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我的姥爷是盗墓贼》全集 作者:无双 传说大兴安岭浩瀚林海中隐藏着一个通向地狱的入口。鄂温克人叫它极寒阴泉,东胡人叫它极渊,盗墓贼称之为兴安岭地眼。这片未知区域不但是人类的极限,也是盗门中的禁地。相传,地眼中有一片无尽之海,海的尽头处隐藏着富可敌国的宝藏,但千百年来却无一人能活着走出来。盗门最后一代传承人,一个流里流气的小痞子,带着一张俄军遗留下来的神秘地图和家族中代代相传的秘典踏上了通向死亡的绝命之旅…… 第一卷民国往事 第1章荒野中的诡笑 1932年初春,一个由二十多人组成的特殊探险队进入了浩瀚的大兴安岭林海区域。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携带着大量的辎重,一路上走走停停,专挑人迹罕至的孤僻密林行进。 “金少爷,太阳要落了,您看咱要不要找个地方休整一夜?”随行的向导展开一张古旧的地图,地图上星星点点地标注了一路可宿营的位置区域。 金少爷一身绿色呢子风衣,脚下登着一双油光锃亮的皮靴,此人身材消瘦,一张白嫩的俊俏脸庞显得弱不禁风,但那双深邃的眸子中却是藏着个不易觉察的恶魔。 “还有多远?”他倒背着手打量着眼前一望无际的苍茫林海。 向导说:“根据俄国人留下的这张地图看应该还有五十公里山路要走,不过您也知道,兴安岭一带山路崎岖,入夜后常有野兽出没,咱们还是休息一夜吧。” 这次进岭子他们准备的十分充分,武器,装备,各种先进仪器,照明设备一应俱全。天黑后,五顶帐篷在空旷区域支了起来,外围是四顶,这是随行人员住的,最中间的是金少爷的。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也能保护金少爷的安全。 金少爷的身份太特殊了,为保证他的安全,四人一班岗轮换守卫营地,另外以宿营地为中心,外围一百米的圆弧均匀地埋下了十颗地雷,只要有动物敢踏进这片区域直叫它炸成烂肉。 兴安岭林区早晚温差幅度巨大,初春时节夜晚里寒风瑟瑟。这片浩瀚的山林仿佛是一个沉睡的猛兽一般安寂着。除了营地中的火堆以外,四周陷入一片漆黑,静的可怕,连常常在苍松古柏间嬉戏玩耍的松鼠都不知所踪了。 金少爷躺在睡袋里,旁边的煤油灯通明,他手举着那张得来不易的地图反复查看着。地图最中间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侧边标注着一串俄文,意为伊勒呼里山。在伊勒呼里山腹俄国人用红笔重重的画了个红圈,红圈范围内是个直径两三公分的蛇形符号。如果把这片特殊区域用真实比例放大,那至少有一公里。 这张兴安岭地图是三十年前俄国人留下的,当时俄国人占领东北四省,疯狂掠夺矿产资源。可据金少爷侧面了解,这条隐藏在兴安岭中的矿脉里俄国人却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他此行的目的也正是为了探明这片区域中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咯咯咯……咯咯咯……”正在金少爷沉浸在思索中时,荒野中隐约传来了一阵若有若无的笑声。 这笑声飘飘忽忽阴冷至极,听的人不免汗毛倒数,就好像是有人故意捏着嗓子发出似的。他坐起身来竖着耳朵又仔细判认,发现这笑声好像是两个孩子在彼此追逐打闹,可这荒山野岭的哪里有谁家的孩子大半夜跑出来玩? 他穿上大衣背着那把k31步枪掀开营帐帘子走了出来。 “你们几个听到小孩笑没有?”他问正在放境界的随从。 “少爷,您走了一天早点休息吧,兴安岭林海有种猫头鹰,那东西的叫唤声就跟小孩似的,要不我们把它赶走?” 金少爷狐疑地看了看围绕营地的苍松孤影,哪里有什么猫头鹰的影子,分明就是他们几个没有听到那笑声。那绝对不是某种动物嘴里发出来的,他很确定,这两个小孩应该就在附近不远处。他不怕别的,就怕这俩孩子踩了地雷枉死送命。 “你们俩跟我来!”金少爷一声令下,带着两个随从闻声追进了密林的黑暗之中。 可不知怎的,不管他们三人如何追赶,那两个孩子的声音却一直飘飘忽忽的不知所踪,仿佛永远跟他们保持着固定距离无法接近一样。头顶上皎洁的月光透过枝头洒在三人脚下白茫茫的一片,林子里鸟兽皆无,诡异的气氛不言而喻。 “少爷,咱不能跑远了,山里边入夜后可不太平啊!”眼看距离迎敌越来越远,随从提醒道。 这位金少爷脾气绝强,仗着装备精良也是不信邪,上去抽了随从一个嘴巴,吓的那两个六尺大汗低头不语继续跟着主子穿梭在林海之中。可这里是兴安岭,大兴安岭浩瀚的山区林海绵延上千公里一望无际,别说他们三个了,就算是常年在山里打猎的猎户入夜后也不敢深入其中。 两个随从见劝不住少爷,又担心他的安全,赶紧找来两根树杈点燃充作火把。可也不知道犯了什么邪,怎么也擦不着洋火了,一包洋火都用光了硬是没把树枝子点着。 “咯咯咯……咯咯咯……”那两个孩子诡异的小声此起彼伏回荡在茂密的山林中,时而近时而远让你摸不到踪影。 “少爷,就算您打死我俩,我俩也得把您拖回去了,咱别搀和山里的怪事行吗?您非想看个究竟也可以,咱回去叫上小陈,再多带几个兄弟,现在就咱们三,万一遇上什么……”两个随从没敢提禁忌,小陈是他们一行人的向导,祖辈都生活在兴安岭里做猎户。 “别出声,你俩看?”金少爷躲在一棵老树后,指着树后一片低洼的荒草堆道。其他两个人顺着主子的指引方向看去,只见距离他们白十来米外,两个四五岁的小孩正相互追逐着在山林里打闹着。 这两个孩子可太怪了,如今正是初春时节,兴安岭属于严寒地区,虽然冰雪已经融化,但到了晚上荒野中依旧是一片霜雾。可这两个孩子却光着屁股,混上上下赤条条的只穿了一个肚兜。他们距离有点远,看不清两个小孩肚兜上绣着什么花儿,不过一个是黄色的,一个是银子的。随着两个小孩相互追逐打闹,在山岭间留下黄银相间的淡芒。 “少爷这哪是平常人家的孩子呀?分明就是大山里的孤魂野鬼,快走!山里常有鬼魂找替身的事出现,咱别触这个眉头。” 金少爷是个唯物主义派,那个年头老百姓都是封建思想,可他从小就被父亲送到了日本留学,接受的也都是日本先进的军国主义思想教育向来不信鬼神一说。 他挣脱两个随从追了上去,一边跑一边喊:“哎,你们是谁家的孩子呀?” 谁知这两个孩子听到他的呼喊后竟跑的更快了,别看他俩只有几岁大,又光着小脚丫,可跑起来踏着荒草落叶脚下生风,任凭金少爷在后追的汗流浃背依旧无法看清两个孩子的模样。 “喂!别跑!危险!”他在后边呼喊着。 两个随从明知此中有古怪,却也不得不硬着头皮跟了上去,真要是金少爷出了什么事,他们俩就是有一百个脑袋都不够掉的。 穿过茫茫林海,翻过道道山梁,最后见那道黄白相间的淡芒消失在了一片满是云杉覆盖的山谷之中。这山谷坐落在群山环绕之中,站在上边只能看到茂密的云杉树冠,下边是漆黑一片的秘境。 放眼四周均是群山峻岭,除了一条常年被山泉冲刷而成的狭窄水道可行人外,根本没有一条路可以抵达深谷。好在上几天就已经开化了,雪水把这条水道中的淤泥和碎石冲刷的干干净净,并且边缘处的山体里镶嵌着岩石,以此可做支点。 “少爷,咱们最好现在就回去,先用电台联系下总部吧,等那边发来航拍确定了位置再下去探。”随从建议道。 “你们懂个屁,兴安岭密林之中藏着丰富的矿产资源,其中涵盖着不少条金脉,埋在地底下的黄金白银千百年来吸收地脉中的精气已成了人形,刚才那两个孩子又被民间称作‘金娃银娃’,他们凭白消失在这山谷中,说明附近就有矿脉!”金少爷此行可是做足了文章,把兴安岭一带的奇闻异事打听的一清二楚。 第2章奇异果实 他顺着那条干枯的水道滑进了山谷之中,两个随从彼此交换了个眼神,无奈的摇了摇头也跟着滑了下来。 三人落地后张大了嘴瞠目结舌,却见谷中奇花异草争奇斗艳,初春时节兴安岭寒风刺骨,可这山谷之中却是另一番景象,那一朵朵芳草上挂着银白色的冰霜泛着寒光把整个山谷映的如同人间仙境一般美妙。三人身处其中不免被这奇景彻底征服,忘记了刚才那两个孩子的诡异,一边左顾右盼感慨着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一边向山谷深处探去。 谷中那些叫不上名来的花朵争奇斗艳,花粉的香味弥漫着,人吸入肺中顿觉神清气爽。那一刻,金少爷忘记了五洲大地的枪炮轰鸣,忘记了自己的誓言,忘记了此行的任务,早已在这片人间仙境中迷失了自我。 三人追赶着那两个孩子已经赶了两个时辰山路了,此时不免饥肠辘辘口干舌燥。走着走着就见花草之中有一株奇异的矮树,这树木至多只到人肩部,树身是下窄上粗,并且下部由两根粗如手臂的根部插入地下吸取养分,树上也没有繁茂的枝叶,只有三个分枝,叶片上泛着冰霜翠绿翠绿的。 这奇怪的矮枝上左右各结了个拳头大小的果实,捏上去立刻就溅出内里的红色粘稠汁液来。顿时一股鲜美的香味飘散开来,牵动着三人五脏六腑的馋虫躁动起来。那味道好似是老百姓家用大锅炖肉的香味,又好像有新鲜蔬菜的芳草之香,古怪至极。 两个随从顾不得少爷还饿着肚子,一人摘下一个就塞进了嘴里,他们上下牙堂张的老大,狠狠地咬了下去,那奇异的果实汁多味美,顷刻的功夫就被二人吞进了腹中。 金少爷皱了下眉头疑惑地横了他俩一眼。“你们……”他收了口,退后两步,顿时觉得这两个忠诚的随从眼中充满了呆滞。这两个人是自己精挑细选的,无论是身手还是野外生存能力都是千里挑一的能人,绝不可能坏了礼数,怎么今日有了吃的竟然跟主子争抢? 他越想越觉得古怪,又仔细打量了一下这棵低矮的奇木,这棵小树看似凭白无奇,可如果用抽象思维来分辨,它的身形分明就是个身材婀娜的女人。两根触手般的根茎如同少女纤细的小腿,上边左右两个枝头,不正好是那少女左右手各托一枚奇异的果实嘛?就连树身正面微微隆起的两个小包也好像是少女丰满的胸部一样栩栩如生。 “好吃吗?什么味儿?”金少爷眯着眼睛打量着两个随从。 两个壮汉子此时眼神恍惚,浑身的肌肉开始出现了僵硬,听到主子的问话,先是怔了下,然后不约而同地摆动着手臂向着主子一步步挪了过来。 金少爷看的真切,他们俩走路的姿势怪诞至极,膝盖关节处根本就不会弯曲,两条胳膊摆动的频率也不像是活人一样自如,就好似木偶一样摇摇晃晃地呆若木鸡。 他倒吸一口凉气,幸好自己没有吃那奇异的果实,这深谷中果然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但此地不宜久留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的好。 可那两个随从现在如同行尸走肉,挡在金少爷面前一步步接近,金少爷心知不妙,从背后把那杆k31步枪端在手中拔掉了保险栓。 “你们要干什么?别过来,再过来我开枪了!”他一步步后退着。 “跑……少……爷……快……跑……”其中一个随从脸部肌肉抽搐着,咧着嘴露出惨白惨白的上下牙床费力的挤出这句断断续续的话。看来他们刚刚吃了果实,果实中的剧毒还没有完全占据他们的身体。 “你说什么?我跑什么?你们怎么了?”金少爷见他们还有思想意识便壮着胆子往前凑了几步。 可还未等他触碰到那两个随从的身体,就见他们刚才想说话时张开的嘴上下牙堂越咧越大,随着他们张嘴的力量越来越大上下颚竟然裂开了口子,鲜血顺着嘴角滴答滴答流到了衣襟上,可他们丝毫没有疼痛感,最后那张血盆大口竟一直裂到了两个耳垂下。上下牙堂失去了血肉的束缚张的老大,白森森的牙齿带着鲜血向着金少爷就扑咬了过来。 嘭地一声巨响传来,k31步枪的7。5毫米口径子弹打在其中一人的胸口处,那人鲜血迸出倒在地上抽搐着。 这兵荒马乱的年代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比起他们两个人的性命来说,金少爷太重要了。他迫不得已只好对自己的同伴开枪。 “别过来!我再警告你一次!”金少爷额前汗如雨下,但他手握步枪的姿势却没有走形,标准的好似是受过正规训练的狙击枪手。 “额……额……”就在金少爷打算再度扣动扳机射杀另外一个行尸走肉时,突然听到刚才已经被自己一击毙命的家伙嘴里传来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吼叫声,那家伙的胸口被k31开了个大窟窿,可他却拖着留出体外的肠子再度站了起来。 金少爷第一次见如此诡异的一幕,只是犹豫了那么千分之一秒的功夫就扛着步枪掉头跑进了山谷密林之中。好在两具行尸走肉行动迟缓,一时间还追不上来。 他夺命而逃,慌不择路,也不知在这片山谷里转了多久,最后终于迷失了方向再也找不到下来时的那条水道了。此时正片山谷中魅影重重鬼气森森,使他不得不停下脚步镇定下来重新寻找出路。 他又在密林中走了大概半个时辰,发现密林深处藏着一个空旷地,里边尽是被废弃了的木板房。看房舍的样式很像是近年来的,并不是前朝时的建造风格。他走近这片房舍,发现这里应该是几十年前被人用作居住的一个据点。 里边是有十多个大小不一的木屋,左右各用树枝与荆棘圈了起来,正门处右边挂了一块俄文匾额。金少爷除了汉语外还掌握三门外语,上边的俄文翻译过来应该是“老金沟”。 老金沟?这名字很陌生,金少爷从包里取出那张俄国人留下的地图仔细辨认,却没有在浩瀚的大兴安岭林海中找到这个名字。 难道这是俄国人的秘密采矿点?或者说是老金沟下边不仅仅藏着一条金脉,还有其他不为人知的秘密?金少爷犹豫了片刻,还是端着步枪走进了金沙沟矿工的居住地,决定一探究竟。 这是一处被荒废了的据点,里边的木屋几十年来饱受大自然的风吹雨淋早已破败不堪布满了蛛网。 咔嚓嚓……咔嚓嚓…… 他刚走进这个被荒废的据点里,就听到前边不远的木屋里传来好似有人用利齿啃食食物的声音。这据点荒废已久,又在谷中与世隔绝失去了物资供给,哪里还可能有活人? 他深呼一口气屏住呼吸一步步接近了那木屋,然后背身靠在木门的边缘处听了听,那声音的确是从这个屋里传出来的。他猛地一个转身,用力一脚踹开了虚掩的木门。 眼前的景象令金少爷不寒而栗,只觉得浑身的汗毛倒数。 这木屋里横七竖八地倒着数具早已腐烂的白骨,白骨中两三个大耗子正在穿梭其中啃食着死人的白骨为食。那大耗子见有人撞门而入竟然不曾躲闪,瞪着一双猩红的眼睛与金少爷对视着。 第3章老金沟矿洞 这情景纵使是杀人不眨眼的金少爷也是不免头皮发麻。他生怕这些耗子冲出来主动攻击,赶忙重重地关上了木门,然后扶着木屋呕吐起来,最后吐的胆汁都没了,俊俏的小脸上没有一点活人之色,这才坐下来大口大口喘着气。 他稍作休息后,分别进入其他木屋中查看,跟第一间木屋的情况差不多,到处都是死人的枯骨,尸体上穿着几十年前俄式的野战军军服,从死尸骸骨的高度判断,他们并不是中国人。这是一个由六十人组成的俄国物探队,每一名死者的尸骨生前都被卸掉了,而且除了这种大耗子的啃食外,尸骨上还残留有人类的齿痕。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神秘的俄国物探队进驻老金沟后有人误食了刚才的那种神秘果实,最后才导致了相互残杀全军覆没。自己也没想到大半夜走了这么远的山路,匆忙间没有带太多子弹,虽说火器不能彻底杀死那俩行尸走肉,但好歹也能暂时拖住他们的脚步。 这些都是俄国的野战军,虽然在此处进行秘密开采活动,但随身都带了枪械,几十年前一战时期,沙俄士兵配备的是莫辛纳干步枪,这种步枪没有瑞典k31的大口径,但却坚实耐用,按上瞄准镜就是狙击步枪,金少爷还在一具死尸身上找到了一包子弹,足够支撑到日出了。 除此之外,他还在据点里发现了一捆炸药和一部老式军用电台,幸好这部电台完好无损。金少爷留学日本,懂得使用所有几十年来俄军,美军,日军,德军武器装备。他打开电台,迅速与指挥部取得联系,这个指挥部可不是建立在兴安岭林地里的帐篷,而是远在吉林长春的一个神秘机构。 总部确定了金少爷的坐标位置后,嘱咐他不要轻举妄动,在峡谷中尽量坚持,他们会马上通知林区营地和兴安岭外围的人员立刻展开营救,并对这次金少爷发现这个几十年前俄军荒废的老金沟矿区的行动予以嘉奖。 突然,老实电台的信号断了,也不知是没电了,还是出现了故障,金少爷使劲儿拍了好几下,最后无奈,只好背着枪从据点走出来继续搜索老金沟的矿坑。 一股股恶臭腥风从山谷密林中吹来,金少爷躲在屋后一看,那两个行尸走肉已经摇晃着身体顺着自己留下的气味追了上来。他不敢犹豫,一边向后开枪还击,一边一步步退进了山谷中最低洼的那片地带。 又往前走了几分钟后,眼前被一道高不可攀的山梁阻隔住了。左右均是那些齐膝高的枯草荆棘。金少爷也是艺高人胆大,与那两个行尸走肉在这狭窄的空间里周旋了许久,可自己腹内空空,口干舌燥不得不一退再退,顺着山梁岩峰逐渐退到了死路里。 眼看着手里的子弹所剩无几,就在生死一线之时突然见岩缝间出现了一个石洞,这石洞边缘到处都堆满了碎石,一看就是用雷管和炸药爆破后形成的。 没错了,这肯定就是俄国人留下的老金沟矿道。金少爷无路可退,只好一头钻进了黑乎乎的矿洞里。 老金沟的矿洞里阴暗潮湿,几十年来从未有人进来过,到处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腐臭味。金少爷拎着莫辛纳干枪一头扎了进来,但却殊不知这看似宁静的矿洞内竟又让他陷入了九死一生的境地。 滴答……滴答……滴答……冰冷的雪水顺着矿洞岩峰渗透下来,金少爷口渴难耐,勉强润了润喉咙。 洞口两边分别挂着几支松油火把,他随手拽下来一支用洋火点燃,幸好松木含油脂高,这么多年来未受潮。他发现这个矿洞应该还没有开挖多久俄国矿工就全部遇难了,按照几十年前沙俄的开采水平,凡是大规模开采作业,矿洞里必然铺设轨道,用矿车来回运输物资远比人力快捷许多,可老金沟矿洞里却是四壁如洗空无一物。 矿洞里太安静了,静的几乎金少爷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但现实情况根本不允许他做出判断。洞口处已经传来了悉悉索索的脚步声,那两具行尸走肉已然逼近。 金少爷躲在一处岩壁后侧眼观察着他俩的位置,他数了数子弹,还剩下不到十发。那两个家伙僵硬的身体挪进洞口后突然停了下来,金少爷明显看到他们抖动着鼻子在洞口附近依照自己留下的气味努力寻找着,但却不敢再往洞内深入分毫。犹豫了片刻后,他们慢慢地转过身又走出了矿洞。 奇怪,如果说刚才那两颗果实中含有某种可控制人体的病毒的话,那么这两具行尸走肉现在理应不存在任何思想意识,可他们明明已经嗅到了自己的气味,为何选择退出去呢?难道老金沟矿洞中存在遏制这种病毒的物质? 当下已经不允许金少爷再重新选择了,洞口方向那两个不生不死的怪物就好像老猫守着逃进洞穴的耗子一样寸步不离,自己如今又弹尽粮绝,只能硬着头皮一条道走到黑,断然是没有回头路了。 矿洞内暗无天日,只有金少爷手里的火把闪着幽咽的光,火光被矿洞中的一股股阴风吹的来回摆动,把他瘦弱的身影在地上拉的斜长。随着皮靴跟发出咔哒咔哒的脚步声,金少爷走进了这条诡异矿洞的深处。 这条矿洞深入地底数百米,分支杂乱远比他想象的要大很多,金少爷用子弹头在每条矿洞的入口处都刻上了阿拉伯数字予以区分。金少爷此行的目的就是探索几十年前俄国人留下在兴安岭里还未来得及开采的矿产资源。这次误打误撞找到了老金沟在他看来也是一种缘分,可奇怪的是,老金沟虚有其名,他找遍了矿洞中所有角落依旧不见有藏在矿体里的黄金原石,也不见有被俄国人抛下来的岩石样本。 “咯咯咯……咯咯咯……” 正在金少爷陷入苦思冥想时,空旷的矿道中突然又传来了前翻在林海中听到那两个孩子嬉戏玩耍的笑声。那笑声诡异之极,透着一股阴风指望金少爷耳朵里钻。 “谁?出来!别装神弄鬼的!”金少爷猛地从岩石后闪身出来,枪口瞄准了笑声的源头。 火光下一束黄白相间的暗芒窜入了幽暗深邃的矿道之中不见了踪影。金少爷火冒三丈,心道:好你们两个不知好歹的小鬼,若不是因为好心救你们,我怎能陷入如此境地?今日就算你们是地狱中的厉鬼我也要把你们俩揪出来看个究竟! 他横下心来顺着那两个孩子留下的暗芒追了进去。矿洞中地势越来越洼,这里几乎是整条矿洞的最低点,开春后雪水顺着岩峰渗入矿洞全都积在这里,冰凉的雪水已经没过了金少爷的高腰皮靴。 又往前追了大概数十分钟后金少爷觉得愈发的不对劲儿了。矿洞中阴暗潮湿,本该是冰寒彻骨的雪水竟然有一丝温意传来。他俯身下去试了试水温,那雪水竟与常人的体温相仿,而那两个孩子越跑越深,眨眼间就消失在了幽暗的矿洞中不见了踪影。 他放慢了脚步,警觉地向前摸索,最后被前方一堵巨大的岩石挡住了。这条矿道竟然是死路!可那两个行踪诡异的孩子去哪了? 金少爷发现这硕大的岩石虽然挡在矿道中,但四边却露出一条缝隙,看似岩石后还存在较大的空间。那股腐臭的凉风正是从岩峰里吹出来的。这块硕大的岩石属于天然花岗岩,花岗岩上下左右四个角落贴着几个指甲大小的原型黑色金属物质,其上覆盖了许多灰尘辨认不出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第4章胡匪横生 他伸出纤细的指尖想拂去上边的灰尘,可刚一触碰竟发现那神秘的原型按钮下竟还有些许红色光芒在忽闪。他赶忙收回了手,这位金少爷算是有见识的了,一眼就认出这是俄国人专门应对矿洞中定向爆破的“纽扣微粒”,别看纽扣微粒小,可一旦引爆它威力绝不低于烈性炸药。 看来那伙俄国人想要找的物质就在这后边,只不过他们做好了一切准备时,据点那边的矿工因误食了山中异果身体发生突变所以全军覆没。幸好这几颗纽扣微粒还健在。 金少爷宣传纽扣微粒的按钮重新启动爆破。轰隆一声巨响,六颗纽扣微粒同时引爆激起洞内震动不已,碎石齐落。 在碎石与灰尘落定后,金少爷走上前去一看顿时目瞪口呆怔在原地,那块硕大的花岗岩后的洞穴中到处闪耀着珠光宝气。黄橙橙的金元宝,颗颗如鹌鹑蛋般大小的东珠项链,一人多高的红珊瑚,通体晶莹的夜光杯,鸡血石,和田籽料雕刻而成的玉佩……简直是数不胜数。 若干珍宝之中躺着口朱红色的棺材,棺材四边描画着许多奇形怪状的符咒,边沿处镶嵌着黑色墨斗线。棺材呈三米长,一米宽,其样式很像是前朝雍正时期皇帝御赐重臣的阴沉木棺椁。 金少爷暗吸一口凉气,难道俄国人费尽心思要在老金沟中寻找的就是这个老坟?那两个孩子又去了哪?刚才自己看到的莫非就是两个鬼魂?他们的尸体就躺在这棺椁之中?看这些随葬品的规格恐怕棺材里的并非普通常侯,至少也得是皇宫里的贝子贝勒们。 金少爷自问对满史倒背如流,仔细回想了许久也想不出哪个王姓家族久住兴安岭。而且虽然这冥穴中的随葬品堆积如山,但整个墓葬根本不符合清朝时的规制。 他见这堆满珍宝的冥穴中并无古怪就壮着胆子走近了点,蹲在巨大的棺椁前仔细辨认那些奇怪的符号。可不管怎么回想也想不出满文中有这种好似蝌蚪般的文字。再往下看便是围绕棺椁四周的墨斗线了,这东西他听说过。 相传墨斗乃是文曲星所用,民间常用墨线来驱邪镇鬼,这说法来源于茅山道术,据说此法可防止棺中尸变。 棺盖与棺身边缘处图了一层早已凝固的石蜡用来密封,他从腰间拔出锋利的匕首正在考虑是不是开馆一探究竟。 就在此时,突然就听厚重的棺椁中传来嘭地一声闷响,好似里边有个活物正在撞击棺椁愈从其中逃出。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的金少爷后退好几步,只觉得头皮发麻全身气血倒流。如果自己看的没错,这棺椁样式的确是雍正时期的话,那么至少有250年之久了。而且棺椁边缘处均被石蜡所密封,什么怪物可以在密封无空气的条件下依旧存活不死? 金少爷行至此处也算是探到了几十年前俄国人开挖这个矿洞的目的了,在没有搞清楚这口雍正年间的阴沉木棺椁里到底藏着什么前他没必要再孤身犯险了。反正那两个怪物一时间不敢追进矿洞,他大可以等待同伴的救援,以自己的身份,总部那边现在肯定已经派出救援队了。 想到这里他退出了这珠光宝气的冥室,可还没等他走出多远呢,就听洞口方向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是那两个家伙冲进来了吗?他屏住呼吸仔细辨认,发现对方好像是四个人,而且从脚步声节奏来判断这几个人腿脚沉稳有力,肯定都是练家子。 “祥子,没事吧?”一个男人问。 “师傅放心,小意思,就那俩怪物还想伤我?不过……师傅,您看到他们身上的弹孔没?血还是热乎的呢,好像是刚被人打中不久,会不会……” 自从1931年日军占领了东北四省后,原有张作霖奉军管辖的北洋政权已经名存实亡。如今东北是真正的民不聊生胡匪横生。兴安岭一带有名有姓的山头就有一百来个,这还不算是那些藏在山沟子里三五成全的胡子。估计来的这几个可能是勿入山谷的胡子。 但听这俩人的对话,好像那两个行尸走肉已经被其中一人干掉了,这人怕是不简单呀!想那两个怪物刀枪不入力大无穷,他一人徒手就能解决,可见身手了得了。 金少爷不知对方是什么来头,山里的胡子向来是杀人不眨眼凶残至极,再没搞清对方有没有武器的情况下他只能选择避其锋芒又回身躲在了那口巨棺后边。 “我知道。祥子,四海,一会儿进去你俩先搜一搜。” “是!” 脚步声急促,四个胡子不大会儿功夫就冲进了刚刚被纽扣微粒炸开的冥穴洞口。孙少爷蹲在巨棺后,一边听着对方的脚步声逐渐临近,一边听着巨棺中的那东西一下下撞击着,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他双手紧紧地握着莫辛纳干枪,手心里直冒汗。 “师傅,咋这么热乎呢?”一个胡子问。 “这嘎达应该是炎龙脉的脉眼,下边肯定有地热温泉。”两个胡子对话的语气十分镇定,他们眼看着洞内的珠光宝气竟然自如自若相比早就看准了这老坟,看来都是专业盗墓贼。 “爹,这已经是主墓室了,他能藏哪去?甭管是人是鬼我和祥子把他揪出来吧!” 胡子头闷哼了一声道:“哼哼……不用,想必这位兄弟也是个明白人。敢问是哪位爷们先扒了头啊?出来吧!” 金少爷暗想这冥****几百年无人至此,地面上堆积着厚厚一层尘土,刚才自己进来时肯定留下了脚印,事到如今被这四个胡子抓住了难免一死,还不如拼上一拼。 “敢问几个兄弟是哪个绺子的?”金少爷提着莫辛纳干枪从巨棺后闪身走了出来打量着面前四个胡子。 只见这四个胡子一个比一个高大威猛,兽皮坎肩已然包括不住他们突出的腱子肉。为首一人将近七尺,虽然山中阴冷却依旧只穿了件兽皮坎肩露出壮硕的肌肉,健康的古铜色脸颊上棱角分明,高翘的鼻梁下两缕精短的小胡,少了几丝胡匪的痞气倒是显得有几分大将风范,脖子上还挂着一颗黄铜子弹。 “妈的,活腻了?我师父问你话是给你脸了,要搁老子一枪就崩了你!” 为首的胡子头伸出粗壮的手臂拦住了莽撞的徒弟,又微微笑道:“看阁下这一身打扮不像是山里人吧?据我说知你这身呢子大衣只有长春的关东军司令部才有。” 金少爷心中咯噔一下,想不到他一个土贼竟有如此见识,眼下不认也是不行了。于是他强撑着脸面道:“是又怎么样?我叫金壁辉,是关东军司令部驻兴安岭物探队的特派员。” 当时东北的胡匪有一个禁忌,他们虽然都是亡命之徒但却一直不敢与日本人作对,国仇家恨是不假,可日本人武器精良,张作霖厉害吧,可到头来百万奉军没放一枪一炮就撤出了奉天。这些山里胡子与日本人间好像早就达成了一种私下默契,彼此井水不犯河水。 第5章太岁头上动土 “哼哼……哼哼……金先生实话跟你说了吧,别说你把日本人抬出来,就算你是条龙,进了岭子里也得给我卧着。你肯定是不能活着看见明天的太阳了,要怪你就怪自己姓金吧!”说完他给旁边一个徒弟打了个眼色。 “你……你……你别欺人太甚,我告诉你,我可是柔道黑带,有本事你们别用枪,一个一个上来跟我比划!”金少爷没吹牛,一个中国人就算是做汉奸能在关东军司令部混上个职位的,没点真本事也做不到。他自问自己的格斗术和柔道算是万里挑一了,曾在军中以一敌十,还因为得到过天皇的嘉奖。 “啥?啥带?老子管你啥带呢!妈的,老子一辈子没扎裤腰带也他妈照样杀人!”这帮杀人不眨眼的胡子哪里听得懂专业术语。叫祥子的汉子不由分说冲上来就跟金少爷打了起来。 金少爷看对方粗壮矮胖,本想着用柔道的要领掀翻他的下盘,可刚一过招就觉得不是那么回事了。这个被称作祥子的胡匪别看长的粗壮,可出手速度快如闪电,挥着铁拳照着脸蛋就打,金少爷本想侧身躲过,没想到祥子只是虚晃一招,借着这股劲,另外一只手嗖地下伸到了金少爷腰间。 等金少爷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了,可过了片刻依旧没感到要不受重击,他再低头一看,自己的裤腰带竟被他无声无息的抽了下去。祥子正站在自己面前摇晃着那条牛皮腰带嘚瑟呢。 “哈哈……你刚才说你是啥带?来来来,你还有啥带,赶紧给我整出来,我们弟兄可是一辈子没扎过裤腰带。” 金少爷哪里受过这样的屈辱,大喝一声:“八嘎!” 他自问曾与日本军中许多高手过招,自己也算身经百战了,可在这个胡匪莽夫面前自己习得的本领竟然怎么也施展不开。别看这祥子长的像个小秤砣似的,可出手速度竟比自己快许多,任凭他连踢带打,几个回合下来累的汗流浃背也没打到人家祥子一下。 “祥子,别跟这个二鬼子浪费时间,咱们还有正事要办呢。先绑了,回去交给七姑娘。”胡子头吩咐道。 “你派他跟我打算什么英雄好汉?我看你就是个狗熊,有本事你来呀?”金少爷认为擒贼先擒王,想找到突破口就得亲手打到胡子头,虽然看这家伙人高马大的,但未必有真本事。 “哼哼……你跟我打?你有几条命啊?你知道我是谁吗?”胡子头轻蔑地用眼角余光扫过金壁辉白暂的脸庞。 “我管你是谁!纳命来!”金壁辉大喝一声绕过祥子冲了上去,胡子头手下的几个徒弟看到此,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无奈地摇了摇头故意闪开数米。 金壁辉个子瘦小,人个头长的小打起架来也吃亏,光是胳膊就比人家短不少,如果一起出拳那必定是人家先打到你。所以他一直等着这个高大的家伙先出拳然后侧身躲过再用刀反手架在他脖子上。 但他心里计划的周详,实际情况却并不是按照他预想的发展,就见那胡子头出手如风,快的几乎肉眼都无法识破。一股劲风刮来,金壁辉没来得及反应自己的喉咙就好似被铁钳掐住一样窒息难耐,他的双脚一点点抬起,被那胡子头活生生掐着喉咙提了起来。 “嗯,也算挺厉害了。祥子,绑了!”他随手把金壁辉瘦弱的身体重重地甩到了地上。 咚咚咚……这时棺椁里再度传来了沉闷的撞击声。 “爹……您听?” 祥子用金壁辉的腰带把他的双手死死地绑住,然后四个胡子围着那口巨棺打量了起来。 “师傅,这里边是个大粽子?这都两百多年了,还挺欢实呢。”祥子的口气好像根本不在乎棺材里的活物。 “看棺椁四周的墨斗线画法,应该是出自完颜家之手,想必已成尸怪,时间有限,咱没工夫陪他玩。你们三个先把这些‘黄白’装上,我一把火烧了它。” “师傅……”另外一个徒弟小声问:“按照规矩,咱入斗室取明器是不是得给人家上香叩头啊?” “哼!叩头?给爱新觉罗跪下那还不如杀了我!你们听着,不用忌讳摸金倒斗的规矩,看上什么拿什么,一个不留!” 金壁辉被束缚了双手,他狠狠地瞪着对方,气的咬牙切齿,杀他可以,可是就是不许任何人辱骂爱新觉罗氏! “我警告你们,如果现在放了我别碰这地方的东西还来得及!一会儿我的人到了让你们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是吗?行啊,那我就等他们来,日本人是吧?金壁辉,你可真行啊!堂堂皇家后裔竟然沦落到了给小日本当走狗的份上?要是你的老祖宗努尔哈赤知道有你这么个不孝后人,估计都得从分窟窿里爬出来!” 他把金壁辉拽到近前,指着那口巨棺问:“你知道里边是啥嘛?我告诉你,这里边是两个孽种,是雍正皇帝当年来兴安岭狩猎时留下的孽种。就因为他们的母亲是汉人,所以不能入宫,后来乌拉那拉氏继皇后之位,调查之后得知雍正皇帝在民间留有两个孽种,她怕有外戚日后继承储君之位,这才让人活活憋死了两个孩子!” “他们……他们还活着?”金壁辉问。 “那你睁大眼看清楚了!”说罢,这高大的汉子竟徒手直接掀开了厚重的棺盖。棺盖四周嵌缝里的石蜡已经干涸了几百年了,好似铜锈一样使棺盖与棺椁结合为一体。就算没有这层石蜡,那厚重的巨棺盖也足有几百斤,想不到这家伙如此蛮力。 这是一口棺椁,按照前朝的丧葬礼制,椁中含棺,椁与棺中间的距离是装死者生前的金银细软的。而这口朱红的阴沉木棺椁里却只有一面棺床,棺床乃是一块长约两米的上好玉料打磨而成,光滑玉润洁白无瑕。 棺床上两具孩童的尸体安静的平躺着,他们白嫩的小脸蛋依旧如初,微微的闭着眼睛,仿佛睡着了一样。两个孩子光着小脚丫,脚下出现一坨圆滚滚的东西,这东西有点像洗脸盆的形状,但表面上却是皱皱褶褶,而且外边还生有一层黑毛。 “师傅,这是太岁?”祥子问。 “嘶……”他砸着嘴稍微又往前凑近了几步,棺椁里的东西完全超乎他的想象。他也算是行内资深了,是个真正的摸金校尉,钻过的“贵斗”,“龙斗”不计其数,自然也遇到了许多常人这辈子都无缘见到的骇事,可他做梦也没想到棺材里竟然多出了个大肉球。 东北山林里矿物质丰富,地气充沛,所以常有农民从自己家的耕地下挖出太岁一说,民间传闻很多,大多把它叫做肉灵芝。 传的最邪乎的是说太岁乃是地仙之一,保一方水土。谁挖出来就说明与谁有缘,此物可是比人参鹿茸还要稀缺,可把太岁炖成一锅肉汤,吃了太岁肉的人百病不侵。但得太岁的人不能贪心,炖的时候心里要想着能吃多少,别看太岁体型大,可你如果心里想着自己只能吃光一碗肉,那你就想一碗,炖出来准保就是这么多。你若贪心,炖出来整整一大锅,最后没吃光剩下了那可了不得了,七日之内保你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棺材里这大肉球分明就是传说中的太岁,但只听说过太岁藏在地下吸取地脉灵气生长,却没听过谁家棺材里有这东西的。可此物长的却是与太岁不差分毫。 第6章乱世枭雄吴功耀 四个胡子愈发觉得这太岁肉球有古怪,两具孩童的尸体一左一右躺在棺床上已经200多个年头了依旧不腐不朽怕是与这东西脱不开干系。 金少爷双手被死死捆住侧目也看到了棺中诡异之物,心道,莫非刚才在棺材里折腾的是这个大肉球?难道它吸了两个孩子的魂魄已然成精了? 金壁辉没有说什么,他巴不得这大肉球现在就长出八条出手和一张血盆大口把这四个胡子吞了才高兴呢。 “师傅,这肉灵芝靠着两具死尸的阴气生长这么多年八成是成精了,此物留不得呀!”叫四海的胡子说。 “不急不急,此物的确不详,但为师总觉得这东西与祖师爷留下的那本盗门古典中描述的一物有些想象,你们先收拾,不用管我这边。”他不愧是一代摸金传人,一双慧眼识得天下奇物。 他试着靠近探身用鼻子嗅了嗅那大肉球的气味,可以断定矿洞中弥漫的腐臭并不是两具孩童死尸留下的,而是来源于这个奇怪的大肉球。他发现这个大肉球表面层层叠叠的沟壑中好像隐藏了两个吐气孔,腐臭的气味就是从这两个气孔中喷出来的。它竟是个活物! 就在他脑中仔细回想对照祖师爷古典中记载的怪物时,突然这大肉球表面的皱褶开始松弛下去,不到片刻间,上方竟然露出了一双血红的眼睛。他惊讶地长大了嘴,纵使是从前经历过太多的诡事却也从未见过如此骇人的怪物。 那活过来的大肉球表面皮肤还在变化着,好像一遇到外界的空气就开始逐渐复活。他看清了,这哪里是个肉灵芝太岁,分明就是一张人脸,刚才吐出腐臭气体的细空可不就是这怪物的鼻子吗?现在,一整张表情扭曲的女人脸已经露了出来。随着这怪物的重新复活,原本盘在它周身一圈的黑毛也开始慢慢蠕动了起来,这是它的一头乌黑长发,但却不知怎的,看着却像是无数条令人头皮发麻的触手。 无数条黑色的触手如同蠕动的蟒蛇一样盘旋着就向它抓了过来,他也是个见多识广的人,心中早有准备,从腰间抽出匕首唰唰两刀砍断了那些细如发丝的黑色触手,但那些触手的生命源头已经被他激活了,头发的生长速度很快,刚刚斩断的就又重新冒了出来。 他看清了,这诡异的肉灵芝无数条触手其中有数条一直顺着两个孩子的小脚丫伸进了他们的体内,以死人的阴气为滋养这才存活了这么多年之久。尸体,肉灵芝,他们二者在这封闭的环境中已经达成了某种契约,它仗着他们的阴气滋生,他们仗着它的营养得以不腐不朽。 “天啊……那……那是个什么怪物!”金壁辉大惊失色,这怪物远超出他的预计,如果处理不好恐怕连他在内五人都得死在这儿。 “不好!努尔哈赤的诅咒!炸药!雷管!”那东西已经完全复活了,它狰狞的面容,扭曲的表情,不正是祖师爷古典中记载着的被称作“努尔哈赤诅咒”的古老生物吗? 这种生物介于植物与动物的生命体之间,本体原本是最普通的肉灵芝,而不知古人用了什么法子,把活生生一张女人的脸与其嫁接让它存有生命。 它最可怕的地方是体内含有剧毒,这种剧毒会随着它复活后张口闭口的呼吸弥漫开来,一旦活人吸入这种气体将永远沦为此物的寄生体失去自我意识彻底变成活尸。 “我这里有雷管!快!快炸了它!”金壁辉大喊。 来不及了,已经来不及了,这狰狞的脸上已经露出了诡异的笑容,它的红唇微张从口出已吐出一股浑浊的红色气体。 “走!快出去!别拿了!”师傅催促着几个徒弟,四人推搡着金壁辉慌忙撤出了这隐藏在矿洞深处的古墓。然后用金壁辉的雷管炸毁了入口。这一行亡命之徒带着金壁辉跑出了老金沟矿洞,然后用剩下的所有雷管炸塌了矿洞。 东方微明已露出了鱼肚白。山谷幽深,五人扛着古墓中的金银珠宝退到了几十年前俄国矿工居住的据点里暂做休息。 “你究竟是什么人?你是怎么知道老金沟里藏着古墓的?”金壁辉问道。 “哼,这算啥?老子告诉你,我师父的本领何止如此呀?上天入地是无所不能,别说一个古墓了,他老人家一打眼就能看出来山里哪藏着金脉,哪藏着龙穴。还有,看你一眼就他妈知道不是个好东西!”祥子揪着金壁辉的脖领子骂道。 师傅嫌他多话,横了他一眼。 “搜搜这个二鬼子身上还有啥!” 祥子粗鲁地把大手伸进了金壁辉的军大衣中摸索起来。 “你们要干什么?你们这群胡子!你们等着吧,我要杀光你们!别碰我!”金壁辉恼羞成怒,怎奈双手被捆住无法挣脱,当然,就算没有捆住他,他也不是祥子的对手。 “妈的,你瞅你唧唧歪歪的样,怎么跟个小娘们似……似……”祥子停住了,吞了口唾沫,一脸横肉立刻泛起了绯红。 “师……师傅……他还真是个娘们,有奶子?”别看祥子杀人不眨眼,可至今还没碰过女人,弄的他脸红脖子粗缩回了手,小心脏扑通扑通乱蹦。 他们从金壁辉身上发现了一张地图,就是那张几十年前俄国人留下的,这张地图在伊勒呼里雪山后重点标注了一个深红的圆圈。 “呵呵……有意思,有意思,金小姐好雅兴啊,不好好在你的关东军司令部呆着跑我们这大山沟子来摸宝来了?” “你应该知道什么事该知道什么事不该知道,我给你们个建议,最好把我安安全全的送出山谷与物探队汇合,我就当这是一场梦从来没有发生过,最多半个时辰,关东军司令部那边已经派出了搜救队正往这边赶呢!就凭你们四个胡子是插翅难飞了!”金壁辉冷笑着威胁道。 “哟呵,金小姐看来在日本人那边有点地位呀?兄弟们,听见没有,小日本要来绞咱们了,咱啥仗没打过?好像就没跟小日本干过,要不咱也别急着回去了,等等?都说小日本挺能打,把张少帅百万奉军都吓跑了,我倒要看看小日本是不是有三头六臂。兄弟们,咱就不走了,等着!”没想到这个悍匪根本不把日本人放在眼里,明知道抓了个烫手山芋仍是不愿放了他。 “你!!!你是……你是吴功耀?”金壁辉瞪大了双眼后退几步打量着眼前口出狂言的胡子。 是了,他一定就是关东军司令部头号通缉要犯被称作东北盗魁的吴功耀!除了他世上再没有一个人敢如此明目张胆的跟日本人叫嚣。想当年张作霖一统东北时,剿灭八方山头的胡匪,却唯独不敢碰吴功耀。据说他们俩乃是拜把子的交情,而且吴功耀手下的武器精良程度远远高于张作霖,但此人志向并不在天下,只是个空有一身本领的草莽。想不到今日无意间却在兴安岭密林深谷间撞到了这胡子王。 在金壁辉眼里,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救援队马上就要到了,就凭他们四个胡子,纵使有天大的本领也插翅难飞,如果能手刃关东匪王吴功耀那绝对是大功一件,回到日本天皇又要亲自给他颁发奖章了。 吴功耀敞开衣领,露出健壮的胸膛,故意把脖子上挂着的那颗子弹头在金壁辉面前晃了晃,这子弹头看着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只是最中间刻了一个“魁”字。 “看没看见它?金小姐要是能把它交给你们的天皇,那可是大大地功劳!它就是号令东北群雄的魁符。不过你最好祈祷,一会儿你的救援队来了别全军覆没!哼哼!” 日本人初入关东时连发三道通缉秘令,头号通缉要犯就是关东匪首江湖绰号“遁地蜈蚣”的吴功耀;第二个是江湖绰号“七姑娘”的女悍匪莫小柒;第三个才是坑日英雄杨靖宇将军。可见这吴功耀当时已经给小日本造成了多大的威胁! 金壁辉在关东军司令部的身份太特殊了,他不仅仅是日本人的特派员,也是日后关东军司令部一手操控伪满政权的媒介。救援队的速度比吴功耀预想的还要快,小日本调动了驻扎在黑河市的整整一个步兵中队汇合了金壁辉的物探队全副武装浩浩荡荡进入兴安岭搜山。通过昨夜金壁辉电台信号,一个时辰后他们追踪到了这个山谷。 吴功耀带着蛤蟆镜掐着腰环绕四周,将近二百全副武装的小鬼子已经围住了山谷。 他指着最前边骑马的日本军官问金壁辉:“金小姐,那人在小日本里是个啥官?大嘛?” “吴功耀!我劝你赶紧放了我投降吧!这是一个步兵中队,他们有榴弹炮。”金壁辉警告着他。 “妈的,我师父问你啥你就答啥!”祥子大手一挥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一巴掌重重地打在了金壁辉白嫩的脸蛋上。 “他是个少佐!” “哦,少佐,行,我告诉你,今天他的佐刀我要定了!”吴功耀怒瞪双眼,眼中充满了暴虐的杀气。 随着他一声尖锐的响哨,只见山谷四周密林中钻出了无数个头戴黑巾的胡子,他们每人手里都拎着一把重火力冲锋枪,人数足足超过一千。金壁辉倒吸一口凉气,想不到自己千算万算却还是钻进了吴功耀的包围圈里,这群胡子手里的枪可不是普通家伙,清一色的美式汤普森。他们是从哪弄来的?这种冲锋枪是全球最高端的,在美军中都没普及呢! 顿时兴安岭中枪炮声震天,硝烟弥漫,半个时辰后又再度恢复了宁静。日本人的一个步兵中队和物探队全军覆没。吴功耀脚踩着那个少佐,手里拎着他的佐刀露出了令人胆寒的笑容。 “祥子,把金小姐交给七姑娘处理!” 就在群盗打扫战场打算满载而归时,突然头顶上传来一阵嗡嗡的轰鸣声。 “不好!是小日本的轰炸机!大家别乱跑,快原地卧倒!”吴功耀大喝。 已经迟了,一颗颗炸弹从轰炸机上准确地扔了下来。当浓重的硝烟散去后,吴功耀再从地上爬去去找金壁辉已经不见了踪影。此战虽说全歼日军一个中队,但随着日本轰炸机的狂轰滥炸他也送掉了四百多兄弟的性命。此战,四百多条性命只换来一张俄国人留下的神秘地图。 纵然他是摸金传人是盗门魁首也无法看透,这张看似简单的地图中却隐藏着个天大的秘密,地图上标注的红色神秘区域在半个多世纪后又将引来一场血雨腥风。 第二卷魂断斩龙岭 第1章《千机诡盗》 时光荏苒,白驹过隙,世间沧海桑田几度轮回,一晃半个多世纪过去了。中华大地国泰民安,那战火纷飞,枭雄逐鹿的岁月逐渐被百姓们所淡忘。 病房内,一张堆满皱褶的苍老容颜虚弱地喘息着,他用尽最后一丝气力为后世描述着那段不为人知的兴安岭秘事。他的大手在微微颤抖着,手里拿着一个古色古香的方形檀木盒子,盒子表面雕着一只盛气凌人的海东青。 “姥爷,后来呢?太姥爷找到俄国人地图上的那条地缝子了吗?里边到底有什么?是兴安岭金脉吗?” 病床上奄奄一息的老人便是当年乱世枭雄吴功耀的亲儿子,在文革时期为了躲避祸端他改姓为董,定居长春,那群曾经追随魁首吴功耀的常胜山老兄弟们都尊称他一声董爷。守在老人身旁的年轻男子便是他的外孙无双。 无双虽不算是家里正儿八经的血脉传人,但骨子里却依旧拥有一半吴功耀的血统。董爷从小到大最疼爱的就是这个外孙,他说这孩子眉眼之间与年轻时的吴功耀一模一样,尤其是双玩世不恭性子和那双盛气凌人的眸子,总是有种莫名的犀利。 病房前围的人山人海,亲人朋友们泪流满面,医生说董爷挺不过今天了。这个年纪的老人对生死看的很淡,他坚决让医生摘掉了氧气,手上拖着家族的传世之物把它交给了外孙。 “我爹去了,是一个人去的。”董爷浑浊的老眼慈祥地看着外孙。“回来后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嘱咐我们三人日后谁也不许接近那道地缝子。” 董爷虽已是古稀老人,但平日里身子骨倍棒。他是练家子出身,就算到了这个年纪依旧是三五个汉子不得近身,在长春当地可是响当当的一号传奇人物了。老爷子落得如此下场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兴安岭伊勒呼里山中的那条神秘的地缝子。 解放后,东北山林中的胡匪也大多隐匿于世了。建国初期,资源匮乏,东北当地成立了许多物探大队寻找荒山野岭中的矿产资源,董爷有祖上这门手艺,懂得山岭中的禁忌,便被聘为了物探队的队长。 董爷谨慎了一辈子,可临了临了却始终逃不过宿名,一个月前物探队也不知从哪得到了消息,本已退休的姥爷接到了领导的聘书,说是让老爷子出山带着几位专家去趟伊勒呼里,而此行的最终目的地竟然就是那道神秘的兴安岭地缝子。 盗门中的手艺千奇百怪,其中有一门几近失传的手艺叫做“走山”,董爷并没有得到走山的真传,只是年少时跟着他爹耳读目染懂得山中的许多规矩。要说这走山的学问可大了,它是盗门众多手艺里学问最杂乱一门。 走山,顾名思义,说白了就是在山中行走之客,通过耳鼻眼直观辨认出山野之中的龙脉,仙草,灵兽尽在何处。这门手艺与“金点”,“憋宝”,“走水”合称盗门四宗。当然,这四门也只是盗门众多支系的冰山一角。 无双儿时听姥爷说,民国时盗门中最邪乎的还要属飞贼和响马,那个年代只有拳头和枪杆子才是王道。太姥爷吴功耀拥有飞贼的身法,响马的凶狠,金点的慧眼,最让世人称奇的是他乃是摸金传人。 董爷这一辈子从未失手过,经他指点发现的各种稀有矿脉不计其数,物探队进山时多少人,回来时也必定是毫发无损。可最后一次走脚却让董爷一世英名荡然无存。 无双记得那几天姥爷彻夜未眠,整天坐在小院里闭目冥思,他思量了几日后终于决定带物探队深入兴安岭林地走这最后一趟脚。他走后,无双的姥姥只对外孙说了一句话。“给你姥爷准备后事吧。” 此行物探队里有地质学专家,生物学家,测量员,考古学家一共十三人组成。一个星期以后,除了董爷拖着疲惫的身子走了出来外其他十二人全部遇难。 董爷回来后只是对领导说:“永远不要再让其他同志去窥探那道地缝子里的秘密了。” 他是解放后长春当地的一位传奇式人物,他的段子在当地传的神乎其神。某种意义上他也是盗门中走山的最后一位传人,连他都无法探明神秘的兴安岭地缝,想必世间也绝无人有胆敢再探了。 医生说老爷子体内脏器功能正在迅速衰竭,除此之外检查不出任何毛病,但引起他脏器衰歇的原因众多专家却全都是一头雾水无法得到结论。唯一不靠谱的解释便是:“这位关东走山老客遭了岭子里的山鬼诅咒”。 “董爷您歇会儿吧,少说点话。”老伙伴马二紧握着董爷的大手老泪纵横着。 “不,老二,这些该让双子知道了,我肯定是迈不过这个坎了,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知道,双子这孩子从小被我惯坏了,胆子太大,日后你们一定要给我盯紧了他,虽说他不算我的后人,可外孙也我的骨血,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外孙,你们千万记住了,这孩子好奇心太重了,别让他再靠近那嘎达,那道地缝子是通向地狱的禁区。”老人的呼吸越来越重,把右手中紧握了一辈子的传家宝递给了外孙。 无双眼中泛着泪花问:“姥爷,这是什么?” “是……是……《千机诡盗》,你太姥爷一世的绝学都记录在此书里,包括……包括倒斗!”董爷故意把最后一个词的语气拖的老长。 《千机诡盗》只有盗门魁首才有资格翻阅,而盗门魁首却也不是谁都能当的,这位古稀老人是吴功耀的亲儿子,但他却不是贼王魁首,他脖子上没有挂魁符,魁符是盗门魁首的象征,在旧社会谁脖子上带着魁符那可就能号令东北道门群雄了,盗门有多大?这么说吧,全东北有多少贼寇,盗门就有多大。董爷一辈子一直遵循祖宗的遗训保管着这本奇书不敢窥视分毫。 第2章贼王马二爷 “姥爷的宝贝外孙子,收好了它,它以后就是你的了,姥爷没有什么可以留给你的,但这本《千机诡盗》中的老手艺你只要能学到些许皮毛便可一世无忧。但切记,别碰倒斗,这也是你太姥爷的嘱托……咳……咳……咳……”说完,老爷子开始重咳起来,心率仪上他的心跳越来越不规则。 “医生!医生!我要最好的医生!快!快!快去叫啊!”无双发了狂似的推开众人大吼着。 …… 一个星期后正好是董爷烧头七的日子。午夜,东北的街头寒风瑟瑟,一张张冥币燃着火苗打着旋被寒风卷上夜空,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正在贪婪的索取。 无双背着手,这个曾经骄纵轻狂的年轻人几日间多了一丝成熟。“哎!”他重重的叹了口气。 “老铁,节哀吧,老爷子已是古稀之年,这一辈子叱咤风云也是咱长春响当当的一号人物,活的轰轰烈烈,够本了!”安慰他的是他的老同学,也是最好的哥们陆昊天,两个孩子从小光着屁股一起长大的。 “耗子,你知道吗,老爷子临走时我在他眼睛里看到了不甘,他不甘心就这么死,他一定很想知道兴安岭地缝子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我不能让他老人家死不瞑目。”无双坐在马路牙子上点着一根烟老练的吐出一个烟圈说道。 “我靠,你这个疯子!难怪老爷子说你胆大包天呢,你该不会瞒着他们去兴安岭重走物探队那条路吧?老铁,不是我给你泼凉水,你姥爷手段了得吧?可他临了临了不也栽在里头了吗?就凭你?咱哥们谁不知道谁呀?那本书恐怕你看的也是一知半解没研究透吧?你还是消停消停吧。万一……万一……”陆昊天没有继续往下说,他太了解好哥们的脾气了,他决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明日出发!别告诉马二爷和我姥姥。” 董家别看只有无双这么一个外孙男丁,但却是一个大家族。马二在家中相当于老管家的角色,他是董爷师弟马四海的侄子,从小就跟在董爷身边,对董家是忠心耿耿。别看他平时对家里谦卑随和,可刚解放那时候可是名镇四方的贼王,据说他继承了吴功耀传授的飞檐走壁的本领。纵使是现在,江湖上也依旧称他一声二爷。 无双今晚彻夜未眠,房间里亮着台灯,他坐在椅子上盯着那张半个多世纪前太姥爷吴功耀从金壁辉手里夺来的俄国地图发呆。这张地图是无双从装有盗门古籍的小匣子底部夹层中发现的。一战时,沙俄占领东北四省,大肆掠夺矿产资源,在兴安岭一带投入了无数的人力和财力,最终发现了老金沟的一条金脉,不曾想金脉中藏着一个清朝古墓。他仔细回忆姥爷讲述的这个故事,发现这个废弃的老金沟恰恰也坐落在伊勒呼里山中,与伊勒呼里山中的神秘地缝属于一个维度。 难道当年俄国老毛子在老金沟中发现了什么秘密?这个秘密与那道神秘地缝之间又有什么联系呢?也许太姥爷吴功耀当时还没有进入老金沟金脉的最深处。这条金脉与地缝之间只隔了条高耸入云的伊勒呼里雪山,莫非他们之间本就是相通的? 走山人的手艺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学会的,虽然在姥爷身边长大,可茫茫大兴安岭林海中藏匿着太多的古老禁忌,他只不过二十出头,单凭一时的血气方刚难免有来无还。他必须找个向导。 董爷的撒手人寰让本已太平的江湖重新掀起了波浪,来势之快远不是无双这个涉世未深的年轻人所能想象的。 凌晨两点,一台加长劳斯莱斯停在了老街胡同口,三个黑衣人带着墨镜簇拥着一位衣着鲜亮的老者走了下来。 老者好像对这里的一景一物十分熟络,拄着那根名贵的降龙木手杖径直走近了董家大院叩响门栓。 “谁呀?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了?”陈伯不情愿地披上衣服跑了出来。 他打开大门一瞅愣住了,他年轻时也是跟着董爷走南闯北见多识广的主,一眼便知晓这四人来者不善。 “你们找谁?”陈伯没好气道。 “我是董爷的故交,听说他上几天刚走,我想在他灵前烧点纸已尽人意,方便吗?”那老者言语间透着令人无法拒绝的霸气。 “太晚了,不好意思,主家早已休息,请这位贵客明日再来吧。”陈伯刚想回手关门,却不料被一个“黑西服”伸手挡了下来。 能在董爷身边伺候的人个个都是老一辈关东胡子出身,这陈伯虽然搬来长春也有几十年了,但身上依旧沾着祖辈上的匪气。他双目怒瞪横在门前大喝道:“爷们,这儿嘎达可是董家,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哼!别说你了,就算是乔四来了也得弓着腰!” 陈伯是个大嗓门,这一吵吵不要紧,把早已熟睡的马二也给弄醒了。马二趴在窗前往外一看……心中猛地颤了下。“哎哟!可了不得了,怎么是他?” 马二爷堆着满脸的虔卑赶忙跑出来迎了上去。“贵客临门有失远迎,马某人不知佟老板深夜来访失敬了!”他给陈伯打了个眼色在他耳边小声低语嘱咐说:“去告诉小爷,无论发生什么事也不要出来,这里我应付。”按照老一辈的江湖规矩,无双在没有找到魁符前这群贼众应称他小爷。 “呵呵……马二爷,多年不见身体还是这般健朗,怎么,不想请我这个师叔进去喝杯茶嘛?”佟老板随手摘掉了自己头顶的貂皮帽子递给了手下人。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您佟老板是贵客。不过他们……” “你们三个在车里等我吧。”说着,佟老板转身跟着马二爷进了董家后宅。 马二先是带他去董爷灵位前上了香,然后备下上好的普洱把他让上了客座。这位佟老板可不是一般人,想来世上能识破他身份的人不会超过三人。佟老板原名佟四喜,当年是乱世枭雄吴功耀身边最小的弟子,也是金点一脉的传人。只是不知何故,吴功耀最后把这个最喜欢的弟子逐出了师门,算起来佟四喜已经至少有五十年未与其他师兄弟有过往来了。 佟四喜抿了口茶直奔主题,开口问道:“老二,我不想跟你绕圈子,去,把小爷叫出来吧。” “佟老板来的不巧,小爷今日正好不在家,这孩子贪玩,也许是去江南散心了,要么就是去川蜀寻风流了。” “是嘛?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等。请你转告小爷,就说他四姥爷我想借《千机诡盗》一阅。”佟四喜嘴角挂着邪笑说道。 “好吧,话我一定带到,不过我们小爷的脾气您不知道,倔的很,至于他借不借那就是他的事了。佟老板请吧,马某人就不远送了。”马二站起身恭敬地与佟四喜握手辞别。 如果附近有一台高清摄像机把画面速度放慢百倍的话也许会发现一个肉眼无法察觉的细节,就在马二与佟四喜握手的那一刹那,从他宽大的袖口里竟然又探出了一只手臂来,那条手臂的速度快如闪电,好似一股劲风一样轻轻略过了佟四喜的手腕。 第3章魅影鬼手 有钱人手上都会带块瑞士名表,佟四喜不知不觉中腕子上那块金表已经被马二爷顺了下来。他不愧为一代贼王,年过六旬出手速度依旧不减当年,这招叫魅影鬼手,乃是当年盗门中的一项绝学。 这佟四喜的狼子野心已然是不言而喻,他以为董爷死后家中再无能人能够保住老祖宗留下的这本宝典古籍。马二爷是要给他个下马威,告诉他只要有马二在他就休想来董家撒野。 马二比佟四喜小一辈,二人也是各有所长,他从小练的就是这眼疾手快的功夫,而佟四喜的金点却是专攻风水玄术岂能识破他的伎俩! 马二多年不出手,这一出手就得了块瑞士金表,而且是从师叔辈高人手中顺下来的,自然是得意忘形。他哼着小曲,手里掂量着这块价值6位数的金表去找小爷邀功。 无双抱着肩膀站在自己屋里的窗前早就看的真真切切,见马二爷推门进屋笑道:“二叔这魅影鬼手依旧是不见当年之勇啊!那人就是佟四喜吧?我看也不过如此,就凭他这点本事?呵呵……还想来夺《千机诡盗》?”无双太年轻了,不懂得江湖之凶险,他不是高看了佟四喜,而是高看了马二。 “小爷明儿把这块表卖了吧,估摸着也够买……”突然马二皱了下眉头,刚才的神采飞扬全然不在,他整张脸微微抽搐着,脸色也越来越白。 “二叔?你咋地了?” “坏了,我大意了,看来这佟四喜果然有两把刷子,我本以为无声无息的顺下了他的表,却没想到他的速度比我更快,竟在不经意间掐死了我左手的气脉。”马二试着抬起自己左手,可整条左臂没有一丝血气,根本就不听他的使唤。他撸起袖子一看,果然在自己左臂关节处隐现出一个指印。佟四喜用力恰到好处,甚至瞒过了他这个资深老贼,若不是刚刚发力发现其中破绽,只怕时间久了这条胳膊就废了。 这老贼王见多识广,赶忙用右手用力敲打穴位,待气血重新运行顺畅好这才长舒一口气。 “小爷你得出去躲两天,这老家伙是个绝顶高手,今天之所以敢来找你就是对那本书起了贼心,他若想强来恐怕无人能阻止。不过咱可话说到前头,小爷不许一个人进兴安岭。” “二叔竟说笑,我一个人跑兴安岭干啥呀,要出去躲肯定也去江南,那嘎达姑娘长的水灵,呵呵……” 马二给无双倒了杯水递了过来说:“你这小子是我从小到大看着长起来的,撅起屁股要拉啥屎我都知道,还想瞒我?去就去吧,老爷子走的不甘心,小爷作为后人理应继承他的衣钵完成他的遗愿,不过想去兴安岭你还得先去找我二叔,你这小子行事太莽撞,有他带路进山我才能放心。” 马二爷嘴里说的二叔就是当年吴功耀的大徒弟马四海,马四海在师傅手里学到了憋宝这门手艺,憋宝之人一双慧眼识得天下瑰宝,甭管是山里的千年灵芝,还是水里老蚌中的夜明珠,又或者是谁家的土狗体内有狗宝,全都瞒不过他一双肉眼。与佟四喜的金点之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马四海年岁比董爷略长,但因为董爷是吴功耀的亲儿子故而称之为大师兄,可论起真才实学,他却是师兄弟里当仁不让的。吴功耀生前收的三个弟子分别学了他的一门手艺,只是轮到自己亲儿子这里却是什么都没教,董爷跟在父亲身边耳读目染,看的多学的杂,门门都不扎实。想来也是吴功耀不愿自己百年之后儿子卷入江湖的血雨腥风之中。 儿时,无双曾跟着姥爷去兴安岭看望过马四海,这老爷子年过七旬依旧容光焕发好似五十来岁的壮硕之年,尤其是那双褐色眸子,更是看破世间红尘,谈古论今无不言中。 解放后师兄弟里活的最洒脱的还属这个马四海,老爷子依旧生活在苍松古柏覆盖的古老兴安岭中。每日扛着猎枪进山打猎,途中遇到什么山中灵物便信手拈来换些零钱,日子过的虽简谱,可却胜似活神仙的逍遥。 马四海有个小孙女,小名叫马丫,年龄比无双小个两三岁,那时候两个老人在屋里喝着茶回忆着年轻时的激情岁月,两个孩子就在大山里撒欢。现在想起来马丫应该已经也有将近二十了,也不知这丫头还是不是像从前那般淘气。 这一夜年轻的无双彻夜未眠,佟四喜为何要处心积虑的得到这本盗门古典?他自己依仗一身金点的本领已经发了大财,单是一台豪车就价值几百万。这个不惑之年的老人到底还想在“天机诡盗”中窥得什么秘密? 清晨,曙光还未等洒下金辉,陆昊天就早早地开车来到董家接好兄弟。 “耗子,你也去?你给我消停点吧?这次不比以往咱俩去江南快活,兴安岭秘境中处处藏着凶险,你也说了,连我姥爷都搭进去了,更何况是我?”无双不愿让好兄弟躺着潭浑水。 “哎呀,快走吧,咱俩谁跟谁呀,老铁你看哥们我这一身大肌肉块子,兴安岭的熊瞎子出来我也敢跟他支巴支巴,有我在肯定保你万无一失。铁子,说实话,咱哥俩是光着屁股一起长大的,哥们就是怕你……怕你……不行,我必须跟你去,这事没的商量。”陆昊天也是倔脾气,从小跟无双是老街坊了,两家孩子情同亲兄弟般。陆昊天还没出生时候他爹就认董爷做了干爹。昨儿下晚儿子回来一说无双现在的处境,他爹二话没说,直接把车钥匙和两沓子钱扔给了他。 这小子也不容无双再说什么,推推搡搡地把无双强行拽上了车,二人迎着第一缕曙光开车上了高速公路。 一路无话。兴安岭地区是绵延千里的原始森林,汽车经黑河市,再走310省道,最后到达甘河镇。此处距离无双儿时记忆中那片净土已然不远了,但马四海生活的黑龙屯不通公路无法开车,二人只能暂时在此下车。开车疾驰了一整天早已让两个年轻人疲惫不堪。 他仰着头看着头顶璀璨的星斗,呼吸着兴安岭洁净的空气,心中五味俱全眼角渗出几滴灼泪。 “咋地了?这么大小伙子哭啥玩应?” “呵呵……没啥,我突然想起小时候姥爷带我来黑龙屯了,那时候姥爷身体多硬实,都60了,还是背着我走了两个点山路。”无双感慨着物是人非。 第4章黄仙作怪 “行了行了,别在那煽情了啊,哥们都要累死了,本打算在镇里睡一宿的,得了,咱俩走吧。” 那条崎岖的土道依旧跟记忆中一模一样,蜿蜒着好似游蛇一般九曲十八弯向茂密的原始森林覆盖的兴安岭延伸着。 入夜后岭子里的温差幅度极大,白天还是二十八九度的酷暑,等太阳一落山立马就得让你穿外套。山路幽深寂静,远离城市的喧嚣,夜色下整片山脉被无尽的黑暗所吞噬了,除了偶尔可听到两旁云杉苍松上的布谷鸟和猫头鹰诡异的叫声外剩下的就是彼此的心跳。 两个人越走越远,眨眼已走了一个小时,可两旁的景象依旧没有变化,左右那高耸入云的苍松古柏枝叶繁茂,仿佛是伸出无数条触手一样不停地袭扰着路人。 “老铁,会不会是你记错路了?我咋觉得不对劲儿呢?都走这么长时间了,一个人影都没有?”陆昊天从小在城里长大,第一次深入浩瀚的兴安岭林海不免心里发慌。 也难怪他慌,兴安岭林海绵延千里,自古便是苦寒之地罕有人至,身处林海之中,人就好像是一粒掉入大海的尘沙一般渺小。尤其是一望无际的绿色海洋看久了后便会让人的视觉产生疲劳,总觉得是在大山里打转,每一处的景象都大相径庭。 “哎?你说话呀?咋地?傻了?”无双只顾着闷头走路,没有理会陆昊天的问话。 “快走,后边有个东西在跟着咱俩。”他低声道。 “妈了个巴子的,活腻了?胆也太肥了,也不看看老子是学啥的?没事,不就是个小贼嘛,看我打发了他!”陆昊天小时候是学体育出身的,一身大腱子肉有用不尽的力气,向来是打架不要命的主。 “别回头,山里边忌讳多,走夜路常有遇到不干净的东西,只要你不回头,他拿你就没辙。”无双的姥爷是个关东走山客,打小就经常给他讲这些大山里的禁忌,他虽然不算是董爷的衣钵传人不过从小在老爷子山边长大耳读目染接触的都是这些玩应。 “唉呀妈呀,老铁你可别吓唬我,这深更半夜荒山野岭的,不会是啥孤魂野鬼在找替身吧?”别看陆昊天个头大,打架嗷嗷往上冲,可每个人对未知事物都存在一定的畏惧心理,这小子啥也不怕,不过一听有脏东西,吓的后脊梁骨直往上窜寒气。 无双告诉他,兴安岭林海自古就是苦寒之地人迹罕至,而且此处地脉错综复杂地气繁盛,故而山中多灵兽。孤魂野鬼倒是不至于有,但身后跟着的也许就是那些有了道行的小东西。这些小东西好奇心强,并非是想害你性命,但它们身上阴气重并且野性难寻,大半夜的不要与其冲撞,不然容易招邪病。 “咳,我当是啥邪乎玩应呢,原来不是鬼呀?”陆昊天松了口气。 这小子纯粹是个“山炮”。山炮这个词近年来有些被南方人扭曲了,其实并非是骂人的意思。黑龙江人用这个词多半是形容某人憨厚,莽撞,实在。陆昊天就是这么个主。 他不听无双的劝阻,猛地一回头,直接跟身后那小家伙打了个照面。 “哎哟?这小玩应长的贼头贼脑的呢?老铁,这是个啥呀?”陆昊天问。 “你这山炮,告诉你不许回头不许回头!你……你怎么就是不听?”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无双也跟着回过头盯着那小家伙看。 只见陆昊天身后数米远的草丛里蹲着一个三尺来长的小家伙,这小家伙四肢短小,尖嘴猴腮贼眉鼠眼地,它用两条后腿支撑着不成比例的身体正瞪着小绿豆眼偷窥着二人。见被二人识破,它也不躲闪依旧歪着脑袋打量着两个不速之客。 这小东西陆昊天不认得,无双作为走山客的后代怎能不识?它便是东北五仙之首的黄皮子。山中成精的老黄皮子善用媚术,这种媚术并不是说像传说中狐仙变化成美人魅惑男子的“媚”,而是它体内存在一种特殊的腺体,腺体中会分泌一种含有迷幻元素的气体,人或动物吸入体内后,思维和视觉都会产生错觉。 活的年头越久的黄皮子媚术也就越厉害。无双看的真切,本该通体油黄的小家伙背部已然生出一条白线。按照“千机诡盗”中的记载,黄皮子修行百年后身上才生白毛。眼下碰上的这只黄皮子怕就是条得道之辈了。 “快走!”他拽起陆昊天的大手就往前跑。 “你瞅瞅你吓那逼样,不就是只黄皮子吗?我认识,能咋地?哥们一只手都能捏死他!”陆昊天不信邪,挣脱兄弟从道边捡起一个石块冲那小家伙扔了过去。小家伙瞪着小绿豆眼喉咙里发出尖锐的吱吱叫唤声俯身钻进草丛里不见了踪影。 “耗子,你这个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的瘪犊子,这回算是惹上茬子了。你是不知道这玩应有多邪乎呀!这东西报复心极强,连山里的猎户都不敢打它!”无双恨得牙根直痒骂他道。 他告诉陆昊天,黄鼠狼这种动物心眼小,报复心强,一旦惹到可就是像甩不掉的膏药一样麻烦了。它们就算跟你跟到天涯海角也会报复你,要么你就宰了它,要么就别招惹。山里边猎户每逢大雪封山偶尔也有胆大的打黄皮子的,但他们却都是事先早就踩好了点,找准了黄皮子的窝,一宰就是一窝子。只要有漏网之鱼,这小家伙迟早害得你家破人亡。 “那咋整,哥们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就不信那么点的小玩应还能扑上来咬死我呀?” “真等这小家伙报复你就来不及了,快走吧,先到马家再说,我二姥爷马四海是憋宝客,有的是办法对付它们。” 黄皮子常年靠吸日月精华山中的地脉灵气修行,体内早已结丹,这东西就类似于狗宝牛黄,属于动物体内的结石,不过越是年头久的越是名贵物种的体内气丹也就越珍贵。气丹也是憋宝客最喜爱之物。 二人不敢耽搁加快脚步又走了一个多小时,可前方依旧没有看到有屯子的影子。 “你看,我就说你走错道了吧,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你说咋整吧。”陆昊天从兜里掏出根烟点上,埋怨着无双。 第5章荒野鬼魅 无双眯着眼睛瞅了瞅道边上黑漆漆的灌木丛,他没有理会陆昊天,走过去低头从道边上捡起一块碎石,这不正是刚才陆昊天砸黄皮子的那块吗? “我靠,不会吧?这么邪乎?鬼打墙?”陆昊天张大了嘴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嘴里的烟也掉了下来。 陆昊天又问:“老铁你姥爷不是走山客嘛?他肯定也告诉你被黄皮子觅住咋对付了吧?” “有法子是有法子,但治标不治本,我说了,这东西报复心极强,就算咱们现在能走出去,以后也甩不掉它。” 二人说话的功夫就觉得一股阴风袭来,吹的人汗毛直竖,随即,幽深的林子里隐约听到好似有个女人嘤嘤哭泣。那动静时缓时快直往人耳朵眼里钻,听的他俩打了个寒颤。 陆昊天裹紧了外套道:“这……这大半夜是扯啥玩应?” “走吧,去看看,还不都是你惹出来的?黄皮子找上门你想躲也躲不掉。”他舒了一口气,硬着头皮朝着密林深处那女人哭声寻去。 董爷常说他这个外孙秉性与当年的魁首吴功耀有几分相像,甚至无双对未知事物的好奇心要更重些。骨血这东西是很难改变的,也许无双体内得到的太姥爷吴功耀的遗传基因会更多些。 “老铁,别走了,咱可越走越深了,你瞅瞅这嘎达都没道,你忘了董爷临终前给你讲的那段兴安岭往事?” 皎洁的月光泼洒在一望无际的绿色林海中,林地里崎岖难行,二人深一脚浅一脚顺着哭声寻去。又往前走了十来分钟就见不远处低矮灌木丛中一个白影背对着他们蹲在地上,双肩颤抖嘤嘤哭泣着。看这女子的婀娜身段年龄与他们恍惚,看背影倒是个不可多得的可人儿。 “哟,这还有个小娘们?”陆昊天深知有古怪也不像刚才那般莽撞了,赶忙往后退了两步。 无双摆了摆手示意他别说话,然后谨慎地往前挪了几步弱弱问道:“姑娘,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那白衣女人披着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长发划过洁白修长的手臂和消瘦的脊背披在水蛇腰上,不知为何如此美丽的背影却让两个大男人心里透着一股凉气往上窜。 白衣女子听到背后的声音止住了抽噎,可她依旧蹲在荒草间一动不动。这时,一股阴风吹过,撩动它的发丝,恰好露出了她藏在长发下的半张脸颊…… “我去……”陆昊天咕噜一声吞了口唾沫。 她太美了,美的犹如不食人间烟火堕入凡尘的仙女般,那满是泪痕的杏核眼……那坚挺的鼻梁……那略带酒窝的樱桃小嘴……那冰肤玉骨的脸颊……天下又有哪个男人能不被这样的尤物所折服! “妹子,有啥事尽管说,咋地了?迷路了?还是钱让人抢了?你家住哪啊?”陆昊天色迷心窍说。 无双拽住了他使劲儿掐了下,这荒山野岭的哪来的小娘子,分明这就是被那黄皮子魅惑了心神产生的幻觉。 “呵呵……黄姑娘引我二人前来相信肯定有什么难言之隐吧?刚才我兄弟不懂山里规矩冲撞了您还望海涵。”无双双手抱拳客气道。 按照东北人老话,狐仙应该姓胡,蟒大仙姓白,因为东北的蛇类大多是白皮。而黄皮子则称为黄老仙,故而他管这白衣女子叫黄姑娘。他一来是替陆昊天刚才的莽撞赔罪,二来也是试探这得了道行的黄皮子是何居心。 白衣女子转过身来,面朝着他们俩微微曲身行了个妇礼。这女人无论是容貌还是骨子里都透着魅,尤其是她这一身青丝白纱裙,俨然已经包裹不住内里芳香的风韵酮体,随着它一曲身的动作,胸口里的两颗仙桃也上下跳动着。 无双明知这女人有古怪,可依旧是感到自己胸口燥热不堪。 这美艳的女子完全征服了两个男人,他俩只恨自己的眼睛都不够用了,从女人精致的脸蛋看到她性感的锁骨,再滑到她胸前隐约可见的两抹桃韵,最后落到她滚圆的屁股上。全然没有注意到那女人身后还有一个活物。 “吱吱……吱吱……”正在两个男人色眯眯地盯着白衣女子发愣时,那女人身后竟然传来了类似鼠类的叫声。 二人闻声望去,只见那刚才那女人屈身蹲着的荒草堆里还躺着一个大约四五岁上下的小孩,小孩浑身赤条条的一丝不挂,右脚脚腕上夹着一个兽夹子,弄的血肉模糊。 难道刚才那两声尖锐的叫唤是从这小孩嘴里发出的? 被兽夹夹住脚腕的孩子觉察到有人靠近,慢慢抬起头,再度从口中发出诡异的吱吱叫声。看的无双和陆昊天二人浑身不自觉打了个寒颤。令二人惊骇的并不只是这孩子奇怪的发声方式,而是这孩子的样貌。如果说眼前白衣女子是堕入凡间的美艳仙女的话,那么这孩子就绝对是刚刚从地狱中爬出的厉鬼妖魔。 那孩子的脸尖尖的,嘴巴微微上翘,嘴角左右还长着几根黑色黑色胡须,分明就是个长着人身黄皮子脸的怪物。 “黄姑娘……你……你……引我们至此处是想让我们救他?他是你的孩子?”无双颤颤问道。 白衣女子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了下头。 “老铁,别看这玩应长的吓人,可毕竟也是条生命,要不咱救救它吧。”陆昊天在旁小声说。 这年头早已不是前朝光景了,随着六七十年代知识青年下乡开荒,落户兴安岭的知青越来越多。可兴安岭一带没有经过政府允许不许大肆砍伐树木,又少有耕地可种,所以当地人多以打猎为生。岭子里犄角旮旯的地方也常有放置些兽夹子,挖几个陷阱啥的。隔两天过来看一次,准保有收获。虽说卖兽皮不能致富,但好歹也是个饿不死人的营生。 无双走上前去,壮着胆子伸手摸了摸小孩的头,那半人半兽的孩子失血过多,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条件反射地冲着无双呲牙咧嘴露出惨白惨白的两颗尖牙。 第6章黑龙屯 陆昊天提醒道:“哥们,当心点啊,被咬上一口山里可没地方打狂犬疫苗去。” “你老实儿的别动,我现在给你掰开了,但你可不能恩将仇报再回头咬我啊。”无双与那小孩的小绿豆眼四目相对说。 白衣女人听明白了无双的话,回头用纤细的指尖抚摸着孩子的脸蛋安慰着他。无双见这孩子情绪稍微稳定了些,瞅准了时机双手掰住兽夹两侧猛地一用力。 “吱吱……”伤口处的震动让那孩子再度剧痛起来,就在兽夹子被无双掰开的那一刻,那人身兽首的古怪孩子竟条件反射地照着无双的手背咬了一口。疼的无双闪身跳开捂着手背直咧嘴。 “我说那个谁……黄妹子……不是……黄大仙啊,你这不对了啊,我老铁救了你儿子,这咋还带狗咬吕洞宾的呢?”陆昊天数落着。 白衣女子怜惜地抱起孩子走上前来温柔的抓过无双受伤的手微微撅起那令世间男人所痴迷的樱桃小口吹了口气。无双只觉得顿时手上火辣辣的疼痛感渐渐消散,凉飕飕地好不惬意。并且那可人儿的口气清新异常,使人闻着整个身子都麻酥酥的像过电一样。 他整个人怔在原地,脑袋里顿时一片空白。白衣女子的薄唇距离无双的手背越来越近,然后轻轻伸出温暖细滑的舌尖吻了下去…… “尼玛……山里娘们骚起来真受不了。”陆昊天羡慕的吞咽口水道。 无双彻底沉醉了,他也说不清这黄仙幻化的女子用了什么媚术,脑袋里好似一团浆糊一样,脸蛋上滚热绯红,心脏跳动的剧烈,迷迷糊糊地就倒了下去。 “哎?老铁……老铁……你?妈的!妖精,恩将仇报是吧?老子整死你!”陆昊天一看好兄弟着了道,气的攥紧铁拳就冲了上来,谁知还没等近身呢,那白衣女子挥动带着她体香的白纱长袖轻轻打在了陆昊天鼻子上。 这一下虽然不疼,可陆昊天脑袋里胀痛不已,上下眼皮直打架,跌跌撞撞地也倒在地上失去了直觉。 这一觉二人睡的很沉,梦的都是那美艳妖娆的黄姑娘,黄姑娘百般柔媚,用这种特殊的方式报答着恩情…… 渐渐的二人身子暖了,眼前是一片耀目的火红。无双揉了揉眼直觉得浑身跟散了架子似的酸痛无比。他睁开眼一看,二人依旧在昨晚的那条土道上,背对靠着一颗老树,头顶上晃眼的阳光照的人懒洋洋的。 是梦嘛?他茫然起抬起手看了看自己右手的手背上,昨夜自己救了那长相奇怪的孩子,那孩子咬了自己一口,可手背上怎么没有留下任何伤口。他晃了晃手腕,手背上依旧有一股微微凉意,就跟梦里那白衣美女的樱桃薄唇吻在上边的感觉一模一样,简直太奇妙了。 陆昊天半张着嘴,嘴角哈喇子都流到胸膛了,满脸的春相,嘴里嘀嘀咕咕着什么小美人,小娘子的,一看就是春梦了无痕呢。 “哎,山炮快起来吧。”无双没好气地甩了他一巴掌。 “妈的,敢情是梦啊,这哪嘎达呀?”陆昊天抹了巴哈喇子拍拍屁股坐了起来。 “梦着哪个小娘们了?” “哎呀你可别说了,这梦老真亮了,那小娘们就跟画里的似的。” 无双笑着摇了摇头,心想,希望昨夜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如若昨夜真是他们两个大男人没安好心,指不定这一觉还能不能醒过来咯。 二人又往前走了一个多钟头,见不远处翠烟徐徐,地势虽越来越高了,但山林间却坐落着一个与世隔绝的小村。岭子里的清泉小溪哗啦啦顺着斜坡流淌而下在村口汇聚成潭,村口处建了个简易的木板桥,桥前头竖着块木板,上头写着“黑龙屯”。 “老铁,你们家亲戚供不供饭啊?” 黑龙屯依山而建房舍呈梯形分布,到了如今年代依旧有几十户人家舍不得搬出岭子。黑龙屯得名听说来源于它背后这座山头,这座山头叫黑龙山,早些年间老人们常说此山乃是清太祖努尔哈赤亲笔赐名,也不知这说法靠不靠得住。 无双站在桥面上指着黑龙屯地势最高的一个小院说,那就是马四海家了,马四海在黑龙屯里地位辈分都是最高的,算是屯子里的额真。 “啥叫额真?” 无双告诉陆昊天:“额真是清朝满人的一种较为低级的官员官职,最早叫牛录额真,就相当于咱们现代的村支书。这个黑龙屯里大多也都是满人。” 二人一边唠嗑一边过了桥,东北屯子里一般村口最东头都喜欢栽种一株老桃树,据说这也跟风水学有关。过了桥,正好就瞅见那株老桃树,那棵树可是有些年头了,夏日里枝头上挂满了半熟的桃子无人采摘。一个衣着淳朴梳着马尾辫的少女坐在树下嘴里哼着小曲打量着这二人。 这山里姑娘虽然长的不如昨夜那位黄仙姑娘美艳,但山里丫头淳朴清秀,那份美是纯天然的,不加任何修饰的美,那张洁净的小鸭蛋脸此刻倒是显得格外清新脱俗。 陆昊天打了个口哨调侃道:“哎,妹子,晚上去你们额真家,哥请你吃饭。” 那姑娘也不说话,也不似山里女孩那般腼腆羞涩,捂着嘴咯咯咯地笑着,那笑声好似银铃般悦耳。 无双也笑了,虽然眼前这女孩看着有些许的陌生,不过儿时记忆中马丫妹妹可不就是这么爽朗的笑声嘛!他也学着女孩不言语,只是伸手冲女孩勾了勾手指。这种默契是二人儿时就有的,没有掺杂任何外在欲望的亲情。 “哥!呵呵……”女孩毫无忌惮,三步并作两步与无双亲切的抱在了一起。 “不是……这是干啥呀?是我请你吃饭?妹子,你是不是抱错了?”陆昊天自认为无论是长相还是家境绝不输给好兄弟,怎么这美事从来都轮不到自己头上! 俗话说女大十八变,这马丫是越变越好看,小时候就是个美人坯子,现在俨然已经是个亭亭玉立的大美女了。“你不是应该昨晚就到的吗?又跑哪野去了?也不怕让岭子里的黄皮子给你叼走了?哼!害得人家做好了饭白白等了你一个晚上。”马丫撅着小嘴娇怒道。 第7章两小无猜 董爷与马四海是师兄弟,所以他们的后人自然也是以兄弟姐妹相称,这二人可谓是真正的两小无猜了,要不是当年马四海怕高攀不起师兄早就让这丫头给无双做了童养媳。 “你等我?你怎么知道我要来?咋地,屯子里通了电话了?是不是马二爷提前知会了?”无双猜测。 “不是不是,我们屯子里多说只有不到百十来口人,电信局才懒得给我们按电话线呢。还不是我爷爷嘛!爷爷上两天晚上做了个怪梦,好像梦到你姥爷了,醒来以后就嘱咐我说你什么时间肯定要来,让我接你的。”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唠着家常嗑全然把身边的陆昊天当空气了。 “二姥爷身体最近还好吗?” 马丫说:“爷爷闲不住,整天在岭子里晃,还像从前一样,就是整日惦记着老伙伴们,可却没工夫去看望,早就盼着你能来了。不过前天早上他又进山了,也不知道这两天看上了啥宝贝,忙到现在也没回来。” 东北女人性情直率好爽,尤其是兴安岭山里姑娘更是泼辣的很,全然不忌讳男女有别。马丫亲切地挽着无双的胳膊一边聊一边往自己家走。 “嘶……”她突然停住了脚步砸着嘴围着无双不停地嗅着鼻子。“哥,你身上咋有股黄皮子的骚味呢?” 无双说这还不是你耗子哥惹的麻烦?最后还得我来给他擦屁股,好在昨晚遇上的黄皮子没安什么坏心眼。 其实马丫有大名,但山里人没那么多讲究,老辈上又喜欢给孩子起个贱名,说这样好养活。马丫大名叫马忆甜,这名字跟她长相很般配。 东北农村较为闭塞,很少有外人进山,谁家要来个亲戚啥的那都瞒不住。无双和陆昊天本就打扮的时尚,刚一进屯子就引来了乡亲们的议论,都说这俊俏后生是马四海老爷子给孙女找的姑爷。 “四姑你别乱嚼舌根子,这是我哥!他可是董爷的外孙。”一个屯子里多半都是沾亲带故的,往上再数几辈儿基本也是直系亲属了,所以马丫跟七大姑八大姨们数落的很。 一提董爷二字,整个黑龙屯没有一人不肃然起敬的,当下全都从家里拿出好吃的送到了马家招呼无双二人。黑龙屯其实叫它马家屯也不为过,全屯子人都姓马,跟马四海是本家,当初祖上也都是乱世枭雄吴功耀身边杀人不眨眼的胡子出身。魁首的后人自然是让他们更加高看一眼。 儿时无双曾问过董爷许多次,当初太姥爷为什么把忠心耿耿的马家人安排在兴安岭里居住没有带回长春享福。他姥爷对此一直支支吾吾闭口不答。 穷人家孩子早当家,这话一点都不错。若是在城里,马丫定是被父母视作掌上明珠。马丫做的一手好菜,香喷喷的小鸡炖蘑菇被两位贵客吃了个底朝天,甭提有多香了。俩人倒在小炕上睡了个回笼觉,一直到午后依旧也不见马四海回来。 见惯了大城市的喧嚣,偶尔在兴安岭享受一下恬静却也不失是一种享受。听说八十年代那阵政府就想让黑龙屯的老少爷们搬到镇里去住,可这这上百口子人家愣是情愿在山岭子里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后来到了九十年代初期才算正式通电。 白天还好说,可入了夜后屯子里净的可怕,耳边尽是虫鸣鸟叫,甚至可以隐约听到岭子里的狼凄凉的吼叫。陆昊天百无聊赖地鼓弄着老式电匣子,听着里边乌啦哇啦的刺耳信号声竟找不到一个中文台。 “太没意思了,早知道这样哥们可不陪你来遭这份罪。” “想走没人拦着你。”无双并不买账。 “得了,哥们就怕一个人走山路再碰上啥不干净的东西。老铁,你姥爷留给你那个瞎子你不是带来了吗?正好没事,打开让我也开开眼界呗?” 陆昊天是无双的好兄弟,性子直,并非什么十恶不赦之徒,所以在好兄弟面前他没有任何隐瞒的,索性从旅行包中拿出了那祖传的匣子扔给了他。 陆昊天抽开匣子盖,里边赫然出现一本泛黄的古籍“千机诡盗”。没想到陆昊天这小子压根就对这本盗门古籍不感兴趣随手扔到了一旁。匣子底部用一层金丝绒垫着,他用手敲了敲,发现回音空洞,好似内里还有夹层。 “老铁,下边还有东西。”他揭开那层金丝绒一看,这匣子底部夹层中竟然还规规整整地藏着一张地图。 无双眼睛瞪得老大一把手夺了过来举在头顶仔细观瞧。“这……这难道就是我姥爷临终前讲起的那段民国往事中的地图?”他心里暗骂这小子手咋这么快?表面上还得装作惊讶之情。 陆昊天也从无双嘴里听过那个段子,问道:“是不是就是那个……那个……金什么辉手里那张?” “金壁辉,对,一定就是那张。上几天我曾专门查阅了近代史的史书,你猜那个女扮男装的二鬼子金壁辉是谁?她就是大名鼎鼎的日本间谍川岛芳子的化名呀!” 二人在屋里一惊一乍的,把东屋本已睡下的马丫也引了过来,马丫别看没念过书,可从小爷爷马四海就把他这一身本领传授给了孙女,憋宝一脉的传人岂有不识字的道理?她坐在炕沿上看着那张俄国军用地图上标记的线路挠了两下精致的小脸蛋像是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靠,你这料爆的太猛了!你是说当年你太姥爷吴功耀好悬没按住川岛芳子?怪不得那小娘们那么厉害了。”陆昊天咋咋呼呼道。 “嗯,世事难料啊,川岛芳子是日本侵华时的一颗重要棋子,一二八事件,九一八事件,皇姑屯事件,都有她的份。可惜了,要是当初太姥爷一枪崩了她兴许小日本也没有那么嚣张。你们说川岛芳子是如何得来这张俄国人地图的呢?地图上重点标记的那个红圈又是什么地方?” 一直沉默良久的马丫说话了。“我知道,哥你看,这里……这条虚线的节点就是我们黑龙屯,虚线一直顺着黑龙屯延伸进兴安岭中,这条蓝色的纵贯线是多布库尔河,过了多布库尔河就是伊勒呼里雪山,他标注的这个红色区域就在伊勒呼里山后。” 第8章黄仙引路 “丫,你们屯子这条道是进山的唯一路线嘛?”无双问。 马丫答:“嗯……算是吧,或者走多布库尔河水路也可以过去。” 无双自言自语:“为什么上几天我姥爷带着物探队进山没有走这边呢?他是有意绕过黑龙屯?” 三人围着这张俄国地图看了好一阵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皓月当头,与世隔绝的深山小村静若仙境。 突然,马家小院外传来一阵吱吱……的叫声。他们俩很熟悉,肯定又是那只白毛黄皮子找上门来了。只是这小东西也是有灵性的畜生,怎能不知马家乃是憋宝一脉的传人?难道就不怕马四海剥了它的皮取了它的气丹?除非它早就知道马四海根本没在家。 三人出去一看,那白毛黄皮子正用两条后腿着地前腿扶着栅栏向院里张望着。 “原来是它呀?”马丫见到这小家伙并没有太惊讶。 原来这只黄皮子经常半夜来马家,马四海说这小家伙已有了道行,又从不见它来屯子里祸害牲畜便不忍伤它性命。时间久了它与马家人也算熟络了,经常叼着野鸡野兔的孝敬马四海。 无双一瞧,可不是嘛,马家小院门外倒着一只血呼啦的死兔子,敢情这白毛黄皮子还懂得送礼之道。只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怕是它有事求马四海。但眼下这只兔子估计是小家伙孝敬无双的,以报答昨夜的大恩。 白毛黄皮子生性不怕人,也知道这三人不会伤它,站在栅栏外吱吱地叫个不停,并且回头看了看身后一直延伸进岭子里的那条土道。 “它可能是要带咱们去什么地方,走,跟上去看看。”无双说。 “不行,爷爷说了,入夜后不能进岭子,晚上野兽都出来觅食,什么熊瞎子,野猪,狼……海了翁了。” “丫,我记得小时候你爷爷有杆火筒子吧?你带着咱去看看。这小东西通人气,我担心是二姥爷出了什么事它来向你报信的。” 马丫脸色唰地下变了:“你这么一说我这心也七上八下的,爷爷这么大岁数了,头一回进山好几天不回来。” 说这话的功夫,马丫回屋摘下墙上挂着的那杆火筒子带着无双和陆昊天跟着白毛黄皮子顺着屯子里的小道向深山里寻去。 “老铁,这黑灯瞎火的,你就这么信得过它?黄皮子这玩应可邪乎啊!万一起了啥歹心?”陆昊天狐疑道。 黑龙屯本就不大,白毛黄皮子在前边一蹿一蹦的不到五分钟功夫就进了后山岭子里。放眼林海,山峦叠翠,万倾林海一片碧波;江河湖泊,水光掩映,静谧清新,自然风光纯朴粗犷,乍一看使人如临梦境。 这白毛黄仙始终走在最前边与队伍保持几十米的距离,你想追它追不上,却又让你一直可以见到它那扎眼的雪白毛色。眼看着脚下的羊肠小道越来越浅,再往前走可真就是人迹罕至的野山沟子了。 山里的小道都是山下黑龙屯猎户们常年踩出来的,看的出,他们对兴安岭这片荒野之地十分忌讳,数年来也仅敢涉足于此地。 此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越走越是荒僻,脚下荆棘满布行走十分困难,林子里到处都是我叫不上名的远古针叶植被和蕨类植物,虽说空气纯天然,但身处林海却让人渐渐产生了视觉疲劳,好似看什么东西瞳孔里都会被渲染成绿色。 前头带路的黄皮子突然停住了脚步,竖起耳朵警觉地听着,然后噌地下窜上了棵老树。 “有东西,就在草里!”马丫摘下火筒子一步步向十来米外的草丛探去。 还没等马丫靠前,突然草丛中动了下,惊的无双伸手把马丫拽了回来。他折断一根长树枝,在距离草丛两米多远的距离捅了下。树枝戳到了一个肉呼呼的实体上并没有什么其他动静。 兴安岭中生态圈平衡,是许多大型动物的栖息地,难保这下边不是只什么野猪狍子之类的死尸。按理说黄皮子绝不会被一具动物尸体吓跑,可这小家伙的反应太大了,引起了三人的警觉,谁也没敢再往前迈一步。 哗啦啦……荒草里果真还有个活物在挪动着身体。无双接过马丫手里的电筒向荒草堆里一照,迎着手电筒刺眼的光芒竟正好看到一个满脸是血的脑袋,那东西长的像狗,却比狗大上一圈,它张着血盆大口露出两颗锋利的尖牙,虽被强光照的头晕目眩但依旧对着无双呲牙咧嘴的咆哮着。 鲜血一滴滴从它嘴中流出,一条半截的肠子还叼在它的嘴里,那情景简直是骇人至极。纵使是在山里长大的马丫也是倒吸一口凉气。 嘭地一声巨响,马丫朝着那满脸是血的狗头扣动了扳机。只听得草丛中那大个头传来一声凄惨的吼叫,那家伙一瘸一拐地跑进了岭子里。 “唉呀妈呀,原来是虚惊一场,我当是啥玩应呢,不就是条野狗嘛,看把你俩吓的。”陆昊天嘴上逞快道。 无双召唤他说:“来陆大胆,你过来看看草柯里这是啥玩应?我咋没看清呢?” 陆昊天是个喜欢逞能的人,眼看着那野狗已经被打伤跑远也没当回事,接过手电凑近了往下一瞧……顿时脸上都没血色了,整个人就好像掉进了冰窟窿里浸透一般凉透咯。 “妈呀!死……死……死人?” 手电的光束下,只见荒草堆里躺着一个脸朝下趴着的死人,这人身着一套户外服,背着个大包,腹部位置早已被那恶犬掏空了,肠子肚子白花花的露了一地,引得附近虫蚁爬便全身,死相真是惨不忍睹。 马丫以为是爷爷马四海遭了难,顾不得干净埋汰就冲进荒草堆里。好在这人不是马四海,马丫长嘘一口气,把那具尸体翻了过来。这人大概四十来岁,身体健壮,除了死后腹部被野犬掏了个窟窿外并没有看到其他外伤。 “丫,你看他脸上怎么起一块块的铜钱红斑呢?”无双胆大心细,遇事不惊。 第9章斩龙岭 马丫说估计是被岭子里一种叫做铜钱白蟒的蛇咬了,这种蛇不常见,终日里藏在落叶堆或者坟窟窿里,牙齿上有剧毒,别看个头不如其他蟒蛇种类,但只要被它咬上一口,不管你是多大的牲畜不出半个时辰必定全身皮肤开始浮现铜钱斑纹,一旦这种铜钱斑纹覆盖全身,那就说明毒入骨髓,连大罗神仙也难救了。 死尸的背包中除了一些探险必备的照明设备和干粮外竟还有一把65式手枪和一把铲子,铲子的把可上下伸缩,三段全部伸展开长度超过一米五。 “是个盗墓贼。”无双把枪别进裤腰带里,断言道。 陆昊天问:“这白毛畜生啥意思呀?深更半夜的就是带咱来看死人的?” 晌午时候山里下了场小雨,在屯子里还不觉得什么,可进了这荒山野岭后脚下就变得泥泞不堪,若不是三人相互搀扶着早就弄的一身泥水了。无双用手电往荒草后照去,发现这具死尸后的地面留下了一行脚印,看来这家伙还有同伴,而且至少是三人。 “他们到底要找啥玩应啊?咋连同伴的命都不顾及了?要是发现同伴中了蛇毒后马上送出去打血清兴许还有救啊?” 无双仔细把那盗墓贼的背包检查了个遍却也没发现这人留下什么其他线索。 “盗墓贼都是穷凶极恶之辈,早就不讲从前江湖上的道义了,只要给他们钱,他们什么事都做的出来。什么比同伴的性命更重要?钱呗!”无双展开那张俄国人留下的地图又说:“你们看,这伙盗墓贼的路线跟俄国人地图上标注的一模一样。” 陆昊天问:“你这么分析可能也不太说的通,按理讲这张俄国地图落到了你太姥爷手里后一直祖辈相传从未给外人看过,这伙盗墓贼怎么能知道这条路线?” “你忘了一个人,当初川岛芳子可是带着探险队进了岭子,而且还发现了俄国人遗弃的老金沟矿坑。当时她使用俄国电台给关东军司令部通报了方位,这条路线除了我意外,应该只有日本人才清楚。” “哼!死了活该!我爷爷最狠小日本了!刚才我还想给他埋了,现在一看,让这个挨千刀的小日本喂野狗算了!”提到小日本,马丫恨的牙根直痒。 发现这具尸体后无双等人至少可以确定,这伙盗墓贼是受日本关东军后裔所雇,而且他们是中午时候绕过黑龙屯进山的。当年川岛芳子还没有找到俄国人在伊勒呼里山后发现的神秘地缝子就先找到了老金沟矿坑。很可能这伙盗墓贼就是要重走当年川岛芳子的路线寻找老金沟。 当年老金沟矿洞已经被吴功耀炸塌了,纵使里边的古墓还剩下许多黄白之物日本人也不至于如此。想必其中定然还藏着其他不为人知的秘密!无双生在盗门之家,心思缜密,他琢磨着,为何这日本人早不来晚不来非赶姥爷刚刚过世这节骨眼上来?马四海一句话也没说神秘失踪,会不会也与老金沟藏匿的秘密有关? 一件件看似并没有什么关联的线索错综在一个点上,无双掏出一根烟背靠着老树,眯着眼睛紧盯着那具尸体陷入了冥想。 “老铁,不是我说啊,你姥爷也算是在江湖上呼风唤雨一辈子了,可怎么临了临了糊涂了呢?明知道兴安岭地缝子和老金沟矿坑是险境,可他只嘱咐你不许来,却还是把那张俄国人的地图留给了你,就你这倔脾气老爷子能不知道?我看他是真糊涂了。”陆昊天有一句每一句地搭嘴道。 无双笑了笑,把香烟捻灭说:“呵呵……不是我姥爷糊涂了,他是太聪明了,都眼看要咽气的人了依旧防着那群歹人呢。我告诉你吧,他的意思是让我重走物探队的路,寻找他们此行没有解开的秘密。相信他们已经距离真相不远了,而且也已经把老金沟矿坑中隐匿的危险排除了,要不他不会放心让我来的。临终前他说的那些都是反话,当时病房里人多眼杂,他是说给外人听的。” “啊,你这么说就能对上了,怪不得老爷子临终前给你讲起那段民国往事呢,敢情是故意要引起你的好奇心。” “老金沟?对对对,我爷爷那天临走前嘴里也嘀咕着这个地方。”马丫附和道。 三个人一想到此行的目的地是老金沟也顿时觉得头皮发麻,别说是他们三个孩子了,就算是当年的盗门魁首吴功耀带着三个徒弟也是对老金沟古墓中那类似肉灵芝太岁的玩应心有余悸。 那白毛黄皮子显得比他们三个还着急,见野狗被赶走了从树上蹦下来径直又朝岭子深处跑去了。三人也来不及商量,赶紧跟了上去。 夜越来越深,林子里的路越行越难,甚至这已经不再是标准意义上的“路”。陆昊天在前边一边伸手抚平高至腰间的荒草,一边用树杈子探路。三人的心崩的紧紧地,哪怕是草丛里一点点异动都会引得他们心跳不已。 眼看已到午夜时分,这一路上虽然泥泞难行,好在没有碰到什么大型猛兽。现在就算再让三人回头恐怕已经没人可以找到回去的路了。茫茫兴安岭林海,让三个年轻人越陷越深,它就像是一个无形的黑暗漩涡一样逐渐吞噬着三人的毅力。 “哥,我们不能再走了,你看看前边那道山梁,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下边就是我爷爷经常说的斩龙岭。那地方是只进不出,从古至今就没听说过有几个人能活着从里边出来的。”马丫停下脚步说。 无双又把那张地图拿出来反复对照了下,他发现斩龙岭恰好横在多布库尔河和伊勒呼里山之间,是此行的必经之路,想去伊勒呼里山就必须翻越这道山梁。 眼前的地势有些低洼,几公里外就是美丽的多布库尔河,两岸灌木苍翠鸟语花香。三个年轻人无心享受这独特的大自然风光,是否要继续前行都是犹豫不决。 第10章千年巨鼋 白毛黄皮子好像也看出了三人的心思,在几米外一颗红松下吱吱地叫个不停。无双走近用手电筒一照,这几百年寿命的老红松树干上被人用利器刻上了一个奇怪的鸟形图腾。这里已经接近多布库尔河,入夏后气候潮湿,苍松古柏上寄生着许多菌类植物,但这棵老树树干上刻下的图腾却是干干净净,应该是刚刚被人留下没几天。 “这是我爷爷留的记号。”马丫兴奋地跑了过去。 “对,这是个海东青图腾,盗门独有的暗号。我记得姥爷曾经说过,好像盗门中一共有十九种图腾暗号,每一种都包含不同的意思,这个……”书到用时方恨少,无双后悔当初没有把姥爷传授的江湖秘术一一记全,竟想不起这奇怪的盗门图腾是什么含义了。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马四海老爷子曾途经此处特意留下暗号,这年头还有多少老盗门后裔?这图腾还不就是给他们看的吗?三人踏着泥泞的山路继续向斩龙岭行进。 他们三个莽撞的年轻人殊不知这盗门古老的图腾暗号其中包含的意思竟是警告门人前方危险不要靠近! 湍流的多布库尔河横在面前挡住了三人的去路,岭子里遍地都是三人合围不过的苍松大树,有些被虫蚁啄咬镂空倒在了地上。他们找了几棵这样干枯的老树用树藤捆绑在一起做成了简易的木筏渡水而去。多布库尔河清澈无比,河内尽是一尺来长的大鱼,三人走了半宿的山路口渴难耐,喝了几口水,又不忘用军用水壶灌满。 “妈的,你这白毛畜生还挺会享受的呢?老子在这儿使劲儿划水,你就跟没事人似得坐那干看?”陆昊天瞪了一眼坐在木筏上的黄皮子骂道。 白毛黄皮子半蹲着背对三人,尖脑袋插入水中许久也不见拔出来,就好像干喝不够似的。 无双看这小家伙行为古怪问马丫它这是在做什么。 马丫常年在山中跟着爷爷憋宝,懂得这些动物的习性,她探头借着月光一看,却见那黄皮子尖长的小脑袋插进水里,水光细波,那小家伙半张着嘴,口中正吐出一股猩红的液体流入水中。 “它……它在往水里吐血?这是什么意思?”无双狐疑道。 “哥,坏了,水下有东西!”马丫抄起火筒子惊道。 陆昊天喊道:“啊?水底下有东西这家伙还往水里吐血?这不是在引水底下的大鱼吗?” “你们不懂,黄皮子体内有臭腺,它现在往水里吐的血肯定是腥臭无比,普通动物闻到后都会退避三舍,它是在救咱们。”马丫说。 哗啦啦……水面上激起一米来高的水花,溅的三人浑身湿漉漉的。估计水下那家伙个头不小。 “妈了个巴子的,黄皮子的臭气也不顶用啊?完了完了,这下可要让大鱼吞进肚子里了。” 水下的家伙实在太大了,并非是黄皮子起了歹心,它现在与三人同乘一条船,一旦船翻了它也会葬身鱼腹。只是它这阴招对付山里的野兽或者猎户管用,可水里的大家伙却是生性喜食腐臭之物。 嘭地一下那大家伙顶到了木筏头部,简易木筏本就不大,稍有一侧不稳,整条木筏就失去平衡全翘了起来。 “大家抓稳了!”无双大喊一声,一只手夹起来那只白毛黄皮子,另一手扣住了木筏侧端。 “妹子!快开枪!快开枪!” 马丫虽是女儿身,却也是胡匪后裔,马四海的亲孙女怎能不会用枪?可她不停的扣动扳机,火铜子里根本纹丝不动,这老式的火筒子内里装的是火药,又不是密封的,木筏一晃荡便进了水受潮,哪里还能打的响! 无双故作镇静喊道:“大家抓稳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无双话音未落,小木筏被水下那庞然大物猛地再度顶了起来,三人眼看着身下距离水面越来越高,俯身一看,我的妈呀!顶住木筏的竟然是水下的一座小山,那小山足有数十米呈椭圆形,表面上长了一层水草青苔光滑无比。顷刻间那水下的小山把木筏顶起了四五米高,仿佛这座小山是个活物一样。 “老铁,这是啥玩应啊?”陆昊天摩挲着落在脸上的水问道。 “好像是头巨龟!奇怪,江河中的老龟不是不吃肉嘛?” 河中老龟转过脑袋张开巨口,它单是一张大嘴就跟个大水缸似的,这要是让它咬住了大活人一口就能吞进去。那老龟口中腥臭无比也不知道在多布库尔河中吃了多少的死鱼烂虾。它那两个犹如灯笼般的眼中闪出幽兰之光盯着腹背上的猎物露出贪婪之光。 “我靠!这王八长的也太吓人了吧?”陆昊天喊道。 马丫说:“耗子哥,这不是王八,是江河之中的老鼋!” 鼋属于龟类,常生活在南方的江河浅沙之中,喜事动物腐尸,是名副其实的水下食肉动物,凶残程度不让陆地的虎狼。俗话说千年的王八万年龟,这鼋的寿命凌驾在它的两位近亲之上,眼前这大家伙也不知在多布库尔河中存活了多少个世纪才长成这样的庞然大物。 眨眼间那腥臭的大嘴已然近前,别看这大家伙是个畜生,但可能也是看马丫长的细皮嫩肉的,伸长了脖子绕过无双直奔马丫咬了下来。 无双不愧为盗门后裔,他也是艺高人胆大,眼看着马丫双手死死扣住了木筏火筒子又受了潮无法还击。他咬紧牙关,把咯吱窝下边夹着的白毛黄皮子扔给陆昊天,然后从裤腰带下边抽出了一把匕首,双脚一点,瞅准了时机噌地下蹦了起来正好一只手臂环住了那大家伙的脖子。 巨鼋脖子被死死勒住喘不上气,下意识猛力摇晃起来想把无双摔下去。 “哥!你当心!” 无双怒瞪着双眼咬紧牙关,一刀扎进了巨鼋脖腔子里,只是这巨鼋实在太大了,这一刀下去就好似像蚊子咬一样根本无法给它造成致命。但它略微吃疼,只好又把注意力收了回来。 第11章斩龙岭秘境 无双大喊:“耗子,你的zippo呢?快把火油都倒出来!” “啊?那可不行,一千来块钱的限量版啊!”陆昊天有点心疼。 “你别磨叽,钱重要命重要?” 陆昊天从怀兜里翻出来自己的zippo打火机,他们俩是从小玩到大的兄弟,无双不用说明他也知道意思。这水下的动物性阴,都惧怕明火。他扯下自己的半边袖子,把打火机的火油全都倒在了上边。可这巨鼋此刻头部正背对着他想办法撕咬无双,根本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这大家伙天生蛮力,用力一甩,猛地把无双从它脖子上甩到了木筏,无双的身体重重地掉了下来,摔的他满眼金星,五脏剧烈晃动吐出一口血沫子。 巨鼋失去束缚又回过头来张开腥臭的大嘴向无双咬了下来。 无双捂着胸口顾不得疼痛吼道:“快点,点着了扔它嘴里去!” 陆昊天抓住衣袖点着了打火机,但夏天衣服太过单薄没有重量,根本仍不出去,无奈,他索性直接把名贵的zippo打火机包在了衣袖中增加重量。呆那张大嘴靠近以后,瞅准了位置直接扔进了它嘴里。 陆昊天用的可都是正版的zippo原厂火油,衣袖虽然已被河水浸透,但有高纯度的火油助燃,大火噌地下在夜空里划过一条弧线准确地飞入了巨鼋口中。 那大家伙食道笔直,被点燃的袖子直接顺着食道管划入了腹内,它顿觉五脏跟炸开花似得灼热不堪,大吼一声托着硕大的身体潜入河中不见了踪影。 大家伙的体重超过十吨,剧烈的下沉导致河面晃动起来。马丫和陆昊天死死抓住无双,过了大约十分钟后大浪才逐渐停息。而也正是因为这大家伙扎回水里形成的这股巨浪也免去了三人自己动手划水,正好把木筏推到了多布库尔河的对岸。 三人浑身湿透了,衣服上噼里啪啦往下滴答着谁,相互搀扶跌跌撞撞地走上岸,然后一头栽倒在岸边仰头看着头顶的星空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若不是刚才无双急中生智只怕现在三人已经葬身鱼腹。如今这还只是仅仅过了一条多布库尔河,就把三人折磨的苦不堪言,兴安岭中还不知藏匿着多少凶险在等待着他们。 “哥,你要不要紧?”马丫扶起虚弱的无双关切道。 “咳……咳……没……没事,死不了。你们呢?”无双擦去嘴角的血痕说。 “我是没事啊,刚才跟那大王八支巴用力太猛,也不知道会不会把白毛小畜生给夹死了。”陆昊天说完看了看自己咯吱窝底下,刚才明明自己一直把黄皮子就夹在腋下的,怎么转眼就不见了踪影?“完了,咱还没等咋地呢,向导先挂了?” “吱吱……吱吱……”身后,那白毛黄皮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游上了岸,从树丛里叼着一颗火红的果子跑了回来,放在了无双身旁。 “妹子,你可看仔细了,它拿啥玩应给无双吃啊?别有毒?” 马丫捡起这颗果子看了看说,这是一种叫做甘梅的果子,可以起到止血化瘀的作用,就是有点苦,可以吃。 无双吞下这颗甘梅后调息了几分钟,果然如马丫所说,腹内的疼痛感逐渐有所缓解,也不再往上反血沫子了。他回头看了看白毛黄皮子笑了笑说:“行了,这回也算你还了我的人情,你要是想走就走吧。”、 白毛黄皮子通人性,听罢非但没有走反而张望着前边黑暗的山谷密岭又吱吱叫唤催促三人上路。 前边不远处是道七八百米的山梁,三人穿过多布库尔河已经抵达了伊勒呼里山边缘地带,如果不出所料这道山梁下就是传说中的斩龙岭了。 无双借着月光眯起眼睛用眼角余光扫了下这道山岭,隐约得见从山岭内涌出一股股的暗紫色气流。这种观物之法可不是一般人能掌握的,乃是盗门中走山,金点,憋宝的秘术。这股紫气说白了就是人们口中的灵脉地气了。 “哟,这山势有点邪乎啊!大凶之地!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斩龙岭之所以得此名恐怕是有人故意而为之,最早这片山岭绝对堪称是一处风水宝地,可怎奈有高人从山岭真中间斩断了地脉中的龙气。你们瞅瞅,山岭正中间恰好出现一条水道直接通向斩龙岭下方,这水道肯定就是后天人为形成的。导致了山岭中的水气逆流而下,水乃福也,如此一来便是完全阻断了这道龙脉呀!”无双说。 “行啊铁子,那本书刚念几天啊?就成半个风水师了?” 无双说并非是我逞能,这地势在风水学属于入门级的。不仅我能看出来估计甜甜妹妹也能看出来。 马丫一听无双还给自己起了个爱称,羞得小脸蛋粉嘟嘟的连忙称是。“爷爷说斩龙岭里的风水已被高人所破,其中阴阳颠倒易生怪物。” 三人爬上斩龙岭,站在那条人为后天形成的水道前俯身看去,只见峡谷幽暗深邃,其中气流上下浮动,奇异的地质结构和这层气流把整个斩龙岭的气候与外界隔绝。最上层漂浮着一层浓雾,根本看不见下边到底有多深。无双展开地图对照,发现斩龙岭恰好就在通向红色重点区域的中心点上。 “怪了,当初这张地图应该是一战俄国人留下的,那时候不可能有航拍技术,俄国人是怎么从斩龙岭走过去的呢?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条水道下边就是川岛芳子追着那俩诡异的小孩勿入的老金沟山谷。她怎么没有找到通向伊勒呼里山的去路呢?”无双自言自语道。 “那还用说吗,肯定是下边有暗道啊!”陆昊天提醒。 马丫喊道:“你们来看,水道这里有条绳索。” 三人走过去一瞧,一条细钢丝绳索一头缠在岩石上,另一头从水道上方顺下了幽深的峡谷。定然是那三个盗墓贼以此为法已经寻到了老金沟矿坑。另外,三人还在水道边缘处发现了许多脚印,脚印纹路很清晰,这群人肯定刚下去没多久。 第12章奇花异草 无双打了个眼色,让其他人暂时收声,三人顺着绳索鱼贯而下划入几十米深的神秘峡谷之中。下划到一半的时候已经明显感觉气温略微提升,并且十分潮湿,空气中含有许多异类花香。 “小心点,按照我姥爷临终前讲的那个故事,这个山谷与世隔绝,其中生长的植被大多有毒,尤其是不要贪嘴误食了那种奇异的果实。”说这话的时候他一直盯着陆昊天。 “看我干啥?你这意思是救我贪吃啊?” “嘘!哥,你快看下边!”马丫抓紧绳索固定住身子,关掉手电指着下方深谷中的一个黑影小声道。 无双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峡谷中遍地长满了各式的奇花异草,有些草本植物甚至一人多高,盛开着的花朵犹如雨伞一般,就在这些奇花异草之间有个黑影正蹲在那里背对着他们一动不动。 无双从腰间拽出那把五四式手枪,小心翼翼地滑落谷底把枪口对准了那道黑影。这神秘的深谷一切都充满了未知数,早已不能用人类大脑储存的对大自然的直观判断来审度。谁也不知道那黑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就算是个人,也无法判断那人到底有没有意识。 其他两个人也分别落地,跟着无双从左右一点点包抄了过去,在距离黑影二十几步的距离停下了脚步。 无双的手指死死扣紧了扳机只要那家伙稍微动弹分毫便让他脑浆迸裂。三人看了许久,那家伙依旧无声无息的蹲在原地。 “朋友,你还好吗?”无双投石问路,低声问道。 死寂…… “朋友需要我们帮助吗?”他又问。 同样的死寂…… 无双给陆昊天打了个眼色,陆昊天会意,接过马丫手里的火筒子一步步走近了那家伙。三人心中清楚,此人多半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了。 老式的火筒子完全是仿造单通铁砂猎枪所制,枪筒长约一米,就算没有火药,火筒子抡起来也能当冷兵器用。陆昊天走近那黑影,回头看了一眼无双。无双微微点头。他探出枪筒距离那黑影一米多远的背后捅了一下。 如果这人早已断气,被外力一碰肯定大头朝下栽倒下去。陆昊天一身的腱子肉劲儿可是不小,却没想到火筒子捅了那家伙一下他竟然纹丝不动依旧保持着半蹲的姿势背对着他。 “哎?这……?”陆昊天也是胆大包天的主,见这家伙一动不动觉得没什么危险,壮着胆子又绕到了他正面,有手电筒一照…… “哎哟我的妈呀!”陆昊天大喝一声吓的一屁股坐倒在地。 其他两个同伴怕他出意外赶忙也冲了上来观瞧,只见这哪里还是个人了?他浑身的血肉不知被什么东西吸干了,一身的皮包骨,尤其是那张满是惊恐之色的脸更是让人不敢直视,身陷的眼窝中双眼圆瞪直勾勾地盯着三人看着。 无双心道,就算他一直保持着临死时的姿态,身体也不能脱离关节和下肢的支撑吧?怎么会是这种奇怪的姿势?好像被什么东西吊起来一样。 他这边胡思乱想着,头顶忽然就觉得一道劲风袭来。 “快跑!”他拽起陆昊天和马丫跳开了原地。 当确定跑出了一段安全距离后再回头一看,他们刚才站立的位置顶上垂下来一条尖锐的利刺,幸好他发现的快,那尖锐的刺没有戳到他们三人反而直接戳进了地面留下一个窟窿。 他打开手电照去,终于看清了,原来这根尖锐的利刺乃是头顶这个看似像雨伞般的巨大花朵的其中一枚花蕊。而那具死尸之所以保持着奇怪的姿势也是因为被一枚花蕊刺从脑袋后刺穿身体,花蕊与猎物融为一体一点点吸干了他的血肉。 “妈了个巴子的,这啥玩应啊?你姥爷讲的民国往事里也没说有这玩应啊?我还以为不乱吃东西就没事呢!”陆昊天愣在当场,脸色惨白。 无双说:“你们看,这具尸体的衣服跟咱们在林子里发现的中蛇毒而死的家伙是不是一模一样?看来咱们的敌人只剩下两个了。” “呵呵……你可快拉倒吧,现在我还真巴不得让那俩盗墓贼一枪崩了呢,我跟你说,斩龙岭里边真正的威胁可不是那俩盗墓贼,就算没有他俩,咱们三要能活着逃出去那都算万幸!” 那具死尸斜下方倒着一个背包,无双不敢靠的太近,只好用树杈子离远把背包勾了过来,不出所料,这里边也有一把枪和干粮。 他不知道那两个盗墓贼是怎么从食人草下脱逃的,但眼下三人可是不敢贸然闯入这片奇花异草中了。“走,咱们顺着山谷边缘先找到俄国人在老金沟里建的据点再说。” 斩龙岭远比他们想象中的要大,那段民国往事里只听说川岛芳子走了不到一个钟头就找到了老金沟矿工据点。可三人顺着深谷边缘行进了两个小时还是见不到任何房舍。最糟糕的是,三人走了一夜的路,在渡河时又被河里的巨鼋折腾的九死一生,此刻早已腹内空空疲惫不堪。 山谷中的野果和溪水肯定是没人敢碰,只好胡乱吃了两口盗墓贼留下的干粮。 “你们看,这块石头上画的图腾好像是我爷爷留下来的。”马丫眼尖,发现了马四海留下的暗号。 但这个暗号明显与在岭子里树干上的海东青图腾不同,它更像是古阿拉伯文,而且不止一个,貌似是一串字符。 “不对,不对,这不是盗门的图腾暗号,这是现代盗墓贼的暗语。”无双猜测说。“那两个人没有死!他们是在给赶来接应的同伴留下的。” 陆昊天说:“老铁,妹子,我看此地不宜久留啊,咱们还是赶紧找到马四海老爷子离开吧。” 山里人有山里人独特的联系密语,尤其是想马四海这种胡匪出身的老江湖。马丫手捂着唇撅起嘴,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声婉转动听的鸟鸣声,若不是亲眼所见几乎瞒过了人耳,还以为是林子里的画眉鸟在求偶呢。 第13章地不死活尸 这一声声鸟儿的鸣叫在山谷里回荡着,不大一会儿功夫就听远处又传来一只画眉鸟的叫声,鸣叫声的旋律尖锐凄厉。 “爷爷也在斩龙岭里,距离咱们这儿大概两三公里,他让咱们赶紧离开。”马丫给二人解释说。 无双问:“老爷子没事吧?要不咱们等等他?”马四海身子骨再英朗可也毕竟年过八旬,憋宝老客手段了得,但这里是斩龙岭老金沟,在这片秘境所有的生物植被都是世间常人所未见到过的。 马丫担心爷爷的安慰,再次吹出动人的画眉鸟叫声,可这一次却只剩下一只画眉鸟在山谷中鸣叫,等了许久也听不到马四海的回音。 “走,去看看!” 三人按照刚才马四海发出声音的方向寻去,走了十来分钟,就见前方雾气中隐现出一个光点忽明忽暗。随后,雾气中渐渐显现出俄国人留下的老金沟据点轮廓来,跟董爷口述段子中没有任何出入。十来间木板房,外围是围栏。正中间大门上竖挂着俄文匾额。那个光点就是从其中一间房舍窗户里闪出的。 滴滴答……滴答滴……滴答滴……滴滴答…… 陆昊天说:“这动静我在电视里听到过,肯定有人通过电台在发电报。” 几十年的风雨洗礼,让斩龙岭老金沟据点变得面目全非,到处蛛网满布,烂泥碎石满目皆是。三人从老金沟据点正门进入,立刻嗅到了一股腐臭的气息。 无双给陆昊天打了个手势,陆昊天握紧手枪躲在了那间房舍侧下方从窗口位置偷眼观瞧着。房舍内的情景跟董爷的回忆相差无几,屋里横七竖八地倒着数具俄国大兵的骸骨,一只只两尺来长的大耗子正在尸体堆里窜来窜去。 陆昊天回头对无双挤眉弄眼发出信号:里边有人。 屋内桌子上堆满了厚厚的灰尘,一个身着户外服的高大男人正坐在椅子上敲击着这台老式电台。他右手旁点着一盏老式的煤油灯,灯光忽明忽暗把他的背影在屋内拉的斜长。他肯定是那伙盗墓贼其中之一,他正在用老式电台跟上线或者雇主联系。 无双冲上来一脚踹开虚掩的木门,多年来风雨侵袭早就让木门腐朽不堪,他这一脚下来直接把木门踹塌了。 “别动,老实点!”无双的枪口对准了那个盗墓贼。身后二人也鱼贯而入。 三杆枪同时对着那个盗墓贼,按理来说他应该马上把手高高举起做出放弃抵抗的态度。但却没想到这家伙好像根本没听到也没看见三人一样,还是坐在椅子上敲击着电台发出滴答滴答声。 “妈的!活腻了是不是?老子一炮子给你呼墙里抠都抠不出来你信不信?”陆昊天骂道。 “别动,有古怪!”无双拽住了他,给二人打眼色,让他们仔细看身边的白毛黄皮子。 白毛黄皮子一直跟着他们进了斩龙岭,一路上就连遇到那食人花都没有任何反常的举动,可现在却浑身的毛发到处,那双小绿豆眼死死地盯在盗墓贼身上不敢有分毫放松。动物对未知危险的预测远比人类敏感许多倍,白毛黄皮子的反常引起了无双的警觉。 “你是什么人?”无双问。 那人没有答话,还是在不停地敲击电台给自己人发电报。相比死在食人花花蕊下的那具干尸,无双至少可以确信眼前这个盗墓贼是个会喘气的活人,所以不敢有丝毫放松警惕始终端着枪对准那人的脑袋。 “哎!我老铁跟你说话呢,你他妈哑巴?” 无双注意到一个细节,桌子上除了俄国电台外还有盗墓贼的背包,背包外格已经露出了他的枪,可为什么三人刚才突然冲进来时他没有反抗的意思?盗墓贼都是穷凶极恶之徒,当今年代盗墓是重罪,通常被人撞到都会杀人灭口,怎么今日如此反常? “你是日本人吗?”无双又问。 “走……走……”突然,那人停止了敲击电台,声音颤抖着从嘴里费力地挤出两个字。 “走?走去哪?你到底是谁?你是中国人?你为谁卖命?” “快走……来……来不及……我们谁都逃不掉……诅咒……诅咒……啊!!!!!!!” 正在无双想从他嘴里挖出线索时,那个盗墓贼猛地掀翻了桌子大吼一声转身就向三人扑了过来。也不知是形势所逼,还是陆昊天手抖了下,无双背后嘭地一声巨响,五四式手枪的子弹呼啸而至,擦着无双的头皮而过击中了那家伙的胸口。 五四式手枪威力巨大,一枪就把那家伙胸口开了个大窟窿,让他血溅当场倒在地上。他的身体在痉挛式地一下下抽搐着,鲜血溅的到处都是,把地面的森森白骨染成了血红色。 “完了……完了……我……我杀人了!”陆昊天颤抖着双手,枪口里冒出刺鼻的硫磺味。 无双指着那具身体抽搐的死尸砸吧砸吧嘴说:“耗子,你想的太简单了,恐怕这杀人的罪名暂时你还背不上,你们瞅瞅?” 陆昊天和马丫定睛一瞧…… 两只双眼血红的大耗子嗅到了尸体的血腥味爬在盗墓贼的肚子上正在贪婪地啃食着,可那原本胸口处被开了个大窟窿的尸体竟然正在奋力用双手支撑地面想站立起来。 三人也是头一次看到这种诡异的场景,一个个呆若木鸡怔在原地。那具尸体半坐了起来,猛地伸手掐住了一只正在啃食自己血肉的大耗子直接塞进了自己的嘴里,那大耗子甚至连叫都没来得及叫唤一声就被他整个吞进了肚子里。 “佛祖……基督耶稣……雅典娜……圣斗士星矢……这尼玛是个什么怪物?”陆昊天二话不说一只手拽着无双另一条胳膊扛起瘦弱的马丫就往外窜。 “老铁,你还记不记得董爷临终前给你讲的民国时那个桥段?这盗墓贼不会也是误食了那种奇怪的果子吧?” 无双遇事不乱,回头瞄准了那家伙的头又补了一枪然后说:“这伙盗墓贼相继都死在岭子里,可依旧有一个逃脱,说明剩下的这个是一等一的高手,大家别掉以轻心。” 第14章化魂槐 无双可不想重蹈川岛芳子的覆辙,他仔细分析姥爷生前讲的那段往事,不管误食山谷中野果的人最后是一种什么生命姿态,有一点可以确定,他们的行动方式都是受大脑思维控制的。包括昨夜他和陆昊天在岭子里偶遇白毛黄仙时看到的那个美艳女子在内,也是被黄皮子腺体内的毒素迷幻了神经从而做出了一系列一反常态的反应。 他一枪打爆了重新从地上爬起盗墓贼的头,使得那家伙彻底失去了生命体征再也不动了。 三人找遍了其他间房舍,里边还是保持了半个多世纪前的模样,遍地的白骨,蛛网,灰尘,桌子,床……惟独不见董爷段子里那些俄国莫辛纳干枪。难道半个多世纪以来川岛芳子走后还有另外一一伙人进入了斩龙岭拿走了枪? 刚才连开两枪三人已经暴露了自己的行踪,如果马四海也在斩龙岭里他肯定会来接应的,除非他已经死了。马丫顾不得仔细观察这些细节,扛着火筒子拼命向老金沟据点外密林深处跑去,一边跑一边呼唤着爷爷。 突然马丫止住了脚步,怯怯地退了回来。密林的黑暗中闪烁着一双大如铜铃般的眼睛。 马丫拽着无双的袖子说:“哥,前边有东西。” 无双盯着那双眼睛看了许久,发现那双眼睛好似不是活物的,它一直与无双对视着,眼神中除了诡异外还透着一股死气,这么长时间连眼皮也不眨一下。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应该是……”话到了嘴边,无双觉得这种想法并不严谨,又对陆昊天道:“耗子,你不一直吹小时候跟你爹去打靶场打枪百发百中吗?你看见前边那双眼睛了吧?能不能给我打中?” “我试试吧,不过你这小子挺尖啊,这前边要是个大活人,一枪我把人家给崩了,我不得给他偿命?” “你少废话,我告诉你,那双眼睛不是活物的,你放心打。你要是一梭子子弹都没打着以后就别在我面前吹牛b。” 陆昊天是个人来疯,啥事你别激他,越激他就越来劲。他抬手砰砰两枪,还别说,真是弹无虚发全都打中了。林子里那双泛着阴光的眼睛顿时就被全都打烂。 三人冲过去一瞧,敢情这双眼睛不是人的,也不是长在某种生物身上的,而是被人故意用绳子拴住了挂在了树上。从个头大小看应该是牛眼珠子。 陆昊天问:“老铁你真神了,你咋知道不是活人的呢?” “千机诡盗中记载了许多旧事江湖人的古怪手段。这两只牛眼珠子又叫牵阴眼。以前你们不是听说过擦了牛眼泪后人也能看见不干净的东西嘛?这都是差不多的道理,当然,这两只牛眼珠子是经过特殊处理的,不然死物之眼怎能放光?” 马丫问:“要是刚才咱们冲进来会发生什么?” “那可就不好说了,最起码会让咱们产生视觉误区,也许眼皮子底下看到的都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就算转到明天天亮也转不出去,兴许还没到天亮咱们就被吓破胆了。这门秘法属于金点邪术。” “啊?你是说佟四喜来了?我靠,那咱凶多吉少了,连马二爷都不是这老东西的对手呢,咱趁早歇菜吧。”陆昊天有开始打退堂鼓了。 无双说:“佟四喜是真正的高手,未必会亲自来此地犯险,不过可以确定,想把咱们困在这片林子里的盗墓贼跟他有关。” 按照董爷口述民国往事中的桥段,川岛芳子穿过这片密林后被两具活尸逼入绝壁边缘发现了老金沟矿坑。老金沟矿坑距离此处近在咫尺了,众多谜团即将揭开神秘面纱。 这片林子全都是自然生长的古槐树,老树支冠茂盛,这云蔽日,林子里一丝光线都没有,静的连针掉落地面都清晰可辨。手电光束下,茂密的老槐树不规则生长的树枝犹如一只只鬼手一样狰狞可怖。树干上不瞒格式奇异的菌类。有的艳丽如矫花,有的萌若婴孩,其形状五花八门诡异之极。 “这都啥蘑菇啊?是不是都有毒?”陆昊天好奇,虽明知道颜色艳丽的蘑菇有毒,却还是用树杈子捅破了一个。 那奇异的蘑菇真菌刚一接触到树枝子突然内里松软塌陷了下去,陆昊天手里的树枝越捅越深,就好像直接捅进了蘑菇寄生的树干中似的,眼看着手里一米来长的树枝子就进去了半截。 “山炮,别乱碰这里边的东西!”无双警告他。 陆昊天应了一声想收手把长树枝子拔出来,可往后一拽竟觉得手里这根用来探路的树枝子比以前轻了不少,把它从树身里拔出根本不费力,而且发现树枝子触碰奇怪蘑菇的前端好像还冒起了一股白烟。 “快松手!” 无双一巴掌拍落了他手里的树枝子。三人低头一看,这根一米来长的树枝子表面被一层黏黏的透明液体附着着,这种液体内不知含有什么元素,正在一点点腐蚀着树枝子,顷刻间已经把整根树枝子全都化没了。 “有毒?哎呀我的妈呀,幸好刚才哥们没碰。” 无双生怕老槐树树干中的腐蚀液体有毒,捂着鼻子把二人拉开说:“这应该是千机诡盗中记载的‘化魂槐’,据说这种木本植物已经在明朝末年灭绝了,想不到斩龙岭里还有这么大一片。” 正在三人想继续向前穿越这片化魂槐林时,林子外突然传来一阵阵冷笑声。 “哼哼……哼哼……” “谁?是谁在那?躲在暗地里算什么英雄好汉!”无双怒喝道。 “不愧是董爷的后人,小爷见多识广在下佩服,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就能摸着马四海留下的记号找到老金沟。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无双故作镇定笑道:“呵呵……完全是凑巧,无双何德何能配得起阁下这般盛赞!敢问阁下是哪位前辈?可否现身一见?” 那人回道:“我是谁并不重要,小爷是不是要去找马四海?我劝您还是早点回去吧,这斩龙岭下自古以来就是有进无出,相信小爷也看到我那几个同伴的尸体了吧?” 第15章没有尸斑的死人 无双暗想,这家伙不想暴露出自己的身份,又不想与我们发生直接冲突,怕不是在声东击西拖延时间! 他当下给陆昊天和马丫打了个眼色,二人会意拿着枪分别从里边寻着那声音包抄了过去。这边无双继续与那人对峙分散他的注意力。 这片林子本就不大,马丫和陆昊天迅速包抄了过去,大喊:“咱们中计了!” 无双跑过去一看,黑林尽头一个人影都没有,地上放了个无线电喇叭,那人的声音正是从喇叭里发出的。此处是整个斩龙岭的边缘,一道峭壁阻隔住了三人的去路,峭壁下露出一个深邃阴暗的洞穴,内里深不可测,一股股阴风往外吹着。 “你到底什么意思?”无双环顾四周,山谷中一片寂静,他的喊声来回回荡着。 “没什么意思,就是跟小爷开个玩笑而已,呵呵……希望你们能活着走出来!”说完这句话,无线电喇叭里的电池耗尽没了声音。 滴答……滴答…… 陆昊天蹲下身去拍了拍无线电喇叭奇道:“哎?这动静咋跟刚才俄国电台那动静似的呢?” 无双站在原地仔细回想着那人刚才的每一句话。他称呼自己为小爷,说明他也是盗门后裔,而且对这条隐没在兴安岭中的秘径十分熟悉,他与川岛芳子是什么关系? 滴答……滴答…… 无线电喇叭里那声音还在规则地响动着,并且频率越来越快。 “哎呀!你俩快趴下!中计了!”他抓起无线电喇叭卯足了劲把它扔进了身后的那片黑林之中。 “啥?啥玩应中计了?”陆昊天摸着大脑门子还没反应过来。 无双不由分说把二人按倒在地,数秒过后就听身后那片密林之中传来轰隆一声巨响,顿时整个山谷都摇晃了起来,山谷四周绝壁的石块哗啦啦地往下倾泻。好在无双发现的早,若不然此刻三人已经被喇叭里的定时炸弹炸的支离破碎。 定时炸弹强大的气流把三人的身体退出数米远,最终重重地撞在了石壁上。三人脆弱的身体就跟散了架子一样一点劲儿都使不出来,躺在地上喘着粗气。 “妈了个巴子的,要是让老子抓住非把他脑袋卸下来当球踢不可!太他妈损了!”陆昊天扑拉扑拉一头灰尘站了起来破口大骂。 那行踪诡秘的盗墓贼应该还藏在附近偷窥着他们,此地不宜久留,三人相互搀扶着站起来一头扎进了老金沟矿洞中。好在刚才定时炸弹被无双扔了出去,要不然矿洞入口早就被再度炸塌了。为啥这里加了个“又”?半个多世纪前,吴功耀曾用雷管彻底封死了老金沟矿坑入口。估计是上几天董爷与物探队的同志把堵住出口的大块碎石被重新清理干净的。 矿洞内阴冷潮湿,头顶的岩峰中不时有滴水渗下滴在三人头顶。无双用手电筒左右照了照,发现洞口附近还倒着两具尸体,从尸体的衣服和腐烂程度判断应该是物探队的同志。 董爷是物探队的一位传奇式人物了,物探队从领导到最下边的职工没有一个跟他不熟的,逢年过节都得来老爷子家串门,无双从小在董家长大,物探队的叔叔阿姨们自然也都眼熟。 他走上前去看了一眼尸体,皱了下眉头,晃了晃脑袋。 “哥,怎么了?你认识这些人?”马丫问。 “就是不认识才奇怪呢。”无双发现这两具尸体的年龄基本超过了八十,皮肤松弛满脸皱纹,头顶上一根黑发也没有。 “老铁,你看他们脸上这一颗颗暗斑是不是就是尸斑啊?” 无双摇头说:“不是,这是老年斑。真是怪了,这两具尸体怎么我都不认识?而且按照他们的年龄别说跟着我姥爷进岭子探险了,自己能拄着拐杖下地都难,领导怎么可能派他们来呢?” 陆昊天说那还不简单,物探队的同志身上肯定都带着证件呢。 他随手就从一具尸体兜里掏出了身份证,可身份证上的相片与死尸本人差太多了,并不是说不像,而是说……这么比方吧,如果身份证上的人是儿子的话,那么死尸就一定是老子了。年龄足足相差出二十岁有余。 无双又搜出了另外一具尸体的证件,一一对比,发现他们的情况相同,尸体本身都比证件照苍老许多倍。那年正好是第一代身份证换第二代,无双本人也是去年刚刚换的新身份证,绝对不存在身份证年轻本人苍老的说法。 另外,这两具尸体身份证上显示的名字无双都很熟,以前常来看望姥爷,他都得管叫叔叔大爷。怎么他们死后突然就衰老了许多呢? 陆昊天问:“甭管他们是不是本人,咱出去以后也得通知物探队给他们收尸吧?” 无双没有说话,依旧站在原地回想着姥爷生前给他讲述的那段民国往事。当初幸好吴功耀见多识广,其他四人迅速退了出来,否则她们全部会沦为受那种古老生物控制的行尸走肉。 他狐疑地凑到近前又伸手试了试两具尸体的鼻息,摸了下尸体的体温。 “你傻了?你家死人能喘气?”陆昊天不解。 无双还是没搭理他,回头问马丫:“丫,你爷爷每次从山里打回来的那些野外,加入放在院子里暴晒,几天会腐烂?” “最多三天。” 他掰着手指算了下,姥爷是三天前烧的头七,他是被黑河市120急救车送回长春的,加上姥爷一个人从兴安岭走到黑河市的时间,这期间最少也有九天。也就是说这两具尸体最起码已经死了九天,如果说温度低可以让尸体腐烂的速度减缓的话,那么老金沟矿洞中的温度可是不比外界低,甚至还略高两度。这两具尸体绝对有古怪! 正在无双犹豫之际,没想到一直跟在身旁的黄皮子嗖地下跳上了尸体胸口。这可吓坏了三人,迷信的说法中,死尸忌讳动物靠近,据说这样容易诈尸。其实解释起来也很简单,身上带毛的动物,毛发摩擦会产生静电。而死尸虽不具备精神意识,但体内一直还存在某种静电磁场,正好与动物毛发产生的静电呈正反两级,两股电流相碰撞有可能导致尸体突发性地痉挛,从而形成诈尸的假象。 第16章地脉下的火气 陆昊天伸手拽住了白毛黄皮子的尾巴使劲儿往后拖,但那原本乖巧的黄皮子这次也不知道犯了什么疯,仗着自己皮毛光滑硬是从陆昊天手中挣脱下来,然后低头撅着那尖嘴猴腮对准死尸的鼻孔用力吸了一大口气。吸完一具还不尽兴,又窜到了另外一具尸体上如法炮制地又吸了一口。 陆昊天大骂:“你这白毛畜生,蹬鼻子上脸是不是?我看你是没好得作!”他伸手就要打黄皮子。 一拳砸了下去,那黄皮子反应神速,没等他拳落下来又窜到了无双身后。陆昊天用劲过大一时间收不回来,恰好砸在一具死尸的胸口处。顿感砸下来就好似砸中了一块海绵泡沫一样柔软,尸体口中一股腐臭的液体喷到了陆昊天脸上。 “我靠,今儿老子非扒了你的皮不可!气死我了!就算不恶心也晦气呀!无双你别拦着我!”他竟跟一只黄皮子叫嚣起来。 “行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闹够了米有?小家伙通人性,它不会害咱们的,不信你看看那两具尸体!”无双推开陆昊天说。 陆昊天再回头看去,只见那两具尸体正在迅速的萎靡下去,刚刚被自己一记铁拳砸中尸体胸口下陷了一大块,与此同时,他们暴露在外的皮肤上均出现了本应该有的尸斑。这才是两个死人死了九天后该有的现象。 “哥,刚才咋回事?难道黄皮子是救了咱们?”马丫问。 “我不知道,但人死而不腐称之为‘萌尸’,以前总听说萌尸容易乍起,想必是他们有超出我们人类理解范围之外的生命形式,而刚才那黄皮子在他们鼻子前吸了口气,也是把他们死后体内留有的怨气吸了出来,及时阻止了诈尸现象发生。” 陆昊天没好气瞪着黄皮子问:“那依着你的意思咱还得谢谢他呗?我跟你说,不用你妇人之仁,这小玩应这么邪乎指不定哪天你睡着了就趴你脑袋顶上吸你的阳气。” “呵呵……小家伙你会吗?”无双用食指勾住白毛黄皮子的下颚为它瘙痒笑道。 黄皮子十分享受地闭目吱吱回应了他一声。 三人继续向老金沟矿坑内部探去,矿坑里每个角落几乎都能发现物探队的遇难者遗体,他们的死相与前边两位同伴相差无几,全部呈现衰老状态并且尸体不腐不烂。那黄皮子依次在他们头顶用尖嘴猴腮把尸体体内的最后一丝怨气吸了出来,看起来十分惬意。 无双心里一直有一个疑问,为什么这些人物探队成员全部遇难惟独有他姥爷一人逃了出去?另外,姥爷的死时也没有出现衰老的异常症状,怎么这里的尸体这么奇怪? “老铁,要我说呀,你这个人就是太谨小慎微了,总是把简单的问题想复杂了。你以为你姥爷死前没有变的衰老吗?那我问你,什么样的人会出现全身脏器功能枯竭现象?自然是油尽灯枯阳寿将近的人,咱管这种死亡叫自然死亡。而那些因为长期使用激素,化肥食物导致得了癌症和绝症的就算非正常死亡,他们肯定不会有全身脏器衰竭的现象出现。你想想吧,董爷的全身脏器全部衰竭,难道不也是一种衰老现象吗?只是症状没有这些尸体这么明显。”别看陆昊天是粗人,可分析起问题来却是头头是道。 马丫问:“这么说洞内有某种神秘的物质可以吞噬人类的寿命?那我爷爷……” 无双一边走,一边在所经过的路线上一一做下了记号。这矿坑远比想象中的大许多倍,三人在其中绕了一个多小时穿过了许多条低矮洞穴却还没有一条是可以通向那座清朝古墓的,反而是距离洞口方向越来越远。 他十分谨慎,带着马丫和陆昊天又返回了洞口位置。从多布库尔河上岸已是三个多钟头过去了,三人浑身的衣服也干透了,无双从兜里掏出自己的打火机试了下,幸好还能点燃。 “老铁,你这就不对了啊,做人不厚道啊,你让我把zippo扔出去了,自己的还留着呢?赶紧的,别坏哥们了,快给我点根烟。” “别扯没用的,你去把那几个死人衣服给我扒下来。” “擦,脏活累活每次都是我的,最后妹子还都让你泡去了,什么事啊!”陆昊天埋怨着把那几具死尸身上的衣服全都给扒了下来。 “哥,你这是要干嘛?” 无双让马丫把火筒子递给陆昊天,把死人衣服缠在枪口,然后点燃。说,看火光,洞里的阴风从哪个方向吹出来咱就往哪去,就算不能找到清朝古墓,肯定也能找到出口离开矿洞。矿洞的分岔口太多了,如果不用此法就算咱们走到天亮也走不出去。 矿洞内里阴风作作,三人的脚步一直没有停歇过,在漫长的矿洞里已然行走了一个小时,依旧不见前方有任何出口,也始终未曾到达那清朝古墓。除了三人的脚步声外只有头顶岩峰渗下的水滴还在不停的滴答着。越往里走温度越高,陆昊天脱了t恤光着膀子走在最前汗流浃背。 好在他们经过多布库尔河时带了点水,可很难说继续往前走温度最后能高到什么程度。从董爷口述的那段经历可以分析出,此处地下存在大量温泉,很可能若干年前是一处活火山。 “老铁,这么走可不是个办法呀,我的水壶可见底儿了,我看趁着咱没走多远呢赶紧往回闪吧,大不了咱们原路返回,反正斩龙岭那条水道还有绳索。” 无双告诉陆昊天说,你想的太天真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偷袭咱们的盗墓贼已经叫来了同伙,现在他们就在老金沟矿洞门等着埋伏咱们呢。 “这样吧,咱们分开行事,我和丫走这边,耗子你走左边这条岔路,谁第一个发现出口就喊一声,不过你记住了,一边走要一边做记号。”无双说。 陆昊天道:“啊?凭啥我自个走啊?这黑灯瞎火的多吓人?也不给我个伴儿?” “呵呵……瞅你那点出息吧,要不我让黄皮子给你做伴?” 第17章祭台上的三足铜鼎 “不的,那玩应还是留给你自己吧,你让妹子陪我吧,你知道的,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有妹子陪着我还能有点精气神。” 无双笑道:“好啊,丫,你跟着他去,他这人行事太莽撞,有你陪着他我放心,你俩小心点。” 当下三人分作两队分别走进一条岔路。起初还好,离的距离不远,矿洞内又空旷拢音,两队相互说话都能听清楚也方便通报情况。但随着越走越远无双很快就无法听清他们那边的声音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陆昊天难得在马丫面前逞能,在前边吹着口哨给自己壮胆,嘴里还不消停。 “妹子,你跟哥走就算对了,没听过一句话吗?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你看那小子细皮嫩肉的,一肚子坏水,跟他走准没好。” “耗子哥,你消停点就不行吗?自从进来你就一直嘟嘟囔囔没完。你以为要不是我哥让我跟你走,我愿意呀?切!” 马丫一边跟着陆昊天走,一边用小手扶着一侧的洞壁,走着走着,就觉得洞壁变得清凉光滑了许多。她凑近了一瞧,洞壁两侧竟然出现了人工打磨的绿松石,而且个头不小,每块都是一米见方的。 “耗子哥,慢点走,咱好像要到地方了,这是墓砖。”她用手电照去,在墓砖上清晰的看到一个苍鹰图腾。 刻在墓砖上的苍鹰大鹏展翅翱翔在天空,那凄厉的眼神惟妙惟肖,仿佛每一个闯入者都逃不过他们的一双慧眼。 陆昊天说:“不对妹子,这哪是大漠上的苍鹰啊,你不觉着像海东青吗?这肯定不是那处清朝古墓,哪有墓砖上刻海东青的?这不符合咱东北这嘎达的丧葬习俗。” 再往前走,矿洞变得越来越开阔,并且出现了人工开凿留下的痕迹。不远处的尽头出现了一个微小光点。二人加快了脚步跑了过去,此处是扇布满铜锈的厚重铜门,铜门高越三米,左右各一扇。分别刻着苍劲有力的海东青圣鸟。 铜门中间裂开一条大缝子,光线就是从门缝内的空间射出的。铜门内的空间透着一股死气,二人趴在门缝看去,里边是个空旷的地下岩洞,四壁上挂满了人身兽首的灯盏。这岩洞也不知沉寂在地下多少个世纪从未有人到达,但那些古怪的灯盏却依旧亮着,里边的火苗被阴风吹的幽咽漂浮,氛围诡异之极。 “耗子哥,咱要不要喊我哥过来瞅瞅啊?”马丫说。 “不用,多大点事啊,你就是太依赖他了,你瞅瞅哥这一身大肌肉块子,跟着我不比他有安全感。”陆昊天逞能道。 陆昊天着急进去,心里想的尽是里边藏匿着的金山银山。马丫拽住了他说这嘎达处处透着诡异,还是谨慎点好,先看清楚形势再探不迟。 两扇铜门间裂开的缝子刚好过人,但却也可以看到铜门正中间位置挂了一道厚重的钢锁,这锁头的制作工艺十分古老,表面看着好像是个金属嘎达,但往那粗如手指的钥匙孔里一瞅,不难发现内里布满了机关,如果不用独有的钥匙,非但无法打开这把锁,反倒会激活里边的防盗装置,巨锁表面分布了许多针尖般大小的孔隙,相比防盗装置一旦被激活,必定是剧毒暴雨梨花针齐射,让盗贼命丧当场。 但这把古老的钢锁钥匙孔里倒插着一根弯曲的铁钢丝,并且钢锁已经被这根弯曲的钢丝捅开了。铜门副手上有一个清晰可见的大手印,估计是开锁之人打开后,运劲内力推门的着力点。 “这是千机锁!”马丫也算是盗门后裔,没吃过猪蹄也见过猪跑,小时候爷爷马四海也经常说起他跟着吴功耀纵横江湖时遇到的奇事。清末民初,西方的机械工业刚刚引入中华大地,中国的古老工艺结合了西方机械学引生出了许多稀奇古怪的玩应。千机锁就是其中之一,它一把锁独配一把钥匙,这钥匙无法复制,世间独一无二。 “我爷爷!肯定是我爷爷进去了,世间除了盗门高手以外无人能开千机锁。”马丫兴奋道。 二人顺着铜门的裂缝钻了进去。 “爷爷?爷爷,你在这儿嘛?我是小丫,你回我一声啊?”马丫的呼唤在空洞的地下洞穴中回荡着,却不见有其他人回复一声。 二人的闯入打破了洞穴里固有的平静,头顶四壁的油灯随风而动,一道巨大的黑影瞬间吞噬了他们。 陆昊天用手电一照,前边竟然出现了一个椭圆形的巨大祭台,祭台下一行石阶通向上方,石阶上留下了几个脚印。 “我靠!这祭坛太大了吧?”陆昊天人高马大,抬起头来却也看不到祭坛上的情景。 马丫无心跟他理论,几步冲上了祭坛的石阶呼喊着爷爷。 “爷爷……?你……你怎么不说话?”他愣愣地站在五米来高的祭坛边缘问道。 陆昊天跑上去一看,整个椭圆形祭台上铺着一张血红色的大地毯,最中间是一口三足巨鼎,那巨鼎高不可攀,里边咕嘟嘟地冒着热气。巨鼎正下方摆着一块类似古墓墓志铭的石碑,石碑上没有刻字,而是画着一副彩画。 一个魁梧健壮的老者身着兽皮坎肩双膝跪在石碑前背对着他们一动不动,那人应该就是马四海。 马丫心知此中有古怪,并没有着急靠近爷爷,一边呼喊着爷爷,一边端着火筒子左顾右盼着。 他爷爷马四海是个了不起的人物,曾跟着乱世枭雄吴功耀叱咤东北,令小日本闻风丧胆。而且老爷子有一身笑傲江湖的憋宝秘术傍身,向来是孤傲伶人,他上不跪天下布跪地,怎么今天好端端的对着一块石碑跪下了? “耗子哥,快去喊我哥过来!这儿不对劲儿!” 陆昊天说:“有啥不对劲儿的,妹子,不是哥懒,咱是不是先把老爷子拽回来呀?” 陆昊天一步步走上前去,在距离马四海五六米的距离试着又喊了几声:“老爷子,您看您这么大岁数了,跪地上多凉啊?咱起来成不?” 第18章会动的墓画 马四海不语,跪在地上一动不动,脑袋一直正对着面前的石碑。陆昊天走近,也没敢先碰他,绕过他的身体看了看马四海的脸色。还好,马四海面色如初并且胸口上下浮动频率正常,应该没死。但马四海双眼圆瞪,一直盯着面前的石碑看,整个人都静止不动。 陆昊天好奇,顺着马四海眼神的角度看了过去。“哎?好玩啊,妹子,你快过来瞅瞅,这石碑上的画会动!” 马丫也跟着陆昊天蹲了下来盯着那诡异的石碑,起初并没有看出这石碑上的彩画有什么异常。上边画的是一行五六人背着枪的马队驰骋在兴安岭林海中的景象。 马队为首的是一男一女,男子身着一套锁子甲脚踏马靴,留着干净利落的短发,身材魁梧眼神犀利。他侧手旁骑白马的是个长相清秀的女子,女子身着一套大红缎子旗袍,露出诱人的玲珑曲线梳着一头乌黑的长发随风而动,看似是男子的媳妇儿。 这一男一女身后跟着四匹快马,其中一个人长相与自己爷爷马四海很像,不过那是年轻时的马四海。 看到这里马丫笑了,爷爷年轻时还真是风流倜傥。 他自言自语说:“是祖师爷和七姑娘!” 如果马丫没有猜错的话,头前的胡匪首领就是乱世枭雄吴功耀,而白马上的正是他的妇人江湖绰号“七姑娘”的莫小柒。 她看的入神,渐渐的双眼中隐约泛起了一股白雾,随后眼睛里的菜画变得飘忽不定起来。画中几匹马儿的四蹄竟然开始齐动,耳边传来马蹄声……画面竟真的动了起来。 马丫的瞳孔一点点放大,整个人不经意地打了个哆嗦,然后神经也随之萎靡了下去,脑袋里昏昏沉沉地。 那一刻她仿佛听见了年轻的爷爷驰骋在马背上爽朗的笑声,仿佛听见了乱世枭雄吴功耀在号令群雄,仿佛听见了兴安岭林海中枪炮震天,仿佛听到了日本人狼狈的凄惨吼叫…… 噗通……噗通……陆昊天和马丫的身体失去了自我意识后,双膝不由自主地跪在了石碑前,与马四海一个姿势,眼神木讷地盯着石碑上看似平静的彩画一动不动…… 老金沟矿洞中寂静幽深,无双孤身一身在黑暗中摸索着,手中的电筒没电了。 咔哒……咔哒……咔哒……他的脚步声幽冥般地回荡着。 咔哒……咔哒……咔哒……背后同样传来了一串脚步声,节奏跟他的一模一样。 他停住了脚步,同样,背后的脚步声也赫然而止。 “好像有人跟着咱们。”他摸了下坐在他肩膀上人模人样的白毛黄皮子说。 他完全陷入了黑暗之中,无法判明背后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但可以确定那不是自己脚步的回声,虽然那家伙伪装的很好。出生在盗门世家,他处事不惊,心思缜密。董爷很少带外孙出门,但从小到大只要闲下来就会把古老的江湖秘术传给外孙,他虽没有用过,但却也是信手拈来。 闪着寒光的匕首无声无息地从他袖口中滑落手中,他眯着眼睛,背靠在石壁上用耳朵仔细聆听着。黑漆漆的矿洞中死一般的寂静,连头发丝掉在地上都清晰可辨,除了他和黄皮子的心跳外空无一物。 难道自己刚才的感觉是错的?不可能,虽然没有肉眼看到背后那家伙,但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一个人走在狭长的小巷中,背后有一双阴冷的眸子盯着自己一样,总会让你感到背后汗毛直竖。 怪了,怎么身后的脚步又消失了?难道自己动他才动吗? 黄皮子眼中泛着一道幽绿的光也死死地盯着无双背后的黑暗,它也好像觉察到了什么。它蹦到地上踮着脚撅着嘴从嘴里吐出一口臭气,呛的无双捂住了鼻子躲开。 “下次放屁前要招呼声,这样不太礼貌哦!” 黄皮子叼着无双的裤脚子往前走,不出百十来不发现前边又有一条岔路,它带着无双躲到另一条斜岔路的黑暗中不动了。静下来后,无双在此仔细辨认,身后的那串脚步声又响起来了。并且这一次那串脚步声没有随着他的止步而停下来,脚步声顺着黄皮子嘴里吐出的那股臭味寻了过来。 无双屏住呼吸,握紧了匕首,手心里已被冷汗打透。脚步声越来越近了,近的只要无双此刻冲出去甚至可以一刀就捅进他的喉咙。但他没有动,依旧紧紧贴着石壁,感受着那家伙带着冰冷的气息从另一侧经过。 是陆昊天吗?如果是他,那马丫呢?他不可能丢下马丫的,而且别看他长的人高马大,可他太了解自己的好兄弟了。这小子咋咋呼呼却是没有什么胆子,绝对不敢自己孤身一人来寻他。 那人的脚步声很静,如果不是在这个空旷的矿洞内甚至很难被发现,他每走一步就好像脚尖不点地仅是用脚掌轻轻摩擦着地面一样,他的体重轻如纸片,一晃就从无双藏身的岔路走了过去。 无双闪身出来,镇定道:“朋友,你最好别动,我手里的枪容易走火!” 谁知头前的那位就像没听到无双的威胁一样,依旧保持着固有的节奏向前走着。无双在没看清对方面貌之前不敢轻易动手,也从背后跟了上去,想一看究竟。 越往里走空气流通情况就越差,无双只觉得胸口渐渐发闷,喘气越来越费事了。可前边那家伙脚下生风丝毫不受影响,已经把无双远远地甩到了身后。黄皮子个头小,需要的氧气也少,没有受太多影响,扔下无双向着洞内深处追了过去。 不多时候,矿洞尽头的黑暗中传来了黄皮子吱吱吱的叫声。无双赶过去把手电里的电池用牙咬了又咬,这才勉强有了点亮。已经是这条矿洞的尽头了,尽头处被大小不一的碎石所彻底掩埋。 按照董爷生前的回忆,此处就应该曾经是那座清朝古墓的入口。吴功耀离开后用雷管炸塌了洞口,至今无人涉足。 但刚才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那家伙去了哪?无双确定这条矿洞笔直,自己一直跟在他的身后,怎么说没就没了? 第19章千年鱼油灯 正在他昏昏欲睡逐渐因窒息失去知觉时,脚下的碎石废墟中突然射出了一道金光,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股略带腐臭的潮气。 他晃了晃脑袋,贪婪地呼吸着浑浊的空气从地上坐了起来鼓励似的摸了摸白毛黄皮子的小脑袋。这小家伙虽然有了道行,但个头毕竟就那么点,想扒开洞口就只能一点点挑那些小碎石扒,小爪子上血肉模糊的。 “完了,咱俩的债我刚还清,这下又欠你一条命了。”洞口塌方程度远比他想象中严重,他搬开几块后,上方的碎石又陆续塌方了下来,清理难度很大。 他俯身趴在被黄皮子扒开的那个小窟窿往里看,古墓里金光闪闪,到处堆满了珍珠玛瑙,绫罗玉缎。董爷故事中那口阴沉木棺椁赫然摆在正中,棺盖栽倒在地上,棺床上躺着两具孩童尸体,尸体脚下是个大肉球。 那是什么?无双眼睛瞪的老大。这怎么肯能?他分明在阴沉木棺椁前看到了一个人,那人的衣着竟然与自己一模一样,个头和身材也与自己相差无比,就连他站在原地微微侧头的姿势也跟自己的坏习惯很像。 陆昊天常说他这个姿势是爱“装b”的表现。 他吧唧吧唧嘴,怔怔地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后使劲儿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很疼! 不对,自己没有做梦,那个“自己”是谁?他是怎么进去的?是自己的灵魂吗?那自己现在又是什么?难道自己已经死了吗?没有什么比自己亲眼看着自己的身体就站在眼前更诡异的了。 白毛黄皮子晃了晃小脑袋,让无双不要多想。 他也不知道是着了魔还是怎的,发了狂一样拼命推开洞口的碎石,碎石太多了,没有大型机械根本无法清理。最后只能把刚才白毛黄皮子扒开的小洞又扩大了些,可依旧无法过人。 洞口虽不大,可也足够黄皮子钻进去了的,小家伙皮毛油光锃亮,嗖地下顺着窟窿就钻了进去。无双趴在小窟窿前盯着那个“自己”的反应。黄皮子钻进去弄的动静不小,如果那个“自己”是活物,肯定能听得见。 “吱吱吱……吱吱吱……”小黄皮子窜到那个“自己”背后乱叫个不停。 “自己”一点点慢慢地转过了身,无双倒吸一口凉气……怎么会这样? 棺椁前那个人还是自己吗?他的那张脸十分苍老,布满了皱纹,眼角耷拉着,分明就是个年过六旬的老者。或者说那只是一个跟自己衣着身材比较像的老人而已。他使劲儿揉了揉眼睛,自己看错了吗? “天啊!”那老人太像自己了,除了容颜比自己苍老许多外每一个表情和动作都跟自己一模一样。那是他自己四十年后的模样! 民间说法,人除了血肉以外,体内还有三魂七魄来控制思维。在农村小孩晚上出去撒欢,回来后就没了生起,愣愣的问什么也不答,看什么都发呆。老人们常说这孩子是被脏东西吓掉了一缕清魂。 难道自己在不知不觉中一缕魂魄离体了?怪不得刚才身后的脚步节奏与自己一模一样,那根本就是他自己在跟踪自己! 那个“自己”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黄皮子脸上没有丝毫生气。白毛黄皮子眼中泛出邪光,噌地下窜了上去撞到那家伙身上。可那家伙好像只是个虚幻的影子一样,让黄皮子扑了空。黄皮子重重地撞到了棺椁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怪事发生了,那个“自己”竟然凭空消失了。 随即,无双的顿时就觉得自己精神了许多,整个人就好像被泼了一盆凉水一样。也许那真的就是自己一缕魂魄,但是什么力量让自己的魂魄衰老了? 他还在暗自纳闷的功夫,忽见棺椁上两条黑色的触手向着白毛黄皮子探了下来,那是被称作“努尔哈赤诅咒”的古怪生物的头发。 “快跑!”无双大喝一声。 白毛黄皮子身姿何等矫健,眼睛余光已经觉察到了不妙,嗖地一下没等那黑色触手碰到自己之前已经再次从塌方的洞口窟窿钻了出来。无双顾不得自己身体的变化,赶紧重新用碎石掩埋住了缺口,跟着黄皮子快速从这条矿洞中退了出来。 他回到刚才与陆昊天和马丫分开的岔路口大声呼喊,这二人谁也没有回他。 他擦了把汗,太热了,不知为何,自从走进了这条岔路后温度又开始骤升。温热的气流伴着腐朽的气息侵蚀着人的呼吸系统,让他胸腔里十分不舒服。 手电筒的电池又耗尽了,无双不能犹豫,也不敢犹豫,陆昊天这个大嗓门子如果啥时候消停了,那肯定就是遇到麻烦了。 半个小时后他也赶到了那两扇厚重的铜门前,铜门的裂缝里,几十盏诡异的油灯幽咽着昏黄的淡芒。巨大的椭圆形祭坛完全占据了宽敞的岩洞。无双伸手摆弄着那把沉重的巨锁,这是千机锁,他认得,姥爷小时候教过他如何打开这种锁芯。做到盗门后裔,无双鞋底里经常藏着一根细弱发丝的金属针,这种特殊的金属针跟马四海打开千机锁所用的一样,唤作“玄铁扣”。 他心道,马四海真不愧为太姥爷的得意大弟子,已经年过八旬了依然记得如何制作玄铁扣。要知道这种特殊金属需要五种不同的金属物质熔炼而成,而且火候十分难掌握,稍不留神多一分或者少一分都熔不出来。 他缩身从铜门中间的缝隙钻了进去,四周洞壁上挂着的几十盏油灯立刻感受到了他这个不速之客带来的气息,灯光飘忽起来。 “千年鱼油灯?”无双心中警觉了起来。 这千年鱼油灯盏来头可大了。现代高科技工艺厉害,古代的什么东西都能复制出来,但惟独这种千年鱼油古灯是无法复制的。据说这种油灯仅存于阴穴古墓之中,世人认为这种油灯是古墓中的长明灯,其实不然,甭管灯油里储存了多少油,甭管着鱼油是不是取自深海鲸鱼腹腔内的精油提炼而成,总会有燃尽的一天。古人的工艺高就高在这千年鱼油古灯是通过外接通气流通自动引燃的,也就是说,只要有不速之客闯入这个静止的空间,流动的空气就会使灯油的燃点,让它自燃而起。无双也仅仅懂得这其中大概的道理,可至于这古老繁琐的制作工艺为何失传,别说是他了,恐怕就是董爷在世也说不清楚。 第20章背后的“自己” 难道老金沟里有两处古墓?这不符合风水学呀!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一处风水宝穴怎能同时埋着两家墓主? 千年鱼油灯上均都雕刻着满人圣鸟海东青,雕刻工艺十分精湛,惟妙惟肖。但这种高超的雕刻工艺可不像是出自前朝工匠之手,更像是民国手法。 无双不知道满人的圣鸟海东青与自己家有什么关系,但董家传下来的很多书籍和古玩上确实都出现过海东青,包括这本“千机诡盗”的扉页上依旧有它的踪影。 “哦,姥爷是的意思是让我来此处,而不是清朝古墓,看来这祭坛里藏着我们董家的东西。” 他几步迈上祭坛的石阶走到了陆昊天,马丫,马四海身后,轻轻用手推了下他们,他们还是一动不动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前边的石碑发呆,幸好他们的脉搏还在跳动着。 那巨大的三足铜鼎咕嘟嘟地冒着沸腾的气泡,几十盏油灯同时射出昏黄幽咽的暗芒,但却被这巨鼎挡的严严实实,巨鼎后边到底藏着什么根本无法看清。 ……他站在石碑前看着三人空洞的眼神冥想着,没有着急去看石碑上彩画的内容。 越是有灵性的动物好奇心就越重,这黄皮子虽然有了道行,却也难逃自己的固有性情。它学着三人的姿势,半蹲半坐在石碑前,瞪着小绿豆眼盯着上边的彩画看了起来,越看越入神,一会儿兴奋地吱吱乱叫,一会儿又面露惊恐之色浑身瑟瑟发抖。不大会儿的功夫也被那诡异的石碑彩画吸走了活气一动不动了。 “你再聪明毕竟也不是人啊,看来我这次有机会把咱俩的债还清了。”无双知道此画中有古怪,想要救他们必须解开这画中之谜,但也深知决不能步其后尘,该提前想个办法以免被它吸去神魄。 他随身一直带着把匕首,这匕首是当年吴功耀留下的,可以说也算是祖传之物了,曾经被这把锋利的匕首隔断喉咙的日本人不计其数。古人认为,凶器沾的血越多就越辟邪,因为它的杀气可以镇住邪气。虽然这说法无从考证,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剧烈的疼痛感可以刺激人的血液循环加速,让脑细胞运动更加活跃使人时刻保持清醒的状态。 他盘腿蹲了下来,右手抓住那把锋利匕首的刀刃,利刃划破他的掌心,鲜血滴滴答答流淌而下,又被那血红的地毯所吞噬。 画此石碑的工匠看来手艺很一般,手法上面力道太足。尤其是那几匹骏马,画的毫无生气。说起近代史上中国第一画马人还得是徐悲鸿,那才是大师风范……等等……这画里的几匹骏马四蹄怎么动了起来? 无双惊讶地张大了嘴,这怎么可能? “可叹世人尽浮沉,不识真龙云中藏。乱世枭雄耀功辉,望君回首思七芳。”随着那副石碑彩画中画面不停的变幻,无双耳边隐约传来一个女人哀怨吟诗的声音。 “千机盗门诡秘万宗,上天,入地,探阴,行运,一言琐语定乾坤。金点,倒斗,走山,憋宝,魁星现世傲群雄!”无双默默地接着那女人的声音道出了下半段诗文。 这行诗文他并不陌生,这是那本“千机诡盗”最后一页上的题字。他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因为这首诗的字迹与整本古籍的字体不是出自一人之手,“千机诡盗”是盗门祖师爷所创,他下笔浑厚有力。而写这诗句的人落笔轻飘淡雅,笔锋柔美流畅,行家一看就知道是女儿家所写。清末民初那时候流通的字体是繁体中文,这几行诗句却是现代人的简体字。 石碑上的彩画还在变幻着,无双仿佛看到了画里的女子正在冲着自己微笑,那女人拥有一张冷艳的眸子,清澈中透着一股杀气。绝对是现代女子少有的素颜凄冷之相。盗门中,金点为贵术,金点术中相面为基,属于入门学问。 无双虽没有学过金点,但他前几日也翻看过千机诡盗,其中金点的相面法也掌握了些许要领。 此女子唇红齿白,鼻子高挺,柳叶眉,木型瓜子口,绝对是旺夫之相,不过左眼右上方多了一颗血红色的梅华痣,却又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之容。这两种面相世间本就少见,又融合在一起,堪称千古罕有。 对家里她是百依百顺的好媳妇儿,对外头绝对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敢娶这样媳妇儿的人怕也不是寻常百姓了。 难道是太姥爷吴功耀?放眼民国,也只有太姥爷这种大枭雄才能镇住这女子一身的杀气。 石碑上的画面还在不停变幻着,无双手掌微微用力,鲜血滴滴答答,时刻让疼痛感刺激着自己保持清醒。 虚幻与现实相结合的画面中,马队冲入兴安岭林海,在一处山谷中发现了一个幽深的洞穴,一行人跳下来举着火把钻了进来。当黑暗的洞穴内再度出现光线时,画面中的那群民国胡子没了,取而代之的却是两男一女三个现代年轻人,两个男人穿着时尚,其中一个身材魁梧,留了个大炮字头,脖子上还挂着个两斤重的大金链子尤为醒目。这不是陆昊天吗? 画面中的景象太诡异了,竟然像摄像机拍下了他们三人钻进矿洞时的影像一样回放着。三人在一处分叉口拆做两队,无双自己带着黄皮子发现了清朝古墓,然后又返回原路去寻找陆昊天马丫,最后画面中出现了他现在所在的椭圆形祭坛。 画面中的男子一步步踏上台阶呆呆地望着石碑上的彩画……突然他身后冒出一个人影,那人的身材跟他一模一样,就站在他身后跟他保持着水平距离盯着他的后脖颈子。 “谁?”无双看到此处,条件反射地心跳加快下一世握紧了手中的利刃,厮痛感从手心传到心头把他猛地从幻境中拉回了现实。 祭坛上静谧无声,四周没有一个人影,只有他一人孤零零地站在那石碑壁画前,洞壁两侧几十盏油灯诡异的摇曳着。 石碑彩画依旧是静止的,画上那几匹骏马和马背上胡匪们的表情栩栩如生,刚才自己眼中看到的一切就仿佛是一场噩梦。他喘着粗气擦了擦自己脑门上的冷汗,手心里已浸满了鲜血。 第21章画中世界 如果说石碑上不停变幻的画面就是他们三人闯入老金沟矿洞的回放的话,那么刚才画面中站在自己身后的人是谁?前翻在清朝古墓里也看到了一个苍老的“自己”,是他吗?这个虚幻的影像是要传达什么吗? 当下之急并不是想办法唤醒伙伴们,而是彻底搞明白这祭坛里到底藏着什么古怪。有一点可以确定,藏在老金沟矿洞里的这处祭坛是民国时期董家先祖吴功耀差人建造的,若不是此,姥爷也不会临终前冒死前来。 无双俯身下来走到祭台边缘,掀开那张红地毯的一角,用手指敲了敲,里边的回声干沉,是实心的。整个祭台上只有两个大件,一个是三足铜鼎,另一个就是铜鼎前的这石碑。 无双走到铜鼎前抬头看了看,这头顶太高了,里边咕嘟嘟冒着气泡也不知道煮的是什么,几十年来又是用什么保持住了巨鼎中的沸点。他摸摸这儿,摸摸那儿……还是不对。 无双并肩坐在那块石碑前,伸手在三个同伴面前晃了晃,心道:陆昊天和马丫也就罢了,这马四海老爷子可是盗门中的高人,是太姥爷吴功耀的得意弟子,这位老江湖怎么也会着了石碑上古怪彩画的道儿? 他一时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坐在大红毯子上点着烟百无聊赖的吞云吐雾着,他左手慵懒地搭在那块石碑上,手心上的刀痕伤口中血流不止,一滴滴顺着石碑流入了彩画表面。无双的血流入彩画后,滑腻的鲜血顷刻间犹如一片鲜活的水墨一样顺着惯性炸开了,那彩画沉寂在地下秘境几十年未曾有人动过,无双的鲜血再度赋予了它重生。 彩画上鲜红的血汁炸开在上边扩散,重组,扭曲……最红竟然汇聚成一条血红色的苍龙在彩画中游动起来,苍龙之下,草莽枭雄仰视淡笑,仿佛早就期待已久。 “吱吱吱……”白毛黄皮子伸了个拦腰。 “妈了个巴子的,这梦做的咋这么累人呢?小日本杀都杀不完!”陆昊天从地上站起来晃了晃筋骨骂道。 无双随手扔给陆昊天一根烟,还不忘故意使劲踹了他一脚:“瘪犊子玩应,咋不让小日本一枪崩了你呢?” 马丫也醒了,抓过无双的手关切地用手帕为他擦拭着。“哥,咋这么大的口子?这么大人太不小心了!” “呵呵,没事,没事!”看到伙伴们一个个都安然无恙,这点小伤又算的上什么! 马四海苍老的脸上嘴唇颤颤,鼻子酸涩,眼中老泪纵横,睁开眼后一把抓过无双的手哽咽起来。“小爷呀!我马四海有生之年还能看到你就知足了!我还以为……好,这样也好,这都是命!我逃不过,你也逃不过!” “二姥爷,快别这么说,您和我姥爷是师兄弟,又是咱们盗门前辈,可别叫我小爷,你还是像小时候一样叫我双子吧!” “孩子,你不懂,以前叫啥都行,就是你不懂事我马四海打你一巴掌替你姥爷教训你都不足为过,可现在不同了,魁星降世,盗门群雄俯首称臣,你乃是主,我们都是仆啊!”马四海推开无双,把孙女马丫拽到近前按倒跪了下来。 陆昊天砸着嘴,眼睛瞪的老大。“这……这……铁子,啥叫魁星?姥爷子这意思是不是要把妹子许配给你呀?” 别说陆昊天了,就连马丫也糊涂了,小时候她就跟无双在一起疯,那时候爷爷只说叫哥,怎么突然间要改口了?还让自己跪下? “二姥爷,您这是干嘛?快起来快起来,您给我跪我受不起呀!魁星是我太姥爷,我这整天混吃等死的主怎么能是魁星?” 马四海指着那口石碑,此时石碑上的彩画静止不动,刚才可以迷幻人心智的诡异不复存在。马四海说:“小爷若不信,可亲手去摸摸石碑里的幻象。” 无双眨巴眨巴眼睛看着陆昊天,陆昊天也好奇,冲他点了点头。 他试探性地伸手过去用一根手指轻轻触碰了下那诡异的石碑表面,却没想到手指刚刚与彩画接触的一刹犹如身体过电了一样打了个哆嗦,那石碑上本该静止的画面被他一碰突然激起了一道荡漾的水波纹扩散开来。 “天呐!这……?”无双张大了嘴。 “小爷大可以放心,把手伸进去摸摸看,里边有师傅留给您的东西。”马四海说。 无双吞了口唾沫,又往前探了探,整只手都隔着那层彩画伸进了石碑之中。那种感觉太奇妙了,手掌上冰冰凉凉的,彩画的表面犹如一层蕴含水气的薄雾一样没有任何触感。 虽然肉眼看不到石碑内部的情况,但从触感上感觉,石碑内部好像由上而下挂着条链子,链子底部摸着像是一颗子弹头。 马四海点了点头,示意他取出。 无双把这枚挂件从石碑内取出一看,这是颗黄铜子弹头,子弹头上用繁文刻着一颗“魁”字。 “魁符?是我太姥爷脖子上挂的那枚可以号令东北群雄的魁符?”无双自言自语。 原来董爷和马四海来斩龙岭都是为了替无双取回盗门失传的魁符。但董爷当年跟父亲吴功耀进老金沟矿洞时年纪不大,又隔了半个多世纪,所以记不太清矿洞里的岔路分支,再次勿入了那清朝古墓。这才让物探队跟着全军覆没。 无双问:“二姥爷,为什么盗门要把这枚魁符藏在斩龙岭?还有,为什么太姥爷不把魁符留给他亲儿子?” 马四海说小爷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枚魁符的历史恐怕要追溯到更早。当年东北盗门称霸江湖并非是师傅吴功耀一人之功,而是我们的师祖,被称作阴阳玄道的老人一手扶持起来的。阴阳玄道有一次偶遇年轻的张作霖被一群俄国老毛子追杀,便出手相救,相传阴阳玄道当时是一枪像穿糖葫芦一样击毙了五个俄国人。张作霖为了感恩,纪念自己大难不死,故而在那枚子弹上刻下一个魁字,其意,阴阳玄道才是东北当仁不让的魁首。 第22章半个世纪前的往事 “后来阴阳玄道收了我太姥爷为徒,才把这枚魁符传给了他?” “对,阴阳玄道隐匿江湖,乃是真正的活神仙,此人精通玄学易理,五行八卦,当时在江湖上叱咤风云,就连西藏活佛都请他老人家去讲禅传道。实际上咱们盗门这位祖师爷应该有两位徒弟,一位是我的恩师你太姥爷吴功耀,另一位应该是七姑娘,但七姑娘身为女子,那个年代男尊为上,故而对外不能算是他的门徒。” 无双指着石碑问:“就是画里的那个冷艳女子?” 马四海道:“对,但小爷可是不能如此称呼,有些话你姥爷考虑到你日后的处境不敢名言,我却不得不与你道明。小爷呀,七姑娘乃是你的太姥,她是我师父明媒正娶的太太。这斩龙岭里的所有机关都是出自她一人之手,半个多世纪前她老人家就早已等你前来取魁符了,世界上只有一种东西是高科技永远无法复制出来的,那就是血脉之亲,你骨子里流淌着他们二人的血,只有吴功耀的后人鲜血才能唤醒石碑古画中的魁龙。” 马丫问:“爷爷,那您刚才怎么跪在石碑前入神?” “呵呵……人上了年纪,容易触景生情,我明知道这诡画上被七姑娘动了手脚,可看到曾经与师傅和师兄弟们驰骋在岭子里的景象还是慢慢沉浸了进去,见到师傅,见到师娘,我又怎能不跪呀?” 马丫欢喜地夺过魁符,直接套在了无双脖子上。 就在这枚隐匿在斩龙岭半个多世纪的魁符重见天日的的一刹那,远在千里之遥的长春夜空里,北极七星最顶端的有颗星斗骤亮起来,它的光芒胜似骄阳烈焰,点缀在星罗密布的夜空中好不眨眼。 净月潭观星台上,一个拄着降龙木拐杖的老人神色黯然望着星空苦叹了口气。 “老板,您怎么了?” “哎!人算不如天算呀!嘉宁失手了。” “那老物件真的那么重要吗?那边发来电报说除了嘉宁哥外,其他兄弟可都搭进去了,老板,不就是枚挂件吗?咱是不是让嘉宁哥先撤回来从长计议呀?” 佟四喜点着一根雪茄,一步步走下了观星台。 “你不懂,魁星降世,盗门一统。什么是江湖?江湖就是血气和义气!没有魁符我搭多少钱进去也收买不了那群老贼。” “您这话说的有点过了吧?这世界上还有不稀罕钱的人?日本财团那边上几天可是又给咱们账户打钱了,催促您尽快派人去兴安岭呢!” “哼!那群吃人不吐骨头的小日本,他们自己不敢去寻,全都指望我?那地方邪乎的很,别说我了,就算是我师父都不干轻易涉足。不行,无论如何也得夺回魁符!去,再给嘉宁派些兄弟去,告诉他不管多大的代价,必须把魁符和那小子身上的‘千机诡盗’给我夺回来!” 嘉宁是佟四喜唯一的儿子,佟嘉宁有一半的日本血统。佟四喜在被师傅逐出师门后为日本人卖命,依靠这一身金点本领,在山中给小日本寻到不少稀有矿脉,也因此成为了川岛芳子的左右手。后来日本人战败他也跟着去了岛国,直到十年前才带着儿子重新回国。 佟嘉宁从他爹口中得知了斩龙岭的凶险万分,也不敢深入虎穴,又汇合了几个手下,一群人就守在老金沟矿洞口等待他们的猎物。只要无双他们露头,便会乱枪打死。之所以刚才没有放冷枪,也是因为他想以逸待劳,让他人替自己取这枚魁符。 三个孩子坐在祭台上听着马四海讲述起了那段传奇岁月。吴功耀和莫小柒在民国时期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们是杀人不眨眼的胡子,他们是叱咤风云的盗魁,他们有令天下英豪胆寒的本领,他们拥有东北四省十万盗众手下和精良的美式装备,他们敢做张学良想做而不敢做的事。他们敢明目张胆的攻打由一个宪兵队把守的锦州城,他们敢绑架日本陆军大将军松井石根的小儿子。他们两口子是东北人民的信仰,是盗神! 世人只知道宋美龄曾代表国民政府1943年在美国国会有过一次慷慨激昂斥责日本侵略的讲演,却不知随行的还有一位落落大方的东方冷艳女子莫小柒,她也是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语,她曾在当时的苏联驻联合国办事处秘密会见了苏联远东军总司令阿巴那申克,为他指明了苏军进攻东三省的路线。 “苏联人?二姥爷,据我所知当时的苏联人可是无利不起早啊,之所以帮助咱们中国打小日本,也是看上了外蒙古的地盘吧?” “呵呵……小爷聪慧,江湖尚且如此,更何况国家与国家之间的利益呢?作为交换,苏联人想让师傅他老人家带领他们重新寻找伊勒呼里山腹的那条神秘地缝子。” “怎么连您也提到了那条地缝子?您说的是这里吗?”无双从匣子里取出了那张俄国地图,指着上边用红笔标注的区域问道。 “对,就是这里,此处乃是咱们盗门中的禁地,那地缝子下边到底藏着什么别说我了,就连师傅也不知道,恐怕世上唯一去过此处的只有祖师爷阴阳玄道了。” 无双问:“那后来我太姥爷如约带苏联人去了吗?” “去了,他走之前把魁符留给了七姑娘,并嘱托日后谁也不要去找他。再后来,苏联人和我师傅真的就谁也没有从那恒古地缝子中走出来,自此也再无二人敢去探索那片秘境了。” 无双低头摸了光亮的魁符说:“我明白了,太姥爷是想让我解开恒古地缝之谜,所以才会把魁符留给我。” “也许是吧,师傅他老人家的用意我们也无法揣度,但师娘费尽心思布下此局实属不易,小爷当是好生保管魁符,这魁符乃是咱们盗门的信物,一旦落入歹人之手后果不堪设想。” 马四海浑浊的老眼一直盯着无双看,无双摸了摸脸蛋,还好,也没埋汰的跟花猫一样啊?老爷子看啥呢? 第23章白毛黄仙的贪念 马四海皱了下眉头,让无双把眼睛睁大不要眨。他用粗糙的大手抓住无双左耳根轻轻一拽,用眼角余光扫了下无双的瞳孔变化。 “嘶……好手段啊!真是做的滴水不漏瞒过了神鬼,若不是被我撞见只怕小爷以后的日子不好过咯。”马四海说。 “爷爷?这是怎么回事?你是说有人暗算我哥?” “死丫头,不许再乱称呼,日后要叫小爷听到没有?咱们马家生生世世都是仆!怎么能说话不分尊贵卑贱?”马四海拍了孙女一巴掌。然后又问:“小爷方才可否觉得自己魂不守舍,无法集中精神?” 无双答:“那倒是没有,只是我刚才也险些勿入了那清朝古墓,看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自己,而且刚才在石碑彩画幻象中也看到了一样的自己。” “那就对了,他就是你,当然跟小爷一模一样了,他是你的一缕魂魄,小爷是中了高人的暗算,中了离魂香呀!” 陆昊天和马丫相互对视了一眼,吓的赶忙也学着马四海的手势掐了下自己的左耳根。 “你们俩没事,放心吧,那离魂香无色无味。它是金点秘术,施法者手段高明瞒过了你们的肉眼,想必定是喜子派人来了。”佟四喜是师兄弟间辈分最低的,师兄们管他叫喜子。 马四海刚刚从虚幻之中苏醒,他不顾自己虚弱的身体,提起口真气,掐住无双左臂气脉,顺着这处穴位推拿,把真气输入他的体内,然后分别在他会阴穴,百会穴,神厥穴,大椎穴,肾俞穴……最后到命门穴力道逐减推动真气。 无双只觉得五脏六腑中有一股奇怪的气流在不停的涌动着,它顺着自己体内的血管上蹿下跳,暖洋洋地舒服极了。最后噗地一声放了个响屁,熏的陆昊天和马丫直皱眉头。 自己虽出了洋相,可此刻却是神清气爽许多,全身上下充满了力量,好像重新换了一具崭新的躯壳一般。 “哎哟,神医呀!老爷子,快快快,给我看看,我身上有没有什么毛病?”陆昊天光着膀子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就凑上前来坐下了。 “耗子,别乱搀和,行了,我看此地也不宜久留,二姥爷,如今洞口肯定被佟四喜的人包围了,您看老金沟矿洞中还有其他出路吗?” “呵呵……小爷不必担心,有我马四海在就凭他们这些虾兵蟹将也想抢魁符?在我眼里他们就如同蝼蚁般不堪一击!” 无双说老爷子您可拉倒吧,不是我们不相信您的本领,你马四海乃是我太姥爷的得意高徒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呀?只是你现在身体虚弱,他们人多势众,咱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暂避风头为好。 马四海捂着胸口站了起来,看来刚才给无双体内输入真气让他更加虚弱了。“有是有,不过这条路凶险万分,那清朝古墓不是死穴,就算我们可以穿过古墓找到出口,但老金沟矿洞的出口可是通向伊勒呼里那道恒古地缝,想要从那嘎达逃脱才是九死一生!小爷,按照咱们盗门的行话,您带了魁符就是当家的,我们都听您的。” 无双眯着眼睛坐在祭坛上,看了一眼石碑彩画上的血龙犹豫起来。 虽说那古老的伊勒呼里神秘地缝神鬼莫测有来无还,不过总好过从原路返回让人家当活靶子打的好。如果这是一场赌博的话,他更情愿去跟命赌,而不是跟子弹赌。 众人从祭坛退出,重新回到岔路口,另一侧就是通向那诡异清朝古墓的入口。白毛黄皮子比以前乖多了,好似宠物一样趴在无双肩头贼溜溜地瞪着两只小绿豆眼东张西望。 “小爷跟它倒是有缘啊?你可知道,当年这小家伙曾被你太姥爷救过吗?”马四海说道。 他说,大概60年前,吴功耀与莫小柒带领群盗驻扎在黑龙屯的时候,手下有个飞贼,善于捕捉山中的飞禽走兽,这小家伙就正好被其擒住。本想烤着吃的,怎奈回来时正好撞见魁首,吴功耀打量着这只被挑断了腿筋的小家伙问他是从何处捉来。 那小贼答曰,黑龙庙后身的孤坟中。 “我师傅他老人家憋宝的本领何等了得呀?高出我不知多少倍,一眼便认出这小家伙吸了山间灵气已然有了道行,便让手下放它一条生路,并为它接上四肢筋络,养了数日放归山林。料想这小家伙几日来也没少搭救小爷吧?它是在报恩!” 无双说:“原来如此,可听我马丫妹妹说,它总隔三差五去给您送礼?这又是为何?” “哼哼……这小畜生贪心,耐不住性子修行了。咱这岭子里啥稀罕玩应没有?有些宝贝并不是我没看见,而是故意不取,留给后人那都是个宝儿。比如,这斩龙岭中就有棵千年的老参王,此物早已成道,单是吃了它一根须子便可让寻常人百病不侵呀!这白毛畜生便是想求我捉了那参王助它早日得大道。我并非不想助它,可世间万物都有自己的天命,一来若我强行捉了那参王会断了山中灵气,二来它吃了老参王功力大增却是有违天地万物循环之道,容易惹来天劫,那可就得不偿失了。最起码它与我师傅有缘,我也不忍看它万劫不复。”马四海对天理循环看的比他们这些年轻人通透。 无双笑着拍了拍白毛黄皮子的小脑袋数落道:“你这畜生懂不懂什么叫蛇吞象啊?别太贪心,一口吃个胖子会把你撑死的。” 白毛黄皮子委屈地耷拉着脑袋吱吱叫唤着,像是对马四海的话不愿苟同。 古墓入口被碎石掩埋没有一丝缝隙,好在现在人多了,大家轮番上阵不停的清理,终于在两个多钟头后清理出了一条可以勉强过人的缝隙。里边的珠光宝气赫然照亮了众人的眼睛,惊的陆昊天目瞪口呆。 马四海熟悉这里的一切,他打了个口哨说了声:“去吧!” 就见趴在无双肩头的白毛黄皮子噌地下窜进了墓室中跳上了阴沉木棺椁。 “二姥爷,您这是……” 第24章地下暗道 “那大肉球睁着眼睛咱可不敢进去,最好别存侥幸心理,这斩龙岭中最诡异莫测的就属它了,还是等它闭上眼睛咱们再寻出口吧。”马四海说:“孩子们,你们看到物探队同志的死尸了吧?活生生的人,就因为吸了矿洞中的死气才被偷走了寿命,罪魁祸首就是这古老的神秘生物了。” 前翻物探队众位专家和董爷全部因它而亡。当时物探队众人也想清理出塌方的入口发掘这被掩埋了半个多世纪的清朝古墓。可刚露出缝隙后董爷就嗅到了那股噬人魂魄的气味,那股腐臭的气味是人脸大肉菇口中吐出的。 董爷识得它的厉害,赶忙让众人撤离,但那些老专家们不以为是,依旧想继续发掘。当他们渐渐觉得四肢无力时已经晚了,最后身体日渐衰老全都倒在了矿道中没有一个人活着离开。 董爷仗着自己会闭气坚持走出了老金沟,但他毕竟老了,本领断然不如年轻时熟练,多少也吸入了些那毒气。不过幸好老爷子身体好,坚持回到了长春并在临终前把该嘱咐的事全都告诉了外孙。 “爷爷,那你让黄皮子去干嘛?它不是送死吗?”马丫问。 “不,孩子,你记住了,咱们东北五仙中只有黄仙和白仙的生命形式最为特殊,咱就比方说这小畜生吧,它那双小绿豆眼你看着招人稀罕,可却是会射出迷幻人心魄的贼光,它若起了歹心,谁也防不住它。它能在不知不觉中让你昏昏欲睡,而且此物还有一怪,可诈死一个小时不喘一口气。所以说大肉球的毒气对它没用,你们不信自己看看!” 众人顺着老爷子的手指看去,只见那小家伙速度快如闪电,躲过棺椁里那棵狰狞的大肉球绕出的发丝缠绕,然后死死地盯着里边看,不出半刻钟,那些弯曲扭动的发丝触手就渐渐失去了活力一点点萎靡了下去。 “了不得呀老爷子,您这手段千古难觅!不愧是憋宝传人。”陆昊天恭维着。 “哈哈……憋宝憋宝,我们憋宝人就得有一双识破天下奇物性情的慧眼!要不然,宝没摸到,自己就先搭进去咯。走吧,孩子们,我师傅早已经把这古墓的另一个出口告诉我了。” 马四海走到棺椁前,扣住了棺底,在这口阴沉木棺材底部有个凸起的机关,他左旋转三圈,又右旋转两圈,最后用大手一拍…… 轰隆隆……整个古墓开始剧烈摇晃起来,头顶的碎石起落,那巨大的阴沉木棺椁顺着隐藏的滑道一点点向后移动着,在原本的位置露出了一条阴冷的地下暗道。暗道中阴风作作,寒风刺骨,吹的几个年轻人瑟瑟发抖。 马四海警告他说:“小爷,您可想清楚了,一旦下去咱们可就没回头路可走了,那兴安岭神秘地缝子,当年不知吞噬了多少人的生命,就连我也从未探过。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无双满脸堆着自信的笑意,也不言语,第一个就俯身钻了进去。 “老爷子,那啥……这里边的珠宝我能顺几件不?”陆昊天一把抓住一条碧玉翡翠如意,贪婪问道。 马四海打量一眼陆昊天的面相,说:“你?你不行,你不是吃这口饭的人,只怕是有命拿没命花!” 其他人依次也跟着无双钻进了这条暗道中,随后,头顶的阴沉木棺材再度传来轰隆隆巨响,挡住了暗道的洞口上方。 “二姥爷,这里边咋这么冷啊?斩龙岭地下应该有温泉才是,怎么这条暗道里流通的都是阴气?” “您第一次下来,我也是第一次下来。但我可以告诉您,这就是最直观的地气,斩龙岭虽险,可若没有这道地脉,它也不会被老天爷鬼斧神工般留给世人了。这条暗道乃是清朝初年皇太极所挖,后来阴差阳错雍正皇帝把那俩孽种埋在此地堵住了地脉之眼。” 无双问道:“皇太极?这根皇太极还有关系?看来斩龙岭的故事还真不少,岭子上那条龙脉只怕也是他着人斩断的吧?” “我也不知道,这一切还要靠小爷去探索了,我想,这不仅仅跟满洲皇族有关,那恒古地缝子里恐怕还藏着你祖先的某个秘密!命中注定这一切都要靠您自己!” 暗道中吹着阴寒刺骨的风,温度骤降至零度,四壁布满了冰霜。无双甚至怀疑这暗道的尽头处会不会是个大冰窟窿。当年满人入关时崇尚风水学,在关东只留下一道长白山龙脉,据民间说法,此龙脉乃是清太祖努尔哈赤钦点,被称作龙腾祥瑞。 无双无缘亲眼得见“龙腾祥瑞”的气势,不过斩龙岭的地势之险也是千古含有,为何当初满人不以此为基,偏要选择长白上为其龙脉之根呢?斩龙岭,斩龙岭,满人斩的到底是谁的龙气? 别看无双年纪不大涉世未深,但他却是个极有城府的人,他在重回黑龙屯的时候就仔仔细细看过了这小村的地理位置。这黑龙屯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可不就是挡住了外人进入斩龙岭的当口嘛?吴功耀的用心再清楚不过了,要的就是马四海和族人为他守住斩龙岭的秘密!任何人想进入斩龙岭必定经过黑龙屯。那么,姥爷带着物探队走的是哪条路? 家族,这个词对于一个出生在八十年代的年轻人来说太虚无了。无双的姥爷姓董,太姥爷姓吴,两代人换了两个姓,他们在躲避什么?他们又与满清亲贵有什么关系? 太多太多的疑问萦绕在无双脑袋里无法猜透。 这条暗道虽低矮但却笔直,众人一路向西步行三个小时,终于,精疲力竭前在前方看到了一片光明。可这光却不是大自然的日光,光线幻彩夺目绚丽缤纷,仿佛是那七色的彩虹混杂着阳光洒落下来。 “好美呀!”马丫惊叹道。 无双从暗道中探头出来,发现这条暗道的尽头处是个石窟,那幻彩的光芒就是从头顶投下的。石窟中布满了各式各样奇异造型的钟乳石,钟乳石上挂着晶莹剔透的冰碴闪烁着璀璨的异彩。 第25章回到黑龙屯 更加令人称绝的是,头顶是一大片淡绿色的结晶体,那结晶体上层竟然可以清晰地看到许多游鱼正在其中嬉戏。 “天啊!人间仙境!” 马四海说:“这并非人间仙境,而是一个天然冰窟,你们看,钟乳石乃是喀斯特地貌的特点,此洞奇就奇在正处于寒热两股地下气流交界处,斩龙岭那边地下存在地热,而过了斩龙岭后,地下又含有某种极寒气流。这几十年来兴安岭的气候也在变化,伊勒呼里雪山的雪水缓缓流下,一点点被此处下方的寒气所冻住,冰层再一点点扩大延伸覆盖到了我们所处的位置,但冰层上方又受到热空气的影响不至于结冰,所以时间久了就形成了眼前的奇观。算是冰火两重天咯!” 这天然的地下冰窟范围覆盖极大,前方一眼望不到边际,而头顶的冰冻泉水又距离众人足有十来米的高度,想走出回到地面也只能顺着冰窟继续前行。 无双问:“二姥爷,您说咱们现在所处的位置会不会就是那道恒古地缝?” “有这个可能,但我建议前边若有出口咱们还是尽快离开的好,那恒古地缝中的秘密可不是一般人可探的,小爷的好奇心还是留一留,日后有机会,装备齐整后再探也不迟。” 世间沧海桑田,半个多世纪后这道奇异的地缝子早已接受了大自然的重新犀利变得面目全非。据“千机诡盗”上记载,祖师爷发现这道恒古地缝时,描述曰:此乃兴安岭王气之所在,汇天地之祥和,集神鬼之凄寒,所过之处阴魂厉鬼狰狞可怖,幽冥之气涌溢不决,世人万不可探其根源,寻其地灵。 “二姥爷,何为地灵?” “我说的肤浅些,八方大地都有各自不同的地气,比如,江南土地富庶,地下常有挖出不朽古尸的情况,古尸为何不腐,追其根源是因地气充沛,保持了棺材里那些细菌处于沉睡状态或者不生细菌,没有了这些细菌滋生自然尸体不易腐烂。这股灵气大多可以追寻到地表以下几十米处,必有一个灵物,或为老物件,或为阴冰,或为龙根!”马四海解释道。 陆昊天不合时宜地接茬问:“啊,那就是风水宝地呗?” “不能这么说,若不是埋尸于极佳的风水位上,大多数不腐萌尸非但不能保佑自己的后人,反而会祸及子孙后代。实际上一具尸体也是有寿命的,如果长时间违背天意不腐不朽,那么也有可能是他们借了子孙后代的运术。” “这玩应真邪乎啊?运术还能借?老爷子,那要照您这么说,人的运气能不能偷啊?您是盗门高人,这话题您最有发言权了。” 无双踢了陆昊天一脚说,你别危言耸听,我们盗门又不是邪魔外道,怎么让你越说越下道了?世界上要真能偷运,那还有啥不能偷的?寿命不也能偷了吗?这么一来还会有天道阴阳循环了吗? 马四海笑着摇了摇头捋着花白的胡子道:“呵呵……把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用不为人知的手段据为己有称之为盗。情可以盗,心可以盗,那么为什么运和命就不能盗呢?” 无双大骇道:“还真有这门手艺?难怪您和我姥爷还有佟四喜都活这么大岁数了……”他觉得这句话说的有点别扭,又改口道:“我是说你们是当年的抗日英雄,对国家和人民有功,就该长命百岁,那也不是偷,是你们应得的。” “小爷不用说那些好听的,说破了无妨,我和师兄之所以绝后也是用了咱们盗门中的禁术所至,偷了别人的命欠了老天爷的债自然是要还的。但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可以看到您带上魁符的这一天。” 没想到陆昊天无意中扯出来的话题越说越沉闷,无双有心窥探盗命的绝学,却也不敢再深究这个问题不松口。马四海现在的气色不太好,从面相上看,已是要油尽灯枯了。也许老爷子说的对,他真的在岭子里等了自己几十年,如果不是因为要助自己取回魁符,他也不会用偷命的禁术,如果不是刚才为了解自己身上的离魂香之毒也不至于耗尽自己偷来的寿命。 阴寒的冰窟中奇幻异彩,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在溶洞里缔造出了一个梦幻世界。几个孩子走走停停,当时就是没有照相机,要不然他们甚至会忘记自己没有脱离险境争抢着跟这些钟乳石合影。 头顶的那一半被冰冻一半融化的泉水越来越薄,最后再度被土层挡住了。泥土中探出一根根犹如游龙的弯曲触手,那是某种大型植物的根茎,单从这巨大的根茎来看,上边的木本植物必定是参天之茂。 这茂密的树木根茎覆盖几百米,有粗有细,粗的好似云杉木,细的好似发丝,错综复杂缠绕在一起从地表扎在土中一直延伸到地下冰窟中。 马四海道:“盘龙木?此处竟然有这种上古奇木,看来咱们命不该绝!不必在去恒古地缝犯险了。” 他说,盘龙木是上古书籍中记载的奇异树木,此木树身内里空堂,上古时,常有猛禽古猿占其为巢。树身的空堂内悬荆棘可直通地面的树冠。 马四海不愧为憋宝传人,他通宵古今轶闻,堪称当世奇人。他说的话无不应验。白毛黄皮子走在众人前边,没多久就看它窜上一条小臂粗细的盘龙木根茎,然后顺着这条弯曲的树根向头顶上的盘龙木中空的树身爬去,不大一会儿又从上边探着小脑袋吱吱地向众人叫唤几声。 无双不舍地回头向冰窟深处看着,他紧握拳头心中暗自发誓,有生之年一定要完成先祖未曾完成的心愿,不管这恒古地缝中藏着什么惊天秘密,自己一定要活着把它带出来。 众人顺着盘龙木的根茎攀爬而上,十分钟后重新看到了兴安岭中暖洋洋的日光。大难不死,三个年轻人相互拥抱在一起。谁也没有留意到头顶那株上古奇木枝头上悬挂着的物体。 此时岭子里刮起一股旋风,头顶上暖洋洋的日光被一个黑影恰好遮住,无双抬头一看,顿时愣在当场。 纵使是马四海这种曾经从刀尖上走过来的悍匪也是觉得那景象骇人至极。头顶上飘飘忽忽挡住阳光的并非是盘龙木的枝叶,这株上古奇木早已枯朽而亡,只留下一具不腐躯壳。树枝上充斥着逆天的死气,几十具干尸被绳索倒挂在上边随风而动。 尸体上都穿着整齐的俄国野战军的军服,但却都没有番号。 马四海判断说:“这可能就是当年跟着我师傅进入兴安岭地缝子的那群苏联人。” “是我太姥爷杀了他们?” “嗯,师傅绝对不会允许其他人探索地缝子里的秘密。” “那他呢?他从此以后就再没有回来过吗?”无双问。 “没有,从那以后我们派出许多兄弟打探师傅的消息,可一直至今鸟无音讯,相信师傅进了这道恒古地缝再也没有出来过。” 无双重重地叹了口气,想不到一代枭雄吴功耀最后竟然落得如此下场。 众人穿过山岭寻到一条当地采参人常走的孤僻小径回到了林场,再由林场转到多布库尔河,最后乘船到了下游,一直到午后日落这才重新回到了黑龙屯。 第三卷索命门传人 第1章情窦初开 这一夜大家睡的都很熟,无双第一次没有被陆昊天的鼾声吵醒,他嘴里咬着半拉粘豆包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倒在炕上就失去了意识沉沉睡去。白毛黄皮子乖巧的像只小猫一样盘在他枕头边上依偎着迟来的主人也甜甜地睡了。 他做了个梦,梦里又回到了那诡异的斩龙岭,他跪在祭坛前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石碑上的彩画发呆。彩画里太姥爷吴功耀和莫小柒骑着高头大马在兴安岭林海中追逐欢笑着。他的身子渐渐与那奇异的彩画融为一体,他就靠在一棵红松下笑着看着这对恩爱的小夫妻。 “功耀,求你,别去好嘛?咱们退隐江湖没人能找到,为什么非要去那道地缝子?求你了不要走!”莫小柒小鸟依人地靠在吴功耀健壮的胸襟中苦苦央求着。 “告诉他们几个,我走了以后不要去找我,去了也是白白送命。我走后把‘千机诡盗’和这张俄国地图留给咱们的后人,不到万不得已之时万不可再来!小七,就算我对不起你吧。要怪就怪我是……家的后人,命里注定我不能像普通老百姓一样生活。”梦里的吴功耀恍惚间说到了自己的家事,可就在关键时刻,无双却没有听清先祖的姓氏。 急的他冲过去大喊问道:“太姥爷,我们到底是谁的后人?” 吴功耀的身形逐渐模糊起来,他的大手死死地拽着莫小柒,可一片无尽的黑暗在慢慢吞噬着他,那股无穷的力量把他生生从莫小柒身边夺走了,最后彻底消失在了黑暗中。 无双拼命的挣扎着,可在梦里他使不出力气,身体虚弱无比。太姥姥莫小柒怜惜地抚摸着增外孙的头,把他护在怀中。 “孩子别去,那道地缝子是万劫不复之地,是地狱的通道,是有来无还的噩梦……”莫小柒的话贼吧在无双耳畔回荡着。 “不!不!不!!!”无双大喊一声从噩梦中惊醒,一屁股坐了起来。泪水已经浸透了被子,他粗喘着擦净脑门的冷汗。外边天亮了,屯子里的公鸡争先恐后地打鸣,一声高过一声,这就是乡下独有的氛围。 陆昊天打着呼噜,嘴角流着哈喇子,无双把剩下那半拉粘豆包塞进了他嘴里,他竟然在睡梦里下意识咬了几口然后吞进了肚子。 无双披上外套走了出来,坐在小院的台阶上贪婪地呼吸着大山里的新鲜空气,看着东方火红的曙光一点点升起爬上山头,暖暖的阳光晒在身上太舒服了。 一缕淡淡的幽香从身旁飘来,芬芳的发丝被山里清凉的夏风拂过,马忆甜不想打扰这位新任盗门魁首的清净,他默默地坐在了他的身边,为他把外套的扣子系上。爷爷说无双得到魁符后便再也不是从前的那个“哥哥”了,他的命运,他的一生都将随着魁符的到来而改变。可马忆甜却觉得他依旧是从前那个对自己百般疼爱的哥哥,除了……除了此刻无双的眸子中好像比以前多了一股来历不明的气息,那是杀气,半个多世纪前东北悍匪吴功耀也是仗着这股杀气令小日本闻风丧胆,这是盗门魁首与生俱来的杀气。 “我可能得回去了。”无双没有回头,淡淡道。 “我知道,哥现在是魁首,很多事等着你去做。”马忆甜真的舍不得他,男女之间两小无猜之情可以滋生出人世上最美好的情愫,那懵懂的幼芽已经在马忆甜心中滋生而出。 他老练地吐出一个烟圈,烟圈被徐风带着越飘越高,然后他捻灭烟头,习惯性地把手放在了身旁台阶上。突然,他的手掌上传来一丝温暖细滑之意,马忆甜默默地与他十指紧扣,就像昨夜梦里吴功耀与莫小柒的恩爱一样。 他的身体抖了一下,侧过脸对这个曾经的好妹妹笑着,笑的很自然,马忆甜娇俏的小脸一点点斜靠在心上人的肩头闭上眼睛享受着难得的暖意。 东屋里窗前,一个虚弱的老人双手撑着窗檐苦叹了一口气。他不是不希望自己孙女有个好归宿,他也相信这位新任盗门魁首定会像师傅吴功耀一样做个顶天立地的汉子。可是他们不能在一起,他是魁首,他是吴功耀的唯一后人,他必须要把家族的血统传承下去,命中注定他的婚姻不能自主,不能像其他年轻人一样选择自己心爱的女孩。 若是民国,老爷子很愿意让孙女给无双做填房,虽然这个年代早已废除旧社会的封建习俗,可马家人却依旧坚守着曾经的承诺,生生世世守护着历代盗门魁首甘心为仆,仆者岂能对主有非分之想? “屋里有人没有啊?这是不是马四海家?老爷子在家吗?”院外一个中年人大喊道。 马四海从东屋走了出来,孙女赶忙把小手收了回来站起,生怕被爷爷撞破。 “爷爷,您怎么这么早起来了?再睡会儿……爷爷……您?您……?”马丫和无双愣住了,眼前的马四海脸上堆满了皱纹,那一头花白的头发也在一夜之间掉的精光,或者说马四海这个年纪的人本该如此。但他真的在一夜间苍老了许多。 “来者不善,他们不是来找我的,是来找小爷您的,丫儿,带小爷进屋避一避,没我的话不许出来!”马四海好像早就预料到了一样。 无双说:“二姥爷,肯定是佟四喜的人找上来了,您自己应付不了,我把耗子叫起来,咱好歹手里有几杆家伙事,朗朗乾坤的我就不信他们敢硬来?” “小爷听话,快进去,这里可是黑龙屯,想来这儿撒野他们也不看看自己是哪根葱?放心,我应付的来。”马四海把无双推进了屋里。 马四海推开院门,见院外是五六个黑西服,这几个男人一看就不是善茬,个个膀大腰圆,并且腰间鼓鼓囊囊的。 “各位是不是找错人了?老头子想不起在哪见过你们。”马四海沉着应道。 为首的黑西服走上前来恭敬地抱拳施礼:“嘉宁见过师叔,佟四喜是我师傅,今日嘉宁特来拜会师叔。” 第2章黑龙屯彪悍的民风 “哼哼……小子你还太嫩,别在这儿猪鼻子插大葱跟我装象,佟四喜早就被我师傅逐出师门了,所以你我之间也没有什么情分可言更谈不上来拜会我这个土埋脖子的老头,有啥事直说!” 嘉宁没想到这老贼如此不赏脸有些不悦,但依旧尽量满脸堆着笑意又道:“嘉宁听闻董家小爷在您老这儿做客,师叔是不是引荐一下呀?” “此话不假,小爷就在我家做客,不过却不能让你们见他,回去告诉喜子,有我马四海活一天他就甭想碰小爷一根汗毛!”马四海一双虎眼怒瞪,下了逐客令。“滚!趁老子心情好!” 那几个黑西服可不是尊老爱幼之辈,为了得到魁符他们不择手段,更何况面前只有一个八旬老人哪能拦住他们!当下几个黑西服就冲进了马家小院,手已经按在了腰间欲要掏枪。 外边的动静吵醒了陆昊天,他是个横主,从背包里翻出五四式手枪就想冲出去给老爷子出气。 “先别轻举妄动,咱们暂时不要跟佟四喜撕破脸皮,看看再说。”无双拦住了他,他相信马四海可以处理好。 嘉宁从长春出发前,佟四喜千叮咛万嘱咐他如果见了马四海千万不可在他面前动粗,别看他已是花甲之年,可这老贼王乃是吴功耀坐下最得意的大弟子,那一身本领惊世骇俗,年轻时十来个壮汉都甭想靠前。 嘉宁虚伪的斥责手下道:“都他妈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在我师叔面前撒野?不过……师叔啊,您也别为难我们这些小辈,我们得到的是死命令,今天无论如何也要见到小爷。” 马四海双手包肩闷哼一声:“哼哼……小子,话别说的太满了,我不喜欢别人在我面前谈什么一定,你知道这是哪儿吗?这是黑龙屯。知道黑龙屯是干啥的吗?就是当初我师傅为了阻止你们这群对盗门遗宝存有异心之人建的,你们不都带了枪吗?掏出来跟我老头子比划比划?” 嘉宁身后那几个黑衣人都是亡命之徒,岂能在老头子面前丢了脸面,其中一个走上前来伸手就从腰间掏出了枪对准了马四海的额头。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他扬起枪的那一刹,马四海浑浊的老眼射出一道寒光,没等这五六个黑西服看清呢,一股黑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刮过恰好拂在那把手枪上。速度太快了,所有人都以为是岭子里一股邪风吹过呢,根本没当回事。 “老杂毛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嘉宁哥脾气好我们脾气可不咋地,再问你一次,交不交人?”冰冷的枪口抵住了马四海的太阳穴。 “哼哼……哼哼……哈哈……”马四海放声大笑。 “妈的!找死!”那黑西服心中杀机已起,手中扣动扳机……咔哒……咔哒……咔哒…… “嗯?”他惊讶地看着手里的枪,听着清脆的扳机扣动的声响,枪膛里的子弹就像哑火一样射不出来。 马四海平伸大手张开手掌,哗啦啦……手枪弹夹里七发子弹加上压在枪膛里的一发子弹全部掉落在地上。 黑西服们哑口无言也都被这老头子惊人的手速吓的后退几步,如若刚才马四海有心想杀人,他们谁也躲不开。 “小伙子们,还想再跟我老头子支巴支巴吗?”马四海笑道。马四海虽然已是年过花甲身体虚弱的老人,但这老江湖的手段哪是他们几个小辈能比的?就算是佟四喜来了也不敢造次。 “师叔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是嘉宁管教下属无方,您别跟他们一般见识!”嘉宁胆怯了,这老贼王名头果然是名不虚传。 别以为这群老贼在吴功耀手下只学了单纯的一门手艺,盗门的手艺五花八门,普通的拳脚功夫和这快如闪电的手速都是入门级的,连这点功夫都没有吴功耀也不可能收他为徒。没点好手段这老憋宝客早就在山里喂熊瞎子啦。 “小子,俗话说来而不往非礼也,今儿老子要是不教训教训你们这些后生,传出去了江湖上老兄弟们会笑话我的,岂不是要以为吴功耀的徒弟任人欺凌了吗?”马四海一步步走上前去逼的五六个魁梧的黑西服后退数步如同见到地狱中的恶魔般骇然。 一声凄厉的响哨打破了大山的宁静,不到五分钟,整个黑龙屯炸开了锅,从六七十岁的老人,到十来岁的少年,上百号男女老少人人手持火枪从四面八方包了过来,把马家小院围了个水泄不通。 “四大爷咋回事?”几个光着膀子的年轻人冲了上来不由分说一拳把嘉宁打翻在地。别看他们平时都是山里的猎户农民,可一个个都会点武把式。 马四海曾经是杀人不眨眼的胡子,虽说现在是太平年代,秉性有所收敛,可依旧骨子里流淌着昔日的热血。敢在这老胡子面前撒野还能落得好? 马四海走上前去轻轻用大手冲刚才在他面前放肆的黑西服脸上拍了两巴掌道:“小子,你还太嫩!日后行走江湖不要太嚣张,岂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对了,你也没有什么日后可言了。来呀,除了这头以外,把剩下几个挑断了脚筋手筋给我扔到后山喂熊瞎子去!” 山里人有山里人自己的律法,黑龙屯的额真就是马四海,马四海的话就是天理,整个屯子一百来号人全都是姓马的,老爷子一声令下便是大罗神仙下凡也甭想给这几个人说情了。 “老铁,咱是不是出去劝劝呀?这么整会闹出人命的。”陆昊天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胡子施刑也胆怯了。 “劝?劝什么?把他们放了?回长春以后再来找我麻烦?呵呵……家有家法山有山规,黑龙屯本就不应该有外人闯入,这是你看见了,这么多年来又有多少个心存贪念的歹人偷偷潜入黑龙屯被干掉的?”这个无双比从前陆昊天认识的那个整天嬉皮笑脸的好兄弟多了几分嗜血的凶残。 屯子里的老少就跟杀鸡一样驾着几个被五花大绑的黑西服往后山走去,不大会儿的功夫就传来了他们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第3章隐匿于世的高人 “嘉宁,看在昔日我与喜子的师兄弟情分上今天我放你一条生路,回去给老子带个话,就说师兄还活着,让喜子做事不要做的太绝,师兄从前有办法收拾他,现在照样可以。”马四海佯装亲切地搂着嘉宁的脖子低声在他耳边说道。 佟四喜在长春有些势力,黑白两道都要给他面子,嘉宁更是他的左膀右臂,啥时候吃过这亏?但这次阴沟里翻船他是心服口服,从骨子里被马四海的杀气震慑住了。吓的嘉宁连滚带爬跑出了黑龙屯。 嘉宁的身影消失在了土道的尽头,马四海体力不支径直倒了下去,众人赶忙把他扶进了屋。 “小爷,此番佟四喜估计会对我有所忌惮收敛些许,但他这人狡诈万分,为达目的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按理说我该陪您回长春的,可……恐怕我的身子骨是不允许了。”马四海虚弱地躺在炕上气息不稳,说这一句完整的话也是断了好几次。 无双安慰着他。“二姥爷放心吧,相信他不敢把我咋样,我肯定能守住魁符。” “董家大院现在还有谁?” “马二爷在呢,老陈也在呢,您放心吧。” “老二的本事我知道,普通人他能防住,可他却不是喜子的对手啊!不行,这么下去您和董家人都有危险,喜子心狠手辣什么事都做的出来。让我想想。”马四海闭目沉思。 “爷爷,我去吧,我也会点功夫,我能保护好哥……小爷!”马丫咬着嘴唇抬头看了一眼无双,双颊绯红,少女心思不言而喻。 “哼哼……死丫头,你那点小心思能瞒得过爷爷?不许胡思乱想,你与小爷之间只有主仆之缘!” 陆昊天异想天开咧着大嘴说:“哎呀,那就先不回去呗,就在这嘎达,黑龙屯的老少爷们都在,他们敢咋地?” “不可不可,小爷已得到了魁符,必须回到董家主持大局,群盗见魁符现世必来敬拜,只有小爷得到曾经盗门的老部下庇护才能安全。你以为我师兄为啥把那俄国地图留给你?便是让小爷取了魁符重新一统盗门群雄!” 他让黑龙屯的老少退出去,又沉思了片刻自言自语道:“世上也只有一人可保小爷周全呀!要是他还活着的话,恐怕已经八十四岁了。” 无双问:“二姥爷您说谁?是我三姥爷马福祥?” “嗯,解放以后七姑娘让我和师弟祥子隐匿于世。从此便再无音讯,我记得祥子应该离我不远,这小子不会写字就是个粗人,这么多年也不知道来看看我这个师兄,怕不是早就下去伺候师傅了吧?” 无双说,就算三姥爷还活着,现在年龄跟您恍惚还是让他颐养天年吧,何必重新卷入江湖的血雨腥风。 “小爷此言差矣,我那师弟不同于常人,你可知他在我师傅手里学到了什么本领吗?” 无双暗想,听姥爷讲的那民国段子里,马福祥能徒手拗断两具活尸的脑袋,并且连川岛芳子这个柔道黑段都不是他的对手,相信他学的肯定是响马子那杀人不眨眼的外功本领。 “小爷可听说过索命门?” 无双和陆昊天连连摇头。 “最早索命门乃是外八行中最神秘的行当,他们身怀异术出手杀人绝不留痕迹,一身武功所向披靡。清朝时曾大多受雇于皇宫大内为皇帝老子做杀手。后来民国时渐渐融入了咱们盗门之中做起了胡匪,按照古语,索命门的本领就是‘万人敌’。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只要祥子还活着,他必定保您周全,谁也甭想伤您!” 马四海低声在无双耳前嘀咕说,您回去路上去……然后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只要我师弟还活着必定能把他激出来! 无双面露难色,苦着脸问:“二姥爷,这……这不好吧?是不是太丢人了?” 马四海不容无双拒绝沉沉地闭上了眼睛。“去吧,去吧,小爷快回吧。丫儿,送小爷出屯子!” 路上马忆甜问了无双好多次爷爷到底让他怎么引出马福祥,无双憋着嘴硬是没好意思说。 “耗子,给我拿一万块钱。”无双从陆昊天身上抢过一沓子钱递给了好妹妹马忆甜。 “丫,去镇里给你爷爷买点好吃的,老爷子在山里吃了一辈子苦了什么都舍不得买,以后你要好好伺候他。” “不,要买我自己买,哥我不要你的钱!”马忆甜推搡着。 “都这份了咱俩还分什么你的我的?傻丫头,让你买你就买,就算没有咱俩这层关系,他也是我姥爷的师兄弟,你爷爷就跟我爷爷一样,我能不孝敬吗?”无双再度与马忆甜十指相扣。 “啧啧啧……哎呀!这人那没处说理去了,人家姑娘把你当哥看,你可好,连自己妹妹都不放过!真是人面兽心!”陆昊天挖苦着他。 无双与马忆甜依依不舍地惜别,陆昊天发动了汽车,二人踏上了归乡之途。 “老铁,你不会动真格的吧?” “屁话!啥真格假格的?小丫哪不好了?” “我不是说妹子不好,我觉得马四海不想让甜甜妹子跟你。你知道不,我看到老爷子对你,就好像前朝的奴才见了皇帝似的。” “怎么啥话到你嘴里就变味了呢?好好开你的车吧,咱去靖宇!” 靖宇县坐落在吉林省东南部,处于长白山西麓松花江上游。得名于抗日英雄杨靖宇。离靖宇县城五十里外有个小营城子屯,因屯子后是靖宇县最大的水库,所以当地也叫他水库屯。据马四海说,他师弟马福祥就应该隐匿于此。 水库屯并不像黑龙屯交通这么闭塞,二人开着车直接进了屯子。靖宇是吉林的贫困地区,九十年代时屯子里没有人家有车,偶尔进来一台便是以为上边领导来视察了。 村主任和村支书全都穿戴整齐迎了出来,问他们俩是不是从省里下来搞投资的。 “啊……投资……?也算投资吧!我俩听说你们屯子有点山货,所以特意来收。”无双不知该怎么答。 东北山区里多出土特产,什么木耳啊,蘑菇啊,山参啊,松子,榛子呀,这些都算山货。 第4章水库屯的怪事 村支书问:“不知二位到底收什么?给开个什么价?俺们这嘎达山里红最多,如果二位老板想要我可以便宜处理。” 山里红就是山楂,水库屯地区土地富饶每年到秋天遍山火红,到最后来不及采摘都烂在了山里,支书正愁今年没有销路呢。 “我们收老虎屎。”这个词从无双嘴里吐出他自己都觉得别扭。 “啥?啥玩应?老虎粑粑?”村主任茫然地看着支书,这二位领导也算有些见识了,也却也没听说过山里出这山货的。 但一看这俩年轻人就是家里有钱的主,人家开车直奔你这山沟子来相比也不会寻错,莫不是什么山货的学名? 他俩不懂,还得装懂,怕在城里人面前丢了面子。赶紧躲到一旁交头接耳嘀嘀咕咕起来。不大一会儿又陪着笑脸一口应下来说:“有,二位老板要的我们有,不过那东西不好找,二位暂时先住在俺们屯子,俺们派人进山里找找。当然,你们吃住不收钱啊!” 村支书在东头找了个空屋子派人打扫干净给他俩腾了出来,又送来好酒好肉热情招待。 “老铁,啥是老虎屎啊?你好歹也比我多上几年大学,说话也不注意点。”陆昊天手里拎着根大骨头棒子一边啃一边问他。 “我也不知道,二姥爷说这是老盗门中的行话,你别以为这丢人,还有更丢人的呢,等着吧。” 水库屯比黑龙屯热闹许多,夏天耕地都种完了,只等入秋收割,农民们每日闲起来就喜欢自娱自乐。每到晚上各家各户就传来哗啦啦的声响,如果说四川人酷爱麻将文化的话,那么在东北东村这种特殊文化也早已根深蒂固了。 这天晚上,支书和主人正陪着无双陆昊天在屋里打麻将,刚推了一圈外边就冲进了个虎头虎脑的半大孩子。 “二蛋子你不老实在家睡觉跑这儿干啥来了?”村主任问。 “主任俺爹病了,你快去瞅瞅去吧。” “你爹病了就去找村卫生所,再不行就去市里医院,你跑来找俺,俺也不是大夫能有啥照?”村主任不情愿回道。 谁知这半大孩子不走,拽着主任就往外拖:“主任快去瞅瞅吧,俺娘说爹可能冲着啥了。” “冲着啥了”是东北一句土话,意思是中邪,被脏东西上身。 主任一脸不情愿,歉意道:“不好意思二位老板,你们看,屯子里大事小事都得找俺,要不让俺哥陪你俩喝点,俺一会儿就回来。”村支书就是他亲哥。 “主任不用客气,如果不介意的话,要不我跟你去瞅瞅?我也略同玄术,要是真冲着啥老仙能帮你们请走。”无双说。 无双不算吹牛,老东北盗门除了拜祖师爷外也迷信拜东北五仙。他跟在姥爷身边久了,自然也懂得这些东北人根深蒂固的古老信仰。 二人跟主任到了二蛋子家一看也傻眼了。二蛋子爹叫刘大壮,人如其名长的是结结实实的庄稼汉子,可现在却倒在炕上病病殃殃的。急的二蛋子娘哇哇大哭。 四人走近一瞧,大夏天的这粗汉子身上竟然盖着一床大棉被,而且他还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他嘴唇上没有一点血色,脸蛋失去了庄稼人本该有的红光满面却是多了一丝不易觉察的黑气。 “咋回事?”主任问。 “他爹白天在地里干活,也不知道咋地了,晚上回到家倒头就睡,还一直喊着冷,主任啊,你可快给俺们看看,是不是冲着啥玩应了?”二蛋子娘哭道。 “胡扯,你家地里又没啥大坟,能冲着啥?二蛋子,去,上小卖铺买两沓纸给你爹烧了,嘴里再嘟囔几句,俺看没啥事,可能是着凉了。”村主任不厌其烦道。 无双走近炕沿鼻子嗅了嗅,隐约嗅到刘大壮身上有股子臭味,这臭味很像是地底下老坟尸体上的尸臭。他掀开被子一角,看了眼刘大壮的粗壮大手,庄稼汉子常年干农活,一手的老茧子,只是刘大壮手上还沾着许多暗灰色的泥渍,泥渍已经侵入了指甲缝里。无双托起他的大手闻了闻,那尸臭就是从他直接缝里散发出来的。 “主人,可能这位大哥真冲着啥不干净的东西了。这样,你先让二蛋子买点纸烧了给他爹叫叫魂试试,要是不顶用再去找我。”说这话,无双背着手跟陆昊天离开了刘家。 “老铁,你看出来啥了?我咋闻着他家有股子臭味呢?这乡下人真埋汰,指不定多少天没洗澡了。”陆昊天一路上嘟囔个没完。 “他挖了古坟,能不带尸臭吗?他命里就不该有这笔财,重装了死鬼,人家能饶了他嘛?”无双虽说没有学倒斗的手艺,可经常跟着姥爷走南闯北也是见多识广,别看他年纪小,论上这些阴阳玄事他可是比屯里的老仙大神们懂的多。 回到住处陆昊天可不管那个,喝了几口小酒倒头就要睡。无双告诉他最好别睡,要不一会儿还得被叫醒。那刘大壮惹了死鬼,岂能是烧点纸钱就能送走的?过不了多久村主任还得过来找咱们。 果然不出他所料,不出一个小时的功夫,二蛋子和他娘还有村主人主动找上了门。纸也烧了,魂也叫了,农村就这么点手段,就算请来老仙也是如此。可刘大壮依旧躺在炕上死死发抖,并且气色比刚才还差。那妇女急的就差给无双跪下了,说只要能救他爷们怎么的都行。 “二蛋子,你老实跟叔叔说,你爹白天在地里是不是挖着啥了?”无双问。 二蛋子就是个半大孩子,啥也不懂,有啥说啥。见问到了自己头上说:“啊,是,俺家苞米地前天陷下去一个大窟窿,俺爹这不今天去重新培土嘛。” “他是不是从那窟窿里掏出来啥了?” “啊?娘……是……还是不是啊?”二蛋子犹豫起来,转头盯着他娘不敢直言。 那妇人马上对儿子挤眉弄眼直使眼色接话过来道:“你们别听这小兔崽子瞎嘞嘞,能有啥玩应。” 无双点着一根烟抽了口。“哼哼……行了,请回吧,这忙我恐怕帮不上了。” 第5章棺头酒 “别介呀,无双老板,俺们一看你就是个能人,你要是看出来啥就明说,你看刘大壮是家里的劳动力,这男人要有啥三长两短的日后寡妇拖儿带女日子可咋过?”主任赶忙劝道。 无双说,不是我不愿意帮忙,他们自己家的事自己知道,他有心隐瞒那我就爱莫能助了。俗话说,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他不但强求,而且还做了伤天害理之事,对不起主任,请回吧。 “俺说,俺爹晌午时候去地里培土发下大土窟窿下边好像是个老坟,还让俺回家拿手电筒去呢。”二狗子就是个半大孩子,孩子心智单纯一心救父亲不敢有所隐瞒。 “啥?二狗子,这么大事你咋不回屯子告诉俺们一声呢?你这小子忘了头年时候老万头的事了?”主人急道。 这事还得从两年前说起,吉林省地理位置比较特殊。古时候是中原最北端的边缘地带,曾被辽,契丹,蒙古,满,高丽等少数民族国家所统治。所以当地留下的许多古墓葬大多数也不是汉人规制。 两年前屯子里有个姓万的老爷子,老万头好喝两口,喝多了可就开始虎吹了,天底下都没他不敢干的事。有一天晚上老哥几个又凑一块喝酒,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老万头又喝高了。 “哎,万大胆,俺们家昨天挖地窖挖出来个分窟窿,那家伙老邪性了,里边一股股小阴风啊,吓的俺就没敢再挖。都说你万大胆三杯酒下肚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敢去里边瞅瞅不?听说咱这嘎达以前是高丽国一个亲王的地盘,没准里边有啥好玩应呢,你要有福你就顺两件出来,请老哥几个喝几杯,咋样?”老王头也是喝多了,竟道出了不该说的话。他们屯子以前时有发现高丽国古墓,屯子里规定发现者及时通知上头奖励二百块钱另加两瓶二锅头。 “不就一个分窟窿嘛?你当那高丽亲王还真能埋里头啊?糊弄谁呀?俺不去!”老万头又喝了一杯。 “咋地?万老哥,就这点胆啊?唉呀妈呀,以前俺们老哥几个以为你多大能耐呢?大不了就是个死人呗,瞧把你吓那逼样!哈哈……”老哥几个跟着起哄。 “去就去,有啥的,咱丑话可说前头了,要是里边啥玩应没有你们陪我一百块钱另加一瓶二锅头,这不算多吧?” 几个酒鬼喝多了,不嫌事的,一个个跟着起哄从家里拿出铁锹和收点头跟着老王头去了他家。 老王头刚掀开挖开不久的地窖盖儿,里边一股腐臭的阴风就吹了出来,再加上正值春初,晚上风还凉,当时就让老万头酒醒了一半,他有心回去,可大话已经吹了出来,无奈只好自己扛着铁锹拿着手电筒蹦了进去。 地下变都是软土,墓墙的一侧已被老王头挖开一个窟窿,老万几下子就扒开了剩余的零散墓砖。他拿手电筒一照,这古墓的墓室不大,全都是青砖砌的,年代太久了,砖与转之间的粘合物早已风干。墓室里头大概四五米见方,地面上凌乱地摆着些高丽人的盆盆罐罐也不见有啥值钱的东西。 但正中那口黑漆面的棺材却是保存完整,棺材四圈绑着麻绳,老万一拽麻绳就散落了。胆大归胆大,这挖坟掘墓自古以来就是损阴德的勾当,而且若是上头查下来那可是要蹲局子的。 “里头没啥玩应,就一口棺材,行了行了,俺可不占你那点便宜了,明儿你通知书记吧。”老万头退了出来。 “啥也没有?你糊弄谁呀?老万头俺跟你说,听说高丽人棺材里都有个坛子,坛子里头按照他们的丧葬习俗都会撒五谷,坟下边几百年不见天日,坛子要是密封的好,里边的五谷就能自己酿出酒来。那叫棺头酒,这玩应大补啊,老多人收了,一两就能换一沓子钱。你赶紧瞅瞅有没有!”地窖上头的老哥几个催促道。正所谓是利子头上一把刀,明知此乃不义之财,众人却都想分一杯羹,到头来遭殃的却不是他们,自然都是不亦乐乎了。 老万一听有钱挣当下也来了精神头。他家才两亩多地,一年累死累活的最后只能剩几千块钱。这从坟窟窿里拿一坛子死人酒就赶上两年的收成了,能没诱惑力嘛? 他干淹了口唾沫摩拳擦掌凑近了那口黑漆棺材。 他也不傻,虽不是什么摸金校尉也不是啥江湖人多少却懂点规矩,先是跪在棺头前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嘴里还嘟嘟囔囔几句。然后蹑手蹑脚地摸了摸满是霉菌的棺材盖,他试了好几次愣是没推动。 那能推动吗?古墓下边密封的好,若干年无人触碰,棺材里的气息,细菌,棺盖的木头早已浑然一体了。 “老王,给俺整个凿子来!” 不大会儿功夫,老王把凿子和锤子给他扔了下来。他把手电筒放一边,然后用凿子一点点重新沿着棺盖缝抠了一边,把本已长在一起的那些木屑全都凿平。 “呸呸!”他往手心里吐了几口唾沫,搓了搓手掌。然后双手搭在棺头,猛地向后推去。那厚重的棺盖尘封在地下几百年后被他重新揭开了神秘面纱。 棺盖只推了不到一半他就停在原地半张着嘴愣愣地看着棺材里边不敢动了。死人谁都看过,谁家还没个白事了,可埋在地底下几百年的高丽人干尸可不是谁都有缘得见的。 棺材里躺着一个女人,女尸经过这么多年下来依旧未腐,但面容早已不复从前的容颜,略微出现了脱水风干的情况。但她的脸保存还算完好,皮肤虽无弹性却还似雪白如玉。尤其是那长睫毛和樱桃口更是证明了她生前的美貌。 这句高丽女尸大概二十岁出头,穿着一身高丽人的传统韩服,那漂亮的喇叭花裙遮住她大半截身子露出洁白的小腿。女尸双手合十放在胸前,安静的闭着眼睛并不像其他古尸死相那么骇人。 “有没有啊?你倒是吱声啊?”上头人催促道。 第6章午夜惊尸魂 老万心跳加速,嘴唇干裂,浑身瑟瑟,伸手进去摸那女尸头部上方。果然在棺材板与女尸头部之间摆着个瓷坛子。他晃了晃,里边却是逛逛当当的好像真有酒。 他想用手把那坛子抱出来,可一只手咋使劲儿也使不上,好像当初下葬的时候女尸的头部恰好就把这坛子挤在板材板之间了。要说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如果不是老万头喝多了也不至于做出下一步的草率动作。 高丽人的棺材打的也缺德,矮的要命,老万头一只手伸进去没法使劲,只好弯下腰来两只手抠住了瓷坛子的鼓肚往起拽,这一弯腰不要紧,从他这个反方向正好是与女尸脸对脸,一人一尸仅差分毫就能亲上嘴儿了。这要是让人看着了,准保以为老万头有恋尸癖。 他往上拽就得使劲儿,一使劲儿猛吸一口气,就在他把棺头酒抱起来时,恰好又吐了一口气…… 那日初春恰好是时节里的惊蛰,地窖上空乌云密布,咔嚓一声闷雷炸开,把黑暗的地窖照的明晃晃的。随后就是啪嚓一声,老万头手里的棺头酒摔落在地,酒也撒没了。 地窖中上的那几个老头借着闪电一瞅,老万头直勾勾地倒了下去,也不知刚才发生了什么把他吓到了。 众人一看这是要闹出人命啊,可了不得了,也不管啥高丽古坟了,赶紧蹦下去七手八脚地给他拽了上来。 老万头回家后整整昏睡了一天一夜,醒来后就说那晚撞见鬼了,他抱起棺头酒想走,可却看到那高丽女尸突然睁开了阴冷的双眼直勾勾地瞪着自己看。 这事闹的动静不小,老万头吓昏过去那晚上主人和书记就得知了,但也没敢去。一直等太阳升起,鸡鸣三次,才带着几十个壮汉下来一看究竟。但奇怪的是那高丽古墓中什么都完好无损,惟独棺材里的女尸没了。 了不得了,消息一下子炸开了,当地报纸和新闻轮番报道,公安局的还特别成立了个专案组调查。那一阵子水库屯十户九空,都搬去县里亲戚家住了,当地也盛传说起了闹僵尸的传言,入夜后别说水库屯了,就连临近的乡镇也是家家关窗闭户谁也不敢外出。 水库屯以东有座小山丘子叫大垒子山,山上有座关帝庙,平时十天半个月没个香客。可自从当地传闻闹僵尸开始,每日都有香客络绎不绝,小庙里也是异常香火鼎盛。 中国人临时抱佛脚的恶习存在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虽说这不是什么值得发扬的美德。不过也许是关二爷饿的年头多了,突然吃饱一回他老人家就愿意办事。一个月后,就在那座关帝庙后的林子里发现了有人发现了那具高丽女僵尸。 女僵尸身首分离,脖子伤口不像是被动物利齿所咬,也不像是被人用利器砍下,更像是生生就被一股蛮力拧下来的。 不用说,此案告破,当地新闻机构又要想破了脑袋用尽各种科学依旧解释辟谣。本以为此事到这也该结束了,却没料到,被吓昏过去的老万头回家后是越病越重,白天躺炕上浑身发抖,烧了炕裹着厚被也不行,可一到晚上就精神的两眼放阴光。 他落下个病根,晚上梦游,几乎每天晚上都去老王头家地窖前跪着,嘴里还嘟嘟囔囔胡乱说着人们听不懂的朝语,一跪就跪到天亮。第二天鸡叫准备自己又溜达回家。白天谁问他,他还想不起来昨晚上的事。 乡下人都迷信,尤其是吉林的农村,清朝时候当地信满人的萨满教,遇上什么大病小灾的都请老仙给跳大神。村主任也请了好几个老仙了,但眼看着老万头的病是越来越严重。最后一天清晨,老王头起床尿尿时候,看见昔日的老兄弟跪在自家那地窖前断气了。 回想起两年前的一幕幕,水库屯的百姓无不心有余悸。现在看着刘大壮的情况是与老万头一模一样,故而他媳妇儿和儿子没辙只好来找主人书记。 “老铁,真有棺头酒这玩应吗?不就是五谷自然酿的酒嘛?能值啥钱?这可好,为坛子酒把命搭进去了。”陆昊天把无双拉到一旁问。 无双应道:“嗯,却是有这种说法。五谷本身就是辟邪之物,而且又象征着祥瑞富足安康,现代人死后棺材里也要放五谷,只是不会像高丽人一样用坛子装,也不会撒那么多。值不值钱我也说不好,但此酒确实难得,别看与尸体在一起,但五谷靠地下温度和湿度自然酿造的酒本来就好喝,再加上吸足了底下的地气肯定是大补。” 这可不是杜撰,早先比如北京四九城里的鬼市上,专门就有收棺头酒的生意,那棺头酒可都是论克卖的。收酒的肯定不会打招牌,盗墓那是要治罪的,谁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做这买卖。通常自己往旮旯胡同一蹲,头顶啥挂个煤油灯,脚下分别撒着五谷,五谷中间压一沓冥币。行家一看就能认出来他是收棺头酒的了。这是题外话。 都是邻里乡亲的住着,村主任虽对刘大壮的贪婪嗤之以鼻,但也不愿屯子里再发生类似的惨案。到时指不定媒体报纸一报,水库屯便要叫僵尸屯了。 “无双老板,你看有没有啥照?都是农民也不懂啥,你要有照就帮帮俺们。大不了我们以后发现你要的老虎屎免费送你行不行?” 无双叼着烟问道:“二蛋子,你老实跟我说,你爹有没有拿坟里的东西?有没有碰那棺头酒?” “啊?娘?俺爹是有……还是没有啊?”小孩不敢乱说了。 那妇人一看事到如今不交实底儿是不行了,便名言道:“是拿了,俺家爷们从那分窟窿里掏出来个镯子,可没碰棺头酒啊!” 她早有准备,为了救自己爷们也舍财了,临来时特意带着那明器。她从兜里把那玉镯拿出递给了无双。 无双探过鼻子嗅了嗅,镯子上略带腐臭,应该是刘大壮从尸体手腕上摘下来的。这玉镯虽比不了中国的和田籽料,但却也晶莹剔透,本该是件传世之宝,不过却单单在预料里边多了几块血红的斑纹影响了它本该有的价值。 第7章鬼上身? 无双并不是什么古玩鉴定的行家,但所谓“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这话难听却一点不假。民国东北盗门中已摸金为魁。吴功耀给子孙后代留下不少价值连城的古董,当然,这些大多也都是明器。无双从小到大接触多了,也抵得上半个专家了。 那玉镯内里的红色斑纹不是别的,正是与尸体接触时间长了,玉料吸取了尸体的腐血而成。玉性属阴,尸体也属阴,两阴相加乃是性情极寒大凶之物。明器中凡是有这种玉件,就算它曾经是皇帝老子带的那也不值钱了。这种玉件在行内还有个名头叫“尸血沁”。 无双坐在炕沿上自顾自又喝了一杯酒,然后点上烟一口口地抽着,闷声不吭。众人也不敢问什么,只好作陪等着他开口。 “我没有什么把握,但可以试试,就看你爷们命咋样了。要是命里注定他搞不过这一劫我就爱莫能助了。” “谢谢大兄弟,俺这就带你去地里头看那个坟窟窿,二狗子快去拿手电。”妇人见无双开口了,赶紧就要带他去老坟窟窿。 “不急,现在去了正好撞煞。你当我是活神仙呀?万一真诈尸了呢?”无双横了她一眼。 “无双老板,那你说咋整啊?”主人问。 “咱先去他家守着吧,今晚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刘大壮出去。你们别以为当初老万头是盟友,那可不是梦游,是被坟里的鬼勾去了魂在赎罪呢!你要是赎不清那可就得用命还了!”无双说。 说着话,无双陆昊天跟着众人就又回了刘大壮家,摆谱也摆够了,真要动真章的,就连无双自己也打怵。 陆昊天一路上就劝他,说:“老铁,你可别逞能啊,你最多算个贼头子,咱又不是茅山道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找着马福祥就找,找不着咱就走呗,管这闲事干啥呀?” “金点一门中有许多秘术都涉及到驱邪镇鬼,我上几天读‘千机诡盗’时看到不少,希望能顶用。咱既然来了就算跟他们有缘,总好过他们找那些骗人的老仙吧?最后钱花了,人还没了。我试试吧,你放心,我身上有魁符,有太姥爷留下的匕首,那都是辟邪之物,就算真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它也不能把我咋样。” 刘大壮情况比白天时候强多了,睡的渐渐安稳不再发抖了。无双凑上前看了看他的气色,双眉之间依旧可见那股黑气。 他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可想只能跟大家有一句每一句的闲聊,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至于刘大壮会不会出现跟老万头一样的梦游症状他也说不好,只是希望最好不要如此。 他又想起刚才主人给他讲述两年前的那个高丽僵尸的故事,没想到最后那女尸竟然尸首分离稀里糊涂地跑到了关帝庙后,伤口又不像是动物咬的,也不像是利器所为。他越想越觉得这具高丽古尸的下场跟半个多世纪前斩龙岭里川岛芳子那两个误食了毒果的随从很像。 “主任,我想跟你打听个事,咱屯子里有没有姓马的人,我以前有个亲戚,多年不走动,好像就住在附近,如果他还活着应该已经年过八旬了。” 主人掰着手指数了一会儿说:“姓马的倒是有,但年过八十的可是没有咯。” 无双努着嘴冲陆昊天直晃脑袋,看来此次八成是要扑个空了。 “嗯……哼哼……呜呜呜……”这时,一直躺在炕上的刘大壮身体剧烈地哆嗦起来,嘴里哼哼唧唧个不停。 “双子,你快看,他这是咋地了?”陆昊天就坐在炕边上,他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刘大壮身上带着的寒气。 刘大壮双眼死死地紧闭着,一只手伸在棉被外边,那只手好似鸡爪子一样弯曲着,指甲都掐进了被子里边,浑身上下的肌肉都在抽搐着,样子及其骇人。 “耗子,给我按住他,别让他动弹!二蛋子,找点糯米来!”无双喊道。 众人也不敢多问,赶紧按照他的吩咐准备。陆昊天长的是人高马大天生蛮力,纵使是这样双手死死按在刘大壮身上却还是觉得心有余力不足,眼看就要被挣脱。 “拿绳子捆住了!今晚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出门!本来就丢一魂了,若是再丢一个谁也救不了他!” 主任出去又叫来两个壮汉,加上陆昊天一人一个边死死按住了刘大壮四肢,然后用粗麻绳把他捆在了炕头上。乡下人迷信思想深入骨髓,见到这架势都躲的远远的不敢上前,站在门前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糯米呢?二蛋子?让你找糯米你找哪去了?”东北人吃大米,吃苞米,吃小米,唯独没有吃糯米的习惯,除非是端午节包种子偶尔还用一点。这功夫突然要找糯米也是难为了那孩子。 二蛋子还没回来,他爹刘大壮就忽悠下从炕上直挺挺坐了起来,身上的麻绳都是捆苞米埂子的,虽算不上结实,可也不是他这瘦弱男子可以挣脱的。只见刘大壮坐起来后面色土灰,浑身的肌肉肿胀的都泛起了血丝。那道麻绳发出嘎达达的动静,正在一点点被他的蛮力所挣脱。 无双皱了下眉头,心道,不好,那高丽古墓中的邪气比自己预想的要重,若是处理一味的拦着刘大壮只怕要闹出人命来。可他是一个大活人,又不比斩龙岭下的活尸,断然是不能一枪崩了他。 无双跳上炕,从背后双手抱住了面露狰狞的刘大壮,刘大壮不过五尺来高,一百来斤,可也不知道哪来的这股邪劲,一声大吼猛地挣脱了麻绳的束缚,把无双重重地甩飞出去。 “唉呀妈呀,闹鬼了!诈尸了!”看热闹的村民一个个不嫌事大,大喊着四散逃去。 刘大壮从炕上跃起,一步跳出五六米远,然后闭着眼睛身体僵硬地向屋外缓慢走去,不管前边遇见谁也不躲闪,直接碾过去。老主任也吓傻了,呆在原地一动不敢动弹。 第8章吴功耀的私心 “二蛋子他爹,你这是要上哪去呀?你可别吓唬俺,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你让俺和二蛋子咋活呀?55555……”妇人嚎啕大哭起来。 “妈了个巴子的,老子就不信了,都给我让开!”陆昊天大喊一声把t恤一甩,光着膀子露着一身腱子肉跟着就冲出了院子。 他面对面用双手死死抵住刘大壮的僵硬的腰杆向后退着。要说这瘪犊子玩应偶尔还有点正事,他指不定啥时候就犯虎,犯起虎来除了无双外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那一米九一百九十斤的大体格子挡在刘大壮面前可是起了作用,任凭刘大壮体内的巨力如何蛮横都别想移动分毫,然而他体内少了一缕魂魄,只是下意识向那分窟窿方向走,也没有什么反抗意识,一时间二人在刘家小院门口硬杠上了。 可陆昊天劲儿再大,活人总有筋疲力尽的时候,那刘大壮中了邪,体内有用不完的力气,不出十分钟陆昊天脑门上可就冒出了虚汗眼看要顶不住了。 无双捂着胸口一瘸一拐道:“这他妈哪是驱邪呀,真要了老命了,耗子你再坚持会儿啊,组织会记住你的,人民会记住你的,日后水库屯老少爷们们会给你建一座烈士纪念碑的。” 陆昊天还不忘跟无双贫嘴,道:“那能不能发点抚恤金啥的呀?” 这时候正好二蛋子从村东头端着一碗糯米跑了回来,无双接过糯米,绕道刘大壮面前,掰开他的嘴不由分说就往里边灌。那糯米入口后发出刺啦啦的动静,一股黑气从刘大壮七窍中涌出,紧接着他就好似断了线的风筝般仰了过去,失去了知觉。 “快把他扶进去。”无双吩咐道。 “无双老板,大壮是不是没事了?”主任问。 “只是今晚没事而已,把他偷的那镯子给我拿来,恐怕我得去一趟那个高丽人老坟,冤有头债有主,相信把她生前喜好之物还给她,她应该能放了刘老哥的魂儿。”无双自欺欺人说道。 按照马四海所说,人死后不腐不朽一来是因为埋尸地下灵气足,二来也是人死后身体里还留有怨气。死人的想法肯定跟活人不同,冲撞了死鬼可就不像活人那么好打交道了。无双至多只算一个盗门后裔这里边的凶险可是他所始料未及的。 “用不用俺多派几个人跟你过去?”主任问。 “你看你现在说话还好使吗?你们屯子里的都不是纯爷们,早撒鸭子了!”陆昊天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埋怨道。 “行了耗子别说那些没用的,主任,去给我准备十四张冥币,锤子,棺钉,手电,汽油……”无双又想了片刻,还缺一样至关重要的东西。补充道:“我要一个纸人,纸人上必须写上刘大壮的生辰八字,另外剪下来一撮他的头发贴纸人脑袋上。” “啊?老铁,你要纸人干啥呀?”陆昊天问。 “偷天换月,盗魂!” 陆昊天把无双拽到一旁一本正经地说:“兄弟,你可别逞能啊,我知道你是盗门后裔,可却也没听说过魂也能盗的呀?咱别偷鸡不成蚀把米。” 无双告诉他,回来路上他就一直在看那本“千机诡盗”,祖师爷确实在书中记载了许多不为人知的诡盗之法,其中就有盗命,盗运,盗魂的记载。按理来说,活人的魂魄坚固,他这种新手肯定不易得手,但这刘大壮的一缕清魂已经离体,可以按照上边的说法试一试,不过能不能得手也得看刘大壮的命了。 “我靠,有你这么个哥们真是我三生修来的呀!你就坑我吧!爱去你自己去,我是不给你打下手!” “不去不去呗,给丫那一万块钱你也甭指望还你了,就当你支援灾区了啊!” 陆昊天咔吧咔吧眼睛反口又道:“啊……忙活一宿就能挣一万块钱,这买卖值,那我跟你去吧。” 东北的乡下人大多都是封建思想极浓,屋里那边二狗子娘一听要从爷们头上取一撮头发说啥都不干,他说身体及扶手之于父母,再说门外那位老板一看就不是啥大仙,万一再给俺家爷们整坏了咋整。 老主任是好说歹说,怎么的也不行,最后瞒着无双和陆昊天取了一撮家里养的驴子身上的黑毛代替交给了无双。他们岂不知人发与驴毛相差十万八千里,家里的驴子岂能代替主人? 二狗子给无双指明了家里地头的位置,二人举着手电,扛着主任给准备的纸人和其他道具踏着月色而去。 刘大壮家的地头离屯子较远,步行将近一个小时后二人绕过一道小山梁这才看见了二狗子所说的那片苞米地。此处正式水库的前身,地势呈梯形,也算是个山丘子。他家的耕地是八十年代初期开荒时留下的,然后又被屯子里承包给了刘大壮。这地儿可够背静的了,别说半夜,就算是白天,数里范围内除了那关帝庙都没个人影。 土丘子能有二百来米高,他家的地头正好背靠着老主任口中的那个关帝庙,庙下边就是供靖宇县人民饮水的水库了。 借着月光,无双侧眼用眼角可清晰地看到一股黑气正从刘大壮家地头里往外涌,相信那就是高丽人古墓所在。 “俗话说宁住庙前不住庙后,刘家也够胆大的了,分了这么块土地也敢耕种?我要没说错的话,他定是年年赔钱!” 陆昊天:“这话怎么讲?庙里的佛爷不是能保佑吗?” 无双告诉陆昊天,按照迷信的说法庙里的佛爷是需要香火供奉的,当香火不鼎盛时,佛爷们的法身自然而然会吸身后的地气。这儿种地还好说,若是住人可就惨咯。 “你行啊哥们,才看千机诡盗几天啊?这就赶上半个老仙了,再过不了几年我看你的能耐就超过佟四喜了。” 无双回道:“可拉倒吧,人家那是金点的真传,咱这是瞎子摸象照葫芦画瓢,金点一门博大精深岂能是一朝一夕就懂的?” 二人行夜路无聊,闲来瞎扯淡,陆昊天有一句每一句的问:“你说要真是年轻时候,到底是佟四喜厉害还是马四海厉害?他俩一个是憋宝一个是金点,我敢说你太姥爷传他俩本事的时候肯定也有私心。” 第9章高丽女尸 “有没有私心这个咱们俩谁也没法猜,只有当年老爷子自己心里明白。但我倒是觉得别看表面上佟四喜这金点的本领风光无限,可是说到底憋宝才是真正可以立命的本领,最起码它不犯法,盗的都是天地间地灵物。金点然则不同了,此异术在身就要看如何运用了,运用好了造福百姓,运用不好则反被其嗜遁入魔道。那佟四喜一门心思的为日本人卖命迟早会遭到报应的。”俩人一边唠嗑一边往刘家地头走,也是给自己壮胆。 手电筒的强光照过去,一片苞米后正露出处两米见方的塌陷地。无双站在旁边只觉得里边一股股阴风吹的头皮发麻。他拿着手电往里照去,正好看到那地窟窿下的一口黑漆漆的大棺材。 高丽人就是现在的朝鲜人,朝鲜人很多丧葬文化跟中国人相近,不过棺材上的纹路自然是有所不同的。中国人讲究福禄寿,朝鲜人则喜欢暗水花纹和云浪纹。一般水花纹的棺材是女尸用,云浪纹则是男尸用。这口大黑棺材上则是雕着水花纹的。 墓主人生前估计是附近的大户人家,墓室内摆放着许多她生前的随嫁嫁妆和女工花红,盆盆罐罐的更是不计其数。无双心道,乡下人头发长见识短,这些瓦罐单是一个就价值千金,可比那尸血沁的镯子强多了。刘大壮若不是财迷心窍擅自撬开墓主人棺材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 墓室中,墓主人的棺材盖斜放在一侧,棺材板外沿上搭着一只白花花的女人手。 “老铁……我看……这是不是要诈尸啊?刘大壮胆再大肯定也不敢动换尸体吧?那女尸的手咋自己就伸出来了呢?”陆昊天颤颤问道。 “别自己吓自己了,你看看现在几点。” “11点了。” 无双说:“咱俩得动手利索点,必须要赶在12点前搞定,子时乃是阴刻,届时月光九十度垂直射下来正好照到那女尸的脸上,千万别让她见着月光。” “那你早说呀,咱准备个被单子蒙上她本就成了嘛?” “傻逼,蒙死人脸可不能用被单子,那得用陀罗经背,这地方哪有?行了,干活!”无双扛着纸人钻进了地窟窿里,把纸人往棺材头一放,探着头往棺材里一愁,哎哟…… 纵使是无双这样刚刚从斩龙岭活着走出来的人也是倒吸一口凉气。可不是说里边的女尸如何骇人,而是她保存的极好,她的表情栩栩如生,面色惨白,口唇殷虹,活脱脱的美艳之容。就连陆昊天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可惜了,这小美人死时候至多20岁,真是自古红颜躲薄命呀!” 无双回头瞪了一眼他:“古墓中禁提死字!不许胡说!” 女尸的指甲长的就像清朝后宫娘娘们手上戴着指甲套一样,甚至末端都已经卷曲了。那头乌黑的长发都已长过了脚尖,盘在棺材下方堆的高高的。 无双后退两步,恭恭敬敬地给棺材里的美艳女尸鞠了个躬,指着一旁的纸人道:“姑娘,冤有头债有主,刘大壮冲撞了你,误入你的冥室,偷了你腕子上的玉镯,今日我就把他带来像你赔罪。” 说着无双给陆昊天打了个眼色让他烧了纸人。可陆昊天刚按着了打火机,分窟窿里就莫名的刮来一股邪风把火苗吹灭了。陆昊天又试了几次依旧如此,最后打的火石都没火星子了还是点不着。 “姑娘做人不能太过分,做鬼亦是如此,好话我可是说尽了,还望姑娘得饶人处且饶人吧,为表诚意我先把你的镯子还给你。” 死人的心思无双猜不透,只能壮着胆子拿出那尸血沁走近了棺材。他的眼镜死死地盯着那女尸,一只手拿着镯子,一只手已经把武功要留下的匕首拽了出来。 他可不会傻到像老万头那样跟死尸嘴对嘴的换气,在距离棺材不足一米的地方停住了脚,然后试着把那玉镯想给死尸重新带回手上。虽说他艺高人胆大,可毕竟年轻,又从没干过这勾当,不免心里发虚,心里一虚手上的动作也开始走形。黑灯瞎火的,陆昊天那边手电照的方向又有点偏,他伸手过去非但没把玉镯给女尸带上,反而碰了下女尸的手,女尸的手僵硬地搭在棺材侧眼上,被他一碰惯性地又滑落回棺材里了。 “你看,你总说我呢,瞅你那熊样吧!”陆昊天不以为然。 无双是盗门后裔,从小跟着老爷练那眼疾手快的本领,陆昊天没看清刚才怎么回事,他可是看的清清楚楚。刚才哪里是自己的错?分明就是在自己伸手的一瞬间,女尸的手竟自己掉落回了棺材里。 “呵呵……姑娘什么意思?”无双干笑一声赶紧又退了回来。 陆昊天说:“还能有啥意思?她没看上刘大壮,看上你这小白脸了呗,要不你进去陪她睡一觉?” “去你大爷的,你知道个屁!要诈尸了!赶紧给我把纸人点着了,还清了债咱俩就闪!” “你大爷的,你试试!点不着啊!”陆昊天骂道。 急的陆昊天半蹲在那纸人面前打火,可火石都磨光了,根本打不着火。他恰好抬头的功夫,借着月光不经意看了一眼纸人,那惨白的脸上竟现出一丝不易觉察的阴笑。 “哎哟我的妈呀!老铁……他咋冲我笑呢?”陆昊天跌跌撞撞跑到了无双身边。 无双也觉得这古墓中又古怪,自从跳进来后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很明显是这具美艳的高丽女尸怨气未散在作祟。 “不对劲儿啊,是刘大壮欠了人家,怎么会点不着呢?你让开,我看看。”无双皱着眉头打量着纸人不知所错。 按照千机诡盗中的记录,魂魄的确能盗,但也是建立在死鬼愿意放魂的基础上再偷。这纸人上写着刘大壮的生辰八字,又沾着他一缕头发也就代替了活人,把它烧给墓中的死鬼她为何还不罢手? 纸人那原本暗淡无光的眸子里突然射出一缕寒光来,顿时无双就觉得浑身上下来个透心凉,陆昊天说的没错,这纸人有古怪!无双扯下纸人头上的一缕黑毛嗅了嗅,这哪里是人头发?怎么还有股动物身上的骚臭味? 第10章诈尸 “农村娘们这下可把咱们害惨了!”无双悔不当初,真不该胡乱发善心,这下可是惹祸上身。 也不知哪吹来一股阴风,纸人忽忽悠悠地就被那股风刮出了墓室直飘到了上边的苞米地里。借着月光无双看的更真切了,纸人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像那具美艳的女尸,而那双眸子中更是多了一丝令人胆寒的死气。纸人正在恶狠狠地瞪着分窟窿里的两个年轻人。 “耗子!别让它照到月光!快把它给我弄下来!”无双喊道。 “妈了个巴子的,我还不信这个邪了,咱还能让个纸人欺负住了?”陆昊天窜了上去向那纸人就扑了过去,可也不知道犯啥邪了,恰巧风又吹起来了,那纸人轻飘飘地往后退了数米,陆昊天用劲过猛扑了个狗啃屎。 无双把自己的打火机给陆昊天扔了出去并嘱咐他无论如何要马上烧了这纸人。 他这边正跟陆昊天说话呢,突然听身后的棺材里咣当一声…… 回头一瞅,我的天那!那具高丽女人的尸体竟然直挺挺地从棺材里坐了起来!真是应了陆昊天那句话“偷鸡不成蚀把米”。如今可是真的诈尸了,他们身上又没带枪,看来今夜注定是要九死一生。 无双身姿敏捷,心知这尸体刚刚苏醒不久必然浑身僵硬,若不趁此机会收拾了她,只怕让她照到月光我们俩都得交代了。他也顾不得那许多了,手里握着匕首咬着牙冲着那女尸的喉咙就砍了过去。 不料,锋利的匕首眼看着就要戳到女尸的脖子时,那女尸竟张开了殷虹的樱桃口,口中吐出一口腐臭的黑气,黑气向着无双脸前袭了过来。无双识得这乃是大粽子口中的尸气,若是吸入口中,尸毒进了五脏六腑,自己可是真要给她留下作伴了。 他赶忙就地一个翻滚躲过了那道黑气,可躲是躲过去了,这一来那女尸眼前失去了阻挡,立刻从棺材里一跃而起蹦了起来。 无双就地鲤鱼打挺而起,扬起腿一脚踢了过去,这一脚可是用足了力气。虽说他不像陆昊天那么魁梧,可小时候也跟着姥爷学了些傍身的武把式。他瞅准了一脚下去正好踢在那具女尸的胸口上,非但没把那女尸踢什么意思,可却觉得自己犹如踢到一块钢板上一样,震的他直怵眉头。 “陆昊天,你个瘪犊子玩应,烧了没有啊?快点的!一会儿老子都挂了!别让纸人照到月光!”无双大喊。 陆昊天在上边回道:“妈了个巴子的,你来,你试试?这玩应就跟长腿似的,跑的比猫还快!” “来来来,那咱俩换,你下来替我跟她玩会儿!” 陆昊天转身往那分窟窿里一看,险些吓的没站稳掉进去。 他咧着嘴说:“老铁,快拉倒吧,咱可不玩了,这是要闹出大乱子呀!”他伸手从分窟窿里把无双赶紧拽了上来。 没想到那女尸的速度更快,嗖地一下也紧随其后跳了上来,她的关节根本没有弯曲,就好像失去了地心引力一样直上直下地蹦蹦跳跳又追了过来。 “快撒鸭子吧!我可不玩了。”二人撒腿就往后山上跑。 二人跑的呼哧带喘,但身后那噩梦般的魅影依旧紧随其后而来,眼看着就要追上了。 陆昊天意气用事把心一横道:“老铁,你跑,妈了个巴子的,横竖都是个死,老子就跟她拼了!” “别冒虎话,上头有个关帝庙,进去躲躲,关二爷乃是武曲星,驱邪镇鬼!料想她断然不敢闯入庙内!” 好在这俩都是大小伙子,又是胆大之徒。二人带着那一蹦一跳的高丽女尸跑上了山,可山上的关帝庙只是个巴掌大的小庙,此时正大门紧闭,那墙高两米不易攀爬,后头就是觉崖峭壁,要是敲不开庙门只怕二人就得硬着头皮跳出库了。 可这小庙看着残砖碎瓦,门前更是杂草丛生,根本不像有和尚居住的样子。陆昊天心中想着不管里边有人没人,估计门内肯定横着门栓,想要进去必须先撞断那门栓。他卯足了劲儿又右肩膀猛力撞去,却不料庙里根本没有门栓,那庙门一碰自己就开了,把他摔了个大马趴。 “谁呀?这大半夜的不好好睡觉,跑我这小庙来胡闹啥?”大殿中点着个柴油灯,一个身材短粗胖的光头和尚打着哈欠走了出来。 “大和尚!快关门!”无双扶起陆昊天喊道。 “黑灯瞎火的,你们俩小子这是要闹哪出?太晚了,要上香明儿早上再来吧!”那矮和尚爱搭不理道。 无双和陆昊天眯着眼睛一打量也是直皱眉头,这老和尚的长相可是不敢恭维,那埋汰的都到家了,光这个棒子斜批个袈裟,那袈裟也不知道多少年没洗,上边都是黑油光。他一脸横肉满面的花白胡茬子,嘴角还叼着根鸡毛。莫不是这六根清净的和尚刚刚偷吃了谁家的下单老母鸡吧! 陆昊天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这小崽子笑个毛?”老和尚从牙缝里摘出那根鸡毛不悦道。 “没啥,没啥,哈哈……大和尚,我们兄弟俩是看你在庙里边孤零零的挺可怜,这不,还给你带个伴儿来呢!”说着,陆昊天和无双退到了那大和尚身后。 高丽女尸紧随其后,身体僵硬地蹦进了关帝庙中。 “我的天啊!这……你们这是惹上啥玩应了?”大和尚虽心声惬意可毕竟是佛家弟子慈悲为怀,他张开双臂把两个年轻人护在了身后。 陆昊天回道:“没说嘛,看您老在庙里边太清净了,给您找个伴儿,还是个女伴儿。您好好玩吧!” “萌尸?”老和尚在空气中抖动鼻子嗅了嗅又道:“怎么怨气这么重?你俩是不是盗墓贼?” “大和尚咱还是先想办法把它打发了再说吧。要不然她都得把你这小庙给拆了!”无双听到老和尚的问话心中也是一惊,想不到区区乡下一个小庙,这长相古怪的大和尚竟然还有如此好见识。 第11章一身匪气的邪和尚 那女尸来势凶猛已然跃到了大和尚面前,伸出两只惨白的枯爪就抓了下来。大和尚淬不及防正好被她抓住了双臂,他只觉得那女尸体内的阴寒之气正顺着自己的胳膊一点点流入体内。 “老铁,咱要不要帮他?”陆昊天小声问。 “他可不是个普通和尚,绝对是个高人,先看看再说。” 老和尚大骇之余竟没想往回收胳膊,他单脚支撑着健壮的身体,抬起腿来,一脚踢中那女尸的胸口,那一招一式跟无双刚才所用不差分毫,可起到的效果却是截然不同。那女尸被他一脚直接踹飞出去,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后重重地撞到了庙门板上,庙门板哐当一声被震碎成两截。 “怎么样?我说他是高人吧?他这不经意的一脚可就是千金之重啊!”无双小声嘀咕道。 月光下,那大和尚面露凶光,眼中闪过一缕杀气,他捏着自己的铁拳竟一步步主动向庙门外迎了上去。 他空中喋喋不休道:“妈的!活人还没有一个敢逼老子出手呢,你个死鬼算那屁?今儿老子就让你再死一回!” 陆昊天听着直咧嘴问无双:“这老和尚咋还说脏话呢?是不是拜关二爷时间长了身上就多了霸气呀?” 无双说:“我看不像是霸气,更像是他与生俱来的无法改变的匪气还差不多。这大和尚言行举止与我姥爷口中的师弟马福祥很像。但一个杀人如麻的胡子王最后沦落在这破庙里当了半辈子和尚却有点说不过去了。” 这大和尚浑身上下都没个干净地方了,从他脸上也看不出啥面色来,咋看都是一脸的春泥。一时间无双也无法判断他是否与马福祥有关,不过单看刚才那凌空一脚,功力可绝对不是一朝一夕能练出来的。就算不是三姥爷马福祥,估计也是马福祥死前把一身“万人敌”的本领传授给了他。 大和尚噔噔噔三步就追出了关帝庙。估计那高丽女尸心里还纳闷呢,这咋从哪蹦出来个不要命的程咬金?第一次听说庙里和尚还兼备降萌尸的。关键是这大和尚打起架不要命可是够受的。 那女尸往前一窜五六米远,趁着大和尚还没追上前来绕过了庙后,然后又从庙后两米高的墙跃了进来。刚好陆昊天和无双抱着肩膀在那抽烟,她扬起头来贪婪地吸了一口月光,然后从口中吐出一股黑风,那黑风尽是腥臭之气。 无双这小子也算是身子敏捷头脑聪慧之辈了,空气中的气味稍有变化,他立刻拽着陆昊天向前就跑。 “跑啥玩应啊?”陆昊天还没明白怎么回事。 “把那几张冥币给我!”无双道。 大和尚闻声又追了进来与那女尸周旋在了一起。 无双接过一沓冥币围着小庙的院子摆了一圈,正好十四张,一张不多一张不少。他摆的位置很很有讲究,整个小院被皎洁的月光所洒满,唯独十四张冥币的正中心位置被门前一棵老松树的树冠给挡住了。 无双喊道:“大和尚,麻烦你把她逼进来。” “小子你要干啥?我一掌拍死她不就得了嘛?” 无双答道:“屯子里有人的魂被她收走了,我得想办法偷回来!” 大和尚回头看了一眼无双清秀的脸蛋,轻佻地不屑道:“你?你会偷魂儿?呵呵……有意思啊,好,今天我就看看你这后生有啥能耐!” 大和尚用的是一套奇怪的掌法,他的掌法看似杂乱无章,却是每一掌打的都快如闪电,夹杂着他醇厚的内力呼呼生风,别说人了,就算是大石块挨上他这一掌都得粉碎。无双认得,董爷上两年曾在家里耍过,只不过他肯定没有这大和尚的功力,与大和尚比起来顶多能打出两成,这套掌法名曰破风掌,董爷说这套掌法有功无守,唯快不破,专打命门。世上会这套掌法的人加上他在内不足3人,其中一个便是师弟马福祥。 大和尚把那具美艳的高丽女尸逼进了无双用冥币摆的圆心正中,无双吩咐陆昊天赶紧点着火。 当四周火光一起,那女尸在其中立刻老实了不少,但依旧是狰狞地冲着三人嚎叫不已。 “姑娘,你看,这就是你不对了吧,刚才我主动把镯子还给你你不要,非得最后弄的魂飞魄散?”无双惬意地打着口哨。他这十四张冥币是按照千机诡盗上记录的某套驱邪阵法方位布的,一会儿待十四张冥币燃尽便是象征着那女尸体内的邪气已尽,到时候直接把这些冥币的纸灰倒进他嘴里即可。 美艳的高丽女尸越来越安静,最后当冥币燃尽时已经安静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了。 “这大美人要是个活人站这儿老老实实的让我……那啥……也挺好。”陆昊天说。 “行了,别说没用的,赶紧把这些纸灰收好了倒进她嘴里去,一会儿误了时辰,月光再照下来她体内的阴气就又复苏了。” “不是,咋个意思?每次脏活累活都是我的是不是?到最后小娘们你泡走了,我还惹一身骚!”陆昊天嘴里埋怨着,可却也习惯了,还是乖乖地在院子里找来一个簸箕收拾纸灰。 大和尚咧着嘴站在一旁看了看问:“小子,你到底是何人?这失传已久的盗墓秘术你怎咋会呢?” “马福祥?”无双突然大喊一声。 他双眼紧紧地盯着那大和尚看,大和尚一听到这个名字脸上莫名地泛起一丝波澜,浑身不自觉地抖了下,这反映也是一闪即使,但却没有逃过无双的眼镜,无双确定,这人就是三姥爷马福祥无疑! “小子,你认错人了吧?贫僧法号渡劫,从小被关帝庙的老主持收养,一直都没出过水库屯,可不认识你说的啥祥的。” 无双笑道:“呵呵……我刚才只是随口一提,渡劫大师不必在意,我与好兄弟出来收点山货路过此地,恰好夜深,无意中却在山下撞到了这妖邪,承蒙大师出手相救不胜感激。” “哦?这深更半夜的贫僧倒想听听二位老板收什么山货呀?” “老虎屎!” 第12章索命门传人 “那东西可贵的很,你俩钱带够了嘛?” “我也不知道老虎屎这年头值多少钱,不过想来应该还是按照老辈时候的价格收吧?三根小黄鱼儿,大师看够不够?”无双眼中闪过一丝喜悦。俩人这就算是开始对以前的江湖暗语了。 “哟,没看出来呀,三根小黄鱼儿?老板可是要十成的货色?” “怎么,渡劫大师手里有货?那老虎屎可是要看成色了,也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还值不值三根小黄鱼儿的价!” “老板想要什么虎?” “三眼箭头虎!” “虎尾几寸?” “八寸八!” “什么色?” “金中藏暗斑!” 那大和尚听到此处时也是一愣,围着无双仔仔细细打量了一圈。他本是个性情中人,也不喜欢打哑谜,索性直言问道。 “金点传人还在世上?小子,你想让我替你杀他?” 无双心道,行了,看来这位老江湖果真被我调起了胃口,你问够了,可该我也来问问了。若是马福祥已死,这人只是他的徒弟那就得不偿失了,毕竟这世上人心叵测,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可不能轻易交心。 这时陆昊天收好了那些纸灰,吓得双手抖个不停凑近了女尸,轻轻掰开她的嘴,然后把簸箕里的纸灰全都倒进了女尸口中。顿时从那女尸口中噗嗤喷出一股灰色迷雾来,那雾气好似另一头系着绳在牵引一般,飘向空中然后径直向水库屯刘家方向飞去了。 可也巧了,恰好此时天上一只布谷鸟落在那棵挡住月光的老松上,这布谷鸟也不知道是犯了啥邪,张开嘴叼起一根松树枝子转头就飞,它飞了不要紧,那根松树枝子也正好就是挡住月光的部分,没了那松树枝子,月光再度从缝隙射下照在了女尸脸上。 那具美艳的高丽女尸突然双目圆瞪张开枯爪一下抓住了陆昊天的喉咙,他那双好似钢钎般的枯爪阴冷至极,陆昊天只觉得一股寒流顺着脖腔子流入体内,一点劲也使不出来。 “妈的!找死?”大和尚一掌拍了过去。 那女尸可是有记性了,没等大和尚打过来呢,就松开陆昊天纵身一跃跳出了关帝庙,然后又是一跃从庙后直接蹦进了山崖下的水库中不见了踪影。 “没劲儿!筋骨还没活动开呢就跑了?他奶奶的!”大和尚一甩袖子也不搭理无双和陆昊天独自又回了关帝庙的大殿。 “老铁,咱回去看看刘大壮?”陆昊天问。 “呵呵……不急,走,既然来到关二爷这一亩三分地儿了,咱多少得上柱香再走吧?” 无双也不客气,推开门跪在油滋滋地蒲团上给关二爷磕了三个响头。他是个很注意细节的人,走到哪都会留意寻常人注意不到的细微之处。他发现眼前这尊关二爷神像虽然破败不堪,甚至那红脸都布满了蛛网,不过关二爷那双细眸狐眼中却不似其他庙宇中供奉的神像那么淡漠,那眼中多了些许的杀气,好似是活脱脱一个驰骋沙场的万人敌! 无双从大和尚手中接过一炷香点燃问道:“大师,这不是武财神关公的法身吧?” “此话何意呀?依你看这关二爷的哪樽法身?”大和尚邪邪地笑着等待面前这个深藏不漏的年轻人回答。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关二爷这樽法身乃是半个世纪前东北胡匪们供奉的,应该叫……万人敌!”无双站起身来盯着大和尚的眼睛说。 大和尚背着手走到殿前伸手推开门,仰头望着头顶一轮明月,许久,他长叹一口气!他苍老且健壮的身体在微微颤抖着。心中默默呐喊着:师傅呀!您老到底还要祥子等多久?祥子真的等不了几年了,他究竟要什么时候来?是这个年轻人嘛? 大和尚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无双,正好与无双四目相对,在无双清澈的眸子中他看到了曾经似曾相识的神魄,那是只有胡子头才有的匪气,那坚毅的眼神跟他师傅吴功耀一模一样。只是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没有师傅那魁梧的身材,也没有师傅那一身天下无双的本领。 “看大师这一身功夫从前定然是江湖中人吧?既然是江湖中人,敢问大师祖上拜的可是五仙呀?五仙中哪位为大?”无双口中吐出隐晦的江湖暗语。 “东北五仙,白为贵也,贫僧拜的是蟒大仙。” “再问大师,祖上堂子封的是哪号啊?” “魁王!”大和尚双眼渐渐流出一行灼泪。 无双心中暗喜再问:“又问大师,堂子上插的是几柱香?香上几缕烟?” “一柱孤香指苍天,魁龙云中纳青云!”大和尚猛地转过身来,浑身颤抖着一步步向这个玩世不恭的年轻人走来。 无双不需要再问了,这几句行话世上能听懂它的只有吴功耀的三位弟子。“一柱孤香指苍天”说的乃是马福祥这一身惊世骇俗的万人敌本领,这是他的自信。而后半句,“魁龙”是他对恩师吴功耀的尊称,对盗门的忠诚! 无双鼻中瑟瑟酸楚,他解开两颗扣子露出那枚魁符,月光下,魁符泛着一抹寒光。半个多世纪前,东北四省十万盗众把它看做圣旨,见魁符如同见魁首吴功耀一般恭敬。 “小爷!!!!呜呜呜……马福祥有生之年还能看到您一眼死而无憾了!您怎么才来呀?福祥以为这辈子都要孤零零地守着这小庙以度残年了呢!”马福祥以膝做腿跪行无双面前抱着他的腿痛哭流涕。 “我对不起你呀三姥爷,无双无能,不知道您隐居于此没能早点把您接到长春享福!您快起来!快收拾收拾跟我们回长春!”无双扶起这位老人。 马福祥这张老脸本来就埋汰,再加上现在的鼻涕眼泪,抹的就跟个鬼似的,都没人样了。 “我师父说,如果有他的后人来找我,必定是家中有难了,小爷你不必安慰福祥,说吧,怎么回事?到底是谁敢为难您!福祥为您出头!”马福祥拍着胸脯说。 第13章活死人 陆昊天就跟鸭子听雷一样,叼着烟不知所以,根本听不懂刚才这二人的江湖暗语。“哎,这儿也不是个说话的地儿啊,我说老爷子,这都什么年月了,你就不用再跪双子了。你俩真要有闲心的话是不是先想法把那个大美妞抓回来?那玩应多邪乎呀?真要是咱走了书库屯可就遭殃了。” 马福祥告诉无双,此事可并非那么简单的。当年他随着恩师吴功耀到此地时,吴功耀说,此处原本山清水秀,乃是不可多得的灵地。只是不知何故,下边地气阴寒,可能附近藏着一个千年邪祟破了此地的上好风水。 吴功耀本有心为当地人找到地脉中藏匿着的邪祟根源,但还没等扎稳脚跟小日本就又追上来了,最好无奈他只好带着手下人躲进了一望无际的长白山原始森林中。 后来师傅走后留下遗言让他收敛匪性隐居在水库屯,等待后人。马福祥也有心寻那邪祟的根源,可怎奈老爷子是个粗人,除了恩师传给他这一身惊世骇俗的杀人本领外,其他的都跟鸭子听雷似的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倘若他能掌握一星半点金点或憋宝的本领也早就找到地脉阴气的源头了。 “小爷,那高丽女尸除掉并不难,福祥一只手就能揪掉她的脑袋,只是水库屯的原址乃是古高丽的一处城寨,下边不知埋着多少个古墓呢,您想想,每具尸体都是不腐不朽的大粽子,今儿出来一个,明儿又被挖出来一个,世上的凡夫俗子只想着那棺头酒值钱却不识得那不腐古尸的厉害,那不是迟早要闹出大乱子吗?” 马福祥说,我这小庙身后有座水库,水库下的水一年四季都阴寒无比,也许地脉中的阴气之源就藏在水库之下。 “看来咱们一时间还真不能走,我想想办法吧,不过我的本事跟二姥爷比起来那可是冰山一角了,看风水地脉不是很准。” “小爷是说我师兄马四海?您见过他了?他还活着吗?” “活着,他就在兴安岭黑龙屯,不过他过的可比您潇洒多咯,呵呵……有机会带您去,你们老哥俩肯定有好多话要说。好了,走吧,咱先回去看看那个偷了尸血沁镯子的刘大壮。” 陆昊天看着马福祥直咧嘴,道:“我说老爷子,要不我先带您去城里边洗个澡?” 无双也乐了,别说他不认识眼前的老和尚是马福祥了,估计就算是把马四海领来都不一定能认得出来。这也太埋汰了,他浑身上下直往外冒臭气,指不定都几十年没洗澡了。 日出后,二人也马福祥收拾的干干净净,也不知道从谁家小院里顺了身干净衣服,虽然不咋合身,但好歹能看出人样来了。蹦管这老爷子干净埋汰,有他在身边,无双心里可踏实多了。 还没等进刘家门呢,离老远就听小院里吵吵嚷嚷地,不时的有许多相亲出出入入也不知道忙活啥呢,院子里二狗子哭成了泪人,哭到最后就只剩下抽噎,连眼泪都干了。 “双子,咱最好先别进去,你瞅瞅,二狗子咋带着孝布?是不是他爹……”陆昊天拽住了无双。 无双皱了下眉头,他昨晚也是按照盗门古典上的记载从那具女尸手中偷出刘大壮的魂儿,按理说他就算没有完全康复也不可能死啊? 马福祥摇了摇头:“屋里没有死气,应该无妨。” 无双迈步进了小院问:“二狗子,你哭啥呀?家里咋地了?你这是给谁戴孝?” 谁知那不知好歹的半大小子见到无双后瞪起眼睛伸手就推他。 “都是你!都是你!你不是说能救俺爹吗?俺爹都咽气了!” 他这一嚷嚷不要紧,院子里的老少爷们们抬头一看无双和陆昊天也都纷纷围了上来指指点点起来。就差一人一口唾沫把他俩给淹死了。 “小爷,这些刁民的事您最好别搀和,这下好,惹的一身骚吧?”马福祥那双虎眼怒瞪,攥紧了拳头,手里的关节圪嗒嗒之响。他可不管那些,他如今是盗门魁首身边的保镖,别说你们是普通老百姓,就算是皇帝老子敢对魁首不敬他也能让你知道死字怎么写。 “算了三姥爷,肯定出了什么岔子,您别难为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无双拍了拍马福祥的肩膀。 这时主任和书记也从屋里走了出来,他俩把无双拽到一旁说,今天凌晨时候刘大壮咽气了。他媳妇儿可是把无双看成罪魁祸首了。 “不可能!怎么可能死?” 马福祥推开乡亲们走进了小屋里,此时,几个年轻力壮的年轻人正在七手八脚地给刘大壮穿寿装呢。刘大壮的媳妇儿瘫在地上已经不会动弹了,直勾勾地看着马福祥。 “都住手!”马福祥大喊。 “哎呀,这不是关帝庙的大和尚吗?咋地?主任请你来给念经的吧?”屯子里的老人认识马福祥。 马福祥坐在炕沿上伸手试了试刘大壮的鼻息,确实没气儿了,人也凉透了。 “小爷,您来看看,我有点拿不准,但可觉得不是那么简单,这人应该没死!”马福祥召唤无双。 无双走过去掰开刘大壮的眼睛,瞳孔里好像还有活气,而且昨夜的那股邪气没了。只是他浑身冰凉跟死尸也没什么两样。别说是他了,就算把刘大壮拉到省城大医院去看,任何一个大夫肯定也都会给他开死亡证明。 “你这个骗子!你就是个神棍!欺负俺们孤儿寡母是不是?”那妇人一看到无双也不知道着了什么魔,嘶喊着扑了上来,最后被马福祥一掌推出好几米远。 “你爷们没死,要是现在埋了我可管不了了啊!” 马福祥转身大骂道:“都给老子滚出去!滚远远的!谁他妈也不许看热闹!” 无双吩咐二蛋子关门,挂窗帘,屋里一丝光也不许有,然后再找三根洋蜡分别放在刘大壮脑袋上方点燃。其中一根蜡的火光比另外两根略小,并且屋内封闭没有风的情况下,那根蜡烛的火光却飘忽不定。 第14章妖媚女子 “不对劲儿啊,他的那缕魂魄还没回来?半路会不会被什么东西截走了?”无双自言自语道。 “啊?你说俺爷们还没死?你可别糊弄俺们孤儿寡母的呀,俺们又没钱给你骗。”他媳妇儿一听这话,态度三百六十度大转弯。 “我们家小爷差你这点钱?你老实听着,他让你干啥就干啥!” 无双脱了鞋盘腿坐在炕头,这个角度正好是冲着刘大壮的头部。却见他脑袋上的头发十分规整,一根不少。 “我问你,昨晚我让你给我剪的头发到底是什么?”无双问道。 “啊?是……是……是俺家那头黑驴的毛!”妇人地头回道。 无双也只有苦笑了。“你这老娘们害人不浅呀!我们哥俩昨晚差点没被你的驴毛给害死!” 无双终于明白了,昨夜的一切都是那缕黑毛埋下的祸根。怪不得他想为刘大壮还债却激怒了女尸,怪不得纸人无论如何也点不着了,那根本就不是刘大壮的替身! “哼!像这种刁妇小爷还帮她?” “算了,好歹是条人命,趁着现在阳气旺,咱得先找回刘大壮丢失的魂儿,你们记住,一定要守好了这三根蜡烛,千万不能让它灭了!” 盛夏,烈日当头,三人连口饭都没吃,再度前往刘家的地头。说来也怪了,地窟窿里那高丽古墓还像昨晚一样,连个瓦罐都没少,可唯独不见了地面上代替刘大壮还债的纸人。 “三姥爷您是老江湖了,依你所见,刘大壮的魂儿到底是怎么丢的?人为?还是被地脉下的邪祟吸走了?”无双问马福祥。 “这个不好说,您也知道,我马福祥愚笨,对金点和憋宝的那些口诀窍门一概不通。不过有一点我却明白,小爷点的那三根蜡烛只能维持十二个时辰,十二个时辰内若不找回丢失的魂魄他可就真是个死人了!” 陆昊天急道:“这丢钱丢物还好找,哪管是丢个大活人也能报警,丢魂上哪找去啊?你又不是阴司鬼判!” 三人正在抽着闷烟寻思着如何去寻刘大壮的魂儿,这时村书记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无双现在最怕听到的就是刘家屋里的三根蜡烛灭了的消息。 “老板啊,有人找你!你回屯子看看去吧。” “找我?我在靖宇也没啥认识人啊?是什么人?” 老书记说,他昨天就让老少爷们们把他和陆昊天要收老虎屎的消息放了出去,并且还贴了大字报。刚才恰好有个穿着时尚的姑娘经过她揭下了大字报就找上了门,说她有老虎屎,并问买家出什么价。 “姑娘?怎么能是个姑娘呢?多大岁数?”马福祥问。 这也是句老盗门中的江湖暗语,无双也不懂,是马四海教他说的。大概意思是雇凶杀人,老虎泛指的是索命门传人,不过后边那污秽物到底是什么意思马四海也没说。而索命门的传人如今就只剩下马福祥一人,很明显揭下大字报的这个姑娘跟马四海没有任何关系,她怎么会懂江湖暗语? “看那小模样二十没出头,打扮的那个俊呀!”老书记对那姑娘赞不绝口。 三人跟着书记又回了水库屯,书记办公室里,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浓妆艳抹穿着个粉色小短裙,那裙子短的就差露屁股了。她后脖颈子上还纹着一只精美的花蝴蝶。 无双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坐在椅子上喝茶的姑娘,心想,会不会搞错了?这姑娘长相可算的上惊艳了,虽说身上带着痞气,可也不至于是专接那刀尖上舔血买卖的大恶之辈呀! “美女,你有我们要的货?”陆昊天看人家姑娘长的好看主动套近乎问道。 “有,看各位老板要什么货色,出个什么价了!”那姑娘的回答落落大方,坐在椅子上也不回避无双的眼神。 无双与马福祥交换了个眼神,这老贼回手让书记先出去带上门。试探问道:“姑娘,我看你年纪不大,这买卖怕是接不了吧?” 那女孩从宽大的哈雷t恤袖口掏出一条红手帕,红手帕上也绣着一只花蝴蝶,她秀气地用红手帕擦了擦嘴角站起身来说道:“怎么,做这行当的还分年龄吗?我出货,你们看到货再交钱,这有什么不妥的吗?” 那女孩有一张与生俱来的甜美面容,每每一言一行都让世间男人为之神魂颠倒,单是刚才站起来这一个动作就让陆昊天两眼发直了。 “小爷当心,这小娘们骨子里透着一股骚味儿,万万不可被其魅惑,先探探她是个什么来头!”马福祥趴在无双耳边提醒道。 无双也喝了口水,清了清喉咙问道:“听姑娘口音也应该是我们东北人吧,既是东北人家中可拜五仙呀?”他也是按照此前与马福祥对的江湖暗语来试探这姑娘。 “老板此言差矣,小妹家中并非拜五仙。”那姑娘答道。 这句暗语中的东北五仙对应的是盗门中的五行,所以女孩如此回答大概也就可猜出她并不是江湖中人。 无双说:“妹子抱歉,这买卖恐怕你接不了。” “老板且听本姑娘把话说完再下结论也不迟!”女孩一边说着话,一边大大方方地绕到了无双身后,然后把那芊芊玉指搭在了无双肩上,顿时一缕幽香之气钻进无双鼻子里。这女孩真是骚到了骨子里! 东北话讲五仙即是:胡黄白柳灰,狐狸,黄皮子,蛇,土刺猬,耗子。 “我知道老板想要找的是那白仙之后,可据我所知白仙之后已然绝迹,老板又如何能寻到呢?另则,老板只知有五仙,却不知五仙之后还有红蝶仙一说?今儿妹妹斗胆,想接下这单买卖,为我红蝶一脉后人长长脸,还望老板成全!”女孩手中的红帕子轻轻扶在无双脸上,他甚至嗅到了女孩少女的体香。 马福祥伸手把无双拽了回来直瞪着那女孩,他不怒自威,用自己眼中的杀气警告着女孩不要对魁首有歹心。 “哼哼……这位爷们身上杀气颇重,小妹可不敢靠前咯!估计手上至少也沾着上千条人命吧?”女孩笑道。 第15章红绢门遗孤 马福祥挡在无双身前从容回道:“你这小丫头片子倒是有点见识,上千条人命你还说少了呢!我来问你,这单子买卖如果连我都不敢接,那你敢吗?”马福祥这个老江湖根本没把女孩当回事,在他眼里,普天之下能与他一较高下的也仅有憋宝传人和金点传人。 女孩字正腔圆吐出一个字。“敢!” “丫头,有些话可不能随便说出口,小心风大闪了舌头!” 陆昊天见气氛有点尴尬,赶紧打圆场。“别介,别介,老爷子,您别跟小丫头片子一般见识,她都够给您当从孙女的了。” 村里的办公室面积不小,是去年新建的,屋里现在只摆了个办公桌和几把椅子。马福祥也不理会陆昊天,猖狂地冲着女孩勾了勾手指。当然,这位老江湖有资格也有本事跟任何人叫嚣。 “对不起,本姑娘不欺负老人!” “呵呵……那老头子我可就要欺负欺负姑娘了!”马福祥眼中闪过凶光。说罢,张开手掌向那女孩就打了过去。 他这一掌可是一点不含水分,若是女孩躲不过,只怕一掌下去娇俏的小娘们就得呜呼哀哉。 马福祥掌中带着劲风,眨眼间就冲到了女孩面前。那看似较弱的女孩也是暗自吃惊,心道,这老爷子好霸气的掌法,内功深不可测呀!她一个侧身躲过了马福祥的虎掌,咔嚓一声,女孩刚才靠着的墙面被马福祥拍碎一块红砖。 “老铁,你别干看着呀?你说人家姑娘没招你没惹你的,这是干啥玩应?赶上你有甜甜妹妹了,哥们可单着呢!你就不能怜香惜玉点?”陆昊天想拦住马福祥却又怕被伤着,只好央求无双。 无双坐在椅子上点着了烟,大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悠哉之感,他冲陆昊天摇了摇手说:“这女孩不简单,你别色迷心窍了,你想想,你以前练过散打吧?就算是你,能躲的过我三姥爷刚才那一掌吗?” 马福祥的掌法快如闪电,他老当益壮,其勇丝毫不减当年,连连向那女孩逼近。只是女孩虽因自己的大意过了下风,但却也没被马福祥的虎掌刮到边,每每那虎掌马上要挨近她瘦弱的身子时,她总能仗着自己身姿敏捷频频化险为夷。 她那身上少女的芬芳之气在屋里四散弥漫,仿佛是一朵美丽的花蝴蝶般翩翩起舞。任凭马福祥如何施压也占不到什么甜头。 不过话说回来,马福祥可不是对她这个小丫头片子没招,他是个老江湖,懂得看主子脸色。小爷只是想探探这女孩的虚实而已,并没有下杀心,所以马福祥出手也得掌握分寸,最多也只用了三成功力而已,要不然别说她一个,就算再来一百个也能被马福祥的虎掌拍成肉泥。 那姑娘一退再退,眼看就要退到墙角了,她故意卖了个破绽给马福祥,让马福祥认为她无路可退。然后趁马福祥发力出掌时,她又从粗大的袖口中拽出来一块大红布帘,这块布帘全部展开后刚好遮住她的瘦弱的较弱的身子。 马福祥见女孩用红布遮住了自己,可她背后已经是死角,无路可退。马福祥只好收住了劲儿象征性地推了一掌,他只想给那大言不惭的女孩点教训。 不曾料想虎掌碰到那块大红布时没有任何击中实体的感觉。这个老江湖何等老练,几下子就把欲将落在地面的大红布撕的粉碎,可接下来他看到的却只有两面洁白的墙壁,红布后空无一人,女孩就这么光天化日之下在他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无双和陆昊天半张着嘴,揉了揉眼睛,天啊,这怎么可能?大白天的,一个大活人就这么人间蒸发了? 正在三人都暗自纳闷时,突然被马福祥撕成碎片的那块红布奇迹般地动了起来,它们竟然好似被施了魔法一样再度完好无损地飘了起来挡在了马福祥面前。马福祥识得这门手艺的厉害,也是吃惊不小,这回他可是不敢下死手了,生怕伤了那女孩。赶紧收手退了回来。 “姑娘,你赢了,出来吧!”马福祥拍巴掌为女孩一身诡异的本领喝彩。 女孩较弱的身子从那块大红布后闪了出来,只不过她可再没有刚才盛气凌人,粉嫩的小脸蛋已吓成了土灰,脑门上直冒冷汗,胸前的波涛随着呼吸上下翻滚着。 “蝶儿多谢老前辈不杀之恩,我这是在关二爷面前耍大刀了!”女孩被马福祥惊世骇俗的本领所折服。 “姑娘客气了,可否把你的红娟借我看看?”马福祥问。 女孩恭恭敬敬地掏出自己袖口中的红手帕递给了马福祥。马福祥的眼镜盯着手帕上那只栩栩如生的花蝴蝶看了许久。渐渐地,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千机幻彩千机变,五行三门异独枝。”马福祥嘴里嘀咕出这么句顺口溜,等着女孩给兑下联。 “红娟手中红娟变,诡盗山中生魅蝶。”女孩冷冷地看着慈祥的老人,想都不想顺口说出了下半句兑子。 “您是……?董爷?”女孩噗通一声跪了下来,以为马福祥是盗门第二代传人。 “姑娘,不知蓝三姐是你何人啊?”马福祥问。 “不敢瞒魁首,我乃是她的增孙女,我叫蓝彩蝶。” “彩蝶姑娘,你不必跪我,我旁边这位才是真正的盗门魁首啊,他是恩师吴功耀的增外孙。还不快快见过小爷!”马福祥为彩蝶引荐说。 “妹妹快请起,我说过了,咱这年头不兴旧礼儿了,我看你比我小几岁,若不嫌弃就叫我双哥好了。”无双扶起了彩蝶,只是依旧不敢与她对视,这位姑娘眼中神魄妩媚之际,哪有一个男人不为之倾倒的。无双只盼着这辈子能有一个像马丫那种淳朴的姑娘厮守就好,这般美艳动人的女子怕是无福消受。 要说红颜多薄命这话是一点不假,蓝彩蝶生在江南富庶之地,家中也算是当地屈指可数的大户,可她出生不到十岁,也不知是天煞孤星降世还是命克亲人,奶奶和母亲接连亡故,只扔下了孤苦伶仃的彩蝶一人独守老宅。 第16章丢魂 一个小姑娘,身边有没有什么亲人,守着一大片祖业难免被歹人惦记,前几年时候,市里打着拆迁的旗号没收了她的祖业,拆迁款一直到现在也没发到她手里。 彩蝶无依无靠,却从小得了母亲的真传,她母亲也没啥出众的本领,除了红绢门的秘术外剩下的只不过会些小戏法,小杂技啥的。彩蝶无奈只好流离失所,一边卖艺一边寻着奶奶生前所说的那条关东老路回到了这片故里。刚好走到了水库屯这儿,恰好身上没钱了,见贴着一张大字报,上边写的都是旧事江湖的暗语,这她才遇见到无双他们。 无双问马福祥,这位彩蝶妹妹是否与我盗门有渊源。 马福祥告诉他何止是渊源啊,她就是咱们盗门之人。彩蝶姑娘所用的本领当属“红娟门”绝学。她的太奶奶江湖绰号蓝三姐,当时可是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一位奇人啊。 “呵呵……也不怕小爷笑话,福祥当年也是拜倒在三姐石榴裙下呀,求师傅好久让他老人家为我指婚。师傅是答应了,可后来我们跟小日本打仗也婚事就耽误下来了。”回忆起蓝三姐来,就连马福祥这个粗人也是一脸羞涩之情,想来当年的蓝三姐定是拥有倾国倾城之美貌,难怪蓝彩蝶这般美艳,敢情是遗传基因。 “呵呵……幸好没嫁给您,要不彩蝶妹子可没法看了!”陆昊天打趣道。无双笑着拍了他一巴掌。 红绢门又被称作红手绢,红手绢一门的祖师乃汉末奇女红衣,红衣并不是她的名字,而是她的外号。野史札记中对此女的介绍只有寥寥几句,外八行的传说中倒是多有此女的通天幻术。传说她曾街头卖艺。取麻绳一根拿在手中,抖手之间麻绳就如竹竿笔直的立在地上,随后他顺着麻绳攀爬而上,绳索极长。举目难见其端。周围的看客见她上去后好久都不下来,有大胆之人就是拉那根立在地上的麻绳,谁知一碰之下,麻绳竟然瘫软下来。而爬到绳顶之人已不知去向。 清末民初时候,红绢门传到了蓝三姐这一代。那时天下大乱,军阀逐鹿,红绢门的姑娘们大多被抢去做了姨太太。只有蓝三姐不卑不亢孤身一人投奔了当年叱咤一方的乱世枭雄吴功耀。从此,红绢门融入盗门群雄,不再被天下人所欺凌。 无双问:“后来这位蓝三姐怎么离开盗门去了江南呢?” “后来师傅走了,盗门群龙无首,而且……而且……好像小爷您太姥对蓝三姐有点成见,再加上日本人几次围剿……您也知道,我们老爷们咋折腾都行,人家姑娘家的,真要是被小日本抓住了那还有好?所以我们就把她送进关内了。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还能在这儿嘎达见到三姐的后人,也是天意了。”马福祥感慨道。 无需追问无双也知道,两个女人在一起共事,中间再没有一个男人调节必定是相互看着不顺眼,哪怕是太姥姥这种女汉子也会嫉妒蓝三姐的美貌。以当年莫小七的的脾气,她若看谁不顺眼除了吴功耀外没人能劝得住,若蓝三姐不走,只怕夜长梦多,指不定啥死后就死在太姥姥莫小七手里。天下最毒妇人心,越是美丽的女子就越有毒。 当然,这些话可不敢对蓝彩蝶说,现在自己正是用人之际,有她这样的高人相助,佟四喜也不敢轻易来犯。 昨晚半夜没没来得及把现在的形式跟马福祥说,正好彩蝶不是外人,无双索性把自己的处境全盘托出。包括他日后想探寻那兴安岭地缝子的打算也没有隐瞒。 “哼!喜子这吃里扒外的畜生!小爷放心,有我马福祥一天,谅他也不敢动你一根汗毛!”马福祥信誓旦旦道。 陆昊天在一旁给蓝彩蝶献殷勤,一会儿给人家递上瓜子,一会儿又主动给人家倒茶的,可人家压根就不正眼瞧他。 “如若小爷不嫌弃,彩蝶愿跟随左右,虽说妹妹功夫不如福祥爷爷,但我们红绢门的手段也是诡异非凡相信可助你一臂之力。” 无双说咱现在还是帮着水库屯把麻烦解决了吧。如今留给咱们的世间已经不足一天了,要是找不到刘大壮丢的魂儿,估计我真是要惹上一身骚甩都甩不掉了。 “呵呵……那有何难?妹妹别的不会,只是寻人魂魄的事却难不住我,带我去见下事主吧。” 蓝彩蝶这样的绝世美女一露头就引得屯子里的老少爷们们垂涎三尺,那都赶上国家领导人的风光了,她走到哪都会围着一群一群的男人,只恨他们没长一双透视眼看到人家姑娘肉里去。蓝彩蝶好像也早就习惯了男人们另类的目光,越是有人看,她就越是卖弄姿色,走起路来也是左摇右晃,撩的那些男人嘴里都流出了哈喇子。 “他身子有点凉,小爷这三根蜡烛是想护住他剩余的活气吧?”红绢门的手艺属盗门中最为神秘的,这小丫头别看岁数不大,但却也精通些许的祝由术。 这门手艺可了不得,相传中医学就是从祝由科中延伸而出的,那神秘的祝由科中除了现在广为流传的一些学问外,还包括了,咒法,祝法,符法,观气法等等。你说它是正儿八经的医学它就是,你若说它是害人的邪法它也是。 彩蝶把芊芊玉指搭在刘大壮右腕上闭着眼睛感受着他微弱的心跳。然后又有那修长的指甲轻轻顺着他面门正中的印堂上划出浅浅的一道小口子,只见里边的血已有凝固的症状,并且微微泛着臭味。 “小爷的方法没错,只是他的情况比你想象的要严重的多,说他是活人他就是,说他是死人也没什么错。那丢失的一缕魂魄最好不要报太大希望了,恐怕已经被邪物吸走了。” “彩蝶,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救他吗?”无双问。 “有!丢了一个魂,咱们就重新给他做一个魂!” 就连无双也是对彩蝶的说法半信半疑,天底下啥都可以做,唯独人的魂魄,看不见摸不着,怎么做?这妹子是不是吹大发了? 第17章地脉水眼 彩蝶说,做魂不难,咱们先得想办法找到那个吸人魂魄的邪祟,如果不彻底铲除只怕后患无穷。 无双问:“会不会是三姥爷口中说的,水库附近地脉中埋着的那东西?” “小爷会看风水吗?您也知道,金点秘术祖师爷可不会传给我们红绢门。能不能寻到那家伙的藏身之所就要靠您了。” 无双咧着嘴勉强点了点头,这可是赶鸭子上架,虽说自己已经通读“千机诡盗”,但祖师爷的风水秘术诡秘万宗,他一时间也难以全部消化。 四人走出刘家小院已是中午,恰好日照当头,无双遮着刺眼的阳光眺望这片黑土地。隐约得见关帝庙后身的水库下藏着一股黑气。 这土丘子几乎是方圆数十里内的制高点了,无双站在山顶附身看着水库,发现这水库好像是一口大锅形状。并且水库四周还有五个两三百米高的土丘子,五个土丘子各处一个方向,间隔十分一致。很凑巧,山上种的都是老槐树。 “阴血池?”无双大骇! “老铁,啥叫阴血池?”陆昊天问。 “我也不知道,这名头是千机诡盗中记录的,这五个土丘子就好比是拱卫鬼王的罗莎一样站在五个角落守护着。槐树本身就是聚集阴气的树木,这么多的老槐树岂不是在养那口大锅中的家伙?这是有人故意而为之呀!” 无双找来老书记问这水库的历史。书记说,他小时候已经有这个水库了,好像是县里请了个风水高人画的图纸,另外也确实如无双所说,四周五个土丘子上种的槐树也都是按照这位高人吩咐栽下的。 书记说:“小时候俺爷爷说,这嘎达就是一个大水泡子,可无论是春夏秋冬,下边的水永远都不会干枯,就算是下了大暴雨,里边的水也不会溢出。” 无双说:“估计水库下边肯定有口永不枯竭的水眼!” “那咋整?咱总不能潜水下去找水眼吧?我跟你说啊,我可是旱鸭子!你别又指望我。”陆昊天把自己撇了个一干二净。 无双又问老书记:“水库是咱们屯子人管理的吧?今年东北大汗,下游水线肯定不高。书记,马上派人开闸放水,就算下边有水眼,水库闸门放的水肯定也比它溢出来的水多。” 这可难坏了老书记。“啊?那可不行,万一上头怪罪下来俺的乌纱帽都得丢。” “你办事不会灵活点啊?下游水坝承受不住了就关上闸门呗,让我家小爷看一眼那水眼,兴许能保住你们屯子的风水!我可告诉你,我们几个现在也可以马上走,可我们走了以后就再没人管这事了。你们屯子这点事我都知道,水库屯下边埋着不少高丽古坟,古坟里的大粽子那可厉害呀!不破了滋养他们的地脉之源过不了几年肯定出大事。”马福祥连忽悠带吓唬,听的老书记脸都绿了,赶紧小跑去了水库。 整个靖宇县才多少人口啊?所以水库蓄水量说大也不大,几个闸门同时放水,不需个八小时也就见底了。水库的水质清澈,可怪的是里边竟然没有一条大鱼,底下也不见有鱼骨的残骸。无双见了皱着眉头心想,这水是有多阴寒?好在人喝了没事。 “双哥你看?”蓝彩蝶指着逐渐下沉的水位,水面正上方出现了一个漩涡,漩涡旋转的速度很快,发出嗦唆嗦的动静。那下边应该就是整个水库的地下水眼了。 不大会儿的功夫,整个水库的水没放空了,众人站在高处可清楚的看见“锅底”最中心的那个水眼。不过出乎众人意料的是,那水眼中现在并没有往出涌水的趋势,那是一个直径三米多的大黑窟窿,四周到处都是淤泥,也看不清那水眼下到底藏着三米。 “俺可都照你们说的做了,各位看接下来该咋整?”老书记问。 无双问蓝彩蝶:“妹妹,你说为何这水眼中无水?” 蓝彩蝶妩媚地笑了下道:“双哥恐怕心中早有了结论何必问我呢?想来这口地下水眼通着临近的鸭绿江,而鸭绿江尽头又是渤海,海洋之水的水位取决于日月潮汐,所以这口地下水眼的水位肯定也与潮汐涨落有关。” 无双点头,同意蓝彩蝶的看法,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那日眼看着高丽女尸跳进了水中,相信她白日里也得寻个阴气重的地方调息,水眼下那阴脉之源就是最好的地方。你们谁敢跟我钻进去瞅瞅?” 陆昊天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这样吧,前辈和耗子哥留在上边接应我和双哥。”蓝彩蝶倒是很愿意跟无双单独相处。 “不行!万一下边碰上啥邪乎玩应你个丫头怎么应付?”马福祥其实是不想让主子犯嫌,要去他自己一个人就够了。 蓝彩蝶笑道:“哟,前辈,没看出来呀,您不光功夫好,水性也不错?” “此话怎讲?” “我家以前就在浙江沿海,以我的惊艳,午后四点多必然涨潮,本姑娘身子单薄,在水中可只能拖动小爷一个人。” 马福祥干瞪眼也没招,东北爷们别看一个个膀大腰圆的,可大多却都是旱鸭子。就算你在陆地上是龙,进了水里也是有能耐使不出,一个水性好的半大小子都能要了你的命。 陆昊天色眯眯地盯着蓝彩蝶问:“妹子,要不要换身比基尼啥的呀?” “嘿嘿……耗子哥想看?是想看衣服外边的还是里边的呀?”她媚笑着,很配合地把自己的上衣拉锁一点点拉下锁骨,故意露出一道雪白的完美弧线。就在陆昊天口水直流时,她突然拽上了拉锁伸出那纤弱的指尖对准陆昊天的两个大眼珠子就戳了过来。 “哼!想看不给你看!耗子哥要再敢胡说就扣你眼珠子!” 蓝彩蝶和无双顺着顺哭大坝的梯子进入了“锅底”,留下陆昊天意犹未尽地想入非非。 “呵呵……这丫头,跟她太奶奶真像,好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耗子,记住了,越是漂亮的娘们越是有毒,你可沾不得!”马福祥盘腿坐在岸边抽着老汉烟说。 第18章失落的高句丽古城 水库下淤泥很深,蓝彩蝶索性脱了鞋光着白赞的小脚丫往前走。二人越是靠近那水眼窟窿就越觉得寒气逼人。走近了低头一看,这三米来宽的水眼下竟然横着一块大石头,大石头虽不能完全阻挡住地下水流的溢出,不过上边却刻着许多古老的符咒依然未被水流冲刷干净,只是字迹模糊依然辨认不出了。 无双说:“这应该是曾经有高人封印过的,妹妹可认得?” “连双哥都不认得,妹妹又怎能认得出来呢?不过我们可不能把时间纠结在此处,咱们的时间不多,只有三个小时,三个小时后潮汐到了咱们就得出来。” 无双把事先准备好的绳子系在腰间,然后回头给岸上的陆昊天打了个手势。陆昊天拽住另一头把它固定在岸边的一棵老树上。二人打开手电,顺着绳索一点点下落。 这口地下水眼的深度远超过无双的预计,二人一点点下落,足有十来分钟依旧是不见底儿。在这个下落的过程中也看到了整个水眼下的地质结构。水眼下方二十来米深处存在一层玄武岩,玄武岩中空,阴寒的地下水就是从这层空间流出地面的。 再往下就是红色的沙泥构成,按照地理学上的说法,这些都属于地壳表面的四层结构。但眼看着是越往下越深,无双也没有计算,不过最起码现在已经下落到三百多米的深度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可要是再不见底,绳子就不够用了。 一股股阴冷的寒气从水眼下方涌出,吹的人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就连从嘴里呼出的气体都是白雾。又往下落了几分钟,绳子已经到头了,可下方依旧是阴森森不见底。 无双抬头想跟蓝彩蝶说,要不咱就上去吧,换根更长的来。可一抬头还没等说话呢……却见到头顶的蓝彩蝶那性,感撩人的短裙,短裙下的春风是一览无余,看的无双一个大红脸赶忙又把嘴里的话吞回了肚子里。 “双哥别胡思乱想,抓紧绳子,看我的!”蓝彩蝶身姿敏捷,一只手抓住绳子,用脚尖做支撑点竟横着来了个美丽的空翻落了下来,也不知是有意无意,故意在经过无双身边时一只胳膊揽在了他的腰间。 “双哥可要抓紧了绳子!妹妹九十斤的身子应该能承受的住吧?”她那水蛇腰杆突然一用力把整个身子都挺了起来,借着这股劲儿松开无双的腰,然后一个旋转,大头朝下就扎了下去。 “妹妹小心!” 红绢门的姑娘不愧是杂耍出身的,那身手快的令人咂舌。就在这个下落过程中,蓝彩蝶用自己的双腿紧紧夹在了无双胯骨位置,这个姿势就好似是倒挂金钩一样,难度系数9。9。 无双想低头看她在弄什么,可一低头视觉的角度就正对着她那超短的粉嫩小红裙,裙摆失去重心后像朵花瓣一样绽放开来…… “非礼勿视哦!”蓝彩蝶笑道。 她从自己宽大的袖口中取出一个麻绳的绳头,绳头看着也不长,最多半米多。她用这跟短绳子与刚才的长绳子系在一起,然后抓着绳头一角大喝一声:“去!”只看那原本只有半米多长的绳子头,嗖地声垂下去。 蓝彩蝶又攀爬上来为无双重新固定了安全锁,二人继续下潜。 随着海拔负值的攀升,二人的意识也渐渐模糊。并不是因为四周黑暗吞噬了他们的决心,而是人的脑压承受也有极限,当距离地表太高或者太低时,脑袋里的血液供应就会出现异常,脑供血不足人的反应液变得迟钝不少。 无双只觉得下潜到这个深度后自己浑身的劲儿怎么也使不出来,人也脑袋里跟浆糊似的。他一溜号,手中渐渐脱力,身子直勾勾地掉了下去。幸好蓝彩蝶反应及时,双手握紧绳索在他下落的过程中用双腿夹住了无双。 “双哥再坚持下,马上就到底了,要不……要不妹妹就这个姿势带你下去?呵呵……只是好哥哥不要流鼻血哦。” 无双红着脸赶忙自己抓牢了绳子推开蓝彩蝶那秀色可餐的身子。 当时他们没有什么准备,如果有海拔表的话,那么现在仪表上显示的应该是海拔负四百多米的位置。 蓝彩蝶用手电照了照,下方已是白花花一片,她轻身如燕跳了下去。无双学着她的姿势紧接着也跳了下去,可他可不会轻功,落地的姿势不免狼狈不堪,好在这水眼最下方都是白沙。 下边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二人站定,打开手电向四方一照!哎哟……眼前的景象简直是前所未见,犹如置身梦境一般。 他们二人正站在一座城门前,这座古城说不出有多大,厚重的城门表面布满了铜锈,左右城墙高耸坚固。两扇城门悄声无息地敞开,城内的房舍,楼宇保存完整,一砖一瓦都未曾损坏。只是手电的光束强度有限,尽头处已被黑暗所吞噬。 城门上横着悬挂着一块匾额,那应该是这座失落古城的名字,不过上边都是朝语,二人不认得。 “双哥,这座古城历史上有记载吗?”蓝彩蝶问。 “根据史料记载,公元前数十年时北方一个少数民族在鸭绿江和浑江流域建立了高句丽政权,高句丽于公元3年迁都现在的集安市,集安距离靖宇并不算远,估计这座古城是当时高句丽的一座郡城。咱们吉林省在历史上几度异主,想准确追溯这座古城的信息恐怕很难。” 二人站在城门前也不敢轻易深入,蓝彩蝶看了一眼手表,已经是下午两点了,刚才顺着绳索滑落足足用了一个小时的世间。表面上看留给二人的世间还有两个小时,可细细想想,下落的世间必定比向上攀爬的世间长,如果深入古城遇上什么麻烦耽误了时间,二人便是得被淹死,长眠在高丽古城中。 四周阴风瑟瑟,随着古城中的阴风越来越重,里边竟传来若有若无的美妙音符。二人对视了一眼,均是一脸的惊讶。这怎么可能?这古城遗址至少有上千年了,下边还有活人?难不成是那具跳入水库的高丽古尸在弹奏古琴? 第19章死城中的活人 古琴的美妙音符中夹杂着一缕缕的哀怨之情,就连无双这种不动音色的人也是被琴声中的悲切所打动。 “双哥,你要干嘛?咱们不能往里走!时间不够!”蓝彩蝶提醒他。 无双说:“走吧,既然来了总得探个明白,马上要进入雨季了,靖宇是山区,下的都是大雨,咱们下次什么时候有机会进来可就说不好了。而且这古城中有空气流通说明还另有出口。” “呵呵……哥哥不愧是一代魁首,好,既然哥哥执意,那小妹就陪你走上一遭鬼门关!” 蓝彩蝶掏出自己那红手绢在面前一抖,只见手绢里一只美丽的花蝴蝶向着城中黑暗尽头飞了进去。 水下的古城中寂静无比,没有一丝生气,唯独耳边的那美妙音符一直飘忽不定地萦绕着。那声音很特别,无双想不出任何一种乐器可以弹奏出这么美丽的音符来。 古时候高句丽国受中原文化影响严重,所以无论从建筑风格还是生活习惯都跟中原人很像。古城中街边也到处可见酒馆,茶楼,铁匠铺,裁缝铺等等。只是这些买卖的门面还在,屋里却空无一人。 怕就怕里边没人,无双现在更想看到的是古城里横七竖八地倒着已经腐烂成白骨的尸体。现在太诡异了,整个城池中的百姓去了哪?这古城是如何沉入地下几百米的?古城中的居民又去了哪?难道得到了噩耗后都在一天之内搬走了吗?但古城中每个房舍中的摆设都完好无存,就连高丽人日常腌制泡菜的坛子也没有带走。 高丽人就是现在的朝鲜人和韩国人的祖先,他们生活中离不开泡菜。可能韩国人生活好点,会腌制鱼干或者咸肉之类的,但也离不开泡菜坛子,这是一种高丽文化的传承。泡菜坛子都没动,那他们能去哪? 无双和蓝彩蝶越走越深,二人漫步古城已经半个小时了,这古城中依旧也不见个尽头。整座古城街道四通八达,左右均有二层高的各色店铺,这是一座完整建制的古城。不难发现很多当时城中官兵或是权利管理者的驿馆。 几条曾经繁华街道的交汇处是个宽敞的庭院,高墙阔院,门前是两座大石狮子和一面兽皮鼓。这应该是衙门。 “进去看看。”无双说。 二人也走了有一阵子了,别说人影了,就连个鬼都没有,便胆子也大了不少,不再像刚才那么拘谨,大步流星地直冲进了高丽古城的衙门。 “呵呵……呵呵……”无双自顾自地傻笑起来。 “双哥笑什么?你别吓妹妹!” “我是笑,以前陆昊天小时候有个梦想,就是自己可以统治一个城市,像做皇帝一样,他说要真有那么一天城楼上必须挂着自己的大照片。真后悔没带他下来,这不是阻止人家完成梦想嘛。” 蓝彩蝶也憋不住乐,捂着那樱桃小口刚想笑,突然她收住了口,拽住了无双的胳膊,关上了手电。 “怎么了?”无双问。 “衙门里边有东西!” “你怎么知道?” 彩蝶答:“我的蝴蝶告诉我的。” “蝴蝶?你的蝴蝶在哪?它会说话?” “嘘!”蓝彩蝶拽着无双躲到了衙门大堂门外,侧耳聆听。 大堂里果然传出哗啦啦的动静来,好像有个人在里边搜什么东西。那动静不小,推的案子,椅子都倒在地上。看来屋里那主也是知道此处是座失落的地下古城,古城中如今空无一人才如此胆大包天。 无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跳入水库的高丽女尸。怎么这女尸不好好呆着反倒是在这翻箱倒柜?难不成她还起了贼心想倒腾出去几个古董贩卖?想到此处,无双拽出了匕首,他知道蓝彩蝶的功夫断然是没有马福祥高,若是真碰上了那家伙可是有的一拼了。 伸手不见五指的衙门大堂中飞出一只七彩的蝴蝶,那蝴蝶围着蓝彩蝶头顶转了一圈然后落到了她头顶的发系上。无双好奇,再想用手去摸那蝴蝶,却见蓝彩蝶头顶上带着一个蝴蝶形状的发卡,哪里是什么会飞的花蝴蝶? 这红绢门的本领果然名不虚传,无双瞠目结舌连连摇头。 “好哥哥,你摸什么呢?难不成想……呵呵……有想法还是咱们逃出去后再说吧。”蓝彩蝶羞哒哒地用芊芊玉指捂着脸轻声细语道。 “你的蝴蝶还说什么了?”无双问她。 “里边是个老贼,他在找古城中的城防官印。” “啊?这也是它告诉你的?” 蓝彩蝶说:“哈哈……这是我猜的。不过双哥放心,里边是人非鬼,妹妹出手擒了他便是。” “别急,只怕这老贼有古怪呀!妹妹想,水库中的水刚刚被抽空咱俩就下来了,一路上一个人也没遇到,试想,怎么会这么巧?咱俩下来的同时就有一个贼跟了进来?三姥爷是干啥的?他能眼看着一个贼跟着咱们下来?再说了,就算他从其他入口进来,他怎么直奔衙门而来?难道他提前踩过点了?”无双可比蓝彩蝶心思缜密的多。 他本想看看里边的老贼到底什么来头再做决定,可没想到衙门里翻箱倒柜的老贼耳聪目明,他俩刚一靠近就被觉察到了。 “谁?是人是鬼?有本事你出来!躲在暗处算什么英雄好汉?我可告诉你啊,我是盗门传人,会金点秘术!就你这小鬼休想掏出我的五指山!” 无双暗道,看来这老贼胆子也不比自己大,他很明显这话是说给自己壮胆的。他和自己一样也都不知暗处的是人是鬼。只是他出来就直接报盗门的名号,那不是正中了我的下怀? “敢问里头的尖子是吃走食儿的呀?还是吃野毛子的?”无双用行话试探他,话中之意是问他,你是外地贼还是本地贼。 “呀呵?既然都是来河子兄弟就出来一见吧!”屋里的老贼听完也是一惊,对方听声音岁数不大,可却是对江湖中的规矩十分熟悉。 蓝彩蝶的祖辈本也是盗门所属,故而东北胡子间的黑话她也听得懂,见对方自报家门是自己人,便打开手电挽着无双的胳膊从门后闪了出来。 第20章二B 公堂上,一个衣着寒酸的四十左右岁的中年男人站在那里警觉地打量着他们二人。那人一身打扮实在是太……就连穷乡僻壤的黑龙屯的老爷子们穿的都比他好。他一身绿军装,肩膀上也没有简章,左胸上还带了个毛主席像章,脚下穿着一双帆布的胶鞋,衣服上是补丁摞着补丁,满身的泥水滴滴答答。 “哈哈……爷们,您这是在演文革戏呀?怎么个意思?刚从拍摄现场跑出来的?”无双笑道。 那老贼瞪眼怒道:“什么文革,什么演戏?我倒是要说说你这位女同志了,你的衣衫还能再露点吗?一个女同志就不能检点点?哼!不要脸!迟早被红卫兵抓去批斗!” 蓝彩蝶眨巴着大眼睛看看自己的短裙,又看看自己上身衣服的领子,该在的都在也没露春色呀?虽说自己打扮时尚,可也不至于下流吧?大夏天的,街上的女孩也都是这么打扮,怎么在这老贼嘴里说出来就这么难听? 那老贼看无双二人怎么看怎么别扭,指指点点竟说他们是对通奸的狗男女,真是败坏盗门的门风。 “哎,老头,你别口口声声盗门盗门的,你谁呀?”蓝彩蝶不高兴了,虽然她举止轻浮,可骨子里却是纯洁青涩的很,哪里容得他那些污言秽语。 “哼!说出来吓死你们两个小辈,我大哥是名镇四方的贼王马老二。” 马老二?马老二不是董家的管事嘛?无双也没听他说自己还有个弟弟呀?再说既然是马老二的弟弟怎能不认得自己? 蓝彩蝶与无双四目相对,想从无双眼中得到肯定的答复。无双摇了摇头表示此人话中有假。 “哼哼,老头,本姑娘还是劝你说实话,这高丽古城中眼下只有咱们三人,我就是杀了你也是神不知鬼不觉!”蓝彩蝶漂亮的杏核眼中露出杀气。 红绢门可并不只会杂耍和那下小戏法,试想,当初吴功耀正是用人之际,他能让蓝三姐的红绢门融入,相信红绢门传人也有杀人于无形的特殊本领。 “呀呵,小娘们岁数不大还口出狂言?你可听过我哥的魅影鬼手?”那老贼丝毫没把年轻的蓝彩蝶当回事。 “是不是口出狂言比划比划才知道。”蓝彩蝶眯着一双媚人的狐眼,嗖地下就窜了上去。 老贼暗道,不好,这小娘们身法好快!他不敢大意,以退为进,可身后却被公堂的案子抵住了,退无可退。 “妈的,小娘们休要欺人太甚!”老贼曝起,迎着蓝彩蝶胸口一脚踢了过去。 谁知还没等他踢到呢,蓝彩蝶突然从袖口中拽出一条大红娟帕罩在了自己面前。老贼一脚出去以为蓝彩蝶就躲在红娟之后,可那一脚却踢了个空,硕大的红娟惯性地落在了他腿上,红娟后空无一物,蓝彩蝶消失了。 “这……这啥玩应?”老贼左顾右盼慌了神,也知道遇见了高手。 “哟,前辈找啥呢?小娘们我在这儿呢!呵呵……”蓝彩蝶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她一双芊芊玉指搭在了老贼的肩膀上挑逗着他。 “妈的!找死?”老贼大怒,从腰间掏出一只手枪猛地回头就要扣动扳机。可他身后哪里有蓝彩蝶的影子?又是一块红手绢飘了下来改在了他手上。 “哈哈……哈哈……我说这位前辈呀,你咋咋呼呼的有完没完?”无双悠闲地靠在门前抽着小烟笑道。 “闭嘴!小兔崽子,老子整不死这妖女还整不死你嘛?”老贼不想与蓝彩蝶周旋,他看出无双不会功夫,擒贼先擒王,先把这小子撂倒了再说吧。 可再回头过来一瞅,衙门门前,那娇艳的小娘们正亲热地挽着少年的胳膊妩媚地冲着自己笑。老贼这个气呀!自己忙乎一身汗却被这小娘们戏耍,叔能忍婶都不能忍! 他当即就扣动了扳机,但手指下用力,碰到的却不是手枪金属扳机的触感。他掀开盖在枪上的红娟一看,差点没被气晕过去,自己手里拿的哪里是手枪啊,分明就是一支玫瑰花,花瓣上带着水滴芬芳扑鼻,他把玫瑰扔到地上使劲儿地撵碎。 “前辈找什么呢?呵呵……你的魅影鬼手呢?怎么也不见使出来给人家见识见识啊?”蓝彩蝶嬉笑道,她随手把从老贼那偷来的枪递给了无双挑衅着。 “姑娘,蓝三姐是你何人?”老贼眼尖,跟彩蝶交手一个回合便认出这漂亮姑娘用的乃是红绢门失传已久的绝技。 “你既然识得我红绢门岂能不识眼前人?你这老贼好不长眼,口口声声说自己是盗门之人却认不出盗魁就在眼前?”蓝彩蝶手快,没等无双反应过来,就拽开他的衣襟露出了无双脖子上的魁符。 “这……这……是……魁符?”老贼目瞪口呆,过了许久他浑身微微颤抖,眼中似要滴血般暴怒,指着无双的鼻子大喝道:“放肆!魁符乃是我盗门至宝,你小子何德何能佩戴它?我告诉你,今儿就算你们俩能逃出去,碰到我其他盗门兄弟也定然不会饶你,我大哥不会放过你的!” 无双眨巴着眼睛跟蓝彩蝶对视一眼,他这说的都哪跟哪啊?简直驴唇不对马嘴,他管姥爷叫大哥?还说董爷不会放过我? 无双越看他这一身打扮越觉得古怪,他的言谈举止可不像是装的,再说也没必要装,蓝彩蝶想杀他根本不会给他任何机会。难道他不是九十年代的人? “你大哥是董爷?董爷在哪?”无双问。 “我大哥就在上头呢,有本事你们跟我去见他,看他不打断你的狗腿!” “嗯,是打断狗腿,只不过是你被打断狗腿。哎,老贼,你是不是睡觉睡糊涂了?还活在梦里吧?董爷已经亡故快一个月了。”蓝彩蝶骂道。 那老贼一脸的茫然道:“什么?你们俩小兔崽子胡说什么?别咒我大哥!” “呵呵……二b!”蓝彩蝶只当他是神经病随口骂道。 “啥?啥b?” 第21章老贼马三 无双走过去侧着头围着那老贼转了一圈,他不像是说谎,连这个词都不能理解,看来果真不是这年头的人。 他地头看了一眼老贼的黄胶鞋,翻开鞋舌头一看,上边写的还是产自某合作社的字样。这年头哪还有合作社了? 无双用枪抵住他的脑袋逼问道:“从现在起我问一句你答一句,有一句掺假我立马开枪!” 无双面色铁青,眯着双眼,浑身泛着慑人的杀气,他身体里流淌着吴功耀的血脉,那杀人不眨眼的胡子要真是凶起来便瞬间能让你体会到阎王殿的阴寒。老贼低着头,刚才嚣张的气焰被他强大的气场所吞没。 无双问道:“今夕何年?” “1971年。” “你叫什么名字?” “马……马三,没大名!” 冰冷的枪口抵在他的脑门上,无双双眼圆瞪。 “别开枪,我……确……确实叫马……马三,我没撒谎,不信出去了你问我哥马二!马二爷你们听过吧?他是东北贼王!” 无双心中感叹,马二别看是个翻墙跃户的飞贼,但却是个有骨气的硬茬子,他老人家怎么有这么个没出息的弟弟。 “你不信?我这儿有身份证。”老贼从绿军装上衣兜里掏出了个红色小本本。 无双打开小本本,第一页就是他的黑白一寸照片,还写着他马二的名字,再往后就是性别,祖籍,年岁,年龄。发证日期是1968年,有效期十年。第二页上写的他是贫农出身,每个月应享有的多少粮票。这些信息可不是九十年代该有的。无双对比照片与现实,发现绝对这老贼没有说谎。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地下高丽古城中存在某个时间隧道?那到底是无双和蓝彩蝶无意中从九十年代走入了七十年代还是这老贼穿越了? “真是怪事年年有唯独今年多,彩蝶妹妹瞅瞅吧。” 既然是贼王马二爷的亲弟弟那也算是老故人了,作为晚辈无双不会难为他。他往衙门里太师椅上一座,逍遥地靠在上边,扔给马三一根烟问他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马三也弄不清楚眼下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对方所说的是盗门的暗语,用的又是盗门的秘术,一个盗门没有两家之分,既然是一家人便直言了吧。 马三说,上几天他们带着物探队进兴安岭寻找一处锡矿,恰好碰到了一个苏联探险队。苏联人带头的是个叫格拉西姆的男人,他们一行十来号人。而且还有咱们上头给开的介绍信。 “哦?老毛子?兴安岭?我听说那个年代咱们中国跟老毛子翻脸了吧?不是还有什么珍宝岛战役的吗?”无双问。 “我们也不信,但是苏联人中有个翻译,翻译说此次进岭子是两国合作的机密,不让我们多问。” “后来呢?” 董爷把物探队送出岭子后,心中惦记着这伙俄国人,心中起了杀机。当年父亲吴功耀嘱咐过,任何人不得接近兴安岭那道地缝子,那下边藏着通往地狱的入口,一旦误入后果不堪设想。 他带着两个手下暗自跟踪老毛子又进了岭子,眼看这伙苏联人是距离伊勒呼里山越来越近。 马二跟董爷世间最长,看出了大哥的心思,问是否出手解决了这伙老毛子。那个年代中苏关系紧张,战争一触即发,董爷可不想惹祸上身,他运用金点秘术,在林子里设了障眼法,暂时困住了老毛子。 “你们走的斩龙岭?”无双问。 “不是,斩龙岭一侧有个山洞直通伊勒呼里,大哥也是误打误撞发现的。这条山洞好像是一战时俄国人偷偷留下的。” “三爷,您别跟我说你是从伊勒呼里山那道地缝子下来的?这嘎达可是靖宇,相隔将近一千公里呢!” 马三也是一脸的茫然。“啊?靖宇?不可能啊!我还真是掉进了那道地缝子里,可怎么就到靖宇了?我对着毛主席发誓,我绝对没撒谎!” 无双笑道:“行了,您说的这位领导人都躺在纪念堂水晶棺材里好几十年了,你不用发誓。如果我把你带出去你能不能再找到通向地伊勒呼里山地缝子的那条山洞?” “能!肯定能!”马三拍着胸脯保证。 这时,古城里那若有若无的古琴音律再度传来。 无双有个大胆的想法,如果他们能顺着原路寻到马三进入古城的位置那是不是就能穿越时间的隧道回到七十年代?如果能够回去,他第一个要做的事就是告诉姥爷,永远也不要靠近这道恒古的神秘地缝子。 “你别翻了,就算找到这高丽古城中的关防授印咱能不能活着出去还得另一说呢!走吧!”无双带着马三走出古城衙门向着那古琴美妙的旋律源头追寻而去。 这古城的房舍,街道,楼宇皆保存完好,放在从前定然是一座繁华的景象。无双估计,此处正处于长白山地脉附近,长白山是座活火山,历史上喷发过数次,每次都给附近人民带来巨大的灾难,估计古城的陷落与长白山某次大规模喷发有关。 越往古城深处走,四周的阴风就越冷。空旷的古道上三人踏着白沙漫步在古迹之中渐渐迷失了方向,唯有耳畔的古琴音律还在牵引着他们的好奇心,使他们越陷越深。 古城最中央位置是个以前举行大型仪式的广场,广场四周用汉白玉雕琢而成八根石柱子,八根柱子合围着最中间的绿松石广场,广场最里边是一座雕像。无双用手电照去,只见这硕大的广场上黑压压挤满了衣着古朴的人,他们背对着三个外来人一动不动地戳在原地仿佛石化了一般。 “双哥,刚才你不是还说整个城里不见一具尸体不正常吗?现在正常了,他们都在这儿!”蓝彩蝶说。 “我还是宁愿不正常,你们猜他们是死人还是活人?” 老贼马三脸都吓绿了,站在原地双腿抖个不停,真是个没出息的家伙,给马家人抹黑。 第22章石俑 那飘渺的抚琴之音就是从广场最中心的雕像下传来的,人实在是太多了,简直超过了数万,他们三个躲在街道黑影底下也看不清最中心处到底是什么人在抚琴。 “想知道他们是死是活那还不简单?”蓝彩蝶拽出红娟轻轻一抖,从她那芬芳的手绢里再度飞出彩蝶。无双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她头顶的蝴蝶发卡像变戏法一样又没了。 蝴蝶在古城半空中翩翩起舞慢慢飞向广场里僵硬不动的人群,最后淹没在了无尽的黑暗之中,过了许久也不见它回来。 三人左等右等还不见蝴蝶回来,蓝彩蝶慌神了,出山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碰到如此诡异的事。它那蝴蝶可不是幻术障眼法,那是她训练几年的老蝶了,比普通人养的宠物狗还聪明,怎么这次却放出不回? “双哥,广场里有古怪,咱们最好早点撤出去,现在回去还来得及!”蓝彩蝶谨慎道。 无双说:“不急,咱们什么时候走都行,但至少找到那具高丽女尸,留着她迟早是祸患。” 无双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子,瞅准扔了出去,正好打在距离他们藏身处最近,广场上最后一排人的身上。他用的劲儿可不小,故意使坏,按理说这要是砸上了,肯定让那人头破血流,就算不喊打喊杀肯定也得回头去找仇家。 无双听到石头砸中的声音,可广场里的人群依旧是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丝毫没有被他的无理取闹所扰乱了欣赏音律的兴致。 “我去看看,你俩在这儿等我,别动!” “双哥你小心点。” 无双手持匕首小心翼翼地一步步向广场方向靠去,在马上接近广场最后排人群时,他又像前扔了个石子,广场里的人依旧没有什么动静,他又往前靠了几步,已经距离最后排的高丽人仅有数米的距离了。这是个安全距离,一旦对方有什么反常之举他掉头就能开溜。 马三一点男子汉气概也没有,浑身瑟瑟发抖躲在蓝彩蝶身后,他越听这音律就越觉得熟悉,并不是说广场里弹奏的曲子熟,而是这古琴发出的美妙音色十分熟悉,说熟悉呢,还不太准确,只是依稀觉得好像是祖师爷口述的一种高丽古琴发出的音色。 “姑娘,快让他回来,这莫不是失踪了几千年的高丽混沌琴吧?” 蓝彩蝶问:“什么是混沌琴?” “相传高丽国内生长着一种奇异的树木,叫混沌树,这树看着凭白无奇,可却适合制作古琴,制作出来的古琴声音柔美,韵律悠扬。汉代的时候就曾被中原推崇,其价格昂贵,只有宫廷的乐师才拥有。后来传闻高丽国有一株混沌树王,树龄可追溯到远古。当时的高丽国国王宠爱自己的幼女,那公主从小就通晓音律善抚琴,国王差人砍了那柱老混沌树,据说老树被砍断时,内里流出了鲜血,腥臭无比。公主得到古琴后性情大变,变得冷颜素目不苟言笑,整日沉浸在音律之中不思人间烟火。后来也不知是谁告诉她用十六岁未出阁的处子体毛做琴弦音律会更完美,她信以为真,杀了几个无辜的少女取下体毛,最后做成了那把举世无双的混沌琴王。” “哎呀呀……这高丽公主我看是变态吧!恶不恶心呀?”光是听马三讲就让蓝彩蝶浑身起鸡皮疙瘩。 马三说,那把古琴的确富有魔力,任何人听到它的音律都会魂不守舍,身不由己。相传那把琴是弹给死人听的,不过能听到混沌琴王旋律的人也绝对没有一个活的。因为那声音太美了,会吸食你的魂魄。 传说中的混沌古琴在那任性的高丽公主死后便不见了踪影,几千年来引得无数歹人苦苦寻找却也终究无人得见,一只它只是个传说般的存在。马三看到整个高丽古城的百姓都站在广场上一动不动的聆听着音律,料想也只有传说中的混沌琴王可以如此。 两个男人都不通音律,所以无法辨识这传说的真伪,但蓝彩蝶出身红绢门,红绢门的女子通晓各种音律和舞蹈,眼下也没有什么其他反应。她不免有些怀疑这古老传说的真实性。 “你别动啊!”蓝彩蝶警告马三,然后跟着无双走了过去。 无双本来就是个胆大心细之辈,这点继承了老祖宗吴功耀的血脉。他一步步走近广场人群,中间那悠扬的旋律依旧在弹奏着。 他能感觉到这群人身上一点生气也没有,只是既然是死人何以会站在这里一动不动上千年之久?而且他们的身体也完全没有腐败的现象,保存的比那具高丽女尸还要完整。 他靠近,在一个黑影背后轻轻拍了拍那人的肩膀低声道:“俺娘哈下腰?”也不知道自己这句朝语说的表不标准,不过这是他会的唯一一句,换别的他也不会说。 他的手刚刚触碰到那人的肩膀的一刹已经知道那人绝对不会礼貌的回他这句问话了。因为他所触碰道的肩膀硬邦邦的,并且表面上冰凉至极。 “双哥?你这胆子也太大了吧?快走吧!”蓝彩蝶担心他,想把他拽回去。 “没事,他们都不是活人,我觉得更不像是真人,可能是石俑。”无双一只手一直搭在那黑影的肩膀上,石质的坚硬触感越来越强。 他用力向后一拽,那石俑失去平衡也跟着向后倒,失去重心以后径直压了下来。无双和蓝彩蝶赶忙往一旁闪躲。只听得啪嚓一声……石俑重重地摔倒在地,大小石块摔成无数块散落开来。 “啊?”无双和蓝彩蝶异口同声的大叫一声,满脸惊愕。 那石俑被摔成粉碎,无双本以为它只是用石料雕琢而成的石俑,其实这个猜测也不完全正确,因为那摔碎的石俑体内竟然有一段段人骨也随之露了出来。 这股劲儿恰到好处,那石俑浑身都摔的粉碎,唯独头颅完好无损阴差阳错地滚到了二人脚下。蓝彩蝶胆子再大毕竟也是个女孩,此时不免捂着嘴吓的一声都不敢出。 第23章诡异的混沌古琴 无双俯身下去,捧起石俑的头颅,打开手电细细观察,这人俑是个大概三十多岁的高丽女人,她生前的音容笑貌被完全保存下来了,她睁着双眼,目光坚硬地看着无双,眸子里没有一丝生气。她洁白的脸颊上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毛细血孔,无双用手抹了一下,她娇红的口唇上还有古人化妆用的胭脂红。 只不过整颗头颅完全石化了,表面皮肤就好像美玉一样润滑晶莹。如果这是出自工匠之手的石俑的话,那这工匠绝对不是人间的。就算是现代工艺如此发达也完全不可复制。太美了,太绝了,无双简直想不出任何一个词来形容手里石俑的人头。 蓝彩蝶捂着嘴,脸色惨白,她觉得,这绝对不是石俑,这就是活生生的一个人被施了神秘咒法变成了石头。也许几千年来她一直是活的,只是不会动弹而已,可刚才无双那粗鲁的举动彻底结束了她漫长的生命。 红绢门的戏法千奇百怪,被世人称绝道奇,可别说是蓝彩蝶了,恐怕就连当年的蓝三姐在世也无法变出这样的戏法来。因为这些原本就是活人! 啪嚓……又一声。无双把手中的石化头颅扔到了地上摔的粉碎,头颅里的脑骨,腔骨也被溅出,再度印证了蓝彩蝶的猜测。 “不好意思,一不小心帮你解脱了。”无双愧疚地对着脚下那石屑说。 “彩蝶妹妹听过一个西方神话里叫美杜莎的蛇女吗?” 彩蝶答:“你说的是不是那个邪恶的蛇女,她的眼镜看到谁谁就会变成石头,灵魂永远封印在身体里不得超生。” “我觉得这古琴的音律与美杜莎的眼镜有异曲同工之妙。或者咱们试想一下,几千年前,长白山火山喷发,使这座高丽古城陷落地下,城中百姓陷入了恐慌。古琴的拥有者恰好也在这场浩劫中,她为了让人们远离恐慌和痛苦所以才弹奏了邪恶的古琴,把大家集中在广场。” 彩蝶说:“双哥这么分析很有道理,也符合刚才马三讲的那个段子。不过这些传说中的宝贝有些骇人听闻,到底是不是真的存在在世上不得而知,就算是真的,那么咱们也听了,怎么么有石化?”她把马三的故事又重新给无双讲了一遍。 无双说,我们董家保存着许多盗门古籍,其中也记载了许多上古奇闻。我了解的传说跟他所说有些出入,别的都一样,只是那古琴的主人并非是什么高丽国的公主,而是咱们盗门在高丽国的一脉分支。 那女子有着绝世无双的容颜,更加拥有一把另九州六国所倾慕的古琴,那把古琴确实是混沌木所制,不过,混沌木除了适合做琴以外,它的木质中还会寄生某种细小如针鼻的古怪飞虫。当古琴弹出悠扬的琴声时,也是那女子对小虫下命令的时候,虫子冲古琴中飞出,钻进闻声而来倾听者的身体里,而后不就,音律的倾听者身体就会出现僵硬石化的症状。 “双哥,你可别吓我,照你这么说,咱们现在已经病入膏肓了。妹妹还没嫁人呢!” “呵呵,你不用害怕,什么虫子能活上千年之久啊?地下没有光合作用,应该不存在任何生物了。不过过了这么多年,到底是什么东西依旧在弹琴这才是最可怕的。” 一股阴风吹过,无双突然在凉意中嗅到一股似曾相识的腥臭味。 “不会是那具高丽古尸在弹琴吧?”他自言自语,一步步穿过石化的人俑向广场中心走去。 人俑太多了,几万的人口在当时来说,这高丽城也算是个大城市了。无双此刻心中担心的并不是那具女尸,而是这把古琴,倘若有歹人故意在水库附近布下这阵法来以阴养阴的话,那么水库中的地脉之根会不会就是这把邪恶的混沌古琴? 就在无双拨开石俑要接近广场最中心那悠扬的旋律时,石俑间隙中突然射出一道令人胆寒的眼神,那眼神中包含了无尽的怨念与凄凉,看的人不寒而栗。 “双哥小心!”蓝彩蝶反应何等之快,没等广场上那东西靠近无双,已然从袖子中抽出一块宽大的红布把无双和自己罩在了其中。 一道白影从广场正中嗖地下跃了过来,撞的石俑东倒西歪摔的粉碎,那东西伸出枯爪扑向红布,顷刻间把那块红布撕成碎屑,可红布下无双和蓝彩蝶早就消失不见了。这是红绢门的看家本领,玩的就是障眼法。 当巨大的红布再度揭开时,无双发现他和蓝彩蝶已经从广场上退回了街边,如果不是看到脚下那被自己摔碎的石头头颅的话,还以为刚才就是一场梦。 那具高丽女尸闻声而来,大喝一声,一跃跳出十来米,向着二人又扑了上来。 “我去,你不是死人吗?死人还愿意听弹琴的?挺有修养嘛!”无双一边嘲讽,一边躲闪。 “就是这怪物?天啊!真够邪的!”连蓝彩蝶也是连连咂舌。 二人连连后退,谁也不敢靠前,这地下古城本就是阴气集结,加上女尸口中频频吐出腥臭的尸气,纵使是蓝彩蝶这样伸手矫健的高手也是直皱眉头,拽着无双撒腿就跑。 “马三呢?”无双问。 “他?这节骨眼上双哥认为他不三十六计走为上?”蓝彩蝶回头一抖袖口,噌地下扔出一支飞镖,飞镖准确地击中女尸的左眼窝子,顿时鲜血喷涌而出溅的到处都是。 眼看那女尸往前一蹦就是好几米远,蓝彩蝶也只能暂时护住无双,时间久了她也挺不住。紧急关头,就忽听广场正中悠扬的旋律变得急促而又动感,当然,那动感肯定不似现在音乐那般劲爆,不过节奏感却是比刚才的悠扬有所强烈许多。 女尸听到这快节奏古曲后顿时停住了脚步僵直在原地不动,她想扭头回头去看,但身体关节僵硬无比,无论如何也扭不过去。 第24章她是谁? 啪嗒……啪嗒……随着古曲的旋律越来越快,一串脚步声从广场正中传来,那应该是一个女人的高跟鞋声。 “谁在那里?是人是鬼?”无双喊道。 啪嗒……啪嗒……那女人的高跟鞋离他们越来越近,一个身着古典殷虹色旗袍的女人抱着古琴走穿过广场里的石俑群走了出来。她身上的旗袍箍的很紧,凸显身材的玲珑,洁白的脚腕下穿着一双民国时期的时尚高跟鞋。 那无双的眼神渐渐往上挪,那女子纤弱的指尖间抱着一把类似琵琶似的古琴,但墨黑色的琴弦却是八根。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混沌古琴?这是盗门失踪许久的宝贝,怎么会落在这人不人鬼不鬼的女人手里? 无双很不礼貌的用手电直接照在那女人的脸上,那民国打扮的女子也不躲闪,迎着无双的手电光一步步慢条斯理地走了过来,然后站定在那女尸身侧,丝毫不惧怕身旁的怪物。无双很想看清她的长相,只是那女人脸上带了个古怪的面具,脸谱在强光照射下闪耀着金灿灿的光芒,那是纯金打造的。脸谱正上方额头中间用各种奇异的宝石镶嵌组成了一只美丽的凤凰。 “你是谁?”无双挣脱蓝彩蝶丝毫不惧,也一步步迎了上来。 能够用简单的音律就控制住一具僵尸的人,不管是活人是死人她想杀自己,自己也绝对逃不掉。索性问个明白,死个踏实! “这位姐姐,看你不像是死物吧?是敌是友请自报家门!”蓝彩蝶娇眉紧皱,围着那民国女人打量着。 “你怎么不说话?你也是误入了空间漩涡的吗?”无双问。 对方就这么与两个年轻人对峙着,金灿灿的面具下只露出她迷人的笑容和眼中的两汪清泉。 这蓝彩蝶可不是个吃素的主,一个女孩敢孤身一人回东北寻根那能是善茬子嘛。女人见女人,尤其是对方玲珑的身段丝毫不输给自己,更让她气的是这民国女人根本不理会自己,柔情地打量着自家小爷,难不成本姑娘是空气吗?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本姑娘今儿就教训教训你!” 蓝彩蝶大喝一声,身形一晃嗖地转到了民国女人身后,她的身法快如闪电绝不输给马福祥,是一等一的高手。女人间的争斗可笑之极,蓝彩蝶这姑娘起了坏心更是堪称扭曲,她竟仗着自己手速快想从身后拽下女子旗袍侧面的袢扣让她出丑。 她出手的速度太快了,若是无双知道断然不会同意。她的手速绝对快过无双的眼镜,还没等无双反应过来,这位自己信聘来的左护法已经绕到了那民国女人的背后。 蓝彩蝶的小手还没等触碰到那女人的身上忽然就看那女人身子猛地一晃动,顿时一股强大的内力从她体内迸发出来。 蓝彩蝶暗自叫苦:不好,遇到了高手中的高中,单看这内力修为对方绝对是自己爷爷奶奶辈的。她故技重施拽出自己的红娟帕就想遁形,不料,那民国女子的速度竟比她还快。只觉一股阴风袭来,她手里的红娟帕刚罩在自己头上没等脱身呢,她纤细的小手腕已经被那女人死死抓住。那女人只是随机一甩,便顺势扣住蓝彩蝶的腕子把她扭了过来。 那女子用的力道是恰到好处,蓝彩蝶身子被他转过来后背对着她,自己那双小手已经被人家牢牢地扣在背后动弹不得,稍一动弹便疼痛难忍,若是她敢再用力挣扎,那小手腕只怕都得被拗断。 “哎哟……疼……疼……小爷救我!”蓝彩蝶叫苦连连。 “姐姐手下留情啊!”无双赶紧求情。 刚才两个女人的出手速度都很快,快过了无双的眼镜,他正看那女人脸上的黄金面具发呆的功夫,没想到连一秒都不到就发生了这么多事。这下可好,蓝彩蝶主动生事,怕是要树劲敌了。 无双觉得这女子一照便能擒住蓝彩蝶的腕子反扣过来,很像是盗门失传的锁骨手,他在千机诡盗上看到过这门功夫的图解,只不过祖师爷是出手便杀人,锁骨手扣住人的喉咙,甭管那人是什么高手,那就别想活了。而这女子的锁骨手功夫醇厚,怎能失手?相比她也是只想给蓝彩蝶些教训,没想真的要了她的性命。 “千机盗门诡秘万宗,上天,入地,探阴,行运,一言琐语定乾坤。”既然锁骨手是千机诡盗上的功夫,估计这女子要么就得到过祖师爷阴阳玄道的真传,要么就是看过这本盗门古籍。故而无双说出书中其中一句诗文,想看她的反应。 那女子听到后果真有了反应,她的眸子中柔情似水,没有任何阴寒的气息,跟活人没什么两样。她放开蓝彩蝶,还在盯着无双看,无双可以在她的眼神中感到一种莫名的温暖,那种感觉无法形容,就像小时候依偎在妈妈怀里的安全感一样。 无双就这么与她对视着,那一瞬间仿佛看破了半个多世纪的时光,仿佛看破了世间的恩怨,仿佛看破了天地人伦。 刚才在古城衙门里为了蓝彩蝶为了震慑马三这老贼,故意解开无双胸前两颗扣子露出了魁符。那民国女人的眼神一点点下落,最后落在了那枚黄铜子弹上,眼里保函着热泪,好似看到了曾经的亲人。 “小爷!咱们快走!再不走来不及了!”蓝彩蝶催促着无双,她更是对这神秘的民国女人诡异的功夫心有余悸。 留给他们的世间越来越少了,还有一个多小时水眼的水位再度提升,最终会重新淹没整个高丽古城,他们插翅也难飞。 “你到底是谁?你是活人对吗?为什么要救我?”无双又问道。 民国女人嘴角露出一道美丽的弧线,她也不答话,就这么灿烂地笑着,好像一个慈祥的母亲看到了失踪多年的儿子一样。 “我必须除掉这个祸患!”无双指着僵硬地高丽女尸说。 第25章盗门中的绝顶高手 那民国打扮的女人听后,扬起凄白的手罩住了女尸的头部,顿时那女尸双目圆瞪露出了惊恐的表情,好像已经感觉到大难临头,可她无法挣扎,她的对手太强大了,强大到仅仅用体内强大的内力就可以完全束缚住被称作万邪之王的萌尸。 黄金面具下,女人的眼镜眯了成了一道缝,一道气流从体内汇入掌中,顿时高丽女尸的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表情也极度痛苦。她的身体在一点点萎靡,体内没有蒸发的血液在一点点流逝,不需几秒钟后就变成了一具干尸。 女人松开了手,干尸倒在地上,恢复了她本该有的模样。 无双说:“我们可以带你出去,如果你不走就得跟这些石俑一样长眠于古城。” 那女人依旧灿烂温暖的笑着,她指着古城一条老街尽头的黑暗,冲无双点了点头。 “你是要我们跟你走?” “双哥!小爷!祖宗!你连她是人是鬼都不知道岂能相信她的鬼话?咱们快走!”蓝彩蝶喊道。 “这跟相信不相信无关,就算咱们现在走,能在潮汐之前爬出去吗?跟她走吧!我有个直觉,她不会害咱们!”无双说。 “我的天呀!疯子!罢了罢了!谁让您是我的主子呢,主子发话了,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就算是地狱,蓝彩蝶也得陪你走上一遭!”蓝彩蝶不忍丢下无双,只好也跟了上来。 民国女人满意的点点头,善意地给蓝彩蝶送上一记恬笑。 这座地下高丽古成的规模空前的大,无双也记不得哪朝哪代是否有高句丽国在此地建立过都城,但相对比九朝古都丝毫不逊色。 三人无声无息地穿梭在死寂的古城中,半个小时后被眼前视觉一道横在城北的山梁所阻隔。看似这失落古城陷入地底下时,恰好此处地脉存在这硕大的岩体,把整个城市一分为二。 也不知是在这暗无天日的古城中呆的时间长适应了下边的视觉感,还是面前巨大的山梁里藏着什么可以发光的岩石。附近的街道和房舍映着一层淡淡的白光,无需手电也能看清,就好像是阴天时头顶一轮圆月透过薄薄的迷雾把余晖洒在地面一样。 无双寻着头顶洒下的余晖看去,好一番奇异之景,眼前这道巨石足有几百米高,巨石出现了一个映着暗红色的光源,从下边这个角度看去像是一片混沌,混沌中心闪烁着这令人沉醉的淡芒。就真的好似是另一个月亮似的,只是这月亮的光芒似乎透着一股诡异。 “哇,这月亮真邪乎!”蓝彩蝶抬头惊呼。 “这不是月亮,那是一片混沌,你看,那片混沌里尽是不稳定的气旋。”无双说。 “她该不会是让咱们穿越这片混沌吧?双哥,我看咱们还是谨慎行事吧,这个哑巴姐姐是何许人也无人知晓,这么稀里糊涂地跟着她进去……” 无双也是犹豫不决,看这意思,这位被蓝彩蝶称作哑巴姐姐的民国女子可能就是从这片混沌走出来的。混沌现象本身就是一种不可预测的运动形态,现代科学也无法解释它的形成。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宇宙中无数的黑洞。谁也说不好他们穿越混沌会到达哪里,或者是到达什么时间,什么区域。 “小爷们,原来你俩在这儿呢?可让老哥好找啊,想走怎么也得带上我是不是?不是还等着让我给你们俩带路去兴安岭吗?”这时,也不知马三一直躲在哪里,看到他们过来也赶忙冲了出来。 “三爷可真是属耗子的,有危险时候不见你出来帮忙,要逃命你比谁跑的都快啊!”无双没好气道。 “呵呵……爷们不用拿话讥讽我,我就是个贼,前朝把我们这些当贼的比作耗子,你见过耗子遇险不跑的吗?” “嗯,这话说的透彻,人的命只有一条。” 马三指着头顶那片混沌说,两个小时前他就是从此处掉下来的,因为古城中地面垫着细沙,细沙松软无比,再加上他原本就会点轻功所以才不至于摔死。 “这倒怪了,你和这位姐姐都是从头顶那片混沌而来,而年代却又相差了足足几十年之久?”无双问。 马三十分诧异,左右看了看,寻找着无双口中说的姐姐。“姐姐?啥姐姐?在哪呢?爷们,你别告诉我你把刚才那怪物带出来了?”他以为说的是那具高丽女尸。 蓝彩蝶以为这老贼在耍什么花招,揪过他的脖领子指着“姐姐”说:“你瞎吗?这么大的活人戳在这儿看不见?” “姑娘,别开玩笑啊,你们俩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哪有什么人?哎呀,你俩会不会是被高丽女鬼施了障眼术了?”听他的口气不像是开玩笑。 无双皱着眉头与蓝彩蝶对视,莫非真的是他们出现幻觉了?不可能,刚刚明明是这位民国姐姐出手救了他们。难道……难道这文革时期的马三是幻觉?还是不对呀?蓝彩蝶手揪着他的脖领子那可是实物之感。他和彩蝶可以清楚的看见这两个存在在不同年代的人,可他们之间却是无法看到彼此。 民国姐姐看无双和彩蝶与马三对话也是十分惊愕,就好似他们俩在自言自语一样,全然把马三当做空气了。 马三不值得相信,无双观他的面相就知道此人胆小命短是个十足的小人嘴脸。可如果不带他走就永远解不开这个谜,他到底是从何处来也值得考究。姥爷生前的谜团很多,如果他所说不假的话,带回去后马老二定然能够鉴别。 “二爷,我有个不情之请。” “爷们还啥请不请的了?既然都是盗门出身,那咱就都是兄弟,再说……再说你这位美人妹妹实在太厉害,二爷我也支巴不过她,你想怎样谁也拦不住。”马二苦笑着。 无双走到马三背后伸出手,用手掌按在他头顶上方,大拇指细细地在他粗糙的发丝里寻找着什么。 第26章他有四条命 “小爷们,你……你要干啥?你可别吓唬我!我马三对着毛主席发誓我没撒谎!”他这个举动把马三吓坏了,以为无双要用什么失传的残忍手段解决了他。 “老贼,别动!老实点!我家小爷想杀你还用得着自己动手嘛?”蓝彩蝶死死地按住了他。 无双的大拇指在他杂乱的发丝中寻了片刻终于找到了“千机诡盗”中祖师爷说的那条命线。这门手艺可以算是堪虞之术的分支了,人脑袋上都会有一条缝,不信各位可以自己回想下,甭管是谁,有的人头发适合中分,有的人适合四六,有的人就三七,总之你用手扒拉一下头发头发自然而然地就从那道缝分开了。 堪舆术中管这叫悬命线,每个人的悬命线是不同的,有长有短,但可不是任何人都能摸到的。要求摸顶人用的力度恰到好处,并且手指的敏感度极强,就好似谁都知道号脉,但除了老中医可以在人的脉搏里觉察出病人的病症外,其他人根本看不出什么门道来。 这门手艺也算是堪舆术失传之术了,无双在盗门古籍上看了许久却始终没有试过,今儿正好拿马三试试。他要试啥?他要看这马三现在到底是活人还是死人! 他天赐聪慧,骨子里流淌着盗魁吴功耀的血脉,这些盗门本领一学就会。随着他的大拇指在马三那道悬命线上一点点一动,他也是暗自称其,其的不是马三现在是死是活,而是马三的悬命线竟然有四条,每一条都是独立的,并且第一条长,其他条十分短。 一条悬命线就好比是一条性命,也就是说马三寿终正寝以后竟还凭白多出三条短命来! 无双猜测马三失足跌入兴安岭恒古地缝后可能就已经摔死了,而现在他所用的就是他的第二条命。 “真是千古绝有的命线!三爷真乃奇人!”无双说。 “双哥你会摸骨?给我看看好不好?”蓝彩蝶赶紧凑热闹。 “别闹,你个小姑娘摸什么摸,像不像话?也不怕人笑话?” “我问你,那群苏联人去兴安岭到底要找什么?”无双逼问马三。 “爷们,我说的都是实话呀,他们那是机密,咱哪敢深问?” 冰冷的枪口再度抵在了他的太阳穴上。 “不过……不过好像是跟什么飞机有关吧?我看他们身上背了个电台,一直跟着从岭子里发出的求救信号追踪。翻译说老毛子上几天有架什么……克斯飞机坠毁了。” 无双脑海里飞速地寻找着有关那个年代苏联人用的飞机型号。 “容克斯?”无双问。 老贼附和:“对对对,就是这个斯,他们好像就是要找这玩应。” 蓝彩蝶问这是什么飞机?兴安岭一带领空权是中国的,他们的飞机怎么敢飞到中国来?他们想空袭哪里吗?是跟珍宝岛战役有关吗? 无双告诉她,荣克斯是苏联二战时期使用过的运输机,也绝对不可能是去援助珍宝岛战役的,因为马三口口声声说他来自1971年,珍宝岛战役1969年9月就暂缓了下来,双方从此以后再没有什么冲突了。就算苏联人想打仗,派的也得是战斗机,不会是运输机。我看他们的目的地是那道兴安岭恒古地缝子,不要忘了,我手里这张地图就是一战时老毛子留下的。他们依旧还惦记着那下边藏着的秘密。 无双与蓝彩蝶正在分析七十年代苏联人坠毁在兴安岭的容克斯运输机一事,突然高丽古城上方传来一阵阵嗡嗡的轰鸣声,震的人耳膜疼痛难忍。 “坏了,潮汐到了,咱们必须赶紧走!有什么事出去再说。”蓝彩蝶拽着马三跟着那位神秘的民国女人顺着一道岩缝裂痕往上跑。 哗啦啦……大水从古城上的口子倾盆而落,整个高丽古城再度被大水淹没,众人仓皇而逃。幸好这道岩缝上没有太多的障碍物,众人盘旋而上,一边听着脚下大水的汹涌之音,一边狂奔,跑到最后两个耳朵里已听不清彼此的呼喊声,脑袋里嗡嗡作响疼痛难忍。 无双知道,他们从地下古城飞速向上跑,海拔提升的速度太快,迅速上升的脑压已经难以承受了。如果再不想办法降低脑压就算能出去,最后也得是脑袋里的鲜血沸腾迸出而亡。 他和蓝彩蝶的反应最剧烈,二人别说是跑了,脑压的迅速提升导致他们神志不清精神恍惚,二人双手捂着脑袋蹲在地上痛苦地挣扎着站不起来。 “针!双哥!有针吗?快给我!咱们必须……必须……”蓝彩蝶大声呼喊着。 可无双根本听不清小美人到底在说什么,眼中尽是白雾,视线渐渐模糊了起来。他明白,自己的脑压不但在迅速提升,而且血液的温度可能也在提升,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赶紧回到刚才的告诉让脑压保持平稳。可回去容易,只是古城中已被大水所淹没。随着水眼中的大水不停涌入,整个地下古城空间将全部被灌满,连一点氧气都不会留下。 突然他脑壳顶部传来一丝剧痛,那感觉就好像是被一个尖锐的针扎破了脑壳一样,鲜血瞬间随着脑袋上的小伤口流了出来,他的眼镜被染红了,他伸舌头舔了一下自己的血,的确温度很高。不过随着自己脑袋里的鲜血从伤口中溢出,他整个人觉得精神许多了,意识也渐渐恢复。 他擦了下满脸的血,回头一看,原来是那带着黄金面具的姐姐,她用自己修长的指甲准确地在自己脑袋顶上开了个小洞,而她用的力道也是恰到好处,少一分无法戳穿人的脑壳,多一分就会穿透颅骨导致脑浆溢出。 她又用一样的办法让彩蝶大美女挂了彩,而后见二人恢复了神智,又点了他们身上的止血穴位。 “大恩不言谢!”无双抱拳恭敬道。 可另他奇怪的是,这女人竟然完全忽视自己脑压的飞速提升,连马三也是站在一旁满脸惊恐地看着二人,没有丝毫不适。 第27章大难不死 “快走!”已无心再去思考,无双一身又是血又是泥狼狈不堪,他们在与世间赛跑,身后水位不停的上涨,几乎是追着他们的脚面上涌着。 终点,这已经是终点了,他不知道是不是他与彩蝶的终点,可这里却是这道山梁的终点,站在几百米高的悬崖边缘,脚下就是一片冰冷的汪洋。那片泛着淡芒的混沌悬在半空,一道道气旋相互簇拥着飞速旋转着,里边是白茫茫的一片,让人胆寒不已。 “我还没结婚呢!”蓝彩蝶叹了口气。 “我也没。” “嘿嘿……双哥,你说咱俩这算不算苦命鸳鸯啊?妹妹就是扫把星转世,跟着谁谁倒霉,克死奶奶,克死妈妈,才跟了您一天不到,没想到……”蓝彩蝶脸上勉强挤出一丝欢笑。 “妹子,鸳鸯这个词别随便用,死也不能随便说,咱们还死不了!抓紧我的手!”无双站在中间,把左右蓝彩蝶和马三的手死死抓住。 那位面带黄金面具的民国姐姐站在无双面前还是无所畏惧地讪笑着,她伸出冰凉纤细的指尖,温柔地抚摸着无双的脸庞,慈祥的像个母亲。 “你这妖女!不是你的话我们能落得这般下场吗?你还敢施魅?”蓝彩蝶出言不逊。 那为姐姐也不生气,反而是盘坐在悬崖边际,抱着她的混沌木八弦古琴悠然地弹奏了起来。脚下是汹涌的波涛,巨浪不停地拍打在岩石上,但巨浪之声却难以掩盖住她那劲感的旋律。古琴在她手中仿佛是被赋予了生命一般绽放出无穷的力量。 它的声音凄凉而又苍劲,每一道声波划过大水的波涛时都会卷起一道水浪。随着她弹奏的速度越来越快,那劲感的音符力量竟然好似一道龙卷风般把脚下的波浪吸附了起来,劲风越刮越强,旋律越来越快,龙卷风迅速形成了一根旋转的风柱,下连高丽古城,上连地脉水眼。 “我懂了,姐姐不是让咱们走这道混沌,而是把咱们带到距离头顶上方的出口最近的地方,然后用自己的古琴魔音送咱们上去!”虽然蓝彩蝶和马三听不到他的话音,可也依稀看出了端倪跟着点头。 龙卷风形成的水柱越来越高,风速也越来越快,外围已经扩散到了他们现在站脚的位置。马上要来不及了,因为头顶的窟窿里还在不停滴往下渗水,现在已经完全淹没了古城,水位已经攀升到了他们腰杆。 金面具姐姐笑着冲无双点了点头,伸手一推,直接把无双和蓝彩蝶马三三人退落悬崖,三人没等掉落,就被那剧烈旋转的龙卷风带到了进入地下古城时的那口水眼。无双不舍地回头看着那女子,他对她的情感很复杂,有种莫名其妙的信任。 她不走吗?她不会被淹死嘛?我什么时候还能再见到她? 无双对这神秘女子的情感完全超越了简单的异性欲望,他也说不好这是种什么感觉,总之觉得那女人虽然冰冷,但自己心里却暖暖的。 他们置身于那道旋转的劲风中,头顶冰冷的地下水还在倾泻而下,不过大水落下后都被劲风卷入了风悬的外围,而他们现在被那神秘女人抛进了旋风的内围中,内围的风速并不强,恰好能拖住他们的身体不至于掉落下去。 蓝彩蝶别看平时叽叽喳喳个没完,可毕竟也是女孩,生死攸关时自己也没了胆识,小手死死地抓紧无双,双目紧闭双目也不敢看。 确保彩蝶没事,无双又看左手拽着的马三,他可是关键人物,能不能再次回到兴安岭寻找俄国人未曾探索的秘密就靠他了。 可他回头一看,哎哟,可了不得了,只见马三脸色越来越黑,脸上的皱纹也越来越多,老贼的手掌越来越干瘪,他仿佛是抓着一块枯萎的树枝一样。随着风速越来越快,他脑门上的头发竟然开始一片一片的脱落。 “三爷?”他大喊! 可左手里拽着的哪里还是活人了,进入漩涡后眨眼间就被飓风吞噬成了一具干尸。随着他们距离地面越来越近,那干尸越来越枯萎,干瘪的皮肤一点点凋零好似是干涸的土地一样一大片一大片掉了下去……最后马三整具尸体突然爆裂,变成一缕缕黑色尘沙不见了踪影。 “三爷……” 砰……水库下方的窟窿一道汹涌而出,把无双和蓝彩蝶喷出几十米高,然后又重重地掉入水中。 “你别拦着我!我家小爷死了,我还有什么脸活着?我也跳进去陪他们见师傅去!” 岸上,马福祥眼看着水库里的水位越升越高,小爷无双和蓝彩蝶也不见回来,他以为二人凶多吉少,怕是永远也回不来了。若不是陆昊天抱着他的腰,这老小子早就寻了短见了。 “哎?你看,你看!你快看呀!老爷子,快快快!快找条船去,双子和彩蝶妹子出来了!好像是被个屁崩出来的!”陆昊天口不遮掩道。 老书记吓坏了,这要是闹出人命来他吃不了兜着走,马福祥刚才就说了,若是无双有什么好歹,他就让整个水库屯的人命来陪葬。 蓝彩蝶没有吹牛,江南女孩水性好,落进水里后她双手搂住无双的腰把他整个身体翻过来头朝上露出水面,自己则不停地踢踏着水一点点把他带到了岸边,最后马福祥伸手把二人拽了上来。 无双大难不死,第一句话问的竟然是:“三姥爷,马老二有没有一个弟弟?” “小爷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了?有是有,不过我与你们董家失散多年,他们兄弟二人一直跟在我师兄身边,我也不知道老三是否还活着。”马福祥给了无双肯定的说法。 “对了双哥,你不是拽着马三的吗?他人呢?”蓝彩蝶把长发挽成辫子拧干。 “他死了,不过……不过我觉得以后我们还有机会见到他。” “啥?啥意思?死了?死了咋见?”陆昊天没听明白他的意思,换做任何人估计也听不懂。 第28章金凤睿冠的由来 无双分析,水库下隐藏的这座高丽古城如果说是一个真实世界的话,那么它就是一个中间的载体,这个空间处于混沌入口与现实世界相接的位面。不管是马三,还是那民国女人,他们都不属于现实世界,他们是本来就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不能存在在一个位面上,所以当他和蓝彩蝶越来越接近地面时,马三的生命也随之消失了。他不会在现实世界里留下任何蛛丝马迹,连尸体碎片也不允许。 这就好似是老天爷制定的规则一样,谁也无法打破。显然,那头戴金面具的民国女人已经窥得了这规则,所以她没有选择离开古城。 另外,这两个本不属于现实世界的人,同时在古城里通过那混沌漩涡出现,他们彼此不能看到,也是因为他们二人不属于同一个位面。而高丽古城恰恰是存在在现实世界边缘的一个空间,无双可以看到他们,但他们中间却隔了现实世界这么一个无法逾越的障碍。 虽然这么解释有些荒谬,但一时间无双也想不到还有其他说法了。时间与空间的概念过于空泛,别说他一个吊儿郎当的年轻人了,就算是爱因斯坦发现了时空黑洞这么多年过去了,各国的科学家依旧无法理解其中的理论。 水库屯刘家的灵堂前摆着一口棺材,刘大壮冰冷僵硬的尸体躺在里边。是无双亲自给他画的墨斗线,虽然与他不熟,但毕竟有缘。他还是死了,无双没能从那具高丽女尸手里偷会他的魂魄。无双心里有些愧疚,他是第一次使用盗门的本领想救人,但事与愿违,一条鲜活的人命如同飘渺的云烟一般越走越远,不是他能偷的回来的。 人各有命,莫与天斗。刘大壮发现高丽古墓,心中起了歹念,顺下了女尸手上的镯子的那一刻起,他就欠下了阴债,这债也只有他自己用命去偿还!他贪婪成性,喜欢明器,如今也是正合了他的心意,他将永远跟那具高丽女尸一起长眠于地下古城内。 “小爷,咱们是时候回去了。”马福祥盼鬼信切,一个八旬老人,孤苦伶仃一辈子,最后还是在风烛残年时等来了主子。董家大院不是富甲一方的巨商,没有曾经一统江湖的风光。但对于他来说,董家就是自己的归宿,他会陪在少主身旁直到终老,就像从前伺候师傅吴功耀一样。 无双说:“还有些事需要三姥爷收尾。我始终担心那些埋在地下的高丽古墓是祸患。” 马福海可是个老江湖,虽然没学过什么金点也没学过风水,可以前跟着师傅在岭子里没少做倒斗的买卖,那鼻子比猫都尖。捻起地上的土道鼻子前闻闻马上就能说出来附近下边有没有老坟,这老坟大概是什么年头埋下的。 按照他的指引,屯子里出了几个壮丁,在屯子四周荒野中又挖出了四五个高丽人留下的古坟。 分窟窿里的古尸里的古尸保存完整,不过尸体表面已经开始出现了腐烂的迹象。这说明他们已经恢复了应有的阴阳循环,恐怕再过不了几个月,所有地下古墓便会面目全飞,再过上一年半载,里边的古尸也就只剩下白骨了。 “彩蝶姑娘,你们得手了?” 蓝彩蝶茫然地看着无双,耸肩道:“我也不清楚,总之这次是一波三劫,该看到的,不该看到的统统看见了。是吧双哥?” “呵呵……我估计水库下的阴气之源就是那把混沌古琴吧。料想那把古琴已被它的主人带走了,所以也就终结了地脉中的阴气。”无双突然又想起来蓝彩蝶出发前曾说可以给刘大壮做魂的,怎么现在却忘的一干二净让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就这么走了? 四人踏上了归家的旅途,路上蓝彩蝶道出了其中缘由,她说红绢门的确可有可为人重做魂魄的法决,只是对使用者消耗较大,甚至要用使用者自己的寿命去与天换。我看刘大壮为人可不是什么善类,一个农民敢去古坟里摸棺头酒,这都是偷鸡摸狗的勾当,救活了他指不定以后还要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若是……” 无双见她欲言又止,问:“若是什么?” “若是双哥你嘛……呵呵……妹子就算把性命豁出去又能如何呀?”她不忘用纤细的指尖向无双勾了勾,那表情充满了诱惑力。让无双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 高速公路上陆昊天一脚踏在油门上,就差把脚丫子插进邮箱里了,他是在跟蓝彩蝶显摆他的开车技巧。无双简单把这次深入失落高丽古城的遭遇对其他二人讲述了一遍。 令众人百思不得其解的并不是那座保存完好的古城遗迹,也不是整座古城百姓全部集中在广场石化的现象。而是头戴黄金面具的民国女子。马三的问题回去可以问问马老二,他是董家的老人了,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没在无双面前提及过自己还有个弟弟。 无双是个记忆力超群的人,他拿出纸笔,按照记忆中的影像重新在纸上画出了那民国女人头上戴着的黄金面具。 “金凤睿冠?”马福祥大骇,反复举着看了好几遍。 “金凤睿冠?三姥爷看到过这面具吗?”无双问。 “我可没这福分,不过曾经听我师父讲过数次,这可是件令天下贼寇垂涎的宝贝呀!” “哦?什么宝贝能入的了三姥爷的眼?”马福祥虽然穷了一辈子,但当初跟在吴功耀身边时的的确确见过不少价值不菲的明器,其实只要他开口要,师父绝对会忍痛割爱。但这杀人不眨眼的胡子不爱财,这辈子有酒有肉就够了。 他问:“小爷听说过叶赫那拉氏的东哥格格吗?” 陆昊天马上接茬道:“这谁不知道啊?明末清初的辽东第一美人嘛!谜的清太祖努尔哈赤神魂颠倒,就因为一个东哥格格最后一怒冲冠为红颜灭了叶赫才奠定了他建州女真的霸主地位。” 无双没有多话,递给马福祥一根烟,听他继续讲。 第四卷净月潭地宫 第1章少主归来 这故事一代传一代,成了每一代盗门魁首做梦都想得到的至宝,但几百年下来从来也没人看到过金凤睿冠重现人间。 这话头还得从清太祖努尔哈赤与叶赫那拉格格东哥的婚约说起。他们二人扑朔迷离的爱情故事算是满清最大之谜了。世人皆知这位满洲第一勇士,伟大的军事家,清太祖皇帝一辈子最爱的女人就是东哥格格。但最终,叶赫部几次悔婚,把东哥格格竟四次许配给其他部族,这才有了努尔哈赤对叶赫七大恨,最后兵法叶赫城。东哥格格最终远嫁东蒙古喀尔喀部达尔汗贝勒之子莽古尔岱,出嫁后不到一年死在了科尔沁。 努尔哈赤得知东哥的死讯后痛不欲生,然而她已是他人的媳妇儿,东蒙古与满人的关系又是十分微妙,他连去悼念自己最爱的女人的权利也没有。他只有命手下人打造了一面黄金面具送给昔日的最爱作为陪葬品。这便是金凤睿冠的由来了。 “不就是个黄金面具吗?那时候努尔哈赤都要统一东北了,要啥有啥,一个黄金面具有啥珍贵的?按现在价钱算几百块钱一克,老铁你要是喜欢我回去就给你打一个。”陆昊天说。 “别打岔,听我三姥爷继续讲。” 马福祥说这金凤睿冠可有讲究了,努尔哈赤的用意是东哥格格是他的女人,就算死了,也永远不许任何男人看到她娇美的容颜。祖师爷曾经说过,金凤睿冠本身打造过程中光是死就死了好几百号工匠,打造面具到底用了什么材料除了努尔哈赤自己以外永远无人得知。 “那倒是,光是她额头中间那美轮美奂的彩凤就不知用了多少样名贵的珠宝了。后来呢?这面具被盗墓贼所偷?” “这面具本身的价值就在于努尔哈赤的用心,而不是它到底能值多少钱,是一个男人对女人贪婪的爱的见证,我觉得想得到这金凤睿冠的人不一定是盗墓贼,而是普天之下的痴男怨女吧?”蓝彩蝶说。 马福祥道:“彩蝶姑娘说的在理。不过盗墓贼也好,努尔哈赤也罢,最终也无人知晓东哥格格到底埋在哪里,相传,东哥格格按照蒙古人的丧葬习俗被埋在了科尔沁草原,而蒙古墓葬是盗墓贼最忌讳的,不是说里边的机关多,也不是说里边有什么恶毒的诅咒,而是蒙古地区本就都是一马平川的草原,你看不出什么风水,而且蒙古人下葬后都会用千匹骏马踏平坟头。你们想啊,一千匹马儿踩踏后,那坟头可不就平坦无奇了嘛?第二年新草一长出来,谁还能发现?” “后来金凤睿冠下落不明了?” 马福祥说,后来一直到八国联军打进了紫禁城,火烧圆明园时发现了这枚至宝。好像是被一个英国军官抢走了,不过抢走当夜这个军官就离奇死亡,随后金凤睿冠便彻底消失在人间了。 马福祥讲的这个段子虽然漏洞百出,不过这金凤睿冠的由来倒是真的。无双仔细对比着数个小时前在高丽古城遗迹中遇到的那个身着民国旗袍的女人,难道她是东哥格格的鬼魂?可她的打扮却一点也不像清朝女人,尤其是她眼中隐露出的那股杀气更不是一个格格该有的。她为何看到我脖子上带的魁符时杀气又消失了?转而变成了一种慈爱,而我明知她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却对她没有丝毫的恐惧! 车子缓缓开进了长春失去,傍晚时分众人回到了董家老宅。大院门前围着好几圈看热闹的老街坊们,众人指指点点却无一人敢进去的。院子里听得马二爷操着大嗓门直喊粗话。 无双推开人群一看,自家院里站着一群黑西服,为首的正是嘉宁。那群黑西服更是来者不善,手里都带着家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来找事的。 嘉宁口口声声说董家欠了佟四喜的东西,他是来索要的。 “哼!臭小子,我告诉你,有我马二在你们就别想闯进董家闹事!今儿你除非从我身上踏过去,我倒要看看光天化日之下你们一群小年轻的还敢欺负我个老头子?”马二放出了狠话。 马二身后站着董家的老少们,都是些女眷,无双的姥姥,妈妈,几个姨,还有几个老妈子。别看都是女流之辈,不过这些女人哪一个没见过大风大浪,硬是没有一个退缩的。 老陈抄起扫地的扫把举起就朝嘉宁打了过来。嘉宁拽住老陈的手腕一脚踢在他胸口,把看门的老陈踢的口吐鲜血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马二爷,我是晚辈,晚辈劝你一句还是放聪明点吧,您也不瞅瞅,我们来了也有半个点了吧?有警察敢来管吗?呵呵……晚辈知道你马二爷名声在外,不过如今董爷都不在了,无双那小子又生死不明,您也这么大岁数了,退了吧,一群娘们你护也护不住!”嘉宁狂妄至极,出口不逊。从怀里掏出一本支票,在上头写了一大串零扔给了马二爷。 “兔崽子!你给老子听着,今儿你就算给我金山银山也蹦想碰董家人一根汗毛!除非我马二死!!!”马二把那张百万支票思成粉碎。 啪啪啪……人群中无双为马二爷的忠诚鼓掌。他搀起老陈,为他打撒身上的灰尘。 “二爷,关门,这是咱们的家事,咱们董家的事也不需要白道上的人管。”无双一挥手,马二重重地关上了大门。 院子里,初秋的晚风卷下几片落叶,叶子纷纷洒洒落在无双头顶,院子里那棵老桃树是吴功耀亲手栽下的,它见证了几代人的成长,也见证了眼前这个新一代魁首由男孩变成一个顶天立地男人的一幕。 马二诧异地看着少主,怎么他和陆昊天俩人出门的,这还带回来俩?这老贼眼毒的狠,虽然早已忘却了自己有位师叔叫马福祥,但稍与马福祥对视一眼就从马福祥眼中看出了令人胆寒的杀气,马福祥身上的杀气可不是普通侩子手能有的,单是看着他的眼睛就能让你觉察到他强大的气场,令你胆寒不已。而蓝彩蝶就更怪了,这十八九岁的小姑娘走起路来别看扭扭捏捏,但每一步都轻巧无声,她跟在无双背后阴冷地眼神扫过这二十多个黑西服,令男人们神魂颠倒。 第2章丧家之犬 “小爷运气不错呀?还活着?呵呵……怎么着,还找来俩帮手?可人家找的帮手都是高大威猛,你怎么专门喜欢老弱妇孺?”嘉宁邪笑挖苦无双道。 “哼哼……小兔崽子,是不是老弱妇孺不打打你怎么知道呢?你们一共多少人?有20个没?老子算算啊……嗯,刚好给我手头能凑够三千六百五十条人命。”马福祥如同死神一样怒目瞪着他的猎物们。 无双也生气,摆了摆手,示意家中老少都回后屋,外边都是爷们的事。妈妈担心儿子的安慰刚想说什么,但就被他姥姥拉住了,他姥姥明白事理,外孙子长大了,董家的事是该交给他打理了。她已经看到了无双脖子上那枚闪闪发光的魁符,她已经看到马福祥那张堆满皱纹的老脸。所以老太太把心放到了肚子里。索命门后人一出,天下英豪谁与争锋! 马二爷搬来一把椅子放在老桃树下,那把椅子是从前董爷最喜欢的,现在也该轮到外孙坐了。无双悠闲地靠在老藤木椅上抽着小烟,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他再也不吃从前那个顽劣公子了。只有经历生死才会有今日的成熟。 马二爷是仆,按旧礼他该站在主子身后,不过他还是慢了一步,马福祥和蓝彩蝶分别站在无双的左右手后,嫣然他们二人已经成为少主的左右臂膀,不再需要马二了。 “嘉宁哥,你说我董家欠佟四喜什么?我刚才没听清。” “小爷别装糊涂了,嘉宁想要什么您清楚,交出来吧,如今也没外人,我就直说了吧。‘千机诡盗’和你的魁符今天嘉宁必须拿回去。” 无双微微笑着,笑的很从容。“呵呵……呵呵……”然后他嘴里生硬地吐出两个字“不给!” “小爷,我知道你性情倔强,可你也得为几位老妇人着想是不是?我佟嘉宁保证只要你交出来这两样东西日后我肯定不为难董家人,你们就消消停停的过日子好不好?” 无双顽劣地把烟头对准嘉宁扔了过去,他挑衅着。 “三姥爷,我不想听狗叫,能让他闭嘴吗?” 马福祥是天生的刽子手,他向来喜欢主动出击,早就在无双身边憋得摩拳擦掌了。他一个人守在靖宇的关帝庙几十年载未曾与人动过手,隐姓埋名大半辈子,等待的就是这一刻。 马福祥大喝一声,一跃而起,那景象就好似电视剧中英姿飒爽的豪侠一般落进了黑风衣人群中。一个扫堂腿下来,一群人栽倒在地,紧接着那如同熊掌一般的暴风骤雨向着嘉宁席卷而来。嘉宁从小练武自视高手,可与马福祥交手却根本没有招架之力,还没等第三个回合就被马福祥的熊掌推翻在地。 噗嗤……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其他黑西服愣在当场,都难以相信,眼前竟然是个八旬老人?这怎么可能?一个这么大岁数的老头,连走道都得借助拐杖,但这老头杀人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惊的众人扶起嘉宁连连后退。 “哟,各位哥哥是要去哪啊?玩够了吗?呵呵……要不要跟妹子我耍耍呀?” 这群黑西服想夺门而出,没想到刚才还站在无双背后的那妖艳女子竟不知何时悄声无息地出现在了身后,她倚在门上正暧昧地笑着。 “你……你们是什么人?”嘉宁大骇,捂着胸口问道。 “行了三姥爷,今儿给他们点教训就够了,别把我们董家院子弄脏了。闹出人命来可不好。”无双给蓝彩蝶打了个手势,让她开门放嘉宁走。 马福祥抬起腿来原地重重地跺了一下,整个小院都为之一颤。“都他妈给老子听好了!回去告诉喜子,他师兄马福祥回来了!以后叫他给老子消停点,要不然别怪师兄手下无情!” 嘉宁如同丧家之犬般带着手下人落荒而逃。 “小爷,您可算回来了,要是您再不回来老太太就要派我去找您了,我们以为您……您回不来了呢!”马二爷站在无双面前细细看着少主,生怕这孩子把胳膊腿丢在岭子里。 “没事,放心吧,我命硬着呢,我走这一阵子佟四喜没为难你们吧?对了,二爷,我来给你引荐一下……” 众人一阵寒暄自然不必多言,尤其是马二爷见到马福祥时,更是老泪纵横跪在老爷子面前贼吧不愿起身。他马家人原本就都沾亲带故,加上马福祥跟马四喜是一辈儿的老前辈,更是对他崇拜不已。马四喜和佟四喜的手艺在到门中传的神乎其神,上天入地无所不能,而马福祥这索命门的本领就简单易懂了,就是杀人,天下一切与盗门为敌的人他都可杀!他掌握九九八十一种不同的杀人手段,残忍至极。 这天晚上,自董爷走后,董家人难得的凑在一起吃了一顿团圆饭。老太太高兴,外孙终于长大了,可以继承老爷子的衣钵了,又寻回了失踪已久的索命门传人和红绢门传人,别看家里只新添了两个人头,但有这俩人在,佟四喜断然是不敢再轻易来犯。 马福祥敞开了肚皮,又是酒又是肉。不管在庙里呆了多久,依旧改变不了他当年在山中为胡匪的好爽本性。人家蓝彩蝶可比她乖巧多了,小丫头甜甜的笑着,说起话来也是大家闺秀的口吻,对董家人毕恭毕敬,伺候的无双姥姥满脸欢喜。 “妈,姥姥,我想跟你们说件事。”无双趁着大家高兴就想把他和马丫的事道出,他俩从小好的就跟亲兄妹一样,马丫又善良懂事,大家人见人喜欢,估计不会反对吧。 “儿子,啥事都好商量,不过还是那句话,你的婚事不能提,这是你姥爷定下的规矩。” “啊……啊……没……没……我是想说,既然我此行寻到了我三姥爷和彩蝶妹妹,那大家都是盗门后人,能不能把马丫接回来?这丫头跟着二姥爷在兴安岭也不是个办法。”无双听他妈话头不对,赶紧以退为进,先把马丫接回来再说吧。 第3章长春水源地 谁知蓝彩蝶心直口快,道:“双哥不会是对你这两小无猜的妹妹有什么非分之想吧?这倒也是人之常情,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肥水不流外人田,妹妹我不知你们董家与马甲到底有何关系,不过两家人还不如亲上加亲,如此不是更好了?” 马福祥说:“彩蝶姑娘不要乱说,自古以来男女婚事都是要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我师父曾经留下过话,小爷的婚事日后自有天意,姻缘要来的时候谁也挡不住。我马家不敢高攀小爷,更加不能坏了我师父留下的血脉。” 话说到这个地步,无双也不好多言,只好低头吃饭。饭后又让老陈给马福祥和蓝彩蝶单独安排了房间。自己则躺在床上贼吧不能入睡,满心里想的都是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家族往事。一闭眼睛就全是马丫那张可人的小脸和乌黑的大辫子。也不知道他爷爷身体好些没,但看马四海的面色确实不容乐观,他为了守护兴安岭的秘密在山里住了大半辈子,但凡有点法子无双也想早点把他接来长春安度晚年。 “小爷,睡下了吗?”窗户外,陆昊天故意称无双小爷。 “瘪犊子玩应,麻溜的给我滚进来,别扯没用的。”无双只有跟陆昊天在一起时才能恢复他这个年龄该有的放纵。 陆昊天回家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服就又往董家跑,他可不是来看无双的,而是惦记着蓝彩蝶这小娘子,自从见了蓝彩蝶就被迷的神魂颠倒。可找人家又没什么由头,只好先来看无双。 “那啥,我能不能借你的东西用用?”陆昊天支支吾吾问道。 “滚犊子,少跟我扯没用的,我家啥玩应都放哪你都比我知道,要拿自己去拿,少来烦我!”无双没好气道。 “别介呀,哥们,你看你这态度就不好了啊,上次从我手拿那一万块钱的事……” 无双立马换了副嬉皮笑脸的表情坐了起来,说:“耗子,咱哥们谁跟谁呀?谈钱多伤感情?说吧,你想借啥?‘千机诡盗’肯定是不行啊,别的都好商量。” “你看,彩蝶妹子刚到长春,人家南方姑娘也吃不惯咱北方菜,我想请她出去吃饭看电影,帮你好好招待招待,你看行不行?哥们知道你手头不宽裕,也是为你着想嘛,你好客,对不对。”陆昊天总算东拉西扯的把话题扯到了重点。 “切,我当啥事呢,就你?你一掘屁股要拉啥屎我都知道,随便你,彩蝶又不是我手头的玩物,她一个大活人的,你要约自己去约呗,南屋楼上呢,滚吧!” 陆昊天刚走出去,又把脑袋探了回来说:“对了哥们,我回家时候我爹跟我说了件事,恐怕明儿你还得跑趟脚。” 陆昊天他爹是市局的大领导,虽然说以前跟董家走的近便,可董家是贼,陆家是官,一黑一白自古至今就是水火不容,所以明面上忌讳来往。 “你少来这套,你爹搞不定的事就来求我是不是?我告诉你,自古官匪不相通,咱两家私下的交情那是私下的,不能混作一谈。” “你看,你也不听我说是啥事就推辞?” 长春是新城,最早时候叫宽城子,满人得天下后设立长春府,长春的发音取自上古时期的肃慎语:茶儿冲。当年小日本攻陷东三省定都于此地时,长春是一穷二白,连最起码的吃水问题都解决不了。 小日本派来几个地质学家,在长春城四周勘探寻找水源地,可取水的地方挺多,单是可供长久引用的却寥寥无几。后来日本人通过川岛芳子联系上了金点传人佟四喜,佟四喜带着这群日本人寻到两处水脉,再后来那两处水脉就变成了现在长春的“南湖”和“净月潭”。 日本人也迷信,但他们的风水学与中国不同,中国讲究二龙戏一珠,日本人讲究的是二珠戏一龙。如果说长春是一条龙的话,那么无疑这两处水脉就是两只龙眼。 佟四喜的金点手艺十分了得,观山定穴无不精准,尤其是他为日本人寻到的净月潭这道水脉,更是让长春人得益至今。围绕着净月潭是此起彼伏的山丘,山丘上被日本人种植漫山遍野的树木,至今变成了全亚洲最大的人工林地。 书归正传,咱既然提到了净月潭,就要说说无双他们走后的这几天在净月潭发生的一件事了。 净月潭又被称作小长白山,这都要归功于日本人当时栽种的这些树木,如今已经长成了苍天大树,虽然净月潭距离城区远,但此处却是风景秀丽不让江南,许多当地的官僚和富商们都在山前山后建了小别墅颐养天年。 有天早晨,一个老干部早起晨练去山里跑步。前天晚上刚下过一场急雨,大雨过后冲下来不少山上的烂泥和碎石。这位老干部顺着每天的路线跑着跑着,就看前边山丘子上被昨夜的大雨冲刷地露出了一个大坑。他跑过去一看好悬没吓尿,湿润的泥土里竟露出一口醒目的大红棺材。 谁胆子这么大,敢在景区埋坟?很快警察到了,拉了封锁线,考古部门也来了,专家们挖出这口棺材一瞅,无不称奇。这棺材本来凭白无奇,可棺材四周的纹饰却十分古怪,上边画的竟然不是常见龙凤纹或者是云纹,而是鱼纹。而且随着这口棺材的发掘,整个长春就好像变成了六月的江南一样,整日都是阴雨绵绵。百姓们都说这口棺材不详。 长春这座新城没多少年历史,因此地下很少发现这些古墓,以前偶尔有发现,上级部门都习惯直接找董爷出山帮看看。现在也不例外,虽然董爷不在了,可他的后人还在。其实也就是官面上相互推搡打太极拳,都知道这玩应邪乎,谁也不愿意碰。 这不,按照惯例,市局又想请董家人帮忙看看。 “鱼纹棺材?这不符合咱们北方人的丧葬习俗啊?专家说是什么年代的没?”无双问。 第4章鱼纹棺材 “鱼纹棺材?这不符合咱们北方人的丧葬习俗啊?专家说是什么年代的没?”无双问。 “没有,都指望小爷您呢。”陆昊天虚伪的奉承。 说真的,无双不愿搀和这些官面上的事,连考古部门都不愿管,他董家又没有授权乱搀和什么呀?只不过陆昊天登门了,他也不好博了好兄弟的面子,只好应允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无双开着姥爷留下来那台破夏利,就带着蓝彩蝶去了净月潭。这台车虽然年头老了,不过是姥爷留下来的,陆昊天权他卖了他一直舍不得。 “彩蝶,昨晚陆昊天找你去没?不是要约你吗?”无双一边开车一边打趣问她。 “你说耗子哥?他来了呀,呵呵……你看,我这个包包就是他送的,好看吧?”蓝彩蝶今儿换了身干净利落的白领工作装,还像模像样地带了副没有镜片的眼镜,再夹着陆昊天新送的lv,装的就跟无双身边的惹火小秘书一样。 “陆大少果然出手阔绰啊,你让他得手没呀?” 蓝彩蝶妩媚地对着无双吹了口芳香的口气,挽过主子的胳膊,故意把胸前那两团尤物往前靠。“你说呢?小爷想让他得手吗?” “别……别闹……别闹,开车呢!”无双满脸通红。 “哈,不逗你了,小爷跟其他男人不同,不是妹妹的菜。不过您即为盗门的少主,妹妹还得盼着您给我指婚呢,哪会那么随便呀?” 无双向来不喜欢跟官面上的人打交道,他和董爷性格完全不同,更像是从前的盗魁吴功耀,为人玩世不恭,性情孤傲,心比天高,那些整日在机关里坐吃等死的官僚们自然都看不进眼里去。 净月潭后山拉着警方的封锁线,文化局和考古部门所谓的专家们悠闲地在帐篷里喝茶聊天。见一台破夏利从山下开了上来根本没人出来看一眼,当然,曾经的走山老客董爷在当地是个传奇,他的境遇肯定也会比外孙强,不过正所谓是树倒猢狲散,董爷死后,董家彻底绝后,这门手艺也成为了过去式。 “双子,你要不要先去见见张处长?”陆昊天的父亲早早就在山上等候他了。他和董家熟,是董爷的干儿子。 “不了,我独来独往惯了,再说您也知道,我们家这门手艺是三百六十行之外的,见不得光。陆叔,带我去直接看那口棺材吧。” 这几天一直都是小雨绵绵,山路有些泥泞难行。头顶上雾蒙蒙的,小雨点淅淅沥沥洒落下来,净月潭的枫树叶子已变成火红色,漫山红彤彤的景象美不可言。蓝彩蝶一直跟在无双身边,为他撑着伞。这姑娘进入角色很快。 墓坑已经完全被清理出来了,出乎意料,那口棺材下什么都没有。棺材所处的位置恰好是这座山顶最高处,此处虽不算是正片山脉的制高点,但却也可以遥望安静的净月潭山谷,最中心的那口潭水白花花地投射来一片波光。 无双摘下墨镜递给蓝彩蝶,一步跳下墓坑,反复用手摸着,果然如陆昊天所说,整口棺材通体布满了鱼纹,鱼纹不是用某种颜料画上去的,而是工匠用凿子一点点凿出来的,工匠的手艺堪称一绝,通体几乎上千道鱼纹没有一个失手扭曲。 咚咚咚……无双敲了敲,棺材里空洞洞的,他又趴上去用耳朵听了听,里边没有任何异动。当然,若是大白天棺材里真传出什么声响可能性也不大。 “陆叔,他们开馆没?”无双问。 “没有,你们董家人不来他们也不敢呀。”这是实话,那些办公室的领导们谁闲着没事愿意看死人玩! “哦。”无双应了一声,又把眼镜落在了这口古怪的棺材上,他们董家乃是盗门后裔,吴功耀当年挖的坟可不少,什么样的棺材没见过?入眼,入手,入嗅,三感之后必定能给端出棺材下葬的年份,以及里边墓主人尸体保存是否完好。 这棺材奇是奇了点,但无双依稀记得小时候姥爷曾经跟自己说过,二战时,日本人就常用这种纹饰的棺材。不过就算可以确定下来,无双也不敢轻易下断言。当时长春又叫新京,是小日本满洲国的首都,净月潭乃是新京的风水眼位。谁敢在帝国的风水眼埋尸? 从风水学角度来讲,净月潭风景秀丽,有山有水,肯定是处绝佳的风水宝地了。在此处埋尸,不是影响了此地的风水?这不符合常理。 无双为人谨慎,把鼻子凑近了贴在棺材缝处嗅了嗅,里边好似有一股淡淡的腐臭,不过却好像不是埋在地底下几十年之久的死尸该发出的气味,更像是一块块的腌肉。 “双子怎么样?”陆局问。 “虽然我不能太肯定,不过这口棺材八九不离十是二战时小日本留下的,但里边未必有尸体。”无双回道。 蓝彩蝶心细,把无双从墓坑中拽了出来,指着围绕古墓一圈生长的这些荒草说:“双哥,你有没有留意这些草,你看,我觉得都不像是你们东北当地的草本植物。” 她不说无双还没留意,脚下的地面那些枯草别看凭白无奇,而且被雨水打蔫了,可却扎根极深,长势也不错,想来跟这古墓中的阴气滋养有关。 秋日里,遍地的野花野草都结了果实,而这其貌不扬的荒草却是依旧开着古怪的花朵,那花朵呈三板,花粉芳香,不过那香味却是有点刺鼻,香中略带苦涩和腥臭,不知是个什么品种。 “开棺吗?”陆局长催促道,一旁的警员已经准备好了开馆用的杠子和绳索。 “不急,这棺材里有古怪,我现在还说不好到底哪里不对劲儿。里边估计不是尸体。陆叔带回去两棵草,让那群专家用仪器检测一下,看看到底是个什么品种,咱们再做决定。” 陆局长让手下人依照无双的吩咐取了两棵野草,然后把无双单独拽到一旁说,发现这口棺材的是位早起晨练的老干部,他昨天早上死的,死因不明,这事你必须处理好了,有些话叔必须跟你说,咱们当地老百姓可都在传,说这口棺材不详,是长春的灾难。 第5章幽冥计划 他把昨天死的那位老干部的实践报告递到了无双手上。无双仔细翻看,确实没有任何可疑点。 这时,帐篷里的几位领导急躁了起来,他们已经在这儿耽误了两天时间了,为的就是等无双一人。 “哎,老陆啊?完事没有啊?赶紧的吧,先让那孩子开棺,看看里头有啥文物,我们带走,然后你们爱咋处理咋处理吧!” “双子,这位是文化局的张处长。”陆局为无双引荐。 无双很不情愿地陪着笑主动想去握手示好。可人家张处长干脆就没把他这年轻人当回事,直接双手背在后边扬扬不采。 “呵呵……”无双苦笑着。 “哼!狗眼看人低,我们盗门叱咤东北的时候你们的先祖不一定在哪给日本人当狗呢!”蓝彩蝶看不过,嘴上不依不饶道。 “算了,陆叔,人家都是机关领导,让他们先走吧,有消息了我通知他们,你忙你也回去吧,给我留几个警员在这儿就行了。我稍后得在净月潭里转转,先掉下线,确定好这口棺材的风水位。” 长春虽然是平原地带,但郊区的净月潭却是一整片山脉,属于长白山余脉的边缘,正片山丘子正好把净月潭围在最中心,俯瞰下来好似是人的眼睛一般。这片区域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围着净月潭转一圈,开车至少也需要一个钟头,所以无双想在偌大的净月潭中找到这口棺材掉线对应的位置相当于大海里捞针。 掉线是风水学里的一个术语,且只存在在东北。意为,棺材头部正对的方向一定有某个标志物对应,比如水,山,树,这都可以影响墓葬的风水。东北人对这种说法深信不疑,早些时候,一些没钱的乡下人,也没有什么风水宝地埋葬故去的亲人,所以都会在棺材前数米距离种下一棵桃树,以此来保住家族风水,兴旺子孙。 别看就是棺材头部的一个方向,可净月潭的范围太大了,无双顺着那口鱼纹棺材一直向北发现竟然是那口广阔的潭水,这一路上,不但没有任何树木,连一个山头也没有。 “孤棺不成单!”无双回忆起姥爷常说的一句口头禅。 “什么意思?” “这种鱼纹棺材估计不是一口,慢慢找吧,既然要找就全都找出来,看看这些棺材最终对应的是哪里。”无双断言。 深秋时节本是净月潭游客最多的日子,长春当地百姓都喜欢周末携儿带女开着车来山里看枫叶,不过这几天连续阴雨,也扰了大家的兴致。再加上山里最近出了这事,景区里更是人迹罕至。 景区公路上一台宾利正对着无双他俩开了过来,九十年代那时候,长春人谁能有台奥迪a6那就算有钱人了,普通老百姓恐怕连宾利的名字都没听说过,可见车里的那位身份之显赫。 宾利开到他们面前停下了,副驾驶车门打开,嘉宁穿着黑西服恭敬地打开后车门,恭敬地用手遮着车门上沿。车里一位身着风衣带着礼帽的老人拄着降龙木的拐杖走了出来。他那阴寒深邃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无双,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笑。 无双认得,此人便是太姥爷吴功耀的小徒弟,那个背叛师门的金点传人佟四喜。 “呵呵……”他止住了步子还了佟四喜一记诡笑。 “小爷好雅兴啊,细雨之中带着姑娘漫步于山中美景,别着凉了,当心身子!”佟四喜开口道。 “要当心的是你,佟四喜,你这老胳膊老腿儿的,小心得风湿关节炎!”无双没好气道。 “臭小子!你找死?”佟嘉宁见无双出言不逊,一个箭步冲到近前就想教训他。怎料眼疾手快的蓝彩蝶可不是好惹的,嘉宁刚刚举起拳头,一把冰冷的匕首已经抵在了他脖子上。 “放肆!怎么跟小爷说话呢?没大没小的?按照以前的旧礼,咱们都是仆,小爷是主!咱们都得跪下!嘉宁!还不退下?”佟四喜呼喝道。表面上也是给足了无双面子。 “呵呵……佟四喜,你说的没错,我是主你是仆,那你跪下吧!”无双嘴损,可不会放过占他便宜的机会。 “呵呵……哈哈……” “哈哈……哼哼……” 无双与佟四喜相视大笑,然后甩开嘉宁和蓝彩蝶一步步向水边走去,他们确实还有些话要说。 “昨日是嘉宁过于鲁莽了,四喜代他向您赔罪了,幸亏您大人有大量,不然我师兄一出手嘉宁是万万活不成。”佟四喜虚伪道。 “佟四喜,别绕弯子了,有什么话快说吧!你是来专程找我的,我知道。” “爽快!小爷跟我师父的性情很像,我佟四喜这辈子就喜欢跟爽快人打交道。第一个是兴安岭的事,我劝小爷好奇心不要太重,那边的事别插手了,兴安岭那道地缝子里的秘密远不止那么简单,不是人力可探索的!” 无双又往前几步,没有回头看他一眼,反而是盯着潭水中的一片碧波,然后悠闲地点着烟,老练的吸了一大口。 “佟四喜,你是在命令我吗?” “四喜不敢,我说了,您是主我们都是仆,我佟四喜会向当年孝敬师父那样孝敬您,这只是一句忠告。” “我不去探索那道恒古地缝的秘密,难道留给你嘛?你这个汉奸!川岛芳子跟你有什么关系?她的后人是不是一直到现在还惦记着那秘密?你这次回国是不是还要给日本人卖命?” “小爷,既然你如此说……哼哼……看来是没的商量了?” 无双捡起一块石子,用力扔了出去,扁平的石子贴着水面上下弹动飞出很远,最后沉入清澈的潭水中不见了踪影。 “第二件事就是净月潭这口棺材。我想提醒小爷,此事恐怕与日军当年的‘幽冥计划’有关。” “幽冥计划?什么意思?” 佟四喜说,当年他也只参与了一部分而已,对日本人的最终计划也不是很了解,不过他可以确定,净月潭下藏着一个日军挖的地宫,这地宫本身就是一处只进不出的迷宫,迷宫的终点可能隐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至今无人得知。 第6章掉线的对角 当年佟四喜被川岛芳子调进了关东军司令部的水土勘察科,他曾经看到过一张设计图。这张设计图就是净月潭的地下排水管路,川岛芳子问了他许多关于中国风水学的问题,他一一为她指出,然后这地下管路几次改造,最终形成了净月潭下的那神秘地宫。 佟四喜同意无双的说法,这口鱼纹棺材只是当年日本人在净月潭布下的风水局之一。最终这个风水局的所有掉线会集中在一个点上,而这个点就是地下迷宫的入口所在。 “为什么要叫幽冥计划?日本的军国主义不是不崇尚迷信吗?” 佟四喜道:“迷信与风水学是两种概念。当时日本有许多将军都战死在关东,而日本人坚信,这场战争的最终胜利是属于他们的,所以没有把这些战犯的骨灰送回国,而是秘密差人埋在了风水宝地下,用他们的灵魂来庇护满洲国的国运,嗯……就好比是在中国的靖国神社吧。”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你这不是在出卖主子吗?” “您说日本人是我主子?呵呵……小爷把我佟四喜想的太简单了,我佟四喜一辈子不给任何人打工,我只给利益打工。我现在只知道如果你帮官面上找到地宫的入口,会放出里边的战犯幽灵,那时候整个城市都将不得安宁!别忘了,现在我也是长春人。”说着,佟四喜拿出一张新身份证在无双眼前晃了晃。 他见无双不说话,从风衣里掏出怀表看了看,然后笑道:“不早了,四喜还有个饭局,小爷好自为之吧!” 佟四喜走后无双一直坐在岸边静静地看着水面上小雨淅沥沥留下的水波,头顶上的雨点突然停了,又是那淡淡的少女体香让他收回了心神,蓝彩蝶为他撑起了伞。 “双哥,他跟你说什么了?” “他在警告我,让我不要管闲事,说净月潭下有个小日本修的地下迷宫,迷宫里供奉了许多日本战犯的骨灰,如果碰了恐怕会惹祸。” “那咱们还要继续追查吗?” 无双回头接过彩蝶的伞,把她也拽进了伞里。人家是女孩,自己又不是什么公子爷,可不能这么腐败。 “依妹妹看呢?这官面的事咱们还搀和吗?” 彩蝶媚笑着故意伸手去夺无双的伞,轻轻用小手抓住新任魁首道:“自古官匪不相通,更何况就算咱们帮官面上把这事处理好了,您也没有任何功劳,如果处理不好,恐怕责任都是您一个人担着,另外小爷仔细想想,佟四喜所说为的不就是激你嘛?如果净月潭下藏着什么夺命的凶险,那他就不费吹灰之力除掉了你。” 无双躲过她那狐媚的眼神,赶忙松手把伞还给了她。 “咱们不但要继续追查下去,而且一定要探明日本人的地下宫殿中到底藏着什么。我就将计就计!他越是不让我探,我就越探!” “疯子!你这个疯子!也许当年祖师爷吴功耀跟您就是一个性子,也罢,不敢担大风险也难以成大气候。董爷走后盗门萎靡,您不打响一炮也无法立威,妹妹支持你。” 这一天无双和彩蝶绕着净月潭转了一大圈,走的浑身酸痛依旧是一无所获,单找到一口棺材,顺着一条掉线寻找范围实在太大了。 死个警员恪尽职守,丝毫不敢放松警惕,入夜后两人一班看守着那口棺材。无双和彩蝶还在那口鱼纹棺材前琢磨着,可就算绞尽脑汁,不开棺也研究不出个所以然来。 咕噜噜……咕噜噜……寂静的山林中入夜后那些美丽的自然风光可就变成了狰狞的魅影,猫头鹰,布谷鸟叫声凄凉,若不是胆大之人直叫你尿裤子。 “双爷,我们陆局问要不要我们送你先回去?那边检验结果恐怕今晚出不来。”警员关切问道。 “代我谢谢你们局长,不必麻烦了,这件事没搞清之前我不回去,晚上多给我准备顶帐篷吧。” “有是有……可……以前是两顶帐篷,我们哥几个可以挤一挤,匀给你一顶,你和这位姑娘……方便吗?” 彩蝶捂着嘴乐出了声:“呵呵……有什么不方便的呀?多浪漫啊,是吧双爷!” 无双瞪了她一眼:“你又胡闹了!别瞎说,好了各位,今晚都加点小心,千万别出岔子。” 夜半三更,四周静悄悄的,两个值班的警员为了彼此壮胆有意无意的说着那些荤段子解闷。小帐篷里,无双围着毛毯翻阅着那本“千机诡盗”,一旁那古灵精怪的蓝彩蝶不停地玩弄着小戏法,只为逗少主一乐。 “哎呀,你折腾什么呢?睡吧,一个小姑娘家的,大半夜不睡觉熬成熊猫眼?”无双嫌她吵闹。 “那你呢?又不是没有你的毛毯。” “我……我的亲姐呀!你在这儿我敢睡吗?” “哼!妹妹是长的不好看,还是有毒啊?看把你吓的,我又不吃人!”蓝彩蝶抛了个媚眼,故意挑逗无双解开胸前两颗扣子,露出那雪白晃动的半球体。 无双遮住眼睛吓得冲出了帐外,直觉得浑身气血倒流脸红脖子粗弄的跟猴屁股似的。难怪当初太姥姥把蓝三姐赶出了关外,这红绢门的女子个个都是浸了剧毒的,令天下男人如同抽大烟一样无法自拔。这丫头虽然岁数不大,可那股骚劲儿却是与生俱来的。 “看把你吓的,逗你玩呢,妹妹知道双哥是正人君子,不过妹妹就是喜欢你这股子纯,不像其他臭男人!”蓝彩蝶柔声细语妩媚道。 这时,不远处值班的两个警员跑了过来,他们脸色十分难看,跑的也是狼狈不堪。 “双……双爷,你快去看看吧,不……不好了!” “怎么啦?喘口气慢慢说。” “你快看看吧,太邪了,不少动物都跑来跪在那口棺材前磕头呢!老鼻子了,一看都瘆的慌。” 蓝彩蝶赶紧收起一脸的嬉笑,系上扣子跟着无双跑过去查看,那几个警员吓的没敢上前。 净月潭的生态环境近年来保护的不错,有山有水,附近又种着各种参天大树,许多城里见不到的小东西都在这儿安了家。 第7章群兽朝拜 无双和彩蝶一瞅,果真是不少,围着墓坑四周黑压压一片,什么刺猬,松鼠,蛇,兔子,猫头鹰,甚至还有几只巴掌大的癞蛤蟆,他们全都供着身子跪在棺材前像是在做磕头的姿势。 “群兽朝拜?棺材里可能有地宝!”蓝彩蝶说。 地宝这个词最早是憋宝人所用的,地宝便是地面上自然生长的瑰宝,可以是动物,可以是植物,也可以是吸了地气的稀有矿石或者是老物。眼下马四海不在,无双也看不出这里边到底有什么东西。 “它们是在吸棺材里的地气吧?彩蝶,现在几点了?”无双问。 “一点十分。” “一点十分?午夜十二点不是阴气最重的时辰吗?它们怎么迟了?哎?哥几个,它们是从什么方向来的?”无双喊来那俩警员问道。 “北边,全都是北边。来时候都掀起一股邪风啊!跑的嗷嗷齐唰,双爷你看咋整?” 这些野生动物品种很杂,其中有些都是彼此的克星,比如这里有兔子还有蛇,天底下哪有蛇见了兔子不吃的?哪有兔子见了蛇不跑的道理?可今儿算是被无双看到了,那兔子和蛇相处的融洽,彼此挨着趴在棺材前使劲儿嗅着鼻子,那条胳膊粗细的蟒蛇直冲棺材吐芯子。 可奇怪的是,这么多只小东西蜂拥而至,却没有一只压过附近生长的那些奇怪的三瓣画野草。 “双哥,你看,那只大家伙是个啥?”彩蝶问。 一只体型修长的哺乳动物摇着鞭子似的大尾巴埋着方步正从林子里一步步走过来。它刚一靠近,那群跪拜鱼纹棺材的群兽就惊的赶忙退到了两旁,把棺材头部的位置让给了它。 只看那东西浑身毛发不长,但却镶嵌着规则的铜钱斑纹,尤其是那对竖起的大耳朵上,还长着一撮白毛。这家伙走起路来一声都没有,看似是只猫科动物。 “哎哟,山狸子?这玩应有不少年没见着了,想不到净月潭里还有它呢?估摸着它就是山中兽王了。”无双说。 “双哥想吃?妹妹帮你侵来就是。” “先看看。” 那山狸子个头长的跟只花豹似的,尤其是那双锋利的爪子,月光下闪着寒光,想必它就是净月潭生物链的最顶端了。 刺啦啦……刺啦啦……那大山狸子蹦到墓坑下边,竟然用锋利的前爪不停地挠棺盖,鱼纹棺材埋在地下半个多世纪,早已腐败不堪,被它的爪子一挠就挠处一道深深的划痕。而且它还在继续着,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几下子就把棺材板子上的木屑划的满地都是,估计再用不了多久这口棺材就得被它拆了。 “彩蝶,快阻止它!” 蓝彩蝶攥紧的小拳头突然伸展开来,死个指缝中夹着几颗钢珠向着那花斑山狸子就扔了出去。这丫头从小学的就是这门手艺,从来是弹无虚发,就算是天上飞过头顶的鸟儿它都能打过。可没想到这只灵兽反应更加迅捷,蓝彩蝶这边刚刚打出钢珠,那只花斑山狸子立刻向后一窜,躲到了棺材后。四颗钢珠砰砰砰全部镶在了棺材板上,幸好彩蝶是个女孩,若是像马福祥这种高手,只怕就要把棺材板打穿了。 “小心点,千万别把棺材板弄破了。” 那花斑大狸子躲过暗器后从棺材后一跃而起,速度快若闪电向着蓝彩蝶较弱的身子就扑了下来,这要是被它扑到,估计她那张娇嫩的小脸蛋可就要毁容了。 一张大红娟遮住了众人的视线,当山狸子扑到红娟前时也觉红娟下空空如野,可却来不及了,用力过猛难以守住,它张开锋利的爪子,三下五除二就把红娟撕的细碎,但红娟后哪里还有蓝彩蝶的影子。 “哼!小家伙还挺厉害的,来来来,姐姐陪你玩耍一番!”蓝彩蝶的声音竟然从不远处的帐篷后传来过来。 四个警员弄的稀里糊涂,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刚才那婀娜少女就站在棺材前,怎么眨眼间就跑后边去了? 啪……啪……蓝彩蝶扬起胳膊,手腕微微一抖,顷刻间手里就出现一条两米来长的绳子,她抽动绳子,绳子重重拍打在地面发出长鞭般的声响。 她的挑衅并没有激怒猛兽,不曾想山狸子又趴在棺材前开始挠了起来,它那利爪掏这腐朽的棺材还不是小菜一碟,彩蝶还没近前,那棺材头已经被它的利爪掏空,顿时被掏空的棺材窟窿里喷出一股黑气,那山狸子贪婪地绣着那股黑气,一丝一毫都不想浪费,神情十分陶醉,全然不顾生死。 剩下的群兽眼巴巴看着兽王,盼着它能给留下口残羹剩饭。 “别过去了,棺材里的气儿有毒!”无双提醒彩蝶。 死个警员看的呆若木鸡,已经傻了,连问无双要不要通知上边。 无双说:“你们都去车里吧,今晚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许出来,这边我来处理!” 山狸子贪婪地嗅着,也不知道这棺材里的臭味到底有多香甜美味,恨不得把脑袋钻进去吃干净里边的东西。群兽见兽王这般表情也终于按耐不住了,一个个都围了上去趴在山狸子身后吸着剩余的臭味。 不大会儿功夫棺材窟窿里飘出的臭味越来越淡,然后群兽从墓坑中跳了出来,规律地排着队伍又向邻近的又一座山头走去,他们大多是四爪哺乳动物,可走起路来却是一摇一晃僵硬无比,那样子就跟无双在兴安岭老金沟碰到的活尸一样。 山狸子也许是因为吸的太饱了,仰头四爪朝天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没有跟着其他动物继续向另一个山头去。无双和蓝彩蝶走近一看,这小家伙竟然没气了。 “那个离奇死亡的老干部是不是就是这个缘故?”彩蝶奇道。 “嗯,棺材里的东西可能有毒。你看刚才那些动物走路的姿势没有?虽然没有被毒死,不过赌气已经侵入它们的神经,想吃磕了药似的。咱们跟上去看看吧。” 无双和蓝彩蝶去帐篷里拿了手电也跟着群兽的脚步向邻近的山头走去。这座山头虽然不比鱼纹棺材这里高,不过却也是一个制高点,而且山头上十分平坦,南侧正好冲着净月潭的平静水面。 第8章消失的尸体 群兽都集中在山头最中心的位置使劲儿挖土,有爪子的用爪子,没爪子的用嘴,用尾巴,它们挖掘的范围很小,小的只能容下一口棺材……棺材?莫非这下边还有一口鱼纹棺材? “要不要把它们赶走?” 无双说:“不用,你把它们赶走就得咱俩挖。” 不许一炷香的功夫,群兽齐用力,在这山头上挖出了一个一米来深的土坑,土坑下边果不其然也有一口一模一样的鱼纹棺材。它们如法炮制地也跪在棺材四周卑躬屈膝相思磕头。 无双说,动物是有灵性的生命,刚才它们嗅到了鱼纹棺材里飘出的臭味得了甜头,这才会在山中寻找与那口棺材一模一样的气味,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今天日出前,它们就会帮我把埋在净月潭山里所有的鱼纹棺材全部找齐。 山道上一台轿车开了上来,一边开一边按喇叭,无双低头一看,是陆昊天的车,他赶紧把他喊了上来问他有啥事。 “老铁,我爹让我给你带个话,说……说……” “说啥呀?别磨叽!” “在市局停尸房的那具老干部的尸体不见了。” “哦?就是发现鱼纹棺材的那个老干部?尸体自己跑了?” 陆昊天说:“是不是自己跑的不知道,我爹也不相信,你也知道,他们警察都是唯物主义,可是你记不记得上两天咱们在兴安岭老金沟里碰到的那个不死活尸?” 陆昊天的话提醒了无双,如果说那具老干部的尸体是自己逃跑的话,那么有可能就是跟老金沟里发生的诡异情景一样,都是因为他们的身体内进入了某种可以控制思维的病毒导致的。上几天那病毒刚刚进入他的体内,让他假死,一日后,病毒在他体内越来越活跃,最后入侵进他的大脑,开始控制他的行动和思维了。 无双又看着眼前那些跪拜鱼纹棺材的动物,心中大致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棺材里的地宝也许就是跟老金沟那棵奇木上长的果实差不多,如此说来,鱼纹棺材里壮着的东西估计就是被称作“努尔哈赤诅咒”的肉灵芝太岁了。 可日本人是怎么发现这个稀有物种的?他们为什么要把这种植物与动物相结合的生命体埋在这里?难道是要聚地气? “咱们最好当心点,可能那具老干部的尸体会回来。”无双说。 他们又跟着群兽继续寻找,最后凌晨四点前围着整个净月潭转了一大圈,发现这种日本鱼纹棺材一共有八口,除了第一口棺材外,其他的都很完整,没有缺口,那些动物一路上行动越来越迟缓,能看到最后一口棺材的寥寥无几。 当时年代很少人有手机,一般像陆昊天这种阔少爷拿的还是大哥大。无双让陆昊天马上给他爸打电话,调来一个测量工,另外加人手封锁净月潭景区,这些鱼纹棺材留不得,它的危害绝不亚于小日本的灾难性化学武器。 “啊!救命啊!”山谷里回响着几个警员的呼救。紧接着就是一声声震耳欲聋的枪响。正是发现的第一口鱼纹棺材的方向。 “出事了!快去看看!” 三人跑到山顶一看,山头上满地是猩红的鲜血,一名警员的尸体实力破碎地散落在警车前。其他三人爬上了树,双手死死抱着树干浑身发抖吓得连声都不敢出。 那口鱼纹棺材前,一个身着寿衣的老者正跪在牵头跟捣蒜一点叩拜着。现在的诡异气氛直让人汗毛倒数。 “诈……诈尸……诈尸……”三个警员嘴里颤颤地嘀咕着。 陆昊天咧着大嘴躲到了蓝彩蝶身后道:“我的妈呀,咋又是那玩应啊?咱这次可没枪了!” 无双捡起车边的那把五四式手枪说,枪咱是有,但这嘎达可不是兴安岭,这具尸体生前又是个老干部,真要是一枪打爆他的头上边怪罪下来,咱们几个吃不了兜着走。 三人只好躲的远远的等着陆昊天他爹派人来支援。那具尸体对着鱼纹棺材磕完头后,竟伸出干瘪的手抓想去开棺。蓝彩蝶手快,扔出一颗石子,准确地打到了尸体的头部。他吃疼,只好回头寻找是谁偷袭她。 这种萌尸大脑已经被某种不知名的病毒所控制,它的思维能力有限,只能在一时间向人体下达一个命令。见蓝彩蝶偷袭他,就一门心思冲着蓝彩蝶扑来,把无双和陆昊天仍在一旁不管。他的身体刚刚复苏,本来就是一具尸体,身体各处关节都僵硬无比,哪里比的上蓝彩蝶身姿矫健,蓝彩蝶阴着他在山顶转圈,跑累了就直接窜上树,那家伙就双手抱着树干一下下往起窜,可大树顶着他,他又蹦不高。 蓝彩蝶手段高明,从袖子里翻出自己那根玩戏法时用的绳子,把绳子口缠成一个套子,顺着树干就垂了下去,那家伙往上一蹦,刚好脑袋就窜进了绳套里。蓝彩蝶赶忙勒紧了绳套,把另一端系在粗壮的树干上,然后蹦了下来。 “嘿嘿……你倒是再嘚瑟呀?你刚才不挺欢实的吗?” “还是我妹子聪明,要不然一会儿把他惹毛了,咱都得遭殃。”陆昊天奉承着。 那家伙一身蛮力都是从脚下而生,可现在双脚离地没了支点,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施展不出,被吊在树上四肢乱蹬乱踹可却无法挣脱绳套。 又过了会儿太阳渐渐升起,暖洋洋的太阳烤在身上驱散了身体的寒气,那三个警员胆子也大了起来,都出来看热闹。树上吊着的那具尸体也许是累了,挂在上边直挺挺的一动不动。有好事的,拿树枝子捅了两下,他还是不动,仿佛刚才发生的那血腥的一幕都是昨夜的梦境,只有现场支离破碎的尸体见证了血案的发生。 几台警车拉着警笛从山下开了上来,陆局满脸的愁容,已经听说了发生的一切。又死了一个警员,这要是传出去,恐怕长春就得成为众矢之的上中央头条了。 “耗子,双子,你们没事吧?” 第9章湖心岛 “陆叔,赶紧让死者家属趁白天火化了这具尸体,我怕入夜后他还要乍起行凶。另外,净月潭四周一共是把口棺材,棺材头的方向也全头朝着一个方向,据我分析也许那个点下边会埋着东西,你最好往上边打报告,看看我要不要继续探。” 陆局长连夜督促化验科把那几颗奇怪的荒草做了检验,检测报告上写着,这种野草是一种未被发现的稀有品种,其上开的三瓣花的花粉中含有剧毒,这种毒一旦进入体内可使人麻痹神经,身体各种机能逐渐衰竭。 同时,化验员做了大胆的假设,如果有人不慎吸入这花粉,可能就会导致他与那位晨练的老干部一样的下场,死于非命,死因不明。不过那位老干部现在是快活的很啊,刚刚进食完,弄的满脸是血,现在正吊在树上荡秋千呢。 剩下的交给了陆局,无双带着测量员用专业的全站仪准确地寻找到了八口棺材掉线所交汇的位置。那个点恰好就在净月潭最中心的一座小岛上。小岛的面积不大,就住了四五户渔民。 其实在东北这嘎达也不存在职业打渔为生的渔民,他们大多也都是在净月开发区有房子,春秋旅游旺季就全家搬到岛上来,捞鱼卖点钱,而且净月潭里的鱼可都是天然无公害的,不但能卖出好价钱而且还能招揽些时尚小青年三五成群里坐着小船到岛上小住。 小岛面积不算大,也就是两三里地见方。这几户渔民大清早的就听到景区那边有枪响,又见一条冲锋舟带着几个警察从对岸而来,都围了上来。 无双问他们有没有在岛上发现过地窖或者洞穴。要说这些人也算老户了,在岛上都住了能有几十年了,可却没一人听说过谁在岛上挖出来过地洞。 电子全站仪十分精准,无双很快就找到了八口棺材掉线交汇的这个中心点。此处遍地是野草,附近地势平坦,没有树也没有山丘子,若是没有高科技测量仪器相助恐怕连金点术都无法寻到。 无双陆昊天和几个警察拿着铲子就往下挖,挖了能有个八小时,终于在两米来深的地方发现了一块类似井盖的金属圆盘,圆盘上秀锈迹斑斑,擦去锈迹可清晰可见上边的日文。 但这金属圆盘可不是普通的井盖,上边镶嵌着一块电子显示屏,这东西埋在小岛地下最少有五十多年了,别看井盖被潮湿的土壤腐蚀的锈迹斑斑,但那电子显示器上却是依旧显示着当下的世间,而且只照现在的北京时间相差一分钟。可见二战时小日本的高科技水平已经达到了什么程度? 陆局一看皱了眉头,这道被加密的电子防盗设施可有来头了。这话还得从当初日军侵略东北四省赶走了张学良少帅开始说起。 当时张学良少帅得到蒋委员长的密令,不放一枪一炮撤进山海关,张学良走的匆忙,以为不日之后他将联合****重新打回来,便把张家的多年来积攒下来的大半家业全都扔在了奉天。张学良他爹是谁呀?那可是东北王张作霖,张作霖这人了不得,跟吴功耀一样是胡子出身,而且从小就受穷,所以日后发达了难免敛财,那时候东北是黑土地,每年下来的庄稼几乎供应整个中国,不说卖粮赚钱,咱再就再往上说说,东北是哪?是前朝满清的圣地,满清的王宫亲贵大半可都在东北扎根,张作霖是胡子,可不管那些,谁有钱就抢谁的。各位想想吧,这张作霖到底有多少钱?要不然怎么能几年内就把东北军扩充到百万?要不然怎么能清一色的日本装备? 咱不能扯远了,还得说说小日本这道防盗屏障的由来。 话说张学良走后,小日本冲进奉天把张作霖留下的那些金山银山,珠宝翡翠全部搜刮一空存到了新京银行(它就是今长春人民银行的旧址。)后来美国连续两颗核弹头轰炸,加上苏联红军穿越远东长驱直入,日本天皇宣布无条件投降。 当时能带走的几乎都被带回了日本,可就是张作霖留在东北的这些财富不好处理,您想啊,金条如果都论百吨百吨算那是个什么概念?小日本当时飞机也有限,那么多的日本军人还来不及撤回岛国呢,何况是这些金银宝器? 拿不走归拿不走,这小日本狡诈的很,在新京银行的地下金库前加了一道高科技防盗屏障,也是跟无双他们眼前看的这个圆盘一模一样的设施。 (声明,笔者不是个崇洋媚外的主,但日本人的科技水平那个时候的确超越中国太多。) 那道防盗屏障了不得,解放后,许多中国专家挖空了心思依旧无法破解。各位也许要说了,那就炸吧。您想多了,地下金库里可是藏着一颗巨型炸弹,一旦有人强行打开金库,势必会引爆那颗炸弹,那颗炸弹的威力可以直接把半个长春市轰上天。所以,一直到今天二十世纪这个年代,那地下金库的防盗设施依旧固若金汤把中国人挡在闸道口无法进入。 (以上这个故事真实性百分之九十,笔者本身就是个老长春人。) 陆局年轻时候当兵出身,他所在的连队曾在人民银行的地下金库执勤了一个月之久,所以他看到过那道神秘的防盗屏障,就跟眼前这个一模一样。 “双子,你过来,叔有话要跟你说。”他把无双拽到了没人的地方,递给他一根烟。 “您是想告诉我这道日本防盗屏障无人能拆是吗?如果强行拆开怕引爆炸弹?”无双认得,他是谁呀?他可是盗门后裔,世上什么锁他没听说过? 原来六十年代初的时候东北全国闹饥荒,组织上就惦记上了张作霖留下的这一大笔财富。但国内的专家指望不上,就请了盗门后裔,贼头子董爷去看。 董爷看后只是微微一笑,连连摆手说我也打不开,我们盗门的手艺只能开机械锁,电子锁我没接触过,不敢碰。然后就推掉了这个可以扬名立万的机会。 第10章贼王马二爷 可实际上董爷到底能不能开?这个恐怕只有当时跟董爷一起去地下金库的马二才知道了。据马二回忆,董爷回去时候跟他说,日后不管谁求到董家,不管拿什么做保证,都不许董家人帮组织上开这把锁。因为这是国家机密,里边藏着的宝贝富可敌国,所以不管办好办不好,上边都不会留下活口。 “双子,这事有点闹大了,我必须请示上头。” 无双微微一笑,就向当年董爷狡诈的笑一样。 “呵呵……陆叔,你现在跟我说话是市局领导的身份还是我们董家世交的身份?” “有区别吗?” “当然有,如果是后者的话,咱们无话不说,那我给你两个选择。” “怎么个选择法?”陆昊天他爹很配合的把警帽摘了下来。 “一,这事到此为止,我不管了,你们爱怎么处理怎么处理,黑白不相通!二,这事你就当没看见,帮我把岛上居民全部撤走,剩下的我来搞定。”无双很自信。 “你小子……嘶……难道你们盗门有手段能打开这道防盗设施?可当年……你姥爷……”当官能爬到这么高的位置,陆局的脑袋也不是白给的,知道该问的问,不该问的不问,眼下最重要的是赶紧把这案子结了。而且董家无双属于黑道,他就算能够最终揭开这个谜团,功劳也都是市局的,他自然是不亦乐乎。 “大侄子,我懂了,那我就不问了,你可当心啊,可别把天给我捅破了,到时候我兜不住。” 说完,他招呼其他警员,借口说市里要拍一部保护生态环境的纪录片,让岛上居民配合配合,全都跟他们撤走,把小岛留给无双等人。 “双哥,这事是不是有点闹大了?你有谱没谱啊?小日本的高科技防盗设施不是闹着玩的,难道你想用咱们盗门的玄铁扣打开它?” 无双拍了下彩蝶的额头,疼的彩蝶哎哟一声。 “你当我脑袋让驴踢了?玄铁扣不是万能的。我开不了不等于别人开不了。耗子,你开车回去马上把马二爷给我接来,就告诉他,我这儿有个大买卖,是个东洋杠子活,他一听就明白了。” 陆昊天很快开车就回了董家,按原话给马二说了一遍,听的马二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老二,咋地了?”马福祥问。 “哼哼……还能咋地?咱家小祖宗又开始作了呗!竟给我找事,这单子买卖可不好干,干不好连我这条老命都搭进去。”别看马二一百个不乐意去,可主子发话了,就是硬着头皮也得往上冲。他回到后屋打开暗格,从暗格里取出了一个大木头箱子,那箱子可有年头了,看着古朴沉重,就跟旧社会擦皮鞋工匠干活时背的那种一样。 “哟,老行头啊?你这老贼是要重出江湖了?” “师叔哟,您可别挖苦我了,这套行头还是董爷生前留下的呢。我以为这辈子都用不上了,没想到咱家祖宗啥买卖都敢接。”他叹了口气,背着箱子上了陆昊天的车。 一叶小舟泛着涟漪渡水而来,马二这一路上嘴就没闲着过,嘟嘟囔囔地说小爷无双坏了盗门的规矩,可下了船见到了无双的面却又毕恭毕敬大声不敢出。 “哎,二爷,你刚才那能耐呢?”陆昊天笑道。 “啥……?啥能耐?耗子你别瞎叨叨啊!” 这老贼王跟着董家一辈子了,从小看着无双长大的,无双太了解他的脾气了,这人就这样,跟自己一样嘴损,估摸着是又唠叨了。 “二爷,吃早饭没?”无双问。 “哼,小爷明知故问,我才起来就被耗子给我抓来了,吃啥呀?赶紧干活吧,干不好甭说饭了,连命都得没。” “哟,老爷子,您这是说什么呢?咱家主子怎么也不能让您不得善终啊,不就是个小买卖嘛,干完了妹妹陪您老回去喝酒还不成嘛。”蓝彩蝶还不了解马二爷的脾气,随便安抚了几句。 “彩蝶姑娘说的可真轻巧,哎哟我的妈呀,我这条老命哟,迟早被你小子给我霍霍没了。” 无双赶紧恭敬地给马二点着一根烟堵住他的嘴,把他推到了刚挖出的那个土坑前指了指下方说:“二爷您先看看,是不是跟我姥爷说的新京银行下的那个金库的防盗措施一样。” “这玩应还用看吗?我一打眼就知道。小爷,可别怪我说难听的啊,你姥爷以前说过,小日本留下的这东西不许咱们盗门碰,这是规矩,咱们是黑道的,干好干赖最后也在官面上得不着啥,您可要想清楚了。其实您没回来之前,净月潭挖出鱼纹棺材的事我就略有耳闻了,我就是不愿您跟着瞎搀和。” “二爷那您是帮不帮我啊?您也这么大岁数了,我早就跟我姥姥说过了,要不把您送回老家养老去吧,长春空气也不好,吃的东西也有污染,还是你们马家屯养老安逸。”无双拿话激他,这招百试百灵,马老二性子可不像他的远亲马四海一样安分,他这一辈子虽然不争名夺利,可却跟着董爷吃香的喝辣的,在长春地面上又有些名声,才舍不得回乡下呢。 “哎呀!不就这么点事嘛,既然小爷开口了我能不给您办了嘛,好说好说。你们让开吧。”马二爷打开木头箱子,从里边拿出一把精致的小铲子和锤子跳进了土坑中。 那铲子头不过巴掌大,呈圆形,好似是个勺子一样,外刃镶嵌着一圈金属锯齿,别管遇到多坚硬的岩层那都是如同切豆腐一样轻松。 马二爷绕着下边的金属圆盘看了一圈,连伸手碰都没碰一下,直接挥着小铲子继续向下挖了起来。陆昊天和蓝彩蝶也不知老贼王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相互对视干砸吧嘴没说话。 “耗子你看啥呢?赶紧下来帮忙啊?”马二召唤他。 陆昊天道:“我说二爷,您是不是看错了?锁在这面圆盘上呢,您看,上边还显示着时间呢嘛,这边上,这不一堆小按钮,肯定是需要密码解锁啥的吧?” 第11章盗门的手段 无双告诉他,二爷没看错,以前之所以国内的专家无人能解开这小日本的高科技玩应是因为他们把精力都集中在了锁上。我们是贼,贼可不仅能撬锁,只要能进到屋里那就成,你管我们用什么办法呢? 陆昊天跳下去帮着老贼王马二又忙活了一阵子,往下挖了又有一米来深。再挖可就挖不动了,就算他们用的是吴功耀当年传来来的洛阳铲也是无可奈何,因为再往下就全部是钢筋混泥土浇筑的地层。最上面的圆盘防盗装置一直向下好似一口深井一样延伸着,四面都是结实的纯钢铸造。 马二爷把耳朵贴上去听了听,然后又敲了两下努着嘴直摇头。 “二爷,怎么样?是炸药?”无双问。 “嗯,听回声应该是tnt炸药,幸好您没碰它。”马二爷回道。 陆昊天指着脚下坚固的钢筋混凝土层问马二:“您看,接下来咋办?您说咱不碰那个随时爆炸的防盗装置,现在总不能就用锹挖下去吧?” “呵呵……这有何难?耗子,把我那个箱子拿来,今儿就让你们开开眼界,看看啥叫‘千机诡盗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马二爷从他带来的木头箱子里拎出一个小瓶子,小瓶子不大,好似清朝贵族们常用的小鼻烟壶,它表面晶莹剔透,明眼人一瞧就知道是纯天然的水晶打造而成。甭管里边装的什么东西,单是这个容器也是价值不菲。 “孩子们,往后闪,捂鼻子!”马二爷拧开瓶盖,小心翼翼地向脚下地面只滴了两滴瓶子里的神秘液体,然后迅速拧上盖子,单手拽着陆昊天抓住蓝彩蝶顺下来的绳子攀爬而上躲的远远的。 顷刻间土坑下飘出一股刺鼻的白雾,下边的钢筋混凝土层被瓶子里的神秘液体灼烧冒出一串串气泡,就好像浓硫酸交到人体上一样。 “老爷子,这里边到底装的是啥呀?”蓝彩蝶问。 “你问我?我也不知道,这瓶还是祖师爷亲手调配的呢,现在全世界就只剩下这一小瓶了。” 不大会儿就听坑里哗哗啦啦地声响传来,钢筋混凝土结构已经全部被腐蚀掉,表面的那些碎石也都应声落入尘封了半个多世纪的地下迷宫之中。 “能进去了嘛?”陆昊天问。 无双说:“不知道小日本建造的这座地下迷宫通风设施是否完好,另外祖师爷这瓶子溶液可是有剧毒,再等会儿吧。” 四人趁这会儿工夫抽了几根烟,无双话赶话就聊到了在高丽古城遗址中遇到老贼马三的事。 “嗯,我的确有个弟弟。可惜七十年代时候死在了兴安岭里。” 马二爷一边抽烟一边徐徐道出那段往事,与马三口述的几乎没有什么出入。他们赶在苏联人之前进入了伊勒呼里山腹地,最终董爷发现了儿时记忆中的那道恒古地缝子。地缝子下暗无天日,伸手不见五指,下边一股股阴风吹的人骨头缝疼,马三好奇,探过脑袋趴在边沿往下看,可也不知道他着了什么魔了,身体竟然在往下滑。 董爷和马二眼疾手快抓住了他的两条腿往上托,但地缝子里就好似有一股强大的吸引力一样,根本不是人力可挣脱的,最后不得已,二人终于松了手,如果不松手,他们三人全得掉进去。再后来,他这位弟弟马三便再也没有从里边爬出来过,马二也全当这弟弟死在了这道恒古地缝子里。 他没想到,时隔二十多年后,少主无双竟然会在远隔千里的靖宇地下古城遗址中再度见到自己弟弟,这就说明弟弟尚在人间。 “他还活着?”马二爷激动不已。 “我不确定,他还穿着七十年代文革时候流行的那套绿军装,而且看样子应该是七十年你最后见到他时的年岁。” 无双又对比马二口中弟弟的样貌和行为举止,发现高丽古城中碰到的那古怪的老贼十有八九就是马三。他怀疑当年马三之所以掉入了地缝子里是因为那个时候刚好地缝子深处出现了一个时空漩涡,漩涡中的巨大扭力把马三吸了进去,带进了另一个空间,而这个空间的出口就是地下高丽古城。他又阴差阳错地遇到了无双和蓝彩蝶,而马三从逻辑上分析本就不属于这个年代的现实世界,所以当无双想把他带出来时,他的身体也出现了迅速衰老,最后连骨头都没剩下。 无双又问了马二关于金凤睿冠和混沌古琴的事,马二所知的也跟马福祥差不多。众人依旧无法猜透那神秘女子的身份。 他把这些支离破碎的信息凑到一起,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但还是可以至少总结出一点,那就是,大兴安岭里的那道神秘恒古地缝子下有种神秘物质可以产生强大的磁场,这种磁场的威力甚至可以扭曲时空与时间,从而形成一道穿越时空的漩涡。但这道神秘的时空漩涡却不是一般人可以穿越的,只有像猫一样拥有不止一条命的人才能进入,比如马三。当人穿越漩涡后也许就会冥冥中消耗一条命。 “双哥你快摸摸我,看看我有没有四条命线,两条也行啊!我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回到古代去做皇帝的宠妃!嘿嘿……” 陆昊天不怀好意次凑到蓝彩蝶身边说:“妹子,我也会摸,来来来,哥帮你摸摸!” “耗子哥,你想摸人家哪啊?你忘了福祥爷爷的话了吧?我有毒!最好离我远点哦!要不小心我毒死你!”蓝彩蝶撅着小嘴,伸手使劲儿在陆昊天腰上掐了一把,疼的陆昊天直淌眼泪。 “好了,好了,你俩别闹,能不能再找到兴安岭地缝子的入口那都是后话,咱们先把眼前的事解决了。”无双走过去探头往那深坑里看了下,见下边刺鼻的气味逐渐消失,腐蚀过程已经结束,便蹦了进去。 马二和蓝彩蝶紧随其后也跟着蹦了进去,陆昊天舔了舔嘴唇,嘴里嘟嘟囔囔:“他奶奶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美人都进去了,老子也不能壮熊啊!彩蝶妹妹,你等我啊!” 第12章异形怪物 四人从被灼开的缺口钻入这口古井,抓住从头顶那圆盘延伸而下的梯子,打开手电一点点下潜。这小日本的铸造技术确实不赖,地下宫殿的入口本身就是一口深井,深井正圆形,四周均是高密度的精钢浇筑而成,经过了这么多年的岁月洗礼四周依旧没有任何裂痕。 他们现在已经下潜到了净月潭水位以下的高度了,也就是说,这口纯钢浇筑而成的深井抵御住了外边的高强度水压,可见小日本当时铸造它时用心良苦了。 这道坚固的竖井不深,加上突出在净月潭中心岛上的出口也仅有二十多米。四人潜入最底部,这是最后一道闸门,闸门没有上锁,只是一个金属杠子在外边固定住而已。无双用匕首刮去杠子表面的锈迹,与陆昊天合力抽了出来。 闸门上边是个小圆盘,圆盘下方都是螺旋制式密封的,无双一点点拧动螺旋,闸门也随之向外松懈。 吱嘎……日本人留下净月潭水下的地下迷宫最终在半个多世纪后重新被打开。出乎意料,下边的通风条件极佳,空气潮湿而又阴凉。由此可见围绕整个净月潭上方还隐藏着地下宫殿的许多通风口。 无双用手电往下一照,只见最下方的地面上画着一个醒目的骷髅头标志,不知小日本要用此表达什么意思。为谨慎行事,他抛下去一块石头,石头掉在下边发出清脆的回音,许久,下边也不见什么异样。他这才放心顺着梯子爬下。 这是条通道,他左右手各有一扇铁门,门上还挂上一把大锁头,锁头上画着日本的膏药旗。 “地下宫殿的建造肯定是当初小日本最重视的,所以应该有准备了供电时,二爷,您看看它应该在哪?咱得先回复供电。” 马二爷用玄铁扣轻松打开左手边的铁门,这应该是日本人设在地下宫殿入口处的一个警戒哨,里边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墙上画着整个地下宫殿的平面图和很多把钥匙。 钥匙他们是不需要了,有玄铁扣这宝贝,除非是特殊的电子防盗措施,否则都不在话下。众人都是第一次进来,不免抬头仔细去看墙上的平面图,整个地下宫殿中,他们进来的这条是主路,再往前走分别还有不少条错综复杂的岔路,每隔数十米都会有一间暗室,上边标注着日语,也不知道是以前放什么东西的地方。 他们来的匆忙也没有带照相机,只能凭借三个年轻人的记忆力一个人记下一段路。马二爷则到通道对面找到了供电室,日本人的供电设备操作很简单,巨大的老式发点设备上有根竖杆,他向下推动,大型设备就发出嗡嗡的轰鸣声开始工作,不大一会儿整个地下宫殿的所有暗室和廊灯就全部亮了起来。 “这玩应质量可真好,都五十多年了,还能发电?” 无双说:“咱国人经常说抵制日货,可国产的电器啥时候能赶上人家的质量?” 彩蝶附和:“你说的那叫盲目抵制,咱们中国的电子产品本身质量就不合格,价钱又不比人家低多少。所以日货是日货,日本人是日本人,这不能同日而语。一样花钱为什么咱们不用质量好的呢?” 从图上看与其说这是日本人建造在净月潭下的一处地下迷宫,还不如说是一个军事要塞更为贴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下边无数个暗室里做什么都有,甚至有画着红十字标志的屋子。无数条道路七扭八拐最终都通向一个大概有一公里大范围的宫殿,从图上看不出这偌大的宫殿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净月大街宽敞的马路上停着一台豪车宾利,佟四喜站在车前抽着雪茄,嘴角露出一丝阴笑。 “父亲,你真的把新京地宫的秘密告诉了无双那小兔崽子?那可是日本人的大秘密,你就不怕他破了日本人布下的风水局?”嘉宁问。 “哼哼,破那风水局?谁破?他?还是马老二,还是我师兄啊?就凭他们?世间除了我之外再没有一个人懂得金点之术,再说了,就算他能找到土龙骨又能如何?那地宫就是一个瓮城,只进不出,就让咱们小爷在里边长眠吧!哈哈……” 宾利车疯狂地在净月开发区疾驰着,居心叵测的佟四喜要亲自去董家把这件喜事告诉马福祥,亲眼看着师兄马福祥惊恐无助的眼神他会很有成就感。 净月潭下,那幽深神秘地宫中,四人一步步向前探索者这片未知区域的神秘。虽然日本人修建的这地宫外层有混凝土结构保护,外部的水无法侵入,但内里却是阴冷潮湿,通道四壁长满了各种霉菌。发电机时隔几十年后重新工作,可电压不稳,所有灯泡忽闪忽闪的,加上整个地宫足有几十公里的范围,走起路来,他们的脚步声都会发出n次回声,那氛围诡异之极。 他们走过这条幽深的长廊,拐角处出现了一个偌大的玻璃窗,玻璃窗表面布满了寒霜里边只有一个模糊的黑影一动不动。 陆昊天好奇,伸手摩挲了下,把那层霜气拂去,只见玻璃窗后露出一个奇怪的动物标本。那家伙身体跟十岁的孩童差不多大小,浑身上下长着一层淡淡的绒毛,它拥有人类的四肢,并且四肢发达肌肉壮硕,不过它脊背弓着,好像是个靠四肢支撑地面行走的动物。最奇怪的是它的脑袋,无双等人本以为它应该是个猴子,可往上一看,它的头却小的出奇,嘴巴尖尖,上下牙堂突出,尤其是那四根锋利的獠牙特别尖锐,绝不亚于大型动物的犬齿,估计让它咬上一口就难活了。它的一双眼睛突起,眼皮半闭着,眼缝里露出一丝寒光。单看五官更像是一个畸形儿。 “我的妈妈呀,这是个啥玩应啊?是人还是猴子?”陆昊天停在玻璃窗前惊愕地看着怪东西的标本。 第13章放出恶魔 无双说:“这可不是普通的猴子,你看,它屁股后边还有条大尾巴呢,别看这家伙个头不大,可加上这条长尾巴那就有成人高矮了。” 蓝彩蝶说,以前历史书上不是说小日本有个叫731的变态部队嘛,可能是它们培育出来的新物种吧。 陆昊天越听越好奇,他试着想推开标本陈列室的门,本以为日本人肯定上了锁,没想到轻轻一推门就打开了。里边的灯光忽强忽弱,整个屋子里一共陈列着七八个大水缸,水缸里可能泡的都是福尔马林,但年头实在太久了,福尔马林多半已经干了,好几个缸子里陈列的古怪生物已经腐烂。 这些古怪的生物全都是长相古怪,普通人闻所未闻过的奇特生物,其中有一个缸子里泡着一条巨蟒,这巨蟒足有水缸般粗细,其中一般身子裸露在福尔马林之外已经只剩下白骨了,另一半保存的还算完好。这家伙通体雪白,脑袋颚骨上竟然微微凸起好似是有两只角欲要长出,雪白的身体上长满了大拇指甲般的鳞片,它腹下竟然长出四只类似鸡爪子似的脚。 “水蛟?”无双惊愕地回头看了一眼马二爷,希望得到马二爷的附和。 “嗯,小爷慧眼,这的确是传说中的水中之神,看这家伙的个头活了至少有五百岁了,要是不被小日本抓到,估计再修行几年都要飞天成蛟龙了。日本人好手段啊,这玩应别说普通人没见过了,就算是你二姥爷马四海也捉不到。” 这些发现如果公诸于众绝对是要上国际新闻了,可惜他们保存不完整,而且现在只要一碰里边的骨头就散了,难以搬出去。但惟独那个靠在窗子前的水缸密封较好,里边的福尔马林没有挥发太多,完全浸过了标本。 供电恢复后,插在福尔马林缸子里的一条管子还在咕嘟嘟地冒着氧气。陆昊天一直对这东西好奇,趴在玻璃缸前好奇地打量着那东西。 “你老看它干啥呀?咋地,你是由这玩应进化而来的?不跟我们人类一样?”无双数落着他。 “去你大爷的,你才不是人呢!老铁你瞅瞅,他眼皮子里边还有光呢,医学上是不是说这叫瞳光未散?估计可能还是个活体吧?” “山炮,把你扔水缸里泡五十年,你还能活不?你虎啊?”无双骂了他一声也没搭理他,继续好奇地观赏着其他古怪生物标本。 “唉呀妈呀!”突然,陆昊天大叫起来。 蓝彩蝶白了他一眼道:“耗子哥,你能不能别一惊一乍的呀?你别告诉我们说那玩应真活了?” “你……你还真别说……好像……貌似……可能……也许……它真的活着,快……快……你们快来看看,它睁开眼睛了!看我呢!” 无双大骇,转身一瞧,哎哟,可不嘛,那长相奇怪的异形动物已经睁开了眼睛,眼睛里正射出贪婪凶残的目光盯着一道玻璃之隔的陆昊天看呢。 它修长身体的椎骨一下下弯曲着,在福尔马林缸子里上下游动着,那条长尾巴打在玻璃缸上发出啪啪的声响来。 无双一把拽过正发呆的陆昊天。“完了吧,你的老祖宗被你唤醒了。我就说别碰这玩应,离它远点,小心它蹦出来咬你一口!” “小爷,这玩应透着一股邪气,咱最好离它远远的,赶紧出去把门锁上,万一这家伙跑出来后果不堪设想。”马二爷说。 四人也不敢闯祸,好奇心害死猫,谁知道小日本从哪弄来这么个异形,指不定这家伙体内有什么不知名的病毒呢。四人赶紧跑出标本陈列室,最后一个出来的是陆昊天,陆昊天怕那家伙跑出来,故意重重地关上了门。 但他那大体格子用力过猛,门重重地关上了,可他用的斤太大了,日本人的地宫建筑本身没有什么质量问题,但年头太久了,又没有人做后期修护,尤其是每个屋子头顶的灯头和灯泡都十分脆弱。陆昊天这一使劲关门不要紧,剧烈的震动把上边的灯头和灯泡突然震落下来,不偏不倚正好砸在那浸泡活体异形的福尔马林缸上,顿时把脖子缸砸出了一个口子,里边的福尔马林全都流了出来。 “什么声音?”走在最前边的无双问。 “老铁,我好像惹祸了!”陆昊天赶忙三步并作两步跟上大部队。 无双还没等骂他呢,就听标本陈列室里又传来哗啦啦地玻璃破碎声,紧接着就是砰砰地撞门声。 “你别告诉我你把那怪物放出来了?” 啪嚓……一条细长的尾巴从陈列室里捅破了腐朽古老的木门。 “我不是故意的,谁知道灯头那么不结实啊,一关门就给震掉了,正好砸玻璃缸上了。”陆昊天解释。 “快跑!”众人拐进一条岔路也不管岔路尽头是什么地方,撒腿就跑。身后传来一声尖锐的嘶吼,然后腐朽的木门最终被那家伙撞开。 那奇怪的动物四腿支地跑起来速度很快,并且上蹿下跳,甚至可以倒爬在光滑的墙面上行走。眼看着已经从背后追了上来。 蓝彩蝶用眼角余光扫了背后一眼,迅速起手甩出短刀,她的功夫虽然比不上索命门凶猛,不过红绢门都是漂亮女人,女人想杀人比的就是个快字,她玩暗器的手段可了不得,向来是弹无虚发。只见一道寒光从她袖口飞速,但就在飞刀马上要击中怪物面门时,那怪物敏捷低身子一跃而起,又从地面跳上了头顶的墙壁躲过了飞刀。 那家伙的速度实在太快了,转眼已经追到了陆昊天背后,陆昊天壮硕的身体挡住了彩蝶视线,彩蝶也无法再甩飞刀。 “老铁,快救我!它要追上了!”急的陆昊天大叫。 老贼王马二爷轻易不出手,但这家伙既然是东北飞贼之首,轻功身法也必定了得,他回头见那怪物的细长尾巴已经向陆昊天后脊梁扎来,不敢犹豫,脚尖轻轻一点地,瘦弱的身体噌地下原地一跃而起两米多高,这个高度正好让身后蓝彩蝶和陆昊天通过,然后惯性地落下,照着那怪物的天灵盖踩了下来。 第14章已经灭绝的怪物 怎知那家伙速度更快,那细长的大尾巴向后一甩,直朝着头顶上方马二爷扎了过来。马二爷身子转移中心,凌空翻转,一只手支撑着左侧墙壁用力一推,身子落在那怪物右侧。 “彩蝶快去帮二爷!”无双喊道。 那怪物不但行动速度快,最要命的是它那条细长的大尾巴,尾巴末端好像一根钳子一样尖锐,稍不留神就得被它扎到。蓝彩蝶和马二爷仗着身法快,二人一前一后与这家伙周全却也丝毫占不到什么便宜,不但打不到它,反而要时刻提防着那条细长的尾巴偷袭。忙活几分钟后二人累的气喘吁吁,可那家伙却还是生龙活虎般围着二人猛攻。 “小爷,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我看咱们先躲躲吧!”马二爷说。 无双身边有一扇门,他用玄铁扣捅开锁芯,推开门一看,这间屋子里十分空旷,尽头处有扇大幕,幕前罗列着上百把椅子。这应该是类似于小日本的放映室之类的地方。 “快进来!” 无双打开放映室的门见里边空间不小,并且这门从内部可以繁琐就招呼众人赶紧躲进来。 蓝彩蝶招数诡异,也不知从袖子里怎么弄出来一棵弹丸,弹丸摔在地上后嘭地爆开,顿时冒出浓郁的烟雾。她趁烟雾浓重遮住了怪物的眼镜,拽着马二爷退进了放映室反锁了门。 “耗子,你家老祖宗很暴虐嘛,你还不出去讨好一下?” “滚犊子吧,要出去你出去,二爷,那到底是个啥玩应啊?” 老贼马二许久没活动筋骨了,跟那家伙周旋几分钟已经累的气喘吁吁,靠在椅子上就不愿意动弹。他说:“以前我听师叔马四海说黄河里有一种叫水猴子的灵物,那东西长相跟人类似,但尾巴细长,昼伏夜出,性情凶猛,尤其是那条细长尾巴,袭击人的时候直接就扎进脑袋里便吸食脑浆。它靠吸食脑浆为生,所以智商很高,极难捕捉。它在黄河流域被老百姓奉为河神,我看这玩应很像水猴子。” 那怪物在外边使劲儿撞门发出砰砰巨响,幸好放映厅的门是金属的,较为坚固。可一群大活人被困在放映厅可不是个事,时间久了就算那怪物充不进来光是渴都得渴死人。 放映厅呈阶梯型,最上方位置摆这个木头架子,架子上放的是一个老式的电影放映机,放映机上还卷着完整的胶片。无双把插销插进插排里,启动开关,白色的大幕上顿时出现了模糊的画面。那时候的电影很少有有声拍摄,这些胶片相比都是当初日本人为了记录新京重要事迹所留。 胶片显示在大幕上的第一个画面是一个五十多岁的日本军官,那军官一脸凶煞,手上拎着一把佩刀,他的佩刀与普通影视剧中的佐刀不同,刀鞘上镶嵌着晶莹的玉碎,刀把上看着也像是名贵的香樟木,他鼻子下边还留着一撮卫生胡,头顶上不像其他日本军官一样带着大檐帽,而是飞行员的蓝色钢盔,胸章上点缀着两颗闪亮的黄星。 “我靠,官不小啊,我听我爸说过,这样的就是中将了。”陆昊天说。 “这人应该是宝藏久寺雄,日本陆军飞行学校的校长,在日本空军中是二号人物,他曾跟我太姥爷打过一张,只不过他的飞机全被炸了,是在地面上打的,当时他的空军大队一百多名军官几乎全部被常胜山兄弟们消灭,最后他是被川岛芳子的特勤队救走的。”无双讲述着那段不为人知的故事。 “双哥,你注意看他手左右拿的是什么?”蓝彩蝶提醒。 宝藏久寺雄狂妄的笑着,几个年轻军官簇拥着他来到一条湍急的河流前,一群手拿三八大盖的日本兵守卫着一个笼子,笼子里装这个小东西,小东西浑身是毛大概两尺多长,毛发里全都是水滴,一个士兵点头哈腰地奉承着他,然后打开笼子把那小东西拎了出来交给这位最高指挥官。 宝藏久寺雄如获至宝般捏着那小东西的身子举在眼前大笑,却不曾想那小东西还未死,它身子突然挺起,然后张开小嘴就咬了一口宝藏久寺雄的手掌。可小东西太小了,根本无法挣脱他的魔爪。 那日本恶魔嘴里大骂一句,看嘴型是八嘎,他一瞪眼,手上用力直接把那小家伙的肠子都从嘴里挤了出来。 “哎!造孽呀!这是水猫,现在都绝迹了。”马二爷嘀咕。 接下来的画面几乎全部有那些奇形怪状的已经灭绝的生物。这卷胶片只有大概十分钟时间,最后一段最是令人匪夷所思。画面依旧是那条湍流的长河,几条皮艇分别向四个方向开去,最后从水中拖出一条庞大的巨网,网中捉到一条庞然大物,那东西跟标本陈列室已经腐烂的那条水蛟长的很像,不过它的个头明显是水蛟的无数倍,头顶已经长出了犄角。 这大家伙力大无穷,拼命地在网中挣扎,然而,却无法挣脱金丝网的束缚,身上的鳞片已被钢丝刮的血肉模糊。它张开血盆大口,突然喷出一口浊浪,热浪席卷河岸一侧,这一下就烧死了好几百号围观的日本士兵。 放映机停止了旋转,大幕又暗了下来。 “小爷!您看到了吗?是蛟龙!是真正的龙啊!这条河会不会是伊通河?”马二问。 嘭……又是一声剧烈的撞击,外边那条水猴子疯狂的撞击着放映室的门,它已经把这四个人当做它苏醒后的第一顿美餐了。 “这地方不是久留之地,现在它刚苏醒,一会儿等它精神头足了指不定这扇门就拦不住它了。” 无双在放映室地面发现了一个排水井盖,他和陆昊天抬起这块井盖,下边露出了一条下水道,日本人修的排水设施可比中国内陆城市常见的小水道要宽敞许多了。下边高越两米,更是宽敞无比,而且每过一段距离还有一站昏暗的灯泡。这种地下排水渠应该是围绕地下宫殿一周的,这间屋子有个井盖,那么其他房间也肯定有。 第15章诡异的停尸房 “走这里!”无双跳了进去。 “要下去你们下去,下水道贼拉臭,我可不走,认可让那怪物把我吃了算了。”陆昊天憋着嘴说。 “下去吧你!”背后,蓝彩蝶一掌把他推了下去。 下水道左右两侧是水泥过道,最中间的水道依旧流淌着清澈的净月潭里的水,可是一点臭味都没有。 无双开着手电,按照心中记下的地图一直向整个地宫的最中心区域走去。 “等等!”马二突然停住了脚步,警觉道。 “怎么了二爷?” “咱们头顶有动静。”马二指着头顶上方的下水道盖说。 他们现在已经从放映室走出了十来分钟,按理说现在所处的位置应该又回到了头顶上的主路线,那条水猴子就算再聪明也不可能隔着钢筋混凝土的地面追踪而来吧? 这里边陆昊天个子最高,踮起脚来脑袋差不多可以贴到头顶的井盖,他靠近把耳朵贴在冰冷的井盖上仔细听,可这家伙啥也没听见。 “抱我!”蓝彩蝶说。 “啊,来来来,抱多长时间都行。”陆昊天流着口水拦着彩蝶的小蛮腰把她举过头顶,还不忘大手往下滑趁机卡油。 “上头是有动静,有活物!”蓝彩蝶使劲儿甩了陆昊天一巴掌,陆昊天这才十分不舍地放她下来。 无双眯着眼道:“上去看看!” “老铁,你有病啊,这不是哪有危险往哪冲嘛?咱用不着这么拼吧?” “你懂个屁,与其躲,还不如早点面对,知道这里头还活着什么,总比一会儿正面被它袭击要强!” 陆昊天站直了身子,伸开双手一点点顶起下水道井盖。蓝彩蝶身手敏捷,脚尖一点地,小手搭在陆昊天肩膀上一下就窜了上去。 “啊!!!!!”上边传来彩蝶凄厉的吼叫。 “怎么了彩蝶?你还好吗?”井盖上边的房间里漆黑一片,从下边什么也看不见。 “没事,你们先上来。”彩蝶依旧情绪不太稳定,但还是故作镇定对众人说。 其他三人一次也爬了上去。这个房间里的照明设备也许是坏了,虽然外边走廊的廊灯全部亮了,但屋里却是漆黑一片。屋里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没有。 “彩蝶,刚才到底怎么了?” “我上来的时候感觉到一个东西碰了我一下,可我伸手去打却不见了踪影,大家小心点,这屋里有活物。”彩蝶说。 四人手中各有一把手电,为防止意外也顾不得省电了,四把手电齐亮。这个房间不是很大,大概有八十多平的空间。四壁挂着许多身穿白大褂的日本军医画像还有几个卷柜。角落里杂乱地堆放着好几个大纸箱子,不少卷宗散落在地面堆成小山。除此之外也没有发现屋里有什么喘气的东西。 “奇怪,那东西跑哪去了?我绝对不会听错。”蓝彩蝶一步步走向角落里的一个大纸箱子,然后迅速踢开,但纸箱子下除了一堆卷宗外什么都没有。 “二爷,检查下这屋子里有什么古怪。”无双命令道。 “好嘞。”马二爷虽然嘴上总是发牢骚,但关键时刻还是对少主唯命是从。 屋子本就不大,马二爷转了一圈最后在房间大门左侧发现了四张铁床,铁床上盖着白布,白布下边突起的轮廓看像是尸体。马二爷给众人打了个眼色,三个年轻人走近。 “不会吧……”陆昊天打了个哆嗦看着无双。 无双抽出那把锋利的匕首挡在胸前向马二爷点了点头。老贼王轻轻捏着白布单子一角,迅速扯了下来。 “啊????!!!!!”众人异口同声大叫出来,不约而同向后退了好几布。 并不是白布下边盖着的是三个怪物,也不是床上躺着的是活物,而是……而是那具尸体面容实在太骇人了。这哪里还是个人啊!他赤条条地躺在铁床上,四肢被绳子死死捆住,身体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了,全都被解剖刀划的七零八落的,那一张本就完好的脸,硬是被从鼻梁正中间一分为二,一边是人脸,另一侧竟然被移植上一张狗脸,他身上的五脏已经全部被掏空,日本人在里边填了一套完整的机械装置,那枚好像气球般的金属心脏还在滴答滴答地跳动着。 蓝彩蝶捂着眼镜赶紧把头转了过去,她双拳紧握身体不停地发抖。 就算是无双和马二爷这种天生虎胆的人也不免倒吸一口凉气,日本人的手段简直是残忍到了极点,甚至有些变态了。如果他们没有被打败,很难说,这个地下实验室中最终会培育出什么新物种来。 “妈的!****的小日本鬼子,没把他们岛国炸平了就算便宜他们了!太残忍了!”陆昊天咒骂着。 马二爷又掀开其他三张铁床上的白布,上边也都躺着类似这样的尸体,每一具都被日本人处理过,他们已经几乎不能称之为人了。日本人妄想通过他们高超的科技把人类与动物的身体相结合创造出新的物种,可动物与人怎么可能可以合二为一呢?首先他们身体里流淌的血液就是不同的,就算他们用机械内脏代替,但机械内脏又怎么能位置人体器官的平稳运转呢? 死具尸体静静地躺在床上,身体已经干枯萎靡,但唯有眼睛瞳孔中还绽放着惊恐的神色,仿佛永远都停留在死前的痛苦之中。 虽然这死具尸体的死相过于骇人,不过无双更想看到刚才在屋子里发出声音的是他们。 啪嗒……一滴温热的液体掉在了尸体的脸上。 “嗯?”无双皱了下眉头。 啪嗒……又是一滴温热的黏液掉到了无双头顶。无双用手摸了下头发,然后凑到鼻子前嗅了嗅,有股微微的腥臭味。 “大家小心头顶!”无双大喊一声,赶紧推开众人。 众人还没等反应过来已经被无双推到再地,无双的这个异常反应第一个受益的就是陆昊天。此时就见陆昊天头顶突然出现一道黑影,恰好陆昊天被无双推倒,那黑影扑了个空,然后迅速又蹦上了头顶的天花板上。 第16章婴孩 “我勒个去,这什么玩应?”陆昊天大骇,惊呼。 四人四把手电齐齐向头顶照去,惊的都打了个寒颤,头顶上方平整的天花板上,一个面容乖巧雪白的小家伙正冲着他们嘎嘎嘎地笑着,嘴里一滴滴口水滴落下来。那小家伙是个两三岁的婴孩,白嫩的小脸蛋让人有种想冲上去捏一下的冲动。实难相信刚才在头顶袭击他们的竟然就是这个小婴孩? “他……他是人吗?”蓝彩蝶觉得屋子里太暗了,四把手电也无法驱散黑暗,这小东西速度飞快绝不比那水猴子慢,若是躲进黑暗中偷袭他们,他们可就凶多吉少了。 蓝彩蝶手腕悠悠一抖,也不知从袖子里掏出什么攥在手心里,然后张开小手,噗地下吹了口气,瞬间,她白皙的手掌上燃起一道通明的火焰照亮了整个屋子。 那小家伙似乎十分怕火光,感觉到屋里温度上升就迅速又往黑暗角落躲闪。这次无双看真切了,那婴孩之所以可以在平滑的天花板上倒立抓牢,是因为他的四肢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人手,而是类似于蛙类或者鸭子一样有一层蹼,他就是用这奇怪的四肢吸附在天花板上行动的,那速度简直快若闪电。一个不留神,他就逃到了角落中不见了踪影。 “我觉得我们这次确实是闯祸了,如果咱们死在下边的话,那地宫中这些奇怪生物可就都要被放出去咯。”无双说。 “我下不去手,那分明就是个孩子嘛!多可爱呀,你看它笑的多招人稀罕。”蓝彩蝶见到婴孩的可爱也被唤醒了女人的母性。 “嗯,笑的是好看,只不过他高兴的是肚子饿了半个多世纪了,终于有新鲜猎物闯进来了。彩蝶,他已经不是人了,他是个恶魔!咱们不能让他活着逃出地宫!”无双手中的匕首闪着寒光,一步步走上前去寻找那小家伙。 突然,他面前一股强大的气流直袭而来,无双身体一扭想躲过去,可那东西速度极快,根本不容他反应过来,就已经死死地捆住了他的腰杆越勒越紧。那是一条湿乎乎的肉舌头,就好像是青蛙捕虫时候嘴里的长舌一样死死地缠住了无双的腰杆上向后拖拽着。 黑暗的角落里,露出了那小家伙阴暗的眼神,他咧着小嘴咯咯笑着,笑的惹人怜爱。他嬉笑的脸上微微张着嘴,嘴里吐出那条长舌,舌头上沾满了令人作呕的温热黏液。别看他个头不大,可却好似有用不完的力气一样,任凭无双一个青年男人使尽浑身力气也无法挣脱那条舌头,并且那条舌头越勒越紧,无双喘不上来气,憋的满脸通红。 无双的腰杆上虽然被勒的疼痛难忍,可大脑却一直保持着清醒,他手起刀落,那把闪着寒光的匕首乃是一代枭雄吴功耀所留,刀刃锋利无比,一刀下去便斩断了那条长舌,他失去重心,重重地倒在地上。 一声凄厉的尖叫传来,震的房间内的卷柜玻璃窗全部破碎,诡异的婴孩忍着断舌剧痛从排水井盖逃了出去。 “双哥,你怎么样?伤到没?”蓝彩蝶冲上来扶起无双。 “没事,大家快追,别让它跑了。”无双把那条长舌拽下去然后带着其他三人跳进排水井盖顺着那小怪物留下的血迹追去。 下水道中四人拼命地追逐,可那小怪物的速度实在太快了,追的他们上气不接下气,最后全都捂着肺部靠坐了下来。 陆昊天扔给无双一根烟说:“哥们,我看咱赶紧趁早出去吧,这地方指不定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变异生物呢。没准就他妈是731部队的实验基地。” “耗子说的没错,小爷呀,咱实在没必要趟这摊浑水,剩下的留给上边人吧,这事本来就跟咱们盗门没什么关系。”马二爷说。 “是没什么关系,不过你们刚才也看到放映室里那卷胶片的内容了吧,二爷,那条似蛇非蛇似龙非龙的大家伙到底是什么东西你比我更清楚。我是后辈,没有经历过建国初期那段岁月,你应该还记得,当初咱们长春伊通河也算是当地的母亲河,养育着两岸数百万百姓,伊通上游那儿一直没有什么异样,可为什么到了咱们长春的下游河道水就越来越少?具长春的市志记载,这种情况是从建国以后开始出现的吧?我怀疑这跟河中的蛟龙被抓有关。” “您是想找那条蛟龙的遗骨?” “双哥,我听说龙骨可治百病,这买卖咱们做得!”蓝彩蝶说。 “哎,我是那么贪婪的人吗?河中需有灵兽才可生水气,所以这么多年来伊通河逐渐枯竭也与其有关,这条河可是咱们长春的母亲河,如果把龙骨重新投入河中多少也会让它起死回生。要不再过两年咱长春人喝哪的水?” 突然蓝彩蝶站了起来,一双狐眼死死地盯着幽暗下水道尽头的一片黑暗中。与此同时,又传来了那婴孩凄惨的嚎叫声,几分钟过后,下水道中再度恢复了平静,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蓝彩蝶竖起中指示意大家别出声,然后微微晃动脑袋,她今天梳了个职场女人的精干的盘发,秀发滑腻如丝绸,一抖就全都散落下来,美的好似堕入凡尘的仙女一般。一只美丽的蝴蝶再度飞了起来朝着下水道尽头处而去。 一颗烟的功夫,那翩翩起舞的彩蝶又飞了回来落在了蓝彩蝶头顶,陆昊天再用手去摸,哪里还有什么蝴蝶,分明就是个可爱的蝴蝶发卡。 “是不是那个水猴子?”无双问。 “不,好像是很多个怪物,我也不知道,它们走远了。” 四人小心翼翼轻手轻脚接近刚才那婴孩惨叫的位置,五分钟后,眼前血腥的一幕令众人呕吐不已。这是地下排水道的一个十字交叉口,那婴孩的尸体已经被残食殆尽,水泥地上血迹斑斑,除了不能吃的毛发以外连肠子都没剩下。 从这血腥的现场可以看出来那孩子是被几个或者是几十个不明生物袭击,然后从身体中间扯碎了尸体,其他三个方向各留下一行惨不忍睹的血迹。 第17章营房中的骸骨 咕噜一声,陆昊天吞了口唾沫。 “老铁,咱走吧,真的,这地方太渗人了,可不是座死城啊,这里边的东西都他妈是怪物!咱手里连把枪都没有,这不是闹嘛?” 蓝彩蝶说:“如今咱们想回去恐怕不是明智之举了,回去肯定也要从那里经过,那只水猴子太难缠。我觉得既然下水道里这么危险,咱们可以重新回到上边去,你们想,日本人建筑的这个地下堡垒中所有设施一应俱全,相信一定也有弹药库,咱们可以找几把枪防身。” 无双觉得蓝彩蝶这个想法可行,头顶上现在只有陆昊天放出来的那只水猴子作怪,若是能找到一两把枪,暂时四人还能自保。 距离他们不远处就有一个井盖,陆昊天推开探出脑袋左右看了看,然后爬了上去。大家又回到了那条贯穿地下宫殿的主路上,那只水猴子早已不见了踪影,也不知跑去哪觅食去了。 无双说这里是地下区域的最大交叉点,我记得地图上标注左侧那边有个仓库,但不知道是不是军火库。右侧的小路中间看地图上的标记可能是当初的营房,不过时隔这么多年看来左侧那边电路老化,一丝光亮都看不见。今天选择权我交给你们,是朝哪边找?军火库里肯定有日军遗留下来的枪支,营房里很可能也有。 陆昊天颤颤地指着右边岔路说:“我想咱们不用选择了,还是挑有光的地方走吧,你们瞅瞅黑暗中那俩亮点是啥?” 三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见黑暗的尽头处有一双血红的眼镜正在窥探着他们,不免也是心里打怵不已。只是潜伏在黑暗中的家伙没有着急袭击他们,而是一直静静地躲在黑暗中一动不动,也许现在并不是最好的机会。 “快走!”无双招呼众人向营房方向跑去。 这次众人不再有那么强的好奇心了,路过这么多个房间可不敢再随意进入了,指不定里边都藏着什么神秘生物,不想再惹上什么麻烦。 一路畅通无阻,十分钟后他们跑到了营房门前,营房一共是十余间,从进来哨卡墙上的平面图看,每个营房大小可容十名士兵居住,并且十余间营房中间是相同的,靠外边方向又有独立的门可通向走廊。 营房的门被锁住了,无双用玄铁扣捅了几下,怪的是玄铁扣好像对这种老式暗锁没有什么效果,捅了好几下,依旧无法打开。 “你起开,本来简单的事你非得整麻烦了。”陆昊天推开无双,向后退了几步,一个助跑砰地一声撞开了门。用力过大,也让他冲进去摔了个大马趴。 “哎哟我的妈呀!”陆昊天条件反射一个鲤鱼打挺蹦了起来跑了出来,要不是被吓坏了,他那大体格子如此笨重哪能动作这么迅速。 营房里门前恰好有可人骷髅头,他摔进去也正好倒在骷髅头前看了个正着。可门前也就仅有一棵骷髅头,脖子下边的骨头架子却消失了。那颗人脑袋挡在门前,让四人不敢进去。 “咋就一棵骷髅头呢?身上其他零件呢?不会营房里有僵尸吧?会不会被吃了?”陆昊天说。 “有可能,日本人培育出来的各种变异物种都饿着肚子呢,这个地下基地我觉得有点可疑,当初是因为二战失败他们撤走的,还是基地中某种变异生物或者病毒泛滥导致他们不得不封闭这个地下基地都两说。”无双判断。 无双用手电筒一照,距离那颗骷髅头不远的床底下有一把二战老式“撸子”。这说明这人被袭击的时候连枪都没来得及开就被撕碎了只留下一颗脑袋,当然,也有可能是就连这颗脑袋也是被啃光了血肉剩下的。 蓝彩蝶手腕轻轻一甩,袖子里的绳子好似被赋予了生命般飞了出去直接拴住那把手枪被她拽了回来。 “双哥,你留着防身。” 无双仔细检查这把撸子,里边子弹一发不少,这也验证了开始时他的猜测,尸体死前手里已经拿着枪了,而他一枪都没来得及开就被…… 老贼马二嗅觉异常灵敏,微微抖动两下蒜头鼻尖已经嗅出屋里有很多死人,只是这些人死了很久,尸体已经腐烂成了白骨,大家不要紧张。 四个人迈步进了营房,然后回手关上门,又把第一间营房里的几张桌椅搬过来横在门前,生怕一层铁门挡不住那只水猴子。 十几个营房是串联的,他们进入的是第一间,第一间里除了那颗骷髅头外没有什么异样,不过随着他们越往里走,地上的死尸骷髅骨也越来越多,大多数白骨都是残缺不全,可见这些家伙死前都是被同伴残食而死。甚至有的白骨腹内还留有同伴的手骨和腿骨。那情景简直凄惨至极,好似是人间炼狱。 他们走进了第十一间营房,这间营房里地面到处铺满了死人白骨,估算起来,最起码也超过八十人,而且大多数死尸都集中在第十一间营房通向最后第十二间营房的铁门前。 这些人应该死前都想进入最后一间营房,或者那里有食物,或者那里有出口,或者那里有他们想要的东西。但最后一间营房的门是纯钢铸造而成,厚重无比,只要里边上了锁外边就算用炸弹都无法炸开。 不过不管是什么防盗措施,只要不是现代高科技的电子锁对这些盗门高手来说都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无双冲马二爷怒了努嘴,马二爷连玄铁扣都没用,从胯下的钥匙链上取下一根细铁丝,把铁丝插进钥匙孔里一通折腾,不到两分钟后就听那道暗锁咔嚓一声,里边的机关齿轮又重新抬了起来。 门开了…… 最后一间营房内里有两个试验台,试验台上摆着许多试管和器皿,并且还有一个手术台。可这么多年过去了,试管和器皿中的溶液早已挥发干净。手术台后边的区域被一个拉帘挡住了。无双拉开帘子一看,这后边是个办公桌,地下基地通电以后,桌子上的台灯也随之亮了起来,一具尸体静静地趴在桌子上,他身上穿着一身白大褂,白大褂里边也仅剩一具骸骨。 第18章地下基地中的霸主 原来外边那些日本兵就是想进来找他的,他的打扮跟地下要塞中的其他人不同,其他的几乎都是些日本军人,而只有这一具尸体身上穿着白大褂。不过这么大的地下要塞中只有他一个专家是不是有点太牵强了? “可能他不是日本人,二战时日本的医学专家十分稀缺,估计是摇中有了变故其他重要人物早就撤离了,只留下他一个,因为如果他活着出去,要塞里的秘密也将泄露出去。”无双分析说。 “老铁,你看他咋是黄头发的呢?可能是老外吧?”陆昊天说。 这具白骨头贴着桌子半躺下,骷髅头下枕着一个笔记本,笔记本还没有合上。无双抽出笔记本,从第一页开始翻看,上边是英文,好在无双上学时候成绩比陆昊天强点,第一页上写着这具尸体的身份。 迈克尔?史密斯。 无双楞了下,脑海中仔仔细细地从每一串曾经阅读的课本记忆中搜寻着这个熟悉的名字。 “二战时美国著名生物学教授!”他脱口而出。 这位迈克尔?史密斯教授可是位了不起的人物,当年在美国医学界,生物学界,化学界都著有大量学术著作,乃是诺贝尔奖的最大竞争者。当然,如此看来,他最终也是因为这个诺贝尔奖失去了性命。据说二战中期的时候,他就曾向白宫递交申请希望可以去中国战场,为中国解决日本人新研制出的生物化学武器带来的麻烦。后来这位迈克尔?史密斯教授便一去不复返。现在看来,他定是在中国被日军俘虏了,被逼在此卖命,替日本人研制那些变态的东西。 “哥们没听过,哥们就听说过迈克尔乔丹,迈克尔杰克逊,啥史密斯不斯的,真要那么厉害美国肯放人?”陆昊天说。 “山炮,闭嘴!你也知道我这点英语水平,安静点!”无双骂道。 按照史密斯教授日记中的记录,他的确是在华北战场时被日军所俘,然后被秘密押送到了新京日本地下要塞。 当时日本人正在秘密实行一个“幽冥计划”,日本人计划在基地中培育出一种新式生物武器,也就是一个全新的物种,这种物种如果培育出来,那将是中国战场上的杀人机器,枪弹都无法将他杀死。 日本人曾在古老的关东山区挖出过几个古坟,坟中有一种从未被载入物种的新生命,这种生命既像植物又像动物,它的身体好似是灵芝一般,但它却是一个可以呼吸的活物。它呼吸出的气体含有剧毒,这种毒气含有一种奇异的化学成分,而一旦毒气被活人吸入体内达到一定剂量,一个活生生的人便会沦为不知疼痛没有生死概念的尸怪。 日本人的幽冥计划开始时进展的很顺利,地下基地中捉了很多个中国人做活体实验。史密斯教授认为这是不人道的,并且一旦实验成功也会被上帝所诅咒,可无奈,要么死,要么就给日本人继续研究,他只有选择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能让全世界人知道日本人的罪孽。 日本人很惜才,或者说当时他们的在这个领域的专家都没有达到史密斯教授的高度,所以对他也算是礼遇有加,当然,他实际上是被软禁在此。 有一次,在病毒提取过程中史密斯教授失手了,在并没有完全麻痹那种奇怪的古生物前他就冒然去取细菌,他当时是带着防毒面具的,自然没有大碍,可却导致那怪物体内的毒气大量溢出,感染了整个地下要塞。 最后他的这一次失手酿成了大祸,整个地下要塞被迫封闭,除了几个主要日本军官以外,全部日本兵包裹他和许多珍贵标本在内,全部被永远封闭在了这钢筋混凝土巨坟中。 日记的最后还提到在要塞深处的大厅中陈列着一只被支那人(中国人)称作龙的巨大生物。日本人把龙藏在净月潭下也是希望它能护佑净月潭水脉永不枯竭。 “努尔哈赤的诅咒?日本人从古坟中找到的古生物一定就是它!我的天啊!幸好他们都死了,如果一旦史密斯教授帮他们研制成功,幽冥计划顺利执行,恐怕中国战场最后就不是这个结果了!日本人再能打也能打死,但那些活尸……天啊!真是老天保佑!”无双长嘘一口气。 “老铁,现在咱们咋整?”陆昊天问。 “咱们走吧,看看能不能找到那条蛟龙。”无双招呼其他三人走出了营房,在尸骨堆中翻出几把三八大盖扔给了他们。这东西虽然威力不怎么样,不过只要能放出个响,多半也可以吓唬住地宫中的那些古怪生物。 陆昊天走到营房门前刚想伸手去推,突然被蓝彩蝶拽住了胳膊。 “耗子哥先别动,外边好臭啊!” 靠在外侧的营房里有扇窗户,窗户里挂的是百叶帘,马二爷轻轻拽动百叶帘的拉杆,百叶帘刚刚偏转一个缝隙就听嘭地一声,不知是什么东西撞到了玻璃窗上。 无双侧眼一瞧,哎哟,外边的情景简直令人头皮发麻,营房外的走廊里竟出现二十多只猎犬,这些猎犬一看就是德牧的品种。只是不同的是这些猎犬满眼冒的都是猩红的血光,此刻正隔着玻璃窗等待着他们几个猎物出去填饱肚子呢。 它们嘴里的哈喇子都流到了地上,见无双趴在百叶窗后看他们,一个个站了起来呲牙咧嘴哼哼唧唧个没完。 “这这么多?我靠,这不得把咱们活撕了?是不是德牧啊?”陆昊天问。 无双说:“品种是德牧,但你要知道,犬类一旦长时间以死尸为食那可就变成清尸犬了,他们牙齿上都有尸毒,被咬上一口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咱最好别出去跟它们有正面冲突。” “刚才那个变异的婴孩是不是就是它们干的?” “我不知道,这下边藏着太多怪物了,也许它们只是其中之一吧,犬类本身就是群居动物,别看攻击力弱,但有组织有纪律性,这二十来条狗在地宫中恐怕无人能敌,就算是那水猴子都……”说到这儿无双脑袋里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 第19章退无可退 日本人的神秘地宫中,对他们威胁最大的恐怕就是那个食人脑髓的水猴子,如果能把它引来,借助这些清尸犬的尖牙肯定能灭了它。但眼下别说引来水猴子了,他们四人都被堵在营房里不敢出去。 “彩蝶,我饿了,有什么吃的没?你那些零食呢?”无双若无其事地问。全然没把眼前的危机形势放在心上。 这妩媚的女孩其实跟其他年轻女孩没什么差别,平时也是经常买些垃圾食品装在包里。 “就剩一瓶娃哈哈了,好哥哥亲我下我就给你。”彩蝶玩笑道。 “哎,注意你的言辞,咱俩谁是主谁是仆啊?” “好好好,我的主子,给你喝还不行嘛。” 陆昊天可没心思看他俩打情骂俏,心里急的火烧火燎的。 他骂道:“无双你个小犊子都啥时候了还惦记着吃喝,我告诉你,犬类追踪猎物最后耐性,看出来没有,他们吃不着咱就没打算走,哼!咱过不了几天就得被困死在营房里,你看见那些白骨没?我告诉你,整不好过几天咱就得跟他们一样,饿疯了就自相残杀,人吃人求生!” 无双美滋滋地像个孩子一样用吸管喝着酸奶,他横了陆昊天一眼道:“二爷,咱三人就这小子肉最多,平时又是山珍海味的,肉肯定香,等咱饿疯了你和彩蝶就把他给我宰了,估摸着也够咱吃一个礼拜的了。到时候他爹看咱还不出来就得派人下来搜索了。” “尼玛……你可太他妈损了!”气的陆昊天大骂。 “哈哈……好了小爷,您可别逗耗子了,您心里是不是已经想出主意了?”马二爷问。 无双说:“主意谈不上,不过咱们得先等会儿,那水猴子刚刚苏醒腹内饥肠辘辘必定顺着咱们的气味一路追寻而来。只等它与这群恶犬拼个你死我活咱们左手渔翁之利。” 四人从早上下来一直没有歇息,现在看表已经下午两点多了,趁着难得的时间休息了会儿,这地方也没啥忌讳的,拽过来几张床,倒在床上四人就全都睡了过去,他们太累了。 四人都做了噩梦,梦里不是被那水猴子尖锐的尾巴刺穿了头骨就是被那群可怕的清尸犬残食而亡。 啪啦……啪啦……串联在一起的十几个营房里,不知什么地方传来诡异的声响,好像是某个沉重的金属物体被抬起然后又掉落在地上,反反复复。 彩蝶睡意轻,时刻保持警惕,毕竟他们与那些恶犬只隔了一道玻璃。她从床上跳了起来,脑袋侧向诡异声音传来的方向仔细辨认。 “二爷,双哥你们醒醒,有动静!就在营房里!”她推行了其他三人。 “啥?啥玩应?老子跟你拼了!”陆昊天梦里正在与那水猴子拼命,被突然叫醒,意识还沉浸在噩梦中没有清醒过来,睁开眼睛就乱抡拳头,差点没打到无双。 “山炮你消停点,别出声。”无双拍了他一巴掌。 “二爷,彩蝶妹妹,你们刚才确定彻底检查过了吗?营房里都是死物?”无双问。 “小爷放心吧,刚才你们睡前我又去查看了遍,都是白骨绝对没有异样。”马二爷答。 “哎呀,能不能是那个叫……叫啥来着?迈尔克杰克逊诈尸了?”陆昊天胡乱说。 “别特么跟我扯犊子,人家叫迈克尔史密斯!再说你见过白骨能诈尸的呀?”无双打了个手势,众人把子弹压上堂,一步步向营房内部寻去。 穿过前边几间营房,他们距离奇怪的声响越来越近。最后在第七间营房前停住了脚步,那声音就是从这里发出的。 仔细辨听,无双发现这间营房靠墙角的方向有两具日本兵的骸骨,骸骨下正有个什么东西向上顶着,可能是这堆白骨的重量超出了他的力气,每每马上要顶开,白骨又重重地落了下去。可骨头怎么会发出金属的撞击声呢? 众人越看越觉得古怪,但没搞清那下边是什么之前也不敢轻举妄动,都把枪口对准了那堆白骨,手指搭在了扳机上。 啪嗒……啪嗒……下边的东西又继续用力了,这次明显它的决心更大,也许屋里的人肉味已经勾出了他的馋虫。 “二爷,这屋里有下水井盖吗?小日本的建筑很主动三防,绝对不会没有排水设施。” “没看见呀!” 无双皱眉道:“坏了,营房里排水的下水井盖就在那堆白骨之下,咱们大意了!肯定是水猴子!那群恶犬不可能跃起这么高来顶井盖的!大家当心……” 话音未落,就看那堆白骨被下边的一股巨力猛地顶了起来,下水井盖的重量最终没有挡住那个小恶魔暴虐的本性,它从下边一跃而起跳了上来。 砰砰砰……一串枪响,五把枪同时齐射,营房里刺鼻的硝烟味弥漫开来,呛的四人捂着鼻子直淌眼泪。 “死了没有?”陆昊天问。 “别管那些,快退出去,别靠近!”众人重新把子弹压上枪膛,枪口对准了硝烟后,背对着营房正门的方向一步步退后。 “完了,你的水猴子被咱们乱枪打死了,这下可没人能对付狗狗了。”陆昊天有点幸灾乐祸。 四人又退回第一间营房里,百叶窗外,那些清尸犬听到屋里的枪声不但没有被吓跑,反而越来越欢实,三五成群地一下下跳起来撞击着玻璃,幸好营房里的是防弹玻璃。 “耗子哥,你把那小家伙想的太简单了,你瞅瞅!”蓝彩蝶说。 硝烟渐渐散去,顺着彩蝶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水猴子浑身是血,正在从地上挣扎站起,它连续中了五枪竟然没死。 “我的妈呀,这是个什么东西?生命力太顽强了吧?”陆昊天直咧嘴。 “别开枪!它还有用!”无双把三人的枪口压低,让他们靠边站,故意给那受伤的水猴子留下宽敞的空间,他自己则站在营房正中间,一点点退后,最后身体背对着通向走廊的门靠着。 第20章孤注一掷 “小爷,您疯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快让开!”马二爷护主心切,他明白无双的意思,无双是想以自己为诱饵,引诱饥肠辘辘的水猴子扑上来。 “是啊双哥太危险了,这东西生命力顽强,有用不完的劲儿,咱们还是趁它受伤解决了它再从下水道逃生吧,你这么做太冒险了。”蓝彩蝶说。 “你们都被动,别乱动啊。”无双已经拿定了主意便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他为了引起水猴子的注意,故意挑逗着吹了几声口哨。 那水猴子重伤在身,已经对四人恨之入骨,见无双不停地挑逗它,已经是忍无可忍,它身后那条尖锐的细长尾巴不停地拍打着地面发泄着心中的暴虐情绪,喉咙中呜呜声不停冲着无双咆哮。 “来呀,来呀孩子,我就在这儿。”无双冲它招手。 这水猴子可不是被地宫中变异细菌感染的动物,它的智商虽没有人高,却也凌驾在其他灵长类动物之上。它虽对无双恨之入骨,但刚才五把枪齐射,自己吃了大亏,若是再来上这么一回只怕就得变成筛子了。他眼看无双手里还拿着手枪也不敢轻举妄动,眼角余光一直撇着其他三人,生怕他们偷袭。 “都把枪扔了!”无双命令道。 “双子你疯了?你这他妈比赌博都罪恶你知不知道,赌博输的是钱,现在你是在拿我们三的性命玩耍呢!”陆昊天不管其他人,反正自己的枪一定要握在手中。 蓝彩蝶与马二爷对视一眼,无奈的耸了耸肩:“咱家主子就是个疯子,他说的对谁让他是主咱们是仆呢!主子发话了,就算是阎王殿咱们也得跟他一起冲。”说着,彩蝶把长枪扔到了地上,不过背过手去却从袖口中拽出两把飞刀。 老贼王马二爷本就用不惯枪,向他和彩蝶这种高手完全是依仗自己敏捷的身法取胜,火器在他们手里也只不过是壮胆的,可有可无。所以也慢慢把枪扔到了地上。 “喂!你们别看我啊!你俩的命是他的,老子的命可是自己的……哎……哎?二爷,您别抢,您别抢啊?我靠!”陆昊天的枪也被马二爷顺了过去扔出老远。 “来吧孩子,我美味的很,虽然一个星期没洗澡了,虽然今天还没拉屎,虽然昨晚没洗脚……不过你应该不会嫌弃吧?”无双闭上眼睛靠在门前张开了双臂,继续挑逗着那家伙。 这家伙果然够聪明,四人没有了枪便都是它的猎物,但第一个要吃谁还是要取决于谁更聪明,谁的脑浆就更鲜美。无疑靠在门前一直挑逗自己的这个二十来岁的素面男人更合它的口味。 那家伙暗自猛吸一口气,四肢趴在地上突然弹起,猛地向无双扑了过来,于此同时,它那细长尖锐的尾巴已经调转过来直冲无双的面门扎了过来。 无双眯着眼早就洞察它的行踪,在它跃起的同时,无双突然抓住大门的暗锁拉手一扣,然后身子向后一个栽歪拽开了这道门。门外的猎犬也没想到猎物竟然自己打开门要走出来,一窝蜂似的争抢有利位置,可这么多条恶犬挤在一起却谁也进不来。 水猴子本以为这一击定能取了无双的性命,却没想到它毕竟不是人,畜生的智商再高明也算计不过人类的轨迹。它身体抛向空中,突见无双打开了门,有心想改变方向,可空中没有任何支撑点,直接从营房铁门冲了出去落入那群恶犬堆中。 它那尖锐的细长尾巴一直朝前,这一落下不要紧,下边刚好有个猎犬正张着嘴等着猎物,被它的尾巴噗地下戳进了头盖骨中当场毙命,连嚎叫都没有发出一声。 无双重重地关上了营房门,然后拉开百叶窗,站在窗前欣赏着龙争虎斗。营房外正上演着一出血腥残忍的杀戮大戏,那水猴子落地后也知道中计,想奋起一搏,怎奈猎犬们饥肠辘辘已久怎能放过眼前的猎物!虽然一个同伴惨死,却丝毫没有打消他们用餐的积极性。 猎犬们没有给它任何机会逃生,直接一个摞一个用身体把那瘦弱的水猴子埋住了。四人站在窗前看不清下边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清楚的听到外边传来一声声凄惨的犬叫,相比那家伙被压在下边也不老实,尤其是那条尖锐的尾巴好似钢钎一样,绝对让恶犬们吃尽了苦头。 但很快有几条清尸犬从下边钻了出来,嘴里还叼着一块血肉,贪婪地一仰头吞了进去,然后再度一头扎进去重新撕咬。 渐渐地,被恶犬压在下边的水猴子不再挣扎了,鲜血然后了走廊地面,恶犬们各自叼着一块骨头在嘴里啃食着。 “搞定!闪人吧!”无双把陆昊天的枪捡起来扔给了他。 水猴子力气可是不小,被二十来条恶犬围攻下竟还用细长的尾巴戳穿了五六个敌人的头盖骨,让恶犬死伤惨重。可依旧有十来条目光贪婪的恶犬等在门前眼巴巴地等着猎物,四人断然是不敢就这么出去。 “双哥你是不是还想从下水道那边走啊?” “这还用说嘛,门口那么多恶犬咱出去不得被撕了?” 蓝彩蝶说:“我觉得不用了,你看看,它们好像有要走的意思,也许变异后没有那么好的耐心了,或者也许一只水猴子吃饱了吧。” 百叶窗外,十来只水猴子的眼镜扭到了一边,朝着这条走廊尽头处张望着,而是竖起耳朵摆动几下,然后一股脑地集中在了一起,头朝着那个方向呲牙咧嘴一步步退后。 “它们怎么走了?难道有什么东西比咱们几个猎物更重要吗?”陆昊天问。 “不是比咱们更重要,而是如果再呆下去它们就要送命,这条走廊里还有活物,那家伙远比这群饿犬更可怕,也许是整个地下要塞食物链最顶端的家伙,大家别动,别出声,先看看是什么。”无双合上了百叶窗,只留下一道小缝子,眯着眼睛盯着外边走廊的尽头。 第21章地宫中的日本人 十几条恶犬全都逃走了,走廊里又恢复了宁静,死寂死寂的,仿佛刚才血腥的一幕只是来去匆匆的一场电影一般,唯有地上一滩血迹见证了它的存在。 又过了五分钟,外边依旧悄声无息,昏黄的灯泡忽明忽暗。 “你别瞎整事了啊,外边啥也没有,咱快闪吧。”陆昊天催促。 “嘘,来了,别出声。”无双又把百叶窗的缝隙拉的更窄了。 走廊里的家伙还没有走近,但忽明忽暗的灯泡把他的影子拉的斜长,刚好倒映在百叶窗下。那是一个人影,从影子轮廓看他应该是个男人,脚上穿着一双皮靴,好像手里还拎着一把什么武器,武器很长,拖拉在地上,看起来好像是三条腿似的。 那家伙从走廊另一端逐渐走近,首先映入无双眼帘的是他的头部,他带着一个日本军官的高沿帽子,这人国字脸,浓眉大眼,脸上有一道刀疤,鼻子上还留着日本人那个时代标准的卫生胡。他身上穿着一身干净利落的绿妮子军装,脚下踏着军靴,手里拎着一把佐刀,佐刀很长,刀剑拖拉在走廊地面摩擦出一串串火化。 “是个活人?”陆昊天还想往下说,无双赶紧伸手捂住他的嘴,这家伙绝对不是个普通人,他的气场足以使几十条变异的德牧胆寒,可见这几十年来他才是地下要塞的统治者。 四人安静地靠在墙上侧眼观察着那个日本军官的动作,如果说他当年也被变异病毒感染成为活尸才在地下活了这么多年的话,那么为什么营房里的所有士兵多死了,他却独活?而且,就算他是被感染的变异人,他也只有一个人,手里只有一把武士刀,那些猎犬怕什么?无双仔细地看着他走路的每一个动作,他左右手随着脚下的行动来回摇晃摆动,频率可一点没有顺拐的节奏。 无双曾在斩龙岭老金沟中见到过被病毒感染的不死活尸,他们的行动都很坚硬迟缓,可这日本军官却不像是被感染的样子。 既然他没有被感染,这么多年来为何他的样貌还是维持在四十来岁没有衰老?难道这里边还有个出口?或者……日本人的地下基地中也存在一个时空漩涡? 日本军靴踏着十分有节奏的步伐一步步走近了营房这边停下了脚步。无双赶紧把手凑到门前,从里边轻轻锁了门,他确信这个动作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外边的家伙绝对不会听到。 当他再抬头去看百叶窗外时,突然隔着这扇防弹玻璃窗有一双阴冷的眼镜正在与他对视。纵使是他这种胆大包天的人也是吓的粗喘不已赶紧躲开窗外的眼神不敢直视。 但他还不能确信对方是否已经发现他们,只能打了个手势,让众人准备应战。 无双以为那家伙肯定会马上撞门或者撞窗户,但奇怪的是,百叶窗外再度恢复了死一般的宁静,仿佛连发丝落地的声音都能听见。 无双的手搭在门里的锁上,如果外边有什么异动他机会突然拽开门趁那家伙没反应过来给他吃几颗子弹。 又等了许久外边依旧什么声音都没有,无双脑门上流下了豆大的汗珠,也许这个敌人空前的强大,也许他根本就不是个人,或者说他不是人力可能匹敌的。他开始后悔没有让大家及时从下水道撤离以至于现在越来越被动。 他发现他们了嘛? 无双壮着胆子再拉开百叶窗一角去看,可百叶窗外什么都没有,仿佛那家伙人间蒸发了一样。 无双皱着眉头与彩蝶对视,彩蝶小心翼翼地把三八大盖放在墙边,从她宽大的袖口里落入手中一把秀气的折扇。冷兵器对她来说更合手些,高手过招比的就是快,三八大盖虽然是枪,可一旦一枪没有对敌人造成致命一击,重新拉枪膛这个间隔的世间,绝世高手完全可以要了她的性命。它这把折扇在平常人眼中没有什么了不得,别看扇子上绣的蝴蝶漂亮,可连古董都算不上。不过在彩蝶用的十八般兵器中,这把折扇才是她最合手的,它可以让彩蝶诡异的红绢门功法发挥的淋漓尽致,让人眼花缭乱。 无双觉得那家伙还没走,他应该与他们只有一墙之隔,他也在等,他在等什么呢?是在犹豫如何破门而入吗? “不好!双哥!快躲开!”蓝彩蝶的这个曾经流浪四方的红绢门传人对危险的感知异常敏感,她已经觉察到了门外那股强大的气场,气场中充满了无尽的杀意。 蓝彩蝶顾不得那许多了,迅速从背后抓住无双的肩膀就往后拖,于此同时,无双的手刚刚离开门内的暗锁扣,突然就见从外边捅进来一把锋利的武士刀,外边的日本军官力气凶悍,猛力向下一划,武士刀竟然把这道铁门花开一道大口子,暗锁链子也被他砍断在地。 “开枪!”无双命令道。 陆昊天和马二爷手中的三八大盖早已对准了铁门,二人齐齐扣动扳机,三八大盖威力巨大,子弹穿透铁门直冲过去,顿时就听得两声金属碰撞的声音。 没等无双做反应,那锋利的武士刀又从外边划了进来,这一次,他直接把折扇铁门从外边直接斜着划开一道口子与刚才的口子刚好重合,然后一脚重重地踢到铁门重心,脆弱的铁皮哪里禁得住这一脚巨力,一下就散了架子。 蓝彩蝶拽着无双退后数米,惊愕地看着面前这个高大的日本军官,刚才明明开了两枪可怎么就没有伤到他? 那家伙已经破门而入,站在门前打量着他们四个人,然后挥舞着武士刀摆了个架势。锋利的武士刀刀刃寒光射在无双眼上,这家伙的气场太强了。 “你是谁?”他是高手中的高手,已经来不及撤了,索性跟他摊牌吧。 “&¥……&%……%”没想到那家伙好像听懂了无双的话,嘴里叽里咕噜说了一串日语。 “说人话!”无双喝道。 “支那人你们的,统统的要死在帝国的圣地下!”这小日本汉语水平还不错。 第22章虚张声势 无双从容不惊,嘴角露出一抹邪笑,口中干净利落地蹦出两个字回复他:“八嘎!” 砰砰砰……无双对准这家伙的胸口连续扣动扳机就是三枪。 只看得眼前那家伙刀光剑影,把把锋利的武士刀在他手里挥动的着留下一道道银光,三个子弹全部被他的武士刀砍落在地,没有一颗击中。 “好快的刀法!小爷,他是日本浪人!”马二爷眼尖,小时候也亲眼看着诸位师叔跟小日本交手过,认得日本人的刀法。 “哼!不就是快嘛!跟本姑娘过两招试试,姑奶奶最讨厌你们岛国人管我们叫支那人,今儿就让你看看我红绢门的本领!”蓝彩蝶眯着狐眼,那较弱白皙的小手指尖轻动,手中折扇打开,扇子每一折顶部都镶嵌着足以划破喉咙的尖刺。 “彩蝶姑娘你别……”马二爷是个贼,哪有几个胆大的贼,能跑就跑,尽量避免与高手正面过招。可却不曾想这平时看着乖巧惹火的彩蝶姑娘今日竟一反常态主动迎战,拉都拉不住。 蓝彩蝶身子一晃,那水蛇腰弯曲九十度,用臀部向前顶着发力,双膝跪地前行,躲过那日本人正面锋利的刀锋,然后用自己的折扇向上一挺,朝着那家伙裆部就扎了上来。 那日本浪人出招又狠又快,双手握住刀柄直接向下扎了下来,谁知也不知道这小丫头从怎么就弄出来一大块红手绢扔了出来刚好挡住自己的视线,视线是挡住了,但出手的刀锋却是锋利无比,一下子把这块红手绢扎在了地面上。 地面上平平的,没有任何突起物,一个大活人就这么在他眼皮子地下消失了,他心道,看来是碰上善用幻术的高手了。 他没有动弹,他还在等待蓝彩蝶下一招,这姑娘身法诡异,她不出来谁也别想轻易抓到她。 身后突然吹来一股劲风,日本浪人早就等候多时了,握着武士刀会身来了个拦腰斩。彩蝶本以为自己敏捷诡异的身法可以瞒天过海哪知这家伙的反应竟然比自己都快,她也是吃惊不小。又是抛出一块红娟来挡住了浪人的视线,然后她脚尖点地一跃而起,凌空三百六十度想从那家伙正面跃到他背后钻一个空子。 却没想到日本浪人不会再给她第二次机会,彩蝶这次暴露出了破绽,少女身上淡淡体香是无法隐藏的,就在彩蝶的身子已经落到他背后时,那日本浪人头也没回,猛力一脚踢了回来,彩蝶的身子还没落稳,没有着力点无处可躲,一脚被那家伙踹到小腹上飞了出去。 “彩蝶!”无双冲过去用身体挡住了被踢飞出去的姑娘,他纵使这样,那股巨力还是推着二人重重地跌倒在地。 彩蝶不服输,就算明知技不如人也不能让小日本笑话,她不顾伤势挺身而起,可刚才那一脚实在用力太猛了,自己还没有意识到伤势的严重。这稍一用力顿感小腹中有一股火辣的气息正在往上涌着。 噗嗤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她支撑着身子半趴在地上无法站起。 “耗子,把彩蝶搀起来,你们退后!”无双把受伤的彩蝶交给了陆昊天。他撸胳膊往袖子打算跟这家伙拼了。 “不知死活的支那狗!”日本人嘲笑着以卵击石的蓝彩蝶。 “狗急也会跳墙,你小心被我咬到!”无双恶狠狠地瞪着他。 无双今天穿了一件半袖衬衣,领子比较紧,真打起架来活动不开,所以解开了两颗扣子。这个不经意的动作也恰好露出脖子上带着的那枚盗门魁符。 “你的,和吴功耀是什么关系?”他竟然认得魁符。 “小日本,你认识魁符?耀公乃是我太姥爷!” 日本人听到这句话身体抖了下,他这个反映没有逃过无双的洞察。 “吴还活着吗?” 无双大脑里飞快地做着各种假设,他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不知道一个正常人寿命至多就是九十岁吗?哦,无双知道了,他认为他都能活这么大岁数,那么太姥爷吴功耀肯定也可以用盗门中的诡术盗命法一直活下去。他怕吴功耀! “当然还活着,就是我太姥爷让我来这儿杀你的!要不你以为谁还会知道净月潭下的这座地宫呢?”无双是个撒谎脸都不会红的人。其实他心里比谁都怕,他祈祷这个谎言可以瞒过日本人。 日本人与他四目相对,眼里尽是犀利的目光,他在观察无双的反应,中国人最狡猾,尤其是这些贼盗。 “搜噶!你的良心大大地坏,支那人,你在说谎!”他好似察觉到了。 “我骗你干嘛?我太姥爷的确在世,世间除了他和佟四喜以外还有其他人懂得金点嘛?没有金点术我们又怎么能找到找到净月潭下的地宫站在你面前?” “你们支那人都很会说谎,我怎么相信你?”那浪人也十分疑惑,眼前的年轻人站在自己锋利的武士刀面前竟然毫无畏惧。 无双又向前走了两步,脑门已经逼近了他的刀刃,蓝彩蝶不顾身受重伤想去把少主拽回来,刚往前探身却被马二爷拦住了。这老贼王虽然功夫不怎么样,可活了一辈子已是看尽了人间沧桑,善识人心。这个浪人刀法虽然了得,可内心却是错若无比,尤其是当无双提到吴功耀时,更是让他胆怯不已。马二爷心中估算他在不确定吴功耀是否已亡故前绝不敢动少主无双一根汗毛。 “我太姥爷有一门绝学,名曰魁星踢斗,此门绝学乃是我盗门祖师爷阴阳玄道所创,他嘱托我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不可在人前卖弄绝学,小日本,我觉得你也算是高手了,今日把魁星踢斗用在你身上再适合不过,他老人家得知后也不会怪罪于我。”无双微微弓起身子,左腿岔开,腰杆下沉,双手交叉于胸前相扣摆了个像模像样的奇怪弓步。 身着军装的日本浪人连连后退几步,用武士刀挡在面前,另一只手指着无双喝道:“狡猾的支那人,我们还会再见的!”说罢转身离开了营房,走廊里传来他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第23章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哎,这就走了?呵呵……你最好小心点,出去时候别遇到我太姥爷,他可没我这么善良!”无双把脑袋探出去大喊。 “我靠,行啊老铁,没想到那本书你刚看几天就学会魁星踢斗了?哼!算这个小日本跑的快,我听说你们盗门中的魁星踢斗是专门对付古墓中的大粽子的吧?他在厉害还能有万邪之王厉害?”陆昊天也为自己兄弟的本领所喝彩。 “去你大爷的,小点声!可吓死我了,我哪会什么魁星踢斗啊,那门功夫干脆就没在‘千机诡盗’里,是历代盗魁一对一真传,我姥爷都不会何况我呢?我是忽悠他的。一会儿小日本反应过来咱就都***了,快闪吧!”无双和陆昊天扶着受伤的彩蝶没敢从营房正门出去,生怕在走廊里遇到那家伙,赶紧掀开下水井盖跳了进去。 彩蝶伤的不轻,那家伙卯足了劲儿踢到了彩蝶小肚子上,这位置也刚好是女孩的软肋。见暂时脱险,彩蝶绷紧的神经也放松了下来,这一放松不要紧,身上的伤立刻加重了。她浑身无力,双手捂着小腹行动缓慢,疼的自己小脸惨白惨白的。 “彩蝶,你要不要紧?”无双关切道。 “不劳小爷挂怀,妹妹死不了,只是会拖累大家。” “你这孩子也是个倔驴脾气,过来,我看看!”马二爷拽过彩蝶的手腕,为她号脉。 “小爷,恐怕彩蝶姑娘的伤势不容乐观,她腹内现在有淤血,是受了内伤。我说一句您不爱听的话,咱们恐怕得赶紧离开,不仅仅为了彩蝶姑娘,也是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这地宫就在这儿,什么时候想探什么时候进来。只是下次再来的话必须要带上我师叔,那小日本的功夫十分了得,恐怕世上除了万人敌马福祥无人是他对手。”马二爷叹了口气摇着头劝道。 他虽然是个胆小的老贼,可在少主面前轻易却不敢打退堂鼓,如今他都这么说了,看来四人的形式真的包容乐观。 无双也明白,四人手里别看有枪,但枪炮可对付不了那个日本浪人,而且这地宫下边到底还藏着什么凶险他现在也无法预料。彩蝶虽与自己相识没有几日,可这丫头依旧是盗门后裔,同为盗门后裔理应情同兄妹,不可为了一己私利害了她。当年常胜山的胡匪盗众立命之本就是道义二字! “撤!” “少主……别管彩蝶!”虚弱的蓝彩蝶不再像往日那般言语挑逗,第一次称无双一声少主。也许她事到如今才真正认可了无双是当仁不让的盗魁。 “不管你?让你死在这儿?你忘了,我答应过你要给你指婚的!妹妹别说话了,咱们必须离开。耗子,背上彩蝶妹妹,原路返回!二爷,彩蝶的枪你拿着,子弹都给我压上堂!” 马二爷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这个曾经玩世不恭一身痞气的少主经历了这么多后,终于要长大了。他的脾气与当年乱世枭雄吴功耀越来越像,甚至连说话的语气都是一模一样。 半个小时后,净月大街上,那台豪车宾利还停在路上没有离开,他身后追上来一台车。 “他来了,估计他要的东西得到了。”佟四喜拄着降龙木手杖主动走下车恭敬地主动打开另一台车的车门。 “川岛君您得手了?” “佟,你地,不老实,为什么不告诉我吴功耀还活着?” “什么?我师父还活着?是无双那小子告诉你的?” “是的,我见到他们了,差点把他们杀死!佟,如果吴功耀还活着他将给帝国带来不小的麻烦,你明白吗?”那日本人就像训斥儿子一样对佟四喜。 “哼哼……川岛君,你被无双那小子骗了,我师父他老人家早就死了,虽然我还没有找到他的尸体,可您想想,如今连我师兄都死了,要是吴功耀还活着他已经年过百岁,这可能嘛?而且您再想想,倘若他还活着,魁符会轮到无双带吗?” “混蛋!我竟然被他骗了!下次再遇到他,他就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算了,我这次来中国的目的也不是他,希望你们盗门的人不要破坏我的计划!”说完,日本人带上墨镜踩了一脚油门,差点把佟四喜撞倒。 “爹,您没事吧?妈的,日本人欺人太甚,也不看看这是在谁的地盘上?”佟嘉宁赶紧跑下来扶起他爹。 “哼哼,算了,他们日本人都是欺软怕硬,别跟他一般见识,嘉宁,吩咐咱们的人准备吧。”佟四喜钻进了车里吩咐道。 “爹,嘉宁不明白,您为什么要让兄弟们去中日会馆当服务生啊?就为了这个小日本?” “小子,你当爹真怕日本人嘛?你以为我愿意背上卖国贼的帽子吗?记住了,咱们只是商人,无利不起早。我伺候川岛家族这么多年也该有点回报了。今晚动手!” 宾利疾驰而过。 最近长春新闻不少,除了净月潭挖出了一口邪恶的鱼纹棺材外,还有一个大新闻轰动全城,有一位日本内阁大使川岛泽仁来到了长春,在关东军司令部旧址为日军侵华对中国和长春人民致歉。同时他还亲自去靖宇县祭拜了杨靖宇将军。 又过了一会儿,净月大街上一台老式夏利车以每小时二百迈的速度冲向市区。 “三姥爷!三姥爷!您快来救救彩蝶!”胡同口,无双大声呼喊着。 马福祥连外套也没来得及穿,光着膀子就冲了出去,一瞅蓝彩蝶的脸色直皱眉头。 “双哥……我……我不去……不去医院……我不要死……不要死在外边!”蓝彩蝶精神恍惚,闭着眼睛虚弱道。 “谁?谁干的?妈的!老子要他命!”马福祥的火爆脾气依旧不减当年,沾火就着。他一看就明白是彩蝶为了护主,这才深受重伤,对方打的是彩蝶,可要对付的却是无双,若不是彩蝶挡在面前,只怕少主现在已经毙命。 第24章古怪的寻人启事 “您老先救彩蝶,这事我慢慢跟您说。”无双抱着彩蝶冲进了董家大院。 无双他们在净月地宫下顺着原路返回,一路上有马二爷照料着,几次遭遇那些清尸犬,四人可是拼了命解决了几十条,最后从入口处那口井下爬了出来。又告诉陆局长,最近一定要加派人手守住这口井,并且暂时用水泥把缺口封死。 “老二,去给我抓这几味药。”佟四喜一生可是在刀枪棍棒中混过来的,这些跌打损伤都是常事,所以一摸彩蝶的脉象就知道该用什么方子。 “三姥爷,彩蝶没什么大事吧?会不会作下病根啊?” “小爷放心,彩蝶姑娘并无大碍,不过恐怕得歇息一段日子了。”小爷你跟我来。 马福祥安顿好了蓝彩蝶,把无双单独叫到了院子里。 “你们到底在那下边跟谁交手了?” 马福祥是自己姥爷辈儿的人,无双不敢有丝毫隐瞒,原原本本把这次险遇跟他说了一遍。马福祥功夫了得,以前在江湖上也经常跟高手过招,可听无双的表述却相比起日本人用的是哪路刀法。他又让无双比划了一遍给他看。 “川岛家的人?他妈的!小爷下次遇到千万要小心,没有福祥在身边不要跟他动手!这人很可能是川岛芳子的后人!” “我记得我姥爷临终前讲过你们在兴安岭碰到金壁辉的事儿,您对付川岛芳子都跟玩一样,他们家那么厉害吗?”无双问。 “川岛芳子与川岛家没有什么关系,川岛芳子之所以汉命叫金壁辉,是因为他是满清爱新觉罗后人所以才会姓金,她幼年时被送到日本国,寄养在川岛家中,川岛家族在日本有些名望,他们世代都是日本浪人,尤其擅长刀法,川岛芳子的养父叫川岛浪。我听说后来这个畜生夺走了养女的第一次,好像俩人还生了孩子,也许你遇到的这个日本浪人就是他们的孽子!” “哇靠……这个爆料够猛啊!呵呵……难怪都说岛国的片好看,口味很重嘛!” 马二爷端着两杯茶走了过来递给他们。 “小爷,师叔,老二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二爷您说。” “我觉得如今咱们的形式越来越不好了,您仔细想想,佟四喜这几年回国是干嘛来的?为的不就是您的‘千机诡盗’吗?为什么要拿千机诡盗?因为他觉得单凭金点的本领无法从兴安岭地缝子里活着出来。最近他知道有彩蝶姑娘和师叔在您左右是不敢为难您,可现在彩蝶姑娘受了重伤,小日本又来了个高手,他们两个要是联合在一起那可就难对付了。佟四喜手下的爪牙众多,黑白两道又吃的开,您还是得提前想个应对的策略。”马二爷分析的很透彻,现在局势的确不容乐观。 无双在院子里来回踱步,又点着烟,一屁股坐在门槛上低下了头。若是跟陆昊天他爹求助,估计警方会派人保护,但他们是盗门后裔,什么时候听说过黑道要条子帮忙的,这不是贻笑大方嘛。可凭借自己这点本事恐怕想保住千机诡盗不那么容易。 “二爷,你过来,照我说的做……”无双在马二爷耳根子前低估了两句,听的马二指数大拇指。 第二天一早,长春各大报纸头条上刊登了一条十分不合逻辑的寻人启事。 五仙堂上八门拜,四方英豪九重聚。 金山银山斗相量,家字少水便是冢。 九州幽龙土中藏,北极天上魁星璨。 故人已辞半世载,可盼重归长胜兮。 落款:老草万儿 寻人启事下还附上了无双脖子上的那枚魁符的黑白照。 普通老百姓看见只以为是哪家的富二代在报纸上炫耀文采,这可不是首普通的打油诗,字里行间写的都是半个世纪前叱咤东北四省的盗门群雄的暗语,落款老草万儿那是句黑话,意为董姓。 当然,真正的盗门高手就算活着恐怕也隐匿在山林之中不问世事,很少有去关注报纸上的内容。 不过可别忘了,盗门中最大的两个分支一个是飞贼,一个是响马,马二爷在当地是个贼头子,那些出名的不出名的小贼们都得俯首称臣。但那些曾经杀人越货的响马子早就没了踪影。如今能保护董家安全的也就靠这些老兄弟们了。 第二天上午九点多,董家大院的门就被敲的叮当响,老陈打开门一瞅,外边是四个老头,这四个爷们差不多都是六十来岁,别看岁数不小,可却是一身的腱子肉,一看便不是善茬。 “你们找谁?”老陈问。 别看这几个都是狠茬子,可一进了董家大院那就好比是马二爷曾经跟嘉宁说的那句话“是虎你得握着,是龙你得盘着”。 三人一句话不说噗通跪了下来。 “哎哟,三位,你们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快起来!”老陈赶紧去扶,可他们依旧长跪不起。 “骏马背上杀四方,铃儿摇晃震九天!”这三人齐声高喝! 院子里的八旬老人早就等候多时了,他站起身来,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来者可是营城子四雄?”马福祥转过了身踏着七星步走了过来。 三人抬头一看,眼睛瞪的老大,他们嘴角抽搐着,苍老的脸上露出喜悦,浑浊的眼中渗出灼泪。“您是……祥爷?您是祥爷?” 原来这三位以前都是董爷的老部下,最早他们都是吴功耀捡来的穷苦人家要饭的孩子。后来把他们交给了马福祥培养,练就了一身杀人夺命的本领。他们老家都是营城子的,姓方,也没啥大名,就叫方老大,方老二,方老三,方老四。江湖上也管他们叫营城子四雄。 营城子四雄的故事在中朝交界处那片的老人们心里至今都是个传说,据说当年抗美援朝初期,中国志愿军还没进战场的时候。四个骑着高头大马的汉子就跨越了鸭绿江前往朝鲜,一个星期回来后,他们四个的马背上挂着一百多颗老美的人头。 第25章轰动长春的兰花案 老百姓们都说他们是抗美英雄,其实啊,他们就是去发战争财去了。他们四兄弟都是马福祥亲自教的功夫,那枪法更是百步穿杨,骑着马在山中来去自由,老美哪是他们的对手啊! “祥爷,您还活着?是您等报纸找我们吗?”方老大留着泪问。 “不,老子一个人逍遥惯了,奶奶的,你们来了还得跟老子抢酒,是咱家小爷,喏……”他指了指东屋门前台阶上正抱着肩膀笑的少年。 这少年笑起来嘴角略微歪向一边,两只眼睛眯着,他懒洋洋地就倚在门前那根石柱子上早已看了多时。初秋火辣的太阳斜射下来,少年脖子上有一个金光闪耀的挂件,上边那夺目一个“魁”字格外显眼。 “吴……”方老大险些把无双误认做吴功耀。 “营城子方氏四兄弟见过大柜!”按照常胜山的老规矩,他们该称呼魁首为大掌柜的。 “你们三还是叫小爷吧,这年头礼数就免了,这孩子叫无双,是我师父的增外孙,如今由他执掌盗门。报纸上的寻人启事就是他登的。”马福祥扶起了他们三。 又过了几个点,连续又寻来四五个曾经响马门下的老爷子,他们江湖地位不如营城子四雄,不过个个也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侩子手。董家大院以前可是大户人家,家底殷实,多他们几个只是多几双筷子而已,如今有了这些誓死效忠盗门的老部下再也不用怕佟四喜和小日本来找麻烦了。真要是动起手来,很难说谁能占到便宜。 三天过去了,董家大院依旧风平浪静,无双也乐得安分,乖乖地在家等候暴风雨的到来。 第四天一早还是没有人来找他,不过报纸上一则大新闻却着实让他乐了一阵子。 报纸上说,前几日来长春的那位日本内阁成员川岛泽仁死了,他死的很蹊跷。他就死在中日会馆自己的房间里,发现他的时候,他浑身一丝不挂,满脸的春色桃韵,浑身的肌肉紧绷,嘴角还挂着色眯眯的淫,笑。法医鉴定,他死前跟异性发生过关系。 “呵呵……有意思啊,小日本活的就是潇洒,来来来三姥爷,二爷,你们过来瞅瞅,这不就是那天在地宫里碰到的那个浪人嘛?我还担心怎么对付他呢,没想到啊,来中国不好好搞外交,晚上还这么拼命加班,这不,精,尽,人亡了吧?”无双把报纸扔了过去给他俩。 “哈哈……这也行?哈哈……这真成笑话了,还没听说过快活死的呢。”马二爷笑道。 “看来陆昊天他爹这两天有的忙咯。对了,三姥爷,这事您怎么看?”无双问。 “不那么简单,小日本虽然色,可也不至于这么放纵吧?你看,他死前的表情很诡异。”马福祥觉得这事有点负责,却看不出这里边到底藏着什么玄机。 几个人正在这儿唠嗑,陆昊天冲了进来。他爹这两天可是被上头逼的焦头烂额,净月潭鱼纹棺材的事还没处理完,这边又出了这么大的乱子。死的人身份太特殊了,现在也正是尴尬时期,人家小日本来为二战致歉,突然就不明不白的死在中国,要是不拿出合理的解释日本也不会善罢甘休,弄不好都会上升为国际矛盾。 陆局长无奈,只好让儿子过来问问,看看盗门这些高手有没有见识过这种诡异的害人之术。 “你看我干啥?我也没办法帮你爹,你看川岛先生死的多安详是不是,死前快活着呢。就让你爹这么解释呗。再说了,中日会馆都有监控,调出来看看不就完了吗。我懂,不就是要抓个替罪羔羊嘛,小日本叫了姑娘,那就该着这姑娘倒霉。”无双说。 “你大爷的,你竟放没味的屁,这话还用你说?关键是监控录像里只看到他带着一个姑娘进去,一直到第二天早上警察进门,房间里除了川岛的尸体以外就没别人了,你说这事邪不邪乎?”陆昊天说。 “哦?还有什么别的发现吗?比如,那姑娘就没有什么随身之物遗落?” 陆昊天说,房间里除了川岛的尸体以外什么都没有。 “对了,有一样……他枕边有一朵兰花。”陆昊天补充。 马二爷和马福祥听后一愣,忽地站了起来,相互对视一眼,好像心事重重,然后又不动声色地强压下心中的惊骇坐了下去。 “耗子,这事我们真没法帮,我们盗门是偷东西的,要是丢了东西我可以让道上兄弟帮帮忙,可这……呵呵……抱歉。”无双看出两个老前辈的异常反应,一口回绝了陆昊天的求助。 “不是非得你们帮,而是……而是有人怀疑是你们盗门所做。咱这话得说清楚了,哥们是哥们,故交是故交,单是你们盗门以前就跟小日本有仇,而且你们的手段又是五花八门。所以……嗯……” “咳……咳……”蓝彩蝶听到外边吵吵闹闹,耐不住整日躺在床上也跑出来凑热闹。 “哟,耗子哥,你这话怎么说的?我们盗门是贼不假,可这档子苟且之事明明是女人做的,难不成你是在怀疑我嘛?妹妹我重伤在身你是知道的,也有诸位在场作证,我这几天可是足不出户。” “好妹妹你别误会,我怀疑谁也不能怀疑你呀,这不是话赶话说到这儿嘛?”陆昊天一听蓝彩蝶的声音骨头都酥了。 马福祥给马二爷打了个眼色,马二爷赶紧冲上去搀着孱弱的美人说:“彩蝶姑娘,北方秋日风寒,你身子还没好,快回去休息吧。” 蓝彩蝶是何等聪明的丫头啊,刚才早就把他们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知道两个老爷子有事瞒着她不想让她知道,不过她是小辈又不好直接道破,只好微微躬身给无双施礼,转身又回了房间。 “小爷,此事万万不可在彩蝶姑娘面前提及。”马福祥说。 “为什么?” “嗯……有些话……不太方便……”马福祥犹豫地看了一眼陆昊天。 第26章红绢门与兰花门的恩怨 “擦,奶奶的,我还成外人了,行行行,那我去看我的好妹妹了啊。你们当心点,估计佟四喜要在这里边做文章。”陆昊天美滋滋地提着水果篮跟着蓝彩蝶进了房间。 “三姥爷,怎么回事?这事真跟彩蝶有关?不可能吧?彩蝶这几天没出门啊?”要说是丢什么东西了,可能跟彩蝶有关,可别看彩蝶表面上妩媚风骚,但无双觉得这丫头骨子里纯洁净暇好似美玉绝不可能做出这等不堪之事。 马福祥问:“小爷听说过兰花门吗?” “千机诡盗上有写,不是说兰花门与红绢门古时候乃是同支嘛?” “嗯,这话不假,乱世之时那些长相出众的女人地位极地,靠卖艺卖唱在江湖上谋生才有了红绢门,世间男人管他们叫戏子。到了蓝三姐这辈上,除了蓝三姐外红绢门还有一位高人,江湖绰号白凤凰的女子,此女子的美貌绝不亚于蓝三姐,那嗓子好似是林子里的画眉鸟一般,小曲儿唱的甭提有多好听了。” 兰花门有门规,虽然门内女子都是戏子,被世间所不齿,但他们洁身自好向来卖身不卖艺,不畏权贵。这位白凤凰的作风不检点,说不检点可不是说她卖肉沦为风尘女子。白凤凰美艳动人,好似山中的狐媚,世间没有一个男人看了不动心的,而她呢,来者不拒,只要你晚上敲她的窗户,必定是风花雪月一夜,不管你多大岁数,不管你有钱没钱,不管你好看赖看,不管你是百姓也不管你是当官的。可唯有一样,跟她逍遥快活的男人,绝活不过第二日。 那时候因为白凤凰的案子没少给蓝三姐找麻烦,三天两头官面上就得来问话,可你又抓不到白凤凰什么把柄,人家是弱势女流之辈,被那些臭男人侵犯,她又手无缚鸡之力怎能犯案?要怪就怪那些臭男人的身子无福消受吧。 再后来,蓝三姐觉得她败坏门风,一气之下便把这个胸前总挂着一朵飘香兰花的白凤凰赶出了红绢门。白凤凰又独创了兰花一门,而后兰花与红娟势不两立。 吴功耀聚天下之英豪,盗门本就都是贼寇聚首,也谈不上什么英雄豪杰,更加不会嫌弃兰花门的淫,秽本领。但蓝三姐听后执意反对,她说盗门之中有红娟就不可有兰花,两门女法魁首只可取其一!吴功耀也是个男人,男人最怕遇上这种女人的琐事,再加上当年莫小七十分反感兰花门的下流手段,从此盗门之中便把兰花门驱逐了出去。 “三姥爷是怀疑这案子与兰花门后人有关?” “这我就说不好了,不过手段却是与从前的白凤凰没有分毫差别。就算不是兰花门后人,肯定也得了白凤凰的真传。” 无双突然想起小时候喜欢躺在东屋炕上看电视,当时电视里流行播聊斋,其中就有这么个桥段,一个狐狸精练的就是采阳补阴的法术,没日没夜的靠自己的美色勾引男人上床与其欢愉,男人就像磕了药一样一夜n次,次数越多第二日就越是疲倦,而这狐狸精却长的越来越俊越来越俏。 虽说兰花门不是狐仙精怪,可兰花门这骇人的本领也是跟电视里的狐仙大同小异。难怪吴功耀最终也没有同意让兰花门融入盗门。 “三姥爷,这采阴补阳我是听说过,但采阳补阴真的存在吗?” “那是自然的,世间上阴阳互补,有阴便有阳。你看那些刚刚结婚没几天的小两口们,多半是男人憔悴不堪,女人满面红光吧?这就是采阳补阴最常见的现象。只是能把这手段用到这个地步的,甚至可以一夜间把壮年男人体内的阳气全部吸干那就是邪术了。” 无双又问:“那朵幽香的兰花是怎么回事?是兰花门的象征嘛?” 马福祥摇了摇头,兰花门他接触的也不多,既然取名兰花,相信也必定有它的道理,不管这女子此次来长春是什么目的,小爷还要加一万个小心。 “我知道小爷跟耗子都是年轻人,血气方刚嘛,我也是那时候过来的,我懂,不过这几日你们俩晚上给我消停点,别出去总风花雪月的,当心那娘们就是冲你来的。” 马福祥的话说的无双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他和陆昊天以前私生活可是混乱不堪,几乎每晚都在酒吧里泡着,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他绝不相信世界上有女人可以拥有魅魂的本领。蓝彩蝶无论长相还是身材可谓是万里挑一的绝色美人了,若是从前无双绝不会占着茅坑不拉屎,但自从与自己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马丫私定了终身,他这个大男孩也算彻底安分了下来。 长春是百年新城,新城接受新文化的速度也快,城市里大街小巷随处可见酒吧和慢摇吧。入夜后,灯火阑珊时,穿戴时尚的年轻人都会三五成群来消遣,其中不乏像陆昊天和无双这种公子爷。 “妹子你慢点吃,不够咱再点好不好?” 晚上九点,陆昊天开车带着无双和蓝彩蝶在大排档吃烧烤撸串。蓝彩蝶这几日受伤,马福祥吩咐厨房给她做的都是些清淡的菜肴,就连主食也仅有小米粥,这可是憋坏了美人。所以晚上陆昊天带他们偷着出来补补。 “老铁,都这么晚了咱还回去嘛?带妹子出去哈皮哈皮?五月花去啊?我上个月存的酒还没喝完呢。”陆昊天不安分了。 “啊?双哥啥是五月花呀?”蓝彩蝶还没去酒吧玩过。 “我们长春最大的酒吧呀,那里边小娘们长的才俊呢!” 无双瞪了他一眼,他也觉得自己在蓝彩蝶面前失口,赶紧闷头喝啤酒。 “好啊!哼!你们两个色狼都不是好东西,等我回去不告诉福祥爷爷的!你们不就是去泡妹子嘛?怎么的?是嫌弃彩蝶不够漂亮吗?”蓝彩蝶小嘴里嚼着肉,嘴角都是孜然和辣椒。 十点多,陆昊天开车把他俩送回了董家。 第27章风花雪月 “兄弟,那你自己在家做乖孩子吧,别说哥们有好事不叫你啊!”陆昊天坏笑着继续勾搭无双。 “那啥……彩蝶……嗯……耗子花钱买的酒可都是上千的,这都月底了,可别浪费了,你先睡吧,我陪他把酒拿回来啊!”说完无双就像躲瘟神一样跳上了车,催促陆昊天快走。 “哎?你们俩……喂!!!哼!跑的真快!男人果真没一个好东西!” 酒吧里无双和陆昊天还是坐在他俩常年租的包厢里,服务员在一旁连续开了好几瓶洋酒。陆昊天扔过去一百块钱消费示意他可以走了别打扰二人的雅兴。服务生走后,陆昊天那双眼睛就开始贼溜溜地瞄上了,一会儿看看这边,一会儿看看那边。 不过今天也许来的不是日子,漂亮姑娘不是胖点就是瘦点,基本没有合陆大少胃口的。 绚丽的灯光下,舒畅的慢歌唱了一首又一首。 陆昊天打了个口哨:“妈的,老子来这是看姑娘的,大宝子滚下去,换个姑娘上来!”他和无双是这儿的常客,连这些驻场歌手他们也都熟悉的很。 灯光暗了下来,两盏聚光灯开启全部凝聚在了最中间的舞池中。一个十八九岁的姑娘竖着短发扭捏地走了上来,这姑娘尖下巴,鸭蛋脸,满脸的未脱的学生稚气却丝毫无法阻挡一身火辣的身材,尤其是那两条暴露在外的美腿更是让在场所有男人直流口水。 “哎呀我去……新来的?不错呀,对我胃口。”陆昊天打了个响指叫来服务生,从怀中掏出自己的金名片和几张钞票让服务生送给舞池中的美女。 “这姑娘长的可够甜的了,你小心得糖尿病!你看看,她左眼正下方有一颗芝麻大的粉色痣没,那是苦情痣,克夫!”无双抽着小烟,靠在包厢里说。 “你少扯这套,我他妈又不娶她?克毛线的夫?你家祥爷说的对,长的越是好看的娘们就越有毒。哥们只不过想快活一夜,管他克谁呢!” 小姑娘上身穿了件露脐的紧身马甲,下身穿了个短的不能再短的皮裙,在舞池里随着节奏感劲爆的歌曲跳了一段肚皮舞,音乐节奏越是动感她的臀部和小肚子扭动的就越快,特别是它肚脐眼上还挂了一串小铃铛,扭起来哗啦啦直响,引得台下男人们喝彩不已。 甚至有几个男人带了老婆和女朋友都因此吵架,可依旧阻拦不住男人们不堪的色相外漏。几分钟的舞蹈下来,台下的大爷们打赏已经过千了。那女孩抓着一把钱直接塞进胸前丰满的沟中,走下台来一桌桌的敬酒。 “服务生!”陆昊天大喊。 “陆少您有什么吩咐?” “把刚才跳舞的那小娘们给我叫来,就说大爷有赏!” 服务生一脸的为难,道:“陆少不是我们不给您和双爷面子,白素姑娘现在正在对面包厢里陪客人喝酒呢,恐怕得晚点过来了。” “妈的!老子说话不好使了是不是?”陆昊天挥金如土,又拿出一千块钱往桌子上一摔,大喝道:“去给我叫来!” “这……这真不行,对面是王家的公子爷。” “王家?哪个王家?” 无双趴他耳边小声嘀咕说:“行了,适可而止,别在这儿闹事,肯定是市委那位王姓领导的儿子呗?山炮!” 陆昊天急的是抓耳挠腮,心里这个痒痒啊,好不容易看上的小鲜肉就被人给抢了?可也没招,人家王家官比他爹大,就连他爹见到也得点头哈腰。他只好作罢跟无双低头喝闷酒。 二人一直喝到后半夜一点多,正准备起身离开。见那漂亮姑娘白素从对面包厢走了过来。别看这是夜店,但小姑娘格外懂礼貌。走到二人面前点了点头,送上一记甜美的微笑。 “陆少,双爷,妹妹初来乍到不懂礼数二位别见怪,希望你们能理解。小妹罚酒三杯,日后你们常来玩,小妹很高兴结实你们两位朋友。”她举起酒杯豪爽地一饮而尽。 “算了算了,姑娘不必如此,这也是你的工作嘛,我这哥们就这脾气,下次我们来的时候再聊。女孩子不要多喝酒,喝酒伤身!”无双把她的酒杯按了下来。 他一起身,与白素的距离也贴近了不少,不经意地正好眼睛看到了她裸露在外的那性,感肚脐,赶忙收回了心智。可不知为何,白素身上仿佛带着一股淡淡的香味,这种香味很奇特,像是少女的天然体香,又像是花香,又像是某种名贵的香水。那香味简直令无双浑身气血沸腾,险些喷出鼻血来。 “哎?哎?哎?”陆昊天拍了他一巴掌,这才把恍惚中的无双惊醒。他正直勾勾地盯着白素水蛇腰上的肚脐发呆呢。 “不好意思,失礼了!”无双晃了晃脑袋,赶忙披上外套拽起陆昊天就往外走。 “你这人啊,虚伪,假君子,说我一个来一个来的,自己呢?奶奶的,不是兄弟我说你,你可太不够意思了,霸占着我甜甜妹妹还不够,彩蝶现在也跟你死心塌地的了,如今连个酒吧里的小娘们都不让给我?”陆昊天坐在车上也不打火,嘴里唧唧歪歪个没完。 “耗子,以后离她远点,这女人有毒!”无双拿出一瓶矿泉水,拧开瓶盖给自己浇了个透心凉。 “滚犊子吧,好看女的都有毒,又是马丫又是蓝彩蝶的,也没见毒死你!到我这儿就有毒了?我擦,我咋那么点背呢?”陆昊天以为无双要横刀夺爱。 无双正想跟他解释什么,这时酒吧里白素搀着以为醉酒的贵公子走了出来。她看这二人还没走,善意地点了下头,然后把那位王公子扶上了豪车关上车门,向无双和陆昊天这边走了过来。 “幸好二位哥哥还没走,如果不嫌弃妹妹再陪二位喝点?”她一走近,那特殊的香味再度飘了过来,无双赶紧点燃一根烟,借尼古丁使自己保持清醒。 第28章仇人相见分外脸红 “我看还是下次吧,太晚了,妹妹也该休息了。”无双委婉拒绝。 “没事,嫌晚你自己走,既然白素妹妹开口了,昊哥肯定一赔到底,上车!”陆昊天主动把白素拉上了车,却不知拉上车的是条美女蛇,这条美女蛇吃人都不吐骨头。 “耗子!快回家,回去晚了你爹又要骂你了!”无双不好意思在陆昊天面前让他丢面子,只好把他老爹抬出来。 “双爷,呵呵……您就是双爷吧?妹妹可是听说过你的大名啊,你姥爷就是长春大名鼎鼎的董爷吧?妹妹敬仰已久,怎么,莫非哥哥嫌弃我这风尘女子嘛?”白素很会说,这一番话说出来连带着董爷都给恭维了,无双哑口无言,但他可不能丢下陆昊天不管,明知白素有毒也得硬着头皮陪着笑脸。 车子开动了,陆昊天满脸不悦,直瞪无双,那意思便是你别耽误我正事,赶紧闪人吧。无双哪里不清楚他的用意呀!可他不能走。 “双子你别不要脸啊,人家白素姑娘是约我,跟你有毛关系,快滚快滚!”车开到了董家胡同口,陆昊天踩住刹车,就差伸手把无双推下去了。 “不用不用,都是朋友嘛,咱三一起玩那才高兴!”白素坐在后车厢,把手绕过座椅环住陆昊天的脖子轻轻骚弄着他健壮的胸襟。 “啊?这……这不好吧?妹子,你哥也没那么开放啊!” “听妹妹的吧,走昊天哥,去净月潭吧,那边风景秀丽,以天为被以地为床,岂不是浪漫快活的很?”她探过脑袋在陆昊天的大脸蛋子上亲了下。 陆昊天****上头早已忘却昨日发生在中日会馆里诡异的案子,一脚就踩进油门里,真想马上就跟这风骚的小美人享受下鱼水之欢。 突然,一枚石子从窗外飞来,准确地击中方向盘下的钥匙门上,车子熄火了。 “妈了个xx的?谁?哪个小王八羔子不长眼睛?活腻了是不是?”陆昊天破口大骂。 无双走了下来,绕到后车厢,嘴角露着坏笑,主动打开了车门。“白素,下车!” 白素一愣,问:“双爷,什么意思?” “下车!”无双抱着肩膀,口气从柔和变成了命令。 白素眯着眼睛笑道:“双爷可不要因为白素跟昊天哥闹别扭哦,那样妹妹心里过意不去。”她扭捏着从车上走了下来。 月光下,白素修长白暂的大腿更加惹火撩人,她就站在原地与无双暧昧地对视着,手里还玩弄着一块淡蓝色的小手绢。 “陆昊天,你回去吧,这儿没你事了!”无双淡淡道。 “双子,不带你这么干的啊!你这是啥意思呀?”陆昊天很少看无双这么正儿八经的说话,但俩人从小一起长大,他太了解无双的脾气了。只要无双不再是以前那副嬉皮笑脸,必定是出事了。好兄弟并不是看中了白素的美色,而是要对付她。 “陆昊天,你回去吧,这儿没你事了!”又一个声音提醒着他。不过这个声音不是无双发出的,而是胡同里的一个女孩。 初秋时节,夜风有些凉意。胡同里,一个身材瘦弱的女孩穿着一身牛仔装走了出来,女孩长发披肩,手中拿着一把漂亮的折扇。 陆昊天已经感觉到了蓝彩蝶身上的杀气,加上小风一吹,酒也醒了一半。“啊,呵呵……我……彩蝶……我……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 “你回去吧,这儿没你事了!”无双下了逐客令。 陆昊天不敢犹豫,只是心中为这大美人感到惋惜。心里琢磨着,小鲜肉自己还没吃上一口呢,就被彩蝶这个醋坛子撞到了。估计是彩蝶对所有勾引无双的女人都怀恨在心,以后马丫妹妹可要当心了。希望这次不要闹出人命来。 陆昊天重新打火,车子消失在了夜色之中。昏暗的胡同里只留下三个人,无双,白素,蓝彩蝶。 “我抽根烟,你们聊!”无双靠在路灯下等着看大戏,他也不好插手,毕竟兰花门与红绢门的恩恩怨怨都跟盗门无关。 白素收起了媚笑,也死死盯着对面这个同样妖媚动人的年轻女孩。她确信以前从未见过这个女孩,不过……或许是她以前勾引过这女孩的男人?要么就是这女孩的爹因为她跟娘离婚了?以前也不是没有遇到过。 “这位姐姐我们以前认识吗?”白素轻佻地问彩蝶。 “以前不认识,但现在认识了。”蓝彩蝶面色惨白,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 “好啊,我白素就愿意交朋友,不知道姐姐如何称呼?” “我姓蓝!蓝三姐是我先祖!”蓝彩蝶打开折扇,折扇边角露出锋利的利刃。 “呵呵……好漂亮的折扇,不过姐姐说的蓝三姐我可不认得,可能是认错人了吧?双爷,你是不是需要解释解释。”她以为无双已经中了她的媚术会像其他男人一样护着自己。 无双抬头看着月亮不阴不阳地说:“你最好跟我这位好妹妹解释清楚了,要不你今晚别想活着离开。” “那恐怕要让双爷失望了,白素告辞!”她转身就想离开,可蓝彩蝶哪里能让红绢门的宿敌就这么轻易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走? 蓝彩蝶脚尖点地一跃而起,落在了白素面前横手挡住了她。 “昨天中日会馆的买卖是不是你做的?”蓝彩蝶逼问。 “哼哼……是又怎么样?就凭你?小丫头片子!”白素露出了阴冷的表情道。 兰花门当年可是给红绢门带来了不小的冲击,甚至一度让世人认为红绢门的女子都是婊子,给钱就可以……蓝三姐没机会杀白凤凰是因为白凤凰跑的快。可今天白素是让蓝彩蝶堵个正着,她哪里会放过仇人。 蓝彩蝶一句废话都没有,直接冲上前来用折扇前的利刃划向白素的脖子。白素没把这小丫头当回事,可哪里知道这小丫头就是来要自己命的,招招阴狠毒辣直击要害,出手速度奇快。她不敢犹豫,赶忙躲闪。 第29章彩蝶落败 蓝彩蝶丝毫不给白素说话的机会,暴风骤雨般的攻击一波接一波袭来。无双可是第一次看蓝彩蝶这么拼命,正所谓仇人相见格外眼红,更何况这仇人时隔半个多世纪重新相见,今晚必定是要拼个你死我活了,不过彩蝶有伤在身,也难以发挥出百分百的本事,他可得可不愿让彩蝶吃亏。 蓝彩蝶动了杀心,招式中用的都是红绢门中杀人的技法。开始时候白素还是左躲右闪,还想深藏不漏。可彩蝶根本不给她机会,越打越快,尤其是那把折扇,在她手中玩的好似是戏法一样神出鬼没令白素防不胜防,锋利的前刃已把她的胳膊刮出两道血痕。 “红娟洒沉扇?你是红绢门后人?”白素惊问道。 “哼!贱人!纳命来!” “既然你我是宿敌,那就别怪妹妹下死手了!”白素修长的小腿一脚踢在折扇正面逼退彩蝶,然后展开手中的兰帕子,帕子中嗡地声飞出许多只蜜蜂来。 “双哥快躲,这蜜蜂有毒!”彩蝶不忘提醒无双。 “哎,你们两个打归打啊,可别误伤无辜!”无双把外套罩在脸上露出两只眼睛继续看打架。 红绢门与兰花门的招式很像,两个姑娘出手速度奇快,功夫诡秘异常,让人看的眼花缭乱。无双觉得她们俩无论是谁赢,他都会感慨“既生瑜何生亮”。 三只剧毒蜜蜂向彩蝶面门冲了过来,彩蝶左手腕子一抖,那粉红色的帕子顷刻把蜜蜂们裹进去,然后她腕子用力向白素甩出,粉红色的帕子里哪里还有她的蜜蜂,飞出来的明明就是三根银针。银针逼近白素,白素暗道一声不好,她伸出手掌挡在面前,三根银针恰好被她那纤弱的指尖夹在正中,一根都没有跑掉。 白素扣住自己的腕子,轻轻在手心中吹了一口气,然后摊开手掌,手掌中的三根银针消失了,她却突然间长出了三只锋利的指甲来,她的手指微微扭动了几下,关节处发出咯咯响声。 这凄厉是专门对付红绢门洒沉扇的,彩蝶的扇子扇骨虽然是金属的,但扇面却还是一面薄丝,白素的指甲可以轻而易举地划破丝绸让扇子骨零散。 也不知道白素这门功夫叫个什么名字,就好似是武侠小说里的九阴白骨爪一样,每一吉下来指甲都会在夜空下划过一道银光,彩蝶识得它的厉害,不敢再用折扇去接,只能仗着自己的身法敏捷频频退后。 无双一根烟抽完了,再抬头去看,俩姑娘依旧是难解难分,可彩蝶大伤未愈,身子娇弱,如今又是全力以赴不肯让步,弄的小姑娘满脸冷汗已经要支撑不住了。 “哼!你受了内伤就乖点,非要来找我的麻烦?不自量力!”白素看出了彩蝶的破绽,她的攻击更加凶猛,刚才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孱弱女子转眼间就变成了女魔头。 “好了,好了,有话好说嘛,你们红绢门和兰花门本就是一脉相连,又没挖谁家的祖坟,至于这么狠嘛?算了,给我个面子,咱们坐下来好好聊聊行吗?”无双心里还是向着彩蝶,生怕彩蝶吃亏,不过又不好说明了。 “双哥这儿没你事!你闭嘴!今日就算死,我也得跟这个贱人兑命!”谁知彩蝶竟然看不出来好赖脸来,拿话把无双给噎了回去。 一块红娟遮住了蓝彩蝶的身子,白素认得红绢门的计量,想跟她玩障眼法不可能。没等蓝彩蝶逃走呢,面前遮住自己的那块红娟就已经被白素锋利的指甲撕成了粉碎,再度暴露出了自己。白素瞅准了时机,一脚踢在彩蝶小腹上,彩蝶飞出好远,身子重重地撞到了墙上,墙皮齐落,砖瓦表面已被震碎。 白素眼睛太毒了,刚才一直不与彩蝶正面交手,就是在仔细观察彩蝶到底是哪里受了伤,看了许久,她发现彩蝶本是红绢门传人,红绢门的女孩们从小练戏法杂技,腰杆柔软无比,可眼前的彩蝶腰杆上却不敢发力,她的弱点必定就是小腹。 “来人啊,打架了,要出人命咯!”无双懒洋洋地喊了两句,从怀里已经掏出了那把撸子,如果没人帮忙他肯定会在白素背后放冷枪。 嗖嗖嗖……三个黑影从高墙后飞了出来团团围住了欲要行凶的白素。是营城子方家三兄弟,他们早就听到了胡同里的打斗,只是碍于小爷无双没有下命令所以才不好搀和进来。 “姑娘,得饶人处且饶人,我看彩蝶姑娘今日受了伤,还是等她伤好你们再一决高下吧!”方老大横在彩蝶面前道。 “哼!难不成你们想仗着人多就欺负我这个小女子?”白素腰杆挺的倍儿直,转眼看着无双逼问道。 “白素妹妹,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吧,你看,刚才你们俩打架我管了嘛?就算现在受伤的是你,我肯定也会这样劝彩蝶的。都是江湖朋友,别伤了和气。”无双笑嘻嘻道。 “青山依旧绿水长流,告辞!”白素抱拳,转身走出了胡同口。 彩蝶攥紧拳头,还想支撑起来去与白素拼命,可现在是伤了又伤,自己腰杆上一发力就疼痛难忍,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宿敌就这么安然离开。 “哎,白素。”无双在背后喊道。 “双爷还有什么事嘛?难道你也想杀我?” “我只是想提醒妹妹,江湖险恶切莫助纣为虐站错了队伍,希望妹妹好自为之,上几天中日会馆发生的案子,我不想再听到了,妹妹悬崖勒马吧!”再未确定这兰花门传人来长春所为何事之前,无双不想与她撕破脸皮。 “哼!”白素拂袖而去。 这一晚董家大院谁也没睡消停,二楼上,彩蝶发了狂一样嗷嗷大叫发泄着。吵的这群老爷子和老太太们站在门前想进去又不敢,只好让无双进去安慰安慰,要不然一会儿胡同里的街坊们可是要投诉了。 “彩蝶,你在这儿折腾啥呢不睡觉?”无双坐在她床边关切道。 第30章她靠向了地狱 放在以前,无双可不敢深夜进彩蝶的房间,蓝彩蝶长相娇美,言语中尽是挑逗,但凡是个男人哪能禁得住她的诱惑。 “你!!!你!!!!你!!!!!”彩蝶指着无双的脸,他要不是盗门魁首,彩蝶恨不得抽他两巴掌。 “我什么呀?我脸上又没写要轻薄你的话。” “我是说你,为什么刚才放走她,不替我杀了白素!你明知道她是我们红绢门的宿敌,你还故意放她?你是不是看上那个狐狸精了?”彩蝶往日甜美乖巧的形象一去不复返,大声嚷嚷着,就像市景泼妇一样。 “可是你说的不让我搀和,你打不过人家还怪我?我可跟你说,不是我让方家四雄出手你小命都没了。” 蓝彩蝶耍起了小孩子脾气,捂着耳朵直晃脑袋什么都听不进去。“啊!!!!!!!!我不听!我不听!你必须帮我杀了她!” “彩蝶你听着,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对方没有做出不利于董家和盗门的事我就不好伸手跟着搀和。不管她的先祖是什么样的人,她的本领多么下流不堪,可是她杀了川岛,是有功之人。你消停点吧!” 无双把一包跌打药放在了床边,看蓝彩蝶情绪稳定了些后,起身要走。“要杀人这身子骨可不行哦!” “什么意思?双哥你说话别说半吊子好不好?”蓝彩蝶看到了希望,她知道无双不可能袖手旁观,只是碍于自己是魁首,不好与江湖人撕破脸皮。 “等你伤好了,好好拍拍三姥爷马屁,求他教你两招要人命的绝技,这我可管不着。再不你贿赂他老人家帮你出手我也管不了。”说完,无双耸了耸肩推门而出。 小院里,马二爷站在月光下等着无双。 “二爷,让你手下的小贼们给我查下这个白狐狸什么来头,如果她真是归顺了佟四喜,那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 “是,我马上去办,小爷放心。” 蓝彩蝶虽然因为有伤在身没斗过白素,可她毕竟是个高手,跟白素二人大战几十个回合,也让白素疲惫不堪。 “哎,妹子,开个价吧!”街上两个小流氓跟了白素许久,开口调戏道。 “滚!趁我心情还好!”白素无心跟这些市井之徒玩暧昧。 “别给脸不要脸!臭婊子!”两个小流氓冲了上来。 白素双眼圆瞪目露凶光,抬手用那蓝色红娟轻轻一甩,手绢里的毒蜜蜂顺着两个流氓的鼻孔钻进了大脑里。两个不知死活的破皮顿时脑袋里就好似有万千只蚂蚁在撕咬脑髓一样,奇痛无比,双手按着自己太阳穴在地上疯狂打滚嚎叫不停。 一台豪车拦住了白素的脚步,镭射灯通亮,晃的白素睁不开眼。 “姑娘好手段啊!呵呵……”一个拄着降龙木拐杖的老头不紧不慢地走了下来。 “给老娘滚远点!我心情不好,没空陪你玩!”白素喝道。 那老头看着倒在地上的两个泼皮流氓痛苦地扭曲着身体打滚满意地点了点头。他非但不畏惧白素残忍的手段,反而迎着白素走了过来。 “滚远点!臭男人!” “姑娘切莫动怒,我看姑娘一脸的晦气,应该是刚刚与仇人相见吧?姑娘左眉上翘,说明你占了上风,可瞳孔中透着阴寒,这说明你占了上风却没有得手,对吧?” 白素退后两步呵斥道:“老头关你屁事?” “呵呵……自然是不关老夫的事,老夫只是来感谢姑娘上几日接了我的买卖,这不给你送酬金来了嘛。”佟四喜从怀兜抽出支票夹子,开出了一百万递给了白素。 江湖上有规矩,接活的杀手不可问雇主的身份,也不可问原因,他出钱,你杀人,结账走人。 “多谢!”白素把支票揣起来转身要走。 “蓝彩蝶是他的人,你今天得罪了蓝彩蝶,他不会放过你的。” “不劳阁下挂怀,这些小事白素自己可以处理!” “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这里是长春,白姑娘举目无亲怎能斗得过根深蒂固的盗门?再说白姑娘难道不想杀蓝彩蝶嘛?老夫倒是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佟四喜一步步走近那两个痛苦的流氓,他蹲下身去,用手掌按在他们头发下隐藏的一处穴位上,然后把鼻子探了下来,轻轻在这二人嘴前嗅了嗅,顿时一股阴风吹来,白素只看那两个流氓嘴里飘出一股淡淡的薄雾,那薄雾打着旋被佟四喜吸进了嘴里,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两个流氓躺在地上就在也不动了。 “偷命?你是金点传人?”白素走了回来诧异地看着佟四喜。 “再下佟四喜,不知可否邀请姑娘去我府上小酌几杯呀?” 宾利车载着小美人消失在了夜色下,街面上只留下两具冰冷的尸体,他们身体上没有任何外伤,死于非命。 这几天陆陆续续的都有盗门老部下重归董家帐下,虽然他们不比马福祥和蓝彩蝶这种高手,不过也是曾经江湖上的一号人物,盗门分支极广,从事五花八门什么职业都有。甚至大部分都散落在长春附近的县市生活了几十年之久。无双一问才知道,原来当年吃完了散伙饭太姥姥莫小七就曾嘱咐过他们日后会有自己的后人寻找,盗门的老兄弟们虽然上了年岁,有的甚至在社会上还混出了点名头,可看到报纸上无双打的寻人启事后,依旧寻上门来跪在他面前对他俯首称臣,因为常胜山的盗门群雄虽然吃了散伙饭,可理论上却还没有拔去当初历史效忠盗门的香头。 “小爷,今儿早上出了件大事。”这不,跟无双说话的就是曾经号称顺风耳的刘麻子,顺风耳也不是什么大本事,在江湖中这门本领被称作“踩盘子”,就是在道上打听消息的。小到张寡妇穿了啥样的裤衩,打到某国元首神秘访华,没有可以逃过他的耳目的。 “麻子叔是不是有白素的消息了?”蓝彩蝶伤好的差不多了,最近一直想着一雪前耻寻找白素的踪迹,可白素好似人间蒸发了一样,连续派出去许多兄弟也不见有回音。 第31章钥匙的二分之一 刘麻子说,今天早上凌晨又有人在净月潭晨练,隐约听到水潭之下有声声兽鸣好似龙吟,并且净月潭当时发生了轻微的地震。 马福祥把茶杯放下思量了片刻,问无双:“小爷,会不会是那条被日本人擒住蛟龙还活着?” “就算它还活着,为什么这么多年来都没有动静,偏偏我们重新打开地宫入口后活过来了?咱们做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我还得去一趟,伊通河才是咱们的母亲河,那蛟龙若是还活着就放它出去,若是已死,龙骨也必须重回伊通河。”无双说。 近几年来伊通河的水是越来越少了,曾经湍流的母亲河养育了数百万百姓,可现在却沦落到河道中的水仅到腰间。别说鱼了,连只臭虾和蛤蟆也没有,无双觉得这与小日本捉了河中蛟龙断了水脉有关。 这时,院里的老陈跑了进来。“小爷,有客来访,这是他的拜帖。” 这年头就算是有头有脸的名门望族也很少使用这种老礼数拜客了,用上这个的,几乎都是前朝大家族之间的穷讲究。无双接过拜帖一看,来的人姓金,叫金铭。 “呵呵……哦,原来是肃亲王的后人,我听说过他。”这位满清爱新觉罗氏王爷在近代史上没什么轰轰烈烈的丰功伟绩,不过肃亲王有个闺女那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的女儿汉名金壁辉,就是后来的川岛芳子。肃亲王之后到了现如今留在吉林的只有金铭一人,只是盗门与金家向来没有来往,并且在民国时候甚至还有仇,也不知他此次来拜访无双到底所为何事。 “请!”无双给其他人打了个眼色,众人退下,只留下左右的马福祥和蓝彩蝶相陪。 马瑞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秉承了满人人高马大的血统,前几年听说他还得了个什么摔跤的冠军。据说现在在体育局也挂着头衔。 “旧闻董家威名,奈何金某琐事缠身无暇来访,失敬失敬!”金铭站在无双面前抱拳施古礼,倒是挺客气。 无双站起身赢了上去,也装作亲切,握住他的手客套道:“哎哟,不敢当不敢当,肃亲王的后人果然仪表不凡,金哥这体格子若是出生在300年前,那就得助康熙皇帝杀鳌拜平三番了!” “哈哈……兄弟真会说笑,金某何德何能啊,别客套了,先祖是先祖,这年头和平年代,不比前朝了,你我之间不必讲繁文缛节。怎么,兄弟不请我喝杯茶嘛?” “彩蝶,上茶!”无双把金铭让到客座。 “金哥,你我两家速来无往来,你们金家一直都是官面上的,而我们董家大院污秽不堪,都是些三教九流之徒,也不知道能帮上您什么忙啊?”无双喜欢打开天窗说亮话,不愿跟他兜圈子。 “嗯……此话说来就长了,若不是事出有因我也不敢来劳烦盗门魁首,是这样的……”金铭缓缓道来。 半个世纪前,长春解放,第一个要处理的就是国际间谍川岛芳子,川岛芳子被押在现在长春北郊的女子监狱里。后来她被判处死刑,当初也没有电视现场直播,无人亲眼看到她真的挨了枪子。民间对此说法也传的很邪乎,有一种说法是,金家花了大价钱买通了上头,弄了个替身替川岛芳子挨枪子,川岛芳子出狱后一直隐居在长春二道八里铺那片贫民区中,到八十年代初期才死。 (这说法确有其事,现在长春当地也流传了很多川岛芳子健在人世的桥段。) 川岛芳子死前把金家的亲戚叫到了身边,那时候金铭岁数还不大,她临死前把一封信交到了这个同为肃亲王后代的亲人手中,然后撒手人寰。 金铭打开那封信,信封里除了一张信纸外,还有一个小口袋,口袋里包着一层又一层的油毡纸,打开最后一层,是一块芯片。 川岛芳子的遗书中大概意思是:这枚芯片关系重大,多年后会有日本国川岛姓特使前来索要,把它交给日本,会得到大把大把的钞票,足够肃亲王后人几世无忧。 “哦?看来你这位奶奶辈的亲戚待你不薄啊,凭空给你留下这么大一笔财富?不过恕我直言,小日本心狠手辣,她就不怕川岛家特使得到这枚芯片后杀了你嘛?如果是我,我就这么做!” “呵呵……不愧是盗门之后,兄弟言语间处处带着江湖豪气。若真是日本人来找我还好了呢!上几日川岛泽仁访问长春我以为他就是来专程取这枚芯片的,没想到他意外身亡了。” 无双抿了口茶撇了他一眼笑道:“金哥不会是想把这枚芯片卖给我吧?不好意思,我姥爷走后也没给我留下什么金山银山,只怕就连您都比我有钱。” “兄弟这话说的,你们董家在江湖上的地位至今也无人能够动摇,在道上谁不得给点面子?就算是你派人偷了,我金某也得认栽对不对。我今儿来说的不是这事,你继续往下听。” 金铭是长春当地的士绅,也曾经有幸去人民银行下的日本金库参观过,曾亲眼看到过日军留下的那道高科技防盗屏障。他说那防盗装置上有两个插槽,其中一个插槽看形状正好与川岛芳子给他留下的芯片外形温和。他怀疑这古老的芯片就是开启人民银行下神秘金库的二分之一钥匙。 “这不挺好嘛?你可以跟日本人狮子大开口了。” 金铭说:“兄弟呀,我也想啊,可川岛泽仁死了,他没有来找我!但昨日晚上却另有一个人为了这枚芯片找我来了。” 无双与马福祥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佟四喜?” “对!就是他!这人相信你们也听说过,他可是财大气粗啊,咱们当地很多的新项目上边都交给了他做,而且他手底下那群大手心狠手辣。我是担心……” “你回绝了他?”马福祥问。 金铭自然是一口回绝了他,这年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佟四喜再有钱能有整个日本国有钱?他给不出金铭想要的价钱,并且佟四喜的背景太过于复杂,又与金家没有任何关系,他怎么能把这枚芯片交给他呢?他当时不但一口回绝了佟四喜,而且态度十分强硬,二人聊的不是很愉快。 第32章再探幽冥地宫 无双明白了,金铭是担心佟四喜耍阴招,所以才求助盗门寻求庇护。只是现在虽然盗门兄弟已经重归无双帐下,但跟财大气粗的佟四喜依旧不是一个档次的,无双自保有余却无暇顾及他人了。再说,金家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要不也不会出了个卖国贼。 “小爷,这事咱们董家要跟着搀和嘛?”马福祥冲偷偷无双眨眼。 “金哥,恐怕要让你白跑一趟了,你也看到了,我们董家现在没落了,我这儿都没有什么人手用,再说就算有人也不是佟四喜的对手,你也知道,我们是贼,小偷小摸行,人家财大气粗,手下的打手都有枪,恐怕我爱莫能助了,最多我能跟你保证,你这枚芯片我们肯定不会偷!”无双不想惹祸上身。 “兄弟,我有钱,你只要肯帮我这个忙,多少钱我都认啊!长春地头上要是你都不帮我那就没人可以帮我了!”金铭就差给无双跪下了,但他是皇族后裔,他有他的底线,金家人怎么能给董家人下跪呢?要是老祖宗肃亲王知道了都得气的从坟里爬出来抽他。 “彩蝶,送客!”无双下了逐客令。 金铭黑着脸在无双这里碰了一鼻子灰,只好作罢。 他走后,蓝彩蝶问无双,要不要派人偷来那枚芯片,落在咱们手里总比落在佟四喜手里强。 无双说暂时不要轻举妄动,那枚芯片是个炸弹,谁碰就让谁粉身碎骨。问题的关键不是我和佟四喜谁得到它,而是佟四喜为何会着急管金铭索要它,要知道,那道地下防盗屏障的插槽有两个,一枚芯片无法开启。 “不会吧?双哥?你的意思是说,佟四喜已经得到了另外一枚芯片?可就算他两枚芯片都在手里,那地下金库可是有一个营的特种兵在看守,他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无双坐在小院台阶上静静地思索了许久。然后召唤刘麻子过来说:“派几个人日夜跟着金铭,那边有什么特殊情况随时向我报告。” 无双又带上彩蝶和马福祥开车去了趟净月潭,他觉得这几天长春的异动都跟神秘地宫重现人间有关。 他们重新进入净月潭下的日本地宫,地宫入口有大量警员守卫着,这几日绝对没有任何人进入。不过当三人重新走到那天与那个日本浪人交手的走廊时,无双就确定,有人下来过。 地宫几条走廊中到处倒着那些清尸犬的尸体,这些恶犬尸体没有明显伤痕,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它们的死因。马福祥是杀手中的杀手,光是杀人的手段就有几十余种,他发现这些恶犬的额头上均有一个类似于刀尖的细小切口,切口很小,又隐蔽在畜生的毛发中实难发现,凶手是个绝顶高手,用刀炉火纯青,力道恰到好处,此处正好是犬类的一个死穴,刀口又恰好没有划破他们的表皮,点到即止。 “是那个浪人干的!他在咱们走后肯定又回来了,他肯定在找什么东西!”无双断言。 那家伙的确了得,整个地下要塞中存活的古怪生物几乎都死在了他的武士刀下,其中也包括不少无双他们上次进来没有看到的古怪物种。纵使还有苟活的,这次也没有逃过马福祥的劈山掌。 三人走过营房,前边的走廊里多年来布满了灰尘,正中间留下了一行脚印,是日本军靴留下的。这更加验证了无双的猜测。 突然地下要塞微微摇晃了几下,好似地震一样,随后就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吼叫从地宫深处传来。 “它还活着?”彩蝶问。 “可能性不大,大家小心点!”无双招呼二人继续向前探索,再往前走就全都是未知区域,上次他们也未曾涉及。 明知道地宫之中现在已经没有任何活物,可不知为何三人却感到一种空前的压抑感,那种感觉好似千金秤砣一样压在每个人的心底使他们透不过气来。 彩蝶大伤初愈身子娇弱,加上这几天又是女孩子的周期,没走一段路便捂着小腹歇息片刻。 “彩蝶,你没事吧?又疼了?”无双把彩蝶扶到一边让她先坐下,彩蝶的身子冰凉,嘴唇惨白,脑门上直冒冷汗。 “我没事,可能是这几天受了风寒吧。”彩蝶强忍着不适说。 无双本没太当回事,可他不经意地看到彩蝶那白皙的小手正在微微颤抖着。这哪里还是一般的小病?红绢门是盗门分支,孩子们从小练的也都是一双巧手,尤其是红绢门的那些小戏法之类的,她们更是对手的敏感度和稳准控制的比寻常人高出数十倍。今日彩蝶是怎么了?刚才出发前明明还叽叽喳喳地跟无双吵闹,怎么下了地宫后身体马上就发生了变化? 无双关切地伸手摸了下她的脑门,不疼,反而冰冰凉凉的,就好像是一具没有体温的尸体。 彩蝶也感觉到了自己体内的异样变化,自己靠在墙上晃了晃脑袋,想保持清醒,可头脑中混混沌沌的,并且身体四肢和其他器官总是莫名其妙的不受自己控制。 无双刚伸手去碰她的脑门,也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邪,条件反射般地竟然猛地抬起手来把无双退了出去。彩蝶骨子里虽然纯洁无暇,不过红绢门的女孩向来也是在江湖上靠这张脸蛋吃饭的,平时更是经常与男人们打情骂俏惯了,而且彩蝶从心底里不排斥无双,甚至……甚至心中已然偷偷对少主产生了微妙的依赖。夜深人静时她多想敲响自己房门的不是陆昊天,而是喝的酩酊大醉的少主…… “双哥,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彩蝶出手很重,一掌把无双推倒在地,她歉意地想伸手去扶无双,可伸出胳膊后,却感觉大脑中正在向她的手臂传递一项新的命令,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道命令是否会对无双造成伤害,只是可以确定,大脑皮层中的反射导致她伸出的这条手臂内力的肉筋突然弹了一下。 “双哥!你别靠近我……我……”她惊道。 第33章这小崽子是谁? “彩蝶?你怎么了?”无双心道我又不是陆昊天,你这丫头不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嘛。 “呵呵……我说小爷,您也太猴急了,怎么着?跟耗子学坏了?咋对我们彩蝶姑娘动手动脚的呢?”马福祥笑道。 “我没,我真的没有,三姥爷你别乱说好不好?我怎能做出那等猪狗之事来?彩蝶是我的好妹妹!”无双百口莫辩。 “对对对,是该称为好妹妹,三姥爷这么大岁数人了,啥不懂啊!” “福祥爷爷您别开玩笑了,不是那么回事,我的身体……您快帮我看看,我的身体好像不受自己控制一样。”彩蝶没闲心跟他们逗。 马福祥回身走过来,想为她号脉,以为这丫头大伤未愈。他刚伸手下来,却不料较弱的蓝彩蝶好像打了鸡血一样,眼中突然射出一道寒光,她手腕倒扣过来抓住老爷子的腕子就往后拧。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也把马福祥吓了一身冷汗,只是这老家伙功夫了得,索命门的绝学怎能是彩蝶一个十八九岁的姑娘说破就破的?他手腕被锁住后,暗自运力,把内力从丹田顺着血管运行到腕部,身子猛地一震,强大的内力立刻把彩蝶弹了出去。 “三姥爷,您下手轻点,彩蝶有伤!”无双心疼彩蝶。 “小爷别过去,彩蝶姑娘身子有异样!”马福祥拽住了无双。 曾经那个楚楚动人的可人儿此刻就好像是颗定时炸弹,谁乱碰就会让谁死无全尸。 “刚才还好好的,咋突然就……” 马福祥说自从下了日本人的地下宫殿后他就觉得有种压抑感,这种感觉可不是凭空而来的,想必有人在我们之前布下了什么古怪的东西。咱们是中了他的圈套。 “可咱俩为什么没有彩蝶的反应?”无双问。 “彩蝶是女儿身,女人本属阴,容易招那些不干净的东西上身,加上这丫头这几天身子弱,反应自然比咱们强烈。她被煞上身了!”马福祥说。 马福祥让蓝彩蝶盘膝而坐,气运丹田,稳住气息,然后高声跟着自己念一段话,喊的声音要字正腔圆,浑厚有力。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於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 皇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庭。时穷节乃见,一一垂丹青。在齐太史简,在晋董狐笔。 在秦张良椎,在汉苏武节。为严将军头,为嵇侍中血。为张睢阳齿,为颜常山舌…… 蓝彩蝶盘腿坐在地上,她也是有些内功修为的,小丫头每一声跟着马福祥喊的都是振喝天地的气势,又自己调息了片刻,果然浑身关节不再那么生硬,四肢也自如了,头脑也清醒了。 “三姥爷,你念的这是啥呀?崂山道士的辟邪咒?” 马福祥说哪里是什么驱邪咒,我是粗人也不懂那些,这是文天祥的正气歌,是最简单的驱邪办法,要的就是一股气势,俗话说邪不压正,你的正气比邪气旺了,那体内的邪煞自然而然的也会退避三舍。 无双说:“这地宫之中堪比人间炼狱,不知曾经死过多少个无辜的中国人,但也不至于闹鬼吧?就算有鬼怪,这么多年也早就轮回了。” “是有人故意为之,哼!会这种下三滥手段的估计也就是金点邪术了!你俩捂住耳朵!三姥爷来破了它!” 无双和蓝彩蝶捂住耳朵后,就看马福祥在走廊正中间稳健地扎起马步,然后气运丹田,双手从丹田中调出一口真气,然后张开大嘴大哮一声:“勒!” 这一声喊的简直是地动山摇,就好似还原了金庸小说中的狮子吼一般,一股强大的气流涌出,震的整个地宫为之晃动不已,头顶上的钢筋混凝土都噼里啪啦地往下掉。他俩要是不捂耳朵非得被震耳鸣不可,马福祥真不愧是索命门传人。 “师傅,收了神功吧!”无双捂住了他的大嘴。 这地宫的范围远比无双想象范围要大许多,马福祥这一声狮子吼无疑给两个孩子打了一针强心剂,心中的阴霾瞬间消散开来,整个人也有了精神头。 “出来!再他妈不出来别怪老子不客气了!”马福祥拦住无双和彩蝶,对着走廊尽头的黑暗喊道。 一个黑影从暗处闪身而出,马福祥的杀气早已镇住了他,他也心知不是索命门高人的对手。 这条走廊贯通整个地宫,此处恰好是走廊的尽头处,里边暗无天日一片死寂。无双看不清那人的长相,只是凭身形判断,他应该是个年轻的男子,这男人身材瘦弱,手指纤细,还留着当下最时尚的发型。肯定不是佟嘉宁。 年轻男子晃了晃脑袋,一步步走了出来,刚才马福祥那一声狮子吼震的他脑袋里嗡嗡作响现在还没缓过神来。 “你们是谁?”男孩很白净,年岁至多不会超过十八岁,都得管蓝彩蝶叫声姐姐。 “哼!恐怕这话应该我们问你吧?”蓝彩蝶不悦道。 “你们是盗门中人?”男孩看见了无双脖子上带的魁符。 无双给蓝彩蝶打了个眼色,让她接近那男孩,最好生擒活捉。蓝彩蝶会意,脸上重新绽放出妩媚的笑容,露着一口的小白牙,眼神满是女人的狐魅。 “哎哟,这位老弟长的好白净啊,好是让姐姐嫉妒。小兄弟别怕,是不是迷路了啊?姐姐带你出去吧?”蓝彩蝶一步步接近他。 “妖女!别过来!再过来我要出手了!”男孩喝道。他没有被彩蝶的妩媚所魅惑。 无双心想,彩蝶这媚术对付男人是百试不厌,可这家伙却是个毛没长齐的孩子,又怎能受了她的魅惑? 见这只是个未满十八岁的少年,三个人都没太放在心上,一个孩子,又能有什么本事对付他们三个高手?估计彩蝶对付他就像捏死一只小鸡一样容易。 不曾料想躲在暗处的男孩突然扬起双手,从他的袖口中飞出两条银丝,向着彩蝶就扎了过来,那两条银丝细弱发丝,若不是他们三个都是盗门中人眼力惊人根本不易察觉。 第34章暗器高手 两道银丝的速度奇快,呼啸而至,直至彩蝶所有肩的肩胛骨而来。虽然这男孩手段了得,但就是这一招,无双便可断定他至少不是什么十恶不赦之徒,倘若两根银丝一根飞向面门,一根飞向胸口,那可都是要人命了。男孩此举无疑是想给彩蝶个下马威,告诉她不要苦苦相逼。 彩蝶从小练的就是红绢门的杂耍出身,那身段柔韧无比,两根银丝飞来,她腰杆一扭,上身一个打斜,整个身子扭曲着躲过,然后抽出折扇,用折扇的利刃砍断了两根银丝。 “小兄弟你就是这么对美女姐姐的嘛?出手还挺快的啊,呵呵……来来来,让姐姐看看你还有什么本事!”蓝彩蝶嘴上从容,可心里却警觉起来,也就是她吧,换做旁人刚才早就被银丝戳穿了肩胛骨锁住无法动弹了。 “妖女!你别欺人太甚!”男孩那修长的指尖扣了下耳朵,耳朵里流出几滴鲜血,看来刚才被马福祥狮子吼震的够呛。难以想象,这稚嫩的男孩若是百分百的健康,恐怕绝对是万里挑一的高手。 彩蝶扭扭捏捏摆弄着自己那花手绢,然后轻轻一抖,一只美丽的花蝴蝶从手绢中飞出,在走廊暗光中翩翩起舞。这只蝴蝶翅膀上的粉末可是有毒的,谁嗅到,便让他立刻失去反抗之力。 原本这男孩的精力全都集中在蓝彩蝶身上,见突然飞出一只鬼魅的蝴蝶,也是大吃一惊,他心知这蝴蝶有问题,可一双眼睛无法分开使用,一边要担心蓝彩蝶偷袭,一边又要紧盯那蝴蝶生怕蝴蝶靠近。 就在花蝴蝶马上要飞到那男孩面前时,男孩背后的阴暗中突然冲出一道黑影来,那黑影快如闪电,肉眼简直无法看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黑影疾驰而过,用了千分之一秒的时间从男孩面前越过,然后落地,然后再隐没在了黑暗之中。 花蝴蝶在空中变成两半掉在了地上,无双和彩蝶无不惊叹刚才男孩的手法之快。那是什么?是暗器嘛?可男孩明明没有出手啊?那暗器是从何而来?看他从容不迫的表情好像早就清楚那黑影会帮助自己一样。 “三姥爷,那是什么东西?你见过吗?”无双问。 “不知道,太快了,我也没看清。彩蝶,当心啊!这小崽子绝对是高手!”马福祥嘱咐。 彩蝶也不傻,知道这男孩还藏着某种神秘暗器,已刚才的速度来看,倘若他再用这招,自己的肉眼根本无法识破,就算是看见了,那东西速度也太快了。她停在原地,打量着那男孩,按理来说如此年轻的少年怎么会有这样骇人的本领?江湖上也从没听说过谁用过这暗器呀? “我不想杀人,你们别逼我!”男孩说的是实话,如果刚才那道背后闪出的黑影不是冲着蝴蝶而去的话,恐怕蓝彩蝶这张俊俏小脸可就不会如此了。 “彩蝶,我来吧!”马福祥晃了晃脖子,关节处的肌肉直响,甭管什么敌人,马福祥的万人敌都会让他吃尽苦头。这男孩的暗器的确了得,可殊不知想练就索命门的万人敌,第一个要修的就是少林金钟罩。 “三姥爷,算了,这孩子不像是佟四喜的手下,他刚才本能取彩蝶性命的。彩蝶,你也回来吧!”无双命令道。 “是!”彩蝶退回。 “小兄弟,我们萍水相逢也算有缘,我本该尽地主之谊招待你的,可这地方……呵呵……也不是什么说话的好地方。刚才多谢你手下留情,不知是否能交个朋友啊?”无双抱拳道。 “对不起,我知道你们都是高手,恕再下不敢近身了!再下独行惯了,也也不需要什么朋友!”男孩见无双主动示好,语气也缓和了不少,只是依旧冷言冷语,分不出敌我。 这男孩说话的口音并不像是长春本地人,每一句话尾音都拖着很浓重的儿化音,但语气却没有京津一带的盛气凌人,倒是多了几分亲切感。无双以前跟陆昊天走南闯北,游历九州。对各地方言口音判断的很准,他觉得这少年更像是老热河口音。 热河是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名字,热河早期是省,东北四省之一,热河省会是承德。承德口音继承了京津一代的京片子,还具备河北和辽宁一带的口音,是普通话中的普通话,很好辨认。 从前的盗门统治了东北四省贼寇,所以自然也包括热河在内。说到底,无双认为这孩子一身本领也许与盗门有分不开的关系。盗门分支太多了,别说自己,连马福祥和马四海到现在也无法一一道出。 “五仙堂上拜五仙,三炷清香飘四方。不知小兄弟祖上供奉的是哪位大仙啊?堂子上插的又是几柱香啊?”无双询问道。 那男孩听到无双口中吐出老盗门的黑话也是一惊,他以为无双脖子上带的魁符不可能是真的,没想到这男人看着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岁,可竟然懂得盗门黑话。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热河东北部有一片荒山,民国时被当地百姓称作枭雄岭,枭雄岭中有一座荒废的祠堂,名曰功耀祠。不知小兄弟可去那祠堂祭拜过?”无双又问道。 “啊?你……?”男孩眼神闪过一丝犹豫,他听懂了。 承德被群山环绕,到处都是荒山野岭,民国时候山里胡匪横生,可当地的胡匪从不为难百姓,因为那是吴功耀的地头。他走后,除了他几个得意弟子和手下几个炮手外,大多数盗门后裔也都留在承德继续生活。门人为了祭奠这位伟大的乱世枭雄,在山岭中建了一座功耀祠,逢年过节都会去祭拜。 “对不起,我真的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们,各位要找的东西已被人先下手为强了,我也扑了空!在下告辞!”说罢,少年的身影,隐没在黑暗之中。 “妈的!我家小爷给你脸了是不是?给老子回来!”马福祥想去追。 第35章暂时的结束 “三姥爷,别追了,地宫中的平面图我看过,里头是死胡同,前边就应该是陈列那条蛟龙骸骨的大殿,是尽头。”无双说。 “双哥,我觉得他可能是咱们盗门后裔,他刚才明明听懂了你的黑话,为什么不跪你,反倒跑了?”彩蝶问。 “这话让你说的,我又不是人民币,凭啥人家要跪我?再说,半个多世纪过去了,我太姥爷那些兄弟们多半已经不在人世,他们的后人凭什么还要对盗门忠诚?算了,别强人所难了,只要不是敌人就好。”无双站在原地抽了根烟,就好像小孩在玩藏猫猫一样,给足了那少年躲藏的时间。 彩蝶又问:“他刚才说咱们要找的东西一辈人捷足先登了?什么意思?他怎么知道咱们要找什么?” 彩蝶无意间的一句话点醒了无双,无双恍然大悟,他明白了,怪不得川岛泽仁刚来到中国就先潜入了净月潭地宫检查,怪不得佟四喜这几日也偷偷进入地宫。难道……难道地宫深处不是供奉了日本战犯的骨灰,而是藏着打开新京银行地下金库的另一枚芯片? 他眨巴眨巴眼睛,诧异地看着彩蝶和马福祥,马福祥是直性子,只懂打打杀杀没明白无双的意思。彩蝶可是早已在心中洞察了这一切的前因后果。 “我懂了,当初佟四喜向你透露净月潭下有日本人留下的地宫,就是想勾起你的好奇心去探索。你进入之后他就马上通知川岛泽仁进来干掉咱们。可阴差阳错川岛泽仁放走了咱们,然后他又拿走了另一枚藏在地宫深处的芯片对不对?” 这么解释倒是可以,但其中还有一些说不通。既然川岛泽仁得到了另一枚芯片,为什么后来佟四喜又进来了呢?这是川岛家族的机密,佟四喜常年跟着川岛芳子,他知道这个秘密可以理解。但刚才那个年轻人是怎么知道的?而且,这地宫只有一个入口,川岛泽仁,佟四喜和刚才那个少年是从哪进来的? 蓝彩蝶再聪明也猜不透到底是怎么回事,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 无双脑袋里想的比彩蝶更前一步,他道:“问题的关键不是他们都从哪进来的,而是川岛泽仁被白素害死以后,那枚芯片去了哪?如果白素归顺了佟四喜,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马福祥同意无双的观点说:“小爷说的是,金点的手段诡异非凡,别看他没有什么功夫在身,只需动一动小手段,便是金库下有千军万马都无法拦住他。” 想到这里,无双往前跑了两步,把手电打开向黑暗中照去。 眼前是个偌大的宫殿,宫殿地面铺着清一色的松花石板,角落里竖起四根盘龙的描金柱子,每根柱子上系着一根粗铁链子。手电的光芒顺着锁链一点点移动…… “啊?!!!!!!!!”三人大骇。 四条锁链从四个角落延伸到大殿正中间,正中间的半空中锁着一个庞然大物,那不正是放映室古老胶片中记录下来的那条……那条伊通河下的蛟龙嘛? 四条锁链死死地锁住蛟龙的四肢上,把它固定在半空中,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大殿四周的墙壁一片焦黑,看来都是涂了防火胶,蛟龙挣扎中口吐浊浪留下的痕迹。只是半个多世纪后蛟龙早已不复从前的狰狞,俨然已经变成一具硕大的白骨架子了。 无双咧着嘴道:“日本人真够狠的,为了让净月潭下的水脉永不枯竭,竟然想出这招来。那八口大棺材布下的就是一套阵法呀,用那阵法中的阴气来养水中蛟龙想让它永远不死。这怎么可能呢?哎!造孽呀!为了自己的风水眼全然不顾及这条可怜的蛟龙生死。” “小爷,怎么办?”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咱们先出去吧,这案子也就这样该结了。剩下的都是两国之间的交涉了,跟咱们无关,出去后让陆局派人把龙头骨运走,沉入伊通河下,龙气可保住伊通河的水脉。” 他俩在这边说话的功夫,彩蝶已经绕着大殿走了一圈,寻遍每一个角落却也不见刚才那少年的踪影。难道他会遁术? 最后彩蝶在大殿最后方找到了一个供桌,供桌上供奉着一个骨灰坛,上边也不知道写的是什么人的名字,日文她也看不懂。不过她伸手挪动骨灰坛时,那供桌下的松花石板竟然移动了,供桌下露出了一个地道,想必这些人都是从这里进出的,而非是净月潭湖心岛的入口。 三人钻入地道,这条地道一直向着长春西南方延伸几十公里,三个小时后,前方出现了亮光。钻出来一看,这里竟然是长春南城伊通河畔的一处荒草堆。 自从无双打开净月潭下日本地宫的入口后,从风水学角度来说就算是已经破了那地宫的阴眼。长春上空再度晴空万里。地宫阴眼被破也许也象征着被束缚依旧的蛟龙神魄被重新释放,故而地宫下这几日常常出现异动。 陆局长按照无双的吩咐,命人从地宫中把龙头骨拿出,沉入伊通河中。这一年,伊通河的水位很高,重新恢复了几十年前的生机。当然,这都是官方的高度机密,那硕大的龙骨至今还保存在长春地质工博物馆中。标签是史前恐龙化石。 那八口埋在净月潭外围的鱼纹棺材就连无双也不敢妄动,为了保险起见,这八口棺材全部当场焚烧。据当时的目击者称,焚烧棺材时,分明听到里边传来一阵阵凄惨的哭声,并且里边好像有一个活物在拼命撞击棺材板一样咚咚作响。可当场却无一人敢上前查看。 这一晚,五月花酒吧里年轻人们畅饮着,炫目的灯光和舞池中妖艳暴露的女孩让男人们沉醉不已。 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孤单单地坐在角落地也不跟其他人搭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舞池中正随着劲爆旋律扭动水蛇腰的女孩。 “先生,您要喝点什么吗?”服务生不耐烦道。 “随便吧,啤酒?” “二十一瓶,谢谢!” 第36章冤家路窄 “啊?这么贵呀?我……我没钱。能麻烦你把白素叫来吗?” 这地方的服务生都是狗眼看人低,骂道:“哼!看你白白净净的,怎么还想玩空手套白狼?农村人,别说你了,咱们吉林本地的富家公子哪一个不想约我们白素姑娘?就凭你?滚滚滚,没钱来这儿玩啥!” “可我只想见白素姐姐,求求你了!”少年央求着。 “小犊子我看你就是来找茬的是不是?”这地方的服务生可不好惹,娱乐场所没几个看场子的能开的下去嘛!他一招手,背后走过来几个纹身小流氓围住了文弱少年就要动手。 “住手!都下去!”白素阴沉着脸走了过来,她是五月花的活招牌,就连老板见了都得给几分面子。 她让服务生把那少年带到了包厢里,然后拉上了帘子坐在少年面前。“给他拿一沓酒,再弄点吃的,算我头上。” 少年含情脉脉地看着白素,也不说话,也不像其他男人那么不规矩,只是坐在白素面前静静地看着她。 “喂!你这小子到底要干嘛呀?从承德一直跟到长春,又不想跟我……拜托,你还是乖乖回去上学吧。我真的不是好人,不值得你这样!”白素苦口婆心地劝他。 白素的美艳惊天地泣鬼神,美丽这个词原本是淳朴无暇的,只是单独来形容某个物体美好的外表,而这个词用到白素身上却多了一层含义,她的美丽更像是罂粟花一样使人无法自拔。自从在承德见到这个打扮时尚的姐姐后,男孩体内沉睡的雄性荷尔蒙仿佛被唤醒了,并且比以前要活跃数十倍。只是二人四目相对的一个眼神,男孩就彻底被白素征服了。她就是他要寻找的那个人,就是可以驾驭自己一身傲骨的人,他发誓,就算走到天涯海角也要陪着她,哪怕只是在背后偷偷地看着她也好。 “不,姐姐是好人,我从你的眼镜里可以看出来,你是好人。” “你了解我嘛?难道你不懂一个道理?世上越是美丽的女人就越有毒,听话,回去吧,以后别来找我了!我是为你好。” 男孩很坚持。“不,我不走,我真的没有什么非分之想,只要能看着白素姐姐就好了。” “哎!随便你吧!”白素苦叹,转身离开。 午夜,一台豪车里后排座上,一个满身酒气的公子哥趴在女孩身上贪婪地翻滚着。女孩突然双耳抖了下,然后推开了他,迅速拽过衣裙裹住了自己性感惹火的身子。 “你有病啊?”这位公子哥恼羞成怒,他可是花了大价钱今晚才带白素出来的,本想翻云覆雨一番,可没想到刚刚有了感觉就被白素推开了。 “滚!”白素打开车门跳了下来,随手把一沓子钞票甩了回去。 “臭婊子!你当你是个什么东西?”阔少爷骂了一声扬长而去。 午夜的街道上一阵阵凉意袭来,白素裹紧了衣服。空旷的街道上,霓虹灯孤寂的闪烁着。 白素用手中的蓝色娟帕遮住身子,然后向下一抖,这个动作也仅仅是两秒的时间,当蓝色帕子落到地上时,刚才还身着暴露的夜店舞女转眼就换了一身蓝色纱衣,她脚下穿着一双古朴的蓝色绣花鞋,上下浮动的胸口处别着一朵鲜鲜兰花。 “出来吧!你不就是来找我的嘛?”她悠悠道。 巷口黑暗中,一个身着粉色纱衣的女孩走了出来,二人的装束很像,只是一蓝一粉,而且都拥有倾国倾城的美貌和火辣的身材。不过她们手中的帕子上却一个绣着兰花,一个绣着蝴蝶。 “贱人!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死期!”蓝彩蝶紧握手中折扇。 “哼哼……就凭你?你还是再练几年吧!蓝家的孽种!”白素纤细的指尖来回摆动,指甲上套了四五个锋利的金属指甲套,碰撞在一起啪啦啪啦直响。 蓝彩蝶嘴角露出一抹邪笑,她今天是势在必得!因为她带来了帮手。没必要跟白素讲什么江湖规矩,她们本来就都是女人,不管用什么办法只要能杀掉红绢门的大仇人就能满足她的好胜心,她不想再出意外了,今天瞒着无双把方氏三雄带了出来。 哗啦啦……哗啦啦……左右巷子里传来一声铜铃晃动的响声。三个面露凶光的壮汉走巷子里走了出来,他们是响马子,铃铛是他们的象征,但这个年头哪还有骑马的?不过规矩不能变,因此他们在“做买卖”的时候都会在腰间栓上一串铜铃。 “姑娘,对不住了,要怪就怪你得罪了我们彩蝶妹子!”方老大从暗巷中走出,响马子身上带着的杀气令人胆寒。 响马子杀人可不比现在街上小流氓打架,只要动了杀机,对手难有生还的机会。他们个个都是心狠手辣的侩子手,丝毫不会顾及眼前这女孩的闭月羞花之容。三人冲出来把白素围在中间,从背后拽出一米来长的砍刀。 “贱人!今天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本事?三位叔伯暂且歇息片刻,若彩蝶不争气再劳烦不迟。”蓝彩蝶对上次耿耿于怀,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她还是想亲手杀了白素,当然,不管这次有没有意外,白素肯定是没有机会全身而退的。 “哼!怎么?这次请来了响马子帮忙?真不愧是盗门啊!什么时候都不缺打手,怪不得你们红绢门死心塌地的跟着吴功耀混!”白素嘴上不饶人。 “贱人,多说无益!纳命来!”蓝彩蝶大喝一声,手中折扇顺势一抖,扇子锋利的前刃刮过一股寒风,向着白素俊俏的小脸就划了过来。 蓝彩蝶小腹的重伤已经痊愈,她红绢门的本领与兰花门乃是出自一家,百分百健康的蓝彩蝶绝不会像上次那么狼狈。她的身法明显比上次要利落许多,夜空下一蓝,一红两道魅影纠结在一起,两个女孩的打斗不会像大男人一样惊天动地,但却也是如同世纪大战一般难分胜负。 第37章小情种 她们对彼此的招数都太熟悉了,幻术,戏法,身体的柔韧,暗器……这都是她们的砍价绝学。再加上两个姑娘的绝美容颜,使得在一旁观战的三个响马子几乎忘记了自己要站在哪一方,频频喝彩不止。她们都是全力以赴,因为一旦心中留有一丝善念,便会被对方抓住一招致命。漂亮的女人也许会对异性偶尔手下留情,但若碰到跟自己美貌旗鼓相当的同性,那可绝不会给对方留任何机会。 蓝彩蝶手中的红娟帕在身子四周飞舞着,就仿佛真的是一只活灵活现的花蝴蝶一般,只是娟帕四角全都带着利刃。一方面护住了自己的阵脚,另一方面,只要白素敢探前那块轻巧的红娟下指不定就藏着什么凶险等着她。 “天女散花!”白素大喝一声,手中白绸迅速抛向头顶上空。 白袖绸抛上空后好似爆竹一样嘭地下爆炸开来,成千上万的芬芳花瓣齐落,而每一朵五颜六色的花瓣后都躲藏着一只毒蜂,毒蜂暴风骤雨般向着蓝彩蝶呼啸而至。 “哼!小儿科!”蓝彩蝶一抖袖子,袖口中飘出阵阵香气,蜜蜂闻香而至以为是花粉,怎料,蓝彩蝶轻轻一弹手指,两个指甲相互摩擦出火花,小小的火花触碰到香气后瞬间形成一个巨大的火球把所有毒蜂烧成灰烬。 她这边巨大的火球还没等熄灭,刚刚从天而降的成百上千的五色花瓣再度飞来。蓝彩蝶抖动红娟,一闪身钻了进去,红娟落地,她人间蒸发似的消失了。 “哼哼……哼哼……”白素阴笑着,拿着蓝色娟帕弹了弹身上的灰尘。 她借着蓝帕挡住自己的袖口,袖子中迅速飞出一根绳子向着街道暗角处扔出。没等绳子飞到,只见暗处中一个黑影嗖地下窜了出来,原来蓝彩蝶不知什么时候从哪弄出来一块黑色斗篷披在了身上,那黑色融入夜色中使人无法辨别。但女人就是女人,女人对女人身上的气味十分熟悉,她瞒不过白素。 “蓝彩蝶,你跟我都是半斤八两,就不要耍这些小儿科手段了!有什么绝招尽管使出来吧!”白素咄咄逼人道。 她们俩所有的招式对外行人来说都是绝技,甚至一辈子都没看过如此眼花缭乱的打斗场面,但对彼此而言,就好似是左手握右手,太熟悉了,谁对谁也没有胜算。 “三位叔伯!妹妹仰仗了!”蓝彩蝶推到了方氏三雄背后,她不能再浪费时间了,现在不比以前的兵荒马乱,这里又是大城市,再打一会儿肯定会招来麻烦的。 方氏三兄弟摩拳擦掌,他们一对一肯定打不过白素,但正所谓兄弟齐心其利断金,三个响马子一个比一个狠,招招要人命,腰间系着的铜铃哗啷啷作响,好似催命的铃铛一样。三人加入战局立刻让白素有些力不从心了。 这三个老头子可不管你用什么障眼法活着幻术,一门心思就是砍杀,有什么砍什么,不敢是幻术也好,还是障眼法也罢,白素一个小丫头,身上藏着的东西也有限,甩出来一块帕子就被砍成碎片,连隐身逃走的机会都没有。 “住手!”夜空下突然一声大喝。 四个咄咄逼人的杀手怔了下,然后再度动起手来。那个年头街道上没有监控,就算是引来了不知趣的善人又能如何?响马子做买卖向来不留活口,要怪只能怪他自己不长眼。 他们已经把白素逼到了墙角,她退无可退了。突然一道黑影从墙后树上跃下,正好挡在了白素和四人中间。 这是个年岁大概十五六叔的男孩,嘴角长着几根参差不齐的胡子,小脸蛋白白嫩嫩的丝毫不比两个女孩子差,少年浓眉大眼,头顶留着个可爱的小蘑菇头,青涩至极。 “住手!不许你们伤害白姐姐!”少年没有被三个响马的杀气所震喝住,张开双臂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挡在面前。 “滚!老子数三个数,不滚连你一起杀!”方老大手中长刀举过头顶。 白素推开他骂道:“你傻呀?他们不是普通的流氓,他们是盗门响马,他们杀人不眨眼的!快走!这儿不管你的事!” “不!我不走!就算死我也要陪着姐姐!”少年坚持着。 “哟,还是对亡命鸳鸯呢!啧啧啧,贱人,这是你从哪勾搭来的小白脸啊?你还愿意吃嫩草呢啊?哈哈……”蓝彩蝶嬉笑着走上前来用手指勾起少年白嫩的脸蛋笑道。 “怎么又是你?你这小破孩快滚!”蓝彩蝶是第二次见到少年。 “姐姐,我知道盗门前辈都不是坏人,求求你们,不管白姐姐跟你们有什么恩怨请不要伤了她!她……她也不坏的!”少年急的眼泪在眼眶中直打转。 蓝彩蝶心道好你个妖精,什么时候勾搭上这个小白脸,难不成早就看出这孩子是个高手?哼!今天别说这小子了,就算我家小爷来了为你说话也休想再救你! 不过彩蝶上次可是见识到了这神秘少年的身手,倘若不是这孩子尚未脱稚,刚才已然动了杀念,恐怕就凭他那神秘“暗器”他们四个人也占不到什么便宜。他只是个孩子,也许一时被那狐狸精迷住了心智,当时好好劝解方为上策。 “小弟弟,哼哼……来来来,你跟蓝姐姐说,你是不是喜欢白素啊?”蓝彩蝶媚笑着搂过少年的肩膀。 “我……我……我不敢!我只想陪着她。”少年稚嫩的情感已经表露除了心中青涩的萌芽。 “弟弟,你看蓝姐姐美嘛?”蓝彩蝶把那张樱桃小口凑到他的面前轻声细语道,那距离甚至只差分毫就亲到了少年的小嘴上。 “美……可……可我只喜欢白姐姐。”少年又退后,张开双臂护住了白素。 蓝彩蝶飘了个媚眼,她就不信了,自己的容颜绝不输给白素,这天底下除了自家小爷外还没遇到过无法征服的男人呢! 第38章小英雄救美 她扭扭哒哒地探身过去,抓住少年的手。“弟弟蓝姐姐带你回去好不好?听话,这是大人的事,像你这么可爱的小朋友就应该回家睡觉,姐姐露你睡觉好不好呀?”蓝彩蝶故意挺直腰杆,胸前那两团尤物不自觉地晃了晃。 普通男人单是与彩蝶对视一眼就得神魂颠倒语无伦次,可这青涩少年却不为所动,一巴掌拍落蓝彩蝶的手。 蓝彩蝶皱了下眉头,哼!小子,姐姐本以为你也是盗门后裔,有心让你跟我回去面见小爷,没想到你敬酒不吃吃罚酒。今日就别怪姐姐手下无情了!蓝彩蝶一步步退到了马氏三雄身后闷哼了一声,下了最终命令。 “你快走啊!你怎么这么傻?我不需要你保护!他们会杀了你的!”白素急的冲他大喊,她已经洞察三个响马腰间的铃铛再度哗啷啷晃动起来。 方式三雄手起刀落,三把锋利的砍刀齐齐向眼前白嫩的少年剁了下来。只见刚才那稚嫩的孩子眼中突然闪过一道邪光,他双手一抖,两根银丝嗖地下飞了出来,准确地缠住了头顶上三把锋利的砍刀。 响马子手里的砍刀可不是普通小流氓打架用的水果刀,那刀口可是锋利无比,砍人就如同切黄瓜一样容易,每次做买卖前更是被打磨的吹发断丝。可锋利的刀刃被两根银丝缠绕住却无法切断。 “嗯?这……妈的!你小子活腻了?”方老大大怒,三个早已成名的江湖前辈怎能在一个小屁孩手里吃亏,这不是贻笑大方嘛! 手中利刃被束缚住,他抬腿冲着少年胸口就踢了过来。 没想到,那少年眼疾手快,方老大的脚没等落下,少年双手向后一拉扯,两根银丝惯性地把方老大和他自己的距离再度拉近,然后他又松力,借着这股惯性身体噌地弹了起来,仿佛是一只矫捷的小猫一样蹦到了方老大背后,一笔之道还施彼身,一脚踢到方老大后背上,把方老大踢了个狗啃屎。 “奶奶的!敢揍我大哥?老子活劈了你!”方老二和方老三不干了,也不理会愣在一边的白素,不由分说冲着少年就冲了上来。 这二人手段老道,杀人的本领师出马福祥,手中大刀带着劲风一下下袭来。这辈子他们没吃过这样的亏,就算是当年跟老美打仗也没被他们的火枪伤到,今日怎能让一个小崽子这般嚣张? 可那少年身姿敏捷,在夜幕下左躲右闪,灵活的跟猫儿似的,使得方氏三雄无法近身。那把砍刀再锋利也是徒劳,就好像是三个半身不遂的老人在跟一个小孩玩捉迷藏一样。 蓝彩蝶和白素也都看呆了,谁也没想到这少年的本事竟然如此了得,就算是红绢门和兰花门从小练杂耍的姑娘们跟他比起来那都是小巫见大巫了。他的身法太快了,看的人眼花缭乱,好似金庸笔下的凌波微步。 “你们别逼我!”少年虽然身法快,可却一直是只守不攻,把三个老爷子累的满身大汗却仍旧对他无计可施。 “小兔崽子,有本事你别动!站那跟我们打!” 方老大话音未落,突然就觉得后背传来一股寒气,那寒气一闪而过仿佛是恶魔降临的前兆。蓝彩蝶看的真切,又是那道闪电般的黑影从三人背后划过,快的几乎用肉眼无法察觉。 三个老爷子背后的衣服全都裂开了一道口子,他们坚实的后背上露出一道整齐的血痕。 “住手!”彩蝶喊道,把三个响马子拽了回来。 “三位叔伯,咱们恐怕遇上高手了,这小子的暗器太邪门了!” 她嘴上这么说,可却不能让白素看出自己心虚,依旧咄咄逼人道:“哼!贱人,今天我就看在这位小兄弟对你痴情一片的份上饶你一命!日后别被我遇见,否则你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彩蝶姑娘,咱们就这么走了?”响马子哪有失手的道理?三个已经成名的江湖前辈竟然被一个十几岁的小崽子给挡住了,他们咽不下这口气。 彩蝶小声说:“这小子手段太诡异了,幸好刚才他没下杀手,要不然咱们四个都得死!你们还不知道自己遭了暗算吧?摸摸自己后背!” 刚才那黑影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三个老爷子也只觉得后背上刮过一股寒气,随后背后就感到黏糊糊的,被彩蝶这么一说才知道自己遭了暗算。三人大骇,赶紧拎着看到退后好几米,警觉地盯着那少年的一举一动。 少年重新退到白素面前双手抱拳:“多谢蓝姐姐手下留情,后会有期!” 他揽过满脸惊讶之情的白素,另一只手的手腕一抖,一根银丝飞出缠住了几十米外巷子深处的一根大树,然后身体一跃而起,和白素一起消失在了夜空中。 “以前电影里经常看到英雄救美,没想到咱今天还真大开眼界了啊!走吧三位叔伯,回去上点药。”蓝彩蝶虽不甘心,可却也不敢追,这少年的本领实在太诡异了,她自认不是他的对手,谁让自己没有勾搭这么一个小白脸帮忙呢! 街道旁停着一台老式夏利轿车,车床的膜贴的很厚,外边根本看不到车里还坐了两个人。车里乌烟瘴气,一老一少抽了几根烟,看了一场大跌眼镜的世纪大战。 “三姥爷看出什么端倪了嘛?”无双问马福祥。 “幸好那小子手下留情啊!” “没了?我更关心他这本领出自何门何派,是否属于我们盗门分支。”无双摇下车床把烟头扔了下去,吸了一口新鲜空气,马福祥的老汉烟实在太辣了。 马福祥说:“不是这小子的本领厉害,而是他那暗器厉害。我虽没有看清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不过可以确定,他带着一只活物,刚才袭击方家三兄弟的就是一个黑毛活物!” “活物?难道他会驱兽?可我千机诡盗中也没有记载咱们盗门里有这门本领啊?会不会是……会不会是憋宝的?我二姥爷应该也会趋兽。” 第39章叶赫那拉氏后人 马福祥看出了无双心中所想问道:“小爷惜才,可是看上了这崽子的一身本领想要招至麾下?可惜呀,彩蝶姑娘的魅力没有那狐狸精的大,没给您争气哟。” “人各有志我不能强求,前几日在净月潭地宫下我已经自报家门了,他即无心归顺盗门,又没有做什么与我们为敌的事那便随他去吧,只希望他不要误入歧途才好,这年头,有本领的人多半都是向钱看齐。” 马福祥告诉他,既然他的本领取决于身边跟随的那只黑毛小兽那就好办了,我师兄马四海是憋宝传人,憋宝术中有许多捕捉异兽的本领,若以后他与我们为敌大可请教师兄。 …… 夜色下,银丝悬着一栋栋高大建筑来回荡漾着,一对郎才女貌的年轻男女仿佛是传说中的神雕侠侣般坐着秋千吹着秋风好不浪漫。银丝最终落在一棵枝叶茂盛的杨树树冠上。 “白姐姐你没伤吧?”少年想伸手看看白素是否受伤,少年脸颊绯红,又赶忙收回了手。 “你……你……?”白素还没从刚才的惊愕从醒来,一脸茫然地看着眼前这个稚嫩的少年。 她一直以为这指不定是哪家的痴情少公子,却没想到这年轻人竟有如此一身骇人听闻的本领在身。 “哦,姐姐对不起,我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那咻。” 白素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想到一直对自己苦苦纠缠的白面少年竟然是个高手,而且他的本领高出自己不止一截两截。 “你姓那?满人?你是那拉氏后人?长白士绅纳兰鸿是你何人?”满姓的叶赫那拉,乌拉那拉,哈达那拉,辉发那拉合称那拉氏,其中叶赫那拉一小部族在康熙年间被封为正黄旗旗下,为了区分改为纳兰氏。白素口中所提到的纳兰鸿便是叶赫那拉姓在东北一带的第一氏族首领,他年岁与无双差不多大,子承父业,富甲一方。所以提到姓那的,就不得不联想起这位纳兰鸿。 “纳兰鸿?好像是我的族兄吧?姐姐认得他?” “不,我也无缘得见。不过今天还是谢谢你,没有你恐怕姐姐已经沦为蓝彩蝶的刀下鬼了。”秋风拂过,白素的发丝飘来些许幽香让男孩沉醉不已,他往前靠了靠。 白素从树上跳下,回头淡淡一笑,多年来白素不知对多少个男人媚笑过,一笑倾城,令世间男人为之甘愿拜倒在石榴裙下沦为奴隶。她是一届弱势女流,这也是她兰花门女人与生俱来的本领,这么多年来都不是她发自内心的笑。而这一次,她淡淡一笑却是十分真诚,真的把这个稚嫩的男孩当做蓝颜知己。 “姐姐你要去哪?”男孩跟着也跳了下来。 “干嘛?你小小岁数难道要姐姐带你回家吗?”白素挑逗着他。 “不……不……我不敢,只是担心那个凶巴巴的蓝姐姐会追来。” 白素走过去为那咻系上衬衣最上方的一颗扣子,摸了摸他的脑门故意问:“那咻,你说是白姐姐漂亮还是蓝姐姐漂亮啊?” “蓝姐姐也很美,可……可她永远无法跟白姐姐比,白姐姐在那咻心里是女神,永远无人可以代替!”少年羞红着脸蛋低着头不敢直视白素夺魂的狐媚之眼。 白素俏皮地掐了下那咻的脸蛋。“真乖!”啵……在他脸上留下一记唇印,然后转身离开了。 那芳香的酥唇触碰到那咻的一刹仿佛是触了电门一样,那咻的身子剧烈抖动着,浑身上下的血不停地往上涌,他呼吸不畅,胸口起伏,站在原地僵了一个小时,激动的他鼻孔窜血。他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神消失在了夜色中,连喊一声的语气也没有。 白素今晚没有回佟府,她自己一个人在街上漫无目的走着,心中好似有只小猫在轻轻地抓挠,让她无法恢复往日的平静。她走几步地头捂着嘴笑一下,她在笑那咻的痴情,心里骂他是个小花痴。不过自己是幸运的,就是因为这个小花痴,自己才能从蓝彩蝶手里逃脱。看来从今日起跟盗门的梁子算是结下了。她也想让那咻永远跟着自己,可她不能那么做,自己不是好女人,不值得那咻为他付出,他还小,肯定会遇到比自己更好的姐姐吧。 那些臭男人也都口口声声的说对自己好,喜欢自己,爱自己,可哪一个又是像那咻这样纯真的爱?除了喜欢自己一身娇媚的躯壳外他们还喜欢什么?今日如果是那些臭男人在身边,他们会像那咻这般挡在身前嘛?他们有挥霍不断的钞票,他们有家世显赫的背静,他们有爹……那咻什么都没有,可他却有真正的爱…… 电话响了,打断了白素偶尔溢出的真情。 “白素,早点回来吧,咱们明日还有正事要做呢!” “知道了老板。” 早上八点,胡同里再度传来了熟悉的吆喝声,董家大院坐落在老城区,这一代很多传统手艺人。“磨剪子了,锵菜刀!” 无双坐在院里的八仙桌上,一边看着今天早上的报纸,一边吃早餐。蓝彩蝶伸了个懒腰,顶着两个黑眼圈就跟大熊猫似的,有气无力地坐了下来,抓过一个油条就往嘴里塞。 “哎,哎,哎?那是三姥爷的,你这姑娘有没有点吃相?不像话了啊!”无双笑道。 彩蝶折腾了一宿,早就饿透了,哪里还管那些规矩,不仅是马福祥的早餐,就连无双盘子里剩下的一根油条也被她填进了肚子里。 “彩蝶,看来昨晚没少出力呀!累坏了吧?” “嗯?没……没……我……我昨晚在家睡觉啊,哪也没去。”蓝彩蝶不会撒谎,结结巴巴道。 “是嘛?你身上怎么有股淡淡的兰花香?怎么,换口味了?” “才没有!双哥你别瞎说!”彩蝶抢过豆浆跑回了自己房间。 刘麻子走过来趴在无双耳边低语了几句。 无双问道:“这佟四喜胆子可够大的呀?这么快就等不及了?消息准确吗?” 第40章死人蹦 刘麻子告诉他,今天早上太阳还没出来,佟府就开出来一台车,车里是佟四喜,佟嘉宁和白素。他们把车停到了伊通河潘的林子里然后步行下车,最后下到河堤旁的一处防空洞口便不见了踪影。 长春是二战时伪满洲国的首都,因此城房建设十分齐备,防空洞四通八达覆盖了老城区。入口也有许多,只不过解放后大多都被堵死了。以前六七十年代时候,许多防空洞入口还对外开放,老百姓们到了夏天也经常举家带口去防空洞里避暑。不过没有对外开放的那些防空洞多半是战备用或者藏着某些秘密的。 比如,老长春市政府办公楼下就有一条可以直通火车站的防空洞。再比如还有好几处都是当初小日本作为秘密研发基地所用的地下要塞,里边的秘密至今无人得知。另外,还有一条防空洞,它开挖的时候就不是一条真正意义上作为军用的通道,而是单纯的密道,它深达二十多米,绕过地下设施,从长春伊通河背面一直延伸到人民银行下方,这条防空洞是不在城建地图上的,或者说,世界上除了少数日本人知道外,只有佟四喜才能找到。 无双带着马四海和马二爷驱车很快也赶到了,这个防空洞入口几乎已经被泥土和荒草所掩埋,可以看的出,佟四喜是提前一天派人清理出来的。入口在地面下两米多深处,下边已经上了铁锈的两扇门上还刻着许多日本字,里边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见。 “他们是从这儿进去的嘛?”无双问早早守护在旁的小贼。 “双爷放心,我亲眼看着他们进去的,绝对不会有错。” 无双第一个地头钻了进去,马福祥和马二爷紧随其后。只是无双刚卖出第一步的时候,脚下就已经触碰到了埋在土下的一根绳子。远隔二十里外的地下隧道中,佟四喜清楚的听到了铃铛哗啷啷摇晃的报警声。 “这小子鼻子比狗都灵!真不愧是我盗门传人。嘉宁,把那东西放出去好好招呼咱们家小爷!”佟四喜阴笑着。 佟嘉宁手中捧着一个瓶子,有些像个饮料瓶,不过却是青花瓷的,这老瓷器光看品相绝对不下三百年,不过周身却没有任何损伤,也没有任何被空气和人手把玩留下的痕迹,简直崭新若初。瓶口处扎了一块油纸,里边不时传来啪啦啪啦的小动静来。 “佟爷……您……他毕竟是盗门魁首,这样做太绝了吧?”白素按住了瓶口。 嘉宁瞪了白素一眼,把白素的手大落,掀开油纸把那青花瓷瓶扔到了地上,拽着白素就往前跑。不大一会儿,就见瓶口处爬出许多指甲大小的虫子,虫子们茫然地选择,往前走了下,好似在地上嗅到了一股刺鼻的气味,那道气味就像是一道火墙一般阻隔住了它们,让它们不得不掉过头朝后爬去。 无双心中好奇,怎么佟四喜这么不淡定,他已经派了人盯住了金铭,金铭手中还拥有另一枚芯片在,那佟四喜又怎能打开那道防盗屏障?他是个好奇心很重的人,虽然知道今日佟四喜无法进入地下金库,可却不能置之不理。 “这条防空洞不是通向人民银行下金库的。”他断言。 “那喜子下来干嘛?还带着佟嘉宁和白素,就算不是地下金库入口肯定也藏着其他不为人知的秘密!”马二爷说。 无双停住了脚步,身后二人也赶忙止住。 他断言:“他在引诱我们上钩!” “那我们还要跟着嘛?” “跟!干嘛不跟!这条防空洞隐藏在地下这么多年了,咱们进来时候也看到大门上的日文了,估计这下边藏着的东西是佟四喜很想得到的,大家小心点吧。” 马二爷比较懒,在城里生活了几十年依旧改不了臭毛病,最懒的时候甚至能一个月不洗一次澡,身上的衣服也穿的油滋滋的。无双因为这事说过他许多次,不过老爷子岁数也不小了,又是盗门中的长辈,也不好整天揪住了没完没了。每次到了夏天蚊虫专门挑这些懒汉咬,咬的马二爷浑身是包。 虽然已经进入了秋季,但背阴潮湿的地方依旧多虫。马二爷一边跟着主子往前走,一边拍打着身边那些叫不上名的虫子。 “咋这么刺挠呢?这地底下的蚊子毒性真大。”马二爷挠的胳膊上都是血粼子可还是无法止痒。 “早就跟您说过,平时多洗洗澡,家里又不是没这个条件!咬死你都活该!”无双数落道。 “不是,小爷,这下边蚊子好像真有毒,哎呀,都紫了?”马二爷对着手电喊道。 马二爷以前跟着董爷也常在荒山野岭中行走,啥毒虫没见过呀,老爷子皮糙肉厚,偶尔被咬一身包也是常有的事。可今日浑身却是祁阳难当犹如万千条虫子在心中撕咬。 “小爷,不对劲儿,你来看老二,这……这不是普通的蚊子!”马福祥抓过马老二的胳膊一瞅立刻警觉起来。 说话的功夫也就是一分钟的事,无双再回头一看,马老二浑身上下的皮肤竟然都起了一层嘎达,看上去如被蚊子咬了一样,可包下却是晶莹剔透的,仿佛用针一挑就能挤出下边的积水一样。左臂上已经被他自己挠的血肉模糊,被挠破的包里流出一股粘稠的黄色液体,奇臭无比。 “别挠!容易感染!”无双嘱咐。 但实在是太痒了,马二爷抓心挠肺地浑身难受的咬死,恨不得像狗一样找块粗糙的石头脱光了上去磨蹭。 他还没看出马二爷到底哪儿出了问题,突然就觉得后脖颈子好像有个小东西落了上来,无双下意识用手一拍把那小东西拍成了肉饼,他摊开手掌看去,这小东西好像是个盖盖虫,头上长着锋利的两只獠牙,就跟个小钳子一样,死后嘴里还在往外吐黄浓。吓的他赶忙用袖子蹭干净。 “死人蹦?遭了,佟四喜暗算咱们!三姥爷,赶紧用绳子捆住二爷,别让他挠了!”无双认得这古怪的小虫子。这小东西在千机诡盗中有记载。 第41章白素的心境 死人蹦是摸金校尉们给它起的名字,实际上它是一种常年生活在地下阴穴中的变异甲虫,与尸鳖是同宗。它常年啃食尸体,体内剧毒无比,只要活物被它咬上一口,浑身上下立刻就会奇痒难当,身上起的水泡也会越来越多,这些小水泡不能挑破,挑破后下边都是毒液,毒液溢出还会继续感染,加速创伤面扩展。 一般被死人蹦咬到的,几乎都挺不过一日便得丧命。致命的并不是这种毒素可以让人体机能衰竭,而是那种钻心的奇痒。以前许多盗墓贼着了道,几乎都是自己耐不住奇痒亲手解决了自己的性命。 “小爷!!!!救我……救我!!!!”马二爷面目扭曲着,他太痛苦了,想自己伸手去挠水泡,可双手已经被捆住,越是挠不到就越痒痒。 “三姥爷,扛着他走!赶紧回家让彩蝶看看!”这种古怪的东西,医院医不好,马福祥也无计可施,只能求助红绢门的祝由术了。 “姓佟的!有种你出来跟老子一绝高低!你这个小人!卑鄙!!!”马二爷痛苦的嘶吼着。 好在无双和马福祥还算干净,幸好马福祥回到城里后改了臭毛病,要不无双一个人可拖不动他们俩老爷子。只是无奈,眼看着佟四喜有古怪,明知道这条防空洞尽头藏着小日本的秘密,无双也不得不撤出来。他总不能丢下马二爷不管吧,就算佟四喜真的得到了日本人金库里的宝藏那也只能感叹造化弄人了。 马二爷的大嗓门子在防空洞里回荡了许久,听的人汗毛倒数。 佟四喜满意地奸笑着,这也算是报仇了,上次马二爷顺了他腕子上的金表。一块表再贵重总贵不过一个人的性命。 “爹,他们被死人蹦咬到了!哈哈……太解气了!让那个马老二跟我嚣张,明儿早上我带人去好好祭拜一下他。”佟嘉宁断定,世上已无倒斗传人,所以也无人能解死人蹦的毒。 “哼哼……死人蹦死人蹦,咬上一口坟里边的死人都会痒的蹦起来,老夫倒要看看这个贼王马老二他有什么本事能活下来!明儿去寿装店买个花圈送到董家!” 白素低头不语,虽然蓝彩蝶对她苦苦相逼,可不管二人如何争斗,哪怕人脑袋打出狗脑袋,也绝不会使用这么残忍的手段。 “怎么,白素姑娘可怜他们?做大事者不拘小节,张作霖留下的金山银山等着咱们呢。马老二可是无双的左膀右臂,今日我斩他一臂膀,日后看他如何与我做对!”佟四喜开解白素。 白素叹了口气,她知道自己上了贼船,这不是她想要的,兰花门的本领虽然邪恶,但杀人不过头点地,兰花门再邪恶也绝对不会做出这等丧天良的勾当。 “佟老板,白素只帮你这一次,得手后我就走!” “随便,白素姑娘是自由人,老夫也从没有把你当做下人,只怕你已现身,就算走到天涯海角也逃过盗门的犬牙,姑娘以为世上除了我之外还有人能保护你嘛?姑娘,老夫告诉你吧,你可以跟全世界为敌,却不能跟钱过不去!你我合作大把大把的赚钞票,何乐而不为呢?” 白素低着头,心中五味俱全,佟四喜说的有道理,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没有钱什么都干不成。自己还不是又得沦为那群臭男人的玩物?堂堂兰花门传人如今却不得不寄居在金点门下,世态炎凉! 白素又何尝不想跟其他同龄女孩一样过着简简单单的生活呢?昨日,青涩的那咻让她想起了自己的童年,曾几何时,她也像那咻一样过着简单的生活,追逐着一切自己想追求的美好,憧憬着世界上最宝贵的爱情。她从那咻稚嫩的眼神中看得出,他是真心爱自己的,是超越肉体的爱,也是她追求的爱。可那咻却不是可以保护她的人,就算他愿意保护自己,这傻孩子也绝不会杀人,就算自己命令那咻为自己杀人,那也不是出自那咻的本意,这孩子太善良了,善良的好似美玉一般无暇,她不想因为自己的仇恨把这块美玉玷污了。 昨夜她独自一人坐在公园的秋千上第一次感受到了少女怀春的那份甜美,满脑子里都是那咻白嫩的脸蛋和他偷偷看自己时眼神中的爱慕。 那咻……叶赫那拉后人……他如果不是叶赫那拉该多好啊!太奶奶白凤凰曾有遗言,兰花门后人不得与满人有往来。 防空洞已到尽头,尽头处是一扇紧闭的铁门,门上刻着许多古老的日本祭文。 “就是这儿了,嘉宁,把芯片给爹。” 佟嘉宁把那块从净月潭地宫下藏着的芯片递给了佟四喜。这块芯片原本藏在那条蛟龙口中。 “佟老板,这是哪里?是日本人留下的?你怎么会知道这个秘密?”白素问道。 “我和我爹就是从日本回来的,自然上边有人告诉我们了,白素有些事不要多嘴,帮我爹办事不会亏待你的。” 白素眯着狐眼,瞪着佟嘉宁。她想杀蓝彩蝶不假,但国仇大于家很,兰花门虽然不是什么名门正派,可民族气节还是有的,当年自己的太爷爷就是死在小日本的屠刀下,白素恨透了日本人!也正是如此,上几天她想都没想就接了那宗买卖。 白素手快,身子一晃没等佟家父子反应过来,那枚芯片已经被白素夺到了手中。 “白素!你疯了?快给我!”佟四喜怒道。 “你先告诉我,这里边藏着什么?” “这里供奉了一个日本战犯的骨灰坛,白素,你恨日本人?好啊,我不拦你,一会儿你可以打碎骨灰坛,不过这块芯片事关重大,你快还给我!”佟四喜急了。 “果真如此?你别骗我!” 佟四喜绕到白素的身后,安抚似的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膀。白素有心防备,可佟四喜手段就算再高明也毕竟是年过八旬的老人,自己身法诡异,他能奈我何?白素没放在心上。 第42章日本武士刀 但就是这么不经意的一个小动作过后,白素突然感到浑身不自觉地抖了下,然后大脑开始变得混混沌沌的。自己的四肢僵硬无比,仿佛根本不受大脑的支配和控制。兰花门传人的手法再快,也得能动弹吧,如今手脚都不受自己控制,也只能任人宰割了。 “佟四喜?你想干嘛?” 佟嘉宁奸笑着用大手捏着白素的尖下巴喝道:“小娘们我警告你,别跟我爹耍花样,就凭你这点小手段?哼!”说着他扒开白素的小手,夺过芯片交到了父亲手中。 “嘉宁,不可无礼,白素姑娘不是佟家的下人,是咱们的贵客!可能我们之间的信仰有所不同,但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 这老人精吃的盐比白素吃的米饭还多,嘴皮子功夫更是能说的天花乱坠。他劝道:“白素姑娘,我是商人,在国际问题上我持中立态度,我只管赚钱,中国人的钱是钱,日本人的钱也是钱,拿出去都照样花,对不对?” “什么意思?” “老夫不妨跟你明说吧,叫川岛的那个小日本是日本特使,他此次来长的最终目的就是要与我合作盗取人民银行下遗留的金库财宝。如今他死了,与其把那些财宝送给日本人,还不如咱们拿对不对?无双他们对地下金库的秘密也只是略知一二,那些都是江湖传闻而已,其实地下金库的防盗设施不止一道。咱们眼前这扇门内还有一道机关,这里边供奉着日军高官的英灵和地下金库大门的启动开关,不打开启动开关,就算把两枚芯片凑齐了也没用!”佟四喜不愧是老江湖,知道白素还有利用价值,所以说话语气不像佟嘉宁那么生硬,慈祥的好像一个老父亲正在苦口婆心的劝自己女儿一样。 “好吧,就算我误会了佟老板。” 佟四喜满的点了点头,用手掌在白素额头上顶了一下,白素就觉得体内一股气体从七窍中飘出,自己舒服多了,身体再度恢复了自我意识,脑袋里也不再混沌。 她大骇,自己也算是个高手,向来是小心谨慎,没想到佟四喜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让她失去自我任由摆布。金点秘术名不虚传,佟四喜不愧得了吴功耀的真传,金点术在他手里玩的已经炉火纯青。甚至,他掌握的本领已经远远超出了金点术原有的风水秘术学说,他的金点更像是融入了湘西蛊术和东南亚的降头。 铁门侧方有一个小小的凹槽,凹槽里锈迹斑斑。 佟四喜把芯片放入凹槽里,就听门内传出了嘀嘀嘀的声音,锈迹斑斑的凹槽内部闪起了绿光,随后,这道铁门震动了几下后,向左右自动拉开了。 门内竟然是个黑洞洞的墓室,墓室中空荡荡的,四壁挂满了令人胆寒的人骨骷髅头。正中摆着一口鱼纹石棺,棺材前没有灵牌位,而是竖着一并日本武士刀,武士刀的刀刃半个多世纪后依旧闪着锋利的寒光没有上锈的痕迹。它深深地插入地面,就好似是墓主人的灵位一样。 佟府收藏了不少日本刀,也有几把有些来头的,佟家有钱,有钱能办到很多事,甚至可以出钱买来天皇陛下御赐的武士刀和军刀。但眼前这把刀他们爷俩可从未见过,单从刀口来看,它用料就绝不是普通的钢,普通的材料哪能过了半个多世纪,在这种阴暗潮湿的环境下依旧不生锈迹的?而且武士刀的刀柄上缠绕着一圈蛇皮,蛇皮的鳞片闪着邪光,从鳞片大小看,这条蛇肯定不下于无米长。这把武士刀可是珍贵至极,也许也只有当初像土肥原或者东条英机这样的最高指挥官才有资格佩戴它。 “哇哦……好美!”白素赞叹道。 佟四喜以前也仅是偷听川岛芳子与关东军司令部电话时无意间知道有这么个地方,他也是第一次进,所以不免也对这把锋利的武士刀露出了贪婪之色。这是无价之宝,不是谁有钱就能买到的好东西。这口石棺里的的主人身份肯定显赫至极,而这把武士刀就是他凭生杀戮的荣耀。 人们常说杀人的利器辟邪,杀的人越多,鬼神都会望而生畏。佟四喜身为金点传人何尝不懂这个道理,眼前这宝贝若是带回佟府也免得那些在自己手下死于非命的亡魂骚扰了。 嘉宁两眼放光,一步步走上前去,这日本墓室内虽然一贫如洗,但就是这一把宝刀,却胜似无数的金银财宝。 “哎呀!嘶……”佟嘉宁伸出手想去摸这把刀锋利的刀刃,可刚刚凑近,手指还没等碰到刀刃,突然就觉得手指传来一阵撕痛,低头一瞅,好大一条口子,几乎要露指骨了。 “嘉宁,别乱动!古墓中的东西在没搞明白前千万别上手,白素,给嘉宁包扎伤口。”佟四喜把嘉宁拽了回来。 这的确是一把宝刀,刚刚还没等嘉宁还没等触碰到就被刀刃刮伤了,鲜血溅到了刀刃上一滴滴滑落,所过之处不留任何血迹,一直流到蛇皮刀柄上,然后被蛇鳞吞噬。再去瞧,这把武士刀已然回复了刚才的洁净,上边一滴血都没剩下。 “奇怪,老夫明明听川岛芳子说机关就在古坟内的,难道是棺材里?”佟四喜围着墓室转了一圈也没有找到任何机关。 女人的直觉永远比男人敏感,进入日本人墓室后,白素就觉得后背脊梁骨直冒凉风,不祥之感并不是来自于这口鱼纹石棺,而是那把锋利的日本武士刀。白素还小,兰花门也不懂倒斗,但她也听说过日本的丧葬文化与中国相差不多,棺材前必定是灵位或者墓志铭。怎么小日本平白插了一把军刀?难道这就是他身份的象征? 墓室中透着诡异的气氛,头顶是艳阳高照的晌午,墓室中却是阴冷潮湿,暗无天日,仿佛这里永远都是地狱。 “这把刀有问题。”白素轻声道。 “白素,你从哪看出来的?”佟四喜问。 第43章刀魂 “我也说不好,但这把刀给我带来一种压抑感,看到它,就好像看到它的主人手举着它向我劈来一样,也许这就是一把杀人的凶器给女人带来的压迫感吧。” 白素不敢枉然走近,自己细皮嫩肉的躯壳可不想留下疤痕,她离的很远,就站在墓室门前,打着手电,用强光照射刀刃仔细观察,雪亮的刀刃上一尘不染,仿佛是镜面一样光滑,被强光一照立刻反射出倒影。 白素心中咯噔一下,镜面般的刀刃上可以看到自己白皙的脸蛋和清澈的杏核眼。看着看着,白素的眼镜突然瞪大了,只见反射的倒影里,自己背后露出了一个人脑袋,那人一双阴狠的眼镜死死地瞪着她,一点活气都没有。 “什么人?”白素出手奇快,刚在倒影中看到异样,就猛地向后踢了一脚,可身后一无所有。 “怎么了?”佟四喜回头问道。 “不对劲儿,佟老板,墓室里有人!我看见了,就在我背后!”纵使是白素这样的女中豪杰也不免胆战心惊。 本来佟嘉宁刚才就被这把武士刀隔空伤了手指,现在还心有余悸呢,这再听白素一说,吓的他当即跑了回来,与白素背靠背,生怕视觉死角里藏着什么脏东西。 佟四喜也觉得有古怪,不敢轻易靠前,他从袍子里拿出一面罗盘,这罗盘可有年头了,据说是大明刘伯温用过的。罗盘上画着太极八卦和奇门遁甲对应的方位,正中间是一把勺子。这东西风水师手中最常见的宝贝,佟四喜身为金点传人,出门从不离身。用它可判出世间任何建筑的方位,阴阳,吉凶。 “啊?”拿出罗盘后佟四喜惊呆了。 罗盘上的勺子不规则地飞速旋转着,如果不用人力阻止根本无法停止。从物理学角度来讲,这墓室内磁场强大并且不稳定。从阴阳玄学上来说,墓室中恐怕真的存在不干净的东西作祟。 “你们俩别瞎走,千万跟紧了我!”佟四喜喊道。 “爹,会不会是棺材里的死人在作怪?” 佟四喜摆手示意儿子不许胡言乱语。 “嘉宁,不要胡说,冥室之中不可提这个字!是忌讳!石棺内肯定是骨灰!绝对不会是尸体!当初我亲耳听川岛芳子说的。” “爹,要不咱开棺看看?”佟嘉宁战战兢兢说。 佟四喜站在棺材前没有说话,来回围着那口棺材踱步许久,然后在棺材头拍了两巴掌。他拍的很有节奏感,真的好像棺材里装着的是活人,他们是不速之客前来叨扰主人要敲门一样的节奏。 “嘉宁,把那把香给爹。” 佟四喜早就做好了两手准备,他知道这里边藏着的至少是个骨灰坛,他们妄入也算是叨扰亡灵安歇,跟盗墓贼是一个性质。想找到机关还得看墓主人的意思。 香插在棺材前点燃了,佟四喜没有跪,按照盗墓贼的规矩,入冥室摸金需行跪拜之礼,祈求墓主赐宝。佟四喜是金点传人,对老辈的这些规矩也不是很赞同,他认为死人便是死人,生死相隔,活人绝不可轻易给阴间亡魂下跪,一旦跪下便说明他敬畏亡灵,自己的阳气也就散了。 墓室是封闭的,这么多年来一直无人进入,原本死寂的墓室却在香燃起后莫名的刮来一股阴风,那股阴风卷着香头冒着的烟飘飘忽忽,时而凌乱时而规整,让人判断不出墓室内刮的风向,那景象诡异之极。 “佟老板,你金点术中好像也有通阴阳的本领吧,小妹倒要听听了,棺材里的主人家是在说什么?”白素抱着肩膀问道。 “这不是通阴阳,而是摸金校尉最简单的本领,以前我看师傅曾经用过,说白了也是卜算这趟买卖是否顺利,墓主人是否愿意献出明器。” 白素问:“那这卦象如何呀?” “大凶!”佟四喜说。 在场三人脸上升起不祥预感,佟四喜的金点术高深莫测,无论是卜卦还是观风望水,从没有失手的时候。 三人陷入了进退两难,他们之中没有一个是摸金传人,谁也不敢碰这口石棺,就算这里有摸金的高人在,恐怕小日本留在这里的棺材也不是一般人能碰的。这里边估计沉睡着一个甲级战犯,中国人对日本侵略者仇恨之深无需多说,他们又怎能不准备防盗措施呢?况且这墓室也是开启地下金库第一道机关的藏匿之处,哪能这么简单? “我来吧!”白素走了过去。 “姑娘小心!” 白素用一把匕首先是花开石棺厚重的棺盖和棺材嵌缝的石屑,然后试着用手扣住棺盖一角向上抬了抬。太重了,她再厉害也是个女孩,根本抬不动。 棺材盖一般只有两种,要么是靠重力直接压上然后再用石蜡封闭缝隙。要么就是才有抽拉式,内力有两条滑道。既然白素抬不动,那肯定就是抽拉式的。 她双手抵住棺头使劲儿向后推,虽然棺盖厚重无比,然随着她一点点用力,原本纹丝不动的棺盖竟然奇迹般地向后移动了分毫。 就在白素沾沾自喜之时,突然背后感到一股极寒之气向自己袭来。白素机警过人,早有防备。手腕一抖,袖子里藏着的兰手绢已经遮住了自己的身子。唰唰唰……三声十分细微的动静传来。巨大的兰手绢被某个锋利的凶器砍得七零八落。 “白素?”佟四喜大喊。 棺材另一侧,白素那柔软的小身段再度站了出来。三人长出一口气,若不是白素早有防范,只怕小美人如今已经身首异处了。 虽然躲过一劫,可刚才惊心动魄的一幕依旧让白素心有余悸再也不敢乱碰石棺了。 “刚才那是什么?”她以为背后的佟四喜和佟嘉宁看见了。 “不知道,连老夫也没看清。看来日本人的墓室中确实藏着什么东西。”佟四喜脑门上直冒冷汗。 “爹,这样下去可不是个办法,整不好咱三都得搭在这儿。” 第44章金点术驱邪 “是啊佟老板,您必须赶紧想办法,夜长梦多呀!如今这个防空洞已经暴露了,无双回去后肯定要派人再来探。” “老夫先想办法破了此处的风水,让阳气压住阴气咱们再动手。嘉宁,把爹的包扔过来!” 金点师最擅长的就是风水之术,佟四喜可能不会倒斗,但破古墓中的风水却是他最擅长的。不过摸金派的那些诡秘手段和规矩他不懂,这也是他一直处心积虑想得到千机诡盗的原因。 干啥最挣钱?倒斗,倒大斗。东北乃是大清之根,许多王公贵族的大墓都藏在兴安岭一带。其中凶险绝不亚于这个小日本的墓室,与其比起来那就是小巫见大巫了,一个小小的几十年的古墓都难住了他这个金点师,更何况是龙斗了呢?斗室中一件很不起眼的陪葬玉器随便拿出去就是六位数。 师傅偏心呀!好好的摸金手艺竟然失传了,就算不传给自己,为何连他的亲儿子都没有传授? 他永远猜不出师傅吴功耀的用心良苦。 他拿出一个扩口瓶子,瓶子里装着腥臭无比的黑狗血,他用毛笔蘸了两下黑狗血,在石棺盖上画了几个十分怪异的符号,那符号不是汉子,不是梵文,更不是满文,好似是鬼语一样扭扭曲曲让人无法识别。 然后他用拿出一面铜镜,铜镜背面刻着一条金龙,真面也不完全是平整圆滑,镜面内里好像还突起一行行密密麻麻的蝌蚪文。他把这块铜镜正对着石棺头部放在相反方向,正好镜子面正冲着棺材头,然后在棺材头与铜镜之间点燃一根蜡烛。烛光反映在铜镜上,反射出一道金光照在棺材头部,那道金光内是西域梵文。 做完这些,他围着石棺四周撒了许多五谷杂粮,并且在这些散碎的米粒上铺了一大块红布。 “一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事,咱们三人站在红布上都不可向外移动分毫。”他说。 一切准备就绪,白素和佟嘉宁眉心皱成了一个川子,他们以前也没见过佟四喜用这本事在古墓中有所作为,现在等于是在拼,谁也不知道金点术是否可以应用在倒斗之中,倘若真出了什么岔子,三人都得玩完。 佟四喜说:“白素,你是女人,倒斗一行禁带女人,女人体阴,本就容易招惹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只是眼下我少不了你,为防意外,我还得给你想些法子。”他拿出一张黄表纸来,一边抬头看着白素的俊俏模样,一边手中飞速鼓弄着。 不大一会儿,这块黄表纸就被他折成了一个纸人的模样。他让白素把自己的指血涂于纸人的头部,为它花上眼仁。 也不知道这老头子是平时专门练这手艺还是说黄表纸有问题,本来很平常的一张黄表纸,白素把指血滴在上边后,那纸人立刻就焕发出了神采,若是不仔细看,还以为这双血红的眸子是活人一般。佟四喜觉得整个墓室中最诡异的莫过于那把日本武士刀,如果一会儿有什么东西会对他们造成威胁,肯定也是来自于它。所以佟四喜把这代替白素的纸人放在了武士刀下。黄表纸折成的纸人两只脚站在地上一动不动,眸子里充满了活人的神采,就好似是白素的真人一样,甚至血眸中的妩媚神色比白素还要诱人。 “佟老板,这……这真的可以吗?”白素有些不可置信,尤其觉得这个纸人不靠谱。 “呵呵……白素姑娘若是不放心现在也大可以离开。” “我白素做事有始有终,既然答应帮你做完这买卖岂有半途而废的道理?开始吧!”白素不相信佟四喜,但却相信自己一身兰花门的异术本领。 “嘉宁,推!”佟四喜命令儿子。 佟嘉宁半信半疑,与父亲对视一眼,父亲眼中满是自信,好像已经手到擒来。 他双手扣住了棺盖低端,咬紧了牙,胸中提起一口真气,大喝一声发力推了出去。到底是个练家子出身,他可是比白素这小娘子有劲,沉重的石棺盖子被他的蛮力一点点推开,发出轰隆隆的声响。 就在棺盖马上就要被推开露出棺材内部空间时,突然三人背后再度感到一丝冰寒。佟嘉宁吓的赶紧收手。 “你继续!别停下来!这边爹来应付!”佟四喜扬起手中的降龙木手杖挡在面前。降龙木自古都有驱鬼镇邪的奇效,也正因为此才千金难求。 邪风吹来,吹的立在地面的纸人载载歪歪,它前后动了动,又再度恢复了平静,好端端地站住了脚。 突然就在三人以为大功告成时,那把插在棺材前的日本武士刀猛地从地下飞了出来,锋利的刀锋划过,地面的纸人被懒腰斩成两截。好险,幸好佟四喜早有准备给白素找了替身。 武士刀从地下拔出后竟好似有了生命一般凌空动了起来,它在空中的造型正好是刀柄呈下,刀刃呈上,如果不是眼见为实,甚至会误认为有个凶神恶煞的家伙正在手持利器。 利刃唰地下向着棺材前的三人砍了下来,它的锋利白素见识过,恐怕不等自己闪身躲避就已经变成两截了。白素紧闭狐眼,赌吧,也就只有赌一赌了,希望佟四喜的金点术可以震住它。 她闭上眼睛许久,只觉得四周阴风瑟瑟,却也没感觉身体肌肤被那利刃所伤的疼痛。睁开眼睛一看,那把凌空飘起的武士刀竟然就在三人面前不到一尺的距离停住了。好像脚下的红布是块隐形的安全区域,罩住了三人,识得这把幽灵利刃无法识别。 “嘉宁,你愣着干嘛?快开棺,把剩下的黑狗血全都泼进去!”佟四喜喊道。 佟嘉宁又是一股蛮力,直接把沉重的石棺盖头部掀了下来,然后把剩余的黑狗血一股脑地全都撒了进去。 也不知道是黑狗血真的驱邪,还是说那把幽灵利刃因为某种缘故失去了它短暂的生命。当黑狗血泼进棺材的一瞬间,日本武士刀也掉落在地,一动不动了。 第45章邪魔侵体 白素呼出一口浊气,鬼使神差地蹲下身去捡起那把武士刀拿在手上仔细观瞧着。白素有一副祖传的银丝锁子手套,这是蓝凤凰传下来的,这宝贝也不知用什么稀有金属编制而成,表面摸起来柔软清凉,可不管是多么锋利的兵器都无法划破这层锁子。 她带着银丝锁子手捡起日本武士刀,爱怜地抚摸着它如获至宝。这把宝刀内防腐藏着一个恶灵,那恶灵通晓人心阴暗的一面与其融合。任何手握它的人都藏不住心中的邪恶。 “白素,别碰它,快放下!”佟四喜喊道。 已经晚了,白素双眼中的妩媚不复存在,那双俊俏的杏核眼中满是邪恶的神魄。当她的手触碰到蛇皮刀柄的一刹,佟四喜分明看到白素洁白的小臂内的筋骨好似有一条蛇在游动一般,这条藏在皮下筋骨里的蛇灵迅速冲入白素的头部。 “白素!快把刀给我!”佟嘉宁可早就看上这把名贵的武士刀了。跳出红布范围就想伸手去夺。 白素反应极快,没等佟嘉宁近身,那把锋利的武士刀已经被白素高高举过头顶,凌空向佟嘉宁劈了下来。 说时迟那时快,佟四喜已经眼看白素神魄有异样,就在白素手举利刃时已经扬手把自己那根降龙木手掌撑了起来挡在儿子头顶。 噹……阴暗的墓室中划过一串火花,那是两种坚韧金属相撞击后留下的。 嘉宁愣在当场,头发丝被武士刀锋利的刀风滑落些许,最终被他爹佟四喜的手杖挡住了,只差那么分毫刀刃就砍到他的面门。幸他爹反应快,要不就真像是切西瓜一样被开瓢了。 小日本的武士刀虽然锋利,可佟四喜这把降龙木手杖也不是市面上的普通货色,表面上是降龙木所制,降龙木里边却是裹着特殊金属芯,如果把外边这层降龙木剥落就会看到内力那一根银光闪闪的稀有钛金钳子。 佟四喜随手从包里拿出一瓶子矿泉水泼到了白素脸上,白素打了个寒战从恍惚中惊醒过来,诧异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爹,她要杀我!” “白素,快把那把刀扔了!”佟四喜喊道。 白素抬起手看了看手中紧握的日本武士刀,它是个邪恶的幽灵,刀中隐藏着无穷的力量,它可以让自己变得空前强大,它可以帮自己杀所有想杀的人。 “不!不!不!”白素拼命的晃着脑袋。 “白素!这把刀有问题!它会吞噬你的灵魂的!你驾驭不了它!把它给我!快给我!”佟四喜把儿子拽了过来,一步步逼近白素。 “你别过来!它是我的!你别过来!”白素用刀锋刃口指着佟四喜。她心中明白,这把宝刀会让自己迷失自我,陷入万劫不复,可这宝刀就像是毒品一样让它不可自拔无法抵御。 噹啷啷……佟四喜的降龙木手杖重重地敲击在了刀刃上,白素没拿稳,武士刀掉落在地面。她想重新去抢,可佟四喜出手比她要快。佟四喜迅速拽过刚才垫着五谷的红布,用红布包裹住武士刀的刀身夺了回来。 “我……我这是怎么了?”白素手捂着脸,眼中恢复了少女的清澈,仿佛是那恶魔又重新被封印回了刀刃。 “没事的,没事的,孩子,不要被恶魔占据你的身体,不要对这把刀有贪婪,它不属于你,更不属于任何人。他会让你万劫不复的!记住了吗?” “对不起老板,我……” “哼!对不起有屁用?刚才你差点杀了我!你这个疯子!”佟嘉宁恨不得一枪崩了白素,却引来父亲一个白眼。 佟四喜怎能不明白嘉宁刚才的凶险,自己也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是他唯一的继承。但现在不能跟白素翻脸,自己手上能用的人不少,可像白素这样的高手却寥寥无几。日后还指望她给自己卖命呢! “嘉宁,我们都是盗门后裔,日后你要把白素当妹妹一样看待,哪有哥哥对妹妹这么说话的?快开棺!” 轰隆一声,厚重的石棺盖子被佟嘉宁掀翻在地。 佟四喜的情报很准确,棺材里边只有一个骨灰坛,骨灰坛子上贴着一张字条,字条上的日文是死者的名字。 阿部规秀上将! “是他?原来他的骨灰没有送回日本!怪不得这把刀这么邪乎了,死在这把刀下的冤魂不下万人,自然刀魂邪恶无比,无人能够再驾驭它!”佟四喜惊道。 “老板,阿部规秀是谁?”白素问。 佟四喜告诉她,阿部规秀是二战时死在中国战场上职位最高的日本军官,死的时候是中将军衔,统领整个华东战场的日军。死后又被天皇追封上将军衔,他的官职与东条英机平齐。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么重要的人物怎么可能骨灰还留在中国?这肯定是个幌子!嘉宁,打开骨灰坛看看!” “啊?爹?这是对亡人的亵渎啊,这……这不好吧?” “别废话,跟小日本讲什么原则,有什么好不好的?他们践踏咱们中国土地,残杀无辜百姓,他们想过这样好不好吗?” 白素笑道:“真没想到佟老板还是个有血性的人。” “哼!白素姑娘,世间人都误解我佟某人没关系,无双小爷他们怎么想我也管不了,不过还是那句话,咱们跟钱没仇,这世界上谁都可以背叛你,只有白花花的钞票永远不会背叛你!” 佟嘉宁战战兢兢地把骨灰坛从棺材里搬了出来放在地面,回头看了一眼父亲。别看这家伙平时无恶不作胆大妄为,可却也是第一次做这等勾当不免心虚。 “没用的东西!”佟四喜推开儿子,用手杖敲碎了骨灰坛盖子。 果然不出他所料,骨灰坛里装的哪里是死人骨灰,分明就是一个无线电遥控装置。佟四喜按动开关,石棺底板陷了下去。并且地下防空洞发出轻微的震动,这震动好似是从相隔十余里外人民银行地下金库方向传来的。 第46章芯片遗失 石棺下隐藏的密道直通地下金库,最里边还有一道铁门,那道铁门也必须要用这枚芯片才能打开。门外便是重兵把守的地下金库入口了。 “大功告成!剩下的就要看白素姑娘的本事了,金铭这家伙敬酒不吃吃罚酒,白素,你知道该怎么做!”佟四喜捡起那把被红布包裹的武士刀转身走了。 董家大院中,马二爷被绳子捆的结结实实,他面目狰狞着嘶吼着,痛苦地煎熬着,浑身上下的皮肤已经没有一处好地方了,到处都冒着臭气熏天的大水泡。 “小爷!求求你!杀了我吧!我这么大岁数别让我受罪了!早晚都得下去见董爷,求求你行行好吧,给我个痛快的!” 无双急的焦头烂额,让马福祥找个东西堵上他的嘴。他不是怕马二爷乱喊乱叫扰民,而是怕他无法承受折磨咬舌自尽。 “彩蝶,怎么样?有的救嘛?” 蓝彩蝶一脸愁云,自己虽然不算什么神医,可祝由科的学问也是包罗万象许多现代医学无法医治的不治之指正她都有法子,唯独见了马二爷的情况也是束手无策。 “双哥,简单的说死鬼蹦体内含有虫毒,这种毒可以感染人体血液,导致人体内分泌失调和机能紊乱,必须要打抗毒血清,但这种东西自古都是不治之症,中西医都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如今我只能用驱邪止痒的小法子暂时控制住二爷体内病毒入侵五脏的速度,剩下的您还得再想想别的办法。我建议您求教二姥爷马四海,一来,他以前跟着吴功耀做过倒斗买卖,遇到过这种毒虫,二来,憋宝术中本身就有许多克制异兽和虫毒的异术。” 事不宜迟,马二爷的虽然身体硬朗,可也已经是不惑之年,现在茶饭不思饱受煎熬,再过不了两天恐怕就得一命呜呼。无双随手收拾两件衣服马上就要开车去火车站。 “小爷,您这是要出门?”顺风耳刘麻子从外边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堵在了无双的车前。 “麻子叔,您这是怎么了?跑的一头汗。” “佟四喜那边有动静了。” “哦?快说怎么回事?”无双熄火问道。 “金铭今天上午在单位遇到了一个小娘们,那小娘们长的那个水灵啊,老漂亮了,兄弟们说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娘们,嗷嗷骚性,搔首弄姿地去金铭办公室找了他。” “哎呀!说重点!我这儿还有急事呢!” 刘麻子说:“那小娘们好像就是彩蝶姑娘的大仇人白素。金铭午休后,开车带着白素回了家,一直到现在都没出来,已经有俩点了,我怕这期间出岔子,所以赶紧来通知您。” “啊?白素!坏了!哎呀!金铭好糊涂啊!白素……白素有毒!” “有……毒?好好的娘们咋能有毒呢?” 无双说我没空跟你废话,看来兴安岭我这趟是去不成了,你快开我车去把陆昊天给我叫来,让他带两身换洗衣服再带点钱,另外赶紧找人买从长春到黑龙江的飞机票,距离兴安岭越近越好,总之要用最快的世间把陆昊天给我运到兴安岭。 不大会儿功夫,陆昊天来了。无双简单说了下情况,眼下自己手头能用的人是不少,可能往出派的却没几个,马福祥不能离开,彩蝶又得照顾马二爷,现在只有他没事能帮得上忙。他让陆昊天立刻动身去兴安岭黑龙屯找马四海,把马二爷的情况对他说,问他有没有法子救他的远亲。 嘱咐完陆昊天,无双就带着马福祥和方氏三雄匆匆赶往金铭家。 刘麻子的手下一直守在金铭家楼下,他们说金铭和那个小娘们进去后就一直没出来过,现在已经是下午两点了,恐怕金铭是不打算上班去了。 “给我敲门!” 手下人叮叮当当一通乱敲,敲的楼下都能听到动静,可屋里依旧静悄悄无人过来开门。 “金铭!快开门!我是无双!白素要害你!快给我开门!”无双大喊。 “白素!有什么事冲我来,别再伤害无辜人的性命了!佟四喜不是好人,你别受他蛊惑!” 连续喊的无双口干舌燥,屋里依旧没有回声。 马福祥把无双拽了过来,然后一脚踹开了防盗门。防盗门虽然坚固,可哪里经得住这老爷子千斤重踏,连着方框子都被踹踏了。屋中鸦雀无声,门前只摆着金铭一双皮鞋,根本没有其他女人来过的样子。不过那股淡淡的兰花香萦绕在屋中还未散去,白素的确来过了。 “小爷,我来!”马福祥知道白素是个难缠的对手,一马当先冲进了金铭的卧室。 “小爷……你快来看!” 无双冲进去一看,哎呀呀!还是迟来了一步,金铭赤身裸体地倒在床上,身下那玩应已经萎靡下去,后背上还留着刚才快活时背白素指甲挠的幸福印记。他面色安详,红光满面,嘴角露出满足的笑容,脑门上的汗珠还未干却。 “没救了!”马福祥凑近伸手试了试他的鼻息。 无双叹了口气,无力的摇了摇头,千算万算没算到佟四喜会打出白素这张王牌。他怎么会没想到呢?只让手下人盯着佟四喜和佟嘉宁却忘了白素这个可以征服世间所有男人的妖精。 “小爷,您看,咱们来迟了。”马福祥从地毯上捡起了一个金丝绒盒子,盒盖已被打开,里边的凹槽恰好只能放一个很薄的芯片,盒子里空了。 “怪了,这两件案子难怪警方不好侦破,白素难道真会遁形术?就这么大一个房间?她能跑哪去?” “行了,这儿没咱们的事了,刘麻子,给陆局打电话,让他带人来善后吧。咱们回家商量下,接下来才是棘手的事呢!” 回到家,无双自己坐在八仙桌前一根接一根的抽烟,仔细想着应对之策,如果猜的不错的话,今晚佟四喜就会动手。此事事关重大,官方也不允许普通百姓知晓金库的秘密。无双虽然没犯过案子,可他底子不干净,上边绝对不会相信他的话。 第47章憋宝术的妙法 就算信了,就算他能阻止佟四喜的阴谋,事后,这么大的一个秘密泄露出来,官方会饶了他嘛? 这时刘麻子带来了一个情报给他。 “小爷,我打听到了一个消息,也许对小爷有用。日本那边派人来了,陆局和市里领导正在中日会馆接待呢,应该是冲着川岛泽仁的死来的。” “呵呵……有意思,有意思,水搅得越浑越好,我就不信佟四喜敢对他的日本主子下手?麻子叔,来的日本特使叫什么名?” “川岛龟佑。” “太好了,都是川岛家的那就好办了,他不是奔着兄弟死而来的,我估计也是奔着地下金库的秘密来的。去给我探下他的行踪,只要他离开中日会馆立刻通知我。” 傍晚,一台尼桑房车停在了净月潭景区。一个身着西装带着墨镜的中年男人在两个保镖的陪同下坐船到了湖心岛。湖心岛的地宫入口处,一个年轻人背靠着大树抽着小烟,笑嘻嘻地等候着他。 “你地什么地干活?”两个保镖双手放在腰间,欲要掏枪。 突然两个保镖后脖颈子被人重重地砸了一下,二人立刻倒地失去了知觉。 “龟……龟……那个……三姥爷,他叫什么龟来着?”无双嬉皮笑脸地走了过来。 川岛家族的人都是日本国内出名的浪人,眼看着自己两个保镖被人一招制服心中大骇。想与无双动手,可自己后脊骨已经被一只铁钳般地大手牢牢卡住,令他疼痛难忍。 “你们的,什么人?我是特使!” “别吵吵了,我等的就是你这个特使,过来过来,坐,别客气。” 马福祥把川岛龟佑压到无双面前。 “你是来取那枚芯片的?”无双开门见山道。 “什么芯片?我的不知道,你们最好快快的放了我,不然你们的政府不会饶恕的!”川岛装糊涂。 “妈的!跟我们小爷说话客气点!小日本!老子现在杀你就跟杀个小鸡子一样容易,你最好给我放聪明点!”马福祥手上微微用力,掐的川岛后脊梁骨几乎要碎了,疼的他立刻跪地求饶。可依旧对芯片的秘密只字不提。 “我知道你们日本人崇尚军国主义,宁死也不会背叛祖国,这点很好,我们中国人就是缺这种骨气。行,你不说我也不难为你。川岛王八,实话跟你说了吧,我太姥爷是吴功耀,你别说不认识!新京银行地下金库的秘密我也略知一二。” 听到吴功耀的名字,让川岛龟佑身子为之一颤,大名鼎鼎的东北胡匪魁首水人不知谁人不晓的!想当年,只要报上吴功耀的大名,就算是关东军司令部的最高指挥官也是闻风丧胆。 “吴?呵呵……好,大大地好!”他嘴上逞能。 “川岛王八你给我听好了!”无双揪住他的脖领子,用匕首抵住他的喉咙。 “你兄弟的死跟新京银行下的地下金库有关,你仔细想想,知道这个秘密的除了你们川岛家族还有什么人?” “四喜?八嘎!是他?他地坏坏的,不诚实!” “对,不诚实,你们家的狗乱咬人,把主子咬死了。还有,你不用下这地宫了,里边藏着的芯片已经被他取走了,还有你家老祖宗留在金铭那里的芯片也在他手里。一会儿我把你放了,至于你们川岛家和佟四喜的恩怨我就不便插手了,你们王八咬狗去吧。”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川岛问。 “不为什么,反正那下边的金山银山你们一个子儿都别想拿走。我只是要告诉你,你们养的狗不忠诚!哼哼……三姥爷,走,回家喝茶去!”佟四喜松开川岛,跟在无双身后扬长而去。 后来,听说川岛龟佑来到长春市来参观新京银行旧址的,他带着日本考察团,在有关领导的陪同下竟在人民银行中用餐,直至凌晨才重新走了出来。这趟考察他很满意,增进了两国间的友谊,并深刻认识到二战日本给中国带来的灾难。 “小爷,您真神了,就这么两句话就让他们两家掐起来了?难道你就不怕佟四喜一不做二不休……”事后,马福祥问。 “佟四喜不是傻子,他不会傻到跟两个国家为敌,另外我早就派人把人民银行院内的八株银杏给偷砍了。破了他的风水阵,要不你以为他会那么消停?” “小爷高明啊!这事要放在几十年前我师父身上,他老人家早就带人冲进去与佟四喜火拼了!” 一个月后,内部消息,听说人民银行下的地下金库的日本防盗屏障和巨型炸弹全部被拆除,人民银行又换了一个新的密码指纹二合一防盗闸门。陆局回来私下透露,那天晚上川岛找到了他,说只要带他去参观一下日本人留在新京银行旧址的地下金库,他弟弟川岛泽仁的死就不再追究了。当市里领导和有关人等陪同川岛龟佑进入地下金库时发现,原本在金库四周看守的特种部队士兵全部昏睡不起,金库四周到处飘散着有毒气体。 在地下金库一公里外一直有一道无法打开的厚重铁门,毒气都是从铁门另一端飘进来的。第二天,川岛去了佟府面见佟四喜这条昔日的走狗。他们俩谈了什么无人得知,只是川岛龟佑回到中日会馆后,亲手把两枚芯片交到了市领导手中。他知道,这地下金库中的财富无论如何川岛家族是得不到了,若是哪天下边的炸弹爆炸了,又要引得两国来之不易的外交关系陷入尴尬。 这些都是后话。 陆昊天是第二天早上赶到的兴安岭。马四海不愧是憋宝传人,当即给无双开了个土方子,土方子里都是稀奇古怪的药,什么蝎子粑粑,什么浮灰,什么眼镜蛇唾液,什么蛤蟆胆汁……最奇葩的是药引子,药引子竟然是马二爷自己的尿。 别看这方子神奇,但却有特效,简直是药到病除。敷在马二爷身上不出两个时辰,就已经止痒了。 第48章古灵精怪的彩蝶 第二日马二爷也退烧了,身上的水泡渐渐干瘪。第三天一早,老爷子又生龙活虎地拎着鸟笼子去伊通河遛弯去了。 不过陆昊天此次去兴安岭,给无双带来了个很不好的消息。 “老铁,马四海可能要不行了,现在整个人不吃不喝的,脸也都塌下去了,马丫妹妹可是每日以泪洗面呀。”电话里,陆昊天说。 “你那钱够吗?不够我再给你打点,赶紧叫车把老爷子接到医院。”无双嘱托。 “不是钱不钱的事,老爷子身子到底怎么回事你比我更清楚,哎!油尽灯枯了!寿尽了!我和马丫都劝了,他死活不去,他说他自己的身子他自己明白,就算去了医院也是白花钱。已经能活着看到你就心满意足了,自己绝不会再偷命苟活了。”说到这个老爷子,连陆昊天这家伙也是声色哽咽。 无双抬头望着南飞的一行大雁忍着泪眼哭叹了一口气:“你先别回来,替我好好照顾我二姥爷,马丫还好吗?” “你说呢?人家小姑娘就这么一个爷爷,这时候能好受吗?我他妈又不是人家啥人?能安慰啥?我妹子现在需要的是你!” “好,让老爷子千万等我!就说我马上就到,一定要挺住。” 挂了电话无双这个平时看着嬉皮笑脸的大男孩回到自己房间,头埋在被子里嚎啕大哭。 马四海是太姥爷最喜欢的大弟子,以前跟老爷跟亲兄弟一样,他自己孤身一人在山里过了一辈子苦日子,为了董家那个秘密守护了一辈子,最后只是盼着能看自己一眼,能把那枚魁符亲手交到自己手上。就算他做了什么遭天谴的勾当,就算他违背老天,用偷命术延续了自己本该结束的生命,他也都是为了董家,为了自己。要遭天谴也该是自己,而不是他! 无双送走了姥爷刚刚不到两个月,没想到又要去送走马四海。马四海是马丫唯一的依靠,没了爷爷,这丫头以后可怎么活?不行,一定要想办法再为马四海续命!有办法,一定有办法,他是盗门后裔,千机诡盗中记载着那么多的失传秘术,肯定有什么办法可以瞒过老天爷的法眼。 “双哥?你怎么了?你哭了?” 无双抹净鼻涕眼泪,哽咽着喊道:“喂!你这人怎么回事?进屋不敲门是不是?知不知道男女有别呀?” 彩蝶撅起小嘴骂道:“哼!人家是来关心你的,什么态度嘛!不是你说把人家当妹妹吗?怎么?妹妹来看自己哥哥还得敲门?还男女有别呢?有什么别?来来来,你脱了裤衩妹妹看看!” 彩蝶这丫头跟无双混熟了,也不像刚来董家那几天处处规矩,家里从上到下都没把她当外人,甚至连老陈都口口声声称呼她为大小姐。弄的无双是哭笑不得,你跟彩蝶这样的漂亮姑娘没法较真,每次较真吃亏的都是自己。说重了,一会儿姥姥又要来骂。 “好好好,姑奶奶,我错了行不行?你出去吧,让我静静行吗?”无双把头埋进了被子里。 “我都听见了,是不是耗子哥打电话过来了?嘿嘿……你是不是想你的两小无猜青梅竹马了呀?反正最近又没事,你就去兴安岭一趟呗!最近佟四喜规矩的很,有福祥爷爷在家他也不敢来找麻烦。” “啊!!!!!”无双从床上蹦了起来,手舞足蹈地发泄着。 “你能不能别总把我看透了呀?我有说我要去吗?” 彩蝶调皮地搂着无双的肩膀故意小声说:“你说了,刚才你跟耗子哥说你马上就去兴安岭,让他们等你的。” “拜托!你是个我身边的间谍嘛?你别告诉我又是你的蝴蝶报告的。” “啊,对对对,就是蝴蝶,我养的蝴蝶可聪明了!” “行了,行了,我明天早上走,家里这边你和三姥爷多看着点,我不在家尽量别跟佟家有什么冲突,看好了手下人,让那群小贼老实点,别给我惹事!” “啊?好哥哥,你不带我去呀?闷死了!听说兴安岭景色很美,带我去嘛,好不好!”彩蝶撒着娇,拽着无双的袖子来回摇晃。 “不行!快出去!我要换衣服!”无双粗鲁地把蓝彩蝶推了出去。 彩蝶被推出门前不忘又拿少主开涮,她仗着自己手速快,伸到无双腰间瘙痒,然后从无双裤腰带下噌地拽出来个…… “我靠!这也行?”无双双眼瞪的老大,嘴都合不上了。 只见蓝彩蝶竟然从自己裤腰带下拽出一条……粉红色的……小三角形的……透明丝纱的…… “哎呀,双哥你好坏,人家昨晚刚换下来的蕾丝小内内怪不得找不到了呢,原来在你这儿啊?你喜欢就直接跟妹妹说嘛!” “滚!!!!!!!!!” 无双大吼一声,吓的蓝彩蝶吐舌屁颠屁颠的跑没影了。 他也没辙,这小丫头整人的手段千奇百怪,指不定啥时候就能给你变出点稀奇玩应来,你都不知道她古灵精怪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就连马福祥这个杀人不眨眼的侩子手和贼王马二爷也常常被蓝彩蝶整,弄的他们苦不堪言。 不过自从这丫头来董家后,倒是给董家人带来了许多欢声笑语,从上到下没有不喜欢她的,小丫头对人说人话对鬼说鬼话,把无双的母亲和姥姥哄的几乎忘却了董爷刚刚离去的噩耗。 又是彻夜未眠,无双翻遍了那本千机诡盗,可祖师爷阴阳玄道好像不想让盗命这门丧尽天良的本事被自己后人窥探,书中根本一个字都没有记载。 第二天一早,无双又再度踏上了兴安岭旅途。他心里有苦,苦的是马四海的寿尽,他心里有甜,因为马上就又可以见到自己朝思暮想的马丫妹妹了。 偷命术……为什么千机诡盗中祖师爷门门手艺都有记录,唯独没有盗命术的法决要领呢?千机诡盗中都没有记载,那马四海,马福祥,佟四喜他们是怎么学会的? 无双百思不得其解。 第五卷兴安岭诡事 第1章奄奄一息的老人 黑龙屯还是青山绿水之间的美景,无双没有什么心思欣赏这副天然山水画,拖着旅途劳顿之躯,迈步走过通向黑龙屯的小桥。 心上人坐在那棵老树下盼星星盼月亮地等着她,只是这次马丫脸上不再有上次的欢喜,白嫩的小脸蛋上多了两个黑眼圈。她守在爷爷身边已经好几天没睡好觉了,要不是陆昊天来,根本没人替换她。 “哥!5555……”马忆甜扑进无双怀里放声大哭。 “没事的,没事的,爷爷会好起来,带我去看看。” 马家院前挤满了屯子里的老少,大家都姓马,追溯三代几乎都是直系亲属,马四海是屯子里的额真,几十年来把屯子治理的井井有条,从未丢失过财务,邻里间也从没有闹过不愉快。今天早些时候,萨满已经去看过老爷子了。 老爷子的情况不太好,萨满出来后说,他可能挺不过去了。屯子里的老少都跪在院外,妇人抱着孩子嘤嘤啼哭,男人们去了岭子里,据说是去给老爷子准备寿材去了。 无双走进院子,陆昊天迎了上来。 “怎么样?”无双问。 陆昊天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摇着头。情况远比无双想象的要坏。 无双推开门,门内嗖地下窜出来一道白影,那白毛黄皮子离老远就嗅到了主人的气味,赶紧跳到无双肩膀上眉飞色舞地吱吱乱叫。 “我知道了,知道了,别叫了。”无双摸了摸它油光锃亮的毛发。 “这小家伙以为我爷爷是饿了,每天晚上都去山里捕猎,光是野兔和山鸡就逮回来七八只了,也真难为它了。”马丫说。 无双走进东屋,炕上躺着虚弱的老人,马四海安详地闭着眼睛,气息渐弱,不到数月未见,曾经红光满面的老人,现在已经骨瘦如柴。 “是……是……小爷来了吗?”他听到门外的声音,想支撑坐下来给无双施礼,怎奈身子骨大不如从前已经无法自己坐起来了。 “三姥爷,您别起来!”无双跑过去握住马四海的大手。 白毛黄皮子蹦到炕上,瞪着那双小绿豆眼看了看马四海又看了看无双,眼神中好像透露着些许不舍。 “我的方子还好用吗?老二好些没?”他虚弱问道。 “二姥爷真乃神人也,药到病除,您放心吧,二爷昨天早上已经又去河边找老太太们扭秧歌去了,欢实的很呢!呵呵……” “那就好,那就好。”只是说了这几句话,马四海就用光了力气,重新闭上了眼睛喘着粗气。 “小爷,四海愧对于您,愧对于师傅呀!本想着有朝一日能陪您一起去探兴安岭那道地缝子的,可如今……不行了,恐怕我要下去见师傅和师兄去了。” 无双强忍着眼泪说:“您别这么说,不会的,您老身子骨硬朗着呢,可能就是风寒,一会儿我让耗子去城里给您抓点药,明天咱就好了。再说了,您舍得丫嘛?她可是您的掌上明珠啊,您还没看到小丫穿上婚纱呢,能放心的下嘛?” 马丫和陆昊天把老爷子从炕上扶了起来,陆昊天用后背顶着他,马丫给爷爷喂了几口水。这是马四海几日以来喝的第一口水。 “呵呵……这都是四海的命,命中注定我已寿尽,人力岂能胜天?小丫儿有她自己的福,只怕小爷是想让我的孙女穿上您买的婚纱,带上您买的戒指吧?”马四海虽然油尽灯枯,可心里比谁都明白,自己孙女的心事更是瞒不过爷爷。 “这……这……这话您说远了,咱不提这个,不提这个。”无双知道董家和马家都不同意这门婚事,故意岔开话题。“屋里也没外人,二姥爷你说吧,我怎么做才能帮到你?” “帮我?小爷不需要再帮我什么了。该来的总会来,躲是躲不掉的。人活的太久可就成精了,所以说才会人精一说,活的久了死其实就是一种解脱。你和丫都长大了,能照顾自己我也就放心了。” “二姥爷,盗门之中是否有偷命的手段?”无双直接问道。 马四海挤出一丝淡笑:“有,不仅我会,祥子和喜子还有我师兄都会,不过却不能轻易使用。世间万物都逃不过天理阴阳循环,阎王爷手里有所有人一辈子的账本,你欠下的债多了,如果这辈子还不清就要殃及后人了。小爷,不瞒你说,我欠下的已经还不清了,我不能把孽债留给小丫,您懂了嘛?所以以后也切莫再提及盗命了。” 二人正聊着,这时院外的相亲们喊道,有客来访。 透过窗子看去,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正推门而入。这老人面容虽苍老,可却精神的很,而且容光焕发,一副仙风道骨世外高人的神魄。 老人穿着很素朴,老式的缎子袍,脚下一双千层底,那花白的胡须都已经拖到了腰杆上,别看上了岁数,可这身打扮却是干干净净一尘不染,袍子上连一条皱褶都没有。 “四喜老伙伴在嘛?老友来访可否相见呀?”门外的白须老者喊道,那声音浑厚有力,一听就知道不是凡人。 马四海虚弱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之情,自言自语道:“怎么会是他?” 无双问:“二姥爷,您认识他?丫,你见过这老头吗?是邻村的嘛?” 山里的民风朴素,不像城里世态炎凉。十里八村都是姐妹哥们,尤其是像马四海这种德高望重的人,以前也经常去帮邻村的那些百姓瞧病送草药,所以人缘格外的好。听说他病倒了,许多昔日的老伙伴都想来看他最后一眼,送他最后一程。 “不认得。”马丫眨巴眨巴大眼睛摇头道。 马四海好似回光返照一般,突然来了精神,他对无双说:“小爷,让他进来吧,我有些话要对老伙伴说,麻烦你们出去下好吗?” “啊?啊……好!走,那咱出去吧。”白毛黄皮子生怕主人又要走,赶紧又蹦到无双肩膀上也跟着出了东屋。 第2章百草之王 门外的白须老者在进门的时候与无双他们打了个照面,他和蔼地点了点头,盯着无双的眼镜似笑非笑,然后转身进屋关上了门。 无双诧异地看着老人的背影,这老者怎么这么奇怪?马四海已算是身体硬朗的了,不过跟他比起来那可没的比,这白须老者少说也有百岁高龄了,脸上的褶子已经堆成一摞摞,都能夹死只蚊子。可看他走路的动作,每一步都带着劲风。他经过无双身边时,无双在他身上嗅到了一股很奇特的气味,这股味儿没法形容,有点微甜,又有点甘苦,像是陈年的皂角。 “他会是谁呢?” 吱吱吱……白毛黄皮子在无双肩膀上左蹦右跳躁动不堪,两个小豆豆眼里直冒绿光,兴奋的反常。他一直盯着刚刚进屋的白须老者,嘴角都已经流出了口水。 “你这个小叛徒!我哥来了你就不跟我好了是不是?哼!今晚我就把你赶出来!不让你睡我家炕上!”马丫轻轻弹了下白毛黄皮子的小脑袋。 可小小的教训依旧无法让白毛黄皮子淡定下来,它竟从无双肩膀上跳下来,窜到了窗沿上,可眼看已经十月一了,岭子里温度比外边低许多,家家户户已经门窗紧闭。它的脑袋一下下顶撞着窗户,恨不得立刻冲进去。 马丫毕竟是女孩,女孩心细,立刻觉察出这白须老者不对劲儿,要不然也不会让白毛黄皮子反应这么大。 “哥,这老头可能是山中的精怪!咱要不要进去?” “哦?山中精怪所变?胆子也太大了吧?就这么幻化成人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进了屯子?看来他跟你爷爷的交情不浅呀!咱别管了,他也没有什么加害之心。你爷爷的情况……嗯……”无双没有往下说。 白毛黄皮子急的已经发疯了,两个小绿豆眼里直冒光,兴奋的就跟打了鸡血一样,上蹿下跳在院子里来来回回的折腾。小爪子一会儿拽下来一根苞米埂子,一会儿又从邻居家偷来一根胡萝卜,不大一会儿又从地里拽出香菜根,把这些都摆在无双面前给他看。 “妈的,小畜生,你疯了是不是?再嘚瑟老子把你皮扒了烤着吃!”陆昊天骂道。 “小家伙,你到底要干嘛呀?弄这些给我看是什么意思?”无双诧异地看着面前摆放着的几种不同植物,大多数都是有根茎或者有须子的,可这些又代表什么呢? “这小东西聪明的很,它是要告诉你什么信息,但它不知道怎么表达。”马丫鼓励似地摸了摸它头顶正中一道白毛。 小东西得到了主人的认可胆子又大了不少,索性跑出了屯子,过了十来分钟,嘴里叼回一根植被的埂子放在了无双面前。 “桔梗?不会吧?桔梗也能成精?”无双咧嘴道。 马丫也无法理解黄皮子到底要表达什么,它叼回来的这些植被几乎都有根须。是什么东西呢? 这时,屯子里的一个猎户跑了过来,肩膀上还扛着一只狍子,看样子是刚从岭子里打回来孝敬马四海的。 “丫,一会儿赶紧给你爷爷炖上,俺家也没啥好玩应孝敬他,就这么点手艺,你别挑理啊!”山里人质朴,不会说话,但却都是实在人,家家户户有个大病小灾的,都会相互照顾。 “三大爷,谢谢您,您不是昨天还发烧来的嘛?好点了没?可别走动了,好好歇着吧。”马丫接过猎户送来的狍子。 “没事,俺身子骨硬实,今儿早上起来前脑袋还嗡嗡疼,没想到刚才俺儿子说开窗户透透气,咱屯子里也不知道刮的啥邪乎风,那味嗷嗷香,俺这一闻,身上的病灾就全没了,你说怪不怪?哈哈……”猎户爽朗地笑着。 “是啊是啊,小丫,你放心,老爷子肯定能好起来,俺爹昨天晚上哮喘犯了,都咳出了血,刚才都要送医院了,这不,也是闻了山里这股香气就没事了,先祖保佑啊,老爷子不常说嘛,咱黑龙屯是福地,满人当初都在这儿嘎达要兴龙脉呢。”一个妇女大声吆喝着。 如果说感冒头疼会被人体的免疫力所抵抗出去还有可能,那么多年的老哮喘怎么可能说好就好了?无双与马丫对视,觉得屯子里的古怪都与空气中飘散的那股奇怪的气味有关。 而这股气味也是跟着白须老者来到屯子里的,看来他来头果然不小。不过是什么东西可以一来一去就能消除病痛呢?想来他可能也是味药材吧。 “哥,你来!”马丫拉着无双的手把他拽进了自己的西屋关上了门。 “哎呀,你俩这太不像话了啊,大白天的……啧啧啧……急啥?”陆昊天嘲讽道。 “丫,这样不好,乡亲们都在外边看着呢!”无双嘴上这么说,可回手关上门,还是从后边拦住了马丫的小蛮腰。 “烦人,你都跟耗子哥学坏了。松开,我是让你来闻闻这东西的气味。”马丫从抽屉翻出一个老式的饭盒,打开饭盒盖,里边用一张红纸包着根老参,这老参别看已经干瘪,可下边的须子却有二十来根,绝对是上好的野山参。就这么手指粗细的一小根估计行情就是几千块钱。也不知道老爷子是什么时候挖出来的。 “好东西呀!这棵老山参至少也长了几十年了。” “不是让你看这个,你闻闻,看看是啥味儿的?”马丫把老山参抵到无双鼻子前晃了晃。 无双眼睛瞪的老大,惊道:“跟那个白胡子老头身上的气味一模一样?你是说……不会吧?” “没错,百草之王人参!只有参王才有这样的功效,难道哥没发现他刚一走近,我爷爷突然就精神了许多嘛?你看,现在屋里我爷爷跟他聊了这么久都没歇过?”马丫指着东屋窗子里说。 东屋炕上,马四海脸色红润多了,满脸堆着笑意正与白须老者攀谈着,二人已经谈了三个小时了,马四海依旧没感到身子有什么不适。 第3章千年老山参 “我想起来了,记得你爷爷曾经跟咱们说过,那白毛黄皮子想求他采了岭子里的一棵千年老参王你爷爷一直不肯,怕坏了它的道行让它遭天劫。难道……难道这白胡子老头就是……?” 马丫说:“我也不敢肯定,不过这老头一走一过就能祛除屯子里的病痛,就算不是那参王幻化而成,肯定也是山间的灵物。” 无双搂过心上人,地头在她额头上轻轻用唇角贴了下。 “放心吧,我明白了。千年参王乃是天灵地宝,咱们不需要害他性命,就算它身上的一根小须子都能为你爷爷续命许多年。这个忙我一定帮你!一会儿……咱们这么干……这么干……”小情侣凑近了低声耳语。 白须老者在马丫家呆了很久,他和马四海一直在屋里聊个没完,可声音很小,无双他们也听不到。太阳落山后,三个年轻人就在院子里支起桌子吃饭,冲屋里喊了几句,他爷爷说不用招呼客人。这更加印证了马丫和无双的猜测。 二人心里所想没有对陆昊天那个大嘴巴说,过了晚上八点,乡亲们逐渐全都回家了,小山村里再度恢复了宁静。无双和马丫就坐在东屋门前的台阶上等着。等到最后无双困的实在挺不住竟靠在马丫肩膀上睡着了。南屋的陆昊天鼾声大作也睡熟了。 吱嘎东屋的门开了,白须老者大步流星走了出来,一边走还一边摇头叹息。 “老东西,何必呢?真是的!” 马丫赶紧把无双推醒,迎上前恭维道:“老爷子太晚了,要不您就在这儿休息吧,我爷爷舍不得您,您多陪陪他。” “哼!这老东西,倔的跟驴似的,不住不住,我回去了。”他不愿与马丫多言,转身就要走出小院。 无双紧随其后,用手轻轻按住他的肩膀嬉笑道:“老爷子这么着急干嘛呀?您好不容易来一次,能不吃点什么嘛?这不,我和小丫给您准备了点酒菜,要不吃点再走?” 那老头别看岁数大了,可反映却是比无双这个小贼头子还要快,就在无双的手马上要搭在他肩膀上时,老头身子一晃,无双看都没看清,只见老人的身子好似魅影一样虚幻了那么一下,自己扑了空,没有触碰到老头的肩膀。 距离那白须老者越近,无双就越能清晰地嗅到他身上的那股浓重的参香,那股气味甘甜苦涩相掺杂,虽然说不出好闻不好闻,不过闻到鼻子里,整个人都好似获得了重生,多年抽烟干涩的喉咙也清润了许多。马丫这几天因为爷爷的病情上了火,再加上是这个青春年纪,脸上就起了几个爱情小花蕾,可这白须老者刚刚走近,脸上的小痘痘也迅速萎靡,然后干瘪,再伸手去摸,几个痘痘已经没有了,小脸蛋也白嫩光滑了许多。 “多谢二位,不过老头子我岁数大了,习惯了辟谷。” 无双暗道,这老头身法好是诡异莫测,竟比蓝彩蝶和白素还要快,甚至刚才只是身子这么一晃动就远远超出了人体能力的极限,他要不是山中灵物幻化,我无双立刻把脑袋摘下来当球踢! 虽然白须老者的身法快,可别忘了,盗门之中还有一门飞贼的手段叫魅影鬼手,无双的手法不如马二爷那么老道,可从小就在董家大院长大,看的,学的,玩的都是这些诡异莫测的盗术。 那白须老人不想与两个年轻人多纠缠浪费唇舌,匆匆告辞伸手就要推门。无双抢先一步,右手按在门上故意把动作放的很慢,一点点推开院门。老头身子往前抢,视角自然也就从无双身上移到了院外,就在他马上要闪身出去时,无双左手手腕往上一晃,两个手指间夹着的一根细针就已经偷偷地插进了白须老者袍子后沿上。 “老爷子您慢走啊,常来玩啊,呵呵……” 他迅速关上门,回头冲马丫挤眉弄眼,打了个ok手势。 白须老者走后,马四海又昏睡了过去,好在这位稀客的来访也许又多送了他几天寿命,给无双和马丫留下了充足的世间。 “丫,去把上次的枪拿出来,岭子里边野兽多,防范于未然。”无双说。 “你俩吵吵啥玩应呢?大半夜不睡觉!”陆昊天揉着眼睛走了出来。估计是又饿了。 “我俩去岭子里一趟,你在家照顾老爷子,急的早上给他弄点吃的啊。”无双嘱咐。 “不是我说你俩,你说你俩心也太大了?老爷子都病这样了,再急也不用急成这样吧?还非得大半夜跑岭子里那啥去……咋地?野合呀?浪漫啊?”陆昊天满嘴污言秽语。 无双冲上去照着他屁股狠狠踢了一脚骂道:“瘪犊子玩应,怎么你心里想的都是这些?我俩是这样人嘛?说话也不经脑子?我去给老爷子寻一味可以救命的药。” 白毛黄皮子瞪着贼溜溜地小豆豆眼望着白须老者远去的山路早已迫不及待,吱吱乱叫催促无双马丫赶紧动身。二人带了两杆枪和干粮推门追了出去。 干粮必须得带,听说有了道行的野山参自己长脚,就算你找到了它,一不小心那就又没影了,指不定他们得在岭子里钻多少天呢。 采参也是一门手艺,在盗门之中掌握这门手艺最精的就得算是憋宝和走山了。尤其是无双的姥爷,老走山客说的就是那些采药为生的野郎中,在山里一走一过,藏在荒草中的良品芳草都逃不过他们的慧眼。 采参的学问可多了,东北土话管采参这个行当又称之为放山,与董爷的走山大相径庭。放山这个古老的行业可追溯到明末清初,当时东北是满蒙的地界,此处乃是极寒之地,所以当地人为了驱寒常常食用参汤补身子,因此人参的价格在那个年代也是不菲的。人参的满语叫奥尔厚达,意为百草之王,民间又称地精、神草、鬼盖、长寿花、棒槌等。 第4章跟踪老山参 放山的跟走山客是两个路数,走山客与憋宝客都是独行侠,而放山的却通常是一家几口,专门以采参为生的。一家几口人,当家的叫把头,传统放山人进山采参前都要拜山神祈福。 进入林区后要十分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因为把头的说道特别多,比如每人一根木棍要叫索宝棍,平常是护身手杖, 关键时候用木棍敲打大树,用敲打大树发出的巨响来确定同伴的距离;遇到蛇不能叫蛇,要叫钱串子,而且不许随便伤害它;每人还要备一套棒槌锁、棒槌针,棒槌锁就是用一根红绒线把两个古代铜钱栓好,发现人参后,一手捏住人参苗叶,放开喉咙喊山:“棒槌……”“什么货……”“四品叶……” 有问有答,一呼百应,凡是听到的人都要一起唱和, 这就叫喊山。董爷说人参是有灵性的,所以在挖之前全家人要跪拜它,祈求它给一根上品的人参。 这还只是采参手艺人的一些被世人所熟知的手段,行内更多的秘术恐怕就连无双和马丫也不能一一道出。 刚才那白须老者临走前,无双在他身后拴上了一根红绳,不是为了防止他跑了,而是再见到它的真身时可以辨认出来。向这些有了道行的山间灵物,你追是追不上的,必须要找到它所生长的灵地,等它自己回来。 人参这天灵地宝通常都长在山里的旮旯胡同里,都是常人不在意或找不到的地方。它们生性喜阴,不喜日光,像这种千年老参王估计肯定是生长在兴安岭里地气最充沛的山坳之中。 出了黑龙屯顺着山路再走就是黑龙山了,黑龙山里山路崎岖,白毛黄皮子急不可耐地在地上左蹦右跳,好像已经嗅到了老山参精留下的气味。 “大哥,你慢点成吗?你是四条腿,我们俩都是两条腿,能跟你比嘛?”无双和马丫在后边跑的气喘吁吁。 难怪白毛黄皮子着急,原来老者没有走远,抬头看去,黑龙山半山腰处一个白影正在月光下行走。 “哥,他在那儿!”马丫喊道。 “别喊,走山客忌讳这些,放心,今晚他跑不了!” 无双加快了脚步。 可不管二人跑的这么块,眼看着上边的盘山路,那白影不紧不慢地走着,他们却始终跟那白影保持着距离无法接近。无双和马丫可不是那些整天只会吃吃喝喝的普通纨绔子弟吗,他们都是盗门后裔,虽然无论是走山还是憋宝练的不是脚下功夫,但不管是盗门下边的哪个分支,这些孩子从小多半都会学轻功,别说追个老头了,就算是跑马拉松都不成问题。但眼下这老头脚下生风好似踩了风火轮一样,令无双和马丫一直不能近前,甚是苦恼。 “妈的!”气的无双直冒粗话。 “哥你别急,黑龙山顶是黑龙庙,后边没有下山的路!” “黑龙庙?还真有个黑龙庙?我听说黑龙庙里供奉着舒尔哈齐的法身。”无双问。 (舒尔哈齐,清太祖努尔哈赤的亲弟弟,辅佐兄成统一辽东女真创立后金。民间谣传,舒尔哈齐乃是兴安岭黑龙降世,而努尔哈赤则是长白山天池里一条小白龙转世。) “我也不知道,只是听爷爷说过这么一句,奇怪,大半夜的这老山参去黑龙庙干啥?” 既然只有这一条下山的路,那老山参断然是跑不了了。二人走走歇歇继续追赶。这儿可不是风景区,还修着什么石阶山路专供游人们游玩。说山路,其实只不过是荒草树木稍微少些,平时偶尔有人经过,踩出来的一条陡峭小径而已。黑龙山不高,可却也有五六百米的海拔,山势陡几乎呈60度,攀爬难度可想而知。 无双心中狐疑,当年满人为何会在此处建黑龙庙呢?这山如此险峻难爬,日后的供奉香客也鲜有人至。只怕这小庙还有其他用途才是。 “呼……呼……我不行了哥,实在是不行了!”马丫是女孩,女孩的体力再好肯定也不如男孩,就算是以前的马四海也不可能连续在陡峭的大山上狂奔这么久。马丫身子瘫软地倒在荒草地上喘着粗气。 “先喝口水,咱俩今晚上有的是时间陪那老杂毛玩!”无双拧给水壶盖子递给马丫。 夜色正浓,山中林海魅影重重,对于常年生活在兴安岭的马丫来说已是见惯不怪。 “雾怎么这么浓?刚才还好端端的呀?”无双站起身来环顾四周,转眼间大雾已经吞噬了黑龙山,能见度不超过十米。 无双拎着白毛黄仙的尾巴把它抓了过来,弹了个脑瓜泵问道:“小东西,是不是你在捣鬼?” 记得第一次遇到这小精怪的时候,就是它用障眼法把无双和陆昊天引导了荒山野岭中救了它的宝宝。 小家伙贼眉鼠眼地被无双倒提着,鼻子左闻闻,右闻闻,茫然地卡巴卡巴眼显得十分无辜。 “哥,这是瘴气!快走!”马丫顾不得疲惫拽起无双就往山下走。 “不行,咱今晚必须想办法把那老头弄回去,你爷爷……?” “哥!山中不会凭白起瘴气,已经入秋了,不是春夏,定是附近有什么东西在作怪。岭子里的邪乎东西多着呢,上次是咱们运气好没碰到而已。要是真遇到人熊,别说采山参了,就连咱俩的小命都得交代!”马丫甚至岭子里的禁忌,不敢拖延时间。 无双将信将疑,心想熊有什么了不起,小时候去动物园见那些熊瞎子不也就那么回事?如今你背一把火筒子,我背一把莫辛纳甘枪,就算人熊皮再厚,一枪还不让它见阎王? 浓雾迅速吞噬了黑龙山,能见度依旧在降低,如果不是无双一直牵着马丫的小手,二人站在面对面几乎已经看不清对方的脸。 黑龙屯就在黑龙山脚下,雾气很快也弥漫到了小村中。村中的猎户懂得禁忌,家家户户都闭门不出。山中的雾气有其独特的气味,雾气与瘴气差别就在气味上,雾气潮湿清新,而瘴气则是山中精怪所化,浓雾中会隐约带着它身体上的骚臭味。 第5章山中瘴气 虚弱的马四海躺在炕上奄奄一息,虽然老爷子身体不复从前,可头脑却依旧灵光,常年在深山里走动,这点妖事岂能瞒得过他? “耗子……”他轻声呼唤。 “哎,老爷子,您起来喝点水?还是要嘘嘘?”陆昊天把马四海扶了起来。 “小丫和我孙女呢?是不是去岭子里了?” “啊?不……不知道啊……可能去约会了吧……不是,可能是去给您找草药去了。”陆昊天支支吾吾。 “快……快扶我起来,这两个孩子不知天高地厚啊!我说过晚上不许进岭子,怎么就是不听呢?”马四海强撑着身子想下地,可自己体力不支,刚穿上鞋就险些摔倒。 “您快躺下,他俩这么大人了,没事,刚才我看他们背枪出去的。” “糊涂呀!这死丫头吃了雄心豹子胆了?若是小爷有个三长两短叫我这把老骨头下去了如何跟师傅交代?外边这股瘴气是不是从黑龙山飘下来的?”马四海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早已洞察。 “好像是吧?咋地了?岭子里起雾不正常嘛?” 马四海捶胸顿足,告诉他,这可不是普通的雾气,那是黑龙山中的邪祟幻化出的瘴气,之所以黑龙屯的猎户入夜后从不进岭子,是因为进岭子一定要经过黑龙山,黑龙山中几十年前就有妖精作怪,那黑龙庙中供奉着的东西其实不是前朝的舒尔哈齐,而是山鬼。 “啥叫山鬼?” “现在来不及跟你这兔崽子解释,快扶我上山!”马四海已经油尽灯枯,意思力气也没有,挣扎了许久还是倒在了炕上,他气息不均匀随时都可能一口气倒不上来一命呜呼,可他心中依旧惦记着孙女和少主的安危。 “您老先歇着,我去把他俩接回来!”陆昊天给马四海盖上被转身就要走。 “耗子,别去了,来不及,咱们现在去也来不及了,就看他们的造化了!希望师傅在天有灵保佑小爷吧。” 陆昊天问:“那玩应有那么邪乎嘛?老爷子,您把无双这小子想的太简单了,我跟你说,这小子两大,胆大命大。” 马四海喝了口水,虚弱地靠在炕上一对箱子上说:“这么多年,别说我了,连我师父当年经过黑龙山时都没敢妄动那东西。耗子,你这样,我不管你用啥法子,去屯子里给我偷个活物来,鸡鸭鹅随便什么都行,总之别是人就可以。” “啊?您有食欲了?想吃荤了?” “别问那么多,快去,再迟了真要来不及了!希望小爷福大命大能躲过这一劫。”马四海脸上浮起一丝愁容,显得更加苍老。 现在已是中秋,入夜后兴安岭林子里的温度几乎可达零下。无双和马丫一对小情侣困在瘴气中越来越觉得寒气逼人。身边根本看不到下山的路,他只好牵着马丫的手找了棵老树,然后拣点树枝子枯叶升起火堆烤手。 “温度怎么降下来了?”无双说话时,嘴里吐出一口口哈气。 东北人都抗冻,这是事实,到了数九寒冬,山里的温度甚至可以骤降到零下四十度,有个非常埋汰的段子来形容东北的寒冷。说山里乡下没有室内厕所,晚上肚子咕咕叫憋不住了就得跑到外边野地里解决,最重要的设备不是带纸而是要带棍子。这棍子怎么用?蹲那一边拉,一边另一只手得回头敲,为啥要敲?温度太低,热乎乎的xx拉出来直接冻上,你要是不敲可就……所以,诸位,你们说兴安岭多冷吧? “爷爷说黑龙庙是圣地,外人不能靠近,会受到黑龙王诅咒的,咱这是不是就是擅闯的下场啊?” “别瞎说,什么黑龙王?我就不信舒尔哈齐在天有灵的话能不想受后人的香火?什么黑龙王,我看是邪神吧?哼!这老参王深更半夜去黑龙庙肯定没什么好事。” 二人围着火堆叽叽喳喳地东一头西一头的东拉西扯,白毛黄皮子接过无双给它的粘豆包正在有滋有味的啃着,突然它两个小眼睛里放出了绿光,粘豆包也扔在了地上,窜到火堆前,浑身毛发倒竖死死盯着瘴气后一动不动。 无双和马丫抄起手中家伙把子弹都压上了枪膛瞄准了对面。 “嘶……嘶……吱吱……嘎嘎……”白毛黄皮子后背那一道白毛高高竖起,喉咙里发出古怪渗人的嘶吼声,仿佛是在警告躲在瘴气后的东西不要靠近。 白毛黄皮子的尖嘴猴腮是朝向半山腰处的,这说明那东西不是从山顶顺着山路跑下来的。白毛黄皮子也不是什么善茬子,别看乖巧起来好像是个可爱的宠物一样在无双身边卖乖,可它却着实是只修行过百年的山中精怪。但凡是山里的野兽,都得怕它几分,可如今,白毛黄仙明显底气不足,两只小后腿已经开始颤颤发抖,一点点向无双身边退了过来。这小家伙应该是认得瘴气后的东西,也知道自己并非它的对手。 白毛黄皮子的障眼法无双是见识过的,能用腺体里的气味觅住他们两个大男人,让他们误认为它是个天仙美人,这家伙的修行也是了得了。可白毛黄仙现在哪有心思用障眼法了,若不是担心主人无双的安危早就一走了之了。 “哥,我开枪嘛?”马丫双手在颤抖。 “先别轻举妄动,不知道对方什么来历也不知是善是恶,山中灵物不一定都是什么凶神恶煞,也许情况没有咱们想象的糟糕。”无双警惕性很高。 黄皮子这东西是东北五仙,它厉害的地方可不仅仅会觅人,这小家伙别看脑袋不大,可智商绝对不输给贼狐狸。它心里明白,藏在瘴气后的家伙并不是自己这点道行可以对付的,所以只能三十六计走为上。它跑回主人身边,屁股朝着后边,噗嗤一声放出一股奇臭无比的大响屁。 那味儿啊……嗷嗷鲜美,四周的空气和雾气都被它染黄了。熏的无双和马丫直捂鼻子。 第6章情非得已 “你这小畜生,以前跟你说过,放屁时候知会一声,唉呀妈呀!晚上的好饭好菜我是白吃了,都得吐出来!”无双数落着它,本想拽过来它打两巴掌,可这小家伙抢先窜出好几米远去,回头冲着无双和马丫吱吱乱叫个不停。 “它好像是叫咱们跟上它。”马丫看懂了白毛黄皮子的意思。 也是是它这个香飘千里的臭屁真的起到了作用,身后的雾气渐渐开始消散了,它带着无双和马丫顺着山路撒腿就往山顶的黑龙庙跑。二人就算这次真的累吐血了也不敢歇息片刻,一溜烟地跟着它跑了起来。 而身后的雾也仅仅维持了短暂时间消散,再度又变得浓重起来,就好似是一双隐藏在大雾中的魔爪一样,一步步向自己的猎物追来。 二人跑到山上时已经汗流浃背。 山顶只不过是巴掌大的地方,这传说中的黑龙庙已是残破不堪,庙门虚掩着,上头挂着的满文匾额已经被风雨侵袭的无法辨认。 “你们俩愣着干嘛?快进来!”庙里,一个老者的声音呼喊着。 二人探头进去一瞅,原来是那白白须老者,他见两个年轻人还愣在当场,冲过来一把手把他俩拽了进去。 “你……你……”无双指着老者结巴着,他想问老者到底是不是山中的千年老参王,可这话到了嘴边却不知如何开口。 “先别多话,你们两个孩子胆子太大了,马四海没嘱咐过你们晚上不要进黑龙山嘛?”老者一挥手,一道劲风刮来,把庙门重重地关上了。然后他取出三根香插在了庙内的门前点燃。 “还不是因为您老嘛,不追您我俩至于?”无双倒也实话实说。 “哼!好一个胆大包天的后生,还带了一个白毛畜生?怪不得你们能从瘴气中逃脱,多亏了它吧?”老者伸手拎着小黄皮子把它倒提了起来。 “老先生,我知道您是谁,我俩没有恶意,知道您有办法救二姥爷马四海,所以冒死前来相求。”无双很虔诚,双手抱拳跪在地上。 “起来吧,快起来,不是我不想救他,我前翻去你们家就是为了他。这老头在岭子里这么多年坏事没少做,可唯独有一点,从不妄动岭子里灵物的一根汗毛。可他不应啊,他不让我救他我有什么办法?” “为什么?”无双伸手就去拽老者的衣襟,不曾想老者身法诡异,略微一个晃动,躲了过去。 “这事不是你们两个孩子明白的,先别说这些了。你们还想着他?如今连你们俩都是大难临头了知不知道?快跟我进来!” 老者拂袖,一股劲风吹开了黑龙庙内殿的门,内殿的门比正门用料考究的多,用的全部是清一色的紫檀,远远的就能嗅到一股香味。 殿宇中供奉着一尊神像,年头实在是太久远了,神像上的灰尘蛛网已叠了厚厚一层,看不清它的面目。神像下是个供桌,供桌上两根崭新的蜡烛幽咽地飘摇着,烛光忽闪鬼气森森。 殿宇上铺的都是琉璃瓦,也不知道是天劫还是哪个不长眼的大鸟,弄的上边刚好缺了一块瓦,一束月光透过刚好照在神像正下方的一个蒲团上。 “日月精华之气?”老先生,您是来吸食它的? “哼,你这后生懂的还挺多,就是不太开眼,没事闲着跑这儿来干啥?扰了我的修行不要紧,别把自己小命丢了!”白须老者数落着无双。 “老爷爷,您认得我爷爷马四海吧?求您想个法子救救他吧。”马丫跪在他面前央求着。 “我说了,不是我不救,而是他不让我救。姑娘你先起来,听我慢慢道来。”老者搀起了马丫。他敢碰马丫,刚才可不敢碰无双,那千年的老山参已经成精,善会辨认,一看无双眼里满是古灵精怪,就知道这小子一肚子坏水。而且刚才在马家园里时候,他竟用魅影鬼手暗中给自己下了个套,这小子有胆有识,可见不是普通的鼠辈。 白须老者告诉他们说,我知道你们都是盗门后裔,我与你们的始祖吴功耀也有过一面之缘。当初他在岭子里被小日本追杀挨了一枪,马四海曾想挖了山中的参王为师傅疗伤,可吴功耀却说山中灵物已有数百年的道行,不该因它毁了一世修行。 “那个老山参就是你……吧?”无双问。 “你这后生眼里不错,我也不想瞒你们。” 后来一直到马四海带着马家族人解放后在黑龙山下建起了黑龙屯,这位憋宝老客常常进山去寻山中的灵物,每每遇到老山参时都会放它一码,不但如此,就连其他灵兽从不会妄动一根汗毛。这让老山参十分感激。 “你们盗门的几位高人通晓盗命的异术,二十年前我就觉得马四海的命术有异样,心中已猜出缘故。盗命盗命,盗的乃是福缘,损了其他生命来让自己长命百岁,这是损阴德的勾当,幸好他一生为善,没有引来天劫。你们想想,人力可胜天嘛?天下之盗就算手段再了得,岂能瞒天过海?我问你们,上些日子他是不是杀人了?” 马丫与无双茫然地对视着,上几天马四海在他们之前进了斩龙岭,为的是帮无双取魁符,而在他身后还有佟嘉宁带着的手下也紧随其后,可无双和马丫他们进入斩龙岭后却只见到佟嘉宁和两个手下,难道剩余爪牙都被马四海暗中解决了? “怎么?答不上来了?马四海犯了人命,所以福缘已经耗尽,他现在不敢再偷命了,如果再活下去就会殃及子孙后代。”白须老者说。 “您救他一命也不算他偷吧?按理来说不会遭到天谴。”无双异想天开问老山参精。 白须老者叹了口气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我有心把自己身上的老须送他,起码能为他续命几年。这样也不枉我们相识一场,也算是报答当初吴功耀之恩了。可他不同意。” 第7章大猴子 三人攀谈着,想尽办法为马四海续命,庙外突然刮来一股邪风,猛地吹开了庙门。于此同时,白毛黄皮子浑身毛发再度乍起,蹦到殿宇前呲牙咧嘴喉咙里发出闷哼声。 “你俩一会儿不管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千万别出声知道吗?”白须老者嘱托道。 “大不了跟它拼了!我就不信了!”无双抄起莫辛纳甘枪。 “后生,想活命就听我的话!”白须老者指着那樽神像,让二人暂且躲一躲,一会儿安全了,他再带他们走。 二人躲在神像后,趴在后边侧眼观瞧着,只见庙外的残旧破门已被那股邪风推倒,山下浓重的瘴气拼命往庙内涌,可不知道为何,门前那三根香好似是一道屏障一般挡住了瘴气。 “哼!雕虫小技岂能困住我?”庙外传来一个十分诡异的声音,那声音似男似女又非男非女,声音频段中好像又夹杂着其他物种的叫声。听得人汗毛倒竖直起鸡皮疙瘩。 三根清香迅速被大风刮着燃尽了,那股浓郁的瘴气迅速飘进了庙中,然后汇聚凝结成一个虚幻的球体,不多时候这球体开始向外伸展出血肉之躯来,最后一个有血有肉的精怪现出了真身。 东西长的让人很不舒服,并不是说它丑陋,也不是说它面目狰狞,而是……说它向猴子吧,它身上四肢却是一般长短,并且肌肉十分发达,说它是猩猩吧,他脸上竟然光滑无毛,眉眼间每一个表情都跟人一模一样。而且它身后还拖着一条两米来长的大粗尾巴。这家伙个头可不小,高约两米,殿宇的紫檀木门本就不高,它都得地头才能进来。 “老东西,你又来本尊的庙作甚?”那怪物吼道,看样子跟白须老者很熟。 “尊者莫怪,今日有些晚了,途径宝刹想歇歇脚而已。”老者对他很恭敬。 “哼?你?途径?狗屁!我看你是专门趁我不在来吸食这日月精华的吧?”那怪物瞪着白须老者。 “尊者明见,你的修行欲将圆满,何必在乎这点灵气呢?呵呵……你我都是邻居,别小家子气嘛!” “我小家子气?我说老山参,本尊什么时候小气过?你是从山下来的?是不是去见那个憋宝客去了?” “尊者慧眼,的确,我想送他最后一程。” “我警告你,他是憋宝的,是咱们岭子里天灵地宝的仇家,我知道他有恩与你,你最好别多管闲事。他皮肉下的那枚憋宝本尊要定了!谁也别想跟我抢!” “那是自然,尊者贵为兴安岭山鬼,这山中一切都是你的。”白须老者对他很恭敬。不敢出言得罪。 那怪物鼻子嗅了嗅,好像嗅到庙里有生人的气味。警觉地盯着白须老者的眼睛看。 “怎么有股骚臭味?你带生人来了?” “岂敢岂敢,方圆数百里谁不知尊者的本事敢来送死?” “不对,不对,你这老不死的肯定带什么东西进来了!是人!人的气味对不对?”他绕过白须老者,转身就要往神像后走。 无双和马丫紧握枪杆,手上都是冷汗,只要他敢过来,甭管他是什么东西就先吃一枪子儿再说。 剑拔弩张时,从神像后突然窜出一个小东西,那小东西速度极快,还没等怪物看清是什么东西,已经从它面前划过,用自己锋利的爪子在它脸上留着一道抓痕。 白毛黄皮子用后腿支撑站在神像前口中吱吱叫着,后背那道白毛都竖了起来。 “好啊,老东西,怪不得这股味儿这么骚臭呢,原来是你找来了帮手?哼!别以为我不认识你?你不就是山下那条黄皮子嘛?”那怪物口出人语,用粗壮的尾巴向白毛黄皮子就扫了过来。 它的大尾巴就好似一把钢鞭一样重重地拍了下来,白毛黄皮子动作敏捷,噌地下窜起跑到了殿宇门前。啪嚓一声,刚才它呆的地方被那家伙的尾巴拍了一个大坑,碎裂的地砖四散飞溅。 白毛黄皮子一心想引开怪物救无双和马丫,仗着自己个子小又是四条腿跑得快,直往庙外冲。可那怪物没有跟上去,却是张开大嘴,猛地吸了一口气,弄的院子里飞沙走石,气流倒旋。小家伙别看已经有了道行,可至多也不超过十斤,被这巨大的吸力直接从空中拽了回来,眼看着那怪物张开血盆大口就要把其生吞。 白须尊者也不含糊,趁那怪物没把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一晃而过,双脚都没抬起一下就直接飘到了它背后,瞅准了猛力推了它一掌。白须老者可是有道行的千年老山参,虽然不会什么功夫,但以他的修为来说,这一掌绝对比马福祥的掌法还要厉害。 可那怪物背后被他袭了一掌后竟然纹丝不动。 “老东西,你是不想活了?今儿本尊一不做二不休,就让你们两个知道我的厉害!”怪物开口咒骂白须老者,嘴里那股邪风自然也就停了,白毛黄皮子借机冲了进来照着他胳膊就咬了一大口。疼的这家伙嗷嗷大叫。 气的它一声声怒号,这怪物的后生震天动地,头顶的瓦片七零八落地往下掉落,整个黑龙山都为之一颤。 它一拳砸碎了身后的供桌,抄起木板子就要追赶白须老者,但脚下一用力才发现,自己不知为何,双脚好似灌了铅一样怎么拔也拔不起来。低头一看,原来从脚下转缝里长出好几条草藤缠住了它的双腿。那老山参乃是百草之王,有千年的道行,这些都是它的小手段。 “现在不走更待何时?”白须老者大喊。 无双和马丫慌忙从神像后跑了出来。那怪物一身蛮力,脚下的两条草藤已经开始断裂,过不了几分钟这家伙定然还会追上来。马丫看他无法动弹,瞄准了它的胸口扣动扳机,一声巨响,火筒子里的铁砂全部打了出去,这种老式火枪威力其实不大,里边装的铁砂打的距离越远也就越散,如今离它近在咫尺,全都一股脑地打在那家伙胸口处。 第8章艺高人胆大 “嗷嗷……”疼的那家伙撕心裂肺的怒吼着,但它却没有倒下,甚至火筒子一枪下,那连那家伙的皮肉都没有击穿,只是把它胸口的黑毛弄的焦糊一团。 要说人点背喝凉水都塞牙,马丫的火筒子里装着铁砂,这东西威力不大,平时用它大鸟还行,因为铁砂打出去就散了,几十枚铁砂指不定就有那枚瞎猫碰死耗子打到鸟。这不,一枚铁砂不偏不倚,刚好击中那怪物腿上的草藤,草藤已被那家伙的蛮力挣的裂开了,被铁砂这么一打立刻断成两截。 那怪物挣脱草藤的束缚,正好无双和马丫从它身旁跑过,它伸出大爪子就向离它最近的无双抓来。 无双眼睛尖,生死关头顾不得那许多了,他知道可能手里的火器难以伤到怪物,便索性另一只手直接从靴子里拽出了那把锋利的匕首扬了起来,说来也巧了,那怪物扬起巴掌拍了过来,这时正好无双挥起匕首。 噗嗤……锋利的匕首刺穿了那家伙长满黑毛的手掌,鲜血飞溅,疼的它抱着手在地上打滚。想来几百年来还从没有人让它吃过这么大的苦头。 “哎哟?枪都打不死你,没想到我的匕首这么厉害啊?”无双胆大包天,现在本可趁机逃命,他倒好,看这家伙受了重伤竟然回身挥起匕首朝那怪物的胸口再度刺了回来。 那怪物识得这把匕首的厉害,忍着伤口的疼痛一跃而起,巨大的身子撞碎了庙堂木窗仓皇而逃。等无双和马丫追出庙门,那怪物身后拖着浓重的雾气早就不见了踪影。 “老山参,这到底是个什么怪物?”无双拍打身上的灰尘问。 “你这小子胆子怎么比吴功耀还大?连它都敢招惹?你知不知道,这怪物是兴安岭山鬼!今日我和黄仙都替你背了黑锅,日后怕是摊上大事了,这家伙不会放过我们的,更加不会放过黑龙屯的乡亲们,如今马四海阳寿已尽,没了他,这怪物会变本加厉肆无忌惮呀!”老山参对那怪物十分惧怕,估计千百年来在山中也没少受他的气。 “怕它作甚!不就是只大猴子嘛?一不做二不休,它除了这个法身庙以外还会藏在哪里?”无双胆大包天,那股狠劲绝对是盗门魁首与生俱来的气魄。 “你疯了?那怪物刚才是不知道你俩什么来头,被你误打误撞伤了爪子,若是再碰到了你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你俩快走,快走!有多远跑多远!” 无双点着烟,问:“看把你吓的,还没回答我呢,它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它原是岭子里一只黑毛猿猴,生性狡诈多疑,活的年头比我还久。后来满人在山顶建了黑龙庙,它就每夜都会来黑龙庙吸取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时间久了道行也就深了。” “你说什么?这法身不是它的?”无双撤下供桌上的苫布,爬到神像上把灰尘和蛛网擦的干干净净。 他和马丫仔细一瞧,这神像竟然是条白龙,那白龙腹下生五爪,口吐朱丹,威武霸气。可奇怪的是,这小庙叫黑龙庙,为何里边供奉的却是白龙?难道这白龙乃是传说中长白山天池的白龙王的法身? 无双走出黑龙庙,站在黑龙山的山头放眼下去,下边林海郁郁葱葱,这山虽不算是兴安岭中的制高点,可却恰好挡在了进山口的位置。建造黑龙庙的人用心很明显,要的就是用这小庙来挡住兴安岭中的地脉龙气。再加上联想到上几个月在斩龙岭的所见所闻,无双估计这应该是同一人所为,他要彻底破了兴安岭的龙气,让那位从兴安岭起家的霸主龙气惧损,后世无福。 山下,那股浓郁的雾气正在迅速向北方移动。无双手持莫辛纳甘枪对准了那个方向扣动扳机,莫辛纳甘枪发出巨大的轰鸣声震彻山谷,惊的鸟兽乱飞。 “老山参,我们要是帮你除掉山鬼,你有办法救我二姥爷嘛?”无双是个很讲生意经的年轻人。 “这个不用你们说,老头子我自然会尽力,不过……后生,我劝你俩快走吧,有多远跑多远,兴安岭山鬼几百年来杀人无数,那些成群结队进岭子里打猎的猎户几乎都死在它手里,趁它受伤你们快走,相信它也不敢为难我。”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带我们去找他!”无双扛着莫辛纳甘枪满意地笑道。 老山参捋着花白的长须道:“好吧,既然你们执意如此,那我就告诉你们吧。距离黑龙山西北二十里外,有一处阴风谷,谷中有一水潭,那水潭之泉四季不冻。阴风谷里有座古坟,此坟下埋着一具元朝古尸,尸体已然成煞,他昼伏夜出在岭子中行恶,与那山鬼老猴有些交情,我虽无缘得见,不过料想那具元代古尸应该是女子。山鬼受伤后必去此处找那具尸煞。” 老山参又说,要去你们去,我可不去触霉头。这两个家伙道行深,你们两个后生只怕是有去无还,我得去让马四海给你们准备两口棺材。 “啊?这事您就别告诉我爷爷了。他会担心的。”马丫说。 “你傻呀?老山参是回去救你爷爷的!”无双这次重新进岭子里探险可不仅仅是为了山鬼,他更想潜入那道恒古地缝中看看下边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只要找到俄国人偷偷开凿出的那条密道,绝对可以躲过岭子里的邪祟抵达地缝子里。 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手挽着手扛着枪并肩下山。 老山参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心中感慨:真不愧是吴功耀的后人,有胆有识,难怪当年吴功耀断言五十年后那大猴子会死在自己后人的手里。 山下黑龙屯里,陆昊天在屯子里偷来一只老母鸡。他一进屋就听到岭子里那边传来一声枪响。 “耗子,雾散了?”马四海耳聪目明。 “嗯哪,刚散,谁知道这小子作什么妖呢?估计刚才那枪就是他开的。老爷子,给您抓来一只鸡,我宰了嘛?”陆昊天撒手把老母鸡扔到了地上。 第9章龙舌草 “呵呵……小爷真是福将啊,料想,大雾已散,估计是小爷占了上风赶走了山鬼。先留它性命,等等再说吧。” 一声轰鸣打破了岭子里的寂静,山中异兽四散奔逃,隐秘的小径上只有无双牵着马丫的手一步步向茂密的原始深林深处走去。 “咦?哥,你身上衣服怎么有股淡淡的香味啊?”女人天生的敏感让马丫觉察到了无双的异样。 “有吗?”无双闻了闻自己的袖子,除了臭汗味和烟味哪有什么香味,在这方面男人永远闭上不上女人的聪慧。 “不对,老实交代,是不是有其他女人接近你?好香啊!” 哦,原来这香味是蓝彩蝶身上的,上几日彩蝶闲来没事主动请缨把无双堆积成山的臭衣服全都洗了一遍,这丫头爱美,喜欢涂抹胭脂水粉,红绢门的姑娘们有自己特殊的香粉秘方,远比什么法国某大牌香水还要香溢数倍。 无双在感情上对马丫很忠诚,他跟先祖吴功耀一样,虽然是个情种,有女人缘,不过一辈子认定了的感情轻易不会改变。他不敢隐瞒,把在靖宇县遇到彩蝶的事与她道来。 “啊?天啊,红绢门?她们竟然还有后人?我听爷爷踢到过,红绢门的姑娘们手中的红手绢玩的诡异莫测,那身法更是神出鬼没,乃是咱们盗门中最神秘的一脉。哥,你太了不起了,竟然机缘巧合遇到了她?以后有机会一定得介绍给我认识这位彩蝶姑娘,我也想学那些小戏法。”没想到一提到红绢门蓝彩蝶,这山里丫头竟然一点不反感,而且十分想交这位姐妹。也许也正是马丫的淳朴,让她相信自己来之不易的爱情,相信无双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女子,心中装着的永远是自己。 无双咧着嘴傻笑,心道,这女朋友好啊,至少不会像城里女孩一样吃醋,不许男朋友沾花惹草。不过,长春那边的麻烦可不仅有彩蝶,现在又多出了兰花门,还有那个善驱异兽的男孩,想想头都大了。 “丫,上次我就说过,想把你接回长春,你愿意嘛?事先说明,我身边现在并不安全,那该死的佟四喜不停的给我找麻烦。” “哥到哪我就到哪,爷爷说了,我们马家永远是董家的仆从。不过爷爷现在这样……” 无双幸福地把马丫搂的更紧了。“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我妈和姥姥她们会喜欢你这样媳妇儿的。” “讨厌!谁要做你媳妇儿了?” 幸福的小情侣在荒野之间享受着难得的浪漫,嬉笑打闹之声在孤寂的黑夜中回荡着。 二人越走越远,眨眼已经到了午夜。夜色更浓了,岭子里伸手不见五指,布谷鸟和猫头鹰在树梢发出诡异的鸣叫,好似婴儿啼哭一样渗人。 “哥,等等。”马丫止住了脚步。 “怎么了?”无双问。 马丫不语,蹑手蹑脚地走到荒草间,轻轻扒开枯黄的落叶堆,月光下,一朵娇艳的小黄花绽放开来,它就生长在落叶荒草堆下,若不可疑寻找根本看不到它。 “真漂亮,这是什么草啊?” “哥,小点声别说话。”马丫从身后腰带下拽出一把小铲子,这是山里人经常随身携带的小玩应,一走一过,看到野菜随手采摘。 马丫拿着小铲子小心翼翼地把这棵娇艳的小花连根从落叶堆下挖了出来。这朵小花虽然生长在荒草落叶堆下显得娇艳欲滴,但也不是什么名贵品种,无双搞不懂马丫怎么会对它这么感兴趣,想来肯定是山里女孩没见过玫瑰花吧。等把她带回家后,肯定先送她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让她也享受下城里女孩的恋爱。 “不就是朵花嘛?”无双道。 “哥,你有所不知,这花的根茎可是一宝,此花唤作龙舌草,乃是一味名贵的草药。你来看看它的根茎。”马丫小心翼翼地托着龙舌草,就连根茎下的泥土都不忍心掉落分毫。 无双用手电照去,低头一瞅,眼睛瞪的老大,世间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植物?它是植物嘛?龙舌草下边密密麻麻的根茎竟然不停地在扭曲着,好似是土壤下的蚯蚓一样。乍一看还真就像某种动物的舌头似的。 无双惊道:“我的好妹妹,你可别糊弄我,我读书少。这明明是虫子,怎么可能是花草?” 马丫告诉他,这种奇怪的植物并不常见,就算普通人看到也只当它是凭白无奇的野草。这种植物语西藏雪山里的冬虫夏草生命形式很像,但却不完全一样。龙舌草其实指的仅仅是下边这些类似于植物更紧的小虫子。小虫子喜欢阴暗潮湿松软的泥土,它们在秋季时口中会吐出特殊的液体,这种液体内含有特殊成分,当气候达到一定特殊条件的时候,这些液体就会滋生出草本植物从土壤中冒头。而这些小虫子以后则会系于花草根部,来吸取上边的养分为生。所以,想捉到它们必须会识花草。 “它有什么用嘛?” “当然有用了,是排毒的,类似于泻药,不过它的功效更强些,服用它后会把人体内积攒的毒素统统排出,上几天要是早点找到它让耗子哥送回长春,也可以治疗马二爷的毒。” “哇,那这么说来可是宝贝了,丫,再找找,多弄点回去留着,佟四喜这老不死的指不定什么时候又给我们暗中下毒了。” 马丫说龙舌草可遇而不可求,也就是她这个憋宝门人之后才识得吧,它的稀缺度甚至远超兴安岭中的老山参,在中医学中都还没得到认可呢。哪有那么容易找。 “哥,你怎么不着急赶路啊?”马丫收起龙舌草问无双。 “急什么?大半夜的去阴风谷跟那具元朝尸怪打?我活腻了?咱明天早上太阳出来后赶到就行。阳气旺了那尸怪自然会睡觉,到时候没有了帮手我看山鬼还有什么能耐。”无双已经打定了主意。 “恐怕不行,因为前边不是黑龙屯的地界。再往前走是鄂温克人的一个部落。他们部落从来不与外界联系,世世代代养驯鹿为生。咱们白天闯入他们的领地会被抓住的。” 第10章鄂温克人 “都这么年头了?还有封闭的原始部落?”无双不可置信。 马丫指着他们身旁的一棵老松树说,你看看,树干上刻的这个鹿角型的图腾就是他们部落的印记。他们的信仰不与外界一样,他们拜白鹿王,而鹿这种动物怕人惊扰,所以鄂温克人从来不与我们黑龙屯人来往。 “怎么会有这样的部落?鄂温克人我听说过,但却没听说过他们还有一个部落依旧没有搬出兴安岭的。以前兴安岭不是满人的地盘嘛?怎么可能允许他们信仰什么白鹿王?” 突然,无双身后划过一道劲风,无双下意识弯腰低头,嗖地下一支羽箭贴着他的头皮正中面前的树干。 “我去……我信了……”无双牵着马丫的手撒腿就跑。 背后传来几个蛮荒异族野人叫骂声不断,二人不敢回头,向着兴安岭西北方夺命而逃。 背后传来越来越多人的追逐声,一支支羽箭从二人背后飞过,甚至有一支已经射穿无双的上衣,幸好已是中秋,无双穿了个宽大的外套,要不这一箭刺穿了臂膀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去,这至于嘛?这是要跟咱玩命啊?从来也没听说过鄂温克族人这么凶残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们疯了?”无双不惧怕岭子里的那些怪物和邪魔,可对方是人,而且不止一个两个,身背弓箭在背后追赶,你是还击不还击,莫辛纳甘枪是俄国二战时的狙击步枪,只要集中目标立刻撕开创口让敌人当场毙命,那这闹出人命算谁的?非法持有枪支罪他可担待不起。 “不知道啊,也许他们寨子这几天出现变故了吧?以前有闯入领地的猎户他们最多只不过绑了送回来警告几句而已呀?” “关键是鄂温克人又不是山中的野兽,怎么可能大半夜不睡觉跑岭子里来捕猎?这很明显是冲着咱们来的。该不会是佟四喜派来的吧?”无双胡乱猜测着。 “不会的,不会的,鄂温克人对自己的信仰很忠诚,不会与外人有往来的,先别说了,哥要不咱们往斩龙岭那边跑吧。”马丫建议。斩龙岭一代是整个兴安岭的禁地,无论是鄂温克人,还是当地猎户或者是满人村落都是谈虎色变,无人敢轻易靠近。 正当二人犹豫不决之际,头顶突然洒下一张大网,把小情侣二人罩在其中,无双手中匕首的确锋利,可也不是能马上挣脱捕兽网。稍微耽搁会儿功夫,身后那群鄂温克人已经把他们团团包围。柴刀,弓箭对准了他们。 无双不想做无谓的抵抗激怒他们,自来少数民族人民风淳朴,相信知道他们的身份后也不会为难吧。他站起身,把莫辛纳甘枪扔到地上,双手高高举过头顶,表情滑稽至极,就跟打仗时汉奸被俘一样。 “我们地,良民大大地。” “哥!你说什么呢?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 一个三十多岁的壮汉身着兽皮坎肩手握长刀,背后背着弓箭从人群后走了出来。他双眼怒瞪着两个闯入领地的年轻人,起初他嘴里叽里咕噜说了一堆他们听不懂的鄂温克语。 这句话无双虽然没听懂,可中年男人好像第一句说了一个词“sive?”这个词无双并不算陌生,很小的时候他是在董家大院长大的,董爷抱着心爱的外孙没事都会教他几句满语。其中满语中好像也有这个发音,意为:你们是谁? 鄂温克语的起源可以追溯到古斯通语,恰恰与蒙语和蒙语是同宗,最起码这句话的音译还没有什么变化。 “我们是黑龙屯人,马四海是我二姥爷!”无双抢先自报家门。 “马四海?黑龙屯?憋宝老客?”鄂温克中年人会说汉语。 “对,那是我爷爷!你凭什么抓我们呀?我们俩又没偷你们的东西,只是从你们寨子外经过而已。”马丫很会看无双的眼色说话。 “就算你们是马四海家的也不能放了你们,说,白鹿王是不是你们偷的?”中年男人把长刀架在无双脖子上。 鄂温克人原本是个十分和善的民族,他们的民族就跟他们饲养的驯鹿一样温顺,今日如此愤怒估计也是跟白鹿王被偷有关。而马四海是憋宝的,憋宝属盗门分支,他自然脱不开干系。 中年男人怒火中烧,粗糙的大手紧握长刀,刀刃已经划破无双的脖子。若无双不给他一个满意的交代,只怕这俩人还没等赶到阴风谷小命就得交代在鄂温克人手里。 关键时刻,白毛黄皮子从树上一跃而下,站在那男人面前抬头用那双圆滚滚的小绿豆眼死死地瞪着他看。健壮的中年男人不知这是个什么玩应,下意识地头瞅了它一眼,就这么一个对视,他只觉得这白毛小畜生的瞳孔在一点点顺时针旋转,而且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看的自己头昏目眩,浑身一点劲儿都没有。手中的长刀掉落在地,人也向后仰了过去。 他的其他族人觉得有古怪,也纷纷上前看这两个闯入者到底用了什么邪术,可无疑的,看了白毛黄皮子一眼全都不自觉地失去了意识昏倒在地。 无双用匕首划开捕兽网,拽着马丫的手就想跑。 “你这小畜生,关键时刻还挺顶用,养你真实惠,啥都吃,关键是不用给你买进口狗粮,多省钱啊!”无双夸赞式地摸了摸小家伙后背那道白毛。 他俩刚想走,突然就听林子里传来一阵阵敲鼓的声音,鼓点很有节奏感,时缓时快,听起来既不像流行音乐的鼓点,又不像是民族音乐的悠扬,更像是某种古老仪式上少数民族举行祭祀时敲击的诡异之音。 “不好!是鄂温克人的萨满!” 话音未落,一个手持木杖的老人从林子里一边敲击着手鼓一边扭动着肥硕的腰杆走了出来。老人也是一身兽皮装,只是腰间,腿上,胳膊上都绑着许多彩色布条,布条随着他手鼓的敲击节奏不停地甩动着。 第11章白鹿王丢失 这古怪的鼓点对无双和马丫没有什么影响,只是听着很奇怪,但白毛黄皮子再聪明也只是个畜生,萨满教的异术讲究与大自然相结合,天人合一,他们敬重世间所有生灵,同样也有办法克制所有生灵的办法。这神秘的鼓点就是他们独特的绝技之一。 白毛黄皮子眼中的媚术和瞳孔中的幻光消失了,小家伙竖起耳朵仔细聆听着鼓点的节奏,然后突然就倒在地上痛哭地翻滚起来。 “我建议你停手,否则我这把莫辛纳甘枪立刻就能把你的脑袋炸开花!”无双的枪口对准了鄂温克老萨满的头警告着他。 “是嘛?小伙子,话不要说的太满,你们看看四周吧?”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无双和马丫隐约听到附近的草丛里传来许多悉悉索索的声音,那声音虽然不大,可却是从四面八方正在向他们二人靠拢过来。老人手中的鼓点没有停止,随着他的手鼓敲击和腰间彩色布条的扭动,林子里成百上千的蛇类从草丛间露出头,吐着蛇芯子向二人逼近。 “你这也太狠了?”无双以前也听姥爷说过萨满教驱兽的本领,没想到眼前这个老萨满竟然可以驱使这么多条软体动物同时向他们发起攻击。 “哥,你别怕,不要忘了,我是憋宝传人,他可驱兽,我也可以!”马丫伸手在自己腰包里也不知道抓了一把什么东西抛向空中。手中的粉末迅速包裹住了二人和白毛黄皮子。 蛇的芯子是他们传递信息和五官最敏感的地方,当这群蛇的蛇芯子接触到马丫抛洒在地上的粉末时显得焦躁不安丝毫不敢靠近。 “小姑娘,你以为会憋宝术就能为所欲为嘛?今日就算我不能耐你何,明日我们寨子里的老少也会去你们黑龙屯算账的,我劝你们赶紧把白鹿王放了!”老萨满其实也就这点本事,碰到那些妄入的外人还能对付,可遇到了憋宝客那就是萨满的克星了。 “什么白鹿王?别血口喷人?刚才我哥已经跟你们解释了,我俩只是途径此地而已,根本没看到你们的白鹿王。”马丫挺着腰杆站在无双面前,就好像自己有多大本事一样,那瘦小的身材比无双正好矮上一头,也不知道他俩是谁保护谁。 “哼!你说没有就没有?姑娘,今夜如果你们解释不清可就别怪我们鄂温克人不厚道了。我是不能把你这憋宝老客的孙女怎么样,但你们养的这个妖孽却逃不出我的手掌,最多咱们一命换一命,明日再去见马四海理论!”老萨满一口咬死了就是他俩偷了白鹿王,根本不给二人解释的机会。 若是真打起来,两方拉开距离,别管鄂温克族多少人,无双和马丫手里的火器还是可以占上风的,但凡事要讲道理,凭白被人家诬陷说什么也得洗掉不白之冤不可。再说倘若解释不清楚,不仅仅是他们二人的事,可能会连累到黑龙屯的老少们。 无双庆幸此行没有带蓝彩蝶,那丫头跟马忆甜完全是两种个性,别看她古灵精怪,真要是遇到原则问题肯定不会退步,要是她在,当即就得痛下杀手惹下大祸。 “带我去见你的族长。”无双收起了枪。 马丫用凉水分别泼在被黄皮子觅晕的鄂温克人,这次鄂温克人没有动粗,只是跟在他们身后把他们压到了附近的寨子里。 九十年代兴安岭山区已不再那么原始落后,就算是鄂温克人也开始逐渐住上了砖瓦房。鄂温克人除了自己的信仰外,其他生活习惯逐渐汉化。住的房屋外部是砖瓦水泥,里边则是他们传统的柏树架子做内部支撑。 族长家的院子很宽敞,院子里左右都是畜栏,畜栏里拴着十来头驯鹿,驯鹿被驯化的时间长了,自然生活习惯也跟人类差不多,入夜后也都窝在兽栏中睡觉。可今日兽栏里的驯鹿却一个个眼睛瞪的如铜铃般警觉地扫视着四周,尤其是无双和马丫被一群鄂温克人压进院子时,更是显得情绪十分焦躁,来回踱步,口中闷闷发出声响。 “它们怎么了?”无双问。 “哼!还不是因为你们这俩个贼偷了白鹿王?白鹿王是我们寨子的神兽鹿王!”中年男人推了无双一巴掌。 “喂,你最好客气点啊!”马丫不悦道。 屋里的老族长听到族人带回两个外人,在屋里喊了两句鄂温克语。中年男子放下长刀和弓箭进屋与族长短语片刻,然后走了出来。他先是按照汉人的礼仪深深鞠了一躬表示歉意。 “你们真的是马四海家人?”他问。 “骗你干嘛?我爷爷就是马四海,跟你们说了多少遍你们就是不信!”马丫撅着小嘴。 “刚才多有得罪,还望二位见谅,我们额真有请,而且随我来吧。” 马四海的名头在兴安岭一带可不小,生活在兴安岭中的各族人民茶余饭后都会拿民国时一代枭雄吴功耀带着手下贼寇与小日本斗智斗勇的故事教育后人,自然谈论最多的就是马四海的传奇,马四海在兴安岭一代没少做善事。老爷子是热心肠,谁家有个头疼脑热的,只要你求到他都会风雨不误地把山间祛寒毒的草药给你送去。因此,早些年老爷子也常来这个鄂温克寨子。 “二位贵客,小儿无礼还望赎罪!”屋子里,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躺在炕上客套道。这男人别看身体壮实,可脸色却不太好,好似久病缠身。 他就是这个部族的首领,按照以前的规矩应该叫额真,这个中年汉子叫杜拉尔,是他的儿子。两个小时前,寨子里突然刮起一股邪风,紧接着一股恶臭弥漫开来。大风刮的这云蔽日飞沙走石,族人们纷纷躲进了屋子,可屋外却传来了白鹿王嘶吼声。 杜拉尔胆子大,拎着长刀就冲了出去,狂风之中,见一个黑影骑在白鹿王背上冲出了寨子。待风势渐弱,杜拉尔就带着寨子里的男人们去岭子里寻找白鹿王,没想到刚出寨子没多远就碰到了他们俩。 第12章病根 白鹿王是是鄂温克人的信仰,这头白鹿十分珍贵稀有,具老族长回忆,早在他爷爷的爷爷小时候就有白鹿王了。白鹿是鹿中之王,鄂温克人相信,白鹿会带给族人安定的生活,会保佑兴安岭中雨水充沛,土壤富饶,保佑他们远离疾病,远离战乱。是上天赐给鄂温克人的福星。 老族长说这几句话歇了几次,然后虚弱地粗喘着气,让儿子杜拉尔代他再度道歉。几年前寨子里曾经有过一次瘟疫,若不是马四海送来了山中的灵药,现在寨子里可能已经没有活人了。所以他是一万个相信马四海的后人绝不会做这种事。 白毛黄皮子站在无双肩膀上歪着小脑袋盯着老族长看,就好像人家脸上有花似的,当然,他是个畜生,也没人会挑它的理。 “老族长,说起来这事也不能完全怪杜拉尔大哥,是我们擅闯你们寨子在先,我们也是情非得已,多多见谅吧。不过,我看您……这是……明日最好去县里医院看看。”无双喝了口茶客套道。 “哎!看了,大夫啥也没说,该做的检查都做了。这不,要不是出了这档子事,我还打算明日一早就去黑龙屯请你爷爷来呢。”杜拉尔叹了口气说。 无双走过去,坐在炕沿上拉过老族长的手,一方面表示亲切,另一方面他这几日别看没从千机诡盗中学到盗命的本领,可却对金点的观面法认识又通透了许多,通过一个人的面相也能简单推出这人的病根是哪里。 老族长的手很凉,冰的无双赶紧松开了手,刚才就好像是握着一个死人的手一样冰凉彻骨。 “孩子,吓到你了吧?”老族长讪讪地笑着,笑的很慈祥也很无奈,可想而知,这健壮的男人健康时肯定也是个打猎的好手,如今却只能躺在炕上等待着死神的召唤是多么无助。 老族长眼中无神,眼睑下垂,嘴角的胡茬子里不知为何还长了几根淡黄色的毛发,那毛发很柔软,显然不是普通男人的胡须。 “得罪了。”无双伸出手,轻轻在老族长做耳根下揉了两下。他发现老族长耳根很硬,这里说的硬不是民间说法里脾气倔强人耳根硬,而是说耳根下的皮肉好像得了某种疾病变得僵硬了一样。 “杜拉尔大哥,你们寨子里这么冷吗?”马丫问,她和无双赶了一晚上山路,山中气候潮湿阴冷,本想进屋能暖和暖和,可没想到老族长的房间里竟然比山里的温度好像还低一样,他们说话时口中依旧吐出一口口哈气。 “我已经烧坑了,我爹每天都喊冷,要不说这病邪乎呢?”杜拉尔提到父亲的病一脸愁容。 无双摸了摸炕,果然火炕被烧得滚热。可这房间也就是三十多平米的空间,并且现在他们住的都是砖瓦房了,密封应该还不错,怎么会这么冷?难道这寒意是来自老族长身上的? 无双刚进屋时有些拘谨,没太留意屋中的摆设,坐在炕沿边,目光就落在了老族长身上盖的大棉被上。他发现老族长除了身上盖了一床厚厚的棉被外,身下还垫着一块木头板子,这块木板不大,差不多刚好一米九长,宽也刚好足够容纳老人的身体。 这块木板是大黑色,盗门后裔,多少对古玩或坟里的明器都有些研究。这块木板一眼就能瞧出来肯定是块常年埋在地下,吸足了潮气和地气所染成的沁色。他噹噹用手指弹了弹,木质很坚硬发出清脆的声响,应该是块上好的阴沉木。 无双的眼光算是独到的了,从小在董家大院长大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没见过?可跟马丫比起来他还是要略逊一筹,马丫是憋宝客的孙女,憋宝可不仅仅是在山里寻百年的老兽和珍贵的药草。啥叫天灵地宝?天底下一切含有的物件都算,甚至连谁家后院放了几百年的大水缸那都算宝。 诸位也许要问了,一个破水缸算什么宝?这东西得看给谁用,怎么用了。放在普通老百姓家,那就是装水的。可还有一个诸位不知道的理儿,越是年份久的水缸阴气就越足,因为啥?水缸是存水的,水是啥?水乃阴脉之根也。这百年老水缸怎么用呢? 南方人都喜欢养锦鲤,据说聚财,聚财不聚财这里不解释。可要是把品相好的老锦鲤鱼放在这种水缸里养那就叫聚宝盆了,水不光是阴脉之跟,还有一种说法,在风水学中,水乃财也,锦鲤象征着金银之气,聚宝盆中放金银,可保家百年兴旺财源滚滚。 话题虽然扯的有点远,可咱要说的就是憋宝这门手艺,他可以看破藏匿在天下的所有至宝。什么宝贝落到憋宝客手里头他都能物为所用发挥它最大的功效。 马丫看到这块垫在老爷子身下的阴沉木板子一愣。忙问道:“杜拉尔大哥,这块板子你是从哪来的?为何要给老族长垫在身下?” “姑娘,有什么不妥嘛?这是上个月我爹在岭子里挖参时挖出来的,他……他……”杜拉尔犹豫片刻,然后趴在马丫耳边说:“我们鄂温克人看淡生死,所以老人们习惯生前为自己准备寿材,我爹说这块是上好的阴沉木,想用它做棺材板。” 马丫皱着眉头走到炕沿拍了拍木板。“再喜欢也不能睡在这上边啊?这是给死人睡的!” “姑娘,我听人说阴沉木有凝神的功效,其效不比沉香差,所以……有什么不妥嘛?”老族长很相信马丫的话,毕竟这丫头是马四海的孙女,一双慧眼可辨天下瑰宝。 马丫问:“老族长,你这几夜可做过什么怪梦没?”她一边与老族长攀谈问话,一边跟无双把老族长扶了起来,说什么也不让他再垫着这块阴沉木板子睡了。 “姑娘真不愧是马四海的后人,一眼就瞧出来了?不瞒姑娘,这事我都没敢跟小儿提起过呀。”族长打开了话匣子。 第13章老棺材板子 一个月前族长刚从地下刨出这块板子时候,刚好那阵岭子里阴雨绵绵弄的他老风湿犯了,他常听人说阴沉木可吸潮气,对风湿关节炎有良效,广东一带的富商有很多斥巨资买来陈年的阴沉木打成床板睡,没多少日子旧毛病保证不治而愈。 还别说,这上好的阴沉木板子确实有效果,他第一天躺上去就觉得后背好像有一股小风一样,那是体内的寒气正在被阴沉木吸取。躺了不大一会儿两个眼皮就开始打架了。 迷迷糊糊地老族长做了个梦,梦到自己深处一座宅院中,这院子虽阔绰可不知怎的,屋里院里都是一丝阳光都不见。有钱人家建宅子可有讲究了,最常见的就是江南一代的大家祖宅,他们一般都是几进几出的套宅,每个套宅院落里都有一个天井,晌午里正好头顶的阳光可直竖下来。 而梦里的这座宅院里却显得阴阴沉沉的,整个人置身于此总觉得浑身不舒服,四周都透着寒气。 他抬头看去,院子上空灰蒙蒙的,没有太阳也没有月亮。他喊了几句,宅子里根本没人回他的话,好像整个偌大的宅院就只有他一人。 内宅通向外宅的走廊很开阔,一直可看到最外边的院门,所有套宅的门都敞开着,好像主人家并不想让他留在此地。 醒来后他没当回事,这梦虽然古怪,可还不算是噩梦。 第二天晚上,梦中的情景依旧是一模一样,老族长在宅院中饶了一圈又一圈,宅院虽大,但大门的方向他还是能够找到。可不管怎么走,兜了几个圈子,最终还是无法走出这阴暗的老宅子。 老族长的病也是从那时开始的,醒来后就觉得浑身每个关节都沉甸甸的,一点气力也没有,稍微干点活就觉得脑袋里混混沌沌打不起精神来。休息会儿呢?躺下立刻就又会做那奇怪的梦。 第三天晚上,梦照旧,还是一模一样的老宅,还是像永远都走不出去的迷宫一样让他越陷越深。 渐渐的,老族长的精神状态一日不如一日,寨子里的萨满也来过了,老萨满说他是中邪了,也为他做过驱邪,也请了神驱鬼,可第四天,第五天,老族长的怪梦继续照旧。那噩梦就好像是一个永远都甩不掉的恶鬼一样抓住他永远都不想放手。 一直到上个星期,老族长的病情再度恶化了,这次,他已经下地走路了,就连每日习惯去院子里为驯鹿,都无法继续。 那古怪的梦境也开始有了变化。 老宅里出现了一个人影,这人就坐在宅里正堂里,那人厉声大骂说,你这个臭不要脸的老头,来了我们家咋就不走了呢? 老族长不示弱说,也不是我不想走,我走不了啊! 他想冲进去与那屋主理论,可无论如何也无法靠近那黑影,而且不管距离多近,看那人的脸上总是一片灰蒙蒙的雾气,根本无法辨认他的模样。 又过了一日,梦中的境遇变本加厉,那屋主穷凶极恶冲出来用骗子使劲儿抽打着老族长,打的他后背尽是血鳞子。 “哼!老不死的,有本事你就在我家呆着别走,我看你是想七日后陪我永远在这儿作伴是不是?” 自从被屋主鞭打后,他醒来后背上依旧是火辣辣的疼,现在连起身都费事了。眼看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再这样过不了几天可是真要应了噩梦中那屋主的预言。 无双咧着嘴听,心道怪事年年有唯独今年多,这明明是被恶鬼缠身,他儿子杜拉尔就应该早点抬着他去见马四海,还去什么县里医院呀! “老族长,介意我帮您看看后背嘛?” 无双和杜拉尔脱去老族长的上衣,走近看了看,老爷子后背上虽说不像女孩皮肤那么光滑,可这一个月来风吹不到雨淋不着,后背上却是比他这张老脸要耐看的多,哪有什么鞭打的伤痕。 他伸手轻轻一碰,疼的老族长是呲牙咧嘴。 “对对对,就是这儿,疼,疼啊!” 马丫转身过去没好意思看,但也听到老族长痛苦的呻吟,她皱着眉头把无双和杜拉尔叫到了外屋。 “哥,你看……是嘛?”她问。 “你不心中有数了嘛?还问我。我看问题就出在那块阴沉木板子上。刚才我闻了,这块木头埋在土下可有几百年的岁月了,除了阴沉木的香味外,好像还有一股……”无双斜着眼睛看了下杜拉尔,当着人家儿子面不好把话说的太难听。 马丫道:“我也看出来了,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咱们也真是与这宝贝有缘,换做他人只怕也没什么用处,可它却是哥最需要的宝贝。” 无双不解问此话何意。 “这可不是普通的阴沉木,它是块老棺材板子。杜拉尔,你爹想的很好,这块料也很适合做寿材,只是它原本就被人用作冥室所需了。老爷子对它爱不释手,躺在上边睡觉那就叫鸠占鹊巢,人家肯定是不高兴要作祟的。” 杜拉尔一听说,这还了得?如果这就是我爹的病因的话,那我马上把它烧了,死人的棺材板子不吉利,再好的木材也不能留。 “不急。”马丫问无双:“哥,你可知此宝如何用啊?” “呵呵……这是你们憋宝门人的异术,我现在连千机诡盗里憋宝的入门篇还没学全呢。” 前翻,老山参告诉他们山鬼受伤后肯定是来阴风谷躲避,而阴风谷中有一具成煞的元朝古尸。算一下,元朝距离现在有多少个年头了,想必尸身早已生出异彩毛发,僵尸是万邪之王,那身上长出毛发的僵尸可就算是尸王了。别说无双,就算把马四海和马福祥全都叫来也未必能降伏。 她说,这块阴沉木棺材板之所以可以托梦,要么就是已经留有成殓老尸的记忆和怨念,要么就是这块棺材板本身就已经成精了。想降伏那具元朝尸王就得靠它,把尸体绑在这块棺材板上,用不了几个时辰,阴沉木棺材板就会把尸体的怨念全部吸尽。 第14章蒙古族人来访 杜拉尔吓坏了,赶紧把他爹压着的那块棺材板给抢了过来,说什么也不让他爹睡了。“烧,那我这就去烧,幸好遇到二位呀!我们寨子又欠马家人一个人情。” “杜拉尔大哥你别着急,这棺材板子留给我还有用。”马丫接了过来。 白毛黄皮子对这块棺材板十分感兴趣,棺材板子入手冰冰凉凉的,马丫把它放在腿上,甚至觉得好像一块坚冰一样浑身打颤。白毛黄皮子蹦到上边去欢喜地左蹦右跳貌似很喜欢这种冰凉之感。 “哎呀,你好烦,快下去。”马丫把它赶了下去。 这时,屋外有人喊道:“额真,外边来了两个蒙古人,说要见您。” “杜拉尔,替我去见见他们。语气不要太生硬。”老族长说。 杜拉尔微微点头对无双和马丫说,暂时失陪一会儿,然后匆匆走了出去。 “老族长,怎么会有蒙古人来找您?他们经常来嘛?求您办事?”无双问。 老族长说,兴安岭与内蒙的呼伦贝尔大草原距离很近,而蒙古族与鄂温克人追溯千年,也曾是一脉血统。所以两边人来往较多。不过他们这一阵子来的很勤,为的是鄂温克人的白鹿王。 “白鹿王?蒙古族人又不信仰白鹿王,他们难为你了?”无双好打抱不平,尤其是手里现在有了莫辛纳甘枪,更是底气十足。在他眼里,蒙古族人都是膀大腰圆的粗汉子,性情比东北人还要爽朗,草原上赶着牛羊,哼唱着长调,好不快活。怎么会对白鹿王感兴趣? “这几个蒙古族人很古怪,都这年头了,还是骑马穿越兴安岭。而且也会说古斯通语。但他们并没有抢白鹿王,一直跟我商量价钱,说要带白鹿王去呼伦贝尔草原参加个什么仪式的,连个月后就会把白鹿王归还。” 哗啷啷……哗啷啷……屋外果然传来了马儿脖子上挂着铃铛的清脆晃动声。 无双开始时候还没太在意,可随着外边两个蒙古族人把马二牵到了老族长家院子,那清脆的同铃声更清楚了。 哗啷啷………哗啷啷……马二脖子上系着的铃铛节奏感很强,走起路来一摇晃起来就传出三长两短的响声。 无双瞪大了眼睛侧眼看了看马丫,马丫显然没有听清,或者就算她听清了这个节奏也不知道马二脖子上铃铛的讲究。 “丫儿,你再给老族长好好看看,给他开几味调理身子的方子,我去陪杜拉尔会会蒙古人。”无双转身走出了屋子。 “哎?哥?你瞎跟着搀和什么呀?” “不碍事不碍事,你们小两口是我们寨子的恩人,以后啊就当这里是自己家,什么时候想来就什么时候来,想吃什么尽管跟杜拉尔说。我的客人也是你们的客人。”老族长很喜欢无双和马丫。 马丫小脸红扑扑的,还是第一次有人说他们是小两口呢,虽然这个形容有点土,可却有格外的亲切感和朴实感。 杜拉尔把两位蒙古族客人让到了西屋,蒙古族人喜欢喝奶茶,杜拉尔端上准备好的奶茶放在炕桌上,三个壮汉盘腿坐在炕上一边喝一边谈。 “杜拉尔兄弟,这次真的不能等了,急呀!我爹千叮咛万嘱咐这次一定要带走你们的白鹿王,当然,我也不会亏待你们,你看,价钱你们随便开,我们就借用两个月,这么好的买卖……你看……”蒙古人果然爽朗,一句废话不多说,直接把一皮箱钱砸到了桌子上。 “巴特尔,不是我们鄂温克人不守信用,只是……白鹿王乃是天神送来保护我们鄂温克人的使者……我和我爹也很为难。”杜拉尔没敢直接说白鹿王丢失。 无双在族长家院子里徘徊许久,站在马厩前拍了拍那两匹高头骏马,这马儿真是健壮,一看就是日行千里的良驹。马儿脖子上拴着硕大的一串铜铃,它一摇头就发出哗啷啷的响声。马背上铺的是马鞍,这两个蒙古族人的马鞍很特别,左右两侧分别拴着两个前端有露口的长形粗布包。无双往里一瞅,一边装着一把月牙形的马刀,一边装着一杆单筒猎枪。 他心道,现在都这么开放了?连蒙古族牧民兄弟出门都要带火器?且不说你们带的武器,单看马儿脖子上的铃铛,从铃铛发出三长两短的清脆响声我就能知道你们的身份。狗屁的蒙古族牧民! 无双敲门,不请自来推门而入。 “杜拉尔,不打扰吧?族长让我陪你接待两位贵客。”无双陪着笑脸给那两个体壮如牛的蒙古人递上烟。 “这位是……”巴特尔警觉地看着无双。 “哦,二位不用见怪,这位是我们寨子里的恩人,黑龙屯的马四海你们听说过吧?他们是本家亲戚。”杜拉尔引荐。 无双坐在炕沿上故意解开胸前两颗扣子,露出了那枚古旧的魁符。 巴特尔一双眼睛瞪的老大,眨巴好几下,生怕看不清楚,又凑近了点距离,就差把两个大牛眼珠子贴到无双脖子上看了。 “这……这是……你????”他惊讶地指着无双,结结巴巴地兴奋的说不出一句完整话。 无双冲他眨眼示意巴特尔不可道破。 “啊,对,我是汉人。马四海是我二姥爷。” “哦,哦,快请上座。”巴特尔一脚把随从踢下炕,自己也灰溜溜地跳了下来连鞋也来不及穿,连搀带推把无双恭恭敬敬地让到了炕头上。 这也是一种东北文化,东北向下都住火炕,火炕上的位置也有区别,比如炕头,炕头是与火炉只有一墙之隔最热乎的地方,因此贵客和主人家都会坐在这个位置。而炕梢比较凉,距离火炉最远,适合睡觉。还有炕沿,炕沿最靠外,一般是小辈人坐的位置。 “二位这是干嘛?别客气,坐呀?”杜拉尔没看明白,这两个财大气粗的蒙古族人怎么态度突然三百六十度大转弯?看见无双就好像老鼠遇到猫一样恭敬。 第15章东蒙响马帮 “不……不……不敢……不敢。” “杜拉尔让你坐你就坐!”无双瞪眼道。 “啊,那我俩坐了啊。” 吓的巴特尔低着头再不敢正眼与无双对视,规规矩矩地屁股贴着炕沿做了个小边。 “巴特尔兄弟,不是杜拉尔太死板,你们最起码得说明白了借白鹿王干嘛吧?据我所知你们蒙古人信仰藏传佛教,就算要在呼伦贝尔举行什么重大仪式,最多请几个大喇嘛就好了,为什么非要借白鹿王?”无双的语气也在转变,从刚进屋的客气变成了现在的逼问。 “嗯……那个……这……有些话不太方便说……但绝对没有其他意思,我巴特尔敢对着长生天发誓,最多两个月,肯定把白鹿王安然送回,一个汗毛都不会少。” 无双冲巴特尔努嘴,往窗外使了个眼色。然后跟杜拉尔说自己要出去尿尿,先失陪。 巴特尔紧跟着也出了西屋。 “好马呀!好马呀!这年头好马不多了,只怕也只有东蒙古响马子还能有骑赤锥马的习惯吧?”无双抚摸着马背,好像自言自语,但这话却是给身后跟来的巴特尔听的。 巴特尔左右看了看,现在正是半夜,屋外静悄悄的,寨子里也没有旁人偷窥,于是放下心来。打撒打撒身上的灰尘,就跟前朝面见皇帝一样规矩。扑通一声,他单膝跪倒在地。 “东蒙响马巴特尔见过大柜。” 半个世纪前,盗门瞎管的江湖势力范围很大,那时候东北军也不管,东北大地上响马泛滥,这些杀人越货的响马子别看都要听命于吴功耀的拆迁,可私下也都有自己的地盘和门派之分。方家三雄属于营城子一带的草寇,而距离长春千里之遥的呼伦贝尔大草原上则有几千蒙古族大汉也被吴功耀招致麾下。当时江湖上管他们叫东蒙响马帮,那时候的帮主也姓巴特尔,没想到今时今日,巴特尔家族依旧驰骋在呼伦贝尔大草原做着杀人越货的买卖。 “快起来,快起来,我小小年纪可受不住你们这么整天拜。”他搀起巴特尔,又问:“巴特尔,你老实跟我说,你们到底借白鹿王要干嘛?” “不敢有瞒魁首,我们也是情非得已……” 呼伦贝尔草原距离兴安岭不远,前朝时候是蒙八旗扎合台亲王的牧场,后来天下大乱,也没有个实至主子。别看也是大草原,可呼伦贝尔比科尔沁大草原更靠近我国北端的边境,距离俄罗斯极寒地带西伯利亚只有一座大雪山和呼伦湖相隔。 今年夏天开始,就有大批大批的雪山狼穿越呼伦湖进入呼伦贝尔大草原袭扰牲畜。这群雪山狼可不比草原狼,草原狼在六十年代几乎被开坑的部队打光了。剩下的也都是独狼,单独行动,给牧民们带来的危害不大。 而雪山狼则不同,它们的体型更加健壮,奔跑速度更快,犬牙更加锋利,性情更加狡诈凶狠。白日里从不出来,只要一入夜,立刻就有上百头组成的狼群袭击牧民和牲畜,数月来死在这些草原狼嘴里的人畜不下上千。 当地政府已经组织起民兵团打狼,可这个年头,民兵团不许配重火器,都是老式的火筒子,虽然偶尔也能打死几头狼,但还是捉襟见肘。后来牧民们求助东蒙响马,响马子们别看都是些十恶不赦之徒,可他们却从不随便伤害百姓抢夺牲畜。解放后在呼伦贝尔大草原也逐渐安分起来。 巴特尔的马队与这群异国雪山狼打过几次照面,响马子的枪法及准,也着实打死不少,但雪山狼的数目太多了,而且报复心强,往往是第一夜大胜没等来得及撤离,不出日出前,必然在回家的路上遭遇上千头雪山狼的围攻。响马子们死伤惨重,现在已经不敢跟这群畜生硬拼了。 “俄罗斯雪山狼迁徙而来肯定是因为它们原有的生态圈遭到了破坏,据我所知西伯利亚是极寒地带,俄罗斯当地肯定不会大规模开发。它们怎么会突然之间全来呼伦贝尔呢?” 巴特尔告诉无双,说每年偶尔也会有小股雪山狼穿越边境来这边猎杀牲畜的事情发生,但那都是到了冬天才有的事。西伯利亚极寒地带,食物匮乏,有几只雪山狼穿越边境而来很正常。可像现在这样大批大批全部迁徙而来就不正常了,而且它们根本没有返回家乡的意思,每天呼伦贝尔大草原上的牧民都会受到它们的威胁和袭击。 “这跟白鹿王有关嘛?”无双问。 “是这样的,白鹿王乃是兽中之灵,就算是雪山狼也惧怕它,我们想借白鹿王镇住那些雪山狼,等它们不再骚扰大草原我们再把它还给鄂温克人。”巴特尔的解释倒也是合情合理。草原上牧民的信仰很奇怪,至今也无人能够改变他们的传统观念。 无双干笑道:“呵呵……恐怕借白鹿王还得等等,对了,你这次带多少人来的?” “大柜有什么需要我们东蒙响马效劳的只管吩咐。”东蒙响马依旧对盗门魁首唯命是从。其实这个年头,中国人别看生活比以前好了,可中国人就是少了这份信仰,眼睛里脑袋里都只有钱。在这点上,这群杀人不眨眼的响马子,胡子,飞贼,盗贼……却是还念着曾经的传统观念。 别看盗门之中鱼龙混杂,但就算在法治社会的现在也没有哪个出来乱闹事的,盗门中有盗门的规矩,不得不感慨,半个多世纪前吴功耀是何等的英雄豪迈气概能够把这群三教九流招致麾下甘心为奴为婢,哪怕是过了半个多世纪之久,他们依旧遵守着曾经常胜山的规矩没有动摇过。 “巴特尔,你知道阴风谷这地方吗?” “您要去那儿?那地方可不太平啊,我来的时候也是特意绕过了阴风谷的。听说那常有僵尸作祟,越是晚上就越邪乎。”呼伦贝尔距离兴安岭不远,他也熟知这片的地形。 “对,我就是为了那具元朝女尸而来的。” 第16章响马帮全军覆没 “难道您也听说过阴风谷下藏着座元朝贵斗?” 无双愣了下。“哦?谷下有元朝古墓?这我还真是第一次听说过,巴特尔这消息准确吗?” 巴特尔说,早在解放前盗门中人就知道此处藏着元朝古墓的事,不过当时在兴安岭中,常胜山盗门群雄与小日本激战正酣也无人带头去倒斗。一时间就搁置了,后来东蒙响马有心去发这笔横财,可阴风谷现在算是鄂温克人的地盘,他几次与老族长沟通都未曾获得许可,他也不敢坏了两方多年的情分。 “大柜要是打那处古墓的主意还是得找来白鹿王,鄂温克人曾有个传说,白鹿王啼叫万邪诛退。没有白鹿王只怕……” “哼哼……巴特尔,你不老实,什么俄罗斯的雪山狼,你在跟我打哈哈嘛?你们该不会也是为了元朝的贵斗而来吧?借白鹿王带枪干嘛?”无双把马鞍下藏着的单管猎枪扔到了他面前。 “这……大柜,我们不知道您也惦记上了那处古墓,要不肯定不敢跟您抢买卖呀?不过草原上这几日确实是在闹雪山狼,巴特尔不敢说谎。” 无双说,那就明日一早你们兄弟陪我去趟阴风谷吧,你我各取所需,我要除掉那具尸王,都是中的明器我一样不要。今日暂歇各自休息,切莫走漏风声。 回屋后,无双陪他们寒暄了几句,又答应杜拉尔明日日出后帮忙寻找白鹿王。众人各回各屋休息,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老族长的气色明显比昨夜精神了许多,人也能下地走动了,也能吃喝了,对无双和马丫是千恩万谢。那白毛小畜生睡到现在都没醒,四腿朝天晾着肚皮躺在阴沉木棺材板子上打着小呼噜。想必梦中它也正在那古怪的宅院中陪那个凶巴巴的屋主捉迷藏呢吧。 “兄弟,要不要我派几个人跟你去呀?阴风谷那地方……”杜拉尔不放心众人。 “没事,有巴特尔他们在应该无妨,再说大白天的,就算是真有就僵尸也不敢露头。”无双与杜拉尔辞别。 他们四人两人一匹马,别看马丫这姑娘瘦小乖巧,可山里孩子,尤其是盗门后裔,都会骑马,跳上马背抽动缰绳,轻轻踢踏马背大喊:“喝!”那骑术的熟练度连巴特尔都直竖大拇指。 响马子的坐骑跑得快,尤其是在大山中,更能发挥马儿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特点,四人穿梭在山岭林地间,不过半个小时就赶到了阴风谷的谷口。 “大柜,到了,就是这儿。” 四人跳下马背,把马二拴在了树上。 阴风谷四周就算是晌午十分也是阴风怒号寒意刺骨,这名字真是名符其实。谷口不大,地势从谷口开始向下递减,一股股刺骨的寒风从阴风谷中往出吹着,让人浑身发抖。 “奇怪,好浓的血腥味。”无双皱了下眉头,这股血腥味可不是简单的一两只畜生死后留下的,很重,好似此地埋着无数刚死不久的亡魂一样。 巴特尔既然敢来做这趟买卖就是势在必得的,就算没有无双帮忙,就算没有借来白鹿王,响马子也没有空手而归的习惯。他带了不少人,手下二十多号兄弟昨夜都在阴风谷谷口四周埋伏好了,只等他带回白鹿王。 可按理来说,响马子走到哪,马脖子上的铃铛晃啷啷直响,同伴绝对不会听不见啊?四周怎么会这么安静? 巴特尔觉得有古怪,咬着食指打了个响哨,哨子尖锐,在山谷中回荡许久也不见同伴们的身影。 白毛黄皮子这一夜可是睡爽了,看来这棺材板子更适合给它做窝,早上被无双弄醒后还是懒洋洋的不想动,现在正趴在它肩膀上打盹呢。这时,这小畜生突然打了个机灵从无双肩膀上窜下,小鼻子抖动个不停,吱吱乱叫,带着他们四个朝阴风谷另一侧的树丛中走去。 无双拨开灌木丛探出脑袋一看傻眼了,眼前的一幕不仅把他吓傻了,连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的响马之首巴特尔都好悬没吓趴下。灌木丛中,横七竖八地摞着几十具尸体,这些尸体面目狰狞,他们圆瞪着眼睛,瞳孔里依旧保持着死前的恐惧。双手十指弯曲着好像鸡爪子一样痛苦地想去抓挠什么。 “大侄子!老三!狗子!啊!!!!!!是谁?是谁?你们告诉我!是谁干的?”巴特尔大声咆哮着,冲进尸堆里寻找着同伴中是否还有喘气的。可二十一个同伴无一幸免,全部丧生。 陪在他身边的那个叫云强的汉子浑身抖动个不停,他不仅仅是害怕,同样也是庆幸,要是昨晚他没有跟着巴特尔去鄂温克人的寨子,恐怕连他在内也会如此结果。 “哥,你来看,所有尸体身上都没有什么致命伤口,但是唯独后脑勺位置有一个很小的洞,脑浆都没了。”马丫检查着尸体。 巴特尔和云强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跪在同伴尸体前痛哭着,也为同伴们祈祷着,祈祷着长生天保佑这群草原儿女的灵魂早日升入天堂。 “嗯,应该不是那具尸王做的,可能是山鬼。”无双说。 “大柜,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呀!今日非得扒开元人古坟,把他们拽出来鞭尸已卸我心头只恨不可。”巴特尔吼道。 “巴特尔,节哀顺变。先冷静点,你先安置好同伴们的尸体,我去那边看看。”无双带着马丫绕道阴风谷另一侧,观察着谷中的地形和风水。现在是白天,就算是有什么东西作怪,料想大白天的也应该不敢出来。 阴风谷可真是一处大凶之地,这地势千古罕有,正片山谷完全被四周的丘陵地带包围,中心处就好似是口井,而谷口位置更像是一头野兽的血盆大口,生人如果肆意闯入恐怕都是又进无出。四周的树木茂密苍盛,这云蔽日的,几乎没有阳光可渗入山谷中一分一毫。 “怪了,元人难道入主中原后不信风水学嘛?怎么会在这种地方建墓穴?大凶之地呀!”无双感慨道。 第17章参天老树 “哥,元朝是什么民族啊?” “就是蒙古人的老祖宗,伟大的成吉思汗。” 马丫心细,拽着身边一根树藤侧身往谷内看,山谷内到处都是白骨尸骸,有的身着民国服饰,有的穿着现代探险的野外冲锋衣,还有些甚至连外边的衣服早都腐烂光了只剩下一堆白骨。看来想挖了这处元朝古墓的人还真不少,而阴风谷元朝古墓的传说可能由来已久,引来四方盗墓贼为其送命。 “我觉得这古墓的说法只是个由头,此处风水不适合做墓葬,只是世人贪婪,肉眼无法看破而已。但这个传说最早是谁放出去的口风呢?会不会是故意引外人来此?”无双说。 “那我们还要下去嘛?那么多人都死了,咱……”马丫搂紧了无双的胳膊不敢再往下说。 “来都来了,老山参说的对,如果咱们不除了山鬼,他不会放过黑龙屯百姓的。现在就算是地狱,咱也得闯一闯,咱们是盗门中人,不能言而无信。这样吧,你先回去,给他们报个平安。”无双知道倒斗的规矩,女人不能进墓室。 “我不!哥去哪我去哪。”马丫死死拽住无双的胳膊,生怕自己离开后再也见不到自己的情郎。“再说你也不会用这块个棺材板子。” “嗯,你这个借口好。” 突然,这时阴风谷中传来一声麋鹿的叫声,那叫声好似十分惊恐。 “白鹿王?”无双和马丫异口同声道,二人赶忙跑了回去把悲伤中的巴特尔和云强叫了过来。 “把你们的刀和枪全都背上,跟我做买卖了!”无双从背后摘下自己的莫辛纳甘枪。 四人一步步走下山谷,谷中的阴风好似鬼哭狼嚎般,谷中到处都是死亡的气息,每走几步他们都会踩到死人白骨,就算是巴特尔也不免被眼前的景象吓傻了。只是兄弟们都因为这笔买卖死在这里,他不能回头,只能壮着胆子跟在无双左右继续前行。 四人没等走几步呢,就见左侧草丛中哗啦啦地晃动起来,一个小东西从草丛中一跃而起。 嘭……一声巨响,云强扣动了扳机,一只布谷鸟从天而降一头摔到地上溅了无双一脸血。 无双伸手擦了擦脸上的血渍,不悦地回头瞪了一眼云强。 “我……我手滑了!” “你这没用的东西,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瞅你这点出息吧,一只鸟把你吓这逼样?”巴特尔锤了他一拳。 还没等他骂完,就在巴特尔身后位置,一个小黑球从山谷边缘处的斜坡上冲着它飞速滚下。 嘭……又是一声巨响。一只刺猬的尸体滚到了巴特尔脚下,又溅了无双一脸血。 “我……我也手滑了。”巴特尔赶紧拿满是汗味的袖子给无双擦。 “好了,大家别紧张,放心,现在是白天,那元朝尸王再厉害肯定也不敢出来闹,大家能别自己吓自己不?”无双心中嘲笑着,两个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的响马子,没想到胆子就这么点。看来倒斗这买卖可真不是什么人都能干的。幸好自己碰上了他们,要不就凭他俩这两把刷子肯定要陪自己同伴上路了。 无双把白毛黄皮子唤了下来,小家伙机警聪明,个头又小,身子压低在荒草中穿梭着,就好像是个小精灵一样为他们在前探路。 刚才在谷上无双明明听到了麋鹿的叫声应该就在附近的,可怎么下来后却不见它的踪影? 鄂温克人的白鹿王其实不是他们饲养的驯鹿,而是麋鹿,当然,两者之间区别不大,在他们看来也只是一个个头大一个个头小,一个更温顺,更适合饲养,一个更靠近大自然,更有野性。 “丫儿,你能帮我召唤两声白鹿王嘛?”无双问。憋宝一门中有与动物沟通的独特技巧,他们天生都是驯兽员,或者说,他们天生都是与大自然最接近的人。 马丫撅着小嘴口中吹出声音很尖锐的口哨声,对人类而言,这口哨声有点小了,似乎相隔十几米外就已听不清楚,但麋鹿听力敏锐,只要它在阴风谷中肯定会收到,并且回复。 “大柜,您看这儿。”巴特尔指着身旁草丛中的一堆动物粪便说。 这滩秽物还带着新鲜的热乎气,一看就知道是食草本植物哺乳动物留下的。 “白鹿王就在附近,大家小心点,散开,地毯式搜索。”无双吩咐。 四人散开,为了安全,彼此之间保留十来米的距离,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也可以相互策应。整个山谷范围很大,若想完全搜索没有小半天时间肯定不够。眼下四人不敢太过于激进,眼看着白鹿王距离谷口并不远,可却怎么也寻不到。 白毛黄皮子回来了,它吱吱乱叫,好像有所发现。 “大家跟着它!”无双说。 又往山谷内走了大约十来分钟的功夫,就见在山谷前边出现了一棵参天老树,这老树也不知是个什么品种,竟然能在环境如此恶劣的阴风谷存活这么久,并且枝叶茂盛,树冠遮天蔽日。怪不得刚才在谷上往下望,下边阴沉沉的,原来是这棵老树的树冠遮住了大半个山谷的阳光。 老树下的树干粗的十人都难以合围,树干上缠绕着枯藤野枝,满地都是常年积攒下来的落叶,落叶一茬一又一茬,第一层没等完全腐败变成泥土,第二层又堆积上来。人踩在上面好像是踩在泥潭沼泽地上一样,直接陷下半米多深。 进入这棵老树树冠笼罩的范围后,四周的白骨没有了踪影,但枯叶堆表面却是留下数行脚印,从脚印上判断应该有大概五个人在无双他们之前进入了阴风谷,除了这五个人的脚印外,还有一行动物脚印,这家伙的脚可不小,最起码得有五十号,并且脚掌很宽,五指长短平均。肯定是山鬼留下的。 老树粗壮的树干下有一个天然树洞,那树洞就贴近地面的水平,向着地下延伸着,谷中阴风全都是从此处而出。所有脚印最终也都走入了那个地洞。 第18章被遗忘的民族 老树树干上刻着许多奇怪的文字,那文字符号甚至比蒙文和满文还要古老,就连马丫和杜拉尔也不认得。但很显然,那个元朝古墓的传说恐怕真的是个幌子,这里不可能是元人的墓口,元人是草原人,不可能实行树葬。 “好像是鲜卑文。”无双说。 “哥,你怎么认得?”马丫问。 “我也只是猜测的,千机诡盗中记载了许多古老民族的语言,用此也可以大致推算出古墓的年头。不过古代石俑鲜卑文的少数民族很多。我国很多少数民族政权最早起源于内蒙和兴安岭地带。”无双解释道。 树洞下阴风怒号,好似是通向地狱的入口一般,四人裹紧衣服一步步走了进去。树下的空间别有洞天,这棵老树范围太大了。老人们常说,一般树的树冠有多大,那么它下边的根须就有多大。 果不其然,树洞下是个硕大的空间,树根在下边横七竖八地缠绕着,好似蚯蚓一样把完好无损的土地钻出无数个不规则的大窟窿。下边的树洞不止一个,这棵老树也不知道活了几千年了,树根人一样,都有自己的新陈代谢,树根须子死了一茬又一茬,枯死在地下然后慢慢风干,最后剩下了这些错综复杂的地洞。 “这棵老树也许是榕树的品种,不过榕树有适合极寒天气生长的嘛?”无双问马丫。 马丫告诉他,榕树科里有一种稀有已灭绝的品种叫盘榕,也许就是现在这棵,盘榕的盘,指的是它的树根是主要生命体,都盘踞在地面之下,吸取地脉阴气而活。只要没有认为破坏,就算活上上万年都是有可能的。 “我不想知道它是怎么来的,我就想知道它是怎么没的。”巴特尔听着热闹也搀和问道。 “这话问的好,我听我爷爷说,这种庞然大物灭绝于后汉时期,因为汉武帝刘彻认为盘榕阴气重,晦气。当时汉代流行一种祝由科的咒术,咒人用的木偶都是用盘榕雕刻而成。” 无双说:“这个说法我听说过,民间黑段子里曾经说过,好像汉代大将霍去病的死与这种奇怪的巫咒术有关。丫儿,盘榕除了通阴外还有什么其他用途吗?” “我也不知道,这种木本植物已经灭绝太久了,恐怕就连我爷爷都不知道。我们了解的也都是道听途说而已。” 这时,树洞深处再次传来几声白鹿王的叫唤。 “大柜,咱们快下去吧,白鹿王可不能死啊!”巴特尔急了。 “你慌什么?大家小心点,下边有古怪!” 四人打开手电,拎着各自长枪顺着地洞旋转而下,越走越深,身边的寒风也越来越凉,谁也不知道这幽深的树洞到底通向哪里。 “嗷……嗷……”一声声凄厉的吼叫声回荡着,无双太熟悉了,就是昨晚被他刺伤的山鬼。 再往下走地势就越来越平坦了,好像已经超出了底壳表面的土壤,下边的沙石比较松散,若不是有杂乱的树根相互缠绕支撑起来,恐怕树洞早就坍塌下来了。 越往下走越开阔,大自然鬼斧神工的在地下三百多米处铸造出这么一个天然的年涂层,这年涂层是一个很大的平面,到处都是面目狰狞的石俑雕,每个石俑大概三米多高,各色各样,有人物的,有动物的,表情形象生动,唯独有一样,不管是动物还是人物石俑,清一色的眼睛都朝向北方的阴暗处,这里太空旷了,响马子的家伙事都是普通手电,不像专业盗墓贼石俑的狼眼光束那么凝固强烈。 “嘘!来!”无双让众人收声,跟随他一步步向刚才山鬼怒号的方向缓缓移动,移动几步,众人就躲在巨大的石俑后躲避片刻,见四周没有什么危险,再度一点点靠前。 白鹿王与山鬼的吼叫声越来越清晰,最后,在这片粘土层的尽头处,无双他们终于见到了那个怪物。那怪物手掌上的伤口发炎了,皮肤呈暗紫色,血都干涸了,它背后是一块巨大的石碑,石碑上同样刻着许多鲜卑文,石碑后好像另有一番天地,不过这家伙死死挡在石碑前不许任何人靠近。 它面前就是那身高马大的白鹿王,白鹿王浑身上下一丝杂毛都没有,通体雪白光滑的毛发格外醒目,头上的角足有一仗多长,它健壮高大,鼻子里吐出一股股白气,喉咙里闷哼咆哮着,好似在警告山鬼让开。 而白鹿王身后,是五个身着异装服饰的大汉,这五个汉字都是一脸的络腮胡,浑身上下全都是兽皮缝制的衣服,没有一件是现代的。他们手里拎着古老的弓箭,全都瞄准了挡在前边的山鬼。 他们互相交头接耳,说着外人无法听懂的语言,好像在沟通是否动手。 “这是你的同伴吗巴特尔?”无双小声问。 “不,不是,我不认识他们,他们肯定也不是鄂温克人。” 他们俩说话的声音压的很低,可就是这样,依旧没有逃过那群听觉格外敏捷野人的洞察。 那五个身着兽皮的野人同时转过了头,手中弓箭瞄准了背后这几个巨大的石俑。嘴里叽里咕噜地说了一连串的异语。 就在他们转过身来的同时,无双马丫和两个东蒙响马也从石俑后冲了出来,同样把枪口对准了他们五个人,大战一触即发,谁也不敢第一个挑衅。 “都他妈老实点,老子手里的家伙可不是吃素的!”巴特尔警告着他们。 “你们是什么人?”无双逼问道,然后带着其他三人,一步步扩散呈弧形把五个野人包在了中间。 “我们是被遗忘的民族。”野人的首领回道,他会说汉语,而且也识得火枪的厉害。 “你们是鲜卑人的后裔嘛?”无双又问,他手里的枪始终都对准了那个首领的脑袋。 “不,我们是东胡人。”那人回道。 东胡人?无双仔细在记忆中搜寻着这个既熟悉又陌生民族的名字。《山海经。海内西经》有“东胡在大泽东,夷人在东胡东。”之说。 第19章东胡圣女 大泽是今天内蒙古的达来诺尔。东胡在大泽东,在今西拉木伦河流域,其中的夷人应为居住在今辽东一带的东夷。秦时,东胡政权被匈奴灭亡,东胡人迁移到乌桓山和鲜卑山。之后分成乌桓和鲜卑两大族。两汉以至魏晋、南北朝时期活动在今内蒙古东部。 怪不得这棵盘榕树干上刻着的是鲜卑文了,原来他们就是鲜卑人的先祖。那白鹿王并不像是被他们所擒,更像是心甘情愿地跟他们走,而且现在不正是在保护他们不受山鬼的袭击嘛? “我们没有偷白鹿王,白鹿王是我们东胡人的,一百年前它在兴安岭中走失,我们也是刚刚寻到它。” “偷不偷不是单凭你一面之词,你们都得跟我回去见鄂温克族长,要怎么发落你们他说了算。”无双说。 “对不起,我们不能跟你们走,这里是我们东胡人的圣地,白鹿王也是我们的,要走也是你们走!”那个野人也很讲原则,他眼中尽是真诚,也许他说的是实话,越是淳朴的少数民族就越诚实,因为他们的心还没有被世间的恶俗所侵染,他们的信仰是崇高的,心中的神明不允许他们说谎话。 “你们的圣地?你们的圣地里现如今出了两个怪物,不会这都是你们养的吧?”巴特尔恶狠狠地瞪着野人,他是响马子,只要对方是血肉之躯,他都不怕。大不了抡着膀子跟他们打。 “这只大猴子我不认识,不过极寒阴泉下确实有我们东胡人的圣女把守着。” 他口中的圣女可能就是兴安岭传说的那个元朝女尸王。 “把白鹿王交给我们,我放你们走!”无双警告他。 “对不起,白鹿王是我们的,现在也是你们汉人闯入了我们东胡圣地,要走也是你们走!” “大柜,别干他们这几个野人废话,我一枪崩了他算了!”巴特尔要把死难同胞的账全都算在东胡人身上。 “别冲动,他们不一定是敌人。”无双又问那个东胡人:“你刚才说的极寒阴泉是什么地方?” 东胡人虽然对他们四个有所防备,不过他们都很朴实,就算对方是敌人,也不会说谎。他说,这个树洞一直通向极寒阴泉,阴泉中有一座冰岛,岛上藏着东胡人的宝贝,只有骑着白鹿王才能度过阴泉。 山鬼不是普通的畜生,它智商很高,听到两方人马正在对话,彼此心存戒备互相防范,趁着白鹿王走神的功夫,一跃而起,向着东胡人首领头顶冲去,它嘴里已经深处了那根锐利的长舌。 嘭地一声巨响,震的山洞顶部碎石齐落,无双扣动了扳机,莫辛纳甘枪装上狙击镜就是狙击步枪,这么多年了,掉线依旧很直,弹道也很闻,子弹飞速划过,准确地打在了那大猴子肩膀上把它掀翻在地。 刚才真是凶险万分,若不是无双枪法准,没有走神,恐怕这个野人的脑浆已经被山鬼吸干了。 他一个手下见山鬼被掀翻在地一动不动,抽出锋利的短刀靠近那家伙打算再补上一刀。 “多谢了。”东胡人很有礼貌,虽然两方人马现在都不知对方是什么善是恶,但他还是要感谢无双的救命之恩。 “快回来……别……”无双大喊道。可还是迟了,他们不知道山鬼的厉害,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怪物。 这家伙昨夜刚刚吃了马丫的火筒子一枪,胸口处也仅仅是把黑毛烧掉了许多,连伤口都没留下。当然,莫辛纳甘枪的威力肯定不是火筒子能比的,但一枪放出把他掀翻在地,无双却也没见到那家伙身上流血,所以他已经警觉起来。 东胡野人刚刚靠近山鬼,正想低头下去在它脖子上抹上一刀,突然就见那山鬼的眼镜睁开了,他大呼一声,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没等它手里的短刀靠近山鬼,那大猴子伸出了口中锐利的舌头向上捅去,锐利的舌头戳穿了他的头骨,那野人竟然连呼救都没来得及,一股股豆腐脑似地脑浆就被山鬼吸进了肚子里。 白鹿王岂能看着这怪物在自己面前行凶,趁着那家伙趴在死人身上吸脑浆的功夫,白鹿王猛地从它身后顶了过来,它淬不及防,被白鹿王的角直接顶飞出去好几十米远,高高地抛向了空中。 “快开枪!”无双大喊一声。四把枪,齐齐瞄准头顶同时扣动扳机,可那家伙身体十分敏捷,原本就是个大猴子,刚才正愁着被白鹿王堵在了死胡同里无法逃生,没想到现在却被它顶飞了出来。 它的身体被顶飞到空中后就发挥出了猿猴的优势,粗壮的胳膊在空中抓住一个凸起的石块,然后以此为发力点又一甩胳膊,几下子就迅速从众人面前逃脱了。 几杆火枪的子弹都没有打中它的身体,最后,四人眼看着兴安岭的这个恶魔逃出了树洞,向着地面方向跑去。 “快追!无论如何不能让它跑了!” 也许是连续几声枪响的缘故吧,一股黑风从巨大的石碑后吹出,一个面目惨白的女人飞出,落在了石碑前。那女人身着异族服饰,一身金银器首饰,她的头发挡在面前,使人根本无法看清她原本的面貌,不过从她身上阴冷的气息无双可以判断,她就是那具尸王。 “圣女……¥%¥……%&……”东胡野人们跪在那具女尸面前说着本民族的语言。 “快走开!那不是活人!”无双再不想看到刚才的一幕惨剧重新上演,不顾众人的阻拦冲了上去。 人的信仰不同,观念自然也不同,在无双眼中那没有生气的女人是一个恶魔,而在东胡人眼中她却是他们的圣女,圣女就是神灵,跟他们的白鹿王一样,都要接受虔诚的信徒膜拜。无双的鲁莽惹来了东胡人的仇恨。 其中一个东胡人回身拉弓就要射箭,可没等这家伙手中的弓张开呢,一股阴风袭来,强烈的风势超乎所有人的想象,这股风是向内吸附的,导致树洞下支撑洞穴的石俑都纷纷向石碑靠近。 第20章偷魂术 巨大的吸力瞬间让所有人跌倒在地爬不起来。无双死死抱住一个石俑不松手,这才免去被飓风掀翻。但刚才那个手持弓箭的东胡人可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他的身体已被飓风吸附到了石碑前,那具女尸的头埋在他胸口处,瀑布般的乌黑长发盖住了东胡人的身体,他的身体正在一下下剧烈地颤动着,好似触电般。 恶风停了,那人也停止了颤动,身体僵硬地被女尸抱在怀中仿佛是彼此的恋人一般亲切。只是,一滴滴滚烫的鲜血正在从女尸隐藏在长发下的口中流出。 其他三个东胡人已经吓傻了,他们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民族传说中的圣女,竟然是个妖怪,竟然是邪恶的尸王。 无双冲上去重重地用枪托打在女尸的后脊梁上,巨大的撞击力差点把自己反弹顶出去,但那女尸依旧纹丝不动,贪婪地吸食着鲜血。 “快来帮忙!别愣着!丫儿,准备好你的棺材板子!”无双喊道。 两个响马子冲了上来,蒙古族汉子力大无穷,生生把女尸的两条胳膊给拽直了,被她抱在怀中的东胡人尸体也滚落下来。那哪里还是个人了,浑身上下的鲜血几乎已经被女尸吸干,整个人干干瘪瘪的好像是一具干尸一样,他的双眼圆瞪,依旧保持着死前的惊恐,很难想想,几分钟前他还要回身用弓箭射杀无双。 这具女尸王猛地扬起脑袋,露出了狰狞的面容,她的眼睛瞪的老大,眼中没有眼白,满脸是血,张开大嘴,口中两颗长牙突起,嗷嗷大叫。 她口中腥臭无比,吐出一口浓郁的尸气,无双赶忙松开手,大喊让两个响马往后撤。 “大家捂住鼻子,尽量离尸毒远点!东胡人,让你们的白鹿王上啊?”无双喊道。 “大柜,她……她脸上都长毛了!是尸王!”巴特尔后怕不已。 “我知道,巴特尔,你们蒙古族人不都是套马的汉子嘛?带绳子没?给我套住她!” “您请好吧!”巴特尔从包里拽出一根手指粗细的绳子,然后把另一端绳头给同伴云强扔去,二人一左一右向女尸包抄过去。僵尸甭管是成精没成精的,身体骨骼都僵硬无比,尤其是两条腿,向移动就只能蹦,不能像活人一样迈开两腿稳健的走路。 两根绳子刚到近前,她就高高跃起躲了过去,巴特尔套马的经验老道,手里的绳头已经编成了绳套,见她蹦了起来后,抛出了绳套,绳套准确地落在女尸头上,另一端云强用力向下一拽,把那具女尸王重重地拽到了地上。这脸上长毛的女尸王可不比刚刚苏醒的萌尸,体内含有尸毒,生性凶残,嗜血成性。但甭管她多厉害,身体重重地摔在地上失去了发力点,脚跟是不可能一时间发力支起整个身体的。 “快点给我捆结实了!”无双也冲了上去,跟着两个响马三下五除二把女尸王捆的是里三层外三层。 “丫儿,剩下的看你的了。” 马丫一直夹着那块老阴沉木的棺材板子,听情郎呼喊,立刻冲了上来,奈何这女尸王力大无穷,一股蛮力突然挣脱了绳子,把两个响马弹出老远。 “呀!不好!”眼看马丫抱着那块棺材板子就站在女尸面前,无双顾不得自己的安危一手把马丫推开。 女尸也没想到无双反应会这么块,本想伸出两只枯爪直接掏出马丫滚烫的心脏,手是伸出来了,却扑了个空。 她大啸一声转身就向无双又仆了上来。这家伙可不是在水库屯碰到的高丽女尸,高丽女尸在极阴之地一直沉睡,而她却是白日假寐,夜晚出来行凶,不知喝了多少人的鲜血,伤了多少人的性命,脸上长出那一层淡淡的毛发就是最好的见证。就算是马福祥来了恐怕也没有什么胜算。 无双被她追的狼狈至极,连滚带爬频频躲闪,那家伙手上的指甲修长锐利,若被她抓住,估计连皮带肉都得被戳穿出五个窟窿。 白毛黄皮子见主人处于窘迫,也跳了过来。站在女僵尸面前再度使用自己的绝招,它的瞳孔一点点扩散,旋转,任何有视觉的生物盯着看,都好像看到一个无穷无尽的旋转黑洞一样,它会把活物的灵魂越牵越深,最后让它们无法自拔。 女尸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直勾勾地盯着那小东西看。她不是普通的活物,她的灵魂十分脆弱,或者说她的灵魂本就是不完整的,但越是不完整就越难对付。她心中依旧惦记着无双这个棘手的敌人,心魄被黄皮子觅住,可眼睛还在一点点移动着去寻找自己的猎物,只是灵魂里的潜意识已经被黄皮子觅住,身体再不受控制了。 “你奶奶的,你跟我玩真的是不是?”无双刚才躲避女尸的袭击不停地在坚硬的地面滚,弄的后背脊椎疼得要命。他站起身来,用手撑着脊背直咧嘴。 “哥,你没事吧?我现在就把她按到棺材板子上。”马丫夹着棺材板子往前迈步,刚走一步就引起了女尸的主意,虽然她的身体受限,但身体外的机能依旧条件反射似地抖了那么一下。 “得得得,你可别过去,我给它加个双重保险吧。”无双晃了晃脖子,动了动手腕,眯起眼睛一步跃到了女尸面前。 他必须加快手速,若不然,恐怕以白毛黄皮子的道行难以控制她太久的时间。其实这门手艺他早就见姥爷使用过,后来也在千机诡盗中看到过,但他没有可供试验的对象,如今可算是有个试验品了。 无双跟马福祥和马四海比起来可能手速不如他们这些老东西快,可毕竟他也是盗门后裔,小时候,其他孩子在胡同里和稀泥玩耍的时候,他就一直在院子里练着姥爷教的许多小戏法。真要是他想耍小手段,一般人的肉眼也无法识破。当然,他这些小手段一直至今,得意最大的还是上学时候每次考试……这小子从来不学习,也不愿意上课,每天跟陆昊天出去鬼混,可每次陆昊天不及格被他爹削的时候,无双可是都拿着奖状回家的。 第21章极寒阴泉 董爷每次都问宝贝外孙,是不是打小抄了,无双耸耸肩也不解释,也不多话。董爷则笑着摸摸外孙的稚嫩的脸蛋说,盗亦有道,只要能把盗法用在正道上也不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我国第二代伟人曾说过,不管黑猫白猫能抓到耗子就是好猫,这个年代是只看结果的年代。 有了董爷的默许,再加上血脉相通,无双可以说生下来就继承了盗门的所有优越血统,学这些小把戏比普通人快许多倍。 无双蹦到女尸身后,伸出右手罩在了她的脑门上,他飞快地用无根手指不停地按在女尸头部几个重要穴位上。神庭,正营,上星,大营,天容,上关,迎香……那手速之快简直令人发指,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很难让人想象,这么老道的手法竟然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大男孩所用的。 他每一个穴位都用指尖轻轻拂过,每个月穴位都按的很准,按照千机诡盗上的记载,一共是24个穴位点,而同时,他还要担心如果手速慢了,那女尸一旦魂归躯壳,自己就得被活撕了,这24个穴位,一气呵成,一个没落下,一个没失手,这个过程最多只用了2秒的时间。 然后无双转到她正面,照着她的面门轻轻推了一掌,女尸的身体僵硬地直接仰了过去,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唯独眼睛还在怒瞪着。 女尸恶臭的大嘴微微张着,不知为何,她的七窍中开始往外涌白雾。那白雾有些腥臭,可白毛黄皮子看样子十分喜欢,跳到女尸面前拼命地吸着。 “你们都别愣着,快过来帮忙,把它绑在棺材板子上。”无双招呼剩余的东胡人和两个响马。 “大柜,这次真的……真的没事吗?”巴特尔还心有余悸。 “放心吧,我偷了她的魂儿!不过尸煞不是靠魂魄支配行动的,偷走她的魂儿只能抑制住她几分钟而已。快把她绑在棺材板子上。” 众人冲上来按照无双的嘱咐,把女尸牢牢地捆在了阴沉木棺材板子上,绑上后,不出五分钟的功夫,那女尸表面的皮肤竟然就开始出现了风干的前兆,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的尸体也渐渐开始腐烂了。 “哥,你怎么样?刚才伤到没?”马丫心疼情郎,摸摸这儿,摸摸那儿,生怕无双哪里受了内伤。 “没事,就是背后磕青了,帮我按两下。” “哥,你刚才用的是……?我爷爷说盗魂不能随便用的,它跟盗命一样,是邪术,要遭天谴的。” “还不用?再不用咱都得交代了,再说我又没偷,是这白毛畜生最后消化了它的魂魄。”他给自己找借口说。 东胡人亲眼看见了无双刚才鬼魅的手段,他们一直生活在兴安岭密林之中,很少与外界接触,所以思想也一直很落后封建。一眼就认出跟着无双身后的那个白毛黄皮子是个有道行的“仙儿”,而无双小小年纪竟然可以控制它,而且刚才那眼花缭乱的手法……在他们眼中只有天神的使者才能做到这些。 “先知!你是先知那库坦的使者!感谢先知救了他虔诚的子民们!”三个东胡人跪在地上朝拜无双。 “得了,我可没有你们这么无知的子民,快别拜我!巴特尔,烧了棺材板子!”无双命令。 “哥,咱接下来咋办?去追山鬼嘛?”马丫问。 无双说,这山鬼此番逃走恐怕想再抓就难了,它逃出茂密的原始森林中就是如鱼得水,咱们就两条腿咋追?不过咱们除掉了东胡人留在树洞里的女僵尸也算是做了件善事,我是个买卖人,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老子这么卖力,好悬连小命都交代了,这么不容易为的不就是给你爷爷多还几年阳寿嘛? “喏,老天爷,您可看见了,我无双够卖力吧?您可得多给四海老爷子几年寿命,我数一二三,你要是同意呢,就别说话。1,2,3……好了,我就当你同意了啊!” “哈哈……哥,你这不是无赖嘛?不过……还是要谢谢你,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爷爷。”马丫乖巧地挽着无双的胳膊,把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 “大柜,那这几个东胡人……是不是……”巴特尔和云强的枪口已经对准了他们的脑袋。响马子做买卖不管是否失手,从不留活口。 无双把他的枪赶压了下来,扶起跪在地上不知大难临头的东胡野人问道:“我对你刚才说的极寒阴泉很感兴趣,可以跟我详细说说嘛?” 东胡人首领说,他的名字叫阿尔汉,是这一代东胡人的首领,当然,纯正的东胡人血统,现如今已经不超过百人。他们是隐秘在兴安岭中的一个小部落,平时都以打猎为生。东胡人的祖先生活在大兴安岭之中,后来就像正史上记载的一样,后来慢慢汉化,有些演变成了鲜卑族,有的成为了契丹人的祖先,有的则融入了汉人血统。 阿尔汉是少数中的少数,他的东胡族从古至今就一直有一个传说,说天神在大兴安岭一棵原始大榕树下的洞穴中埋下了一个可以重振东胡族的大秘密。而想进入极寒阴泉就必须寻到白鹿王,白鹿王会载着有缘人穿越极寒阴泉到达水中央的孤岛,那秘密就藏在孤岛之上。 “阿尔汉,恐怕这地方你暂时不能去,另外,白鹿王你也得交还给鄂温克人。”无双说,他不知道这个传说的真假。不过倘若是真的,就凭阿尔汉他们几个野人,没有精良的装备,没有探险经验,就算有白鹿王恐怕也难以在极寒阴泉中活着出来。 无双估算了一下位置,这个极寒阴泉很可能与兴安岭的多布库尔河相连,也很有可能就是多布库尔河的一个地下源头,多布库尔河后就是伊勒呼里雪山,雪山后就是那道神秘的地缝子。这二者之间是不是有什么相连的?他们同样都在地下,同样都拥有许多传说,经纬度也很接近,难道…… 第22章憋宝异人的命运 他是个天生的探险家,同样,盗门传承到了他这一代,更是无论如何也要解开兴安岭地缝子下的秘密。而眼前并不是最好的机会,他最惦记的还是马四海。也不知道老爷子这一夜能不能挺过去,老山参到底有没有履行承诺。 “您是那库坦的使者,您的话就是神的命令,阿尔汉听您的。” 无双拍了拍白鹿王的被毛说:“巴特尔,此事呢,到此为止了,白鹿王你们坚决不许动脑筋,这处极寒阴泉呢,我过几日抽空带上装备,咱们再探好不好?” “全凭大柜做主。”巴特尔拱手抱拳。 “巴特尔大哥,别叫我哥大柜了,弄的跟强盗似的,兄弟们现在都称呼我哥为小爷,您也这么叫吧,亲切点。”马丫道。 众人虽然没死在树洞下,可刚才跟那个大猴子与女尸王激战甚欢,也是浑身疲惫不堪了。相互搀扶着从树洞里爬了半个多小时总算爬回了地面。无双让阿尔汉先用附近的杂草填满了这个树洞,以免外人误入其中害了性命。然后告诉阿尔汉,以后他们东胡人有什么需要,大可以去黑龙屯找马丫,能帮的肯定会帮。另外如果还有什么难处也可以去呼伦贝尔找巴特尔,他不敢不帮。 “是是是,我们也算不打不相识嘛,我们蒙古族爷们都好客,放心吧阿尔汉兄弟,小爷都这么说了,就算是你看上了老子媳妇儿,老子也得让给你。”蒙古族人性格豪爽,话糙理不糙。 “小爷,我前些时候说的俄国雪山狼越境滋扰蒙古族牧民的事可不是假的呀!你看……” 无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真没想到这一趟大兴安岭来的是一件事接一件事,恐怕没十天半个月是回不去长春了。 “你先回杜拉尔那边等我消息,我回趟黑龙屯,先看看我二姥爷马四海。他若无事,我求他给支个点子。憋宝老客一句话,可比的上咱们几百杆火枪厉害。”无双说。 众人回到了鄂温克寨子,几方人马是歌曲索取,都没有什么太大损失,也都如常所愿,不过响马子手下的兄弟损失不少。当然,无双帮他们收拾了那东胡女尸王,也算是为他们间接报仇了。 眨眼已经是第二天的午后三点多了,要是再不动身,恐怕就得明日回黑龙屯了。无双与马丫骑着巴特尔的快马匆匆往回赶。 黑龙屯上空今早就没有见到正常的日出,乌云遮住了曙光,一道道炸雷划过天际,劈中黑龙山上的老树上着起了山火,几个村民正在扑火,兴安岭里若是起了山火那可就是大事,小风一吹,整个兴安岭瞬间陷入火海,一旦火势起来了,就算是消防官兵都甭想数日内扑灭,后果不堪设想。 “三大爷,你们小心点,别往上去了,再往上去就是黑龙庙了。”无双和马丫刚好路过,不忘嘱咐村民们当心。 喀嚓,又是一道响雷劈了下来,若不是巴特尔的马儿警觉躲了过去,只怕荒草堆中焦黑一片下将留下两具尸体了。 “我去……老天爷,你看清楚点啊,小心走火,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无双咧着嘴直后怕。 “老天爷可不眼瞎,今日兴安岭中有东西要渡劫。”马丫说。 她跳下马,扒开那片焦黑的荒草堆寻找,只见荒草中露出一条足有一尺多长的黑蝎子,当然,也有可能它本身不是黑色的,而是被雷劈成这个焦糊颜色的。大蝎子已经被劈死了,身上冒着焦糊的气味。引得白毛黄皮子口水直流,冲过去就往嘴里塞。 “我靠,这么大?可真是要成精了,我说小白呀,你可轻点吃吧,你看到了吧,要成仙得道就得渡天劫,小心下次被劈的是你啊!”无双拎着它的大尾巴给它倒提了起来。 “不对,不是它,这蝎王个头虽大,但还不至于成精。”马丫道。 “快走!我知道是什么东西了!”无双把马丫推上马背,二人向山下黑龙屯跑去。 黑龙屯,今天凌晨天上的乌云还没有席卷而来的时候,屯子里就来了一个特殊的客人,那白须老者所过之处都会留下一股古怪的香味,十里八村的病号,只要闻上一闻大病小灾都消减而去,第二天一早都恢复了往日的健康。 它的功效虽然奇特,但却无法医治马四海的怪病,最多可让虚弱的老人感觉身体舒服些,减少些病痛的惆怅而已。 “你怎么又来了?”凌晨,马四海突然从睡梦中醒来,自言自语道。陆昊天在炕梢打着呼噜,几乎盖过了马四海的话音。 门吱呀声开了,门外一个风尘仆仆的白须老者走了进来。 “谁?谁?妈的,私闯民宅是不是?”陆昊天从炕上爬起来大骂道。 “耗子,去沏茶。”马四海吩咐。 陆昊天见又是昨天那个白须老者,也没太放在心上,口中说了句对不住了老爷子。然后擦擦嘴角的哈喇子,伸了个懒腰走出了东屋。 “我家小爷去找过你了?”马四海问他。 “是啊,要不你以为我大清早的没事闲着来找你?老不死的,你呀,真是命中注定遇到贤君明主,这小子不简单,不但福大命大,而且胆子大的出奇,有点昔日你们盗门吴功耀的意思了。”白须老者也不客气,直接做到了炕头上。 “看来小爷遇到山鬼了,你把他们送走了吧?山鬼没伤到他们吧?”纵使是油尽灯枯时,马四海依旧惦记着无双的安危。 “放心吧,山鬼伤他们?他那一刀差点要了山鬼的命!这孩子胆子太大了,别说是他了,就连我也不敢得罪山鬼呀!他让我一定要救你,跟我有君子之约,马四海,这次不能拒绝了。”老山参把虚弱的马四海扶了起来。 “呵呵……救我?救我这个罪人作甚?够了,我真是活够了,老山参,放过我吧,有的时候活的久了,对世间万物看的清了,可能对人来说也是一种折磨。我都快90了,还活吗?再活着恐怕都要成人精咯。咳……咳……”马四海重重地咳嗽着,靠着木箱子坐了起来。 第23章憋宝人智斗山鬼 咔嚓……一道闷雷划过天际,让黑龙屯亮如白昼。屯子里,到处弥漫着浓雾。 “不好!它又来了!”老山参道。 “哼哼……好啊,来吧,这大猴子跟我也斗了几十年了,谁也扳不倒谁。今日是看我马四海油尽灯枯了,想来取我体内的憋宝是吧?呵呵……好,那老夫就跟他同归于尽!”马四海挣扎着起身穿上了鞋子,可他身体实在太弱了,若不是老山参扶着他,他早就摔倒了。 “老家伙,你都这样了,怎么还是这副倔脾气?你歇着吧,我来对付它!”老山参其实也没有把握对付山鬼,山鬼太强大了,常年吸取日月之精华,现在虽然受了伤,但它的功力依旧在老山参之上。可它既然答应了无双要照顾马四海,便不能出尔反尔。马四海对他无恩,可以前有许多机会都可采了它这千年老山参,他都没有这么做,所以,老山参也一直欠他的情。 “他是冲我来的,不管你的事,别因为我坏了你的千年道行,你让开!陆昊天,给我泡杯茶,把那只鸡弄过来。”马四海脾气倔强,他认准了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他眼看大限将至,反正也是一死,还不如与那山鬼拼上一拼死的快活呢。再说,今日恰逢天劫,这山鬼来找自己只有两个结果,要么,它得到自己身上的憋宝飞升,要么它遭天劫而死。 “老东西,你别急,你想去送死没人拦着你。”说罢,老山参推门而出,迎面正好陆昊天端着热茶走了过来。 他拦住陆昊天,打开茶盖,闻了闻香喷喷的茶。然后竟拽下自己头上一根银丝放入了茶杯中,热茶滚烫,那根银丝泡入杯中后,不到片刻的功夫就与茶水溶解寻不到踪迹了。 “你这是要下毒啊?”陆昊天傻呵呵问道。 “我若想害他还需这手段吗?去吧,给他喝了吧,哎!这次我欠他的都还清了,也免得被那小兔崽子说我出尔反尔。不过你不可说我动过手脚。这老头,脾气倔的跟驴似的!哼!老不死的,你想死,我偏不让你死!”老山参拂袖而去,很快就在夜色中消失了,就连黑龙屯里弥漫着的那股奇怪的香味也随之消失了,就好像他从没来过一样。 陆昊天低头闻了闻那杯浓茶,他也口干舌燥,要是从前在家里,哪管这么多呀,端着就得喝光。可一想那糟老头子竟然把头发丝扔进去了,他咧了咧,晃晃脑袋还是恭敬地把茶端进了屋子。 他把热茶递给马四海,马四海也不管茶还热着,咕咚咕咚就喝了个底儿朝天。 “去,把那只老母鸡弄过来,再去西屋给我取香来,哼!反正是死,今天老子就跟那大猴子兑命!” 陆昊天还没等出屋,马四海就觉得那杯浓茶进肚子后,突然给自己身体内注入一股暖流,这股暖流倒不是热量,而是……而是能量,生命的能量,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再度拥有了能量,每一处即将枯死的骨骼都行动自如了,脸上也焕发出了崭新的红光,甚至自己花白的胡茬子里竟然有几根变成了黑色。 “耗子,这茶……这茶……” 陆昊天咔吧咔吧嘴惊道:“老爷子,您别看我,我可没给你下毒啊!” “我不是说有毒,我问你,刚才是不是那个白胡子老头往里边放啥了?你老实跟我说!”马四海逼问道。 “嗯……好像……貌似……可能……也许……有点啥吧?我也没看清啊?”陆昊天支支吾吾。 “那千年的老山参就算是一根发丝般的须子也能为人续命十年呀!嗯……好……也罢,我就领了他的情,命里有时终需有命里无时莫强求!看来老子命不该绝!”马四海的大手按在陆昊天肩膀上,他明显感到这老爷子手劲很重,比几个月前见到的马四海还要健壮了许多。 “耗子,去跑一趟,告诉屯子里人,今天早上大雾不散,谁也不许出来!”马四海穿上了皮坎肩,从墙上取下了双筒猎枪。 黑龙屯被浓雾所笼罩着,一个身姿矫健的黑影不停地穿梭在房舍上跳来跳去。马四海可以算的上是兴安岭里枪法最准的猎户了,他抬手弹无虚发,嘭地一声扣动了扳机,把那大猴子山鬼直接从房顶打落在地。只是猎枪打鸟还行,对山鬼来说还是威力不够,最多也就能伤到它的皮毛而已。 “马四海!”山鬼从地上爬了起来,胸口处裂开了一个小口子,鲜血一滴滴渗出。“就凭你这废铜烂铁还想与我斗?老东西,咱俩的恩怨已有数十年了吧?” “哼哼……自从我师傅让我隐居兴安岭时你我不知打过多少个照面了,怎么着猴子,今儿打鸡血了?我看是你在我家小爷那吃了憋,跑我这儿来找不痛快来了是不是?”这老憋宝客秉性甘烈,大病初愈也不顾及自己的身子,拿出酒壶里的烧刀子咕嘟嘟就灌了一大口。 “那根死人参给你续命了?”山鬼别看是兴安岭霸王,可它毕竟是条大猴子成精,猴子嘛,生性都很多疑,尽管彼此势力相差悬殊,但他也知道马四海是个棘手的敌人。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一直不动手了。 “恐怕暂时老夫是死不了了,还得在这岭子里多活几年,再多陪伴几年岭子里的生灵们,不过我知道,你的大限将至了。”马四海从容淡定。老憋宝客艺高人胆大,换做旁人见到这大家伙早就吓尿裤子了,但憋宝人做的就是这个买卖。哪有买卖送到家还不做的道理? “你……你别嚣张,今日你可没有帮手,别以为那个小崽子能回来救你!” “老夫没指望谁,其实早在我师父走前,就已经留下了对付你的办法,我一直不忍杀生,但你这么多年来在岭子里无恶不作,今日竟妄想飞升?你当老天爷都是瞎子吗?笑话!老夫今儿就让你这畜生见识见识什么叫憋宝!”说罢,马四海松开了右手,猎枪掉落在地,对付山鬼憋宝客有他独特的手段,根本不需要火器,当然,一般的粗糙火器也对付不了山鬼。 第24章憋宝手艺 马四海从皮坎肩兜里拿出来一个线团,线团上插着一根头发丝般粗细的银针,银针尖上已经穿上了红丝线。他手腕一抖,那银针嗖地下向着山鬼射了出去。 猴子多疑,知道憋宝客专门对付山中灵物有自己独到的手段,它不敢小视,赶紧闪身躲避。它就是只大号猴子,除了个头大,力气大,嗜血成性,牙尖嘴利外,跟其他猴子没什么两样。灵长类动物的智商再高,可也有个极限,毕竟不是人。只知道马四海这银针和红线绳有讲究可不知道马四海到底用它要干嘛。 银针扑空扎到了地上,在它与马四海之间形成了一道直线。马四海手腕又是一抖拽回了银针,但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银针刚才落地后就像一把飞镖一样插入泥土中,当他再把银针拽回来时,银针顶的红线却自动脱落留在了地面上形成一条直线。 马四海准确地接回了银针,迅速穿上红线再度甩了出去。大猴子又躲闪,结果还是一样的,银针扎空了,不过却又在地面上留下一道直线,刚好与刚才的直线相交叉。一来二去,那大猴子也没觉得老爷子的手段高明在哪,不过小院里的红色线条越来越多,而且马四海摆的很有顺序,好像要在其中形成一个神秘图案。 起初山鬼还在怀疑马四海故意使诈,但慢慢的,它也看明白了,原来这银针根本不是扎自己的,而且就算是被银针扎中,它就不信自己的皮毛这么厚,连火枪都穿不透,一根银针能奈它何? 它一跃而起,口中尖舌向着马四海就吐了出来,马四海这老头子的脑浆肯定很好吃,越是聪明的人听说脑浆就越鲜美。 马四海嘴角微微一笑,到底是畜生啊!它的智商若超过了人,那还有天理嘛? 那尖锐的舌头凌空向马四海天灵盖扎了下来,他就站在原地抬头看着,也不躲闪,待长舌马上要戳到自己头皮之时,突然扬起胳膊,用那粗糙的大手在半空中截住了长舌,死死拽住,用力向后拖拽。 任何物种,有一利必有一弊,它最强势的地方,可能同样也是它最脆弱的位置。比如山鬼这条舌头,平日里,不知道有多少个生灵被它就这么吸干了脑髓而亡。别看它凶,但同样脆弱,舌头又不是金属,表面上分布了许多敏感细胞,被马四海死死卡住后,疼的山鬼立刻从头顶掉了下来,拼命向后拽,它想与马四海向拔河一样把自己这条吃饭的家伙事再拽回来,想法是好的,它的劲儿肯定比个八旬老头大,不过它却没想到过,这舌头是自己的呀,是有血有肉的,并且表面的敏感细胞太多了,稍一用力都疼痛难忍,更何况是两边同时向相反反响用力撕扯了? 疼的这家伙立刻流出了眼泪,卸了力,任凭这二三百斤的大体格子被马四海任意在院子里拖拽,丝毫没有还手之力。憋宝老客手段非凡,真不愧是吴功耀最喜欢的大徒弟,人人望而生畏的山鬼在他眼里竟不堪一击。 山鬼想求饶,可舌头被马四海死死拽住也说不出话,只有痛苦地跪在地上祈求老爷子放它一马。马四海哪肯就这么放过这个恶魔?直接把它拽进了刚才自己用银针和红线不停编制而成的阵法中。 然后他大喝一声:“收!”另外一只手用力一拽线头,突然地面那堆看似摆放奇特的红线支撑了起来,就好似是个牢笼一样,活活把健壮的山鬼围在了中间。 马四海邪邪一笑,松开了它的长舌。 “大猴子,你不是有劲儿嘛?来呀,折腾折腾看看!信不信老夫就用这些发丝般粗细的红绳就能把你捆结实了?” “哼!就你这点小伎俩也敢跟本尊斗?”山鬼气焰嚣张,用尽蛮力想挣脱看似平常的红绳,可它不管用多大的尽,身上的红绳竟然纹丝不动,根本无法挣脱,并且它越用力,生死捆它的力量就越大。那细如发丝的红绳就像是钢丝一样根本无法挣破。 “老东西,你这是什么把戏?放开我!不要耽误本尊飞升,我答应你,只要我能飞升,日后保证你们马家屯的人长生不老!”见硬的不行,它就开始用软话贿赂马四海。 “长生不老?算了吧,人岁数太大,活着也是一种罪孽,要不是因为你,老夫早就解脱了。你不用挣扎了,没用的,这红绳我已经用黑狗血泡了快五十年了,这都是专门为你准备的。” “你?原来你早就想好了对付本尊的办法?哼!就凭这绳子?我就不信它能勒死本尊不成?”大猴子面目狰狞,头顶上青筋暴露。 “是不能累死你,不过你这畜生大概忘了,所有天地灵物飞升前都要接受天劫,如今你无法挣脱我的枷锁,胸口又在流血,老天爷眼睛不瞎!哼哼……”马四海算计山鬼已经算计了几十年,之所以一直不肯动手,也就是为了等这一天,红绳,银针,天劫缺一不可,甚至他已经想好了,这家伙必定会在自己临死前来夺体内的憋宝。他体内的憋宝可是千年老鳖体内结石,拥有天地之灵气,可让马四海开天眼识破世间瑰宝。只要他吃了憋宝,必定功力大增,到达妖精飞升上天的临界点。到时候就算自己死了,一切也都布置好了,孙女马丫也照样替他收拾了这个畜生。 “你……你……”气的山鬼大声咆哮。 咔嚓……一道天雷从天而降,大猴子被枷锁牢牢地困在原地动弹不得,眼睁睁地看着头顶上闷雷劈下,电流瞬间袭遍全身,给它来了次免费全身透视。 它健壮的身体剧烈的抽搐着,口吐白沫,浑身的毛发被高压电烧光了,冒出焦糊的气味,它浑身焦黑光光滑滑的,那样子滑稽至极。 刚好这时,无双和马丫骑着马也赶了回来,推开院门一瞅,也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第25章大兴安岭真正的霸主 “哟,这咋地了?二姥爷,你帮这个畜生脱毛呢?”无双笑道。 “呵呵……我马四海若不能弄死它岂不是要让小爷笑话了嘛?日后就算我死了,也会被人说闲话的。”马四海回道。 “爷爷,您身体怎么样?不要太勉强,您快回去休息吧。”温柔孝顺的马丫搀过爷爷,把他扶到了台阶上坐了下来。 “放心吧,小爷如此待我,甘愿为了我这个老头子去跟老山参玩君子之约,我岂能浪费了小爷的好意呀?只怕没个十年八载的我是死不了了。” 无双递给马四海一根烟,他一直都很尊敬马四海和马福祥,他们都是跟自己姥爷是一辈的人,可以说当年没有他们的辅佐,也没有盗门的兴盛,也没有董家后来的安稳。 “二姥爷别这么说,您记住了,有我无双一口吃的,我就不能看着你和我三姥爷挨饿。在你们面前,我就跟你们的亲孙子一样,哪有自己孙子不孝顺爷爷的?”这是无双的真心话。这小痞子确实长了个能说会道的嘴,可他对马四海和马福祥的孝顺却都是真心的,而且马四海还是自己未来媳妇儿的亲爷爷,所以这么说也不足为过。 “哥,你又乱说,我爷爷要是你爷爷了……那我……” 一家人享受着团聚的喜悦,可那山鬼却没有那么那么容易死。这家伙可是山中霸王,长年累月吸收日月精华,又喝了无数生灵的脑髓,生命力之顽强功力之强大绝不是常人能想象的。 可以说它之所以敢冒着被天雷劈死的危险来找马四海寻仇,就已经就算被天雷劈到恐怕也不能让他灰飞烟灭。 浑身焦黑的大猴子挣扎着晃了晃大脑袋,大声咆哮开来。口中吐出一股股瘴气。 “呀!不好,二姥爷,天雷没有劈死它!咱们快跑!”无双知道这家伙的厉害,想掩护马家老少先走,自己则仗着有祖传的宝刀想与山鬼周旋。 “呵呵……小爷不必惊慌,当年我师父早就把这家伙的弱点告诉我了,只是它身子敏捷我一直无法捉到它,如今它已是强弩之末了。” “马四海!有本事你杀了本尊!”山鬼嚣张的咆哮着,它认为世间除了无双手中那把辟邪短刀可以伤它外,没有任何东西再能伤到自己了。 马四海走到秃毛猴子面前,看看它的脑袋,又看看它光滑焦黑的胸口,然后转到了它的背后,就好像流氓调息大姑娘一样啪啪拍了两巴掌它的猴屁股。 “你……你要干嘛?”山鬼有些紧张。 噗嗤……马四海手中银针准确地插入了山鬼屁股后门里……顿时一股黑气从后门排出,臭不可闻。 “小白,又一个你的同类诞生了。”马丫打趣地跟白毛黄皮子说。 “你……你怎么会知道……” 原来这山鬼修行的功法诡异,几百年来吸收的日月精华能量和仙气都储存在自己小腹后部屁股里,普通的皮肉伤根本无法动摇它修行的根基,只要养上数日就又生龙活虎了。马四海一针戳透了它的屁股,把它千百年来的修行精华全都放了出来。 吱吱……吱吱……它体内的功力彻底散尽,口中乱叫个不停,可它已经失去了人语能力,恢复了猴子的叫声。 无双拎着匕首就要杀它,却被马四海拦住了。 “小爷手下留情,得饶人处且饶人,这大猴子毕竟是天地灵兽,毁了它的千年道行已是对它的惩戒了,日后它再不能为恶,安分守己的在岭子里修行也不失是一宗善事啊!它杀你是为恶,那么你杀它同样也是造孽。”马四海对天地循环看的很透彻。 锋利的刀已经戳出去,不能收回,无双只有借势把大猴子身上的红绳隔断,用力一脚把它踢出马家小院,举着手里的莫辛纳甘枪对着它的面门警告说:“畜生,日后若要是再敢在兴安岭行恶,别怪我手下无情了!今日看在我二姥爷的份上饶你性命,滚!” 大猴子仓皇而逃,黑龙屯的天上的一片乌云渐渐散去,曙光迟来地普照下来,美丽的兴安岭迎来了新的一天。 那大猴子千年修行虽已失去,可它毕竟是灵长类动物,个头又大,还有一身蛮力,只要不死,再过上百十来年依旧是山中一霸。而且,它还知道一个秘密,是有关极寒阴泉的秘密,只要它重新回到那棵盘榕树洞下,只要它能抵达洞穴最深处的那处阴泉,只要它能想办法度过阴泉,得到岛上的神秘力量,它就再也不需要遭受天劫了,它也不需要飞升了,因为它掌握了那一切就已经凌驾在五行六道之外了。 大猴子重新潜入兴安岭茂密的原始森林中,虽然它一身修行功力散尽了,可毕竟有大体格子在,一般的猛兽谁也不敢招惹它。 它一步步走向阴风谷,只要找到阴风谷下极寒阴泉的秘密,它就可以最快时间回来报仇。 就在它刚刚踏入阴风谷谷口时,突然,背后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从脚步声判断,身后的那家伙至少有五吨重,那家伙每向它靠近一步,附近的地面都为之晃动发出轰隆隆的声音。 一个高大的黑影从背后笼罩住了山鬼的身躯。以往,可能兴安岭中任何一个生灵都不敢来招惹它,可今夕不同往日,也该着这个畜生丧命,它竟然在自己修为丧失之后碰到了兴安岭中唯一一个可以与它抗衡的强大敌人…… 它想逃走,可来不及了,背后的家伙太强大了,一道劲风从头顶上压了下来。那家伙一掌就拍碎了山鬼的天灵盖,然后活活将它的血肉之躯撕碎,再一口一口地吃光猎物,那场景简直就是恶魔的屠戮。 无双和马丫把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跟马四海道出,包括帮助鄂温克人找到白鹿王,又碰到了被遗忘的民族东胡人的事,一字不落全都讲了出来。 “那个元朝古墓的事我听说过,我师父也曾听说过,不过当年之所以没有动手也是因为此事空穴来风有些不着边际。元朝古墓是假,极寒阴泉只是东胡人对神秘区域的定义而已,我倒觉得那盘榕下的地道是通向大兴安岭地眼的。” 第26章狼中智者——狈 他说关于东胡人的传说他也有所耳闻,相传,他们的文明起源于兴安岭,东胡人崇尚穴居,并且实行树葬。很可能是当初在挖建洞穴时,无意间打通了这道通向兴安岭地眼的密道,从而窥探到了所谓的极寒阴泉的秘密。 “二姥爷,您说这个极寒阴泉与伊勒呼里山腹的那道神秘地缝子是否有什么关联?”无双问。 “自然是有的,因为他们处于同一纬度,并且我师父听祖师爷阴阳玄道说过,兴安岭地缝子下可能隐藏着无尽之海,这个说法与东胡人传说中的极寒阴泉很吻合。” 马丫问:“爷爷,什么是无尽之海?” “我也不知道,无尽之海,自然是永无止境了吧?当初小日本和俄国老毛子不也是为了争夺这个秘密大动干戈嘛?那下边不简单,我还是那句话,小爷能不碰它尽量远离它吧,那是地狱的入口。” 天已大亮,对于无双和马家人来说,现在是皆大欢喜的结局,山鬼和东胡女尸王已经全部消灭,并且马四海也通过特殊手段续了命,又不算是盗命,自然不会遭到天谴殃及后人。 马家屯的老少还要生活,生活还是像往常一样,猎户进山打猎,贩子们背着山货和皮货去镇里贩卖,女人们在家洗衣做饭,孩子们则围在村东头的大树下乐此不疲的捉迷藏嬉闹着。 一切都好像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但远隔上百里外的呼伦贝尔大草原上的牧民可就没有这么逍遥快活的日子了。成批成批的俄罗斯雪山狼昨夜又突袭了牧民据点,牲畜死伤惨重,牧民也被咬上了几个,好在没有什么生命危险。 “对了,二姥爷,还有件事想请教您,巴特尔说呼伦贝尔那边现在开始闹狼灾了,您看有什么法子可以帮他们嘛?”无双饿坏了,一边啃着苞米面大饼子,一边握着大葱蘸大酱往嘴里塞。马丫生怕情郎饿到,还把自己的米饭往他碗里倒。 “这事我上几天也听说过,只是那些时候身子不适实在是自顾不暇。不过这次我还是不能去。”马四海笑道,故意说到关键时刻吊几个孩子的胃口。 “啊?爷爷,您不能见死不救啊,巴特尔大哥人很好的,又是咱们盗门后裔,我知道您有办法,您就帮帮他们吧。”马丫善良,处处为他人着想。 “丫儿,你别打断你爷爷,他不去肯定有他的道理。”无双说。 “呵呵……还是小爷聪慧,其实巴特尔这人我也见过,东蒙马帮以前的确也是咱们盗门麾下,不过解放后就渐渐疏远了,不是咱们疏远他们,而是他们怕被咱们盗门牵连有意不与我们往来。可见他们不忠呀!区区狼灾不足为虑,不过小爷现在正是用人之际,用不着我马四海亲自去,只需给你们一条妙计,小爷便可卖个人情给他们,让东蒙马帮对您感恩戴德,日后东蒙兴安岭一带有了东蒙马帮的照应,您就是如履平地无人敢动您一根汗毛!”马四海老谋深算。 “我倒没想那么多,若是真能帮草原上的牧民驱逐狼患也算一宗善事了。二姥爷,您就别打哑谜了,有什么办法快告诉我吧。” 马四海说:“小爷需知,世间万物,每个物种都有它生存的定义。狼为何能够在大自然中生存了这么多年始终没有灭绝?因为它是群居动物,每次伏击都相互协作。你看,它们的个头不是最大的,力气也不是最大的,爪子也不是最锋利的。但就算碰到了山中猛虎,也能群起而攻之。” “爷爷,您说来说去还是没有说出对付雪山狼的法子呀?”马丫催促道。 “死丫头,亏你还是我马四海的孙女呢,这事小爷都不应该直接来问我,难道你不知道怎么对付群狼嘛?” 马丫晃了晃脑袋,脑袋后边乌黑的大辫子来回摆动。 马四海疼惜地拍了下她的额头道:“正所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啊。群狼之所以心气齐,是因为有头狼发号施令。你们要么离间,要么射杀。头狼一死,群狼无守不攻自破。” “二姥爷,怎么确定哪头是狼王呢?个头大的是?还是毛发亮的?”无双问。 马四海摇了摇头,夹了口菜放进无双盘子里,自己又喝了口小酒,他说:“我前几年曾穿越边境去俄国雪山采过雪莲,在无人雪山中见到了一个很特殊的物种,若不是祖师爷曾经在憋宝术中提到过恐怕我也会勿把它当做是狼了。” “那动物很像狼嘛?那就是狗呗。”陆昊天附和。 “非也,有一句成语你们听过没有?狼狈为奸!现在这年头,凡是上过学的都知道这句成语的意思,可却不知道成语中的狈到底是什么东西。其实早在民国时候野外偶尔还能见到狈的踪影,倒是这几年,树木和林子越来越少了,这狈腿脚不灵活故而大量被捕杀,几近绝迹了。”马四海说。 最早有关“狈”的记载是出自《酉阳杂俎?广动植》,但尽管如此,当时一直没有人成功把狈活捉,坊间根据其外表猜测其为灌狈。直至中华人民共和国建国初期,曾因进行一次东北地区猎狼行动而捉了一只“狈”,但后来才发现,那只是被捕兽夹夹断前腿,还是怀孕期的母狼。背着这只“狈”的是其伴侣,结果公狼当时放弃逃脱的机会保护“狈”,直至被猎杀。 《康熙字典》中“狈”字的解释是:“狈,兽名,狼属也。生子或欠一足二足者。相附而行,离则颠。”这一解释比较合乎科学道理:第一,狈并非传说中的兽,自然界里有狈;第二,狈就是狼生下的畸形后代,一条腿或两条腿发育不全,走起路来要趴在健全的狼身上。狼一离开,就要跌倒。李时珍在《本草纲目》里引《食物本草》中谈到“狈”时说:“狈足前短,能知食所在。 第27章呼伦贝尔,出发 狼足后短,负之而行,故曰狼狈。”狼群中的畸形狼较罕见,又难以自己去觅食,存活下来的数量更少。曾有人亲眼在狼群中见到狈的身影,当驱散狼群时,狈趴在地上急得团团转,寸步难行。 “老爷子,真的假的呀?我一直以为狈只是民间传说中的狼精呢,世上还真有这东西?”陆昊天问。 “有,的确是有,老夫亲眼所见岂能有假。狈这种畜生生性狡诈多智。其智恐怕连狐狸和这小白毛畜生都不及它。你们遇到了千万要小心,没有必胜的把握不可追击!”马四海看了一眼趴在无双腿下正在嗑瓜子的白毛黄皮子道。 这小家伙自从上次救了无双后,在马家的地位可是与日俱增了,以前想进马家院门都得被马四海乱棍打出。现在可好了,真要成马家的常住贵客了,那动作,那表情,就跟个人也没啥区别了。你说你好歹也是个畜生,倒是矜持点啊?这白毛小畜生没事了就盘腿坐在炕上,哪热乎往哪做,然后用前爪捧着瓜子和花生悠闲地享受着。 “吱吱……吱吱……”小家伙好像听懂了马四海的意思。那表情甚是不服气,当然,黄皮子这种动物本就聪明,它又有了道行,自然是聪慧异常,普通人都算计不过它。 “怎么哪都有你的事?消停嗑你的瓜子。”无双倒提着它的大尾巴把它扔下了炕,随手抓了一把瓜子丢给了它。 “您老是说,这些雪山狼之所以这么难对付就是因为它们把那条狈带来了?畜生就是畜生,刚才那个大猴子不也被咱干跑了嘛?一只狈,又没有道行,再厉害能厉害到哪去?”陆昊天无法理解狈聪明的可怕。 马四海打了个生动的比方,说:“诸葛亮也算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了,可就是这个书生,靠着自己的智慧险些帮助西蜀一统江山。你们不要小瞧了狈,它就是狼族中的军事。你们想想,咱们人类手中的火枪威力巨大,可它竟然可以带领雪山狼群冲入草原,不停的滋扰牲畜,牧民们拿它们没有丝毫的办法,它的可怕之处可想而知了。” 吃过了饭,马四海又再三嘱咐三个孩子,遇到狼群不可慌张,能退就退,决不能陷入包围之中,那样的话,就是神仙下凡也救不了你。狼这种动物性情凶狠,明知道人类有火枪,都会前仆后继的冲上来扑咬你,它们要的不是咬死你,而是消耗你手中的弹药,而冲在最前边的,往往都是老弱病残,它们要用自己的生命给同类换来食物。 不过,有马丫跟着无双和陆昊天,老爷子倒也不用过分担心,这丫头是憋宝后人,脑袋里都是对付山中野兽的法子,而且马丫从小在兴安岭中长大,枪法也比普通猎户准。 三人辞别马四海,跳上马背,赶往鄂温克人的寨子。 寨子里,老族长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见他们三人进了寨子,执意要留他们吃饭。可巴特尔却说,大草原上都等着他们带回白鹿王对付雪山狼,不能迟了。 对于巴特尔的说法,无双觉得不太靠谱,白鹿王是山里人的圣兽,可能在气场上可以压制住一些脏东西,这个说法还算站得住脚。但同样是血肉之躯,想让白鹿王对付狼群,那不是痴人说梦了,想必白鹿王一露面,不到一分钟的功夫就得被群狼撕碎吧。 马四海说的没错,东蒙马帮过于自私,也不再有蒙古族人的淳朴,巴特尔心里应该藏着什么秘密没有告诉自己。或许,他还惦记着极寒阴泉里的秘密,要不也不会一直惦记着白鹿王了。 “巴特尔,不可强人所难,白鹿王乃是鄂温克人的圣兽,好不容易重新找回,岂能轻易让咱们带走?”无双呵斥他。 “小爷,那您说怎么办吧?”巴特尔把包袱推给了无双。 “我们三人跟你回草原,助你们消灭雪山狼群如何?” “你们三……别逗了……呵呵……小爷,您身份尊贵,不是说您没本事,而是……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毕竟狼是畜生,它们可不认得您。”巴特尔还是坚持要借白鹿王。 无双隐约觉得,也许东蒙马帮清楚极寒阴泉中藏着的秘密,要不然,巴特尔也不会执意如此了。 无双脖子上带着盗门魁符,他说出的话在盗门群贼之中就是圣旨。“不行!不许!坚决不许借白鹿王!”无双表情肃穆眯着眼睛瞪着巴特尔,那神色就像是从前盗魁吴功耀痛斥手下人犯了山规一样。巴特尔不敢与其直视,默默低下了头。东蒙马帮百分之八十都是盗门血统,可以说没有吴功耀当年的扶持就没有现在马帮在草原上的驰骋,再加上少主无双昨夜刚刚救了他们,没有无双,单凭他和云强绝对不能活着从盘榕下的树洞逃生。 “大哥,既然小爷都这么说了,咱不能给脸不要脸啊!”云强比巴特尔会做人,他小声提醒巴特尔不可为了白鹿王得罪现任盗门魁首。 辞别老族长,众人踏上新的旅途,骑马穿越浩瀚的兴安岭林海向着呼伦贝尔大草原出发。直线距离其实不远,最多也就是一百来里地,但林海中崎岖难行,到处都是参天老树和茂密的荒草几乎无路可走,恐怕没有两天时间也别想抵达。 相比之下,鄂温克人比现在的东蒙马帮更淳朴些,杜拉尔感恩无双和马丫救了父亲,生怕在岭子里他们遇到大型猛兽,执意要亲自护送他们。 “兄弟,巴特尔这人……我不放心你俩跟他一起走。蒙古族爷们都是好安达,可巴特尔……呵呵……恕我直言,他可不是普通的牧民身份。不把你俩安全送到呼伦贝尔我不放心。”杜拉尔骑马驮着无双走在众人背后,小声说道。 “多谢了。”无双问杜拉尔:“杜拉尔大哥,我跟你打听个事,一直以来咱们兴安岭有个传说,说林海中隐藏着一个叫‘兴安岭地眼’的深穴,你是否听到过?” 第28章莫小七的卫队 “地眼?兄弟说的可是伊勒呼里山后的那个神秘地缝子?我们鄂温克人中有个说法,管它叫极渊。相传白鹿王就是从极渊走出来的。那下边藏着上古天神的眼镜,那只眼球大的出奇,就像一片汪洋大海。怎么,兄弟对极渊感兴趣?” 兴安岭中的这些原住民们,大多都知道这处禁地,而每个民族对地缝子里理解也不相同。不过在杜拉尔空中,无双得到了一个有用的信息。杜拉尔告诉他,阴风谷下的盘榕树的树种子就是从极渊中取出的。这在他们鄂温克祖辈相传的一张羊皮卷上有记载,上边画着一个古代女人手捧着一颗黑色种子从极渊中走出。 “哦?那有没有说这女人的年份?” “这就无从得知了。你是我们鄂温克人的贵人,有些话我不能瞒你。五十多年前,你们盗门也有人进入过极渊,是他把白鹿王带给我们鄂温克人的。” “是我们祖师爷吴功耀?”无双问。 “不,是他的夫人七姑娘。” “什么?莫小七进过极渊?是什么时候的事?是吴功耀死后?” 杜拉尔抬头看其他人已经走远,才放心从身上取出一封泛黄的信封递给了无双。 无双拆开信件,从信封和信纸保存程度来看,肯定是民国时期的,但展开信件一瞅,上边的字体却又是横版简体中文。 “这是莫小七留给你们的信?” “确切的说是留给你的信。七姑娘嘱咐,五十年后,会有他的后人来拯救鄂温克人,届时可把白鹿王交给他。” 无双半信半疑地打开信,信上是太姥姥莫小七的字体,这也是无双埋藏在心底一直以来的一个疑团,为什么太姥姥会简体中文,那个年代还没有简体中文,中国人用的都是繁体字,并且正规的书籍使用的都是竖开记录法。 莫小七留下的信中,内容很好理解,大概意思是:有缘后人得见此信必定是深陷纷扰之中,若万急之时,可骑上白鹿王任其带路,不日后自会有脱难之策。 这是什么意思?白鹿王就算是灵兽他也只是个畜生,他怎么相助无双脱难?还是说白鹿王会把无双带到一个安全的地方?难道……难道是白鹿王会拖着新任的盗门魁首抵达极渊?或者极寒阴泉寻找那个天大的秘密? 无双百思不得其解,只有把这封太姥姥留下来的信放入怀兜,他并不是不相信杜拉尔,但至于这封信的真伪,恐怕回去以后还得给姥姥看看。姥姥是见过莫小七的,应该还会记得太姥姥的字迹。 入夜后,众人找了一个空旷的山坡升起了火堆。火堆里,柴禾烧得噼里啪啦作响,柴火把无双烤的暖暖的,马丫乖巧地依偎在无双肩头睡熟了。杜拉尔和云强轮流值夜。 “小爷,夜凉了,您披上毯子吧。”巴特尔拿过一张毛毯给无双盖上了。 “巴特尔,过来,坐,我有话要问你。” 无双把马丫放倒平躺下来,然后把毯子给她盖在了身上。他递给巴特尔一根烟,主动为他点着。 “极寒阴泉下到底藏着什么?” “您怎么突然问这个?我……我哪知道啊?”巴特尔低下了头。 “巴特尔,你信不信我可以看穿人心?”无双看着他的眼镜,巴特尔心虚赶紧低下头不敢与他直视。 “我……我……小爷请相信我,东蒙马帮对盗门不敢存异心呀!巴特尔敢对着长生天发誓!” “我不需要你发誓,我来问你,小时候我听姥爷说过,当年七姑娘离开盗门时没有带任何一个夕日吴功耀的得意弟子在身边,听说只是身边只有一队响马保护,是不是你们东蒙响马帮?” “是,是我父亲陪她老人家走的。” “我太姥姥到底去哪了?” 巴特尔语塞,犹豫不决,眼神飘忽不定,蒙古族汉子不会说谎,哪里能瞒得过无双的眼镜。 “我……小爷,您别问了,七姑娘走前不希望后人去找她!” “她是不是去了兴安岭地眼?她留给我的信你们看了?”无双已经猜出来了,东蒙马帮之所以想得到白鹿王肯定也是因为极寒阴泉中的秘密。 “对不起,小爷,是我瞒着您,但,这些都是为您好,我们东蒙马帮原本不属盗门管辖,是七姑娘一手创立起来的,其实是我们东蒙马帮是为了牵制俄国人的。”巴特尔总算说出了实话。 兴安岭那道地缝子民国时最早是俄国人发现的,而后,吴功耀在川岛芳子手中得到了那张军用地图。多年来俄方一直苦苦相逼,软硬兼施希望可以换回那长地图,可见兴安岭地缝子下藏着的秘密对俄国人到底有多重要了。这之间,俄国不知派过多少人穿越西伯利亚极寒地带抵达兴安岭寻找那道地缝子和老金沟遗址。但几乎没有一个俄国人可以活着抵达这片区域,因为东盟马帮装备精良,出手凶残,绝不留活口。从俄罗斯想抵达兴安岭就必须要经过呼伦贝尔大草原,东蒙马帮就好像是一道天然屏障一样挡住了俄国人的野心。 俄国人的做法没有官方授权,所以就算无人能活着回来,他们国家也不敢找中国理论,此事就好像已经成为了两国间心照不宣的秘密一样。不过近年来,俄国人的活动更加频繁了,这也让巴特尔的马帮死伤惨重,手下的兄弟现在已经不足百人了。 无双点头称道:“怪不得我二姥爷说你们东蒙马帮对盗门不忠呢,呵呵……原来你们是七姑娘的人。巴特尔,这样就对了,咱俩没必要藏着掖着的,说谎可不是你们蒙古族人的特长。” “是,小爷责备的是,巴特尔原以为小爷还年轻,怕您知道太多没有好处。现在看来我的担心都是多余的,小爷智勇双全堪比当年的魁首吴功耀。盗门也定会在您手里重新昌盛起来的。”溜须拍马的本事巴特尔可不比汉人差。 第29章人熊出没 二人聊的很投缘,巴特尔也不再隐瞒,把当年莫小七的事迹全都讲了出来。莫小七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就是个传说,她好像突然从天而降,吴功耀走后又好像突然人间蒸发了一样。就算是巴特尔也不知道莫小七最后没有从那道神秘的地缝子下走出来。 布谷……布谷……密林中传来布谷鸟诡异的叫声,这鸟儿白天叫的声音听着可爱,可一到了晚上便显得格外阴森可怖。 在东北,布谷鸟可不是什么好玩应,民间有种说法,管它叫唤阴鸟,因为野生布谷鸟生性喜阴,大多数都生活在古坟附近的老树上。所以只要有布谷鸟叫,附近必有荒坟古墓。 这些人可都是胆大之徒,就算是熟睡时,脑袋后边都长着双眼睛,时刻警惕着呢。营地的火堆渐渐落了,无双怕马丫着凉,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盖上。 “哥,你别着凉,快进来。”马丫掀开毛毯,让无双也钻进来。 无双坏笑着像个痞子一样伸手勾起心上人的下巴道:“花姑娘,你这是主动挑逗我嘛?真不害臊。” “烦人,人家是关心你,你还没个正经的。” “你睡吧,就一张毛毯,这么多人在呢,传出去不好听。” 突然,身后的草丛中传来悉悉索索的动静,好像有什么动物欲要钻出来。 嘭地一声巨响,云强对准草丛扣动了扳机,枪响吵醒了众人。大家拿上武器靠近那片草丛。 云强用枪杆挑开荒草一看,那下边竟然是一只土刺猬,那小家伙已经被猎枪子弹击穿了身体,血流不止,眼看就一命呜呼了。 “哥,这不是土刺猬。”马丫说。“你看,它眼中通红,并且血浆粘稠且有异味,它是个吃死人肉长大的家伙。” “小爷,你看,怎么岭子里的动物到了晚上都往那片上里去?”巴特尔又看到几个野兽也跟这只刺猬一样,穿过草丛往一公里外的山脚下而去。 “都带上家伙,去看看!”无双带着众人拎着火枪跟着那些动物行动的轨迹寻去。 穿过茂密的森林和高至腰间的荒草,只见那座孤山并不高,山势陡峭,山上一点绿意也没有,很像是座石头山。岭子里什么动物都有,有大的,有小的,有天上飞有地上爬的,但不管是什么动物,到了此处好像都失去了它们觅食的本性,连蛇遇到了兔子也没有任何敌意,让人百思不得其解。它们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石山下露出的那个山洞。 山下的洞口附近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这可绝不是一两具尸体的气味,难道洞里是个埋尸坑? 正在众人犹豫是否要进去一探究竟时,一只红狐狸嘴里叼着块骨头从石洞内走了出来。无双细细一看,这快骨头表面还带着许多残肉,这应该石块头盖骨的其中之一部分,从这块头盖骨看,这具尸体完整的体型肯定不小,而且头盖骨上还有一层焦糊的黑色物质。 “哥,不会是……”马丫捂着嘴不可置信。 不会错了,这肯定是那具山鬼尸体的一部分,可它怎么会死呢?马四海已经放走它了,这家伙虽然被废了千年的修为,但毕竟个头在这儿摆着呢。这么大一只猴子,别说是岭子里的小兽,就算是东北虎恐怕都不干靠近它,它是被什么东西袭击了? “山鬼?”巴特尔转身看着无双。 “老铁,咱是不是离这儿远点啊?这也太邪乎了?连山鬼都被撕了,肯定是个大家伙呀!”陆昊天说。 这时,从他们刚才宿营的方向传来声声马屁嘶鸣的惨叫声。 “坏了!快回去看看!” 两个方向最多只隔了一公里的路程,十几分钟后,当众人重新刚回营地时,现场血腥的一幕连无双都不忍直视。他们五人分别骑了三匹快马,三匹马倒在血泊中,没有一具是完整的尸体,现场到处遗落着马儿尸体的残骸,就连鲜血都带着热乎气,还没有凝固。 巴特尔心疼地抚摸着心爱宝驹的尸体为它合上了眼。“小爷,它们是被活活撕碎了身体疼死的。” “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连夜赶路,快走!”无双惊出一身冷汗,幸好刚才他们好奇心作祟跟着那群动物去看热闹了,要不然,指不定他们现在也都只剩下尸骸了。 “嘘!那家伙没走远,大家小心!”马丫觉察到了危险。 男人们相互依靠站成一圈把马丫围在中间,他们枪膛里压上子弹,警觉地观察着黑暗中的林地。 “大家别弄出大动静,慢点往后退,不能跟那家伙硬拼!”无双招呼众人,赶紧从开阔的宿营地撤进了林子里,然后找了一处灌木丛藏身。 马丫小声嘱咐他们:“尽量呼吸放平稳,别出声。” “丫儿,那是什么东西?老虎吗?”无双问。 “可能是……可能是……人熊!”马丫一句话说出,吓得巴特尔和杜拉尔身体打了一个寒颤。 人熊乃是兴安岭中真正的霸王,如果说那只大猴子山鬼是兴安岭的灵兽之王的话,那么人熊则是凌驾在兴安岭生物链最顶端的猛兽了。它身材魁梧高大,有力拔山河的蛮力,千百年来,没有任何一个生物可以从兴安岭人熊眼前逃生。它是真正的恶魔! 随后,刚才营地方向传来一声声沉闷的响声,那是人熊的巨大的身躯踏在地面上的声音,它每走一步都会在地面留下一个重重的大脚印,那硕大的身体所到之处,所有树木都会连根被折断。 一个庞然大物的影子渐渐向众人这边靠近,无双无法判断它到底有多大,可但从它的影子判断,这家伙的重量足有数吨重,就算被它压一下都得被压成肉饼。 “嘘!”他让所有人屏住呼吸不要说话。 人熊袭击了他们的坐骑后也是反身刚离开,可每走几步就嗅到了有人的气味,于是再度寻了过来。别看这家伙个头大,可却一点都不笨,尤其是鼻子嗅觉异常的灵敏,这几个误闯入它领地的人类已经暴露了自己的行踪,被找到也就是时间问题了。 第30章大难临头 这家伙太大了,它硕大的身体已经靠近了众人藏身的位置。从无双这个角度看去,无法完整地看到它到底有多高,只是看到一个庞然大物用两条后腿支撑着地面一步步向他们这个方向靠近,它每走一步都会停下来抽动鼻子嗅嗅气味。 巴特尔藏在草丛中与云强打了个眼神,然后用手势比划着,他们俩想左右分开跑,扰乱人熊的注意力。无双摇了摇头,示意他们暂时不要轻举妄动暴露了自己。 他倒提着肩膀上的白毛黄皮子,冲它努努嘴。 吱吱……吱吱……这家伙果然聪明,一个眼神就看出了主人的命令。它的速度很快,嗖地下跳出了草丛中,直接从人熊裆下穿了过去,然后仗着自己体型小,身姿敏捷,抓住人熊的棕毛爬上了后背不停地撕咬起来。 可人熊皮糙肉厚,就算黄皮子再牙尖嘴利也无法对其造成本质上的伤害。倒是弄的人熊后背奇痒,这大家伙想用两个前爪去抓挠,但一回身却因为体型太大失去了重心,重重地向后仰了过去。白毛黄皮子赶忙轻身一跃跳到了一棵松树上躲避。 就听轰隆一声巨响,人熊那庞大的身躯重重地倒在了地上,震得山岭都为之摇晃了一下。它的跌倒生生压断了好几棵松树。无巧不成书,也该着他们几个走背字,几颗老树倾斜倒落的方向恰好是冲着他们这边。吓的众人捂着脑袋不得不从草丛中露头逃跑。 这一跑不要紧,也暴露了自己的目标。人熊的注意力重新集中在了他们身上,也不再追白毛黄皮子,硕大的身体在山岭中横冲直撞无所顾忌。众人不但要逃命,还得躲避身后树木倒塌下来的方向,弄的狼狈至极。 “妈的!大不了跟它拼了!”陆昊天不等同伴劝阻,回头冲着那大家伙就是一枪,但猎枪子弹打在那大家伙身上后根本无法击穿它表面的厚皮,反而更加激怒了人熊。 “别冲动山炮!快跑!” 白毛黄皮子蹦到那大家伙身上不停地撕咬着想分散它的注意力,那大家伙觉得背后奇痒无比,拼命地抖动着身体,用力一甩直接把小家伙高高抛了出去。 “小爷,咱们是人,能跑过畜生吗?您和马丫妹妹先走,我们来挡住它!”云强喊道。 云强的性格比巴特尔要实在,对盗门忠心耿耿,一心想掩护少主逃生。不等无双发话,就抢先与众人分开,连续冲着人熊开了好几枪,把它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自己身上。 “强子?上阵父子兵打仗亲兄弟!要死大哥陪你!”巴特尔怕云强有闪失,他也掉头朝相反方向跑去扣动了扳机。 这二人分别在两个方向袭击人熊,虽说子弹无法击穿它强壮的身体,但人熊是畜生,没啥心眼,谁打它就追谁,东撞一头西撞一头一时间忘了追无双他们三人。 “哥,咱们赶紧想办法,他俩子弹有限啊!”马丫说。 “杜拉尔,你枪法怎么样?”无双问。 “还行,我们山里人从小就跟着祖辈在岭子里打猎。”杜拉尔回答。 “好,那这把莫辛纳甘枪你先用。咱们这样,都看见这几棵树了吧?爬上去,越高越好!” “老铁,你是想让我们打人熊的头?没问题,那大脑袋,目标大,我肯定不会失手。”陆昊天拍着胸脯保证。 无双没空跟陆昊天逗比,说:“我不是让你们打它头!而是打它的眼睛,这家伙皮糙肉厚一般子弹根本打不死它,但不管是啥动物,眼珠子总是最脆弱的吧?不可能也是刀枪不入吧?咱们四个人,只要有一个人得手,大家就全得救了!” 四人说干就干,拿着枪分别爬上了四个方向的大树,能爬多高就爬多高,最后找了个最有利最适合瞄准的高度这才稳住了身子向下瞄准。只等那家伙转过头,把正脸露给他们了。 “云强,把那家伙给我们引过来。”无双喊道。 云强也真是实在人,枪膛里只有一发子弹了,一听无双喊话,想都不想直接扣动扳机打出了最后一发子弹。人熊大吼一声转身向他扑来,当它硕大的身躯掉头过来时,月光也不偏不倚恰好照在它头顶方便四人瞄准。 砰砰砰砰……连续四枪从死个角度分别打出了出来。 嗷…… 一声地动山摇的怒号,人熊硕大的身体倒在了地上,犹如七级地震一样。四人被强烈的摇晃摔了下来。 “哥,你没事吧?”他们几个幸好以前都练过,所以落地时也尽量调整了身体重心没有什么大碍。唯独无双一人背朝下摔了个正着,疼的他呲牙咧嘴。 “没事,没事。”他强忍着后背的疼痛,手按着背部站了起来。马丫了解自己情郎的脾气,别看他嘴上说没事,可脑门上已经淌下了冷汗,估计是摔坏了筋骨。 “没磨叽了,大家快跑!它只是瞎了一个眼珠子,一会儿还得追咱们!”无双大喊,招呼众人重新聚集在一起向着岭子深处夺命而逃。 可跑的越快,后背的疼痛感就越强,他强忍着不说,但身体可瞒不住众人,他无法突破人体的极限,最后跌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了。 “老铁,你咋地了?骨头摔断了?”陆昊天扶起了好兄弟。 马丫摸了几下无双后背的脊骨,就在她的小手触碰到一个关节处时,无双大喊一声几乎要疼的晕厥过去。 “可能是这块关节摔的错位了。”马丫说。 “妹子,能给他接上嘛?” “能是能,但这里黑灯瞎火的我也看不清啊,再说万一耽误点时间人熊可就追上来了!打爆它一只眼睛它怎能善罢甘休?” “别管我,你们先走,走一个算一个!” “滚犊子,别说屁话,老子是这样人嘛?妹子,把我老铁扶上来,咱要走一起走!”陆昊天也够讲义气了,别看他从小娇生惯养长大的,可他们俩是发小,亲的好像哥俩似的,大难临头谁也不会丢弃彼此。 第31章亡命鸳鸯 也就是陆昊天这膀大腰圆的壮汉吧,他背起无双身上还挂着两杆猎枪在山岭中跑的速度丝毫不比其他人慢。 嗷……嗷…… 愤怒的人熊捂着自己受伤的眼睛咆哮着,它的吼声震的整个兴安岭方圆百里之内的鸟兽都四散惊逃,震的宁静的多布库尔河上泛起了波浪,震的死在兴安岭中的亡魂们不得安宁,震的花草为之枯萎。 “耗子!别管我!它追上来了,咱们都得死!”无双喊道。 “别他妈废话,跟老子走!你他妈死了以后谁跟老子唧唧歪歪?谁跟老子抢娘们……”生死关头,陆昊天竟然想的还是这些,说到最后一句也知道自己说漏了嘴,赶紧止住了大嘴巴侧头看马丫。 “耗子哥,他说的对,你放下他吧,我照顾他,你们先走!刚才我看清了,一枪打爆人熊眼睛的是我哥,它就算追出兴安岭也不会放过我哥的。你们先走,这样咱们好歹有人能活着出去,记住,如果能见到我爷爷,千万不要说我们已经遇难。”马丫强行从陆昊天背上把无双搀扶了下来。 “大柜!小爷!这都什么时候了,我们怎么能丢下你?你当我们东蒙马帮都是贪生怕死之徒嘛?”巴特尔跑了回来,和云强想强行夹走无双,却被无双推开了。 “谁是大柜?谁是盗门现任大当家的?”无双怒斥他们。 “您,自然是您!”他们答。 “那我说的话是不是命令,再说了,谁告诉你们我就非得死在这儿?快滚!再不滚我一枪崩了你们!”无双可不是闹笑话,关键时刻他必须狠下心来,其实他心里跟明镜似的,人熊绝对不会放过他,但不能因为他一个连累这么多人,尤其是陆昊天,他是陆家的独生子,他爹这一辈子做什么都是为了这小子能有出息。 莫辛纳甘枪握在无双手中,他坚毅的眼神瞪着其他四个同伴,手指搭在扳机上,倘若巴特尔敢有违他的命令,他肯定会开枪,就算对不住巴特尔了,那也得用他一条命换其他三人的性命。 “老铁,你来真的?哥们……咱俩从小一起长大的呀?你他妈难道要让我捧着你的骨灰回去嘛?5555……求你了兄弟,跟我们走吧,就算死了,在黄泉路上也有个伴儿。”陆昊天放声大哭,好似此刻放走了无双,就相当于跟好兄弟生死相离一般痛苦。 “谁他妈要跟你作伴?我有媳妇儿陪着,你来做什么第三者?给我滚!”无双忍着后背的疼痛站起来一脚踢在陆昊天肚子上把他踹飞出去,然后冰冷的枪口对准了他那大脑瓜子吼道。 陆昊天太了解无双的脾气了,他哪儿都好,平时跟朋友们也都是嘻嘻哈哈怎么闹都行,但他真要是认准了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陆昊天相信,现在这节骨眼上,谁不服从他的命令他肯定毫不犹豫就会开枪。 “好!我走!兄弟,你保重!妹子,好好照顾我老铁,我陆昊天明天来给你们收尸!”陆昊天咬着牙,两步三回头地看着好兄弟,眼中的泪已经流干了,喉咙也已哭哑。这就是兄弟情,关键时刻可以牺牲自己成全兄弟。 “你们三个他妈的还愣着干嘛?走啊!难道想让我老铁死不瞑目嘛?”陆昊天大吼! “走!” “小爷,保重啊!” “无双兄弟,你永远都是我们鄂温克人的恩人!杜拉尔走了!” 四人逐渐远去,无双撑着后背痛苦地靠在一棵老树上喘着粗气。他不是个不爱惜生命的人,自己是盗门最后一代继承人,兴安岭地缝子下的秘密还要等着自己去探寻,家里边还有父母和姥姥都在等着。可他没有办法,这个时候他就是同伴们的拖累,他不得不舍弃自己保存大多数人的生命。 云强把他们所有人的子弹都给无双摆在了地上,另外还有两杆火枪,可这些对付人熊根本没用。顶多可以给两人壮胆。 “哥,这辈子我们没有完婚,但可以跟你死在一起也值了。我不怕,你怕吗?”马丫捧着无双的手靠在情郎宽阔胸膛中,仿佛迎接他们的不是死亡,而是月老的红绳。 “傻丫头,死?你哥我那么容易死嘛?那小东西呢?”生死关头无双还不忘关心白毛黄皮子。 “刚才就没见到,跑了吧。” “随它吧,跟着我这样不要命的疯主人迟早也是小命不保。丫儿,其实我不想你跟我留下,你爷爷就你这么一个宝贝孙女。”无双抚摸着马忆甜的乌黑的长辫子。 “我能陪在盗门魁首身边,我爷爷也会为我骄傲的,我们马家世世代代都是盗门魁首的奴仆,没有一个是贪生怕死的!”马丫愤慨激昂道。 “呵呵……死什么死?咋地?你就那么愿意跟我一起死?我可没活够呢,咱俩都没洞房花烛夜呢,我怎么舍得死啊?”无双坏笑着大手绕过,轻轻在马丫屁股蛋上拍了下。 “哎呀!哥!你别闹,都什么时候了?” “扶我起来。” 无双说,刚才咱们忙于逃命,却忽略了这里的地形,别看人熊个头大,力气大,可它却只是林子里的霸主。如今咱们想绝地逢生就不可与它在林子里有正面冲突,尽量避其锋芒。 “啊?啥意思?你还要爬树啊?哥,你要是再从上边摔下来……” “我什么时候说要爬树了?我刚才好像隐约听到附近有水流的动静,这里是不是距离多布库尔河很近了?”无双眯着眼睛,用眼皮缝一脚斜视四周的空气,左手边泛起一层淡淡的水气,这是金点中的观气法。 马丫答道:“好像很近,这里应该是巴图鲁山的余脉,山下应该就是多布库尔河的一条支流。” “走,那家伙快追上来了,记住,咱俩遇到水就算脱险了!”对付人熊除非是火箭炮,像这些火筒子和猎枪打它就像挠痒痒似的,二人背着又沉,所以他们只留下一杆莫辛纳甘枪和十余发子弹,其他统统丢在了林子里。 第32章堕水求生 背后已经传来了人熊的怒吼声,无双分析的没错,这家伙已经记住了向它开枪人身上的气味,根本没有心思追击其他猎物,向着无双和和马丫的方向一路追寻过来,只是现在瞎了一只眼睛行动速度减缓了不少。但它身体高大,现在又是暴怒状态,还原了野兽的本性,直接四肢着地在岭子里横冲直撞。速度远比无双和马丫要快许多。 刚才被陆昊天背着无双不觉得伤的太重,现在马丫扶着他在岭子里狂奔,浑身移动,就觉得背后错位的患处钻心的疼。他死死地攥紧了拳头忍着剧痛,就是再疼,也不愿让心上人知道自己的痛苦为他担忧。 “哥,你再忍忍,前边,看见了嘛?就在前边,林子尽头那片波纹,那就是多布库尔河!你千万要挺住了!”马丫不住地给无双大气,距离生还只差分毫的距离。 无双已经筋疲力尽了,或者说,背后的伤势已经把这个乐观年轻人的自信彻底击垮了。他倒在地上,四肢摊开,望着天上璀璨的星斗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丫儿,你走吧!我真的走不动了。” “你说什么呢?我马丫是那种人吗?告诉你无双,今天就算你一样用枪口指着我,就算一枪崩了我,我也不会离开你半步,要死一起死,要走一起走!”山里丫头脾气倔起来像头驴,而且马家人对魁首的忠诚并不是外人可以理解的情感,她跟巴特尔他们不同,她既是无双的仆从,又是无双的女人,没有理由在这个时候离他而去。 她不给无双机会说话,也不管他同意不同意,右手拎着莫辛纳甘枪,左手就把无双拦腰又搀了起来,连拖带拽向多布库尔河跑去。 也就是山里女孩身体素质好吧,无双140斤的分量简直要装下她两个了,可就是这个平时看似弱不禁风的山里姑娘,硬是像拖死狗一样把无双与自己的命运绑在了一起。 他们已经可以清晰的看到不远处多布库尔河湍流的水面了,那人熊已经追到了身后几十米远,它每一声嚎叫都震的二人耳膜生疼。那大家伙所过之处碾压的附近花草全部变成绿色浆糊,树木全部倒塌,简直就像地狱中的恶魔一般向着自己的猎物越靠越近。 “丫儿,快松开我,你走啊!来不及了!”无双大喊。 “你都说了来不及了,那我还走什么?哥,你相信自己,挺住了,前边,看,前边就是多布库尔河,只要咱俩跳进河里,它就无计可施了。”马丫给无双打气。 他是个男人,是个东北汉子,是曾经叱咤江湖的盗门后裔,他就算不为了自己也得为心上人博一次机会。他顾不得背后的剧痛,强撑着身子咬紧牙关,与心上人手牵着手向最后的一段距离发起冲刺。 轰隆……一声巨响,背后的人熊抡起一棵大树根向二人砸了过来,虽然没有砸中他们,可那大树根就落在他们脚后跟一米多的距离处,人熊的蛮力造成了巨大的冲击力,土壤下一股强大的推力把二人顺势推飞了出去。 嗷……嗷……愤怒的人熊大啸一声高高跃起,它少说也有数吨的重量,若压下来的话,结果可想而知了。 无双和马丫被那股强大的推力正好推到了多布库尔河的岸边上,他们后背已经可以感受到河水的冰凉,可现在浑身酸痛不已想起身很困难,眼睁睁地看着那大家伙从天而降,眼看就要压在他们脆弱的肉体上。 “我靠!”无双闭上了眼睛暗骂自己运气不好还要连累了心上人跟自己一起上路。 就在二人以为躲不过这一劫时,那人熊刚才跃起前用尽胸中力气大啸了一声发泄着怨气,它的吼声震天动地,导致多布库尔河掀起一股巨浪,那巨浪两米多高朝着无双和马丫所在的岸边就拍了下来。巨浪瞬间吞噬了两个年轻人,潮水惯性地又往回收,把他们俩的身体全都推到了河水中。 刚才一路狂奔,二人已经跑的筋疲力竭了,此刻落入冰冷的水中早就没有力气再去挣扎,彼此只能死死地牵着手。他们再没有什么抵抗的力气了,也幸好无双分析的准确,那人熊不愿放弃,也跟着想跳进河中追击,可它那庞然大物的身体太重了,落入河中就好像是个千斤坠一样直接沉入了河底,然后河面上再度泛起波澜,把无双和马丫推的更远了。 这对亡命鸳鸯早已没有力气做任何抵抗了,身子渐渐浮出水面,彼此手牵着手随波漂流,越走越远,越走越远……渐渐地失去了知觉。只是心中还记着,手中牢牢拽着的是就算自己死也不会放弃的另一半。 冷,刺骨的冷,那寒意仿佛戳进了骨髓里一样,让无双不自觉地颤抖着。死了吗?可能只有地狱才会有这种冰凉吧。 “咳……咳……”无双咳了两声,口中吐出不少凉水,气息也渐渐平稳了下来。他的手指微微动了下,然后缓缓睁开了双眼,眼前是一片刺目的金光。 “妈的,我就说嘛,怎么可能是地狱?老子最起码得上天堂!陆昊天那山炮才该下地狱!”他嘴里嘟嘟囔囔自言自语。 哗啦……哗啦……一道道水波浪惯性地打在他身上,然后又退回河里。 他的右手又动了下,感觉右手中还握着一个光滑的小手,是马丫! “丫儿!快起来!我们……我们没死!”无双挣扎着想站起来,可稍一用力,背后错位的骨骼就疼痛难忍。 马丫也被他从昏睡中唤醒了,她从岸边爬起来,抱着无双痛哭起来,感慨着他们大难逢生的幸运。 “哭什么啊?又没死,我姥爷说过,没事不能总哭,越哭越走背字儿!”无双强颜欢笑道。虽然还活着,可他们现在的处境依旧不容乐观,先不说他背后的伤,他们现在身处何地都不知道,而且此地温度比大兴安岭中还要冷,二人穿着单衣,浑身又湿透了,恐怕再不想办法取暖就得被活活冻死。 第33章穿越国境线 “好,我不哭,哥,我们走!我一定能把你带回去!”马丫搀起了无双,一步步拖着他上岸。 “丫儿,这里是哪儿啊?怎么这么冷?”无双问。 马丫说,多布库尔河是贯通大兴安岭的,它的直流很多,其中有一条直流横穿中俄边境,想必咱们已经出国了。也只有距离西伯利亚越近,温差才会那么明显。 “嗯,挺好啊,咱俩也算是偷渡了吧?”无双打趣道。 “你这人,没个正经,都什么时候了?你挺着点,我看前边山脚下有座木屋,咱们先进去歇歇脚。” 他们两个顺着多布库尔河漂流而下也不知是飘了几个小时,还是整整在河面上飘了一天。兴安岭已经算是我国极寒地带,而此处的温度竟然比兴安岭还要低,俨然已经进入了冬季,岸边的花草已经枯萎,树枝上挂满了黄叶正在随着西北风飘洒。 二人跌跌撞撞地推开河边小木屋的门,见这小木屋里虽然简陋,可还算干爽,屋里只有一铺小火炕,一个桌子一把椅子,墙上还挂着一个水壶,桌子上摆着一个相框,相框里是一家三口的合照,他们都是俄罗斯人,男子是个30多岁的壮汉,他背着猎枪抱着孩子,右手搭在自己漂亮丰满的妻子肩上,笑得很灿烂。 “看来咱们真出国了,这是俄国猎人歇脚的地方。”马丫说。 “丫,先把炕点着了,咱俩浑身湿透了,再这么下去肯定得感冒!” 山里女孩能干活,不娇气,把无双扶到炕上后马丫转身出去了,不大会儿就抱着一把干柴走了回来。幸好去年无双生日时候陆昊天送了他一个防水的zippo还能打火。 这里是中俄交界处,俄国人为了驱寒,也大多选择在屋里子搭建中国式的火炕。炉子烧起来后,屋里立刻有了热乎气,马丫扛着莫辛纳甘枪打了只山鸡,拔了毛架在炉子上烤。 最后也不知道这只野鸡烤没烤熟,到底是个啥味的,俩人饿了这么久,肚子里没有什么油水,吃的连鸡骨头都没吐,这是无双记忆中最美味的一顿大餐。 “哥,我现在试试把你后脊梁这块错位的骨头接回去,可能会有点疼,你挺着点。”马丫把事先在外边找来的草药摆在炕上。 憋宝的虽说不像红绢门传人那样懂得祝由科神奇的医术,但憋宝人常年在深山老林中行走采药,多少也都懂得医理,普通的跌打扭伤他们都是自己医治。 马丫按住无双后背上错位的骨头,手下猛地发力向上一推,只听得一声清脆的动静传来,疼的无双差点晕厥过去,但他硬是没有喊出声来。 “你试试,看能不能动。” 无双穿上鞋站在地上扭动两下肩膀,还别说,这丫头虽然不是什么小神医,可对人体骨骼的把握很精准,现在后背多少还有点酸痛,但自己已经可以站立行走。 “你别急,伤筋动骨一百天,哪有那么快好的?”马丫把他扶坐在炕上安慰道。 “哪有空养伤啊?咱俩得赶紧离开这里,想办法回国跟他们联系上。现在他们肯定要急疯了,再没有我的消息,惊动了长春那边,只怕马二爷要发动全东北的贼盗进兴安岭来搜索了。” 小木屋里条件简陋,也没有什么设备,那些新鲜的草药无法弄碎,马丫只能把它们含在嘴里一点点咬碎,然后敷在无双的后背患处。 “你想走我不拦你,可最起码今天你不能走,骨头刚接上,你得让草药的药效透入骨中,要不以后你会落下病根的。” 马丫把无双安顿好,嘱咐说你不要乱动,眼看天要黑了,我得趁着外边还有亮拣点柴禾回来,要不今晚咱俩没法睡。 这一天一夜的漂流,河水中的寒气已经侵入了骨头里,无双躺在热乎乎的炕上甭提多舒服了。不大一会儿就渐入梦想,可刚闭上眼睛,就梦到兴安岭里那只体型硕大的人熊追在身后,巴特尔,云强,杜拉尔……他们相继倒在血泊中,无双亲眼看到那个恶魔一口吞了他们的脑袋。 “哥!!!!快跑!!!”突然屋外传来一声马丫的尖叫把无双从噩梦中唤醒过来。 “丫儿?你怎么了?”无双从炕上做起来,忍着背后的疼痛背起枪就冲了出来。 木屋外静悄悄的,除了多布库尔河的河水还在哗啦啦地流淌外什么声音也没有。 无双寂静万分,刚才在睡梦中听到马丫的呼喊就已经判断出了她的大致方位,他脱下外衣,用外衣两只袖子缠在背后患处上使劲儿系了个嘎达,暂时缓解了背后的不适。然后附身钻进了树林里,向着那个马丫呼喊的方向追寻而去。 不远处,一个健壮的黑影扛着瘦弱的马丫不停地在林子里穿梭着,难道是人熊又追来了?不太像,这身影虽然健壮可还是没有人熊那么高大,更像是个人。 无双的枪法精准,尤其是使用莫辛纳甘枪更是百步穿杨,从这个角度完全可以一击毙命,但对方把马丫倒扛在肩头,无双怕子弹不长眼万一伤到马丫那就得不偿失了,他不得不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那黑影奔跑的速度很快,在林子里不停的穿梭着,看似对附近的地形十分了解。无双跟在他身后跑了足有半个小时,最后终于见他钻进了一个山洞里。洞里黑漆漆的,没有任何光线,无双蹑手蹑脚地靠近,趴在洞口仔细聆听,洞里好像有几个家伙,他们不知道在说什么,他们使用的语言也不像是俄语,口吻与语法不符合任何一个国家的语言特点。 这时,一串沉重的脚步声从洞内传来,无双屏住呼吸轻轻把枪放在了地上,然后从靴子里抽出了那把锋利的匕首。 待洞里的那大家伙慢慢探出头时,无双眼中突然闪过杀气,他出手速度快的惊人,那东西也觉得洞口旁有道银光闪过,可还没等看清楚呢,就被匕首捅进了胸口中,无双的大手死死地捂住了他的嘴,他临死前竟也没发出一丝声音。 第34章异国他乡 滚烫的鲜血染红了无双的衣襟,无双低头一看,也是吃惊不小,这哪里是俄国老毛子?明明就是一个浑身长着白毛的野人。他身高将近两米,体型健壮,若是在明初是个无双也未必是它的对手。 俄罗斯西伯利亚无人区向来都有野人出没的传说,这些野人身高马大,手掌与脚掌没有本质区别,浑身长毛,穴居而生。当地人称之为大脚怪。 野人还保持着原始野性,都惧怕火光。无双随手找了根树叉子点着了扔了进去,吓的洞内剩下两个大脚怪嗷嗷大叫。他们好奇心很重,想过来研究研究火为何会发热发光,但又不敢靠近。 正在那两个大家伙围着火光手舞足蹈时,无双猛地从洞口闪身出来,砰砰两枪,枪枪爆头,把这两个家伙掀翻在地血溅当场。 枪声在封闭的洞穴中回荡着,震的人耳根生疼。马丫挣扎着从干草堆里爬了起来,幸好刚才那大家伙只是一掌打晕了她。她站起来一看,见洞内两个大脚怪全都倒在了地上,洞口处站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那男子面目狰狞,眼中露出杀手的暴虐。吓的马丫后退几步靠在洞壁上瑟瑟发抖,还以为遇上了僵尸呢。 “你别过来……”马丫颤颤道。 洞口浑身是血的家伙果真没有动弹,他定定地看着马丫,眼中的凶光变成了爱怜。“嘶……”他砸着嘴右手摸了下后背,突然倒在了地上。 “哥?”马丫冲了过去赶紧把情郎扶了起来。 “出来也不带枪?你傻呀?”无双爱怜地搂着美人责备道。 “人家是怕你有危险才把枪留给你的。” 在无双眼中刚才一闪即使的杀气中,马丫仿佛看到了昔日叱咤江湖的盗门魁首吴功耀。她这个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情郎可能真的长大了,不再是从前那个嘻嘻哈哈的小痞子了,血统中根深蒂固的草莽之气已经渐渐占领了他年轻的身体。 马丫欣喜地抱着怀里这个血葫芦似的男人,这就是她想要的,一个真真正正顶天立地的爷们!东北汉子! 外边传来了马蹄声,无双不得不忍着疼痛再次扛起枪对准了正朝他们这个方向跑来的马队。马背上的人长相并不像是俄国人的大鼻子金头发,他们竟然是黄种人。难道这里不是俄罗斯?他们还在中国境内? 那一队人马跳下地后围住了无双和马丫,他们也都背着猎枪,无双不得不把手高高举过头顶。 那些人先是惊愕地看着三具大脚怪的尸体,又看了看浑身是血的无双,无双的枪管里还在硝烟还未完全散尽。很明显,这三个大脚怪就是这个年轻人杀死的。 “你们要干嘛?你们是谁?别碰我哥!有啥事冲我来!”马丫张开双手挡在无双面前。 十五六个身着兽皮袄子的猎人围的越来越近了,吓的马丫把无双推开,就像保护神一样守护着自己的情郎。 可这群人下一个动作竟然并不是一拥而上抓住他们两个,而是放下手中的猎枪齐齐围着无双跪了下来,口中叽里咕噜地说了一串他们听不懂的语言。他们的语言无双虽然听不懂,但从他们发声方式上判断,这种语言好像在哪听到过……古斯通语!没错,肯定是古斯通语! “你们是谁?”无双问。 一个看似是首领的男人走上前来,从身后摘下自己的鹿皮酒囊恭敬地递给了无双。马丫常年生活在兴安岭一带,懂得这片的民风,她一看,这酒囊上还画着驯鹿的图腾,附近这么多个民族唯独只有鄂温克人崇拜驯鹿。 “哥!不用怕,他们也是鄂温克人。估计是这三只大脚怪经常偷袭林子里的驯鹿与鄂温克人结仇,你为他们除了祸患所以他们才会感激你。”马丫说。 这些鄂温克人与杜拉尔不同,他们是生活在俄罗斯西伯利亚地区的牧民,他们不会说汉语,生活环境比杜拉尔他们山寨还要封闭,俄罗斯地广人稀,征服从不强行让这些少数民族部落迁徙。 鄂温克人把无双和马丫请回了自己的部落中,好酒好肉招待着视作上宾。 无双一心想着回家,鄂温克人虽然盛情款待,可这里不是家,家中现在肯定已经都急疯了。一定要想办法赶紧与家里取得联系。 他们与鄂温克人无法用语言沟通,索性找来纸笔画了一个电话的图案。第二天一早,鄂温克人送给他们一匹马,把他们带到了山路上,然后指着山下的一个村庄,意思是,下边的俄国小村里有电话。鄂温克人很细心,怕他们没有带钱,特意给他们一根驯鹿角当做电话费。 山下的村落不小,村子里生活了四五百户俄罗斯人,村子正中间有一条贯通的石板路,路的两侧也是个集散交易地,附近的那些少数民族部落都会用新打的猎物来这里换取衣服,奶酪,或者大列巴。大列巴是一种俄国土产的大面包。 无双和马丫骑着马走在异国他乡的集市上,倒是别有一番风情,他们所到之处无不引来当地人羡慕的眼神,真是一对郎才女貌的小两口。只是东方黄种人在这里十分扎眼,一个人看他们不要紧,所有人都齐齐回头把目光对准他们就有点尴尬了。 不远处一个金发闭眼的老太太抱着小孙子逛着集市(这里没有打错字,确实是金发闭眼,因为老太太是个瞎子)。这时一个流里流气的俄国小痞子从她身边故意挤了过去,在他与那瞎老太太擦肩而过的一刹那,他的贼手伸进了老太太兜里。 无双是谁呀?他可是盗门魁首,天底下这点下三滥的偷盗手段哪有能瞒得过他的,这俄国小贼放到中国连给他提鞋的资格都不够。他立刻跳下马背,死死掐住了那小贼的手腕。反正说什么他也听不懂,无双也懒得说了,直接给他使个眼色,让他把老太太的钱包放回去。 第35章强大的后援队 俄国小贼一看碰到了高手,也不敢声张,乖乖地把钱包又塞进了老太太口袋里。那小贼嘴里骂了几句俄语瞪了无双一眼转身离开。 “丫,拽我上来,咱们赶紧回去!”无双伸手让马丫把他又重新拽上了马背。 “为什么呀?咱不是要来找电话吗?” “刚才也怪我多管闲事,这小贼不是一个人,我看附近好像还有他几个同伙,咱们是外地人,强龙不压地头蛇,一会儿他们肯定要来找麻烦!”无双的眼镜早就瞟见了其他几个躲在暗处贼眉鼠眼的贼同伙正在对他们俩虎视眈眈。 二人调转马头走出了集市,刚到村口,还没等进林子里就被身后两台雪地摩托追上了。四个俄国小地痞叼着烟卷,愤愤瞪着他俩。这群人手里拎着砍刀,棒子,看来这次无双的热心肠是真惹上麻烦了,他们这次出来没有带枪。 那四个地痞先是叽里咕噜指着无双鼻子说了一堆俄语咒骂着,可能是在指责无双刚才多管闲事,然后就把他俩围了起来。 “fuckyou!”无双觉得这句简单易懂的英语单词全世界人应该都能听懂。 那四个痞子岂能让无双在自己地盘上撒野?粗鲁地把无双从马背上拽下来就要打。马丫哪能让情郎吃亏,这丫头别看瘦弱,但身为盗门后裔,他们这些孩子多少都会点武把式。 正在双方要动手时,突然一匹快马从村落里冲了过来,来的人不由分说抬手对着天上开枪示警,吓的那四个小地痞赶紧收手。 无双仔细一看,乐了!感情这个骑马赶过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江湖上人送绰号顺风耳的刘麻子。 “妈的!俄国小毛子,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敢欺负我家小爷?”刘麻子跳下马冲上去一人一个大嘴巴子扇的那四个小痞子满眼冒金星。 “麻子叔?见到你太好了,你怎么会在这儿?”无双问。 “哎哟我的祖宗哎,您还问我?您都这么多天没消息了,家里人都急疯了!你家老太太把我们全都撵出来了,给我们下了死命令,说要是不能把你带回去我们就不用回去了。” “这么多天?”无双与马丫对视了一眼,他和马丫顺着多布库尔河漂流而下,醒来后就到了俄罗斯,也不知道在河里飘了多久。 “可不嘛,您从马四海老爷子家出发时候是21号,现在都26号了!您以为呢?” 原来,无双和马丫引走人熊掩护其他人脱难后,陆昊天立刻飞奔回了黑龙屯把情况跟马四海说了。无双对盗门太重要了,他是董家唯一的血脉,岂能有闪失?马四海只恨自己没有亲自护送他们,偏偏要把功劳都给小爷自己,他拎着猎枪就冲进了兴安岭里去寻找。另一边,陆昊天赶到了镇子里,他觉得这事闹的有点大了,必须通知董家人毕竟他们都是江湖人,人手多,甭管是活人还是死尸,找起来也方便点。 电话另一边,无双姥姥一听当时就晕了过去,家里从上到下,马福祥,马二爷,蓝彩蝶,方家三兄弟,刘麻子,连带着马二爷手下那些贼盗全都一股脑以最快时间赶到了兴安岭展开了地毯式搜索。 要说甭管是找人还是找物,顺风耳刘麻子可是最厉害的,这老头,鼻子比狗都灵,跟着陆昊天来到他们分手时的林子里,一路靠着闻无双留下的气味和脚印,还有两个孩子挂在树枝上的衣服碎片一直追踪到了多布库尔河边。 众人不用看就知道,这俩孩子肯定是掉进河里了,多布库尔河有七八米深,而且现在正是中秋时节,河水冰凉刺骨,二人多半是凶多吉少了。可活的见人死的见尸,他们只能沿着河岸寻找,一路就穿越了多布库尔河进入了俄罗斯地界。 这不,这个小村是距离河边最近的村落,刘麻子带着方家三兄弟已经打量了一小天了,连寻人启事也贴了。正在焦急时,正好看到街上有个骑马的男人长得很像自家小爷,于是就跟了上来。 刘麻子打了个响哨,山下村子里又跑来三匹快马,是方家三兄弟。 “谢天谢地,您还活着,小爷,您可吓死我们了!真是先祖保佑啊!”方家三兄弟抱着少主哭成泪人。 “其他人呢?” 刘麻子说:“我们不敢这么多人一起穿过边境,其他人都在村外边境线附近等我们的消息呢,您快跟我们回去吧!要不然我们都得被你家老太太活扒皮不可。” “小爷,这四个大鼻子咋整?我一枪崩了算了!”刘麻子问。 “算了,别忘了,我们跟他们一样也是贼盗出身,得饶人处且饶人,放了吧!少惹些事端。”无双又问:“杜拉尔来了嘛?” “来了,来了,他爹说了,真要是您因为救他们被人熊吃了,他也不用活着回去了。” “哦,这样,三位叔叔先回去给大家报个平安,然后让杜拉尔来这儿见我,我可能缺个翻译。” 简短接说,无双和马丫带着刘麻子和杜拉尔回到鄂温克人部落道谢,感谢他们的盛情款待。分布在俄罗斯境内的鄂温克人与杜拉尔是同宗,他们使用的语言也都是古斯通语,所以沟通起来很顺利。 临行前,为了感谢无双杀掉那三个大脚怪,鄂温克人送给他一个包裹,无双打开包裹,发现里边包着的是件金属细丝编制而成的锁子甲,这锁子甲从编制手艺上看不像是出自现代机械,更像是出自中国前朝的民间手艺人之手。 “小爷,这好像是……”刘麻子看着这件锁子甲觉得眼熟,却又说不上来它叫什么名字。 “你认得?” “我觉得它跟咱们盗门失传的一件锁子甲很像,如果我没记错,它应该叫瓜山锁子甲,以前曾经是你太姥爷吴功耀身上穿着的,这东西水火不侵刀枪不入,乃是盗门中的至宝!是咱们祖师爷阴阳玄道亲手编织而成。怎么会遗落在俄国?” 第36章挂山锁子甲 “杜拉尔大哥,有劳你问问你的亲戚们,这件锁子甲是如何得来。” 仔细询问后才知道,这件锁子甲是几年前一个鄂温克猎人在中俄交界处的一个深山中捡来的,那是一个天然冰窟,冰窟下有许多尸骸,但这件锁子甲只摆在冰窟内的地面上,却没有穿在哪具死尸身上。 无双看了看刘麻子,问他,这件宝甲最后一次出现是什么年代?穿在我盗门中哪位贼王身上? 刘麻子摇头道:“这个小爷还得去问两位师叔,我们辈分太低,这宝甲可是祖师爷阴阳玄道留下的,能有资格穿戴它的恐怕只有吴功耀和莫小七。” 无双收下这件本就属于盗门的遗失宝物辞别了鄂温克人,跟着刘麻子骑马向南翻过两道山梁后看到了不远处的国境线,国境线另一侧是浩浩荡荡的马队,站在最前边的两匹马上坐着马福祥和马四海,随后是蓝彩蝶方家三兄弟,再往后那几十号人无双都叫不上名了,不过一瞅就都是以前经常来董家串门的长春老贼们。 “哇……不知不觉我都有这么多手下了?这不是聚众闹事嘛?”无双觉得有点可笑,几年前自己还是个一无是处的小痞子,整天跟陆昊天俩人到处乱跑没少给姥爷惹事,世事难料,姥爷死后他这个小痞子竟然摇身一变变成了叱咤一方的盗门魁首,手下统领着全东北的成百上千盗众。 “小爷?您可算回来了?快让我看看,伤到哪没有?”马四海和马福祥两个老爷子赶忙跑过来牵着马把无双拽到了国境线这边,就好像是一道国境线阻隔了他们与少主的亲近一样。 “没事,看把你俩吓的,我太姥爷当年不都是刀山火海中滚打过来的嘛,我这算的了啥?”无双翻身跳下马亲切地与两个老人拥抱,稍一用力却觉得后背还是酸痛无比,可无奈,他不敢在他们面前露出破绽,若不然,马四海又要骂孙女保护不周了。 “我的祖宗啊,下次什么事你可别亲力亲为了,让福祥替你去不就得了嘛?你真要是有个好歹的,你让我们两个老东西怎么有脸下去见师傅和师兄啊?”马福祥恨不得把无双脱个干干净净数数身上的汗毛少没少。 马丫跟在无双身后低着头抿着嘴微笑着,如今她也算是完整爷爷的嘱托把无双完好无损地送回来了。 “呀!双哥,可算找到你了,可想死妹妹了呢!”蓝彩蝶穿着一件貂皮裙子,浓妆艳抹,就好似是那荒山野岭中的狐媚一般,见着无双二话不说就要冲上来一吐相思之苦。 可刚往前走两步,就看无双直冲她挤眉弄眼地。 “嘘嘘……”无双歪着努嘴给蓝彩蝶打眼色,让她注意。 “切,看你那死出吧,我当是谁呢?想必这就是我们小爷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的马忆甜妹妹吧?”她故意把嗓门嚷的老大让所有人都听见。 “喔……哇……呼喝……”中贼跟着起哄。 “哎哎哎,你们别跟着起哄,像什么话?行了行了,这不是说话的地方,咱回家!”马四海把无双扶上了马背。 无双说,咱们人太多了,我也没啥事,劳烦大家过意不去,都回去各忙各的吧,这年头不像是民国,咱又不是拉帮结伙要做大买卖。 “三姥爷,要不你和彩蝶先回去,家里那边给报个平安,另外防着点佟四喜,这老小子最近很消停,我怕他又使什么腕子呢。我和二姥爷还有点事,迟几天回去。”无双想,马四海是吴功耀最喜欢的大弟子,他一定知道关于挂山锁子甲的事。 他想去探鄂温克人口中说的那处冰窟,身边带几个人保护固然是好,但家里需要马福祥,而蓝彩蝶……天知道马丫看着温婉,遇到比自己漂亮的女孩会不会醋坛子打翻。 “不行,这次说什么我也不能走,老太太发话了,要不能把你活着带回去我都得提头去见。”马福祥说。 彩蝶会说话,这丫头聪慧无比,善会揣度无双的心思,红绢门百年屹立不倒,也跟这些漂亮女人们的聪慧有关。“福祥爷爷您回去吧,有彩蝶在您怕什么?放心,一个星期内我肯定把小爷给您带回去。” 无双心道,哼,你这娘们真是不怕事大,明明看出了我的意思,还不要脸的要留下,这不是耽误我和马丫的浪漫嘛。 蓝彩蝶这姑娘骨子里透着神秘,那张美艳动人的容颜下,谁也猜不透她到底在想什么,别看经常跟无双打的火热玩暧昧,可却时时刻刻都把握这底线,丝毫不敢跃雷池半步,也不知道她是真心喜欢还是红娟门的女子本就如此轻佻。 马福祥带着马队离开了,无双带着其他人回到了多布库尔河流域,找了个猎户留下的木屋暂时休息。他把那件盗门宝甲拿出来给马四海看,问他是否有印象。 马四海说:“这宝甲当年算是师傅与师娘七姑娘的定情信物了,师傅把它送给师娘后,师娘没舍得穿,一直留在闺房中。她出入身边都有马帮保护着自然也无需担心安全问题。后来,一直到她遣散了盗门群雄,这件宝甲也从此失踪了。” 蓝彩蝶补充道:“我是女人,我了解女人的心思,如果真是祖传的宝贝的话,那么她肯定会传给自己的后人,他们的儿子不就是你姥爷董爷嘛?怎么没传给董爷?反而遗失在了雪山冰窟中?” 无双大胆猜测说:“除非是那冰窟下有个比自己儿子还要重要的秘密,而她派去的人为了防止意外就穿了这件宝甲,但……” 无双这个观点大家都赞同,可问题的关键是,七姑娘遣散盗门时已经解放了,盗门中的高手屈指可数,如果真有什么天大的买卖要做,肯定也是请马四海和马福祥出山,而这趟买卖两个盗魁的得意子弟更是闻所未闻。 “小爷,那个时候师娘身边只有些响马子跟着,好像没什么高手,她不可能放心把挂山锁子甲交给他们。会不会是这宝甲遗失了?您想想,就连马老二和马老三都跟着董爷回长春了,她还能用谁?”马四海回忆道。 第37章胡刀 无双点着烟使劲儿抽了两口,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自言自语道:“怎么没人能用?你们忘了吧?她自己也是阴阳玄道的徒弟,只是没有名头而已,如果有非做不可的大买卖,那她肯定是亲自出手。” 陆昊天捋着无双的思路又补充说:“而且这买卖的线儿可能是俄国人牵的,你太姥姥莫小七跟俄国人一直有交情,而且那个冰窟就在中俄交界处。” 种种迹象表明,莫小七遣散盗门群雄后,可能一直隐居在大兴安岭与俄国接壤的山地林海中,而她一直跟俄国那边有某种联系,很可能她最终就死在了那冰窟下。虽然事情已经过了半个世纪之久,但那是自己的骨血至亲,无双决定明天带着众人去冰窟中走上一遭,就算莫小七死了,他也要把尸骨带回来,等找到太姥爷吴功耀的尸骨后,把他们两个合葬在一起。 无双和马丫好不容易才重归祖国怀抱并且大难逢生实属不易,可马丫却乐不起来。跟心上人在一起吃再多的苦也是甜的,如今倒好,来之不易的二人世界就这么被爷爷和蓝彩蝶打破了,而且蓝彩蝶明显相貌和学识都在自己之上,整天围着无双好哥哥长好哥哥短的。 但好在同为盗门后裔,彩蝶和马丫并不生分,尤其是蓝彩蝶,她是典型的交际花,也不排斥马丫,经常在马丫面前卖弄自己那些花里胡哨的小手段。看的马丫眼花缭乱嚷嚷着要跟她学。 “小爷,我踩好盘子了,鄂温克人没有说谎,附近确实有道山岭,山岭中就是他们早些年找到宝甲的冰窟,不过那地方有些邪门,当地老乡给多少钱也不愿意带路。”别看刘麻子不像其他前辈那样本事出众,可想当年,盗门中缺不了踩盘子的。他们是开路先锋,不管是做倒斗买卖,还是肉票买卖,又或者是吴功耀最爱的跟小日本火拼,像刘麻子这种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万金油可都是最吃香的。 这不,刘麻子刚出去一下午就从当地一处蒙古族牧民据点处打听出了消息。 “危险?冰窟中肯定是危险,你这老小子是不是又小气不给人家提钱?”无双问。 “没有,您都吩咐了我敢嘛?” 刘麻子说,中俄交界处这嘎达地形和文化都很复杂,少数民族分布极多,鄂温克人,蒙古族人,俄罗斯人,包括老满人还有少数回民都在附近有村落。 他扮成买山药的走街串巷打听消息,正巧碰上当地有瘟疫,一户蒙古族老乡家四口人,包括小孙子在内全都得了瘟疫。他恰好手头有点好药,于是救了他们一家四口的命,蒙古人淳朴,无以为报,便拿出家里压箱底儿的宝贝相赠,他一看,竟然是一把古代士兵打仗用的弯刀,弯刀上还刻着许多胡文。 仔细一问才知道,原来这户人家的老太爷刚解放那阵带着一群知青在山里开荒,无意中发现了一处古战场,地里边一挖全是白骨,它们越往前挖白骨的数量就越多。那几个知青长了心眼,说古战刀值钱,就窜勒着老乡继续往前带路。 众人走着走着,就见前边是一座高大陡峭的雪山,雪山之上围了一群秃鹫,时不时的还会飞下来袭击村民。他们为了躲避这些凶残的秃鹫钻进了雪山里,可那次正好是严冬时节,天上开始普降暴雪,兴安岭这一代要么不下雪,只要下雪可就是要人命咯。 西北风卷着大烟雪不到一个时辰雪就没过了膝盖,啥叫大烟雪?这是东北人形容雪大的一个特有形容词,说天上雪花的密度有多大?根本都分不清每一片雪花的模样了,远远看去就好像天上在往下撒烟一样。 不到一个时辰,大雪封山,这几个知青加上蒙古族老乡全都困住了。好在他常年生活在兴安岭中,也有经验,带着知青们继续往前走,最后在山脚下发现了一个冰窟,虽然说冰窟里边寒冷,可总比在外边吹冷风强。 众人躲进冰窟中后,只见冰窟里到处都是死尸,死尸是人摞着摞了,下边的是已经烂没了血肉的白骨,而最上边一层明显就不是古代那场大战留下的尸体,他们身着民国时的服饰,看样子,有日本人,有俄国人,好像还有几个中国人。 正当众人心有余悸时,突然听到冰窟深处传来了脚步声,这可吓坏了这伙知青。好在当时他们手里有枪,就算对方不是活人,肯定也得拼拼,现在出去,外边大烟雪封山全都得冻死。 据那个上了岁数的蒙古族老乡回忆,说冰窟黑暗中竟然走出来一个身材苗条的女子,这女子也是一身民国打扮,身上穿的都是民国那时候关东有钱大户人家小姐的衣服,一身貂皮呀!这事已经过去了半个世纪了,他之所以印象这么深刻,还是因为那女人脸上带着一副金灿灿的黄金面具。 “什么?黄金面具?难道是……金凤……”无双没有往下说。 “那老头哪认识什么金凤瑞冠呀?他也形容不上来,反正知道是纯金的。”刘麻子说。 “后来呢?” 后来那群知青一看是个女人,而且虽然表面上看那女人略微上了点岁数,可一瞅这女人皮肤白皙身材圆润,脸上又神秘兮兮地带了副黄金面具,当下就起了贪念。这地方,就算抢了再强了,也是神不知鬼不觉的。 蒙古老乡劝他们不要起歹心,也许这女子乃是兴安岭中的哪位仙姑也说不定。可那几个知青没有见识也不知天高地厚,非说这是老毛子派来的敌特,是来分裂祖国的,一窝蜂似地就扑了上去。 试想,那时候山高皇帝远,大山沟子里边,一群热血沸腾憋的嗷嗷叫的大男孩碰到了这个……还会放过? “呵呵……我看他们是找死,那要真是我太姥姥,他们连开枪的机会都没有。”无双接话。 第38章圆月弯刀的由来 “小爷说的没错,一个不剩,那女人出手太狠了!蒙古族老乡说她简直就是恶魔,不费吹灰之力,简直就跟捏死臭虫一样把那几个知青就全都解决了,他们都没来得及开枪啊!而且最诡异的是……” “是什么?刘麻子,那女人是不是把手放在了他们头顶,然后那些知青脸色越来越白最后没有任何血色了?”马四海好像早就判断出了那女人的招数。 “对对对,师叔好见识,老乡就是这么说的。那女人看这蒙古族老乡还算老实,便嘱咐他这事日后不许再跟任何人提起过,然后送了他这把古刀,说这把刀拿到市面上能换两年的粮票。” “拿来,我看看。”马四海接过了那把古拙的弯刀。 这把刀真是好刀,别看已经有上千年的岁月,可表面上一点锈迹也没有。大约三尺来长,刀身弯曲呈月牙形,刀刃上侧刻着几个胡文,刀把是用马尾棕毛缠死的。对着头顶的太阳一照都反着贼光,可见时隔千年依旧是杀人的利器。 “是鲜卑文。”马四海眼力独到。 “小爷,我师父不是留给你一把短刀嘛?你拿出来跟这把胡刀对砍一下看看是什么结果。”马四海建议。 “爷爷,这有什么说道嘛?胡人的刀打的再好能有师爷那把好?”马丫问。 “傻孩子,天下宝刃太多了,亏你还是我憋宝之后呢,爷爷告诉你,这把胡刀据我猜测,很有可能就是鲜卑族首领檀石槐随身的‘圆月弯刀’,我师父那把短刀固然是世间罕有,可这把圆月弯刀可是陪着檀石槐杀敌无数的宝贝,你们看看这刀口?能想象的出是一千年前的东西嘛?”老爷子虽然还没有眼见为实,但根据自己多年来的经验判断,这把刀的来历肯定跟鲜卑族那位伟大领袖檀石槐有关。 无双将信将疑,没亲眼看到的都是不靠谱的,自己仗着祖传的这把宝刀几次逢凶化吉,在他眼里太姥爷吴功耀留下的宝刀已经堪比干将莫邪了。 他抽出靴子里的宝刀,右手握着那把胡刀,轻轻把两个刀刃磕碰在一起,立刻就激起一串火花,并且两把刀身都在微微晃动,同时发出嗡嗡响的龙吟之声。吴功耀的宝刀削铁如泥,如果是普通的冰刃这么一撞,虽说不能将其斩断吧,最起码对面那把的刀刃肯定要卷点。可眼前,两把宝刀的刀刃竟然都完好无损。 “哇哦……!”众人异口同声惊道。 “那女人出手够阔绰了啊,天啊!竟然真的是檀石槐的圆月弯刀?那个……四海爷爷,我想问……檀石槐是谁呀?”蓝彩蝶嘿嘿笑着,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问道。 马四海告诉他们,这位檀石槐可不是一般人,是鲜卑人最伟大的一位首领,东汉末年时,北方一代都为匈奴的地盘,匈奴人好战,趁着大汉江山动摇之际频频南侵。而当时鲜卑人则是匈奴人统治下的奴隶,檀石槐见时机已到,匈奴人的战线拉的太长,后方空虚,他则率领部族在高柳山起义,并建立了王庭政权,从此把匈奴人赶出了自己地盘独霸北方。也就是我们现在的东蒙古这一片区域,匈奴则是被赶到了西蒙古与西藏之间的地盘。后他又与东汉交战数年,几次扩张疆土,是一位有勇有谋的国君。 野史上记载,檀石槐在弹汉山与匈奴人有一场恶战,这场恶战并未被载入史册,也无人知道这场战场到底是因何而起,双方将近十万大军混战在兴安岭弹汉山中,最终没有一个活口出去,包括檀石槐在内,从此那把随他征战杀敌无数的圆月弯刀也不知下落。 “二姥爷是说,知青们发现的那个古战场遗址就是鲜卑人与匈奴人最后一次恶战的战场?而那座雪山就是野史上记载的弹汉山?” “咱们还没有去,不过从这把胡刀来看,恐怕多半不会错了。”马四海道。 炉子里的柴禾烧的噼里啪啦作响,无双倒在炕头上闭着眼睛,脑袋里都是两个月前在靖宇水库屯下的失落高丽古城中遇到的那个头戴金凤睿冠的女子。她是谁?为什么她那双眼睛好像似曾相识?竟然可以从她的眼中看到亲人的温暖!她与兴安岭冰窟中那个女子是同一个人吗? 入夜后,无双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一闭上眼睛想的就全是这些,头都要炸了。 恍惚间门被推开了,一个身着民国样式旗袍的女子走了进来,她的身段柔美,手指纤细,头戴黄金面具。 无双想坐起来问她是谁,可不管怎么用力,自己的身体就像灌了铅似的沉重无比,就是起不来。他眼睁睁的看着那个民国女人慢慢走近炕沿,然后脸对着脸低下头俯视着无双。 看了许久,就这么用那双冰冷的眸子盯着无双的眼睛看,慢慢的,她伸出了手,那双滑腻的手伸进了无双衣服里的后脊梁上,一道寒气嗖地下钻了进来,让他从头顶一直到脚丫子来了个透心凉,那根本就不是人的温度,或者说她根本就没有温度。 冰冷的指尖划过无双脊骨的每一处关节,像是爱抚,像是温存,像是折磨。 “啊!!!!!!!”瞬间一股钻心的剧痛从后脊梁受伤的关节处传来,疼的无双几乎要昏厥过去。他大吼一声睁开了眼睛。 “呼……呼……”小木屋里还是那么暖和,他重重地喘着粗气,衣服已被冷汗打透。是梦嘛? 可梦里的一切都那么真实,那种肌肤相触的感觉不会有假,她的确把手伸了进来,甚至无双现在还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身体上未曾散去的阴寒。 “哥?你咋地了?”马丫和蓝彩蝶连袄子都没来得及穿就冲了进来,以为是有歹人袭击呢!可屋外,马四海和刘麻子正烤火聊天,就算有什么不对劲儿,也不可能瞒得过这两个高手啊? “没事,我做了个噩梦。”无双说。 马丫关切地坐在炕沿边伸手想为情郎擦去脑门上的冷汗,可她刚一伸手无双就条件反射地躲闪。刚才梦中的那一幕他还心有余悸,现在是见到女人纤细的指尖就后怕。 第39章错骨手 “啧啧啧,我看是咱家小爷嫌自己睡太孤单,要不妹妹就在这儿陪她吧。”蓝彩蝶靠在门边说风凉话。 “彩蝶,你又胡说了是不是?好了,没事,快回去睡觉吧,明天咱们还有正事呢!”无双呵斥。 “得了,那我可不打扰你们浪漫时光了,不过最好你们俩小点声啊,外边……小爷,你懂的……”彩蝶不怀好意地笑着离开。 无双实在没心情跟她打趣,等彩蝶离开,他赶紧坐起身来试着扭了扭腰,又晃了晃筋骨。真是怪了,刚刚明明好似觉得那女人活活把自己那块受伤的关节给捏碎了,可怎么不疼了呢?难道真是噩梦嘛? “哎呀,哥,羞不羞?烦人!”马丫羞红着脸转转过身去。无双二话不说竟然把上衣脱了,直接赤膊对着马丫。 “你想哪去了?快过来,帮我看看后背上的伤,你上几天不是给我服药了嘛?药效这么快嘛?我现在怎么一点都不觉得疼了?”无双问她。 “不可能啊,就算是我爷爷也没有那么高的手段,伤筋动骨一百天,就算再好的药敷上也得让你关节表面那层滑膜重新长出来吧?你别动,我看看。”马丫回头看了下,还好没有惊动爷爷。 “哎?哥,是不是我爷爷白天时候给你看过了?怎么有个手指印?”马丫奇道。“从这手印上看,出手的人手劲可不小的。” “丫头!成何体统?快出去!”这时,马四海夺门而入,见自己孙女正伸手摸赤膊的少主,厉声骂道。 “哦!”马丫低着头像是偷吃鱼的猫儿一样,也不解释,悻悻地转身跑了出去。 “二姥爷,不是您想的那样,您别误会,我们……”无双还想替马丫辩解,心里都想好了,反正二人的事谁也别想拦着,反正自己是魁首,盗门之中说一不二,索性就用身份强压马四海,他也不敢为难自己孙女了。 “小爷,您受伤了?为什么不早说?快让我四海帮你看看。”马四海拎着一盏马灯凑近一瞧,大惊失色。 “没事,丫儿都帮我接回来了,小意思。” “可不是小意思!我问你,这确实是我孙女给你接的?” 无双心道,怎么个意思老爷子,你这是不相信自己孙女的手段,还是不相信你们憋宝手人的手艺呀?不就是骨头错位嘛?怎么还大惊小怪的? 无双回道:“对呀,都接上好多天了,上边的药也是她给我敷上的呀。您老多虑了。” 马四海用那粗糙的大拇指按在一处关节上,发出疙瘩一声响。 “哟哟哟……痒痒……” “幸好啊,小爷,您后脊梁的伤已经痊愈了。” “二姥爷我就说丫儿手艺不错嘛,你还不信。” 马四海为无双披上外套,表情凝重点着了老汉烟抽着低头不语。无双以为老爷子这是对他们俩的这段姻缘忧心忡忡,正想开口施压,马四海却先先开口了。 “是错骨手!此人的指力比我还大,会是谁呢?” “您嘀嘀咕咕说什么呢?啥是错骨手?” 马四海告诉他,其实马丫前几日并没有完全把他脱臼的关节接回原位,这丫头小时候倒是学过,不过从未施展过这门接骨的手艺生疏的很,好在并没有失手,接的位置也对,可却少了几分力道,患者需多养几个月才能痊愈。 而马四海刚才在无双后脊梁骨上竟然看到一个手指印,好像是一个女人的指尖按在了他受伤的关节点上直接用蛮力把马丫没有完全接回去的缝隙给重新按了回去,无论从手法还是力道上都是恰到好处,少一分力气无双这两根脊骨接不上,多一分力气那块关节都得被按碎了。这手法很像是盗门已经失传的“错骨手”。 最早错骨手是阴阳玄道自创的一门武功,凶狠毒辣,跟少林寺的鹰爪功有一拼。但鹰爪功是男人练的,错骨手却是更适合女人练。错骨手可不是专门接骨的,而是一门外功,到底有多厉害? 当年吴功耀得阴阳玄道真传,是盗门中唯一一个会用错骨手的人,只不过他是男人,男人手劲太大。有一次在兴安岭中与日军作战大获全胜抓到了一个日本少佐。胡匪心狠手辣,凶残程度远超小日本,吴功耀用活人做练手的,在小日本身上施展错骨手,一套打完,那小日本疼的嗷嗷大叫就不说了,他身体表面没有外伤,一滴血都没流,但全身206块骨头里,其中160多块已经都被吴功耀活活捏碎了。 据说女人练成了错骨手,可以把人体206块骨头全都卸下来,且这个人还不会散架,因为有外边的皮囊包裹着散碎的骨头。你说多厉害吧? “不可能啊,您别告诉我马丫偷学了错骨手?” “这怎么可能呢?连我都不会,丫儿又是从哪学的?小爷,您跟我说实话,这几天还见了谁?” “没……没有啊?难道……难道是刚才梦里?我去……邪了!”无双自己都解释不清刚才那到底是梦还是现实,梦里那带着黄金面具的女人是在救自己还是在害自己? 第二天一早,他们几个在刘麻子的带领下赶往传说中的古战场遗址。这片山林距离中俄边境很近,顺着多布库尔河逆流而上,河水越来越浅,两岸的树木也越来越茂密,中秋时节到处落叶成堆,放眼一片金灿灿的景象美不可言。景色虽美,只是林中少了人气,显得格外阴森。就连鸟兽也罕有出没。 林子边上,浅溪缓缓从山中流出,这里好像距离多布库尔河的源头不远了,放眼看去,几十公里外已经可以看到那座高耸入云的大雪山,多布库尔河的源头就在那里,是雪山上的冰水融化日积月累形成的。 “大家把子弹压上枪膛,这林子里死气太重了,难怪附近的牧民都不愿来此放牧。”马四海说。 一声凄凉的鸣叫从头顶传来,众人抬头一看,一只黄白相间羽毛的苍鹰正警觉地俯瞰着他们。不过这只苍鹰的个头似乎有点小,展开翅膀也就是一米来长,也许是只刚学会飞的雏鹰吧。 第40章灶王兽 “是海东青!”马四海告诉他们。 这也许就是蒙古族老乡回忆中的那些秃鹫吧,不过此地是中俄交界处,气候严寒刺骨,理论上不适合这种小型猛禽,怎么它们会在此处筑巢呢? “大家进林子里吧,海东青别看个头小,可凶残程度决不让猎鹰,被它的爪子抓一下,伤口直入骨髓。”马四海不愧是憋宝老客,进了山林中闭着眼睛都能觉察到四周的危险。 众人刚钻进林子里,就看不远处几颗参天古松着起了大火,这可了不得,这是山火,东北别看冷可却干燥,一旦刮起风来火势就控制不住了,瞬间就能把整片林子都吞没。 他们赶忙折断树叉子冲过去拍打,好在只有几棵树着了,而且今天又没风,一时间可以控制住火势。 吱吱……吱吱……着火的几棵古松后传来熟悉的叫声。 马丫眨巴眨巴眼睛看着无双:“好像是小白的声音?”可白毛黄皮子不是在兴安岭中与他们失散了嘛?虽然此处也算是大兴安岭山区,但已经是靠近中俄边境线了,距离他们失散的那片区域至少也有三百多公里,那小东西怎么可能几天的功夫就追过来? 其他人在这边扑救火情,马丫和无双绕过去一看,果真是白毛黄皮子,虽然这东西长相都差不多,尤其是个头一边大的畜生不是常年跟它打交道根本认不出来,可白毛黄皮子的特征太明显了,后背上那道白毛一直延伸到扫把尾上,马四海说过,黄皮子背后长了白毛,那少说也有几百年道行了,整个兴安岭环境保护的不错,可真正能有福缘修行几百年未遭天灾人祸的恐怕也只有这个小家伙了。 “先别过去,丫儿,你看那是个啥东西?”无双把马丫的头按低在草丛中,指着不远处空地上正与白毛黄皮子交战在一起的动物说道。 那东西体型明显比黄皮子大许多,上头背着一口大锅盖,盖子上长着许多野生的苔藓和小菌子,它外形有点像龟,不过四爪移动速度可比乌龟快多了,并且头部伸出壳后,好像在它头顶上还生有一根尖角。那家伙眼睛圆溜溜的,两个鼻孔内直往外吐热气,不停地追咬着白毛黄皮子,好像是白毛黄仙闯进了它的领地。 “呀!那是……爷爷?爷爷?你快过来看呀!”马丫看到这只长相怪异的乌龟后就像看到宝贝一样大声呼喊马四海。 可她的喊声惊动了那只大乌龟,那家伙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偷窥自己的闯入者,突然张开嘴从口中吐出一股黑气。 “小心!”无双把马丫扑倒在地。 无双也不知道这大乌龟嘴里怎么会吐出黑气,但那黑气应该不是善茬。白毛黄皮子厉害吧?可以算的上是兴安岭中的灵兽了,可面对这只大乌龟它都得尽量绕开它的正面,避免被那黑气喷到。 无双的判断很准确,他扑倒马丫后的一瞬间就觉得后背上传来一股热浪,再抬头一看,幸好刚才自己反应够快,他们藏身的灌木丛上已经着火了,原来那家伙口中吐出的黑气是灼浪,难怪附近有火,敢情都是白毛黄皮子与它掐架造成的。 马四海伸手把他俩拽了回来,放眼一看,也是吃惊不小。 “爷爷,这是不是传说中的……那叫啥来着?”马丫想不起它的名字了,这东西只存在在憋宝门人的传说中,千百年来还没人真正遇到过这种地宝。 憋宝的在山里搜索的宝贝也分上中下,天上的就先不说了,单单地宝就有很多个档次,像狗宝,牛黄,野山参这些也仅仅能称之为下宝,在往上可就多了,人们耳熟能详的,什么狗头金,什么肉灵芝太岁……就连雪地龙这种百年难遇的宝贝也仅仅是上宝,憋宝人一世很少有能寻到一件上宝的,而眼前这山里的大乌龟却是地宝之首的灶王兽。 “没错,是灶王兽!”马四海揉了揉眼睛肯定道。 “二姥爷,啥叫灶王兽啊?不就是个大王八嘛?” 马四海说,也可以这么叫,不过它可不是普通的王八,这东西乃是真正的天灵地宝,当年阴阳玄道本领了得吧?旷世奇人,盗门开山老祖,可祖师爷在兴安岭中追了数年这家伙也没有侵到它。这东西之所以叫灶王兽是因为它体内燥热不堪,如果把它放在炉子里都不用生火,就算是数九寒冬也保证屋里边好似烈日炎炎一般酷热难当。 龟这种动物是两栖的,大多数龟喜欢生活在水边阴凉的地方,饿了就去水中觅食。有的呢常年在潜水中生活,还有一种是旱地龟,这种龟喜欢用干燥的泥土埋住自己藏起来,靠吸地气精华为食,只要不被挖出来就一直能存活下去,当长到一定大小了,就好似是蛟龙生五爪蜕变为真龙一样的道理,它们则入江河中变为鼋龙,也就是河神。 眼前这大王八显然还没有完成最顶端的修行,不过光看个头也足有五六百年的岁数了。估计是白毛黄仙顺着多布库尔河寻找主人的下落误入了这片林子,而黄皮子性阴,灶王兽列,本就是相生相克水火不容的死敌,它又怎能在地下继续沉睡放自己的敌人过去呢? 别看白毛黄皮子在兴安岭中是了不得的灵兽,可跟这家伙比起来那就是小巫见大巫了,起初还咋咋呼呼地想靠自己的利爪和灵活性取胜,怎奈它根本无法靠前。这小家伙贼精贼精的,小脑袋里装的都是心眼,自己算计的好,你不是有壳嘛?你不是能躲嘛?你不是能喷灼气嘛?那我直接蹦到你背上这样你就吐不到我了,你要是敢露头我就一口下去死死咬住你的脖子要你命,你要是不露头,我就放个屁把你熏出来。 要说白毛黄皮子也是煞费苦心了,可千算万算它却也只是个畜生,它识不得这灶王兽真身到底为何物,刚蹦到灶王兽后盖上就被上边的高温烫的好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乱蹦,别说是放屁了,连一秒钟也站不稳,马上就又跳了下来。 第41章天灵地宝 “二姥爷,这家伙肚子里的灼气是怎么来的?”无双问。 “传说它偷食了灶王爷的火种,三昧真火与它的血液相融合,一代又一代,所以它只能躲在阴冷的地下维持体温,若不然它早就血液干涸而死了。当然,这也只是传说,谁也没真正抓到过它。” “爷爷,你看小白是它对手嘛?小白怎么只守不攻啊?这不像小白的脾气。”马丫还当热闹看呢。 “呵呵……别说这白毛小畜生了,就算把那千年老山参加上都不是灶王兽的对手,它已经超出了动物类的范畴,而它们顶多算是灵兽或者灵物。”马四海对这大王八很喜欢,几乎已经找不到一个形容词来形容它了。 “您是想说它是神兽?”无双补充。 “真是天灵地宝啊!好东西呀!可此次来的匆忙,我也没做什么准备,只怕得眼睁睁地放它走了,捉不了啊!”马四海急的只拍巴掌。憋宝人一辈子有多少荣誉,那就看他一辈子到底搜罗到什么宝贝了,倘若谁能有件上宝就可谓是给祖师爷争光了,若是能亲手捉到地宝之首那都得祖师爷坟头冒青烟。 眼看着白毛黄皮子是节节败退,身上光滑的绒毛也被灼浪烫的焦黑,若是它再跟灶王兽钢着恐怕就得被红烧了。 “二姥爷,收是收不了了,要不您记住了这地儿,下回有机会的吧,我们家小白看来这次是吃了瘪了,咱闪?” “哼哼……遇到这东西是你想跑就跑的嘛?来,你们几个过来。”马四海把所有人都叫到了自己身边,从身上拿出了一个小瓶子,打开瓶盖,瓶子里冒出一股臭不可闻的气温,他也无需给所有人身上都撒一遍,只需把这小瓶口在众人身上绕了那么一圈就有了效果。 他说这灶王兽再厉害可毕竟不比灵兽,智商跟白毛黄仙比不了,认死理,咱身上抹了有尸粉的气味,它就认为咱们是死物便不会追来了。咱们可一路跟着,先看看它藏身于何处。 “小白,打不过还不跑,你傻呀?别学陆昊天。”无双趁那小家伙还有体力赶紧把它叫了回来。 “擦,我这咋还带躺枪的呢?关我啥事啊?”陆昊天挠挠大脑门子有些不悦。 白毛黄皮子与主人已有数日不见,一路追寻着他的气味穿越浩瀚的大兴安岭林海,再次见到无双十分亲切,也忘了刚才被灶王兽折腾的浑身焦糊,跳到无双肩膀上扭扭哒哒摇头尾巴晃的。 “小白,你要臭死了,你是不是该洗澡了?”无双很嫌弃地倒提着它的尾巴扔给了马丫。 白毛黄皮子沾了无双的身子也沾上了尸粉,那灶王兽左嗅嗅右嗅嗅,好像面前几个大活人是空气一样不闻不问,然后慢慢悠悠地转身向林子深处走去,众人紧随其后。 越往林子里边走就越阴冷,林子里开始出现了蒙古族老乡所说的白骨残骸,但现在距离他回忆的那个时期又过去了将近半个世纪,世间沧海苍天,大自然也在不停地消化着食物残渣,几乎把那些埋在土里的白骨腐蚀成了自己的一部分,若不是马四海嗅到了骨头的气味挖出几块头盖骨,他们还以为找错地方了呢。 脚下土壤下都是乳白色粉末型的泥土,这就说明大地表面的这些物质几乎都是尸骨腐败多年后留下的一层物质。 “这么个地方能有啥宝贝?不就是个古战场嘛?一些破铜烂铁而已,你们说无双他太姥姥到底来找什么?”陆昊天问。 “呵呵……耗子,别说你猜不透了,当年就算是我师父他老人家都猜不透七姑娘的心思,师娘性情古怪的很。”马四海说。 众人始终与那只灶王兽保持安全距离,因为这家伙口中的灼气太烫,指不定什么时候回头喷上一口,那可就玩完了。 再往前走可就进了雪山的山谷了,高耸入云的大雪山阻隔在山岭中间,好似一道天然屏障一样把中俄两国的边境线也吞噬在了它的脚下。山谷入口是块好似火车头大小的巨石,巨石中间镂空露出规整的入口,如果从远处看,更像是一张大嘴,所有闯入者都将被它吞噬。 那大王八的身影钻入其中便不见了踪影,众人跟到进山口可就不敢冒然再往前走了,根据蒙古族老乡的口述,他们当年就是从这里进入后,大雪封山导致所有知青全部困在山谷之中。 “这是不是蛤蟆口?”无双问道。 “啥蛤蟆口,你这形容词是跟我一个语文老师教出来的嘛?”陆昊天抓住机会不忘埋汰无双两句。 蓝彩蝶揪住他的大耳朵骂道:“耗子哥,你不懂就别跟着人家瞎搀和,听双哥和四海爷爷的没错,人家说的这是风水学的术语,指的是这山口的地形险要,只有一个扩口,中间一条窄路直入雪山,好似那蛤蟆嘴里的长舌一样,一旦蛤蟆闭上嘴,或者割了舌头,那就是天神下凡也别想进山。” 马四海满意的点点头:“孺子可教,红绢门名不虚传,看来当年蓝三姐对风水学也有些研究,彩蝶姑娘说的没错。蛤蟆口乃是风水学中的大凶之地,此入口断不可走活人,好似是吃人的大嘴,不吉利。” 陆昊天说:“那蒙古族老乡不是带着一群知青从这儿进去躲避海东青袭击的嘛?有什么不能走的?” “山炮,他们那么多人,最后活着出来几个?不是吃人的大嘴又是啥?听二姥爷的没错。” 茫茫大雪山一望无际,连绵不绝,连马四海也无法估算沿着雪山走是否能找到其他的入口。若是莫小七当年曾经来过此处冰窟肯定不会选择从这里进入。她对风水学也是深信不疑,绝不会触霉头。所以入口肯定是不止一个,但要找出来好比是大海里捞针,谈何容易呀! 众人也走了一阵子了,渐渐开始人困马乏,尤其是陆昊天,个头大消耗的热量也多,不争气的肚子开始咕噜噜直叫了。无奈,大家只好就地宿营,升起火堆少点热水吃些干粮。 第42章俄国黑手党 白毛黄皮子正抱着一个苞米棒子啃呢,突然两个小耳朵竖的老高两条腿支起来左顾右盼地。与此同时,蓝彩蝶好像也意识到了什么,她三步并作两步,蹭蹭两下就窜上了一棵大树,向西北方眺望。 “双哥,快灭火,有一伙人正往咱们这儿赶呢!他们都骑着马跨着枪,还牵了两条大狗!”蓝彩蝶在制高点看的很清楚。 她这句话刚说完不到数秒钟,林子里就听嘭地一声巨响,一颗好似流星一般的子弹向着蓝彩蝶藏身的这棵老树就打了过来。 子弹的速度固然是块,但那伙人距离此处实在太远,足够给彩蝶留下两秒左右的反应时间。她不敢犹豫,手中红娟一晃,就在众人都为她捏了把冷汗时,巨大的红娟帕罩住了她的身子,随后子弹打穿红娟,红娟飘落在地。以往彩蝶早就仗着身法快脱身了,可奈何这次是与子弹抢时间,不免她也是只有尽力而为。 “彩蝶?”无双冲上去掀开红娟帕一看,下边空空如也,这小妮子又遁形了,但红娟帕中依旧留下了滚烫的鲜血。 “彩蝶?你怎么样?”无双喊道。 蓝彩蝶手捂着肩膀从她们身后一片草丛中站了起来,鲜血顺着她貂皮袄子往外流,半拉身子已经染红了。幸好她反应够快,要不然那一枪可是直指她脑门来的。换做旁人恐怕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丫儿,快给彩蝶检查伤口,麻子叔,耗子,把火灭了!”无双顾不得那许多,赶紧吩咐众人尽量销毁他们留下的踪迹往林子深处撤。 好在蓝彩蝶伤的不重,子弹没有穿透她的肩胛骨,只是擦着肉飞过去了,但这子弹速度快,攻击力大,留下了很大一块创口。憋宝客就这点好,走到哪看到哪,林子里有什么草药随手就摘下留着。他们一边跑,马丫就给彩蝶处理了伤口。 “妹妹,不会留疤吧?”彩蝶爱惜自己白皙的皮肤,委屈地问道。 “放心,等回到我们马家屯我给你用舒痕胶,保证不会坐下疤。” 无双问:“彩蝶,你看清了嘛?来的是什么人?怎么会从西边过来?西边不是俄罗斯的边境嘛?而且他们枪法这也太准了吧?你刚露头就打中了?” “双哥,他们不是一般人,用的应该是狙击步,跟你的莫辛纳甘枪差不多,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快走,他们都骑着马呢!” 马四海眼珠一转,心中暗想,难道又是俄国人想潜入大兴安岭寻找兴安岭地眼?那我可决不能留下活口! “小爷,咱们这么跑肯定是跑不过他们,不如先躲起来看看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再说。”这里是中俄交界处的大兴安岭余脉,到处都是荒野密林,没有人类的过度采伐就连野草也是齐腰的高。他们隐没在灌木丛中只露出眼睛。 这伙人的马队速度很快,一根烟的功夫就已经追进了林子里,打头的两条猎犬汪汪直叫,身后就是十多个手持现代化火器骑在高头大马上的俄国老毛子。 “%……¥……&%&*……”那伙俄国人彼此交流着,好像还在寻找彩蝶的尸体,在他们眼中被狙击步枪集中的目标绝不可能生还,但那棵大树下却只有一块浸血的红娟帕不见了尸体。 这伙人装备很整齐,除了精良的武器外,马背上还驮着大包小裹的,估计都是野外探险宿营的装备。俄国人都长的比中国人高一头,他们一个个穿着迷彩服,脸上也涂着执行野外任务专用的迷彩,若是潜伏在荒草之中恐怕很难发现。 顺风耳刘麻子眼力惊人,干一行钻一行,他的眼力很准,偷眼一看那伙人迷彩服胸前的标志就知道他们是什么来头。 “小爷,他们是俄国黑手党。”刘麻子说。 “哦?这倒是怪了,黑手党不好好在俄罗斯喝伏特加跑这儿喝西北风来了?”俄罗斯黑手党在全世界都出名,他们涉及的范围很广,几乎控制了俄罗斯国内绝大部分的黑色产业链,但在中俄交界处一直吃瘪,究其根本也是因为最早在他们起家时,兴安岭中还有东北盗门后裔,另外呼伦贝尔大草原上同样也有一伙狂野的马帮控制。 “汪汪汪……”那几只猎犬已经嗅到了生人的气味,正在顺着这个方向追踪过来。 “小白,去把它们搞定了!”无双倒提着白毛黄皮子的毛茸茸的大尾巴把它扔了出去。 那几条猎犬跑到这片野草前后全都停住了脚步,好似也嗅到了白毛黄皮子的气味,动物与动物之间的交流很其他,它们可以依靠对方的气味来判断出敌人的强大。小白从草丛中弹出小脑袋贼溜溜地瞪着那几只猎犬,别看它个头小,可在动物界里,除了刚才那个大王八它也可以算是祖宗级的了。 那几只猎犬起初还摇晃着尾巴像是讨好小白,不大一会儿便眼中无神地没了精神,走起路来也是晃晃悠悠载载歪歪像是丢了魂似的。 “奇怪,小爷,您看他们身上背的那个大家伙没?认识那是什么嘛?”刘麻子问。 无双别的不认识,那东西他可是刚见过没几个月,那不正是跟老金沟遗址中一模一样的一个俄国老式电台嘛? 黑手党的组织性很强,这次特殊行动也是专门带了一个通讯特勤,通讯兵不停地那老式电台搜索着附近区域的电波,电台里发出滴滴答答的信号声。 为首的是一个六七十岁的老者,那金发老者别看岁数不小,可身材魁梧眼神犀利,警觉地扫视着附近的草丛,并不想放过自己的猎物。也许在他眼中并不是猎物,而是一群阻碍他们执行特殊任务的山贼而已,但显然,他这次低估了这群山贼,藏在草丛中的这几个山贼并不是普通的角色。他们便是几十年前把这群黑手党成员玩弄于骨掌中的东北盗门。 他在马背上举起大手示意随从停止行进,这老毛子可不是普通人物,在兴安岭中转了大半辈子了,什么怪事没见过,单是跟东北盗门打交道就是三次了。一看自己的狗傻傻呆呆的表情就知道是暗下遭了贼人的手段。 第43章援兵及时赶到 马四海嘴角挂着邪笑,从兜里也不知掏出了什么在指尖中轻轻搓着,一堆堆小粉末被他搓碎,然后他向着那伙俄国人吹了一口气,那堆粉末被吹上空中好似赋予了灵魂一样变成无数个细小的飞虫。 不大会儿的功夫就见那群老毛子骑的马全都卧倒在地四蹄朝天拼命地踢咬着自己的全身,好像被无数只小蚂蚁撕咬一样奇痒难当。 “中国盗门?出来吧!我们是老朋友了!”为首的那个俄国人中国话说的很好。 “老铁,咋整?跟他们死磕?”陆昊天咬牙切齿。 “没必要,这里是咱们中国的国土,他们对盗门有忌惮,不敢对咱们怎么样!”对方有两个狙击步手,跑肯定不是聪明之举,蓝彩蝶的身法算快了,可刚才还是险些被击毙。 无双第一个探头从草丛中钻了出来,他自信地笑着叼着烟卷迎了上来,这个时候不能让对方看出他的胆怯。 老毛子一看竟然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吃惊不小,没想到他小小年纪竟然有如此好手段。 身后,马四海,马丫,陆昊天,蓝彩蝶,刘麻子也相继跟了上来。 那上了年纪的老毛子别人不认识,他可认得马四海,年轻时候,他没少跟盗门打交道。马四海是吴功耀的左膀右臂,在中国东北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马先生,多年不见,可还认得我?” 马四海捋着胡子笑道:“老夫当谁呢,中国话说的这么好的也就只有你格拉西姆少校了。” 格拉西姆?无双对这个名字很熟悉,片刻后才想起来,数月前他在靖宇水库屯下的高丽古城中遇到了穿越时空黑洞的马老三,马老三说,文革时候他曾跟着姥爷和马老二在兴安岭中遇到了俄国探险队,俄国人的领队就是这个格拉西姆。 难道这伙人现在还在寻找俄国军方丢失的那架运输机?可马四海很显然早就认识他,估计这位少校曾经也跟自己的太姥爷吴功耀打过交道。 “我早就退役了,请不要再叫我少校。刚才我的人以为是林子里的鸟兽所以放了一枪,没有伤到你的人吧?”格拉西姆对马四海很礼貌。 “哼!”蓝彩蝶捂着肩头冲他吐了下舌头。 马四海把手搭在无双肩头。“老夫介绍下,这位便是我们盗门现任魁首无双,他是我师父的增外孙。” 格拉西姆虚伪地主动与无双握手。 “不知格拉西姆先生闯入我们中国地盘是为何呀?该不会是你们那架飞机还没找到吧?你有军方授权嘛?”无双逼问。 老毛子的手下也不是吃素的,仗着他们人多装备精良团团围住了无双等人,用枪抵着他们的后背。 “哼哼……格拉西姆,你认为你这点火器能对付老夫嘛?我劝你放聪明点!半个世纪前你不是我师父的对手,几十年前你不是我师兄的对手,现在也照样不是我的对手!不管什么时候,这里都是我们中国人的地盘!”马四海毫不退缩一步步逼近了格拉西姆。 这时,林子外再度传来了密集的马蹄声。糟糕,莫不是这伙黑手党还有同伙?若单是眼前这十来个人,马四海还有能耐对付,可要是来了帮手那就不好说了。 马蹄声不仅引起了马四海的警觉,同样也让格拉西姆感到了以外,他赶紧命令手下人分头埋伏起来,他以为自己落入了盗门的埋伏圈里。 马蹄声越来越近,从马蹄声判断,来的是个马队,人数足有五六十之多。马队距离越近,越能清楚的听到马儿脖子上挂着的铜铃哗啷啷之响,那回声是三长两短。 无双与马四海对视一眼,脸上露出了狡诈的笑容。这拨人不是老毛子,而是响马子! 马四海咬住食指打了个尖锐的响哨,那时断时续的哨声中包含了许多常人无法辨别的信息,只有盗门中人才能读懂。游走在兴安岭林海中的响马子也有不少,其中许多已经跟盗门失去了联系,马四海并不能判断出对方是什么来头,但在这关键时刻,相信对方不管是哪个马帮的都会帮他们,因为大家都是中国人。而且从前之所以这些马帮脱离了盗门,也是因为师兄董爷隐居长春不问江湖事,并且他没有号令群雄的魁符,现在不一样了,无双是真真正正的盗门魁首,江湖人讲究的就是忠肝义胆,不管到了哪一代,见到魁符都如同见到当年的吴功耀一样忠诚。 不出片刻,马队从四面八方围住了这伙老毛子,一群身着蒙古长袍手持长枪的响马从灌木中走出。他们一边走一边用蒙语呼喝着提醒那些打埋伏的老毛子不要轻举妄动,他们已经被团团围住。 冰冷的枪口抵住了格拉西姆的额头。“起赛白奴!”云强用蒙语在跟这老毛子问好。当然,这句问候中可能还包括其他信息,蒙古族人性情淳朴好爽,“起赛白奴”是你好的意思,也是告诉他不要试图打破我们之间暂时的友好气愤。 前些日子无双为了救众人,用自己的身体引开了人熊的注意力,才掩护这两个东蒙马帮头目顺利逃生。巴特尔感激无双的救命之恩,回到草原后立刻与云强分别带着马帮兄弟寻找大柜的下落,他们几乎把家底儿全都带出来了,就算是人熊皮再厚也得为恩人报仇。 云强则带着一部分响马顺着多布库尔河一路向边境线这边寻找。前边不远就到了国境线,他本以为自己是要扑空了,刚想调转马头回去与大哥巴特尔汇合,突然就听林子里传来了枪声,那枪声跟无双使用的莫辛纳甘枪发出的一样,他赶紧带着人就冲了过来。 “多谢小爷救命之恩,幸好您没事,若是您有什么三长两短,巴特尔和云强万死也难辞其咎啊!”云强比他大哥实在的多,他对盗门依旧忠心耿耿。 无双拍了拍他,然后走到格拉西姆面前坏笑着耸了耸肩。“格拉西姆先生,看来这次又是我们赢了!” 第44章握手言和 “哼!你胜之不武,你们盗门几位先祖赢在本领上,你这孩子没有什么本领,仗着自己人多算什么能耐?” “我们中国有位伟人说的好,黑猫白猫,能抓到耗子就是好猫!我是个只看结果的人!”无双推开云强的枪口,拍了拍格拉西姆的肩膀又道:“当然了,咱们两国一直都是友好邻邦嘛,我也不想难为少校阁下,不过你这次应该跟我说实话了吧?到底来我们兴安岭为了什么目的?” “你都看见了,我们是受军方雇佣寻找几十年前坠毁在大兴安岭的运输机,我警告你不要与我们俄罗斯军方做对。”他搬出军方威胁无双。 “是吗?据我所知你们胸口这个标志好像是俄罗斯黑手党的标志吧?少校先生,别跟我耍花样,你知道的,我们东北盗门向来心狠手辣,当年你和你的同伴没少跟我们打交道,你应该了解吧?”无双伸手夺下了他挎着的那把ak47拉了保险栓发出清脆的声音。 “不不不,我没有说谎,我们的确还没有放弃寻找那架失事运输机,而且我们很确定那架荣克斯就坠毁在中国的兴安岭山区。我们的电台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有收到那架飞机里电台发出的求救信号,不信你可以看!”他掏出一张a4纸,纸上记录的都是从另一部电台收到的信号翻译,不过这些密码电报使用了加密,无双也看不懂。 马四海把无双叫到一旁小声说:“小爷,最好别放他们回去,咱们不知道他们现在已经得到了多少讯息,就算咱们把他们全都宰了也是神不知鬼不觉。免得这家伙阴魂不散。” 格拉西姆好像早就料到自己会在兴安岭中遇到东北盗门,他也提前做足了准备才敢带着黑手党潜入我国。 他摊开手把身上所有武器全都扔到了地上,然后走上来抢着说:“no,no,no!你不能这么做,马先生这样做会给你们带来很大的麻烦的,你们知道吗?那架荣克斯运输机中藏着上帝的诅咒,我们可以协助中方找到它,它一旦被日本人发现将会给你们东北乃至中国带来灾难。” “怎么还跟日本人扯上关系了?”无双问。 “你相信我,这件事绝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你们还记得第一次世界大战嘛?我们俄国与日本为了争夺兴安岭的资源都损失了不少军队。日本人到现在也没有放弃对那些神秘资源的争夺,现在,对,就是现在,兴安岭中不知还潜藏着多少个日本特工。相信我,只有我可以帮你们,我们俄罗斯永远是你们中国最好的朋友!” “别说的太好听,我不需要你这样虚伪的朋友,你拿出证据来,否则你们都会死在我的刀下!”无双拽出了自己的短刀。其他黑手党成员一看无双已露出杀机都想反抗,可刚站起身来就被背后的蒙古大汉一脚踢倒了。 “川岛!川岛家族知道这个秘密,据我们的特勤带回来的情报说,他们已经派人去了长春,已经联络到了你们盗门的另外一个分支为,并且他们双方已经达成了共识。另外不管你是否相信,我已经向军方申请了,想尝试通过军方与你们长春政府取得联系,希望可以得到你的大力支持。”格拉西姆并不像是在说谎。 无双也不想把事闹大,他们十多号人,若是全都杀了,难免会弄出大动静来,俄国黑手党也是出了名的狠毒,万一谁身上绑着炸弹,炸没炸到自己先不说,动静弄的太大立刻就得招来森警和边防,到时候再想脱身可就难了。 “行,我信你!云强,放人,不过把他们的武器装备都给我留下!”无双下令。 格拉西姆说的也有些道理,上次川岛家派来的第一位特使死在佟四喜手里,而川岛龟佑明明知道自己弟弟死于佟四喜之手却没有找他报仇,估计这两伙人私下确实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 俄国黑手党落荒而逃,临走时,格拉西姆摔下一句话:“无双先生,相信不久后我们还会见面的,届时我是代表俄国军方的身份,希望可以去你府上喝杯热茶。” 无双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但他心里明白这次真是险呀!俄国黑手党的凶残全世界都忌惮,他身边这几个人虽然都是高手,可面对装备精良的黑手党恐怕真动起手来占不到什么甜头,也该着自己运气好,恰恰这节骨眼上云强的马帮赶到给他扭转了局势。 虽然这次没有什么危险,但他们暴露了目标,再想探那神秘冰窟恐怕就没有那么容易了,这伙俄国佬指不定回到俄国那边又要做什么部署,这地的区域位置太敏感了,战线拖的也太长,如果双方有什么冲突无论是呼伦贝尔剩余的马帮还是远在吉林的盗门兄弟们都不能及时赶过来支援。不过好消息是,这伙俄国人看样子只是途经此地想进兴安岭,并没有发现那冰窟中的秘密。 “二姥爷,咱们必须撤了。日后有机会的吧,我答应你,一旦有机会就助你侵得灶王兽。” 马四海也懂得审时度势,抱拳回道:“一切都由小爷做主。” 其实这次长途跋涉还有一项任务是帮呼伦贝尔大草原的蒙古族牧民驱逐狼患,眼看还差一个月就入冬了,若草原上肥美的草料不能及时喂给牲口们储存过冬的热量,只怕牧民们损失会更大,可南侵的雪山狼几乎占据了呼伦贝尔大草原的每个角落,必须要除掉。 “耗子,一会儿让麻子叔送你回去,你出来时间太久了,你爹会担心的。” “我不会去,彩蝶妹子去哪我就去哪,嘿嘿……”陆昊天咧着大嘴拱了下蓝彩蝶。 “烦人!爱死哪死哪去,别粘着我!”彩蝶使劲儿掐了他一把。 马四海说:“丫儿,你陪彩蝶姑娘先回黑龙屯等我们,顺便赶紧给她敷舒痕胶,再迟了这丫头肩膀上要作疤的。” 第45章甘甜的萨日湾净水 无奈,无双恋恋不舍地与心上人道别,这么多人在,也不能来个浪漫的吻别,那小辣椒蓝彩蝶就在那等着呢,也许稍微有点过激行为她都得把你埋汰成街上的小流氓。 翻身上马,向呼伦贝尔大草原开拔。此处是个交叉口,北边是中俄边境,南边是大兴安岭林区,东边则是呼伦贝尔大草原。穿过这片林子,翻越两座山头,放眼望去就是一望无际的呼伦贝尔大草原,草场上的牧草到了秋季金灿灿的,拉开些距离眺望,眼中满是金光,真可谓是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美的一塌糊涂。 这一切都好像画里似的,可唯独少了那些可爱的牛羊。草原上没有一个牧人,马帮穿过大草原留下一行尘土,然后那片区域就又恢复了宁静,仿佛连草下的蚂蚱都躲藏了起来。这就是几十年一遇的狼宰。 豪放的蒙古族马帮回到自己的大草原上心情逾越,尤其是刚才在中俄交界处也算是为马帮长脸了,打了一场小胜仗,更是被魁首无双夸了几句,大家甭提有多高兴了。五十多多匹快马驰骋在大草原上自由奔跑着,兄弟们一手拽着缰绳,另一只手抓着手里的火枪高高举起摇晃着,口中呼喝着高亢的蒙古族长调。高亢的长调回响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使人暂时忘却了心中的烦恼。 马儿们已经连续奔跑一天了,人不累马也乏了,中途在经过一汪清泉时,云强让大家暂时小歇,把马儿都牵去饮水。 “这口泉水好清甜啊。”无双趴在水边捧起喝了一口。 “未曾被人为污染的淡水都是甘甜的,小爷常年生活城市中自然无法体会大草原上的美好。”马四海说。 “如果有朝一日我不再是盗门魁首,脖子上的魁符可以摘掉,我愿意在呼伦贝尔盖座蒙古包,养一群牛羊和一只牧羊犬,整天躺在大草原上哼唱着长调,看着我的牲畜们在草原上嬉戏着,搂着我心爱的女人在这里生儿育女,安安静静的过一辈子。”其实无双想说那个女人就是你孙女马丫,可话到了嘴边还是没敢开口。 “不,这不是小爷该过的日子,你是盗门魁首,你生下来的那一天起你的命运就不再属于你自己,注定了你将承担比我师兄更重的担子,重振东北盗门!小爷啊,我和师弟祥子不可能永远陪在您身边,我们老了,总有死的那天,四海知道小爷现在就已经长大了,但你需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不要老想着儿女私情,是你的永远都不会跑,不是你的强求也得不到。将来,如果您能找出自己的身世之谜,如果你最终能破解兴安岭地缝中的秘密,如果你能把以前常胜山上的盗门所有分支部下全部招揽回来,那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甚至……” 马四海省去的话里包含了大逆不道的野心,那曾经也是师傅吴功耀的野心,如今他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少主身上了。可无双不能理解那么深,他再成熟也只不过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孩子,他只想追求自己的幸福。 无双接过他的话补充道:“甚至我瞧上了谁家的闺女也可以强行夺来?哪怕她爷爷不同意?” 面对这么一个大男孩,马四海哭笑不得,拉着老脸还不敢发火,又不敢把话挑明,只能沉默不语。 “二姥爷,记得小时候我姥爷就跟我说过,我不跟其他孩子一样,因此从小到大我受到的教育也不同,我骨子里流淌的都是常胜山上胡匪血液,所以我无论遇到任何事情都不能逆来顺受做只小绵羊,我要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无双面带微笑看着马四海的眼镜平静地说道。他这是命令,其意便是,我与你孙女事任何人都无法阻拦,你就省省吧。 “呵呵……小爷的确长大咯,可是咱们是中国人,中国人的传统理念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算没有这些……小爷,您知道您的身世之谜嘛?您知道为什么你们几代人在不停的改性嘛?您知道我师父到底是什么人嘛?您又知道为何您的婚姻在您没出生时就已经定下了嘛?四海也不知道,不过有一点我可以肯定的告诉您,您未来的孩子将拥有我师父百分之百的血统!”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无双有点听糊涂了,血统?血统有那么重要吗?他又不是皇亲国戚,就算是当年的满清贵室爱新觉罗家,恐怕现在也不敢说保证自己的血统了吧?哦,对了,如果自己娶了马丫,以后他们生的孩子血统中包含的基因将离先祖吴功耀越来越远。 这么解释也不太对劲儿,自己不是董家人,董爷是自己姥爷,也不是爷爷,他仅仅有董爷一般的血统,连姓都不是董,还谈什么未来的血统? 无双越想越糊涂,索性不想了,年轻人面对憧憬的爱情就要有决心,他就不相信以后他偷出家里的户口本跟马丫登记了,或者俩人突然干柴烈火生米煮成熟饭了,这群老东西还能怎么样? 云强看这俩人说话的语气不对劲儿,赶紧岔开话题说:“小爷这口清澈的泉水蒙语叫萨日湾,汉语翻译过来就是月亮湾的意思。您看,它的外形像不像半圆的月亮?” “萨日湾我听说过,传说这口泉水是清太祖努尔哈赤赐名。当年他率领镶黄旗部征战到呼伦贝尔大草原,战场上他身重一箭,看此水清澈便用它洗去身上的血渍,可伤口沾上这泉水后竟奇迹般的复原了。”无双听姥爷曾经讲过这个段子。 “对,小爷博古通今,却是是有这么个传说。萨日湾也是我们呼伦贝尔大草原上的净水,平时牧人们途径此地都要下来虔诚的祈祷,然后喝一口泉水,祈祷长生天保佑它的信徒们。可如今……哎!”云强深深叹了口气。 第46章草狼宰 这时,有人发现从西边跑来一匹手上的马,马背上好像还拖着一个人,那人拦腰横挂在马背上一动不动不知死活。 “是扎哈尔!快去看看!”云强命令道。 手下人赶紧冲上去把马背上的兄弟抱了起来,那个叫扎哈尔的蒙古汉子浑身是血,右手上血肉模糊已经露出了骨头,浑身上下伤痕累累,到处都有被野兽撕咬的痕迹。 “快给他水喝!”马四海冲上去推开众人赶紧给这汉子点住了止血穴,然后又用随身带的草药敷在他的患处上,可他浑身都是伤,根本就没好地方了,简直就是体无完肤。 扎哈尔喝了口水,渐渐睁开了眼睛,他只剩下最后一丝力气了。 “强哥……快……快去救……救巴特尔……” “我大哥在哪?”云强追问。 “他……他在……他在……哈达图……哈达图九队的……的……黄庙……狼……狼……”他几口大喘气,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完整的一句话就咽了气。估计是巴特尔带着马帮途径那个叫哈达图的地方遭遇了雪山狼的攻击,这个扎哈尔貌似突出重围前来寻找云强求救。 “快!大家别歇息了,快上马,去哈达图九队救我大哥!”云强大喊一声率领马帮开赴哈达图牧场。幸好哈达图距离萨日湾不足百里,希望巴特尔的弹药足够撑到援军赶到。 哈达图牧场以前是一处肥沃之地,这里气候温润草场上随处可见牛羊,就连许多兴安岭的草食性动物也常常移民过来抢食吃。但几个月来自从雪山狼穿越边境线侵占了呼伦贝尔大草原,这里的牲畜越来越少了,原本驻守在九队的二十多户牧民也迁走了。只留下一座孤零零的藏庙。 蒙古族人大多信仰藏传佛教,其中藏传佛教又分黄红白,普通人则以僧侣帽子上的颜色区分,其实黄白红三个教派的教义也大不相同。这并不是本书的宗旨,大家对这方面宗教习俗感兴趣的可以查阅下。 中国有句老话,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这座小庙不大,只有两个小喇叭搭理这这里,附近的牧民每天早上都会送来奶酪,水果和新鲜蔬菜来虔诚祭拜他们心中的信仰。巴特尔虽然是草原上的枭雄,但却不妨碍他也有一颗虔诚的心来朝拜神灵。 他带着马队几乎把大兴安岭山区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少主的身影于是在回来的路上便想来哈达图的黄庙为少主祈福。一行人来到九号牧场放眼一看差点吓瘫软了,以前雪山狼几乎都是入夜后才敢出来偷袭牲畜,九号牧场这边人迹罕至,这群雪山狼胆大包天,大中午头子的竟然聚集在一起围住了黄庙。估计是这里的牲畜已被它们吃光,唯一还有点油水的就是庙里的两个小喇嘛了。 那群狼围着黄庙仰头长啸着,丝毫没有留意到身后一群恶魔正在朝他们奔袭而来。巴特尔下令开枪,顿时五十多把火枪齐齐呼啸,响声震天,眨眼间把围在黄庙周围的几十条雪山狼全部射杀。 巴特尔低估了雪山狼的凶残,它们不是草原狼,草原狼不缺食物,生活环境也没有西伯利亚那么恶劣,所以它们没有什么竞争意识,遇到人就跑绝不会恋战。但雪山狼跟它们的近亲性情截然不同,它们认准了的食物就绝不会放弃,哪怕敌人空前的强大,它们也会抓住机会让这些强大的敌人也变成它们腹内的油水。 (这个故事可能没有纯粹的探险盗墓惊悚,但诸位看客没有亲眼见识过狼的凶残,它们的可怕之处远不是咱们在动物世界中看到的那般,尤其是这些凶残的俄国雪山狼。无双等人前来营救巴特尔,都险些把小命交代在这儿,就连憋宝老客马四海也不得不感慨雪山狼无论从智商还是凶残程度远高于兴安岭中的生灵们,是真正兽中的恶魔。) 十分钟后,第二匹雪山狼赶了过来把黄庙围了个水泄不通,它们的数量远超过巴特尔的预计,起初的时候他还组织响马子们还击想把雪山狼全部消灭,响马子们做的都是杀人买卖,枪法出奇的准,几乎是一枪一头狼,但打了几分钟后,巴特尔觉得局势越来越凶险了,从呼伦贝尔大草原的每个方向不停的有一队队雪山狼赶来支援,狼是越大越多,数目完全超过了他们手上拥有的子弹。 而且这些狼非常狡诈,一群佯装在黄庙正门撞,另一群则绕到庙后,一只搭在一只肩膀上竟然打成了肉墙偷袭响马子们。 巴特尔的手下死伤惨重,只要一只狼翻墙而过,它们第一个动作就是瞅准了距离自己最近的人扑过去,然后一口咬断你的喉咙根本不给你挣扎的机会。除了巴特尔派出去求援的伤员外,半个多小时后,巴特尔身边也只剩下不到十个人,而这些同伴身上也都受了伤,更可怕的是,他们的子弹要打光了,已经无法再坚持多久了。 九号牧场上,一串马蹄声传来,无双他们终于赶来了,可眼前的一幕彻底颠覆了无双对兽性凶残程度的认识。围绕黄庙一圈,密密麻麻地全都是狼,几乎用肉眼都数不过来,别说他们这五十多人了,就算再来一百人恐怕也不能全歼狼群。他甚至怀疑,是不是所有呼伦贝尔大草原的狼都赶来支援了。 云强勒住了缰绳,示意所有兄弟全部待命不得轻易靠前开火,跟狼群保持安全距离。黄庙的前门和后墙几乎都被狼尸搭成了墙,活着的雪山狼踏着自己同胞的尸体仍旧前仆后继地往里冲。黄庙里传来很无助的零散枪声,看来大哥真的支撑不了多久了。 “小爷,怎么办?”云强没了主意。 “集中火力,在正门前死开一道口子,你和我二姥爷分别带人在两翼掩护,我冲进去把里边的人接出来!”无双从包里拽出了那把锋利的圆月弯刀,冲锋在前跟饿狼打斗用莫辛纳甘枪不行。 第47章黄庙中的舍利子 马四海眯着眼仔细观瞧,说:“这伙狼里没有那条狈,或者它隐藏在哪个角落里正在发号施令,咱们不杀了它恐怕也逃不远。依我看小爷不可意气用事,就算你能冲进去救出巴特尔形式也不容乐观,这里不是林区也不是山区,这里是草原,无遮无掩,只要咱们子弹打光,那群饿狼就会扑上来把咱们撕碎。” 憋宝的别的本事没有,就是对付这些天地间的生灵有独到见解,无双不得不问马四海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马四海说,咱们不可分兵,一鼓作气打散黄庙前的狼冲进去,给里边的人补给弹药,以黄庙的四墙做依托还击,能支撑多久是多久。 “二姥爷,您糊涂了?您看看吧,它们太多了,咱们所有人加一起子弹能有多少?”无双问。 “小爷相信我,四海自有办法,不见兔子不撒鹰,只要那条狈敢露头,它们的末日就到了!”马四海自信道。 “好,听我二姥爷的,云强,带着人冲进去救你大哥!”无双下令。 五十多响马骑着快马向黄庙狂奔而去,一边跑一边放枪,他们现在弹药充足,响马子们枪法又准,想撕开一道口子那不是轻而易举嘛。 躲在黄庙里的同伴听到马蹄声越来越近,枪声越来越密集,赶紧一鼓作气打开黄庙门前后夹击痛击饿狼。马队呼啸着冲进了黄庙,云强反手关上了庙门,把手下兄弟们分配到黄庙外墙的各个角落组成交叉火力。 “巴特尔见过小爷!”巴特尔双手抱拳单膝跪地。 “快起来,都什么时候了还讲究这些?怎么样?你损失多少人马?”无双扶起了他。 “哎!加上我就剩八个兄弟了,要不是你们赶来,过不了几分钟我也得葬身狼口。我们无所谓,可您……您怎么也来了?您好不容易才脱险别为了我们马帮犯险了!云强,让兄弟们护送小爷出去!”经历了这么多,巴特尔渐渐开始信赖起了盗门信任的少主,不管他们是吴功耀的手下,还是莫小七的手下,两位盗门先祖只有无双这么一个后人,若有个闪失…… 两个喇嘛好像早就看淡了生死,坐在黄庙里闭着眼睛摇晃着转经筒嘴里低声念经。 “你说你俩还真有定力啊?傻呀?咋不走呢?七号牧场都空了你们还不走?咋地?佛祖割肉喂鹰你俩要舍身喂狼啊?”无双没有什么信仰,也不忌讳这些照着念经的喇嘛就踹了一脚,他是真急了,要不是因为救他俩,可能巴特尔也不至于几乎全军覆没,他们有快马,怎么跑还跑不过狼了? “小爷,您消消气,我刚才问过了,这俩喇嘛死活不走,非说庙在人在,就算死也要死在庙里。”巴特尔拉住无双。 黄庙院里竖着一座两米多高的小塔,塔上供着一口石笼,笼子里摆着一个类似编钟一样的黄铜容器。 “这什么玩应?”无双打开石笼伸手进去就要拿出那口钟。 “住手!不许碰,那是我们镇庙之宝!”小喇嘛冲上来拽住了无双。 “你们一个草原黄庙能有什么镇庙之宝?真是的,命都要没了还宝呢?一会儿全的喂狼。”无双可不是狗眼看人低,董家什么好东西没有?无双从小大大啥好东西没见识过?就算喇嘛把这铜钟送给无双,他都不稀罕拿。 若是平时有人敢这么跟无双说话,早就被这群响马子拳打脚踢了,可这座黄庙里有他们的信仰,也只好好言劝无双不要跟两个小喇嘛一般见识。 马四海善会观物,这双眼睛不知看过多少个世间瑰宝,什么都逃不过他的觉察。他捋着花白的胡须道:“呵呵……小爷,那不是普通的铜钟,此物名叫干燥钟,是草原上保存贵重物品的密封容器,这座塔叫佛骨塔,相信干燥钟供奉的是佛骨舍利子。佛骨舍利子只有高僧坐骨后才有,在藏传佛教中乃是佛法无量的象征,对于这黄庙而言自然也算得上宝物了。” “哦?佛骨舍利子?小小的黄庙之中没想到竟然以前有高僧在此参禅?” 巴特尔说,小爷您有所不知,这黄庙之所以灵验也是源于它的前一位主持,我们叫大法师。这位大法师名叫罗布甘雅,他佛法无边,是呼伦贝尔大草原上的活佛甘布,西藏****活佛也曾来听他讲禅过。 “萝卜干……雅?好像听说过啊?罪过罪过,刚才多有冒犯还望大法师海涵!”无双尊敬每个民族的宗教,盗门虽然没有信仰,但却不排斥信仰。他跪在地上虔诚地给罗布甘雅大法师的舍利子磕了三个头。 云强的马帮因为要远赴中俄交界处寻找无双,所以身上的弹药带的比较充足,一时间,响马子们靠着火枪子弹暂时逼退了外边的狼群,但那些狼群并未走远,依旧在书里之外,火枪打不到的区域等待着下一次进攻的最佳时机。 巴特尔吩咐兄弟们赶紧出去处理庙外的狼尸,另外把散落的弹药重新归拢在一起。 “你们俩就为了守着大法师的舍利子所以舍不得走?”无双问。 “是的,师傅生前说过,他死后必化舍利子,让我们无论如何也要保住舍利子,不得让舍利子离开黄庙半步。”两个小喇嘛解释说。 “为什么?他既然法力高强难道算不出草原若干年后会有狼灾嘛?自己徒弟连命都不保了还得守着舍利子?这不是傻嘛?” 马四海生活在大兴安岭山区已有半个世纪了,山区和草原上的那些骇人听闻的传说都逃不过他的耳朵,当然,有些是越穿越邪乎,不太靠谱。有些则确有其事,至今马四海还记忆犹新,比如这位罗布甘雅大法师。 他把无双拽到一旁,说:“自古舍利子都是佛家至宝,死后能化舍利子的和尚喇嘛掰着手指头数也没有几个。这东西不但稀有,而且很辟邪,可以震住任何脏东西。从理论上来说,舍利子拥有强大的生物磁场,可以消除那些脏东西的怨念,让他们安静下来。” 第48章弱郎 几十年前,来兴安岭和呼伦贝尔大草原上开垦荒地的知青们大批回城,这片富饶的土地再度萧条了下来。不管什么地方,人气少了妖气就重。听说那时候大草原上出过一个弱郎,弱郎最早起源于藏语意指起尸诈。草原上的弱郎跟湘西僵尸理论上属于一个品种,但也许它们活着的时候宗教信仰不同,所以它们起尸后的特点也不相同。 僵尸,盗墓贼摸金校尉又管它叫大粽子,起尸后嗜血成性,被它咬的人要么被吸干鲜血而亡,要么就是因为感染了尸毒,尸毒逐渐钻入脑髓占领他的肉体。弱郎则不同,弱郎的邪恶在于他们可以扩散自己的怨气,就像高僧喇嘛给他虔诚的信徒摸顶一样,把枯爪盖在活人头上,那活人立刻也会变成第二具弱郎,就好似病毒一样不停地扩散。 呼伦贝尔大草原上几十年前就曾出过一个弱郎,一户牧民惨遭屠戮全部沦为其傀儡。恰逢此时,一位从外蒙途经此地去兴安岭采药的大法师经过此处,他已佛法度化那户被弱郎灌顶的几个牧民,才使他们恢复了正常。随后他追着那弱郎到了九号牧场,可这具弱郎怨念很深无法度化,后来为了彻底解决那具弱郎给大草原带来祸患,这位大法师决心在此处盖一座黄庙,自己定居于此,每日不停地诵经,用佛法镇住弱郎的怨念。这位高僧喇嘛就是罗布甘雅,那座黄庙也就是他们现在身处的这座。 “巴特尔还有多久日落?”马四海问。 “还有一个小时了,怎么,四海前辈难道还希望太阳早点落下去嘛?入夜后狼群的攻击将更加凶猛,我们顶不住啊!” “顶不住也得最后顶一个小时,就算咱们现在有机会走,这俩喇嘛能走吗?算了,既来之则安之,我二姥爷这么说了,他心里就肯定有底!”无双说。 不仅仅他们在等候最后一个小时的日落,好像连狼群也在等待,日落后,狼的感官将比现在更加敏感,它们的攻击会更加凶猛,现在就算向地方求救恐怕也无人敢来。 草原上静悄悄的,一阵阵清爽的徐风吹过把黄庙外墙的血渍全部吹干了,黄庙外墙变得猩红一片,空气中到处都弥漫着人血和狼血的臭味。 “小爷,您过来下。”马四海把无双叫到了殿宇中。 大殿中供奉着麦德尔佛,汉语就是弥勒佛,佛像全身镀金,金灿灿的,但在这节骨眼上,佛祖恐怕早已闭上眼睛不忍去看残忍的屠戮了。 无双抬眼看了看佛祖,无奈的摇摇头。 “二姥爷,我刚才不好意思直接问您,您心里真有普把那条狈引出来?咱们这几十人的性命可都握在您手里呢。就算憋宝术再厉害吧,那可是上千条雪山狼啊!”无双问道。 “哼哼,小爷,挡住那些凶猛的豺狼可不是马四海能做的。” “二姥爷,您别吓唬我呀!要是不行您趁早说,趁天还亮堂咱上马快跑。”无双有些胆怯了,院子里现在还到处都是马帮兄弟们被狼啃食的残缺不全的尸体。 “呵呵……小爷你怕了?四海做过没把握的事嘛?实话跟你说把,若是其他地方,我肯定全云强放弃救援,但这黄庙里的秘密别人不知道我马四海可知晓。” 马四海的话吊起了无双的好奇心。“哦?愿闻其详,二姥爷说的可是与罗布甘雅大法师有关?难道他留下了什么致命的武器?” 马四海说,对付这些大自然中最凶残的猎手武器没有用,你还记得刚才我说的那个故事嘛?其实关于文革时期闹弱郎的传闻是真实的。 当年在罗布甘雅大法师来之前,马四海就曾到过呼伦贝尔。原是一户牧民家的男主人生了重病,到处寻医问药未果,眼看病的越来越重,无奈只好去求兴安岭的憋宝老客施药。 马四海到了那户牧民家看了病人,男主人已经奄奄一息,除非是灵丹妙药,否则已经回天乏术了。那男人还没咽气,可面色微微泛紫,皮肤表面也开始起一层层小水泡。这也就难怪其他医生不愿来看了,大家都以为他是得了什么瘟疫呢。 马四海摇了摇头苦叹道:“准备后事吧。” 牧民家听到噩耗后嚎啕大哭,马四海把女主人叫了出来,说,你先别哭,有一件事要跟你道明。原本我们汉人和你们蒙古族人信仰不同,按理说这句话我不该多嘴的。但此事事关重要,恐怕不说,以后呼伦贝尔大草原将永无宁日。 他说,我见家夫皮肤肿胀且有水泡,他病前是否去过极阴之地?马四海没有言明,意思是问,他有没有碰过尸体,有没有挖过幕。 蒙古族人的信仰中极排斥盗墓,盗墓是十恶不赦的,是要被长生天诅咒的。所有蒙古族人绝对没有敢做这个买卖的,哪怕曾经的东蒙马帮,别看跟着莫小七手里做事,但凡是盗门中涉及到了倒斗,他们从不参与。 “马老先生可不要乱说,罪过罪过,我家怒忽热(丈夫)是个本分的牧民,我们都是长生天虔诚的信徒。不过……” “你说吧,我听着,我觉得他的病因肯定不简单。” 那时候全国荒地都在开荒,牧场附近刚好有一片荒地,男主人已经开了几年了。上几日突然在牧场下挖出一座古坟,信仰藏传佛教的西藏人和蒙古人死后大多采用天葬,就是把尸体摆在草原上的一处特定的石台上,任由天上的秃鹫啃食尸体,讲究的就是把血肉之躯重新奉献给大自然。 所以他起初并不知道下边是个古墓,以为是草原上的响马在此埋下了什么宝贝,便找来锄头往下挖。最后挖出了一口火纹棺材,那棺材密封很好,样式很像是满人的棺材。他刚想去把这个发现报告给公社,没想到还没跳上来,就突然觉得从棺材缝中飘出一股臭气。 第49章蒙古包里的惨剧 他没当回事,这一天正常干活,公社的人发现后迅速组织人烧毁了这口棺材。当时是文革破四旧的时期,别说这口火纹棺材了,那些前朝大官王公贵族的坟都不知道被红卫兵挖了多少,所以谁也没太当回事。 结果,到了晚上病可就开始了。 第一夜,他就觉得脑袋里昏昏沉沉的睡也睡不着,起来呢又开始迷糊。他以为自己是感冒了,蒙古族汉子都结实,也就没对妻子说。等到了白天又是一身使不完的劲儿生龙活虎了。 第二夜,他就觉得嘴里口干舌燥的,喝了好几碗水酒也不解渴,而且脑袋里已经好似浆糊般了,比第一晚的情况还糟糕。他隐约觉得可能是跟挖出的那口棺材有关,该不会是棺材里的脏东西缠住自己了吧。 他听汉人说过,公鸡血辟邪,所以他背着媳妇儿把自己家的公鸡宰了,拎着鸡头饮血,这么一来可能是鸡血真有这个功效,他立刻觉得体内充满了无穷的力量,脑袋里也不再混沌了。 到了第三夜,他甚至开始怀念鲜血的味道了,什么血都可以,甚至他看到身旁熟睡的妻子,心中都有股莫名的冲动,尤其是妻子洁白的脖颈,他舔了舔嘴唇,最终还是克制住了。但他把魔爪伸向了家中的牲畜,一夜间喝干了一头牛和一只羊的血。第二天早上他媳妇儿醒来后就见到了一个满脸是血的恶魔躺在自己身边。 细问之下,他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跟媳妇儿说出了这几天自己身体的变化。妻子寻医问药几日,任何人也没有良方医治他的疾病,而他也并没有因为引用畜生鲜血缓解自己怪异的病症,反而是症状越来越明显,更加嗜血如命。到了晚上,妻子不得不把他用绳子绑起来,否则家里不但所有牲畜要遭难,就连自己都危险。 这不,现在已经是第六日了,眼看着他是要挺不过去了。 “马先生,我们呼伦贝尔人都知道您是憋宝门人,您是兴安岭的活神仙,求您想办法救救他吧!家里不能变没有他呀!”蒙古族妇人苦苦央求着马四海。 术有专攻,这男人眼看是中了地下百年的尸毒了,尸毒侵体逐渐控制了他的灵魂,他并不是没有救。可无奈,马四海是个憋宝的,憋宝客只管搜罗天下的天灵地宝,很少涉及到这些驱邪除妖的勾当。如果来的人是金点传人,或者他师傅吴功耀还活着,兴许还有救,但来不及了,眼看他就只剩下一口气了,而现在最可怕的不是他的死,而是这个平时好爽的蒙古族汉子死后会变成什么东西。 马四海对她说:“现在你还有心思担心你爷们?如果处理不好,不但你们全家有难,整个呼伦贝尔大草原都是一场浩劫。藏语中有个词叫弱郎,你听过吗?” “不会的,不会的,他很善良,还是我们5号牧场的劳模呢,怎么能是弱郎呢?” “我们盗门管他叫大粽子。不管你信不信,他现在很多症状都在应允,他是个肤起弱郎。相信我,把他火化了吧,对你,对大家都好。”马四海劝道。 弱郎也就是起尸,诈尸。那些将要起的尸,其面部膨胀,皮色呈紫黑,毛发上竖,身上起水泡,然后缓缓睁眼坐起,接着起身举手直直朝前跑去。所有起尸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不会讲话,不会弯腰,连眼珠子都不会转动,只能直盯前方,身子也直直往前跑。假如遇上活人,起尸便用僵硬的手“摸顶”,使活人立刻死亡的同时也变成起尸。这种离奇而恐怖的作用只限于活人之身,对别的动物则无效。 人们常言起尸具有五种类型:第一肤起,第二肉起,这两种类型的起尸,是由其皮或肉起的作用。第三种叫做“血起”,此类起尸由其血所为。这三种起尸较易对付,只要用刀、枪、箭等器具戳伤其皮肉,让血液流出,就能使起尸即刻倒地而不再危害人了。第四种叫做“骨起”,即导致这种起尸的主要因素在其骨中,只有击伤其骨才能对付。第五种则叫“痣起”,就是使他变为起尸的原因在于他身上的某个痣。这是最难对付的一种起尸,尚未击中其痣之前四处乱闯害人,非常厉害。 所以说肤起弱郎是最低等的,可别看他是最低等的,同样都会用摸顶来残骸生前的亲人。马四海确实有本事,但他是憋宝的,遇到此事也爱莫能助,只能加以相劝。 可蒙古族人没有火葬的习俗,就算到了今日真正的蒙古族人也不会实行火葬。因为在他们的信仰中只有十恶不赦之徒,只有背叛了长生天的罪人才要在死后遭受烈火灼烧尸骨的惩罚。那妇人宁死不从,执意相信丈夫就算死也不会加害自己。 马四海走了,第二日早晨,蒙古包里,那个勤劳的妇人再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前去喂牲畜,她的孩子也没有去上学。人们掀开蒙古包帘子的时候就看到的是三具睁着血红眼睛的尸体一动不动躺在里边。没有人知道妇人和孩子是怎么死的。 按照习俗,亡人要停尸在家中三日。而就是停尸的三日,呼伦贝尔大草原上又有不少牧民在入夜后被弱郎灌顶变成僵硬的傀儡。直到罗布甘雅大法师经过才用他高深的佛法化解了这场浩劫。 “天啊!原来是这么回事,二姥爷,那时候您真的没办法对付弱郎嘛?还是您……” 马四海抽着老汉烟看着外边逐渐暗下来的天色,说:“肤起弱郎是最低级的,不过他同样也是僵尸,大粽子僵尸是万邪之王,这点您应该在千机诡盗中看到过。我的确没有什么好办法对付他,所以才会酿成惨剧。” “二姥爷,您给我讲这个故事的用意恐怕不仅仅这么简单吧?呵呵……我也遇到过大粽子,确实是厉害,说吧,几十年前的那具弱郎如今是不是还藏在这座黄庙里?” 第50章放出恶魔 马四海笑道:“小爷真是聪慧,四海的心思瞒不过您,是啊,您也看见了,罗布甘雅大法师就算是死了,也要用自己的舍利子镇住那具弱郎,如今,这具弱郎就在黄庙下的囚室中,这家伙的威力您是知道的,如果用它来对付狼群……哼哼……不是免了咱们遭难了嘛?” 无双说:“您这个主意的确高明,不过有些事是咱们难以预料的,弱郎他怎么会听从你的命令去攻击狼群而不是来给咱们摸顶呢?另外,湘西赶尸术最出名,我曾听说过,赶尸人夜里赶路最怕的就是野狗,因为尸体关节僵硬无法弯腰去驱散狼犬,一旦尸体被狼犬啃坏了,事主也不会放过赶尸人。这跟咱们要面对的是一个道理,狼本身就是僵尸的克星,恐怕弱郎的战斗力要大打折扣了。” “小爷说的没错,它的确坚持不了多久,但这弱郎镇在黄庙下也一直是个隐患,还不如趁此机会把它喂狼。另外,狼这种动物对腐臭味天生就敏感,这么一具尸体出来,肯定要引起群狼的哄抢,自然也不会少了那只狈的份,它是狼群中的军师,有什么美餐都要纷沓一杯羹。只要狈死了,其他饿狼不足为患。” “嗯,您这主意听起来有点靠谱了。行了,还是那句话,我听您的,您看着办吧。”无双又做起了甩手掌柜。 马四海走出去喊道:“巴特尔,看看狼群的动向。” “我正想找您呢,马上要天黑了,您倒是赶紧想办法呀,狼群又要围上来了。”巴特尔急道。 “呵呵……不着急,等等吧,你们饿了就先吃点东西。”马四海胸有成竹。 “小爷,您看……这……”巴特尔有点坐不住了,他倒是不怕死,可盗门少主现在就困在这里,他手下也还有六十多个兄弟在呢,万一有点什么闪失,大家都甭想活。 “巴特尔,相信我二姥爷,稍安勿躁。”无双安抚着响马子们不焦躁的情绪,这是时隔半个世纪后东蒙马帮再度回归盗门与他们第一次联手,无双心中祈祷二姥爷您可千万别失手。 夜色好像一张黑幕一样无情地遮盖住了辽阔的呼伦贝尔大草原。黄庙外,雪山狼发出声声凄厉的嚎叫,好似在警告庙里的猎物不要做困兽犹斗。 砰砰砰……墙头上的响马们再度开枪了。 无双回头与马四海点了点头。 马四海走到罗布甘雅大法师成殓舍利子的塔前,用一块黑布罩在塔尖上。“两个小喇嘛,快念金刚经!” 马四海不知道藏传佛教中金刚经是不是还叫这个名字,不过幸好两个小喇嘛立刻反应了过来,盘腿坐下摇晃着转经筒嘴里不停地梵文念了出来,他们得了师傅罗布甘雅的真传,念经时竟然还夹杂着一种说不出的韵律,金刚经被唱诵出来别有一番风味。 草原上刮起了一股邪风,邪风打着旋萦绕在黄庙中,仿佛预兆即将发生的诡事。 刺啦啦……刺啦啦……黄庙内不知从哪个方向传来了指甲挠墙的刺耳声音。 “弱郎!弱郎!”两个小喇嘛对这种声音很熟悉,每个月十五月圆之夜被禁锢起来的弱郎都会异常的活跃。而今夜他发出的声响格外活跃,好似已经挣脱了禁锢。他们好似大难临头,浑身颤抖不已。 “别分神,继续念经!巴特尔,云强,让兄弟们让开路,打开庙门!”马四海胸有成竹命令道。 “什么?马老爷子?这……这不等于让我们送死吗?” “巴特尔,别废话,二姥爷这么做有他的道理,开门!”无双呵斥道。 哗啦一声,殿宇中的弥勒佛像后传来了蛮力撞开水泥的声音,顿时一股恶臭袭来,众人齐齐回头看去,一个身体僵硬的蒙古族牧民竟从神像后走了出来,他目光呆滞,与普通的大粽子不同,他只平伸出一只手掌,指甲修长锋利。另一只手放在腿的一侧,也不摆动。 “开门!快开门!”这下巴特尔不用犹豫了,比起那些凶残的雪山狼来说,庙里这具弱郎更可怕千百倍。 “也就那么回事,跟大粽子比起来它乖巧的就像只猫咪,是吧小白。”无双摸了摸肩膀上白毛黄皮子柔顺的背毛。黄皮子浑身毛发倒竖,瞪着小绿豆眼警觉地看着弱郎。 弱郎直勾勾地盯着无双,一步步僵硬地向他走来,也许这家伙也是个挑食的主。 “保护小爷!”云强一声令下,所有响马全都调转枪口对准了弱郎,把他团团围住。 “弱郎与僵尸大粽子不同,他是有一魂留在体内的,小爷,快让白毛畜生摄魂把他弄出去。”马四海说。 白毛黄皮子对这个称呼不太满意,冲着马四海呲牙咧嘴吱吱乱叫情绪不小。 “小白,快去!快去!要不我们都得被摸顶!”无双从兜里拿出一块大白兔奶糖递到了它小爪子上当做它的奖赏。 黄皮子觅人在东北已经不是传说了,这是确有其事的,它腺体里会分泌一种无色无味的气体,这种气体可以短暂迷幻人的神经,就相当于药物麻痹的作用,人的魂魄越脆弱作用越大。 白毛黄皮子蹦弱郎脚前,抬头仰望与他对视,眼里的瞳孔出现了一团迷幻的光彩,那光彩好似是一个永无尽头的黑洞一样在不停的旋转着。弱郎停止了追无双,歪着脑袋盯着黄皮子看,渐渐着了它的道,身体僵硬地向黄庙外挪动而去。 狼这种东西是有灵性的动物,它可以感受到正常人都无法察觉的东西,弱郎的出现立刻引起外边狼群的不安,它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开始慢慢向后退。可它们并不想因此就放弃猎物,还在伺机等待着。 弱郎被黄皮子摄了魂,它的行动就好像是个木偶一样被黄皮子操控着,而那白毛小畜生则被一块大白兔奶糖收买了,现在哪有心思想其他的,正坐在地上津津有味的品尝着奶香呢。看来它对这个奖赏很喜欢,也可能以后为了大白兔而放弃修行。 第51章大草上的屠戮 弱郎不动了,站在原地失去了生气,狼生性多疑,全都凑上前来看热闹,闻着弱郎身上有腐臭的味道馋的它们口水直流,却没有一个敢上来咬第一口的。 “小爷,快看那是个什么东西?”巴特尔指着从狼群中走出的一个东西说。 所有人都探出头好奇地看着那个怪家伙,那也是一头狼,但它的个头好像比其他同类要大点,却也不见像是狈,样子虽然怪,可它会自己行走。那家伙身上的毛发杂乱无光,脸部较圆,不像普通狼脸那么凶恶,它的圆脑袋有气无力地向下耷拉着,走起路来一摇一摆的非常可笑。 “二姥爷,这是那条狈嘛?不像啊,它明明会走路。”无双说。 “哼哼……小爷你再仔细看看,那是它在走路嘛?你注意看它的脑袋,它是趴在一头老狼的背上啊!”马四海提醒道。 若不是马四海道破,众人还没看明白呢,可不是嘛,他这么一提醒,众人换一个角度再看,只见这头圆脑袋狼身体完全盖在另一头狼的背部,而它浑身的毛发较多,所以远距离很难发现异常,难怪那家伙走路姿势那么怪了。 “二姥爷,打不打?机会难得。”无双问。 “不急,不急,狈太狡猾了,咱们只有一次机会,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把它放近点。”马四海招手把巴特尔叫了过来,问他枪法怎么样,巴特尔是马帮头子,枪法肯定没问题。 无双把自己的莫辛纳甘枪扔给他说:“你只有一枪的机会,一听千万不可失手。” “小爷,您就请好吧!” 那只趴在狼身上的狈跳了下来,果然如马四海所说,这家伙后两条腿很短小,走起路来速度很慢,有点像草原上的野兔似的,可它的后肢没有兔子那么有力能蹦,它的后肢软趴趴无力,更像是半身不遂。它拖着残废的身子一点点向弱郎膝下蠕动过去。贪婪地用鼻子嗅着香喷喷的美味,嘴里直流哈喇子。 “小白,别吃了,你能让弱郎动弹动弹嘛?”无双对小家伙说道。谁知那小家伙酷爱大白兔奶糖,正叼在嘴里津津有味地品尝着奶香呢,根本不搭理主人。 无双粗鲁地从它嘴里抢过糖扔出好远,骂道:“你这个吃货!”倒提着它的大尾巴使劲儿摇晃了几下。“快点,让弱郎动弹动弹,回去我赏你一袋吃。” 这白毛黄皮子道行有限,腺体内的发出的那股迷幻气体也有长度限制,弱郎现在所在的区域已经超出了它的控制范围,所以现在弱郎站在原地不动了。小白无需再下什么命令,只要收回摄魂的气体,放任弱郎便可。 那只半身不遂的狈正贪婪地****着弱郎的腿,身后的狼群也等待着军师饱餐后可以留下下残羹剩饭。突然弱郎身体猛地打了个寒颤,它的腿竟然动了,这一往前迈步不要紧,狈本来移动就很慢,正好被那一脚踢个正着,弱郎僵硬地身体踩着狈而过,疼的那只老狈嗷嗷大叫吓尿在当场。 狼群中躁动起来,不知如何是好,他们这次袭击黄庙完全是因为这只狈嗅到了腐肉的臭味追寻而来,狈痛苦地在地上翻滚,狼群群龙无首乱作一团。 “巴特尔瞄准了打!”马四海下令。 嘭地一声巨响,莫辛纳甘枪的子弹势如破竹,快如闪电呼啸而至。巴特尔的枪法是百步穿杨,这么远的距离打中那么大的目标根本不成问题。可也许是老天故意捉弄他们,偏偏这功夫不知从哪飞来个小石子,小石子正好撞到了那颗子弹,您说这是有多巧合吧!几乎是几十亿分之一的可能性就被他们碰上了,该着这条狡诈的狈命不该绝。 莫辛纳甘枪是标准的狙击步枪,打出的子弹快稳准,力道也足,一颗小石子不可能阻挡它的射程,但有了外力的干涉导致子弹的精准稍微偏离可原有的轨道,也没偏多少,可能肉眼都无法看出它偏离的角度,不过就是这么小小的差池,原来要命中那狈脑门的子弹最红集中了狈短小的后腿上。 嗷嗷……嗷嗷……草原上传来了狼犬痛苦的哀嚎声。 那头拖着狈的老狼十分机警,也没看清怎么回事,不过觉得狈好像是受伤了,赶忙冲过去用硕大的身体撞开弱郎叼起狈撒腿就跑后跑。 “快!乘胜追击,现在他们就好似一团散沙一样,没有狈的诡计狼群不足为患,一定要杀了那只狈,否则后患无穷!”马四海大喝一声,身先士卒抢过枪跳上马就冲出了黄庙。 “大家听着,换马刀,把这群畜生全都宰了替死难的兄弟们报仇!”巴特尔高声大喝下令道。 大哥一声令下,所有手下翻身上马,草原上再度传来了马儿脖子上铜铃晃啷啷的声音,响马子们本就是一群杀人不傻眼的侩子手,对人都不留情呢,何况是跟自己有仇的畜生?他们把长枪背在身后,人手一把马刀,那马刀锋利无比,马帮所过之处左右留下一匹匹血肉模糊的狼尸。 “呜呼……一拉塔……”蒙古族汉子在马背上高声呼喊着为彼此打气,锋利的马刀左右挥舞,群龙无首的雪山狼一匹匹倒在血泊中。 无双又掏出一块糖扔给了小白,然后靠着黄庙门前坐在台阶上抽着烟,看着这些豪放的蒙古族汉子驰骋在草原上与那些看似不可能战胜的敌人激烈交战,也许半个多世纪前,太姥姥也是这样带着他们与小日本在兴安岭里和草原上交战。响马子是盗门中的开路先锋,响马最终离开也是导致盗门落寞的象征。 无双聆听着草原上的杀戮,仰头看着天上的星斗,泪水止不住的往外流。先祖啊!你把盗门诡异莫测的手艺送给了我,你把盗门千百年的传承交到了我的手上,你把无尚的权利交给了我,可我要它又做什么?一切奢望都是那么艰难! 第52章孤零零回家 我只想像同龄人一样过着最寻常不过的日子。先祖啊!你到底还有多少秘密要我去探寻?太姥爷,我不姓董,我也不姓吴,我是外戚,我不是您的后人,放过我吧,我只想要我的丫儿。 远方的大兴安岭黑龙屯,马丫盘腿坐在炕上望着外边的星空,小手里扭捏地揉搓着衣角心不在焉。 “妹妹又想他了?”蓝彩蝶穿好衣服,白赞的肩头贴了块膏药。 “才没有呢,我才不想他,哼!没良心的,也不知道让人回来报个平安!”马丫咬着嘴唇埋怨道。 “哟,还说没想?我可没说是谁呀?你就不打自招了?” “我……有吗?”马丫手捂着脸颊,小脸通红通红的好似日落的晚霞。 “小爷是个好男人,好好把握住吧,别听那些老家伙们的,我支持你,不过你可要加油哦,外边的花花世界诱惑力太大了,他也是个男人,如果你把他丢了姐姐会毫不留情地夺回来!”蓝彩蝶系上最后一颗扣子,露出那玲珑性感的锁骨,嘴角露出妩媚的弧线。 第二天一早天蒙蒙亮,马家小院外就传来了马蹄声,两个姑娘披上衣服一看,果然是他们回来了。这一次虽然让那条狡猾的狈逃走了,但流窜到呼伦贝尔大草原上的雪山狼几乎被打光了,七号牧场已被到处都是狼尸,那具弱郎也被疯狂的响马子们乱刀砍成了人棍。巴特尔的马帮功劳最大,伤亡惨重。昨夜伤员已经送到了旗里去医治,上边还特意嘉奖了巴特尔和云强。无双和马四海惦记家里连夜骑马赶了回来。 “丫儿,我饿了!”无双还没进门就大喊起来。 “啊,我马上去给你们做吃的。哥你别急。”马丫见情郎安然无恙的回来,乐得屁颠屁颠的跑进了厨房。 蓝彩蝶接过了缰绳把两匹马儿牵进了马厩中,回头瞪了一眼无双数落道:“小爷真是没良心,马丫妹妹担心你们一夜没合眼,你回来了不但不去看看人家,还进门就让她去给你做饭,你真当人家是你的使唤丫头?哼!你不稀罕,可又都是男人稀罕。” “彩蝶姑娘的话老夫听着可不同意,我们马家生生世世都是伺候盗门魁首的,到了这一代也是如此,我孙女不给小爷做饭难不成还要等着小爷伺候她?女人嘛,就该干女人的事。”封建思想在马四海心里已经根深蒂固习以为常,而马丫似乎从小长在爷爷身边,对这些旧理也早已深入骨髓了。 蓝彩蝶撅着嘴不愿跟老爷子犟,只是冲着无双努了努嘴。无双赶紧跟着马丫进了厨房。 “哥你回屋歇着吧,累了一夜了,这儿不用你忙。”贤惠的山里丫头十分懂事。 她那柔软的小蛮腰被一双大手环住了,身后一股浓烈的烟草味夹杂着汗臭靠了过来,这也是她最喜欢的那股男人味。 “哎呀,哥!别……别闹,一会儿让爷爷看见又该骂我了!快出去,快出去。”马丫羞答答地把无双推开。 “我今天下午回长春,跟我一起嘛?” “我……我……”马丫犹豫了,她何尝不想跟心上人回家呢,可爷爷已是这把年纪了,就算是老山参为他续了命,依旧是风烛残年。如果没有爷爷的照顾她早就成了孤儿,爷爷也是她唯一的亲人。 “你一会儿收拾下,跟我回家。”无双这更像是命令的口吻,一点也不懂浪漫,也不像其他小情侣一样甜言蜜语。不过马丫看上的就是他这股霸道的匪气。 “我不敢跟爷爷说,他非打死我不可。要不你跟他商量下试试?他肯定听你的。”马丫把一屉苞米面粘豆包放在了蒸锅上。“再说……再说……要不我还是再等两年吧,爷爷上年纪了,离不开我。” “我再想想办法吧,这事你不用管了。”无双转身而去。 饭桌上,无双吧唧着嘴咬着半拉粘豆包不知如何开口,他倒不是不敢,而是马四海一直反对他和孙女马丫的事,得编出个像样的谎儿才能蒙混过关,这老贼王何等聪明啊,想在他面前耍心眼几乎不可能。 饭桌上的气氛很诡异,谁也不说话都是低着头吃饭。 “二姥爷,我下午就回去了,要不您跟我一起回去住几天?我姥姥她们有年头没见到您了。顺便我想带您去做个体检。”无双想了半天还是得从他身上入手。 “不去不去,老头子我在山里住惯了,我师父说了,黑龙屯是入岭子的关卡,让我守着那道地缝子,不许任何歹人靠近!”马四海继续地头吃饭。 “是啊爷爷,您就去吧,您跟福祥爷爷上几天也没顾得上叙旧,你们师兄弟肯定有好多话要说。”马丫在一旁敲边鼓。 “丫儿,你今儿是咋地了?跟小爷俩一唱一和的,这是唱双簧呢?我老头子在山里过我的日子碍着你们啥事了?真是的!”马四海倔强的很。 “不是,我不是这意思二姥爷,我对待您就跟对待我亲姥爷一样,哪有外孙看着姥爷在山里过苦日子不管的对不对?您就成全了我这份孝心吧。”无双使劲儿瞪了一眼蓝彩蝶,那意思便是你赶紧帮我们说话呀?别装哑巴。 蓝彩蝶忍不了了,她更直接,啪地一声拍响桌面站了起来:“哎呀,你说你俩磨不磨叽?四海爷爷,小爷想带你孙女马丫回长春!” 马四海立刻放下了碗,眼睛如尖刀一样看着三个年轻人,见无双眼神很坚定,他不敢跟无双动硬的,他是盗门魁首,自己不能无礼。他眯着眼睛斜视着马丫,吓的马丫低下了头不敢说话。 “你这小丫头片子满脑袋里想的啥?爷爷跟你说的你都忘了是不是?不行!”马四海大怒,要不是有无双在压着场子估计都得掀翻桌子。 这顿饭吃的谁都憋了一肚子气,最后不欢而散。 午后马丫眼泪汪汪地看着无双远去的身影,最终她还是选择做个孝顺的孙女没有违背马四海。 第六卷夜盗凤凰岭 第1章东方之珠 董家已经连发四道加急电报给马家屯催促无双速回。董家大院还是那么兴旺,三教九流鱼龙混杂。没等进屋呢就听院里马福祥在痛斥刘麻子说他办事不利,不是说好发电报催了嘛,怎么还不见小爷回来。 “三姥爷,您急什么啊?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无双脸色不太好看,这趟兴安岭走的除了在老山参那要了个人情为马四海续命外,剩下的没有一件事顺利的。或者说他的心情全被马四海这老家伙给破坏了,心底里也不知道骂了他多少句。 “小爷,您回来了?老太太和陆局在客厅等您呢。”马福祥说。 这位好街坊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虽然小时候没少帮他和陆昊天擦屁股,可算起来这么多年盗门也没少帮他的忙,那些堆积多年的民间奇案若不是当年有董爷帮忙,只怕陆局也不会官升的这么快,这干爹认的值啊!董家从老到小都是他的贵人,今儿指不定又遇上什么麻烦等着无双呢。 “双子,你可算回来了,叔今儿等不着你可就得挨上头骂了。”陆局长满脸的殷勤。 陆昊天坐在他爹下手旁,咧着大嘴直冲蓝彩蝶瞟媚眼,蓝彩蝶走到他身后狠狠掐了他一把。 “我说陆叔,您就不能让我歇歇呀?虽说您是我半个叔伯吧,可用人不能这么用吧?上头给你开工资可没给我开过。”无双接过陆局递来的中华点着抽了一口。 他说双子叔知道你刚从兴安岭回来,不是不让你歇,就是来提前跟你打个招呼,你现在是董家掌家人,忙人,我这不是怕你没有档期嘛,万一哪天你心情一好又跑江南溜达去,那叔不是干瞪眼? “得得得,您别给我戴高帽子,我又不是大明星,档期什么呀?说吧,啥事,能办的我肯定给你办了,是不是市里又闹贼了?” “不是,不是,不过反正也差不多,你听叔慢慢给你说啊,对了,这是市里的委任状,你先看看,报仇嘛自然不会少了你的,但有一点啊,你千千万万不能推辞。” 原来是这么个事,法国佳士得拍卖行有一件国宝最近在全国各地巡展,马上就要巡展到吉林了。而长春的治安环境虽然不错,可一直小偷小摸的也是层出不穷,警方一直拿那些小贼没办法。但这次非比寻常,能让法国称得上是国宝级的宝贝可了不得,若有什么闪失别说陆局了,就连市长省长都担待不起。 “让我给你当保安?” “不是,什么叫保安啊?是顾问,顾问!安保顾问。”陆局反复强调着。 “呵呵……我说陆大局长,你这哪是让我给你当安保啊?明明就是担心我手下人动贼心对吧?放心放心,既然此事关系到您,我也不能让你丢了乌纱帽不是?安保顾问就免了,我答应你管好手下人,至于这件法国国宝能不能保护好那是你们警方的事。再说了,据我了解,佳士得拍卖行在全球范围内可以说是安保措施做的最好的,他们有一整套先进的全自动报警系统。”无双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却对这件宝贝十分感兴趣,市里竟然动用这样的关系请自己,想必这宝贝价值连城,是件旷世绝物了! “别介,别介,老铁呀,你咋那么笨呢?古时候不还有宋江受朝廷诏安的故事嘛?你们盗门就好比是草莽枭雄,你看,市里给你发委任状让你帮我爹忙这不是给你洗白嘛?这多好?再说了,你去帮忙,这玩意那宝贝真有啥闪失,那你也能撇干净自己对不对?”陆昊天也不知道从哪学的,说起话来条条是道。 蓝彩蝶捂着嘴笑道:“我说耗子哥,水浒英雄是豪杰不假,可诏安后好像都没有啥好下场吧?你这打比方前是不是多读读书?” “哎呀,反正就那么个意思,双子,不给我爹面子也得给我面子是不是?再说了……你忘了上次在马家屯你管我借……嗯?哥们手头现在也不宽裕!”他旧事重提。无双倒不是差他那几个钱,董家也是大家大业的,可他毕竟是个贼,贼向来是只入不出,啥时候见过贼主动往出还钱的?这是原则问题。 无双拍了拍陆昊天的肩膀说:“得,那我还非答应不可了?行了,行了,陆昊天,你就这一万块钱都得拿我一辈子。” 陆局递给无双一张彩色打印的a4纸,纸上打的全都是那件宝贝的资料,上边还有它的照片。“那行,你先歇着吧,后天展览,早上我派车来接你们。” 刘麻子和老陈赶紧送客。 还别说,难怪佳士得拍卖行和法国方面那么重视了,可真是件大宝贝。这宝贝无双是越看越喜欢,嘴角都不自觉地开始流口水了。那是一颗鸡蛋大小的荧绿色的珠子,内力没有一丝杂质,通透雪亮,光泽雨润,好似一颗晶莹的大水珠。 无双对这些玩应也有点研究,不过看这块宝石的水头好像不是亚洲矿石,它比缅甸翡翠通透,又比碧玉光泽。他往下一看,最下边写着一串英文,翻译过来是“天堂之眼”。 “嗯,这名字起的名符其实啊!”无双忍不住夸赞道。 “什么好东西把你馋成这样啊?给我看看!”蓝彩蝶调皮地抢过那张纸,也被上边的宝贝所震撼了,小丫头瞪大了眼睛张着嘴好长时间没说出来话。世上又哪有一个女孩不喜欢这个呢? 马四海靠在最里边仰卧着撇了一眼,说:“那是祖母绿,应该是产自南美的哥伦比亚。这块宝贝以前可不叫这个名字,它应该叫东方之珠!” “福祥爷爷?您糊涂了吧?东方之珠是首歌的名字?您又糊弄我们是不是?”蓝彩蝶顽皮道。 “呵呵……咱家小爷是那么好糊弄的嘛?丫头,我告诉你吧,这件宝贝一百年前还在中国。是法国特使进贡给慈禧太后老佛爷的,别的我马福祥不知道,这宝贝的来历我倒背如流。当年阴阳玄道在世的时候就一直惦记着他,可没等他动手呢,八国联军就打进北京了,它就是从圆明园遗失的。要知道,当时可就因为这颗祖母绿老佛爷才默许了法国在大清贩卖鸦片的。妈的,这娘们太坑人!”马福祥道出了这颗宝贝的由来和历史。 第2章凤凰冢 “全世界都说咱们中国人狡诈,我看法国人更狡诈,他们送给咱们的东西,然后再自己多回去?一百年后还得来中国展览拍卖赚中国人的钱?呵呵……稳赚不赔的买卖呀!不过不管是天堂之眼,还是东方之珠,它确实是美,如果我是慈禧那老娘们,兴许我也无法抗拒它的诱惑。”无双说。 蓝彩蝶努着嘴道:“嗯,我也受不了它的诱惑。双哥,你是不是特别眼馋?要不我去把它偷了吧!” “彩蝶别闹,咱可不能做这种事,陆昊天他爹的乌纱帽还是带稳了好,咱们这行一辈子哪有不犯说道的?有他在咱到时候也好开口不是?再说了,这次我都答应做这个安保顾问了,你想害死我呀?”无双顿了顿,砸吧砸吧嘴又道:“不过话说回来,我真后悔刚才答应了陆局,要不然兴许……算了算了……别让我再看见这张照片!”无双赶紧把那张a4纸撕成粉碎。 城东一栋别墅中,一个老者也跟无双一样陷入了纠结中。佟四喜也得到了这个消息,而且主办方还特意向他发出了参观邀请函,他是代表长春的商界精英陪同市领导一同参观的。这让他很不爽。上边领导也是知道这位被盗门的弃徒不是做正经生意的,在背后防着他呢。 “爹,您就这么喜欢天堂之眼?要不要我派人……”佟嘉宁看了看站在一旁的白素。 “你看我干吗?我可不做这事啊!”白素直接拒绝。 “哎!”佟四喜苦叹。“喜欢呀!怎么能不喜欢呢?慈禧太后当年什么奇珍异宝没见过呀?可她这一辈子最喜欢的宝贝就是这颗东方之珠还有她死后含在嘴里的夜明珠咯。可咱们不能动手啊!上头早就把咱盯死了。” 佟嘉宁说:“爹,只怕您不动手可就让无双那小子捷足先登了,他手下的人都是一把好刷子,就凭法国人那点防盗措施能防得住那群贼?” “儿子,你呀,以后不管做什么事,说什么话要先动动脑子,那董家大院原本就是个藏污纳垢的地方,上边能不防他嘛?这宝贝要是丢了,我和他都脱不了干系。我劝你还是别动它的歪脑筋。”佟四喜心里如同猫挠一样奇痒难当,这可不是一枚简单的鸡蛋宝石,它的价值远远不是论几克拉的价格来卖。只有当年的满清贵族才知道东方之珠中藏着的秘密。 当年军阀孙殿英挖了慈禧老佛爷的坟发了一笔横财,他也是近代史上唯一一个敢光明正大做倒斗买卖的大人物了。要说慈禧的坟埋在哪谁都知道,为啥盗门中的高手那时候就没有想过呢?无论是阴阳玄道,还是后来的乱世枭雄吴功耀,他们根本没有正眼瞧过慈禧坟一眼。在他们眼中,且不说那里有重兵把守,就算顺利进去了,只怕得到的金银跟损失的兄弟也不成正比,他们是贼,不是官兵,不能光明正大的去挖。 而在盗门先辈的眼中,全天下能数得上号的,能真正让他们垂涎三尺的龙斗只有两个。一个是凤凰冢;另一个就是被称作天下第一斗的大庆龙脉。 大清龙脉世人皆知就在长白山里,但此事年代久远,是清太祖努尔哈赤时的秘密,而且长白山区域辽阔,当年又是清廷的圣山禁地外人不得妄入。放眼天下,也就只有那凤凰冢才是最现实的了。 为什么叫凤凰冢呢?这话还得从慈禧老佛爷说起,慈禧垂帘听政时,大清的国运还没有彻底衰落,番邦小国年年进贡,就连野心勃勃的小日本那时也得乖乖的在慈禧老佛爷过寿诞时进宫朝拜。那时候这个女人才是真正正握大清王朝实权的,无论是同治帝还是后来的光绪帝都得对她唯命是从,两代皇帝的每一道重要旨意几乎也都是她授权或者她点头允许的。 慈禧太后把自己比作东方的金凤凰,大太监李莲英进言说太后既然是金凤转世,那为何不修一座金凤宗庙呢?千百年后,人们照样还是得去金凤庙去朝拜您,瞻仰您的教诲,这不是流芳百世嘛? 慈禧太后一听也是,于是乎动用大量的人力物力真的就修了这么一处金凤庙,民间又叫凤凰冢。其实说白了,她怕藏在庙里的宝贝被盗,所以选了处风水宝地,把庙宇修在了地下,要不怎么叫冢呢? 内宫里后来传说,那凤凰冢下到处都是机关暗奴,任何盗贼都无法活着出来,那哪里是凤凰庙,分明就是藏满了财宝的地狱魔窟。但如果谁有东方之珠就不同了,只有拿着这个宝贝在凤凰冢里才能如履平地满载而归。 但追其根源,也无人能说得清东方之珠到底与凤凰冢有什么关系。不过随着八国联军打进北京火烧圆明园,最终东方之珠遗失海外,这凤凰冢的传说也就逐渐淡漠了,如果不是这次见到“天堂之眼”,佟四喜险些都要把这事忘到九霄云外了。 但就算他有东方之珠又如何?除了满清亲贵外无人知道凤凰冢到底藏在哪,所以他也就放弃了盗凤凰冢的念头。 喧嚣的都市中灯红酒绿,街上人来人往高楼林立。夜幕下,白素孤零零地坐在河堤上望着云端深处最后一丝金光逐渐消失。她已经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呆了一个月了,无论是以前自己租住的三十平米小屋中,还是现在佟四喜的豪宅中,她都没有任何家的感觉。那些个整天围在她身边赶都赶不走的臭男人们,花言巧语都说尽了,白素只要能说得出来的名牌,他们都甘心为她掏钱,可唯独每一个人给她承诺,敢给她一个温暖的家。因为她太美了,美的几近妖媚,不管是再优秀的男人都无法驾驭她,也没有一个自信的男人认为可以永远把这只小狐狸精圈养在家中。 “哎!”她今天故意没有化妆,可素颜的她显得更加出淤泥而不染,就连晚上来河堤上跑步的老头们都纷纷留恋。她天生就是男人的克星,谁也逃不过。 第3章白素也有情 身后,尽管那串脚步很轻,但还是没有逃过白素的觉察,她笑了笑,这笑是发自内心的。 “拉我起来!”白素头也不回地向后伸出白皙的小手,她也是个小女人,也渴望像普通女孩一样能拥有最寻常的爱情,尽管她的身份特殊,尽管她的本领鬼魅。 “哦,我见姐姐自己坐这儿发呆一直没敢打扰你。”那咻紧握着白素的手把她拽了起来,羞涩的少年低着头不敢直视自己的女神。 “陪我走走好嘛?”这是白素第一次主动邀请一个男人相陪,因为只有在那咻面前她才能做真正的自己。 “好啊好啊,姐姐知道吗?听说长春有好多好多好吃的呀,什么鼎峰真的糕点,什么福义德的烧鸡,还有翠花的酸菜,高丽屯的狗肉,重庆路的炒粉……我们去吃好不好?”那咻稚嫩的脸蛋上简直要乐开了花,因为女神的手一直紧握着自己没有松开。 “哇哦……那么多好吃的?你怎么不早说?我要吃我要吃!我们快走!” 两个年轻人手牵着手就跟顽皮的孩童一样仿佛回到了童年,一步一颠,嬉笑着漫步在长春的大街小巷中。白素笑的很开心,左手拿着一串糖葫芦,右手拿着个棉花糖。在旁人眼里这是一对神仙眷侣,没有比他们更相配的了,虽然看似有些早恋的嫌疑,但却是郎才女貌的绝配。 福义德早些年头是给末代皇帝溥仪做御膳的,厨子们的手艺也是一代传一代,东北人很少有喜欢吃京味菜的,不过老长春人还是对福义德情有独钟,每天晚上福义德都是爆满,四面八方的食客络绎不绝。 那咻跟白素走到福义德的楼下闻到里边香喷喷的烧鸡就走不动道了。那咻摸了摸空空如也的口袋,吐了口气无奈地晃着脑袋。 “姐姐请你吃!”白素出手阔绰,自从跟了佟四喜后,每个月她的户头上都不会少于六位数。 “服务员,给我俩找个包间,挑你们最好的菜上,赶紧给我们片一只鸭子!”白素趾高气昂地走进了福义德大厅。 “好嘞,三楼雅间有请,贵宾两位,鸭子一只,红油小肚,溜肉段,醋烧蟹黄,蒜蓉苦苣,四喜丸子汤,锅包肉……” 不大会儿功夫,一桌子菜被端了上来,两个孩子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不愧是当年溥仪的御膳厨子,这道道美味色香味俱全让人肚子里馋虫直往外爬。 “哟,啧啧啧……瞧瞧,瞧瞧,这是谁呀?这不是兰花门的白素嘛?怎么?上次人家这位小弟弟救了你一命,你就这么一顿好饭菜就当报答了嘛?要是我呀,早就以身相许了!”对面雅间里传来一个女子酸溜溜的声音,她故意嘲弄着白素。 “哼!妖女,今儿本姑娘是出来吃饭的,没空跟你打架!要打吃完了我随时奉陪!”白素捏起桌上酒杯头也不抬嗖地下飞了出去,那瓷杯中的酒水不停地随着杯子在空中旋转,径直穿越白素这个包间的门帘然后过走廊飞到对面包间说话那女孩面前。 对面包间的女孩别看岁数跟她差不多大,身手也十分了得,她只觉得一股劲风从外边刮来,下意识抖出袖中红娟包住了飞来的酒盅。然后轻轻展开红娟,奇迹发生了,刚刚明明被她包裹住的酒盅竟然就这么凭空消失了,而里边的酒水更是没有洒落一滴出来。 “彩蝶,够了,大庭广众之下不可生事!”包间里传来了无双的声音。 “哼!你是不是看她好看就向着她?”彩蝶醋意大发。 蓝彩蝶和白素就好像三世的冤家一样,要么不碰到,只要碰到了就势必要拼个头破血流不可,她们俩同样貌美,同样是女中豪杰,同样有一身鬼魅的本领,可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红绢门与兰花门宿怨已深,如今更是各为其主,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能化解的! 女人跟女人之间的战争有的时候也不一定非要动手,白素扭扭哒哒地走进无双的包间,暧昧地把手搭在无双肩上递过一杯酒水。 “真是有缘啊,小妹敬双爷一杯,不知可否赏脸啊?” 无双一直有心重新收复盗门各分支的能人异士,其中也包括白素与她身后那白净小男孩。不过醋坛子彩蝶在身边他可不敢与白素过于亲近,再说白素这女人实在鬼魅,她与白毛黄皮子一样都有迷幻人心神的本领,只是她的本领只对男人有效,而觅的也是男人的心不是魂。 他站起来恭敬地接过酒杯放在桌上说:“白素妹妹的心意我领了,但我不胜酒力,还望海涵。” “贱人!你敢勾引我家小爷?你活腻了是不是?”蓝彩蝶刷地下站了起来手中已经展开那把锋利的折扇,指着白素大吼道,这美丽妖艳的花蝴蝶何曾如此过?今日遇到了白素一反常态,就好像实景泼妇似的,若不是有无双在恐怕整个福义德都得被她砸了。 “蓝姐姐你好凶哦?别吵好不好?白姐姐没恶意的!”那咻很显然是站在白素这面的,若是打起来蓝彩蝶也是以一敌二丝毫没有胜算。 “彩蝶!坐下!今天过节,你总吵着要吃好吃的,我带你出来吃,怎么这么多好吃的堵不住你的嘴?”无双呵斥道。 “哼!”蓝彩蝶撅起了小嘴。 “服务员,对面包间里的胀全算我身上!”陆昊天打个了响指,也算是给双方个台阶下化解尴尬气氛。 “不必了,我自己又不是花不起钱?那咻,咱们走!”白素不是不敢跟蓝彩蝶打,而是今天难得的做一次正常人,她不想触霉头。 刚结账走人,突然楼下迎面正好走上来六七个壮汉,这群人一个个剃着炮子头,大秋天的还故意光这个膀子露出身上花里胡哨的纹身,脖子上还挂着根大金链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 这几个人迎面正好看到美若天仙的白素下楼,当场就拦住了白素,张嘴闭嘴那污言秽语简直不堪入耳。 第4章叶赫那拉贝勒爷 “趁本姑娘今天心情好,你们最好给我让开!”白素厉声喝道。 “哟呵,这小娘们挺辣呀?哥几个,给我按住,让哥们快活快活?”为首的可能是这群痞子的大哥。 那几个痞子还没等动弹一下,突然就见眼前闪过一道银光,一个稚嫩的男孩恶狠狠地瞪着他们,从他袖子里边无声无息地飞出一道银丝,那银丝从他们眼前晃过噗嗤一声穿透了下楼的铁栏杆,然后又迅速收了回来,整个过程快的惊人,至多不过1秒的功夫。那栏杆可是金属的呀,若是银子穿的不是金属栏杆而是人的话…… “姐姐,杀了他们嘛?”男孩稚嫩的嘴角连胡子还没长全,竟然张嘴闭嘴就要杀人。 外边的喊声惊动了无双,他们三人也从包间里走了出来。 “住手!白素,别让你朋友太冲动,别把事闹大了。”无双喊道。 那几个流氓吓傻了,谁晓得这漂亮小娘们身边的小崽子都这么厉害?差点被吓尿。 “陆少……双爷……”长春地面上这些泼皮无赖没几个不认识他俩的,董家一跺脚恐怕整个吉林的土地都得震上两震。 “滚!快滚!”陆昊天吼道。 “真扫兴!那咻,我们走!”白素与那咻也紧跟着下了楼。 无双回到包间里反复念叨着这个名字。“那咻,那咻……” “老铁,你换口味了?咋地?对那小崽子感兴趣?” “滚犊子!这小孩可不是一般人物,你别看他岁数不大,把彩蝶和白素加一起都不一定是他对手。这么厉害的人物竟然不能为我所用!可惜呀!” 蓝彩蝶撅着嘴故意把头扭到一边不看无双,但她也不敢反驳,事实如此,她见识过那咻的暗器,这孩子心地善良,若是他想取人性命的确不费吹灰之力。 夜幕下,白素踮着脚尖漫步在南湖岸边听着湖中荷花下青蛙们呱呱叫声。不大一会儿那咻也小跑着跟了上来。自从刚才从福义德出来这男孩就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你干嘛去了?” “我帮姐姐教训那几个流氓。” “你这小子不会是杀了他们吧?” “没有,他们那么喜欢纹身那我就给他们加几笔,在他们胸前都刻上了个‘淫’字!” “哈哈……你这小子可真坏,也算是给他们个教训吧。”这是第一次有男人为白素打抱不平出头。却没想到他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哎!”白素叹了口气。 “那咻,这么大的城市我怎么一点家的感觉都找不到呢?” “姐姐没地方住吗?” “不是,姐姐现在住很大的房子,可总觉得那不是家。” 那咻还小,不懂成年人心中所想,也不懂什么家的概念,他只知道白素在哪他就跟到哪,当然,在这个陌生的城市中他也没有家,甚至连个几十平米的出租屋也没有,白素晚上回到佟府,他就跃到佟府对面的一棵大杨树上,倚在树杈上看着佟府二楼的那个房间,不大一会儿,房间里的灯亮了,那是白素的房间。 “那咻,你住哪儿啊?” 那咻挠挠脑袋,指了指旁边的一棵大树没有说话。 “哈……你是鸟儿啊?还是猫咪呀?又不是野人干嘛住树上?”白素笑道。 “可以看到姐姐。” “傻孩子!姐姐有什么好看的,姐姐不是好人,你这样……不会有好结果的,知道前几个月市里的几综案子嘛?那都是我做的。” “哦,那又怎么样?”那咻傻傻地问。 白素转过身来冲她灿烂的笑着,伸手捏了捏他白净的小脸蛋。“你真的就那么想时时都见到我?” “嗯!嗯!嗯!只看着姐姐就好,那咻保证没有别的想法。”他如同小鸡啄米似地点头。 “好啊,等姐姐赚够了钱就买房子,给你一个单独的房间好不好?不过姐姐还不够首付的钱,恐怕还要等一阵子。” “这有何难?白姐姐就算想买一个像佟四喜那样的大别墅那咻也能送你!” “小小年纪就学会吹牛皮呀?连吃饭都得姐姐请你,你还给我买别墅呢,呵呵……”白素只当那咻在跟自己开玩笑。 “用不了几天,就算姐姐想要天上的星星,那咻也能给你摘下来!你等着瞧吧!”神秘的男孩没有多透露,转身离开了。 白素回头时,除了那咻消瘦的背影外,好像依稀还看到从附近一棵大树上嗖地下窜下来一道黑影,那黑影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根本无法辨认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黑影鬼魅般地跟在那咻身后,一人一兽消失在了夜色中。 “哎!同为天涯沦落人!叶赫那拉……呵呵……你为什么非要姓叶赫那拉呢?”白素的心境中,一个男孩已经渐渐占据了其中,赶也赶不走。 两天后,法国佳士得拍卖行举行的“天堂之眼”展览会上,省内各界名流欣赏着这块旷世瑰宝,那如同鸡蛋般大小的祖母绿宝石绽放着夺目的绚丽,令在场所有人赞不绝口。 二楼几个贵宾宝箱中,分别是来自全国各地的商界精英以及古玩行家,他们都在等待卖家宣布竞拍。这是一件真正的旷世奇宝,而且有资料显示,这也是一枚流逝海外的国宝,任何一个有钱的国人谁不想最后拍得它? 无双坐在包厢里拼着上好的普洱茶,他身后站着蓝彩蝶和马福祥,面前还有一个监控屏幕,没办法,他是应邀来做安保的。而他旁边的包厢里则出现了一位大人物,这位大人物并不是官场上的,也不是商界的,更不是道上的。 他叫纳兰鸿,是满清亲贵后裔,是镶黄旗正统,是满史学家,是民俗学家,是长白山士绅,是叶赫家族当仁不让的嫡传贝勒爷。这位纳兰大公子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场合都能请来的,他富甲一方,才高八斗,傲视天下,向来不与外界联系。可说到底,慈禧老佛爷可是叶赫那拉氏出身,而这枚遗失海外的国宝也理应是叶赫家族的,纳兰鸿是势在必得,只等拍卖师进场了。 第5章国宝丢失 “纳兰先生是不是可以开始了?”陆局敲了敲门侧头问道,恭敬的就像对待亲爹。当然,纳兰鸿无疑是所有宾客中最富有的,没人知道叶赫家族现在到底还有多少金山银山留给后代。 “陆局安保方面有准备嘛?”纳兰鸿面无表情冷冷问道。 “您放心吧,上边已经交代过了,为了让您顺利拍得天堂之眼我特意请来了盗门高手相助。” “那就好,开始吧。” 市长与佳士得拍卖行的负责人共同剪下了系在天堂之眼下的那条红绸带,记者拍照,媒体采访。现场的灯光渐渐暗淡下来,所有人都交头接耳等待着最终时刻。 无双转身看了一眼身后,确定蓝彩蝶没有走开才用对讲机通知下边:“我这边没问题,开始吧。” 全场几乎上千的参观者把目光都锁定在了展厅里绽放出夺目异彩的“天堂之眼”上,甚至所有人都舍不得眨一眨眼睛,它太美了,世间简直没有第二件宝物可以与其媲美。 为了凸显天堂之眼的美,展方特意让展馆关闭所有光源,只留下天堂之眼头顶上的一盏昏黄的小灯发出柔和的淡光。突然,也不知从哪飞来一块石子啪地下打碎了唯一一盏小灯,全场陷入了黑暗中,只有最中间天堂之眼还在泛着天然宝石光。 “彩蝶!快下去保护天堂之眼!”无双已经隐约感到有歹人正在靠近这宝贝。 与此同时,左手边包厢里的佟四喜也赶紧吩咐白素跳下去保护天堂之眼。无双认为如果有人想盗天堂之眼,那肯定就是佟四喜,而佟四喜认为如果有意外,那就是无双派马二爷或者蓝彩蝶偷偷下手。两边速度最快的都是这两个女孩,所以几乎同时从二楼包厢跳了下去。 二人落地后对视了一眼,不加任何思索就大打出手。 从灯泡被打碎开始,到两个姑娘落地大打出手,这个过程最多只不过是五秒钟的世间。随后总控制室立刻拉上了电闸,展馆中再度亮如白昼,众人再低头去看,下边两个绝色美人焦灼地打作一团不分胜负,她们的招数都快如闪电,她们的身法都鬼魅异常,就好似是好莱坞的魔幻3d大片一样。所有人全都忘记了天堂之眼,以为这也是主办方准备的小节目呢,纷纷为两个姑娘的盖世武功鼓掌喝彩。 “坏了!天堂之眼呢?妈的!来人啊!关闭展馆所有进出口不许任何人出去!”监控器中,最中间那绽放夺目异彩的天堂之眼就在这五秒的时间内消失了,无双大怒,他是盗门魁首,他三令五申,手下人绝对不可碰天堂之眼,免得给盗门惹来祸患。可竟有人吃了雄心豹子胆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偷走了宝贝,这不是给他打脸嘛?无双拉下来脸,瞪着眼睛,抄起显示器砸了个稀碎。 “小爷您别急,我现在就下去找,妈的,敢不给您面子?您不是找死吗?要是让我发现是喜子干的,我现在就把他拽出来大卸八块!”马福祥转身走出了包厢,他身后还跟着方家三兄弟,个个都是目露凶光,腰里别着家伙事呢。 与此同时佟四喜也走出了包厢,正好与马福祥走了个对面。 “师兄,你们好手段啊!哼哼……” “喜子你最好给我放规矩点,别让老子待会儿发现是你派人做的,要不然别怪老子不念昔日的情分!”马福祥没闲心跟他斗嘴。 展馆里的贵宾们炸了锅了,所有人都发现天堂之眼丢了,而在场的所有人都有嫌疑,谁也脱不了干系。 “双子……这……这……”陆局脸都吓绿了,这可不是乌纱帽的事了,天堂之眼价值连城,就算是陆家砸锅卖铁也赔不起呀! “陆局稍安勿躁,这事我会查清楚的,我的手下已经控制了现场,只要那个贼还在就肯定跑不了。放心,这事我负责到底!”无双坐在包厢里面无表情,还在看着一楼展厅里白素和蓝彩蝶的激战。虽然暂时不能排出佟四喜的嫌疑,但以目前形势来看,他的嫌弃不大。 “哼!你负责?你拿什么负责?你负责的起嘛?”跟在陆局身后,一个身高将近一米九的男人走了进来逼问无双。 这男人别看长的高大,可却是一脸的秀气,怎么形容呢?无双是个很自信的人,但第一次不得不承认这男子长的太美了,美的几乎已经世间任何形容词都无法用在他身上。此人身着一套白色汉袍,胸口上用精巧的刺绣手艺绣着一只金龙,腰间还挂着一块精巧的玉佩,玉佩上雕着一只奇怪的乌鸦,他脚下蹬着一双缎子面青云靴。单看这一身行头就肯定是个文艺范十足的富家公子爷。 再看这张美艳的脸蛋,白皙的瓜子脸上一双细细的狐眼炯炯有神,这张脸蛋白皙的好似轻轻一碰就能戳出水珠似的,就连蓝彩蝶都没有这么好的肌肤,可见男子平时十分注重保养。他留了一头乌黑的披肩发,长发齐肩,两绺细丝刻意编成细细的小辫子垂在两鬓下。 “我去……公狐狸精……”无双竟然忘了还嘴,自言自语来了这么一句。 “你说什么?”纳兰鸿怒道。 无双晃了晃脑袋,这才听出这家伙的敌意。 “你特么谁呀?滚出去!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话?”甭管他是谁?这里是长春,盗门已经在这儿扎根半个世纪了,是名符其实的地头蛇,在这嘎达就算是市领导省领导都不干跟无双这么说话。 “双子,这位是长白山的纳兰鸿先生。”陆局赶紧为他引荐。 “我管他什么红什么绿的,管他鸟事?滚滚滚!”无双现在本就气不打一处来呢,突然来了这么一个家伙,也真是给他火上浇油,还能给他好脸色看? 纳兰鸿年纪比他大不了几岁,这家伙也是个吃硬食儿的。推开陆局逼问道:“说!是不是你们盗门干的?我劝你赶紧把东方之珠交出来,否则别怪纳兰某人不客气了!” 第6章真正的土豪 “你放屁!我告诉你,说话最好给我注意点,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偷的?笑话!跟我不客气?也不打听打听这是什么地方?你当这是你长白山脚下?”无双怒目瞪着纳兰鸿,怎奈这家伙个子太高,自己只有仰视的份儿。 “无双,咱俩多说无益,敢不敢跟我去监控室对峙?我要调出监控录像!”纳兰鸿伸手就过来拽他的手腕。 纳兰鸿虽然是个练家子,可无双也不是好惹的,盗门后裔下生开始哪一个练的不是眼疾手快的基本要领,他滑的就跟泥鳅一样。纳兰鸿的大手刚碰到他的手腕上,无双腕子向上一抖,绕过他的大手直接反手扣住了他的腕子。这一招算是错骨手的雏形了,虽说没有错骨手的威力,但若是用到一般人身上早就疼的他呲牙咧嘴跪地求饶了。 但纳兰鸿面不改色索性手腕向上一挺,与无双针锋相对,二人竟然就这么较上劲儿了谁也不松手。 “好了好了二位,都消消气,宝贝丢了谁都急对不对,咱去监控室看看红外线下的记录,二位给我个面子暂且罢手好不好?”陆局劝了好几句,加上其他市里领导也在劝,这两个年轻人才同时松手放了对方。 在九十年代中后期,法国佳士得拍卖行的安保措施可谓是全球做先进的了,人家用的监控都是红外线的,就算是漆黑的环境下,红外线监控也照样可以清楚地看到拍卖场上所有人的一举一动。 佳士得拍卖方的负责人可吓坏了,那天堂之眼可是价值九位数的国宝啊!这要是丢了事就闹大了。别说是他,现在市里领导,省里领导,哪一个不是心悬到了嗓子眼? 蓝彩蝶和白素依旧在梦幻般的激战,她们可算找到机会能大战三百回合了,可不管天堂之眼丢不丢,恨不得现在就至对方于死地。 监控室里,陆局调出了半个小时之内的所有画面记录。画面中一台摄像机对准了一楼站台,那东方之珠正在幽暗的灯光下射出夺目异彩。 “放慢!”纳兰鸿命令道。 工作人员把播放器放慢四倍,随着时间的流逝,展台上空的唯一一个灯泡碎了,画面捕捉到好似有人故意扔了一块小石子击碎了的灯泡。 “指法老道精准,是个专业的。”无双判断。 “再放慢!”纳兰鸿命令道。 播放软件最高只支持放慢八倍,已经调到了极限,应该够了,普通人的动作再快,放慢八倍也肯定能露出破绽,除非他会魔法。 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看,恨不得连一缕微尘掉在地上都要捕捉到。 这时突然就看屏幕上一道黑影如同光速一样从屏幕上一晃而过,它恰好就从站台上的天堂之间上飞过,黑影过后宝贝就不翼而飞了。 “快!还能再放慢嘛?”无双问。 “不行了,咱们的软件只能支持八倍速度。”技术人员说。 那时候八倍回放已经算是极限了,您想啊,九十年代中期,可能一般人家连电脑是啥都不知道呢,电脑播放人间又能多强大? “把画面捕捉下来的影响按照音速,每一帧都给我打印出来!”无双命令道。 不大一会儿,一沓子a4彩图源源不断地从打印机里打了出来,纳兰鸿和无双一张张仔细检查着,想看清楚那道黑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可那家伙的速度太快了,红外线摄像机记录下来的影响全都失真,每一张彩图帧数不足3,都是一团模模糊糊的黑影,什么都看不见。 “嘶……”无双砸着嘴没有说话,心想,难道是他?这黑影与那咻养的那只异兽一模一样,世上除了他养的这东西,恐怕没有其他生物可以有这么快的速度了。 “嗯?该不会是……”纳兰鸿的狐眼转了两圈,好像也猜到了什么。 无双抱着肩膀冷笑看着他,他现在已经知道是谁在捣鬼了。 “陆局,无双,麻烦你们吩咐手下人撤了安保吧。”纳兰鸿说。 “哟,纳兰大公子,怎么着?刚才不还跟我叫嚣来着嘛?现在消停了?”无双咄咄逼人。 “抱歉兄弟,刚才是我纳兰某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向你道歉。这事各位就不要追究了,就当没有发生过吧。”价值九位数的宝贝凭空丢失,在纳兰鸿眼里就好像是丢了块八毛钱一样毫不在乎。 法方代表叽里哇啦一通乱吼,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丢的不是纳兰鸿的东西,他当然不着急了,可人家损失巨大岂能善罢甘休。 “让翻译告诉他,天堂之眼竞拍价是8000万rb,我愿意出双倍的价格给他就算是最后我纳兰鸿拍得天堂之眼!如果他不同意,那我也没办法。”纳兰鸿递给无双一支烟,主动为他点着,就算是赔礼。 “土豪,我们做朋友吧……”无双脸变的可真快,这么一会儿又笑呵呵地跟纳兰鸿开起了玩笑。 “别闹了兄弟,我纳兰鸿不是瞎子,早就听说你小小年纪继承了盗门魁首的宝座。你们董家家底儿殷厚,是长春首屈一指的家族,你这不是要折杀了纳兰某人嘛?”然后他转身叫来随从,拿过支票大手一挥就是八个零,撕下了看也不看法方代表直接扔到了地上,表情极为不屑。在他眼里,这枚被叫做天堂之眼的宝贝原本就是人家叶赫家族的。 佳士得方面当然乐了,那个年头愿意出这个价钱能买的起天堂之眼的,全国掰着手指头数都能数的过来。这次中国巡展,得到的最高拍价也是不足九位数,所以佳士得方肯定乐意这个价格跟纳兰鸿成交,反正丢都丢了,能不能找回就是他的事了。立刻就跟纳兰鸿的助理欠了中拍合同,拿着支票乐开了花,真是天上掉馅饼。 “彩蝶,三姥爷,都回来吧!”无双冲楼下喊道。 “哼!贱人算你走运!”蓝彩蝶被马福祥拽了回来。 “且,蓝彩蝶,咱们的账迟早算清楚!走着瞧!”白素跟着佟四喜转身离开。 第7章东方之珠的秘密 保安室中所有人都诧异地看着纳兰鸿,都以为这位大帅哥是不是脑袋被驴给踢了?宝贝都丢了,还愿意为那个贼买单?而且一出手就是九位数,他得多大脑袋呀? “你们都出去吧,我想和无双兄弟单独谈谈。”纳兰鸿摆了摆手。 “二姥爷,彩蝶,你们回车里等我。” “是,小爷,那您小心。”马福祥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纳兰鸿,谅他也不敢难为无双。 “纳兰先生,你……没病吧?呵呵……家里再有钱也不能这么败吧?”无双笑道。 “呵呵……兄弟,我看你刚才好像眼中闪过了什么念头,那黑影是不是认得?”纳兰鸿问。 “怎么?你想让我帮你找?我可告诉你啊,世道如此,我无双和东北盗门已经之神之外了,你拿钱打水漂是你的事,别把我拖进来。” 纳兰鸿微微一笑,心道,这小子真是猴精猴精的,让他吃亏比登天都难,真不愧是当贼的。 “兄弟可否听过凤凰冢?”纳兰鸿直言。 凤凰冢?无双脑子里重复着这个熟悉的地名,依稀记得好像千机诡盗中曾经提到过。哦……他终于想起来了,凤凰冢可不就是千机诡盗中提到过的那慈禧老佛爷在地下修的一座金碧辉煌的宫宇嘛?听说那里边藏着无数的奇珍异宝。可当初就连先祖吴功耀也没有找到这处地下宫宇到底藏在哪里,难道纳兰鸿知道?难道这宝藏竟然还跟东方之珠有关系? 无双笑道:“怎么?纳兰兄是惦记上了凤凰冢?看不出来呀,有钱人家也好这口啊?” “呵呵……无双兄误会了,那凤凰冢下原本埋着的就都是我叶赫家族的宝贝,不存在偷盗一说,要知道慈禧太后就是叶赫那拉氏,我作为当代叶赫的嫡传子弟难道没有资格拿里边的宝贝嘛?”纳兰鸿说道。 无双心道,哦,好你个纳兰鸿,原来是想让我帮你盗凤凰冢,你倒是聪明,直接把话挑明了说那地下的宝贝都是你们叶赫那拉人的,难道还想让我白帮你的忙? 无双没有说话,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等纳兰鸿开价!他不是圣人,盗门本来就都是一群贼,他也需要吃饭,董家大院一大家子人也得要开销不是。 纳兰鸿一字一顿说:“帮我找出那咻!” “你认识他?你怎么知道是他干的?” 纳兰鸿说,那咻也是叶赫那拉族人,只是他的家族从清末开始就没落了下来,可以说算是纳兰鸿的一位远亲了。这小子本领非凡,继承了先祖遗留下来的武学,而那家最诡异的本领还不是外功,而是他们后来在民间学会了一种驱兽的奇异手段,而且最善长的就是养猫。民国时候在北平,天津都闹过几个大案子,丢的也都是价值连城的珠宝,做下这些案子的经调查全都是贼猫。 “哦?难怪那黑影速度如此之快了,敢情不是人,而是一只黑猫受了那咻的指使?”无双点了点头,总算明白了。 “无双兄弟,这是你的地盘,相信凭你们盗门的本事找出那咻不是难事,拜托了!凤凰冢不能有闪失!那是我们叶赫人的族地!”纳兰鸿弯腰抱拳施礼。 “这个小忙我倒是可以帮,不过,既然是族地,那咻难道会做大逆不道之事?他真敢盗凤凰冢?” “这个年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谁也说不好!”很显然纳兰鸿对他这位远方小亲戚不太信任。 今天佟府里热闹非凡,佟四喜下边所有的打手和小弟全部被召集了起来,目的也只有一个,在全市立刻展开地毯式搜索。无论是黑道还是白道,只要发现天堂之眼的下落马上回来报告,一条消息就是百万奖金。 白素穿着单薄的蕾丝睡裙坐在自己房间的写字台前望着屋外的夜景,台灯下那张小脸蛋是那么娇俏可人,哪怕她卸了妆,哪怕她满脸愁容。这里终究不是她的家,虽然佟家上下对自己礼待有加,可她清楚自己的身份,她跟楼下那群打手一样,都只是佟四喜养的一条狗,只不过她这条狗的价值要高过其他人。 突然,她望着对面那棵大杨树抿着嘴笑了,露出两个少女般纯真的小酒窝。她手腕轻轻一抖,从手中射出一根簪子飞速向那棵大杨树最高的树杈上飞去,在簪子接近树杈的一霎嘭地下炸开了花,好似那美丽的烟花,随后树梢上飘下一朵朵芬芳的花瓣。 “哎!”她叹了口气,树杈上空空如也,他和他的猫都不在。“死孩子,又跑哪玩耍去了?哼!男人果然都不靠谱。” 这时,她隐约听到别墅后的假山后好像传来悉悉索索的异动,难道是无双派人来了?她警觉了起来。 不大会儿功夫,就听假山后的草丛中传来一声声细微的猫叫。是他!一定是他!“哼!臭小子,还知道想起姐姐来?”她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一只黑猫从其中探出了头,扯着嗓子嚎叫着,好像白素不露头它就耍无赖不走似的。这是她和那咻间的小暗号。她伸出白赞的手臂摆了摆手,手上还掐着蓝色帕子,帕子上绣了一朵娇艳欲滴的兰花儿。 草丛下一只手伸了出来死死把黑毛的头按了下去,那咻弹了黑猫一个脑瓜儿崩,这畜生那道也喜欢姐姐?哼!还想喧宾夺主抢了主人的风头不成! 他从草丛中站了起来拼命地冲白素打着手语。 “啊?你要我下去?臭小子,你学坏了不成?深更半夜的,都几点了?你还学会去野外那啥……?”白素娇怒做了个鬼脸,轻声自言自语,心里甜滋滋的。 那咻见白素以为他在玩笑,慌忙从兜里掏出个盒子,他慢慢打开盒盖,突然从那小锦盒中绽放出了夺目的异彩炫光,晃的四周通明起来。那是一颗如同鸡蛋般大小的荧光绿宝石,那美丽的宝石通体雨润光滑,内力不含任何杂质,在那咻心中如同窗内的美人一样纯洁。 第8章风尘女子也有情 “天啊!疯了?臭小子!原来是你做的?我早该想到!”白素惊讶地捂着嘴语塞,心中暗骂那咻胆大包天。 她又打手语让他快走,那异彩之光会惹祸上身。 可那咻执意站在草丛中期盼地望着窗内的女神,他挥着手,他在呼唤她。 白素用手指指着自己。“现在?可我……就这身?天啊!我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有股跟心上人私奔的冲动感觉呢?”她心中暖暖的,半咬着嘴唇笑着,眼角渗出一行泪水,好像看到了自己少女时无数次幻想自己的白马王子在向自己求婚一样的场景。 “马上!现在!立刻!”那咻张大了嘴一字一句的给白素对嘴型。 白素羞答答的低下头,好像一个含苞待放的少女一样。她双手紧紧握紧拳头,咬着嘴唇。 “呵呵……傻瓜!小傻瓜!”她竟从写字台上随手拽过自己的小包想也不想从窗内一跃而下。 空中,那美艳的仙女凌空旋转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轻薄的蕾丝睡裙映着她那已经包裹不住的双峰,伴着那股令人沉醉痴迷的方向轻飘飘的落地了。 那咻真的就像梦中与自己私奔的白马王子一样迎上去脱去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然后拽着她的小手什么话都不说径直狂奔起来。 “你这个小疯子!你到底要干嘛?”白素紧张的心里扑通扑通直跳,只要他们前脚走,马上就会被佟四喜发现,佟府院里的监控点没有死角,她这一走便是彻头彻尾的叛徒,会被佟四喜追杀的。 本来她就树下蓝彩蝶这个死敌,如今还失去了佟四喜的庇护,以后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在吉林立足了。可她愿意冒险,她相信那咻,因为只有在那咻眼中她才能看到最质朴最纯真的情!他值得!值得让自己改变!哪怕他还只是个孩子! “带你走!我们远走高飞,再也不回来了!我不要姐姐被人欺负!”那咻坚毅道。 “白素?站住,你去哪?姥爷知道嘛?喂!妈的,来……”佟府的一个保安已经发现了他们,可他最后一声还没等反应过来,突然就见暗处飞来一道黑影,那黑影速度快如闪电,径直从他脖子前窜了过去,那个保安愣愣的站在原地没有再发出任何声响,随后,1秒,2秒,3秒……他呆若木鸡……噗嗤一股鲜血从他脖子大动脉喷出,紧接着半截脖颈都载了下去。 “我们要去哪?”白素问他。 “我要姐姐变成全天下最富有的女人,我再也不要他们瞧不起我们。”这话竟然是从一个16岁少年嘴里说出来的,可白素觉得那咻可以做到。 “傻瓜!就凭这颗天堂之眼?你没法出手,整个吉林都是盗门的耳目,你逃过他们的搜捕。听姐姐的话,快把这个宝贝扔了,它不是我们的,会给我们带来灾难的!”白素一边跑一边提醒那咻。 “我只问姐姐一句话,如果那咻没有东方之珠,是个身无分文的穷小子姐姐愿意跟我走吗?”那咻突然止住步子,在空旷的街道上面对面看着白素的眼镜问道。 “我……我……呵呵……臭小子,你今天是怎么了?你……你认真的?你想好了吗?你知道后果嘛?” “姐姐回答我!”那咻的眼神坚毅。 白素裹紧了外套,秋风很凉,但她心里却升起一团莫名的火热,这辈子她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咯咯……”她甜甜的笑着,主动伸出手拉住了那咻,与这个仅有16岁的少年十指紧扣。“我愿意!我愿意!”她突然张开双臂紧紧环住了那咻的脖子。 “我们去叶赫!”那咻拉着白素狂奔起来,生怕自己的女神改变主意。 白素从甜蜜的惊喜中醒来,赶忙问:“叶赫是哪里?去叶赫干嘛?那是你家嘛?” “叶赫古城,我们叶赫那拉曾经的都城,那里有凤凰冢,凤凰冢里有可以让全世界人仰视我们的宝藏!” 天啊,这孩子真的疯了,他竟然要带自己去盗墓?拼了!白素拼了,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就算是地狱她也愿意相陪! 他们甩掉了佟四喜的人,但却在出城口遇到了盗门的眼线,很快,他们的踪迹暴露了,刘麻子带着三个响马老贼和蓝彩蝶四个高手把他们团团围在了通向四平方向的公路口。 夜色下,这个曾经一口一个姐姐叫着的十六岁少年脸上不再有昔日的稚嫩,他的眼中充满了杀气。 唰地一声,两个袖口中飞出银丝,银丝直飞过众人眼前,击碎了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他无需隐藏了,也不需要再跟任何阻挡他追求幸福的人客气。那只如同鬼魅般的黑猫就站在他的脚下,黑猫锋利的爪子上还留着血迹。 “喵……喵……”夜空下,一声声令人胆寒的诡异猫叫听的人浑身汗毛倒数。黑猫仿佛也洞察到了主人今日的不同,瞬间从乖巧的宠物变成了杀人无形的小恶魔。 “挡我者死!”那咻指着把他们团团围住的盗门众贼。 “那咻弟弟,你别冲动,看着姐姐,看着姐姐,姐姐不是坏人,你过来,跟姐姐走好不好!”蓝彩蝶跟那咻交过手,她知道自己不是那咻的对手,更何况今日的那咻跟以前截然不同,在他面前可以感觉到他强大的气场。 “那咻别看这婊子!她的眼镜会魅功!”白素提醒他。 可那咻丝毫不曾回避,竟直勾勾地与蓝彩蝶那双媚人的狐眼对视着,他的眼神很坚毅,没有人可以改变他的信念。就算天底下再美的女人也无法动摇白素的地位,哪怕那个女人是跟白素一样拥有倾国倾城美貌的红绢门蓝彩蝶。 “蓝姐姐,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希望你不要难为我!我劝你让他们让开路,否则你应该知道下场!”那咻愤愤道。 “好弟弟,你听姐姐说,跟我回去吧,把东方之珠交出来吧,我保证我家小爷不会怪你的,另外,你知道吗?纳兰公子已经付了钱了,这宝贝原本就是你们叶赫人的,现在重新物归原主这不是最好的结局嘛?”蓝彩蝶故意花言巧语想拖延时间等待少主和纳兰鸿赶来。 第9章叶赫的传说 “哼哼……”那咻闷哼一声。“对不起,我也是叶赫后人,所以我也有资格拥有东方之珠!都给我让开!” 那咻大喝一声凌空跃起三米多高,同时向四外甩出无数根银丝,只是很明显他心中还有善意,出手时故意留了情面卖了破绽,让盗门众贼有时间躲闪。众人赶紧让开闪躲,那咻拽着白素撒腿就跑,钻进了没有灯光的小路消失在了黑暗中。 “妈的,就这么让他们跑了?彩蝶姑娘咱们要追嘛?”刘麻子问。 “追个屁呀?他俩轻功都在你们之上,就算追上了能怎么样?你们忘了上次的教训嘛?一个白素已经够头疼了,再加上这小子的黑猫……算了,回去通知小爷吧,另外麻子叔让手下兄弟一路多留意他们的动向。”蓝彩蝶还算聪明,没有擅自追击。把那咻逼急了他们几个统统都要死,为了保护白素那咻这个十六岁少年敢于全世界为敌。 无双和纳兰鸿早就知道肯定是那咻偷了东方之珠,可万万没有想到他身边还会带着白素,白素这个妖女本领诡异莫测可不是一般人能对付的,就连蓝彩蝶也顶多能跟她打个平手。 另外之所以现在还没有派人继续追,无双也是考虑到白素此举会不会是受了佟四喜的指使。他不相信一个小小的白素就真的有盗凤凰冢的野心。 “小爷,佟府那边有消息了!看来此事跟佟四喜无关,听说那咻那小子为了带走白素还杀了他的一个保安,而且连外衣都没来得急穿。”刘麻子的眼线很快回来报告。 纳兰鸿焦急万分,不停地在董家大院踱步,可再急也没用,这儿不是长白山脚下自己的地盘,这里是长春,是省城,这里三教九流太多了,水很深。单凭自己的本事肯定拿那咻无可奈何。 无双点着烟,看了看马福祥。 “小爷,你怎么想的?”老贼也尖,他才不会主动说意见呢。 “彩蝶?”无双又看了看她。 彩蝶没有马福祥的老道,她的死敌是白素,如今白素跟着那咻跑了,她恨不得马上追上去。 “依妹妹看,此事小爷得赶紧拿主意。这事有两个可能,第一,他们两个只是为了得到天堂之眼,得到之后立刻从最近的方向出省逃出我们的势力范围,很可能一路向西,由四平中转去通辽然后经科尔沁大草原直接去外蒙出手这宝贝;第二,倘若佟四喜参与进来,在您之前抓住了他们,夺走东方之珠杀了他们俩呢?那他跟咱们可就是死无对证了,你想从佟四喜手里夺回东方之珠谈何容易?”蓝彩蝶分析的头头是道,她的目的只有一个,追杀白素! 纳兰鸿怕他们思路绕弯子,索性明言:“他们不会出国的,他们的目的地是四平!” 然后他神秘兮兮地趴在无双耳边说,四平铁东有个叶赫镇,叶赫镇外不远就是曾经叶赫那拉的都城叶赫古城遗址,凤凰冢就藏在也和古城下。他们是去找凤凰冢的! 无双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吩咐手下出发。 “三位叔伯,马上让你们手下的响马子前往四平叶赫镇接应我们!”他对方家三兄弟下令道。 提起叶赫古城就不得不说叶赫那拉氏,而让叶赫那拉扬名立万的人最早也并不是慈禧太后或者是辅政大臣纳兰明珠,而是那位传奇式的叶赫老美女东哥格格。 (这里稍微用点笔墨给大家讲一段东哥的正史,当然,如果您对清史不感兴趣,完全可以略过本章。) 为了部落的兴衰存亡,在对抗大明王朝中,叶赫与爱新觉罗氏族之间忽敌忽友彼此在笑容之下俱是暗藏利刃,叶赫国贝勒杨吉奴不惜小女儿孟古的婚姻,与爱新觉罗家族联姻,将出生在叶赫古城14岁的小女儿孟古嫁给清太祖努尔哈赤为妻。那拉氏孟古跟随努尔哈赤、皇太极征占四方,虽然叶赫氏仍在不断地给爱新觉罗氏生儿育女,贵为太宗皇太极的生母,孝慈高皇后,却与其结下了不共戴天的仇恨。其族与爱新觉罗是“欢喜冤家”,既是仇国,又是世代姻亲。 明万历二十五年,叶赫部表示愿将死于“九部之战”的布寨之女东哥许配给努尔哈赤。东哥本名布喜娅玛拉,于1582年出生在古城叶赫,是女真族第一美女,自幼就美名远播,部落巫师曾预言她“可兴天下,可亡天下”,有着非比寻常的来历。努尔哈赤当然心花怒放,立即下聘定亲,迎娶美人。东哥得知这个婚约,连连拒绝,这不是要与姑姑孟古共侍一夫吗?东哥坚决反对这桩婚事,于是,叶赫部毁掉了东哥与努尔哈赤的婚约,并以“杀努尔哈赤”的条件向诸部落公开为东哥征婚。 在东哥的婚史上,一波三折,这已经是第三度毁婚了。她九岁时许嫁哈达部歹商贝勒,然而这只是一条美人计:歹商贝勒披红戴花,浩浩荡荡,大车小辆,欢欢喜喜来迎娶东哥,可是,在迎亲的路上,毫无防备之心的歹商被“岳父”叶赫部伏兵在半路斩杀。随后,叶赫部又将东哥许配给乌拉部布占泰,以诱使他参与“九部之战”为条件,布占泰随后便在这场战争中做了努尔哈赤的俘虏。当布占泰四年后被释放打算迎娶东哥的时候,东哥却又被许配给了努尔哈赤。 听说东哥征婚,哈达部酋长孟格布禄立即血气上涌,报名应征,订下婚约后遂于万历二十七年五月向努尔哈赤宣战。因孟格布禄兵败,向努尔哈赤投降,哈达部彻底被努尔哈赤吞并。 孟格布禄的结局并没有使得垂涎东哥美色的男人们停止前赴后继的脚步。万历三十五年,辉发部的首领拜音达理贝勒与东哥订婚,背弃了原来与努尔哈赤之女的婚约。九月,怒火中烧的建州女真努尔哈赤出兵扈尔奇城,没费吹灰之力,就把辉发部给消灭了。 第10章叶赫古城遗址 东哥又再次与乌拉部贝勒布占泰订下了婚约。第二年正月,乌拉部灭亡,布占泰逃往叶赫部。眼光极高的东哥根本就没把败军之将布占泰看在眼里,她拒绝履行婚约。又气又羞的布占泰不久郁郁而终。万历四十三年,已经三十三岁的东哥被嫁到了蒙古。东哥出嫁之时,年龄已经远远超过了当时普遍的婚嫁年龄,因此,她在史书上也被称为“叶赫老女”。 令人没想到的是,东哥出嫁后不到一年,就死了,这匪夷所思的一切,验证了巫师关于她的预言。但凡与东哥有婚约的部落都相继灭亡,被拒婚的努尔哈赤得到发展壮大。但努尔哈赤对叶赫的怒火并没有因为东哥之死而熄灭,反而在东哥去世的那一年正式称帝建立了后金。 叶赫那拉部的女人,总是跟爱新觉罗家族的兴衰关键时刻联系在一起。除了开国之初的孟古、东哥,真正使叶赫那拉氏扬名天下的,应该是叶赫那拉氏的两宫大清王朝的皇后——慈禧和隆裕。 在统一女真的过程中,叶赫末代首领金台石先后与努尔哈赤进行过多次较大的武装较量。最后被努尔哈赤攻陷叶赫东西二城,金台石登上城楼欲自焚未遂,被俘后被努尔哈赤绞死。金台石临刑前对天发誓:“我叶赫那拉就算只剩下一个女人,也要灭建州女真。”因此,民间一直流传着叶赫那拉与爱新觉罗世代为仇,清廷宫中后妃不选叶赫的祖制。 中国历史上有句名言: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这句话稍加改动用在大清朝在合适不过了,成败皆叶赫!努尔哈赤因为东哥格格一怒冲冠为红颜同意了后金女真各部。而最后大清王朝的衰落也正是又因为叶赫那拉氏慈禧太后的女权统治。 坐在车上,无双总是侧眼偷看纳兰鸿,若不是他的身高和打扮的话,怎么看他怎么像一个白皙的女人,就连蓝彩蝶也不忍多看他几眼。也许这就是家族血统吧,他和那咻都继承了先祖东哥格格的漂亮脸蛋。 第二天一早几台车驶入了叶赫古镇。东北乡下到了这个季节连农民都很慵懒,温度低的不再适合更重,庄稼也都收割完了,家家户户关门闭户还在熟睡。 镇子里迎面走来几匹快马,这都是盗门的手下。 无双打开车门问:“有他们的行踪嘛?” “小爷,我们兄弟一夜没合眼,没发现有外人进来。” “纳兰先生,你确定那咻得了东方之珠肯定会来盗凤凰冢嘛?”无双问。 “不会错的,这小子知道凤凰冢藏在何处。” “来呀!跟我进叶赫古城遗址!”吉林是盗门的老巢,无双一呼百应,手下几十人都集中在这里,就算挖地三尺也能把那咻和白素找出来。 “无双兄且慢,这么多人进古城遗址是不是不妥呀?”纳兰鸿拦住了马队。 “纳兰鸿,你什么意思?你让我帮你找人,难道还得我亲自挨家挨户的搜嘛?”无双拉下来脸逼问纳兰鸿。 “兄弟别误会,先祖有遗言,叶赫古城乃是族地,外人不得擅入!还请兄弟挑两个人一起前往,其他人原地待命吧。”他这么说倒也不足未过,这叶赫古城下藏着传说中的凤凰冢,盗门这么多贼寇进去了纳兰鸿就算有天大的能耐也拦不住,因此他也多留了个心眼。 “彩蝶,二爷陪我走一趟吧!”无双这次没有带马福祥,他也是考虑到万一佟四喜从中插上一脚,也只有马福祥能让他有所忌惮。 叶赫古城遗址保存的并不完整,时隔这么多年饱受风雨洗礼也仅剩下几道旧城墙和几个旧院落。当然,这里是文化景区,供游人们参观的古城遗址都是建国后修缮的,而非是真正的遗址。 秋风袭过,纳兰鸿飘逸的发丝随风而动,那棱角分明的俊俏脸蛋上看不出他是喜是忧。他一步步走近荒地里,拨开一片片高至腰间的荒草,寻找着几百年前家族曾经的兴旺。 黄土地里到处堆满了古老的城砖和瓦砾,充满了岁月的沧桑之感。叶赫那拉氏,一个大清王朝中仅次于爱新觉罗氏的名门望族,如今却只有这些古老的砖瓦能够见证它的存在。 “嘎嘎……”老树上,一只黑乎乎的乌鸦飞了下来径直落在了纳兰鸿的肩膀上。 纳兰鸿难得的露出了笑容,从兜里掏出一把碎米洒在了地上喂它。 “你别告诉我你们叶赫人养乌鸦?” “不,乌鸦是我们叶赫人的圣兽,也是大清的圣兽,对你们汉人而言它是不祥之物,可在我眼里它是天底下最聪明的鸟儿。” 乌鸦吃了几口碎米,又跳到纳兰鸿肩膀上,把那尖锐的喙不停地在他耳根上来回磨蹭,纳兰鸿低声对它也不知说了什么,然后小家伙向着远处的古城遗迹飞了过去。 鸟儿的眼镜比其他动物聪慧千百倍,那老乌鸦盘旋在叶赫古城遗址上空仔细观察着每一个角落。 “嘎嘎……嘎嘎……”乌鸦的叫声不绝于耳,像叫丧一样难听。 古城遗址中还残留着一行街道,所有房屋也几乎都倒塌了,唯独还剩下一所小屋暂能住人,那是留给夏天附近瓜农守夜的。小屋里,少年突然睁开了眼睛,同时,盘在他膝上的黑猫也跳下了地竖着耳朵仔细聆听头顶那可恶的乌鸦叫。 “那咻,怎么了?”白素问。 那咻不知道从哪给白素偷了一身棉衣,白素包裹的就跟个大粽子一样,不过那张美艳的小脸蛋依旧是国色天香之容。 “我家贝勒爷找上门了!”那咻的表情很惊慌。 “你家贝勒爷?纳兰鸿?” 那咻没有多说什么,附身对自己的黑猫耳语了两句,然后开门放它出去。只见那黑猫蹲在门前仰视天空,恰好看到乌鸦正好从头顶经过,没等那乌鸦叫出声来,就犹如一根羽箭一样嗖地下后腿一弹从地上跃起十来米高,准确地用两只爪子在空中抱住了乌鸦然后咬断了乌鸦的喉管,最后调整身体平衡如同风筝似地缓缓落地。 第11章僵硬的身躯 “姐姐,我们快走!”那咻见黑猫咬死乌鸦赶紧拽着白素就从屋里跑了出来钻进了古城遗址中的荒草堆。 “你就那么怕你家贝勒爷?”白素不解,那咻这孩子虽然外功不如自己,可他有这只黑猫,任何人都不是他的对手。 “不是怕,是敬!我不想跟贝勒爷发生冲突,咱们先躲躲,不要与他正面为敌!”那咻说。 “大不了咱俩联手!”白素道。 “不行!我那咻可以盗凤凰冢却不能背叛叶赫与贝勒爷为敌。”那咻对家族的忠诚很质朴,就像他对白素的爱一样。 “愚忠!傻孩子,如果他把你抓回去会杀了你的!” “所以我不会让他抓到,更不能死!因为那咻发过誓,要让姐姐成为全天下最富有的女人!” 有他这句话白素还能说什么?她幸福地挽着少年的胳膊,把头埋在他的臂弯中。“别说了,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我依着你。” 叶赫古城遗址面积不小,虽然这座古城在古代并不是盛京沈阳,但能够称之为叶赫王都的城池可不是几分钟就能转个遍的。现在古城再也不复从前的繁华,到处都是荒草残壁。纳兰鸿带着无双等人在古城中徘徊着,寻找着那咻和白素留下的蛛丝马迹。可眼看都要入夜了依旧不见他们的影子。 “纳兰鸿你的乌鸦看来对你不够忠诚啊?”无双取笑他道。 “呵呵……不是不够忠诚,而是被人先下手为强了。他们两个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想寻到他们的踪迹实在太难了。”纳兰鸿好像也早就料到了一样苦笑着,心中想幸好叶赫家族的看家本领没有教他。 “我说纳兰大公子,这么大一片区域,单凭咱们四个找是不是有点勉强啊?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嘛?你让我帮忙,又不让我动用手下的人力,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父了吧?” “你现在说这些没用了,入夜后谁也不可妄入也和古城遗址,这里……”纳兰鸿欲言又止。 “闹鬼对不对?我看了一下你们叶赫古城的方位风水,此处就算几百年前有一座古城,恐怕也不是一处绝佳的建城之地,你看,此地四面无山无水,且东有一道岭恰好截断了古城的福运。再加上几百年前这里曾被努尔哈赤屠城,想必死在地下的亡魂决不再少数。”无双断言。 “呵呵……不愧是盗门后裔,真的让无双兄一语中的了。走吧,暂歇歇一歇,能不能找到他们也全在今夜了,希望那咻可以悬崖勒马不要闯下滔天的大祸!” 火堆里的柴禾烧的噼里啪啦作响,烤的人脸上暖洋洋的,纳兰鸿没有着急再进入古城遗址寻找那咻,而是休闲地坐在镇子外的一片荒地里烤着土豆和地瓜,偶尔还会时不时地跟无双他们说几个冷笑话调节气氛。 “纳兰先生,听说努尔哈赤在东哥格格死后曾差工匠打造了一个黄金面具送给她陪葬,有这事嘛?”蓝彩蝶今天话格外的多,好像跟纳兰鸿在一起的一天都要比跟无双在一起这数月说的话还多,也难怪,人家是帅哥嘛,如果说蓝彩蝶总骂白素是狐狸精的话,那么纳兰鸿的美貌堪称男人中的貂蝉杨贵妃了,他太美了,连蓝彩蝶这种小美人也忍不住愿意多看他两眼。恐怕就连现在的韩国整容技术都无法复制纳兰鸿的旷世秀严。 “是有这么个说法,但据我们家祖上人说,那黄金面具最终没有埋在东哥格格的陵寝中,而是半路上就被其他胡匪所抢夺,从此消失在了人间。”纳兰鸿说。 “那您说东哥格格当时爱努尔哈赤嘛?”蓝彩蝶越说越不像话了,毕竟东哥格格是人家的先祖,这么问若是一般人早生气了。不过纳兰鸿却一直保持着笑意。 “我不清楚,先祖东哥格格的情结也是满清一大悬案,就连我这个清史学家也无法参透,不过种种迹象表明她对努尔哈赤的弟弟舒尔哈齐很有好感。而当初舒尔哈齐也是第一个站出来反对努尔哈赤攻打叶赫城的人。”纳兰鸿不愧是清史学家,对那个年代很多话题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无双懒洋洋地靠在一棵大树上抽着小烟,搭话道:“我对这个舒尔哈齐很感兴趣,正史上对他的记载很少,不过他在民间的传说却很多,好像他在文韬武略上不在他哥哥之下。” “无双兄博古通今,再下佩服。你说的没错,最早为努尔哈赤奠定了建州女人基础的就是他的弟弟。而最终两兄弟彻底闹翻,从我个人角度来判断恐怕与东哥格格有关。” 闲来无事,众人是越聊越远,无双对那段几乎被历史所遗忘的故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这位纳兰大公子也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很客观。 夜色越来越浓了,众人头顶上不知什么时候盘旋着一只只乌鸦嘎嘎叫唤着。 众人聊的正欢,突然老贼王马二爷和蓝彩蝶同时站了起来并且拽出了武器警觉地看着夜幕下的古城遗址。黑暗中,一个人影轮廓正在慢慢悠悠地冲他们这边走来,那人走路的姿势很奇怪,虽然说身体各关节会打弯,但却摇摇晃晃的,好似喝醉酒的醉鬼。可荒郊野外,一个醉鬼难不成敢一个人在地下都是白骨堆的古城遗址中喝酒?这太荒谬了。 “什么人?站住!”马二爷举起了枪。 无双一下从地上蹦了起来,下意识拽出了靴子里的匕首。 “不会是……大粽子吧……”他梳了口气,幸好这次带的人多,而且距离叶赫镇的居民区也不算太远。 “弱郎?”蓝彩蝶轻声嘀咕。 “弱郎个屁呀!这又不是蒙古草原!”无双拍了她脑门一巴掌,这丫头见了纳兰鸿后就变得越来越痴呆了。 那黑影似乎对马二爷的警告视若无睹,依旧是摇摇晃晃地向火堆边靠拢,而纳兰鸿则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坐在火堆前烤火。 第12章午夜子时 第二个……第二个……第四个……黑暗中的叶赫古城遗址中竟慢慢走出了七八个身体僵硬的黑影。 “纳兰鸿!这……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无双大喊。 “无双兄稍安勿躁,这是我的人!”纳兰鸿从地上站了起来把自己那一头飘逸的长发系成一条大辫子摔到了背后。 无双看了他一眼,这家伙是在说笑话嘛?这些哪里是正常的人?他们还没等走近无双就已经可以清晰地感觉到浓郁的死气正在笼罩过来,他们根本不是人!难道纳兰鸿可以召唤阴兵?他叶赫家族也算是名门望族了,怎么会有这般诡异的本领? 既然是他的人,无双也不好阻拦,但为了保险起见,他和马二爷还有蓝彩蝶还是向后退了数步,生怕那群认不认鬼不鬼的家伙突然袭击自己。 他们走近了,火光下,这七八个人都低着头,看不清他们的样子,无双故意伸脑袋往他们身后望了一眼,还好,这群人都有影子,不过貌似草原上的弱郎也有影子,这不能说明什么。 只见这七八个男人都穿着清朝的官袍,从袍子上的图案判断,他们都是四五品的武官,而这群人脑袋后边还都拖着一条大辫子。难道他们真的都是清朝人?难道叶赫古城遗址下也有一个时空黑洞可穿越? 纳兰鸿抱着肩膀站在火堆前眯着眼睛看着那七八个清朝武官,那几个人走近后直接单膝跪地给纳兰鸿行了个大礼,并且一口同声道:“见过贝勒爷,贝勒爷万福金安!” “我勒个去……这是什么节奏?”无双与蓝彩蝶四目相对,然后都晃着脑袋跟拨浪鼓似的。 “彩蝶,你去看看呗?” “啊?我……我可不去,哎呀,双哥你没闻到啊?他们身上都臭了……啧啧啧……要去你去!”彩蝶咂嘴道。 “小爷,是活人,我已经感觉到他们的气息了,不过他们气息很弱,比咱们寻常人弱许多,这么说吧,咱们普通人如果喘气指数是10的话,那么他们喘一口气也就是1的数值,他们的生命体征很弱很弱。”马二爷说。 “我靠,这也太邪门了吧?纳兰鸿这家伙不简单,一会儿小心点。” 纳兰鸿抱着肩膀站在火堆前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这七八个奇怪的人。而那七八个人就好像奴才一样,没有听到主子说话不敢站起身来。几只不知趣的乌鸦从天而降,落到这群人的头顶用嘴啄咬着他们头发里的虱子臭虫。 “嘎嘎……嘎嘎……” 纳兰鸿摆了摆手,赶走了乌鸦。“都起来吧!” “是……”那群人的声音也很奇怪,就好像是捏着嗓子发出来似的,不阴不阳不清不楚的,在夜色中显得诡异之极,听的人头皮发麻。 “有人敢擅入凤凰冢,去,把他们找出来!”纳兰鸿下令道。他又补充说:“要活的!不可伤到咻儿。” 那几个清朝武官转身朝着叶赫古城遗址中走去,最后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不见了身影。 “纳兰鸿……他们是谁?活人死人?”无双这才壮着胆子上来问。 “他们是徘徊在六道轮回之外的人。” “什么意思?”无双问。 “你们盗门以前是做倒斗买卖的,可曾听到过一种奇怪的生物叫‘努尔哈赤的诅咒’?” “不仅听到过,我还见到过。这辈子都无法忘记,我觉得那种古怪的生物好像是受了诅咒的女人,又像是肉灵芝太岁。”无双回忆道。 “对,它们平时是植物,如果有歹人闯入它们的范围,它们就是受诅咒的生物。而我们叶赫的这群死士就是受了努尔哈赤诅咒的武官。他们不老不死,千年不朽,与世长存。他们是专门守护凤凰冢的。” “呵呵……你既然都有这么厉害的手下,还要我来帮你干嘛?” 纳兰鸿一字一顿道:“因为你是盗门后人,因为你会倒斗!” 四周暗无天日,伸手不见五指,那咻依靠在树杈上假寐着,他已经习惯着这种睡姿。但很显然白素还不能掌握这门技巧,别说这么睡实在太累,就连野外入夜后的阴冷她都无法抵御,冻得瑟瑟发抖。 “姐姐,月亮到正空了嘛?”那咻突然开口了,原来他没睡,一直在等待一个时刻的到来。 “啊,就在咱们头顶,好像快11点了吧。”白素答道。 那咻嗖地下坐了起来,身旁的黑猫也伸了个懒腰警觉地看着树下。 “午夜子时!就是这个时候了!”那咻刚想从树上跃下,突然又拽住了树干停止了动作。 “你也听到了?那咻,是不是有人在向咱们这边靠拢?”白素问。 “姐姐,你别动,我去看看马上就回来,记住,千万别动,不管看到什么东西都不要离开这棵树,只有这里安全。”那咻嘱咐她,这棵树在他嘴里就好像孙悟空用金箍棒给唐僧花的辟邪区域一样神秘。 袖口中射出一道银丝,银丝绑住十来米外的另一棵树,那咻瘦弱的身体荡了过去。黑猫没有跟他走,也许他怕女神遇到危险故意留黑猫在这里。 “猫咪,你的主人到底是什么人啊?你说姐姐应该信任他嘛?”白素其实也是个很普通的女孩,看到可爱的小动物不免忍不住伸手都要摸摸。 猫咪自然是不会说话的,只是好像回答她似地抬起头温柔地摩擦着她白皙的小手。这时白素才注意到,这黑猫不但通体一根杂毛都没有,而且它的眼里的瞳孔竟然也是纯黑色的,所有猫咪的眼睛都会因为外界的光线强度来调节自己眼中瞳孔的形状,从而避免敏感的眼睛被强光刺伤,而这只黑猫的黑色瞳孔却从没有变幻过形状。 它……它竟然是一只瞎猫! “天啊,你真可怜,一只猫看不见外边的世界多惨啊?你是怎么抓老鼠的?你是吃猫粮长大的嘛?”白素爱怜地抚摸着黑猫的头,黑猫很享受地呼噜噜着。 第13章弑祖 那咻在荒林间悠荡着,最后落在地上,两根银丝收入袖中,他冷言看着一个黑影一步步摇晃着身体向自己靠近。他不再是从前那个稚嫩的少年,不再是一口一个姐姐呼唤白素的痴情人,站在这片叶赫的土地上,他也是主人,只是他没有纳兰鸿如此显赫的族中地位,但他必须要面对这群看守古城遗址几个世纪之久的不死族人们。 “今日那咻势在必得!请诸位前辈看在我们同宗的份上放我一马,我只想要凤凰冢下的凤凰根!”那咻眼神坚毅站在那里对视着那个浑身死气的黑影。 “咻儿……大错即将铸成,我劝你悬崖勒马,贝勒爷不会难为你的!那凤凰根也是我叶赫人的根,你怎可对他动邪念?”那黑影一步步逼近,每一句话中都带着寒入骨髓的阴冷。 “不!你们阻止不了我!那咻想做个孝顺的孩子,但更想让姐姐做个幸福的女人,凤凰根!只有凤凰根才能让她幸福!前辈,你们放过我吧!求你们了!”那咻的目光中没有任何悖逆,对叶赫,对族人,这么多年来他都是忠心耿耿,可直到遇到自己最爱的人他才知道,世间什么都不重要,唯有她才是他的一切! 那咻跪在地上乞求着几百岁的不死族人,当然,他明白,他们之所以这么多年来依旧守着这片土地,依旧承受着无法轮回之苦也都是为了当初对叶赫家族的承诺!他们不会轻易让自己进入凤凰冢更加不会让他把凤凰根送给一个跟叶赫毫无关系的妖女。 “咻儿,苦海无涯回头是岸,你走不了,她也走不了!”一股股腐臭味弥漫在叶赫古城遗址上,那人走出月光,露出狰狞的脸孔。 “哼……哼哼……哼哼哼……先祖,就算咻儿做个忤逆之徒又如何?你们挡得住咻儿嘛?”那咻双眼圆瞪从地上一跃而起,袖子里瞬间迸出无数条银丝,银丝交错在一起齐刷刷向着那具不死之躯射出。 无数道银丝同时注入他的身体,好似万箭穿心,只可惜他没有血,也本就不该有生命。 那咻瘦弱的身体落在他的身后,张开的双手同时紧握,无数条银丝再度被收回,那不死之躯的身体已是千疮百孔,他做梦也没想到,那咻这个十六岁的孩子竟然出手这么狠毒,竟然敢对自己的祖先下手。 没错,他的确是中了努尔哈赤诅咒的不死之躯,可但凡是生命体,他都要有身体机能,而那咻无数条银丝已经穿透了他的所有脏器,包括他的脑袋。他解脱了,活了几百年的怪物终于恢复了他该有的状态,他平静地倒了过去,僵直的眼神呆呆地看着少年。 “对不起!我说了,挡我者死!” “啊!!!!……救命!”一声少女尖细的喊声响彻天空。糟糕,肯定是那群家伙正在围攻白素! 白素虽然本领厉害,可她也是个正常女孩,哪有女孩见到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还能不动声色的?白素身体都作一团,死死地用手拽住了树枝,生怕自己身体不听使唤掉下去。而树下从四个方向走过来四个古怪的家伙。 这四个家伙全都穿着清朝冠袍,走路僵硬一摇一晃,好似根本没有身体体征一般。难怪那咻不让她离开这棵树了,这群家伙不会爬树,也只有呆在树上还算暂时安全。 “喵……喵……”黑猫身上的毛发倒竖,别看它是只瞎猫,可它可不是只普通的猫,除了视觉外,它的其他感官都要比所有动物敏感千百倍,就在那群家伙靠近这棵树之前,黑猫就已经洞察了。 黑猫一个晃动顷刻间跳落在地张开锋利的爪子警觉地看着那四个家伙。主人给它的命令是保护这个姐姐,只要黑猫活着它就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白素。 猫跟大多数动物的性情不同,猫是一种多变的动物,性情也很难把握,而这只黑猫又是万里挑一的猫中之王,它除了对主人忠诚以外,任何引诱和威胁对它都无效。它不会说话,也不会像主人那咻那样给族人下最后的通牒,只要这四个家伙进入它的领地,它认为对白素构成了威胁,它就将立刻出击! 嗖地一道黑影划过天际,黑猫快如闪电的身子在夜幕下显得鬼魅异常。这个动作最多不到一秒钟,随后黑猫落地,靠东侧包围过来的那个家伙的胳膊耷拉了下来,他是不怕疼不怕死,可他也是人,人的四肢每一个动作都要与皮下的肉筋相连才能动,而此刻,黑猫已经准确地切断了他的一条筋络。 “喵……喵……”黑猫呲着牙咆哮着,它在警告这群不死之躯,也在呼唤着自己的主人,白素有难。 突然,无数道银丝从另一侧射出,同时戳进那家伙的脑袋中,然后那家伙静静地倒了下去。那咻回来了! “那咻!他们是什么东西?”白素看到那咻心中多少有了些安全感。 “姐姐不要怕,有那咻在谁也别想伤你半根汗毛!”那咻越上树梢,揽过女神芊芊蛮腰飞速离开。 “小爷,他们在那,要开枪吗?”他们刚走不到一分钟,无双和纳兰鸿等人已经追了上来。 “不要开枪!那孩子本质不坏。”无双压住了马二的枪口。 地上,三具死尸圆瞪着双眼望着头顶皎洁的月色,他们身上出现无数个细孔,好似被无数根绣花针同时穿透而亡。 “纳兰鸿,看来你的不死亡灵也就是那么回事嘛,要不要我把我的人喊来?”无双问。 “不必了,你认为连他们都捉不到那咻,普通人就可以吗?他们是我们叶赫的祖先同宗,咻儿连他们都下得去手……哎!这孩子鬼迷心窍了嘛?”纳兰鸿记得在那咻小的时候他还抱过他,这孩子生性善良长的白白嫩嫩的,自己险些以为他是个丫头,可没想到就是这个看着淳朴的少年如今却为了一个女人变成了大逆不道之徒。 第14章另一个世界 “他不是鬼迷心窍,他是色迷心窍!”蓝彩蝶不忘给白素下套。 纳兰鸿说道:“无双兄,来不及了,先不要找他们了,我之所以此次求你一同来叶赫,是想让你用盗门的金点术找出凤凰冢的入口,想必他们现在也在找。因为我们祖上曾留下话说,只有在阴历十五月圆夜凤凰冢的入口才会重现人间。” 无双咧着嘴闷哼了声,心想,哦,好小子,原来你在这儿等着我呢。哼,什么名门望族,什么嫡传贝勒爷,最后不还也是惦记着老祖宗留下的明器嘛? 无双摊开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做出数钱的姿势。 “呵呵……事成之后自然是少不了兄弟的报仇。” “土豪,咱们还是把话说在前头好,别到时候你不认账。”无双是个精明的贼。 “凤凰冢下,除了凤凰根你不能拿,其他随意,满意了嘛?” 无双看了看蓝彩蝶,又看了看马二,二人都点了点头。“成交!” 不过想在偌大的叶赫古城遗址里找到凤凰冢的入口可是如同大海里捞针一般。金点术确实是可以观山定穴,但无双现在还没把千机诡盗中的金点口诀倒背如流,虽然多少也懂点,可跟佟四喜比起来还是小巫见大巫。 月圆夜……皓月当头……此时应该是一个月里阴气最重的时辰,而满人师出辽东,辽东属东北,相对应的是震位,震位五行对应木。 无双抬头看了看现在月光所映照的角度,恰好是正直上直下的角度,地上的影子几乎是被他们踩在脚下看不出角度。 木……凤凰根……何为凤凰根?有根必有茎,难道只有月圆之夜时,古城遗址中就会出现一棵奇怪的木本植物?无双胡乱猜测着。 “无双兄,你在想什么?” “什么是凤凰根?” 纳兰鸿告诉他:“凤凰根是什么他也不知道,但据先祖遗言所说,凤凰冢下的凤凰根是叶赫家族之根,是叶赫城运数之根。” “也就是说是块木头咯?那咻要这木头嘎达做什么?”无双又问。 “呵呵……无双兄,这不是你该问的,你还是先帮我找到凤凰冢的入口吧!”纳兰鸿狡诈地笑着避开了无双的追问。 哼,这小子还跟我玩心眼?你以为你是个什么好东西?东方之珠刚刚回国巡展你就出现了,你散尽家财就为了得到这宝贝,就算没有那咻偷东方之珠恐怕你纳兰鸿得到这宝贝后也一样会来叶赫寻找凤凰冢取走凤凰根! 好啊,你不是不说嘛?今儿这事既然让我装上了可就别怪我无双横刀夺爱,我倒要看看这块烂木头疙瘩到底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花一亿六来换! 无双心里已经打好了自己的小算盘,此刻,他才真正做了一次贼,至少已经有了贼心。 那咻脚下轻功了得,对方还在彼此算计的时候,他就已经带着女神和黑猫早就逃出十里之外了。别说自己家贝勒爷了,就算是那些不死的怪物也被他远远地抛在了身后。 他每走一段时间,都要用那颗东方之珠透过月光观察着四周荒地的走势。而在东方之珠的衬托下,视觉下的古城废墟好似变了一个世界一样,到处都是街道楼宇,仿佛又再度看到了几百年前叶赫城的繁华,那东方之珠就好像是凌驾在两个是空间的通道一样使人可以看到曾经的古城。 月光下,古城中的巷道十分平整,没有一个脚印,好像刚刚被雨水冲刷过似的。古城中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影,这座古城已经沉睡了几百年了,或者说它原本就是座死城,只有在有人拿着东方之珠时它才恢复了昔日的面貌。 四周充斥着浓郁的死气,不知是地下土壤中的白骨发出的还是这古城本就是死亡的代名词。那咻的手紧紧拽着白素不停地穿梭在他眼中的大街小巷中,而在白素眼里,他们正踏着枯草残瓦走在废墟上。但她不害怕,他知道这个少年会保护自己的。 古城废墟里静悄悄地鸦雀无声,连虫鸣鸟叫也不曾有过一声。啪嚓一声……白素的脚踩碎了一根白骨,那是死人的一条手骨。她捂着嘴没敢说话。 那咻的透过东方之珠的视觉中,他们正穿梭在叶赫城中最宽阔的一条街道上,这条街道最终将通向城主府。 十分钟后,终于见到了那座威严的宫宇,东方之珠中城主府的府门紧闭着,门前戳着两头面目狰狞的石头狮子。大红门上,一块金字匾额上写着一行满文,叶赫都府。 “就是这儿了!”他说。 “啊?那咻,你放下东方之珠仔细看看吧,这……这……”白素身体颤颤指着脚下道。 现实中,他们俩此刻正双脚踩在一块椭圆形的巨石上,而石头下压着一堆堆死人白骨,这竟然就是一个死人窟。巨石上光滑无比,月光映照下来反射在人脸上白花花的。 那咻拿着东方之珠顿了下来一照,那原本光滑的巨石表面上竟然模模糊糊地出现了一张人脸,那张人脸的轮廓越来越清晰,渐渐五官也漏了出来,那是一张女人脸。女人好像在对着那咻笑,又像是在不屑地嘲讽着他。 “那咻……这是……这是……这块石头成精了嘛?”兰花门的姑娘们胆子都大,抡起媚功抡起打斗一个比一个厉害,可白素面对如此诡异的情景不免还是惊住了。 “她就是慈禧!”那咻好像早就预料到了。 “啊?她不是已经……你看,她在冲你笑呢!” “不是冲我,而是东方之珠。这里就应该是凤凰冢的入口!” “什么?这块人脸石头?”白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姐姐,你先躲开。”那咻附身把这块绽放异彩的东方之珠放在了巨石上,这个位置恰好就在上边女人脸的正额头上。 那咻抬头看了看头顶的月亮,世间还在流逝,他们找到这块石头的时间刚刚好,恰好就是十二点整,此时月光正好直射下来,穿过东方之珠在巨石上形成了一个荧绿色的光幕。就好似是电影院里的投影机投放下来的一道虚幻影子一样。 第15章凤凰冢入口 这道荧绿色的虚幻中就是刚才他透过东方之珠看到的叶赫都府的大门,而此时,虚幻中的府门已经打开了,内里是一道金凤影壁遮住视线,后边静悄悄的。 “就是这里!”那咻拽着白素一步踏进了虚幻的府门中,跨出这一步就好似从现实迈入了的虚幻一样。二人进入后,瞬间那英绿色的光幕消失了,东方之珠静静地躺在石块上消失了它固有的光芒,平白地就好像是一块普通玻璃饰品一样。一亿六千万的价值被彻底消耗光了,它的作用也仅仅是打开通向凤凰冢的大门而已。 无双跟他姥爷差不多,别看得到了千机诡盗,他天资聪慧可却不学无术,数到用时方很少,自己掌握那点风水术可不比佟四喜。他硬着头皮有点瞎子摸象的嫌疑,不过当然,人家也是盗门嫡传,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嘛?心里不停地嘀咕着千机诡盗中的口诀,带着众人也一步步地向这块巨石的方向摸索了过来。 不过,在他们眼中,这可不是什么曾经的叶赫城,脚下只不过是一片瓦砾废墟。 “怪了,这里应该是叶赫古城遗址的东北震眼位置,怎么不见有什么树木呀?纳兰鸿,你这说法到底靠谱不啊?”无双怀疑道,他也是在怀疑自己的本事,这次真是赶鸭子上架了。 “小爷,应该没错,你要相信咱们盗门祖师爷留下来的风水口诀,我已经闻到了白素身上的那股味儿了,就在附近!”老贼王马二爷给无双打气道。 蓝彩蝶不忘还加了一句特殊的形容词补充:“嗯,是那股骚味。” 皎洁的月光下,四周的确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树木,无双原以为它既然叫凤凰根,有根就必须生长,想必入口处应该是棵参天老树,也许老树有个树洞,树洞就是通向凤凰冢的入口。 可放眼四周,到处都是废墟瓦砾,荒草可不少,却没见一株绿树。 “嘎嘎嘎……”几只乌鸦盘旋在头顶。 乌鸦这种动物有一种很有意思的习性,他们喜欢透亮的玻璃制品,尤其是求爱的雄性乌鸦,总是喜欢到处搜罗一些闪亮的透明玻璃把它们点缀在自己的爱巢中来吸引雌性,而雌乌鸦选择配偶的条件也很简单,它们可不认得什么玻璃还是宝石,只要那只雄乌鸦的爱巢里摆满了闪亮发光的玻璃它们就会来临幸。 这群乌鸦同时发现了摆在不远处一块巨石上的荧绿色宝石,虽然东方之珠不再发光了,可它也是块上好的宝石,总比普通玻璃质地强的多,所以都盘旋在上空嘎嘎叫着,想用这种方式驱逐其他同伴自己独得求爱宝物。 “在那!双哥,你快看,那块石头上,是不是东方之珠?”蓝彩蝶喊道。 众人一溜小跑,过去一看都直晃脑袋,这是东方之珠嘛?这还是昨天拍卖场上价值一亿六千万的国宝嘛?怎么一点光都没有了?这不就是一块普通玻璃嘛? 蓝彩蝶想拿过来亲眼印证,可刚一迈步,突然见到巨石下压着的累累白骨,硬生生给她吓了回来。 “好多死人!” “这叫尸眼!用死人的阴气镇住下边的地脉,好高端的风水布局。”无双说。经历了这么多次诡异的遭遇,这些不会动的白骨对无双来说已经不是什么骇人之物了,他踏上那块巨石捡起了东方之珠回手扔给纳兰鸿,等待他的确认。 “没错,是祖母绿!东方之珠之所以名贵就是因为它跟普通的祖母绿不同,它会发出荧绿色的宝光。就算它不会发光,它的价值也在八位数以上,世间绝对不可能有第二枚。”纳兰鸿确认。 “怪了,这俩人扔了宝贝消失了?这东方之珠的光呢?”蓝彩蝶拖着尖下巴奇道。 纳兰鸿问:“无双,震尸眼会不会就是凤凰冢的入口?” “理论上很有可能,因为这块石头下肯定是条地脉,地脉里的地气也很充裕。不过就算这里就是入口,那他俩人呢?这么大块石头他们是怎么移开的?”无双不可置信。 “兄弟,我不懂风水学,也没看过叶赫古城的平面图,但既然这里是当初古城中最好的风水之地,那肯定也是城主府的所在地吧?” “那是自然,你们满人当初很迷信风水学,城中建址时也肯定有高人指点。也许几百年前东哥格格就住在这里。”无双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纳兰鸿说没错了,凤凰冢就建在叶赫都府遗址下,只是这块巨石咱们如何移开? 马二爷把背着的长方形旅行包递给了无双,无双拉开拉链,里边装着的是盗墓所用的洛阳铲。洛阳铲虽然只有一把,但却是盗墓挖坟的利器,现在气候虽冷,可还没有结冻,一铲子下去就好似切豆腐一样容易,不需十分钟就已经挖出了一个直径一米的深坑。深坑下阴气充裕,地下的泥土都泛着油,那应该是尸油浸透留下的痕迹。 “我帮你吧!”纳兰鸿见无双累的满头大汗也跳了进去。 “不用,顾客就是上帝嘛,再说从泥土的气味判断应该快挖到入口了。”无双捻起一把略带腐臭的粘土放在鼻子前嗅了嗅。 越挖越深,最后洛阳铲触碰到了一块坚硬的金属终于停了下来,无双用手拂去表面的粘土,见这下边露出了一面平放在土中的铜门,铜门上锈迹斑斑两把扶手耳子还保存的十分完整呢。 铜门上布满了满文字符,同时还雕刻着许多乌鸦造型的图腾。这次应该不会错了,乌鸦是叶赫家族的圣鸟。 无双回头看了一眼纳兰鸿,这毕竟是人家家的族地宝藏,既然人家是上帝,那要不要打开这道尘封了几百年的凤凰冢大门还是要由人家自己决定。 纳兰鸿点了点头,无双从旅行包里拿出一根铁钳子递给了他。“你的地盘你做主。” “双哥,你说他们俩真的下去了嘛?可你看啊,铜门已经锈死了,他们是从哪进去的?”蓝彩蝶问。 第16章旋转的通道 “鬼知道!也许他们走的跟咱们不是一条路,你没听科学家也说嘛,这个世界有很多个位面,而之所以我们一直以来没有清清楚楚的看见地狱,是因为死人的世界与我们的世界处于不同的位面。也许他俩找到了另一个位面的入口也说不定。” 无双的这套设备都是先祖吴功耀做倒斗买卖时留下来的,开千年棺椁都打的开呢,更何况是这区区百年的铜门。他用钢钎划开铜锈,用力往下一压,那两扇铜门吱呀下开了,他所站立的角度本就是垂直的,下边突然失去了重心身子就往下沉。 纳兰鸿反应神速,就在两扇铜门马上要洞开之际,他脚尖点地借助支力,嗖地下从两米多深的土坑中跃了上来,凌空身体翻转后飘逸地落到了那块巨石上。 别说是无双了,就连蓝彩蝶也看的目瞪口呆。这家伙真是了不得,单看这一身轻功就不是普通人的几十年能练出来。就连蓝彩蝶身为红绢门后裔也是及不上他的本领。红绢门的姑娘们从小练的就是杂耍和身体柔韧度,可你要说让她凌空直接跃起两米多高恐怕她还得再练上十年。 “哇哦……”无双砸着嘴。 “无双兄,你看咱们现在下得去嘛?”纳兰鸿不以为然。 无双扇了扇从凤凰冢中溢出的气体,虽然下边阴气很重,可足够普通人呼吸,而且好像并不像其他老坟一样下边有尸臭。 无双嗅了嗅,并不敢确定下边是否安全,虽然他是盗门后裔,可如此明目张胆地倒斗这还是第一次。无法估计出凤凰冢下的情况。 冢下黑乎乎地不见一丝光,更没有任何生命体存在的可能性。一条幽深的石阶直通而下,石阶表面布满了一层青苔,光滑无比。 无双越想越不对劲儿,肯定是纳兰鸿有什么瞒着自己,如果凤凰冢不是个老坟就是他们叶赫藏宝之地的话,那还需要自己这个盗门后裔来帮他嘛?不对劲儿,他有隐瞒。 “纳兰鸿,下边埋着谁?”无双突然开口问道。在没搞清楚这件事之前无双绝不会陪他下去。 “兄弟这问的是什么话?这是凤凰冢,不是坟,还能埋谁?” “哼哼……你别跟我来这套,死人味我闻的出来,虽然这下边没有尸臭,可却不代表没有死气,你今天要不把话说明白了那我可就走了。”无双太精了,想占他的便宜比登天还难。 “呀!”古灵精怪的蓝彩蝶脑袋里突然冒出了个大胆的猜测,说“不会是东哥格格吧?哇哦……辽东第一美人啊!今天可算有幸一睹她的真容了。” “彩蝶,你脑袋让驴踢了?历史上的东哥格格确实嫁给了蒙古人,家父从夫,她早就葬在科尔沁大草原上了,怎么可能把尸体运到叶赫?”有的时候彩蝶幼稚的就像个孩子。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纳兰鸿着急怕被那咻占了先机凤凰根遗失,不得不吐出了实言。 “是金凤睿冠!” 无双听到此言愣住了,转身看了看彩蝶,彩蝶也是满脸的疑惑,金凤睿冠不可能在凤凰冢下,上两个月刚刚在靖宇县的高丽古城遗址下看到那个民国女人带在脸上,怎么可能埋在凤凰冢下? “金凤睿冠是生命之源!是灵魂之根!可以让人超越生死轮回。” “生命之源?灵魂之根?换而言之也就是这宝贝可以让人拥有无数条生命?”无双问他。 “我也无法理解,这是我们叶赫的宝贝,我至今也没有真正见到过它。但也许无双兄这么理解也是对的。” 无双心中暗想,难怪那民国女人脸上带着金凤睿冠了,拥有了这个宝贝便相当于有了无数条生命,所以她才能自由穿梭在时空黑洞中,而每穿越一次那神秘的黑洞便会消费一条生命,马三拥有四条命,理论上他在文革时死一次,上次在靖宇的高丽古城中稀里糊涂穿越了时空黑洞又消费了一条命。那么,也许什么时候机缘巧合他还会在哪里遇到过这老贼。可……金凤睿冠……怎么可能在凤凰冢下呢?唯一存在的可能就是那民国女人盗了凤凰冢?可凤凰冢的入口完好无损,她是从哪进去的?难道凤凰冢下有时空黑洞? “我信你!”无双说完打开狼眼手电带着众人踏进了凤凰冢。 时节蜿蜒盘旋向下,仿佛是在通向无尽的地狱一般,下边阴冷潮湿没有任何光线,众人彼此手牵着手,若稍不留神脚下打滑便是万劫不复。 这是一个人工开凿出的天井,空间大小就好像是一个电梯间一样,盘旋的角度很大,一直通向地底深处,一眼望不到尽头。左右洞壁上雕刻的都是叶赫圣鸟乌鸦,这还不是普通的乌鸦图腾,石壁上一只只乌鸦表情生动,口中都闲着一道灰白色烟气,它们展翅高飞仿佛是想从地底深处飞回地面一样,而那道白色的烟气只有一条,被无数只乌鸦在中间串联着,好似一条飘逸的丝带。 “这是什么意思?”纳兰鸿问。虽然这地是自己叶赫家族的族地,可他也是第一次下来。 “这条白丝代表的是人的灵魂,无数只乌鸦口中衔着某一个人的灵魂从地下飞回地面,代表了此人想永生不死的愿望。”无双说。 这些乌鸦图腾的雕刻工艺精湛无比,以前都说画龙点睛,一条龙是否生动最后还要看眼睛里是否有神。而这些乌鸦的眼镜就是如此生动,好似活了一样,不管他们从哪个角度去看,乌鸦们的眼镜都是正对着众人的,而那眼神更不像是死物,却像是守护凤凰冢的活物似的,看的人后背汗毛倒数。 现代人永远无法解读古人墓葬的建造工艺,包括古代中国或古埃及的一些达官贵人的古墓修建的都很奢华,陵寝修建的难度也是超出现代人的想象。尽管凤凰冢修建的世间距离现在也仅有一百年的历史,可那个年代,中国还处于封建王朝,没有各种现代化设备,他们是如何挖掘这么深的洞穴又维持若干年依旧不塌的? 第17章冢下魅影 无双一开始还在担心是否会像上次在高丽古城遗址下那样海拔过低造成脑压不稳的症状出现,可当众人下潜到了差不多四十多米深度时,终于见到了底儿。 如果无双没有亲眼看到凤凰冢下的真正面貌甚至会怀疑自己的眼镜是不是真的出了问题,这哪里是一处地下坟冢,分明就是清朝大户人家的庄园宫宇。地面铺着整齐的青砖,一直延伸到不远处挡住众人视线的一道影壁前。那影壁上雕刻着奇怪的上古鸟兽,鸟儿展翅翱翔,头部像乌鸦黑乎乎的,身上长着七色翎羽,尾生两道长长的金丝细绒。 “双哥,我上学少,不要骗我,这是凤凰?”蓝彩蝶惊道。 无双童心未泯,时而显露出调皮的一面,他的手轻轻从蓝彩蝶芳香的发丝间拂过,用生涩的魅影鬼手把她头上那枚漂亮的蝴蝶发卡撵了下来。说来也怪了,这发卡怎么在蓝彩蝶手上就能幻化做活生生的蝶儿飞舞在空中,怎么自己出手它就还是个冰冷的没有生命的蝴蝶发卡? “那你看这是发卡还是蝴蝶?”无双故意逗她。 “讨厌!你学坏了,偷女孩子发卡,哼!以前听说在一些少数民族山寨里男人偷了女孩的发饰可是要负责到底的哦。”彩蝶故意把柔软的身子向后倾着想要靠近少主怀中。无双向侧一闪,险些让蓝彩蝶靠空摔倒。 “这是土凤。”纳兰鸿说。 “什么是土凤?”无双问他。 “就像真龙是由蛟蜕变而来一样,金凤就是由反间的土凤修成的,土凤是我们叶赫人的信仰,先祖曾有一个说法,是说百年的老鸦在人世间做足了千间好事,当福缘累计够后便可身上长出七色翎羽,好似天上的彩凤一般漂亮。” 无双心想这不跟国外的灰姑娘的故事有异曲同工之妙嘛?恐怕这么恶俗的故事只有慈禧那老娘们能编出来。她本为叶赫孤女,进宫给皇帝做了嫔妃,凭借自己在后宫争权夺利数年变成了皇太后,从某种程度来看也算是土鸡变凤凰了。 穿过这道古怪的影壁,后边是一条幽深的长廊,长廊左右有较开阔的空间,地面上到处散落着枯叶古枝,看似上百年前这里应该是个花园,不过在这种永不见天日的环境下,要真能长出娇艳的花草那才怪了。 长廊里每隔数步就挂着一盏大红灯笼,只是这么多年下来早已是油尽灯枯显得死气沉沉的。 “嘘!别动!”无双突然止住了脚步挡住众人。 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却见古老的地下宅院中好像依稀在暗处可见几个黑影,全部都是人形轮廓。难道是干尸?谁也没敢出声,都随着无双的动作悄悄向那黑影靠近。 “咻儿?”纳兰鸿轻声呼唤着,他以为在凤凰冢中除了他们外只有那咻和白素。 那黑影一动不动好像根本没有听到纳兰鸿的呼唤。 “咻儿?是你嘛?好孩子,快过来。” 此时众人距离那个黑影仅有十来米的距离,无双不敢用强光手电去照那家伙的正脸,也不敢让大家冒然靠近他。 “双哥,我怎么感觉那个像死人?”蓝彩蝶小声嘀咕。 “别瞎说,这地方提这个字是禁忌!” “哦,反正不是活的,一点活气都没有。”彩蝶吐了吐舌头又换了个词汇来形容。气的无双拿她没办法只好瞪了她一眼。 “无双兄,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纳兰鸿不敢轻举妄动请教无双问道。他想用手电去照,却被无双拦了下来。 无双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照,至于理由,无双也说不上来。 无双给马二爷打了个眼色,马二爷会意,脚尖轻轻一点好似是草上飞一般略过那片枯叶,脚下一点声音都没有,慢慢朝那黑影靠近。 当贼的胆子都不大,但马二爷谨小慎微,仗着自己轻身如燕,就算那家伙有什么本领碰上他这老油条恐怕也是无济于事。老贼出手有老贼的本领,他的本领一般人不知道,当然,现在许多街面上的老贼也惯用这门本领,他们“做买卖”前都会在手上抹一层不易被发现的油膏,听说是野猪油,不过还需要考证。这种油膏比普通的肉食猪的油还要滑腻,不过却在表面看不到那层油光光的感觉。对方稍有察觉想反手擒住他们时,一碰他们的手就好像摸一条泥鳅似的根本抓不牢。 以前就说过,这马二爷不爱干净,其实也是他常年浑身都抹着这么一层油膏。他扎着胆子一步步接近了那黑影,从他的角度看,对方的轮廓更加清楚了,很显然那不是那咻或者白素,那应该是个女人的轮廓,他从哪看出来的呢?是那女人脚下穿着的一双绣花鞋,虽然没有光线,可绣花鞋两边依旧顺着两屡花穗很清晰。 马二爷的手一点点靠近那黑影,轻轻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别在我面前演戏!老子出道的时候你可能还没出生呢!”老贼王不信邪用言语讥讽着对方也是在给自己打气。 他的手搭在那黑影的肩膀上顿时就觉得有一股寒意顺着手往身体里钻,整个人都来了个透心凉,吓的他惊愕地张大了嘴一句话说不出。搭在那家伙肩膀上的手动也不能动,好似被强电流黏上了似的。 无双等人在这边看的真切,他心中吃惊不小,马二爷是怎么了?今日可有点反常,往日里这老泥鳅贼精贼精的,怎么今天跟着了魔似的站在那里摸着人家肩膀一动不动?莫不是瞅着那是个姑娘家家起了色心?不可能呀! “二爷!”他顾不得那许多了,冲过去大喊。 他把马二爷从惊愕中唤回了现实世界,马二爷赶忙收回了手,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掌。 “小爷,别过来!这……这不是人!”这个节骨眼上说什么都行,可就是这句“不是人”可是吓坏了他们,不是人是啥?是鬼?是煞?是怪? 第18章不知生死 “我的意思是,他不是活人!”马二爷转过身,走了回来,他脸色不太好看,惨白惨白的,好像刚才受了不小的惊吓。这老贼王以前也是跟过董爷走南闯北的家伙,若是啥玩应能把他吓到,恐怕绝对是老坟里的脏东西了。 在他涂满了油膏的大手搭在那家伙肩膀上时,瞬间好似被过了电,眼中的黑暗消失了,转而变成了阳光明媚的世界,花园中到处是鸟语花香,几个侍女相互追逐嬉戏着,天上一只只长相奇怪的大乌鸦拖着七色凤尾盘旋着,好似人间仙境。 而他面前的那个黑影却是一个身着绿色衣裙的年轻丫鬟,这从哪看出来的呢?不是她的脸蛋,而是她的侍女衣着,她穿着一身清朝宫女的衣服,脚下蹬着一双花盆底儿鞋。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镜,想看清这女人到底长什么模样,是不是自己出现了幻觉,可也不知道怎么了,自己是如论如何也看不到侍女的脸蛋,每当他抬起头时,眼里看到的都是白花花的刺眼阳光,根本无法看清侍女的无关。而阳光照下来的角度也很巧合,他能看到侍女的发饰,能看到她尖尖的下巴,唯独脸上白花花一片。 那侍女虽然在他眼中除了五官没有辨认出来外,其他身上零件一个不少。不过她的身体很凉,凉的没有任何体温,而头顶的阳光照在身上也是一样的阴冷。他倒吸一口凉气,这哪里是世外桃源,分明就是地狱之魔窟。 正在愣神时,突然被现实世界中的少主一嗓子喊醒了,他眨巴眨巴眼睛再去看,面前那黑影依旧是黑乎乎一片什么都看不清,而她的身体僵硬僵硬的,他几乎都无法辨认自己手上所触摸的到底是人体还是石头块。 “她不是活人!” 无双骨子里流淌的是盗门魁首吴功耀的血液,这小子看着平时嘻嘻哈哈一个小痞子,可只要钻进了古墓中,这种诡异的氛围下就唤醒了他体内隐藏着的先祖基因。在这种情况下,甭管这是个什么东西,万万不可留下祸患。大粽子诈尸的事他可没少遇到过。当即他就抽出了匕首凑了过去。 “无双兄,手下留情!这毕竟是我叶赫的凤凰冢,不管这些是什么,请尊重我。”纳兰鸿喊道。 无双回身狠狠瞪了他一眼,心道,纳兰鸿啊纳兰鸿,你是没见识过大粽子诈尸后到底有多吓人,我尊重你?若是一会儿她真的诈尸了扑过来,她会不会尊重我呀? 沉溺在地下的花园中像刚才那个黑影还有许多,有的拿着扫把,有的拿着花剪,看似以前都是府中的下人,而他们永远都保持着一个径直姿势,好像他们的生命也永远固定在了这个节点上一样。 “这到底是什么世界?纳兰鸿,府中主人是谁?你别告诉我是那金凤睿冠。” “是金凤睿冠真正的主人!”纳兰鸿说。 “东哥格格?不会吧?” “呵呵……我也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你不说是吧?好啊,一会儿如果真的见到了凤凰根可就别怪我出尔反尔手下无情了!”无双威胁他说。 “呵呵……无双兄说笑了,随便啊,你可以拿走凤凰根,不过前提是你能打得过我,你们三人一起上可以打得过我!”纳兰鸿很狂妄,但他是个有资本口出狂言的人,谁也不知道这小子的功夫到底高到什么程度。 “纳兰先生说话前最好经下脑子!哼哼……”马二爷不屑地讥讽着他,如果说只有他一人的话万万不是纳兰鸿这青壮年的对手,但他们现在是三人,无双和他都不是白给的,更何况还有个红绢门的蓝彩蝶在。 “算了二爷,跟个小人较什么劲儿?纳兰鸿,现在说什么还都为时过早,祈祷我们都能活着从凤凰冢里出去吧!” “我说过,该给你们的我会给,只有凤凰根你们不许碰!我不会坏了你们盗门的规矩让你们走空,放心吧!” 这时,突然整条长廊里的所有红灯笼全部昼亮了起来。人是一种高等动物,动物都有强烈的自保避难意识,比如说鸵鸟遇到惊吓时会把头插进地下,乌龟遇到危险会把脑袋缩进壳里,山羊会炸死。而蓝彩蝶比它们可是高等了许多,习惯了黑暗的环境,突然四周变得骤亮,她下意识抖出红娟帕把少主拽进红帕中念动了口诀。无双还没等意识到怎么回事呢,再睁开眼睛时,自己和蓝彩蝶已经距离刚才站立的位置足足后退了十来米远,那大红帕子落在了地上,好像就是条穿越通道一样神奇。 “哇,你不用这么夸张吧?” “呼……吓死我了!”蓝彩蝶吐出一口浊气,刚才自己的确反映过激了,不过眼前两侧的红灯笼实在过于诡异,无声无息的全部亮了起来,天知道要发生什么事。 四周被照的通亮亮的,无双好奇转身去看刚才那黑影的正脸,那的确是个侍女,身上的衣裙都是满人内宫服饰,不过凤凰冢封闭在几十米下的地底空间下,那漂亮的绿色衣裙被潮气腐蚀的起了许多斑点,就像是死尸身上的尸斑一样。 有的时候在古墓中好奇心过胜就是自掘坟墓,无双懂得这个禁忌,他觉得无论从任何一个角度看,好像那古怪的清朝侍女都像是不愿让人看到她的本来面目一样,怎么看她脸上都浮着一层黑影,让你无法看清她的五官。 不远处,与这古怪的没有脸面的侍女一模一样的还有许多府中婢女手持工具保持着静止的姿势,封建时期的中国,女人不管是出阁还是未出阁,或者是为奴未婢都要守妇道,什么是妇道,浮潜的理解就是不外漏,连胳膊也不能暴露在外给男人看。这些凤凰冢里的婢女一个个衣裙包裹的很严实,除了脸部外,没有任何皮肤暴露在外,而脸又怎么看都看不清楚,所以无双也无法辨认这些到底是泥塑还是干尸。 第19章另一个世界 无双唏嘘道:“也许她们本就是不该属于这个世界的人。” “双哥,你说那个贱人和小那咻也去了她们的世界?”蓝彩蝶说。 蓝彩蝶说的没错,那咻和白素从东方之珠射出的一道荧绿色穿越而过,在他们的眼中,这个世界跟现实中一模一样,不过这个现实却是不属于他们的年代。 那咻牵着白素的小手站在那道影壁前观看着那只奇怪的上古神兽。这鸟儿长的像乌鸦,又像是金凤,有些不伦不类。 “那咻,这是凤凰嘛?” “不,姐姐才是那咻的金凤凰!” “烦人,不许学着油腔滑调的!”白素小女人一样紧紧挽着那咻娇滴滴道。 这时,二人就听到影壁后好像有女孩相互追逐嬉戏的声音,他们绕过土凤影壁,放眼,只见眼前是一座芳香四溢的花园,花园中种植着各种叫不上名来的珍奇植被,许多清朝打扮的婢女相互打闹着,全然没有发现他们,好像他们两个现代人就像空气一样透明。 “呀!咱们要是被发现是不是会把咱们抓起来呀?”白素问。 那咻说:“不会的,姐姐放心,手持东方之珠进入凤凰冢的乃是叶赫族的真主。” 尽管那咻这么说,可那些婢女们依旧对他们不理不睬,二人也无心在站在门前附近转悠,踏上长廊向着庭院深处走去。庭院里到处是鸟语花香,许多早已灭绝的植被争奇斗艳着,看的白素眼花缭乱。 “那咻,为什么这些女孩都没有脸?”她问。 “不会呀,哪里有没脸的人?想必是她们见了姐姐的美貌都不敢露出正脸见人了吧?”那咻抬头去看,果真如白素所说,所有庭院后花园中嬉戏的婢女什么都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唯独她们脸上白花花被头顶的阳光晃的十分刺目,五官已无法辨认。 “那咻,这不是我们的世界,我们还能回去嘛?”白素颤颤问道。 “姐姐相信我!凤凰冢下的秘密,我了解的不比纳兰鸿少,我们家祖上就是给慈禧太后修建凤凰冢的工匠。” “那咻,这里是你们叶赫的族地,你带我进来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带你来见我们的先祖,姐姐的美貌倾国倾城,他们会喜欢的!他们会愿意把家族至宝凤凰根留给你的。” “傻瓜,人家要凤凰根做什么?兰花门女子四处飘荡,飘到哪里哪里就是家!有你就够了!姐姐不要凤凰根。” “我答应过姐姐,要给你一个幸福的家!那咻说到做到!凤凰根可种出凤凰木,凤凰木一出,福旺七代,子孙成龙凤,主人为人间娇主!当年,慈禧太后寝宫前就种着一棵凤凰木,而这块凤凰根就是取自那棵凤凰木!凤凰木吸天地之精华灵气所长,百里范围内的福缘都尽归其主啊!” 白素只是个女人,她不想争名夺利,眼看着凤凰冢下别有一番天日,表面的阳光很明显都是障眼,哪里来的清朝婢女?分明就是一个个鬼魅成精。凤凰根……那咻不是要得到凤凰根送给自己,而是这孩子不甘心,他心中想的是做叶赫之主!看来全天下的男人有一个算一个,对权势的追逐已是一种天性了。 “那咻,我真的什么都不想要,哪怕流浪到天涯海角,有你就够了!我们什么都不要好不好?我们走吧,不要与无双和纳兰鸿为敌!”白素拽着那咻就想走,可一转身,身后哪里还有那道土凤影壁?竟是一面黑乎乎的虚无,再也找不到回头路。 “没有回头路!姐姐,相信我!” 白素盯着那咻的眼睛看着,青涩的少年仿佛变得陌生了,除了对她至死不渝的爱以外,他多了一丝贪婪! “这里不是我们的世界,记住,一会儿千万不可以去看这个世界人的脸!还有,那咻知道姐姐机警,如果看到有人脸上面带黄金面具,一定要告诉我,咱俩要躲得远远的。” “黄金面具?那是谁?” “慈禧太后的一缕真魂!”那咻镇定地说道。 突然,庭院尽头处一个膀大腰圆的将军腰垮宝刀迈着大步就冲了过来。白素眼尖,与蓝彩蝶的反应一样,下意识抖出兰色娟帕裹住那咻和自己念动口诀。就在那壮汉马上要撞到他们二人时,绣着兰花的娟帕被地心引力拉扯着飘落在地。 那咻再睁开眼睛时,他俩已经躲过了那个壮汉,而那个壮汉没有停下脚步,而是径直朝前边继续冲去,已经拔出了腰间长刀。 “咱们快走!他不是冲咱们来的,我家贝勒爷和无双他们跟上来了!”那咻说。 “啊?他们在哪?我怎么没看见?” “他们在另一个世界,咱们的现实世界里!虽然是两个世界,可却是同一个凤凰冢,一阴一阳,凤凰根也只有一个!”那咻拽着白素踱步而去。 凤凰冢下亮如白昼,头顶没有太阳,可却依旧照的庭院中亮堂堂的,花草间甚至还带着清晨的露珠,若不是那咻所言,白素还真以为他们穿越到了清代的王宫中做客。 黑猫跟在那咻身边,警觉地用鼻子嗅着,它是只瞎猫,看不到这里的变化,可却能感觉到隐藏在暗处中的危险。 没走几步呢,它突然不动了,浑身的毛发炸了起来,喉咙里呜呜的闷哼着,四肢爪子里也伸出了锋利的指甲,像是在警告敌人不要继续靠近。 “黑子,怎么了?”那咻问。 “喵……喵……”黑猫双眼瞪的老大,黑色眸子中闪过凶光,它弓着腰挡在了主人面前,没等主人下命令,就已经嗖地下窜了出去。 “啊……!!!”一声凄厉的嚎叫传来,那咻闻声跑了过去,只看走廊拐角处,一个粉裙婢女倒在了地上,它的脖子慢慢地与身子分离下来,脑袋咕噜噜滚落在地,竟一滴血都没有流出来,黑猫的爪子踏在那女人的胸口处,口中喵喵叫着,情绪非常暴躁。平时只要那咻不下令黑子就是一只温顺的小猫从不袭击人。 第20章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 最可怕的是那婢女的脸……她……她竟然没有脸……脸上是白花花一片好似一张白纸,五官一个窟窿都没有。那咻呆作当场,这……这怎么可能呢?不会这样的,按照先祖遗言,这里的一草一木原本与现实世界就存在百年的扭曲,黑子是怎么做到的? 刚才那个壮汉冲着他们撞击过来都不见黑子如此紧张,怎么现在竟然主动袭击一个婢女? “她身上有股味。”白素说道,无论是红绢门还是兰花门,女孩子们的感官都格外的敏锐,比如说白素吧,十里外有一堆花丛,她就能嗅出这些花儿的品种和品质。 “味道?什么味道?”那咻问。 “猫!她好像是个养猫的,应该是波斯猫。” “我懂了,这是动物的本能,听说慈禧太后生前十分喜欢养猫,尤其是自己寝宫里还养了一只欧洲人进贡来的波斯猫,我估计那只猫肯定是只公猫,并且是这个侍婢喂养大的所以她身上才会残留着猫的气味,同性间的猫经常发生争斗,黑子嗅到了她的味道所以……” “那咻,这不是我担心的,你看,她没有血,没有五官,你不觉得古怪嘛?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我怕我们不能活着逃出去,凤凰根也拿不到。”白素心中忐忑不安,兰花门的女孩子们本领非凡,可却很少涉及倒斗,女人本就对阴气重的地方敏感,白素也一样。 “有我呢!姐姐放心吧,咱们没有退路!唯一的出路就在凤凰根那里,只要可以得到凤凰根,姐姐就是天下最富有的女人,再不用受那些臭男人的欺凌。”没想到看着瘦弱的男孩,竟然还挺会打气。白素不想要什么大富大贵,别看她小小年纪,世上的那些男人,如果她说自己想要什么,那恐怕愿意为她抛票子的不再少数。 白素心中放不下的乃是红绢门与兰花门的世代恩怨,两门奇女子消失在世间已经足有五十年之久了,如今竟然都齐聚在长春这巴掌大的地方,仇人就在眼前,可白素自问如果一对一的话,她也不一定有十足的把握对付蓝彩蝶。佟四喜说的没错,这个现实世界跟谁有仇都行就是不要跟钱过不去,钱可以为你办很多事,甚至让你变成真正的主宰。 那个婢女死前的喊叫引来了府中许多家将,可他们与白素和那咻本就不是处于同一个界面的生命体,就算二人就在眼前,他们也觉察不到二人的存在。 白素年岁也不大,偶尔也会露出童心未泯的顽皮面,见这群没有脸的侍婢都看不到他们,她故意捉弄人家,用她飞快的手速从一个侍女头上略过偷下一根银簪子。如果这些侍婢都是清朝人的话,那么她们的饰品也应该算是古董了,早些年听说宫里的宫女们头上戴的大多数都是主子上次的宝贝,如果把这枚簪子拿出去定是能卖上大价钱。 白素确定自己出手速度绝对连那咻都能瞒得过,做的是神不知鬼不觉,她手腕一抖,把那枚簪子藏在了袖子里。 这时却见那个侍女的脸色渐渐变了,他们无法看清她的正脸,不知道这女子长相如何。不过现在发现刚才浮在她脸上的那层朦胧的白光已经越来越淡了,并且那侍女也渐渐转过了头,视觉方向恰好对着白素,如果她有眼睛的话,估计现在正在恶狠狠地瞪着白素看。 那咻半张着嘴表情惊愕,他不知道是偶然,还是突然间那侍女真的恢复了正常。难道她觉察到了他们俩人的存在? 在封建王朝,其实能入宫当宫女的女孩可不是随随便便谁都能进来的,不光要通过三次筛选,而且其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一些皇帝的贵人,答应之类,多年没有侍奉过皇帝被贬为了宫女,所以姿色肯定不会差到哪去。 她的脸越来越清晰了,白素和那咻以为这女人一定是个国色天香的小美人,却没想到这张脸越来越黑,黑的有点不自然,很像是死人脸色,那是尸肤! 眼睛……嘴……鼻子……下巴……眉毛……牙齿……她的牙齿竟然突出上下唇的包裹呲在外边!她的上下嘴唇并不是包裹不住牙齿,而是已经腐烂了。黑乎乎的鼻子里,啪嗒一声掉下来一个肉蛆在白素脚下,吓的白素紧紧抱住那咻,动都动弹不得。比胆量,她的确不如蓝彩蝶大。 “我……的……天……”那咻还是个半大孩子,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诡异骇人的人脸,吓的他不免双腿瑟瑟发抖,可他依旧尽量保持镇静把白素护在身后。 “啊!!!!!!!”那越来越清晰的女尸脸部,突然上下颚张开六十度露出那满是腥臭的大嘴向着那咻就咬了下来。 “喵……”黑子纵身跃起,黑影闪过,锋利的猫爪子直接划开了那侍婢尸体的脖子让她身首异处。 那颗人头咕噜噜一直滚到那咻脚下,同样她体内也没有任何血液流出,而腐肉包裹的骨头都已经发黑了。 二人心中惊骇难以平复,生怕围过来的其他侍婢也会发生突然异变,赶紧撒腿就跑。 奇怪,好端端的她怎么会突然就看到了另一个世界的生物呢?难道是什么原因让她脱离了那个世界的束缚来到了现实世界里? “姐姐,你刚才对她做了什么?”那咻一边跑一边问,他语气很柔和,并不像是责怪,可白素知道,是自己闯了大祸,幸好没有多偷几个人头上的饰品。 “我就是拿了她的发簪而已。”白素说。 “不要碰这里的任何东西,这些侍婢只存在在另一个空间,或者说另一个年代,他们就想永远循环在一个固定的时间轴上的生命体一样,而束缚他们永远看守凤凰冢的秘密其实就是努尔哈赤的诅咒和你手里偷来的簪子,那簪子封住了她们头顶的某个穴位,可以使她们的魂魄不散!” 第21章凤凰冢下的活人 那咻说,咱们刚才在地面碰到的那几个老叶赫武官也是如此,他们的官帽中也同样插着发簪。这个秘密只有叶赫人知道,如今已经失传。只要拔出那根簪子,他们就会变成普普通通受生死轮回诅咒的怪物来到现实世界。 庭院幽深,脚下长廊仿佛是永远走不到尽头的黄泉路,这里的一草一木都与人间仿佛,但却透着一股阴寒之气,走的越深,白素越觉得他俩距离现实世界越来越远。 头顶的光线柔和,照在人身上一点温度也没有,尽管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在模仿着现实世界,但阳光的暖意是永远无法模仿的。白素抬头看去,见发出这柔光的并不是太阳,而是一个球体,球体的形状很像是人的眼仁,露出两层不一样的眼色,那不正是人的眼仁和眼白嘛。 他们注定逃不掉的,擅入凤凰冢的人没有一个可以活着逃出去,头顶那只鬼眼正在死死盯着他们这些人的一举一动。 如果说这个世界里的危机都是虚幻的概念的话,那么无双他们闯入的空间则是真真正正的现实世界,现实世界里,凤凰冢下的潜藏着的危险远远大于那咻和白素这边。 黑暗的长廊中,噌啷啷一声金属清脆的响声传来,无双警觉地伸手示意大家不要轻举妄动。 “什么声音?”蓝彩蝶的折扇一直没有离手。 无双看了看纳兰鸿,纳兰鸿无辜地晃脑袋表示不知。 “小爷!当心呀!”马二一个箭步冲上来把无双推开,无双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突然就觉得背后一股阴风刮来,再回头一看,黑暗中一个人影挥舞着大刀正好看在长廊石柱上,若不是马二眼疾手快只怕自己已经人头落地了。 那家伙身材高大魁梧,穿着一套银甲,好似战场上勇猛的将军一般,他不由分说收回大刀再度朝着无双砍了下来。这家伙虽然厉害,可无双身法快,贼的跟只猴子似的绕着石柱左躲右闪。 “你们愣着干嘛?快帮忙!管他是人是鬼,给我揍他!”他喊道。 蓝彩蝶袖口一抖,直接射出几根带毒的银针,银针速度极快肉眼都无法看清,不分前后直接扎入那大家伙体内。可奇怪的是,这沾着剧毒的银针打入那家伙体内后,他好像根本没有什么直觉,攻势不减依旧跟无双纠缠不休。 “你大爷的!追我打干嘛呀?咋地?你还欺生啊?是你们家贝勒爷让我跟着下来的,有本事你找他去!”无双一张臭嘴喋喋不休。 一来二去,躲是都躲过去了,可这家伙折腾的无双一身臭汗,累的跟狗似的,但那家伙却丝毫没有放过无双的意思,也不管马二和蓝彩蝶的纠缠,就瞅准了无双一个人砍。 “欺负我家小爷,老娘跟你拼了!”蓝彩蝶大骂,追在那家伙背后照着他的腰杆子就踹了一脚。 腰部是人体比较脆弱的位置,甭管你练的是什么功夫,只要被人踢到立刻身体就得失去平衡。蓝彩蝶这一脚也是卯足了劲儿,她心里想的好,不管你有啥能耐是人是鬼,老娘先把你撂倒,然后冲上去用折扇前刃直接戳偷你的喉咙。 想法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没想到这家伙的身体结实的就跟块钢板一样,倒是把蓝彩蝶给弹了回来,她结结实实地撞在马二爷身上,二人人仰马翻。 “你俩让开!”纳兰鸿推开彩蝶和马二爷冲了上来,他伸手搭在无双肩头,使劲儿往回一一拽,然后挡在了面前。 那大个子面上浮着一团黑雾无法看清正脸,可杀气颇重,刀刀致命。纳兰鸿挡在他面前扬手空手截住了他的大刀,死死与他的手扣在一起,让他无法下压。 那家伙的手很凉,顿时纳兰鸿就觉得体内的血液都好似被瞬间凝固了,可他不能放手,只要放手下来,锋利的大刀立马就得顺势劈下架在他脖子上。 “土豪你坚持住啊!真有劲儿啊!”无双站在一旁说着风凉话。 “小爷,咱们不要帮忙嘛?”马二问。 “不帮,先看看,我倒要看看这家伙有什么能耐!” “那不是人,您说有什么能耐?” 无双横了一眼马二:“我是说纳兰鸿!他是个深藏不漏的家伙,很明显咱们三加一起都不是他的对手,你看看他多有劲儿吧!” 纳兰鸿抗是可以抗的住,可与那大家伙的手相触碰久了,自己的身体都感到冻得发麻,眼看着自己的手掌就开始结起了一层冰霜。他不敢犹豫,单腿支地,另一只脚狠狠踹在了那家伙胸口上把他推开。 “嘶……”纳兰鸿砸着嘴另一只手按住自己欲将被冻结的手腕上。 “无双兄,你别站着说风凉话了!快想办法!这家伙到底是人是尸?”他不得不求救。 “这是你们家的事,你问我?二爷,给我火把!” 无双此行已经预料到恐怕凤凰冢就是个老坟,所以准备也比较充分,提前让马二爷制作了几根火把。 他手持火把向那家伙扫了过去,他不是要烧,而是就想看看他到底长什么样,是不是喘气的。但那家伙好像对火十分排斥,火把一靠近他就拼命往后躲闪,不管无双怎么靠近他都是侧着头拼命缩,就是故意不让人看到他的正脸。 “你大爷的!刚才你那能耐呢?来呀,今儿我非得看看他到底长啥样不可!”无双一声令下,马二爷跟蓝彩蝶分别各拿了一根火把把那壮汉围在了中间,无奈他只有深深低着头避免被火光照到正脸。 “你刚才那能耐呢?哼!”蓝彩蝶小拳头狠狠砸在那家伙的后背上,他没有躲闪,好像保持这个姿势石化了。 “哎?你挂了?说话呀?别装哑巴!”蓝彩蝶推了推他。 “啊!!!”蓝彩蝶大叫一声身体像触电一样打了个寒颤赶紧收回小手,她盯着自己的手心看,手心上竟然起了一层寒霜。 第22章头顶的巨眼 纳兰鸿说:“你们最好不要接触凤凰冢下的人,这里的人都中了努尔哈赤的诅咒,虽然叫诅咒,可却是一种病毒,是可以传染的,如果你们不想变成他们的样子的话,请别乱碰!” 无双是个好奇心颇重的人,明知道有危险可你不让他看个明白他就偏要看。他凑近了俯身下去抬头去看那家伙的正脸。 “死人?”无双被那股腐臭的味儿差点熏吐了。那家伙脸都要烂没了,一只眼珠子半耷拉在眼眶下边,没有一丝生机。 “他挺怕生的,这股腼腆劲儿像我小时候!”突然无双就觉得浑身不自在起来,好像暗地里被人偷窥了一样的感觉。 那种感觉很奇怪,浑身的汗毛都会竖起来,他们盗门后裔本来就神经敏感,尤其是对这种奇怪的感觉更是与生俱来的敏锐。 蓝彩蝶信手拈下自己头顶的蝴蝶发卡用小手遮住,然后张开手掌吹出一口气儿,那偏偏起舞的花蝴蝶飞进了黑暗中的每个角落。马二爷表现出很不安的情绪,这是做贼人心虚的表现。 “你们三个怎么了?”纳兰鸿无法理解他们的感受。 那股寒意越来越强,三个贼盗聚在在一起警觉地观察着黑暗中每个角落里可能隐藏着的危机。 “有人在偷窥咱们!”无双说。 “对,这里有很多人,但他们都不是活人!” “不,那东西不像是人,我有个感觉,咱们进入凤凰冢就没有逃过他的眼镜,这里边有活物!”无双说。 蝴蝶飞回来了,没有给蓝彩蝶带回任何可疑信息,重新落在了她的头顶变成了一支漂亮的蝴蝶发卡。 “嘘嘘……”彩蝶不停地给无双打信号,直冲他们头顶努嘴。 无双默默点了点头,给她打了个切脖子的手势。蓝彩蝶会意,手指缝中已经暗自藏了几根带毒的银针,她瞅准了时机一声不吭,猛地仰起身来打出毒针。毒针飞出的那一刹那,她几乎呆住了,她捕捉到了偷窥他们的家伙,就在头顶,可那……那竟然是…… 头顶上一丝光线也没有,仿佛是无尽的黑洞一样。几根银针射出后就不见了踪影。 “眼睛!眼睛!好大一只眼睛!”彩蝶算是女孩子里胆大的了,可刚才抬起头的一刹那,还是被头顶的那一只巨大的眼球吓的一屁股瘫软下来。 无双问:“眼睛?哪里有眼睛?” 头顶上黑乎乎的伸手不见五指,什么都看不见,那只巨大的眼球只是在彩蝶猛然抬起头时显露了出来,如今不知躲到了哪里去早就没了踪影。但无双知道彩蝶没有说谎,因为那种不安分的感觉瞒不过他。 “不知道跑哪去了,就在凤凰冢上头,好像是太阳一样挂着,我刚才抬头的时候分明看到它在瞪着咱们看!但随后又马上消失在了黑暗中。好大呀!绝对是人的眼镜,有眼仁和眼白!”彩蝶心有余悸身体还在抖,无双把她从地上拉起,安慰似的给了她温暖的怀抱拍拍她的背。 “纳兰鸿,你到底什么时候能有句实话?你最起码得让我们知道这下边可能出现的危险是什么吧?”他责问纳兰鸿。 “那是土凤之眼!是凤凰冢下地气之根,它是说的!它本身就是人的魂魄!” 无双问:“我们会有危险嘛?”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因为我们现在不算是光明正大进入凤凰冢的,而这个世界在我们眼中是真实世界,其实并不是凤凰冢该有的面貌,那咻他们的进入方法是正确的,我们是贼,他们是主!因为他们有东方之珠!” “呵呵……反正我们就是贼!但我们还是第一次做贼的暴露在一只眼睛下做买卖呢!”马二爷说。 “彩蝶,那双眼睛的瞳孔里是不是在旋转着光芒?”无双问。 “好像是吧,不过我也没看清!” 无双心想,也许那不是一只眼睛,彩蝶的描述跟他们在靖宇高丽古城下遇到的那个时空黑洞很想象,再联想到凤凰冢下曾经藏着金凤睿冠,而金凤睿冠在民国时带在一个神秘女子的面上,很可能这就印证了无双开始的猜测,那女人是从时空黑空进入凤凰冢的。 “走吧!别让白素他们得到凤凰根!”无双招呼众人说道。 “哼哼……哼哼……哼哼……”突然,四周传来一阵阵女人的阴笑让人毛骨悚然。 无双扎着胆子用火把去照,只见庭院两侧落满枯叶的花园中,有几个大肉球似的植物冒出了头,那形状很像是大蘑菇或者是肉灵芝。 “努尔哈赤的诅咒!大家快走!”纳兰鸿识得这诡异的肉灵芝,带着众人狂奔起来。 凤凰冢下就如同一个巨大的地下坟墓一样,到处都是鬼气森森,长廊里的大红灯笼里射出幽咽地血红之光,人身处其中就好似是在地狱鬼府中穿梭。 四人狂奔在长廊里,上气不接下气,也不知跑了多久,最后长廊被一栋二层楼宇挡住了。那楼宇古色古香的,上边贴的是青砖绿瓦,门前立着两只九旋儿麒麟兽。 无双坏笑着看了纳兰鸿一眼,笑道:“啧啧啧,司马徽之心呀!” “你什么意思?无双,这里是我们叶赫族地,你说话最好注意点!”无双的话引起纳兰鸿的不悦,他很明白无双说的是什么。 “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你心里明白,无所谓,反正前朝又不是我们家人坐朝廷。不过纳兰鸿,别以为我不知道旧社会的礼制,一品大员家门口的石头狮子那都是只能用七个旋儿,九这个数字太完整了,九九归真,只有皇帝老子才能用。怎么着意思?你们叶赫人那时候就开始图谋不轨了?” “哼!有什么分别嘛?九旋儿如何?七旋儿又如何?我府前也是这样的两尊九旋儿麒麟兽!”纳兰鸿毫不介意。 “哼!”无双伸手推开这处楼宇的正门。 突然无双又噌地下把已经迈入门槛的一只脚收了回来,然后赶紧关上了门愣愣地看着其他三人。 第23章真魂 “双哥,你咋地了?”彩蝶问。 无双咔吧咔吧眼睛吧唧吧唧嘴,刚才门内的情景还让他无法收回心神。“好像有个人……” 蓝彩蝶抱紧他胳膊说:“你可别吓我!这嘎达哪来的活人?” “我没吓你,真有个人!我刚才分明看到一个女人穿着旗袍,花盆底儿鞋,带着旗头,就坐在屋里正中看着我呢。”无双说这话时候一直盯着纳兰鸿看,想从纳兰鸿嘴里得到准确的答复。 “不可能!”纳兰鸿冲上前来一脚踹开了木门,门内黑漆漆一片什么都没有,没有无双所说的女人,地上布满了灰尘,已经堆积了一百年之久。 纳兰鸿没有反驳无双,因为门内正对着他们的角度摆着一把太师椅,那椅子摆放的位置很特殊,就正堵着门,距离门前也就是三四米的距离,所以刚才无双开门的一刹那,外边的火光投进去,要是有个人就坐在这张椅子上绝对可以看清楚。 椅子上油光光的,几乎没有一丝灰尘,与地面上的厚厚尘土形成了鲜活的反差,这说明这把椅子上的确经常坐人。 “咻儿!我知道你在这儿,出来!”纳兰鸿大喊,他以为是那咻刚才在屋中,或者是白素。 “别喊了,不是他们,那女人脸色惨白惨白的,绝对不像活人,白素爱美,不会这么打扮自己。”无双确信。 “脸色惨白?怎么可能呢?她没有带金凤睿冠?你看清楚了?”纳兰鸿反问他。 “没有啊?真的没有,纳兰鸿你是不是记错了?金凤睿冠真的在凤凰冢里嘛?”无双在纳兰鸿面前揣着明白装糊涂。 “哎呀,二爷,您别逗我好不好?快松手,人吓人吓死人的!”这时,不知道身后发生了什么,蓝彩蝶数落起马二来。 马二爷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回头诧异地看着彩蝶。“我说丫头,你说什么梦话?我在你前头呢。” “那刚才……不会吧……”蓝彩蝶一点点转过身来,刚才她分明是觉得有一双冰冷的手搭在自己肩上。 “啊!!!!”她大叫一声。 “怎么了?”无双抽出靴子里的短刀反身就冲了过来,以为她身后指不定趴着一个什么怪物呢,可没想到,彩蝶身后空空如也,连根动物的毛发也没有。 “你一惊一乍的干嘛呀?什么都没有!”无双拍了她下。 “我知道什么都没有,这不是以为后身后躲着个……我没说谎,刚才确实是有双手搭在我后背上了,我还以为是二爷呢!”彩蝶说。 蓝彩蝶虽然时而顽皮,但却不会说谎。无双没有多言,默默从包中取出三根清香点燃,插在了门前。只见三根香燃起后迅速被一股邪风带的左右漂浮不稳,香头也是忽明忽暗,最后燃尽了香灰落点也很不整齐。 这是一门摸金校尉入门的本领,一般进古墓中看到棺椁,要开棺前都要插上三根香,看看香飘的情况,再看看最后香灰燃尽了留下什么形状,如果是三长两短,那这斗就没法倒,说明墓主人的魂魄依旧看守着陵寝不许外人进入,妄入者非死即伤。 面前这三根香燃尽后虽然不是什么三长两短的形状,可下边的香灰轨迹很很诡异,再加上刚才那股莫名的小邪风,让无双也有点不敢轻易埋进门去。 “恐怕这里真有脏东西!” “能没有嘛?刚才那些是什么呀?脏的都不能再脏了。”蓝彩蝶说完瞪了一眼纳兰鸿。 “呵呵……你们盗门也不过如此啊?听说从前盗门出了一个叫吴功耀的了不起人物,不知吴功耀与无双兄有什么亲戚呀?” “那是我太姥爷!” “哦?既然如此,无双兄难道不懂倒斗嘛?地下老斗中哪有干干净净的?”说这话,纳兰鸿也不知道从兜里翻出个什么东西。 那东西好像是个炮仗似的,就跟咱们逢年过节小孩玩的差不多,不过比那要粗一点,而且没有撵儿,最上边是个帽儿,纳兰鸿拔去顶帽儿,下边露出一丝若隐若现的火光。他握住“炮仗”底儿,用嘴吹了几口气儿,顿时那股亮光更强了,而且好像还有些许奇怪的气味飘散开来。 这东西就是古代人用的火折子,这年头,能找到这玩应实属不易,而且他又在火种燃料里加了某种特殊的香料,不知是作何用处。 无双好奇道:“纳兰鸿,你拿出个火折子搞什么名堂?” 纳兰鸿又吹了口气儿,火折子冒出的奇异香味更重了。他手举着火折子迈步就走了进去,火折子的光线很弱,跟手电与火把肯定比不了,只是这特殊的火折子别看火种只是一个火光点,进入这宅院里后却把屋内的一切照了个通明。 就在众人还在感慨它的奇特之处时,突然就见,门内那把太师椅上再度出现了一个清朝女子翘着二郎腿坐在上边一动不动地盯着门口的四个人看。 “我勒个去……就……刚才就是她!”无双颤颤说。 谁知纳兰鸿见到那正坐当中的女人后却一点都不感到惊讶,反而弹了弹身上的灰尘直接跪了下来。 “不孝后人纳兰鸿给老佛爷请安!” 无双砸着嘴惊讶地看着当中正坐的女人,这女人年纪大概四十左右岁,面部表情栩栩如生,脸色惨白,身上更是衣着华丽,尤其是她裙袍上绣着的那条金凤凰,显出了她身份的显贵。她的旗头后插着凤钗和首饰,皆是无双这辈子都没见过的上等货色。 老佛爷?她是慈禧?她就是纳兰鸿说的慈禧老娘们的一缕真魂?魂魄是个虚无漂亮的东西,虽然全世界的科学家现在已经默认了灵魂的存在,可谁也没有用什么先进的科学技术提取出过人的灵魂,谁也没有真正看到过人的灵魂是什么样子。 难道这就是灵魂?只不过是一缕真魂,怎么会有这么强烈的真实感?若不是纳兰鸿就在当场,无双真想壮着胆子走上前去伸手摸一摸,看看灵魂是什么触感。 第24章妖魂的狰狞 他又细想,不对呀,这凤凰冢修建时应该慈溪老娘们还没死,既然人没死哪来的一缕真魂?人只有三魂七魄,体内少一魂都不能存活,就像水库屯丢魂的男人一样,过不了几个时辰就得死。那这魂魄又是怎么回事? “魂儿可以做!”彩蝶小声提醒无双。 他想起来了,要不是今天遇到他几乎忘了,那次彩蝶好像也说可以做魂的。无双诧异地望着彩蝶,心中百种疑问愣是没好意思问出口。 “双哥,你看,她睁着眼睛,瞳孔里没有任何反射光,你再看,她指甲很短,这就是做出来魂魄的特征。做魂魄很复杂,所以上次我也没有强求。需要的东西全部是取自活人身上,且不说别的,单是百步香咱们就取不了。”彩蝶回忆说。 什么是百步香?百步香这名字听着挺雅,可说破了就有点让人作呕了。脚丫子也会出汗,人走路走的多了,就会出脚汗,若是这人懒平时不太爱洗脚,或者鞋不透风,那可能就是奇臭无比了。百步香便是人脚丫子出汗后的那一层汗泥。 因为说,脚是人体最下部的部位,五脏六腑积攒的废气也都由此处排出,所以就有脚臭的说法。当然,这是古代人的一种错误理解,不过百步香就是这么得来的。其意就是这脚汗泥中蕴含着一个人身体里最重要的气体和味道。 “咱累半宿了,我觉着我现在的脚丫子肯定很鲜,你要不要试着给我做一个魂儿试试?”无双逗彩蝶。 “别闹,别闹,你还是瞅瞅那儿吧,真吓人!” 纳兰鸿恭恭敬敬地跪在椅子前,上边端坐的老佛爷自然是不会喊免礼平身了。 “奇怪!金凤睿冠呢?”纳兰鸿自言自语。 “我说了,金凤睿冠不可能在这儿,你还不信!” “不可能,这是老佛爷的一缕真魂,如果她头戴金凤睿冠的话,那么咱们看到的也应该跟真人没有什么区别,我家祖上遗训明明说过金凤睿冠就在这里呀?” 无双心中暗笑,哼哼,纳兰鸿,我家祖上遗训还说,先祖莫小七偷了金凤睿冠呢。啥宝贝配啥人,你瞅瞅你们家慈禧老娘们长这样吧,也配的上金凤睿冠?还是我太姥姥更适合佩戴!要是清太祖努尔哈赤知道自己后人娶了慈禧这败家娘们做媳妇儿最后把江山败了不说,还带上了他送给东哥格格的金凤睿冠!努尔哈赤都得从坟里蹦出来! “被人偷了呗!”无双的口气有点幸灾乐祸。 “偷了?不可能!谁能进入凤凰冢?从哪里进来的?这是我们叶赫人的秘密!”先祖遗物被盗,纳兰鸿气急败坏。 “也许有个空间黑洞,可以让贼穿梭其中。”无双指着头顶上黑洞洞的天说。 “遭了!凤凰根!”看来纳兰鸿最在意的不是金凤睿冠,而是可以让叶赫家族飞黄腾达的凤凰根。 不过凤凰根应该还没有丢,要是莫小七真的连凤凰根也偷了的话,董家现在也不至于没落了,也不至于自己碰上佟四喜还得暂避风头了。 那咻和白素在另一个世界的脚步并不比无双他们快,二人顺着长廊一路寻来,见最前边出现了一栋楼宇挡住了去路于是伸手推门而入。 却不料屋内正门前端坐着一个女人,这中年女人打扮的浑身是珠光宝气,尤其是她这一件黄色锦缎裙袍更是世间罕有的华丽。她的出现惊到了白素,凤凰冢下的其他婢女都无法看清正脸,却只有这个中年女人露出了面容,她似笑非笑,眼神中透着一股锐利之光紧紧盯着两个人看。她抓紧了那咻的胳膊。 黑猫不安地围在主人身边,尾巴焦躁地来回拍打着地面,爪子里的指甲也伸了出来,它已感觉到了这女人身上的寒气。 “那咻……这是……她……她有脸?”白素指着那中年女人惊道。 那咻赶紧捂住白素的嘴连拖带拽把她按跪了下来。 “姐姐莫要无礼,这乃是我叶赫的先祖老佛爷!” 他跟纳兰鸿的反应一样,都是跪下来对着慈禧老娘们的真魂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 “不孝后人那咻叩见老祖宗!”他恭敬的连头不敢抬一下,等待着一缕魂魄让他平身。 “咻儿……”屋中竟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白素惊道:“那咻,有人说话,屋里有男人?” “好像是我们家贝勒爷的声音,他们也到了?” 白素问:“咱们跟他们不是出于两个不同的世界嘛?怎么还能听到他们的声音?” “我也无法解释,不过咱们得快点了!” 那咻一抬头,还没等站起身来,突然就见端坐在椅子上的慈禧真魂竟然动了,她站了起来,直勾勾地朝着那咻和白素走了过来,脚下的花盆底儿鞋发出咔哒咔哒的响声。 “嘶……”黑猫张开嘴喉咙里发出怪声警告着。 “喵呜……喵呜……” “黑子,乖点,不许乱叫!”那咻呵斥它。 “那咻!她动了……她是活的?”白素颤颤地一步步退后。 那咻也觉得不对劲儿了,按理来说这应该是魂魄,而一缕真魂完全没有行动能力,她甚至连意识都没有,只能保持着一道模糊的影响,她怎么动了?那咻不知所措,毕竟这是他们叶赫的老祖宗,他也不敢有所不敬。 咣当……背后雕工精湛的木门突然关闭了,白素靠在门上已经被逼上了四路,她的拳头紧攥,袖口中已经顺下了那条兰色花绢。那似人非人似魂非魂的老佛爷一步步逼近着,她的眼神完全都集中在白素身上,根本没有看自己的后人那咻一眼。 一只冰冷的爪子猛地伸了出来,还未等白素的身子缩进帕子中就已被她掐住了白暂的脖颈。 兰绢帕落地,白素的小脚丫一点点脱离地面被那双阴冷的爪子高高举起,她无力反抗,兰花门的本领在这家伙面前简直是不值一提,或者说她的邪气已经彻底吞噬了白素,白素的身子僵硬无力,根本使不出招式。 第25章月影乌瞳兽 “不!老祖宗,白素姐姐是好人!她不是来盗您凤凰冢的!”那咻只能好言相劝。 疙瘩……疙瘩……已经可以清晰地听到那双冰冷的爪子卡主白素喉咙上发出的声音,若是再迟疑白素的脖子就得被她掐断了。 白素因为供血不足开始出现面色铁青眼神飘忽,她的生命体征越来越弱,眼看着可人儿竟要惨死在这个老妖婆的手中。 “喵呜……”黑子与白素相处时间并不长,但白素对它的喜爱是实实在在的,尤其是刚才在地面上轻轻抚摸着它的额头让它感觉到了温暖,这灵兽与畜生的区别就在于它更懂得感恩,更有情! “喵呜……”黑子挣脱那咻,疯了一样窜了上来,挥起锋利的爪子竟照着慈禧裸露在外的脸抓了下来。锋利的爪子立刻撕开她的老皮。 “啊!”一声女人尖锐的嘶吼传来,她立刻松开了白素,捂着脸痛苦地倒在地上。 “咳……咳……”白素捂着自己的喉咙干咳着,大口大口喘着气。 话说,这只黑猫绝不是普通品种,那咻当时收养它时真的没有像他父辈一样用养猫的手段打算以后行走江湖。善良的那咻看这黑猫可怜,如果无人喂养恐怕用不了几天就得死。可就是他的一时善念才造就了现在这只天地灵兽重现人间。 那咻全当它是只普通的猫咪养着,平时自己吃什么就给它吃什么,黑子也不像其他贪吃的同伴一样哪里有吃的就去哪里,这么多年来一直陪在那咻身边不离不弃,从没嫌弃过主人的贫苦。 不仅是那咻,也许连兰花门的白素也觉得黑子只是个普通可怜的猫儿而已,顶多是毛色和长相特殊点。 但实际上黑子可是一种极为特殊的品种,民间有一种说法,说纯黑的猫儿辟邪。这话没错,但他们不知道,黑猫之中却还有一种品相更为稀缺的物种,这种猫几乎是百年难遇,比大熊猫还要稀缺千百倍。古代时候有相猫经,专门区分各种各类的猫儿面相。 这本书曾经憋宝一门也看到过,如果黑子被马四海见到肯定能认得出来。它真正的名头唤作:月影乌瞳兽。月影乌瞳兽可不是天生的瞎子残疾,它的瞎只是对普通生物而言的。它那纯黑的瞳孔能够洞察天地间的阴气与冤魂,乃是真正的辟邪神兽! 显然那咻并不知道他的猫是个宝贝,也没有挖掘出它的潜能。月影乌瞳兽乃是真正的天灵地宝,它在憋宝人的眼中价值绝对不亚于灶王兽。只是……马四海喜欢的是它这双洞察阴阳的眼睛! 黑子瘦小的身子焦躁地踱着方步喉咙里呜呜着,凶的就像只小老虎。它的大尾巴不安地拍打在地面掀起一股股尘灰,围着慈禧来回转悠着。 “姐姐你没事吧?”那咻扶起惊魂未定的白素关切道。 “还好……还好,你让我喘口气。”白素也跟许多高手过招过,却从没像今日如此被人生生卡主喉咙动弹不得的境遇。就连蓝彩蝶那个只想要她性命的大仇人都没有这个本事。 “你以前得罪过我们叶赫族人嘛?” “那咻,我们……我们……”白素欲言又止惊恐地看着趴在地上痛苦挣扎的慈禧魂魄。 白素心里藏着很多秘密,兰花门的白家在以前树敌不少,这个门派很特殊,属于江湖,又像是邪派,偶尔也会受雇于官府。白家祖上有过遗训,后人子女不得与满人成婚,尤其是叶赫那拉。 清朝末年,憎恨慈禧太后的人不再少数,大清的江山也可以说是葬送在这一个女人手里的。民间最出名的就是白莲教。那时候兰花门的先祖还没有被逐出红绢门,她们受雇于白莲教几次进宫用异术行刺慈禧太后。 其中最出名的就是,慈禧太后晚年时为了保持容颜,听信谗言酷爱喝人奶,在民间抓了许多女人。这其中就有兰花门的妖女,自然她的奶水是有毒的。 被发现后,慈禧大怒,不但诛杀了下毒人,而且还下令株连九族,差点将白家人满门抄斩。这也是最初引起兰花门脱离红绢门的导火索,自古江湖人便与朝廷江水不犯河水,这是世人皆知的。那一次连累了红绢门的姐妹也被通缉,这才逐渐隐没出了江湖,直到民国时才被乱世枭雄吴功耀重新召回盗门。 “姐姐?姐姐?你还好吗?”白素呆呆地看着地上仇人的魂魄想起了先祖的遗训。 “那咻,我们离开这里好吗?姐姐不要大富大贵,有你陪着就足够了!我们不要跟纳兰鸿和无双抢凤凰根了好吗?” 二人正在犹豫之际,突然就听外边传来轰隆一声巨响,仿佛瞬间地动山摇,整个凤凰冢下摇晃不已。 “姐姐!先别说那些了,怕是盗门群贼下来支援了,咱们快走,千万不能被他们抢先找到凤凰根!”那咻心中最惦记的还是凤凰根。 黑猫一步三回头盯着那痛苦的女人,主人没有下令它不敢下死手。 他们走后不久,慈禧慢慢从地上挣扎而起,她原本较好的容颜早已面目全非,脸上露出一道斜长的抓痕。她慢慢抬起头,身体僵硬地站了起来,喉咙里发出诡异的笑声,然后魅影竟凭空消失了。 凤凰冢的入口被有一伙人用炸药炸开了入口鱼贯而入。一个老人拄着降龙木拐杖,他身后跟着一群黑风衣,个个都是挎着枪械带着墨镜,身上背着一个个大旅行包,不知道里边装着什么。 “嘉宁,让兄弟们把种子赶紧种下去,这下边阴气太重!先破了风水再行动不急!”佟四喜老谋深算,早就悄悄跟着无双他们追来了叶赫镇,别忘了,他也知道凤凰冢的秘密。 佟四喜在几个师兄弟中很特殊,之所以吴功耀喜欢他是因为他能说会道,嘴甜,最后为什么又不喜欢他了呢?因为他居心叵测,视财如命甘愿给小日本当狗,更重要的是,他竟然是满人!他是佟佳氏后人! 第26章金丝盘龙棍 佟佳氏也是满人八旗的一个大家族,在几代朝中都有在皇帝身边的宠臣。吴功耀与满人之间的恩怨,咱这本书里会慢慢把头绪舒展开,那可真是一段惊天地泣鬼神的传奇故事了。 “爹,前边有不少前朝宫婢不知是死是活?”佟嘉宁问。 “那东西叫醒尸,不可去看她们的脸面,她们的魂都不属于这个世界,一旦被你看清楚了那你离死也不远了,让兄弟们把准备好的红布盖住她们的脸,谁也不可接近!”金点术在这地方正好派上了用场,凤凰冢下到处可见当初修建时,风水师煞费苦心的布局。处处都透着阴气,源源不断的地气几乎让这里好似人间地狱一般。 佟四喜事先准备好的花种名叫金玉满堂,它迅速在土地里扎下了根,凤凰冢下地气充沛,多年来滋生了不少营养物质,种地刚种下去没多久,就在这特殊的环境下萌生了绿芽,绿芽破土而出带着一股淡淡的幽香。 “东南角撒十二张冥币!”他又吩咐。手下人照做。 佟四喜不会倒斗,可阴阳之事却是金点的看家本领,他知道如何把凤凰冢下的阴气降到最低,从而避免与下边的脏东西有正面接触。 “嘉宁,看看爹的金玉满堂长出来没?”他问。 “爹,长出来了,这东西怎么用。” “让兄弟们一人摘下一片叶子挂在左耳发梢。另外把咱们带来的灯笼点着,爹走第一个,你们跟紧了,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许冒然上前,一切听我吩咐明白了吗?” “是,爹!” 佟四喜准备的这盏灯笼造型有些特殊,这是一盏仿古灯,外边是纸糊的,纸面上还画着许多奇怪的符咒印记,里边的蜡烛一点上就射出了诡异的有绿色光。佟四喜举着奇怪的灯笼走在最前边,后边一群打手紧紧跟着,这一行人竟然都没有影子。 “爹,一会儿如果遇到无双那小子他们怎么办?”佟嘉宁目露凶光问道。 “呵呵……儿子,爹告诉你,不管你多么狠一个人,只要他还有利用价值那他就是你的朋友,凡事向钱看齐。别看这咱们这位新任盗门少主如今是风生水起,可他就是个孩子,能闹出多大的风浪?马四海,马福祥迟早没几年蹦头,以后东北还得是咱们父子的天下!前两天川岛龟佑给我发来了密电,让我今日笼络盗门旧部准备再探岭子里那道地缝!”佟四喜老谋深算说道。 “还去?日本人在兴安岭里吃的亏还不够?这么多年也去过不少次了,不吃被盗门的人整死就是遇到了俄国老毛子,难道那道地缝子下边的东西就真那么重要吗?” 老狐狸孜孜不倦地教诲着儿子说:“哼哼……小子,爹告诉你吧,谁能最终揭开那下边的秘密谁就是世界的主宰!不要因小失大,毕竟那张地图还在他手里呢!” “孩儿不明白,既然爹暂时不想碰他,那咱们这次来凤凰冢干嘛?”佟嘉宁又问。 “自然是凤凰根啊!就算得不到凤凰根不是还有纳兰鸿呢嘛?咱们可以拿纳兰鸿跟无双做笔买卖,卖个人情给他!” “孩儿懂了,此计一石二鸟,真是高明的很。” 无双他们已经穿过了凤凰冢下的一片金碧辉煌的楼宇,朝着凤凰冢的尽头而去。他们也听到背后入口处方向发出轰隆一声巨响,纳兰鸿以为是无双不守信用,他的盗门响马子们冲进来要掠夺叶赫财宝。当下就与无双翻脸指着鼻子骂他是小人。 “纳兰鸿,你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父,我告诉你,我要想抢你的凤凰根还用得着叫他们嘛?”无双一摆手,立刻身后两把枪对准了纳兰鸿的太阳穴。 “那是谁?还有谁会知道凤凰冢的藏匿处?你给我个解释!”纳兰鸿逼问无双,丝毫不畏惧冰冷的枪口。 “这还用问?在吉林,富商佟四喜比我势力大,白素就是他的人!肯定是白素掉了小凯子就为了找到你的凤凰冢!你有这闲心还不如想想一会儿怎么对付他吧!” “双哥你们别吵了,快看看前边那是什么东西在发光?”蓝彩蝶指着楼宇后,凤凰冢尽头的黑暗说。 凤凰冢原本就是一处地下庄园,清代的富家庄园都是模仿苏州园林式的建筑风格,花园也分内外,刚才他们穿过的那道幽深的长廊是前花园,而这里就是最隐蔽的后花园。 后花园中漆黑一团没有一丝光亮,到处都是奇石矗立,有的被雕琢成圣鸟乌鸦的造型,有的则是彩凤,还有的像是狰狞的恶鬼,甚至这其中还有古老的兴安岭传说黑龙斗白龙的雕塑。大多都反映了满人的文化可历史。 就在所有石雕的尽头处竟然微微泛着一缕金色淡芒。 “凤凰根?”纳兰鸿冲了上去。无双等人也紧随其后想去看热闹。 跑过去后,众人惊呆了,这哪里是凤凰根?分明就是一根金灿灿的棍子插在地面,那刺眼的金光竟然都是从这根金属棍子上射出的。棍身大概长约一米八,有四根手指聚拢一般的粗细。这根棍子才叫个漂亮,矗立在凤凰冢下至少已有一百年的历史,竟然身上一点锈迹也没有,表面是光光滑滑没有一丝尘土。 而且,正中间刻着数条盘旋而上的金丝,那金丝放眼一看就知道是纯金不含任何杂质的,若不然也不会射出如此耀目的金光。这制作工艺简直堪称世间绝有了,当初铸造这根棍子时说明最早它的芯就是纯金的,而后又关注了表面一层特殊的坚固金属,然后再由手艺精湛的工匠雕刻而成。 “哇靠!好东西!”无双赞不绝口。 “双哥,这……这不会是……”蓝彩蝶把无双拽到了一边趴在她耳边低语说:“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金丝盘龙棍,叶赫一族是清朝入关时的功臣,先祖骁勇善战,最厉害的就是他们叶赫先祖创立的一门棍法,相传为了让后人善用这套棍法,当时是乾隆御赐的这根棍子,并赐名金丝盘龙棍!这绝对是宝贝呀!” 第27章真正的叶赫之主 无双也知道这是宝贝,但这棍子到底是兵刃还是属于收藏品?如果是兵器的话位面太重了吧?不夸张的说最少也得有一百斤,啥样体格的人能拿它当兵器? 金丝盘龙棍的传说倒是不少,不过在无双看来,这宝贝更像是整个定海神针,跟金箍棒也有异曲同工之妙了,慈禧当初在建造凤凰冢时可能故意把叶赫的宝贝兵刃藏在这里用作定风针之用。有了它戳在这里,恐怕任何脏东西都甭想轻易靠近此处。难道……难道金丝盘龙棍下就是凤凰根? 他们与那咻白素处于两个位面,同样与无双有相同疑问的还有那咻,那咻牵着白素的手也站在这根棍子前看了许久。 “那咻,这是什么宝贝?”白素问。 “这肯定是先祖所留的金丝盘龙棍!只有叶赫之主才能拥有它!”他一边说一边走近了闪烁着金光的棍子,因为他现在俨然已经是叶赫之主了,当然,这一切只建立在他顺利带走凤凰根的前提下。 “你想干嘛?”白素拽住了他。 “他是属于我的!我才是叶赫之主,而姐姐以后就是我的福晋!”说着,他瘦弱的手已经紧握住盘龙棍身上发力。 可他的手刚刚触碰到金丝盘龙棍,突然就见棍身上那几根闪着金光的金丝游动了起来,像是正在彼此靠拢形成一个什么图案,并且发出嗡嗡的龙吟声。吓的那咻赶紧缩回了手。 不大一会儿就见棍身上镶嵌的数条金丝竟然汇在一起扭曲变换成一条金龙的图案,那金龙浑身金鳞,腹下生五爪,头顶生角,口吐宝珠,竟活生生的盘在棍子上反复游动起来。 “那咻,你别管这些,就当什么也没看见,快拔下这根棍子!这也叫定风针!只要把它拔下来,土里肯定就能露出凤凰根!”白素为提醒自己未来的男人,他还小,肯定不懂得盗门的这些诡异口诀和秘法。这个专有名词,如今早已被人淡忘,也就只有盗门后裔还能记得它的存在。 那咻回头看了看白素,白素坚定地点了点头为他打气,两个小小年纪的半大孩子,如今竟然有点望夫成龙的的感觉了。 黑子坐在地上不骄不躁,歪着脑袋好奇地打量着那只在它眼里只是条金色泥鳅的怪异家伙,时不时还巴结着嘴,不过它是瞎猫,眼神的方向完全是通过嗅觉传递信息而来的。 那咻的手再度紧握住金丝盘龙棍,原本盘旋在棍身上的金龙静止了,无声无息地盘在棍子上。 他一点点发力,可金丝盘龙棍纹丝不动,它太重了!对这个瘦弱的少年人来说简直就如同千斤重担。 “拔不出来呀?”他向身后的白素说,一脸的无辜。 白素顾不得那些了,也冲了上来帮着小情郎一起使劲儿,可他俩加在一起还是无法从地下把这根金丝盘龙棍拔出来,它就真的如同定海神针一样让这些起了贪念的凡人无所是从。 “好家伙,这得多重啊?”另一个世界里,无双噹噹地用手指敲击着金丝盘龙棍,他不傻,眼看着这宝贝最起码得重达一百多斤,自己肯定是拔不出来的。 突然,几道金丝汇聚在一起变化成一条金龙,金龙盘旋在棍子上口吐金珠发出声声龙吟之音。 “这金丝盘龙棍只有真正的叶赫之主才能拥有!凡人根本无法驾驭它!”纳兰鸿自信地走到了金丝盘龙棍面前。 无双耸了耸肩,毫不在意道:“得嘞,纳兰大公子您才是叶赫之主,那您来吧,你个子是比我高,可我就不信了,这一百来斤的大棍子你真能拔出来?你当你自己是孙猴子呀?你当它是如意金箍棒啊?” “呵呵……无双兄说笑了,纳兰某人自然是不敢与斗战胜佛相提并论,但真让你说着了,金丝盘龙棍在我纳兰鸿手中它就真如同如意金箍棒一样!因为只有叶赫嫡传血亲才会从小练就这本独特棍法,也只有这种力道才能拔出金丝盘龙棍!” 说罢,纳兰鸿稳健地扎了个马步,从丹田调动出一口真气置于手掌之上,然后单手紧紧握住金丝盘龙棍的正中间。 “起!”他大喝一声,猛地爆发出一股无穷蛮力。 整个凤凰冢轰隆隆之响摇晃不已,那被当做凤凰冢下的定风针的金丝盘龙棍竟然被他一点点从地下拔了起来。 冢下,一股股强力的劲风不停的旋转着,顷刻间是飞沙走石电闪雷鸣如同世界末日到来。 金丝盘龙棍已经被纳兰鸿全部提了起来,凤凰冢下暗无天日的环境开始出现了变化,四周隐约出现了光线,这深埋地下的空间中狼哭鬼嚎,魅影重重,就连那些刚才静止不动的不露正脸的清朝婢女的身体也在一点点腐烂。 地下空间中的光线最终变得柔和了,他们面前渐渐出现了两个模糊的人影,人影的轮廓越来越清晰,两个小情侣十分惊慌左顾右盼着,他们好像也觉察到了自己已被带回了现实世界的结局。 “贱人!纳命来!”蓝彩蝶二话不说抬起腿来冲着白素白嫩的脸蛋就踢了过来。 “哼!狭路相逢?蓝彩蝶,有本事你别让外人帮你,我们一对一?”白素也不含糊,一个闪身躲过彩蝶的攻击,手腕一抖就戴上了银丝锁子手。 纳兰鸿就现在就像一位旗开得胜的将军一样,高高举起沉重的金丝盘龙棍在头顶,他要证明给世人看,他自己才是叶赫那拉当仁不让的主人,他要让那咻知道,没有人可以挑战他的权威。 “贝勒爷……”那咻不敢直视,单膝跪在纳兰鸿面前。 “咻儿?你可知你此次犯下了滔天大罪?”纳兰鸿厉声斥责他道。 “咻儿知道,要打要杀全凭贝勒爷发落,只是还请贝勒爷看在你我同宗的份上放过白姐姐!这不关他的事!全是咻儿自作主张,她什么都不知道!双爷,也求你了!白姐姐不想与你们盗门为敌,不要再让蓝姐姐欺负她了!”那咻死到临头还不忘给自己的女神求情。 第28章不可一世的叶赫那拉 “喵呜……喵呜……”黑子浑身毛发倒竖,它已经感觉到了纳兰鸿的杀气,他是叶赫之主,可不是黑子的主子,黑子的主人只有那咻,哪怕对方是天神下凡,他敢伤害自己的主人,这小家伙也敢跟他拼命。 “黑子,不许动!我跟你一样,我也有主人,贝勒爷就是我们叶赫之主!”那咻对叶赫的忠诚不需怀疑,只是他不甘心永远在长辈心中只是个一事无成的小孩,他更不甘心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委身给那些坏人打工,他没有错。 “那咻!不要跪!你在姐姐心里永远是最好的!我们不要跪!要死一起死!我们不需要他们的同情!”白素回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小情郎,可这么一个分神就被蓝彩蝶抓住了机会。 蓝彩蝶出手狠毒,直接锁住了她的喉咙,只要她敢动上一动立刻就让她血溅当场。 “起来吧咻儿。”纳兰鸿扶起了那咻。主动为他弹了弹身上的灰尘,另一只大手重重地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跟我回家好吗?” “什么?贝勒爷,您说什么?您不杀我?咻儿犯了滔天大罪!” “傻孩子,我们都是叶赫后人,我们骨子里都流淌着先祖的血液就算今天是你拔出了金丝盘龙棍又能如何?我相信你也不会杀我的,别忘了,我们是一家人!”纳兰鸿的大度出护无双的意料,他本以为能看一场好戏。 “且,虚伪。”无双不屑,这都是社会上那些老油条们收买人心的手段。那咻有本领,又有条黑猫,给他纳兰鸿当看家护院最适合不过了。 “无双兄,卖我个人情吧,放了白素姑娘吧。”纳兰鸿问无双。 “彩蝶,咱好人做到底吧。把白素交给纳兰鸿总比交给佟四喜要强的多!”其实无双也舍不得这么一个小美人就惨死在蓝彩蝶手里,他虽然对白素没什么好感可言,甚至白素的狐媚也对他无效。可他也是个男人,男人嘛,看到漂亮女孩又有哪一个不动恻隐之心? “我不!你要她要我?”蓝彩蝶撒起了泼,一点也不给无双面子。也难怪,就算这几个月重归盗门帐下,蓝彩蝶还是一副大小姐的泼辣脾气,就连马福祥也管不了她。 “你这丫头,给小爷点面子不行吗?听话!别让小爷下不来台。”马二爷小声嘀咕说。 “我偏不!她是我们红娟门的叛徒!是仇人!是罪人!”蓝彩蝶重申自己的坚持,当初归顺盗门也是看上了盗门如今在东北的势力可以助她寻到仇人。 无双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正是进退两难之际,却看纳兰鸿眯着一双狐眼单手握着金丝盘龙棍走向了彩蝶。 “姑娘,得饶人处且饶人,纳兰某人不清楚你们红绢门与兰花门之间的恩怨到底有多深,但今生今世,白素却没有主动与你为敌,据我所知倒是彩蝶姑娘处处刁难白素吧?给我个面子吧……” 又是轰隆一声巨响,纳兰鸿重重地将金丝盘龙棍戳在了地面,那一股强烈的震击简直是地动山摇,彩蝶脚下站立不稳失去重心,不得不跌跌撞撞地松开了被她锁喉的白素。 众人纠缠之时,没有人留意到原本金丝盘龙棍矗立的位置,土下,正在一点点突起一个圆弧,地下好像有个活物要破土而出。一缕绿意渐渐浮现出来,开始是一颗绿色的幼苗,顶开泥土露出了芽儿,幼芽的生长速度很快,带动着地下神秘的根茎重新脱离大地的束缚。 “哎哟哟……啧啧啧……瞧瞧,瞧瞧,这都是谁呀?呵呵……大团圆?看来老夫来晚了?”佟四喜不紧不慢地拄着降龙木手杖走了过来。他手下二十多个黑风衣手持枪械团团把年轻人们围在中间。 “难怪我一直闻着有股臭味呢,原来是有条狗在后边跟着,呵呵……佟四喜,我怎么走到哪你都跟着?你真是有个狗鼻子!”无双挖苦着他。 佟四喜也不生气,人活到他这个岁数早就看惯了别人的指指点点,再说他自己对自己的定义恐怕也好不到哪去。 “四喜见过小爷,这位就是你的新伙伴纳兰鸿大公子吧?啧啧啧,这根棒子真漂亮,想必是传说中叶赫家族之宝金丝盘龙棍吧?小伙子,抗的动嘛?介意老夫先替你保管嘛?”佟四喜给手下打了个眼色。 两个强壮的汉子立刻冲上前来想去夺纳兰鸿手中的金丝盘龙棍,纳兰鸿也不躲闪,他可是见过大风浪的。江湖上这套他懂。 他呵呵一笑,见这两个壮汉围上来要夺,索性自己主动把金丝盘龙棍顺势扔给了那二人。那二人体格子哪一个都不比纳兰鸿瘦小,更是一身大腱子肉凸起,他们平伸双手看着那金丝盘龙棍落下。 两声痛苦的惨叫传来,金丝盘龙棍重重地压在两个壮汉手臂上直把他们二人压倒在地,沉重的棍子竟直接压断了二人的胳膊让他们瞬间骨折。金丝盘龙棍的重量远比所有人心里估计的要沉重许多,恐怕已经超过了一百多斤。 “这位前辈,看来你的人不是很喜欢金丝盘龙棍哦?这可就不怪纳兰某人了吧?”纳兰鸿嘲笑着佟四喜。 佟四喜丢尽了脸面,平时养的这群狗在自己面前吹的是天翻地覆,没想到真正派出来却一点都不中用。他狠狠踢了两下。 “没用的东西!养你们都不如养一条狗!嘉宁扶他们起来!”他呵斥道。 佟嘉宁也是从小就被他爹送到小日本的武馆里修行的狠角色,向来是气焰嚣张,根本不拿纳兰鸿当回事,纳兰鸿长的太过惊艳了,所有人看上一眼都会以为他只不过是瓷花瓶一样的美男子,他能扛得起来的棍子,自己就不能? 他伸手握紧金丝盘龙棍卯足了力气使劲儿向上一提……纹丝不动…… “宁哥……轻点……轻点,我们哥俩要疼死了!”压在下边的两个壮汉疼的淌出了眼泪。 第29章马福祥杀到 佟嘉宁诧异地看着他父亲,佟四喜不愧是个老江湖,什么阵势他没见过,看来叶赫贝勒爷纳兰鸿确实是名不虚传,这金丝盘龙棍也不是任何人都配拥有它的。 “哼哼……怎么?我纳兰某人把家族之宝拱手相送看来还送不出去了?好吧,那就别怪我了啊!”纳兰鸿很随意地单手抓起金丝盘龙棍,轻轻向上一提就拽了起来,那表情好像自己根本就没用什么劲儿,拎它就跟拎根木头棍子一样。 他自信嚣张地单肩扛着沉重无比的金丝盘龙棍,笑看着佟四喜。 “叶赫嫡传的功夫果然厉害,老夫领教了!不过……哼……纳兰公子,今儿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佟四喜不想为难你,想走可以,金丝盘龙棍也可以带走,但……你最好趁我心情好,现在就走!”佟四喜阴笑着。 “是吗?前辈这是在警告我嘛?您也看上了我们叶赫的凤凰根?真是巧了,我纳兰鸿也是为了凤凰根而来,请问,我若不走呢?”纳兰鸿的气焰嚣张至极,金丝盘龙棍带给他力量,带给他叶赫的荣耀,曾经的叶赫那拉人骑在马背上驰骋沙场为大清江山立下赫赫战功,今日叶赫的后人也照样是不可撼动的,更何况,这里是叶赫族地,甭管打的过打不过,抛下自己的族地给外人岂不是要贻笑大方? “纳兰鸿,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的耐心是有限的!”佟嘉宁仗着他们人多对纳兰鸿出言不敬。 “嘉宁,退后!”佟四喜让儿子和手下人全部退后,从一个长方形双肩包里取出一把兵器,这把兵器从长短上看好像是一把剑或者长刀,兵器身上扇着一张大红布。 佟四喜把手杖扔给儿子,他带上一副狗皮手套,掀开裹在兵器身上的红色苫布。顿时一股邪气从那把闪着银光的日本武士刀上射出。 “刀魂?”白素惊道。 这武士刀不是旁的,正是上几个月佟四喜从日本人留在长春防空洞下镇守甲级战犯冤魂的那把诡异的武士刀。想不到仅仅一个月不到的时间,佟四喜就找到了如何驾驭刀魂的法子。估计是川岛龟佑偷偷把方法告诉了他。 刀魂邪恶无比,曾经死在这把邪恶兵刃手中的中国人不下数千人,它光滑锋利的刀刃上流淌着中国人的鲜血,它是日军侵华最好的见证,它的出世也是对中国人逐渐忘记那段血泪史的侮辱。 “孩子!过来!”佟四喜看着站在纳兰鸿背后的白素,白素是他的人,他不会因为死了一个小喽啰就怪罪白素,白素以后的价值还很大,因为她还只是一条小狗!佟四喜要把她喂大,让她为自己出去咬人。 “我……我……老板……那咻?”白素纠结地看着两方,不知该站在哪一边。 她爱那咻,尽管那咻还小,但她已经在那咻身上看到了男人味,这股强烈的男人味,这种保护自己女人的欲望绝不输给盗魁。他是个值得信赖的男人。 可现在形势……佟四喜人多势众,就算纳兰鸿再能打又如何?敌得过这么多把火枪嘛?可一旦自己现在回到佟四喜一方便象征着彻底与那咻分离了,她该如何选择? “咻儿!我们叶赫的男人难道保护不了自己的娘们嘛?”纳兰鸿鼓励着这个懵懂少年。 “姐姐!回来!跟我们走!跟我们回叶赫!相信我,相信我们贝勒爷,我们两家的恩怨一笔勾销,我们不管那些好不好?你不能越陷越深了!”那咻伸出了手,等待着自己的女人。 这时,没想到自己的大仇人,红绢门遗孤蓝彩蝶竟然也站出来为那咻说话。这古灵精怪的丫头道:“贱人,咱两家的恩怨暂且放一放不说,我要是你,死也不跟佟四喜回去,哎呀……一个女人同时伺候这变态爷俩,啧啧啧……” 锋利的“刀魂”在昏暗的光线下露出寒芒四射,与金丝盘龙棍的金灿灿形成了鲜明对比,仿佛一个代表了地狱中的恶魔,一个代表了云中金龙。 砰砰砰……身后,入口方向又传来声声枪响,引得众人不得不暂时放下个人恩怨,再度气氛紧张,谁也不知道这次闯入的是哪队人马。 “哈哈……”背后来的人爽朗地大笑。 “喜子师弟,天涯何处不相逢啊?” “呼……唔……呼喝……呼喝……”响马子们狂野的呐喊着。 关东响马子不管走到哪,人没到声就先到,这是他们的特点。同时也是警告对方,他们是杀人不眨眼的响马子。 马福祥与方家三兄弟带着手下十多个兄弟听到叶赫古城废墟方向传来一声巨响,生怕自家少主有危险,立刻也跟着钻了进来,与佟四喜的人也就是脚前脚后。他们来的很及时,现在双方是势均力敌,若是真拼起来恐怕谁也占不到好处。 别看马福祥现在已经是个八十来岁的老头子,可这老头子却是满脸的红光,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皈依佛门几十载依旧是一脸的杀气。他个子足足比佟四喜的打手们矮上一头,可他一露面立刻镇住了这群小子的嚣张气焰。他连避让都不避让,直接从佟四喜这二十多手下中间传了过来,有敢挡他的立刻就被他一拳重重打倒在地口吐鲜血。 “x你妈的!老子出来混的时候你们爹还没出生呢!都他妈把眼睛给我瞪大了!看清了,老子叫马福祥!江湖人送绰号‘万人敌’。谁他妈不服就站出来,要是还不服就一起上!还反了你们了?”马福祥的大嗓门子传遍了凤凰冢下,就连冢下的冤魂厉鬼都纷纷躲闪恨不得钻进地缝里。 “呵呵……我这师兄啊,到哪里都是如此,好吧,看来今儿咱们人也算凑齐了,小爷,我们是不是该谈谈了?”佟四喜这只老狐狸识趣,不可能把自己和儿子的性命都压上,收起了刀魂走向无双。 第30章金点术的观相法 “谈你大爷?喜子,师兄以前可是给足你面子了,我警告过你最好别为难我们小爷,你他妈不给师兄面子是不是?好啊,今儿我就替师傅清理门户一掌拍死你算了!免得你再给小日本当狗!”马福祥站在无双面前怒目瞪着佟四喜,这老头子是真凶。都说老虎是兽中之王,可老虎老了牙都会掉,但马福祥却永远都好似是从降妖除魔以暴制暴的钟馗,永远牙尖嘴利,吃人不吐骨头。 “三姥爷您先歇会儿,我想我有必要跟他谈谈。毕竟咱们双方日后都在长春这一代生活,难免还会碰到,也该寻个彼此井水不犯河水的法子。”无双跟着佟四喜走进了暗处。 “小爷,四喜的根是盗门,永远不敢与您为敌,但您也应该知道,四喜是商人,商人不谈钱谈什么对不对?请不要误会我,我跟日本人之间是纯粹的商业关系。” “少来这套,挑重点的说,说说吧,有什么买卖跟我做。” 果然不出无双所料,佟四喜看上了凤凰根,他说凤凰根如果落到了寻常人家,那就是腐朽的烂木头疙瘩一块,唯有他佟四喜才懂得如何栽培,让它茁壮成长为一棵凤凰树。如今只有纳兰鸿一个外人在,你我何不一不做二不休……到时候凤凰根自然会算小爷一份,纳兰鸿给你多少,佟四喜照样一分不少的付给你。 “多少钱?”无双笑问他。 同四肢伸出一只手指,并强调九位数。那个年代一个亿可是大价钱了,不像现在是个大企业动辄几十亿资产的,那时候国有大中型企业几家凑一起能不能凑齐一个亿都说不定,一个亿的资产足够上市了。 “一个亿你就想买叶赫那拉氏贝勒爷的人头?这买卖你是稳赚不亏呀?抱歉,我没多大兴趣,小爷我虽然不像你佟四喜那么有钱,可从小衣食无忧不愁吃不愁喝浪荡惯了,进入下一个话题吧。”无双虽然不太喜欢纳兰鸿,但这小子总比佟四喜善良,那咻闯下如此滔天大祸纳兰鸿竟然可以不计前嫌并且成全他和白素的姻缘,可见此人内心善良是个可教的朋友。 “小爷爽快,行,凤凰根的事咱先放一放,川岛君上几日找过我了。希望四喜可以依靠人脉聚齐盗门的老兄弟们去帮国际友人找一架失落在兴安岭里的运输机。小爷,今儿这事咱俩可以全当强不相欠,反正谁也占不着便宜,不过还望小爷看在我们同门,您得叫我一声四姥爷的份上帮我这一次!” “运输机?坠毁在兴安岭?还国际友人?狗屁,我看是小日本惦记着兴安岭的地缝子吧?想知道俄国老毛子陨落的那架运输机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还想跟俄国人争夺兴安岭地缝子的发掘。实话告诉你,那架苏联容克斯ju90v8运输机的下落我知道,不过……不管是小日本还是老毛子我都没打算跟你们做这笔交易,你记住了,那儿是盗门禁地,谁也不许踏入半步!”无双嘴很严,一口直接拒绝了佟四喜,当然,如果过几天格拉西姆来找他,也是一样的口吻。 日本人也好,老毛子也罢,有一个算一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只是无双也无法估计,凭自己现在的势力到底还能守护这个秘密多久。 佟四喜阴沉着脸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哼哼……小爷你不后悔?” “不后悔!” “四喜看小爷今日双眉外扩,眼中少魄,口唇浮暗,眉宇间透着衰气,怕是最近要走背字儿啊!”佟四喜的金点术是天下无双的,金点术中观相是入门之法。不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竟然当着无双的面把话说的这么阴狠简直是咒无双,不过他的确也没说错,无双自己都觉得最近体内有些阴寒,好像阳气正在逐渐衰减。 人们总说运气运气,既然运与气两个字合起来才组成这个词,那么人的运自然也与体内的气有关,这股气肯定不是说普通的胀气或者体内的废气。它也不是迷信说法,是真真正正存在的,盗门中金点术管它叫宏气,宏气跟人的阳气差不多,随着人进入生命的每一个阶段也会不同的增加或者减少,当然,这些跟自身原因和外界影响都有关系。宏气盛则鸿运当头,宏气衰,则霉运当头,你喝凉水都能噎着。 无双把千机诡盗关于金点术的入门篇已经背了下来,自己明白自己现在的运术,所以才会到哪里都带着马福祥和蓝彩蝶。但事到如今,就算被佟四喜识破,自己硬着头皮也得拿话给他噎回去。 “多谢佟老板关心,我自己的情况我自己知道,无所谓,我跟您比不了,无双就是个小贼,倒是您呀,您是富甲一方的巨商,膝下只有一个单传儿子。我看嘉宁哥双颊无光,发梢无油,额心泛黄,看来他最近的运气也不太好,你最好让他少出来走动。哼哼……”其实无双刚才根本就没心思看佟嘉宁,他这话是故意说给佟四喜听威胁他的。其意可以理解为:老东西你别嚣张,最好给我放聪明点,否则把小爷我惹急了我就派人宰了你儿子! “呵呵……犬子劳烦小爷挂心了,四喜不胜感激,既然如此,那我看咱们双方也没必要再较下去了。小爷好自为之吧,四喜告辞了!”他双手抱拳,给手下人打了个手势,一群人仓皇退了出去,渐渐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小爷,现在不整死他指不定他日后再使什么幺蛾子呢,你真放了他?”马福祥怒道。 “他说的对,咱们现在势均力敌,真打起来谁都占不到什么甜头,算了,何必两败俱伤了,山不转水转,把这场恶战留到以后吧。我最近……最近不是很好……我怕你们打起来子弹不长眼。”无双对佟四喜的话耿耿于怀。金点术很邪乎,佟四喜也不是那些走街串巷的江湖骗子,他刚才的话,百分之九十九都是真的。像无双这种盗门后裔可以感觉到自己体内宏气的明显减少,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 第31章真正的敌人 “双爷,谢谢你!”白素走过来,恭恭敬敬地给无双鞠了一躬,这妖媚的小女子仿佛一夜间长大了不少,眼中不再有从前的妩媚风情,多了几分成熟之气。 “别这么说,我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咱们大家。希望你能悬崖勒马,别再走回头路了,那咻这孩子不错,虽然小点,可对你有情有义,这样的男……男孩不好找。你俩跟纳兰鸿回去吧,他是长白山士绅,他不会亏待你俩的。” “哼!妖女!今儿看我们家小爷的面子上放你一马,你别神气,有朝一日你要是犯到本姑娘手里,我照样不留情面!”蓝彩蝶撅着小嘴不悦道。 “纳兰鸿,取走你的凤凰根吧,我无双一分钱不要你的,就当教你这个朋友了!”无双带上墨镜,双手插进裤兜里给手下人打了个手势:“兄弟们,撤!回家了!” “双爷?”纳兰鸿竟然第一次对无双如此恭敬的称呼。 “你要现在给我也开张九位数的支票我也不介意。” “呵呵……我是想说,谢谢你,我欠你个人情,日后有用得着我的,只管去长白山找我!兄弟万死不辞!”纳兰鸿双手抱拳。 无双什么都没说,一边走在众人前边,一边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与纳兰公子爷告别。 无双走后,纳兰鸿愣愣地站在原地,盯着地面上破土而出的新芽一动不动。 “贝勒爷,这次多亏了双爷帮忙,要不然咱都得死在佟四喜手里。咱们以后是不是多帮帮他,铲除了佟四喜。”那咻是个一根筋的孩子,他这么大的孩子也就这样,别看情窦初开了,但对社会上的尔虞我诈是一点都不懂。不过白素喜欢的就是他这点,爱情要的就是单纯。 “哎!”谁知,纳兰鸿竟然叹了口气。“日后,不管是盗门,还是无双,他们胆敢闯入我长白山地界立刻杀无赦!”纳兰鸿狠狠道。 “啊?纳兰先生,这是为什么?”连聪明的白素都看不懂纳兰鸿的心思了,无双刚刚救了大家的性命,怎么他就不懂知恩图报? “你们两个还小,白素,日后既然跟了我家咻儿也就是我叶赫的人了,我跟你们说了也无妨。记住,他们是盗门,盗门的老本行是什么?不是小偷小摸,他们是做倒斗生意的。你们知道他们的先祖阴阳玄道和吴功耀这辈子最想盗的是什么斗嘛?就是天下第一斗,大清龙脉!我们是满人,我们是叶赫那拉,我们是圣山的守山人啊!你们知道我祖辈几十代人都身居山中到底为什么嘛?就是为了守住老祖宗的圣山龙脉!” 那咻听懂了,可他还小,知道贝勒爷说的话都是对的,但无双会嘛?现在的盗门还有做倒斗买卖的势力嘛? “咻儿,你别这么看我,别不信!我这次与他打交道也是想看看新任的盗门魁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从他的眼睛里我可以看出来,此人可并不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他远比你们想象的可怕。如果说他们的祖师爷阴阳玄道是只狡猾的老狐狸,遁地蜈蚣吴功耀是只猛虎的话,那么无双这小子就是只智勇双全的狼!” 纳兰鸿弯下腰,轻轻扶起那片不停生长的绿叶,贪婪地嗅了一口。凤凰根发芽了,一颗烂木头根子已经从土下露了出来,直径也不过只有半米。外表凭白无奇,黑乎乎的,附着着地下略带腐臭的泥土之气。 “这……这就是凤凰根?”女孩子对花草天生喜爱,可白素看见如此丑陋的凤凰根怎么也喜欢不起来,甚至有点厌恶。 “对,这就是凤凰根,若不是有金丝盘龙棍的镇压,恐怕它早就长出来了。怎么,你们觉得它丑嘛?”纳兰鸿用沉重的金丝盘龙棍把埋在土下另一半树根翘了出来。 他爱惜地用自己的手一点点把附着在凤凰根表面的泥土擦净,这奇臭无比的烂木头疙瘩竟然是晶莹的绿色,就像惊艳的东方之珠一样射出夺目的异彩。 它被整个都挖出后那咻和白素才看清楚,原来这凤凰根的造型竟然很像是一只收起翅膀的凤凰一样,而地面生长出的那棵小绿芽可不就是凤凰头顶上的翎羽嘛? 当凤凰根被完全挖出来后,表面刚长出的那棵小绿芽就停止了生长,也许纳兰鸿把它种在长白山自己的府邸前时,它将重新焕发生命,若干年后会生长成一棵郁郁葱葱的凤凰树,整个叶赫家族也会因凤凰树再度苍盛起来。 “多好的猫儿啊,你真漂亮黑子。”纳兰鸿笑着摸了摸黑子的头,黑子好像也感觉到他没有恶意,乖巧地用湿乎乎的舌头舔着他的手指。动物的情感比人纯洁,他是主人的主人,自然就是自己的朋友。 “这笔买卖我纳兰鸿做的值呀!一亿六,换来凤凰根,金丝盘龙棍,两个左膀右臂,还有一只月影乌瞳兽!”他是真正的赢家。 纳兰鸿把凤凰根扔给那咻笑道:“走吧,我们回家!” 无双与佟四喜的两帮人马相继撤出了凤凰冢,古城废墟遗址再度恢复了宁静。也许从这一刻起凤凰冢将永远无人打扰了,下边的冤魂也可以真正安息了。 两方人马走后不久,纳兰鸿三人也从下边走了出来,他从身上掏出一个无线电对讲机吼了几句,不大一会儿从西边林子里竟然冲出来十来个黑衣人,这群黑衣人可不是盗门的小贼响马,也不是佟四喜的打手,而是叶赫那拉氏的家丁死士!其实纳兰鸿早就在这里布置自己的人手。 三架私人直升机盘旋而至扔下云梯,接走了所有人飞向了遥远神秘的长白山腹地,那里是叶赫人的地盘,那里是前朝的大庆龙脉所在,那里也是满清女真人的发源地。 比起佟四喜,纳兰鸿才是真正狡诈阴险的敌人。兴安岭地缝子的秘密,最早是清廷发现的,而当初发现那道恒古地缝子的正是叶赫那拉人。如今,叶赫那拉人比谁都更想探索地缝子下的未知区域,因为那下边隐藏着一个可以让满人重新一统江山的大秘密! 第七卷霉运当头,衰神转世 第1章霉运当头 这几日天气逐渐转凉,马四海托人从兴安岭给无双捎了件火貂皮的小袄子。袄子里还夹着一封信,那是马丫偷偷塞进来的,信上含蓄地表达着对自己情郎的思念之情。 无双悠闲地靠在椅子上举着马丫的信,一边看着她瑰丽的字体,一边想象着自己心上人甜甜的笑容和纤细的小蛮腰,痴痴地傻笑着。 “嘿!快给我看看,是不是谁家姑娘给我们小爷写情书了?哎哟哟……看看这笑的,真贱!”蓝彩蝶在躲在无双身后偷偷夺过了信坏笑道。 时尚的女孩子都喜欢留指甲,彩蝶更是不例外。谁知道这股劲儿使的也寸了,彩蝶伸手来夺信,无双下意识一缩,竟被彩蝶的指甲挠在了脖子上,彩蝶的指甲里立刻填满了血肉沫子,再一看,无双脖子上这一道血粼子都冒油了。 “蓝彩蝶!你妹的!”气的无双捂着脖子大骂,就要找她理论。 彩蝶心知理亏,他们这位少主可是全然没有什么怜香惜玉,若是被抓到了肯定要挨揍。平时对待彩蝶就像对待自己妹妹一样,妹妹犯了错误不乖,哥哥肯定要好好“教育”。 无双拿着个顽皮的丫头也没招,彩蝶吐了吐舌头钻进红娟帕中不见了踪影,把无双气的直跺脚。 这几天也不知道怎么了,无双干啥都不顺心,昨天陆昊天请他和彩蝶去吃鱼,结果他竟然被根鱼刺卡住了嗓子,不管吃馒头还是喝醋都不顶用,最后不得不去医院动了个小手术,现在嗓子眼还难受着呢。 这封心上人的情书还没等看完,头顶上正好飞来一串向南迁徙的大雁。你说巧不巧,鸟儿飞到无双头顶竟然纷纷排泄,一泡泡恶臭之物啪啪啪全部砸在无双身上。这鸟儿虽然内分泌不受身体和情绪的控制,可也不用这么巧,人家看封情书是招你惹你了? “真特么晦气!”真让佟四喜说着了,最近无双到了人生最低谷的阶段,开始频频走背字了,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体内的宏气正在流失。按照盗门里的说法,每个人一辈子都有这一段时间,老百姓的土话都管这叫“哀神转世”。 陆昊天的电话又来了,说是晚上要请他帮着掌掌眼。啥叫“掌眼”呢?这个词鉴赏界和文玩爱好者都不陌生。有些西贝货可以假乱真,就连专业的鉴定师都看不出来,这时候就要找个高手来瞧瞧真伪了,这叫掌眼。 陆昊天喜欢收藏,经常从外边鼓弄回来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当然也没少被骗。每次自己拿不准的时候都请他的好兄弟帮忙,也不知道这一次又是什么稀奇古怪的玩应。 “双子你上哪去?姥姥给你蒸鸡蛋糕了,不在家吃饭?”老太太最疼大外孙子,都这么大岁数了只要自己能下地还是不忘像二十年前一样给大外孙子做他最喜欢吃的鸡蛋糕。 “姥姥你们别等我,我去陆昊天那边。” “让福祥和彩蝶陪你去吧?哎?双子?”没等老太太嘱咐完,那台跑了十几万公里的夏利已经开出了胡同口。 真是点背呀!无双开车很小心,可刚出胡同口,旁边俩小孩在那拿弹弓打鸟,一颗石子飞过来直接打碎了无双的车玻璃,俩小孩吓的早就跑的不见踪影了。当然,都是老街坊邻居的,就算认识无双也不会跟俩孩子计较什么,只能认倒霉。无奈,只好让保险公司来处理,自己则打了台出租车。 “你大爷的,今儿你要不是给我看好东西老子打断你的狗腿!”无双进门就把气都撒在了陆昊天身上。 “老铁,这咋一进门就跟吃了火药似的呢?哎哟哟?怎么地了?这脖子是咋回事?哪个小娘们这么不开眼?我们双小爷临幸她还闹情绪?”陆昊天不忘挖苦无双。 “瘪犊子玩应,我警告你啊,最近离我远点,我正走背字呢!妈的,刚才让俩小兔崽子把我车玻璃给砸了!” “我当多大回事呢,我让我爹司机现在就给你换了就是。你先过来,看看我这宝贝怎么样。”陆昊天拽着他就往自己屋里走。 他从抽屉里拿出了个红色丝绒的漂亮盒子,盒子不大,包装就跟个戒指盒似的。这小东西里能装什么?无双咧着嘴心想。 “我不搞基!” “去你大爷的,老子要送戒指也是让你给我彩蝶妹妹带回去。你看好了,可别眨眼!”陆昊天慢慢掀开盒盖,小盒子里装的竟然是一颗珍珠,准确的说是一颗东珠。 珍珠又分东珠和南珠,南珠都南方浅海地区蚌俐所生,东珠则是东北三江中的所长。虽然南珠个头大但却不如东珠稀缺,所以前朝的达官贵人们都已能佩戴关东的东珠为傲。 陆昊天弄来这颗东珠可不一般,单论个头已经超过普通的南珠大小了,跟大拇指盖似的泛着银光,表面更是光滑玉润,拿在手心里几乎无重感。无双开始怀疑这是件西贝(假货)。可用鼻子嗅了嗅,绝对是纯天然的东珠,它肯定产自千年老牡蛎体内。 他是盗门后裔,这些东西骗不了他,他的眼力绝对不比专业古玩鉴定师差。毕竟人家从小就是接触这个的,如果你给他拿来一件刚出土带着阴气的明器,他甚至闻一闻就能辨出明器的年份来。 “老铁怎么样?这次我没当冤大头吧?”陆昊天问。虽然没有买了西贝货,不过这颗东珠无论是个头还是成色,都是万里挑一的,想必他也没少花钱。 “从哪套来的?耗子,这东珠非比寻常啊,当年慈禧老佛爷脑袋上的珠器也不会比它个大。”无双对它的评价很高。 “就张老四开的那个古董行啊,你不也认识嘛,今儿早上给我打电话来着,还不让我告诉你。”在长春地头,盗门董家是文玩界真正的泰山北斗,行内规矩,有什么好货色都要第一个先通知董家,董家人不稀罕了才能流通到市场上。 第2章剃头匠 这位张老四也是精明主,入手这颗东珠没敢告诉无双,你要是让无双知道了,人家要是开的价码低你卖不卖?你不卖就是不给双小爷面子,他手底下那群贼要是惦记上了,你一分钱都卖不了。别说马福祥了,就连贼王马二爷一句话说出来,手底下的小贼都能把他的店给抄了。 “走!”无双穿上衣服连口气都没喘匀拽着陆昊天就往外走。 “别介,你急什么,他就这么一颗。咱俩吃晚饭去不行吗?” “不行!我马上就要见他。”无双全然忘了自己现在正在走背字,见了这颗大东珠立刻兴奋了起来。 千机诡盗中曾有记载,松花江与鸭绿江流域隐藏着一个水下蚌城,蚌城中隐藏着一个早已消失的民族,城中到处可见稀有东珠。相传,这蚌城乃是明代所建。城中居住的是为朝廷采集东珠工匠们,盗门称这种职业叫采水,民间又叫采珠人。 后来民间传说,这些手艺人机缘巧合在江水之下发现了一个千年巨蚌。他们贪念起,竟用神奇的手段骗开了老蚌张开壳儿想夺了它口中的东珠。没想到,那老蚌张开巨大的壳儿后突然掀起一股巨浪,巨浪不但吞噬了这群贪婪之徒的性命,还吞噬了整个蚌城。 从此蚌城在人间蒸发了,听说,谁能找到那千年老蚌就能见到失落的古蚌城入口。 陆昊天得来的这枚东珠如果说是那蚌精所产有些牵强,但绝对也不是普通小牡蛎体内能生出来的,所以无双怀疑这枚东珠的产地有可能距离那个传说中的古蚌城不远。 张老四一看无双风风火火的来了可是吓坏了,以为这位小爷要翻脸呢,赶紧解释。 “张老四,你的店想不想开了?”无双坐在他巴掌大的小古董店门市里喝着他的茶责问道。 “哎哟,双爷哎,怪我了,怪我了,我也不知道您个大老爷们还稀罕东珠啊,我要是知道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敢把它卖给陆少啊!可我真的只收来一枚呀,不信您搜!”张老四吓的双腿打晃。 古玩界跟****不一样,行行都有行霸,这董家盗门别以为是咱们这本书的主角他就是善茬子,贼盗古代有形容词叫义盗,可毕竟也沾一个盗字。说白了吧,他们就是低调的胡子!无双比董爷低调很多,董爷可是欺行霸市几十载了,真要是董家说一句话,你的古董行就得关了,什么工商税务,公安局,管理局,谁说话也不好使。 “四哥你这么紧张干嘛?我不要东珠,你告诉我从谁手上收来的?”无双把他按坐下来给他倒了杯茶。 张老四不得不对无双说出了实情,原来这枚东珠还真不是他收来的。他家有个亲戚在通化县,那地方距离鸭绿江很近,而鸭绿江与朝鲜也只是一江之隔。 上两天张老四去亲戚家串门,这珠子就是他家亲戚送给他的。一般人都觉得这个年代珍珠不值钱,不懂行,也就全当是个小礼物了。 无双问明了大概位置,立刻用座机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告诉马福祥和蓝彩蝶,去通化县找他,然后挂了电话兴冲冲地就往汽车站跑。 “老铁?你别着急呀,这都几点了?还有去通化县的车了嘛?要不这么着,好歹咱俩也先吃口饭,然后我再取点钱,咱开车去成不?” 二人随便在路边摊撸串喝啤酒,这俩人凑到一起每次喝的都不少,迷迷糊糊的竟然忘了这一茬,要说无双心也够大的了。这可是失落的古蚌城唯一的线索呀!蚌城下东珠堆积如山,几瓶啤酒下肚全然被他忘到了九霄云外。 俩人喝完了,按照惯例肯定又要出去哈皮了,俩人搂着肩膀摇摇晃晃叫嚷着。 “老铁,哥们带你去剪头啊?” “滚犊子,剪你大爷,老子再剪都成秃子了!走,五月花,继续喝去。”无双意犹未尽。 “你……你听我说,咱俩经常去剪头那个发廊知道吧,新来个大工,哎呀,那妹子不但长的好看,手底下活也好,洗头洗的老舒服了,走,哥们今天请客。” “走……哈哈……洗头,妈的,是得洗洗老子的晦气了!”还行,这俩人幸好还记着喝多了不能开车。 几天前,佟府来了一位客人,是个二十岁出头打扮时尚的女人,她自称是佟四喜的侄女叫佟嘉燕。佟嘉燕从小可不是在佟四喜身边长大的,一直在南方学剪头发。这不是她的爱好,谁家姑娘愿意做发廊妹呀,可佟四喜却说剪头发怎么了?剪头发也能剪来大财。 为了让侄女安心学习剪发手艺,佟四喜硬是掏钱在广州给佟嘉燕买了房子和车,而且月月给公子,年底还得给个大红包。前几天刚从四平叶赫古城回来,就一个电话把侄女叫了回来。 全中国美容美发手艺最好的就是在广东沿海一带,佟嘉燕所有所成回来后立刻被佟四喜安排进了长春最大的一个发廊里当大工,她也是这里唯一的一个女大工。而这里出入的可都是长春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什么明星,富二代,官宦子弟,也包括我们这位盗门小爷。 “燕子?快,叫燕子过来好好伺候我兄弟!”陆昊天进来就叫叫嚷嚷。 一个亭亭玉立的女孩抿着嘴陪着笑脸走了过来。“陆少您来了,今儿是剪头还是洗头啊?” “快点,这是我兄弟,给我兄弟洗洗头,我告诉你可伺候好了啊,你哥我有赏!”陆昊天是真喝多了,兜里就只剩下一千来块钱全都砸给了佟嘉燕,他还不知道,眼前这个亭亭玉立的可人儿正是无双大仇人的亲侄女,这等于是把好兄弟往火坑里推。 这女孩长的虽然不如白素和蓝彩蝶一样惊艳可也算是个美人坯子了,二十来岁的女孩本就有了几分成熟的气息,她说起话来慢条斯理口吐香气,无双迷迷糊糊地就被她扶到了贵宾间的床上平躺了下来。耳边传来脑袋后温水哗啦啦的声音。 第3章哀神转世 随后一双温柔的小手搭在了无双后脑勺上,她的手劲适中,不停地按在无双后脑勺几个不同的穴位上,无双本就迷迷糊糊,被她一按更是觉得舒服的很,渐渐睡了过去。 佟嘉燕对人体头部每个穴位掌握的很准,准确度甚至不比针灸的老中医差,她知道按哪里能让男人舒服,能让他更快的陷入睡眠。 “呼……呼……”无双嘴角流着哈喇子已经打起了浅酣。 “双爷?双爷?”佟嘉燕试着叫了两声,见无双还是没有反应,嘴角露出一抹邪笑。 他随手从床下拿出了一把刮胡子用的剃刀,剃刀刀刃锋利无比,她用舌尖舔了下,然后吹了口气,把泡沫涂在无双后脑勺一处隐秘的穴位上。她伸手轻轻按了按,确定了位置。 这是一个狠特殊的穴位,中医学上没有对这个穴位的具体描述,而且此穴位也没有什么名称。它就好像是一个隐秘在发丝中的气穴一样,很小很小,小的肉眼都发轻易发现它的存在。这处穴位下长着三层毛发,第一层是头发,第二层是头皮表面很细微的一层汗毛,第三层则是长在穴位下与血肉中间的“宏毛”。 每个人都有这处穴位,宏毛的多少也代表着人一辈子的运气有多少,当你体内宏气衰落时,宏毛生长自然缓慢,而人肯定就开始走背字儿了,就像无双现在一样。 盗门中有一种已经失传的本事,叫盗运!说的就是用诡异的手法偷走你的运气,其实也就是隔断了你的宏根,斩断你的宏毛!而懂得这门禁术的也只有金点传人佟四喜。他之所以让佟嘉燕学了十年剪发就是为了让她继承这本古老的手艺。 诸位也许要问了,既然可以斩断宏毛盗运,那可以不以拔毛主张用外在手段让人的宏毛长的快些,这样不就可以鸿运当头了嘛? 可以,当然可以了,这叫添运术,古时候剃头匠也是外八行之中的,原因就是很多老剃头匠都掌握着这门手艺。而这门手艺最早也是从古老的祝由科中分支而出的。 无双现在光是宏气锐减就已经背到这个程度了,若是真把他的宏毛斩断后果可想而知!恐怕走到外边脚拌在马路牙子上都能卡死。 无双脑子里迷迷糊糊,昏昏沉沉的,正被那双温柔的小手按的舒服呢,梦境中,温柔的马忆甜妹妹环抱着自己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湿吻着。 “哎呀!”一股痛感传来,无双就觉得脑后好像被针扎了一般,一屁股坐了起来,酒劲也消了大半,一只手捂着后脑勺,一只手嗖地下从靴子里拽出了那把锋利的匕首抵住了佟嘉燕。 “对不起,对不起,刚才不小心拽断您一根头发!我不是故意的!”佟嘉宁早已收起了剃刀,满脸歉意道。 无双长出一口气,他还以为有人暗算他呢。 “没事,谁还没有个失手的时候呢。小心点就行,要是再粗手粗脚的可不给你赏钱了哦。”无双摸了摸自己后脑勺,头发还在,心中骂了几句这漂亮姑娘,也没为难她。 可再躺下来怎么也睡不着了,就跟丢了魂一样想什么事也无法聚精会神下来。他坐了起来诧异地又摸了摸自己后脑勺,总觉得刚才的痛感来的诡异。 “双爷,对不起啊,刚才是我错了,这样,我不收你钱了行吗?求你别投诉我。”佟嘉燕装模作样道。 “算了,不用在意,可能是我心事太多了。下次吧,下次有机会再让妹妹给我好好按按。”说着,无双披上衣服转身离开。 陆昊天还没享受舒坦,正跟一个洗头小妹聊的欢把电话号留给人家呢,就被无双强行拖走了。 东北的天气到了11月份就正式埋入冬季,寒冷的冬季一直要维持到来年的四月份。漫长的冬季才刚刚开始,温度还没骤降到冻冰的地步,不过走在外边无双也觉得小风吹的后脑勺凉飕飕的,就跟刚在发廊里刮了秃瓢似的。 他把手伸到后脑勺摸了摸,奇怪,头发还在呀? “阿欠……”无双打了个喷嚏。 长春是东三省的文化中心,文化之中自然也包括娱化,到了晚上,那些打扮时尚的小青年们都三三两两成群结队喝的五迷三倒的,无双和陆昊天基本每晚也都属于他们的行列。 “妈的……就是那小子,敢勾搭我媳妇儿?削他!”街边,几个拎着啤酒瓶子的小流氓摇摇晃晃冲着无双大骂起来。 “老铁,咋回事啊?他们是骂你了?你啥时候还调戏良家少妇了?”陆昊天不是个怕事的主,这事就算真是无双做的他肯定也会帮忙扛下来,不过无双这一晚上都跟他在一起,哪有什么闲心调戏良家少妇?满心里想的都是鸭绿江下失落的古蚌城。怕是这群小流氓又喝多了找茬吧。 原本喝多了酒,年轻人因为点小事在街上打架,东北这是常有的事。而无双和陆昊天都不是善茬子,就凭他们几个小角色恐怕连近身的可能性都不大。但今天无双不知道是怎么了,简直点背到了极点,一个小流氓被他一脚踢翻在地,他手中的酒瓶子也应声落地摔的稀碎,酒瓶子的玻璃碴子溅出,竟划破了无双的外套都镶进了肉里。 三下五除二,他俩没几下子就搞定了,陆昊天一个电话,市局两台警车全把这群不长眼的小流氓抓了进去。倒是无双,平白无故就被一群小流氓找茬,还伤了胳膊,气的他直骂三字经。 “老铁,消消气消消气,哥们看你最近确实是点背,咱别去通化了成不?你说你身边没个人保护着,万一出点啥事,我没法回来跟老太太交代呀!” “怕个球啊?我身子正不怕影子斜,走!连夜就走。”无双在跟自己较劲,盗门人都是不信邪的主,再加上现在酒劲上头难免冲动。 无双都这么说了,好兄弟陆昊天自然是舍命陪君子。开着自己的车,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带着无双就开上了高速公路。 第4章失忆 这里要说一说了,通化全国有名,因为当地农民多依山种药材,所以通化也是全国出名的药产地。通化市是通化市,距离通化市一百多公里外还有一个通化县,老吉林人说通化,指的都是这个通化县。通化县是个有山有水风景宜人的地方,到处都是山沟子,还临近鸭绿江沿岸,是吉林省除长白山外的旅游景点。 任何一个国家,最乱的地方是哪?就是边境线,尤其是这种到处是荒山野岭又山高皇帝远的边境线。鸭绿江对岸就是穷苦的兄弟邻邦朝鲜,一江之隔,两岸民众平日里把心思就都用在走私上。那地方鱼龙混杂,做什么买卖的都有。曾经民国时也是盗门行走的区域,不过自从董爷迁回了长春,就与那边少有走动了。 俩人换着开车,在高速上跑了四个多小时,就进入了长白山余脉的山区,到处都是狭窄险峻的盘山路,限速也下降到了30迈。 盘山路下可以隐约看到几十公里外一座平静的小县城的灯光。盘山路下是一眼望不到底的深渊,路边只不过是不到两厘米厚的护栏被装的凹凸不成形。 若是冬日里,雪天路滑不是四驱车脚底下你不含着点离合踩着点刹车都得冲下去。 通化县的入城收费站就修在山腰位置,无双和陆昊天开着车进了收费站交完钱,陆昊天说要去嘘嘘,再买两瓶水回来喝。车上就只留无双一人。可也不知道今儿怎么了,平时人少车少的盘山路,今天都排上了长队,陆昊天的车刚开过去不久本想先停下来,他刚下车后边就紧跟着按起了喇叭。 “哎?别挡道行不行?”后边一台大货车大声叫喊。 无奈,无双只好坐到主驾驶室先把车开走,让一侧去。这里是盘山路下坡的方向,一般司机进收费站都脚踩着刹车交款,可能是大半夜的货车司机有点迷糊,没等交钱呢脚底下的刹车就松开了。大货车后边拉的都是刚才,惯性地直接就俯冲了下来,把挡在收费站前的栏杆也撞断了,顺势向着陆昊天的轿车追了过来。 陆昊天的车是豪车,可豪车也架不住重型货车这么撞啊?还没等无双意识到怎么回事呢,车后屁股就传来剧烈撞击。一声巨响,几十吨的重车直接把轿车顶飞了出去,吓的大货车司机赶紧踩死了刹车,可已经来不及了。 陆昊天的轿车冲出公路一侧的铁围栏落入了万丈深渊之中。 “老铁?哎呀!!!!!!!!”陆昊天悔不当初,一屁股瘫坐在地。这可如何跟董家人交代呀?他一口气没倒上来险些晕倒过去。 话分两头说,轿车冲出护栏落入万丈深渊。无双紧闭双眼,心道,完了,这次就算有一百条命也不够死的了! 下落过程中,轿车被长在悬崖峭壁上的许多树木挡住减少了重力,山谷下正好有一棵大树,桥车折断许多粗树枝后被卡在了树杈上,车身朝下。粗壮的树枝扎碎了前挡风玻璃,无双顺势直接从驾驶室中掉了下去,是大头朝下的。 咚……额头重重撞到了地面石块上失去了知觉。巧了,这片山区到处都是软土,想找一块石头都找不到,无双就恰好脑袋下来磕到了石块上。人呐,点背的时候喝凉水都能噎死,这话一点不假。 无双这次伤的可不是不轻,倒在地上跟个血葫芦似的不知是死是活一动不动…… 山谷中鸟语花香,渐渐的,无双觉得身子暖了许多,隔着眼皮看外边红彤彤的一片。记忆中一台重型卡车撞到了自己的车尾……然后……头疼欲裂,他不敢想,记忆仿佛就是一颗脆弱的定时炸弹一样,一碰就炸。 耳畔传来一串轻盈的脚步声,一个女孩嘴里哼唱着朝语民歌正蹦跶着往这边来。女孩见到草丛里躺着一个血粼粼的人惊呆了,捂着嘴半天没敢说话。无双想喊她,可体内五脏六腑剧痛无比早已不受支配,他下意识动了下手指,想引起那女孩的注意。 “糖稀嫩啊几个撒拉一丝你嘎?”女孩低下头用朝语问他,意思是:喂,你还活着吗? 无双的手指又动了动。山里人朴素没有见死不救的,女孩不顾无双一身的血迹,把他抱起来喂他喝了口水。 “安……安娘哈……哈谢哟,汉语……汉……好吗?”无双费力地从嘴里挤出几个字,这是他脑袋里可以想到的唯一一句朝语。 女孩用湿帕子把无双脸上的血迹擦干,脸色没有一点血色,如果他再迟上几个小时被发现,只怕小命就真扔这儿了。 “你是从上边掉下来的?”女孩指着头顶的万丈深渊惊讶道。 无双慢慢睁开眼,眼前手托着他脖子的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女孩,小女孩衣着朴素,身后背了个篓子,篓子里装着新鲜蘑菇。女孩一双清澈的大眼睛不住地扎着,好奇地盯着怀里的男人看。简直是奇迹,山顶的盘山路距离山谷足有一千米的海拔,这人竟然能奇迹般地生还下来。 女孩的脸蛋白净,精致的小脸下是那令人痴迷的樱桃小口。无双在脑海里不停地搜索着这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颊,可刚一用脑子,就头痛欲裂。记忆中仿佛这张小脸蛋后应该是一条乌黑的大辫子,可这女孩却是精炼的短发小蘑菇头,显得更加乖巧可爱。 记忆中那个模糊的影像是谁呢?是自己的恋人嘛?是她嘛?不像,这朝鲜族女孩更像是年轻几岁的她,可她又是谁呢?无双怎么也想不起来了。自己又是谁? 脑海里闪过无数个似曾相识的影响,大兴安岭……白毛黄皮子……人熊……高丽古城遗址……那个熟悉的大院……那个与彩蝶翩翩起舞的女孩……那个八十多岁的秃头老者…… “啊……”无双痛苦地双手按着头呻吟着,脑袋都要裂开了。 少女关切地伸出小手摸了摸无双的脑门,好像有点发烧。她低头问:“糖稀嫩俄伊萨了趴呀哈你嘎?”女孩想了想,看无双一脸的茫然,又换汉语道:“你需要看医生嘛?” 第5章集结号 无双越看这女孩越觉得眼熟,少女的小脸蛋距离他很近,他竟然傻呆呆地伸手去摸了下人家白皙的小脸蛋。人家女孩好心救他,才十四五岁啊,正是花季少女,哪受得了这个。气的那女孩当即摔了他一个嘴巴。 “高嗯塔尔!!!!”(流氓) 少女松手,无双又重重地摔到了地上。疼的无双呲牙咧嘴后悔刚才的无耻动作。 还好,这女孩生性淳朴善良,一看他不像是装的,而且眼看着无双一条腿撇在一旁好像是骨折不能动了。 “对……对不起!”女孩又跑回来把无双从地上架了起来。 “抱歉,是我该说对不起,你跟我一个朋友长得可能太像了吧。”无双主动道歉。 “你叫什么名字?你家住哪?电话多少?”幸好这女孩上过学汉语说的不错。吉林省很多朝鲜族同胞至今还有不会说汉语的。 “我叫……我……双???双……???”无双不敢用脑,额头上撞了一个很大的包,里边好像还有淤血疼的不得了。按照医学上说法来说就是脑震荡了,导致短暂性的失忆。 “我真的想不起来了。” “你叫双双?哎哟……好娘的名字!好吧,那姐姐带双双回家吧,我爹那里还有点药。不过你不许对我动手动脚的啊!要不然姐姐就不管你了!”少女架起无双给他找了根树枝做拐杖像山下那片屯子走去。 无双走后不久,从山顶上顺下来七八根绳子,马福祥,蓝彩蝶,刘麻子,陆昊天,马二爷等人顺着绳子攀爬而下。众人脸都吓绿了,陆昊天那张大脸蛋子上都是泪痕,哭到最后眼泪都哭干了,这么高的山崖车子掉下来,里边的人还能有好嘛? “车在那儿,快去看看!”马福祥喊道。 众人卸下绳索连滚带爬地跑了过来,陆昊天还没看着车里有没有尸体呢,就扯着大嗓门子开始嚎。 “老铁呀!我对不起你呀……5555……你放心吧,以后董家所有人的日常开销兄弟我全包了,你娘就是我娘,你姥姥就是我姥姥,彩蝶姑娘我会好好照顾的……你安心上路吧……5555……” “放屁!本姑娘用你照顾嘛?再说了,你那只眼睛看见小爷死了?别说丧气话!再敢乱说我现在就宰了你!”蓝彩蝶使劲儿照着陆昊天腰上的赘肉就掐了一把。 不过这话她是说给自己听的,这么高的山崖,轿车落在树杈上都摔变形散架子了,里边的人尸体能不能保全了恐怕都不好说。真到了与这位不可一世的少主分别之时,连平时嘻嘻哈哈的蓝彩蝶都忍不住眼泪哗哗地往外流。 生死离别时才能知道爱有多深,彩蝶抬着头尽量把眼泪倒回去,不想把悲伤的情绪外漏。她闭上眼心里想的竟然都是以前少主的影子,哪怕是无双不像其他男人那样拜倒在她石榴裙下,哪怕是无双没有怜香惜玉之情,哪怕是无双曾经粗言粗语地呵斥过她。 “555……不要……不会的……不会的……双哥你不要死好不好?彩蝶以后不气你了还不行嘛?再也不捉弄你了!双哥,你说话呀,我知道你就在里边,你别吓我,说句话好不好?”彩蝶的情绪越来越激动,竟跪在那棵树下嚎啕大哭。她后悔没有把自己藏在心底里的话对少主说出,她后悔没有跟马丫争夺心上人,她后悔自己故作清高! “妈的,都嚎个屁?你们谁见到尸体了嘛?”马福祥大喝一声,硬是把彩蝶的眼泪吓了回去。 “咱家小爷自打挂上了魁符,那就是魁星转世!虽然眼前走背字,可也不是说死就能死的!啥叫魁星?便是咱们盗门中的土龙!他是天命!能死嘛?都他妈别给我说丧气话!”马福祥脚尖点地蹭蹭两下窜上了枝头,一脚踹开了车门把脑袋伸了进去。 说实话,马福祥把脑袋伸进去时候是闭着眼睛的,他也不敢看了,嘴上虽然这么说,可从那么高的山崖掉下来,能活下来的几率到底有多少他心里明白。 哎哟……车里竟然没有血腥味?他兴奋地睁开一双牛眼珠子在车里撒么,车里没有少主无双的影子。 “祖师爷保佑啊!天佑我盗门啊!”马福祥长吁一口气。 “传我的话,所有东北盗门旧部兄弟三天内必须赶到通化县,老子给他们一个星期的时间,必须给我把小爷找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要不然就全他妈提着脑袋来见我吧!”马福祥咧着大嘴狂笑着,没见到尸体就说明没死,只要没死就算踏遍天涯海角也能把小爷找回来。 “您放心,我马上去办!”刘麻子脚下功夫厉害,立刻跑的不见了踪影。马福祥是现在盗门里的三号人物,仅次于无双和马四海,他下的命令甭管是方家三兄弟,还是遣散在东北各地的响马子盗贼们,甚至是远在呼伦贝尔大草原的巴特尔和云强都得唯命是从。把这个杀神转世惹毛了,连你祖坟都能给刨出来。 陆昊天拍拍胸部给自己顺了几口气,擦了擦泪痕,拿着大哥大就给他爹打电话,让他爹迅速跟通化县警方联系。这下可就算是黑白两道编制成了两张大网在通化县巴掌大的地方来捞无双一个人。 可事实却并非像马福祥想的那么顺利,盗门上下自然是马首是瞻,就算没有马福祥在,少主丢失肯定也会全力以赴找遍天涯海角。但就是这么巴掌大的一片区域,盗门上千兄弟竟然寻了一个多月的时间都没见到少主的踪影。 不是他们找的不是地方,别忘了,无双现在是哀神转世,连象征着运气的宏毛都被减了,天底下就没有比他点更背的人了。盗门兄弟姐妹们几次三番甚至就从他身边经过,但机缘巧合他们都没有正脸相对,只能擦肩而过。 “血迹,你们快看,这里有血迹?是小爷留下的!”马二爷喊道。 “哎哟,好像撞到这边这块石头了,恐怕伤的不轻啊,不行,事不宜迟,诸位爷爷大爷们,彩蝶现行告辞往山下寻找去了。”彩蝶顺着血迹往山谷外寻去。 第6章平均的边陲小村 这地方别看是两国相邻的山沟子,但却风景秀丽。老百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么个人杰地灵的地方自然村落也不少,有的在山里种参,有的在水边养貂,还有的靠在山里采摘各种稀缺草药为生,山下几十里外就是鸭绿江,江边上还有几个靠打渔为生的村子。所以众人不得不分开寻找。 带走无双的那女孩叫朴金花,他爹靠着在鸭绿江里打渔维持着生计,这丫头上几年就辍学在家了。也没啥事干,整天跟着附近捕鱼打猎,采些山里的中草药材度日。 朝鲜族屯子大多说的都是朝语,朝鲜族文化也很浓,不过好在这里一切的生活节奏跟汉族村落也相差不多,一家一铺小火炕,炕上一张小桌。院里一般都有地窖,地窖里腌的都是冬日里下饭的泡菜,最有名的就属朝鲜族辣白菜了。关于朝鲜族美食我不做过多介绍,有兴趣的读者欢迎来吉林品尝。 这小屯子就建在鸭绿江边,叫龙王屯,靠水边生活的人们都以打渔为生,这些人基本都崇信水龙王,所以每次去江里打渔也都要祭拜河神龙王,那讲究就多的是了。运气好的,出去了一网下去可能这个月就不用打渔了,运气不好的,也只够给自己家猫咪做猫食儿了。 朴家虽不富裕,但这爷俩这么多年来勤勤恳恳踏踏实实的干活也盖了两间大瓦房。朴金花他爹一看闺女从外边架进来一个满身是血的人以为是屯子里谁进山里被熊瞎子给舔了呢,赶紧把无双扶到西屋炕上躺下然后找药。 父女俩在门外叽里咕噜用朝语交流了几句,可能是在询问无双的来历。从父亲的口气可以听出他得知无双不是本地人后对他并不是很排斥,反而进屋用别扭的汉语告诉他,安心在这里养伤,什么时候想起来家里的电话就马上通知他,然后他会叫无双家人来接的。 东北的山里丫头都踏实能干,并不像南方人眼里那么彪,这点上,金花妹妹跟马丫很像,知道无双现在不能下地,她跑前跑后地照顾着他,除了特殊部位外,其他全身都是她用温帕子给他擦干净的。 “呀,你脖子上这个项链真特殊,为什么上边还有个‘魁’字呢?” “我也不知道,你喜欢送给你好了。”无双不是个小气人。 “我不要,爹说了,你不是一般人。光是你身上穿着的那件火貂坎肩就能把我家里外屋房子都买下了。”小丫头把无双擦的干干净净,好奇地看着这个对她来说该叫叔叔的大男孩。 虽说十四五岁的姑娘没太往男女方便想,但擦去这男人身上的血渍她发现,这个大男孩长的还挺俊的,健壮的臂弯,白嫩的脸蛋,嘴角一抹男人味十足的胡茬子,小腹凸起的六块腹肌。 “双双,你以前是练武术的嘛?”她好奇问道。 “我也不知道,也许吧。”无双清醒后,剧烈脑震荡带来的后遗症更严重了,脑袋里一点以前的回忆都没有。 这时,无双不经意抬起头看到屋里窗前摆着一个香案,香案上插着香摆着供果,上边供奉了一尊很奇怪的塑像,是个男人,浑身好像还披着斗笠,手里拿的也不知道是昇还是个什么造型的古代器物,它坐在一艘小木船上,眼望东方,十分奇特。 “金花,别人家都供菩萨,都供佛爷,要么就是太上老君什么的,你们家这是什么呀?好奇怪。”无双问。 “我爹说这是禹王,我也不知道,反正他说可以保佑我们渔民的。” “禹王?是大禹治水的那个禹王嘛?有意思啊,南方沿海地区的渔民不都供奉妈祖嘛?咱们北方倒是跟他们不同,真是一个地方一种风俗。”无双脑海里仔细寻找着,想去回忆起什么。依稀觉得好像一个跟自己有关系的某门某派就是要拜大禹的,是哪一派呢? “你这几天不要动,我爹刚给你敷药加上夹板,我们乡下条件有限就不能打石膏了,不过你放心,我爹这药很有效的,用不了多久你的腿就不疼了。但伤筋动骨一百天,这之间你不能走动的知道嘛?有事就叫我,我爹让我留在家里照顾你。”这丫头岁数不大,却很会疼人,跟马丫都有的比,就是岁数小了点。 这一觉无双睡的并不舒服,一闭上眼睛,梦里就都是那些似曾相识的影像。他与一个长相跟朴金花有八成相似的姑娘手牵着手在浩瀚的林海中漫步,背后一声咆哮,一只三米来高的人熊朝他们扑来,追的他们最后只能跳入湍流的河水中…… 阴森的地下古城中站着无数个人形石俑,那群石俑里竟然包括的都是真人,一具僵尸口吐恶风呼啸而至…… 繁华的大都市地下,竟然沉寂着一座日本人留下的神秘地宫,地宫中日本人用几乎变态的细菌培养出各种令人胆寒的变异生物,有一只长的很像猴子,它的尾巴尖细,好似是一根锐利的武器一般…… “啊!!!!!”无双大叫一声被噩梦惊醒。 人被噩梦惊醒一般都会下意识双手支撑做起来,无双稍一用力下肢疼的如同刀割般,无奈自己又瘫软地倒了下去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我是谁?我从哪来?我的家人在哪里?他傻傻地握紧自己脖子上带的魁符思考着这些不可能有结果的问题。 外边天已经黑了下来,院外飘进炊烟徐徐,东北的庄稼院炖的都是大锅菜,做菜都讲究色香味俱全,而东北的大锅菜在你没见到它之前香味就远远的钻进了你的鼻子勾起了你的馋虫。 铁锅炖鱼头?“金花,快给我盛一碗来!”无双不去想那些往事,活一天算一天吧,他无法拒绝美食的诱惑。 朴金花也实在,也不管这大男孩以后能不能付得起药费,把锅里的大鱼头直接给他胡楞个端了上来。这是条鲢鱼,个头可不小啊,一个大鱼头就足有四斤来的分量。在山里不是逢年过节都舍不得吃,拿到城里卖了那就是几百块钱。 第7章少女活祭 “嗯,香,真香,你也吃啊!”无双也不客气,直接上手,给金花掰下来一大块鱼肉喂进了她嘴里。 “今儿什么特殊日子?别告诉我你爹专门给我做的,那我可真承受不起了。”无双问。 “且,德行吧,也不照照镜子啊?”小丫头不认生,自来熟,一小天的功夫就跟无双开始斗嘴了。 “刚才屯子里三婶子来求我爹办事,送的一条鱼,这不刚好想起来你重伤需要调理嘛!哼!你就偷着乐去吧,幸好被我们家救了。” “是是是,谢谢姑娘和我朴大哥好心搭救,若我日后想起什么来,肯定让家人重礼相酬谢还不行吗?” “谁稀罕你们城里人那几个臭钱啊?只要你别忘了恩情就好了。” 无双说:“妹子,我都躺了一天了,骨头都要酥了,再躺下去后背都得长毛,你能不能把我架出去透透气?” “带你出去行,不过我有个条件。” “说!反正我身无分文,咋地,你还想让我娶了你呀?”无双故意逗这稚嫩的小丫头,在他心里,梦中与自己手牵手的恋人也许就是金花,可又好像是金花的姐姐,反正见了金花就有种说不出来的亲切感。 “以后别管我爹叫朴大哥行不行?还自己当大辈儿啊?双双你记住了,你跟我是一辈儿的!叫朴叔,管我叫妹妹!”这姑娘刁蛮起来可不比蓝彩蝶好打交道。 屋外挺热闹,好像来了不少人,在用朝语攀谈着什么,被称作三婶子的中年妇女抹着眼泪哭着。看那表情应该是在求金花他爹帮忙。 金花架着无双坐在院子里,又给无双盛了碗饭。 “好妹妹,他们求你爹办啥事啊?你爹好像不太情愿?”无双问。 “不知道,我爹也不让我多问。” 谁知,这群人见金花姑娘出来了,一股脑似地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说着什么,甚至三婶子都给金花跪了下来。他们都用朝语交流无双也听不懂,但金花听完他们的话后,脸上明显浮现出愁容。 “你们都回去吧,让我们爷俩商量商量,你们也知道,金花她娘走后家里唯一留给我的只有她。这辈子我就为了这么一个宝贝闺女活着,这事太大了,我得考虑考虑。”金花他爹犯了难,下了逐客令。众人不好赖着不走,又劝了几句纷纷离开。 他们走后,没想到金花他爹这五尺高的汉子竟然与女儿抱在一起痛哭起来,就算无双听不懂,可也知道,肯定是这群人在逼金花做什么她不愿意做的事。 “爹,您别哭,这是金花的命。算了吧,为了咱们屯子,您就让我去吧。”小丫头很懂事,宽慰着父亲。 “不是……这怎么个意思?来,大哥,你跟我说说!是不是他们是哪个大户人家来逼婚的?太他妈不像话了?金花才多大呀?能结婚嘛?这还有王法嘛?”无双也没听人家说明白,就开始破口大骂,这就是他的脾气。 “喂!双双,你叫谁大哥呢?” “哦,朴叔,说吧,跟我说说。”无双也不想想,自己现在连动一下都得有人架着,就算真有啥事他能帮忙嘛? 老朴深深叹了口气打开了话匣子,原来是这么回事。 几十年前开始,龙王屯就逐渐形成了个习俗,“龙王娶妻”。这习俗听着吉祥,但却是个十分残忍的刑罚。每四年一个周期,都要在龙王生辰那一日奉上一名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给龙王做媳妇儿。咋奉?可不就是直接五花大绑给扔江里活祭了嘛。 所谓的江龙王也真灵,只要活祭了少女,连续四年渔村是肯定风调雨顺。今年又到了一个周期,两日后就是龙王的生辰祭典,可龙王屯再无女孩可活祭了。找来找去,差不多年龄的就只有朴金花。其实也并不是没有女孩,这里边有个讲究,传说龙王必须要处女,而屯子里的姑娘都心眼多,眼看着又要到四年一度的活祭日了,这几个月里,不是找了对象就是结了婚,反正是得先破处。算来算去,金花岁数虽然小,可也就得赶鸭子上架了。 “妈的,还有天理嘛?你们带我去找村长去!”无双怒喝。 “双双,没用的,这里不是你们城市,山高皇帝远,每个地方都有每个地方的习俗,王法管不到。”金花哭道。 “狗屁龙王,哪有龙王?我咋没见到过呢?再说了,就算真有这神兽,它也得施恩与百姓吧?要点香火供品都行,这要小姑娘活祭的岂不就是妖精?”无双愤愤道。 “是不是妖精不知道,我小时候确实有一次屯子里没有送活祭,第二天江里就泛起了大浪,把江上的渔船全都给掀翻了,我清楚的看到江里探出一张大嘴吞没了所有生命,太惨了!我们不敢啊!”金花他爹回忆道。 “那你们可以跑啊,大不了不在这屯子里过了行吧?” “跑?跑去哪?我们走了屯子里拿不出姑娘活祭,他们岂不是要遭殃了嘛?”说到底,还是朴家人善良,就像可以无条件地救一个遇难的失忆患者一样。如果无双想不起以前的事,甚至都有可能一辈子赖在朴家。 “呵呵……”无双这个节骨眼上竟然笑了出来。“吃饭吧,吃饱了以后带我去看看。” “双双,你自己都不能走道了,你还想去哪看?”金花问他。 “去江边!” “不行!晚上不能出船,晚上龙王爷要吐纳日月精华烦人撞见了那还了得?”朴金花他爹说。 “反正要喂妖精的是你闺女可不是我闺女,朴叔您可想好了啊。” 吃完饭,朴大叔给无双找了个拐杖,架着他去了阴冷的鸭绿江畔,江面上洒着一层皎洁的月光,波光粼粼,一轮明月挂在当头,若不是他们还有要事在,真是个赏月的最佳地点。 江边的沙滩很平整,一道道波浪拍打上来,不停地把沙子卷入江水中,又再度送还回来维持着平衡。 第8章知恩图报 月光下平静的江面上静悄悄的,无双坐在船头悠闲地打着口哨,欣赏着夜色美景。朴大叔可没敢用平时打渔的柴油船,而是找了个用木浆划动的小帆船,他说不能弄出响声来,怕惊扰了龙王爷。 龙这种上古神兽在我国民间传说中自古至今广为流传,也被称作水神。百姓们相信,有水的地方就会有龙,大海里有海龙王,江河中有江龙王,就连井水中都有井龙王。水中凡是有些特殊现象发生,人们第一个就会联想到与龙王有关。 当然,这并不是完全的迷信。龙神文化已经深入民心,融入了中国人的传统文化之中。不过从古至今还没有拿姑娘的性命活祭龙王的先例,就算是鸭绿江中有龙王恐怕也是只邪龙。 “大兄弟,咱不能再往前划了,你看?”金花他爹指着几里外宽敞的江面上泛起的一个圆弧水波纹道。 水波纹看似寂静的向外扩散,但内弧中及其波纹的中心发力点露出一个小东西。那小东西从水下探出仰视着头顶的月光,一呼一吸畅快至极。 “那么小的龙王?”从无双这个角度看,水面下的哪里是只龙,更像是只水塔。 也许那家伙是听到了无双对它的不屑,江面上刮起了一阵狂风,吹的小木帆船险些翻了。随着风浪逐渐变大,水面下慢慢凸起了一个将近几百米范围的岛屿,岛屿上布满了水草与青苔。那小岛的范围还在扩大,若是跑的慢了,一会儿就得把小木船给顶起来。 “大兄弟,这回你信了吧?那是龙王爷的真神啊!罪过罪过,咱快走吧!被发现了就来不及了。” 无双眯着眼睛,用眼角余光撇见那突起的巨大岛屿上好像布满了一道道十字花组成的纹路。是龙王吗?龙王有壳?不过就算不是龙王恐怕这家伙个头也不小,难怪可顶翻渔民的船吃人了。 “我们回吧!”无双说。 无双已经看清了那家伙的真实面目,说是龙可太牵强了,明明就是龟类,它应该属于淡水鼋的近亲,只是不知为何会长这么大个头。跟当初在多布库尔河遇险时遭遇的千年巨鼋属于一个品种,但很显然它的生长不符合大自然的生命周期规律。 是鼋,没错。嗯?自己为什么这么确定呢?以前在哪见过这种巨型生物嘛?茫茫林海……宽阔平静的多布库尔河…… 无双摇了摇头,脑袋里混沌的好像一团浆糊,他拍了几下,可是还是回忆不起来。 金花坐在院子里呆呆地看着头顶的月光,感叹着生命的脆弱和短暂。她刚刚十五岁,还是个憧憬爱情的年龄,还是个懵懂的年轻,还是青春的岁月。没想到自己就要把自己的生命献给龙王做龙王的妻子。 “你想什么呢?”无双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从屋里走了出来。 金花他爹已经睡了,是哭累了才睡的,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了。眼看就要入冬了,外边寒风瑟瑟,远方的山林中时而传来一声声凄厉的狼叫,月下一个瘦弱单薄的少女无助地擦拭着脸庞的泪痕。 “哥,天凉了,别感冒。”乖巧的小金花把自己的花袄子披在了无双肩上,不经意地碰了下无双滚烫的手。 无双一把握紧她的小手,眼中露出温情愣愣地看着她。 “喂!流氓,松开!松开!一会儿我爹醒了!”少女惊慌失措,可无双的双手就像两只大钳子似的怎么也挣脱不开。 “金花,你刚才叫我什么?” “哥?怎么?双双不喜欢做我的哥哥?”朴金花茫然道。她心想,电视里不是说男人都喜欢……那样的女人嘛?自己长得瘦小不说,连胸前也是一马平川……难道……难道双双想跟我那个?对哦,我要不是处女就不用嫁给龙王了。 “好熟悉啊,好像以前也有人这么叫我。”无双歉意地松开了她的小手,她太小了,小的几乎让自己有些不忍,就像自己是在摧残祖国花朵一样邪恶。 “哼!你们男人每一个好东西,见了漂亮女孩就这副嘴脸!看吧看吧,多看几眼吧,喏,我的小手手也给你摸吧,你以后再想摸也摸不到了!哎!”想到这里,金花又抹起了眼泪。 “呵呵……傻丫头,死不了!既然都叫我一声哥了,哪有哥哥看着妹妹送死的呀?相信我,哥哥有办法对付那只江鼋。” “真的假的?你别哄我啊!”小金花不信。 “我好想记得我贴身穿着一件……锁子甲吧?还在吗?”无双问她。 “在啊,别提了,那是铁的嘛?洗它的时候都给我手扎破了!你还好意思说呢,哼!都是为了你!”无双并不知道,自己从车里掉落下来时,若不是身上穿着挂山锁子甲肯定活不了。 “你这死丫头,从哪学的说话阴阳怪气的?说人话!不许跟电视剧里的女人学,你才多大呀?嗲声嗲气的!”无双捏了下她的小鼻子。 “阿尼由……”她不说汉语直接来了句朝语,那小动静简直让无双听的骨头都酥了。 “算了算了,你愿意咋说话咋说话吧,把那件锁子甲给我准备好,后天我代你出嫁!” “啊?哥,你疯了?它会吃了你的!不行!” “放心吧,你按照我说的做,非但它吃不了我,我还能帮你们除掉这只所谓的江龙王,从此以后你们龙王屯也可以改名了,再也不用给它活祭了。” “真的?”小金花眼中闪过一丝期盼。 二人幼稚地伸出小拇指勾了勾。“真的!我保证!” 今夜可是不消停,无双刚睡下就听屯子里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他掀开窗子往外看,见院外月光下一个********的女孩英姿飒爽地骑在高头大马上,眼神恍惚地左顾右盼着,在这屋门口嗅嗅,又到那屋门口嗅嗅。 女孩长的漂亮不说,而且身材火辣,眼看已经要入冬了,这女孩还是露着细细的小蛮腰,她那性感的肚脐眼上还带了一枚小玛瑙珠子。最让无双挂心的是,女孩打扮虽然时尚,但却盘着头,好像南方的异族少女一样,头顶上带着一枚漂亮的蝴蝶发卡。 第9章地头蛇 “好漂亮的花蝴蝶。”他忍不住夸赞着。不过他可不敢出去看热闹,这女孩的表情很惊慌,好像有什么急事。而且她手里还握着一把前端带利刃的折扇,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女孩把头凑近朴家院子嗅了嗅,依稀觉得好像有一股熟悉的气味,不过随后又摇了摇头,院子里,金花他爹晾晒了许多咸鱼干,完全遮住了无双留下的气味。 马背上********的女孩自然是蓝彩蝶,她还算清醒,没有明目张胆的挨家挨户搜查。她也是怕给无双带来麻烦,如果太大张旗鼓了肯定说明无双身份显赫,指不定会招来什么麻烦了。 彩蝶也怕遗落了什么信息,虽然确信这附近没有少主的气味,但为防止意外,她还是在朴家院墙上刻下了一个盗门的图腾符号,那是一只海东青。 马蹄声逐渐远去,彩蝶还要往下一个村落去。 无双见那女孩走远了,赶紧拄着拐杖走了出来探出头去看她刻在墙上的图腾标记。 好奇怪的鸟儿,是苍鹰嘛?不知道,不过这女孩真漂亮,就像一朵五色的花蝴蝶似的。 蓝彩蝶的目的地是下个村子,鸭绿江畔坐落着十来个这样的小渔村,彩蝶已经找了三个了,今晚她的任务是把这十来个小渔村彻底排查一遍。马儿驰骋在江边,波光粼粼高越当空,但彩蝶无心欣赏美景,心中想的都是自家顽劣的少主。 她心里这么一走神也没注意看脚下,突然马儿脚下好像绊到了什么东西,一下把她甩了出去。蓝蝶收回心神凌空一个翻滚轻身落地。转头一看,马儿摔的膝盖已经断了,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地上有一根绳索,刚才马正好是被它绊倒的,这肯定是认为的,以前管这叫绊马索,专门是在平原对付骑兵的。 “谁?出来!”彩蝶大喝,手中紧握折扇。 “哎哟,这小娘们真俊啊?来来来,兄弟们,今儿咱们可有的乐呵了!哈哈……”江畔林子里跑出来几个泼皮流氓。这山沟子地方流氓打扮的竟有点像流寇,就差补丁摞补丁了。 “哼……我当是哪个不长眼的呢!感情是一群小杂碎!你们趁早给我让开,本姑娘有急事!要不然……”蓝彩蝶瞪着这几个泼皮。 “这小娘们还挺辣啊?大哥,今晚上可有你受的了。”一个小弟嬉皮笑脸地对着彩蝶一脸春相。 彩蝶手中折扇已是露出锋利的前刃,就凭他们几个小咂嘴,不到一支烟的功夫就能把他们送上天。 “这片盘口都是你们的?谁是大哥?出来!”彩蝶抱着肩膀,头顶一群偏偏蝶儿围绕着她,丝毫不惧风寒,那情景好似仙女下凡。看的这群小兔崽子满嘴流口水。 “呀?小娘们不但辣,还会说黑话?咋地?我就是这片的大哥,十里八村的没有我催天霸管不了的事,放心美人,你跟了我肯定美人敢欺负你。”催天霸一脸胡茬子,脸上是一层泥摞着一层泥,彩蝶连多一眼都不想看他。 “本姑娘正愁呢,没想到你们倒是主动啊?”说罢,彩蝶咬住自己的食指打了个响哨,哨音婉转悠扬,其中包含着盗门中的暗号密语。 不出片刻,四面八方冲出五六匹快马,为首的正是马福祥。老爷子头顶上本来就没毛,骑着马赶了一天的路,光秃秃的头顶都结了冰霜,但脸上依旧是红光满面。 “彩蝶?有小爷消息了?”马福祥和方老大跳下马,紧接着北边陆昊天方老三也赶了过来。 “没有,不过我想兄弟们还没赶到,咱们这么找下去也不是个办法,福祥爷爷,你看看,这小子叫催天霸,他说十里八村都是他的堂口。要不咱……”彩蝶说这话的时候连正眼都没瞧一眼催天霸,他根本不配跟自己对话。 催天霸看傻了,张着大嘴跟手下小弟对视着,心想这都哪来一群不怕死的家伙?没见过遭了胡子还倒搭的呢?一个小姑娘不叫帮手却叫了一群老头子过来?“等等,你们几个……什么人?” 马福祥二话不说横着就走了过去,虎眼瞪着催天霸,挥起铁拳就是一炮子,他是什么功夫呀?这一拳立刻打的催天霸满眼冒金星连他爹都不认识了。 马福祥单手提着他的脖领子把他从地上拽了起来问道:“小子,我他妈不管你是什么霸,给你三天时间,把你的地盘给我晒个遍,我要找人,我们家少主无双!” 催天霸那几个小弟都吓傻了,催天霸人如其名,在鸭绿江一片有点门路,几乎是黑白通吃的人,霸占了这片的几个小村,说好听的是保长,说不好听的就是当地的胡子头。但就算他再霸道可也没见过马福祥这种专吃硬食儿的人。吓的他瘫软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妈的,跟你说话你当老子放屁是不是?”马福祥又是一脚把这小子牙踢掉了四五颗。 “听……听见了,听见了!前辈,我肯定给你们找!肯定找到!” 陆昊天比他们几个清醒点,客气地把催天霸扶了起来,有人唱黑脸那肯定就得有人唱红脸,给个巴掌还得再还个甜枣呢。 “哥们,麻烦你了,我那兄弟事关重要,应该就在附近方圆五十里内,如果你帮我们找到,我绝对不会亏待你的。”陆昊天一伸手,六位数。 临走前蓝彩蝶把无双的身体特征跟催天霸说了一遍,又千叮咛万嘱咐千千万万不要错过任何线索,一旦又发现立刻通知他们。催天霸一个是被马福祥可吓破胆了,另一个也是眼里只看蓝彩蝶,压根就没认真听,只记住无双穿了件火貂的坎肩和牛仔裤 “大哥,他们是谁呀?咋这么邪乎呢?” “好像是盗门的。” “那咱给不给找人啊?” “找他大爷吧!糊弄糊弄得了,上哪找去?这是老子地盘,我就不信他们敢把我咋地?”显然催天霸还不知道盗门群雄的狠毒手段。 第10章除恶扬善 第二天一早,金花爹早早就去了镇上赶集,他要给闺女做一身新衣裳,虽说女儿一去不复返,但在农村人心里女儿这也算是嫁了,嫁了就要风风光光的嫁。 无双在家已经习惯了睡懒觉,虽然已经失忆,可生物钟还是以前的,太阳晒屁股也不远起来。 “咚咚咚……”院里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他大爷的,让不让人睡个消停觉了?”无双骂一句支起了身子一点点挪到了窗前掀开窗帘往外看。 “谁呀?”金花披上袄子打开了院门,门外是几个满脸色相的小流氓,为首的正是催天霸。 “出去!出去!我爹没在家!家里今天也没鱼孝敬你们!”金花反手就要关门,却被催天霸使劲儿顶开了。 “别介我的小美人,哥哥我今天是来看你的。听说明天你可就要献祭给龙王爷了,你说你这小美人坯子给龙王真是白瞎了,要不先让哥尝尝鲜儿?”催天霸淫笑着一步步逼近弱小的少女。 无双见好妹妹被欺负可不干了,直接从炕上忍着疼痛滚了下来,架上树叉子拐杖就冲了出来。 “金花!过来!”他把金花护在身后瞪着这几个小崽子。 “哟?我说小美人,这咋被着哥哥藏汉子呢?”催天霸污言秽语道。“嗯,是挺白净的,可惜是个瘸子,我说金花妹妹你相中个瘸子都不相中哥哥我?” “住嘴!别胡说,这是……这是……这是我远方亲亲,这是我哥!”金花挽着无双的胳膊,虽然这个健壮的男人瘸了,但她总觉得跟他在一起有说不出的安全感。 “这大白天的哪来一群野狗狂吠呀?真是晦气!”无双这张嘴什么时候都臭的要命。 “大哥,这小子能不能就是昨儿晚上盗门要找的人啊?咱可别惹祸上身。”催天霸手下小弟提醒他。鸭绿江畔的小村都是朝鲜族人,要么就是从友好邻邦偷渡定居的。所以只要有人说汉语立马就能辨认出不是本地人。 “就他?你也不看看他这熊色?死瘸子,跟老子抢美人!兄弟们,给我打!”催天霸一声令下几个小流氓就围了上来。 换做平时,就他们几个小杂碎根本近不了无双的身,可现在无双有伤在身,一条腿动弹不了,浑身上下也都是摔的瘀伤未愈,而且更重要的是无双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大的本领。 三个小流氓冲上来推开瘦弱的金花架住了他,催天霸走上前来就是一个大嘴巴。 “呸!”无双任何时候都不是个服软的家伙,他吐了一口血痰,恶狠狠地瞪着催天霸,眼中泛出了杀意。他是乱世枭雄吴功耀的后人,骨子里流淌着的都是杀人不眨眼胡子的血液,单是一个眼神就把催天霸吓的愣了下。 “死瘸子,你他妈再瞪我信不信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催天霸嘴上这么说,可他却不敢正视无双一眼。 这时乡亲们都被吵吵嚷嚷声引了过来,围着朴家小院指指点点,可没人敢主动上来劝一句。催天霸在这一方土地上已是恶贯满盈,看谁不顺眼就是打,仗着自己上头有人,手底下有兄弟为非作歹多年,老百姓也是民怨载道。 “你叫什么名字?”无双被挨了一巴掌反而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 “催天霸!老子就是这片的王法。” “哼哼……催天霸,我记住你了!我劝你以后老实点。” “我咋地管你啥事?你瞅你都啥样了?死瘸子,咋地?还记仇啊?老子等你来找我!”又是一记重拳狠狠地打在无双肚子上。 无双咬紧牙关一声没哼出来,依旧是恶狠狠地瞪着他。 “催天霸,你眉宇间泛着黑气,发根无油,眼中无魄,已是大难临头之相!我劝你还是少鱼肉百姓给自己多积点德兴许还能避免过劫难。”无双可没骗他,他虽然想不起自己是什么,但已经从千机诡盗中学来的金点术已经在大脑中根深蒂固,随口一句话就道破了催天霸的命数。 “放开我哥!畜生!”金花想帮无双,可她太瘦弱了,十四五岁的姑娘,八十来斤,那催天霸都能装的下她俩了。小巴掌拍在催天霸身上就跟挠痒痒一样。 “滚吧!婊子!收拾完这个瘸子老子再好好伺候伺候你!”催天霸一掌把金花推倒在地。 无双什么都可以忍,你骂我可以,打我两下只要别把我打死了就行,但你欺负我的救命恩人我绝不放过你。催天霸的咄咄逼人彻底唤醒了深藏心底的兽性。盗门的凶残那是血脉相传的基因,谁跟他们玩狠的那就等于自寻死路。 催天霸眨了下眼睛的功夫,突然就觉得一道强大的气场瞬间扑向自己。原来,那群小流氓觉得无双是个瘸子,又被大哥揍了这么一顿还能有啥能耐?于是乎就放开了手。这一放手不要紧,无双虽然瘸着一条腿,可另一条腿却是还能动弹。 他迅速抬起腿来,从靴子里抽出了那把锋利的匕首然后脚下卸力,顺势扑向了催天霸。他从小可是从董家大院长大的,他是个贼,他的出手速度快的连寻常人肉眼都分辨不清更何况是这个胆大包天的催天霸? 锋利的匕首已经抵住了催天霸的喉咙上。就是这个刚才被催天霸扇嘴巴子误入人格的人,就是这个瘸了一条腿的小白脸,眨眼的功夫就将局势瞬间扭转了过来。 “我给过你机会!但你没珍惜!我这个人从来不会给人第二次机会,也不会给人机会来找我寻仇!”无双恶狠狠地瞪着催天霸,手中锋利的匕首已经划破了他的皮肤,鲜血一滴滴从催天霸脖领子里淌了出来。 催天霸都吓傻了,心想,我这是招谁惹谁了?怎么这两天碰上的都是狠茬子?这小子是谁呀?瞅他这架势可是真敢杀人呐! “大哥……我错了,我错了,怪我了,我犯浑!我不是东西!求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放了兄弟吧。再也不敢了,真的再也不敢了。”一股骚臭的温水从催天霸裤裆下流了出来。 第11章怪病 “哥你别冲动,放了他吧。”金花冲上来夺过了无双的刀。 “好,今天我看金花妹妹的份上放了你,催天霸,你记住了,以后别来龙王屯闹事,让我看见一次打一次,要不然你宰了我,要不然我就宰了你!记住了没有?”无双此刻手上没有刀,但盗魁与生俱来的霸气已经镇住了全场,没有一个小痞子愿意上来跟他这个瘸子对峙的,竟忘了扶起自己大哥,愣愣地站在一旁哑口无言。 “记住了!记住了!我滚!我马上滚!”催天霸狼狈的就像一条狗。 百姓们是一阵欢呼雀跃,这么多年来,他们都受催天霸的欺压,可没有一个人敢像一个瘸子这样站出来跟他拼命的。这次太解恨了! “金花,这群人以前经常来嘛?”回到屋里无双问她。 金花给无双擦了点红药水说,其实爹在家时候他们不敢来闹事,这群人欺软怕硬,我爹以前练过武把式。 “哦?朴叔看不出来还是个练家子?” “嗯,我爹说有功夫不能欺负别人,平时从来不外漏,哥我偷偷告诉你啊,我爹最厉害的就是通水性,他绰号水泥鳅,能在水里潜十来分钟呢。”小金花以自己父亲年轻时的成就而骄傲。 中午时候老朴回来了,除了给自己闺女买了身红裙子外,还买了一把长刀和一根钳子。回到家他就开始坐在院子里不停地打磨着两把利器,最后磨的吹丝可断可断的地步才停下。 “怎么?你终于想通了?”无双早就看在眼里了,为人父者哪有愿意把闺女推进江里喂王八的?老朴也是个汉子,就算豁出去这条老命也得救自己闺女,而救自己闺女最好的办法就是宰了那只江鼋。昨晚要不是无双提醒,他还蒙在鼓里,以为这么多年来龙王屯献祭的是龙王爷呢,没想到却是只大王八! “兄弟,我知道你是热心肠,这事别告诉金花,我是当爹的,当爹的心情你应该明白。”老朴语重心长地说。 无双把那两把利刃拿起来看了看,锋利是锋利,可跟自己那把匕首比那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无双说:“算了,我去吧,明儿给我穿上嫁衣,盖上红盖头,谁也认不出我来。” “你?你不行,你是外人,我们屯子的事怎么能连累你呢?” “你忘了,我的命是你闺女救下来的,我不喜欢欠人人情。再说,你可不要小瞧我这个瘸子哟。”无双自信道。 “不行不行!肯定不行!这事不能连累你,小子,我知道你是有钱人家的孩子,谁家还没有父母了?到时候等你想起自己家人来你就知道了,白发人送黑发人呀!你歇着去吧,这事没的商量。”老朴果断拒绝了无双的好意。这人是个善良人,实在,换做他人乐不得无双代自己姑娘受死呢。 江边上长大的人都知道怎么对付水下的生物,哪怕那生物是一个已然成精的大怪物。而老朴也不是无双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追溯根源甚至朴家与当初的盗门还是有些来往的,这老朴深藏不漏隐居在鸭绿江畔的小村中一直等待着那个时刻,那个时刻还有将近十年。 鼋这种生物很古怪,是个两级生物,喜欢吃新鲜的活肉,要么就是腐肉。老朴想降伏它还需要去江里寻点什么,午后便背着鱼叉匆匆出了门。 他这一走一直到太阳落山还没有回来,他是个合格的父亲,尽管金花很懂事很能干,可父亲坚持每天三顿饭都由他来做,已经六点了,他还没有回来可是有点反常。急的小金花在院子里转来转去望着村口方向的石板路。 “金花?你快来看看,你爹他……他受伤了。”村口方向大家叫嚷着。 等小金花跑过去一瞅顿时傻眼了,父亲浑身是水,皮肤发白,呼吸微弱,怎么叫也叫不醒。 “爹?你醒醒啊?”急的小金花大哭。 无双拄着拐从后边赶了上来,推开众人拿眼睛一瞧就觉得老朴可不是普通的小伤。这人明显是阳气衰退,走了魂儿。 “快送诊所吧,肯定是冻感冒了,老朴也是的,这么冷的天下什么江啊?”乡亲们还算热心肠,三三两两搭着手就把他抬了起来。 “别动,先放下。”无双喊道。 两天的功夫无双基本也和小渔村的朝鲜族老乡们认识了,一般只要他在场,能说汉语的大家尽量说汉语,怕他听不懂。 他想弯腰,可一条腿断了撑着拐实在不方便,就让金花搀着他把身子斜了下来,轻轻用手按了按老朴的小腿肚子。老朴浑身上下没有什么外伤,可一细看才发现,小腿肚子位置略微泛水肿。 他轻轻一按,顿时从小腿肚子内测位置就挤出不少水,而且小腿肚子里的积水还不是普通的江水,有股淡淡的臭味。臭水流出来后接下来就是血,很浓很臭很粘稠的血,根本不像正常颜色。 “老少爷们们麻烦把老朴抬回家,在帮我取点药棉花和消毒的酒精,我还要个镊子!”无双吩咐。 乡亲们诧异地看着金花,等着金花拿主意。金花勉强点了点头,大家伙这才动了起来。说到底无双毕竟是个外人。 “哥,我爹他怎么了?”金花问。 “我也不敢太确定是不是在水底下被什么毒虫给咬了,不过放出患处堵血肯定没错。妹妹,帮我那根针,烤热了擦点消毒水。”无双坐在炕沿把老朴翻了过来仔细查看着他小腿肚子后边很小的几个空洞,刚才的臭血就是从这几个小眼里挤出来的。 无双接过滚烫的针,一点点挑破了老朴的伤口,噗嗤一股臭血喷了出来,随着毒血越流越少,最后,皮肉之下的血管里竟然被挤出来一只像大米粒般的小虫子。那小虫子长相奇特,好似是个盖盖虫,坚硬的价格下生有六对腹足,尾巴奇长并且尖锐,嘴生两颗利齿獠牙,脑袋顶上竟然是三只眼睛。 第12章尸蹩的可怖 金花恨不得把这小虫子捏碎,冲上来就要用手拍,却被无双拦住了。 “别动手,这是尸鳖的幼虫,会感染尸毒的!”他说。 “尸毒?哥,我爹他不会有事吧?”金花张大了嘴一脸惊讶。 他说:“我也不敢确定,这尸鳖还是幼虫,如果老朴能挺过今夜估计就没问题了。” 他又如法炮制,从老朴小腿内侧的几个细微的小空中挤出三四只这种小虫子来,然后统统拿布包裹住扔进了炉子。 无双的处理方法没有什么错误,他完全是依照模糊记忆中千机诡盗记录的祛除尸毒的法子处理的,只是还差最后一步。处理完,剩下的可就看老朴自己的命了,只希望这尸鳖幼虫的毒性别那么大。 尸鳖这种小东西却有实物,人们通常第一次知道它都是从外国电影“木乃伊”中看到的。但这虫子第一次被发现确是在中国,八十年代初期中国发掘连云港汉代古墓,那次发掘出的汉代湿尸轰动全球。但还有些细节没有被公布,就是发掘过程中一位考古教授和他的学生遭了意外。 尸检时,法医从他们体内取出了两只大拇指甲盖般大小的尸鳖,而他们身体上没有明显的伤口,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在发掘过程中寄居在尸体内的虫卵遇到空气后复活,然后孵出幼虫,幼虫直接在人体表面形成很微小的创口钻进了血液,又顺着血液一直往上走,最后进入大脑,吞噬人的脑浆。 当法医解剖发现尸鳖的时候,那小虫子已经长成了成虫,自然,发现的晚了,那二人也是变成了尸体,无药可就了。 那个时候我国对这方面的新闻控制的很严格,凡是关于封建迷信色彩的都不许报。 这事是怎么传出来的呢?那年刚好考古队邀请了董爷,董爷虽然不懂倒斗,可毕竟是吴功耀的亲儿子,父辈是做倒斗买卖的,当然也懂得这其中的禁忌,没少给考古队排忧解难。那晚回来董爷就看教授和他的学生脸色不对,并且胳膊出现了水肿。 他问他们痒不痒,俩人硬着头皮说不痒,没事。董爷也没说什么,只当是二人忙了一天累的。可到了半夜,正好董爷跟他们住一个帐篷,过了十二点他们可就不对劲儿了,俩人直勾勾地坐了起来瞪着大眼珠子一动不动,眼睛里边都没有活气,盯着帐篷外边的月亮看了好久,一直到天亮前才重新躺下。 董爷看在眼里没有道破,这时候也不能说什么,如果他们真是自己猜测的那样,恐怕一旦当面拆穿自己都有生命危险。 第二天一早,董爷就把昨夜发生的事问了他们,二人彼此交换了个眼神,都说他们有梦游症,让董爷今晚去别的帐篷住。 事到如今,董爷心中一惊猜测出几分了,事关重要,哪里还容得了他们欺瞒。直接喊来马二把老教授就给按到了,细细一检查才发现,这老教授和学生全都中了尸毒。 怎么回事呢?原来发掘现场为了保密,当时连董爷都没进到墓室中,发现那具保存完好的汉代湿尸时,只有这两个人在场,二人也是起了贪念,见那具尸体口中喊着一颗玉珠子,就想趁人不知鬼不觉顺了。他俩一个掰开尸体的嘴巴,一个伸手进去拿,这个过程中就觉得手上麻麻的,并且那股麻麻的感觉还在顺着小臂往上蔓延。 明器到手了,二人琢磨着一出手就是至少五位数,回家可都能置办房子了,也就渐渐忘了。昨天晚上回来觉得小臂出现异样感觉,二人还以为是被冤魂缠身了呢,干他们这行的多多少少都会有这样的遭遇,所以你看考古工作者,一般手腕上都习惯性带一串佛珠。 董爷还是发现晚了,虽然按照记忆中祛除尸毒的法子为他们医治,最后敷上糯米的时候也看到他们伤口里冒出一股臭气,但那尸鳖早就游走到了大脑,已经来不及了。 晚上董爷就通报了上头,让上头准备好他们的后事吧,而且在他们俩帐篷前加了两班岗哨,士兵们都挎着枪,只要他们俩出现异样立刻枪毙。 姜还是老的辣,董爷的预料太准了,这二人实际上太阳一落山魂魄就已经散了,或者说大脑中的脑浆就已经被吃光了,那尸鳖已经完全控制住了两句傀儡。月亮刚刚升起来,他们俩便直勾勾地站了起来,僵硬的身体从帐篷里走了出去。 幸好他们没有袭击人,只是一步步朝着刚刚挖开的汉代古墓入口走去了。董爷拦住士兵们,眼看着他们走进了古墓,命其他人封死墓道口,不管发生什么事天亮之前都不要打开。 等第二天早上众人装着胆子一瞅,这一老一小师徒二人竟然跪死在了发掘出的那具汉代湿尸的墓志铭前。 无双对这个记忆犹新,这是姥爷小时候给他讲的,吓的小孩一天没敢出去尿尿。这个故事已经深深地刻在了无双脑海里形成了烙印。看见老朴的情形立刻从脑海里闪现出了那骇人的故事。但故事到底是谁给讲的他还是回忆不起来。 幸好发现的及时,老朴生性善良,也许正是他的善良感动了老天,这才把无双送到了小渔村,还清欠他女儿的救命之恩。 尸鳖幼虫已经挤出来了,现在还差最后一步,就是敷上祛除尸毒的糯米。这一步是最关键的,也是对伤者最煎熬的,中了尸毒后人体内阴寒无比,那糯米就好像是一团烈焰一样,如果你能挺住就还有的救,如果挺不住,恐怕都得生生疼死。 “金花,拿绳子,把你爹绑住!”无双吩咐道。 “啊?哥,这能行吗?” “相信我!不过,能不能熬过去就看你爹的造化了!” 金花信任无双,无双一直给她坚实可靠的安全感,这种感觉像哥哥也像父亲。他俩结结实实地把老朴五花大绑。 “你先出去!”无双说。 “为什么?”金花不解。 第13章煎熬 “出去!危险!”无双忘了,就算真的有危险,就算他以前能应付这样的危险,可他现在是个瘸子,遍体鳞伤的瘸子,一点劲儿都使不出来,又怎么能控制住一个几近于僵尸形态的壮汉呢?他只想到了小金花的安全,却忘记了自己。 小金花关上门,趴在门外眼睛也不眨一下盯着炕上虚弱的父亲。 无双深吸一口气拍了拍老朴,尽管他听不见,他还是默默地告诉他:“大哥,为了你闺女千万挺住了!”他抓起一把干糯米直接呼到了老朴小腿肚子伤口处。 刺啦啦……糯米刚接触到患处表面就好似烧的火热的铁板触碰到鲜肉表面似地,立刻冒出一股白烟,小屋中弥漫起烤肉的香味,只不过这烤肉是臭的。 “啊!!!!”老朴疼痛难忍一下子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也不知道他哪来的那股邪劲儿,刚刚还近乎昏死的虚弱状态,现在却好似恶魔转世一样怪兽的蛮力,无双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见他绷紧浑身的肌肉把小拇指粗细的麻绳啪地一声直接挣断了。 “老朴!别动!”无双的手抓住这把糯米死死按在他小腿肚子上。 老朴的身体微微颤抖着,脑门上大汗淋漓,脸上已经露出了活人该有的生气,但眼中神魄却并非寻常时的和善,眼仁中似乎多了一种陌生感与冰冷。他竭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欲将驾驭不住的邪气,恶狠狠地瞪着眼前的无双。 “别动,求你了,别动!你得成全我,让我还清欠金花的情。为了你,为了金花,压制住它!别让它控制你好吗?我相信你!因为你是个父亲!”无双用男人的方式给老朴打气。 “父亲……金花……龙王……活祭……我不能死!我不能让它控制我!我要杀了那家伙!”老朴渐渐恢复了自我意识。 干糯米把老朴的小腿肚子烧成了拉黄色,渐渐地表面肉皮已经熟了,硬了,表面也没有多少疼痛感了,就连老朴体内尸鳖留下的尸毒也没有那么臭了。随后又从伤口处渗出最后一股残留的毒液,老朴的神智彻底清醒了过来。 “呼……呼……呼……”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浑身衣服已经被汗水打透。 “烟!酒!” 无双把他的老汉烟递给他,他贪婪地使劲儿抽了一口,烟草中的尼古丁暂时起到了麻痹作用给他减少了患处的疼痛。他又用消毒烈酒自己倒在伤口上,咬着牙忍受着火辣辣的灼痛,颤抖着双手自己用纱布包裹住了小腿肚子。 无双一直盯着他的眼睛看,眼睛是心灵的创口,只要他眼中无邪光那就说明这条命彻底捡回来了。 “爹?双双?”屋外急的小金花大喊,她恨不得替她爹承受刚才的煎熬。 “金花,先别进来,放心,你爹没事!”无双还是不能确定现在的老朴是否恢复了自我。 “呼……呼……呼……”老朴倒在炕上浑身无力已经虚脱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他突然问无双。 “我……我是……对不起老朴我想不起来,真的想不起来。” “你这祛除尸毒的手段很像是以前摸金校尉所用的,小子你是盗门的?”老朴问,问完了他自己都觉得好笑,跟一个失忆患者较什么真?世上识得盗门手段的可不多,说到底,还是因为朴家与曾经与盗门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盗门?摸金校尉?”无双脑海中依稀记得这熟悉的名词,两根本已断开的神经瞬间交火又开始为肉身传递记忆中的信息。 “吴……吴……吴功耀?”他歪着脑袋诧异地看着老朴,希望老朴能继续说出什么唤醒自己丢失的记忆。 “你认得遁地蜈蚣?他是你什么人?你姓吴嘛?”虚弱的老朴连连发问。 “不……不知道!不知道!别问我!别问我!!!!!”无双的脑袋里好似沸腾了一般剧痛无比,他双手按着两边太阳穴痛苦地大喊着。最终好不容易重新搭在一起的两根神经还是因为突然传递过多信息还是断开了。 “哥!”小金花夺门而入,抱起在地上痛苦打滚的好哥哥安慰着他。自己觉得自己已经是个可怜的孩子了,很小的时候自己就没了妈妈,家里又穷,几年前辍学就开始去山里帮爹干活。 可眼前这个衣着鲜丽华贵的哥哥何尝不也是个苦命人呢?自己还有父亲关心,他谁也没有,一个亲人一个朋友都不在身边,他甚至连自己叫什么名字都想不起来。 “爹,您别问了,他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吧,他就是我们家的双双,好不好?我们不让他走了,等我哥腿好了就让他跟你去江里打渔。替我照顾您!”懂事的小金花流着眼泪说。 “是啊,双,既然你被金花救了就说明与我们朴家有缘,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我也不问了,去吧,去西屋躺会儿。”老朴说。 无双扶着金花站了起来,使劲儿晃了晃脑袋,脑袋里是一片混沌,他拄着拐杖一点点挪了出去。也没有理会把小院团团围住的乡亲们,自己独自回了西屋。 “闺女。” “嗯?” “你哥脖子上带的那颗子弹头上是不是刻了一个魁字?”老朴问。 “是啊。”金花答。老朴不认得汉子,所以还要求证自己女儿。 “哦,好吧。闺女,你记住了,以后不管任何人问起,你就一口咬死了他是咱们本家亲戚,是你堂哥!不管谁来找也不能透露半句。” “堂哥?爹,可是我明天就得……”金花抹着眼泪说。 “傻丫头,你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爹不能让你喂了王八,明儿爹自有办法!”老朴自信道,把自己的宝贝闺女搂在了怀中。 金花相信爹,她就知道爹不会让自己嫁给什么龙王做活祭。他爹是谁呀?他爹可是江湖上人送绰号“水泥鳅”的采水一门传人。在水下边还没有什么东西斗的过爹。可爹现在的小腿伤成这样,比哥哥也强不到哪去真的还能下水嘛? 第14章未婚妻朴美慧 “爹,我哥到底是什么人?” “傻丫头,你怎么这么笨啊!你知道为啥以前那么多踩破了咱家‘门’槛的十里八村媒婆进‘门’都让我赶出去了嘛?” “爹是觉得金‘花’还小,舍不得我吧。”幼稚的小金‘花’说。 “你呀!可不是还小嘛,自从你娘没了,你就是爹的掌上明珠,爹怎么舍得让你以后嫁给那群凡夫俗子呢?去,把咱俩老柜下边的‘抽’屉打开。”老朴现在‘腿’脚不方便,指着自家的立柜说。 小时候别看家里穷,但在朴家,只要朴金‘花’说想要什么,老朴就是砸锅卖铁都得给宝贝闺‘女’买。但惟独不让金‘花’碰那个‘抽’屉。好像那里边关着一只狰狞的魔鬼一样。 ‘抽’屉打开了,里边只装了一个红布包袱皮,包袱皮里是一个已经上绣的铁饭盒。金‘花’双手捧着饭盒如千斤重,她疑‘惑’地回头看了一眼老朴。老朴微笑着点了点头,是时候让闺‘女’打开了,她已经长大了,在乡下,那个年代,很多十五岁的‘女’孩虽然没有扯结婚证,可已经嫁到婆家做媳‘妇’儿了。 金‘花’掀开饭盒盖,见偌大的饭盒里竟然只装了一个小挂件,是颗跟无双脖子上带的魁符一模一样的子弹头,只是子弹头的正面刻的不是“魁”字,而是一个“缘”字。这枚黄铜子弹头虽然跟魁符很像,但上边刻着的字体却截然不同。 魁符是源于盗‘门’祖师爷‘阴’阳玄道救了东北王张作霖的见证,是整个盗‘门’至高无上的权威,那字体自然是民国初期的繁体。而这个“缘”字刻的很规整,就是现代的简体中文。而且一看就能知道是出自一个‘女’人之手。 黄铜子弹头下还压着一个小字条,字条上只有两个字,字体跟子弹头上的“缘”字出于一人之手。 “美惠!” “美惠?美惠是谁?爹,是咱家的先祖嘛?好像是个‘女’人的名字。这项链怎么跟我哥脖子上挂的那么像?”金‘花’问。 “闺‘女’,打今儿起你就叫这个名字,朴美慧!不过你要记住,在任何人面前也不要提起,这事你自己知道就好了。” “美惠?美惠?还‘挺’好听的啊?可是我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朴金‘花’不是也‘挺’好听的嘛?”叫了十四五年的名字却突然被通知要改名,尽管这个名字也很好听,可小金‘花’还是不习惯。 (朴美慧,我另一本书“千年不朽的‘玉’面美人”中的第一‘女’主,长大的美惠拥有不可一世的功夫,无双给她还起了个外号,朴‘女’侠。可能也是因为小的时候受了欺负,所以开始学起了功夫继承了父亲的衣钵。) 老朴知道明日与那怪物在水中恶斗肯定是凶多吉少,不得不把深藏心底的秘密对‘女’儿道出。 他说,美惠这个名字是半个世纪前一个叫莫小七的‘女’子所赐,并约定,半个世纪后与朴家结成亲家。也就是说小金‘花’一口一个哥叫着的双双竟然就是与朴家有几辈儿婚约的未来丈夫。这枚刻着“缘”字的子弹头挂件就是莫小七留下来的信物。 这可真是个惊天动地的爆料,稚嫩的小金‘花’跟无双虽然这几天已经‘混’熟了,可一想到跟自己勾肩搭背的好哥哥竟然就是要与自己步入婚姻殿堂未来相守一辈子的男人……不免小脸双颊红扑扑起来。 老朴虽然善良,可还没善良到糊涂的地步,之所以他同意金‘花’救无双,也是看到了那枚魁符,第一眼看到魁符时他就怀疑这受伤的年轻男子与莫小七,与盗‘门’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加上刚才无双为他医治尸毒的手段,更加可以确信,他就是盗‘门’后裔,吴功耀的后人,现任的年轻盗‘门’魁首! 可现在都是什么年头了,几代前长辈立下的婚约还算数嘛?就凭一枚挂件?无双的身份特殊,人家是盗‘门’魁首,是整个东北呼风唤雨的人物,她朴金‘花’是谁?就是个村姑,人家未来如果恢复了记忆能愿意娶自己嘛?他有本领,他有钱,他有地位,身边的‘女’人肯定也不少,听说城里的‘女’孩们打扮的‘花’枝招展,再看看自己,个子不高,身体单薄,‘胸’口平平,一张稚嫩的小脸…… “闺‘女’别担心,他们吴家后人会信守婚约的,他们没的选择。” “为什么?爹,我总觉得他就跟我亲哥一样,你看你,非得这时候告诉我,‘弄’的人家都不好意思见他了。” 老朴抚‘摸’着闺‘女’柔顺的小蘑菇头说:“亲哥?这就对了,因为你们本来就有血缘关系,而你们的结合也是为了血缘的传承。闺‘女’,不管你们同不同意,这事板上钉钉已经改变不了了,谁让小时候你的妹妹丢了呢,要不然你还可以选择,可现在能出嫁的就只有你了。” 原来朴家生了两个‘女’儿,另外一个‘女’儿比金‘花’小四岁,刚出生没几个月就被人贩子偷了,金‘花’他娘本来就在坐月子,加上丢了刚出生的‘女’儿,上了一股火久病不起这才离开人世。 ‘妇’‘女’俩正在小声说话,却听到院里西屋‘门’被推开了,无双拄着拐杖走了出来,跟着一个村里人就往江边方向走。 “金……美惠,快跟上去看看,你哥可不能出意外呀!他身份特殊,想必现在咱们方圆百里内肯定有不少人都在找他。”老朴嘱咐。 小金‘花’赶紧也跟了出去,一溜小跑跟着无双就到了江边上。无双在那个村民的指引下找到了刚才村民们发现老朴的岸边。 “就是这里?”无双问。 江滩上一道道浅‘浪’来回拍打,早已吞噬了刚才老朴留下的痕迹。 “谢谢啊,您忙去吧。”无双独自一人漫步在江滩上,像是在寻找什么。 “哥?你等等我呀,慢点,你‘腿’还没好呢,不能多走动!”金‘花’加快脚步跟了上来,搀着无双。 “金‘花’,你爹刚才下水是找什么嘛?”无双问。 “我也不知道。”小金‘花’挎着无双的胳膊,甜甜地贴着,抿着小嘴微笑着,幸福写了满脸。 第15章幽冥鬼船 “死丫头你干嘛?发‘春’啊?” “讨厌!你才发‘春’呢!”十四五岁的小金‘花’第一次跟男人打情骂俏,她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无意中从山谷里救回来的野汉子竟然是自己未来的丈夫! “金‘花’,你会水嘛?”无双问她。-xs.c 金‘花’说:“会呀,也不看看我爹是谁,虎父无犬子!不过天这么冷你要干嘛?我可不下去,会冻感冒的。” “你爹就是从这儿附近飘上来的,这下边有尸鳖,就是那个毒虫,尸鳖是古墓‘阴’气所生,下边肯定有个水下坟冢,金‘花’,你带我下去看看呗,尸鳖危险,就算这次我救了老朴,以后万一其他渔民也不幸被咬了怎么办?” 小金‘花’比无双整整矮了一头,小脑袋靠在无双肩膀上幸福的甜甜的笑着,这个男人就是自己未来的丈夫?可他比自己大好多哦,这代沟也太深了吧,不过他‘挺’好的,他是个好哥哥,肯定也会是个好丈夫。 “喂!你发什么呆,跟你说话呢!咋地了?心不在焉的呢?这死丫头!”无双弹了她个脑瓜儿崩。 “去去去,哥说要去哪我就带你去哪,可是太冷了,你受得了嘛?” “你别小瞧你哥的体质啊!没问题!”无双勒紧了自己的‘裤’‘腿’。 说实话,无双根本无法想象在接近零度的条件下江水里到底有多冷,人家金‘花’从小就生长在水边几岁时候就跟着小伙伴们光着屁股在水里玩,人家怎么都行。真要是现在金‘花’带他进水里,他立刻就得被冻得‘腿’‘抽’筋了。 这几天的月亮格外的明亮,皎洁的月光下,平静的江面上突然骤亮起一个小光点,别看只是个小光点,可那亮光十分扎眼,仿佛是镶嵌在天顶的一颗璀璨星宿一般忽闪忽闪着。 “金‘花’你看,好漂亮,那是什么东西?”无双问。 “水下应该有老蚌,那是它张口在呼吸日月‘精’华‘露’出了里边的东珠。”金‘花’说。 “天啊,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新鲜东珠在蚌中呢,好美。” “鸭绿江下其实有很多老蚌,蚌中都结了东珠,几乎每夜月亮出来后都能看到这样的情景,不过很少有人能采到东珠,这行很讲技巧,就连我爹下水也经常是空手而归。” 随着圆圆的月亮一点点攀爬到他们郑头顶的位置,水面下的老蚌们也都纷纷张开了坚硬的外壳‘露’出了一颗颗璀璨的东珠,东珠泛着异彩之光,点缀在平静的江面上。就仿佛这里就是天上,江面是天空,而东珠就是星斗。 “哇……发了,好多呀!这要是咱们一网下去……海了翁了!”无双心里有些埋怨老朴,家里日子过的这么简朴可都是他懒,眼看着鸭绿江下这么多颗东珠,他不是绰号水泥鳅嘛?怎么不取?任何一颗东珠卖出去那也是比卖鱼强吧? “哥,你别做大头梦了,快醒醒吧。这里的东珠取不得,我们屯子里人都知道这片东珠多,已经几百年了,可还没有人胆敢下去采呢。” “为啥呀?这不是放着眼前的钱不捡嘛?傻呀?”无双不能理解,每个地方有每个地方的风俗,每个行业也有每个行业的禁忌。 “从古至今想从这儿下去采东珠的人不计其数,可没有一个能活着回来的。这下边水很深,鸭绿江平均水深是13米,而这儿别看是岸边,但用大石头绑着绳子试过才知道,这里竟然能达到五十米的水深。而且……而且传说这下边的老蚌已经成‘精’了,每夜都是用口中东珠做‘诱’‘惑’,只要谁禁不住‘诱’‘惑’下去采珠就会把他吞掉。” “那你爹他刚才下去干嘛?”无双失忆后,把先前掌握的鸭绿江老蚌城的传说已经忘到了九霄云外。 这时,没等金‘花’说话,就见远处的江面上随着寒风吹来了一艘船,这船不大,有点类似于古代南方的乌篷船,船尾还立着一只帆。乌篷船在江面上不紧不慢地向他们这边飘了过来。 “谁说没人敢晚上采东珠,你看,那边不正有一条渔船过来嘛?”无双指着水面上的老式乌篷船说。 金‘花’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身体突然抖了下,她瞪大了眼睛半张着嘴,表情十分惊愕。 “哥,快走!我们赶紧回去!”他扶着无双就要转身。 无双问:“你咋地了?触电了?不就是一只小乌篷船嘛,又不像大海上的海盗,怕啥?” “哥!这船叫魂归船,听说每年入冬前它都会在江面上飘回来,没人知道它是从哪来的。屯子里的老人们说,坐这条船回来的是以前献给龙王的少‘女’们回家来看了,生人勿进!”这‘迷’信说法想在无双这里‘蒙’‘混’过关可太难了。 这小子天生就是个冒险家,你说的越神秘,越邪乎就越能勾起他的好奇心来。眼看着乌篷船越飘越近,那船就像被亡魂赋予了诡异的生命一样驱使着它靠向两个活人。 “快走!龙王屯的人忌讳看到这条船。”金‘花’吓坏了。 “你先回去吧,我看一会儿。”无双靠在一棵大树上‘抽’着小烟一副悠哉悠哉的满不在乎,跟从前没受伤时的秉‘性’一模一样。 现在的无双在小金‘花’眼里已经不是被自己刚刚救回来的那个奄奄一息还不忘占她便宜的小流氓了,而是她未来的丈夫。朝鲜族‘女’孩对爱情的忠贞绝对不是其他民族所能比拟的,丈夫可以有n个‘女’人,可她们一辈子却只能有一个男人。就算死也要死在一起。 “那你看着就好,不许上去啊!”金‘花’嘱咐着他。 乌篷船悄声无息地靠在了岸边,穿上的帆布乌篷也不知经过了多少年岁月的犀利被撕成了一条条碎布条,帆布下边还贴着一张耐用的油毡纸依附着乌篷骨架,识得穿内部还没有进水。乌篷内黑‘洞’‘洞’的仿佛是地狱的深渊一般可怖。 一道道浅‘浪’把乌篷船全部推上了沙滩,船头上没有一个人,真的就像小金‘花’说的一样,它根本就不是来自人间的,它是亡灵乘坐的‘交’通工具,来往于‘阴’间与阳间,承载着亡人对亲人的思念。 第16章擦肩而过 噌地一声,无双从靴子里拽出了匕首,一步步拄着树杈做成的拐杖向岸边走了过去。 “哎?你怎么不听话呢?快回来!快回来!”金‘花’还不了解他未来丈夫的这副臭秉‘性’,若是马丫的话肯定不会阻拦无双,因为她知道拦也拦不住,只要是他确定的事就一定要去做,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她还是快步跟了上去,这魂归船的秘密连爹都不知道,试想,连采水一‘门’的高手都不干轻易靠近魂归船,可见这鬼船已经给龙王屯百姓心中留下了多大的‘阴’影呀! 船身的木头已经腐败不堪了,无双一刀下去就劈下一段‘潮’湿的木板。他眯着眼睛往那黑漆漆的乌篷中看着,他不相信这条鬼船可以没有任何动力的驱使每年固定时间都要来到龙王屯沿岸。 “有人吗?”他问道。 ……四周回答他的只有江面上‘阴’冷的寒风。 他左手拄着拐杖,右手一只在‘抽’烟,烟已经被他‘抽’到了烟屁,他使劲儿吸了一口,然后把烟屁夹在指甲嗖地弹了出去,正好落在了乌篷之中,虽然那光源较小,可还是把本就不大的乌篷照亮了。里边空无一人。 他胆大包天,竟卖出一条‘腿’来,踏着船板支撑起来身体上去了。吓的金‘花’赶紧使劲儿往回拽她。可这丫头长的瘦弱,哪里有无双劲儿大呀!她觉得拽不动他,无奈,为了确保未来丈夫的安全,为了不让自己还没出嫁就守寡小金‘花’也只能选择舍命陪二‘逼’。 她心里已经想好了,就算一会儿发生了什么意外也可以把无双推入江里,然后凭着自己过人的水‘性’再把他拖回岸边。 就在二人同时踏上这诡异的乌篷船时,突然也不知道哪里刮来一股‘阴’冷的邪风,吹着乌篷船的船帆推动它向着江内急速飘去。 “呀!动了!哥,快跳下去!”说话的功夫乌篷船已经飞速驶出了十来米远,就好像糟粕的船板下藏着柴油发动机一样。 “跳什么跳?既来之则安之,我倒要看看它到底驶向何方,我倒要看看那龙王爷的老巢是哪里!”无双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哎呀!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呢?连我们家几代采水人都不敢碰魂归船,咱俩跟它走了就再也回不来了。”急的小丫头直跺脚,可船板腐朽不堪,她一用力跺脚竟直接把第一层船板给踩碎了,她赶紧收回脚规规矩矩地靠在了无双身边。 “你们朴家先祖是采水的?” “是啊,我本来不打算告诉你的,可你现在是我哥,是自己人了,我不想瞒你,我们采水的就是在前朝专‘门’给朝廷采东珠的手艺人。” 采水到底是‘门’什么手艺无双并不关心,只是这个名字好像很耳熟,在哪听到过呢?采水……采水……金点……走山……憋宝……无双脑海里连续蹦出了盗‘门’中的几个派别的名字,可却无法回忆起这些‘门’派归属何处。 “啊!!!!!!!”他现在不敢用脑,从车中坠下头部撞击形成的脑震‘荡’还没有完全康复,说白了,就是脑袋里那根断开的筋还没有接上,两边的信号无法顺畅传递。少一用脑就疼的像裂开一样痛不‘欲’生。他捂着脑袋痛苦地在小船上打滚。 “哥!你别想了,别想了好不好,求你……你谁也不是,你是我们朴家的双双,你就是金‘花’的哥哥!”小金‘花’把这健壮的男人死死抱在怀中为他分担着痛苦。 就在这艘诡异的乌篷船从江边飘走不久,一匹快马沿着江边从东北部疾驰而来。一个年过古稀的老人和一个少‘女’向龙王屯这边靠近。‘女’孩长得不能说漂亮,但却很清纯,尤其是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中写满了对爱情的懵懂,脑袋后一根乌黑的大长辫子随着马儿的跑动一踮一踮的。 她若不是她比朴金‘花’年长几岁,若不是她竖着一根乌黑的大长辫子,旁人甚至会把她误认为是朴金‘花’。 “哥!哥!你在哪?你说话呀?”马丫大声呼喊着。她已经连续喊了几个小时了,嗓子都喊的沙哑了。 “丫儿你歇歇吧,先喝口水,别着急,小爷福大命大,咱们盗‘门’上千兄弟肯定能找到他的。”马四海安慰着孙‘女’。其实马四海觉得自己有点对不起孙‘女’。 他一直以为孙‘女’与小爷间的情感就好像小孩过家家一样日久生情,或者也许是因为小爷刚刚与自己的至亲分离情感上空虚,把乖巧懂事的孙‘女’当成了一种寄托而已。可自从前天他得知小爷堕崖的噩耗时才看明白,孙‘女’是真的爱上了无双。 马四海本打算先安排一下黑龙屯的事儿再走,也就是个八小时的事,他毕竟是一个屯子的额真,大事小情都得他‘操’心。可这丫头一听情郎生死未卜,竟然急的连棉袄都不穿直接推‘门’跑了出去。可这又能怎么样?半个世纪前,七姑娘临走时曾说过,自己第四代传人的姻缘已然定下,决不允许他再娶其他‘女’人,因为要保证他延续吴功耀的香火,继承吴功耀的血统,重新为吴家生下百分百血统的后人。吴家到第四代注定要绝后,也只有这个办法才能避过天劫,她也算是跟老天爷在耍手段了。 “丫头,跑了半宿了,这大半夜的咱们上哪去找啊?咱还是回去跟你福祥爷爷他们汇合商量一下吧,就算你不累马儿也累了是不是?”马四海安慰着孙‘女’。 “不!爷爷,你要走先走,就算我哥死了,我也要为他收尸!找不到他我不走!” 马四海又谈何不想找到少主?他也急,可是老爷子吃的盐比小丫头走的路还多,眼看着天‘色’越来越黑,身旁的鸭绿江刮起的这股‘阴’风特别邪乎,怕不是江中有什么水怪在作祟吧? 他只好劝道:“傻孩子,鸭绿江沿岸足有几百公里呀,就咱们祖孙俩想找出一个人来谈何容易?听话,回去吧,彩蝶姑娘说前边的龙王屯她找过了。明儿云强和巴特尔就把马队带来了,他们人多。好不好?孩子,你都一天不吃不喝了,再这么下去小爷没找到你先病倒了,等找到了小爷,他看你瘦了会怪罪爷爷的。” 第17章忠实黄仙 “哥……哥……我走了……明天我再来找你……”江边一个清脆的声音回‘荡’而来,在江面上传出几公里远。 无双挠了挠头,回头向着江边方向望去,那匹马儿已经载着自己的心上人远去了。 “好像有人喊我?这声音好熟啊。”他自言自语。 “哪有?哥你听错了吧?我咋没听见呢?哼,你还有心思听这些呢?‘弄’不好咱俩今晚都得喂鱼!”小金‘花’虽然嘴上这么说,明知二人现在正在朝着一条不归路走,也许这条诡异的乌篷船将把他们带入地狱的若水之中永不超生。可她心中却很踏实,这种踏实感来自于身边的男人。他是个可以让自己信赖一辈子的男人。 “风太大了,可能是我听错了吧。”无双与马丫因为命运的捉‘弄’失之‘交’臂,也成全了眼前这个依偎他怀里的‘女’孩。 “你不怕嘛?”无双问小金‘花’。 “怕呀,当然怕了,可是有你在身边我踏实。就算死也要死在一起!”小金‘花’幸福地靠在无双健壮的臂弯中。 “死丫头,你又发‘春’是不是?韩剧看多了吧?”无双愈发的觉得这情窦初开的小丫头对几天来对自己的感情正在迅速转变着。金‘花’很漂亮,也很年轻,懂事又能干,而且对她有股说不出的亲切感。可她太小了……小的让无双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更何况自己现在连自己是谁都没有搞清楚,万一自己是个有‘妇’之夫怎么办? “欧巴……”小金‘花’嗲嗲地学着韩剧中‘女’孩们的口气卖‘弄’少‘女’的风情,她本来就是朝鲜族人,所以发音很准。 “哎呀……你还是说人话吧!你哥我骨头都酥了。”无双不解风情地推开了她,只能她当个妹妹看待。 江面上泛起了浓雾,皎洁的月光好似金辉一般铺撒而下映照在朦胧的鸭绿江上,江面上每隔一段距离就会看到璀璨的东珠绽放着耀眼的炫光,在平静的江面上东珠绽放的宝光形成一条丝带,每一颗都好似灯塔一样为亡魂指引着归途之路。 如果屯子里的传闻是真的,那么这艘魂归船多年来已经不知承载过多少个少‘女’的灵魂回到生养她们的故乡。也许此刻船上正有无数双‘阴’灵的眼镜正在羡慕地看着小金‘花’,不管他们一会儿将到达哪里,不管小金‘花’的最后命运是不是和她们一样都将送给龙王做活祭,可至少她此刻是幸运的。最起码她能依偎在一个值得信赖的男人臂弯中。而她们生前却没有憧憬过爱情,不知爱情是怎么样的美味。 江畔草丛中隐藏着一对墨绿‘色’的鬼魅眼睛,它穿梭在黑暗中努力用灵敏的嗅觉感受着,寻找着似曾相识的气味。 马丫这次什么都没带,只背了个双肩包,连换洗衣服也没带,包里装的是无双最爱吃的苞米面粘豆包,她相信情郎不会离开自己,他还活在人世间,他肯定特别想吃自己亲手做的粘豆包。 “小白,你乖乖看家啊,姐姐去找你主人,吉林离咱们兴安岭太远了,带上你太麻烦,如果你跑丢了就找不到家了知道吗?”临行前,马丫嘱咐白‘毛’黄皮子,小家伙似懂非懂地歪着脑袋瞪着小绿豆眼眨了眨,然后突然手舞足蹈地吱吱‘乱’叫起来。 “你不许去!吉林那边跟咱们兴安岭习俗不同,黄皮子在那边是邪仙,你要是被抓到会被剥皮的!你不乖下次不让我哥给你吃大白兔了!听话!” 这小家伙都成‘精’了,同人气,你说什么话它都能听懂,它活的岁数都比马四海还大,啥不懂啊?这辈子只有两个人对它好,一个是吴功耀,一句话就救了它的‘性’命。另一个是无双,无双真正把它当做一个拥有智商的生灵去饲养,小家伙现在已经把无双看成了主人。一听主人堕崖哪能不着急! 趁马丫走神的功夫就钻进了她的双肩包里缩成了一团,尽量使自己的体重减轻让马丫感觉不到背包里多加了重量。你说这小家伙尖成啥样了吧。 马丫和马四海到了鸭绿江畔后,小家伙就从背包里蹦了出来开始依照无双留下的气味寻找主人。 这小家伙也是胆大,动物都是靠气味寻找路线的,它从遥远的兴安岭被带到鸭绿江,少说也有八百里地,若是此行找不到主人,恐怕凭借自己的本领很难再找回家去。甚至有可能被这里的猎户打死剥皮。 白‘毛’黄皮子在江边嗅着,月光下它背后那道白‘毛’更加扎眼了。是的,它嗅到了主人留下的气味。 噗通一声,小家伙跳进了冰冷的江水中。它不是普通动物,动物界可能鼻子最灵敏的是狗,狗中以军犬的鼻子最为灵敏,可军犬的嗅觉追踪到了水边也无法继续。但它不同,要么说它是灵兽呢,只要空气中留有少许的气味它就都能追寻到。 这小家伙别看是兴安岭中的畜生,可它却通水‘性’,蹦进江里后就好似是只水塔一样,用四只爪子和大尾巴在水下滑动起来,江面上只‘露’出一个小鼻子尖喘气。它本来身体就是流线型的,加上皮‘毛’光滑,身子一扭动,在水下游动的速度甚至比大鱼都快。向着主人留下的那气味紧追而去。 鸭绿江是东北四大水域之一,江面上开阔无比,小船随风漂游越行越远,船上的二人已经不知现在是什么方向了。 “冷吗?”无双问。 小金‘花’抿着嘴想了想点头说:“嗯,有点。” 无双脱了自己的外套披在金‘花’身上。 “哎?金‘花’,你脖子上挂的是?”无双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魁符,他还以为小金‘花’偷了他的挂件呢。两颗子弹头简直一模一样无法辨认。 无双伸手抓过金‘花’脖子上的挂件仔细看着。“缘?魁?” “你怎么也有一个?”他问。 “嘿嘿……好看吧。” 这时船身突然微微摇晃了下,好像船头下撞到了什么东西。无双探出头往外一看,原来是触礁了,魂归船已经载着他俩到达了目的地。 第18章东珠坟 小金‘花’搀着无双从乌篷船中走了出来,眼前是个小岛,这小岛处于鸭绿江的中间,不算朝鲜的也不算中国的,面积不大,如果太阳出来可能一眼都全部收进眼底。-xs.c那个时候中国已经开始开发旅游业了,之所以没有对这个江中小岛感兴趣不是因为它存在领土争议,而是它太小了,并且岛上也没有山,遍地长满了矮趴趴的荒草和泥泞的沼泽。 放眼望去,浓雾中的小岛四周外围布满了星星点点的光芒,乍看上去还以为是挂满了彩灯才欢迎它的第一‘波’客人呢。走进了一瞧才发现,小岛外圈浅谈水域下竟然到处可见巴掌大小的大蚌,蚌壳开着,‘露’出里边芝麻粒大小的东珠。它们还没长成,只是因为某种缘故进入蚌壳中的沙粒,没有吸收蚌内太多‘精’气,还不算是完整的东珠。 这些才是真正的野生东珠,一些养殖而来的东珠各大,周期短,可能一年能产出两茬来,但都是人工饲料催化出的作物,其光泽度远不如野生的。要是像清朝后宫娘娘们脖子上挂的珠链那么大个,估计少说也得五十年的光景才能长成。 “东珠坟?”金‘花’大惊。 “什么是东珠坟?”无双问她。 “我们家祖辈有个传说,说鸭绿江中藏着一个小岛,岛上到处可见脸盆大小的老蚌。这些老蚌寿命将近,都会从水下慢慢顺着‘潮’汐爬到这座岛上等待死亡,但他们壳内已经生出了东珠,只要能赶在他们死前取走东珠就可以,但如果它们死了,东珠也就失去了光泽,不值钱了。” 无双好奇道:“那这不等于是个宝藏吗?”怎么从来没人来找? “传说这个小岛是一直漂浮在鸭绿江上的,而且只有夜间才会出现,这么多年从没人找到过东珠坟。” 无双半信半疑,民间的传说很多,有些传了已有几百年之久,人们代代相传所以越传越邪乎,很喜欢添油加醋把这个故事烘托成神话。 他试着跺了下脚,脚下传来清脆的回音,他低头一看,原来地面下堆积的不是实体的泥土或者石头,而是真正由死去的老蚌剩下的蚌壳形成的。这简直是天下奇闻,如果是一只两只甚至上千只江蚌都死在一起还有可能,但所有老蚌都好像是遵循了同样的生物钟形态一样,临死前必须到达东珠坟等待死亡,那可就不是偶然了。 虽说动物也有情,有些动物的确存在忠贞一说,比如信天翁,比如天鹅,比如狼,它们都很忠贞。但蚌俐只有这么大,并且全身除了壳就是软体蚌‘肉’,它有大脑吗?还是这个地方有什么外在的生物磁场在吸引着它们? 用蚌壳堆积成一座小岛,那得多少年?那得多少只老蚌? 无双见脚下就正好有一个老蚌张开着壳,壳里‘露’出一颗小指甲大小的东珠,‘色’泽很圆润饱满,拿到市面上那个年代可能也是上百的货‘色’。他贪念以起,也没想那么多,地头就想伸手取出那颗东珠。 就在他心中升起贪念的那一刻,好像脚下的老蚌也感觉到了他的邪念,突然就闭上了壳。 “哥,别动,它会夹断你手的。我爹说想采东珠就要‘弄’到狐狸‘尿’,只要把狐狸‘尿’撒上它自己就张开了,而且就算你伸手进去取东珠它也不会再闭上,因为蚌很讨厌狐狸‘尿’,味儿大。”小金‘花’说出了采水人的秘密。 “‘奶’‘奶’的!你给我打开!”无双使劲儿踹了一脚。就好像踢在一块顽石一样,疼的他直淌眼泪。 “没用的,蚌壳很硬,你拿石头都砸不开。”金‘花’嘲笑着这个外行人的无知。 “金‘花’,你救了我的命我一直没报答过你,而且你叫了我这么长时间哥哥,哥哥连件礼物都没送过你。今儿就把这颗东珠送你了,就当哥哥的见面礼!”说罢,无双从靴子里‘抽’出了先祖吴功耀留下来的那把银光匕首。 他可不管什么手艺不手艺,只要能拿到东珠什么方法都行,最好是简单粗暴! 吴功耀留下来的匕首别说是坚硬的蚌壳了,就连石头一刀下去也能把它削平,一般的武器与它相碰撞,只要稍用点力便可削铁如泥直接让对面的武器断成两截。 一声清脆的声响传来,小金‘花’吓傻了。这怎么可能?无双竟然简单粗暴地直接用匕首刺穿了坚硬的蚌壳,然后在蚌壳上划开一道大口子。这一刀用力很猛,别说蚌壳了,那老蚌直接被上下刺穿命丧当场。 他身后从里边连着粘稠的蚌‘肉’拽出了东珠,放在水里洗去杂质递给了小金‘花’。“喏,多大点事啊?哪来那么多讲究?” “哥?你这……你这不科学!哪有你这么蛮干的?不过……不过要是我爹有你这把匕首恐怕我们家也不用这么穷了。”小金‘花’感慨着,人比人气死人啊,采水一‘门’传承了千百年之久,那手艺代代相传是他们的看家本领,也是他们的立命之本,没想到这行把脑袋拴在‘裤’腰子上的买卖到了这个外行人手里竟然如此简单! “哎?你看,蚌壳里有东西?”无双粗暴地直接伸手上下齐用力把两块蚌壳掰开了,新鲜的蚌‘肉’内浑浊着粘稠液体,液体中好像浸泡着一块白骨。 无双把那块白骨取出来一看,竟然是完整的一个人的手骨,从那手骨的纤细可以看出,死者肯定是个年轻‘女’孩。 朴金‘花’吓的捂着嘴没敢说话,难道东珠坟来过人?而且还有人想采珠被老蚌咬掉了手? 月亮已经开始偏东,世间过了午夜。从金点秘术的说法上来讲,无双挨过了刚才那个时辰如果没死,那他生命里最简单的世间就算度过了,就好像终于人的命运终于艰难地从乌云中走出来一样,它将重新见到暖暖的阳光,迎来崭新的篇章。 但这只是个开始,因为乌云还没有彻底远离他,他的身体上一样还笼罩着莫名的黑暗,死是死不了了,但霉运还没有离开他。 第19章小白救主 脑袋后特殊‘穴’位下的宏‘毛’生长很缓慢,无双想彻底摆脱霉运恐怕还是要等宏‘毛’长出。 人必须信命,该着他这辈子就要在龙王屯受苦难,别说盗‘门’上千人,就算是千军万马把整个鸭绿江翻个遍也注定是找不到他的。 他是走霉运,但不代表他傻,他俩是稀里糊涂坐着魂归船找到了东珠坟,如今这被蚌壳堆积而成的小岛随时都有可能消失在江面上,倘若现在乌篷船飘走了。就算小金‘花’水‘性’再好也无法拖着他这个瘸子游回去。 无双摔着乌篷船,使劲儿把它拖到了岸上,用搬来几个大蚌壳在船尾掩住,防止被风‘浪’吹走。 “嘶……”他断了的‘腿’支撑不住了,在朴家修养这两天里还没有行走这么久的世间。就算是有人搀着,又有拐杖支撑,可架不住骨头已经断了,稍微用力就会联动筋骨。 “哥,你歇会儿。”小金‘花’很懂事地把无双按坐了下来。 “没事,可能是累的。” “什么累的呀?我看你就是不消停,就是作的,好好在家呆着多好,非得跑出来惹事。”小金‘花’的口气好像是无双他老娘一样絮絮叨叨,不过她说的也是为无双好。 无双脚下踩着一个老蚌壳,这时,下边的老蚌壳动了下,无双还以为它是要张开,赶紧站了起来挪走。低头一看,原来不是那蚌壳在动,而是从下边钻出来一个小脑袋,这小东西身体修长,‘毛’发光滑,只是嘴角‘露’出四颗锋利的犬齿来。 “水濑?”金‘花’大惊失‘色’,拽着无双就往岛上跑。 “跑啥呀?这小家伙虎头虎脑的多好玩?”无双不解。 “鸭绿江的水濑很凶,采水的最怕在水下遇到这东西,它们是吃荤的。” 无双难以理解,水濑也就跟只猫一样大,再凶能凶成什么样?他不知道,就是这长的虎头虎脑的小东西,在鸭绿江水面下已经成了恶魔。每年死在它嘴里的渔民不在少数,现在出船打渔很少有渔民敢下水,这小家伙不但牙尖嘴利,而且牙齿有毒,就算不被它咬死,中了毒后也无法医治。 “有毒?它?就这小家伙?”无双又转身回头看了一眼,那小家伙缩了回去早就不见了踪影。 金‘花’说:“刚才你给我爹祛尸毒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那些被水濑咬过的伤者中的都是尸毒,情况跟我爹一模一样。我们这边,只要是被水濑咬过了,基本就等同于放弃治疗。” 话音未落,金‘花’脚下的蚌壳中突然顶出了一个小脑袋,水濑速度极快,噌地下抓着金‘花’的‘裤’‘腿’子就窜了上来,直奔她白嫩的脖颈咬去。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寒光闪过,无双手起刀落,锋利的匕首戳进那小家伙喉咙,一声凄惨的叫声划破长空,滚烫的鲜血喷洒而出,水濑从金‘花’脖子上掉落下来,倒在蚌堆上身体不停地‘抽’搐着。 朴金‘花’吓傻了,捂着嘴愣愣地站在原地,浑身颤抖个不停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无双用袖子给金‘花’擦了擦脸上的血渍,拽着她的小手就往岛中间走,她就像个乖巧的小绵羊一样,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无双走到哪里她跟到哪里。 再往前走了会儿,无双发现,整个东珠坟飘逸小岛上,除了四周刚刚上岸的大蚌张开壳‘露’出闪亮的东珠外,岛上还分布着许多诡异的幽绿光点,好像是什么生物的眼睛。 “好多……”金‘花’一步也不敢走了,这东珠坟竟然是鸭绿江里水濑们的老家,或者说以前是老蚌的坟墓,而就是因为这些老蚌把这里当成了最终的坟墓,从而才引来了水濑,水濑喜欢吃腐‘肉’,而且它们有头脑,懂得用较大的蚌砸开其他蚌壳取出里边的腐‘肉’吃。世间长了,东珠坟就成了它们食腐的聚集地了。 那群邪恶的小家伙已经听到了有人正在往这边靠拢过来,都放下手中的蚌,目‘露’凶光围了上来,数目足有几十只。 “我靠!” 一个还好说,这么多无双怎么对付?他只有两条胳膊,猛虎还难敌群狼呢。无双一步步后退,他后悔自己的冲动连累了小金‘花’。 要不说这小子就是点背,今夜正好是这个月里‘阴’气最重的时刻,鸭绿江的生灵们也都成群结队地跑到东珠坟岛上吐纳日月‘精’华,他晚一天早一天都不会遇到这么多水濑。 哗啦……背后岸边水下又‘露’出了个小尖脑袋,小家伙贼头贼脑的,眨着那双小绿豆眼东张西望。 “还有一只?”金‘花’惊道。 “那只好像不是同类吧?应该是只黄皮子……”无双砸着嘴吧唧着。黄皮子?他脑海里突然蹦出了一个熟悉的影响,可爱的小白用两只爪子抱着一颗大白兔‘奶’糖吃。 “小白?”他下意识喊出了白‘毛’黄仙的名字,完全没经大脑。 “吱吱……吱吱……”小白听到主人的呼唤一溜烟似地蹦蹦跳跳窜了过来爬上了无双的肩膀。 “是黄皮子?哥,它不会觅住咱们吧?会不会跟水濑是一伙的?黄皮子可邪了!是邪仙!”小金‘花’想伸手去驱赶小白,可又怕小白咬她,赶紧收回了小手。 “没事,我好想认得它。你是小白对吗?你是我的朋友?”无双‘摸’了‘摸’它柔顺的‘毛’发。小白左右抖了抖身上冰冷的江水,立刻‘露’出了光滑的软‘毛’,凑到无双脸上与主人暧昧着。 正在向他们靠拢过来的水濑也发现了这只不一样的白‘毛’黄皮子,这群家伙也都有了灵气,知道这黄皮子并非寻常生物,一个个都停住不敢靠前,可它们眼中依旧流‘露’出嗜血的贪婪,恶狠狠地盯着两个猎物。 小白也转过头来警觉地瞪着这群跟自己个头差不多大的同宗异类。其实无论是黄皮子还是水濑,它们都是同宗,都属于啮齿类动物。可能是几千年前其中有喜欢吃鱼的就进化成了水濑吧。 小白跳了下来,摇了摇自己‘毛’茸茸的大尾巴,双‘腿’支地像人一样坐着,两只小前爪微微抱在一起供着,就好像人虔诚的拜佛一样。 第20章巨蚌之口 “哥,它在干吗?”金‘花’问。 “它在觅人……不,觅兽。” 那群水濑紧紧盯着黄皮子看,不知道它在搞什么名堂。渐渐的,白‘毛’黄皮子的一双小绿豆眼中的绿光消失了,它的瞳孔在一点点放大,好像是两个逆时针旋转的黑‘洞’一样。稍年长点的大水濑已经觉察到了异样,因为它们的身体逐渐开始不知不觉地不受自己支配了,它们赶紧趁着自己身体还能发力,钻进了死蚌下,扎进了冰冷的江水中。 那群小水濑不识黄仙的厉害,盯着小白的眼镜看个不停,一看就入了神,它们身体僵硬脑袋‘混’沌,不知不觉已经着了道。竟有几只已经扑向了同类。 “哇,哥,你的小白真厉害!不愧是邪仙。” 那群凶残的水濑相互撕咬着,‘弄’的血‘肉’模糊,不过它们都不吃自己同类的‘肉’。但倒在蚌壳堆上的水濑尸体竟不大会儿功夫就消失了,也不知道是落入了水下还是被活着的老蚌吞进了肚子里。 无双看的真切,原来在东珠坟除了水濑这种生物外还生活着一种动物,是鼋,这些小鼋个头不大,都寄居在蚌壳下,只要有水濑死它们就会立刻探出嘴把水濑的尸体拽进蚌壳堆下吞掉。 “哥,咱走吧,这儿好吓人。” “妹子,别急,咱随时都可以走,船不会飘走。东珠坟里肯定有秘密,这群老蚌不可能平白无故都集体到这里等死,明知道这里有鼋和水濑,这些都是它们的克星。” 活下来的小水濑们都知道白‘毛’黄皮子的厉害,均散开不敢靠前。金‘花’架着无双又迈步往小岛中心方向走去。 越往里走,脚下的老蚌尸体就越多,什么品种的都有,有一种壳上的‘花’纹好像人脸一样具有五官,这叫鬼脸蚌,还有一种外壳四周分布四种不同的颜‘色’,这叫彩虹蚌。有些蚌不知活了多少岁数,身体好像一个磨盘般大小,只是里边早已空空如也,如果它们还活着,体内结了东珠,相信那东珠的大个头绝对可以值六位数。 江蚌的个头已经超出了无双的想象,这些老蚌的尸体,甚至比深海中的庞然大物还要大上一圈。他们发现,越往里走,蚌尸的个头也越大。很难想象坟场最中心位置的蚌到底是个何等怪物。 一个黑‘洞’‘洞’的巨型大蚌出现在了夜空下,这蚌张开着空‘洞’的壳,直径竟然足足有一百多公尺以上,看的无双是瞠目结舌。好家伙,这哪里是蚌?分明就是一道巨大的山谷裂缝嘛。 巨蚌里的‘肉’早已腐烂光了,里边黑‘洞’‘洞’的不知是个什么地界儿。无双还没有回复记忆,记不得曾经千机诡盗中记载的那个鸭绿江流域流传已久的失落古蚌城的传说。只觉得这巨蚌少说也得千年才能长这么大了吧。 巨大的蚌壳入口入堆放着许多具白骨,好似一个天然墓地,当然,它原本就是一处漂浮在江面上的诡异坟场。 “是蚌‘精’!”金‘花’喊道。 “什么是蚌‘精’?”无双问。 “我们朴家祖辈都是给清朝宫廷采东珠的手艺人,清朝初年时,鸭绿江畔相传有一个千年巨蚌,镇住了江中的地气,它体内结了一颗至尊宝珠,这也是我们世代采水人做梦都想得到的宝贝,但却从没有人见到过这只千年蚌‘精’。我还以为是传说呢,没想到它死在了这儿?” 无双又问:“那时候在鸭绿江给朝廷进奉东珠的手艺人不少吧?怎么就剩下你们朴家一脉了?” “嗯,很多很多人,就是现在我们龙湾屯的位置有一座老蚌城,里边生活的都是两岸的采珠人。后来不知什么缘故,一夜间蚌城人间蒸发了。正好那日我们朴家去了京城给皇后娘娘进贡东珠,要不,我们采水一脉就断了。”回忆起祖上的往事,朴金‘花’依旧心有余悸。 “后来呢?” 金‘花’说,再后来清朝逐渐衰退,每年需要进贡的东珠逐渐也少了,采水这手艺也属于窥取天灵地宝,取无主宝的营生那个年代属外八行,后来被朝廷派出了三百六十行,进入外八行的憋宝一‘门’中。清末民初融入盗‘门’。 “盗‘门’?好熟悉,可我就是回忆不起来在哪听过这个词。” “盗‘门’与我们朴家渊源极深,最早还要从清太祖努尔哈赤的弟弟舒尔哈齐说起呢,我也说不清,回去咱可以问我爹,不,咱爹。” 其实幼年时期的吴功耀就是‘阴’阳玄道途径鸭绿江畔时捡回来的孤儿,他见这孩子骨骼奇特,天生蛮力,是个练武的奇才就收他为徒传了一身绝学,最后他成为叱咤风云号令盗‘门’众贼的‘乱’世大枭雄。 黑‘洞’‘洞’的巨蚌张着壳,里边到底是什么地方无人而知。一夜间从人间蒸发的古老蚌城是不是就失落在这巨蚌之口?只是盗‘门’中的秘密小金‘花’不知道,而无双也记不起来,他只清楚眼下月‘色’越来越浓了,而且水下到底有多少水濑和小王八也搞不清楚,看这样子,十有八九这巨蚌口就是“龙王”的巢‘穴’,前边这些白骨累累也就是以前村民们活祭给龙王的少‘女’尸体。 之所以江中老蚌都要来到这里等死也是因为这蚌‘精’尸骨就在此处,它的‘精’气还没散,所以吸引了同类。 “哥,我们不能再走了,我爹在家会着急的,快回去吧。”金‘花’催促着他。 “嗯,是时候回去了。”无双不是不想再探,他骨子里装满了对未知事物的探险‘欲’望,只是‘腿’现在不听使唤,已经疼痛难忍了。 金‘花’把他扶了回去,二人坐上魂归船在江面上随风飘动,一个多小时后回到了岸边,但既然是随风飘动目的地就不是他们可以选择的了。这里到底是何处谁也不知道。 上岸后,漫山遍野都是苍松古柏,好像已经远离了龙王屯的地界。连当地人朴金‘花’也没来过。 “哎……”突然,林子里传来了一声叹息声,这叹息声在寂静的夜中显得该外醒目,大半夜的,荒山野岭中谁家人家不睡觉跑来玩耍?而且鸭绿江人都知道夜中江里有龙王出没,不可能来犯这个忌讳。 第21章半仙老道 “谁呀?出来!”无双胆大包天竟直接顺着那叹息声寻了过去。白‘毛’黄皮子仿佛感觉到了什么,不安地在无双肩膀上来回跳着。 “哥,咱不能去,还是快回家吧,万一遇上什么山中‘精’怪呢?” “放心吧,再吓人的东西咱都见识过,大半夜的,刚才那声叹息发自肺腑,我担心有人遇险。”无双说。 “呵呵……无量天尊,你这孩子倒也善良,就不怕在这山岭之中遇到狐仙嘛?”树丛下,一个满脸‘花’白胡须的老者依靠着大树歇息着。 这老头可了不得,从他苍老的脸上已经根本无法分辨他的年龄了,他穿着一身脏兮兮的道袍,手托浮沉,白发披肩,好一副仙风道骨之躯。老道一身干瘦干瘦的,脸上也都是泥渍,也许是个疯道士。 白‘毛’黄仙看到这老道当时浑身的‘毛’就炸了起来,它浑身瑟瑟发抖跳到地上躲到主人身后用小爪子扒着无双的‘腿’偷眼观瞧了老道。白‘毛’黄仙陪伴无双经历了许多生死之劫,就算遇上灶王兽这种真正的天灵地宝也没有像今日这般胆怯过。 “你是谁?”无双眯着眼睛问道,看到白‘毛’黄皮子如此胆寒心中也多少猜出了些什么。莫不是这家伙的道行超越小白千百倍?是真正的妖王? “呵呵……孩子,这话是不是该我问你呀?贫道途经此处走累了歇歇脚,却不料你们钻了出来。”老道回答的很自然,根本不惧怕面前咄咄‘逼’人的无双。 月光下无双眯着眼睛也不回避,直接盯着那老道看,从头顶看到脚上,这老道有影子,而且浑身迸发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气场,那气场十分强大,也许就是传说中的仙气吧。 “不好意思道长,晚辈和妹妹刚从江里回来扰了您的修行还望见谅,那我们这就走。”无双觉得这是个深藏不漏的家伙,不知是正是邪,而很显然,这老道绝对不是普通人,而且他的气场远远超出无双的接受范围,甚至已经超越了一个活人该有的能量。 皎洁的月光从天而降,正好穿过树冠打在无双脖子上,使得他脖子上挂着的魁符格外扎眼。 “孩子,这挂件是谁给你的?”老道没等无双走,主动就迎了上来,不过他有点步履蹒跚行动缓慢。 “老头,你有没有点礼貌啊?有这么问话的嘛?这是我哥家祖传的,怎么了?我也有一个!哼!就是不给你看!”刁蛮的小金‘花’吐了吐舌头,故意拽出自己脖子上的黄铜子弹头挂件也晃了晃。 “缘?哈哈……小七呀小七呀!你真是煞费苦心!要不怎么说‘女’人永远比男人心细呀!贫道是千算万算还是不及你呀!”老道放声大笑,说了一堆他们听不懂的话,‘弄’的二人一头雾水。 “我不叫小七,你说谁呢?脏老头,你别过来啊,我哥有武器的!我俩刚从东珠坟回来,吓到了吧?我哥可厉害了,一群水濑都被他砍死了!对,还有小白,小白也可厉害了,是邪仙!”这小丫头还是太嫩了,她这是在故作聪明放出烟雾弹,可字里行间却是把他俩连带着小白的底全都给‘交’了出去。 “哦,丫头是说这只黄仙?贫道素闻咱们东北的黄仙会觅人,不知这长了白‘毛’的黄仙是否也有这本领啊?”老道勾了勾手指挑逗着小白,可小白这次是铁了心不出来了,躲在无双‘腿’后边就跟石化了一眼,连正眼都不敢瞧那老道。 “小白!这脏老道肯定是个什么‘精’怪,去,给他点颜‘色’瞧瞧!”幼稚的小金‘花’不识庐山真面目,傻傻地想让小白再实战摄魂术觅人,可不管她使多大劲儿拽小白,小白也不松开无双的‘裤’脚子。它见了这老道就好像耗子见了猫一样胆怯。 “金‘花’,这老道有些诡异,咱们快走,别跟他争嘴。”无双就是一只小狐狸,贼尖,明知你是个高人,还能等你主动刁难我?赶紧三十六计走为上吧。 “‘阴’阳‘交’替‘乱’世横生,金点,倒斗,走山,响马谁与争锋。千机盗‘门’诡秘万宗,上天,入地,探‘阴’,行运,一言琐语定乾坤。”老道也不着急追赶他们,而是在身后默默念出了这段清末民初的盗‘门’口诀。 无双愣了下,脑袋里那根已经断开的筋络再度好像重新搭在了一起。把这句诗反复在脑海里念诵起来。他停住了脚步,抬头看了看天定的明月,又看了看自己脖子上挂的魁符,陷入了冥想之中。 “哥,走啊?咱们回家了!”金‘花’把他从茫然中唤醒。 无双没有理会小金‘花’,送开她的小手,一瘸一拐地拄着树杈走了回来。 “你到底是谁?”他追问道。 “贫道是个早已被世人遗忘的人,我是谁并不重要,孩子,重要的是你要知道你是谁!” 对呀,我是谁?我到底是谁? ‘阴’阳‘交’替‘乱’世横生,金点,倒斗,走山,响马谁与争锋。千机盗‘门’诡秘万宗,上天,入地,探‘阴’,行运,一言琐语定乾坤。 这句诗好熟悉,到底从哪听到过?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是谁,前辈,求您指点!” 小金‘花’并不想让无双这么早恢复从前的记忆,至少在好哥哥没有爱上他之前,他是她的。 “哥,你傻了?你是我哥呀!别听这个痴呆老道在这儿发疯,咱们走,回家了,爹等咱们呢。”小金‘花’拽着愣在原地的无双就往后走,他恨不得这脏老道是个哑巴,一句话也不要对好哥哥说。 “魁星降世,一统群雄,八方草莽,齐聚英堂!”老者又道出一首打油诗。 “魁星……魁……魁符?盗‘门’……常胜山……吴功耀……莫小七……我是……我是……”就差那么一点点,无双的脑海里已经蹦出曾经记忆中的千丝万缕,只差一个穿针引线的媒介就能让他重新恢复记忆,而就是差这么分毫,他也无法回忆起自己究竟是谁。 “你是双双!你是我爷们!”小金‘花’哪里能允许无双这么快就想起曾经的一切?捧过无双的脸庞大喊出来。 第22章指点迷津 金‘花’的冲动一下子把无双惊醒了,那根回忆的链条再度断裂开来。 “金‘花’,你胡说什么?别闹!” 小金‘花’朝老道努着嘴故意气他。 “呵呵……她说的没错,孩子,你确实是他丈夫,8年后,8年后你们将有一段轰轰烈烈的爱情,谁也阻止不了。” “神经病!我以为你是个半仙呢,原来是个神棍!”无双没有把老道的话当回事,以为他在胡闹骗钱。可直到思念年后,漂亮的美惠‘女’大十八变再次出现在他面前时,他早已把这个脏兮兮的老道的话忘到了九霄云外,被美惠姑娘的泼辣与风情彻底征服。 “孩子,我饿了,你愿意给我找点吃的嘛?”老道肚子姑姑‘乱’叫,看他单薄的样子也知道这老道有点营养不良。 “事儿真多,我这儿还有块干饼。”小金‘花’不情愿地扔给了他。 谁知,那老道没有伸手接,却说:“不,贫道不是干食儿,我想吃虎‘肉’!” “老东西,你做梦去吧!我看你是有病!病的不轻!”小金‘花’对他没有什么好感,只能恶语相向。 “虎‘肉’?这地方哪有虎‘肉’?若是真有老虎,晚辈倒想试一试。”无双知道老道是个世外高人,每一句话中都暗藏玄机,故而没有直接拒绝他的过分请求。 “有啊,怎么没有呢?你们看,那是个啥东西?”老道手指着一堆灌木丛,顿时那灌木丛后细细琐碎发出声响来,好像还真有个庞然大物就躲在后边。可刚刚他们过来的时候怎么没有听到那边有动静? 嗷……嗷……一只‘花’斑猛虎突然从灌木丛中跃了出来,竟把地面砸出了个小坑。吓的无双与小金‘花’连连后退,做梦也没想到在鸭绿江畔竟然还有野生东北虎。 “我靠……我这是在做梦吧?”无双掐了下自己,很疼,不是梦。 老道撇了一眼‘花’斑猛虎,那意思便是,小子,你刚才不是口出狂言嘛,老虎就在面前,你有本事宰了它给我瞧瞧。 老道没想到眼前这少年可是个“吃生食儿”的主,无双二话不说连眼皮都没眨一下,从靴子里拽出匕首一瘸一拐地径直朝老虎走了过去。都给那老虎造楞了,看过不要命的,没见过他这么不要命的。 他是盗‘门’魁首,他是‘乱’世枭雄吴功耀的后人,他骨子里流淌着胡子的血,真要是动了杀机,眼里迸发出的都是令世间生灵胆寒的凶残之光,那老虎刚才的威风全然不复,直勾勾地看着无双提着匕首就走到了近前,乖巧的好似一只大猫一样。 “嗯……的确是魁星转世!呵呵……功耀啊!想不到你还有后人留在世上!”老道嘴里小声嘀咕着,继续看无双是否真敢宰了老虎。 “哥?你快回来呀!”小金‘花’可顾不得那许多了,跑过去就挡在了无双面前。 老虎怕无双的凶煞之气可不怕她一个小丫头片子,张开血盆大口就冲她的小脑袋咬了下来。 噗嗤……锋利的匕首从下到上刺穿了老虎的脖子,鲜血喷涌而出。无双把身前的小金‘花’拽回了自己怀里。老道给他出的难题已经唤醒了他骨血中的魁星之气,他瞪着双眼,贪婪地****着刀刃上留下的鲜血。 “搞定了,您吃吧!”又是一刀捅进了还没死绝的老虎腹内,他竟掏出了一颗滚烫的,正在跳动的心脏递给了老道。 “呵呵……贫道现在又不饿了,有点累,可赶路着急不能耽误行程,孩子,你愿意背我一程嘛?”老道强人所难道。 无双皱了下眉头,这老道真是欺人太甚,明知自己是个瘸子,还怎么能背他?现在,自己的‘腿’脚都不如个百岁老人。 “前辈,你到底要干嘛呀?别折腾我哥了行吗?他的‘腿’……他的‘腿’断了!要背我背你好不好?”金‘花’带着哭腔说,很明显这老道就是在专‘门’难为无双。 “你?美惠,你不配!贫道只让他背!也不需要走多远,就到岸边。”老头的眼中闪着期盼的目光。 “你……你怎么知道我叫美惠?” 老道捋着‘花’白的胡须笑了笑,没有说什么,等待着‘欲’将动怒的无双下决定。 “好!我背你!古有文王背姜子牙建立大周,今儿我背前辈走几步又有何妨?”无双一瘸一拐地走了过去,回身把后背对着老道弯下了腰,左‘腿’上立刻一阵剧痛,疼的他几乎晕厥过去,可他还是硬生生咬着牙‘挺’了过去。 老道也不客气,直接爬上了无双的背,重力下压更加加重了‘腿’上的伤痛。 “额……”无双脑‘门’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断裂的小‘腿’骨伤口中渗出了脓血。 “贫道沉嘛?”老道明知故问。 “重!” “孩子,那是因为你心中有重量,放宽心,什么都不要想,其实贫道很轻,轻的好似一缕清风,轻的好似一根鸿‘毛’,轻的好似九霄烟云,轻的好似亡灵之魂,轻的好似……”老道趴在无双背上就好似念咒语一样在他耳边絮絮叨叨着。 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无双听了他说的话,渐渐觉得重力感不是那么强了,反倒觉得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而且‘腿’上的伤势的疼痛感也逐渐消失了。 “孩子,你命中该有此劫,不要跟命运妥协,咬紧牙关‘挺’过去!”老道轻声对无双说,那声音虚无缥缈忽远忽近,又好像是发自无双的内心一样。 “前辈,我到底是谁?” “不要着急知道自己是谁,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运,该到你知道的时候你自然就会知道,贫道是专程来搭救与你的,若不然,今夜你和丫头就都得死在鸭绿江畔呀!你看,江中那是何物?”老者趴在无双的背上,用满是皱纹的老手遮住无双的眼睛,然后突然抬起手来。 江中,一个庞然大物从水面下冒出了头,那竟然是那只鸭绿江老鼋,老鼋一路追寻着无双和金‘花’的气味已经要上岸来了。凭借无双现在的身体情况连还手之力都不会有,一口就得被他吞进腹中。 第23章漂亮的小新娘 “啊?多谢前辈搭救之恩!” “孩子你不要着急谢我,明日你要想除掉这个大家伙还需靠你自己。”说罢,老道从道袍中掏出一个小瓶子,瓶子里不知道装的是什么,他随手抛进了江水中,那庞然大物张开大嘴吞了进去。 老鼋吞去小瓶子后立刻有了反应,开始在江水中狂吐不止,什么大鱼大虾,什么螃蟹水濑,还有几副人骨统统吐了个稀里哗啦,然后打了个寒颤竟然转身又游了回去,没有向无双这边继续靠近。 “贫道给它喝了烈酒。”老道指点着无双。 他说,憋宝秘术其实就是掌握了克制天下万物的手段,天地间不管是人也好,还是灵物也罢,物生两极,必有一物是它的克星。 无双似懂非懂,把老道说的话全然记载了心中。 一阵冷风吹过,吹的无双头晕目眩。 “记住,去找白鹿王,它会带你找回你自己,找回你的运……白鹿王……白鹿王……” 无双只觉得脑袋里‘混’‘混’沌沌的,怎么也无法集中‘精’神,好像是喝醉了酒的醉汉似的,摇摇晃晃地站不稳了。他背后没有任何重量,哪里有什么脏老道? 噗通一声无双倒在了江边沙滩上失去了知觉。 清晨,暖暖的阳光普照下来,无双脑袋里昏昏沉沉的。 白鹿王?白鹿王?白鹿王?无双‘迷’‘迷’糊糊的,脑袋里反复念叨着这个词。白鹿王是什么?在哪里?我找白鹿王做什么? “哥,醒醒,咱们怎么在这儿?”小金‘花’摇醒了无双。 无双使劲儿支撑着身体站了起来,他发现自己断了的左‘腿’不那么疼了,稍微敢用点劲儿了。 “昨晚我做个个怪梦,梦到咱俩坐上了魂归船,找到了东珠坟,好吓人!”朴金‘花’心有余悸道。 无双笑了笑,安慰她:“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走吧,咱该回去了,你爹肯定惦记死了。” 无双还真猜错了,这一夜老朴睡的很踏实,根本没着急去找他俩,因为已识破无双的身份,自己闺‘女’跟着盗魁他还有什么可怕的。盗魁是天命,哪能那么容易死?自己闺‘女’跟着他不会有危险的。 “回来了?饭在锅里,饿了你俩就先吃。吃完了都洗洗,一会儿晌午就要举行仪式了,金‘花’,今天你哪也不许去,就在家给我乖乖的呆着听见没有?”老朴刚从炕上坐起来,就被无双瞅愣子偷袭一掌劈在了后脖颈子位置把他打晕了过去。 “哥……你干嘛呀?” “让他睡会儿吧,我替你们爷俩当这个龙王爷的媳‘妇’儿,免得他坏了我的好事。”无双出手很有分寸,不会重伤老朴,不过他这一天肯定是醒不来。 “你出手也太重了,他是我爹呀!”小金‘花’赶紧跳上炕检查一下爹爹的伤势,他可是亲眼看到过好哥哥的凶残,出手就要人命的主,这要是一掌用劲儿猛了都得把老朴颈椎劈断了。 “金‘花’,‘交’给你个任务,去屯子里给我找点酒糟,越多越好,另外谁家酿高度酒给我‘弄’两坛来,越高度越好。” 小金‘花’不解,问:“你要酒干嘛呀?” “喝了壮胆不行啊?”无双是受昨夜梦中那脏兮兮的老道的体型,万物皆生两极,这老鳖个头是不小,可却也是要吃喝拉撒睡,想除掉它硬来肯定不行,得对它的胃口。 水库屯的老乡对朴家还算不错,老朴在屯子里地位很高,而且现在又赶上人家把闺‘女’送给龙王爷活祭,金‘花’说什么他们都照做,一听想要酒,有一家把自己一年酿的两坛好酒都拿出来了,68度的烈‘性’酒啊,一小口就足够让人醉倒了。 “哥,你看这两坛够不?”她问。 无双趴在坛口一闻,差点没呛哭了。这酒够劲儿,嗷嗷辣,一口下肚子就如同一道烈焰穿过‘胸’膛似地,烧得火辣辣的疼。 然后金‘花’又‘弄’来两篓子酒糟,想对付那巨鼋,少这些肯定不行。龟类对酒糟可是永远的情有独钟,不仅愿意吃,而且还吃点就‘迷’糊。 眼看世间所剩无几了,无双从院子里摘下晒了两天时间的挂山锁子甲穿在身上,又把自己那把匕首磨的锋利雪亮藏回了靴子里。 “是那条筏子嘛?”站在江边,无双指着早已停在江边上的一艘小筏子,这是村里人连夜编用木藤编的。 晌午时分,嫁给龙王做活祭的少‘女’就要穿着喜袍盘坐在木筏上顺着江水漂流而下,如果不出意料,途中就会遇到那巨鼋。 “一会儿你照样换上衣服坐在筏子上,不用管我,记住,别让乡亲们看出破绽,他们忌讳,在他们心里,那怪物是龙王,不给龙王献活祭新娘今天不会有好天气的。哥就在你身边,别害怕!”无双把手按在小金‘花’瘦弱的肩膀上,给她带来无穷的力量与信心。 还没到时辰,乡亲们都身着盛装站在朴家‘门’前焦急的等待着,有的窃窃‘私’语,有的低头默哀,为即将失去的年轻姑娘惋惜着。但惋惜归惋惜,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说要废除这个陋习。这也是中国人的一种传统观念,并不是一时的同情心可以改善现状的。 吱呀……‘门’推开了,小金‘花’一身红‘色’喜袍,脸上画着淡妆,清秀的好似天上的仙‘女’下凡。她深吸一口气,回屋看了一眼,无双微笑着坚定地冲她点了点头。 “我准备好了,麻烦各位叔叔婶婶把这两坛酒和酒糟帮我搬上筏子吧,这是我要谨献给龙王爷的。” 只要小金‘花’同意牺牲自己,她说什么请求都不算过,乡亲们陪着金‘花’到了江边,然后开始摆放祭品。屯子里的长者念祭文,祈祷今年龙王屯风调雨顺,然后上香,最后全屯子百姓面朝鸭绿江下跪磕头,礼成,送新娘。 金‘花’跟前些年送给龙王的新娘不同,一个是她爹在屯子里的地位太高,二一个是她也不像其他姑娘一样使劲儿叫喊反抗。所以屯子里人也没有用绳子捆住她,让她盘‘腿’端坐在筏子上为水库屯祈福。 第24章第三次擦肩而过 可是他们忘了,她是采水一脉朴家后人,那水性都赶上世界冠军了,进了水里就像一条泥鳅一样谁也抓不住她,倘若她想跑又如何? “金花,不等你爹和你那位远方哥了嘛?”屯子里的长者问。 “不了,送我走吧!早走也是走,晚走也是走,只希望金花是献给龙王的最后一个少女,以后不要请不要再这么对你们的女儿了。”金花盘腿坐在筏子上表情淡然,不哭也不闹,低着头默默说。她相信无双就在她身边,他不会丢弃自己。 “送新娘咯!!!”长者大喊一声,命令壮汉们推动了筏子。 “慢着!”这时,突然江边小道远处传来一个男人粗狂的大吼。众人抬头望去,之间土道尽头竟然有一队快马正朝这边狂奔而来,这马队至少二十多人,一个个肩上都挎着火枪,表情凶悍至极。 “你们在干吗?”快马很快狂奔而来,为首的人一脸胡茬子,身着一套蒙古袍子,那一身健壮的大肌肉块头就好像山里的熊瞎子似的。 他身后的兄弟齐齐从马背上跳了起来手举着枪围住了这群手无寸铁的村民们。此人正是东蒙马帮的二当家云强。他们今天奉马福祥的命令全面搜索鸭绿江沿岸村落,挨家挨户搜,一个都不许漏过。云强比他大哥巴特尔要实在的多,是个热心肠,见一群物质村民竟然把一个少女放在筏子上要活祭龙王当下就拦住了。 “这位蒙古老乡有所不知,我们龙王屯每四年都要举行一次祭奠江龙王的祭礼,新娘子是自愿的,不信你问她?”长者赶紧上来解释。 “妈的,老子不管是不是自愿的,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给什么龙王送活祭?赶紧把那姑娘放了,要不然老子一枪崩了你个老杂毛!”云强是胡子,可不听他解释这些,枪口抵住了他脑门子威胁道。 “大哥,别,求你别伤害我的叔伯大爷们好吗?金花是自愿的。”小金花感激地冲云强淡淡笑着。 “强哥,咱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是不是别管这闲事?小爷那边可还没消息呢!”手下人劝道。 “老头,我问你,最近你们水库屯有没有来过外人啊?我们家小爷大概二十来岁,个头跟我差不多高,白白净净的,身体健壮,穿着一身火貂皮袄。”云强问。 “金花,你家上两天不是来过一个男的嘛?也跟这位蒙古族老乡差不多高,还瘸了腿,会不会就是他们要找的呀?” 小金花别看岁数不大,她可不傻,就算是用眼皮子看云强这伙人也知道不是什么好惹的主。他们嘴上说是自己家小爷,没准就是无双的大仇人,岂能轻易把未来夫君就这么卖了?再说了,就算把无双交出去也得等他们俩情定终身了再说。 “三大爷,你又瞎说,那是我远方的哥哥,也姓朴,再说了,他又没穿貂皮,你们不是看见了吗?”金花眨巴着大眼睛,撒起谎来脸都不红。 “嗯,这小姑娘说话老子信,我们小爷是啥人啊?能跑你们这穷地方窝着?姑娘,好人一生平安,下辈子可别转世投胎到这个屯子了。兄弟们,去下个屯子搜!”云强一声令下,马队呼喝着响马独有的豪迈旋律,马脖子上挂着的铃铛晃啷啷直响,一路向前狂奔而去,留下一串尘土飞扬。 小木筏飘走了,金花安静地看着即将远离的村落与相亲开始浮躁了起来,坐在小木筏上左顾右盼地寻找着自己最信任的人。 哗啦啦……一串水花从木筏前边冒了起来,无双嘴里咬了一根稻草滚钻了出来,他看了看,见筏子逐渐离村子越来越远,这才放心爬了上来。 “冻死我了!怎么这么长时间?”他问金花。 “刚才有人找你,好像不是好人,都骑着马挂着枪跟群胡子似的。”金花说。 “先别管这些了,来,帮我把这些酒糟一点点往水里撒,一会儿那怪物闻到酒糟的香味肯定就会游过来。”无双说。 云强的马队走后不久,有一伙人也赶到了龙王屯。 “叔父,那是东蒙马帮嘛?看来这次董家真是出大事了,要不然也不会千里迢迢把他们调来。”佟嘉燕说。 “嗯,兄弟们的信息没错,估计无双那小子丢了,跟上他们,千万不能让董家人先找到无双。嘉宁,给前边兄弟打电话,告诉他们尽量不要与董家人发生正面冲突,他们这次几乎倾巢出动了,咱们不能硬碰硬,只要找到无双,立刻带回去,我重重有赏。”佟四喜坐在豪车上抽着雪茄烟吩咐儿子道。 “叔父,为什么你要杀了他?” “杀他?杀他干嘛?他还有利用价值,川岛那家伙对他很感兴趣,想让他帮助寻找坠落在兴安岭中的俄国运输机。他跟咱们又没仇,呵呵……你们俩记住了,咱们是商人,不管他们江湖恩怨,也不管什么国际问题,咱们只管赚钱就够了。”佟四喜是个聪明人。 “爹,他个小兔崽子能有什么本事?您老是金点真传,进岭子里找个坠毁的飞机还不是手到擒来?还用得着他?”佟嘉宁这辈子最恨的就是无双,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你不懂,他脖子上挂着魁符就是魁星转世,不管他有没有本事,只要他出马,比我可要强上千百倍,嘉宁,你想杀他爹知道。只要他帮咱们找回哪家运输机,爹答应你,他的命最后肯定交给你好不好?”佟四喜一直惦记着无双手里的那本千机诡盗,有了千机诡盗,他可谓是如虎添翼,世间再没有他不敢倒的斗了。 这是无双第三次与董家人擦肩而过,如果刚才他没有藏在木筏水下,可能云强看到他,不管他有没有认出自己来,云强就算是捆也得把他带回去。但世事难料,就是这么巧,每次董家人就在身边时,机缘巧合无双总是与亲人们失之交臂。 第25章智斗巨鼋 这是无双第三次与董家人擦肩而过,如果刚才他没有藏在木筏水下,可能云强看到他,不管他有没有认出自己来,云强就算是捆也得把他带回去。但世事难料,就是这么巧,每次董家人就在身边时,机缘巧合无双总是与亲人们失之交臂。 木筏缓慢地飘荡在平静的鸭绿江面上,身后一串串酒糟飘在江水之上,时而有几条大鱼探出头来吃上一口,不过吃了一口后就迅速坠入了江底,醉了。 此时已进入初冬时节,江面上寒风瑟瑟,吹的无双上下牙堂咯咯碰撞,他浑身已经湿透了,就算有挂山锁子甲在身,可胳膊上和下身依旧被冰凉刺骨的江水所浸透。 “脱了拧干呀?你傻呀?一会儿该感冒了。”小金花关切道。 “我就是因为不傻才不脱的。”无双脸上露出一缕红晕,金花再小可也是小女孩,昨夜那怪梦中金花口中说的话他还记忆犹新,这小丫头该不会是情窦初开对自己感兴趣了吧。 无双现在没有恢复记忆,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妇之夫,哪里敢轻易挑逗这小丫头?再说了,他俩足足差出将近十岁,虽说金花长的清秀,可让他老牛吃嫩草,他还没那个重口味。 “且,德行,谁稀罕看你呀?爱脱不脱,冻死你!哼!” 江面上突然冒起一道水波纹,水波纹渐渐向四外扩散开来。哗啦一声,不知是个什么东西从江水下猛吸一口气,把一堆漂浮在江面上的酒糟吸进了嘴里。它的这一口吸力可够大的了,都把小筏子倒吸回来好几米远。 “鱼儿上钩了。”无双说。 “哥,咋办?咋办?它会不会吃了咱俩?”金花有点紧张。 “别怕,继续扔酒糟,让它全吃了,一点别留。” “啊?可那家伙太大了,就这么点酒糟和两坛子烈酒能醉的不省人事让你杀它?”金花问。 “用不着它醉了,只要全吃了我自有办法对付它。” 金花照做,木筏顺丰飘在江面上,金花把余下的酒糟也按照分量一点点撒了下去喂给那下边的大家伙吃了。木筏上现在就只剩下两坛子烈酒了。 那大家伙一看醇香的酒糟没有了,可急坏了,竟大白天从江水中冒出了头,掀起一股大浪,险些没把单弱的小木筏顶翻了。好家伙,个头是真不小啊。若是它只浮在江面上露出背上的甲壳,很容易让人误认为是个长满水草和绿苔的小岛。 它伸长了脖子足有五六米高,张开大嘴俯视着木筏上的一男一女,看到金花身着红袍才想起自己是来吃活祭的。可这家伙吃了一肚子酒糟,江面上吹起一股凉风,吹的它有点上头了,迷迷糊糊摇头摆尾的,那模样滑稽至极。 “哼哼……跟我斗!来吧乖乖,美酒等着你呢!”说着,无双掀开了那两坛烈酒盖子,顿时浓醇的烈酒香飘四溢,勾起了那大家伙的馋虫,也没心思吃自己的新娘子了,张着大嘴流着哈喇子就跟着小木筏而来。 无双还在等待一个机会,那家伙距离有点远,自己只有这么一次机会一旦扔偏了他俩的小命可就得交代了。 “啧啧啧……宝贝,你过来,哥哥给你喝酒!”无双像都够一样勾着手指引诱着它。 可那家伙个头太大了,往前动一点,水波就立刻又把小木筏往前推动一段距离,一直始终跟它保持着均匀距离,无法让无双瞄准了。 “小白!”无双大喊一声,白毛黄皮子突然就从小木筏下露出了脑袋,眨巴眨巴那双可爱的小绿豆眼等待着主人发号施令。 “你想办法把这两坛子酒喂给大王八喝了呗?”无双说。 小白同人气,能听懂主人的意思。它傻呵呵地跳上小木筏围着酒坛子吱吱叫了两声,大概意思是问:就是这个嘛? “对,就是这个,让它喝了!醉死它算了。” 小白毕竟是畜生,能听懂人话已经实属不易了,你想让它向人一样也懂得算计那可难了。它个头不大跟只小猫似地,用两只后退支撑站立起来刚好跟酒坛口平齐。它站来先是闻了闻,这小家伙竟然也被那烈性白酒的醇香吸引住了,竟把小脑袋探了进去想要贪嘴。 “哎呀,你也不怕喝死你?68度呀!”气的无双只要倒提着它的大尾巴把它拽了起来。 不曾想,白毛黄皮子贪嘴的举动却激怒了江中巨鼋,它以为黄皮子要抢了它的美酒呢。后腿猛地用力踢水,向着木筏就冲了过来,张开血盆大口也不管是什么了,直接就要连带着木筏和两个活人直接吞进肚子里。 无双眼疾手快,一看机会到了,这家伙张着大嘴就在自己头顶不到三米的距离。他瞅准了时机,抱着一个酒坛向上一抛,那家伙也是贪婪,竟对准了酒坛划过的弧线张嘴就吞了进去。 无双和金花甚至都能听到它咬碎了酒坛的声音。 无双不敢耽误,趁它的距离近,又再次把第二坛烈酒也扔进了它嘴里,顿时那家伙连呼吸出来的气流都带着烈酒的浓香。 “哈哈……你死定了!”无双从怀里掏出准备好的一块松明子(含松油较多的木块,一般东北人用松明子点炉子用),赶紧用防潮打火机点燃,再把这不易熄灭的松明子扔进了头顶那大家伙嘴里。 轰隆…… 江面上传来一声巨响,那大家伙可是一肚子烈性酒精啊!沾火就着,更何况胃里还有好几十斤的酒糟,哪容的了碰上明火?肚子里一股浊浪顿时升起,巨响一声从大嘴里就吐出烈焰,好似火龙吐珠一般。 金花还在这儿看热闹呢,要不是无双早有准备,这突如其来的烈焰就得把小美人烤焦了。无双抛起点燃的松明子后,第二个动作就是拽上小金花啥也不想直接跳进了冰冷的江水中。 若干秒后,他们重新从江面上露头,刚才巨鼋腹内爆炸的能量形成一股巨浪,巨浪已经把他们二人推出了好几十米远。 第26章朴家招亲 江面上一片狼藉,清澈的鸭绿江水已被鲜血染红,到处漂浮着焦糊的碎肉。那大家伙如今就只剩下一副坚硬的外壳留在江面上。 “搞定,收工,回家吃饭咯!”无双又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 龙王屯距离此处也不远,屯子里的渔民们听到江面上传来一声巨响后都架着渔船来看热闹,凑近了一瞧,江面上漂浮着一个巨大的龟甲壳,心中大概就猜出了些端倪,敢情这么多年他们虔诚祭拜的江龙王竟然是这个妖精。 小金花的水性可不是浪得虚名的,在水里边真的就好像是一条泥鳅一样,拽着无双很快就游上了岸。 二人冻得是瑟瑟发抖,好在岸边碰到了几个屯子里的渔民把他们送回了家。龙王屯的老少爷们都围着朴家小院好奇地看着这对年轻人,连屯子里最年长的老者都还不敢相信,他们祭拜了若干年的江龙王竟然是这么一只大王八精,要不是无双,指不定还要有多少无辜的少女死在它嘴里呢。 “金花,真是你哥杀的那只大王八?”村长问。 “那还有假?从今儿往后咱们谁家也不用再出新娘了。”小金花擦干头发搂着无双的胳膊仰着脖子骄傲地说。 村长说,这个习俗已经延续了将近200年了,自从古老的蚌城消失后,江中就来了这只大畜生。幸好无双除掉了它,要不,每年渔民们去江里打渔都是战战兢兢的,真要是哪年进贡的新娘丑点老点,那大王八便会多吃几个人填肚子。 乡亲们直冲无双竖大拇指,都把他当天神下凡一样敬佩。若不是老村长德高望重恐怕现在就得有人提议让无双执掌小渔村。 “让开让开!”一个无赖推开老人们走了进来。 “老朴在家吗?我大哥请你去一趟。”那小无赖显然不认识无双,没有亲眼看到上次无双是怎么对待他大哥催天霸的。 “什么事?还要鱼嘛?这都冬天了,咱们渔民可下不了江了,你们这时候催鱼不是等于把人往死路上逼嘛?”村长不悦道。自从无双上次教训了催天霸后,村民们也想好了,只要他们这伙无赖再敢来闹事,他们就拼了。 “村长啊,您话不能这么说,按照往年的规矩年底了是不是也得给我大哥送几颗东珠啊?上一阵子你们屯子听说有人卖了一颗东珠,钱可没少得吧?怎么着?卖给外人都不卖给我大哥?是不给我们面子嘛?”那小无赖站在朴家门口耍起了威风。 无双二话不说,小金花在身后使劲儿拽也拽不住他,他冲上来揪住那臭小子的脖领子就是一炮子,打的他满嘴是血跌倒在地。 “你给我听好了,从今儿起我们龙王屯再不需要给催天霸交鱼交东珠了,他有什么意见让他亲自来找我!”别说他了,就连催天霸无双都照揍呢。他最看不上这种仗势欺人的狗乱吠。 打发了这个小无赖,老村长说:“孩子,你们最好小心点,这催天霸虽然没什么大能耐,不过听说他家是拜白仙的,家里边养了一条几百年的大蟒蛇,小心它来报复啊!” 无双也没当回事,他心想蛇有什么了不起的,再大能大到哪去?我连江中巨鼋都宰了我怕它?我还有小白呢。他有本事尽管来找,我看他是自己怕我,所以才派这么个小喽啰过来。 老朴是晚上醒来的,他没有怪无双下手过很,睁开眼睛就看到闺女支起了桌子,桌子上已经摆满了热腾腾的饭菜,而且还给父亲准备了酒,他立刻就明白,看来是未来女婿得手了,不愧是魁星转世,天底下就没有他不敢碰的东西。也难怪,既然是盗门魁首,那诡异的憋宝术想必他也是信手拈来,对付区区江憋根本不在话下。 “老朴,我敬你。”无双感谢老朴这几天的悉心照顾,主动敬他一杯酒。可却被老朴按住了。 “不,我敬你,就算是你欠金花的一条命,现在也都还上了,孩子,别走了,如果你不嫌弃就把这儿当家吧,金花小,以后还得你多照顾她。等你腿好了,我就把采水的本领交给你。”老朴拿出了诚意,屯子里不知多少人想跟他学采水,可他硬是没教过,就等着未来女婿呢,这本领本就是出自盗门憋宝一脉。 “老朴,你这说的哪的话?这可不就是我的家嘛?我还能去哪?”无双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不,我说的是让你真正进我们朴家,昨儿派出所的来问了,说用不用给你办个临时户口,我自作主张已经给你办好了。以后你就踏踏实实地住在这儿,西屋就是你和金花的房间。”老朴看了看一脸羞涩的小金花。他必须在无双恢复记忆前把他们的事定下来。他是谁呀?他是盗门魁首,在旧社会就相当于土皇帝,指不定有多少个漂亮姑娘想攀附呢。 噗嗤一口,无双把酒全都喷了出来。 “啥?啥?你疯了?我和谁?我和金花……住对面西屋?你别和我开玩笑了,老朴,没喝多少酒你就多了?” “怎么?我们家金花不好看吗?哪里配不上你嘛?”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金花妹妹好看的很,我也稀罕,可是……她是我妹妹呀!再说她才15,您让我怎么……”无双皱着眉头期盼地盯着金花看,希望金花赶紧劝劝他爹。可小丫头就一直低着头,脸颊一片绯红不说话,那意思便是已经默许了这桩婚事。 我勒个去,这什么节奏?犯桃花运也没有这么玩的吧?人家不但救了命,还要把自己家如花似玉的闺女嫁给我?这恐怕比买彩票中五百万的几率都低。 无双喝了不少酒,他是想趁着醉意赶紧逃回房间装睡躲过去。他刚才说的都是心里话,金花真是好看,而且很有亲切感,可一个十五岁的小丫头自己怎么能有非分之想? “哥?你睡了吗?天凉了,给你加床被子吧。”小金花在西屋门前轻声喊他。 第27章故人相见 他舒了一口浊气没敢回话,他也是男人,今儿老朴都把话说的这么明白了,自己万一开门出去看到小金花怎么面对?难不成直接迎进来把她抱上炕嘛? 金花身上透着少女的芬芳,那已渐渐发育的身子已无法完全被衣服包裹,她甜甜的笑着,可爱的小蘑菇头,笑起来嘴角会露出一个小酒窝……他越想越…… “禽兽!”他抽了自己一个嘴巴,然后把头迈入被子里继续装睡。 今天他累坏了,再加上江水冰冷,缩进被窝里睡在暖暖的炕上很快就进入了梦想,也不知道小金花等了多久才从自己房前离开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无双迷迷糊糊就听到好像窗户跟底下传来悉悉索索的动静,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刮碰朴家的外栅栏。 “谁?”无双十分警觉,从炕上坐了起来披上外衣拄着拐杖就推门而出。 他呆住了,月光下,朴家院门前竟然站着一只浑身白毛的麋鹿,那大麋鹿都赶上一头大水牛的个头了,浑身锃亮的白毛随风而飘,头顶上一对犄角从未经过修剪已经盘在了一起。 “小白?小白?”无双下意识呼唤白毛黄皮子,可那小家伙今儿也不知道跑哪玩去了,吃饭时候就没见着。也许遥远的龙王屯跟兴安岭的习俗不同,很少出现黄皮子这种小东西,家家户户也不知道防着,可能指不定跑谁家偷鸡摸狗去了。 白鹿王昂着头仰天长鸣,那鸣叫之声凄厉婉转,仿佛有一肚子的话要对无双诉说。然后它迈开蹄子走几步回头看一眼无双,慢慢像村后一片山林中走去。 无双一瘸一拐地跟在身后,始终与白鹿王保持着水平距离,它不是不想追上去,而是腿脚不便。 走了大约一个小时,已经远离了龙王屯的范围,回头一看,遍野的荒山枯草,连个人影都没有,只有大山中的那些昼伏夜出的动物发出鬼魅般的叫声。 “你是白鹿王嘛?”他问。 白鹿站在原地使劲儿摇晃着脑袋好像真的要说话似的。 这时,一道金光斜射在无双脸上,使他不得不赶紧遮住眼睛,那金光太刺眼了,比正午时分的太阳还要耀目。 他从靴子里抽出了匕首,警觉地一步步后退。不对,它是故意引自己来此处的,附近还有人。他已经隐约嗅到了附近草丛中隐含着一股淡淡的幽香,那香味不像是女人身上的香粉胭脂,也不像是金花的处女体香,不过是女人身上的无疑。 那道耀眼的金光从草丛中闪过,一点点向他接近,无双眯着眼睛一看,不远处竟然是个身着旗袍的女子,这女子身材匀称高挑,皮肤白皙,但他却无法辨别出她的年轻和长相,因为这女人脸上带着一副黄金打造的面具,那面具的雕工十分精湛,与女子的五官恰好吻合,就好像是为她量身定做的一样。 冰冷的黄金面具下,只露出她那双闪着慧光的双瞳和那张樱桃口。 “你……你是……?”无双不知为何,见到如此神秘的女人竟然忘记了自己的处境,把手中的匕首又插回了靴子里。 这女人的身段很美,该有的都有,不该有的都没有,如果摘掉面具穿上一身花裙子肯定是个千里挑一的大美人,只是她这身旗袍虽然把身材突出的淋漓尽致但却为何怎么看也不像是现代旗袍的样式?就连旗袍上绣着的花儿都是纯手工的。 她很眼熟,以前在哪里见到过?她是谁? 女子一步步向无双走近,她强大的气场瞬间消除了无双心中的不安。无双歪着脑袋打量着近在咫尺的女人,女人也看着他,两张脸近的几乎可以嗅到彼此的呼吸。 她的眼中充满了柔情,那种柔情并不是男女之情,而是近乎母爱之情。她不自觉地伸出白皙滑腻的纤细指尖抚摸着无双的脸蛋,就像一个母亲爱惜自己的儿子一样。无双想躲,可她的气场太强大了,根本不允许自己拒绝。 她的手绕过无双的脖子摸到了她后脑勺的一处神秘穴位上轻轻按了下。 “呀!”一股剧痛传来,疼的无双几近晕厥。 “哎!”神秘女人悠悠地叹了口气。 紧接着女人轻轻把指尖分别按了按那神秘穴位四周上,用的力道恰到好处,十分舒坦,一股暖流从脑后传来,瞬间顺着血管袭便无双全身,好似让他重获了新生。 “住手!”正在无双享受着这份来之不易的母爱时,突然一个苍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无双回头一看,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昨夜为自己指点迷津的那脏兮兮的老道士,只是今夜老道士换了一身干净衣服,身上一尘不染,手上拖着一根七彩浮沉,他红光满面银丝披肩,一副仙风道骨好似活神仙下凡。 “故人多年不见了,小七,你还好吗?”老道轻轻甩动浮沉,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声音都好似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王者。 女子站起身来,睁大了眼睛诧异地看着那老者。虽然隔着一副黄金面具,但无双可以想象到她现在惊讶的表情。 “还放不下吗?”老者问。 女子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句话也不说,眼中渐渐渗出泪滴,老者的出现唤醒了她对曾经那段峥嵘岁月的记忆。 “命里有时终需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想他又如何?那是他的命,贫道在收他为徒时已然警告过他了,他执意如此无人能阻止,你又为何还执迷不悟啊?放下一切吧,去你该去的地方吧。”老道的话句句隐藏着天机,就是不肯直言道破。 女子泪如雨下,拼命地摇着头,抓起无双的肩膀把他护在身后,好像生怕这仙风道骨的活神仙抢走自己的孩子一样。 “小七!他命中该有此劫,这孩子命里多坎坷,你护他一时能护他一辈子嘛?回去吧,回去吧,回兴安岭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贫道不会让他受苦的。”老道苦口婆心的劝着那女人。 第28章命里有时终于有 那女子把无双护在身后不愿他离开半步,虽然她敬畏老道,可任何人想从自己身边夺走这孩子都是在远她为敌。女子的泪被冷风吹干,眼中渐渐浮露凶光,她张开双臂护着无双,右手手掌上升起了一道无形气流,那气流中蕴含着无穷的能量,这能量足够摧毁世间的所有敌人。 “放肆!”老道大怒,呵斥那女人。语气中充满了不可亵渎的威严。 那女子丝毫没有退缩,手心中的那道气旋逐渐扩大。 我的妈呀,那哪里是气旋,分明就是一个狰狞的恶鬼魂魄被她玩于鼓掌之中,任由摆布。那恶鬼脸色青绿,呲牙咧嘴,伸出魔爪来发出凄惨的嚎叫声。 “小七!你忘了,你的一身本领都是谁教的嘛?你太放肆了!贫道一直觉得你可怜,不忍收回你仅存的一双真魂,你别逼我!” 老道的话点醒了那女子,女子渐渐收回了眼中凶光,扑通一声跪在了老道面前。她把无双牵了过来,一齐给老道下跪,虽然她没有说话,可无双知道,她在祈求老者把自己交给她。 “妈的,老东西,别以为你昨夜指点过我就可以欺负人,老子这辈子最看不惯装B的!”无双在这女子身上感觉到了无穷的母爱,如果有人敢欺负自己娘他该如何? 无双怒目瞪着老道,抽出匕首步步逼近,管你是什么神仙老道,今儿就让你的嚣张付出代价! “哈哈……哈哈……像他,真像他,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口气都跟他一模一样。”老者大笑。 “像你大爷呀?要是不想死赶紧给我滚!”无双彻底火了。 那民国打扮的女人冲过来死死拽住了无双,不让无双靠近老道,好像对这老道十分忌讳。 “孩子,这话该贫道对你说,要是不想死的快以后就得远离她,她不属于这个世界,不属于这个时空,更不属于任何一个位面!” 女人眼含泪光不舍地拽着无双的胳膊,就想生死离别前的母子。 “哎!这又何必呢?小七呀,自从你带上金凤睿冠的那一刻起就应该料到会有今日啊,脚上的泡是你走的,贫道也救不了你,回去吧,回去吧,有我在这孩子不会有事的。他还小,还需要再磨练磨练,八年后,天下第一斗还指望着他,而不是咱们呀!”老道苦口婆心的劝解着女人。 那女人最终还是松开了无双的胳膊,依依不舍地抚摸着无双的脸庞,眼中满是慈爱之情。 “走吧,走吧,去你该去的地方。”老道的大手按在了无双的肩头,顿时犹如千斤重担一样让无双不能动弹分毫。 那女人逐渐走远了,白鹿王拖着她消失在了夜色之中。无双此刻心中有个小冲动,恨不得张嘴喊她一声娘,也许这对她来说是莫大的安慰,也许自己亲妈不会责备自己的。可老道的大手中蕴含着一股无法抗拒的能量,压的他几乎喘不上气来,连嘴都张不开分毫。 难怪刚才她不让自己与老道为难了,这神秘道士的修行已经远远超出了正常人理解的范围,甚至他已经不再是仅仅存在于人间的生灵了。也许他已经飞升了。 “孩子,记住,在鸭绿江畔龙王屯,不管你的亲人如何找你也都好似大海里捞针,他们帮不了你,因为这是你人生中必须要经历的劫难,经历过后你外边的蝉衣便会慢慢褪去,让你成为真正的盗魁!” “盗魁?”无双反复念着这个熟悉的词语。 “对,盗魁!盗门魁首!就像修仙吧,贫道年轻之时把它看做用不可及的事,但随着年龄越来越大,100岁,200岁……每个年龄段对修行的理解也不相同。就算我也不可能逃过上天早已为我设定好的剧本,必须要经历那些磨难才能看破红尘。” “蜕变?何为蜕变?何为劫难?老道,我不想做盗魁,我只想做个普普通通的人,做朴金花的哥哥,安安心心的在这里打渔,采东珠,过日子。”按照现在流行词语来说,无双就想做个安静的美男子。 老道听后哈哈大笑:“可能吗?孩子,你骨子里流淌着的那沸腾的血液早已被你唤醒了,从你带上魁符的那一天起你的命运就已经不能改变了。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八年后的那天呀!你以为你示意是霉运当头嘛?你以为你被朴家救下是机缘巧合嘛?这些早已是上天为你安排好的剧本,无人可以改变。就像你还要在龙王屯生活一个月,经历四次劫难一样。他们就算是把鸭绿江翻过来也找不到你,也帮不到你,你只能靠自己。” “靠自己?他们?他们是谁?我的家人嘛?”无双一脸的茫然。 “去吧,回去吧,别让美……金花姑娘等急了,她是个好姑娘。好好享受你这一个月的时光吧,也许这是你一辈子最幸福的时光。”老道用手掌在无双后背轻轻推了一把掌。 顿时无双浑身上下立刻充满了能量,连腿上的伤势都已感觉不出疼痛了,顺着他推出那股掌风向前迈动几步,没想到那几步卖出去竟一转眼已经离开了这片荒山,不远处,再度听到了龙王屯里的犬吠之声,背后阴风瑟瑟早已不见老道的踪影,仿佛刚才那一切全都是自己的梦境一般。 这是魅影鬼手,那老道用的魅影鬼手与马三一样,只是不管是马三也好,还是当初的董爷也罢,他们也都仅仅领略出魅影鬼手的两成功力,这两成功力已经足够让他们成为天底下数一数二的贼王。而那老道才是真正魅影鬼手的创始人。 老道坐在荒山上的一块巨石上,张望着无双远去的身影,哭叹了口气。 “哎!又是个小情种啊,跟功耀一样,注定这一辈子缘分晚到。”突然,老道耳朵里传来很细微的声响,好似有人正在往这片山头赶来。他脚尖点地,高高瘦瘦的身子如同神仙一般嗖地下窜出几十米去而后渐渐消失在了山林尽头。 第29章注定不平静的夜晚 “爹?您等等我呀?您大半夜不睡觉这是要上哪去?”佟嘉宁紧赶慢赶,可还是追不上拄着降龙木拐杖的父亲。 佟四喜健步如飞,哪里还像个将近九十岁的老人,他双眼放光,一边张望着这片荒山中涌现的一缕缕不易觉察的地气,一边向这块巨石附近追来。 “爹,大半夜的,就算是无双那小子也不可能来这儿啊?” 佟四喜没有说话,站在这块巨石上环视四周,仔细寻找着每一个角落,捕捉着空气中留下的异样气味。 “啊?是他(她)?”佟四喜惊讶的张大了嘴,竟直接跪倒在了巨石上,不住地向着刚才老道离去的位置磕着头如同小鸡啄米。 “爹您怎么了?犯邪了?” “紫气祥瑞,这片荒山上刚才映照着一股仙气,一定是他来找无双了。”他提起鼻子又嗅了嗅,皱着眉头心中泛起了嘀咕:“嗯?不对呀,怎么?难道他(她)也来了?” 那股女人身体淡淡的幽香瞒不过佟四喜,佟四喜一辈子也无法忘记她身上的气味。他不敢起身,不敢抬头,生怕那两个神秘人还没有走远。不管是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人,如果让他们知道自己要暗算无双,恐怕弹指之间就能取他们父子的性命。 “爹,您说谁?世上还有让您怕的人嘛?” “当然有,这世界上什么高人都有,嘉宁,可能你师祖来过了。”佟四喜这辈子最值得骄傲的一件事就是曾经有幸一睹师爷阴阳玄道的真容。让他这辈子敬佩的人不多,算破了大天也只有两个半,一个是师傅吴功耀的义薄云天,另一个是神秘莫测的师爷阴阳玄道,另外半个就是女中木兰的师娘莫小七。 “您开玩笑吧?师祖阴阳玄道?他怎么可能还活着?他要活着不得一百六十多岁了?这不成人精了嘛?” “哼,无知小儿啊!你师祖何止一百六十岁?他早已超过三百岁了,你师祖已经把盗命术练的炉火纯青的地步了,我们都是盗时间生灵的命,这样确实是可以使自己填寿,但另一面却是要寿尽,这是损阴德的手段。而你师祖在我幼年时就曾看他盗天地之灵气为寿,恐怕现在他早已是半仙之躯了。”阴阳玄道的本领世间少有,他已是看破红尘的真正高人,如果不是后人无双陷入人生低谷需要他的扶持,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人一睹他的真容。他才是真正的仙躯。 “爹您可别吓唬我,那咱还要继续跟小日本合作嘛?要是被祖师爷知道了……”嘉宁也有怕的时候,其实他跟他爹比可是一点都没有骨气。他老子是个人物,但从小对他太过于溺爱。 “师爷不问世事多年,而且就算他千算万算恐怕也不会料到我佟四喜对兴安岭地缝子有兴趣,师爷是个高人,不会与我为难,为父早已在常胜山拔了香,他管不了我。倒是那个女人……日后我们行事需更加小心,莫要落到她手里,莫小七心狠手辣远超过我师父千倍万倍,你我父子一旦有把柄落到她手里将死无葬身之地呀!”他当然怕莫小七了。当年把他领进常胜山的就是莫小七,而最后让吴功耀下定决定把他驱逐出盗门的也是莫小七,这女人的心狠手辣他佟四喜终身难忘。 只是现在他更加明了,无双身边有高人保护,恐怕更难下手了,想杀他太难了,剩下的唯独就是可以利用无双的身份和能力帮自己完成大业。最后让东北盗门沦为自己鼓掌之中的玩物傀儡。不过这小子太贼了,这点很像他太姥姥莫小七,浑身都是心眼,就是只小狐狸。看来自己不得不考虑动用那颗棋子儿了。 夜色下,无双一个人孤寂地走在小村板油路上,昏暗的路灯把他的身影拉的斜长,他脑子里装的全都是那神秘老道和那民国打扮女人的对话,虽然那女人一句话都不说,但无双可以从她那双充满慈爱的眼里看到她想帮助自己恢复记忆,她想带走自己。 到底是为什么呢?那老道为何阻止他?非要让我经历这些磨难嘛?无双不懂什么宝剑锋从磨砺出的道理,自己是到底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几天下来他已经把龙王屯当成了自己的家,把老朴和金花当成了自己的家人,虽然自己不会朝语,不过在这里有家的温暖,一切都很满足,何必要追求以前的身份呢? 屯子里静悄悄的,只有他一人走在路上向着家移动着,不知从何时起,屯子里的狗不再吠叫了,也许是他的气味已被畜生们记住了,不算外人了吧。 这时,无双突然感到背后脖颈子里汗毛倒数起来,好像背后暗地里正躲藏着一双贼溜溜的眼镜窥探着自己。 “出来吧。”无双轻声道。 一个小家伙贼眉鼠眼地从黑影中露出了头,见从屯子外回来的是无双,三步并作两步窜了上去抱住了无双的大腿。原来是小白。 “喂,你这大半夜去哪偷鸡了?”无双拍了下它的小脑门,发现小白正在打哆嗦,而且一直往无双身后躲。 “怎么了?我又没把那个臭道士带回来,你怕什么呀?” 小白瞪着一双贼溜溜的绿豆眼左顾右盼着,然后小声吱吱叫唤着好像要告诉无双什么。 “烦死了,睡觉,大半夜的就别折腾我了!你最好老实点,龙王屯的百姓都不喜欢黄仙。”无双抱起它把它送到了自己肩头,就像往常一样。 现在已是凌晨了,朴家人都睡熟了,东屋里老朴鼾声大作,嘴里偶尔还嘀咕着梦语。无双推开院门,蹑手蹑脚地走回了自己的西屋门前,他发现西屋里亮着灯。 奇怪,自己临走时明明是关灯了啊?他警觉性很高,趴在门前听了听,自己房间里鸦雀无声,连人呼吸的声音也没有,应该没什么问题,也许是太晚了,自己睡糊涂记错了吧。 第30章另类的诱惑 吱呀……他推开了门。炕头上坐着一个人,是个女孩,那女孩双手规矩地放在双膝前,静静地等候着无双,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包含温情。 “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竟然是小金花,小金花今晚穿的很特别,光着小脚丫,外边穿着一条淡花敞开的睡裙,里边则是一件小肚兜,显得格外惹火。似乎这些衣物已然包裹不住她含苞待放秀色可餐的纯香之躯。 金花没有说话,已然坐在炕沿上盯着无双,嘴角露出妩媚的笑容,那表情,那笑容,充满了挑逗。 我勒个去,这什么节奏?她才15岁呀?就会这个了? “好妹妹,太晚了,快回去睡觉吧,万一一会儿老朴起夜撞到了像什么样子?”无双伸手就要去把她从炕上拽下来推出去。 可没想到,这小丫头劲儿还不小,无双的手刚抓到她,就被她反过来用力给带了回来,无双本来现在只能一只脚用劲儿,被她这么一拽脚下失去重心,结结实实地向她扑了过来,正好脸朝下撞到了她胸前微微鼓起的那两团尤物中…… “别……别……不行!”无双使劲儿把小丫头推开,自己慌不择路差点撞到门框上。为了挣脱金花,也为了使自己保持清醒他用的劲儿不小,把金花推进了炕里,险些撞破了头。 他没多想,以为刚才也就是巧合而已,她才15岁,怎么可能懂这勾引男人的媚术?生怕惹妹妹生气,感激你解释。“我……我不是那个意思,金花,你还小,如果以后我们真的有缘分……我是说以后你懂吗?至少你得继续念书,得像其他孩子一样上个大学不是嘛?” 不得不说无双今夜是真被她挑逗的心底升起一丝欲望,自己现在说话舌头都飘了,说了半天自己都没明白自己要表达什么。毕竟是人家姑娘一番美意,人家救了自己的命,总不可能太过粗鲁把人家赶出去吧?而且万一惊动了别人,恐怕自己都百口莫辩了。 无双此刻已被那滚烫的肉体冲昏了头脑,他没有注意到,小白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自己肩膀上跳下来逃走了,小白根本没敢进朴家的院门。 “去睡吧妹妹好不好?别闹了。”无双不敢靠近她,他怕自己把持不住。 小金花没有埋怨哥哥,笑了笑整理衣襟然后从炕上跳了下来,嘴角露出一抹暧昧的微笑从无双身边走了过去。 无双长出一口气,幸好啊! 可就在小金花的身子从门前经过马上要走出去时,她猛地一个回身趁无双还在胡思乱想之机竟然从他背后紧紧地抱住了他的健壮的腰杆。顿时无双只觉得背后传来一股淡淡的少女体香,随之而来的还有那两团柔软尤物顶在自己背上,直叫自己险些喷出鼻血。 他是个好人,或者说勉强算个好男人。但他只要是个男人,此刻又怎么能受得了这般诱惑?人家老朴已经要把女儿许配给自己了,就算……能怎么样?她是自己未来的媳妇儿,最多自己负责到底。 无双心中只是犹豫了这么片刻的功夫,已被小金花柔软的身子抵回了炕上,她把无双不知所措的身子扳了回来,正面对着他,没有给哥哥任何反抗的余地,竟踮起脚尖探起那樱桃小口应了上去。 “金……别……唔……”无双连句完整的话也没说出来,就被那一丝温柔彻底吞没了,那温暖滑腻的舌尖已然顶了进去在他口中来回探索着,搅动着。 他是男人,他还能怎么样?只有任由发展,期待着那最幸福的一幕。他的手慢慢滑落不再阻止,搂住了她那芊芊细腰上,尝试着迎合着她的热情。 就在无双正在期盼享受鱼水之欢那一刻时,突然口中那条滑腻的舌尖径直顺着自己的口腔伸进了自己喉咙里,顿时一股麻醉之感传来,无双只觉得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想喊,可张不开嘴,自己的嘴已经被堵住了,想反抗,可自己如同喝醉酒的醉汉一样好似一滩烂泥。 那条柔软的细舌还在下落,还在探索,仿佛它要刺穿猎物的身体。无双双目圆瞪,惊恐万分的盯着这个不一样的好妹妹,她是谁?她绝对不是小金花。 他这才发现,这个金花的身体竟然是冰冷的,这个金花竟然呼吸微弱,眼中充满了凶光。可知道这些已经晚了,来不及了,他已经无法反抗了。 那条舌头正在它体内疯狂地吸允着,它在吸允无双体内的能量与精气。无双的体温在迅速骤降着,甚至已经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逐渐放慢。 他放弃了,就像那老道说的一样,自己命中该有此劫,既然躲不掉那就偿还吧。 “哥?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这时,小院里传来了小金花那银铃般的动静。那才是真正的朴金花。 无双面前的金花,或者叫她妖女,瞬间收回了自己的长舌,然后一掌把无双退回炕上。无双想支撑起身体追出去,可自己使不出劲儿来,想大声喊,可喉咙里刚刚拔出来那条长舌,还没有适应,发出的声音很微弱。他想提醒金花别进来。 “哥?”金花冲了进来。 她眼中,屋里开着灯,好哥哥无双姿势很奇怪的躺在炕上,睡觉怎么连衣服也不脱?鞋也不脱?还开着屋门?屋里除了哥哥外并没有其他人。 “这么大人了,真是的,刚才给你送床被子你不干,看看自己现在什么样?会照顾自己嘛?快脱鞋!哼!你把我家被褥弄脏了还得我给你洗!”小金花的小嘴巴巴巴个没完。 “金……金花……快……快……”无双很费力地从干涩的喉咙里挤出一句不完整的话。 金花一看,哎哟,哥哥满头是汗,她伸手一摸,身体都是凉的。 “哥?你咋地了?哪不舒服?”她赶紧把无双扶了起来。用小手给他拍后背顺气。 “呼……呼……呼……”无双大口大口喘着气,稍微回过了点神。 第31章灵物之气 “盆!快!盆!”无双大喊。 “啊?你大半夜的要盆干嘛呀?”小金花不解。 没等金花去拿盆呢,无双身子探出她的范围,哇地一口吐了出来,吐的是稀里哗啦,就差把三天前的饭菜都吐出来了,最后吐的连胆汁都出来了,这才稍微平静了点。 他脸色很难看,吐完了后仰头倒在了炕上,直勾勾盯着天花板喘着粗气。 “哥,你是不是吃不干净的东西了?不会呀,咱们一起吃饭的呀?不行,快走,我带你去卫生所拿点药吧。”小金花关切道。 “金花,你刚才在屋里睡觉是嘛?”无双明知故问,想给自己心里一个安慰,那不可能是真的金花。 “是啊,可是刚才我好像听到你开门的声音就出来看看你,然后就……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无双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努力使自己恢复清醒意识。他从衣服兜里掏出烟点着了,使劲儿抽了几口,这才缓上来点阳气。 “刚才我亲了你,然后就……” 听的小金花脸蛋粉嘟嘟的,羞得她扭过去脸不敢直视无双,以为无双在逗她玩呢。 “不过那不是你,有个东西变成了你的模样进了我屋,她勾引我!如果不是你刚才那一嗓子我估计肯定没命了!”无双现在还心有余悸。 曾经失忆前他经历过无数次险境,看到过许多不可思议的怪物,用自己的胆识和智慧战胜过无数个不可战胜的敌人。他从来没有怕过,就算是面对永不可敌的兴安岭人熊他也没有退缩。可这次他真的怕了,因为他不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因为那家伙太狡猾了,可以轻而易举地幻化成他自己最信任的亲人来害自己。 “哼!难怪电视里说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肯定是你以前在哪惹的妖妹找你还债来了吧?”小金花用拳头轻轻锤了下无双健壮的胸膛,可她能有多大的劲儿?竟一拳把无双打倒在炕上,无双的表情显得极为痛苦,他真的没有力气了,连小金花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都能随时杀他。 “呀,你说的是真的?不会吧?我们家挺干净的呀?难道是那个大王八死了化成厉鬼来报仇?”金花越扯越远,竟说那没谱的。 “我也不知道那是个什么怪物,哥现在浑身没劲,保护不了你,你快回去吧,把门锁死。”无双轻声说道。 “可是我走了它再回来怎么办?”金花问。 “不会的,因为小白已经回来了,畜生对危险的感知最灵敏。”无双指着门外探着小脑袋正偷窥的白毛黄皮子说。 “你这白毛畜生,你看看,你主人都成什么样了?你真没用啊!有了危险自己先跑?养你都不如养条狗!”小金花煞有其事似地指着白毛黄皮子的脑袋瓜责备着它。 小家伙委屈地低着头像个犯错误的学生被老师骂一样不敢反抗。 “你别骂它了,那不是它的本意,刚才它已经提醒我了,只是我没有理解它的意思。那东西生来就是黄皮子的克星,逃生是动物的本能。”无双替小白开脱道。 “啊?连小白都斗不过它?我可听我爹说了,黄皮子这玩应想长成小白这么大少说也得五六十年,如果背后长了白毛那就得将近百岁了,连它都怕的东西那会是什么?” 无双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你让我好好想想吧。这事别跟你爹说,这几天他的事不少,免得再让他上火。” 金花给无双收拾了屋里的一滩恶心的呕吐物后,然后又给他弄了湿毛巾擦了擦脸,这才离开。这时候外边天色已经蒙蒙亮,想来那家伙肯定是不敢白天出来作恶的。 无双浑身瘫软无力地倒在炕上,刚才那神秘的民国女人为他输送的真气已经全被那怪物吸走了,而且还附带了无双原有体内的许多精气。男人的雄风和力量依靠的就是那股精气,一旦精气殆尽就如同一滩烂泥一样。 现在的无双,不但宏毛被夺,而且连体内的精气也荡然无存,如果来了强敌是真正的只能让人放在面板上宰割了。 那老道说自己命中该有此劫难,他不让女人带走自己,故意把自己推了回来,那他算出自己今夜的遭遇了嘛?他怎么就知道小金花会在关键时刻跑出来喊上这么一嗓子呢?不过无双倒是更愿意自己少遭点罪。 此刻,远隔百里外的县城旅店中,马四海每天日出前都有打坐调息的习惯。突然他睁开了双眼,连鞋也顾不上穿跑到窗前推开了窗子,顿时外边一股寒风灌了进来。 吹的跟他一个房间在暖和被窝里睡觉的巴特尔打了个喷嚏也醒了。“老爷子您不睡觉这是作啥妖呢?” “巴特尔,你闻到空气中有股怪味没?”马四海问。 “啥味?我鼻子都要让您老给我冻掉了,啥也闻不出来。”马四海是盗门的二号人物,巴特尔不敢对他不敬,只能用言语讥讽。 马四海关上窗子回头看了一眼巴特尔,这小子又睡着了,没心没肺的家伙。不过也不怪巴特尔,世上也就只有他这憋宝传人才能从空气中的异味分别出几十里外的动物吧。 蛇?是蛇!一定是蛇!这股味儿瞒得了别人可瞒不过他这个憋宝传人,而且这肯定是条欲将生骨的百岁老蛇。 民间说法,说蛇身体柔软,体内没有骨头,一旦它有了修为要化作水蛟前,体内就会生出骨头了。这种说法虽然不科学,但在中国流传了上千年之久也是有它一定道理的,因为在很多地区,不知是巧合还是天意,一旦哪里出现身体里长硬骨的大蛇就必定引来天雷把它劈死,迷信上说是它要成精了,老天爷不可能让蛇就这么轻而易举的逃过天劫飞升成蛟。 就比如说吧,经常有大雨天一道怒雷劈下,把一颗参天老树拦腰劈成两截的事,而树洞中大多都会藏着一条浑身焦糊的蛇尸,不信您就仔细看,那蛇身体内肯定是硬骨而不是软骨。甚至有的头上已经要顶出独角了。 第32章欺软怕硬 欲将修行成蛟的蛇却是是好玩应,它体内蛇胆珍贵万分,是天下难得之宝。不过按照憋宝门内的说法,这还不算是天灵地宝。马四海垂手可得,这玩应倒是能卖个六位数,但眼下最着急的并不是这事,而是找到自家小爷要紧。若是真心憋宝,何不回到自己的兴安岭?兴安岭中百兽仓横,什么天灵地宝没有啊! 日上三竿,老朴已经去江中打渔了,他今儿高兴,女儿不用活祭龙王了,未来女婿替屯子里除掉了几百年最大的祸患。他要趁着还没上冻抓几条大鱼给闺女和未来女婿补补身子。 无双还没有起,不是他没醒,而是起不来,他现在的身子情况要比上几天刚刚被朴金花救回来时还要弱。 外边嘭地一声传来,朴家的院门被人踹开了。 “我媳妇儿呢?我小媳妇儿呢?快出来。”催天霸不知从哪套弄来一副破墨镜呆在脑袋上,一看就是街边十块钱的货色,他脖子上的刀伤好的差不多了,又带着几个小无赖出来嘚瑟来了。 “你又来干嘛?”小金花掐着腰从屋里走了出来瞪着他。 “哎哟哟,瞧瞧,答应了?哈哈……那你是承认我这个老公了呗?来小媳妇儿,让老公亲个嘴儿呗?”催天霸淫笑着走向金花。 “我警告你,你别过来!我哥在家呢!小心他又收拾你!” “他?你哥?你说那个瘸子小白脸啊?哈哈……来呀,老子等他出来教训,出来呀?”他狂妄的放声大笑。 西屋里咕咚一声,无双忍无可忍支撑着想爬下炕来,可自己浑身酥软无力竟从炕上重重地滚了下来。他顾不得疼痛,一点点拖着断了的伤腿爬了出来。 “你!!!你骂谁是瘸子?”他永远不会向这种败类低头,哪怕自己不再拥有从前的霸气和力量。 “呀?瘸子,你咋地了?两天不见怎么着?不但瘸现在还瘫了?半身不遂了?哈哈……”小痞子们嘲笑着他。 “金花,扶我起来!”无双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妹妹,绝不肯向他们低头。 “哥,你回去好好歇着吧,我能应付!”小金花不忍已经千疮百孔的哥哥再受这群恶霸的欺凌,那是男人的自尊,伤不得。 “来来来,未来大舅哥,我扶着你。”催天霸佯装好心把一脸怒意的无双扶了起来,无双刚站稳他就突然松开了手,无双又重重地摔到了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哈哈……就你这个废人?扶都扶不起来呀!我说金花,听说你上几天差点活祭龙王?要我说就都是这个丧门星惹的,你可离他远点吧,你看看,他弱不禁风的样子哪像个爷们?你要跟了他整天都得给他换尿布接屎,还是跟你老公我走吧,保准给你伺候舒坦了。”催天霸满嘴污言秽语地嘲笑着无双。 无双气的浑身颤抖,可他也很无奈,就算自己曾经是不可一世的江湖霸主,现在也没有任何力气反抗,哪怕是还嘴他都要喘匀了气。 “催天霸!你别欺人太甚!”小金花扬手就要打催天霸,可她太瘦弱了,小巴掌被催天霸抓牢推开。 “兄弟们,给我打!”催天霸一声令下,手下几个小地痞围上来对着无双就是一通拳打脚踢。 这次他是故意来找茬的,来报复上次在无双这儿丢的脸面,手下那几个地痞也是下了死手。打的无双口吐鲜血在地上任由他们折磨。可他不管身体多么脆弱,眼神依旧坚毅,他恶狠狠地瞪着催天霸,咬紧了牙关,连哼都没有哼一声。 如果说上次无双还不想给朴家惹事只是想吓退这个地头蛇的话,那么这次,无双是真的动了杀念。他心中已经下定决定,只要自己不死,只要自己有一天可以恢复身体,他一定要宰了这个狂妄的家伙。 小金花想去阻拦,可此刻她单薄的身子却是显得那么无力,眼看着这两天连续为她出头,救她性命的好哥哥就这么被一群无赖欺凌她却只能看着。 “住手!”一声大喊,朴家院外,老村长带着屯子里的老头老太太们赶了过来,他们人人都拿着农具,有的竟然还拿着自家的扫把。 这群老头老太太冲进了朴家小院把几个地痞围了起来,二话不说举起手里的家伙事儿就打。他们虽然没多大劲儿,可架不住人多呀,好几十人一人一下子就打的几个小地痞鼻青脸肿的。 “好啊,你们这群老东西,反了你们了是不是?敢跟我催天霸叫号了是不是?你们给我等着,都给我等着!”催天霸满身是土,狼狈不堪地带着手下人连滚带爬跑了。 “孩子,你没事吧?”老人们扶起了重伤的无双。 “我没事,死不了。”金花为无双擦去嘴角的血渍。 “孩子,你说的对,我们想好了,以后再也不怕催天霸了,你腿脚不利索,还是个外人,上次都为我们出头呢,我们本地人还有什么借口?这群败类,我们越老实他们越欺负。我想好了,以后催天霸只要敢来我们龙王屯就打,啥时候给他打怕了啥时候拉倒。”无双上几天的一时冲动激发出了龙王屯百姓们积攒多年的怒火,他们终于人不可忍今天彻底爆发了。 屯子里人除了迷信外,其实其他的都算好,大家都很和气,抬着无双去卫生所上了点药,又要凑钱送无双去镇里医院做个全方面检查。无双自己知道自己身体到底是什么毛病,别说去镇里了,就算送到北京,各大专家会诊也是无济于事,所以婉言拒绝了。 “什么?那群畜生又来闹事?这口气咱不能咽下去,双,等着,我非给你出这口恶气不可!”老朴回到家一看未来女婿被打的连炕都下不来了,当即可就激眼了,跑到厨房抄起菜刀就要找催天霸拼命去。 “老朴,算了,估计以后他们也不敢来闹事了,我觉得今儿这么一闹也是一件好事,至少乡亲们不再怕他了。”无双干笑着。 第33章白皮莽仙 “******,他催天霸欺人太甚,以前我看在乡里乡亲的份上不想与他一般见识,好,双,这事暂且放下,放心,我肯定不会再让他来找你麻烦。”老朴说的到做的到,他家祖上跟无双一样,都与盗门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盗门中,别管是走山客,还是采水人,其实都是胡子,就算过了半个多世纪他们已经过上了平静日子,可也没听说过谁敢欺负胡子的。 这次无双可伤的不轻,连去上厕所都得人背着去,否则就算下地都费事。折磨他的并不完全是催天霸手下的拳脚,而是昨夜那个变化成小金花模样的怪物,那怪物吸取了他体内百分之七十的精气,要不是金花赶来的及时,一旦精气全被吸光无双现在就是个只有呼吸的植物人,后果不堪设想。 “小白,今天晚上你可千万照顾好你主人啊,万一有什么事你就喊知道嘛?”临睡前金花嘱咐着白毛黄皮子就好像它能听懂人话似的,不过话说,它好像真能与人交流,坐在那里两只贼溜溜的小绿豆眼直转,听金花说完,竟然主动伸出小爪给主人盖好了被子。 “乖,现在就只有你能保护主人了,你不能胆小。”金花摸了摸小白脑门上的绒毛,翻身关上了门。 今儿晚上无双可是不敢睡了,昨晚的那一幕依旧让他心有余悸,若是那家伙又来了恐怕自己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会是什么呢?能让黄仙惧怕的生灵都有什么呢?他思索着。 渐渐地,他的脑袋里开始混沌起来,连续打了几个哈欠,眯着眼睛看了看关严的门窗,这才合上了眼睛进入梦乡。 孤寂而又漫长的夜开始了,夜色笼罩在小渔村中,四周净的可怕,家家户户的狗儿就老老实实地盘在狗窝里不敢吠叫,仿佛它们的克星即将到来。 吱呀……不知从哪刮来一股邪风,慢慢悠悠地吹开了无双的房门。 白毛黄皮子突然蹦了起来浑身毛发倒竖,两只小眼睛瞪的老大死死地盯着门外。 “哼哼……哼哼……”外边传来一声虚无缥缈的阴笑,那甜美的笑声很熟悉,跟主人的妹妹金花很像,不过这笑声中却包含着地狱般的阴冷之气,绝不是出自金花之口。 “嘶……”白毛黄皮子张开嘴,喉咙里发出嘶嘶的鸣叫,这种声音很特殊,它的声音很细微,人类很难用耳朵听到,完全是一种声呐震动,只有动物间才会用这种形式来表达特殊情感。 稍微有点智商的动物都会从小白这一声嘶叫中判断出屋里有只欲将成仙的灵兽看守,甚至可以说,没有几百年道行的妖精根本不敢靠近这诡异的黄仙。那浩瀚的大兴安岭林海中隐匿的怪物多吧?可小白依旧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生存了一百年之久,谁也伤不得它分毫。 但这次不同了,来的这个家伙绝对可以称得上是黄皮子的克星,它还没等进门呢,小白就已经嗅到了它身体上散发出的一股怪味。这股味道就好像是最后一道警戒线一般提醒着小白。而那家伙显然也知道小白是灵兽,只要小白不阻拦,它也不愿与小白为难。 果然,小白知道遇到了自己的克星,不自觉地下意识蹦到了头顶的房梁上躲了起来。它并不是不关心主人背叛无双,而是完全出于一种生物本能,就像再大的耗子见到了猫也得逃跑一样。 金花怕无双出事,所以临走前故意没有关灯,但一股妖风吹了进来,随后屋里的灯竟然自己无声无息的灭了,一道悠悠倩影飘飘忽忽走了进来…… 无双沉沉地睡着,梦境中他正在一片郁郁葱葱的林海中与一个少女相互追逐玩耍着,那女孩很美,样子跟金花很像,这是比金花大几岁,脑后留着一条乌黑的大辫子。 “咯咯……来追我呀……来追我呀……”一对小情侣狂奔着,享受着来者不宜的欢快时光。 这时,天上的太阳突然被乌云遮住了,那少女也不再奔跑了,而是靠在一棵老树前暧昧地冲无双笑着,并用手指勾着挑逗他。 “哥,你来呀?你来呀?”她褪去了她的长裙,露出了玲珑剔透的酮体。 无双的欲望重生,被她挑逗的口干舌燥,如同一只猛虎般扑了上去在那纯洁的躯体上贪婪的耕作着…… 她的身体很滑,很软,很凉,就像一条美女蛇一样缠绕着无双应和着无双,鼓励着他迸发出体内所有能量。 “咯咯……哼哼……哼哼……”她的喉咙里竟然发出了诡异的笑声,那笑声绝对不是属于那个少女的,而是更像来自于另一个世界,那是地狱的魔鬼。 “吱吱……吱吱……”突然,无双耳畔听到了小白的叫声,小白距离自己很近,它的叫声很急促,炕上叽里轱辘的,好像它正在与生命东西搏斗。 立刻梦里的无双脱离了那个女人的缠绕,身体也恢复了自由,他仔细一看,那哪里是自己脑海里曾经的那个恋人,分明就是个人头蛇身的妖精。那妖精表情狰狞着正冲他吐着蛇芯子发出嘶嘶的叫声。 “啊!”无双大吼一声从噩梦中惊醒。 可这一切远远没有结束,睁开眼睛后,眼前的一幕让几乎陷入绝望。自己炕上正盘着一条足有他大腿般粗细的白皮大蟒,那大蟒正不停地朝另一边的小白攻击着,小白仗着个头小身子敏捷左躲右闪。每次它扑咬空了后都想再回来继续缠住无双,可小白就像个耍无赖的小精灵一样又扑上去咬它,但奈何自己实在太小了,根本无法咬穿它一身蛇鳞,只有不停地袭扰它阻止它伤害主人。 小白很伟大,它终于战争了自己动物的本能,它为了主人敢于挑战自己的克星。无双一直在想小白的克星是什么,今天他终于看明白了。小白不管有多少年的道行,但它始终是只黄皮子,黄皮子是啮齿类动物,说白了就是大个头的耗子,耗子怕什么?怕猫,怕蛇! 第34章断尾之仇 可小白刚才看到那条白皮大蟒缠住了自己主人,义无反顾地扑了下来,这才又一次救了自己的主人。 “我靠……我这属于被一条畜生给强了嘛?”无双自言自语嘲讽着自己。 “金花……金花……老朴?老朴……快来!”无双大喊,可他喉咙干涩无比根本发不出多大的动静来。 无双有个习惯,平时出门,那把锋利的匕首就藏在靴子里,就算是睡觉,匕首也一直放在自己枕头底下,这样他踏实,会觉得有先祖的庇佑! 眼看着小白逐渐落了下风,那家伙个头太大了,若是全身伸展开来只怕都能有五六米长。无双虽然一点力气都没有,但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狗急了还跳墙呢!这话说起来难听,可话糙理不糙,当人面对生死时往往能迸发出无穷的力量和勇气。 无双嗖地下从枕头底下拽出了那把锋利的匕首,眼中凶光乍现,也不知哪来的那股劲儿,竟然一屁股坐了起来。 那大蟒原以为无双体内精气已被自己榨干根本没有能力反抗,可却没想到节骨眼上他竟然凭借自己的毅力想输死一搏。白皮大蟒这一愣神的功夫,也就是不到半秒钟的时间,一道寒光闪过,无双手起刀落,那把锋利的匕首划破了它坚厚的蛇鳞,竟把它下半身将近一米长的大粗尾巴懒腰砍断了。 大蟒剧痛无比大吼一声滚下了地,撞门而出,一眨眼就逃的不见了踪影。 无双输死一搏已是用尽了自己所有力气,他倒在炕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双手微微颤抖,手里紧握那把匕首不敢松开。 “别……别追小白!你不是它对手,蛇是你的克星!穷寇莫追!”无双说。 西屋这边闹出这么大动静,惊醒了老朴和金花,等二人冲进来打开灯一瞅吓傻了。屋里到处是血,一片狼藉。炕上无双瞪大了双眼喘着粗气,它身边是一条将近一米长的蛇尾,那蛇尾好像另有生命似的还在一下下弯曲挣扎着。 “哥?你没事吧?这是咋地了?”金花冲上去扶起了无双。 “要不是小白今天我肯定没命了。”无双心有余悸道。 “双,到底是咋回事?”老朴问。 无双一五一十地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连带着昨晚那妖精变化成金花的模样来吸取他的精气也没有隐瞒。 “是他!一定是他!”老朴怒道。 “爹?是谁?我哥也没惹谁呀?会不会是他以前的仇人?这不是下死手嘛?”金花问。 老朴语气肯定地说:“不,这条白皮大蟒爹认识,一定是催天霸干的。他家祖辈供白仙,他家山上修了一座白仙庙,都有一百来年了。以前就有屯子里人传,说他家养了一条保家仙我还不信呢!今儿一看,这条蛇尾跟他家白仙庙里那人头蛇神的神像的尾巴几乎是一模一样,肯定没错。怪不得这小子白天敢来闹事呢!” “那妖精被我砍断了尾巴估计这几天不敢来闹事,老朴我有一事相求。”无双说。 “双,你这说的哪里话?求什么求,在我们朴家你跟金花一样,都是我们朴家人,说!啥事。” 无双说,明儿马上去帮我在山里打一只花野鸡,一定要是公鸡,另外再去江中抓一只鲤鱼,最好是金鲤,然后金花去山里采点梧桐草和不老草,用这些给我炖一锅汤。 这方子是千机诡盗中所记载的补男人精气和阳气最好的办法,只是现在无双也回忆不起来这方子的由来,但他很确信自己脑海深处涌出的信息不会有假。 “你要这些干啥?”老朴问道。 “喝了这汤可以尽快补充我的阳气,我要宰了那条白蟒!这么大一条妖精留着迟早是个祸患!”无双双眼圆瞪,一刀又把身旁的蛇尾砍成了两截。 回到东屋,金花拽住了他爹的袖子,小声问道:“爹,刚才我哥的眼神怎么那么吓人?” “闺女,因为你未来的男人是魁首,他脖子上带的那叫魁符,你跟了他一辈子注定要担惊受怕,注定要过着刀尖上舔血的日子,你怕嘛?”老朴知道,无双体内的那股凶残正在一点点被唤醒,而唤醒它的就是催天霸的一再挑衅。 催天霸这次惹上狠茬子了,老朴以前还担心自己闺女受欺负,可直到看见与朴家有婚约在先的未来女婿才确定,女儿跟着这样的男人过日子一辈人都不敢有人招惹,因为他的女婿是魁星转世。 “不怕,我哥是好人,他不会做犯法的勾当的。”小金花幼稚道。 “呵呵……傻丫头呀,这不是犯不犯法的事,他的祖先手里至少捏着几千条人命啊!你觉得双骨子里流淌着他的血液会是个怕事的懦夫嘛?以后跟着他过日子你要时时警醒他,他是个易于冲动的火爆脾气,沾火就着,现在这年头可不是民国咯,杀人是要偿命的!”老朴太了解盗门的勾当了,啥是盗门?可不就是拥有一身骇人本领的胡子嘛? 无双要的这些食材在东北山里很常见,王八和鲤鱼江里不少,只是金鲤不好找,老朴第二天去了县里的水族馆,按照观赏鱼的价格给他买了一只回来。 其他的都好找,唯独不老草可是难住了小金花,山里孩子大多都认得可食用的山野菜,可不老草这孩子却不认得,不光是她不认得,连生活在大山里的老朴也不认得。 “带我去找。”无双虚弱地支撑起身子,试了几次还是放弃了,他太虚弱了。 小金花扶起哥哥喂他喝了口水。“哥,你别急,可不可以用其他草药代替呀?要不我去镇里中药店买?” “不行,这味药绝少不了也替代不了,金花,帮我去借个轮椅好吗?”无双现在的情况就算拄着拐杖恐怕也走不了几步,他太脆弱了,脆弱的好似新生儿一样。 “你不要勉强啊,我去中药店买不老草不是也一样嘛?你现在的情况最好在家多休息。” 第35章零距离擦肩 “必须要新鲜的,没事,我又没到半身不遂的地步。”其实他比半身不遂患者严重的多,身体根本不敢用力。 入冬了,山里的风很大。金花把自己的大围巾罩在了无双头上,又给他穿了一身厚军大衣,乍眼一看哪里还认得出曾经叱咤风云的盗门魁首,就好像是一个古稀老者被孙女推出来防风似的。 鸭绿江沿岸多山,山中虽说没有那些猛兽异禽可山中灵气足,生长了许多珍贵的野生中草药。当地人都知道野山参最值钱,不过他们并不是走山人和憋宝人,所以寻到的机会很小。这不老草虽然比不得山参那般珍贵,但却也是一样稀有的药材。 小金花推着轮椅上的无双在山里寻了两个多小时,无双已是冻得瑟瑟发抖依旧没有找到不老草的踪影。他虽然不认识这草药,不过千机诡盗中记载了如何采摘不老草的要领,这些很简单的信息他脑海里还有些许回忆。 “金花,那座山头叫什么名字?”无双用眼角余光已看到第二道山梁上隐约透着一股淡淡的地气。 “那是金花岭,那是座荒山咱去吗?” “金花岭?跟你的名字很像啊,有什么来头吗?” “金花说的是我们朝鲜族的一个花名,金达莱,那山里遍地是金达莱花,不知是何人种的。” “呵呵……我家妹妹美的可不就像一朵金达莱花嘛?这名字起的好,你爹很会起名。”无双夸赞道。 “烦人,就会恭维人家,走嘛,为了你的恭维我也得推你去看看。” 一个身体瘦弱的小女孩,穿着单薄的衣服,推着一辆轮椅费力地游走在大山之中,这景象引来了旁人的好奇。 “巴特尔大哥,你看,山下有个姑娘推了个轮椅,轮椅上边那人的身材像不像我哥?”马丫和巴特尔刚好搜到金花岭这片,他们这几日谁都没有休息,盗门手下上千人已经洒下大网,把这一片区域是找了又找就插挖开那些荒坟看了。 “有点像,丫儿你别急,咱去问问她。”二人说着朝金花这个方向走了过来。 “哎?小丫头片子?”巴特尔是蒙古族人,是胡子出身,一言一行都带着草莽之气,不过他不错,别看嗓门子大可却很少欺负老百姓。 金花差点被他这大嗓门子吓的松开手里的轮椅,抬头一看,这大体格子,活脱脱是山里一头熊瞎子吗?荒山野岭的碰到这么一个主,就算不是强盗恐怕也不是什么善类,她回头推车无双就跑。 “哎呀!你跟人家小姑娘家的喊什么?都吓跑了吧?”气的马丫锤了他下。 “啊……我……我喊了吗?你别急啊,我给你追回来。”巴特尔咧着大嘴就追金花,他那大体格子跨出一步都赶上金花三步远了。不到一根烟功夫就追上了金花。 “姑娘别跑,哥不是坏人。”然后他手指着苍天做出一个奇怪的手势,用蒙古人的特有习俗又示好道:“起赛白奴。” “让开,你跟人家朝鲜族姑娘说什么蒙语?脑袋让驴踢了?”马丫对他可不客气,他们本就很熟,兴安岭与呼伦贝尔很近,而且平时巴特尔和云强也常会来看望马家。 “安娘哈谢要,姑娘,你会说汉语嘛?”到底是女人更温柔点,马丫生怕吓到小金花,故意用朝语与她问好表示自己没有恶意。 无双脸上蒙着厚厚的围巾,他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手中已经紧握匕首,只要他们有进一步过激行为那将输死一搏。这一次他与自己的恋人近在咫尺,可他和她都没有认出彼此。 “你们……你们要干嘛?”小金花弱弱道。 “我们没恶意的,妹妹别误会,敢问轮椅上坐着的是你什么人?”马丫这几天急的满嘴是泡,已经连续几日睡不好觉了,黑眼圈也很重,他的眼睛一直紧紧盯着头上裹着围巾的无双看。 “这是我哥!”金花撅着小嘴仰着脖子趾高气昂道,就好似说出这句话,这个男人就真的属于自己一样。她紧紧搂着轮椅上的无双与马丫对视着。 “哈哈……是是是,是你的,是你哥哥,我们不抢,瞅把你吓的,又不是啥宝贝?丫儿,咱走吧,你爷爷等着咱们回去吃饭呢,下午还有好几个山头要搜。”巴特尔是男人,男人都心大,拽着马丫就往山下走。 马丫一步三回头地看着轮椅上被围巾包裹住的男人,她总觉得那男人有些眼熟,可看不到正脸也无法确认是不是无双。按理来讲无双不该穿成这样吧?他哥是盗门魁首啊,就算是再落魄,身上那件火貂的袄子都能卖几十万块钱。 “丫儿别看了,不可能是咱家小爷,咱家小爷是啥人呢?你再看看那个?指不定是个半身不遂患者呢,别浪费时间了。”说这话的功夫,巴特尔拖着马丫已经消失在了金花的视线中。 “哼!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金花推着轮椅继续往山上走。 “金花,他们是什么人?”无双问。 “不知道,一看就不是好人,那个男的一脸横肉,比催天霸说话还横!那个姐姐倒是挺文静的,跟我长的有点像哦。管他呢!”小金花恨不得把无双藏的严严实实在他们结婚之前不要与外界接触,连除她以外其他女人都一眼不要看才好。 这片荒山距离龙王屯也有十来里的路程,金达莱花虽然漂亮,但平时也很少有人来,尤其是到了冬日里更是鸟兽皆无。金达莱花盛开是在四月,此刻已是漫山凋零形同枯草。 不老草珍贵无比就算是马四海和马丫在身边也不一定有百分百的信心找到。这东西很难找,它们花冠矮小,藏在枯草堆中,颜色也是枯黄的,就连憋宝和走山客也没有什么采摘不老草的诀窍。无双只是用眼角余光发现金花岭里好似有淡淡的地气萦绕,一般地气充沛的区域容易生长珍惜草药,但至于是不老草还是野山参又或者是其他更加稀有的灵药无双也无法叛变。 第36章赤炎金蟾 瘦弱的小金花推着轮椅上的无双已经爬到了半山腰,累的她气喘吁吁浑身大汗。可放眼看去,漫山都是枯草烂叶,想在其中寻到不老草几乎等于大海里捞针。 “累了吧?歇会儿。”无双揭开罩在头上的围巾温暖的笑着,他把小金花当做亲妹妹一样看。 “没事,我爹说一般灵草都长在山顶。” “来,低头。”无双伸手用袖子给小丫头擦了擦汗珠。 小丫头抿着嘴幸福的甜笑着,脸上写满了羞涩之情。她还小,还无法分别兄妹情与男女之情的分别,她只知道他对自己好,他是自己未来的爷们。其实男女之爱就该是这么纯洁的,不含任何杂质的。 “你渴了没,喝口水吧。”小金花拿出水壶给无双倒了一盖儿温水,老朴嘱咐过,无双现在身体太脆弱了,稍微吹点寒风都容易感冒,而像他现在的体质普通的一个小感冒都容易要了他的命。 她迈出一步,突然脚又抬了起来,连连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们在冬眠。” 无双低头一看,这淳朴的山里丫头太善良了。她刚才迈脚更好采到脚下的一堆枯草中,而枯草下,是几十小蛤蟆拥挤在一起在土下拱出个小洞打算钻进去冬眠。 “哎哟……金花,你快让开!”无双细看才发现,这几只小蛤蟆可不是普通长相,别看个头不大,可却是浑身都是金色的,遍体都没有一点杂质,金灿灿的乍一看还以为是纯金打造的蟾蜍呢。 “放心吧,我不会踩死它们的。” “快,快躲开!”无双话音未落,就看那几只昏昏欲睡的小蛤蟆竟从口中吐出长舌向小金花脚面袭来。无双使劲了浑身力气把小金花推倒在地躲了过去。小金花跌倒在地疼的她哎哟一声。 刺啦…… 就见刚才金花双脚站的那片荒草竟莫名的燃起了浓烟,变得焦黑一片。那片荒草也仅仅是被那几只小蛤蟆的舌头舔了一下而已。 “啊?”小金花惊得合不拢嘴。 好在那几只小蛤蟆正处于冬眠前期,脾气并没有想象中的暴躁,也没有再去追赶莽撞的小金花,而是又窝在一起准备睡觉。 “赤炎金蟾?”幸好无双刚才反应快,第一时间认出了这人间少有的灵兽,若是晚上一点只怕小金花的脚面上可要留下疤痕了。 “哥,啥是赤炎金蟾啊?太邪乎了吧?”小金花心有余悸,可不敢再靠近那片荒草了,赶紧推着轮椅远离。 “天助我也!有了赤炎金蟾,别说那百年修行的莽仙了,世上只要是带阴气的妖精都不在话下!”无双激动万分赶紧让小金花停下。 他告诉金花,这金蟾可不是普通的蛤蟆,它们都是吸了天地灵气的灵兽与小白一样,是名符其实的天灵地宝。赤炎金蟾腹内阳气中可吞吐灼气,而蛇类是冷血动物体寒,蛇类的克星就是这种极阳之物,恰好蛇类又喜欢捕捉蛤蟆,只要那白皮莽仙敢吃一只赤炎金蟾立刻就得当场毙命。 “啊……可是咱咋抓呀?烫手!”小金花问。 “哈哈……无巧不成书,你哥我还真知道一个抓赤炎金蟾的法子!别看这家伙浑身燥热不堪,但用了我的法子准保让它乖乖束手就擒。”无双让金花把他扶起来,走到那堆枯叶前站定。 无双说:“不许看,转过头去。” “为什么?你这手段还保密呀?”小金花不解。 “你哪那么多为什么?我要尿尿,你看吧!”说着无双竟真的开始解裤腰带了。 “哎呀!烦人!谁稀罕看呀?”小金花羞涩地把头扭了过去。 无双正好憋了一泡尿,全都洒在了蛤蟆窝上边,给那群小蛤蟆洗了个重口味热水澡。 “金花,快去,抓一只!” “啊?你让我伸手抓……啧啧啧……恶心死了,再说了,一泡尿就能把它们肚子里的热气给交灭了?我不信!你糊弄谁呀?” 无双告诉它,克制这种灵物的办法就是要用童子尿来浇灭了它们表面的阳气,让它们平静下来。 “童子尿?你?哥,你多大了?”山里姑娘腼腆,换了一种不太直接的语气问隐私话题。 “我……”无双思索起来。“十八九岁……二十岁……好像二十多岁了吧?”无双也记不起来自己多大了。 “那你确定自己还是……有童子尿?”金花尴尬的看着无双问。 无双咔吧咔吧眼睛地头又看了自己裤裆一眼,茫然地摇了摇头:“不知道,你试试吧。” “哦……” 小金花一只手捏着鼻子,一只手小心地探进了黄草丛中,很奇怪,这几只刚才还暴躁不堪的小蛤蟆,竟然此刻像被打了镇静剂一样安静地窝在一起直盯着金花的小手向它们靠近。 金花轻轻用指尖戳了下小蛤蟆光滑的皮肤,它们没反抗,也没动。它这才放下心来捏起一只。无双嘱咐它,快用泥土包裹住它们的身体,一旦它们身上的尿干了,它们立刻就会面露狰狞口吐灼气了。 “啊?哎呀!恶心死了!” 金花用还带着尿骚的泥土把那小蛤蟆浑身包裹住交给了无双。无双满意地点了点头,心道,好你个催天霸,你以为你有保家仙就能保你安枕无忧了?我要让你明白万物生生相克的道理。 “金花,扒开这片金达莱花看看。一般灵草边必有异兽守护,这些小蛤蟆之所以生的如此古怪,肯定也是因为吸了旁边灵草的灵气。” 金花半信半疑扒开枯黄的金达莱花往下一看,枯草落叶堆下竟然从地下生出了几颗好似松菇一样的菌类植物。那古怪的植物主轴较粗,茎肉质叶子鳞片状,花冠暗红紫色,穗状花序,花较小、筒部膨大呈束状,葫果卵球形。乍一看去就像是一颗很不起眼的松菇。 无双惊呼:“皇天不负苦心人!就是它!它就是不老草!”不老草被称作东北的冬虫夏草,别看长的其貌不扬可却是补血补气的天灵地宝。 第37章痛苦的煎熬 小金花也不懂得药理,听无双说这就是珍惜的不老草就想全都摘了,却被无双拦下了,无双说只要一颗足矣,日后老朴岁数大了你记得这个位置,再每五年采摘下来一颗给他炖汤补身子就好了。 “多来几颗嘛,你现在身子弱,多来点你好的快。” 无双说:“别说多来几颗了,就算是给我煮两颗,我都受不了它的燥热之气。不老草是补充男人阳气最好的珍惜药材,真要是给我弄多了,估计你靠近我我就得扑倒了你。” 兄妹二人满心欢喜地回了家,家中其他无双所需的食材老朴早已准备好了。他依照无双的吩咐用这些稀有食材熬了一大锅汤。说实话,当几种食材的气味混合在一起飘散时并不是很好闻,这几种食材单拿出来任何一种做饮食配料或者主料估计都是天下难得的美食,但把这些玩应全都一股脑的扔进锅里煮,煮出来的气味可就四六不靠了,说是肉味吧,又有点土腥味,说是素食吧,可又过于油腻。总之是连无双都连连捏鼻子。 “哥,能喝嘛?你这方子从哪来的?靠不靠谱啊?”小金花怀疑问道。 无双咧着大嘴想哭还哭不出来,没招,这是自己给自己开的方子,捏着鼻子喝了总比现在做个废人强。他吞了几口唾沫看了看老朴和金花,咬着牙咕咚咕咚就灌了进去。 别看喝了个底儿朝天,可说良心话,他压根就没敢仔细尝是啥味,这些人间美食的确是都被他给糟蹋了。 无双不知道自己脑子里回想起的这奇怪的方子是从哪来的,但喝下去这碗汤后身体就立刻有了反应,直觉得浑身气血沸腾一般,浑身滚烫无比,脑门上不停地往下淌汗珠子。 “哥,你脸咋这么红啊?不会中毒了吧?”小金花赶紧给无双拿了块湿毛巾擦脸。 “金花,出去,老朴你也出去!让我自己待会儿,今晚都不用叫我了!”无双五脏正在消化着,这是个补充阳气的过程,也是人体最煎熬无法承受其痛苦的一个过程,没人能帮他,金花留下只能让她看着干着急徒增烦恼。 “哦……你真的没事?”金花不忍留下无双一人,生怕一会儿那条大白莽仙又来袭击。 “快走,快走。” 老朴识趣,知道未来女婿不是一般人,他开的方子绝对不会有错,叹了口气推门而出。 正当金花也要离开时,突然被无双叫住了。“对了,把那只小蛤蟆找个小水缸,里边放少许水不要过它头,密封起来。” 金花回头应了他一句,这一回头不要紧,给这个含苞待放的懵懂少女造了一个大红脸,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无双已经是脱的一丝不挂,他浑身皮肤泛红,七窍中不停地开始往外涌热气。 “知……知道了……”小丫头撒腿就跑。 无双痛哭地在床上翻滚着,这次他承受的痛苦远比一辈子所承受的苦难要强千百倍,他知道没人能帮他,只有自己咬紧牙关捱过去。体内鲜血如同沸腾了般,他的体温也在骤升,简直已经超出了人类所能承受的极限,烧的口干舌燥,大口大口喝光了好几升水还是无济于事。 他痛苦地在炕上翻滚着,如同遭遇残忍的酷刑一般,他手舞足蹈着,不停地用指甲抓挠着被子,无穷的痛苦下他不敢喊叫,一只手死死捂住了嘴咬着嘴唇,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一座喷发的火山正在肆虐着他的肉身。 “吱吱……吱吱……”小白吓傻了,见主人如此痛苦却不知怎么能帮到他。 它乖巧地想用小爪子帮主人擦去脑门的热汗,可刚伸爪子碰到无双的额头处就立刻缩了回来,太烫了,现在在无双身上任何一处皮肤摊开一个鸡蛋恐怕五分钟以后再来看都是熟的。 “小白……你别靠近我……我挺一会儿就……就过去了!”无双从炕上跌了下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装的屋里的摆设七零八落,叮叮当当,体内的高温肆虐着他的肉体和灵魂。 屋外,老朴和金花都没走远,站在院里里聆听着,为他祈祷着。 “爹!你快想想办法呀?我哥会不会死掉?”要不是有老朴拽着,金花早就破门而入把心上人搂进怀中了,她恨不得替他承受这份痛苦。 “闺女别去,只有他自己承担,谁也帮不了他,相信你哥,他不是普通人,他能捱过去。”说完,老朴转身回了屋。 小金花依旧坐在院子里守护着他,她知道哥哥不是普通人,这一生里要承受的也比他们凡人多。如果她可以的话,她愿意为他分担一切,痛苦,快乐,悲伤,愤怒…… 不要以为幼小的金花……哦不,应该叫她朴美慧,不要以为幼小的美惠只是现在一时被懵懂的爱冲昏了头脑。她做到了,八年以后就是这个瘦弱的女孩,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挡在了自己心爱的男人面前,用自己的生命换来了无双活下去的机会。 “啊!!!!唔!!!!”他就是铁打的汉子终于也无法承受这般火热的煎熬了,终于大吼了出来。金花捏紧了小拳头在院子里转了好几圈,最后还是忍住了没有进屋。 无双的身体好似被一团熊熊烈焰包裹住一样,高温下导致他皮肤表面的一层死皮渐渐被灼烧干裂,这就好似是化茧成蝶的过程,那层死皮越来越干硬,最后裂开,下边露出了更加白嫩的皮肤。 他翻滚着煎熬着,最后终于筋疲力竭渐渐昏死了过去。这一觉他睡的很沉,很踏实,很舒服,梦里的一切也是那么美好。与那个长的很像小金花的少女嬉戏玩耍着,仿佛回到了自己的童年,一个慈祥的老头抱着他,一边给他讲儿时的传奇故事,一边哄他睡觉,那是董爷……一个身着民国样式旗袍的女人手牵着小无双,慈爱的冲他笑着,可不知为何,无双如论如何也看不见她长的什么样…… 第38章重获新生 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过去了,三个小时……四个小时……无双终于在睡梦中发出了鼾声,这是自然睡眠的象征,这说明重新输入体内的阳气已经适应了他的身体开始正常循环运转了。他的体温也逐渐降了下来。他赤裸着身体躺在地上。 吱呀……门被推开了,小金花侧脸捂着眼睛端着个脸盆进来了,现在是后半夜两点钟,虽然无双安静了下来,但他的体温已经达到了四十一度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如果他的体温不能迅速下降回正常,恐怕用不了多久都会把自己体内的血液烧干。 “吱吱……吱吱……”小白不安分地叫着。 “嘘!小白乖,别吵你主人睡觉。”金花侧着脸羞涩地把脸盆放到了地上,然后架起这个将近一百五十斤的大体格子轻轻把他放在了炕上躺平。 她用凉毛巾一点一点为心上人擦拭着身子,这时,睡梦中的无双突然像着了魔似地抓住了她的手。 “丫儿……丫儿……我在这儿!我在这儿!”他说梦话了,可梦里的女主角却不是情窦初开的小金花。 她没有气,也不该有气,因为原本这个男人就是不属于他的,只要他恢复从前的记忆可能就会离开自己,他有属于自己的爱人,自己还是个该上初三年级的孩子,他不会对自己感兴趣,自己也没有到谈婚论嫁的年龄。 她会放他走,因为她相信,半个世纪前两家的婚约就是月老的红线,人力永不可胜天意。她嘴角淡淡地笑着,笑的是那么幸福,她轻轻地靠在这个男人健壮的胸膛上,抚摸着这个未来属于自己的男人,轻轻在他脸颊上闻了下。 “你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小白煞有其事地两条后腿支着修长的身子坐在一边,侧着脑袋好奇地看着小金花又看了看主人,看来就算是灵兽也无法读懂人类最美好的情感。 昏暗的灯光下,魁符与缘字符第一次靠的那么近,近在咫尺…… 龙王屯的公鸡们很勤劳,每日清晨只要太阳刚刚露出鱼肚白肯定就会有第一只扯着嗓子叫了起来,紧接着整个小渔村都热闹了起来,吵的大家不得不做勤劳的人儿。 无双慢慢睁开眼睛,浑身充满了力量,他歪了歪脑袋,脖子里的筋络咯噔噔直响。天亮了,炕炉子也落了,不盖被子裸睡有点冷,无双伸手就去拽被子。却发现自己身上好重,好像压了一个人。 这一看给无双六尺高的汉子吓的差点没喊非礼。 小金花甜甜地枕在自己胸口睡着了,手里还拿着一条湿毛巾呢。 天呐,这丫头不会一夜没睡都在用湿毛巾给我擦身子吧?她可是含苞待放的黄花闺女呀……与自己就这么赤身相见这成何体统?完了完了……自己这回欠下的情债可大了。 他扇了自己一个嘴巴叹了口气,看来不管自己是谁,什么时候恢复记忆,金花以后是肯定得陪着自己了。 他轻轻把金花弄到身边放平,然后给她盖上被子,自己赶紧穿起了衣服。这个时候他还是选择回避的好。 还别说,这古怪的方子真有作用,无双穿好衣服拄着拐杖走出西屋,他发现自己可以用力了,而且浑身好像有使不完的劲儿似的,如获新生。 院子里有口水井,净水冰凉彻骨,无双洗了把脸,借着甘甜清澈的净水一看,自己的脸可比以前白净多了,这回真是名符其实的小白脸了。 “大帅锅……”他自嘲了一句。 “醒了?”东屋老朴抽着老汉烟坐在门口台阶上问。 “老朴,什么时候醒的?咋走道没动静呢?你这习惯不好啊!”无双尴尬无比,生怕老朴问金花。 “醒?我压根就没睡,饿了吧,我去给你做饭。”老朴亲切的就好像是自己父亲一样,无双心中升起一丝愧疚之情。 “不……不用麻烦了,我出去走走……哦对了,金花她……她在我房间睡着了……其实我们……”无双不知怎么开口。 “我懂,我都知道,咱们是一家人不用说那么细,孩子,我相信你,她是我闺女我更相信她。”老朴意味深长的说。 这句话里包含的意思可多了,一句话把无双的嘴就堵住了,他百口莫辩,只好涨红了脸赶紧往院外跑。 入冬后,东北的空气格外的好,冷空气盖住了几乎所有病菌,用力吸一口都是一肚子的清新。起的早的乡亲们亲切地用朝语跟无双问候着,无双已经彻底融入了这个小渔村,成为了龙王屯的一份子。 “李哥你这着急忙慌的是要去哪啊?吃了没?”无双与一个村民打招呼。 “我媳妇儿难产啊,镇里医院呢,都一宿了,可要急死我了,先不说了啊,要是生了都上我们家喝喜酒去。”李哥匆匆离去。 屯子最西头距离鸭绿江很近,村长老姜家养了不少头猪,都是肉食猪,每天早上几乎他儿子都要宰一头去集市上卖。无双恰好经过这里,就听到姜家院子里一声声凄惨的嚎叫,估计是他儿子的刀遁了,那肉猪没少遭罪。 这时他就听姜家院里传来一句对话,那人说的竟然是标准的汉语,一听就不是鸭绿江本地人。“兄弟,这猪你现在杀不死,你要是相信我把它交给我,我出钱买了怎么样?” 无双探头去看,原来是个五十多岁的胖子,这胖子穿着一身西装看着像个大老板的模样,一身的肥油,走道都直晃悠。不过别看他营养过剩满脸油光锃亮,可这人的面相却很奇特,他的双眉要比一般人足足长出好几公分,并且眉毛还很淡,再看,他瞳孔中透着一股黑气,用眼角余光仔细观瞧,印堂处也是乌遭遭一片。 奇怪了,看面相,这人要么就是久病缠身,要么就是被脏东西附体,怎么他还好端端的站在这里与人攀谈?难道活猪还能治病?这还是头一次听说呢。 第39章夜半猪叫 “姜哥,怎么了?”无双推门走了进来,乡下人朴实,一般院门都不上锁,一只大黄狗就是最好的保安了。大黄狗认识无双,见无双进来了摇头尾巴晃地上来与他亲近。 “我昨儿晚就要宰了这头猪,这位老板也不知道从哪来的,非得不让我宰要买!你说咋整?” 那头滚圆的肉猪绑在宰畜案子上也知道命不久矣嗷嗷大叫着,那个胖老板就当在前边不让姜哥动刀。 “你这人也怪了,要买猪肉也得等人家宰了再说吧?”无双问道。 “这位小兄弟话说的也有理,不过你却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们家老母亲信佛,心善,非要我散财放生积德,这不,我经过此处看到他要杀猪就想买回去给我娘放生嘛。我又不少给钱,你说你非拦着我干嘛?”胖老板扯谎道。 无双心道,你骗三岁小孩呢?放生的有放肉食猪的嘛?你随便买几条鱼买几只鸟好不好?我看你是有古怪吧? 说话间无双与那胖子正好互相对视了一眼,那胖子看了无双一眼也是极为震惊,他盯着无双的脸目不转睛就好像要看穿他的血肉制止骨髓一样,不过那目光转瞬即逝。 “我出双倍价钱,你卖不卖吧!”他使出了必杀技。 杀猪的也是商人,哪有商人见钱不赚的道理?更何况是双倍价钱,还免去了早上去集市上折腾,姜哥何乐而不为呢。立刻拿了票子把那头绑着四个蹄子的肉猪给胖老板抬上了皮卡车的后车厢里。胖老板如获至宝般一脚油门踩到底不见了踪影。 “这胖子总来吗?”无双问他。 “以前也没见着啊?我刚想宰猪他就到了,估计是外乡人,管他呢,老弟腿咋样了?进来吃点吧。”乡下人很盛情,不管是否熟络,来了就是客只要家里有吃的肯定不会吝啬。 “不了,老朴和金花还在家等我呢,姜哥以后这胖子要是再来不能这么卖了,这里边肯定有事。”无双也猜不透胖老板的古怪之举,总之他相信天上不会没事就掉馅饼给你白吃。 午后,噩耗传来了,李哥媳妇儿难产大出血死在医院里,孩子也被活活憋死在腹中了。屯子里的老少都去李家安慰他。老朴带着无双跟金花拎着几沓冥币站在李家院里看着坐在地上的李哥,他嚎啕大哭一夜间本该迎来最幸福的人生,但却妻离子散。 乡下习俗未百日的死婴都不算家人,叫鬼胎,是不能入祖坟下葬的。九十年代初期,鸭绿江沿岸的小渔村都很封建,遇到这种事,往往是把死孩子往山沟子里一扔就完事。按照乡下习俗老李媳妇儿得停在家里七天后才能下葬,他媳妇儿没有为夫家生下一儿半女就死按照旧礼也不能入李家的祖坟,只能等着娘家人来收尸。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惨是惨了点,不过这也是中国的一种传统文化。可他媳妇儿不是中国人,江对面就是贫穷的朝鲜,他媳妇儿是几年前偷偷趁夜从对岸游过来的,因此也没有什么家人,只能随便在屯子后的荒山里找个地方埋了。 “哎,你俩记着啊,这几天晚上别没事往出跑,老实在家呆着。”吃晚饭时老朴嘱咐两个孩子。 “为啥不让出去?爹,镇里一会儿晚上来放电影的,我想和我哥去看。”小金花委屈道。 无双说:“按照咱们东北的习俗李哥家属于一尸两命都是横死的,又都是无主尸,他是怕不干净。你是女孩,女孩阴气重容易招惹。” “要不说把我闺女交给我们双就是放心,心细呀!”老朴笑道。 无双最近就怕老朴说这个话题,赶紧端着饭碗跑回了自己的西屋。 东北乡下总有文化站下来放电影,一般都会放到后半夜,山里人喜欢看,尤其是那些老抗战片,甭管是剧情好不好看,大家涂得就是个热闹。往往八点来钟就到村口观看,一直看到十点来钟,若是还不尽兴,大家就凑钱给文化站的几个同志买几包烟继续看,基本都会看到后半夜才散。 老朴白天帮着李家忙丧事,又去后山挖新坟累坏了,早早就睡下了。小金花偷偷摸摸跑到西屋窗根地下敲了几下小声说:“我爹睡了,哥,走啊?” 两个年轻人就像违背父母出去偷情似的,蹑手蹑脚地跑了出去。不过他们还是来迟了,文化站的大篷车已经开走了,夜色下村口那儿就剩下几个村里人还在收拾着灯光照明设备。也难怪,现在都到冬天了,外边风吹的凉大家看一场也就冻透了。 “没劲!都怪我爹!”小金花撅着嘴。 小金花年幼时经常会跟小伙伴们在村口一棵大杨树下架个秋千玩耍,那秋千现在还在。她坐在秋千上跟无双讲述着儿时的往事,当然,她现在也不大。 “呼呼……呼噜噜……”这时,一旁的哭草丛中突然传来几声猪叫。村口这边没有什么人家住,只搭了个戏台供乡亲们闲来无事高些业余生活。这地方要是有猪叫估计就是谁家跑出来的了。 “呀,是不是老姜家猪又跑出来了?”俩人也真是闲的蛋疼,不好好在家呆着非去找猪,不过那时候一年下来家家户户也赚不了几个钱,有些人家甚至一年下来能不能攒下来一头猪的钱都说不定。小金花心地善良,这是无双最欣赏她的地方。 那猪叫的声音听似离的不远,可却只闻其声不见踪影,二人顺着猪的叫声就追出了渔村,不到十来分钟就跟着进了背后的山岭中。夜里一股股阴风直往人脖颈子里钻,无双开始后怕了。 “金花,咱回去吧。” “哥,你不是一直都胆大的嘛?怎么今天这么窝囊?”金花问。 “不是我窝囊,我有种不祥的预感,心里发慌。深更半夜荒山野岭的,你忘了那条白蟒嘛?” 金花打了个哆嗦道:“听你这么一说我也有点怕了,咱还是回去吧,大不了明儿告诉老姜让他自己找猪。” 第40章起尸 二人正想转身离开,可月光下,一歪脑袋正好看到不远处树下好像躺着一个小孩,那是个小婴孩,还抱着一层可爱的小花被呢。 “这谁家这么丧尽天良?怎么把孩子扔这儿了?”小金花又要大发善心了。 “别去,你说是谁家?你忘了今儿是谁家死了孩子嘛?” 小金花捂住嘴:“天呐,你要不说我都忘了,哎哟,真晦气,咱回家吧。” “哇……哇……呜哇……”这时,二人转身没走几步呢,却听背后被花被裹着的婴孩发出了啼哭。 “哥,不是那个死婴,还活着呢?咱不能不管。”小金花又转身走了过去。无双虽然心中隐隐觉得不对劲儿,但却也不敢拿人命当儿戏,于是只好陪她过去瞅。 小金花走的比无双快,她也忘了自己哥哥腿脚不利索,一心惦记着婴孩别冻坏了,冲过去揭开盖在孩子头上的小被就想把他抱起来,这一低头不要紧,一眼看下去差点没把小金花吓的一屁股坐到,幸好无双就在她身后。 “妈呀!妖精!”她大喊一声转身扑进了无双怀里。 “咋地了一惊一乍的?” 金花颤颤地用手指指着那婴孩说:“不……不是……不是人,那孩子……长了一张猪脸!” “不会吧?”无双从靴子里抽出匕首一步步走近那婴孩,附身下去低头一瞅……哪里是什么猪脸,明明就是一个粉嘟嘟的小脸蛋嘛,这孩子太小,估计刚生下来也就是一两天的时间,还不会睁眼睛呢,此刻正一边哭一边喊着自己的手指吃呢,估计是饿坏了。 “你看看,大半夜的,你吓唬我玩呢?”无双拍了她一巴掌。 “哎?”金花使劲儿揉了揉眼睛,刚才自己难道看错了?还真是个粉嫩的小家伙,可自己明明看见…… “好吧,我看错了,哥咱可不能见死不救,要不先把他抱回家吧。”金花说着伸手就过去抱那孩子。 就在她抱起婴孩的一刹那,恰好头顶的月光直射下来,金花一门心思摸那孩子的小手给他取暖没有留意那孩子的长相,可无双却看清楚了,月光下,那孩子脸上一丁点血色都没有,刚才因为没有任何照明所以把她泛紫的脸色当成了新生儿的粉色。 他的上下眼皮露出一道细缝,缝子里伸出一股隐含之光,一点都没有婴孩该有的稚嫩与纯真,他的嘴角分明还挂着一丝不易觉察的诡异笑容。 “别碰他!”无双大喊一声一巴掌打落了那婴孩。 摔的那孩子哇哇大哭起来,哭的很悲切,让人听着就起怜悯,但只有无双知道,这孩子的气息绝对不是活人该有的。 “呀!你看你,都给他摔哭了!” “走!快走!他是那个死婴!附近有不干净的东西附在他身上借尸还魂了!”无双不由分说拽起小金花的手就往后跑。 金花半信半疑,不过她信任哥哥,无双说的话无不应允。她爹说过,无双是盗门魁首,盗门的高人们经历的怪事多了,啥没见识过,听他的准没错。 二人跑上了回村的板油路,眼看着就见到了村口的大杨树,却见从村子里走出来一个披头散发的黑影。那黑影行动很缓慢,走起路来载载歪歪的,身体的每一个关节好像都不会打弯,浑身每个零件的频率都很不协调。 “大半夜的谁没事还往外走啊?”金花好奇道。 “快躲起来,那好像……好像不是人!”无双把金花推进了路旁的荒草丛中,眼看着那黑影距离他们越来越近。 “你咋知道不是人呢?” “你看,月光下他有影子嘛?” 金花目瞪口呆,吓的她捂住小嘴没敢说半个字,依偎在无双怀里连眼睛都不敢再睁开看了。 无双就好像是上天派下来解救龙王屯的救星一般,他来的这几天里龙王屯很动荡,先是经历了少女活祭江龙王,而后跟小金花坐着魂归船又见到了漂浮在江面上的东珠坟,然后他宰了那只大王八精,接下来就是教训为害一方的催天霸,而后又对付那条白皮莽仙。 跟他一起面对这些危险的还有小金花,小金花自认为自己算是女孩子里胆子最大的了,可今儿她可是真怕了,想一想,一具僵硬的尸体竟然大半夜自己走在通往村外的小路上,四周寂静无比,连声鸟叫都没有,只有那黑影诡异地脚步声。那是一种什么氛围? 无双眯着眼睛,一只手搂着小金花,一只手紧握匕首。 那黑影已经近在咫尺了,距离他们藏身处只有十来米,她不动了,呆呆地站在原地好似一座石雕一般。 一秒钟……两秒钟……五秒钟……十秒钟……一分钟过去了,她还是一动不动。 “哥……我……我要尿尿!”小金花真是被吓尿了,竟这个时候说话,那黑影好似也听到了这边传来的细微声音,再度直勾勾地冲着这片荒草丛走了过来。 “不许说话!不许喘气,憋住了!”无双捂住了她的口鼻,自己也憋着没敢喘气。 也就是无双吧,他失忆前对付这怪物还算有经验,知道他们都是依靠阳气追逐生人。二人不喘气,阳气不外泄,那黑影自然也感觉不到异样,稍微嗅了片刻,然后再度朝着小路尽头而去了。 “哎呀……憋死我了!憋死我了!”无双松开手,小金花长出一口气。 “懒驴上磨屎尿多,快点尿!”无双转过身去。 “没……又没了。”小金花尴尬道。 “你先回去吧,去姜哥家看看去,肯定是他媳妇儿起尸了!”无双说。 “啊?我自己去呀?那你呢?” 无双说:“我不得跟上去看看啊?这玩应要是丢了日后成了气候还了得?” “那不行,你自己一个人腿脚又不方便,我不放心!” 无双无奈的摇了摇头,咬着勾起的食指打了个响哨,不大会儿就见小白从屯子里跑了出来蹦上了主人的肩膀。 第41章鬼婴 “这下放心了吧?快去,让他们多来几个男人,拿着绳子和火把!” 金花走后,无双一路跟着那李哥媳妇儿的尸体一直进了后山,怪了,这不是刚才见到死婴尸体的山沟子吗?哦,无双明白了,那女人就算是死了心中也还惦记着自己的孩子,她不想让孩子成为孤魂野鬼,也真是可怜了天下父母心。 无双没敢靠近,躲在距离山沟子好几十米远的一棵大树下,一旦靠的太近,那女尸就能嗅到他身上的阳气,虽然说刚刚起尸她身上阴气还没那么重,但僵尸可是万邪之王啊,自己腿脚不利索,万一被她扑到…… 那女尸的确是来找孩子的,月光下,她僵硬地附身下来用手逗着那死婴,婴孩咯咯咯地笑着,那笑声简直令人头皮发麻。看到这个情景,无双非但没有怕,反而想起了自己的妈妈,自己一定也有个如此疼爱自己的母亲吧,如今她会在哪里呢?是不是想念自己已经哭成了泪人?母亲……妈妈……那天头戴黄金面具的民国女人也有母亲的慈爱之感,他可以感觉到她眼中透出的慈祥。那白发老道分明就是半仙之躯,她竟然为了自己敢跟他叫板,母爱呀!伟大的母爱!如果还有机会见到他,无双绝对会叫她一声妈妈,哪怕只是安慰下她。 无双心里一走神的功夫,突然听到了汽车的马达声,他侧头一瞅,又是那天在屠夫姜哥家门前的那个胖老板开的皮卡。 胖老板顺着板油路一直开到了山沟子前停下了车走了下来,他好像早就知道这里有两具尸体。 哎哟……还是个高人呢?无双心想,我都不敢轻易靠近这两具尸体,这个胖子竟然还是专门为他们而来的?看来此人绝非善茬呀! 那具女尸也听到了有生人靠近,突然抬起头来露出了狰狞的面容,慢慢平伸双手向那胖子走去。不过她身上阴气太少了,前文书说到草原上的弱郎的故事,弱郎又分肤起,肉起,血起,骨起,痣起五个等级,肤起弱郎是最低级的,也是最容易对付的。这女尸现在就属于这个等级,因此,只要你不是被她吓破了胆一动不动,她绝对抓不到你。 胖子看来早有准备,他从西服兜里掏出一把五谷就冲女尸撒了出去,五谷是辟邪之物,这女尸刚刚乍起能力远远没有达到极限,身体触碰到五谷后就好似烈火灼烧般疼痛难忍,不得不一退再退,把身前的那婴孩留给了胖子。 胖子欣喜若狂,抱起鬼婴满意的笑着。 这要是被他偷走了鬼婴若练什么邪功还了得?无双紧握匕首就想冲上去。 可还没等他露头呢,突然板油路上又开来一辆汽车,这台汽车可了不得了,九十年代末能开上林肯的恐怕吉林省也是屈指可数的有钱人了。 豪车的车大灯晃得那胖子用手遮着眼睛。车门开了,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从车上走了下来,他扎着领带穿着皮鞋,不过这身行头却跟他并不太搭配,包裹不住他那一身健壮的肌肉。 “你……你是什么人?”胖子被人撞破了好事,惊讶道。一般人遇到这种邪乎事早就躲远远的了,可这中年人既然敢主动找他,就说明这里边的利害他也懂。 “这话该我问你。你是哪里人?叫什么名字?谁教你的这门邪术?”中年男人气定神闲,好像明知道胖子会邪术也没把他当回事。 “哼哼!就凭你?也配知道我的名字?兄弟,今儿既然你撞到了,恐怕我就不能让你活着离开了!”胖子一挥手,从袖子里顺出一道符咒贴在了那具女尸头顶正中,手中掏出了铃铛。 无双心想,难道这胖子会趋尸?他正好奇呢,却听那台豪车里传来了一阵咳嗽声,听声音判断应该是个老者。 “咳……咳……咳……先生好手段啊!”一个身着貂皮大衣头戴礼帽拄着降龙木手掌的古稀老人从车中走了出来。 “爹,这点小事我应付就行了。”佟嘉宁把他爹扶了过来。 佟四喜示意儿子不要多话,然后继续问:“先生可认得老夫?”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那胖子感觉到了佟四喜强大的气场,没敢动手。 “哼哼……先生这盗命大法用的炉火纯青啊!那肉猪本是要转世投胎做这女尸的孩子,你却生生拦着它不让它死,于是乎一尸两命,成就了这具世间难寻的猪魂鬼婴,你是要用他练什么功夫嘛?”就这胖子这点小手段还想瞒得过佟四喜的法眼?佟四喜可是金点传人,金点师跟那些邪恶的江湖术士只有一步之遥,所以这些邪术他都了如针毡。 “你?你别胡说啊!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偷命了?”胖子被佟四喜揭穿了老底有些沉不住气了。 “在我这老江湖面前还玩什么手段?说吧,谁教你的?你要是说的我满意我就放你走!” “哼!老东西,就凭你?你以为你有点钱了不起是不是?”胖子恼羞成怒,手中摇晃起了铜铃,随着铜铃晃啷啷的节奏,那女尸僵硬地身体向着佟四喜走去。 “雕虫小技!”佟四喜不屑道。 他伸手从车里拽出一个长长的红布包,打开红布包露出一把闪着寒光的日本武士刀。别看那女尸是万邪之王的僵尸,可她却惧怕这把看似平平的日本刀,武士刀被掀开红布后,刀魂中隐藏的杀气立刻迸出,那可是一把斩杀过几千中国人头颅的凶器呀!它的邪气已经远远盖过那女尸几十倍甚至几百倍之多。 女尸不动了,站在原地眼中失去了最后一丝怨气,然后向后仰了过去。任凭胖子如何摇动铜铃也是无济于事。 “省省吧,把那鬼婴交给我吧!我放你走!”佟四喜自信地笑着。 现在江湖上,恐怕除了马四海和马福祥外真的再没人敢跟他叫板了,金点术本运用好了就是刘伯温那种千古智者,但若是像佟四喜这种人,恐怕就是万恶的邪术了。 第42章阴阳玄道的威慑力 无双这才听明白,怪不得那天胖子买猪时候说的话很可疑呢,原来他是故意不让姜哥宰猪,故意要拖着时间不让它寿尽投胎转世。可见这人不但邪术了得,而且还亏得了卜算术的窍门,不过今儿他是碰上了自己的克星。 挺好,电影没看成倒是在这儿看了一场免费的大戏。 “你是盗门中人?”胖子规规矩矩地把那鬼婴放在了地上后退两步。 “你还没回答老夫的问话,是谁教你盗命法的?”佟四喜不怒自威,审问着犯人。 “我不能说!今儿遇上高人我认栽了!你我井水不犯河水,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胖子忌惮佟四喜的手段,赶紧钻进了车里一脚油门跑远了。 “爹,咱们要这死孩子干嘛?”佟嘉宁问道。 “这可是个好东西呀!活物的命都是贱命!他的命是鬼命,偷了鬼命就不单单是增寿那么简单了。” 无双躲在黄草丛中时间久了腿就开始发麻,本来断了的腿就不宜走动太多,他平伸着不敢打弯,时间一长了难免感到撕痛。他不自觉地闷哼了一声。 “嘘!有人!”佟四喜不想惹麻烦,赶忙抱起死孩子钻进了车里。 佟嘉宁拔出枪来向着无双藏身的地方就搜了过来,如若真的被他找到了无双今日无双必死无疑。 “哥?你在哪啊?”恰好此时,小金花带着李家人已经从屯子里找了过来。佟嘉宁赶紧收起枪钻进了车里扬长而去。 “好险!”无双长出一口气。 金花说,她赶到姜家后发现,姜家守灵的人竟然全都睡着了,而棺材里却空了。她问那群守灵的男人怎么这个时候睡觉?那群男人竟然都说刚才就觉得吹来一股凉风,吹的他们脑袋发胀,都迷迷糊糊的闭上了眼睛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别看这群男人一个个五大三粗的,可见到倒在地上的尸体一个个都吓坏了,愣是没人敢上前。 无双说:“都看着干嘛呀?快抬回去吧!李哥,这是你媳妇儿,总不能看着她暴尸荒野吧?难道还要让我一个瘸子动手?” “双,没事吧?她……她不会再动弹吧?”李哥问。 刚才本已被母性唤醒的女尸遭遇了佟四喜,佟四喜手握刀魂早已把他剩下的一魂给吓散了,肯定是再起不来了。 “我建议你们赶紧下葬。”无双说。 回去的路上无双没有把刚才的见闻告诉金花生怕吓到她。 狭窄的板油路上,如果一齐过两台车都显得有些拥堵,豪车直奔县城而去。后半夜,风更冷了,车里佟四喜抱着那鬼婴邪笑着,这个孩子在他手里的用处可大了,活人偷了鬼命将拥有识破阴阳的鬼眼。 板油路旁一个衣着单薄的道士,老道士满身的尘土脏兮兮的,毫不起眼。豪车与他擦肩而过。 “大半夜的,这地方还有道士?”佟嘉宁嘀咕着。 虽然那老道一脸的春泥都看不出脸色了,但他犀利的眼神还是被佟四喜洞察了。人的眼神并不是可以靠任何外界的包装改变的了的,每个人的眼神不同,眼中包含的信息也不同,这老道别看不起眼,可眼中的神魄中却包含着天地之玄妙,黑白之阴阳。 豪车嗖地下从他身边开了过去。老道默默笑了下,然后撅起嘴轻轻吹了口气,拂袖而去。 “嘉宁!快停车?”佟四喜大喊。 “爹?你咋地了?” “刚才那个道士好像是……快停车!” 豪车停住了,佟四喜连他最心爱的那把降龙木手杖都忘了拿推开车门往身后方向看,可身后空无一人,夜色下只有西北风幽咽着仿佛鬼哭狼嚎般。 他努力捕捉着师爷在空气中留下的信息,仔细观察着每一片草丛,天边西北方,一颗星宿骤亮着,亮的有些异常,亮的有些耀眼。 “爹,你快来看看,这孩子好像……好像死了?”嘉宁喊。 “他可不原本就该是死的嘛?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不是,不是,您快来瞅瞅吧!” 佟四喜回到车里一看,那鬼婴的眼睛里竟然没有任何光了,这么说有些难理解。那鬼婴的邪恶已逐渐苏醒,眼中尽是阴寒之光,如今他却真真正正的变回了他该有的状态,瞳孔扩散没有一点反光的征兆,也就是说,他……他死透了。 “妈的!爹,咱们是不是被那个胖子给玩了?” 佟四喜随手把死孩子扔进了道边的荒草中说:“咱们走吧,回长春,我师爷肯定护着无双呢,咱们恐怕没机会呀!” 龙王屯最近几日处于动荡期,老百姓家家户户到了晚上都关门闭户不敢外出,就连那几个打麻将的麻友也不敢再像从前那样凑在一起玩耍了。一个是因为上几日李哥媳妇儿诈尸的事闹的沸沸扬扬,再一个这几天村里到处可见蛇,大的小的都有,不管是牲畜还是人见到就咬,好在东北这嘎达很少有毒蛇,咬上一口不至于要人命。 不过怪就怪在屯子里到处都有蛇出没,唯独朴家不招蛇,起初老朴以为是家中有黄仙镇宅的缘故,后来一想也不对呀,蛇是黄皮子的克星才对。 无双告诉他是因为那几日他们抓来的那只小蛤蟆,那只赤炎金蟾体内燥热不堪,所有体内阴气重的动物都不敢靠近,就连小白没事也不敢往院里那个装赤炎金蟾的小水缸边上溜达。 无双还在计算着日子,赤炎金蟾还得最少两天才能用,因为要让它彻底唤醒体内的浊气,现在它正处于冬眠状态,如果不是把它装在这个小水缸里密封好了,估计它都得睡着。希望那白皮大蟒的伤势好的慢一点才行。 盗门群雄几次三番经过龙王屯,但都没有进来搜,原因是他们已经来过几次了,也不见无双的影子,所以把更多精力放在了其他的村镇。无双难得清闲,也不刻意想恢复自己的记忆,这里就像个温暖的家一样老朴和金花都很亲切。 第43章不祥征兆 他很快就融入了小渔村的生活氛围,这不,今儿村长老姜在江里边捞出一条十来斤沉的大鲢鱼,特意邀请朴家三口人来吃饭。酒桌上对无双是好一通夸赞,他说自己就是没闺女,这要是有闺女无双肯定跑不了。 屋里老姜跟朴家人一边喝茶一边聊天,外边姜哥正在给鱼刮鳞片,不大会儿就听他喊了起来。 “爹,老朴你们过来瞅瞅,这鱼肚子里是个啥玩应呢?” 众人闻声而去,只见姜哥从鱼肚子里取出一个大概小拇指长的钥匙,这把钥匙表面布满了铜锈,样式好似是古代的,形状很奇特,但这么大一把钥匙怎么会被鲢鱼吞进肚子里去?它到底是开什么锁的呢? “这啥玩应啊?赶紧的,家有戚儿还有闲心看这个?快炖上,爹今儿要跟你老朴好好整两杯。”大家也没放在心上,姜哥把铜钥匙扔到了一旁,被无双揣进了兜里,无双见这铜钥匙古色古香的,心想日后如果碰上行家也许能卖点钱。 已经进入十一月了,转眼第一场雪就下来了,鸭绿江两岸被一望无际的白雪说覆盖,那景色美不胜数。董家人还没有放弃,现在不仅仅是他们,就连当地公安局也是全部出动,挨家挨户地搜查外来人口,可老朴已经提前给无双花钱办了个户口,取名叫朴双双,加上金花不愿这么早就让董家人找到自己的如意郎君,警察以来就打哈哈。 屯子里老人们说今年年份不好,都说瑞雪兆丰年,可下了这么大的雪,鸭绿江的江面上却没有一点冰碴。这确实是方便渔民打渔,不过一旦鱼儿们没有这一冬天的休养生息,恐怕第二年开春江里就没有新鱼苗了。 老人们说这跟上几天无双杀死那江中巨鼋有关,是他坏了江中的水眼,所以江中阴阳颠倒五行不均,这才不上冻。 水边上人都迷信,明知道没有什么龙王爷,可天气不好就容易怨天尤人,大家又摆好了祭品全屯子人祭拜龙王爷祈祷来年风调雨顺。 说来也巧了,全屯子人正在江边祭坛上祭拜龙王呢,江中就突然飘上来一个大物件。 离远了一瞅好像是个黑色的木头块子,再飘近点一瞅,竟然是口黑棺。百姓们肯定是没人敢碰这邪乎玩应,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江边上人讲究这个,说这是不祥之物,也许是鸭绿江的龙王爷再给世人警告呢。 可越是没人敢去捞,那口黑棺就越距离他们近,顺着江流飘飘悠悠而来,快到岸边时拿棍子往里捅都捅不进去。最后那黑棺竟被一股怪力鬼使神差地推上了岸,就像棺材下边有无数个水鬼刻意把这不祥之物送给龙王屯一样。 屯子里都是渔民,可这么多年也没人见过这玩应,到底是采水的真传,老朴祖辈都在江边采东珠,什么怪事没见过呀。他说,当初蚌城消失后,官府和当地渔民为了祈福曾经找高人铸了一口青铜巨棺,据说这口棺材下沉后正好镇在了水眼上,这是为了镇住那几年频频发生的水灾。可能这口棺材就是当年压在水眼上的那口巨棺。 “老朴,这棺材里装着什么?”无双胆大不信邪,独自一人走了过去用手指弹了几下棺材盖,里边发出了空洞的回音,好像这么多年下来,棺材里装着的东西已经腐烂没了。 “我也不知道,当年只有指点铸造这口青铜棺材的风水师知晓。” 有人建议赶紧把它推回江中,不管这棺材是吉是凶,都是鸭绿江中的老物件。也有人建议把它交给当地政府处理。 每个屯子里都有那么几个好事的年轻人,自以为自己读过几年书进城里打工几年就有了见识。几个年轻小伙不信邪,冲上来就要开棺。当然了,他们不是盲目,棺材是啥东西谁都知道,装死人的呗,而这么像样的一口古铜棺恐怕装着的人也不是一般身份,肯定要有随葬品。 村长老姜架不住一群年轻人架钢,便让大家回家取了工具想打开看看。可不管众人想破了脑袋,使尽了办法,那铜棺就好似是浑然天成的铜嘎达似的,怎么弄都弄不开。 “哎?你们来看,棺材头下边咋还有个小窟窿眼呢?” 大家围过去一瞅,可不是真的嘛,棺头下方正中间恰好出现了一个小窟窿,小窟窿不大,就好像是个一个钥匙孔似的。只是从古至今还从没听说过谁家棺材还带锁的呢,真是怪了。 无双在心里对比了下,发现这钥匙孔刚好可以插进去上几天姜哥捞上来那条鲢鱼肚子里的钥匙,难道是它……他不动声色没敢多言,他知道这棺材里的东西绝不是那么简单,在没有十足把握前莫不可触霉头惹祸上身。 大家见没了希望,也就散了,村长让几个壮年小伙把这口棺材暂时存放在屯子最西边的一座破庙里,并派了几个年轻人日夜守护,就怕出什么意外给小渔村带来噩梦。 夜深人静,夜黑风高……屯子里早早就没了人影,无双一个人走在乡间小路上,四周阴风做做。他还是没有遏制住自己的好奇心。这种对未知事物的好奇心是他与生俱来的,因为他是盗门后裔。 走到破庙前就见里边几个小年轻的正凑在一起生着火堆打麻将彼此壮胆。他见没机会,就靠在墙后坐下来咪上眼睛闭目养神,迷迷糊糊的竟然打盹睡着了。 “孩子,别去碰那口棺材!那里边的恶魔一旦被放出来不是你能对付得了的!”梦里一个沙哑的老人的声音传来。 “谁?谁在跟我说话?” 四周黑漆漆的什么也没有,仿佛梦中他正处于一片无天无地的混沌之中。 “是你嘛?你为什么几次三番点拨与我?”无双大喊。 四周静悄悄的,连个人影也没有,仿佛在这个混沌的世界中只有他一人存在。他知道,提醒他的肯定又是那个半仙老道。 第44章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这时,一串细微的脚步声把他从梦境中牵引回现实世界,他睁开眼睛一瞧,四周黑漆漆的,破庙里的火堆已经灭了,不知什么时候,四个年轻人都趴在麻将桌上睡着了。他正打算起身离开,却见从破庙门外走进来一个黑影。 借着月光无双清楚的看见那黑影正是前几日在姜哥家遇到的那个胖子,那胖子鬼鬼祟祟地看了看,确认几个年轻人都睡熟了这才轻手轻脚地走进了破庙。 他的脸色是越来越难看了,从面相上观察,他跟死人也差不多了,无双怀疑他现在的生命形式到底是人还是尸,不过做他这种勾当的人丧尽天良跟鬼也没什么两样。 那胖子轻手轻脚地走到麻将桌前,用一条帕子在几个年轻人面前一抖,立刻帕子里散出一股淡淡的香味,无双赶紧捂住鼻子,他知道那是麻醉药粉,他是怕几个年轻人没睡熟。 以前我们东北的老人吓唬孩子时常说:别哭了啊,再哭就让外边拍花子的把你领走。 为啥说领走呢?这就要从这种江湖失传的麻醉粉说起了,这种香粉配方很特殊,连盗门中都没有记载。它可邪乎了,不但可以让人短暂麻痹神经,而且如果下药的人手段老道的话,甚至还可以控制人的思维,只要你闻上一下那香味,人家牵着你的手你就得乖乖跟人家走,人家说什么你就听什么。因为它的味道很像花香,所以老人们也管这样的人贩子叫拍花的。 无双背靠在墙后露出一只眼睛紧盯着那胖子的一举一动,但那花粉的香气还在,他始终不敢使劲儿呼吸,一直用手捂着鼻子。 胖子径直走向江中飘上来的铜棺,原本那是一口青铜棺材,因为在江底受泥沙水流侵袭已有上百年,所以表面才长了这么一层黑绣。 奇怪,他怎么知道这里有口棺材?他要这棺材干嘛?这跟盗命有什么关联嘛?还是他想得到棺材里的东西?可钥匙现在在我手里,他怎么开棺材?怎么拿走?无双好奇地继续偷窥着他。 他围着青铜棺材转了几圈,把脑袋凑近钥匙孔嗅了嗅,然后从兜里掏出一根细铁丝还是捅钥匙孔,可这古老的锁头可不是一般小贼随便拿根铁丝就能捅开的,别说他了,估计无双现在拿出玄铁扣也弄不开。 不知不觉的,天上又飘下来零零散散的雪花,这阵雪下的很邪门,天顶上一朵云彩都没有,皎洁的夜空中挂着一轮明月,那阴凉的雪花就这么无声无息的飘洒下来,仿佛是老天爷在警告着无知的世人不要惹祸上身。 胖子好像也感觉到了什么,从那口棺材前退后几步警觉地看着庙门方向。难道他发现他了? 嗯?无双隐隐地在空气中又嗅到了那股熟悉的气味,那是曾经自己梦中与小金花缠绵的气息,可惜那不是金花。 那条巨大的白皮莽仙从外边探出头来,不停地用蛇芯子捕捉着破庙里的气味,它身后被无双砍去的断尾伤口已经渐渐愈合了,不过还是短了半截,趴在地上的样子很滑稽,偶尔还会重心不稳向一侧倒。无双屏住呼吸静观其变。 胖子见到这条巨蟒很惊讶,估计他也没料想到这口江中的铜棺除了把他吸引而来竟然还招来这么大一个家伙。但他并没有退却,而是鱼那条大蟒围着铜棺打转起来,大蟒的尾巴被无双断了,行动不自如,无法爬上棺材居高临下,只能别扭地扭动着身体追他。 别看那条蛇个头大,可却不管怎么追也追不上胖子,你眼看着蛇的速度比他快,但每次它马上要追上胖子时,胖子都鬼使神差地突然往前闪身躲了过去,那一步跨的可不小,绝不是他这种臃肿身材可以做到的。 无双仔细观察着胖子诡异的步伐,他可不是被逼急了乱走的,他的步伐很稳健,而且有一定规律性,你看他脚下飘飘忽忽像个喝多了酒的醉汉一样,甚至脚都不离地,脚面不停地在地面上拖拉着,但他双脚画出的形状却好似太极八卦一般内涵玄机。 无双现在正处于失忆阶段,只是隐约觉得这诡异的步伐有些眼熟,其实这是千机诡盗中记载着的辟邪步伐“天罡北斗步”。 无双越看越觉得古怪,怎么他使用的无论是天罡北斗步还是盗命大法自己都这么熟悉呢?仿佛曾经在哪里看到过。那胖子单是围着青铜棺材转了两圈无双就已经把天罡北斗步的要领记下了。难道自己与他有什么关系嘛?自己是个恶人? 那白皮莽仙越是追不上就越着急,眼看再过一会儿可就天亮了,只要鸡鸣它就得回到白仙庙里收了法身。 它卯足了劲儿去追胖子,追着追着就觉得脑袋里发胀,浑身蛇皮上火辣辣的疼,好似火烧一般。无双可是看清了,原来胖子走天罡北斗步,一边往地下撒药粉,估计那药粉就是驱赶蛇虫鼠蚁的雄黄。雄黄是蛇的克星,纵使这只大蟒已经有了道行却也难以抵御雄黄粉的灼热,只能载载歪歪地往外跑避其锋芒。 大蟒一走,破庙里可就只剩下胖子一人了,如果他有钥匙,那这口古怪的棺材立刻就得被他打开。可工匠打造这口棺材时用特殊工艺铸造了这把隐藏在棺材里的玄锁,没有钥匙除非你用炸药或者切割机,要么谁也别想打开。 胖子焦急地围着青铜棺乱转依旧无计可施,眼看太阳已经露出了鱼肚白,屯子里的公鸡们又鸣叫了起来。 他狠狠拍了下巴掌,只好作罢转身离开。 无双心中奇痒无比,如今世上能打开这口青铜棺材的只有他一人,可半夜梦中那半仙道士分明嘱托他不要惹火烧身,说这里边藏着恶魔。 他一步步凑近青铜棺材思量许久,最终还是从兜里掏出了那把古迹斑斑的铜钥匙,然后一点点插进了钥匙孔中。 他刚想扭动里边的机关,突然就听身后一个声音喊道:“双,快住手!” 第45章青铜管的由来 回头一看,原来是老朴。 “老朴,你咋这么早起来了呢?”无双收起了那把钥匙。 “我压根就没睡!这口棺材浮上江面我敢睡吗?我实话告诉你吧,昨晚我一直就跟在你身后,刚才那胖子和那条蛇我也看到了。” 无双惊问道:“你跟踪我?”看来老朴的确不是一般人,他跟了自己一晚上,无双竟全然没有发现,可见老朴脚底下功夫了得了。 “孩子,我不是跟踪你!我是保护你,这棺材碰不得,走快跟我回家吧!回去我再跟你说!昨儿江边人多,有些话我不方便说。”老朴拽着无双就往家走,故意避开大道生怕被人撞到,知道他们是从破庙方向回来的。 “你坐下。”回到家,老朴把无双按在炕上,给他递了根烟。 他说,当初朴家是江中的采水手艺人,老祖宗也亲眼看到了整个蚌城落入江中的一幕。蚌城的消失于当初朴家人的贪心有关,当年朴家祖先曾经机缘巧合在江中发现了一只巨蚌,那蚌有多大?足有一个篮球场般大小,它口中吞云吐雾,雾中泛着耀眼的宝气。 采水人不需要打开蚌壳,单从蚌中泛着的宝气就可以判断出里边东珠的成色与价值。那巨蚌口中的东珠定是天下独一无二的至宝,家中商量之下决定做这笔不要命的买卖。于是按照祖上传下来的本领找了许多狐狸尿和水蜡。 啥叫水蜡呢?这东西挺有意思。洋蜡大家都知道,而水蜡是由某种水下特殊鱼类体内的鱼膏浓缩而成的,制作工艺也是相当的复杂,它起到的作用那可是让人大开眼界了。那水蜡竟然可以在水下被点燃,沾水不灭。 朴家人潜入水下,用绳索拴住巨蚌把它拽到了浅水区,然后点着了水蜡,把滴下来的蜡油涂抹在闭合的蚌壳边缘处,那水蜡被涂上后蚌壳闭合的边缘处十分滑腻,用细点的撬杠都能伸进去,全家人一齐使劲儿把蚌壳稍微撬开一个小缝子。 当然,就算是全部撬开也没人敢伸手进去取里边的东珠,凡是体内结东珠的老蚌都有心智,它们会故意打开蚌壳引诱渔民伸手进来采,可你刚伸手进来,那巨大的蚌壳就迅速关闭把你的一只手活活夹死在里边,连骨头都给你夹碎了。 朴家人都是采东珠的高手,他们把一个皮囊口插上稻草杆子,然后把草杆插入巨蚌壳内,皮囊内装的是什么?狐狸尿!狐狸尿挤进巨蚌中,它立刻就张开了外壳,瞬间露出了口中的宝珠,那可真是一枚世间独一无二的瑰宝啊,它绽放出的宝气光芒绝对不比慈禧老佛爷最爱的那颗夜明珠差。 但朴家人不傻,才不会冒然游进去采珠子呢,而是用事先准备好的铁钩子伸进去一点点把硕大的东珠勾了出来,然后一家人全身而退。 朴家人得到那颗宝贝后的第二天,当家的就打算去宫中把宝贝献给清廷皇帝邀功。可他还没赶到北京城呢,家里就传来了噩耗。那巨蚌在江水中吞云吐雾翻浆倒水,竟掀起巨浪淹没了蚌城,几千名清兵和几百户采珠工匠都因此而丧命。 恰好朴家当家人住的客栈里有个算命的老道,那老道听言后对他说,此祸只因你的一时贪念而起,那颗东珠本就不该属于世间,就算是真龙天子也不配拥有它,那是鸭绿江下镇水眼的宝珠! 他问,道长依你所见我当如何是好? 老道言,可着人打造一口青铜管材,把那宝珠置于棺中沉落江底方可消除灾祸,若不然,你这一生都难以逃离它的诅咒,不但打不到鱼,而且一生一世都将无后终老,因为你的贪念已经祸及了子孙后代,把他们的福缘都耗尽了。 他听从那老道的话,花重金打造了这么一口棺材,那老道又亲自在棺材上刻下了祭文,但不知为何,他特意嘱咐工匠在棺材头部留下了一个钥匙孔。除此之外,宝珠置于棺中后,整口棺材都浇筑了铜水,再无任何方法开启它。 他问那老道为何还要留个钥匙孔?就不怕日后铜棺重新现实被恶人得到镇江宝珠?老道笑答:天机不可泄露,日后自会有有缘人得到钥匙并打开这口青铜棺材。 说罢,老道随手就把那把青铜钥匙扔进了涛涛江水中。 无双听完后心中疑惑,难道我就是那个有缘人?可老朴为何不让我打开青铜棺材? “双,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现在不能打开,无论是你是我咱们都还没有能力保护那颗珠子”老朴说。 “什么意思?咱们现在没能力以后就有能力了嘛?” 老朴没说话,老朴是想等董家人真正找到了无双后,无双恢复了记忆自然就有能力拥有这颗瑰宝了。不过看现在的形式,恐怕无双想恢复记忆还需要段世间。那枚宝贝太扎眼了,不管是谁得到它都会是烫手的山芋惹祸上身。 “昨晚我做了个梦,梦里有个老道说不让我碰那口棺材,会不会就是朴家几代前遇到的那个道士呢?” 老朴说:“有可能,既然他都托梦给你了,那就说明的确是时机未到,再等等吧双,况且就算你现在打开了它,你也不知道那宝珠怎么使用不是嘛?” “使用?使用它干嘛?直接送给我妹妹就好了嘛。上几天我送了她一颗,我都觉得寒酸,正好这宝贝才配得上我妹妹的漂亮脸蛋。”无双嬉皮笑脸道。 “送我什么呀?你们说啥呢?咋地?我哥要给我买项链?”小金花刚睡醒就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去,死丫头,做饭去!瞎听大人说话干啥?”无双冲她凶道。 董家人已经在鸭绿江畔寻找无双足足半个月了,这半个月里,人手是只增不减,现在就连方家三兄弟手下的马帮也全都赶了过来,盗门所有手下现在都比一个渔村的人口还要多了,可不管怎么找依旧是没有无双的踪影。 第46章乌鸦 老家那边炸锅了,地质队发现了一处清代古墓,邀请董家人前去协助挖掘,但现在无双不在家中生死不明,董家人又不敢对外说明,真要是放出话来说无双丢了,恐怕不仅是长春,就连整个东北的江湖各大势力都要震上一震,到时候的麻烦可就不好解决了。 “都给我听着,从今儿开始,大家晚上再不用回县里了,五个人一伙到下边的每个屯子里常住!什么时候打听出小爷的消息什么时候回来,我再给你们三天时间,必须把小爷给我带回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马四海火了,早上接到董家老太太的电话也是被骂了一大顿,不得不把气撒在了兄弟们身上。 “四爷,真不是兄弟们不急呀,您看看,兄弟们现在都一个个黑眼圈啊!大家连续寻找了半个月了,我撒下去的信儿当地人也知道,可依旧没有小爷的一点消息,咱们是不是再扩大搜索范围?”刘麻子建议道。 “不能再扩大了,我就不信小爷还能游到鸭绿江对岸的朝鲜去?麻子,你机灵点,多下去采采盘子,下边屯子里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要留意。咱们家小爷是魁星转世,他所到之处定然怪事连连。”马四海老爷子这半个月里光是鞋都磨破了两双,步行几乎所有村落,消瘦的身体更加消瘦了。 那口停在破庙里的青铜棺材,当地有关部门也派人下来看过了,专家们清理了棺材表面的铜锈,发现上边刻着许多奇形怪状的满文符咒,没人认识什么意思,而且这种棺材一看就知道有讲究,里边指不定关着什么东西呢。 当年黄河中就捞起过这样一口棺材,打开后竟是七条活着的小水蛇,而后连续七年黄河河水泛滥淹没两岸堤坝造成不少损失。有了前车之鉴,谁也不敢妄自开棺了。而且这棺材样式是清朝末年的,里边又不像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所以当地部门也没太在乎,决定继续放在龙王屯里交给小渔村人处理。 这几天开始,被无双闷在水罐里的赤炎金蟾不安分了,使劲儿地撞小水缸,他用手一摸,小水缸已经有些烫手了。 无双说:“差不多了,老朴,金花催家在山里的那个白仙庙在哪?今晚我去慰问下那只断了尾巴的小泥鳅。” “这么着急?它那么大不会有危险吧?”金花担心,问道。 “是挺大,不过你瞅瞅,这几天那家伙的徒子徒孙们在屯子里可是没少祸祸人,弄的孩子们都不敢出门了,它是在报复我,真等它尾巴长出来了恐怕就来不及咯。” 到了晚上,老朴睡熟了,无双和小金花蹑手蹑脚地从朴家小院溜了出来,怀里还抱着那个小水缸。每次晚上无双跟金花偷偷出来玩耍时都有股偷情的感觉,也不知道是自己真的对一个十五岁的未成年少女渐渐产生感情了? 那座山叫长虫岗,长虫是东北人管未长成型的幼蛇称呼,一听这名字就知道那片山头上蛇可不少。不过最近已经入冬了,除了被那白蟒驱使来袭击无双的子孙外,其他同类也都冬眠了。就算有还没睡熟的感觉到赤炎金蟾的气息也早就吓得不敢露头了。 去长虫岗要经过那座破庙,破庙里的几个小年轻依旧百无聊赖地打麻将,全然忘记了上几天昏睡十几个小时的事。 正当二人想绕过破庙继续往前走时,金花拽了下无双。 “哥?你看,你看庙墙上好像趴着个人。” 无双借着月光看去,哎哟,真是巧了,怎么每次来都能碰上这个胖子?他这是贼心不死啊,今儿他要是走了,估计那几个年轻人都得没命,他可是亲眼看过胖子施展过偷命的邪术,那天无双之所以一直趴在墙后偷看,也是担心他偷那几个年轻人的寿命。 “这胖子是不是你说的那个?”金花问。 “别吵,今儿我就教训教训他,看这家伙以后还敢不敢来龙王屯找不快活。”无双现在正处于康复期,并且后脑特殊穴位下的宏毛已经隐隐生出了新的毛根,也就是说,他开始逐渐走出人生低谷了。他本身就是魁星转世,度过人生最艰难的这段时期后,再想有人算计他那可就难咯。 最近老朴给他特意加了伙食,把江里边打上来的美味全都给他炖了不说,还去姜家每天早上等刚宰的猪,挑几块最肥的肋骨回来给他做红烧排骨,无双养伤这段日子,非但没瘦,反而胖了十斤,小肚子都微微挺了起来。 营养跟上了,全身的所有伤患也开始全方位的恢复起来,包括他的记忆,他现在已经可以依稀回忆起不少曾经在千机诡盗上看过的那些奇奇怪怪的招式和江湖失传已久的秘术了。不过关键性问题他还是回忆不起来,比如,他总会把脑海深处马丫的形象跟金花弄混。 一只浑身漆黑的乌鸦落在破庙残壁边缘打着盹,无双竖起中指让金花不要动不要说话,自己则光着脚丫瞧瞧靠近那乌鸦,一声都没有,轻巧的脚步就好像一只小猫在瞧瞧追逐自己的猎物似的。如果不是金花亲眼看见,很难相信,他竟然是个腿脚不利索的瘸子。 他凑近那只黑乌鸦,当距离乌鸦只有一米距离时,右手嗖地下向着那乌鸦身后拂过,吓的乌鸦嘎嘎叫了两声飞走了。 金花以为哥哥这肯定是失手了,虽然不知哥哥要搞什么鬼,不过既然没有得手恐怕就看不到好戏了吧。 谁知无双回身给她打了个OK的手势,然后张开两个指尖,只见两个指尖中竟然夹着一根乌鸦的尾羽。 天啊,他是怎么做到的?明明只看到他用手轻轻动那乌鸦后背拂过,咱们就拽下来一根尾羽下来?他出手的速度太快了,快的连那些在市面上偷鸡摸狗的贼盗也望尘莫及,这就是魅影鬼手的厉害。 金花好奇地瞪大了眼睛,她等着看,等着看他哥哥如何只用一根乌鸦的尾羽就能捉弄胖子。 第47章戏弄恶人 无双拽下来的这根乌鸦尾羽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一只乌鸦,身上的毛发可能超过数十万根,但这根特殊的尾羽却只有一根,这根尾羽的位置也只有他知道。它能干什么?世上人都知道乌鸦十分聪慧,比其他鸟儿的智商都高,甚至有些人还可以训练乌鸦说话。揪其根本就是这根尾羽的原因,这根尾羽在千机诡盗中称之为慧羽,是乌鸦全身的灵气所在。 听说南洋人有一种邪术,就是用14岁的老乌鸦的慧羽四根交叉编制成一个圆形的小羽扇,这羽扇可邪乎了,放在未满8岁的小孩枕头里让孩子枕着他睡觉,第二日就可回忆起前世的记忆,第三日就可口出鸟语,第四日则会轻身如燕。当然,每只乌鸦身上带着的灵气也不是一样的,也许只有少数极聪明的乌鸦尾羽才能有这种神奇的功效吧。所以这门江湖邪术一直在内地也没有得到印证过。 无双要玩的小手段用不着四根慧羽,一根足以。 他咬破中指,用中指的指血涂在慧羽上把它染红,然后用这根染红的慧羽尾端尖儿在自己左手的手心上写了一个很奇怪的符号,说实话,他自己也不知道这符号到底是啥意思,反正是千机诡盗中记载的一个神秘符咒,不过他知道功效,他有十分钟时间跟胖子好好玩耍。 “人呢?哥?”小金花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他哥哥无双竟然突然间人间蒸发了,刚才他站立的位置不知何时,那只乌鸦又落了下来,乌鸦在地上笨拙地蹦蹦跳跳仿佛失去了飞翔的本领似的。 其实这只乌鸦就是无双,无双不是神仙,也不会什么变身,而是运用那根慧羽中的乌鸦灵气施展了障眼法,其实他还是以前的样子一点没有改变,只是在别人眼中,他没了。 现在的无双在别人眼里是个小家伙,而且浑身漆黑所以隐没在眼色之中几乎很难被发现,他瞧瞧潜入小庙里,躲在那口青铜棺材后,捏着嗓子学着鹦鹉的动静竟然说起了话。 “二饼!点炮!二饼!点炮!” 原来那群打麻将的年轻人里,西家手里掐着一张二饼要往出打,而恰好上家就胡二饼。 “谁呀?******有没有点牌品?”上家气的大骂。 他这么一嚷嚷,四个年轻人立刻觉察出不对劲儿了,小破庙里只有他们这四个人,肯定没人在身后看牌,那是谁发出的动静?四个人慢慢转过头吓得没敢出声,都齐齐指着那口青铜棺材浑身打颤。这儿可只有这么一口棺材呀,棺材里装的是啥?是死人呗!难道刚才说话的是棺材里的死人? “胖子!胖子!我看见你了!”这时,棺材里的东西又说话了。 胖子?四个年轻人体态都很苗条哪有什么胖子? 四个人狐疑地对视了一眼,突然有一个胆小的年轻人噗通一声跪在了棺材前,吓的屎尿齐流。 “哎哟喂,老祖宗啊,您可别吓唬我们呀!我们四个每天都给您老烧香烧纸了。” “胖子!胖子!出来!坏东西!坏东西!小偷小偷!”棺材后的无双又学着鹦鹉的声音说。 “三哥,该不会是棺材里的老仙指点咱们啥事吧?胖子?小偷?呀!会不会是有人要偷这口棺材?咱村长可说了,棺材里肯定有值钱的陪葬品呀!”四个人立刻警觉了起来环视四周寻找着蛛丝马迹。 “胖子,墙后!墙后!小偷!” 胖子就躲在墙后,他都听傻了?这胖子也算是个高人了,虽然说不如佟四喜拥有那般诡异的手段,不过他会盗命,会卜算也算是奇人一个了。可他见识再广却也没听说过谁家棺材里上百年的死人竟然会说话的,这不是荒天下之大谬嘛? 见四个年轻人朝他这边搜了过来,他赶紧掉头就跑。这家伙虽然厉害,可明着跟四个青壮年打他可没这个胆。 四个年轻人见果真有贼盗,拎起棒子就追,追的那胖子跑的气喘吁吁狼狈不堪。哪有心思分析今儿晚上遇上的怪事。撒丫子玩命的跑,最后总算是跑跑到了停在黄草丛里的皮卡车旁钻了进去。 小乌鸦一蹦一蹦的,一条腿还是瘸的,样子滑稽至极回到了金花身边。金花歪着脑袋瞪大了眼睛瞧着,伸手对着面前的空气一摸,没错呀,是无双,可他怎么做到的呢?那么大的人怎么就只变成了一只小乌鸦的模样了? 一直跟在身边的小白毛都炸起来了,退后几步冲着小乌鸦张牙舞爪地吱吱乱叫。它毕竟不是人。 “你个完蛋玩应,瞎叫唤什么?”无双倒提起小白的大尾巴训斥着它。 小白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凭空被一股怪力旋起了自己的身体,吓的小家伙不停地扭动身体想挣脱怪力,可还是无济于事。最后它竟然……竟然使出了最后一招看家本领,索性身体打直了一动不动装死了,这还是无双第一次见小白如此囧态呢,乐的他都流出了眼泪。 十分钟时间到了,无双的身影显现出来。小白抬头一看果然是主人,这才知道刚才是主人在捉弄它,气的小白坐在地上用小爪子指着无双吱吱叫骂着,如果它会说人话,估计肯定是在骂三字经了。 “哥,真好玩,你教我,你教我,这是怎么做到的?”小金花兴奋道 “呵呵……你不学也罢,都是些拿不出手的雕虫小技。走吧,今天只是小小警告一下他,让他以后少打这口棺材的主意。”无双难得玩的兴起,牵着小金花的手洋洋得意地吹起了口哨。 他心中深思,我到底是什么人?我怎么会这些稀奇古怪的江湖邪术?难道我与那个胖子真是师出同门?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宁愿永远也不要恢复记忆。 沿着鸭绿江向东走了大概一个小时就看到了一个几百米高的大土丘子,鸭绿江畔水多山多,不过却都是矮趴趴的山丘子。以前中原人喜欢管这样的山丘子叫山,而一般叫岗的山丘子大多继续着豺狼虎豹,比如景阳岗,再比如长虫岗。 第48章蛇窟 在山下借着月光就可看见岗上一座孤零零的小庙,小庙四墙涂着崭新的红漆,估计催天霸没少花钱。 二人走到长虫岗立刻就觉得四周的气氛不对了,草丛中,低矮的树木上随处可见冷血的蛇类,不过它们都不敢轻易靠近无双和小金花,因为他俩抱着那滚烫的小水缸,水缸里装着的可是赤炎金蟾。 这片山头很少有人涉足,一直都是催家承包的,种点高丽参养点土蛇,每年的收益也不少。 金花紧紧贴着哥哥挎着他的胳膊不敢走远,这哪里是风景秀丽的鸭绿江畔山谷,明明就是一处蛇窟。 小丫头越是紧张就越不小心,也没看脚下,一步迈出去竟然踩在一处蛇穴上,立刻惊动了下边冬眠的蟒蛇,那蟒蛇张开大口从里边窜出来就要咬金花。 幸好小白机灵,一道银光闪过,小白冲上去死死咬住了那条蟒蛇的脖子生生把它咬断了。 小白倒是贪心,见这条大蟒个头不小,直接用爪子撕开蛇尸从它腹中掏出蛇胆吞进了肚子里。看的无双和金花目瞪口呆,小白长的再乖再可爱毕竟也是兽,它也有兽性大发的时候。 长虫岗的温度很低,要比附近区域的温度低上五六度,无双脱了火貂坎肩给小金花穿上。 “哥,好冷啊。”金花抖个不停。 “能不冷吗?蛇类本就是体寒的动物,那大蟒少说也活了上百年了,它所到之处定然温度骤降。”无双说。 白仙庙不大,修的好像自家祠堂似的,外墙是红漆,墙上是琉璃瓦,看来催家祖上还是讲究人。庙门虚掩着,上边一块横匾上用朝语写着白仙庙。 “别动,里边好像有个人。”无双趴在白仙庙门前往里看。 只见大殿的蒲团上跪了一个黑影,他们距离的太远,有点听不清,黑影跪在那里双手合十好像正在嘴里嘟囔着什么话。 “是催天霸嘛?”无双问。 “看身材不像。” 无双和金花瞧瞧敲入白仙庙,他们只想对付那条藏在庙中的莽仙不想与其他人为难,只能等待那人什么时候离开再下手。 他们俩现在就在那白皮莽仙的老巢,所以温度几乎已达到了人体所能承受的极限。这几日还没到东北真正的寒冬腊月,零下几度的温度无双穿一件大衣已经足够御寒了,只是现在二人躲的时间一长,不免脸蛋上都泛起了一层冰霜之气。 无双不停地给小金花搓着小手,冻的是呲牙咧嘴大鼻涕都流出老长老。但那人好像并没有因为四周温度的下降而感到身体有任何不适,依旧跪在蒲团前嘴里嘟嘟囔囔怪话连篇。 “我怀疑那家伙不是人。”无双断言。无双现在体内虚火旺盛又加上里边穿着挂山锁子甲都依旧感到寒意,那家伙竟然无声无息地跪在蒲团上没有反应?这太反常了,只能这么下结论。 “哥,你看,他在干嘛?”金花小声说,用手指着那黑影道。 只见那黑影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小方盒,盒子里爬出了一个小东西,浑身白花花的,因为距离有点远无双并不能判断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不过应该是个虫子吧。 随着那东西从盒子里钻出,四周的温度又降低了,现在已经难以用一个准确的温度来形容寒冷了,无双直觉得口中的唾沫都在一点点结冻。 “雪地龙!”无双毫不犹豫一瘸一拐地冲了过去,他不能让那莽仙吞了雪地龙。 雪地龙是啥呢?其实就是蚯蚓,不过这可不是普通的蚯蚓,憋宝的管这东西叫上宝,虽然不算天灵地宝,但它却也是世间难得的一件宝物。这雪地龙跟普通的蚯蚓不同,它常年寄居在山中地气最旺的地脉下,靠吸取地脉中的寒气为食,是真正的寒体动物的最爱美食,如果让那大蟒吞了雪地龙恐怕会功力大增,连赤炎金蟾都对付不了它。 就在无双冲出去的那一刹那,他肩膀上的小白比他的速度还快,好似一道凌空闪电似地飞了过去。不要忘了,那白皮莽仙是寒体冷血动物,小白也是体寒的,雪地龙是蛇类的最爱同样也是黄皮子的最爱。 小白快如闪电,没等那黑影反应过来呢,就用两只爪子夺下了雪地龙张嘴扔了进去连咬都没咬一口就吞进了肚子里。 “什么人敢来我催家白仙庙捣乱?”那人如梦初醒回头大喝,可已然来不及了,无双的匕首已经架在了他脖子上,让他不得不止住了接下来的三字经。 “你最好别说话,我的挺锋利的,不希望用你的血祭奠。”无双警告他道。 那人的体温很凉,凉的根本没有任何活人的气息,如果不是他刚才张口说话,无双甚至会以为他就是个死人。 “你是谁?”那人把语气缓和了下来,知道背后拿刀这位爷不是好惹的主。 “这话该我问你,你刚才说你们家的白仙庙?你是崔家人?”无双逼问道。 “对,催天霸是我侄子,我是他大爷,是不是他又惹祸了?你是来寻仇的吧?”他是个明白人,知道自己侄子的品性,以前也有过来寻仇的,不过像无双这么明目张胆的还没有呢。 “我跟你没仇,把那条蛇叫出来!我不杀你!”无双收起了匕首。 那人站起身来,表情平静地转过了头,丝毫没被无双刚才的杀气所吓到,而是直面盯着无双看。他可能心中也在掂量,这年轻人别看健壮,不过断了一条腿是个瘸子,如果自己与他大打出手会有几成胜算。 “你最好别耍花样,否则后果自负!”无双从小白身上拽下来一根长毛,疼的小白直淌眼泪,他捏着这根长毛轻轻把它吹到了锋利的匕首刀刃上,那根长毛立刻断成两截。 其实,那人并不是什么坏人,他叫崔泽凯,他没说谎,他确实是催天霸的大爷。但催天霸这几年来鱼肉百姓可没他的份,他一直守在催家先祖建造的这座保家仙庙中守护着莽仙。 第49章同为盗门人 “催家先祖说五十年后会有一个身上带着魁字符的年轻人前来,看来这话果真不假。年轻人,你脖子上挂着的是魁符吗?”崔泽凯问。 “我不知道,这跟那条莽仙有什么关系嘛?你侄子利用家里的保家仙鱼肉百姓,上几日险些要了我的命,今日我就是来寻仇的!如果你让我宰了那条白蟒我就放过你侄子!我这人说到做到。”无双淡漠的眼神看着眼前的中年人。 “呵呵……像她,真像她,连说话的语气都像啊!没错了,肯定就是你!”崔泽凯说话阴阳怪气的,无双听不懂。 “像谁?” “像七姑娘,你是她的后人嘛?”崔天凯问。 “七姑娘?”无双反复念叨着这个熟悉的名字,脑海里仔细寻找着曾经的记忆,可想了许久还是无法回忆起来。 “怪不得我家的莽仙断了尾,原来是你干的,呵呵……这都是命啊!当年七姑娘设下妙法为我们催家捉了这只保家仙,说它可以庇佑我们催家五十年,福旺子孙,可到了第五十年它就可能招来杀身之祸。看来是天意呀!一切都让她老人家算出来了。”崔泽凯转过身去,没有理会无双,在香炉中插上三根香,最后一次跪在蒲团上为催家的保家仙叩首,以感谢它这么多年来对催家的福佑。 那是一座泥塑,泥塑的大小跟真实的莽仙比例一模一样,就连盘在那口吐蛇芯子的表情都与那晚袭击无双时一模一样,想必当初请的工匠手艺了得,是那个年代难寻的手艺人了。 “这就是它!今日你若能杀了它,我们催家日后就对你俯首称臣,当然,你若没这个本领,恐怕大罗神仙下凡也救不了你了!”崔泽凯抱着肩膀等着看无双的热闹。 因为莫小七当年曾说过,只有魁星转世才能朱砂莽仙,无双没有这个能耐,那就说明他的魁符是假的,是偷来的。 “你说什么?这泥塑?这神像就是你家莽仙的真身?你可别骗我,我读书少。”无双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 “我该说的话都说了,没必要隐瞒你。不瞒你说,上几日也是我侄子催天霸来祭拜了它,念了唤蛇咒才驾驭它行凶的。”他指着身后静止的那尊泥塑道。 其实想印证崔泽凯的话是真是假很简单,放出小水缸里的那只蛤蟆就可以引出莽仙,那赤炎金蟾浑身犹如烈火般灼热,而恰好莽仙是寒体冷血动物,二者好似是一阴一阳,遇到一起水火不容绝不会看着对方在自己地盘上活着。 “你口中说的那个七姑娘还说什么了?她让你们崔家人等我?等我做什么?”无双问。 “等你来杀这只莽仙,我们催家世代守着这莽仙就是等待那个人杀掉莽仙,取出他体内的极寒蛇膏。这也是我们崔家人的信念,当年是七姑娘从日本人手里救下了我们家老祖宗,我们欠她的情。” “极寒蛇膏?”崔泽凯说出这个词后,无双立刻从脑海里又想起了一个千机诡盗中的古怪药方,说是活过百岁的大蟒体内的蛇胆可磨成蛇膏,那蛇膏有再造筋骨的奇效。古时候受了重刑的犯人很多都被挑断了手筋脚筋,这方子专门医治这些疑难杂症,刚好对应上自己现在的患痛。崔泽凯绝对没有说谎,不过他只知道无双此刻需要极寒蛇膏却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怎么使用,有什么功效。看来是不会有假了。 无双笑了笑,把怀里的小水缸放在了地上,然后揭开那层油纸盖子,那浑身燥热不堪的小蛤蟆立刻蹦了出来,顿时,整个白仙庙的温度再度升了起来。 咕呱……咕呱呱……小蛤蟆好似也感觉到了此处有异类劲敌的气味拼命的叫着,围着那蟒蛇泥塑蹦个不停。 咔嚓……咔嚓……咔嚓嚓……突然,就见身前的那泥塑像竟然表面开裂了,裂痕一道道在扩大,只见裂痕之内露出了一块块大拇指甲般大小的蛇鳞,那蛇鳞是新长出来的。 哗啦……泥塑表面一层泥壳被内力寄生的大家伙挣脱,白皮大蟒果然就寄居在这层泥塑里。或者说,它不是寄居,无双判断,只要它出去消耗了自己的体内后,回到白仙庙就会进入另一种生命形态,那应该算是冬眠,而随着它进入冬眠开始,它皮肤表面一层鳞甲也会慢慢变成泥沙的固态,而它的生命体则保存在内力尽兴新的新陈代谢。这就是有了道行的蛇类蜕皮的过程。 “嘶嘶……嘶嘶……”它一看是大仇人无双来了,立刻张开嘴冲他吐着蛇芯子。 可它现在没闲心对付无双,因为在它脑袋下边,一只浑身燥热蹦蹦哒哒的小蛤蟆也正虎视眈眈地瞅着它呢。 那大蟒张开血盆大口俯冲下去一口吞了小蛤蟆,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蛇类平时夏天的时候就特别喜欢吃水边上的蛤蟆,蛙肉味美又好捕捉,是它们最爱的美食,这赤炎金蟾除了身体燥热外,与普通蛤蟆也没什么两样。 “呀?就这么一口就吃了?哥?它……”小金花原以为两个灵兽碰到一起应该是一场世纪大战的,却没想到传说中的赤炎金蟾竟然这么不堪一击?连给人家塞牙缝的都不够啊! “哼哼……蛇吃蛤蟆不是正常的嘛?你继续看吧!”无双很自信,好像即将上演的剧本自己早已导演好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那白皮大蟒吞了赤炎金蟾后浑身惨白的鳞片立刻开始出现脱落的情况了,这可不是蛇蜕皮,而是一片片被它体内滚烫鲜血灼烧的后果。体内的灼热折磨的莽仙倒在地上拼命扭曲着,口中吐出一股股滚烫的灼气。 这一切被刚刚吃了雪地龙的小白看在眼中,现在的小白可不那么惧怕自己的天地了,因为它刚刚也吞了雪地龙补充了自己的寒气,它的道行现在绝对不在白皮大蟒之下。小白再度扑了上来,给自己的死敌最后致命一击。 第50章诛杀莽仙 那锋利的牙齿死死咬住了大蟒的七寸位置,以往,那白皮大蟒身上的鳞片好似钢甲一样除了无双手中的短刀可以划破外谁也伤它不得,但现在它的鳞片正在一块块脱落,小白也是看准了时机死死咬住了它浑身最脆弱的位置。 金花看傻了。“哇哦……小白,你好凶啊……” 不大会儿,那大蟒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无双低下头,用匕首划开它的下腹,从里边取出一颗如同拳头般大小的蛇胆来。这一切都是这么顺利,也许与无双脑后慢慢长出的宏毛有一定关系。 崔泽凯打撒两下自己身上的灰尘,然后径直跪在了无双背后。 “你这是干嘛?你别以为求我我就会绕过你侄子,他这么多年来没少欺负百姓吧?” “不,我没有想求您,我是要谢谢你,也谢谢七姑娘,这么多年来我们催家终于解脱了,明日我就会带天霸离开鸭绿江回老家去。”说完,催天霸转身离开了白仙庙,不过,现在白仙庙中的白仙已死,恐怕以后这长虫岗就要改名了,随着莽仙的死,长虫岗上的同类们肯定也会慢慢销声匿迹。 无双脑子里一直有个疑问,崔泽凯和那个半仙老道都有提到过七姑娘,七姑娘是那个头戴黄金面具的民国女人嘛?她为什么千方百计的要救自己?她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是自己的祖先嘛?可她又为什么一句话也不跟自己说呢?她是个哑巴? 回到家,他把白皮莽仙体内的那颗极寒蛇胆磨成汁儿,敷在了自己断骨上,直觉得那冰凉之感冻得自己整条腿都麻痹了,一丝感觉也没有,就好像那不是自己的腿,而是一个大冰块一样。 要说老朴好歹也算是盗门后人,他心能那么大嘛?这么多天来,无双在他家养伤他又哪有一个晚上睡过安稳觉的?每天晚上无双和小金花的一切他都了若指掌,除了那次被无双打晕外,其他无双在龙王屯的所作所为他都看在眼里。包括今夜他们去长虫岗,老朴也都跟在身后保护着他们。 无双不仅仅是他未来的女婿,也是董家的寄托,也是盗门唯一的继承人,就是他有一万颗脑袋也不敢放任两个孩子胡来。 第二天一早,无双伸了个懒腰从炕上坐了起来,炕角,小白就好像看怪物一样惊讶地盯着无双看,嘴里吱吱乱叫着。 “你叫唤什么啊?昨晚不刚吃了美味夜宵嘛?”无双问它。 小白伸着小爪子不住地指着无双手舞足蹈地。无双低头一看,哎哟,怪不得小白如此了,敢情自己现在竟然两条腿站在炕上了,而且断了的那块骨头缝一点疼痛感也没有。这极寒蛇膏真是名不虚传啊! 他从炕上蹦了下来,跺跺脚,踢一踢,还别说,这条腿完好如初,甚至比另一条健康的腿还要有劲! 他的腿好了,不过咱们算一算,他从山顶盘山道堕落下来摔断了腿算是他在龙王屯的第一次劫难,然后陪着嫁给江龙王做活祭的金花杀了江中巨鼋,这是第二次劫难,随后那条白皮莽仙每夜都会来伺机还他,这是第三次劫难。 而上几日阴阳玄道可是早已算出,他此次在龙王屯的历练一定要经历四次大劫大难。上天早已为他安排好了种种磨难,这都是他命中带的,躲也躲不掉,虽然眼下无双已经脱离危险,不过越是往后就越艰难,那第四次劫难可是又将他推入了地狱般的深谷中,要么万死,要么死而复生! 无双再早熟可也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年轻人嘛,血气方刚,愿意嘚瑟。腿刚好下午就跑出来跟金花溜达去了。听说县里来了专家,是专门为了这口江中的青铜棺材而来的。 无双也跟着去凑了个热闹,在破庙里听着所谓的专家夸夸其谈,啥专家呀?也就是自己给自己往脸上贴近而已,也不想想,一个小小的县级市能专门有个考古机构嘛?指不定是哪个高中的历史老师或者是以前地质队的跟班呢。 他那张嘴一张开那就没边了,说什么这棺材是当年同治帝赐给自己最喜爱的一个妃子的,说什么那个妃子就是鸭绿江的朝鲜族姑娘,年方十八英年早逝,同治皇帝因为她差点没哭死。反正是越扯越没谱,这些话糊弄糊弄屯子里人也就罢啦,一旁老朴和无双听的只捂着嘴乐。 “双,要不今晚在破庙这边看着点吧,我瞅着专家咋不对劲儿呢?可别稀里糊涂地让他给打开了。”老朴嘱咐。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无双应道。 这专家拿着上边的介绍信,介绍信是不会有假,不过看他这身行头可不像是专业人士,而且他口中的情史说的都不如小金花在初中课本上学的靠谱。无双是担心这家伙跟那个死胖子是一伙的。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都惦记着棺材里那颗宝珠。 转眼就到了半夜,小金花担心哥哥吃不好,特意来给他送饭,被那几个屯子里的年轻人好通笑话,说她小姑娘家的不知道腼腆,这哪里是自己家哥哥,分明就是自己的小情人。 “哼!有的吃还堵不住你们的嘴!懒得理你们!”小金花撅着嘴拿出用自己体温捂热的饭盒,里边是单独给无双准备的爱心夜宵。 “太晚了,你早点回去吧,别等哥,今晚我不回去。” 金花瞟了一眼那个城里来的专家小声对无双说:“我爹让我跟你说,小心他。他身上有股腥味,是鱼腥味。” 金花这么说,无双大概就懂了七八分了,这家伙身份是伪装的,并不是什么城里来的专家,而是跟水里老物件打交道的一个江湖人,可能身份与那个胖子相同,都看上了里边的那颗宝珠。 无双点了点头,一直把小金花送到了村口才放心返回。 重新回到破庙一看,那四个小年轻的又睡着了,今儿可算是破天荒了,他们竟然没有打麻将。不对呀,他们睡的是不是太死了?怎么连一点鼾声都没有? 第51章露出狐狸尾巴 无双低头笑了笑,摇了摇头,这位专家的确是个专家呀,恐怕是个玩下三滥手段的专家吧?不用说也知道,他肯定是下迷药了。 “老弟,渴了吧?这儿还有瓶可乐,给你买的。”老专家从背后拿出一瓶可乐,拧开盖子,在他拧开盖子的一刻,无双清楚的看到从他手心里滑落进瓶子一刻小药丸,小药丸瞬间与可乐溶解。 无双暗笑,你个小贼,雕虫小技还敢在我关公面前耍大刀? 无双是啥人啊?别看他已经失忆了,可他依旧是盗门魁首,江湖上那些小手段哪有一样能瞒得过他眼睛的?看他手腕一抖就知道他在暗地里干嘛呢。 “贵姓啊?”无双友善地接过可乐,不过可没敢喝。 “免贵姓王,怎么,你认识我?” “王老师,依你所见,这棺材里应该是谁的尸体呢?真是同治爷宠爱的妃子嘛?”无双问他。 “这个还不好说,理论上是这样的。天色不早了,要不你也回去睡会儿?我一个人再研究研究它也好给上边打报告。”张老师见无双不喝可乐,就想把他支走。 “张老师,你说里边会不会不是尸体,是个什么宝贝,比如……大东珠?”无双这话刚一开口问出来就见张老师眼睛瞪的老大,他惊讶地看着无双哑口无言。 “不……不知道啊……不能吧?这么大的棺材就装一颗东珠?你的猜想还真大胆,呵呵……” “我只是猜的,因为我闻到有股腥味,您说是棺材里的还是外边的呢?我怎么觉着更像是你身上的呢?”无双故意围着他嗅了嗅。 张老师的脸都绿了,他虽然是江湖人,可岁数不小了,在不知道无双什么来历前要是被他拆穿了身份与他动手,他没有胜算。硬是戳在原地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无双笑着拧开可乐盖子咕咚咚喝了一口,然后身体开始摇晃起来,站都站不稳,不大会儿功夫就倒在了地上睡过去了。 只是他是侧身趴在地上的,从他嘴角中,一股股可乐被吐了出来又融进了泥土之中,谁也看不出来。 张老师长出一口气,走过去推了推无双,见他没有什么反应这才放心大胆地叫自己同伴过来。“快快快!赶紧把棺材抬走!” 庙外冲出四五个人,为首的就是崔泽凯。 “老张好手段啊,这次幸好有你,这笔买卖做成了咱俩对半分。” “能早点打开它就行啊,泽凯,这小子是谁呀?咋比猴都精呢?幸好迷晕了,要不一会儿他真喊出动静来,屯子里人被招来咱可就不好跑了。”张老师说到此处还不忘踹一脚倒在地上的无双。 “我也不认识他,听说是老朴家亲戚。哼!这小子有点能耐,昨儿宰了我家莽仙的就是他!哼!要不是我们催家先祖有遗言我昨天就宰了他!”崔泽凯露出了狰狞的面目,原来他也不是什么好人,跟这张老师是一丘之貉。 “那有啥的?现在宰了他也是人不知鬼不觉,把刀扔给那四个小子咱们一走了之岂不是快哉?”张老师更狠。 “不可,既然先祖有遗言就饶了他吧,毕竟七姑娘救过我的祖先,一命换一命吧。” 他们俩小贼还不知道,自己的一言一行已经全被无双听在耳朵里,而且,他们头上房顶还蹲着一只白毛黄皮子,别说他们现在没想杀无双,哪怕他们敢亮出凶器来,小白都会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兄弟们,快点,船就在江边!”几个人七手八脚拴上绳子抬起青铜棺材就往江边跑。 他们走后不久,无双从地上爬了起来,他下意识咬着食指打了个响哨,哨声婉转凄厉,像鸟叫,也像鬼哭。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打这个响哨,只是潜意识里大脑下了这么一个指定给身体。 这个响哨所有盗门人都能听懂,屯子里的老朴突然从炕上坐了起来披上外套就往外冲。与此同时,另一路寻找盗魁的搜救队也听到了魁首的信号,他们表情激动,浑身颤抖,声泪俱下。这么多天了,终于听找到了无双的踪迹。 分布在龙王屯的搜救队只有三人组成,蓝彩蝶,马丫,方老三。 “彩蝶!快!是我哥!这是我哥的哨声,他在求救!江边!肯定是江边!咱们快走!”马丫激动的连说话都在颤抖。 “甜甜你别激动,兴许是咱们其他兄弟遇到什么麻烦了呢,盗门的暗号很多兄弟都懂。”彩蝶很客观。她也急,但她却也清楚,已经半个多月没有无双的消息了,如果要找到早就找到了。 无双跟在那群人身后,不敢太近也不敢太远,生怕自己暴露了行踪。破庙距离江边并不远,在没有十成把握前他必须等老朴赶到再动手。 “崔泽凯?站住!”老朴拦住了这群小贼。 崔泽凯与老朴相识,他们都是鸭绿江畔采水一脉的后人,不过催家已经渐渐远离了这古老的行当,而老朴却一直信守着先祖的承诺守候在鸭绿江畔等待着盗门后裔的到来。 “老朴怎么又是你?你最好别多管闲事,咱俩一直井水不犯河水,没必要因为这口棺材撕破脸皮吧?”崔泽凯示意手下人继续干活,他来对付老朴。 “崔泽凯,让你的人放下这口棺材,咱们同为采水一脉的后人,谁都知道这里边装的是什么!你们没有钥匙也打不开它,更何况现在魁星已转世,你难道要备齐先祖的诺言嘛?” “盗门?呵呵……老朴,这么多年来你还跟我提盗门?你忠心耿耿地守在鸭绿江边为他们做牛做马,这么多年来他们给过你一分钱嘛?魁星转世?你是说昨天那小子嘛?就凭他?老朴,咱们这么多年来该还给七姑娘的人情都还干净了,如今那颗东珠就在青铜棺材里,谁能拿到它,谁就能找到失落的蚌城!你难道不心动嘛?城中的东珠可是比金山银山还值钱呀!”崔泽凯贪婪地看着平静的鸭绿江。 第52章背叛者 魁星转世?盗门魁首?无双躲在一旁傻傻地听着他们的对话。他是在说我么?我是魁星转世?这黄铜子弹头是魁符?我是贼王?是盗门魁首?无双脑子里受损的细胞组织正在迅速恢复着,为他源源不断地输送从前的记忆。 “崔泽凯!你敢背叛盗魁?今日我就替祖师爷清理门户!” “哼哼……你我同为采水后人,你当我怕你?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吧老朴!”崔泽凯大喝一声没有迎着老朴冲上去,而是纵身跳进了涛涛鸭绿江的冰冷江水中。 他们是采水后人,在陆地上可能也会些拳脚功夫,但他们最擅长的还是水下功夫,在江里他们如鱼得水可以尽情施展本领。老朴一瞪眼,脱了自己的外套也钻进了冰冷的江水之中与崔泽凯缠斗在了一起。众人之间水面上泛起一道道水花,却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二人在水下打的难解难分。 “放下!把青铜棺材给我留下!”无双顾不得那许多了,那伙人已经抬着棺材要上船了。 无双抽出匕首也冲了上来,那伙贼寇见被无双识破,面露狰狞从腰间掏出了砍刀就围了上来。 “吱吱……吱吱……”小白叫了两声窜上来死死咬住一个人的手,疼的他立刻扔掉砍刀在江边沙滩上打滚。小白腹内阴寒无比,被它咬上一口,伤口上瞬间结冰了,那冰寒之感正顺着他的血液流向体内,他整个人都如同被冻僵了一般。 这些人一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大个头的黄皮子呢,立刻吓傻了,小白已经不是从前的小白了,除了对主人的忠诚外,它现在的兽性被唤醒了,凶残起来比豺狼虎豹还要厉害许多倍。 “小白脸,别动!让你的畜生也别动!再动一动我立刻开枪把你的小美人崩了!”从龙王屯方向走来了一个黑影,那人反手扣着小金花的胳膊,枪口对准了小金花的太阳穴。 “催天霸!你真卑鄙!早知今日我就该一刀杀了你!” 催家在鸭绿江畔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最终目的为的就是找到古老的蚌城,蚌城中的宝藏足够他们催家挥霍三世不完,哪能因为祖先的一句承诺,因为盗魁的到来而放弃唾手可得的财富? 东珠坟就是失落蚌城的入口,而寻找东珠坟的方法有两个,一个是乘坐魂归船,那太冒险了。另一个就是手持这镇水眼的宝珠照亮江面上的煞气与浅雾,宝珠的光明将指引他们寻到东珠坟的准确位置。 “哥!别管我!快去帮我爹!”小金花年纪虽小却也是个火爆性子,认可与催天霸玉石俱焚也不肯低头。 “小美人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吧啊!说实话,我还真舍不得你呢!等老子赚了大钱就把你办了!哈哈……”催天霸满口的污言秽语。 无双苦笑着摇了摇头,把匕首揣回了靴子里,双手高高举过头顶。“小白,算了!” 小白跳上了他的肩头用邪恶的目光盯着那几个催家的打手,使他们不敢靠近自己主人。 “一会儿想办法救金花。”无双小声嘱咐小白,小白会意,一溜烟就没了踪影不知躲到了哪里等待时机。 “这样才对嘛。老朴还有你,上来吧,都一大把年纪了,咋还这么拼命呢?别打了,以后咱都是一家人,你可是我老丈人啊!哈哈……” 江水下,老朴死死卡住崔泽凯的脖子,崔泽凯满脸是血从水下露出了头。他已经荒废了先祖遗训太久了,催家现在今夕不同往日,是附近的大户人家,大鱼大肉吃的多了,水性也大不如从前了,哪里是老朴这个老泥鳅的对手。幸好他侄子比他阴狠毒辣百倍。 老朴把筋疲力竭的崔泽凯拖到了岸上警告道:“催天霸,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动我闺女一根手指头我就跟你兑命!” “别介,咱俩兑命干啥呀?你是我老丈人!不过前提是,今晚他必须死!”催天霸手指着无双说。 “哼哼!催天霸,你想都不要想,他是谁你知道嘛?他死?就算我老朴把命丢了他也不能死!他是盗门魁首!你们醒醒吧!盗门董家人就在附近,相信听到他的响哨后马上就会赶来,悬崖勒马吧!”老朴苦口婆心地劝道。 人性本身,但往往都会被贪念所蒙蔽,遮住他们本就纯洁的眼睛。他们现在心中想的都是与古老蚌城一齐失落在江下的宝珠,哪里还记得曾经先祖的誓言和对盗门的忠诚?船上就有切割机,宰了无双和老朴后,他们马上就可以打开青铜棺材取出东珠,直捣东珠坟,金山银山唾手可得。 “盗门!盗门!老东西,你敬酒不吃吃罚酒,这么多年就知道忠于你的盗门,行!那你就下去尽忠去吧!记着给吴功耀和七姑娘带个好!”催天霸杀机已动,手指尖已经扣动了扳机。 砰地一声巨响,子弹划破长空直中无双胸口而去,那一刻,金花闭上了眼睛下定决心,只要无双死,她也绝不苟活! 江边夜空下,突然从一旁凌空飞出一张巨大的红娟帕,就在飞快的子弹马上就要打中无双时,巨大的红娟已经将无双的身子裹住。子弹穿越红手绢留下了一个不小的创洞,红手绢应声落地,好似失去了灵魂一般,可里边却没有一个人。 “妈的,那个小白脸呢?装神弄鬼的,给我出来!”催天霸大怒,一脚踢开毫无反抗能力的小金花拿着枪就追了上来。 谁知这时,岸上树林里走出两个女孩来,这两个女孩身材婀娜多姿,长的是一个比一个漂亮一个比一个甜美,尤其是那个身着粉裙子的姑娘,哎哟哟,那一笑都勾魂。走起路来屁股一扭一扭的,看的男人心都化了,直想冲上去把她狠狠吃掉。而另一个女孩虽说没有她妩媚,但骨子里却透着一股灵气,白赞的小脸蛋上一张樱桃小口好似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般圣洁,尤其是她的长相竟然还与小金花有几分相似,看到她就能知道几年后金花女大十八变后的美貌。 第52章迟来的相认 “哎呀呵?这小白脸可以呀,还左拥右抱的呢?咋个意思?拿俩小娘们跟我换条命啊?行啊!不愧!小白脸,你出来,咱俩谈谈吧。”催天霸给手下人打了个眼色,手下人立刻架起了小金花和老朴,生怕无双在背后使阴招。 蓝彩蝶妩媚的笑着,在她眼中,这些小贼的性命如同蝼蚁一般贱!杀死他们不费吹灰之力,火器在真正高手眼里简直不值一提。 “你叫什么名字?”蓝彩蝶媚笑着看着那个贱男人。 “你老公我叫催天霸。” “哈哈……彩蝶姐,这名谁给他起的呀?拉嘲讽呢?”马丫笑道。 彩蝶说:“催天霸!你可知罪?”她一步步逼近他,没有畏惧他手里的枪,也丝毫不顾及金花和老朴的性命之忧,这俩人本就跟她没有什么关系,在她眼中,无双的性命比天大,就算死上几个人只要能救出他来也无所谓。 “你别过来呀!再过来我开枪了!”催天霸一步步后退。 无双从树上跳了下来,他都没看清楚自己是怎么被那红手绢裹住身子凭空消失的,不过脑海中逐渐隐现出无数个曾经彩蝶用红手绢捉弄他的情景。甚至已经可以叫出她的名字了。 “彩蝶?别!别过去!别让他们伤了金花和老朴!” “小爷,你歇歇吧,这里交给我们!谅他催天霸也不敢乱来!”方老三已经在路上了,他手里还有二十多个响马子也正在往这边赶。 马丫没什么心思参与这些江湖恩怨,她只在乎自己的情郎,只要无双安好其他都不重要。她眼中闪着泪光,亲切地捧着捧着无双的脸仔细看着他,甚至连他每个毛细血孔都要看的清清楚楚才肯放心。 “哥,你瘦了!这些天没少吃苦吧?吃饱了吗?天凉了就该多穿衣服的。”她依偎在无双怀中倾诉着多日来的相思之苦。 一旁的蓝彩蝶看在眼里,心中咯噔一下如同刀割,自己是在吃醋嘛?这感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无双的手僵直地放在身体两侧,没有像往常一样拥美人入怀,他诧异地看着马丫,脑子里使劲儿回想着她是谁? 他看看怀里的马丫,又看看小金花,两个姑娘实在太像了,难怪他会觉得小金花眼熟有亲切感,原来金花与自己的恋人长的很像。 “小白脸,你别以为有女人撑腰就了不起,今儿我催天霸还就跟你杠上了!我知道盗门势力大,我是惹不起!不过狗急了还跳墙呢!反正我被你们抓了也落不到好,咱就来个鱼死网破!”催天霸发狠道。他想的倒也没错,盗门耳目遍布全国各地,今天得罪了无双,日后不管他逃到哪里肯定都得被抓到。 “催天霸,你别难为朴家人,这是咱俩的恩怨,这样,咱俩1V1,我不用武器,你要是能把我撂倒你们今天所有人都可以走!怎么样?”江湖事还是要用江湖规矩来解决。 “放屁!你当我傻呀?行啊,你不是不忍心看你的小美人替你死嘛?那你来换她!你一个人换俩人我给你打个折扣,怎么样?”这主意是崔泽凯提醒侄子的,姜还是老的辣。 “好!我换!你放了他们!”无双把自己的匕首交给了马丫手上。一步步走了过来,把彩蝶推了回去。 彩蝶说:“小爷!值得嘛?他们俩只是咱们盗门的手下,他们为你而死是他们的福分!” “双,你别傻了!快回去,催天霸对你恨之入骨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我岁数大了,死就死了,我们催家本就是盗门人呀!”老朴大喝。 江岸上,马蹄声震天,方老三带着手下响马子已经赶到,但无双不下命令谁也不敢冒然开枪。无双这条命是朴家救回来的,自己这么多天来真正感到了家的温暖,把小金花当成自己的亲妹妹一样看待,他不可能那么冷血,让自己的恩人为自己送命。 “小子,放聪明点,你要敢乱动信不信我掘了你们家祖坟?”方老三用枪口指着他道。 “去你妈的祖坟吧!愿意刨了就刨了吧,跟我催天霸有一毛钱关系嘛?老子连命都要没了还管什么祖坟不祖坟的?”催天霸一不做二不休已经被逼上了绝路。 无双走了过去,真的就用自己换回了老朴和小金花,催天霸不敢耍什么手腕,二十多杆枪正对着自己的脑袋呢。 “上船!”催天霸抵住无双的胸口狠狠道。 “你们走不了的!”无双警告他。 “少他妈废话!上船!” 无双被逼无奈只好跟着他们上了那条柴油船。催天霸的手下把那口青铜棺材也抬上了船。 “你们都被跟着啊!再跟上来我就一枪崩了小白脸!老子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别别逼我!”催天霸威胁着盗门手下,让崔泽凯掌舵发动马达,柴油船开进了辽阔的鸭绿江中不大会儿就没影了。 “哥?”金花在岸边大喊着。 跟她一起大喊担心无双安危的还有马丫,两个女孩对视了一眼,彼此都没有说什么,一切尽在不言中,她们深爱着同一个男人。 “你俩都愣着干嘛呀?都什么时候了?快去找船啊!要抢男人也得把他救回来吧?方老三,立刻通知其他人,让兄弟们乘船去江里找人!”蓝彩蝶命令道。 “是,彩蝶姑娘,我这就去办。” 冬日里的江风阴冷,柴油船轰鸣着行驶在江面上。无双被两个男人压着,表情显得很平静。 “大爷,整死他得了。”催天霸问。 崔泽凯说:“不行,在没确保咱们安全前不能动他,只要他在咱们手里盗门那群胡子就不敢动咱们。” 无双满不在乎的笑道:“你大爷这话说的真透彻,你还太嫩,多在江湖上历练几年吧。” “妈的!你给我闭嘴!”催天霸一脚踹到无双,恨不得现在就扒了他的皮喝了他的血。 冰冷的枪口对准了无双的额头,无双看得出,他的手指在抖,他没种,他不敢杀自己,他也就是这点出息了。 第54章东珠王 “天霸住手!忘了咱们的遗训嘛?就算咱们背叛盗门也不能杀了盗魁呀!”崔泽凯还算理性。 催天霸松开无双朝其他几个手下命令道:“你们几个,赶紧用切割机把这口棺材给老子切开了!” 现代机械化革命让许多旧社会自认为完美无缺的高端货都变得黯然失色,当初铸造这青铜棺的工匠可能做梦也没想到,百年后会有一群莽夫用切割机直接切开表面的铜皮取出里边的大东珠,如果是这样,他还费事弄什么独一无二的铜钥匙呢。 切割机的齿轮可都是金刚石的刃,转速极快,就算是切花岗岩也不再话下,可那齿轮刮在棺材盖上时冒出一串火花,紧接着就传来了刺耳的打磨声,随后齿轮的金刚石外刃竟然全都被磨卷了,也就是说这特殊工艺铸造而成的青铜棺材表面还留有一层很特殊的金属,外力无法打开它。 “你们省省吧!别小看了古人的智慧,现代高科技也不是什么问题都能解决的。”无双冷嘲热讽道。 现在的形式无双看的很清楚,催家这伙人如果找不到古蚌城肯定顺着水路前往朝鲜避难,他们都是朝鲜族人,与朝鲜那边不但文化相通语言也没问题,一旦被他们带到朝鲜自己恐怕真的就凶多吉少了。所以与其这样,还不如让他们顺利找到东珠坟的古蚌城入口,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那古老的蚌城被江水吞没,城中指不定还隐藏着多少凶险的机关与魑魅魍魉。就算没有这些危险,他们见到满城的宝珠璀璨异彩肯定也会打破了头起内讧,到时候自己才会有机会逃走。 “别费事了,那把钥匙在我这儿。”无双把挂满铜锈的青铜钥匙扔给了崔泽凯。 崔泽凯看了看无双,又看了看那把钥匙,手中拿的好像不是一把普通的钥匙,而是一颗定时炸弹似的。这小子会有这么好心? 无双笑道:“崔泽凯你别这么看着我好不好?我骗你干嘛?你要是不信你扔进江去里吧。” “你当我吓大的?”崔泽凯手握铜钥匙一步步走向那青铜棺材头部,慢慢把挂满铜锈的钥匙插进了钥匙孔里,也不知道这把钥匙沉入江水中百年后是不是还能开启内里古怪的机关。 喀拉拉……喀拉拉……崔泽凯轻轻扭动钥匙,众人只听钥匙孔里传来一声声齿轮咬合的声音。 “大爷,能行吗?”催天霸问。 “不知道啊,试试呗。” 随着钥匙孔里的金属齿轮重新被激活咬合在一起,棺材头底部表面的一层特殊金属开始脱落,那层金属就是无法用切割机划破的保护层。 这口青铜棺材很奇特,竟然是从头部抽拉的,根本没有棺材盖,或者说头部可抽拉的位置就是棺材盖,只不过棺材盖的位置移动到了前边。棺材盖位置露出了一个拉手,好像是个包裹在里边的大抽屉似的,抽屉与外椁相接缝的位置露出夺目的异彩。 “宝珠!东珠王!”崔泽凯见到里边发出的夺目异彩后兴奋异常,不等其他帮手过来就要伸手拽开内里一层棺材。 “崔泽凯,你最好小心点,听说这口棺材是高人所铸,必定是留有后手呢。”无双警告他。 但崔泽凯现在全然听不进去那些了,贪婪的欲望已经占据了他的灵魂,当然,换做大多数人也都会像他那么多,眼看着里边装的就是价值连城的东珠王,你只需要拉开棺材就唾手可得,谁又能忍受宝贝的诱惑呢! 崔泽凯往手心里吐了口唾沫搓了搓,然后紧握抽屉扶手使劲儿了九牛二虎之力拉开了这最后一道屏障。 无双心中一惊隐隐感到了不安,仿佛那口青铜棺材里装着的不是东珠王而是一颗恶魔的眼珠,那眼珠正在窥视着所有心有贪念的凡人,拉开它的人将受到恶魔永生永世的诅咒。 “崔泽凯!快停手!有危险!”无双再度警告。 可他的警告却被催天霸当做一种挑衅,被他狠狠地一拳打倒在地。 “奶奶的,小白脸你给我住嘴!再说一句话信不信老子崩了你!” 已经来不及了,崔泽凯拉开了锁着恶魔的棺材,棺材里东珠王的夺目异彩在江面上绽放开来,好似一座不灭的灯塔,与此同时江面上传来一声凄厉的大喊。 在棺材盖被拉开的那一刹那,众人都沉浸在东珠王绽放的炫彩宝光时,棺材里一股蛮力涌出,不知是什么东西,在众目睽睽之下竟把头前站着的崔泽凯嗖地下拽进了棺材里。顿时棺材里传来了他痛苦的哀嚎,那声音仅仅喊出一次,然后便消失了,因为他的生命终结了。 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站在原地没敢动弹,除了湍流的江水还在流淌外,剩下的就是彼此的心跳和呼吸声。 “我警告过你们,可你们不听。” “那……那现在咋办?”催天霸没了主意,一脸祈求地问自己的阶下囚。 “现在应该没事了,打开它吧!”无双说。 “你可别忽悠我啊?你去,你拉开它!快点!”催天霸用枪口指着无双威胁道。 “呵呵……小人之心,该听我的你不听,好,我拽开!”无双对这棺材里的危险判断的很准确,他已经恢复了记忆,他曾经的探险经历恐怕可以写一本书了,他对危险的把握比一般人都大。 健康情况下的无双虽然没有陆昊天那么魁梧,但他从小跟着姥爷没日没夜的练盗门的诡异功夫肯定比一般人健壮许多,他紧握那抽屉把手脚下蹬住了甲板提起一口真气猛地发力,径直把棺椁里的棺材直接拽了出来。顿时江面上射出一道不灭之光,照的天地间通明起来。 众人看的眼镜都直了,那青铜棺材里铺着一层大红绒布,绒布上一颗如同鹌鹑蛋般大小的东珠绽放着异彩炫目的光芒。当然,棺材里还倒着血肉模糊的崔泽凯,崔泽凯尸体上还有一副死人骸骨,那尸体用自己锋利的手骨戳进了崔泽凯的胸口,鲜血染红了红丝绒,但那颗东珠上却是一滴血迹也没有。 第55章彩蝶的私心 那具骸骨是谁的已经不重要了,刚才崔泽凯是怎么被他杀死的也不重要了,现在所有人的眼神都集中在那颗宝珠上。若不是催天霸手上有枪,可能他的几个手下已经蜂拥而上争夺了。 “你不是应该先看看你大爷还有没有救吗?”无双提醒他。 “快快快,快把我大爷抬出来……给我扔江里去!”催天霸命令道。 “呵呵……你倒是真够狠心的啊?那可是你亲大爷呀,就这么扔江里去了?畜生!”无双骂道。 一个大嘴巴子啪地一声扇在无双脸上。“你给我闭嘴!‘奶’‘奶’的,那老东西死了更好,我告诉你,我催天霸可没有他那么好心,什么先祖遗训,你把老子惹‘毛’了我就一枪崩了你!”催天霸恼羞成怒。 无双知道,现在说什么都会惹来他的不悦,到最后遭殃的是自己,他擦去嘴角的血渍‘揉’了‘揉’脸,转过身靠在夹板上‘抽’着烟也不理会他。 催天霸把宝珠高举过头顶,好似繁星堕落人间一般。奇迹发生了,这艘柴油船竟然在无人掌舵的情况下自己朝着鸭绿江西南部驶去了,仿佛舵手正是藏在青铜棺材里的恶灵。它正在指引着自己的猎物走向死亡,死亡的坟墓正是失落的古蚌城。 小渔村有都是渔船,只是现在已经入冬,按照往年的时间早就上冻了,渔民们入冬不会去江里打渔,所以船只也都拖进了屯子里,想找条船都用了一个多小时,再想追无双他们早就不见踪影了。 “方三爷带人回来没有?”蓝彩蝶忙问。 “彩蝶姑娘,兄弟们都分散在几十公里外,恐怕一时间还难以凑齐。”传话的响马子答道。 “管不了那么多了,救我哥重要!快上船,你们几个在岸边等着,彩蝶姐姐咱们先追。”老朴和两个响马已经把自家的小渔船拖了过来,不过他的渔船太小,最多只能坐四人,而且现在最麻烦的是偌大的鸭绿江他们想追都不知道往哪追。 “小白?小白?你跑哪去了?”马丫喊道,她和这小畜生已经打‘交’道将近二十年了,知道它的习‘性’。 小白从江面上‘露’出了小脑袋张望着船上的四人。 “带我们去找你主人,他有危险!”马丫说。 小白窜上船头,好像一个洋洋得意的向导一样,用鼻子一边嗅着主人留在空气中的气味一边用小爪子为众人指明方向。 “姐姐,你认识小白?”金‘花’怯怯地问马丫。 “嗯,这小家伙是我们大兴安岭的地仙,是我哥救了它,我哥最疼它了,别人都养猫养狗当宠物,我哥却养只黄皮子。”说到自己的情郎,马丫满脸写着幸福。 “你也叫他哥?”小金‘花’有些吃醋了。 “行了行了,你俩也真是的,人还没救回来呢就别宣示主权完整了好不好?等把小爷救回来问他到底喜欢哪个不就行了吗?”蓝彩蝶有她的小想法,她常年在江湖上走动,看尽了人世间的冷暖,心眼多的好似一只狐狸‘精’,就这俩单纯的小丫头想从她手里抢男人恐怕难于登天。 她早已经暗下决心,自己的幸福要掌握在自己手中,虽然马丫先入住为快,可董家还没有承认她的身份,而自己的身份并不比马丫低微,她也是盗‘门’后裔,她是红绢‘门’的唯一传人。更重要的是……她还是含苞待放的黄‘花’大闺‘女’,从任何一点上来讲她都不输给马丫,甚至她比单纯的马丫更懂得如何拴住男人的心。 上次,她亲眼看着小爷放走了大仇人白素,白素也一样美丽,也一样妩媚动人,但‘女’人到底是‘女’人,在这个现实社会中,‘女’人想打出一片天最终还得找一个靠谱的男人,这个男人也许不像纳兰鸿那么帅气有钱,但他必须有阳刚的血气,比如自己家小爷就是不二人选。 她现在终于明白白素为何会放弃一切甘愿跟着比自己小好几岁的那咻了,因为那咻可以把心掏给她。她甚至有点羡慕白素,如果小爷也能这样对她那该多好。 柴油船好似受了幽灵驱使一般漫无目的的飘‘荡’在冰冷的江面上。那颗鹌鹑蛋般大小的东珠绽放着夺目的异彩炫光,柴油船为中心的方圆一公里江面上如同白昼。 船越走越远,江面上的风越来越寒,无双靠在夹板上百无聊赖地看着头顶的星空,一副无所谓惧的样子。 “哎!小白脸!”催天霸踢了他一脚。 无双没理他,他知道催天霸不敢杀他。 “跟你说话呢!你特么聋了?” 无双白了他一眼:“我不叫小白脸,还有,你从现在开始最好对我客气点,一会儿咱们到东珠坟如果不想死就全听我的。” 催天霸有求于人只好耐住‘性’子问:“好,你他妈是我亲爹行不行?我问你,咱们还得走多久啊?你去过东珠坟没有?” “别介,我可没你这样的儿子,我怕你把我宰了。” “好好好,你叫啥来着?他们都管你叫小爷,那我也叫你小爷吧,我说小爷,您看咱还得多久到啊?那地儿真有古蚌城?”催天霸眼看船越飘越远,再走可就要出渤海口进入俄罗斯的北方三岛了。 “东珠坟是漂浮在鸭绿江上的一座用老蚌壳堆积而成的岛屿,它随着渤海口的海风风向飘动,谁也说不好。你最好祈祷往南飘。” “为啥?南方那些吃的淡了吧唧的我可不愿意吃。”催天霸还没听出无双话里的意思。 “我是说出了渤海就不是我们东北盗‘门’的地盘了,我就不能杀你了!呵呵……”无双眯着眼睛似笑非笑,眼神中充满了诡异之光,他已经找回了自己。 催天霸被无双冷不丁看了一眼,盯着无双的深邃的眸子好像看到了地狱深处的无尽黑暗一样,让他不寒而栗打了个哆嗦。他开始后悔自己贪念太重,现在为他出谋划策的大爷也死了,眼看是没有回头路走了,只能硬着头皮一条道走到黑。 第56章恶魔之爪 “大哥,你看前边江面上黑乎乎一片那是个啥?”手下人喊道。 到了,才过去短短几日,没想到东珠坟就从龙王屯沿岸水域飘到了距离渤海口只有几十公里的宽阔水域。它静静地浮在水面上,如果不是有那宝珠照亮,别人还以为那真是一座无人岛呢。 东珠坟一片寂静,被江面上一层水雾包裹着,这座神秘的幽冥鬼域除了无双和朴金‘花’外无人踏足过。它终于迎来了它的第二‘波’游客。 柴油船靠岸了,催天霸用枪抵着无双让他走在最前边,其他人带着他们自以为强悍的刀斧凶器跟着大哥蹦下了船。 “老张,看着船啊!”催天霸回头嘱咐那个伪装成考古专家的人说。 东珠坟的面积并不大,无双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抬头就能看到岛中间的那巨型大蚌正张着黑漆漆的大口静候着他们。 催天霸把东珠王高高举过头顶,耀眼的宝光驱散了四周的水雾,整个小岛通明起来,连那些隐藏在蚌壳下的水濑和小王八也都纷纷躲避了起来。 “千年老蚌?对,就是它!走兄弟们,蚌口就是入口。”催天霸招呼手下人道。 无双站在那巨大的蚌口前伫立了许久,蚌口中一片黑暗,一股股瑟瑟‘阴’风从下边往外涌,吹的众人直打寒颤。就算是催家人也不知道这蚌口中是否真的就是古蚌城的入口,毕竟传说传说,是越传越邪乎,传了好几代了,天知道一座城池就怎么能被蚌吞了。 催天霸走了过来,他手中的东珠王立刻照亮了巨蚌之口,巨蚌已经沉浮此地至少百年了,蚌壳下聚集了不少江中的泥沙,巨蚌口中的‘肉’全部腐烂光了,里边散落着不少具白骨骷髅,这些都是曾经龙王屯活祭给江龙王的少‘女’尸骨。 “大……大……大哥……这里头咋这么的慌呢?要不咱别进去了,让这小白脸自己进去吧。” “妈的,都是没用的东西,我要让他一个进去要你们干嘛的?都给我进去!”催天霸给他们一人一脚就都踹了进去,自己则走在最后。 “哼哼……哼哼……”突然,巨蚌口中深处的黑暗里传来一身诡异的‘女’人笑。 “妈的,是谁在那笑呢?有本事你出来?”这诡异的笑声把催天霸又吓了回去,可他的枪口对着前边的无双和自己的兄弟们,不让他们往回走。 “哎呀……真吓人,那个……那个……小白脸,这到底啥玩应啊?是不是‘女’鬼呀?”其他几个男人是真害怕了,平时让他们欺负欺负手无寸铁的老头老太太还行,真到了这种邪乎地方他们吓的‘裤’裆底下都湿透了。 无双道:“古蚌城中到处都是冤魂厉鬼,一座城池的所有生命都瞬间被吞噬自然会有脏东西的。大家都别分神,尽量不要听鬼笑,跟着我念……”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於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 起初几个男人并不相信无双这一套,可随着无双口中的正气歌声调越来越高亢,竟盖过了那诡异的‘女’人笑声,随后,他们也跟着无双高声附和了起来,顿觉身体里阳气逐渐旺盛驱散了蚌口中的‘阴’寒之气,胆子也越来越大了。 “真没看出来,你还有两下子。”催天霸在一旁说着风凉话。 蚌口中的泥沙路逐渐下潜,大家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泥沙中,几乎没过了膝盖,行走不到十分钟就已经是汗流浃背,可前边的黑暗依旧是无休无止的延伸着看不到尽头。 无双走在最前边一边还要做糊涂向导一边还要寻找机会逃生,可这无休止的黑暗根本没有尽头,仿佛身处一片黑暗的‘混’沌一样,让人根本无心思考,只能暂时依靠正气歌给自己提气。 脚陷入泥沙中难以自拔,每往前迈一步都要消耗不少力气。就算无双有丰富的探险经验也不知道哪一脚迈出去就会陷入泥潭的流沙中,只有谨慎慢行始终保持着警惕。催天霸就跟在大家背后,大家踩出的路肯定是安全的。 无双一脚迈出去踩在泥沙之中,突然就觉得脚下好像向上涌出一股力来,泥沙下隐藏着某种活物正在抓住他的脚腕使劲儿往下拖。他心道不好,若被他拖进泥潭只怕自己是凶多吉少了,他弯腰下去趁那家伙还没有把自己拽下去前去‘摸’索捆住自己脚腕的是个什么东西,一‘摸’竟吓出自己一身冷汗。 那哪是什么活物啊?分明就是一只冰冷的人骨手爪。 他现在已经恢复了记忆,可以回忆起自己从前的种种遭遇,记得自己在兴安岭摔伤了肋骨后,一夜在睡梦中那个头戴黄金面具的‘女’人用盗‘门’的错骨手帮自己接回了骨头。从那次起,只要有时间无双就会钻研这‘门’绝学,虽说现在还是刚刚入‘门’的火候,不过错骨手是盗‘门’中少有的外功绝学,只要可以运用好,退敌还是小菜一碟。 这下边拉扯自己的是人骨枯爪那就好办了,都不需要去思索他准确的骨骼位置就能‘摸’到。无双攥着拳头伸出食指,准确地‘摸’到了千机诡盗中描述的人手骨正中心位置的关节小骨,那小骨不大,却是整只手掌的筋络正中,就好像是中枢神经一样重要。 无双调动全身力气集于食指上向下用力一压,只听得泥沙中传来噶噔一声,那手骨瞬间散架子失去了对他的束缚。 “大家小心脚下……”没等无双话说完,他身后的那个男人就已经面‘露’惬‘色’,他张大了嘴慢慢地头看着自己陷入泥沙的双脚,其中有一条在不停地下陷着,吓的他竟然忘记了向同伴求救。 “都愣着干嘛?赶紧把他拽出来!”无双大喊。 其他人这才缓过神来冲过去帮忙,可下边的那家伙力大如牛,任凭四个膀大腰圆的汉子怎么使劲儿,同伴的身子依旧是不停地往下陷着。眼看着不大的功夫泥沙就吞没了他的腰部。 第57章蚌城入口的凶险 无双想过去帮忙,但自己走在最前边,双脚陷入泥沙中就算想过去也来不及了。四个同伴也是死脑筋,只知道往后使劲儿,也不顾及自己的安危,那人已经被泥沙吞没到了‘胸’口,泥沙下,无数只白骨枯爪伸了出来不停地把猎物往下压,推,拽。 “大哥!救我!救我呀!”那人声嘶力竭地大喊着向催天霸求救。 “快松手!要不然你们都得被那些东西拽下去!”无双喊道。 众人这才赶紧松开手退出那片危险的泥沙区域。 “大哥……救……救……唔……唔……”泥沙已经从他口中灌入,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了。 “催天霸!快开枪!别让你兄弟受罪,给他来个利索的!”无双提醒他。 可催天霸被这突如其来的灾难吓破了胆怔怔地呆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睁睁看着跟随自己的小弟就这么被泥沙吞噬了生命。 刚才那片危险区域的泥沙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的杀戮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不大一会儿,泥沙下涌出一股股粘稠的鲜血,血还是滚热的。 “不……不就是死个人嘛?做大买卖的死几个人算啥?兄弟们古蚌城就在里边呢,谁有明进去就抓一把东珠出来,媳‘妇’儿和房子那就都有了。”催天霸想方设法给手下人打气,也是给自己壮胆。 可财富和生命之间,众人还是选择了后者,毕竟没有命那给他再多钱也没法‘花’。没有人会希望自己与那些宝珠一起永远沉睡在这冰冷的东珠坟中。 “催天霸,在你没有准备好探险的设备前我建议咱们还是先退出去,否则有多少条人命都不够搭的。”无双警告他。 “是啊大哥,这小白脸说的对呀,我们可不想死。” 催天霸一看眼下的形式自己要控制不住了,连手下人都要反水了,这还了得?当下扬起手往天上开了一枪,喝道:“都他妈给老子闭嘴,谁再敢回头别怪老子不客气一枪毙了他!快走!” 催天霸心里算计的好,反正我走最后头,加入你们这些条人命能给我用尸体铺出一条道呢,那我就进蚌城寻宝,倘若你们都死干净了大不了老子转身就跑。 无双回头发现,催天霸手举着那泛着异彩的东珠王,东珠王所照亮的区域内所有泥沙都瞬间干涸了,难怪他如履平地了,大气也不多喘一口,看来想活着进入蚌城只有手持东珠王的人才能安全抵达。 “催天霸,你让我们给你开路可以,但是你不能眼看着手下兄弟就这么替你死了吧?把你的东珠王‘交’给我,我带你们走进蚌城。要不然我们深一脚浅一脚的也看不清路,一会儿盗‘门’兄弟都赶了上来你还是死路一条。” 催天霸犹豫了片刻,心想,现在我把东珠王‘交’给你也无所谓,反正你是替我开路的,大不了一会儿找到蚌城入口老子一枪崩了你,里边的宝贝和东珠王最后还是我的。 “你别耍‘花’样啊!你要敢跑小心老子一枪要你命!”催天霸把手中的东珠王扔给了无双。 无双手持东珠王,东珠王的异彩炫光立刻照亮了眼前的黑暗,脚下粘稠的泥沙也渐渐干涸平坦。 东珠王的光亮可照出一百米左右,催天霸很聪明,恰好就跟在他们背后一百米左右的距离,太近了他怕发生意外他跑不了,太远了他又跑远离宝珠圣光的范围会被泥沙下的鬼魅拖下去。 无双手持东珠王,嘴角挂着一丝邪笑,这催天霸到底还是太嫩啊!机会到了!催天霸!你能不能发财那就要看你自己的命了! 无双回头看了一眼众人,见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东珠王光幕的尽头处没有留意自己,他突然死死握住了东珠王,东珠王被无双的手掌包裹住,整个巨蚌内瞬间又恢复了一片死寂与黑暗。 “小白脸!妈的,你是不是找死?你在哪?”催天霸大骂。 “在这儿呢!”无双大喊一声,奋力掷出东珠王,那东珠王绽放着异彩之光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飞出了一百多米远,而此时无双已经脱离了东珠王光幕的区域,身体隐藏在了黑暗之中。 “快去追东珠王!没有东珠王咱们都得死在这儿!”催天霸没心思跟无双都心机,眼下先找到东珠王才有生机可言。 此时此刻,无双的身体已经悄声无息地隐藏在黑暗中悄悄退回了蚌口附近。如此一来,催天霸和他的手下手持着东珠王他们在明处,而东珠王的光芒照不到自己所在的区域,自己在暗处。瞬间局势就调转了过来。 “大哥,咱要不回去吧,这颗东珠王已经能卖上百万了,咱有必要再去冒险嘛?要是跑晚了,一会儿盗‘门’的人追上来咱可都完了。”手下人比催天霸懂得审时度势,当然,催天霸就算是得到宝藏可能也不会分给他们一分钱,甚至有可能找到蚌城入口后把他们都杀了。 “都闭嘴,快前往走,找不到蚌城老子就送你们上西天!” 众人只有闷头继续往前走,要怪就怪自己跟错了主子吧。 又往前走了一会儿,见不远处的黑暗中出现许多小亮点,就好像夜‘色’中飞舞在空中的萤火虫般。这种荧光鸭绿江两岸的渔民都认识,是东珠光。在此处看到如此密集的东珠光说明距离传说中的古蚌城真的不远了。 走在最前边的四个男人贪念重,一边走,一边低头捡着散落在泥沙间的东珠,口中感慨着唏嘘着,他们开始庆幸跟对了主子。 “你们他妈能不能有点出息?这点破玩应别耽误时间,宝贝都在蚌城中呢!老子听说蚌城中的府衙都是用东珠盖的房顶,快走快走!”催天霸在身后催促着众人。 无双跟在他们身后心中暗骂,好你个催天霸,你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不知蚌城中隐藏着的危险,你如此冒然进入别说你这几个手下,就连你也没命出来。 第58章细如沙粒的东珠 看来无双上几日第一次见催天霸时观他面相时算他的时运很准,估计这家伙今日是必然殒命古蚌城无疑。按理来说,他现在完全可以从巨蚌口中退出来等待盗‘门’同伴来救援,不过好奇心促使着他也对蚌城遗迹充满了浓厚的兴趣,他倒是不在乎那些财宝,就是想亲眼看看古老的失落蚌城到底长什么样,里边藏着什么。 “哼哼……哼哼……哈哈……”一声声‘阴’笑回‘荡’在巨蚌之口中,那是地狱深处的恶魔,那是蚌城中的幽灵,他们终于等来了一百年后的替死鬼。 “大哥,这……啥动静?是不是鬼笑啊?”所有人都胆怯了,巨蚌之口就如同一张恶魔的大口已经已经把他们吞了进去,剩下的就是如何消化了。 “别他妈废话,能有啥?别听那小白脸吓扯犊子吓唬咱们,就算是有鬼,咱们这么多大老爷们还怕啥?阳气重,没事!”催天霸说这话的时候声线都在微微颤抖。 无双坠在他们身后,始终与他们保持着一段安全距离,自己隐没在黑暗中,按照他们走过的路线‘摸’索着,幸好前边有偌大的东珠王宝光为他引路不至于‘迷’失方向。 他‘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魁符,鼻子尖微微抖了抖,好奇怪的味道。他衣服兜里一直带着许多豆子,这些大豆是上几天帮李哥家办丧事时揣着的五谷剩下的,一直没拿出去。他知道金‘花’他们肯定担心自己,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想方设法赶来,偌大的东珠坟,黑漆漆的巨蚌之口没有一丝光线,如果他们走错一步恐怕就会被泥沙下的骨爪拽进去。 他一边走,一边把一颗颗大豆粒儿沿路洒在了地上。 那股奇怪的气味来自于蚌口最深处的黑暗中,说不上好闻不好闻,只是很奇怪,有点像‘女’人身上的胭脂味儿,又有点像略带腥味的海风,里边还夹杂着少许的尸臭。 奇怪,这气味以前在哪嗅到过呢?无双努力从脑海中回想着曾经的那几段探险经历。 呼伦贝尔……不是,大兴安岭……不是,叶赫那拉氏的凤凰冢……也不是,失落的高句丽古城遗址?对,没错,就是在那下边嗅到的这股气味,那是常年被水浸泡过的尸俑的气味! 那么换而言之也就是……也就是说这座失落古城很可能随时都可能重新陷入回江底,也包括漂浮在江面上的东珠坟!难怪百年来只有他和金‘花’机缘巧合找到了这里。它原本就是受‘潮’汐现象影响的漂浮岛,当小岛漂浮在江面上时,下边隐藏着的古老蚌城也就随之浮了上来,而‘潮’汐来到,则让它们重新下潜回去。 另外,很有可能这座漂浮岛只在每天晚上才会重现人间,而夜晚在鸭绿江两岸有个禁忌,就是渔民不得出船打渔,以免冲撞了江龙王,所以这么多年来从没人发现这神秘的岛屿。 坏了,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他必须要抓紧时间,否则一旦‘潮’汐到来,不光是催天霸他们,连自己和前来救援的盗‘门’兄弟都要一起葬身江底。 “大哥,你看,前边好像有光亮啊?我x都是东珠啊!” 催天霸和手下已经距离传说中的被滔滔江水吞没的古来蚌城遗址很接近了,到处可见散落在地上的东珠,大的如小拇指甲,小的如沙粒般。包括催天霸在内,所有人再也按耐不住人类贪婪的本‘性’,冲过去争抢起了满地的东珠颗粒来。 “妈的,别抢别抢,有这么多呢,拿的完嘛?”一个男人因为同伴抢到了大个东珠而不悦。 “那还有呢,哈哈……发了,发了!咱们这次可是发了!”所有人都忘记了古老蚌城的诡异失落,竟把这里当做了宝藏,却不知危险正在靠近他们。 一个男人因为太过兴奋,捏着手里的东珠用尽过猛竟把这保存了上百年的完好东珠直接捏成了粉末状,指尖上只剩下一层荧光粉和东珠的内核颗粒,也就是东珠没有生长出前,从江河中流入蚌壳里的那颗小沙粒。 “妈的,这玩应是假货吧?咋这么不坑捏呢?”他发着牢‘骚’。 “你懂个屁呀!这地方一百来年没人来过了,世间久了东珠肯定也会慢慢风干嘛,都小心点,捏坏了就不值钱了。”催天霸喊道。 那人看着手指上沾着的荧光粉,挠挠脑袋,是这么回事嘛?大哥说是就是吧,不管怎么说,这一百来年的东珠就算再不值钱这么好的成‘色’也能值10块钱吧?老纸踹满全身口袋咋地还不出去换十万块钱?他心里这么想,也就有了勇气没注意看那颗细微的小颗粒。 突然那人就觉得指尖上传来一丝微痛,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往他皮‘肉’里钻似的。不过那种痛感转瞬即逝,就跟被蚊子咬了一样,他也没太当回事,继续低头捡东珠。 所有人都早已被贪婪所‘蒙’蔽,都没有注意到刚才捏碎东珠的兄弟此刻表情已经静止了,他木讷地站在地上,手中的东珠要洒落在地,脸部肌‘肉’正在一点点颤抖着。 如果有人抬头去看他,可以清晰地看到他胳膊的血管中下正有一个东西在往上顶着走,顺着他的胳膊下的动脉已经爬进了它的大脑中。 “山炮,你干啥呢?别他妈冲着老子傻笑,快捡呀!钱不要了?”催天霸发现他表情古怪,似笑非笑,皮笑‘肉’不笑,那表情诡异之极,好像是肌‘肉’‘抽’搐造成的。 他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渐渐地,脸上的血‘色’也越来越淡,不大一会儿脸‘色’白的就跟个死人是的,嘴皮子都成暗紫‘色’了。 “大栗子?大狸子?你咋地了?”催天霸见他有异样,冲过来推了他两下,但他还是站在地上纹丝不动,只有身体依旧在不停地微微抖动。催天霸觉得自己的手触‘摸’到的哪里是活人,分明就是一具冰凉的尸体。 “都别他妈捡了!赶紧瞅瞅大栗子咋回事。”催天霸第一次碰到这种怪事,自己心里也没谱起来。 第59章血尸 “你们要是不想死就离他远点!”躲在暗地里的无双见状赶紧提醒众人,毕竟这里边除了催天霸以外其他人都是无辜的。 “小犊子,你说啥呢?你有本事出来!”催天霸大吼,举着枪四处寻找无双的踪影。可巨蚌口中暗无天日,除了东珠王照‘射’的范围内,四周什么都看不见,而且这里太过空旷了,无双的声音在这空旷地里不停地回响,谁也分不清声源来自何方。 “催天霸,你还是省点力气吧,我劝你们趁早退出来,东珠坟下藏着太多凶险了,就凭你们几个根本没法活着出来。” “你给我闭嘴!用你说?老子不行你行啊?也不照照镜子,就你这个小白脸,别以为自己是什么盗‘门’魁首就了不起,你能做到的我催天霸也不比你差到哪去!大栗子,给老子说句话!妈的,别让那小白脸笑话咱!”催天霸不信邪走近了叫大栗子的手下身边又推了推。 突然好端端的一个男人整个人都抖了下,然后双眼圆瞪起来,瞪的比牛眼珠子还大,那眼珠子里充满了血‘色’显‘露’出了野兽般的凶残。 “啊!!!!”大栗子没等催天霸从惊愕中反应过来呢,突然张开大嘴朝着他就咬了过来。 也许是过于紧张的缘故,原本催天霸毫无反应,可万分惊惧给他造成了条件反‘射’,不自觉地握紧了手,他手里握着的可是枪,这一握紧刚好就扣动了扳机,而枪口恰好就对着大栗子的‘胸’口位置。嘭地一声巨响子弹穿过了大栗子‘胸’口,血溅如柱,一股温热的猩红粘稠液体喷了催天霸一脸。老式火枪巨大的冲击力把他推飞了出去。 所有人听到这声枪响这才忘却了贪婪,赶紧转身来扶催天霸,他们甚至都不知道催天霸为何要对自己人开枪。 “大哥,大哥你没事吧?” 催天霸摩挲一把脸上的血水,如梦初醒。 “双……双爷,那到底是什么?大栗子怎么会变成这样?”书到用时方恨少,这在野外探险的惊‘艳’也是一样的。 无双之所以刚才判断出了大栗子恐怕有异样是因为觉得他的古怪举止跟那日老朴中的尸鳖毒是一模一样的,想必被他碾碎的那颗东珠里是一个尸鳖的幼虫。 “你们最好别动这里的东珠,这些东珠被人动了手脚了,里边都是尸鳖卵,一旦尸鳖遇到阳气就会复苏顺着人的血液钻入人的大脑。到时你们就会变成跟大栗子一样的下场。”无双警告他们。 催天霸眼珠子转了一圈,分析着无双话里的真伪‘性’。他这一分神的功夫没想到刚才被自己一枪撂倒的大栗子竟然又慢悠悠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他‘胸’口位置留下了一个血‘肉’模糊的大窟窿,可这并不影响他作为一种新的生命形式的再生,因为他已经沦为了尸鳖的寄生体,再不需要这些没用的脏器了。 “大……大哥……大栗子他……”手下人全都退到了催天霸身后,颤颤地指着正在一步步‘逼’近的大栗子。 “是我杀的,能咋地?难道还让他咬死我呀?”催天霸还没有发现危险正在‘逼’近自己。 “不是,不是,大哥,大栗子没死,你看,他起来了。” “什么?这不可能!”催天霸不可置信,虽然这是自己第一次朝人开枪,可现实就是现实,又不是影视剧里那种男主中了n枪都能爬起来说台词的狗血。火枪巨大的冲击力已经把大栗子‘胸’口处撕开了一个五六公分见方的巨大窗口面,从前‘胸’都能看到后背的光亮,这人还怎么活? 可事实就在眼前,大栗子正在一点点朝他们‘逼’近,他的身体僵硬,四肢不规则的来回摇摆,好似行尸走‘肉’一般。 “妈呀!僵尸!”催天霸喊道。 “打他的头,那尸鳖已经侵入他的脑神经了,打爆他的头他才能死绝了!”无双不忍看着其他人跟催天霸一起陪葬,好心提醒他。 可催天霸这个没出息的东西刚才是下意识手抖开的枪,现在让他再用枪根本就拿不稳了,眼看着复活的大栗子一步步‘逼’近大伙。 “大哥,快开枪啊!他不是大栗子了!” 催天霸的‘裤’裆湿了:“我……我……我他妈也想啊!可手不听使唤那?这……这咋整?唉呀妈呀,我‘腿’咋也不听使唤了呢?你……二愣子,你不是大栗子拜把子兄弟嘛?你快上!” 无双心中也在犹豫,现在是不是要上去帮他们一把,这群人显然没没见识过这怪物的邪‘性’。可再仔细一想,催天霸是个反复无常的小人,还是暂时作壁上观的好。若是提前暴‘露’了自己,恐怕这小子这次绝对不会对自己手下留情了。 二愣子为啥叫这名呢,这人胆大,小时候就打仗不要命的主,自己爹骂一句他都敢对亲爹拳打脚踢,你说这人楞不楞吧。他一听大哥发话了,也没多想,还以为眼前的大栗子是自己的好兄弟呢,竟然迎着大栗子径直走了过来。 无双捂着自己的眼睛不敢再看即将发生的血腥一幕了。数秒钟后,传来了一声惨叫,二愣子的脖子生生连拉扯带咬给‘弄’断了,脑袋瓜子咕噜噜滚落在地,瞪着眼睛直勾勾地瞅着大哥催天霸。 “枪……枪?老子的枪呢?”催天霸明明手里握着枪,可一紧张过头竟然忘了枪就在手中,还在那慌张的四处寻找呢,好在手下人提醒了他,这才想起来枪没离过手。 “大哥,快开枪啊!大栗子过来了!”催天霸只剩下两个手下了。 大栗子僵硬地身体正在向他们挪动过来,他‘胸’膛上‘露’出一个大窟窿,一串串肠子从里边流了出来拖在地面上,他嘴里还叼着一块好兄弟二愣子的血‘肉’正在咀嚼着。 无双静静地潜伏在黑暗中没有了声音,他不敢出声了,因为他在这空旷的蚌口中好像又感觉到了有其他人进入的气味,虽然那人脚步也很轻巧,但却瞒不过无双的机警。 第60章金点师张嘎子 无双静静地潜伏在黑暗中没有了声音,他不敢出声了,因为他在这空旷的蚌口中好像又感觉到了有其他人进入的气味,虽然那人脚步也很轻巧,但却瞒不过无双的机警。-- 来的人肯定不是营救自己的盗‘门’兄弟,无论是彩蝶还是马丫,她们进来后定然会打开手电。而这人很显然已经适应了这里的暗度,或者说他的眼镜可以在黑暗中观察。会是谁呢?佟四喜嘛?应该不会,佟四喜到哪都是一群保镖跟着,绝不会做没把握的事。 又是砰地一声巨响,也不知道是催天霸又手抖了下,还是他鼓起勇气开枪了,子弹正中大栗子头部,他应声倒地再也没有爬起来。 “我杀人了?我杀人了?你们可得为我作证啊,这可不是我故意要杀他的。”昨天把把枪扔到地上使劲用衣服擦着手,就好像擦手就能擦掉原本属于自己的指纹是的。 “大哥,咱还往里走嘛?”催天霸身边只剩下两个手下了,他损失大半人却连蚌城的城‘门’都没‘摸’到,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黑暗中亮起一道影影灼灼的幽光,那光源飘忽不定好像随时都有熄灭的可能一样,不过最终它还是没有灭。 “小白脸,你别耍‘花’样,你以为老子枪里没子弹嘛?”催天霸内心只剩下最后一道防线,一旦现在他手中的东珠王被夺或者枪膛里没了子弹,恐怕这个鬼地方他一分钟也没有胆量再呆下去了。 那是一盏纸糊的灯笼,灯笼的蜡烛随着灯笼来回摆动着,光源太暗并看不清是什么人在打灯笼。 “天霸,你还认得我嘛?”拿着灯笼的那人说话了。 无双躲在黑暗中竖起耳朵仔细听着,这人的声音有点熟儿,该不会是…… 催天霸听到那人的呼唤如同救命稻草一样三步并作两步扑了上去跪倒在地。“嘎爷,怎么是您?您可算来了!天霸真是盼星星盼月亮啊,有您在就算黄泉路老子也敢闯上一闯。” 夺目异彩的东珠王宝光照耀下,无双看清楚了,是那个会盗命法的胖子。他心中咯噔一下,怎么会是他呢?他怎么也知道东珠坟下的秘密?难道这胖子背后还有什么高人指点嘛?众人别看面相窘迫有大难之灾,但却始终能逢凶化吉,可见这人的一身本领也不那么简单了,他的卜算之术恐怕比佟四喜也差不到哪去。 “天霸从现在起你和你的人都要听我的吩咐,如果你们不想死在这里的话。”胖子说。 催天霸见到胖子就像耗子见了猫似的毕恭毕敬,连忙称是。只是别看他口头上答应的好,手里的枪和东珠王却始终都没放下,可见这小心心中还防着胖子一手。 “嘎爷,盗‘门’魁首现在就在附近,咱可得小心那小子,那小子‘花’‘花’肠子可多了。”催天霸说。 “哦?盗‘门’的少主双爷?还真巧了啊,天底下竟然有这么巧的事,我张嘎子竟然跟盗‘门’魁首有缘在此处相见?双爷?可敢现身一见呀?”张嘎子冲着无边的黑暗中喊道。 无双不傻,在没搞清对方什么来路前他绝不会暴‘露’目标的,在高手面前,哪怕只是一句话一个声音都能惹来杀身之祸。原本看这短命的催天霸必然死在这巨蚌之口中,却没想到平白无故冒出这么个世外高人,刚才自己还想早点等待盗‘门’兄弟们赶来相救,现在可等不了咯。 无双没有回他,一直潜伏在黑暗中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始终保持着一个安全距离。 “双爷,那日在破庙中玩的小把戏很娴熟嘛?不瞒您说,我与董爷有一面之缘,也算是故‘交’了,怎么不想出来聊聊往事嘛?”他在故意引‘诱’无双说话‘露’出藏身处。 他认识我姥爷?当年也没听我姥爷说江湖上有个叫张嘎子的人物啊?看他所用的诡术几乎都出自盗‘门’,难道又是我盗‘门’一个弃徒?无双胡思‘乱’想着,只是他这只小狐狸可不会轻易上当。 “比如兴安岭的极渊,当年董爷也跟我曾经谈起过。难道双也不想知道那无底深渊的秘密嘛?”他还在引‘诱’着无双。 关于兴安岭的那道神秘地缝子的秘密知道的人不多,盗‘门’中只有极少数人涉及。而民间对那神秘地带的传说也有许多,但能开口管它叫“极渊”的,恐怕就只有东胡人了,莫非张嘎子是东胡人的后代? 无双眼睛转了一圈心中又冒出了鬼点子,他撅着嘴‘唇’口吐呓语,学起了猫头鹰的叫声。那叫声十分古怪,如果不是道上的行内人恐怕真会以为是一只猫头鹰在晚上鬼哭狼嚎了,这一声声极有频率的叫声中蕴含着不少盗‘门’暗语。 无双学着的叫声其意便是,我在此处,迅速支援。 他放出了烟雾弹,让张嘎子和催天霸等人误认为自己的手下已经赶到,给他们敲响警钟,提醒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天霸,快走,要没时间了,盗‘门’的人赶来了!”张嘎子果然听懂了盗‘门’暗语,这也印证了无双的猜测,这胖子果然跟盗‘门’有关。 “嘎爷,这时候咱不趁着人多整死那小子只怕夜长梦多呀。”催天霸不依不饶道。 “你长没长脑子?要钱重要还是要命重要?盗‘门’所有高手就在附近,任何一个动动小母手指都能要了你的命!” “嘎爷,您怎么会来这儿啊?”催天霸问道。 “怎么?我去哪还要提前通知你催天霸嘛?我倒是要问问你了,当初是我把东珠坟的秘密告诉你们催家的,怎么现如今东珠王重现人间你们也不通知我,自己跑来发财了?这事做的不太厚道吧?” “呵呵……没……没……怎么敢呢?都是我大爷,我大爷那人你也知道,他小家子气嘛,我就不一样了,我是一直对嘎爷死心塌地的呀。只要您肯帮忙,蚌城里的财富咱俩对半分怎么样?不不不,四六,您六我四,这成了吧?”催天霸奉承着张嘎子。 第61章聚魂灯 “哼哼……哼哼……算你小子识相!”张嘎子也是个老‘奸’巨猾的家伙,他心里早就算计好了,你催天霸何德何能啊?待你们帮我把财宝搬出来后,我就送你们上路… 无双跟在他们身后始终没有‘露’面,也没敢吱声,他心中也是焦急万分,彩蝶他们怎么还不到?那张嘎子一身邪术恐怕凭借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催天霸手中的东珠王璀璨异彩,已经足够照亮前路,可张嘎子始终都提着那盏老式的纸糊灯笼,光线虽然微弱,可有这盏灯笼他踏实。还别说,他打着这盏灯笼走在众人前边,自从有了他相伴,这一路上再就没遇到蚌口中的‘阴’魂作祟,也不知道这灯笼里有什么名堂。 无双分析,这灯笼应该就是千机诡盗中所提到的叫“聚魂灯”,数日前他在凤凰冢下曾经看到佟四喜用过,这灯笼的制作工艺可是有讲究了,先说外边这层透亮的油纸吧,据说是尽头了尸油的,而且还不是普通的尸体,必须是百年不腐的大粽子提炼出来的。再说说里边的灯油,灯油必须要用老狐狸的双目榨出的油脂,因为狐仙勾魂,越是道行深的狐仙勾魂的本领就越厉害,尤其是它们的那双眼睛,跟小白的本领有异曲同工之妙。不过千机诡盗中一直没有提到灯芯是如何制作的,可能也是‘阴’阳玄道怕自己的弟子后人打着这“聚魂灯”‘摸’金倒斗吧。 聚魂灯可把一定范围内的‘阴’魂鬼魄全部吸入灯芯之中,因为它点燃后会发出对人而言无‘色’无味的,但对鬼‘混’而言可是有着说不出的吸引力来,就好似是飞蛾扑火,明知灼热无比会浴火焚身却还是前赴后继地扑上来。 聚魂灯的灯芯没烧死一个‘阴’魂他的光亮就会更加‘阴’寒一些,据说一盏金点师的聚魂灯一旦点亮方圆数公里将都会白雪皑皑,不过从古至今从未有人完成过这样的宏伟之举,因为鬼‘混’也有它该去的地方,它要进入阿鼻地狱转世轮回,这是三界众生不可改变的定律,如果金点师用聚魂灯烧死太多鬼魂也是有损自己的‘阴’德,轻则损阳寿,重则沦为鬼魅的傀儡。 “嘎爷咋这么冷呢?”催天霸打了个喷嚏,再看其他两个手下嘴‘唇’都结了一层冰霜,估计自己跟他们的模样也差不了多少吧。 “冷吗?不觉得呀,哦对了,你们身上阳气重。”张嘎子说。 “嘎爷,太冷了,能不能把您的灯先灭了呀?” 张嘎子瞪了他一眼:“灭了?呵呵……你不想活了?一旦我的聚魂灯灭了,别说是你催天霸,就算是我恐怕也得被蚌城中的‘阴’魂活撕了,你知道这里边有多少亡魂嘛?” 张嘎子故意卖‘弄’本领,指了指自己那盏聚魂灯的灯罩,灯罩外边是用纸糊的,他刚进来的时候是纯白‘色’的没有任何‘花’纹和图案,可催天霸现在低头一瞅,吓的差点没跌倒,灯罩那层白纸上竟然不知何时出现了无数个人头的图案,那一颗颗人头都是呲牙咧嘴青面獠牙,甚至有的还正瞪着眼睛盯着他看。 “每一个人影就是一缕魂魄,一座城池再小少说也有数千人,一夜间蚌城全部陷入了江下,自然城里的百姓和官兵无一幸免。他们是遭了天劫横祸而亡,都是横死的,在生死簿上没有他们的名字,所以他们的魂魄一直困在蚌城中无法轮回。”张嘎子解释道。 “我就知道嘎爷是高人,跟着嘎爷‘混’肯定没错,兄弟们以后咱就都是嘎爷人了啊,他走到哪咱跟到哪,他吃‘肉’咱喝口汤就够了,哈哈……”催天霸阿谀奉承着。 “我?呵呵……我这一身本领都是我师父传授的,只可惜我急于求成偷学了盗命术,要不然也不至于被他老人家逐出师‘门’‘浪’迹江湖了。”张嘎子对他师傅的口气还算尊敬,想必他师傅肯定是个世外高人。 无双心想盗‘门’之中的高手也就是马四海和马福祥,而他们一人学了太姥爷吴功耀的憋宝,一人学了万人敌的杀人功夫,从没听说过还有其他高手在呀?难道他是佟四喜以前收的弟子?也不太可能,佟四喜这人十分‘奸’猾,连他儿子都没有学到他一般的本领怎么能教给张嘎子一个外人呢? 而且这个张嘎子的本领学的好像很杂‘乱’,盗‘门’的本领每一‘门’都会一点但却不‘精’。细数从吴功耀那辈儿算下来,能够掌握三‘门’以上本领的只有自己姥爷一人,但姥爷一辈子可没收过徒弟,哪怕是一直对董家忠心耿耿的马二爷都没教过什么。 难道太姥爷那辈儿除了自己儿子和三个弟子以外还有其他传人?可明明他说过倒斗的本领概不外传的,从这人观山定‘穴’的本领看也已经算有倒斗的入‘门’本领了。他的师傅会是谁呢? “哇……唉呀妈呀!”随着那几个人的唏嘘声,终于见到了沉默在巨蚌口中的古蚌城入口。 这古老的满清城池曾经见证了大清朝的辉煌,可现如今却永远被埋葬了终不见天日的无底深渊中。到处是残砖碎瓦,古老的城池每日都要饱受着江水的来回冲刷,城墙的砖瓦早已被冲掉,散落一地,砖瓦也不再是从前的颜‘色’,表面布满了细微的小孔,估计用脚一踩可能都会碎。 城‘门’上高悬城匾“蚌城”。 “发了发了!我们这次发了!哈哈……”催天霸难以抑制住心中的‘激’动大喊了出来。不等张嘎子发话就冲进了黑漆漆的城‘门’内。不过不需半分钟,他就倒退了回来。 “呵呵……你咋回来了你呢天霸?”张嘎子好像早就料到了一样。 “人……有个人,他就站在城楼下,手里还拿着一把大刀,太他妈邪乎了。这都一百来年了,还有活人?”要说这催天霸多没出息吧,就算里边有个人,他手里拿着家伙事呢,你就不能开一枪?可他硬是一声不吭被吓了回来。 “人?活人?你看清了?” 第62章守城蜡尸 “真是个活人,要是死人的话,一百来年早烂没了。”催天霸答。 张嘎子提着聚魂灯跟着催天霸慢慢走进了城‘门’,按理说这里边不可能有人,就算是鬼见到张嘎子手里的聚魂灯要么躲得远远的,要么也早就被吸进来烧成灰了。 催天霸说的没错,城‘门’内确实站着个人形的黑影,那人低着头,纵使是东珠王‘射’出的光再强也无法照到他的面目,这人就僵直地站在城‘门’前,蚌城的城‘门’虽然这么多年来早已被水冲垮了,不过这人却一直屹立在‘门’前始终没有变化。 这人手里握着一把大刀,大刀的形状很像是三国演义关二爷手持的青龙偃月刀,他用刀把拄着地支撑着身体就站在那里。浑身上下看不出有任何腐烂的样子,他穿了一身清军武将的铠甲,头顶也带着战盔,显得身体高大威猛许多,浑身上下只‘露’出手背的皮肤,他的皮肤惨白惨白的,这让催天霸不免想起了刚才大栗子的诡异模样,生怕那是个会诈尸的大粽子,所以才来问张嘎子。 “哎,你是人是鬼呀?有本事叫一嗓子给爷听听?”有张嘎子在身边可给他狐假虎威的机会了,催天霸别看不敢走近那铠甲武士,可却敢扯着嗓子骂阵。 张嘎子背了一个小布包,包里鼓鼓囊囊的不知道都装了些什么,他现在也无法判断这铠甲武士到底是否有凶险,所以只好掏出包里的那些古怪器具来。这是个很特殊的罗盘,是他从师傅那偷出来的。罗盘上的‘阴’阳指针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可见这家伙体内不存在磁场,没有磁场就是没有生命没有灵魂,自然也也不会有危险。 “他可能就是图布。”张嘎子说。 “图布是谁?”催天霸问。 张嘎子告诉他,根据早期清朝的限制记载,蚌城消失前,城里的最高城防官吏叫图布,他是个从三品骁骑参领,此人善于用大刀,曾经参率领清军在北京抵御过八国联军的入侵,后来才被派到了蚌城驻守。 “哎呀,嘎爷您可真有学问,这你都知道?那他一百来年咋不烂呢?莫非是要成尸怪呀?” “据我所知,前清时南方广东广西一代曾经流行过一种保存尸体的秘术,可使人保持生前的姿态千年不朽,也许这位图布将军在蚌城失落时让人施展了这‘门’秘术想永远为大清朝驻守蚌城吧,也难为他了。”说着话,张嘎子从包里掏出三根香点燃‘插’在图布面前恭敬地磕了三个响头。 “走吧,别大惊小怪的,他没有什么生命迹象。”张嘎子提着聚魂灯带着催天霸等人就往城里走去。 他们走后不久,无双也跟了上来,他探险的惊‘艳’老道,可不会轻易‘露’头。他趴在城‘门’残砖先是看了看,他也依稀见到了图布尸身站在城‘门’内的轮廓,虽然没有什么光线,但刚才张嘎子‘插’在尸体前的三根香没有灭,借着微弱的光线无双还是觉察到了这具不寻常的尸体。 他确定这是一具尸俑,尸俑的制作工艺应该跟高句丽古城下不同,他并没有石化,也没有因为常年的江水冲刷而腐烂,估计是用了传说中的南粤人的蜡尸发制作而成。 那么既然是蜡尸……蜡尸在千机诡盗中提起过,尸体表面裹着的是一层蜡油,蜡油可以完好的密封尸体,里边不进任何空气和水,而且人死后连灵魂都不会从七窍中飞走,尸体会进入一种永恒的睡眠状态,直到某种原因让他重新苏醒,但重新苏醒后的蜡尸便不再是以前的人,而是……而是跳僵! 正在无双唏嘘古人手段神奇的时候,突然也不知从何处刮来一股邪风,那邪风吹的蚌城‘门’前是飞沙走石,他捂住眼睛,手指间‘露’出一个缝子偷偷看着那具尸体,他有种不祥的预感,这图布将军的尸体肯定还有其他说道。 这股邪风恰好就把刚刚燃烧一般的香给吹灭了,弥留的轻烟四散飘着,最后无声无息无影无踪了。 无双心中暗道一声,遭了! 他的不祥预感可不是平白来的,千机诡盗中记载了许多倒斗的手艺,也记载了荒坟古墓中藏匿着的许多危险。无双以前虽然不爱学习,但惟独对倒斗这块格外喜欢看,不敢说倒背如流吧,但现在他可算得上是个真真正正的‘摸’金校尉了。 他捂住自己的口鼻,靠在城‘门’外一点动静都不敢有死死地盯着那黑影。果不其然,那具图布将军的尸体竟然微微抖了下,然后裹在他身体外的一层蜡膏齐齐裂开。一双血红的双眼渐渐睁开了。 哗啦啦……一百年后他重新举起了手中的青龙大刀,刀背上扣着的几个铜环响了起来。 无双心中暗骂,你个死胖子,你学艺不‘精’啊你!你以为你的聚魂灯和罗盘就能识辨出世间所有鬼怪嘛?这家伙的‘阴’气全被封在了蜡衣里,你怎能看出来呀? 图布将军苏醒后左右看了看,轻轻抖动着鼻子,好像隐约觉察到附近藏有生人,无双捂紧了自己的口鼻,现在他没有太姥爷留下的那把锋利的降妖除魔匕首,这家伙若是真发现了自己那还了得? 一般人闭气也就是一分钟多说了,可无双从小在董家大院练得就是这些杂七杂八的外八行本领,他呼气不喘气能憋上三分钟脸‘色’都不带变一下的。 图布动起来了,他已经完全苏醒了,无双看过许多苏醒的僵尸大粽子,就连大草原上的弱郎他也见识过,可图布的行动方式无双却是这辈子第一次得见。他竟然会像普通活人一样迈开双‘腿’关节打弯着走,而不是传说中的双‘腿’僵直跳动。 他行走的速度很快,简直是健步如飞,原本这位将军长的就是人高马大,加上脚底下的硬功夫,跨出一步足有三四米远,没等无双反应过来呢,他已经消失在了视野内。 无双倒吸一口凉气,我的妈妈呀,这可是不折不扣的尸怪,别说他了,恐怕佟四喜见了都头疼,看来这次真够那胖子喝一壶的了。他心里嘟囔着快步也跟了上去。 第63章闭气丸 蚌城跟失落的高句丽古城遗址不同,它保存的并不完好,城中的各处房舍到处残缺不全,街道上满是狼藉,有砖瓦,有被江水冲出来的古老家具,还有死尸,当然,大多数尸体都已变成了一具白骨… 无双一边走一边觉得后脖颈子直发‘毛’,之所以他害怕一个是觉得孤单,一个是觉得自己被无边的黑暗所吞噬心里没有底气。 以前再凶险的经历身边都会有同伴,陆昊天,马丫,马四海,或者是蓝彩蝶等人,他从没落过单。他自问,自己也许在胆识上并不输给这些人,可能还会小小的比他们心眼多点,不过现如今,他只有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失落的蚌城遗址中,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残破的小巷子里就会冲出一个恶魔夺走自己的灵魂和‘肉’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涨‘潮’,自己将永远长眠于此。 他开始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好奇心作祟鬼使神差的跟了进来,他本有机会离开的。也许这就是天意,也许这就是像那半仙老道说的那样,这都是他命里带的,他躲也躲不掉,这是他的一次历练,一次属于自己一个人的历练。 “嘎爷,不是说蚌城中到处都是大如手指盖的东珠嘛?咋啥也没有呢?咱总不能拿几个烂瓦块回去卖吧?”催天霸越走越急,眼看着城中沦为一片废墟,别说东珠了,就连死人身上的衣服都烂没了。 “哼!鼠目寸光!你懂个屁!你可知道蚌城为何会失落嘛?” 催天霸问:“不是说震江的那巨蚌被杀被朴家人偷了东珠王所以才遭了天劫嘛?”他说的这也没什么错,包括老朴在内,几乎所有人都以为是这个原因,甚至朴家现在还在自责当年的贪婪。 张嘎子告诉他,这蚌城的地理位置很特别,咱们东北是满清的发源地,就好似巨龙的龙头,龙头嘛,自然要有龙眼,这龙眼一共两只,按照地理位置,分别是大清龙脉的长白山,还有就是蚌城。蚌城就是龙的右眼,你手中的东珠王也就是龙的右眼珠子。你想想这是什么风水吧? 蚌城的失落与朴家盗取东珠王的确有关,但就算朴家先祖不出手盗东珠王这城池也保不住几天了。那时,大清国运衰落,一日不如一日,皇室成员也心知肚明。早有心让蚌城重新陷入鸭绿江中等待时变,这是风水上的学问,说了你也不懂。 “啥?蚌城陷入鸭绿江下跟大清的风水有关?那就是说建造这座城池的时候就有这个设计?” “也可以这么说吧,蚌城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唐代末年,最早是东胡人建造的,东胡人有‘穴’居的习惯,所以当初最早的蚌城是在地面之下的,而后东胡人灭亡,再后来满清杀进关内统一中原,暗定此地为国运风水之根。” “啊,那您这么说我们就明白了,是不是东胡人在这儿还留着什么宝贝呀?” “你哪来那么多为什么?不用问了,跟着我吧,不会亏待你们的。”张嘎子不愿再透‘露’更多了。 他们已经进入城内几公里了,依旧看不到一座完整的建筑物,到处都是残砖碎瓦的破败。这时,背后突然刮来一股冷风,吹得众人不寒而栗。 张嘎子赶紧把众人拽到了一座倒塌的房子砖瓦下藏了起来,然后从包里拿出个小瓶子,瓶子里倒出了四颗小‘药’丸。 “快吃了!”他不由分说命令道。 催天霸也多了个心眼,心想这什么‘药’啊你就让我吃?是毒‘药’我也吃?指不定是啥玩应呢,你不吃我也不吃。 “我还能毒死你们怎么的?想毒死你刚才不救你们也就是了,这是闭气丸!”说着自己抬头吞了一粒。 众人不明白咋回事,不过看张嘎子都吃了估计也不能是什么毒‘药’,于是也跟着他一人吞了一粒。他们前脚吃下了闭气丸不到一分钟,就见街道上的风越来越大,然后那图布将军的尸体瞪着猩红的双眼扛着大刀一步步走了过来。 “啊?”吓的催天霸差点大喊出来,幸好被张嘎子捂住了嘴。 可就是这么些许的小动静却引来了那具僵尸的注意,图布将军猛地转过了身,一刀砍倒了一个房舍的石头柱子。幸好他们距离图布还有一段距离,那家伙现在没有什么意识,只能凭耳朵和鼻子来判断入侵者的方位。 别说是催天霸了,就连张嘎子也吓的浑身直冒冷汗。看来自己还是自己学艺不‘精’准备不足,万万没料到刚才那具尸体竟然复活了,早知如此就该在他复活前砍掉他的头颅。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只能尽量闭住口鼻隐藏起自己的阳气来。 还别说,他的闭气丸真有用,众人吓的不敢出动静,图布将军左右嗅了嗅没有闻到有生人的阳气便径直又朝城中走了进去。 “好险呀!”张嘎子惊魂未定。 “嘎爷,他……他咋货了呢?” 张嘎子警告他们说:“我哪知道?你们几个都小心着点,惹来这家伙我可救不了你们。我跟你们说,这东西可邪乎了,我听我师父曾经讲过,民国时候天下大‘乱’,盗‘门’空前的强盛,到了吴功耀那一代盗‘门’的势力在东北也到了顶峰,那都赶上土皇帝了,东北的那些满清贵斗他没少挖,可他就是没敢碰古蚌城。” 催天霸阿谀奉承道:“吴功耀能跟您嘎爷比嘛?您就是神仙转世啊,他肯定是找不着!” “你不懂就闭嘴,我何德何能敢跟祖师爷相提并论?并不是吴功耀找不到蚌城,而是连他都忌讳这地方,实话告诉你们吧,我的本事只有这些,剩下的,咱能不能找到东胡人留下的秘密或者宝贝那就是天命了,要是天意该着咱死这儿嘎达我也没辙。”张嘎子这句话是实话。他师傅以前警告过他许多次,不许做倒斗买卖,尤其是不许打蚌城的主意,因为这地方就不是活人来的。 第64章轻功高手 众人见图布将军走远,这才放心继续往前走,可偌大的蚌城谁也不知道当初东胡人把地下入口藏在何处了,而且城中房屋几乎全部坍塌,入口是不是被盖住了也不得而知,只有闭着眼睛走一步算一步了… 无双比他们聪明的多,他虽然接触倒斗这行不深,不过千机诡盗里关于金点和倒斗的手段可是几乎一字不落的记在了脑袋里。他进入城中后先是找到城中最高的建筑物,然后放眼下去确定了催天霸等人手持东珠王的位置,再仗着东珠王耀眼的光芒看清附近的街道楼宇的建筑格局,以此来判断城中各处的风水。 这里边讲究可多了,什么奇‘门’遁甲,‘阴’阳八卦,每个古城的建造都不是那么简单的,最早期的时候古人建造城池都很信风水学。比如北方东为大,南方西为大,城‘门’开的方向,以及城中长官府衙的方位,每天日出后第一缕阳光照‘射’的位置,都极有讲究。 “死城?”无双自言自语唏嘘道。 怪了,这城中的建筑格局真是千古含有,按照金点术中的说法就是,此城不是给活人住的,城中非但没有任何风水,反而连天运的痕迹也没有。城中的百姓以前是怎么生活的? 如果生活在这样的城市中,恐怕普通人过不了十日便会身得恶疾而死,而且死后灵魂都无法从蚌城中逃离,将永生永世游‘荡’在这座死城中作祟。 无双并没有听到刚才张嘎子嘴里的那套理论,千机诡盗中也没有对这座失落的古蚌城的记载,因为这本古籍是‘阴’阳玄道所创,写这本书的时候蚌城还没有陷入鸭绿江中。 无双开始犹豫了,如此凶险之地自己还要走下去嘛?难道要陪这几个亡命之徒送死不成嘛? 无双心中犹豫着,下意识就开始往后退,但他一直谨小慎微可这次却出了意外,因为光线太暗,脚下没注意,咔嚓一声踩碎了一块瓦片,别看这声音很细微,但在空旷安寂的蚌城中却是好似被放大了无数倍。 遭了,自己暴‘露’了目标,若那张嘎子真是个高手只怕自己要无路可退了。而且更要命的是那具蜡尸的感官远比任何大粽子都敏感,他的职责就是守护蚌城,这细微的小动静已经把他又引了回来,无双已经可以清晰的听到那家伙沉重的脚步声正在接近自己。 幸好现在自己的‘腿’脚方便了,无双就地一个翻滚,眼中不停滴撒‘摸’着附近可藏身的位置。抬头只见自己斜右侧有个二层小楼,楼顶的瓦砾已然被江水冲掉,但整体保存还算完好,可让他暂时躲藏进去。 无双撒‘腿’就冲进了那座小楼里。屋外那图布的蜡尸已经到来,无双只有钻进屋中的柜子里闭住气不去呼气。 空气凝结住了,四周死一般的寂静,无双已经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正在加速,咚咚咚…… 那家伙的脚步已经迈进了屋内,无双听到了他健壮的身躯撞碎了糟破的‘门’框。他眯着眼睛在衣柜里偷偷用余光看着那大家伙。 那家伙进来后就没有感觉到生人的阳气,只是凭借耳中的听觉知道那人就藏在附近不远,他没有离开,而是在这小楼里转悠了起来,他就从无双藏身的衣柜前走了过去,而且在衣柜前还停留了数秒,无双当时真的是要吓‘尿’了,他都不敢直视那家伙那双猩红的眼镜。 他手里死死掐着脖子上的魁符,心中祈祷着祖师爷保佑,别让他发现我,快走吧快走吧! 就在他以为自己命在旦夕时,突然这二层楼外的街道上不知什么东西吸引了图布的注意力,他的反应很强烈,回身撞塌了‘门’框子冲了出去。无双觉得奇怪,怎么自己听不到有任何动静,这家伙就走了?难道催天霸和张嘎子会傻到回来救自己? 他觉得那图布走远了,这才放下心从柜子里闪了出来。他好奇地往街道上看去,只见图布手握大刀正与一个黑影缠斗在一起,那黑影只躲不攻,仗着自己身子敏捷频频躲过图布的鬼头大刀。 哎哟,是张嘎子嘛?这胖子有这么敏捷的身法?无双简直不可置信,如果说古代确实有草上飞这‘门’功夫的话,那肯定不会是超过百斤分量的贼能练成的,您想啊,想在草上飞你太重了岂不是把小草都压平了吗? 无双把呼吸放轻,躲在一侧偷偷观瞧着他们的打斗,这个黑影虽然速度够快轻功不错,可很明显他不会外功,一直是只躲不攻,若是世间长了,图布可是尸体,尸体是没有筋疲力竭一说的。 不行,不管他是谁,我得想办法帮帮他。 他在废墟中捡起几块小石子儿握在手心中,每每图布发难,他就会照着他的后背扔上一颗。要说无双扔的还真准,几乎是弹无虚发,次次都能打中。可知道无双这功夫为啥这么准不,从小他就好玩,董家跟其他大户人家培养孩子不同,董爷不怕小外孙子淘气,喜欢玩什么尽管玩,但有一点,玩就要玩的‘精’。 小时候无双淘气喜欢拿着弹弓打树上的鸟,还喜欢跟小伙伴们弹玻璃球,东北话叫弹瘤瘤。董爷每次见无双输了回家后都要不免马上一顿,然后亲自叫他手法,董爷是何许人也呀,他叫的弹瘤瘤的手法都赶上以前江湖上的暗器那么准了,所以说无双把小石头子拿在手里,那都赶上拎着一把枪那么厉害了。可枪还有个‘射’程范围,光线太暗你看不清没法瞄准,无双呢,只要能听见动静判断出敌人的方位就能打中。当然了,图布的蜡尸身穿铠甲,小石子可是伤不到他分毫。但却可以短暂引开他的注意力。 “躲在暗处的朋友,谢过了!”那黑影一边躲闪一边对无双道谢,但他的动作可是越来越慢了,估计‘挺’不了多长时间了。 这声音怎么有点熟悉?以前好像在哪听到过,但无双怎么回忆都想不起来。 第65章又见老贼马三 一来二去的消耗了不少时间,可终究他俩拿图布都没有啥办法,眼看着把那人已经逼到了墙角,无双手心里的小石子儿也不剩几颗了。 “爷们,你快跑了!”那人还算有良心。 他已经被逼入四路,身后就是古城墙,城墙砖瓦虽脆弱但依旧高不可攀,这毕竟是现实,不是电视剧里的飞檐走壁的江湖高手,他不可能一跃窜上十来米高的城墙。 那人身体靠着墙已到了等死的边缘,身体刚倚靠住城墙,背后被江水冲刷了一百来年的城砖就哗啦啦地往下掉渣。无双灵机一动心中已有主意。 就在图布高高举起鬼头刀马上要劈下来的那一刻,他大喊:“快躲!”然后手中运劲了全力弹出最后一颗石子。 那石子飞快地击出准确地打在了那人刚刚背后古城墙的正上方,城墙原本已经是中干了,就剩表面那一小层瓦砾,里边都是一个个想被虫蚁腐蚀过似的。无双使出的劲儿可不小,犹如子弹般穿过残砖把原本脆弱的城墙平衡打破了,轰隆隆一声,高耸的城墙坍塌下来。 那人身体轻盈,纵身一跃躲了过去,坍塌下来的瓦砾和砖块直接压在了图布蜡尸身上。 无双从黑暗中闪出身来拽起那人仓皇而逃,这蜡尸乃是不朽之躯。惨败的砖瓦对他没有任何伤害,顶多是只能暂时束缚住他而已。 那人轻功确实了得,无双自问撒丫子的功夫可不比别人慢,可跟他比起来,跑不到一分钟就要被人家甩没影了,可见这人得了高人真传的轻功。 “我不行了,跑不动了,歇会儿吧……”无双坐在地上呼哧带喘着。 那人从腰间拿出了打火机和手电,先是给无双点了根烟为表示感谢他的救命之恩,然后打开了手电,照亮了他们现在身处的位置。 突然来了光亮无双的眼镜还有些不适应,他眯着眼睛遮着光过了许久才睁开。 “是你???”二人异口同声惊讶道。 面前的不是别人,可不就是数月前他和彩蝶在靖宇县水库龙下的高句丽古城中遇到的那个老贼马三嘛? “小爷,怎么又是您呀?真是天涯无处不相逢啊!”马三嬉皮笑脸的。 “呵呵……我当是谁轻功如此了得呢,敢情是你这个老贼。早知道是你这个老小子我就不救你了,反正你还有那么多条命在呢。”无双挖苦着他,他能不救嘛!就算是催天霸可能到了穷途末路时无双也许都会伸出援手。 “别介呀,我的小爷,好歹咱也是盗门人,咱俩不亲祖上还亲呢是不是。这都是缘分,您说上次咱就碰上了,这回又碰上,怎么着,小爷您是找了高人算过,专程来找我的?” 无双说你这老小子真把自己当盘菜了?我还专程来找你?我现在能不能活着出去都不一定呢。得嘞,这回咱爷俩要死死一起吧。 “看您说的,能那么容易死嘛?这蚌城地下呀,有个黑洞,上次您想把我从水下带出去记着吧?可我在旋风中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等我再醒过来时候就已经在这嘎达了,然后我就想办法从这蚌城里出去,没想到在这儿又碰着您了。得嘞,您救我一回我也救您一会,大不了咱俩再从那个黑洞回去。” 无双说:“你可饶了我吧,那黑洞你马三爷命根多可自由穿越,咱可是个有血有肉的普通人,过不起呀。” 无双问他,你怎么知道这里是蚌城?又是怎么从地底下那个黑洞逃出来的? 马三告诉他,蚌城的传说并不是什么秘密,当年盗门先祖也想来此地一探究竟的,不过那时候阴阳玄道还在,死活不同意你太姥爷来。说什么这里藏着东胡人什么什么耳朵的,生人只要进来就会被发现,而地下下还藏着无数的恶魔妖鬼。 马三醒来后,四周是一片黑暗,头顶上的黑洞还在旋转着。他打开手电筒发现身边都是死人骨头。那里好像是个地下洞穴,洞穴一边是地面上方,一边一直延伸到地下深处都不见尽头。 他往上走了一会儿,见前边没了出路,是一扇铜门,铜门上刻着的都是古代东胡人的奇怪字符,心中已经隐隐猜测出了些许,然后再用盗门的玄铁扣捅开了铜门,铜门外是个大山头,他正在山头上正中间的一座五米来高的石碑下走了出来。 石碑上刻着的不是东胡人的文字,而是满文,他也无法认清。他重见天日本以为这里应该是哪个荒山野岭,却不曾想竟然又是一个黑洞洞的地下空间。 不过黑归黑,这座山头地面上到处都是晶莹的亮光,他捡起来一看,竟然是一颗颗小东珠。这不,他本想在古蚌城中发笔横财再从黑洞逃离,可啥玩应都没拿到,却遇到了蜡尸。 “你这老贼倒也贪心,东珠还不够,你还打算拿啥?”无双问他。 “小爷您有所不知啊,我可听说蚌城有一颗失落的东珠王,想来它肯定就在蚌城中吧。” 无双咧着嘴干笑,心想那东珠王现在正在那几个贼人手里呢。不过马三的话倒是提醒了他,张嘎子完全可以用邪术弄死催天霸夺了东珠王一走了之的,怎么他却要与催天霸联手探索蚌城呢?难不成蚌城中还有比东珠王更值钱的东西,或者说有一个秘密足以超越东珠王数倍的价值? 东胡人,无双记得在大兴安岭时曾经遇到过两个仅存的东胡人后裔,他们的先祖确实有穴居的习惯,但关于蚌城的秘密恐怕连那俩人也追忆不起来了吧。 无双二话不说,站起身来就往前走。 “哎,小爷,您上哪去呀?”马三赶紧跟了上来。 有了马三的带路,无双很快就找到了他说的那座孤山,这座山就在城西的城墙下,孤零零的一座土丘子能有个二百来米,山上时寸草不生全是江泥。 “你家这是座山?”无双嘲笑他道。 “啊?咋地?这不是山嘛?” 第66章盗门的另一脉 无双叹了口气说马三爷呀,您睁开您的狗眼看清楚了吧,此处乃是整座蚌城死气最终的风水位,您再往后两步好好看看这座土丘子的造型吧,什么山啊?分明就是一座巨坟! 马三看半天没明白过来是咋回事,嘴里嘟嘟囔囔说:“啊,敢情我是从坟窟窿里爬出来的呀?” 二人说话的功夫隐约听城里方向传来了一串脚步声,他们赶紧躲到了城墙后收住呼吸生怕惹来的是图布的蜡尸。 “嘎爷,咱都转悠多长时间了?您还能不能找着了?我这肚子可叫唤了。”是催天霸的声音。 “你急?我比你更急!天霸,咱们必须在天亮前离开蚌城,否则‘潮’汐来临时谁也跑不出去。”张嘎子说。 “我靠,您这是跟我开玩笑呢吧?嘎爷,到底这下边藏着什么好东西呀?咱至于拿命拼嘛?” “哼哼,说出来吓死你!这玩应谁得了谁想当皇上都行!” “真那么邪乎?那我们就跟您做这掉脑袋的买卖了。” 张嘎子的金点术算是小有所成了,虽然‘浪’费的时间不少,不过最终他还是找到了这座死城中的风水眼。 催天霸走在最前边,手中高举璀璨的东珠王,看的马三直流口水。无双小声说:“马三爷您可别轻举妄动,你看他身边那个胖子没,那是个高人,也许是咱们盗‘门’的弃徒,一身都是咱们行内的本领,小到踩盘子,金点术,大到盗命术无比‘精’通。” 马三爷看着他们逐渐远去的背影挠了挠头,他头上还带着文革时期流行的绿军帽。 “这人我好想见过,不过我见的应该是年轻时的他。” “哦?快说说看,他到底是什么来历?是佟四喜的徒弟嘛?”无双最怀疑的就是佟四喜,在他心里也只有佟四喜能教出这种败类来。 “不是,佟四喜只懂金点术,其他的祖师爷没有传他。那人叫什么来着……叫……”他想了许久终究还是没想出张嘎子师傅的大号不过他说:“他师傅江湖人送绰号张铁‘鸡’,此人是个深藏不漏的高人,隐匿于世,极少在江湖上走动。” 无双把脑袋里所有跟盗‘门’有关的人名全都细细数了一遍,可从太姥爷吴功耀那辈儿到自己这儿也没有过这么号人物啊?真要有这种奇人那他岂不是本领早就超越了马福祥和马四海嘛? “他是咱们盗‘门’人嘛?”无双又问。 “怎么说呢,算是,也不算是。” “你个老东西,说人话!”无双骂道。 “您看,您别急呀!我问您,您说您太姥姥莫小七算不算咱们盗‘门’人?如果七姑娘算,那张铁‘鸡’也算。” “这话怎么说?他跟我太姥姥莫小七有关?” 当年盗‘门’解散,莫小七身边除了东‘蒙’响马外也就只有一个少年相伴了,这孩子是他从山里狼嘴里救回来的,那时候他还小,只记得自己姓张,爹妈都被胡子打死了。七姑娘心善,便一直把他留在自己身边当个随从用,但这个随从可比其他人更特殊,莫小七很早就把儿子董爷送回了长‘春’,一个母亲一辈子都将无法见到自己的儿子那是什么滋味?捡来了山里这野孩子后就把他当成了亲儿子养,从小就教他许多奇‘门’遁甲的异术,以至于这孩子十岁的时候魅影鬼手的功夫就超越了贼王马二爷了。 不过张铁‘鸡’这个称号马三却说不上来是怎么得的,也许是这人抠吧。 “哦,敢情张嘎子是张铁‘鸡’的后人?” “不是,我与张铁‘鸡’有过一面之缘,这人一生没娶妻,没收徒,因为七姑娘曾经嘱咐过他,一身本领除董家后人外概不外传。” 记得那是七十年代初期,当时中国是一穷二白,而且还处于文革的特殊阶段,百姓们一年下来能吃饱饭都不错了。长‘春’的董家生活状况也不是很好,总要躲避红卫兵的‘骚’扰。 董爷命马三去奢岭找张铁‘鸡’。奢岭在现在的长‘春’双阳区,那时候还是野山沟子。盗‘门’的势力太大了,兄弟们也多,董爷机敏,红卫兵拿他也没什么折,找不到他的什么把柄,可手下的兄弟们却总给他找麻烦,于是他就想让兄弟们去张铁‘鸡’的山里多多。 那年盗‘门’不少老兄弟都惨遭迫害而死,当然,他们手上曾经都沾着人命官司,解放前都是杀人不眨眼的胡子,也是死有余辜。 跑到张铁‘鸡’那避难的只有马二和马三两兄弟。 那时候他见到了幼年时的张嘎子,张嘎子是个要饭‘花’子,好像跟张铁‘鸡’还沾点亲戚,张铁‘鸡’想到曾经莫小七的收留之恩,可怜张嘎子这才养育了他,所以也不算什么徒弟。 不过那年头时候马二爷就曾经提醒过张铁‘鸡’,说他这个远亲眼中鼠目寸光日后恐会给他带来麻烦,提醒张铁‘鸡’万不可将盗‘门’本领传授于他。张铁‘鸡’对莫小七忠心耿耿,哪里肯轻易传授盗‘门’异术给外人。但张嘎子有心,经常偷学,日子久了,便会了照葫芦画瓢,多少也算是初窥诡术了。 “哦,你这么说我就懂了,我太姥姥会的可不比吴功耀少,他教出来人我放心,不过如此说来……岂不是……如果佟四喜与张铁‘鸡’联手……?”防人之心不可无,毕竟张铁‘鸡’就不出江湖,难免被金钱所‘诱’‘惑’。 “我敢打一万个包票,张铁‘鸡’不会的!这么跟您说吧,倘若您有了麻烦需要让他拿命换他都愿意!等您出去以后问我哥,我哥应该还能找到张铁‘鸡’。”马三说。 马三见这次无双竟然孤身一人,好奇问道:“哎,小爷,上次陪在您身边那个小娘们呢?那小娘们,真够‘骚’气的,您可悠着点啊。” “闭嘴!怎么什么话到你嘴里就变味了呢?跟我走!”无双拽着他就往山上去。 “我……我可不去,您饶了我吧,我还想多活几天呢。” “老东西,你不去拉倒,一会儿自己跟那具蜡尸玩耍去吧啊!”说着无双自己往山上追去了。 第67章诡异的尸体 “哎?这……这咋说的呢,咋一提那小‘骚’狐狸您就不乐意了呢?得嘞,谁让您是小爷呢,我马三舍命陪君子吧!” 山顶上果然是立着一座孤零零的石碑,石碑上的满文无双也不认得,不过找来一块破布,‘弄’点了稀泥全都榻了下来揣进了怀里。-xs.c张嘎子既然得了盗‘门’的本领自然也会做玄铁扣,打开那道铜‘门’并不是难事,他们已经先一步进去了。 无双在那块石碑上给彩蝶她们留下了记号后,也钻进了石碑后的那道铜‘门’内。不出所料,马三爷没有说谎,向下没走多远就看到了头顶上出现了一个黑‘洞’,黑‘洞’中的气流不停地旋转着。 “你走吧,从哪来回哪去,我祝你一路顺风啊!”无双对马三说。 “我走?我能上哪去?现在我算看明白了,我马三后半辈子跟您可是脱离不开了,估‘摸’着就算我跳进黑‘洞’,指不定下次又跑到哪个分坟窟窿里去被您给装上呢,我看我也甭走了,跟您一条道走到黑吧。” 他们无冤无仇,又都是盗‘门’中人,只是相隔了二十年的光‘阴’,本应该是彼此相互扶持走出困境的。但无双不知为何,却在马三身上隐约感觉到了不安的气息,也许是因为这人阳寿早就尽了的缘故吧。 这山下其实就是一座大坟,他们现在处于坟里的最上一层,再往下走就见到了四周古拙的墓砖。墓砖上画着许多古代时东胡人的生活场景,有生儿育‘女’,有祈祷神灵,还有‘穴’居而生。 “奇怪,满人当初为什么会在东胡人地下大坟的遗址上建造蚌城呢?”无双问道。 “东胡人不是鲜卑人的祖先嘛?鲜卑人也是北方游牧民族,也许满人有他们的血统吧。”马三的解释听起来有点说不过去。 “三爷,你看看,这壁画上的是不是一条白龙?”无双指着面前的墓砖壁画问。 “嗯哪,好像是,这条白龙下边咋有八面旗子呢?这不正好对应着满人的八旗子弟嘛?”马三一语中的。 越往古墓深处走,墓砖上的壁画就越诡异,上边描绘的竟然有些与清军铁骑入关时的场景差不多。八股头梳大辫子的军队分别从关外杀出了山海关一统中原,最后一个皇帝端坐龙椅。 而那个皇帝竟然没有梳大辫子,这与正史上的无论是努尔哈赤还是皇太极,又或者是第一位统一中原稳坐龙椅的清朝皇帝顺治爷的特点极不相符,满人的大辫子是他们的一种文化信仰,也是他们民族的象征,怎么可能皇帝不梳辫子? 除非这个皇帝不是满人! “这应该是东胡人的预言,满人八旗一统中原,但很显然龙椅上的不是顺治帝也不是皇太极。” 马三说:“您看壁画上金銮殿上的那个匾额没?不应该是正大光明嘛?” 无双白了他一眼说:“你这哪跟哪啊?故宫金銮殿上的匾额上应是写着‘建极绥猷’。” 马三虽然没什么文化,可道理却是一样的,壁画上金銮殿上的匾额既不是汉文也不是满文,而是跟上边那快石碑一样的奇怪字体,古老的东胡文。也就是说,稳坐金銮殿龙椅上的皇帝,在预言中应该是个东胡人。 “啊!!!”正在无双与马三看这墓砖壁画入神时,从墓道黑暗深处突然传来了一声凄厉的惨叫,紧接着就是一声轰鸣的枪响,随后再度鸦雀无声了。 惨叫声距离他们的方位并不远,无双看了一眼马三,这老贼猴‘精’猴‘精’的,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再等等。 “三爷,你先在这儿等我,我去看看,帮我盯着点那具蜡尸,一旦他进来就给我打个暗号。”无双说。 “小爷,那您小心。” 无双踮着脚,拿着马三的手电一步步往墓道深处走去,这墓道整体是呈回旋下倾式的,如果无双没猜错的话,整座大土丘子里边是中空的,就好像是个空心的陀螺一样,外圈全都是旋转的墓道,最下方的底儿才是真正的主墓室,也是藏着东胡人秘密的地方。 前边墓道中渐渐在电筒的微弱光线下看见了一个趴在地上的人,那人是头朝下趴着的,看不出他到底是谁,也不能确定他是否已经死了,他歪着一张脸,侧脸‘露’出一张唯一笑容的半脸。 无双一步步走近他,试着用脚踢了他一下,他一动不动,应该是死了。翻开这具尸体一看,这人是催天霸的其中一个手下。他肚子中了一枪,子弹造成很大一个创口,撕开了他的肚皮,白‘花’‘花’的肠子和鲜血淌了一地。 奇怪,难道他们窝里斗了?看样子好像是催天霸开枪杀了他,是什么引起了他如此大的反应呢?难道是这人要夺他手里的东珠王?不会呀,要夺早就夺了。 无双附身下来‘摸’了‘摸’他的身上,这小子腰里别了一把短刀,短刀虽然有点钝,可勉强还能防身用,除此之外也没什么有用的东西了。 无双刚想站起身来,竟发现这人的嘴角又‘抽’出了下,不,并不是简单的肌‘肉’痉挛的‘抽’搐,而是……而是像在对着他笑,笑的很渗人。 “你命可‘挺’大呀,肚子都打穿了还能活?嗯,你是该笑,不过我要是你的话现在就开口求我,也许我还能救你一命。”无双把手指放在他鼻子前试了试,他没有鼻息了,那他为什么发笑? 正在无双犹豫之际,突然那人竟然猛地睁开了眼睛,眼中寒光乍现,就这么恶狠狠直勾勾地盯着无双看,紧接着无双就觉得他这家伙两条胳膊好像在使劲儿想支撑身体站起来。 “你?你……”无双握紧了那把短刀。 这时无双注意到,他脖颈子上突出的动脉血管下好似有个小东西正在顺着血液往他脑袋里钻。 哎呀! 无双大喊一声,不由分说一刀下来剁在那具尸体的脖子上,犹豫刀刃较钝所以一刀下来并没有砍掉他的头颅,而是办切开了他脖子上的血‘肉’以及血管,‘露’出了下边白‘花’‘花’的胫骨。当时那人就血盆如柱,溅了无双一身的猩红。 第68章壁虎爬墙术 随着他的血液往外涌着,从脖子里的血管中竟然喷出一个小虫子,这小虫子比黄豆粒也大不了多少,身上有硬甲,头部有利鳌,背部还长着一对翅膀。它刚刚从尸体中挣脱,浑身都被鲜血黏住了所以翅膀无法打开飞行。 这竟然是只尸鳖!无双见那小虫子落地后上去一脚就把它碾成了‘肉’泥。回头再去看那具尸体,已经面容狰狞地闭上了双眼,嘴角的笑容也消失不见了。 怎么这家伙好端端的惹上了尸鳖?无双仔细检查附近墓道才知道,原来墓道延伸到此处时,地面上就出现了一个个小土疙瘩,土疙瘩大的如‘鸡’蛋,小的如黄豆粒儿般。催天霸等人途经此处恰好没注意到它们的存在,踩碎了不少。而这小土疙瘩里包裹着的竟然就是尸鳖的幼虫。大多数已经被他们踩死了,而这只恰好例外,顺着那人的大‘腿’就钻进了血管中。还好催天霸发现的及时,要不,他们几个有一个算一个,就连张嘎子都得搭进去。 现在可是刚刚进入蚌城的地下墓‘穴’就见到了尸鳖,这下边到底还有多少凶险都是未知数呢,无双不敢贸然前行。反正就算催天霸和张嘎子真得了宝贝估‘摸’着也得从原路返回,到时候再想办法对付也来得及。 想到此处,无双又了回去,可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刚才那片墓砖壁画附近就不见了老贼马三的踪影,无双又往后退了几步,到了墓口那片开阔地,依旧不见马三。难道这老小子后悔了,钻回了时空黑‘洞’逃走了吗? 墓道入口的空间比较开阔,就好像是个大葫芦的前半部分一样,从入口进来后首先就要进过此处,此处空间虽大,可却是无遮无挡。 此处墓道边缘处并不平滑,属于天然的矿石岩‘洞’结构,就算后来被东胡人打磨了一番还是沟沟坎坎的。无双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等待援军到来,盗‘门’兄弟们不会抛弃他的。 他攀爬上石壁,背朝着入口方向,这样一来无论一会儿赶来的是谁都无法第一时间发现自己,而自己却能无声无息地通过视觉死角躲过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无双闭着眼睛背靠着石壁双手扣住了石壁的凹凸点等待着,也就是他吧,从小练的就是这种壁虎爬墙的功夫,换做旁人早就‘挺’不住了。 又过了会儿,墓道口铜‘门’外传来的悉悉索索的声响,无双心中估计来的人可能不是蓝彩蝶他们就是马二爷,希望他们那还有点水喝,自己早就渴坏了。 吱嘎嘎……铜‘门’被推开了,听脚步声不像是彩蝶她们,这应该是个男人,他身体沉重,脚步有力。原来那老贼趁我不在出去顺古董去了?无双心中琢磨着。 黑暗中一道黑影走了进来,一边走他身体上还传来哗啦啦金属铠甲边角碰撞的声音。哎哟!可了不得了!是那具蜡尸! 无双闭住气,尽量减少自己的呼吸想再次‘蒙’‘混’过关。 图布将军扛着鬼头大刀一步步走进了地下墓道,他站在墓道口停下啦,无双此刻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心都要蹦出来了,那家伙现在距离自己仅有不到一米的距离,就在无双脚下位置。 无双施展壁虎爬墙术,倒贴着身子在石壁上,这块石壁刚好也是入口进来的方向,此刻无双手心里都是冷汗,他死死地握紧了石壁的凹凸点,可越是紧张汗水就越多,手也开始一点点往下滑。 图布在这儿嗅了片刻,没有嗅到生人的阳气,就继续朝墓道下方走了过去。无双长出一口气,这家伙要是再不走,恐怕自己坚持不了多久了。他赶紧又往上爬了一米,换了块比较好握的大块石尖抓牢。 哗啦啦……突然,图布本已走远的身体竟然转身回来了,他好像也听到了这边微弱的声响。 无双心想,你有本事来抓我呀?老子现在这么高你的大刀都捅不到我,我就不信你个大粽子还会飞呀?他心里边这么想,可却不敢掉以轻心,赶紧握紧了石壁边缘闭气。 “额……额……”图布口中发出烦躁的闷哼,仿佛是一只饥饿的野兽一般。不过他这次的猎物实在是太难捕捉了,而且还善于伪装。 说来也巧了,无双还真是点背,刚才一直饿着肚子跟马三在蚌城废墟中转悠。现在因为施展壁虎爬墙术又用了点力气,自己那不争气的肚子竟然就这时候咕噜噜叫了一声。 他暗道一声不好! 一道寒光闪过,图布捕捉到了猎物的位置后掷出了那把鬼头大刀,锋利的大刀直朝无双胯部就飞了过来。 我的‘奶’‘奶’呀,这是要断了我的命根呀,你这孙子太狠了吧! 无双不敢犹豫,双手使劲儿往上一拽,倒悬着身体就提了上去,那把大刀呼啸而至直接戳穿了‘洞’壁的岩层‘插’了进去,无双的反应再慢上0.5秒命根子都得被切下去。 “你大爷的,你他妈做鬼都这么下流是不是?老子就在这儿呢,来呀!有本事你就给我蹦上来。”气的无双开口大骂了起来,反正是暴‘露’了目标,这位双小爷输了人也不能输阵。 无双是不会轻功,可这壁虎爬墙术乃是盗‘门’中的一‘门’绝学,在九十度倾斜的墙壁上如履平地一般,他蹭蹭蹭几下子又往上爬了数米,眼看着脑袋都要顶到最上头的‘洞’壁了。俯视下去,图布距离自己现在的位置至少也有**米,他总算放心了。 图布现在已经是一具没有心神的大粽子了,他的任务只有一个,那是潜意识中的,就是保护蚌城,不让任何生人进入这片废墟寻找满人的秘密。他现在是一‘门’心思要杀了无双,可大刀也甩出去了,只好用那笨重的身体尝试着往上攀爬。 但尸体就是尸体,他关键会打弯已经是奇葩了,面对九十度直上直下的石壁是无论如何也爬不上去。无双就像看耍猴一样笑嘻嘻地挑逗着他。 轰隆…… 第69章天罡扣锁尸 这家伙恼羞成怒竟然用健壮的身体猛地撞到了‘洞’壁上,别看他是血‘肉’之躯,可架不住体格子大,铠甲后,力气猛。-xs.c无双淬不及防让他这么一撞,险些被这股蛮力给摇晃下去。只觉得整个大坟都为之一晃,‘洞’壁上碎石齐落,吓得无双赶紧握紧了着力点不敢造次了。 他吞了口唾沫,自己不该乐极生非,他这个可怜的猎物随着时间的推移迟早是要变‘成’人家腹中物的。 图布可能也觉得自己是在做徒劳功,试着撞了几次都无法把无双震下来,索‘性’就站在无双脚下位置一动不动玩起了守株待兔。 “你大爷的!你倒是省事是不是?知道老子总有一天会蹦下来?”无双喋喋不休地骂着。 这时,图布突然转过了头朝着入口方向的铜‘门’走了过去。 哎?这是咋回事?他放弃了? 铜‘门’外先是传来了几个‘女’孩的对话声。 “彩蝶,你快想办法‘弄’开铜‘门’啊!我哥现在不知生死你咋一点不着急呢?”这是马丫的声音,她们终于赶来了。 “我说甜甜妹妹,我比你们谁都急,可这铜‘门’上了锁,你总得容我想办法吧?”蓝彩蝶解释道。 “那你刚才带着我们在废墟中绕什么弯子呀?怎么不直接来这儿?哼!你是不是想背叛盗‘门’?还是想取而代之?”小金‘花’还是那么泼辣。 “哎哟,二位小姑‘奶’‘奶’,我是红绢‘门’的,不是金点,也不是走山,我不得找咱家小爷留下的记号啊?你们俩这一道上怎么老是针对我呀?怎么的?姐姐我长的比你好看了,你就把我看成了假象情敌?啧啧啧,我要是咱家小爷呀,肯定也喜欢蓝彩蝶,看看你,瘦了吧唧的,哎哟……没发育好吧?哈哈……”蓝彩蝶要是想气谁,那都能把人气死,她不用出手,光是冷嘲热讽的那股劲儿就能让你浑身怒火无处发泄。 小金‘花’自然不是她的对手,撅着小嘴也不说话,狠狠用眼神瞪了她一眼,心中暗骂你这小‘骚’狐狸! 坏了,怎么是她们来了?老朴呢?怎么没听他说话?难道途中已经遭了不幸? “别进来!里边有大粽子!”无双大喊道。 “是我哥!”马丫哪还有心思听无双说什么了,就算里边架着机关枪等着她,她也要把自己的情郎救出来。 “有大粽子!别开‘门’彩蝶!你们快跑!”无双又喊道。 已经来不及了,图布健壮的身躯猛地撞击在了铜‘门’上,从里边直接把铜‘门’撞飞出去,幸好‘门’外的是蓝彩蝶,蓝彩蝶身子敏捷听到声响后立刻跃起躲开,铜‘门’才不至于砸到她。 她们谁也没想到这里边还有一个大粽子,而且这大粽子行动起来竟然关节会打弯。吓的小金‘花’当时双‘腿’就灌了铅动不了了。 “甜甜,带她走!我来对付!”蓝彩蝶艺高人胆大拽出自己的折扇就迎了上来。 彩蝶拉开了架势把小风衣甩了出去‘露’出自己婀娜的身姿,黑暗中就好似一只翩翩起舞的‘花’蝴蝶般不停地袭扰着图布,他虽然厉害,可却是无处发力,彩蝶太快了,一手持羽扇一手握着一张大红绢帕,耍的好似魔术师一样鬼魅,看的人简直眼‘花’缭‘乱’。 她就是一个美‘艳’的妖姬,让你看得到却‘摸’不到,每每觉得她就在眼前时,当你伸手去抓,却不料抓到的只是一张巨大的红娟帕,扯下红娟帕一看,这美人早已遁去了。 图布大怒,仰天怒号,喊叫声震天动地。震的姑娘们都捂上耳朵纷纷退却。 无双借机也从墓道中跑了出来,他一眼就瞥见抱着头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小金‘花’。 “你们把他带来干嘛?老朴呢?其他人呢?”无双趁彩蝶跟那家伙周旋之际问马丫。 “老朴‘腿’上了,我们让他在东珠坟上接应兄弟们。其他兄弟正在陆续赶来,我们怕你出意外所以先进来了。” 无双看马丫脚腕上‘露’出一个紫青的手印,估计她们进来时也遇到了泥沙下的那些鬼手。看在眼里疼在心头,都是因为自己,这几个平时文静的丫头竟然为了自己甘愿冒险。 “有能给我用得上的家伙事没?” 马丫把无双的那把匕首扔给了他,无双紧握先祖留下的兵器顿感心里多了几层底气。 蓝彩蝶身法诡异,神出鬼没,不停地用折扇利刃击打在图布的盔甲上,可盔甲太厚了,根本无法伤害到他。 “小爷,这是什么大粽子?怎么这么厉害?”彩蝶一边躲闪一边问。 “这是蜡尸!这家伙生前可能是武将出身,你当心点。” 图布与彩蝶已经周旋了一段时间依旧无法捉到这只‘花’蝴蝶恼羞成怒,张开大嘴怒吼一声,吐出一股腥臭的黑雾,黑雾向着彩蝶弥散开来。 “彩蝶,小心尸毒!”无双提醒她。 蓝彩蝶展开巨大的红手绢,抓紧一角,不停地旋转着,形成一道气旋,把那股尸毒又吹了回去。 “彩蝶,你的绳子呢?”无双问。 彩蝶没工夫多说话手腕一抖,就从袖子里顺出一条长绳,那绳子好像永远没有尽头一样,无双拽着另一头越拽越长。他总在琢磨这红绢‘门’到底玩的是什么诡术,彩蝶穿的衣服就这么大,里边能藏多少东西? “够了!够了!”无双把绳子另一端扔给了彩蝶,问:“天罡扣会吧?”天罡扣是也是盗‘门’的术语,是用绳子打成一个辟邪符的结扣捆尸用的。 蓝彩蝶接过绳子另一端点了点头,与无双二人分开站在两端。图布已经是没有心神的尸体了,他没有什么判断力,见同时出现两个敌人便选择障碍了,不知去攻击哪个。 无双和彩蝶在两端不停地来回跑动,牵引着绳子把他缠了起来。这绳子虽然不够粗,但天罡扣辟邪,任凭他有十头牛的力气只要不是人他就无法挣脱,绳索是越使劲儿勒的越紧,勒的他嗷嗷大叫也是无可奈何。 无双累的气喘吁吁一屁股坐在地上。“我的妈呀,你可折腾死我了,你消停点吧啊!” 第70章主墓室 “哥,现在怎么办?咱是先回去,还是……?”马丫问无双。 “现在还不能走,张嘎子带着催天霸进了这老坟窟窿里,这下边藏着东胡人的一个大秘密,我担心如果这下边真有什么宝贝的话,那这宝贝肯定不仅仅是用金钱可以衡量的价值,别再闹出什么‘乱’子。”无双说。 彩蝶指着五‘花’大绑的蜡尸审问:“这大个子怎么处理?” “这东西太邪乎,咱可别招惹,把他送走吧,爱去哪去哪,万一这家伙挣脱了天罡扣咱可有大麻烦了。” “啊?送走?怎么送?”彩蝶不解问道。 无双说,记得上次咱们在高句丽古城遗址里见到的那个时空黑‘洞’吧,这里也有一个,直接用绳子把他吊起来扔进黑‘洞’吧,他爱去哪去哪,只要别给咱找麻烦就行了。 众人拽着五‘花’大绑的蜡尸,把他拖进了坟中,然后架起来,一点点拽着绳子向上拉,无双用貔虎爬墙术上去一脚把这怪物扔进了时空黑‘洞’中。 马丫心系情郎的安慰,生怕他渴到饿到,走到哪都给他带着他爱吃的零食和饮料,无双胡‘乱’吃了一口,见自己兄弟们还没赶到便不想再等了,人都是贪婪的,他也是一样的。眼看着这大坟下肯定有宝,岂能让宝贝落入他人之手? “对了,小白呢?”无双问。 “我让它在岸上陪我爹了,你没发现最近小白变的好凶嘛?我觉得可能是它吸的‘阴’气太多了,它毕竟是畜生,它整天陪在你身边,我是担心你。”马丫说。 “嗯,说的也是,这小家伙最近是有点反常,不过它是黄仙,我相信它。” “嘘,你们别说话,好像有人。”蓝彩蝶指着墓道深处的黑暗中说道,红绢‘门’的‘女’孩们的警觉‘性’可是比寻常人高上几倍。 “他们得手了?不会吧?这么快?”无双小声自言自语。 四人关了所有照明设备,蓝彩蝶甩开那张巨大的红娟帕把他们罩在了其中,红‘色’的细绒布立刻就融入了墓道的黑暗中。 几分钟过后,一串脚步声由远及近,听脚步声是一个人。无双认为可能是途中又有人被尸鳖入侵了。现在彩蝶就在身边就凭他们这几个家伙不足为患。 那人径直从隐藏在黑暗中的红娟帕前走了过去,丝毫没有发现这边还躲藏着四个活人。莫非不是大粽子?那家伙一直朝着出口方向走去,转眼间推开铜‘门’出去了。 “小爷,这家伙身上死气很重。”彩蝶说。 “先不管他,这座大坟里‘阴’气重的东西多了,既然他没找咱们麻烦咱们就继续追。”四人也没多想打开手电继续向墓道里边走去。 墓道里死寂死寂的,仿佛催天霸和张嘎子他们从来有没有来过这里一样。除了地面上偶尔见到有一颗颗小土弹外也没有什么其他危险的东西。无双嘱咐她们千万小心不要踩破土弹放出里边的尸鳖。 这古墓说大也不大,如果没有什么危险阻拦,一路盘旋着十来分钟也就绕到了最底层,最底层主墓室入口处戳着两尊奇形怪状的神兽,由于年头实在过于久远他们也无法判断出这到底是麒麟还是四不像,跟传统意义上的中原神兽相差很大,简直是面目可憎。 它头顶长独角,四只爪子一般大小,都生有八指,爪子上关节很多,看似它的手可以像人手指一样弯曲自如。这俩怪兽昂首‘挺’‘胸’地半蹲坐在主墓室‘门’前十分扎眼。 “古人的审美真奇葩。”小金‘花’砸着嘴说。 无双走进最下层墓室,墓室中骤亮起来,四周‘洞’壁上悬挂着一圈千年不灭的灯盏,四个人进入后立刻带动外边空气流通,所以它们也重新亮了起来。 暗光下,这墓室的面积虽大,但却十分空旷,四周石壁上均是让人无法读懂的石壁彩画。墓室正中间有块大石板,石板上跪着两个人,一个是张嘎子,另一个是催天霸剩下的那个手下打手。无双他们尽量收敛声音,但四个人怎么可能一点声响都不发出?可跪在石板上的那俩人竟然没有任何反应。 啪嗒一声,张凯子的大手摊开了,东珠王‘射’出耀眼的光幕,从他手中滚落下来。 “估计这又是两具死尸,要不然这群贪得无厌之徒岂能把东珠王拱手让人?”无双说。 无双把手搭在张嘎子肩膀上轻轻拍了下,张嘎子没有任何反应,依旧是僵硬地跪在地上背对着他们。这二人的头都微微向上抬起,好像正在看着书名东西是突然猝死的,如果不是这样,他们遇袭肯定会喊出声来。但从背后看,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外伤。 无双皱了下眉头,道:“刚才从咱们身边走过去的莫非是催天霸?不可能呀,他这人我了解,贪得无厌,好不容易进来了,怎么又走了呢?是他杀了这俩人嘛?” 无双绕到正面仔细观瞧,这两具尸体临死前好像没有挣扎也没有遭受到什么痛苦,他们面‘色’表情安详,甚至还带着某种虔诚。他俩睁着眼睛,瞳孔无光微微看着斜上方角度,嘴角同时‘露’出了诡异微笑,但这个笑容并不是前翻无双遇到大粽子时的那种前奏,而是一种有心而发的笑,仿佛他们终于得到了解脱。 “双哥,你看你头顶!”彩蝶提醒。 无双抬起头,看着这两具尸体抬头望着的角度。哎哟,刚才进来没注意到,这主墓室正上方十来米高的位置,竟然从八个角度垂下来八条锁链一直汇在最中心位置拴着小方匣子,小方匣子不大,也就是像‘抽’屉般大小,不知道里边装了啥。但很明显,这俩人跪在原地都是在对这下子跪拜。可既然他俩这么虔诚的朝拜匣子为什么催天霸一走了之了呢? “彩蝶,把你绳子甩上去,我要把这小匣子‘弄’下来看看里边到底装着什么鬼东西。” “哥,咱没搞清楚里边是什么东西之前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了,你看看这俩人的下场吧。东胡人把这秘密藏在匣子中肯定也不会让人轻易触碰,指不定是这俩人动了贪念触碰了机关才魂飞魄散。”马丫说。 第71章王魄 “甜甜妹妹,你说的不对,我觉得这匣子里边现在应该是空了。”不知何时开始,蓝彩蝶跟马忆甜两个姑娘竟然开始唱起了反调。 “你俩别吵了按说我的办!”无双的话就是命令,没有掺杂任何情感在里边。 蓝彩蝶摔出袖中的无根绳,她手腕一抖绳子一头飞了上去,搭在距离那小匣子最近的铁链上绕了几圈。然后他拽了两下,看来还算结实,可以承担无双这样大男人的重量。 可她伸手就拽了两下,突然那匣子盖竟然打开了,匣子盖并不是在正上方,而是倒挂的,盖子无征兆的就这么被彩蝶一股寸劲给拽开了。吓的四人赶紧往后退。 一道金光从匣子中‘射’出,刚好照到了正下方的那颗东珠王上,东珠王则是躺在那块地面上的方形石板上,顿时三点成一线,竖起一道巨大的光幕,光源就是上边的小匣子和下边的东珠王‘交’汇而成的。 “我的乖乖,原来古代就有投影仪呀?”无双感叹着。 那道光幕中渐渐出现了画面,画面中两个嘤嘤啼哭的孩子躺在母亲怀中‘吮’吸着,其中一个婴孩黑一点个头大一点,另一个白净一点略微瘦弱些。也许是大孩子把母亲的‘奶’水都喝光了,饿的弟弟哭个不停。 母亲把两个孩子放在‘床’榻上转身离开了,两个孩子不大会儿就闭上眼睛‘吮’吸着手指进入了梦想。 光幕中的情景立刻进入了弟弟的梦乡,梦乡中弟弟长大‘成’人,他与哥哥并肩作战,奋勇杀敌,驰骋沙场,战无不克。把他们兄弟二人的土地扩张再扩张。 无双注意到,光幕中两兄弟长大后脑袋后都留着一根满人的大辫子,这就说明他们是早期明末时的‘女’真人后代。 两兄弟旗开得胜,凯旋而归,在大军进城时无双看到他们的城池上的匾额满文翻译过来应该是“建州”! “嘶……”他砸着嘴回头看了一眼马丫,马丫与他对视知道他心中的疑问。难道这光幕中要讲述的故事主角是努尔哈赤与弟弟舒尔哈齐?很显然个子高的,皮肤黑的就是清太祖努尔哈赤! 建州城与其他‘女’真人的城池不同,他们的主人有两个,王座也有两个,两兄弟间是平起平坐。他们坐在王座上推杯换盏,畅饮通宵。 弟弟不胜酒‘性’几杯下怀就不省人事,哥哥走下王座坐在弟弟‘腿’下抬头看着为自己奠定江山的最大功臣,他眼中渗出一行泪水。 ‘门’开了,一个身着兽皮坎肩腰挎铃铛细带头扎鸟兽羽冠的巫师萨满走了进来。哥哥绝望地看着老萨满,萨满坚毅地点了点头走到了酒醉弟弟的面前,用他粗糙的大手盖住了弟弟的天灵盖。然后用‘鸡’血在他‘胸’前画了一道奇怪的符咒。 这个过程中哥哥一直在用期望而且近乎绝望的眼神看着老萨满的一举一动,但他却没有出手阻止。 老萨满扭动着苍老的身躯,好似一只疯狂的野兽般鬼魅的舞动着,腰上的铃铛晃啷啷直响,他一边跳一边口中喋喋不休地似唱非唱地嘟囔个不停。这也是东北跳大神的由来。 最后从兽皮坎肩中掏出一面青铜镜,镜子上刻着一条五爪金龙。他走到弟弟面前,一只手拿着铜镜照着弟弟的脸,另一只手猛地一拍弟弟的后背,顿时一股气流从弟弟口中吐出,那气流旋转了几下竟被那把铜镜吸了进去。 做完这一切,老萨满恭恭敬敬地把铜镜‘交’到了哥哥手中,然后退了出去。 哥哥直勾勾地看着镜子,镜子里并没有哥哥的影子,或者说里边的倒影跟自己很像,只不过镜子里的人是他的亲弟弟舒尔哈齐。弟弟沉沉的睡着,就像小时候一样乖巧,再也没有杀虐,再也没有跟哥哥政权。 铜镜上雕着的那条五爪金龙失去了原有的霸气,好似一条死物一样盘在铜镜上,当然,它原本就应该是这样的。 “偷王魄?”无双惊道。 “哥,什么是王魄?”金‘花’问道。 无双说,王魄这个词汇最早还要从东汉末年说起。当时正是三国鼎立,其中曹魏最为强大,也是最有可能一统中原的,就是曹‘操’曹孟德。曹‘操’没死前一直没有立太子,因为众多儿子中,有三个都是合格任选,他们分别说曹丕,曹植,曹彰,曹冲。 曹彰骁勇善战,但有勇无谋;曹植琴棋书画‘吟’诗作对是汉末最杰出的大才子之一;曹冲五岁便可熟读四书五经倒背如流,最重要的是他小小年纪‘胸’中韬略竟不亚于父亲曹‘操’,经常是可以揣度出父亲的永兵之道,身得父亲喜欢;最后一个就是曹丕,曹丕最后继承了父亲的衣钵是魏国的文皇帝。 “你们知道为什么嘛?”无双问三个姑娘,三人皆摇头。 “曹丕在四兄弟间,既无才,也无某,更无勇,可他有智!他的老师是司马懿,司马懿在民间说法中是个邪道,善会用邪术。他让司马懿借助一次宴请兄弟们的机会做了手脚,偷了其他三兄弟的王魄。没了王魄岂能成王道?所以最后才成就了他这个看着最没有可能成为皇帝的太子!” “哦,我懂了,跟普通人的运气差不多吧。”马丫点了点头。 光幕中的场景又变换了,再度回到了他们幼年时期,‘床’上,兄弟二人‘吮’吸着手指酣然入睡,不经意间一道金光笼罩在了哥哥头顶。睡梦中的婴孩嘴角‘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光幕消失了,这一切就好像是在放电影似的。 “明白了,再明白不过了,舒尔哈齐的王魄被哥哥努尔哈赤盗走了,所以最后满清的江山才落到了努尔哈赤后人的手中,王魄简单来讲也就是人一生的运势。刚才光幕中回放的那段故事好像跟大兴安岭中黑龙王镇白龙王的传说差不多。” “这匣子里装着的应该就是那面封着舒尔哈齐王魄的铜镜,小爷,我要把它拿下来嘛?”彩蝶问。 第72章铜镜中的诡相 无双点了点头,彩蝶身子敏捷脚尖一点窜了上去掀开小匣子,不出所料,里边果真是装着一面铜镜,铜镜的样子跟刚才光幕中的一模一样,正面雕刻着一只沉睡的五爪金龙,只是镜子里乌遭遭的。彩蝶好奇,以为拿到镜子就能看到被困在铜镜里的舒尔哈齐倒影。 她呆呆地对着自己照着,铜镜里乌遭遭一片什么都看不清,就连自己的影像也没有,何况是鬼神了? “彩蝶,你自己有那么多镜子还不够?别拿古铜镜照自己,不吉利。”无双也没当回事,随口说了她两句。 “哎?有了,有了!我看见了!”彩蝶双脚加紧了绳索固定好身形双手捧着铜镜兴奋道。 “看见什么了?舒尔哈齐?传说舒尔哈齐可是‘挺’帅的,没‘迷’住你呀?”无双挖苦她道。 “怎么会呢……怎么会是这样?”突然,彩蝶的身体剧烈地抖动了下,嘴里说话的口气也变得惊惧起来,仿佛镜子里的是个三头六臂的恶魔一样骇人。 “别看了!”无双大喊提醒她,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无双清楚的看见,彩蝶的身体好像正在变得虚幻,同时从她那美‘艳’的‘肉’身里飘出一道影子向着那面铜镜里就飞了过去。 无双不敢犹豫,使劲儿摇晃了下绳子,上边的彩蝶失去平衡掉了下来,三人赶紧接住她,别看这丫头苗条,但九十来斤的分量从十来米的高空上堕落下来也砸的他们不清,幸好没有都没有骨折。 无双顾不得胳膊的疼痛,抱起恍惚的蓝彩蝶把大手罩在了她天灵盖位置上,调动全身的力气向下压着,可彩蝶的身体里就像有一股奇怪的力气正在与无双的力气相互抵抗一样,他的手无论如何也压不到彩蝶的天灵盖上。 “丫儿!给她凝神!涌泉‘穴’,太阳‘穴’,百会‘穴’!”无双倒不出手来,万急之下求助马丫。 二人很有默契,一个在后边一个在前边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无双总算是把蓝彩蝶的神魄压回了体内。 她从恍惚中惊醒,眨巴眨巴眼睛,看了看满头大汗的无双,不明所以。“我刚才怎么了?我咋掉下来了呢?” “你还问我?你刚才在铜镜里到底看见了什么?” “哦对,铜镜,铜镜呢?” 无双伸手从地上捡起了那面诡异的铜镜,他可不敢看了,赶紧把那面镜子背朝上握在手里不松开。 “吓死我了,我以为里边的是舒尔哈齐的王魄呢。没想到看见的竟然是我自己。”蓝彩蝶说到这里还是忍不住后怕。 无双问她:“你不是对自己的小模样‘挺’自信的嘛?” “不是……哎呀,我也说不好,镜子里的是我自己,但……但不是现在的我,而是……而是……”她‘欲’言又止。 “而是什么?” “而是死时的我,太吓人了!满脸是血,而且我的容貌跟现在没有变化,双哥,这是不是预测我将死在这座大坟中啊?”蓝彩蝶胆子再大可见到了自己的死相后再也无法淡定从容了。 “你别胡思‘乱’想,这面镜子竟然能困住舒尔哈齐的王魄那就说明本就不是凡物,指不定里边藏着什么鬼魅呢。你忘了小白嘛?小白也可以让人的眼中看到本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无双安慰着她。 话说回来了,镜子里边的倒影如果不是舒尔哈齐的话,那么就说明舒尔哈齐的王魄已经逃走了。难道这若干年里还有另一拨人进来放走了王魄?如果这么解释的话,那么满清江山恐怕中途就要异主了,不至于后来八国联军功进北京城。 “啊!!!!”无双正在苦思冥想中,突然被小金‘花’的一声惨叫吓了一大跳。 “小姑‘奶’‘奶’,你怎么也学着一惊一乍的?” “哥,我怕……我怕……我是不是会死在这里?镜子里,镜子里的我七窍流血脸‘色’惨白,你看呀!你看呀!” 这小丫头跟无双一个‘性’格,好奇心太重,趁着无双不注意竟然低头去看那面铜镜里的景象,这下好,她看到的竟然也跟彩蝶一样,同样是自己的死相。 “看,我没说谎吧?连金‘花’都看到了,双哥,咱们该不会都逃不出去了吧?会不会这面铜镜里有诅咒?”蓝彩蝶怯怯道。 无双皱着眉头,自己曾经遇到的怪事多了,但像这么邪乎的镜子还是第一次见到呢。里边当真是有预言的嘛?两个姑娘如果都看到了自己的死相,那么恐怕他们真的逃不过去了。 顿时无双也陷入了无边的绝望中,铜镜就在他的手中,他也好奇心作祟想去看里边的自己的倒影,可他不敢看,他怕看到的景象跟两个姑娘一样。自己怎么可能这么死呢?半仙老道说自己是魁星转世,是天命,既然是天命,它一面妖镜又怎么能审判自己的生命? 马丫靠在无双怀中放声大哭,仿佛也清楚了自己逃不过的厄运,他想跟情郎死在一起,可能这样会让她不那么痛苦。 “丫,你不想看看嘛?”无双索‘性’看开了,既然两个姑娘都看过了,也不差马丫一个了。 “不想。”马丫答。 “为什么?” “生与死没有什么区别,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就是幸福的。”马丫回答的很感‘性’,让其他两个姑娘顿生醋意。 “今天这可有点不像你了,往日里就算是你豁出命去也得让我活下来,你就那么确定咱们都得死在这儿?”无双推开了马丫冷冷的瞪着她,全无怜爱之情。 “哥,你怎么了?我们死在一起不好吗?生不能在一起,死在一起不也是一种幸福嘛?哥,只要你愿意,我永远都陪着你。” 无双笑了笑没有答什么,回过神看了看其他两个姑娘,这时他才注意到,其他两个姑娘的表情竟然跟马丫一样,均是一副自己死定了人命的态度。 “呵呵……呵呵……哈哈……”无双突然大笑起来。 他抬起手,拿起那面诡异的铜镜,对着自己照着,他倒要看看里边的景象是不是像自己刚才估计的那般。 第73章闯下滔天大祸 “怎么样?怎么样?哥,我们是不是要死在一起?”三个‘女’孩好像比关心自己还要关心无双的生死,赶忙一齐冲上来问。-xs.c 无双收起了铜镜脸上面无表情看着三个曾经熟悉的姑娘。那眼神让三个姑娘胆寒不已。 “不好意思,我不会死!要死的是你们!”无双一字一顿地说。 “哥?你不要这样对我们好不好?” 无双没有给她们更多解释的机会,把那铜镜使劲儿摔到了地上,然后‘抽’出匕首来一刀下去刺穿了那面诡异的铜镜。 顿时整个墓室中刮起了一道邪风,风中传来了一个非男非‘女’的痛苦翱声,那嚎叫刺耳之际,险些‘洞’穿无双的耳膜。 许久,风停了,墓室中又恢复了平静,三个姑娘平静地躺在地上熟睡着,就像刚才光幕中被盗去王魄的舒尔哈齐一样。无双知道,这才是她们的真身。刚才自己看到和听到的都是铜镜里那恶魔的‘迷’魂术,它在腐蚀自己的求生‘欲’望。不用说,三个‘女’孩也是如此。 他刺穿了铜镜,放出了他们四人被偷走的神魄。铜镜被无双的匕首刺穿,从缺口中流出一股恶臭的黑血来。 “姑娘们醒醒,你好还好吗?” 三个姑娘‘揉’了‘揉’眼睛,捂着昏沉沉的脑袋坐了起来,相互对视都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刚才我怎么突然睡着了?”马丫问。 “我也是,我还做了个噩梦,梦到自己照镜子,可镜子里看到的倒影竟然是个死人,那个死人跟我一模一样,太吓人了。”小金‘花’与马丫很亲切,二人站在一起就跟亲姐妹似的。 “你也做了这样的梦?我也是啊,难道咱们做的是同一个噩梦?”马丫侧头看了一眼蓝彩蝶,等待她的印证。 蓝彩蝶没有正面回答马丫的问题,对无双道:“小爷我看此地处处透着诡异,咱是不是先等二位老爷子到了再说。” “嗯,彩蝶说的对,哥,如今恐怕铜镜中的王魄已被放出,这面镜子现在就是个废物我们没必要在这儿‘浪’费时间了。”马丫道。 无双心中有千万个疑问,难道他们处心积虑就是想得到舒尔哈齐的王魄嘛?当年清太祖努尔哈赤也就是借用这个巨坟困住弟弟成全自己的后人当皇帝?整个蚌城存在的价值也仅仅如此嘛?那么自己砸了铜镜,舒尔哈齐的王魄又去了哪里? 哎哟!他恍然大悟,难怪刚才他们隐藏在黑暗中时觉得催天霸从身边不声不响的经过没有发现他们了,想必现在的催天霸早就不是自己了,王魄借助他的‘肉’身已经逃出了巨坟的束缚。如此一来那家伙会不会闹出大‘乱’子? 石板上跪下的这俩人可不是在跪头顶的小匣子,而是跪的舒尔哈齐,那么说来,当年整个蚌城下沉入江底又是因为什么呢? 无双回忆那段历史,当时是清末,八国联军打进了北京,大清江山濒临可危,而恰好此时蚌城沉陷。会不会是满清王室知道这位同宗的老祖宗的王魄就困在此处,一旦被歹人放出,最终他的后人将趁势夺了爱新觉罗氏的江山? “走,出去,催天霸肯定不会离开蚌城废墟的,蚌城中肯定还存在着东胡人的另一个秘密!”无双心中已经猜出八九不离十了。 四人很快从巨坟中撤出,当走到墓道口时看见头顶上那个时空黑‘洞’漩涡已经渐渐缩小了。这事也巧了,世界上有多少个探险家一辈子都想找到时空黑‘洞’,但有幸见到的恐怕屈指可数,可无双数月来竟然连续见过了两次,而且都是在这种失落在地下的古城中。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规律可寻呢? 两个黑‘洞’出现时他都遇到了老贼马三,难道是马三身上有什么特殊的磁场嘛?另外,这两座地下古城中都同时存在两个不同的世间罕见的瑰宝,高丽古城下有那民国‘女’人怀抱的上古宝琴,而蚌城下有催天霸手拿的东珠王。 无双诧异地举着东珠王看了看,没有什么特殊的,它顶多算是比较稀有的珍珠宝石,内力应该不会存在电子磁场。问题的关键那就在马三身上了。无双相信,以后还会有机会遇到这个老贼,到时候说什么也不能让他跑了,非要‘弄’清楚怎么回事不可。 蚌城废墟中的风更猛了,这股‘阴’风也不知从何处刮来的,又腥又臭,好像腐尸的气味。 “几点了?”无双问。 “两点了。”马丫答。 “咱们必须抓紧时间了,金‘花’,鸭绿江畔夏天里什么时候退‘潮’?” “早上五点多吧。” “哎哟!快快快!咱们还有三个小时时间。”可偌大的古城废墟中想找到催天霸又谈何容易? 正在四人不知向何处寻找之时,突然城东方向‘射’出一道金光,金光从废墟中‘射’出直入头顶的石壁,把粘土和岩石组成的石壁刺穿捅了一个大窟窿。随后,那道金光又赫然而止,传来了叮叮当当的打斗声。 四人赶紧跑了过去,趴在墙角往那边一瞧,一座坍塌的古庙下竟然埋着口水井,水井上的碎石已被催天霸搬开。想必刚才拿到金光就是从水井下‘射’出的。而此刻与他打斗在一起的正是万人敌马福祥老爷子,一旁马四海寻找着机会向催天霸使‘阴’招。 “他啥时候这么厉害了?”小金‘花’问。 也不怪小金‘花’惊讶,以前那个痞子就连无双都能被他吓‘尿’,可现如今竟然脱胎换骨飞升了一样,那一招一式好似驰骋沙场战无不胜的大将军一样招招‘逼’人死‘穴’,一点破绽也没有。纵使是马福祥这样杀人无数的侩子手一时间拿他也没辙,只能与他纠结在一起不分胜负。 “他不是催天霸了,他是舒尔哈齐,或者说是半个舒尔哈齐,当年他战功赫赫让大明守军胆寒,本领何等了得呀?他可是努尔哈赤手下最能打仗的将军。”无双说。 其他盗‘门’响马子们围在一边没有一个敢上前的,催天霸手里拿着图布遗落在古坟中的那把鬼头刀,耍的是虎虎生风没有一丝破绽。 第74章盗魂 “催天霸!你的东珠王不要了吗?”无双冷不丁从墙角钻了出来手举着东珠王说道。 此言一出,催天霸的眼中明显走了下神,高手过招往往只是片念间就能决定生死输赢。马福祥岂能错过这个机会,见他一个走神,一步冲了上去,一掌打在了他的‘胸’口上把他退飞出去十来米远,他的身体重重地磕在了墙上,残砖瓦片被后坐力击穿,他连续翻滚了几个跟头才止住。 “小爷?你……你没事吧?”两个老爷子已经将近一个月没见到无双了,再次见到主子安然无恙心中甭提都‘激’动了,也没关重伤的催天霸拥上来看看这儿看看那儿,就差没把他扒光了看看命根子还在不了,‘弄’的无双好不尴尬。 “麻子叔,带所有兄弟们赶紧离开这里,我有两位姥爷保护就成。”无双担心蚌城随时会被鸭绿江水吞没,另外盗‘门’人多眼杂,这蚌城中的秘密他也不想太多人知道。 所有人撤离后,无双走了过去,催天霸趴在地上,口吐鲜血强支撑起身体怒目瞪着他。催天霸还算是身体结实的,换做其他人挨了马福祥这一掌估‘摸’着筋骨内脏就得碎了。 “小爷当心,这人有些邪‘性’。”马福祥挡在少主身前。 无双示意他不用太紧张,因为他知道,这不是催天霸。 “你们都退后,我有话要问他。” 其他人不敢掉以轻心,只是向后退了十来米的距离。无双不傻,他可不会走近。 “我应该叫您庄亲王?按照旧礼我是不是该跪下?”如果催天霸体内现在寄居的是舒尔哈齐的王魄的话,那么舒尔哈齐死后被顺治爷追封为和硕庄亲王,是该跪拜的。 催天霸抬起了头,眼神中的凶残稍微褪去些许。口中淡淡问道:“今夕何年?” 无双平静的答道:“公元1996年,距离庄亲王的年代早已过去400多年了。”无双从容地点了根烟,吐出一个烟圈。 “你手中是何物?” “它?”无双看了看这颗硕大的东珠王,毫不犹豫一步步走向催天霸,亲手把东珠王递给了他。 “想必此物跟庄亲王也有些渊源吧?” 催天霸眼中的杀戮之气渐渐褪去,他把东珠王举在眼前欣赏着它的夺目异彩,口中喃喃自语:“东珠王?这是我当年送给东哥格格的定情信物,可她最终也没有得到它。” 无双点头说:“是,往事云烟都已淡去,庄亲王又何必触景生情呢。现在早已不是你的年代了,如果晚辈没有猜错的话,这井下困着的应该就是你的‘肉’身吧?你的‘肉’身并没有埋在辽阳的东京陵,那里只是你的衣冠冢对不对?” “你很聪明,这下边是我的‘肉’身,我要重新走出这个困了我四百余年的黑暗世界,夺回原本该属于我的东西。”他平静道。 “可能嘛?你现在只有一半的魂魄,一半魂魄无法驾驭你的尸身,庄亲王,今夕不同往日,尘归尘土归土,您该去您该去的地方了。” 催天霸邪笑道:“哼哼!未必吧!” 想不到他挨了马福祥一记铁掌竟然安然无恙,抹了抹嘴角的淤血站了起来抄起那把鬼头刀直接投掷了出去。无双以为他要杀自己,下意识向后退着,那鬼头刀不是奔他来的,而是他身边被马四海用巨石盖住的古井。 鬼头刀飞了过去直接掀开了压在井上的巨石,一道金光从井中‘射’出直入云霄。头顶上的耀眼金光瞬间化成一片片雪‘花’飘零下来,雪‘花’落地后好似接触了高温似的化成一束束烟雾,烟雾聚拢在一起汇聚‘成’人型轮廓。 霎时间,整个蚌城中立刻多了数以万千的‘阴’兵,他们身披铠甲手拿长枪,脑袋后拖着一根大长辫子,有的还骑着高头大马。口中呼喊着听不懂的满语,喊声震慑天地。 “本王要夺回该处于我的东西!”他重复着自己的信仰。 古井中,一具浑身银甲的健壮身躯被一股怪力吹了出来漂浮在空中。是舒尔哈齐! 数万‘阴’兵齐齐跪倒在地高声呼喊着“万岁!” 无双他们都看傻眼了,这下可是闯了滔天大祸了!若是要把这个恶魔放出蚌城,恐怕都得天下大‘乱’,无双就是天下的头号大罪人。 “妈的!老怪物!你做梦去吧!”马福祥大喝一声,不等舒尔哈齐的王魄与尸身重合在一起再度冲了上来。 顿时,蚌城中‘阴’风怒号,鬼气凛寒,无数屡‘阴’魂鬼魄一股脑地向着马福祥冲来,形成一道坚固的屏障把他挡住了。 “尔等凡人也想与本王做对嘛?”催天霸的身体一点点萎靡着,一道道烟雾从他七窍中飘出,正在向舒尔哈齐的尸身汇去。 正在无双不知如何应对时,突然,他内心中传来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声音。“双儿,用千机诡盗中的偷魂术偷了他的神魄。” 无双猛地打了个机灵从茫然中惊醒过来,脑海中回想着千机诡盗中记载着的这‘门’古老诡术秘法。 “彩蝶!借你的红娟一用!”无双喊道。 彩蝶不假思索把巨大的红娟手帕甩给了少主,无双一步冲了过去,此时只有他距离催天霸最近,他用大红娟罩住催天霸的身体,立刻止住了七窍中飘出的魂魄趋势,然后他瞅准了位置,先是按死了催天霸脑后的红根,把另外一只手的食指咬破,用指血飞快地分别在他后背三个神秘‘穴’位上留下血迹。这些血迹如果连在一起的话,那就是满文的死字。 随着他大喝一声:“破!”双掌用力合击催天霸左右太阳‘穴’。 此刻就见头顶上正飘散着的那股神魄烟雾突然相四外消散了,催天霸闷哼一声倒在了地上。而飘在空中等待王魄回归‘肉’体的尸身也失去了那股拖力重重地落回了古井中,在它下落的这个过程中,无双分明看到,这具不朽之尸竟然迅速腐烂了,最后在井底传来哗啦一声,他的骨头架子都被摔散了。 第75章团圆饭 随后便是古城中传来了无数的瑟瑟鬼哭,那道金光消失了,所有‘阴’兵都化作了腐臭的空气再也不见了踪影,永远陪着他们的主子长眠于古老的蚌城废墟中。 这一切来的太快,走的也太快,这个过程仿佛是一个世纪,又仿佛是过眼云烟。无双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就是这双手刚才触碰了盗‘门’中的禁忌,施展了盗魂术。这是盗‘门’的禁忌之术,祖师爷说过,不到万不得已时,任何后人不得用这‘门’功夫,轻则有损阳寿,重则甚至会连累子孙后代的福运。 “我是无奈之举,抱歉!”无双虔诚地跪在那口古井前口中默默轻语道。 “小爷,我们该回家了,老太太等急了。” 一切都过去了,所有的所有都随着舒尔哈齐王魄的消散重新恢复了平静。是该回家了,自己已经离开家一个月了,这一个月里无双经历了太多了,也收获了许多。 第二天一早,暖洋洋的日头爬上山头投下迟来的温暖。鸭绿江边上昨夜下了场雪,白雪覆盖了江面。降温了,鸭绿江面终于结冻了。 公路上一群人站在原地等待着,无双独自一人站在江边上看着东珠坟随着逐渐上冻的江水越飘越远,最后被江水冲进了好汉的渤海中。 “我得回去了。”无双带着墨镜,他还是喜欢装潇洒,嘴里叼着根小烟,语气中仿佛没有任何放不下的情绪。不过墨镜下的双眼此刻却早已模糊。 “哦。”小金‘花’站在她背后,她还小,还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情愫,不过她知道凭借现在的自己是无法与马丫和蓝彩蝶竞争的。 她的小手拽着无双的袖子,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马丫和蓝彩蝶都在等待着无双。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她幼稚地问道。 “想你的时候。”无双把小姑娘拥入怀中又补充了一句:“好妹妹,好好照顾自己,好好照顾老朴。” 不愿出,蓝彩蝶撅着小嘴一脸的醋意:“且,男人每一个好东西,连未成年少‘女’都不放过,禽兽!” “彩蝶姐你嘴上积点德行不行?有你这么说主子的嘛?我看我哥就只是把金‘花’姑娘当妹妹一样看待,跟你一样!”马丫故意把最后一句话口气拖得很长。 “哼!”蓝彩蝶冲马丫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无双让家里给他打了一笔大钱,把这些钱全都留给了老朴,世间的感情是不能用金钱购买的,无双对朴家的感‘激’之情也不是任何物质可以代替的。这些钱是留给小金‘花’以后上学用的,金‘花’与自己也算都是盗‘门’后裔了,就算没有救命之恩,他也不可能看着盗‘门’后代都穷的上不起学。 老朴没有去送无双,还是像往常一样早上照常去山里打猎,中午回来给‘女’儿做饭。 “他走了?”老朴问一脸不悦的‘女’儿。 “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 “傻闺‘女’,他迟早是你的,你脖子上带的就是你们的定情信物,老祖宗立下的婚约谁也改变不了,别急,你还小,时间还长着呢。”老朴安慰着‘女’儿,他已经开始为‘女’儿收拾书包了。 鸭绿江畔,三辆轿车疾驰在回长‘春’的公路上,公路另一侧的山腰林子里站着一个白须老道。 “无量天尊,呵呵……双儿,你这盗魁距离修成正果还早得很呢,此难未消,此劫未退。贫道倒要看看,小七这次如何救你?”他捋顺着‘花’白胡须,拖着浮沉,身影渐渐消失在了荒野之中。 即将迎接无双的新的劫难是什么?还没有结束嘛?他经历了这么多劫难,最终迎接他的又会是什么?只是为了继承嘛?是,就仅仅是为了继承而已,因为他只有吴功耀的一半血缘,他想继承先祖遗志,他想一统盗‘门’就要远比吴功耀要难上数倍,如果他无法承受这一切,那他注定就是盗‘门’传承的句号。 今天是董家难得的家庭聚餐,东家大院里摆了好多桌酒菜,这里鱼龙‘混’杂,江湖上的朋友都来捧场,庆祝少主安然归来。 老太太今天高兴,东屋里一大桌子人,除了家人外,都是盗‘门’里举足轻重的人物,包括马四海和马丫,包括巴特尔和云强,这些一辈子都难见上一面的老兄弟们今天是都聚齐了。 无双落座主坐,他的左右分别是马丫和蓝彩蝶,其实蓝彩蝶本不该坐这个位置的,这位置应该给资历最老的两位老爷子。只是无双把马丫拽到了自己身边,她也想吃了火‘药’似地把马福祥赶走了,她现在已经开始跟马丫明面上争夺了。 现在就连马福祥这种粗人都看出来两个姑娘间的明争暗斗,更何况是外人了,不过这些是小爷的家务事,除了无双妈和姥姥敢过问外,其他人都不敢张嘴干预。 马丫一边吃饭一边用脚在桌子下踢了无双一脚,其意很明显,就是等着无双当着所有人的面给自己一个名分。 “各位,今天大家都在场,我跟各位叔叔大爷前辈们宣布一件事。”无双举起酒杯站了起来,顺势也拉起了身边抿着嘴幸福地笑的马丫。 现场鸦雀无声,东家大院里将近一百号宾朋都等待着盗魁。 蓝彩蝶撅着嘴把脸扭过一旁,心道,哼,你马丫不用牛,看最后鹿死谁手还说不定呢!你赢的了我蓝彩蝶一时赢不了我一世!跟我比做‘女’人你还嫩了点,山里丫头! 正在无双‘欲’要开口时,董家大院的‘门’推开了,进来的不是别人,又是陆昊天他爹。无双咧着嘴无奈的吐了口气,硬生生把话憋了回去。人家是市局的大领导,自己这一窝子胡子聚会没跟人家打招呼总是说不过去的,希望不是来找麻烦的吧。 这位陆局虽然是董家的熟客,不过无双对他可没啥好印象,并不是他人不好,而是他是白道上的,每次来董家难免都给自己找点麻烦,不用说,肯定这次上头又要给自己派什么新任务了,白道上的事自己不愿搀和,可不搀和还不行。 第39章冰花奇观 而还有一种非常大胆的猜测,有些‘激’进主义者曾大胆猜测,这些身上长着白‘毛’的怪物很可能是数万年前第一批登陆地球的外星人留在这里的特殊生物,外星人离开时没有带走它们,让它们在地球上繁衍生息… “呵呵……咱们这点也够高的啊?全世界的科学家和生物学家挖空了心思想找到这大怪物,没想到今儿让咱们碰到了,彩蝶记得回去提醒我,咱得买彩票碰碰运气了。”无双说。 “小爷,你还有心说笑呢?你就不怕那大家伙回过头来把咱们三都‘弄’死?它太大了!”彩蝶心有余悸。 无双告诉他们俩,这种怪物虽然不知道它到底算什么生物,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它们一生生活在地底下的黑暗空间中,视力急剧下降,眼睛里恐怕没有视网膜的保护,所以对光线也格外敏感,刚才我用狼眼照了它的眼镜,恐怕就算不把它刺瞎一时间也会陷入视觉致盲期。 说着话的功夫,二人把小那咻扶了起来,这孩子运气不错,只是挨了那怪物一巴掌,可能那大家伙也被他吓了一跳,人家正睡觉了,突然头顶下掉了下来这么个不明生物,下意识就用大巴掌拍了下,也没太使劲儿,要不然那咻都得脑浆迸裂。 那咻捂着脑袋晃了晃,还好,没有造成脑震‘荡’。三人借助荧光‘棒’的淡光环视这个冰窟,冰窟四壁都是透明的冰墙,这冰窟很大,大概能三十多平米,前边有一个通道通向远方,刚才那大家伙就是从这儿逃走的。 “小爷,咱们上去嘛?”彩蝶问。 “反正咱们现在就算上去也不知道方向对不对,我觉得冰窟中的温度比上边高很多,咱们先往前走走看吧。希望这就是阿尔汉人口中的冰鬼藏身之地。”无双说。 冰窟中的温度大概比地面上高二十度左右,但也依旧是维持在零下,三人搓了搓手,各自喝了口酒再度踏上了旅途。 顺着冰窟下的长廊又走了一会儿,前边豁然开朗,头顶上可见到地面世界的阳光透过厚厚的坚冰‘射’下来,阳光穿过冰层后光线骤减,虽不那么暖和,可勉强可以照亮这暗无天日的地下世界。 众人眼前出现了一道奇观,地下冰层表面生长了许多晶莹剔透的‘花’朵,这些‘花’朵都是被大自然鬼斧神工形成的,它们是一朵朵冰雕‘花’儿,那美丽的‘花’瓣好似是‘花’园中生在盛开的牡丹‘花’,只是它们的‘花’瓣都是剔透的冰‘玉’。 阳光透下来照在‘花’瓣上,晶莹剔透的‘花’瓣泛出七彩异光,其景简直好似进入梦境般美妙。 “哇哦……”就连两个男人也忍不住唏嘘感慨着。 天底下没有一个‘女’孩子是不喜欢‘花’儿的,蓝彩蝶更是如此,见到这美丽的冰‘花’便忍不住冲上前想伸手采摘下来。却不料,她探出手触碰到那晶莹剔透的冰‘花’的一刹那,那美丽的冰‘花’竟然瞬间凋零了,彩蝶的芊芊‘玉’指好似火山岩浆一样把它灼烧成一滩雪水。 彩蝶眨巴眨巴大眼睛,回头诧异地看着无双和那咻,一脸的茫然和不解。 “可能是你埋汰,没洗手吧?”无双蹦出这么一句,气的蓝彩蝶差点没跟他拼命。 三人此刻仿佛置身于‘花’海中一样,这地下冰窟中被晶莹剔透的冰‘花’映照的‘色’彩斑斓五光十‘色’,炫目非凡,看的人眼‘花’缭‘乱’,简直是在梦幻中都难以想象出的奇景。 “这大家伙‘挺’有情调啊,常年生活在这种地方情‘操’肯定也陶冶的不错吧。”三人不禁都走上前去欣赏奇景,俯身下去想去采摘冰‘花’,却再怕像彩蝶那样使得它瞬间凋零,赶紧收回手站在原地唏嘘着。 万‘花’丛中有一朵格外娇‘艳’的‘花’朵生长的最美,那‘花’瓣透着七彩的幻光,内里包含的‘花’蕊都清晰可见。 “好美呀,小爷,你看那是什么‘花’?”彩蝶问。 无双没有被眼前的美景封闭心智,他很清醒,这神秘的地下冰窟条件恶劣怎么可能生长草本植物呢?他拽着蓝彩蝶和那咻不让他们轻易靠近最中心的‘花’王。 “这冰‘花’娇‘艳’异常,美的诡异,咱们最好小心点,你俩都机灵点,绕开这里。”无双说。 “不会呀,多漂亮的冰‘花’,嘿嘿,要是哪个男人手捧这样的‘花’儿向我求婚我肯定想都不想就应下来。”彩蝶说这话的时候故意给自家少主打了个媚眼。 黑子是只畜生,它的审美跟人类不同,而且它想看也看不见,它的视觉中永远都只是一片黑暗。它跟在主人身后,用小‘肉’爪子小心翼翼地行走着,生怕触碰到那美丽的冰‘花’。 “喵……”黑子叫了一声,只是这次的叫声跟普通的宠物猫很像了,不再是从前的那般凶残,好像是在跟主人讨要吃的。 “哈哈……看,黑子都喜欢漂亮的‘花’儿吧?我们黑子肯定是只淑‘女’猫对不对呀?”蓝彩蝶抱起黑子,黑子讨好似地用湿乎乎地舌头‘舔’了下她白皙的小脸蛋,然后挣脱又跳了下去。 “喂,怎么夸你两句还把你夸跑了?黑子?你去哪?”黑子从彩蝶怀里跳下去后向着冰‘花’丛深处就钻了进去,它跑的很快,所有人都没有跟上它的脚步。 那咻养了黑子也有不少年了,这还是第一次见黑子不听话呢,再说,它是只瞎猫,从来都是根据主人的命令来判断行动的路线。怎么今日怎么反常? 但可以确定,黑子的叫声很柔和,看似前方并没有什么危险,三人追寻着黑子的路线继续往前探索。而他们所过之处数秒后,身后的冰‘花’都被他们所带着的生人阳气所灼化成了一滩雪水。 越往前走冰窟中的冰‘花’盛开的就越娇‘艳’,看着它们的美丽似乎就好像嗅到了‘花’粉的香味似的使人沉醉。 万‘花’丛下飘着一层虚无缥缈的冰雾,人走在上边带动了气流流动,让静止的冰雾也随之而动,三人甚至都看不清自己脚下的路。 第八卷西伯利亚极寒之行 第1章不速之客 无双快步迎了上去,把陆昊天和他爹都让到了西屋的偏客厅,毕竟这属于江湖盗匪的聚会,他堂堂官面上的大人物多少都得避讳下的。 蓝彩蝶陪在左右为贵客斟茶倒水,陆昊天不老实,在他爹面前也直冲彩蝶瞟媚眼,气的彩蝶想要发火却碍于无双的面子只好推到一旁低头不语。 “陆叔,你知道的,这个时候我们家最不欢迎你,呵呵……”无双对陆局很尊敬,从小到大他没少给他收拾烂摊子,跟他说话也像跟自己家亲人一样随意。 “呵呵……臭小子你就知道叔找你不是好事?”陆局喝了口茶道。 “我说陆昊天,我刚进家门,连热乎饭还没吃进肚子呢,你这小报告打的也太快了吧?上次老子遇难还不是因为你那辆破车?咋地?让你爹来给我送慰问款?”无双不好意思说老陆只好拿好兄弟陆昊天撒气。 “好了好了,双子,咱们言归正传啊,这次来,叔的确是找你有事。你看看这是什么?”陆局从身上拿出了一封委任书,上边还盖着长春市政府的钢印。 “哎哟?这还带圣旨过来的呀?”这不是无双第一次见到市里的委任书了,以前,只要吉林省野外发现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市里总会给他姥爷派发这么一道委任状让他带队出去探险。 无双接过委任状一看,果然是,这次他的目的地有点远,在中蒙交界处的大草原上。不过这次他只是协助,是探险队的副队长。后边还有一句话标注的很明显“协助国际友人”。 无双点了根烟诧异问道:“上次不是说咱们考古队在省内发现古墓了嘛?怎么还要让我去蒙古?还有老外参与?” “是这样的,咱们省内的古墓发掘就不劳你大架了。这次你要配合日本友人,帮他们去寻找二战时遗落在中蒙交界处的舵机。” 无双的脸当时就拉的老长,若不是顾及到老街坊的面子上早就让彩蝶送客了。他对小日本有天然反感,更何况此次是帮小日本的忙。当年盗门的兄弟们没少死在小日本手里,让他给日本人打工?做梦吧! “抱歉陆叔,这个委任状我不能接,我刚回家,身上的伤还没痊愈需要静养。失陪了,今日家里都是贵客,您要是想喝茶让下人们给您倒就是了。”无双脾气古怪,刚才还有说有笑的,一听日本人,立刻露出了不悦。 “哎?双子,且慢,叔跟你说,这趟脚你必须得走,此事关系重大,别耍小孩子脾气!这可是日本大使馆直接找到省政府,顶头上司督办的!人家点名让你协助,而且开出的价码也不错。我知道你们董家跟日本人间的恩怨,单是你也要明白,现在年代不同了,咱们长春的经济开发区还指望日本友人的投资呢。”陆局软硬兼施说道。 “彩蝶!送客!”无双没有给陆局机会,直接拒绝。其实两家关系一直很好,无论是公还是私都是相互扶持的关系,他们什么都能商量,唯独跟日本人搭上边的话题,无双永远不愿参与,哪怕是皇帝老子来了他也照样不给面子。 夜晚,所有宾朋散去,董家大院前挂着两盏红灯笼,无双自已一人坐在门口台阶上抽着烟。 长春在九十年代进入了疯狂建设阶段,像董家这片的老式胡同市里几乎不剩几条了。不过整条胡同的大多数地契和房产都是董家的,市里多次想拆迁,董爷也没同意。 “双哥,吃糖葫芦嘛?”老街坊们对董家感恩,董家人对他们也关照,平时走过路过都是客客气气的,这不,几个孩子在雪中嬉戏玩耍着还不忘跟无双打招呼。 “臭小子,上次是不是你用弹弓把我车玻璃砸了?”无双故意逗那孩子。吓的几个淘气包一溜烟似的跑没影了。 “哥,怎么不去睡觉?想什么呢?”马丫从屋里拿出他的大衣为他披上。 “我一直在回想那个半仙老道跟我说过的话,他怎么对盗门的一切都那么熟悉?丫儿,你确定咱们师祖阴阳玄道已故嘛?” “这个谁也说不好,他老人家仙踪不定,把盗门的一切交给你太姥爷吴功耀后就云游四方去了,一直到现在也无人知道他的生死。怎么,哥的意思是,那个老道可能就是咱们师祖?” 无双说不排除这样的可能性,每次我遇到劫难时他都会在暗地里点拨于我。 这时,胡同口方向开进来一台车,那台车的两个前大灯特别亮,晃的无双和马丫睁不开眼睛,那是台日产吉普,吉普前车盖子上竟然还悬挂着日本的膏药旗。 车子径直开到了董家大院门前停了下来,司机带着白手套恭恭敬敬地打开了后车厢门,从车门中走出了一个身着西服的高个子男人,男人大概四五十岁的样子,单看这大块头就知道他是个深藏不漏的习武之人。 “无双君,我们又见面了!”那人的汉语很生硬,但用词还算完整,看来是个中国通。 “川岛桧佑?你是来找死的嘛?董家不欢迎你!”无双打了个响指,董家院里立刻冲出了三四个壮汉。 川岛桧佑从车厢里拎出了一个大礼盒,面带笑容深深给无双鞠了一躬。“无双君不要误会,我们的,朋友,无双君是中国人中的龙凤,我们大日本……我们日本人崇敬像你这样的朋友,今日我们不谈国事,我是来为上次的误会赔礼道歉的。请无双君接受!” 日本人很有礼貌,双手捧着礼盒九十度鞠躬递到了无双面前。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无双讨厌日本人不假,但现在两国的关系很紧张,而很显然川岛桧佑是代表日本大使馆来的,他不愿惹麻烦,只好让马丫收下了礼盒。 “好,我接受你的道歉,你可以走了!” “无双君,你们中国有句古话叫,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难道就不想请我进去坐坐嘛?” 第2章董家的永久性地契 无双不喜欢日本的另一个原因就是,日本人说话的语气阴阳怪气的,总是感觉他们说话的口吻是命令,就好像偌大的中国他们日本人才是主人我们是奴仆一样生硬。 “喂!小日本!我哥陪你说两句话算是给你面子了,别给脸不要脸!”马丫怒道。在无双身边的女人,哪一个都不是吃素的,无双心里想说什么她太了解了,索性就做一个唱黑脸的泼妇。 “无双君,你的朋友对我不是很友善,我想你应该先打开我精心为你挑选的礼物先看一下再做决定。”川岛站在门前像个绅士一样也不为马丫的无礼而不悦。 无双拿过礼盒,打开缠在外层的丝带,纸盒子里装着许多早已发黄泛毛边的纸张,第一张纸上是竖着写的一道公文,不过全是日本字,无双看不懂。但最下方的钢印上却是中国字:“满洲国土地部”。 他拿起这张公文翻过背面一看,背面竟然画着董家大院东院的平面图。他依次把其他公文全都拿过来看了一遍,他发现所有公文都很相似,全部都是整条老街董家房产的平面图和主面积。 “川岛桧佑,你什么意思?”无双把这一沓伪满洲国的地契装回盒子里收好。 “无双君你的不要误会,这些是你们董家先祖吴先生在新京购买房产土地的地契,是永久的!我此次来把它交给你也是代表了我们大日本……日本国对你们董家人的友好和诚意。” “呵呵……呵呵……”无双干笑着,小日本就是小日本,玩心计这些丝毫不输给中国人,川岛龟佑肯定是想告诉他,他家的房产土地都是日本人给予的,只要他说一句话就可以让董家人流离失所,他是在警告自己。 川岛龟佑又补充道:“哦对了,无双君,这些只是复印件,听说原件保留在东京帝国博物馆里,恐怕我需要向我国政府递交书面材料申请,这个流程会有些长,也许会在咱们从蒙古国回来后送到你手上。” “无双君,我想你的应该清楚,国际公约,那个时候的地契是受国际公约保护的。” 无双是聪明人,现在又是特殊时期,他不会傻到这时候跟日本人对着干,况且,川岛龟佑拿来的地契确实是真的,当年董爷给房产办土地证的时候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最后还是陆局找了顶头上司才开了个证明材料。 无双屏退左右,老练地陪着笑脸道:“多谢川岛先生的大礼,看来董家人都受过你们大日本帝国的恩惠,这趟脚我还推不掉了?” “无双君,你的不会后悔的,帝国不会亏待你,只要你尽心帮我们找到那架坠落的飞机,钱不是问题!” 无双摇了摇头道:“我关心的不是钱,川岛,你们是想寻找苏联人的那架荣克斯JU90V8对吧?你得告诉我那架飞机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不是说那架飞机坠毁在兴安岭里嘛?怎么又跑到中蒙交界处了?” “对不起,无可奉告,请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副队长。探险队明日一早就来接你,你只能带两个随从,其他的都要听从帝国的安排。不打扰了,告辞!”川岛桧佑钻进了越野车中离开了。 无双一个人坐在台阶上掂量着那一盒子地契,可真够沉的,沉的不是它的分量,而是董家人的安居。董家是大户人家,自己现在是掌家人,他这个掌家人太难做了,家里这么多老少等着张嘴喂食,他需要钱,家里养了这么多江湖盗匪也等着他给洗白,他为了与佟四喜的势力对抗,提前召回了盗门的旧部,但他现在还没有足够能力去养活他们。现在又要为这偌大的家产犯愁了,一旦董家大院被上头收回土地,那这么多老少可都要流离失所了,自己还好说,可母亲呢?姥姥呢?那么多个姨和姨夫呢? 人终归还是要生活在现实社会中的,想谈什么爱国,民族大义,首先还是要考虑自己家的温饱问题。连挡风遮雨的住所都要没了,你还有什么资格高傲? “哥?你不会真的想帮小日本走这趟脚吧?不就是董家这些房子嘛?咱不要就不要了,我看上你又不是看上你的家产,大不了咱们回兴安岭黑龙屯,我家有的是地,你想盖别墅也没人敢拦着。”马丫宽慰着无双,她到底只是个女人,女人心中想的永远没有男人多。 “放心吧,我不会出卖盗门,这趟脚还是得走,就算没有这些地契,我也得给耗子他爹面子,上头压力太大了!不过,能不能找到那架俄国运输机那就不好说了,探险队的日本人能不能活着回来也不一定,这不都是我说了算的事嘛?中蒙交界处那可是云强和巴特尔他们的地盘,一群马匪杀了日本人咱们没有任何责任。”无双老谋深算,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 “那明天要叫我爷爷和福祥爷爷陪你去吗?” 无双笑着把女友拥入怀中亲了一口说,傻丫头,你不就想让我带你嘛,还不敢直接说?怎么跟彩蝶接触时间长了也会玩小心计了? “我哪有?且,你爱带不带。”马丫扭过脸去。 “明天你和彩蝶陪我去,你俩在我身边方便些,二姥爷和三姥爷脾气太暴躁,恐怕没等出城呢就把小日本给宰了。” “哥!!!你偏心!干嘛每次都带彩蝶呀?她……她……”马丫心中的话想说却又说不出口。 无双告诉她,小日本都好色,单从这个弱点出发,彩蝶可是占尽了优势,路上万一出了什么状况她也好随机应变,怎么,难道这事我要让我自己女朋友做嘛? 马丫只好默许。 第二天,无双没敢告诉家人昨夜发生的一切,匆匆交代了点日常事务,然后带着彩蝶和马丫走出了董家大院,小日本的车就在门前等候多时了。 日本人刚为无双打开车门,突然胡同口传来刺耳的喇叭声,两台俄国原装奔驰轿车已经堵在了胡同口处。 第3章战斗民族 “有意思啊,今儿是让我看大戏?呵呵……”无双抱着肩膀笑道。 日本人的尼桑车上打着膏药旗,一看就知道是大使馆派来的,谁那么大胆子敢拦国际友人的车?日本司机当时就叫嚷着八嘎让堵在胡同口的两台奔驰让路,并且拿出大哥大通报了领事馆。 就见从奔驰车上走下来一个高个子军官,这人都得有一米九的大个子,岁数大概在五十多,腰杆倍儿直溜,高个子穿了一身笔挺的绿军装,外边披着绿色的呢子大衣,大衣肩膀上还有官衔的肩章,两颗星中校。 不过这人不是中国军官,他穿了一身俄罗斯军装,他是个金发碧眼高鼻梁的俄国大兵。 这俄国老毛子无双认得,可不就是当初在兴安岭中俄交界处遇到的那个黑手党头目格拉西姆嘛?难怪那次临走时他说过用不了多久他们还会见面了。不用说,格拉西姆此来长春也一定是为了争夺无双这个盗门后裔而来的。 小日本可不认识格拉西姆,冲过去就拿出了日本领事馆的书面材料与他理论。无双看着好小,小日本身材矮小,站在格拉西姆面前足足比人家矮了两头。 “这小日本要挨揍。”无双断言。 俄国人和日本人之间的恩怨追溯已久,俄国人向来不惯着小日本,本着能动手绝不动口的原则交涉着许多领土争端。小日本每次也只能甘拜下风寻求国际社会的声援。 格拉西姆可没空听他叽里哇啦,一拳把小日本打翻在地。 “让川岛来见我!”他用流利的中文对小日本说。 过了不大一会儿川岛桧佑也赶到了,他们俩好像早就认识,但很显然川岛桧佑对俄国人很忌惮,就像他们的国家惧怕俄国人一样。 “格拉西姆中校,不知我的司机哪里得罪了您?” “川岛桧佑我们不要浪费时间了,我这次来是代表俄军方的,无双先生得跟我走!”俄国人说话底气就是足,可不管你小日本那套,直接就不讲道理了。 “格拉西姆中校,这件事上我们没的商量,无双先生已经受雇我们日本,此次担任我们探险队的副队长,我这里有市政府给他的委任状!”原来他们双方都在争夺无双,只有盗门后裔才能帮助他们寻找到那架失落的运输机,可见,坠落的运输机中隐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俄国人对小日本向来不客气,从来都是零容忍,格拉西姆回过身从车里拽出一把AK47指在了川岛桧佑太阳穴上。 “无双先生,跟我们走吧!上车!”军人的一言一行雷厉风行,说出的话就是命令,更何况今天他穿着一身军装就是要用中校的军衔来压小日本,同时也是给无双警告,俄国与中国间的情愫肯定要超越日本人,识得无双再度陷入两难境地。 比起日本人来,他更愿意跟俄国人合作,哪怕俄国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最起码俄国人当初是盗门的合作伙伴,没有残杀过盗门的兄弟。但家人怎么办?董家大院怎么办? “中校,这事我觉得咱们三方应该坐在一起好好商量一下,没必要闹的脸红脖子粗的对不对?”无双这个老油条在中间调节着。 格拉西姆也从文件包里拿出了张委任书递给了无双:“这事没的商量,无双,这是我们俄罗斯军方跟你们中央申请后下达的文件,你看看吧!” 无双一瞅,上边竟然真的是我国政府下发的书面材料,责令地方人员全力配合格拉西姆中调的调遣,帮助他们找到坠毁运输机的下落不得有误。尤其提到了无双,无双是此次探险队的向导。 一个是市政府下发的委任书,一个是中央的文件,不用说,无双肯定得听从最上头的命令。 他耸耸肩对川岛桧佑说:“川岛君,不好意思了,压力,压力!你懂的!” “无双君,你的记得昨天的礼物嘛?”川岛桧佑威胁他问道。 “什么礼物?他威胁你?”格拉西姆瞪了川岛桧佑一眼。 无双不敢隐瞒,把董家大院地契的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格拉西姆大笑:“我立刻会像我们俄罗斯军方打报告,马上会有军方人员跟你们市里的土地局联系,整条街的土地权我都买下了!送给无双先生如何?” 格拉西姆又补充道:“另外,你们经济开发区那边我正在与我们俄罗斯的一个大财团沟通,让他们注资协助开发,此事稍后我会去你们市政府协商。无双先生,你可以上车了嘛?” 无双俏皮地吹了个口哨,耸肩气着川岛桧佑,不过他心里明白,给俄国人走这趟脚也未必是好事。一旦找到那架失落的运输机,他们甚至有可能杀人灭口。 “中校!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希望你不是我们日本人的敌人!”川岛桧佑憋了一肚子气,面对俄国人的强势最终只好灰溜溜地离开。 无双带着两个姑娘钻进了奔驰中,汽车向着高速公路疾驰而去,俄国人得到无双如同至宝般,生怕迟则生变被小日本再占得先机。 很凑巧,俄国人这次的目的地也是中蒙交界处,寻找的也是那架坠毁的荣克斯运输机。理由上次格拉西姆说过了,他们收到了来自那架运输机黑匣子和飞机电台里的信号。这次信号的发射源不是大兴安岭林区,而是中蒙交界处的茫茫大草原。 这事远不是那么简单的,中蒙俄三国交界处可不是无双一个人说了算的,盗门的势力在那片只有东蒙响马一支队伍,如果格拉西姆想寻找失落的运输机完全可以依靠他们俄国自己的力量,没必要再把无双牵扯进来。 据说电台收到的信号是来自地地下一百米附近,可现在已经进入冬季了,那片区域靠近西伯利亚,冷空气一波接着一波,地平面早就被冻实了,怎么下去找?也不知道格拉西姆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飞机里藏着关于兴安岭地缝子下的绝密文件吧?”车上的无双突然开口问格拉西姆道。 第4章西伯利亚的寒冷 “是的!必须销毁!”他不想隐瞒无双,因为无双上了他的车,他们三个中国人的生死也就都交给了俄国人。 奔驰上了高速公路以后并没有像内蒙方向开去,而是直接从岔路开向了哈尔滨,从长春到哈尔滨高速公路只需要走一个半小时就到,哈尔滨郊区有座荒山,荒山内戒备森严,那是一处军用机场。 一家小型运输机正在等待着,格拉西姆走下车跟待命的中国飞行员交代了几句然后对无双等人道:“无双先生,飞机会带你们直接抵达目的地的,祝你们旅途愉快。” “格拉西姆,你什么意思?你不跟我们一起去吗?探险队其他成员呢?我们怎么知道如何寻找失落的飞机?”无双心中暗骂,难道他是个人贩子?把我们送上飞机他就回去交差了? “长春那边我还有许多事要办,比如你们董家祖宅的地契,比如你们开发区的项目都需要我去洽谈,怎么?无双先生难道希望把这些都交给日本人嘛?飞机降落后你们原地待命,我的探险队会在三日后与你们汇合,粮食和设备我早已为你们准备好了。出发吧!”格拉西姆的口气很生硬,根本不容人拒绝,身后几个警卫已经推推搡搡把他们推上了飞机。 他之所以敢这么大胆,估计他早就与中国方面达成了一致,就算无双拒绝,恐怕回到长春上头也会继续给他施加压力,反正他不是从了小日本就是得从了老毛子,二选一的话无双还是选择后者。 飞机升空,载着三个年轻人向着东北方向飞去,下方是一望无际的白雪皑皑使人视觉产生了疲劳效应。马丫靠在他肩膀上打着盹,蓝彩蝶则眼神贼溜溜地扫视着飞机中的局势,运输机里只有他们三人和一个飞行员。 “小爷,你会开飞机嘛?”蓝彩蝶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 “你别胡闹啊,咱们现在是在三千米的高空上!”这蓝彩蝶真是疯了,言下之意竟然是要杀了飞行员三人驾驶飞机回去。 “三位,我劝你们不要多想,飞机里有监听器和摄像头,你们的一举一动都已经通过卫星传输到俄罗斯人那里了。”飞行员不屑道。 “哥们,我们到底是要去哪里?”无双问他。 “对不起,这些是军事机密,你们这次探险的任务是咱们中国与俄罗斯共同合作的,我也不清楚,我只负责把你们送到目的地据点。”飞行员是军人,军人就要已服从命令为天职。 “哟,小帅哥别这么说嘛,多透露点又不会死,来,跟妹妹说说,你有对象没?”蓝彩蝶妩媚地走向飞行员,从他背后环住了他的脖子把口中香气吐在他耳畔轻语道。 “姑娘,请你放尊重些不要为难我。” 无双把彩蝶叫回来说:“彩蝶,算了,他是军人,上边给他什么命令他就执行什么,他可能也不知道这次探险的目的。” 我国最近几年军事的强盛是全世界有目共睹的,中国军方没必要再看老毛子的脸色行事了,此次中国军方这么配合老毛子,想必一旦荣克斯运输机找到,其中藏着的秘密收益者也有份,要不也没必要这么配合格拉西姆。 一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在了位于中国最北端的边陲小城满洲里市一百公里外的一处隐蔽机场,军用鸡皮车载着三人继续向北开去。再往前走便是被当地称作三不管的一处敏感地带了,这地方处于中蒙俄三国交界处,一边是东北的呼伦贝尔大草原,另一边是蒙古国,北方就是俄罗斯的极寒地带西伯利亚冰原。 视野范围内,到处都是一望无际的雪原,一个月前这里还是天苍苍野茫茫的辽阔大草原,而进入了11月后,几股冷空气席卷而来,让西伯利亚以南的这片辽阔的大草原盖上了厚厚的雪白被褥。 越野车又往前开了一个多小时后终于无法前行了,并不是这里没有路,草原上只要眼睛能看到的地方都是路,但现在雪太厚了,已过半米,越野车的性能已到极限。 “对不起三位,只能送你们到这里了,你们一路往北走,前边再走一会儿就是国界线,穿过国界线会看到牧民们留在草原上歇脚的一个蒙古包,那里就是你们与俄罗斯人接洽的地点,他们会在三日后到达。”司机说。 东北人行动严冬的寒冷有一句话叫“嘎巴冷!”这地方就是如此,在最北端的兴安岭或者呼伦贝尔区域里,入夜后随着一股股冷空气从西伯利亚吹来,温度甚至可以达到零下四十多度,人出门时浑身上下不能露肉,除了一双眼睛,没走几步呢,眼睛上下的眼睫毛就都是一层冰霜。 这丝毫不夸张,无双带着两个女孩子从车上走下来,立刻就吃了一肚子西北风,来了个透心凉。脚踩下去,厚厚的积雪已经没过了膝盖,幸好提前有准备,都穿着防寒的冬装和军大衣。 马丫从小就生活在兴安岭里,兴安岭的天气不比这里强多少,她早已习惯了严寒。她搀着蓝彩蝶,深一脚浅一脚地向雪原中走去。 “哥,我觉得他们玩你呢吧?就算是小日本是不是也得对咱们礼待有加呀?你看看这些老毛子,把咱们这就扔到雪原里不管了?还说什么让咱们帮忙协助,有这么帮忙的嘛?”马丫不忍情郎受罪,嘴里不停地为他打抱不平。 “呵呵……少说两句吧,我给你们两个姑娘打个预防针,这还只是个开始,穿过国境线那边可就是真正的西伯利亚冰原了,那边的条件要比现在恶劣许多,咱们还有的是罪要遭呢。”无双并不乐观。 厚厚的白雪,一脚踩下去都会发出吱嘎嘎的声音,在南方人眼中是一种美景,但在当地牧民心里,雪原就好似是恶魔藏身的冰窟一样可怖。几乎每一股西伯利亚冷空气的到来都会让成千上百的牛羊丢掉性命,在这种天气里,要么就搬回市里住,要么就像蛇一样冬眠起来。 第5章白桦林中的狗熊 他们通常都会在林子里的小木屋下盖一个地窖,地窖里储存着足够一冬天吃的粮食,然后这一冬天就都不会出门了,吃喝拉撒全都在屋里解决。这种原始的传统一直到今日也没有改变过。 “小爷,这冰天雪地的老毛子是不是脑袋让驴踢了?夏天不来非得冬天来?这是人来的地方吗?”蓝彩蝶没受过这份罪,嘴里不停地唠叨着。 马丫从小就生活在山里,所以对这种生活早已习惯了,她一边扶着彩蝶走,一边走过路过发现有干树枝之类的就全都收集了起来。 “甜甜,咱都要冻死了,你还有心思捡这些?” “彩蝶姐你不懂,一会儿到了据点没有柴禾咱们可是一分钟都呆不下去的,俄国人说了,咱们要在这里等三天他们的探险队才能与咱们汇合,不准备点柴禾咱们怎么度过呀?” 蓝彩蝶冻的已经没心思听她讲生活乐趣了,撇着嘴说:“看来我还是来多余了呗?要不然你们小两口可不就要在这儿过上小日子了?” 这里已经到了三国交界处,他们现在抬眼望去已经可以看到不远处清晰的界碑,界碑上印着中国国旗。这是个三角碑,自然另外两侧分别对应的就是蒙古和俄罗斯的地界。 俄罗斯西伯利亚这边到处是冰原雪海,地势相对而言高一些,许多栖息在山丘上的树木早已褪去叶子进入冬眠阶段。这是一片白桦林,林子里荒芜人烟,连一点吃的都没有。 “大家坚持坚持,据点应该就在这片林子后边,到那边咱们就有吃的了。”无双给两个丫头打气。 不知不觉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一股股从西伯利亚刮来的寒流吹的人脸蛋如同刀割一般,连一句话都不愿多说。蓝彩蝶皮肤较弱,冻的小耳朵都红了。 突然,这时在白桦林深处传来一声野兽的嘶吼声,那吼声惊天动地,吓的无双赶紧让他们止住了脚步。 马丫在山里生活习惯了,又出生在憋宝世家懂得辨兽的法门。她说这吼声是熊瞎子的。 “快走快走!咱们三人没有一个带枪的,要是被那大家伙抓到就得把咱们撕了当晚餐!”无双拽着彩蝶拼命地往前跑,可这片白桦林就好像无休无止一般,怎么走也走不到头,而那熊瞎子的吼叫声却是越来越近。 可这里毕竟不是平地,三人已经在雪原中奔跑了一个小时,早就不剩多少体力了,两只脚陷入没过膝盖的深雪再拔出来,在南方人眼里可能是一种美妙的感受,但却也是好似陷入泥潭一样步履艰难。现在早已是汗流浃背。 “哥,咱们不能跑了,这么跑下去不是个办法,劲儿都使完了一会儿熊瞎子真扑上来的话咱们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山里姑娘懂得多,在这时候才显出她的重要性。 “那怎么办?总不能让咱们坐着等死吧?”蓝彩蝶问。 “对,就是坐这儿等着,不过不是等死。咱们赶紧清理出来一块干爽的区域,然后分头在附近捡干柴,野兽都怕火,只要咱们围着篝火堆它们就不敢扑上来。”这是个好主意,却是是现在三人最明智的选择,再没有确定据点到底还有多远前如果贸然一味的跑只会让熊瞎子越追越近,还不如坐等节省体力。 可问题是这些柴禾能坚持多久?如果一旦一会儿那家伙上来了,柴禾只坚持了几个小时,那么篝火堆一灭……所以,他们三人就必须赶在那大家伙追来前把林子里所有能捡来的干树枝子全部集中起来。 雪地很好清理,那都是清雪,用手一扶就是一大片,三人扫出了一片十来平米的干爽区域,然后开始分散寻找柴禾。好在他们都带了刀,别看地上的树枝不多,但也总能把稍微低矮的树枝砍下来。 他们已是累的几近虚脱了,收回来的柴禾也足足堆成了一座小山,就在无双和蓝彩蝶都持乐观态度时,只有马丫知道,山里的柴禾含油脂高,如果燃烧起来,这点柴禾恐怕坚持不到第二天清晨。 但已经来不及了,林子深处的黑暗中那大家伙已经露出了一双贪婪的眼睛和他的低吼声。 火光骤亮起来,霎时间暖意袭来三人平躺在火堆前汗流浃背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看眼前形式的话,他们已经安全了。 “哇……好大!”熊瞎子从林子中暴躁地冲了出来,这家伙的品种跟我国东北的熊好像有些不同,它要比普通的熊瞎子大上一圈,并且浑身都是棕色的毛发,这是狗熊,不是熊瞎子。 大狗熊呲牙咧嘴地跑到猎物跟前停住了,前边火光冲天,吓的它赶忙后退躲出二十来米远。大家伙呼哧带喘的,嘴角都是血迹,也不知道刚才吃了什么东西,但显然它还没吃饱。 “丫儿,熊到了冬天不是要冬眠嘛?这家伙怎么不去找个树洞睡觉?”无双问。 “狗熊不冬眠可能是因为受了惊吓或者没有足够的过冬食物才会出来觅食。”马丫为他解释。 “你看它嘴角都是血,应该是吃过了,怎么还来找咱们?”蓝彩蝶并不觉得太害怕,她没见过这玩应,别看从小到大过的不容易,但她是城里长大的孩子,看熊还只能在动物园和电视里看到,她可是不知道这大家伙到底有多凶残。 “哥,你们看清楚,你看它嘴角血迹里好像还有布丝呢,它刚才肯定吃人了,估计是有人激怒了它。”马丫说。 三人暂时是安全了,不过累了一天还没吃东西,肚子饿的咕咕叫,忙从背包里拿出面包和火腿肠胡乱啃了一口。这种鬼天气里,四周的温度暖喝点,人再吃饱了后就开始犯困了。三人见那大狗熊一时间还不敢冲上来,于是就商量着依次值班看着篝火堆让同伴休息。 无双是男人,他值第一班。两个女孩裹紧了军大衣躺在篝火前很快就睡着了。 第6章余温消散 无双百无聊赖地一边向篝火里一根根投掷着柴禾一边用眼角余光撇着不远处的那只大黑熊,他越看越觉得奇怪,奇怪的并不是这只大黑熊的个头和棕色的毛发,而是觉得这畜生从来不曾躲闪它的眼神,当然,动物本身就没有人类的智商,面对自己的美餐时自然不会羞涩避开。不过它的眼神里却好似包含了某种情感在其中,这种感觉说不好,既是贪婪又是渴望,既是深邃又是藐视。它只是一个畜生而已,怎么一个眼神中竟包含了这么多的异味? 渐渐的,无双发现,它并不是在与自己对视,而是在窥探着两个躺在地上睡觉的姑娘,而且专门看脸,看看马丫白皙的小脸蛋,又看看蓝彩蝶娇艳的瓜子脸,它好像是在对比什么,也许是在思考到底哪一个更香嫩可口些吧。 “看不出来你还挺色的。”无双嘟囔着,它肯定是只公熊。 “哥,你睡会儿吧。”马丫心疼情郎,还没到时间就早早爬起来了。如果单从这点上对比,蓝彩蝶永远没有她更知道心疼人。 “没事,我不困。”无双掐了下心上人的鼻尖。 “不是你困不困,照你这么烧柴禾,过不了几个小时这点柴禾就都烧光了,我的小爷,我是被热醒的!”马丫紧了下鼻子娇怒地拍了无双一巴掌。 “啊?我不就是怕你俩冻着嘛?咋地,不能这么烧啊?”他是城里孩子,从小在董家锦衣玉食惯了,无论什么时候也不懂得节省持家,他看这一个多小时篝火,都要把两个姑娘辛辛苦苦捡来的柴禾烧过半了。 “去睡吧,我看着呢。”马丫怕情郎冷,把自己的军大衣也脱了下来给他盖上,然后又把衣角全都掖到无双身下,这才放心。 “那你小心点啊,这熊瞎子我觉得有点邪性,那眼神跟人似的,要是有事就喊我俩,咱们毕竟是三人,真打起来咱也不至于吃亏!”无双嘱咐完也闭上了眼睛,马丫是个细心的姑娘,而且比他更了解野兽的习性,相信不会有事的。 他一闭上眼,满脑子里就都是蚌城中的一幕幕影像,其实这几天他心里一直有个疑问。这次从蚌城安然脱险一切都很顺利,但惟独他觉得帮舒尔哈齐王魄附身的催天霸明明与自己近在咫尺,他完全有能力杀了自己,为什么一直不对自己动手,他的语气和态度几乎就是一直在跟自己商量,希望他可以成全他的雄心壮志。 那成千上万的阴兵喊杀声震天,为什么没有再第一时间杀了自己?还有,他曾经说过,东珠王是他当年送给东哥格格的定情信物,那么这里与正史上的描述可就有出入了。正史中努尔哈赤对叶赫那拉有七大恨,其中最主要的一点就是东哥格格。 可如此看来,舒尔哈齐也对东哥格格情有独钟,导致他们两兄弟最后产生间隔的会不会就是东哥格格? 越想越糊涂,连梦里梦到的都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弄的无双根本没睡踏实。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就觉得身边有个姑娘嘴里梦吟着冷,随后那柔软方向的身子就向自己靠拢了过来,然后一双小手伸进了自己怀中,紧接着搂住了自己的腰,脑袋也靠进了她的怀中。 无双也没多想,可能是那熊瞎子知难而退走了,女友马丫正在跟他暧昧调情吧。他下意识双手环住她的芊芊细腰把她搂的更紧了。可用手一摸恋人的后背却发现,怀中的女子没有那条乌黑的大长辫子,而是一头乌黑的披肩发,那柔顺的发丝里还飘着彩蝶经常用的洗发水香味。 她赶紧推开,张开眼睛一看,怀中抱着的果然是彩蝶。 “彩蝶!你像话嘛?马丫在呢,你傻呀?”他瞪了一眼熟睡的蓝彩蝶。蓝彩蝶也不是故意的,只是天气太冷了,她习惯性地往热乎的地方挤,他俩睡的比较近,这不就挤进无双怀里了嘛。 马丫也真是的,眼看着情敌钻进男朋友怀里都不知道吃醋? “小爷,好冷啊!你是不是把柴禾都烧光了?”睡眼朦胧的彩蝶被无双推行了,睁开眼睛想到的竟然不是自己去接班站岗,而是埋怨无双没注意看篝火。 她一提醒无双才注意到,眼前哪里还有什么温暖的篝火,四周鸦雀无声,只有头顶凄白的月光给他们投下了光明。篝火灭了,火堆的木炭里一缕缕烟气还在不时地冒着,估计篝火也是刚灭不久。 马丫没了,她没在篝火堆前,一旁还堆放着不少干柴,她都没有往里填。也就是说,在篝火灭时,马丫离开了。 无双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昏昏沉沉的脑袋一下醒了大半。他还没有忘记自己睡前看到的那大狗熊奇怪的眼神,它最终还是选择了马丫。 “哼!甜甜肯定是背着咱俩找吃的去了!等会儿她回来小爷可得好好说说她!”蓝彩蝶还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 无双呵斥她道:“闭嘴!丫儿可能出事了!彩蝶,收拾东西咱们去找她!” 一望无际的白桦林中,到处都是白雪皑皑,雪地上留下一行清晰的脚印。从脚印上判断,那大狗熊趁着篝火熄灭时是双腿直立走过来的,他走过来后立刻扛起了马丫转身离开。马丫一定还活着,因为雪地里没有留下任何血迹。 奇怪了,难道这大狗熊为的不是找猎物充饥?如果它刚才扑上来趁着大家熟睡肯定不费吹吹灰之力就能杀掉他们,可它没有下手,只是带走了马丫。这是为什么呢?另外,马丫是山里丫头,也不像彩蝶这么娇贵,大狗熊还没有走,她怎么可能犯困打盹呢?肯定是那家伙使了什么方法才让马丫束手就擒的。 雪地上只有那大熊瞎子一行脚印,它肯定是扛起马丫走的而不是用嘴叼着,估计,它不想伤害马丫。 “小爷,你看,这儿还有一串脚印。”蓝彩蝶指着一棵白桦树后喊道。 第7章遭遇野人 无双跑过去一看,那棵树后的雪珂里竟然有四个脚印,而这脚印很明显是犬类留下的。是狼!他们刚才休息时没有注意到,在狗熊瞧瞧接近的同时,一只警觉性很高的狼也瞧瞧尾随了过来。 狼是群居性动物,这点在呼伦贝尔大草原闹狼灾时无双可是见识过了,狼群所到之处鸡犬不留,可这次怎么只有一只?如果刚才那狼叫来了同伴,相信他们那大狗熊也要忌惮三分,绝对会把猎物让给狼群,可它为什么只躲在树后窥探着一直没有动手呢? “它们是一伙的!”这时,蓝彩蝶一句话提醒了无双。 “小爷在呼伦贝尔大草原上的事后来我也听说了,你看,这只狼的两条后腿给雪地下造成的压力明显比前腿重,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嘛?”蓝彩蝶很聪明,就像一个侦探一样分析着案情。 无双没心思听她扯淡,吼道:“你知道什么赶紧说!小丫儿那边不知生死呢!我哪有闲心听你扯淡?” 蓝彩蝶聪慧无比,已经猜出了大概。“你看你,心里就只有马丫马丫,却不知道咱们现在的处境比她更危险嘛?我告诉你,之所以狼的两条后腿陷入雪地比前腿深,是因为它后背托着重物,你还记得那条你没打死的狈嘛?” 无双恍然大悟,一定是这样的。那群雪山狼的老家就是西伯利亚雪原,在呼伦贝尔大草原遭遇马帮的屠杀后都逃回了俄罗斯,现在,这片林子应该就是它们的老巢。那狈的聪明超越狐狸数倍,尤其是它的嗅觉更是灵敏异常,肯定是他们三人进入白桦林就被它察觉了,所以才一路跟踪伺机报仇。 如此说来,在暗地里使阴招魅惑了马丫的肯定就是那条狈! 恨得无双压根直痒痒,真后悔当时在呼伦贝尔时没一枪打死它! “小爷,我知道甜甜对你很重要,但是这里不是中国,我们没有后援,我们甚至连枪都没有,这里是西伯利亚雪山狼的老巢,你明白吗?”蓝彩蝶很清醒,不想让少主白白送死,别说有她在身边保护了,一旦被雪山狼围攻,恐怕就是十个蓝彩蝶也是分身乏术难以保护少主的安全,当下之急最好的选择就是趁那大黑熊不在继续赶路找到俄罗斯人事先规定的据点。 “你的意思我明白,彩蝶,你先去据点等我吧!如果三天后我还没回来,记得通知距离最近的巴特尔和云强来给我俩收尸!”无双心中打定了主意,就算是死也要把女友从畜生嘴里救出来,因为他是个爷们,如果连女友都保护不了,他又有什么能力一统盗门? “如果你非要去,那彩蝶陪你!要死咱三一起死!彩蝶不介意到黄泉路上继续做你们的第三者!”彩蝶这姑娘可能身上有无数个缺点,甚至她跟其他腐女一样,又势力又懒惰,可唯独一点,他对无双和盗门是真的忠!这个“忠”字也是建立在与少主的情感逐渐从主仆变成依赖的基础上。 二人朝着白桦林深处走去,越走越远,他们背离了跟俄国人商议好的据点方向,可以说现在完全已经迷路了,一直跟着那行脚印向西南方向走着,不知过了多久,渐渐的太阳出来了,可阳光丝毫没有驱散西伯利亚的寒冷,相反,二人走了一夜加上本就没休息好,早已是人困马乏,现在冻得露在外边的鼻子尖都红了。 蓝彩蝶全然没有了漂亮女孩的闺秀,大鼻子流在鼻孔外已经冻成了一坨。无双回头看了她一眼,真是难为她了,他不忍,伸手给她擦去鼻涕,指着不远处山谷里的一条小路说,顺着这条路一直走两个小时后可以穿越国境线回到祖国,你回去等我吧。 “我不走!小爷去哪我去哪!”她倔强着。 “我想你说的对,我们的形势不容乐观,我连现在咱们到底是在蒙古还是俄罗斯都搞不清楚,剩下的食物不多了,只够维持一人两日的分量,彩蝶,你先回去吧。”无双执意不愿连累她。 “小爷,您能听我一句劝嘛?我知道你跟天天妹妹感情深厚,可纵使你现在追上她又能如何?不但那条狗熊咱们对付不了,就连雪原中的狼群也对付不了,到最后您救不了她,连咱俩都得搭进去,如果甜甜妹妹知道你这样做她也不会同意的。”彩蝶比无双理性的多。 无双点了点头说:“你说的对,我们应该赶紧找到个村落,如果有电话就最好了,而且当地人肯定比咱们更了解山里的情况。” 这片山谷坐落在四五座大山当中,地势较为低洼,夏天的时候雨水充沛,所以山谷中的植被也生长的格外茂盛,那白桦粗的数人难以合围,可以看的出,此地生态环境保护的很好,雪地上布满了各种野兽的脚印,其中不乏如手掌大小的梅花爪印,那是东北虎留下的。 无双也觉得眼前的形式越来越不乐观了,单靠他们二人的能力恐怕寸步难行,也是昨夜运气好,一路上没有遇到雪原中的大型动物,要不他们俩小命可能早就交代了。 二人正犹豫不决之际,突然蓝彩蝶耳畔传来一股寒风,她反应十分敏捷,下意识抖开红帕子包裹住了自己与少主。幸好她反应的快,红帕子盖住他们身体的同时,还没等无双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呢,一支箭矢带着风声划过长空穿透了红娟帕,红娟帕失去外力作用落了下来,篮彩和无双的身影闪现在了几米外的一棵树后。 “小爷当心,有人偷袭咱们!”彩蝶提醒他,随手抄起了自己那把带着利刃的折扇。 “%¥¥……%&**(……%&……%”这时,林子里突然传来一群猎户的呼喊声,不过听他们的语言并不是中国人或者俄罗斯人,而是另一种原始的语系。 以前就经常听说有西伯利亚野人的说法,难道自己这次点背碰上了?可野人会制作这么锋利的弓箭嘛?无双附身藏在雪地里偷眼观瞧着。 第8章月影乌瞳兽出没 不大会儿,六七个穿着兽皮袍子的高个子就从林子另一侧包抄了过来,他们人人都拎着弓箭,背后扛着一把沉重的剔骨刀,一看就知道他们是原始的狩猎民族。他们有着俄国人的金发碧眼,但脸蛋的五官长相更像是中国人和蒙古人。他们跑过来后诧异地掀起那块红娟帕看了看,随后暴躁地呼喊着,好像也对彩蝶的小戏法十分不可思议。 “不是野人,他们是西伯利亚的原始游牧民族阿尔汉人,阿尔汉人是契丹人和女真人的后裔,自从公元十一世纪时就从中原迁徙到了远东西伯利亚。咱们要当心点了,听说他们吃人肉。”无双小声说。 阿尔汉人已经在西伯利亚打猎无数个世纪了,他们的智力渐渐退化,但感官功能却进化的接近了野兽,抖抖鼻子嗅了嗅就知道猎物就隐藏在附近。于是他们重新把弓箭对准了无双他们藏身的方向,四五个人一点点合围了过来。 “小爷,你先走,我掩护你!”彩蝶咬着牙,眼中露出了杀意。 “这时候就别逞能了,咱俩谁都走不了。”无双抽出自己的匕首打算拼上一拼。可看这几个阿尔汉人的身材和个头就知道真要是动起蛮力,就算是陆昊天也未必是人家的对手。 红绢门的女孩们最大的本领并不是让人眼花缭乱的小戏法,而是姑娘们天生丽质的美色。听说最早时候红绢门的大当家蓝三姐的美色可是惊天地泣鬼神,就连大总统袁世凯都甘愿拜倒在她石榴去下。现如今,花样年华的少女蓝彩蝶更是倾国倾城仿佛天上堕落的仙女似的。 彩蝶灵机一动,突然站了出来,掀开大衣的帽子,搔首弄姿的媚笑着,然后在屁股后边给少主打手势让他快走。 无双堂堂六尺男儿就算是再没骨气吧,也不可能让彩蝶卖弄色相掩护自己苟活! 那四五个阿尔汉人愣住了,可能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美艳动人的姑娘吧,他们相互对视一眼,耸了耸肩摇了摇头,都不知眼前这细皮嫩肉的猎物到底是在做什么。 而这个过程仅仅也只维持了数秒的世间,正在彩蝶欲要脱去军大衣露出自己百媚妖娆的性感身段时,突然有一个阿尔汉人重新抬起了弓箭对准了她。 无双大骇,心道,坏了,彩蝶太傻了,他们几乎等同于野人,又不是中国人,跟我们的文化很审美截然不同,自然对欣赏美女的眼光也不同。她那点小美色对付中国色狼还有效,这些野人哪能放弃到嘴的美食呢? “彩蝶,快跑!”无双大喝一声,突然从雪地中站了起来,不假思索地用眼角余光瞄了下,随手掷出了手中的锋利匕首,那匕首在空中犹如一道闪电般飞快地射了出去,直插进手持弓箭的那个阿尔汉人脑门,当场毙命! 包括彩蝶在内,在场的所有人这才从茫然中惊醒过来,四支箭矢已经向彩蝶较弱的身子射了出来,蓝彩蝶拽出红娟帕罩在面前不停地旋转着,把近身的箭矢全部卷了进来,然后使劲儿一甩,那红娟帕犹如利器般飞向了剩下的四个野人。 红娟帕没有刃,彩蝶又不是江湖上的内功高手,自然也造成不了什么攻击力,但红娟帕准确地把那四个人蒙在了下边,让他们乱作一团。彩蝶顺势把少主的匕首拔了下来头也不回地拽着无双二人在雪原中狂奔起来,他们身后的阿尔汉人穷追不舍。 “小爷,你啥时候练的暗器呀?真准。”彩蝶一边跑一边跟无双调侃着。 “你这丫头心咋这么大呢?还有心思扯这些?快跑!” 脚下的积雪没过膝盖深,二人体能不支岂能跟这些常年在雪原中打猎的原始野人耗下去?没跑十来分钟呢,二人的速度可就降下来了,眼看着身旁一支支箭矢划过,背后的喊杀声也越来越近。 “妈的!早知道如此这趟活咱不接好不好?这下可好,咱三小命都得交代了!最后连个收尸的都没有,小丫喂了熊瞎子,咱俩喂了野人。”无双喋喋不休叫苦连天。 “喵……喵……”突然,生死关头,雪原中不知何处竟然传来了几声凄厉的猫叫声,这猫单单仅听叫声就知道它肯定不是个好惹的家伙。无双也看过千机诡盗中关于憋宝相灵的记载,其中也有对猫儿叫声的描述,这猫儿叫声底气足,尖锐中带着沙哑,一声叫唤后响彻山谷犹如虎啸。绝对可以称得上是兽中之灵了。 “完了,咱俩算是交代了,野人还没甩掉呢,又招来了猫妖!反正肯定是给人家做早餐了,就看看他们两伙谁更厉害吧。”无双几乎放弃了抵抗。 “不对,小爷……什么猫妖啊?这叫声……这叫声是……”蓝彩蝶眼扎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她已经看到了生机,没错的一定是他来了!彩蝶跟这猫儿不止打过一次交道,她记得它的叫声。 “那咻!快救我们!”彩蝶大喊道。 与此同时,身后的阿尔汉人已经气势汹汹地追赶了上来,一支支箭矢几乎划着二人的皮肤射过,若不是彩蝶机敏,少主早就没命了,二人狼狈至极,在雪地上连滚带爬,可算是躲了过去。 “喵!!!!”突然,一道黑光从雪珂下窜出,那道黑光简直太快了,快的普通人都难以用肉眼捕捉到它的存在。 一股阴风划过,一个阿尔汉人都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静静地站在雪地中一动不动了。其他三个同伴迟疑地过来推了推他,这一推可不要紧,同伴一声不吭地倒在了雪地中,随后他脖子大动脉裂开了,鲜血入驻喷涌而出。 黑猫无声无息地跃在了他们面前,身后的大尾巴焦躁不安地甩动着。果然是那咻的月影乌瞳兽。 黑猫跟他的主人一样,本是生性善良之辈,只要对方不做输死一搏它也不会加害于他们。黑子像是旗开得胜的猛虎一般站在雪地里拦住了其他三个阿尔汉野人。它锋利的爪子里还残留着他们同伴的肉屑和血迹。 第9章西伯利亚冰鬼 它焦躁地把爪子里锋利的指甲不停地挠着,提醒着三个敌人不要激怒于它。 剩下的三个阿尔汉人如同见到了恶魔一般浑身颤抖着,他们非但没有被黑子的气势吓跑,反而双腿弯曲竟像摆神一样不停地给黑子作揖求饶。 “双爷,上次多谢你的不杀之恩,这次那咻还清了!我们两不相欠。”那咻从一棵老树上纵身跃下,黑猫闻声回到主人身边不停地用脑袋拱着他的腿讨好着主人。 “那咻?真的是你?你这孩子不好好在长白山跟你白素享福跑这嘎达干啥来了?”无双问他。 “我们贝勒爷差我来西伯利亚办点事,找点东西,这不是大老远就看到你们遇险所以才让黑子救你们嘛。”时隔数日,那咻和白素现在已经成为纳兰鸿的左膀右臂,纳兰鸿对那咻十分信任,很多重要的事都交给他这个远亲来处理。 “嘿嘿,小那咻,要不要跟我们一路啊?有什么事咱们也好相互照应着。”蓝彩蝶嬉皮笑脸道。 那咻回道:“蓝姐姐真是会说笑,比胆识和智慧那咻不如无双小爷,比本领那咻更是不如蓝姐姐,难道你们是怕了这些阿尔汉人嘛?” “喂!你这小破孩,刚跟白素好了几天啊?怎么学的也伶牙俐齿的?哼!不乖了啊!不如以前招人稀罕了!”彩蝶娇怒道。 “那咻老弟,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我们在这里遇上了,那就有劳小兄弟送我们一程吧,老实说,我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也不知这西伯利亚到底藏着多少凶险,没有你和你的猫的保护恐怕我们寸步难行。”无双是大丈夫,大丈夫能屈能伸,更何况当初他也没有为难过白素和那咻,相反在凤凰冢时还有意撮合他们,成全了这对小情侣的一段姻缘。 “好吧,你们要去哪?”那咻问。 无双也不瞒着他,他一直把那咻当做一个纯真的弟弟一样看,有一说一有二说二,老老实实把昨夜马丫丢了的事跟他道出。 “哦?要是真像双爷这么说的话,那可能马丫姐姐是被西伯利亚的冰鬼抓走了。你们别急,我先把我们贝勒爷交代的事办了,然后马上陪你们去找马丫姐姐。放心吧,马丫姐姐暂时不会有危险的。”没想到年纪轻轻的那咻对西伯利亚这边的情况还挺了解。 “行啊老弟,几天不见真是另当刮目相看了,纳兰先生真是厉害啊,你想想你以前是啥样?哎哟哟,几天不见真是要当我的老师了。”无双竖起大拇指夸奖他。 “双小爷说笑了,你与我们家贝勒爷是好朋友,自然也是那咻的好朋友,你有事我们叶赫人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我对那冰鬼也不是很了解,我是第二次来西伯利亚,上次来的时候还是听阿尔汉人说的呢,就是他们。”那咻一点也不害怕那三个刚才还要杀人的阿尔汉野人,走过去把他们从地上搀扶了起来。 三个野人对那咻很恭敬,一直弯着腰弓着身子像是见到了菩萨似的。 那咻告诉无双,为了让凤凰根早点长成参天大树,纳兰鸿命他来西伯利亚寻找阿尔汉人,说阿尔汉人有“玄冰玉露”,如果凤凰根浇上了这种神水,那生长速度必会翻倍。但上次他来的时候恰好不是时节,因为玄冰玉露必须要入冬后才有,每年一次,一次只有一滴,珍贵万分世间绝有。 这些阿尔汉野人跟女真人本就有血缘关系,也算是满人的一支数千年前的远亲了,听纳兰鸿说,当年是叶赫的先祖冒死送他们出了中原,又赠与他们先祖马匹和干粮这才有了他们后人的现在,所以阿尔汉人一直对叶赫的恩情难忘,直至今日扔失常穿越国境线千里迢迢去看望恩人。 他们跟着那咻向雪原东北部大概走了两个时辰,在一片山坳中渐渐闻到了炊烟的气味,这里就是阿尔汉人的寨子。可放眼过去,整个山坳里依旧是到处白雪皑皑不见有任何房舍的样子,那炊烟竟然是从雪地下飘出来的。 走近了才知道,原来阿尔汉人竟然是穴居的,他们在雪地下挖出一个个地穴,人们就住在地底下,每一处地穴都如同城里人的三室一厅似的,里边格局很宽敞,有卧室,有客厅,甚至还有储存食物的单独房间。 那咻告诉他们,西伯利亚每年有大半的时间都在零度以下,他们这种生存环境只能这么居住,地面下的温度要高于地上,而且更易于躲避时常来袭击的大型猛兽,跟咱们东北的地窖有异曲同工之妙。 那咻跟阿尔汉人的族长交涉着,替无双他们解释为什么失手杀人。说到底其实也不怪无双和彩蝶,要不是无双刚才出手快,死的就是他们俩了。 阿尔汉人不但拥有自己独立的语种,而且还通晓满语,那咻跟他们交流很顺畅。既然是叶赫人的朋友,老族长也就全当是误会了。他告诉那咻,之所以最近族人们都在外边打猎是因为西伯利亚的冰鬼苏醒了,这冰鬼很可怕,每一百年就会从极寒冰窟中苏醒一次,而每次苏醒都会娶一次妻。 冰鬼选妻格外严格,光是挑女孩就要挑数十个,最后再从数十个里一一筛选最后只剩下一个为他生儿育女产下雪妖。寨子里已经近日来已经丢失四个女孩了,袭击无双他们的都是丢失孩子的父亲。 “我靠!那是我媳妇儿!什么冰鬼,这不是老流氓嘛?专抢人家媳妇儿?”无双叫骂着。 那咻又问老族长,他上次要的玄冰玉露是否可以带走,老族长说,他们本早已为贝勒爷准备好了,只待那咻第二次来就可以取走的。可现在冰鬼苏醒了,蕴藏玄冰玉露的那个洞穴就在冰鬼的地盘上,他们派去了几波人没有一个活着回来的。 老族长又说,每次冰鬼苏醒后,方圆百里内的动物都会如同着了魔一样听他差遣,这也是为什么昨夜无双他们遇到的大狗熊没有冬眠的原因了。就连狼群中的知者狈也甘愿为冰鬼当牛做马。 第10章那咻的童年 无双心想,也许这个传说中的冰鬼就像是兴安岭的山鬼一样,是某个灵长类动物成精有了道行吧。 “我们还有两天时间,两天时间后就必须回去跟俄罗斯探险队汇合了,在两天内咱们必须救回马丫,顺带着解决了那个什么冰鬼,就算是偿还欠阿尔汉人的两条命吧。”无双下定决心说。 西伯利亚传说中的冰鬼远比他们想象中的可怕的多。在俄罗斯人心中,寒冬时节西伯利亚靠近中蒙交界处的地区几乎成为了禁地,因为无人知道那怪物到底什么时候会苏醒,另外,远东西伯利亚还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这个秘密,二战后的苏联人曾经试图揭开,但不管他们投入多少人力物力始终都好似一个无底洞一样,永远都填不满,而冰鬼只是进入那惊天大秘密的第一环而已。 那咻善于观兽,他说那冰鬼虽然没有见过到底什么模样,不过根据阿尔汉人的描述,它可以控制野兽的思维,这种能力应该是来自于它瞳孔中射出的魅惑光线有关,就好似咱们东北的黄皮子和狐狸精。而他的黑子是只瞎猫肯定不会着了它的道。 阿尔汉人把他们带出了山谷,前方便是一望无际的平原地带,那也是真正的西伯利亚冰原,一望无际的都是白雪皑皑,白雪下便是厚达两米多深的坚冰。听说冰原四季不化,这下边有一口不曾枯竭的冰泉再往外源源不绝地吐着寒气,而纳兰鸿需要的玄冰玉露就藏在其中。 阿尔汉人的两个向导只能送他们到此处,原始民族有他们的信仰和禁忌,几日前他们派出的两股人已经死在了冰原中,他们再不敢往前探索一步了。 “尊敬的那咻兄弟,前方三十公里外有口冰窟,冰窟深处就住着冰鬼,助你们好运,树神撒坤与你们同在!”阿尔汉人在山口为他们祈福目送他们进入茫茫冰原。 浩瀚的西伯利亚冰原一望无际,足足覆盖了俄罗斯将近十分之一的版图,冰原上四季飘雪,大雪堆到一定的高度最下边一层就会融化然后被低温冻成冰,时间久了就形成了这奇特的地貌。 冰原上四季寸草不生,恶劣的天气和极端低温摧残了几乎百分之九十九的动物和植物的生命。当然,也有例外,那就是雪山狼,它们千百年生活在病冰原地带,早已生出了厚厚的皮毛来抵御。 冰原上白雪皑皑,放眼出去天地呈一线,视觉内一片苍茫让人的内心陷入无助的孤独,处于冰原之中,人渺小的就好似大海中的沙粒一般,任何生命体都是它的一部分,也没有人可以逃出它的魔爪。 彩蝶身子单薄,不停地抖着,刚走近冰原还没有几分钟她粉嫩的嘴唇就已变得惨白。阿尔汉人已经给他们准备好了兽皮袄子和兽皮靴,就连手闷都是齐备的。但这些依旧无法抵御西伯利亚的极寒,他们随身没有带温度计,不过,光是鼻子里呼出的热气就已经在鼻子前结成了厚厚的冰霜,由此可见温度已经下降到了零下四十度。 “彩蝶?你还行吗?要不你先回去等我们吧。”无双关切道。 “没……没事……一会儿多走走身体就暖和了。”彩蝶强装着镇定,较弱的身子早已冰凉。 这点上,女孩子跟男孩子肯定比不得,女人体寒,如果再赶上每个月那几天,稍微受点很冷身子肯定是挺不住,弄不好都会做下病根。 “蓝姐姐双爷说的对,这还是只是开始,咱们再往前走温度会越来越低,风雪也会越来越大,你是女孩子跟我们比不了。”那咻说。 “你个小屁孩几天不见还会疼人了?你还是多关心关心你自己吧,姐姐我身体比你硬实多了!哼!”蓝彩蝶也不搭理两个男人,只是自己清楚她早已被冻得手脚麻木不已,再这样下去真是挺不住了,可她又不忍离开自家少主。 嗷……嗷……嗷…… 冰原深处,一声声凄厉的狼嚎不绝于耳,四处是白茫茫一片,三个人走在冰原上太扎眼了,他们的行踪早已被雪山狼洞察。那咻说,这是放警戒的狼正在向附近的同伴报信,让同伴合围猎物的信号。 冰原上是平坦的白雪,没有留下一个野兽的爪印,那是因为雪太大了,动物跑过没多久,新的一层积雪又填满了它们的爪印,想在冰原上找寻那大狗熊留下的信息太难了。 “黑子,去把发信号的狼干掉!”那咻给黑猫下令。 黑猫跟主人相处时间长,虽然不懂人语,可却能辨别出主人的眼色和唇形。小黑猫浑身漆黑没有一丝杂毛,在这洁白的雪地上显得格外扎眼,它抬头看了看主人,喵喵叫了两声,噌地下窜了出去,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踪影。 “那咻,这猫儿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养的?”无双问他。 “我小时候,我小时候流落借口颠沛流离,祖上留下的家财都被恶人占了。那时候除了叶赫那拉这个贵族姓外我一无所有,甚至连以前去我家做客的老朋友都不愿救济我,吃了上顿没下顿。后来一户人家的老猫生了五只猫崽,五只猫儿都很可爱,唯独黑子跟它们的爸爸妈妈不像,一身黑猫又是个瞎子,主人残忍的把它丢弃,我看它可怜就收养了它。说起来也惭愧,这么多年,我吃什么它吃什么,没吃过一顿饱饭,它连其他猫儿的猫粮都没吃上一口,我不是个合格的主人,可它却对我死心塌地。”说到自己的猫儿,那咻的话多了起来,他的悲惨童年与黑子很像,受尽了现实社会的残酷蹂躏,看尽了世间的百态。 “你也是个可怜人啊,那时候怎么没去投奔你们家贝勒爷?”无双问他。 “我们叶赫人可以什么都没有,但就是要有骨气,我不能让贝勒爷笑话我。当年我的先祖在朝中做了大官,而远亲纳兰却一直身居在长白山中替大清朝看守着龙脉根基,我的先祖也没给过纳兰人任何好处,如今我遭了难却要投奔远亲?我那咻做不到。”那咻是个有骨气的孩子。 第11章冰窟下的恶魔 “哼!你要是有骨气就离开纳兰鸿自谋出路,你那咻有一身本领何故寄人篱下呢?难道还怕养活不了那个小骚……白素?”蓝彩蝶借机不忘挖苦劲敌白素。 “彩蝶!你是不是嫌事不够大?别一天天哪壶不开提哪壶。”无双伸手掐了下彩蝶的坚挺的鼻尖,却发现蓝彩蝶的鼻子冰凉凉的。 不大一会儿,黑子跑回来了,它的爪尖上沾满了鲜血,对于它这种灵兽而言,想杀死一只雪山狼简直不费吹灰之力。那咻摸了摸它的脑门鼓励着它,它则用光滑的毛磨蹭着主人的腿。 寒风凛冽,吹的人额头上红肿一片,越往冰原深处走温度也越低,阿尔汉人告诉他们目的地是前方三十里外的冰窟,可浩瀚的一片白茫茫下,三人早已失去了方向感,不知现在身处何方。 那咻长的小,身子轻,走在雪地里不太费力,他走在最前边,也许是这孩子走的也有些疲了,渐渐大意了起来。一不小心竟然一脚踏进积雪里,身子猛地坠落了下去。 原来此处表面覆盖着积雪,下边竟然是个深坑。那咻反应机敏,在身体堕入冰窟窿前,手腕一抖,从袖口中射出两根银丝,银丝击穿坚冰,他向上一挺又悠了上来。 “没事吧?”无双把他扶住问。 “没事,是我大意了。怎么这儿有个深坑呢?会不会是阿尔汉人说的冰窟?”那咻低头往下看。 这冰窟很深,下边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也无法确认是不是他们要寻找的目的地。无双砸开一块冰随手扔了下去,许久才传来回音,从回音判断,这深坑足有二十米。 “彩蝶,绳子,我先下去看看,你俩在上边接应我。”他说。 “不用了双爷,还是我来吧,我更方便点。”那咻自告奋勇,却是他的本领更适合在这种环境下发挥出来。 袖口中的细钢丝缠住地面上的坚冰边缘,那咻瘦弱的身子一点点从地面顺了下去,许久也不见他传来声音。 “那咻?你有手电嘛?落地后先打开手电看看。”无双在上边喊道,可下边依旧没有那咻的动静。 不会呀,那咻这孩子很谨慎,肯定不会在这种情况下与他们开玩笑,按时间推算他已经落底了,怎么这么长时间也不报个平安呢? 那黑猫情绪显得焦躁不安,它与主人心心相惜,不等无双他们发话,噌地下蹦了下去。黑子不到数秒钟就已经落底了,紧接着就传来了黑子的怒吼,一声声猫叫传了上来,好像黑子正在与什么东西激烈搏斗着。 “彩蝶,绳子!咱们快下去帮忙!” 蓝彩蝶抖出自己的无根绳,二人顺着绳索攀爬而下,无双提前扔下了一只荧光棒,这是出发前格拉西姆为他准备的。这些荧光棒都是军用的,质量相当好,荧光棒中的化学药剂一旦被激活可保持将近半小时的亮度,可照亮二十米内的空间。 军营荧光棒提前落底了,冰窟下露出了一个大家伙,那大家伙浑身毛发雪白,身高足有两米,浑身的肌肉块健壮异常,它用两条后腿站立行走,身上也没有穿衣服。看身外形像人类,但又不像,因为它太健壮了,而且身上的毛发长约三十公分垂在身上根本看不见它的正脸。 那咻倒在那大家伙身旁,眼睛紧闭,脑门上流出了鲜血,鲜血刚刚流出就被低温冻的凝固了,也不知是生是死。黑子挡在主人面前张牙舞爪着,别看黑子个头小,可它毕竟是灵兽,那家伙个头再大却也感受到了灵兽强大的气场,它硕大的身躯站在黑子面前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无双和彩蝶也落了下来,无双第一个反应并不是去看那咻的伤势也不是与那大家伙搏斗,而是拿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强光设备狼眼。狼眼射出耀目的强光直接照在了那大家伙脸上。 只听得那家伙大吼一声捂着眼睛落荒而逃,消失在了黑暗中。黑子爪子里锋利的指甲已经伸了出来想冲上去与那大家伙厮杀。 “黑子别追了,先看看你主人怎么样吧。”无双制止了黑子。 “小爷,那大家伙到底是什么东西?不会就是传说中的冰鬼吧?”彩蝶问。 “不知道,应该不会吧,我瞅着更像是大猩猩。”无双说。 好在这里温度低,血刚流出来就被冻凝固了,也不至于那咻失血过多。无双拿出止血的药为他包扎好伤口,推了推他,又喂它喝了口保温壶中的烈酒,他这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在这种极端恶劣的天气下,人们通常都会用烈性白酒御寒,听说这也是俄罗斯人极爱伏特加的原因之一。 烈酒下肚,一股暖流立刻袭遍那咻的全身,喉咙里火辣辣地,他做起来咳了几声。 “怎么样?好点没?”无双问他。 “幸好你们下来的快,我又欠双爷一条命。”那咻双手抱拳。 他说刚才自己稀里糊涂落底后,还没等打开手电照明,突然就觉得黑暗中一股劲风刮来,他后脑被人重重地打了一掌,然后就人事不省了。 无双给他描述了刚才目击的那大怪物的模样,那咻判断也许是西伯利亚的雪人,这大冰窟可能就是雪人的巢穴。 传说,在俄罗斯的西伯利亚地区和美国阿拉斯加人迹罕至的区域,地下都生活了一个被人类以往的近亲,他们浑身长有白毛,耐寒性强,生性孤僻残忍,极少走出地穴,俄罗斯人称之为西伯利亚雪人,而美国人叫他们大脚怪。 这种奇怪的生物在地球上是确实存在的,已经有不少生物学家发现了它们的痕迹记录下了它们留下的影像资料。对这个奇特的穴居怪物世界生物界上也是众说纷纭,其中最靠谱的一种说法是,他们在数万年前是人类的另一只近亲,只是由于长期穴居失礼退化,这才逐渐淡出了人类的视线范围内,生活在地底下。 第12章冰花奇观 而还有一种非常大胆的猜测,有些激进主义者曾大胆猜测,这些身上长着白毛的怪物很可能是数万年前第一批登陆地球的外星人留在这里的特殊生物,外星人离开时没有带走它们,让它们在地球上繁衍生息。 “呵呵……咱们这点也够高的啊?全世界的科学家和生物学家挖空了心思想找到这大怪物,没想到今儿让咱们碰到了,彩蝶记得回去提醒我,咱得买彩票碰碰运气了。”无双说。 “小爷,你还有心说笑呢?你就不怕那大家伙回过头来把咱们三都弄死?它太大了!”彩蝶心有余悸。 无双告诉他们俩,这种怪物虽然不知道它到底算什么生物,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它们一生生活在地底下的黑暗空间中,视力急剧下降,眼睛里恐怕没有视网膜的保护,所以对光线也格外敏感,刚才我用狼眼照了它的眼镜,恐怕就算不把它刺瞎一时间也会陷入视觉致盲期。 说着话的功夫,二人把小那咻扶了起来,这孩子运气不错,只是挨了那怪物一巴掌,可能那大家伙也被他吓了一跳,人家正睡觉了,突然头顶下掉了下来这么个不明生物,下意识就用大巴掌拍了下,也没太使劲儿,要不然那咻都得脑浆迸裂。 那咻捂着脑袋晃了晃,还好,没有造成脑震荡。三人借助荧光棒的淡光环视这个冰窟,冰窟四壁都是透明的冰墙,这冰窟很大,大概能三十多平米,前边有一个通道通向远方,刚才那大家伙就是从这儿逃走的。 “小爷,咱们上去嘛?”彩蝶问。 “反正咱们现在就算上去也不知道方向对不对,我觉得冰窟中的温度比上边高很多,咱们先往前走走看吧。希望这就是阿尔汉人口中的冰鬼藏身之地。”无双说。 冰窟中的温度大概比地面上高二十度左右,但也依旧是维持在零下,三人搓了搓手,各自喝了口酒再度踏上了旅途。 顺着冰窟下的长廊又走了一会儿,前边豁然开朗,头顶上可见到地面世界的阳光透过厚厚的坚冰射下来,阳光穿过冰层后光线骤减,虽不那么暖和,可勉强可以照亮这暗无天日的地下世界。 众人眼前出现了一道奇观,地下冰层表面生长了许多晶莹剔透的花朵,这些花朵都是被大自然鬼斧神工形成的,它们是一朵朵冰雕花儿,那美丽的花瓣好似是花园中生在盛开的牡丹花,只是它们的花瓣都是剔透的冰玉。 阳光透下来照在花瓣上,晶莹剔透的花瓣泛出七彩异光,其景简直好似进入梦境般美妙。 “哇哦……”就连两个男人也忍不住唏嘘感慨着。 天底下没有一个女孩子是不喜欢花儿的,蓝彩蝶更是如此,见到这美丽的冰花便忍不住冲上前想伸手采摘下来。却不料,她探出手触碰到那晶莹剔透的冰花的一刹那,那美丽的冰花竟然瞬间凋零了,彩蝶的芊芊玉指好似火山岩浆一样把它灼烧成一滩雪水。 彩蝶眨巴眨巴大眼睛,回头诧异地看着无双和那咻,一脸的茫然和不解。 “可能是你埋汰,没洗手吧?”无双蹦出这么一句,气的蓝彩蝶差点没跟他拼命。 三人此刻仿佛置身于花海中一样,这地下冰窟中被晶莹剔透的冰花映照的色彩斑斓五光十色,炫目非凡,看的人眼花缭乱,简直是在梦幻中都难以想象出的奇景。 “这大家伙挺有情调啊,常年生活在这种地方情操肯定也陶冶的不错吧。”三人不禁都走上前去欣赏奇景,俯身下去想去采摘冰花,却再怕像彩蝶那样使得它瞬间凋零,赶紧收回手站在原地唏嘘着。 万花丛中有一朵格外娇艳的花朵生长的最美,那花瓣透着七彩的幻光,内里包含的花蕊都清晰可见。 “好美呀,小爷,你看那是什么花?”彩蝶问。 无双没有被眼前的美景封闭心智,他很清醒,这神秘的地下冰窟条件恶劣怎么可能生长草本植物呢?他拽着蓝彩蝶和那咻不让他们轻易靠近最中心的花王。 “这冰花娇艳异常,美的诡异,咱们最好小心点,你俩都机灵点,绕开这里。”无双说。 “不会呀,多漂亮的冰花,嘿嘿,要是哪个男人手捧这样的花儿向我求婚我肯定想都不想就应下来。”彩蝶说这话的时候故意给自家少主打了个媚眼。 黑子是只畜生,它的审美跟人类不同,而且它想看也看不见,它的视觉中永远都只是一片黑暗。它跟在主人身后,用小肉爪子小心翼翼地行走着,生怕触碰到那美丽的冰花。 “喵……”黑子叫了一声,只是这次的叫声跟普通的宠物猫很像了,不再是从前的那般凶残,好像是在跟主人讨要吃的。 “哈哈……看,黑子都喜欢漂亮的花儿吧?我们黑子肯定是只淑女猫对不对呀?”蓝彩蝶抱起黑子,黑子讨好似地用湿乎乎地舌头舔了下她白皙的小脸蛋,然后挣脱又跳了下去。 “喂,怎么夸你两句还把你夸跑了?黑子?你去哪?”黑子从彩蝶怀里跳下去后向着冰花丛深处就钻了进去,它跑的很快,所有人都没有跟上它的脚步。 那咻养了黑子也有不少年了,这还是第一次见黑子不听话呢,再说,它是只瞎猫,从来都是根据主人的命令来判断行动的路线。怎么今日怎么反常? 但可以确定,黑子的叫声很柔和,看似前方并没有什么危险,三人追寻着黑子的路线继续往前探索。而他们所过之处数秒后,身后的冰花都被他们所带着的生人阳气所灼化成了一滩雪水。 越往前走冰窟中的冰花盛开的就越娇艳,看着它们的美丽似乎就好像嗅到了花粉的香味似的使人沉醉。 万花丛下飘着一层虚无缥缈的冰雾,人走在上边带动了气流流动,让静止的冰雾也随之而动,三人甚至都看不清自己脚下的路。 第13章冰封美尸 渐渐的,万‘花’丛中出现了一块空地,这块空地被万‘花’环抱,不用说这片空地区域里肯定有什么说法,要不也不可能唯独此处不生长冰‘花’了。 黑子坐在前边冰冷的雾气中,喵喵叫着,好像是在喊他们过去看,厚厚的一层冰雾覆盖了它大半个身子,只‘露’出个小脑袋和那双深邃却没有眸子的眼睛。 “黑子,你自己瞎跑什么?”那咻斥责着它。 黑子用小爪子不停地在那层厚厚的冰雾下挠着,好像没有什么认错的意思。 “你别骂它了,下边有东西。”无双说。 无双俯身下去想伸手去触‘摸’藏在冰雾下的东西,但手刚伸进虚幻的冰雾中又赶紧缩了回来,那寒气太重了,自己受不了。 他又用穿着后皮靴的脚尖往前探了探,脚前好像提到了什么东西,又往前探了探那东西的轮廓。无双瞪大了眼睛,被冰雾中的那东西吓了一跳,回头看了看蓝彩蝶‘露’出十分不可思议的表情。 “小爷,怎么了?” 无双顿了顿说:“人,冰雾下边躺着个人。” 但看黑子的表现这人应该是死透了,没有什么危险。不过仅仅是个死人而已黑子为什么会反应这么大?它的‘性’情要比其他猫儿凶残许多倍,跟在那咻身边也见过各种凶险,死在它爪子底下的‘阴’魂不止十人了,它怎么会突然对一具冰冷的尸体同情了起来。 “喵……喵……”黑子还在一边叫一边用爪子扒着冰雾下的尸体。 “双爷放心,应该不会有危险,如果是活物黑子不会如此反应的。”那咻说。这猫儿是他养到大的,它什么‘性’情自己很了解。 无双带上手闷与那咻一起,一前一后找到冰雾下那具尸体的头和脚,然后把它从冰雾中抬了起来。那具尸体已被冰冻了不知多少年,尸身已经硬了,体重比正常人还要重许多,二人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把他从冰雾下‘弄’了起来。 当那具尸体的真实面目暴‘露’在三人面前时,三人彻底惊呆了,并不是这具尸体多么面目狰狞,也并不是他的脸部已经腐烂,而是她太美了,美的连蓝彩蝶都觉得自己黯然失‘色’了许多,感慨着红颜多薄命。 这是一具少‘女’的尸体,准确的说是一具异族少‘女’,这是个俄罗斯少‘女’,她皮肤白皙身材匀称,五官‘精’致。如果说东西方人在审美上有差异的话,那么这个俄罗斯‘女’孩的容貌放在中国肯定也是世间绝有的美颜之貌。 少‘女’身着中世纪西欧地区普通百姓的粗布衣服,双手‘交’叉平放在‘胸’前,静静的闭着眼睛,眼睛上的睫‘毛’都保存的十分完好。她的表情很安详,就真的好像是睡着了一般,让世间男人都忍不住想探头过去试着把她温醒。 少‘女’浑身已经冻僵,但她的一头金发却还泛着生机的光泽,触手会感觉很有柔韧敢,并不像是正常死尸头发的干涩。 无双半张着嘴,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夸一个‘女’人漂亮,如果说世界上最‘女’人最高的称谓是美‘女’的话,那这个词绝对就是为这具冰封美尸量身定做的。无双看一眼这具尸体,又扭头看了一眼蓝彩蝶,他是在比较,因为以前自认为身边这位红绢‘门’传人已经够惊‘艳’了,可与彩蝶相比这具尸体就真的是好似天边的仙‘女’了。 “她真美。”蓝彩蝶毫不吝啬自己有限的形容词,也不会跟一具尸体争风吃醋。 她的美丽不仅仅打动了人类,连动物也被动容,黑子用小爪子扒着她僵硬的尸体,后脚翘得高高的,伸出温暖的小舌尖舔舐着‘女’尸的脸蛋。 “黑子你对你主人真忠诚,还不忘给他找个小老婆。”无双笑道。 “双爷,你别说笑了,这都什么节骨眼了?不要拿我开玩笑,你看……这……这咋处理呀?咱抗又抗不走,总不能像电影里的睡美人一样亲一口吧?”那咻道。 书中暗表,这位被冰冻的少‘女’名叫阿加塔,中世纪俄罗斯人,那时候俄罗斯并没有成立,这里还是辽国的广阔土地,辽国内都是少数民族,契丹人,奚人,‘女’真人,回鹤人,日耳曼人组成。 这里稍微说点题外话,现代人管好战的俄罗斯人叫他们战争民族,其实俄罗斯人的血统并不纯正,俄罗斯人的起源要从这具‘女’尸阿加塔的年代说起,那时候大批‘蒙’古人入侵贝加尔湖以北的北欧地区,而当时在那片广阔土地是属于日耳曼人的,这里的日耳曼人也不是纯正的德国人,北欧日耳曼人好战,与他们的后人德国日耳曼人比起来更加多智。他们与‘蒙’古人陷入了长达数百年的拉锯战中,最终成功把逐渐衰落的‘蒙’古人赶出了自己的地盘。 但这几百年的过程中,北欧日耳曼人与‘蒙’古人通婚后就诞生了一个新的民族,这个民族就是后来的俄罗斯人。他们继承了‘蒙’古人的好战,也继承了日耳曼人的聪慧。所以,有些东欧学者分析,当初二战后期,俄罗斯大兵打入柏林后没有把德国夷为平地也是因为他们有同样的血统。 阿加塔这个名字起源于古老的日耳曼语,意为善良。那时,这里是一片辽阔的大草原,阿加塔是个美貌的姑娘,上‘门’提亲的贵族几乎踏平了她家的‘门’槛。但她最终也没有出嫁,因为她的职业太特殊了,她族人中最年轻的萨满,她活着的意义就是要最终封印苏醒的西伯利亚冰鬼。 关于阿加塔的传说,北欧和西伯利亚俄罗斯人有不同的说法,北欧人说这位少‘女’是后来大名鼎鼎的俄罗斯‘女’皇叶卡特琳娜一世的先祖,而阿加塔嫁给了当时日耳曼人的一个贵族首领。是他们带领族人驱逐了‘蒙’古人的入侵。 俄罗斯人民间桥段中说的是阿加塔最后用自己圣洁的身体封印了西伯利亚冰鬼,但是她也陷入了永无休止的沉睡中,那是冰鬼的诅咒。从无双他们现在看到阿加塔的状态来说,也许俄罗斯人的说法更靠谱一些。 第14章睡美人 “那个大家伙是不是一直守着这具‘女’尸啊?”无双大胆猜测… “也许是吧,换做任何人可能终身不娶也愿意就这么守着她一辈子吧。”无双答道。因为这少‘女’的尸体实在是太美了,也许看过她一眼,世间所有‘女’人都再也无法闯入男人的心头了。 冰‘花’环绕着这具少‘女’的尸体,使她千年不朽,也许这些美丽的冰‘花’都是这少‘女’芬芳的体香灌溉出的特殊植被。 随着他们把这具冰封‘女’尸从冰雾中抬出,四周美丽的冰‘花’开始凋零枯萎了,它们化作一滩滩雪水,冰‘花’新陈代谢产生的铺在地面上的一层冰雾也越来越淡,最后消失不见了。冰窟中的温度也骤升了几度,然三人稍微可以暂缓体内的‘阴’寒。 无双盯着那少‘女’的尸体入神,并不是因为这少‘女’的美貌惊世骇俗,而是他觉得这‘女’孩的五官栩栩如生,怎么看也不像一具尸体。无双甚至幻想着如果这‘女’孩突然间睁开眼,自己第一句话应该跟他说什么。也许她马上就会苏醒吧,因为无双在她身上感觉不到任何**的气息,或者说这‘女’孩除了闭上眼睛不会动以外,其他的跟活人没有任何区别。 “喂!你们两个大男人怎么回事啊?真是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一个有媳‘妇’儿的,一个有‘女’朋友的,竟然见到一具漂亮‘女’尸就走不动道了?真恶心!别说我认识你们!”蓝彩蝶醋意上头埋怨道。 “你别瞎说,这‘女’尸不对头。”无双瞪了彩蝶一眼说。 “哪不对头?小爷要不要把手伸进人家衣服里‘摸’‘摸’‘胸’口上有没有心跳啊?”彩蝶继续挖苦无双。 “我觉得她随时会苏醒,是咱们打破了她的沉睡。”无双不愿跟这刁蛮的丫头陷入无休止的口水战,彩蝶的刁蛮他可是见识过的。 彩蝶撅着小嘴不悦道:“得了吧,要不要你上去亲一口把她亲醒?” “彩蝶!你最近可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啊?真烦人,跟丫儿吵嘴也就罢了,怎么在我面前也没大没小的?你再这样的话,回去了我就给你送出国留学去!”无双一直有个心愿,在自己身边的这三个‘女’孩,马丫,蓝彩蝶,和后认识的朴金‘花’,她们三个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都没有一个幸福的童年,甚至连学都没上几年,如果以后自己发达了肯定都要被他们送到国外深造一下。 “且,好嘛,我不说话行了吧!就知道凶人家,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彩蝶撅着嘴像个受委屈的孩子一样躲在了一旁玩‘弄’着头发。 冰‘花’还在迅速凋零枯萎着,冰窟中到处都是雪水,已经要没过他们的鞋面了。这个冰窟也就是这么大而已,前边不远处已经可以看到刚才偷袭那咻那大家伙隐藏在黑暗中‘露’出的一双无神的眼睛了,那家伙视力不好,无法看清敌人在何方,又惧怕无双手中的狼烟手电,只能缩在角落里不敢动弹。 无双分析,也许那大家伙没有什么恶意,他只是地球上尚未被人类发现的一个全新物种而已,他的寿命很长,一直‘穴’居于此守护着这具‘女’尸。刚才那咻跳进冰窟中吓了他一条,他也不是有意要伤害那咻吧。 无双越看这‘女’尸的五官越觉得奇怪,一方面是她几乎拥有了活人的所有特征,另一方面,这‘女’孩的面相长的很奇特,这里的奇特可不是说她五官不周正,相反,她太美了,五官上每一个零件都好像是出自上帝之手,拼凑在一起就造就了这‘精’美绝伦的脸庞。而是说……而是说如果按照东方人的面相来看……这少‘女’的命还未绝。 无双简单根据少‘女’的面部特征回忆千机诡盗中观面术中提到的一些敲‘门’,他发现这少‘女’竟然没有没有命……或者说他的命运不是普通活人的命,而是天命,寿与天齐! “那咻,帮我把她翻过来好吗?” “双爷,你要干嘛?” “我想看看她后脖颈子。”无双说。 那咻伸手帮忙,可刚一触碰到‘女’尸的身体却赶紧又把收缩了回来,一脸的惊讶表情看着无双说不出话来。 “你咋地了?别一惊一乍的,她要诈尸早就诈了。” 那咻连连摆手说:“不是,不是,你‘摸’‘摸’,她……她……好像有体温了!” “不会吧?这么邪乎?”无双‘摸’了下少‘女’的冰冻僵硬的‘精’致脸蛋,却又觉得如果这具‘女’尸真的会复活的话,那自己的举动可是属于亵渎人家,赶紧缩回了手。 “没事,别自己吓自己了,翻过来!”二人合力把‘女’尸翻了过来,这个过程中无双明显觉得她僵硬的身体比刚才柔软了许多,体重也轻了不少。 最终无双确认了自己的猜测,那具‘女’尸白赞的脖颈后有一道浅浅的粉红‘色’细纹,细纹一直顺着后脖颈延伸入后背的脊梁骨。千机诡盗中记载,这道暗纹叫天命线,天命线越长人活的岁数就越大,如果她是与世长存不生不死的话,那么在这天明线的最末端,也就是股沟的位置将会出现一颗大红痣。 现在彩蝶和那咻都在场,碍于情面,无双不可能因为自己的好奇心扒去人家的衣‘裤’去见证,但看到这条天明线后他就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那咻问:“双爷,咱把她抬回去给阿尔汉人看看?他们是本地人,也许知道这‘女’孩的来历吧?” “算了,咱们时间来不及,这个冰窟中既然没有其他发现,咱们还是不要在这儿‘浪’费时间了,如果以后还有机会进来的话再说吧。你丫姐姐可等不了那么长时间,咱们先去救她要紧。”三人转身离开了,顺着下来时的绳索攀爬回地面。 在这冰窟中,身体也暖和了不少,又恢复了体能,重新回到冰原上行动起来也比刚才快了些。 他们前脚刚从冰窟中趴会地面,那具‘女’尸就缓缓地睁开了双眼,她美丽的眸子仿佛是一朵绽放的娇‘艳’‘花’朵一样盛开了。 第15章冰封的古战场 刚才无双等人没有留意到,就在黑子用可爱的小爪子扒在‘女’尸上‘舔’了‘女’尸脸蛋一口的同时,这灵兽体内的‘阴’气也随着呼吸钻进了尸体的鼻子里,灵兽就是灵兽,它的一缕气息起到了关键‘性’作用,也正是这通灵的月影乌瞳兽的一缕‘阴’气,才唤醒了沉睡中的圣‘女’阿加塔! 远东西伯利亚之所以寒冷,跟他们短暂的日照时间也有关系,刚到午后三点,太阳就逐渐偏西了。--俗话说狂风怕落日,日光渐渐黯淡下去,虽然温度也在下降,但好歹寒风算是逐渐停歇了下来。无双依照日落很快判断出了正确的方向,三人再度踏上了行程。 浩瀚的冰原上,头顶是一轮皎洁的明月,脚下踩着吱嘎作响没过膝盖的厚厚积雪,眼前是一望无际的冰雪,那情景绝对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出的。 入夜后,冰原上一片荒凉,没有一丝生机,只有寒冷的鹅‘毛’般大小的雪‘花’不停地拍打在三人脸上。三人一路上一句话都没有,他们要保存体力,哪怕多说一句话都会比平时要费数倍的热量。谁也不知道前方多远才能有下一个歇脚点。 冰原上一声声凄厉的狼嚎不绝于耳,雪山狼并没有因为黑子杀死了它们的警戒兵而消沉,它们早已发现了这三个孤寂的旅人正在一步步踏入自己的地盘。 冰原上,时而可以见到雪地里留下的一行行狼留下的爪印,有些地方地表的积雪已被雪山狼抛开了,‘露’出了下边那层坚冰,坚冰上都是一道道抓痕,无双也不知道这群古怪的雪山狼到底在刨什么。中原的狼确实有刨坑‘穴’居的习惯,通常母狼生崽前都会在地下巢‘穴’中度过,但这里是冰原,下边一样的寒冷,而且表面的这层厚厚的冰层十分坚固,凭借它们的‘肉’爪很难挠开,它们这是为什么呢? 无双打开狼眼向下边那层坚冰照去,这一照不要紧,差点没给自己吓趴下。厚厚的冰层下,竟然有一双惊恐的眼镜正在与他对视着。那是一个北欧士兵的尸体,他的身上血‘肉’模糊,表情绝望,上身‘胸’口处‘插’着一把尖锐的长矛。 这具尸体就被冻在冰层下若干个世纪,保持着死时的状态,他保存的十分完好,只是脸‘色’惨白的吓人,尤其是他那绝望的眼神,让无双不敢再去看上一眼,他可以从他的眼神中读出若干年前这士兵不甘死在敌人长矛下的心情。 这里就是一处古战场,就是中世纪时北欧日耳曼人与‘蒙’古人厮杀的战场,那时候,这里还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那时候,这里还有骁勇善战的大辽国的骑兵,只是不知为何,整个战场瞬间就被坚冰所覆盖住了。 他们依次又查看了许多这样的雪珂,下边都冰封着古老的士兵尸体,有大辽国的士兵,有北欧日耳曼人的,也有‘蒙’古人的。看的出,当年这场战争已经耗尽了三方的所有军力,坚冰下的尸体甚至不下十万余众。当然,这里边有尸体,也有活人,不过相对来讲,是若干个世纪前的活人,此刻他们已经永远被尘封在了寒冷的冰层之下。没有人知道当初这里发生了什么,也只有这些尸体见证了那场为被载入史册的战役和不可思议的天降灾难。 “天呐!”蓝彩蝶捂着嘴。 那咻也忍不住问:“双爷,他们都被冻死了吗?” “不,很多还没死,他们的生命永远定格了,这层冻住他们身体的冰层是瞬间形成的,他们都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永远冰封在地下了,这简直是一场灾难!”无双答道。 “可能跟冰鬼的传说有关,听说一千年前西伯利亚地区还没有现在寒冷,可自从有了可怕的冰鬼,低温和暴雪就没有停歇过,哪怕是这中间冰鬼一直陷入沉睡。”那咻分析说。 无双明白了,那群雪山狼是想扒出冰下的死尸吃,可坚冰太厚他们的爪子无法穿透。 “这群雪山狼看来是饿坏了,咱们要是被狼群围住了可就凶多吉少咯。”无双带着二人加快了脚步。 但两条‘腿’的人想在深雪中快速行走,速度肯定是不如四条‘腿’的狼,很快的,四周黑暗中渐渐浮现出无数只贪婪的眸子,它们躲在黑暗中,等待着机会,随时都有可能扑咬上来。若不是黑子就在跟前,恐怕这群饿狼早就一拥而上残食三人了。 情况越来越不妙了,雪山狼的数目远远超出了三人的想象,无双记得数月前在呼伦贝尔大草原上,狼群与巴特尔的马帮来了一场生死大战,那次恶战中,马帮侥幸胜出,诛杀了数千头入侵草原的雪山狼,不过现在看来,它们的根基还未伤到,因为四周的狼群恐怕已经超过了数百头。 一声声凄厉的狼嚎,这群畜生还在相互传递着信息,等待着那个最佳时机,它们是在等待这三个猎物人困马乏的时候再扑上来,因为它们无法确定这三人有没有带枪。 “双爷,要不要我先出手?”那咻见形势紧急,已经做好了输死一搏的准备。 “不着急,它们不敢先上来,那只狈应该不在附近,它们群龙无首,没有头狼,没人给它们发号施令。狼生‘性’多疑,对人的警惕‘性’很高,只要咱们不停下脚步它们绝不会擅自发起进攻。”无双说。这些都是马丫在路上时候告诉他的,如果马丫还在身边,相信他们也不至于惧怕这些凶残的畜生了。 想到这里,无双加快了脚步,他们可以等,但马丫却等不了,谁也不知道冰鬼到底是什么样的恶魔,假设它天‘性’善良,可在这种极端恶劣的天气下,活人能坚持多久?恐怕如果再迟了,马丫就会变成跟刚才所见到的那具冰封美尸一样的下场。 三人连续在冰原上踩着厚厚的积雪走了已有两个小时了,他们刚刚补好的充沛体能再度耗尽了。可无双不能停下,他已经想象出如果自己慢了,马丫那较弱的身躯就会被这群饿狼残忍吞噬的情景。 第16章不会让任何一个同伴掉队 坚毅的个‘性’促使着他战胜了人体的生理极限,他就像个永不停歇永不疲倦的马拉松运动员一样不停地向前迈动着脚步,他知道,一旦自己停歇下来就再也走不动一步了,自己将永远失去青梅竹马的心上人… “小爷,我求求您了,咱们歇歇吧。”蓝彩蝶实在是走不动了。 “是啊双爷,咱们是人,体能有极限,就算您能找到那个冰窟也得有力气救马丫姐姐吧?要不咱先吃口干粮喝口酒暖暖身子吧。”那咻也劝无双道。 说话的功夫,三人就已经站住了脚,蓝彩蝶一头倒在了洁白的雪地上仰天大口大口喘着气,真想永远躺在这里再也不要醒来。 可三人刚站下,突然就听到背后传来黑子一声叫唤,当他们回过头时,背后雪地上已是血粼粼一片,一只瘦弱的雪山狼身体还在往前挪动着,但它脖子下的大动脉已被黑子锋利的爪子划开了,鲜血染红了洁白的雪地。 “快走!不能歇!”无双连推带拽把二人强拖走。 没等三人走多远呢,回头再去看,那还没死绝了的雪山狼已经被十几只同伴围住了,同伴丝毫没有怜悯之情,眼看着它眼中的绝望,还是一口口残食着它的身体,把那头狼的血‘肉’之躯撕扯成无数块,瞬间雪地里就只剩下一具不完整的骨头架子。 这里是雪山狼的家园,它们对这里的天气和环境早已适应,它们在这冰天雪地的极寒冰原已经生活了上千年了。它们懂得如何用最小的损失最后征服自己的猎物,一点点残食猎物的反抗能力。三人的四面八方到处都是眼中泛着贪婪之光口中留着哈喇子的饿狼,狼群正在一点点缩小包围圈,只等三个猎物‘露’出疲态。 他们不能停,也不敢停下来,无休止地消耗着体内所剩无几的热量,仅凭着自己的意志力为生命续航着。 天越来越暗,雪越来越大,月亮悄悄躲进了乌云中不见了踪影,它仿佛也不忍看到接下来将发生的那一幕血腥屠杀。三人孤寂的行走着,深一脚浅一脚地在积雪中煎熬着。三十公里,阿尔汉人所说的三十公里在他们眼中现在已经成为了一条与生命赛跑的长途马拉松赛跑,如果不能在体力耗尽前赶到,他们将付出生命的代价。 “小爷,我……我……我真的走不动了,你们走……走吧,我掩护你们!”蓝彩蝶口干舌燥,走了这么久,别说体能了,她甚至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小脚丫还在行走,因为早已经冻木了,已经没有知觉了,只是依靠神经发‘射’出的信号机械式地重复着一个动作。 “彩蝶快起来!不能歇,这里没有援军!如果咱们自己都放弃了,那就没人能救的了咱们!”无双生生把蓝彩蝶从雪地里拽了起来抗在了肩上。 “小爷,放我下去,求你了,彩蝶不能拖累你们呀!这样咱们三都得死!我一个人喂了狼好歹能拖住它们些许时间,你们走呀!”彩蝶拼命地砸着无双健壮的脊背。 “无论是任何人我都不会抛下,你省省吧,在我背上歇会儿吧,一会儿自己下来走!你怎么又重了?还没过年呢?平时让你少吃点零食你不听。”无双尽量跟她说些轻松的话题,让她重新燃起求生的‘欲’望,也借此机会能让这丫头歇会儿,不过说真的,无双不是陆昊天,虽然身体好,可架不住也长途跋涉了这么久,自己都不知道还能坚持到什么时候,现在又要扛起蓝彩蝶,这对他的体能绝对是个考验。 “烦人,我哪有?小爷你就偷着乐去吧,像人家这么苗条的姑娘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看妹妹我,是不是要啥有啥?”果然,‘女’孩子都受不了人家说她胖,马上忘了自己的疲劳小嘴巴巴巴个不停。 说完,她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安静地靠在少主肩头,把脑袋埋了下去享受着来之不易的温暖。她就好像是四五岁的小姑娘,看上了其他小伙伴的玩具,叫嚷着要夺来,最后终于从别人手中把心爱的玩具夺回来似的。她的小手渐渐环住了无双健壮的臂弯。 “老实点!别趁机占我便宜!”无双不解风情地拍了她一巴掌。 “双爷,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呀,咱们是两条‘腿’的人,跟这些畜生比耐力肯定要吃亏,不如先下手为强,我让黑子先干掉它们的头狼,不是说‘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嘛?没了头狼它们就没了主心骨。”那咻出主意道。因为他也累了。 眼看着距离目的地越走越近,虽说算不出来现在距离三十公里具体还有多久的路程,但按照他们的新进速度算起来,估计再有一个小时也差不多了。不过前方的狼群越来越多,黑压压一片,黑暗中到处可见泛着渗人寒光的狼眼,它们大概已经知道这三个猎物的行进路线,体现堵截住了。 “那咻,你看,咱们右手旁大概一公里外好像有座雪山,山上应该有树木,你说的对,咱们这么走下去迟早被耗光了力气。你让黑子把雪山前的几只狼干掉,咱们进山里躲躲。料想这群狼再能耐总不至于会爬树吧?”无双部署着对他们损失最低,最有可能存活下来的方略。 那咻抱起黑子,在它耳边轻语不知道嘀咕了几句什么,然后鼓励似的轻轻抚‘摸’它的额头,从兜里拿出一块小馒头渣喂给了黑子。黑子开心地用舌头尖‘舔’了‘舔’主人,吞进去食物补充了点体能,然后噌地下如同黑夜中的箭矢般冲了出去。 无需片刻的功夫,东方雪地里传来了一声声凄惨的狼嚎。黑子虽然个头小,可它到底是灵兽,猫的身子敏捷可是出了名的,再加上它有锋利的爪子,杀死这几只饿狼不成问题。 “快走!进山!”无双直接把肩膀上扛着的美人儿扔了下来,好在厚厚的积雪松软无比,蓝彩蝶在雪地里轱辘几个跟头就爬了起来。他丝毫没有任何怜香惜‘玉’之情,他觉得蓝彩蝶早就歇过来了,只是不愿意下来,故意玩‘弄’自己。 第17章中世纪城堡 “喂!有你这么对美‘女’的嘛?哼!要是甜甜妹妹你肯定不会这么对她是不是?你巴不得一直抱着人家抱上炕吧?”蓝彩蝶嘴里喋喋不休地找茬吃醋。 “别废话,快走!”背后的狼群已经看出了他们的目的,它们正在从四面八方狂奔而来。无双拽起二人的手撒‘腿’就往东边的雪山中跑。 这是三个人仅存的一点体能了,如果雪山中没有可依托的攻势或者藏身之地,后果可想而知。 他们已经筋疲力竭了,山口就在眼前,可身后的雪山狼群近在咫尺,前边几只狼已经距离跑在最后的那咻仅有数米的距离,眼看扑上来就能把他活撕了。 “杀了它们!”无双大喝一声,调转回头,手持匕首就冲了上来,与此同时,那咻也觉察到了身后的危机,手腕一抖,袖口中突然‘射’出无数条金属银丝,那金属银丝速度极快,没有任何征兆地如同剑雨般‘射’了出来。 狼群本以为三人已经束手就擒,没想到他们还要做输死一搏,根本没有给它们躲避的时间,那咻袖口中的银丝已经穿透它们的脑壳,立刻四五条当场毙命。无双这边也正在与一头健壮的灰狼搏斗,那灰狼个头几乎有一米五长,体重与人相似,它把无双按倒在地,用两只前爪按住了无双的‘胸’口,张开血盆大口就要来咬。 无双一脚踹到它肚子上把它从自己身上踢了出去,然后自己来了个鲤鱼打‘挺’,顺势冲上前去,一刀捅进了那头灰狼的肚子里,鲜血喷涌而出,黏糊糊,热腾腾的一股猩红溅到了他脸上。 “呼……呼……呼……”无双粗喘着,他真的没有力气了。 “走!快进山!”他招呼二人向那深邃‘阴’暗的雪山中进发。 身后的狼群追上来后,没有第一时间冲入雪山,而是相互争夺起了同伴的尸体,这也为他们争取了不少时间。 大雪山中到处是白茫茫一片,根本看不到什么可遮挡的掩体。但好在雪山中参天古柏不少,他们完全可以爬上去先缓解体能上的过量损失。 “小爷,我带你爬上去吧,咱们先歇会儿。”蓝彩蝶说。 “不着急,那群家伙还没追上来,咱们往前走走看,这条山谷应该直通雪山腹地,这条路不是天然的,兴许里边有人家呢。” 三人踏着山路,一直向雪山深处走去。他们都不是本地人,谁也不知道这血神腹地到底是哪里,谁也不知道这里边到底有没有危险,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会不会是狼群更加恐怕的危险? 山谷幽深宁静,鹅‘毛’大雪还在漫天飞舞,仿佛永远都不会停下来一样。这山谷中左右尽是叫不上名的参天植被,有些甚至还挂着绿叶,这就是西伯利亚云杉,只有它可以适应这种极寒天气。 渐渐的凄厉的狼嚎声远去了,它们已经把狼群甩开,或者说这群凶猛的雪山狼根本就没有跟他们进入雪山口。 “小爷,它们没跟来,咱们歇歇吧。”彩蝶总算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下来,一屁股坐在雪地里四仰八叉地躺了下去,完全没有什么淑‘女’姿态。 这时,前方不远处传来了黑子的叫声,黑子的叫声也分很多种,只有那咻才能读懂其中的含义,黑子一直走在众人身前为他们探路,它站在一棵树杈上,喵喵地叫着,好像在提醒主人什么。 “它怎么了?”无双问那咻。 “黑子是提醒咱们,前边有东西。但可能并不危险。”那咻说。 那咻顺着黑猫叫的方向看去,此刻正好头顶的乌云散去,皎洁的月‘色’再度普照下来,只是那无边无际的雪还没有停。因为这雪根本就不是云中落下的,而是久积山中的大雪被狂风卷来的。 雪山的山腰处出现了一栋房屋,这房屋规模不小,还是个小三楼呢,看样子很像是欧洲中世纪的那种小型城堡。不过里边黑漆漆的没有任何灯光,透着无边的死气。当然,他们根本没有奢望这荒山野岭中会有人招待他们,如果有人世世代代生活在这‘阴’森的雪山中与狼为伴,那才是最可怕的。 “看来我们运气不错,今晚可以暂时在这儿过夜。”那咻说。 无双虽然担心心上人的安慰,着急去救马丫,可现在三人已经偏离了目的地方向,而且那群饿狼就在山口等着他们出来。就算再着急也不可能去送死,当下之计还是暂时在这座小城堡中歇一夜,待日出后,体能补满三人再重新上路。 从风水学角度来讲,这城堡的建筑位置并不算绝佳的,甚至它刚好建在了雪山中的当中,挡住了进山的风势,阻断了这大雪山的龙脉。不过西方人应该不信风水学吧。 城堡前是一道道挂满铁锈的栅栏围墙,栅栏上每隔几根上都会出现一只面目狰狞的丑陋乌鸦的铁艺雕像,给这座城堡添加了神秘诡异的‘色’彩。 三人走近了中世纪城堡,这城堡的大‘门’是纯木质的,高约三米,左右两扇紧紧地和在一起‘门’上也没有上锁,外边还挂着两个狮子头‘门’首,这是中世纪欧洲建筑独有的风格,因为此处距离东方太近,所以‘门’首的讲究也传到了这里,只不过中国人喜欢用椒图的样式,椒图是龙王九子之一,造型有点像蚌或螺,用意就是紧闭房‘门’。而西方人喜欢用狮子,狮子凶猛代表了至宝无尚的权利。 那咻累坏了,他现在可没心思考虑那么多,伸手就想推‘门’而入,却被无双拦住了。 无双凑近,把耳朵扒在‘门’上听了听,城堡里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没有。也许是他多疑了,他总觉得这城堡的出现太过于古怪。就算是在千百年前,西伯利亚地区也不是人口密集的地方,此处也绝不会有东欧的贵族前夕与此建立居所,但看这座城堡的样式可绝不是普通牧民老百姓能住得起的。就算那个时候西伯利亚已经有东欧或北欧的日耳曼人移民过来,大辽国也不太可能允许他们建造这样的有象征意义的城堡。不过无双对这座城堡的年限也不好判断,毕竟自己对东欧历史了解的不多。 第18章油画中的男爵 “小爷,你别疑神疑鬼的了,咱们别无选择,要么进去,要么就在冰天雪地里冻上一晚上…”彩蝶说。 吱呀呀……无双伸手轻轻一碰,两扇木‘门’应声而开,‘门’上堆积的灰尘落下,呛的三人咳了几声。 无双并没有着急进去,而是打开狼烟手电先把光线照了进去。狼眼手电的光很集中,可照出数百米之远,强光所到之处,城堡一楼正厅的格局全部收入眼底。 当无双移动手电光束,正好照在对面墙壁上时,猛地就看到墙上出现一双诡异的人眼正在与自己对视,吓的他双手抖了下差点把手电扔到地上。可再仔细一瞅,那原来是幅油画。油画里,以为西欧中年男人穿着一身绅士装,规规矩矩地让首‘挺’‘胸’,手中拄着手掌目视着前方,眼睛的角度刚好看着城堡的入口方向。 那油画的比例跟真人差不多大小,西方油画讲究的是写实,画师手艺超群,把这油画中的男子画的惟妙惟肖,险些可以以假‘乱’真。无双长出一口气,招呼二人走了进来,然后回手关上了‘门’。 城堡里很暖和,虽说没有生火,但屋里的温度少说也达到了零下五毒,比起外边吐口痰都能结冰的温度可是强多了。 城堡一楼大厅的陈设很简单,老式的沙发,书柜,地毯,壁炉,一切的一切都没有任何问题,可不知为何,无双每每看那油画中的男人,都觉得他好像故意在窥视着自己,倒也不算是窥视,因为那是画,画中人不会躲避你的眼神,你看他他就看你。奇怪的就是他的眼神,眼神中充满了诡异的神‘色’,让人永远都无法读懂画中人的死相。 “欧洲人真变态,怎么喜欢留胡子呀?小爷,你看这油画中的男人这么一身装扮,放在他们欧洲中世纪,是不是得是个公爵啥的呀?”蓝彩蝶问。 无双说,欧洲王室贵族等级制度森严,可不是谁都能叫公爵的,你说的公爵就相当于封疆大吏了,甚至可以继承大统,一般一个王国中至多不会超过三个公爵。公爵之下是侯爵,侯爵下边是子爵,看小说里,韦小宝立功无数是康熙身边的大红人,他也只不过是个子爵。 “不过这山沟子里怎么可能有贵族的城堡?你们看,油画中的应该就是这座城堡的主人,他帽子上镶着两条貂皮,冠冕上是一浅‘色’银圈,饰有六颗银球,按照礼制,他应该是位男爵。说白了,就是贵族亲贵的好朋友或者亲戚了,没有什么实质上的权利。”无双为他们解释道。 “哇,小爷,你懂的可真多,看来多上几年学还是有好处的,不行,回去了我得买点中学历史书恶补一下。要不跟你以后出来要给你丢人了。”彩蝶奉承着。 “得得得,你可别给我戴高帽了,这不是上学多少的事,我姥爷以前参加过欧洲的古墓发掘,这些东欧古代的礼制都是他给我讲的。” 那咻说,你们先歇着,我去找找看没有剩下的柴火,咱们把壁炉点起来暖和暖和。 “算了,这地方我总觉得处处透着诡气,别单独行动了,咱们一起上楼找吧。”无双谨慎,不放心三人拆帮,陪着那咻踏上了吱呀作响的木质楼梯,向黑暗中的二楼走去。 黑子不知为何没有跟他们上来,自从进入这座神秘的城堡后,它就乖乖地坐在地毯上歪着脑袋像模像样地打量着那张古老的油画。可能它也跟无双一样觉得这位男爵的眼神有些古怪吧。 这座城堡可不是贵族城堡,所以规模并不大,二楼有七八个房间,每个房间的房‘门’都紧闭着。 木质地板质量不错,欧洲人不像中国人这么偷工减料,若干个世纪过后,这地板依旧可以承受人体的重量,不过三人踩上去总是悬着一颗心,每踩上一一脚,地盘都顺势下压下去一点,然后传来腐朽地吱呀回声。走廊里没有任何光源,只有无双手中拿着狼眼手电,一道光束照向走廊的最深处,最里边是通向三楼的楼梯,走廊左右是这几个房间的房‘门’。 “喵……喵……”一楼传来了黑子一声声叫唤,那叫声中没有夹杂任何危险的信号。 “黑子,你‘乱’叫什么?不想一个人呆着就跟上来呗。”那咻冲楼下喊道。 “黑子叫是什么意思?”无双问他。 “不知道,我从来没听它这么叫过,不过它叫声中没有焦躁的情绪,放心吧,没事。”那咻说。 “哦。”无双应了一声也没当回事。 二楼走廊里,每隔一段距离,墙面上都会挂着一张油画,这些油画并没有一楼那张大,里边画的也不再是这城堡的主人了。每幅油画中出现的人都不同,只不过清一‘色’都是年轻人,有男有‘女’,他们长相清秀俊朗,脸上‘露’着自信的笑容,但有一点相同,每张油画的人像中,他们的眼神都很诡异,仿佛透过这静止的油画可以看到他们眼中深邃‘阴’暗的灵魂一样,使人不敢直视。 无双推开一扇‘门’,‘门’里是间卧室,卧室中的摆设也很简单,书桌,‘床’,地毯,衣架,大落地窗帘。 这间书桌上还留着纸笔,欧洲人那个年代用‘鸡’‘毛’代替钢笔,‘鸡’‘毛’笔‘插’在干涸的墨汁里,桌子上是一个日记本,日记本半开着,上边写着一页字,不过都是古老的俄文,无双并不认识,只有暂时把日记本带走,等以后有机会了让格拉西姆为他翻译,兴许这日记本里藏着天大的秘密也说不定。 那咻问:“这么大一座城堡里怎么没有存放柴火的地方?那他们烧什么呀?” “别‘浪’费时间寻找了,咱们在没搞清楚之前最好不要深入这座城堡,我有股不祥的预感。今晚咱们就在一楼凑合一宿吧,谁也别合眼。” 彩蝶撅着小嘴问道:“小爷,那咱们总得取暖吧?你看,这屋里啥都没有,咱烧啥呀?我可不想出去捡柴禾,万一再像甜甜妹妹那样被好‘色’的熊瞎子抓走咋办?” 第19章诡猫 无双说:“把二楼走廊里这些油画都给我摘下来,就烧它们,我看着画里的这些男男‘女’‘女’不顺眼,越看越眼晕,烧了让我清静清静吧。” 三人把走廊里十多幅油画全都摘了下来,这油画的画框可不小,而且是纯木质的,想来应该好烧。 回到一楼,三人把这些油画框全都拆了,然后用打火机点燃了画质一股脑地扔到了壁炉里,屋里总算是有了热乎气,三人心头也渐渐升起了希望。 他们已经在冰原中狂奔了数个小时,早已人困马乏,此刻屋里有了热乎气,便懒洋洋地靠在一起,拿出干粮和水充饥。 壁炉里火烧的噼里啪啦作响,从火堆里升起一股淡淡的腥臭味,这丝毫没有瞒过无双灵敏的嗅觉,只是他太累了,没有心思理会这些,三人倚靠在一起打着盹,享受着得来不易的安生。 “黑子,你饿了吧?这儿还有吃的,快来。”那咻呼唤着黑子。可他喊了许久也不见黑子。 “黑子?你去哪了?”那咻从地毯上爬了起来,这太反常了,黑子虽然是兽,但它可不是普通爱玩耍的猫咪,从小就跟着主人,向来是形影不离的。别说是那咻喊它了,就连那咻随便打个哨它都能理解其中含义。绝不可能丢下主人自己出去玩耍。 “喵……喵……”从城堡一楼的地板下传来了若隐若现的猫叫声,难道这里有地下室?黑子怎么会自己跑到地下室? “双爷,地下室里有东西。”那咻确信。 “走,去看看。”无双虽然懒得不愿意动弹,可黑子绝不会平白无故跑远,定是地下室中藏着什么东西引起了它的主意。 无双从地毯上站起来抬起头,不经意地用眼角瞄了一眼墙上挂着的那张古老油画。 “呀?”无双大叫一声。 “小爷,怎么了?” 无双一步步走过去,用手‘摸’了‘摸’那幅油画,诧异地看着蓝彩蝶和那咻。二人也明白了,就在他们刚才上二楼的这么一会儿功夫,油画中的那位男爵竟然没了,油画中现在只是一张洁白的画纸,上边空无一物,就仿佛从未有人动笔一样。 “这……”彩蝶的红绢‘门’素来都喜欢玩这些小把戏糊‘弄’人,可连她都看不出这油画到底被动了什么手脚,要么就是这油画中的男爵有问题,要么就是这座古堡中除了他们以外还有其他人。 “先去找黑子,回来之后咱们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无双心里也泛起了嘀咕,并不是他胆小,而是这里并不是自己的家乡,他不了解西方人的文化,无法用千机诡盗中本领看出这古堡中到底存在什么东西,所以心里没有底。 绕过壁炉的墙体,后边‘露’出了一个楼梯口,楼梯直通地下室,下边黑暗无比,黑子的叫声就是从下边传来的。 “黑子?黑子?”那咻呼唤着。 黑子还是没有回来,依旧喵喵个不停,叫声很急促,像是在呼喊他们下来看个究竟。 无双打开狼眼手电照亮吱呀作响的楼梯,三人一步步迈了下去。楼梯尽头是扇铁‘门’,铁‘门’虚掩着,黑子就是从这道‘门’缝子钻进去的。 无双推开‘门’,扔进去一根荧光‘棒’,荧光‘棒’闪着幽光,照亮了狭小地下室中的场景,眼前的一幕吓的三人倒吸一口凉气,若不是无双强压着心中的惊惧保持从容,早就一屁股坐倒在地了。纵使是他这样的盗‘门’后裔,纵使是曾经经历过无数次凶险,也丝毫比不上现在眼前那触目惊心的恐惧。 暗无天日的地下室中,停放着无数口棺材,棺材的样式都是古老的中世纪东欧风格,梯形棺材,正中钉着十字架。 黑子就坐在一口棺材上用爪子不停地挠着棺材板,发出吃啦吃啦的动静。 “你家黑子是不是有怪癖呀?上次在冰窟下它也是这种反应,结果咱们发现了那具美人尸体,这次可好,一下子又给咱‘弄’出来这么多口大棺材。”无双估计黑子的意思又是要让他们开棺。 “黑子,别闹快回来。”那咻呼唤着它,但黑子今夜有点反常,根本不听主人的话,使劲儿用小爪子不停地挠着棺材板子。 那咻无奈,只好穿过这些棺材去壁子,这无数口棺材,每口棺材里装着的都是个死人,谁也不愿意大半夜在这诡异的古堡中打开棺材去看里边的尸骨。 “那咻,这不是你的黑子!”突然,无双冒出这么句话来,那咻怔在原地诧异地看着蹲坐在棺材板上的黑猫,又回头看了看无双,没错呀,这是黑子,天底下像黑子这种猫儿恐怕找不到第二只了,它通体黑‘毛’,爪子锋利,双眼与粉嫩的小鼻子尖呈等腰三角形,尾巴细长好似长鞭。 “小爷,这不是黑子嘛?那还能是别的猫?”蓝彩蝶跟黑子打过无数次‘交’道了,自然也认得它。 无双指着棺材盖上蹲坐的黑猫说:“你们看它的眼睛!” 无双不说还好,这么一说,二人也觉得这只黑猫别看表面上跟黑子一模一样,可它绝不是黑子,因为它的眼中眸子里有神采。黑子是瞎猫,瞎猫的瞳孔里是漆黑一片没有任何亮光,这只猫看得见! “喵……喵……”黑猫还在叫着,经无双这么一说,就连它的叫声也不太像黑子了。黑子是月影乌瞳兽,灵兽的叫声好似下山猛虎一样威猛有力,而它却软绵绵中略带着一丝诡异。 无双分明见到它嘴角挂着一抹不易觉察的微笑,那笑容竟跟油画中这座古堡的主人一模一样。 那咻向后退却着,这诡异的黑猫给他带来不安之感。 可他想退回楼梯口,那黑猫反倒从棺材盖上蹦了下来朝着那咻一步步走了过来,一走一晃悠,好似一个风尘‘女’子一样卖‘弄’着风‘骚’,它高高竖起自己细长的大尾巴摇晃着,眸子里‘射’出寒气。这可不是那咻的黑子,黑子从来不会有如此反应,因为它是只公猫,举手投足间都是一身霸气。 第20章古堡魅影 “喵呜……嘶……喵呜……”突然,从楼梯口的黑暗中又跳出来一只黑猫挡在了那咻面前,它张牙舞爪地吼叫着。-凶猛的气势压住了那只邪恶的黑猫,使得那小家伙不敢轻易靠前。 这才是真的黑子,看看这一身虎骨,看看这光滑的皮‘毛’,看看这锋利的爪牙,看看这不可侵犯的气魄,世间几乎找不到第二只月影乌瞳兽。 但那只黑猫好像对黑子和其他三人并没有什么敌意,它对待黑子的态度就像许久不见同类的猫儿好不容易见到了一小伙伴一样,它表现的十分亲热,扭扭哒哒地走过来在众目睽睽之下翘起大尾巴在墙角喷出一泡‘尿’来。 黑子走过去闻了闻,这是动物间独有的一种‘交’流方式,它们可以通过‘尿’液确定对方血多信息,比如‘性’别,年岁,甚至是当时的情绪。 黑子的态度平和了下来,收起了爪子里的指甲,不过却始终对这个同类保持着警觉‘性’挡在主人身边不让它靠近。 “黑子是公猫吧?”无双问那咻。 “嗯,是的。”那咻答。 无双说:“这只黑猫可能是只母的,好像看上你家黑子了,刚才明显是在对黑子卖‘弄’风‘骚’呢。” 无双一直对这只黑猫诡异的眼神记忆犹新,它只是一只猫,怎么感觉它的眼神中竟然包含着人类的情感? 黑猫大摇大摆地重新跳回了棺材盖上,仰着脖子怪吼了一声,那叫声凄惨至极,全然不是刚才乖巧的表现,真就好像是鬼哭狼嚎似的。 “双爷,你见多识广,这黑猫到底想搞什么名堂?”那咻问。 “先甭管这么多了,我觉得此地不宜久留,从那副油画上的男爵消失开始我就觉得有古怪,趁没闹出‘乱’子来快走!”无双下定决定离开这个鬼地方,哪怕出去后又要回到冰天雪地的雪山中也不愿在这里多呆一分钟。 正当三人带着黑子走回楼梯口打算回到一楼时,随着那只黑猫的叫声越来越凄惨,下地市中竟然传来了刺耳的抓挠声,那声音来源于这十几口棺材,棺材里的东西正在用指甲不停地挠着棺材板子好像马上就要从里边爬出来似的。 “小爷,怎么办?”蓝彩蝶没了主意。 “还能怎么办?快跑啊!”无双拽着二人‘乱’晃而逃,天知道这些中世纪的东欧棺材里到底藏着什么鬼东西。 三人跑上一楼,一楼大厅壁炉中的火已经灭了,整个古堡‘阴’气森森,不时地从黑暗角落中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显得诡异透了。 “快走!”无双伸手就去推那扇木‘门’,可此时不管自己如何用力,木‘门’外就好似有一股反方向作用力正在顶着似的,怎么推也推不开了。 扑啦……扑啦……古堡黑暗中毫无征兆地飞出一群小东西迎着三人面‘门’就撞了过来。是蝙蝠,这些蝙蝠一个个大的出奇,两双眼睛肿透着猩红之光。 “快把窗户砸开!”无双大喊,他已经感觉到地下室棺材里的那群家伙的不安分,棺材已经束缚不了他们多久了。 嗡……嗡……嗡……嗡…… 正在三人不知从何处逃出这个鬼地方时,突然古堡里不知从何处传来了一声声摄人心魂的音符,无双依稀记得发出这种旋律的乐器就管风琴,管风琴的历史已有2200多年了,是欧洲人酷爱的一种大型乐器。 “x!”他见这古堡固若金汤,只要关上大‘门’谁也甭想出去,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露’出了盗‘门’魁首的凶‘性’,从靴子里拔出了匕首,一刀挥舞出去,头顶上就泼洒下来一大滩鲜血,三四只不知死活的蝙蝠已被它杀死。 要说彩蝶的胆子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全都取决于少主的态度,见少主已经决心不离开与古堡中的家伙鱼死网破,她也拼了。嗖地下拽出了袖子里的一块红绢帕,另一只手紧握自己的利刃折扇,与无双背对背保持着警惕,随时准备应战。 “喵……喵呜……”黑子感觉到了空气中充斥着危险的气息,张开爪子弓着身子,焦躁地摇动着大尾巴,一下下拍打在地面。 啪嗒一声从地下室传来,第一口棺材的棺材盖已经被推开,随后又是一声声传来,那群家伙已经破棺而出了。 无双分别朝两个方向扔出荧光‘棒’,尽量让一楼里没有光线照不到的死角,一会儿搏斗起来也方便施展身手。 脚步声不绝于耳,那群棺材里的家伙正在从地下室的停尸房踏着楼梯走上一楼。三人不自觉地吞了口唾沫,紧握武器的手掌里全都是冷汗。 温度降了,也不知是壁炉里的火灭了,还是那群家伙靠近的原因,古堡中的温度现在甚至一点都不比外边暖和,一股股‘阴’风吹在脸上,使得三人不停地打寒颤,当然,这里也有一些心理作用。 “呜呜呜……呜呜呜……”随着脚步声距离一楼越来越近,一声声凄惨的哭声不绝于耳。他们竟然都是‘女’鬼。 “小爷,不会是找替身的吧?” “就算是找替身也不够啊,咱就三人,加上黑子也就是四个,他们这么多人可有的抢了。”无双在任何情况下说话都很风趣。 一个人影从楼梯口走了出来。无双眯着眼睛打量着她,这是个少‘女’,年龄大概在十五六岁左右,她长相清秀皮肤白皙,金发碧眼,估计是俄罗斯‘女’孩。只是她的皮肤太白了,白的不像活人。他暗自苦笑,心道,谁家活人没事睡棺材里。 少‘女’穿着一身雪白的裙子,捂着嘴嘤嘤哭泣着,可脸上却没有一滴泪痕。她身后,楼梯口又走出十来个‘女’人,同样的年龄都不大,与第一个年龄恍惚,不过,这其中有白皮肤的,也有黄皮肤的,甚至里边看样子还有汉人‘女’孩。她们都拥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漂亮,虽说不算是美若天仙,可却也都是百里挑一的美人儿。让无双无论如何也不愿把她们跟鬼怪扯到一起去。 第21章会说汉语的异族少女 荧光‘棒’微弱的光线下,无双脖子上的魁符闪着寒光,他目‘露’凶光没有退却,手握着锋利地匕首与这群‘女’鬼对视着。 无双从她们身上感到了一股冰寒,她们的身体很凉,凉的并不是说因为她们是尸体,而是……而是好似外边的寒冰一样,寒气简直就是从她们七窍中散发而出的。 “冰鬼?冰鬼能长这模样?”无双自言自语。 “不像,咱们之间也没人会俄语,我觉得我们应该跟她们‘交’涉一下,看她们的样子并不凶恶。”彩蝶小声嘀咕。 少‘女’们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三个闯入者,她们很安静,也不回避三人的目光,一直对视着,足有一分钟,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蓝姐姐,她们是不是在选从哪个下手呢?我猜她们肯定相中你了。”那咻小声说。 “你个小崽子,你可别吓唬我,凭什么选我呀?” “姐姐想啊,你长得漂亮啊,要是找替死鬼肯定找你。我们俩大老爷们有啥好看的,就算是‘女’鬼肯定也爱美,对不对?”那咻说的还‘挺’有言辞的,好像真是这个道理。 “你俩别闹了,都什么时候了?我可跟他们耗不起,到底是怎么个意思?还不如来个痛快的!再这么下去我就要先出手了!”无双心想,好歹自己也算魁星转世,体内都是纯阳之气,手里握着的是先祖留下来的辟邪匕首,双方就是真刚上了指不定谁怕谁呢。 “哎,那个黑头发的妹子,你是汉人嘛?会说汉语嘛?能听懂我的话嘛?”无双用利刃刀尖指着看似是汉人的少‘女’问道。 古堡里鸦雀无声,少‘女’们停止了哭泣,满眼怨恨地看着三人,无人站出来与无双对峙。 哗啦啦……头顶的蝙蝠不知被什么东西惊吓到了,全都飞回了黑暗中躲藏了起来。 “你俩当心,这里边会不会有个尸王?”无双提醒二人。 正当三人犹豫不决时,突然‘门’外刮来一股巨风,这股风来势凶猛,直接吹开了古堡大‘门’。三人觉得机会来了,想逃出古堡,可回头一看,外边渗进来的月光竟然被一个庞然大物挡住了,那怪物一身白‘毛’,足有两米来高,白‘毛’下是它一身健壮的肌‘肉’。 这大家伙竟然就是他们几个小时前在冰窟下遇到的那个,就是它一掌打晕了那咻。 它的突然出现吓的三人异口同声惊呼了一嗓子。 无双又嗅到了那股在冰窟中的芬芳气息,他抬头一看,大怪物肩头上竟然还坐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在冰窟中‘欲’将苏醒的那具美丽的冰封‘女’尸。 “我的妈呀!她真的活了!”无双惊道。 黑子暴躁地用爪子挠着古堡中的地板,每一爪子下去都把地板上留下一道清晰的抓痕,它在警告对方不要伤害自己的主人。 “不要怕,它不会伤害你们的。”突然,坐在那大家伙肩头的冰封‘女’尸竟然说话了,而且说的是汉语。 三人咔吧咔吧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在这异国他乡突然听金发碧眼的外国少‘女’说出了中国话,而且这少‘女’还是具中世纪的尸体,这是种什么感觉? 三人怔在当场,半张着嘴,下巴都要掉地上了。 “我叫阿加塔,谢谢你们的猫唤醒了我。”少‘女’又说。 无双‘抽’了自己一个嘴巴,‘挺’疼,看来不是在做梦。 回过神来,他傻呵呵地问:“啊……那我们可以走了吗?” “时间太晚了,雪山外已被狼群围住,三位客人如果不嫌弃可以在这男爵古堡中暂度一夜。”阿加塔从那大家伙肩膀上蹦了下来。 那美‘女’的异国少‘女’就站在无双面前,无双紧握着匕首盯着她,生怕这‘女’孩对他们有什么加害之心。 “你……你……你到底是人是鬼?”蓝彩蝶颤颤问道,这话不能让少主开口。 “姑娘看呢?你觉得阿加塔是人还是鬼呀?”阿加塔微微笑着,她笑的很纯真,笑容里仿佛就能看到她那颗善良的心。 “彩蝶,不可口无遮拦,放肆!”无双假意呵斥她,但他心里同样也存在这个疑问。他无法想象,刚才身体僵硬的一具尸体,现在怎么就活生生地站在了自己面前与自己说起了话? “呵呵……说我是人也对,说我是鬼也没错,阿加塔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了。我沉睡了太久了,早已不知今夕何年,早已不知自己是人是鬼。三位可是从大宋来的使者?”阿加塔的年代,中原还是宋朝,她看三人的长相便认了出来,只是在她眼里,三人的衣着有些古怪。 “啊,算是吧……对,大宋。”无双干笑着,总不能跟人家说现在沧海桑田江山易主吧,这些人家也听不懂。 “三位还是进来吧,也许你们心中还有很多疑问,外边风寒。”也不等无双他们决定,阿加塔带着那大怪物就迎着他们三人从进了古堡中,大家伙硕大的身躯挡住了无双他们的去路,进来后反手就关上了‘门’,这回可好,想走都走不了了。 黑子对这个大怪物没什么好感,警觉地围着那大家伙脚跟底下转着,用鼻子不停地嗅着,因为这大家伙刚才一巴掌伤到了自己主人。大家伙好像也对黑子十分忌惮,别看它长的个头大,可胆子却很小,黑子走近它,它就赶紧躲到了阿加塔身后。 “黑子,过来!那么凶干嘛?”那咻呵斥着黑子。 那些冷言的少‘女’还是没有动弹,站在古堡一楼围着三人看着,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虽说看起来没有什么恶意,可这么直勾勾盯着三人不免也让三人有些尴尬。就好像在动物园里看笼子里的动物,反而被人家当做怪物一样盯着看,这感觉实在是不太好。 “三位稍等,我先处理些小事,马上就回来。”阿加塔环视着这群少‘女’,轻轻叹了口气。眼中流‘露’出对这些可怜少‘女’的同情与怜悯,这份感情是发自于内心的,就连无双他们看在眼里也动容了些许。 第22章阿加塔的故事 她站定,然后张口竟然唱出了一段美妙的旋律来,三人不知道她口中歌曲到底是什么语言,不像俄语,不像‘蒙’语,更不像汉语。不过这歌声十分婉转悠扬,就好像是咱们中国的儿歌一样,朗朗上口,使人听了后浑身紧绷的肌‘肉’和心情都放松了。 说来也怪了,随着阿加塔哼唱着美妙的旋律,古堡中的少‘女’冰尸竟齐刷刷地转过了头,跟着阿加塔的脚步又往地下室走去,她们的表情渐渐祥和了下来,仿佛在歌声中得到了慰藉和满足。 “小爷,要不咱趁现在快走吧,这个阿加塔怎么这么古怪,会不会就是传说中的冰鬼呀?我在她身边站着都觉得冷。”蓝彩蝶对所有比她长的漂亮的姑娘都心存芥蒂和排斥。 “应该没事吧,既来之则安之,如果她想杀咱们,这大家伙出手就够咱们喝一壶了,我觉得她是个有故事的人,我想听她的故事。”无双懒洋洋地枕着胳膊躺在了地毯上,吩咐那咻重新点燃壁炉。 “小爷,你说这个古堡是阿加塔的嘛?她好像对这里很熟悉?”彩蝶问。 无双笑了笑说:“至少我觉得她跟画中的那个男爵有什么关系吧。这男爵‘挺’幸福啊,你瞅瞅,不知道他从哪鼓‘弄’这么多小美人回来,这是要当土皇上的节奏?” “哟,小爷还‘挺’羡慕的?看来如果您有机会的话,也想三妻四妾呀?不知您可彩蝶排个什么位置?”彩蝶坏笑着环住了无双的脖子,这丫头勾引男人的媚功堪称第一,纵使是无双也被她‘弄’的面红耳赤,赶忙推开了她细滑的小手。 “你们在聊什么?是在聊我的哥哥亚历山大嘛?”亚历山大在一百年前还算是俄罗斯男人常用的名字,近些年比较少听到了。亚历山大这个名字来源于古斯腊语,意为勇敢的。看来他们的父母对他们期望很高,‘女’儿名字是善良的,儿子名字是勇敢的。 无双歉意地干笑着,没想到他们的谈话竟被阿加塔听到了,而且好像对他哥哥不太礼貌:“抱歉,我们不知道这位尊敬的男爵是你的哥哥。” “没什么,哥哥作恶多端,心智早已被恶魔所控制。对了,麻烦三位能熄了壁炉中的火嘛?我不太……不太适应。”阿加塔说这话的时候不知是真的热成这样还是说体内与常人有什么不同,她‘精’致的脸蛋上都是汗水,汗水甚至已经打透了她那一头金黄‘色’的秀发。 无双浇灭了壁炉中的火苗,问:“阿加塔,你说这古堡的主人叫亚历山大男爵?他是你的哥哥?” “是的,他就是附近牧民口中的冰鬼,你们刚刚看到的那些‘女’孩都是他每次从冰窟苏醒后娶的妻子。”阿加塔坐在了地毯上,她的笑很‘迷’人,有种特殊的异域风情,让无双不敢直视。 “什么?这些‘女’孩都是你的小嫂子?那她们……” “你是想问她们是死还是活吗?她们的生命形式跟我一样,都是受了山鬼诅咒的人,不同的是,她们早已把灵魂献给了我的哥哥亚历山大,而且已经为哥哥生下了雪妖。”阿加塔对她哥哥的恶‘性’了如指掌,但一直都无力阻止,因为她沉睡了太久,若不是此次机缘巧合被黑子体内的一缕‘阴’气唤醒的话,她将永远沉睡在那暗无天日的冰窟下,与那大怪物和一簇簇美丽的冰‘花’作伴。 说到自己那邪恶的哥哥,阿加塔打开了话匣子,她很简单,也很随和,沉睡了这么久,‘胸’中有太多苦水要与人倒出。 她说,她与哥哥是东日耳曼人,她的家族被授予终身男爵,乃是国内显赫的大家族。当时,他们现在所在的西伯利亚地区都属于大辽的版图,日耳曼人与大辽‘交’好,派使者长期驻扎在大辽草原上维持两国边贸往来。按照现在的话说就是大使。 亚历山大就是这么个角‘色’,他带着妹妹千里迢迢地来到了大辽这片富饶的草原上建起了这座古堡,当时,这里还不是冰原,这里也不是雪山。从山口望出去,是一望无际的绿油油,牧民赶着牛羊快乐的驰骋着。 也是因为他们兄妹二人生活在大辽时间久了,所以汉语说的很好。有一次,有一伙从东方来的使者拖亚历山大给日耳曼王进贡一样宝物。这伙人就是来自于东方的鞑靼人,那时候还没有‘女’真人一说,统称这些异族胡人叫鞑靼人。 他们并不知道,那个时候在大辽国内部,两股势力因为民族象征的图腾闹翻了脸起了争执。大辽国中心统治政权集中在突厥人和鞑靼人的手里,鞑靼人就是后来的‘女’真人,再往后推迟,也就是满人的前身。 亚历山大并不知道两个民族的仇恨越积越深,亲切接见了这伙鞑靼人,鞑靼人进贡给日耳曼王的,除了金银珠宝外,还有一个很特殊的礼物,这礼物装在一个很小的盒子里。 当时阿加塔还小,以为里边装着珠宝首饰,好奇地打开了,可盒子里边竟然是一只泛着冰霜的小虫子。那小虫子就像条蚯蚓一样,不过这条略大一点的蚯蚓浑身都是白‘色’的,用手一碰,整个手掌都结起了冰霜。 鞑靼人赶紧合上了盖子,说,此虫唤作极渊冰蝉,它体内‘阴’寒至极,乃是世间难得的宝贝。人吞下口可令寒气保持自己的五福内脏千年不朽,也就是人们口中说的长生不老。 亚拉山大问此虫是从何处捉来的。鞑靼人答曰,兴安岭深处的极渊地底,那是人类永远无法到达的极限,他们为了抓到这只送给日耳曼王的礼物前后死了不下上千人。 鞑靼人要的很简单,就是以后日耳曼人停止与大辽间的贸易往来,切断丝绸之路,从东欧来往的客商可绕过西伯利亚从即将独立的大金国进入中原。(‘女’真人从大辽国独立出来后,在现今吉林,辽宁以及渤海湾地区建立了第一个政权,大金国) 第23章冰原上的恶魔 “哦?极渊?”无双立刻站了起来,这个地方他太熟悉了,可不就是大兴安岭中藏着的那神秘地缝子嘛?这么多年来,不知多少个国家和政权想要探索地缝子里的秘密,看来最早对它打坏念头的还是‘女’真人,想不到极渊下竟然藏着这么变态的虫子。- “你哥哥亚历山大动了贪念?是不是他吃了那极渊冰蝉?”无双问阿加塔,他已经大概猜出了结局。 “是的,我劝过他,可哥哥是个有野心的人,他不甘心永远受日耳曼王的支配。世上人又有哪个可以抵御长生不死拥有超自然能力的‘诱’‘惑’呢?”阿加塔很懊悔。 亚历山大男爵偷偷吞了那冰蝉,之后的一年里,他的‘性’情开始转变。亚历山大是个很和善的人,但后来,他却变得越来越冷酷无情,有一次竟然为了使自己得到辽国的土地,想把妹妹嫁给辽人。不过最终因为父亲从东欧的一封书信,还是打消了他这个念头。 可阿加塔已经发现了哥哥的变化,亚历山大的体温越来越低,低的几乎触手成病,面无血‘色’,连古堡中的下人都不敢单独跟他呆在一起。 更加可怕的还在后边,亚历山大为了维持自己活人的体温,竟然开始饮用活人的鲜血为食,然而,他残骸的牧民越多,他就变得愈加的冷酷。 随着亚历山大的变化,这片本该富饶的大草原渐渐结冻了,古堡附近区域永远没有四季,仿佛一年中仅有无尽的寒风与暴雪。 “那他不就是个怪物嘛?吸血鬼?”无双想起了西方神话传说中那邪恶的魔鬼。 “是的,他就是一个冷酷无情的恶魔。我想尽办法去封印他,最终都已失败告终了。” “后来呢?” 后来,阿加塔孤身一人回到了欧洲,足迹甚至踏遍了大半个欧洲,她要寻找一样圣物,世间只有那件圣物才能彻底消灭冷酷无情的冰鬼。那就是耶稣圣杯。 相传耶稣受极刑而死,他死时有一只圣杯盛满了他的鲜血,这圣杯也被后人称之为基督之杯。 皇天不负苦心人,最终阿加塔找到了耶稣圣杯,她用圣杯盛满自己的鲜血献给了亚历山大。可无巧不成书,正当亚历山大举着杯子打算一饮而尽时,刚刚喝了一小口,头顶就飞来一只蝙蝠恰好撞翻了圣杯中的鲜血。 虽然亚历山大没有全部喝光那一杯鲜血,但耶稣圣杯的圣洁依旧起到了功效,亚历山大体内的寒气开始被一点点‘逼’出来。但他并不想就此放弃,他已经体会到了一个恶魔永生不死的快感。为了让自己体内的极寒之气不至于散去,他找到了一个千年冰窟。 但在他离开前,他恶毒的诅咒了自己的妹妹,同时也让妹妹与他一起陷入了永恒的长眠。不同的是,他每过若干年就要苏醒一次,他要释放自己体内的热量,也要让自己邪恶的火种继续燃烧下去,直到有一天恶魔重新占领他的身体。 每次苏醒后,亚历山大都要娶一个妻子,妻子怀胎三日便会诞下雪妖,而那个为他诞下孩子的喜娘则会沉睡在他的古堡中,新娘的灵魂永远献祭给了邪恶的魔鬼。 西伯利亚之所以越来越寒冷,也是因为亚历山大的子孙后代越来越多,雪妖是看不见‘摸’不到的魔灵,就好像是亚历山大的灵魂一样,不停地游‘荡’在这原本富饶的草原上,最后把这里变成了浩瀚的冰原。 无双一边听着阿加塔的故事,一边点着一根烟。“有什么办法能彻底杀死他嘛?” “我沉睡了太久太久,那耶稣圣杯早已不知落在何处了。”阿加塔说。 “阿加塔,我想你应该快点想出个主意,因为你的哥哥已经苏醒了,他掳走了我的‘女’人,如果你没有更好的办法,那明天我就要去找他拼命!”无双打磨着自己那把光滑的匕首。 在他眼中,世界上没有无法杀死的恶魔,狭路相逢勇者胜,当利刃‘插’入恶魔的‘胸’口剖出他心脏的那一刻,也是他解脱的一刻。 “我明天带你们去找哥哥,但你们要保证不要与他正面为敌,他的强大与邪恶不是你们能够想象的到的。我会尽力一试。”阿加塔很虔诚的说,她纯洁的眼中泛着暖意,让人看着心里暖洋洋的。 “阿加塔,我的朋友已经被掳走一天了,她会死嘛?”蓝彩蝶问。蓝彩蝶心中百味俱全,一方面,如果马丫死了,那以后就再没有什么‘女’人可以从她身边夺走无双了,以她的媚功无双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另一方面,她也担心马丫的安慰,毕竟马丫跟自己一样都是盗‘门’后裔,虽然偶尔因为无双吵嘴,但说到底还是个好姐妹。 “你们放心吧,那些被他掳去的‘女’孩不会死的,直到第三天举行婚礼都不会有危险。” “你哥哥怎么去挑新娘?他有标准嘛?”无双好奇问道。 “‘女’人体寒,可以与他的冰霜之血相融合的就将成为他的新娘。” “谢天谢地那大狗熊昨晚没有选我,我晕血。”蓝彩蝶在一旁说起了风凉话,不料被无双听到,重重地挨了一巴掌,打的她哎哟一声。 阿加塔是个细心的‘女’孩,在这冰天雪地的西伯利亚冰原中,就算是室内,温度也是零下,她怕三人冻到,特意去楼上房间取来几‘床’‘毛’毯给他们盖上。 “小爷?”已是后半夜了,蓝彩蝶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嗯?”无双懒懒地应了她一声。 “如果这次被冰鬼掳走的是我,你还会这么救我嘛?”蓝彩蝶问。 “大半夜的不好好睡觉胡思‘乱’想什么?”无双不懂少‘女’心思。就算懂他也不愿正面回答,这些天来他已经隐约感到了蓝彩蝶对他态度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就连看他的眼神中也充满了温情。 “你必须说!不说我不让你睡觉!”蓝彩蝶耍起了无赖,不停地给无双瘙痒,‘弄’的无双哭笑不得。 “会,会,会!行了吧?” 第24章冰原上的狈 “真的?哼!你心里就只有甜甜妹妹,对我会有那么好心?”‘女’孩要对一个男生这般胡搅蛮缠起来,那大概也是说明她已滚烫的心‘交’给了男生。 “我会的,你们都一样,都是咱们盗‘门’后裔,都是我的好妹妹,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哪怕我死了,也不会让你们离开我的。这回答满意嘛?”无双怕彩蝶误会,故意说她是好妹妹,就像朴金‘花’一样。 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女’孩哪里听得出这层意味,耳朵里都是心上人的甜言蜜语。她羞红着脸,幸福地咬着下嘴‘唇’,往无双身边挪了挪,伸出小手就想挽住心上人的胳膊感受他的温暖。可小手伸过来一‘摸’……尼玛……竟然是一团‘毛’茸茸的东西。吓的彩蝶差点没蹦起来。她再一看,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黑子睡在了他们二人中间做起了第三者,黑子以为彩蝶姐姐来抚‘摸’它,竟把小脑袋凑了过来‘舔’起了她的手。气的彩蝶嘴里嘟囔着三字经问候了黑子祖宗十八代。 漫天的大雪在远东西伯利亚永无休止,第二天一早,众人重新踏上行程,这一夜吃饱喝足也休息好了,浑身也有了力气。日出后,冰原上的狼群渐渐散去了,赶路的速度也比夜里快上许多。 虽然时隔变迁,但一千年以后,这片冰原的地貌并没有太多改变。阿加塔对这里十分熟悉,哪怕冰原上没有任何方向的参照物,她依旧可以带领三人找到哥哥亚历山大藏身之处。 众人在雪深没过膝盖的冰原上行走了大概一个小时,不远处就出现了一座黑山,四周都在下雪,唯独那座黑山头顶没有雪‘花’飘下。在冰原上显得十分独特。 他们走进山谷,从山谷中传来了钟声,这钟声好像是西方教堂里的古老钟表敲响的,洪亮的钟声在空旷的冰原中贼吧悠‘荡’着。 “这山里边有教堂?”无双问阿加塔。 阿加塔说:“是的,那冰窟就在教堂下边,因为哥哥已经苏醒了,所以这教堂也就苏醒了。” “小爷,他们西方的宗教真奇怪,这是什么道理?是不是就相当于咱们中国的……鬼怪竟然占了庙宇为巢?难道他的耶稣基督‘女’神雅典娜都是瞎子吗?”蓝彩蝶口无遮拦道。 “别胡说,要尊敬外国人的宗教。我以前曾经看过一个西方典故,说上帝创造了善良的人类同时也就创造了邪恶的魔鬼,魔鬼与人类平等的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相互制约,相遇斗争这才有了这个世界上的平衡。它是一种良‘性’循环。如果没有邪恶,那又何来善良呢?”无双解释的很理‘性’。 “双爷说的对,不过我觉得如果是恶魔的话,那么埋下恶魔之种的就是那几个鞑靼人,是他们把极渊冰蝉送给了亚历山大。”那咻说。 “喂,你这么说自己的祖先是不是不太好啊?”无双白了他一眼。 那咻觉得自己有点失言,便抱起了黑子亲了一口。“黑子,为什么大人的世界这么难懂?明明就是那群鞑靼人包藏祸心,可却因为他们是满人的先祖我就不能说嘛?” “哈哈……你跟一只猫说话?它能听懂嘛?”彩蝶笑道。 “能的,能的,黑子最懂我了。” 无双撇了一眼被那咻抱在怀里的黑子说:“那咻,黑子确实是懂你,不过你最好先确定怀里抱着的到底是黑子,还是昨晚那只母猫。” 这话吓了那咻一条,赶紧把怀里的黑子扔到了雪地里,黑子淬不及防,摔了个跟头一脸埋怨地瞪着主人喵喵叫。 “哈哈……逗你呢,这是你的黑子,你连自己的猫都不认得了?” 那咻‘摸’了‘摸’黑子的脑‘门’安抚它问道:“不过话说回来,昨晚那只黑猫呢?它是什么来头?怎么昨晚一直没有见到了呢?” “黑猫?你们在说什么黑猫?”阿加塔问。 无双好奇地打量着阿加塔:“就是那只唤醒你嫂子们的黑猫啊?跟黑子长的一模一样,你昨晚没见到嘛?” “没有啊?昨晚你们也在,不是只有这一只黑猫嘛?”阿加塔的表情不像是在说谎。昨晚他们从古堡地下室出来后也确实在没见到过那只诡异的黑猫。 “我靠,活见鬼了!”无双嘟囔着。 黑山中的教堂坐落在最深处,千百年来无人涉足,没有人知道在这野兽出没的深山之中还隐藏着这么一座古老教堂。平时,教堂挂满了蛛网和灰尘,但每当若干年后冰鬼苏醒时,这里都会焕然一新。成为冰原上无数‘阴’灵与恶魔的据点。 山里,教堂的钟声不绝于耳,仿佛虔诚的教徒正在接受耶稣的洗礼一般。 “小爷,有东西跟踪咱们。”蓝彩蝶小声提醒无双。 无双回过头,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向半山腰处看去,只见峭壁垭口上正蹲着一只硕大的雪狼,那雪狼背上还拖着一头残疾同类。雪狼乃是冰原上多年难见的灵兽,其凶猛程度绝不亚于月影乌瞳兽,它的眼神犀利,死死地盯着踏入这片邪恶圣土的闯入者们。 让无双感到后怕的并不是这只凶猛的雪狼,而是被它驼在背上的那头身患残疾的家伙,那家伙眼神深邃,举止怪异,不知正在心里盘算着如何对付这几个闯入者呢。 “是那条你在呼伦贝尔大草原上遇到的狈嘛?”蓝彩蝶问。 “是它!咱们要当心,这家伙浑身长着心眼,比狐狸都‘奸’。被它看成猎物的动物很少有逃过一劫的。”无双对这条狈一直耿耿于怀。 “世间每一个生灵都有它们存在的意义和价值,这只狈是冰原上的智者,我想它不会甘心服从我哥哥的。”阿加塔早就注意到了狈的存在。 “你的语气跟我认识的一个朋友很像,希望这条狈不要给咱们造成威胁,我对它没有什么好感。”无双说。 “人也好兽也罢,之所以误入魔道都是恶从心生,离不开一个贪字。这是你们中原人信仰的一句话。我想无双先生应该听到过吧?”阿加塔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些‘阴’阳怪气的,好像是专‘门’说给无双听的。 第25章邪恶的牧师 “呵呵……”无双苦笑着,没想到这个看似十七八岁的异国少‘女’竟然能说出这么深奥的哲学来。她说的对,也许那只贪婪的魔鬼已经开始渐渐吞噬他本就善良的心了。 无双走的一条不归路,盗‘门’在他的带领下逐渐走向了第二个盛世,手下多了,他一个年少气盛的少主自然规矩不过来,有时候偶尔犯些小错误他都是得过且过。就说贼王马二爷吧,还记得他小的时候,马二爷就经常是派出所的熟客,要不是董爷面子大,要不是陆昊天他爹罩着,早就在监狱里暗度残念了。 任何一个人心中都有贪念,说到底还是为了生存,盗‘门’的生存之道就在于一个“盗”字。这是他们的看家本领,生来骨子里流淌的血液就是这些。就算是蓝彩蝶的红绢‘门’姑娘们手中玩耍的各种小戏法也全都是为了偷盗而生的。 不“盗”他们怎么生存? 这也是一直困扰无双心中的疑问,盗‘门’发展到他这一代,又将在他带领下去往何处?是彻底散伙,还是成为一代枭雄?就像太姥爷吴功耀一样伟大?后者显然是不现实的。 “小爷?您想什么呢?”蓝彩蝶看无双眼神飘忽问道。 “没什么,我在想以后怎么养活董家大院的老少,我可不想变成像亚历山大那种恶魔。” 太姥爷吴功耀生在‘乱’世,有莫小七辅佐成就一代霸业,人们称他为枭雄。但如果吴功耀放在现代呢?太姥爷的路不适合无双。 黑山教堂中回‘荡’起了令人情绪紧张的管风琴旋律,把无双的心绪又带回了现实中。教堂的‘门’紧闭着,一股寒风吹过,教堂楼宇上挂着的一串串风铃哗啷啷之响。 “嘎嘎……嘎嘎……”几只乌鸦被闯入者惊扰吓的教堂最上方的十字架上飞了下来‘乱’叫着。 “亚历山大,哥哥,停下来吧!”阿加塔大喊着,但她纤弱的声音早已被狂风所吞噬。 教堂里除了古老管风琴的旋律以外没有人回答她,更没有人在乎她这么一个曾经在中世纪被当地牧民称作耶稣使者的圣‘女’劝说。 “我的朋友在教堂里嘛?”无双问。 “应该是的。”阿加塔弱弱的答道。 无双喜欢以暴制暴,他不相信世界上存在永远无法被杀死,永远存在在六道轮回之外的恶魔。他快步走上前去,踏上台阶,猛地一脚踹开了教堂的大‘门’。教堂里的一幕让他呆作当场,好几秒没有说出一句话来,就这么愣愣地看着教堂里的诡异的场景。 教堂里四行长椅前站着十来个少‘女’,‘女’孩中有俄罗斯人,有‘蒙’古人,还有其他少数民族,其中有一位的身形无双很熟悉,是马丫。 最前边是教堂神职人员带领大家做礼拜的神台,神台上方高高悬挂着一个三米多的大十字架,十字架下摆着一架古老的管风琴。一个穿着绅士装的男子坐在那里演奏着奇妙的乐章。神台下的少‘女’们向他投来崇拜的目光。 见到心上人安然无恙无双也就算放心了,他不听阿加塔的劝阻执意冲进了教堂中,快步上前钻进人群中拽起了马丫的手。 “丫儿,快跟我走!” 可眼前的马丫目光呆滞,神情黯淡,正直勾勾含情脉脉地盯着神台上的“牧师”看。任凭无双怎么拽也拽不走,她也不像从前那样对情郎百依百顺,甚至都懒得多看无双一眼。 “无双先生,快出来!她们的灵魂早已‘交’给了亚历山大。”教堂‘门’外,就连圣‘女’阿加塔也不敢轻易踏足这邪恶的净土。 “丫儿,你魔障了?跟你说话呢!走,咱们回家!咱们回兴安岭!”无双是个倔脾气,这点继承了先祖的遗志,别看他平时对马丫温柔,可却是个十足的大男子主义,他说的话就是圣旨,决不允许自己的‘女’人反对。 他见马丫还是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牧师”聆听着那古怪的管风琴旋律心中燃起了无名之火,竟直接扛起了马丫转身就走。 马丫没有反抗,她也没有意识去反抗,但无双走不出这里,这里不是他的地盘,这里是只属于恶魔的土地,亚历山大男爵的灵魂控制了整座黑山,没有人可以撼动他的统治。 咣当一声,教堂的‘门’突然关上了,把无双与自己的同伴相隔开来。‘门’外的蓝彩蝶和那咻焦急万分使劲儿砸‘门’,可那坚固的红木大‘门’却如同被冻住了一样不为所动。 “呵呵……”无双干笑了一声,放下了没有反抗能力的心上人。他什么阵势没见过?兴安岭中的人熊,高丽古城中的‘玉’尸,蚌城中的蜡尸……今儿还是第一次跟外国邪祟打‘交’道呢。 教堂中的管风琴还在继续演奏着,没有因为这莽撞之人的无礼而被打断。牧师从容不迫面不改‘色’,坐在椅子上沉浸在自己指尖中悠扬的旋律中,仿佛这旋律是净化世人邪恶心情的圣曲。 “哎,你,我在跟你说话,你是亚历山大男爵?”无双放下马丫,手握匕首气势汹汹指着神台上的牧师吼道。 “你不觉得我们应该‘交’流一下嘛?”无双又道。 那“牧师”依旧不理会他,继续弹奏着乐章。风琴的旋律已经盖过了‘门’外人的呼喊,无双听不到蓝彩蝶的喊声。 无双的眼镜眯成一条缝,眼中已是泛出杀机,锋利的匕首闪着寒光,那利器之下已不知死了多少亡魂。啪嗒……啪嗒……啪嗒……看似平静的无双一刀刀砍在教堂的长椅称上,在长椅上留下一道道砍痕。突然他双眼圆瞪,体内迸发出一股蛮力来,他把蛮力集在掌中猛地投掷出了匕首,那把锋利的匕首在空中闪出一道凶猛的寒光,直冲神台上的牧师‘胸’口飞去。 出乎意料的,那邪恶的牧师并没有躲闪,被匕首‘插’入‘胸’口,血溅当场,停止了指尖的演奏,脑袋垂了下去。 “哼!不过如此嘛!什么冰鬼?也就吓唬老外的!”无双不屑道。 第26章人与魔的对峙 无双回过头握着马丫的手,他认为亚历山大死了,那被他所控制的这些少‘女’的灵魂也将被释放,她们会重获自由。可马丫的眼神依旧呆滞,身体还是僵硬地站在原地看着那个浑身是血的牧师。 “走……走……你……快走……”马丫僵硬着表情,口中隐约挤出了这几个字来。 “丫儿?你说什么?”无双没太听清。 马丫的眼神虽然呆滞,但她对无双的爱已经超越了灵魂的束缚,那是一种潜意识里埋藏的对恋人的依恋与守护,他不希望无双为他而死,哪怕自己即将面对的是同样的死亡和永远的孤独。她一点点抬起手,她的身体在剧烈的颤抖着,仿佛正在与受束缚的灵魂‘激’烈斗争着。 她的小手轻轻碰了一下无双的身体,好似是要把他推开,可她太虚弱了,或者说她的灵魂已经没有足够的力量去控制自己的身体。触碰了一下无双后,她的小手还是僵硬地滑落在身体两侧不同了。 “我不走!不把你带回去我死也不走!”无双紧紧抱着心上人,‘胸’中满是自责,是他太大意了,如果那晚自己没有睡下陪着马丫一直说话也不会酿成如此惨剧。 这时,无双背对着刚才被他一刀杀死的倒在神台上的牧师,突然神台上传来了一声淡淡的冷笑,打破了下两口的劫难重逢。 “哼哼……哼哼……” 无双猛地回过头去,发现刚才被自己一刀戳进心脏的那个牧师竟然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他身上还‘插’着自己那把匕首,鲜血已快流干,那身笔‘挺’的绅士装被染成了血红‘色’。 这家伙不会那么容易死,要不他就不是冰鬼了,要不他也不可能给西伯利亚牧民带来上千年的噩梦。如今他没有任何帮手,他没有任何退路,他横下心来,索‘性’跟这恶魔拼了,大不了跟心上人一起走黄泉路。 想到这里,无双不退反进,几步冲上神台,一脚把那鲜血淋漓的牧师踢倒在地,顺手拔出了自己的匕首。 “笑你大爷!老子能杀你一次就能杀你两次!”他愤愤骂着。一刀再度捅进了他的心口窝。他能感觉到锋利的匕首已经在他‘胸’口里割断了他的心管的快感。 拔出匕首,他的脸已被鲜血染红,如果这时有人撞入教堂,很难判断到底他们两个谁是恶魔。无双的眼中充满了愤怒,他的‘女’人不允许任何人亵渎,更不允许任何人侮辱,那是他的底线,只要谁触碰了底线,哪怕他是地狱中的恶魔无双都敢拉开架势跟他斗个天翻地覆。 一声凄惨的叫声,那牧师的尸体开始迅速溶解开来,就好似被泼上了浓硫酸一样,最终在无双眼前化成了一滩脓血。 “妈的!你出来!亚历山大?”无双知道他不会这么容易对付。 “哼哼……哼哼……很好,很好,你很好,一千年了,从没有人敢挑战我,你是第一个,中原人,我喜欢你的灵魂,留下来吧。”教堂里传来了亚历山大男爵诡异狰狞的笑声。 “想留下我?可以呀,你出来,单挑!把我朋友的灵魂还给她!”无双永不退缩。 “她们的灵魂?她们其中之一将成为我的妻子,那是她们的宿命也是神的旨意。而你,东方人,你也会跟她一样,你的灵魂也将成为我的一部分,我喜欢你的邪恶,就像曾经的我。”亚历山大的声音在教堂中贼吧回‘荡’着,无双放眼四周,整个教堂就这么巴掌大的地方,但却找不到他的身影。 外边,其他同伴疯狂地想尽了办法想砸开教堂大‘门’,可都是徒劳的,这大‘门’坚固难摧,蓝彩蝶把小手砸的生疼还是完好无损。 “阿加塔我的妹妹,你不要白费力气了,你杀不了我,就想当初你费劲了心机找到耶稣圣杯又如何?最终你还是沉睡了,而我,你伟大的哥哥亚历山大却统治了这片浩瀚的冰原长达上千年。我是家族的骄傲,是咱们东日耳曼人的骄傲对吗?” “不,哥哥,你打开‘门’吧,今日就是我们兄妹间做个了断的时候,放他们走,他们是无辜的。如果你的极寒之血需要一份温暖的话,那妹妹愿意用我的生命重新唤醒你内心深处的善良。”阿加塔在‘门’外说。 “我以前也是这么想的,我的妹妹是圣‘女’,你的鲜血将是无比圣洁的,可我现在有了新的祭品,这个东方男人很好,我很喜欢他,他的灵魂将于我同在主宰这片永远属于我统治的冰封王国。”在他嘴里,仿佛无双就俨然已经成为了他的下酒菜。 “哼!是嘛?”无双冷笑一声,眼角余光已经找到了亚历山大的发生源,这家伙竟然就藏在教堂神台正上方的那十字架里。 一记飞刀掷出,直接‘插’入十字架,就在匕首刀刃即将接触到十字架前的千分之一秒时,从那十字架中突然就飞出一个男人虚幻的影子。 无双淬不及防也是吓的不轻,赶紧退后躲闪,那虚幻的影子正是亚历山大男爵,传说中的西伯利亚冰鬼。 他穿着一身黑‘色’燕尾服,头顶带着中欧绅士礼帽。就在他落地的一瞬间,神台上的那滩粘稠血液重新与他虚无缥缈的身体汇合,从而形成了他真正的‘肉’躯。 这个家伙很白净,白的脸上一丁点血‘色’都没有,他的脸很帅气,就算是放在东方也绝对是令万千少‘女’神魂颠倒的欧巴,跟纳兰鸿有的一比,不过他冰冷的眼神中却透‘露’着无比的深寒使人望而生畏。 也许是无双的飞到破了他的法‘门’的缘故吧,那曾经象征着圣神耶稣的十字架中竟然飞出了无数缕轻烟,每一缕都被长椅旁的姑娘们所吸入七窍,那是属于她们的灵魂。 “哥?哥……5555……你怎么那么傻呀?”马丫恢复了神智抱着无双痛哭流涕。 “我最后跟你说一次,放我们走!”无双坚毅地目光瞪着冰鬼亚历山大男爵。 第27章盗魔命 “我会的,不过是放她们走,而你不可以走,你很伟大东方人,你救了他们,千百年来你是唯一一个敢于我做对的人,也是唯一一个敢从我手里抢走‘女’人的人。”冰鬼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身子轻轻一晃动,突然就闪现到了无双跟前。这个动作之快恐怕就连黑子都无法跟他比拟,就真的好似是电流的速度一样,简直瞒过了所有人的眼睛。 无双心中大惊,暗道,这家伙的确比我想象中厉害许多倍,极渊冰蝉已经使他掌握了超自然能力。 在自己‘女’人的面前,就算明知不是对方的对手他也要硬着头皮强装镇定,不镇定也不行,没有人可以帮他,他也无路可逃。 “你也是,你也是第一个敢抢走我‘女’人的人。”无双与他针锋相对,但他已经感觉到冰鬼的强大气场已经把自己的血‘肉’之躯全部包裹住了,他在说出这句话时,已经感觉到了身体里的血液正在一点点凝固起来。 少‘女’们慌作一团,退到了教堂的角落里瑟瑟发抖,没有一个敢站出来为她们的恩人输死一搏,哪怕是动动嘴骂几句也好。只有马丫,还是义无返顾地像从前一样张开双臂挡在晴朗面前。 “这是你们的爱情吗?”冰鬼不屑道。 “你永远体会不到人的感情,你这个变态!”马丫啐了他一口。 “哼哼……哼哼……无知的凡人!”冰鬼闷哼一声,一掌把瘦弱的马丫推飞出去。 无双想回头去扶起心上人,可已经来不及了,那恶魔冰冷的枯爪已经死死地卡住了无双的喉咙一点点把他从地面上拎了起来。无双的脸扭曲着,挣扎着。一般人无法体会到被人卡住脖子的痛苦,大家想的很简单,不就是被卡住了脖子无法呼吸嘛?你的胳膊和‘腿’都能动,你可以反抗。 但实际上可不是这么回事,人的脖子下有无数条经络,维持呼吸的气管只是其中之一,当脖子被卡住后,不但不能维持呼吸,而且从大脑深处给下肢输送命令的神经也被阻隔了,从心脏流向大脑的鲜血也被阻隔住了。 人的头主要作用是向身体发出命令的,身体是起到工作和造血的功能的。当二者被阻断不能维持工作无法相互配合时,那这个人也顶多算是一具尸体。 无双已经听到他冰冷的大手掐住自己喉咙发出嘎达达的肌‘肉’绷紧声,他的脸‘色’越来越白,下身的供血卡在了脖子处无法输入大脑,大脑中一片‘混’沌,渐渐的他的身体开始僵硬,眼仁上翻,瞳孔无光……这难道就是自己看到人世间的最后影像嘛? 他看到不远处马丫为他痛哭流涕,他看到墙角里一群无助的少‘女’缩在一起瑟瑟发抖,他看到神台上被绑在十字架上的耶稣痛苦的表情,他看到冰鬼邪恶的笑容…… 轰隆一声巨响,教堂外,一个庞然大物终于撞开了‘门’,是一直陪伴在阿加塔身边的那个大雪怪。大雪怪生‘性’喜欢‘阴’暗,白日里一直闭着眼睛跟随着主人阿加塔。它本是个懦弱胆小的大怪物,可万急时阿加塔也只能命令它强行撞开了教堂大‘门’。 “哥哥!住手!”阿加塔大喊。 没有耶稣圣杯,就算是圣‘女’阿加塔也无法对冰鬼造成伤害,他早已不是从前的亚历山大了,这一千年间,他已经吞噬了太多无辜生灵的灵魂,而随着他每一任新娘为他诞下雪妖,西伯利亚冰原上的温度也越来越低了,温度越低亚历山大的力量就越强大。 冰鬼曾经也是人,他也做过阿加塔的哥哥,小的时候也曾背着妹妹嬉戏玩耍过。一千年后重新见到妹妹阿加塔让亚历山大的思绪陷入了短暂的滞待,卡住无双脖子的魔爪也减轻了力量。 他是魁星转世,他是盗‘门’后裔,盗‘门’手段千变万化,哪怕你是地狱中的恶魔,只要给这些高手留下空当也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就见无双恢复神智后没有向普通人一样抓紧时间使劲儿呼吸一口,而是趁着自己现在双手可以动弹,飞快地用两只手不停地击打在冰鬼脑袋上的几处神秘‘穴’位上,然后他竟向前凑了凑,使劲儿用鼻尖对着冰鬼的嘴吸了一口。 亚历山大茫然不知,这个胆大妄为东方男人胡‘乱’拍打在自己脑袋上几掌后自己体内一股真气竟然瞬间从口中毫无征兆地吐了出来,刚好被无双吸入鼻中。 亚历山大一千年后再次见到自己的妹妹,脑袋中的思想凝固了大概两秒钟的时间,就是这两秒的时间,让他与手中的这个东方神秘男子的实力差距再度拉了回来。 “额……我……你……”他直觉得浑身软弱无力,险些没坐倒在地,同时也松开了被自己魔爪束缚住的无双。 无双跌落在地粗喘着,握着喉咙干咳着,好久也没缓过来神,最后被蓝彩蝶和马丫架了回去。 “小爷,你太厉害了,你对他做了什么?”蓝彩蝶简直不可置信,传说中西伯利亚的魔鬼,冰原上的恶魔怎么被少主打了几巴掌就浑身瘫软无力了? “咳……咳……我……我……”无双的喉咙里火辣辣地疼,很难说出一段完整的话。 蓝彩蝶喂他喝了一口水,拍了拍他后背,他又缓缓说道:“我……我……我偷了……偷了他的命!快……快杀了他!他没有反抗的能力!他已经油尽灯枯了!” 原来在自己陷入绝望时,无双也并没有放弃,他‘混’沌的脑海里不停地思考着对付冰鬼的办法。阿加塔说的没错,他确实是不死之躯,他确实无比强大,他确实是冰原上的邪恶统治者,但他有生命特征,只要是活物那他就有命数。 上次自己身陷蚌城遇到舒尔哈齐王魄的时候,他内心深处传来了一个老者的声音,老者教他如何运用盗‘门’中的盗魂大法。无双聪慧无比,盗‘门’中的很多手段本就是贯通的。他急中生智在这招数上稍加改动竟然领略出了盗‘门’中的禁忌秘术,盗命大法! 第28章多才多艺的红绢门少女 甭管你是什么恶魔,只要你有生命形式,那你的活命就是可以偷走的。但无双也万万没有想到这盗命大法竟然如此邪恶,只是略加施展竟把生命形式凌驾在六道轮回之外的冰鬼的命分分钟就偷没了,可见就算自己没有出现,这恶魔的生命也即将走到尽头。 “黑子!杀了他!”那咻一声令下,黑子喵呜一声怒吼张开利爪就窜了上去。 黑猫锋利的爪子轻而易举地划破了冰鬼的大动脉,他再次血溅当场,毫无反抗能力地倒在了地上,随后化作一滩脓血。然后从他七窍中冒出一股黑烟,黑烟飘在空中形成一只血蝙蝠的虚幻形状,那血蝙蝠忽闪着翅膀绕过众人飞进了神台上十字架后不见了踪影。 “哥,你没事吧?吓死我了!你怎么那么傻呀?叫你走你为什么不走?5555……”马丫依偎在无双怀里痛哭着,流出了幸福的眼泪,小两口终于又团聚了。 蓝彩蝶撇着嘴故意不看二人秀恩爱,嘴里闷哼着。 无双问:“阿加塔,亚历山大死了吗?” “不,那十字架后是他沉睡的冰窟,他是不死之躯,除非有人可以找到耶稣圣杯。”阿加塔走到十字架前,命大脚怪推开了厚重的十字架,后边果然‘露’出了一个直径一米来宽的冰窟,冰窟下寒冷无比,一股股‘阴’风往出吹,让人不自觉地打着寒颤。 哗啦啦……毫无征兆地,一群血蝙蝠从冰窟下飞了出来。蝙蝠虽然是冷血动物,可全世界所有种类的蝙蝠却没有一种可以生活在这种极寒地带的。眼前这些拥有血红双眼的蝙蝠个头大,牙尖嘴利,而且眼中闪烁着寒光,定是异类。 阿加特熟悉这些邪恶的小家伙。“这些血蝙蝠都是亚历山大的灵魂所化。” 哗啦啦……血蝙蝠蜂拥着飞出了教堂向着冰原北方远去了。 “那意思就是我们把他赶走了?”无双问她。 阿加塔说:“不,他还会回来的,冰原上的所有生灵都将受他掌控,真正的冰鬼只有午夜十分才是最强大的,你所打败的只是他其中之一的躯壳而已。” “难怪他的命那么短呢,原来这不是他的真身,今晚他会回来嘛?我们不能走,就算我们走了西伯利亚以后也还是他统治的地盘,每次他苏醒后还会娶妻生子。” 阿加塔向无双投来感‘激’的目光说:“你们走吧,你已经为西伯利亚人做了很多,剩下的,阿加塔来做,此事全由我们兄妹而起,如果阿加塔的血可以让哥哥恢复神智的话,那阿加塔绝不会吝啬。走吧,你们快走吧,永远也不要回来。” 这教堂失去了邪神的庇护后,十字架立刻倒塌了下来,‘露’出了隐藏在它后边那深邃‘阴’冷的地‘穴’。 “我还有些事没有做完,你们先走吧,不必等我。”那咻带着黑子走进了那冰窟中,他要取走纳兰鸿所需的极寒‘玉’‘露’。 至于那咻是如何得到极寒‘玉’‘露’的,还有这冰窟下为何会生出世间瑰宝无双三人就不得而知了。当然,那咻不会把这秘密告诉他们,所以早早的就支走了他们。这趟远东之行那咻给了他们足够的帮助,没有那咻和黑子,他们恐怕早已死在阿尔汉人的弓弩之下了,对此,无双一直感恩着。 回去的路上,浩瀚的冰原上没有再遭遇雪山狼的围剿,因为它们的信仰已经被无双所驱逐,它们不需要再听从亚历山大的差遣了。 已经在冰原上耽搁了一整天的时间,距离俄国探险队与他们汇合的世间只剩下两天了。无双带着马丫和蓝彩蝶与那咻匆匆告别,前往格拉西姆指定的营地等待着陌生的同伴。 日落后,他们终于抵达了营地,说营地也不太确切,那是一个被当地牧民遗弃的‘蒙’古包,坐落在西伯利亚冰原以东,与中‘蒙’‘交’界处的区域,那里并不太寒冷,背后就是一望无际的兴安岭森林,头前是浩瀚的西伯利亚冰原。 ‘蒙’古包里,前几日俄国人已经为他们留下了充足的食物和水源,入夜后,平原地带安寂着。三人坐在‘蒙’古包前升起篝火,靠着马丫刚刚打来的一只野兔,就甭提多香了。 这二人也是一点也不拘谨,没拿蓝彩蝶当外人,是百般地秀着恩爱,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全然没有把蓝彩蝶当第三者。看的蓝彩蝶脸都绿了。 马丫好像是故意在蓝彩蝶面前耀武扬威一样,蓝彩蝶脸‘色’越难看,她就越跟无双亲热,坐在情郎怀里搂着无双的脖子还不忘在他脸上甜甜地亲了一口。 这场景虽说醋意浓,不过也是他们难得的休闲时光,辽阔的平原上没有其他人打扰,他们珍惜着来之不易的幸福。 “甜甜妹妹,听说你们兴安岭姑娘都会跳萨满舞是不是真的呀?”蓝彩蝶眼珠一转,想出了整马丫的法子。啥是萨满舞呢?说白了就是跳大神。 “当然会了,不过没有乐器伴奏啊。”善良的马丫全然不知蓝彩蝶是要让自己出丑。 “有啊,怎么没有呢?无双转身回到‘蒙’古包里,从墙上摘下‘蒙’古族老乡留下的一把马头琴。”他知道彩蝶是要让马丫难堪,便也想出个法子让她作罢。 “彩蝶,我素闻你们红绢‘门’姑娘不但会杂耍的手段,而且通晓各种乐器与乐理是不是真的呀?这里有个马头琴,你若能把它拉响,那丫儿自然也会配合着你的旋律翩翩起舞了。”马头琴是浩方的‘蒙’古族人最传统的乐器没有之一,料想蓝彩蝶生活在内地这么多年肯定是不会的。 “哼!小爷你别小瞧了我,拿来。”蓝彩蝶接过马头琴,架在自己大‘腿’上支起,然后竟然真的把它拉出了旋律。 她不但会拉马头琴,而且随着琴声的旋律,还会时不时唱出两声‘蒙’古族的长调来,那举手投足间,如果给这丫头换上一身‘蒙’古族长袍肯定可以以假‘乱’真。听的马丫和无双连连为她鼓掌喝彩。 第29章暴风雨前的宁静 无双和马丫随着马头琴悠扬的旋律在雪地里舞动着身体,忘记了烦恼忘记了忧愁,仿佛苍茫的天地间只有他们三个小伙伴。就连头顶的飞鸟也忍不住落下驻足欣赏着。 夜晚……孤寂……黑暗……冷酷…… 三人放下了一切包袱倒在‘蒙’古包里坐着美梦。江湖儿‘女’不拘小节,都是自己人也没有那么多说道,无双睡在正中间,马丫和蓝彩蝶睡在左右,若是被外人撞到了肯定要误会他是个左右拥抱的阔少。 他们晚上时候玩的开心,不免就多喝了几杯酒,现在醉意上头,倒在‘蒙’古包里的羊‘毛’地毯上睡着了。 嗷……嗷……远处雪白的冰原尽头,一声声凄厉的狼嚎越来越近。 “啊!”无双大喊一声坐了起来,他一头的冷汗,又做恶梦了。 “哥,你怎么了?”马丫幸福地用小手环着情郎的腰杆。 “狼!狼!好多狼!”无双心有余悸,噩梦中,千百头凶猛的雪山狼正在趁着他们熟睡之际把他们肢解撕碎。 “你是不是多心了?不会的,这里是边境,不是雪山狼出没的区域,肯定是上几天被那群狼吓到了吧?没事,睡吧,这几天你累坏了,明天早上我去给你打只狍子补补。”马丫安抚着无双。 可无双贼吧不能再次入眠,刚才的噩梦太真实了,甚至那噩梦撕扯自己身躯的时候都感觉到了痛感。自己怎么会平白无故做这么个梦呢?难道有什么寓意嘛? “喂!你们俩有完没完啊?你们不睡人家还想睡呢,要鼓‘弄’小动作出去鼓‘弄’去啊!”蓝彩蝶睡眼朦胧地数落着他,以为无双酒劲上头要与马丫…… 彩蝶是侧身躺在地毯上的,灵敏的耳朵被压在地上。她刚想继续睡,突然地面下方传来了一阵阵十分有节奏的轻微震‘荡’‘波’来。她噌地下蹦了起来,两只漂亮的眸子瞪得老大。 “你俩别睡了,快起来!”她喊道。 “你有病啊?蓝彩蝶!”无双骂了一句。 “我没开玩笑,有情况!”彩蝶披上军大衣掀开‘蒙’古包的帘子就冲了出去。 ‘门’外,月光如洗,皎洁的月‘色’洒在雪地上映的人脸惨白惨白的,外边连一丝风都没有,很安静,也很‘阴’冷。 “你说你是不是有病?大晚上的说我俩吵,你这一惊一乍的是要干啥?”无双没拿她当个‘女’人,上去踢了她一脚。 “难道是我听错了?可能是我真喝多了吧?”蓝彩蝶放眼银白‘色’的地平面,地平面尽头处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望无际的洁白雪地延伸到无尽的西伯利亚冰原。 再次回到‘蒙’古包中,蓝彩蝶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了,倒带贴在地皮上,时而还会传来远方地面震‘荡’引起的音‘波’,音‘波’很轻巧,时而很杂‘乱’,像千军万马奔腾而来,又想滔滔江水吞没平原。 “小爷,这里不能住了,听我的,马上走!退回国境线那边。”蓝彩蝶忍不住了。 无双坐了起来。“彩蝶我一直都很相信你的直觉,但你总得给我个理由吧?放着好好的‘蒙’古包不睡,非要去冰天雪地里和西北风?这大半夜的容易感冒。” “有东西在向咱们这边赶来,很多很多,我也无法判断,他们的脚步很轻巧,是从西伯利亚方向来的。” 马丫没有蓝彩蝶敏锐的听觉,但她也同样是‘女’人,‘女’人的第六感很准,她在彩蝶脸上看到了不安的情绪,彩蝶没有说谎,这次她不是故意在跟自己作对。 她嗅了嗅,空气中隐约夹杂着一股淡淡的腥臭味,那是腐血的气味。浩瀚的西伯利亚冰原上还有什么动物比狼更喜欢在冬日里的嗅觉更敏锐嘛?一定是那群雪山狼顺着他们留下的气味追来了。 “不好,哥!快走!是狼!”马丫背上旅行包,简单收拾了下三人的衣物,拽着无双就跑出了‘蒙’古包。 出来时,西北方的一幕彻底让三人惊呆了,刚刚洁白的地平线上出现了无数道幽兰的淡光,好似盛夏时节的萤火虫一样。那是狼群贪婪的目光。它们距离三人的‘蒙’古包已经仅有不到十公里的距离了。三人大骇,赶紧向着国境线方向狂奔而去。 身后,越来越多的狼群出现在了夜空下的地平线,数目简直超出了无双想象的范围,足有上千头之多。一声声狼嚎不绝于耳,响彻平原,吓的连那些进入冬眠期的其他动物也都纷纷钻出‘洞’‘穴’夺命而逃。 雪山狼生‘性’残暴,为求生存不择手段,甚至可以吃掉受伤和老弱的同类来填饱自己的肚子。一旦所有雪山狼全部倾巢而出围捕猎物时,几乎没有任何猎物可以逃脱它们的追捕,哪怕是狗熊和东北虎也不敢与之为敌。 它们耐力之久,服从‘性’强,懂得协助作战,随着头狼不停变化的嚎叫声音来判断头狼指引的战略,分三路一齐向中国国境线这边碾压过来,所到之处不留任何生命,把深深的积雪都踏为平地。 这种情况下,没有任何人可以拯救他们,就算是有那咻和黑子在也没用,它们的数量太多了。狼还有一个特‘性’,它们甘愿为同伴牺牲,如果这时候三人被围堵,首先冲上来的第一批狼肯定是狼群中的老弱伤残,它们就是专‘门’为同伴铺平道路,消耗猎物体能的。所以,现在永远不要想找一个可以困守的山‘洞’与它们死拼,就算是等也等不来援军。 浩瀚的平原上,这个时节里,想找到‘蒙’古族牧民老乡那都得去兴安岭,或者‘蒙’古草原上去找,国境线边缘的几百公里范围内的牧场老乡们早已放弃了。 三人狂奔着,再度与雪山狼较量起了耐力,幸好,这次三人已经是吃饱穿暖,体内储存了足够的热量足以支撑他们坚持到天亮。可关键是,雪山狼是四条‘腿’,他们是两条‘腿’,就这么逃过不了两个小时肯定是要被追上。 “丫儿,咱还有多久能到国境线?”无双一边狂奔一边问。 第30章禁忌之地呼勒岭 “大概还有几公里了,可……可国境线那边是大兴安岭的无人区,咱们咋办?”马丫方寸大‘乱’,哪怕她是憋宝后人,哪怕她了解野兽的习‘性’,可如此众多的狼群出没,她也是无计可施。-- 中国的国境线近在咫尺,但祖国拯救不了他们,只能给他们提供免费的心理慰藉。 前边就是大兴安岭的进山口,这里是马丫的家,她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进入林海后将是几十公里的无人区,距离他们最近的是黑龙江的黑河市,但想靠两条‘腿’跑到有人烟的区域恐怕没有两天时间都不行,而那些饿狼已经近在咫尺了。 回过头去,它们距离三人仅有两三公里的距离了,狼嚎声不绝于耳,狼群分三个方向不停地嚎叫着给同伴发出围堵猎物的指令信号。他们看到,跑在狼群最前边的是那只在西伯利亚冰原黑山遇到的雪狼,那雪狼背后正驮着它们的军师狈。 这时候要是有只莫辛纳干枪就好了,无双可以一枪让狈毙命,再不会给它像上次那么好的机会了,只要狈死了,这群饿狼就是不成气候的散沙游勇。 “哥,你俩快点,再往前走咱们就进山了,它们不容易追上。”马丫喊道。 “甜甜妹妹,前边这座山怎么都是雾‘蒙’‘蒙’的?这里边不会有妖‘精’吧?”蓝彩蝶问。 “要是我没猜错的话这里就是传说中的呼勒岭吧?”呼勒岭曾经在千机诡盗中提到过,千机诡盗中记载的地方可都是邪乎至极,要么就是鬼魅出没的荒山野坟,要么就是地下妖冢。 “哥,你听说过呼勒岭?”马丫问,这地方是爷爷马四海口中的兴安岭禁忌之地。马四海说过,呼勒岭中遍地灵草异兽,只是岭中有一座黑‘色’石雕,相传那石雕乃是努尔哈赤着工匠修的镇山邪神,山岭中的所有生灵都将受到邪神诅咒,那邪神唤作呼勒庆。据说是‘女’真人一千年前的一位猛将。 呼勒岭近在咫尺,身后的狼群穷追不舍,三人犹豫了,连马四海都不敢闯的去处定然是凶险万分,只是现在还有的选择嘛? ‘迷’雾之中雪‘花’飘零,呼勒岭中影影灼灼的,漫山都是参天古树。千百年来无人敢踏入半分,就连当年苏联派特工侦查兴安岭地缝子时,他们有那么高端的设备,都要绕开呼勒岭这不祥之地。 “哥,进岭子嘛?我们都听你的。”两个‘女’孩都算是盗‘门’中的高手,论本领都在无双之上,但到了生死攸关的关键时刻,还是要等少主发话,他是他们的主心骨。 “我们有的选择嘛?进吧!只希望这群西伯利亚雪山狼知道兴安岭的禁忌。若是追进来咱们可就无路可退了。”无双带着两个丫头跑进了传说中的凶险之地,呼勒岭。 进入山口后,这冰天雪地的世界立刻就变得死寂了,背后的狼群没有了声音,仿佛是被这道天然屏障阻隔住了一样。 萦绕在山岭中的雾气是一层细细的雪‘花’,那雪‘花’细小如米粒,而且质地很轻,从天上飘下来纷纷扬扬的,跟大片雪‘花’也没什么区别。只是数量多了就遮天蔽日的形成了这道奇观。 “你俩怎么样?还能走的动路嘛?” “走不动还能怎么样?刚进山口,还不安全。”蓝彩蝶跑的汗流浃背把军大衣也脱了下来。 三人相互搀扶着在山岭中稀里糊涂地行进着,谁也不知道这条进山小径到底通向哪里,也没人知道脚下的路是谁踩出来的,山岭里边是否有活人。 “饿死我了,小爷咱还有吃的嘛?”彩蝶肚子咕咕叫。 “你这丫头怎么就知道吃?咱吃光了,前半夜还是人家丫儿打来的兔子呢,有本事你也‘弄’只去,我们也跟着沾光了。”无双数落她。 “哎?甜甜,你看,那儿,树后边‘露’出来的那只小脑袋是个什么动物?”美‘女’都是吃货,这句话是一点不假,蓝彩蝶也一样。 马丫回头一看,只见一棵老树后,有一只狐狸正在偷眼窥视着三个闯入者,那狐狸通体火红‘色’,只有脑‘门’上有一道白杠,在洁白的雪地里显得格外扎眼。 “是狐狸,狐狸‘肉’不能吃,尤其是‘女’人,吃了要得病的。”马丫警告她。 “且,都什么时候了,饿的前‘胸’夹后背的还管得了那么多?一会儿如果雪山狼追进来我可不想做个饿死鬼。”彩蝶不管大山里的禁忌,见了吃的立刻来了‘精’神头,一溜小跑就追了上去。无奈,无双也饿着肚子,并没有反对,跟着她一看究竟。 胆子再大的野生动物其实都怕人,这是它们的天‘性’,大狐狸一看这三个闯入者竟奔着自己追来,转身就蹦进了雪堆里逃走了,三人加快脚步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山岭深处追寻过去。 追着追着就见那狐狸在前边钻进了一个树‘洞’里,那树‘洞’并不大,顶多可以容得下它的身子。奇怪,这不等于是自己跑进了死胡同束手就擒嘛?狐狸的聪明是世上出了名的,难道它生活在呼勒岭里时间长了,这里没有它的劲敌就变傻了嘛? “烤狐狸‘肉’咯!嘿嘿……”蓝彩蝶乐的都流口水了,人真饿坏了可管不了那么多,这世界本来就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她用手电一照,只见那大狐狸正面朝外冲他们呲牙咧嘴呢。 “彩蝶姐,别动,她身后好像还有东西。”马丫拦住了蓝彩蝶。 无双走近一瞧,怪不得这大狐狸自己甘愿躲在树‘洞’里等着他们去抓呢,敢情是树‘洞’里有一窝小狐狸,她是妈妈。母狐狸半卧在树‘洞’里给四五只小狐狸喂着‘奶’,眼神中充满了慈爱,转身瞪了无双他们一眼又回过头‘舔’‘舔’自己的孩子们。 “哥……你管管她吧!太没人‘性’了!”马丫生‘性’善良不忍伤害母狐狸让这一窝子小狐狸崽饿死。 “喂!什么叫我没人‘性’啊?没东西吃咱们就跑不动,一会儿就得喂了那群狼。你刚才怎么不去求那群狼啊?”蓝彩蝶与马丫间又有了争执,二人从小的生活环境不同,马丫淳朴,而彩蝶却是看尽了世间的冷暖,她说的倒也没错。 第31章山神庙中的俄军武器 “彩蝶,算了,谁都有爹娘,都不是从石头疙瘩里蹦出来的。一会儿我给你找点别的吃的行吗?放了它们吧,挺可怜的。”无双不经意的一句话却触动了彩蝶心中的伤痛,她从小就没有爹妈,没人疼没人爱,以至于长大后才会露出冷血的一面。 “对不起,彩蝶,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无双赶紧道歉。 “你不用说了小爷,彩蝶从小是没有爹娘,但还不至于冷血到那种程度。”彩蝶的脸色不太好,马丫挎着她胳膊给她投来温暖的笑。 那母狐狸惊恐未定地看着三个闯入者,它以为这是给宝宝们喂的最后一餐,没想到这三个人与其他猎人不同竟放过了它们一家老少的性命。大狐狸喂饱了小狐狸,觉得三人不会伤害它,从洞穴中摇着尾巴走了出来。它低声叫了下,然后自己往前边跑开了。 “它要咱们跟着它。”马丫说。 “走,去看看吧。” 三人跟着狐狸王呼勒岭中走去,山岭陡峭越走越深,附近的冰雾也越来越大,那狐狸始终跟他们保持着一小段距离,大概走了半个多小时后,见半山腰处有一棵古松,这松树看长势估计至少也有上千年了年岁了,还从未见过如此高大的树木。 老树跟普通的油松有些不同,枝干竟都是血红色的,让人看着就觉得眼晕。母狐狸身体敏捷,转头看三人跟了上来后自己几下就窜上了老树。 “它要干嘛?”彩蝶问。 “不知道,咱们等等吧,狐狸聪慧它可能是要报恩。”马丫说。 不大会儿功夫,就见从他们头顶上掉下来许多足有拳头大小的松果,松果掉落在地上后立刻摔成干半,里边包裹着的都是硕大的松子。这松子卖到市面上恐怕要1000块钱一斤都不足为过。 “呀!血松的松果?这可是好东西,大补啊!”马丫认识这地宝,血松灭绝依旧,相传当年乾隆皇帝特别爱吃血松产的松子,这东西不但味美,而且男人吃了滋补内气,女人吃了补血,绝对是真正的大补之宝。 “且,有什么好的,都是生的,咱又吃不了。”蓝彩蝶对母狐狸的报恩方式并不太认可。 “没事,咱们先收起来吧,一会儿安全了我想办法给你们弄熟了。” 三人刚刚放下紧绷的神经,还没等休息片刻呢,山下再度传来了一声声凄厉的狼嚎,雪山狼已经追进了呼勒岭,看来大山里的禁忌并没有阻拦住他们饥肠辘辘的肚子对美食的渴望。 “狐狸,快去管你的宝宝吧。”无双知道山里动物同人气能听懂他的话。 大狐狸歪着脑袋看了看无双,会意的点了点头,然后一溜烟地跑去了自己的巢穴转移一窝小狐狸。 无奈,三人只好空着肚子再次亡命天涯,可进山口只有一个,现在再想逃出呼勒岭进去林海已经来不及了,只有硬着头皮继续往山岭上攀爬。 饥饿的狼群如同恶魔一样,所到之处生灵涂炭,不留任何活物,哪里肯就此放过三个美味。它们追击的速度太快了,一窝蜂似地顺着进山的小路向三人追赶而来。 “小爷,你看,那儿有个山神庙,咱们要不要进去躲躲?”蓝彩蝶问。 这庙虽然老旧了些,可墙体还算结实,并且庙门依旧在,可一旦被围在庙里恐怕就凶多吉少了,记得在呼伦贝尔大草原的黄庙里时,巴特尔的马帮还有枪呢,面对狼群的袭击也只能维持两三个小时。现在他们一无援军,二无武器,形式不容乐观。 无双想带着两个姑娘向山顶走,还没等说话呢,就见那条大狐狸背上驮着三只小狐狸,嘴里衔着两只从后边追了上来。 跑到跟前它放下自己的幼崽,用嘴叼着无双的裤脚子往那座老庙方向拽。 “哥,山里狐狸肯定有躲避猛兽的办法,听它的没错。”马丫说。 “走!咱们信它一次!赌上一睹。”无双做出决定。 三人跟着大狐狸加快脚步冲进了那座小庙中,反手把庙门关上,又合上了门栓,转身一瞅,哎哟,这可不是普通的庙,庙里边供奉着一座金身石像,那石像是个英武非凡的古代武将模样,手中拎着一柄长枪,神态是好不凶煞。 “呼勒庆?”三人异口同声。 大狐狸对庙中的一切很熟悉,没有理会三人,带着自己五个幼崽跑进了正殿中,只见它竟学着人的模样两条后腿跪在了蒲团上给那神像作揖,好像在祈求神灵保佑。 嗷……嗷呜……狼的吼叫声越来越近,三人没等反应过来呢,已经听到第一批雪山狼追到了庙前开始疯狂的用头顶门。 三人百感交集,眼看庙门已经坚持不住多久了,可那大狐狸好像并不着急继续逃,而是继续跪拜着呼勒庆的石像,就像磕几个头那神像会真的活过来斩妖除魔一样。 “小爷,它搞什么名堂?你就这么相信它?它毕竟是畜生。” 无双对彩蝶道:“我的姑奶奶,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对人都能如此呢,何况是心智单纯的动物呢?动物人可靠,相信它吧,咱们也没别的选择。” 其实就算没有这只大狐狸带路,三人顺着山路一直走,山路的尽头就是这座小庙,小庙已经是尽头处了,他们到此已无路可逃。 大狐狸磕了几个头,也许觉得自己的礼仪足够得到呼勒庆的保佑,然后窜上了神像的背后,神像后背披着斗篷,大狐狸也不知道在斗篷里鼓弄着什么,只听得好像它用嘴咬断了什么东西的声音,随后啪啦啦几声沉重的金属掉落在地上的声音传来。 三人好,绕到那神像背后一看,可了不得了,原来不知何人曾经来到过这山神庙中,而且还用绳子在神像背后捆绑住几把枪,并且在神像底座下边还藏着一铁皮箱子子弹,铁皮箱子上写着一串俄文。这些武器应该都是早期苏联红军曾用过的。 第32章大难将至 “哎哟?德普?”无双认得这种二战时期被苏联红军广为推广的拖式冲锋枪,这大家伙虽然后坐力强,可威力巨大火力猛又‘精’准,当初苏联人就是靠着这硬家伙冲进柏林的。 “苏联人来过?奇怪了,为什么他们要把武器藏在石像后呢?” 无双说咱们现在可没心思管那些了,我先试试这枪还能不能用吧,如果能使用,这一铁皮箱子的子弹应该不会少于500发,足够咱们支撑一阵子了。 他上满弹夹,走出大殿,朝着天上扣动了扳机,砰地一声巨响响彻山谷,吓的庙‘门’外第一批雪山狼立刻停止了嚎叫退后数米。 三人简直是等于大难重生,都是江湖儿‘女’,都会用枪,朝上家伙,把一箱子子弹搬了出来,枪口全部瞄准了庙‘门’方向,只要那群狼破‘门’而入便能被他们组成的‘交’叉火力网打成筛子。 可奇怪的是,庙‘门’外竟然从无双打响第一枪后就没了动静,连那群雪山狼的脚步声都消失了。 “小爷,会不会是它们知道咱们有枪放弃了?”蓝彩蝶问。 马丫说:“不会的,这群雪山狼凶残至极,还记得在草原上与巴特尔他们的遭遇战嘛?他们可是踏着同伴的尸体往上爬的,怎么可能现在就怕了我们的枪呢?咱们小心点,估计有诈。” 三人不敢掉以轻心,眼睛一直放在掉线上瞄准着庙‘门’,时间长了眼睛疲劳过度都流出了眼泪。 “小爷,这么等下去不是个办法吧?要不我去看看?”彩蝶耐不住‘性’子了。 “那你小心点。”无双嘱咐。 彩蝶放下沉重的冲锋枪,轻手轻脚地向庙‘门’走去,她把脑袋贴在庙‘门’上听了听,外边很净,连鸿‘毛’掉落在地的声音都没有,仿佛整座山岭都陷入了沉睡。她回头看了一眼无双,无双向她点了点头示意她可以打开庙‘门’。 彩蝶拌开‘门’栓,把庙‘门’拽开了一个缝子,一只眼睛凑过去往外一瞧…… “妈呀!”庙‘门’外,无数双猩红的眼镜正在窥探着她如同鬼魅一般,吓的蓝彩蝶大叫一声就要关‘门’。 可已经来不及了,那群狡诈的雪山狼就在等待这个时机,没等蓝彩蝶重新关庙‘门’呢就蜂拥而上,用它们一个个血‘肉’之躯撞在庙‘门’上。彩蝶身子单薄一个人的力量岂能抵御住这群疯狂的畜生。她双手支撑不住向后跌了回来,于此同时,头前的三匹饿狼就扑了进来。 “彩蝶!快跑!”无双大喝一声,枪口瞄准了那几头饿狼。 蓝彩蝶别的不行,但任何人想活捉红绢‘门’的姑娘可太难了,她们诡异的身法快的惊人,她身子就地一滚拽出自己的红娟帕唰地下就凭空消失了。随后,无双与马丫的枪林弹雨已经‘射’了出来,打的那头前几只饿狼闷哼一声鲜血飞溅,连脑浆子都蹦了出来。 “彩蝶!关‘门’!快!”三只饿狼死后,它们的其他同伴不知为何没有一齐冲进来,而是依旧在庙‘门’前等待着下一个时机,好像并不着急对他们使用尸海叠加战术。 彩蝶关上庙‘门’,小心肝是砰砰直蹦,走起路来都不走直线了,难以相信,刚才自己距离那群饿狼的血盆大口近在咫尺,甚至已经可以闻到他们口中的腥臭之气。 “丫儿,它们在等什么?”无双也没了主意,看他们的数量足有上千头,单凭现在手里的武器恐怕也只能坐以待毙,一旦子弹打光后果可想而知。 “我也不清楚,可以肯定的是它们不想有太大的伤亡,我觉得那只狈来了,它肯定给狼群出了什么一举两得的主意。”马丫说。 “丫儿,如果天亮了,狼群的攻势还会这么凶猛嘛?” “我担心的就是这个,它们在等什么呢?我也不知道那只狈心里想的是什么,不过有一点,它们不会离开庙前。”七十年代的时候大兴安岭闹过狼灾,马丫没有亲眼看过,但听爷爷说狼兼备凶猛与狡诈的‘性’情是最难对付的对手,就连他这个老憋宝客有时都难以猜出它们将如何对付自己的猎物,而现在狼群中又多了一个更可怕的敌人,狈! 世界上任何动物都有情感,甚至连狮子与老虎都可以被驯的温温顺顺,但惟独狼这种动物从没有人驯服过。它们不是没有情感,而是它们的野‘性’太强,它们对狼群的忠诚太高,远远超过人们的想象,它们可以不择手段,只为让同类吃一口食物,这是贪婪的人类所比不了的。 无双看着马丫落寞的眼神知道,这次他们碰上了最可怕的敌人,他曾经与万邪之王打过‘交’道,他曾经与狐仙妖鬼打过‘交’道,他昨日还见到了传说中的西伯利亚冰鬼,这些敌人看似可怕,但比起眼前众多的敌人,无双感到从未有过的寒意。 无双从怀里拿出一根烟‘花’弹引燃,美丽的烟‘花’‘射’向空中发出一声空明的回响。那是盗‘门’独有的信号弹,烟‘花’在高空中划出一道火红的镁光。 可这无济于事,这里是大兴安岭的尽头处,距离马丫的黑龙屯有五六百里地,距离巴特尔和云强的呼伦贝尔大草原有三百里地,没有任何人可以援助他们。黑压压的狼群已经从庙‘门’挤到了呼勒岭下,一旦它们冲入庙‘门’,就算是一只狼‘舔’一口,他们三最后连骨头渣都不带剩下的。 煎熬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若是平时三人早就困意袭来,可今夜谁都没有任何睡意,不是不想睡,而是不敢睡,仿佛一闭上眼睛就永远睁不开似的。 庙‘门’外依旧没有任何声音,狼群还在耐着‘性’子等待着,没人知道它们到底在等待什么,也没人知道它们将如何分配三个猎物。 无双独自一人走进了大殿内,抬头看着呼勒庆的石像发呆,使劲儿用巴掌拍打着自己的脑‘门’,他在思考着这次还有没有方法劫难逢生的机会。 狼吃‘肉’是很简单的道理,就算是天神下凡也无法改变狼‘性’的贪婪,无双是凡人,他无计可施。 第33章狼性狡诈 “小爷?小爷?你快出来看看!”这时,蓝彩蝶在院里大喊。 “怎么了?它们冲进来了?”无双跑出去抄起冲锋枪瞄准,他的神经崩的太紧了,他也是人,他也怕死。 “不是,你看,你看庙墙上边那是啥?”马丫拽过来无双的手,指着她眼神所看到的的庙墙后。 “啊?”无双大喊一声瞪大了双眼。 庙墙两侧,突然从墙外边出现了四个人,这四个人趴在墙上‘露’着脑袋往庙里窥探着,因为天太黑,所以这四个人的长相并看不太清,只是他们一个个灰头土脸的,而且头发‘乱’蓬蓬,有点像落魄的拾荒者。 三人对视一眼立刻没了主意,这是怎么回事?哪出来的这四个人?难道庙外的狼群散了吗?怎么不吃他们?他们既然想进来为什么不敲庙‘门’,反而爬上墙头上偷窥? “哎,你们是谁呀?是人是鬼?快进来,外边有狼!”蓝彩蝶冲那几个人喊道。 “彩蝶姐,你别喊,这几个人不对头。”马丫说。 “丫儿说的对,他们不可能平白无故钻出来的,你看看,他们趴在墙头上脑袋怎么还左右不停的晃‘荡’呢?”无双看出了破绽。 “小爷是说他们是鬼?是大粽子?” “我也不敢确定,不过这四个人很古怪,暂时不要理他们,看看他们到底能搞出什么名堂来。”无双把枪口对准了他们。 那四个人说来也真怪,就趴在墙头看着无双他们,要是想进来总得说一声吧?可四个人嘴上就跟被粘了封条一样一声不吱,他们不说话可把墙里边这三人闹糊涂了。 开始时候无双觉得可能是那狈通灵,唤醒了附近山岭的大粽子一起来设法围剿他们。可细看,这四个人面无表情一直用下巴抵在墙头上好像也没有什么过‘激’的举动,无双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诡异的事呢。不光是他,就连马丫和蓝彩蝶也都看不明白是咋回事了。 “呜呜……呜呜……”正当三人不明所以时,突然听到了庙外传来了这四人的哭声,哭声中夹杂着悲切,仿佛有说不尽道不清的忧愁与哀怨,听的人由心往外的同情。 “哥,要不我过去看看吧,大半夜的他们四个哭的实在可怜。”马丫善良没有多想。 “是啊小爷,你连一条狐狸都不忍心伤害呢,这可是丝条人命啊,可能是他们被狼群追到这里,看咱们三个手里有枪不敢进来吧?”蓝彩蝶涉世未深,江湖经验不足。 无双眯着眼睛没有答,反复打量着那四个趴在墙头上的人脑袋心中犹豫着。 “彩蝶,把你用的针簪给我一支。”无双答非所问道。 “你要那个干吗?”彩蝶没反应过来,她永远猜不透无双的老谋深算。 “哥,这不行,万一那是四个活人呢?”马丫已经猜出了无双心中所想,他是盗魁,骨子里流淌着胡子血,为了三人自保他可以凶狠到无法想象的程度。 “彩蝶,拿来!”无双的口‘吻’变成了命令,使蓝彩蝶不敢有违。 无双接过红绢‘门’独‘门’暗器捏在指尖,瞄了一瞄,嗖地下掷出手中的毒针,盗‘门’儿‘女’从小就是玩这些小玩应长大的,暗器在他手里是百步穿杨,岂有击不中的道理?毒针瞬间划过夜空直入趴在墙头上的那怪人脑‘门’正中心。 蓝彩蝶和马丫纷纷捂着眼睛没敢看血腥的一幕,可过了很久却也没听到那人传来翱声。奇怪,难道无双打偏了吗? “小爷,您是不是没打中啊?”彩蝶问。 无双把狼眼手电拿出递给彩蝶道:“你们自己看看吧。” 狼眼手电强劲的光线照去,晃的那四个人脸上白‘花’‘花’的,如果是正常人的眼镜早就受不了强光的照‘射’躲开了。可没想到这四个人却已经面朝庙里窥视着,没有躲避狼眼的强光。 只见那四个人脸上‘蒙’着一层灰土,他们紧闭双眼,面无表情,脑袋耷拉着,其中有一人眉心处出现了一个小疤痕,疤痕是新鲜的,从里往外渗着粘稠的黑‘色’腐血,那正是被无双暗器所伤。 “他们是死人?”两个姑娘问。 “对。” “可他们刚才怎么会哭?”蓝彩蝶问。 “你有听过这句话嘛?‘鬼哭狼嚎’,形容的就是狼可以学人哀哭的声音,这些狼中肯定有会这‘门’技巧的,它们是在引‘诱’咱们再次开‘门’。”无双解释说。 “那为什么他们脑袋还会偶尔晃悠呢?死人会动?”马丫又问他。 “我也不知道,总之这一切都是这群狼的小伎俩,咱们别上当就是了。” 庙外的狼群还在学着人哭的声音不停的嚎叫着,经无双这么一说,两个姑娘也觉得这哭声中有古怪了,哭声的频率很单调,好像没有什么感情‘色’彩在,狼可以学会人的声音,却永远学不会人的感情。也幸好无双比她们两个姑娘想的多,要不险些酿成大祸。 那群凶猛狡诈的狼群明知道无双拆穿了它们的‘奸’计却依旧没有让四具尸体从墙头上下来,死具尸体的灰头土脸的脑袋还在不停地左右抖动着,虽然这场景有些诡异,但更多的还是滑稽。 庙里的小狐狸们天真无邪,还不了解现在的凶险,弧线追逐玩耍着在院子里撒欢。玩了一会儿都聚集在了院子东南角的一棵枯萎的老树下用小爪子开始不停地扒土,也不知道是犯了什么邪病。 大狐狸觉得有古怪,跑过去把孩子们推开扒了几下土,转身跑过来叼着无双的‘裤’脚子就往树下走。 “丫儿,它这是什么意思?”无双问马丫。 “不知道,你跟它去看看吧。” 无双走到那棵老树下,见树下已经被小狐狸们扒开了一个不大的土坑,可土坑下什么都没有。大狐狸怕无双不懂它的意思,拼命地用尖嘴供着这寸土地。 刺啦刺啦……刺啦刺啦……这时无双才听见,原来枯树的地面下竟然隐约传来了有东西在挖土的动静。 “呀!坏了!咱们太大意了!肯定是这群狼借着死具尸体扰‘乱’咱们的注意力,偷着正在地底下打‘洞’呢!”无双大喊一声。 第34章石像后隐藏的秘密 幸好老狐狸发现的及时,此刻,脚下的冻土已经被扒开了,一个‘毛’茸茸的大长脸从下边钻了出来。无双不由分说挥起匕首刺了下去,一声翱,让那饿狼滚回了已挖开的地‘穴’。 三把冲锋枪的枪口齐齐对准了即将被挖开的地‘穴’,但狼群们这次并没有再从地‘穴’中潜入,随后就没了动静,可见这次它们已经下定决定把伤亡降低到最小。倘若刚才不是大狐狸尖先一步发现了地面下的古怪,三个大活人的‘精’力全部集中在墙头那古怪的死具尸体身上,一旦狼群突然从地面冲出,定会让他们防不胜防措手不及。 “哥,时间还早,它们在跟咱们耗呢,你先去睡会儿,我俩看着。”自从马丫走鼠,无双到现在都没睡过一个安稳觉,马丫怕他身体受不了关切道。 “得了吧,这次我可真不信任你俩了。” “放心吧,这次不会有闪失的,我们俩人呢你怕啥?” 无双说:“话可不能这么说,上次你还没告诉我是怎么‘迷’‘迷’糊糊的就着了道被那大狗熊扛走的?” 马丫说,上次无双和蓝彩蝶睡着以后,她独自一人看着篝火,那大狗熊也不敢靠近,可是过不了多大一会儿,就见一个五六岁大的小‘女’孩趴在大狗熊头顶的树杈上冲着她嘻嘻嘻笑着。就跟刚才那死具尸体的笑声一模一样,她也觉得有古怪,想叫醒无双和彩蝶,可听着听着就觉得自己脑袋发趁昏了过去,再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哦,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甜甜妹妹上两天来大姨妈,‘女’孩子这时候身上‘阴’气重,肯定是这群狼钻了这个空子。那条狈会早些时候江湖人称作‘狼魅’的本领,这种叫声可以触动‘女’人的神经反‘射’,造成‘女’人短暂‘性’休眠。”红绢‘门’的‘女’人们曾经也学过这‘门’技巧,可人的声线与犬类不同,怎么模仿也模仿的不像。 “不行,这群家伙太狡诈了,我不能睡,你俩也不能睡,咱们先熬到天亮,天亮后,雾气散了咱们再做打算。” 大兴安岭的夜很漫长,三人相互依靠着,紧握着手中的冲锋枪丝毫不敢掉以轻心。无双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朝天上开一枪以此警示守在庙外的豺狼们不要轻举妄动。 世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每一秒都如同漫长的煎熬,三人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四周,仔细听着风中夹杂着的声响,生怕这群家伙再搞什么鬼,分散了他们的注意力。 蓝彩蝶打了个哈欠,后半夜3点整,距离兴安岭的日出还有足足四个小时,这四个小时将是他们人生中最煎熬的四个小时。 “彩蝶,你可别睡啊。”马丫说。 “我知道,你让我睡我也不敢呀!” “蓝彩蝶,去,你翻身上大殿顶上看看这群家伙的情况。”无双吩咐。这群雪山狼秉‘性’古怪,一直在庙外等待着伏击时间,它们不出现在无双的视觉范围内他始终不安心。 彩蝶身姿敏捷,蹭蹭蹭几下子就窜了上去,放眼这山神庙四周,狼群竟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它们是几时退去的? “小爷,它们走了。”彩蝶兴奋道。 “走了?你看清楚了?再看看。”无双不敢相信。 “真走了,一只都不剩,不信你上来看看?” 彩蝶虽然顽皮可绝对不会拿‘性’命攸关的事开玩笑。 无双诧异地看着马丫,希望在马丫嘴里得到什么安慰,可他也明知道狼‘性’狡诈,就连憋宝客也无法猜透它们所想。马丫摇了摇头。 “最好别相信它们,那狈聪慧无比,乃是狼中诸葛,恐怕咱们三加一起都不如它心眼多。咱们还是谨慎点好,先熬到天亮再做打算吧。” “要不你俩等着,我下山去看看,如果确实它们离开了,咱们快撤。”蓝彩蝶说。 “别,这节骨眼上千万不能分开。你们难道不觉得古怪嘛?狼的‘性’情多么凶残咱们都知道,记得在呼伦贝尔大草原上的那场狼灾不?它们可以用同伴的尸体做梯子爬进黄庙里,今日怎么会这么反常?同样都是它们的军师狈坐镇,咱们的武器装备又没有上次强劲,为什么它们一直不敢进来,却想尽办法骗咱们出去?”无双心中的疑问终于说了出来。 “哥,你还记得呼勒山的传说嘛?” “你是说呼勒庆的石像有问题?走,去看看。”三人拎着枪转身就进了山神庙中。 这呼勒庆听说一千年前也曾是‘女’真人的大将军,怎么死后‘女’真人把他的雕像留在这荒山野岭呢?会不会是用他的霸气想镇住什么东西的邪气?难道是那群狼也感觉到了这庙中的气氛不对? “小爷,你看这山神庙的风水有没有问题?” 无双努着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里虽不算风水宝地,可却是从西边西伯利亚方向距离大兴安岭最近的进山口,也可以说是一处风水节点,它与伊勒呼里山遥遥相对三百余里,与那神秘的兴安岭地缝子属于一个经纬度。如果非要找出问题的话,那也仅仅有这两点巧合,其他的根本看不出什么来。 也许问题不是出在这山神庙的风水上,而是呼勒庆到底在此山岭中守护着什么秘密,狼群是惧怕这个东西?兴安岭人一直对呼勒岭闭口不谈,也不知道这个禁忌是从何时开始的,最早发现此地凶险的是何人,不过恐怕现在就算问马四海他也不得而知了。 “哥,你看,雕像后有刻字。”马丫召唤无双。 无双绕过去一看,这才发现,刚才石像的底座被一箱子子弹挡住了,这底座上果真刻着两行汉子,汉子是竖着写的繁体字,很像是民国时期人留下的笔迹。 “呼勒庆将军,为我爱新觉罗海氏一族独守翔龙眼已有900载。今日不孝后人得到此处,特为将军留美名与世,警醒后人勿忘海氏之辱,光复我大清河山。”石座后,工整地刻着这么两行繁体字。 第35章阴阳玄道的真实身份 三人咔吧咔吧眼睛彼此对视,这两行字都是很简单的繁体字,意思也很明了,但有一句话三人均不解。什么叫“爱新觉罗海氏?”爱新觉罗是满清八旗的王姓,海氏一族又是谁?的确也有这个姓,但这个姓氏别看现在很少后人,可却也不是没听到过。 既然这里提到它跟满人有关,那无双就不得不重新思考海姓与爱新觉罗的关系了。 海姓的由来有几种说法,流传最广的说法之一是,满族的海拉苏氏的汉姓,其后人一直生活在现今内‘蒙’阿鲁科尔沁旗附近。 第二种说法由来于萨克达氏与巴雅拉氏,清末时,国家动‘荡’,这两个氏族为了尽快与满清亲贵划清关系有将近六成的族人改姓为海。 第三种说法是最不可思议的,这也是满清留下的最大悬案之一。说最早的海姓先祖是舒尔哈赤,这名字可能大家很陌生,其实在前文书中我曾多次提到过,努尔哈赤的亲弟弟,为他打下半壁江山同样与哥哥都拥有文韬武略的那个舒尔哈齐,他原本应该叫舒尔哈赤的,因为后人为了尊敬这位伟大的清太祖皇帝,故而把舒尔哈赤名字的最后一个字改为谐音齐。 弟弟毕竟是弟弟,前文书中无双在几次探险过程中都机缘巧合的发现当年清太祖努尔哈赤与弟弟舒尔哈齐间好像存在着一些不为人知的分歧,从而导致最终兄弟二人反目。俗话说,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既然哥哥当了皇帝,那么作为他的弟弟就永远不可再跟真龙一个姓了,这也是努尔哈赤为防止自己死后弟弟后人篡夺皇位的做法。民间传说,舒尔哈齐死在牢狱后,没过几年,皇太极就进入盛京沈阳成为了后金皇帝,他颁发的第一道令就是勒令叔叔舒尔哈齐的后人必须全部改‘性’为“海”。至于为什么规定是海姓而不是其他姓氏,民间说法不一,当然,这只是坊间传闻。 具体到了这个年代后,别说这说法靠得靠不住了,就连舒尔哈齐的后人都早已找不到了。 综合上边的三种关于海姓的由来说法,再看,这上边提到了“爱新觉罗海氏一族”的字样,很可能刻字的人与爱新觉罗人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才敢把两个姓罗列在一起。所以,那个坊间传闻看似不靠谱,在这里却显得铁证如山了。 石像底座末端乌遭遭的,无双用手擦了擦表面那层泥渍,发现底座下好像还有题字人的落款。 可那层泥渍太厚了,并且存在的年头又长,无双怎么擦也擦不下去,用手触‘摸’发现手感上很像是一个字,并不是人完整的名字。会是什么人呢?清末民初,那时候局势动‘荡’,可能世上还有想光复满清江山之人,正因为此这人才不敢留下完整的名字,以免引来杀身之祸吧? “丫,我背包里有卫生纸,快拿出来。”无双想出了个好主意。 他把薄软的卫生纸贴在被泥渍所掩盖住的落款字表面,然后粗鲁地往上边吐了口唾沫,看的蓝彩蝶直皱眉头。然后用手一下下抚‘摸’着卫生纸后边,这样一来,就在前边拓下来了那个字。 他拿在手中仔细一看,拓下来的竟然是个“魁”字! “呀!是你太姥爷留的?”马丫和蓝彩蝶一共同声惊呼道。 无双摇头说:“从字迹保存情况看,应该是民国初期,而民国初期时候我太姥爷年岁还小,四处流‘浪’,就算后期被‘阴’阳玄道收为徒,有师傅在他也万万不敢自称‘魁’。” 马丫点头说:“哦,我知道了,如果这么解释的话,那肯定是‘阴’阳玄道!他来过这里?” 马丫的理解也正是无双心中的判断,在石像底座刻字的要真是‘阴’阳玄道的话,那这里边的故事可就多了。最起码可以说明这‘阴’阳玄道乃是舒尔哈齐的后人,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盗‘门’与满清王族爱新觉罗氏有仇,原因竟可追溯到满清开国时的那段历史。 (写了这么久,今日终于把开篇引子里那段解释清楚了,大家还记得吴功耀见到金壁辉川岛芳子说的话嘛?“要怪就怪你是爱新觉罗氏”!) “彩蝶,丫儿,你们俩快快随我给呼勒庆将军跪下。”既然是‘阴’阳玄道的祖先,那么此人与盗‘门’也是有着分不开的关系,无双带着两个丫头恭恭敬敬地跪下给将军石像磕了三个响头。 也许是太过诚心用力过猛,导致无双跪着的那个大蒲团往前移动了几寸的距离,‘露’出了下边古老的地砖,这块地砖方方正正的大约有一米见方,与大殿中的其他地砖形状很不搭调。好像是后天被人特意摆放在这里一样。 无双站起身来,用手轻轻敲了两下,下边传来空‘洞’的回音。原来蒲团下还另有一番天地。 “下去看看!”无双揭开地砖,地砖下‘露’出了个‘阴’暗的地‘穴’,这地‘穴’大眼一看就是有人刻意挖出来的,‘洞’壁十分平滑,都镶着一块块平整的松‘花’石板。 三人进入地道后,怕那大狐狸留在庙中有危险,也顺带着把它和它的孩子们抱了下来,毕竟今日可以逃过此劫全要归功于这狐狸。 这条地道一直延伸向斜上方,也就是山神庙后身的山涧方向,刚才他们进入山神庙时也曾看过此地的地势,山神庙后身满是奇石险境,被群山环绕着,平常人根本无法进入。 打开狼眼手电,光束所照的正前方几百米外出口近在咫尺,也就是说这条地道仅仅用于从山神庙通向庙后的那处禁地所用。地道中没有任何机关,可三人行走时还是加一万个小心。 走着走着,无双发现齐整的地道两侧铺着的松‘花’石板上,每隔一段距离好像就有人刻下一串俄文符号,并且,这条地道中多少年无人来过,地面上积下一层浮沉,浮沉表面好像还有一行脚印。 “俄国人来过此处!”无双断言。 第36章翔龙穴 “肯定是的,估计他们发现这个入口的时候因为携带的武器辎重太多,所以才会把这三把冲锋枪留在神像后。”马丫同意无双的猜测。 “小爷,那是不是这几个俄国人进去以后就再没有出来呀?难道他们都死在里边了?咱们还是当心点。”蓝彩蝶说。 无双又说道:“要么就是死在里边了,要么就是还有其他出口,他们匆匆间没有来得及回来取回枪支弹‘药’。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你们还记得嘛,文革时期,格拉西姆曾经带着俄国探险队偷偷潜入大兴安岭寻找那道神秘的地缝子,途中遇到了我姥爷他们,我姥爷用金点术的诡异手段遮住了他们的眼睛,让俄国探险队在大兴安岭里兜圈子。我觉得这下边的很可能就是那批人!他们误以为这条地道通向极渊才会误入。” 说这话的功夫三人已经穿过了几百米长的地道,‘洞’口处豁然开朗,用狼眼往里一照,这地道的尽头处竟然别有‘洞’天,它是整座呼勒岭的腹地,被群山环绕着,正中间是一口清澈的潭水。潭水下咕嘟嘟往上冒着气泡。 水潭四周生长着许多叫不上名的奇‘花’异草,将近零下三十度的奇寒温度下竟然许多都盛开着娇‘艳’的‘花’朵,‘花’朵飘出奇异的香味,使人陶醉不已,好似人间仙境一般。 “翔龙眼?”无双一眼就看出了此泉水在风水学上的名称,这可不就是石像底座刻字上所说的翔龙眼嘛?敢情‘阴’阳玄道一直都知道此处秘境,可为什么他的两个徒弟一辈子都对这个地方只字未提起呢?难道‘阴’阳玄道还有什么秘密瞒着徒弟们? 走近那口清澈的泉水后他们才发现,之所以泉水周边的植被生长不受天气原因凋零是因为这泉水本身就是有温度的,从而让山谷腹地小小的区域范围内的温度都始终维持在零上十度左右。 三人惊讶地站在清澈的泉水旁,泉水里是三人的倒影,这一宿的折腾,让三个年轻人灰头土脸的好不狼狈。彩蝶爱美,也没张口问无双,直接俯身下去捧着清澈的泉水往脸上摩挲一把。 “嗯?”她惊讶地叫道。 “怎么了?你这丫头以后能不能别莽撞?照你这么走江湖,迟早小命不保。”无双数落她。 “不是不是,你俩看,我的手,我的脸?”蓝彩蝶叫喊着,自己则对着清澈如镜面的泉水看着自己的倒影满脸欢喜。 彩蝶刚才只是用泉水洗了把脸,却没想到,那泉水所洗过的皮肤都变得粉嘟嘟的白净,仿佛又恢复到了自己孩童时期般的粉嫩似的。 “甜甜妹妹,快,快把小爷赶走,咱俩跳进去洗澡吧,这可比去韩国美容来的实在多了,俗话说脸白遮百丑啊!嘿嘿……” 无双皱了下眉头,他不相信天底下有这么好的事,若真是如此,此处可就是琼浆‘玉’‘露’了,早就被附近山林中的鸟兽饮光了,怎能保留这么多年?他伸出指尖触动水‘波’纹,凑到自己鼻子尖闻了闻,这温水里的味道有点涩。 马丫也试了下,虽然效果确实跟蓝彩蝶一样,小手白净了不少,不过这池水里恐怕含有化学物质。 “水里有白矾和高浓度的石灰,小样的,你洗吧,再洗几次把你脸皮都给你烧掉了!看你以后还瑟不,洗洗洗,快去洗成大美人!”无双责怪着蓝彩蝶的莽撞。 “哥,这地方怎么会有石灰水?难道泉眼下边有大块的石灰原石?”马丫问。 “不知道,不过,古人却经常用石灰粉和白矾掺杂在一起用来保存尸体是真的。这地方既然叫做呼勒岭,我看八成潭水下保存着呼勒庆的‘肉’身。”无双分析说。 ‘阴’阳玄道称呼勒庆为先祖,可想而知,这位‘女’真人的大将军曾经应该就是舒尔哈齐的母‘性’祖先了。当年‘阴’阳玄道找到此处估计也是来祭奠这位祖先的,而后来进入的那几个俄国人想必是真的把这里当成了兴安岭地缝子,不过他们的下场可想而知,多半是死在了这里。 天上的雪雾不停地飘洒着,雪‘花’盈盈落落洒在温暖的泉水上化作一层水气漂浮着,显得好似仙境一般。 潭水作用群山怀抱,这片区域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足有一公里大,而这潭泉水占据了大半的区域,四周则是那些早已灭绝的植被郁郁葱葱。 “不要破坏这里的一草一木,咱们往里看看吧。” 三人一步步走进了这处人间仙境之中,只嫌自己的眼睛都不够用了,看啥都新鲜,单是这些奇异的‘花’草种类就是闻所未闻,就连憋宝出身的马丫也叫不上名来。 走了几步,马丫突然脚底下踩到了坚硬之物,她低头一看,从地上捡起一个弹壳来,这子弹壳跟他们三人刚才使用的老式俄国冲锋枪德普的更好‘吻’合。 “哥,你看这里有德普的子弹,好多呀。”马丫说。 “看来俄国人进来以后遇到了什么危险,所以才开枪了。大家当心点吧,这里既然是海家祖先之地恐怕也没那么简单,跟着子弹走,咱们先找到那几个俄国人的尸体看看他们身上有没有咱们能用得上的装备。”无双说。 潭水周边布满了绿‘色’植物,无双一边走一边用金点术来观察着这片绿野仙踪的风水,此处与那山神庙不同,与金点里描述的翔龙‘穴’差不多,可细细看来群山腹地之中虽植被茂盛,但却没有高大的树木为山谷聚风,风水风水,有风不聚风可不成,水乃运也,风乃气,从而就组成了运气。光有运,留不住气,那这翔龙‘穴’自然也不成立了。 “丫,在这里,这里,这里……种下血松的松果,既然呼勒庆是海家先祖,又受‘阴’阳玄道所敬佩,我们也需成全他。希望他能保佑咱们此次大难不死吧。”无双吩咐马丫把血松的松果埋在按照八卦方位的几个重要‘穴’眼上,最终在一千年后成全了这翔龙‘穴’的风水。 第37章岩洞中的浓雾 三人绕着这口清澈的水潭一边走一边欣赏的水边的奇异花草,没有多久就即将来到此处秘境的尽头,也许所有秘密都藏在这里。那是个天然岩洞,洞里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无双试着用狼眼手电照,可强光之下,里边飘着一层浓雾,使人永远无法洞察里边的情况。 但狼眼手电却把洞口晃的通亮起来,这岩洞洞口处跪着四个人,四个人背对着他们规规矩矩地跪在原地,脑袋向下耷拉着。从身形看的出,这四个人身材魁梧人高马大,他们身着俄国探险服,背着几个探险包,背上落满了灰尘与枯草。 三人不敢大意,把强力的子弹都压满了,一步步从三个方向包抄了过去。 “别动!”无双用枪口抵住了其中一人的后背警告道。 但枪口触碰到那人的后背后,那人惯性似地竟然歪着脑袋载倒了下去。是具干尸。三人分别把四具尸体翻过来一看,果然是死具俄国老毛子的探险队员。 这四个人的背包里装的都是探险必备的装备和一些食量,吃的几乎都发霉了,但他们的指南针,地图,已经军用电台依旧可以使用。 无双打开那台老式的军用电台,电台里传来刺啦刺啦的刺儿频段信号声,他胡乱调整着电台也不太会使用。不大一会儿突然扭到了一个频段,频段里哇啦哇啦传来一声俄语,电台的另一端语气十分惊讶,大声呼喊着什么,像是想确定他们现在的情况和位置。 无双怕他们暴露了呼勒岭中的秘密,于是赶紧关闭了电台。 “哥,这四个老毛子身上没有明显外伤。”马丫疑惑道。 “哦?没有外伤?那他们是怎么死的?”无双把其中一具干尸的衣服扒光,这人浑身上下果然是没有任何伤口。 “小爷,他们是跪死在洞口前的,会不会是洞里有什么古怪的东西摄了他们的魂?”蓝彩蝶想象力丰富。 “不进去看看咱们谁也无法判断,既来之则安之,反正现在也出不了呼勒岭,这儿嘎达总比对付外边的狼群好,咱进去溜达一圈不就全知道了嘛。”两个丫头都是胆大心细的姑娘,这位盗门的少主更是胆大起来都能把天捅破个窟窿的家伙,他的好奇心再度勾起了他探索的欲望,忘记了三人深处险境的现实。 这时,刚才还跟在他们身后的大狐狸突然后退了两步,喉咙里发出细细的身影声,就好像狗儿受了惊吓时一样。它的反应很古怪,双眼紧紧盯着洞口里的浓雾,四只爪子一步步后退着,一边后退,一边把自己三只幼崽全都甩到了背上,然后嘴里叼起两只转身就往外跑。 “哥,我们是不是谨慎点?”马丫懂得野兽的性情,不用说,这洞穴中肯定是藏着让狐狸一家惧怕的东西。 无双把冲锋枪斜背在后背上,抽出了自己那把锋利的匕首,然后拽出一根荧光棒扔进了洞口里想用此来驱散里边的雾气。可雾气太大了,无论是狼眼的强光,还是荧光棒的荧光都无法驱散,能见度抵到只有一两米,如果三人不手牵着手进去,恐怕一会儿的功夫就会迷失在里边。 无双朝两个姑娘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跟紧了自己。 这就是带着盗门第三代出来探险的好处,虽然两个姑娘本领不如马四海和马福祥,但惟独她们最大的优点就是服从性强,因为她们爱着同一个男人,少主说的话就是圣旨,哪怕前边是鬼门关,少主执意要去她们也会生死相随。若是那两个老家伙在,为了保护少主的安全,恐怕要么死扛,要么打晕,总之有一点危险就不会让盗门最后一位继承人进去。 三人最终还是踏入了这片梦幻奇境,从外边看,这只是个天然岩洞,可进入其中后立刻觉得这岩洞好似永远没有止境无限大一样,不仅仅是前边伸手摸不到尽头,而且往左往右,不管你怎么走,眼前永远都萦绕着那层浓浓的雾气。 “嘶……”无双砸着嘴停下了脚步,照这么走下去,恐怕天亮了也走不到尽头。 他拿出老毛子留下的指南针一看顿时凌乱了,里边的小磁针在顺指针飞快的旋转着。这岩洞里有强大的磁场正在影响着所有现代设备的运转,也包括最简单的指南针。 无双收起了匕首,他觉得这神秘洞穴中的最大危险并不是说它里边藏着一个未知生物,而是它可以迷幻人的神经和判断力,就像眼前无尽的浓雾一样,如果浓雾散去,或许他们正在原地打转,左右几米外就是冰冷的洞壁。 “出去!走!”无双在没有搞清楚这里边藏着什么危险前,还是暂时不想让两个姑娘陪着自己身犯险境。 三人转身退了出来,可这一走就是十来分钟,如果说走了十来分钟能退回到洞口还好,但他们进来只用了五六分钟的行程,可现在退回去用了十来分钟竟然还没有看到洞口的影子,眼前只有无尽的迷雾遮住了视觉两米外的一切。 “哥,怎么办?” “是啊,小爷,可能是鬼打墙吧?”两个胆大心细的姑娘也没了主意,关键时刻还得无双拿主意。 “我觉得不像,这岩洞里的磁场很不稳定,是强磁场在干扰我们大脑的意识和判断力。”无双想是想明白了,可却也是无计可施。 “彩蝶,绳子!”无双喊道。 蓝彩蝶从袖口抽出无根绳递给了无双,无双分别让两个姑娘拽住绳索,三人之间相隔大概十米远,这样一来,最起码三十米之内的距离可以确定出一条直线来,如果说他们仅仅是被强磁场干扰了方向感的话,那么这洞穴就算再长,左右的宽度也会有个尽头,三十米足够了。 三人分左右展开,无双在最左端,蓝彩蝶在最右边,马丫在中间。然后他们把三十米的绳子全部伸展开来扯成了一条直线,果然在无双最左边这里触摸到了岩洞的一侧石壁。 第38章多出了一个人 “你俩往我这边靠,咱们靠着石壁向后退就能回到出口。”无双怕两个姑娘听不见,故意提高了嗓‘门’。 不大一会儿,马丫距离他最近捋着绳子‘摸’索了过来。 “彩蝶,你磨磨唧唧干啥呀?快点的!”无双喊道。 “哎呀,你别总对彩蝶那么粗鲁好不好,人家好歹也是个姑娘家。”同样是‘女’人,马丫理解彩蝶。可能彩蝶内急,趁着有浓雾躲到哪里方便呢吧。 无双靠着‘洞’壁坐了下来点着一根烟等待着,可能马丫说的对,自己确实对彩蝶一直都太粗鲁了。蓝彩蝶长相甜美,身材火辣,可以说是世间男人眼中的祭品,可怎么自己就从来没把她当‘女’孩看过呢?生气了就拍人家一巴掌,不高兴了开口就骂,看来自己是该反省了。 “不是……蓝彩蝶你妹的!快点的!你磨蹭什么呢?”无双一根烟都‘抽’完了,彩蝶还是没有回来,而且连一句话也不说。 “哥,不对劲儿,彩蝶姐平时是爱跟你开玩笑,可这个节骨眼上绝对不敢‘乱’来,会不会出事了?” “不可能,你跟她就相隔15米,要是有意外她早就喊了!”无双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也打起了鼓来,他还记得那条大狐狸刚才的反应,动物对危险的感知比人要敏锐,而且这‘洞’‘穴’中很可能现在还存活着一个不明生物。 他让马丫酌了绳子一端等在原地,好不容易找到了‘洞’壁。另外嘱咐她,一旦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儿马上开枪示警。 他捋着绳子向相反方向的蓝彩蝶‘摸’索过去,很奇怪,如果说蓝彩蝶凭空消失了,那么她手里拽着的另一端绳子应该随手丢在地上,可这条三十米的绳子依旧横在当空,这说明她没松手啊,没松手怎么不说话? 无双一点点接近绳索的另一端,眼看就要到尽头了,绳索的另一端果然好像被一个模糊的人影轮廓拽在手里。 “蓝彩蝶!有你这么开玩笑的嘛?你知道我俩多担心你呀?你下次再这样就不带你出来了!”无双凶了她一句,也没多想,向她伸出了手,彩蝶迎了上来紧紧握着无双的手与他十指紧扣跟了上来。 二人一前一后,距离大概仅有不到一米五,可以看到彼此的身形可却看不清彼此的脸面。不过这丫头无双很了解,虽然心里对她没什么想法,但彩蝶滑细的小手还是让她沉醉不已。 “以后别这么闹了啊,咱回家怎么开玩笑都行,这地方有点邪乎,千万要小心。”无双想起刚才马丫的话,这才对彩蝶放缓了语气。 彩蝶一声不吭默默地跟在他身后,就像受了莫大的委屈一样。 “哥,怎么样?找到彩蝶了嘛?”马丫在浓雾的另一头喊道。 “没事了,没事了,找到了,放心吧。”无双应道。 三人重新汇合,按照无双一开始的想法,顺着这冰冷的‘洞’壁‘摸’索后退寻找‘洞’口。这时,还是无双走在最前边,马丫在中间,蓝彩蝶在最后。 这招果然有用,走了大概四分钟前边终于又感受到了那清澈泉水的温暖,见到了那人间仙境。无双长出一口气,从‘洞’口钻了出来。 “小爷?你……你怎么在这儿?”蓝彩蝶眨巴着大眼睛一脸茫然问道。 “放屁,我不在这儿在哪?”无双斜了她一眼,心道,这丫头今天是怎么了?怎么竟冒胡话呢? 突然无双就觉得后背脊梁骨汗‘毛’都竖了起来,他惊讶地张大了嘴歪着脑袋打量着面前的蓝彩蝶。她是蓝彩蝶嘛?没错呀?甜美的小脸蛋,尖尖的鹅蛋下巴,纤细的指尖,‘性’感丰韵的身材,还有头顶上那枚蝴蝶发卡,这绝对是蓝彩蝶没错。 可……可蓝彩蝶不应该在自己身后出来吗?她应该是在绳子的末端的,在马丫身后的,她怎么可能先自己一步走出岩‘洞’呢? “喂!小爷?你傻了?干嘛含情脉脉地盯着人家看?”这也是蓝彩蝶对无双常用的语气,也没错呀! 无双绕着彩蝶婀娜的身段看了一圈,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镜,晃了晃脑袋,也不在乎什么男‘女’禁忌了,竟然愣愣地伸手彩蝶的脸蛋‘摸’了过来。彩蝶羞红了脸颊,想躲最终还是低着头任凭无双粗糙的大手触碰到了她滑腻的小脸蛋上。 是她,肯定是她,没错的。无双闻了闻自己的手,手上还残留着彩蝶常用的一款法国化妆品香味。 “坏死了你,一会儿甜甜妹妹看到怎么办?”蓝彩蝶娇怒道。 “坏了!”无双大喊一声,回头使劲儿地拽着那段绳索,绳索另一端尽头处不是蓝彩蝶,怪不得刚才那家伙一直不说话呢。 “丫儿?丫儿?你快说句话给我听听!”无双拼命朝浓雾中大喊。 “哥,我没事。”幸好,马丫的声音响起来了,那家伙没有对马丫下黑手。无双赶紧把‘洞’内‘迷’雾中的马丫拽了出来。 马丫手里还拽着那根绳子,绳子另一端依旧横在当空没有落下,背后那家伙还是没有松手。 “哎?彩蝶姐?哥,这是怎么回事?彩蝶不是在咱们身后的嘛?她怎么出来的?”马丫也想不明白了。 她身后的绳子一点点松懈了下来,因为另一端的马丫不动了,而她却一直还在朝‘洞’口方向走来。 “没工夫跟你们解释这些!后退,瞄准!一会儿出来的不管是什么东西,立刻开枪!”无双吼道。 三人组成了‘交’叉火力,瞄准了‘洞’口方向,只要那家伙敢‘露’头便会被打成‘肉’筛子。 绳子一尺一尺地落在了地上,当最终那最后一段绳子即将被牵引力带出岩‘洞’‘洞’口的那一刻,三个人的心几乎都悬到了嗓子眼里,无双甚至想到也许一会儿‘露’出头的又是个蓝彩蝶,那家伙已经伪装成了彩蝶的模样,那自己要怎么判断她是真是假?要不要开枪? 绳子的另一端疙瘩最终从‘洞’口的浓雾中‘露’了出来,只是它刚刚‘露’出就掉落在地,后边,没有任何人去牵引它,只有无尽的浓雾吞噬了一切,看不到人影,也看不到该有的东西。 第39章水中花镜中月 无双放下了枪,转头疑虑地盯着蓝彩蝶看着,看的蓝彩蝶十分尴尬,好不自在。-- “小爷,你看什么啊?人家的……是比甜甜妹妹大嘛,嘿嘿……”她想缓和尴尬的气氛,故意玩笑道。这也是蓝彩蝶经常挂在嘴边的口‘吻’和玩笑的方式,她对自己的身材很自信。 “丫儿,去,给我‘摸’‘摸’她!看看她是人是鬼!”无双也无法确定这个蓝彩蝶是真是假,只有除此下策了。 “哥,你忘了我刚才跟你说的话了?你哪能这么对彩蝶姐?你别疑神疑鬼了,咱们既然出来了就行了呗。”马丫说。 “彩蝶我问你,刚才咱们在‘洞’里的时候,你牵着绳子的末端去了哪里?为什么喊你不答应?”无双的语气像是审问犯人一样。 “你喊我了嘛?我没听见啊?你还好意思说我?我那边也找到了‘洞’壁,喊你俩好久也不回我。”蓝彩蝶说。 “然后呢?” “然后我就捋着绳子找你俩呀,可不知道为啥,等我‘摸’索到对面‘洞’壁的时候,我手里的绳子末端稀里糊涂地变成了绳子头,我也觉得古怪,就一直‘摸’索着‘洞’壁出来了呀,再之后你就出来了。”蓝彩蝶解释的合情合理。 无双坐在地上低着头思索着,蓝彩蝶解释的天衣无缝,而且这个蓝彩蝶从言行举止上看应该没什么问题。可他在岩‘洞’里碰到的那个是什么东西?为什么那家伙要伪装成蓝彩蝶的模样?这么想也不对,他没有伪装,只是自己当时在那种情况下就把他误认为是蓝彩蝶了。他一直牵着绳子的末端,跟着他们,算是把他们安全送出了‘洞’口,他到底要干什么呢? “哥,我觉得那东西既不想伤害咱们,又不想让咱们去探索‘洞’‘穴’里藏着的秘密。”马丫说。 “也许是吧。”无双抬头看了看天‘色’,此刻东方尽头处已经隐约可以看到鱼肚白了,再过半个多小时可能天就大亮了。 他这么一抬头的功夫,突然皱起了眉头,大喊一声:“不对!我们被骗了!这里不是开始时咱们进来的岩‘洞’入口,而是咱们从无尽的岩‘洞’走出来了!” “啊?我怎么被你说糊涂了?你看,这不是那个泉眼嘛?里边还冒着热乎乎的气泡呢。哥,你傻了吧?”马丫问他。 无双说傻的不是我,是你俩,你们仔细找找吧,‘洞’口前跪着的那死具尸体呢?怎么没了?咱们刚才还看到了呢,还检查了他们身上是否有伤口呢,怎么出来后就没了?难道是有东西在咱们脚后把尸体移动走了吗? 两个姑娘经无双这么一提醒,也是大骇不已,少主说的没错,这里绝对不是当初的那个入口了。乍一看和那人间仙境一模一样,可现在一瞅,正片泉眼附近的草木已变化成了另一幅景象,而且就在那口泉水正中间好像还飘着一块黑乎乎的大石块。 “我的天!”蓝彩蝶捂着嘴惊讶着。 “用绳子把那东西给我套上来看看!”无双命令彩蝶。 蓝彩蝶用绳子前端系成一个绳套向水面正中间那块看似是黑石头嘎达的东西甩了过去,准确地套中,三人合力把那东西拽了上来。 那不是一块巨石,而是漂浮在水面上的一口黑‘色’棺材。棺材密封的很好,可却看不出这棺材到底是什么材质铸造的,棺材盖嵌缝间镶了一层厚厚的石蜡,可石蜡已经被人划开了,也就是说在他们来到这里之前,已经又一拨人提前赶来打开了这口漂浮在水面上的石棺。 “哥,这里边是呼勒庆的尸体?” 无双说:“理论上分析是没错,但我怀疑这里边的尸体要么已经丢失,要么已经腐烂,边沿的石蜡都被人划去了。” “小爷,你说咱们真的是在那条岩‘洞’的另一端嘛?我觉得好像不是,你看,水潭四周的景‘色’虽然少有变化,不过明显长势都比咱们进来时经过的那个水潭附近的植被还要茂盛一些。我有个大胆的猜测,说出来你俩别骂我。”蓝彩蝶说。 二人看着蓝彩蝶,等着她说出她自己的判断,其实无双也有疑问,他们确实是在岩‘洞’中被那层‘迷’雾遮住了眼睛,但方向应该没错,怎么会走出了‘洞’‘穴’呢? 蓝彩蝶一字一句地又说:“我觉得这里好像是倒影!” “倒影?”‘女’孩子在这种情况下想象力不是比男孩丰富,而是她们看待问题的角度跟男孩不同。 马丫好奇地打量着四周的环境,蓝彩蝶说的没错,这里几乎复制出了入口水潭附近的一切,可唯独所有植被的长势不同,而且多了一口棺材。说它是倒影可能有点‘抽’象,这么解释吧,他们开始判断如果这里是呼勒庆的坟冢的话,那么这口石灰泉之下就应该保存着呼勒庆的棺椁。那么他们现在所在之处,就应该是水下的世界了,所以才会看到呼勒庆的棺椁。 “小爷,棺材上的铭文你认得嘛?”蓝彩蝶指着古怪的铭文问道。一般古人都喜欢在棺材盖上刻下铭文。 铭文也有讲究,它的作用也有很多,有些生前是恶人的,那么死后棺材盖上刻下的可能就是他的罪行和一些诅咒的言语。像呼勒庆这种名震天下的大将军估计应该是他戎马一生立下的赫赫战功。当然了,还有一种可能,上边也有可能刻下的是咒文,用来封印尸体邪气的。 “这是古斯通语,最早期的‘女’真人,鲜卑人,‘蒙’古人通用的语言,是现在‘蒙’语和满语的雏形。”无双答道。 \哈哈\ “啊?小爷,这……这不好吧?他可是‘阴’阳玄道的先祖啊!是不是有点不敬?” “没啥不敬的,我只是想确定一件事!听我的,打开!”无双走到棺材头,已经把手搭在了棺材沿子上了,只等两个姑娘伸手帮忙。 俩姑娘扶住了棺材尾不的沿子,与无双合力使劲儿往上抬。这口特殊材质打造的棺材本身就不沉,再加上外边密封的石蜡已经被划开,打开它简直轻而易举。轰地一声,棺材盖被三人扔在了一旁。 第40章呼勒庆要等的人 不出无双所料,棺材里空空如也,连呼勒庆的骨头渣都没剩下一块,尸体不翼而飞了。 “啊?怎么会这样?是谁偷了呼勒庆的尸体?”两个丫头惊讶问道。 “你们这么说不准确,应该问是,谁放出了尸体。刚才在岩洞浓雾中多出的那个人可能就是呼勒庆。”无双一字一句道。 这时,无双不经意抬头撇了一眼两个姑娘,却在两个姑娘脸上发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这微笑看似平常,可笑容中却夹杂着冷漠与深邃。无双立刻后退了几步警觉地打量着两个异样的姑娘。 “你们到底是谁?”他冷冷道,他无路可退。 “哥?你怎么了?神经兮兮的?我能是谁?你发烧了?”马丫的脸上恢复了往日的温意,但刚才那不经意的一抹邪笑还是没有逃过无双的洞察。她伸出小手想去摸摸无双的脑门,却被无双推开了。 “别装了,我明白了,从我们三人在浓雾中分开那一刻,你已经把我的朋友给我掉包了是吗?这么玩没意思,你到底是谁,你想干嘛?现出真身吧!”他这话不是说给两个姑娘听的,因为她们根本不是冒牌货,无双的眼镜瞪着岩洞中的浓雾,那家伙应该就躲在里边操控着他的木偶傀儡。 “哼哼……哈哈……哈哈……”岩洞的浓雾中传来诡异的笑声,声音越来越近。 那一刻,刚才还陪伴在无双身边的俏皮蓝彩蝶,和心上人马丫的肉身渐渐模糊,然后幻化成空气中的无数缕尘埃消失了。这都在无双的意料之内。 “妈的!骗我?”无双口吐三字经。 一个若隐若现的轮廓从岩洞中不紧不慢地走了出来,他身形高大魁梧,简直能装大下两个无双。只是他身体四周被一团浓雾包裹着,使得无双根本看不清他的真实面目。 “你到底是谁?你想干嘛?我的朋友呢?”无双逼问他。 “她们?那两个姑娘?她们很安全,你在意她们嘛?你比你的祖先更加懂得****,这是我没有想到的。也许是因为你的血统本就不纯正吧,但这些都无所谓,关键的是你很好,你比他好。”那模糊的人影轮廓说着阴阳怪气的话,他的语气十分飘忽,声音十分怪异,并不是说他声音如同狼哭鬼嚎,而是……他的声音中夹杂着两个不同的频段,让你无法判断他的肉身到底是由一个人组成的还是两个人。 他轻轻从无双身边飘了过去,蹲下身子在那口清澈的泉水前用指尖轻轻触碰了下,水面形成一道逐渐扩大的水波纹。 “少跟老子扯这些云里雾里的,水面我比他好,他比我好的?老子就是老子,没人能跟我比!”无双语气生硬。 “呵呵……你的脾气跟他也很像。怎么,难道连功耀都不能跟你比嘛?”这人口中竟然提到了乱世枭雄吴功耀,使无双更加摸不到头脑了。 “我警告你啊!不要拿我的先祖说事!我知道不是你的对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请不要伤害我的朋友!” “嗯,够义气,孩子,来,看看水下是什么?”那人把大手在水面上扶过,清澈的水面上立刻出现了异样的景象。 就好似是电影院在放幻灯片异样,水面上竟然出现了马丫和蓝彩蝶的身影。她们二人坐在一潭清水旁小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自己正倒在她们面上安静的睡着,两个姑娘好像起了争执,马丫不停地絮叨着,而蓝彩蝶的小嘴也不饶人,也数落着她的不是。不过这只是一道虚幻的影像,根本听不到声音。 “她们俩是在哪?我……那是我嘛?我死了?”无双看到了自己的另一个肉身以为是因为自己死了所以才引起两个姑娘激烈的争执。 “不,孩子,这是镜中的世界,你看到的是你的倒影。”那人说话一直让无双无法理解。 “镜中世界?那哪一个我才是真的?” 那人又说:“呵呵……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这才是你们的世界。人的世界原本就是由不同的空间所组成的,比如这一汪清泉,你看似它柔软温滑,但它却是你永远无法穿越的一道屏障,两个世界的人有两个不同的活法。” “你跟我说这些干嘛?你是呼勒庆嘛?”无双问他。 那人笑了笑,他虚幻的轮廓渐渐变的真实,脸上露出了皱着与花白的胡须,他的长相竟然跟前几日见到的那个半仙老道一模一样。 “你……?”无双惊讶地张大了嘴。 “我怎么了?你认识我吗?那你再仔细看看?”那老道身子一晃又被浓重的雾气所吞噬。 当浓雾再度散去,他竟然变成了另一幅模样,这人身高两米,身体健壮,身披战甲手持战刀,好不威猛骁勇。 “你究竟是什么人?”无双已经被他折磨疯了。 “呵呵……哈哈……孩子,你知道吗,千百年来想要找到我的人数以万计,可真正能活着来到这水中世界看到我的人却只有你一个呀!这就是我们的缘分!也正因为你刚刚在你的世界为我的翔龙穴播撒下那几颗种子,才让我的灵魂重新苏醒了过来,我欠你一个情。”他笑道。 “那阴阳玄道呢?他不应该才是第一个找到你的人嘛?”无双问他。 他说的很很有逻辑性,又十分悖逆常人所能理解的阴阳循环。 “阴阳玄道?你刚刚不是看到了他嘛?他就是我,我就是他,准确的说,他是我其中的一部分,他是700年后的我,他拥有我一半的灵魂,他一百年前曾经想来找回那另一半灵魂,但他失败了,因为他心中只想着找到原本该属于自己的力量,却没能帮我成就这翔龙穴的风水之晕。他是我的轮回,也是我的思想的再生。” 无双挠了挠脑袋,听了许久也搞不懂他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前辈,我……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但既然您是阴阳玄道的转世前身,那我能为您做些什么呢?” 第41章另一半灵魂 “孩子,别急,静下心来,听我给你讲个故事。”呼勒庆仰头看了看天边逐渐升起的太阳,再次用大手扶在水面上,水面上泛起一道水波纹,那水波纹越来越大,竟从水中扩散开来,最后彻底吞没了四周的环境,把这仙境变成了黑暗天日的昼夜,东边的太阳消失了,头顶上一轮皓月挂着,纷纷扬扬地雪花飘洒而下。 这里是他的世界,千百年的修行让他早已亏得如何运用自己的能力来改变这个世界的一切,他就是这里的主宰者。 呼勒庆的故事还要从中世纪动荡的中国开始讲起,那时的中国大地四分五裂,属于汉人的国土只有江南的南宋,吐蕃,西夏,大理,大辽瓜分了辽阔的土地。 就像前几日阿加塔讲的一样,当时的大辽国势力最大,兵强马壮不说,又占据了黄河以北的大部分土地,北至贝加尔湖,南至丝绸长江古渡口。 大辽国中由两个民族主要民族所组成,一个是契丹,一个是女真。其中作战最为骁勇的就是女真人,女真人在当时有两个赫赫有名的大将军,完颜阿骨打和呼勒庆。那为什么到了今日人们只知道金太祖完颜阿骨打呢?因为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就好像努尔哈赤与舒尔哈齐兄弟二人一样,因为努尔哈赤最终建立了后金王朝,所以他的同宗胞弟的功勋也注定会被他抹杀。 野史上传说,这位呼勒庆通晓兵法,能征善战,其战功绝对大于完颜阿骨打。但完颜阿骨打善于心机算计,且完颜世家又与当时的大辽贵族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在大金国建立后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开国皇帝。 但这不代表呼勒庆跟他没有争斗。 呼勒庆除了精通兵法外,其最了不起的本领就是通晓汉人的玄学易理阴阳八卦之术,从而才使得他善于观察战场上王气的变幻。王气衰则罢兵,王气盛则开战,其手下将士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是当时真正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女真王牌劲旅。 但他在军事上所取得的成就并不能与完颜阿骨打与庞大的大辽国所抗衡。 中世纪末期,他孤身一人来到了大兴安岭,进入那神秘的极渊取出了两件宝贝,他要用这两件世间独一无二的至宝换取盟军的支持,他的盟军就是东欧日耳曼人。 当他与使者来到西伯利亚时恰好遇到了日耳曼人的节度使亚历山大,亚历山大向他保证可以将两件宝物转交给日耳曼王,并说,呼勒庆永远是日耳曼人最可靠的盟友,愿出兵助他统一塞北。 后来,呼勒庆走后,亚历山大贪念起,吞噬了极渊冰蝉化作冰鬼这才有了上千年西伯利亚的寒冷。 “另外一件宝物是什么?他转交给日耳曼王了嘛?”无双问他。 “没有,那件宝物比极渊冰蝉还有珍贵,它是极渊之核,世间最阴寒之物。亚历山大把它藏在了西伯利亚冰原下,所以一千年来西伯利亚的温度越来越冷。” 呼勒庆的计划全部被亚历山大打乱了,他也最终因为深入极渊之巅导致身体内的阳气消耗殆尽,最终享年四十二岁便退出了与完颜阿骨打争夺大金国开国皇帝的资格。 他死前让家人把他安葬在自己早已选好的翔龙穴中,棺材沉于静水中,沉睡过去了。 七百年后,他的灵魂重新转世,那就是阴阳玄道的肉身,随着阴阳玄道长大,灵魂深处的记忆渐渐被他找回。他的宿命就是还清前世的孽债,把极渊之核重新带回大兴安岭地下。但阴阳玄道的年代,满清刚刚统一中原,江山还不稳定,而阴阳玄道恰好就是舒尔哈齐的后人,他的心中壮志未酬,他是有大致的人,他知道,不管自己诡秘的盗术多厉害,最终能帮海家颠覆大清江山改朝换代的只有找回自己另一半灵魂才可以。 所以,他凭借这灵魂中残留的记忆回到了翔龙穴。 这一切都是宿命,原本在三百年前他就可以前世的罪孽化解,可他贪念太重了。他眼中只有他的世界和海家的江山,不管他的修行再深,他也无法看到沉默在水潭下的另一个世界,哪怕是他可以找到自己前世的肉身,可他最终没有找回另一半灵魂。 “你的修行还不够,无法看破红尘,无法看破轮回的宿命!”这是当时呼勒庆在水中与自己另一半灵魂所说的话。 也正因为他的这一句话,阴阳玄道最终放弃了与爱新觉罗氏争夺江山遁入道门永世修行。 “玄道他老人家都无法看破轮回的宿命我也不行。”无双不敢与先祖相提并论,他自叹不如。 “你说的对,孩子,可你与他不同,你是魁星转世,你是天命!你知道嘛,阴阳玄道也好,莫小七也罢,他们活着的唯一寄托就是因为你!你继承了我们呼勒家……不,是海家的一切!去帮我!帮我完成一千年前的宿命吧!”呼勒庆再度变回了阴阳玄道的模样,不过这只是他另一半灵魂而已。 “我怎么帮你?” “去寻找被遗忘的民族东胡人,他们世世代代都居住在地表之下的冰层中。”他说。 东胡人?是自己在大兴安岭遇到的嘛? “他们活了这么久?” “是的,他们是被遗忘的民族,他们掌握了轮回的奥妙,他们躲过了天劫与宿命中的六道轮回,他们守护着极渊之核。”阴阳玄道的声音变得虚无缥缈起来,好似随时都会从这个空间中消失。 “我要怎么找到那群东胡人?他们在西伯利亚哪里?前辈……前辈?”无双大喊着,可眼前那熟悉的身影却越来越模糊,最终被浓雾所吞噬,随后,浓雾散去,化作无数颗细微的尘埃,尘埃的小颗粒爆发出一道刺眼的光幕,那光幕越来越大,最后彻底填满了这个空间。 “都怪你!不是你跟着小爷嘛?你还说你不知道?我不管,你还我小爷!”耳畔传来蓝彩蝶与马丫的争吵声。 第42章狼群的目标 “蓝彩蝶你别过分啊!你以为我心里好受吗?你怪我干嘛?你当时不也看到了吗?有个人影突然就钻进了我哥身体里,我挡得住嘛?5555……”马丫委屈的哭了起来。 无双慢慢睁开眼睛,天亮了,暖暖的阳光洒在身体上舒服极了,他揉了揉眼睛,晃了晃脑袋坐了起来。 “别吵了,你们俩烦不烦啊?” “哥?55555……你吓死我了!”马丫激动的扑进无双怀里大哭起来,这要是无双真的一睡不起恐怕蓝彩蝶就得把所有责任都推到她身上。 “你说你俩吵什么吵啊?美梦都被你们吵没了。”无双转头看去,那满是浓雾的岩洞口死具俄国人的尸体还在那里,没错,这里应该是自己的世界。 “且,小爷就知道向着她说话?得得得,我是第三者我不说话行了吧?”蓝彩蝶不依不饶继续挑衅着。 “好了,走吧,天亮了,出去看看。”两个女人一台戏这话一点都不假,尤其是她们两个中间还藏着一层隐藏的矛盾。幸好无双从中调解,要不这俩姑娘人脑袋都能打成狗脑袋来。 “走?哥,你不是要紧那岩洞中看看嘛?你不是要找到呼勒庆的尸体嘛?”马丫问道。 无双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说:“不必了,我已经看到了。” “看到了?你在哪看到的?你刚才不是睡着了吗?对了,你怎么睡着了?雾气有毒嘛?那怎么我俩没事?”彩蝶问道。 无双指着那清澈的泉水说,在梦里我看到了一切,我的梦就在这汪清泉之下。听的两个姑娘云里雾里不知所以,但也不好意思深问便跟着他撤出了呼勒岭山腹秘境。 山神庙里,呼勒庆的塑像静静地戳在那里,无双临走前还不忘给他跪下又磕了三个响头,心中默念:前辈放心,无双有生之年必定完成您的遗志替您把极渊之核重新送回大兴安岭,还西伯利亚大地迟来的温暖。 围住庙外的狼群散了,他们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那只大狐狸带着自己的幼崽悠闲地在积雪中追逐着一只野兔。庙墙外躺着死具尸体,准确的说是死具半截尸体。 记得昨晚,墙头上突然冒出四个脑袋,料想就是这四个人,他们是山里人刚埋进坟里的死尸,不知这群狼从哪把尸体刨了出来,但整个尸体它们扛不动,只好咬成了半截顶在后背上支起身子,这才会形成了昨晚那诡异的场景,也幸好无双识破了它们的奸计,否则蓝彩蝶和马丫可是真要打开庙门放进豺狼了。 “甜甜,狼群怎么突然散了?”蓝彩蝶问马丫。 “不知道,狼的性情古怪,可能又有比咱们更诱人的猎物了吧。” 马丫说的没错,的确出现了比他们三人更容易围剿的猎物,而且这些猎物的数量远远超过三个,足够它们每只分一杯羹的了。就在它们昨夜守在庙外时,西伯利亚冰原上,它们的老家,又来了一队人,这是一支由十余人组成的探险队,探险队里有生物学家,又考古学家,有地质学家,有测量员,还有几个职业军人保护着这些专家。 探险队的目的地就是中蒙俄三国交汇处的一个蒙古包据点,没错,他们就是这次无双三人专程等候的,要与他们汇合的俄国探险队。 三个年轻人可是饿坏了,折腾了半宿,加上在雪地里与狼群跑马拉松,体能早就耗尽了。 无双随身都习惯带着五谷杂粮,这东西辟邪,遇到山里脏东西这玩应很管用。小时候董爷曾教过无双一个很有意思的小手段,说难倒也不难,是老一辈生活在大山里的猎户常用的冬日里捕鸟的小把戏。 因为此行西伯利亚是极寒地带,所以他们都带着烈酒用来御寒,无双把五谷杂粮放在烈酒里泡湿了,然后扫出一块平整的地面,把被烈酒浸泡了的粮食洒在上边。三人藏好,一颗烟的功夫,只见粮食和美酒的香味就引来一群山里的鸟儿落下啄食起来。 大兴安岭到了冬日里虽然还有许多针叶植被和耐寒性较强的蕨类,可这些根本难以维持鸟类所需的高热量消耗。遇到这些美味岂有不争抢的道理? 一颗烟过后,那块平整的地面上,鸟儿们虽然还在不停地啄食着粮食,可明显它们已经东倒西歪了。三人走过去,就跟去自己家菜地收菜一样容易,随手把这些可怜的鸟儿活捉。 原味的烤家贼香的很,冬天鸟儿们为了御寒都吃的肥肥的,烤起来简直就是人间美味,三人也不知道是啥味儿了,反正一股脑的连骨头都没吐全部祭奠了各自的五脏庙。 等他们再穿越国境线回到俄国人规定的据点时,已经是中午时分了。蒙古包附近是一片狼藉,那场面简直惨不忍睹,到处横七竖八倒着狼尸,皑皑白雪已经被鲜血所染红。蒙古包那边,枪声不绝于耳,但从枪声的密集程度上判断,蒙古包里现在最多也只有三人还在抵抗了。 “难道蒙古族牧民回家了?”蓝彩蝶道。 “不对,这是冲锋枪的声音,蒙古族老乡哪有这么强力的武器?遭了,是俄国探险队提前一天到达了。哎呀!怪不得那群狼撤出了呼勒岭,原来它们的目标转移了!两位妹妹快抄起家伙救他们!”无双带着两个姑娘手持德普冲锋枪向着前边团团包围住蒙古包的狼群开始疯狂扫射。 狼群并不知道这群人还有援军赶来,被三人打了个措手不及,三人带的弹药充足,一梭子子弹打下来,已经把围住蒙古包的狼群打散了。当他们冲进蒙古包时除了看到堆积成山的狼尸外,还看到了八九具被饿狼啃食的残缺不全的俄国人尸体。 蒙古包里仅剩三个俄国人,他们的弹药已经所剩无几了,其中有两个身上已经挂了彩,他们眼神绝望着,浑身颤抖着,以为是又有狼冲了进来呢,下意识就瞄准了无双。 第43章与探险队汇合 “别开枪!是中国人。”其中一个中国翻译喊道。 “快走!都愣着干嘛?”无双说。 这三个人虽然大难逢生,可还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就算是逃命也得带上他们的一台设备。 幸好现在是白天,狼群在平原上无处遮掩,被瞄准了几乎没有逃生的可能性。三人强大火力的掩护下,总算是安全把俄方剩下的最后几个探险队员从蒙古包中救了出来。 “你们怎么提前到了?按照约定的时间不是应该明天嘛?”无双有点埋怨他们没有遵守约定。不过如果俄国人是明天到,可能被狼群围困的就是他们三人了。 “你是无双先生?”中国翻译问。 “是的,格拉西姆中校让我在这里与你们汇合,既然你们的伤亡这么惨重,我建议咱们是不是休整一下?毕竟你们的专家……” “不,无双先生,我们得到的是死命令,这次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一定要找到失落的荣克斯,我们的电台已经追踪这个不明信号几年了,它的范围就在西伯利亚冰原下,希望您能信守约定配合俄方。”翻译摆着官腔说。 剩下的三位俄国探险队员分明是陆军上尉安德烈,生物学家瓦连京,再加上中国翻译陈大福。除了瓦连京外,刚才与狼群激烈交火中安德烈与陈大富身上都挂了彩,马丫随身带着药箱,暂时为他们处理包扎了伤口。 俄国人几乎放弃了所有现代化设备,但惟独带出来了那台老式电台,这个是用来追踪失落运输机信号源的。 “不是说那架荣克斯失落在大兴安岭嘛?怎么又跑西伯利亚来了?这两边相差足足五百公里,你们确定没有搞错?”无双怀疑问道。 “不会错的,那架运输机的确是失落在了中国境内,但根据这几年我们电台里搜到的失事飞机频段,这铁家伙竟然在移动,从去年开始它的位置移动到了西伯利亚冰原之下就再没有改变过了。”陈大福说。 俄国人都很敬业,这边还没有脱离狼群的追赶,安德烈上尉就已经支起了电台搜寻着荣克斯的发出的信号源。根据电台收到的频段,这架失事运输机应该就在据点以西五十公里内。但由于这种老式电台的工艺过于简单,范围也只能缩小到这里,剩下的全部要依靠六个人步行去寻找。 “什么?还要深入西伯利亚冰原?你们是不是找死啊?刚才的狼群没看到有多凶猛嘛?西伯利亚是它们的老巢。”无双警告他们。 无双的厉声呵斥引来了安德烈上尉的不满,俄国男人,尤其是军官,他们的脾气都很火爆,听说这与他们战斗民族常年喝伏特加有关。 安德烈愤怒地瞪了无双一眼,径直走过来揪起无双的脖领子用俄语大喊着。丝毫不顾忌刚才无双对他们的救命之恩。 “妈的,找死?敢对我家小爷动粗?”蓝彩蝶见少主被欺负可不干了,两个丫头抡着小拳头就要打安德烈,可安德烈高大魁梧,好似一只棕熊一般,任凭两个姑娘如何捶打他也不放开无双。 双方剑拔弩张,没想到刚一见面就擦出了火花,没办法,无双有无双的原则,而俄国人则是一贯的霸道,就连老美也不敢轻易来挑衅,人家自然是没有把中国人当一回事,在他们眼里,这三个年轻人此次只是来给他们打工的下人。 蓝彩蝶和马丫急了,抄起了家伙,枪口对准了安德烈的脑门,一旁的生物学家瓦连京也端起来枪。双方火药味十足,谁也不肯让步。 “不不不……上帝呀,冷静,冷静,我们是朋友,我们是兄弟,虽然我们的决定并不一致,但请看在上帝的份上放下枪好吗?上尉,我们的损失已经够惨重了,如果连无双先生都抛弃了我们,那后果……”陈大福在中间调节着,不过这个二鬼子说话大多数是向着俄国人,让无双听了很不爽。 安德烈放开了无双的脖领子,无双若不是看在格拉西姆答应搞定董家所有地契的份上哪里甘心受这般侮辱,放在从前,早就用错骨手掰断这俄国蛮子的手腕了。 “丫儿,彩蝶,放下枪,算了!” 安德烈调整了口气,用俄文让陈大福翻译给无双说:“请你们搞清自己的身份,这次探险你们需要全力配合俄方,我是军人,我的天职就是服从,而我上头给我的死命令就是一定要找到荣克斯。” “妈的,小爷,咱跟他们扯啥?眼看要过年了,咱才不在这冰天雪地里伺候他们呢,走,咱回家!惯的都是,拿咱们中国人当谁呀?又不是他们的奴隶。”蓝彩蝶愤愤不平。 无双心中苦叹,可不就是奴隶嘛,没办法,董家一家老小等着自己养活呢。要是董家的宅院被拆了,别说过年了,就连老太太们都得住大街喝西北风去。 “老陈,告诉安德烈,我并不是不配合俄方,但请他放尊重些,我们之间是平等的,我不欠他的,盗门也不欠他的。我不想这种事再发生第二次,不然,我的手下要不客气了!” 俄国人的脾气真的很像熊,不高兴凶起来了如同野兽,只要你说依着他顺从他,那你就是上帝,相隔一分钟不到,安德烈马上露出了笑容,主动与无双握手,开始分配这次探险的任务。 他说,现在西伯利亚冰原上到处都是狼,咱们不能分开,把大家手里剩下的所有弹药和粮食集中在一起平均分配一下,然后把这五十公里的土地在地图上用网格标注上,咱们一处一处的找。 由六人组成的探险队开始行进了,他们踏着皑皑白雪走在浩瀚的西伯利亚冰原上,不时的还要与身后穷追不舍的狼群周旋着,并且还要尽可能的节省子弹。无双最怕的就是今日入夜探险队依旧找不到那架运输机的下落,一旦到了晚上,冰原上一片漆黑,到时候就进入了狼群伏击他们的最佳时期了。 第44章隐藏在背后的敌人 另外,那条狈始终都没露头,只要它不死,无双始终不放心,这家伙太尖了。它活着远比一千头狼给他们带来的威胁还大。 探险队在好汉的西伯利亚冰原上漫无边际的寻找着,唯一为他们指引方向的就是那布老式电台收到的失落荣克斯运输机信号的频段。 “大福,你们电台里收到的电波是飞机黑匣子发出来的嘛?”无双问翻译。 “不,荣克斯没有搭载黑匣子,那是由一部一样型号的电台发出的信号源。” 这太不可思议了,一架坠毁了将近半个世纪之久的飞机,里边的飞行员肯定死了,他怎么还会使用电台发出求救信号呢?而且根据信号频段的方位显示若干年来这家运输机的残骸竟然在一点点移动着,从中国的大兴安岭移动到了远东西伯利亚冰原上? “能告诉具体内容嘛?”无双问。 “电台收到的内容很诡异,翻译过来是‘这里是地狱请不要试图接近并寻找答案’。” 马丫不可置信地捂着嘴惊道:“天呐,这难道是死神发出的电波嘛?太可怕了。” 无双说这种情况并不是第一次出现,俄国老式电台曾经在一战时也收到过并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信号,电波很古怪,对方使用的沟通方式也很特别。经过当时无线电专家的翻译发现,对方传达的内容竟然是“红色的世界即将到来。”随后,苏联十月革命,列宁的时代到了。 安德烈说,你的这个版本并不完整。当时收到这神秘信号的频段的是布尔什维克人,他们只是给十月革命寻找一个上帝的借口而已,就像你们中国每一次改朝换代,新皇帝一统江山前都会有那些古怪的传说,无非就是说他是真龙天子下凡,天命所归,其实都是糊弄老百姓的。 这种事肯定是人家俄国人了解的更透彻,无双在这方面没有发言权,所以便也没跟安德烈争执。 “上尉,你听说过西伯利亚冰鬼的传说嘛?”无双又问。 “听说过些,传说冰鬼是中世纪东欧日耳曼人亚历山大男爵。他还有个妹妹叫阿加塔,在我们俄罗斯,他们兄妹是传奇式人物。哥哥是寒冷的恶魔,而妹妹却是上帝的使者。怎么,无双先生真是博学,对我们俄罗斯的文化也有兴趣嘛?”安德烈说。 无双笑而不答,从怀里把黑山古堡中的那本日记本拿出递给了他。 安德烈起初并不知道这日记上记载了什么,漫不经心地翻看着,但随着他一页页地翻阅,他的神情变得惊愕不已。不时地发出惊叫声,与生物学家瓦连京用俄语唏嘘着。 陈大福为他们之间充当翻译。 安德烈看后说:“上帝呀,这简直不可思议,无双先生,我想你一定也是上帝的使者,是上帝派你来揭开那恶魔的面纱给世人。” 无双没想到俄国人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谦虚道:“上尉,我也不知道上边的内容,只是机缘巧合得来,你能帮我们翻译一下嘛?” 日记前几页记录的是亚历山大到达西伯利亚后对这里负责的各方势力的分析,其中很详细的说明了当时大辽国中两股势力间的明争暗斗(突厥人与女真人)。 后来,女真人大将军呼勒庆为了争取东欧日耳曼王室的支持献上一份神秘的礼物。这里边的记载跟无双在呼勒庆那里了解的没有什么出入。可接下来的内容却是让人有些匪夷所思了。 亚历山大日记中描述,东方萌龙晕,起自兴安,衰于西伯利亚,女真人称作白龙天脉。其断脉毁于完颜,故而呼勒氏颜无龙威,弃之! 这句话是亚历山大摘自一位女真人风水师秘录中的。可见在当时女真人两股势力的明争暗斗中已经有民间的相士们未卜先知窥得了天机,所以亚历山大才选择放弃支持呼勒庆。 亚历山大还说,极渊之核乃是极渊之巅的圣物,它原本并不是属于这个世界,是呼勒庆把恶魔的玩物带到了西伯利亚,这枚极渊之核一旦送到了东欧,东欧大地将永远陷入冰封。 无双心道,呼勒庆通晓阴阳八卦风水玄术,其本领未必没有阴阳玄道高深,既然他可以孤身一人闯入极渊之巅取出极渊之核,肯定也是知道这东西到底有多么邪恶,它将给人类带来多大的灾难。那他还执意要把这东西和冰蝉献给日耳曼国王,看来昨夜呼勒庆的那一半灵魂跟自己有所隐瞒,他是故意这么做的,他知道日耳曼人不会支持自己,所以与其不能多一个朋友,那还不如让这位强大的盟友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真够狠毒的。 也幸好亚历山大起了贪念,否则……现在繁荣发达的东欧就是一片冰山雪海了。 亚历山大与恶魔做了交易,他甘愿用自己一半的灵魂来封印这极渊之核,但他剩下的那一半灵魂却也冰蝉彻底吞噬,变得冰冷恶毒。 日记的最后一页,也是他还残留善念的最后一天所书写。 也许我会被我的故乡所遗忘,也许我会被上帝所遗弃,但我必须这么做,我不能把冰寒与冷漠带给我的祖国。如果这一切罪恶要有一个人来承担,我愿意成为永不入六道轮回,永远被世人所唾弃的恶魔,请原谅我,我亲爱的家人,请原谅我,我的妹妹阿加塔…… “哎!善恶一念间呀!”无双感慨着。 “小爷,欧洲人也相信六道轮回嘛?”蓝彩蝶问。 “也许是吧,虽然咱们信仰不同,但最终还是要灵魂的归宿,这都是人们在给死亡寻找一个心理安慰而已。”提到六道轮回,无双突然想起呼勒庆跟他说的被被遗忘的民族,掌握如何躲避六道轮回之苦的东胡人。 他正想问安德烈关于东胡人的传说,却突然听到背后几十公里外传来不绝于耳的枪声,枪声很密集,听声音判断,对方都是现代化武器装备,弹药很充足,人数也不少。他们应该是在打狼。 第45章日本人的领队 安德烈一脸愤怒地转头瞪着无双,他以为是无双带来的后援部队,这次探险是绝密计划,绝不容许任何人向外透露。 “你别这么看着我,这不是我的人。” 安德烈是个职业军人,他了解各国的武器装备特点,再仔细听了听枪声,从这密集的枪声可以判断,对方使用的是日本89式突击步枪。而这附近的三个国家里,没有一个国家使用日本武器装备,看来这伙人是小日本派来的。 “肯定是川岛桧佑的人,我还是那个建议,咱们现在损失惨重,如果一旦跟小日本交火肯定占不到便宜,上尉是不是可以考虑我的建议?先撤回去吧,等待格拉西姆的援助。” “我们俄国人从来没有对手,二战时我们打败了日本人,现在也一样可以,我绝不允许荣克斯运输机里的秘密被日本人先一步发现。快走!咱们要赶在日本人之前找到它!”这家伙可真是头倔熊,根本不懂得变通。 日本人的探险队现在已经穿越了中国国境线,他们的探险队装备远比俄国人先进的多,战斗人员也很多,二十人的探险队中,除了领队的川岛桧佑外,还有两个特殊向导,一个是佟四喜,一个是佟嘉宁,剩下的全部是他们全副武装的自卫队军人。 他们武器经典,弹药充足,此行是势在必得。 跟俄国人一样,他们追踪荣克斯运输机的电台信号也有几年了,也是前几日才确定了它的大概位置,这才想劝说无双加入探险队,可无双被俄国人截胡,无奈只好求助他们的老朋友佟四喜当一次向导。 “八嘎!该死的狼!统统地消灭!”川岛桧佑命令道。 “川岛君火气很大嘛,在下认为西伯利亚最可怕的并不是雪山狼的威胁,我劝你还是留着点子弹吧。”佟四喜表情淡漠漫不经心道。 “什么意思?” “你听说嘛?西伯利亚冰原上有个恶魔叫亚历山大,他已经活了将近一千岁了,那是个棘手的家伙!” “佟,你的应该知道,阻挡大日本帝国的所有人,包括神鬼我都将让他们消失!”日本人的好胜心很可怕,从小他们接受军国主义教育,让他们遇到困难永不退缩,国家的利益大于一切是他们的信仰。 “嘉宁,告诉我们的人,在国境线随时准备接应咱们。”佟四喜小声提醒儿子。 “爹,您的意思是……” “我也不想帮他们走这趟脚,你爹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了,这是第一次觉得力不从心,此行西伯利亚小日本必败!咱们得准备好退路。哼哼……****的川岛,他也不想想,西伯利亚是俄罗斯人的地盘,他们孤军深入一旦与俄国人交火,格拉西姆立刻就会派人来对付咱们。”佟四喜老谋深算道。 与此同时,另外一帮势力就在四个小时后,也抵达了中俄交汇处的大兴安岭林海驻扎了下来。这是一队由五十人组成的蒙古马帮。 “安达,查明了,是小日本在开枪打狼,咱们要追上去嘛?”蒙古族汉子手持猎枪骑着高头大马从西伯利亚返回给他们的大当家带回了情报。 “不,穿过国境线就不是咱们的地盘了,既然小爷已经跟俄国人汇合了咱们就先等等吧。”******命令手下人在国境线上安营扎寨,同时,云强带着十来号兄弟不停地穿梭在两国间打探着消息,随时做好接应少主安全撤回的准备。 西伯利亚浩瀚的冰原上,俄国人与日本人争分夺秒地搜寻着荣克斯运输机的信号。狼嚎声与枪声不绝于耳,日本人火力十足,但他们低估了西伯利亚雪山狼的狡诈。狼群并没有大规模像他们发起进攻,只是时不时地派出几头尾随其后,引他们射出枪林弹雨,消耗着他们的资源。 “八嘎!”这群该死的狼就像挥之不去的噩梦一样不停地骚扰这日本探险队,进入西伯利亚地区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日本人的弹药已经消耗过半,可狼群还是源源不断地一股股袭扰着他们,虽然现在看来他们没有人员损失,可若是再这么耗下去,充足的弹药也将消耗殆尽。 “大佐,西北二十公里外搜到另外电台的信号。”通讯兵向川岛桧佑报告。 “是无双和俄国人,快追上去!死啦死啦地!”川岛桧佑狠狠道。 “川岛君,我要是你我就不会这么做。” “佟,什么意思?” “你还是省省力气吧,让无双帮咱们先找到荣克斯不是更好吗?”佟四喜说。 “呦西,佟,你们支那人的头脑真是聪明,大大地好!” 佟四喜瞪了一眼川岛桧佑闷哼一声回道:“哼……川岛君,请不要用‘支那’来形容中国人。第一中国人不是东亚病夫,第二,我佟四喜也不是懦弱的中国人!请永远不要触碰我佟四喜的底线。” “嗯?”川岛桧佑怒目瞪着佟四喜,可佟四喜这次却没有回避,他与川岛桧佑对视着,丝毫没有忍让。 现在的佟四喜早就不是当年寄人篱下在日本,要给川岛家族当牛做马的那个奴才了。在中国,他有钱有势,在长春他是商界精英,他只手遮天。日本人在他的地盘上也得缩起来做人。现在的长春,佟四喜的势力几乎可以与董家盗门相提并论,黑白两道对他无不估计三分。 “呵呵……佟,你永远是我们大日本帝国最可靠的朋友,不要介意我的失言。你的建议大大地好,明智之举!” “哼!”佟四喜八十多岁可不是白活的,他对日本人的秉性了若指掌,这群小日本,用你的时候你就是皇上,一旦你没用了,那他们随时都可以杀了你。幸好自己现在羽翼已丰满,只要自己不离开中国这片土地,日本人也不敢把自己怎么样。 这两股势力,人心涣散,谁都有谁自己的小算盘,没有团结,注定他们这次探险要以失败所告终。 第46章死神之眼 俄国人这边已经距离失事运输机的神秘电台信号越来越近,信号越来越强,他们已经把搜索范围定在了附近十公里范围内。 展开地图,这十公里区域内并没有发现可疑之处,俄国人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派出飞机从西伯利亚俯瞰留下航拍图,航拍图上很清晰的标注了这里的所有地溶地貌。 地图上出现了一圈被波浪标注的圆形区域,这个区域也恰好就是神秘电台信号发出的区域。 “这是什么地方?”无双问翻译陈大福。 “这里叫索契深坑,是一处几千年前由中亚大陆版图相互碰撞后留下的天坑。”陈大福帮安德烈给无双翻译。 “有人测量过大概有多深嘛?” “不清楚,西伯利亚地区一直都是无人区,俄国人那边也没有派人来这里勘测过,根据航拍地图上的信息显示,这个天坑直径大概有三公里,是椭圆形的,地表上分布了很多浓缩碳和石灰岩。”俄国军方的地图很准确也很详细。 无双夺过安德烈手中的航拍地图,高高举过头顶冲着阳光仔细审度着,地壳运动形成的天坑在全球范围内都很常见,只不过这个被叫做索契天坑的它的形状太奇怪了,怎么看怎么像一双人的眼镜,那天坑底部被一层墨绿色的神秘物质填满,由上往下看就好像是人眼中的瞳孔一样。 “安德烈,还有具体的附近山川河流的平面图嘛?”无双惊讶道,如果他所踩不错的话,这索契天坑就是千机诡盗中曾经提到过的叫“死神之眼”的一种天然风水穴,单听这个名字就知道此风水到底有多凶了。 现代的地图上已经无法辨认浩瀚的西伯利亚冰原下所隐藏的山川与河流的原来样貌,幸好俄国军方提供的资料很完整,安德烈还带了一本古老的羊皮卷宗,他说这是从一个古墓中挖出的一千年前的军事地图。 当时西伯利亚还不是冰原,这里都是大辽的牧场,山川河流保存都很完整。无双发现,这索契天坑在一千年前还没有形成,只是当时那个位置上就已经出现了一个很小的水沟,水沟中积留的水都是从平原四周汇聚而来的,如果说索契天坑是一只眼睛的话,那么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的一条条喝道便是它的血管,源源不断地把四周方圆数百里的地气全部输送给了这个绝佳的风水节点下,最终形成了死神之眼。 “安德烈,这地方我们不能去,这不是活人该去的,你听说过中国的风水学吗?索契天坑就几乎是全世界风水最凶煞的地脉集结点。你听着,你要死没人拦着你,也许你的狗屁飞机就在下边,但是,没有人可以从这风水眼中活着走出来,你不行,日本人也不行!你懂我的话嘛?”无双没有心思跟他解释中国古老的风水学,只能把大概意思跟他表达出来,也不知道翻译成俄文他会怎么理解。 安德烈知道跟无双动硬的恐怕不行,这小子看着稚嫩,但却真正是个江湖老油条,中国人别的不厉害,智商绝对碾压西方人。 他笑了笑,把手伸进了怀兜里,蓝彩蝶以为他要掏枪,立刻用自己折扇锋利的前刃抵在了他脖子上。 “彩蝶,不可放肆,上尉是我们的队友!”无双推开了蓝彩蝶。 安德烈上尉从大衣怀兜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了无双,照片是刚刚被打印出不就,而且好像是传真来的,这是一张被对折的A4打印纸,上边印着的竟然是格拉西姆中校站在董家老宅的园中正与老太太攀谈的景象,从照片上可以看到,董家大院门口站着两个俄国警卫,警卫身上都挎着枪。 “呵呵……你威胁我?我二姥爷三姥爷不会放过格拉西姆的!”无双故作镇定,但人都有弱点,无双的弱点就是他的家人,俗话说的好“跑的辽河上跑不了庙”。董家大院住着自己的家人,一旦自己走后,董家大院群龙无首,那格拉西姆性情凶残,未达目的不择手段。 “不,这不是威胁,无双先生,中校很关心你的家人,他怕川岛桧佑趁你不在家对你的家人有什么威胁,这才会派人日夜保护他们。当然了,我昨天跟中校通过电话,他好像说你们董家府邸之下埋着一颗二战时留下的炸弹,那炸弹可是会随时爆炸哟……”说着他还撅着嘴用口型模拟爆炸的声音。“嘭……” “卑鄙!你们俄国人跟日本人一样都不是好东西!你威胁我哥?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们?”马丫抄起了德普对他怒吼。 “无双先生,你的朋友很不友善,我想这样咱们很难达成一致对吗?”安德烈一副小人嘴脸道。 “丫儿,彩蝶,放下枪。我跟他们下去!你俩在天坑上等我!” “不!你去哪我就去哪,要死死在一起!”马丫倔强道。这是她第一次看情郎表情如此凝重,想必那死神之眼下必是大凶之地,就算是自己豁出命去也要把自己爷们送出来。 无双知道这时候拦着两个丫头也拦不住,二人是铁了心要陪在自己身边。于是把安德烈上尉和翻译官叫到一旁,他小声问:“上尉,如果这次我帮你们找到了荣克斯,是不是你们也不会放过我?” “呵呵……无双先生多虑了,我们俄国人不是小日本,你是我们的朋友,我们以后又都是机会合作,你忘了吗?兴安岭那道神秘的地缝子。”安德烈说。 “天呐,我倒是忘了这地方了,看来你们是要咬死了我不松口了?好吧,我承认,我还年轻,再怎么样也斗不过你们一个国家的势力。”无双说完,意味深长地用手拍了拍安德烈的肩膀。 这小子可不是个省油的灯,从小长在盗门中,心眼都比狐狸还多,明知道进了这天坑下凶多吉少,却也还不忘拽上一个垫背的,他刚才偷偷用魅影鬼手按死了安德烈肩膀下一处被称作“囚寇”的穴位。这个穴位就算是几十年的老中医也未必知道。 第47章深不见底的天坑 “囚寇”这个穴位乃是人体三魂七魄都要运行经过的经络之一,一旦被高人暗算,恐怕这人不出十二个时辰,就会浑身乏力头脑混沌打不起精神来。 无双此举有两层用意,一来关键时刻可拽个垫背的,二来如果到了死神之眼中这安德烈不听自己的劝告一意孤行肯定会让探险队全军覆没,所以他必须要掌握主动权。 瓦连京背包中装着许多攀岩用的绳索,探险队在天坑边固定好绳索,低头俯瞰深不可测的天坑直觉得眼中都冒金星发晕。这天坑太深了,深到什么程度呢?下边没有雾气,但一眼都望不到底。视觉尽头下附着着一层墨绿色的光,不知是植物还是特殊的地质结构。 巨大的天坑里犹如一口天然形成的巨型大水缸,气流从下往上旋转着,加上极寒的低温,吹的人脸如同刀割般疼痛难忍。 瓦连京给无双打了个手势说了句俄语,无双没听懂,又看了看安德烈,安德烈指了指那深不见底的天坑,示意让无双第一个下去。 “妈的!”无双暗骂一句,可没办法,他有把柄在人家手里,只能带着蓝彩蝶和马丫顺着垂下的绳索一点点滑落下去。 他们身后二十公里外,日本人的电台同样锁定了索契天坑的方位。佟四喜拿着附近的地貌地图仔细的观看着。 “爹,你看,这天坑咋这么像人的眼睛呢?”嘉宁也看出了异样。 “哎!”佟四喜叹了口气。“这就是死神之眼啊!我师父曾经说过,世间没有咱们盗门不敢去的地方,唯独死神之眼不可妄入,此风水穴乃是魔窟,万死不得一生啊!” “那咱还跟小日本下去送死?” “去!必须得去!” “为啥?” “不能让无双落到小日本手里,他不能死,他还有用处,以后咱们探索兴安岭地缝子缺了他不行。嘉宁,死神之眼的事不要跟日本人透露半句,你去通知咱们的人,可以通过边境线了,咱们下去之后,让他们往天坑下撒地笼草的种子。”佟四喜吩咐。 儿子虽然不明白父亲的用意,但佟四喜老谋深算,他如此吩咐肯定也有他的道理,这位风水师现在可是堪称东北第一奇人,由他在身边还没有去不得的地方。 俄国探险队还在沿着绳索继续下牵着,天坑下寒风凛冽,直朝下刮着足有七级强的旋风,这样一来,就由下往上形成了一股推力,平时人在握紧绳索向下攀爬时都会重力向下,这样对体能的消耗很大。可有了这层向上的旋风支撑,人体的重力几乎下降了一半以上,上他们节省了不少体力。 不过耳畔寒风呼呼吹着,几乎听不到其他任何声音,无法与同伴进行语言交流。 下潜的深度越来越深,无双抬头向上看去,已经看不到了初始点的悬崖,头顶上是白茫茫一片的云朵。从绳子长度判断,他们现在大概已经下潜到了水平面400以下,可这死神之眼依旧是深不见底,谁也不清楚到底有多深,他们带的绳索眼看就要到尽头了。 脚下不远处有一块七八米大的岩壁,无双落在岩壁上,把身后的蓝彩蝶和马丫也接了过来,三人坐了下来暂时缓口气。 不大一会儿,俄国人也下来了。他们暂时在这块岩壁上吃了口东西补充了体能,然后商量接下来的行动。 “上尉,你真的确定荣克斯就在天坑下嘛?我们的绳索不够长了。你现在有两个选择,要么马上回去,要么咱们继续下去送死。如果现在回去,可能小日本还不能及时赶来,咱们有时间撤走。”无双最后警告着他。 狂风下交流很费事,就算他喊再大声音翻译还是听不见,耳朵旁都是呼呼的风声。无奈,无双只好拿来纸笔写上,然后再让陈大福翻译过来给安德烈看。 安德烈打开电台,电台收到的荣克斯频段越来越强烈了。他伸出五根手指给无双看,意思是,距离荣克斯的位置大概只有五百米了,咱们不能放弃。 俄国人的探险装备很先进,安全锁上有个纽扣,直接连上悬崖上的支力点,瓦连京按动纽扣,上边缠绕在支力点上的绳抠就自动脱落而下。然后他们再把绳索固定在这块岩壁上做支点,继续下潜。 这样一来探险队是肯定能探到天坑谷底,但恐怕想上来就不那么容易了,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也许安德烈心里根本就没想过找到荣克斯后还能活着回去。他的任务就是毁了那架运输机,不让它落入小日本手里。 “陈大福,你是哪人?”无双突然想起跟这位假洋鬼子沟通一下。 “我是辽宁人。” “哦,那咱们也算半个老乡了,既然是老乡,有些话我要跟你说明白了,你的主子可能没打算活着回去,但咱们是中国人,没必要因为点钱把小命搭这儿,你多留个心眼。” “老弟,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也不想,可我跟你一样,我的家人都在俄国,如果我不配合他们,我的家人就活不了!”没想到俄国人如此歹毒,看来陈大福也铁定不会站在无双这边了。 探险队短暂休息过后继续下潜,这次越往下身边的风速也就越慢了,这说明他们距离谷底已经不远了。 无双低头看去,脚下大概一百米下方距离那片视觉中的墨绿色越来越近了,刚开始他以为这层特殊颜色应该是地表下的某个岩层的眼色。但随着他们距离天坑底部越来越近,他发现那层墨绿色好似是某种植被。 这太不可思议了,天坑中的日晒时间有限,并且终年都是狂风大作,根本不能维持普通植物的生长所需条件。 风速减缓,耳畔边逐渐恢复了安宁,脚下那片绿洲也越来越清晰,敢情这天坑谷底下还别有一番风貌。 “哥,你快看,下边那是什么?”马丫在无双身边指着天坑下绿洲上的一个黑影道。 第48章孢子王国 那黑影竟然在动,虽然现在距离谷底还有五六十米的距离,但却可以很明显看到那黑影是人的轮廓,他不停地穿梭在那层绿洲上,速度惊人,就如同是长了双翅膀一样健步如飞,不大一会儿就消失在了无双视觉范围外了。 “这难道就是原始东胡人?”无双想起了呼勒庆曾跟他说过的话。呼伦贝尔冰原下生活着古老的东胡人,东胡人掌握了如何躲避天劫永远逃过六道轮回的长生之术。 三人很快顺着绳索滑落到了天坑底部,天坑底部生长着许多原始的孢子类植物,它们并不需要太多阳光直射的新陈代谢,天坑中这股强大的旋转气流把地面上的细菌带到了天坑下,这些原始孢子类植物依靠细菌和微生物的腐朽来转化成自己的所需的养料。 千百年来这个神秘天坑从未有人到来过,导致这些原始孢子植物在地下已经肆意蔓延疯狂的繁殖成灾。空气中充斥着绿色植物的湿气,时期中略带腐朽。 这里简直就是孢子的乐园,孢子的滕铺满了地面厚厚一层,细细的如蛛丝般一股有一股,它们长势茂盛,在颈部结出一团团硕大的孢子。有的小如米粒,有的大如碗口。 “天呐,别告诉我东胡人就靠吃孢子活了上千年!”无双简直对天坑下的奇异景观瞠目结舌。 就在无双脚下有一颗小孢子股股的,他好奇,把孢子从滕上拽了下来,用手捏了捏,硬硬的,不知道里边是什么东西。 “挺好看的啊?”蓝彩蝶好奇道。 无双也是童心未泯,拿出匕首,用前刃轻轻一捅,他想看看孢子里边到底是什么东西。可锋利的匕首刚刚触碰到孢子外层的植物纤维,就听噗地一声,那小孢子竟然炸开了,里边顿时喷出一股粉色的水雾,炸开的水雾并不多,无双反应也是快,耳朵听到这声爆裂,顿时松手一步窜开,生怕这孢子里是有毒物质。 孢子内密集的粉色水雾慢慢散落到地上,随后,不到数秒钟的功夫,若干条绿藤就从地下钻了出来。 “我的妈呀!今天我才看到啥叫超生游击队。”无双唏嘘着。 不大一会儿,俄国人下来了,生物学家瓦连京带上胶皮手套拿出试管,取了些孢子里的粉色水雾,把它滴在试管中的特殊溶液中观察,发现这种生命力顽强的孢子竟然可以在高浓度药业中繁衍起来,水雾的密度多大呀,霎时间它的长势竟然撑破了试管! “上帝呀!是魔鬼孢子!”瓦连京用俄语说。 “什么是魔鬼孢子?”无双让陈大福做翻译问道。 瓦连京告诉他们,这种魔鬼孢子已经在地球上灭绝将近2000年之久了,最早发现它的时候是在撒哈拉沙漠下的一处古墓中,当然,那些魔鬼孢子经受不住撒哈拉的酷热早已枯萎。但科学家取回样本后发现,这些早已枯萎灭绝的魔鬼孢子的干枯标本竟然可以起死回生。 研究后发现,这东西可适应极寒天气,繁殖能力超强,如果不是当年撒哈拉沙漠化严重,恐怕魔鬼孢子现在早已吞没了整个地球。 瓦连京说,魔鬼孢子的可怕之处并不仅仅是它的繁殖能力,西方生物学家和植物学家,曾在魔鬼孢子的标本基因中发现了类似哺乳动物体内的一种活跃细胞残骸。也就是说,这家伙具备两种形态,既可以说它是生物,又可以说它是植物。 想不到这古老的灭绝孢子,竟然在索契天坑再次发现,而且它们几乎已经成为了天坑中的主宰。 他说,别看索契天坑中的魔鬼孢子全部覆盖了所有区域,但其实这只是一株而已。魔鬼孢子就好像是一张大网,网中有许多个节点和细丝组成,一环又一环,一堆有一堆,相互缠绕在一起已经无法分别,不过网的最中心就应该是孢子王,就像……就像蜂王蚁后,一旦烧了孢子王,那它编制成的这个庞大的王国就会瞬间瓦解。 “哥,你们看,那个是不是孢子王?”马丫手指着不远处一棵攀爬在天坑边缘的孢子滕说,这棵孢子长的真不小,最上边的孢子足有台电冰箱那么大。它里边鼓鼓囊囊的,不知道包裹着什么东西。 众人走近了这巨大的孢子仔细一看,发现这巨大的孢子竟然在一点点蠕动着,就好似是一个巨大的蝴蝶茧子一样。 俄国人不信邪,安德烈拽出瑞士军刀就要去划开孢子一探究竟。 “我敢保证,你们的上尉要闯祸。”无双拦不住他,只好跟陈大福打赌。 孢子外边的植物纤维无法抵御瑞士军刀的刀刃,被轻轻一划就破开了一道缝子,从这道孢子缝中流出一股粘稠的绿色脓液,看着就让人作呕不已。 “我X,还能不能让我吃饭了?”无双埋怨着。 众人本以为这只是大号的孢子而已,可能这些液体也仅是他们繁衍生息的种子的一种形态,刚想转身离开,却突然看到一个肉乎乎的东西随着这股绿色黏液滑了出来。 起初这东西表面被一层绿色黏液包裹着,众人并看不清它到底是什么,但这东西倒在地上后,黏液也一点点从他身体上流下汇入地下,这家伙竟然是个人!一个赤裸裸一丝不挂的男人,男人脸朝下安静地躺着,就好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上尉,你最好离他远点!”瓦连京警告他说。 军人都是唯物主义派,虽然瓦连京的口气并不像无双这么神神叨叨,但还是挑起了安德烈心中的那股征服欲望,他一步步走上前去,打量着地上的这具尸体。 这具男人的尸体表面好像长着一层绒毛,它并不是人体表面的汗毛,而是更像是人类进化前,猿猴与猿人之间的那种生命形态体征,那层毛很松软,不过现在黏糊糊的。 安德烈上尉走到尸体前,用脚踢了下那家伙的背部,那家伙一动不动。他又用枪托使劲儿在那家伙背部砸了一下。 第49章孢子中的植物人 “嗯……额……”突然,那家伙嘴里传来了闷哼,吓的安德烈一步跳了回来,惊讶地回头望着生物学家瓦连京。 瓦连京不可置信地摇着头,这是他这辈子见到过的最诡异的生命形态。一个人被孢子包裹着不知生活了多少年,孢子里没有空气,只有粘稠的植物液体为他供给,他竟然还能存活? “上尉,你能把他翻过来让我看看嘛?我想这是咱们此行最大的收获,我要拍下来他的照片。”瓦连京用俄语说。 “不!安德烈,快离开那家伙,危险!”无双感觉到了这奇怪生物的兽性正在一点点苏醒。大喊警告安德烈,可他情急之下语速太快,陈大福还没来得及翻译。 “嗷……”正在安德烈俯身下去用手想把那家伙搬过来时,突然那家伙猛地转过了脸,冲着安德烈发出怒吼。 那家伙的眼中充满了愤怒与哀愁,满眼的血色好似恶魔附体。他一股蛮力从地而起,健壮的身躯撞在安德烈胳膊上竟把安德烈手里的枪撞落在地。然后掐住茫然无措的安德烈双手将他束缚住了,安德烈是军人出身,那大体格子可不是一般人能靠近的,在军中也算是个格斗高手了,壮的跟头大白熊似的,比这原始人高出一头多,可甭管他多用力,竟无法挣脱这家伙的蛮力,两只臂膀被他生生掐住使劲儿扭着,疼的安德烈是哭爹喊娘眼泪直流。 砰地一声巨响,子弹准确地打爆了那原始人的脑壳,一股腥臭的液体溅撒在安德烈脸上模糊了他的双眼,眼里四周都变成了墨绿色。 无双手举着德普冲锋枪,枪口上还残留着硫磺硝烟。 “我说了让你别靠近他!你们俄国人脑袋都让驴踢了吗?”无双指责着安德烈的鲁莽。 那原始人的血液和脑浆竟然都是绿色的,就好像他的身体原本就是由植物液体组成的一样。 “哦,上帝呀!”安德烈摩挲一把脸上的绿色黏液,浑身瘫软跪倒在地,刚才那一幕简直把他吓破了胆。 他从军这么多年,战功赫赫,不知打了多少硬仗,杀了多少敌人,可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诡异的遭遇。再强大的敌人这头大白熊都不怕,唯独就怕他的敌人不是人。 “瓦连京教授,这到底是个什么怪物?”无双问。 瓦连京走到这原始人尸体前,用手指摸了下那家伙的绿色粘稠体液,凑到鼻子前闻了闻。 “这是人的血液没错,但为什么他的血会是绿色的呢?难道他们已经跟这些魔鬼孢子一起进化了嘛?”连生物学家也无法解读这种奇怪的生命形式。 “教授,您听说过东胡人嘛?”无双问。 “东胡人?你是说传说中被遗忘的民族嘛?是的,我知道他们。他们是鲜卑族人的祖先,只是他们的先祖移居西伯利亚后就在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了。鲜卑人是他们的远亲,你们中国的北方人很大部分都有他们的血统。怎么,无双先生是怀疑这人是东胡人?” 无双说:“我不敢确定,我不是生物学家,也不是历史学家。不过再没搞清楚这些前咱们最好小心点。” 安德烈惊魂未定,说:“我的朋友,你说的对,这里简直就是恶魔谷,上帝呀,怎么会有这种可怕的生物存在呢?” “呵呵……你没见过的怪事多了,行了,你还是赶紧继续搜索荣克斯的信号吧,我真不想在这个鬼地方多呆一秒。你要是再把精力放在这诡异的孢子上,一会儿小日本可就下来了。”无双挖苦他道。 电台里搜寻到的电波已经无限接近了,甚至安德烈怀疑,那架失事运输机是不是就在脚下厚厚的孢子植物包裹之下。 突然,一道人影在无双眼前闪过,那东西与他的距离近在咫尺,好像就是在他面前不到一米的前方闪过的,可那家伙的速度很快,快的连肉眼都无法看清。 又是一串枪响,无双的一梭子子弹打光了,但子弹的速度并没有捕捉到那家伙,他再度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那是什么东西?你们看到了吗?”无双问。 众人齐齐摇头。 “走!快走!这里不安全!”无双大喊。 索契天坑中的所有生命体都充满了诡异,他们的生命形式远超过常人的理解,已经难以用任何一个形容词来概括。以前无双不管是在哪里探险,他打交道的都是些鬼怪山妖,但这种违反动物生命形态的东西还是第一次见到。 德普机关枪射出的子弹虽然没有打到刚刚从无双身边晃过的那个黑影,但这一梭子子弹却把他们脚下这些孢子植物打爆出了许多绿色黏液。这些孢子植物重重叠叠地盘绕在一起,已经生长了上千年之久,下边早就不知道积攒了多厚,被高温的子弹打穿后,让下边的生命体再度失去了束缚重新伸展出来。 一道细藤缠住了瓦连京教授的脚腕,他站立不稳连人带手里的设备全都摔了下来。 “快走!”无双扶起瓦连京就跑,却不料,那条好似复活的绿滕缠住了他的脚腕正在把他往下拖拽着。 无双手起刀落砍断树藤,吼道:“快跑!” “我的相机!我的设备!”瓦连京用俄语惊呼着,他是个科研人员,这些设备比他的生命还要重要,他此次配合探险队来到西伯利亚的人物就是发掘那些早已灭绝的动物和植物,因此这些东西就是它的命根子。 那条被无双砍断的绿藤还残留在瓦连京的脚腕上,他只顾着心疼自己的相机和仪器,却没有注意到,这孢子滕表面还附着着一层细细的汗毛,汗毛看着柔软,但却足以戳穿人体皮肤渗透入血液。 孢子滕的绿色纤维已经刺穿了瓦连京的脚腕皮肤,如同管子的触手与他皮下血管相连接正在把绿色植物黏液输入他的体内。而这些众人谁也没有觉察到。一股吸附力传来,瓦连京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低头一看……他已面如死灰。 第50章极渊之核 瓦连京脚下窜出无数条细藤来,把他摔落在地的相机和实验仪器全部一股脑地拽进了地下。要不是无双强行像拖死狗一样把他拽出来,这位教授估计已经成为孢子植物群的天然肥料了。 “安德烈,你最好在我们变成天然肥料前赶紧找到那该死的飞机!”无双一边跑一边冲安德烈大吼,虽然安德烈听不懂汉语,陈大福也不可能把无双侮辱他的言语翻译过来,但他从无双的表情上可以看出现在情况的危机。 正在探险队慌不择路在这片神奇的绿洲上躲避那些孢子滕袭扰时,头顶上突然传来一声声震耳欲聋的枪声,紧接着枪林弹雨呼啸而至。无双抬头一看,头顶上空几百米处,几十名日本人全副武装已经向他们这边降落了下来。 “我X,我真搞不明白这该死的飞机里有什么秘密能让你们这么多人为了他争的鱼死网破。” 日本人还没有下到谷底,并不清楚下边的情况,以为这下边的绿色可能是某种地下稀有岩土。他们射出的子弹如同暴雨般洒在这层奇怪的魔鬼孢子上,把许多孢子打爆了,那些孢子炸开后喷出绿色雾气,雾气落在一丛丛树藤下,再度生长而出新的同类。 “别开枪!”头上有人用中国话警告小日本。 “佟,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开枪,无双和俄国人就在下边,荣克斯也在下边,我们已经不需要他们了。”川岛桧佑说。 “川岛君难道忘了兴安岭地缝子了嘛?无双是魁星转世,只有他才能带着我们进入那个地下世界,那里有帝国需要的神秘能量,难道川岛君忘了吗?”佟四喜也说不清楚自己一直以为为什么不希望盗门少主被害,自己跟盗门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但每一次他总能找到不杀无双的理由,也许他内心深处对师门还有感情,对少主还有些许的尊敬。 “佟四喜!别让小日本开枪,这下边是魔鬼孢子,孢子炸开后里边有不明生物,到时候咱们谁都不好过!”无双在谷下大喊。 无双只顾着管着头顶小日本的动向,并没有在意探险队的行动的方向,他们现在正在朝着索契天坑最深处走去,这层被绿色孢子覆盖的深坑呈陡坡地势,越往下走温度也就越低,而魔鬼孢子的长势也就越茂盛。 跑着跑着,脚下的孢子滕已经多的难以估量,脚踩在上边后,地下都会窜出许多孢子滕缠绕起他们的脚腕,只能用蛮力尽快挣脱,行动起来速度缓慢。 魔鬼孢子在这个完全与世隔绝的空间中肆意生长着,靠近索契深坑最下方的位置,它们的密集程度几乎到了疯狂。甚至左右身边哪里还是矮趴趴地植物滕与孢子,分明就是一颗颗几十年树龄的老树,那孢子滕粗壮坚韧,结出的孢子就跟个鼓鼓囊囊的大帐篷似地,硕大的孢子里包裹着神秘生物,它在孢子里一点点蠕动着,好像是它在喘息。 “安德烈,你确定荣克斯就在这里嘛?”无双问。 “没错,信号越来越强了,我想它就在这些孢子下边或者是被某个巨大的孢子包住了。”安德烈说。 他们狂奔了能有一公里了,不知为何,生物学家瓦连京一直没说话,行动速度也越来越慢,好像已经有点力不从心了。这位生物学家身体健壮,又未年迈,不可能体力还不如蓝彩蝶和马丫吧。 “陈大福,问问瓦连京教授还能不能跑动了?” 陈大福简单跟瓦连京交流了几句翻译给无双:“教授说他身体很不舒服,肚子里一直有股奇怪的气味,想吐还吐不出来。” 无双转头看了一眼跑在最后的瓦连京,发现他脸色确实不太好看,都绿了。 “小爷,这个教授好像受伤了,不过您看他脚腕子上的伤口,里边流的血怎么是绿色的?”蓝彩蝶小声提醒无双。 她说的没错,瓦连京刚才被孢子滕所伤,脚腕上留下了一个小口子,众人见没有影响他的行动也就没在意。可现在他整个脚腕处都泛着青绿色,并且他每走一步,伤口里就会溢出一股粘稠的绿色液体。 无双停下脚步,转身过来问:“教授,你还好吗?” “也许……也许不太好,你们走吧,我自己能跟上。”瓦连京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脚腕,生怕被别人发现异样。 “教授,你知道的,我们不能没有你,荣克斯你的……还等着你呢。”安德烈强壮的就跟一头大白熊似的,上午刚刚跟狼群恶斗完,一身都是咬伤还没痊愈,见瓦连京脸色不好,立马把他背了起来继续前行。无双确定,如果现在倒在地上的是他,安德烈绝不会管。 “小爷,咱们要告诉安德烈嘛?” 安德烈背着瓦连京走在最前边,瓦连京教授的脚腕上一滴滴粘稠的绿色液体正在往地上滴答着,他的情况越好越不好了。 “不,继续走,你们俩多留个心眼,他们都要死在这儿,咱们尽可能给自己留好退路。”无双说。 日本人的装备先进,人数又多,下到了谷底后对这些诡异的原始孢子视而不见,一门心思朝着俄国探险队追去,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不能让那架荣克斯落在俄国人手里。 “爹,咱已经把他们带到索契天坑里了,是不是该撤了,万一一会儿咱们双方真打起来,子弹可不长眼呀。”佟嘉宁问。 “不急,小子这天坑中我好想隐约觉得埋藏着一枚地宝,这地宝吸尽了冰原上的地气,他们找他们的荣克斯,咱们要是能得到这枚地宝那可是不虚此行。” “地宝?爹,这嘎达能有啥?您不会是说孢子里边的活物吧?” “嘉宁,你听说过极渊之核嘛?” 佟四喜告诉儿子,极渊之核是来自于兴安岭地缝子里的冰心,它季节了地壳下上亿年的寒气,就是它让西伯利亚化为冰原的。这东西可是无价之宝,要是找到了它,别说小日本了,就连老美都得来求咱们。 第51章老谋深算的佟四喜 “杀光他们!杀光他们!荣克斯的秘密只有我们大日本帝国才可以拥有!”川岛桧佑疯了似地大喊着。 这些都是日本右翼政党的死士,他们训练有素,从天坑上落到谷底后,立刻取下自己腰上的安全锁,把没用的设备全部放进背上的大包里,重新换了弹夹后,一排排排列整齐等待川岛桧佑发号施令。 “八嘎!怎么会是29个人?前原君呢?”前原是这次探险任务的副队长,可原来三十个人的探险队,现在却只剩下了29人,刚才从索契天坑滑落谷底时他还看见了前原,怎么一眨眼的功夫一个大活人就凭空消失了? “大佐,我们要去找前原嘛?”通讯兵问。 日本人的科技水平远远超过俄国人,这点毋庸置疑,他们的装备也许不是最结实的,但必须是全球最先进的。这些训练有素的死士耳朵里都塞着一个微型无线电用来与同伴分开时沟通和传递信息。 这时,通讯兵的无线电里传来了一声声刺啦啦的声音。 “大佐,无线电已经联系上前原了,请您训话。” “前原,你在哪里?”川岛桧佑大喊,前原是他在日本时的老乡,也是他的左膀右臂,平时都跟在他左右从没出过差错,此人行事谨慎是川岛桧佑最信任的手下。 “啊……额……嗯……”前原没有回复顶头上司的问话,川岛的无线电中传来了很奇怪的声音,这声音好似是野兽的咆哮,又好像是如同地狱的恶魔苏醒过来,仔细一听又像是某人临终前痛苦的挣扎,让人顿时觉得毛骨悚然。 “我们不要等前原了,继续前进,杀掉安德烈的人我会向帝国为你申请天皇勋章的!”川岛桧佑鼓励着这群死士。 日本人就是这么奇怪的民族,他们的荣誉感很强,责任感也很强,纵使大家都知道此行凶多吉少,但听到川岛桧佑说要给他们申请办法天皇特赐的勋章还是犹如打了鸡血似的冲劲十足。 这三十个死士中,没有一个人得到过好处,川岛桧佑也没有跟他们任何一个人默许过什么承诺,但他们还是义无返顾地愿意为日本与中俄之争无条件的献出生命,这就是一种民族大义,这也是我们中国人现今缺少的。 “儿子,把这瓶子里的液体抹在身上。”佟四喜从兜里拿出一个小瓶子,小瓶子里装的是一种浅棕色的液体,这液体闻上去没有任何气味,不过这是相对人来讲的,听说这股液体对一些神秘生物有强烈的刺激作用,就好像蛇天生就惧怕雄黄一样。 “爹,这啥玩应啊?” “你哪来那么多废话?让你抹就抹?爹可不想绝后。” 日本人走在最前边,佟四喜这个向导竟然走在主子身后没有紧紧跟随,这也是他显赫身份的象征,日本人并不敢把他怎么样。 佟四喜说话的时候指了指一棵高大的孢子滕后,嘉宁看到,那颗孢子滕后竟然有一条人腿,那人正好被巨大的孢子挡住,只露出一条大腿,而这条腿不仔细看是看不见的,因为这条腿上沾满了粘稠的绿色液体,早已分辨不出。 “爹,这是……” “嗯,是前原。” “我们要救他吗?” “迟了,他死了。嘉宁,这谷底下好像有一种很特殊的生命体,爹自从下来后就觉得这里很特别,你千万当心,别离开我眼前。” “您是说孢子里边的奇怪生物?” “哼哼……错了,这里最可怕的不是这种变异植物人,而是另外一种生命体,刚才日本人没有发现,但我却发现了,前原是被一道黑影拽走的,他竟然连喊都没来得及喊一声就呜呼哀哉了,可见那家伙的能力有多么可怕了。”佟四喜观察力惊人,其实前原发生不测的整个过程他都在看在眼里,只是他觉得没必要告诉川岛桧佑,在日本人眼里,为了达到目的死几个国人也不算什么大事。 佟嘉宁又问:“爹,小日本为了找到那架荣克斯做出这么大的牺牲,飞机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哼哼……川岛桧佑这个孙子,咱爷俩给他当牛做马这么多年也没告诉过我。我想,那飞机中应该藏着跟兴安岭地缝子有某种关联的重要信息吧,不然他们两个国家也不会明争暗斗这么多年了。”佟四喜答道。 “啊????”嘉宁大喊一声拽着父亲赶紧往前挪了几步,因为他看到藏在孢子滕后的那条绿色人腿好像抽搐了一下。 “你不用怕,把临行前我从美国搞来的枪拿出来吧。”佟四喜说。 佟四喜这条老狐狸也许早就开始对索契天坑的研究了,从搞清航拍图的放大图像中可以看到那些存活在孢子中的奇怪生物正在呼吸的情况。佟四喜不是什么科学家,但他知道孢子中的活物肯定是鉴于生物与植物之间的进化体。 他在来之前已经就此事求教过美国的一位专家,那位专家虽然不认得这些古怪的孢子,但他却给佟四喜提供了可以消灭这些奇怪生命进化体的武器,细胞分离液。这种武器的远离其实很简单,枪支中装的不是子弹,而是一种特殊的化学液体,这种液体对人体无法产生伤害,但却可以瞬间打乱绿色植物中的细胞排列。 佟四喜多有心眼吧?他早就准备好应对之策了,可却没有告诉川岛桧佑,也没有给他提供这种细胞分离枪。他就是要看着小日本一个个都被这些神秘生命体吞噬。 三十个日本死士人数还在减少着,每行进一段距离,川岛桧佑点人头的时候就会丢至少一人。这让这群甘愿为帝国献出生命的年轻人心头蒙上了一层阴影,谁也不知道下一个消失的会不会是自己。 不安的情绪已经影响到了他们的行进速度,包括川岛桧佑在内,走在孢子滕堆积而成的绿色地毯上时,都要不停地张望着左右,好像躲在暗处的那个恶魔随时都有可能来偷袭他们。 第52章瓦连京的秘密 日本人把精力都放在了这里,自然追赶俄国探险队的脚步也就放慢了,这也为无双他们逃离日本人视线范围争取了不少时间。 安德烈背着瓦连京教授越走越慢,纵使他身体再硬朗也架不住在荆棘满布的索契天坑下狂奔,他要躲避脚下不定时伸出来的孢子滕,还要时不时用电台搜索失落运输机的信号来判断方向。 一切看着都是这么顺利,仿佛俄国探险队已经先一步找到荣克斯了,但前边就已经是索契天坑的尽头处,却依旧不见那架荣克斯运输机的影子。那可是一架中型运输机呀,就算再小吧,肯定也是不能在巴掌大的地方隐身吧。 “安德烈,放我下来。”瓦连京教授痛苦地说道。 瓦连京坐在地上,他已经不在乎屁股下边那些不停入冬的孢子滕的入侵了,他脸色墨绿,血管肿胀,血管下泛着植物的绿青色,植物纤维已经完全控制了他的身体。 “教授?您……您还好吗?”安德烈问。 “安德烈,现在不是说我身体的时候了,你听着,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这个秘密是关于索契天坑的。”他的眼神恍惚,完全不能集中精神,体内液体不停的向大脑蠕动着,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会被那些植物色素完全侵占,所以必须要赶在自己有记忆前把俄方的军事机密告诉他的国人。 他看了一眼无双三人和那位中国翻译官,这四个人距离他们还有点远。他压低声音扒在安德烈耳畔小声说道:“荣克斯不在索契天坑下,这是个谎言,我们国家的谎言。” “什么?教授,请不要开玩笑,这项任务是格拉西姆中校亲自指挥的,怎么会有错?”安德烈不可置信。 教授说,格拉西姆也不知道这项任务的最终目的。咱们电台里收到的信号的确是来自于荣克斯飞机的,但经过俄方间谍卫星和雷达的若干年侦测发现,索契天坑下发出电台信号的并不是那架失落飞机,而是一个不明磁化体,这东西就在索契天坑下,它可以伪装成二战时很多国家的电台来发出信号源,并且磁场远比普通的电台要强大数百倍。 俄方需要一个靠得住的借口来组织人手对这个神秘物质尽兴回收研究,所以才编造了这个谎言,当然,这个谎言中关于荣克斯运输机电台信号的事确实是真的。不过那架荣克斯还在数百公里外的中国大兴安岭地下,俄国军方也无法解析为何这不明磁场可以伪装成荣克斯的信号诱惑人类。 “教授,那是什么?”安德烈上尉问。 “传说东胡人曾经是西伯利亚平原的主宰,但直到一千年前,这个神秘的东方民族却在西伯利亚彻底消失不见了。我们在许多东胡人墓葬的壁画上阅读了一个信息,如果上边记载的是真实的,那么这些原始的东胡人已经掌握了如何躲避死亡与疾病的方法,他们与世长存,他们千年不朽。我们的安雅拉博士死了,如果她还建在可能他对东胡人的理解会更深一点。” “教授,您是想告诉我东胡人一直掌握着那强磁场物质从而才使他们永远不老不死嘛?” 现在的瓦连京语速越来越慢,并且眸子中闪着诡异的绿光,他虚弱极了,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成为魔鬼孢子的一部分。 “我如果知道这些恐怕我们就不用来这个鬼地方了。上尉,我得到的命令就是彻底摧毁那个神秘物质,不要让其他国家得到。如果被川岛带回日本,以日本人的科技水平,恐怕他们可以利用那神秘物质做很多事。” “上帝呀,那简直就是潘多拉的魔盒,教授,你要活下去,求你,求你,我们还要回莫斯科,我们的人民在等我们,总统先生泡着热咖啡等待着接近您,求您,求您了,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瓦连京虽然不是俄国军方的人,但眼看着自己就要呜呼哀哉了,不免把所有嘱托都一通说了出来。 他从背包中拿出了一颗微型手雷,这手雷看起来怪极了,有点像二战时小日本使用的甜瓜手雷。他说这是植物细胞爆破器,这特殊炸弹里拥有可以使世界上所有绿色植物细胞瞬间被消融的能量,他们脚下踩着的这些魔鬼孢子其实就都是从那神秘物质中生长出来的,一旦找到那个鬼东西就立刻炸毁他,俄国人得不到也不要让它落在小日本手里。 “事成后,杀了这几个中国人!此事不能让第三方知道,是我们俄国的绝对军事机密。”这位老生物学教授对外国友人一直保有警惕也是情有可原的。国家与国家之间的利益,远远高于一个人的人格。 他从身上掏出枪握在手里说:“你们走吧,我不行了,如果我一会儿还有意识的话,我还能帮你们拖住日本人。” 说话的功夫,四个中国人也赶了上来。 “上尉,走吧,教授没救了,这是他最好的解脱,也是对你们俄国能做的最后的贡献。”无双对任何人都心存善意,如果他听到刚才两个俄国人的对话,估计现在就得一枪崩了这个没良心的教授。 安德烈知道事关重大,不可儿女私情,他咬着牙攥紧拳头,带着四个中国人继续向索契天坑的最深处探索而去,留下了苟延残喘的教授瓦连京。 日本人紧随其后,没过多久,川岛桧佑也赶了上来。瓦连京许多地靠在一株巨大的孢子上,嘴角挂着邪笑打量着这个昔日的敌人。 “瓦连京?搜噶……大大地好,他们抛弃了你?哈哈……教授,我们大日本帝国永远欢迎您这样的人才。只要您开口,钱不是问题,女人也不是问题,只要您能帮我们找到荣克斯。”日本人为了早日能够探索大兴安岭地缝子,这些年来在其他国家中疯狂掠夺人力资源。 第53章植物病毒扩散 包括全球最著名的物理学家,考古学家,专业的地心磁场学者。而瓦连京就是他们最看重的一位杰出生物学家,他的博学让日本人,美国人,德国人刮目相看,曾经日本人曾经许以重金想把他从俄国挖过来,但都被这位对祖国忠诚的教授拒绝了。 瓦连京脸部表情僵硬,永远都是那副诡异的邪笑,他嘴角向一侧微微上翘着,口中不时地往出溢着粘稠的绿色液体。 “川岛君,他死了!”佟四喜说。 “什么?死了?” “中川!去看看瓦连京包里还有什么有价值的资料。”川岛桧佑吩咐手下道。 可喊了许久,被他叫中川的那个手下一直没有回应。 “八嘎!中川!中川在哪里?”川岛桧佑破口大骂,但回头再去看自己的这群敢死队,如今的敢死队形单影只,从开始的三十人已经锐减到了十八九人,整个过程中竟然没有人知道消失的同伴去了哪里,也没人看到他们被袭,甚至他们连遭遇袭击时喊都没喊过一嗓子。 “川岛君,还要继续嘛?我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些了,我劝你如果想活着回去的话,还是尽早离开这里,在上边等着吧,无双和安德烈如果能活着出来咱们再做打算也不迟。”佟四喜很精明,但他处事的方式永远都是自私的,以自己的利益为前提来考虑事态的发展。当然,他的做法没错,只是他还不够了解日本人,他从小没有接受过军国主义教育,也没有经历过被俄国人所欺凌的那段悲催历史,他不懂小日本为什么憎恨俄国人。 一个日本兵走上前来伸手就要去摘瓦连京的背包,可他刚刚探过身子,突然就听得一声巨响,瓦连京竟然开枪了,他眼神空洞,脸部僵硬,甚至都没有了意识,可他还是在被绿色植物纤维入侵血液后,在神经末梢下保存了最后一分残念。 日本兵血溅当场,子弹穿过他的胸口。 “杀了他!杀了他!一切与大日本帝国做对的人都将死啦死啦地!”川岛桧佑一声令下,所有死士全部围了上来。 “别过去!”佟四喜大喊,可已经晚了,日本人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他们并没有看见,现在瓦连京的身体正在迅速肿胀,好似一个皮球一样。 嘭地一声爆裂,瓦连京的肉身炸开了,他体内早已不是人的血肉,而是充满了植物纤维的绿色汁液,那些粘稠液体溅撒在日本人的脸上,手上,脖子上…… 顿时那些日本人就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浑身是奇痒难当,被那神秘绿色液体碰到的皮肤上好似有千万只小虫子正在往他们的身体里钻着。 “杀了他们!”佟四喜下令。 “佟,你疯了?这是我们的同胞!你无权决定他们的生死。” “川岛君,你看到瓦连京的下场了嘛?如果你不想和他一样的话,最好亲自解决了你的人,你的这些同胞已经被神秘植物细菌入侵了,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变成一个两个三个……十个瓦连京。” 一串震耳欲聋的枪声回荡在天坑下…… 无双转身看了一眼,叹了口气。这里已经是索契天坑的尽头了,但眼前只有一个巨大的孢子,根本不见有荣克斯的影子。 这棵孢子像爬山虎一样依山而长,长的个头远远超过了所有人的预料,大的就跟个小山似的。 “我的天,如果这里边有人的话,那将是多大的一个怪物呀!”无双唏嘘着。 “是这里,一定就是这里了!”安德烈反复强调着,他认为这应该就是一直发出神秘磁场的那个神秘物质,孢子王! “你在跟我开玩笑嘛?你是说这孢子里边藏着你们俄国人的荣克斯?呵呵……天方夜谭!”无双不屑道。 无数条孢子滕全部都是从这巨大的孢子王身上延伸而出的,仿佛这里边聚集着附近所有地脉中的灵气才生长这么庞大的身体。它有规律的蠕动着,就像是个即将临盆的孕妇肚子,它里边孕育着一个新的生命,这神秘生命就是这里的主宰,就是索契天坑的王者,就是那个传说中的恶魔。 安德烈已经取出了瓦连京留给他的那颗生物细胞炸弹,一切都要结束了,这里就是所有人的归属地,而自己也将圆满完成俄国军方交给的任务光荣地成为一名烈士。他用电台给总部发了最后一封电报,告诉格拉西姆,自己已经寻找到了那枚神秘物质,并且即将销毁它。 “彩蝶?”无双给蓝彩蝶打了个眼色。 蓝彩蝶会意,她身子敏捷,如同一只美丽的花蝴蝶一样纵身一跃,伸手夺下了那枚植物细胞炸弹。 “你们……快还给我!” “抱歉上尉,您的探险队领队的身份从现在开始由我代替,接下来我们的行动请您尊总我的意见。”无双接过了植物细胞炸弹耸了耸肩若有其事地问:“诸位没意见吧?” “没意见!” “通过!” 两个姑娘笑道。 无双不知道这巨大的包子里到底藏着什么东西,不过他之所以拦住了安德烈是因为他在那颗巨大的蠕动孢子下看到了一双粗布鞋子,这鞋子样式是中世纪东欧女孩常穿的,几日前他曾经看到圣女阿加塔就穿着这样的布鞋。 安德烈大怒,转身就要对无双动粗,可他冲锋枪里的弹夹已经被蓝彩蝶偷偷拽了下来,枪膛里没有一颗子弹。气的他破口大骂,抡圆了拳头与无双争执了起来。 无双直接迎上去扣住他的腕子,用盗门绝学错骨手死死卡住了他手腕里那块关节骨,只要再用一点力气便会把他这块骨头捏碎了。疼的他嗷嗷乱叫用俄语直骂无双十八代祖宗。 “安德烈,这枚是你们俄国的植物细胞炸弹吧?你要毁了这个孢子?你不是找你们的荣克斯嘛?你这个骗子!”无双一拳把他打倒在地逼问道。 “是的,是的,孢子里藏着的就是那架荣克斯,无双快炸了它,不能让日本人得到它。”他用俄语说。 第54章索契天坑下的恶魔 “无双先生,上尉是说……”陈大福现在也不知道站在哪一边了,眼看着自己的国人已经占据了主导权,现在为俄国人说话是等于找死,他身边这俩古灵精怪的丫头可都是狠角色。 “你不用翻译了,你不说我也能明白他的意思。行啊,帮你炸了行,不过我得先看看这里边到底是什么,是什么东西让我们几乎把性命搭在索契天坑里。希望这个理由足够支持你的决定。”无双抄起匕首一步步走近那巨大的孢子。 俄国人的军事机密连安德烈都不清楚,更何况无双了。无双心中猜测,也许这里边包裹的应该就是呼勒庆所说的极渊之核,如果真是极渊之核的话,那么自己就一定要亲手把它送回大兴安岭去。 锋利的匕首顷刻间划破了蠕动的孢子外皮,里边喷出一股粘稠的绿色汁液,并没有见到俄国人的荣克斯。他在说谎。 无双回头瞪了一眼安德烈,安德烈欲做困兽之斗,仗着自己个子大有蛮力从地上爬起来就向无双扑去争夺炸弹,却不料被马丫一枪托搭在了脊背上。安德烈在俄国军队中是个了不起的格斗家,放在平时可能他们三人一起上都不是他的对手,但现在不同了,别忘了无双对他用盗门的特殊本领做了些小手脚,他现在连马丫这样的弱不禁风的小女子都打不过。 “老毛子,你给我老实点!哼!我爷爷说了,你们俄国人也没有一个好东西!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你再乱动看我怎么收拾你。”马丫瞪着他。 “陈大福,你会用这电台嘛?”无双问。 “会,会,会。”陈大福也不傻,看出了现在的形势。 “麻烦你给格拉西姆中校发个电报,就说索契天坑下的秘密已经销毁,请求迅速派直升机接应。” 巨大的孢子中流出了令人作呕的一股股绿色黏液,黏液流尽后,里边还是依旧鼓鼓囊囊的,无双有用匕首把创口由上往下划开,顺着那道缝子往里看,好似里边还包裹着一个蜷缩的人,那人身上也都是绿色黏液,看不清他的长相,然孢子里的一根根输送营养的细管子插满了他的全身,他就像个被孕育在母亲肚子里的宝宝一样沉睡着。 有了刚才安德烈的莽撞,无双也不敢太过于接近那孢子,生怕里边孕育出的邪恶生命立刻会扑出来。 “安德烈,你们俄国飞机呢?” “上帝呀,求你了,快炸了它!” “现在我是领队。”无双强调。 “哥,你看,孢子里那个人好像很眼熟,难道是……”马丫不是眼睛尖,而是每一个女人在见过阿加塔后都会印象深刻,哪怕孢子里的肉身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也能清楚的认出来。 阿加特赤裸着身体一点点从满是黏液的孢子中滑落出来倒在了地上,她身上插满了为她输送养分的植物纤维管子。她半蜷缩着,闭紧那迷人的大眼睛沉睡着。 “阿加塔?怎么会是你?”两个姑娘冲上前去从背包里拿出衣服罩在她身上呼唤着她的名字。 “离她远点,她的身体已被魔鬼孢子占据了。”无双说。 在两个姑娘心中这位拥有让他们嫉妒相貌的美人儿就算是一具冰冷的尸体,她也是善良的,也是纯洁的,仿佛是一块洁白无瑕的美玉被沉入了淤泥之中,淤泥只能侵染她的身体却无法改变她圣洁的灵魂。 “什么?她是耶稣智者阿加塔?”安德烈惊道。 “对,她就是阿加塔。” 在俄罗斯,尤其是西伯利亚地区,阿加塔的传说广为流传,她就像是中国的花木兰,被世世代代传颂着,被俄国人敬为圣女。 阿加塔缓缓睁开那双纯洁的大眼睛,眼中的灵气已然消失,蒙上了一层灰暗的阴霾与惜弱。 “你们快走,他来了……他来了……” “阿加塔,他是谁?谁来了?跟我们走,我们可以带你离开这里。”蓝彩蝶说。 “我的哥哥亚历山大,他吞噬了我的灵魂,我的灵魂已经与极渊之核相融,没有人能够阻止他了,你们走,快走!”邪恶的诅咒依旧无法改变阿加塔善良的心智。 无双问:“什么?亚历山大?他复活了?他掌握了极渊之核的能量?” 亚历山大的强大是前所未有的,是无双永远不可战胜的敌人,他已经凌驾在三界六道之外。如果连极渊之核也被他控制,那后果不堪设想,他原本就是寒冷的恶魔,现如今就连极渊之核都要源源不断地给他输送地气的话,那么这可真是西伯利亚的末日了。 正在众人不知所措时,突然蓝彩蝶就觉得背后好似有一股阴风吹过,那道阴风好似一把利剑一般锐利使人后脊梁都发毛。 “甜甜小心!”她大喊一声抖出红娟帕回手就要去拽马丫,可已经来不及了,她红绢门的身法再快也没有冰鬼的速度快。 回头的功夫只看得一道黑影略过,随后马丫就凭空消失了。 这一切都是眨眼功夫发生的,使人始料未及,安德烈惊讶地张大了嘴,手里紧握着胸前挂着的十字架向着他们的耶稣祈祷着。 “妈的!亚历山大,你出来!有本事冲我来!”无双大喝。 “哼哼……哼哼……哈哈……”索契天坑下传来一声声阴寒的冷笑,亚历山大如同鬼魅般飘忽不定,使人根本找不到他的藏身之处。 “笑你大爷!”自己女友再度被擒让无双陷入癫狂,他举起德普冲锋枪向着四周疯狂地扫射着。 “出来!出来!”他大吼着。 “不要着急中原人,我说过,你们都是我的,献出你们的灵魂吧,这里将成为你们永生之地,我很喜欢你,你将和我的妹妹一样,成为我的一部分!”亚历山大的声音回荡着。 蓝彩蝶眼疾手快,他的视觉不停地追踪着那个邪恶的声音,她指着爬满孢子滕峭壁上的一个缺口小声对无双说:“小爷,你看那里,你拖住这个怪物,我去想想办法。” 第55章现代高科技的威力 她手指的方向,孢子滕夹缝间露出了一张红色的斗篷,在墨绿色的孢子植物间显得很扎眼。 “亚历山大,别为难他们,你要我的灵魂我可以给你,放他们走好吗?哦对了,我还可以买一送一,这个大白熊也搭给你好不好?” “你觉得你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嘛?你们都将是我的,我才是西伯利亚的主宰,我将赐予你们永生,包括我的妹妹阿加塔!” “哥哥,放过他们吧,你造下的罪孽太深了,上帝不会饶恕你的,如果你要偿还的话,那就让我的灵魂与你结合吧。”善良的阿加塔劝慰着哥哥放下屠刀。 可现在的冰鬼亚历山大早已成魔,他已经在索契天坑下吸取了来自孢子下极渊之核的能量,他是真正的恶魔,哪怕是拥有耶稣圣杯也无法将他彻底消灭。他窥探到了东胡人的秘密,他将逃过六道轮回之苦,永远凌驾在三界之外。 这里是亚历山大的王国,王国里不仅有他这个国王,还有永远忠于他的子民,东胡人。 刚才神秘消失的那些日本兵就是遭了隐藏在孢子中沉睡的东胡人的黑手,东胡人之所以可以逃过六道轮回不死,其实也是将自己的身体与魔鬼孢子相融合,借用植物的生命形态来保存自己的肉躯不老不死。 他们的初衷虽然高明,可却忽视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人的肉身可以借助外在能力永远不死,但灵魂却不能,每个人有每个人与生俱来的命运,命里注定你的寿命能活多久那就是多久,肉体可以不腐烂,灵魂却有枯竭的那一天。 东胡人虽然借助这种方法得到了永生,可他们的灵魂早已消失,现在的东胡人,借助孢子里的植物营养供给存活着,但他们已经是行动行尸走肉了。 “哥哥,你不要执迷不悟了,你以为上帝看不到嘛?你的劫难到了,在你吞噬我灵魂的那一刻就已经铸成了无法挽回的结局。”阿加塔虚弱道。 “阿加塔,我的妹妹,你还记得小时候嘛?我说过哥哥要做一个伟大的人,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们东日耳曼人,现在我做到了,你是不是也在为哥哥高兴?我将拥有整个世界,我掌握了冰寒的能量,即将主宰这个世界。”亚历山大狂妄自大道。 “你做梦吧!”就听蓝彩蝶怒喝一声,一抖手腕,袖口中飞出两枚毒针,毒针闪着寒光已经向着亚历山大所藏身的孢子滕后打出。 蓝彩蝶做梦也没想到,这冰鬼的速度竟然这么快,那红色斗篷嗖地下再度消失了,转眼间就又出现在了对面的峭壁绝崖上。 “中原人,不要做无畏的抵抗了。” “哥!别管我,你们快走啊!你们不是他的对手。”马丫大喊。 突然背后传来嘭地一声巨响,随后就见那红色斗篷从绝崖上掉落了下来,马丫轱辘几个跟头滚了过来,无双赶紧跑过去把她抱起来,幸好地面全都是厚厚地一层孢子滕十分松软,她从二十多米高处掉下来也只是受了皮外伤,没有伤到筋骨。 “啊……我的……我的力量……不……不……”红色斗篷下,亚历山大的身体颤抖着。 “西伯利亚冰鬼也不过如此嘛,呵呵……”不远处,一个拄着降龙木手杖的老者,另一只手拎着一把猎枪缓缓走来。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植物细胞分裂弹正在吞噬你的身体。”佟四喜阴笑着,他身后,两队日本人正在往这边包围过来。 “小爷,这次你欠了我个人情哦。” 日本人虽然受到了东胡人的偷袭,但现在敢死队中依旧有十来号人,他们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已经控制住了局势。几个日本人冲上来端着枪,用枪口对准了探险队,无奈,无双等人只能放下枪认栽。 “亚历山大,你很强大,但你太自信了,这个年代不是你的年代了,一切都要靠科技水平来说话,只要你还是血肉之躯,只要你还是物质形态,那就肯定有一种武器可以彻底把你消灭。这都是为你精心准备的。”佟四喜阴笑着走近。 刚才还嚣张至极的冰鬼现在就如同一滩烂泥一样失去了抵抗能力,植物细胞分裂弹在他体内爆裂开来,特殊的化学溶液正在分解魔鬼孢子的纤维细胞,抵消亚历山大所有能量。 佟四喜蹲下身来,欣赏着自己的猎物,这个猎物很大,是他有史以来最成功的一次狩猎。他背对着日本人,用身体挡住了所有人的视线,偷偷把手伸向了冰鬼亚历山大。 突然,他背后被一只手搭在了肩膀上。 “哎?佟四喜,你要干嘛?你是想偷冰鬼的命嘛?”无双及时阻止住了他。真要是被他偷了亚历山大的命,以后恐怕再想对付他就没那么容易了。 “小爷您误会了,我是想送这个恶魔一程。” “呵呵……不劳您老人家了吧?”同时盗门出身,无双现在对金点邪术的诡异手法已经了若指掌。 川岛桧佑带着白手套走了过来。“无双君,我们又见面了,你还好吗?看来你选择的合作伙伴不太争气呀!”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川岛桧佑,这次我认栽。” “那无双君现在是否可以重新考虑跟我们大日本帝国合作呢?”川岛桧佑一直都想得到道门正统后裔的支持,佟四喜虽然是金点真传,可他不是盗门魁首,他无法带领日本人探索兴安岭地缝子。 “我还有其他选择嘛?呵呵……” “很好,我喜欢你这样的聪明人,你跟其他支……中国人不同,你是我的朋友,也是日本国的朋友,我不会亏待你的。”川岛桧佑假惺惺地把无双扶起来,给他摩挲几下身上的灰尘。 无双不傻,懂得卸磨杀驴的道理,川岛桧佑之所以这么对自己,是因为自己还有利用价值,这小日本可比老毛子狡诈阴险无数倍,更何况自己的先祖跟日本人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又怎能助纣为虐呢? 第56章离间计 “我说佟四喜呀,美国人花一千万美金雇你帮忙寻找极渊之核嘛?怎么你又跟川岛君撤到一起去了?”这位盗门少主可不是善茬子,一肚子坏水,见他们已经落到了日本人手里,便想出了挑拨离间的诡计让小日本跟佟四喜间产生隔阂,一旦佟四喜被迫离开日本探险队,就凭这群日本人想跟自己玩,那恐怕还嫩了点。 川岛桧佑看了一眼佟四喜,他眯着眼睛打量着这对商人父子。佟四喜也不躲,呵呵笑着。这种小儿科的挑拨一般人都看得出,更何况川岛桧佑又不是弱智。 这看起来幼稚,但却只是无双心计的第一步,接下来他第二句话多少开始攻陷了川岛桧佑的心理防线。 “安德烈,美国人那边不是说让你配合佟先生吗?怎么你收了人家的钱不为人家办事?你太贪心了吧?”无双对安德烈说,一旁的陈大福赶紧帮忙翻译。 安德烈诧异地想了半天,俄国人心眼直,不像无双这么鬼道。最后还是蓝彩蝶在背后踢了他一脚。 “美国人?哼,他们给我的钱太少了,佟这个骗子,他答应要把极渊之核给我的!”他用俄语说! 日本人都多疑,打心眼里往外瞧不起中国人,更加对俄国人没有什么好印象,他诧异地看着佟四喜,无双的挑拨以让他起了顾虑。佟四喜太狡诈了,手段也太高明了,想想自己那些神秘消失的士兵,想想自己的一切计划为什么无双都了若指掌…… “佟,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嘛?”他终于忍不住了。 佟四喜无奈的摇了摇头苦笑着:“呵呵……川岛君,你信了?” “不,我不信,但……” 无双继续添油加醋道:“哦,对了,川岛桧佑,如果你不信的话,你可以让佟四喜脱了衣服看看,他胸口处肯定纹了一个‘金’字。” “佟四喜,你要给我解释嘛?这个‘金’字是什么意思?”川岛桧佑一摆手,手下人围住了佟家父子二人。 “呵呵……哼哼……小爷手段真是高明啊!没想到我们盗门少主不但本领了得,这张嘴也是铁齿铜牙,真令佟某人刮目相看。”佟四喜不想解释,因为他胸口的确纹了一个“金”字。那是他拜师时,师傅吴功耀给他留下的,代表他学的是盗门中的“金点术”。 “哎,佟四喜,这就是你不对了啊,你不是上几天为了表示对我的忠诚特意纹的嘛?怎么,要不要脱了衣服给太君看看?”无双邪邪地笑着。他比先祖吴功耀更可怕,他是个难缠的对手,他并不排斥如何用那些下三滥的手段击垮敌人。 “佟,无双君说的都是真的嘛?你的胸口真的有个金字?你终于的是盗门?搜噶,好,很好!”川岛桧佑最终钻进了无双设下的离间计中。 “川岛君,我们父子给你们日国人干了这么多年,现如今你竟然怀疑老夫?看来是我离开的时候了。”佟四喜落寞道。 “佟,别误会,我不是要赶你走,索契天坑下太危险了,俄国人随时都有可能赶来支援,你年岁大了,该好好回去颐养天年的。”川岛桧佑找了个不太靠谱的借口。 “好,我走,不过川岛君,希望你不要对自己这个决定而感到后悔,我们家的小爷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说完,佟四喜带着儿子转身离开了,索契天坑之上,他的人已经放下来了绳索接应主子。 川岛桧佑向无双热情地伸出手,他早就期盼着有这么一天,可以让盗门少主投靠大日本帝国,今日他终于得偿所愿了,有了无双的帮忙,他们会更加接近大兴安岭地缝子。 “我的话还没说完呢,川岛君,这次我可以帮你得到极渊之核没问题,但你必须放了这两个人。”他指着安德烈和陈大福说。 “这都不是问题,只要你无双愿意效忠……不,是做我们日本人的朋友,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他一摆手,手下人收了枪。 “还不快滚?”无双瞪了一眼两个俄国探险队员,眼神中包含了许多层信息。 一旁的亚历山大已经被植物细胞分裂弹彻底消融了,只留下一滩墨绿色的植物粘稠液体。这个恶魔原以为自己掌握了东胡人的与世长存的奥妙所在就可以逃过天劫,去没想到,现在人类的科技发展已经远远超过了植物动物学研究的极限,细胞是每个活体生物的源泉根本,一旦细胞被消融和分裂,你有再大的能力也是无济于事。 他死了,最终还是没有逃过这一劫,他那滩绿色黏液中充斥着奇怪的味道,伴随着一股青烟升起,曾经被他吞噬的怨灵恶鬼全部自由了,也包括圣女阿加塔,她解脱了。这一切都结束了。 而对于无双和日本人来说,这一切才是刚刚开始,他们的最终目的地是藏着极渊之核的地方。 阿加塔完美的躯壳平静地躺在地上,神色安详,嘴角露着满足的微笑,她面对着哥哥消融的那滩黏液,睁着那双美丽的大眼睛,眼里尽是无奈与淡漠,她的出生就是要伴随着哥哥被恶魔所控制的过程,她没有用她的善良消除冰鬼的邪恶,但她却陪伴哥哥到了最后一刻。 包裹着阿加塔身体的那个巨大孢子一点点枯萎了,裂缝中出现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仿佛那下边就是无尽的地狱。 佟四喜的一颗植物细胞分裂弹打中了亚历山大后,子弹里的化学溶剂开始无限的扩散,开始一点点吞噬着整个孢子纵面。就好像是剧浓硫酸一样。 每一株魔鬼孢子滕都感染了这种化学溶液,它们一点点萎靡着,向着最后这一株孢子王缩了回来,然后变得干硬,枯萎。 无双发现,这里并不是索契天坑的最下方,而是完全由这奇怪的生物所吞噬的一个植物世界,这些密密麻麻生长上千年的孢子滕好像就是一张巨网一样拦在索契天坑半空中。 第57章恶魔之渊 他们脚下依旧有一百米左右的高度才能看到最下边。 如果从平面角度去看索契天坑,那么这株巨大的孢子滕所生长成的形状就好似是一棵巨大的蘑菇,根茎很细,可最上边的蘑菇头覆盖的面积却很广,所以才会让人误认为这里就是索契天坑的最底部。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正好就是蘑菇顶端。 植物细胞分裂弹正在吞噬着整个“蘑菇顶”,缩小着这个空间的距离,现在,要么生上空,要么继续下潜到最深处寻找极渊之核。留给他们选择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无双君,我们接下来要如何?”川岛桧佑很给无双面子,他这颗棋子用起来比佟四喜舒服,他是盗门真传。 “索契天坑下藏着的不是你们要争夺的荣克斯运输机,而是极渊之核,川岛,这东西很危险,这是我给你的建议,当初在长春时候你曾经让我担任你们探险队的副队长,那么最终的命令也得等你这个主负责人下达,你决定吧,继续下潜?还是咱们回去?” 无双心里很矛盾,如果继续探下去,下边指不定藏着什么要命的东西,一旦安德烈中尉叫来了俄国人,估计飞机上直接往下扔毁灭性炸弹了,自己也跑不了。另一方面,自己也好奇极渊之核到底是什么样,藏在哪里,他们历尽千辛万苦才到达索契天坑,如果不能亲眼看一看极渊之核那可是白跑一场。 和俄国人一样,不管此次探险是否顺利,日本人都不会杀无双,因为他们也要等待一个最佳时期,让无双带领他们寻找兴安岭地缝子,荣克斯以及传说中可以颠覆世界的秘密都在那神秘的地缝子下。 “呦西,极渊之核,呵呵……大大地好!科族库!”(日语,继续的意思。)川岛桧佑指着深不见底的索契天坑说,脸上露出了贪婪之色。 “丫儿,彩蝶,你们回去等我吧。”无双说。 “我不,你去哪我去哪!”马丫倔强地死死挽着无双的胳膊,再继续往下潜肯定是凶多吉少了,她怎能在这个时候离他而去! 无双把两个丫头拽到一边小声在她们耳边嘱咐说:“你俩先上去,回国境线上去叫人来,我此次来西伯利亚已经提前跟巴特尔打过招呼了,东蒙马帮就在国境线上,一旦日本人活着出来带走了极渊之核,杀!杀!杀!” “哥,那你呢?” “呵呵……傻丫头,我没事,你哥我刀山火海走了个来回不也好好的嘛?我自有脱身之策。”其实无双心里也没底,他已经做好了跟小日本同归于尽的准备。 “我不走!让彩蝶去吧,我陪着你!”马丫固执道。 “无双君,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孢子要全部溶解了。”川岛桧佑催促着。 “你俩回去吧!” “甜甜,听小爷的话,他自有他的安排。”蓝彩蝶其实也不愿在这个关键时刻离开无双,但她跟马丫所处的位置不同,她是下人,她要服从,无条件的服从无双的所有命令。并且她骨子里是个传统的女人,知道服从男人,男人做的是大事,女人不能总陪在他身边影响他的一切,恐怕两个女孩这个时候陪在无双身边,只会让他分心,左右为难。好女人永远不用牵制着男人,这也是聪明的女人。 “去吧,我们一会儿就上来了,记住我嘱咐的话。”无双笑着摸了摸马丫的脑门,把她推给了彩蝶。 “走吧甜甜,小也不会有事的。”蓝彩蝶强拽着依依不舍的马丫接过小日本递给他们的升降绳索转身攀上了索契天坑的岩壁。 日本人的行动力很快,也很有服从性,几根攀岩绳已经被固定在了峭壁上,第一队日本人滑落了下去,不大一会儿,从下边射上了一发信号弹,表示下边没有危险。 正在无双等人顺着安全锁继续下潜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就听到索契天坑下传来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 川岛桧佑不停地用无线电与下边手下联系,想知道下边发生了什么状况,可无线电耳机中传来的尽是呼呼的风声,仿佛这些训练有素的死士们都人间蒸发了一样。 咕唧……咕唧……耳机里又出传来一声声黏液的动静。 “无双君……这……” “川岛桧佑,下边到底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我也说不好,你确定咱们还要继续寻找极渊之核嘛?现在撤出去还来得及。”无双最后一次警告他。 “我们日本人永远不懂得退缩这个词,也许这点与你们中国人的懦弱不同,请尊重我的选择。”川岛桧佑说。 “呵呵……既然如此,那我也不能给中国人丢脸啊!奉陪到底!”嘴上虽然这么说,可无双也有点后怕了,他现在只有一枚植物细胞分裂弹,也不知道这东西对下边的恶魔是否有效。川岛桧佑现在满打满算,身边也只剩下了十个人保护,就算有什么突发状况,很难形成火力压制掩护他们全身而退。 无双单腿着地第一个落了下来,他脚下踩着踏实的土地,这里已经是索契天坑真正的底部了。环绕四周,到处都是巨大的孢子滕盘在岩壁上,它们结着硕大的孢子果实,都如同刚刚那孢子王般大小。 “我的天啊!这简直就是孢子王国!”第一批下来探路的那群日本人已经无影无踪了,不知被什么东西瞬间吞噬了。 天坑底部的空间并不大,索契天坑就好像是个大瓶子,刚才他们所处的位置是瓶子的鼓肚,现在才是最低端。 四周的巨大孢子不停地蠕动着,每一粒果实里也许都孕育着一个古老的生命。是东胡人嘛? 一个日本兵用手指颤颤地指着巨大的圆形孢子果实,这株孢子刚刚合上,中间那道不太严实的缝隙中还夹着他们同伴的枪。他们的同伴瞬间都被这些如同食人花般的孢子吞噬了生命。 无双摇了摇头:“没救了,你们小心点,不要靠近这些孢子。” 第58章唯一幸存者 话虽如此说,但在有些时候并不是你远离危险,危险就不会主动靠近你的,那些巨大的孢子仿佛并没有吃饱,他们缓缓顺着孢子滕向这边伺机而动,并没有受到蘑菇顶端植物细胞分裂弹的影响,植物细胞分裂弹的腐蚀性很慢,而且也仅仅是一颗子弹,它的威力很难影响到地下一百米的这些原生态母体。 日本人很团结,对待自己的同伴就如同自己的亲人一般,他们眼看着同伴都被孢子吞噬,纷纷抽出随身的短刀想去救同伴。 “我说了,别去!”无双大吼。 “都听无双君的吩咐!”川岛桧佑对无双很赏识,他知道无双的探险经验丰富,判断绝对不会有错。 “大佐,可是……” “八嘎!”啪地一声,川岛桧佑抽了手下一个大嘴巴。 那人想与川岛桧佑理论,也许被孢子袭击的同伴里有他的亲人,但他话还没等从嘴里说出来,突然身后猛地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吸力。一株孢子已经张开大口,里边的强大吸力连带着植物液体的粘稠把他活活吞了进去。 “啊……”他大叫一声,随后就消失在了众人视野之内。 每一株孢子也许都有它独立的生命,虽然这里是植物的世界,但这些邪恶的植物远比现代化枪械齐备的敌人更加可怕千百倍。 无双这边的心思全都放在寻找极渊之核上,全然没有留意到就在自己背后,一株孢子滕已经悄悄摸索了过来。一股淡淡腐朽气息渐渐飘来,无双抖了下鼻尖,突然感到背后好似有东西靠近,刚才他是亲眼看到那个日本人被孢子袭击的整个过程的,现在想跑可能已经来不及了。 他不假思索,用强大的要不肌肉支撑着身子,猛地向后折叠成90度,借着这股惯性,用手中锋利的匕首向上划去。 他这个动作刚好迎着巨大的孢子张开大嘴向下咬的趋势,一刀滑下去,把那巨型孢子的外皮划开,一股脓液向下流淌出来,无双就地一滚躲了过去。 无巧不成书,本来这孢子想吞了他的,但被他恰好躲过去了又被从肚子处划开,这大孢子里边竟然掉出来一个人,那人浑身也被植物脓液浸染着,根本看不清是不是被吞噬的日本人。 他被吐出后,倒在地上使劲儿呼吸着空气,干咳了好几声,吐出胸中的绿色液体。 “咳咳……咳咳……” 几个日本兵手持冲锋枪把他团团围住,冰冷地枪口已经对准了他的脑门。 “先别开枪!”无双说。 “咳咳……”那人还在激烈的咳嗽着,看他的衣着并不像是日本人。沾满了植物黏液的衣服竟然完全是由野兽皮毛编制而成的。 “东胡人?”无双问。 “呼勒庆,你骗了我……你骗了我!你这个恶魔!”那逐渐苏醒过来的东胡人开口第一句话竟然就提到了呼勒庆。 无双说:“你认得呼勒庆?他怎么骗你了?” “呼勒庆对我们说,只要我们帮他找到极渊之核我们东胡人就可以得到永生。你们是谁?呼勒庆到底在哪?”没想到这还真是一千年前的神秘民族东胡人,看来东胡人的传说是真的,最早的一批原始东胡人的确没有从世界上消失。 从他的话中无双分析,是呼勒庆指引他们,想借助东胡人追求长生不死的贪婪帮他重新寻回极渊之核,而没想到,极渊之核被亚历山大男爵藏在了索契天坑中,索契天坑中又长满了这种恒古的魔鬼孢子。东胡人来到这里以后就全部被魔鬼孢子吞噬了,他们一直在孢子中沉睡着,直到今日。 但是,谁也不知道,剩下的东胡人会不会像这人一样还保存着完整的记忆和灵魂,很显然这位幸存者的身体并没有被孢子植物病毒入侵,他的思维很清晰。 “他没有骗你,你和你的族人却是得到了永生,你们逃过了六道轮回,只是我不清楚你的族人现在都是否还是从前的自己。”无双说。 川岛桧佑惊讶地打量着这个一千年前的神秘古人,问:“无双君,可以把他交给我嘛?我想把他带回日本。” “川岛,恐怕你带不走他。人永远逃不过生死轮回,他之所以现在没有死,是因为孢子中的营养液供给,孢子中是个封闭的空间,他的身体和脏器功能都得意保存下来了。一旦他离开这些孢子植物,立刻就得魂飞魄散。”无双说。 无双让所有日本人围成一个圈,警惕那些食人孢子的袭击。 他又问幸存下来的东胡人:“极渊之核在哪?” “亚历山大,他被亚历山大男爵吞了,这里就是他的老巢,我们是一路追着他找来的。” 不可能呀,亚历山大明明已经被佟四喜的植物细胞分裂弹击中身亡,也没看到他死后那滩脓液中有极渊之核呀?难道是被化学药剂溶解了?无双觉得这并不合常理。 “那个恶魔有很多个分身,真正的亚历山大就藏在天坑底部,极渊之核就是他的身体,永远没有人可以杀死他,他是恶魔。”东胡人说的有些匪夷所思。 书中暗表,为什么上千个东胡人都被魔鬼孢子吞噬,唯独这个人幸免于难存活了上千年?他其实也没什么特殊的,这人一千年前曾是草原上的猎户,那时候草原上多蛇,有一种蛇叫冰蟒,这种蛇体内无毒,它体内的蛇胆是一宝,据说吃了冰蟒的蛇胆后百毒不侵。这猎户就曾经生吃过几颗蛇胆,所以,魔鬼孢子中的特殊植物液体才不会对他造成伤害,无法破坏他的血液组织。 但人的寿命都会有个尽头,这就是天意,人永远不可逆天而行,这人虽然幸免遇难,在孢子中沉睡了上千年,但现在醒过来时早已不是他的年代,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正在以几何速度消耗着他曾经没有过完的生命。 探险队眼看着这个幸存者的脸在一点点衰老着,皮肤表面开始出现许多皱着,连背脊都驼了。 第59章魔鬼孢子的反击 “亚历山大无法杀死?他藏在哪里?你快告诉我!”无双抓紧他生命的最后时间追问他。 “他……他在……”东胡人的身体进入了最后阶段,嘴里的牙一颗颗脱落了,头发也一根根的脱落着。他苍老地容颜与几分钟前刚刚苏醒时简直判若两人。 “他……他在……”他现在已经苍老到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他颤抖着双手,微微指着索契天坑下东侧的岩壁,岩壁上爬满了魔鬼孢子滕,哪里有什么亚历山大的影子。 “恶……恶魔……”这是幸存者口中说出的最后一句话。然后,他后仰过去,倒在地上瞳孔扩散,身体萎缩的肌‘肉’一点点痉挛‘抽’搐起来,他的脸朝着头顶上的白云和天空。 索契天坑就好似一口巨大的深井一样,而东胡人为了得到永生成为了井底之蛙,这一生一世,一千年,他们都没有走出过井底看一看外边的世界有多美好。所以说,人活一世追逐的东西会很多,可能是金钱,可能是权利,也可能是永生,但最终临死的时候才知道,其实他什么都没有,连唯一的自我都丢失了。 “无双君,他的话可信嘛?”川岛桧佑问。 “也许有一部分是可信的,至少我听阿加塔曾经说过,她哥哥亚历山大确实是无法杀死的。也许刚才死在咱们面前的只是他的其中一缕神魄。不毁掉极渊之核那个恶魔就会永远控制着西伯利亚。”无双说。 “不,这不是我们该关心的问题,我需要极渊之核,他对我们日本很重要,拜托了无双君!”日本人都很有礼貌,川岛桧佑站在无双面前,为他深深鞠了一躬。 无双说:“派人去看看崖壁上孢子滕后是不是有个山‘洞’吧。” 三个日本兵哆哆嗦嗦地在枪口处‘插’上刺刀一步步走近刚才东胡人手指的方向,那边崖壁上攀爬着密密麻麻的孢子滕,每一株都结出了硕大的孢子。 “快点!砍破它们!这是命令!”川岛桧佑的命令不允许手下违背,三个日本兵挥舞着刺刀捅进了那些巨大孢子中,孢子里瞬间喷出了植物的绿‘色’脓液,溅了他们一身。 一个孢子被划开了,从里边掉出来一具尸体来,之所以说他是尸体,也仅能从他一动不动没有什么生命迹象来判断。 “快快快!天皇的勋章等着你们,你们是大日本帝国的勇士!”川岛桧佑鼓舞着手下人的士气。无双觉得好笑,虽然必须要表扬日本人的纪律‘性’强,但不得不说他们也是自‘私’的,川岛桧佑他自己怎么不去呢?明明知道那片孢子有危险,还让几个手下拿命去探。 “小心!那家伙动了!”无双大喊,他看到,刚才从孢子中掉出来那具尸体的手指竟然在颤抖,好像正在苏醒。 三个日本兵不识他的邪恶,还以为这个人是第二个幸存者呢,都凑近了好奇地打量着,有一个家伙甚至走过去用脚踢了一下。 大部分同伴神秘消失的恐怖气氛已经在日本人间蔓延已久,这‘激’起了他们体内的变态畜‘性’。眼看着那人即将苏醒,他们竟把这人当做了发泄工具,围上来对着那人的‘肉’身疯狂的‘射’击,每一颗子弹都穿透了那人的血‘肉’之躯,让他体内的绿‘色’植物血液喷涌而出。 “哈哈……哈哈……”日本人大笑着,好像这并不是一个人,而只是他们平时练习‘射’击的靶子而已。 “哈哈……哈哈……”川岛桧佑也大笑着,纵容着手下人的兽行。 “川岛桧佑!!!”无双大怒。别说这人不知是死是活,就算他已经是死人了,死者为大,凭什么这么侮辱一具尸体? 无双的话音未落,突然就见那具已被打成筛子的尸体张开了嘴,从他口中吐出一条长舌,不,那不是长舌,而是一条尖锐的长刺,那刺儿就是那人的长舌。噗嗤一声,他口中吐出的长刺准确地‘插’进了一个日本兵的脑‘门’里。 那个日本兵一动不动戳在地上,表情定格在了上一秒钟的狂笑,他的同伴惊呆了,双‘腿’抖个不停,直勾勾地就这么看着他被那根长刺‘插’进脑袋里,长刺越刺越深,最后找到了准确地部位。 咕嘟……咕嘟……咕嘟…… 那长刺是透明的,但现在,透明的长刺里竟装满了绿‘色’的植物液体,这些液体正在从那死人尸体中被长刺输送给新的寄生者。 同伴的诡异死法让剩下的日本人胆战心惊,恐惧蔓延的速度很快,刚才还狂笑不止的日本人全都哑口无言了,甚至没有人再敢开上一枪,眼看着自己的同伴身体越来越肿胀,绿‘色’的植物液体已经把他的身体即将撑爆了。 “让他们俩快离开那里!你愣着干嘛?”无双吼道。 川岛桧佑这才从惊愕中反应过来。“快……”可他的话没有说完就被接下来的镜头打断了。 刚才被死尸嘴里吐出的长刺‘插’进脑‘门’里的那个日本兵,眼中突然‘射’出了凶光,紧接着他猛地张开双臂,把两个同伴一齐夹了过来,他也不知道哪来的这股蛮力,平时他劲儿不大,但今天他两条胳膊就跟两根大铁钳子似的,根本无法挣脱。 他张开嘴,上下‘唇’竟然足有一百八十度,活活把两个腮帮子都裂开了,他现在早已没有了疼痛感,他的身体已经完全被魔鬼孢子控制,他只是一个寄生体而已。他要开始繁殖了,让恶魔的种子继续扩散开来。 他口中伸出长舌,长舌从中间分开了岔变成了两条,分别向左右伸去,赤裸着胳膊下夹着的两个同伴。就像狗儿跟主人亲热时的情景一模一样。他的舌头还是普通的血‘肉’,墨绿‘色’的植物液体还没有完全吞噬他的‘肉’身。 “杀了他!快杀了他!”无双大喊。 可所有日本兵已经被下破了胆,根本无人敢开枪。只是犹豫这么片刻的功夫,他那两条分岔的舌头突然绷直了,就跟刚才袭击他的‘射’刺一模一样,他用如法炮制的办法袭击了两个同伴,两条舌头已经‘插’进了同伴的脑‘门’中。 第60章万邪冰窟 “额……额……”两个日本人痛苦地闷哼一声,眼中失去了活人的灵气,瞳孔涣散了。 咕嘟……咕嘟……他把自己体内的孢子毒液又输送给了两个新的寄生体。 “废物!让开!”无双怒骂着这群看着穷凶极恶的日本人。什么探险队,就是一群没有见识的懦夫! 不能再扩散了,一旦这三个“植物人”回过神来扑上来,自己和日本人都不会再有生还的机会。日本人现在的‘精’神已经完全被摧垮,想活命只能靠自己。他手里还有一颗植物细胞分裂炸弹,这颗炸弹的威力肯定是比佟四喜的子弹要强上千百倍,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他也不愿用,但现在已是万急,哪里顾的了那许多了。 无双举起那颗看似是日本二战时期的甜瓜手雷的炸弹,磕了下自己的脑‘门’,只听得炸弹里顿时传来了点电子警报器倒数的读秒声,他瞄准了那三个被植物病毒入侵的三人和对面的孢子滕使劲儿投掷了出去。 众人还以为这东西威力巨大,纷纷原地卧倒,不过它的威力并没有想象中强大,至少爆炸的声音没有那么夸张。一声如同气球被扎破的动静传来后,植物细胞分裂弹爆炸了,从里边溅撒出特殊的化学溶剂来,那脓液专‘门’是用来针对各种植物体的,爆炸的范围内所有孢子植物瞬间被剧浓化学溶液所腐蚀,包括那三个“植物人”。 最后,化学‘药’剂在岩壁上腐蚀出一个直径五十多米长的缺口,而且化学溶剂的腐蚀还在扩散着,让那些左右的孢子滕全部枯萎了下来,一股股脓液从崖壁上流淌而下。孢子滕后,出现了一个深邃的山‘洞’,‘洞’里往外飘着一股股冰寒的‘阴’气。 “是这里了,应该没错。”无双说。 “极渊之核,哈哈……倾世之宝!哈哈……”川岛桧佑贪婪的笑着。 无双咧着嘴心道,好你个川岛桧佑,你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你太贪心了,这地心之宝也是你能要的?就怕你无福消受! “无知的凡人啊,请远离这片圣土,这里是地狱的入口,这里是极寒的秘境,闯入者将永远在三界六道中徘徊不得永生。”一个幽冥般空‘洞’的声音在寒冬中飘了出来,听的人胆寒不已。 “亚历山大,你别故‘弄’玄虚了,我知道,这里边藏着你的真身,一般像你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真身都是无比脆弱的。” “中原人,我在你身上看到了我年轻时的影子,你知道吗,你的体内住着一个恶魔,它比我还要强大,他正在一点点控制着你的身体,迟早有一天你会无法抵御他的邪恶的。不过只有这样的你才是我想要的。”亚历山大的声音回‘荡’在冰窟中。 无双笑道:“多谢你的垂青,我心中的恶魔是否听话是我自己的事,你还是有空多担心下你吧!今儿你是活到头了,你做的孽太多了,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是嘛?那你试试吧!哼哼!”他‘阴’险的笑着。 “川岛,你和你的人在这里等着我吧,我自己进去就行。”是该到跟这个西伯利亚恶魔最后较量的时候了,极渊之核,冰鬼真身,它们都在这‘阴’寒的冰窟中,无双只能面对。 “不,你是帝国的朋友,我们不会让你孤身奋战的。”川岛桧佑说的好听,其实他是怕那极渊之核落到无双手中。 冰窟‘洞’口生长着无数棵孢子滕,索契天坑下的所有魔鬼孢子都是从这冰窟中长出来的,这里才是它们真正的根基所在。亚历山大的真身一直就沉寂在这里,靠着孢子滕吸收的‘阴’寒地气为他储存着无尚的能量。 孢子滕正在从‘洞’外向内枯萎着,化学溶剂一点点腐蚀着它们与世长存的生命。就算没有无双的闯入,亚历山大的末日也即将来到了。 “亚历山大,别藏了,你躲不过了!”无双用言语嘲讽着冰鬼。 但这次,亚历山大的邪恶仿佛消散了,他没有再跟无双争夺一时口舌之快,他选择了静静地等待,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黑漆漆的冰窟中被日本人的探照灯晃的通明。 “啊!!!!!!”突然,冰窟深处传来一声怒号,紧接着,无数条长着倒刺的植物长滕如同蛇一样向着外边扑了过来。 日本人的无数支机关枪同时扣动扳机,顿时冰窟中震耳‘欲’聋硝烟弥漫,走在最前边的两个日本人已经被长滕勒住了脖子,后边的同伴顾不得他们的死活,用枪林弹雨让他们俩和这些进入生命末端的孢子滕一起迎接死亡。 “中原人,你真的要得到极渊之核嘛?它并不是你们这些凡人可以驾驭的。”一阵枪林弹雨后,亚历山大不得不面对现实,试着与他最强大的敌人谈判。 “你错了亚历山大,我并不像你一样贪婪,我不想得到极渊之核,我只想毁了他。” 这个冰窟并不深,枪林弹雨过后,让这个地下冰窟变得千疮百孔,不远处,冰窟的尽头,一个浑身赤裸的男人被无数条荆棘与孢子滕缠绕着身体束缚在‘洞’壁上,他深邃的瞳孔里透出了邪恶与无奈。 强光打在亚历山大脸上,晃的他几乎睁不开眼睛,再走近些无双才看清,这个亚历山大皮肤更加雪白,他已经一千年没晒过太阳了,皮肤嫩的好像用手指一戳都能被戳透似的。无数条孢子滕与他的身体贯通着,所有孢子的根源竟然就是他的血‘肉’之躯。 “是时候结束了。”无双呼出一口浊气。 “是时候结束了,中原人,你是我见过最强大的敌人,连呼勒庆都不如你,只有你才配拥有极渊之核。”亚历山大虚弱的说,他身体四周的孢子滕已经枯竭了,已经无法再为他提供用之不竭的地气营养了,他的本体脆弱无比,甚至都无法走出这个冰窟一步。 ‘洞’外,索契天坑下的每一株孢子里的东胡人都可以成为亚历山大,那些都是他的寄生体,但现在,所有孢子几乎都被植物化学‘药’剂所腐蚀溶解殆尽,最终,亚历山大也将彻底终结他对西伯利亚冰原长达上千年的统治。 第61章阴险狡诈的胡子 “杀了他!杀了他!”川岛桧佑命令道。 小日本蜂拥而上,对着冰鬼亚历山大的真身就是一通狂‘射’,他的表情永远定格在了这个时间,脸上‘露’着一丝诡异的微笑,眼里盯着无双好似能看破他的心一样,也许无双与他一样,心中也深埋着一个贪婪的恶魔。可谁又不是一样呢?谁生来能没有贪念? “只有你才配拥有极渊之核……”亚历山大的话贼吧回‘荡’在无双脑袋里无法散去。 日本人残忍的用刺刀划开了亚历山大的肚皮,他的身体里流淌着的不是鲜红的血液,而是绿‘色’的植物液体,五脏六腑都结了一层寒冰,他的心房还在跳动着,不过他的心脏早已被一颗拳头般大小的冰块所取代,那颗冰块绽放着无边的冰寒之气,它就是极渊之核。 日本人贪得无厌,争抢冲过去夺,但第一个伸手去抓他的人,瞬间手就被坚冰所冻住,随后,整条胳膊都没有了知觉,寒气正在顺着他的胳膊往上攀爬,没过多久他就化作了一座冰雕永远陪在亚历山大身边长眠。 “只有你才配拥有极渊之核……” 无双摊开双手诧异地看着,他的心中几度升起了贪婪。只要自己现在冲过去吞了极渊之核,他就将取代亚历山大成为西伯利亚的主宰,他将拥有无尚的能量,世间无人可以与之匹敌。 “不,我不是你!我还有很多事要做。”无双自言自语,打破了心中的纠结重新把那个恶魔深藏起来。 川岛桧佑脱了军大衣俯身把极渊之核包裹起来,如获至宝。 “无双君,你地功劳大大地,大日本帝国不会亏待你!”他哈哈大笑,在这场与俄国人的较量中他赢了,也正应允了“谁得到魁星转世的支持,谁将得到征服世界的能量。”极渊之核只是第一步,日本人下一个计划就是进军兴安岭地缝子。 “走吧!迟了安德烈的人就来了。”无双淡淡道。 日本人的全自动攀岩绳索很只能,系好安全锁,按动电子开关,上边的卷扬机就带动所有人升了上去。索契天坑下一片废墟,所有魔鬼孢子都被植物细胞分裂弹所腐蚀殆尽,也许从这一刻起这个原始植物将彻底从地球上灭绝。 西伯利亚的寒风并没有因为极渊之核而消失,寒风凛冽,刮在每个人脸上如同刀割。 无双坐在日本人的雪地摩托里一句话也没有,他静静的思考着,极渊之核到底是什么东西,是福还是祸,为什么呼勒庆要把这恶魔之物带到西伯利亚?它以后又将去往何处?真的只有自己才配拥有它嘛?还是亚历山大希望把它的力量传递下去,让他变成新的恶魔? “无双君,你地开口吧。”川岛桧佑突然问。 “开口?开什么口?” “我们事先已经约定好了,这次探险只要顺利,价钱随便你开,董家的地契也全部归还。”川岛桧佑说。 “呵呵……呵呵……”无双放声大笑,他的笑声与邪恶的眼神简直让人后怕,好似亚历山大附身了一样。 “你……你笑什么?” 川岛桧佑话音未落,突然就听不远处的国境线上出现了几十匹高头大马,马背上坐着一群身穿‘蒙’古袍的马匪,马匪高举长枪高声长啸着,这是‘蒙’古人的豪迈之情,也是响马子在宣誓主权的表现。 一连串的枪声响起,马队冲了上来把最后幸存的不足十人的日本探险队团团围住。日本人的战斗力很可怕,现代化武器更加厉害,但现在的小日本可不是这群凶残的响马的对手,他们刚刚从索契天坑中脱逃而出,可以说心底所能承受的压力已经到了极点,眼看着马上就要安全了,没想到半路上杀出这么一群悍匪,哪里还有什么作战的意志,当即都停下了雪地摩托缩到了川岛桧佑身边没了主意。 “小爷万福!”巴特尔和云强带着几十号兄弟从马背上跳下来给无双行江湖大礼。 “无双君……你……你……?”川岛桧佑原以为无双会死心塌地的像佟四喜那样做日本人的走狗,却没想到这位年轻人手段却比那老江湖毒辣千百倍。 他忘了,无双是胡子的后人,胡子向来杀人不眨眼,当年在兴安岭死在吴功耀手里的日本人成千上万,他们的梁子早已结下,他的子孙后代又怎能为了一己‘私’利与他苟同? “哼哼……哼哼……”无双‘阴’险的笑着,从摩托车上蹦了下来。他潇洒地点着烟,抱着肩膀看着茫然无措的川岛龟佑。 “你……你……无双君……?你?你要干什么?八嘎!支那人!卑鄙!你们的心大大地坏了!你敢杀本大佐嘛?你不怕挑起两国争端嘛?你不怕被送到国际军事法庭接受审判嘛?”他威胁着无双。 ‘蒙’古族汉子都是暴脾气,云强两步冲上来揪住小日本的脖领子就是一个大嘴巴子。“去你妈的!敢跟我家小爷这么说话?你他妈睁开眼睛看看,这里是中国!”云强把冰冷的猎枪枪口抵在川岛桧佑的太阳‘穴’上喝道:“告诉你,这玩应就是王法!” “无双君,你们董家的地契还在我们日本,请你三思,以大局为重!”他终于怕了。 无双口中吐出一个烟圈,把那件破军大衣一扔,巴特尔马上恭敬地给他递过来他的貂皮袄子和他的范思哲墨镜。在这里,他就是王者! “哼哼……哼哼……小日本,你好像忘了吧?老子是胡子出身!跟我讨价还价?实话告诉你,我今天不想杀你,乖乖的把极渊之核‘交’出来吧!”无双蹲在他面前,把嘴里的烟屁撵灭在白雪中。 “无双君,你这样做是不守信用,是要受良心谴责的,极渊之核是我们日本人用无数条命换来的。”他极力争取着,但他明白,一切都是徒劳的。比起西伯利亚那恶魔冰鬼,眼前这年轻人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他比他的先祖吴功耀要可怕,他没什么本领,但却知道大丈夫能屈能伸的道理,他将是更强大的敌人。 第62章最后的大赢家 “你别闹了,跟胡子讲信用?我数三个数……后果自负!”无双站起身来,从云强手中接过猎枪… “1……” 川岛桧佑怒目瞪着无双,他不信无双敢开枪。 “2……” 他看到这个年轻人的手指毫不犹豫地搭在了扳机上,他不是在开玩笑。可自己此行中国为了与俄国人争夺荣克斯运输机已经损失了不少人,虽然最后得到的只是极渊之核,但这也是对那些忠心耿耿的死士的一种慰藉,怎能轻易被一个年轻人所威胁? 砰地一声巨响,无双没有数到三,一颗子弹飞速‘射’出,准确地打在川岛桧佑背后一个日本兵的‘胸’膛中。 “你……?” “这个游戏很好玩,我决定再数一次,你听好了!”无双吹开枪口的硝烟,把枪口对准了满脸惊恐之‘色’的其他日本兵的‘胸’口。 “1……” 砰……又是一声巨响,他这次连2都没有数又开枪了,现在,川岛桧佑带来的同胞就只剩下五人了。跟残忍的小日本比起来,无双更懂得如何去折磨人脆弱的意志力。 “我给你!”川岛桧佑颤抖着双手从雪地摩托背箱中拿出了用军大衣裹着的那枚极渊之核无奈的递给了无双。 “这才乖!”无双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 “哦,对了,我建议你赶紧跑吧,刚才我已经听到西边传来俄国人的直升机声了,安德烈要找你报仇了,他要抢你的极渊之核。”无双‘阴’险的就如同一条老狐狸,身后那群杀人不眨眼的响马子放声大笑,这场景让川岛龟佑想起了若干个小时前,自己的手下也是这么笑的。 “极渊之核我已经‘交’给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极渊之核?什么东西?我不知道呀,有吗?强子,巴特尔,你们看到了吗?我怎么不记得了呢?”无双瞪大了眼睛就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他撒谎连眼睛都不眨一眨。 “没有,没有,我们啥都没看见。”众人配合着少主演戏。 “对咯,这才对嘛,是川岛大佐从索契天坑下得到了极渊之核,以后俄国人要报仇尽管找川岛大佐嘛,哈哈……兄弟们,回家了!”无双跳上马丫的马背,与手下人呼啸而去,马蹄声与‘蒙’古族马匪爽朗的笑声响彻在兴安岭雪海中。 “八嘎!!!!八嘎!!!!!!支那人!!!!”这次川岛桧佑可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看看自己身边仅剩下的五个手下,他们已是伤痕累累,他此次竟然折了将近三十个手下,回去后怎么跟上头‘交’代?气的他恨不得扒了无双的皮。 身后,俄国人的几架直升机已经赶来,直升机上的机关枪不停地扫‘射’着。 “大佐,我们怎么办?”手下人请示。 “撤进兴安岭林区,让小田君接应咱们!”这群凶残的小日本现在就如同丧家之犬一般夺命而逃。 叫做小泉的副官带领着十余人的小部队隐藏在兴安岭林区随时准备接应川岛桧佑,但这个过程中出了些小意外。川岛桧佑赶走了佟四喜,佟四喜怀恨在心,决定彻底跟小日本翻脸,他回来后,立刻命令手下人屠杀了日本人的后备队。 当然,俄国人就算再恨小日本,他们也不敢开着军用直升机闯到中国境内追杀,川岛桧佑保住小命是不成问题的。 回到马帮的据点里,众人围着无双好奇地看着那个用军大衣包裹着的宝贝‘交’头接耳。以前他们出生入死为的都是钱或者金银,今儿没想到小爷竟然从那鬼地方淘‘弄’来一个大冰块,而且这看着不起眼的冰块竟然成为了俄国人和日本人争夺的焦点。 “小爷,这什么玩应?能吃还是能喝呀?老‘毛’子和小日本有病吧?”巴特尔不知所以问道。 “是啊小爷,这冰块就是西伯利亚寒流的源头?有那么邪乎嘛?”云强也跟着起哄。 “你们两个没见识的老爷们,不懂就别跟着瞎说,我告诉你们,这可是个好宝贝,有了他,咱家小爷以后就是当皇帝都行。”蓝彩蝶装明白,还拍了人家两巴掌。 “彩蝶,你又多嘴了,什么当皇帝,以后这种话千万不能说出口,以免招来祸患。”无双斥责她道。 “哦。” “丫儿,这样吧,极渊之核你先带回黑龙屯,我还没想好要怎么处理它,反正黑龙屯离兴安岭地缝子也不远,要不,你就把它埋在黑龙庙里吧,过一阵子我再想办法处理它。”无双说。 这次西伯利亚之行虽然历尽了艰辛与苦难,但好在最终无双如常所愿从俄国人和日本人手里夺回了极渊之核,顺带着把包袱都扔给了日本人,更加‘激’起了俄国人与日本人之间的仇恨。也算圆满了。 众人收拾妥当,踏上回家的路。马丫与无双也只能暂时分开了,但随着无双在盗‘门’地位的愈发巩固,距离他们开‘花’结果的日子也越来越近了。 刚刚回到长‘春’,格拉西姆就亲自登‘门’拜访,这次不一样了,这为俄国中校可不再是以前对无双那么声言厉‘色’了,他满脸堆着讪笑,冲进来亲切地与无双握手。 “无双,这次多亏了你,要不是你安德烈上尉恐怕就要牺牲了,他都跟我说了,俄国军方对你这次的英勇表现十分认同。按照我们的承诺,董家老胡同的所有土地权我已经买下了,就算送给你的大礼吧,希望我们以后还有机会合作。”格拉西姆中校真诚地说道。 他从怀里‘抽’出一个牛皮纸口袋,里边装着许多文件材料,那都是董家老胡同所有房产和土地的永久购买合同。 “抱歉,中校,最终我还是让极渊之核落到了日本人手里,我尽力了,您也看到了,边境线上,我的人已经跟小日本‘交’火了,但您也知道,我们装备不行,最后还是让川岛龟佑那个孙子跑了。”无双假意装着无奈,把这口大锅扔给了川岛龟佑。 “我的朋友,你不用担心,这些我们俄罗斯会处理的。总之,你是我们的朋友,我们永远都相信你。”看来俄国人的心眼还是太少,或者说无双太‘奸’诈了。 这还没完呢,市里为了表彰无双配合俄国人探险做出的卓越贡献,还特意为他办法了锦旗,他还上了报纸,无双可谓是出尽了风头。 第九卷盗门失传诡学 第1章未来媳妇儿上门 天上星星点点的雪‘花’飘零着,转眼今年的‘春’节越来越近了。董家大院妆点的张灯结彩。老街胡同里挂满了喜庆的大红灯笼,孩子们相互追逐玩耍着。这里有大都市难以见到的文化,仿佛永远沉寂在董家辉煌的那个年代。 老街坊邻居都提前来给董家老太太拜年,家里热热闹闹的,宾客络绎不绝,老太太就是喜欢这样,好多年没有感觉到这份热情了。也难怪,物是人非了,当年董爷把看他们可怜把老房子借给他们住,一住就是将近五十年,五十年里一分租金都没收过。不过随着董爷的死,邻居们也渐渐淡忘了这份恩情,直到现在看到董家在新掌家人的带领下重新走向了辉煌。 “小爷,咱日子还是得过的,要不要收点租金啊?”刘麻子问。 无双坐在老宅‘门’口的台阶上‘摸’着邻居家那个虎头虎脑的小屁孩脑袋逗着他。 “算了,租什么租啊,这么多年都过来了,这规矩是我姥爷定下来的,让他们继续住下来吧,董家大院够兄弟们住就好了。” 无双是从小长在董家大院的,跟这条胡同有着深厚的情感,别看他的特殊地位在那摆着,但在这里他却是个孩子王。街坊四邻的孩子没事都来找他玩耍,他对此一直也乐此不疲,尽管孩子们总是让他给买糖葫芦和康乐果吃。 “货出手了嘛?”无双问刘麻子。他这次去西伯利亚之前曾经‘交’代过刘麻子,让他把那枚失去光泽的东珠王去黑市出手换点票子。 “出手了,这个数……”刘麻子伸出刘根手指,代表六位数。 “钱都打进您账户里了。按照您的吩咐买家是个‘蒙’古国的亲王,没有卖给日本人和欧美人。”刘麻子小声说。 “很好,麻子叔,从我账户里先取出来五十万吧,你去查一查,咱们盗‘门’老兄弟的后代还有谁没上学,给他们钱,让孩子们继续念书吧。”无双吩咐道。 “这……小爷,这不妥吧?您看,咱们这儿一大家子人家张嘴等您给喂食儿呢。”其实刘麻子心里对无双已经是感恩戴德了,刘麻子以前的日子并不好过,因为他身份的特殊,曾经被黑帮四处追杀,官面上还有他的通缉令,最后都是无双出面为他一一摆平的。不但如此,原本在老家农村过着贫苦日子的老婆和孩子也接到长‘春’了,无双特别吩咐马二爷给他在胡同口腾出个空宅子住,逢年过节只要有空就去坐,他儿子无业,无双就让陆昊天托关系最后在一家大酒店做起了离大堂经理。 “就按我说的办吧,当年他们跟着我太姥爷出生入死,现在日子都不好过,也算是我给他们的弥补吧。哦对了,这事别跟外人提起,毕竟东珠王是纳兰鸿‘花’巨资拍下的,咱们这么做有点不太厚道。” “是,我知道了,那我马上去办。”刘麻子转身刚想走,又回过头来犹豫道:“那个……小爷……有个事……不知道该不该跟您说。” “说!” “早上您还没醒,老太太带着彩蝶姑娘去承德了。” “哦?怎么也没跟我提前打声招呼啊?就带彩蝶一个人去的?这大过年的去干嘛呀?” 刘麻子晃‘荡’脑袋说:“不知道,老太太也没‘交’代,不过我听马二爷说好像每隔几年过年前这段日子,老太太都会去一趟承德。” 无双摆了摆手。“我知道了。” 董家是有这么一个传统,以前姥爷在世的时候也是如此,他还以为这老两口是出去寻找年轻时的‘浪’漫呢,今儿一看,姥姥肯定还有什么事瞒着自己。承德,他记忆中承德是个陌生的城市,现在的盗‘门’势力范围的边缘地带,听说抗战时,先祖吴功耀曾经在承德山区占山为王与小日本打游击战。 夜晚,家家户户喜气洋洋,鞭炮爆竹声不绝于耳,无双披着貂皮袄子孤寂地坐在‘门’口‘抽’着烟,看着过往的孩子们嬉戏玩耍着。 不知为何,好不容易大难逢生回到家怎么突然就觉得孤单了呢?是姥姥没在家跟自己絮叨嘛?还是……还是因为彩蝶走了?他傻笑着摇了摇头,怎么会呢。 “哥?”这时,胡同口方向传来一声如同银铃般悦耳的少‘女’呼喊。 马丫回来了?不可能呀,他爷爷也回兴安岭了,以那老爷子的脾气肯定是不会让马丫自己一个人跑长‘春’来找他的。那会是谁喊自己哥呢?这种亲切感好像似曾相识。 无双侧眼望去,只见一个消瘦的倩影出现在路灯下,那姑娘穿着一件老式的羽绒服,羽绒服都往出钻‘毛’了,他瘦弱的身躯还背着一个满是油渍的丝袋子,虽然不知道里边装着的是什么,不过这么远就嗅到了一股新鲜的鱼腥味。 “金‘花’?死丫头,你怎么来了?”无双大喜,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拽住了小金‘花’的手,牵着她就往回走。 “我爹说要过年了,给你送点鱼鲜来尝尝。”小丫头两个脸蛋冻得粉嘟嘟的。 “我的天呀,你是怎么找到的?怎么也不给我提前打个电话呀?我好让人去接你,你看看你,冻坏了吧?”无双见到昔日的好妹妹朴金‘花’格外亲切,也不嫌她这一身腥味,把装着鱼的丝袋子往院里一扔,众目睽睽之下抱起瘦小的朴金‘花’转了一圈。 要说这老朴也是个有心计的人,送什么鱼?董家是大户人家缺你这几条鱼嘛?无非就是怕无双把自己闺‘女’忘了找个借口而已。再说了,小金‘花’脖子上戴着几乎跟无双魁符一模一样的定情信物,无双不认得可不代表董家老太太不认得。 “双子,这小姑娘是谁呀?”无双他妈诧异地盯着儿子的异常举动,要知道,就算是马丫,无双都不敢当着众人的面这般放肆。 “妈,这就是在鸭绿江救了我的朴金‘花’妹妹呀。金‘花’,快过来,叫阿姨。” 小金‘花’天生的乖巧惹人喜欢,嘴上跟抹了蜜似的,直夸无双妈妈年轻像三十岁的姐姐,怎么能叫阿姨呢?听的无双老娘笑的合不拢嘴。赶紧让下人们准备吃的招待这位儿子的救命恩人。 第2章诡异奇案 董家人都围着小金‘花’窃窃‘私’语,议论着这姑娘是小爷从哪捡回来的?别看长的清秀,可骨子里却透着一股土腥味,这也太……要说金‘花’嘛,彩蝶嘛,个个都是国‘色’天香的容貌,但这姑娘要啥没啥,就像个没有熟透的杏儿似的,你非摘下来尝肯定是苦涩难当。 “呀,哥你家真大,人真多,都快赶上我们一个屯子了。”小金‘花’也是刚进城,看啥都新鲜。 “呵呵……来了就多住几日吧,别走了,就在我家过年吧,正好你彩蝶姐出‘门’了没人陪我出去耍呢。”无双亲切道。 “孩子,你家里还有什么亲人啊?你是满人还是朝鲜族人啊?”无双妈妈见了能说会道的小金‘花’格外喜欢,不停地追问着小金‘花’的家事,恨不得现在小金‘花’就说她是满人。因为无双不能娶其他民族的‘女’孩为妻。 妈妈跟姥姥的意见在这点上有些不同,虽然他们都不同意无双跟马丫的事,但却不代表不希望他早些结婚。妈妈觉得只要是满人就可以,而姥姥一直反对无双跟任何‘女’孩‘交’往,哪怕是蓝彩蝶,就好像外孙的婚事从出生前已经定下来了似的。因为这事,两个老人平时也没少拌嘴。 “阿姨,我是满人。” 无双噗嗤一口把嘴里的一口水喷了出来,这小丫头什么时候学会撒谎了?你家朴姓是满人?撒谎都不会撒! “哥,我真的是满人,你看你看,我爹把家谱都给我带来了。”说着,小金‘花’竟然真从包里拽出一本泛黄的家谱来。 “我靠……不是吧?你出‘门’带家谱?还能不能更搞点了?” 无双妈妈接过朴家的家谱也没太当回事,以为这丫头小,跟他开玩笑呢。但翻开家谱的第一页,看到了家谱树上最顶端的一个人名突然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然后不再继续翻看,立刻合上了家谱。 她站起身来围着金‘花’转了好几圈,打量着这小丫头的五官和身段,就差看到人家‘肉’里去了。 “妈,妈?你干啥呀?再给金‘花’妹妹吓着。” 妈妈没有理会他,走到金‘花’面前‘摸’着她可爱的小蘑菇头‘激’动的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好孩子,好孩子,阿姨终于等到你了!别走了,别走了,就在这儿过年吧,过两天姥姥就回来了,她会很喜欢你的。双子,明天赶紧带金‘花’去买两身像样的衣服。” 老太太的态度转变的也太快了吧?就算再稀罕金‘花’吧,可也不能第一面见了就这么‘激’动吧?就跟金‘花’救的是她的命似的。以前就算是彩蝶和马丫也从来没有过这种态度呀。 “阿姨,那多破费呀,我穿这身就行,不麻烦了。您就拿金‘花’当董家的下人待就可以了,有什么粗活都‘交’给我吧,我爹说了,不许我偷懒让人家笑话。”小金‘花’很懂老人的心。 “下人?那怎么能行呢?从今儿开始,整个董家……不,整个长‘春’谁敢欺负你就跟阿姨说,阿姨为你出头。”妈妈今天的表现很异常,简直是开始‘激’动的胡言‘乱’语了。 无双惊讶地张大了嘴‘摸’‘摸’母亲的脑‘门’,没发烧啊……咋个意思?这是小时候想要个闺‘女’没生出来,拿金‘花’找平衡呢? 这时,院外传来了管家马二爷高亢的喊声:“有客到访!” “那你们娘俩先唠着啊,我出去看看。”无双心里嘟囔骂着,这大半夜的准是陆昊天那家伙又来了。 果然,陆昊天咧着大嘴哈哈大笑,坐在会客厅里嗑瓜子扔了满地的瓜子皮,就跟到了自己家似的。 “瘪犊子玩应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我这儿来干啥来了?”无双问道。 “老铁,你这态度就不对了啊,怎么着?家里来了小美人就不欢迎我了?你这是重‘色’轻友啊,病的不轻,得治!” “去你大爷的,你啥都知道?你他妈是不是在我家按窃听器了?” “擦,我稀罕你呀?你又不是彩蝶妹子,监控你?老子变态呀?我刚才是听马二爷说的,咋地?听说朝鲜族妹子可‘挺’贤惠呀,你这是要换换口味?”陆昊天挖苦着他坏笑着。 无双骂道:“你他妈有完没完?别瞎扯,她才15岁。快点的,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放完了快滚!” “得得得,你就知道跟我有能耐。跟你说个正事啊!” 无双这两天不在家,吉林境内可是发生了件大案子。这几天,附近的不少乡镇都开始连续丢孩子,丢的孩子几乎都是6岁以内的。 “丢孩子你跟我说个球?你爹是公安局的,找他去!我这儿又不是派出所!”无双没好气道。 “你听我继续说,你会感兴趣的。” 陆昊天说,这还不是怪的,更诡异的是,孩子们丢了大概三四天后又会被送回家中。可孩子们被送回来以后就变得痴痴傻傻的,家长以为是不是人贩子给孩子喂了啥‘药’或者是受虐待了,但送去医院一检查,一点问题都没有。可孩子们就是干啥都提不起‘精’神来,连吃饭都没热情,看啥东西都是直勾勾的两眼无光。 “哦?哎哟……这事的确有点大扯了,耗子,这们失传的诡术可是‘盗童子魂’呀!别说我了,就连我姥爷和太姥爷都不会,千机诡盗中也只是记录了皮‘毛’而已。”无双拍案而起。 “可不是嘛,我爹也觉得事出古怪,好像是出自你们盗‘门’的手段,这不是让我来问问你嘛。别误会啊,我们可不是怀疑你,谁都知道你上两天去西伯利亚了,就是想让你帮帮忙,再说了,你看这手段是出自你们盗‘门’的吧?你是不是也得负责呀?” 无双‘摸’‘摸’下巴上稀松的胡须咧着嘴挠挠脑袋。 “理儿是这么个理儿,但这‘门’本领失传已久,曾经是神调‘门’的看家本领,现如今神调‘门’传人已经找不到了,我也无从下手啊。” “我今儿来就是想让你帮我打听打听,你在道上人面熟,你不认识不代表其他江湖前辈不认识啊。你说这人多损吧?好好的孩子,现在都整的傻乎乎的。” 第3章可怜的小花子 “行,我知道了。哦,对了,明儿把车借我,我带金‘花’去买几身衣服去,还有你的贵宾打折卡。” “哎哟,啧啧啧,刚才还说人家才15岁自己怎么怎么清白呢,这没咋地就要开始‘花’钱了?人面兽心呀!小白脸果然不厚道。”陆昊天只要找到机会就不会放过挖苦无双的机会,俩人从小就是这么骂到大的,见了面不互相骂几句心里都不舒服,好像骂的越狠,损的越难听彼此的友谊就更深似的。 “你大爷的,给我滚!快滚!有多远滚多远!” 关于盗‘门’中的种种邪术,恐怕最有发现权的还得是佟四喜,但这事肯定是不能问他,无双只有‘私’下求教马福祥。 马福祥告诉无双说,这盗童子魂的邪恶手段最早是来源于前朝江湖人练就的一‘门’功夫叫童子功。童子功,顾名思义练功之人必须是纯净之躯,借着丹田中的那股未丢失的阳气使自己的功力更上一层楼。 后来,有神调‘门’中的高人在童子功的基础上研究了古怪的小手段,童子功之所以厉害在于童子之身,童子之身稍加打磨都能如此了得了,那更何况童子魂了? 中国人有这么个说法,说不到六周岁的小孩就算是未出童关,通常孩子们会看到许多大人无法看到的东西,比如说鬼怪,比如说未来即将发生的事,这并不是他们有‘阴’阳眼,也不是他们未卜先知,是因为他们在往生投胎以后,体内带着的‘阴’气还没散全,那是来自于地狱的能力。 盗‘门’中历来都有盗命术,盗魂也是从盗命术中延伸而来的,盗命是为自己续命,而盗魂则是使自己魂魄坚固,百邪不侵。童子魂的功效更是比普通的盗魂要强上千百万倍。 可之所以盗魂术在千机诡盗中就是被祖师爷命令禁止的是因为这‘门’手段实在过于缺德,魂只有活人才有,人只有三魂,三魂分别是天魂,地魂和人魂。天魂说的是这人一生一世的运术,地魂说的是这人的生死之命,人魂代表的是身体安康。无论丢失了哪个魂魄都将让人生不如死。具体盗童子魂与普通的盗魂术有什么不同别说马福祥了,恐怕就连吴功耀在世也说不清楚。 神调‘门’其实就是最早满人部落里的萨满,按照现在话来说就是跳大神的,是通灵人。 “据我所知,神调‘门’在江湖上销声匿迹已有半个世纪之久了吧?三姥爷,您说会不会是他们的后人重出江湖了?”无双问。 “这我也说不好,神调‘门’都是满人,您也知道,祖师爷与满人间的关系一直都……所以在咱们盗‘门’各脉中,神调‘门’的地位是最低的。后来我师父继承了魁首之任,对神调‘门’也是心有顾虑,最后才把他们逐出了盗‘门’。一直到今天,江湖上都没有听说过他们后人的消息。” “看来还有点棘手了呢,这样,明天我让陆局把这几宗案子的档案拿过来,你和二爷研究研究,过年前你们二位辛苦辛苦,出去给我打探一下,这事毕竟是因咱们盗‘门’而起,我不想让这‘门’害人的手段再危害江湖有损盗‘门’名声了。”无双吩咐道。 长‘春’重庆路是最繁华的商业街,街上人头传动,‘花’样年华的少男少‘女’们一边秀着恩爱一边选购着心仪的牌子货。 “哥,不买了,太贵了!”金‘花’站在一件漂亮的淑‘女’裙前,又是喜欢又是挣扎,标签上的价码竟然是三千多,足够她和老朴三个月的口粮了。 “服务员,抱起来!”无双从小在董家过着衣食无忧的日子,如今更是挥金如土,这点他也是继承了先祖吴功耀的传统美德,胡子嘛,钱都不是好来的,所以‘花’起来从来不心疼。 专卖店‘门’口的玻璃窗外,三三两两的路人指指点点着,都小声嘀咕着,有的说无双指不定是上头谁家的富家公子爷,有的说无双不像话,人家这么小的姑娘就要拿钱砸死,简直是不要脸。 “妈的,都不要命了?再敢多嘴老子整死你们!”方老大和方老二带着大墨镜,后脖颈子‘露’出霸气的纹身驱赶着这群看客。 “老二,你说咱家小爷口味真让我琢磨不透,彩蝶和马丫儿,哪个不比这个好啊?你看看,瘦的跟个小‘鸡’子似的。”他俩把看客们赶走了,自己却在‘私’下窃窃嘀咕起来。 “别瞎说,要是被咱家爷儿听到不打死你?不该说的别多嘴,出来溜达一趟多好,瞧瞧,小爷还给咱俩买身新衣服。”方老二很懂得满足。 无双身份特殊,虽然他不像黑社会那么不讲道理穷凶极恶,可也正因为有董家在长‘春’震着,长‘春’乃至吉林省的所有黑恶势力没有一个敢在他面前抬头的。方老大和方老二往专卖店‘门’口一站,一个顾客也不敢往里进了。 无双带着墨镜坐在沙发上‘抽’着烟,看着报纸,直接告诉服务员,我妹妹看上啥直接给我抱起来,那可真是财大气粗的土豪。 “哎?你们快看,那个孩子不是上两天一直在咱‘门’口要饭的嘛?咋直勾勾的呢?是不是有病了?”店长是个热心肠,他们‘门’口因为客流量较大,总会有个五六岁大的小乞丐蹲在‘门’口乞讨,她中午和晚上也都会给他送点吃的。 可今天这孩子竟然没来,这小乞丐已经呆在这儿一年了,怎么能说走就走呢?她呆他如同亲弟弟一样,甚至还带回家为他洗过澡。 无双把墨镜压低,挑着眼皮向窗外看去。原本一个小叫‘花’子再平常不过了,他们有的是受人控制的,白天要来了钱晚上都要‘交’回去,不‘交’就要被打个半死。 这种事无双曾经强调过不少次,盗‘门’手下现在是没人再敢这种缺德事了,不过街上依旧到处可见,他也管不过来。 “小萍,你去给他送瓶水,看看他是不是感冒了?”热心的店长吩咐服务员出去看小乞丐。 橱窗外,小乞丐僵硬着身体在大街上挪着,他衣衫褴褛,头发蓬‘乱’,行人给他递钱他也不要,眼神直勾勾地下意识行走着,就如同行尸走‘肉’般。 第4章丢失人魂 服务员小萍歉意地向金‘花’点了点头示意她自己先试衣服,他端着一杯热水给小乞丐送了出去…平时小乞丐对这家店的店员很熟悉,有的时候中午吃饭都在一起吃,可他今日却对小萍竟然连头都懒得抬一下,潜意识里走到店‘门’前坐了下来,眼神直勾勾地看着街上飘洒下来的雪‘花’发呆。 “嘶……”无双歪了下脑袋,把墨镜摘了下来仔细地打量着小乞丐古怪的举止。 小萍把热水送到他面前,他也没有伸手接,连看都不看小萍一眼,就坐在那里发呆,小萍‘摸’了下他的额头,不烫,她转身看着店长无奈的摇了摇头。 “方老大,把那孩子给我抱进来。”无双对着‘门’外喊道。 “哎!得嘞!”方老大壮的跟个小熊瞎子似的,夹着瘦弱的小乞丐推‘门’而进,无双特意观察了下四周,好像这孩子是个野‘花’子,没有背后的‘花’子头控制。 “双爷,您要干嘛?小亮‘挺’可怜的,出生爹妈就不要他了,您就让他在我这儿讨口饭吃吧,我们不介意的。”善良的店长以为无双要把这孩子送到孤儿院呢。 方老大白了一眼店长,吓的她缩回了头没敢多嘴。 “你叫小亮?告诉叔叔,你多大了?”无双微笑着把小亮抱了过来,他怕吓到小亮,还提前拿出来十块钱塞到了他手里,可钱塞进去小亮没有握紧小手,又掉到了地上。 “哥,你别吓到他。小亮,你是不是饿了?告诉姐姐。”淳朴的金‘花’也被可怜的小亮所吸引,不再关注那些漂亮衣裙了。 可小亮依旧是谁也不理,一句话不说站在原地发呆。 “他什么时候不见的?”无双问店长。 “每天我们晚上九点闭店都会给他点剩饭在关‘门’,可昨晚就没见到他了。”店长说。 “小爷,这孩子有啥问题嘛?是不是痴呆了?”方老大问。 “他的童子魂儿好像被偷了!”无双一字一句说道。 “老大,给金‘花’姑娘结账,带这小乞丐回家,我看看还有没有法子救他!”无双牵着小金‘花’的手走出了专卖店。 董家大院里,无双母亲今儿这个高兴啊,起了大早给金‘花’做早餐吃,看俩孩子都出去购物了,在院里乐的哼着小区就跟儿子大喜之日似的。 “双子,咋这么早就回来了?带金‘花’姑娘多转转啊,中午就在福义德那边吃呗。”老太太见儿子回来了追问道,以为他俩吵架了呢。 无双一脸严肃道:“妈,让我三姥爷来我房间一趟。” 无双吩咐方老大和方老二烧好水端到自己屋里,现是给这小乞丐洗了个干干净净,然后找来点吃的,董家是大户人家,吃的虽不算是山珍海味吧,可相对来讲条件肯定比一般人家强多了。但小亮面对这些一辈子都没吃过的美食竟然一点食‘欲’也没有,还是坐在那里发呆。 “哎哟,小爷,您这是干啥?这咋还从外边捡孩子回来呢?”马福祥问。 无双说:“三姥爷,您帮我看看,小亮的童子魂儿是不是丢了?我瞅着有点像。” 马福祥是个老江湖,这手段已有半个世纪没有在江湖上‘露’面了,但他一打眼还是看了出来。想当年他也有幸见过‘阴’阳玄道的真身,祖师爷可是敲掉过,任何盗‘门’后裔不得窥探这‘门’邪恶的本领,违者赶出挑断手筋脚筋逐出盗‘门’。所以马福祥现在还记忆犹新。 “没错,应该不会错的。被盗的是他的人魂。”他说。 “有什么法子救他嘛?” “嗯……这个可就不好办了,按理来说,要么在七天内找回他的魂魄,要么就给他重新做个魂儿,不过后者的可能‘性’不大,就算是彩蝶回来也不行,因为做魂儿最起码要知道他的生辰八字,而且他丢的是人魂,人魂是不可复制的,是从娘胎里带来的。”马福祥答道。 “丢了人魂他还能活多久?” 马福祥说,只要丢的不是地魂一般情况下不会影响人的寿命,不过您也看到了,这孩子可能这一辈子都会傻傻呆呆的过着,就好像会吃会拉的植物人一样。 “哥,小亮太可怜了,你千万要救他,抓住那个偷魂的坏蛋,太损了!”小金‘花’打抱不平道。 无双抱起来小亮放缓语气问:“小亮,告诉叔叔,昨天你见到了谁呀?是谁带你走的?去了哪儿?” “小爷,这孩子现在就是个痴呆,你问他也问不出什么来,别急,我让兄弟们撒出去消息打听打听。通常会这种手段的都是江湖高人了,肯定不会轻易‘露’出马脚来。”方老大说。 下午时候,陆局把这几天走失儿童案件的卷宗拿了过来,这些东西其实也没什么用,孩子们都跟小亮一样,已经失去了与人‘交’流的意识,什么都问不出来。只是家长们都说,在孩子走失前,都听到了一阵奇怪的风铃声,那声音很悦耳很好听,随后孩子们就跟着那同铃声跑远了,怎么叫都叫不回来,当家长们冲上去时,孩子早就被人抱走了。 那家伙作案的地点也没有规律可寻,今儿可以是市内,明儿可以市郊区,后天有可能又去了其他城市,想寻找蛛丝马迹比登天还难。 “风铃声……风铃声……”无双坐在沙发声反复念叨着,若有所思。 “哥,他用的这风铃有什么说道嘛?”金‘花’问。 “有啊,当然有了,那可不是普通的风铃,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问题就出在风铃上,它应该叫做‘唤’阴‘铃’,大人听了只是觉得声音悦耳,但未出童关的孩子可就不一样了,他们体内还残留着转世投胎时带着的‘阴’气,听到唤‘阴’铃的声音就会不由自主地跟上去,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看来这人不仅仅会盗童子魂,可能还是个捉鬼行家。以前满族的大萨满通灵时都要用这种风铃招‘阴’灵上身。这人是个高手,他难道就不怕招来的是个厉鬼嘛?”无双解释说。 第5章郊外诡村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这诡异的案子依旧没有进展,反而走失的孩子越来越多,但他们过不了两天又都重新回到了父母身边,只是他们的情况都跟小亮一样,童子魂儿已经被偷了,被偷的都是地魂。看来这人并不想害他们的‘性’命,只是想夺了他们的地魂用。 董家已经放出了话,可道上的兄弟们这几天跑断了‘腿’也没探出来什么有用的消息,可见这人绝对是个绝顶高手。 无双不是慈善家,那些孩子的遭遇顶多也就是让他略感同情而已,想要破案还得靠警方,他已经尽力了。不过小亮却是自己抱回来的,眼看还有两天就到第七日了,过了第七日,就算找到了小亮丢失的童子魂,也无法让地魂重新回到躯壳中,这孩子便是一辈子都要如此呆傻度过了。 这天傍晚,无双坐在院里的藤椅上‘抽’烟沉思着,突然就看敞开的大‘门’外,邻居家的小胖孩风风火火地一溜烟跑了过去。 “小兔崽子,你跑啥?上次砸我车‘床’玻璃的是不是你?我又不让你赔钱,你给我站住!”无双跟他开玩笑喊道。 突然,隐约的就听胡同口方向传来了清澈悦耳的风铃声,哗啷啷……哗啷啷…… 无双的眼镜瞪的老大,猛地从藤椅上站了起来冲出大‘门’追了上去,小胖跑的飞快,已经跑到了胡同口。 “小爷,你干嘛去呀?饭要好了,一会儿老太太又骂您了。”马二爷刚好看见。 “别问,快跟我来!”无双已经追到了胡同口,可那小胖孩别看平时懒,今儿跑的这个快呀,就跟猴子似的,无双一个大老爷们,竟然连个五岁的孩子都追不上,眼看着他是越跑越远。 无双支着膝盖呼哧带喘。“二爷,快,追上小胖,然后一路给我留下信号,记住,别打草惊蛇听到没?” 马二爷别看上了岁数,但论起脚下功夫可不输给任何人,这老贼王以前是飞贼出身,脚底下的轻功简直是踏水无痕,蹭蹭蹭几步就赶了上去,连大气都不带喘一口的。 马二爷一边不动声‘色’地跟在小胖孩背后,一边在路面上留下盗‘门’特有的记号,这一道跟的可真不近乎,从下午五点出‘门’开始,脚都没歇过,一直跟到了晚上八点。最后累的马二爷都‘挺’不住了,好在人是没跟丢。 “哎呀我的祖宗啊,你玩长跑的是不是?”马二爷埋怨着。 三个小时的时间,五岁大的小胖孩硬是跟着那风铃声跑了一百来里的路程,眼前还哪里是繁华的大都市?前边可就是长‘春’的外五县双阳了。这是个小屯子,屯子里边犬吠不知,家家户户‘门’前都挂着红灯笼,准备迎接新年的到来。 小胖孩转身进了一个矮趴趴的小院,院子里只有一间大瓦房,这户人家很古怪,房顶上并不是普通的瓦片,下边铺着稻草,上边垫着一层鸟儿的羽‘毛’,也不知道他从哪找那么多‘毛’,就算是一千只鸟都被他拽光了‘毛’恐怕都没有这么多。 “不行了,不行了,真是老了,跑不动了。你要再不停下老子‘腿’都要断了!”马二爷低声骂着。 “您嘀咕啥呢?”无双赶来的速度也不慢,二人脚前脚后。 马二爷喘着粗气道:“我是说,您真会折腾人啊,不老老实实在家吃饭,非让我陪您出来玩长跑。” 无双拿他开玩笑道:“二爷,您这身子骨现在不行了呀,以前可是日行千里夜行八百呀!” “您骂人不带脏字是不是?我又不是汗血宝马,再说了,我可都快七十了,您当我还是五十来岁那阵子呢?” “进去了?就这屋里?” “啊,就在屋里呢,您瞅瞅,这家人房顶上铺了一层鸟‘毛’是啥意思呢?”马二爷问。 无双说,这就是您有所不知了,这可不是普通的鸟‘毛’,这是乌鸦的尾翼羽,乌鸦是灵鸟,用乌鸦‘毛’铺房顶聚‘阴’气。可见这家的屋主恐怕是个异术绝顶高手了。 小院里‘门’窗紧闭,挂着窗帘,里边也没有亮灯,从外边什么也看不见。里边不仅没光,就连动静也没有一声,显得诡异之极。 “二爷,您去。” “干嘛?又是我?您就折腾我吧!我都这么大岁数了,您就不能让我寿终正寝呀?真是的,迟早小命‘交’代在您手里。”马二爷满嘴埋怨着还是纵身一跃翻墙而入。 无双是让他打开‘门’内的暗锁。这老贼王别的本事没有,可论起翻墙跃户,撬‘门’别锁他敢说第二那就没人敢说第一了。 马二爷跳进农家小院里,先是把耳朵趴在‘门’上听了听,里边鸦雀无声,死一般的沉静,跟两边其他几个小院热闹的节日气氛格格不入。 他发现折扇大铁‘门’上还贴着张‘门’神画,这‘门’神可不是普通的‘门’神,一般老百姓家贴的‘门’神一左一右分别是秦琼和尉迟恭,但这家的‘门’神画上却只有一个人,这人不是尉迟恭也不是秦琼,竟然是个鸟头人身的怪物。他浑身长满了羽‘毛’,手持一柄钢叉,面目可憎。 马二爷拿出了玄铁扣,‘插’进了暗锁的钥匙孔里刚想向上捅,可突然间眼前‘门’上的那邪恶‘门’神竟然在平面静止的画上动了起来,它竟张开锋利的喙嘎地一声叫了出来。 “啊?”马二爷被突如其来的怪事吓的大叫一声,连连后退。 “没出息的老东西,咋地了?”无双埋怨道。 “小……小爷……‘门’神叫了……”马二爷结结巴巴道。 “你眼睛‘花’了吧?‘门’神怎么可能叫唤?”无双离得太远,没有感情刚才诡异的情景,不解问。 这时,屋内传来了一阵重重地咳嗽声:“咳……咳……咳……是有客来了嘛?既然来了何不光明正大的窍‘门’呢?” 无双只觉得羞得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子钻进去。他们可是贼呀,没有比他们本领更高的贼了,这马二爷更是被称为飞贼王,今日翻墙跃户竟然被人家当场抓住,事倒是不大,可这要是传出去了,自己还有什么脸面在江湖上立足? 第6章老妖妇 “不好意思,我们是路过的,口渴了想讨口水喝。”既然被发现了,无双只好随便扯了个谎儿。 无双冲马二爷直挤咕眼示意他配合下去不要‘露’馅,先不说这屋里边是什么人居住,就说他们‘私’闯民宅被当场抓住的事,人家打个110立刻就得被抓紧局子里蹲一宿。 “啊,俺和大侄子来双阳探亲,大半夜的好像走错屯子了,不好意思啊,要能借口水喝感‘激’不尽。”马二爷帮无双圆谎。 “哦……投亲戚不易呀,进来吧,进来吧。”屋里的声音好像是个中年‘女’子,年岁不会超过六十。 马二爷直冲少主咧嘴瞪眼,无双摇了摇头,这地方到处透着邪乎气,鬼知道这老娘们除了会盗魂以外还有没有其他邪术,可不能擅入虎‘穴’。 “不了,不了,大半夜怕是不方便吧,如果可以的话,有劳您能给我们送出来嘛?”无双心眼比狐狸都多,他想让那‘女’人打开‘门’,趁马二爷与她周旋之际,自己冲进去一探究竟。 吱呀呀……‘门’开了,‘门’内没有一丝光线,一个弓着腰驼着背的‘妇’‘女’慢悠悠地拿着个水舀子走了出来。 “我以前也是从外边走亲戚的,大家都不易,我家穷都是些粗茶淡饭,若二位原道的客人不嫌弃就进来吃上一口,见面三分缘呀!”月光下,老太太弓着腰低着头,月光洒在她的脑袋顶上,看不清她到底长什么样。但‘门’一开,里边就吹出一股‘阴’风来。 无双走上前去假意陪着笑脸搭讪道:“老太太,家里就您一个人住?”他接过水舀子,转过头去把鼻子凑近水里嗅了嗅,防人之心不可无,在水中洗啊‘蒙’汗‘药’这种手段可是盗‘门’惯用的计量,他没敢喝。 “是啊,老了,儿‘女’都嫌弃了,咱也不能给儿‘女’添累赘呀?这不家里还有这一亩三分地儿嘛,又饿不死我老太太,只是孤单了点。”老太太贼溜溜地用眼角余光偷偷窥探着这两个陌生人。 “哦,那倒是,现在年轻人啊都不懂事,很多生活习惯跟老人不同,住在一起谁都不自在,您可真有先见之明。”说着无双给马二爷打了个眼‘色’,让他稳住老太太。 “那啥,大妹子,俺们走一天道了,是又饿又渴呀,你家厨房在哪嘎达带我去呗?俺给你一百块钱,做点吃的行不?”马二爷伸手就来搀驼背的老太太。 马二爷是谁呀?那可是老贼王,虽然比三位师叔小一辈,可当初也是受了吴功耀真传的高手,那魅影鬼手用的炉火纯青。 他伸手去拽老太太的胳膊,假意搀扶,实则是姥姥掐住她的筋络让她无法调动体内真气。人手腕是个敏感部位,在中医学里,老中医们一般不说,可能有的也真不懂,但对于盗‘门’高手来说,手脚的腕部乃是人体极为薄弱的部位,四根筋络下藏着一个叫针‘迷’‘穴’的地方,只要掐住了这个‘穴’位,你就是大力士也使不出半点劲儿来,因为你的筋络被掐死了,力量无法通过筋络传递下来。 马二爷心里算计的好,暗自用魅影鬼手向老太太右手手腕就掐了过来,谁知他的手还没等触碰到老太太的腕子,那老太太竟然扬起腕子用手掌向外一推,刚好与马二爷向撞,硬生生把马二爷的魅影鬼手给推了回去,这一招看着普通,别人都以为是无心之为,但马二爷的魅影鬼手在这世界上可是无人能敌,速度之快可想而知,她一个山村老‘妇’怎么就轻而易举的一招给化解了? “没事,没事,人虽老了,身子骨却硬实着呢,哪敢劳烦老先生搀扶啊?厨房就在你右手旁,里边还有点剩饭剩菜,若二位不嫌弃就凑合吃一口吧。”老太太不动声‘色’道。 哎哟?无双心头暗自大惊,想不到乡下地方竟然有如此高手?那马二爷的魅影鬼手自己可是领教过,就连万人敌马福祥都夸他的魅影鬼手已经有几分当年师傅吴功耀的火候了。怎么今儿一招就被人家给拆了? “呵呵……呵呵……二叔,我不饿,太晚了,咱们别打扰人家了,走吧。”无双拽了拽马二爷,让他不要轻举妄动。 马二爷都傻了,张大了嘴直勾勾盯着这驼背老太太看着。“啊……啊……那俺们继续赶路了啊。” “不送。”老太太转身就要往屋里走。 在他转身的一瞬间,无双回头看了一眼,屋里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难道这老太太把小胖给……小胖跟自己很熟,听到自己在外边说话不可能不喊。 “哎对了,您自己在屯子里过日子肯定很孤单,是不是很喜欢孩子呀?比如胖乎乎的小孩儿……”无双这一句话如同锋利的刺刀一样戳进了驼背老夫心中,让她身体猛地抖了下。 “稀罕,稀罕的很呢!谁让我那儿子不争气,没给我生呢!哼哼……怎么?二位不想走了?老太太我说一句不中听的话,趁着天‘色’尚早早点赶路吧,小心道上碰到不干净的东西回不去!”老太太也不客气,声言厉‘色’道。双方已经剑拔弩张,就差把最后一层窗户纸捅破了。 “呵呵……呵呵……哈哈……”无双大笑着停住了脚步,与驼背老‘妇’面对面站着。 一道美丽的烟火从农家小院中飞上了天空炸开了……马二爷把信号弹往院外一扔,回手关上了院‘门’。老爷子从小看着少主长大的,他啥脾气太清楚了,无双的笑声中已经包含了杀机。他们不能走,小胖孩儿是董家的邻居,无双平时稀罕的不得了,哪能扔下他? 双阳虽然是长‘春’的外五县,可毕竟也是盗‘门’势力涉及的范围内,一颗信号弹发出去,过不了多久,隐居在附近的老兄弟们必定赶来支援,到时候管你是什么邪魔歪道都让你原形毕‘露’。 “老太太,看你自己孤孤单单的,我们既然有缘,就放个烟火给你赏悦一下。”无双说道。 第7章盗魂人 “哼哼……盗‘门’高手?难怪会用魅影鬼手了。”老太太竟然一语道破了无双和马二爷的身份,这让无双惊讶不已。 “既然前辈也是高人,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晚辈少有在江湖上走动,也不知什么时候神调‘门’又重出江湖了。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但还望前辈高抬贵手,那些孩子是无辜的。”无双解开‘胸’口的一颗扣子,月光下‘露’出那枚闪亮的魁符。 老太太微微抬起头来,‘露’出了那双……不,是一只深邃的眸子,因为她是独眼,另一只眼睛完全没有黑眼仁,她‘阴’沉的笑着道:“有意思啊,想不到今日老‘妇’竟然有缘得见盗‘门’魁首。” “哼!你个老妖‘妇’,竟然你面前站着的是盗‘门’魁首,还不下跪求饶?”马二爷骂道。 “那又如何?我神调‘门’早在五十年前就已经被逐出盗‘门’了,你们的规矩不要拿到我面前来显摆,后生,你还太嫩!”没想到这老太太竟然一点都不给无双面子。江湖人谁不知道这里是盗‘门’的腹地?她竟然敢如此口出狂言! “小胖?小胖?快出来,跟双哥回家了!”无双不跟她理论,扯着大嗓‘门’喊小胖,他可不敢轻易走进那黑漆漆的小屋里。 嘎嘎嘎…… 头顶上,乌云遮住了明月,一片片雪‘花’悄声无息地飘‘荡’而下。不知何时,这农家小院中竟然飞来了许多只乌鸦,乌鸦落在屋顶上暴躁的叫嚷着,听的人心烦。 “魁主在叫何人啊?”老太太明知故问。 屋里,一点声音都没有,好像那小胖孩就从来没有进来过似的,寒风袭来,‘门’内挂着的一串风铃发出哗啷啷的悦耳声音。 这风铃声就好像是整点报时一样,整个屯子里,家家户户竟然同时关了灯,小村瞬间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中。 “我今儿要是非带他走呢?”无双眼中闪过杀机,一只手已经搭在了自己靴子口。 “魁主在说什么?老‘妇’不懂。” “呵呵……没的商量?”无双与她针锋相对。 “后生,回吧,回吧。”老太太也不想与无双彻底撕破脸皮,转身往屋里走去。 “x!妖‘妇’!站住!”无双大喊一声从靴子里‘抽’出匕首就冲了上去。 那锋利的匕首削铁如泥,夜幕下闪着寒光直冲老太太后背就扎了下去…… “嘎嘎……”突然,头顶上一只乌鸦俯冲了下来,直接用那锋利的喙戳到了无双紧握匕首的手背上。 “哎呀!”疼的无双大叫一声把匕首扔到了地上。 “小爷?”马二爷护主心切一步冲上去把无双推到了背后。如今双方已经挑明了身份和用意,再也用不着遮遮掩掩了。 别的马二爷都可以忍,可你伤了少主那却是要跟你拼命了,马二爷怒喝一声撸起袖子可就玩命了。 老太太明知道惹‘毛’了这两个盗‘门’高手,可却一点都不慌张,还是弓着身子驼着背往屋里挪,此刻,马二爷的鬼手距离她的后背就只有分毫的距离。 “哼!”老太太头也不回,闷哼一声,就见顷刻间,全院子里的乌鸦全都向马二爷飞了过来,如同炸了蜂窝似的不停地啄咬起来。也就是马二爷这老贼王伸手敏捷吧,换做他人哪还能抵得住这个? 可纵使这般,老爷子依旧是狼狈至极连连后退,暴‘露’在外的脸,手被那群乌鸦啄的是伤痕累累。 “走!快走啊二爷!”二人顾不上许多了,抱着头连滚带爬地被那老妖‘妇’赶出了院子。 “疼……疼死了,爷儿,这事咱可不能往出说呀,太他妈丢人了!”马二爷满脸是血,浑身疼的够呛,苦着脸就差被气哭了。 这老爷子一辈子哪受过这种委屈呀,别说跟人家打架了,在他们的势力范围内,只要报上大号,光是吓就能吓跑敌人。今儿可是蝎子粑粑独一份了。 “是我大意了,这地方不简单啊。神调‘门’的本领名不虚传,咱俩是碰上硬茬子了。”无双也不得不服软。 “妈的,小爷,你带枪没有?不行,我咽不下这口气,今儿必须整死他!”老爷子也上来虎劲儿了。 “你疯了?这嘎达可是屯子里?开枪杀人?二爷你脑袋小时候骑大鹅摔着了是不是?等人吧,兄弟们估计马上就到了。” 盗‘门’的兄弟很快收到了信号,不到半个小时从屯子小道就上跑过来几匹高头大马,为首的正是方老三。 说来也怪了,屯子里啥时候来过这么多外人,无双刚才与那老太太打打杀杀的,现在又是马队冲进了屯子,这么嘈杂的声音怎么百姓们还睡得这么死?连一个出来看热闹的都没有。 “小爷,咋地了?谁他妈吃了雄心豹子胆敢跟您做对?”方老三一脸横‘肉’,跟他俩哥哥一副秉‘性’,都是喊打喊杀的愣主。 “老三,这嘎达是你地盘?”无双问。 “啊,算是吧,我家有个亲戚住这附近,这两天我过来走走亲戚。”方老三答道。 “这屯子平时白天百姓们都没什么异常嘛?” “异常?您说啥异常?没有啊?可不就是吃饭睡觉拉粑粑嘛,还能在地?”方老三是粗人,说话能多埋汰就多埋汰,但说的却也是实在,三个词就形容了东北农民到了严冬腊月的小日子。 “把这家‘门’给我撞开!”无双命令道。 “好嘞!”胡人干活可不讲道理,只要主子一声令下,你就是亲爹他都敢照砍不误。方老三带着几个响马子蜂拥而入,抄起家伙就砸‘门’,但老妖肤屋里这扇铁‘门’很解释,砸的丁丁当当响还是纹丝不动。 这时,也许是他们‘弄’出来的动静实在太大了,这小屯子里的几十户人家竟然齐齐打开了灯,顿时整个屯子灯火通明起来。 “小爷?” “不管!给我继续撞开!今天我一定要把小胖带回去!皇帝老子来了都不好使!”无双倔强道。他从小向来都是吃不得亏的主,今儿可是太没面子了。 第8章奇门之术 又是一股邪风吹过,挂在农家小院‘门’前老树树杈上的几串风铃哗啷啷直响……屯子里的老少们,三三两两地推‘门’而出,可能都是来看热闹的吧。 可无双等人却只听到这些村民的脚步声,他们没有一个人说话的,而且脚步声很齐整,就好像受过严格训练的士兵。脚步声从四面八方传来,这群人都在向老妖‘妇’家集结而来。 “小爷?这事是不是不要闹的太大呀?”马二爷有些后怕了,自己无所谓,可真要让村民们把无双当胡子送局子里吨一宿,董家老太太都得扒了他的皮。 “砸!给我继续砸!都愣着干嘛?”无双大吼道。 小屯子里灯火通明着,百姓们越聚越多,他们一个个扛着平时干农活的农具,锄头,镐,铲子,镰刀,从村路的四面八方齐齐向这个小院走了过来。 “小爷?你看?”马二爷提醒他注意背后,村民们已经聚集到了农家小院外,把小院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在东北乡下也是常见的事,一个屯子里大家几乎都是几辈前刮着亲戚呢,见不得屯子里人被外人欺负。你别看他们一个个都是淳朴的农民,都是留守的老弱,可真要动起手来,可不管你是白道上的还是黑道上的,保准让你狼狈的见红离开。 东北人‘激’眼时候打架不要命,嗷嗷往上冲,这些农具看着钝,但他们五六十号要是真冲上来,保准无双他们一个都落不着好。 “小爷,这嘎达风俗淳朴,百姓们都实在,跟他们讲不了道理,要不咱先撤吧,等明儿白天咱多带点人过来行不?”方老三后怕了。 “乡亲们,都听我说一句,我无双不是不讲道理的强盗。这家里的老太太是个人贩子,她伤天害理,抓了不少无辜的孩子,不信你们现在进去搜搜?我一个小兄弟刚刚就被他抓了进去。”无双跟百姓们讲道理说。 屯子里有五六十号的留守老人,他们白天里都是东家长李家短的扯皮,这倒不是什么大‘毛’病,闲的嘛!这也是东北乡下的一种民俗,大家日子都是这么过的,都有这么个共同的缺点,嘴碎! 可今天,这群老人听了无双的解释,竟然没有一个站出来与他对话,质问他的。无双甚至已经想好了接下来要怎么说才能不惊动警方,甚至还想出了说自己是市局警员的身份。可人家压根就没有人上来问话,也不想说话,就这么围在小院外,虎视眈眈地看着。 几个响马子都停下了手,回头看着乡亲们。他们都是附近住的,这里边甚至还有跟屯子里人刮亲戚的,不可能一点颜面都不讲。 “如果你们不信,现在就可以推‘门’进去看看!我绝不说谎!我是市局的便衣,这案子是陆局亲自督办的,你们也可以打电话给他求证!”无双找陆昊天爹给他当垫背的,估计陆局应该愿意给他圆谎。 屯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说话,无双就像对牛弹琴似的,没人理会他,也不想听他辩解,就这么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 必须停手了,他们来的人太少了,别说不能跟老百姓动手,就算动起手来他们也打不过。 “小爷,好像不对劲儿啊,你瞅瞅,他们咋连眼皮都不眨一下呢?”马二爷小声嘀咕道。 “嗯,是有点不对劲儿了,这些老头老太太们眼里无光啊,好像受什么东西控制住了。” “哎呀,是不是他们的魂儿都被老妖‘妇’偷了?” “不可能,他们都是风烛残年了,她偷这干嘛?再说了,她得多大本事啊?半仙啊?一个人能偷了整个屯子活人的魂魄?”无双说。 “爷儿,要不咱先撤出去吧,她跑的辽河上跑不了庙,最多咱让兄弟们围住屯子一只耗子都不放出去,等明儿天亮了再说吧,这嘎达有点邪乎啊!”老贼王脑袋够用,知道以退为进。 “兄弟们,先撤!”无双下令道。 这群手持农具的老头老太太们见他们退出了农家小院也没有上前去追,但他们没有离开,还是围在‘门’前不愿散去。 “妈的!真晦气!”无双一脚踢开挡在身前的石头发泄着,手背上还流着血丝,那该死的乌鸦一直围着众人啄咬着,‘阴’魂不散。 一群五大三粗的老爷们,在屯子里被老头老太太们赶了出来,现在还得受这群乌鸦的气,想打又打不到,人家是长膀子的。众人窝了一肚子火无处发泄。无双恨不得立刻给家中的群盗下令让他们点齐了人把老妖‘妇’家给拆了。 “小爷,这事咱就这么算了?妈的,要不要让祥爷过来给这些土包子点颜‘色’瞧瞧?”方老三问。 “滚犊子,你虎啊?我三姥爷来了可就要闹出人命了,轻易别让他惊动他老人家,让他安度晚年吧,这事不对劲儿,这屯子怎么这么邪乎?肯定犯什么说法!”无双带着群贼跑到了屯子外耕地里一处草棚子里商议着。 “小爷,您饿了吧?前头树上有个鸟窝,我给您掏几个鸟蛋吃。”方老三被骂了一通只好灰溜溜地找个借口避开无双的火气。 方老三身手不错,几下子就窜上了树。 “哎?这嘎达是啥玩应?”他大喊。 “小爷,您快看!”他从树上的鸟窝里竟然拿下来一面小红旗,红旗上画着一些古老的图腾与符文,不是汉文,不是满文,更不是‘蒙’古文。最中间有一只用鲜血画成的乌鸦图腾,图腾两侧满是这种符咒。 无双接过这面小红旗仔细看着,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什么端倪来,不过他隐约觉得应该跟那诡异的老妖‘妇’有关。 “嘶……这……”无双砸着嘴。 “二爷,您帮我看看,我怕我眼力不行,您看看,这个鸟窝所处的位置是不是太极八卦中的坤位?” 马二爷虽不通晓奇‘门’八卦,也不懂金点术的窍‘门’,不过以前常年跟在董爷跟前,倒也学会不少卦阵。他几步跑上附近最高的一个岗子,放眼看去,只见这棵树恰好就处于小屯子的一处风水位上,就是无双说的坤位。 第9章老高婆子 “小爷,没错,是坤位。” “来呀,你们分别按照八卦方位围着这个屯子给我找,看看是不是每个风水位上都藏着这么一面旗子。”无双下令道。 众人不敢有违,赶紧按照他的吩咐去寻找,结果可是让众人惊呼不已,果然被无双一语中的,八卦位上,每个点附近都能寻找这么一面旗子,旗子的颜‘色’也各不相同,第一面是红‘色’的,还有黄‘色’,白‘色’,蓝‘色’,绿‘色’,黑‘色’,紫‘色’,橙‘色’…… 每面旗子除了颜‘色’不同以外,最中间都用鲜血画着一只乌鸦图腾,图腾外写着许多常人不识的符咒,符咒个不同,无人识得。 “哎哟,高手啊!厉害!”连无双也不得不感叹那老妖‘妇’的手段了得,别说无双了,恐怕就连他姥爷活着也未必识得这套风水阵法。 “小爷,真是那老妖‘妇’干的?”马二爷问。 “肯定是她,虽然我不知道这阵法的原理,不过它肯定是困住了整个屯子的风水和地气,这么说吧,八卦阵内都是死域,八卦阵外才是我们的现实世界。难怪那群村民行为古怪了,不是被她偷了魂儿,而是此刻,所有人都进入了梦想,人睡着了以后魂魄最为活跃所以才会做梦,她就是借助着这点,用邪法‘操’控着老人们的梦境。”无双分析说道。 “啊?梦也能‘操’纵?” 无双说:“当然能了,其实那群村民刚才完全没有意识,就像是在梦游一样,等会儿‘鸡’鸣后便会各自回家继续睡,第二天早上起来便忘的一干二净了。” “那咱有法子破嘛?现在不是把她在风水眼上的旗子都拔出来了嘛?” “没用的,乡亲们已经睡着了,已经在梦境中了。除非刻意把他们叫醒,不过那样对他们身体不好,等等吧,天亮了再说。” 无双现在开始有点想念彩蝶了。要是有这丫头在身边,这些都不是问题,彩蝶通晓音律,可以用悦耳的旋律把睡梦中的人们渐渐唤醒。 好歹算是熬到了天亮,屯子里的‘鸡’起的比人早,叫了几嗓子后,那群围在老妖‘妇’院前的村民们终于散去了,他们各自回到家中重新钻进了被窝。有些勤快的,甚至回到家不到半个小时后就穿衣服出来赶集去了。 “小爷,您真是神了,屯子里人都回去睡了。”方老三拍马屁道。 “你们几个在这儿等着,老三,二爷,咱们三进去再探!必须把小胖儿带回去!”无双带着两个老贼第二次进入了屯子。 这次不一样了,头顶上太阳照下来暖暖的,也驱散了昨夜的邪气,小院四周也不再有那些诡异的乌鸦了,仿佛乌鸦也只是夜晚时才为那老妖‘妇’打工一样。 现在毕竟是白天了,他们的一举一动暴漏在外,行动不易过‘激’。无双客套地走上前去敲了敲‘门’,院里还是没有任何声音。窗子内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一股冷风吹来,几根乌鸦尾羽飘了下来。 “你们三找谁呀?哪嘎达来的?”这时,早起去赶集的一对老夫‘妇’经过,好奇的打量着三人问道。 “哦,大爷大妈,我们是来串‘门’走亲戚的,他家没人嘛?”无双扯谎道。 “啥玩应?串‘门’?走亲戚?她家?唉呀妈呀,小子,你是不是找错屯子了?”满头白发的老爷子一脸惊愕之‘色’。 “不会吧?二叔?是不是这儿啊?” 马二爷说:“对,没错呀,应该是这儿嘎达,老哥,咋地?她家绝户了?” 老头道:“你们三是肯定找错了,这家户主去年就死了。” 死了?怎么可能呢?那他们昨晚看到的是谁?无双和马二爷还跟那老妖‘妇’大打出手,如今马二爷被她邪术‘操’控的乌鸦啄咬的遍体鳞伤,怎么会有假呢?难道昨夜村民们梦游,他们也梦游? 三人诧异地相互对视一眼,干咔吧眼睛不知如何作答。 老头说,这户人家只有一个老太太,是十年前从外地搬来的,很少与屯子里人走动,听说姓高,岁数大概有50多,屯子里人都习惯叫她老高婆子。老高婆子‘性’格很古怪,不但不与邻里走动,而且也不见她出来买菜做饭,家里边入夜后就黑漆漆的从不点灯。屯子里人以为她有自闭症呢。 不过有一点,老高婆子别看谁也不跟来往,但她特别喜欢小孩,谁家小孩从她‘门’前过,她都会给他们发糖吃。她也会手艺,孩子们除了可以从她那要来糖吃外,只要喜欢,她还会亲手做个风铃给孩子们回家玩。 去年,连续数日屯子里人也没见老高婆子出屋,有好事的孩子还想去要糖吃,于是扒开她家窗户往里看,这一看不要紧,吓的那孩子好几天没起来炕。老高婆子躺在炕头上硬了,咽气已经有两三天了。 屯子里热心肠多,家家户户凑了点钱,给她买了副棺材,草草下葬了。他说下葬那日怪事可多了,老高婆子坟头上落满了乌鸦,黑压压一片呀,都麻应人。那群乌鸦很懂事,坟头四周的杂草全被它们给扒光了。 她家的这套院子一开始屯子里打算分给别人住的,可自从老高婆子死后,她家院里就怪事连连。 无双问他:“如何怪法?” “唉呀妈呀,可别提了,老邪乎了,老高婆子刚死那阵,一入夜她家屋里好像就有小孩的咯咯笑声,而且不管有没有风,风铃声就没断过。吓的谁还敢住了?这不,一年多了,她家院子都没人敢靠近。” “哦,那还真是邪乎啊,二叔,可能真是咱找错了吧?”无双给自己找了个借口,转身离开了。 等这对老两口走远了,三人又反身回来跳进了院子里。马二爷缩在无双身后,这回他可不敢上前了,身上的伤虽然不致命,但疼的要死,他生怕大白天的那群乌鸦也敢飞下来袭击人。 “二爷,您就这点胆儿啊?呵呵……” “您爱咋说咋说,我可不去呀!她家‘门’上贴的‘门’神‘挺’邪乎,昨天晚上就跟活了似的。”马二爷记忆犹新。 第10章寄魂娃娃 “门神?哪有?来来来,你看看?”无双指着光秃秃的大铁门把马二爷拽了过来。 门上啥都没有,马二爷揉了揉眼睛张大了嘴。“我x你妈逼的,怪了,难道咱昨晚上来的不是这儿?真他妈怪事年年有唯独今年多。” 无双说不会有错的,你看看房顶上那一堆乌鸦的尾羽吧,除了这老妖妇外谁还能弄成这样?您可别废话了,赶紧把门给我弄开吧。 马二爷挠挠脑袋,只好战战兢兢地用玄铁扣捅那暗锁,这玩应厉害,天底下除非你是现代科技制作出来的电子防盗锁,否则什么也抵不住它,盗门的手段何等了得呀,就这么一把老式的暗锁根本难不住马二爷,把玄铁扣插进钥匙孔里,往上一撬,再一沟,里边咔嚓一声,机关抠弹开了。 “前辈,你还在吗?”无双语气平和小声在门前问道。 屋里鸦雀无声,没有任何人愿给他回复。 “妈了个x的,老东西,给你脸不要脸!让开!”方老三冲过来一脚就踹开了铁门,顿时,屋里传出一股腐败的气味,熏得三人直往后退。 屋里拉着窗帘,一丝阳光也伸不进去,里边黑漆漆的如同黑夜什么都看不见。 “小胖?小胖?”无双顾不得那许多,几步就冲了进去,马二爷和方老三紧随其后。 东北人不像南方人喜欢把房子盖的那么大,东北人朴素,家里不需要太大的空间,也不需要来充脸面,够住就好。 老高婆子家里是左右屋的套间,无双伸手摸到了开关,打开电灯,只见屋里狼狈至极,桌椅板凳都潮湿的起了霉菌,房梁上挂满了蛛丝与灰尘土迹,好像确实很久没人住过了。 他冲进东屋,东屋是一铺火炕,火炕上小胖哆哆嗦嗦抱着身子蜷缩在炕角一声不吭地坐着。他身边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洋娃娃,那些洋娃娃什么样的都有,什么年代的也都有,有些浑身都是泥渍,唯独两只眼睛放着诡异的寒光,令人不敢直视。 “你这死孩子,我喊了你一宿你咋不答应一声呢?”无双抱起了小胖责问道。 小胖意识还算清醒,见终于有熟人来接自己了,钻进无双怀里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 “好孩子不哭啊不哭,来,让双哥看看有没有受伤?” “没,没伤,我冷,我饿,我怕,我想我妈了……双哥,快带我回家好不好?5555……” “老三,你和其他人先带小胖回家,顺便给他买点吃的,然后通知陆昊天,让他爹派几个人过来一趟,就说我在这里有发现。”无双吩咐道。 老妖妇家一贫如洗,家里甚至连件能用的家用电器也没有,灯泡都是30度的。屋里墙上挂着许多风铃,如果换做平时挂在商店里那肯定是一道美丽的风景线,但在这死过人的小黑屋里却显得格外诡异。 哗啷啷……只要有人经过,那些风铃就会发出悦耳的声音。 东屋和西屋无双都找过了,什么都没有,老高婆子就好像一夜间人间蒸发了似的在这密封的小黑屋里消失了。 屋里横七竖八地倒着各种各样的洋娃娃,有新的有旧的,看的出老高婆子生前肯定特别喜欢小孩。 “人呢?妈的!臭娘们,让老子找到扒了她的皮”马二爷叫嚷着。 这时无双在西屋地面看到了一个很特殊的娃娃,这娃娃样式比较新,好像刚买回来不久,不过娃娃外边穿着的衣服却是脏的很,并且头发被弄的乱糟糟的,娃娃脸上也都是泥渍,手里好像还拿着个小碗。娃娃就靠着墙静静地坐着,那深邃的眼神与无双对视着。虽然它是死物,但无双却在他眼神中看到了些许的惊恐之色。 无双捡起脏兮兮的娃娃,越看越觉得古怪,好像在哪里见过,很眼熟,可它只是个娃娃,自己这么大老爷们了,早已过了这个年龄。在哪里见到过呢?无双点着一根烟冥想着。 “小爷快别碰这玩应,你瞅瞅它眼神多吓人,跟那老妖妇一样,指不定被下了什么诅咒呢,多晦气呀。”马二爷说。 “二爷,老三,你俩过来瞅瞅,咱家以前时候有人玩娃娃嘛?我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无双把他俩叫过来问道。 “啥眼熟啊?咱家哪有人玩这玩应?咱都是胡子出身,哈哈……小爷您又说笑了,怎么着?是想送金花姑娘一个?那您也去买个好点的呀……哎?”马二爷伸手躲过了这个娃娃前后仔细看着,好像也看出了点端倪。 “这……小爷,您再仔细瞅瞅,好像跟你昨天带回来那个小花子有几分相像啊?” “哦?哎呀!可不是嘛!多亏了您提醒我,老三,快!把这个也给我带回去,另外你回家第一件事就是联系彩蝶,让她务必天黑前赶回就说我有急事,快去快去!”无双把方老三推了出去。 方老三走后,马二爷问:“爷儿,这娃娃有讲究嘛?看把您急的。” 无双说我能不急嘛?如果我没猜错,这娃娃里边就困着小亮的人魂,他的魂魄老高婆子还没来得及取走,如果彩蝶赶回及时,小亮还有的救。 “啥玩应?一个娃娃就困住童子魂了?这老妖妇太厉害了,咱可得抓住她,要不然指不定以后咋祸祸人呢!” “二爷,您出去跟这儿的老少爷们们打听打听,给我踩次盘子,看看那老妖妇坟头到底在哪嘎达。” 马二爷走后,无双还在里外屋寻找着,这老妖妇不可能人间蒸发,无双也绝不相信昨夜与自己打交道的是个厉鬼。她肯定是躲藏在何处,或者从哪里连夜逃走了,那群被她在梦境中控制的村民们只是她为了引开他们的诱饵。 东北有句老话叫:老婆孩子热炕头。说的是乡下人到了晚上最幸福的一种生活。到了冬天,外边是嘎巴的冷,但屋里却是暖如盛夏,全都因为这小小的火炕,这可是个宝贝,冬暖夏凉,最早听说是满人从高丽人那边学来的,不过早已无从考究。 第11章老相好 无双坐在炕边上,用手一摸,他发现这小火炕竟然还带着余温。他又跑到外屋看了看炉子,炉子里的煤炭刚刚烧完,这说明昨晚的的确确有人住在这里,他们没有做梦。 外屋门口立着一个水缸,东北人都喜欢存水,早些年多汗,为防不时之需的。水缸里还存着半缸水,水面上飘着一个水瓢,无双舀起一瓢水凑到鼻子前闻了闻,水里有股淡淡的腥味,但却很清澈。他用舌尖稍微舔了舔,有点涩,略带苦。果然是如此了,这水有问题,幸好昨夜他没喝。 透过清澈的水只见水缸下趴着个小王八,那小王八很特别,浑身都是墨绿色,四肢平摊在缸底一动不动好像死了一样。 “果然是高人啊,这东西得有几十年没人见过了。”无双自言自语着。 这小王八唤作元鳖,生活在渗水的老坟窟窿里,已吸食死人体内剩下的元气为生。啥是元气?其实就是阳气。这玩应看不到摸不到,并不是实质的东西,打个比方,同样是一天下葬的两具尸体,一样的环境一个的天气,一样的温度,一样的土壤,有的尸体埋下去第二天就烂了,可有的尸体能保存一个月之久,阳气越重的可能保存的时间就长,因为尸体还留恋着阳间的孽缘魂魄不肯散去。 元鳖在千机诡盗中也有记载,前朝时候,一些江湖术士们无恶不作,经常修炼那些邪门妖法,院鳖泡水就是一种常见的手段,上边记载,喝了这种水后,活人会在一个时辰内人魂离体,以前那些江湖人惯用这种手段拐卖儿童,不管卖到哪,这孩子一辈子都将是个痴呆儿童,他们赚的都是损阴德的钱。 无双小心翼翼地捞出那只元鳖,生怕被那家伙咬破手指感染了。这小东西虽是邪物,不过世间每一个生物都有它存在的价值,哪怕是老鼠,哪怕是苍蝇。 “走吧,别在帮老妖妇害人了。”无双放它一条活路。 那元鳖不知有没有听懂无双的话,它四肢从壳里伸了出来后慢慢悠悠地朝着院子里存放旧物的仓库走了过去,然后钻进了黑漆漆的仓库就没在出来。仓库门虚掩了一条缝子,也许昨夜天黑,无双他们进来时本就是做贼心虚没有留意到。 无双推开仓库的木板门,里边除了一些老旧的农具外还堆放着许多残缺的娃娃和人偶,都是缺胳膊断腿的。它们眼里没有任何神魄,静静地躺在那里饱受着风寒之苦,估计这都是曾经被老高婆子偷过童子魂儿孩子们的寄生体,如今就算把它们都带回去也没用了。 仓库地下散落着一堆稻草,无双本是进去想看看那老妖妇是不是藏在这里的,可没走两步,脚刚踩在稻草上身子向下一身径直就陷了下去。无双反应极快,在下落时,双手和腿伸直,平着搭在了下边隐藏土坑的边缘处没掉下去。 干稻草下竟然有个地道,无双没敢冒然进去,用手电照了照,发现地道是像屯子西边一个荒山中延伸而去的,估计,昨晚他们走后,那老妖妇就是从这里逃走的。 “小爷,小爷?”外边,马二爷踩盘子回来了。 “打听着了嘛?” “打听着了,就在屯子西边的土岗子上,没碑的就是她的坟头了。” “走,去看看。” 屯子里人都出来忙了,虽然冬天没有什么农活,但他们闲不住,老头老太太们坐在屯子口的枯树下,晒着暖洋洋的太阳嗑着瓜子聊着天。 “哎?你们几个找谁家呀?”村民们离挺远就大喊着。 “我们是老高婆子的亲戚,来给她老人家上坟的。”无双又撒谎了。 “啥玩应?给她上坟?来来来,小爷们,咱唠几句再走。”一个抽着老汉烟的大爷把无双和马二爷叫了过去。 “小爷们,你俩是老高婆子啥人?” 无双咧着嘴憋半天没想好咋说,最后抬眼看着马二爷有主意了。 “他是老高婆子旧相好的。”无双掐了一把马二爷。 “啊,那是得去看看,老高婆子苦呀!哎!”老头苦叹道。 他说他是前几年的村主任,当时老高婆子来的时候无依无靠,正好屯子里还有闲房子,是他批给她住的。老高婆子无儿无女,平时逢年过节他都会去看她,每次看她一个老太太自己孤零零的都觉得可怜,没想到去年就走了。 “爷们,你就是偶尔半夜来看他的?”老村长问马二爷。 “啊?怎么?她还有其他朋友嘛?” 老村长说是不是朋友不敢确定,不过俺们屯子人本就不多,平时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来个外人可瞒不住我们。老高婆子搬来以后,每隔几个月,就有个老头半夜来看她,一开始我们以为是……那老头就呆两三个小时,天还没亮呢就走了。 “哦?爷们,你能说说来看他的老头长啥样嘛?”无双听的起了兴致问道。 他说长的就跟马二爷差不多,因为是晚上都看不到正脸,身材二人很像,并且那老头每次来看老高婆子时候屯子里都会出现特殊前兆。全屯子的公鸡大半夜的就开始打鸣不止,一声声十分高亢,一直会持续到那老头走了后才停下来。所以屯子里人被吵的睡不着,才发现了老高婆子这个秘密。 无双诧异地看着马二爷,吓的马二爷赶紧晃荡着脑袋就跟拨浪鼓似的。 “小爷,您别这么看我,我有点发毛,您知道的,我这人一辈子不好女人这口,要不当年我大哥你姥爷早就给我找娘们暖捂被窝了,真不是我呀!”马二爷把无双拽到一边解释道。 “你解释什么呀?呵呵……瞧把你吓的,您老要真老来有个伴儿我还替您高兴呢。不过话说回来,这老高婆子的相好的肯定也是个高人,他为何没跟老高婆子生儿育女呢?难道她死了他都不来看看嘛?”无双难听的话到了嘴边还是没说出来,人死都死了实在不该再去出言侮辱。 第12章回阴冢 “等等……跟我身材很像,来的时候公鸡打鸣……哎呀……哎呀呀……小爷,我好像想起来个人,可能说不准他就是老高婆子的相好的。”马二爷神秘兮兮说道。 “谁?” “说起这人,他跟咱们盗门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这人没有大名,江湖人送绰号‘张铁鸡’,乃是你太姥姥莫小七年轻时候从山沟子里捡来的野孩子,张铁鸡跟在七姑娘身边多年,可以说他学到的本事要比三位师叔还要多,但不知为何,七姑娘一直不肯收他为徒。” 张铁鸡?无双脑袋里的记忆就像过了电似的。张铁鸡?在哪听到过这个名字呢?哦,对了,想起来了,好像是有这么个人,这人一直隐居在双阳山里,文革时期马二爷曾经见过他。 要不是马二爷提到了他,无双险些把这人给忘了。不管这人现在到底在哪里,论辈分他都是无双的前辈,盗门的后裔,如果他能寻到此人相助,身边势必会又多了个左膀右臂,但只是此人深出简入现在是否还活着也是未知数,要不然他也不会不来看老高婆子了。 “二爷,他为啥叫张铁鸡?是因为他跟鸡之间有啥联系?为啥他所过之处攻击都会打鸣呢?”无双问。 “不知道,这您可别问我,张铁鸡虽然别看跟我差不多,但辈分比我高,虽然七姑娘没收他为徒,可他却是跟三位师叔一辈的人,他的绰号是当时道上人给起的,我那时候还是街边的小地痞哪有资格问这些呀。” “那你现在还能找到他家嘛?” “能是能,不过这老爷子行踪诡秘,几十年前中央就有很多大干部慕名来寻他,他也多为了躲避世上的纷争几次搬家,现在指不定搬到哪去了,恐怕老宅早就人去楼空了。” 无双心道,老高婆子的诡异手段肯定是出自神调门,而神调门早已消失半个多世纪,当年太姥爷并没有把这门本领传给手下的三个徒弟和儿子。但却并不代表太姥姥莫小七不会,要知道,莫小七一样也是得了阴阳玄道的真传,这其中也包括神调门的本领。那会不会是莫小七把这些诡异的手段传给了张铁鸡,然后张铁鸡机缘巧合又传给了老高婆子呢? 对了,昨夜老高婆子一眼见到魁符就认出了我的身份,看来这老妖婆肯定是盗门后裔无疑。如果这些是真的,那么可能张铁鸡就不好争取了。 “哎?你俩上哪去呀?”老村长见无双和马二爷转身要走问道。 “去给老高婆子烧点纸,好不容易来一次。” “那你俩可小心点啊,她那坟挺邪乎,俺跟你说,大白天的都冒阴气,老多人从那经过都听到小孩哭了,可能是老高婆子生前稀罕孩子吧。”老村长说。 “是嘛?这么邪乎?还有啥怪事?” “邪乎事可多了,俺记着老高婆子死了几天后被个小小子发现了,俺们进去时候看到她在炕上留了张字条,字条上写着要我们把她葬在西岗子上,坟她自己已经挖好了,你们说这人多怪吧?哪有活人给自己选坟的?” “走吧,咱俩去看看。”这老村长是越说越离谱了,一开始说的还像那么回事,越往后听就越是添油加醋的。 以前确实是老人们都会提前给自己选坟,这也是一种民俗,一处好的风水宝地百年难遇,死者埋入坟冢可福旺子孙后人。甚至南方还有一些地方老人们会在年轻时候就提前为自己准备好棺材就停在后屋里,您说这多吓人吧?没办法,每个地方有每个地方的民俗文化。 西山岗子不大,夏天山上是一片苞米地,冬天就只有几颗孤零零的老树戳着,显得光秃秃的。这山岗子说高不高,说矮不矮,说高不高,东边正好就是小山屯,每日傍晚,太阳落山后,最后一丝斜阳都要经过山岗。 山岗左右各有一排大杨树,是早些年栽下起防护风沙作用的,所以屯子里一年四季风沙较少,两排大杨树恰好形成一个八字形,好像一张扇子面似的从山岗脚下展开。 “回阴冢?”无双站在山下嘀咕说。 “小爷,这有什么讲究嘛?” “当然有了,回阴冢分割阴阳,好似一道风水岭一般,小屯子完全被回阴冢的扇面罩住,挡住了外边的煞气,虽然不算是极佳的风水地,但追在此地的人多福寿,你看,屯子里的老头老太太们多健康啊。” “没想到那老妖妇还挺厉害的啊?她懂风水?”马二爷问。 “我看未必是她,如果咱们分析的没错的话,应该是张铁鸡指点过她,甚至有可能这扇面的风水位就是张铁鸡布下的。要知道,金点术可不是江湖术士们能通晓的。除了他那就得是佟四喜了。”无双说。 二人步行上山,到了山腰处就感觉到一股股阴风从山后吹了过来,越吹越凉,大白天的都让你骨头缝发酸。 山顶上,孤零零一个坟头戳在那里很显眼。这处风水位普通百姓识不得,都以为此处乃是孤山头,把先人埋在此处容易绝后。其实不然,它虽说不能福旺子孙,不过却可以让先人遗骨吸得回阴冢前后的阴阳精华,用迷信的说法就是可以助他下一辈子投胎转世到好人家。 “小爷,您看是不是这个大土丘子?垒的可挺高啊。” “嗯,应该是这里了,回阴冢的特点就是要高坟,坟头越高站的地气就越足。”无双解释说。 “您不会要挖开吧?” “二爷,你傻了?我挖他敢吗?擅自挖别人的坟可是要当盗墓处理的。咱还是等陆局到了再做打算吧。我就是想看看,这坟下边有没有人,昨天晚上咱们碰到的是人是鬼。”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陆局带着一票民警驱车赶了过来。陆局是一点没耽搁,这案子太大了,自己都要扛不住上头的压力了,听无双说这边有重大发现,立刻亲自赶来。 第13章董爷的传奇故事 “双子,到底咋回事?你抓到那个人贩子了?你把我带到坟岗子来干啥?”陆局看着老高婆子高耸的坟头诧异道。 无双把昨夜发生的事原原本本跟陆局讲了一遍,听的陆局瞠目结舌,这事也就是听无双说出来的吧,换做旁人打死他也不信。简直是骇人听闻至极。可他们盗门中的种种诡异本领可不也正是诡异莫测嘛,这些江湖人本就是做这行当的。 “你是怀疑老高婆子没死?一直在作孽?她的动机呢?”陆局很理性,什么事都从警方的角度分析。 “她到底有没有死我不知道,这点还要等您确定,她的动机我也不清楚,不过如果坟地下没有她的尸骨,那么我就能跟您说道说道了。” “你这话……呵呵……双子,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本来无主坟挖了也就挖了,不过下边要真是一具烂没了的骨头架子,咱俩可吃不了兜着走了,我这儿可没有权利下这种命令。”陆局尴尬道,别说是警察了,就算是民政局也没权利随便挖坟。 “挖吧,十有八九是空冢,出了事我担着。”无双拍着胸脯保证。 警员们向山下农民借了锹和镐,寒冬腊月的,泥土冻的铛裆硬,几个警员轮番上阵,挖了能有一个小时,累的满头大汗依旧不见下边有棺材。 他们的异样引起了屯子里百姓们的好奇,大伙都纷纷上来看热闹,指指点点的。有的说的很离谱,说可能是老高婆子的坟埋的不是地方,要诈尸了,有的说老高婆子可能生前不一定惹上了什么仇家,现在仇家找上门要鞭尸。 “乡亲们,都散了吧,不是那么回事,我们警方办案讲究的是证据,有证据显示,最近老高婆子出来走动了,当然,她不是鬼,是活人,所以我们要印证。你们散了吧,老村长,你先留下,我有几句话要问你。”陆局说话很有领导风范。 陆局问那位老村长说:“您当年确确实实亲眼看着把老高婆子的尸体埋在坟下了嘛?” “没错,没错,俺岁数大了可脑袋不糊涂,去年春天时候还没开大化呢,挖这坟老费事了,肯定不会有错,领导,您看看,这坟的土都是旧土,绝对不会有错,俺劝你们最好别挖了,对死人不敬啊,容易惹祸,这岗子挺邪乎的。”老村长开始口无遮拦地扯起了封建迷信那套,这套理论对警方自然都是无稽之谈。 “双子……你看……这……我告诉你啊,可别给叔闹出乱子来。” 无双笑了笑走到老村长面前道:“爷们,咱们俩打赌,我敢说坟下边没人。” “你这小爷们咋这么犟呢?俺亲手埋的还不知道嘛?” 警员们掐着腰站在坟前等着领导发话,看是否继续。 无双给他们打了个眼色,叫他们不要停下,继续挖,众人就埋头苦干起来。他们知道无双的特殊身份,以前,长春出现什么邪乎事上头都要找他姥爷处理,老爷子说话也是神神叨叨的,经常让人匪夷所思,不过按照他的吩咐做肯定没错,盗门的手艺绝了。 还记得十年前,长春出了一件轰动全省的大事,那时候全城大开发,拆了不少老旧房子,说是造福百姓,其实也就是上头领导搞点功绩而已,其实百姓们更怀念住在胡同里的旧日子。 当时整个南关区的老房子拆的差不多了,开发商最后拆到了现在南关桥头头道街那片临河的区域。您说怪不怪,老房子都拆了,可到了打桩机打地基的时候,说什么可都打不下去了。 诸位,这可不是闹笑话,打桩机除非是遇到了地下岩层,否则绝不可能打不下去。但通过地质结构图看,此处的岩层应该是在地下30米左右,可打桩机刚进去就打不动了,连续换了好几台,什么型号的,什么动力的都试过了,还是不行。那时候的人都迷信,后来就想着是不是犯什么说道了,于是就去请了董爷。 董家大院也离头道街不远,老爷子住在这片几十年了,啥不知道啊?就连地底下住着几条蛇,地底下有多少条水脉都瞒不过他。 “头道街的武财神庙呢?你们拆了?”老爷子问道。 “啊,可不拆了咋地?我们还补给庙里和尚一笔钱呢。”为了这笔昂贵的拆迁款,他没少心疼。 “呵呵……这管个鸟用啊?此处的武财神庙可有年头了,早在前朝长春府的时候就有,若是你们拆的是文财神赵公明的庙也就罢了,关二爷的可碰不得呀。” 开发商不解问:“这有什么关系嘛?” “有啊,当然有了,相传这关公庙乃是三国时期,关羽死后,吴国把他的首级送给了曹操想借机嫁祸与他。曹操生出妙计,为关羽的头颅办了一场国丧,相传那颗头颅就埋在这里,后来就盖了武财神庙。” “哎哟,您这是不是扯的有点太远了?连关二爷都搬出来了?”开发商是个广东人,广东人最信风水,他不相信大东北会有这样的能人,没太把董爷的话当回事,还是执意要从他们广东请一位风水师来看看再做决定。 董爷说,你请谁看无所谓,不过我劝你一句,你若再继续施工三日内必有血光之灾。说完,董爷转身走了。 开发商有钱,一次从老家请来三位风水师,那排场,当时在长春可谓是轰动一时。长春人都私下议论,说完了,这回咱们东北高人怕是要被南方人压住了,这么大的事以前可都是董爷帮忙的。 反正三位风水师钱也挣了,法子也给想了,能使的招也都使了,最后拍拍屁股走人,开发商该打不下去地基还是打不下去。到了第三天早上,有钱的开发商老板带着安全帽去工地检查工作,您说巧不巧,走到那台打桩机下边时,突然,头顶上就掉下来一颗大螺丝,更好砸中他的脑袋,立刻就砸穿了安全帽让他血溅当场。 第14章空棺 好在当时现场人多,给他及时送到了医院,算他命大,只是砸坏了头盖骨,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他倒在医院的病床上就想起了董爷的劝告,可不就正好应允了嘛? “董爷,高人啊!服了!服了!这回我彻底服了,您说吧,您说怎么办我都依着您。”开发商老板躺在病床上握着董爷的手就不松开。 “其实说简单也简单,你先安心养伤,此阶段不可再动土了,伤好之后,你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待他伤好出院以后,按照董爷的吩咐买了一头猪,三只鸡,就在被他拆了的武财神庙址上祭拜关二爷,亲自操刀宰鸡滴血,三跪九叩,然后立下重誓“关二爷保佑工程顺利,日后小心定位你重塑金身!” 随后,他按照董爷的指点,在武财神庙后的废墟中,用挖掘机连续挖了三个昼夜,终于在地下二十米深处挖出了一个阴沉木盒子,盒子上还盖着一块红布,红布上用古文血字写着关羽生前的英武事迹。 再之后,工程进展顺利了,他妥善保管了那个阴沉木盒子,始终没敢打开看,民间传闻,说盒子里边装着的就是关羽的头颅。 第二天,小区建成,在现今伊通河西岸,南关桥头的位置上,开发商老板兑现诺言,果然为关二爷重塑金身,又立了杯,还请了西藏的大喇嘛为关二爷神像开光,反正是能做到的大礼全做到了,可以说是要多虔诚有多虔诚。 后来这位老板的事业可是一发不可收拾了,现如今他的公司已经成为全国响当当的房地产企业龙头,早就上市了。每年正月初五武财神生辰日,不管他在哪里,都会飞来长春在清晨十分给关二爷敬上头柱香,然后让工匠为塑像重新涂刷金漆,年年如此。 诸位,这都是真人真事,老长春人都知道。这也是董爷在长春留下的传奇故事之一,以后有时间,有机会,我再一一给大家道来。 董爷本领之大让全长春人信服,如今无双是他的外孙,得了姥爷的真传,市局的人岂能不听从他的调遣?只要无双一句话,他们就卯足了劲儿往下挖,大家都相信,肯定能有所发现。 一帮警察忙活了一上午,最后就在大家要放弃时,突然手底下的锹触碰到了一硬物,扒开冻土一瞅,下边是口棺材。棺材皮很薄,质量一般,被锹使劲儿一戳竟然给戳透了。 “陆局,双爷,挖到了!”警察们喊道。 众人围上去一瞧,这棺材确实不咋样,可不就是普通的薄皮棺材嘛,也难怪,屯子里人跟老高婆子非亲非故,能凑点钱把她葬了已经实属不易了,也不可能花大钱买好棺材。 “对,就是这口棺材,不信你们打开瞅瞅。”老村长信誓旦旦道。刚才无双可是跟人家打赌在先了。 “呵呵……还用看吗?” “看,当然要看了。” 无双说,大家不用麻烦了,棺材里边我没有闻到一丁点死人的晦气,里边是空棺。 “这怎么可能呢?俺对着红太阳发誓,去年是俺亲手埋的老高婆子,肯定不会有错。”老村长倔强道。 马二爷在一旁笑道:“您爱跟谁发誓跟谁发誓去,这事啊,我们小爷说的比您准。” 虽然无双在这方便可谓是权威了,不过谨慎起见,陆局还是让手下人开棺验尸。当棺材打开的那一刻,除了无双外,没有人不瞠目结舌的。里边确实没有尸体,但里边却装了满满一棺材都是小孩愿意玩的洋娃娃和木偶。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老村长使劲儿揉着眼睛。 “有啥不可能的,眼见为实嘛。这下您老服我家小爷了吧?”马二爷为少主吹嘘着。 虽然这一切都正如无双所料,但案情好不容易有了突破口一下子又中断了下来,哪怕是在棺材里发现了老高婆子的尸体,哪怕这案子最终定罪是给一具尸体,总比现在这样好,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那就代表着以后老高婆子还会阴魂不散地继续犯案,还会有无辜的孩子们丢失童子魂。 “双子,上头追的很紧,你还得再帮叔上点心,这案子非同小可。”陆局语气恳求着,距离上头给陆局下的破案时限所剩不多了。 “哎……”无双叹了口气,指着那口空棺说,把这口棺材烧了吧,这地方最好不要埋人,虽然风水没问题,但此穴地气已被占,不易再动了,里边的这些偶人分散埋了。你们屯子可在此处建座亭子或者灯塔之类的,这样对你们屯子人的健康有好处。 “二爷,我现在回家那边处理大亮的事,希望还来得及,麻烦您老帮个忙,一定要在最快时间内寻到张铁鸡,也许现在找到他这事还能有缓和的余地,既然老高婆子师承张铁鸡,想必张铁鸡肯定有法子对付她。我怀疑老高婆子没死,神调门传人绝不可留于世间,祸害太大了,昨夜她的手段您也看到了,找到张铁鸡,让他来见我!”无双身为盗门魁首,自然该有的魄力还是有的,张铁鸡虽然是前辈,可他一日为盗门人一日便得对魁首之命唯命是从。 无双给陆局出了个看似不太靠谱的主意,这主意虽然抓不住老高婆子但最起码能暂时遏制住他辖区内不再丢失儿童。 眼下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只能派出所有警力,留意辖区内的治安,一旦听见风铃声响起立刻封锁控制区域抓人。 下午两点多无双回家的,进了家门顾不得吃一口饭,马上就去看小胖,还好,小胖这孩子皮实,已经嘻嘻哈哈地又跟小伙伴们玩耍起来了。不过这次他妈可不敢再让他出院门了。 “小胖吃饭了嘛?”无双进屋就问。 “哎呀,双爷,您快进来,多谢您了,要不是您小胖可就……啥也别说了,还是董家人呀!”小胖爹妈感恩戴德就差给无双跪下了。 “没事,我看这小子挺皮实,我问他几句话呗?” 第15章五行命数 无双把小胖孩抱在怀里,给他递过一袋辣条,摸了摸他的虎头虎脑把语气放缓道:“臭小子我问你,上次是不是你砸了我车玻璃?” “不是,是二傻干的!”小孩不会撒谎,被无双一吓就问了出来。 “好孩子,没事,双哥也不差这点钱,我再问你,昨晚那个老太太已经被抓起来了,可是她说没对你做什么,是你自愿跟着她走的,对嘛?” 小胖坐在无双怀里咔吧着眼睛想了半天,他好像还不懂什么才是拐卖儿童,也不知道这罪名有多可怕。 “老婆婆挺好的,她有个很漂亮的风铃,还送了我糖吃。” “那你就跟她走了?你这孩子可挺不值钱呀?哈哈……” “不是,不是我要跟她走的,我也不知道,反正不知不觉地我就走到她家去了,她家可穷了,都没给我吃晚上饭,我饿了一宿呢。” 无双继续问道:“她都对你说什么了?” “她说,我不是她要找的孩子,说什么收了我她会死掉的,还说她的娃娃里没有一个像我的,我跟他们不同……然后……然后我就睡着了,再醒过来就看到你进屋了。” 跟他们不同……收了他老高婆子就会死……什么意思呢?小胖有什么地方跟其他孩子不同呢?按理来讲,无双他们被梦游的村民们驱逐出屯子也有若干个小时时间了,老高婆子若是想偷小胖的童子魂时间足够,可她没有下手。这说明小胖的确与其他孩子不同,她没敢下手。 无双按照金点术的观面法看了看小胖,这大胖小子,一脸肥肉招人稀罕,也没有什么过人之处,如果单从面相上来看,这小子一世无大起大落,平凡庸碌,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了。 “这孩子的生辰八字方便告诉我吗?”无双好像找到了突破口。 小胖他妈找到了孩子出生时的证明递给了无双看,她也不会算老一辈的时辰。 无双对照着出生证明上医院写出的时间,五指间掐算着。他坐那不停地掐算着,算了能有一个小时,眼看天都要黑了,终于有了点眉目。不是他学艺不精,而是这位盗门少主天生就不是学算术的命,上学时候文科几乎都是满分,而理综没几次及格的。虽然千机诡盗中对鬼谷神算记载的很详细,可放在他这儿想给人用生辰八字推算命运可要比人家佟四喜困难数倍了。 人命运中含五行,咱们出去到路边摊算命,江湖骗子们经常说,你是什么火命,水命,土命,命中缺什么什么……说的你是稀里糊涂,听的云里雾里,然后付钱。其实按照生辰八字算命哪有这么简单呀?江湖骗子们算的不能说完全错,但他们的技巧和手艺还不够火候。其实什么叫五行,简单的说就是金木水火土五中不同的命运,再往细了说呢?人在出生时,你出生的年月日时辰对应了正好是五行,所以说,你的命运中应该是有五中不同属性的,而非单独的五行之一。 最决定人命运的就是年份,所以年份对应的五行居于首位,其次是时辰,某事某刻,然后才是阴历的月和日。一般的算命人若是能精确地推算出时辰对应的五行那就算是高手了,这个五行相对应的就是人一生的运术。 小胖五行中为首的前两个是双火命,一个是炉中火,一个是灼炎火,后边的分别是金,土,木。后边的五行暂且不说,单说前边这两把火,这可就是十分罕见的了。火命人为人光明磊落,体内阳气旺盛,身体健康,不易阴邪侵体。炉中火与灼炎火的这个组合恐怕世上也是万中取一的可能性。 “嗯……一定是如此了!”无双断定。 “嫂子,没事了,让胖子出去玩去吧,我保证那人贩子再也不会打他主意的,小胖确实不是他要的人。”无双说。 火命居首的人命硬,阳气重,这小胖算是极品了吧?可还有比他更了不得的。无双他太姥爷吴功耀之所以被阴阳玄道收为高徒,成就一世英名霸业也取决于他的五行命运,小胖的五行乃是万中取一,而吴功耀命中则带三把纯阳之火,所以他才能做倒斗的买卖。 算命人禁忌给自己算,算的准了破天机损阳寿,无双从来不敢拿自己生辰八字瞎算。书中暗表,先祖吴功耀算的命数算是奇葩了,而无双呢……他的五行中竟然是四把烈火!最后一个属性是干木,烈火遇干木……后果可想而知,这可是万邪不侵之体。所以,他该着是魁星转世,千万次的绝地逢生大难不死,全由他这千古绝有的五行命数所庇佑。 诸位可能说了,火命的人这么好,那是不是火命人都长命百岁呢?其实也不然,五行命数环环相扣如同太极。火命有火命的好,可也有常人所无法承受的苦痛,比如,火命人怕水,这也是无双一辈子不会水的原因,碰到了水,他就算有天大的能耐也不敢贸然下去,除非有像金花那种精通水性的人在旁保护。闲话少说,这里下的笔墨太多了,不是重点,暂时挑重点的给大家讲。 蓝彩蝶风风火火的回来了,进门就见到了小金花,那可真是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立刻脸色就黑了下来。 “哟,小妮子你可真会赶时候来啊?一个走了又来一个,这董家呀,啥时候成收容所了?哼哼……”她挖苦着她,彩蝶心高气傲,仗着自己有这一身美丽的躯壳,无论是小金花,还是马丫她都没放在眼里。她认为,男人全都是外貌协会的,而自己的容貌是旷世的美人。 “彩蝶姐姐回来了?我哥等你正着急呢,对了,我给你带来了我们江里的红鱼,这种鱼有养颜作用。”小金花微笑道。这小丫头别看岁数小,可心眼鬼道的很,知道她比什么都比不过蓝彩蝶,故而才在她面前装作幼稚。 第16章饭桌上的尴尬气氛 “好妹妹,你还真惦记着姐姐啊?好吧,那我就多谢了,晚上让后厨炖了咱姐俩一起吃。”她应道。 “彩蝶,你别难为金花,来我房间下。”无双喊道。 进了无双屋子,彩蝶立刻就看到了那个脏兮兮的花子小亮,小亮双眼无光头脑没有任何意识,现在就连拉尿都得专门有人伺候他。彩蝶的红绢门传人通晓祝由科玄术。 “嘶……”她砸着嘴没等无双说出始末已经从小亮眼中看出了什么不对劲儿来。 “看出点什么没?” “小爷,这孩子才多大呀?太可怜了,是谁下的黑手偷了他的人魂?”彩蝶问。 “这你先不用管了,有法子救他嘛?时间马上就要过了。你看这个破娃娃,里边寄存着他的人魂。”无双把那个脏兮兮的小偶人递给了蓝彩蝶。 彩蝶说,时间恐怕有点久了,我只能试试看,能不能行可就看这小花子的命够不够硬了。若是失败了小爷不要怪我。 红绢门的手段总是让人有种眼花缭乱的感觉,每一个小手段都好像变戏法似的,她把小亮放平躺在炕上,然后双眼盯着小亮,用那双巧手拿着红娟帕在指尖飞快地变幻着花样,不大一会儿小亮就看混了头渐渐睡了过去。 “小爷,我要清水!一碗,最好是无根净水!”彩蝶吩咐道。 “麻子叔?麻子叔?快去准备!”大懒支小懒,小懒干瞪眼,马二爷不在家,只有刘麻子给小爷做起了使唤下人。 无根水就是雨水或者雪水,没有落地就算了。董家院里有个养鱼的大铜缸,冬天鱼就搬回了屋里,水缸里积了满满的清雪,都是现成的。 蓝彩蝶接过一碗干净的雪水放在炕边上,然后也不知道从拿变出两根银针来,分别插在了偶人脑袋左右太阳穴处,然后捧起偶人的身体,轻轻用力挤压着小欧人的肚皮位置,并且嘴里边还嘀嘀咕咕地念叨着古怪的咒语。 说来可怪了,那小欧人竟然动了起来,他并不是身体动,而是就像个活人一样,被蓝彩蝶按住了穴位后迫使他开始出现了呕吐症状,小欧人慢慢张开嘴,竟然从嘴里吐出了一股墨黑色的黏液来。 “我靠……真恶心!”无双捂着嘴道。实难相信,这竟然就是人的一缕人魂的液态? “你们记住,让他睡上正好一个时辰后,看他嘴角流出哈喇子了,就喂他喝碗里的水,一定要全部喝下,就算灌也得灌进去,一滴都不能少。我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彩蝶嘱咐道。 剩下的就靠小亮自己了,没人能帮他。总算是这事暂时告一段落了,无双和蓝彩蝶都饿了一大天,众人赶紧填五脏庙。 “彩蝶,你跟我姥去承德干嘛了?”无双终于忍不住问了。 “嘿嘿……小爷想知道吗?我不告诉你!” “快说!快说!”无双追问。 “哎呀,其实也没啥的,过几天正月初三是你太姥爷吴功耀的生日,每年这时候董家的掌家人都要去祭拜先祖,今年老太太看你挺忙的,所以提前去看望师爷了,可能还要住几天才回来,放心吧,那边条件不错,山里有个屯子,都是咱们盗门后裔,老太太在那边吃的好住的好。”彩蝶说。 无双的确忙,他已是渐露锋芒,市里大事小情免不了都来找他。不过今年是他继任第一年,又恰好,太姥爷吴功耀若活着正好99岁。与轻与理他这个晚辈后人都该去好好祭拜先祖的。 承德山里先进还藏着一座不起眼的山神庙,在外人眼里,庙中供奉的是一座奇怪的神像,庙上又没写牌匾。一般人不知道,其实那庙宇唤作“功耀祠”。是当年抗日时期百姓们为大枭雄吴功耀所建。这也成为盗门后人唯一的缅怀祖师的场所。 董家虽说是江湖人,可江湖人有江湖人的规矩,董家人每天欢聚一堂吃饭的时候也有吃饭的规矩,要分主次落座,无双是魁首是一家之主理应上座,然后则是董家老太太,再次之便是马福祥,再往后就依次是马二爷,蓝彩蝶,刘麻子等人。 只是蓝彩蝶好事,每天都喜欢黏在无双身边坐着,吃饭时候一副媚笑盯着无双,有时候看的无双不得不端着饭碗回屋吃去。对此,一家人也是习以为常了,红绢门的姑娘一个个都是勾男人魂儿的主,倒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马福祥也从来没有因为这些与彩蝶计较过。 今儿还是如此,蓝彩蝶照旧习惯性地坐在无双左手旁,可不曾想皮肤刚贴到椅子上就被无双老娘赶了下来。 “彩蝶,别没规矩,这是你该做的地方吗?”彩蝶来董家有些日子了,谁也没拿她当外人,这丫头又总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所以大家跟她说话也不必拘谨。 说着,老太太搂着小金花把她按坐了下来。 “阿姨?我坐这儿合适嘛?”小金花也看饭桌上的气氛不太对劲儿了,那蓝彩蝶就差用眼神杀人了。 “合适,合适,以后你来家里就坐这儿,我说合适就合适,是吧双子?”有了无双老娘撑腰,饭桌上可就没人敢说个不字了。 “啊……啊……呵呵……是是是,金花不用客气,把这里当家就好,随意,咱家没讲究。”无双有些不好意思了。 “且,甜甜才回去几天呀?就跟别的姑娘说咱家咱家的了?不要脸!”蓝彩蝶小声嘀咕着。 无双他娘是真稀罕金花呀,饭桌上不停地给小金花夹菜,把人家饭碗都给填满了,给小丫头吃的连打了几个饱嗝,食儿都顶到脖子了。 “金花呀,快吃这个,这是福义德的道口烧鸡,好吃着呢,以前可是溥仪皇帝吃的,阿姨下午特意去给你买的。”又是一条肥腻的鸡大腿夹到了金花碗里。 这个待遇别说彩蝶和马丫没有过了,就连儿时的无双母亲也没对他这么呵护过呀? “妈,你这样金花会不好意思的,你不用管她,她又不是没长手。” 第17章直奉大战前的小故事 “死孩子,咋说话呢?人家金花在老家是咋照顾你的?没有她你能活吗?早就在山里喂了熊瞎子了。金花甭理他,这死孩子从小就脾气怪,以后他啥事惹着你了就找姨说,姨给你做主。” 饭桌上的气氛是越来越尴尬,大家都闷头吃饭不敢搭腔,这哪是来了客人啊?分明就是未来媳妇儿进门嘛! “小爷,听老三说你们昨晚上在双阳闹的动静可不小啊,怎么样?陆局那边有进展嘛?”为了打破尴尬气氛,刘麻子赶紧把话题岔开了。 无双说,这事我还正好要请教各位师叔前辈呢。他把昨夜的诡异遭遇原原本本说了一遍。最让他猜不透的就是老高婆子明明已经下葬在回阴冢里,怎么就凭空消失了呢?那神调门的本领再诡异恐怕也不能让人起死回生吧?再说了,难不成是她自己推开棺材板子从那么深的坟窟窿里爬出来的? 马福祥辈分高,江湖阅历也是最深的,以前跟着师傅吴功耀可是见多识广了。他说:“小爷,这个问题你想的有点负责了,咱们盗门有一支脉叫千门,他们跟彩蝶的红绢门本领有异曲同工之妙,玩的都是眼疾手快的技术活,偷梁换柱是他们的看家本领。您只想着老高婆子死了,埋进了坟里,那您有没有想过,他们去年埋的确确实实是老高婆子嘛?” “嗯?三姥爷,您的一句话可是让我茅塞顿开呀!您是说……是说那尸体不是她本人?” “断然如此呀,神调门的本领诡异非凡,你带回来的那个偶人还记得吧?他是不是与小花子很像?那有没有可能当时下葬的也是一个偶人呢?只是那偶人制作的很像真人?” 马福祥分析的很有道理,但就算这么解释的通,那她一没有仇人,二也无人认得她,为何要掩人耳目诈死呢?他又到底为何要偷童子魂呢?这是一直困扰无双的问题。 “这更简单了,您怎么知道她没有仇人呢?我给您指条道,您按照我的法子试试,保准有收获。” 马福祥说,昨夜他也为这个案子贼吧不能入眠。无意间曾想起来年轻时的一段江湖恩怨。 原来当年神调门之所以被吴功耀驱逐出盗门,也并不完全是因为他们盗童子魂的诡法让江湖人所不齿。其根本还要从金点师佟四喜说起。 具马福祥回忆,佟四喜在同门师兄弟中悟性是最高的,他从小天资聪明记忆力极强,所以吴功耀才把最有学问的金点术传给了他。金点术中什么最厉害?要属卜算和风水术了。而神调门中,那些满人萨满传下来的本领又大多可通阴阳鬼神,也有占星卜算的本领。虽然两个门派的本领不同,但最终的作用却是大同小异。 那时候是民国乱世,各方军阀都很迷信,打仗之前都要请高人算上一卦,卜个旦夕祸福。 这事发生在1922年,那时候佟四喜刚刚算是金点术小有所成。1922年初春,第一次直奉大战即将打响。吴功耀和张作霖是拜把子兄弟,于是张作霖便派人请吴功耀和佟四喜去奉天大帅府算上一卦。 师徒二人去了之后才发现,原来同为宾客的还有当时江湖上的神调门传人。神调门卜算讲究的是天人合一,问阴阳神鬼卜算今生来世的孽缘,说白了就是跳大神,请神鬼上身。 吴功耀和张作霖在江湖地位上是平起平坐的,不好参与,只好跟张作霖上座饮茶,看着两个门人斗本领。 可别看佟四喜岁数那时候不大,却对金点术的精髓已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师傅叫的口诀与法门都已牢记于心,此次是肯定要扬眉吐气一番。 这个过程咱们不说,且说二人算出来的结果。 神调门卜算的结果是奉军大胜,张大帅一统中原成就千秋万载之帝王伟业。此话一出,乐的张作霖腮帮子都咧到耳垂下了,不由分说就赏了十根小黄鱼儿(金条)。 吴功耀嘴角微微一笑,淡淡地摇了摇头。 佟四喜则说,大帅此次上上策乃是按兵不动,且看孙中山与曹锟斗个你死我活再下手也不迟。此卦相大凶也! 张作霖一听,立刻脸就拉下来了,但碍于好兄弟吴功耀的面子,没有当面责备佟四喜不会说话。 当晚,张作霖在大帅府盛情款待了三位江湖高人,酒桌上却把佟四喜冷落在一旁一句话没说,一杯酒没敬。倒是把那神调门的满人夸上了天,借着酒意就差跟人家拜把子了。不但如此,张作霖还把他留在了府上,让他陪同自己过几日一同出师承德,见证历史。 吴功耀在酒桌上没说什么,到底是谁算的准,他心里有数。其实,就是不用金点术卜算,吴功耀也看明白现在的形式了。张作霖被孙中山碰上了天,有点心浮气躁了,尤其是听孙中山说此战胜了就推举张作霖做大总统,义兄可不就动了贪念? 可放眼中原,奉军势力虽强,但却远远没有达到跟直系军阀一较高低的最佳时机,江湖上的耳目们早就传来了消息,曹锟此次与张作霖决战,他身后支持他的可是吴佩孚,吴佩孚最用整个华东和江浙,兵源和粮草源源不断,而奉军此次想入主中原就要翻阅天险长城,岂能是那么容易的? “师傅,那鞑子太不像话了吧?您看看他今儿说的是什么话?他这不是要把几十万奉军推进火坑嘛?”佟四喜还太嫩,对人心叵测看的不够透彻。 “呵呵……喜子,你今儿说的话有些欠思量呀!为人处世这点回去以后你还得跟你大师兄多学学,说话要圆滑,现在的张作霖早就不是我以前那个结拜兄长了,你知道吗,就算今天你俩给他算的结果是一样的,他也照样要出兵承德。” “师傅,徒儿愚昧,请您明示。” 吴功耀说:“大总统可是天子之位,大帅早已窥视已久,如今他有日本人的支持,兵强马壮,正是信心爆满之时,再加上有孙中山从中利诱,岂有不战之理呀?” 第18章佟四喜也有真情 “可……可师傅,此战大帅必败呀!到时,几十万奉军被绵延长城所阻隔如何回得来?” “放心吧,为师已集结我盗门四万兄弟埋伏于承德山野中随时准备接应他们。” 那是第一次直奉大战,张作霖大败而归,孙中山被迫南下广州,所有的所有都被佟四喜一语中的。此战结束后,吴功耀盗门群雄顺利掩护奉军撤回了东北老家,此战,张作霖损失十几万人。究其根本,错不在神调门那一卦,而在张作霖自己,他是心病! 神调门因为这一卦赚了大笔黄金远走高飞,他赚的是昧良心的钱,倘若他与佟四喜口风一致,张作霖也不敢贸然进军与直系大军决战。张作霖作用五十万奉军和若干在奉天和长春的兵工厂,其根基并没有动摇。但神调门赚的这笔大钱可是用十几万奉军兄弟们的生命为代价换来的。 吴功耀为此驱逐神调后人出盗门。 如果说神调门与金点门有仇的话,那么就是佟四喜自己的心结了,他一辈子也无法忘记那次在奉天大帅府被张作霖冷落的境遇。所以说,神调门如果有仇人的话,那就是佟四喜了。 世上也只有佟四喜有能力为难神调门后人,因为他们的本领同样邪恶,同样无解! “哎哟,没想到佟四喜还有青春热血的时候呢?那后来呢?张作霖也没说感谢一下他?”无双来了兴致。 “呵呵……咱们这位张大帅可谓是一位奸雄了,曹操曹孟德当年不就是有句话嘛‘曹孟德知错改错不认错’。张作霖的脾气和他很像。” 神调门在张作霖面前抢了佟四喜的风头这让小心眼的佟四喜怀恨在心,一直在寻找机会报复。吴功耀把神调门驱逐出去后,神调门没了盗门这棵大树的庇护已经成为了众矢之的,所以才不得不隐退江湖,这么多年来佟四喜也从未放弃寻找他的仇人。 此时此刻,跟无双一样都在关注长春这次走失人口诡异案件的还有佟四喜。他已经撒出去几波兄弟,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 “嘉燕,有消息了嘛?”佟四喜靠在真皮沙发上闭目养神问道。 “叔父,派出去的人回来了,无双昨天晚上去了双阳,不过并没有什么发现,那人跑了,但她屋子里发现了很多人偶,您看。”佟嘉燕在无双走后,从老高婆子住处搜出了许多人偶娃娃。 佟四喜把那娃娃捧在手中嗅了嗅,然后大手紧紧捏着娃娃的头,昏黄的老眼中露出了凶光。 “没错!是他们!神调门传人!哼哼……” “叔父,您与神调门有仇嘛?”佟嘉燕问。 “不共戴天之仇!当年若不是他们从中作梗恐怕叔父早已成为大帅府的座上宾,哪里还用得着后来攀附小日本留下了千古骂名?这是叔父和佟家一生的耻辱!都是他们害的!好,既然你露头了可就别怪老夫这次不斩草除根了!”佟四喜第一次露出了曾经胡子的嗜血本性。 无双他们并不太了解这恩怨情仇中的始末缘由,他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佟四喜虽然多年无儿无女,却不代表他没有欲望,三十年前也曾有过让他心动的女人。那女人姓高,建国后期,中国穷,家里有了孩子都喜欢起个贱名,好养活。 那女人名叫高翠花,六十年代末期与第一次回国的佟四喜在伊通认识的。佟四喜当时还没有这般老迈,不过是60岁,正是事业有起色的年龄,他出手阔绰,为了追求这个比自己小30岁的女人竟然让手下在那个年代话费上百万人民币在东京买来一颗如同大拇指盖般大小的钻石戒指送给她。 女人都喜欢珠宝,这是天性,高翠花动心了,可她只因为佟四喜的富有而动心,佟四喜毕竟比自己大那么多,更重要的是,那是个动荡的年代,是个敏感时期,佟四喜的身份太特殊了,跟一个与日本人有交往的汉奸交往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高翠花漂亮,大个子,大奶子,皮肤白,说起话来嘎巴琉求脆,绝对是个泼辣的娘们。勾的佟四喜魂儿都没了。 好姑娘身后自然不会只有一个追求者,与佟四喜竞争的还有一个满人小伙,是叶赫那拉后人,那小伙虽没有佟四喜那般财大气粗,不过他却有显赫的贵族背静,就像……就像现在的纳兰鸿一样,帅气,孤傲,才高八斗。 三个人终于有一次相遇了,所有的所有都在那一刻爆发了。那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翠儿,你稀罕他啥呀?叶赫那拉又如何?都什么年代了?他再不是满洲八旗贵族了,跟我走吧,跟我回日本!我会让你幸福的!你想要什么咱们都可以得到。”痴情的佟四喜祈求道。 “佟四喜你这个卖国贼,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年就是你给小日本做风水师的,小日本占领东北那么多年,与你的指点分不开关系吧?你作孽太深了!还有脸回来?你就不怕我把你举报给组织?”纳兰齐仁说。 这位纳兰齐仁说起来跟纳兰鸿算是近亲了,论辈分他是纳兰鸿的二叔,也是神调门的后人。当年与佟四喜在张作霖大帅府里斗法的就是纳兰齐仁的亲爷爷。 “穷小子你有什么资格跟我争?哼!你跟你爷爷一样都是小人!专门偷别人的东西!” 纳兰齐仁骂道:“佟四喜,你别不要脸了,你的东西?翠儿是中国人,你是日本人,你这个汉奸!我告诉你,今儿要不是看在翠儿的面子上我就带红卫兵来抓你了!” “纳兰齐仁,五十年前你爷爷用卑鄙的手段恶劣的卜算之法害得奉军十几万人丢了性命。今儿你敢跟我佟四喜再以此法比上一比嘛?”佟四喜的金点术已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以他那时候对金点术的理解,恐怕就连师傅吴功耀也及不上,他自信自己必赢。 “好啊!那咱们就比上一比,不过我有言在先,翠儿是人,不是赌注,咱们怎么玩跟她无关!” 第19章金点的耻辱 佟四喜笑道:“呵呵……穷小子,你连条干净裤子都没有,还跟我谈什么赌注?” “堵一条腿,你敢吗?”纳兰齐仁空出狂言道。 “七哥?别,这不行,为了我你们这样……无论是你们谁赢了我都不希望陪上一条腿,这又何必呢?”其实高翠花心里跟明镜似的,那佟四喜老谋深算,吃的盐都比纳兰齐仁吃的饭还多,心上人怎能是他的对手? “翠儿,你别管,我争的就是这口气,免得这个汉奸总拿五十年前说事,我就不信我们神调门的问鬼比不上金点?”他还是太年轻了,跟佟四喜比他就是个愣头青,纳兰齐仁可没有无双这么多的心眼,注定他一辈子成不了大器。 “小子,我比你大将近三十岁呀,别说我欺负你,算什么你来定吧!”佟四喜自信笑道,赢是肯定要赢的,只是个时间问题,一条腿?一条腿怎能解佟四喜心头只恨呀!他要让高翠花亲眼看见这个神调门后人的懦弱无无能。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佟四喜,既然你说你也爱翠儿,那咱们就算一算翠儿手上纹络里的生命线到底有多长,你敢嘛?” 高翠花心里咯噔一声,这个比试对于他们两个高手来说太简单不过了,可对自己却不公平,也许他们两个嘴里说出的答案是一样的,但无疑都会让自己看破自己的命运,一个人,如果知道了自己将死于合适那将有多可悲?她这辈子都将活在生命倒计时的煎熬中。高翠花默默地背过去了手,紧紧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呵呵……请吧。”佟四喜笑道。 “你先来!”纳兰齐仁走到了高翠花身后,高翠花为了表示公平把右手掌攥紧了,没有给他偷窥的机会。 要是一般的金点师可能会出口问高翠花的生辰八字,用鬼谷神算来掐出,佟四喜不需要,师傅真传的金点诡术早已牢记于心,单是给人算寿命的办法就有五六种。最简单的就是观面相,佟四喜双眼盯着高翠花白皙的小脸蛋看了数秒。 “七十三岁,右手掌纹生命线三寸二分四厘!” 此话一出惊得纳兰齐仁一身冷汗,佟四喜不愧为金点真传,他的本领竟到了如此地步,真是让人瞠目结舌。其实自己平时跟翠儿私会的时候也给她算过,跟佟四喜的结果一模一样。看来今日是不会有个结果了。 正在纳兰齐仁心中琢磨着再出个什么难题时,高翠花身体抖了下,眉头皱了下,好似身体某处骤然剧痛。然后高翠花一点点摊开了右手手掌,角度正冲着站在她身后的纳兰齐仁,故意给他偷看。 “翠儿……你……你……?”纳兰齐仁一眼看去,心中泛起波澜万丈,眼中湿润了。 那痴情的高翠花竟然为了他能赢,自己生生用指甲划破了手掌纹络,深深的划痕阻断了她七十三岁的生命线,鲜血一滴滴流到了地上。 高翠花很善良,就跟马丫一样,他是个淳朴的山里丫头,他不知道这两个男人到底哪个更好。但如果他们之间有一个会娶自己,有一个会因此断一条腿的话,她更愿意一辈子陪着纳兰齐仁,最起码自己未来的丈夫是个中国人,她不会被人戳脊梁骨。 “五十四岁,二寸三分!”纳兰齐仁颤抖着嘴唇含泪说道。 “这不可能!!!!翠儿!你摊开手给他看看!”佟四喜激动的吼道。 “不用了,四喜哥,你回去吧,回你的日本吧,就当从没遇见我,你的爱我承受不起!”高翠花摊开了手掌。 看到高翠花满手的鲜血佟四喜心中已然明了,她这又是何苦呢?中国也好,日本也有,有什么不一样呢?自己就那么……她竟然为了纳兰齐仁自损二十年寿命呀! “你走啊!”年轻的高翠花一拳重重地砸在佟四喜胸膛上。 “呵呵……哈哈……哈哈……想不到我佟四喜精明一生,卜算从未有过半分失误,今天竟然输给了你?好啊!我输的心服口服,我愿赌服输!”佟四喜真爷们,说话算话,抄起放在一旁的锤子一下就砸断了自己的左腿。 这般的剧痛,佟四喜竟然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他咬紧牙关拖着残废的右腿转身离开了。这辈子高翠花都没有再见到过他。 后来呢?后来佟四喜回到了日本,日本医学发达,重新用再造假骨接上了断开的小腿,可假的就是假的,佟四喜从此落下了病根,那条右腿永远都不敢用力,到了梅雨季节时剧痛无比,疼的不仅是腿,还有他的那颗心。 “叔父?叔父?”佟嘉燕见平时阴险狡诈的叔父竟然眼中在流泪。 佟四喜从回忆中苏醒,抹了抹老泪纵横,又道:“多派些人手出去,神调门后人一定要找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就算是死人,我也得把他从坟里扒出来碾碎了!” “好,人手我都派出去了,您放心吧,咱们不会比无双他们慢。不过……不过叔父,盗门的刘麻子好像最近没有太着急寻找神调门下落,而是去找一个叫张铁鸡的人了。”佟嘉燕的消息很准确。 “什么?张铁鸡?哎呀!我真是老糊涂了!怎么把他给忘了呢?快!快通知嘉宁,把重点挪到张铁鸡身上,一定要在无双之前找到张铁鸡!”佟四喜如梦初醒。 张铁鸡重要吗?重要!很重要!他太重要了!他的本领可不仅仅是传说中那点。 打个幼稚点的比方吧,咱都看过葫芦兄弟,葫芦娃里,老大到老六,每个小娃都有自己的本领,可他们单独拿出来都有缺陷,唯独老七,七娃几乎成为了六兄弟的综合体。 这张铁鸡虽然久不出江湖,但他的本事之大却早已超出佟四喜无数倍。吴功耀交出来四个徒弟,这里边还包括走山传人董爷。他们四个分别学了师傅一本手艺赖以生存,这四门手艺也是相互制约着,谁也不可能笑傲江湖。 第20章丑媳妇见公婆 唯独张铁鸡不一样,虽然他不是吴功耀的徒弟,但莫小七却把一身本领全都传给了这个捡来的野孩子。他不是任何人的徒弟,本领却超过四个人加在一起。 这里边还有个小插曲呢。佟四喜的断腿伤愈后一心想着报复,他再次回国时带了许多金条,他联系了江湖上的杀手,只为除掉令他耻辱的纳兰齐仁。 可神调门的本领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派出去的杀手一个也没有回来,最后佟四喜不得不亲自出马。 当他找到纳兰齐仁时,看到的不仅有自己的昔日的爱人高翠花,还有一个陌生男子,那男子大概四十来岁,可却已经掉光了头发。他自报家门乃是莫小七当年收养的那个野孩子,希望他能看在同门的份上放过纳兰齐仁。那人就是张铁鸡。 佟四喜当然不肯了,当时就与张铁鸡大打出手,可没想到自己竟然三个回合就败了下来,那张铁鸡好生了得,不但会盗门的错骨手和魅影鬼手,而且还有一身鬼魅的轻功,佟四喜那时已经老迈,他无法再战只有认输。 但他临走时还是偷偷给纳兰齐仁下了恶毒的诅咒,这种诅咒并不是金点术,而是他后来东渡日本时学的一种东南亚巫蛊。只是他也没有自信自己的蛊到底能不能害死大仇人,因为这个张铁鸡实在是太厉害了,他仿佛在张铁鸡身上看到了师傅昔日的本领和气魄,那一招一式简直就是第二个乱世枭雄吴功耀。 就连时隔二十年,到了今日,提起张铁鸡佟四喜依然是心服口服由心往外的佩服,他不敢与张铁鸡为敌。 既然不能是敌人,那就必须要为己所用,佟四喜这么多年来也没少派人去寻找张铁鸡,但都无功而返,张铁鸡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没露过头。 “丫头,你们这样,不需要派太多人出去,只给我盯好了刘麻子就行,刘麻子找到张铁鸡后必定会来通知无双,咱们只要赶在他之前就可以了!叔父这次有信心说服他归顺与我!”佟四喜道。 无双这边也没闲着,盗门所有兄弟几乎都被他派出去了,整个双阳区几乎被翻了个遍,就差把所有坟都抛出来看看了,可依旧找不到张铁鸡和那老妖妇的踪影。 “小爷,咱这么找就是大海里捞针啊,您是不是从别的地方再想想有没有突破口?”蓝彩蝶建议。 无双坐在繁华的重庆路上,他又来看小亮了,小亮比以前开朗多了,每次见到无双都很亲切。无双说想把他送到孤儿院去,可他却不肯,小亮告诉他之所以自己要出来讨饭是因为家里有个得了尿毒症的父亲需要他养活来凑医药费。 这是绝症,就算是现在,全球范围内依旧无法突破这个医学难题。这可不是花钱手术就能解决的,只能靠药物维持,能维持多久就看病人的命了。无双也去看过他爹,从面相上看小亮父亲还有不到一年的寿命。 算了,拦着他敢吗?就成全他这份孝心吧,他也只有一年时间能孝顺父亲了,无双没有道破。不过闲来无事的时候,他都会来重庆路给小亮送点吃的,买几件衣服,可买来的衣服太新,小亮穿上就没人施舍了。 “小亮,这是一张银行卡,里边也没有太多钱,不过足够你以后上学了,他归你了!”无双摸着小亮的脑门笑道。 “喂!小爷!我跟你说话呢,你有没有听啊?”蓝彩蝶生气了,使劲儿掐了一把无双。 “哎呀!我听见了,干什么呀?你当我是陆昊天呀?再无礼小心我削你!”无双还是对彩蝶没当女孩看,总是粗声呵斥她。 “我找人看过了,老妖妇惯用的那些娃娃都是人皮的,你这样,让手下人去殡仪馆盯着点,马上要被火化的那些六岁下的孩子尸体都是重点,她想做人偶就必须要找新鲜的人皮!”无双吩咐道。 “那张铁鸡呢?” 无双说:“不找了,找也找不到,抓到老高婆子张铁鸡肯定会现身,我就不信他敢对盗门不忠?” 这两天小金花可是玩高兴了,白天无双带着她逛遍了长春的大街小巷,好吃的好玩的,只要她开口无双都不会吝啬,晚上回到董家,老太太就跟见到未来儿媳妇儿似的给他往饭桌上拽,那吃的小肚子滚圆,什么山珍海味是应有尽有,几天下来小金花长了十来斤分量都快成小猪了。 听说今儿下午老太太回来,董家一大家子人开始忙活了起来,老太太好干净,她不在家的这阵子屋里是乱七八糟,也没人愿意收拾。这不,马二爷刘麻子等人起大早就开始大扫除了。 “哥,今天你们怎么起来这么早啊?”小金花问。 “我姥要回来了,晚上你说话注意点啊,老太太可没我妈好说话,平时我们都怕她。” “哦……这么凶啊?”吓的小金花以为老太太是老虎呢,直琢磨着要不要上街给老太太再买点啥。 下午,飞机场,两台车,一票人簇拥着几乎堵塞了飞机场出口,一个个的穿着黑西服带着金链子和墨镜就跟黑帮似的。 “姥姥,您回来了?快把包给我!”几日不见姥姥无双笑着迎了上去,他身后跟着小金花,小丫头低着头都不敢抬头看一眼老太太。 “瞧瞧我大外孙子多孝顺,还知道来接姥姥,哎?这姑娘是谁呀?咋以前没见过呢?谁家孩子?”老太太第一次见小金花。 “金花,快抬起头叫姥姥。”无双引荐。 小金花慢慢羞涩地抬起头,恰好露出脖子上带着的那枚挂件,那可是莫小七留下的她与无双的定情信物。 “这……呀!你是……丫头,你姓吴?你家乃是我盗门踩水传人?”老太太惊在当场,愣愣地看着小金花脖子上的挂件。 “姥姥我不姓吴我姓朴,我叫……我叫美惠,我父亲的确是踩水传人。”小金花懂事地从姥姥手里接过了行李包。 第21章灭门惨案 “好!好!好!姓什么都好!好孩子!哎哟!没想到你都长这么大了?你父亲身体还好吗?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嘛?”没想到老太太兴奋里直接拽过了金花的小手亲切的关心着她的家事,就跟自己多年未见的孙女一样。 “妈,您别激动,是她!是她!没错,咱回家再唠好不好,这儿人多不太方便。”无双的母亲搀着老太太往外走。 别看自家那台夏利有点老了,可却是董家最高规格的座驾,平时除了无双以外只有老太太能做,那可是董爷留下的。老太太被女儿搀着,右手还是不肯松开小金花,三人径直钻进了车里。 “哎?姥姥?姥姥?那我坐哪啊?方老大,你别走啊?我擦!”夏利车本来地方就小,这娘三上了车几乎没有无双的地方了。 没想到自己作为盗门魁首,竟然连自己的车都上不去了,姥姥平时对人很凶,就算是彩蝶那么讨她喜欢也没有像今天这么亲切过。无双挠挠脑袋,傻呵呵地看着刘麻子和马福祥半天没说出话来。 “完了,小爷,我看您是玄了。”刘麻子笑道。 “完什么完,麻子叔你别瞎说话!她才那么小!”无双瞪了一眼刘麻子。 “我是说,您这下估计是跑不掉咯,你看看,平时马丫和彩蝶姑娘为了你都要打的头破血流了,俩姑娘每次来也是对老太太百依百顺的,没想到啊,人家金花姑娘后来者居上,哎,这就叫缘分,这就叫命,您呀,认了吧!” “闭嘴!回家!再敢提这事我把你撵承德守功耀祠去!” 回去的路上,前排,刘麻子的嘴也没消停过。嘟嘟囔囔说个不停,听的无双好是心烦。 “师叔,您说这三丫头哪个好?”他为了八卦还不挨骂,故意把马福祥也扯了进来。 “我看三个丫头都好,咱是胡子,管那么多呢,小爷三个都娶了又有何妨?哈哈……”马福祥性情爽朗,以前在常胜山上,这群无恶不作的胡子向来是看上谁家姑娘直接抢,哪有那么多道理可讲? “三姥爷您就别跟着起哄了行不?” 这时,无双的大哥大响了,那年代还没什么来电显示也不知道对方是谁。 “什么?好,我马上就到,你们千万别碰!”无双说完挂上了电话,表情骤然变得严肃起来。 “小爷,咋地了?”马福祥问。 “出大事了,快!去双阳!”来电话的是陆局,电话里简单寒暄几句也没说清楚,无双知道在双阳一个叫冯屯的小地方发生了命案,连续死了十多口子人,死者身上都没有任何伤口和中毒的现象。警方在其中一家屋里发现了一个老高婆子惯用的风铃,那家的孩子也神秘走失了。 冯屯是个小地方,若不是发生这起诡异的命案恐怕大家连名字都记不住,屯子里只有三十来户人家,距离双阳还有三十多里的山路。 只是因为发生了特大命案,所以通向小山村的板油路上沾满了警察早已被封死了。好在长春的老机场距离双阳并不远,无双他们半个多小时后赶到了。 命案现场是个小院,四周已被警戒线拦住了,警戒线外边站的黑压压的村民指指点点着。 这家人家穷,住的都不是砖瓦房,家里不可能有十多口子人。无双推开人群走了进来,小院里摆满了蒙着白布的尸体,充裕着无边的死气令人胆寒不已。 “陆叔,怎么回事?” “双子,你来的正好,这案子挺邪乎,我怀疑跟连环走失儿童案的作案手法很像,来来来,你先看看尸体。”陆局给无双递过一双胶皮手套,掀开了蒙着尸体的白布帘子。 尸体皮肤还很有弹性,看样子死亡不会超过10个小时。无双又摸了摸尸体的全身骨骼,骨骼也没有受到外力损伤,并且没有任何出血点,从皮肤表面上看他们也不像是中毒而死,跟警方描述的基本吻合。 “陆叔,这些人都是一家子吗?我看他们衣服好像不对劲儿啊,只有两个人像是屯子里的,其他这些好像都是城里人,而且肯定是高收入人群,你看看这一身身西装革履的,那可都是大牌子,走亲戚的嘛?”无双找到了可疑点。 “我都问过了,乡亲们说其他几具身体不是他们屯子的,他们也不认得,昨天还没见有外人进屯子呢。” 这就怪了,难道这些外人都是过路的,见了这家人有难便出手相助?这是不是太巧了? 无双把他们的手平摊开来,又挨个捏了捏,这些人应该都是练武出身的,手上布满了茧子,这种茧子绝对不是多年干农家活留下的,而是手持刀枪棍棒的痕迹。 他掀开死尸的眼皮看了看,从医学角度来讲,瞳孔涣散是死亡的征兆,但无双隐约在他们眸子里好像又看到了些许的幻光。 “嗯?”无双砸着嘴歪着脑袋奇道。 “把这具尸体给我翻过来脱了上衣看看!”无双命令道,马福祥领命照做。 无双用手指在这具尸体后脖颈二寸处开始一点点往下量,一直两到了尸体后背左胸右下方的一个神秘学位上,他轻轻按了下,好像还是软的,这就不应该了,按理来说死人的心脉穴应该是硬的。 “去,给我拎来一筒凉水!” 屯子里几乎家家户户都有口水井,井里的水可比自来水好喝,入口冰凉甘甜绝对是纯天然的矿泉水。山里打出来的都是地下泉眼里的水脉,所以这水是活的,冬天井口下只有表面结冰,用水桶砸穿冰面下去就能捞上来一桶冰凉甘甜的清泉。 马福祥拎上来一桶净水递给无双,无双接过水桶哗啦一下冲着那具尸体就破了下去,那死尸本就是冰凉无比,如今可真是来了个透心凉。 “啊!!!!!”就听那具尸体竟然突然开口说话了,猛地大吼一声从地上坐了下来,吓得警察和村民们四散逃去以为是诈尸了呢。 第22章巨额悬赏 冻的那人上下牙床直打哆嗦,抱着肩膀颤颤道:“鬼……鬼……鬼……” “你可别瞎喊,现在你才是鬼还差不多。”无双笑道。 “无……无……无双?你……你怎么在这儿?”没想到那具尸体竟然认识他。 “小爷,他到底是死是活呀?”马福祥可不管那个,这老爷子啥阵势没见过?管你是僵尸还是啥玩应呢,敢对少主不敬立刻就把你脑袋揪下来当球踢。 “大白天的自然是人了,他没死,只是被人封住了心脉穴,给他们都泼醒了吧,都没死!”无双吩咐道。 “说吧,你怎么认识我?你是谁派来的?早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无双召唤人送来了毛毯给他披上追问道。 “我……我不能说……不能说!”那个黑西服有意隐瞒自己的身份,想来一旁全都是警察无双也不敢为难他吧。其实他们都是佟四喜的手下。 “奶奶的!不想活了是不是?我家小爷问你啥你就给我回答啥!”马福祥撑起手掌,一掌下去活活把刚才那铁水桶披成了两截,吓的在场众人连连后退。 “三姥爷,咱要以德服人,别吓唬他!这么多警察在你呢,咱也不能用刑啊对不对?”无双拍了拍那人的肩膀笑道。 那人左右看了看,本想向警察求援,自己被抓起来才好呢,总比跟盗门打交道要强。可包括陆局在内,所有警员竟齐齐地转过了身去,就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无双客气地给他点着一根烟压压惊。“兄弟,要不是我,恐怕现在你们已经被当做死人埋了,你就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吗?” 这时,屯子东边板油路上传来了汽车的喇叭声,三台轿车直奔这边冲了过来。从车里下来一个高个子炮子头,他身后还跟了七八个小弟,这人无双认识,可不就是佟四喜的儿子,曾经与自己为敌的嘉宁嘛!多日不见他排场是越来越大了。 “既然没死就赶紧都给我滚回去!”嘉宁呵斥着站起来的几个手下,他不想把任何信息透露给无双。 “哟呵,嘉宁哥?好久不见呀,风采依旧嘛?怎么个意思?抢人?有你这么干的嘛?这些人都是案子的证人,他们不能跟你回去了。”无双迎着佟嘉宁走了过去。 “陆局,别为难我好吗?我们佟家的家规您是知道的,想搜寻证据欢迎您来佟家,我的手下我必须带回去。”佟嘉宁正眼都不瞧一眼无双,他还是瞧不起无双这个草根阶层,有钱人都一样,自认为有钱能使鬼推磨。 “啊,原来都是佟少府上的,那……呵呵……双子,要不然咱……”陆局不怕佟嘉宁,也不怕佟四喜,可他上头领导怕呀,上一阵子佟四喜单是给高新技术开发区投资就扔了八位数,上头怪罪下来他担待不起。佟四喜现在风头正盛,黑白两道呼风唤雨。 “小兔崽子给老子站住!你还认识你爷爷我嘛?”马福祥可不是善茬子,知道这些人嘴里的话对少主很重要,冲上前去伸手就揪住了佟嘉宁的脖领子发难。 别看佟嘉宁不惧无双,可他却在马福祥手头上吃过亏,上次差点让老爷子一巴掌打死,这小子有记性。 “哎哟,二师叔……我……我没看见您在,不好意思啊!咱们都是同门,您大人不记小人过给嘉宁留点面子好不好?”他当场求饶,要说这世道啊,不讲道理的也怕不要命的,纵使是你有万贯家财也抵不住马福祥一巴掌把你脑袋削平了。任何时候,武力都是解决问题最好的方法,百试不灵。 “嘉宁,咱们谈谈吧,你们家也在追查神调门后人重出江湖是不是?他跟你家有仇?”无双尽量把语气放平和下来。 “是,我承认,我私下一直在调查这件事,昨晚刚刚有了些起色,想让兄弟们抓住那个妖妇,可没想到……哎!”佟嘉宁叹了口气。 昨夜,佟家手下无意中经过此处,突然听到夜幕中好似传来一声声悦耳的风铃,他赶紧打电话通知了佟家,佟家人立刻派出十多号人围捕老高婆子,佟四喜可是下了血本了,放出话去,谁能活捉神调门传人重赏一百万。 他们还是去晚了,那户人家的孩子已经被老高婆子勾走了,不过老高婆子没跑,正当他们想一拥而上活捉“一百万奖金”时,老高婆子猛地转过了头,就见那弓着腰的老妇脸上竟然带着一张十分可怖的兽脸面具。 众人吓了一大跳,随后就听见四周传来一声声令人胆寒的鬼婴啼哭之声。漫天的乌鸦铺天盖地就冲了下来,它们眼中露出猩红之光,好似吸血鬼一样。 这群人也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可他们根本无法与这些生灵相抗衡,每过几分钟呢,就觉得背后一处穴位被人用手按了下去,然后心跳骤停,瞬间就倒在了地上。太可怕了,如果昨夜那老妖妇想要了他们的命,他们谁也跑不了。 “没用的东西!你们枪呢?”佟嘉宁也不忌讳陆局就在身边,责问手下道。 “嘉宁哥……根本来不及呀!她……她就不是人!”他们现在依旧是心有余悸,想起来都后怕。 “没用,你们的确是太没用了,要是我的人绝对不会这么狼狈。”无双借机挖苦佟嘉宁。 “哼哼……算了吧,你那日的遭遇也不比我的人强到哪去,牛可不是乱吹的!”佟嘉宁说。 他们两帮人在这儿吵吵嚷嚷互不相让,另一边,与佟府人一起苏醒的还有这户人家的三口人,他们醒来后顾不得回忆凌晨时的诡异遭遇直奔屋里,当再次确定孩子确实是丢了后,嚎啕大哭,激动的给陆局都跪下了,求他帮忙找回孩子。 他家的遭遇跟其他案子一样,也是听到一声悦耳的风铃后,孩子鬼使神差地就从炕上跑了出来,当时这不满五岁大的孩子浑身上下就穿了一条裤衩子。幸好家里大人睡的不死,立刻觉察到了。 第23章只手遮天 一家人冲出来一看,孩子木讷地向后山跑去了,自家院子里还站着个弓着腰的老太太,老太太头顶上飞着许多黑乎乎的乌鸦。 没等家里人质问老太太呢,突然就见门外冲出来好几个大汉团团围住了老太太,随后,他们的遭遇跟佟府人一样,先是遭遇了乌鸦的袭击,然后就被人鬼使神差地点了背后的穴位昏死了过去。 “走,我们去后山看看!”无双道。 无双带着自己的两个手下和一群警察赶紧赶往后山,不过现在已经时隔将近十个小时,想找到蛛丝马迹难上加难。佟嘉宁一直跟无双不对付,此刻也是不甘落于人后,神调门传人价值百万赏金,又是佟府的仇人,他肯定不希望落在警方和无双手里。 冯屯既然取了这个名字,自然整个屯子几乎都是冯姓人,东北多平原,一般像这种小山丘子已经是含有了,此处也是冯屯附近的制高点,老百姓坚信制高点的风水得天独厚,所谓站得高望得远嘛。所以这座小山丘子上也成了冯屯人的祖坟。到处立着小坟包子,若是半夜来到此处也是阴森可怖。 “老冯啊?”老冯是丢的孩子他爷爷,这家的户主。 “哎,您有啥吩咐。”老冯以为无双是警方的领导呢,很配合地跑了过来搭话。 “山上这些都是你们冯屯的祖坟嘛?”无双问他。 “是的,是的,俺们屯子祖祖辈辈人都埋这儿嘎达了。” “以后不要往这儿埋人了,风水已经尽了,对子孙后代没啥好处。如果你们还想继续的话,我给你们个建议,在山顶和山头的东南西北四个角落各种下桃树李子树,十七年后,可重新当做祖坟。” “啊……你们警方不仅管破案,还管风水呀?”憨厚的乡下人诧异地看着无双,口气也是不屑一顾。 “老头子,我可告诉你,别人找我们家小爷给看风水是万金难求,今儿该着你们冯家人有福,蒙他为你们指点一二,还不赶紧道谢?”马福祥道。 “算了,民间百姓有民间百姓对风水的看法,三姥爷,麻烦你带人找找吧,看看那老妖妇有没有留下什么痕迹。”无双吩咐道。 警方的人,佟家的人把整座小山头占满了,可偌大的一个小土丘子巴掌大的地方,一打眼就能看出有啥不一样的,不就是一堆乱坟岗子嘛,能有啥玩应?那老高婆子还能蹲这儿等你来抓? “小爷,啥都没有,咱又空跑一趟。”几分钟后,马福祥跑回来说。陆局的脸色不太好看了,眼看着距离上头给他破案的时间是越来越少了,案子没破不说,竟然又丢了个孩子,这么下去自己的乌纱帽怕是要不保咯。 无双没有着急走,而是站在寒风中嗅了嗅,鼻子中隐约嗅到了一股熟悉的气味。 “夯土?老冯,这几天有人家下葬嘛?”无双问。 “没,没呀……咋了?” “这片坟有人动过坟头土了,大家快找找!”武皇吩咐说。什么是夯土呢?简单说来就是被夯实的土,把陈土从地底下挖出来然后夯在表面,一般坟头土都算是夯土,因为它是盖着坟头的,吸收了坟地下的死人阴气,所以夯土会有股子淡淡的尸臭味儿。 一般人都很难闻到夯土的气味,没有经过特殊训练的,比如像盗门的专业摸金校尉,比如像专门做明器买卖的古董商,除了这些人外基本没人识得这股子气味。 “爷儿,这儿呢!”巴掌大的山头,谁家的坟头被动过几乎是一目了然, 只见一棵老槐树下,新鲜的坟头土翻在外透着死人的晦气。无双捻起来闻了闻,道:“这坟大概有一百年了吧?” “哎呀,您真邪乎,这是俺家老太爷的坟,前清时候还是秀才呢,怎么,有啥不妥嘛?”老冯说。 无双说,这坟头土被人挖过,刚刚挖了几个小时,看土色就能分辨得出,想必就是那老高婆子在这儿搞鬼呢。 “挖开!”无双一声令下!这群警员愣住了,心道这小子怎么就会挖坟啊?几天功夫这已经是第二个了,如果里边再啥也没有的话那可是要滩上大官司咯。 “双子,这……你这……还挖?你确定这底下能有发现吗?这可是人家老太爷的坟呀!你别给叔找麻烦!”陆局沉不住气了。 “各位领导呀,你们这是不是太过分了?一句话就要把俺家老太爷请出来?他老人家都睡一百年了,这……这不行!就算孩子找不回来俺也不能不孝!”老冯打死不同意。 一阵冷风袭来打在人脸上,众人打了个寒颤,山头上不知哪里传来一声悦耳的风铃哗啷啷……那风铃好像也在警告着无双不可对死人不敬。 怎奈这位盗门少主是个倔脾气,认准了的事谁也拦不住,别说是白天了,就算是晚上,一个大粽子就站在面前,他说要挖了那也得挖! “挖!”无双沉着脸道。 “双子……双子?别……你别介……”陆局已经拦不住了,马福祥那大身板子直接撞开众人,抡圆了棒子挥着铲子就开挖,几下功夫就把坟头土给铲平了。 佟嘉宁一直都与无双做对,没想到这次他们俩这对冤家竟然默默地达成了一致,佟嘉宁打了个眼色,手下人立刻也冲了上来帮马福祥开始挖了起来。气的老冯坐在雪地里哇哇大哭,口中叫嚷着还有王法嘛? 这群警察在一旁拦着也不是,不拦着也不是,哪有这么干的?大白天的当着警察的面挖人家祖坟?这可是市局一把手就在现场啊?真是没王法了。可自古以来啥是王法?权倾天下者便是王法。在长春这一亩三分地儿上,董家一统盗门算是江湖上的霸主,而佟家的买卖越做越大,俨然现在已经是当仁不让的巨富,两家在一起合作,就算是警方想动也得思量三分。官商勾结厉害,商与黑相互勾结更厉害! 第24章归真魄 冯家的祖坟的确被人动过,下边的土里还掺杂着地表的雪呢,老冯头就算喊破了喉咙也阻挡不住这群莽夫的野蛮,警方迫于上边的压力,只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希望无双可以在坟下发现什么重要线索,只是一旦警察跟江湖人勾搭在了一起,那可就说明本地区的治安已经差到了极点,他们必须要依靠江湖势力才有办法破案,真是滑稽至极。 “小爷,棺材,你快看!”马福祥的铲子触碰到了那口古老的棺材,这坟都一百多年了,下边埋着的棺材还有好嘛?表面都长毛了,用锹轻轻一戳就露个窟窿。 “无双,接下来咱们怎么办?”此时佟嘉宁与无双出奇的默契,竟然开始主动配合起他来。 “开棺!里边绝对不是冯家先祖的尸骨!我敢断定!”无双鉴定道。 “不可呀!不可呀!求求您了,就饶了俺们吧,孩子俺们不要了还不行嘛?”乡下人只看到问题的表面,却看不到严重性,不过倒也是那么个道理,换做是谁,也不可能让外人胡乱挖了自己的祖坟掘出先祖尸首来暴晒。 “双子,你要三思啊,你可知道后果?”陆局警告他说。 “三姥爷开棺!”无双一声令下,马福祥吐了口唾沫在手上搓了搓,他可没有那么温柔,也不讲究什么摸金校尉的开棺手艺,这老爷子就是个粗人,什么事都是直来直去,也不用锹了,也不用绳子,直接抡圆了拳头就是一掌。 您想啊,马福祥那是啥掌法?劈山掌!一掌下去就算是钢板都能给打出来个坑更何况是薄薄的一层腐烂棺材板子了。咔嚓一声一掌就把棺材板子劈碎了,就连一旁默不作声的警方也忍不住为老爷子的盖世神功鼓掌喝彩。 “啊???这……小爷……你快看!这怎么肯能呢?”马福祥见到棺材里的东西后目瞪口呆。 无双走上前去俯身一瞧,棺材里不是别的,正是一个五岁大孩子的身体,现在还不能确定这孩子是死是活,不过就算是活人,被埋在密不透风的棺材里沉入土壤下一米来深十个小时,那后果也可想而知。 “老冯,你看,这是你孙子嘛?” “5555……俺的大孙子呀!这是造了什么孽呀?这是谁敢的呀?他才五岁呀?俺们冯家平时从没做过伤天害理之事,苍天呀!!!你为何要让我们冯家绝后呀!”老冯见到孙子的尸体已经哭抽了,口无遮拦地骂着天不长眼。 “无双,这是怎么回事?”佟嘉宁问。 “没什么怎么回事的,这坟的确是冯家先祖的老坟,只不过是被人换了尸首了,这种做法并不像一般谋财害命,按理说这孩子肯定没有得罪过神调门,她如此丧心病狂想必是用了神调门一种失传已久的邪术,了不得呀!”无双惊叹道。 “哦?什么邪术?” 无双说,如果他猜的没错的话,棺材里的冯家老太爷的尸体肯定没有腐烂,保存的相当完好,那神调门妖妇是用这孩子的命换了老太爷的尸体,算是一种变态的换命法了。 这么做的好处很多,那具老尸得到了孩子的魂魄复活,而那具尸体已经吸取了地下天地灵气精魄一百余载,虽然没有起尸不过却也算是有些道行了。如今正好借着那孩子的魂魄重新复活,为她所用。 “那不就是百年道行的僵尸了嘛?她要养尸?” “不,不是养尸,神调门传人还有一门诡异的功夫,他们会炼魂,这百年的老尸加上童子魂便可以炼出归真魄!” 无双也是按照千机诡盗中记载的内容所估计的,他并不了解老妖妇到底要归真魄有什么用。 归真魄到底有什么用?书中暗表,这归真魄的功效便是洗魂,洗去一个人魂魄中的杂质。魂魄中怎么会有杂质?当然有了,有的灵魂已然脏到了骨髓,它一世做尽了坏事,丧心病狂早已惹的天怒人怨,迟早要遭天劫。 而归真魄就可以把它肮脏的灵魂洗净,可以说能令一个人脱胎换骨重新为善。可正所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老天爷不是瞎子,一介布衣凡人就算你洗精了灵魂瞒得了别人又怎么能瞒得过老天爷呢?如今可就是那老妖妇要偿还孽债的时候了。 “双子,我可不管啥魂啥魄的,这次咱们是不是又扑空了?还有其他法子没?我得赶紧抓到那老妖妇向上头交差呀!”陆局口气中带着哭腔。 “嘉宁,你也看到了,我都尽力了,实在是抓不到那老妖妇,我看咱们都别浪费时间了。”无双话到了嘴边,可是看到佟嘉宁还在没敢直接跟陆局说出实情。 “好吧,无双,我们的恩怨是个人恩怨,但是在这个问题上我跟你立场一样,那老妖妇伤天害理,我们佟家憎恨至极,希望有了消息你可以尽快通知我,告辞!” 陆局把无双拉到一旁小声问,双子,那些假死的人你都能给救活呢,你就行行好把这孩子救活了吧,老冯挺可怜的。 无双说,别想了,这孩子是肯定没救了。如今当下之计你还是多派人手留意下火葬场那边吧。据我说知炼制归真魄还得需要九枚童子魂为引,她没次作案都要用人皮偶,那人皮偶就是从火葬场那边偷来的人皮。咱们现在距离破案已经算是进入倒计时了,你不要急,我保证,三天内她就得露头,因为借尸还魂后,那老尸体内阴气太重,过不了三天时间便会腐烂,这孩子的童子魂也会离体,她必定在三天内出手! 忙活了一天,总算是回家了,一家人其乐融融,妈妈姥姥握着小金花的左右手唠的热火朝天的,丝毫没有搭理他。 无双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抽着闷烟,手里翻看着千机诡盗,寻找着有关于归真魄的内容。可神调门的手段过于神秘,而且又是最后一个才被阴阳玄道收入盗门的,他们的传人从没有把本门功法向魁首道出过,这就更加难以寻觅了。 第25章红绢门的诱惑 就连千机诡盗中也只是提了只字片语,据说,这是早期从蒙古国流传来的一门邪术,清朝时候朝廷曾明令禁止萨满使用。毕竟要洗去自己的灵魂便得牺牲多少个无数孩童的性命呀!这是造孽! “小爷,你想什么呢?说来听听,没准我能帮到你呢,你忘了吧,妹妹我可是本江湖教科书哦。”蓝彩蝶偷偷摸摸走到无双身后蒙上了他的眼睛嬉笑道。 “彩蝶,别闹,你看,我刚想出点眉目来,又没你打断了。” “喂,你自己笨还埋怨我?说说看,碰到什么难题了。” “你听说过归真魄嘛?算了……问你你也不知道,这玩应是神调门的手段。” “啥意思呀?你瞧不起人是不是?我告诉你,姐姐我还就真知道了!哼!”蓝彩蝶傲娇道。 “快说来我听听!”无双追问。 “可是我现在又不想说了,某些人对我的态度很消极,我太失望了。姐姐我也是有身份证的人!”蓝彩蝶故弄玄虚。 “你个死丫头,拿上了是不是?说吧,想要啥?是不是又没钱花了?”无双就知道蓝彩蝶肯定是要有什么条件才跟他交换的。董家有自己的规矩,手下人几乎都有月俸可拿,资历越老辈分越高的拿的钱肯定也多,不过无双手头不宽裕,有的时候也就欠着了,几个老爷子不缺吃不缺穿现在有个地儿住就行,也没挑理。倒是蓝彩蝶,每个月日子不到就伸手来管无双要钱,人家是女孩嘛,她爱美,化妆品呀,衣服呀,首饰啊,都要最好的。 每个月蓝彩蝶的开销都要赶上整个董家一半了,无双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丫头哪都不好,可唯独对他够忠,那就足够了。 这不,眼看又月末了,估摸着这丫头可能是又要伸手要钱了。 “哎!你说吧,想要什么?明儿我去给你买成不?姑奶奶,快说!” “我觉得你这是在侮辱本姑娘的人格,本姑娘是金钱如粪土,才不吃你这套呢!哼!”蓝彩蝶俏皮地撅着小嘴撒泼。 “哟?那好啊,那这个月就把你的粪土都省下给金花买衣服了啊!我就喜欢你这样干活不要钱的姑娘,嗯,好孩子!”无双故意逗她,还伸手摸了摸她的脑门。 “哎呀!讨厌!烦人!不给钱人家怎么活嘛!反正我还有其他条件,小爷要是答应了我就告诉你关于归真魄的事。” “好吧,答应答应!不过你可不许过分啊!” “那你让金花妹妹回家好不好?真是的,一个小姑娘家还要不要脸啊?跑咱家来过年来了?你瞅瞅?她这不是争宠嘛?老太太都对她好了,一天都没跟我说话!哼!我不高兴!” 无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感情这丫头是在争风吃醋,吃的还很明显。关键是人家金花是客人,她还小,才15岁,挨得着蓝彩蝶啥事啊?她这么大人了,怎么跟个孩子似的无理取闹?难为马丫可以理解,女人嘛……可金花才15岁呀! “不行!人家是我的救命恩人,你这成何体统啊?”无双一口回绝了。 “哼!那就恕本姑娘无可奉告了!爱咋咋地!”蓝彩蝶耍起了小孩子脾气也挺可爱的,直接把无双丢在那儿扭头就走。 蓝彩蝶聪慧无比,她在有些时候确实比马丫更懂男人,更了解无双,她做事知道深浅,所以她才成为三个姑娘中最有利的竞争者。 这不,晚些时候,无双正想钻被窝睡觉呢,突然窗子掀开一条小缝,一个小纸团从外边飞了进来砸在他床上。他打开一看,纸上正是蓝彩蝶闺秀的字体。蓝彩蝶知道他为了这件案子着急,也是嘴上说说而已,哪能真看着心上人上火呢。 打开纸条,上边写着:归真魄的说法是从蒙古引进中原的,而它并不是蒙古萨满自创的一门邪术,最早还是要追溯到十五世纪西亚,这门诡术是又吉普赛人的巫师从南亚降头中领略出的。恰好,红绢门的开山鼻祖也是吉普赛人后裔,故而对这门邪术多少还有些了解。 彩蝶说,归真魄还有另一个说法叫做:洗魂术。顾名思义,就是可以洗去人灵魂中的糟粕,让他脱胎换骨,恶为善,善为贤,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吉普赛巫师的用意与东胡人想方设法逃避六道轮回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吉普赛人更加聪明,洗去的只是魂魄中的孽债而非完整的灵魂,他还是他,但却瞒过了上天的法眼逃过了天劫。 红绢门蓝三姐曾说过一句话:神调门者,鬼魅也,不可亲近,为盗者亦除之方净呼! 由此可见,民国初期红绢门已经看出神调门的邪恶,早就劝过吴功耀不可将它收入盗门。 老高婆子并没有得到神调门的全部真传,若真是神调门的满人施展归真魄之术,他根本无需亲力亲为,那些邪恶的偶人便可代替。小爷想除掉他很简单,可借佟四喜之手,佟四喜的金点术与神调门相生相克,只有他出手才能不费吹灰之力寻到老高婆子。另外,老高婆子之所以想洗魂,很可能是因为他的灵魂遭到了诅咒,而非因为自己手上沾满了孽债。 无双没想到蓝彩蝶竟然对神调门的认识如此之深,他按耐不住敲响了她的房门。 “彩蝶,你睡了吗?我有些话想问你。” “哟,小爷,这深更半夜的,妹妹衣衫不整……您莫非是想……” “彩蝶,别闹!” 蓝彩蝶媚笑着打开了房门,眼中满是桃色春光,打开门的那一刻,她飞快地把少主拽了进来,然后借势用芊芊玉指勾住了无双的下巴挑逗着。朦胧的灯光下,彩蝶的身材玲珑剔透,那半透明的睡裙上隐约透着两抹淡淡的樱桃红,看的无双险些喷出鼻血。 “你……彩蝶……别……别!” “小爷,别什么呀?妹妹我也没怎么呀,这可是你主动送上门的哦。”说罢,彩蝶关上了房门反锁上,一步步逼近了无双,脸上露着令时间男人痴迷沉醉的笑容。 第26章抢汉子 “我是来请教你关于神调门事的,咱能正经点不?”无双咕噜一声吞了口唾沫。 蓝彩蝶倒在上床眯着狐眼看着无双,她翘着二郎腿露出洁白的皮肤,深v的睡裙领子里两只淘气的小兔子呼之欲出…… “怎么?我提的条件小爷答应了?”她坏笑着问。 “咱能换个条件嘛?你这是强人所难。”无双扭过头去不敢直视她,只觉得浑身热血沸腾起来。 “好啊,妹妹再换个条件好了,你想了解神调门也好办,那就请小爷今晚留在妹妹这里可好啊?这个不为难吧?” “我去……你大爷的!蓝彩蝶你疯了是不是?你今儿咋地了?”无双扭头正好看到蓝彩蝶屋里茶几上摆着的一瓶红酒,红酒瓶子已经见底了,怪不得这丫头小脸蛋一片绯红呢。 蓝彩蝶可管不了那么多了,眼看着小金花已经反客为主把两个老太太哄的五迷三倒的,自己若再不主动出击,恐怕就要落于人后了,世上好男人多,但真正让蓝彩蝶看在眼里的却只有自家这位傲慢的少主。他是真男人,他跟吴功耀一样,身上就带着一股热血,令蓝彩蝶芳心大动。 她从床上一跃而起,俏皮地环住无双的脖子,紧接着双腿夹住了无双的腰杆,那张小嘴与少主已是零距离,无双甚至可以呼吸到她口气中残留的红酒甜美。 “我……这……彩……彩蝶……你……你要干嘛?” “妹妹还能干吗呀?趁着夜深人静与小爷好好聊聊神调门的事啊,怎么,小爷不想听吗?” 他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世上任何一个男人又有哪一个可以经手的住着可人儿的诱惑,他的骨头早就酥了,只差心里最后一道防线没有崩溃。 “那你快说好吧,太晚了,小姑娘睡晚了对皮肤不好。”无双高举双手不敢触碰蓝彩蝶的身体,那姿势可笑之极,就像是举手投降似的。 “你先陪我喝杯酒好不好?”说完,蓝彩蝶放开无双,扭扭哒哒地走到茶几前给无双倒了杯红酒,然后故意卖弄风骚地用自己的烈焰红唇在杯口轻轻抿了下,留个火红的唇印。 无双咧着嘴,头上都是冷汗,自己是心虚呀,现在心里的滋味远比在那些阴穴古墓中跟大粽子拼命还要紧张。他接过杯子喝了一口,只觉得这杯口都满是蓝彩蝶身体上少女的芳香之气。 “妹妹给小爷一个有用的信息,据我说知,神调门最后一个传人名叫纳兰齐仁,此人跟纳兰鸿有亲缘关系。不过叶赫那拉人向来是瞧不起江湖人的,故而早已把纳兰齐仁排除在家族之外。还有,文革时期时,纳兰齐仁结婚了,当时我母亲去参加了他的婚礼,他的新娘就是老高婆子,高翠花。而且,高翠花也是佟四喜的初恋。我母亲见了纳兰齐仁就看出来他已经中了南亚巫术中一种恶毒的诅咒,这诅咒很诡异,体内的蛊虫可以一点点吞噬男人的阳气,让他无法与妻子行房无法生儿育女,最终在阳气被吸尽时,寄主也会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你妈救他了嘛?”无双问。 “没有,这种人万死不足惜,江湖人早已恨之入骨!” “后来他死了?” 无双坐在彩蝶屋里的小沙发上,彩蝶一步步走到他的身后,伸出小手环住他的脖子,那双滑细的小手一点点顺着无双的脖子伸进了他的胸膛,她尽情地挑逗着他,就像一条美女蛇一样一点点吞噬着自己的猎物,从脖子,到胸膛,再到小腹,再到肚脐眼……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新婚夜时,那诅咒肯定还没有吸尽纳兰齐仁的阳气,若他与新娘同房便会把诅咒传给妻子,就像……就像那玩应……”说话的功夫,蓝彩蝶的小手已经解开了无双裤腰带。 无双闭上了眼睛,大口大口喘息着,他的体温骤升,体内好似一团烈火正在熊熊燃烧。 这时,突然门外传来了沉重的敲门声,敲门人很急迫。 “谁呀?哪个不长眼的耽误本姑娘大事?有事明儿早上再说!”蓝彩蝶怒道。 “彩蝶姐,姥姥让你过去一趟。”没想到,屋外竟然是小金花在说话。 小金花如同翠鸟般的小动静立刻把无双污秽的念头赶走了,他赶紧推开彩蝶系好了扣子,扎上了腰带。 “彩蝶,你快去吧!”他掩饰着自己的情绪说。 “好啊,小爷可要等着我哦,妹妹一会儿就回来,咱们继续说,还有很多故事是你喜欢听的呢,而且……而且还有很多特殊节目呢……呵呵……”彩蝶趴在无双耳畔吐出口中的芳香。 蓝彩蝶走出屋子,正好见到可爱的小金花,小丫头还是对她很友善,还不忘夸道:“呀,彩蝶姐今晚真漂亮,我要是男人肯定爱死你了,咱家小爷真没眼光。” “嘿嘿……我就喜欢妹妹这句话,好了,我先去老太太屋子,回见啊!明儿姐姐请你出去吃好吃的。”女人都受不住别人夸奖,尤其是情敌的夸奖。 彩蝶走后,小金花在她身后做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小声嘟囔道:“他妈的!跟我争男人?哼!” “哥,我饿了,带我去吃饭好不好?”小金花也不尴尬,直接推开蓝彩蝶的房门把无双拽了出来。 无双也正有此意,若是现在不找个借口离开,一会儿等彩蝶回来,指不定自己就得被她吃干抹净,这小娘子实在是太魅了,他并不是不爱马丫,而是……而是男人与生俱来的一种贪婪本性影响了他的身体。 这俩丫头可谓是各怀鬼胎,哪一个都不是吃素的主,别看小金花岁数不大,抢男人的本事可是一点不落后蓝彩蝶。 长春虽然是新城,可还是有很多新时代的年轻人喜欢沉醉于灯红酒绿的夜生活,山里姑娘坐在车上,看着街道上闪烁的霓虹灯唏嘘不已。 “哥,那是什么呀?”彩蝶指着街上的迪厅问,迪厅里进进出出的全是打扮时尚的年轻那女。 第27章暗巷里的童尸 那个年代酒吧很少,长春娱乐业落后江南的大城市,年轻人们几乎都喜欢来迪厅和寒冰成玩。不过这些地方管理不太好,也总有出现小年轻的嗑药的事发生,所以几年以后这种地方就逐渐被更正式更高消费的酒吧和慢摇吧所取代了。 “那不是你该去的地方,你不是饿了吗?哥带你去撸串吧,大排档烤出的味儿不错哦。” “哥!停车!快!快!”突然,小金花眼睛瞪的老大,指着窗外黑乎乎的胡同里大喊。 “咋地了?别一惊一乍的。” “胡同里有东西。” 无双问:“东西?啥东西?我咋看不到呢?里边连路灯都没有,你别告诉我你看着鬼了!” “快停车,要不然来不及了!”小金花的情绪很夸张,好像她真在黑暗的胡同里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一样。 金花不像彩蝶,总愿意开玩笑捉弄他。他踩住刹车打开车门走了下来,诧异地看着静悄悄的胡同,胡同里黑乎乎的,尽头处什么都看不见,一丝声音都没有。 他看了一眼小金花,小金花手指着黑暗的尽头道:“有个孩子在哭!就在里边。” “里边有人吗?”无双喊了一嗓子,胡同里没有人回应他。他自问五感比寻常人都灵敏数倍,可今日怎么自己就没听到呢? 那个年代到了半夜,街上治安并不好,那些喝醉酒的小地痞们可不认得无双是谁,无双不得不加倍小心,他抽出靴子里的匕首把小金花护在身后一步步走了进去。 胡同里很脏,到处是酒鬼们的秽物,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扑面而来。无双回头看了一眼小金花,小金花的态度很坚定,她没有开玩笑。狭窄的胡同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光线。 “在那里!在那里!”小金花手指着胡同的尽头处强调着。 无双随身都会带着狼眼手电,打开手电,强光尽头处是很多酒瓶子和几个拾荒者留下的破框,这是一条死胡同。 “在这下边?” “对,就在这下边!”小金花指着一个编制框说。 无双凑近,用手里的短刀挑开了编制框一看…… “啊?” 框下边竟然扣着一个小孩,小孩蜷缩着身体躺在下边一动不动也不知是死是活。无双皱了下眉头,心道,最近这是怎么了?怎么市里就总出这种事呢?那些该遭报应的都没事,却让这些无辜的孩子遭殃。 “他哭了?你确定?我怎么没听到?他……这孩子好像死了吧?”无双伸手试了试那孩子的鼻息,孩子的呼吸很微弱。 小金花说,因为他们踩水的经常会在水下游泳,水下本就没有什么声音,想在下边捕捉到鱼儿的声呐就需要有更加敏锐的听觉,他们踩水人从小练就的就是这门功夫,所以他们的听觉远比寻常人灵敏数百倍。 水下除了鱼虾外,还沉溺着许多不为人知的古怪生物,比如说水猴子,比如说鳖龙,这些上古生物都凌驾在普通哺乳动物之上,算是两个世界边缘的生命体,故而他们踩水人久而久之,听觉便也能捕捉到一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了。 小金花刚才的确听到了这可怜孩子的哭声,他说他冷,他饿,他想妈妈,他要回家…… “哥,救救他好不好?他还有救的!”善良的金花摇晃着无双的胳膊。就算金花不求他,无双也不会见死不救。 无双抱起这孩子,先是翻开他的眼皮看看,然后又摸了摸他的胸口,确定了这孩子的童子魂没有被盗,这才把他抱上了自己的车。 得了,这顿饭是不用吃了。 回到家,彩蝶正在院子里发狂呢,心里问候了小金花祖宗十八代,这个小骗子!她刚才差点就得手了,没想到被她给忽悠了,以前从来都是自己整蛊别人,没想到今儿竟然被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耍的团团转。老太太根本就没叫过她! “彩蝶!彩蝶!快!快来!”无双抱着那孩子冲进门大喊。 “哼!怎么着小爷,现在想起我的好了?你有本事倒是别回家呀?继续跟你的金花姑娘鬼混去呀?”蓝彩蝶嘲讽着他。 “哎呀,没空跟你说笑啊,你快给我看看这孩子还有救没?”无双大嗓门子吵醒了董家人,大家穿上衣服出来一看,哎哟,咱们这位少主是咋地了?最近怎么就愿意从外边往家里捡孩子呢? 蓝彩蝶不敢拿人命开玩笑,赶紧用祝由术为那孩子诊看,她摸着孩子的的手腕,仔细感受着他微弱的脉搏,然后把他的嘴撬开,凑近了嗅嗅他口中呼出的气体。 “嘶……怪了!”彩蝶瞪大了眼珠砸着嘴道。 “彩蝶姐,怎么样?这孩子到底怎么了?”小金花追问道。 彩蝶一字一句道:“这孩子不是病了,而是他体内多了一缕魂魄,现在是四个魂!” “啊?这怎么可能呢?我只听说过丢魂的,还没听说过有人多一个魂魄的呢?是什么魂?多了人魂?地魂?还是天魂?”无双问。 “不!是兽魂!” “兽魂?何为兽魂?这怎么可能?” 彩蝶说,兽魂简单的来说就是动物的魂魄,动物之所以愚笨智商没有人类高,是因为它们只有一缕魂魄。而现在,这孩子体内就被人植入了一缕兽魂。******本身就是有违天道的,故而这孩子才会体内产生了剧烈的排斥昏迷不醒。 “要是永远都不能把他这枚兽魂驱除出体内会怎么样?他会永远都醒不来嘛?” “不知道,这也是一种可能,不过最大的可能是,兽魂强行吞噬了他原本的三魂,让这孩子变成一头猛兽。你们在电视和报纸上都看过欧洲荒野地带有狼孩吧?其实那就是被植入了兽魂,也算是一种诅咒吧!只希望这孩子不要变成那样。”彩蝶缓缓道。 “有救吗?”无双问她。无双始终低着头不敢直视彩蝶那双充满诱惑的双眼,脑子里全是刚才蓝彩蝶的百般诱惑。 第28章贵客上门 蓝彩蝶无奈的摇了摇头:“不是我不想救,是我所掌握的祝由科中并没有医治他的法子,这是神调门惯用的计量,小爷相救他其实也不难,您忘了?神调门与金点门的本领本就是相生相克的,您可以求助佟四喜。” “他?他会帮我嘛?他不害我就烧高香咯”无双并不乐观。 “呵呵……小爷多心了,也许其他事佟四喜跟您总是唱反调,但只要关乎到神调门的,佟四喜必定会出手相助,其实您也不必求助于他,让兄弟们把这孩子送到佟府吧,只告诉他来龙去脉,他就会拼尽全力去救的。” “哦?彩蝶,你那么确定?” 彩蝶说这佟四喜当年与神调门结下了不共戴天之仇,他知道这孩子是被神调门后人下了邪术所害必定要用尽了手段把他救回来,他要证明金点术比神调厉害,自己不会输给神调门。再说了,咱们若是在场,佟四喜也不愿施展本领给咱们看,倒是害了这孩子。 无双按照彩蝶的意思,让刘麻子一行人把这孩子连夜送到了佟府说明了缘由。还别说,真让彩蝶一语道中了,那佟四喜就差亲手把这孩子抱进屋了,赶紧让侄女给这孩子洗身子准备施法救人。 他是如何救人的无双不知道,第二天一早,那孩子真的就如火重生般地被送了回来。 这孩子身上还有很多疑点,按理来说老高婆子偷了他的童子魂也就罢了,可为什么非要在他体内植入兽魂呢?不过佟四喜这次的一反常态倒是让无双有点刮目相看了。 这孩子大名叫刘晓涛,晚上时候跟着几个小伙伴去旱冰场玩耍,玩的晚了自己独自走夜路正好撞上了老高婆子,他只觉得备后一麻就失去了知觉,随后他做了个梦。梦到一只恶犬向自己扑咬过来,惊吓中他大哭着喊妈妈要回家,这也就是小金花恰好听到的他的哭声。 “金点门有客来访!”院里传来老陈高亢的喊声。 “哎哟,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啊,这佟四喜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呀!莫非是来要人情的?”无双道。 “小爷甭理这个汉奸!让我出去打发了他,免得饶了老太太清静!”马福祥撸胳膊往袖子就要冲出去。 “福祥爷爷且慢,也许佟四喜是来求小爷您的也说不定呢!”蓝彩蝶说道。 “求我?他要啥有啥求我干嘛?走,我去会会他。”无双走在最前边,身后左右跟着蓝彩蝶与马福祥快步迎了出去。 别看董家是贼窝子,可也是大户人家,大户人家里规矩多了,不像咱们普通人家,来客人敲门开门就进来了。大户人家里,客人来了先是要站在门口等着,等下人们通秉,家主有空同意见了自然会有下人带你进会客厅。不过话说回来,咱普通人家也没那么大的院子。 这不,佟四喜带着两个家丁拄着手杖规规矩矩地站在门口,手下人还拎着两个大礼盒。 “哟,这是什么风把佟老板吹来了?呵呵……快请进吧!二爷,会客厅看茶!”无双别看岁数不大,可江湖上这些客套都是从小耳渎目染的,别看与对方是昔日的仇家,但依旧摆出一张奸诈的笑脸。 “四喜见过小爷,小爷万福金安!”佟四喜双手抱拳行了个江湖旧礼,别看是很普通的一句话,但他是外客,嘴上问候的是小爷,而不是少主,这也就说明他已经把自己的金点一门看做是盗门之外了。 众人走进会客厅,依主次落座,佟四喜拍了拍巴掌,手下人把两个礼盒捧了上来分别打开。 “这是一张白老虎皮,四喜知道小爷身子骨金贵,特意托人从西伯利亚打来的。这个是西藏的冰山雪莲,据说已长了一百年了,送给老妇人补身子吧!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还望笑纳。”佟四喜介绍道。 这两件东西何止是小小礼物啊?这老东西出手可真够阔绰的,不愧是吉林第一巨富。那白老虎皮珍贵无比,听说美国一个大财团几年前曾经花几百万美金求购,俄国人都没卖。再说那百年的冰山雪莲,雪莲寿命短,一般能找到十年的已算极品了,寻常的病人吃了,可以缓解身体病痛,有止血清肺的功效,这百年的雪莲恐怕就连憋宝老客马四海这辈子都没见识过。 “喜子你少来这套!哼!你我之间都太了解对方了,你这个人无利不起早,今儿你要是说不出个子午卯酉来那就带着你的东西滚出董家!”马福祥对师弟没有一点好印象。 “哎?三姥爷,不可失言,且先听他如何说吧。”无双在一旁唱红脸。 “呵呵……师兄错怪喜子了,也是怪我,平日来与各位走动甚少,没办法,我现在是商人,应酬推不掉呀!今儿就当是我来给各位赔罪的吧。”他这话说的特虚伪。 “佟四喜别扯虚的了!我家小爷可没空听你忽悠,说重点吧!”蓝彩蝶立在无双背后眯着眼睛道。 “呵呵……彩蝶姑娘还是这么泼辣,好吧,今儿四喜来的确有一事相求,还望小爷成全。”佟四喜站起身来深深给无双鞠了一躬。 “但说无妨。” 会客厅外,小金花趴在门缝偷眼瞅着,她看啥都新鲜,以前都是在电视里见大户人家招待贵客,今儿可是大开眼界了,来的这老头子可真够有钱的呀,穿的好,言行举止也很有讲究。不过她听父亲说过,金点一门早就在解放前被盗门魁首逐出了山门。 人在少年时期都会有幻想症,小金花偷眼瞧着,心里可就长草了,眼前的画面变了,若干年后,自己成为了董家的少夫人,来了贵客都得来向她请安,送的什么珍珠玛瑙绫罗绸缎应有尽有,她这小脸上默默地升起了满足感。 “我知道小爷最近正在调查神调门重出江湖一事,且这段时间一直没有突破口,四喜愿祝小爷一臂之力,不过……”佟四喜开口道。 “不过什么?” 第29章狡诈的无双 “不过此事就全权交给四喜来办吧,我有信心在三日内侵到那妖人。但不管结果如何还请小爷日后不要过问了。” 佟四喜言下之意很简单,这事跟你们董家无关了,神调门与我的恩怨我来处理,抓到后要杀要剐你们也甭管。虽然佟四喜手下却人手,但无双倒是并不担心神调门会效忠于他,这两边积怨已久,只要碰面就是你死我活。可他为何不愿自己出手呢?就算是他先捉到了老高婆子交给了警方,那老高婆子也是必死无疑,结果有什么不一样呀? “给我个合力的理由吧!” “没有理由,这是我跟神调门的死人恩怨。”佟四喜低头道。 这时,蓝彩蝶趴在无双耳边低语了几句,无双会意地点了点头。 “莫不是你还念着老高婆子?你想救她?佟四喜,你别做梦了,老高婆子作恶多端,无论是警方还是我们盗门都不会轻易放过她的,这事咱俩没的商量。”无双的态度很坚决。 “呵呵……小爷,话不能这么说,当年的恶果是四喜种下的,况且翠花本质并不坏,想必您已经知道,她想炼制归真魄的事吧?此事完全都是由我当年下的那诅咒而起呀。咱们凭心而论,她高翠花并不算神调门的人吧?而且就算警方抓到了又如何?那些失去人魂的孩子能回魂嘛?恶果已经种下,谁也改变不了。这样吧,您看,要不我出钱在净月那片盖个少儿福利院,所有丢失人魂的孩子都可以去住,住一辈子都没问题,他们要啥我就给买啥,怎么样?”佟四喜还真是个痴情种,老高婆子都这样了他还是无法忘掉对她的爱,他不是什么慈善家,商人无利不起早,让他凭白掏腰包可不容易。 “这恐怕不行,警方那边压力很大,陆局因为这案子乌纱帽都要不保了。” “上头的压力我来摆平,这些你们都不用操心,我现在要的就是小爷一句话。说实在的,四喜愿与董家重结盟好,就看小爷给不给我这次机会了。”佟四喜在威胁无双。 “呵呵……哼哼……”无双阴险的笑着。 “哼哼……哈哈……”佟四喜也笑着,二人是心照不宣,谁都不是傻子,盗门也好,商人也罢,都是为了利益二字生存。 “佟四喜,你能保证老高婆子以后再不犯案嘛?”无双的口气缓和下来了。这小子比猴都精,就算嘴上答应了又能如何? “我可以答应您,还请小爷成全四喜!”佟四喜再度抱拳给无双鞠躬,语气尽是恳求。 “这样吧,你先捉到她咱们再商量吧,现在全城每天几乎都在丢孩子,咱们谁也没捉到她之前说什么都太早。”无双以退为进说道。 “好,那四喜告辞了,小爷,师兄,彩蝶姑娘,我们来日方长。”佟四喜转身离去。 “哼!德行,不就是有两个臭钱嘛?”彩蝶嘴里嘟囔着。 佟四喜刚推门而出突然又转过头来对无双道:“哦对了,四喜看小爷面带桃晕,瞳孔中神色溢散泛着黑气,恕我直言,小爷需提防身边的狐狸精呀!” “你!!!!老不死的你说谁狐狸精?你给我站住!!!”蓝彩蝶不打自招破口大骂。 无双赶紧拦下彩蝶,心道,这佟四喜果然是高人,单是看一眼自己的脸色就知道最近自己为什么事烦恼,金点术名不虚传,不愧为盗门第一绝学。 出门的时候,佟四喜撞到了小金花,小金花礼貌地笑了笑,佟四喜也微微点头,二人都没说什么。只是佟四喜看到了金花脖子上带的老挂件,他认识它,这就是当年师娘找人打造的那枚跟魁符一样一样的姻缘符,由此可见,这小姑娘可能就是未来董家的少夫人。金点术善会观人,这小丫头岁数不大,可眼中泛着一股狠劲儿,日后肯定是无双身边的左膀右臂。 “麻子叔?”佟四喜走后无双叫来了刘麻子。 “爷儿,您叫我?是不是要我带人出去置办点年货给老兄们发?” “不,那些不急,去,让兄弟们这几天给我转移注意力,全部把精力放在佟四喜身上,跟住了他!他既然说能捉到老高婆子就肯定是有谱的事,老高婆子必须除掉!这是个祸害!” “是!我马上去办!” 第二天傍晚,日头渐西,斜阳的余光洒在双阳区陆家岗山头上,枯树枝头上,几只乌鸦嘎嘎啼叫着。岗子上立着一座孤零零的坟包子,坟前没有立碑。这山岗子是片荒山,也不知为何,附近村民上几年也在此处种下了庄稼,可不管种什么,都是颗粒无收,无论用了多少化肥都无济于事。 有人说是这荒坟坏了此处的地气建议铲平,但每次村民们只要拿着锹靠近坟头,便会遭到常年栖息在此处的乌鸦们袭击,乌鸦们啄的人头破血流,弄的村民们再也不敢靠近这里。 山头上长着许多不起眼的老槐树,槐树上系着不少红布条,随着寒风凛冽这些红布条随风而动好似被赋予了生命一般。 一个驼背的妇人坐在雪地里眼泪汪汪地捧着冻土在给坟头上填土,妇人很古怪,这么冷的天她没有穿棉袄和羽绒服,而是只穿了一件兽皮坎肩,坎肩上挂着很多五颜六色的布条子,腰带上挂着好几串铃铛晃啷啷直响。她的脸上更加诡异了,她竟然带着一张脸谱,这脸部面部狰狞可怖,呲牙咧嘴着,恐怕就连鬼怪见了都要退避三舍。 “5555……”妇人嘤嘤着。 “齐哥,为妻来看你了。”高翠花说。 一股寒风吹过,吹的妇人凌乱的头发更加凌乱了。当年那个方圆百里出名的美人儿如今早已容颜不复,她衰老的面容如同古稀之龄,恶毒的诅咒折磨着她脆弱的身体已经二十年之久了,早已把她折磨的不堪重负几度想寻丈夫而去。可她不能死,她还有最后一件事要做。 第30章驭尸 天黑了,坟前的火堆被点了起来,无数的冥币纸钱从天上飘落,附近那些老槐树上挂着的风铃传来悦耳的声音,好似坟下的灵魂正在与他的爱妻用特别的形式诉说着什么。 火堆前,高翠花手持一面兽皮鼓不停地敲打着诡异的节拍,随着节拍扭动着自己苍老的身体,这是萨满舞,满人独特的民俗艺术形式。古代时候,满人用这种舞蹈来祈祷来年风调雨顺,用这种形式与天上的神灵和地下的鬼魂沟通着。现如今,高翠花用它来把自己与亡夫的凄美爱情记录下来。 山岗下,一台豪车停了下来,手下人为老人披上了貂皮外套,老人摆了摆手示意谁也不要跟着他,他不需要任何保护。 他拄着降龙木拐杖一步一瘸蹒跚着向山岗上走去。他站在那片槐树林后默默地看着似曾相识的背影,可眼前,再不是高翠花昔日令她沉醉的倩影了。他没有说话,只想静静地看着她,他那双老眼中流出了浑浊的泪,仿佛眼中的那个苍老女人依旧是那个善良泼辣的爱人。 嘎嘎……嘎嘎……一群乌鸦飞了下来,向着不速之客发起了猛攻。 佟四喜也不躲,从袖子里掏出一张黄表纸,符咒上不知写了什么咒语,他口中默默念了一句,然后那符咒竟然在他手中自燃起来,他轻轻松开手,符咒烧尽的纸灰被一股阴风吹上了天空。四周的乌鸦大惊,慌忙四散逃去。 “谁?”高翠花转过身来,面具下露出令人胆寒的目光。 “翠儿……”佟四喜哽咽着嗓音。 “你……你是……”高翠花迟疑道,面前这个男人太老了,老的脸上皱纹早已遮盖了他昔日的容颜,可他称呼自己的那一声还是让高翠花的回忆倒退了二十年。 “佟……?佟四喜?是你?” “翠儿,是我!” “你走!这里不欢迎你!我不想再见到你!”高翠花大吼着。 “这又何必呢?翠儿,二十多年了,咱们都老了,旧日的恩怨你还不能放下嘛?跟我走吧!我现在是中国人了,再不会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了,我有钱,我有地位,我有能力保护我的女人!”高傲的佟四喜在这个丑陋的女人面前低下了头哀求着她。 “你走!谁稀罕你的臭钱?佟四喜!是你害了齐哥,你的钱能买回来他的命嘛?如果能我就跟你走!5555……”佟四喜再度唤醒了高翠花的悲怨! “不能!他咎由自取!你是我的,他夺走了我佟四喜最宝贵的东西,他该死!”佟四喜狠狠道,然后一步步走近了高翠花,停在了纳兰齐仁孤坟前,把几张纸钱扔了进去,这纸钱不是冥币,而是货真价实的人民币,就算是死人,他也要侮辱昔日的情敌。 “佟四喜!你欺人太甚!今日就让你给我亡夫赔命!”高翠花怒喝一声,突然抬起头来,脸上带着的面具竟然变成了一副满脸是血的恶鬼模样。 “翠儿,你省省吧,当年他不是我的对手,现在你依然不是我的对手!”佟四喜语气淡定不屑一顾。 也难怪佟四喜淡定,当年那次比试,其实是佟四喜赢了,到了今日,佟四喜的金点术已经是炉火纯青了,金点与神调本就是相生相克,就算是纳兰齐仁活到今天,依旧不是他的对手。 高翠花见到大仇人其能善罢甘休,她隐居多年为的就是为亡夫报仇雪恨,如今大仇人就在眼前,便是使出浑身解数也要与他兑命。 山岗上顿时刮起一股飓风来,顷刻间飞沙走石,天上的乌云遮住了月亮,数九寒冬里,乌云中竟然劈下一道霹雳闪电,照着佟四喜头顶就砸了下来。 佟四喜不慌不忙,好像早就看透了神调门的诡术,他高举手中的降龙木手掌,那道闷雷正好劈中,降龙木手杖颤了两颤,然后被佟四喜猛地戳进了地下泥土里,把那炸雷引进了土内化解了下来。 “翠儿你不是我对手,跟我走吧!你为了纳兰齐仁犯下太多罪孽了,盗门不会绕过你的!只有我才能救你!听话!”佟四喜的口味温柔的就像对待一个孩子似的,听的人心暖暖的。 “我不用你同情!佟四喜,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忘,高翠花如果无能那就让我陪着亡夫一起走吧!”高翠花情绪很狂躁。 “这又何必呢?人死不能复生,活人还是要活着,当年也是你欠我的,翠儿,你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这时,佟四喜就觉得背后汗毛倒数了起来,那凉风顺着脖颈子往后背里钻,一股恶臭袭来,他猛地一转身,只见一个黑影从林子里一蹦一蹦地跳了过来。那竟然是一具大粽子! 这大粽子可不就是上几天从冯家老坟丢的那位清朝老太爷的尸体嘛?如今那具尸体中寄居着一个五岁孩子的灵魂,此刻那灵魂已经驾驭着新的肉身复活了。可他再不会独立思考了,完全沦为了高翠花手中的一个傀儡。 那老僵尸身穿清朝末年的秀才袍子,平举着双手僵硬着身体一蹦一跳,每一蹦都会震的小山岗为之晃动一下。那股尸体的恶臭扑鼻而来,看的佟四喜直皱眉头。 “翠儿……你……你从哪学的驭尸?”这门功夫可不是盗门的,盗门中与尸体打交道最多的就是摸金校尉,可就算是当年的师傅吴功耀也不会操控大粽子。 中国民间邪术,有两种可以驾驭死者的尸体行动,一个是湘西最闻名的赶尸术,另一个是西域喇嘛教的驭尸术。上几回写到蒙古大草原上遇到了弱郎,驭尸术就是操控弱郎的,虽然与湘西赶尸有异曲同工之妙,不过一个是为了把死者送回家乡,而另外一个则是为了驾驭尸体达成一些阴险的目的,一个是正一个是邪。 “不行吗?这些都是为你佟四喜准备的,你们金点术中好像并没有可以对付大粽子的法子吧?佟四喜,我今日倒要看看你如何应对?” 第31章神秘黑衣人 高翠花说的没错,金点本是相师或风水师,并非是那些专门与大粽子打交道的摸金校尉。不过高翠花可小瞧了佟四喜咯,这老家伙就是一个老狐狸,年轻时候陪在师傅身边出生入死,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嘛? 大粽子张牙舞爪冲着古稀老者佟四喜就抓了过来,佟四喜是从容不迫一动不动,嘴上露着自信的笑容,他行走江湖多年,什么阵势没见过。曾几何时,那战火纷飞的年代,恩师吴功耀就是靠着倒斗起家的,战国古墓内,两千余年的大粽子浑身上下都长了五色毛发,那獠牙比犬齿还要锋利,是金刚不白之躯,可那又能如何?还不是在乱世枭雄吴功耀面前俯首称臣?打的他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哼……”佟四喜闷哼一声,心道别说你高翠花了,就算是你那野汉子从坟里边爬出来我佟四喜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就凭这雕虫小技也想跟我斗? 那大粽子张开恶臭的大嘴已经站在了佟四喜身后,他猛地扬起降龙木手杖,用手杖尖部准确地刺到了清朝大粽子脑门上一处叫“神檀穴”的穴位上。 这穴位可厉害了,穴位下边聚集着人体七魄的敏感筋络,人体只是血肉之躯,就是一具肉皮囊而已,人之所以可以活着是因为有三魂七魄的驾驭,三魂分别是人魂,天魂,地魂,他们是血,肉是什么呢?就是七魄,七魄分别可以控制人体的七种不同的感官功能,说白了就是向全身发号施令的神经元。 我大中华最早的巫医术祝由科中曾经提到过,如果一个人四肢瘫痪,那么必然是因为他体内七魄受损,需用咒术愈之。 僵尸不属于六道轮回之内的生命形式,被排斥在三界之外,不老不死不生不灭。但他体内却至少缺少两个魂,而七魄却一直可以支撑着他未腐烂的躯壳继续活下去。 能让僵尸体内保存七魄不散的原因有许多,几乎都是后天人为形成的,有的是怨念太深,有的是受了诅咒,有的是被刻意埋在了养尸地。从古至今那些降妖除魔的大师与僵尸斗法其实也只有两种办法,一种是封住他的前世怨念,另外一种就是让残留在他体内的七魄散尽。前者为善,后者为恶。 佟四喜这招可谓是毒辣至极,直接刺穿大粽子脑门上的神檀穴放出里边的七魄,七魄一散,那大粽子纵使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再驾驭千年不朽之躯。 佟四喜用的力道恰到好处,一下子刺穿了大粽子的神檀穴,刚才还张牙舞爪面目狰狞的恶魔突然就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软了下去,一股黑气从他神檀穴上涌出散尽在空气中。 大粽子倒在纳兰齐仁坟前,身体一下下抽搐着,他还想反抗还想报仇,可七魄已散,他的肉身只不过是一滩烂泥而已。 高翠花酝酿了十几年,终于是皇天不负苦心人寻找到了一具有利用价值的百年老尸,可没想到眨眼间竟然就被大仇人佟四喜击垮,这完全在她预料之外,顿时气的她火冒三丈,气血攻心,噗嗤一口吐出鲜血。 “你……你……?”她指着佟四喜愤愤道。 “翠儿,省省吧,你忘了吗?我师父是吴功耀!我是金点传人,无论纳兰齐仁教了你什么本领,我都能克制!”佟四喜没有吹牛,金点术的可怕之处就在于此,而他苦心钻研了一辈子,如今更加从金点术中领略出许多连师父吴功耀都无法掌握的诡术来。 “佟四喜!你欺人太甚!我夫君已然亡故,你还想如何?你在羞辱我嘛?”高翠花狠狠地瞪着他。 “哎!翠儿,你咋还不明白呢?我们才是一对,几十年前就该在一起的,你我联手岂不快哉?我可以让你成为天下最富有的女人,你的诅咒我可以祛除,你的病我也能治好。”佟四喜有钱,在这个现实社会里,没有钱做不到的事。 这时,又是一股阴风刮过,挂在树上的铜铃哗啷啷之响,随后,就听得荒野间传来一声声孩童的咯咯诡笑。 “咯咯……咯咯……咯咯……”这笑声令人发毛,好似来自另一个世界的。 高翠花就在他面前,她没有动,而且她的表情也十分惊讶,这不是她在搞鬼。 “谁?出来!别跟老夫玩花样!”佟四喜这个老江湖坐怀不乱。 “齐哥?齐哥?是你嘛?齐哥你睁开眼看看吧!你的大仇人就在眼前!你要是在天有灵就助为妻杀了他!”高翠花以为是亡夫显灵了,跪在纳兰齐仁坟前默念着。 突然,佟四喜就见刚才被自己刺穿神檀穴散尽七魄的那大粽子径直从坟前站了起来转身用怨恨的眼神盯着自己。纵使他本领再高,胆子再大也不免连连后退了几步。这怎么可能呢?一具尸体,没有了七魄是什么支撑着躯体站立的?这不科学呀! “佟四喜!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非闯进来!今日咱们的宿怨可是要好好算上一算了!”不知从哪里传来了一个男人阴沉的声音,佟四喜努力回想着,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这到底是不是属于纳兰齐仁的声音。 他不相信纳兰齐仁会以这种形式跟自己下战书,一定是无双再背后捣鬼!他那一双老眼左右撒嘛着,寻找着声音的来源,一只手已经偷偷放进了怀兜里握紧了枪把。 “何方高人?既然来了就现身出来一见吧!”他试探着对方。 佟四喜是何许人也?这老家伙就是条老狐狸,想在他面前耍花样太难了,他不是无神论者,但他坚信埋在此处的纳兰齐仁尸体早已腐烂,灵魂也早已转世,哪里还会搞鬼与自己作对? “翠儿,快走!”那个声音亲切地呼唤着高翠花。 高翠花对亡夫太熟悉了,这并不是纳兰齐仁的声音,而是……她恍然大悟。 “翠儿,别听他的!跟我走!”佟四喜坚持道。他已经拔出了枪,那声音的来源应该就隐藏在距离自己身后东南角五六十米外的一棵老槐树后。尽管那人尽量隐藏了自己,可依旧瞒不过佟四喜这个老江湖。 第32章真正的世外高人 对方到底是什么人?这可是千里传音,他怎么会?无双手底下也没听说过有这么一号高手呀? “翠儿!别听他的!他不是什么好人!快走!盗门人已到山下,再不走就来不及了!”那个声音提醒高翠花。 高翠花恍然大悟,赶紧站起身来朝他的方向跑了过去。佟四喜又怎能善罢甘休?向他这种人,霸道已到了极点,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他心中已动了杀念!抬起手扬起枪朝着高翠花背后就要开枪,可没等他扣动扳机呢,那重新站立起来的大粽子飞扑了过来与他纠缠在了一起! “孽畜!”佟四喜大怒,趁着那家伙靠近自己之际掏出一张咒符飞快地贴在了大粽子头顶,这咒符可有来头了,满世界找也只有这么一张独一无二的密宝,此乃是他多年前在蒙古国游历时一位蒙古大喇嘛送给他的。当时他还并不是盗门的弃徒,他还很年轻,是一个热血青年,他带着厚礼代表师傅吴功耀为那位被叫做蒙古活佛的罗布甘雅大法师六十岁过寿。 罗布甘雅大法师一生致力于驱魔降妖,曾在西藏,新疆,内蒙等地白百姓除掉不少具尸变的弱郎。大法师见这孩子聪慧无比,又是吴功耀的高徒,故而亲自手绘一张咒符并为其开光送给了佟四喜,并嘱托他以防不时之需。 此刻正是佟四喜该用它的时候,幸好这么多年他都把这枚灵符随身携带。符咒贴在那大粽子脑门上时,突然爆裂开来,顿时熊熊烈火吞噬了那恶魔。烈焰中传来了它痛苦的哀嚎。 佟四喜转过身来对准了高翠花砰地一声扣动了扳机。子弹划破长空呼啸而至。就在此时,一个黑衣人从树上跳下,他的速度快如闪电,径直伸出大手竟然用两根手指把那枚子弹夹在了指尖中。 “啊?”佟四喜目瞪口呆,这怎么可能?世间竟有如此奇人?别说他了,就连师兄马福祥也未必能做到。 灼热的子弹瞬间被那黑衣人夹在指尖,子弹巨大的后坐力把推飞出去重重地撞在了一颗老槐树上,他的指尖上鲜血淋漓,但那颗子弹还是被他稳稳地夹住了。 “翠儿,你先走。”那人不再隐藏自己,挡在了高翠花面前。 “多谢……”高翠花刚想说出那黑衣人的名字却被他打断了,他不愿让佟四喜知道他是谁。 佟四喜呆若木鸡愣愣地站在那里,枪膛里的弹夹只少了一颗子弹,可他并不想再开枪了,一切都是徒劳的,他面对的是一个真正的高手,这人的功夫恐怕已是登峰造极。 刚刚他用两支手指凭空夹住了五四手枪射出的子弹这一招佟四喜是看的清清楚楚,他的手法很像是盗门中的错骨手演化而来,他从未见过有人把错骨手练到这般厉害的地步,恐怕这就是错骨手十成的功力了。 高翠花跑远了,带着她的哀怨,带着她的愤怒,带着她对亡夫的思念,也带着少许对佟四喜的愧疚…… 风很大,吹动着佟四喜苍老花白的头发,他与他就这么相隔二十多米面对面站着,一句话也不说。他看着他,他也看着他,从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年龄比自己小,他是谁?世上怎么会有这种奇人在?一个比自己年轻的人竟然有如此武艺修为? 佟四喜知道,他想杀他只在一念之间,可他应该不会杀自己,如果要杀的话,他早就动手了,自己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他是真正的高手,是自己真正的克星,比无双和两个师兄更加可怕的敌人。 山岗下人头涌动,已经传来了师兄马福祥的大嗓门子,董家人到了,无双一直派人严密跟踪着他,为的就是捉到老高婆子。这早就在他预料之内,但他做梦也没有想到,高翠花身后竟然还藏着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脸上蒙着黑布,眼中神色很诡异,有些岁月的苍老,又有些江湖匪类的霸气,又有寻常百姓的善良,一个眼神仿佛向佟四喜诉说了无数语言。他是在警告他以后永远不要再去骚扰高翠花。 “翠儿的诅咒只有我能解!”佟四喜终于开口了。 “不,你能的我也能!”那人语气很平淡,不像是说笑。 “你到底是谁?” “千机盗门诡秘万宗,上天,入地,探阴,行运,一言琐语定乾坤……金点,倒斗,走山,响马谁与争锋……”黑衣人一字一顿高声喝道,这是当年盗门的口令。 “你……你……” “佟四喜,恩师在世时曾留下密令,若你犯下弥天大错用我盗门本领危害一方时,我可随时处死你!日后希望你洗心革面,记住了,多行不义必自毙!不要再种恶果了,你偷来的寿命老天拿不走,可我却能拿走!哼!”那人一甩手,把那颗子弹随手就甩了出来,子弹的速度远比从枪膛中射出还要快,那子弹擦着佟四喜的脸皮划了过去,给佟四喜脸上留下一道血痕。 佟四喜愣愣地站在那里,心中大骇,一动也不敢动,他这辈子老谋深算,又有金点术傍身,从来不知道怕字怎么写,甚至每次出门前他都要用金点术给自己算上一卦,可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出他还有个克星活在世上,而这个克星的势力是他再修行十年甚至二十年也无法超远的。 黑衣人走远了,只留下佟四喜站在山岗上吹着冷风,老槐树上一串串风铃发出悦耳的声音来。 “佟四喜?那老妖妇呢?”身后,董家一行人已经追了上来,无双大喊问道。 “我跟你说话呢,你傻了?”无双低头见到了那具前朝大粽子的被烧成了焦炭,心中已经明了些许。 “你放走了她是不是?”无双逼问。 “不,不是我,有人救走了她!”佟四喜淡淡说道,然后用手绢擦了擦脸上的血痕。 “四喜,你给老子说实话,那妖妇到底在哪里?”马福祥的铁拳已经寂寞难耐,上次闻听这妖妇本领非凡早已摩拳擦掌了,今儿还打算在众人面前露脸呢。 第33章新的开始 这次无双为了防意外,可是把自己手下高手全都带来了,马福祥,蓝彩蝶,方家三兄弟,他们个个都带着家伙事呢。 “走了,走了,她再也不会回来了,咱们谁也不用算计谁了,也不用去追了,咱们谁也不是那人的对手!”佟四喜拄着降龙木手杖转身离开,一边走一边叹着气,因为也许这是他最后一次见到高翠花了。 “那人是谁?往哪边跑了?” “不用追了,我也不知道他是谁,但也许你们可以向陆局交差去了,案子结了,以后再也不会发生了,我敢保证!” 无双与马福祥对视一眼,诧异着。这不像佟四喜的脾气呀,他啥时候服过软?莫不是那人真的那么厉害?连佟四喜都屈从了?甘心眼看着心上人被带走? 回到山下,佟四喜一头扎进了车里啥也没说,他抽着雪茄烟给自己压惊。 “爹?翠儿姨呢?”佟嘉宁问。 “她再也回不来了,她被救走了。” “啊?爹,您就眼睁睁看着她被带走了?您怎么不召唤我们呀?那人是谁?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吗?”儿子为爹愤愤不平。 “可能……也许……估计……是……张铁鸡!”他一字一顿说道。 眼看着到嘴的鸭子就这么飞了无双怎能善罢甘休,当即命令蓝彩蝶和马福祥赶紧追上去,万万不能让那毒妇跑掉,以免留下祸患。 这二人追寻着老高婆子留下的气味追了出去,不到半个小时就跑回来了,众人一看不免哈哈大笑出来。 蓝彩蝶和马福祥竟然被打的鼻青脸肿一瘸一拐,二人苦着脸低着头一句话不敢说,就差找个地缝子钻进去了。太丢人了!实在是太丢人了!他们俩可是盗门中的绝顶高手,一个惯用幻术,一个是万人敌,这二人联手想必天下都再无对手,怎么今日被老高婆子打成这熊样? “我说二位……你们这是咋地了?被猴挠了?”无双想笑却又不好意思笑,这二人心里够窝火的了。 “哎!别提了小爷,咱走吧,那老高婆子有高人相助啊!我们……我们不是他的对手,打不过他!”马福祥第一次服软了。 “啥玩应?三姥爷,您在跟我开玩笑嘛?不是……这怎么说的?我是不是做梦呢?打不过他?这是从您嘴里说出来的?呵呵……这……这太荒谬了,得了,回家吧,回去再说。” 一路上蓝彩蝶撅着小嘴,眼泪直在眼圈里打转这个郁闷呀!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吃瘪呢,小脸蛋也花了,一个眼睛被打青了,嘴角还流着血渍。 “噗嗤……哈哈……”开车的刘麻子实在没忍住笑了出来。 “麻子叔……哇……5555……你笑啥呀?不许笑!那黑衣人确实厉害嘛!有本事你们上啊!就知道笑话我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彩蝶委屈道。 回到董家,马福祥说,那黑衣人就挡在半路上,好像已经估算出盗门会去派人追,他只说了一句话:“你们回去吧,高翠花日后再不会滋事,也请看在他的面子上放过她。” 马福祥是谁呀?那是盗门中杀人不眨眼的绝顶高手,老爷子脾气火爆,自家少主下令缉拿这妖妇怎能善罢甘休,再说了,你谁呀?凭什么给你面子?老子在江湖上拼杀的时候指不定你还没出娘胎呢! 马福祥二话不说就冲上去与那家伙打在了一起。可刚过了一照就觉得不对劲儿了,这黑衣人好生了得呀,单手竟能接住他的劈天掌,马福祥的劈天掌是吴功耀真传的,这一掌下去足有千斤之力,别说人了,就算是一头大象都能被活劈死!可这人单手就这么顶住了…… 蓝彩蝶一看不对劲儿也冲上来帮忙,二人左右开功合力与那黑衣人缠斗,但三个回合下来,二人竟然一点便宜都没占到,反而是脸上都中了招。 “回吧,回吧,转告小爷,日后有机会我会登门负荆请罪的。” 如果说这人单是外功厉害还可以理解,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嘛,古时候有许多江湖门派的招式都失传了,指不定现在在何方流传。可这人并不是单单外功厉害,他甚至精通盗门所有诡术,就连蓝彩蝶看家本领都能被他识破,那块大红绢在人家眼里,就是一块破抹布,你蓝彩蝶躲到哪里人家都能准确地判断出。 “这么厉害?哎呀我去……不过幸好对方不愿与我们为敌,要不然你们俩……算了算了,愿赌服输,技不如人也没招。此事咱们暂且放下吧。我倒要等等看,看看他日后怎么负荆请罪,这黑衣人莫不是被我太姥爷上身了?”无双百思不得其解。 “小爷,老太太有请!”门外,老陈喊道。 大半夜的老太太找自己能有啥事?无双擦擦脸,洗去一脸的尘土,不愿让老太太知道自己今夜带人出去闹事了。他穿戴整齐直奔东宅二楼上。 屋里,姥姥和母亲盘腿坐在炕上,姥姥抽着水烟袋咕嘟嘟地,母亲则盘腿坐在那里握着小金花的手不停地跟她絮叨唠家常。无双擦擦眼睛,不是吧?没看错吧?这俩老太太是得多稀罕金花呀?这都快11点了,还这么唠?这辈子都是头一次见到。 姥姥一边抽着水烟袋,一边还用一只粗糙的老手给小金花剥着瓜子儿,剥下十来颗递给她一次,小金花也不客气,直接一扬脖子吞了进去。 “是不是打扰你们了?”无双靠在门口歪着脑袋小声道。 “双子,来,过来坐,姥姥有事跟你商量。”老太太慈祥的笑着。 无双看这气氛不对劲儿啊,俨然人家小金花已经反客为主了,自己倒是像个外人似的。他坐在炕沿边上眨巴眨巴眼睛看了看小金花稚嫩的小脸。金花羞涩地低着头笑着也不说话。 “你们别吓唬我啊,姥姥,妈,你俩到底要干啥呀?我可提前说好了啊,别想着送我去上学,打死我我也不去!这事没的商量。” 第34章承德从家后人 “哈哈……死孩子,看把你吓的,就那么怕上学?你知道正月初二是啥日子嘛?”到底是自己亲妈,母亲把无双拽上了炕,亲手给儿子拖鞋。 “我太姥爷的诞辰?怎么?姥姥上几天不是去了承德嘛?”无双问。 “是,我去了,不过我觉得今年有点特殊,恐怕咱们董家要搞场大祭。初一咱们全家动身,带着金花,你俩去给老祖宗磕头上香,你把所有事都推一推,听到没?”姥姥的语气根本不允许无双反驳。 这是董家的内事,金花又不是董家人,无双总觉得带她一起去是不是不太合适?而且为啥要他们俩一起给老祖宗叩头上香?闹的跟拜天地似的,他越听越别扭。 “这合适嘛?” “有啥不合适的?我已经让他们准备了,死孩子这两两天要过年了,给我消停点啊!”母亲千叮咛万嘱咐着。 第二天一早的报纸上刊登了重大新闻,连环走失儿童案爆破了,嫌疑人竟然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痞子,竟医院开出的证明,这小痞子有重度精神病史,警方依照程序只能暂时对他监禁起来。 无双把报纸撕碎,想不到这佟四喜还真有本事,从哪找了个替罪羔羊?真是自古官场黑暗啊!陆局对此事的来龙去脉太清楚了,可为了应对上面的压力保住自己的乌纱帽竟然与佟四喜苟同了起来。 不过谁让老妖妇有高人相助呢,就连马福祥和蓝彩蝶联手都不是人家的对手,他还能怎么样?只要日后老妖妇不闹事,他也就懒得再躺着潭浑水了。 眼看着就快过大年了,家家户户喜气洋洋,董家大院宾客进进出出好生热闹,有的时候来客的车都把胡同口堵住了。人就是这样,数月前,董爷刚刚离去,董家人丁稀薄,除了一些念着救恩的老邻居来帮忙外,那些曾经的江湖朋友几乎都跟董家断了来往。可现在无双治理下的董家愈发的强盛起来,这不,又成了江湖人最大的聚集点,整个吉林省道上有头有脸的人物逢年前都要来给老太太拜早年。社会就是这么现实! “哥,你怎么不去跟客人们聚呀?他们送了我好多好多礼物哦。”小金花美滋滋的。 “妹子,你还小,这群人都是些小人,你越是拿他们当回事他们就越蹬鼻子上脸。这些交际上的事交给二爷和麻子叔就好了。” 这时院里传来老陈高亢的喊声:“承德有客到访……” “承德来的?这个我得见,承德山里都是我太姥爷的老部下,面子我得给!”无双带着小金花走进了会客厅。 来的人是个粗汉子,一脸的胡茬子一身的雄壮肌肉块子,这人大概四十来岁上下,一看这身形就知道是继承了祖宗的体魄,若是打起架来绝对不含糊。 “敢问这位大哥拜的是那座山头啊?宅中可是烧的三柱清香?”无双拱手抱拳道。 “从家十四代后人从赤虎见过小爷!小爷万福!”从赤虎俯身下来就要跪无双,无双快一步上前扶住了他。 “原来是从家后人,快快请起,我小时候就听姥爷说过,从家人当年在承德是魁首手下的大炮手,曾杀过一百来号日本鬼子,不必客套,这年头咱不讲这些。老陈,看茶!”无双把这汉子让到了客座上。 从家可了不得,虽然到了这代上没出什么大人物,不过曾经在那段战火纷飞的年代可是承德当地响当当的一号,那时候吴功耀初到承德,手下人还不多,是从家先祖力顶他统一了各大山头的胡匪,从而奠定了江湖地位。从家是承德的老人,听说先祖曾是从北京城来的,讲了一口京片子。 “从某是个粗人,从小也没上过什么学,向来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不瞒小爷,此次来长是有事相求。上几日老妇人来我那边我思量了许久,还是觉得有些事当面与您提更合适。” “但说无妨。” “嗯……这……”从赤虎结结巴巴看了看左右,会客厅里只有老陈,金花作陪。 无双摆了摆手,让老陈不用伺候了,把茶壶放下去忙自己的。然后说:“这位是金花姑娘,不是外人,我拿她当亲妹妹一样看待。” “好,那我就说了,小爷不要笑话。” 从赤虎有个女儿,年方十八岁,名叫从喜凤,这孩子从小就乖巧听话,上学时候成绩也好,这不,眼看就要高考了。从家已经把家底儿都掏出来培养孩子了,就是希望这丫头以后能走出大山去大城市发展,不要再走先祖的老路。 喜凤生的标志,不像父亲这么五大三粗,是百里内出名的小美人,承德人传统,孩子到了十八岁后就陆陆续续有来提亲的了。可不管来的是达官贵人还是以前道上的兄弟,都一一被从赤虎回绝了,喜凤的未来不在这里,他不会轻易把闺女嫁出去。 可最近从赤虎发现闺女有点不对劲儿了,放学后竟然很晚才到家,而且满面桃晕,一看就是恋爱了。他百般追问,闺女才说,自己的确是恋爱了,对象是二龙山的刘家二公子,刘家二公子风流倜傥,二人早已私定终身。 “二龙山?二龙山好像就在功耀祠附近吧?那片还有人家住吗?”无双问。 “小爷说的是呀,二龙山在民国时候住的是一窝子胡子,打小日本时候都死绝户了,哪里还有什么刘家宅院啊?” “你去看过了嘛?咱也别把话说的太绝了,这年头城里人好多都在山里修了寨子,逢年过节时候一家子都去山里潇洒。”无双说。 “小爷呀,这事如果这么简单的话我也不用惊动您了,毕竟是家丑的!那二龙山哪里还有人的影子?山头上到处是乱坟岗子,都是曾经咱们盗门的老兄弟们呀!回去我就跟喜凤说了,可喜凤不信呀,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人死了刘家二公子这辈子非他不嫁。”说着,从赤虎从包里拿出一枚翡翠如意来。 第35章祭鬼 “您瞅瞅,上两天我早上起来在院子里看到的,当时上边还有张纸条呢,说是给我们从家的礼钱。您说要是正常人家这么大事能不露面嘛?” 无双接过翡翠玉如意一看,成色不错,光滑玉润,一看就知道是老坑的种,不过这翡翠玉如意上竟然有一股淡淡的腐臭味。 “明器?这是老坟里的玩应。”无双判断说。 “小爷慧眼,问题不就是出在这儿嘛?也不知道我闺女到底招上了啥邪乎玩应儿,老太太上几日说您可能要亲自来祭拜耀公,我就寻思您能不能帮我看看?我就这么一个闺女呀,前途可不能被那脏东西毁了!赤虎求您了!”粗汉子二话不说跪在了地上。 “这事可邪乎了啊?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山里邪祟勾搭小姑娘?起来吧,既然都是自己人,我自然不会不管的。你抓紧回去吧,你不在家可千万别出什么乱子,我会在大年初一动身赶往承德的。” 无双让老陈送走了从赤虎。 大户人家过年有讲究,祭祖更有讲究,单是那些繁琐的礼节无双就背了一个晚上,祭拜吴功耀要说什么都是固定的一套话,无双不喜欢循规蹈矩的东西,母亲在一旁念叨着,他就打着瞌睡,这个年都没过好。 总算是忍过了除夕,无双黑眼圈深陷,整个人都托相了,要问他大过年的干啥了?没干啥,昨天晚上小金花看着他,就跟老师看着学生背课本一样,把祭词背了一遍。 大年初一一大早,无双迷迷糊糊地就被架上了车,几台车子疾驰在空旷的公路上,向承德出发。无双靠着一觉太阳就落山了,再睁开眼睛,已经进入了承德地界。 “到哪了?”无双迷迷糊糊问。 “爷儿,咱进承德了。”刘麻子答道。 “那咋不见路灯和楼呢?我饿了,咱找个酒店吃点。” “您别急呀,咱不去市里,咱得先去二龙山下的屯子,那边,老兄弟们都等着您呢。” “麻子叔,你可别吓唬我,二龙山上不都是乱葬岗子嘛?” “是,咱们就是要先去祭拜他们,老太太说了,没有他们就没有咱们董家的今日!咱们不能忘恩!” 既然如此,无双也不好任性,人到了一定高度,有些事就不能自主了,当年抗日时,死难的弟兄不在少数,有些甚至连名字都没有,他们理应受到魁首的礼待和认可,到了承德不去看他们实在说不过去。 进山后,土道颠簸,让无双险些吐出胆汁来。一个小时后,总算是熬到了二龙山下。 二龙山是承德的东门,现在改了什么名字不清楚,相传民国时候这儿嘎达有两个大胡子,一个是从家,一个是刘家,当年都是皇帝老子的御林军统领后裔。他们两伙人占山为王,故而也被叫做二龙。 二龙山下灯火通明,许多老辈人早已等待多时,早就盼着一见少主真容。车子缓缓停了下来,山道两侧全都举着火把的老头子,他们齐齐跪下。 “魁主万福!” 无双从车上走下来,放眼一看,好家伙,这承德真不愧是盗门腹地呀!这些老头子岁数最大的甚至比马福祥都高,岁数小的也足有六十来岁了,一个个现在还红光满面腰杆倍直,足有上百人之众。 “各位叔叔大爷们请起!”无双顿时有股当上土皇帝的感觉,心中暗想,怎么以前姥爷就不做魁首呢?这感觉也挺不错的。 手下人为他披上貂皮袄子,他手持祭文,在人群中一步步走向二龙山深处。 二龙山上阴风怒号,山里尽是狐仙精怪诡异的叫声,令人胆寒。 山上,密密麻麻的都是坟头,一眼都望不到边际,这些都是那场恶战留下来的,那场为被载入史册的战争中,盗门损失了八千多兄弟,歼灭日军整整一个联队全军覆没,从而让日军对盗门吴功耀闻风丧胆。 无双走上二龙山的乱葬岗子,俯下身去,把几颗干草从一个孤零零的坟头上拔了下来,然后捏着一沓纸钱高高抛向空中,冥币飘飘洒洒地落了下来,随着阴风不停地在乱葬岗子盘旋着贼吧不肯散去,就好似是地下亡灵正在对这位新任少主的认可与尊重。 “拜!”马福祥穿戴整齐,站在无双身后高声喊道。 随着他高亢的喊声,上百名盗匪胡子齐齐单膝跪倒在地,他们的头朝向着魁首无双看着,等待他点燃祭文。 无双手上拿的祭文是纯满文的,上边写的都是些歌颂先辈们的赞扬之词。 火光燃起,祭文伴着青烟升起,把山头上散落下来的冥币全部点燃。这时,无双刚好抬起头,眼见着山上一座大坟头噗嗤一下冒出一股烟,这缕白烟很快就融入了火光中不见了踪影。这让他心头蒙上了一层灰色面纱,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人家都说祖坟冒青烟是保佑后人,让后人可以逢凶化吉,可以平步青云,可以飞黄腾达。但这些并不是无双的祖先,而是牺牲在日本鬼子枪下的亡灵。他们都是无主的孤魂野鬼,看来最近这片是要出事啊! 重大祭礼上,无双不能说晦气话,只有把这事暂时压下来勉强先让祭礼进行下去。 这山头上足足埋了八千孤魂,他们已在这里孤苦伶仃半世载岂能没有怨气?宽恕他们的无礼吧,尊敬他们的忠诚吧。无双安慰着自己。 礼成,无双胸中揣着心事没有与外人道出,把群盗打发走了,跟着马福祥等人就回了屯子。这屯子里最大户人家就是从赤虎,从家霸道惯了,解放以后依旧是这里响当当的一号大人物,哪条道上的都得给面子。因为以前是吴功耀身边的炮手,所以留下的积蓄也不少,足够他们几世无忧了。 从家阔绰,那大宅院建的,几乎要赶上董家老宅了,里边是三进三出套宅。这大过年的,门口也挂着大红灯笼,无双没等进门呢,从家就放了两挂鞭,噼里啪啦地震的山谷间回荡着。 第36章热情款待 “恭迎魁主!”从家老少无一例外全部立在门前规规矩矩地等着无双。 “这是干嘛呀?怎么弄的跟皇帝出巡一样?别介,都散了吧,该干嘛干嘛去,你们这样我反倒不自在了。老从,让大伙回去吧。”无双客套道。 “小爷这话就不对了,您是盗门魁首,魁龙转世呀!既然是龙,可不就是我们这群人的皇帝嘛?就算跪你也不足未过嘛!来来来,闺女呀,快见过小爷。”从赤虎叫来了羞羞答答的闺女。 小姑娘长的挺水灵,沉默寡言不爱吱声,只是微微冲无双点了点头,然后又躲到了父亲身后,也难怪,在孩子们眼里盗门魁首是何等人也?那是全东北最大的胡子头,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无双打眼一看,难怪从赤虎说闺女早恋了,这小丫头长得不错,虽然没有蓝彩蝶那么妖媚,可骨子里透着山里丫头的清纯,绝对是人见人爱的可人儿。 “你是喜凤妹子?”无双问。 “回魁主,我是喜凤。”小丫头不敢抬头直视无双。 “呵呵……干嘛这么拘谨呀?我又不吃人,我告诉你,我也是正经学校毕业的,跟你平时的小伙伴没什么区别,来,抬起头来别不自在。”无双瞪了一眼从赤虎,估摸着他肯定平时没少在闺女面前给自己树立高大形象,怎么弄的跟自己是要进村抢女人的日本鬼子似的呢? 丛喜凤微微抬起头来,嘴角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无双这时留意到,这丫头眉心处可是隐隐泛着一团灰暗,而且双颊无光口唇干裂。从赤虎说的没错,这丫头的确是惹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喜凤,听说你恋爱了?怎么样啊?打算什么时候把男朋友带进门来给你爹看看?我告诉你啊,我可只有这两天有空,要是方便呢,我就替你把把关。”无双说。 “啊?我……我……”小姑娘结结巴巴着。 无双见她太拘谨赶紧给蓝彩蝶打了个眼色,女人跟女人之间好沟通,蓝彩蝶又能说会道,主动过去笑嘻嘻地挽着喜凤的胳膊亲切道:“妹妹呀,你别见外,咱们这位少主就是个热心肠,啥都愿意瞎操心。不过话说回来了,咱们从家在承德可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了,你说你找对象怎么也得是明媒正娶的吧?正好小爷这次到了,我可告诉你,抓住机会呀,若是他点头同意了,你爹这老顽固想不嫁都不行!” “好吧,那喜凤就多谢魁主做主了,待明日我就去与刘二哥商量商量。”小丫头没啥心机,哪能看破无双的计谋! 无双又问道:“我听老从说,他还给你家过了彩礼?是支挺名贵的翡翠玉如意?这小子出手够阔绰了啊?咱是大家闺秀咱不能丢面子,这样,哥哥也为你准备了一样嫁妆,明日你去见他就交给他,别让人家瞧不起!” 说着,无双打开背包,从里边拿出一个红布包,红布包打开,里边露出了一柄银光闪闪的匕首,匕首刀鞘上镶嵌着许多名贵宝石,夺目异彩。这可不就是太姥爷传给他防身的那把锋利匕首嘛?几次身犯险境无双都仗着它逢凶化吉。 其实这把匕首除了是玄铁铸造之外跟其他匕首没有什么太大区别,只不过是因为他跟随吴功耀杀敌无数,死在它手下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那无痕的刀刃上沾满了冤魂的鲜血,令世间所有不干不净的东西望而生畏。 无双是想用它来提醒那人到此为止,不要再勾搭喜凤了。 “咱们是江湖人,江湖人送礼讲究的就是这个,把这柄匕首拿给他看,告诉他,如果他不收那可就是瞧不起我无双瞧不起我们盗门了!” 小丫头满心欢喜接过那把匕首跑回了自己房间,以为是真有人来为她做主了呢。 “小爷,您这是做什么?”从赤虎不解问道。 “做什么?没做什么呀?老从你说的没错,你闺女是惹上脏东西了,我一打眼就看出来了。” “您既然看出来了怎么还让喜凤给人家还礼?” “呵呵……你说那把匕首?他敢要吗?放心,我自有主张。不过这事咱得暂且放一放,明日我太姥爷的诞辰是主要的。”无双说。 像这种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宅院前一般都立着连个石头狮子,从家也不例外,无双抬腿迈进们,不经意地撇了一眼那对石头狮子。 “嘶……”他砸着嘴。 “小爷,怎么了?咱进屋吧,饭菜都好了。” “哦,没事,没事,走吧,大家都进屋吧,既然来做客了我们也就不用客套,都是自己人。”无双奉承着他,可心中不祥预感越来越强了,他刚才不经意地一打眼,隐约好像见到那对石头狮子在流泪。 从家宅院虽大,可人丁稀薄,除了家里三口人外还有两个下人,剩下的,偌大的宅院空荡荡的,一到了晚上除了前院住人外,其他套院里都透着死气,让人不敢踏足。幸好这次无双带的人不少,总算是把从家老宅住满了。 多少年了,难得来一次贵客,尤其是还正好赶上过年,也是热闹,老从高兴,早早地就备下了丰盛的晚宴。酒桌上的礼节咱们不去详表。吃完饭已是将近九点了,大家个回各屋,辛苦了一天了,马福祥和刘麻子等人早早就鼾声大作。 承德跟东北一样,乡下住的也是火炕居多。无双围着被坐在炕头上可还是不免浑身哆嗦,屁股底下正是炕头,炕不凉啊?怎么就一直觉得有阴风直往骨头里钻呢?而且刚才他还陪大伙喝了几杯白酒,现在围着棉被还是哆嗦个不停。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是两个女眷,金花和彩蝶。俩丫头睡在无双旁边屋子,这大半夜的不睡觉莫非是吵架了?小金花不是这样的人啊?蓝彩蝶就算再泼辣总不至于跟一个十五岁小姑娘一般见识吧? 无双打开门,只见两个姑娘披着棉衣抱着肩膀正瑟瑟发抖呢。 第37章深夜的不速之客 “这都几点了?你俩还不睡?我可告诉你们,明儿一早就得起来,睡懒觉起不来看我怎么收拾你们!”无双责问道。 “哥,可冷了,睡不着啊,你房间暖和点不?咱们换吧!你得知道怜香惜玉呀对不对?”小金花卖萌发嗲。 “进来吧,你俩要觉得我这儿暖和就睡这儿,我个大老爷们是无所谓。”无双给两个姑娘倒了杯热水,她们俩捧着杯子喝了一口总算脸色好了点。 “小爷,从家老宅是不是有……有问题呀?我刚才一进门就觉得宅子里阴气特别重,就好像……就好像是个分窟窿似的!”蓝彩蝶见多识广已经觉察出不对劲儿了。 “彩蝶姐,大半夜的你能不说这个嘛?太吓人了。” 无双瞪了一眼彩蝶道:“你别瞎扯,人家从家是承德的大户人家,都住这儿上百年了,能有啥问题?你俩呀,我看就是富贵病,喝口热水,喝完水从我这儿抱床被回去赶紧睡觉!” 其实无双不想吓唬小金花,他也觉得这老宅院的确有问题,可进门的时候却也没在风水上看出什么破绽。听说这宅院从家没住进来前是当地一户大财主的,后来吴功耀统一了附近的山头就把这宅院送给了自己最得意的炮手。太姥爷绝对不会看错。 从风水学角度来讲,宅子里阴气重是地脉凝结造成的,地脉凝结之气算是地气儿了,地气充沛按理来说是个好现象,不过地气足只适合做阴宅不适合做阳宅,人在这种地方住时间长了阳气涣散容易得病也容易招惹那些不干净的东西。 “不的,我俩不走了,反正就是不走了,你愿意睡睡你的,我俩就坐炕头上!”小金花耍上无赖了,抱着双膝就坐上了炕头,一副无赖到底的死出。蓝彩蝶这次也不说她了,竟直接把冰凉的脚丫插进了无双被窝里,弄的无双尴尬无比,这时候要是被人看到,成何体统啊?自己屋里进来俩姑娘陪睡? “哎哟喂,两位姑奶奶,你们饶了我吧啊!成,你们睡吧,相中我屋了是吧?那我去你们那儿行了吧?” 这时,蓝彩蝶眼中泛出了异样神魄,突然瞪的老大。“嘘,别说话,好像有声。” 他们三人中,小金花耳朵最灵敏,她也觉察到了异样,吓的小丫头钻进了无双被窝里捂住头撅着小屁股就不敢出来了。 “这……你俩这是闹哪出啊?” “小爷,真有东西,你别说话,关灯!”蓝彩蝶嗖地下从手中丢出一粒什么东西就把电灯开关打合上了。 屋里漆黑一片,四周静悄悄的,窗外皎洁的月光泼洒而下,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止了一般。他们三人甚至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声。 不多时,无双就见窗外一个斜长的影子正在慢慢挪了过来。那东西走路很慢,有点蹒跚,像个古稀老人一样。 难道宅子里的下人?可也没见到从家老宅里有这么大岁数的人啊?就算有,大半夜的不睡觉瞎折腾什么呀? 无双的房间挂着窗帘,并看不清外边那家伙到底是谁,黑影遮住了窗子,就站在窗前停住了脚步,他一动不动静静聆听着屋里的声音。无双的手默默伸进了怀里,只要他敢有下一步举动,无双抬头就会开枪。 蓝彩蝶轻轻摇了摇头示意无双不要轻举妄动,她指尖中已经夹着一支毒簪了。 会不会是从赤虎?难道他对自己有异心?无双心中突然闪过此念,可转念一想应该不会,从家世世代代对盗门忠心耿耿,更何况马福祥等人也住在这里,倘若他敢对自己下手,他自己也绝对活不成。 那家伙就静静地站在窗外,站了能有几分钟,可能是确定屋里人睡着了,正在又慢慢地走动起来,离开了无双屋前,向前院走去了。 无双这屋子是整个宅院最中心的位置,往后便是董家其他家眷住的,往前就是从家人住的。无双心头冒出了一个很大胆的猜测,难道这人不是从正门进来的,而是翻过老宅后墙进来的嘛?那老宅墙后就是一片荒山呀!根本没有路,他怎么摸上来的? “小爷,你还记得喜凤姑娘那个男朋友不?就是刘家二公子,前院不是住着喜凤嘛?会不会是他?”蓝彩蝶问。 “哟,那这小子可挺……呵呵……” “你看你又不正经了,这家伙身上阴气太重了,我看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呀,咱是不是过去看看?”彩蝶说。 无双又抱来一床被子给金花压上,还不忘伸手进去把她脑袋拽出来,要不然都得闷死。“金花,你在屋里别出去啊,我们一会儿就回来。” “你们别走,我自己怕,等等我……我也去!”吓的小金花不敢一个人睡,也跟了上来。 夜幕下,三个年轻人蹑手蹑脚跟着那黑影直奔前宅,那黑影很谨慎,走走停停,但他们三人也不是等闲之辈,包括小金花在内,从小那都是练过脚法的,盗门人走起路来如同猫一样轻巧无声,实难被发现行踪。 那黑影在夜幕下显得很模糊,影影灼灼的,你越是想看清他就越看不清,只能隐约看到是一个人的轮廓,他高高瘦瘦的,身体修长,如果是白天的话,估计肯定会是个大帅哥,也难怪迷住了从家大小姐了。 那家伙走路无声,而且喜欢贴着墙皮走,走一走噌一噌,行为举止都很古怪。他很警觉,好像也知道今日从家来了许多客人,每经过一个房间前都要听听,确定屋里人睡着了再往前走。 他们紧随其后,只见那人每经过一件屋子时都会用后背在墙面蹭一下,而他噌这一下,却在墙上留下了很细小的划痕,就好像他身上长着刺儿似的。 “可能是只山刺猬。”彩蝶小声说。 “啊?刺猬还能成精啊?”小金花问。金花是山里孩子,小时候经常去山里跟小伙伴们抓刺猬玩,也没觉得这畜生的智商高到可以跟黄皮子和狐狸相提并论。 第38章柳仙闹宅 “妹妹有所不知,这刺猬在咱们东北又被叫做‘柳仙’是咱们东北五仙之一,刺猬生性喜阴,山里的刺猬很多都常年生活在老坟里吸尽了坟里的阴气,然后再换另一个分窟窿,久而久之就有了道行。不过山刺猬能幻化人形的可是百年难见,想必这家伙道行不低呀!”无双说。 要说打,无双收下这群贼寇一个比一个能打,从马福祥到方家三兄弟,再到红绢门的蓝彩蝶,个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侩子手,可降妖除魔却每一个在行的,打的过它却侵不住它,一旦放虎归山后患无穷,日后势必是加倍祸害从家。 这次来承德祭祖,董家人全都来了,盗门上上下下有头有脸的人也是一个都没落下,但惟独没有通知马四海和马丫,他们离的太远了,再说他们也是刚回家过年,无双不想再折腾他们。可盗门中也只有憋宝一门有这种异术能对付山间妖兽的。 那黑影磨磨蹭蹭地最后走到了从小姐窗根地下不动了,他先是听了听附近的动静,月黑风高夜。 当当当,他敲响了喜凤的窗户。 “二哥?是你吗?”从小姐没睡,好像早就跟这家伙约好了今夜相见。 “喜妹儿,是我,快让我进去。”那家伙的声音很尖细,就好像捏着嗓子发出来似的,令人无法接受。 蓝彩蝶和金花听的直皱眉头,心想,这从小姐长的这么漂亮怎么会看上这么个不男不女的东西?听声就恶心。 从喜凤推开窗户,一股阴风猛地灌了进去,那家伙身子一跃滑腻的像只泥鳅似地蹦了进去,随后关上了窗户。三个年轻人赶紧弯着腰溜到了喜凤小姐窗下。 屋里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那家伙莽撞地鼓弄着,撞翻了桌上的盆盆罐罐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二哥,你小点声……家里……家里……唔……唔……别……别……”从小姐的嘴不知被什么束缚住了。听的屋外墙根下的三人面红耳赤。 “二哥,你别这样,家里今天来人了!别被他们发现了!”从小姐推开了他说。 “怕什么?不就是来了客人嘛?他们都睡着了,现在只有咱俩,喜妹儿我想死你了,我要你!”那瘦高的家伙尖细着嗓子暧昧道,说着把从小姐扑倒,手忙脚乱地脱她的衣服。 “哇哦……激情大戏呀!少儿不宜哦!”无双小声坏笑嘀咕着,捂住了小金花的耳朵。 “小爷,你也不管管?那家伙不是人,跟从小姐在一起……有违人伦呀!天呀!她真重口味!”蓝彩蝶说。 无双耸耸肩说:“不急,等等看,你忘了?我送了她一把匕首的,那把匕首她应该随身揣着。” 屋里干柴烈火着,突然就听到一声清脆的动静传来,好像什么金属物件掉落在地,顿时,屋里安静了下来。那家伙停止了粗鲁的举动。 “啊?这是啥?喜妹儿?你想害死我嘛?”那家伙后退两步惊讶地看着从喜凤衣襟怀兜里掉落在地的那把银光匕首。 “不是,不是,二哥,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说。哎呀,你太猴急了,我都说了,等家里客人走了你再来嘛!”喜凤赶紧穿好了衣服,她粗喘着,脸颊绯红着,也被情郎的挑逗泛起了涟漪。 “家里这次来的客人非比寻常,是我们盗门的新任魁主,他可是东北的大人物,你要是能把他说服了,我爹也不会反对咱们婚事的。他好像挺支持我们的,这是他让我转交给你的礼物,他说我们江湖儿女不拘小节,这匕首是他随身之物,转送于你就算是他为我们准备的大婚之礼。二哥,你高兴吗?”从小姐单纯,没看出这家伙现在表情已经僵住了。别说他这小小的妖孽了,就算是真有山里千年老妖出现眼看着这把削铁如泥,杀人无数的利刃也是不敢靠近。 动物本就比人类的感官更敏锐,这里说的感官不是说五官,而是它们的第六感,它们可以看见肉眼无法看到的东西,比如邪气,比如杀气!这把匕首上沾着成百上千的阴魂,那可是当仁不让的辟邪利器。在他眼中,这不是一把普通的匕首,匕首刀鞘上泛着的白光便是无数阴魂留下的腥味。 “啊……啊……这事咱们以后再说吧,喜妹儿,你好好照顾自己,等你家客人走了我再来看你。”说着,那家伙就想跑路,他已被这把匕首的凶光吓怕了,无双这大礼根本就是一颗炸弹,会炸的他体无完肤,魂飞魄散。 “二哥?你去哪儿啊?你不是说要娶我嘛?你要反悔嘛?魁主就住在后院,我带你去见他好不好?他很年轻,跟你年纪相仿,很好说话的。”喜凤拽住了情郎不解问道,昔日情郎对自己是百般柔情,可今日怎么这般不懂风情了? 这时,就听哐当一声,门被踹开了,门外,蓝彩蝶眯着一双狐眼瞪着这轮廓模糊的男人,她手中已经展开那把锋利的折扇。 “哟,这位帅哥,人家姑娘家家的都不害臊呢,你跑什么呀?怎么着?吃够了抹抹嘴就想跑啊?”蓝彩蝶妩媚地斜靠在门前挡住了那家伙的路。 “你是谁?”那家伙慌张问道。 “二哥,这是魁主身边的彩蝶姑娘,不可无礼。”从小姐羞愧难当低着头说道。 “哦,刘某见过彩蝶姑娘,今夜来的匆忙,家中还有事,待日后再来与各位朋友拜会,告辞了。”那家伙神色慌张,脸色出奇的灰,简直如同土色。 他地头朝着门前就撞了过去,也不管蓝彩蝶的阻拦。刚到门前,猛地被蓝彩蝶一双小手搭在了背上被拽了回来。他心道一声不好,这女孩看似瘦弱,可手下却是内功深厚,这一拽直拽的自己筋骨生疼,看来今日是遇到了高手,不好脱身了。 “别介,急什么呀?是我们从小姐不够漂亮吗?”蓝彩蝶媚笑着。 第39章原形毕露 “不不不,不是这个意思,彩蝶姑娘误会了,刘某家中实在有要事,还望姑娘放我走。”他苦苦求饶道。 这时,门外又闪进来一个人,是无双。 “畜生,你往哪走啊?”无双一摆手,小金花已经把这件屋子唯一的窗户堵的严严实实了,如今只有一扇门,而门前却站着无双和蓝彩蝶两个人挡着,他再想逃已经来不及了。 “魁主?你怎么来了?求求你别告诉我爹,我爹会打死我的!”从喜凤祈求着无双。 “妹妹,你还为这家伙求情?现在不是告不告诉你爹的事了!你若再护着他你的小命都不保啊!他……他不是人!”蓝彩蝶说。 “彩蝶姐你说什么呢?不会的,刘二哥是刘家二公子呀!刘家跟我们从家是世交,当年魁首吴功耀身边的左右炮手啊!他家就住二龙山后。”从喜凤还在为自己情郎辩解着,正所谓是当局者迷呀。 无双说:“刘家与从家是世交不假,但妹妹说的那是半世纪前了,刘家早在五十年前就已经绝户了,刘家上下三十口人全部战死,如今都埋在二龙山上呢。我来的时候已经让手下人打听过了,二龙山上并没有人家,那你这位情郎是从哪来的呢?” 从喜凤一听,脑袋嗡地一声差点没炸开,自己刚认识无双不到几个小时,他贵为盗门魁首绝对不会拿这话跟自己开玩笑的。 她连连后退几步,指着情郎问:“你?你?二哥?魁主说的可是真的?你到底是谁?” “喜妹儿,你别听他胡说,我们刘家就在二龙山啊,我怎么会骗你呢?我对你是真心的,要不然也不会背着家里大半夜来与你相会呀?他……他血口喷人,他肯定对你没安好心。”这家伙玩起了声东击西。 “是嘛?我血口喷人?你是人嘛?嗯?来来来,有本事你把我的匕首捡起来,抽出刀鞘看看,你敢吗?”无双故意放慢语气一字一顿说道:“我的这把匕首可是锋利无比呀,它杀人无数,更何况一只畜生呢?” 从喜凤捡起那把匕首信誓旦旦递给情郎道:“二哥,咱有什么不敢的?你拔出来给他看看!给他证明看呀!” “我……你……?”他心里跟明镜似的,这匕首乃是百年难求的一把辟邪利刃,那绝对是用无数阴魂和死人的血养成的,啥东西最辟邪,什么灵符,什么桃木剑,什么大日如来咒?其实最好的辟邪之物就是沾血的凶器。 话已经逼到了这份儿上,他就是硬着头皮也得试试。他颤抖着手接过了匕首,抬头看了一眼从喜凤,从喜凤坚毅地点了点头,给情郎鼓足了勇气。可不管喜凤如何相信他,他最终还是个妖精,拔出匕首就等于是引火烧身。 要说这妖精真是胆大包天,就是不信邪,也存在侥幸心理。他咬紧牙关,噌啷啷一声拔出了匕首,锋利的匕首与白银刀鞘相摩擦发出龙吟般的声音,听的人心头一颤。顿时屋中闪烁起一道银光,银光晃的那家伙眼睛都睁不开。 “啊!!!!!”他痛苦地大吼一声把匕首扔到了地上,刚才他握着匕首那只手上刺啦啦地毛出一股黑气,就好像是被强硫酸腐蚀了一样在手上留下了一道重重地烙印! “妖孽!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本事从我手中脱逃!彩蝶!要他命!”无双怒喝一声下了命令。 彩蝶早就准备好了,哗啦一声展开折扇,折扇面前的锋利前刃立刻冲着那家伙喉咙就扫了过去。无双身后把从喜凤拽了过来护在身后,防止那妖孽狗急跳墙。 依照彩蝶的判断,这山刺猬少说也有上百年的道行才能幻化人形出来害人,百年道行的妖精可不好对付,便是那些降妖除魔的茅山道人碰上了也是棘手。但盗门人,人人都是高手,别看不会降妖除魔,他们伸手敏捷出手狠毒,只要你是个活物便有死穴。 红绢门身法诡异,本领骇人,彩蝶手中的折扇被配合着她眼花缭乱的身法简直如同梦幻般。让那妖孽防不胜防,刚刚在身前躲过了彩蝶的折扇利刃,随后不到一秒那鬼魅的身影就又突然从自己身后出现了。他想还手,但面前却总是被一张大红绢挡住了视线,红绢落下,那鬼魅的身影再度消失不见了。 无双手里拎着枪,站在门口堵着路,一只手还掐着根小烟从容不迫地抽着,他觉得蓝彩蝶对付它绰绰有余,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 “你最好束手就擒,我念在你修行不易,又没有伤害从小姐的份上也许会放你一条生路,别想跑,我枪里的子弹可不长眼睛。” 那妖孽眼看抵不过咄咄逼人的蓝彩蝶,一步步已被她逼到了死角,这屋子本来就不大,到处摆满了老式实木家具,彩蝶身法快不受影响,但他化身为人行动很缓慢,逐渐就落了下风。 噗嗤一股黑烟从屋里冒出,熏的彩蝶赶紧用手扇,黑烟弥漫在屋里她什么都看不到,只能靠着刚才估算的位置继续追击那家伙,但面前已经空了,那家伙不知遁藏在黑烟中什么位置。 “小爷当心!”彩蝶提醒门前的无双。 无双还在这儿纳闷呢,突然就见从屋里黑烟中猛地冲出一个圆咕噜滚似地灰色大肉球,那肉球身上长满了倒刺速度极快,向着他这边就滚了过来。 自己是可以开枪,可这家伙冲过来的势头太猛了,就算开枪打中它恐怕也得把自己撞翻,那一身倒刺撞到自己还有个好?不得被扎成筛子呀? 无双不敢犹豫,拽着从喜凤赶忙躲开,让那家伙从门内跑了出来。这大刺猬,个头可真不小啊,长满倒刺的身体蜷缩在一起足有一米高,要是不知道的,打眼看过去还得误以为是谁家的水缸翻了呢。 这边打斗的嘈杂声吵醒了院前院后熟睡的人们,马福祥等人睡的都挺轻的,现在可不是在董家大院的时候,这是在外边,睡觉都得警醒点,防止有人加害少主。 第40章孽缘 那老爷子第一个冲了过来,当仁不让操着大嗓门子就喊:“谁?谁?妈的,大半夜的把我家爷儿吵醒了老子弄死你!” 要说这老爷子都九十多岁了,身子骨是真棒,大冬天,就算是承德也得是零下十来度的气温,大半夜的他愣是穿个大裤衩子光着个棒子就冲出来了。 他冲过来一看,哎哟,这啥玩应?怎么出来个大圆咕噜滚?这谁家水缸滚出来了?老爷子愣是没看出来,站在院子里瞪着眼睛半天没说出来话。 “三姥爷别愣着!那只是山刺猬!”无双大喊。 “我的妈呀!这么大个头?这是成精了啊?”老爷子还没反应过来。 “福祥爷爷,快杀了它!它成精了,都幻化人形魅惑从小姐了!”蓝彩蝶也冲了出来。 这时,无前屋后的从家人和董家人听到喊声也都围了过来,从家人不多,可董家人多呀,里里外外三十来号人,把从喜凤的院子围了个水泄不通,那妖精是插翅也难飞了。 “啊,敢情是个刺猬啊?呵呵……我以为是从家水缸翻了呢!哈哈……这话说的,让人家笑话了!”老爷子没把这老山刺猬当回事,还不停地说笑着。也难怪,以前跟着吴功耀在山里边走,啥怪事没见过?别说个刺猬精了,就算是坟里的千年大粽子在马福祥眼里它也只是一坨烂肉。 “这玩应大补啊!小爷,你问我师兄,兴安岭里的老刺猬要是炖了吃少说能让人祛除体内的邪火,大夏天甭管多少度你都不带出汗的,好玩应啊!好玩应啊!哎哟哟,多少年了没尝着鲜儿,从赤虎,赶紧让你家厨子给老子起火!”马福祥看着山刺猬,嘴里都流口水了,山里人吃东西没忌讳,尤其是这些老胡子,以前在山里只要是活的喘气的他们就能吃。 您说现在人,总说这个不能吃,那个又致癌的,可那时候山里人就吃这些野味和野菜一辈子,身体那才叫个好呢,一个个的都没病没灾儿的,都活到八九十岁。 其他人哪有马福祥这份闲心呀,一个个都看的目瞪口呆的,尤其是从家人,他们张大了嘴都不会说话了。 这回这妖精是真要到寿了,都是它自己作的,早不来晚不来,岂知道色字头上一把刀,这回碰上的是杀人不眨眼的侩子手,马福祥可不管你到底是个啥妖精,只要无双一声令下,他那手刀咔嚓一下劈下,直保你浑身倒刺都给你拍进去。 无双捡起自己的匕首,走到从赤虎跟前说:“老从啊,你拖我的事,我是给你办了,接下来怎么处理是你自己的事了。” “有劳小爷,有劳三师爷了!喜凤,你看看你的对象吧,你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你还口口声声让爹同意你们的婚事,这就是你的刘二哥嘛?”有这么多盗门高手在身旁,从赤虎底气也足了,责备着闺女。 “爹!魁主!求求你们了,他真的不是坏人……它没有加害过女儿,就算它是个妖精也请你们放了它吧!”善良的从小姐跪在父亲面前苦求着。 从赤虎纷纷地瞪着那山刺猬,山刺猬遇到危险便会缩成一团,它瑟瑟发抖着已知道大限将至,它已经感觉到了马福祥身上带着的无边杀气。 从喜凤张开双臂挡住那大刺猬苦苦哀求着,此情此景让人心中泛起怜惜,只可惜她护着的是个妖精,而不是一个真正的人,若那家伙是个人,哪怕身患残疾或者罪恶滔天,恐怕无双都会为她的真情所动容。 “喜凤!你看看你做的这是什么事?我早就跟你说过不许你再跟他来往了你怎么就是不听?这下好了?爹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你还来求我不要杀它?这明明就是山中的一只老刺猬成了精呀!我留着它难道等着让他跟你给我生窝小刺猬嘛?”气的从赤虎头顶直冒青筋,也不怪他,这事搁在谁身上谁不生气呀?盗门三十多号人都在家中做客,眼见着自己闺女大半夜把一个妖精拽屋里亲热了。 也许这妖精是真爱从小姐,也许只是想祸害人从她身上吸取点阳气调节自己的修行,不过有个电影里不是说了嘛“人是人他妈生的,妖是妖他妈生的。”本就不是一个物种自然是不能结合。 咱们再说说,为啥这山刺猬无双等人一眼就能认出来但从小姐却被蒙蔽了双眼呢?难道这怪物纤细的嗓音没有引起她的怀疑嘛?就算变成人样了,看不出破绽,可这声音总没法隐瞒吧? 其实是这样的,这些山里的邪祟成精以后,脖子下边都藏着一个腺体肉囊,随着它们修行越来越深,肉囊内就会生出一种纯天然的麝香,说是麝香倒也不完全,总之是一种由动物体内油纸分泌出来的香料。这种东西也是它们平时吸引异性交配的诀窍,雄性的发情以后,靠着这种特殊香味来吸引雌性。 它们成精后,道行越深,这香味也就越重,有些年头深的妖精,它们脖子皮下隐藏的这肉囊甚至都可以魅惑成年女人。就好像是一种催情的药剂一样,闻了后便会让女人神魂颠倒对它死心塌地百依百顺。所以喜凤现在明明知道自己是受了这妖精魅惑,依旧苦苦为它求情。 从家一个下人跑过来趴在从赤虎耳边嘀咕了两句什么,他会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对无双说:“小爷,我想起来了,听我父亲曾说过,咱们东北盗门各家各户都有拜保家仙的习俗,以前与我们从家交好的刘家好像拜的就是柳仙,前两年我带着喜凤去给刘家上坟曾经在山腰上看到过他们家的仙堂子,上边的确是供奉着一尊柳仙像,可能那就是这妖精的法身,定是那次它就看上了我闺女喜凤对她起了色心!” “不!我没有!我是那次就看到了喜妹儿,可我是真心爱她的,喜妹儿善良,一年前,一群猎户在山里围捕与我,是喜妹儿花钱把我从他们手中买了回来!我念恩,所以……” 第41章催情肉囊 那老刺猬听到从赤虎的话后赶忙用纤细的嗓子反驳,也许他对喜凤的确是真心的,就算死也不允许别人怀疑他们的爱情。 “呸!你这个恩将仇报的畜生!你还好意思说你念恩?念恩还来祸害我闺女?今儿我就整死你!” “从老爷,请看在与刘家的份上饶了我吧!我告诉您一件天大的秘密,希望可以换我一条性命!”他求饶道。 “你这畜生能说什么好话?” 无双拦住急火攻心的从赤虎道:“且听他把话说完,他说的若不靠谱,我就算把二龙山翻开也照样弄死他。” “多谢魁主给我这个机会。” 没想到,这妖精竟然真道出了一个天大的秘密,而这个秘密就是为何承德从家会家道中落,最后家中招惹妖精和邪祟的关键原因。从家的风水没问题,有问题的是人! 那妖精用几乎让人头皮发麻的嗓音说,从家现在是附近方圆百里内的聚阴之地,不单单是它,许多山里的邪物都喜欢寄居在此处。 说完这句,不管无双和从赤虎怎么逼问,它都不在开口说话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估计它是不愿开口道出邪祟们的藏身之所,可既然说许多山中邪物都喜欢寄居在从府上,那么就说明绝对不是少数了,也许就在他们的脚下,也许就在屋顶,甚至每日入夜都眼看着他们入眠。 “一派胡言!你这妖精声东击西难道以为我听不出嘛?你就算是说破大天我也不会放过你。” “老从这话他说的不假,你家老宅的确是有问题,我晚上时候进门就感觉到了,只是一直不知道问题出在哪,他刚刚这么一说,才提醒了我,看来你们家是得罪了江湖高人啊。”无双说。 “小爷,您可得为我做主呀,我们从家在承德地面上也没少做善事呀?这是哪个没良心的如此昧着良心做事呀?” 他俩在这儿商量着,也没太注意那山刺猬精,山中精怪何等狡猾呀!见他们精力不在自己身上,瞅准了时机,卯足了劲朝着人群中壮男较少的方向滚了过去。众人见他要跑,赶紧围捕,可那家伙浑身是倒刺,速度又快个头又打,真要是被撞上了非死即伤。 “算了,放它走吧!”从赤虎还是不忍心看自己女儿伤心,明知道这家伙跑了后患无穷还是纵虎归山了。 “三姥爷,彩蝶,去,把这畜生脖子下的香囊给我割下来!免得它再祸害人!”无双下令道。 “是!”两个盗门绝顶高手拎着凶器转身一跃而起跟着那大黑球冲了出去钻进了二龙山里。 这一折腾就到了后半夜,眼看着要半夜两三点钟了,祭祖大典是早上五点时辰,也不用睡了,再说谁知道这事谁还能安心睡觉啊,心里总琢磨着是不是自己一睡着了头顶上就一个妖精蹦下来吸自己的阳气。 无双打发走了其他人,与从赤虎坐在厅堂中喝茶。他女儿跪在厅堂前低着头也不说话,今天她确实是给父亲丢尽了脸面。 “老从让喜凤起来吧,这成何体统啊?” “让她跪吧!有本事跪死在我面前,我这张老脸算是丢尽了,小爷,你说说,今天这叫什么事啊?谁摊上这么一个闺女能省心?”从赤虎依旧怒意未消。 无双说:“这事也不能都怪喜凤妹子,那些山里的畜生都长着香囊呢,那香囊可魅惑女人,别说她这小丫头片了,我听我姥爷说,在前朝,皇帝后宫中出了个百年的耗子精,竟然诱惑了许多皇帝的妃子每夜侍寝。算了,没出啥大事已是万幸。” “哼!你这死丫头,今天我要不是看在小爷为你说话的份上就打死你!滚吧!等客人走了我再与你算账。” “老从啊,你好好想想,你们家到底得罪过什么人没有?那畜生说的有道理,你们家地气太足了,不瞒你说,今晚上冻得我都没睡着。” 从赤虎想了挺长时间,想破了头也想不起来自己家到底得罪过谁,要说得罪人吧,从家是承德的大善人,解放后这片山里穷,赶上哪年闹饥荒了,从家都会在自家门前摆口大锅,走过路过的穷苦百姓都可以过来讨要一碗,而且十年前,上下镇子里那座小学也是从家出资建的。当地百姓都管他叫从大善人。可从家以前毕竟是江湖人,祖辈上跟着吴功耀也没少干杀人越货的买卖,先祖得罪过谁那就无从考证了。 从家宅院太大了,它依山而建占地能有十来母,偌大的宅院里如果真被高人做了手脚想找可就难了。 以前旧社会有句老话,说得罪谁你别得罪泥瓦匠和木匠。为啥呢?这里边说道可多着呢。 以前盖房子的都是泥瓦匠,这些人你别看是力工没啥太多技术含量,可每次给人盖房子都是好吃好喝的供着,一口一个老师傅叫着,钱给少了给慢了人家就给你拖着,吓的你借钱也得给上。 为啥这么怕这种人?盖房子的泥瓦匠旧社会也是手艺人,这群手艺人不单要掌握建筑学问,而且还有一些不被外人道也的秘密。他们掌握着某些害人的异术。 比方说,这家主人小气,赖账,或者出言不逊侮辱了泥瓦匠,很多泥瓦匠就会暗下动点小手脚,让日后搬进来住的人小到夜夜无法入睡,大到恶鬼上门家宅不宁。 比如,房梁上给你悬挂一只死猫的尸体,比如打床的时候在床底板下边抹一层尸油,再比如房梁用阴年阴月阴日砍下来的老槐木。这里边讲究可多了去了,这并不是盗门的范围之内,无双都说不全。 “你家最近请过木匠嘛?”无双问他。 “没有啊,这些老家具质量可比现在的强多了,自打我爷爷那辈儿时候就没坏过,小爷是怀疑有木匠在宅子里动了手脚?” “我就是这么一说,你再想想吧,想不出来我也没办法,这里边学问太大了,就算是我姥爷在世恐怕也帮不了你。” 第42章陈大善人的故事 说着话的功夫,几杯茶喝完,马福祥和蓝彩蝶从外边回来了,马福祥手里拎着个血呼啦的荣囊,那肉囊不但没有任何血腥味,反而传来一股醉人的香味,那就是动物的肉香囊,也是修行一辈子最后就留下了这个。 “顺利嘛?” “小爷放心,我和彩蝶姑娘出手绝对没问题,那畜生都没来得及反抗就被我割了!哈哈……这下它以后可嘚瑟不了了。这玩应我烧了吧?” 无双说:“别介,留着,没准以后有用呢。” 彩蝶砸着嘴道:“对对对,给他留着,没准咱家小爷要勾搭哪家大姑娘用呢。” “彩蝶!别瞎说,行了,不早了,你们睡一会儿去吧。” 这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彩蝶懒,每天能多睡一分钟也是好的,几乎每天早上都是无双砸门把她吵醒的。马福祥就不一样了,老爷子早早的就起来练功,夏三伏,冬三九,九十来岁了年复一年日复一日从未停歇过。都这时候了,老爷子也睡不着了,索性坐在厅堂中跟他们俩聊了起来。 他说,早些年啊,盖房子的泥瓦匠在咱们东北那可厉害了,按照现在的说法,别看人家干的是蓝领活,拿的可是白领的工资。天热了不干活,天冷了不干活,钱少了不干活,吃的没肉不干活,没烟没酒不干活,这叫五不干! 可谁家不盖房子不打家具?这伙人惹不起,不就是人家有这门手艺嘛。你惹了人家,那你就家宅不宁了。而且他们下手很隐秘,就算是江湖高人都看不出什么说道,这也算是人家的行规了。 民国时候,仙师吴功耀与本溪当地一个士绅交好,那士绅也是当地一大善人,家里有钱有势,祖上在朝廷做一品大员的。有一次陈大善人家里得了孙子,于是他就请泥瓦匠和木匠重新给小孙子盖个单独的宅院打一套家具。 当时他也没多想,因为那时候日本侵华,所以陈大善人也没啥闲心处理家中事宜。他家管家是个老油条,喜欢克扣工钱,于是瞒着陈大善人就从人家工匠薪水里克扣点钱抽大烟,那几个工匠讨要了几次,可都被管家骂出去了。 后来陈家逐渐家道中落,这过程很快,也就是一年的光景,先是刚出生的小孙子得了天花,然后就是儿子抽大烟,再就是儿媳妇被日本人抢走,总之偌大的陈家一败涂地,背的不能再背了。可就差喝凉水塞牙了。 仙师听说此事后,特意放下手中要事去本溪走了一趟,一进陈家大宅就觉得这宅院之内透着一股阴气,那可是大夏天呀,凉的人后背发毛都。 “陈兄最近可是请工匠修了宅院?”吴功耀老江湖,开口便道破了事中缘由。 陈大善人就说,没大动过呀,就是去年请人给刚出生的小孙子修了一套内宅打了一套家具,怎么?有什么岔子嘛? 吴功耀说,行行都有行内的规矩,这些工匠都是走江湖的手艺人,莫不是陈兄哪里得罪了人家,这才被人暗算中招了吧。 “哎哟,幸好耀公来了!求你快救救为兄吧!”他恍然大悟。 吴功耀说,他们这行本不属于我盗门所统,而且他们下手及其隐秘恐怕我也无计可施,不过陈兄莫要惊慌,你且把那几位工匠师傅的名字与我道出,我自有办法。 陈大善人赶紧找来管家,那时候像这种大家族,凡是有支出都要记录在册,何年何月何日花了多少钱,做了什么,买了什么,买的谁家的,都是写的清清楚楚。管家把册子给吴功耀一看,他点了点头,当即拂袖而去。 吴功耀是何等人也?在东北那是与张作霖起名的乱世大枭雄,东北地头上只要他发话就没有找不到的人,不出三日便找到了那批给陈大善人盖宅子的工匠了。 都是江湖人,说话也不用拐弯抹角的,他开门见山直接就问此事到底因何而起,莫要与我扯谎,倘若有半分虚假立刻枪子伺候。 吓的那几个工匠立刻跪倒在地求饶不止,把那管家如何克扣他们辛苦钱,他们又如何在新宅中做手脚统统道出不敢隐瞒。 感情是这几位老师傅怀恨在心,把账都记在了陈大善人头上,他们仗着自己有些行内的小手段使了阴招,在陈家老宅花园中一棵百年老桃树下埋下了一串刚出生不久猪仔的猪下水。 吴功耀虽然是盗门魁首,他盗门掌握的那些诡诈手段也不少,可却对他们这行的说道不慎了解。那猪下水到底为何如此邪恶他也说不出道理来,不过既然话已挑明,便让人赶紧通知了陈大善人把老桃树下埋着的猪下水取了出来,再依照金点术中的讲究,在老桃树下埋下一枚金元宝和五枚银元宝,这元宝也有讲究,必须是七两重的,多一分不行,少一分不可。 这群工匠几乎还得陈大善人家破人亡,吴功耀自是不会轻饶了他们,这些姑且不说。陈大善人依照吴功耀的点拨照做后,果不其然,家中祸事断了,可断是断了,孙子死了,儿媳妇走了,儿子没过几年因为抽大烟也死了,这祸根种下已然不能收回。就算后来吴功耀在那风水桃树下种财运,纵使他有万贯家财最后却也是孤身一人无子无孙,可恨这群无得的工匠与那守财奴的管家,害得陈大善人好苦呀! “我说赤虎啊,你得仔细想想了,会不会是得罪了这种人啊?这种小人得罪不起呀!”讲完这个故事,马福祥又问他道。 他说:“咱家小爷刚才也问过我了,可我左想右想也没想出来呀?我们家虽说不能跟陈大善人比,但我从赤虎可从来没有愧对过任何人,小爷,三师爷,你们可得为我做主啊。” 无双拍拍他的肩膀说:“别急,这事放一放,一会儿咱们先去祭祖,完了我再派人给你四处打听一下,反正最近长春那边没啥事,你要不嫌我们吵,我就多住几日帮你处理一下。” 第43章功耀祠 “不嫌弃,不嫌弃,您可是平时想请都请不来的贵客呀!我们从家别的没有,吃的管够,住多少人也管够。” 可话是这么说了,但从家现在的衰落无双也是看在了眼里,曾几何时,承德从家那是多大的家族呀?跟现在董家在长春的地位也差不多了。再看看现在,家里边就剩下3口人和几个下人守着这么大的老宅院,估摸着也跟本溪陈大善人的遭遇差不多。 承德的天比长春亮的早,毕竟算是东北的最西边了。早上五点多天蒙蒙亮,无双洗漱干净穿戴整齐,背后依照辈分跟着马福祥,贼王马二爷,蓝彩蝶,刘麻子,方家三兄弟,从赤虎……一纵盗众,浩浩荡荡向葫芦山的功耀祠进发。 葫芦山在二龙山的对面,修建功耀祠的时候是莫小七选址的,当时吴功耀已经消失了一年有余,他走前说过,如果一年后自己还没回来便是死了。 为何要把功耀祠修在二龙山对面呢?二龙山埋的都是抗日时期战死沙场的盗门兄弟,吴功耀可遥遥相望保佑着这些老兄弟们早日投胎转世。而且承德的地理位置几乎是东北最西边,也正好是盗门势力范围的最西边屏障,吴功耀的法身在葫芦山上眼望着整片东北大地,这也是盗门的荣耀,东北人的荣耀! 葫芦山是一大片山脉,南临承德避暑山庄,北临科尔沁大草原,是以前清朝皇家狩猎之地。如果坐飞机从天上往下看,正片山脉的形状就好似葫芦的形状,功耀祠就坐落在进山口的山顶上,恰好就是这葫芦的葫芦口。 无双带着手下依次走上山,最后边是董家的女眷,盗门很传统,女人的地位不高,就算是姥姥和母亲在这种重大场合也要走在最后。 站在这座残破不堪的功耀祠前,无双伫立了许久,身后,鸦雀无声没人敢说一句话。 他闭上眼睛呼吸着山中的灵气,感受着曾经太姥爷战斗过的峥嵘。太阳的鱼肚白一点点从葫芦山的另一端爬了上来,暖阳斜射在无双身上让他沉醉着。 他俯下身去,用手捧起脚下的皑皑白雪,让它慢慢融化了。雪下露出了原本通向功耀祠的松花石板,石板上刻着的都是全都是太姥爷吴功耀生前征战过的伟大事迹,那字迹是太姥姥莫小七的瑰丽简体字。 无双摘下墨镜,不争气的眼泪又滑了出来。站在这片土地上,无双的心仿佛也飞回到了那个年代。仿佛看到了骁勇的吴功耀站在山头,他身边是三位高徒和左右炮手,山下站着几万盗众,他们高举美式汤普森誓与日本鬼子决一死战把他们赶出东北! 他们是伟大的,你可以说他们都是江湖匪类,你可以说他们杀人不眨眼,但不要忘了,他们背后没有南京的支持,没有“红太阳”的支持,他们只是一群被称作乌合之众的盗匪,但就是这些盗匪,用八千兄弟的性命在这里歼灭了日军整整一个联队! “爷儿,时辰到了。”刘麻子小声提醒他道。 “开始吧!”无双擦去泪水。 “吉时已到!跪!”刘麻子大喊一声,一百多号人齐齐跪倒在通往功耀祠的松花石台阶上左右分开。 无双手拿祭文,一步步走上,站在功耀祠前,面对着群盗,高声朗读,称赞了先祖吴功耀伟大的传奇生涯,然后接过了刘麻子递过来的香,一步步走进残破不堪的功耀祠,双膝跪下点燃,插进香炉。 这时,他发现前几日刚刚被兄弟们打扫过的功耀祠内好像有人来过,香炉中有一层香灰,他用手一摸,香灰还是热的呢,这说明刚才有人祭祀完吴功耀没多久。会是谁呢?二姥爷马四海嘛?不可能呀,依照惯例,就算他老人家来祭拜也得是跟自己一起来才符合规矩的,二姥爷不可能不懂。 轻轻抽动鼻子,他隐约在功耀祠中嗅到一股淡淡的胭脂香,那胭脂很特别,不像是普通女孩子用的化妆品,也不像是蓝彩蝶红绢门研制出的特殊香薰。这香味好像似曾相识在哪里嗅到过。 无双猛地站起身来站在山顶左顾右盼着,那人应该没走远,也许就是与他们前后脚的功夫。可葫芦山上除了一股股阴凉的风外什么都没有。 “爷儿?您……您快跪下,礼还没成呢!”刘麻子一看不对劲儿,赶紧冲上来小声提醒他。 “麻子叔,立刻派人搜山,有人来祭拜过我太姥爷了,就在咱们脚前。”无双说。 “有人祭拜师爷不也挺好的嘛?” “我怀疑是……是我太姥!”无双小声说。 “不可能,要是七姑娘还活着的话,少说得有一百来岁了,这怎么可能呢?您别多想了,这么多兄弟在呢,别让人家说闲话。” 他无奈,重新跪了下来,把那张祭文扔进了火盆里。然后依照每年祭祖的习惯,亲自为太姥爷吴功耀的泥塑披上了红斗篷。 因为东北盗门有拜五仙的习惯,所以在功耀祠内除了吴功耀的泥塑外,四周要摆着五仙的神像。按照旧礼,每次祭祖,在任当家人都要亲自用毛笔为五仙重新点睛上色,这是最后一道程序也是最重要的程序。 无双拿着毛笔先是走到了狐仙像前,可他发现狐仙像的眼珠上的墨迹竟然还没有干。他依次去看,五仙,无座神像全部有人刚刚为他们墨迹点睛了。 如果说有人提前来祭拜吴功耀这也好理解,当年耀公乃是东北屈指可数的头号大人物,承蒙他恩德的百姓不再少数,可能有些还念着他的恩让后人每年这个日子来祭奠恩人。但为五仙点睛这道程序外人可不知道了,就连那些刚刚拜入盗门十年二十年的新人也不知道,只有无双和几位老辈人才记得。 也就是说明刚刚来祭祀吴功耀的那位辈分至少是盗门第三代,刘麻子和马二爷这辈儿的,这辈儿的高人几乎现在全部在场。 第44章荒野中的芬芳 这话他不好说出来,只能照葫芦画瓢重新为五尊仙像点睛,然后亲手操刀宰了一只大公鸡,把鸡血洒在功耀祠前,用剩下的鸡血倒入一大坛就中,分别发给手下人,然后抬手一饮而尽。 “礼成!起!” “麻子叔,让兄弟们都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在这儿静静,只留彩蝶一个人陪我就好。”无双吩咐道。 “那行,小爷您自己小心点,这二龙山和葫芦山脏东西多,我和师叔他们就在山下等您。”刘麻子一挥手,一百多号盗众转身离开,只留下蓝彩蝶这个机灵鬼陪在无双身边。 “小爷你不困啊?昨夜折腾一宿没睡还有这么好的精神头?难道是祖师爷显灵了?”蓝彩蝶指着吴功耀的法身像道。 “死丫头在我太姥爷面前别胡说八道。” “且,你不睡就不睡呗,还耽误本姑娘睡美容觉!什么人呢?”蓝彩蝶打着哈欠埋怨着。 “彩蝶,你闻闻,功耀祠中是不是有股香味,你觉不觉得这香味咱们好像在哪闻到过?”无双问她。 彩蝶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不屑道:“无宗哎,您就回去吧,这还用说嘛?指不定昨天晚上哪个狐仙精怪的在功耀祠中瞻仰了祖师爷的遗容留下了仙气呢。” 这时,突然就听山下一个小姑娘喊道:“哥,姥姥让我跟你一起给祖师爷上香磕头呢。” 他回头一看,敢情是小金花一步一跳地拿着一把香又跑了回来。 “哼,阴魂不散,岁数这么小就知道勾引男人了,长大了还得了?”蓝彩蝶撅着嘴道。 “金花,你也要给我太姥爷上香?呵呵……也罢,你们踩水一脉毕竟也属我盗门之列,过来。”无双亲切地拉着小金花的手与她跪在了蒲团前,向着耀公像三叩首上香。 “哎哟,还没等咋地呢就拜上天地了?啧啧啧……”蓝彩蝶打翻了醋坛子。 “哼!要你管呀?你不服也去求姥姥啊?有本事你也跟我哥一齐给耀公上香啊?”小金花岁数不大,嘴可不饶人,竟跟蓝彩蝶顶撞了起来。搁在平时她也不敢,现在姥姥给她撑腰,董家上下她就是姑奶奶谁也不敢对她怎么样。 “行了,你俩都消停点吧。金花,你鼻子尖,闻闻,是不是女人神像的香水味?”无双又像金花求证。 “嗯?哥,你不说我还没注意到,确实好像有女人来过了,不过这不是普通的香水和胭脂味,应该是某几种天然香草混合在一起的气味,料想对方应该是个调香高手。”小金花可比蓝彩蝶懂事多了。 蓝彩蝶眼看着小金花要反客为主她可不干了,这时才想起来要在少主面前卖弄本事,抢过话来道:“是艾草,薰衣草,蓝莲花,合香叶,百合根混合在一起的气味。跟咱们上几个月在靖宇高句丽古城遗址下遇到的那民国女人身上的气味很相似。” “那便是了,我一直怀疑那头戴金凤睿冠的女子便是我太姥姥莫小七,我觉得她没有死,每次在我遇到危难之时她都会出手相救。太姥姥如此爱太姥爷,今日是他老人家的生辰,她又怎能不来祭拜?她应该没走远,咱们顺着这股气味找找。”无双说。 “小爷,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吧。” 蓝彩蝶说,就算是七姑娘确实还健在,她迟迟不肯与你相认肯定也是有难言之隐,你忘了吗?那时咱们在高丽古城下,那女人带着黄金面具,她一句话也不说就这么看着你,我觉得她不是不想跟你说话,而是她不敢,有什么客观的条例束缚着她不能与我们交流。既然她不愿与你相认,你又为何偏要去找她呢? 无双道:“你说的有理,可她是我太姥!她是我的亲人,几次三番的救我,我作为后人也理所当然要去给她磕几个头,这是尽孝,再说,我还有很多疑问想当面问清。” 三人顺着那股淡淡的幽香绕过功耀祠进入了葫芦山的山口,前边,一望无际的都是深山老林,茂密的树木遮住了山野,遍地白雪皑皑,一串脚印都没有留下。 但那淡淡的幽香就残留在空气中,就好像一条丝带一样牵引着他们越走越远。三人走在雪地里,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走了也不知多远,头顶传来一声空冥的长啸,三人抬头一看,一只三色海东青正围在他们头顶不停地打转着。 “小爷,这畜生要干嘛?饿疯了怎么着?要下来扑咱们?”蓝彩蝶问道。 头顶上那只海东青不停地嘶鸣着,喊声凄厉空冥好像正在向下边的三人传递着什么信息。 “真烦人!我一镖打下来它烤了吃算了。” “彩蝶,不可杀生!海东青乃是我们盗门圣鸟的象征!”无双虽然劝阻彩蝶,但那海东青的确烦人,见吼声无法阻止三人的脚步,索性在他们头顶上一边盘旋一边拉屎,气的三人只好躲避。 轰隆隆……轰隆隆……他们刚刚躲过海东青的“臭雨”,突然就从山谷里传来一阵阵颤动来。他们三人刚才原本是走在两座山之间夹缝的这道狭长山谷中,为了躲避那只烦人的海东青不得不躲到了另一侧的松树下。 抬头一看,哎哟,可了不得了,山谷里,一只大雪球正在向他们这边滚了过来。承德的气温较低,雪落地后虽然不化,可因为温度低,雪就比较粘,东北人都知道,想玩堆雪人就必须是粘雪,容易贴合在一起。那大雪球开始时候还只有一米的直径,但越往下滚就黏的雪越多,最后滚到无双他们这边的时候直径竟然超过了十米,生生堵住了峡谷这道缝子。 幸好无双他们早早地就躲到了另一侧,要不然,等他们发现时候就来不及了,那大雪球太重了,上边山势又陡,借着惯性滚下来若是撞到人,那便是相当于被火车头撞上也差不多了。 大雪球擦着松树滚了下去,吓的三人一身冷汗,那只讨厌的海东青刚才竟然是在向他们示警! 第45章从府前的守门兽 可山中没有发生地震,哪来的这么大雪球呢?难道是人为?有人要加害他?阻止他再往前走?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来祭祀吴功耀的肯定就不是莫小七了。 那大雪球滚到了山下,重重地撞到了一棵老树上碎了,然后就看从雪球里爬出来一个大肉球,那大肉球浑身灰褐色,身上长毛了倒刺蜷缩在一起,竟然就是昨夜趁乱逃跑的那只山刺猬。 山刺猬一看三人躲过了此劫,也不敢停留,四条腿着地撒腿就跑,他们再想追可就追不上了。 “奶奶的!死刺猬!你等着,姑奶奶飞扒了你的皮不可!”气的蓝彩蝶跳着脚大骂。 “别追了,你跟个畜生较劲干嘛?进了山里谁也甭想抓住它,咱没空跟它周旋。我觉得那海东青提醒咱们肯定是受了我太姥的指使。” “太姥!你在哪?您出来呀!见出来见双子一面吧,双子有好多话想问您!”无双在荒野中大喊着。 “你别喊了,一会儿又要引起雪崩可就了不得了。”蓝彩蝶捂住了他的嘴提醒他。 无双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瘫软着一屁股坐到雪堆里。太姥姥不想见自己,为什么?她既然还活着为什么不肯现身一见呢?是什么束缚住了她? 这时,突然就觉得背后一道寒意袭来,他条件反射地一跃而起借势闪身。嗖地下一枚飞刀划过,插在了一旁树干上。其实那枚飞镖不是奔他人来的,就算他不躲也打不到他。 “小爷!快走!”蓝彩蝶护住心切挡着无双就把他往后拽。 “彩蝶别急,你看,飞刀下好像有字条!对方不是要杀我的!”无双指着树干上飞刀下压着的字条说。 蓝彩蝶赶紧冲过去拿过字条递给了他。 那张字条上,用瑰丽的简体中文写着:命里有时终需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前世因果尽于尘,后世亲缘莫强求。要问先人何处觅,苦劫之际必相寻! “是我太姥!一定是我太姥姥!没错!彩蝶!快!快把兄弟们全都叫来!搜山!”无双激动的热泪盈眶。 字条上的意思很好懂,莫小七告诉他,前世时我已耗尽了因果福缘,到了今生今世已不可再出现在世间,你不要再来找我了,找也找不到。当你遇到危难之际我必会现身相救。 “哥,我觉得七姑娘说的对,既然她不想见你肯定也有她的苦处,你何必强求呢?顺其自然吧。”小金花宽慰他道。 “哎!我又何曾不明白呢?可我是做后人的,她老人家孤苦伶仃半世纪,我怎能不尽孝心?也罢!也罢!走吧!走吧!既然我太姥姥这么说了,想必以后我们迟早有再见面的时候。” 这话要是蓝彩蝶说,无双肯定不会听,金花到底是她最亲近的好妹妹,又是他的救命恩人,她说一句话顶过别人一百句。 再说二龙山和葫芦山中的精怪确实不少,若他们再盲目探下去,指不定那柳仙山刺猬还会想出什么幺蛾子加害于他呢。他们忙了一早上,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了,那边还有一票人焦急地等待着,他不会来人家其他人又不敢吃饭。 三人只好暂时离开了葫芦山和功耀祠,无双心中万般不舍,两步三回头地望着深山老林内,他知道,太姥姥莫小七也许就躲在哪个角落望着自己呢。 按照原来的形成,无双应该回去了,可从家的遭遇着实诡异,自己不能眼巴巴的看着不管,若照这么发展下去,迟早有一天承德从家会彻底衰落下去。他方家三兄弟等人陪着董家女眷暂且回去,自己身边留着蓝彩蝶,马福祥,刘麻子和乖巧的小金花继续留在从家。其实他不想走也是盼着想能再见莫小七一面。 回到从府已是接近正午,阳光直射在从府园中一点也感受不到它的温暖,整个从府上下依旧透着一股阴气。进门前无双还是盯着那对大石狮子看,怎么看怎么怪,那石头狮子的表情就像悲切的为主家的衰落而哭泣一样。 门口的石头狮子代表着家族的兴盛与衰败,它的气魄不怒自威,可再看看这堆,哪里还能为主家挡煞看门了? “老从,这堆石子有年头了吧?五颗旋儿的?呵呵……你是从避暑山庄顺来的吧?”无双问。 从家老宅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前朝末年,承德最出名的就是承德避暑山庄,那地方是前朝王公贵族们盛夏里避暑游玩的场所,听说每年老佛爷都会在这儿住上半载时光。这石头狮子可有讲究了,寻常百姓家是用不得的,就像朝廷里的官员脖子上带的朝珠一样,都要依照自己的品阶来区分。 古时候讲究九九归真,所以一般皇家都用九旋儿狮子,其次是封疆大吏和亲王,他们用七旋儿的,再其次是王公大臣用五旋儿,最后是地方官员与德高望重的士绅,可用三旋儿狮子。当然了,普通老百姓你要能用得起的话,门口的石头狮子你愿意一颗旋儿也行。 从家门口这对石头狮子脑袋顶上恰好就是五颗旋儿的,依照礼制应该是大官家留下的。与他们从家的身份肯定是不搭不配。 从赤虎说:“呵呵……小爷慧眼,这对狮子是我爷爷顺回来的,现在也没啥讲究了,就扔这儿冲个门面而已。” “这对儿狮子要不得了,扔了吧,重新着人去打一对回来,不要石狮子,要麒麟,四目麒麟兽!另外你家门上从明儿起贴门神。家中方位东为大,你们都搬到东厢房去住吧。”无双找不到从府中阴气凝结的原因,只好在表面上做些风水文章。 像这些有讲究的大户人家宅院里,一般进了门面朝着都有一道影壁挡住了后宅,为的也是跟石头狮子一样,为户主挡煞。影壁各有不同,最出名的就是紫禁城里的九龙壁。从家自然用不起龙,他家门里这道影壁上画的图案比较特殊,是五只形象迥异的灰毛大耗子。 第46章江湖规矩 东北盗门都拜五仙,估计从家祖辈上拜的是灰仙才会有这种讲究。 “老从,你家拜灰仙?”无双问他。 “啊,我爷爷那辈儿的事了,不过年头久了,后世也不太信这些,堂子里的香火早断了。” 从赤虎说,从家拜灰仙还有个故事呢。他爷爷那辈是晚清后期,那时候局势动荡四海大乱,战火纷飞导致民不聊生,家家户户有点粮食就全被地方军阀和乱党抢走了,老太爷小时候差点没饿死了。 那时候老太爷岁数小,还没跟着吴功耀当响马走绿林,有一年光景不好恰逢大汗,家里粮食所剩无几,又遭了胡子。最后家中三口人饿的是前胸夹后背,连屋外的那颗榆树的树皮都被啃干净了。 眼看一家三口就要活活饿死了,这时,爷爷发现院里草垛前正蹲着几只大耗子晒太阳,这几只大耗子个头是真不小啊,都快赶上小猫了,那一个个吃的肚子滚圆,嘴角流油。 大耗子见被老太爷发现了,不但不跑,反而双腿立着吱吱叫了起来,好像有意喊他。老太爷好奇地跟着这几只大耗子转过草垛,走过畜棚,只见在墙根一块大石头后有个耗子洞。 他大喜,赶紧跑回去拿来了铁锹就开挖,这一挖之下可是救活了一家人的命,原来这五只肥大的硕鼠这么多年都以二龙山的坚果和野蘑菇为食,耗子洞下竟然储存了大量的食物,那都要赶上一个小粮仓了。 老太爷也不贪心,只取了一部分让家中三口人咱渡难关,并跪在那五只大耗子面前立誓说,若以后我发达了定会在家中给五位灰仙立堂子塑神像,代代香火不断以报答恩。 这故事颇有传奇色彩,一直延续至今,每逢年过节时从赤虎都会来堂子上拜灰仙,可随着这几年从家日渐衰落,从赤虎也不信这套了,几年前就给五仙断了香火。 无双站在灰仙堂前一看,这五只大耗子的法身上落满了灰尘,神态暗淡,就好像是户主家逐渐的衰败一样露出了颓像。 “哎!仙魂早走了,你呀!你呀!若是你能信守当年老太爷的诺言继续拜保家仙家中又怎会如此呀?都怪你呀!如今仙魂已走,这就只是五尊僵死的泥塑而已,你再想诚心跪拜也没用了!”无双斥责着他。盗门中人最忌讳的就是言而无信,更何况是对神鬼呢?五仙毕竟不是天上的大罗神仙,这些普通生灵也都小心眼,临时抱佛脚肯定是来不及了。 “小爷救我!小爷救我!”从赤虎跪倒在地苦苦哀求着。 “我也想救你呀!可我毕竟不是我太姥爷,也没有那么多的手段,怎么去帮你呀?你连保家仙都不败了你这不是作死嘛?”无双恨的压根直痒。 他昨晚就想了,盗门后裔人人拜五仙,像从家这种大户人家里肯定也有仙堂。这种事,信则有不信则无,一般虔诚者家宅安宁儿女双全虽无大富贵却也不会像从赤虎这般衰囧。 “哥,那为啥在你家我没看到五仙堂啊?”一边的小金花好奇问道。 蓝彩蝶答:“笨啊,你哥是魁星转世,自己就是盗门之圣,只有别人拜他没有他拜别人的道理!” “可别这么说,拜我?我可受不起。”他又对从赤虎说:“堂子上的香火不能断,这是你祖上的诺言,你作为后人必须信守。” “是是是,我全听小爷吩咐,马上我就让人重新为五尊仙像粉刷金漆,上供果!”从赤虎答应道。 噹噹噹……这时,院外传来三声有节奏的敲击声,从声音上判断还不像是敲门,好像是木头物质相互敲击的声音。 “来客了,你去忙吧,我自己看看就行,你不用陪我。”无双说。 “没事,啥客人不客人的,隔几天那个死花子就来一趟!烦死了!要不是我们家老太爷心善,我早就把他打出去了。”从赤虎愤愤道。 “总来?叫花子?怎么回事,你说说看?” 从赤虎说,也不知道从啥时候开始,家里就常来一个要饭花子,这花子不讲规矩竟们也不瞧就拿着破饭碗进了从家宅院,被从赤虎发现后大骂了一顿。从此之后可能是这花子怀恨在心,每个几日便会来从家一趟,这回呢,他不敢进屋了,用他要饭的拐杖在门口瞧瞧门槛,等你听见了再出去,外边早就不见人影了。 你不给他饭不给他钱他也来,不管是冬天三九还是夏天三伏从不耽误,就好像为的不是要钱要饭,就为了过来敲三下,让从家人知道他来过了一样。 现在,一些老辈人都还有一种习惯,就是把一分两分钱的票子攒起来,压在家中茶几下,这是干啥用的呢?一分两分钱早就买不了啥东西了。这些都是以前人打发要饭花子的习惯。 早些年要饭的也算是江湖人,既然是江湖人就有江湖的规矩,要饭花子是不许进人家门槛里的,只能站在门外轻轻拍两下门,然后口中吆喝着他们固定的江湖术语,不同地区吆喝的也不一样,这里不一一例举,总之就是祈求屋主赏钱赏饭,无论多少他们都不嫌弃,你给一分给两分,哪怕给块剩馒头都可以。只是你不能让花子们空手而归,另外,要饭花子呢也有规矩,一家只能要一次,绝不来二次。 为啥要饭花子不能进门呢?老话说,要饭的都是时运不济命中丧门星转世,你不能把自己的晦气带给别人,别人好心赏你口饭吃你要感恩,接过钱或饭都要谢谢,嘴里说的都是吉祥话,保准把你说的眉开眼笑满心欢喜他才走。这叫颂恩。 “他总来吗?总是那一个人?”无双问道。 “可不咋地?也不知道哪来的花子,不懂规矩!真他妈晦气!扰了小爷了,我这就让人把他哄走。” “赤虎,别急,我得见见他,这事可不一般!花子讨饭上门按照道上规矩只能一次,如果来两次就说明有问题了。”无双带着蓝彩蝶和小金花快步绕过前屋直奔大门而去。 第47章殊像寺高僧 等他跑到门外时,门口早已不见那花子的踪影,他站在巷口左右撒摸着,表情极为凝重。 “哥你是不是太敏感了?不就是个要饭花子嘛?”小金花问。 “你不懂,这里边说道可多了,要饭花子早些年也算是江湖手艺人了,别看他们只会装可怜讨活,但他们的手艺中可有秘术。这些能耐不为外人道也,行内规矩更是五花八门,其中害人之术就有四四一十六种!”无双对他们说。 “小爷,您想多了吧?一个要饭花子能咋地?再说了,老从就是没给他钱而已,又没得罪他,他干啥坏人家呀?”蓝彩蝶不解。 “你们两个丫头涉世未深岂知江湖险恶?宁得罪君子莫要得罪小人啊!昨夜我还犹豫会不会是哪些民间的泥瓦匠暗中使了手段呢,他们这些老手艺人手段都及其隐秘,想加害于人都在无形之中,平常人根本看不出来。”无双望着空巷里,苦叹道。 他说的没错,这些老手艺人的确有许多不为人知的诡秘手段。这些也都是被旧社会欺压逼迫而出的,走街串巷难免遇到欺善怕恶之徒,他们手无寸铁也只有用这些本事自卫。 就算在盗门古典千机诡盗中,祖师爷阴阳玄道对这些手艺人的诡秘之术也是知之甚少,提到的更是凤毛麟角了,所以现在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嗯?咋这么骚呢?”小金花鼻子好使,一股异味熏的她直皱眉头。 低头一看,敢情不知道是谁,对着门口这堆石头狮子撒了泡尿,石头狮子淋了一身的骚臭之气。 “这谁家孩子呀?真不懂事!家里大人也不管管?”小金花骂道。 “看来我猜的八九不离十了,这可不是小孩们干的,估计就是那个要饭花子!这是坏宅中气运的一种手段之一。从家家宅衰败肯定与他有关!下次这要饭花子来必要擒住他!”无双说。 闲来无事,无双带着两个丫头去承德街里溜达,三个年轻人都是第一次来承德,走到哪看啥都新鲜,这嘎达不比长春,它更靠西,所以白天温度暖和一些。趁着没事,三个人去避暑山庄溜达了一圈,然后又去了最出名的云山饭店吃饭。 这云山饭店不愧是承德当地的老字号,做的美味可跟当年北京紫禁城皇帝吃的相比了,就算是现在,也都是承德老百姓消费不起的高档场所。 每个地方都有每个地方的饮食习惯,三人的山珍海味自然不必多说。吃完饭,三人又在街里逛了一圈就准备回去了,路上正好经过一座旧庙,庙上写着三个金光大字“殊像寺”。顾名思义,里边供奉的应该是文殊菩萨的法身。 “走,进去拜拜!”无双向来不信神鬼,今日竟然主动提出去庙里上香,这还是头一回。 “小爷,您不是不去庙里的嘛?”蓝彩蝶问。 “这个庙跟别的庙不同,我听姥爷说过,以前这座殊像寺里有位得道高僧法号普慈,当年太姥爷吴功耀身种枪伤在此处避难,是普慈大师救了他!”无双是个懂得感恩的人。 承德庙多,这源于避暑山庄,避暑山庄的普陀宗乘之庙是乾隆时期给皇太后祝寿和喜迎西蒙古徒儿胡特人回归的重要场所,因此,佛学文化昌盛百年,当地人也崇尚佛教。这殊像寺不大,除了逢年过节和初一十五外都不会对外开放。 三人走上前去,正欲敲响庙门,刚伸手,庙门就打开了。里边是一位双手合十的小沙弥。 “阿弥陀佛,施主,家师早已恭候多时,请进吧!”谁知小沙弥就好像是未卜先知一样。 无双诧异地看着两个丫头,两个丫头连连摇头,她们谁也没有透露无双的行踪,而且马福祥等人也没有跟着他们,他们是临时经过这里闲着没事就随便转转的,没想到人家早就算出了他们要来,真是奇谈也! “小师傅,你认得我?”无双问道。 “阁下是盗门少主,魁主不必疑心,家师与盗门先祖乃是世交。” 无双看了看自己脖子上挂着的魁符,也许人家是看到了他带着魁符才认出来的吧。再说小沙弥说的也没错,是普慈大师当年救了吴功耀一命,要不然现在可能也没自己了。这可不也应该叫世交了。 无双心想,难道普慈大师还健在?不然他怎么会认得自己呢? “小师傅,你的家师可是普慈大师?”无双问道。 “阿弥陀佛施主不必多问,为何不自己进去一看呢?故人相见难道不该叙旧嘛?” 嗯?故人?他竟然说无双与他师傅是故人?可无双从没来过承德,更加不拜神鬼,哪里算的上是故人呢?这小沙弥莫不是胡言乱语吧。听的无双是云里雾里,不知所以。 “喂!小光头,我问你,到底你是怎么知道我家小爷要来的?你要说明白还好,说不明白看本姑娘不揍你的!”蓝彩蝶撒泼道。 无双瞪了她一眼:“彩蝶,佛门之地不可造次!” “姑娘无需多心,家师早就算出盗门少主今日今世会驾临小寺,特让小僧在此恭候大驾。”小沙弥好像早就准备好这话等着了。 “既然如此,我等也是诚心拜佛之辈,那就有劳小师傅带路吧!” 说着,无双就带着蓝彩蝶和小金花打算进去一探究竟。可那小沙弥竟然拦住了蓝彩蝶和金花的去路,去把无双一人放了进去。 “佛门清静之地,家师只说有请盗门少主,还请二位女施主在外等候,多有不便,多有不便!”他双手合十略带歉意道。 “放屁!本姑娘从来都是跟在小爷身边寸步不离的!管你什么家师不家师的,今儿我必须跟进去,少跟我来这套!”蓝彩蝶是无双身边的左右手,放在以前,她跟马福祥就是魁首身边的左右炮手,除了睡觉以外,他们都是寸步不离的保护着。 “对呀!我们是进去拜佛的,凭啥不让我们进去?哥,咱还不去了呢!哼!”小金花撅着嘴怒道。 第48章普慈大师 “呵呵……有意思啊?我倒要看看普慈大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你们俩在门后稍候吧,我去去就回。”无双身份特殊,此行更是带着盗门各大高手,他相信庙里之人应该不敢为难自己。江湖上谁人不知万人敌马福祥的威名呀,他若敢与自己为难,那马福祥都得冲过来把这庙中上下活屠了。 小沙弥引着无双绕过前殿偏殿和大殿直奔后园,后园中有一禅舍,那是方丈大师平日修行之所。 “师傅,他来了。”小沙弥立在禅舍门前小声说。禅舍里静悄悄的,也不见普慈大师回复一声。 “魁主请进吧!”小沙弥打开禅舍的门把无双让了进去,然后关上门转身离开了。 禅舍里光线暗淡,大白天的,一丝光亮都渗不进来,一只蜡烛闪烁着幽咽的光立在香案上,上边供奉的是一尊文殊菩萨的法身像,神像下,一个老和尚盘腿坐在蒲团上低着头双手合十口中轻声念着佛经。 光线太暗了,无双看不清那老和尚的长相也无法判断他的年轻是否与普慈大师相吻合,不过如果普慈大师还健在的话,想必岁数都得超过一百四十岁了。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 “你到底是何人?你不是普慈大师!”无双站在老和尚背后问道。 “阿弥陀佛,半载不见魁主别来无恙啊?”那老和尚一点点转过身来,微微睁开双眼道。 只见这老和尚满脸堆满了皱纹,皮肤上泛着一颗颗老年斑,口中一颗完整的牙齿都没有了,甚至无双已经无法从表面看出来他到底多大岁数。难道他就是普慈大师? “你是……?你确定以前认识我?半世载?大师玩笑开大了吧?我是无双,并非太姥爷吴功耀,我才二十二岁。”无双笑道。 “呵呵……耀公又如何?无双小爷又如何?人非同人,魂亦同魂!北极之上魁星只有一颗,耀公星光散,无双小爷的魁星之光却大放异彩之光,你们二人谁是谁又有何妨呢?”那老和尚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说的都是让人摸不着边际的言语。 “什……什么意思?魂亦同魂?大师真会开玩笑,无双就是无双,又怎能跟我太姥爷相提并论呢?魁星转世愧不敢当啊!我只是一介布衣平民而已。” “小爷谦虚了,你出生之日老衲曾抱过你的,也许你早已不记得了,你出生之时,北方星空骤亮,北极星宿夺目魁异,你命中注定就是魁星转世之命运。你不仅可与耀公相提并论,相反,也许小爷这一生将作出比耀公还要轰轰烈烈的大事!”老和尚字字珠玑,好像是在预言着什么。 “大师,您真的是普慈大师嘛?”无双惊愕问道。 “普慈是何人?老衲只记得多年前曾在山中救过一位深中三颗子弹的魁梧少年,那少年自命不凡一身诡术,魂魄通神明,乃是魁龙之命,只是他命中多杀虐败了他的龙气,故而无王命呼!” “大师,你跟我说这些干嘛?” “无双小爷天资聪慧,其用可比耀公,其智无人能及,老衲只盼东北盗门可在小爷带领下走上正途,不要再误入魔道。” “阿弥陀佛,大师言重了,无双只是一介布衣俗人,何德何能啊?如今盗门刚刚一统,内外忧患堪多,祖辈上留下的问题还有许多让我焦头烂额,能把这些处理好我就欣慰了,还谈什么正途不正途的?” “非也非也,正与邪只是一念之间,全部在人的心中,心中有善行事为善,心中行恶万事为恶!当年你的先祖耀公在我这寺院养伤时住了有一月之久,当初老衲与他说过,他心中魔念已生故而万事皆难,我劝他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去尘缘与我在此修行,可他心中惦念的永远是他的兄弟,他的国家,他的盗门。无双小爷比耀公聪慧,相信小爷眼中依稀已见到那魔了吧?”老和尚为无双倒上一杯苦茶,无双品了一口,涩的难以下咽。 心中魔?无双冥思着,是啊,自己心中一直都住着一个魔鬼,而且他能感受的到,那魔鬼正在迅速觉醒着,自己也不知道还能控制住他多久。记得上个月在西伯利亚冰原时,他眼看着那枚邪恶极渊之核就在手心中,嫉妒心中已经升起了邪念,可最终都被理性所征服了。 曾经他也是个普通少年,也跟其他孩子一样背着书包上学,跟小伙伴们调皮捣蛋,偷偷看着漂亮的班花都会脸红不已,他也喜欢那些可爱的小猫小狗,他也不忍心看杀羊宰猪。但现在呢?就在上个月,这个曾经青涩的青年亲手拎着猎枪干掉了几个日本人。 那魔鬼正在一点点吞噬他,那前世的愤怒正在一点点苏醒,他已经无法控制了。那次,就在他手持猎枪对准那几个日本人时,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就好像自己回到了那段战火纷飞的峥嵘岁月一般,眼前,遍野都是横七竖八的日本兵尸体,自己手拎着屠刀,一刀,一刀,一刀,眼睛都不眨一下,把那些日本人的头颅全部砍了下来。 “小爷,你看到那心魔了嘛?” “是的,它正在苏醒,可我无法阻止它!”无双不是无法阻止,而是不想阻止,他是盗门魁首,他是吴功耀的后人,他是胡子!胡子需要的就是这股匪气,总不能整天文质彬彬的当小白脸吧?这是他血液中与生俱来的东西,谁也无法改变。 “那不是魔,那是耀公的灵魂正在苏醒,小爷恕老衲直言,那隐藏在你们家族血液中的灵魂便是魔鬼呀!从先祖呼勒庆开始,一只到你,你们只有最终封印了那魔才能得到彻底的安宁,否则你们就永远逃不过宿命。” 无双放下茶杯,点着一根烟。“宿命?什么是我的宿命?” “呵呵……到时,该来的自然会来。算了,我们不聊这些。小爷,坐吧,如果有兴趣,老衲给你讲个故事。” 第49章魁星转世 无双谦卑地盘腿坐在了蒲团上。“愿闻其详。” 他说,那是在九十年前,当时他云游四方,恰好走到了辽东半岛江边的一处小渔村中。刚好那夜星光璀璨,他抬头忽见头顶上北极魁星骤亮起来,掐指一算,百年杀星今日必转世于此。 渔村外这时走进来一个道士,那道士慈眉善目仙风道骨,与普慈大师正好一道一佛形成了鲜明对比。 普慈大师坐在蒲团上,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他大脑中的记忆重新回到了九十年前的那个小渔村中。 “玄道?不知道长为何来这偏远渔村啊?难不成是来寻老衲的嘛?”普慈大师认识这位道长,可不就是江湖上人送绰号的阴阳玄道嘛。 说起阴阳玄道来,那时候可算是一位传奇式的人物了。他精通道家所有本领,阴阳八卦,玄学易理,降妖除魔,星象卜算……更令人骇然的是,竟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多大岁数。有些熟悉他的人还都是从自己爷爷和太爷爷辈就听说了阴阳玄道的大名呢! “无量天尊,普慈大师好久不见光彩依旧啊,贫道这不是一路上沾着您的佛光到此嘛,呵呵……”阴阳玄道一甩七彩浮沉满脸堆着讪笑回敬道。 其实二人心里都揣着明白,只是不愿道破而已。魁星转世就在今日,从天上的星象显示,魁星必降生在这小渔村之中。他们都在寻找他!普慈大师想收他为徒,以免他误入魔道为害众生。阴阳玄道也想收他为徒,想让魁星问鼎中原,在这乱世之中一统中原。 这二人已经在小渔村中转了一天了,转到最后终于是撞到了一起,可小渔村就这么巴掌大的地方,人口不过一百余人,所有妇人没有一个要生孩子的。那又如何寻找魁星转世? “道长是来等他的嘛?”普慈大师问。 “呵呵……大师不也是为了他嘛?” “不,老衲是为了众生。” “贫道也是为了众生!” “好,那我们就有言在先,先寻到魁星者为胜,道长以为如何?” 阴阳玄道何等了得呀,虽然这普慈大师是得道高僧,可阴阳玄道的鬼谷神算也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他自信满满应允了约定。二人相视而笑分别。 天空如空裂开了口子一样,不停地倾泻着大雨滂沱,江面上风浪皱起,所有渔民都回到家中无人外出。两个高人还在小渔村中转悠着,等待着奇迹发生。可一直到半夜,小渔村中依旧寂静。 咔嚓……一道闷雷劈下,二人抬头一看,这闷雷刚好劈到了渔村后山的乱葬岗子方向。 他们都怕落于人后,赶紧奔跑而去。 荒芜的山上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坟头,荒坟中立着一个新坟,坟土都还是新鲜的。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小乞丐一下下用手刨着那座新坟,他眼中泛着泪花,满手是血,头顶上暴雨倾盆顺着他消瘦的脸庞往下流淌着。 午夜中,这诡异的景象简直令人胆寒。难道他饿疯了要食尸嘛? 两位高人彼此看了一眼也是不解。是他嘛?他就是魁星转世?那百年杀星竟然是个小乞丐?而不是新生儿? “阿弥陀佛,道长,这孩子是你我一齐发现的,输赢又如何定呢?”普慈大师问道。他们都是真正的高人,不可能因为抢个徒弟大动干戈,毕竟谁的出发点都是好的。 “呵呵……普慈大师此言尚早,贫道以为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你且继续看下去!”阴阳玄道拖着七彩浮沉微笑着,仿佛早就看破了此中玄机一样。 这位普慈大师别看在江湖上没有什么名号,不过论起修为来却丝毫不输给阴阳玄道。 书中暗表,普慈大师是谁呢?大家记得那位从蒙古大草原而来的黄庙喇嘛罗布甘雅吧?论辈分,普慈他还要管普慈大师叫声师叔。他在佛学造诣上到底有多深呢?相传,小日本侵华的时候,所过之处庙和道观全部夷为平地,他们认为中国人早已违背了自己的信仰才会沦落为东亚病夫。可唯独对这位普慈大师礼待有加,日本天皇曾连下几道盛谕让人把普慈大师请回日本讲禅授课,可都被普慈大师婉言相拒了。日本人多霸道啊?但愣是没人敢对普慈大师不敬,只好再把普慈大师放了回来,逢年过节的都是以国士的礼遇相待。 那小叫花子满脸是泥,脸上已经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了,他拼命地用手扒着坟头,就好似坟内埋着的是自己还未烟气的亲人一般。 “七姐!七姐!你不会死的!不会死的!55555……你是功耀唯一的亲人,你死了让功耀怎么活呀?”他一边挖,一边嚎啕大哭着。 “真是一幅好筋骨呀!若是加以时日好好雕琢,日后必是练武的奇才!”阴阳玄道站在树下看着那十二三岁的少年,他慧眼识英雄,眼前这落魄少年可不就是日后那乱世大枭雄吴功耀嘛! 天顶上裂开的口子还在往下倾盆着,头顶上闷雷滚滚,老天爷都在为世间的苦难而哀嚎着。滂沱大雨落在阴阳玄道头顶好似被某种不为人知的作用力阻隔了一般,不偏不倚地躲过了他的身体,他走到哪里哪里就是干爽的。 道家与佛家本就是两种不同的信仰,佛家讲究凡事顺其自然,雨水再大,那也是甘露,任凭甘露拍打在身上又能如何? 普慈大师浑身湿透了,老迈的和尚有些不忍心了,想走过去拉起那孩子,可却被阴阳玄道拦住了。 “哎?大师,你这样可不对了,他若连这些风寒雨露都经受不起那又怎能是魁星转世呀?”阴阳玄道老谋深算,哪能让老和尚如了心意?其实他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普慈大师只是想把自己的袈裟给吴功耀披在肩上御寒。 轰隆隆……又是一道炸雷劈下,好悬没劈到那少年,闪电直接照亮了这片被鲜血洗礼的大地。这小渔村上几天刚刚被俄国鬼子洗劫过,乱葬岗子下埋着的几乎都是手无寸铁的老百姓。 第50章少年英豪 少年人不为所动,仿佛一切都无法阻止他与已故亲人相聚。他口口声声喊着七姐,也许坟内埋着的是他的姐姐吧。 “大师,你看那边!”阴阳玄道指着乱葬岗子深处林子里的忽隐忽现的一双猩红之光道。 “哎呀!”普慈大师惊叫一声,暗道,这孩子今日是凶多吉少了! 那个年头兵荒马乱的,乱世之中不仅出英雄,也是出恶魔的年代。“棺撞头”如果我不说他是犬的名字的话,谁也不能把这邪恶的名字与憨态可掬的狗儿联想到一起。 这是一种獒犬,体壮如狮虎,生性凶残,双目血红,以残食坟内的腐尸为食。它脑门上结了一颗红色的大肉瘤子,那大肉瘤子就是经常用脑袋撞棺材生出的一层茧子。 那时候,老百姓吃饭都吃不饱,人命贱如草芥,死便死了,寻常百姓哪里买的起上好的棺木?有口薄棺的那都是前世积德,一般老百姓死了就裹了一条草席随便刨个坑埋了便是。“棺撞头”就吃这个。如果生人撞见它也吃活人。 那恶犬体型健壮走起路来竟无声无息动作敏捷至极,只是,口中的那股令人作呕的尸臭瞒不了人。那少年仿佛也嗅到了空气中的异味,他抬起头来擦了把脸上的泥水站了起来,因为附身做一个动作太久,腿有点麻了,刚一站起来又坐倒在泥水之中。他回过头来盯着林子尽头处那对猩红的眼睛看着,并不想逃走。 “道长,快救他呀!” “不急,不急,且先看一看,贫道以为这孩子未必敌不过棺撞头。” 别说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了,那恶犬若真发起了狂连山中狮虎都不敢与其为敌。阴阳玄道莫不是在说梦话?就算他是魁星转世,可他也仅是个手无寸铁的孩子。 “来呀!来呀!畜生!我们姐弟俩受尽了世间凄凉,如今你这只畜生也想欺负我们?想吃我七姐那就先跟我吴功耀过过招!”没想到那少年人竟如此胆魄,非但不躲闪,反而揉了揉自己的小腿肚子从腰间抽出一把雪亮的匕首就挡在了亲人坟前。 “道长不可犹豫了!切莫因为你我打赌而害了这孩子的性命呀!”普慈大师慈悲为怀道。 “大师不要着急,他如果真是魁星转世的话别说这区区恶犬了,就算是地狱中的恶魔也休想动他分毫。只有他杀人,没有人杀他!放宽心吧,有贫道在,那恶犬伤不得人。”阴阳玄道并没把棺撞头当做一回事,他是高人,自然不怕,可吴功耀却只是个瘦巴巴的孩子,十二三岁了还是一副皮包骨,估计连八十斤都没有。那恶犬足足能装得下他三四个重。 恶犬来去无声,一股腥风吹过,那庞然大物从林子里就冲了出来,直奔少年扑了下来。它张开恶臭的大嘴,露出锋利的獠牙咆哮着。这家伙太大了,好像一巴掌下来都能把这瘦弱的孩子拍死。少年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他也没想到这条棺撞头会如此健壮,敌我实力相差悬殊,这简直就是一场有死无生的相遇。 恶犬跃起三米多高,眨眼间就扑了下来,这瘦弱的少年同龄人从未有过的镇定,他不慌不忙地缩起脖子,然后趁着那庞大的恶魔从自己头顶掠过的一刹那,抬起手来猛地用匕首刺了上去。 嗷……嗷……嗯……乱葬岗子里传来一声狼犬凄惨的嚎叫,那家伙的肚皮被锋利的匕首划开,肠子肚子掺杂着腐臭的鲜血烫了一地,染红了古坟。 瘦弱的少年气喘吁吁一步步走向那恶犬,一脚踩在它那令人厌恶的大脑袋上,手起刀落,活活把那恶犬的大脑袋割了下来。 “阿弥陀佛!”普慈大师双目紧闭不忍再看这血腥的一幕。 他定然就是魁星转世了,除了他还会有谁?小小年纪竟然如此凶残成性,魔从心生,已经控制了他幼小的身体。 “哈哈……哈哈……就是他了!”看着眼前血腥的一幕,阴阳玄道眉开眼笑,这就是他要找的徒弟,这就是未来可以拯救苍生的那个人,这就是可以驱除外寇的乱世大枭雄! 欣喜若狂的阴阳玄道想走过去搀起这孩子,道出自己的名讳。江湖上,有多少人梦想着可以成为这半仙老道的高徒呀!如今好运无声无息的落在了这个瘦弱少年人的头上,想必这孩子会毫不犹豫的跪在他面前叫他一声师傅吧。 “道长,你太急了吧?你看那是何物?”普慈大师拽住了阴阳玄道的道袍,手指着倾盆大雨。 一股狂风吹过,从乌云之中竟飘下一股黑气,那黑气随着狂风飘向地面,顺着气流旋转着钻进了那座马上要被挖开的坟头中不见了踪影。当然,这骇人的场景恐怕世间也就只有普慈大师和阴阳玄道这种开过天眼的高人能够看到了。 哎呀!莫不是借尸还魂?那缕黑气明明就是邪灵呀! 阴阳玄道诧异地看着普慈大师,普慈大师的手还是指着天边,那邪灵就是从天边魁星之位飘下的。难道……难道这预料着坟内的那具尸体…… 那瘦弱的少年人继续收起匕首,继续用手挖着坟头,谁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这世界上什么高人都有,什么灵丹妙药也都有,可能让一具死了几天的尸体起死回生那几乎就是谬谈。 “七姐!七姐!你不会死的!不会死的!不要丢下功耀!”少年已经挖出了坟里的那块薄席子。 他打开席子,从里边拽出了那具冰冷的尸体,尸体是个十四五岁的妙龄少女,那女孩皮肤光滑面目清秀,好一副美人坯子,自古红颜多薄命,就连阴阳玄道和普慈大师也为这少女的陨落惋惜不已。 少年抱着那具美人尸体在大雨中嚎啕大哭,死去的好像并不是他的姐姐,而是他的妻子一般痛苦。 “呀?大师,你快看!”阴阳玄道兴奋道。 只见,在那少年人怀中的女尸的指尖竟然颤动了一下,随后,她的眼中微微眯起了一条缝子,眼中已有了活人的神魄。 第51章谁才是真正的魁星? “啊?弱郎?”普慈大师大惊。 “不,不,是魁星转世!她才是魁星!你我都错了!”阴阳玄道一字一顿道。 “功……功……功耀……我冷……好冷啊……”那具女尸开口说话了。 少年也吓了一跳,下意识推开了她睁大了眼睛好奇地看着她。女尸嘴唇干裂皮肤泛白,胸口位置还残留着血迹。她是前几日俄国鬼子进村屠杀时,不忍被辱与俄国人赤手搏斗时挨了一刺刀而亡的。 “七……七姐……你……你?你别急,你疼功耀,功耀知道,功耀绝不会让你寂寞的,这就下去陪你!”说着,少年举起那把匕首就要自刎而亡。 “功耀,别……姐还没死!你别犯傻!”少女身体虚弱想伸手打落他的匕首,可现在连抬起胳膊的力气都没有。 两位高人站在暗处看的是一清二楚,心中琢磨着,那少女岂还是以前的芳魂啊?分明现在就不是以前的人了!可她为何还会认得那少年呢? “大师,我们还要继续赌下去嘛?”阴阳玄道问。 “道长刺眼何以呀?莫非你已然看破?” “普慈大师恕贫道直言,你我恐怕都错了,那少女才是魁星转世,贫道已感觉到她身上带着另一个世界的气息,只有她才能带领苍生走出乱世。可这男孩我又有些舍不得,他是千年难遇的练武奇才,如果让我选的话,我宁愿收他为徒!” “呵呵……阿弥陀佛,玄道是想把这转世而来的少女让给贫僧嘛?”普慈大师有些不悦了。 那阴阳玄道是江湖中人,不管是说话还是行事,处处都是算计。一个老和尚怎么能收个如花似玉的女子弟子呢?他是故意说选吴功耀为徒的,就把这话逼到这儿。其实,阴阳玄道这两个孩子都想收下,哪个都不肯让。 “算了,道长看这样可好啊?这两个孩子孤苦伶仃,他们都还小,不管谁是真正的魁星转世,你我都需慈悲为怀以渡之,既然他们不忍分离,我们就静观其变,看看几年后他们会成长为什么样,到时再选如何呀?”普慈大师也尖,虽然这少年人看似不是魁星转世,不过单单刚才一刀捅死那恶犬就知道,长大后必是凶狠之辈。他岂能让这样的狂徒落入世间为恶?只是有阴阳玄道在旁不好明言。 两位高人走上前去搀起这对少年,先是为那起死回生的少女把把脉,然后阴阳玄道送给她自己秘制的跌打止血药,这孩子并不大碍,体内阳气有些弱,补补身子应该不会作下病根。 无双盘腿坐在蒲团上,这故事听的他是心惊肉跳,故事中的两个主角可不就是自己的太姥爷和太姥姥嘛?魁星转世的故事在民间流传的版本有很多种,说的都是乱世大枭雄吴功耀。可今日普慈大师口中讲述的这个版本倒是第一次听说。 “大师口中这个版本倒是第一次听说,颇有传奇色彩,自古以来尸体起死回生的故事又很多,可大师这故事真是千古奇谈呀!莫非我太姥姥是魁星邪君?” “阿弥陀佛,小爷既然不信,那老衲就继续说点别的。如若你觉得这故事过于诡谈,你就姑且当它是个故事听吧。” “大师此次与我相约为的就是讲故事嘛?”无双有些不耐烦了,若不是看在他是先祖的救命恩人的份上早就转身离开了。 “老衲是想说,无双小爷身上的气息与当年七姑娘复活时的气息一模一样,还望小爷回头是岸呀!” 无双咧着嘴心道,你个老和尚,估计你那次是输给了我们祖师爷阴阳玄道,七姑娘和吴功耀谁也没有收到,如今在我这儿找平衡来了?我这么一个大活人,外边的花花世界如此美妙,岂能听你胡言乱语! “小爷,你此次承德之行恐怕不会那么顺利,命里该有此难,虽然你已走出人生的低谷,但老衲夜观天象,魁星暗淡无光,你近日来必有灾祸。恕我直言,如若你想避开此劫,就请留在小寺之中陪老衲念几天佛经如何?也许这对你有帮助,不但可以助你渡过此劫而且还可以压制住你心中之魔!”那老和尚说了这么多,总算是直奔主题了。 “当年大师救了我太姥爷时候也是这么说的吧?”无双又抿了一口苦茶。 “是,但耀公心系常胜山没有留下,这也铸成了他永远与佛无缘,最后成为这个世界上的一缕尘埃。” “抱歉!我不是我太姥爷,也许大师说的没错,无双心中确实住着一个魔,但那是我自己的心魔,并非杀星,至于大师故事中讲到的……希望您尊重我的先祖!告辞了!”无双站起身来郑重地给老和尚行了个礼,退出禅舍。 “哦对了,香火钱我已经给那位小师傅了。”无双转身离开。 “哎!晚了!晚了!迷途之人又岂能看到眼前的邪雾啊?孩子,你已经越走越深了!老衲苦等了你半世载,可还是救不了你!”普慈大师长叹着。 禅舍佛像后,隐现出另外一个人影,刚才无双的一言一行他全都看在了眼里。 “你赢了!九十年了,你这次终于彻彻底底的赢了!”普慈大师更加苍老了,他的身体瘫软地靠在佛像前虚弱道。 “无量天尊,普慈大师慈悲为怀,渡世间一切苦难,贫道钦佩不已。这辈子贫道只敬佩两个半人,一个是您,一个是张作霖,另外那半个便是我这后人无双。”阴阳玄道跟普慈大师比起来,好像永远都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模样,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那副仙风道骨之容。 “老衲能成为玄道口中半个敬佩之人实在是欣慰,玄道,你为何要这么做呀?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前朝没了,你们海家还在追求什么呀?难道非要重新掀起血雨腥风,重新让中华大地生灵涂炭嘛?” “哼哼……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这江山原本就是我们海家的!谁也抢不走!八年!八年之后就是我们海家人重新一统天下之日!如今魁星又转世归来,这孩子比功耀和小七还要聪明,他前途无量,海家的大业就全靠他了!” 第52章妖丐现身 “魁星?只希望他不要给中华大地带来生灵涂炭便好了,老衲可能看不到那天了,道长,你我想交一场,还望你不要让那魔鬼控制了这孩子,就像当年的耀公,莫小七……老衲累了……疲了……”普慈大师眼中的神色渐渐黯淡了下去,脑袋一点点载歪着垂了下去,他睡着了,终于可以放下尘世中的纷争睡下了。 门外,蓝彩蝶烦躁地不停用小脚丫踹着庙门。 “死秃驴!出来!把我家小爷交出来!要不然放火烧了你的小庙!”她大吼着。 “彩蝶姐,这是佛门清净之地,你别这样好不好?怪……怪丢人的。”小金花小声嘀咕着不敢与她顶撞。 “哼!你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平时知道勾引我家小爷,关键时刻派不上用场。” “我没有,彩蝶姐,你说话别这么难听好不好?我什么时候勾引我哥了?你……你血口喷人!”小金花也寸步不让,俩姑娘心里都跟明镜似的,彼此都是最大的情敌。 庙门开了,无双歪着脑袋看着她们俩。 “吵!继续吵!我不在你们俩就闹吧,等过完年,你去韩国留学,你,去美国!让你俩吵!隔着太平洋我看你俩怎么吵!”无双数落着她们。俩姑娘撅着小嘴彼此瞪了一眼对方不再作答。 “阿弥陀佛,无双施主,这是家师让我转交给你的礼物。”身后的小沙弥递给他一个小布包,无双打开包裹,里边躺着一本观音心经。 “普慈大师这是何意?” “他说希望你闲来无事时可以念念心经化解心魔,并嘱咐,既然你执意要走,他就不好阻拦了,切记尽快离开承德,否则大难将至!”小沙弥双手合十行了个佛理关上了庙门。 “小秃驴别乱说!我家小爷是天命,是魁星转世,连小日本都怕他,谁敢碰他一根汗毛?”蓝彩蝶叫骂着。 “好了好了,天色不早了,他们都在家等着咱们呢。”无双把手搭在彩蝶肩头拽走了她。 从府上下可是急坏了,无双带着两个姑娘一走就是一天,转眼天都黑了,一桌子热气腾腾的饭菜等着也不见人回来。他们不回来其他人也不敢动块子。 “三师叔,要不要派人去找找呀?”从赤虎急道。 “再等等吧,应该没什么事,彩蝶这丫头机灵着呢,有她在身边应该不会出岔子。”马福祥说。 出租车停在了巷口,这条老巷子是从家几十年前修建的,巷子里也没有其他人家,尽头处就是从家大院。 无双三人从车上下来一眼就瞥见,从家大院门前站着一个鬼鬼祟祟的叫花子,那叫花子探头进去看了看,见没人注意到他,然后用乞丐打狗棍在门槛上敲击三下,然后又从怀里也不知道拿出来个什么东西扔到了门前。 “彩蝶,抓住他!”无双下令。 蓝彩蝶噌地下就窜了上去,红绢门的姑娘身法之快令人叹为观止,几步窜出去就是十来米远,眨眼就站在了那乞丐面前。 只见那叫花子大概五十多岁的模样,满脸蓬头土面,身上都泛着一股酸臭味。那家伙显然没意识到眼前的姑娘小小年纪竟然有如此敏捷的身法,他站在原地愣是没缓过神来。 “姑……姑娘有事嘛?”叫花子问。 蓝彩蝶逼问道:“这话该本姑娘问你吧?说,你鬼鬼祟祟的在干嘛?你要是解释不清今儿就甭想走了!” “姑娘我们不认识,我只是个叫花子,别为难我好不好,你要是嫌我脏我这就走。”叫花子转身就要溜。 “站住!哪那么容易走?”蓝彩蝶伸手就搭在了他背上往回拽。 谁知她那白皙的小手刚一触碰到那老花子的后背突然就觉得一股寒意袭来,顺着她的手如同电击一样传遍了全身,她睁大了眼睛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叫花子脱离自己的束缚。 “呵呵……姑娘认错人了吧?”老花子诡异地笑着。 蓝彩蝶的手在一点点颤抖着,刚才那股劲儿还没过去,她想冲上去可她却有劲儿使不出,浑身松松软软的,那股寒意完全侵入了她的体内。这蓝彩蝶也不是个吃素的主,正在一点点用内力把它逼出,可这个过程需要花太长时间。 无双眼看着蓝彩蝶在那边不对劲儿,从怀中掏出了枪冲了过去,随机咬住弯曲的食指打了个响哨。 嘭地一声巨响,他扣动了扳机,可已经迟了,那老花子速度极快,已然翻过巷子里的矮墙头逃的不见了踪影,只留下蓝彩蝶独自一人呆在当场。 所有人冲出从家大院,以为这是出了什么事呢,没管彩蝶赶紧冲过去保护无双。 “小爷,咋地了?是不是有人追杀你?”马福祥撸胳膊往袖子喊道。 无双推开众人走到彩蝶面前,见彩蝶眼神古怪,胳膊筋络下正有一股气流被她往外顶着,可彩蝶内力不够,任凭自己使出浑身解数那股奇怪的气流还是在她皮下来回涌动着。 “三姥爷,快给彩蝶输一口真气!” 马福祥虽然没看出来是咋回事,但也觉得蓝彩蝶有异样,赶紧用他那双大手推出彩蝶的后背,把自己体内醇厚的真气输入进去。 噗嗤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紧接着她从嘴里吐出一股酸臭的怪味来。蓝彩蝶长出一口气,狠的压根直痒痒。 “你刚才怎么了?我眼看你抓到他了呀?”无双问。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那死叫花子使了什么招式,我刚碰到他的身体就觉得一股气流顺着他的身体传到了我体内,随后我自己的身体就不听使唤了。”蓝彩蝶回忆道。 “三姥爷,这是什么招式?您见过吗?” 马福祥皱着眉头思量了片刻,然后无奈的晃了晃脑袋。 “不知道,从未听说过江湖上还有这门本事。连小爷的千机诡盗中都没提起过,想必这门功夫也不是什么拿得上台面的本领。小爷,你们这一天是去哪疯去了?惹上了什么人?”马福祥问。 第53章酣睡 回到从家,三人已经人困马乏了,一边吃饭就一边说起了今日见到普慈大师的事。 “普慈大师?小爷,您莫不是在与我们玩笑吧?”从赤虎一脸惊讶之情。 “怎么?别告诉我你们承德人不认识大名鼎鼎的普慈大师啊?” 从赤虎说:“不是我们不认识,那是咱们祖师爷的救命恩人我们怎么敢不认识呀?以前,逢年过节咱们这些老兄弟还要去他的庙中施香火钱呢。可二十年前普慈大师就圆寂了呀,这事大伙谁都知道,当时我还带着咱们兄弟去了庙上呢。” “圆寂了?二十年前?这怎么可能?我今天是亲眼所见呀!” 无双又把经过原原本本说了一遍丝毫没有隐瞒。从赤虎听后说,今日小爷见到的是不是大事的神魄咱们不得而知,不过您所去的那个禅舍的确是老法师生前修行之处,而现在那禅舍一直还空着,里边存放的就是普慈大师的舍利子。 “我靠!真是大白天撞邪了,一个死人竟然口口声声说等了我半世载?我还听他给我讲了故事?这……这太匪夷所思了!” “好了好了小爷,咱们姑且把这事放一放,快说说你们刚才在门前遇到的那个老花子吧。”马福祥问道。 “嗯,我估计他就是在背后使阴招害从家之人,看他这一身诡异的本领肯定也是个江湖高人了,不过既然他这么厉害,为什么干脆不直接冲进来把从家人杀光呢?”无双有些想不通。 “我觉得这事您别想的太复杂了,也就是两个原因,要嘛老从家里有什么传世的镇宅之物令他惧怕,要么就是他根本就不想害从家人,而是用此举逼从家人搬走!”刘麻子在一旁补充道。 “逼他搬走?这可能性不大,麻子叔说的没错,也许是前者的缘故,老从啊,你仔细想想。” 从赤虎是家中的三代单传,传到他这代时已是家道中落,虽然没有了以前的大富贵,不过附上却衣食无忧,早些年他好赌,家里那些祖上留下的古董和明器都被他卖光了。后来因为喜凤娘死的早,总算他为了女儿着想悬崖勒马了,如今算下来家中哪里还有什么古物宝贝了?如果非说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也就是宅子里剩下的这些黄花梨家具了。 “没有,真没有,赤虎不敢有瞒魁主,从家上上下下所有的所有都是拜耀公所赐,要真有什么宝贝我也早就献给小爷了。”从赤虎恭维他道。 “嘶……”无双砸着嘴放下了块子。 “这就难办了!那家伙是个棘手的敌人,若是找不到突破口,又抓不到他,人后你们从家就有大麻烦了!” “妈的!怕他不成?让他来!让他来!有我马福祥在管他是什么高人低人的!老子非把他脑袋揪下来当凳子坐不可。”马福祥还是那副火爆脾气。 “行了,我累了,回去休息下,让我再想想吧,总之最近大家小心点,我们在明那花子在暗,门口那儿多派几个人手看着点,别让他再来捣乱。”今天邪乎事多,弄的无双焦头烂额,他也懒得想那么多了,索性回去倒头大睡。 从赤虎生怕招待不好贵客,特意嘱咐下人在无双屋子里放了一个炭火盆取暖。跟两个丫头玩了一天无双累的够呛,屋子里温度暖上来了,人就犯了困意。无双倒在炕上盖着被子迷迷糊糊地就睡了过去。 盗门人觉轻,或者说不是觉轻,而是一种职业特性,他们从前都是贼,俗话说做贼心虚,就算是睡着了那耳朵也是单独工作从未停歇的。恍恍惚惚的,无双依稀就听到外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动静来,那动静就好像是耗子在啃食什么东西。 无双起初并没在意,白天实在太累了,一只饿肚子的耗子就让它折腾去吧,可那耗子好像就是在拼命引起无双的注意似的,声音越来越大,吵的无双根本无法入睡。 耗子?无双睁开了双眼坐了起来。从家竟然出现了耗子?这事可太怪了。 诸位也许问了,乡下见到耗子不是常事嘛?有啥怪的?那是诸位没有看破事情的本质。 这从家以前堂子上拜的是灰仙,五只耗子若干年前救活了一家人的性命。但后来日子渐渐富裕了起来,后人们也就忘了这个插曲,堂子上的灰仙香火也就断了。 东北的保家仙挺邪乎的,按照老话说它们都算是邪仙,邪仙是不入流的妖精。妖精和天上的神仙到底还是有区别的,妖精都小心眼,你开始答应了人家要世世代代香火不断供奉,可到了这一代香火断了,那你就属于出尔反尔,人家不祸害你已算是万幸了。 从家断了灰仙堂子的香火可以说从某一个角度来讲就算是把与耗子的缘分彻底驱除了。动物都有灵气,耗子们能够嗅到这种气味,感觉到老祖宗的用意,因此,自打从家断了灰仙堂子的香火开始,他们家就在不该有耗子造访了。 “死耗子不记仇?呵呵……”无双自言自语着。他披上大衣跳下了炕打算一看究竟。 吱呀……他推开门,门外,月色皎洁。他的屋子紧挨着彩蝶和金花的住处,两个姑娘房间里灯早关了,也许已经睡熟了吧。 今夜太静了,净的有些不合乎常理。连从家养的那条大黄狗也不叫唤了。月光打在无双身上,把无双的影子拉的斜长。他一步步向着那耗子啃东西的声音寻了出去。 无双住的这个小院后边就是灰仙堂,那动静竟然就是从灰仙堂发出的。灰仙堂是个独立的小屋,按照宗庙规格盖的,只是面积稍微小了点。堂子关着门,门上贴着两幅跟耗子有关的年画。无双把耳朵贴在门上细细一听,没错,就是这里边。 可堂子上早就断了香火呀?自己上几天已经让从赤虎索性扔了那五只大耗子的仙像,就更不可能有什么供果了。这耗子大半夜的不去其他人家找食儿吃跑这儿来瞎折腾什么? 第54章噩梦初醒 偌大的从家老宅里静悄悄的,只有这一声声耗子啃食硬物的动静格外明显。就好像整个老宅中所有人都听不到,只有无双一个人发现了一样。马福祥和蓝彩蝶睡觉都很警醒,怎么他们俩也不出来看看呢? 堂子门虚掩着,无双侧着头趴在上边听,稍一用力门就裂开了个口子,借着外边渗入的月光无双定睛一瞧…… 哎哟我的天!好大一条耗子呀!那耗子浑身滚圆,毛发锃亮,肥的都赶上一只小猫了,绝对比自己那条白毛黄皮子还要大上一圈。 无双发现,那大耗子正用两颗利齿啃食着摆在堂子上的灰仙像,啃的那仙像的脑袋都要没了,地上满是泥屑。上几天自己不是明明让从赤虎扔了五尊仙像嘛?怎么还在这儿?而且耗子也是有灵气的东西,怎么可能去啃自己的仙像?这场面简直太诡异了。 堂子的摆设无双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细细一瞧才发现,原来在这堂子正中还多了一口大水缸,里边已经被装满了,缸里的液体被月光一照白花花的,也看不清到底是什么东西来。不过堂子里一直泛着一股香味。是香油! 香油?仙堂里放香油?无双挠挠脑袋可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嘱咐从赤虎这么做过了。不过金点术中确实是有这么个讲儿,陈年的老香油如果放在家中正宅内存放可旺财旺运。 自己拍了拍脑门,糊涂呀!自己早想什么去了?还是人家从赤虎自己想起来的!真应该早点告诉他用这办法补宅中的福运。 可他又一细想,不对劲儿啊?这可是金点术中的小窍门,自己都险些没想起来呢,那从赤虎是从何得知?要么就是这根本不是从赤虎摆在这儿的。 无双恍然大悟,转身抬头去看天上的月亮,可别看外边月光皎洁,但头顶上却是一片乌遭遭的,根本没有月亮的影子。 “妈的!”他暗骂了一声。自己做梦了!是个诡异的噩梦! 可他明明知道这是一场噩梦,却无论如何也醒不过来。 他再把头转过来,堂子里的大耗子已经跳了下来,踮起两条后腿扒着水缸往上探着身子,这家伙个头大,拉长了身子搭在水缸沿上,刚好可以把那细长的脑袋探到缸口,然后他竟然深处舌头一下下舔着缸里的香油来。 滋滋滋……滋滋滋……它贪婪地喝着香油。 哎呀!大事不好!这香油代表的不正是从家的福运嘛,梦中有老鼠偷喝自己家的香油,和不正好就预示着它在一点点偷取着福运? 无双这一愣神的功夫,只见吃的肚子滚圆的那大耗子从缸沿上滑了下来,慢慢地回过了头,竟直勾勾地就这么与无双四目相对着。 无双大骇,这……这哪里是一只耗子的眼神,那诡异的眼神中充满了怨恨与凄凉,分明就是一个人的诅咒啊! “啊!!!!!!”无双大叫一声从噩梦中惊醒,他已是满头大汗淋淋,后背都湿透了,一摸,全都是冷汗。好冷啊!浑身都凉透了!这梦太吓人了。 他还睡在自己的小火炕上,屋外也没有那大耗子作祟的动静。怎么会这么冷呢?那梦太真实了,难道把梦中的寒意都带了出来吗? 嗯?被子呢? 无双低头一看,自己就穿了身睡衣躺在炕上,被子没了,这能不冷吗?好歹现在也是零下十多度的天气呀!他往旁边一瞅……差点没气炸了! 原来自己睡着以后不知是什么时候,这俩丫头溜进来了,俩丫头睡相一个比一个难看,那蓝彩蝶还在那挖鼻孔呢,小金花半张着嘴,嘴里哈喇子都淌出来了。俩丫头一人拽了他一半的被子,霸占了他一半炕头,这眼看着就要给他挤掉下炕了。 “我靠!你们两个死丫头!!!!给我起来!像话嘛?像话嘛?你们没自己的房间呀?这让人家看到了成何体统?”无双扯过被子大骂。 “哎呀,小爷你就别跟我们两个小女子一般见识了,赶上你屋里有火盆取暖了,你去看看,我们屋可冷了,你就怜香惜玉点吧啊!”蓝彩蝶嬉皮笑脸着。 “蓝彩蝶!你妹的!你看看,现在金花都让你给带坏了,快回去!” “哥,真的很冷嘛,你就让我俩睡这儿吧,要不然你明儿让从赤虎给我俩房间也准备火盆。”小金花撅着小嘴道。 男人什么时候都甭和女人讲道理,尤其是两个对自己倾情的女人,你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过他们。 算了,随她们吧,这梦太真实了,虽然梦到的不是什么恶鬼索命,可梦中的诡相依旧历历在目扰乱了无双的心神,根本无法再睡了。 “得得得,我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嘛?你俩愿意在这儿睡就睡吧,我出去走走。”无双披上大衣推门而出。 屋外,月光跟梦里一样皎洁,抬头看去,还好,头顶上挂着一轮明月。无双无助的摇了摇头,自己是怎么了?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害怕做噩梦? 从家大宅中挂着一盏盏大红灯笼,时间还不算太晚,正是午夜,前院里传来了酒鬼的吆喝声。一听就知道,老从又陪刘麻子喝酒呢。 客厅敞开着大门,俩人早都喝上汀了,弄的脸红脖子粗的,嘴都瓢了。喝多了人有几种不同表现,有人愿意耍酒疯,有人愿意絮叨,有人愿意愿意笑,有人愿意哭,但都有一个共同点,你就是好吹。 “老从啊,我……我跟你说,想当年我刘麻子的大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你知道不,我爹,可不比你家老爷子辈分低,你们算啥?你们是粗人,都他妈是杀人越货的,我爹就是耀公的耳朵,耳朵知道吗?耀公想知道啥事都得问我爹。哈哈……天底下就没有我们刘家人打听不着的事!所以呀,这顺风耳的绰号一直传到了我这辈儿上。”刘麻子开始吹上了,吹的老牛满天飞呀。 第55章梦境成真 “老刘……你……你别跟我这儿装,没用,没用,想当年,我们从家老爷子那是耀公身边的红人,你别看三位师叔辈分高,江湖上有什么风吹草动的,那都得指望他老人家,哼哼……在承德你打听打听,我们从家人当年杀了多少小日本?我跟你说,那死的小日本的魂儿都能堵了黄泉路!”这边,从赤虎也不甘示弱。 他闺女从喜凤在旁边伺候局,捧着酒坛子捂着嘴差点没笑喷了。 “哟,真这么厉害呀?我说二位,真要是都这么能耐,那来细说说吧,麻子叔,我让你打听的那老花子的身份你打听出来没有?老从,你家堂子上的五仙像扔了吗?”无双抱着肩膀斜靠在门上笑道。 “呀……呀……这……这谁呀?这谁家孩子这么不懂事啊?”刘麻子喝了能有二斤了,不光嘴瓢,眼睛都不好使了,少主就在面前竟然没有认出来。 无双自然是不会跟两个醉鬼一般见识,他微笑着对喜凤说:“难为你了,这么深更半夜的还要伺候他们俩,以后甭搭理他们。” “让魁主笑话了,我爹不胜酒力,胡言乱语,莫怪。”不愧是大家闺秀,她很会说话。 无双让喜凤放下酒坛子,拉着她走到门前台阶上坐了下来,反正长夜漫漫,自己的屋子又被那俩丫头霸占了,只好找个人聊天解闷。 “喜凤,你从小到大在家里见过耗子嘛?” “没有,父亲说家中拜灰仙,所以老鼠都不会来偷食粮食。”喜凤答道。 “哦,那你说梦里的事可信嘛?” 喜凤很谦卑,道:“少主说笑了,您是盗门魁主,自然也通晓那些周公之术,我一小小弱势女流岂敢在少主面前卖弄学问呢。不过梦中诡相也许真的可以预测现实中即将发生的事。” “此话怎讲?” 喜凤说,以前第一次父亲带他去二龙山给死难的兄弟们扫墓的时候无意间见到了柳仙祠堂。当时她就觉得那刺猬泥像的五官长得好生俊朗,竟有些男人的气息。回家后的晚上她就做梦了,梦到一个身穿荆棘甲的英俊男人冲自己眉开眼笑,并伸出了手,说自己就是她未来的夫君。 第二天,她上山去采野蘑菇,竟鬼使神差的遇上了“刘二哥”,也就是那只山刺猬幻化之形。 每次刘二哥与她相会后,晚上她都会做同一个梦,梦里,自己被一个健壮的男子压着身子,那人身上长满了倒刺,扎的自己血流不止几度昏厥,最后从噩梦中惊醒过来。 “也许梦中的一切早就在给我警示了,只是喜凤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前几日还是多亏了少主,要不然……” “梦境与现实的区别就在于,一个是灵魂脱离身体用鬼眼看到的情景,另一个则是肉身在现实世界中真真实实触碰到的情景。这是我姥爷跟我说的。” “怎么?少主刚才做噩梦了?” “是啊,我被吓醒了,呵呵……真丢人。”无双苦笑着。 “没什么丢人的,少主也是人,是人总会有害怕的东西,也自然会做梦,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也许是您白天操劳过度。”喜凤姑娘倒是很懂事,比起那俩泼辣的姑娘强千百倍。也难怪,人家从家有钱,从小这丫头读的书也比她俩多。 二人正聊着,无双突然就觉得后背汗毛倒数了起来,不经意地打了个寒颤。两个醉鬼彻底喝多了,倒在酒桌上嘴里说着胡话。 “夜深了,你不用管他俩,回去休息吧。”从家老宅现在的气氛很不对,无双可以感觉到在阴暗的角落里也许正有个什么东西瞪着眼睛偷瞧着自己。 “那您也早点休息。”喜凤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无双独自一人走到酒桌上,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白酒的火辣顿时穿过胸膛给他充满了热量。那东西可能还在附近,那种感觉是无法复制的,也是无法代替的,但他无法确定对方到底是人还是其他什么东西。 夜太静了,静的就像刚才梦里的一模一样,只是不同的是头顶上那月牙儿依旧挂在那里。若不然,无双真以为自己还在梦境中没有醒过来。两个醉鬼睡熟了,会客厅前的大红灯笼在此刻显得更加诡异了,那红光就好似血色一样染红的地面。 无双又喝了一杯酒给自己壮壮胆,然后快步走了出去。院子里一股阴风略过,吹的他酒意上了头,载载歪歪差点没坐下。 “该死!”他暗骂了一声。 这时,墙角处恰好一个黑影露了出来,他只露了一道斜影,身子依旧隐没在墙后,无法确定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只是在他身上无双感觉到了令人毛骨悚人的骇意。 “哼哼……”无双笑着,借着酒精竟然鬼使神差地跟了过去。 等他走到墙根后,后边藏着的那黑影好像故意躲避他似的,又往后跑去,他则又向前追,每每他马上就要抓住那家伙时,都险些摔倒,然后那家伙继续跑,他跑的速度还不快,一直跟无双保持着匀速距离,这样,他既抓不到他,也看不到他的真实面目,只有那一道残缺的斜影促使着无双继续跟着。 无双就像一个木偶一样,被那家伙牵引着向着后宅而去。他也是暗下了决心,今夜你既然引我至此,我就非要把你揪出来不可。 这无双可是胆大包天了,全然忘了普慈大师对他的嘱咐,岂不知大难将至? 他一步步跟着那家伙,越走越远,最后,穿过自己住的那套小院竟来到了灰仙堂前,灰仙堂的门依旧虚掩着,跟梦里的情景一样。莫非这里边真的有只大耗子在喝香油? 他抽出匕首走了过去,刚想伸手去推门,不料,这时背后突然就有一双冰冷的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别看无双喝了点酒,可这些酒还不足以让他失去反抗意识。他条件反射地直接用另外一只手扣住了对方的手腕,然后猛地转过身来来了个错骨手。 第56章大乘佛法 “哎呀……”背后那人疼的叫了一声,竟然是个女人,无双定睛一瞧,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从喜凤。 “喜凤?不是让你去睡觉吗?这大半夜的你来这儿干嘛?”他问道。 喜凤顾不得手腕上的剧痛,赶紧把他拽出了灰仙堂的院子,幸好无双刚才留了劲儿,没有下死手,要不然现在这姑娘手腕子肯定得断。 “别去!”喜凤小声说。 “别去?去哪里?” “别去灰仙堂,那家伙每夜都会来。他不是人!”原来喜凤担心无双好奇心作祟,一直不敢去睡觉跟在他身后。 “不是人?你知道什么?那家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无双问。 “我也不知道,刘二哥对我说,我家每夜都会来一位散仙,那位散仙是来吸灰仙堂上香气儿的。生人不能撞破!不然会没命的!” “散仙?”啥是散仙?说的好听就给加个仙字,其实不就是个修炼成精的妖孽嘛。看来是真与自己刚刚的噩梦对应上了。 “既然你家灰仙堂里还有仙气残留,为何你的刘二哥不去吸?” 喜凤姑娘说:“二哥也敌不过那家伙,他太厉害了,二哥说,这方圆百里内还没有人敢招惹那家伙。”由此可见,这山刺猬也不完全害人,在这方面上还是护着喜凤的。 灰仙堂里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动静,这场景几乎跟无双梦里完全吻合,难道自己就真的只能眼看着那家伙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作祟嘛? “这事你告诉过你父亲嘛?” “我……我不敢!父亲是个倔脾气,万一冲撞了大仙就不好了。”喜凤说。 无双狐疑着,看了看喜凤凝重的神情,她不像是在开玩笑,而且这丫头天性淳朴应该不会有意隐瞒什么。这从家大院里还真是什么怪事都有,看来从家不简单呀!或者说,从家老宅中可能还隐藏着一个连从赤虎都不知道的秘密。 无双努着嘴站在夜色下思量了片刻,此时恰好一片乌云经过遮住了月牙,风更凉了,就好似故意往人骨头缝里钻一样,让你莫名的后怕,心脏都跟着它打颤。 “走吧,回去睡吧!”无双和喜凤转身离开了,这种感觉很不好,总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无双还是选择了理性。 他走后不久,灰仙堂屋顶上悄声无息地落下了一个老者,那老者身着缎子面的道袍,手托七彩浮沉,好一副仙风道骨之容。 “呵呵……这孩子长进了!却是比他太姥爷聪明。好孩子,好孩子,看看你这次如何化解此劫吧!” 阴阳玄道截开一片瓦砾,只见那灰仙堂中,一个满身长着短毛的人影正在鼓弄着什么。那家伙丝毫没有留意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阴阳玄道早已是半仙之躯,虽然这家伙修行深厚,可跟他想必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想收复它这种妖孽不费吹灰之力,不过他没有这么做,还是要让这家伙多活几天。它是他留给无双的一道难题。 早在无双抵达承德祭祀吴功耀前,他就与普慈大师打过赌,普慈大师慈悲为怀,说这二龙山的妖孽非同小可,还是不要让这孩子触碰到以免伤了他身上的纯阳之火。阴阳玄道却不这么看,他说即为魁星转世,区区二龙山山鬼又算的了什么?贫道以为,数日内,无双必定降伏此妖。 普慈大师已是油尽灯枯之年,他神色黯淡道,但愿如此吧,但愿道长这次又说对了,老衲在黄泉之下等着看。 两位高人恩怨纠葛要追溯的话那就远了,据说普慈大师年轻时候曾经抓到过一个偷供果的小贼,小贼已是穷途末路食不果腹。普慈大师慈悲为怀,不但没有报官,反而允许他每日饿了时来庙中吃供品果腹。民间有一种说法,说佛堂之上的贡品都是占了佛爷仙气的,只有庙中僧侣才可食用。这小贼住在普慈庙里常年吃这供桌上的贡品,久而久之也不知是机缘巧合还是他前世修行得来,愈发的觉得身轻如燕头脑灵光了起来,借着这几年的光景,他更是把庙中所有佛经倒背如流。 小贼悟性很高,那大乘佛法中的玄妙一一记下,这也成了这小贼日后的立命之本。佛与道本身就是两家,可追根都是一个善字。 后来那小贼远走高飞,听说成为了江湖上一代盗圣,从海内到海外,从皇宫大内到寻常百姓后墙,没有他去不得的地方。盗贼这个词汇已被他发挥到了淋漓尽致。世间就没有他偷不得的东西,也没有他不敢偷的东西,哪怕是那活人的魂魄和寿命他都是信手拈来。只不过有一点,他心善,无恶不盗,偷来的钱财全部挥霍一空,寻常的穷苦百姓也经常得到他的救济,江湖上人送绰号“阴阳玄盗”!再后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位侠盗隐没江湖不再现身,几十年后,江湖上又多了一个了不得的大人物“阴阳玄道”! 这都是些题外话,阴阳玄道和普慈大师的故事太多,讲都讲不完,这普慈大师到底活了多久已经无人能记的清了,总之,有阴阳玄道的时候就有他。而现在,一代高僧寿终正寝仙游去了,阴阳玄道却早已凌驾在了三界六道之外,不受天地束缚。 书归正传。 第二天一早鸡鸣后,两个酒鬼冻醒了,一睁眼睛,给刘麻子吓一跳,自家少主正翘着二郎腿坐在酒桌前打量着自己。 “小……小爷……您怎么起这么早?”他赶紧推醒从赤虎。 “我压根就没睡!” 他能睡吗?屋里边躺着两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霸占了炕,无双在这儿已经喝了一晚上酒吹了一晚上凉风了。 “去,给我放出风去,就说我要寻找承德的花子帮后人。”无双吩咐他说。他昨天想了一夜,尽管没有想出个什么子午卯酉,可他记得姥爷曾经对他提起过,在民国时,承德当地有一群花子,这群花子可不简单,身上都有功夫,有些类似当年的丐帮。 第57章罗花子到访 早期吴功耀本打算把这群花子收入麾下,可那老花子义薄云天,其本领决不在吴功耀之下,当奉军撤出承德时,是这群花子抵御小日本数月之久,被承德当地人称作义丐。他们人数众多,自然不肯屈于吴功耀之下,不过两帮人那时也没少打交道,在民族大义上来讲算是兄弟友军了,交情匪浅。 这几日连续来从府作怪的既然是个花子,而且身怀诡术,估计应该隶属花子帮所属。想擒住他首先就要寻找承德的花子帮。 现在光景好了,老百姓日子富了,街上早已不见那些要饭度日的花子了。不过每一个国度都有无依无靠的穷苦之人,社会发展到什么时候,也绝对少不了这种特殊的阶层人群。 花子帮一直到今日还健在。全国各地,现在要饭掏钱的几乎已经成为某些地区的一种独特职业了,他们的演技堪称一流,博得路人的同情,可甭管他们这种行径对与不对,他们也都是靠着自己的辛苦赚钱,暂时就把他们当成最底层的演员吧。 刘麻子江湖上人面广,认识的朋友也多,早上无双下了令,到了中午就有消息了。 “小爷,花子帮到了这辈儿上当家人是个姓罗的,年纪跟您相仿,您要见他嘛?此人现在就在附近,是不是我派人去请?” 无双说:“不,我去见他吧,准备点厚礼,晚上咱们就出发,彩蝶,三姥爷,你们陪我去!” “是!” 承德北郊有一座城隍庙,这片聚集着早些年头的三教九流之辈,除了花子帮外,还有盗门的后裔,以及那些街上的小商贩们。城隍庙后有间废弃的大院,院里边住着的就全是要饭花子。花子们到了晚上都会聚集于此,彼此说说话,沟通一下,沟通什么呢?一般都是明儿市里最好的地盘论到谁蹲了,再不就是今儿要到了多少钱,要刨去本金上交给花子头,也就是罗花子。 “有客到!”门外,刘麻子按照旧事江湖规矩大喊一嗓门子。 花子帮在江湖上的地位很特别,向来不与外人来往,他们有自己独特的一套生存技能,也有自己独特的一套处事原则,别人瞧不起他们,他们也瞧不起别人。因此,无双等人身着华丽便招来了一群小花子的冷眼。 “去去去,有钱人上我们这儿凑什么热闹?”花子们起哄着。 “这位兄弟,我们是……”刘麻子拱手刚想道出名讳,人家突然关上了院门,刘麻子这脸色一下子暗了下来,他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吃了闭门羹。 “妈的!不识抬举!若不是当年师傅他老人家派人过来支援,他花子帮早就打没了!”马福祥对当年那场保卫战依旧记忆犹新。 “算了三姥爷,别这么说,现在社会有几个还知道江湖旧礼儿的?我亲自叩门吧。”无双走上前去噹噹噹敲了三下。 他高声喝道:“长白之巅,白龙游兮。若问吾命,天地倾巅。九州沉浮,八方相聚。华夏广博,唯盗独尊。” 此言一出,院里鸦雀无声。众人相视,以为这小爷也不过如此,人家刚才好歹还说几句话,现在连鸟都不鸟一句了? 无双抱着肩膀微笑着,他自信,这句话只有罗花子能听懂。 不多时,门开了,只见得刚才还不可一世的花子们分别站在院子两边手中拿着打狗棒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说,由打屋里走出来一个小花子,这小花子别看个不高穿的不好,可那精神头……若是穿戴整齐肯定就是个帅气的白面小生。 “罗某不知盗门魁主光临,有失远迎还望赎罪。敢问当今一代,那位是真魁龙啊?”罗花子抱拳迎了出来。 无双陪着笑脸,也拱手上去回道:“魁龙不敢当,在下无双,见过故人!” “快快有请!”罗花子把无双等人让了进去。 不是无双面子大,而是盗门的面子大,之所以称之为故人是因为当年吴功耀与花子帮确实是有恩。只是近些年来两帮人很少走动了。 别看人家是花子乞丐,但待客方面可丝毫不输给那些有钱人家,罗花子是这群乌合之众的头,手下花子要来的好东西全都孝敬给了他。这不,一壶香喷喷的上好龙井就端了上来。 都是江湖人,没必要扯那些虚的,盗门与花子帮是故交,无双也就没有绕弯子,直接对罗花子说出了事中缘由。当然,他开始并没有说找人,只是说最近来从府做客,发现附上经常来讨饭的花子,那花子三番两次的来从府盗取附上的阳气,若是从家哪里得罪了贵帮,还望罗兄看在我先祖吴功耀的份上赏个面子。 “哦?有这事?无双兄会不会是看错了?我们花子帮的规矩你是知道的,从不会进宅门半步啊,就怕是把我们的晦气带给屋主。罗某不才,但手下人还是能管好的,这等缺德事他们万万是不敢做。”罗花子说。 “罗兄,小弟没有别的意思,并不是来责问的,而是希望你能帮我私下查一下,会不会是你手下哪位与从赤虎结了恩怨?”无双态度很谦卑。 “兄弟,并不是罗某不肯帮你这个忙,我们花子帮虽然不大,可现在手下也有上万之众,你不说出他长什么模样,我无从下手啊。” 无双摆了摆手,叫来了蓝彩蝶,蓝彩蝶与那诡异的花子交过手,虽然没太看清对方什么模样,可对方的招式她总还记得。 “那花子也不知道用了什么邪功,我刚一碰到他的后背,就觉得他体内有无穷无尽的阴气顺着我的手传了过来,就像……就像过了电似的,随后身体就僵硬不听使唤了。”蓝彩蝶回忆道。 罗花子紧皱眉头,看了一眼身旁作陪的一个老花子,那花子年岁有八十多了,是帮里最年长者。花子帮那些手段他无不精通,对手下人的一举一动更是了若指掌。 第58章耗子叼花窜大街 老花子用脏兮兮的大手摸了摸满是皱纹的老脸,这是一句暗语。随后他现行走进了后堂。 “各位,稍候片刻,我与师叔商量商量。”罗花子紧随其后也跟了进去。 “小爷,你说他们会交人嘛?”刘麻子小声问。 “断然不会,就像如果你惹了什么麻烦,有人来向我要人,我也不会把你交出去一样,哪怕是你把天捅破了窟窿我也得给你顶着。” “那还有个屁用啊!”马福祥直肠子,脾气又爆,有些按耐不住了。无双示意他小点声,暂且听对方怎么说。 不多时,就听后堂传来罗花子的一声惊呼。“难道是他?”然后便不再做声了。 二人从后堂走出坐了回来,老花子向罗花子微微点了下头。罗花子开口了。 “无双兄,我与师叔商量了下,这事不太好办啊,还是那句话,我们花子帮人太多了,你这让我怎么找?这样吧,为兄有一信物,若那人再去从府生事,你把它拿出来,他看到自然会有所收敛的。”他从老旧的茶几下拿出一个破碗交给了无双。 那碗能有多破呢?都裂纹掉茬子了,上边全都是油渍呀,也不知道多少年没唰过了。不过这倒是一个老物件,无双用手指一敲,当当响,擦去表面的油渍一看,敢情还是个“釉里红”,上边还雕刻着一条浅龙纹。 “哟,好东西呀,怎么,罗兄舍得给我?如果无双没看错的话,这东西可是前朝皇家之物呀!” “呵呵……无双兄慧眼,的确是如此,说出来也无妨,这釉里红是当年你的先祖耀公在避暑山庄里偷得,然后送给了我的太爷爷,这不,现在也算是物归原主了。”罗花子道出了这宝贝的出处。 “我说小罗呀,老头子我有句不当说的话。”马福祥站起身来道。 罗花子赶紧站起身抱拳回道:“这位便是江湖上人送绰号‘万人敌’的马福祥老爷子吧?前辈但说无妨。” “我打个比方,我们盗门之下也有许多亡命之徒,这些人早已忘记了先辈们曾在常胜山上立下的誓言,如果他们犯了什么大错,我家小爷恐怕都难以限制。那么,你们花子帮呢?倘若他看到你的碗依旧不卖面子,你又当如何?”马福祥这句话问的好,这也是无双想问又不好意思开口的话。 “呵呵……前辈说笑了,我承德花子帮没有东北盗门大,这我承认,不过罗某手下这点人还是能限制的住的,倘若他们连我的面子都不给,那我这帮主之位岂不是要让了?” 无双站起山来拍着巴掌:“好,有罗兄这句话,无双就不虚此行了。罗兄是忙人,我们不便叨扰太久,那就先行告辞了,我们青山不便绿水长流,日后无双定会再备厚礼登门道谢,彩蝶?” 无双给彩蝶打了个眼色,彩蝶把大礼盒恭敬地端到了罗花子面前。 送礼可有讲究了,可不是什么人都喜欢钱的。叫花子有叫花子的规矩,别看他们伸手观人要钱,要钱是要钱,不等于是送钱。来了贵客你可不能收人家的钱。这礼物也不是随便收的,比方说,你不能送花子干净衣服,不能送他们锦衣玉食。 这大礼盒可是无双精心准备的,里边装的是一些糕点苏果,以前花子就爱吃这些。这盒子糕点本是他从长春鼎峰真带来送给从赤虎的,没办法,只好借花献佛给了罗花子。若是一盒糕点能换来从家的安宁那倒是也值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罗花子把无双等人一直送到了门口。 路上,蓝彩蝶咧着嘴不屑道:“小爷,你就这么信罗花子?这一个破碗真就顶用?” “按照江湖规矩那肯定是顶用的,我问你们,若是你们哪天犯了大错,别人拿着我的匕首去见你们,你们肯不肯给面子呀?” “那还用说?您是主子,我们就算走到哪,不认识谁也得认识年呀?就算是仇人杀了我们老婆孩子我们也得给您面子既往不咎。”刘麻子说。 “那不就成了嘛?江湖事还需江湖规矩解决,他们花子帮跟咱们盗门是故交,相信他这一回吧,咱现在也没其他法子。”无双打消了所有人的顾虑说道。 说这话的功夫,夜深了,众人本打算去外边饭店搓一顿的,可从城隍庙出来,这片路灯昏黄,也搞不清哪是哪了。 这地方又偏远,又埋汰,街上什么人都有,有的醉鬼喝多了后扶着墙根就开始吐,吐的是稀里哗啦,白天也没有来扫马路的,久而久之,这附近就一直弥漫着一股臭味。臭味多了,自然引得老鼠寄居于此了,不但老鼠多,猫也多,这都是食物链效应。不过猫再多也捉不尽老鼠,老鼠更是不怕人,踩着你的脚面子叼着食儿就跑。 “呀!真恶心!这什么破地方啊?耗子满街跑?”蓝彩蝶是姑娘,女孩子就没有一个稀罕耗子的。 “呵呵……入乡随俗吧彩蝶,以前兵荒马乱的时候,老百姓食不果腹,有多少人都是靠吃耗子肉活了下来?你是没赶上那时候。”无双故意这么说话气她。 “要是我,认可饿死我也不碰这玩应,真恶心!” 刘麻子眼睛尖,打眼一看,只见从他们脚跟底下跑过去那大耗子最里边叼着的好像不是吃的,而是一朵小粉花儿。 “嗯?承德的耗子还好这口嘛?” “麻子叔,怎么了?” “你们先走,我跟过去看看,这事可怪了啊,我刘麻子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耗子喜欢花儿的。”刘麻子脚下功夫不错,蹭蹭蹭几下就跟着那大耗子钻进了暗巷之中。 无双也没当回事,拦下一台出租车直奔市里。 咱们且说刘麻子。 刘麻子紧跟着那大耗子钻进了小巷里,那耗子贼溜溜的跑的那个快呀,刘麻子使出浑身解数,双眼紧盯着那小家伙,总算是没跟丢。那耗子嘴里叼着一朵粉花儿越跑越远,转眼就穿过巷子跑到了后街上。这边子都是低矮的棚户区,厚街的巷子又暗又窄,两边摆放着老百姓过家过日子的必备之品,人穿行而过难免刮刮碰碰。 第59章盗香 要说这刘麻子岁数别看大了,脚底下功夫可是一点不差,他左闪右躲,脚下呼呼生风,就真的像是古代那些踩水的飞贼似的,穿行在狭窄的小巷中如履平地,来去自由,眼看着那大耗子就要被他追上了。 此处已是这边贫民窟最后身了,这边人口稀少,到处都是要塌的老房子,按理说刘麻子擒住一只耗子不在话下,不过他也是好奇心作祟特别想看看这耗子叼着一朵粉色花儿要干嘛?难不成耗子也有了人的情感要用漂亮的花儿像另一半表白? 巷子越走越深,越来越暗,到处弥漫着一股股恶臭,有人的秽物也有猫猫狗狗的秽物,稍不留神就让你中大奖。小巷子里地上布满了脏秽,刘麻子本就得盯住了那大耗子,再加上现在还得小心脚下才累,这一分散注意力难免速度也就慢了下来。转眼那大耗子就不见了踪影。 可现在刘麻子已经无需再担心跟丢了,因为这条暗巷中,越往深走,脚下的耗子就越多,大大小小都有,公的母的都有,它们无一例外,嘴里都叼着一朵粉色花儿。 这群胆大的鼠辈直接踩着刘麻子的脚面跑,连头都不抬一下,它们全都朝着巷子口而去,巷子中一股股恶臭扑鼻,熏得刘麻子不得不停下了脚步捂着鼻子直皱眉头。 不能再跟了,这地方让刘麻子觉得后背发毛,那耗子们明明就是通了人气,要用嘴中的花儿孝敬耗子精。 刘麻子随手下去从耗子嘴里夺过一朵小粉花儿,顺着来时的路退了出去,一边走,一边在墙上做下记号,方便日后再寻回。 回到从府,天已经全黑了,厅里,无双跟大伙坐在一起正吃饭。 “小爷,您快看看,这是什么花儿?”刘麻子跑了过来。 “哎呀呀,麻子叔,快把这花儿拿走,恶心死了,我们吃饭呢,你从耗子嘴里抢的东西别往上凑不行吗?”蓝彩蝶嫌弃道。 “麻子叔,你这跟了半天整来的啥玩应?”无双问他。 “是啊,哈哈……您要是稀罕花儿我这儿有。”说着,蓝彩蝶手腕一抖,也不知从哪就拽出一束方向的红玫瑰出来。 “呀!彩蝶姐好棒。”小金花鼓掌喝彩。 “你们几个鬼丫头别跟着起哄,小爷,我觉得这事有蹊跷呀,刚才我跟着那大耗子进了一条暗巷,里边全都是口中叼着粉花儿的耗子来回窜啊,那都海了翁了!您瞅瞅,认不认识这是什么花儿?是不是有讲究?” 无双放下筷子,也觉得这不太卫生,赶紧把刘麻子叫到院里,他接过那花儿嗅了嗅,很香,不过除此之外也看不出这花儿有什么特别之处。 “彩蝶你来一下。”无双喊道。 蓝彩蝶不情愿的放下筷子撅着嘴走了过来,她捏着鼻子不愿凑前,说道:“不用看了,这香味儿是腊梅。” “腊梅?耗子吃腊梅?怪哉!”无双拿着那朵腊梅花百思不得其解,这自古以来还没听说过耗子对花有什么特殊爱好呢。承德耗子的特殊癖好还真是古怪。 “对,现在承德的气温很适合腊梅盛开。” “腊梅有什么讲究嘛?”无双问她。 “那能有啥讲究?好看呗?要不小爷送我一支?” “别闹,我说正经的呢。” “哥,我知道!”小金花蹦蹦跳跳跑了过来。 她说,腊梅冬日盛开,吸进了地下的寒气,阴性极强,早些年有体热浮躁症状的男人,老中医都会给他开这位药引子,可以调节阳气过盛的症状。 “哼!嘴欠!”蓝彩蝶不屑道。 无双说道:“也就是说,这些耗子是用它来调节体内的阳气?这太荒谬了吧?这个解释不通!” “小爷,我们红绢门和兰花门在前朝时候其实是有男人的,那时我们有一种独特的本领不为外人道也。此法名曰‘盗香’!”蓝彩蝶说。 “盗香?这香气又怎么盗?连千机诡盗中都没提到过,有意思,快说来听听。”无双追问。 彩蝶说,其实也没有什么诡异的,这盗香顾名思义便是盗取花中的香气,每一种花儿的香味不同,功效也不同,中医学中干花儿都用来治病,但我们红绢门中却是用这种花香来调节体内脏器的平衡与相互协调。 比如,红绢门大多在前朝都是江湖上卖艺耍把式的,男人的身体协调性到了一定年龄肯定就没有女人好,那么就需要用某种特殊的花香来调节。 再说个大家耳熟能详的,以前唱戏的是没有女人的,唱花旦的大多数都是娘娘腔的老爷们,这些老爷们为了让自己变的百般柔美,也会用江湖秘术盗香来调节。调节后的男人,可就不仅仅是嗓音柔美了,就连那柔韧的身段都与女子一模一样,比起现在的泰国变性手术什么的可是要强上千百万倍。 “这么厉害?那……那……”无双坏笑着地头直盯着彩蝶裤裆瞅着,一边看还一边坏笑。 “喂!小爷你就不能正经点啊?看什么看?我不会盗香,早就失传了!你当我变性啊?烦人!” “我是想问,那阴阳可调节嘛?” 彩蝶回道:“我说的不就是阴阳嘛?男变女,女变男?这还不能说明阴阳问题嘛?男人体内阳气重,女人体内阴气重。” “我说的阴阳,是生与死的阴阳!” “这……这我说不清,理论上应该是可以的吧,不过若是让活人变死人让死人变活人,恐怕腊梅是不够的。况且这本邪术失传已久,就连我们祖师爷蓝三姐也不会。我怀疑我们是不是被绕进了误区?世上真有人会盗香嘛?就算会,这与那花子又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你记得那天你与他交手嘛?他体内的阴气不是普通人该有的,那阴气瞬间就让你凝固了,若不是我早早开枪恐怕……我一直怀疑他不是活人,今日听你这么一说,我怀疑那人应该跟你红绢门有什么联系,而且他会盗香术。”无双分析说。 第60章蓝三姐的传奇故事 也不知道是不是罗花子真有如此魄力,无双见过他一面后,好几天了,那个来从府捣乱的野花子就真的再没有出现过。不管他是真的怕罗花子也好,还是暂时躲避风头也罢,无双总觉得他不会就这么简单的放过从家人。 从赤虎这人虽说不是善茬子,可他比起先祖来懦弱许多,按理来说在外边不该有什么大仇人。这花子此举可是要把从家人置于死地,死的不但是从赤虎一人,甚至会珠链整个从家从此断子绝孙,这得是多大的仇恨呀? 一天天就这么过去了,眼看年是过完了,小金花也快开学了,若那妖丐再不出现,无双就送金花回去了。长春那边虽然没人催他,不过董家大家大业的,总要有一个人主持。莫非那家伙忌惮罗花子不敢来了?那倒是件好事。 其实罗花子那边也没闲着,别看他嘴上如此说,他心里跟明镜似的,这位妖丐行踪诡秘难以琢磨,想要约束他是难上加难。如今因为他与从家的恩怨,盗门魁首都亲自找上了门,这不是给自己打脸嘛? 罗花子把手下花子全都派了出去,寻遍了承德的大街小巷依旧是不见那家伙的踪影。 “有客到访……花子帮罗爷求见魁主!”从府外,罗花子这次主动登门到访了。这也算是礼尚往来,这事过去也有十余日了,依旧不见那妖丐,人家是来致歉的。 无双快步迎了上去,双手抱拳:“罗兄怎么也不提前派人来知会一声啊?我好设下酒宴好好款待贵客。” “呵呵……兄弟说的哪里话,你上次来我那儿不也没通知嘛?怎么?不欢迎?” “欢迎,欢迎,来来来,快快请进吧,我这也是借花献佛了,这宅院本是从赤虎的,我来了后人家倒成了客,呵呵……老从,快让下人备下酒菜。”无双客套道。 承德地界儿小,不如长春那么大,所以各方势力也没几帮人,都是老江湖上的帮派了,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从赤虎对罗花子早就有所耳闻,今儿也算是仗着少主的面子见到了花子帮帮主的真容。 “那就有劳从大哥咯,罗某人可就不客气了,就把这儿当家了,哈哈……”罗花子爽朗地大笑。 这次是属于江湖上的正式场合,盗门中身份略低的就不便上酒桌了,无双身边跟着马福祥蓝彩蝶,和地主从赤虎,其他人一概在外伺候。蓝彩蝶天生就是个伺候局儿的好主儿,人长的漂亮,嘴会说,见啥人说啥话,还不时地给罗花子飘着媚眼,几个媚眼飘过去,给罗花子已经是喝的五迷三倒的了。 “不行了,不行了,罗某酒力不胜啊,兄弟真不愧是盗门少主,连身边的丫头在酒桌上都实力非凡啊,行了行了,彩蝶妹妹别倒了。罗某要是再喝可就要误了事了!”罗花子赶紧推开彩蝶递来的酒杯。 无双笑道:“我说罗兄啊,你这眼里可是一般,这哪是我身边的使唤丫头啊,我这位彩蝶妹妹那可是名符其实的红绢门真传,当今世上你打着灯笼便是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咯。” 一提到红绢门,罗花子眼睛睁的老大,张着嘴打量着眼前这位如花似玉的******看个不停。 “难怪姑娘长得这般倾国倾城之貌了,敢情是蓝三姐之后呀!想不到这世界上红绢门没有断了香火,今日有幸见到妹妹真是三生有幸。”罗花子收起色眯眯的眼神,满脸的敬佩。 “哥哥切莫如此夸赞,小女子承受不起。我红绢门如今已然归顺与小爷盗门手下,莫要再提当年之事了。”蓝彩蝶很会说江湖套话。 “哟,这里边看来还有故事?罗兄快讲讲。”无双来了精神头。 罗花子借着酒意微醉打开了话匣子,他说,清末民初时,京城有位传奇女子,江湖绰号蓝三姐,别看叫三姐,那是因为她家中排行老三,其实年方才18岁,那可真是倾国倾城之貌的,甭说普通男人了,就连皇宫内院的贵族和八国联军洋鬼子见到了眼睛都直。 蓝三姐为人豪爽好交江湖朋友,只是有一点,她从不结交亲贵。蓝三姐出身草莽,身体柔韧手腕灵活,走到哪卖把式都引得满堂彩。 (最初的红绢门与兰花门其实就是江湖上卖艺玩杂耍的一群流离女子。) 当时,承德有一位荣亲王,正赶上那年荣亲王过六十大寿,他也是好热闹的主,请来了江湖三教九流之辈为他贺寿讨彩。这次大寿,到场的黑白两道足有上千号之多,玩的花样也是五花八门,荣亲王高兴,来的宾客都有重赏。 最后一个节目也是压轴的,轮到蓝三姐的班子出场了,全场宾客全部鸦雀无声,翘首以盼等待着这位堕落凡间的仙女现身。 当蓝三姐扭着小蛮腰穿着一身绫缎粉裙走出来时,全场欢呼了起来,今儿来的值了。可是太值了,多少有钱人愿意花上万两银子就为了一睹蓝三姐的真容都没有机会呀!如今是可算见到了真人。 那是真漂亮啊!真是没有别的形容词了!来的这些宾客之中也有皇宫大内的贵族,他们啥样女人没见过呀?普天之下当时最出名的大美女恐怕就是溥仪皇帝的第二个老婆郭步罗氏婉容了,可婉容跟蓝三姐比起来那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所有宾客惊呼着,一个个眼睛都直了,半张着嘴直流口水呀!别说是这些宾客,就连过寿的这位荣亲王老爷子也是双眼放光,体内热血沸腾起来,好似这个六十大寿过的又让他回到了十七八岁的壮小伙似的。 所有人根本没心思看蓝三姐表演的那些杂耍和魔术,全都盯着她抽着,这台戏儿演完了,没人看出来到底演的是啥,反正全都是蓝三姐呀! “姑娘尊姓大名啊?”这时,荣亲王亲自走了出来,手上端着好几锭沉甸甸的金元宝。 第61章天下乌鸦一般黑 按理来说,蓝三姐是江湖女子,不可登大雅之堂,至多算是个名角儿,王府的管家跟她说几句话都算是抬举了。可今儿,老王爷是彻底被这位如花似玉的仙女给征服了,别看自己已经有十多房了,跟蓝三姐一笔,自己这一辈子哪算是有过爱情啊?到老到老了,这算是遇到真爱了。 蓝三姐跪下,低着头平举双手接过了赏金托盘轻声淡淡道:“小女子蓝氏家中排行老三,故而都叫我蓝三,蓝三恭贺王爷喜寿,祝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老王爷这回可真是年轻了,给人家姑娘送赏金还不忘卡油摸下人家的小手。他堆着一脸的笑,频频点头。 “好,好,好,蓝三姑娘啊,家中还有何人?可曾婚配呀?”他一个堂堂王爷,六十大寿喜宴上不陪王公贵族们饮酒,竟然跟一个江湖耍把式的小女子在这儿窃窃私语,这成何体统啊! 可他什么都不在乎,满心满眼的现在就只有蓝三姐了。估摸着,现在皇帝要是来了,他都不会出来迎驾。 手底下一看这老王爷太失态了,赶紧过来小声劝。 他回到宴席之上依旧是意犹未尽,没啥心思喝酒了,直问管家,且要留住蓝三姑娘,酒宴过后我要亲自接见。 管家一看就知道啥意思了,赶紧下去准备。 蓝三姐的班子好词好喝的被伺候着,这种事也是常见,每次演出几乎蓝三姐都会受到如此的礼待,全因她那倾国倾城的美貌。 “这位姑娘可是蓝三姐呀?”这时,有位衣着颇为市井打扮的中年男子端着酒杯走了过来。 “小女子正是蓝三,敢问哥哥是?” “再下承德花子帮罗辉。”罗辉是罗花子的太爷爷。 “失敬失敬!”蓝三姐主动与其碰杯,敬了这位江湖前辈一杯酒。 “三姐,恕我直言,刚才酒宴之上那老王爷看你的眼神可不太对劲儿呀,你还需有所防范,早早离开,以免惹祸上身。”罗辉好心道。 “呵呵……多谢罗帮主提醒,小女子已然看出来了,普天之下,男人们都是一个样子,小女子既行走江湖,便早已心知肚明,我红绢门一不是风尘女子,二不是攀附权贵之辈,老王爷难不成还敢强行扣留我不成?”蓝三姐仗着自己本领高强,倔强道。 “罗某早就听闻过红绢门姑娘的本领,只是这老王爷可是现在当朝皇帝的大舅舅,他权倾天下,连段祺瑞和冯玉祥都要给他面子,他想抢一个女人……我劝姑娘还是少生事端吧。” 罗辉果然是老江湖,看男人看的很透彻,荣亲王对蓝三姐可没安好心,宴席散去后就迷迷瞪瞪地跑去拽住了蓝三姐的小手撒起了酒疯,非说要娶她为妻,并答应让蓝三姐做他的正福晋。 “王爷抬爱了,小女子实在是愧不敢当,我红绢门女子乃是江湖之人,过惯了无拘无束的生活,只怕不能相伴王爷左右了。”蓝三姐婉言拒绝了。 老王爷板起了脸说道:“蓝姑娘啊,本王素闻你红绢门女子本领非凡,今日也想见识见识,咱们打个赌如何?” “王爷赎罪,小女子出身卑微,实在是没有什么值钱的赌注。” “哼哼……有!你有!赌注就是你这一班子好姐妹!”老王爷啪啪啪拍了三下手,一队清兵押上了五花大绑的红绢门姑娘们。 “王爷……你……?你这是何意?” “想必蓝姑娘也知道,现在咱们大清朝啊,全指望着袁志凯了,那袁大脑袋就好这一口,娶了那么多房姨太太还不嫌多。本王看你们红绢门的姑娘都是如花似玉,是不是也该为国尽忠啊?哈哈……” “呵呵……王爷说吧,你想赌什么?”蓝三姐暗笑这老不死的卑鄙无耻。 “姑娘请看,我这院中有一株腊梅树,本王最喜欢的就是腊梅,今日恰逢我大寿之日,姑娘是不是能让这腊梅盛开呀?”他这不是痴人说梦嘛?如今正是八月下旬,哪家的腊梅花能这时候开花?很明显他就是要逼蓝三姐委身下嫁于他才肯罢休。 “王爷可是世间生灵都有其固有的阴阳循环嘛?这腊梅树乃是初春开花,你非要让它盛夏开放那不是要乱了它的阴阳,有违天道嘛?”蓝三姐不卑不亢道。 “哈哈……蓝姑娘真是一张巧舌呀,你是越来越讨本王欢喜了。你就说它是能开,还是不能开吧?” “我若让它开花如何?若不能开花又如何?”蓝三姐问道。 “腊梅若盛开,本王放了你的门人,腊梅若不能盛开,那蓝姑娘恐怕就要留在亡夫从此为本王相夫教子了,你的姐妹们自然也是要送给袁大头享用,你可愿意呀?” “我还有的选择嘛?好,那就姑且让小女子试上一试!”蓝三姐自信道。 这话立刻就传的满城风雨了,王府墙头上趴满了前来看热闹的老百姓,大家都等着看传说中的红绢门到底是不是真的那么神乎其神。 蓝三姐站在那棵腊梅树前看了许久,前前后后转了三圈打量着。诸位也许问了,大夏天的腊梅树能开花嘛?自然是不能的,这本身就是有违天道阴阳循环的,蓝三姐再神她也是人,无法改变植物对气候的依赖。腊梅早就过了盛开之期,就算大罗神仙下凡也没用。 “蓝姑娘,你准备好了吗?难不成要让本王看你在这儿转圈嘛?”王爷等不及了。 “王爷不要着急,小女子正在数腊梅枝头上该开出多少朵花儿。”蓝三姐借口道。 她看的时候也差不多了,天上隐隐飘来一朵朵乌云遮住了月亮,腊梅树顶有棵老枝,枝头雄壮结实,就算是像她这样的一个女孩坐上去绝不会压断。然后,她从衣袖中嗖地下抖出了一条绳子,那绳子是越拽越长,无边无际,仿佛她一个女人的衣袖中藏着万米长绳一般。 “蓝姑娘,你这是为何呀?”荣亲王问。 “回禀王爷,既然王爷想看腊梅盛开,可现在又不合时宜,小女子只好借助天力了,天力天力自然是来自于天上有大罗神仙相助,这绳子就是接他们的。” 第62章红绢门落草为寇 “哎哟,好好好,本王啥都见过还就没见过神仙呢,蓝姑娘还需要什么?需要立下法坛嘛?本王这就差人准备去。” “不,只需一张红绢,大小盖住这棵腊梅树便可。天神施法是不会让咱们这些凡人看到的,这是大忌。” “对对对,姑娘说的对呀,来人,赶紧依照蓝姑娘的吩咐准备红布!越大越好!” 荣亲王家里啥没有啊?不大一会儿,一块丝绒巨型红布拿了上来,下人们把这棵老腊梅树是盖了个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一切准备就绪,蓝三姐看了看被兵勇们押解着的同伴,口中细语道:“王爷,一会儿若小女子求助天神之力可让腊梅花开,请你兑现诺言放了我的好姐妹们。” “这是自然,本王一言九鼎。” 蓝三姐掀开巨大的红绢钻了进去,众人只听得红绢帕之中传来了蓝三姐那柔美的歌声,歌声婉转动听简单易懂,好似是民间的儿歌或民谣的形式,听的在场众人无不沉醉不已。 “春季到来绿满窗,大姑娘窗下绣鸳。忽然一阵无情棒,打得鸳鸯各一旁。夏季到来柳丝长,大姑娘漂泊到长江。江南江北风光好,怎青纱起高粱……” 歌声逐渐放满了节奏,声音也越来越小,这时,一股微风吹过,空气中竟飘来了腊梅的香味,那真真的就是腊梅花开的香味。 “哇哦……”在场众人包括荣亲王在内无不惊叹红绢门的诡异法术。前翻说的好,蓝三姐是请了天神相助才使得这腊梅树开花的,想必现在那天神正在红绢之中。王爷不敢不敬,赶紧带着附上老小齐齐跪了下来叩拜不已。 “王爷……”红绢之中,蓝三姐掀开一角露出了可人的笑容。 “王爷,腊梅花儿开了,这香味你可闻到了?” “闻到了,闻到了,姑娘真乃神人也!本王佩服的是五体投地呀!” “王爷是否想进来看看这满枝头的腊梅花儿和小女子呀?”她暧昧地挑逗着荣亲王。 “想,想,想死本王了!” “那还请王爷兑现诺言放了我的同门姐妹。” “来呀!快点放人!”荣亲王一声令下,兵勇们放开了红娟门所有女子,蓝三姐暗自使了个眼色,众姐妹一眨眼就逃的不见了踪影。 这荣亲王现在满心都是蓝三姐哪有功夫细细留意这些。 “蓝姑娘,本王现在可以进去赏花赏美人了嘛?”他已经急不可耐了,裤裆里的小兔子早就跃跃欲试了。 “好啊,王爷,你来呀,来呀……来呀……”蓝三姐暧昧着,可她的声音却越来越低,变得虚无缥缈着。 荣亲王掀开红绢一瞅……哎哟!坏了!上了这妖女的当!红绢之中的腊梅树哪里开了花儿?只见树枝上正好挂了一个小香囊,刚才那股悠悠的香味可不就是从这香囊中飘出来的嘛? 他再一抬头看去,红绢之上被人捅破了一个大窟窿,窟窿上那条细长的绳子已经顺着最顶上的枝头延伸到了夜空之上,蓝三姐早就爬上去好几十米高咯,如今想看美人,就只能勉强看美人的一对脚丫子了。 荣亲王气的火冒三丈,高声喊着,咒骂着蓝三姐祖宗十八代,扬言若你不下来我现在就烧断了你的绳子断了你的后路。可喊了许久不但不见几十米高空上的蓝三姐下来,反而蓝三姐越怕越高,那婀娜的小身段消失在了夜空中。就好像,那条绳子真的通向天上的仙界一样。 “来呀!给本王爬上去,把那个小娘们抓下来!”荣亲王大怒。 王府中也不乏有些轻功高手,他们攀爬的本领自然也不比江湖人差到哪去。三四个家将蹭蹭蹭就窜了上去越怕越高,眨眼间也追的不见了踪影。 起初荣亲王还信心满满,以为自己附上的高手捉一个小娘们肯定不成问题,除非是上天真的有神仙相助。可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了,家将们愣是一个都没下来,不但如此,而且怎么喊也没人回复了。 “来呀,再给我上去几个,快快快!抓到那小娘们本王重重有赏。” 可这回,王府里的家将们没人敢上去了,不管荣亲王怎么打骂他们谁也不敢再碰那绳子,这绳子分明就是一条索命的绳套啊,谁去了都是有去无回,给多少钱也不干。 这时,头顶上有动静了,哗啦啦……一堆白色的硬物从天而降,幸好荣亲王躲得快,要不然都得被砸死。 他命人点着了灯笼,走近一瞅……我的妈呀!那是啥呀?分明就是一堆散碎的人骨!这些白骨凑到一起差不多就是那四个刚才跟上去的家将。荣亲王吓的倒吸一口凉气,一口气没倒上来昏厥了过去。 一个时辰后,承德城北郊一条山路上,蓝三姐把耍把式卖艺的那道道具整理了一遍,又仔细数过了人头,自己带来的姐妹一个不少,所有人钻进了乌篷车中,准备起行。 “蓝三姐慢走。”罗帮主追了上来。 “罗帮主?有事吗?”蓝三姐微微欠身恭敬道,罗辉人不错,不但长的帅而且心地善良,若不是他先提醒了蓝三姐,恐怕她也得措手不及。 “蓝三姐这是要南下?” “是的,小妹想带门人去扬州。” “不可呀,此次姑娘犯了大罪了,我来的时候,兄弟们已经打听到了,清军早已封死了南下的官道,只要姑娘露面便会被抓回来,到时不但姑娘性命不保,这些妹妹们也得遭殃。” 说着,罗辉从衣襟中拿出一封信交给了蓝三姐,他说,姑娘可带着我这封信去辽东常胜山寻找我一位朋友,你如今惹下了滔天大祸,也只有我这位朋友可以庇护于你,他姓吴名功耀,乃是盗门魁首,他手下盗众不下十万,就算是清军和袁大头也不敢轻易与之为敌。 这就是蓝三姐的红绢门为何会归顺盗门的缘由。江湖人表面上看,一个个都是风风光光的,可哪一个又不是被逼落草的呢? 第63章债主上门 这个故事并没有到此结束,再后来,蓝三姐走后不到一个月,荣亲王死了,他死的很蹊跷,一直是承德当地最大的一个悬案。他死时就躺在床上瞪着双眼看着天花板,身上没有一点伤痕,也未曾被人下过毒。就在他死的一个时辰后,院外的那棵腊梅树真的就奇迹般的开花儿了。 几种巧合凑到一起,这也就造就了红绢门蓝三姐在承德的一段传奇故事,至今被代代传颂。 罗花子讲完这个故事主动接过蓝彩蝶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蓝姑娘,罗某人至今还是很好奇,蓝三姐那日顺着绳子爬上了天,可为何不见她下来?那些人骨又是怎么回事?可否为我解惑?” 蓝彩蝶抿着嘴笑道:“既然罗帮主都说了,那是我们红绢门的诡异本领,那又怎能被外人知晓呢?”她卖了个关子。 其实说破也无妨,那是障眼法,蓝三姐根本就没爬上绳子,荣亲王眼睛里看到的那人影,只不过就是蓝三姐的衣服被拴在绳子上随风而飘的魅影而已,她下边有个机关,按动机关,绳子带着衣裙就升上了天空,蓝三姐早就隐没逃走了。 至于那些人骨嘛,就更好解释了,乌云遮月,起了凉风,盛夏时谁都知道这是要下雷阵雨的节奏。几个王府家将顺着绳索爬上了天,正好乌云中劈下一记炸雷,怒雷直接化去了那几人的血肉只剩下白骨从天而降。 “想不到红绢门当年在承德还有这么一段传奇故事呢,要这么说起来,彩蝶与罗兄也算是故交了吧?”无双说。 “哈哈,可不嘛,所以罗某见了彩蝶姑娘是格外亲切,哦,对了,好像从府就是那荣亲王府的旧址吧?是不是从兄?” “罗帮主说的没错,这宅院是当年耀公赏赐我先祖的,当年喜迁新居时耀公与罗帮主的先祖也是齐齐到场。” 听到此处,无双心中若有所思,从府的历史竟然可追溯到这么久远,也就是说,从家人搬来之前这里曾经是落寞的荣亲王府,俗话说,越老的宅子就越邪,偌大的宅院中指不定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甭说别的,那荣亲王意外身亡就是个迷,那可是横死的,横死之人亡灵不得安生,也许现在就没日没夜的在王府之中悠荡呢。 “罗兄,你还记得当年王府中那颗老腊梅树嘛?我是说,它当年应该在什么位置上?”无双突然问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按照风水学上的讲究,腊梅不是应该在府中正中的方位上栽种嘛?这个想必你们盗门比我更有研究吧?” 正中……正中不就是从府现在灰仙堂的位置嘛? 无双转过头来诧异地看着从赤虎,看的从赤虎好不尴尬默默地低下了头不敢与魁主直视。 “你家立宅时那棵腊梅树怎么处理的?砍了?”无双忙问道。 “不……不知道啊,隔的年头太久了,老人都死光了这我哪记得了?小爷,怎么,有什么讲究嘛?”从赤虎问。 “哎呀!坏了坏了!幸好今天罗兄讲起了当年的段子,若不然我走了你们从府上下必然鸡犬不宁呀!快快快!随我去灰仙堂看看。”无双也没说这里边到底有什么讲究,交齐了所有人就直奔灰仙堂而去。 众人拿着铲子和镐头还没等要挖开灰仙堂,刘麻子神秘兮兮地跑了过来趴在无双耳边低语了几句,无双眉头立刻皱成了一个川字。 “小爷儿,怎么了?咱现在开动不?”从赤虎请示问。 “他来了!”无双口中吐出三个字。 “谁?” “你们都呆在院子里,没我命令谁也不许出去。彩蝶,三姥爷随我出去会会他。”无双口中的他就是那几次三番来从府捣乱的妖丐。刘麻子的眼线早已把整条巷子严密监控了起来,刚才那浑身臭味的妖丐刚一现身就被他们发现了,赶紧用暗号通知了刘麻子。 无双心眼多,仗着身边有马福祥也是胆大包天,他想趁着罗花子在,正好捉住那妖丐与他对峙,看他如何处理手下。 从府门外,两个手下站在那里左右撒摸着,见无双带人出来赶紧过来报告。说那妖人突然不见了。 彩蝶机警,鼻子这么一嗅就知道那家伙没有走远肯定就藏在附近,他身上那股臭味彩蝶已经牢记于心,上次可是吃到了苦头,彩蝶心里也暗暗憋了鼓劲儿,若再被她撞到定然要手刃此贼。 无双看着彩蝶,他知道彩蝶不会放走自己的敌人。蓝彩蝶微微一笑,只见她优雅地晃了晃脑袋,顿时那一头被盘起来的乌黑长发散落而下如同瀑布一般,随即,头顶上那枚蝴蝶发卡好似被赋予了生命似地竟变成了一只美丽的花蝴蝶迎着冬日里的寒风翩翩起舞。 花蝴蝶在天空中拍打着翅膀,盘旋了两圈后径直飞向了巷子深处一个草棚子,那草棚子本是从家家丁存放扫帚铁锹之类工具的地方,平时罕有人至,外边盖了一层厚厚的积雪。 那蝴蝶飞到草棚顶上时,突然就见一个黑影从积雪中飞了出来,他速度极快,也就是人眼皮眨了一下的功夫,再一看,花蝴蝶已经被他撕成了两半。 “混蛋!杀本姑娘的蝴蝶!要你偿命!”蓝彩蝶怒喝一声,从袖子中顺出四枚毒镖掷了出去。 那妖丐见已被识破,噌地下一跃而起,手脚并用,先是用脚踢开第一枚毒镖,随后,剩下三枚已到眼前,他左右手又各夹住一枚。要说蓝彩蝶这次可是下了死手了,四枚毒镖几乎是同时打出,不分前后一齐射向那妖丐他虽可挡住前三枚,可第四枚依旧是直奔他面门而去,此时已经近在咫尺了。 那人丝毫不慌张,张开嘴上下牙床直接咬住了第四枚毒镖。然后轻身从草棚顶上一个跟头翻下了地。 “呸!”噹啷啷……彩蝶的三枚毒镖被他摔到了地上。 啪啪啪……无双笑着为这妖丐的轻功鼓掌喝彩。 第64章万人敌 “好轻功啊,阁下身手不凡我今儿可是大开眼界了,想不到如今江湖上还有阁下这等高人,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在下贱命不足挂齿,不敢在盗门少主面前班门弄斧。”那妖丐开口说道。 “哼!你这妖人,岂不知本姑娘的暗器是沾了毒液的嘛?还敢用嘴去接?我看你真是班门弄斧玩大了,今儿你是插翅也难飞了!”蓝彩蝶愤愤道。 “哼哼……哼哼……小丫头片子,就凭你这点本事?别说你了,就算是当年红绢门的蓝三姐还在人世也得给我这老花子几分薄面!”说着,那妖丐出手分别在身体上的五处穴位上按了一周,随后一股腐臭的血水就被他从口中吐了出来,那全都是蓝彩蝶暗器上的毒液。 蓝彩蝶瞪大了双眼半天没说出来一句话,想不到江湖之上还有如此奇人?别说现在了,就算是前朝里,也没听说有过这号人物啊?按照医理上来讲,已经流入体内的毒液绝不可能被人吐出来,这不合乎常理。 她也心知自己恐怕不是那家伙的对手,悻悻地躲到了无双身后不再言语了。 “高人!真是高人呀!敢问这位前辈,我盗门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何要对从家苦苦相逼?”无双问他道。 “我逼他?哈哈……笑话,他配嘛?我告诉你,我只为我上一世丢失在王府中的那一缕仙气!我管他什么从府李府的?”他大言不惭道。 “但前辈坏了从府中的阴阳之气,过不了几年,从府上下可不是要断子绝孙了?可否赏在下个薄面,放过他们吧。”按照江湖规矩,无双自报家门,先礼后兵也不算是欺负他了。 “黄毛小芽子,你太姥爷若是在世还好说,你嘛……不配!可不是谁带上魁符都能号令群雄的!我不是你们盗门的小贼,不受你的约束!他从府上下前世欠下的孽债今世必须偿还!我劝你不要惹事,你……你们都不是我的对手!” “哟呵,有钢啊?这性格够霸气,像你年轻时候不三姥爷?”无双旁敲侧击着马福祥。 “妈的!给脸不要脸,老子今儿就教教你怎么跟我家小爷说话!”马福祥大喝一声,不管三七二十一抡起拳头就冲了上去。 马福祥跟蓝彩蝶不一样,这老爷子玩的就是硬功夫,就是一个字“干!”啥时候把你打趴下求饶啥时候拉倒,你不求饶那就往死里打,打的连你亲娘都不认识你。 无双也不着急,点着了一根小烟就坐在从府门口台阶上看热闹。 “小爷,要我去帮忙嘛?”蓝彩蝶假惺惺问。 “你敢去吗?”无双早就看出她惧怕这妖丐。 “不……不敢,我打不过他。”蓝彩蝶倒也不瞒着他,她是个女孩,女人打不过男人天经地义也没啥不好意思的。 马福祥练的是硬功夫,跟蓝彩蝶不同,而且男人跟女人的体质也不同,与那妖丐纠缠在一起丝毫不畏惧他,抡着拳头就是一通猛击。 他一拳冲着那家伙胸口就推了出去,马福祥劲爆之力全部迸发出去,直觉得一股火辣辣的劲风向着那家伙胸口刮去。那妖丐也没料到这年过九旬的老爷子竟然如此了得,他赶忙双手垂到胸前想抓住马福祥的铁拳护住命门。 他的双手死死扣住了马福祥的手腕子,可那股劲力已然推出不可收回,尽管他阻止住马福祥,没有让那一拳直接击中自己胸口,可却因为这股生猛的蛮力直接把他推飞了出去。他也想故技重施把自己体内的阴气灌输给马福祥,但马福祥练的可是一身的阳刚功夫,与他的阴功是相生相克,根本来不及给他做反应。 呼地一声,他整个人被推飞了出去,身体重重地撞到了草棚子上,把那本就不结实的小棚子墙模板直接撞碎了。 “妈的!不堪一击!还敢在我家小爷面前口出狂言?起来!再来!”马福祥的气势咄咄逼人。 要说那妖丐的小体格子还真是结实,换做其他人硬生生接住马福祥一拳早就打的他们内脏惧损命丧当场了,可这家伙硬是从废墟中站了起来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又走了过来。 “老先生好深厚的内功啊!想不到今时今日盗门之中竟然还有如此高手,佩服,佩服!”这妖丐暗自提了口真气护住受损的心脉硬撑着装作没有大碍。 这家伙演技可谓炉火纯青了,竟瞒过了马福祥,马福祥心中暗道,哎哟,好生了得,难不成这老花子练了少林的金钟罩?天底下能挨得住我一拳的人恐怕是不多了。老爷子眯着眼睛原地踱步,暂时没敢轻举妄动。 无双咧着嘴闷哼着,他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无双这张慧眼,这小子太贼了,怕就怕没人能降的住他,如今有马福祥镇住了场子心里立刻就有底了。 “好了,三姥爷,既然都是旧时江湖的朋友我看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无双给他一个台阶下。 他从怀中把当年吴功耀送给罗辉的那“釉里红”破碗拿了出来晃了晃。“前辈可认得此碗啊?我有位朋友,说前辈见此碗定会赏无双这个薄面。” “碎花釉里红?呵呵……看来你见过罗家后人了?” “前辈,从家与你无冤无仇,我看这事就算了吧,我盗门与花子帮本就是世交,咱何必呢?赏个面子吧!”现在无双可是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这妖丐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是插翅难飞了,马福祥就在眼前,宅院里,他们花子帮的帮主也在呢,难不成他还敢于自己叫嚣? “哼哼!小子,你以为天下的花子都要听从他罗家差遣嘛?我告诉你,别说是你,就算是罗花子现在就在面前,这面子我也不给!从家欠下的债只有他们自己还,谁也甭想求情!”这老花子还真有骨气,愣是没给罗花子面子。这是在花子帮中可是悖逆的大罪,按照帮规可是要打断他一条腿的。 第65章激将法 罗花子此刻正趴在门里偷听着,原本若他低下高贵的头此事也就过去了,其实罗花子也不愿跟他撕破脸皮,这妖丐的辈分比自己高三辈儿,平日里少有走动,但在承德当地却是个传奇人物了,声望甚高,他实在是不愿因为盗门跟这位前辈过不去。 可话赶话说到了这儿,眼看着老花子对自己出言不逊,言下之意都不把他这帮主放在眼里,气的他在院里直咬牙,出去也不是,在这儿继续偷听也不是。 “哎哟,老东西嘴挺硬啊?大难临头了还不服?我说罗兄,你就别偷听了,这怎么着?你的手下要我帮你教训嘛?”无双坏,都坏的掉渣了,明知道罗花子刚才肯定在院里偷听呢,故意放出话来旁敲刺激逼他说出不敬之语。 从府大门被人从里边一脚踹开了。 “放肆!老灰你可知罪?”院里,跟随罗花子来的那个老乞丐冲了出来怒喝道。他是花子帮中的长老级人物,除了罗花子外,他是最有资格的。 罗花子面色铁青一句话不说戳在门口瞪着他,这位罗帮主跟无双差不多,也是家中先辈亡故后把这权利传给了后人,不过花子帮的成分比盗门复杂,他辈分低又年轻,故而帮中有许多人都不服他。 “呵呵……原来你们早就串通好了在这儿等老夫?好啊,既然话已经说开了,咱也没啥可解释的了,来吧,你们统统上来吧。”这妖丐心道,好你个无双臭小子,你可真够毒辣的,这不是逼我忤逆帮主嘛?今后要让我如何在帮中立足! 无双的毒计已经得逞,他笑着耸耸肩对罗花子道:“罗兄,你可看见了,我把你讨饭的家伙给他看了,他不给面子呀。这事我管不了了,你们帮内的事你们自己处理吧。” 罗花子脑门上青筋都胀起来了,大骂道:“灰老大,我罗花子待你不薄吧?你加入我花子帮这么多年,从未拜过我,相反,逢年过节我都差人给你送去米粮,我已是仁至义尽了,你非但不感恩,今日见到当着外人的面如此辱我?” 无双在一旁继续给灰老大挖坑,小声嘀咕道:“哎哟,这要是我盗门里出现这等败类,我非找个地缝钻进去不可。” 本来蓝彩蝶就在身后一直看着呢,罗花子今儿还给人家讲了个段子显摆显摆自己的通博,现在可真是颜面扫地了,岂能再容忍于他? 跟在罗花子身边那位老者江湖绰号鬼脚老乞,这老花子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你要是仔细看会发现他有先天性残疾,一条腿细一条腿粗。但你别看这老花子瘸,可他只是走路瘸,能在上万人的花子帮中屈居元老可不简单,没点真本事能行吗? 老花子年事已高,很少在江湖上露面了,不过他们花子帮内可都是知道他的厉害。为啥他叫鬼脚老乞呢?他厉害就厉害在那条有先天性不足的那条细腿上,看着就跟小儿麻痹一样不敢吃劲儿?可那是走道时候不吃劲儿,真要是打起来了,那条细腿一脚踹出去足有千斤的分量,直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旧时候啥叫江湖?江湖其实就是不受朝廷约束的特殊势力,说白了就是现在的黑帮,这群人全是以武力解决争端,没点真本事也难以在帮内立足。老花子眼看有人触犯了帮主之威岂能不管? 他一瘸一拐走下台阶,大骂:“灰老大,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还不快快跪下认错?” “罗兄,恕小弟才学浅薄,世上还有姓灰的嘛?” “兄弟说笑了,自然是没有灰姓,这是老辈人给他取的绰号。” 罗花子说,灰老大入帮很久了,早在他爷爷那辈时候就有他了,只是这人性格古怪从不与外人接触。灰老大有一门很特殊的本领,就是善于驱兽,这里的兽不是指那些大型猛兽,而是耗子,也不知他用了什么邪术,所有的耗子全都听他差遣唯命是从。所以他别看也是花子,可他却从不亲自上街乞讨,那些大大小小的耗子们到了晚上自然会偷来东西孝敬他。 “哦?世上还有这种本领呢?这跟我们盗门中的憋宝术有异曲同工之妙啊,只是就算是马四海老爷子也不能说控制所有鼠类吧?奇人呀!只是……只是那耗子叼回来的食儿不脏啊?”无双想想都觉得恶心。 耗子在东北又称作灰鼠是保家五仙之一,所以,这老花子人送绰号灰老大。 “小爷,你有没有闻到灰老大身上有股特殊香味?”蓝彩蝶小声提醒无双道。 “别闹了彩蝶,你口味这么重?一身乞丐的酸臭味……”无双看了一眼罗花子,这么说好像不太尊重人家,赶紧改口:“整天跟耗子为伍肯定是一身臭味,哪来的香味?” 蓝彩蝶是红绢门后人,感官比寻常人敏锐,尤其是女人对香气的敏感可不是男人能比的。她说,这灰老大身上隐隐泛着一股腊梅花儿的香气,很淡,淡到寻常人根本无法捕捉到。 “腊梅?怪了,他一个花子弄一身腊梅香味干嘛?” 蓝彩蝶趴在他耳边低语:“你忘了?盗香!” “什么?他会盗香?他难道也是你红绢门的传人?可他是个男人啊?”无双惊道。 “小爷忘了我与你说过的嘛?之所以盗香,不就是为了阴阳颠倒嘛?你只是眼睛看到他是个男人而已,金花提醒过你,腊梅本就是阴气颇重的植被,而这恰好也是女人的体性呀!灰老大是在做阴阳调和,她是女人!”蓝彩蝶不愧是红绢门后人,一语道破了玄机。 “女人?我靠!敢情是个老娘们呀?可他为何要装成这样呢?” 那边,鬼脚老乞已与灰老大打了起来,老乞丐年岁大了,但出手依旧狠毒,只看得他那细细的小腿每次踢出去都带着一股劲风,别看灰老大都躲了过去,但一脚踹出去就算没踢到他,踏在地上都把地面踹出一个大坑发出轰隆一声巨响。 第66章积怨已深 不知为何,灰老大只是一直左躲右闪,不肯出招。 “灰老大,你看不起我鬼脚嘛?还手啊?” “鬼脚大哥,我并不想与花子帮为敌,你别逼我!” 鬼脚老乞年岁大了,别看这脚底下功夫依旧不见当年,可岁数在那摆着呢,身法明显是不复从前了,这要是那妖人出手,只怕他是接不住。他跟马福祥不同,同是江湖高人,人家马福祥练的就是硬功夫,不管你使出什么招,老爷子都跟跟你硬碰硬来,因为人家内功深厚,说到底还是吴功耀传授的那万人敌厉害。 他又是一脚踹了出去,灰老大测深一躲,顺势用手就拽住了他那比平常人细的小腿,顿时一股阴冷之气顺着他的小腿钻入了体内,鬼脚老乞张大了嘴,完全没反应过来。他年岁大了,身体各方面机能也不能跟年轻人比,你看蓝彩蝶也是同样中了灰老大的阴招,只是调节了一个时辰也就好了,而他却不行,阴气钻入体内后,瞬间消耗了他本就所剩无几的元气,令他定在当场,随后仰头倒在了地上。 “我说了,你们别逼我!”伤了鬼脚老乞这就算是彻底与花子帮决裂,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了,噔噔噔几步冲了上来就要找罗花子理论。 罗花子年纪轻,一直仗着自己有鬼脚老乞撑腰,没想到这灰老大今日竟然真敢忤逆自己,吓的立刻退进了从府不敢露头。 “无双兄!快!快杀了他!” 马福祥想上前拦住他,却被无双拽回来了。 无双道:“灰老大,我本不想为难与你,今日咱们三方既然都在场,我把话说明了吧,这事能到此为止嘛?不管你与从家有多大的恩怨!” “小子,你错了,老夫与从家无仇无怨,既然咱们已经把话挑明了,那我也明说了吧,从家人搬出荣亲王府我便作罢。” “你能说清楚吗?到底是怎么回事?从家究竟有什么秘密?你要是说清楚了,也许我会劝赤虎搬家把宅院让给你!” “对不起,无可奉告!”说完这句话,那灰老大转身就要走。 “妈的!你当这儿是你的耗子窝?说走就想走?”马福祥摩拳擦掌只等无双下令。 “三姥爷,别追,你看!”无双指着巷子两侧的墙根道。 众人顺着无双手指的方向一看,不免倒吸一口凉气,不知什么时候巷子左右的犄角旮旯里到处都是耗子,大耗子小耗子黑压压的挤在一起正用恶毒的眼神死死地瞪着他们看,别看这畜生小,可真要是多起来也下人,就是一个一口也能把大活人撕碎了。 “三姥爷,快去救鬼脚老乞!”无双吩咐道。 众人把老花子抬进了从府,老乞丐已经口吐白沫人事不省了,马福祥依旧是为他点穴推入自己浑厚的内功,可老花子岁数太大了,跟蓝彩蝶的体质不能比。这下中了灰老大的阴招是凶多吉少了。 灰老大重伤了鬼脚老乞,气坏了罗花子,哭着喊着非要找他报仇。 “罗兄你可消停点吧,这家伙本领非凡可不是你我能对付的主,彩蝶,你看看这位老花子还有救嘛?” 蓝彩蝶试着用针灸在他身上几处穴位扎了几下,总算是给老花子吊上来一口气,只是他太老迈了,岁数大的人就是怕体内侵入阴毒之力,这无疑是在消耗着他所剩无几的生命。 从府中有许多珍藏的珍稀药材,从赤虎吩咐下人给老花子煮了碗参汤,一碗参汤喝下总算是睁开了眼睛。 “二娃……二娃……”老花子睁开眼睛第一句话就是呼唤着罗花子的乳名,罗花子家中排行老二,故而小名也叫二娃。 “我在呢,我在呢,您老要嘱咐啥?”罗花子握紧了老乞丐满是老茧的手。 “双……双小爷……老花子我有话跟你俩说,其他人能暂时先出去嘛?”老花子虚弱道。 马福祥蓝彩蝶等人默默退了出去,屋中只剩下无双与罗花子陪伴左右,这老乞丐看来真是最后一口气了,也不知道他把无双也一起留下来有什么秘密要吐出。 “前辈,你现在少说话,我打120了,一会儿咱上医院,没事的,您老身子骨硬实,你看看我三姥爷,再过几年就一百岁了,您老肯定也能活到那天,放心吧。”无双宽慰着他。 “咳……咳……”他干咳了几声,咳出不少血沫子,那血沫子都变的稀稀拉拉的一点都不粘稠。 “呵呵,双小爷别安慰我了,老花子自己的身子骨自己清楚的很,当年啊,老帮主临走之前就嘱托过我,千万不要让二娃靠近灰老大,今日也是话赶话逼到这儿了,否则我也绝不会出手为难他。” 他说,这灰老大本不是个男人,他乃是清末荣亲王府中的一名无根的小太监出身,他这太监可不是普通伺候主子的太监,他类似于王府中供主子们玩耍取乐的那么个角色,他身子柔韧善于驯兽,小的时候曾经出生在承德的叶赫人家之中,承德的叶赫人多会驯兽,他偷学了主子的本领最后被卖到了荣亲王府。 这小太监善学,往往是在街边看街边异人耍一套戏法儿,回来练几次就会,因此也很受荣亲王的欢喜。那时候,全世界都是动荡期,洋鬼子把一些东南亚和西亚的新鲜玩应引进了中国,这其中就包括吉普赛人的那套邪乎本领。 老王爷把这小太监送去北京城专门找了个吉普赛巫师学习,五年后学医归来回到承德,途中偶遇红绢门的蓝三姐。 吉普赛人善于化妆,这小太监本就长的白净说话嗓音尖细,稍微画上几下便是寻常人也无法识破他的身份,硬生生骗过了蓝三姐。犹豫红绢门女人们多会戏法和杂耍,这小太监身子骨柔韧,学什么都快,所以也深受蓝三姐的喜欢。 可有一点,他心术不正,混入红绢门只为盗取红绢门的看家绝学,盗香!盗香是红绢门的禁术,就类似于你们盗门中的盗命一样,本门弟子绝不可修炼此功。 第67章心术不正 他偷得秘籍后,感恩救主回到了荣亲王府,依照在吉普赛人那儿学到的邪术,在荣亲王府风水眼上种下了一棵腊梅树,那腊梅开的越是茂盛,则王府的王气越重,老王爷的寿命越长。 其实刚才二娃子酒桌上讲起的那个段子并不完整,红绢门蓝三姐岂是一般人寿宴能请得动的?越是达官贵人她就越不愿沾边。之所以被答应了去王府道贺也是因为这偷取她本门秘籍的小太监藏身于此。 剩下的部分,跟二娃子讲述的基本一致,只是世人皆不知老王爷是因何而死。老王爷是死于你太爷爷罗辉之手啊,老帮主去给荣亲王拜寿是受了盗门吴功耀的暗中指使,那荣亲王勾结洋鬼子,贩卖大烟无恶不作,老百姓早就恨透了他! 老帮主趁着众人都把心思放在蓝三姐身上之机,已经暗中潜入了那红绢布中用西洋人的一种无色无味的慢性毒药偷偷注射进了他的体内。他自然一个月后就一命呜呼了。 另外,那棵腊梅树下其实是一个鼠洞,鼠洞中一共养着三只吉普赛灰毛大耗子,这大耗子通人气,都活了上百年了。荣亲王死后,它们依旧穴居于此,可能后来从家人搬来后见过它们。 “前辈,这些您是怎么知道的?”无双问他。 老花子说,这些都是罗辉亲口所言绝不会有错,蓝三姐来时刚好赶上那小太监不在王府中,故而逃过了此劫。没想到世间桑海桑田,这小太监竟然活到了今日,想来定是运用了那邪恶的盗香术。 “盗香真有那么邪乎?难道他已然长生不老?”罗花子问。 “帮主,无双小爷,我知道的只有这些了,你们切记日后避免与他有直接冲突,那盗香术是江湖的禁忌,邪恶之处就好似葵花宝典一样,他既练了,便再不是活人了。” 老花子太虚弱了,说完这些已经油尽灯枯,他靠在床上眼神涣散,伸出满是老茧的大手想再摸摸罗花子的脸蛋,也许小的时候他也是这么稀罕他的,可最终那双大手还是垂了下去。 “罗兄,节哀。”无双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着。 “兄弟,你知道嘛?鬼脚老乞从小看着我长大的,我没读过一天的书,他就教我写字算数,帮中的兄弟们不服我,都是他在背后扶持着我,外边有什么麻烦了,也都是他为我扛着。没有他老人家哪有我罗花子今日啊?”罗花子伸手亲自为老花子合上了不瞑之目感慨道。 “彩蝶,三姥爷,去给鬼脚老乞置办一幅上好的棺木吧,也不枉我们相识一场了。” “罗兄,你那边还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嘛?”无双问。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罗花子愤愤怒道。 “这事恐怕咱们还得从长计议,这样吧,你们花子帮办白事有你们自己的规矩,我就不便搀和了,我让手下先送你们回去好吗?”无双令从赤虎等人抬着鬼脚老乞的尸首陪罗花子离开。 “彩蝶,你来一下。”无双把彩蝶叫到了灰仙堂中。 无双盘腿坐在灰仙堂子里的蒲团上闭着眼睛表情肃穆,吓的蓝彩蝶以为是自己犯了啥错误呢,这位少主平时别看嘻嘻哈哈,但对她却是相当严厉。她赶紧把小金花也一起叫了过来,有金花在恐怕就算自己犯了什么大错,无双也不好意思斥责她。 “我……我发誓,我就是今天早上把你早餐里的鸡蛋偷吃了。”她不打自招。 “咯咯……”小金花忍不住笑了出来。 “金花,你出去!我有话要单独问彩蝶。”无双的语气很生硬,她很少这么跟金花说话。听语气就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蓝彩蝶直冲金花打眼色让她千万别出去,可谁让她平时与小金花争风吃醋,金花巴不得她被无双骂的狗血淋头。 门关上了,灰仙堂中鸦雀无声,气氛及其沉闷。蓝彩蝶的小心肝扑通扑通的乱跳个不停。她心道,完了,难道小爷已经知道了…… “那个……小爷,你抽烟嘛?”蓝彩蝶主动给无双递上一根烟。 无双转过头来用极其阴毒的目光瞪着她,看的蓝彩蝶后怕不已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两步,不敢靠近。 “你是谁?”无双突然开口问她道。 “我?小爷,你糊涂了?我是彩蝶呀,蓝彩蝶呀?你忘了吗?是你在靖宇县把我捡回来的呀?” “我知道你是蓝彩蝶!我是问你,你究竟是什么身份?蓝彩蝶,别在我面前扯谎!你根本不是红绢门真传!”无双站起身来一步步走近她逼问道。 “没……真的没有!我就是红绢门后人啊,我的先祖就是蓝三姐!小爷,你今天怎么了?”蓝彩蝶低着头不敢直视无双的眼睛。 “鬼脚老乞知道的竟然比你还多?我问你,你是不是会盗香?为什么那本古籍已经失传,你竟然还知道盗香之法?”要不是这次碰到了灰老大,无双也不会怀疑蓝彩蝶的身份。 蓝彩蝶看着平日都喜欢涂抹那些名牌化妆品,可她身上一直有一股清香淡雅的气味,那气味绝对不是化妆品,更像是从某种花瓣中盗取的香味。而且,红绢门的盗香古籍已经丢失多年,并且连鬼脚老乞都知道这本书落在了灰老大手中,蓝彩蝶作为红绢门后人怎么会不知道?她却从没有提过要去寻找本门的失传秘籍一直跟在自己身边?这不古怪嘛? 如果换做无双,佟四喜偷了千机诡盗,无双都得豁出命去也得把盗门古典夺回来。越想越可疑,全中国13亿人口哪有那么巧合就遇上的?那靖宇县本是鸟不拉屎的小地方,蓝彩蝶就算是北上寻找盗门后裔肯定也是直接去长春,为什么饶了那么大弯路去靖宇找他? 无双从衣襟里掏出了枪,冰冷的枪口对准了曾经与自己生死相随的好妹妹,那个对自己痴心一片的可人儿呆作当场,愣愣地看着枪口和自己誓死效忠的少主,他好陌生,突然变的好冷酷。 第68章泪如雨下 蓝彩蝶的眼圈湿润了,从她混入盗门的那一日起就知道迟早会有一日自己的谎言瞒不过聪明的无双,可她却没想到这一日来的会这么快。 “我再问你一次!你是谁?”无双厉声责问道。 惊恐与委屈瞬间吞噬了这个阳光女孩,眼泪哗地下夺眶而出,她吞了口口中苦涩,挺直了腰杆,露出胸口上那性感的锁骨顶在了冰冷的枪口上。她默默地闭上了眼,浑身微微颤抖着。 “你说不说?”无双怒道。无双最讨厌的就是有人欺骗他,他念着蓝彩蝶的好,蓝彩蝶几次三番的陪他同生共死,对蓝彩蝶的情感绝不亚于马丫,不过马丫实实在在的是马四海的孙女,跟她不同,她是自己捡回来的,就像一个埋在自己身边随时都有可能爆炸的定时炸弹一样。 蓝彩蝶紧紧闭着眼睛,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着,娇俏的小脸蛋已然哭成了泪人。 “杀呀!你杀了我呀!对!你说的没错,我不是真正的红绢门后人!我骗了你!你杀了我吧!”这丫头脾气倔强,宁死也要保持自己的尊严。 “蓝彩蝶!你知道的,我这辈子最恨别人骗我!可这次欺骗我的竟然是我身边最信任的人!你以为我不敢开枪嘛?说!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是谁指使你接近我的?说!”无双的手指已经搭在了扳机上,不过细细去看,他的枪没有拉保险栓,而且他扣住扳机的手指也在微微发抖。他不是不敢杀人,而是对这个与自己百般柔情的女子下不去手。 “不!就不说!哼!你杀了我呀?你杀了我呀!要怪就怪我蓝彩蝶瞎了眼!瞎了眼爱上你这个痞子!”蓝彩蝶哭泣着,大吼着。 爱……多么简单的一个字,但它却触碰到了无双内心深处最敏感的神经。是啊,相处这么久,蓝彩蝶虽然有事瞒着自己,可她一直陪在自己身边,她是使唤丫头,她是自己可以倒苦水的倾诉对象,她是自己可以随意发泄的下人,她也是至真至纯的好妹妹,如果没有她在身边保护,可能自己早就没命了。 记得在家中,那****去请教彩蝶神调门的事,险些被彩蝶霸王硬上弓。可别看蓝彩蝶平时举止轻浮,但她却真真地是纯洁之躯,一个女孩子肯对自己这样,那不也说明了她的真心嘛? 灰仙堂外,小金花竖着耳朵偷听着,这丫头人小鬼大,心中念叨恶毒地念叨着,杀了她!杀了她! 这就是盗门女人的凶狠之处,因为她骨子里流淌着的同样也是吴功耀的血脉。她心道,这样可怕的女人绝对不能留在身边! 无双的手慢慢放了下来,把枪揣进了衣襟中。他点着一根烟,叹了口气坐在蒲团上不言语了。他毕竟没有先祖吴功耀的狠劲。 突然,背后只觉得一股芬芳扑了过来,紧接着就觉得后背上传来火辣辣的柔软。蓝彩蝶靠了过来紧紧地从背后环住了他。 “对不起,我不想骗你,可我不能呀!我不能说呀!我说了你不会容我在你身边了,我不想离开你,因为我爱你!”彩蝶泣不成声。 她说,她真的是红绢门后裔,只是,她不是蓝三姐的骨血,上一代红绢门的传人叫蓝秀芳,蓝秀芳是蓝三姐的女儿,蓝彩蝶就是蓝秀芳从孤儿院抱回来的野丫头。蓝秀芳死后,曾留给她一封信,叫她拿着信去东北寻找盗门后裔重归盗门麾下。 可她来到长春后没有找到无双,却意外见到了佟四喜,她毕竟不了解盗门与佟四喜的恩怨,误把佟四喜当成了今世盗门后裔追随。后来,是佟四喜指派她暗中监视无双的一举一动,让她打入了董家内部。 之所以无双的一举一动佟四喜都了若指掌,之所以无双陪纳兰鸿去凤凰冢佟四喜都能跟上,这都是蓝彩蝶通风报信的。 随着蓝彩蝶陪在无双身边时间越来越长,蓝彩蝶也发现她被佟四喜骗了,而且佟四喜竟然把白素收到了麾下这就让她很不爽了。最重要的是,蓝彩蝶发现她对无双的情感正在一点点升华着,早已不是简单的主仆关系了。 她想主动找无双摊牌的,但她不敢,无双最恨的就是有人欺骗她!而且无双身边有马丫,有金花,就算她坦白了,可她已经不是盗门后裔,她拿什么跟人家俩竞争?她们一个是马四海的孙女,一个是无双的救命恩人,可自己就是个外人呀! “彩蝶?”无双收起了一脸的冷漠,最终还是被蓝彩蝶的纯真所融化了。 她扒开蓝彩蝶搂着自己的小手,亲切地为她擦了擦眼泪,这是无双第一次以这种方式对彩蝶。 “彩蝶,对不起!可能是我太敏感了,我不该拿枪对着你,这样对你不公平,你救了我那么多次……我……我该说什么好呢?金花救了我,我把她当妹妹一样看待,那我为什么不能宽恕你的欺骗呢?”无双把可人儿拥入怀中,有这样的好妹妹相陪,欺骗又如何? “你还要赶人家走嘛?”彩蝶撅着小脸一副无辜的小模样惹人疼惜。 灰仙堂外,小金花嘴都要气歪了。“小婊子!勾引男人!卖弄风骚!呸!” “彩蝶,跟我说说盗香吧。我对这个很感兴趣,你身体上散发出的香味是什么花香?”无双问道。 “哈哈,我的自然是少女体香了。” “别闹,问你正经的呢。” “哦,好嘛,我的是薰衣草花儿的香味,这本领白素也会,白素身上散发着的是曼陀罗草的香味,专门魅惑男人的。” “你们用不同的香草,有什么区别吗?” “自然是有的呀,不同的花香也代表了不同的体性,或者说是人体缺乏的元素和想要得到的东西,比如,我的薰衣草香会,这种香味会麻痹敌人的神经,而白素的满骆驼草香纯粹就是诱惑男人的,当然,她还没有做到最绝的,最绝的是使用合欢花的花粉香味,那种花香简直是世间所有雄性动物的噩梦。” 第69章七星海棠 蓝彩蝶说,他们习得的盗香术都只是只字片语,不是完整版,只有灰老大的盗香术最完整,完整的盗香很可怕,可颠倒阴阳与生死。 “有什么法子对付他嘛?”无双问。 “嗯……有,但很难,我觉得他盗取腊梅花儿的香味是要用它与七星海棠的香味混合在一起。” “七星海棠?这东西真有啊?不是武侠小说里的一种毒花嘛?” 彩蝶笑道:“这东西自然是有的,不过没有传说中的你们毒,它可入药,治疗蛇毒是最好的药引子。不过七星海棠世间罕有,而且就算有七星海棠也不是一般气候可以开花的,听说七星海棠十年才会开一次花,而且要在极阴之地才会盛开。” “如果真的让灰老大找到七星海棠的话,他最终将得到什么?” “颠倒阴阳!彻底脱离三界六道的轮回,变成他想变成的一切东西,比如老鼠,小爷没觉得他的身体现在已经开始了变化嘛?因为他与老鼠呆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身上都已经长了一层细细的耗子毛了,我甚至怀疑他的灵魂还是不是他原本的灵魂了,从家拜的那五位灰仙早已销声匿迹,会不会与灰老大的出现有关呢?这话我只对你一人提起,有点疯狂,不过不是没有可能!” 无双又问:“颠倒阴阳?怎么个颠倒法?” “女变男,男变女,生变死,死变生,人变兽,兽变人,小爷试想一下,如果世间真的出现了鼠王会怎么样?恐怕全世界,老鼠的数量远远超过了人的数量,而且这小东西无孔不入,能做到很多人所不能及的事。” “天啊!要是这样说来,他也不是没有改朝换代的可能。” 第二天一早,无双拿着新报纸眼前一亮,报纸上报道了一个特大喜讯引起了他的重视,真是天意,要什么来什么。 原来,眼看过完年承德就要开春了,气候刚好适宜,避暑山庄里有个很大的花房,当年是慈禧老佛爷冬日里赏花用的,到了现如今,承德人已经养成了过年到此地观赏鲜花的习惯。今年承德从云南和腼腆引进了一大批鲜花。这其中就有被称作大理花王的一盆七星海棠。画展明日正式开始。 “明日晚上,灰老大必定会去偷七星海棠,彩蝶,三姥爷,依你们看咱们是不是趁这个机会抓住他送给罗花子?”无双与他们商量道。 “您就说怎么办吧,三姥爷我没空寻思那些,您说打死我就打死,您说放了我就放了。” 蓝彩蝶眨了眨大眼睛道:“让他偷!” “啊?彩蝶,你疯了?让他偷走了七星海棠还了得?” “对,让他偷,小爷只需要暗中跟着他就可摸到他的老巢,他定会把七星海棠带到极阴之地,七星海棠会在凌晨日出前开花。” “这家伙倒是没什么,有我三姥爷在不必怕他,可他驱使的那群耗子着实是棘手啊!”无双有些拿不定主意了,耗子实在是太多了,一只冲上来一口都能把他们活撕了。 蓝彩蝶拍了拍手,笑道:“小爷,我昨日晚上已经为你想出了对策,你看外边!” 啪啪啪…… 从府大门被推开了,门外刘麻子不知道大早上从哪风风火火地跑回来了,他推了一个大马车,马车上装着许多畜笼。 “喵呜……喵呜……喵呜……”笼子里猫叫声不绝于耳。 “姑娘,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把承德所有宠物店能买的猫全都买来了,没要那些名贵品种,全是咱们东北花斑小狸猫。接下来咋办?”刘麻子气喘吁吁地问道。 原来蓝彩蝶心中早就有了对付这灰老大的主意了,他既然善于驱鼠,那么鼠类的天敌就是猫咪,耗子见了猫甭管你有多大的能耐当场就得被吓破了胆,哪还能反抗?他已经连夜让刘麻子出去受够了所有狸猫,这些小狸猫,你看着一只只个头不大,又瘦小,可一只只眼睛都瓦蓝呀!这都是饿的! “我靠……你真行!这损主意都想的出来?” “嘿嘿……以毒攻毒嘛!其实倒也都不用放出来,猫儿们只需要叫唤几声,准备吓的那群耗子再也不肯听从灰老大的命令。” 无双对刘麻子道:“今儿一天谁也不许给猫咪们喂食儿,只需给水喝!再饿它们一天,明儿让它们好好敞开了肚皮吃!” 七星海棠世间绝有,表面上看这娇艳的花儿美丽无比,但内里却是阴毒至极,所以主办方特意弄了个大玻璃罩子保护了起来,这要是落入了不法分子手里,指不定从里边提炼出什么东西来祸害人。 第二日,花展现场是人山人海,所有到场的百姓都忍不住与那美丽的花儿合影留念。无双混迹在人群中焦急地等待着,可一天下来都不见灰老大的影子,而且连一只耗子也没有。 直到夜幕降临,花展闭馆,还是没有任何发现。无双和蓝彩蝶无聊地坐在树杈上打着盹。 “不能来了吧?”无双问她。 “他肯定会来,错过这个机会这辈子就不会再有了!小爷,我想求你件事。” “说!” “待会儿如果夺回七星海棠,能不能把它送个我?嘿嘿……你还从没送过我花呢。” “你?你要它干嘛?你别告诉我你也想……” “哎呀,你想哪去了?我想把它摆在我养母蓝秀芳坟前,已报她对我的养育之恩。” “老人家也葬在承德嘛?” “不,他在江南,好久没回去了,过年时候她和三界都孤零零的,我想回去陪陪她们。” “哦……”无双默默应允了下来,原本他们就是贼,偷点东西不在话下,也不是说大事。可听到蓝彩蝶要离开自己一段日子,不知怎的,无双竟然心里有点舍不得了,这种感觉很不好,是对她的依赖嘛?还是说他心底里对她升起了莫名的情愫? 无双赶紧晃了晃脑袋,把那些不该有的念头挥去。 “你干嘛?” 第70章耗子盗花 “没……没什么,你去吧,替我在两位前辈坟前上一柱香烧点纸,也算是我这后辈对前辈的尊敬了。”无双弱弱地解释道。 夜越来越深了,两个人静静地坐在树杈上埋伏着,四周悄声无息黑暗一片,连花房中最后一盏灯也灭了。现在正是午夜。 无双闭着眼睛假寐着,耳朵却竖了起来仔细聆听着四周的风吹草动,可四周除了偶尔刮来的阴风外根本没有其他声响。 “他可能不会来了。”无双闭着眼睛小声说。 “不,他已经来了,我已经嗅到他身上那股腊梅的香味了。”蓝彩蝶说。 “他发现我们了?” “他应该跟咱们一样也在等待,他明知道咱们就躲在附近,他要等咱们先露出破绽。小爷,切莫着急,这是一场持久战,就看谁能挨得住性子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避暑山庄里如同巨大的坟墓一样死寂死寂的,没有一个人影也没有一丝光亮。凌晨两点了,灰老大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可他还是没有出手。 “嘘嘘……”蓝彩蝶冲无双努着嘴示意他往下看。 只看,树下,三只贼眉鼠眼的大耗子拍成一行正贴着墙根往花房那边移动。第一只耗子像是开路先锋,走走停停左顾右盼着,剩下两只跟在它身后大概有二十来米的距离,始终保持的队形。 这灰老大果然聪明,他怕自己一旦现身就会被马福祥抓到,这才指使这些小畜生前来偷花。 “小爷,你快看,看那大耗子嘴里吐的是什么?”蓝彩蝶紧紧盯着打头的那只耗子的一举一动,见那耗子窜到花房前后低头好像从嘴里正往外吐着一股股黏液。 “是胃酸!耗子胃酸比普通动物都浓,因为他们常年都吃腐物,胃酸浓度很强,我知道了,这群耗子是要打洞进去盗花。” 三只大耗子窜了过去,都从胃里开始往外反酸水,高浓度的胃酸开始一点点腐蚀被冰冻的泥土。耗子打洞的本事那是独一无二的,恐怕这点上连盗门的摸金校尉拿着洛阳铲都没法跟人家比,不大会儿功夫三个大耗子已经钻进了打出来的那个大约半米见方的深穴之中不见了踪影。 “彩蝶,他躲在哪儿?” “我也无法确定,这附近花香太浓了,闻不出来,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这家伙肯定就躲在附近,如果超出了范围他无法控制耗子们。” 其实灰老大距离他们仅仅不过数十米之遥,这妖丐何等机警,早就发现了无双与蓝彩蝶的藏身之处,故而没有亲自出手盗取七星海棠。不过明知道他有可能被捉到,还是必须要盗,因为七星海棠太珍贵了,百年难遇,他那妖法如今就只缺这一味了。他自信,凭借那些耗子,无双等人也不敢把他怎么样。 民间有一种说法,说,老鼠过街人人喊打,意思便是这耗子天生就是不招人待见的贼偷。耗子偷东西的本领了得,从古至今,许多出了名气的江洋大盗都善会使用这种驱兽的本领。耗子们就算是深入皇宫大内也是如履平地。区区一间花房根本挡不住它们。 大约过了十来分钟的功夫,就见这三只大耗子相互簇拥着一盆娇艳的植被钻了出来。是七星海棠! 花房中顶数这盆花最名贵,这可是大理的花王呀!能没有防盗措施嘛。报警器叫了起来,三个大耗子相互簇拥着这盆花噌地下窜了出来,那跑的速度就连刘翔都追不上。 不远处,一个黑影闪了出来,接过七星海涛带着三只大耗子趁着月色潜行而去。 “追!”无双与蓝彩蝶紧随其后。 双方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拉锯战,灰老大脚下功夫可不差,这么大岁数了在夜色下穿梭着如履平地,那速度就真好像是四条腿的耗子似的。只是无双和彩蝶也不是白给的,盗门后人首先要练的就是腿脚功夫,早些年他们都是些江湖匪盗出身,盗了人家的东西,身后指不定有多少官差在追赶,跑的慢了小命就算交代了。 “这嘶跑的怎么这么快?”无双已是跑的气喘吁吁,还是跟不上那家伙。 眨眼间灰老大已经冲出了避暑山庄的大墙,无双和彩蝶也跟了过去,避暑山庄在承德市区内,进了大街上要是被甩开,你想追就没那么容易了。 “彩蝶,再往前是哪儿啊?” “前边那片山就要出市区了,他怎么还跑?难道不回他的老巢嘛?” “这边方向好像是二龙山啊?”无双二人一边追,一边在所过之处留下了盗门的暗号。 阴冷的二龙山就在眼前,此处已是人迹罕至了,灰老大带着三只耗子钻进了山里就再不见了踪影。二龙山上到处都是荒坟,密密麻麻的,那里沉睡着盗门八千个老兄弟。 “小爷,还追嘛?”蓝彩蝶止住了步子。 “别追了,等下其他人吧,二龙山上讲究太多,不可扰了老兄弟们的清静。” 后半夜,二龙山中处处透着诡异,山上魅影重重鬼哭狼嚎,那些昔日的兄弟都在用独特的形式向新任盗门魁首诉说着他们那段峥嵘岁月,听的人不寒而栗。 “嗯?小爷,好像有人?”蓝彩蝶眯着眼睛,指着山腰上崎岖小路的一棵老树下道。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的确好像有个模糊的人影正在蹒跚行走着,不过距离太远了,只能隐约看到那人岁数不小了,手中太提着一盏灯笼,灯笼里亮着昏暗的光线,照亮了他脚下的山路。 二人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道:“走,跟上去看看!” 那老人看着行走蹒跚,可走起路来却不慢,两个年轻人拼命的追根,可你不管怎么追,那提着灯笼的老人始终与你就保持着匀速距离一丝一毫也赶不上。 天色太暗了,山路崎岖十八弯,两个年轻人也是胆大包天,眼看着老者又诡异,依旧跟着人家深入了二龙山中,二龙山范围也不小,二人稀里糊涂地跟着那老人进了山再想出来可就难了,放眼四周,到处怪木林立,早已不知身处何地。 第71章孤僧 不过那老人有一点,不管带着他们怎么在山里绕,从来都不会带他们俩走进荒坟之中,尽量远离地下的沉睡阴灵。 “咱不能跟了,这人太诡异了,彩蝶,你还记着回去的路嘛?”无双问。 “小爷,我觉得这人是不是要故意把咱们引到什么地方去呀?” 他们身旁刚好有一棵小树,冬天树叶都已凋零只留下干枯的树枝子,刚才那提着灯笼的老人也经过了此处,小树枝子太长,挂到了那老人的身体,树枝子上留下了他的一块衣服碎片。 无双捡起来一瞧,这是一块暗红色的碎布,凑近鼻子闻闻,还有庙中的香熏气味。庙中的老和尚,常年披着袈裟坐禅,庙堂香炉里的香从不会断,故而这是他们身上独有的气味。这深更半夜的,谁家庙里的和尚不睡觉非要跑到二龙山这鬼地方来? “好像是普慈大师!”无双说。 “不会吧?你可别吓唬我呀,普慈大师他们不是说早就死了吗?” “不知道,这是我的感觉,上次我去见他也没从他身上觉察到有邪气,就跟活人没什么两样,也许是他在指引我们找到灰老大的藏身之处吧。”无双犹豫道。 山路上,那蹒跚行走的老人消失了,大约两里外,黑暗中留下了一盏灯笼还昏黄地放光。 无双觉得这二龙山算起来也算是盗门之地了,地下埋着盗门八千兄弟的阴灵,就算是有什么危险,他们泉下有知也会保佑自己的,故而壮着胆子带着彩蝶朝山顶上那那片坟头追了过去。 山顶上孤零零的,一棵树都不长,四周风势很大,把一冬天的积雪全都吹跑了,脚下一不留神就会绊到一块坚硬的墓碑上,他拂去墓碑上的尘土,年头太久远了,岁月侵蚀着墓碑上的字迹,墓碑上已经字迹模糊,无法判断下边沉睡的兄弟姓甚名谁了。 二龙山在承德只是个被遗忘的山头,就连平日里登高的人也很少有来这边的,谁都知道这边邪乎,故而几十年来除了从家人外几乎没人来看望这些地下亡灵。就算是从家人来了,也都是走走过场,在山腰上扫一扫孤坟,撒点纸钱而已。 “哎!”想到此处无双不免潸然泪下。 “他们不该被遗忘!他们跟那些烈士一样,都是承德人的英雄!”蓝彩蝶说。 “自古官匪不相通,别说他们了,现如今又有多少个承德人记得住那场未被载入史册的惨烈战役呢?烈士陵园永远跟咱们盗门无缘,尽管他们做的都是保家卫国的事,可他们的身份不被认可,留下名字又有什么意义呀?” 无双站在寒风中默默低下了头,用这种方式祭奠着昔日陪伴太姥爷吴功耀出生入死的兄弟们,心中默默为他们祈祷着。 “彩蝶。” “嗯?” “你这次回江南把二位红绢门前辈的尸骨也迁回来吧,虽然江南是他们的故乡,但我想她们更希望得到盗门的认可,毕竟当年是我太姥姥把红绢门逐出盗门的,让他们归回故土吧,东北才是他们长眠的家呀!”无双有感而发。 “真的?太好了!我妈泉下有知一定会高兴的,你知道嘛?她们就算到了临死那一天,依旧看着东北呀,她们心里一直想着盗门,是耀公给了她们这些江湖女子一个安生之所,她们早就把常胜山当成家了。” 彩蝶眼泪汪汪地说,她刚被蓝秀芳从孤儿院抱养回来时曾问过,妈妈,外人都管咱们叫戏子,戏子是什么?为什么世人瞧不起咱们戏子? 蓝秀芳笑着告诉她,傻孩子,我们不是戏子,我们跟兰花门不同,记住!以后有人再问你的出身,就骄傲的告诉他,我们是东北盗门后裔!我们是乱世大枭雄吴功耀的后人! 蓝三姐和蓝秀芳做梦都想重归盗门,今日,信任的盗门魁首终于默许了,尽管二位先人早已仙游,可这对她们灵魂也是一种莫大的慰藉。 “可……可不会让奶奶和妈妈安葬在这儿吧?” “傻丫头!我是让你把她们的尸骨送回长春呀!上几个月我姥爷走时,我已经买了一大片墓地了,除了我姥爷外,我还为太姥爷准备了地方,还有……还有二姥爷,三姥爷,当然,还有你们红绢门,还有……还有未来我的位置!” “小爷,你干嘛突然说这些?太丧气了,你才多大呀?是不是有点早熟了?这就为自己准备好墓地了?” 无双笑道:“人总归会有死的一天,落叶归根嘛,能跟自己同门先辈葬在一起那是多大的荣幸啊?” “阿弥陀佛,无双小爷能有此悟性实在是难得呀!”这时,荒野中突然传来普慈大师的声音。 无双一转身向那声音寻去,见那老和尚竟然不知什么时候就站在了他们二人的身后。 “哎呀我去……大……大师……您……您走道都没动静的嘛?”无双差点没吓坐下,冷不丁身后出来个人,换谁也都这样反应。 “呵呵……只是二位施主心都不在此处,故而没有发现老衲呀!请问二位夜来不在家中熟睡跑这山沟子里来干嘛?”普慈大师还是一脸的慈祥,根本看不出来他是已故之人。 “我们……大师,不是你把我们引到这儿的嘛?”无双诧异问道。 “老衲?阿弥陀佛,老衲一直跟在你们身后,何时为你们引路呀?” “什么?大师,你切莫要开玩笑哦,可我刚才明明见您提着一盏灯笼走在前边呀?”无双惊道。 “呵呵……是他来了!肯定是他!这牛鼻子老道跟老衲赌了一辈子呀!每次赢的都是他,哎!” “牛鼻子老道?您是说那人是我们盗门的祖师爷阴阳玄道?” “不可说,不可说!道破天机对你对我都无益。” 无双又问他:“依大师所见,我是该不该追灰老大?” “不该!” “为何?” “你会殒命于此!” 蓝彩蝶狐眼圆瞪怒道:“老秃驴你胡说什么?我们家小爷是魁星转世,是天命!你别咒他!” 第72章迷香 “这位姑娘身上泛着些许的花香,想必跟那灰老鼠一样也是窥得了盗香术吧?老衲奉劝姑娘,此术邪恶至极万万不可对其依赖,人永远要活在现实之中,现实中你该是什么模样就是什么模样,其他所有的所有都是虚无的,当你的这副皮囊葬在无双小爷为你准备好的墓地时,那些虚无的东西你带不走!” “喂!我警告你!老秃驴,你要再敢胡说八道小心本姑娘要了你的命!”没想到平日里嬉皮笑脸的蓝彩蝶,因为这老和尚随口一句话恼羞成怒了。 普慈大师触碰到了蓝彩蝶心底最敏感的痛点上。尚若蓝彩蝶自信满满,她也不会用盗香,她在隐藏着自己,隐藏着自己的真实肉身,她的内心依旧纯洁,依旧对无双有着无人可比的爱慕,可就是因为这些,她必须继续盗香,她不愿让心上人看到自己真实的一面。 盗香改变了她的容貌,让一个长相普普通通的少女变得国色天香,变得被世上男人称之为尤物。女人都是虚伪的,谁又不想让自己变的更美呢?尤其是这种虚伪根本不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彩蝶!不可无理!” “小爷,你别信他说的话,他都不知是死是活呢,竟然在这儿口出狂言污蔑我红绢门的看家绝学?”蓝彩蝶一张俏脸都被气的扭曲了,恨不得现在就撕烂普慈大师的嘴。 “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呀!双小爷,回去吧,回去吧!回你的兴城子去吧。”兴城子是长春一百多年前的名字。 普慈大师是得道高僧断然不会与蓝彩蝶这个小泼丫头吵嘴,他也不理会这二人,点燃一支很细的香,然后把这香就插在了地面上。 这支香很细很细,细到什么程度呢?就好像轻轻吹一口气就能把它吹断了一样,在寒风中瑟瑟发颤,却又坚挺不倒。一股幽香随着香烟四散飘了出来,不管山里的寒风多大,那股幽香就一直围绕着无双与蓝彩蝶的身体旋转着一丁点都不会飘散。 别看这根香又细又小,可它燃出香烟却越来越浓,数秒钟过后,无双和蓝彩蝶几乎已经完全被香烟所笼罩,别说普慈大师了,就连彼此站的距离超过了一米都已无法看清对方的脸面。无双心道,难道这普慈大师是假的?他赶紧拽住蓝彩蝶的小手不敢松开,生怕随着这股浓郁的香烟弥漫二人走失。 “大师?大师?您在哪里?”无双在浓郁的香烟中摸索着,可前方早已没有了普慈大师的身影,他本就是个根本不存在的人,也许刚才与他说话的只是一个灵魂而已。 “哼!老不死的!秃驴!一会儿等本姑娘看见你非把你打死不可。”蓝彩蝶嘴上依依不饶。 渐渐的,那根香越来越短了,香烟也越来越淡了,一股狂风吹过,刚好把最后一段彻底吹灭。当二人再睁开眼睛时,这哪里还是二龙山的山顶了?附近哪里还有一片片的乱葬岗子了? 这里也是在山中,可这山岭却比二龙山打多了,遍野都是被大雪盖住的林木,荒野之中一只灰色的野兔警觉地回头看了他俩一眼后,然后跑的不见了踪影。 “彩蝶,彩蝶?你快看!这是哪儿啊?这不是二龙山?”无双揉了揉眼睛喊道。 “小爷,这好像是葫芦山,你快看,这道山梁前边,那儿是不是功耀祠?” “我靠,真是邪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咱俩刚刚不是跟着灰老大进了二龙山嘛?怎么突然之间就跑葫芦山来了?咱俩是不是在做梦啊?”无双张大了嘴。 蓝彩蝶伸出小手捏了捏无双的脸蛋,有点疼,这不是做梦,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灰老大,提着灯笼的老者,普慈大师……这些都是真实发生的。可他们俩怎么就突然之间跑到这儿了?尽管二龙山与葫芦山遥遥相对不过数里之遥,但他们俩没动过呀? 要么就是这根燃尽了的香有问题,要么就是他们俩现在视力有问题出现了幻觉。 二龙山是座孤山,而葫芦山则是一片山岭,是当初吴功耀驻军的地方,放眼望去,前边不远处的山沟子里还亮着一盏灯笼,那是刚才神秘老者留下的。 “彩蝶,我知道了,咱们刚才去的根本就不是二龙山,就是葫芦山!是灰老大使了障眼法,蒙蔽了咱们的视觉,你看看咱俩前边吧,是山崖呀!如果不是刚才普慈大师仙灵,咱们再往前走几步那就是万劫不复了!”无双想想都后怕,这灰老大的确了得呀!是什么时候给他俩下的障眼法他都没看出来。障眼法在盗门中多为走山老客所掌握,无双作为走山人客的后人,这本本领可是信手拈来了,但却没有发现他什么时候做了手脚,这……这…… “小爷,咱们要不要回去叫三姥爷他们来?我突然觉得普慈那老秃驴说的对呀,咱们跟灰老大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我怕……”蓝彩蝶认可了普慈大师警告。 “既来之则安之,暂且不要想那些,咱来的路上已经给他们留下了记号,这不会是幻觉,他们肯定就在不远处缀着咱俩呢,三姥爷办事我放心!”无双为了让彩蝶安心,在山野之中模仿夜莺打了个哨子,不大一会儿,大约数里之外进山口方向又传来了一只夜莺的叫唤声回应着他。 这也只是自欺欺人而已,谁家大冬天的东北有夜莺啊?不过这也证明了无双的猜想,马福祥等人却是就在附近,刚才被遮了眼的只有他俩。 关键问题是山沟子里那盏灯笼到底是谁放的,是普慈大师嘴里的“玄机”还是灰老大,如果是灰老大的话,那里就肯定隐藏着什么危险在等待着他俩。 渐渐的,从旷野之中飘来一股淡淡的花香,那花香虽淡雅却有些冰寒,吸入鼻子总觉得整个人都会打个寒颤一样。 “别闻!有毒!那是七星海棠!”蓝彩蝶伸出小手捂住了无双的鼻子,她那芊芊玉指上有着另一番花香瞬间遮住了七星海棠的气味。 第73章荣亲王墓 “七星海棠开了?不行,咱们得赶紧!” 蓝彩蝶从袖子里抖出了一块红绢帕子,小帕子正面还绣着一对鸳鸯,若是放大了看,很像是早些年间女人贴身穿的肚兜样式。彩蝶把这块红绢系在无双脸上遮住口鼻,这块红绢上满是茉莉花儿的幽香,倒也是遮住了七星海棠的毒气,无奈,这黑灯瞎火的也没人看他,只好暂且用它了。 一只耗子这时从荒野中窜了出来,它嘴里依旧叼着一朵花,彩蝶说那也是腊梅,因为冬天只有腊梅开花,灰老大是要用腊梅花种的花蜜来浇灌七星海棠使它加快开花的速度。 时间已经来不及了,他们必须要抢在七星海棠彻底花开前抓到灰老大。偌大的葫芦山方圆数十里,想要在其中找到灰老大又谈何容易呀! 一只只嘴里叼着腊梅花的耗子在旷野中穿梭着,最终都跑到了前边的山沟子里不见了踪影,而那山沟子正是神秘老者放着灯笼的位置。看来是的确有人引导着他们找到灰老大的藏身之所。 无双和蓝彩蝶跟了过去一看,那片山沟子十分平坦,地面被白雪所覆盖也不见有什么洞穴的影子,那灯笼就放在一个大土丘子正上方。雪地里一只只大耗子来来回回地穿梭着,也不知是从土丘子哪里进进出出。 无双随手抓起来一只,拎起来它看着,耗子都怕人,若是普通耗子被人这么提起来肯定会吓得吱吱乱叫,但这只耗子却一点感觉也没有,茫然的看着无双,眼中一点神魄都没有。 “它们已经被灰老大控制思维了。”蓝彩蝶说。 这片土丘子上光秃秃的,一棵树都没有,无双发现,这些大耗子来来回回都是从土丘子后一块墓碑下钻进钻出的。那墓碑很高,坟头周围砌着砖瓦围了起来,看这模样可能是某大户人家的祖坟。 无双走过去仔细一瞧,这墓碑上刻着一串蝌蚪式的满文,虽然他不认得,不过墓碑最下方还是用汉子标注下了年月,1896年三月。 这时,一股阴风鬼使神差地把那盏灯笼刮了过来,刚好就挂在了墓碑上,气氛顿时就显得阴森森的。 “这是他的坟?”蓝彩蝶狐疑问道。 “不对,那个时候都是清朝末年了,他一个小太监应该不会随便用满文,我觉得可能是荣亲王的。鬼脚老乞临终前对我说过,灰老大很终于荣亲王,可能他就是荣亲王的守陵人。” “小爷,按你这么分析的话……难道灰老大是想用盗香术让荣亲王复活?天啊!”蓝彩蝶惊呼!自己把这老太监想的太简单了。 这种有讲究的老坟上一般都藏着机关呢,那些傻乎乎的盗墓人找不到所以就得挖盗洞进去,可盗洞下边肯定都是用三合土夯实了,而且还藏着危险。 无双是盗门真传,虽然至今还没系统的去学倒斗,但千机诡盗中也记载着许多摸金校尉的窍门。 他用手抚摸着墓碑,从上到下,从前到后,最后在墓碑底座下终于触碰到了一个凸起的小机关扣。使劲儿一掰……轰隆隆……那硕大的墓碑竟然向左侧一点点平移了过去,露出了下边阴森森的分窟窿。 荣亲王死时,满清已经没落,虽然荣亲王有万贯的家财,可架不住那时候清政府已经与沙俄签订了“中俄密约”把满蒙东北四省的铁路运营权全部交给了俄方,俄国鬼子通过铁路线长驱直入,实质上已经占领了东北。俄国鬼子进入东北后大肆掠夺矿产资源,东北百姓生灵涂炭,带来的灾难绝不亚于日本鬼子侵华。 俄国人进入承德后,因为当时没有受到清政府的抵抗,所以第一个遭殃的就是没落的荣亲王府,王府中主子已经亡故,所有金银财宝被俄国鬼子掠夺一空,末了末了,这荣亲王的葬礼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他的坟地说是普通财主的都不为过。 墓室中只有一个主墓室,不过十来平米,中间摆着一张水泥松花石板棺床,棺床上摆着一口汉白玉棺材,棺材前立着一匹石马和一个小童子的雕像。除此之外,坟内是空空如也。 棺材盖已被打开,斜斜地立在一旁,一个身披粗布衣服,满身晦气的老头佝偻着跪在棺材前,那棵七星海棠就摆在他手边,一只只大耗子不停地进进出出把口中衔着的腊梅花蜜倒入花盆中,七星海棠枝头上的几颗花苞已经肿胀的老大,眼看着就要绽开了,那令人浑身阴凉的气息从花中飘散开来,弥漫在整个墓室之中。 “你还是找来了?”灰老大阴冷着嗓音头也不回问道。 “是。”无双回答的很简单,他和彩蝶站在坟头上不敢轻易下来,因为墓室中到处挤着大大小小的耗子,那些耗子眼睛里都放红光。 “罗花子要杀我?”他又问。 “是!”无双还是一样的回答。 “小子,就凭你?你杀的了我常德胜嘛?”灰老大的大名叫常德胜,以前在王府中,荣亲王开口闭口的都喊他小胜子。 无双没有作答,点着一根烟站在坟头顶上看着他,他还是没有回头,就好像坟上站着的两个年轻人根本不配与他交手一样。 “老夫知道,你们都想杀我,因为老夫在你们眼里是异类,一百多年了,这一百年里从没有人把把我常德胜当人看待过,只有我们王爷才是我的亲人,所以我要用我这条老命为他守灵一百年。我知道,你背后有高人指点对吧?是他指点你来找我的,不然就凭你们两个乳臭味干的小芽子根本找不到这里来。” “灰老大,世上没有人瞧不起你,是你自己瞧不起自己,前清亡了以后皇宫里的太监大多也都过着普通老百姓的生活,是你自己不愿意跟他们一样。就算到了今日,那一代的恩恩怨怨早已无人记得,是你苦心积虑要加害从家人我才会插手的!普慈大师嘱咐过,让我离你远点,但我想我们的恩怨迟早要解决,所以我找来了。说实话,我不想杀人,我不是我太姥爷。” 第74章千年寒冰古玉 “哼哼……普慈大师?这老和尚是个好人,当年王爷死后是他收留了我,若不然恐怕我早就被蓝三姐杀了!小子,既然普慈大师已经警告过你了,你也应该知道,你俩不是我的对手!” 无双是个打死也不服软的人,这小子胆大包天,他自信道:“是吗?要不试试?” 诸位也许要问了,是什么给无双这么大的自信?他顶多就算是个八字硬有后台的小痞子而已,怎敢与这妖丐动手? 无双又怎能不掂量下自己的分量?可不要忘了,他命中五行四把纯阳之火,人的五行是生生相克的,常德胜练了一身阴毒的功夫,他可能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让蓝彩蝶生不如死,那是因为蓝彩蝶是女人,无双则不同,他体内燃的是纯阳之火,灰老大的阴气根本对他构成不了威胁。而且无双贴身穿着挂山锁子甲,那挂山锁子甲水火不容刀枪不入,他底气能不足嘛? “小爷,有点邪呀?你看,你看荣亲王的尸体。”蓝彩蝶小声对无双说,用手指捅了捅他。 这时无双才注意到,那白玉棺材里躺着的荣亲王尸体保存十分完好,容颜如鲜,脸部皮肤除了有些惨白外甚至还带着弹性了,寒风一吹,脸上的汗毛都能清晰可见。他安详地闭着眼睛,双手平放在胸前就像睡着了一般。 无双赶忙回过头看了看这附近的山势,按照金点术分辨这古墓的风水。可怎么看这里也不是传说中的养尸地,既然不是养尸地,这具尸首又怎么会保存这么完好? “小子,别看了,老王爷的尸体千年也不会腐朽,棺材是我这个做奴才的为他专门准备的,他身下垫着千年寒冰古玉。”灰老大幽幽说道。 千年寒冰古玉来自于昆仑之巅,传说,西王母娘娘的仙府就坐落在昆仑之巅,她有一口荷花池,那荷花池里没有一滴水,而是垫着一层万年不会融化的寒冰,寒冰上浮动着一层冰雾,冰雾里生长着的就是冰莲花。 实际上呢?现实中的确有这种接近于冰晶又有玉质结构的特殊稀有矿石,这种宝玉是极品中的极品,寒气极重,至今已经绝迹,明清两代时,都是皇家墓葬的必备之物。所以说,古代为什么皇亲国戚墓葬和尸体保存完整呢?多半都有这寒冰古玉有关。 无双厉声问道:“这块寒冰古玉是不是你偷来的?” 这块寒冰古玉来头可不小,也被称作是世间最后一块千年寒冰古玉。这在皇宫大内都是记录在册的,1895年由西藏宗布大喇叭进献给清朝,说白了,这是进献给老佛爷的,为瓷器太后百年准备的喜寿材料。 宝玉在运抵河北境内时,被一群蒙面胡子劫走了,这群胡子头目就是吴功耀。吴功耀打算把这块宝贝送给师傅,阴阳玄道当时就已经是百岁高龄,且还没有修成半仙之体,百岁老人随时都有可能油尽灯枯,为了孝敬师傅,吴功耀犯了万死之罪。 当然,赃物只要运回了东北那可就是吴功耀的地界儿了,在他这一亩三分地儿上谁敢打他货的主意?官府心里都跟明镜似的,可东北的清军哪有他常胜山的火力?常胜山上数万的盗匪,个个都是美式装备,就算是后来民国时的国军王牌跟吴功耀的手下比起来,那也只能晃脑袋。 再说吴功耀,那时候正是他年轻的时候,小伙子功夫厉害,手下人又多,枪杆子又硬,谁敢惹他?就算是知道他抢的,大清国也没人敢动弹他。吴功耀美滋滋地压着千年寒冰古玉穿过群山峻岭,由承德出关就放松了警惕。正好那天张作霖派人来请他回辽西参加老太爷的寿宴,于是他就让手下人继续押解千年寒冰古玉横穿内蒙科尔沁大草原回兴安岭老巢,自己则快马加鞭赶往辽西。 吴功耀一走可出事了,他手下人按说都是一个比一个精一个比一个能打的主,不过那时候老爷子还没收这三个高徒。手下人都是一群散兵游勇,让他们偷东西行,让他们像街边小流氓一样打架也行,但真碰上了大事没一个能处理的。 千年寒冰古玉得来不易,运到了承德境内兄弟们根本没敢歇脚,连夜翻过葫芦山就想赶紧往大草原去,草原上一马平川,他们这些响马和贼盗骑着高头大马驰骋两天就能回到老巢。 可就是偏偏这晚上出事了,成千上万的耗子袭击了这群胡子,这群耗子扑上去就咬人,咬的兄弟们嗷嗷大叫只好抱头躲闪。如果是几只或者几十只还好说,他们手里都有枪,可如果一旦动物的数目超过千只那就了不得了,上去一个一口都能把你活撕了。盗门兄弟们不得不放弃了马车赶紧躲闪。 待群鼠散去,兄弟们再回来一看,马车上的千年寒冰古玉早已不见了踪影。 因为这事吴功耀大怒,可再生气,丢也丢了,他也只是骂了一顿手下人。这群兄弟不少都染上了鼠疫,没过几天就死了大半。吴功耀这个气呀!他是江湖人,知道江湖上专门有人会用这诡异的本领驱兽,于是就私下派人调查,可这事查了多少年也没有什么结果,最后就不了了之了。 今日无双看到这具荣亲王保存完整的尸体,又想起了姥爷跟自己提到的这件诡事,不由得狠由心生! “是你偷了那块千年寒冰古玉?”无双怒目瞪着灰老大的后背。 “小子,什么偷不偷的?呵呵……耀公难道就不是偷嘛?你是恨偷盗呢?还是恨有人敢在你们盗门手里偷东西呀?”他阴笑着一点点转过了头。 “啊?”灰老大转过头来,吓的蓝彩蝶大叫了一声躲到无双身后。 要说红绢门的姑娘什么怪事没见过,可眼前这一幕简直是让人不寒而栗,灰老大……不,现在他还是灰老大嘛?如果他再多一条耗子尾巴那简直就惟妙惟肖了。 第75章群猫降鼠 他转过来的这张脸上竟然细长细长的,两只眼睛眯着,脸上长着许多灰色的容貌,嘴角左右还分布的长长的胡须,就好像是一张耗子脸上拥有了人的表情一样。 “你……你……?”就连无双也被他这张毛茸茸的怪脸吓的连连后退。 “哼哼……小子,你们是不是以为老夫盗香是为了调节自己身体的阴阳啊?其实你们都错了!老夫是为了让老王爷起死回生!”那长着一张鼠脸的灰老大欢喜地捧起七星海棠走到了棺床前。 七星海棠已经盛开了,棺材里,老王爷尸体左右堆满了腊梅花,现在只需要最后一味七星海棠便可颠倒阴阳让他起死回生,不过没人知道活过来的到底是老王爷,还是一具行尸走肉。 七星海棠的花苞一点点展开了,浓郁的阴凉香味更加肆意。他抱着七星海棠,把花盆放在老王爷脑袋一侧,然后撅起细长的嘴吹着气儿,一股股花香被灰黄色的气流一点点吹进了老王爷的鼻孔之中,随后,只见老王爷的皮肤越来越红润,眼看这具已经沉睡了上百年的尸体真的就要起死回生了。 无双想冲进去阻止,可墓室中到处都是如同小猫个头般的大耗子,大耗子们眼神中泛着一股邪气正恶狠狠地瞪着他俩。 紧要关头,突然就听身后山岭中传来一串铜铃的晃啷啷。这是盗门响马的暗号,马福祥和刘麻子他们到了。 无双不敢犹豫,咬着食指打了一个响哨。 一公里外,刘麻子正推着一辆马车,马车上装着许多笼子,笼子里装着足有五六十只狸猫。他听到少主的响哨后,立刻打开了笼子,那一只只猫咪别看饿了已经足足两天,可依旧是精神抖擞。蹭蹭蹭地就从笼子里窜了出来,顺着那股熟悉的,诱惑的气味就冲了过去,拉都拉不回来。 这群猫儿可真是饿疯了,那都两天没进食儿了,能不饿嘛?刚被推进山里时它们本来身体虚弱趴在笼子里就跟眼看要死了似的。刘麻子还问马福祥呢。问他要是这些猫儿死了小爷肯定要骂他的。马福祥笑着说,不会死,不会死,动物饿别说两天了,饿一个星期都不会死。 随着马车越来越接近无双和蓝彩蝶所处的位置,猫儿们一只只精神了起来,两腿后退支撑着坐的遛直,圆瞪着双眼,眼睛里都冒着贼光啊! 如今笼子一打开,猫儿们可是撒了欢了,饿了整整两天,早就盼着吃一顿大餐了。如今香喷喷的老鼠就在一公里之外,它们一只只争先恐后玩了命似的狂奔啊!那猫真要是撒了欢地跑那得多快呀?眨眼间就冲到了这片山谷中。 “喵呜……喵呜……”猫儿们焦急的叫声不绝于耳,这是它们捕猎的前兆,也是在提醒同类不要与自己争抢。 墓室中的耗子们仿佛也觉察到了空气中的异样,再也没有闲心瞪着无双和彩蝶了,一只只相互拥挤在一起瑟瑟发抖着,连逃跑的胆量都没有。老天爷早就这个世界很有意思,世间不管是多强大的生物,它永远都不会是食物链的最顶端,永远都会有一个物种克它。猫和鼠就是这样。 无双坏笑着站在坟头上掐着腰,大喊一声:“去!” 几十只花皮小狸猫就跟断了线的风筝似地一股脑地冲进了坟里边,顿时墓室中发生了血腥的一幕,那些大耗子几乎毫无抵抗能力,被这群猫儿们连撕带咬,有的甚至连吭都没吭一声就被猫儿一爪子拍晕过去,随后直接咬断了它们的喉咙生生吞进了肚子里。 “啊?”灰老大大喊一声,也没有料到无双会用这阴招对付自己。他常年与耗子生活在一起,耗子的本能早已侵入他的体内,群猫一齐扑入墓室对他的震撼不小,虽然猫儿们眼中他是个人,没有扑咬他,可还是吓的他立刻松开了手,手中的那盆七星海棠也掉进了棺材里,正好砸在尸体胸口上。 蓝彩蝶眼疾手快,嗖地下飞出一根绳索,绳索准确地缠住了那盆七星海棠被他拽了回来。七星海棠丢失,那具老王爷的尸体肤色也立刻变得黯淡了下来,本来他的眼皮都开始扎动了,可最终还是又失去了活气,再度沉睡了过去。 “七星海棠?小芽子坏老夫大事,要你命!”常德胜大怒,从墓室中一跃而起蹦了出来,伸出枯爪就冲蓝彩蝶打了过去。 “彩蝶!躲开!我来对付他!”无双身子一横就挡在了蓝彩蝶与常德胜之间,常德胜那阴冷的枯爪正好打在他的胸口处。 这可是真看出男子汉大丈夫的时候了,关键时刻无双还是挺身而出护住了彩蝶,彩蝶跟灰老大不能打,她出身红绢门,灰老大的阴毒功夫对她相生相克。 灰老大一掌推在无双胸口,虽说他没什么内力,可一掌推出来还是让无双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嘿嘿……”无双坏笑着打撒打撒胸口的灰尘,安然无恙。 “嗯?你?怎么会这样?”灰老大惊讶地看看自己的手掌,这不可能呀?自己的功夫自己了解,世上怎么会有人能吃了自己一掌还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对自己坏笑的?这小子不过二十岁出头也绝不可能会金钟罩铁布衫呀? “啧啧啧,来呀,来呀!爷我等着你呢!”无双挑逗地冲他勾勾手指。 其实这小痞子会啥呀?啥也不会,他就仗着自己身上穿着挂山锁子甲呢!别说灰老大了,现在就算冲他开枪,子弹都无法穿透挂山锁子甲伤到他。 “小芽子!你欺人太甚!”他大喝一声再度冲了上来,饶是无双有挂山锁子甲护身,可自己毕竟是个凡人,不像蓝彩蝶那般还有点功夫,也就只能左躲右闪用血肉之躯暂时挡住他。 “彩蝶!你别愣着,快跑啊!别让他得到七星海棠!”无双喊道。 “小爷,我帮你?”蓝彩蝶还没有醒悟。 第76章善得善报恶得恶果 “帮什么帮,快跑吧你!他杀不了我!” 蓝彩蝶抱着七星海棠就往山下跑。 “小丫头片子,你哪里逃?还我七星海棠?”灰老大不愿跟无双纠缠一掌把他推倒在地转身就冲过去追彩蝶。 无双从地上爬起来已经来不及了,那家伙的速度真好像跟是四条‘腿’的耗子一样眨眼间已经紧随蓝彩蝶钻进了荒野林地中不见了踪影。 无双心道坏了,彩蝶绝不是他的对手!若是这家伙夺回七星海棠让荣亲王复活指不定要闹出多大的‘乱’子来呢。 就在此时,突然就见一个人影从林子中猛地飞了出来,然后重重地摔在地上,叽里咕噜滚了好几个跟头才止住惯‘性’。 灰老大想支撑着站起来,但这次他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试了几次还是失败了,噗嗤一口鲜血喷涌而出,他身子骨都软了,他重的这一掌力道十足,把他上半身筋骨彻底全部打断。 这世上有这么厉害功夫的还能有谁?定是马福祥赶过来了。 “三姥爷?太好了!你要再来晚了我可要小命不保咯!”无双终于松了口气。 可他喊了马福祥好几句,林子里依旧没人回复他。 无双皱了下眉头,心道,呀!不对劲儿!猫儿们也是刚刚冲过来,马福祥的速度再快哪里有猫跑的快?半路上截住灰老大的肯定不是马福祥! “灰老大,是谁打了你?”无双顾不得是敌是友,赶紧跑过去问奄奄一息的灰老大。 上几天在从府面前灰老大也跟马福祥‘交’过手,马福祥的阳刚功夫虽然可以克制他,但却也没有这么大的威力。 “是……是……他……他是……”灰老大‘胸’内五脏六腑已经全被震裂了,口中鲜血不止,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最终瞳孔扩散眼珠子里失去了生气一命呜呼了。 墓室中已被鲜血染红,几百只大耗子顷刻间葬身猫腹,猫儿们肚皮撑得滚圆滚圆的,它们惬意地‘舔’着爪子上的血迹,相互蹭着‘毛’眯着眼睛再也不愿动弹。 “小爷?小爷?我们来了别怕!”大约过了五分钟,无双这边已经‘抽’完了一根烟,马福祥和刘麻子,从赤虎等人才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 马福祥跑到无双跟前踢了两脚灰老大的尸体直冲无双竖大拇指。 “我们家小爷就是牛b,看看,看看,单枪匹马一个人就把这老耗子‘精’整死了,哎呀,我师父他老人家在天有灵也欣慰了。” “我?三姥爷,不是我杀的,不是您嘛?不是您在林子里用的劈山掌嘛?”无双问他。 “没……没有啊?我没碰上他呀?”马福祥诧异地俯身蹲下去‘摸’了‘摸’灰老大上身被巨力震碎的骨骼。 他说:“是错骨手!上边‘胸’前到后背的骨头都震碎了!我的妈呀,这……这太不可思议了,这最起码得是九成的功力呀!” “九成错骨手的威力这么大?您现在领略到了第几成?”无双问道。 马福祥咧着大嘴答道:“福祥不才,天生愚笨,勉强算是领略出了错骨手不到五成功力吧。” “那我太姥爷呢?他总可以会十成了吧?” “据我了解师傅他老人家领略出了错骨手的七成功力,那就很了不得了,杀人不过是扎眼的功夫呀!只要出手就能拗断敌人的腔骨。” 无双听到他这么说,大概是知道暗中出手相助他的是谁了,他走到前边,冲着那片林子跪了下来心中念叨着:多谢祖师爷出手相助! “彩蝶,七星海棠我答应送给你了,这话儿开的娇‘艳’,千万不要凋了,你去吧,早去早回。”无双冲蓝彩蝶微笑着,这次的笑容跟往日不同,笑容中带着些许的温存。 蓝彩蝶也捧着七星海棠也笑着,她没有说什么,瞅准无双淬不及防,突然冲过来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小口,然后转身跑开了。 “爷……您这……这……这……”刘麻子和马福祥等人赶紧转过头去。 无双赶紧岔开话题说道:“我什么我?这什么这?我警告你们啊,别多嘴,快点,收拾残局,把荣亲王的尸体烧了吧,以免留下祸患。这块千年寒冰古‘玉’也不要了,我看着就觉得晦气!” 回到从家,终于这事算是告一段落了,从家老少对无双是感‘激’涕零,如果没有他,家中指不定就要被这大耗子‘精’害得断子绝孙了。 临走前,无双叮嘱从家人挖开灰仙堂看看这下边到底埋着什么东西。从家把灰仙堂拆了,挖开后一看,灰仙堂地下两米深处是一口老坟,坟里边分别躺着死具尸体,不过这死具尸体没有一具是人的,都是耗子的骨头架子,那四只大耗子,大的都出奇了! 根据从家祖上那个段子分析,可能这四只大耗子就是当年从家老爷子落魄时遇到的那一窝子耗子,他挖开人家的耗子‘洞’,从里边掏出了耗子们过冬的粮食,他们从家活了,可却饿死了这一窝的耗子。 不过那故事中是五只耗子,而灰仙堂下的老坟中却只有四具耗子尸骨,偏偏就少了一只,这不得不让人联想到长着一张耗子脸的灰老大常德胜。 过了正月十五可就要到三月了,眼看着小金‘花’就要开学了,无双不得不与从家人告辞离开了承德把小金‘花’送回去。 这小丫头岁数不大情窦初开,对无双十分依赖,非要说不上学了,以后就陪在无双身边。无双哪里肯哟,幸好这次是带着彩蝶出来,若是有马丫作陪,那醋坛子早就打翻咯。 对了,马丫,这个年过的都把自己的心上人给忘了,也不知道她带着极渊之核回大兴安岭顺不顺利。想起心上人来,无双脸蛋上也泛起了绯红。 民间说法,说承德普慈大师死于八十年代后期,他死时寺庙上空被一束祥瑞之光普照着,瑞光之中便是奇异的香味。普慈大师死后留下十二枚舍利子,至今都保存在他坐禅的庙堂之中。 听说他死时,一个满头白须的道士站在庙前为他祈福,一直到他咽下最后一口气那老道才走。但那老道到底是不是‘阴’阳玄道世上就无人得知了。 第十卷红血祭坛 第1章歪脖老母 东北的严寒时光很漫长,在南方也许过完年就‘春’暖‘花’开了,可在东北,严冬一直要延续到四月中旬才算结束…人们总说为什么东北人不怕冷,如果您一年12个月有至少五个月的时间要穿大棉袄的话,你也抗冻。 初‘春’时节,地里的嫩芽还没有冒出头,无双坐在董家大院里姥爷留下的那把藤椅上带着墨镜‘抽’着小烟百无聊赖的打发着时光。今儿也不知道怎么了,从早上起来时候右眼皮就不停的跳。老话说的好,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这句话老人们坚信不疑,所以民间还有一种很有意思的做法,当右眼皮跳的时候就在眼皮上贴一小张白纸,这是啥意思呢?白纸就是白‘色’,意为:白跳。至于管不管用就不好说了。 “爷儿,看报纸没有?”老陈从外边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 “怎么了?又有啥大事了?” “也不算大事,咱长‘春’自由大桥下边那棵歪脖老母你知道吧?”老陈问的是伊通河自由大桥段岸下浅滩地带生长的一棵老槐树,这棵老槐树有年头了,听说溥仪在位的时候就有它。不过老树早已哭死,可每次市政都不敢‘乱’碰那棵树。 这里边邪乎段子可就多咯,第一次,八十年代末期,长‘春’最早的一次平房拆迁,那时候自由大桥两岸都是*平房,靠近河岸的位置还有老百姓种的菜地。当时拆迁队原计划也有砍伐两岸浅滩地带未在市政绿化图上标记树木的任务。 第一次去砍那棵老槐树,拿着伐木机的那老师傅鬼使神差地把自己手给锯下来了。第二次,市政部‘门’一位园艺师亲自指挥挖掘机想把老树连根挖出,没想到挖掘机的铲子抬起来后突然掉了下来,当场把那园艺师给砸死。 到了九十年代初期,整个自由大桥两岸规划完整,唯独就剩下那么一棵孤零零的枯树戳着,有些影响市容了。不过上几年出了两次事,这回可没人敢‘乱’碰了,都说那棵老槐树可能是成‘精’了。有领导来问董爷,董爷只说了一句话,那棵树暂时砍不得,下边连着地脉呢,地气未衰竭,强行砍了它肯定是要遭天谴。 “哦,歪脖老母嘛,我知道,小时候我经常跟耗子去那片吊蛤蟆玩。那棵老树动不得。怎么了?又有人不信邪?”无双问道。 “这回还真不是坏事,也不知道那群老头老太太得了哪个大仙的指点,非说那歪脖老母成仙得道了乃是附近土地公的真身。普通人有个大病小灾儿的,只需要虔诚的跪在它面前磕几个头,嘴里捣鼓几句,病就能好。唉呀妈呀,现在老邪乎了,您去瞅瞅吧,自由大桥下边跪的黑压压一片人呀!老多记者都去拍照了,那红绳,都系满了。”老陈说的其实不完全,在这儿我把当年长‘春’发生的这件奇闻详详细细地给大家讲一遍。 其实啊,起因还得从一个叫‘花’子说起,那叫‘花’子得了一种怪瘟病,一到半夜身上就痒,痒到啥程度呢?他醒来后把自己挠的血‘肉’模糊都不能解痒,一直挨到天亮算是能缓解。 叫‘花’子有一次经过自由大桥,看桥底下有一棵歪脖子老槐树戳在那儿,就灵机一动想出了个不‘花’钱的治病法子。 民间有一种说法,这种说法在东北油气盛行,说“拜孤树为母,母可替儿受苦!” 八十年代后期长‘春’大规模开发,自由大桥岸边早已砍伐殆尽,所以那棵枯死的老槐树自然也沦为孤树。也不知道是哪个虔诚的信徒第一个在它枝头系上了一根红绳并在树下烧了点冥币,估‘摸’着是个母亲为儿子认干娘的。 叫‘花’子一看,得嘞,那咱也试试吧,可他没钱买纸钱了咋办呢?为表示自己的诚心,他还真肯动脑筋,用自己掉了茬的要饭碗,不知道从哪要来一两白酒,然后再找来一张红纸盖在腕上。 他虔诚地跪在歪脖老母前磕了三个响头,嘴里就念叨说,槐公,槐公,小叫‘花’子我孤苦伶仃半世,无亲无友,落魄不堪,今日又得了此顽疾实在是对活下去失去信心了。你要是可怜可怜我呢,就保佑我病痛消除,要是觉得我该死呢,等会儿晚上我找条白绫就挂死在你树叉子上。 他磕完头,原本这一辆散装白酒是要孝敬给歪脖老母的,可他掀开那层红纸一看,傻眼了,那碗白酒表面竟然出现一小层颗粒状的物质。叫‘花’子狐疑了,这啥意思呢?歪脖老母显灵了赏我的救命灵‘药’? 他一想,反正现在这么活着也是受罪,自己没钱看病迟早都会被折磨而死,就算是毒‘药’那也得赌一赌呀!于是乎仰起头来把碗中的白酒一饮而尽。 说来也怪了,晚上回到自己那窝棚里边叫‘花’子安安心心睡了一宿,病没犯。第二天,第三天……这怪病就一直没犯过。 哎哟,这事可了不得了,后来呀,一传十十传百,越传越邪乎啊,到最后,老百姓们都说这老树是什么华佗转世,又是什么土地公赏赐仙‘药’……反正老百姓有什么大病小灾的都来跪在这儿学着那叫‘花’子的过程求‘药’,一求一个准,用红纸盖着的碗里准保就有颗粒状的东西。 这事您别不信,这是真事,如果有长‘春’人,您可以打听打听,老人们至今都记忆犹新。 “呵呵……怎么您老也信这说法吗?”无双笑道。 “起初我也不信呀,上两天咱邻居家小胖得病了,发了好几天高烧退,他娘就去拜了歪脖老母求来一碗‘药’酒给小胖灌下去了,您去瞅瞅,小胖孩现在正在外边活蹦‘乱’跳地玩耍呢,老灵了!”老陈说的眉飞‘色’舞。 这时,刚好‘门’口好哥们陆昊天开车来找无双。这二人也熟,陆昊天来找无双向来不需要通传,两家熟的就跟一家人似的,无双不在家陆昊天都可以直接睡无双炕上。 “老铁,老铁,走啊,哥们带你出去玩去?”他扯着大嗓‘门’子喊道。--28128524 第2章灵丹妙药 “这又是哪个窑子新开张了?我可不去,老子是要有家室的人了,能跟你比嘛?自己去快活吧。”无双又出言讥讽他道。 “滚犊子,整天不损我能死啊?哥们带你上自由大桥去。” “咋个意思?你‘花’柳病了?也去求‘药’?哈哈……” 老陈也跟着起哄笑道:“陆少啊,注意点身体呀,这事要让你老爹知道非把你屁股打开‘花’了不可。” “我靠……老陈,我老铁嘴碎我知道,你咋也这么损呢?看热闹不行啊?走不走?不走我可闪了啊!”他说是这么说,不给无双反应直接挎着无双的胳膊,连推带拽就把无双‘弄’上了车。 自由大桥下简直人山人海黑压压一片,林子大了啥鸟都有,老百姓有的时候就是盲目的跟大帮,这里边不一定都是要给自己或者亲人求灵‘药’的,甚至还有一些纯粹是为了印证传说胡‘乱’‘弄’碗酒跪下磕几个头,然后掀开红纸一瞅,哎哟,白酒上还真飘着一层小颗粒。 “不是吧?这也太邪乎了?”无双咧着嘴站在桥上看着桥下的虔诚信徒感慨道。 “老铁,你说这玩应真准嘛?我喝酒喝多了时候能不能求点解酒‘药’?”陆昊天问。 “滚犊子,你跟着瞎起哄什么?你都喝多了,完了你还‘弄’碗白酒喝?那还有好嘛?”无双数落他道。 正好这时候从桥下走上来一位母亲,这位年轻的母亲一看就是给刚生下不久的孩子求‘药’。可这么大一碗烈‘性’白酒给孩子喝真的好嘛?无双皱了下眉头。 “姐姐,能麻烦借我闻闻嘛?”无双接过了那位母亲刚刚求来的一碗‘药’酒凑到鼻子前嗅了嗅。虽说他不是完全的无神论者,也经历过许多匪夷所思的遭遇,可这些不靠边际的事还是让他无法相信。 这碗酒很列,酒味刺鼻,不过在白酒之中隐约好像还掺杂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物质,寻常人自然嗅觉没有无双那么灵敏,那是一股‘阴’气,按理来说,烈‘性’白酒都是火辣辣的,可怎么就会含着一股说不出来的‘阴’气呢?无双用手指轻轻捻起一块漂浮在白酒表面的漂浮物放在嘴里‘舔’了‘舔’,顿时眉心处形成了一个川字。 “给孩子喝?”无双问。 “嗯,我儿子最近老是哭,爱发烧,邻居们都说歪脖老母赐的‘药’‘挺’好,我就试试。”年轻的母亲随口答道,然后赶紧从无双手中夺回了碗,生怕这好东西被他抢了,就好像这不仅仅是一碗烈酒,而是满满的灵丹妙‘药’一样。 “这‘药’喝不得,我给你个方子,按照我的方子去抓‘药’吧。蝉蜕3个,薄荷3克。蝉蜕去头、足,洗净,与薄荷放入碗中加适量清水,隔水蒸出汁液,取汁分次给孩子饮服。连用九天,这孩子如若症状没有缓解你可以再来头道街找我。孩子夜啼是因为天眼还开着,眼净,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这本没什么大事,你别给他喝这东西。”无双出‘门’喜欢戴一副大墨镜,也不全是装b,长‘春’老人们认得董家人的太多,甭管是仇人还是什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你是……?”大马路上是个人给你开的‘药’方就能吃嘛?万一毒死呢?不过听无双的话又不像是那些江湖骗子,年轻母亲狐疑了起来。 “哎哟,我的傻姐姐哎,你看清楚了,我哥们可就是头道街的董家少主子!平时你们‘花’多少钱都请不来呢!听他的准没错。”陆昊天在一旁提醒她。 这边一听董家后人来了,桥下的老百姓跟一窝蜂似地围了上来,啥虔诚不虔诚的,都是扯淡,家里边亲人的头能闹热谁能给不‘花’钱治好了谁就是恩人。董家人在长‘春’可是有来头了,董爷以前比无双和蔼很多,平时街坊四邻,谁家有点小病小灾的,只要董爷有空都会给你开个好用的方子。无双虽说没有姥爷博学,不过这些方子也不是什么秘密,无非都是老一辈留下来的土方子而已。 无双对乡亲们说,家里人的病都不是啥大不了的事,头疼脑热的吃点‘药’两天就好了,千万不要相信这些不靠谱的说法。白酒中物质在没有得到卫生部‘门’化验前尽量不要喝,里边的物质不一定对身体有益。 这时,无双注意到,桥下大坝上,停着一台豪车,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拄着降龙木手杖正立在坝上静静地看着那棵“歪脖老母”。 “佟四喜?他来做什么?”无双自言自语。 “那还用问嘛?肯定是老掉渣了,有病来求‘药’了呗。”陆昊天随口说道。 无双穿过人流也走下了桥。 “佟老板好雅兴啊。”无双悄悄来到了他身后,脚步轻的跟猫儿似的,不过他知道瞒不过佟四喜。 “呵呵……小爷万福,日前听说小爷去恩师仙祠前祭拜了他老人家的寿辰,四喜忙了些,没有一齐去给他老人家磕几个头,还望小爷海涵。”佟四喜恭敬道。 “好说,我理解,你是生意人嘛,再说就算你去了大家也未必欢迎。”无双的口气虽然生硬,不过经历过老高婆子那件事后,两方人见面倒是没有那么尴尬了。 “小爷今儿来此处也是为了这棵歪脖老母?” “我也想听听佟老板对它的高谈阔论,我还小,咱们长‘春’这些老事你们懂的比我多。”无双谦虚道。 “四喜可不敢在小爷面前高谈阔论。这棵歪脖老母已经枯死有半载之久了,我记得年轻时候经过此处它还是绿郁葱葱的。这棵老槐下有个风水眼,虽说在现在已起不到什么作用了,不过下边‘阴’气一直是源源不断。至于人们手中的‘药’酒么……呵呵……四喜想小爷也不会信。”佟四喜果然知道很多,只是他不愿跟无双说全。 “我说佟老板啊,听说您最近正投资二道区的房地产生意,怎么着,啥时候派人把它砍了算了。”陆昊天问。 佟四喜点着一根雪茄烟抬起头看了看天上渐渐遮过来的乌云,若有所思道:“槐者,木之鬼也,老夫还想多活几年呢,呵呵……”说完这句话他回身钻进了车中。--28128527 第3章悬尸案 车子的引擎发动了,他摇下车‘床’回头又补充了一句…“此事小爷莫要搀和进来了,那红衣长发者并非江湖之人。” 无双定定地楞着,红衣长发者?他是说谁?歪脖老母嘛?从桥上俯身看去,这棵枯死的歪脖老母枝头挂满了红布条,可不就正好像一个红衣服长头发的人嘛? 董家大院今儿出点了小事,方老三的儿子因为手痒在车上顺了一位乘客的钱包被派出所抓了起来,这不,无双下午跟方老三又得去提人。把方老三气的呀,冲上去就‘抽’了儿子个嘴巴子,这不争气的小子,现在家中不缺吃不缺穿的,少主给房子住,逢年过节还发红包,他怎么还是狗改不了吃?这下可好,不‘交’钱人家是不肯放人了。 无双本想靠陆局的面子说说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算了,小偷小‘摸’的常有发生,只要失主不追求都不是啥大事。可人家失主是个老太太,老太太传统,非要告方老三的儿子,陆局的电话都打来了也没用。这可急坏了方老三,毕竟就这么一个儿子,要真蹲进去几年丢人不丢人啊? 电话另一头,陆局的心思完全没放在这儿,说:“双子,这事你先甭管了,我现在派人去接你,你来一趟自由大桥呗?” “陆叔,咋地了?出事了?” “嗯……这事电话里一句两句的也说不清,你来了再说吧,你朋友的事我再想办法。” 无双是个‘精’明人,哪那么好糊‘弄’,说道:“哎,咱俩可说好了,方老三就这么一个儿子,您甭跟我扯没用的,不用说我也知道出的是啥事,要不然您也不用来找我了,咱把话挑明了,我的事你能不能给我办了吧。” “你这小子,不见兔子不撒鹰是不是?行行行,你就跟我讨价还价吧啊!你这都跟谁学的呢?你不做生意都白瞎这块料了。来吧快点的,其他工作我来作还不成嘛?对了,记住了,别带外人啊,这事我不想传开了。”陆局电话里小声对无双说。 无双到了自由大桥一瞅,桥下已经被警察拉上了封锁线,夜‘色’中,那棵歪脖老母的枝头上系着许多红绳,其中有两条都很长,下边还缀着两个大物件在寒风中来回悠‘荡’着,就好像是被紧紧包裹地粽子似的。 “双子,你看看,这作案说法有没有啥讲究啊?”无双没到之前,警方没敢‘乱’碰现场。 歪脖老母枝头上悬着的是两具尸体,两具尸体都被红布包裹着挂在了枝头,红布包裹的严严实实,看不清里边人的模样,警方也是全凭‘露’在下边的两只脚丫子估计出来的。 红布裹尸?难道是红绢‘门’?无双狐疑着。 应该不会,红绢‘门’现在只剩下蓝彩蝶一个后人,蓝彩蝶杀人的手法很隐蔽,她用不着这么招摇,而且她现在也不在长‘春’。就算她在,无双也是一百个相信她的人品,她绝不会干这种事让自己给她背黑锅。 “先放下来吧。”无双吩咐道。 两个大红布包就警员们一点点放了下来,剪开后一瞅,这两具尸体面‘色’铁青浑身没有一丁点血‘色’,已经死了差不多有一个时辰了。粗略判断,可能是被悬在枝头上的红绳勒死的。 这年头人的压力都大,平时也难免有几个寻死寻活的,上吊正常。可为何不选在其他地方,偏偏挂在歪脖老母枝头?而且偏偏用红布包裹着身体?它更像是在完成某种特定的祭祀大礼。 死者是一男一‘女’,通过他们兜里身份证的信息很快从户籍部‘门’调来了档案,这二人是两口子,结婚十年,婚后有一儿子,年龄7岁,正上小学一年级。其他的并没有什么特殊发现,就连尸体表面也检查不出任何伤痛。 无双说,我暂时也看不出什么子午卯酉,你们先调查一下家庭背景,看看会不会是仇杀,然后有特殊发现了再去叫我。 他临走前特意回头看了一眼那棵歪脖老母,已经有两条鲜活的生命将自己的阳寿永远终结在这里。歪脖老母枯死的枝头被连日来湿润的‘春’雨浇灌的竟然冒出了几点绿芽。 它真的已经枯死了嘛?佟四喜口中说的红衣长发者到底是谁呢?难道说的就是这棵歪脖老母? 自从歪脖老母出名后,满长‘春’大街小巷老百姓议论的都是这些话题,一时间这老树竟成了长‘春’的代名词,被封为神树。就连附近几个省市的人也慕名而来跪在那儿虔诚地求上一碗‘药’酒,没病的就直接拿回去,有的甚至更夸张,小姑娘家的来个痛经也来求‘药’酒喝,您想啊?喝这烈酒那能治好吗?可甭管好不好使,也许是人们的心理作用使然,什么病痛喝了这碗‘药’酒后,都得到了缓解。 食物检测部‘门’特意取了样化验了,化验结果令人百思不得其所,这碗求来的‘药’酒之中除了烈‘性’白酒为主要成分外,剩下的竟然只有一小部分是空气中的尘埃,也就是说,‘药’酒表面那层小颗粒不明物质其实就是在你跪在歪脖老母前磕头的功夫,从外边随着风刮进来的沙粒。东北到了‘春’天时候狂风大作,老人们常说那些草和树都是被‘春’风刮醒的,风大了,就刮起了河坝上的土,上边盖着的那层红纸很薄,又有嵌缝,自然尘沙就钻了进去,被人误以为是歪脖老母赐予的‘药’酒。 虽然报纸上把这事解释的清清楚楚,但那些善男信‘女’们依旧是乐此不疲,每日自由大桥下都是人满为患,成为了长‘春’独特的一道风景线。人们丝毫没有因为上几日发生的命案而畏惧过。 警方那边也有消息了,死的这对夫妻没有什么仇家,平时感情也很好,街坊四邻说他们从没有吵过架,俩人起早贪黑赚钱就为了让儿子未来可以上重点学校。儿子上几天起了麻疹,夫妻二人来自由大桥下给他求过‘药’,除此之外也找不到什么跟这案子有关的线索了。--28208003 第4章自由大桥下闹鬼 来歪脖老母这儿求过‘药’的人成千上万,怎么就偏偏死了这两口子?也许问题还是出在那‘药’上,无双一直对那‘药’酒中隐隐透着的那股‘阴’气耿耿于怀…如果没猜错的话,那应该是三合土的气味。三合土其实就是坟头土,坟头土‘阴’气能不重嘛?难道说歪脖老母下是口老坟?坟头上长槐树可不是啥好事。 自由大桥附近的东陵南街上有一家烧烤店,撸串是东北有钱人和穷人都最爱的饮食。这家烧烤店可有年头了,从爷爷辈一直干到孙子辈,最拿手的就是吊炉烤‘鸡’爪子,那‘鸡’爪子都是提前卤好的,放进吊炉里,烤的表面胡薄薄的,里边都冒油,那叫一个香啊。 这天晚上陆昊天和无双闲来无事来这儿撸串喝啤酒,一直喝到半夜一点,俩醉鬼才摇摇晃晃地往家走。喝多了酒不能开车,俩人顺着伊通河大河坝往大马路上走,一边走一边也像其他醉鬼一样嘻嘻哈哈胡说‘乱’唱,那都没法听了。 “啊!!!!!”一声刺耳的尖叫从对面东岸传来,把宁静的午夜彻底唤醒了。无双一下就酒醒了一半,抬头看去,对面东岸的岸边,隐约一个‘女’孩向马路这边狂奔而来。 “唉呀妈呀,这大半夜的小流氓准是又出没了。”陆昊天揭开‘裤’子嘘嘘说道。 无双晃了晃脑袋,‘揉’了几下眼睛。“不对劲儿,好像出事了,你瞅瞅,她鞋都跑掉了,身后也没人追呀?”无双赶紧一路小跑冲上了马路跑向了那个‘女’孩。 九十年代中后期,长‘春’虽然进入了疯狂建设阶段,可马路上到了后半夜确实也没几台车,而且那地方荒僻至极,也就是平时白天才有人愿意来河边遛弯,再加上现在两岸的平房都拆迁了,已到了半夜都比孤山头子还荒凉,自由大路上一个车的影子也没有,‘女’孩下意识就向无双这边跑了过来。 “姑娘,咋回事?”无双问她。 那‘女’孩吓的脸‘色’都绿了,再加上从桥下狂奔过来又喘不上气,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鬼……鬼……”她气喘吁吁一脸惊恐之‘色’道。 陆昊天从后边也赶了上来,问道:“妹子,别怕,哪来的‘色’鬼,还有王法嘛?有哥在你放心,‘奶’‘奶’的,把他打出粑粑来!” “鬼……真有鬼……就在桥下……太吓人了!我男朋友还在下边呢,求你们救救他!”‘女’孩带着哭腔央求道。 ‘女’孩情绪太过紧张,也说不全,无双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自由大桥下,那棵歪脖老母树上悬着几条大红布,这红布大的可有点邪乎了,根本不像是善男信‘女’们系的红绳,而像……而像……而像一件件长风衣,那风衣完全是人形的,正迎着冷风摆动着,那景象诡异之极,看了简直不寒而栗。 歪脖老母下,一个瘦弱的年轻人就跪在它前边低着头一动不动,不知死活。 “耗子,你看好这姑娘,快报警,我下去瞅瞅。”一股‘阴’冷的风吹过,吹的无双骨头缝子酸疼不已,歪脖老母下的土腥子味儿立刻钻进了鼻子里,让他不经意地打了个寒颤。 “老铁,拉倒吧,要不给我爹打个电话吧,那玩应邪乎呀,咱少搀和吧?”陆昊天提醒他。 无双点着一根烟使劲儿吸了一口,然后撵灭摇了摇头,快步走下了自由大桥。 咔嚓……一道炸雷响彻天际,今天刚好是初‘春’的惊蛰。 “哼哼哼……哼哼……哼哼哼……”一声声‘女’人的‘阴’笑从歪脖老母方向传来,听得直叫人后背汗‘毛’倒竖。瘦弱的男孩依旧跪在树下一动不动,他耷拉着脑袋完全看不出是死是活。 那声‘女’人的‘阴’笑让无双机警了起来,他眯着眼睛,用观气法斜眼扫了一眼,只见,一股股灰白‘色’的气流从歪脖老母下直往上飘,就好像是一条条绳索一样缠绕住了跪在前边的男孩身上。无双停住了,他距离那男孩不过只有十余米的距离。 “哥们,哥们?你还好吗?”无双扎着胆子问。 四周一片死寂,男孩没有回他,依旧无声无息地跪在那里。 死了?难道已经是死人了?可他身上分明还在往外溢着活气呀?无双狐疑着。噌啷啷……他从靴子里‘抽’出了那把泛着寒光的匕首。 “哥们?你没事吧?要不要给你打120?你‘女’朋友在桥上等着你呢,别让她担心。”无双一步步走近他,在他后背上轻轻拍了两下,还好,他有体温。 男孩的身体被无双一触碰条件反‘射’地打了个‘激’灵,然后一点点站了起来,但还是背对着无双,根本看不到他的正脸。 既然是活人那就没啥可怕的了,无双自问还算是个胆大之人,经历了那么多,啥邪乎事没见过?谁都别跟他较真,他是个好奇心很强的人,你越是不想让他看,他就越是要看,这好奇心强也注定了他天生就是一个探险家。他用坚实的小臂力把男孩僵硬的身体扳了过来,可男孩耷拉着脑袋,就好像个羞答答的少‘女’似的根本不让他看。 “你没事吧?” 男孩僵硬着脖子就好像木偶一样一点点抬起了脑袋。 咔嚓……又是一道闪电划过天际,耀目的闪电光晃的天地间瞬间明亮了起来。 “啊?”无双看清了那男孩的脸,吓的他竟连连后退几步。刚才闪电划过之时,那男孩刚好抬起头来,无双看的是真真切切,哪里是一张男孩的脸呀?那分明就是一个青面獠牙的厉鬼。 可随着闪电瞬间消失,男孩的脸又恢复了正常,他年纪跟无双相仿,长的‘挺’白净,估计是附近哪所大学的学生。 自由大桥两岸风景秀丽,绿化较好,那些从外地来的大学生们经常都是成双成对的大半夜跑来河边做野鸳鸯。 无双就愣愣地站在他对面,不知如何是好,刚才那一幕依旧历历在目让他心有余悸,他不知道这男孩现在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他能感觉到他是活人,身上还带着活气,不过刚才自己眼中看到的一幕也是真真切切存在的。--28219496 第5章鬼上身 “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又是一声‘阴’笑传来,这次无双听清楚了,笑声分明就是从这男孩嘴里发出的。 “你到底是谁?”无双眯着眼睛打量着他问道。他还是没说话,头又低了下去。 入‘春’的第一场雷雨即将到来,惊雷过后便是狂风,刮的树上挂着的那些红布呼呼作响,也许是风太大的缘故,恰好把一大块红布刮了下来,无双也没留意到,正好被那块红布‘蒙’上了眼睛。 “唔……”突然无双的脖子就好像被一个大铁钳子死死卡住了一样,憋的他手舞足蹈喘不上气来。 虽然他看不见到底发生了什么,可不用想也知道,定是眼前那男孩正在用手死死掐在自己的喉咙上。若是平时的无双他肯定毫不犹豫用手中的匕首刺向对方的‘胸’膛,可这里是城市,那男孩也不知到底有没有救,也许他只是看到无双手里拿着匕首害怕,才会先发制人,若无双把他刺伤了肯定是不行。 “老铁!整死他!”桥上,陆昊天已经看到了好兄弟遇险,大声呼喊着。 “大鹏,你别……快松手!”‘女’孩哭喊着。 又是一股大风吹过,把无双头上的那块大红布吹了下去,顿时,眼前的一幕吓的无双抖了下。自己面前,一条冰冷的胳膊正死死卡在喉咙上,那瘦弱的男孩嘴角微微上翘‘露’出诡异的笑容,他眼中满是杀机,狠狠地瞪着自己。 这男孩很瘦弱,看身形也就是不到一百二十斤,按理来说无双对付他就跟踩死一只小‘鸡’子一样容易,可不管无双怎么使劲儿,根本就无法挣脱他那钢钎一般的手爪。他已经不是他了,他身体内藏着一个恶魔,是无双打扰了那恶魔的清修。 盗‘门’中有许多功夫,比如偷东西的魅影鬼手,比如杀人无形的错骨手,比如对付大粽子的魁星踢斗……可这些无双不能用,这男孩太瘦弱了,一旦出手必然取他‘性’命。 男孩冰冷的枯爪开始发力了,把无双一点点从地上提了起来,无双喘不上来气,憋得脸都紫了,手中的匕首也掉在了地上。 “妈的!欺负我老铁,你他妈活腻了?”陆昊天大喊一声就从桥上冲了下来,可来不及了,他那大体格子这么笨重,跑下来少说也得两三分钟,等他跑下来无双早就没气了。 无双灵机一动,索‘性’直接用双‘腿’夹在了男孩腰间,顺势往前发力,这股力推动着男孩倒了下去,无双死死地压在了他身上,然后用分别再用双膝压住了他那两条铁钳般的胳膊上。 “想杀我?你行吗?”无双干咳了两声怒目瞪着他。 男孩眼神呆滞,瞳孔无光,愣愣地与他对视着,也不反抗也不说话,真的就好像是被厉鬼附身一样。 “哼哼哼……咯咯咯……哼哼哼……”一声声凄厉的‘阴’笑从男孩嘴里又传了出来。 无双这次可丝毫再不会给他机会了,赶紧喊身后跑来的陆昊天反手扣住了他的手腕束缚住他,那陆昊天是啥大体格子呀?一只大手就死死掐住了男孩两个手腕子上。 无双走上前去,用双手按在他两个太阳‘穴’上轻轻‘揉’了‘揉’,他就那么直勾勾的瞪着无双看,瞳孔里仿佛蕴藏着无数的凄凉与哀怨。 “妈的,给老子老实点啊!”陆昊天骂道。 “你骂他没用,他现在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肯定是中邪了!”无双喘了几口粗气,脸‘色’总算是好点了。 无双回头问那‘女’孩:“你们刚才怎么了?他是惹着啥邪乎玩应儿了?” ‘女’孩的情绪还沉浸在惊恐之中无法自拔,根本不敢靠近自己男朋友,带着哭腔回答说:“我俩刚才溜达到这棵树下,听说歪脖老母求‘药’‘挺’灵的,我……我那啥来了,肚子疼,他就说给我求‘药’。后来跪着跪着我就觉得他脸‘色’白的吓人,咋问他话就是冲我笑,笑声可渗人了……所以我就……” “你到底是谁?”无双又问那男孩,问的自然不是他,而是控制他身体的家伙。 “哼哼……哼哼哼……”他还是就这么一直笑着,不过现在倒是没有什么攻击性了。 “耗子,放开他。”无双说。 “我放开他你能整了嘛?这小子劲儿可‘挺’大呀。”陆昊天说。 “放开吧。” 陆昊天松开了手。 男孩没有再理会无双,而是转过身来直勾勾地盯着那棵歪脖老母发呆,然后慢悠悠地一步步走了过去,从树枝子上拽下来一条大红布披在了身上,若是平时看到肯定是滑稽至极,就好像电影里美国超人一样。不过再这诡异的夜晚便显得更加‘阴’森可怖了。 那块大红布很大,刚才说了,挂在树枝上随风而动,就好像人的长风衣似的。男孩穿在身上,红布都遮住了脚面。他重新跪在了地上,默默地给那歪脖老母磕头,他很虔诚磕的都是响头,发出咚咚的动静来,每次抬起头,脑‘门’上都多出一块血迹。 “我擦,他疯了?这不鬼上身嘛?” “随他吧,我倒要看看他还想搞什么名堂。”无双说。 “你说现在人是咋地了?咋都来歪脖老母这儿求‘药’呢?不就是一棵枯死的老槐树嘛?这都瞎眼了?该!你说你俩还大学生呢,就这么封建‘迷’信?以后看你们还玩不玩这另类‘浪’漫。”无双数落着那‘女’孩,‘女’孩吓得低着头只顾着哭也不做声。 无双细细数过了,男孩一共给歪脖老母磕了十三个响头,然后才站起身来僵硬着走向歪脖老母。他还不时地回头冲着无双‘阴’笑着,就好像是在嘲讽他这无知的凡人一样。 他走到了歪脖老母树下,踮起了脚尖,伸手从树枝子上拽下来一条红布,那红布很长,上边挂在一棵很粗的树枝,形成了一个倒弧的形状。然后他竟然凑上前去把脑袋伸了进去。 无双早就看出不对劲儿了,偷着从地下捡起了一块小石子握在手心中,那男孩刚把脖子探进红布下,无双指尖间已经弹出,嗖地下,石子准确地打断了那条细长的红布,男孩失去重心掉了下来。 第6章红衣神教 “哎呀,这有啥想不开的?这咋还自杀了呢?哥们不就是说他两句嘛?现在孩子呀,越来越娇气了。”陆昊天自我感觉良好说道。 “把他给我拽过来!” 陆昊天比那男孩足足高了一头,身上也圆了一圈,上去几下子就跟拖死狗一样把他拎到了无双面前。无双仔细看着他的脸,观察着他的表情,他的脸没有变化,依旧很白净,只是眉宇之间好像隐约透着一股由体内迸发而出的‘阴’气。 驱邪他不在行,这都是‘摸’金校尉的看家本领,关于倒斗千机诡盗中提到的都是只字片语,再说无双对倒斗也不敢往深了看,那本领太害人,一旦学得便是万劫不复。 “姑娘,把你的头‘花’摘下来,用针尖扎破他的中指!”无双只想到了这么一个最简单的驱邪术。 那男孩拼命的躲闪,却也无法挣脱陆昊天的大手,中指被刺破后,一股黑血伴着一缕白‘色’青烟从他体内飘了出来。男孩粗吼一声随即昏了过去。 又过了一会儿,警察来了,简单询问了两句,见是陆少在呢,又没闹出什么‘乱’子便也没有带回去做笔录就不了了之了。 “把他带回我们家吧,这事我还得问问三姥爷,这小哥们估计这几天体内‘阴’气还未完全散去,肯定得调理调理。”无双说。 男孩被送到无双家后,脸‘色’好是好了点,可一直就是昏睡不起,怎么叫也没用。 “哎哟,这是咋地了?小爷你又往家捡人了?这回咋还是个大老爷们呢?”马福祥搭手把那男孩抱到了客厅。 “三姥爷,别说没用的,我眼力不如你,你快给看看这小子是不是被啥玩应上身了?老大劲儿了,刚才差点没整死我。”无双说。 马福祥其实也不会那些‘乱’七八糟的江湖邪术,他学的都是硬功夫仗着自己八字硬,陪在吴功耀身边出生入死几十载,就算是分窟窿里的大粽子扑上来他都敢跟‘肉’搏!老爷子啥玩应没见过呀?‘摸’了‘摸’他脉搏,又翻开眼皮看了看就说这孩子体内有‘阴’气,一时间肯定醒不过来。 董家驱邪的法子多了去了,尤其像马福祥,刘麻子和马二爷这几个老头,一肚子鬼点子,也就是等无双一句话的事。 “小爷,你老实跟我说,这小子你是从哪捡回来的?”马福祥问。 “自由大桥下头,歪脖老母那儿。”无双回道。 马福祥皱了下眉头,与马二爷对视了一眼,二人眼神中好像是想掩盖什么信息,却被无双捕捉到了。 “怎么了?你俩这啥表情啊?歪脖老母有啥问题嘛?”无双责问道。他心想,这俩老头,啥时候变的神经兮兮的了?怎么还好像有事瞒着自己一样? “嗯……那啥……”马二爷看了看马福祥,想说什么,又觉得马福祥辈分比他高,人家都不多嘴呢,自己也不敢‘乱’说,生怕触碰到禁忌。 “不是……这啥意思呀?你俩还有啥秘密瞒着我?”无双吧唧吧唧嘴,看着马福祥,马福祥毕竟是姥爷辈儿的,也不好语气太生硬了,这要是刘麻子或者其他人,他早就爆粗口骂了。 “小爷,有些事咱不能太细追了,其实吧……其实吧……也没啥,这不关咱盗‘门’的事,咱不搀和不就得了嘛。”马福祥支支吾吾道。 “功耀祠那边好像还缺个人为我太姥爷看守,我说马老嘎呀……要不明儿你去那养老?”无双言语讥讽着马福祥,马福祥小名叫马老嘎,说的是他小气抠‘门’的意思,这都是董爷以前给起的外号。 “别介,别介,你看,小爷我都这么大岁数了……好好好,我说还不成吗,走,进屋,借一步说话。”马福祥把无双拽了进去。 要说起那棵歪脖老母啊,那可有年头了,都得追溯到吴功耀的童年。清末,时局动‘荡’,外边的八国联军各种压榨中国,国内呢,大小军阀‘混’战,山里边又有几十人或上百人组成的小股势力作祟,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推翻摇摇‘欲’坠的清廷政权。 最出名的当属白莲教和天理教了,后来还出了一个捻军。这都是历史上能记住的,还有一些人数少,或者是一些江湖乌合之众组成的小组织,比如说兴城子的红衣神教。 红衣神教不仅跟清政fu做对,而且一战时,俄国老‘毛’子进了东北也遭到了他们的抵抗,红衣神教人数不多,但却个个都是身怀诡术的高手,死在他们手里的老‘毛’子不在少数。 按理来说这种替天行道的江湖组织肯定很受老百姓爱戴,可之所以红衣神教被长‘春’当地老百姓遗忘是因为他们不单单只有善举,‘私’下可是还从事着许多不为人知的可怕勾当,那手段极其残忍几乎让人发指。 据马福祥回忆,红衣神教每年都会举行一次大型祭礼,祭礼上要用十三个活人的鲜血祭祀他们的神灵。他们不管‘春’夏秋冬都身穿着一件红‘色’斗篷遮住脸面,寻常人根本看不到他们的真容。老百姓更是谈虎‘色’变避而远之。 那时候全东北有三股江湖势力,一股是后来一统东北的辽西张作霖,一股是带领江湖群盗潜居在深山老林的盗‘门’吴功耀,另一股势力看着虽不起眼,可他们却让老百姓和清廷都为之胆寒,他们就是红衣神教,江湖人别看彼此也许没什么来往,但大多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轻易不会涉足其他势力的纷争。 吴功耀早就知道红衣神教的罪行,可这事没法管,当时兴城子并不是他的地盘,而且如果要深究的话,毕竟人家抗俄,就算平时杀几个老百姓也算是功过相抵罪不至死。 红衣神教的教主叫沙问天,名是‘挺’大气,可人就不咋样了,据说这位沙教主脾气古怪,稍有什么不顺心就会杀人,自己的手下都怕他。 沙问天在江湖上始终是个‘迷’的存在,从来没有人见过他的正脸,不管面前多大的人物,都是披着一身红斗篷,帽子遮着脸面。记得有一次,他与吴功耀见面。--28256752 第7章沙问天的风水宝穴 吴功耀那时候年轻气盛,正是蒸蒸日上之时,两边人谈的是关于伊通河上一个码头的归属。酒桌上,老吴有点喝高了,非要看看沙问天长啥样,伸手就来拽他帽子。 这二人借着酒意就厮打到了一起,诸位,您想啊,那吴功耀是何等了得?那可是‘阴’阳玄道得意弟子呀!‘阴’阳玄道毕生绝学全都教给了他,别说是什么红衣神教教主了,就算是当时末代皇帝溥仪身边的贴身‘侍’卫都甭想跟吴功耀打三个回合以上。 可这沙问天了不得呀,跟吴功耀纠缠在一起二人比的就是内功,拳掌‘交’错在一起硬是拼了几十个回合都不分胜负,给吴功耀都整愣了,心想,哎哟,这家伙还真有点能耐哟。 吴功耀一‘门’心思的就想掀开他的帽子一看真容,可一直斗到他脑袋顶上冒汗也碰不到他帽子的边。 他媳‘妇’儿莫小七聪明,赶紧把二人拉开,借口说夫君喝醉了酒多有得罪还请沙教主海涵。 此事虽然不了了之了,但在江湖上可是传开了,借着吴功耀的名头可是足足给沙问天长了不少名声,那传的是越来越邪乎了。 “真这么厉害?”无双问。 “嗯,沙问天确实是有两下子,那次我也在酒桌上,如果让我跟他过招,恐怕你三姥爷不是他对手呢。”马福祥自叹不如。 “后来呢?后来这个红衣神教是怎么销声匿迹的?”无双追问。 “小爷别急,听我慢慢道来。” 听说自由大桥下边这棵歪脖老母就是沙问天亲手栽下的,当年他就已经看出了此处地下藏着地之元气,源源不断,于是乎就命手下人为他在此处栽种下这棵老槐树,并告诉‘门’人若自己死了,就埋在树下。 ‘门’人都以为教主老糊涂了也没当回事,但沙问天说玩这话不到一个月可就真死了,死的很蹊跷,没有任何征兆,也没有任何外伤。外界传闻是因为他与吴功耀在酒桌上打斗受了严重的内伤不治身亡,可这话吴功耀不信,自己有没有伤到他自己清楚的很。 他的葬礼办的‘挺’隆重,江湖人都给面子前来吊唁,包括吴功耀与张作霖在内。 “师傅,他是不是诈死呀?晚上我让几个兄弟挖出来看看?”葬礼上吴功耀的大徒弟马四海问。 吴功耀鼻子吸了吸,闻到沙问天坟地下透着一股怪味,他皱了下眉头,对手下弟子说:“日后你们谁也不去再追究此事,也不可‘私’下调查沙问天,他这坟有点邪乎,咱们盗‘门’不要涉足进来懂了吗?” 马四海想问,可师傅既然说了,也不好再追问下去只好作罢。 后来呢,后来民国时期一直到伪满时期,长‘春’都经过了几次大建设,哪都动了,唯独这棵老槐树没人敢碰,因为太邪乎了,只要谁靠前准保没好。所以一直以来,盗‘门’后人也不敢犯忌讳。 “哦,怪不得我觉得歪脖老母下边透着一股‘阴’气呢,敢情是沙问天的坟呀?三姥爷,可我就不懂了,他活的好好的,清政fu和洋鬼子拿他都没招,他死个什么劲儿啊?” 马福祥说:“这个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我和你二姥爷等人都不敢深问,每次问师傅,师傅他老人家都说沙问天此人城府极深,他这是为了躲避战‘乱’与祸端,到底死没死恐怕只有老天才知道。” “呵呵……您老这话的意思是沙问天现在有可能起死回生?您这不是逗我玩呢嘛?咱长‘春’这片土地上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嘛?又没有养尸地,光是地气充沛可不够。” “小爷,您别问我,呵呵……这是你太姥爷亲口说的,我也解释不清楚,不过还是那句话,咱能不管就别管了,你太姥爷厉害不?他都不愿意搀和呢?一会儿我想招把那孩子整醒了,您就别再追究下去了。”马福祥说道。 老一辈人好像总有些秘密不愿让后人探索,马福祥,佟四喜他们应该对红衣神教都有所了解,可这个词汇在他们眼中早已成为了禁区,谁也不愿去触碰。越是神秘就越是勾起无双对它的好奇。 试想,连太姥爷吴功耀也是勉强跟跟沙问天打了个平手,那这人定是个身藏不漏的高人。他埋在歪脖老母下已有近百年,依旧可用自己躯体的‘阴’气影响这么大,此人之邪恶绝不是神调‘门’老高婆子或者常德胜能比的。 马福祥给那男孩煮了一碗压惊汤灌了下去,又打通了他身上几处经络用自己的内功‘逼’出了他体内的寒气,人醒是醒了,可一直捏捏呆呆的,就好像他已经把灵魂献给了沙问天,现在留下的只不过是一具躯壳。 问他什么,他都会回答,可都是不经过脑子的回答。 如果说上几天那对小两口的案子是意外的话,昨日在这男孩身上发生的一切,无双可是经历了完整的过程,太邪乎了,无双亲眼目睹了他由一个人变成厉鬼的模样,差一点被他生生掐死。这绝不是结束,只要有那棵歪脖老母在,血案就不会终止。 歪脖老母下,善男信‘女’们依旧是络绎不绝,每日不到天黑自由大桥下都是黑压压一片人,树上挂满了红布条,红布条下的干枝子上已经隐约长出了绿芽。无双看在眼里,心中隐隐升起一股不祥预感。他……正在复活! “麻子叔,你来一下。”无双把刘麻子叫进了房间。 “爷儿,有什么吩咐。” 无双关上‘门’窗,小声对他说:“后半夜给我找几个小伙子,再准备火油,铁锹,冥币,香……” “爷儿,您这是要干啥呀?” “别问那么多,晚上你们自然会知道的,对了,这事不许告诉其他人啊!” “好嘞,那我这就去准备。” 后半夜,无双开车带着手下人来到了自由大桥上,他要烧了那棵歪脖老母!以除后患。 他站在桥头左右撒么两眼,这种事还是得背着人,在长‘春’老百姓眼里歪脖老母就是神树,他烧毁神树岂不是要被人戳脊梁骨?--28267995 第8章谜一样的红衣神教 突然他留意到,桥下那棵歪脖老母前好像站着个人,那人佝偻着腰,拄着拐杖环绕着老树一圈又一圈的走着,他走的步子很有节奏感,每走一段距离就会停一停,然后再脚下泥土中好像种下了什么东西。 “你们在这儿等我。”无双吩咐道。他自己孤身走了下去。 当他距离那佝偻背的老人五十米距离的时候,那人停下了,定在原地用后背,背对着他不动了。那情景就跟昨日见到被鬼上身的男孩一模一样。无双后怕不已,也不敢轻易再靠前。 “魁主别来无恙啊?”谁知,那人竟然主动开口说话了,是个中年女人的声音,声音很熟悉,好像以前在哪听过。 “你是……” “数月不见魁主记性是越来越差了,双阳您还记得嘛?老妇险些被魁主捉住。” 是老高婆子?她怎么会在这儿?难道是故意来等自己的嘛?现在无双身边只带了几个打手和刘麻子,他们加在一起恐怕都不是这妖妇的对手。 “呵呵……高翠花?是你?你想怎么样?”无双后退了几步拔出匕首。 “魁主莫慌,这话该是老妇问你的呀?你想怎么样?这棵老槐已然生长了百年由余,难不成魁主想除了它?”高翠花一语道破。 “是又怎么样?” “恕我直言,这老槐魁主碰不得,老妇此次便是为它而来的,魁主听我一言吧,远离它!”高翠花好像完全变了一副性格,也不知道到底是被那位高人救走了,怎么连思想都升华了? 不过无双还记得,那次他命令蓝彩蝶和马福祥去追他,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那高人可是不一般,硬是把他盗门两大高手打的丢盔卸甲连马福祥都不得不认怂。 “以前没人能碰它,现在照样不行,它要醒了,一旦醒来别说长春了,就算是整个东北都要震上一震!红衣长发者,魔也!那魔头不可诛,只能想办法延迟它的苏醒,希望后世会有一位高人能与之匹敌,我们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我为什么要信你?” “为什么?没有为什么,就因为我们同为盗门之根,少主不必因为上次的事而挂怀,老妇是万万不敢与你为敌背叛家夫在常胜山上的誓言。信我也好,不信我也罢,老妇我只是受高人指点来协助您的,纯阳之种已然种下,如果不是意外,明日清晨种子便会发芽,这小草会暂时抑制住歪脖老母的阴气阻止它生长。对了,这红衣神教牵扯极广,平日里沙问天埋在此处还好,一旦他欲苏醒,江湖上定然会有歹人打主意,小爷最好派人看着点,这下边蕴藏的能量可以颠覆天地,切记切记!”高翠花蹒跚着脚步拄着拐杖,说完这些话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连正脸都没给无双看一眼。 “老东西你敢威胁我家小爷?活腻了?”刘麻子赶了上来大喊着。 无双一摆手示意他不要多言。 “让她走吧,咱们不是她对手,如果她有恶意恐怕咱们都活不了。” “爷儿,那咱还烧嘛?”刘麻子问。 无双摘下墨镜点着一根烟说道:“我也不知道她的话值不值得相信,算了,再等等看吧,我也想印证一下,明日日出后,这歪脖老母四周是否生出新的草芽。” 第二天一早,无双天没亮就醒了,早早地在胡同口吃了煎饼果子喝了碗豆浆就跑来了。站在桥上一看,早上六点刚过歪脖老母那就跪了一群人求药,不过大家嘴里都嘟嘟囔囔的,看着情绪不是很好。无双细问才知道,原来今日歪脖老母不赏灵药了,不管他们跪多久,碗里的白酒表面上都没有再出现土粒儿了。对百姓们来说以后治病恐怕还得去医院花钱,但对无双来说这倒是件好事,看来老高婆子没有骗他。 一台豪车开了过来,停在了无双身边,一位老者悄声无息地走了下来。 “结束了嘛?”他问。 “不知道,希望这是个终点。” “呵呵……恐怕没有小爷想的那么简单吧?走吧,我们下去看看。”佟四喜友善地主动递上一根巴西雪茄烟给无双,态度很恭敬。 人的眼里看的永远是利益,平日里这棵歪脖老母被叫做神树,可一旦祈不到灵药了,人们嘴里就开始污言秽语地骂了起来,而且还有人冲那棵老树吐痰发泄着。 无双跟佟四喜走近了歪脖老母一瞧,老槐树下四周长满了许多暗紫色的小草,那小草很嫩,如果你去闻还能嗅到一股淡淡的腥味。 “是纯阳草,翠儿来过了?”佟四喜情绪很激动,身体颤抖着,他不顾残腿的疼痛,一瘸一拐快步赶了上去,可看了许久也不见高翠花的身影。 “别找了,她昨夜来的,已经走了。你怎么认得这种草?”无双赶紧冲过去搀住他。 佟四喜说,这纯阳草乃是神调门的驱邪本领之一,神调门的萨满们讲究的就是用大自然的力量通鬼神,纯阳草的草种取自长白山天池边缘,是真正的大自然精华。 “依你看这些有用吗?”无双问他。 “暂时看可以抑制住歪脖老母复活的时间,不过……不好说呀!昨夜老夫夜观天象,天边的冥王星骤亮,东北欲将有魔生,希望不是它回来了!” “你也认得沙问天?” “这事小爷就不要问了。哦对了,我这几天想出资把这块地买下来,盖座庙,试试能不能压住它的阴气,您有什么建议嘛?” “我可不敢在你面前提什么建议,你金点术是风水学上的独枝,话说好啊,我可不给你出钱。” “呵呵……小爷真会说笑,这点钱我佟四喜出的起。再说了,日后我们合作的机会还有许多,钱这东西,大家一起赚。” “哎?别跟我扯到一起去,我告诉你佟四喜,咱俩根本就不是一种人!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两边的关系虽然有所改善,不过始终要走的路不同,无双是个见钱眼开的人,不过他也有自己的底线,佟四喜的许多做法他并不赞同。 第9章走山客的本领 无双走后,佟四喜独自一人站在歪脖老母下许久,冷风吹着他半秃的头顶。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昏黄的老眼就一直盯着歪脖老母一动不动。 “爹,你真要在这嘎达修庙?那能挣多少香火钱?”佟嘉宁问。 “呵呵……傻小子,这叫声东击西,小爷对红衣神教看来是越来越感兴趣了,我们必须赶在他了解内幕前找到红衣祭坛,咱们的人都派出去了嘛?”他问。 “按照爹的吩咐,咱们派去了三伙人,都在寻找伊通河的源头,不过您说的那个什么祭坛上哪找去呀?光凭着您一张嘴的描述,兄弟们也没有啥概念呀?” “不需要你们给我找到祭坛,就给我找伊通河的源头,一定要准确位置。” 嘉宁又问:“爹,伊通河源头到底藏着什么秘密?那个什么祭坛是红衣神教留下的嘛?” 佟四喜告诉儿子说:“傻小子,红衣祭坛乃是沙问天当初祭天时的场所,那祭坛下封印着他即将苏醒的灵魂和为止力量,只要我们可以掌握那股力量,天下的财富尽归我们佟家!行了,别问了,快去找,一定要赶在沙问天苏醒前找到。” 这几天长春发生的大事不少,先是出了歪脖老母这棵妖树,然后伊通河的河水开始涨了,自从无双从净月潭地宫下找到了龙骨后,伊通河的河水水位是越来越高,几度已经长到了水位线上,再度恢复了伊通河两岸的美景。 然而最近伊通河里,经常会从上游飘来一根根的白骨,开始时候人们以为是上游哪家屠宰场扔的,直到后来,白骨越来越大,最后竟然从河水里捞上来一颗人骷髅头,这才引起了重视。 经过检测,这些浮尸的年份应该在一百年左右。 警方跟踪追查下去,发现这些浮尸都是从伊通河上流一个叫青顶山的方向水流而下的。派出人一看……哎哟……那简直就是个万人坑啊!那地方是个大水坑子,水坑子地下的土已经被水流冲刷松动了,人骨都是从下边飘出来的,警方下去一挖,竟然足有上千具尸体。每天一入夜,山中鬼哭狼嚎魅影重重好是阴森可怖。 “找到了吗?”无双问刘麻子。 “找到了,早上咱们的人回来报信了,在青顶子山那嘎达。是个尸坑!”他答道。 “青顶子山?这地名咋这么耳熟呢?” “能不耳熟嘛?青顶子山附近就是伊通河的发源地之一呀,那地方山清水秀的,要不是出了这事平时不少人去旅游,绝不亚于长白山的美景。”刘麻子说。然后他又补充道:“对了,在青顶子山附近还发现有不少可疑的人出现,不像是警方,好像是……” “佟四喜的手下?” “您怎么知道?” “呵呵……这只老狐狸,行了,点齐人手,今晚咱们过去瞅瞅,别忘了通知陆局,咱可不能像他似的,咱得有官面上的认可,这样干啥都方便!那嘎达有问题!不能让他抢先了。”无双吩咐道。 青顶子山是纯粹的野山沟子,伊通河流经此处,山上的泉水和雪水到了初春时不停地往下流着,河水清澈可见底,饿了一冬天的鱼儿呆呆傻傻的任人捕捞,平时是一处不错的休闲度假去处。 可出了事后,山里边阴森森的,别说晚上了,连白天也没有个人影,那些在山里种果树的果农们都彻底放弃了自己的收成。警方已经拉起了警戒线,三三两两的带着白手套用网子打捞水下尸坑的白骨。白骨散落放在一张巨大的白布上,已经难以拼凑在一起了。 按照长春的老规矩,这种事,董家人不到场轻易不会有人处理。 现场简直太惨了,那块白布足有二十来米长,上边摆着密密麻麻的零散白骨,有些都被腐蚀的不成样子无法辨认到底是人体哪部分的骨骼。水潭外侧就是深山老林,林子里入夜后一只只布谷鸟诡异的叫着。若不是无双等人赶到,那几个警员都不敢从帐篷里钻出来。 “陆局,双爷,你们可算来了,太多了,根本捞不过来呀!”小警员们已被山中的寒风吹的瑟瑟发抖,当然,也有可能是吓的,就算是最年长的法医也是直皱眉头,太惨了! “双子,你看这……会不会有什么说道?”面对这种事,身为几十年老刑警出身的陆局也只能请教无双这个只有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这是长春的老规矩,也是警局的习惯。有些事,宁可信其不可信其无,还是谨慎点好。 按照盗门中的详细分支论,无双应该算是得了姥爷的真传是个实打实的走山客,虽然他学的本领很杂,不过姥爷生前教的本领却永远都不会忘。 走山客常年在野外深山老林中行走,有自己独特的一门规矩,里边说道太多了,比如夜不走大路,比如雨天不可披雨衣,再比如野外生火吃饭,吃完了饭不可把火全灭了,要留点火种再走,再比如前边看见山中的山鬼庙了,不可去拜也不可靠近,比如绕路而行,等等……等等……总之说法多了去了,连无双都说不全里边的道理。 按照走山客的习俗,山中遇到荒尸需停下脚步跪拜,再烧些冥币嘴里念叨几句,让这位倒爷保佑自己可以活着走出深山,防止孤魂野鬼作祟。 说法是这么个说法,但无双现在的身份不一样了,他是董爷的外孙不假,可他现在也是盗门魁首,位置比当初董爷高,他可以跪拜佛祖,可以跪拜父母,可以跪拜吴功耀莫小七,可这些荒山野尸哪里受得起他魁龙转世的跪拜? “麻子叔,给他们烧三柱清香和一百零八张冥币,这一百零八张冥币分别往东北,西南角扔。”无双吩咐道。 “好嘞!” 警方人都头一次见着这阵势,一个个围着看热闹,无双不语,带着墨镜站在一旁悠闲地抽着小烟等待着。 第10章尸坑 刘麻子在那水潭前插上了三柱清香点燃,被燃起的香烟飘了起来随风而动形成一个烟柱一点都不散,烟气很完整。那一百零八张冥币点着了分别按照无双的吩咐甩到了两个方向,冥币燃烧时火光很大,燃尽了化作纸灰落在了地上,别看纸灰轻,可寒风丝毫卷不走它们。 “双子,咋样?”陆局问他。 “放心吧,没事,这些骸骨都是‘死骨’,没魂儿了,早就转世了。你们该咋处理咋处理吧。”无双说。 警员们听到无双这句话总算是悬着的一颗心落地了,要不然这些天在这儿捞尸总是觉得腿肚子发麻后背发毛,都还以为这尸坑下指不定藏着什么恶魔呢。 正在几个潜水员打算穿上潜水衣下去大规模打捞的时候,突然一股邪风吹过,竟把刘麻子插在地上的三柱清香直接吹灭了,并且最中间的那根被拦腰折断。 “等等!你们别下水!”无双大喊。 其中一个潜水员半拉身子已经迈进了水潭里,众人回头看着无双,不知所措。 “双子?咋了?香咋折了呢?是不是不吉利呀?”陆局慌神了。 “别问这么多,快让大家上来。我也解释不清楚。” 可已经来不及了,无双这边正招呼三个潜水员上岸呢,突然,其中一个半拉身子迈入水潭的那个潜水员猛地一头就扎了下去,整个过程毫无征兆,就好像是潭水下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在拉扯着他的身体一样。 好在干他们这行的也有自己的规矩,警方的潜水员大多数都是常年在水中打捞尸体,啥邪乎事没碰到过呀?他们习惯了三个人一组作业,这三个人下水也是有先后顺序的,第一个下水的是年长的有经验的潜水员,身后是两个年轻力壮的学徒,一旦前边这位遇到什么不测,那么后边两个学徒身上都系着绳子,二人只需要用力拽,就能把他们师傅拽上岸。 这俩学徒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邪乎事,见师傅咕咚一下钻进了水里以为是师傅顽皮故意逗他们呢,俩人站在水边上愣愣地看着水下咕嘟嘟冒泡没人拿主意。可那老潜水员分明是连氧气罩都没带,怎能轻易下潜下水? “你俩愣着干嘛呀?快把他拽上来!”无双大喊道。 两个学徒这才反应过来,赶紧使劲儿拖拽系在腰间的安全绳,任凭他们使劲了吃奶得劲儿还是拽不动,师傅身上就好像追着一个千斤巨石一样沉重。不仅如此,他们三人彼此腰上都系着绳子,头前一个进去了,就会形成一股反作用力,带着也把后边两个学徒往下拽。他俩不但没把师傅拽上来,反而被这股反作用力拽的一点点深入了冰冷的潭水之中。 “快快快!快救人!”陆局急的大喊。 身边十来号警员全都冲了上来,抱腰的抱腰,拽腿的拽腿,使劲儿地往岸上拖。可那股水下的力气十分生猛,十来号壮男一齐上来依旧无法把老潜水员救回来。眼看着老潜水员钻进水潭的那个位置冒出的水泡已经越来越少,这说明他嘴里含着的那口气已经耗尽了。 “麻子叔,快让咱们人帮忙!”无双命令道。 其实一般遇上这种事,无双很少让盗门人出手相助,官匪不相通,不管对方遇上什么事,他们始终是对立面,不好太插手。可这好歹是人命啊,规矩都是人定的,无双能见死不救吗! 到底还得是盗门这群老兄弟,他们一个个都是响马子出身,有一把子使不完的力气,再加上人数多,加上无双在内,一个个排成排,互相拽着前边同伴的腰,一点点把三个潜水员从水潭中拖拽了出来。 老潜水员经验丰富,知道遇上这种邪乎事胡乱在水下折腾没用,所以干脆就没动弹,这样节省了许多体力和氧气,也少灌了几口水,所以被拽上来后只是昏了过去而已,没有性命之忧。 无双走过去一瞧,老潜水员脚腕子上竟然出现了一个手印,手印很细,可的确是人的手印,如果准确的说,应该是一只人的手骨留下的印儿。众人看到这个情况吓的捂着嘴全都没敢说话。水潭下边肯定是有个脏东西在作祟。 “师傅?师傅?您醒醒?”两个年轻的潜水员不停地按压着师傅的肚子,一口口凉水从他嘴里吐了出来,他的脸色也终于有了人色了。 他缓缓睁开眼睛,先是回头看了一眼无双,然后又看了看陆局,缓缓说道:“领导,双小爷,这下边可能是有水猴子呀?我干这活不少年了,绝对不会错,刚才下水以后就觉得有一只瘦弱的枯爪抓住了我的脚腕子往下拽,跟几十年前在伊通河里遭遇水猴子时一模一样。” “双子,你看这可咋整?上边的命令是不管用什么方法必须得把尸骨全部打捞上来。”陆局问无双。 无双说:“如今法子有两个,一个是堵住泉口,然后用水泵把水潭下的水全部清理出来,另外一个嘛……这话不能说的太明了,您懂的。” 陆局会意,点了点头,走山老客的法子千奇百怪,既然请了董家人还是要尊重董家人的意思。 “你看着办吧,我全力配合你。” 无双说,我看这下边的东西不一定是水猴子,你们瞅瞅他脚腕上的印记,不像是动物的,更像是人骨,所以我怀疑下边可能是藏着什么水鬼之类的。刚才香从中间被折断就说明了那冤魂不愿我们打扰了他的安宁。既然是没有托生的阴魂,我想办法镇住他便是了。 董爷曾经嘱咐过外孙,日后遇到水下的东西不要触碰,因为无双是火命人,水克火,尽量远离为好。不过这并不代表老走山客没有法子对付水下的东西。 办法很简单,无双让刘麻子等人拿斧子看了一棵桃树,掏空了桃树,形成了一个很坚毅的小木筏,然后用一张黄表纸折成一个纸人,纸人不大不小,刚好跟成人个头相仿,他随便在纸人身后用鸡血写上一个生辰八字,然后把它放在桃木筏中,用火点燃。 第11章水潭下的鬼爪 刚刚初春,桃木干燥易燃,不大一会儿飘到了潭水中央带着那纸人就烧光了,炭灰沉进了潭水中。 陆局想问又不好意思问,这可是人家走山客密不外传的手艺,也不知道有什么说法。其实道理很简单,下边那无非就是个找替死鬼的东西,他既然想找替死鬼那就烧给他个替死鬼,这样他便可以往生去了。 “可以了,继续吧,让三位潜水员都带一把匕首,匕首必须是开过刃的。”无双吩咐道。 听无双这么说了,几个潜水员才算放心钻进了水下,这口水潭不深,也就是两米多,白骨都堆积在坑下,潜水员下去一摸一堆,下边就好像是个白骨山似的。捞上来的白骨简直要放不下了,已经足足把那张白布铺了一层又一层了。 “我的天呀!这简直是咱们长春境内有史以来发现的最大的尸坑,双子呀,这是不是日本人留下的?”陆局问他。 “不像,尸骨的年份对应不上,应该是清末民初的时候。” 刘麻子这时把无双拽到了一边,指着山里一棵老树树皮上留下的印记给他看。只见这印记是用刀刻上去的,从痕迹判断已经足有至少六七十年了,老树越长越开,那道疤痕也越撕越大,在树皮上形成了一个奇怪的图腾,图腾的样子很像是一只眼睛。 无双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又一次派人查看了四周跟那棵老树年份差不多的植被,结果发现围绕水潭四周一共有七七四十九棵树上都被刻下了眼珠形状的图腾。 “麻子叔,我才疏学浅,以前姥爷在世的时候也没跟我提起过当年江湖上各门派的故事,您瞅瞅,这眼珠子图腾是哪个帮派的象征?”无双问道。 “这玩应您不能问我呀?我就是个踩盘子的,咱黑话叫暗鬼,您得问三师叔去,他在江湖上走动的时间长见识也广。”刘麻子说。 警方从水潭下打捞出的尸骨粗略算了下,大概有二百多具,有些已经残缺不全了,有些好像死前受过极刑,被拦腰斩的,被利刃削成人棍的,那断裂的骨头上都留着当初的刀痕呢,其手法之残忍跟小日本比起来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过,清代的时候满人对汉人的管理很严,刑罚也很多很残忍,像腰斩,千刀万剐,车裂之刑也经常见到。这里会不会是当初长春府的犯人刑场呢?肯定不是,长春最早的刑场在现今高新开发区的雕塑公园附近,就算这里是个刑场,没有史料记载有这么大规模的犯人行刑记录。这可是二百多人呀!同时处死那得是多大的罪呀?就算是株连九族,九族加一起恐怕也不过是几十人而已。 “双子,你过来瞅瞅。”陆局召唤他。 陆局说,潜水员在水潭下发现了一块石板,敲了几下,从声音判断,下边可能是空的,也就是说,水潭下还隐藏着一个密道。 “哦?陆局,快帮我堵死了出水口,用水泵抽干,我想下去看看。” “双子,按理说这可超出了我们警方的工作范围,不过既然你说了……” “哎呀,快点吧,您怎么还在我这儿要人情呢?若是下边有什么历史遗迹发掘出来,您不也脸上有光嘛?功劳还能记我身上咋地?”这群当官的,眼睛里看到的只有利益。 所有人伸手把从山顶流出来的水搭了个坝拦住,然后用四台水泵同时抽水,终于在日出后露出了满是淤泥的水潭底部。刚才三个潜水员清理最后一层尸骨的时候无意间用手触碰到了淤泥,发现淤泥下竟然是硬底儿的,用手一摸,这竟然是块直径大概两米见方,触手冰冰凉凉的。 “双爷,就是这块,您要下来瞅瞅嘛?”刚才被无双救上来的老潜水员喊。 无双吩咐他们先把石板上的淤泥清理干净,自己脚上这双皮靴可是犀牛皮的,舍不得弄上泥水。 待淤泥清理光了后,露出了那块完整的石板,石板表面晶莹剔透呈浅绿色,表面还长了一层青苔。无双跳下水坑,用手拂去那层青苔一看,这是块松花石被人工打磨成的石板,石板四周分别刻着无数只诡异的眼球,眼球正中画着一个人形的轮廓,这也只能算是一个轮廓,因为从石板表面上仅仅能看到一个人穿着一身宽松的袍子,袍子太长了,遮住了他的身体,上边又有帽子,连脸都没露出来。 “小爷,我查了,一共是七七四十九个眼珠子,跟咱们在四周树上发现的图腾很吻合,您看,四十九个眼珠子围绕着一个身着长袍的人,分明就是代表了四十九颗邪星拱卫呀!” “认得这人嘛?”无双问。 刘麻子摇摇脑袋:“不认得,不过有点像歪脖老母每天晚上树枝子上挂的红袍子。” “看来此事与红衣神教有脱不开的干系了。我就说嘛,这佟四喜怎么突然会派人跑伊通这嘎达来?闹了半天还是因为红衣神教。” 无双对陆局说,行了陆叔,我能配合你们的都配合完了,尸骨你们清点一下拉回去吧,这边剩下的事我来处理,晚些时候我回去再跟你细说。 这群警察饿了一宿了,巴不得的赶紧离这阴森森的水潭远点呢,簇拥着陆局就往回走。 “小爷,如果此事与红衣神教有关的话,我看咱还是……”刘麻子担心少主的安慰,马福祥曾千叮咛万嘱咐不让他们涉足红衣神教。 “顾不了那么多了,佟四喜这人我了解,无利不起早,这附近肯定隐藏着一个红衣神教的秘密,我不能让他抢先了,去,马上吩咐咱们手下人把这片区域封锁起来,任何人不得靠近。” “好嘞,您是爷儿您说了算。”刘麻子打了一个响哨,埋伏在附近的几十号盗门兄弟立刻分开围住了青顶子山。 无双蹲在那块石板上,仔细观察着石板上的图案,如果按照上边的信息显示,四十九个眼珠子围绕着一个人,那么这个人的位置应该就是在这块石板下,至于他是被封印了,还是此处是他的坟冢就不得而知了。 第12章大小狐狸斗法 无双回头看了看,水潭上一圈站着自己的手下人,他们一个个都倍儿精神,手中拎着家伙事。 无双深呼一口气,用双手扣住了陷入淤泥下的石板边缘开始用力往上抬,可双手刚刚用力就发现这石板下边不简单,好像被什么人做了机关,别看石板只有不到五公分厚,可不管他怎么使劲儿却根本抬不起来,连个细缝都不带露的。 他诧异地与身旁的方家三兄弟对视了一眼。 “小爷,你起开,别把你衣服整埋汰了,这种粗活我们三干!” “不,不是那么回事,这下边可能有什么机关。”无双说。 这时,在青顶子山外围防风的刘麻子跑了回来。 “小爷,佟四喜来了,他指名道姓要见你。非说这东西您碰不得!要是您非想看看下边是啥也行,必须带上他。”刘麻子说。 “妈的,这老小子以为他是谁?敢命令咱家小爷?活腻了是不是?老三,走,咱俩会会他去!”方老大是个倔脾气,哪里容得了别人这么跟少主说话。 “老大,不可胡来,咱们做什么事佟四喜心里就跟明镜似的,他既然能这么说,估计也有他的道理。麻子叔,他带多少人来的?” “他就带一个人,他身边没带嘉宁,只带了个小娘们。” 无双跳上水潭,点着烟,打撒打撒灰尘说:“带他来见我。” 不大会儿功夫,佟四喜拄着降龙木手杖慢悠悠地从山外小路走了过来,他身边还跟着一个大约二十岁出头的妙龄女子搀扶着他,是佟嘉燕。 “是你?呵呵……我早该知道的!”无双看着佟嘉燕那冷艳眸子苦叹道。 “见过双小爷,还望小爷宽恕嘉燕上次欺瞒之罪,无心,无心!”佟嘉燕很会说话。 “算了,无所谓,不过我警告你,最好离耗子远点,别搞他!听到了没有?他是我最好的朋友,咱们两伙人的恩怨是旧时的江湖恩怨,跟他无关。”无双靠在一棵大杨树前警告她。 无双虽然年轻,但他的眼力可不一般,不敢说阅人无数,但一个眼神就能看出这人的本质。佟嘉燕的眼神中充满了邪媚,一看就不是个善茬子。 “小爷宽宏大量,真是让佟某人刮目相看,我这侄女与我不同,本性善良,不好金银,我还琢磨着什么时候介绍你们认识认识呢,没想到你们早就见过了,真是缘分呀!”佟四喜这只老狐狸阴笑道。 “我可高攀不起,佟四喜,别扯没用的,说吧,到底见我有什么事?别告诉我就是来给我介绍对象的啊?怎么着?要不咱就在这儿洞房了?”无双调侃道。 “哈哈……哦……哇哦……”手下人跟着他起哄,气的佟嘉燕小脸蛋一阵红一阵白的。 “哼哼……若是我这嘉燕侄女能高攀的起小爷,我这当叔叔的自然乐呵,不过恐怕小爷身边佳人无数,嘉燕愚笨入不了您的法眼哦。好吧,咱们说正事。”佟四喜走了过来,把手杖交给侄女,然后从大衣怀兜中掏出了一张泛黄的老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长相白嫩日本军官身着军装提着一把武士刀,另一只手拎着一件很古旧的长袍。他身边不少个日本兵都拿着刺刀在一座荒山中不停地搜索着什么。 “这是川岛芳子吧?你以前的主子?” “呵呵……小爷慧眼,这的确是川岛少将,其实他与我们一样都是中国人,小爷可能对她颇有误会,历史吗,总会由那些手握实权的人来书写,想写成什么样就写成什么样。” 无双对川岛芳子的罪行没有兴趣,催促道:“你要说啥赶紧的,我没空听你称赞主子。” “好吧,咱们把话挑明了吧。照片上是1942年时日军特勤大队正在这片山头上搜索红衣神教留下祭坛时,记者们拍下的照片。那次川岛少将身边也有老夫,我也找到了这里,只是没有同意她继续搜寻水潭下的尸坑。小爷,沙问天这人你不了解,他城府太深了,他留下的东西最好轻易不要碰。” 无双苦笑道:“你没必要警告我,我自己在做什么自己清楚的很,你也甭吓唬我,啥阵势我没见过?川岛芳子不敢做的事不代表我不敢,至于沙问天嘛,说实话,我对他很有兴趣!对这下边藏着的东西也很有兴趣,你虎不了我!” “其实此次我派人过来也只是想把这水潭围住不要让外人闯出大祸。既然小爷不是外人,又执意想看看,那佟某人愿意奉陪。” 无双说:“有人相陪自然比我一个人下去舒坦,只是这下边密道狭窄,恐怕人多了不便,要不佟老板考虑一下,是你下去呀?还是你侄女陪我下去呀?” 如果说佟四喜是老狐狸的话,论智谋的话,比他足足小了60来岁的这个年轻人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无双是要在上头留个把柄,省着下去了他们耍花样,有个肉票在手里再保险不过了。 “呵呵……呵呵……小爷思量的真实周全呀?” “那是,那是,咱俩谁跟谁呀?对不对?谁也甭玩谁?都他妈是一水的清底儿!哼哼……”无双阴笑着跟佟四喜说江湖黑话。 “好吧,老夫这侄女身子弱,女孩子嘛,不太适合去这种阴气重的地方,那老夫就陪小爷下去探上一探。”佟四喜回头给嘉燕打了个眼色,示意她千万小心无双的人,无双别看脸上慈眉善目的,可着实是个笑面虎。本领虽没有吴功耀了得,但这小子一肚子心眼,而且心狠手辣未达目的不择手段。 “麻子叔,伺候好了嘉燕妹子,这大山沟子里啥玩应都有,可别让熊瞎子给舔了,这漂亮小脸蛋可就白瞎咯。”他警告着佟四喜别在他面前耍花样。 几个人搀扶着佟四喜下到了水潭之中,他先是围着那块松花石板看了看,说,这石板上披着长斗篷的人应该就是沙问天了。此处与五十年前几乎一模一样,只是这块石板颇有些讲究,一般人琢磨不出如何打开它。 第13章红衣神教的由来 “小爷应该已经发现了四周树木上刻画着的七七四十九颗图腾,你可派人分别砍了东南角,西北角各三棵树,记住,要靠最外侧的。”佟四喜真厉害,一眼就看出了这乃是套古阵法,窍门全都在外围的图腾之上呢,金点术在他手里运用的那叫个炉火纯青呀!刚才无双琢磨了好久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竟被他一眼就看出了名堂。 奇迹发生了,当这两个角落的一共六棵老树被砍倒后,潭底那块松花石板上出现的七七四十九颗人眼珠子图腾竟然也消失了六个。佟四喜自信地用手杖敲进石板边缘下轻轻一用力,真的就给顶起来了。 石板下果然出现了一个密道,密道呈斜下方趋势一直向青顶子山北麓后山方向延伸而去。这下边已经有百年无人涉足,再加上上头本是一口水潭,所以有些泥泞,不过还算平坦。 佟四喜微微笑着挥手做了个请的姿势。无双假意尊老爱幼,用手挎着他的胳膊,二人齐齐钻进了那低矮潮湿泥泞不堪的密道之中。他不傻,万一这入口处有什么机关暗弩的,那最起码也有个垫背的。 滴答……滴答……滴答……水潭上方的清水渗透表层土壤从密道上方一滴滴往下落着。洞穴中较宽敞,足容二人并肩通过,水滴就滴在二人的身上,不大一会儿衣服就被浸透了,凉的简直钻心。 “你对这里很熟悉?”无双开口问他。 “我也是第一次进来,跟传说中一样。”佟四喜搭腔。 “川岛芳子为什么对红衣神教留下的密道这么感兴趣?现在没有外人了,你可以说了吧?” “呵呵……恐怕对它感兴趣的不止川岛少将吧?就连恩师吴功耀,你太姥爷也是做梦都想探得红衣神教的秘密。只是他们的时机都不对,只有现今才是最好的时机,而且我们只有三日的时间,过了这三日,翠儿种下的纯阳草将无法控制歪脖老母的邪气,一旦歪脖老母重新发芽儿,那就说明沙问天要复活了。” “佟四喜,你们是不是把他太神化了?我三姥爷也不让我管这事,你也说我不要涉足,难道沙问天与我盗门有什么恩怨纠结嘛?” 密道很深,从方向上来判断再往前走两公里上方应该就是青顶子山的老道洞。老道洞的名字由来很有趣,民间传说,清朝末年期间有一位悬壶济世的老活神仙就在此洞隐居修行。有人说那老道就是阴阳玄道,也有人说那是太上老君其中之一的法身。 “盗门与红衣神教本就信仰不同,信仰不同,追求的东西也就不同了,我们始终都是山匪,他们自称教派,那么自然就有他们自己的信仰,他们信仰伊斯兰教,是群极端的信徒。”佟四喜说。 无双好奇问道:“伊斯兰教?咱们东北人还真没听说哪个地区扎堆信这个的,有什么由来嘛?” “小爷听过白彦虎嘛?” 白彦虎谁不知道啊,清朝末年时期西北的一个叛军首领,回民,回名叫穆罕默德?阿尤布。曾在甘肃和陕西等地带领叛军大屠杀,后来又流窜到了新疆躲避与当时沙俄和英国的分裂分子同流合污背叛祖国背叛民族,是个典型的反面人物。不过据说他在回民中很有影响力。 “知道,西北叛军首领,后来死在了左宗棠打败。怎么?你别告诉我沙问天跟他有关系?” “何止是关系呀?其实沙问天就是白彦虎呀!” “啥?佟四喜,你当我是三岁的孩童嘛?正史上写的清清楚楚,白彦虎和西北叛军最后被左宗棠消灭,那是1882年7月的事,我这中学历史课本背的可是滚瓜烂熟。”无双以为他在跟自己逗乐呢,这也太扯了吧?虽说两个人的年代相仿,可一个是西北人,一个是在东北作乱,怎么扯也扯不到一起去呀?他佟四喜这个版本是从哪道听途说而来的呀? “呵呵……小爷既然看过教科书,应该还记得,上边说的是消灭,而不是杀死,这两个词本质上就是不同的,第一个词很含糊。实际上左宗棠并没有侵到白彦虎,而白彦虎从新疆辗转蒙古,后来去了沙俄避难,然后改头换面,弄了个新名,带着他的信仰带着他的仇恨,由东北重新入境,并在咱们吉林彻底扎根。” “呵呵……有意思,你这故事编的好,很有创意,几乎一点破绽都找不到。那目的呢?他的目的是什么?他就不怕清廷再抓他?” 佟四喜告诉他,清廷当时已是名存实亡了,当时那个年代没有几个见证者还活着,那时候,甚至一个省都存在好几种不同的货币流通,几股军阀地方势力控制着一个省。清廷也就只剩下了一个空壳子,谁还有心思管他回没回来呀? 白彦虎回来到底是为什么佟四喜也不知道,可有一点他知道内幕,那就是白彦虎其实就是沙俄老毛子入侵东北的先头部队。那时候人们思想很封建也很愚钝,他改名沙问天回到东北后就开始宣传回教,并施舍钱粮,手下很快就笼络了几千的信徒。 他的这些虔诚信徒在东北从事着各行各业,甚至有当地的大官,这为日后沙俄侵略东北奠定了一定的基础。 再后来,清廷瓦解,军阀混战,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沙俄入侵东北,中原大地战火纷飞群雄逐鹿。沙问天的红衣神教愈来愈装大,无人再能遏制的住。 无双应道:“对呀,我听我三姥爷说,这沙问天的红衣神教在当时很厉害,势力很大,几乎可以与咱们盗门分庭抗衡,可为什么突然之间他就死了呢?” “这个我也解释不清,我从关东军司令部偷来的绝密档案上显示,他在死前嘱咐过教徒,若干年后可让人在歪脖老母下叩拜于他,香火越盛,他重新复活的时间越快,只要他重新复活这整个世界都将是他红衣神教的。” 第14章血红长袍 无双点了点头:“那我就明白了,其实歪脖老母赏赐灵药是假,就是想把这些人聚集在一起跪拜于他,为他积累福缘。这就好比咱们盗门中的盗运!” “道理是一个道理,不过我们无法阻止他复活,天劫将至,这是天意,就算师傅在世也无可奈何。不过有一点我们可以做到,他的尸身埋在歪脖老母下不假,不过却无灵魂,日本人的绝密档案中记载着一个红衣神教中的传说,传说教主沙问天的灵魂封印在红衣祭坛中。咱们只要可以找到那祭坛,毁了他的三魂,那尸体便再不能起什么大风大浪,至多算是一具大粽子了。” “嗯,你说这么长时间总算是这句话说到点子上了。那么依你所见,这水潭下的密道深处就是传说中的红衣祭坛?” 佟四喜耸了耸肩:“谁知道呢?” 密道四周都是由老式的粗水泥搭建而成的,年头久了后出现了裂纹,水滴就顺着裂纹渗下来。洞内阴暗无比,无双打开了狼眼。密道内空荡荡的,一眼可以望出去几百米远,除了一滴滴的水滴渗下以外什么都没有。 “哼哼……哼哼……哼哼……”突然,密道中突然传来了一个女人的阴笑,笑声跟那日在歪脖老母下听到的一模一样。 无双和佟四喜停住了脚步,站在那儿仔细聆听着它的源头。 “沙问天不是个男的嘛?”无双问。 “小爷不用问我,我知道的也仅此而已。” 无双瞄了一眼佟四喜,发现佟四喜的表情十分淡然自信,就好像已经看透了密道中到底藏着什么凶险一样。 哼,老狐狸,那咱俩就耗着,我得不到你也甭想得到。无双心中暗道。 无双刚想往前继续迈步,突然密道中刮来一股寒风略过脸颊,随后就是一股腐臭扑鼻而来。 “小爷当心,那东西来了!”佟四喜嘱咐他。 “这话该我对你说,听说那些银魂鬼怪的专门喜欢找年老体弱的人做替死鬼。”无双嘴不饶人。 这时,就看从打密道深处突然飘来一件血红色的袍子,袍子的轮廓很清晰,里边很有骨感,就好像是一个人穿着他向他们走来的感觉一样,只是宽大的红袍下没有脚,而是飘飘忽忽来的。 “什么东西?”无双抽出了匕首警觉道。 “妄入圣坛者……死!!!!!”突然一声幽怨的声音从那宽大的袍子中传来,那声音十分怪异,根本就不是普通人能够发出来的,回荡在空洞的密道中令人简直头皮一阵阵发麻。 衣服这东西没有什么实感,就算被撑起来晾晒也只不过像轻飘飘的一片叶子一样,而这件从洞内飘出来的血红大袍子十分宽松,胸前还系着口子,帽子也被撑的鼓鼓的,只是帽檐里边一片黑洞洞的,看不出里边到底有人没人,它下边没有脚,所以无双认为这应该是被风刮来的。 “别靠近它。”佟四喜说。 “喂!别装神弄鬼的,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无双壮着胆子对那袍子吼道。 跟以前的探险经历比起来这就是小儿科了,他啥阵势没见过,一件沾着邪气的袍子而已,能有啥危险?他并没有太在意。 那股阴风停了,随之而来的是那血红的大袍子就定在无双面前一米外的距离也停了下来,可从力学的角度来讲,没有外力的作用下一件衣服没有任何支撑肯定要受地心引力掉落下来。但这件大红袍子竟然神奇地凌空悬起了起来,就好像一个人正在与无双对视一样。 无双没敢妄动,刚才那声音的源头难道就是它嘛?他们距离太近了,近的近在咫尺,但他感觉到那宽大的血红袍子下没有包裹着任何生机,根本就是一个死物。 时间好像瞬间定格了一样,谁也不敢妄动,无双就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它,袍子下没有脚,帽檐下也没有人脸,里边只有一片黑漆漆的雾气。 “哼哼……哼哼……哼哼……”袍子里又传来了那神秘女人的笑声。 这是对他的挑衅!无双不能容忍这种挑衅! “啊!!!!!”他大吼一声,挥起匕首一刀砍了下去,匕首锋利无比,把那血红长袍的大帽子斩落在地。 帽子里一股黑烟飘出,然后那红袍子无声无息地落地。里边什么都没有。 “是红衣圣女!咱们得小心点。”佟四喜警告他。 “什么是红衣圣女?是他媳妇儿?” “不,相传这沙问天手下一共有八位圣女,这八位圣女就好像一些江湖帮派中的舵主一样的身份。她们在沙问天死后也跟着悬梁自尽了,红衣神教的门人分别把她们的尸体埋在了八个不同的地方。想必这密道就应该是其中之一了。” “啊,那就是他的老相好呗?几个老娘们而已,能作出什么妖来!”无双放松了警惕。 哗啦啦……无双此言一出,不到数秒,突然密道中发生了地震,震的头顶的洞壁泥灰直往下掉。好在那股震感立刻又消失了。 “我靠……我收回刚才的话,这老娘们好像脾气不小。”无双砸吧砸吧嘴。 “呵呵……”佟四喜干笑了一声,拄着手杖走到了无双前边,就好像刚才的震感是安全的象征一样。 “喂!等等我呀?咱俩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别想甩开我!”无双紧随其后,又搀上了他的胳膊。 “小爷是在防着我?我一个九旬老者能做什么?还能从你眼前跑了不成?” “话可不能这么说,咱俩谁跟谁呀?你不一直说是我们盗门后裔嘛?按照辈分我不得管你叫声四姥爷嘛?我可得搀好了你,万一摔了呢?对不对?佟四喜,你别跟我耍花样。”无双坏笑着对他道。 平白无故的,泥泞的密道中突然出现这么一件会动的衣服让无双吃惊不少,他不知道刚才那血红袍子中到底是人的灵魂还是受某种神秘力量的驱使。心中也一直怀疑着佟四喜口中说的白彦虎与沙问天的事,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儿,却又找不出什么破绽来。 第15章佟四喜的阴谋 这个密道中并不像水潭上方那么邪恶,除了刚才无双遇到的那件宽大的血红袍子外,眼看要走到尽头了依旧什么都没见到。 “到了。”佟四喜说。 尽头处是个拱圆形大厅,大厅正中四周石壁上分别挂着四个玻璃灯盏,灯里的火苗微微摇晃着。正中间是一个仅有五米见方的小祭台,祭坛上戳着一尊石像。而石像下则倒着一块大红布,那大红布跟无双和佟四喜刚才遇到的诡异红袍很像。 石像是个高大的男人,准确的说应该算是个西亚男人,他留着一脸的大胡子,眼睛很大,鼻梁很高,静静地戳在那里手上还举着一个类似火炬的东西。 “就这么个玩应?佟四喜?日本人要找的就是这么个石像?自由女神嘛?呵呵……”无双晃了晃脑袋,怎么也看不出它到底有啥特别的。 “这应该是红衣祭坛的其中之一。”佟四喜安静的说。 “有什么讲究嘛?” “我也不清楚,但有一点可以确定,水潭下的尸骨堆都是用来镇住它的,如今警方把那些人骨全部清理了后,这下边镇着的东西恐怕……” 还真让佟四喜说着了,二人进入这个拱圆形的大殿没等站稳脚跟,就忽然觉得围绕着一圈刮起了阴风,随后就又微微震动了起来。突然,石像前边铺着的那块大红布被阴风刮了起来,好似一个人一样直直地挺了起来。 “我去,还来?”无双又抄起了匕首打算砍。 谁知这块血红色的披风好像并不是奔着无双来的,而是随着阴风飘到了石像后身,然后受某种神秘力量的驱使搭在了石像背后。 眼前刚才手举火炬的那石像披上了这红披风后突然就好像换了一个灵魂,刚才无双还玩笑说它像自由女神像,可现在……它不就是沙问天的代名词嘛? 如果无双猜的没错的话,这大胡子石像的模样应该是回教先知默罕默德,默罕默德在伊斯兰教中的地位就好比耶稣在基督教中的地位。可眼前,它竟然诡异地披上了血红色的斗篷,顿时,它的神圣一去不复返,总让人觉得它骨子里藏着深邃的邪恶。 噗……忽然,祭台上一道火光射出,把这大殿中照的通明。石像手中高举的火炬竟然奇迹般的燃烧了起来。 大伙冲天,火势太大了,火苗已经顶到了石壁的顶砖上,烧的那块青砖变得焦糊不看。哗啦啦……古老的青砖终于经受不住高温的灼烤散落了下来。 “不好!要塌了!快走小爷!”佟四喜大喊,反手就把无双推出了拱形大殿。 嘿,今天这佟四喜还算是有良心啊?知道他们本是同根生,知道他是盗门少主不可发生意外,知道他是师傅吴功耀唯一的血亲传人……这么大岁数了竟然掩护自己离开?真是太阳打西头出来了。 不过别管佟四喜到底安的什么心思,火炬的温度实在是太高了,不停地灼烤着洞顶,现在不光是顶上的古老青砖了,已经被高温灼烤的一大片一大片的淤泥往下掉,它已经把头顶上方烧出一米来深的缺口了,眼看着要是再不跑,这大殿肯定是要塌方的。 无双犹豫的功夫,没有注意到佟四喜偷偷转到了那石像后身鼓弄着什么,然后迅速也钻了出来。 “走啊!快走!”他大喊。 “嘶……佟四喜?” “小爷,没空说这些了,快走!” 洞顶哗啦啦地往下倾泻着,淤泥,石砖,瓦砾已经砸在了他们头上,无双顾不得那许多了,拽着佟四喜二人跌跌撞撞地往外跑。 好在上头的人已经感觉到了危机,提前下来接应他们,这才把他们送出了密道,他们爬出密道不到十分钟的功夫,底下轰隆隆一声,然后就是一股股阴冷的气流涌出,整个密道塌了。 “好悬呀,小爷,咱下次被管这些了。”刘麻子担心主子的安慰,一边给他擦脸上的灰尘,一边说。 无双稍微镇定了会儿,回头看了一眼佟四喜,佟四喜还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好像刚才密道内发生的一切早就在他预料之内,甚至脸上还挂着微笑。 “叔父,咱们该回去吃午饭了。”佟嘉燕给佟四喜换上了一身新西装,又孝敬地给叔父擦干净皮鞋。 “呵呵……小爷,要不一会儿到鄙附上赏脸吃个午饭?我那厨子可是刚从香港请来的。”佟四喜老谋深算地盯着无双。 “饭就不用了,我没那心思,佟四喜你好像有什么事瞒着我?” “老夫哪敢呀?呵呵……您那些高明的手段连日本人和俄国人都被您玩于鼓掌之中,更何况我了?”佟四喜恭维着他,转身被侄女搀着走了。 “慢着?”无双大喊一声打了一个响指,手下人立刻冲上去围住了他们二人。佟家人也不是好惹的,他们的势力绝不亚于盗门,打手们立刻把手按在了胸前,那西服怀兜里藏着的是什么就显而易见了。 佟四喜摆了摆手,示意手下不要轻举妄动。 他笑道:“呵呵……怎么?小爷后悔了?要不我现在就给后厨打个电话让他们准备一下?” “佟四喜,你右手里拿的是什么?摊开让我看看!”无双早就发现不对劲儿了,他俩从密道中跑出的时候,这老狐狸就一直死死握着右手不松开。人在逃命的时候处于本能,都会展开身体,放松自己玩命的奔跑,他岁数大了难道手还不好使了? “小爷,这样不太好吧?我叔父可毕竟是你的长辈,你是在逼问他嘛?”佟嘉燕挡在了叔父面前,身后就是五六个彪形大汉,这几个人一看就都是能打的主,那大肌肉块子,一个个带着大墨镜紧紧跟随着佟四喜和佟嘉燕。 佟四喜也不说话,就这么紧握着右手拳头笑着,他在赌,赌无双不敢跟他撕破脸皮。盗门人跟他不同,盗门人是老江湖人,而他更像是真正的现代黑恶势力,盗门人大白天的不敢带火器,虽然人多,要真是撕破了脸,谁也占不到便宜。 第16章白彦虎的罪行 山外边,还有自己的人,他不信无双真敢难为他。再说了,马福祥和蓝彩蝶都没在,这两个人才是盗门中的一等一的高手,没有他们在,无双底气不足。 “小爷,您最好谨慎点,公路上那边佟嘉宁已经到了,他带了足有二十人,应该都有枪。”刘麻子小声趴在无双耳边说道。 “呵呵……兄弟们别紧张嘛,看看这一个个表情,崩的那么紧干嘛呀?佟老板,谢谢你刚才在密道中提醒我,要不我恐怕也不能活着出来,来,尝尝这烟咋样?这可是我二姥爷弄来的俄国烟。”无双也很会演,严肃的表情立刻收了起来换了衣服嬉皮笑脸,从兜里掏出一盒子俄国雪茄烟。 他拿出一根来,故意把那颗雪茄烟藏在了手下边,盗门人从小练的就是一个快手,他们的手法快的比魔术师还了得。无双把那颗雪茄烟藏在手掌下挡住了众人的视线,然后用小拇指甲迅速戳了下,小拇指甲里隐藏的东西被他顶进了雪茄烟屁股里。 “呵呵……多谢,多谢,多谢小爷还惦记着四喜。”佟四喜讪笑着接过了雪茄烟,却没有点着,而是揣进了兜里。 “那就不送咯。” “小爷,各位兄弟,佟某人告辞了,以后有事都可以来佟府找我。”佟四喜咧着嘴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佟四喜心虚,他占了无双的便宜,自然跑的快,带着手下人一路小跑上了公路与儿子汇合在了一起,这才长舒一口气。 “好险呀!”他擦了擦头上的冷汗。 “爹,那小子有没有为难你?我看咱们一不做二不休干掉他算了!”佟嘉宁打开车后备箱,里边竟然装的都是mp5轻型冲锋枪。 佟四喜太贼了,这老狐狸活了这么大岁数,吃啥都没往肉上长,都长心眼上了。他之所以敢单枪匹马带着侄女跟无双这个时候争夺这红衣神教的密道发掘权也是早有准备,他儿子早就在公路上等着了,只要那边双方人有什么冲突,立刻就会前去支援。 “嘉宁,你疯了?爹告诉你,以后遇事要动脑子,你杀他?你杀的了嘛?他带来的都是高手,就算是拿肉身挡子弹也会护着他离开的。再说了,就算你杀的了他,你杀的了马福祥,马四海,蓝彩蝶嘛?只要他们不死绝了,咱爷俩都没好日子过。行了,占了便宜赶紧走!” “哼!蓝彩蝶这个臭娘们!迟早有一天我得整死她!叛徒!她在您那拿了那么多钱好处,现在竟然倒戈了?也亏了您那么信任她!”佟嘉宁愤愤道。 “嘉宁哥,行了,少说两句吧,钱可以再赚,一个女人而已,你跟无双较什么劲?她本来就是盗门后裔呀!上两次能给咱们送来情报就算咱们赚了。”佟嘉燕道。 佟四喜恨铁不成钢,指着儿子责备道:“嘉宁,你真该跟嘉燕好好学学,你呀……哎……若是以后爹不在了,这么大一摊子你能顶起来嘛?” 也不知道是天意还是巧合,盗门到了第二代的时候所有分支几乎全部绝后了,吴功耀自己的儿子董爷,还有三个徒弟,没有一个生了到现在留下骨血的,佟嘉宁也不是佟四喜的亲儿子,是他以前抱养的,这儿子对老子的确孝敬,但却缺少了佟四喜的那股精明劲儿,甚至还不如佟嘉燕。 “叔父,刚才那根烟……” “呵呵……”佟四喜笑着从兜里拿出了雪茄烟,随手扔出了车窗外。 两公里外,青顶子山中,无双正带着一个无线电耳机子,突然耳机子里传来了一阵嘈杂刺耳的声音。 “妈的!被他识破了,老狐狸!”无双摘下了耳机子大骂。 “小爷,不早了,咱也回去吧。”刘麻子说。 “麻子叔,立刻去给我找一找关于白彦虎的资料来,我想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死的,还有,搜一下关于沙问天的档案记录。”无双吩咐他。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现在人家佟四喜玩他就跟玩个孩子似的,说什么他就得信,因为他对回教一无所知。 这是刘麻子的看家本领,甭管是从哪得到的消息,当天晚上,刘麻子就拿着一份厚厚的,关于白彦虎的史记资料递到了无双手上。几张纸而已,再重也是轻如鸿毛,但无双一页页的翻看却发现,这些记录简直重如泰山,每一页记录的都是白彦虎的血腥屠杀。 1862年白彦虎率领陕西回民起义,起义,顾名思义就是推翻当下政权,可白彦虎的起义却是纯粹的为了种族屠杀。陕西,除了西安市外,几乎所有县城和乡镇全部遭到了回军的屠杀,他们的目的很单纯,就是为了杀进汉人,建立一个黄河以西的属于穆斯林的政权。史称“回民十八营之乱”。 仅1862年一年时间白彦虎的三十万回民暴徒就在关中平原残忍屠杀五百万汉人。26个县沦为空城。到了1863年他们转入甘肃,一路边走边杀,一次十万以上的大屠杀就有很多次,甘肃省被残忍屠杀的汉人一共有600万人。 那时候人口可不像现在这么多呀!加上他们在陕西的暴行,足足屠杀了陕甘两省一千一百万人口。简直就是灭族! 后,左宗棠率部进驻陕甘围剿回军,把白彦虎的乱军赶到了新疆,他们又由新疆辗转逃亡沙俄。 据当时清朝的人口统计,咸丰十一年甘肃人口为1946万,战后1880年仅存496万。人口损失比例为75%。这相当于30次南京大屠杀,其残忍程度简直比希特勒屠杀犹太人还要胜过百倍之余。 “我的天!!!看来小日本还是挺仁慈了。”无双长嘘一口气。那个年代还没有太姥爷吴功耀。根据这些资料的记载,他的确是没有死,也确实如佟四喜所说,逃往了沙俄。 厚厚一沓子资料里没有任何一个字是关于沙问天的记录,这让无双很是不解。 “沙问天呢?怎么只有白彦虎的?”无双追问刘麻子道,刘麻子办事很谨慎,从来都是无双吩咐什么他照办什么。 第17章吴功耀与沙问天的合影 “爷儿,真找不到呀,别说咱们的档案馆了,我都去了回族屯,老回民们都一口咬定了根本没有沙问天这么一个人。那口径老一致了。”刘麻子说。 如果说世界上连刘麻子都打听不出来的消息,你就算换成中情局也没招。佟四喜的话可不可信不好说,最起码马福祥应该不会骗他。关于沙问天历史上的确有过,可为什么现在东北的回民连自己当初的领袖都不记得了呢?会不会是当年回民要向世人隐瞒一个什么惊天的秘密? “帮我约一下巴雅拉教授,我想见他。” “是,我马上去办。” 无双口中的巴雅拉教授,是个满人,在长春德高望重,他也是一位医生,如今已经年过九旬了。巴雅拉这个姓是老满姓,能管老爷子叫巴雅拉的,那都是满人了,现在他们改为了百姓。巴雅拉有双重身份,一方面他是一位人体生命学的教授,另一方面他还是伪满时期的史学家,专攻那一段历史。 别看董家跟满人关系一般,但巴雅拉教授人不错,当初董爷回长春的时候两家就有了交情。逢年过节的经常走动,小时候无双还在人家老教授怀里撒过尿呢。 巴雅拉教授在头道街开了一家古玩店,店里摆的都是满清时候的老物件,老教授就好这口。平时无双若是得了什么好货,那第一个就得来给他掌掌眼。 “你这小子,有些日子不来了,来来来,先帮爷们看看这青花大碗怎么样?”老教授带着眼睛把无双带到了他珍贵藏品的雅间之中。 无双敲了敲瓷碗的碗口,又用狼眼往碗底照了照,笑道:“教授,这宝贝从哪淘弄来的呀?不是西贝货,不过却也不是官窑啊。若是十万以里还勉强能接受。” “哼!在你小子嘴里就没好东西。那下次你弄的那些明器记着给爷们我留两样开开眼。”老教授沏好一壶茶给无双倒上。 教授喝了口茶问道:“说吧小子,是不是有啥事来请叫我?怎么?佟四喜又难为你了?” “教授,我知道您是咱们长春近代史的活史书,我想跟您打听个人,不知道这人您听说过没有。” “呵呵……你小子这是臊得慌我呀,刘麻子都打听不着的我也打听不着,老爷子我可不是江湖人,也没有顺风耳。” “沙问天您听说过嘛?”无双没空跟老教授兜圈子,直言问道。 “哦?他?”巴雅拉教授眉头紧锁,伸手摸了摸自己嘴角的胡茬子沉默了。 “教授?教授?您怎么了?” “没,没什么,小爷怎么突然想起问他了?” “你知道他对吗?沙问天在历史上确实存在过对嘛?” 巴雅拉教授说,根据他掌握的资料来看,沙问天是清末民初时兴城子(长春)的回民领袖。他这个人本身就是个矛盾体,一方面,他是从沙俄回国的,另一方面,回到中国后又极力阻止抗俄。他生性残忍,几乎所有跟俄国人有关联的人都逃不出一死,哪怕你是回民,他也不会心慈手软。 无双摆了摆手,方老大和方老二退出雅间关上了门。“教授,我心中有个疑问,咱们这是私底下说啊,这话哪儿说哪儿了。” “你是想问沙问天和你太姥爷的事?” “是,这几日自由大桥下的那棵歪脖老母闹的沸沸扬扬,想必您老爷听说了。有一种说法是歪脖老母下葬着的是沙问天的尸首。这事我问过我三姥爷了,可他好像并不想让我搀和进来,而且有很多当年的秘密隐瞒于我。” 巴雅拉教授点点头,亲切的牵着无双的手,把无双带到了后边的书房,书房里古色古香的,从家具摆设到墙上的壁画都是清一色的古董。 他把无双拽到椅子上坐下,然后从书架上找了许久,最后找到了一本老相册。 “你看看这个吧,这可是老爷子我的藏品,一般人可是见不到的。你看看第一页。”巴雅拉教授亲自为无双翻开了第一页相册。 哎哟……第一张照片对无双的震撼太大了,虽然这张老照片已经泛黄,并且当时的相机并不太清晰,但无双还是认清了照片上的两个人。左边那个稍微矮点的男人岁数大一些,大概是60多岁,他留着一脸的大胡子,头顶上带着回民的小白帽,背后还披着血红色的大斗篷,模样跟他在密道中所见的那石像几乎完全吻合。 “沙问天?他就是沙问天?”无双惊道。 “这不是重点,你看看沙问天右手旁的人吧。” 无双的视角开始往照片的右侧挪,沙问天的右侧站着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这汉子身上的衣服也许不算昂贵,也许不算华丽,但却是显出了他那盖世豪迈之情。此人身高将近两米,两个胳膊上鼓鼓囊囊的都是肌肉块子,脚下踏着一双马靴,布袋系在腰间,左腰插着一把镜面盒子枪,右腰插着一把雪亮的锋利匕首。再看这胸前,上身竟然只穿了一件金属锁子甲坎肩,坎肩外两串子子弹交错在一起,那子弹从口径上判断应该是最早一批美式汤普森的。 无双颤抖着双手,情绪十分激动,从兜里拿出一根烟点着,使劲儿吸了一口。 那高大威猛的男人脸上虽然有一道疤,可还是可以清楚的看出来,他的长相与姥爷很像很像,就好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无双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没错,自己的脸型也是继承了这人的血统而来的,连这双丹凤眼都跟他一模一样呀!他……他就是太姥爷,乱世枭雄吴功耀! “这是我太姥爷?”无双惊动的喊道。 “对,没错,这是现今为止世上唯一一张耀公的照片,也是唯一一张有沙问天影像的照片。”巴雅拉教授说。 照片上,背静应该是在一处豪宅的会客厅里,二人一左一右站着,虽然表情很亲切,但始终有一只手的距离,可见这二人并不是真的亲近,而是被第三方拉来此处谈判。 第18章亲人的阻拦 “教授,这照片是拍摄于何处?”无双问道。 “据我了解,这张照片拍摄于一百年前的四平,这间宅子嘛,应该是张大帅年轻时在四平置办的。” “你是说张作霖?” 巴雅拉教授说,这张照片是他去台湾旅游的时候,从一位90多岁的老兵手里高价买来的,那位老兵曾经就是张作霖的部下。据他回忆说,当天张大帅从辽西赶到了四平府邸,为了就是面见两位贵宾。沙问天和吴功耀就是他要宴请的贵宾。 这次,他们商议的是合兵于一处偷袭俄国人驻沈阳郊区的一处屯兵站,并抢了他们的三台重型坦克和二十多门火炮。 “您给我看这张照片的意义是什么?是要告诉我,我太姥爷和沙问天很早就认识了?而且通过张作霖从中协调还成了抗俄的战友?” “是的,小爷不是想知道他和你们盗门的关系嘛?这张照片就是最好的见证。”巴雅拉教授说。 “可后来沙问天在长春屠杀汉人,民怨载道,我太姥爷难道就不想除掉他嘛?” “应该会想吧,但当时最大的敌人是俄国人,而不是他。你太姥爷与他之间也许早已达成了什么秘密协议,必须互不干预。这些事咱们谁也说不好咯。”沙问天的那个年代,巴雅拉教授还没出生。 “教授,您说的这些不都等于是废话吗?我又白跑一趟。” “呵呵……你呀,到底还是个孩子,沉不住气。来来来,再看看这份文件吧,这份文件是二十世纪初期沙俄远东边境办出示的一张证明材料。”他又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张已经快烂碎了的俄文材料。 无双巴结巴结嘴,他不认得俄文。 巴雅拉教授为他充当翻译说,这份证明材料是沙俄政府当时给出入境机构开的,证明的就是沙问天的身份。材料上还明确提到了白彦虎这个人,沙问天是白彦虎的表弟,作为沙俄的传教士进入大清国。入境口岸是满洲里。 “我现在最关心的是白彦虎到底死没死。” “这个问题我不能回答你,因为我这里也没有任何书面材料显示白彦虎最终是不是死在沙俄。”巴雅拉教授说。 巴雅拉收藏了许多老照片,这些照片都印证了早期长春的建设,其中不乏一些当初红衣神教教徒们在长春兴建的许多穆斯林建筑物的照片。 其中有一张照片十分血腥,那是一座祭坛,祭坛上捆着许多光着膀子的男人,他们浑身是血,身上胸口处已经被钉上了一枚钢钎正中胸口,他们痛苦地哀嚎着,鲜血从胸口喷出。一个满脸大胡子的回民站在祭坛上满意的笑着。 祭坛是用水泥浇筑的,在上边留下了横七竖八的水道,水道最终都交汇在了祭坛的正中间,然后顺着一个空洞深入地下。所有活祭的男人鲜血就这么流入了大地深处。 “这就是红衣神教的活祭仪式?”无双问。 “这个我不知道,这张照片是以前咱们回族村拆迁的时候我无意间看到的,就收了回来。”巴雅拉教授说。 “佟四喜说咱们长春地区有一个当年沙问天行刑汉人的红衣祭坛,我觉得教授你这张照片上的图像很吻合红衣祭坛的特点。” 巴雅拉老爷子说:“嗯,传说中是有那么一个叫红衣祭坛的地方,沙问天屠杀汉人就都在那祭坛上执行。” “教授,我今天早上时候和佟四喜去了伊通县的青顶子山,在那找到了一个铺满白骨的水潭,水潭下油条密道,密道的尽头就有沙问天的石像。您说那儿会不会是红衣祭坛?” “无双啊,有一点你要记住,这事不要太深究了,我觉得当年你太姥爷都没有与沙问天为敌肯定是有原因的,按照当时留下的资料看,你太姥爷在江湖的地位不会比张作霖低,连他都不愿招惹沙问天,那你……”巴雅拉教授没好意思继续往下说,言下之意便是,你无双何德何能啊?吴功耀不敢做的事你敢?你就是个黄毛小子别惹不痛快了,人家沙问天复活不复活也不关你盗门的事。 “老白,你这人怎么回事?我当你是好朋友才来找你的,怎么连你也这么劝我?按你们的意思,这沙问天真的复活了一旦做下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我都得睁只眼闭只眼呗?我盗门数以万计的手下都得屈从与他?还是说我们要重新被驱逐出长春回到那极寒的大兴安岭?” “你姥爷生前与我是故交,我不希望你有什么危险,双子,听我们一句劝吧,佟四喜愿意折腾就让他折腾去,你别搀和进来。那红衣神教并非你想的那么简单,他背后藏着的秘密恐怕可以颠覆阴阳与天地呀!” “你也有事瞒着我对不对?不是……你们几个老东西到底咋回事啊?”无双态度和语气都有些恶劣。他觉得自己现在的羽毛已经够丰满了,那么多次苦难也几乎都是自己闯过来的。怎么一到了红衣神教这件事上,大家都是一直口径呢? “时间不早了,回吧。”巴雅拉教授叹了口气,送客了。 回到家中已经是晚上八点了,董家大院依旧是灯火通明着,大家有个习惯,只要无双没回来,院子里所有灯笼就亮着给他流光。 今儿也不知道太阳打哪边出来的,这么晚了,家里两个老太太也没睡,马福祥,刘麻子,马二爷,方家三兄弟……全都没睡,大家都齐齐地坐在院子里聊着天。 “哟……各位?今儿什么特殊日子?怎么着?这么大阵势迎接我?”无双嬉皮笑脸道。 “呵呵……小爷,最近有点变天了,老太太说了,你身子骨弱,别再招上感冒,呵呵……呵呵……”马福祥堆着一脸的坏笑看着无双。 “不是……这你们是要唱哪出啊?”无双懵了,眼看着一群人就围了上来,这形势不对呀。 马福祥笑着走过来,伸出那双如同铁钳的大手就按住了无双,任凭他喊破了喉咙手下人也没人搭理他。 第19章被拘禁的日子 “三姥爷?你要干嘛?放开我!你们……你们这是要造反嘛?董家到底谁是当家人?谁是主子?”无双大喊着,可没用,包括忠心耿耿的马二爷和刘麻子在内,全都低着头不看他一眼。 “双子,别喊了!刚才老白头子已经打电话跟我说了,你最近是不是在调查红衣神教的事?你这死孩子,我们说什么你就是听不进去!老老实实这几天给我在家呆着。你们都给我听好了,要是不想让你们家爷死!就给我守住了,三天内不许他迈出大门半步!”这是老太太下的命令,手下人自然是不敢不从,大家也知道这是为了主子好。 马福祥对付无双那还不是跟拎着一只小鸡子似的?扛着无双就给他扔到了自己屋炕上,回手把门就反锁上了。 “对不住了小爷,您这几天乖乖呆着吧啊!吃喝拉撒全在屋里头解决吧。您也甭来那些鬼招了,我们不吃你那套。啥时候红衣神教的事完了,啥时候您再出来透风吧。”马福祥站在门前笑着说。他还专门在门口给自己准备了个小板凳,每天他和马二爷轮班换着看守无双,别说他跑了,就连一只苍蝇就飞不进去。 无双心里这个气呀!自己的调查刚有了点眉目,没想到竟然被家人给软禁了起来。眼看着那佟四喜就有诈,肯定是他知道红衣神教什么秘密,怎么这节骨眼上家里人就不理解自己呢? 这几天可是给无双憋屈坏了,整日就是闷在屋子里,马福祥等人知道自家少主心思野,连窗户都不给他打开。每天三顿饭都有人给他端进来,吃完了再端出去。 无双这就算是与世隔绝了,也不知道外边发生了啥事。时而马二爷会给他送来今天的报纸,时而陆昊天会来陪他坐门口聊上几句。陆昊天怕他闷得慌,特意买了那个年代最流行的一款psone给他玩。几款经典游戏他都玩了通关,只好躺在炕上发呆。 “三师叔,那边有动静了,咱要不要过去瞅瞅?”这时,门口传来刘麻子的声,他在跟马福祥说话。 “嘘!小声点,别让小爷听见了。”马福祥把刘麻子拽到了一边。 “我手下人回报,第三个火炬已经点燃,可能三个火符都落入了佟四喜手里,有了三个火符,红衣祭坛的大门便可以顺利打开了。”刘麻子说。 两个人的说话声越来越远,无双把耳朵贴在们上,最终声音消失了。看来所有盗门人中只有他不清楚了,大家都知道红衣神教的秘密,故意瞒着他而已。 “喂!来人啊!放我出去!爷儿我要喝酒!”无双狠狠地踹了一脚房门,他的这间屋子房梁和门框都是红木的,别说用脚踹了,你就是使出吃奶得劲儿,只要外边上一把锁谁也甭想出去。 “小爷,您就消停点吧,再忍几天成吗?”门外,马二爷接替了马福祥的班,回他道。 “我要喝酒!我要喝酒!”无双kuangkuang砸门大喊着。 无奈,马二爷心疼少主,从小看着他长大的,就跟自己亲孙子一样,只好拎来两瓶上好的红酒打开门给他递了进去。借着马二爷开门的这个功夫,无双发现,董家大院院里除了马二爷外,已经空了,所有人好像都因为刚才刘麻子的情报被马福祥调走了。这可非同小可,以前除了无双那次走失外,董家人很少倾巢而出,这说明白要有大动作了。 无双眯着眼,脸上露出了坏笑。马二爷把酒递进了门缝里,无双没有伸手接过来,而是突然使劲儿用身子撞在了门上,马二爷淬不及防,再加上岁数也大了,哪能经的住?一下就被他撞开,无双借机冲了出来。 “小爷,您别逼我,老太太嘱咐过了,谁也不能放你出来!这是为你好!” “嘿嘿……二爷,怎么着,咱爷俩玩玩?你这臭老头,从小是看着我长大的,咱俩谁有多大本事都太清楚不过了,你挡得住我嘛?”无双晃了晃脑袋,抻抻胳膊抻抻腿,贪婪地呼吸了一口外边的新鲜空气。自己这么多天在屋里可是憋坏了,那屋里墙皮都被他抽的烟熏黑了,您说屋里味儿能好嘛? “小爷呀,您可真是贼心不改,我就知道您得有这么一手,早就为您准备好了!”说着,马二爷脚跟底下也不知道踩到了什么,顿时无双站立的位置头顶上突然就掉下来一张大网,大网结结实实地把无双罩了起来。任凭他怎么折腾也是徒劳的,越在里边折腾,网的就越结实。 “都是千年的狐狸你跟我玩什么聊斋?”无双从靴子里抽出匕首就去砍大网,岂料,这网子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做的,他的匕首锋利无比,削铁如泥,却无法割断这张大网。 “你……你们……?这什么玩应?” “嘿嘿……专门为您准备的呗,行了,您也别折腾了,您是走不了咯!”以前无双对马二爷是呼来喝去的,这下可好,可算是抓住机会收拾这个小兔崽子了,马二爷一脚揣在无双屁股上就把无双踢进了屋里,然后再度锁上门。 “喂!二爷,您把网兜给我解开呀?我咋喝酒?我咋抽烟?我咋尿尿啊?”无双急的大喊。 “喊吧,喊吧,您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搭理你的!您消停一宿吧,明儿早上三师叔回来自然会为您解开的,要不然,你二爷我可看不住你这只小贼猴子。” 这大网是真特殊,也不知道马福祥等人从哪弄来的,越挣扎就越紧,无双索性也放弃了,累的他气喘吁吁地蜷缩在网兜里睡着了。也不知是睡了多久,眼瞅窗外的月光了就爬上了当空正中。 “喵呜……”这时,院外一只发情的夜猫突然嚎叫了一嗓子把无双吵醒了。 无双的眼珠子瞪的跟老牛似的,哎哟,自己有救了,真是天不亡我!这只“猫儿”来的正是时候,她真是自己的福星啊!。 第20章美丽的蝶儿 董家大院里,年轻人很少,几乎都是老头老太太们,无双平时很少跟他们谈心,没什么共同语言。可自从蓝彩蝶回归后,无双开朗了不少,最起码俩人都是年轻人,有什么不能说的话都会彼此倾诉。要不咋说人家蓝彩蝶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呢?不管你马丫和无双怎么青梅竹马,可陪在无双身边的始终是蓝彩蝶这个古灵精怪的丫头。有什么大事小情的都是蓝彩蝶一直陪着他,除了睡觉以外俩人是形影不离。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别看蓝彩蝶并不算是红绢门蓝家的血肉,但无双对她的信任绝对超过了马福祥和马二爷等人。 这声猫叫也是两个年轻人私下定的暗语,蓝彩蝶从江南回来了。都是年轻人,谁不理解自己,蓝彩蝶也会理解自己。就算无双闯祸把大天给捅破了,蓝彩蝶也会为他顶着。 盗门的暗语很多,大多数都是口哨或者学夜莺的叫声,就是没有学猫叫。加上蓝彩蝶口技学的像,所以马二爷不可能觉察到异样。 “谁家的死猫?大半夜的不睡觉吓嚎啥?”马二爷大骂着。 “吱吱吱……吱吱吱……”屋里无双撅着嘴学着耗子的叫声。 “小爷?小爷?有耗子呀?”到底都是盗门人,懂得这里边的说道。马二爷警觉了起来,知道无双又要使坏了。 院里,突然飘来一股幽香,那香味简直刺鼻。 “谁?”马二爷大喊,可这一声很快赫然而止了。 一张红绢帕从董家大院里那棵老桃树上飘了下来,刚好盖住了马二爷的脑袋,那股刺鼻的香味就是从绢帕中透出的,顿时马二爷直觉得脑袋里昏昏沉沉的,浑身有劲儿使不出来,整个人都要萎靡了下去。 他知道这迷香的厉害,盗门里,几乎人人都会玩这招,又怎能被自己人所害?他趁着自己还没完全失去意识,赶紧就想伸手从兜里掏解药,可还没等他手伸进怀兜里,突然一道魅影从天而降。 “彩……”他只说出了一个字,蓝彩蝶的名字都没有叫全,就被蓝彩蝶用迅捷的手法点住了睡穴昏了过去。 “哟,我的小爷,怎么着?人家不在家刚几天呀?就被囚禁起来了?哈哈……是不是因为你出去勾三搭四了?老太太就为我打抱不平了?该!活该!”蓝彩蝶站在门外取笑着无双的狼狈。 “死丫头,快点,快放我出去!”无双大喊。 门外那把锁自然是专门为无双专门为无双准备的,他从里边肯定是没法打开,可马福祥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出来蓝彩蝶这时候会回来。蓝彩蝶也是盗门后裔,同样是贼,天底下哪有贼打不开的锁头? 鼓弄了没几下小丫头就把那把沉重的老锁弄开了。 “哎呀……这一屋子都什么味儿啊?啧啧啧……小爷,你都馊了……”蓝彩蝶皱着眉头捏着鼻子,想进屋,却被屋里的臭味又给熏了出来,站在门口使劲儿用小手扇风。 “别磨叽,赶紧给我解开呀?” “咋地?人家不在家几天,家里就有人牟朝篡位了呀?哈哈……你这是犯了什么错误呀?”蓝彩蝶不忘趁这个机会好好损他一下。 “我的姑奶奶,现在我没空跟你解释这些,快点给我解开好不好?一会儿要出大事了!”无双急的就差给蓝彩蝶跪下了。 蓝彩蝶当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了。她扭扭捏捏地走过来蹲下身子压低了头,故意露出宽大脖领里那两团尤物。 “小爷,我要放开你,日后老太太肯定要骂我,不过嘛……谁让我稀罕你呢……嘿嘿……放你也行,我有个条件。” “说说说!!!!” 蓝彩蝶用纤细的指尖挑起无双下巴暧昧道:“亲我一下。” “蓝彩蝶!你妹的!你有病啊?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 “没开玩笑啊?你是亲还是不亲啊?那我可走了哦……” “姑奶奶呀!我亲,我亲行了吧?” 无双无奈,只好隔着网兜,在蓝彩蝶那泛着淡淡幽香的娇俏小脸蛋上亲了一口。就在他的唇与她的脸颊触碰到的那一刻,突然有一股触电的感觉。吓的无双赶紧收回了隐藏在心中不敢释放出的那份情愫。 蓝彩蝶满意的摸了摸无双的额头。“乖,姐姐这就放你出去哈。” 长春的街头很净,连胡同口烤串的大排档今晚都没出来。上了马路,街上的行人也是稀稀拉拉的,按理来说现在已经开春,天气温润,是长春一年里最舒服的季节,每年都是长春最热闹的时候。可今天街上却十分萧条。 “人呢?这干啥呀?都都像我一样被拘禁起来了?”无双问。 “不知道呀,我回来时候路上行人就很少了。刚才听一个大妈说什么自由大桥下的歪脖老母今晚赏不老灵药,可能都去求药了吧。”蓝彩蝶是外地人,并不知道歪脖老母的故事。 “不好!快跟我去自由大桥!”无双赶紧回身往家跑,从院里开出自己那台破夏利。 车还没等开到自由大桥呢,就见前边整个桥面上停着的都是车,早已把自由大桥堵塞了。那时候自由大桥还不是什么好位置,平时也只有放假的时候父母才会带着孩子来这边河坝上呼吸新鲜空气,可今儿简直是太阳打西头出来了。 放眼下去,自由大桥下边的河堤上到处都是黑压压的人啊,足有几十万之多。无双和蓝彩蝶张着嘴目瞪口呆。以前都看电视里说,两国交战几十万大军几十万大军的,用兵不慎几个时辰就打光了。今儿可是真大开眼界了,桥下的人,从桥头一直延伸到视觉的尽头处,都望不到边际了,可见电视里都是扯淡,就算是每个人伸直了脖子让你砍,最起码也得砍上一天吧? 桥下的人一个挨着一个,人们相互拥挤着,站的很紧凑,可别看数以十万的人都集中在一处,桥下却是鸦雀无声,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与哗啦啦的水流声,除此之外,仿佛时间都静止了一样。 第21章老树发新芽 “小爷,你看,他们都在干嘛?我听说求药不是要拿碗的嘛?为啥他们每个人都插在地上一缕香呢?”蓝彩蝶好奇问道。 “还能为啥?给沙问天添福缘呗,听说过鬼迷心窍没?他们就是,人啊,一旦对一件事太盲目了,就会这样。世界上哪来的不老灵药?咱们中国人这点不好,就爱图小便宜。”无双带着彩蝶快步走下了自由大桥。 桥下,几十万人都齐齐地跪在地上,虔诚地默默祈祷着。 无双走到第一排人群中,伸手推了推。“喂,你们都傻了?快起来!不能拜它!” 可那人根本不搭理他,一直就这么默默地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他头前插着三炷香在地上,烟气竖直飘到他的头顶上。 “起来呀?你们都魔障了?”气的无双使劲儿摇晃着那人,可依旧是无计可施,他根本改变不了中国人深入骨髓的思想。 “小爷,他们好像不对劲儿啊?你看看,这人的表情……?”蓝彩蝶用手把那人的脸扳了过来。 只见那男人脸上面无表情,眼神呆滞,痴痴傻傻的,就好像是医院中跑出来的智障一样。无双又依次看了附近的许多人,大家的情况全都一样。 东北的春天别有一番风味,它的暖很特殊,春风并不柔和,甚至有些刺痛。每到春天,甭管温度升到了多高,树木与花草都不会冒绿芽儿,它们在等待第一缕春风。第一缕春风一般会在惊蛰左右到来,春风很大,刮的人灰头土脸的。随着春风到来的还有第一场春雨,淅沥沥地春雨过后,你立刻就可以在田野间任意寻找绿色。 天上飘来一朵乌云,雨点噼里啪啦地骤降下来,随后狂风大作。无双眼看着自由大桥下那枯死的歪脖老母已经开始长出了新的枝叶,它这一次重获新生足足等了差不多一百年之久,而它的生长速度之快简直超乎想象。 “坏了!沙问天要复活了!” 急的无双一脚踹到了身边跪拜的虔诚信徒,可他们根本感觉不到疼痛,也听不到他的呼喊,他们现在只会这样虔诚地祷告着,期待着神树赐予他们不老的灵药。 前些日子,神调门老高婆子半夜来到此处,她受高人嘱托特意种下了纯阳草抑制这棵枯死老槐树重新发芽。现在,所有纯阳草已经全部被这些虔诚的信徒踩踏在了脚下,根本无法起到功效了。 “你们不是虔诚嘛?好啊,我让你们拜!我让你们拜!”无双坏,你们不是不反抗嘛?我不能拿你们咋地,可却能把你们插在地上的香折断了。香才多粗啊?都不用使劲儿,一碰就断,无双故意走了一圈,折断了许多人为歪脖老母敬的香,就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发泄出心情的绝望一样。 突然,无双就觉得好像身子下边有一双手抓住了他的脚腕,他还以为终于有人清醒了过来。低头一瞅,脚前跪着的这个人用一种哀怨的眼神愤愤地瞪着他,一双手死死地抓住了他的脚腕,支撑着身子正在往起站。 “不好意思啊,爷们你要是有这心思给自己家已故的亲人多烧几柱香吧,拜他……不值!”无双善意的劝说着。 岂料,那人站起来后竟横冲直撞把无双逼退了好几步,他也不出手打他,也不出口骂他,就这么用身体抵着无双往后推。 “小爷!不对劲儿!快走!”蓝彩蝶已经感觉到了危险就在眼前,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脚踹开挡在无双面前的人,拽起无双飞快地跑上了自由大桥。 再回头看的时候,桥下的一幕简直让二人后背汗毛倒竖了起来。就在他们跑上来的功夫,桥下数以十万人竟然都齐齐地站了起来,他们转过头来,用相同的目光恶狠狠地瞪着无双他们。好在他们没有下一步的过激举动。 “我的天呀!”蓝彩蝶捂着嘴。 “这他妈跑慢了都得被活撕了。也不知道这群人爹娘死了时候能不能这么孝顺。”无双感慨着。 春雨无声无息的停了,桥下的泥土不算泥泞,但已变得松软了许多。那些虔诚的信徒没有被无双的无礼而扰乱了他们朝拜的决心,纷纷回过头重新跪在了地上。 一股阴风吹过,吹的无双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一张血红色的布被阴风刮了过来,刚好挂在了歪脖老母的树枝子上。这不是简单的一块大红布,而是一件完好无损的披风,披风后还带着一个大帽子。空气中充斥着血腥,那红色披风应该是用人的鲜血所染成的。 歪脖老母彻底复活了,树枝和树干上都开始冒出了新芽儿,那绿芽长势很快,郁郁葱葱的,很快就长成了巴掌大的树叶。无双好奇,可这次他再也不敢冒然走下去了。 哗啦啦…… 哗啦啦…… 不知什么东西破土而出,从他们这个角度看去,下边只有黑压压的一片人海围住了歪脖老母,那声音就是从老槐树附近传来的。 风停了,雨也停了,当头顶重新露出圆圆的月亮时。刚才围绕围脖老母的虔诚信徒们,都齐齐地站起身来向后退后了几步,就好像故意给什么东西留出一块空间一样。 月光下,只见歪脖老母树根下的土壤竟然伸出来一只惨白惨白的人手,那只人手在风中胡乱抓着,向上用力着,一下下从松软的泥土内往出顶着。 “完了……沙问天!是沙问天!三姥爷他们和佟四喜到底去哪了?怎么不来这儿?他们傻嘛?这恶魔要苏醒了!”恨的无双咬牙切齿,可这又有什么用呢?桥下黑压压的人山人海,都是沙问天的虔诚信徒,只要无双再敢走下桥去,后果可想而知。他只能眼看着沙问天冰凉的肉身一点点从泥土中顶出来。 “小爷,要我下去宰了那东西嘛?”蓝彩蝶不知道沙问天的厉害。 “别去了,没用的,这家伙连我太姥爷都顶多能跟他打个平手,别说你了,恐怕万人敌马福祥来了也未必是他的对手。这群老小子呀,一个个的就跟我有能耐,到了关键时刻也不知道跑哪去了。”无双埋怨着,他只能眼巴巴看着,无计可施。 第22章半夜鸡叫 泥土下沙问天的身子还在一点点往上顶着,他就如同一个新生儿一样,身体里全部都是新鲜的血液,力量也在逐渐恢复着。渐渐的一条完整的胳膊已经伸了出来。他的那块血红披风挂在树枝上,等待着一百年后的主人重新苏醒。 几十万人齐齐跪在歪脖老母下边虔诚地叩拜着,为他们心中的魔神祷告着,那只惨白的枯爪张开五个手指纠结地抓挠着。他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当他的身体全部破土而出的那一刻,整个世界都是他的,这里没有吴功耀,这里没有张作霖,他就是这片土地的主宰,这几十万人就是他曾经的虔诚信徒。 “彩蝶,你看没看见树上挂着的红色披风?”无双开口道。 “啊,看到了,怎么了?你不会想要吧?”彩蝶问。 “我要它干嘛?我不喜欢红色。我这个人有个癖好,别人特别想得到的东西,我就特别不愿意让他轻易得到,这种感觉很舒坦,你能帮我嘛?” “哦,你不就是让我把那红披风弄开,不给他穿吗?这简单,小爷看好了。”人家红绢门姑娘从小练的就是这门手艺。 蓝彩蝶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子,用一只眼睛瞄了瞄,嗖地一下弹了出去,那小石子的力道十足,划过长空精准地打在了披风上,把那披风直接顺势掀到了湍流的伊通河中,然后它顺着河水漂流而下,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嘿嘿……老怪物!你他妈就是整死我,我也不会让你舒坦了!”无双坏笑道。 “啊……额……啊!!!!!”歪脖老母下,传来沙问天愤怒的吼叫,只是这一声声吼叫无法完全穿透土层,显得有些空洞。 几十万人齐齐地回过头来瞪着无双,然后一步步朝桥上走了过来。他们行动僵硬,目光呆滞,简直现在就沦为了受沙问天灵魂控制的行尸走肉般。 “来呀!来呀!本姑娘陪你们玩打豆豆!”蓝彩蝶指缝间不停地射出一颗颗小石子,都准确地击中那些人的胸口,他们被小石子打的人仰马翻,就好似大海的波涛一样,掀翻了一个,然后压倒第二个……然后依次……依次,最后一大片全都倒了下去。 也许是因为沙问天把力量全部用在控制傀儡上了,他的肉身停止了所有动作,不再往上爬了,只露出两条胳膊在地表上。 就在这时,夜空下,突然传来了一声鸡鸣,那声鸡鸣高亢有力,不用看就知道,这只大公鸡肯定是只鸡王。可现在还只有晚上10点多钟,这个时间谁家的公鸡还会打鸣?提前了半宿啊!再说了,伊通河两岸早就把平房扒光了,也没有人家养鸡了呀?就算是野鸡……野鸡也不会打鸣吧? 公鸡洪亮的打鸣声一波接着一波,越来越高亢,仿佛那只大公鸡有着用不完的力气一样。 奇迹发生了,河岸边上的几十万人竟然停止了追击无双,愣愣地站在了原地一动不动,然后全都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眼中紧接着也闪出了活人该有的神魄。 “我这是怎么了?咋跑这儿嘎达来了呢?”桥下,一个老太太捂着脑袋茫然地左顾右盼着。 其他人也纷纷从地上站了起来对自己的举动十分惊讶,就好像这数十万人全部是梦游到此一样。然后陆陆续续地从桥下走了上来,开车的开车,步行的步行。有的还拖家带口的老老小小一家子七八号人,大家嘴上都挂着欢快的笑容,只拿这个当茶余饭后的奇葩怪谈议论着,并不知道自己刚才究竟做了些什么。 “小爷,你看,那双手没了?是不是缩回去了?”蓝彩蝶问。 “可能是吧。刚才那声鸡叫挺怪的,附近有人家养鸡嘛?” 蓝彩蝶说:“也许是天上的神仙显灵了,看不得这恶魔控制如此多老百姓造成恶果。” 无双笑道:“呵呵……以为的经验判断,一般情况下老天爷都是瞎子。咱们走!” “啊?大半夜的你不回家领打,去干嘛呀?” “去伊通,家里新买的车不在院里了,肯定是被我三姥爷他们开去伊通河源头追佟四喜了。”无双可不愿这么早回家,回到家免不了被老太太骂,不仅仅是他,恐怕最要受牵连的还是蓝彩蝶。 “哦,好哒,反正你去哪我跟到哪呗。”蓝彩蝶幸福地微笑着紧紧地挎着无双的胳膊。这次无双只是身子挣了一下,但却病没有推开她,近水楼台先得月,蓝彩蝶距离他更近了。 殊不知,这一幕都被桥下一个老者看在了眼中。歪脖老母树下,所有人都散去了,那老树新长出的芽儿再度枯死了,它重新陷入了休眠期,不知下次苏醒会是什么时候。树下静悄悄地,一个光头老者年龄大概在70多岁上下,满脸容光焕发,面带慈笑。 “呵呵……臭小子,比他太姥爷还愿意折腾?折腾吧,折腾吧,我能为你做的都做完了。七姑娘,你嘱托铁鸡做的事,铁鸡已然完成,剩下的就看小爷的造化了,我还会在家里等着他,等他来找我,不过希望那天永远也不要到来。” 为什么他不愿像马福祥和马四海一样被无双找到呢?这里边讲究可多了。二位姥爷级的人物是吴功耀留给后人的一笔无价的财富,有他们在一天,江湖人不会有人敢动弹无双一根毫毛。他们本就是盗门人,所以一直苦苦等待可以重归盗门之下。 可这位老人却不同了,他藏的太深了,他并不是江湖人,也不是盗门人,在旁人眼里他是个在平凡不过的老者,跟别人一样,他喜欢坐在院子里喝茶,喜欢跟其他老人聊天下大事,也喜欢打麻将,他就是个普通人,过惯了普通人的日子,不喜欢卷入江湖纷争。可如果有一天,一旦有人想与盗门为敌,想伤害盗门少主,他绝不会坐视不理,因为,他才是隐藏在无双身边最后一个保护神。 第23章强强对峙 他通晓盗门几乎所有本领,迄今为止,只有他可以像吴功耀莫小七一样站出来保护无双,可他更享受现在自己这种清静日子。江湖这个词距离他还太遥远,因为他是穷苦孩子出身,他生性善良,慈悲,不忍杀生。 “你呀,你呀,老魔头,继续睡吧,继续睡吧。我告诉你,当年并不是没人治的了你,只是我们七姑娘说了,还不到时候。行了,你的肉身跑不了,就只剩下你的魂儿了,剩下的我们小爷可以搞定,老夫我要回去睡大觉咯……”老人抽着老汉烟带,磕打两下鞋底,然后用眼袋锅子最上头戳热的区域在树干正中心烫下了一块不易被人察觉的烙印,转身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伊通县距离长春不算远,几十年前还归属长春管辖,后来才划给了四平,从净月后边那条公路开车过去,至多不会超过一个小时。无双载着蓝彩蝶,一路直奔青顶子山,那里就是伊通河的源头,他的人肯定就在那里与佟四喜争夺着什么东西。 半个多小时后,夏利车开进了青顶子山的土路,土路尽头就是山上的老道洞,山顶上灯火通明着,巴掌大的山头聚集了足有几百号人,他们对峙着,等待着大战一触即发。 “呵呵……师兄,你这是干嘛呀?我带着儿子和侄女到山里烧烤你也管嘛?”佟四喜带着礼貌,拄着降龙木手杖笑道。他背后是上百的黑西服,人人身上都带着家伙事呢。 “喜子,你少跟我来这套,血符呢?交出来!”马福祥瞪着佟四喜逼问道。 佟四喜向后退了两步,立刻一队黑西服冲上来挡在了他面前。他可不想跟师兄距离太近了,自己师兄有多大的本领自己太清楚了,真要是把他激怒了一掌下去,恐怕自己这条老命立刻就得交代。 “什么血符?师兄又开玩笑了。” “喜子,你我师兄弟那么多年,谁有多大的本事都心知肚明,你这种人,撅起腚要拉啥屎我都知道,当年沙问天留下的秘密你也知道我也知道,大师兄他也知道,只是咱们谁也不愿违抗师傅的嘱托触碰而已。如今你却偷偷盗取了三枚血符放出了沙问天的灵魂?喜子,当年多少人?流了多少血才让沙问天沉睡呀?你不会忘记了吧?” 佟四喜从容不迫地点着雪茄烟邪邪笑道:“师兄,你话不能这么说呀,这事都过了将近九十年了吧?咱们也得以慈悲为怀不是?沙问天的灵魂也需要轮回呀。为何一定要让他受苦呢?对不对?再说了,不就是区区三魂嘛,我佟四喜不费吹灰之力便可以打的他魂飞魄散!” “佟四喜!老东西!别给脸不要脸!痛快的把血符交出来,我三师叔是给你面子了!咱们之间根本就没有谈的必要,这事要他妈是老子……”方老大脾气火爆,仗着盗门高手全部集结在山头掐着腰昂着头跟佟四喜嚷嚷着。 可他话音未落,突然就觉得一道寒光闪过,紧接着就是一股刺骨的寒气扫过头顶,再一看自己本就没有几根头发的脑袋顶上已经光秃秃的了,头发,帽子,都被刚才过去的那道寒光砍落。 佟四喜面前站着佟嘉燕,佟嘉燕手中握着一把蛇皮刀柄的日本武士刀,这把刀魂就是曾经镇压日本二战战犯灵魂的宝刀。 “师兄啊,咱老哥俩说话,什么时候轮到这些小辈人放肆了?怎么着?小爷不在你规矩不好他们?那就让我帮你好好管教管教?”佟四喜坏笑着。 这佟嘉燕可不一般,别看她长的瘦弱瑰丽,但叔父佟四喜送他去南方这么多年学了不少本领,她确实学过几年美发,但完全都是因为想练手速和手法的柔韧度。她的功夫可绝不亚于蓝彩蝶,当然了,如果她手里没有这把“刀魂”想跟万人敌马福祥过招还嫩了点。 眼看着大战一触即发,双方人马全都把手按在了腰间。马福祥不傻,虽然他盗门人数众多,全都是杀人不眨眼的胡子,但现在今非昔比了,早就不是动刀动斧的年代咯。人家佟四喜的手下是全副武装,兜里都带着枪呢。打起来的话恐怕不会占到什么便宜。 “老大?退下!”他呵斥方老大。 “喜子,我们能谈谈嘛?” 佟四喜笑道:“不能!”他的笑中充满了冷酷。 “你知道三枚血符代表着什么嘛?” “我知道,实话跟师兄说了吧,几十年前其实日本人就已经处心积虑地在四处打听沙问天留下的三枚血符了,我偷了他们的情报,一直就等待着歪脖老母长出新芽儿的一天。哦对了,明儿我会派人去给歪脖老母盖座庙,镇住沙问天的肉身,我不会让他阻拦我的大业的。”佟四喜信誓旦旦道。 “喜子!你……难道你想让白彦虎复活嘛?你知道后果有多严重嘛?” “白彦虎?我不关心这些,我只想要红衣祭坛下的那本可兰经!”佟四喜终于坦白了,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他和马福祥本就是同辈的人,而且现在他占据优势,他还是不相信马福祥敢真与他动手,把盗门剩下的这些老兄弟打光了。 这时,山路上传来了口哨声,无双一脸的无赖表情,嬉皮笑脸地吹着小口哨跟蓝彩蝶打打闹闹走了上来。 “小爷?您?您不是在家……?”马福祥不想看到这时候少主出现在这里,那本可兰经太重要了,佟四喜很可能会狗急跳墙,他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无双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多话。 “哎哟哟,今晚上真不消停,怎么这大春天的就出蚊子了呢?咬的我也睡不着觉,听说这边有热闹看就过来瞅瞅呗。来来来,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打,快打,人脑袋打出狗脑袋来给我瞅瞅。”无双竟然没有骂佟四喜,反而拿话冷嘲热讽着自己人。他对这次被拘禁十分不满。 第24章化解干戈 其实这句话他是说给马福祥听的,马福祥身为盗门第二代领袖之一这个时候是该站出来维护盗门的尊严,不过他还以为无双是个孩子,需要他的庇护,永远都想把他挡在身后,什么危险都由他一个人承担。可鸟儿的翅膀已经丰满,无双早就不是那个市井小泼皮了。 “对不起小爷,这事我不想瞒您的,可……” “都给我滚!”无双头也不抬,连马福祥正眼都不瞧一眼,第一次给老爷子来了个下马威。 “可……”他还担心无双的安全,不想让少主与佟四喜单独相处。 “三姥爷,你咋这么看不开事呢?小爷是在救你们呀!快走!他自有主张。”蓝彩蝶一直是最支持无双的人,不管他怎么决定她都会顺从着他。彩蝶在一旁小声劝道。 “哼!喜子,要不是今儿小爷来了,看我怎么收拾你!我告诉你,给我老实点听见没有?”马福祥一挥手,其他手下人一个不剩,全部从青顶子山头撤了下去。山顶,老道洞洞口,只留下无双和蓝彩蝶与佟四喜对峙着。 “呵呵……哼哼……呵呵……”佟四喜从人群中闪了出来,也摆了摆手,手下人退去,他只留下佟嘉燕在身旁保护着。这位盗门少主太贼了,恐怕如果身边不留人的话,他甚至会让蓝彩蝶夺了三枚血符。 “佟老板,你笑什么呀?”无双问。 “我笑小爷您呀,听说您这几天被我师兄他们拘禁起来了?可是把您憋坏了吧?” “哟,你情报挺准呀?怎么?没派人去打救我?哈哈……行了,这里只有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知道我阻止不了你,我那天去见过巴雅拉了,他把当年该说的都跟我说了。乌苏里江锡赫特山上肯定埋着白彦虎对吧?” 两个女孩都警觉地相互对视着。女人天生就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也许她们表面乖巧可爱,但你永远看不到她们最阴暗的一面会在什么时候展露出来,比如说,两个同样拥有美貌的女人碰到了一起,那迟早会走火的。 佟嘉燕手中的盗魂让蓝彩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不安,那把曾经沾满了中国人鲜血的利刃嗡嗡作响,仿佛在冲她咆哮着。她不喜欢这种感觉,倘若真动起手来,恐怕她毫无胜算。 当然,无双不是来打架的,因为他知道已经无法阻止佟四喜,佟四喜把一切都规划好了,一切都是按照他的预料发展着的,只是不清楚,他是不是真有本事控制住白彦虎。 “是,没错,当年沙问天处心积虑得到那块风水宝地就是为了埋葬白彦虎的尸首,那处阴宅学名叫‘定魂穴’,可以让人的灵魂永远沉睡于此,不会进入六道轮回,只要时机对了,他可以重新苏醒过来。”佟四喜坦言道。 “那里就是红衣祭坛吧?那里到底埋藏着什么秘密?” “抱歉,无可奉告,不管有什么秘密,小爷都已经失去了先机。不过我可以保证,我不会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我说了,我只是个商人而已,我不会引火烧身。希望小爷理解我的苦衷。” “喂!你能不能别拿那把小日本的东西对着我?讨不讨厌啊?”蓝彩蝶忍无可忍怒骂佟嘉燕,这是令她讨厌的第二个女人,第一个是白素。 “你管我啊?我喜欢!”佟嘉燕洋洋得意道。 佟四喜没有责备侄女,侄女掌握的很是火候,那把刀魂在手里也能让无双和蓝彩蝶安分许多。 “小爷,你想让彩蝶姑娘跟我动手吗?”佟嘉燕阴笑着,这笑容让无双也很讨厌,他不喜欢有人威胁他,不过他又不得不让步。 “彩蝶,走了,咱们回家吧!” “小爷,可他们……” “走!”无双拽着蓝彩蝶就王山下走,他必须放弃这次争夺,老道洞中锁着的是沙问天的魂魄,还有最后一枚血符,四枚血符集齐后,佟四喜就将去寻找白彦虎。当然了,沙问天的灵魂永远不会找回自己的肉身,因为佟四喜没那么傻,这点无双很清楚。 现在跟他叫板无疑是要吃亏,还不如把心思放在寻找白彦虎阴宅上,他可以得到四枚血符,可一旦无双抢先一步找到白彦虎的肉身,也一样可以提前毁掉一切!他什么都得不到。 蓝彩蝶俏皮地挎着无双的胳膊,无双好像也习惯了她对自己这般暧昧,也不反抗也不反感。 “三姐(蓝三姐)的尸骨带回来了?”无双问。 “嗯,按照你的吩咐,我已经葬下了,只等你亲手为她老人家刻石碑了。” 这是盗门的传统,每一位在盗门中有身份的前辈死后都会有历任的盗门正主亲自为他雕刻石碑,这也是对他们的尊重。江湖嘛,江湖的礼节和讲究都很多。尽管到了现代,他们的那些旧习惯依旧扔不下,要是忘记了,可能他们也不是盗门后裔了。 “好,忙完这件事我带着大伙亲自去她坟前祭拜。”无双点了点头,蓝三姐的故事太多了。如果说第一代盗门人是江湖上的一段传奇的话,那么莫小七与蓝三姐的恩怨恐怕就要在这段传奇中占上一半的分量。 “我们现在回哪?我不想回家,我会被老太太骂死的!都怪你!人家都是为了你。我不管,要是老太太把我赶出董家你得为我做主!”蓝彩蝶娇滴滴道。 “回什么家呀?走吧,去找巴雅拉,我们马上动身去乌苏里江。”无双势必要赶在佟四喜之前找到白彦虎的坟。 “太好了太好了,嘿嘿……我们又可以出去逍遥快活了,不过此行距离兴安岭那么近,你不会再去找马丫吧?” 一提到马丫,无双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挣脱了蓝彩蝶的小手,心中好似感到万只蚂蚁不停地撕咬着般疼痛。他这个在干嘛?背着跟自己青梅竹马的心上人出轨嘛?或许不算,因为他们还没有过激举动,但……但无双知道,蓝彩蝶这俏皮丫头现在早已攻陷了他坚不可摧的心理防线闯入了他的世界。 第25章乌苏里两岸的习俗 “看看吧……我是说……如果有机会我们去看她。” “哦,好嘛,人家都依着你。”蓝彩蝶撅着小嘴有些不悦。 巴雅拉教授这辈子无儿无女,就一个爱好,喜欢这些古董文玩,整日都跟这些东西呆在一起视若珍宝,就恨不得每天晚上搂着这些宝贝嘎达睡觉了。 无双与他太熟了,开车到了古玩店前直接下去就砸门,也不看看现在正是半夜两点的深夜。 “哪个不长眼,挨千刀的王八犊子?这么晚了作死是不是?”巴雅拉教授扯着嗓门怒骂。 “嘿嘿……敢这点来找您的自然是我这个小王八犊子了,快快快,老东西,快穿衣服,我带你回家了!”无双嬉皮笑脸道。 巴雅拉教授推开门一看是无双,狠狠地在他脑门上弹了个脑瓜崩。 “小兔崽子,我就知道是你,你不是被家里拘禁起来了吗?” “哎呀,没空跟您说,快走!走!走!彩蝶?”无双一挥手,蓝彩蝶立刻从背后抱住了八十多岁的老教授,连推带拽把他弄上了车。 “你……小兔崽子,你干嘛?大半夜的你作啥呀?” “嘿嘿……我说了,带您回老家呀?” “啥?啥老家?你梦游是不是?你们两个竟胡闹!” 无双都不等老教授反驳,一脚油门就冲了出去,直奔着长吉高速杀去。 “小兔崽子,你疯了?你要去乌苏里?我的天!你这个疯子,你咋想一出是一出呢?不是不让你管这闲事嘛?” 蓝彩蝶笑道:“教授,我要是你我就老老实实地倒在后排座上继续睡觉,也许明儿睁开眼睛就到了,你也知道我家小爷的脾气,他想做的事没人拦得住。” “嗯,这话说的透彻,我喜欢听!”无双回头冲巴雅拉教授说,然后从兜里掏出根烟扔了过去。 既然上了无双的贼船,巴雅拉教授也只好认栽了,没招,谁让认识这么一位小祖宗呢。好在他心里也一直惦记着自己的家乡,多少年了,老爷子从来没有回到过故里,那里才是真正属于巴雅拉氏族故乡,人上了岁数就开始怀旧,这话一点不假。 多少次梦中,老教授都梦到了那悠长富饶的乌苏里江,湍流的江水中,小渔船上的赫哲人洒下渔网,然后口中吟唱着乌苏里船歌打捞上一网网大鱼满载而归。如果人的生命即将走到终点,那么,他最希望的是能够永远沉睡在那片富饶的土地里,因为那是家! 天蒙蒙亮了,这台老实夏利车被无双包养的不错,已经开到了黑龙江地界。教授想到终于可以再次回到家乡,激动的也睡不着了。 闲来无事,就给两个孩子讲家乡的故事,这里自然也离不开无双最感兴趣的赫哲人。关于赫哲人,在这里应该详细说一说他们的信仰,他们信奉萨满教,不过满人的萨满教在赫哲人这里几百年又经历了变革,可以说,他们的信仰很有特点。 (诸位看客老爷如果不嫌烦,我在这儿就絮叨絮叨,谁让咱们这本书突出的是东北民俗呢!) 解放前,“万物有灵”的萨满教在赫哲人的思想意识中占据统治地位。“万物有灵”即自然崇拜。他们不但认为人有灵魂,灵魂可以长存不灭,而且认为世界上的一切事物也都有自己的灵魂。当这些事物与他们的生活发生密切关系时,他们认为有一种灵魂的支配在促使,并且影响着自己的生活。于是怀着一种恐惧的心理敬之如神。 只有想方设法献祭,祈祷,顺从,讨好它们,才能取悦它们,才能得到它们的帮主给自己带来好运。 赫哲人认为一个健康人身上同时存在着三种灵魂:生命的灵魂,思想的灵魂,转生的灵魂。生命的灵魂是人喝动物都有的,它是创造生命的神所赋予的,人死后,他就离开肉身,并且还能道远方去,与别的灵魂或神灵发生关系。如人的水面,就是这种灵魂的离开;人做梦,在梦中见到许多人甚至死去的人,还可以见到许多事物,被人为是这种灵魂的离开;人患精神病也被人为是这种灵魂的离开。 思想的灵魂是不灭的,所以人死后,人为它还存在,因而要供灵,祭坟,周年后,由萨满送其进入阴间。为死者“送魂”是赫哲人一个很大的活动,这是活人与死人灵魂最后的告别。 转生的灵魂有创造来世的能力,是管转生的神所赋予的,人死后就离开肉身。一个强健的女子年过三十如果还没有生育,就被人为是没有转生的灵魂,需请萨满找魂求子;孕妇小产,被说成转生的灵魂赶走了。人死后,这个转生的灵魂要把生前走的路重走一遍,走魂之日随“勾魂鬼”回到它的来处,再转入所生的人或者动物中去。 因此赫哲人在死者入殓后要认真迎接死者灵魂的归来,赫哲人由此也产生了类似轮回说的观念,认为好人死后仍变为人,坏人则变为家畜,恶人要变为蒿子杆上的嘎达,永远不能转世投胎为人。 赫哲人由自然崇拜,动植物崇拜发展为图腾崇拜,而且都被附会上美妙动人的神话传说,还有相当完整的崇拜仪式和禁忌。他们把许多崇拜的神制作成偶像来崇拜祭祀,出猎时带上,希望平安好运。 人与鬼魂之间的中介人就是萨满。只有神能附体的人才能当萨满,所以萨满被称作“半仙之体”。他是萨满教一切仪式的主持人。众多的宗教活动产生了多个萨满,他们有明确的分工。 较大的萨满叫“阿和玛法”。他能领很多神。他供有“德斯库”神,此神可以消除瘟病。但萨满给人看病时,妇女小孩不能接近,否则接近的人会生病甚至死亡。 “达克苏特亦”和“佛力兰”都不能给人跳神治病。“达克苏特亦”是专门给人送混的;“佛力兰”可以代人向神讲话,专主祈祷,祝告神灵。请神时,“佛力兰”跪在大树下,边击鼓边祷告,许愿者跪在一旁仔细听。 第26章锡浩特山之旅 此外,还有萨满的助手,就是东北人常说的二神。 赫哲人崇拜的神很多,能知道多少动物,爬虫,就有多少个神。崇拜的最高神是天神,它是宇宙的最高主宰,常被供奉在神树之上。凡是遇到很大的危险而得到平安的,或者患重病而痊愈,或者渔猎大丰收,都被认为是天神“恩都力”的保佑和恩赐,所以就许愿祭祀天神。“三星神”也是备受尊敬的神,这个神赫哲语称为“乌什卡”,人们认为它是清洁之神。人如果生了什么病,就是触犯了三星神,所以要请愿,祈求消灾保佑。若病愈,就要杀畜供,除祭天还愿外,每季出猎之前或打猎回来,都要举行家祭谢神。 赫哲人规模最大的宗教活动是每年春季或秋季举行的“跳路神”。“路神”,赫哲语称为“乌斯珠耶”,意为求神保佑全村人财两旺,幸福安康。 关于这个古老民俗的民风民俗有很多,因为他们生活在山中,常年过着渔猎日子,所以生活习惯也很淳朴。咱这里先一笔带过,一边往下讲您再一边看。 锡赫特山其实并不远,最早清朝时候还是隶属吉林省,后来清政府跟沙俄签订了许多不平等条约,把现今黑龙江东侧,朝鲜半岛北侧的一大片区域划分给了俄国,现在那边叫远东。乌苏里江的源头实际上现今就在黑龙江虎林市东侧国境线外的锡赫特山中。 车越往黑龙江东岸走,外边的景色也随之变幻着,公路也变得颠簸起来。等车开进山区时早已是第二天半夜了,这边少数民族很少,不像兴安岭那边属于重点旅游开发区,这里是中俄交界处,临近着远东敏感区域。当然,也有例外的,比如赫哲人,赫哲人在这里生活的历史恐怕比中国人和俄国人还要久,他们世世代代在乌苏里江沿岸靠着打渔为生,可追溯的历史甚至要超过五百年。 无双把车开到了山脚下停下,剩下的路只能靠脚丫子量了,别的他不担心,就是担心巴雅拉教授如此年迈体能到底能坚持多久。 老爷子走下车,苍白的头发被山中暖暖的春风浮动,眸子中闪着一种对这片土地向往的神魄,曾经,若干年的梦中,这片美丽富饶的土地都会出现在他的梦境中。这里就是他们巴雅拉氏族的家乡,这一别就是将近百年了。 放眼锡浩特山脉,除了有些区域被人工架上了电线杆子外,这里的一切一切,包括草木都没有变化过,跟他父亲讲述的一样,跟他们家珍藏的老照片里也是一样的。 “到家了!”老教授擦了把眼泪感慨着。 “是的,您到家了,一百年前,这里就是您的家乡,锡浩特山腰缓缓流下的就是乌苏里江。教授,咱们怎么走?”无双问。 “能陪我先去祖宅看看嘛?也许赫哲人不会拆了它。”老爷子很怀旧。 “好啊,恐怕今夜咱们还真得找个地方睡觉,希望赫哲人给您留着,希望他们还能记得救主。”蓝彩蝶搀着巴雅拉教授,三人一步步顺着国境线穿越而来,走上了通向锡浩特山的崎岖山路。 “看,这片白桦林,我父亲说,他小时候经常在这里打野兔。” “那里,看到没,那边应该有个佛力兰图腾,我家相册里现在还保留着。” 老教授越说越激动,这一路上几乎是留着眼泪再走,人啊,上了岁数以后不仅怀旧,而且思路也很清晰头脑也很灵活,只是凭借着父亲的描述和照片里的影像还清楚的记得家乡的一草一木,难能可贵。 这时,蓝彩蝶突然止住了步子,拽了拽无双,小声说:“咱们被人盯上了,小心点。” 无双还记得上几个月他们在西伯利亚探险时的遭遇,也是和现在差不多的情况下,突然背后就有当地少数民族对他们放冷箭,若不是蓝彩蝶机警可能他也活不到现在。 “不,不是有人跟踪咱们,是佛力兰,是佛力兰发现了咱们,它在代表赫哲人的天神警告咱们这三个闯入者。”巴雅拉教授颤抖着声音说。在这里,他就是最好的民俗家,他对赫哲人研究的太透彻了。 “您老可别吓唬我,什么神不神的?信仰这东西无非就是糊弄无知百姓的,整不好是什么山鸡野兔之类的呢。” 他说:“小兔崽子,你可别小瞧了赫哲人的神灵,我更愿意相信它们是真实存在的。不管你信不信,在乌苏里江这片流域,让你无法理解的事多了。我给你打个比方,你们盗门人都拜五仙,那你说五仙是不是子午须有啊?” “这……好吧,这事我跟您没法犟。”无双自认理亏只好默不作声,不过心中始终对赫哲人的信仰持怀疑态度。 又往前走了几分钟,前边树木间有一堆乱石搭成的石堆,这些石块看着被堆放的没有什么规律可寻,其实细细一看这些大小石块堆积在一起好像是个什么图案,像人,又像野兽,对……是野兽,应该最像一只山猫的造型。 “那就是佛力兰!你们看佛力兰背后那棵树,据说那棵老树已有上千年的高龄,它就是附近赫哲人的树神,平时他们祷告时候就要跪在这里。”巴雅拉教授介绍的很全面,他就是一本赫哲人历史的活教科书。 那棵老树的确很高,虽然现在树上还没有长出绿芽儿,可但是这些茂密的干树枝就已经是遮天蔽日了,抬头看去,足有三十多米高,好一棵雄伟的树神!可再仔细一瞅,无双发现,树神的树枝上挂满了一个个的小袋子,袋子都是兽皮袋,带子里边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装了些什么,他查了一下,大概有一百多个。 “里边装着的都是夭折的孩童,赫哲人相信未成年的孩子半路夭折是因为转生魂走了,不可土葬。” “天啊,多么残忍的习俗。” 三人说着话的功夫,突然前边就传来哗啦啦一声,被称作佛力兰的石头图腾竟然塌了。 第27章跳路神 “佛力兰发现我们了!” 巴雅拉教授话音未落,突然就见山林中冲出来十多个身着兽皮袄子的赫哲人,他们背着弓箭,手持剔骨刀和火把团团把三位围住了。 “嗯……看来他们的佛力兰还能起到警戒作用。”无双砸吧砸吧嘴,把双手高高举过头顶。闯入异族的地盘这种事他不是第一次了,他有经验。 一个露着健壮的大半边胸膛的年轻男子走了过来,以为他们是误入山里的游客,警告他们道:“对不起三位,这里不是景区,这里是我们赫哲人的圣山族地禁止外人进入,请回吧。” 赫哲人相对来讲要比其他少数民族好打交道的多,最起码他们会说汉语,因为他们常年在乌苏里江中捕鱼,渔猎后都要去中国或者俄国的市场上贩卖。 “孩子,请你带我去见你们的额真。我是巴雅拉第二十四代后人,这里是你们的家乡族地,同样也是我们巴雅拉氏族的。”巴雅拉老爷子坚定地看着那个年轻人。 “巴雅拉?你……你……”那年轻人很难相信。 巴雅拉教授喜欢研究文玩,身上经常带着那些老挂件,把解开扣子,露出了胸前挂着的一串玛瑙串,串子上还缀着一张小玉牌,玉牌上刻的都是满文,这是当年清廷皇室赏赐给巴雅拉人的一枚令牌,令牌背面就刻着整座锡浩特山的地图。 在场的十多个赫哲人全都惊呆了,他们围上来看着那块玉牌目瞪口呆,然后相互对视了一眼,齐齐跪倒叩拜巴雅拉教授,恭敬地称巴雅拉教授为“圣主”。 将近一百年过去了,赫哲人还是没有忘记巴雅拉氏族当年对他们的恩德,若不是后来有沙问天从中作梗,巴雅拉氏族依旧是他们的统领圣主。巴雅拉人很仁慈,对他们从没有加重税负,甚至灾年都会免去苛捐杂税,由府里出钱交给清廷,所以一直到今日,赫哲人对巴雅拉氏族的恩情依旧念念不忘。 年轻的赫哲人说,圣主来的正好,今日恰逢我赫哲人在山顶老屋举行跳路神,三位贵客既然赶上了,何不去多添福缘? 远东地区的春天要比吉林晚上半个多月,温度也略低,现在,乌苏里江刚刚开化不久,赫哲人为了祈祷开春第一网打渔顺利,特意在今日举行最大的祈福活动“跳路神”。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无双也是对赫哲人的这种传统很感兴趣,于是跟彩蝶和教授一路上山就来到了一座古老的建筑群。 这座古建筑群可了不得,不光年头久远,而且建造的非常考究,占地面积也大,青砖绿瓦,古色古香,一看就知道是清中期的建筑物,并且肯定是达官贵人所居住的。 “这里应该就是我家。”巴雅拉教授抬头看了看那块匾额,上边用满文写着“瓦喇府”。瓦喇是清朝官员的官阶,不过这个官阶称呼很特殊,地方官员可不能用,必须是八旗子弟,比如是族地之主。 巴雅拉氏族和吴功耀离开乌苏里江后,沙问天露出了狰狞的嘴脸,借用老毛子的武力逼迫赫哲人为他建造奢华的地下陵墓,弄的百姓们民不聊生怨声载道,单单是为了修建白彦虎地下陵墓累死的赫哲人就有两千多,而且即将交工前,沙问天命令落下断路石,生生活埋了剩下的几千人。他们也想反抗过,可俄国人有枪,沙问天武艺高强,只有忍气吞声的怀念着曾经的仁慈救主。 后来,一直到沙问天离开,赫哲人都把救主曾经居住的瓦喇府当成他们最身上的祭神圣地来使用,把这里打扫的一尘不染,今日再看也能让你感受到曾经巴雅拉氏族在这里的辉煌统治。 老宅中灯火通明,到处都立着洋蜡,每个赫哲人手里也都举着火把,他们围在院子中间的火堆外围跟随一位头戴兽皮面具的老者的节奏翩翩起舞着。看这意思,很像是满人的跳大神。 “那位就是你们的阿合玛法?”教授问。 “他也是我们的额真,他叫那库达尔,圣主,对不起,额真现在正在请‘恩都力’上身,跳路神结束我立刻给您引荐。”年轻人很客气,对巴雅拉教授充满了敬畏。 “我知道你们的习俗,不必因为我们的到来扰乱你们的秩序,你们继续吧,我们就看着好了。” 巴雅拉教授坐在最外边长廊的木椅上看着这些只有教科书里才有的少数民族古老祈福意识。 其实跳路神跟满人的跳大神很像,因为他们的宗教信仰几乎相同,都是信奉萨满教。无双对这些也很熟悉,他们盗门的神调门从事的也是这个职业,只不过神调门现在只剩下老高婆子一位传人了,并且他不太喜欢老高婆子,这老太太虽然上几日帮过他,可他总觉得这个老娘们太过阴冷,不像是活人。 跳路神说白了,就是请神上身,让神灵接受人们的跪拜和祈祷,从而保佑他们完成他们的心愿。据说修行深厚的阿合玛法每次请来的都是天神恩都力来接受族人的朝拜。若是修行不够,或者族人诚意不够,则天神不会下凡赐福,请来的也许是“乌什卡”这种小神上身,不过不管是哪位神灵,他们都会保佑赫哲人,只是效果也大有不同了。 被叫做那库达尔的阿合玛法拼命地敲打着腰鼓,晃动着腰间的铃铛,每一个动作都极有韵律,传来的节奏很也动听,像湍流的江水,又像春晓的怒雷,又或者是山间夜莺的鸣叫。族人们跟着他翩翩起舞着,那一幕简直让人不敢置信,这就是赫哲人与大自然最接近的窍门,他们在用自己独特的方式与世界万物生灵沟通着。 突然,阿和玛法停止了舞动,站在火堆前不动了。这个举动对无双他们来说还是第一次见到,可对于赫哲人来说早已习以为常,这说明恩都力来了!他们最伟大的神灵已经可以感受到信徒们的虔诚了。 第28章邪魔上身 他的身子突然打了个激灵,紧接着整个人都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就像病人抽风似的。他眼皮耷拉着一点点往上翻,那种看人的眼神和特别,根本就不是正眼看人,而是用一种轻蔑的,不屑的神态在瞪着众人。 “教授?这……” “这是恩都力上身了,不要吵,要尊敬天神,不然会受到谴责的。”巴雅拉教授也跟着赫哲人一起虔诚地跪了下来,瓦喇府中寂静无声,所有人都不敢抬头正眼瞧他们的“恩都力”。 “小爷,你看这像是天神嘛?我怎么觉得邪气这么重呢?”蓝彩蝶小声说。 “嗯,我也觉得阿合玛法这次请来的好像不是什么善茬子,哪有天神是这副眼神的?”无双回道。 天顶上,乌云满布,好似一滩浓墨一样,老屋中火堆里烧的噼里啪啦作响,人们静静地跪成一圈朝拜着恩都力,却没有留意到他们的天神脸色越来越白,整个脸部表情极不协调。 “呼……呼……呼……”恩都力重重地粗喘着。喘息声如同一只猛兽般。 无双眯着眼睛偷偷看着恩都力,他发现那被称作天神的人也在用眼皮往上挑着往他这边观瞧着。 “不!他不是恩都力!教授!教授!教授!快起来!”无双的语气从平缓变得急促起来,他预感到大难将至。 “双子,别胡说,快跪下,入乡随俗,你要尊敬天神,天神才会赐福于你。”巴雅拉教授是萨满教虔诚的信徒,他自然没有无双对危险那种敏锐的洞察。 这时,恩都力大神动了,他微微向前走了一步,只是这一步迈的很慢而且下肢也很不协调,就像一个被人控制的木偶一样,僵硬地摆动着双臂,艰难地向前迈了一步。从他向前迈出一步的方向可以看的出,他要朝无双这边走。 噌啷啷……无双拽出了那把闪着寒光的锋利匕首,顿时传来一声龙吟。 巴雅拉教授警告他喊道:“双子,不可无力!不可无力!快跪下!你会遭到恩都力诅咒的!” “哼,他要真是天神恩都力就不会用这么恶毒了,教授,阿合玛法请神失败了,上他身的是个脏东西!”那东西体内绽放出无穷的能量来,他强大的气场令无双胆寒不已,这绝不是从前在山沟子里碰到的那些小精怪可以有的。 “小爷,快走!这东西邪气太重了!”蓝彩蝶使劲儿地往后拽无双。 虔诚的赫哲人还浑然不知,都跪在地上低着头,等待恩都力赐福,他们心中祈祷着,祈祷着新的一年里乌苏里江风调雨顺,江中的龙王可以免去两岸的灾难,赐予他们无穷无尽的美味鱼虾。 恩都力一步步挪了过来,这是赫哲人第一次见到上身的恩都力走动了起来,以往每年阿合玛法请神后,都会口中传达天神的旨意赐福与虔诚的信徒,他的身体从来没有动过,因为一旦天神操控了阿合玛法的肉身就会极大的消耗阿合玛法的阳气,阿合玛法也是人,他没有神格,无法承受天神的力量。 虔诚的赫哲人跪在地上一动不动,没有一个人敢质疑恩都力的权威,没有一个人觉察到今天的恩都力有所不同。 恩都力的确是朝着无双这个方向而来的,如果他真是恩都力的话,可能也会怪罪这个异族人的无礼。当然,他现在根本就不是恩都力,他是感受到了无双身上的那股似曾相识的气味。 他僵硬着身躯向前挪动着,他面前跪了一圈赫哲人挡住了他的去路。他一点点想弯下腰去,但腰杆上咯噔一声,好像某根骨头折断了。但他并没有因为骨折的剧痛而停止动作,脸上依旧是没有任何表情。他慢慢附身下去,伸出一只手,想把手搭在面前跪着的赫哲人头顶上。 “灌顶?遭了!快跑!快跑呀!”无双大喊! 可在赫哲人眼里,这是他们至高无上的天神恩都力,恩都力想要什么都会得到,更何况摸顶是赐福于他的象征,他又怎么会听从无双的话呢? 他冰冷的手掌轻轻地罩住了那人的头部,那个赫哲人是个老者,老者也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害怕,身体在发抖,但他不敢抬头,也不敢站起来,因为这是他无尚的光荣。 “孽畜!”无双怒喝一声,手持匕首就要冲上去阻止,却被蓝彩蝶和巴雅拉拽住了。 “小爷,别去,你挡不住他,就算你救下了他,可在赫哲人眼里他是天神恩都力,你亵渎了他们的神灵,阻止天神赐福,赫哲人不会放过你的。”蓝彩蝶说的没错。 恩都力的手反复抚摸着老头的脑门,就好像在寻找着什么异样。 突然,火堆前传来一声刺耳的嚎叫声,这一生嚎叫把在场所有人都吓坏了,众人抬头一看,立刻纷纷后退。原来,他们的天神恩都力,竟然用一根手指直接戳穿了那老者的天灵盖,那老者痛苦的哀嚎一声便咽气了,鲜血和脑浆顺着被捅破的窟窿往外涌着,恩都力贪婪地用手指沾着老人的脑浆往嘴里塞,露出了贪婪且陶醉的表情。 “看你们还拜不拜他?都愣着干嘛?这不是你们的恩都力,这是一个恶魔!还不快跑?”无双大喊,所有人这才如梦初醒纷纷奔逃开来。 死的那位老者,恰好就是阿合玛法的亲爹,而他的儿子,现在正在贪婪地吮吸着父亲的脑浆和鲜血,尸体还是一动不动地跪在地上,保持着刚才固有的姿势,用他最后的价值为他眼中的天神奉献着。 几个年轻的赫哲人壮着胆子抄起家伙围住了阿合玛法,却都不敢上前,因为他们不知道眼前的这个东西到底是啥,旧社会,也不是没有出现过用活人活祭天生的仪式。 “你们愣着干嘛?他不是你们的恩都力,他被魔鬼上身了!”无双大喊,却无法挣脱蓝彩蝶上前帮忙。 几个胆大的年轻人团团围着他们的恩都力,但没有一个愿意第一个冲上去的,都生怕冲撞了天神。 第29章先知的预测 恩都力仿佛也喝饱了,他站在原地一点点抬起了头,用一种怨恨的眼神穿过人群中死死地盯着无双,或者说他一直在看无双脖子上善良的魁符。 “耀……公……?”他没有开口,可还是不知从他身体里哪个部位发出了这一声阴寒的声音,那动静简直听的人不寒而栗。 无双推开彩蝶,也站在原地与恩都力对视着。 “你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哼哼……哼哼……哼哼……”恩都力仰天长啸起来,每一声都是惊天动地,老屋中刮起了一阵阵旋风,顿时飞沙走石,煞气重重,犹如人间炼狱。 “你认得我太姥爷?”无双问他。 “我等你……耀……公……还记得当年的约定吗?我等你……我苏醒了……可你却还沉睡着……哼哼……哼哼……”恩都力咆哮着,他顺势张开装逼,一股无形的力量突然从他身体里迸发出来,那是一股无穷大的吸引力,距离他较近的两个赫哲人顿时被那股力量吸了过去。 “快杀了他!他是魔王!”无双大喊。 “恩都力……恩都力……万能的恩都力呀,饶恕这两个不懂规矩冲撞了您的孩童吧。”一旁,古板的巴雅拉教授还没看清这家伙的真实面目,竟跪在前边开口祈求着。 紧要关头,如果无双再不出手,恐怕这两个赫哲人也得像刚才的老者一样命丧当场。他不敢犹豫,与蓝彩蝶一步冲了上去。 蓝彩蝶嗖地下从袖口中抽出一条绳索,二人一人一头合力把那邪恶的恩都力死死缠住了。 “耀公……我等你!等你来找我!哼哼哼……”眼看着他已被无双和蓝彩蝶控制住,可他依旧恶毒地放出狠话,这话哪是对吴功耀说的呀,分明他就是在等无双。 说完这句话,古怪的恩都力终于浑身瘫软了下去,眼睛一闭,脑袋一耷拉不动了。而他面前,刚才被他袭击过的那老者早就断气了,脑浆子混合着鲜血流了一地,黏糊糊的,那还能有救嘛! “恩都力要诅咒我们的部落了!恩都力杀人了!”顿时老宅中喊声震天,所有赫哲人再也无法抑制心中的惊骇,该跑的跑,该哭的哭,弄的院里是鸡飞狗跳乱作一团。 无双平复了一下心情,在确定了恩都力确实无法挣脱蓝彩蝶的绳索后,壮着胆子又往前走了两步,地头看了看他的脸。他的脸还是那么惨白,不过显然邪气已退了。 “小爷,你最好离这家伙远点。”蓝彩蝶警告他。 无双是个胆大包天的家伙,见恩都力确实没有反抗的余地了,便伸手拍了拍他的脸。一般情况下,这就算是天神离开了阿合玛法的肉身,现在需要在最快的时间里把他唤醒,要不会有损他的阳气。 这时,突然阿合玛法睁开了双眼,眼神中充满了惊恐的神色,布满了血丝。他这一睁眼可吓坏了无双,无双以为又是那个恶魔醒过来了呢,赶紧一步跳开把绳索拉的更紧了。 “你别乱动,再动我一刀宰了你!”无双手持匕首威胁他道。 “双子,别冲动,别冲动,快放下刀子!”巴雅拉教授冲过来按住了无双。 “阿合玛法你觉得怎么样?身体还行吗?”巴雅拉教授赶忙扶起了虚弱的阿合玛法,这位阿合玛法也是部落中的额真。 他愣愣地看着自己满身的鲜血,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死去的父亲,巴结巴结嘴,嘴里尽是父亲粘稠的脑浆腥味。他或许明白了什么。 “哎!”他苦叹一口气,脸色变得更白了。 “他回来了,是他回来了,刚才上了我身的不是恩都力,他在警告我们赫哲人,这里是他的土地,他才是这里的主宰神。”他虚弱道。阿合玛法气息很微弱,好似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他是谁?” “他是先知!他是九十年前来到这里的红衣先知,他诅咒着我们赫哲人世世代代永远都是他的奴隶!如今他回来了,我们谁也无礼阻止他!都走吧,快走吧!这里将成为地狱,我们的恩都力和乌什卡都将陷入永恒的长眠。”在赫哲人中阿合玛法是与他们的天神相交流的媒介,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也是他们的先知。他现在说出这样的话,就是在警告族人远离这里,这里将变成那个恶魔统治的世界。 他大口大口呼吸着,呼吸很急促,他快不行了,刚才招来那个恶魔上身,已经耗费掉了所有阳气,而且更要命的是,他的腰断了。现在对于阿合玛法来说,也许死亡是最好的解脱,他不用在面对那可怕的恶魔,也不用因为自己亲手杀了父亲而自责。 “九十年前的红衣先知?是红衣神教?是沙问天嘛?”无双追问他道。 可他气息将尽,呼吸越来越费力,早已是进去的气少出来的气多了,阿合玛法与天神沟通了半辈子,临了临了,他们的天神不但没有护佑虔诚的信徒,反而把那个恶魔赐给了赫哲人。 “他……他是……白……白……” “他是谁?是白彦虎嘛?”无双高声问道。 阿合玛法断气了,脑袋也耷拉了下去,身子里最后的热气也散尽了。虽然他只说出了一个白字,可无双已经大概可以猜出了。白肯定是姓,加上九十年前这个说法,那说的就肯定是白彦虎! “我真是丧门星,走到哪都得出事。”无双一屁股坐在地上自言自语道,刚才他已经尽力了,若不是他和蓝彩蝶及时出手,只怕这些虔诚的信徒都会前仆后继地将自己的生命交给他们的恩都力呢。 “双子,幸好有你,不然要出大乱子了。刚才你怎么看出他不是被恩都力上身呢?”巴雅拉教授问。 “直觉,直觉告诉我,他身上带着无边的邪气,根本就不是神!教授,这事恐怕还刚刚是个开始,这次咱们来乌苏里江恐怕不会顺利了,您还是想想怎么善后吧。”无双说。 第30章他终于苏醒了 巴雅拉教授点头应道:“是啊!是啊!真是巧了,偏偏咱们来了,白彦虎也要复活了,难道这与咱们长春的那四个沙问天留下的红衣祭坛被解除封印有关?” “小爷,那咱们事不宜迟,现在就去白彦虎的坟看看?要不然明儿恐怕佟四喜就到了。”蓝彩蝶催促道。 “现在去?我疯了?你抬头看看,月光皎洁阴气正旺,虽说咱们盗门中有句老话叫‘鸡鸣不倒斗’的说法吧,但今夜紫微星暗淡,北方冥王星气盛,不宜动土!避避风头吧。对了教授,我饿了,既然这是您的老宅是不是可以……” 巴雅拉教授苦笑着摇摇头:“你这小子呀,心可真大,都闹出两条人命了,这满地是血的,你还吃的下?” “吃的下,干嘛吃不下呀?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不吃饱了明儿怎么干活?再说了,我可不想做个饿死鬼。” 赫哲人见事态已平息了下来,也都围了上来,他们现在群龙无首,又刚受了惊吓,一个个脸上都没人色了,忙问巴雅拉教授怎么处理。这事自然是要问他的,他们巴雅拉氏族以前就是这里的统治者,如今额真死了,也正好是他主持大局。 “双子?咋整?”巴雅拉教授也不敢乱下决定。 “还能咋整?火葬了吧,万一再起什么幺蛾子呢?” 巴雅拉教授这才转头对赫哲人说,他们两个的转世魂已经走了,尸体留下来很容易被那些恶魔所附体,还是尽早处理了的好。 这一宿折腾的,本想着到了山上好好休息休息,靠着巴雅拉教授的面子还能混上一顿好吃的,没想到吃的没吃到,热闹没看成,还闹出两条人命来。说到底这些都是佟四喜造的孽,若不是他取走了红衣祭坛中封印的血符,也不会如此了。 无双嘴上虽然说饿了,可他也清楚,出了这么大的事谁还有啥心思给他们做饭?能有俩馒头吃都不错了。不过没想到赫哲人十分好客,而且他们现在已经把巴雅拉看成了他们新的首领,巴雅拉氏族离开乌苏里江九十年了,终于再度找回了自己曾经的权利。 乌苏里江两岸也许别的没有,但是住在赫哲人的部落中鱼肯定是管够吃,你想吃多大的都有,每家每户都是渔民,甭说有没有这种话,你只要说想吃,那么他们拎着渔网撒到江中,再拽上来那就是一网的新鲜美味。 很快,无双和彩蝶就喝上了一碗美味的鱼汤,肚子饱了,身子暖了,无双坐在院子里的火堆前自己一个人抽着小烟发呆。 “你想什么呢?”彩蝶也坐了下来。 “我在想这个世界真是很奇怪,一百年前,赫哲人还在镶蓝旗巴雅拉氏族的统治下,可却偏偏听信了沙问天的鬼话想信什么红衣教,到最后受苦的还是他们自己,人家巴雅拉回到长春后依旧是过着逍遥日子,现如今呢?巴雅拉教授回到故乡了,太巧了,偏偏这个时候他们的额真死了,你说这不是天意嘛?天神就是让巴雅拉重新统治这个淳朴的民族。所以呀,人得知足,总是向往什么自由,什么民族,其实这个世界上哪来的自由民主啊?都他妈是扯淡。”无双有感而发。 “你这臭小子,不许胡说八道,赫哲人的额真刚刚死去,他们心中也不好受,切莫再让他们想起从前的往事了,过去都过去九十年了,还提它干嘛?对了,你打算明天去看白彦虎的坟嘛?”巴雅拉教授问他道。 “呵呵……”无双咧着嘴苦笑。“说实话,我不太敢。” “啥玩应?这话是从你双小爷嘴里说出来的嘛?你这小子还有不敢干的事呢?” “教授,我没开玩笑,你刚才没听出来吗?白彦虎一直在等我呢,可能他现在已经苏醒了,就等着有人为他掀开棺材板子呢。再说严格意义上来讲我不是个摸金校尉,就算我对祖上那本千机诡盗研究的再透彻,可您说的对,我们的宗教文化不同,他白彦虎和沙问天虽然是中国人,可他们是回教,葬式与咱们中原人不同,他的坟里边到底藏着什么凶险都是未知数。我上几天右眼皮就一直跳,跳个不停,这不是个好兆头。” 巴雅拉教授应道:“嗯,说的是呀,其实我原本也不愿让你牵扯进来,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让我怎么下去见你姥爷?怎么有脸见耀公?这样吧,明儿早上你去帮赫哲人看看那处风水吧,如果有什么法子能暂时困住白彦虎是最好不过的了。” 山里的夜很静,静的可怕,无双累了一天早就人困马乏了,躺在老宅的清朝黄花梨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山里连一声鸟鸣都没有部落四周,到处用碎石块堆着赫哲人信仰的图腾,他们相信一旦有危险他们的天神就会给他们警示。但今夜他们的天神却也跟他们一样沉睡了过去。 哗啦啦……哗啦啦……一声声清脆的声音传来,堆放在部落四周的石堆不知为何,自己竟然全部倒塌了下来,一个都不剩。这对赫哲人到底意味着什么?大难将至! 锡浩特山东部山顶上,一棵棵枯死的老槐树无声无息地长出了新芽儿,它们长势迅速,在这春风还没有来得及洗礼的情况下苏醒了,就像长春自由大桥下的那棵歪脖老母一样,它们被那股邪恶的力量重新注入了新的生命,注定了也是邪恶的生命。 老树环绕着一堆乱石,乱石看起来杂乱无章,有大有小,小的好似大拇指甲,大的犹如擎天柱一样。它们堆放在一起本身就是一个图腾,这是九十年前吴功耀派人秘密布下的。有这些不起眼的石头在,地下老坟中的白彦虎永远都无法苏醒。 哗啦啦……一股邪风刮来,这股风刮的很邪门,好似一股龙卷风般,围绕着那些乱石堆打着旋,不大会儿的功夫就把镇邪的图腾刮倒在地了。 第31章善解人意 一件血红色的披风迎着邪风飘了过来,最后落在了山顶的荒草堆上,随后,那荒草堆下,噗嗤一声冒出了一股黑气…… 勤劳的赫哲人天不亮就爬起捕鱼,因为凌晨时分天色暗,空气密度低,鱼儿们在水下都是慵懒状态,一网下去收获不小。 晨风阴凉,山里气候又干燥,无双这一宿睡的不踏实,加上昨夜发生的一切,他心里总像是有一颗悬着的石头般落不下去。他翻来覆去的,时而站在窗前一边抽烟一边凝望。 最近山里的天气不太好,初春后竟然起了雾气,这雾气有些淡有些迷茫,淡淡的雾气后总像是躲藏着什么东西似的。瓦喇府中空荡荡的,这么多年来这件老宅一直空着,除了偶尔部落中举行特殊的祈福仪式外从没人敢住,并不是说这里不干净,而是代表了他们对曾经救主巴雅拉氏族的尊敬。 无双心里不踏实,也不知怎的,自从踏入了锡浩特山后心里就总有股不祥的预感,当然,昨晚发生的那一切对他的震撼很大。阿合玛法身上可能只被附上了一缕白彦虎的清魂就已经这么邪恶了,如果不是昨夜阿合玛法身子骨不行,最后被耗尽了阳气,恐怕无双和彩蝶联起手来也无法制服那个恶魔。 白彦虎若真的复活了,他的邪恶,他的力量简直不是人力可敌的。 “我们家小爷醒了没有啊?早点来了哦,要不要人家端进去伺候哟?”门前,蓝彩蝶妩媚道。 “进来吧彩蝶,正好找你有事。” 门开了,蓝彩蝶端着一碗粥和一叠小咸鱼扭扭哒哒地走了进来放在无双床前。 “小爷,你黑眼圈这么重是昨夜没睡好吧?要不要今晚给你加床被子?”蓝彩蝶温柔地伸出小手轻轻为无双揉着太阳穴。 “摊上这事能睡好吗?教授呢?醒了嘛?”无双并没有伸手阻止她伺候自己,她是魁首,按照旧礼儿,盗门之中他便是真龙,所有手下都是他的仆人,这不为过,当然,在现在的盗门中只有蓝彩蝶算是辈分小的,其他人这么伺候他,他也受不起。 “嗯,在院子里等你呢。” “彩蝶,你说咱们这次来乌苏里江对嘛?我怎么感觉我应该听大家的劝告,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呢?”无双犹豫道,在他身边,现在唯一能放下芥蒂说心里话的也就只有蓝彩蝶了,蓝彩蝶很亲切,而且什么事都会支持他,有些话甚至连马丫在身边,无双都要忍着。可蓝彩蝶不同,也许这就是彩蝶姑娘可以贴身伺候无双的原因吧,这是一种莫名的信任。 彩蝶坐了上来绕到无双背后,环住他的脖子,轻轻用双手揉着他的太阳穴,故意把脸贴的很近,说道:“你要是不来的话你还是无双嘛?小爷不就是对什么都充满了好奇嘛?其实你不是在跟佟四喜较劲,你是在跟自己较劲呢。但是小爷说的对,白彦虎的强大并不是你我可以匹敌的,眼下只有咱们两个,教授根本指望不上,一旦那家伙真的复活了后果不堪设想,我觉得你可以找两个帮手。” “你是让我把那群老家伙们叫来呀?别闹了,三姥爷的脾气你也知道,他要是来了,绑都得把我绑回去。不过你的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我,我有位老朋友,也许他既有能力也有兴趣来帮咱们这个忙。” 蓝彩蝶放下小手,绕到无双的面前,俏皮地点了点头,然后二人心里默数123,一齐开口道:“纳兰鸿!” “他是满蒙文化民俗学家,对赫哲人肯定会有兴趣,只是……” “只是什么?你不喜欢白素对吧?”无双问。 “不是不是,既然白素那小娘子已经成了叶赫的人,又没有与小爷为敌,我自然不好太过为难她,只是……我是想说……纳兰鸿这男人虽然俊俏,但我每次在他眼睛里都会看到一种莫名的神魄来,那种眼神说不好,可能想他这种会觅人的男人都是这种眼神嘛?” 无双说这也可以理解,因为人家是士绅,人家是满清贵族,镶黄旗正统,叶赫那拉的高贵血统,如果满清没有倒,现在咱们见了人家都得恭敬地跪下叫贝勒爷呢。再说了,咱们是盗,人家是啥?正儿八经的历史学家,民俗学家,这都正常,我觉得他跟我应该还算是朋友,可以信任的。 “好吧,反正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就是了,那我现在动身去长白山?如果最快的话,可能晚上就会到。” 无双说,你可别去了,你跟白素水火不容,我都怕你俩再打起来。我再想想吧,纳兰鸿是外人,不是盗门人,也不是回民,更不是佟四喜的人,所以跟咱们双方都没有什么冲突,如果他只单纯为了研究白彦虎这段历史的话,他应该会有兴趣。 “咳……咳……”门外,巴雅拉教授假意干咳着,没敢进来打扰。 也是,能敢打扰嘛?换做任何人这时候也不敢进来呀?现在屋里是个啥场景?无双围着被子盘腿坐在炕上面朝门,而蓝彩蝶正冲着他的脸也坐在炕上北朝门,俩人的脑袋都在一条直线上,外人进来一瞅还以为是…… “教授,您快请进,我俩正说到您呢。”无双有些尴尬,赶紧推开彩蝶。 “我……我没打扰你们吧?”巴雅拉教授笑道。 “嗨,您误会了,哎呀,快进来快进来。”无双披上外套赶紧穿鞋下地,还不忘回头瞪一眼蓝彩蝶,都是她,真要是误会了自己的清白了就毁于一旦了。 “双子,我是想跟你商量商量,一会儿按照赫哲人的习俗,昨夜死去的人今天要送魂,送魂后才能火化,你要一起去吗?” “哦,没问题,对了,您最好派些人封山,我估计今天佟四喜肯定会赶来。”无双说。 “好的,我这就去办,不过……”巴雅拉教授有些犹豫,回头看了一眼蓝彩蝶。 “没事,彩蝶是自己人。”。 第32章荒朽的前朝老宅 “我是想说,按照赫哲人的传统,女人不能参与送魂的仪式。” “且,好像我稀罕一样。懒得看!你们去吧!我还要继续睡大觉呢!”蓝彩蝶撅着小嘴扭头走了。 巴雅拉教授别看岁数不小了,可跟无双可谓是忘年交了,二人无话不说,他搂过无双肩膀小声问:“臭小子,你跟我老实交代,你和彩蝶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老爷子我不是什么老古董,虽说红绢门是早时候的戏子出身,但只要她能真心待你,我没什么意见,不过……不过听说你与马四海的孙女有些暧昧呀?你这是脚踏两条船?小子,你们年轻人的事我本不该过问的,不过在盗门中你便是真龙,可莫要做出让手下人笑掉大牙的事给你的祖宗丢脸。” 要搁在平时,无双早就反驳了,可这次,无双竟然被巴雅拉教授问的哑口无言了,因为他现在也很矛盾,在心里不知道该把彩蝶放在什么位置上,他看得出彩蝶对他是真心的,绝对不是那些势力女人。就好比陆昊天,为啥他总换女朋友呢?因为那些女孩看上的都是他的钱和势。彩蝶就不会,每次自己遇到危难之时,彩蝶都会毫无顾忌的挺身而出,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来救她。 无双几次都想跟彩蝶好好谈谈,谈谈关于他和马丫的事,马丫和他是青梅竹马的恋人,两个人感情很深,也算是门当户对。他想让彩蝶知难而退,但这话往往到了嘴边就开不了口。面对可以掏出自己滚烫的心送给你的女孩,还有什么理由去伤害她?再说……再说她的确很迷人,简直令世间所有男人痴迷,她就像慢性毒药,明知有毒,可你闻上一闻便再也无法戒掉,只能越陷越深。 “哎?臭小子,跟你说话呢?”巴雅拉教授拍了拍他。 “啊?啊,啊,听见了,哎呀,我心里有数,好了好了,咱们趁早吧。我还得帮昨晚上那爷俩选一处风水宝地呢。”无双赶紧打岔,把这个话题跳了过去。 无双和巴雅拉教授随便吃了一口早饭匆匆离开了,赫哲人办白事有他们自己的习俗,吉时都是固定的,就是早上8点前必须要下葬,据说误了吉时死者的转生魂将永远逗留在凡间。 话分两头说,无双对金点术的理解虽然没有佟四喜那么深,不过想选一处差不多的风水宝地肯定是轻而易举,咱们先说说这位差点成为女一号的美人蓝彩蝶姑娘。 别看彩蝶嘴上说不愿跟他们去,可自己打心里却是想跟在无双身边寸步不离,倒不是说担心少主的安全,是她根本就不愿意离开无双。上几天回到江南,她也有很多儿时的小伙伴,可她几乎没有挺过脚,取出了祖师爷蓝三姐的尸骨后马不停蹄地就匆匆往回赶,她呀,是真的稀罕这位玩世不恭的少主,一时一刻都不愿与他分离。 蓝彩蝶百无聊赖地在瓦喇府中转悠着,这座老宅院可够大的了,可以看的出当年巴雅拉人是多么庞大的一个家族。又是前院又是后院,宅院里边亭楼威耸,草木枯黄,到处趁机着一股死气。这座大宅院已有九十年没有人住过了,除了前宅这几个房间经常会有赫哲人在这里小聚做祈福用外,其他房间都是一股腐朽的气味,屋子里古老的家具早已腐朽不堪,一张张蛛网布满了房间,已然不复当年的兴盛。 后宅的范围太大了,简直超出了蓝彩蝶的想象,她自己孤身一人闲来无事就瞎溜达起来,从这屋进那屋,看什么都好奇。 瓦喇府整体保持的很完整,一针一线一草一木都未被损坏过,这跟赫哲人的保护是分不开关系的。每个房间都保持着最早时的摆设未被动过。 蓝彩蝶绕着绕着就绕懵了,搁谁都会蒙圈的,满人当时的建筑格局很有意思,这座宅院好似瓮城一样,一环套着一环,进了一扇门,前边又是一套独立的宅院,而且每套宅院里的景貌也相差不多。她转了半个多小时,再想找回去的路可就难咯。 前边是处荒废的花园,花园里到处长着奇珍异木,只是这些植物早已枯萎。树木和假山后是个独立的二层小楼,看样子当年应该很奢华。处在这个位置上也许是当年府中招待贵客的场所。 蓝彩蝶走过去推门而入,顿时一股腐朽的刺鼻气味扑鼻而来呛得她赶忙捂住嘴。 吱呀呀……咣当……满是雕花的腐朽木门竟然自己关上了。一只耗子被她的闯入惊吓到,几乎踏着她的脚面跑开了。 别看平时这丫头野,可真到了自己一个人处在一座空荡荡的,有着几百年历史的老屋中,她也害怕。耗子这么一跑,吓的她差点没哭出来,咧着嘴咧了半天酝酿着情绪,可这里有没有男人来怜香惜玉,最终她还是憋了回去。 一楼是个会客厅,左右摆着老式的陈设,就连香炉中上好的香料都保存的十分完整,蓝彩蝶走过去点着了香料闻闻,嗯,到底人家巴雅拉是贵族,这香料时隔九十余年依旧是发出了淡淡的幽香,这是上好的沉香粉。 屋子正中墙上挂着巴雅拉族人的先祖,她也不认是谁,总之这人身着铠甲,一副霸气的模样。蓝彩蝶歪着脑袋看了看,原来巴雅拉氏族的人长得都差不多,几百年前的老祖宗长得跟巴雅拉教授竟然好似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 前厅与后宅之间有一扇屏风,屏风上画着一只威猛的老虎,老虎嘴里叼着一只幼小的梅花鹿,正虎视眈眈地瞪着前方。 “谁?出来!”突然,蓝彩蝶身体抖了一下拽出了自己平常最喜欢玩的大红绢死死掐住了一角。 就在刚才她聚精会神盯着那扇屏风看的时候,突然就在这间老屋中感觉到了一股陌生人的气息,虽然那气息很弱,但丝毫瞒不过她敏锐的洞察。 第33章那个“他” 屋子里空荡荡的,只有她自己的回音在与她对话。难道是幻觉嘛?不可能!红绢门姑娘的第六感很强,他们从小练的就是耳聪目明眼疾手快,要不然也不可能立足于江湖。 会是谁呢?这老宅院已经有九十余年没人住过了,赫哲人对巴雅拉很尊敬,绝不会有人搬进来住。难道是自家小爷在跟自己开玩笑?不会呀,无双身上那股气味彩蝶清楚的很,少主懒,说好听的那是一股男人味,说不好听的其实就是烟味和汗臭味。 老话说的好:物久便成精。 这老宅院这么多年没人住了,到处都透着一股阴气,再加上锡浩特山中灵物较多,指不定就是什么精怪寄居于此。 若刚才蓝彩蝶真的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可能她也就吓跑了,可她没看到啥,那就开始好奇心作祟了,心中虽然忐忑纠结,可始终都想看看到底是个东西。她炸着胆子,一步步走近屏风,然后站在屏风前伫立着聆听着屏风后的动静,很安静,那东西好似只是刚才漏了下头就跑开了,而且还隐藏起了自己的气息故意不让她找到。 她手腕一抖,用那巨大的红绢盖住了自己的纤弱性感的身体,红绢裹住她后,立刻好似失去了重心一样落了下来。也就是0.1秒的时间,她的身体好似变戏法一样,突然就从屏风后冒了出来。这是红绢门姑娘的看家本领,也是一种障眼法的延伸。一般人绝对看不出破绽,那东西如果刚才就躲在屏风后偷窥自己的话,现在肯定来不及跑。 可屏风后什么都没有,只有一行台阶通向楼上,这行台阶上落满了灰尘,没有丝毫被什么东西踩踏过的痕迹。 她抬头望了望,可楼上光线很暗,前朝建筑都是这样,满人的窗户大多都是朝西,而且屋子里的窗户还都关着,这大清早的自然没有任何光线。 “哼!当本姑娘是吓大的?等让我抓到,看看你是个什么精怪,非把你烤了吃不可!”她自言自语给自己壮着胆子。 她一步步踏上了腐朽的木质台阶发出吱呀……吱呀的动静来,楼上鸦雀无声,暗无天日,被无尽的黑暗吞噬着。 到了二楼,楼梯口是个较大的走廊,走廊正前方像是咱们现代楼房的阳台,旧社会叫“前楼”。走廊中放着两个架子,架上各放这一个青花瓷的花瓶,瓶子上落满了灰尘。 走廊左右分别是两个房间,靠西侧的应该是卧室,靠东侧的应该是这间屋主的书房。蓝彩蝶站在楼梯口犹豫了,不知道该不该再往前走,也不知道那东西到底藏在哪里。 正在犹豫间,一股淡雅的气味从走廊西边的卧室中飘了出来,这可不是刚才楼下那上好的沉香粉的气味,这股气温很特殊,像是某种植物的花朵,又想是什么前朝以前宫中小主们用的胭脂味,纵使是蓝彩蝶会盗香术,懂得配香料,也无法嗅出它到底是什么气味。 这股气味香的特别,不刺鼻却让人闻了后神清气爽,整个人身子都舒坦极了。是什么花儿呢?以前在哪闻到过?蓝彩蝶晃了晃脑袋,想不起来了。也许是那东西身上发出的气味吧? 那股神奇的香味牵引着蓝彩蝶一步步走进了西屋。屋子里太暗了,她又没带电筒,只好用小手一点点摸索着前进,想去寻找窗子推开。 “彩蝶……”突然屋里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这一声叫的很亲切,都让彩蝶身子抖了一下。 “啊……?”她下意识应着。 “别开窗子好嘛?”那东西说。 “你……你……?”蓝彩蝶怔在原地一动不动,如果现在有光线的话,可以看到她那张精致的小脸蛋上写满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她之所以反应这么大是因为这个声音她太熟悉不过了,是自家小爷的声音!可小爷不是跟教授去参加送魂仪式了嘛?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是在故意逗自己玩嘛? 若是平时那个谨慎的彩蝶,肯定会起疑心,但她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平时无双对她呼来喝去的,很少有这般柔情,再加上这股淡淡的幽香,渐渐消磨了彩蝶的戒备。黑灯瞎火,孤男寡女,淡淡的迷人香薰……接下来…… “小爷,你不是跟巴雅拉教授去山里了嘛?”她的脸蛋微微泛红。 这时,背后有一股力量向他涌来,一个孔武有力的臂弯拦腰把他抱住了,这下可让她惊住了。她不知如何是好,以前她挖空了心思百般妩媚地去勾引他,他都不为所动,怎么今日一反常态来了情调? 这也算是一种轻薄了,女人通常情况下的第一反应肯定是挣脱,甭管喜欢不喜欢。喜欢的呢,可能回头羞涩地来一句“讨厌”。不喜欢的呢?直接回手就一个嘴巴子了。 自己家的这位玩世不恭的少主自然是他心仪之人,她试着去挣脱他的怀抱,可他的劲儿太大了,根本无法挣脱。 “别……小爷……我……我还没做好准备!”她嘴上如此说,但却悄悄地把身子往后仰着,靠进了他怀里,这个口是心非的丫头。 自家小爷今天很冷,冷的不是他的举止,而是他的身体,他的身子冷的好似一块坚冰一般,让彩蝶止不住打了个哆嗦。是自己心大了,昨夜就该给他加床被子的,可自己是暖的,哪怕是无双现在提出什么无礼请求,她也愿意用自己的身体来给他温暖。 “我开窗户好嘛?这里好黑,外边太阳要出来了,开窗户可能会暖和些。”蓝彩蝶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嘴里到底在说什么了,小丫头春心大动,魂儿都飘到九霄云外去了,恨不得背后的心上人直接把他狠狠地抱起来然后…… “不要开窗户好嘛?我不想见光。”无双淡淡说道。 “哦……你说什么人家都依你。”彩蝶幸福地靠在他怀里,闭着一双迷人的杏核眼沉醉着。 第34章潘多拉魔盒 背后的“他”环着蓝彩蝶的芊芊细腰往后逼着,她什么都看不见,顺从的一步步退前挪动着,前边不知是什么东西恰好撞到了她的腰让她停住了。是床嘛? 她嘴上说着不要不要,心里那只不安分的小兔子却已经开始扑通扑通的乱跳起来,脸上火辣辣地滚烫着,期待着他粗鲁的把自己抱起来然后重重地扔到床上去。 “彩蝶,请帮我把它打开好吗?”他温暖的问道。 “打开什么?小爷你要送人家东西呀?”蓝彩蝶羞涩地咬着下嘴唇。一般男人如此说,肯定是要送自己戒指的节奏。 那个“他”握着她的手一点点在前边桌子上摸索着,最后摸到了一个很大的方形盒子,木头盒子很高很高,足有半米,方方正正的占据了这木桌的大部分区域。那股淡淡的清香气息就是从这盒子里飘出来的。 蓝彩蝶心道:什么时候小爷这般有情趣了?还精心为自己挑选了礼物?按照他的审美,绝对不会送我普通的金银手指,这大盒子中装着的也许是块玉如意,也许是一整块的赤炎珊瑚的摆件,也许还被精心雕刻成了心形的形状。 她咬着下嘴唇,幸福地伸出小手在那木头盒子上摸索着,寻找着开关,不多时就摸到了一个扣眼,扣眼里是一根较粗的金属别针,别针已经上锈了。 “打开它嘛?”彩蝶再次问道。 “嗯,快!快!快打开它!”他的情绪很激动。 虽然这金属顶针做工很精致,在古代来说也算是一种防盗措施了,歪歪扭扭地别进了扣眼中很难把它拔出,不过蓝彩蝶长着一双巧手,打开它不费吹灰之力,它指尖连续波动,心中已经大概摸索出了顶针的形状和窍门,然后用小拇指甲伸进了扣眼中向左,向上,再向左用力拨动。 咔嚓……一声清脆的回响,口眼中的顶针被她拔出去了,顿时那股淡淡的香味更加浓重了,顺着盒子缝隙飘散出来,充裕了整个房间,那香味现在浓的有些夸张,甚至有些刺鼻了,蓝彩蝶直觉得脑袋里昏昏沉沉的,整个人都有些摇晃了,眼中直冒金星。这是……迷香? “亲爱的,打开它!打开它!快!求你了!打开它!”他在彩蝶耳畔乞求着,百般挑逗着她,一条湿乎乎的舌头已经舔到了她敏感的耳垂上。蓝彩蝶彻底醉了,她的身体已经不再受大脑的支配,潜意识告诉自己,他想要的,一定要给他,他就是自己的全部。 她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仿佛身体里的鲜血都被抽干了一样,较弱的她把手放在木盒子沿上,轻轻向上一推…… 顿时,一道耀眼的金光射出照亮了整间屋子,当彩蝶回过头来借助这股金光再去看身后百般柔情的“他”。 “啊……????”她的身体好似收到了十万伏特的高压电流击中一般直接定住了,然后那双迷人的杏核眼慢慢合上,身体失去了重心倒了下去…… 赫哲人的丧葬习俗很繁琐,跟中原人有很大的区别,早上六点,天还没亮,巴雅拉教授带着无双就来到了昨夜两位死者的家门口。门口其他赫哲男人手持火把站在左右,没有一个人敢说话,今天巴雅拉教授要扮演一个很重要的角色。 他从背后拿出了一张很怪异的面具,面具被画的青面獠牙狰狞可怖。他要扮演的角色就是赫哲人的另外一个神灵“布丘”,布丘神便是引魂神,好比咱们汉人丧葬观念里的黑白无常。 “开始吧!”他说道。 无双见到,这几十人的送葬队伍里有八个人很特别,这八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都光着膀子,上身一件衣服都没穿。虽然现在已经开春了,但早上温度依旧可以达到零度,寒风嗖嗖地刮着,难道他们不怕冷嘛? 其实这就是赫哲人一种特殊传统,一般亡人要由四个直系亲属把他的尸身从曾经住过的房间里抬出来,这四个人必须是小伙子,而且必须赤膊上阵,因为有一种说法,说是如果穿着衣服,表示你的身子不干净,做过坏事,这样的人是不能沾染尸体的,会让死者的灵魂也变得肮脏,他的灵魂因此会难以转世。 死者就躺在自己生前睡过的床上或者炕上,依旧盖着被子,不会放进棺材中,因为人们相信他的转生魂还没有离开身体,他还没有完全死亡。但生与死是有区别的,毕竟他现在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活人进出走门,那么死人的魂魄进出就只能走窗子了,这与咱们汉人的观念差不多。 八个赤膊年轻人走进了老屋,每四个为一组,两个人在后边拖着尸体从窗户往外递,两个人在窗前伸平了手接着。忙活了二十多分钟总算把两具尸体从窗子里抬了出来。 这还不能上路,然后要由布丘站在他们的脸前凝望一会儿,再深深吹上一口气。据说,只有他们看到布丘狰狞可怖的脸才会知道自己已经死亡,被吓的魂魄从七窍中飘出。如果没有这道程序的话,那么土葬以后,灵魂永远束缚在体内,日久便会成精,成为尸魔祸害乡亲百姓,尤其会对自己的直系亲属不利。 巴雅拉教授对赫哲人的传统很了解,他低下头看了看两句尸体的脸,这两具尸体要多惨有多惨,他都不敢正眼瞧,也只是走一个过场。然后他撅起嘴来就要吹气,这时却被身后的无双拽住了。 “教授,你要干嘛?对着他们的脸吹气?你疯了?” “双子,你不懂,这是赫哲人的习俗,咱们入乡随俗吧,不能让两位王者死不瞑目,无法下葬。”老教授很善良,其实这活谁都不乐意干,但他身为巴雅拉后人,又怎能拒绝赫哲人的请求呢?若干年前,每次部落里有哪位老人离开,也都是瓦喇府人为他们送魂的。巴雅拉人是这里的统治者,同样也是赫哲人的守护者。 第35章送魂 “我知道这是习俗,不过按理说,这二位可都是横死亡命的,这魂儿是真正的冤魂,他们命不该绝,心中充满了怨恨,肯定是要找替死鬼的,他们死后体内还留有一口气息,也就是怨气,谁敢靠近,如果这时他们吐出这口怨气被你闻到鼻子里,那这个人就没救了,吸了死人的怨气身体好的重病一个月,身子骨不够硬的,只怕躺下就不用再起来了,您老都这么大岁数了……这……”无双事事都为老教授着想,想的很周全,说的也很有道理。汉人习俗确实是这样。 “你说的倒是有道理,可一旦这样,两位死者的亡灵将永远被束缚在尸体内无法转世啊!” 无双摇摇头说,这你不用管,我盗门之中自然有手段可以逼出他们的魂魄,开始吧,一会儿我来帮您。 巴雅拉教授接过赫哲人递过来的两片大叶子分别盖在了死者脸上,这叶子当地人叫松浑叶,属于一种特殊松树的松茸,谐音“送魂”。 按照赫哲人的习俗,尸体从屋子里被抬出来后可就不能着地了,一旦送魂过程中尸体落地沾了地气,那就有可能诈尸。 巴雅拉教授这次扮演的是阴魂的天神,在赫哲人眼中,他们的天神打扮跟萨满差不多,所以巴雅拉腰间系着一串叮叮当当的铜铃,一边走一边还扭一扭,让铜铃晃动起来,这不是给活人听的,是要让死人听到,这样魂魄才会跟着大队伍行走起来。 按照赫哲人的习俗,死者一定要走完他生前所走的道路,他生前的房屋,林地,打渔的江边,狩猎的山林,亲朋好友的房屋,无前屋后的一亩三分地都要绕上一遍。就好比,让他看一遍生前一辈子的电影回放一样的道理。 送魂队伍抬着两具尸体,在部落中转来转去,又转到了瓦喇府门口停了一会。无双很想喊蓝彩蝶出来看热闹,可是想想还是算了,他也不愿触碰赫哲人的禁忌,死者为大嘛。整个过程中,尸体都不能着地,八个年轻的赤膊汉子抬着尸体站在原地等待着,其实他们什么都没等,只是等着死者的灵魂看上一遍自己的故里。 “圣主……好沉啊!太重了!怎么这么重啊?”这时,一个年轻人不合时宜地埋怨道。他不该这时候说话的,因为整个送魂仪式中,只有布丘才能说话,他是代表神的旨意。 不过话说回来,勤劳的赫哲人都是身强体壮的,这几个赤膊小伙子也是精挑细选出来的,身子骨硬朗着呢,怎么会四个人抬尸体还觉得重呢?莫不是他得病了? 这时无双看到,其他七个小伙子脑门上也开始冒汗了,整个身子的用力的四肢都在微微颤抖着,这说明他们八个人早就累了,只是没敢说出来而已。 “双子,这里边有没有啥讲究?”巴雅拉教授问。 无双道:“教授听没听过一个词,是形容死人的。‘死沉死沉’,其实这里边并没有那么邪乎的讲究,只是人死后体内尚未排出的气体积着,使得身体比平时要重上许多而已,别小看了这股气儿,越是冤死的,越是舍不得阳间的,就越沉。他们最后闭嘴,别埋怨,越埋怨尸体越重!” 巴雅拉教授皱眉道:“可按照习俗,这八个小伙子不能换人啊?你看,他们要挺不住了。咋办?” 无双笑道:“呵呵……放心,放心,有我呢。” 无双走到那八个年轻人身旁,拍了拍他们肩膀,然后让他们把尸体稍微放的低一些,他走到尸体面前,掀开那片松浑叶,看着两具狰狞尸体的脸嘴里小声说道:“亡灵已升天,地魂永不灭。千斤重担压乡梁,落叶轻飘来福禄……” 您说怪不怪,简简单单的一句打油诗,按理说死人已经死了,早就没有知觉了,听觉肯定也不存在了,可无双说完这句打油诗后那八个赤膊的年轻人就立刻觉得浑身有了力气。或者说并不是他们有了力气,而是两具尸体听了这句打油诗后就变得轻飘飘的了,真的就如诗中所说的落叶一般分量。 看的所有赫哲人目瞪口呆直挑大拇指。 “臭小子真有你的!这谁教你的呀?”教授问他。 “还用教嘛?这是我们盗门里很不起眼的一个小把戏而已,其实啊很简单,你越是埋怨他就越重,他也知道抬着自己走的是自己的亲人,只要你跟他们说清楚缘由,他们便会像灵魂一样轻飘了。不过……既然他们能听懂我的话,就说明这二人的灵魂的确还在体内,他们怨气很重!一会儿我还真得再想点什么法子送走灵魂,要不然肯定会出事的。”无双与巴雅拉教授站在队伍最前端,引导着送魂队伍向着最后一个目的地出发而去,湍流的乌苏里江。 八位赤膊赫哲小伙子抬着两具尸体来到了乌苏里江岸边,眼前便是这两位亡者生前最常来的地方,也是赫哲人一辈子的信仰,古老的乌苏里江养育了一代代的赫哲人,他们是渔民也是猎户,两岸有用之不尽取之不竭的自然资源。 他们抬着两具尸体站在岸边注视着江水许久许久,今日的乌苏里江格外的宁静,仿佛也在用它独特的形式来送别它养育多年的子女。 “教授,时间差不多了,不要误了吉时啊!”无双提醒他。 “再等等吧,让他们俩再看看这里吧,乌苏里江就好比赫哲人的母亲,你无法拒绝他们对母亲的依恋,太残忍了。”教授太了解赫哲人的传统了,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乌苏里江也是巴雅拉人的母亲,因为他们跟赫哲人一样也世世代代生活在这里,每年靠着江里的大鱼来敬贡给朝廷换取钱粮和俸禄。 辽阔的乌苏里江面很平静,江水正中间有一座黑影轮廓,日光还没有刺眼,江水尽头处雾蒙蒙的,看不清那到底是个什么去处。那就是珍宝岛,从珍宝岛道岸边的这一片广阔区域就是赫哲人平时打渔的区域。 第36章石狮子流血泪 江面上起风了,刮的无双睁不开眼睛,就听哗啦啦一声,一道大浪拍打上岸,不偏不倚恰好就把那八个汉子抬着的两具尸体打翻在地。 无双心头暗道,不好,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尸体着地是禁忌,尸体落入水中更是禁忌,水乃阴气之源泉也,一旦尸体沾上水阴气进了体内,那便是要出大事了。 “快!快抬起来他们!千万别让风浪把尸体卷入江水中!”无双急的大喊。但这次,包括巴雅拉教授在内,所有人都没有听他的话,大家都纷纷跪在了江前,任由湍流的波涛打在两具尸体上。 “教授!快让他们把尸体挪开呀!这样不行!” “天意呀!双子!你不懂,这是他们的天神恩都力要接纳他的子孙了,只有干净的灵魂在转生前才会被乌苏里江接受,乌苏里江也是纯净的,跟他们的灵魂一样,我看不需要找什么风水宝地了,这便是他们最好的归宿了!让恩都力接纳他们吧!” 说着,老教授一挥手,身后一群年轻人手捧着两件很特殊的衣服走了过来,蹲下身去就给两具尸体换衣服。那是两件用鱼皮缝制的衣服,赫哲人平时打渔时穿的就是这种鱼皮衣服,据说这样可以让他们像鱼儿一样畅游在江水中,受到恩都力的保佑。 换好了鱼皮寿装,其他人找来许多干树枝子堆积在一起组成两条坚毅的筏子,然后把尸体抬了上去。所有人都齐齐看着巴雅拉,等他最后下命令。 他说:“开始吧!我们不能违背恩都力的旨意!” 所有赫哲人七手八脚地一齐把两条筏子推进了江水中,然后在筏子还未飘走前扔上去火把,顿时两条火光冲天的筏子顺流而下,向着珍宝岛方向飘了过去。 巴雅拉教授学着阿合玛法的模样穿着兽皮袄子,腰间系着铜铃,头戴着面具,手拿着摇鼓舞动起了那诡异的舞蹈,身上挂着的这些东西发出叮叮当当的神秘韵律来,随着他的舞动,所有赫哲人也都跟着舞动了起来,并且用他们独特的语言低声吟唱着。 火光渐渐淡了,筏子也飘远了,赫哲人也累了。巴雅拉教授岁数不小了,折腾了这么一会早就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了,但对于他来说这是神圣的工作,他的先祖曾经也是如此,也之所以这样,才得到了赫哲人的恩念。 这时,湍流的江面上突然跃出一条浑身金丝金鳞的大雨,那鱼个头可是真不小,有多大呢?从无双这个角度看,足有五六十斤的大鱼。金鳞大鲤鱼跃出江面五六米高,然后重重地摔了下去落入江水中,在江面上留下一道很大的水波纹,一直慢慢扩散到了岸边上。 赫哲人看到这一幕,非但没有惊讶之情,反正脸上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然后跪在岸边纷纷默念着恩都力保佑。 无双咔吧咔吧眼睛不知所以然。 “结束了,他们走了,他们在用独特的方式最后与亲人和朋友道别。愿恩都力保佑他们!”巴雅拉教授摘下面具粗喘着。 其实只不过是死两个人而已,无双经历的那些匪夷所思的事太多了,哪一件都比这骇人听闻千百倍,但不知怎的,今日他特别伤感。他是个无法接受死亡的人,阴阳相隔对他来说太残忍了,他看着安静的乌苏里江心中有些忐忑,也许几年以后,自己也会用这种形式送走一位有一位的亲人,马四海,马福祥,马二爷,刘麻子…… 盗门真的老了,现在剩下的第三代人只有他,马丫,和蓝彩蝶。这些老家伙六十岁的已算是年轻的了,迟早都会离他们而去。以前也有些老部下撒手人寰,只不过都不是重要人物,无双不忍去送行。但直到今日看到赫哲人的传统后,他才觉得这样对他们是不公平的,他们也许也希望曾经效忠了一辈子的盗门,会有魁主亲自为他们送行,那样他们走的才安心吧。 “双子,可以了,回去吧,幸好有你在。”教授亲切地搂着无双的肩膀。 “哦……”无双心中百味交加。 这时,有个年轻人跑到了巴雅拉教授耳边轻声嘀咕了两句,顿时老爷子的脸色就不好看了。 “哦?有这事?” 无双问:“怎么了?” “双子,昨晚还记得瓦喇府门口的那两只三个旋儿的石头狮子吧?刚才有人告诉我,那对石头狮子竟然流出了血泪。” 无双点了点头。其实这种事在国内也是常见的,大户人家门口都喜欢放俩石头狮子镇宅,总会有些寻仇的人给石头狮子划上血泪恶心你。从迷信的说法上看,镇宅的石头狮子流泪那是代表屋主即将有难,它们在警示主人,也是在为主人而哭泣。 “没事,放心吧,都啥年头了,这些老观念您也该盖盖了,您可是大名鼎鼎的人类生命学的教授啊!”无双宽慰他道。 教授说:“得了吧双子,别安慰我了,那老宅代表的可不是我巴雅拉氏族,代表的是整个赫哲人的部落!看来大难将至啊!咱们逃避不是个法子,一会儿回去换身衣服,咱们去锡浩特山上看看吧,也许白彦虎的坟有了变数。” “对了教授,您认识纳兰鸿嘛?” “认得呀,这孩子是叶赫那拉氏嫡传,是长白士绅,世代驻守长白山大清龙脉,还是咱们吉林省最出名的满蒙文化民俗学家呢,怎么了?” 无双犹豫了下,说:“嗯……能麻烦您派个人去长白山把他请来嘛?就说我有事求他,他会赏我这个面子的。不瞒您说,如果白彦虎真……有他在我心里有底气。” “这倒是没问题,纳兰鸿那孩子我认得,他对咱们东北少数民族文化也很有兴趣,相信他会赴约的,行,那我稍后就让他们去办,这样,咱们先回去换身衣服吧。山顶上风寒呀!再说……呵呵……彩蝶姑娘与你分别一会儿只怕就心中思念咯。”。 第37章进贡的毒花 “您这老爷子咋这么大岁数没个正经呢?总拿我俩说什么事?不过上山还是得带上彩蝶的,您也知道万一碰上个什么东西,可得有人保护我!不然我姥姥得骂死您。”无双玩笑道。 赫哲人把生老病死看的很寻常,在他们眼中,人死了只是短暂的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随着转生魂找到新的归宿投胎,那个人就又会无声无息的回到他们身边,他们甚至相信转生而来的亲人距离他们不会超过一百公里。所以他们并没有因为作业枉死的两位同胞而感到悲伤。 相反,因为巴雅拉教授的到来,给赫哲人带来了新的希望,他们希望巴雅拉教授可以留下来,像他的先祖一样重新执掌乌苏里江重新管理整个赫哲人的部落。那群人恭敬的就跟他的仆人一样在背后跟着教授形影不离。 瓦喇府门前的一对石头狮子眼睛里的确流出了血泪,这不是有人刻意泼上去的,那股猩红的液体是从石头里渗透而出的,乍一看很鲜活,就跟狮子流血泪一模一样。 “那尼傲,这么多年来你们有人去过我们家的后宅嘛?后宅的花园是否有人打理?”巴雅拉教授口中的那尼傲就是昨夜管他叫圣主的那个年轻人,小伙子壮实热情,而且很有主见,绝对是赫哲人新一代的首领不二人选。 “回圣主的话,瓦喇府后宅一直是禁区,我们赫哲人从未有人敢踏足半步,请圣主放心便是。”那尼傲恭敬道。 “哦,如此说的话,那东西应该还在吧……”他并不敢确定。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东西无人照料活下来的可能性很低。 “双子,我带你去见一样宝贝吧,你肯定会感兴趣的。” “宝贝?我说老爷子,您可是知道我是什么身份的,天底下,什么天灵地宝我没见识过?您这是不是算关公面前耍大刀了?”无双没有吹牛,盗门手下以前可是有倒斗的摸金校尉,家里边也到处陈列着名贵的明器,另外,自己的古董店里也尽是些奇珍异宝,还有,他二姥爷是憋宝人马四海,平日里山野间的宝贝几乎也都送给了他。 老爷子自信道:“哎?我可跟你说,臭小子,你可别跟我吹牛,指不定这件宝贝你还就真没见过。” 巴雅拉教授说瓦喇府中以前在他爷爷那辈的时候曾经得慈禧太后赏赐了一盆来自于西方敬贡而来的珍惜的曼陀罗花,那花儿芬芳无比,香飘百里,闻上一口直叫你永远忘不掉啊。西方的女巫曾说过,曼陀罗花是有灵性的,养的久了便易成精,故而家中一直不敢把这盆名贵的曼陀罗摆在正厅里,直到巴雅拉族人从锡浩特山搬走,那盆花也一直放在后宅藏经楼里没人动过。 无双说:“这玩应我听过,西方人称作魔幻花,那花粉的香味本就有迷幻人神经的作用,很容易让人产生幻觉和幻听,一直到上世纪中叶才从欧洲传入我国,只是曼陀罗花会成精的说法还是以第一次听说。” “双子,你要相信,世间万物皆有灵,他们都拥有神格,只是神格的强弱不同,比如咱们东北人信奉的五仙,它们神格相对来讲就会强大一些,而植物不管是生命形式和神格都会比动物低上一等,故而成气候的速度也慢。在这个问题的认识上,赫哲人要比汉人早的多。”教授一边带着无双往府中走,一边对他说。 “得嘞,您别拿您的长篇大论给我洗脑,在我眼里植物就等同于蔬菜,他们要么就是吃,要么就是治病的,您要非让我相信它们有灵,那就得亲眼见到了。”说着话的功夫,无双推门进了自己房间,放出了大衣披在了身上。 怪了,今儿蓝彩蝶那丫头怎么不出来了?难不成他们走后真的去睡大觉了?这不像她的性格呀?这丫头有多动症,呆不住,此刻若听到无双进门,肯定是欢快地迎过去发嗲了。 “彩蝶,换衣服出去玩耍了。”无双对着她的房间喊道。 喊了许久,却也不见蓝彩蝶吱声。 “死丫头!不减肥了是不是?太阳晒屁股了还睡懒觉呢?”无双粗鲁地拍打着她的房门。 他跟彩蝶太熟了,除了没有行周公之礼外……其他的,二人几乎是可以赤膊相见了,当然,无双从未对她有过非分之想,只是心中偶尔会泛起小小的波澜而已。他们太熟了,根本彼此间就没有任何忌讳。无双也不管那些繁文缛节,当着巴雅拉教授的面,直接推门进了人家小姑娘的闺房。 巴雅拉教授苦笑着无奈的摇摇头,他老了,年轻人的事再看不惯也管不了那么多。蓝彩蝶看无双的眼神不对,他早就察觉到了,马丫他不了解,不过一个山里丫头想跟这么有心机的辣妹竞争,恐怕是没什么胜算哦。 “死丫头?人呢?大早上的跑哪溜达去了?”无双挠挠后脑勺,诧异地又从蓝彩蝶房间里走了出来。 “彩蝶姑娘不在屋里嘛?” “嗯哪,这死丫头淘的很,不知道自己跑哪溜达去了,没事,咱甭搭理她,指不定一会儿自己玩够了就回来了。快快快,您快带我去见见那盆宝贝曼陀罗。”无双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双子,彩蝶姑娘不会去后宅了吧?”教授的语气很生硬。 “怎么?你家后宅去不得?有妖怪?”无双没当回事。 “昨夜来的匆忙,忘记嘱咐她了,希望她不要冒然去后宅乱转!那盆曼陀罗花如若还活着……哎!走吧走吧,快去看看,我此行陪你来其实有一半目的也是为了它!”教授苦叹道。 原来,当年把它抱回来的时候,这盆曼陀罗花就已经将近百年的花龄了。府中凡是闻到它花粉香味的人,到了晚上经常会做奇怪的梦,男的梦到一个窈窕女子百般勾引,女的则梦到一个玉面书生吟诗作赋潇洒万千,除了这些倒也没生出什么祸端。 第38章瓦喇府的藏经楼 不过,后来巴雅拉人请来了吴功耀从中调解,当吴功耀来到府中的时候第一眼就瞧上了这盆宝贝。他问此花是否四季绽放从无凋零时?巴雅拉教授的父亲说是的,有什么问题嘛? 吴功耀告诉他,此花可并非是普通的西域曼陀罗,按照咱们中原人的说法,这花儿原本就是长在阴气旺盛之地的一株花王,也许当年就长在尸坑上吸进了地下的尸气,你表面上嗅着它的气味淡雅,可这香味中却渗透着一种无边的阴气,吸入体内时间长了容易有损阳寿,此物决不可留! 要说这花儿本是西域敬贡的好东西,慈禧太后就喜欢这些珍贵的奇花异草怎么会随便送给被扁的镶蓝旗巴雅拉人呢?还不是也有人告诉她这花有问题才忍痛割爱的嘛。 不过这东西确实是个宝贝,难以多得的珍宝,要说让巴雅拉人扔掉它可是舍不得,再说了,那时候慈禧太后其实就是女皇,皇帝赏赐的宝贝谁敢乱扔啊?那可是大不敬的罪,是要诛灭九族的。 吴功耀给他出了个照,说这曼陀罗花阴气足,你便弄个檀香木盒子锁住它,若干年后它的阴气被檀木吸干了自然会凋零枯萎。 巴雅拉氏知道这花是不祥之物,所以在走时才没有带它,而是把它锁在了家中后花园的藏经楼中,那层小楼,楼上是巴雅拉教授爷爷曾经住的地方,对面屋书架上都摆满了大乘佛法,也希望用此可以震住那盆曼陀罗的阴气。 “我说老爷子,你们家也太大了?虽然不能跟紫禁城比,可绝对比伪满皇宫大上好几圈了,再走下去我可要吃午饭咯。” “你以为我想啊?我从小可不是出生在瓦喇府的,只能凭借父亲的描述慢慢找。这盆花不能留啊,我父亲死时千叮咛万嘱咐让我有机会一定要毁了它,因为耀公当年就说过,如果十年后檀木匣子无法困死它,那就说明它真要成祸害了。” “哦,我才听明白呀,敢情是您在利用我?让我给您收拾这些烂摊子来了对吧?” “呵呵……臭小子,这种事我不信任你能信任谁呀?不过,只希望彩蝶姑娘别来后宅呀,那花儿……”他不说话了,因为面前已经是一片荒芜的花园了,这片花园范围很大,到处都是些在这个世纪中叶灭绝的植被,有些连他自己都叫不上名来,花园深处矗立着一座古色古香的二层小楼。那应该就是藏经楼了。 “嗯,建筑格局不错,出自前朝皇家工匠之手吧?做藏经楼有点浪费了,此处应该算是你们瓦喇府风水最好的区域,如果在花园中挖一条盘龙水池那就更好了。”无双说。 “你这小子少在我面前卖弄这些东西,那盆曼陀罗应该就在藏经楼二楼,走吧!带你开开眼界去。”巴雅拉教授说。 无双的鼻子很尖,走近后花园中就开始不停地嗅着,那表情滑稽至极,就像狗儿走到哪闻到哪一样,拼命地寻找着它爱吃的骨头。 “应该不用了,曼陀罗花我接触过,你家后花园中根本没有它的香味,而且好像也没有什么阴气,算了,我太姥爷又不是神,这次他可能料错了。”无双没心思陪巴雅拉在这儿兜圈子,其实啊,他心中现在惦记的是蓝彩蝶,只是嘴上不说而已。这还是蓝彩蝶第一次不辞而别呢,彩蝶是个谨慎的丫头,如果有急事肯定会留下书信的。 “等等……”无双抖了抖嗅觉敏锐的鼻子,他在空气中嗅到了似曾相识的气味,那是彩蝶身上弥留的少女的芬芳。自从经过上次事以后,彩蝶已经很少用盗香术了,身上的气味绝对是纯天然的,没有擦任何胭脂水粉。 “是彩蝶!彩蝶来过这里了!” “啊?真是怕啥来啥呀,恩都力保佑,希望这丫头千万别打开那檀木盒子呀!”巴雅拉教授紧赶慢赶带着无双推开藏经楼的木门冲了进来。 “教授,别急,这屋里阴气可有点重啊!为啥你们走前没有把窗户打开?九十多年来一点阳光都不见的屋子那还了得?什么老物件不成精啊?”无双问他。 无双二话不说,先是把一楼里所有窗户全部打开,让晨光射进阴暗的老屋中,然后又在屋里点着九根蜡烛,分别围成一圈。然后用匕首割破了自己的中指,把自己的纯阳指血洒在了藏经楼门槛上。 “至少有50cc,我告诉你啊,我的血按每cc一百块钱收费的!记住回去还钱!”无双把一楼搜索了个遍,却还是没见蓝彩蝶的影子。最后在屏风后,通向二楼的台阶上发现了蓝彩蝶秀气的一行小脚印。 “教授,在这里等我!”无双嘱咐他,这种事自己有经验,老爷子岁数太大了,身体内的阳气匮乏,最好少参与为妙。 无双走到哪都喜欢光明正大的,不喜欢藏着掖着,按他的话说:“老子来便来了,有本事你宰了我!没本事就是老子宰了你!” 噔噔噔……几步冲上了吱呀作响的楼梯。楼上,暗无天日,一丝光线都没有。到处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腐朽气息。 “彩蝶?彩蝶?你在这儿嘛?回我句话好嘛?”无双喊道。 可二楼只有左右两个房间,区域远比一楼小多了,根本没有蓝彩蝶的声音。整个二楼死寂死寂的,没有一丝火气,就好像从没有人来过一样。不过无双还是在腐朽的气息中捕捉到了蓝彩蝶身上残留的那股香味。 咔哒……清脆的zippo响了,无双点着一根烟,借着火光看去,西边的卧室里空无一人,不过西屋的桌子上摆着一个不小的木头盒子,盒子上雕着精美的雕花,应该就是巴雅拉教授说的那个檀木盒子了。和盖子已经打开了,桌子上还摆着被彩蝶抠开的金属顶针。 房间里只有一个出口就是这个楼梯,两个房间包括走廊里,一共有五扇窗子,不过窗子都是关着的,如果彩蝶来过此处,她肯定还没有离开。 第39章不一样的蓝彩蝶 “彩蝶,说句话好嘛?我知道你在这里,打开便打开了,没什么的,我们都不会怪罪你的。”无双的语气很柔和,以前自己经常训她,不过最近无双倒是对她越来越客气了,甚至语气中还会带着些许的温存,只是他自己没有发现这个变化而已。 “彩……”他止住了呼喊,因为那股熟悉的芬芳已从背后飘来,那滑腻的小手绕过他的脖子和健壮的胸襟轻柔地抚摸着他的脸。 “死丫头,以后别乱跑了,这毕竟不是咱董家,人家瓦喇府中有禁地的,你这般乱闯太无礼了,幸好没闹出什么乱子。”无双抓住了她滑细的小手没有松开。 “是不是你穿的太少了?我就说你多穿点你不信,要风度不要温度是不是?看看,小手这么凉?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还总在我身边磨磨叽叽的。”无双对她的态度真的在一点点改变着,可能跟她说的话都比对马丫还多。 无双转过头来,蓝彩蝶就在他背后环着他,黑暗中他们的距离是如此的近,转过身来,甚至可以清晰的嗅到她口腔里呼出的香气,她柔顺的发丝骚动着无双的脖子,她的额头抵在无双嘴前,很近很近。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无双。 “你傻了?咋不说话呢?来,跟我说,是不是闯祸了?没事,有我呢,巴雅拉教授不好意思骂你。走吧,快跟我下楼,这里是瓦喇府的禁地。”无双拽着蓝彩蝶的小手就要往楼下走。 蓝彩蝶没动。 “嘶……”无双皱了下眉头,他可不是蓝彩蝶,他这条小狐狸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他没有松手,背朝着彩蝶的倩影站了一会儿也没有说话。 “双子,楼上咋样?找到彩蝶姑娘了嘛?此地不宜久留啊!咱们还有事呢!”楼下巴雅拉教授喊道。 “啊,我知道了教授,我俩没事,挺好的,麻烦您先出去下好嘛,我不叫您进来别进来,我还有点小事处理。”无双虽然不能确定这个彩蝶到底有什么问题,不过彩蝶今天太反常了,应该是与那盆妖花儿有关。但是可以确定的是,这就是蓝彩蝶,别的都可以复制,只有一个人的气息是永远复制不了的,气息就好比是一个人的灵魂,你装的再像也永远不是他。 “彩蝶,别怕,你跟我念!”无双尽量放平缓语气,这个过程中他始终没回头看蓝彩蝶的正脸。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於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他高声喝出文天祥的正气歌,带着彩蝶朗诵着,想借正气歌来压住那妖花的邪气。 楼下巴雅拉教授并没有走远,老爷子也是有见识的人,别看在医院时是个崇尚科学的无神论主义者,不过现在他的身份不同了,他是赫哲人的领袖,他是巴雅拉氏族的传承者。有些事宁可信其不可信其无。一听无双高声朗诵正气歌,立刻就明白是咋回事了。 “天……天地……有……正……”彩蝶的语速很缓慢,语调也很古怪,她现在正处于精神麻痹状态,她吸入太多的花粉了,可潜意识中依旧认得自己的一生一世永远挚爱的他,她想跟着念,可现在的口齿一点都不清晰,念的很慢。 “别急,放心,什么时候我都在你身边,别害怕,有我呢。”无双安慰着她,每次遇到危险的时候,都是她陪在自己身边,哪怕是刀山火海蓝彩蝶也从未离开过无双,并且不管遇到什么事,哪怕都没有家人的支持,蓝彩蝶还是一如既往的站在他这边,如今也该到他为她奉献的时候了。 “天地……有……有正气……”她口齿不清,吐出的每个字字音都不标准。 她无法继续下去,身子也很麻木,惯性地向前倾斜靠在了无双身上,无双赶紧回手把她抱入怀中,用自己的体温为她取暖,她太凉了,阴气已经渗入了她的骨血中。 无双温柔的用手抚摸着她的小脸给她信心,安慰着她,他发现,有一股暖暖的液体从她眼中渗出,那是滚烫的泪水。蓝彩蝶意识很清楚,她被少主现在的柔情打动了。 他转过身来,角度正好对着对面房间那个书房,书房里应该陈列着各种佛经。这时,他发现摆放着砚台墨宝的古拙桌子前好像站着个人,那人不知是男是女,屋子里光线太暗了,影影灼灼的什么都看不清。 无双拍了拍彩蝶的脑门安慰着她,把她扶到楼梯口,依靠着楼梯先坐下,然后他转过身来抽出了匕首,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稀松的胡渣眯起了眼睛,目露凶光。 “孽畜!出来!”他一步步逼近对面书房,随手从架子上抄起了一个青花瓷的瓶子。 那人不为所动,依旧是靠在桌子前一动不动。难道真是那盆曼陀罗花成精了?今儿自己可是大开眼界了,还第一次看到花儿能成精的呢!不过不管它是个什么东西,伤了彩蝶必然不会饶恕! 无双很聪明,屋里的光线现在太暗,这家伙如果真是曼陀罗花成精的话,它体内阴气也肯定很重,在这里跟他周旋自己占不到什么好处。他站在门口,眼睛盯着那个黑影,然后用眼角大概瞟了一眼窗户为位置,嗖地下就扔出了青花瓷瓶子。 只听得啪嚓一声,瓶子摔到腐朽的木质窗框上打碎了,那惯性直接把两扇窗户也推开了,顿时,外边出尘的阳光灌了进来,照的房间里一览无余。 房间里到处弥漫着古朴的尘埃,二十多个书架上罗列着几乎所有佛经古籍,屋子最中间是书桌,桌子上摆放着文房四宝,毛笔就摆在宣纸上,墨迹还未干,好像刚被人使用过。桌前什么都没有,无双刚才看到的那个人影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啊!!!!!!”蓝彩蝶大喊一声,拼命地连滚带爬寻找着房间内最阴凉的角落,缩成一团浑身瑟瑟发抖,她现在对阳气很敏感。 第40章鲜血融合 “双子?怎么了?你别胡来呀!那东西是不是……” “教授,没事了,您上来一下。”无双喊道。 巴雅拉教授噔噔噔跑了上来,侧头往西边卧室桌子上一看,巨大的檀木盒子已经打开了,里边是空的。他就明白大概是怎么回事了。 巴雅拉教授责备的口吻道:“它跑了!是蓝彩蝶放走的?” “抱歉,不过您放心,彩蝶捅出的篓子我给她补上,肯定帮您除了它便是。您快帮我看看,彩蝶这是怎么了?身子太凉了,而且怕阳光。”无双问道。 教授走到西侧卧室桌前,蹲下身去,彩蝶双手抱头就躲在桌子底下。 “彩蝶姑娘,那东西是不是变成了人形迷惑了你?是不是吸了你的阳气?”他问道。 彩蝶拼命的摇着头不语,依旧低着头不敢去看从外边渗进来的阳光,浑身不停的发抖。 “看来是这样的,双子,你需要给她补点阳气了,其实问题不大,但如果咱们晚点发现她,十二个时辰后可就没救了,幸好咱俩想起了这盆曼陀罗,要不然……大罗神仙下凡都救不了她呀!” 补阳气?自己倒是还记得当初在鸭绿江时的那个补阳气的方子,不过现在想一时间配齐了几味药和药引子太难了。 “教授,还有什么捷径嘛?不瞒您说,彩蝶对我太重要了,她可不能出什么岔子,您也知道,女孩子身子骨弱,体内阴气太多了不好。” 巴雅拉教授沉思了片刻,伸手推开了其他几扇窗子,蓝彩蝶又被阳光逼的跑到了满是灰尘的卧床上蜷缩了起来,那样子就好像一只小猫儿一样可怜。 “有是有,不过……你确定什么法子都可以吗?” “瞧您说的,咋地?还能拿我体内的阳气换嘛?”无双不解道。 “你还别说,世上也就只有你有这个功能,确实是可以用你的阳气换,不过,这法子可能有些残忍,你敢试一试嘛?” “敢!有啥不敢的?彩蝶不止一次的救我性命,为了她我什么都肯!”无双走到床前坐下来,把彩蝶搂进怀里安抚着她。 “不……不……不要……”彩蝶摇着头,她现在意识很清楚,如果要用伤害少主的方法救自己,她就算死也不会同意,在她心里,无双永远是高高在上的盗门少主,她只是个忠诚的奴仆而已。 “您说呀,我怎么办?”无双逼问巴雅拉教授。 “小子,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你的五行八字跟普通人不同,不是百分之一也不是千分之一,世界上拥有你这么奇特五行的人恐怕只有你这么一个。你命中五行带四把火,都是三昧真火!你的命比你的先祖耀公还要硬,你的血就是纯阳之血!你明白了吗?”教授看着无双的眼睛认真说道。 “啥纯阳不纯阳的?我不管那些,你的意思是不是就给彩蝶喝我的血?能不能好使?效果快不快?我要她马上就生龙活虎的!” “傻小子,那可是三昧真火的纯阳之血呀?可克制世间所有的阴气,比那龙血还要珍贵百倍!不过此事你心知肚明就好,万万不可对外人讲起。彩蝶到底值不值得你这样去救你自己来平衡!”说完,巴雅拉教授背着手走下了楼梯。这孩子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别说他跟彩蝶有些情愫了,就算没有感情,他也是个性情中人。 “彩蝶,别怕,我救你!没事的!一点血而已,你家小爷身子骨这么硬朗,少上几百CC不碍事,要不然我回去了也得去献血不是嘛?来来来,不用客气,咬!吸!吸够了就松口!”无双倒是大度,直接把自己的手腕递到了蓝彩蝶嘴前。 她始终是仆,身份上比无双低很多,甚至比马丫的身份还要低位,红绢门是最不入流的一个分支,而且曾经还被莫小七赶出了盗门,她何德何能敢让少主现在如此救她呀? “不……不……你走……不要……不要……”她使劲儿地推无双,可她身子骨太弱了,根本使不出劲儿来,伸出小拳头打在无双身上就好像挠痒痒一样。 “咬啊,让你咬你就咬,磨叽什么?一会儿咱们还有事呢!”无双说的就好像那不是自己的血似的,表情一点都没有变化。 蓝彩蝶眼泪汪汪地看着无双,虽然这个桀骜不驯的少主从不懂什么浪漫和情调,但这就是她想要的。她第一次觉得他开始疼自己的,眼中的泪写满了感动与欣慰。她就这么愣愣地看着他,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着。 “哎呀!女人啊!真是麻烦!”无双见她迟迟不肯,则自己用匕首嗖地下割破了手腕上的动脉,顿时滚烫的鲜血涌出。 “嘶……”他皱了下眉头,然后粗鲁地把蓝彩蝶的小脑袋摁了下来,把她的嘴顶在了自己被割破的动脉上。 “唔……唔……”鲜血涌入蓝彩蝶的口中,在他面前,她连拒绝的权利都没有。他就是这么霸道! 滚烫的猩红血液顺着她的喉咙流入胸膛,再流入每一根血管中,顺着血管与她的身体相融合。那种感觉很奇妙,血液顺着喉咙往下滑动,整个喉咙随着那股纯阳血液的流入而变得滚烫滚烫的,那股灼烧的暖流瞬间侵入了她纯洁无暇的身体,令她驱散了体内的阴毒寒气。渐渐的,蓝彩蝶那张俊俏小脸蛋上终于有了血色,可无双的脸色却一点点变得惨白惨白。 “好……好些没?”无双关切地问她。 “嗯……”她温柔地抖出一块红娟帕子,那帕子上还绣着两只恩爱的鸳鸯,她用帕子紧紧系在无双手腕的患处上,然后幸福的靠在了无双怀里。 “彩蝶,别这样,那个……教授在楼下等着咱们呢!你呀,以后别自己瞎跑了,竟给我闯祸,我还得给你收拾烂摊子。”无双把他扶下床,看情况她现在并无大碍了,只是体内的阴毒刚刚被驱散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走起路来软绵绵的无力。 第41章熟悉的文字 二人从楼下走下来,蓝彩蝶抬头看看头顶暖洋洋的日光,舒服多了。他们之间不被外人道也的微妙情感更加微妙了,她含情脉脉地看着少主,无双尽量避开她的眼神,却也忍不住不时与她神情对望。 “咳……咳……我说双小爷,你俩是不是避着点人啊?彩蝶姑娘身子骨娇弱,要不要抱起来?”教授打趣道。 “嗯,也可以考虑啊。”无双倒是不忌讳。 说的蓝彩蝶赶紧羞答答地低下了头:“讨厌死了!” 回到前院,无双再三问彩蝶身体怎么样,有没有事,要是还不舒服就不用跟他们去了。蓝彩蝶的确没有痊愈,那盆曼陀罗花阴寒无比,稍接触些它的阴气少说也得数月才能痊愈,就算蓝彩蝶喝了纯阳之血补身子依旧现在浑身松软无力。 “我没事,跟你去吧,看不见你我心慌。”现在的彩蝶已经对无双依恋程度大大提升,提升到了除了睡觉外必须寸步不离的地步。如果远在大兴安岭的马丫知道,恐怕会马不停蹄地赶来像当年莫小七对蓝三姐一样把她驱走。 寻找那盆邪恶的曼陀罗花并不是最紧要的事,现在最着急的是去锡浩特山的风水位上看看,看看白彦虎的坟是否有变化。 锡浩特山并不大,紧挨着湍流的乌苏里江,犹豫现在正是冷暖气流交错的季节,清晨江水中会飘起一股雾蒙蒙的水气,水气向上涌便笼罩住了整座锡浩特山。 刚一进山就能听到山中的泉水哗啦啦地流淌着,春季的山泉流淌的比其他三季都盛,因为山顶的雪水也刚刚融化不久,它们交错在一起形成一股股小溪,顺着山体夹缝一直交汇在山下,最后流入乌苏里江。 锡浩特山属于未被开发过的原始山峦,山上到处都是高耸入云的松柏和云杉,完整的生态链条造就了这里奇特的景观,山上的草木,野兔,鸟儿到处可见。赫哲人很少去山上打猎,因为在他们眼中世间万物都有灵,它们也都可以是赫哲人的神,是它们的存在保护了乌苏里江两岸的百姓。所以,山上的动物基本都不怕人,甚至还会有几只小松鼠好奇地跳到人的肩头。 “教授,你的家乡真美,是一处不错的养老圣地。”无双夸赞道。 “是啊,这就是我的家乡啊,如果不是亲自来,很难想象世界上还有这样一片净土存在。我还真有心思在这里暗度晚年呢。” “我觉得也不是不可以呀,这里空气新鲜,吃的东西都是纯天然的,可比在城里强多咯,是吧彩蝶?”无双微笑着摸摸蓝彩蝶的脑袋问道。 “对呀。”彩蝶压根就没听无双说的是啥,总之无双说什么她就应什么。这一路上一直都是含情脉脉地偷眼瞧着无双,那少女心思不言而喻。 巴雅拉教授笑道:“呵呵……算了吧,我怕是没有这个福分咯,我还是在长春呆着吧,你遇上什么事我帮不上什么大忙,不过还能在身边给你出个主意,你们董家就剩你这一个血脉了,你这小子生性鲁莽,我不放心你哟!” 那尼傲一直跑在众人前边为他们扫清山路上的荆棘,已经有一冬天没有人进山了,山路上到处都是碎石与茂密的荆棘。他拿着砍柴的刀忙活着。 “圣主,你快来看!”这时,那尼傲在山路上不远处喊道。三人赶紧追了上去。 走近一瞧,原来在山路左侧,赫哲人用石块堆积成了一个图腾,此时,那被碎石块堆积成的图腾已经散落了下来。一般这种用石头搭建成的图腾正上方都会插着一面旗子,旗子上画着面目狰狞的猛兽或神灵的图像,都是用公鸡的鸡血画成的,据说这样可以辟邪,可以驱走山里的无法轮回的转生魂侵扰山下的部落。 “乌什卡的图腾落了,这可不是好征兆啊!”巴雅拉教授说。 “嗨,您那,把什么事想简单点,也许是春天风太大给刮的,没事的。”无双安慰他道,不过少数民族在这方面的说法一般都很准,无双也知道它到底象征着什么,心头升起不祥预感。 他们这边正在观察这图腾到底是因何而被损坏,不远处山上跑下来一只黑白花相间的肥兔子,那兔子很有趣,嘴里还叼着两只小兔崽,它蹦蹦跳跳地朝着山下飞快逃去,根本不看这群人一眼。 “呀!小兔子!小爷,我要吃!”蓝彩蝶顽皮道,别看她平时成熟,可毕竟也只有十八九岁的年龄。 “吃什么吃?就知道吃,在这里不许提吃山里野味的事,要尊敬赫哲人的信仰!”无双歉意地看着那尼傲。 巴雅拉教授走的桥都比无双走的路还多,对山里野兽的习性太了解了。他说这是兔子搬家,野生动物对危险的感知比咱们人类准数倍,肯定是也预料到了山中即将有大难,这才会叼着崽子举家迁移。 无双的精力不在这里,他聚精会神地盯着搭建图腾的那些散落石块,其中有几块石头上好像隐约刻着什么古老文字。 他捡起一块来,问那尼傲:“这是你们刻上的符文嘛?” “不,这都是从山里捡来的石块,这不是我们的文字。锡浩特山上有许多这种石块,经常见到上边会出现古文,不过我们不认得。” 无双努着嘴摸了摸自己的胡茬子,石块上的文字好像在哪见到过,可又有点想不起来了。 “教授,您见多识广,帮我掌掌眼。” 巴雅拉教授接过石块,把眼镜压的很低,仔仔细细地分辨着上边的字迹,虽然他不是正儿八经的考古学家,不过老爷子跟无双一样也喜欢走南闯北的到处研究,又刚好爱好这些东西,所以眼力惊人。 “这文字应该跟鲜卑文有些像,但是它是鲜卑文的雏形,既像象形文字,又像我们满人最早使用的古斯通语。”教授说。 “哦?鲜卑文……怪不得我瞅着这么眼熟呢。” 第42章美丽的锡浩特山 “怎么?你以前在哪看过?”他问无双。 无双又捡起一块带有古文字的石块仔细回忆着,怪不得自己觉得那么眼熟呢,几个月前他在兴安岭探险的时候,就曾经看到过这种类似于鲜卑文的古老字迹,这一定是东胡人留下的,锡浩特山上以前留有东胡人的足迹。 “是被遗忘的民族!”无双说。 “你说东胡人?”教授也听说过这个古老的民族。历史上,关于东胡人的说法众说纷纭,甚至现在有种不靠谱的说法,说日本人就是匈奴人与东胡人合婚后的后代。 “如果是这些真的是东胡人留下的遗迹,那么恐怕锡浩特山就不那么简单了,而白彦虎让沙问天把自己的尸体埋在此处肯定也不是看上了这里的风水。这里跟兴安岭的伊勒呼里山应该是处于一个经纬度上,据我所知,兴安岭神秘地缝子下有一处叫无尽之海的虚无地带,那无尽之海很可能就是通过地下暗流与处于同一版图同一经纬度的锡浩特山相连的。东胡人向来把兴安岭地缝子看做是世界的尽头,他们在锡浩特山留下踪迹绝不是偶然的。”无双分析道。 那尼傲告诉无双,他小时候还听老人们讲过,说锡浩特山上曾出现过野人,那些野人长相奇特,大多数冬天只穿着树皮就可抵御严寒,他们从不吃熟食,抓住野兽后生吞其血肉,及其残忍。后来随着社会的发展,越来越多的现代化建设影响了这片原始的大山,再然后,中俄珍宝岛战役打响,扰乱了乌苏里江两岸百姓的生活,从此山里就再不见那群原始野人的踪迹了。 “双子,那尼傲这个说法我觉得不太靠谱,据正史记载,的的确确是有东胡人这个人种出现在我国北方地区,他们的血统来自于中亚的北方区域,当时应该是西伯利亚贝加尔湖附近。所以他们的长相也更接近西亚人和蒙古人。可他们早已灭绝了,后来他们的后人演变成了鲜卑人,这都是有记载的。我看也许赫哲人看到的山中野人可能是跟兴安岭人熊有些相似吧?”巴雅拉教授的猜测很谨慎。 别说巴雅拉教授了,任何一个人,在没有经历过无双这样匪夷所思的探险前,肯定都不会相信世界上还存活着东胡人。 “教授,这个问题咱们最好不要辩论了,东胡人的文化一直与兴安岭地缝子分不开家,始终都是个谜团。” 那尼傲带着无双与巴雅拉教授继续往上走。锡浩特山上风很大很凉,雾气又重,几个人除了那尼傲外,都裹紧了外套。越往上走就能看到许多野生动物都拖家带口地从山上往下跑,好似天劫将至。 越来越多的乱石堆建而成的赫哲族神图腾出现在山间小道两侧,不过无一例外,它们都全部倒塌了。 上边的山顶方向一股股阴风往下倒灌着,若不是早上吃了点早饭,现在可真是叫喝西北风了。 “好香啊?这气味……”无双停住了脚步诧异地看了看蓝彩蝶。 “就是这股香味,刚才我就是嗅到了这股气味就失去了知觉的!” “曼陀罗?” 彩蝶回忆道,在瓦喇府藏经阁的二楼上,隐约就嗅到身后有这股淡淡的香味扑鼻而来,她还没等回头,就听到了无双的呼唤,口口声声叫着她彩蝶,声音跟无双一模一样几乎可以以假乱真。然后背后的无双就让他帮打开桌子上的檀木盒子。 她鬼使神差地听从了他的命令,打开了如同潘多拉魔盒的禁锢。当那耀眼的金光射出后,蓝彩蝶定睛一瞧,盒子里竟然放着一盆盛开的娇花,那盆花朵盛开的十分艳丽,室内顿时被它刺鼻的花香所笼罩。她回头本想去寻找无双,可回过头一瞅……身后有一道虚幻的影像,那影像很模糊,但看轮廓和衣着应该是无双。蓝彩蝶伸手一摸……那影像竟然是虚幻的,好似水中的倒影一般。无双咧着嘴,邪邪地冲她笑着,如同恶魔。 随后她就一头栽倒在了地上失去了知觉。 蓝彩蝶并没有在巴雅拉教授面前提及他与那虚幻的无双是如何暧昧的。 无双说那东西生性喜好阴寒,逃出藏经楼后势必会寻找附近极阴至寒的位置重新扎根,只是这东西既然没有幻化做人形是如何移动的就不得而知了。现在已经无需多说,整个锡浩特山和乌苏里江流域肯定只有那白彦虎的坟下土壤最为阴冷,我们能找到那老坟就可以看到它了。 锡浩特山海拔1200多米,并不算太高,山路虽崎岖,可却是老辈赫哲人采药和野菜时一脚一脚踩出来的,所以他们走出来的山路并不算太陡峭。据那尼傲说,那处赫哲人的圣地应该就在距离山顶三百米以下的一处天然缓坡上,这处缓坡几乎都是纯天然的大块岩石,四周则被许多棵老树环抱着。这么多年来,赫哲人也从没有人敢轻易靠近那里。 “呵呵……你们可真老实,这要是我们汉人知道家里附近有这么处老坟,早就给你掏空了,兄弟,那下边埋着的可是白彦虎啊?西北回军首领,他留下的金银财宝能少了嘛?怎么,你们不动心?”无双故意逗他说。 “双子,你别逗他了,赫哲人淳朴,压根就没有那种思想,他们不喜欢什么升官发财,只愿意做逍遥的渔民,你现在就是给他们一沓子钱他们都不会瞅上一眼的,他们信仰的是萨满教,信奉的是天神恩都力,恩都力不会饶恕他们存有恶念的。”巴雅拉教授替那尼傲说出了新声。 那尼傲健壮,可却胆小,或者说赫哲人不是胆小,而是他们太传统了,不敢做有违神执的坏事。不过他们的恩都力好像也没有对这群虔诚的信徒有什么感念,千百年来他们再善良都还是渔民,当然,对他们来说守着锡浩特山,守着乌苏里江这就是一种最大的幸福了。 第43章迷失心智 崎岖不平的山路尽头,终于可以看到一大片松柏林子了,那一片参天老树被笼罩在水雾之中,看上去好似一个个巨人般屹立着,守护着山下的赫哲人。 “到了?”无双看了看那尼傲。 “嗯,这里就是我们平时采山野菜的禁地了,谁也不敢妄入其中,听爷爷说里边有座老坟,坟里埋着的是个被恩都力封印的恶魔。” “我发现你们赫哲人哪都好,就是不懂得感恩,是不是太顽固不化了?什么都恩都力赐予的?说到底当年若不是你们错信了沙问天的鬼话至于嘛?”无双是向来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从不遮遮掩掩的。 “无双大哥教训的对,恩都力是万能的,可他没有指点我们如何报恩,这是我们赫哲人被恶魔蒙蔽了双眼才使得圣主祖上一家从乌苏里江离开,是我们的错!”淳朴的那尼傲被无双说的都要哭了。 这时,蓝彩蝶用胳膊顶了顶无双的腰,指了指那片被迷雾笼罩的林子没有说话。 无双顺着她手指的角度看去,发现林子入口处好像有个人影正站在那里抱着肩膀背对着他们,但因为距离太远,又有雾气所以看不清那是个男还是女。 无双给蓝彩蝶打了个眼色,彩蝶会意,从脚底下捡起一块石子来捏在指尖,然后瞄准,嗖地下弹了出去,红绢门的姑娘都会玩暗器,而且打的也都准。石子在空气中一点弯路没走,犹如闪电般直奔那人的头部。 可现在能见度不好,彩蝶身子又有些弱,故而稍微打偏了些,不过没太偏,看着好像打中了那人背后的脊梁骨位置。可奇怪的是蓝彩蝶用劲儿也很足,按道理说这要是打中了人就算打不死,也得给他皮内打出淤血来,他竟一声没哼哼出来,然后那身影渐渐模糊起来,渐渐消失在了四人的视野之中。 “哎哟?不会是白彦虎吧?这咋还没了呢?”无双不信邪,直奔那人刚才站的位置就冲了过去。 当他冲到林子口时,左右找了找,那人影确实是消失了,他确定他肯定没看错,因为彩蝶,巴雅拉教授刚才都同时发现了他。可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凭空消失呢? 林子里静悄悄的鸦雀无声,连常常出没的鸟儿们都不见一只,这种安静很可怕,向来都是危险来临前的预兆。 “这是什么东西?”无双从地上捡起一片花瓣,这花瓣是血红色的,红的比玫瑰花还要浓烈,简直如同人的鲜血般,用手轻轻捻起来手指上还会残留着黏糊糊的液体。他想嗅嗅是什么气味,刚凑近鼻子,又赶紧把花瓣扔到了地上。因为就是刚刚贴近他鼻子那么一会儿的功夫,花瓣上残留的香味已经顺着他的鼻腔钻进了大脑,他直觉得浑身气血沸腾,连大脑都进入了短暂的休克状态。 “呼……呼……呼……”无双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过了数秒还是难以平复胸中的燥热。 彩蝶见无双又异样赶紧冲过来。“小爷?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是不是走的山路太多累坏了?” 哪知道无双突然转过身来,如同一只猛兽一般把她死死抱入怀中。尽管这是蓝彩蝶朝思暮想的一刻,但它来的太突然了,自己一点准备都没有。她还记得在藏经楼上那个“他”在背后也是这么对自己的。现在的小爷可不就跟那东西一模一样嘛? “小爷……?”蓝彩蝶想推开他,可无双的劲儿太大了,他脸上豆大的汗珠往下流着,眼中满布着血丝,头顶上青筋暴露,已然是兽性被激发出来。一只大手已经按在了蓝彩蝶胸前尤物上揉捏起来。 “彩蝶,快推开他!他刚才嗅了曼陀罗花的毒气!”巴雅拉教授大喊。 蓝彩蝶的确功夫了得,平时你就算让这个较弱的女孩杀人,她是眼睛都不眨一下,分分钟取你性命的狠角色。但对方是自己的少主,是自己的心上人,她甘愿在两个大男人面前被无双羞辱也不愿伤害他一根汗毛。 “我……我推不动他!他太有劲了!”蓝彩蝶挣扎着。 “双子?”巴雅拉教授顾不得那许多了,这花儿的毒香若仅仅是让人丧失理智做出有违伦常的事还是小,只怕现在不制止他,他兽性大发一会儿不一定干出什么事来。 无双身体里原本就住着一个恶魔,因为他骨子里流淌的是胡子的血液,什么是胡子?想要什么就必须得到,得不到的就抢!谁敢阻止就杀了谁!一直以来,无双都用善念控制着那热血,可现在曼陀罗花的毒香已经钻入体内彻底激活了那头猛兽。 那尼傲也是个膀大腰圆的健壮小伙子,他赶紧冲上去从就要把无双拽开阻止他。 “那尼傲,别过去!”巴雅拉教授急的大喊。对方是谁呀?别看那尼傲长的比无双足足粗上一圈,可对方可是盗门魁首,他的祖先是杀人不眨眼的胡子,你光凭蛮力怎能制服这头饥饿的猛兽?那盗门传下来杀人的本领千百万,随便一照就能取了那尼傲的性命。 情急之下,巴雅拉教授见那你后腰间挂着一个兽皮水袋,水袋里装着满满的凉水。他急中生智,赶紧把水袋夺了过来,拔去水袋塞子就要去淋无双。 他从刚才看到水袋,然后脑子里想出主意,再到做出判断,整个过程其实最多只有三秒钟的时间,老爷子已经够拼的了。 可就是这三秒钟的时间,对于高手来说已经足够取人性命了,当他再抬头去看无双的时候,就见无双已经松开了衣冠不整的蓝彩蝶,转过头来恶狠狠地瞪着如同一头壮牛的那尼傲。 那尼傲确实有劲,拦腰死死地抱住无双,无双已经被他拽的一点点向后欲将倒地。此刻就见无双双脚用力向上一点,然后借势不知哪来一股蛮力,一下子带着那尼傲来了个倒载冲,二人原地翻转360度本该一起跌倒在地,可无双身子保持平衡,竟让那尼傲第一个着地,他则垫在了那尼傲的背上。 第44章苏醒 然后无双双目圆瞪,一下用双腿牢牢地捆住了那尼傲的粗腰,右腿弓起,支起了膝盖。 他的眼神飞快地在那尼傲健壮的后背上寻找着,顺着他后背的脊梁骨寻与腔骨之间终于寻找到了一处足够置人于死地的神秘穴位。 那尼傲还是拼命反抗着,这大块头肯定是比无双有劲儿多了,双手向后抓挠着,胡乱挥舞着。无双见他拳头打过来,双腿一跃而起蹦起一米多高,然后用弓起的膝盖对准了那处穴位就砸了下去。 正在生死关头,幸好巴雅拉老爷子判断的够快,他拔下了水袋塞子用力泼出冰冷的井水,井水凌空泼到了无双脸上。 无双只觉得浑身打了个冷颤,顿时大脑清醒了,当他再睁开眼睛去看的时候,他已经眼看要落地,膝盖骨已经要接触到那尼傲的后背了。他顾不得后果,赶紧调整身体重心,使劲儿像另外一侧歪了一下,然后落地后在地面打了个滚。 不过好歹这也是一百来斤的大活人,他也是血肉之躯,上身有挂山锁子甲护身,下身可啥也没有,落地后就地几个翻滚卸去大部分力气,还是双腿传来一阵剧痛,疼的他呲牙咧嘴。 “哎哟……”他咧着嘴大叫了一声。 “小爷!!!”蓝彩蝶赶忙从茫然中醒了过来跑过去扶起少主来。 “彩蝶,你没记性啊?你就不怕他又对你……”巴雅拉教授真是觉得他和那尼傲是第三者,刚才就不该阻止无双的兽行。 “他是爷儿!我是仆!教授???”蓝彩蝶无助地看着巴雅拉教授。 无双摩挲摩挲脸上的凉水打了个哆嗦,又看了看趴在地上一身泥土的那尼傲有些不知所措。他晃晃脑袋,眨巴眨巴眼睛……发现面前的蓝彩蝶上衣扣子都掉了两颗,露出了胸前那对尤物,这才回忆起了刚才发生的一幕。 “天啊!我这是怎么了?”他自责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 “彩蝶,对不起……你知道的,那不是我的本意,我怎么会欺负你呢?对不起那尼傲兄弟,我刚才真的身不由已呀!”无双站起来冲那尼傲伸出了手打算把他从地上拉起来。 “哼!衣冠禽兽!”那尼傲使劲儿拍落他的手掌并不领情。赫哲人就是这么朴实,他认为你是坏人,那你就被刻上钢印了,一辈子你都是坏人,你再对人家怎么好也没用。 “喂!你怎么说话呢?不给我们家小爷面子是不是?我看你是找打!”谁知那尼傲为了救蓝彩蝶险些丢掉性命,反过头来蓝彩蝶却为无双跟他面红耳赤。 “那尼傲你别怪无双,也不能怪他,刚才他吸了曼陀罗花的毒气,那花朵的毒气十分古怪,专门控制人的欲望可以让你做出平时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来!”巴雅拉教授这句话的重点在最后,请注意。 “咳……咳……”无双尴尬地咳了两声,赶紧亲手为蓝彩蝶系上扣子,他羞得几乎要找个地缝子钻进去,真不知道以后怎么面对巴雅拉教授,自己这点糗事都让人家见着了。估计以后他都得抓住他的小辫子抓到死。 “小爷,疼吗?快走几步看看?别骨折了呀!刚才摔的那么狠。”蓝彩蝶关切地蹲下去撸起无双的裤腿检查,还好,只是些皮外伤,东北初春很凉,无双还穿着棉裤呢,没有伤到筋骨。 无双魂儿都飞了,满面的绯红,他腿上还有点疼,一瘸一拐地被蓝彩蝶搀着走在后边,还不忘痴痴傻傻地看着自己的右手,右手上有股火辣辣的感觉。 “好软哦……”他小声嘟囔着。 蓝彩蝶羞涩的低着头咬着下嘴唇,脸上写满了幸福。 “圣主,你快看!那些都是什么呀?”那尼傲跑了几步,从前边一棵老树的树枝子上伸手摘下一块大红布,那是一件血红色的披风。 放眼望去,这片高耸入云的松柏林子里一夜间枝头挂满了血红色的披风,那披风随着阴风抖动着,就好似一个人形一样。 “是红衣神教!”无双说。 林子被一片水雾笼罩着,尽头处就应该是白彦虎的老坟,但九十年来一直没人真正穿过林子进入那片昔日的圣土,那里就好像被诅咒之地一样成为了禁区。谁也不知道这里边现在到底是什么样。当年参与修建白彦虎地下陵墓的赫哲工匠已经全部被断路石活活憋死在坟下,他们的灵魂也将受到诅咒成为白彦虎的守墓者。 “越来越香了,咱们不能走了,曼陀罗花的毒香已经与雾气融合在了一起。”蓝彩蝶说。 无双抬头看了看风向,现在是初春,东北的初春大多都是挂着东南风,风向正好向着他们现在的角度刮来,所以可以让更多的花香扑鼻而来,那该死的曼陀罗花香实在是醉人不已,它会麻痹你的神经让你做出平时不敢做的事来,再往山上走的话,只怕还没看到白彦虎的坟,四个人就会起内讧乱斗起来了。 无双拿出一沓子冥币,用笔在冥币上画起了一个个奇怪的字符和图案,就跟鬼画符似的。然后他把冥币交给蓝彩蝶,嘱咐她依次把这些冥币在林子外围的若干个风水位上点燃,点的时候一定要用三块石头分别压住冥币的三个角落,一边烧一边心中叨咕“草木皆有灵,万物莫属寇,若要天公变,五仙齐相祭!” “小爷,这是什么咒语呀?”蓝彩蝶问他。 “我也不知道,千机诡盗上记载的,我也是第一次用,希望可以管用吧,祖师爷应该不会糊弄人。” “呵呵……你就照做吧彩蝶姑娘,你们家小爷懂得多着呢,只是不愿说而已,你可看清楚刚才他一招就险些要了那尼傲的性命?那尼傲体格子都够装下他两个的咯。” 蓝彩蝶也觉得好奇,平时无双很少出手,所有人一直都以为他没什么大本事,最多会点盗门的小手段而已,要不然蓝彩蝶和马福祥也不会跟他寸步不离了,这小爷怎么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要人性命啊? 第45章驱散毒气 而且刚才那一招几乎是前所未闻,无双的右腿膝盖若是真顶到了那尼傲后脊梁骨那处穴位上势必让他命丧当场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小爷,你那招叫什么名字啊?怎么从不见你用过?” “哎呀,你别听这老爷子胡扯,我会什么呀?不都是些三脚猫功夫嘛?平时你也看见了,马二爷没事就陪我过招,我连他都打不过呢。刚才可能是情急之下胡乱出的一招,赶紧的,快去按我吩咐的法子做,若是真成功了,那风向就会变了。”无双催促她。 趁着蓝彩蝶和那尼傲去四周风水位念咒烧冥币的功夫,巴雅拉教授把无双拽到一边,神秘兮兮地斜眼看着他坏笑着,好像有一肚子话要说,又不肯主动开口。 “老头,你干啥呀?别这眼神看我啊,我心慌。” “好小子!深藏不漏啊!你能学会这招可是大造化呀!别说马福祥和马四海了,就算是你姥爷当年那么照葫芦画瓢也没说把它学会呀?行!老爷子我今儿真是要对你小子刮目相看了,确实是翅膀硬了!有你太姥爷当年的范儿了。”巴雅拉教授直向无双竖大拇指。 “呵呵……您说什么呢?我咋听不懂啊?啥招?”无双心里揣着明白表面装糊涂。这招可不能被外人知道了,若是传出去只怕又要掀起江湖上的血雨腥风,那群江湖上的老兄弟们都能把他吃了。 巴雅拉教授明白这里边的道理,也不勉强他坦白,还用细说嘛?还用逼问嘛?那千机诡盗都落在无双手里将近要半年了,这半年的时间无双早就把里边想学的,愿意学的那些诡异本领倒背如流了,千机诡盗中记载了盗门一百八十多门的绝学,那门传说中的功夫自然也不会例外。 “呵呵……好,我也不追逼问你了,孩子记住了,以后这招要慎用,千万不可在人前显露出来,不到万不得已永远别施展。”巴雅拉教授嘱咐他。 这门绝学是巴雅拉教授眼里盗门中最厉害的一招了,招式一点都不复杂,也没有什么太多讲究,而且不需要有任何功夫底子和内功修为,最适合初学者练。 “哎呀,好了好了,我知道我知道,真是的,你们这群老四头子呀,啥都管,关东关西的,就差管我拉屎尿尿了,我都这么大人了,能没分寸嘛?”无双有些不耐烦。 诸位也许问了,这是个什么招式这么厉害?竟然能在顷刻间取人性命?诸位,这可不是跟人打架时候用的阴招啊,别说对付人了,就算对付老坟里边那些几百年道行的长毛大粽子都是绰绰有余。 这便是曾经在江湖上失传已久的,摸金校尉的看家绝学“魁星踢斗”!魁星踢斗讲究的是稳准快,看准了人体背后脊梁骨与腔骨中间的那块圆骨,然后再想尽办法短暂时间内束缚住敌人,用膝盖坚硬处狠戳那处穴位下的圆骨,那块圆骨跟其他骨骼不同,它是软骨,用膝盖用力一顶立刻就碎,别看它软,却是人体脑部向身体四肢传达指令的重要枢纽,一旦被挤碎,不管你是活人还是死人,立刻叫你一动也能动,连气儿都喘不了一口。 董爷当年也拿着这本千机诡盗,他学没学呢?他没敢学,因为魁星踢斗属于摸金校尉的看家绝学,学了他就等于入了倒斗这一行,吴功耀走前千叮咛万嘱咐,其后人绝不可倒斗挖坟。 可到了无双这辈上,董家是无双的母家,他不跟董姓,在中国人传统观念上来说,虽然他拥有一半董家人的血统,但他却算是外人。既然是外人,他自然也不用遵循当年吴功耀给家人立下的规矩。 当然,以上内容都是无双自己给自己找的借口。 四周,冥币被大风刮上了天,然后打着旋四处乱飞,而随着蓝彩蝶和那尼傲围绕山林分别在无双指出的几处风水位上烧尽了冥币,天上刮起来的冥币纸灰竟然开始向西北方向飘了。 “哇……真灵!小爷,你这是诸葛亮借东风嘛?” “呵呵……灵验就好,老走山客的诡异本领多了去了,只是传到我这辈上只懂如何运用,说不出什么其中的道理了。”无双说。 此刻风向已经调转,初春的寒风把乌苏里江江面升起的水雾和曼陀罗花的毒香全都吹散了。 林子里鸦雀无声,透着一股无边的死气令人胆寒不已,这片林子的区域并不大,只是用来阻隔那片赫哲人曾经的圣土与外界的屏障,从风水学角度讲,这道屏障就好比是道墙一样,挡住了外边的煞气,煞气进不来,山腰处留下的自然就全是浩然地气凝结而成的脉眼,脉眼之下的地气源源不断向上涌,好似泉水一般,什么是地气,就是大地的阴气,阴气多了埋下尸体后千年不腐,并可护住死者灵魂超出六道轮回的束缚与世长存。 五分钟后,四人终于抵达了这片阴郁林子的尽头,眼前是一大片的开阔地,到处怪石林立,看上去就像石林一样。不过除了这些奇怪的岩石外,几乎找不到任何其他的参照物。 “小爷,怎么没有坟啊?连块墓碑都没有啊?”蓝彩蝶想跑上前去寻找,又被无双拽了回来。其实眼前这片开阔地并不大,放眼过去一览无余。 无双说:“白彦虎何等聪明啊?虽说不算是什么千古帝王,不过他在历史上造成的影响可是不小,西北乱军屠杀了两个省的军民,掠夺的财宝几乎等同于一半的国库,他的坟重点不在上边,而是在下边。我不知道回民的丧葬习俗是什么样的,据说,回民十分憎恨盗墓者,因为他们的一些先知和重要人物死后,墓葬中到处都是防盗措施,盗墓贼敬而远之,没几个愿触眉头的。” “请饶恕这个被恶魔诅咒的年轻人吧,圣洁的恩都力呀!”淳朴的赫哲人嘴里嘟囔着,无双口中说的盗墓也是萨满教中的禁忌。 第46章圣土 无双对那尼傲说,你这个年轻人啊,思想太迂腐了,整天念叨着你们的恩都力。我问你,当年因为修建白彦虎的地下陵寝你们赫哲人死了多少?现在他们依旧埋在里边给人家白彦虎当看门的呢,连他奶奶的族人尸体都保护不好,狗屁的天神!我跟你说,我要是帮你们掘出了白彦虎的坟,找回你同胞的尸体,恩都力都得感谢我。 山腰这片荒地中到处长毛了枯萎的荒草,荒草垫子上因为这几日连续的春风和温润的水气洗礼,又从土壤下冒出了许多小花儿,那花儿开的十分艳丽,颜色很纯,大红,大紫,海蓝…… “呀!好漂亮啊!”女孩子对美好事物的追求是天生的,尤其是像蓝彩蝶这种爱美的女孩格外爱花。 “别去,世界上太过美丽的东西都有毒,就像你……”无双把尾音拖的老长看着她。 她羞涩地低着头,抿着小嘴笑着,笑的很幸福,她知道,她的美丽终于要征服这头猛兽了。 “好像是西域曼陀罗?”巴雅拉教授推了推宽边眼睛。 “它……它这么快就下崽了?唉呀妈呀,繁殖速度真快。”无双惊道。 “双子,这下麻烦了,咱们想在圣地寻找白彦虎的坟势必要接触到曼陀罗花,这话真照你说的来了,曼陀罗花很适应圣地下的阴气,已经在这里生根了。” 无双思量了片刻说也不是没有办法,阴气重的花朵一般都会在晌午时候进入短暂的休眠期,因为那个时候太阳当头照阳气最旺,它们都会避其锋芒,花香也不会那么重。不过最重要的是现在这山腰上就巴掌大的地方,还看不到白彦虎的坟,恐怕咱们就要费点事了。 “小爷,你看,巨石上到处都挂着红色斗篷,这是不是说明白彦虎的灵魂已经苏醒了?”蓝彩蝶问。 “是,这个不用多说,白彦虎的灵魂已然苏醒,就等着他的信徒把他重新挖出来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咱们长春的歪脖老母之所以发芽就是因为沙问天即将苏醒,而如果上次我们处理不当,他真的苏醒了从歪脖老母下边爬出来了,那么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到锡浩特山把白彦虎救出来。” “那咱们明知道下边是个恶魔,就不挖他出来不就好了嘛?他还能自己破土而出咋地?” 无双对她说,傻丫头,可不是咱们不想碰他就能躲开的,用不了多久人家佟四喜就会带人过来,他是想要白彦虎坟地下埋着的某个宝贝,就算咱不碰,肯定他也会挖开。 这时,背后传来一个老人的声音:“呵呵……小爷这话说的真透亮,老夫要的就是白彦虎坟里的那本可兰经。” 众人齐齐回头,只见背后一队人已经穿过了林子,为首的就是拄着降龙木手掌的佟四喜,他身边还跟着佟嘉燕,再往后就是一大票的黑西服。 “你们……你们是怎么上来的?你们是谁?锡浩特山是我们赫哲人的禁地!不容外人踏足!”那尼傲自然不知道佟四喜的手段,他愚蠢的认为山下族人绝不会放外人进来。 “小兄弟此言差矣,天底下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禁地,只是看你肯不肯花钱,呵呵……从今日起锡浩特山要姓佟了!”佟四喜笑的很狡诈,让无双看了就心烦。 “不可能!我们赫哲人是恩都力的子孙,他们绝不会收你的钱放你上山的!”那尼傲愤愤喊道。 无双拽住情绪激动的那尼傲劝道:“兄弟,省点劲儿吧,这位佟大老板财大气粗,肯定已经买下了锡浩特山的开发权。” “呵呵……要不说我们小爷聪慧呢,我就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哎呀,这锡浩特山风景秀丽空气新鲜,以后啊,我要把这里变成第二个长白山。” 佟四喜的黑西服们团团包围住了死人,他们已经无需再遮遮掩掩了,已经从兜里掏出了枪。佟嘉燕就跟在叔父身边,胳膊底下夹着一个用红色丝绒包裹的长条木盒子,木盒子里应该就是那把日本“刀魂”。 “你这是要赶我们走对吗?” 佟嘉燕替叔父回答无双的问话:“小爷这说的哪里话?我们的根是盗门,您永远是盗门之主,我们岂敢赶您走啊?” “哼!小贱人闭嘴!”蓝彩蝶想上前与她理论,可今儿身子实在太弱,别说打架了,走几步道都得歇上几次,哪里还有跟人家斗的资本? “彩蝶妹妹好像对我有成见?呵呵……放心放心,我佟嘉燕不会抢你们小爷的,你不用激动!”佟嘉燕可不是普通女人,这姑娘从小就被叔父送到了南方沿海地区,向来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哪会那么容易被她轻易激怒。 “双子,咱们现在咋办?他来的速度比你预想的要快呀?”巴雅拉教授问。 “教授别急,这事还没完,好戏才刚刚上演。”无双这只小狐狸眯着眼睛冲佟四喜笑着,他的信心来自于山下,因为他在佟四喜这队人身后又听到了其他动静,那股人可能没有几个,但就是这几个人的加入已经足够平衡双方实力了。 “小爷,好像有猫叫……就在山下?”蓝彩蝶也听到了。 这猫儿的叫声很特别,距离山腰处还有几百米就开始释放出它的气场,好似一头下山猛虎一般发出凶猛的吼声,警告着生人不要靠近。 黑西服们齐齐把枪口调转,后头包围住了林子入口处。 “喵呜……喵呜……”山下的猫儿焦躁的吼叫着。 “什么人?”佟嘉燕打开了匣子,手持刀魂瞪着山下小路。 “瞧瞧,瞧瞧,好戏要上演咯,咱赶紧靠边吧,可别溅我一身血!”无双这话可不是开玩笑,世界上还有另外一只猫儿会这么高调的吼叫嘛?可不就是那咻的月影乌瞳兽来了?那咻来了纳兰鸿还会远嘛?想比财大气粗,佟四喜还嫩点!纳兰鸿才是真正的狠角色。 第47章尔虞我诈 不过,自己早上刚刚让巴雅拉教授派人去请纳兰鸿来助阵,怎么这么快就到了吗? “哎哟……”还没等黑西服们反映过来怎么回事呢,突然就是一道黑影闪过,紧接着四个人齐齐扔下了手上的冲锋枪,他们捂着自己的右手痛苦地倒在地上翻滚着,右手手腕下的筋络已被割断,顿时鲜血迸出。 “喵呜……喵呜……”黑子跃到一块巨石顶部,两条后腿微微蹲下俯视着众人。 “月影乌瞳兽?”佟四喜一眼就看出了这是一只世间难寻的灵兽。 “黑子,怎么这么不听话呀?自己瞎跑什么?”林子里传来了小那咻的声音。 不多时,一对俊男靓女手牵着手脸上露出幸福的表情,从林子里走了出来。 “哼!贱人还学会秀恩爱了!”蓝彩蝶嘴里小声嘟囔着问候了白素祖宗十八代。 可来的人只有那咻和白素,却没见纳兰鸿到场,这让无双心里有点默然琢磨不透了。 “见过双小爷!”那咻走上前去拱手抱拳,白素现在是他的女人,在满人风俗里,女人是不能抛头露面的,一切从夫,她微微屈身向无双笑了笑,不过没有正眼瞧蓝彩蝶。 “兄弟不必多礼,上次在西伯利亚还没有多谢你的搭救之恩呢。”无双赶紧还礼。 佟四喜不以为然,那咻他是打过交道的,白素也曾是他的麾下,二人虽然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不过自己现在拥有对锡浩特山的开发权,又有手下人持枪核弹,就凭他们想把自己赶走绝对不可能。 “呵呵……老夫当是哪位高人呢,敢情是那咻小兄弟呀?你与白素的姻缘可也算老夫成就的了,我也是你半个媒人哦。”佟四喜走过去主动与那咻握手,白素告诉过他,这佟四喜乃是阴险狡诈之辈万万不可与他有过多纠缠。 那咻背着手没有上前,只是笑说:“多谢佟老板上次没有难为我们二人,大恩不言谢了,日后有事自当鼎力支持。” “二位女郎侄女今日前来我的锡浩特山有何贵干呀?”佟四喜已经把这里划作成了他自己的地盘。另外,称白素与那咻是牛郎织女也是在拍马屁,可是给足了纳兰鸿的面子。 “佟老板客气了,我们二人是受我家贝勒爷吩咐前来锡浩特山祝双爷一臂之力的。”那咻向无双点了点头。 无双脸上带着笑,但心里却画上了一个大问好。巴雅拉教授的人绝不可能这么快就赶到长白山,那么,纳兰鸿是怎么知道他们发现了白彦虎的坟的呢?他与纳兰鸿只有一面之交,自己还没开口求人,他就主动来帮?只怕此中有诈呀!白素与那咻自然是不会站在佟四喜那边,可接下来的问题就是他们二人来真的是为了帮自己的嘛?还是堂而皇之的另有企图?除非是,纳兰鸿也早早就知道白彦虎的坟下有什么宝贝,他也想占为己有。 “小爷,纳兰鸿这人行事缜密不可能只派两个家将来,咱们多留个心眼吧,也许他就在附近。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呀!”蓝彩蝶脑袋很聪明,跟无双想到一起去了。 佟四喜说你们纳兰公子爷管的是不是有点太远了?这锡浩特山我可是买下了,待会儿旅游局合同就会送来。 “合同现在不是还没到嘛?佟老板空口无凭说什么都可以,我还说我们家贝勒爷正在旅游局谈判呢,你信吗?”那咻现在的这张小嘴越来越会说了。 “那咻,你什么意思?我佟家向来与长白山叶赫族是井水不犯河水,也从未与你们有什么深仇大恨,你可别逼我出手!我叔父是好脾气可我手里这把刀魂可不那么好说话!”佟嘉燕手中紧握刀魂,刀魂发出嗡嗡的声音来,好似早已对鲜血饥渴难耐。 “放屁!上次佟四喜带着手下夜盗我族凤凰冢确有其事吧?怎能说没有仇恨?试问我挖了你家祖坟你会高兴吗?哼!”白素咄咄逼人问道。 这女人多了场面就容易失控,今儿可真是凑齐了天下的绝色大美女了。无双抱着肩膀也不说话,嬉皮笑脸地看看白素,又看看佟嘉燕,再转头看了看自己身边的蓝彩蝶。相比这下现在看蓝彩蝶越看越顺眼了。 “小爷,你怎么那么讨厌啊?都什么时候了,你看人家哪呢?人家叶赫人好歹也是为了咱们出头的,你是不是调节一下?要不然真要打起来了。”今日的蓝彩蝶特别迷人,羞涩腼腆中略带着少女对欲望的渴望,她脸蛋红扑扑地,下意识把自己低胸的领子向上拽了拽。 “啊……哦……是是是!”无双这才收回心神。 他说:“佟老板,要不这样吧,咱们三方现在谁也说不出个子午卯酉来,你有你的理我也有我的道理,这么耗下去不是个办法,我给大家出两个法子你们听听。第一,此处必然隐藏着白彦虎的地下陵寝无疑,相信以你金点术的本领找到入口不难,但白彦虎陵寝下必然是藏着万分的凶险,我们不管是谁深入其中肯定也是九死一生能不能活着出来都保不齐,若是命丢了,再放出了白彦虎……那就赔了夫人又折兵咯,我建议咱们谁也不要动锡浩特山怎么样?” 无双第一个建议纯粹是幌子,可能嘛?佟四喜大动干戈千里迢迢赶到锡浩特山为的是啥?上几日挖空了心思取出镇压沙问天的四枚血符为啥?为的不就是白彦虎陵寝下的秘密嘛? “小爷,你说这话不觉得可笑嘛?你我之间太了解不过了,你认为我会撤嘛?”佟四喜点着了雪茄烟反问无双。 “好,那就只有第二条路可选了。” “说来听听。” “我们三方谁也别背着谁,一齐进去瞅瞅,看看白彦虎坟里边到底藏着什么秘密,你也甭瞒着我,瞒着我也没用,现在咱们真动起手来你也未必能占得了甜头。”无双说完故意看了看那咻,那咻打了个哨子,石头顶上坐着的月影乌瞳兽立刻跳到了它肩膀上虎视眈眈地看着这群黑西服。 第48章堪虞倒斗觅星峰 “呵呵……呵呵……”佟四喜大笑。一般人都会在尴尬的时候用大笑来隐藏自己的心虚,可佟四喜不是这种人,他不是在笑无双幼稚,也不是在笑自己棋差一招,而是在笑老天不公,为何每次关键时刻无双总有贵人相助?自己千辛万苦却总让他占了上风。 “叔父?”佟嘉燕噌啷一声拽出了刀魂欲要与无双等人拼命捍卫佟家的尊严。 “嘉燕?冷静点!不可在小爷面前造次!快收起刀魂以免造成误伤。”佟四喜责备侄女道。 “哼哼……”无双狡诈地阴笑。“佟四喜你是聪明人,我就喜欢和你这样的人打交道。”无双又把佟四喜的原话还给了他。 “既然小爷这么给面子我佟四喜又有什么理由拒绝呢?今日真是个大喜的日子,四喜还没有想过会有机会与我盗门魁首和叶赫府上的贵人一齐携手成就大事呢。不过咱好话都说尽了,是不是该说点不中听的呢?白彦虎地下陵寝下肯定是埋藏着金山银山,虽说你我都是盗门后裔讲究的就是金银斗来量,可人多了办事麻烦,免不了那群见钱眼开的孩子们胡搞,在古墓中禁忌这些小爷应该知道吧?我提议我们三方每方只有一人可以进入,如何呀?” 无双心道,好你个老狐狸,知道白素和那咻是高手,怕他二人与我联手干掉你?哼哼,一个人就一个人,你年事已高就算有刀魂在身又能奈我何? 三方人都是心照不宣,彼此退回自己阵脚小声商议了起来,不用说,佟四喜肯定是亲自出马,不会信任侄女的。至于他这边嘛,蓝彩蝶身子还未痊愈,也不适合下墓道。难就难在那咻和白素,这二人看起来那咻更实在点,白素这女人阴毒至极只怕到了关键时刻会在自己背后使阴招暗算,但是把白素留在上边就又有一个问题了,白素和彩蝶这么大眼瞪小眼的,估计一句话的事就能挑起火星子来,她俩向来是水货好不容,如今蓝彩蝶身子未愈还是尽量远离白素的好。 “嘉燕,一会儿待我找到白彦虎陵寝入口进去后,你可寻找机会把他们全部干掉!以除后患。”佟四喜小声嘱咐侄女,他的阴招无双也早就料到了。 无双对那咻说:“老弟,一会儿我带你家小美人下去你不介意吧?” 那咻恭敬道:“双爷说的哪里话,临行前贝勒爷千叮咛万嘱咐叫我万事听从您的调遣。” “好,那就这样,你们所有人都留在上边,一定要提防佟嘉燕,这小娘们别看说话柔声细语的,可着实是个狠角色。”无双嘱咐道。 “不的,你去哪我去哪。”彩蝶撅着小嘴挽着无双的胳膊就不松开。 “彩蝶,听话,记住了,千千万万不可与佟嘉燕发生什么冲突,他们人多势众,手里都有家伙,你们万万不是人家的对手,咱们此来乌苏里江估计家里也知道,今晚入夜前家人必定赶来支援,一定要等到三姥爷他们带人过来,懂了吗?”无双安抚地摸了摸她的脑门。 “哦,好嘛,你说什么人家都依你。”彩蝶弱弱答道。 “双爷,要不要让黑子跟你们下去,我倒不是怕那佟四喜,我是怕白彦虎坟下边会有……有黑子保护你们我也放心。”那咻处处为无双着想,也不知道他这么善良怎么找了白素这么个心肠狠毒的女人做媳妇儿。 无双眼珠子转了一圈心生主意,趴在他耳边嘱咐了一番,然后带着事先准备好的装备与白素走了出去。 “佟老板,怎么样啊?你那边是不是要让嘉燕姑娘与我单独相处啊?呵呵……”他玩笑道。 “哈哈……小爷真会玩笑,我这侄女没什么大能耐只怕照顾不好小爷,小爷若不嫌弃还是老夫相陪吧。来呀,所有人都跟着嘉燕去林子里等候,没我命令不可妄入!”佟四喜假意命令道。 所有人全都退回了林子里,锡浩特山腰上就只剩下无双,佟四喜,白素三人相视而笑,他们彼此间都藏着自己的小算盘噼里啪啦地敲打着,就看一会儿谁更有机缘了。 白桦林中,那咻也不知怎么想的,故意带着黑猫走到佟嘉燕面前示好,攀谈的很亲切。 然后大声对黑子说:“黑子,上树补鸟去吧,我饿了,抓些野味回来烤。” 佟嘉燕心里咯噔一下,她原以为这月影乌瞳兽会跟着白素一起走,没想到留在了那咻身边,佟四喜曾说过,白素和那咻固然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但他们只有二人不足为据,倒是那咻肩膀上蹲着的这只月影乌瞳兽是个狠茬子。这灵兽百年难遇,杀人不过扎眼,只要主人下令,所过之处绝不留任何活口。 如今那咻刚才这么一说,也就是警告她,黑子就在附近树上保护着我们,你的所有小动作都瞒不过它。 咱们放下这头先不说,且说无双和佟四喜是如何寻找白彦虎地下陵寝的。 “小爷,四喜老了,脑袋也不太中用了,师傅传下来的金点术总是关键时刻就忘得一干二净,今儿可是得依仗您了,听说千机诡盗您已经倒背如流,那就请吧。” “现在只有咱们三在这儿,你少跟我来这套,赶紧的吧,趁着马上晌午,赶紧找到入口下去,一会儿阳气弱了怕是不好动手。”无双说。 “好,那老夫就献丑了!” 说罢,佟四喜从挎包中找出一面古老的铜质金属罗盘,那罗盘上布满了绿色的铜锈都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传下来的了。罗盘上的磁针一动不动静静地戳在那里,就好像地下没有任何磁场一样。 佟四喜笑了笑,这是他金点术最神奇的地方了。他先是按照五行八卦的方位在这片区域插上七七四十九根香,他插香的方式很特别,头朝下尾朝上,也不点着了,就这么插在地上不知道搞什么名堂。无双站在一旁好奇地看着,想不起千机诡盗中还有这么一门本领。 第49章阎王血蛙 他这本领叫“沉阴拜香”,可不是正宗的金点术了,是他这几年融合了金点术与风水学的秘诀自创的,专门就是寻找风水宝地中的老坟所用的。一般的香都是用火点燃冒烟的,而它的香讲究的却是用地下的阴气来点燃香尾巴。 他手里拿着一面很奇怪的小旗子,旗子上画着一只青面獠牙的猛兽,好似是传说中龙王九子之一的怪物。他高高举起旗子用力向空中抛去。 大喝一声:“破!” 顿时被抛上空的小旗子砰地一声爆裂开来,火花飞溅散落在四周。 无双正看的糊涂呢,这时就见佟四喜手里拖着的古罗盘嗖嗖嗖地飞转了起来,它的指针好似失去了束缚一样,被某种神秘力量促使着转个不停。大约转了几百圈后,一点点放满了速度,然后终于停住不动了。它所指的方向在西南角。 三人跟着罗盘所指示的方位,一步步探寻了过去。前边脚下是一片片的枯黄干草。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根本不见有什么老坟的影子。无双低头捻起一抹泥土凑近鼻子嗅了嗅,没有什么腥味,这里根本不是老坟该有的三合土。 他诧异地看着佟四喜,佟四喜却是一脸的自信。 “不会错的,小爷放心吧!白彦虎是回民,回民不会给坟立碑的,自然也不会用那些回填土暴露墓道口的位置给外人。”他说。 罗盘的指针定格在了西南角方向,那边的荒草跟四周没什么两样,若是光靠肉眼也根本分辨不出来什么。只是刚才佟四喜倒插在此处的那根香有点不对劲儿。四周其他四十八根香都是完好无损,只有这边的倒载冲插在地上的香尾好像已经燃烧了起来,不过它没有冒烟,只是最上端出现了一层很薄的冰霜。 “这是地下的阴气所凝聚而成的,此处下边必然是百年老坟!并且阴气还没有断,也许这下边有地气之眼供着它!”佟四喜断言。 无双歪着脑袋看了眼荒草堆里长着的那一朵朵娇艳欲滴的美丽花朵,花儿开的很艳丽,一股股花香随风飘向山顶。头上烈日当空,正好午时。 “你确定是这里?我怎么不记得金点术里有这么一招?佟四喜这下边我一铲子要真挖出墓道入口来,你的本领岂不是都赶上当年的摸金校尉了嘛?”无双难以置信。 “小爷可以试试呀!” 无双从背包中抽出折叠的洛阳铲说东就动,初春时节,万物复苏,山上的雪水刚刚融化没多久,雪水已经渗透入干裂的泥土之水让它变的酥软无比,那洛阳铲挖下去就好似菜刀切豆腐似地,一炷香功夫就挖出一米来深。 再往下又挖了几尺土便露出了一层灰褐色的特殊涂层来,这些土很粘稠而且还伴着淡淡的清凉,这是老坟在填土时留下的,无双认得。 “哟,还真让你说着了啊?怪不得你们佟家这几年暴富了,我看这种勾当你没少干吧?”无双挖苦着他。 “呵呵……小爷何必这么说呢?你这洛阳铲不也是照着当年摸金校尉所用打造的嘛?你我之间就不必说那些了。”佟四喜道。 当无双挖开这层灰褐色的土后,下边竟然隐约露出了暗红色的液体来,这股液体越来越浓,并且有些腥臭,很像是死人体内的腐血。 “是阴泉!”佟四喜断言。“肯定没错了,当年那些为他修建地下陵寝的赫哲人全都做了陪葬,这下边应该都是他们的尸体!” 无双继续往下挖,血水越来越浓,最后竟然已经到了暗黑色的地步,咕嘟咕嘟地往外涌着,无双心里没底了。虽说自己年轻吧,可也没他这么使唤人的吧?这下边固然就是白彦虎的陵寝没错,但一般墓穴的入口处才是最凶险的区域,那些乱七八糟的机关可都在这里呀。自己傻呵呵地给人家当开路先锋,若是一会儿真挖出什么邪乎东西来第一个遭殃的就是自己。 “不行了,整不动了,我说佟老板啊,咱俩是不是也换换啊?总不好意思让白素人家一个小姑娘轮铲子吧?”无双向白素使了个眼色,让她别接话。 “呵呵……小爷处处防着我呀,好,老老夫就活动活动筋骨?”佟四喜一瘸一拐慢慢悠悠地走到无双挖开的这个盗洞前蹲下身去,也不往下蹦。 无双可是够坏的了,人家都九十高龄了,谁家九十多岁的老头子还能抡起铁铲干活的?他能走几步道都算不错了。 佟四喜用手里的降龙木杖看准了往外冒黑血的那个点,使劲儿一戳,登时地底下的血犹如井喷一样射了出来。 无双赶紧从坑里蹦了出来躲闪,一边躲一边还嘴里不停地骂着。“我说佟四喜,你他妈损不损啊?怎么着?癞蛤蟆跳脚面子不咬人各应人是不是?弄我一身腥臭味你给我洗呀?” 佟四喜也不还口,还是一下下地用手杖向下戳着,戳着戳着,头顶上洒落下的黑血渐渐少了。盗洞下边被他戳出了一个小窟窿,窟窿下边竟然钻出来一只蛤蟆来。 那蛤蟆可是真不小,足有三十来公分,比牛蛙还得大上一圈,它浑身黑如墨色,趴在粘土下边一动不动,被佟四喜戳一下身体抖一下,硬是挺着疼痛也不离开。 “阎王血蛙?”无双奇道。 这被称作“阎王血蛙”的东西寻常时候可见不到,就算是在教科书上也没有留下过任何资料。只是盗墓贼们口口相传的这么一个怪东西。据说这黑蛤蟆是一种特殊生物,它生性也喜好阴冷,常年生活在地下,越是地气充沛的泥土它越喜欢,因为常年生活在地下,所以视觉退化,脑袋顶上的两个眼珠子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了,只是个摆设而已。 它的身体一直藏在地下,肯定是因为这里是个地眼,地下的阴气源源不断地从这里往上涌,它就靠着这些阴气滋养而生不知已活了多少年才长这么大个个头了。 第50章倒命记 以前的摸金校尉有个口头禅,“见了阎王财气旺”。这个阎王说的就是阎王血蛙,意思是,如果在打盗洞的过程中挖出了阎王血蛙那就说明这肯定是处风水宝地,能葬在寄居阎王血蛙风水宝地的死人是非富即贵,下边必定藏着大量的明器。 那这些血水是怎么来的呢?是阎王血蛙常年生活在这里,吸进了地下的地气,身体里分泌出的一种特殊液体。它也是用这种方法躲避祸事的,一般不懂行的一挖出大量的腐臭黑血必定以为下边是处凶险之地便敬而远之了。 当然,真正的摸金校尉从阎王血蛙分泌出的血水多少也可以分辨出这下边的坟到底有多大,里边葬着的死者生前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听说当年孙殿英盗慈禧坟时候,就炸出来一窝的阎王血蛙,那大蛤蟆最大的个头都赶上洗脸盆了。一窝子大蛤蟆吐出的雪水简直是翻江倒海,吐了一天一夜才算吐干净。 “这蛤蟆腹下必定压的就是古墓的入口!”佟四喜说。 “只是阎王血蛙遍体生毒,我们还是暂且不要动它,待一会儿地表升温,它感觉到阳气旺盛时自己就会离开了。” 白素也是聪明女人,其智绝不亚于蓝彩蝶。她小声问无双,双爷,咱可别被他蒙了呀,时间拖得越久对咱们越不利。他有钱有势,可以雇一个加强排来支援他,万一他说的是真的,一会儿真有人把他买山的合同送上来,那咱们可就理亏了。 “你说的在理。” 白素走上前去,笑着从衣襟中抽出一块蓝色的小手绢,用手绢尾部系成一个小嘎达,然后倒垂下去放在那大蛤蟆嘴前边晃来晃去。 “开!”她大喊一声,手绢噗地一下展开了,刚刚还只是巴掌大的小手绢竟然顷刻间铺平了大洞口,整个把那大蛤蟆罩在了其中。 然后就见她手腕一抖,好似是钓鱼人甩鱼竿一样的轻巧动作,就把大手绢四个角落凭空拽了起来,这一拽起来不要紧,竟直接把下边的阎王血蛙困在了其中是它动弹不得。 它倒提着手绢包向身后甩出去老远。 “佟老板,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她笑道。 “白素姑娘好手段啊,可惜了可惜了,老夫早就看姑娘是个可塑之才,真不愿把你让给纳兰鸿哟,若是你跟着我……呵呵……金山银山我给不了,但……”佟四喜依旧对失去白素这个左膀右臂耿耿于怀。 白素不买账道:“佟老板,我可不是来听你翻旧账的,我们时间有限,别说没用的了。” “好吧!”佟四喜用手杖用力往下一戳,土下竟然发出一声金属碰撞的的声音来,不用多说,下边就是墓道的真正入口了。 “小爷,麻烦搭把手吧。” 无双跳下去,几铲子下去就挖出来一块好似下水井盖的金属圆盘,圆盘表面泥渍渍的也看不出原本是啥颜色了。无双用手拂去泥沙再一瞅,哎哟,那可是黄橙橙的纯金打造的,纯金打造的圆盘上刻满了西亚回文,正中心位置好似是一行祭文,祭文下竟然刻着阿拉伯数字,就好像咱们汉人喜欢在墓碑上刻下此人XX年-XX年的意思。 而令无双与佟四喜都无法解释的就是这行阿拉伯数字。 上边刻着的年份数字竟然是1905-1996年。这什么概念?他逆生长嘛?上边记载的是他死后的年份?无双粗略算了下,白彦虎从俄国死远东地区被沙问天送回中国时差不多大概就是1905年。 而他们现在的确切时间可不就是公元1996年吗?难道…… 无双诧异地看着佟四喜,佟四喜这家伙是个老狐狸,私底下也没少折腾这种丧尽天良的买卖,见识肯定比无双多。可他今日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么诡异的事,一时间也拿捏不准。 “双爷,我觉得这很可能说的不是白彦虎生前的时间,而是从他沉睡开始一直到苏醒的日期,他已经早就估算出何年何月何日会有人把他从锡浩特山中解救出去。”白素说。 无双说,那他算的还是不准啊,要是像我太姥爷那般本事,恐怕连月份日期和时辰都能算出来。不过我觉得他有点高估自己了,先知告诉他的是他会在今年被放出来,可却没有说放出来他的人是谁,为什么要放他出来。 “不,小爷,我跟你的理解不同,我觉得白彦虎是在警示后人,比如沙问天,给沙问天一个时间和日期,告诉他要在今年把他从地下解救出来。” 无双同意佟四喜的看法。也只有这么解释了,要不然那可就真是有鬼算了。 “佟四喜,有办法打开它嘛?”无双问。 佟四喜从兜里掏出了一个小盒子,盒子里装着的自然就是他千方百计得到的那四枚血符,按照当年红衣神教的传说,沙问天复活以后就可以用封印他的这四枚血符来打开通向白彦虎地下陵寝入口的大门。也许这四个小东西就是一把钥匙。 果然在那纯金圆形扣板上可以清楚的看到有四个凹槽陷了下去,凹槽内部的纹理很满,像祭文,也像鸟兽。无双没有看过四枚血符的模样也不知道它们与这些凹槽是否吻合。 佟四喜点了点头,示意他躲开。 “佟老板,你身子金贵,要不这种活还是我来干吧?”无双狡诈的笑着。 “呵呵……不劳小爷动手,还是我来吧。”佟四喜老谋深算,心道你个小狐狸崽子,若是你现在夺了我的四枚血符老夫岂不是功亏一篑?说着,他还拍了拍自己的腰间,他腰里鼓鼓囊囊的,肯定是藏着枪,他在警告无双别打血符的主意。 “好吧,有劳了。”无双耸了耸肩,被白素伸手拽上了盗洞边缘静观其变。 那四枚血符不知是什么东西打造的,真是对得起它的名字,周身血红血红的,佟四喜捏在手中一枚,血符已经染红了他的一双大手,一滴滴鲜血顺着他的手腕一滴滴往下渗,看着还以为是他割腕了呢。 第51章干涸的心脏 佟四喜知道无双和白素心中充满了疑问,说道:“这是活掏了人的心脏后,晾晒干了,又雕凿而成的,所以血符内现今依旧保存着血核。如果血核也干了,那它就不是血符了,会失去功效的,所以取出血符后必须在72个时辰内使用。” 他把四枚血符按照雕凿出的不同图案分别插进了纯金扣板下的凹槽里,四枚血符与凹槽十分切合,可那纯金的扣板依旧是纹丝不动,好像还缺少什么步骤。 “伊斯兰教以西为贵,因此应该逆时针旋转。”佟四喜一边说,一边伸手抠住扣板的切口小心翼翼地旋转起来。 大约旋转了30多度的时候,就听到纯金扣板下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来,好像下边隐藏的机关已经咬合在了一起。他向无双点了点头。 “佟老板,以防万一,你先上来,我想办法把它打开,下边阴气肯定很重。”无双说。 待佟四喜爬上盗洞后,无双用准备好的“探阴爪”勾住了圆形扣板的边缘。 啥叫探阴爪呢?这是摸金校尉特有的一种装备,是用来“升棺发财”时用的,古墓里边啥样的棺材都有,什么制作工艺的也都有,别看古人没有现代科技的发达技术,但制作棺材很有考究。尤其是那些达官贵人的坟冢里,棺材样式可谓五花八门了。各种的防盗技术都运用其中。 棺材有推拉式的,有用石蜡封闭的,还有纯粹靠棺材盖重量压死的,可甭管是什么样的棺材。只要是达官贵人的墓没有一个是轻而易举能得手里,尤其是开棺这最后一道工序,那里边讲究多了。一般死人的宝贝可都随身藏在棺椁里的,一旦棺材被打开后即将发生什么事那就不是摸金校尉们能预料的到的了。 总之,摸金校尉在开棺时能尽量远离棺材肯定是要躲得远远的,探阴爪是啥呢?前边就好像一只弯曲的猫爪子一样,爪子前分别有六条向内弯曲的锋利钩子,用勾爪勾住了棺材盖内沿,然后摸金校尉拽住它向后猛力拖,那棺材盖自然就会顺着那股劲儿向后翻开,而摸金校尉也可以根据探阴爪绳索的长短躲的远远的,不至于第一时间被棺材里要命的玩应所害。 无双用探阴爪的钩子勾住了那块圆形黄金扣板,卯足了劲儿向上一提……只听得下边砰地一声巨响,随着扣板被他挪开,下边露出了一个阴森森的黑窟窿,黑窟窿里喷出一股腐臭的气息,那臭味简直要了亲命了。就算是相隔上千米远的白桦林中,三股人马也是都被那股刺鼻的臭味熏得遮住了口鼻。 地下坟冢内的腐败之气已经随着白彦虎沉睡了将近上百年的时间了,下边又活埋了不少赫哲人的尸体,尸体腐烂和干枯过程中体内会产生一种气体,这种气体是因为腐烂过程中体内未完全排除的胀气和食物残渣分解而成的,日积月累,就形成了这股强压气流,所以被无双打开的一瞬间,气流嘭地一下炸了出来,把原本那块纯金的圆形扣板也顶飞了出去不知所踪。 无双和白素跑的最快,捂着鼻子退出好几十米远去,丝毫没有尊老爱幼的想法,幸好这些气体只是腐败之气,毒性并不大,佟四喜早就做好了准备,从兜里掏出了一个小玻璃瓶子,打开瓶盖在鼻子前晃了晃。 好在现在的风向是向相反方向刮的,待坟冢下的欺压逐渐变弱后,那股恶臭味也被大风吹散了。 “白瞎了……白瞎了!”无双嘴里嘟囔着。 “小爷说什么?白瞎什么了?”佟四喜问。 “我是说那块纯金的扣板呀,那可是纯金的呀,少说也得有二十来斤的分量呢,那得值多少啊?不行,一会儿出来我得彩蝶好好给我找找去,好歹我也得混个来回车费吧?”无双的小气劲儿逗得白素直乐。 佟四喜道:“好了好了,小爷不必心疼了,若是此行顺利,我送您五十斤的黄金,您想刻成什么都好,成吗?” “嗯,这事我看行,今儿让白素妹子给我做个见证啊,佟老板答应送我五十斤的金子,想刻成啥都行对不对?我想给你这位大老板刻块墓碑,你看行吗?哈哈……”无双不忘调侃他。 佟四喜脸色阴沉怒目瞪着无双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双爷,现在咱们下得去嘛?”白素没兴趣参与他们吵嘴架,这次来也是带着任务的,关心的全都是白彦虎坟下的东西。 “再等等吧,一百年的老坟,下边晦气重,寻常人下去非死即患,你是女孩子,女孩子更不易接触那股死气,对身体不好。” 无双也不着急,点着了烟悠闲地坐在一块石头上翘着二郎腿哼唱着小曲,好不快活。他当然不着急了,现在形势对他不利,就算他们联手寻到白彦虎留下的秘密,等上来了,这儿一样是人家佟四喜的天下,他没有任何机会。他得耐心等,等董家来人支援,时间拖得越久对他就越有利。 佟四喜自然是知道无双的小心思了,不过倒斗这买卖最大的禁忌就是坟里的死气,这股腐败的气息别说他们了,就算是吴功耀当年也是避而远之的,他也只有干等着它散尽了再下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佟四喜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眼看着坟下的死气即将散尽了,也是时候要下去一探。可他心中隐隐有股不祥预感升起,总感觉这次恐怕是要出事。金点门人跟其他手艺人不同,他们就是风水师,他们比任何人都迷信,甚至出门都要看看黄历。 不过他们也有禁忌,佟四喜算的再准也不敢给自己算,据说如果给自己算的准了就算是泄露了天机,会有损自己的阳寿的。 他心中七上八下的,右眼皮子不停的跳动着,这股不祥预感对金点师来说太致命了,一旦他们感觉到危险来临必定会尽量躲避,想与祸事擦肩而过。他对金点术的研究已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有的时候都不用自己掐指去算,也能看出事态最后的走向。 第52章古墓入口   可今日哪怕下边是条黄泉路他也必须的走上一遭,因为这下边埋着的东西太重要了,也许他会因此而丧命,可一旦他得手了,那世上的金银财宝将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呀!他甚至会在几年内让佟家成为亚洲首富也围成不可,这趟险值得冒。   “小爷,我们是时候了吧?”他问。   “哦?下边没味儿了嘛?你试了?急什么嘛,我都饿了,要不咱吃点啥再下去?”无双故意拖延时间。   “小爷?”他瞪着眼睛加重了语气。   “哎呀,你说你这老头,急什么呀?急着作死呢?好好好,下去就下去!”无双提到了死字。   这个字以前可是摸金校尉做买卖时候的禁忌,更是今日佟四喜最忌讳的。他一听到死字心里咯噔地疼了下。   他的阳寿早就尽了,若不是经常偷用盗命术为自己续命十年前他就应该死在日本。据上次偷命算起,自己的阳寿应该也就是最近两年即将耗尽。   “双爷,不对劲儿……你听……好像有动静!”白素拽开了无双和佟四喜,警觉地左右撒摸着。   被她这么已提醒,无双好像也隐约听到围绕着白彦虎陵寝入口四周传来了很细微的声音来。那股声音很奇怪,没有任何一种形容词可以描述,像虫爬,又像地震,又像是雪崩,可他们脚下这片土地没有任何异样啊?   “啊?快退开!”白素大喊,指着他们四周的土地道。   只见围绕着这地下坟冢入口四周土地不知为何,突然间眼色变得血红血红,血红的泥土已经泛着暗黑色了,好似被无尽的鲜血染红的一般。   那是一股猩红的血潮,血潮正在一点点从外围吞噬着这片土地,眨眼间就蔓延到了他们站脚的区域,正片土地变得腥臭无比,变得泥泞不堪,用脚踩上去好似陷入泥潭的感觉一样。   三人慌忙往后撤。   怎么形容呢?诸位见过森林大火没?一个火种点燃,一旦起了风便会迅速向四周蔓延开来,而现在的情况下好与之相反,四周不着边际的鲜血正在一点点向内侵蚀,一直汇聚到了刚才被他们挖开的坟冢入口处流了进去。就好像这坟冢里边藏着一只吸血的恶魔,它正在不停洗允许着四周所有生灵的鲜血一样。   这个过程很快,不到一分钟的功夫,四周大地的土壤再度恢复了干涩的本质,四周也再度恢复了宁静,仿佛刚才那一幕根本没有发生。   “这……这是怎么回事?”连佟四喜也猜不透了。   “快!快分头找找四枚血符。”无双道。   三人在不远处的荒草堆中找到了散落的四枚血符,血符此刻已经干涩了,就好似一块坚硬的石块似的,用手怎么捏也没有鲜血从其中渗出了。很明显,四枚血符中蕴藏的血核已经干涩了,在刚才那一刻,把所有鲜血全都祭祀给了白彦虎。   无双皱了皱眉头,这个节奏有点不对,远超出他的预料。虽然他不知道这四枚血符中到底藏着什么秘密,但有一点他可以确定,血符中的鲜血就是用来唤醒白彦虎的工具。   “佟四喜,你老老实实跟我说,白彦虎的陵寝里到底有什么东西?我是说,它值得咱们冒这么大的险嘛?”无双表情凝重问道。   “值不值得跟您说不着,您怕的话可以不去呀?我并没有邀请过小爷不是嘛?”佟四喜一句话又把无双噎了回去。   无双天生就是个探险家的性格,对所有为止区域充满了好奇心,不过这并不代表他会盲目的送命。他紧皱眉头思量了片刻,看了看白素,白素面无表情,永远是个冷艳美人。   “白素妹子,你的意思呢?我不建议咱们犯险。”他想给自己找个退缩的理由。   白素微微笑道:“双爷说的是,这白彦虎的坟中自然是凶险万分,我们此行必定是要过闯过劫难万千,活着出来的机会很小。不过试问,如果是你给彩蝶姑娘下了命令,让她跳进长江之中自尽,她会拒绝嘛?”   这话让她说的可真够毒辣的,一句话给无双将了死军了。他是盗门之主,其他人都是仆,他下了命令手下人肯定要遵从,哪怕明知道是有死无生也不会说个不字。白素的形容很贴切,也是表达了她们夫妇对纳兰鸿的忠诚。   “疯了!疯了!你们都疯了!”无双退无可退了,如果说白素也同意不去冒险的话,佟四喜就算有天大的本事,自己蹦进去了,肯定也是有去无回,这么大岁数了,里边藏着什么凶险他都不知道,能活着出来吗?这样一来下边的秘密无人得知,那就等于无双自己赢了。   可白素都非去不可了,无双就不能落于人后,他不是跟白素和佟四喜杠,而是他知道这下边的秘密牵扯极广,要不然也不会惊动了纳兰鸿。   无双大踏步走上前去,打开随身带的狼眼手电向下边那黑乎乎阴森森的地窟窿里照了照,入口下有一行长满了绿毛的石阶通向无尽的黑暗。   他第一个钻了进去,紧接着就是佟四喜和白素随即也跟了过去。   地窟窿里阴暗无比,就好似是一口打斜的水井一样,石阶上除了寄居的绿色苔藓外还有一滴滴向下流淌的血渍。   “佟四喜,带蜡了嘛?”无双问。   “带了。”   “点着!这种情况下烛光远比电光靠谱。”   “呵呵……小爷定是看了千机诡盗中的摸金篇幅吧?这些还是我师兄的走山本领嘛?”佟四喜挖苦着他。   “少废话!让你点就点起来!这地方阴气太重了,我告诉你们,蜡火灭就必须离开!听见了吗?在这老坟下如果想活命就听我的。”   身后的二人没有回他的话,他们是三股不同的势力,心中的信仰也不同,哪里甘心听从无双的吩咐呀!   无双为啥有专业的照明设备不用非要信任古老的蜡光呢?其实这里是有讲究的。 第53章人点烛,鬼吹灯 俗话说的好“人点烛,鬼吹灯。”在老坟里,以前摸金校尉全屏一根蜡烛预料吉凶祸福,不管古墓中藏着多少金山银山,一旦蜡烛灭了,那事儿就大了,他们便立刻掉头就跑。 从科学的角度来讲,蜡烛灭就说明地下存在有害气体,这种有害气体吸入体内立即丧命,或者说是氧气的密度已经不足以让活人呼吸。 这句顺口溜我没有说全,完整的是“人点烛,鬼吹灯,堪虞倒斗觅星峰。”至于顺口溜后半部分的意思,咱们慢慢看下去便会理解。 佟四喜以前做的倒斗买卖都是明着挖,有什么讲究啊?自己人手多,又有家伙事,找到墓道入口直接用挖掘机挖开,手下进去后遇到断路石阻拦,直接用微型炸药,哪知道这些摸金校尉的手段?不过他以前干的都是小活,从里边陶动出来几个破瓶子,几块尸体随身的玉挂件那就算不错了。 今儿这买卖不一样,谁都知道白彦虎陵寝下凶险万分,所以无双说的没错,想活着出来就必须按照老辈摸金校尉的讲究干活。不尊重死者必然有死无生。 洋蜡被点着了,白素拖在手中,蜡火被一股股阴风吹着微微幽咽摇摆不定,不过最终还是没有被吹灭。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一滴滴猩红的血从头顶入口处往下滴着,那氛围简直诡异透了,几乎是常人难以承受的。可这三个人都不是普通人,都过着刀尖上舔血的日子,索性进入古墓后对“血”“死”“尸”一概不提,闷着头继续往前走。 大约走了十来分钟,终于见底了,眼前就是白彦虎地下陵寝的墓道,墓道是用某种红色血石铺垫而成的,也不知道它是天然的颜色,还是刚才被鲜血染红的,走上去有些滑。 墓道幽深阴暗,但很宽敞,左右到洞壁足有四米,高度也有两米多,这样三人行走起来不是很费事。 墓道很平整,左右洞壁上也没有其他豪门贵族古墓该出现的彩画,整个墓道里除了铺垫完整的墓砖外几乎一无所有,空挡的有些渗人。无双不了解回民的葬式,也不好去评价什么。 “这不对劲儿啊?”佟四喜嘟囔着。 “哪里不对劲儿?” “据说当年所有修建地下陵寝的赫哲工匠已经都被沙问天活活憋死在古墓中了,怎么咱们下来一具尸体都不见呢?” 白素道:“最好是别见,眼不见心不烦,成千上百的尸骨堆积成的墓道我可不敢走。” 无双说,这可不是眼不见心不烦的事,有些东西是固然存在的,早看到比晚看到强。这种地方所有的为止都可能是危险,咱们三个小心点,回民的信仰与咱们不同,格外憎恨盗墓者,所以这下边指不定哪藏着什么机关暗弩的,千万别碰到。 墓道笔直,一直延伸出狼眼手电的照射范围,再往前就是一片乌遭遭的区域,谁也看不见那后边隐藏着什么东西。 三人步履维艰,走的很慢,每踏出一步都要加一万个小心,看清楚了脚下的墓砖是否有机关才敢踩下去,这种过分的警觉让三人本就吊起来的一颗心更加紧张了,虽然下边潮湿阴冷,可三个人浑身已是大汗淋漓。 “佟四喜?”无双尽量压低声音,但这墓道中很空洞,稍微有点声响就会反弹形成回声,如果这下边的白彦虎真的复活了的话,那他们每一字每一句都瞒不过人家的耳朵,丝毫没有什么秘密可言。 “嗯?小爷有什么吩咐?不是又饿了吧?”佟四喜应道。 “那本可兰经是不是有什么说道?”他问。 “呵呵……能有什么说道,只不过是象征着回民最早的信仰而已,就像佛教发展到今日,也许金刚经和观音心经都跟以前的不同了。那本可兰经很有研究价值。”佟四喜扯谎道。 “白素?是这样嘛?”他又转头问白素。 “我不清楚,我们家贝勒爷怎么吩咐我照做便是。”白素的口风也很严,这二人都知道那本可兰经的秘密,唯独无双一无所知稀里糊涂地就跟着人家下来了。 这功夫无双正好回头看白素,白素是个皮肤雪白的姑娘,她的皮肤仿佛是那无暇的羊脂玉一样温润滑腻,可借着她手里的烛光看去却显得惨白惨白的,白的几乎没有血色,令无双赶紧收回了心神不敢再看她。也许现在自己的脸色也跟她一样吧。 “我突然想起以前一本环球杂志上介绍的回民的丧葬习俗。据说回民只有地位较高的人才会土葬,他们一般不使用棺椁,直接把尸体洗净了平放在尸床上停着。”无双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们俩闲扯,这里太净了,净的无双心慌。 “小爷博学,是这样的,所以可能你带的探阴爪就没用了。”佟四喜说。 “不用棺椁那他们的随葬品放哪啊?”白素问。 “光着来光着走,生前的东西永远带不走,跟咱们佛教的说法很像。”无双答道。 墓道还在蔓延着,仿佛是永远走不到尽头的黄泉路,到处充裕着无边的死气。 无双心中打着鼓,那股不祥的预感自然不必多说,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为何白彦虎会选择这个时间复活?当初他又为何为自己寻了处这样的墓穴呢?按理说回民以西为贵,而锡浩特山在我国的东北方,这里几乎没有什么回民,也不是他的故乡,千里迢迢来到这个经纬度是不是真与东胡人有什么联系? 他正在这边稀里糊涂地瞎琢磨着,突然就听背后传来呼地一声,好似飓风刮来。 无双猛然回头一瞅,身后什么都没有,白素和佟四喜老头还是以前那副表情看着他,那声音就好像只有他才听见了,二人脸上表情也没什么变化。 “刚才是什么声音?”无双问。 “有吗?我怎么没听到?”白素看着佟四喜,佟四喜摇摇头也表示没听到。 “哦,可能是我多想了吧。”无双嘟囔着。 第54章第四个人 可他这么一回头的功夫,就又看到了白素那张惨白惨白的脸,看着这有毒的冰山美人无双总觉得怪怪的,好像现在的白素跟刚才比哪里不一样了,不过又看不出什么来。 “双爷,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白素关切道。 “我没事,我这个人就是心事重。” 白素迎上前几步,这时刚好侧身对着无双,无双顿时两个眼珠子直勾勾地看着她背后张大了嘴。 “我怎么了?背后衣服脏了吗?肯定是血迹吧?看来回去得让我家贝勒爷给我报销了。”白素说。 “不是不是,白素,你自己看看你背后是什么东西?”无双惊道。 无双眼中,白素背后现在竟然披着一件血红色的大斗篷,那大斗篷很长,在她身后拖拉着,尾部尽是鲜血还在往地上淌呢。 白素被无双这句话吓的够呛,她看不到自己背后,只能侧着身子回过手摸了摸。摸了下后她的神色又恢复了自然。 “没有啊?什么都没有啊?”她答的很轻松,表情也没什么变化,不像是撒谎。 “没有?怎么可能?明明就是……”无双揉了揉眼睛。 “小爷不必紧张,虽说你我信仰不同,目的也不同,但您毕竟是盗门之主,与我同根,就算是豁出我这条老命去也会把你安全送出去的。”佟四喜以为无双被墓道中诡异的气氛吓的眼花了呢。 “哦……”无双揉着眼睛,再看过去,白素身后确实什么都没有,可刚才那一幕太真实了。血红色的披风到底代表着什么?也许当年红衣神教下每一位信徒背后就都披着这么一件斗篷来表示自己对沙问天的忠诚。红衣神教是什么?可不就是白彦虎一手创建的嘛! “白素?你手里的蜡烛呢?”无双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对劲儿了,白素右手一直拖着一根洋蜡,此时她的右手却是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啊,可能是刚才一不小心掉了吧?”白素的回答很简单。 不对劲儿,白素是个很谨慎的女人,她跟蓝彩蝶一样,兰花门能在江湖上混迹这么久全屏这群妖艳女子的谨慎,她明知道墓道中凶险万分怎么会不小心把蜡烛丢了?这根蜡烛可是代表了三人的生机呀! 三个人中,无双和佟四喜走在前边,白素自己一个人断后,她在背后耍什么手段他俩都不知道,莫非是她…… “小爷,别说话,就当不知道!”这时,佟四喜紧跟了两步把无双推向前,凑到他耳边小声说。 他其实早就觉察到白素不对劲儿了,只是现在还不能确定白素到底安了什么心,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目的,既然如此,还不如暂时不捅破这层窗户纸,别看他带着枪,无双又是个健壮的大老爷们,可真要是没有帮手的情况下,二人与白素这样的高手打起来,恐怕不许一秒钟立刻就得惨死在她手里。 “佟四喜,这恐怕不是白素的事,刚才我明明看到她披着一件红斗篷呀!我怀疑……” “嘘!小爷莫要多想,你看到的其实我也看到了,该来的总会来,咱们躲不掉的,现在回头已然晚了,且看她到底要耍什么花样吧。” 无双是个直肠子人,向来是有什么都明说不喜欢藏着掖着的。他没佟四喜那个耐心,既然有什么迟早会来,那还不如现在就面对。 “白素?你们家贝勒爷有没有说什么时候给你俩操办婚事啊?”他突然问道。 “哦,说了,他说这次回去就办。” “耗子这么有钱是不是怎么也得给你送点像样的礼物求婚呀?”无双故意说错了名字,人家白素的男朋友应该是小那咻,无双故意说是陆昊天。 “看他吧,我无所谓的。”白素果然中了无双下的套。 她不是白素! 无双侧头用眼角余光瞟着白素,她的脸色太白了,惨白的几乎没有任何血色,她身材妖娆,长相甜美,发丝柔软,说话温柔,这个白素几乎已经伪装的毫无破绽了,不过人的思想和意识永远不能复制。 无双蹲下身,假意挠挠自己的小腿,然后猛地从靴子里抽出那把锋利的匕首回过身来向着这个白素二话不说就刺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白素的反应也很惊人,就在无双回头用生利的目光看向她的一刻,她已经感觉到自己暴露了。一个后撤步凌空跳了起来躲过了无双这一刀,落到了四五米开外与无双保持着安全距离。 “你是谁?白素呢?”无双逼问道。 “哼哼……哼哼……哼哼……耀公后人果然机敏过人!只可惜你们永远都无法走出主人的领地,你们将跟那些愚蠢的赫哲人一样,永远沉睡在圣土之下为主人看守陵寝。”那声音是个男人,很阴冷。 “她”的头一点点向后靠着,身后那血红的斗篷再度出现了,遮住了她完整的一张脸,帽檐下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就好像是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支撑着一件血红披风一样。 “沙问天?你不是死了吗?”无双诧异地看着佟四喜。 “什么是死亡?在我们红衣神教的概念中没有死亡这个词,我们的生与死都与圣主先知相连,他不死我们永远都不会死。”红衣人阴冷的答道。 他背着手,背后闪过一道寒光,那是一把锋利的镰刀,是以前行刑时用的,他就是用这把镰刀杀死了无数汉人,用汉人的血来祭祀他的圣主白彦虎。 “呵呵……沙问天,你太自大了,今日那本可兰经我势在必得!”佟四喜好像早就有准备,突然从手中扔出一个玻璃瓶子来,玻璃瓶盖早就被他暗下拧开了。里边装着暗红色的粘稠液体,他冲着沙问天就甩了出去。 他这么大岁数的老头能有多大劲?再加上墓道中暗无天日,想打中沙问天太难了。不过他的目的可不是用这瓶子砸中沙问天的阴魂,而是要用瓶子里的这红色黏液溅撒到那红披风上。 第55章古巴比伦人的传说 果然,沙问天没有躲闪瓶子也没集中他,不过瓶子里的液体却劈头盖脸地淋到了沙问天本就血红色的披风上。 “啊!!!!!!!!”只听得他哀嚎一声,身体迅速萎靡了下去,血红色的斗篷里失去了那股神秘力量的支撑化成了一滩血水,披风也随即落在了地上。 “哎呀我去?你这瓶子装的啥玩应啊?还挺有效的嘛?是血嘛?人血?不对呀?他们红衣神教的披风不都是用人血染成的嘛?”无双好奇问他道。 “呵呵……既然敢闯,老夫必然就有所准备了,这里装的可不是人血,乃是猪血!”佟四喜说道。 “猪血?”无双捡起瓶子闻了闻,确实是普通的猪血味道,里边也没有掺杂任何其他溶液。可就是普通猪血怎么能让这幽灵这般忌惮?难道说沙问天就怕这玩应? “小爷知道回民的禁忌嘛?” 无双张大了嘴。“哦!哦!哦!老东西,你可够损的了!” “呵呵……彼此彼此吧,不过眼下我们还要不要寻找白素?如果把她自己仍在这里那就凶多吉少了。”佟四喜说。 “吉人自有天相,这里的区域太大了,她刚才无声无息地被掉了包咱们也不知去何处寻找,先不管她了吧。既然来了,尽量别拖延到太阳落山,到时候阴气太盛,咱们必须离开!”无双说。 无双并不是不关心白素的死活,就算不看纳兰鸿的面子,也得考虑那咻。但白素的生死不是他能决定的,因为这个墓道里除了他和佟四喜外,应该还有一个喘气的家伙可以救白素,而且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寻到白素。 他们身后一百多米处,墓道上方有一道衡量支撑着,衡量上不知什么时候悬挂起了一个血红色的斗篷,斗篷系做一个包袱,包袱里装着一个活人,那人想喊喊不出来,想使劲儿挣扎又浑身无力。 “喵呜……喵呜……”这时,从墓道入口处的黑暗中潜入了一个身姿敏捷的小家伙。 那小家伙嗅到横梁上倒挂着的血红包袱里的气味,寻着就找了过来。它一跃而起,用锋利的爪子轻而易举地划破了红布,白素从里边掉了下来,她调整身体平衡,就地一滚泄了力。 “混蛋!刚才是什么东西钻进我鼻子里了,怎么睡着了?”白素暗骂自己还是太大意了。 “黑子乖,幸好双爷有先见之明让你从后边缀着我们!要不然姐姐真要交代在这儿了。”白素抱起黑猫亲了它一口,黑子乖巧地舔了舔白素如玉质的脸蛋。 无双估算了下,从进入墓道开始一直走到现在,他们至少已经在其中不行足有三公里了,按照地面距离计算,他们现在很可能处于锡浩特山的山腹位置。这墓道太深了,深的令人简直无法估算,若再往前走可就是要出了锡浩特山的范围了。 “小爷着急了?”佟四喜问。 “我急?我急什么呀?慢慢溜达呗,我就不信这是个无底洞?” “呵呵……小爷当然不着急了,恐怕现在我师兄他们正在赶往的路上吧?这次又调来了多少人马呀?”佟四喜对无双的心思也是跟明镜似的。 “你有这心思还不如琢磨琢磨这下边是不是有什么说道,干走走不到头,却又没碰到什么,这不古怪嘛?” “不怪,不怪,这墓道本来就是没有尽头的,小爷难道没发现我们其实一直是在绕圈子嘛?黑暗的环境中让咱们的视觉疲劳了,其实整个墓道都是有弧度的,正在让咱们一圈一圈的转悠呢。”佟四喜说。 无双拽住了他瞪眼怒道,你竟然早就看出来了为什么不提醒我?咱俩体力不花钱是不是?你这老东西到底搞什么名堂? 佟四喜说小爷别急呀,就算我道破玄机咱们一样要走到头。小爷听没听说过古巴比伦城的传说?据我考证,最早的伊斯兰教有很多教义是来源于古巴比伦文化的。 古巴比伦文化是世界四大文明之一,但它与楼兰文明一样,都消失的无影无踪,甚至人们只能单纯从一些古老传说中才能阅读到有关于古巴比伦王国存在的故事。 古巴比伦最伟大的建筑是通天塔,也叫巴贝尔塔,相传它高耸入云,纯粹是几十万工匠靠着手里的凿子依山而建的,那座山叫巴比伦圣山,到底通天塔有多高呢?传说只有古巴比伦的国王和他们的先知才有资格踏上圣山,与天上的神灵对话。您说有多高吧?都进云彩里了。 当然,这只是个传说,传说嘛,民间杜撰的越邪乎老百姓就越愿意听,到底有没有那么高也没人真见识过。 佟四喜说,古巴比伦人对生死的认识与咱们中国人差不多,身份高等的活人要站在高处与天对话,而死去的历代国王都要埋葬在地下若干米处,越深越好,因为他们相信天与地的尽头原本就是相接的,他们的国王与先知要埋葬在天与地的交界处,遥望三界。 “得得得,你别给我讲故事,我听着耳朵疼,好不容易毕业了,不用被老师折磨了,如今你还来折磨我。你就挑重点的说吧。” “呵呵……好吧,我理解的意思是,白彦虎的信仰与古巴比伦人应该相差不多,他属于当初西北回民的领袖了,他的地位很高,自然也要学古巴比伦人那样把自己埋在最为接近天地的位置。所以,咱们只需要一直顺着这没有尽头的陀螺型墓道继续下潜,就一定可以寻找到真正的主墓室入口。” 无双嘴里嘟嘟囔囔:“真他妈变态,整那么深干啥呀?谁给他上坟啊?再说了,等自己复活了想爬出来都难,好不容易复活了,从地下爬出来可能又给累死了。” 白素不知现在是死是活,无双只能祈祷她吉人自有天相。白素不在,就换无双自己手里拖着一根蜡烛走在最前边了,少了一个同伴无双心里也是说不出的别扭。 第56章会骗人的阴魂   他试着重新点燃蜡烛,他倒不担心别的,就担心墓道下方下潜到一定深度后,空气质量不足以维持二人的呼吸。一旦蜡灭了,必须掉头就跑。   咔吧……咔吧……他用打火机点燃蜡烛,可试了几次都失败了,不是他的打火机质量不好,而是点着蜡后,墓道中就会出现一股无声无息的阴风刮来,那股阴风根本没有任何前兆,偏偏就赶在无双点蜡的时候吹,无双点着它就吹灭,点着它就吹灭,好似一个顽童一样乐此不疲地跟无双玩这枯燥的游戏。   “小爷,没用的,别试了,来,用我的吧。”二人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如果现在无双发生什么不测,单凭佟四喜一个老头子固然也没有能力继续往前走。   他从背包中翻出了一个折叠好的纸灯笼,那纸灯笼是人皮做的,打开点燃后,人皮罩子挡住了外边的阴风,火苗忽闪忽闪地射出了暗紫色的幽光来。是聚魂灯。   聚魂灯被无双点燃后,顿时四周的温度更低了,不时地刮来一股股阴风吹的无双后脖颈子汗毛倒竖起来。   “佟四喜?祖师爷明令禁止使用这东西!这东西造孽太深,会烧的四周阴魂永世不得超生的?”他没好气责备他道。   “小爷若不喜欢那就交给我好了。”佟四喜淡淡道。   无双最终还是妥协了,也许在这个地方只有点这种邪恶的人皮灯笼才算是安全。古墓中关闭了太多太多的冤魂,死人与活人阴阳相隔,尽管这些赫哲人生前是善良之辈,但死后百年不得转世投胎早已把他们折磨的苦不堪言,如今可算进来两个不知死活的家伙肯定是要找他们做替死鬼,他们死总好过自己死。   每一股阴风钻进聚魂灯的人皮罩子后,那忽闪忽闪的幽光就又比刚才亮了些许,周而复始,已经不知有多少个银魂幽灵做了飞蛾扑火的傻事。   二人低着头走路都不说话,又往前行进了大概有半个小时的距离,前方的墓道越来越高了,高的抬头几乎看不到顶部。墓道里平铺的墓砖也变得有些凹凸不平了,从它们在脚下组成的形状可以估计出,它们应该是祭文。   “好重的雾气呀!”无双用手扇了扇,雾气中隐约透着尸臭味儿。   那雾气就好像是一道屏障一样,就阻隔在前方十几米外处,它不往外飘,完全静止地存在在这里,如果换一个思路去看,它更像是一道生与死的屏障,屏障那边是地狱,屏障外是生与死的边界。   雾气中一片黑色的混沌,连狼眼开到最强光也看不见它后边究竟隐藏着什么东西。   “这就是天堂与地狱的临界点。”佟四喜说。   无双往前又走了两步,把手掌伸进那层雾气中晃了晃,里边很虚幻,它的手轻飘飘的,就好像没有任何重力感一样。   “我们要穿过去吗?”无双问。   “不,咱们肉眼看到的也许不是真实的。”佟四喜说。   “哼哼哼……哼哼哼……”突然,那层雾气中传来了一声声阴笑,是沙问天的声音。   “X!”无双骂了一句三字经。   “来吧,来吧,进来做圣主的信徒吧!你们将得到永生,将与先知处于一个平面上,这里没有纷争,没有邪恶,没有烦恼,这里是天堂!”那声音悠悠道。   “小爷别听他的!他只是一道永远杀不死的游魂而已!”佟四喜说。   “沙问天!你骗不了我,过不了多久你就会跟你的圣主一样,永远在这不见天日的地狱中沉睡下去,永远!”无双嘴上不服软大喊道。   谁知,沙问天却不以为然,反口悠悠又道:“你们二人只有一个人可以或者进入主人的圣地,选择权在你们。天堂里有你们想要的东西,那东西可以让你们永远超越轮回与生死,凌驾在三界之外,成为三界圣神!你们准备好了吗?只有一个!只有一个!只有一个……”他邪恶的声音一点点消失了。   突然,无双就觉得有一个冷冰冷的小东西抵在了自己腰杆上。   “佟四喜?你?你傻了嘛?你竟然信了他的话?”无双不敢回头,因为背后,佟四喜正拿着枪对着他。   “他说的没错,那本可兰经的确可以让人永远神秘力量,那股力量可以让你成为天下最富有的人,也可以让你得到永生!小爷,可兰经只有一本,不是归你就是归我呀!”佟四喜在他身后阴笑道。   “你骗不了我的!”无双道。   “什么?”   无双猛地回过头来,就地一个翻滚躲过佟四喜的大手,不由分说抽出匕首向着那熟悉的身影就砍了下去。眼前哪里是什么佟四喜呀?分明就是一个披着一件红斗篷的人影,帽檐下,那人根本就没有脸,整个身子就好像凌空飘在空气中一样虚无。   无双手起刀落,一刀把那血红色的斗篷竖着砍成了两截,两半斗篷慢慢地萎靡了下来落在地上,斗篷里什么都没有。   “嘭!”一声巨响从身后传来,无双回头一看,不远处佟四喜面前竟然也站着一个一模一样的身披红色斗篷的家伙,那家伙中枪后同样也萎靡了下去。   子弹威力巨大,这墓道虽然很大,可子弹的射速和威力更大,穿过血红斗篷后反弹到了洞壁上,紧接着就向无双所处的方向弹了过来。无双反应快,赶紧一个闪身,还好,子弹打偏了,穿过他的衣服直接射向了那层天地相隔的虚幻迷雾之中。   又是当地一声清脆的声音传来,子弹刚刚打进迷雾中就被一层厚厚的金属反弹了回来。   “雾后边有东西!”无双道。   佟四喜从地上爬起来,说:“他这是激将法,其实沙问天很害怕咱们穿过迷雾探索那后边的世界,这层迷雾应该也是不存在的,它只是在隐藏着白彦虎墓室的入口!”   这时,他们身后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高跟鞋声,二人回过头来紧张地看着身后无尽的黑暗。   “谁?”无双大喊!   “双爷,是我!”白素跑了过来。 第57章巨大的铜门 “白素?你……你不是……”佟四喜惊道,他不能确定现在眼前的白素到底是不是真的。 “我刚才不知不觉的就被一件红色斗篷裹住了,好不容易才挣脱出来,顺着枪声才找到你们的。”白素说。 无双警觉地问道:“你老公是谁?快答!我数一二三,如果你回答不上来,佟老板现在就开枪!” “我……我……可是我和那咻还没结婚呀?” 白素的回答让无双哭笑不得,没想到这风骚的小娘子骨子里还挺传统的,没结婚就不算是老公。不过由此可见她确实是白素无疑了。 “好了,你没事我就放心了。你看,这里有一道尸气形成屏障,我和佟老板觉得那后边应该就是白彦虎主墓室的入口,可这尸气太重,我们就这么穿过去对身体无益,正苦恼呢,你快想想办法吧。” 白素说:“这有何难?小事一桩,二位切靠后,看我兰花门的本领!” 说罢,她走到那层恶臭的雾气前看了看,然后回头冲无双自信地点了点头。她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盒子,盒子古色古香的,上边还画着一串瑰丽的字符无双并不认得。 “苗文?”佟四喜道。 “小爷可认得它是何物?” “不认得。” 佟四喜告诉无双,当年红绢门有许多本领是吸收了湖南的苗蛊,这其中的代表人物就是以白凤凰为主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里边装着的始终特殊的蛊虫,这小虫子生性喜好阴气,但它体内有一种有害的元素,就像飞蛾扑火一样,只要遇到尸气虫儿就会扑上去释放出体内的特殊元素,那也是一种气流,但从化学角度来讲,刚好与尸气背道而驰,是彼此相生相克的,两种气流相碰撞便会骤然起来,直到燃尽。 “佟老板好见识啊,真不愧是盗门的前辈,原来您对苗蛊也有研究?”白素对他肃然起敬。 白素解释道,清末民初时,苗家山寨经常有赶尸人出没,这其中不乏一些利用手中邪术操纵僵尸袭击苗寨的恶徒。后来寨子中的一位蛊婆经高人指点学会了炼制这种特殊的蛊虫,完全是用来应付僵尸口中恶毒的尸气的,没想到今日还能派上用场,幸好我随身携带。 白素把小盒子放在地上,也不敢用手直接触碰那虫子,用小手推开盒盖后,迅速向后退开。只见盒子里爬出来一只如同小拇指甲盖大小的细长虫子来,那虫子长的很向是蚯蚓,不过浑身都是墨绿色的,脑袋前边没有眼睛,没有嘴,只有一对鼻孔维持呼吸。它的身子一张一合,咕咕涌涌地往前爬着,爬行的路线全靠鼻子里嗅到的尸气决定。 待它爬到那层浓重的尸气形成的屏障前后,扬起了细长的身子从体内喷出一股淡黄色的气体来,那股气体好像是半液态半气态的,有些粘稠,但却无味。 “大家小心!快趴下!”白素摁着无双和佟四喜卧倒。 只听得噗嗤一声,面前不远处火光冲天,那小小的虫子吐出的神秘元素真的引燃了尸气,不需一刻钟的时间便与这股尸气同归于尽了。墓道中的温度升高了,无双擦了擦脑袋上的汗长出一口气,也许这就是天意,是天意让他们三人共同携手来探索白彦虎的古墓,这三个人各怀绝技,缺一不可。 可他们又都有自己的私心,别看现在团结一致,一会儿只要见到那本可兰经,恐怕就又会打的头破血流。他跟白素与那咻虽然关系好,但关系再好也还没足以到让他们背叛纳兰鸿的地步。 白素的招式太诡异了,兰花门就是红绢门的翻版,她们的本领比红绢门更加难以招架,女人狠毒起来可比男人厉害多了。无双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暗自在心中多加防备。 用尸气组成的那道屏障燃尽了,它后边露出了一道巨大的铜门来,铜门上锈迹斑斑,两扇铜门紧紧地和在一起不露一丝缝隙。无双站在铜门前使劲儿拍了拍,这层铜门很厚很厚,砸的双手生疼。再抬头看去,铜门足有十来米高,七八米宽,把墓道与后边的区域挡的严严实实,连只小蚂蚁也甭想爬过去。 “天呐,这么高?这得用多少铜铸造啊?现在一个小铜矿能不能产出来这么多纯铜都不一定啊!”无双感慨道。 那铜门之后肯定就是白彦虎的墓室了,距离最后的秘密近在咫尺,但这道铜门就真的好像是阴阳相隔的屏障一般把三人结结实实地阻隔在了原地进退两难。 也不知道这铜门内的防盗装置是什么是工艺制造的,但就算没有防盗措施,也没有上锁,但凭借它的重量已经足够让人望而生畏。 十几米高七八米宽呀!而且无双用手拍的时候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它很厚,恐怕就是这道铜门少说也有十吨的重量了,就算三人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无法推开它。 “这铜门肯定有什么讲究,咱们别急,研究研究吧。”佟四喜说。 三人站在铜门前仔细寻找着蛛丝马迹,铜门上刻满了古老的阿拉伯文字,最中间是副雕画,画工很精湛,上边要表达的思想也是惟妙惟肖。那是一座大雪山,一个身披红色斗篷的男人站在雪山前,他留着浓重的大胡子,一眼就能认出肯定是个回民。 山脊上露出了一个巨大的黑洞,看似通向无尽的深渊,他背对山洞站着,左手托着一本古老的书籍翻阅着,右手则托着一个石块,石块表面雪白色,看上去就像被人后天雕琢过一样,有些像人类的眼睛,只是这只眼睛里没有瞳孔。是极渊之核! “果然与兴安岭地缝子有关,白彦虎从下边带回了一颗极渊之核!”这副铜雕画传递的信息对无双很重要,这也解读出了白彦虎为何会得到沙皇俄国的支持,最后又为何会与沙俄决裂。 沙俄因为他身份的特殊性,重新派他回到中国就是为了寻找藏在兴安岭地缝子中的极渊之核,当时那个年代正处于世界动荡期。 第58章万箭齐发 蒸汽机的发明识得西方各国疯狂的发展自己的军事力量,谁得到更好的资源谁就将站在战争的最顶端。极渊之核中的能量无疑是沙俄人最向往得到的。 “俄国人果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呀,看见没,清末时候他们已经发现了咱们大兴安岭那道神秘的地缝子,而且那时候就已经开始处心积虑地寻找极渊之核了。佟四喜,你记得我和你的人第一次打交道在哪里吧?” “老金沟?是的,小爷说的没错,这让我想起了师傅留下来的那张俄军军事地图,如果按照现在这么分析,最早为俄国人绘制这张地图的很可能就是白彦虎或者沙问天。清末民初,他们才是第一批进入兴安岭地缝子的人。” 白素搭话问道:“我家贝勒爷说,兴安岭地缝子下藏着极渊之海,极渊之海的尽头有一座小岛,女真人的传说中提到过极渊之海,想说那座无人踏足的岛屿上藏着一个可以让人成为天地主宰的秘密。你们说白彦虎到达过极渊之海嘛?” 无双说我觉得这不现实,以当时的科技发展程度来看,他们没有足够的装备,极渊之海肯定存在在地表若干千米一下,超越了底表壳的深度负海拔人类的脑压无法承受,他们绝不可能活着回来。按照现在咱们掌握的情况看,那地缝子前后有两拨人进去过,第一波是在中世纪,是大金国的呼勒庆,他取出了极渊之核,然后那枚极渊之核的寒气造就了现在的西伯利亚冰原。第二波人就是清末民初的白彦虎,他同样也取出了一枚极渊之核,但这枚极渊之核现在不知去向,也许跟他一起也藏在这个古墓之中。 听到无双再提西伯利亚,佟四喜问道:“小爷,不知上次您得到了那枚极渊之核是怎么处理的呀?” “呵呵……别开玩笑了,我当时可就一个人,怎么跟你的主子川岛桧佑斗啊,只能老老实实地交给他呗,你要是想得到那就找他问去,不关我的事。”无双把自己撇的一干二净。 可佟四喜这老狐狸没有俄国人好糊弄,他阴险地笑道:“是嘛?据我掌握的情报,日本人现在可是恨透了小爷,如果你真老老实实的交出极渊之核,川岛桧佑犯得着这样嘛?” “哦?是嘛?那我就不清楚了,也许我走后老毛子又出手了呗。” “好了好了,你们俩一老一少的能不能别关心那些多余的?现在咱们最着急的是怎么进入白彦虎的主墓室,好不容易走下来了,难道还能回头?”白素打断他俩说。 这两扇铜门一左一右合在一起,连一个缝隙都没有,铜门表面是一次性浇筑而成,无双无法想象,以当年赫哲人的工艺水平他们是如何做到的。铜门表面的雕画和字迹凹凸不平,但都是一个水平面的,唯有画中的回民右手拿着的那枚极渊之核看似比其他方向的雕花要高出一些来。 无双用匕首的刀刃轻轻刮了刮四周的铜锈,只见画中极渊之核四周明显有嵌缝,这说明它是后来被装上去的,如果这两扇铜门上藏着某个机关的话,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这枚极渊之核。 白素也看到了不同,她伸手想去按却被无双拽住了。 “别动,这两扇铜门肯定不简单,你们不觉得它太明显了嘛?如果有人找到这里,他们也会跟咱们一样第一眼就看到上边哪里凹凸处与其他地方不同,白彦虎没那么傻。” “双爷,可现在咱们只能试试,没有其他法子。”白素说。 “白素,听说你们红绢门和兰花门的姑娘们手腕上的功夫都很了得?你带暗器了没?” 白素摇了摇头,她不需要什么武器,对世间所有男人来说,白素最厉害的武器就是她那倾国倾城的美貌。只要她对哪个男人说,我可以让你吻一下,但你将失去生命。那男人也许也会毫不犹豫地臣服于她,哪怕幸福过后就是死亡。 无双用锋利的匕首从洞壁上砍下一个石块递给白素,拉着他俩往后退了几十米远,然后用狼眼手电给白素照亮了雕画上的极渊之核示意她瞄准了砸过去。 白素会意,右眼瞄了瞄,嗖地下掷了出去。白素手底下功夫不比蓝彩蝶差,砸的很准,石块丢出去的压力把那隐藏在铜雕画中的按钮按了下去。 一秒……两秒……三秒……墓道里鸦雀无声,铜门固若金汤纹丝不动。 奇怪,难道这只是个摆设?无双心道。 他心中这么想着也就放松了警惕,三人齐齐又往前走,想再寻找其他突破口。就在他们刚刚迈出步子的那一刻,突然那颗在画中凸起的极渊之核陷进了铜门之中,表面上露出了一个小圆窟窿来。 “啊?不好!快躲!”无双意识到危险临近,拽着二人转身就跑,可这墓道里根本就没有遮蔽物十分平坦。 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身后一股股寒风吹来,无双顾不得回头去看,按着白素和佟四喜紧紧贴着洞壁屏住呼吸。 铜门上的那圆孔中射出无数的箭雨来,就跟机关枪似的,不停地在墓道中扫射着。尽管无双反应已经够快了,并且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已是尽可能的远离箭雨的射程范围。但这箭雨可根本就不是人射的,铜门内里本就有一个旋转的金属圆盘,圆盘上压着数以万计支箭矢,圆盘后是一个巨大的推压弹簧装置,巨大的推力迸出,让那射出箭雨速度奇快,而且角度也很刁钻,简直覆盖住了整个墓道的范围,一个死角都没有。 “双爷小心!”白素已感到一支箭矢正向他们这边飞射而来。 他抖出兰花帕子,眼看着那支箭矢飞速射来,然后张开帕子,以肉眼难以看清的速度裹住箭矢向外一抖,箭矢的方向被这股外力所改变又射向了其他角落。 “快快快!快往后退!尽量远离这里,离的越远给咱们造成的伤害就越小!”无双挡在他们二人前一步步贴着墙面向后倒退而行。 第59章永远无法打开的铜门 嗖地一声,又是一支箭矢从面前闪电般飞来,无双已经来不及躲闪了,他咬紧牙关索性把身子横了过来,踮起脚尖挡在了二人前边。 “双爷!快趴下!危险!”白素急的大喊。 来不及了,那箭矢的速度实在是太快,白素想再用兰花帕子去救无双,可箭矢已到无双胸前,这支箭矢射出的位置很精准,正好就是无双心脏位置。 “小爷!!!!!!”谁知,生死之间,佟四喜竟然急的大喊起来,回过身来顾不得自己的安全就要去扑倒无双躲避飞箭。 但他太老了,行动速度远远不及飞箭的万分之一。 噗嗤一声……飞快的箭矢穿过了无双的上衣正中他的胸口死穴。 “哎哟……”无双大喊一声被飞来箭矢的巨力推翻了,惯性地也压倒了白素和佟四喜。 也巧了,幸好那支箭推倒了他压在了其他二人身上,就在三人同时倒地地那一刻,最有一波箭雨扫射了过来,几乎贴着三人的脸皮飞了过去。 惊涛骇浪过后,墓道中再度恢复了宁静,墓道里四面八方插满了箭矢,箭矢被射出的力道很足,箭头已经镶进了坚硬的墓砖中。 “小爷?小爷?您快醒醒呀!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白素!快!我包里有金疮药,快拿出来给他敷上,不要拔箭,快背上他出去送医院兴许还有救!快点呀!你愣着干嘛?”佟四喜急得冲白素大吼着,就好像中箭的是自己的儿子一样紧张。 “佟老板,你别喊,你仔细看看,双爷胸口没有流血,你别激动!”白素安抚着他。 他低头一看,哎哟,虚惊一场,无双胸口别看插着一支箭矢,可却没有刺穿无双的胸腔,衣襟里也没有往外渗血。也许他是被那股巨大的后坐力击的暂时休克了。 “先祖保佑!祖师爷保佑啊!若是小爷在我眼前有什么闪失,我有什么脸面下去见列位盗门祖师呀!”刚才那一幕简直是太凶险了,惊的佟四喜赶紧拿出一瓶缓解心脏病的药连吞了好几颗。 “哎哟……我他妈这是死了吗?”无双捂着胸口想站起来,可胸口还是剧痛无比,只好让白素搭把手把他搀扶坐了起来。 无双看了一眼自己胸口上插着的那支箭矢倒吸一口凉气,幸好啊!幸好自己里边穿着刀枪不入的挂山锁子甲!要不然自己可能真要陪白彦虎一起睡觉咯。 他亲手从厚厚的棉衣里拔出箭矢重重地丢到一边,他活动活动筋骨,晃荡晃荡膀子。还好,只是刚才巨力把自己击中后岔气了,身体并无大碍。 佟四喜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道:“小爷呀!您傻呀?您怎么不躲反而挡了上去?” “废话!横竖是躲不开了,我要是躲开你俩就得没命!” “哎!您……您让我说什么好呀?四喜欠你一条命呀!不过……不过这下边的可兰经恕我还是不能让给你呀!” “少他妈给我猫哭耗子假慈悲,我救你俩又不是因为这个,你刚才不也差点吓尿嘛?哼!我还以为死了后你得跑出去放挂鞭炮庆祝呢!”无双损他道。 “小爷呀,今儿当着白素姑娘老夫给你交个实底儿吧,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您永远是我的主子,在四喜心里我永远都是盗门人,不管你们认不认可,我的跟是盗门,我的一切都是师傅给的,尽管以前我做出了一些有辱师门的事,但我却从没有背叛过盗门。我还是那句话,我只是个商人,我只想要更多的钱,从没想过要伤害您和董家,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没有。”佟四喜说的是真心话,若是刚才无双为了救他俩真死了,恐怕他也不敢苟活。 打个很恰当的比方吧,现在的学校都有实验班,实验班里聚集着整个年纪的精英学子。听说每年这样的实验班都还有两次淘汰性的考试,淘汰掉两三个班级里的打郎生,佟四喜就是被驱逐出来的打郎生,但他这个才高八斗的高材生只是一时糊涂而已,他的心还在盗门,他永远都已曾经是实验班的一份子而感到骄傲。 “好了二位,要许久咱们出去再说吧。如果那枚极渊之核也不是铜门开启机关的话,那咱们就得另寻突破口了。”白素把坐在地上的无双拽了起来说道。 无双绕过地上倒插满的箭矢,再次走到那扇铜门前打量着,这太难了,整个铜门除了刚才被摁下去的极渊之核外完全是一次性浇筑而成的,根本不存在其他机关,无从下手。 两扇门重重地合在一起,最中间的缝隙比头发丝也宽不了多少。无双试着用他匕首锋利的刀刃探进去戳了下。 他眉头紧皱,两扇铜门中间缝隙里竟然是死芯儿的。 “我靠!我就不信这个邪了,难道说这铜门根本就是永远无法打开的嘛?”无双吐了口唾沫又是使劲儿推了推,可这都是徒劳的。 “有法子,除非用金属切割机,切割齿轮至少要用金刚石的,要不硬度不够!”佟四喜说。 “你给我闭嘴吧老东西,这鬼地方一时间上哪找金属切割机去?”无双胸中苦闷正无处发泄,佟四喜撞到了枪口上。 白素说,不对不对,还是咱们思考的方式不对,你们想想,既然沙问天复活后会回来带走他的主子白彦虎,那么他从哪进去?是不是还有其他机关咱们没找到?或者说这本身就不是墓穴的入口,只是他用来掩人耳目的? 无双坐在地上抽着闷烟,苦思冥想着,按理来说,这么重要的陵寝,这两扇铜门既然铸造的如此考究,上边的雕画工艺也是颇为精湛,那么铜雕肯定门内也有,而且是出自同一个雕刻师之手的。那么那位雕刻师雕完了门内侧的字画后,肯定要想办法出来再雕刻正面。 铜门如此之大,必然是一次性浇筑而成,绝非人力可以运输下来的,就算人力可为,墓道口也不够大。 第60章草虫 所以也不会存在那位雕刻师先调好了铜门上的字画再被人工运术下来的可能性。那么说他是怎么来回进出的呢? 这么重要的事,他完工后沙问天肯定不会留活口的。可墓道中没有见到他的尸体呀? 无双一拍大腿,答案只有一个,雕刻铜门的这位工匠就是沙问天本人! “不用多心了!这两扇铜门肯定有入口,只是咱们还没找到而已!大家再仔细想想!”无双给二人打气。 可无双说的容易,分析的也很准确,但铜门就屹立在眼前,十来米高的两扇铜门一次性浇筑而成,周身一丝嵌缝也没有,上哪找入口去?难道左右洞壁还有其他说道嘛? “别去白费时间了,不可能!这种低级错误沙问天怎么会犯?来的时候左右洞壁我已经看过了,都是实芯儿的。”无双对白素说。 白素不信他的话,左右洞壁走了一圈摸了一圈,也是正如无双所说,毫无发现。 白素无趣地一圈一圈踱步,看的无双头都晕了,也不好意思说她。 “呀,这是啥玩应啊?恶心死了?”白素一脚踏出去就感觉脚面底下踩到了一个软趴趴的东西,那东西就像块海绵一样,她的小体格子踩下去一下子就给踩扁了,并且发出咕唧一声动静。白素抬起脚一瞅,脚面下竟然是一堆白花花的黏液,黏液下是一条手指般长短的软体虫子,小虫子现在已经被她撵成了肉饼,刚才那动静就是虫子体内的体液被挤压而出。 女孩子都怕这东西,倒不是说虫子会吃人,也许只是单纯的觉得它长的奇怪,外形恶心吧,尤其是这种类似蚯蚓和蛹子的软体动物。 白素咧着嘴慌忙跳开,想拿出帕子擦自己鞋底,又觉得与那恶心的脓液距离太近会脏了自己的手,只好皱着眉头一脸苦相。 “地下都这么深的区域了,怎么还有蚯蚓啊?还长这么大个头?啧啧啧,哎哟,我这双鞋是不能要了,回去让贝勒爷给我报销去。”白素埋怨着使劲儿摔着自己的脚丫。 蚯蚓?地下这么深的区域竟然还有活物?锡浩特山山体主要是由石白花石掺杂着石英岩组成的,石英坚硬无比,别说这小小的蚯蚓了,就算是用电钻能不能把它钻穿都是未知数。蚯蚓喜欢生活在阴冷潮湿的地下,这点世人皆知,尤为喜欢松软的泥土下。但这里的环境根本不适合蚯蚓生长,连泥土的影子都没有。 无双蹲下身去看了看被白素称作蚯蚓的小东西,小虫子的死相惨不忍睹被踩成了肉饼,它很细长,没有五官也没有尾巴,看不出哪边是头哪边是尾,身下光光滑滑的也没有脚。不过表面的皮肤倒不是像蚯蚓那么滑嫩,身上一截一截的,每一截相连处都镶嵌着花纹。 “好像是草虫。”佟四喜也判断不准。 东北人嘴里的虫可以有好几种解释,一种是说地上爬的低级虫子,还有一种特殊的说法是“长虫”。这是东北独有的形容词,从字面上就可以简单的判断,这是形容蛇的。 “草虫?”无双带上手套把草虫的一层薄皮拎了起来看了看。 这东西无双很陌生,姥爷走山一辈子也没碰到过,也没跟自己提起过大自然中还有这么个奇怪的生物。不过千机诡盗中的摸金篇中倒是有对它的描述。 一般摸金校尉做买卖都要打盗洞,您想啊,整个东北就这么大的区域,龙斗,贵斗,能有多少?也经常出现两帮摸金校尉重复盗一个坟的情况。自然,先下来这批得了明器发达了,后来的这波只好怪自己时运不济。 有的时候,第一批摸金校尉为了掩人耳目会把自己挖的盗洞填死,有的时候干脆就填个表面一层浮土。后来的这批人,挖着挖着就能跟第一个盗洞相连。他一看,前边有位土夫子下来过了,按照行里的规矩,不管是谁的坟,只能盗一次,他只好退出老坟。 草虫这种小型蛇类就生活在盗洞土地面之间的这层松软泥土中,靠着捕食泥土下的小虫子为食。据说通体生了斑纹的草虫是因为吃了老坟底下的尸鳖形成的,摸金校尉们只要在挖盗洞的过程中碰到草虫,尤其是这种身上带斑纹的草虫尽量避而远之,因为你就算不忌讳它,也说明这老坟中曾经有位土夫子已经来过了。 无双拎起这张草虫的薄皮仔细打量着,开始时候他还怀疑是不是有人捷足先登,里边的那本藏着惊世骇俗秘密的可兰经会不会已经被盗。后来他仔细一想这种可能性几乎微乎其微,因为从白彦虎墓道入口的情况判断,他们是第一波闯进来的活人。 那么入地深的区域为何会存在草虫呢? “小爷,您看,这条草虫身上已经长出了斑纹,应该是这附近有尸鳖,既然有尸鳖存在是不是就说明有腐尸?” 无双站在刚才白素踩死草虫的地方来回跺脚,这个位置就在那扇铜门前不足一米的区域。刚才他们在寻找机关时也检查过这里了,可根本没有发现地面存在这种小动物。它是从哪钻出来的呢? 无双来回转悠着,这时就在铜门下发现了一小撮土凸起散落在一旁,就像蚂蚁洞似的,不过洞口明显比蚂蚁洞大一圈,刚好可容那只被踩死的草虫钻进钻出。 “嗯?”无双赶忙拿出洛阳铲照着那草虫的洞穴一铲子挖了下去。 这一铲子挖下去可了不得了,他就觉得坚韧的洛阳铲子插进草虫洞穴后好像连续触碰到几只这种身体柔软的小动物。它抽出洛阳铲一瞅,铲尖前刃上布满了黏糊糊白花花的草虫体液。 “哎呀……恶心死了!双爷你别鼓弄它了行吗?”白素遮着眼睛都不敢看了。 “就是这里了!一定就是这下边了!这里就是通向铜门后的入口!来来来,我挖开它!”无双招呼他俩。 第61章奇怪小虫子 又是几铲子下去,果然如无双所料,铜门前下方并没有铺墓砖,只是一层松软的泥土,草虫在地下搭建了自己的巢穴,把这下边已经钻孔了,他不费吹灰之力就挖出一个一米多见方的地洞,那地洞的另一端就是通向铜门的另一侧。 只是,洞穴下到处都是草虫的尸体和体液,黏糊糊的一股恶臭味熏得无双直捂鼻子。 有的草虫生命力顽强,被铲子拦腰斩断后,两截身子还在不停地扭动着,挣扎着。 “不行了……不行了……”白素看在眼里实在是忍不住了,也顾不得自己的形象,捂着胸跑到一边哇哇大吐了起来。 “小爷,这洞恐怕咱们走不得呀,草虫有毒!”佟四喜说。 “无妨无妨。”他从背包中拎出一个瓶子,瓶子里装的都是汽油,哗啦啦把一瓶子汽油全都倒了进去,呼地下一火冲天,里边的虫尸还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顷刻间被烧的一干二净。 “我说白素啊,你要是不进去你就在这儿呆着,一会儿别说那本可兰经落入歹人之手哦。”无双轻飘地看了一眼佟四喜。然后第一个附身钻进了洞穴中。 “你……双爷?喂!你们俩……哎哟……我真服了你们男人,好好好!”白素无奈,虽然十分不愿跟他们弄的一身臭味,可为了完成她的使命,只好也跟着二人钻了进去。 这一窝子草虫有大有小,刚才他们看到的就是一条小崽子,里边最大的甚至有人的大腿根粗细了,您想啊,那么粗的蛇在地底下打洞,可不是早就把泥土搅动的松软干涸了嘛。 无双估计一下,大概他们现在已经穿过了头顶那扇厚重铜门的阻隔后,然后用洛阳铲向上一捅,头顶干土碎石哗啦啦直往下掉。 上边依旧是漆黑一片,到处都弥漫着死亡的气息,令人简直不敢露头。那扇铜门如果是阴阳相隔的屏障的话,那么他们现在已经完全穿越了这道屏障来到了真正的地狱。 无双双手支撑地面,腰身向上一挺蹦了上去。他第一时间扔出一根荧光棒,这东西是上次俄国老毛子给他的,他现在还剩余几根没舍得用。老毛子的东西质量就是好,军用荧光棒被激活,瞬间射出荧绿色的幽光来,虽然光源不算强,但却很稳定。 铜门的另一侧,左右洞壁还是很高,与前一半区域不同的是,这次洞壁上出现了点不一样的东西。 两侧洞壁上每隔一段距离都会高高地悬挂着一件大红披风,那披风很长,包的很严实,看不出里边到底包着的是什么。左右洞壁都有,无双粗略算了下,就在他们眼前的范围内,挂着的红色披风就足有三四十件。 “白彦虎是有钱啊?他家开染坊的吧?”无双打趣道。 佟四喜和白素也紧跟着爬了过来诧异地盯着两边洞壁观瞧着。 “小爷当心点,如果刚才那些小东西确实是草虫的话,那么身上长斑纹的草虫可是以吃尸鳖为食而生的。”佟四喜说。 白素跟蓝彩蝶一样,都是爱美的姑娘,现在明明是初春时节,普通人连大棉袄还没脱呢,人家就只穿了一件韩版的小风衣,小风衣敞着还,露出里边的紧身衬衣,衬衣的领子不算低,但她却故意解开两颗扣子露出自己白花花的事业线来。不但如此,她的这件衬衣好像是定做的,有一条胳膊是露肩膀的,把她玲珑剔透的曲线尽显无疑。 “痒死了,都怪你双爷,非让我从这鬼地方爬进来。”白素使劲儿用手挠着后背颈椎上方的位置,她这件风衣实在是太小了,该遮住的地方都遮不住。 她此时恰好背对着无双,她动作本就很大。无双这边咔吧咔吧眼睛眼睁睁瞅着她那性感的身材正在暗自跟自己的彩蝶做比较呢,他视线下意识往上挪了挪。 “啊?”他大喊一声,吓的白素赶紧松开手不挠后背了。 “双爷?你在地了?你别吓唬我呀,别这么看着我行不行?我后背有啥东西嘛?听说孤魂野鬼都喜欢趴在人肩膀头上,难道是……”白素浑身直打哆嗦。 “白素,你别胡思乱想,嗯……不是啥脏东西,好像有个……有个……”无双没有直接道破,生怕吓坏了白素,白素此刻若是乱动一下只怕就呜呼哀哉了。 “你别动啊,千万别动,也别回头看!”无双稳住白素,缓慢地向她这边一步步挪了过去。他的动作很轻巧,生怕惊动白素后脖颈子上的那个小东西。 这一幕佟四喜也看的真真切切,他算是见多识广的了,可这一幕吓的佟四喜都大气不敢出一声。 无双一步步走近白素,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心里祈祷着,可千万别出什么岔子,希望那东西没碰到活人,不会伤害白素。 “双爷,你能不能别说话说一半啊?你就直接说呗?是不是蛇呀?妈妈呀,你快帮我把它弄下来。”白素一想到刚才被自己踩死的小爬虫动物就觉得浑身痒得厉害,好像有万只蚂蚁在她雪白光滑的皮肤上来回爬行似的。 “别说话,别动,轻点,没事,没事啊!它不会伤害你的!”无双尽量把声音放低,一步步靠近白素的背后,然后慢慢伸出手,轻轻向它后脖子上落着的那小东西弹了出去。 啪啦……一个拥有坚硬外壳的小虫子被无双弹飞了出去,落在了地上,小东西好像受到的惊吓不轻,张牙舞爪地露出八指爪子拼命在地上抓挠着,可它的外壳是椭圆形的,如今刚好被无双倒着弹在了地上,它肚子朝上不停地挣扎着,那模样就像一只乌龟被人翻过来怎么也动弹不得似的。 “天啊,这么大一只瓢虫?它怎么是八条腿?哎呀,嘴怎么还是四半?”白素不认得这小虫子的来历问道。 无双顾不得对她道出这小虫子的由来,冲上前去一脚把它踩成了肉泥。 第62章尸军 “傻妹子!你还有这闲心发问呢?我建议你回去赶紧给老祖宗烧几柱香吧,好险呀!刚才若是这小虫子有了食欲,一下子钻进了你的身体里恐怕在这种环境下我也救不了你呀!” 白素不以为然,只要不是软体动物她就没那么敏感。“不会吧?不就是一只瓢虫嘛?跟外边的有啥区别吗?还吃肉的?” “白素姑娘,小爷刚才没敢对你道出实情是怕你一紧张乱动,你知道这是什么嘛?这就是尸鳖呀!尸鳖受到惊吓立刻就会钻进你的体内顺着你的血管爬进你的大脑!”佟四喜说。 白素傻呆呆地捂着嘴看着那只尸鳖的尸体,这邪恶的小东西它只在传说中听到过,还是第一次见到呢。 “原来尸鳖这么大呀?” 无双告诉她,这是大尸鳖,可能因为重量太大,所以才从洞顶跌落刚好落在了你的脖颈子上,若是小尸鳖的话如同米粒般大小,无声无息的就能钻进你的体内,寻常人根本无法发现,等你发现了就晚了,你的身体早就不是你的了。 啪嗒……又是一个细细碎碎的声音从无双身边传来,他侧头一看,地上又掉下来一只尸鳖。这里边的尸鳖好像也是刚刚苏醒过来,行动速度并不快,要不然刚才白素早就完了。 这东西其实没什么可怕的,只要别被它钻入血肉中它也就是普普通通的小虫子而已。不过怪就怪在它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尸鳖是要靠腐尸滋生出来的,尸鳖这种动物别看它小,它其实是有思想和智商的。比如说一个古墓中,尸鳖从尸体内吸进了血液后它不会着急去吃尸体的血肉,而是会钻进人体内进入休眠期,直到另一个猎物的到来后它才舍得吃掉第一具寄生躯壳。 无双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抬头看去,头顶上的洞壁很高,看不到这些小家伙到底是从何处掉落下来的。可那么高的距离,上边怎么可能有尸体呢? 他碾死一只尸鳖,不大一会儿又一只尸鳖从左右边地面爬了过来,他顺着尸鳖爬过来的方向寻去,发现尸鳖是从左侧洞壁上倒爬下来的,可能是由于它们刚刚苏醒的缘故,所以爬行过程中身体失去了平衡这才会掉落下来。 “红色披风中有东西!这些尸鳖都是从那里边掉出来的。”佟四喜说。 话都说到这份上就再清楚不过了,那红色披风中必然是裹着一个死人的尸体,而且尸体还没有完全腐烂,只是身体内的血液早已被尸鳖吸干,如今尸鳖嗅到了活人的气味后从寄主体内苏醒过来,准备寻找新的食物了。 为了印证佟四喜的猜测,白素扔出一个石块,把挂在洞壁上的一件红色披风击落下来。那披风很有重量,径直砸向地面,发出一声闷响。披风掉落在地上后,无数只小尸鳖顺着披风下钻了出来仓皇躲避。 无双走过去用洛阳铲挑开那血红色的披风一瞅…… “啊?”吓的无双倒退两步赶紧远离危险区域。 正如佟四喜所说,披风下边是一具还未完全腐烂光的尸体,那尸体面目狰狞,脸部已经烂的血肉模糊了,只有一双如同死鱼般的眼睛睁开着恶狠狠地瞪着无双。他的眼神十分生动,充满了邪恶的气场,若是不仔细看还以为他活着呢。 血红披风中是一具赫哲人的尸体,从他的服饰可以看出,九十年前的赫哲人的打扮与现在没有什么太大区别。 佟四喜用降龙木手杖挑开尸体身上的披风,这是一具半干尸状态的死人,它的皮肉虽然没有了弹性,不过皮下组织应该保存比较完整还没有被尸鳖破坏。但让佟四喜想不透的是,这具尸体正面和背面都没有什么致命的伤口,除了那尸鳖钻入体内的一个小窟窿眼外。 他们都是怎么死的?活活憋死的嘛?如果是憋死的话,那么当时的科技水平绝对没有什么设备可以做到瞬间抽干古墓中的空气。这群善良的赫哲人眼看着自己就要做了白彦虎的陪葬难道心中就没有愤怒嘛?他们就真的善良到了任人宰割的份上? 如果普通人遇上这种事,肯定会立刻被仇恨冲昏头脑做出违背信仰的事。命都眼看着要没了,还想着什么恩都力呀?上千的赫哲人早就冲回去把白彦虎的尸体大卸八块了,怎么还会乖乖等死呢? “应该是沙问天早就在古墓中埋下了尸鳖的幼虫,然后封死墓穴。一旦封死墓穴,墓穴中的温度会上升几度,这样就成就了尸鳖孵化的环境,成千上万的尸鳖孵化而出钻进了他们的血肉之中。在很短的时间内控制了他们的思想。”无双解释说。 被尸鳖入侵肉身的情况无双不是第一次遇见了,往往尸鳖钻入大脑后会分泌出自己有毒的体液来麻痹人的神经,最后一点点完成控制这具傀儡的过程。整个过程中,活人的魂魄还没有完全离开肉身,这个过程十分痛苦,他会亲眼看着自己的肉身不受自己的支配。 然而,最终当他们的三魂全部散尽后,他们的七魄却奇迹般地保留在了肉身内,这就是尸鳖的邪恶之处,人体没有七魄的话是无法行动的,只是一具僵硬的尸体。它保留了寄主的七魄才可以完整的控制他行动起来。 “佟四喜!快躲开!危险!”无双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后,大喊提醒佟四喜。 可此时已晚,佟四喜距离那具赫哲人的干尸最近,正观瞧着那具尸体身上是否有其他致命伤,突然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尸体径直弹了起来,深处枯爪就向他扑了过来。 佟四喜这老狐狸也早有准备,另一只手上的枪已然扣动了扳机,一声巨响后,子弹穿胸而过,准确地打进了僵尸心脏部位。他惯性地向后跌了回去。 “快躲开!这家伙打不死的!”无双往后拽佟四喜。 果然,这具僵尸被击穿胸口后只安静了不到几秒钟的功夫又从地上弹了起来。 第63章尸横遍野 无双艺高人胆大,不等那家伙再次行凶,抄起自己那把匕首手起刀落,直接砍在了僵尸脖子上。他手里的可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刀,区区人体骨骼简直不再话下,一刀就让那僵尸身首分离。 僵尸的脑袋咕噜噜滚到了白素面前,那家伙还瞪着恶狠狠地眼睛看着白素呢。吓的白素赶紧一脚把它踢开。 “我的马呀,双爷,你别告诉我洞壁上挂着的这几百件红色斗篷中都有一具大粽子?”白素惊呼。 “估计情况远远比你想的要差,据说当时被活埋的赫哲人足有一千,如果没猜错的话,他们现在就是一千具守护白彦虎陵寝的大粽子。刚才这还只是第一个,前边不知还有多少个等着咱们呢。” “咱们此行要是得手的话,那可真是在黄泉路上走了一遭了。”白素并没有退缩的意思,不过她也看清了前路的险峻。 墓道前边没有尽头,狼眼都照不尽它的黑暗。想要找到白彦虎的尸体就必须先打发了这些大粽子。 三人正犹豫不决时,突然,洞壁上又连续掉下来几十件血红色的斗篷,那斗篷落地后立刻被里边包裹的尸体支撑了起来。他们行动很缓慢,但人多势众,一步步向三个活人扑了上来。 也就是这三个亡命之徒吧,换做旁人别说跑了,恐怕早就被吓尿在原地一动不敢动只等命丧僵尸之口。 无双仗着自己有挂山锁子甲护身,又有先祖留下来的宝刀在手,连续游走在尸海之中斩杀着。白素也知道现在不是女孩子矜持的时候,使出了浑身解数与这群凌驾在三界之外的恶魔周旋着。佟四喜还好,别看岁数大了,没什么功夫,但他有枪,而且面前有这二人为他挡着,暂时也没什么危险。 可人体的力量肯定是会有个尽头,当你的劲儿使完了,那你也就只能干等着死神临近了。 一片片尸海向三人涌来,大粽子喉咙中发出令人胆寒的吼声,也许那不是他们的本意,可这奇怪的吼声多起来简直吼的人耳膜发胀,耳膜的震动连带引起了头脑反应一点点变得迟缓。 无双听的真切,这群大粽子可不是在劝他们投降,而是喉咙里的饥饿的咕噜声。 他和白素已经够拼的了,连佟四喜眨眼的功夫也光了三梭子子弹。他赶紧把携带的最后一个弹夹也装上,但这次可不敢轻易开枪了,剩下的子弹是救命用的。 “小爷,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呀?”他喊道。 “我他妈也知道,用你提醒?”无双大喊着,嗓子都要喊冒烟了。那群大粽子喉咙里的饥饿咕噜声已经掩盖住了他的喊声。 白素一边利用自己敏捷的脚下功夫周旋着一边考虑现在要不要叫隐藏在黑暗角落中的月影乌瞳兽出来帮忙,她一脚踹开一具僵尸回头看了看无双,用眼神向他传递信息。 无双曾嘱咐过,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让黑子出来,这是咱们最后一招杀手锏,如果佟四喜想耍什么花样得到那本可兰经,再让黑子出手也不迟。 但现在连命都要保不住了,还想什么可兰经啊?如果黑子再不出来帮忙,只怕他们三很快就得被这群大粽子撕成肉块吞进肚子里。 无双摇了摇头,示意她一定要安奈的住,现在还没到生死攸关时。 “双爷?还等?”白素冲到他身边喊道。 “再等等,那老狐狸太狡诈,黑子是咱们最后一张牌,不到万不得已时候不要打出来。如果现在黑子出来,佟四喜肯定马上退出去。” “他走就走呗?不正好把可兰经让给咱们?”白素不解。 无双看了一眼距离他们二十来米外的佟四喜,又对白素说:“我告诉你,白彦虎的尸体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佟四喜还知道很多秘密,没有他在,咱们休想安全离开你明白吗?” “可……可……” 无双把白素一把手推了出去,让她先节省体力,自己还能挺上一阵子。 但形势越来越不好了,这些大粽子数量太多了,何止几十啊?杀了一个又一个,眼前还是一片黑压压的尸海继续在吞噬着他们所剩无几的安全距离,再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被逼回那道铜门前了。 难道现在就要把黑子叫出来帮忙?如果现在黑子出来,以月影乌瞳兽的厉害,这群大粽子只不过是它的玩具而已,它锋利的爪子和如同闪电的速度顷刻间就将打扫战场。可那样一来,佟四喜也绝不会再给他们带路了。 现在最要命的还不是这群大粽子疯狂的扑来,而是这群家伙红色斗篷里一直在噼里啪啦地往出掉尸鳖。大粽子固然可怕,可他们刚刚苏醒行动缓慢,并且没有什么主观意识。尸鳖就不痛了,它们太小了,一旦被它们爬到身上指不定就会立刻顺着你的血管钻进你的体内麻痹的你的思维。 而且无双这次出来根本就没有带糯米。 正在无双犹豫不决时,一具大粽子沉重的身躯刚好踩在地面上那根荧光棒上。老毛子的荧光棒里可不止有荧光粉那么简单,里边还含有一些很特殊的化学溶剂来延长荧光粉的发光时间。那些化学药剂掺杂在一起,一旦遇到重压便会温度骤升形成明火。 那大粽子沉重的身躯踩在身边,重压之下激起了荧光棒中化学药剂的反应,顿时一道火花从里边窜了出来。别看那火花不大,可顷刻间大火就吞噬了大粽子的肉身。 大粽子没有思想不知疼痛,还在向无双这边行动,他这一动挂碰到了其他尸体,也连带着起了大火。 “有了!快!用火!” 无双主意已定,从包里拿出最后一瓶汽油,使劲儿掷了出去,汽油瓶子撞在燃烧的尸体上顿时轰隆一声爆炸开来,四溅的火花立刻在墓道中形成了火海。大火冲天而起,尸体中本来就含有尸油,尸油其实跟动物油脂一样,燃点很高,沾火就着。 第64章火烧藤甲兵 顿时,一具尸体连着一具尸体还没等走到无双面前就已经被烧成一具焦炭动弹不得。大火就好似疯狂的传染病一样,在大粽子间肆意侵袭着,整个墓道陷入火海,一股股焦糊味和黑烟弥漫开来。 “都别愣着呀?一会儿火势火来咱们也得遭殃,先从那条洞穴爬出去,等火灭了再进来!”无双把二人推进了挖开的土坑中,然后回到了铜门的另一侧。 冲天的大火把那扇坚固的铜门烤的滚烫滚烫,如果不是刚才无双反应及时,只怕三人现在要么丧身尸口,要么跟大粽子同归于尽。 “他们也挺可怜的,生前都是乌苏里江的渔民,这个白彦虎死不足惜真该被千刀万剐!”白素愤愤道。 “行了,你说那些都没用,现在他们没有意识,咱们用火烧了尸体也免去他们的痛苦,被封闭在尸体内的七魄最后也得意解脱了,希望他们早日转世投胎到好人家吧。” 无双摸了摸自己的脸蛋,脸上都是焦黑的腥土,不用说,自己估计现在都没个人样了。 “佟四喜,你他妈别装聋作哑的,说句话!”无双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给他俩嘴巴子。佟四喜竟然悠哉地点着了一根雪茄烟抽了起来。 “说什么?夸小爷您有师傅当年的英雄气魄嘛?”佟四喜不以为然回道。 “放屁!你他妈别跟我扯没用的,我问你,那本可兰经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咱们这么做真的值得嘛?我可告诉你,这才是刚刚进入主墓穴,里边指不定还藏着什么凶险玩应等着咱呢!” “我也还是那句话,小爷若是不敢,现在退出便是,四喜从没拦过您,您若是出了什么闪失,只怕四喜万死都不足惜。” 气的无双眼睛都绿了,指着佟四喜这老狐狸半天没说出话来。“你……你……?” 白素道:“二位,少说两句吧。不管咱们以前是敌人也好是朋友也罢,现在拴在了一起,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我建议咱们暂时先退出这墓穴,时间还早,咱们应该补给一下再回来也不迟呀!” 女人到底是女人,白素想的很理性。 可佟四喜却不这么认为,他说:“白素啊,看来你家贝勒爷还是不知道白彦虎的厉害呀!我告诉你俩吧,咱们没有退路,从进来的那一刻起就没有退路可选择了。因为墓道已被挖开,白彦虎可能已经苏醒了,就像刚才看到的大粽子一样,可能现在正处于懵懂期,一旦他彻底苏醒过来那世上将无人能够阻拦他呀!你们不要忘了,他手里有一枚极渊之核!” 无双冷静下来呼出一口浊气,佟四喜说的没错,在西伯利亚时曾见到过极渊之核的力量,冰鬼亚历山大男爵还没有完全掌握极渊之核的能量,他就已经是不老不死不生不灭了。若是真让白彦虎重新从墓穴中爬出来的话,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但最最重要的还是那本可兰经,佟四喜绝对是个爱惜生命之人,他的命来之不易,别看是偷来的,但换而言之也是用自己的福缘换来的。但凡这本可兰经的秘密对他来说可有可无,他也不会如此冒险一试。 “那本可兰经不能被他打开!只要打开,通向地狱的大门就将随之而生。我们活人拿到那本可兰经也许会用它做善事,也许会利用它来创造财富,但白彦虎是恶魔!”佟四喜强调说。这话说给外人听还好,可无双太了解他了,无非也就是找一个光面堂皇的借口而已。 “哼……做‘婊’子还要立牌坊?”无双闷哼道。 “哼哼……随小爷怎么说吧!”佟四喜也不愿跟无双吵嘴。 “佟老板,现在咱们还没有得到那本可兰经,你最好在这之前想出一个合理分配的办法,经书只有一本,咱们三人怎么分呀?”白素轻蔑地问道。 谁知佟四喜却说道:“分?哈哈……怎么分啊?好吧,白姑娘是想跟我分可兰经是吧?好啊,那咱们就把丑话说在前边吧。如果这本可兰经老夫带不走的话,你地面上那位小情郎也绝活不成!” “当然,我不敢威胁小爷您了,咱们毕竟是同根而生的,您是主子,我们都是奴才。可是呢……我也忘记告诉您了,山下乌苏里江上有一条快艇,小儿嘉宁正在快艇上快活着。只要他一个不高兴按一下按钮,那整个赫哲人的部落将被炸上天!” “佟四喜!!!!!!!你这个卑鄙小人!!!!你威胁我????有什么恩怨你冲我来?这群赫哲人是无辜的!”无双冲过去揪住他的脖领子吼道。 “小爷,您最好放聪明点,嘉宁的脾气您是知道的,他如果知道您这么对他父亲,你才他会怎样?”佟四喜推开无双,拍打拍打身上的灰尘。 “这本可兰经里到底有什么秘密我也不知道,只是受了一位中东石油大亨的委托,他重金要购买这本可兰经。他应该是古巴比伦人的后代。所以这本经书落在别人手里其实没用,二位,有钱一起赚嘛,我佟四喜可从来都不是小气之人。怎么样?” “有意思啊?呵呵……没想到这么几天你又给别人当起了狗?你的日本主子不要你了?” 佟四喜微微一笑:“小爷讥讽佟某也没用,我就是个商人而已。不过既然提到了日本人,那我还有一句话想要奉劝于您。格拉西姆其实也不是什么好人。你以为上次他千方百计想得到极渊之核就是为了献给俄国征服嘛?其实我实话告诉你吧,他私下与那位中东石油大亨也有联系,我在就调查过了,他们黑手党也是受雇于那位石油大亨!” 此言一出无双目瞪口呆,原来自己一直被格拉西姆骗了,自己傻乎乎地也在给他做狗?而且连一分钱好处都没捞到。 他平静一下情绪问:“那瓦连京教授呢?安德烈呢?” 第65章情绪波动 “他们跟您一样,都是被格拉西姆骗了。就算他们真的得到了那枚极渊之核也会被格拉西姆干掉的!我说这话只是想提醒小爷,江湖险恶呀,江湖可不仅仅是咱们盗门,江湖便是人心,江湖便是利益!”佟四喜说完后,还不忘重重拍了拍无双的肩膀。 跟他比起来,无双的确太嫩了,他自认为是一只寓意已丰的猛禽,但谁曾料想,从他出手的那一刻起,这只凶猛海东青背上就已经套上了一道牢牢的枷锁让它永远无法挣脱。 难怪董家人一直提醒他不要涉及到红衣神教的事,如果不出所料,当初白彦虎和他的遭遇也是相差无几,自认为本领通天,但身后永远有一双幕后黑手在无形的用利益的枷锁操控着他。 “小爷,你还要问下去嘛?咱们该进去了,时间拖得越久白彦虎苏醒的速度就越快,咱们就越难对付。”佟四喜把聚魂灯中的灯引挑了挑,一人走在最前边。 再次钻进铜门的另一侧,里边已经是一片片的黑色焦炭,果真如传说中的那样,当初为了修建白彦虎的地下陵寝死了数以千计的赫哲人,他们的尸体几乎也都在这儿了。 无双问:“结束了?我们可以继续往前走了吧?” “双爷呀?听你的口气还满不在乎的?你这人真怪,咱们刚才可是险些把命搭进去,从你嘴里说出来怎么好像习以为常似的呢?”白素拿出帕子擦擦脸上的黑土灰迹。 “呵呵……白素姑娘还是与我们小爷打交道少哟。自古以来都是富贵险中求,盗门之所以可以发展到今日,那些绝学还没有失传也是因为每一代的盗门人都是过着刀尖上舔血的日子过来的。自然了,咱们小爷是魁龙转世,这小小风小浪的早就司空见惯了。”佟四喜拍马屁道。 “得了吧,你这么说我可受不起,快走吧,前边指不定还有什么等着咱三呢。我估计这里已经算是白彦虎的主墓穴了。”无双说。 墓穴中依旧死寂死寂的,前方延伸着无尽的黑暗,随着他们一步步的深入,死亡的气息也越来越浓郁。这种感觉绝对不是用形容词可以表达出来的,死亡,每个人都要经历,它原本是一个固定的词汇或者是形容人在某一阶段的生命节点。但此刻,它好像就是一根飘忽不停的蜡烛,烛火随着阴风幽咽抖动,随时都有可能立刻熄灭。 三个人彼此的距离不敢超过一米,手中也各拿着自己的照明设备,他们一句话也不说闷着头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不是不愿意说话,而是没有勇气吐出一个字。无边的死亡气息已经彻底吞噬了他们的斗志,唯有靠着那份执着机械化地前行着。 走着走着,白素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知为何把头埋在了胸前抱起来不让人看。 “这里不能停下!”佟四喜从她身前走了过去。 “白素?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无双回过头来想搀起她。 “小爷,别管她,兰花门的姑娘意志力没有这么脆弱,咱们必须赶紧往前走,赶在日落下回去,要不然麻烦可就大了。”佟四喜说。 “你这老东西,能不能有点人味?白素好歹以前也是你的手下,人家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就不知道怜香惜玉嘛?”无双不管那些,回过头来走向了白素,伸手想去拽她。 “白素,快起来,这里不能歇息。”无双说。 “唔……唔……你们……你们先走吧……我不知道为啥,浑身没劲,一点都不想动,好想睡觉呀!”白素还是把头埋在小肚子附近,说话时候还带着哭腔,几乎哽咽,她不愿让无双看到她如此萎靡的一面。 “你到底怎么了?哭什么呀?”无双关切问道,把手搭在她肩膀上轻轻拍了一下安抚着她。 “别碰我!!!!你们走啊!说了你们走就走!干嘛管我?”突然,也不知道哪来的这股无名之火让白素的语气生硬起来,她一巴掌打开无双的手吼道。 “小爷,你甭搭理她,这种地方本就不该是女人进来的,阴气太重了,她无法承受啊!”佟四喜在前边招呼无双赶紧追上去。 “不行,咱们不能丢下她,太危险了。来,白素,起来!说什么也得把你弄走!”无双不由分说粗鲁地把白素连拖带拽弄了起来。 谁知他的举动却彻底激怒了白素,兰花门的功夫何等的诡异呀!白素抬起头突然双目死死瞪着无双,一脚向着他脑门就踢了过来。也幸好无双有点功夫底子,他一个侧身躲了过去,赶紧退到一旁不敢再轻易靠近白素。 “你别激动,咱们有话好好商量,双哥现在把你送出去跟你爷们团聚好不好?”无双把语气放平和下来,就好像是个谈判专家。 “唔……唔……对不起,双爷,我真的不想伤害你,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好不舒服,根本没法控制我自己的情绪,求你了,求你别管我好不好?”白素脸上挂着泪滴,无理由地哭的稀里哗啦。 无双看到白素如此皱了下眉头,心道,莫不是这姑娘在坟里招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上身吧?昨日,赫哲人举行跳路神时候就招来了白彦虎上身,那情景现在依旧历历在目。 “白素,冷静一点,你告诉双哥,你哭什么?是什么让你这么伤心?”无双停住了,佟四喜自然也不敢一个人深入太远,他冷冷地站在一旁看着。 “我……我……我也说不好……就是觉得莫名的难过,就好像是在我们哭一样,眼泪止不住啊!”白素委屈地说。 “为我们流泪?我们又有什么事值得你流泪?” “我觉得我们都会死在这里,对不起双爷,我知道在这种地方不该说这样的话,可我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这事不能怪白素,其实这种感觉不仅仅白素有,无双也有,可他是男人,在任何情况下他都不能露出怯意,别看佟四喜老谋深算,但三个人中他才是主心骨,他要是打起了退堂鼓只怕真得散伙了。 第66章战胜恐惧心理 “小爷呀,这个区域很古怪,其实并不是我们胆怯了,而是黑暗中隐藏着某种东西钻进了咱们的身体里。” 佟四喜的话很好理解。咱们经常说谁胆子大,谁胆子小,谁遇事有主见,谁与事怯懦。其实啊,人体的胆真有大小之分,胆长的大的,那他自然就是个生猛之辈了。这个是有科学依据的。 这三个人不需要去医院做检查,每个人体内胆的尺寸绝对不比别人小。现在就像佟四喜说的那样,有某种东西无声无息地钻进了他们身体里正在让胆萎靡下去,所以他们才会同时产生那种不祥预感。 无双转了几圈眼珠,心情平静下来,试着默默唱起正气歌来,心里的感觉稍微舒服了点,那股怯意也渐渐被驱散。不过正如白素所说的那样,他也感觉到此行凶多吉少,这是一种无理由的感觉,是从大脑中向身体里发出的一个信号,让你不得不变得怯懦。 “这里处处透着古怪,小爷需赶快做出决定,我们是退还是进!咱们只有一次机会,绝不可能再进来了!”佟四喜其实心中现在跟他们俩差不多,只是不敢主动提出来。 佟四喜为了这次行动煞费苦心,早就琢磨好了如何对付白彦虎,既然他是回人,那就大不敬一次,他带了许多袋猪血,这些猪血都是黑猪的血,是回人的大忌。他怀兜里刚好露出了一袋猪血来,被无双看到了。 无双也不知为何,看到这代猪血就有股想吐的感觉,肚子里是七上八下的,而且伴之而来的还有那股怯懦也重新升起。 “佟四喜,给我拿过来一代猪血。”无双说这一句话断了好几次,不停地捂着胸口尽力向下压着那股翻上来的胃气。 “小爷,你要干什么?这是生猪血,喝不得呀!” “别磨叽,让你拿来就拿来!”无双也说不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可他这人有股征服欲望,越是不愿做的事,越是不敢做的事就拼命要客服自身的恐惧心理。 无双接过那袋猪血,咬破了一个小口,顿时里边粘稠的猩红液体渗了出来。那股腥臭的气味刚冒出来,无双就恶心地哇哇大吐起来,吐的他把好几天吃的食儿都吐光了,接下来就得吐胆汁了,眼看着脸都绿了。 “妈的!老子就不信了!”他就是有一股狠劲儿,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趁着自己现在吐的胃部已经麻痹,他咬住了血袋缺口咕咚咕咚就灌了一大口进去。暗黑色的猪血流入肠胃好似滚烫的烈焰一般灼烧着他的身体。他咬紧牙关,死死闭着嘴,再恶心也不愿吐出来。 他终于捱了过去,开始时候猪血进入肠胃好似毒药穿肠过般痛苦,随后就是生血的腥味侵袭了他的味觉神经,再然后他就不那么排斥了,也开始重新找回了原来的自己,身体舒服多了。虽然猪血并不好好吃,但却驱散了他对这幽深坟冢的恐惧。 “双爷?你不能喝那东西……那……不能呀!!!”白素大喊大叫,真的就好像自己是一个回民一样。 无双擦干净嘴角的血迹,对白素道:“来,把你的兰娟给我拿出来一条,要那种带迷香的!” “你要它干嘛?” “给那老东西迷晕了灌进去!猪血有奇效!快点!放心吧,我不会这么对你的!你不喝就不喝,你就在这儿继续哭好了。”无双说。 白素诧异地拽出一条兰绢帕子,帕子上还绣着一朵美丽的兰花儿。 “小爷……您……别……我不想喝它!您别逼我!我真的会开枪的!”佟四喜吓坏了,他自己都说不出为什么不愿意碰跟猪子有关系的东西。 谁知还没等他掏枪呢,无双拿着那块擦着迷香药粉的帕子竟然突然冲到了白素背后捂住了她的嘴,白素瞪大了双眼,口中呜呜直叫,可也无法抵御迷香的功效,立刻失去了知觉。无双趁她不会反抗,也把猪血灌进了她嘴里。 “奶奶的!你说咱们又不是回民,为毛不敢碰跟猪有关的东西?老子就不信这个邪了!都他妈给我喝!”无双要真上来那股狠劲儿,谁也挡不住。 给白素灌完了无双回过头就朝佟四喜走了过来。 “别……您别过来!我不想开枪!我不想伤害您!您别逼我!”佟四喜一步步后退,无双没有退缩,一步步逼近了他。 “佟四喜,你要还是个爷们就喝了他!你还想不想赚钱了?你还想不想得到这本可兰经了?连白彦虎的尸体都没见到你就胆怯了嘛?你还是吴功耀的徒弟么?” 东北爷们都是暴脾气,也许他可以因为岁月的侵袭和社会上的磨砺而慢慢隐藏起来,但一旦给他点上一把火,那股倔强的暴脾气立刻就会迸发出来。 “妈的!喝!能咋地?小爷你还别拿话钢我!”佟四喜从怀里拿出一袋猪血来,忍着那股腥臭味咬开一角就吸了一口,那表情就跟喝了要命的毒药似的。 喝完后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看了看无双,强压下去呕吐之意。 “这是为什么?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无双说我也不知道,我觉得咱们刚才在一瞬间都好像变成了回民一样,为什么咱们为畏惧这里呢,因为这里是他们红衣神教的圣地,这里埋着的是他们的圣主白彦虎。我什么都没想,就是觉得咱们害怕什么就战胜什么,回民对猪是忌讳,那咱们就打破忌讳。 “高啊!小爷不愧是魁龙转世,对自己下手够狠的了!”佟四喜对无双刮目相看。 要知道,如果他们是回民的话,让他们喝下猪血那是多么残忍的事?简直犹如亲手弑杀父母。世上有谁敢这么做?只有无双! “白素,你好些没?”无双扶起白素问道。 白素的迷香哪会这么一会儿就失去功效,她完全没有意识。 佟四喜是个老江湖,随身都会带着解迷香的药,他给白素喂了一颗后,白素这才晃了晃脑袋从昏迷中苏醒过来。 第67章永远打不中的怪物 她巴结巴结嘴,胃中正上下翻滚着一股腥臭。她脱了口唾沫,瞪着无双。“双爷?你可真够损的,你不是说……” “嘿嘿……抱歉,我是胡子,你见过胡子说话算数的嘛?好了,大家没事就好了,咱们可以继续往前走了。我要不这么做那可就得把你扔在这儿咯,到时候你爷们肯定要怪我的。”无双笑嘻嘻道。 “我的天,我真是服了,蓝彩蝶是怎么跟你这么多日子的呀?你可真是个怪胎!要是我,一天都受不了你的脾气!”白素哭笑不得。 彩蝶?是啊,无双也琢磨呢,自己脾气这么不好,性情多变,也从来不会怜香惜玉,没有那咻的温柔,没有纳兰鸿的帅气,没有陆昊天的豪气,蓝彩蝶怎么就忍受了自己这么久呢?不但大骂不走,而且还为了自己甘愿献出生命? “也许她也是个怪人吧?”无双自言自语。 “不是她怪,我是女人,女人的心思我太懂了,是她真的爱你呀!只有爱一个人才会接纳他的那些臭毛病?双爷想想,他是不是不管你怎么对她,都在人前人后维护着你?你想想,那是仆人对主子的情感嘛?仆人对你是敬,而她对你几乎是宠了!”白素第一次向着蓝彩蝶说话。 其实白素和蓝彩蝶本就没有什么恩怨仇恨,无非就是几代前两派的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是旧事而已。俗话说“女人何苦为难女人”。若是蓝彩蝶不为难于她,她其实很愿意与她做朋友的。毕竟,兰花门出自红绢门。 “白素姑娘说的有理呀,小爷,你的那几位相好的我都见过,如果我是你的家人的话,那么我支持彩蝶。每一位真命天子身边都会有这么一个女人,你想干不敢干的事,她都会代劳,这样的女孩天底下不好找咯。”佟四喜附和白素说。 “行了行了,你俩有完没完了?要不以后你俩合伙开个婚介所得了?像话嘛?在这种环境下跟我说这事?还是多关心关心咱们自己吧!”无双越听越烦,现在他都不敢想马丫,只要想起马丫来心里就特不是滋味,虽然跟蓝彩蝶还没有什么实质上的……突破,但他可不想做个脚踏两条船的负心汉。 三人聊得正欢,渐渐也忘记了刚才的胆怯。走着走着,突然白素从身后拽了拽无双。 “干啥媒婆?”无双没好气道。 “前边有东西。”白素收起顽皮指了指墓道中的黑暗。 无双把狼眼手电开到最强,冲着白素手指的方向就照了出去,只见光束的尽头处好像有个人影,那人影正好就站在墓道的正中间正对着他们,不过因为距离太远,三人根本看不清楚他的模样。 “难道是白彦虎?这么快就苏醒过来了?”无双狐疑道。 “应该不会,咱们小心点便是,水来土掩兵来将挡!”佟四喜掏出了枪。 他们谨慎地一步步走近那个人影,距离越来越近了,那人的轮廓已经露了出来。那应该是个健壮的男人,身高跟陆昊天差不多,穿着一件穿厚的袍子,一动不动地站在墓道中。按理说,如果真是古墓中的脏东西,感觉到有人闯入的话,要么它就会有所行动,要么他就会退回墓道尽头,守护着尸身。可他却一动不动地戳在那里,静静地等着入侵者靠近。 无双向后举起手,示意他俩先不要冒然接近那家伙。 “哎?前边这位爷,也不知道怎么称呼你,你是要阻拦我们嘛?”无双向他喊话。 那人依旧不回他,还是戳在原地不动弹。 “喂,我跟你说话呢,爷们?”既然这家伙不说话,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无双心中打定了主意后,回头给佟四喜打了个眼色。 佟四喜抬手冲着那家伙就是一枪,现在的墓道角度是笔直的,佟四喜以前又练过,几十米的距离根本就不可能打偏。嘭地一发子弹就飞了出去,直直地朝着那人的胸口打了出去。 然后……然后……然后就再没有动静了,那人一声不吭,身体都没晃悠一下还是站在墓道里不动弹。 “老东西,你瞅准了打呀?你家子弹富裕是不是?”无双埋怨佟四喜没打准。 “不可能!绝不可能!小爷相信我的枪法,不是子弹打偏了,而是那家伙有古怪!”佟四喜解释说。 “古怪?难道不是个人?是古墓中的神像?是他们红衣神教的先知神像?可就算是神像被子弹集中了是不是也得给我整出来点动静啊?”无双不相信佟四喜,问他要枪,佟四喜怎么也不给他,咬死了说自己肯定打中了绝不会打偏。 为了印证,白素捡起一个小石块,也扔了出去,效果是一样的,那人依旧没有发出任何声响,还是完好无损地站在昏暗的墓道中一动不动。 无双就算不相信佟四喜,也得相信白素,暗器手法也是每个兰花门姑娘必修的课程之一,连这点本事都没有光靠美色怎么混江湖? 无双诧异地看着白素,白素连连摇头说我肯定也没打偏。 “我靠,那真是邪门了啊?走,瞧瞧它是个什么怪物!”三人谨慎地一步步接近那东西。 大概又往前走了二十来米,总算是看的真亮了,那东西浑身漆黑,好像是个人像,但身体上却有一道道凸起的轮廓来,就像是个用无数条绳子纠结在一起组成的塑像一样。它有鼻子有脸,甚至五官上表情还很清晰。 它下巴上有胡子,胡子是一串黑漆漆的细线组成的,看模样可能是个西亚回民。 “这什么怪物?怎么是用绳子做的塑像?白彦虎真变态!红衣神教还有这么一尊神嘛?这是他的法身?”无双也不愿靠近那东西。总觉得它透着一股诡异,但既然现在它没有什么危险,还是暂时不要搭理它的好,毕竟它们不是什么考古学家。 “走吧,别耽误时间,等咱回来时候有空了再细细研究。”佟四喜说。 第68章它竟然在跟踪他们 三人几乎是擦着那家伙的肩膀过去的,无双一步三回头还盯着那东西看,怎么也想不透,为啥子弹和暗器都无法击中它,要不然就是它身体里有某种强磁场,遇到袭击就会把那东西用磁场弹出去? 他们都是活人,活人体内都有阳气,不过他们自己是看不到阳气存在的。在他们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黑暗中后,那神秘的塑像里突然掉下来一串绳子,那也只是样子长得像绳子而已,那段“绳子”掉到地上后竟然不停地扭曲了起来,身体上露出了一个大窟窿眼,鲜血不停地往外涌着,它挣扎了一会儿,终于不动了。 随后,那樽看似用绳子纠结在一起组成的塑像突然动了起来,并不是它的身体在动,而是缠绕在它身体上的“绳子”在动,在爬行,它们纷纷掉落在了地面,是蛇!偌大的一樽塑像顷刻间化整为零,变成了无数条细长的爬行动物掉落在了地上。它们已经被三人体内迸发出的阳气所唤醒了。 无双走几步停几步,还在不停地向后张望着,心里感觉怪怪的,就好像被人偷窥了一样。 “双爷,你怎么了?怎么不走了?”白素问他。 “不对劲儿,后背痒痒!” “我帮你挠挠?” “不是不是,我是感觉背后有人盯着咱们看,说不好这种感觉。”无双挠挠头,难道是自己多心了嘛?但这座古墓中处处都充满了危险,只要一个不留神都有可能把性命搭在这儿,他不敢掉以轻心。 “不能吧?咱们一路走过来什么东西都没有啊?难道是沙问天的冤魂?”白素问。 佟四喜插嘴说道:“谁说咱们背后没东西的?白素姑娘忘了那个用绳子组成的塑像了嘛?” “啊?你们别闹了,它只是个塑像而已呀?” “不行,咱们得回去看看,那东西有古怪!刚才我就觉得无法用枪击中它有问题,现在越想越不对劲儿,咱得回去瞅瞅,不搞明白了万一出了什么幺蛾子就不好办了!”无双决定返回。 无双转过身来双手惯性地来回摆动,右手上拿着狼眼手电,手电的光也上下摇晃了一下。 “哎?你还回去干吗呀?它不就在那儿嘛?”白素奇道。 “嗯?”无双皱着眉头。 可不嘛,那樽看似用绳子组成的塑像现在就在他们身后大概五十米以外的距离处,还是刚才那副模样,还是静静地戳在那里一动不动。 可是它应该在这里嘛?他们刚才已经绕过塑像往前走了又有五六分钟了,他们就算是再小心翼翼也不至于五六分钟只行走了这么短的距离吧? 可能性只有两个,一个是他们根本就没往前走多远,他们在原地迈步,被什么脏东西遮住眼睛了;第二种可能性无双不太相信,那就是他们动了,那樽人形塑像也跟着他们动了,双方是匀速前进,所以谁也甩不开谁。 无双诧异地看了看脚下的鞋,白素和佟四喜也一齐跟他做出了相同的动作,大家都胡思乱想着,更愿意相信此刻是被鬼遮眼了。 “我们真的走了嘛?”无双问他俩。 “应该不会错的,小爷咱们再往前走一段距离试试看。”佟四喜建议。 三人揣着忐忑不安的心试着又往前走了会儿,他们是竖着站成一排的,无双在前,佟四喜在中间,白素在最后,每个人都盯着前边同伴的脚看着,同伴的脚在不停地向前迈动着,他们的确是在往前走,这点毫无疑问,而且这里的墓道也的确是笔直的,没有什么弧度,就不存在他们原地打转的可能性。 无双停住脚步再度转头去看那“绳子”塑像,问题又出现了,那家伙还是无声无息地跟在他们身后,依旧没有被甩开。也就是说,他们动,那家伙也在动。 “哎呀?今儿可真是邪门了啊?啥东西都让咱碰着了?不是……那东西走道没动静嘛?” “那咱们就再试试看!” 三人又继续往前走,这次走的时候都没有低头看脚下路,而是一直回头紧紧盯着那“绳子”塑像看。他们不希望看到那东西真的像活人一样会迈开步子走路,但更不希望看到那东西一动不动就这么像他们飘过来。 结果让三人大惊失色,原来那东西确确实实是在跟踪他们,而且它走路不是用脚走的,三人眼睛都没眨一下,就想仔细观察那东西是以什么姿态行动的,但眼睛瞪的跟牛似的一眨不眨,还是没见那东西动。可最神奇的是,它一动不动,就这么平移着向他们这边挪了过来。 就样子就好像是……就好像是它脚底下踩着一个无形的滑板车一样,它是靠着轮子推进的。 “这东西如果不搞定了咱们不能往前走!”佟四喜说。 “那好办啊!现在回去收拾它便是!”无双扛着洛阳铲转身就向那塑像奔跑了过来。他抡着洛阳铲真想把它脑袋削掉了。他最恨别人偷摸摸的跟着他! 可关键是,无双一直向后奔跑逼近那家伙,但眼见着那家伙随着无双的逼近,它也在随着无双的距离向后退却着。他们之间就好像是两块同慈级的磁铁一样,永远都不能相触到一起。 这是怎么回事?如果那东西是活物的话,它是害怕活人嘛?如果那东西是死物,为什么会一直跟着他们移动呢?刚才他们明明也是从它身边经过的,为什么那时候它没动呢? 佟四喜说:“小爷,你别追了,白费力气!” “不成,这么一个不阴不阳的怪物跟着咱们,我心里没底,咱必须把它搞定了,要不然指不定一会儿它会使出什么幺蛾子来。” 佟四喜老谋深算,他小声叫来白素,指了指头顶上高悬的洞壁,这段墓道很高,头顶上足有四五米,再加上这里几乎没有任何光线,所以如果一个大活人倒挂在一侧洞壁上没有灯光照射,那绝对不易察觉。 第69章壁虎倒爬墙 白素点了点头,明白了佟四喜的意思。 “你别去,我去吧,白素,你们往前走,慢点走!”无双拦住了白素。白素的轻功固然比自己好,可别忘了,无双也会一种跟这相似的绝学。 无双抓住一块岩壁石头,腰身向上一挺窜了上去,然后找到两个着力点踩住了,身后没有任何可以用手抓牢的着力点竟然就死死地贴在了墙面上全靠着脚下两块凸起物支撑起了一百来斤的身体。 “哇哦……这……这是什么轻功?他身体不会失去平衡掉下来嘛?”白素惊叹道。 “呵呵……白素姑娘无需担心小爷,你有所不知了,这叫‘壁虎倒爬墙’是一门江湖上失传已久的别类轻功,据说呀,前朝的很多飞贼都依靠这门本领翻墙跃户,从没失手过。”佟四喜告诉白素说。 “啊?这么厉害?可董爷不是走山的传人嘛?是谁教他的?难道千机诡盗中还有记载江湖上的轻功嘛?” “你没见过老贼王马二爷吧?马老二可了不得呀,年轻时候,天底下就没有他去不得的地方,就没有他偷不到的宝贝哟!”佟四喜说。 无双小时候是董家的宝贝嘎达,集万千宠爱与一身,家里只有他这么一个男孩,虽然是外姓,不过好歹是个男孩,好歹还有一半家族的血统。这些老头子捧在手里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唯有董爷,从小对外孙就十分苛刻,别看平日里疼他,但无双是一天幼儿园都没上过的。 练弹弓,练手速,甚至董爷还会让这些老贼们教外孙那些拿不上桌面的邪招。就拿壁虎倒爬墙来说吧,小孩才四岁呀,身子骨还没硬实呢,董爷就让马二爷教他了。马二爷舍不得孩子,无双累了就抱下来歇着。只要这种情况被董爷撞到立刻就是破口大骂,就差伸手打外孙了。 他常跟马二爷说,咱们现在惯着他,以后可能就会让他因此而丢掉性命,父亲从小不让我接触盗门的绝学是因为国家不再动荡,盗门需要归隐起来。双子不同,他注定了不能做个寻常的孩子,注定了他这辈子就要过着刀尖上舔血的日子,所以你们不必心疼他,今日我们的严厉是他日后活下去的资本。 无双就是在这种环境里度过了自己的童年,虽然少了许多同龄人的无忧,但却也比其他同龄人多了些另类的童趣。 他身子倒贴在光滑的洞壁上,大气不喘纹丝不动,功底之深厚简直让佟四喜暗自新生敬畏。他原以为无双是董家的后人,师兄必然是把他视若珍宝,从小锦衣玉食娇生惯养,没想到这位少主看似平常,却通晓几乎盗门所有本领。 “他行嘛?”白素还是担心无双,不愿丢下他。 “相信小爷,他是我师父的后人,他是魁星转世!”佟四喜带着白素一步步向前走着。 果然,那“绳子”塑像也机械性地随着他们的速度往前挪蹭起来,无双倒贴在墙上可是看的一清二楚。那东西每每往前挪一下,身子下边就好像有万千条小虫子一样同时向前蠕动一下,而它缠绕在身子上的绳子也在不停的动着。 它的确是个活物,活的不是它这个塑像,而是组成塑像的这些细长绳子。 无双贴着洞壁上静静地等待着,就等着那家伙经过自己脚下位置了。洞穴里太暗了,佟四喜和白素离开十来米后,身后就立刻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中。无双又不敢动弹,他现在只要一动,身子就立刻会失去平衡掉下来。壁虎倒爬墙讲究的是气息均匀,他现在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只能通过白素和佟四喜刚才迈步的频率判断那绳子塑像移动的距离是否靠近。 就在刚才无双攀上洞壁时,已把随身的匕首叼在了嘴中,此刻他心中估算着时间应该差不多了,略微歪了下脑袋,嘴里叼着的匕首刀刃闪过一道寒光,从刀刃反射出的影像看,那塑像如今就在自己的脚下位置。 无双眯起眼睛,身体往前一挺,嗖地下从天而降,手持着匕首照准了那家伙的脑袋凌空就劈了下来。 那东西好像也感觉到头顶位置有风声,赶忙向后移动,可别看他往前挪挪的快,三人甩不开,他想往后走就不那么容易了,它是又无数条绳子纠结在一起组成的,如今想转身回头再逃,所有绳子都齐齐地来回翻转起来,好像要把他们的头也掉过来似的。 无双哪里容得了这家伙再逃走,眨眼的功夫就已经到了它头顶上,那锋利的凶器何等了得,带着有股妖气直接从它天灵盖就切了下去。 刚才子弹确实没有伤到它,可却不代表它是金刚不白之躯,这把匕首削铁如泥,世间罕有,曾经多少个小日本的鲜血都留在了它的刀刃上,现在也不多这么一个怪物了。 寒光乍现,锋利的刀刃齐齐地划破了它的天灵盖,借着无双跳下的惯性,直接把它从中间劈成了两半。 “X!”无双口吐脏字,站在原地看着被看成两半的塑像。 “双爷得手了嘛?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白素和佟四喜也跑了回来。 “哼!我当它是多了不起的玩应呢,不堪一击!”无双自大道。 脚下,那塑像已被砍成了两半,横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失去了刚才的恶念。 “行啊双爷,真没看出来,以前他们总说你……呵呵……今日一见的确是有点当年吴功耀的气魄了,你出手够快的了。”白素夸赞道。无双刚才出手确实很快,别说这个怪家伙了,就算是个一等一的高手也是全然不知头顶上黑暗中还藏着一个人。无双刚才那一招简直可以成为杀手的教科书了,两秒钟时间一气合成动作,取人性命于无形。不过这家伙到底是不是个人可就说不准了。 “你俩别高兴太早了,你们看,它好像动了!”佟四喜往后退了两步。 第70章新的身躯 动的其实不是这个塑像,而是它身上缠绕千万道的绳子。那些绳子密密麻麻的缠绕着,也不知哪个是头哪个是尾,它们纠缠在一起组成了塑像,现在正想化整为零解体开来,就好似是盘踞在一块大石头上的千万条蛇一起四散逃去一样。 没错,是蛇,就是蛇!三人细细一看才发现,这些看似像绳子一样的东西可不就是一条条浑身灰白色的小长虫嘛?不过它们跟先前遇到的那些种类不同,它们好像没有眼睛,三人动一动,它们则动一动,完全是凭借着猎物行动发出的震荡来判断猎物的行踪。 在不确定这些家伙是什么种类前三人也不敢轻举妄动,这世界上据说7成以上的蛇都是有毒的,若是现在消灭它们,难免会把毒血溅到身上。 “它们为啥跟着咱们呀?刚才怎么不动?”白素问。 “也是是刚刚复活吧,蛇的休眠期很长,可以保存身体里的大多数热量,在有猎物出现后再苏醒过来尽食。”无双解释说。 “恐怕不是那么简单,它们应该是被咱们身上的某种东西或气味吸引来的。大家小心点!先退后!”佟四喜说。 那些白灰色的小蛇全都爬到了地上,遍地的小东西简直令人看着麻应。偌大的一樽塑像就这么化整为零了,地上鲜血淋漓,无双刚才一刀劈下来拦腰斩断了也有几百条蛇。但活下来的依旧是大多数,它们密集地聚集在一起收尾相接不停地纠缠着也不知道要使出什么幺蛾子来。 是什么东西吸引了它们呢?它们既想靠近,又不敢太近,追了这么远始终与他们保持着匀速距离。那应该是一样让它们又爱又恨的东西吧。 无双想破了大天也没发现他们三个人到底带了这么特殊的宝贝。蛇是阴性动物无疑,它们通常都盘踞在阴凉的地方靠伏击捕食比自己小的猎物为生,也没听说它们有像飞蛾扑火一样的爱好呀? “它们在干嘛?快看,它们开始互相缠绕在一起了。”白素喊道。 只见这几千条小蛇丝毫不畏惧刚才小小的损伤,又重新盘踞在了一起,一条挨着一条。起初几条小蛇相互缠绕形成了一个球体,然后其它大小不一的同类又狠准确的选择自己该去的位置攀爬而上,不大一会儿的功夫三人眼前再度站起来一个人形。 这家伙跟刚才那樽看到的塑像几乎一模一样,只不过是比刚才那个矮小一点点而已,因为先前已经被无双砍死了不少蛇。 三人就这么与那个复活起来的蛇像对视着,那东西呢还是像以前那样静静地戳在那里一动不动,因为他们没动。估计他们三个现在如果向前走的话,这樽蛇像照样还是会追上去。 虽说看起来这东西好像暂时没有什么危险,不过身后总有一个人或者说是一大群蛇跟着,那心里能好受吗?它们可是冷血动物啊,眼看着三个猎物在眼前不上去撕咬肯定是有原因的,它们在等什么呢? “我怎么越看越觉得它的表情好像跟刚才不一样了呢?你们瞅瞅?”白素歪着脑袋仔细打量着。 白素要是不说无双还真没觉察到,他只当这是一个被一群蛇缠绕在一起组成的人像而已,这些蛇虽然行动很有规律,可它们也不可能有人类的感情,而且它们不是一条,是一群,那密密麻麻的蛇缠绕在一起组成了塑像的头部,少说也得有四五百条了,四五百条蛇聚集在一起如果想协调起来让这个塑像的表情变化那不是痴人说梦嘛?就算是马戏团的驯兽师也做不到这样啊! “双爷?佟老板?你们俩快看,它的嘴角……”白素惊道。 无双也是一惊,这怎么可能呢?他现在竟然看到这樽被一群小蛇缠绕在一起组成的人塑脸部的表情真的变幻了,他的嘴角略微上翘,好像是在笑,那是一种很阴冷的笑,就仿佛是在嘲笑他们三个闯入坟墓的入侵者以卵击石一样。 “巧合吧?也许嘴部的那几条蛇只是碰巧一起动了一下而已。”无双安慰着自己。 无双本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与那蛇塑对峙着。时间还在流逝着,留给他们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了。现在地面上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恐怕三方人已经大打出手了。 “哼哼……”突然,墓道中竟然传来了一声冷笑。 无双看了看白素,又看了看佟四喜,这二人也是很诧异,纷纷寻找着那声音的源头。 “不会是它在笑吧?”白素颤颤地指着那一堆蛇道。 “死!你们……都将死在这里……都将永远成为圣主的奴仆!”一群蛇缠绕在一起组成的塑像竟然真的开口说话了,它的嘴一张一合显得十分僵硬,但声音却很清晰,只是他的声线很模糊,模糊中又略带熟悉,到底在哪听到过呢? “沙问天?”无双终于想起来了,这一群蛇竟然是在用沙问天的口吻在于他们对话,而且对话的内容跟他们先前在铜门外说的是一模一样。 “奶奶的!老子这辈子就没怕过谁!”无双手持匕首怒意冲上心头,真想一刀刀把这群可恶的小东西全都砍断了。 岂料无双这边正酝酿着情绪呢,这人形塑像竟然又开始瓦解了,一条条小东西从同伴的身体上爬了下来,然后井井有条地落在地上向后爬去。 “看着没有?它们也怕横的!” 佟四喜说:“应该不是这么简单,沙问天借着这樽蛇像威胁了咱们一句然后就跑了?这怎么可能呢?” “老东西,我才想起来,你不是说当初在伊通时候就已经把他的魂魄打灭了嘛?他是怎么过来的?”无双逼问他。 “小爷,这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沙问天的聚魂的那把伞我的确已经烧了,不过他既然又能追到千里之外来肯定有他的办法,棘手啊!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么棘手的事!红衣教的秘密远远超出了我金点术涉及的范围。”佟四喜终于服软了,他开始后悔自己这次行动有些草率了。 第71章邪恶的可兰经 三人在这儿讨论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再次动身往前走。这墓道眼看要到尽头了,因为已经可以感到墓道中的阴气越来越重了,他们距离最终的主墓室只有一步之遥了。 大概又往前走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墓道的告诉越来越低矮了,四周冷风瑟瑟风声犹如狼哭鬼嚎般可怖。 左右洞壁上也开始出现了浮雕和壁画,所有画面都很单调,只画了一只眼球,那眼球很生动,不管从任何角度看去,它始终是朝向三人的方向看来。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暴露在无数只眼睛的视觉范围内。 佟四喜说,白彦虎当年说自己有一万只眼睛,可以洞察世间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想要悖逆他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无双道:“嗯,等会儿看着他尸体我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把他眼珠子挖出来当泡踩!” 可当他们真正走到这墓道的尽头看到沙问天尸体的时候无双傻眼了。 前方,墓道已是尽头处,正中间铺了一块巨大的汉白玉床,床上静静地躺着一个老人,虽然老人上了岁数满脸堆着皱着,不过他却是一头的鹤发。汉白玉床上不停地往外渗着寒气,四周温度骤降,三人止不住地哆嗦着。 汉白玉床上的老人也许就是白彦虎,但却是一具完全被冻住的尸体,床上是一个完整的正方形冰块,尸体静静躺在寒冰中,表情栩栩如生,脸色润红,发丝细腻,如果不是亲眼看到,甚至还以为真的是个活人。 白彦虎双手扣在一起搭在胸前位置,双手下好像握着一个小石块,无双凑近了一瞧,原来真的是一枚极渊之核。这道坚冰的寒气完全都是来自于极渊之核中,极渊之核的阴冷保护住了他的尸体千百年不腐不朽。 他用匕首使劲儿地戳着,最后戳的自己虎口一阵发麻依旧无法砍破坚冰。如果换做是普通的匕首恐怕早就卷刃了。 汉白玉尸床后就是墓道的最后洞壁,那儿还有一个祭台,祭台上工整地放着一本书,书皮上都是歪歪扭扭的回文。不过不用想也知道,这本书就是白素和佟四喜此行的目的。 三人见到可兰经后同时警觉地看了一眼对方,然后齐齐奔着同一个方向冲了过去,都想第一时间把这藏着秘密的宝贝占为己有。 这里边白素脚底下功夫最好,而无双最为健壮,但人家佟四喜手里有枪,所以三个人齐齐向前跑出一步后又都一齐停住了脚步。这个时候谁第一个冲上去拿到可兰经那谁就将是另外两个人的敌人。 “我看我们还是先不要争了吧?呵呵……就算谁拿到了,有没有命出的去还是另一说呢。”无双狡诈地笑道。 “小爷说的没错,眼前最着急的并不是这本可兰经而是白彦虎,白彦虎这个恶魔留在世上始终是个祸患。” 哗啦啦……哗啦啦……这时,不知从来刮来一股阴风,刮的那本放在祭台上的可兰经竟然自己一页页的翻动了起来,那情景真的就好像是有一个人手拿着可兰经在阅读似的。 “哼哼……哼哼……”远处再度传来了沙问天的阴笑。 狼眼手电的光线下,一个人影披着血红色的斗篷一步步从黑暗中走了出来。沙问天只是个灵魂没有实体,他现在需要借助这樽蛇塑来寄生。 “该死!阴魂不散!”无双骂道。 “你们三个愚蠢的凡人永远都只知道争夺,你们尔虞我诈相互算计,其实就是你们唤醒了圣主!现在我要做的就是念动可兰经彻底让圣主复活!” “放你妈的屁!”无双手握匕首瞪着眼像那樽蛇塑冲了过去。 岂料无双还没等靠近,那群蛇竟然又四散瓦解变成了成百上千的无数条小蛇,无双只有一把匕首,就是再厉害也不可能眨眼间看似那么多小东西。再说这群蛇常年生活在古墓之中难免体内有毒,若是被咬上一口那结果可想而知。 那群蛇重新迅速集结了起来组成了新的一樽蛇塑,这次的塑像脸面不再是以前了,它可不就是沙问天的模样了嘛。沙问天披着血红色的斗篷站在阴风里邪邪地阴笑着。 三个人的注意力现在完全落在了这樽邪恶的蛇塑身上,却没有注意到,有几条蛇已经躲在黑暗中向着祭台上的可兰经爬了过去。 它们悄悄爬上了祭台,相互簇拥着就好似一个运输车一样载着那本可兰经爬了回来,然后一条伸长三米的巨蛇从沙问天新的身躯上脱离下来,张开嘴就把那本经书吸了过去送到了沙问天手里。 “啊?我们中计了!”当无双反应过来时就已经来不及了,沙问天已经翻开了可兰经,蛇塑的上下唇蠕动着一道道奇怪的声波从它口中蹦了出来。 “¥%&%…………%……%#¥¥###@&…………&#¥”他念的到底是什么无人能听懂。但那声音实在是摄人心魄,仿佛是千百只蚂蚁正在不停地撕咬三人的大脑一般,声音虽然不大,可造成的杀伤力足以让他们三个凡人失去了抵抗力。 无双捂着耳朵依旧拜托不了这魔咒的入侵,声波如同一条条小爬虫顺着无双耳朵缝隙拼命地往里钻。无双痛哭地捂着耳朵倒在地上翻滚着。 “白素!!!!!快想办法!!!!!我受不了了!!!!!再听下去我的脑袋就要爆炸了!!!!!”无双大喊着。现在这种情况他只能求助白素,三人中只有白素功夫最好。 白素的情况也比他好不到哪去,那种抓心挠肺的撕痛感折磨的白素拼命地撕扯着自己的头发。 这丫头也是个狠角色,见现在形式万分紧急不敢犹豫,手腕一抖,嗖地下从袖子中拽出了一条巨大的兰花帕子,她双手紧握兰帕两个角落,然后瞅准了向沙问天飞了出去。 巨大的兰帕如同一张巨网一样准确地罩住了沙问天用万蛇组成的身躯,也因此暂时让他住口。 第72章白彦虎复活 无双见时机已成熟,一步冲了上去,照着蛇塑的胸口就是一刀。他知道它是无数条的蛇组成的肉身,一刀下去最多可以杀死两条蛇,根本无法真正伤害到他。可却可以给自己赢得更多的时间。 果然这具千万条蛇组成的身躯萎靡了下去,再度瓦解成无数条小蛇。无双也顾不得这经书到底是个什么宝贝了,索性直接打着自己的火机扔到了兰帕上,帕子遇火后,呼地一声被点着了。 “不!!!!可兰经?双爷!快灭火!”白素大喊! 无数条灰白色的小蛇从帕子下钻了出来,再度组成了它们的新身躯。沙问天手中依旧拿着那本可兰经,大火未伤它分毫。 咔嚓……咔嚓嚓……这时,背后那汉白玉棺床上的冰块竟然裂开了一道缝子。 “哼哼……无知的凡人啊!你们以为可以阻止圣主苏醒嘛?没用的,圣主是天命!上天注定了圣主在今日重生后将统治整个世界!而你们就将是这冰冷坟墓新的主人了!”沙问天再次念出了摄人心魄的咒文来。 这一次无双他们全然失去了抵抗能力,他们头疼欲裂,痛苦地紧紧拥抱在一起等待着死亡的来临!这一刻他们真正团结在了一起,可已经晚了,因为汉白玉棺床上的那冰块已经全部裂开了,白彦虎的尸体表面散发着夺人的气场,他的手指一点点在颤动着,这是他即将苏醒的前兆。 “黑子!!!!!快毁了那本经书!”直到现在白素才想起来月影乌瞳兽还躲在暗中等待她的最终命令。 现在就是需要它出现的时候了,虽然白素也舍不得毁掉这本万恶的可兰经,但比起让白彦虎这恶魔复活,她宁愿放弃这次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墓道头顶上,一道黑影如同闪电般划过,黑子锋利的爪子撕破了那本可兰经,四个小爪子里同时伸出了指甲,直接把可兰经划成了四份残页落在地上。 “喵呜……”月影乌瞳兽凄厉地大叫一声站在了白素面前,身后的大尾巴不停地来回拍打着,激起了一阵尘土飞扬,它焦躁地盯着这群蛇看着,那双瞎眼中射出了凶残之光。 黑子张着嘴,口中露出四颗锋利的尖牙,它嘶吼着,咆哮着,警告这个怪物不要靠近伤害自己的女主人。 “哼!好啊白素,你竟然还留了这么一手?你是为了防老夫吧?”佟四喜恶狠狠道。 “佟老板不好意思了,要怪就怪你城府实在太深,是无双小爷嘱咐我要小心你的!只是现在咱们三方谁也不算赢,这本可兰经毁了,我们打了个平手!”白素说。 那蛇塑被黑子毁掉可兰经后竟然没有动,就真的好似最早他们看到的那樽塑像一样了。沙问天也不再说话了,仇恨在那一瞬间全都烟消云散了。 “结束了吗?可算结束了,我要饿死了!彩蝶肯定给我做好多好多好吃的等我出去呢。”无双巴结巴结嘴说道。 黑猫弓着腰趴在地上,突然两个尖尖的小耳朵来回扇动了下,好似听到了什么声音似的,然后猛地原地调转了过来,脑袋冲着汉白玉棺床上的白彦虎尸体喵喵地叫个不停。 “是的,一切都结束了,我们的恩怨也注定在今日做个了结了!耀公我终于又见到你了!”一个声音在他们身后传来,这次可绝对不是沙问天了。 三人目瞪口呆地张大了嘴转过身来,不远处的汉白玉棺床上,一个身着阿拉伯袍子的老人径直从棺床上坐了起来,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白……白彦虎?”三人同时向后退了一步。他们还是晚了,如果再早一点叫黑子出来事态也绝不会发展到这个无法挽回的地步。沙问天到底还是苏醒了,他即将给这个安宁的世界带来无尽的血腥与仇恨,这个世界再没有吴功耀,再没有莫小七可以阻止他。 “你不是耀公?”白彦虎手中拖着那颗极渊之核站了起来看着无双,全然没有把白素和佟四喜放在眼里。 “是啊,这个世界不应该再有耀公了,这个世界即将迎来新的篇章,属于我们红衣教的世界到来了!”他一步步从汉白玉棺床上走了下来,他每往前迈出一步,三人都觉得四周的温度又下降了若干。 他们三人一猫的毛发和胡须上都挂满了冰霜,浑身不停地颤抖着,现在这座坟墓中的温度绝不亚于寒冬时的西伯利亚。因为这里也有一块极渊之核,而极渊之核的力量在这九十余年的时间里已经几乎全部被白彦虎吸入体内。 “年轻人,你竟然有耀公些许的魂魄?他是你什么人?”白彦虎根本不畏惧这三个人,径直穿过他们身前走到了那樽蛇塑前拍了拍沙问天的肩膀。哗啦一声,那塑像石化后散落在了下来,沙问天的任务完成了,他用最后的力量唤醒了他的主人,也许他的主人会让他得到灵魂的永生。 “老……老子……行……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无……无双……吴功耀是我太姥爷!”无双嘴上还不服软,可极渊之核的寒气已让他这张铁齿铜牙上结上了一层冰霜。 “难怪呀……难怪呀……你有他当年的气魄,不过你却不是他!”这老怪物猖狂至极,全然没把另外二人放在眼里。 “哼!老怪物!你太猖狂了!黑子要他命!”白素大喝一声下令道。 黑猫早就跃跃欲试了,它两只后脚支撑着身子向上一弹就想扑上去挠白彦虎,可它往上一用劲却发现自己的两条后腿就好像被什么东西锁住了一样动弹不得分毫。白素低头看去,哎哟,自己的黑猫两条后腿竟然被冰冻住了。任由黑猫有天大的本领它动弹不得也是施展不出来呀! 月影乌瞳兽哪里受过这份屈辱,它张开嘴喵呜喵呜吼个不停,但越是焦躁脚下的冰冻的就越实。 无双没有放弃抵抗,眼看着面前是个无比强大的敌人,这个敌人的能力也许超出了他的千百万倍,但狭路相逢勇者胜,比拼的就是这股狠劲。他挥起匕首就要去刺白彦虎。他以为白彦虎就像那群大粽子一样刚刚苏醒未必会有十成功力。 第73章熟悉的亲人 他高高举起自己的手,可却停在了原地,并不是自己的手被冰冻住了,但他的遭遇跟黑子也相差不多。刚才在自己心生恶念的那一刻,突然就觉得一道寒风略过,白彦虎的身体原本距离自己有十来米的距离,竟如同瞬间转移了一样奇迹般地出现在了自己面前,他甚至可以感受到白彦虎口鼻中呼出的那一股股冰凉刺骨的阴气。 他还是面带微笑看着无双,无双高举的手被他死死地掐着腕子根本动不了,那自认为自己在同龄人中算是劲儿大的了,但不管他怎么使劲儿也无法挣脱白彦虎的手,白彦虎的手冰冰凉凉的,那股阴寒的气流顺着他手腕上的血管上涌着,直接把他的胳膊冻得硬邦邦的。 “孩子,这个世界需要它新的主人,而我白彦虎就将主宰这个世界,把我红衣神教圣法传递给无知的世人,让他们永远离开痛苦与剥削。”白彦虎对无双说。 “你……你……你……”无双现在就算有心跟他对骂也没那个本事了,那股寒气已经开始一点点向上涌着,他的双唇生硬,吐出的音节都很麻木了。 白彦虎距离三人太近了,极渊之核的寒气从他体内不停地往外涌着,白素和佟四喜的大脑已被冻僵,再也无法向身体发出指令。甚至五官都已经停止了工作,他们就像刚刚的白彦虎一样身体陷入了休眠期,虽然睁着眼睛,可眼睛的视觉神经也已经被冰冻了。 无双比他们强一些,最起码无双的心脏不会骤停,因为他穿着挂山锁子甲,这抱衣刀枪不入水火不容,能抵御严寒与酷热的侵袭,只是现在只有心脏还会跳动的他根本没有什么反抗的能力,只能眼睁睁看着白彦虎在自己面前狰狞的笑着。 “不知道如果耀公看到这一幕会不会后悔当年没有杀掉我?孩子,我不舍得杀你呀,因为你太像他了,我想让你见证我红衣神教统一中华大地的那一天,然后带着这份荣耀下去告诉你的太姥爷,我白彦虎做到了!” 无双耳畔嗡嗡作响,他已经听不清白彦虎到底在说什么了,只是看着白彦虎的嘴唇一张一合的,虽然无双在心里问候了白彦虎祖宗十八代,可自己愿赌服输,要怪就自己以卵击石,没有听家人的劝告吧! “当年我答应过耀公绝不伤害他的后人的,我白彦虎说话算话!不过也许让你永远在这里安睡,做美梦也不算伤害吧?当然,你在这里还有你的伙伴相陪,而我则孤孤单单沉睡了九十年呀!这都是你太姥爷所赐!” 无双心中嘀咕着,完了,这下可完了,以前不好好睡觉,大半夜的跟陆昊天出去鬼混,一玩就是一个通宵,现在可好了,这是要我把一辈子的觉都补齐了呀?不对不对,十辈子的觉也有可能啊! 就在无双马上要放弃求生欲望的时候,突然胸口处传来了一股暖流,是从那枚魁符上传来的,一股温温热热的气流顺着他的脖子传递到了血管中,再有血流传递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里。这感觉好舒服,就像在零下三四十度的低温跳进温泉里一样。 “孩子,别怕……”这时,心头突然涌出一个慈爱的声音。 无双想张口,可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喉咙里就像塞着一个大馒头,咽也咽不下去,吐也吐不出来。 在这个世界上,的确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阻止白彦虎了,他带着极渊之核的阴寒力量回到了这个世界上,他要重新找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他松开无双,一步步墓道出口方向缓缓走了出去,并没有觉察到无双身体里现在的变化。 他阴沉的脚步声在空荡的墓道中回响着,咔哒……咔哒……咔哒…… 他会因为这三个人的闯入而走出这座寒冷的坟墓嘛?他会挣脱吴功耀为他准备的枷锁嘛?他能重新主宰这个世界嘛?不!!!!! 咔哒……咔哒……咔哒……又是一串脚步声传来。但这串脚步声明显不是他的,而是从古墓入口处传来的,有人正在一步步向他走来。那脚步声很轻,也很细,像是女人的高跟鞋声。 白彦虎站住了,一股似曾相识的香味由远及近飘了过来。 这股淡淡的香味他九十年来从没有忘记过,这九十年来他都做着同一个噩梦,这噩梦与他挥之不去,噩梦中他永远无法打败吴功耀,噩梦中吴功耀身边永远都站着一位身材婀娜的美人相伴,那美人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香味,令他痴醉不已。 但她是吴功耀的女人,这个恶魔般的女人只有吴功耀这样的乱世大枭雄才能驾驭的住。 咔哒……咔哒……咔哒……那串脚步声距离他越来越近了。 “不!!!!不!!!!我不要再睡过去了!不!!!!不!!!!这个世界是我的!没人能阻止我!”他大喊着,就像个做了错事而不反省的顽童般。 无双也真真切切地听到了这串由远及近的高跟鞋声,他想去看,可怎奈他还是无法摆脱白彦虎的这股寒气,体内的暖流还没足以流变他的全身。他只能这么聆听着。 无双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有过安全感,因为那串脚步声的临近,因为那股幽香的飘来,他的心头暖暖的,耳边还回荡着刚才心头的那句话。“孩子……别怕……” 那是慈母的温暖,那是母爱的救赎。在一个孩子面临生死之南时,母亲永远会从万里之遥赶来救他。 她来了,一定是她!无双确定,这熟悉的感觉就是曾经救过自己两次的那个头戴黄金面具身穿民国旗袍的女人。 一串串美妙的音符响起,是那把高句丽古城下的神秘古琴。她侧抱着古琴弹奏着悠扬的旋律还是那身打扮出现在了无双视觉尽头处。 无双的喉咙哽咽着,他多想开口问一声,你是我太姥姥嘛?可他张不开口。 第74章没有意义的抵抗 他知道白彦虎是个恶魔,就算太姥姥莫小七在世也不一定有十足的把我降伏他。他多想现在冲破束缚与太姥姥一起并肩作战?就相当年太姥姥莫小七站在吴功耀身边时一样。 “好孩子别动,别动,危险!”心头,那温暖的声音再度传来。 那纯金打造的金凤睿冠绽放出耀眼的金光,驱散了墓道中的灰暗,把曙光再度带给人间。 她到底还是来了,每一次她的到来都给无双带来很多惊喜,每一次无双临逢大难她都会第一时间把他护在怀里。 女人穿着一身斜开叉的旗袍,头戴着黄金面具,精炼的短发刚刚长过耳垂。金凤睿冠下露出了一双冷眸子。她定定地站在墓道中停下了脚步,那张纯金打造的金凤睿冠前就是恶魔白彦虎。 白彦虎刚才的嚣张气焰全然不复,他也吃惊不小,看的出他对这个女人十分忌惮,就像当初忌惮吴功耀一样。他没敢冒然再往前走一步,也站在原地打量着这个头戴黄金面具的女子。 “你……你?你怎么还活着?”他惊道。 喀拉拉……女子纤细的指尖上套着五只金属银色指甲套,她摆弄着细长的指甲套,五个手指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来。 琴声停了,她左手拖着古琴,右手垂在一侧,坟中的冷风打在她的脸上吹得发丝微微飘动。这股冷风是来自于白彦虎身上的,他已经与极渊之核融合了,任何活物接触他后都会被他的阴寒之气侵体,可眼前这个女人竟然纹丝不动就这么与他对峙,仿佛自己与他一样的冰冷。 “不,这不可能,只有运用极渊之核才可以进入休眠状态,你……你是怎么做到的?你真的是她?”白彦虎刚才的高傲彻底要被眼前这个民国女人所击垮了。 女人一点点歪着脑袋斜了他一眼,那眼神中尽是冷酷。 “不!不可能!你别想欺骗我,我是红衣教的创始人,我白彦虎是这个世界新的主宰,你们必须要屈从与我!”白彦虎用几乎咆哮的方式对她怒吼着。 他大喝一声浑身上下迸发出无尽的寒流来,那股无尽的寒流让整个地下陵墓回到了冬日里,两侧的墓道洞壁已经结起冰霜,就连距离他们上百米的无双也瞬间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流直涌过来,吹的他脑门上如同刀割般疼痛。 这股力量不是活人可以抵御的,也不是任何人都能后天练就而成的,它来源于极渊之核,那是人类永远无法涉及的神秘区域,那是人类永远无法驾驭的能量。 巨大的寒流把那女子向后推了好几步,但她丝毫没有畏惧人间的极尽凄冷,反而迎着极渊之核的寒流又走了过来。 嗡……嗡嗡……嗡嗡嗡……墓道中传来一声声古怪的旋律来,女人纤细的指尖拨弄在琴弦上,古琴不知被怎么弄的竟然发出这样可怖的声音来,就好似是地狱魔王的怒号! “不要弹了不要弹了,我不听!我不听!你放过我吧!”白彦虎嚎叫着收起了极渊之核的寒气。 她一直没有说话,甚至嘴巴上下唇都没有动过一下,无双很想听她开口说话,可这是第三次见她了,却从没听她发出过任何声音,难道太姥姥是哑巴嘛? 体内的那股暖流还在向他的四肢血管中流淌着,他的大腿部分已经可以轻轻扭动了,随着暖流的侵袭,再过不了几分钟相信他就可以行动自如了。 “不要走!不要走!”无双心中无数次祈祷着,他再不想失去这个亲人了,他心中有太多太多的话要问太姥姥。 “孩子,你真像功耀,连脾气和秉性都是一模一样的,我可护你这次却难保下次还会救你,保重吧……保重吧……”心中那个温暖的声音对他轻语着。 远处,白彦虎被那女子一步步逼到了洞壁边缘处,她与生俱来的气场彻底让他屈服了。她跟当年的耀公一样,哪怕是随意的一个眼神也能让人望而生畏,她就是地狱的死神降临人间,所有恶魔都将被她带回那个永无天日的黑暗中。 “不,不可能!你已经死了,你没有活气,你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你悖逆了六道轮回!你会受到先知的惩罚的!莫小七!”他惊恐地咆哮着做最后的抵抗。殊不知汉人的信仰与回民不同,他的先知默罕默德恐怕管不着莫小七。 就算他向如来佛祖告状都没用,因为胡子没有信仰,他们唯一相信的是手里刀枪,唯一相信的是在那个乱世中没有用武力所不能解决的难事。 九十年前,耀公已经放他一马了,九十年后莫小七可没有他丈夫那么仁慈,他要害自己的子孙后人,她是万万再不能兑现当初夫妻二人的诺言了。 “求你放过我吧,放我出去吧,耀公已经把我困在这里九十年了,九十年的惩戒还不够嘛?七姑娘放我回去吧,我白彦虎有生之年决不再踏入东北半步还不行嘛?”他的精神支柱彻底被莫小七阴冷的眼神击垮了,他苦苦求饶着。但他犯了忌讳,在胡子面前向来不存在仁慈,你越是求饶就说明你越是孬种,连拼死一搏的胆子都没有,那留他在世上还有什么用? 莫小七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就跟增外孙无双动杀机时一模一样,她慢慢抬起了右手,五只指甲套相互触碰发出啪啦啦的动静来。 白彦虎想反抗,他体内毕竟拥有极渊之核,那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那是永远无法被活人所掌握的力量,这强大的力量足以让他跟任何强大的敌人相抗衡。 他伸出那双阴冷的枯爪欲要做输死一搏,体内再度迸发出无穷的寒气来,他的胳膊在迅速结冻,他的双眼圆瞪,瞳孔中射出一道血红之光。 正在他想拼尽全力与这个看似不可能击败的敌人做输死一搏时,突然就觉得后背传来一股热流,紧接着那股热流穿过后背直接灌入胸膛中。他的身体就好似一道坚冰一样,血管与内脏完全是冰冻起来的,他已经有九十年不知道疼痛是个什么样的感觉了。 第75章鸟儿羽翼已然丰满 那一刻,撕心裂肺的疼痛一点点向全身扩散开来,背后就好似一朵正在一点点绽放的花朵一样,一朵血花扩大……扩大…… 滴答……滴答……滴答……他的鲜血竟然已经有了温度开始变暖了,一滴滴的从他后背流淌出来。 他半张着嘴满脸不可思议,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杀他,没有人可以击败他的这具完美的躯壳,因为他已经不再是世间的凡人了,他已经凌驾在三界之外了,不应该受到最后的惩戒。 那个被他视作永远不可能击败敌人的女子就站在他身前,她的眼神跳动了下,好像也十分惊讶,她并没有马上下手,她还在犹豫着呢。因为当年他和吴功耀曾答应过白彦虎,只要他对俄宣战便既往不咎永远不会与他为敌。 白彦虎僵硬地慢慢转过头向身后看去,一个年轻人手持利刃已经刺穿了他坚冰般的脊背,匕首前刃穿过了他的胸膛,正刺中心脏位置。 “耀……耀公……你……你还是不肯……不肯放过我……你骗了我……九十年!九十年呀!哈哈……哈哈……”他放声大笑。 无双抽出利刃恶狠狠道:“我太姥爷的诺言在我这儿不兑现!” 他一头栽倒了下去,他又沉睡了过去,但这一次沉睡即将是永恒的,没有人可以再把他唤醒了,因为他将受到地狱的审判!这个审判已经足足迟了九十年。 一枚椭圆形的鹌鹑蛋般大小的石块从他胸前伤口里滚落出来,那是一枚沾满了鲜血的极渊之核,它不再永远从前的阴寒了,它也不再是从前的至宝了,因为它已经随着它的寄主而耗尽了所有寒气。 莫小七看着面前的少年,那是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仿佛若干年前就是这样一个少年把他从阴冷的坟窟窿里挖出来的。甚至连这个少年的脸部表情都跟年轻时的吴功耀一模一样。只是这个少年又好像比吴功耀多了些什么。 在他身上莫小七也看到了不属于家族血统中的东西,那就是无双的凶残和坚韧的意志。 当初,如果不是有莫小七一直守在吴功耀身边,也不可能成就那段乱世大枭雄的传奇霸业。吴功耀是人,他哪有传闻中的那么凶残,相反,他很善良,往往碰到大事的时候都要让妻子帮他拿主意。当敌人跪在他面前求饶的时候,其实都是莫小七替他解决了后患。 他也曾因为江湖上的血雨腥风和恩怨情仇打算退隐江湖,战争是残酷的,东北山林中不仅仅有张作霖和他的两股势力,还有若干的敌人,还有沙俄,还有小日本的入侵。他是常胜山的大当家,他是东北盗门的魁首,他是活神仙阴阳玄道的关门大弟子,那些不为人知的辛酸与苦闷他只能自己承担。几次在他想带着妻子远走高飞退隐江湖时,都是妻子一遍遍的在他耳边对他说“耀公,你是个纯爷们,你是个中国人,所以现在是你该站出来的时候!你累了还有我!我们不能走!” 可以说,当年没有莫小七的支持就没有吴功耀的那一段段传奇故事,这个乱世大枭雄一辈子的丰功伟业竟有一半以上都是他的妻子助他完成的。 但这个年轻人呢?他不在是常胜山之主,不再是乱世枭雄,不再拥有阴阳玄道高徒的光环,吴功耀拥有的一切他都没有,甚至连千机诡盗中的那传世本领还没有学会,他就拎着一把祖上传下来的匕首竟有如此的胆魄? 莫小七在无双身上看到了丈夫生前所不具备的一切,他简直就是一个加强版的吴功耀。命中注定了盗门最后的香火即将完成他们千百年的大业。 “太姥?你是不是我太姥姥?你告诉我,不不不,对不起太姥姥,是双儿不孝!”无双这么问又觉得好像不太礼貌,哪有后人这么逼人先祖的?刚才白彦虎已经亲口叫他莫小七了,她不是自己太姥姥又是何人? 无双赶紧跪在地上低下高贵的头,等待着太姥姥跟他说话。 莫小七带着金凤睿冠的眸子露出了一道月牙湾,她欣慰的笑了,慈爱地用手抚摸着增外孙的额头没有说话。 无双抬起头来,他发现金凤睿冠下太姥姥的眼中已经湿润了。 “太姥姥,您跟我说句话好吗?告诉我,我将带领盗门走向何方?我好累,真的好累!双儿需要您呀!” 莫小七把跪在自己面前的增外孙搂进自己冰冷的怀中安抚着他,她知道无双很累,当年丈夫何尝不是呢?可那时候丈夫有自己的支持,有一群兄弟和徒弟的支持。但现在,双儿什么都没有,只有丈夫的一半血脉还流淌在他的身体里。 “您说句话好吗?”无双眼巴巴地抬头看着莫小七。 那一刻,莫小七动容了,她想张嘴说一声“好孩子。”可她不能开口,她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人,不能把她的讯息传递来,一旦她打破了这道禁忌,她将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她将受到神的惩罚。 “您是要双儿替我太姥爷完成遗址探索兴安岭地缝子下的秘密嘛?”无双问她。 她胸口起伏了一下,她好像叹了口气,然后摇了摇头。 “那您告诉我,我需要怎么做?”无双带着哭腔问道。 莫小七悠悠地弯下腰来,用银白色的指甲套挑落无双衣襟最上方的两颗扣子,露出了无双健壮的胸膛和那枚闪亮的魁符。 噹噹噹……她连续弹了三下,发出金属碰撞的清脆声响来。然后站起身来用左右手的两根食指并拢在一起。 无双诧异地望着莫小七,不知道太姥姥要表达什么意思。 莫小七拉过增外孙的手,想在他手掌上写字,可思量了片刻,还是没有那么做,她不能给他传递信息。 “好冷……好冷啊……双……双爷?你还好吗?”正在这祖孙二人叙旧的时候,白素第一个从极渊之核逐渐褪去的寒意中苏醒了过来。 第76章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 无双下意识地回头朝白素喊了一句:“没事,我没事,白素妹子,你先等我一会儿啊。” 可就这么一句话的功夫,再转头过来,太姥姥莫小七的身影已经消失了。除了空气中还残留着她的淡淡幽香外,没有任何信息可以证明莫小七曾经来过了。 无双擦了把眼泪“哎!”他重重地叹了口气。 “小爷?小爷?您快走啊!您不是他的对手!四喜豁出老命去也为您顶着!”佟四喜也渐渐苏醒了过来。墓道中的温度正在随着极渊之核的枯朽而恢复正常。 “你省省吧”。无双捡起那块沾满鲜血的极渊之核反身回到了汉白玉棺床前扔到佟四喜脚跟底下。 “你的可兰经算是毁了,这玩应你自己留个念想吧。” “这……这是极渊之核?您?您杀了白彦虎?”佟四喜惊道。 无双脱下脏兮兮的外套给白素披上,他们俩还没有完全从阴寒笼罩中脱离出来,浑身不停地发抖,满脸结着冰霜,每说出一句话嘴里都往外吐着寒气。 “走吧,这次真的结束了。”无双一手搀起一个来向墓道出口方向走去。 在经过白彦虎尸体时,他的血迹已经干涸,光滑平整的大块墓砖上只留下一具腐朽的枯骨和一件血红色的披风。 佟四喜歪了下脑袋看着这具尸体,他不相信这是无双干的,更不相信白彦虎会真的死亡,因为极渊之核的力量可以让他超越生死,灵魂凌驾在三界六道之外,除非是遭遇了某种不可抗力的袭击导致他的灵魂从极渊之核中脱离。而拥有这样的力量的人世间恐怕只有二人,一个是阴阳玄道,一个是师娘莫小七。 墓道中腐朽的空气中还残留着那股淡淡的幽香,他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心中却陷入了纠结,师娘莫小七还健在人世,他还能如此悖逆师门嘛?虽然自己是被师傅逐出来的,可毕竟盗门才是他的根,他所有的财富都与师傅传谕他的金点术分不开干系,他这么做对得起师傅嘛? “是她来过了?”他开口问道。 “呵呵……也许吧,我也不知道。”无双头也不抬地回他。 那倩影已经离开了古墓,锡浩特山顶上一股令人迷醉的芳香吸引了她。天色暗了,残阳余晖洒在美丽的锡浩特山峰上,一朵娇艳的曼陀罗花迎着残阳一点点枯萎了。因为锡浩特山中的阴气彻底散了,它赖以生存的一切平衡都被打破了。 她蹲下身来怜惜地用手去触碰那朵正在凋零的曼陀罗花儿,却不料指尖刚刚碰到花瓣的那一刻,花儿却石化了,然后碎裂开来。 “世间固然有许多美丽的东西值得故人去留恋,留恋又如何?它始终与你无法接触,你们不在同一个位面上,这里是现实世界,一切都不能与你接触。”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莫小七安静地转过身来迷茫地看着背后那个老人。老人一身缎子面道袍,脚下蹬着一双云鹤文锦靴,手托七彩浮沉,一头花白的发须,好一副仙风道骨。 “小七呀,回吧,回吧,时候不早了,你那个世界的门要洞开了。”阴阳玄道迎着残阳的余晖看着山下湍流不息的乌苏里江对她说。 莫小七紧紧攥着拳头想要发作,可思量了片刻还是跪了下来恭恭敬敬地给阴阳玄道磕了三个头。 “这孩子比你想象中要坚强许多,你就放心把他交给贫道吧,我不会再像当初栽培功耀那么对他了。他会完成你和功耀都没有完成的使命的!当然,当他完成这一切的时候他也将失去一切,这都是命,是他的命,是咱们盗门的命!走吧……走吧……” 白鹿王懒洋洋地从林子中走了出来,一边走还不忘啃食着山上刚刚长出来的新鲜嫩芽儿。莫小七拍了拍它健壮的背脊翻身骑了上去。她迷茫地回头望着阴阳玄道,眼中泪光闪闪。 “小七放心去吧,贫道知道你想说什么,不必说了,盘龙湾那边的事贫道已然清楚,我自会去查上一番,不会让那孩子吃到苦头的。”阴阳玄道头也不回说道。 莫小七点了点头,然后拍了拍白鹿王的屁股,壮硕的大白鹿前蹄扬起口中吞云吐雾,载着主人消失在了锡浩特山顶。 “你回来了吗?怎么你回来就要给世间带来灾难呢?盘龙湾……盘龙湾……盘龙卧土潜于世,暗涌轻浮月儿弯!”阴阳玄道手中的七彩浮沉随风而动,同时,山下乌苏里江的水面上也是波光粼粼五光十色…… 三人带着一只黑猫总算是从黑洞洞的坟窟窿里钻了出来,头顶上已是月光皎洁之时。山腰上静悄悄的,风儿偶尔略过吹去三人身上的阴霾之气。 无双长出一口气摩挲摩挲脸,感慨着大难重生。虽然这次三人都以失败而告终,那本神秘的可兰经中最终还是永远从世上消失了,虽然第二枚极渊之核已变成了一块顽石,但没有伤亡就是胜利。 无双欣慰地看着佟四喜,又看了看都要变成小花猫的白素,他放声大笑。 “感谢二位呀!” “双爷谢我们干嘛?是我俩该谢您才是呀!”白素问他。 “我得谢谢二位,刚才没有在暗地里冲我开阴枪!哈哈……”无双一句话说到了白素心坎里。 临行前,纳兰鸿千叮咛万嘱咐,不管付出多大代价一定要拿回这本可兰经,其中也包括必要的时候可以手刃无双。白素知道自己家的小爷们是个心善之人,而且那咻现在还念恩着无双当初之情绝不可能对他下手,所以他才主动请缨跟那咻来完成这次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但事态的进展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料,这三个人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在古墓中相互照应才得以重生,缺一不可,佟四喜的老辣,白素的机敏,无双的勇敢,如果刚才三人中有一个与同伴起了异心那无疑三个人没有谁能活着从里边走出来。 跟无双接触久了白素就觉得无双身上有股说不出的气息,他跟自家的贝勒爷一样,都是万里挑一的人中龙凤,而显然贝勒爷纳兰鸿从小锦衣玉食是只圈养,无双却是野生的,骨子里充满了野性,这种野性也是他独有的魅力所在。 第77章这只是个开始 山腰下林子里静悄悄的,却不见三方人马的踪影。三人赶紧徒步王山下走,还没等下山呢,就见下边村子里灯火通明起来,下边,足有上千人,手举着火把等在山路前。 “哟?犯得着这么大阵势欢迎我凯旋而归嘛?”无双打趣道。 “小爷,不对劲儿呀?好像不全是我的人。”佟四喜皱着眉头说。 白素始终低着头不语,无双见她如此心道不好,看来的确是中了纳兰鸿的圈套,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次恐怕是要遭他暗算了,这个人堪比自己最大的敌人,他可是要比佟四喜阴险狡诈百倍有余。 他没有多话,该来的总会来,大风大浪都闯过来了,跟鬼斗他斗过,跟魔斗他也斗过了,还有什么比它们更可怕的? “呵呵……这都干嘛呢?怎么这么大的欢迎阵势啊?快快快,小爷我凯旋了,赶紧呱唧呱唧吧?”无双满脸不在乎从容里从山间小路走了出来。 山下现在可不见佟四喜的手下那般嚣张了,几十号的黑西服抱着头蹲在地上表情极为滑稽,他们的枪也被缴了,有的被打的鼻青脸肿的还挂着委屈的眼泪呢。 巴雅拉教授,蓝彩蝶见无双安然归来,脸上露出了笑意,想去接他,脑袋上却顶着冰冷的枪口动弹不得。几百号壮汉荷枪实弹团团围住了他们,而在这群壮汉外围,还有一群老头子和一群响马子也都死死围着他们,这群自然就是马福祥和方氏三兄弟的人响马子了。两方人马已经对峙了有几个小时了,谁也没有占到什么便宜,只能静静地等待着看最后鹿死谁手。不过现在包括佟嘉燕和佟嘉宁在内,所有佟四喜的人可都被控制了起来,他们是最弱势的。 “呵呵……无双兄别来无恙啊?”纳兰鸿扛着那根沉重的金丝盘龙棍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笑吟吟地迎了上来。 “我当是谁这么大排场呢,敢情是纳兰先生啊,哈哈……看我,今儿埋汰成啥样了?让纳兰先生笑话了。” 纳兰鸿走到无双身边压低了脑袋,他那头飘逸的长发落到了无双耳边刮的无双好痒痒。 他小声道:“听无双兄的口气是得手了?” “啊,算得手了,也又不算。”无双答道。 “交出来吧!咱哥俩甭废话!” 无双耸耸肩笑道:“呵呵……哥们咋不明白纳兰先生说的是啥东西呢?交啥?咋地?我这穷苦人家的孩子还有你纳兰先生瞧上的东西不成嘛?” 纳兰鸿可不愿跟无双在这兜圈子,直言逼问道:“我要那本可兰经,无双兄,咱们都是明白人,没必要打哑谜了,我父亲是个宗教学家,我想把它孝敬给他老人家,还望无双兄成全。” 听到纳兰鸿的无礼,外边马福祥立刻骑着高头大马冲了进来,所有人都知道这位就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万人敌,每一个人敢阻拦他的。 “小爷莫怕,福祥在此!纳兰鸿,休得猖狂,有本事与我大战三百回合!” 马福祥这一嗓子可是要命咯,两方人马本就酝酿着大战,听他这么一嚷嚷立刻调转了枪口随时爆发。 方家三兄弟的响马子别看一个个岁数大了,可这群胡子没一个是吃素的主,眼看着纳兰鸿的手下装备精良,却硬是毫不退缩,用那些老式的猎枪和火筒子也敢跟他对峙。 无双高高举起一只手,示意大家冷静。 他把纳兰鸿拽到了一边,坐在一块大石头上,递给纳兰鸿一根烟。 “纳兰先生,这里不是你的长白山,你要与我为敌嘛?就为了一本可兰经?”无双磕打着烟灰,指了指乌苏里江对岸的珍宝岛上,言下之意是岛上的渔民也都是自己的手下。只要自己打一个响哨,他们立刻就会来支援。 这点不用他说出口,纳兰鸿信,盗门早期的踩水这一分支现在都隐匿于是做起了渔民。 “哼!若是我纳兰鸿今日一定要得到那本经书呢?无双兄,我挑明了说吧,那块极渊之核我可以给你,但可兰经必须归我!” 无双咔吧咔吧眼睛巴结巴结嘴说道:“可现在你要哪样都没有啊?让纳兰先生失望了,白彦虎死了,可兰经毁了,极渊之核的力量也消失了,若是以后纳兰先生有什么想得到的宝贝要跟哥们抢还是亲自出马稳妥些呀!” “什么?白彦虎死了?是你杀的?这不可能!” “嗯,是我杀的,不信你问白素去,我要撒谎我都跟你姓。” 纳兰鸿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无双,心想就凭你这个小痞子也要姓我叶赫那拉?你配吗? 白素走过来说:“贝勒爷,双爷说的没错,那两样宝贝的确已经毁了!” 自从无双下山归来,那咻就一直低着头不敢抬头看他一眼,无双知道,那咻是个善良的孩子,这等卑劣的事他肯定做不出来,他没脸见无双,可又不得不听从贝勒爷的命令。 “哼!行啊无双,有你的,够狠的了!连白彦虎这样的恶魔你都对付得了?”纳兰鸿说这句话的时候一直瞪着白素,恨不得用眼神杀死她,白素和那咻是他手里最得力的手下,没想到此次却都败在了无双这个小痞子手里。 “散了吧,这么耗着没意思,你说呢?”无双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撵灭了烟屁,也不搭理纳兰鸿转身跳上了马背,马二爷赶紧给过来貂皮袄子披上。 马福祥老爷子是个暴脾气哪里受的住这口气,他虎眼圆瞪问:“小爷,就这么放他走?妈的,敢在您面前撒野就得给他点苦头尝尝,这个小白脸一看就知道不是个好东西!” “行了三姥爷,消停点吧,真打起来了咱们占不到什么便宜,纳兰鸿财大气粗装备精良,咱们少跟这种人接触!” 无双故意给佟四喜打了个眼色,让他快带自己的手下跟他走,一旦无双离开,纳兰鸿很可能把无名之火撒在他这儿。比起纳兰鸿,佟四喜跟无双更亲近些,无双也不愿看着这几十号黑衣人就这么被纳兰鸿宰了。 第十一卷盘垄湾血尸 第1章大买卖送上门 无双本以为白彦虎和红衣神教之事就此而终,却不料,这仅仅只是个开始。回家的路上马福祥等人一直低着头不敢多话,因为他们先前竟然软禁了少主,这在盗门历史上还是头一遭,历代的魁首可没有遭过这份罪的,那简直就是悖逆的大罪。 “我饿了,停下来吃口食儿吧。”无双说。 “爷儿,我这儿还有个面包和一根火腿肠要不您先垫巴一口?”马二爷给无双递了过来。 “啥意思呀?爷儿我要下馆子花你们钱了?”无双白了他一眼。 “哼!这群老东西,连小爷吃饭都管着了?我看他们是要造反!”蓝彩蝶不忘落井下石挖苦他们道。 要搁在平时马福祥早就跟她理论了,你个小丫头片子刚跟少主几日啊,哪轮得着你在这儿挑拨?可现在节骨眼上马福祥也是阴沉着脸不敢多话,生怕无双因为那事迁怒与他。 “不敢不敢,彩蝶姑娘这话严重了,我们也都是为了小爷好呀!只是家里边来了贵客,盼着您早点回去呢。”马二爷解释道。 “贵客?多贵呀?你说耗子呀?他算哪门子贵客?就算他妈天皇老子下凡也得让我吃口热乎饭吧?” 马二爷抬头看了一眼蓝彩蝶,然后神秘兮兮地趴在无双耳边小声说:“是位老主顾,想拖您给走趟货,出的价码不低呀!而且这位老主顾您也认识,是叶大小姐。” 无双一听叶大小姐这几个字立刻也不喊饿了,脸上笑的就跟朵花儿似的,丝毫瞒不住喜悦之情。叶大小姐又是何人呢?多年前无双曾见过她几次,俩人算是半个发小吧,小姑娘出身比无双好,叶家当年是长春首屈一指的大户人家,据说叶大小姐曾是满清末年长春府的一位大将军之后。 以前董爷还在世的时候与叶家关系甚好,两家常有生意上的走动。咱们在开篇时曾经提到过,董爷的父亲收了三个入室弟子,分别传授了盗门中三门诡异本领,而到了自己亲儿子这儿却只传授了“走山”,走山这门本领在盗门绝学中算不上什么拿得出手的本领,但却也足够儿子一辈子衣食无忧了。 走山客可不仅仅是在山中寻找那些奇缺的珍贵药材那么简单,如果淡淡如此,祖师爷大可以把这本手艺与憋宝合并到一起去了,若比起寻宝来,人家马四海才是高手中的高手。 其实走山客是一个单独的职业,算是外八行的擦边职业,它是古代的镖局与现代的向导的综合体。这特殊的职业在云贵川一代又叫马帮,专门为人运输货物的,有些偏远山区不同道路,且山林中鸟兽甚凶,胡匪丛生,故而想把山外的货物运进来就延伸出了这么个特殊职业来。 走山客性质上有云贵川山区的马帮差不多,可却也有很明显的差异,东北走山客遵循的是盗门里的老江湖规矩外人不为道也。两个职业的共同点则都是把货主的货物安全送到接货地点,一般这些接货的地点往往都是地广人稀,险山荒芜之所。 当年叶家老爷子就常常拖董爷走脚,什么兴安岭,跨越国界线的蒙古草原,西伯利亚的极寒地带,山沟子里的失落古村……这些地方董爷都没少走。当然,他每次都全身而退了,因为这些地盘都是东北盗门所属,到了哪片地头,都没人敢不赏他面子。 以前大多是爷姥爷拖董爷从外边往回捎东西,这些东西也是千奇百怪的,珍珠玛瑙金银器就不必多了,甚至还有一些世人叫不上口的稀缺之物。当然,按照行内的规矩,走山客护送着货是不能开箱观瞧的,甭管是黑货白货甚至是地底下的明器,只要走山客接了生意就不能多问,也不能拒绝,哪怕一路上手下都死光了,就剩你一个也得把货安全送达。 小时候每次叶老爷来的时候都会带着小孙女一同来玩耍,叶小姐跟无双年龄相仿,那时候已经是花儿初开长的跟画中仙女似的美丽。一晃也有五六年没见了,也不知道现在她什么样,找没找男朋友,嫁没嫁人。 无双想到此处心中又激动又是迟疑。他心想自从姥爷死后走山这行当可就再没人碰了,叶珊不会不知道自己的斤两,怎么今日主动找上门给我送生意呢?看来这趟买卖要不要接还两说,且先试试深浅再来蹚浑水吧。 回到董家,老陈已经在门前迎接了。 “哟,爷儿您可算回来了,叶大小姐都要急死了,我看您要是再不回来她死的心都有。” 无双心道,怎么着?叶珊想我都想成了相思病不成? “人在哪?” “在客厅等您呢,快去吧!”无双打发众人散去,然后回到自己房间擦了把脸换了身干净衣服快步往客厅走去。 “哼……还得特意换身衣服,啧啧啧,一看就知道来的是老相好的!”蓝彩蝶在一旁没好气道。 “彩蝶姑娘一会儿莫要在叶家人面前失了礼数,这叶家人是大户人家,当年师傅还在的时候就与长春叶家有往来。”马福祥叮嘱她道。 会客厅里,一个长相清秀打扮入流的年轻女子不停地在屋子中间踱步,火急火燎的,她右手无名指上戴着硕大的钻戒。无双一看这枚戒指心凉了半截。 叶珊身后客座上还坐着一个男人,这男子一身规整的西服还打着领带,脑瓜子上摸的油光锃亮的,桌子上放着一个公文包。估计这人是叶珊的丈夫。 “叶珊?”无双喊了一句。 叶珊听到这声呼喊大喜,转过头来眼泪汪汪地望着无双,心中是说不出的挣扎,仿佛有有肚子的委屈要与他道出,但碍于有自己丈夫和其他二人在场还是很快收起了情绪换了一张官面上的笑脸。 “无双哥小妹不请自来有失礼数还望海涵。” “你这说的哪的话?咱们两家人什么时候这么客套了?快坐,快坐,老陈,换壶新茶来,要上好的普洱啊!”无双吩咐道。 第2章走山 这时无双撇了一眼坐在客座上的男人,那男人一脸的冷漠连正眼都不抬一下。 “哦,无双哥,这是我爱人汤伟。”叶珊为他引荐道,可汤伟明明听到了妻子为他引荐此次的合作伙伴却还是不主动站起来与无双示好。 无双苦着一张脸还得故作礼貌主动伸手过去。“你好汤兄,来到我这儿就贵客,甭客气,这儿就是你们的家!” “啧啧啧,虚伪!男人哟……打断了牙也得自己往肚子里咽。”蓝彩蝶小声嘀咕着。 汤伟很冷漠,也没有与无双握手,只是微微冲无双点了点头连个笑模样都没有,让无双好是下不来台,但顾及叶珊的面子还是没有发作。偌大的长春城里哪个活腻的敢给盗门少主脸色看! “叶珊咱们也相当于半个发小了,你跟我还有陆昊天认识最少有15年了吧?有什么事直接说,我要能帮上的肯定搭一把手子。” 叶珊犹豫地看了看他爱人汤伟,汤伟不像妻子这么扭捏,直接从包里拿出了一张支票来往桌子上啪地一拍。 “唉呀妈呀,吓我一跳,汤兄这是要拿钱砸死我的意思?呵呵……那可得看看你给我开的价码够不够了。”无双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像汤伟这种自以为有两个臭钱就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他最瞧不上。 无双凑近了一看那张支票,立刻嘴上跟抹了蜜似的了。这竟然是一张六位数的支票。 “说吧,什么货,要走到哪儿?”无双倒真没看出来,这么一个帅气的小白脸出手好生阔气,自然出手这么豪爽肯定也不是一般的货,一般的货也不至于用董家人帮忙了,要么就是黑货,要么就是明器。 明晃晃的票子摆在眼前谁能不动心?再加上有叶珊的面子在这儿搁着,无双心里边已经把这事敲定了六分。 “小爷,您来一下,来一下。”这时,会客厅外刘麻子直冲无双招手,刘麻子是个知道分寸的人,一般招待贵客时候肯定是不敢轻易打扰少主,他既然来了,那就肯定有重要的事要在这个接货前的节骨眼上提醒无双。 “抱歉二位,我出去处理点家事,彩蝶,三姥爷,你们陪好二位贵客。”说着话,无双背着手走了出来。 “怎么了?我这刚给咱家要接大买卖,你这突然杀出来是啥意思?”无双责问刘麻子。 “小爷叶大小姐来咱家时候我就私下派人调查过了,老叶头刚死不到一个月呀!现在叶家已经落魄了,万贯家产全被他亲哥掳去了国外,老叶头死前好像欠下不少外债,她这趟活肯定是想要翻本。” 无双说,人家既然正逢大难,那我作为昔日发小理应搭把手,越是这个时候我就越不能置之不理。 刘麻子说小爷此言差矣,我已经派人私下调查了这个姓汤的小白脸,他是位流洋回来的海归派,跟俄国老毛子关系十分密切,昨儿晚上你猜谁亲自去了叶府见他? “谁?” “这人您也认识,就是那个俄国佬格拉西姆。” 无双皱了下眉头,手中不停地玩弄着匕首,匕首在他手中上下跳跃翻滚着却丝毫伤不到他自己,玩的就跟变戏法似的。“哦?这么说来这趟货是格拉西姆委托他们叶家走的?可格拉西姆与我也有私交为什么不直接来找我反而找到了叶家?” 刘麻子回头看了一眼客厅里正饮茶的叶珊说:“怪就怪在这儿啊,就说明这趟买卖老毛子防着您呢,而且叶家自知没有能耐走这趟货才来反过来求您。我看您不要直接答应下来,先试探一下,如果水太深咱们没必要蹚下去。” 无双点了点头让刘麻子在门后等他召唤。 然后他笑着走了回来借口道:“抱歉,古董行那边收了个西贝货我处理了一下。叶珊,你继续说吧,是什么货。” “无双先生,我听珊儿说你们走山客有走山客的规矩,是不能追问货色的!”汤伟还是头也不抬一下淡淡道。语气极为不屑。 也不知道为啥,无双对这个小白脸一点好印象都没有,怎么看这小子也不像是留洋回来的海归,言语中透露着阴险和小人嘴脸。 “汤兄说的是,按规矩说我是不该过问的。如果不方便就算了,那总得告诉我这趟货要走到哪去吧?” 这半年多的时间董家盗门可是风生水起,东北江湖道上几乎没人敢招惹他。尤其是现在他又跟俄国佬挂上了,有了国际背景,在吉林更加没有人能撼动董家的地位。叶珊生怕丈夫出言再得罪了无双,赶紧抢过了话头。 “双哥,这趟货走的不远,就是去长白山而已。请双哥万万看在咱们两家世交的份上帮小妹这一次!”叶珊很诚恳。 无双一听长白山三个字立刻脸色就黯淡了下来,要说整个东北三省包括内蒙在内,没有无双去不得的地方,董家的盗门手下遍布各地,到哪都有人帮忙。可唯独长白山这个地界实在是太特殊了。 长白山从前朝时候就是满人的圣山龙脉,乃是普通百姓的禁地。现在这一代更是轮到了叶赫人看守大清龙脉,昨儿刚刚与纳兰鸿发生了争执,好在他们仗着人多才没有起大冲突。现在突然又要帮叶家走货到人家地盘上这不是自讨苦吃嘛? 那叶赫人已经在长白山根深蒂固了,到处都是他的势力和眼线,要不然也不能守住偌大的长白山大清龙脉,自己拉着一下子货到人家地盘上走动……这不是……看来刘麻子说的没错,叶家自知没有这个能力所以才把这个炸药包丢给了自己。 无双脸上露出了愁容,但还不好意思直接拒绝,他站在厅堂中来回踱着步子,其实态度已经很明确了,就等那狂妄的小白脸说句难听的话然后一拍两散。 “只要这趟货走到,酬金翻倍,另外汤某还会再备上一份大礼登门道谢!”汤伟说这话的时候把嗓门抬的老高,故意让董家所有人都听见自己的豪气。 第3章英雄难过美人关 无双也是人,哪有对钱不感兴趣的?再说了,偌大的董家人等着他养,张嘴闭嘴都要钱。上一阵子刘麻子可统计了,想让那些姥爷曾经的部下子女上学去,单是学费就得是六位数的,它卖的那枚东方之珠根本就不够。 “啊……那这就好办了……我是说,我们可以商量下路线了。” 马福祥和蓝彩蝶何等的聪明啊,一看也知道少主是被人家用钱砸昏了了头脑,他俩急的直冲无双挤眉弄眼晃荡脑袋。 “二位,稍等片刻,我与家人商量一下,你们也知道自从我姥爷走了,这走山的买卖到我这辈儿上可就算断了,这趟脚能不能走我还是得考虑下,抱歉,抱歉啊!” 无双被马福祥和蓝彩蝶推到了后宅中。 “小爷,你……你……你是不是要财色双收啊?你傻呀?人家姑娘都结婚了!”蓝彩蝶劈头盖脸责问道,还不忘使劲儿掐一下无双腰上的赘肉。 “哎呀,干嘛?疼呀!像话吗?成何体统?有话好好说,掐我干啥!”无双拍了下她的小脑袋。 “哼!我看这次彩蝶姑娘说的没错,小爷呀,这笔买卖咱们接不得呀!咱们这次已经与纳兰鸿结下了梁子,在锡浩特山中也见到了纳兰鸿的势力到底有多大,连佟四喜都敌不过他,如今咱们却要往人家家门口钻?这不是狼入虎口嘛?不成不成,不能接!”马福祥脸拉的老长,他可不管叶家跟董家到底是什么交情,他回归盗门时候师兄董爷已经不在人世了。 无双苦着脸点着一根烟也是左右为难。 “这道理我懂,但是你们看……叶家……何况人家正在困难时期,如果这时候我要是不伸手帮的话……”无双欲言又止。 蓝彩蝶没好气地搭话替他补充道:“你不帮正好呀,姓汤的觉得叶家这棵大树倒了肯定就跟你的小美人离婚了,到时候你不是正好嘛?哎哟,啧啧啧……本姑娘这老太太一百个不同意,也不知道换个离过婚的残枝败柳老太太是不是态度就能好点了?” “蓝彩蝶,你大爷的,我看你最近是不是皮痒了?”无双伸手就要揍她,可彩蝶身法快如闪电,绕着马福祥把无双玩的团团转,气的无双指着她一句话说不出来。 “好了好了,我说你们俩都多大的人了,还在这儿闹呢,让人家外人听见笑话不笑话?”马福祥说,小爷如果你觉得面子上过不去,不好意思直接推,那你可以推到老太太身上啊?咱家老太太是个明大礼的人,肯定会跟你唱好这台戏的。 无双思量了半天,也没有什么更好的法子只好说:“这样吧,我先看看他要把货走到长白山哪里,若是朝鲜东坡那边那咱就接下来,走水路过去。” 三人商量了下总算是达成了一致,无双再度回到客厅里陪着笑脸。 “叶珊,说吧,货要走到长白山哪里?最好有具体位置。” “东坡!东坡下的一个小村子!”谁知她一开口说的还真是东坡,长白山东南西北四个坡,只有东坡是在朝鲜境内的。虽然朝鲜那边没有无双的势力,但最起码他纳兰鸿也控制不到。那这就好办多了。谁也不嫌钱咬手对不对。 “那就好办了,我们可以从丹东方向走水路过去,路上绝不会出任何闪失。”无双拍着胸脯保证。 “不行!货主千叮咛万嘱咐不可走水路,一定要走陆路,这批货不能受潮,一丁点也不成!”汤伟的态度很坚决,又出了个大难题给无双。 “具体是什么村子?据我说知长白山现在是国家五A级自然保护区,就算是东坡那边也不会有什么村子吧?” “盘龙村!” 盘龙村?无双陷入了冥想中,这名字很陌生,长白山附近区域的村落几乎都在做旅游开发,能叫的上口的不少,但惟独就没有这个盘龙村。无双咬着嘴唇回头看了看蓝彩蝶,蓝彩蝶轻轻冲他摇头,这趟买卖看来不好做,这张支票想兑换成现金也不容易。 叶珊看出无双的犹豫,这个节骨眼上如果无双不点头同意她就算求到董家老太太那都没辙。更何况叶家拖董家走的货董家人不敢接手江湖上其他朋友肯定也不敢擅自涉足。 “双哥……能借一步说话嘛?”叶珊见厅堂后有扇屏风,独自走了进去。无双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也跟了进去。 屏风后,美人泪如雨下情绪激动,她握住无双的手带着哭腔道:“双哥,求你了,这次真的只有你能帮我这个忙了,你知道的,我们叶家曾经在长春也是有身份的大家族,妹妹一辈子没求过什么人,但……但请你务必看在咱们昔日旧情的份上帮我这一次吧。” 无双就怕小姑娘在他面前抹眼泪,他陷入了进退两难之地,想拒绝又不好意思开口。心道,叶珊啊叶珊咱俩有啥旧情啊?有旧情你也不至于带个男人过来向我耀武扬威吧?以前上学时候我还偷摸的给你写过情书呢,你连一封都没给我回过,如今却来跟我缅怀旧情了。女人真是世界上最奇怪的动物。 叶珊的手滚烫滚烫的,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看来事态的严重性远远超出无双的预料。 “这趟货就这么重要?” “重要,很重要,如果稍有不慎可能会搭上我们叶家所有人的性命。”叶珊哭诉道。 “那你明知道这么危险为什么还接?” “迫不得已呀!双哥,江湖之险恶你比我更清楚,如果不接这趟买卖只怕我们叶家就要彻底败了!” 无双眼看着叶珊那对漂亮的大眼睛在自己面前落泪心有不忍,还想为她像小时候那么擦去眼泪却又顾及现在自己的身份只好收回了手。打感情牌在无双这里永远是上上签之选。无双接下这趟买卖容易,可做起来肯定不简单。 “哎!”他苦叹一口气。“我知道轻重了!” 第4章长白山盘龙湾 无双故意对着屏风外高声喊道:“妹子不用着急,这趟买卖我接了!”屏风外,马福祥使劲儿的咳嗽着,就差把痱子都咳炸了,却也无法阻止无双的决定。 无双与叶珊从屏风后走了出来,换了官腔问汤伟,什么时候接货,有没有准确的走货时间和路线,另外是我们董家独自押运还是你们叶家也派几个人跟着。 “不瞒无双先生,到现在为止我们也不知道这个盘龙村的具体地点,主家只告诉我们在东坡,路线你来定。货会三日后抵达长春,货到之后主家会把其他信息告诉我们,届时我和叶珊会亲自与你一同前往长白山。”汤伟说。 双方这就算敲定了,但空口无凭需立下字据为证,双方写下了字据个子按了手印,相约三日后凌晨长白高速入口处集合。 叶珊夫妇走后,无双立刻叫来了刘麻子和马二爷商议对策。 “我说小爷,您这次是不是有点冲动啊?人家叶大小姐才几句话的功夫,抹了几把眼泪就把你拉下水了?”马二爷有些责问的意思。 “可不嘛,没看刚才他那个酸哟,一口一个妹子叫的我都替他臊得慌。”蓝彩蝶撅着嘴醋意正浓。 无双说,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既然咱们接了这趟买卖就得履行承诺把货安全走到。蓝彩蝶你不用挖苦我,一会儿下午我去银行把支票兑现了,我带你去买衣服和化妆品去,你要是不要就拉倒。 “要!干嘛不要啊?且,不就是去山沟子里走一趟嘛?本姑娘刀山火海都走过来了还怕这点小风小浪的?”她立刻换了一副嘴脸。 “麻子叔,立刻派人给我打听一下,长白山东坡脚下是不是有个叫盘龙村的地方,这是咱们这次的交货地点。” “是,我马上去办。” 这刘麻子别的本事没有,你让他打架不行,甚至都没有盗门中其他小贼翻墙跃户的本领,但你若让他给你打听点事,只要是在东北地盘上你就是想知道八百里外张寡妇家昨夜炕头上睡的是哪个野汉子,野汉子战斗值多少,他都能给你一一道出。 晚上时候,刘麻子风风火火地跑回来了,众人一看他这一张苦瓜脸就知道小爷这次肯定是接了棘手买卖了。 “小爷,我觉得这趟买卖你得再三思一下了。”他开门见山说道。 “哦?这么邪乎嘛?既然东坡不是纳兰鸿的地盘,我有什么去不得的?是盘龙村有古怪?还是路途凶险?” 刘麻子说今儿下午时候他去了一趟市场,刚好碰到了一个熟人,要说这熟人跟以前董爷好有过接触呢,这人是长白山当地的一个参客,也算是半个走山人,他常年在长白山密林中采野山参卖钱度日,这不,今儿又在山旮旯里边掏弄出来一个上好的货色回来出手了,恰好被我撞到,我就收了他的货另外侧面打听了一下东坡那边的情况。 那人姓盛,据说祖上跟吴功耀也有联系,以前家里是长白山附近的贼寇,传到他这辈上几乎啥也不剩全被他败光了,老盛头别的本事不会,唯独就有这么点本事足够他过日子了,别看他不学无术,可却是长白山里的活地图。 老盛跟刘麻子说你要是问别人,准备没人听说过盘龙村这个地界儿,但今儿你问我算是问着了,世上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 为啥呢?年头那阵老盛真的去过一次盘龙屯,这一趟下来差点扒了他一层皮,好歹算是捡了条性命带了一根参逃了出来。 “这么邪乎?听你这么说他也算是半个走山客了,走山人都知道山里的禁忌,而且他又是本地人,何来差点丢了性命?”无双好奇问道。 老盛对刘麻子讲,过年时候他进山沟子去采参,也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机缘巧合,真就让他碰到了一棵百年难遇的好货色,这根参虽看不到根须到底有多大,可单从它顶红的叶片就能看出来绝对值五位数了,它在雪地里那都泛着绿盈盈的光啊!看的人直流口水。 他当即就给那棵老参穿了一根红绳。但却不能采摘,因为啥呢,这里边讲究也有很多,据说采参的不能在夜间干活,夜间寒气重,采回来的参都带着阴气呢,不能入药。但山里的老参王据说是会遁地的,每天换一个地方,因此老盛怕他跑了,所以才穿上了一根红绳,把一大卷子红绳都绑在了一棵大树上。他生怕这时候有人捷足先登抢了他的到手钱财,于是裹紧了袄子靠在老树上就睡着了,只等日出东方。 一觉醒来,老盛一睁眼睛,哟,坏了,老山参跑了,拴在树上的红线几乎已经不剩多少了。他赶紧顺着雪地里留下的那串红绳就追了上去。 这一追不要紧,竟追出两个大天去,他也是财迷心窍了,一心只想发大财,全然没看周围的环境,当然,这老盛常年在长白山里行走对这山里的地形也很了解,闭着眼睛都知道哪儿是哪儿的,而且冬天时候大多数山里的猛兽也进入了冬眠期,更加不必担心遇袭。 当他再抬起头来观察附近的山势时傻眼了,这是到哪了?这片区域绝对从未来过,到处是群山峻岭奇枝异木。莫非自己不知不觉已经到了长白山东坡?这可了不得了,并不是东坡这边有什么可怕的野兽,而是东坡隶属朝鲜国,真要是被人抓住了可就是大罪呀! 但看着那根马上就要追上的老山参他还是铤而走险想搏上一次。那时刚好是午夜,跟着那老山参的踪影逐渐翻越这道山梁,眼看着山腰之下就出现了一汪半圆形的清澈泉水,月光洒在泉水中波光粼粼美轮美奂,寒冬腊月中,这汪清泉竟然没有结冻。 他也没多想,跟着老山参的踪迹就下了山坡来到了泉水旁,再想去找老山参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走近了泉水旁喝了口水,泉水清澈甘甜无比,然后转身来就见旁边立着一块界碑,界碑上七扭八歪的写了一串古文。 第5章盘龙湾的鬼怪 长白山地区很有意思,有三种不同的民族文化,长白山以前是大清龙脉所在,所以满人较多,但此地又与朝鲜只有一山之隔,所以朝鲜族人也多,于是当地有很多老人既会说朝语也会说满语,这不足为奇。 界碑上的文字的确是古老的满文,翻译过来就是“盘龙村”。 正在他犹豫间突然就听那湾泉水下咕嘟嘟起在冒泡。他回头一看,哎哟我的妈呀!一个肉呼呼的脑袋从水下钻了出来,正瞪着一双猩红的眼镜窥探着这个闯入者呢。 “水下有东西?会不会是当地人在洗澡呢?长白山是活火山地带,大多数地下泉水都是温泉。” “不会的,老盛说看的清楚,那人脸面目可憎,皮肉都没了,五官十分狰狞,就好像是……被扒了皮的猫狗一样。”刘麻子形容道。 “老盛是怎么跑掉的?”马福祥听得心急追问。 刘麻子说:“他还有胆跑?你当世上所有男人都像咱家小爷这样的脾气?当场就给吓晕过去了。” 老盛是天亮了才醒过来的,醒来时就见一群清朝打扮的村民围着他正好奇地看着呢。 他以为是自己进了阴曹地府,谁知道这时候一个老者上前询问他是如何进来的,他不敢隐瞒就把自己的遭遇说了一遍。 那老者对他说,此地明月盘龙村外人不可妄入,村里人已经在这小村生活了有上千年的历史了,从不与外人接触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希望他不要打破这里的宁静,出去后更加不要提及此事,然后命村里人送了他一棵上好的老参。 临别时老盛问他们到底是中国人还是朝鲜人,那老者答曰:“肃慎人”。 “肃慎人?然后呢?” “然后他就被几个村民强行驱逐了出来,这不嘛,您瞅瞅就是这根老参。”刘麻子掏出一个牛皮纸包,包里裹着那根老山参,老山参确实品相好,不过在无双眼里它不是什么重点。 “肃慎人?肃慎人?”无双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小爷,肃慎是个什么少数民族啊?我以前咋没听说过?是咱们五十六个民族之一嘛?为啥那个村中老者不直接回答说是中国人还是朝鲜人呢?”彩蝶问。 无双告诉她说:“肃慎这个民族历史悠久,甚至可以追溯到禹王治水的年代,跟传说中的东胡人是一个年代的。肃慎人是最早女真人的先祖,不过他们的社会文明发展却因为女真人的强大而逐渐衰落了下来,最终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了。” 刘麻子说这趟买卖小爷还得三思,从咱们手里掌握的线索看,叶家人这趟货很可能货主就是肃慎人。 无双白了他一眼道,这样的话以后谁也不要提了,既然我们双方已经立下了字据那就必须要走,这是行内的规矩,谁也改变不了。除非是谁想砸了咱们董家的招牌。 “小爷,您想过吗?如果说这趟货是要送到肃慎人手里,那么俄国人跟他们怎么会有联系?盘龙村不是封闭的村子嘛?我看这里边会不会有什么猫腻?”马福祥谨慎道。 “好了好了,大家不要杞人忧天了,这不是咱们走山人该管的事,货送到咱们就闪人,他们就是捅破了天跟咱们也没关系。麻子叔,你最好再跑一趟,开个大价钱给老盛,如果此次他能跟咱们一起前往是最好的了。” 刘麻子咧着嘴直晃脑袋说我看难,那老家伙胆小如鼠,让他再跑一趟还不如杀了他呢,给多少钱都没用,不过我倒是可以让他给咱们画个地图方便小爷这趟走脚。 “小爷,那您这趟都打算带谁去呀?我看我们哥三得跟着,这山里边多豺狼虎豹,人少了肯定不成!万一那盘龙村人再有几杆子火枪啥的可不好应付。”方老大自告奋勇道。 无双说此行我只带彩蝶与马二爷,其他人都在家给我呆着不许乱跑,另外,你们方家的马帮多在平原地区活动恐怕不宜进山,立刻给我联系巴特尔那边,让他给我抽掉十匹蒙古快马和几个精明能干的兄弟来,三日后去长白山脚下等我。 众人面面相觑没敢多言,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少主还是因为上次被他们拘禁起来的事跟他们闹别扭呢,眼瞅着这就是信任巴特尔的蒙古马帮不信任他们这群老东西了。可话到了嘴边,马二爷直冲众人摇头,示意他们别多嘴,小心惹怒了小爷自讨苦吃。 入夜后,无双坐在院里的藤椅上抽着烟发呆,蓝彩蝶跑了过来跟他嬉闹。 自大从乌苏里江回来,这丫头跟无双走的越来越近了,平日里大家不敢讲的话只有蓝彩蝶敢说,无双挑食,不愿吃青菜,连老太太往碗里夹也不吃,唯独蓝彩蝶夹进来的青菜他不拒绝。对此,董家人也是议论纷纷,都是彩蝶姑娘这是要上位了,可得对彩蝶好点,指不定以后就是家里边的少奶奶了。 有的还说,我看四海老爷子的孙女这次要歇菜了,人家蓝彩蝶近水楼台先得月,日日陪着小爷,恨不得半夜都钻进小爷被窝里去,马丫这个山里姑娘哪有这份心机呀。再说了,咱们小爷年纪轻轻血气方刚的,加上彩蝶姑娘长的俊俏,这不正好干柴烈火了嘛? “嘿嘿……你在干嘛呀?”蓝彩蝶偷偷绕到无双身后蒙住了无双眼睛嬉笑道。 “哎呀,彩蝶别闹,都说你多少次了,别总抹你的稀奇古怪胭脂,你离我八百丈远就闻到了。” “怎么?你不喜欢这香味嘛?” “喜欢个屁!你当我不知道啊?这是合欢花的味儿,你也不注意点,听没听见家里人都怎么议论咱俩呀?传出去好听吗?”无双责备她道。 彩蝶不管那些,合欢花又如何?她现在已经是开始明目张胆的跟少主打情骂俏了,那些老东西眼巴巴看着又有谁敢说啥?人家老太太现在都不介意呢。 她侧着身子斜坐在藤椅扶手上故意抓过无双的大手指望自己肚皮下边伸,还暧昧地凑到无双耳边吹着香气。 第6章又多了个不省心的累赘 “哎呀,别闹!你也不怕被人看见?成何体统?我这儿正心烦呢!”无双这次竟然没以男女之事的尴尬骂她,这就更让她对自己信心满满了,男人的一言一行也会在不经意间透露出很多信息,女人会抓住这些信息大做文章,一直到把你吃干抹净。 “你是担心此行长白山的安全?没事的,有我们在有蒙古马帮就算是在纳兰鸿的地盘上他敢把你怎么样?巴特尔的手下可不像咱家这群老东西那么仁慈。”彩蝶宽慰他道。 “可不是你说的这么简单,纳兰鸿这边的确是个问题,不过最主要的还不是他,问题是这批货!” “小爷是说这批货有问题?能有什么问题?要么就是黑货,要么就是明器呗!要不然也不至于找你帮忙呀。” 无双摇了摇头,隐约就觉得这趟买卖肯定不简单,关键就是这批货,为什么俄国人自己不动手反而让叶家托运?再说了,凭他与格拉西姆中校的关系,完全可以直接来找自己帮忙的。除非这批货格拉西姆怕无双看见,见不得光。 “现在长春谁的势力最大?肯定是佟四喜和咱们董家,可格拉西姆没有找我们,而是单单去找正在日落西山的叶家,难道这里边有什么隐情嘛?我觉得叶珊他家爷们有问题,但还说不好到底是哪有问题。”无双说道。 蓝彩蝶深得无双心的一个重要原因是,她从来不会反驳无双,哪怕无双做的事明知道是错的,她也会豁出去性命相陪。 她蹲到无双面前捧起无双的手,把自己那张俏皮的小脸蛋撑了上去,对无双笑道:“你别急,既然问题出在货上,那我一会儿就去夜探俄使馆,看看到底是什么货!” “呵呵……你这个小滑头!不过家里边这么多人就你最了解我的心,去吧,小心点啊!什么都不重要,安全最重要。”无双摸摸她滑细雪白的脸蛋道。 蓝彩蝶用词有误,长春只是个省会城市而已,俄国人在这边怎么能设大使馆呢?其实就是个俄国人商会的会所而已。除了留学生外,那些有身份的老毛子几乎都住在会所里。 俄国商会建在高新开发区的一片绿茵地上,没有高楼大厦,完全是俄国建筑风格,很大的一片院落,里边分东南西北四栋三层楼,楼前有一个西式的花园和喷泉。 蓝彩蝶身手了得,翻身跃入大院,只见俄国商会院子里到处动火通明,好几队俄国大兵都扛着枪来来回回的放警戒。在喷泉前搭了一个绿色的帐篷,帐篷里边好像摞着几个铁皮箱子,箱子不算太大,打眼瞅着里边装的东西应该都不会超过一米长,箱子上还烙刻着俄国国旗。 蓝彩蝶随身脚底下轻功好,但那帐篷外被探照灯晃的明晃晃的,而且不停地有一队队俄国大兵守卫着,想接近肯定是不容易。但有一点可以确定,这些东西可能就是此次叶家要走的货。格拉西姆在俄国是有身份的人,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呀,但此次竟然这么重视,可见这批货的成色不一般。 “怎么样?发现什么了嘛?”回来后无双问她。 “那批货我看到了,大概是四个铁皮箱子,里边的东西不足一米长,总体重量加起来可能也就是最多三百斤,但老毛子守卫太森严了,我根本无法接近。” “哦,没事,算了,反正三天后那批货还得落入咱们手里头,也不急于一时,去吧,挺晚的了,快去休息。” “干嘛?用完人家了就想让人家滚蛋啊?”蓝彩蝶勾住无双的下巴暧昧道。“本姑娘今晚不走了。”她故意抬高了自己那条性感的美腿,故意一只小手一点点卷起了自己的丝袜到裙底,短裙下只差分毫就露出了豹纹花的底边。 无双差点没喷出鼻血来,闭上眼睛推开她骂道:“滚滚滚!” “嘿嘿……你明明动心了,还死要面子不承认!哼!总有一天我要把小爷彻底吃光了!连油水都不剩一滴!”蓝彩蝶故意扭搭着屁股洋洋得意的跑开了。 三天时间很快过去了,这之间许多人都劝过无双是不是要慎重考虑一下,可大家也知道董家走山的规矩,已经签下了字据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谁也改变不了。 第三天凌晨1点多,无双穿戴整齐,反复检查背包中带的东西,确定没有落下什么这才叫上彩蝶和马二爷准备出发。 那台夏利车还没等开到胡同口,就见一个五大三粗的老爷们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拦在了车头前。 “耗子,你这鬼上身了是不是?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我这儿来干啥玩应?”无双正着急出发呢,哪有空搭理他。 “老铁,老铁,这次你得救我!不行不行,你上哪?快让我上车!”陆昊天也不等无双发话,拽开车门子就挤了进来,他一进来,本就不大的夏利车都上下震了两下。 “你大爷的,给老子滚下去!也不看看什么场合就跟我闹?我这儿有趟货要走,不能带外人,货主会不高兴的!”无双使劲儿推他,但陆昊天这大体格子往车里一横就跟只大黑熊似的根本不动分毫。 “我不管,你爱干啥干啥去,反正我是不回家了。你上哪我就跟到哪。”陆大少耍起了无赖。 “陆少你这是怎么的了?难不成你又惹了大祸你爹要打你屁股?”蓝彩蝶嬉笑道。 “彩蝶妹子别笑,这事搁谁都得跑,我爹说我太不定性,得早点成家立业家里有个人好能管住我,也不知道从哪整那么一个土包子开花的娘们,正在家里等着我回去相亲呢,我……我可不回去!” 逗得无双和蓝彩蝶捂着嘴直乐,这世界上就没有啥事能吓唬住陆昊天的,没想到一提介绍对象把他给吓尿了。看来他还是贼心不改想再潇洒几年呀。 “小爷,时间可不早了,您看咱要带上陆少嘛?”前边马二爷一看表可急坏了。 第7章进山 “算了,随他吧,都不是外人,叶珊他也熟,快走吧!” 无双拗不过陆昊天,只好带上了这个专门给他惹祸的好哥们。一道上陆昊天的嘴就没闲着过。 “啥玩应?叶珊妹子家的货?哎呀呀……老铁,咱都有年头没见着叶珊了吧?你快说说,叶珊现在是不是比以前还俊了?是她好看呀,还是我彩蝶妹子好看?” “且,什么样的货色都来跟我比!”蓝彩蝶小声嘀咕着。 “哎?我跟你说彩蝶妹子,你偷着乐去吧,再往前十年,还没你呢,那时候人家叶珊妹子可是校花一朵,屁股后边的男生都能组成一个加强排,我跟你说,她尤其对你家小爷情有独钟,我咋追人家人家也不搭理我,我还告诉你了,你别不服,要不是我当年横插一脚,没准人家俩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好了好了,越说越没把门的了是不是?你就给我消停点吧,这趟跟着我不许给我闯祸也不许勾搭人家叶珊,人家都结婚了,可不行像小时候那么闹了啊!”无双拍了他一巴掌嘱咐道。 无双不知何时开始,已经很在乎蓝彩蝶对自己的看法了,生怕这陆昊天嘴上口无遮拦把那些小时候的糗事抖了出来。 半个小时后众人赶到了高速入口,后半夜出城的人很少。高速口前停着四台皮卡车和大约十号人,他们一个个膀大腰圆一脸横肉,一看就知道是叶家派来的,估计汤伟对无双印象一般,也怕途中无双给他来个黑吃黑他没法跟货主交代。 “哈哈……叶珊?来来来,快让哥哥抱抱!好几年不见可想死哥哥了!”陆昊天借着这股豪气劲冲上来占叶珊便宜,人家左躲右闪还是没躲过去他的熊抱,闹的叶珊哭笑不得,只能无助地跟他丈夫对望。 “无双先生,这位是?”汤伟黑着脸问。 “哦,抱歉,我没有提前通知你们,这位是我的好哥们陆昊天,珊妹也认识,放心,陆昊天我是专门请来的帮手,他是学散打和柔道的,道上遇上麻烦交给他就好了。”无双给陆昊天找了个不错的理由。 按照江湖规矩,两方人得先验货,叶珊给手下人打了个眼色,手下人立刻爬上皮卡车的后车厢掀开了苫布,苫布下是三个大铁皮箱子,当然,因为这次要通过两个高速口,而且在长白山可能还会遇上边防哨卡所以铁皮箱子上俄国国旗的烙印也就遮上了。 蓝彩蝶跳上后备箱,用手拍了几下,里边是实的,说明有货,然后她有亲手给三个铁皮箱子沾上带有董家盗门特殊符号的封条,验货完毕,她向无双点了点头。 所有人陆续上车,准备就绪,出发! 从长春到长白山脚下的乡镇一马平川走的都是高速公路,这一路上除了要经过两个高速出口外并没有为什么危险。那时候高速修的也不像现在这么发达,七扭八歪的都要途径附近的很多县市,一路的颠簸不必多说,众人是日落前赶到长白山脚下的。 长白山脚下最大的镇子是松江河镇,很多游客都会来此倒转歇脚。 车也就只能开到这里了,再往里去,要么就坐景区的观光车,要么就自己徒步走近山沟子里。 “珊儿,时候不早了,咱们旅途劳顿兄弟们也都乏了,我看咱们是不是在松江河住一宿?”留洋回来的小白脸就是矫情,这刚哪到哪啊?坐了一天车就累了?要是进了山走几步山路岂不是腿都得断? “双哥,我去找个宾馆嘛?”叶珊不懂得这里边的规矩,她从小也是娇生惯养的孩子,自然不愿继续长途跋涉。 无双一口否决了他们的提议道:“不行!今晚咱们必须到达伏牛岭,别看这里是旅游区人多就安全,既然人多也肯定存在风险,且不说别的,这里是满人叶赫部的地盘,到处都是人家的眼线,咱们必须趁着夜色赶紧进山与我的马帮汇合!” “哼!小题大做,一个纳兰鸿就把你吓这样,还董家的走山传人呢!我看就是个屁!”留洋的小白脸嘴里嘟嘟囔囔道。 “妈的,小白脸你他妈再说一句试试?信不信老子把你嘴给你撕了?”陆昊天一听有人骂无双可就不干了,冲上去抡起拳头就要打架。叶家的家丁自然也不会让陆昊天这个粗人撒野,立刻把陆昊天围了上来,吵吵嚷嚷着不肯罢休。 “好了!都给我闭嘴!你们都给我听着,既然这趟货交给我走,进了山一切就都得听我的,否则我们立刻就走,你们自己送!”无双大喝一声镇住了不可收拾的局面。 无双粗鲁地把汤伟一把手拽了过来,指着小街斜对面一个卖饮料的摊位说,你给我看清楚了,看看那个摊主带着一副墨镜,右手上还露着纹身没?看没看见走他摊位经过的所有行人他都会扫一遍?你知道那是啥嘛?我们江湖黑话叫切口。一旦他发现有什么可疑之人可以就会通知纳兰鸿! 汤伟自知理亏只好闭上了嘴跑到了媳妇儿身后。 “兄弟们,都给打起精神来,我知道你们累了,不过这儿绝对不能吧歇脚,从那片有条山间小径,可以绕过景区直接到达北边的伏牛伶,我的人已经在那边搭好了帐篷准备好了没事等着大家呢!咱们加把劲儿,脚下如果不歇的话两个小时就可以抵达伏牛岭!” 叶家人都望着叶珊,叶珊点了点头说既然咱们拖到董家了,进了山一切就都由双哥调遣,我们绝无二话。 “进山!”无双下令道。 这十个人分散开来,三个人一帮抬着三口不太重的铁皮箱子分批逐个钻进了无双指引的那条小径。 进了山后,叶珊开始为自己请无双保驾护航的决定而暗自庆幸了起来。刚刚还是人来人往的繁华旅游小镇,凡是重点景区的旅游镇子几乎都等同于大城市的一个区县了,镇子里人山人海商旅络绎不绝,到处都是熙熙攘攘的声音。 第8章叶家的骄兵 可众人跟着无双走上了这条通向长白山北侧的小径后不到十分钟,再回头过去,那些繁华的景貌已然是被山里的原始森林所覆盖,连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入夜后,山里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汤伟想命人打开探路等,却被无双阻止了。他说这是刚刚进山,咱们不可掉以轻心,千万不能露亮光,大家都跟紧了,这片山路十分崎岖难走,如今刚刚开化没多久要小心脚下。 “二爷,您给我殿后,有什么风吹草动及时通报。”无双不敢掉以轻心,这是他第一次带队走山送货,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就怕路途中出什么岔子。 蓝彩蝶机灵,她一马当先走在最前边为队伍开路。这条小径平时很少有人走动,只有当地的老参客和采蓝莓的农民才知道,这条路也是老盛在地图上标注下来的一条捷径。 本来是安排蒙古马帮在镇里接应的,后来无双觉得这群蒙古族汉子一个个人高马大的太过招摇,于是才嘱咐他们按照地图上画的小径先去据点等候接应。 咕咕……咕咕…… 无双走在队伍最前边,一听林子里的鸟叫声突然张起了大手示意队伍停下来。 “老铁,咋地了?有劫道的呀?妈的,臭婊子!”陆昊天吼道。 “你给我闭嘴!干你还差不多!”无双拍了他后脑勺一巴掌。 “双哥,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停下来?”叶珊问。 “前边有情况,大家稍安勿躁,彩蝶会打理好的!” 可队伍等了许久却也不见彩蝶那边传来继续前行的暗号,这可把无双急坏了,会不会是彩蝶遇上什么麻烦了?按理说彩蝶机警过人又有功夫在身一般的东西肯定能应付,就算遇到危险也肯定会向队伍求救,怎么就没有动静呢? “你们在这儿等我,别出声,我过去瞅瞅,没有我的命令前往别过来啊!”无双冲马二爷点了点头,示意马二爷照顾好货。 马二爷从背包中拎出一把短枪扔给了无双。无双把短枪藏在衣襟中快步向彩蝶方向追了过去。 “姑娘,你看我这山货都不错,买点吧,买点吧。”前边,一个背着竹筐的老太太拽着蓝彩蝶不住地跟她兜售着自己的宝贝。 蓝彩蝶见无双赶了上来,咧着嘴不住的摇头,要真是碰上了歹人还好说,这种山沟子里的村妇实在不好对付,打也不是骂也不是的。 “姑娘,瞅你长的这么水灵,你尝尝我们长白山野生的蓝莓吧,对皮肤好啊!”老太太卖瓜自卖自夸。 “老太太您别跟我说,我爷们来了,你要卖还是卖给他吧?”蓝彩蝶求助似的望着无双。 “呵呵……阿姨,您这大半夜的不睡觉在山里瞎转悠什么呢?就不怕让熊瞎子叼走啊?”无双张嘴就是一口流利的吉林本地话。 “这不是也没招嘛,家里边孩子等钱上学呢,要不然谁也不愿意走这条道啊,小伙子,你们俩这是要去?” “哦,山里有我家亲戚,是种木耳的,包了片地,我俩取货回城里卖!这样吧,您这儿还有多少蓝莓呀?您大半夜的快回家吧,都卖给我!”无双扯谎道,他实在不愿意跟这些小贩浪费自己的时间,索性全都包了给后边的叶珊常常。 全国你走到哪个景区几乎都有来兜售蓝莓的,都口口声声说是当地的野生蓝莓,但蓝莓这东西只有人杰地灵的山中秘境长出来的才甘甜可口,长白山的野生蓝莓据说都是出口的,到了欧洲和美国能买到12美金。东西是好东西,只是无双已经开始怀疑这老太太的身份了。 “你这小伙子真热心肠,那阿姨就谢谢你了,对了,你们路上小心点,要不是特别着急的话最好等天亮了再走。”老太太故意把声音压低说,最近北坡这片不太平呀,景区都不对外开放了,老邪乎了,人进去了就跟人间蒸发似的,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老太太走后蓝彩蝶问无双:“掌柜的,这老太太的话可信嘛?”走山的走货有讲究,不管你以前是啥身份,进了山里手下人就得管你叫掌柜的。 无双说这长白山乃是大清龙脉所在,山中灵气充沛自然是会滋生出猛兽精怪,若是没有危险,人家叶家干嘛拖咱们走货?先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一个小时内必须赶到伏牛岭与马帮汇合,如果路上真遇上什么危险叶家这几号人战斗力太弱! 无双让彩蝶继续带路,自己拎着一筐蓝莓回头送给了叶珊,叶珊没等吃上一口呢,陆昊天一把一把地往嘴里添,不大会儿功夫就见底儿了。 眼看队伍已经进山有半个多小时了,叶家人跟无双他们不同,一个个虽说不是骄兵之将吧,但却没几个在大山里走动过的,进了山以后四周气温骤降,潮气上升,这伙人本就肚子里没食又累了一大天,慢慢的都焦躁不安了起来。 “我不走了!再急也不急于这一刻吧?来呀,安营扎寨,快弄点吃的!”汤伟黑着脸埋怨道。 “哼!小白脸就是矫情,跟娘们似的!”陆昊天看不惯嘀咕着。 “双哥,大伙实在走不动了歇歇吧!”叶珊说。 无双又何尝不累呢?他也是自小在城里长大的,但走山的有走山的规矩,没到固定的据点或者没到百分百安全的地方决不能停下来,这野山沟子里到处藏着凶险。 “掌柜的,让他们歇歇吧,叶家人跟咱们没法比,再说一道抬货的一直是他们呀?”马二爷为他们求情道,这群小子一个个累的已经是汗流浃背了,现在山里入夜温度也有零度,他们神智有人都脱了衣服光着膀子,那还只喘粗气呢。 “好吧,原地休息十分钟,二爷,放警戒!” 彩蝶也赶了回来喝了口水,直埋怨陆昊天一颗蓝莓都没给留,他俩那边吵吵嚷嚷的。 叶家这群人一旦放松下来就像散兵游勇一样,三五成群坐在一起抽着小烟,埋怨着无双对他们的苛刻,那字里行间说的都是无双何德何能小小岁数就当起了掌柜的,态度很是不满。 第9章冲撞黄仙 无双借着休息的功夫拿起地图看了看。“咱们必须得赶紧往伏牛岭赶,还有一半的距离,过了前边这道山岗子可就没有土道了,山路两边全都是荆棘和荒草,大家要当心了。” “无双先生,有必要这么一惊一乍的嘛?长白山好歹也是旅游胜地,要按你这么说,以后谁也不敢来旅游了,光天化日之下还能蹦出来胡子嘛?”汤唯不屑道。 “哼!”无双闷哼一声,汤伟对他态度再不好他都可以忍,但听他言语间好像对胡子很有偏见,这无双就不能忍了。 “要真是遇上胡子还好说了呢,我告诉你,别看长白山是五A级旅游区,但长白山区域过于广阔,而且属于敏感地带,真正开发出供游客游览的区域不足十分之一,剩下的全部是秘境,长白山里边的怪事多了去了,别说我了,就连我姥爷当年也轻易不会接这地方的买卖,稍不留神就是有来无还!” 两方人马起了争执,这边正商量着,突然就听土道外的野沟子里传来了一声声诡异的咯咯咯笑声。那笑声在深夜中显得极为阴寒,听的人直起鸡皮疙瘩。 “是谁在那装神弄鬼?”汤伟刚才跟无双本来就动了火气,此刻眼看山里边有异动,立马不信邪要证明给无双看看自己也不是白给的。 “你们几个,去看看!” 四个叶家人拎着家伙事就往沟子里下,这条山路仅有一米多宽,一侧临靠着山梁,另一侧就是两三米深的沟子,沟子里边长满了枯草荆棘,下边黑漆漆的不知是个什么东西在鬼笑。 “等等!”无双拦住了那四个人。“清点人马货物,立刻出发!” 在山里行走禁忌这些,山里古怪的东西很多,你没见过的邪祟也多,这种情况下还是少招惹为妙,就算是无双这种好奇心过盛的人也不愿靠前。 “双哥,货都在,可我们这边少了一个人?”叶珊喊道。 少了一个人?无双暗皱眉头,这时候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刚才嘱咐过他们原地休息,怎么就是有人不听话呢? 叶家手下说刚才那哥们说要尿尿,就独自一人蹦到沟子里找背人的地方去了。就是刚刚传来笑声的方向。 “你们呆在这儿,谁也不许动!彩蝶,耗子跟我走!”无双打开狼眼手电就蹦了下去,身后蓝彩蝶和陆昊天紧随其后。 山沟子里长满了各种奇形怪状的植被,在这种极度恶劣的生存环境下,许多植被都进化成了一层带刺儿的外套来保护自己,无双蹦进去没走几步就被扎破了衣服,连手也刮出一道道血粼子。 咯咯咯……咯咯咯……那笑声就在不远处的枯草堆里。 “双子,我上去甭管是啥,一炮子撂倒再说吧。”陆昊天说。 “都别动,先看清楚是啥东西再说。”无双拨开身边高至胸口的荒草,用狼眼手电照了过去。 只见前边荒草堆后有一棵老松树,松树下不知道是谁用泥瓦修了一个简易的小阁子,阁子里供奉着一樽泥像,泥像前摆满了供果和香灰。刚才失踪的那个叶家人就跪在小神阁前头诡异的笑着。 “我擦,他这是中邪了?”陆昊天问。 “哼!叶珊还不如不带他这些手下人了,竟会给您找麻烦!”蓝彩蝶说。 “那应该是五仙堂,指不定这小子是怎么亵渎了大仙这才被觅住了!没啥大事,耗子,你回去告诉他们一声吧,这边我来处理。” “啊,老铁那你小心点啊!”陆昊天转身跑了回去给队伍报平安。 无双走上前去伸手拍了拍那人的后肩膀,那人也不搭理无双,还是跪在地上傻笑着,最里边还嘟嘟囔囔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语言。无双一瞅,五仙堂上流下一泡秽物的痕迹,骚臭无比。 “掌柜的,是黄仙堂子。”蓝彩蝶指着那樽泥像说。 “我X,怕啥来啥,黄皮子心眼小,报复心强!这小子惹啥不好非要招惹黄仙!” 在东北的山林中黄仙的故事绝对要占首要位置了,东北的气候阴冷,适合黄皮子生长,尤其是像长白山这种地方,到了冬天后山里边许多小动物都冬眠了,而黄皮子就可以窜进树洞里觅食,有些小家伙长的比猫还大。这东西本就聪慧,在一些人杰地灵的山里修炼成精的不在少数,比如无双那只白毛黄皮子。 长白山到了冬天经常有外边人进山打猎,有时候也看不清雪地里窜出来的是啥就放了冷枪,等走近了一瞅是只觅食的黄皮子,傻眼了。于是就得按照老辈儿人的传统,在山里给黄仙修个堂子,然后逢年过节都要来祭拜,生怕黄仙记仇害的你家破人亡。 这座是不是能免去灾难不知道,可东北的山林中却是经常见到这种小黄仙庙,一般堂子底下就埋着黄皮子的尸体。 “大仙莫怪,我这朋友是外乡人不懂得山中规矩,还望你饶了他这一次吧,待我出山后必定在庙中供上您的牌位为您超度,恕罪恕罪……”无双叨叨咕咕着。 其实按旧礼,无双需要跪下磕头,然后还要给黄仙找纸钱,供上一只黄皮子最爱吃的活鸡。可无双身份很特殊,他盗门魁首,他是魁星转世,此生只跪天地与盗门历代大柜绝不可再拜邪仙。 他嘴里满是恭敬之语叨咕着,这时跪在地上的那个叶家人突然转过身来眼中露出凶光张嘴露出尖牙就冲无双咬了过来。 “小爷当心!”蓝彩蝶眼疾手快,那人还没等靠前就一脚踢了出去,把那小子踢出好几米远去。 无双吐出一口浊气骂道:“这小子惹上了一只成气候的黄仙呀!真他妈棘手!黄皮子要是起了害人之心可难办了!” “小爷,旧时候遇上这种事怎么处理?” “呵呵……旧时候人命贱如草,一个伙计而已,随他在山里自生自灭就是,但他毕竟是叶家人,咱也不能把他扔这儿不管,咱前脚走他后脚就得被狼叼走,捆了他回去我再想办法吧。” 第10章抛弃同伴 叶珊焦急地等候着,见无双和蓝彩蝶用绳子捆着自己的手下,赶紧冲了上去。可不管怎么问自己的伙计,那人也是傻呵呵地干笑着,就跟得了失心疯一样。 “叶珊你最好别靠近他,他惹上了黄仙,刚才我差点没让他咬着。好了,大家别愣着,咱们继续上路!半个小时内必须要到达伏牛岭,路上没有休息时间!有屎有尿都给我憋着!”无双一声令下,招呼众人重新上路。 “小爷,这事您甭管了,把这孩子交给我吧,我来想想办法。”马二爷接过了这个烫手的山芋。 这小子的突变为大队伍此行长白山凭空蒙上了一层灰暗,看到他不人不鬼的模样,叶家人可再不敢歇息了,这次汤伟嘴里也消停了,心知山中的邪乎玩应远不是他能预料的到的。 “双哥,我的人……” “放心吧,二爷自有他的法子处理,我们盗门人以前都是拜五仙的,这事他有经验。”无双宽慰叶珊道。 说来也怪了,那被黄仙觅住的小子别看跟蓝彩蝶和无双呲牙咧嘴的要动粗,可到了马二爷手里头,被马二爷一只大手掐在肩膀上竟老老实实的一动不动跟着他走。 队伍行进了,这次没有人再敢停下了,一只往前走了半个多小时,越走天色越暗,转眼间连月亮多躲进了云朵之中,长白山密林中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四处只有咕咕咕的怪异鸟叫声显得鬼气森森。 “无双,你不是说咱们半个小时就能到伏牛嘛?都走这么久了怎么还不见有人来接应咱们?”汤伟追问他,估计这小白脸也是累坏了。 无双自己也暗自纳闷呢,按理说老盛是长白山本地人,常年在山里挖山参,他画的地图绝对不会有错,他还特意让刘麻子仔细询问了好几次,确定了伏牛岭具松江河镇的路程后才让蒙古马帮驻扎在此地接应的。 无双把前边探路的彩蝶叫了回来,问她在前边有没有看到伏牛岭的影子。 “掌柜的好像不对呀,前边都是荒草垫子和密林,根本不见有人烟和火光,会不会是咱们走错路了呢?”彩蝶问。 无双又仔细拿着那张手绘地图对照了下,不会有错呀,进来的明明就是这条小径,而且走了这么久也没见有什么岔路,怎么可能还不到呢?再说了,蒙古马帮那边肯定会提前派几个人过来接应的,现在时间刚好是双方约定好汇合的,前方依旧是黑漆漆不见五指,这是怎么回事?老盛是个骗子? “应该不会。”蓝彩蝶太了解少主的脾气了,他一眨眼睛都知道他心里想的是啥。 “此事没有外人知晓,就连咱们家里也只有这几个人知道,老盛只是个普通的采参客而已,麻子叔也没让他马上回长白山,就怕这中间出什么岔子,现在还住在咱家古董行那边呢。”蓝彩蝶说。 “哎?老铁,你快过来瞅瞅?这地儿咋这么眼熟呢?”陆昊天指着蜿蜒崎岖的土道外的沟子召唤无双过来看。 无双走过去一瞧,脑袋里滃地一声差点没炸开! 这地方可不就是刚刚叶家人走失的那个缺口嘛?用狼眼往前一照,还能清楚的看到荒草堆后的那个黄仙堂子呢,堂子外边还留着他的一泡尿都没干。 “哎呀,这事咱碰着过呀,你记不记得上几个月咱去兴安岭黑龙屯找甜甜去?道上不就碰上你的小白作祟遮了咱俩的眼,让咱俩在林子里睡了一宿嘛?这事好办,咱索性就在这儿安营扎寨,明儿早上太阳方亮就没事了。”陆昊天有经验,他以为哪条黄皮子都像小白那么善良呢。 “山炮,你除了吃就是睡,这地方能睡人嘛?长白山里到处是狐仙精怪今儿晚上咱要是在这儿过夜就崩想醒过来了。”无双数落着陆昊天。 “掌柜的,也许是那东西在跟着咱呢。”马二爷小声说。 “那东西?哪东西?” 马二爷朝身边那不人不鬼的小子努了努嘴。 “哎呀!我咋把这茬给忘了呢,您老有法子对付嘛?” 马二爷说,法子是有的,黄皮子嘛,给它宰只活鸡,然后把做个纸人和草人,把这小子生辰八字写上烧了,不就替他死了嘛。可这荒山野岭的,现在也没地儿准备这些呀? 那小子就乖乖地跟在马二爷身前,也不说话,静静地听着他们议论自己。 无双点了根烟,他知道,这小子只要跟着他们,今儿晚上他们就甭想走到伏牛岭,就算在山里转一宿也出不去。无双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中没有一丝生气,空洞的眼神也不回避无双的直视。 “叶珊,你来一下。”无双把叶珊拽到了队伍后。 “双哥,怎么办?我以前没碰到过这种事,太邪门了,咱不至于在山里走一宿吧?” “法子我有一个,不过……可能有点残忍!”他犹豫不决。 “你想杀了小五?”那小子叫小五。 “也差不多,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他丢下,他得罪了黄仙,黄仙不会放过他的,我们一时间又不能为他驱了,如果再让他跟这咱们,肯定不会有好结果,咱们走不出去是小事,山里的狐仙精怪如果嗅到他的气味便也会寻来。所以我要问你,这趟货重要到可以把小五仍在这儿喂狼嘛?” “啊?真那么严重?” “是,所以我刚才不让大家随意走动也不主张在路上歇息。” 叶珊回头看了一眼小五,小五是个可怜孩子,家里父母早年双亡,这孩子从小就到城里打工受尽了别人的脸色,还是前年才被他爹带回了叶家,小五懂事,遇到什么事都跟叶珊商量,有的时候亲的就跟弟弟似的,叶珊实在不忍心就这么把他丢下。 可转念一想,这趟货连着叶家老老小小几十号人的性命,如果因为他一个人耽误了行程,事就大了。 “这趟买卖你是掌柜的,就依你的意思办吧!”叶珊眼含热泪走到小五面前,往他手里塞了一个面包,塞了一瓶水,还寄托于奇迹发生。  第11章安全抵达伏牛岭 无双给马二爷点了点头,马二爷立刻松开了小五的胳膊,跟上大队伍继续往前走。叶珊两步三回头地看着小五,小五自己一只手拿着面包,一只手拎着矿泉水,茫然地看着同伴距离自己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你没事吧?”蓝彩蝶拍了拍叶珊的肩膀,安慰她道。 “没事,谢谢你,这也是逼不得已的,我懂得轻重缓急。”叶珊弱弱答道,擦着眼角的泪痕。 “叶珊姐姐,我觉得你是个好人,可……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彩蝶,我们既然走在一条路上共同进退就是缘分,有什么不能说的呀?”两个女人攀谈了起来。 “我觉得……”蓝彩蝶转身看了一眼落在队伍后边的汤伟。“我也听我家小爷和耗子哥说过你们小时候的事,我觉得姐姐选人选错了。” 叶珊勉强笑了下,露出两个醉人的酒窝。“彩蝶妹妹,世上的事永远没有完美的,谁也不知道以后要面对什么样的生活,我们女人就是女人,永远要有个男人为你撑起一片天,无双和耗子都是好男人,但……但我和汤伟的婚姻却由不得我自己呀!”这句话吐出他藏在心里一年多的委屈。 叶家败了,他爹在临死前给叶珊挑了这么个留洋回来的女婿,说汤伟懂得经营,而且与国外几个商业巨头都有联系,只有他才能让叶家重回巅峰。巅峰期的叶家在长春可谓是举足轻重了,现在的佟四喜有钱吧?可早些年,有叶老头活着的时候,连市长都是他家的座上宾。 “我不懂,我觉得人活一辈子无非就是两件事,亲情与爱情,我没有什么亲人了,所以唯一值得我去追求的只有爱情,我要是姐姐肯定抓住他们两个其中之一死活不松手。” 叶珊亲切地握着蓝彩蝶的手说:“是啊,千万要握紧他的手别松开,不要像我一样被亲情所拖累,他是个好男人。” 蓝彩蝶羞红着脸偷笑着低下了头。 吥咕咕……吥咕咕……吥咕咕……这时,林子尽头的黑暗中传来了一声声布谷鸟的叫声,这叫声很奇怪,根本就不是普通林子里的布谷鸟的叫唤节奏。 蓝彩蝶一听,嗖地下原地跃起攀上了一棵大树枝头,然后也学着对方的声音叫了起来。“咕咕……咕咕……吥咕咕……咕……” 无双抱着肩膀笑道:“呵呵……学的真像,以后你们要是没啥应声了都能去玩口技。” 原来这是盗门接头的一种暗号,他们学着布谷鸟叫声频率的不同也在给同伴传递着不同的信息。 “总算到了,大家可以松一口气了,我的人就在前边,看见没,那边岗子就是伏牛岭。”无双带着蓝彩蝶现行奔了过去。 果然,一听蓝彩蝶的暗语,对面山岗子上立刻亮起了火把,对方不停地摇晃着手中的火把给他们照亮。一串马蹄声传来,快马上骑着一个身材魁梧壮硕的彪形大汉,那汉子扎着头巾,背上交叉背着两把双筒猎枪,腰间还别着一把锋利的马刀,向着他们就迎了过来。 没等跑到近前,那人从马背上蹦下来直接单膝下跪。 “云强恭候多时,小爷一路上还顺利吧?”云强是无双最喜欢的手下之一,这汉子结实,办事够利索,而且对董家现在依旧忠心耿耿。没想到这次巴特尔把他派来了。 “强子快起来,以后可不许行大礼了,我说了,在我这儿咱不兴这套。怎么样,你这边顺利嘛?”这汉子,看着就有股踏实劲儿,他办事无双也放心。 “您放心吧,我们是分批进山的,都化妆成小贩子,马匹也是一匹一匹进来的,绝对不会走漏风声。帐篷已经搭好了,就等您和货到了!”云强回头望岗子上一摆手,十来号蒙古族大汉举着火把跑下来接货。 “幸好有你们接应啊,要不然这一道我们走的可不能踏实了。” “怎么?小爷遇上麻烦了嘛?” “算了,都是小事,咱们先歇歇脚,给兄弟们准备点吃的喝的一会儿再说。”无双把后边大部队叫了过来,一一为云强引荐。 与马帮汇合后,无双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地了。伏牛岭是在北坡与东坡间最后一个据点,这里以前是当地猎户休息时盖的一间坚毅的木板房,木板房里有一张桌子一张小床和一盏煤油灯。 木屋外是一片平坦的区域,往下看就是无双他们穿过来的那条隐秘小径,而伏牛岭再往上走可就渺无人烟了。 大家就地搭起了帐篷,把三个铁皮箱子存放在最中间的帐篷里,围着这顶帐篷外又分别搭了7顶帐篷。 云强命手下升起了篝火支起一口大锅,锅里炖了一下子面条又放了点山里常见的蕨菜,再撒上点盐巴,别看这锅面条一点荤腥都没有,可愣是被大家吃了个底儿朝天,恨不得连汤汤水水的都一滴不剩。 “小爷,那三箱子货是……”云强问。 “不该问的别问,这是走山的忌讳,里边装的就都是黄金也跟咱们没关系,货送到了咱们的任务结束,兄弟们分钱走人,懂了吗?” “好,那今夜我安排兄弟们严密看守。” 无双说,没波岗哨要四个人,其中咱们出3个,叶家出1个,叶家人散漫惯了,不懂得山里的规矩,一定要让兄弟们多照应点。 “放心吧您,山里边能有啥?最多窜出来一头熊瞎子呗,咱蒙古族人这玩应也见惯了,兄弟们常去兴安岭里打猎。” 无双把他按了下来小声说:“长白山乃是一座灵山,山里边邪物颇多,告诉兄弟们,晚上不管听见看见什么东西,都不要多管闲事,咱们的任务只有一个,看好了这三箱子货!” 夜深了,待众人吃过了晚饭后一看表,已是晚上10点了。山里凉,远比外边温度要低十度,无双本打算安排让彩蝶和叶珊去猎人们留下的木屋里住的,可没想到却被汤伟想先占了。   第12章箱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 “你们俩别干瞪眼了,去睡吧,彩蝶,一会儿你还要接云强的岗呢。”无双一个人坐在篝火堆前不敢闭眼,以他的经验,山里如果遇到危险基本上都是午夜十分,他必须盯住了不敢松懈。 “我陪你吧双哥,这毕竟是我们叶家的货,看着你这么尽职尽责的我心里过意不去。”叶珊裹紧了风衣说。 “哼,孤男寡女的。”蓝彩蝶嘟囔着故意说给叶珊听。 “你俩挤挤睡一个帐篷吧,我盯一会儿没事的,有云强他们在有啥不放心的呀?快去睡,明儿还要赶一天的路呢。”无双推走了她俩。 篝火前暖洋洋的,里边柴火噼里啪啦作响,火光映照出无双的身影,在夜色下拉的斜长。他自己一个人坐在这里闭着眼睛聆听着山里生灵的呼吸。守夜的兄弟们很负责,四个人一队围着营地一圈圈巡视着不敢有任何懈怠。 陆昊天这家伙心大,吃饱了喝足了钻进帐篷里鼾声如雷,睡的跟死猪一样。 也不知过了多久,无双身后隐隐飘来一股淡淡的幽香,他突然睁开了眼睛。 “大半夜的不睡觉你瞎折腾啥?”无双不用回头就知道蓝彩蝶又要跟自己玩笑蒙上他的眼睛。 “嘿嘿……我想折腾啥小爷不知道吗?”蓝彩蝶坏笑着。 “人这么多呢,好嘛?” “没事,都是自己人,叶家的人一个个呆傻的要命,咱又不动他们的货,就是看看里边装的是啥玩应而已,怕啥。” “这不好吧?这可是一代代走山人传下来的规矩,如果货主不允许是万万不能提前验货的。” “啊,是是是,您是君子,我是小人好了吧?那君子先生就继续坐这儿烤火吧,小女子我要去瞅瞅咯。”蓝彩蝶也不搭理无双身子隐没在暗影之中朝着存放箱子的帐篷走了过去。 “蓝彩蝶,你妹的,等等我呀!”无双最终还是没有经的住好奇心的折磨,也屁颠屁颠地跟了过去。 此时夜色正浓,四人一组的警戒队刚好从存货的帐篷前走了过去,无双和蓝彩蝶则趁着这个机会躲在帐篷后边,等他们的身影完全从帐篷外离开后,蓝彩蝶拽着无双嗖地下窜进了帐篷里,藏在了铁皮箱子后,这个角度,就算是有人打着手电也照不到帐篷里的人影。 蓝彩蝶冲无双眨眨眼,指了指那三口铁皮箱子。无双不住的摇头示意她先别动手,万一被发现了可太丢人了。蓝彩蝶撅着嘴晃晃手指,表情极为不屑。 “你妹的,别动,你没看见上边都钉着钢钉呢嘛?打不开的!” 蓝彩蝶嘿嘿一笑,从背后竟拿出一把专门起钢钉的锤子,这丫头原来早就有准备了,真是不怕贼头就怕贼惦记呀。 无双这边还在犹豫是不是要打开铁皮箱子看看里边装的是啥货才安心,可一旦起开这些钢钉,还能不能完好无损地再给钉回去?若是被叶珊和汤伟发现了自己怎么交代?岂不是百口莫辩砸了董家的招牌? “哎?小爷,到底我打不打开呀?你倒是说话呀?”蓝彩蝶小声催促他。 这时,无双突然好像就听到铁皮箱子里隐隐传来了很细微的声音,刺啦刺啦……刺啦刺啦……就好像是什么东西在用爪子轻轻挠铁皮一样。 无双和蓝彩蝶对望了一眼,难道箱子里的货是动物?活人?不可能呀,这箱子密封的这么好,估计里边空气十分稀薄,根本不足以支撑活物呼吸,那里边会是什么东西呢? 就算里边装着的是活物,无双也不能轻举妄动,这是信誉问题,现在可不是大发慈悲的时候。走山人替人走的货肯定都不是正道上的,要么是黑货,要么就是明器,这些事其实也司空见惯了。董爷生前很少愿意接这种活,一般情况下都是推不掉了才接,他说走山本来就不是什么正经行当,里边的水太深了,所以走山人能不问就不问,一旦触及到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那货送到后很可能被货主杀人灭口。 无双这边还在犹豫是不是要打开这口箱子验货,却突然又听帐篷外传来了脚步声,脚步声越来越近,眼看对方就是朝这顶帐篷过来的。 “小爷,难道咱俩被发现了?没事,肯定是强子哥他们,都是自己人。”蓝彩蝶说。 “嘘!这事可不是光明正大的,赶紧躲起来,千万别被发现了!”无双拽着蓝彩蝶就躲到了三口铁皮箱子后边,三个铁皮箱子是摞在一起放的,比较高,刚好能遮住二人蹲下去。 不大会儿,就看帐篷外一个黑影鬼鬼祟祟的钻了进来,虽然光线较暗,但从那人的身影可以看出他肯定不是马帮的人,蒙古族汉子一个个人高马大膀大腰圆跟头小黑熊似的,这人显然瘦多了。 无双按住彩蝶捂住她的嘴让她别出声。 那人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三口铁皮箱子上,显然没有留意到箱子后还藏着两个大活人。他蹑手蹑脚地走到箱子前,警觉地后头看了看,外边人想巡视到这里估计还需要几分钟的时间。他则趁着这个时间用手中的撬棍一下下撬着铁皮箱盖子。 无双心道,看来这人肯定是叶家的,叶家的那几头他都见过,不能说酒囊饭袋吧,但也没有一个人有这个胆子的。这人会是谁呢?是叶珊?是汤伟?按理来说,货是他们的,他们能不知道里边装的是什么东西嘛? “谁?出来!”这时,帐篷外,旷野中突然传来喊声。那人以为自己被发现了呢,吓得他赶紧回头张望。 无双趁他走神,拽着蓝彩蝶掀开身后帐篷底边钻了出去。然后跑到了篝火堆前重新坐了下来。 “小爷,咱们现在是不是应该跑进去把他抓住好好审问审问?” “你傻呀?咱们现在去抓他?那不是贼喊捉贼嘛?咱们咋知道帐篷里有人呢?别多话,想知道那人是谁很容易!”  第13章小五回来了 无双和蓝彩蝶顺着声音寻去,见云强正带着手下人端着猎枪瞄准了营地外的一片草丛中呼喊着。看来他们刚才并没有发现存放货物的帐篷里有人。 “强子,怎么了?”无双问。 “小爷那里边好像有动静!” “会不会是野兽什么的?千万别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呀!你先让兄弟们守住了,我回去看看其他人都有没有事。”无双找了个借口,跟蓝彩蝶翻身跑回了营地,一个帐篷一个帐篷的寻找,他要看看到底哪个帐篷里少人了。 他俩一个帐篷一个帐篷的看,众人听到外边有声音也赶紧穿好衣服冲了出来,除了陆昊天帐篷里还打着呼噜外所有人几乎都在营地里了。 “双哥怎么了?是不是有贼?”叶珊从帐篷里钻出来忙问道。 无双没说话,几步冲到了小木屋前夺门而入,屋里没人。是汤伟!刚才那个鬼鬼祟祟想去偷看铁皮箱子里货物的肯定就是汤伟!他和彩蝶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 “是小五!是小五!大小姐,您快看,是小五回来了!”一个叶家手下大喊。 叶珊跑过去一看,原来真的是那个被她抛弃的小五,小五浑身的衣服已被草木荆棘划破,一身的泥水,浑身瑟瑟发抖,手里还捏着面包和矿泉水就蹲在草丛中眼巴巴地瞅着叶珊。 “小五?你没事了?太好了!”叶珊想伸手把他从草丛中拽出来却被云强挡住了。 “叶小姐,他的事我家爷儿跟我说过了,此人现在到底为何会回到营地咱们不得而知,你不能靠近他!”云强抄起猎枪,枪口对准了可怜的小五。小五的身体抖个不停,嘴里也不说话,茫然地看看云强又看看自家大小姐,估计他是想求救,可是他被云强的气势吓坏了。 “他……他好不容易回来的,咱们不能见死不救。”叶珊心善,这这一路上心里不停地在自责着自己的残忍,如果再给她一次选择,她绝不会抛弃小五。 无双推开人群走了过来,先让云强放下枪,万一小五恢复了意识呢,也不是不可能的。 “小五,你是怎么找回来的?”无双问他道。其实这是句废话,山里边只有这么一条路是通向伏牛的。 “我……我……大小姐,我冷!”小五可怜巴巴地看着叶珊。 “双哥,求求你了,就给小五一次机会吧,他肯定没事了!”急的叶珊几乎要给无双下跪。 “叶小姐这事你不用求我家掌柜的,还是那句话,是你的货重要还是你们叶家一条下人的性命重要?”马二爷问他。马二爷虽然在小五眼里隐隐看到了活人的生气,但他更加相信,那黄仙真要是想害一个人,手段太多了,绝对不可能轻易放过他的。 “大小姐我真的是小五,我刚才就是觉得自己睡了一觉,醒来后就发现你们都没了,吓死我了,山里边好几条狼追着我咬啊!我差点没命!求您让我回来吧!我保证这次听双爷的话不乱跑了!”小五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求着。 叶珊咬着嘴唇想开口却又止住了,她就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望着无双,眼中尽是祈求。 “你别看我,你自己决定!”无双给云强和手下人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继续巡视。 人群散了,叶珊最终还是把小五从乱草堆里拽了出来接纳了他。 “小爷,你就这么相信叶珊?这个小五有问题!”蓝彩蝶跟在无双身后说。 “我知道,小五肯定是有问题,但一条成精的黄皮子能闹上天嘛?现在最大的问题不是小五,而是汤伟!”无双冲着猎户们留下的木板屋怒了努嘴,屋门还是敞开着,跟他们刚才进去看时一样,汤伟还没回去,他应该现在还藏在那顶帐篷里琢磨着铁皮箱子里的货。 “强子,快去看看货!千万别出什么闪失。”无双故意使坏,所谓抓贼要抓脏,如果众人在帐篷里发现了鬼鬼祟祟的汤伟不知道叶珊脸上能不能挂住,看他汤伟以后在叶家还怎么立足。 众人打着火把和手电掀开存放铁皮箱子的帐篷帘子一瞅,帐篷里一个人影都没有。这倒是出乎无双的意料,既然汤伟不在这儿,也不在猎户的小木屋里那他眨眼间跑哪去了? 无双冲进帐篷仔细检查了一下三口铁皮箱子,最上边那口边缘处很明显被人动过了手脚,钢钉有被起开过的痕迹,看来汤伟刚才趁乱已经验过货了,而且还不动声色的重新把钢钉钉回去了。既然他已经跑了,无双就算现在说破了可能叶珊也不会信,毕竟这批货是人家叶家的,与轻与理他丈夫不可能监守自盗,而且货到后人家也迟早能看到,何必急于一时呢? 但问题就出在这儿,既然迟早汤伟都能看到铁皮箱子里装的是什么,为啥非得现在来验证?他肯定是不知道里边现在装的是什么东西,从老毛子手里接过了货后就赶来跟董家人汇合,但是既然迟早能看到,为何要急于一时呢? 问题还是出在这货的本身,铁皮箱子里的货有问题! “没事,算了算了,大家都散了吧,累一天了,好好休息,明儿早上咱们还要赶路呢。”无双把所有人都打发走了。 “叶珊,你让小五先睡木屋里吧。”无双对叶珊说。 “双哥,可是汤伟还在那儿呢,方便吗?”其实叶珊现在也担心这个小五有问题,但她是女人,女人心善起来是从不计后果的。 “只怕你丈夫现在不在屋里,刚才我去找他商议明天的行程,他不在屋里,我正想问你看没看见他呢。”无双给手下打了个眼色,两个健壮的蒙古族汉子立刻就像押解犯人一样把小五推进了小木屋里,然后反锁了房门,在没确定他是否带有敌意前,或者说那黄仙是否真的放弃了报复他之前,他就是一颗定时炸弹,稍处理不好肯定会给队伍带来灾难。   第14章汤伟丢了 “强子,派几个兄弟在营地四周找找汤伟,记住,不要走远,不管有没有发现十分钟以后都要回来向我汇报。” “好,我马上去办。” 云强的马帮兄弟服从力很强,一根烟不到的功夫,几个汉子围绕着营地四周五百米的范围已经走了一圈来回。 “小爷,这边有发现!”云强喊道。 无双赶紧跑过去查看,在一棵老松树的树叉子上发现了一块衣服的碎布,看这块布很像是汤伟的西服衣角。 “他大半夜的去干吗?如果解手附近找个地方不就行了吗?至于跑这么远?哎哟,一个大男人的还挺怕羞。”蓝彩蝶说。 “双哥,我丈夫他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叶珊问他。 发现汤伟衣服碎布角的这棵松树是在营地的东边,这附近草木并不是很茂盛,如果他躲在附近的话,手电照射的范围就可以看到他的踪影,但这附近区域兄弟们都找遍了,还是不见汤伟。 “掌柜的,长白山这地方可邪乎呀,万一汤伟迷路了再碰到山里的野兽……我派几个兄弟骑马出去找找吧,可别闹出乱子来。” “是啊双哥,他虽然嘴有些臭,可他毕竟是我丈夫。”叶珊不曾想过这刚刚抵达长白山,刚刚走出几个小时的路程竟然就几次三番地处意外,如果她知道肯定不会同意让丈夫通行。 无双说长白山不同于你们蒙古人的大草原,这里边说道说,忌讳多,你们不了解这里的情况就不要冒然冲出去。 “二爷,营地这边您多帮照看照看,汤伟的事不要惊动其他人,以免军心动荡,强子,欠三匹马来,跟我和彩蝶去找人!” “那我呢?不行,双哥,你得带着我,我自己的男人我了解他……” 无双转头突然瞪了叶珊一眼,冷笑道:“哼哼……你了解他?只怕你这个做妻子的还做的不够吧?你给我消停点吧!二爷,把叶大小姐送回去!今夜不许她离开营地!多加几个人手巡视!千万不能再出岔子了!” 叶珊被无双一句话噎了回来,想与无双理论却被无双那股咄咄逼人的气势硬是给压了下来。他变了,不再是小时候跟她一起在胡同里玩耍的小痞子了,他变的霸道了,就像山里的胡子一样,不允许别人违背他的意愿。 蓝彩蝶握着她的手说,姐姐放宽心,小爷如此做也是为了你的安全,你跟我们去万一遇到什么危险只会给大家平添麻烦不是嘛。汤伟是你丈夫,只要我们发现他,哪能不把他带回来呢。 彩蝶这么一说,叶珊心里暖多了,可丈夫突然失踪还是让她有些忐忑,丈夫本是个胆小怕事的人,他在国外留学这么多年一直跟国外商界有联系,却从没涉及过这些江湖事,怎么今日竟然如此莽撞坏了走山人的规矩? 这次叶珊原本是不愿带汤伟来的,汤伟脾气古怪,她就怕丈夫在路上得罪了无双,到时候自己站在哪边都不好说话。可汤伟这个文弱书生却一反常态执意要与她同行,她拗不过丈夫只好默许。 其实刚刚叶珊一直没睡熟,蓝彩蝶走后她就趴在帘子里看到了丈夫鬼鬼祟祟的溜到了存放货物的帐篷里。当她在长春接到货的时候,她也问过丈夫,三口铁皮箱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咱们叶家不能因为赚钱而稀里糊涂的给人家送货,这样会连累董家人。可丈夫说,货主那边禁止我们验货,一旦发现钢钉和封条被损坏合同立刻作废,咱们一分钱都得不到。 想不到今夜丈夫还是没有忍住好奇心,他看到了什么呢?这三口铁皮箱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他是因为看到了这里边的货而失踪的嘛?他虽然懦弱可还不至于遇到危险抛弃自己跑路吧? 蒙古族人的马儿要比汉人养的马性情更列,不过也更懂得服从,它们在山中穿梭不费吹灰之力,跑起来速度也快,三匹快马从营地里向着东边就窜了出去。 不大一会儿,三匹快马已经跑出去五六公里了,一路上虽然偶尔可以看到树叉子上挂着的衣服碎片,但汤伟还是不见踪影,眼看着距离营地就越来越远了,一旦遇上什么意外,恐怕连接应的人都没有。 无双把云强和蓝彩蝶叫了过来,他打开地图仔细去辨认现在他们正处于的位置。 “你们看,咱三现在已经从营地跑出来有大概六公里了,再往前走情况就不妙了。”无双指着地图上老盛头标注下来的一大片黑色区域说。 “小爷,老盛这张地图画的有问题呀,怎么整个长白山都画了,唯独咱们前边这片区域是黑的?什么都没有?难道是水坑?还是峡谷?”蓝彩蝶问。 “不,老盛嘱咐过麻子叔,让他告诉咱们,整个长白山哪里咱们都可以走,唯独这片区域闯不得。再往前走就不是咱们中国的版图了,而且前边也没有明显的边界线。” “哎呀,小爷,啥边界线不边界线的,咱我们内蒙草原上,咱的马帮穿越蒙古和俄国边界线不也是常事嘛?又不是什么敏感区域,还能杀出几个朝鲜兵来呀?”云强毫不在乎说道。 无双说强子你可别小看了这片黑色区域,大草原上,你们的马儿可以无边无际的驰骋,可这里不是平原地带,老盛说了,这里不仅仅很少有人来过,而且此处并非中国版图也并非朝鲜版图,是个两不管的区域,这片区域里民国后就一直生活着淳朴的少数民族同胞,好像他们是朝鲜族和满人的后裔,他们居于此处已经有快上百年的时间了,从不与外界往来,只要有人敢闯入便会被乱枪打死。 “小爷,汤伟是不是疯了?这又不是回去的路,也不是通往东坡下盘龙村的路,他跑这片来干啥?” “彩蝶这句话还真说到点子上了,也许他精神真的出了问题,他这小白脸一辈子也没来过长白山,更加是个胆小如鼠之人,但凡有点思想也绝不可能自己一个人在山沟子里瞎跑。”   第15章奇怪的黏液 彩蝶问他,既然前边这片区域这么凶险,那咱还追嘛? “追是肯定要追的,不然我跟叶珊没法交代,云强,你不许去,你在这里接应我们,你目标实在太大了。另外如果汤伟回来记得抓住了他,赶紧给我们打个暗号。” “掌柜的,凭啥不让我去呀?彩蝶姑娘能干的事我也能,这……这不公平!”云强不高兴了。 “嘿嘿……强子哥,我说件事你就不能,我能陪小爷睡觉,你能嘛?”蓝彩蝶狐媚地笑着。 “彩蝶,别闹,说正事呢!强子,就是因为你这火爆脾气,沾火就着,这里是少数民族区域很敏感的,一旦被捉到你小子要是喊打喊杀的岂不是要了我们的命嘛?听话,在这儿接应我们!如果我们遇到麻烦肯定也会给你打暗号的!”无双说的头头是道,云强也只好摸了摸自己的大脑门子沉默了。 前边这片区域树木生长的十分茂密集中,甚至有的地方只能容一个人斜着肩膀才能勉强通过,无双不得不把马匹也留了下来跟蓝彩蝶改为步行。 “小爷,我觉得我们不应该因为这个小白脸浪费时间,万一咱们一宿都找不到怎么办?难道明天早上还能不上路嘛?” 无双说:“我何尝愿意在这里浪费时间呀?可汤伟是叶珊的丈夫,我总得给她个交代,咱们往前走,如果有什么发现最好,没有发现日出前也得撤出这片危险区域,尽量不要跟当地人有冲突。” 无双和彩蝶行进速度很迟缓,在这片林子里已经走了大概有半个小时了,可却最多走出了一千来米的距离,林子里的树木太密集了,密的几乎超出他们的想象,完全破坏了这里的生态平衡,地面上很少有杂草,因为地下的养分已经全部被树木所吸光,不足以再滋生其他植被了。 树木密集到什么程度呢,现在正值初春时节,树木枝头刚刚冒出绿芽,茂密的树冠错综在一起已经让人分不清到底是那棵树长出来的了,头顶上连一丝月光都渗不下来。 若说汤伟现在精神有问题的话,那他是如何在这么密集的林木中穿梭自由的?怎么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进了这片林子就看不到他的踪影了呢? “哎哟……”蓝彩蝶叫了一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背。 “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小爷,快帮我看看,好像有东西咬我后背。” 无双走到彩蝶背后用狼眼一照,也没发现有什么伤口,彩蝶外边套了件蝴蝶纹的小披风,披风是鹅绒的,披风表面完好无损,不可能被咬。 “没什么呀?你斗篷都没坏。” 蓝彩蝶想伸手挠可自己胳膊不够长,试了几次都失败了。 “不对不对,肯定是被什么东西咬到了,有点痒。” 二人关系现在很微妙,似情人非情人,似朋友非朋友,似亲人非亲人,而这层关系却又凌驾在这三种之上,二人单独相处时除了最后的那层窗户纸不能捅破外,其他都没有什么忌讳。 无双解开彩蝶的鹅绒披风只见蓝彩蝶白赞的脖子上隐约出现了一道黏液的痕迹,他捻起来嗅了嗅,无色无味,也许是头顶老树树干里分泌出来的吧。他想着。 他把手从彩蝶后脖颈子位置伸进去替她挠背,彩蝶后背里竟然也有那股黏液一直延伸到后腰中间的位置上。 “对对对,就是这儿,好痒哦!” 无双就觉得手指除了触碰到彩蝶的冰肤玉骨外好像还有个很小很软的东西趴在彩蝶的后背上。 “别动有东西!”无双小心翼翼地用两根手指间把那小东西掐了出来。 “这是什么东西?”无双把它放在自己的手掌上仔细去看,发现这应该是某种蛹子,小蛹子没有眼睛没有鼻子没有四肢,浑身光光滑滑的,脑袋顶上只露出一张嘴,嘴里不停地往外吐着黏液,用手一捏那黏液,顿时拉扯出一根很细的丝。 “小爷,你别乱动,小心有毒。”蓝彩蝶现在关心的不是自己是否中毒,而是自己的心上人的安全。 她凑近了闻了闻,应该可以确定,小虫子吐出的这股黏液没有毒,便放心了。可现在正值初春,长白山里的气候阴寒,百虫还没有从冬眠中苏醒过来,这小东西是从何而来呢? 彩蝶侧靠着一棵老树,她想直起腰来,往前一挺突然就觉得后背上黏着一股舒服,那是一股反作用力,树皮上好像有什么东西拉扯着她不让她起身一样,不过很有弹性,最终还是人的力气更大一点。 无双回头一看,原来这棵树的树干上也都是这小虫子吐出的液体,他抬头往上看去,借着狼眼手电的强光一瞅,哎哟,大树的枝头上竟然挂满了这种小蛹子,它们还在一扭一扭地在它们编制出的网上爬行着,就像是蜘蛛捕食,可很显然,他和彩蝶太大了,不在这群小家伙的食谱之上。 终于搞清楚了,原来之所以月光无法从头顶的树冠渗透下来是因为这些铺天盖地的虫网的原因。但这些小虫子的作用是什么呢?初春时节它们不可能捕食到其他昆虫的呀? “汤伟会不会被网住了?” “应该不会,这些网子韧度不够,捕捉不了超过100斤以上的猎物。”无双分析说。 “小爷,你听说过苗人的巫蛊没?好像就有这么一种蛊虫专门编制巨网来补充其他更凶猛的虫子,蛊婆就用这些虫子来炼制巫蛊。” “不会吧?我也没听说过满人和朝鲜人有制作巫蛊的传统呀?不过这些网子的确诡异,咱们尽量远离,一会儿如果再寻不到汤伟趁早扯出这片区域,我觉得更像是这个神秘的少数民族防止外人入侵的一种特殊手段。” 二人越往前走就林木也越来越密,那些神秘的小蛹子也越来越多,可如此凶险的区域里,竟还是没有寻到汤伟的踪影。 “彩蝶,你看那是什么东西在亮?”无双指着前方大概五十多米外两个红点问。  第16章耶古纳女巫   那两个红点发出忽闪忽闪的幽光,时而阴冷时而火辣,它是会动的。   “好像是双动物的眼睛。”彩蝶说。   那东西就一直盯着无双和蓝彩蝶也不叫唤也不逃走。在这片秘境中生态系统保护的很完整,偶尔看到些野生动物也不足为怪,可山里动物大多怕人,像这东西如此胆大的还是少见的。   蓝彩蝶用手电迎着那东西眼中射出的凶光照了过去,这一照不要紧,吓的二人倒吸一口凉气,原来那是一头灰白色相间的狼,这头狼个头虽然没有草原狼和雪山狼那么健壮,不过牙尖嘴利,嘴里那四颗犬齿支在外边,牙齿上还一滴滴地往下流着鲜血,它那健壮的大爪子下竟然踩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那人不知是死是活,但浑身上下都被鲜血所浸染。   “快!救人!”无双顾不得那狼的凶残,抄起家伙跟彩蝶就冲了上来。   也许那狼是被彩蝶的手电晃的有些头晕目眩,竟直勾勾地看着两个人向自己冲了过来还是没有什么反应,它嘴里呜呜叫着,好像也在警告他们不要打扰自己进餐。   无双和彩蝶一直认为狼爪子底下踩着的人是汤伟呢,眼看着这人已经不知死活了,无双拎出匕首嗖地下就扔了出去。   狼反应的很快,可能也没料到这深更半夜的,林子里会突然冒出来俩人,而且一般人见到狼的第一反应是跑,他俩竟然敢冲上来主动袭击自己。它见一道寒光逼近,下意识放下爪子底下的猎物窜到了一边,匕首duang的一声镶进了老树的树干上。   蓝彩蝶第一个冲了过去,仗着自己身姿灵敏与那头灰狼周旋在了一起。无双赶紧去看伤者,那人已经浑身被鲜血浸染成了个血葫芦,无双把他的头发撇到一边,仔细一瞅,不是汤伟,好像是个年长的老太太,岁数大概在五六十岁上下,老太太身着一件花袄子,花袄子被狼咬的棉花都露出来了。   试了试她的鼻息,还好,呼吸虽急促,可还有活气。   “老太太,你醒醒?你还好吗?”无双把她扶了起来给她嘴里喂了口水喝。   “#¥#……%¥……%”老太太慢慢睁开眼睛,眼中尽是迷茫,嘴里嘟嘟囔囔说了一串呓语,听发音可能是满语。   “您会说汉语嘛?您家住哪?我送您回去。”   “孩子,你们是谁?你们……你们是怎么进来的?”老人的汉语水平有限,说话速度很缓慢。   蓝彩蝶功夫好,脚下功夫又快,这只是一头狼而已她对付起来绰绰有余,说话的功夫就已经用无根绳把那头灰狼五花大绑拽了过来。   “奶奶的!老子最恨的就是狼,以前在呼伦贝尔时候险些让这群狼给吞了!”无双一听到狼现在都恨得牙根直痒痒。他拔出匕首就打算宰了那头狼。   “别……别伤害……雅克努……”老人的语速实在是太慢了。   迟了,那锋利的匕首已经戳进了灰狼的胸口,滚烫的鲜血喷出,灰狼凄惨地嚎叫一声后,因为它的贪婪而殒命了。   “天啊!孩子你闯祸了,你杀了雅克努,天神会降罪与你的!”老太太想站起来,可自己的伤势实在太重了,疼的她又倒了下去。   “我说你这个老太太真是的,我们家小爷好心救你,你却为一个畜生求情,什么雅克努不雅克努的?要不是我俩赶到你就得被它吃了,你家天神怎么不管管你呀?”蓝彩蝶问道。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你们两个孩子不知道这雅克努的厉害呀,它是我们屯子的圣兽!你们闯祸了!”   老太太这一说,无双才想起来,他们现在可能已经进入传说中的那个神秘民族的地盘了,每个民族都有自己的信仰,信仰不同自然无法跟她讲道理,就好比在人家回民面前谈猪肉好吃一样,那是亵渎人家的民族信仰。   “彩蝶,带云南白药了嘛?先给老太太敷上,要是感染了就坏了。”无双吩咐道。   蓝彩蝶这边给这个老太太敷药,无双则原地挖了个坑把那被称作雅克努的灰狼埋了,以免被人家族人看到。   老太太对他俩说,她的民族叫耶古纳,她就是这里的萨满女巫,今夜原本是要来林子里寻找一种祭祀用的小虫子,却不料遇到了饿狼。   “耶古纳?这个民族好像有点耳熟啊?千机诡盗中应该有记载,当初日军侵占东北的时候好像也有过这么一段故事,耶古纳人善于丛林作战,把一个纵队的日军打的是七零八落,他们根本都没找到耶古纳人的山寨在哪里就全军覆没了。”   蓝彩蝶问她有没有看到一个一身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跑进你们屯子了。   “有的,有的,他现在就在屯子里,我们屯子是禁止外人闯入的,因为今日恰逢祭祀的大日子所以他已被绑了起来等候发落了,怎么,他是你们的朋友嘛?”老太太问。   “朋友谈不上,但这人不能死,老太太咱们也算是有缘了,甭管你们的圣兽是不是被我所杀,可我也救了你一命,你得还我人情,麻烦你让你的族人放了他吧!”   老太太说就算我有心恐怕也晚了,现在祭祀仪式已经开始,如果不出意外,那人已经被活刨了心脏,你快点背上我,我带你们进屯子看看还来得及不。   脚下的路崎岖难行,甚至这已经不能称得上是路了,再往前走就超出了这片密林所覆盖的范围,前边渐渐出现了两道山隘,两道山隘前夹着一条缓缓流下的溪流,溪流的宽度最多只有半米,却不深,顶多没过人的小腿,但溪水却很清凉,应该是长白山里天然形成的地下水。无双与彩蝶跟着这个老太太一头扎进了山隘中间,趟着冰凉的溪流向那片秘境行进。   这条溪流完全是在两道山隘之间的夹缝,头顶上可见到的天空也变得很狭窄,隐约可看到一道皎洁的月光渗透下来,人处于这里就好似井底之蛙。  第17章耶古纳村寨 也幸好是无双与蓝彩蝶,若是像陆昊天和云强这种猛汉子根本挤不过来。也许这就是当年耶古纳人可以全歼入侵日军的原因吧。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绝对不是痴人说梦。 大概顺着这条溪流行进了两公里后,前方的视野渐渐开阔了,也不再是一片片的荒芜山区林地了,这是一片很大的村落,村落的建筑都很古朴,有的青砖绿瓦像是前朝遗迹,有的干脆就是普通的泥草堆砌而成的。 别看正值夜半三更,外界也许正是熟睡的时辰,但这个神秘小村却是热闹非凡,家家户户的房顶烟囱里都在冒着烟,村里人也是热闹咚天的,时而还会传来鞭炮与大人小孩的呼喊声音,看起来十分喜庆。 村口位置是用荆棘与木头搭建而成的哨卡,专门为了防止外人闯入所用。哨卡前则就是进村的唯一必经之路,刚走出山口,就见地面散落着许多零碎的白骨,看的出,曾经误入耶古纳村落的外人不少,不过他们没有一个人能把这个秘密活着带出去的。 如果不出意外,相信在明日清晨时,这里就又会多上一具新的尸体,是汤伟的。 耶古纳人穿着很有意思,有七十年代流行的那种绿军装,有民国时期的中山装,还有些人则穿着古时候的长袍。从这个角度看,他们并不是完全与外界封闭,或者说,他们可以自由进出小村,但外人却进不来。 两个手持火筒子的守卫在哨卡上高声呼喊着,老太太则命无双把她从背上放下来与守卫简单的说了一句什么话。萨满在这些东北少数民族中的地位很高,仅次于额真或族长。两个守卫恭恭敬敬地迎了上来架起老太太还不忘冲无双和蓝彩蝶施了一个古礼。 今日是耶古纳人的大日子,一年一度的祭祀圣神活动正在举行,耶古纳人的信仰与满人和大多数东北山区少数民族差不多,都属萨满教,但不同的民族,他们在信仰的教义上也有分歧。比如,耶古纳人认为长白山中凶猛的豺狼才是他们的先祖,也是他们崇敬的圣神,狼这种动物即凶残又讲信义,就像淳朴的耶古纳人。 两个外人的闯入无疑在耶古纳人眼中成了异类,他们这里也不乏有一些经常出外走动把外界的事物带进小村的人,但无双和蓝彩蝶用现在花来说,就是属于走在时尚最前沿的人,他们打扮另类,一个俊男一个靓女,可是在这儿赚足了眼球,回头率绝对百分百。 村子最中心是一棵巨大的朽木,朽木上挂满了村民们献祭的美食。枯树前有个祭坛,祭坛不大,是块椭圆形的巨大岩石,上边被人打磨的光滑雪白。 村子里大多数人都跪在祭坛前虔诚的祈福着,而他们跪拜的神灵正是雅克努,这樽朽木被雕刻成了一匹凶猛的豺狼,豺狼坐在祭坛前俯视整个村庄,表情威严使人肃然起敬,与林子里的此人猛兽简直判若两狼。 祭坛上摆放着许多祭品,牛羊都是活的,一会儿就要宰杀了,当然,跟牛羊一起准备宰杀的还有那个被五花大绑跪在祭坛上的汤伟。 此时的汤伟全然没有嚣张的气焰,跟个瘪茄子似的,浑身的衣服也被刮破了,一身的泥水,脸上脏兮兮的好似一个乞丐般落魄不堪。他低着头跪在祭坛上,嘴里边好像还嘟嘟囔囔地说着什么,因为距离太远,无双也听不清楚。 “小爷,是汤伟?他没死!哼!他咋不被狼叼走呢!也免了咱们这一宿折腾了!都怪他!”蓝彩蝶嘴不饶人。 “好了,别说话,在这儿就要守人家耶古纳人的规矩,先看看这位老萨满怎么帮咱们交涉吧!”无双小声对蓝彩蝶说。 “你看,他嘴里嘟嘟囔囔的说啥呢?是不是真疯了?” “哼!这家伙疯了还好,也免得这一路上我担惊受怕还要防着他!” 耶古纳人的族长是个年近八旬的老者,老者鹤发童颜一脸威仪之容,萨满跟她交涉着,估计是说如果不是这两个孩子自己恐怕就要在屯子外林子里丢了性命了,不过她肯定不敢说无双杀了一头雅克努。 老族长也不看萨满一眼,一直转身盯着无双看,就好像无双脸上写着“坏人”俩人一样。把无双盯的好不尴尬。 “到底是蛮夷之族,怎么这么没礼貌,看毛线呀?他该不会是看上你了吧小爷?” “闭嘴,在人家地盘上休要瞎玩笑,一会儿看我眼色啊,万一这老族长对咱们起了啥歹心第一个束缚住他咱们才能安全撤出去!” 老族长张开大手那意思是你不用替他说话了。然后板着一张脸向无双走了过来。祭坛一圈立刻变得鸦雀无声,没有一个人敢多说一句话,这位老族长在耶古纳人心里就是至尊的权威者,他掌握着族人的生杀大权。吓的连那位被无双救下的老女巫都不敢多言语赶紧低下了头退到了族长身后。 蓝彩蝶倒背着小手,手里紧握她那把带有锋利前刃的折扇,无双的手按在她肩膀上示意她暂时不要轻举妄动。 “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老族长一步步走近了无双,他的眼中射出不可抗拒的威严。这里是由他掌握的过度,他就是这里的主宰者,他就是皇帝。 “族长您好,我叫无双,祭坛上这位是我的同伴汤伟,他可能这里有点问题,不是有意闯入您的领地的,我们也没有恶意,还请您放了他吧。”无双先礼后兵,不管人家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客气点终究不会有坏处。 “无双?”想不到这位身居山林古村的老族长竟然汉语说的这么好,他直勾勾地盯着无双看着,而他的目光并不是集中在无双的脸上,而是一直在看无双脖子上挂着的魁符。 “你不是应该姓吴嘛?” 无双眼珠转了一圈立刻反应了过来。哦,这位老族长认得魁符,可能还认得我太姥爷吴功耀,这么多年竟然还记得魁符的样子,可看他的表情如此威严不知道我太姥爷是他的仇人还是恩人,若是一句话说走了嘴只怕要惹来大麻烦。   第18章故人 老人走到他面前见他不敢答话,突然伸出大手来直奔无双脖子上挂的魁符抓了过来,那意思就是要夺魁符。 无双心中早有准备,在老者大手接近自己脖子的时候突然双手上扬把他推了回去,老者不甘示弱借着无双向外推的这股劲一个转身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其速度就好似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一样矫健。自然无双也不是白给的,身为董家传人,没点三脚猫功夫如何混迹江湖如何服众? 此时老者的右手就搭在无双右手小臂上以这个点为轴心转到了他的身后,想从他后脖子夺下来魁符。无双右手张开好似利爪一样死死扣住了那老者的左腕子根本如同一把铁钳一样有力。二人绞在了一起不可分离,这个过程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甭说祭坛下的村民了,就连距离最近的蓝彩蝶都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呢,二人就打到了一起。 祭坛下的村民一看外人要对老族长动粗可就不干咯,一个个大喊着他们听不懂的异族语言就要往上冲。 老族长张开右手举到头顶喝道:“都别过来!” 彩蝶这边也已经抽出凶器打算替无双解围,却不料无双也对她说:“彩蝶别冲动!” “呵呵……好小子!错骨手?你还说你不姓吴?遁地蜈蚣是你何人?具我所知东北盗门魁首一位向来是传内不传外,你与吴功耀肯定有关系,你休要骗我!” 无双看的出,这位耶古纳族老族长以前肯定是个练家子,不过自己可不是白给的,他已然年过八旬,就算这么耗下去他也耗不过自己,反倒是会被自己所擒,现在其实是自己占了上风。 “不敢有瞒前辈,遁地蜈蚣乃是我太姥爷!我便是常胜山盗门现任魁首!”无双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也很声音,气势上丝毫不输给老者。 这可是人家的地盘,如果此事处理不善二人连具完整的尸首可能都落不下。那位老族长就是这里的土皇帝,掌握着所有人的生杀大权,这么多年还没有一个人敢向无双一样挑战他的权威。 谁知老者非但没有被无双激怒反而大笑着用右手拍了拍无双的肩膀,这是一种江湖礼数,他认栽的表现。 老者大笑道:“哈哈……好小子!真不愧是吴功耀的后人,有他当年那股狠劲!行了行了,松开我吧,难不成你这小子要把你叔伯公的腕子掰断了不成嘛?” “叔伯公?你少他妈跟老子套近乎,江湖上人心险恶,你当我是三岁孩子好骗嘛?我现在放了你,你回手就让你的人把我俩碎尸万段?”无双才不会中他的圈套呢。 “哎呀,孩子,快放开我们族长,你听我说,你太姥爷吴功耀曾经救过我们族长啊!论辈分我们族长要管他叫一声恩叔的!”那位被他们救回来的女萨满赶紧上来劝。 无双半信半疑暂时松开了老族长。 那位老族长自称叫呼斯卓玛,卓玛在耶古纳语中意为至高无上的权利。 他说,年轻时候恰逢乱世,自己那时候血气方刚想走出去闯闯,开始他是在张作霖手下做炮手的,后来在张作霖与沙俄交战的时候他在战场上被俄国人的大炮震聋了一只耳朵险些丧命,在他穷途末路一个人逃进山中时,俄国老毛子穷追不舍,是吴功耀带人击退了俄国佬这才把自己安全送了回来。不仅如此,就算是现在他们耶古纳人使用的枪械,还都是当初吴功耀留给他们的呢,正是因为他们有强劲的武器装备日军侵略东北的时候才没有从长白山打进来。 他怕无双不信,赶紧命村人回家取出了一把擦的锃亮的冲锋枪,那是一把美式汤普森,没错了,那个时候别说****了,就连老毛子和日军也没有这么先进的武器装备,这是太姥姥莫小七从美国那边运回来的。 无双这才相信了呼斯卓玛的话,他也算是跟东北盗门故交之人了,二人见面自然是十分亲切,老族长问了现在董家的情况,得知董爷刚刚离去的消息也是悲痛万分,嘴里念叨着,没想到你太姥爷英雄一世最后他的儿子却这么稀里糊涂的死了。 老族长一看无双是曾经恩人的后代很亲切,既然他们的女巫没有捉到祭祀给雅克努的虫子便索性让其手下代为继续仪式,他则好客地把无双和蓝彩蝶带到了村中的祠堂中叙旧。 无双看了看表,时间不早了,恐怕再等下去,以云强的脾气怕是要冲进来要人了。“前辈,时间不早了,既然我们算是故交,还请前辈把我的同伴还给我们吧,我用人格保证绝对不会把你们耶古纳人的秘密泄露出去。” “孩子,这是小事,你的朋友自然是我们耶古纳人的客人,可恕叔伯公多一句嘴,你们不好好在长春过消停日子跑这大山沟子里来干啥来了?这长白山远不是你们想的那么简单,去景区转转也就罢了,可不能再往里走了。”老族长好心提醒无双道。 “叔伯公说的是,这里的情况说起来有点复杂,我此次来是因为接了一批货,货主也是我的朋友,我答应过人家要把这批货送到东坡的一个小村子,江湖之人岂能失信于人?” “东坡?东坡有村子嘛?”老族长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萨满巫师,然后命在一旁伺候的手下退下,关上了房门。 “卓玛,东坡下有村子呀,您忘了?”萨满女巫提醒呼斯卓玛。 呼斯卓玛眉头紧锁表情漠然沉沉地叹了口气。 “你们两个不要命的孩子,该不会是要去盘龙村吧?”他责问道。 “呵呵……”无双也不答,不过这声干笑也算是默认了。 “你们两个活腻了?小子,你是不是想让耀公绝后呀?那地方不是人去的,向来是有去无还呀!别说你们了,当年你太姥爷厉害不厉害?连他都不敢硬闯盘龙村地界!快回去吧!货是小事,失了信义是小事,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呀!”  第19章他疯了? 无双挠挠脑袋疑惑着,虽然老盛头也说盘龙村危险,但也没像呼斯卓玛说的这么厉害吧?就好像那小村里住的都是地狱的魔鬼似的,有那么严重嘛?对于董家人来说,盗门距离他们太远了,无双是董爷的继承人,是走山一脉的继承人,走山的讲究信义,既然接了货签了货主的契约那就不管生死也要把货送到,岂能半途而废呀? 无双说老前辈言重了,盘龙村也许也不像您想的那么可怕,可能是你们山里人过于神化了它的存在。 无双把老盛头误入盘龙村的事给他讲了一遍,说盘龙村的人心地善良断然不会害人性命。 “哎呀!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野小子,那盘龙村的危险并不是村民如何的凶恶,而是他们村外的盘龙湾呀!肃慎人之所以可以存活如此之久,全都是因为那盘龙湾的缘故!那口泉水对他们自己人来说是圣泉,但对外人来说几乎等同于地府下的三千弱水,去不得,去不得呀!”呼斯卓玛情绪激动恨不得现在拿绳子把无双给绑了。 “盘龙湾?前辈,我只听说过咱们长白山天池下有世界闻名的水怪,却没听过一个小小的盘龙湾下边还住着妖怪?” “小子我知道你们盗门都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尤其是你们走山这一行当里是信义当头,可不管是什么,人总要能活着吧?我也不清楚盘龙湾下边到底有什么说法,可从古至今那就是当地人的禁区,其实世上很多人都知道有盘龙村这么一个去处,但却从没有人敢轻易踏足呀。那下边藏着的并非水怪那么简单,很早很早的时候,我的爷爷辈时就曾有人去过那里,可却也从没有一个能活着回来的,我唯一知道的是,盘龙村里生活着的乃是满人的先祖肃慎人,而肃慎人为何要把自己封闭在那片秘境中永远与世隔绝就说不出来了,也许跟盘龙湾下边的秘密有关吧。”呼斯卓玛说起了盘龙湾就开始喋喋不休起来,眼看时间越来越晚,再不走那莽汉云强真的要闯进来了。 无双双手抱拳与故人辞行,满口答应他肯定不去盘龙村送死。汤伟被绳子捆着半蹲在村寨前就跟个犯人似的,不过他很老实,一直就蹲在那里也不东张西望,眼里也失去了平日里的狂妄。 他嘴里一直努努囔囔地小声说着什么,当着耶古纳人的面无双也不好责问他到底为何从营地跑出来,只好跟彩蝶二人把他从山谷中带了出来,不过他们俩可不敢解开绳子了,天知道一旦解开绳子这小子会不会再给他们惹出来什么麻烦。 “小爷,你听他说什么呢?” 此处荒山野岭的,又没有叶珊在旁,加上这汤伟一直有意跟无双做对,早就看他不顺眼了,无双也不客气,一手拽着他的头发把他提了过来。 “汤伟,刚才耶古纳人在一旁我不好意思说你,可你别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我告诉你,今日要不是老子救你,你早就让人家掏心挖肺了!你且问你,你到底为何从营地跑出来?难道不知道跟我打声招呼嘛?”无双逼问他道。 汤伟的眼神十分空洞,正跟无双对视着,无双从他的眼神中一丝一毫的讯息都看不到。他也不直接回答无双的问话,也没有以前的高傲太毒了,嘴里边嘟嘟囔囔地还在重复着自己的言辞。 “死了,死了……都死了……谁都逃不掉……谁都逃不掉……哈哈……” “谁死了?你他妈别跟我装傻!要不是看在叶珊的份上老子早就一刀捅死你了!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叶珊真是瞎了眼!”无双一脚把他踢到了,汤伟也不喊疼,倒在荒草地中嘴里还在嘟囔个不停。 “小爷,我怎么觉得汤伟跟小五一样都是被黄仙觅住了呢?会不会是从营地里跑出来时候就撞邪了?” “哼!撞邪?我看他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亏心事吧?要不然怎么会偷偷摸摸的瞒着大伙跑出来?” 蓝彩蝶回头看了看,目送他们出山谷的耶古纳人已经离开了。 “会不会是箱子里的货……” “嘶……”无双砸着舌看了一眼蓝彩蝶,犹豫道:“其实我自从上路就对那三箱子货起了疑心,这批货来路不正不说,从刚才的分析来看,里边可能是活物,希望咱们别因为这批货都折进去。” “那还不容易?现在汤伟痴痴傻傻的,叶家再没有人敢跟你站出来叫板了,回去你让云强打开看看不就……”彩蝶说到此处,无双赶紧用手捂住她的小嘴。 “嘘!”无双撇了一眼汤伟,汤伟这个人别看年轻,但却是个十足的势力小人,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真的疯了,万一这话传到了叶珊耳朵里那可就好说不好听了,董家一代走山传人竟然要坏了江湖规矩?这成何体统啊? 云强焦急地在林子外转悠着,见无双和彩蝶走了出来像盼星星盼月亮似的冲了上来。 “我的爷儿哎,您可急死我了,您要再不出来我就得带着兄弟们杀进去救您了。” “哎哟?这汤伟咋整的呀?这又一个招上黄仙的了?” 无双咧着嘴把汤伟往前一推,直接让云强把他扔到了马背上捆住。 “这事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明白,先回去吧,我不在营地守着心里不踏实。”三人充充往回赶,一路无话。 一个小时后,营地的火光再次出现在了眼前,营地里鸦雀无声看来并没有什么异常,只是他们已经走到了营地外围的警戒区域,马蹄的声音多醒目呀?竟然没有一个兄弟上来查看的,而且营地里也不见有人影走动。 无双心道一声不好,莫不是那个回来的小五真的是什么妖怪所变吧?他赶紧从马背上跳下来拽出枪冲了进去。 进了营地里一看,篝火还在不温不热地烧着,四个方向哨卡的火把也都亮着,可是本该巡视的四个警戒守卫和马二爷竟然躺在地上呼呼大睡起来。  第20章问题出在哪? 整个营地太安静了,除了他们酣睡的声音外什么都没有,这群人睡的太死了,连三匹马走近营地的马蹄声都没有吵醒他们,按理说云强带来的这几个兄弟应该不会这般无组织纪律性啊?就算他们真的累了,马二爷是个精明之人,他以前跟着董爷也没少在山里替人走货,他能不明白这里边的道理嘛?如果此时进入营地的不是他们,而是一群抢匪,或者是山中的野兽闯入,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妈的!没用的东西!给老子丢尽了脸面!给我起来!”气的云强冲过去找准了他们小肚子就是一通猛踢,踢的那三人连滚带爬。 “老子来的时候是怎么跟你们交代的?万事一定要听小爷吩咐,不能给咱们蒙古马帮丢脸!你们他妈都聋了?”云强拽过一个手下就要打。无双赶紧拦了下来。 云强的大嗓门把帐篷里睡觉的其他同伴给吵醒了,大家纷纷钻出来问是咋回事。 “二爷,您怎么也睡着了?”无双没有责备马二爷,他知道,这里边肯定还有其他隐情。 马二爷睡眼朦胧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好像还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他看了看无双,看了看其他三个守卫,一拍大腿,喊道:“哎呀!快去看货!” 叶珊一听到货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推开众人连自己丈夫都没看一眼直奔存放货物的帐篷而去。 幸好,帐篷里的三口铁皮箱子还是完好无损的躺在里边,看样子根本无人碰过。她这才放下心来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汤伟被谁绑了?”叶珊想为丈夫松绑,一脸责备地看着无双。 “都死了……都死了……谁都逃不掉!”汤伟嘴里喋喋不休地嘟囔着,跟自己的娇妻也没有了亲切。 “哎!一言难尽呀!我能把他从鬼门关拽回来已是运气了,好了,没事了,大家散了吧,该回去睡觉就赶紧睡,眼看可是要天亮了啊,天亮了咱们就要重新上路了!这一走可就是一天没有歇脚的点!”无双不愿让汤伟的事扰了大家的休息,打发众人散去。 他把云强,马二爷和叶珊叫到了一起,讲述起了跟彩蝶夜闯耶古纳人村寨的遭遇,又把呼斯卓玛对盘龙村的形容说了一遍。 说完后众人都不言语了,整个队伍被一股无形的黑暗所笼罩,就好似魔鬼的诅咒一般挥之不去,到底是否要继续前行?大家陷入了进退两难的禁地。 “双哥,我丈夫他……”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看过他了,可能不像是中邪,更像是被什么东西吓住了,一路上咱们多照应着点他吧,如果有机会回去,那就带他去看看心理医生。咱们眼下该关心的不是汤伟,只要咱们活着他就死不了,但咱们到底有没有命能从盘龙村活着出来,甚至是能不能顺利抵达盘龙村还是未知数呀!” “二爷,您老资历最深,你倒是说句话呀?”无双推了推抽着老汉烟的马二爷,马二爷神色凝重不住地叹气。 “我?哼!您还知道有我这么个人啊?当初我们在家就劝过您别接这趟货!您偏不信,色迷心窍!哼!”马二爷瞪了一眼叶珊。 无双砸着嘴想骂他又不好意思,人家辈分高,总该尊敬的。 “强子,你说呢?”他又问。 “我?您别问我,您怎么决定我们蒙古马帮就怎么干!您就是让我们杀进地狱里跟阎罗王拼我们做手下的也不敢说半个“不”字!”云强憨声道。 马二爷把旱烟袋对着自己脚跟磕打磕打,站起身来刚想离开,可刚才毕竟是自家少主问了话了,不给谁面子也得给小爷面子呀! 他翻身回来又盘腿走了下来说,这趟活的险不在目的地,不在盘龙村,而是在这三箱子货上,这三箱子货有问题!表面上看是咱们董家在护送这批货,但暗地里指不定有多少人都盯着呢,我敢大胆推测,现在长白山里不止有咱们一伙人在,林子里很可能还有其他人。 “强子,你也不用去责罚刚才的三个兄弟,你以为我们是困了才偷懒打盹的嘛?我告诉你,老爷子我睡觉就跟猫一样轻,要不然江湖上人也不会送我一个‘贼王’的称号。” 马二爷说,刚才他们走后营地里突然起雾了,他觉得这雾来的邪乎不敢掉以轻心就让兄弟们围住了存放货物的帐篷连眼皮都不敢眨一下。谁知这时候起了一股邪风,那邪风刮的昏天地暗飞沙走石,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三个马帮的兄弟和一个叶家家丁立刻就倒了下去。 马二爷迷迷糊糊的半清醒状态下突然就听到有一串脚步声正在接近。他尽量支撑着自己不让自己睡着,想试着拔出枪示警,吵醒其他帐篷里的兄弟,可最终还是瘫软了下来失去了知觉。 “哦?有人靠近这批货?可三个铁皮箱子完好无损呀?” “这我就说不清了,但我可句句实言啊!至于如何决定,还是要看叶大小姐和掌柜的您!”马二爷不言语了。 现在一切的矛头都指向了这批货,这批货到底是什么?铁皮箱子里装着的到底是什么惊天的大秘密?恐怕连叶珊都不知道。 “不行!肯定不行!双哥,你们董家有你们董家的规矩,我们叶家有我们叶家的规矩,不仅仅咱们之前立下了字据,我们叶家只是中间方,我们与货主间也有协议在先,江湖规矩你比我懂,老辈的规矩就等于是活招牌,叶家可以倒,招牌却不能因为我叶珊一个人的安慰而败坏了。”叶珊的态度很坚决,知道无双再往下说肯定是要让她打开铁皮箱子验货。 “哼!叶大小姐是不是只想着你们叶家人忘了我们盗门了?此事绝非你们一家人的安慰那么简单,难不成此次我们盗门十来口子人都要陪你们走上黄泉路嘛?”蓝彩蝶不悦,闷声说道,顺便还横了一眼叶珊表示抗议。 第21章背后隐藏的敌人 “彩蝶,不要说了,既然叶珊这么选择了,咱们要尊重她,我们双方是签了契约的,江湖规矩无人能改!记住了,走山一行信义当头!”无双这话是说给叶珊听的,也是让其他人断了心中放弃的念头。他又何尝不想放弃呢?好不容易从乌苏里江死里逃生回来了,巴不得过几天安生日子。 他可以逃,可叶珊往哪里逃?眼看着叶珊眼窝深陷皮肤枯燥,看来这几日因为这趟货也没少操心,如果这批货能安全走到,叶家可以再度在长春站稳了脚跟,那有没有汤伟也就无所谓了。叶家与董家是故交,无双又怎能看着这个昔日的小美人日益憔悴下去。 时间不早了,抬起头忘向云雾顶狐已然可以看到一轮火球一点点从长白山主峰慢慢升起。无双活动活动筋骨用冰凉的山泉洗了把脸来了个透心凉,还睡什么了,天要亮了,队伍又要继续前行了,前边还不知道有多少危险等待着他。 “早上山里风大多穿件衣服吧。”无双断了一壶新烧开的热水给叶珊倒了一杯。 “双哥,你没睡?”叶珊像哄孩子一样把热水喂给自己那个痴痴呆呆的丈夫。汤伟咯咯咯傻笑着捧着杯子咕咚咕咚喝了起来也不知道缓缓热气。 看到昨日还人模狗样的丈夫突然变成了傻子叶珊不停地落泪,自己与汤伟也算是新婚,可来不及享受一天爱情的滋润就要为叶家的衰败而承担,她知道汤伟不爱她只爱叶家的钱,可这段婚姻是家里操办的,也全是为了这个家叶珊才不得不嫁给这个满腹经纶的海归学子。 “你看现在这样我还能睡了嘛?去吧,吃点东西,换套衣服咱们要准备上路了。”无双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道。 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的从帐篷里爬出来了,这一宿除了陆昊天以外没有一个人睡踏实的。 “哎呀……这在山里搭帐篷睡觉真是别有一番情趣呀,这就是生活,老铁怎么样,昨晚你跟彩蝶妹子……嗯?哥们看你气色可不太好,昨晚太操劳了吧?”陆昊天滑稽地挑着眉毛道。 “去你大爷的,怎么这么多人就你不会说人话?赶紧的,洗脸刷牙去帮二爷他们煮点粥喝,咱们要上路了!”无双踢了一脚这个没心没肺的屁股。 “彩蝶,清点人数,验看货物!” 蓝彩蝶把无双拽到一边小声说:“掌柜的,我刚才已经看过了,所有人都在,货也没问题,只有……” 无双苦着脸皱着眉问道:“怎么了?你可别告诉我又有麻烦了,我的妈呀!这才是第一天呀!亲娘啊!” “小五不见了,猎户留下的屋子里没有他的身影,营地四周我也找过了。” “算了,由他去吧,他在咱们身边始终是个累赘,就像个定时炸弹一样咱们也不好分神来管他,走了最好。”无双看了一眼叶珊,叶珊并没有理会,自己丈夫现在都这样了哪还有心思管小五呀,队伍里人也多牲口也多,这一趟下来指不定要折多少人呢。 大家随便吃了碗热粥,一个人还发了个馒头和鸡蛋,这就算是一顿早餐了,不过陆昊天例外,他吃了两份,多吃的那份是汤伟的。他口口声声说要替大众劳苦人民好好剥削一次资产阶级。 最后拔营,熄灭篝火,收拾这一夜大家留下来的生活垃圾,马帮很有纪律性,把这处营地收拾的是干干净净,他们走后如果再有人途径此处甚至根本无法察觉有人在这里露营过的痕迹。 这次有了马匹,那三口铁箱子就不用人抬了,三口箱子不算太重,云强命手下人把它们分别捆在了三匹马的马背上,马儿身上的负重甚至比托着人还要轻巧,所以走动起来根本不费力。而生长在草原上的马儿也比普通汉人养的马通人性,山里经常传来一声声野兽的嚎叫,要放在普通马上早就吓惊了,但这些蒙古马却扬扬不采,一切只听养马人命令,让它往东就往东让它往西就往西。 无双骑在马背上仔细对照着老盛头留下的地图,其实长白山区域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同样是都在主峰的范围内,可要想到达东坡方向那就只能走这条路,但这条也不是完全意义上的一条路,队伍必须要绕过几道山岗穿过几条溪流,横跨三道山谷才能抵达目的地,区区一百公里的距离就算是有骑着蒙古快马也得走上最少两天的时间。 可现在就算有十匹快马也没用啊,十匹马有三匹身上是负重的,另外的七匹就算再健壮吧,也驼不了二十来人。若是此行叶家没有派人来那还好办,最多两人一匹马也就够了。无双看了看叶家那群骄兵一个个懒洋洋的模样只好叹了口气。 二十来人的大队伍在一条细长崎岖的山间小径上拖的很长,收尾不相接,马二爷和云强殿后,无双陆昊天蓝彩蝶走在队伍最前边,叶珊则跑前跑后忙活着。如果这不是一次特殊的任务倒也不失是一种另类的野外生存活动。 呆呆傻傻的汤伟坐在马背上很老实,只是嘴里还是不停地叨咕着诅咒着大队伍此行将会是全军覆没。陆昊天实在是忍无可忍抽了他几个嘴巴子可是还是不能让一个疯子住嘴。除此之外一上午倒也没有出什么意外,不出意外自然是好,一旦在山里再遇上什么意外那结果不是减员就是拖延时间了。 大队伍行进的速度太慢了,因为人多,或者说句不中听的话,叶珊带来的这些手下不但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反倒是拖累了大家,他们一个个一会儿喊累,一会儿喊渴,一会儿要拉屎一会儿要尿尿,眼看着太阳就爬上了正中间,算一算他们只不过是从伏牛岭走出来十公里而已。 “这样下去可不行啊,大家迟早会被拖垮的,咱们身后肯定还跟着某个东西,千万要在晚上抵达下个据点,否则一旦入夜还在路上的话就太危险了,到时候咱们退无可退守无可守呀!”马二爷赶了上来提醒无双。   第22章前方路途凶险万分 “二爷这话不用您说,谁都懂,但咱们实际情况就是这样,我突然想起来三国志里边一个非常著名的桥段。” “呵呵……掌柜的说的是长坂坡之战吧?” “是啊,刘备不听孔明的劝告执意带上了城中几十万父老乡亲一齐撤退,倒是队伍行军太慢被曹操一点点追了上来,不过好在人家有赵子龙,人家有张翼德,两员猛将为他出生入死才等来了刘琦的水军救援。我自然不敢自比刘备,可咱们这儿也没有张翼德也没有赵子龙哦!”无双往上一字长蛇阵的大队伍简直一眼望不到边,走在后边拖慢队伍速度的全都是叶家人。 “我说老铁,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你看哥们这大体格子像不像猛张飞?绝对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勇!”陆昊天拍着胸脯上健壮的肌肉吹嘘着。 “耗子哥,你体格确实好,不过你这体格不像猛张飞,只像二师兄呀?哈哈……”蓝彩蝶取笑他。众人也跟着哈哈大笑,唯独陆昊天挠着大脑门子还没反应过来。 “啥?啥二师兄?张飞不是排行老三嘛?咋能叫二师兄呢?” “好了耗子,我实在是没空跟你逗乐,你自己慢慢寻思去吧啊。”无双转身看了看叶珊,叶珊别看是个柔弱女子,却一点也不娇气,跑前跑后的比她那些家丁可是强多了。 “掌柜的,我觉得叶小姐可能跟咱们也藏着心眼呢,要不然也不会此行带着自己的人,按理说早上咱们拔营后,天亮了,从伏牛岭一路走出长白山也仅需几个小时而已,她完全可以让叶家人不要拖累咱们回松江河去等。”马二爷分析说。 无双说这还用考虑嘛?其实她也没藏什么心眼,只是因为这三箱子货太重要了,也许她把所有的赌注都压在了这批货上,包括自己家人的身家性命。江湖上也不是没有出现过黑吃黑的,她一个柔弱女子跟着董家人进入山区没有自己家人在身边保护一旦出现什么岔子连哭的地方都没有。 问题的最关键还是这批货,昨夜无双可蓝彩蝶差点就抓住机会撬开铁箱子一探究竟,可最后汤伟突然闯进了帐篷打乱了他们的全盘计划,不过汤伟也因此受到了惩罚变成了现在这副疯疯傻傻的模样,也不知道里边到底藏着什么宝贝,怎么能看一眼就变成了这样?难道汤伟是被吓的? 无双想到这里,也为昨夜汤伟的闯入而感到庆幸,万一里边真藏着什么要命的东西,那恐怕现在他和蓝彩蝶的结果也跟汤伟一模一样了。 “小爷,今晚咱俩……嘿嘿……”蓝彩蝶贼心不改,还是惦记着箱子里的宝贝。 “打住,那东西惹的祸还少吗?算了,里边就是装着深海夜明珠也跟咱没关系,货送到了盘龙村咱们任务完成拿钱走人!”无双打消了她的年头。 “哟哟哟,这可不像我们家小爷的性格哟?啥时候胆子变小了?放心,小爷就算变成了痴呆人家也爱你,一辈子都照顾你!”蓝彩蝶狐媚地给无双甩了个媚眼,无双打了个哆嗦,这个小娘们真够骚的,不过这股子劲儿他却也慢慢适应了。 马二爷却道:“呵呵……你们两个小芽子呀,其实那不是关键!我来问你们,昨夜你俩又有谁亲眼看见进入帐篷里的是汤伟呢?” 到底姜还是老大的辣呀,马二爷要么不说话,这一开口就是一语中的。是呀,昨晚他们只是因为没有看到汤伟在小木屋里而已就判断那人肯定是汤伟,可他们没有证据,其他帐篷里的人也有可能,除了他们俩以外几乎所有人都可能是那个闯入者。 “难道汤伟不是因为打开了铁皮箱子被里边东西吓的?” “小爷,江湖险恶,看事不能只看表面,咱们的队伍里人太多了,你只判断出还有一股势力也想伺机得到这批货,可却没有想到,那股势力也有可能潜藏在咱们队伍里呀!”马二爷小声提醒无双。 无双恍然大悟,哎呀呀!若不是这个老贼王一语道破天机,险些要遭人暗算! 无双仔细一琢磨,这个躲在幕后随时准备向他们下黑手的人最有可能就是汤伟,因为他现在装的疯疯傻傻的就瞒过了大家的警惕,谁也不会想到他是装出来的,就连叶珊也没有看出来。难道真是他?可货是他接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这里是真正的无人区,马儿们深一脚浅一脚地在荆棘中探寻着相对平坦的路,为首的是无双骑着的那头枣红马,那是匹老马,枣红色的老马一边托着无双漫步,一边还不时啃食着两侧刚长出来的草木嫩芽,依靠这些草木的气味辨别附近的信息。 “双哥,兄弟们都饿了,咱们什么时候宿营起伙?”叶珊跑上来问道。 “起伙?宿营?我的大小姐,你当咱们是在野炊嘛?我说了今天不能停,看到前边那片山谷了没?那片山谷叫死人倒,死人走到了那里都要倒下,你说凶险不凶险?穿过死人倒,还有一道山梁要翻,翻过去后就是咱们今晚的落叫点,只有顺利到达那儿才能歇息。”无双展开地图指着上边老盛头标注下来的红圈对叶珊说。 “什么?要今晚才能休息?” “对!确切的说是只有咱们赶到山梁上的那座山鬼庙才能休息,那座庙虽然年久失修可却也能勉强遮风挡雨。”无双摆了摆手把蓝彩蝶叫了过来。“彩蝶,把早上准备好的干粮快给他们发下去吧,尽量多给叶家兄弟发点,他们还不习惯走山路。” 尽管无双已经竭尽全力照顾叶家人,可叶家人并不买账,一个个嘴里都嘟囔着要休息,说什么无双不把他们当人看。而且最要命的是今日所有的干粮无双已经分给了叶家人一半以上,他们还不知足,叫嚷着要吃肉喝酒,大山沟子里哪来的肉?哪来的酒? 第23章绝壁小径 嘭地一声巨响,无双冲着天开了一枪,一声枪响震的林子里鸟兽争相奔逃。 “都他妈给老子听着!进了山以后你们的命就算是都交给老子了,要肉是不是?要肉就给我滚回家吃去!你们如果想活着回去就乖乖的听话,否则……哼!不听我的也成,你们是叶家人,我管不了你们,那你们可以现在转身离开,我绝不拦着!”无双骑在马背上大喝道。 其实倒也不怪叶家人难伺候,他们在城市里仗着叶家势力作威作福惯了,哪里吃过这种苦头?连续已经走了一上午没歇着了,就算是还有劲儿,可鞋里边的臭脚丫子也是磨出了好几个血泡。 马二爷替叶家人求情说:“掌柜的,再这么走下去他们可就真跟不上了!要不,咱小歇一会儿吧。” 无双瞪了一眼马二爷,一点面子没给他。“不行!入夜前咱们不赶到山鬼庙恐怕没有一个能活下来!这山中的野兽早已窥探许久,都饿着肚子呢!” 大队伍的战线越拉越长,后边的叶家人越走越累,眼看着已经被马帮甩开二百多米的距离了,若是现在出了什么乱子马帮再想赶回去救他们都来不及。 “小爷,恕我多句嘴,要不咱歇歇吧,这么走下去万一后边出现什么危险,咱能不管嘛?到时候只会麻烦更多。”十匹马儿除了驮着三箱子货和一些辎重外,就只有无双,云强和叶珊各骑了一匹,这十来号蒙古族汉子也同样都是步行的,看看人家,一个个排列有序背着枪杆子昂着头,精神头十足,再看看身后叶家人,一个个丢盔卸甲好像刚刚从敌军阵营逃出来似的。 无双苦叹着,只好作罢。“好吧,原地休息十分钟!” 他跳下马背,把其他人叫了过来,展开地图指给大家看,说咱们现在其实只走出了今日的三分之一路程还不到,按照这个速度恐怕今夜怎么也赶不到山鬼庙了。你们看,再往前走,在死人倒东北方有一条隐秘的挂岩路,从这里过去,咱们可以节省一半以上的时间,你们怎么看? “那就走呗,等啥呀?”陆昊天大声嚷嚷着。其他人知道此路必然有蹊跷没有多嘴,等着无双继续往下说。 “这条路老盛曾说过从没有人走过,因为太险了!挂岩小径一侧紧贴着山壁,另一侧就是悬崖,一旦失足后果不堪设想。” 云强说小爷放心,我们蒙古族的马绝对没有问题,不会像汉人养的马那样恐高,另外咱们马帮的兄弟一切都听从您拆迁,您不用顾虑我们。 众人回头都看着叶珊,最后其实还是叶家人。 “我可以让汤伟骑马,不过咱们的马儿有限,其他的还得让它们驮着辎重,给汤伟骑的马也是我这匹。”无双已经下定了决心走这条绝径,说了这么多都是给叶珊听的。 无双用两根手指在这条挂岩小径上量了量,粗略估算,它的距离有一公里,不过却能完全绕过“死人倒”。但两条路相比之下走死人倒的危险系数更低。 长白山在中国中国的几大名山中并不算是高的,但其独特的自然景观令人称其,整座长白山是一座天然的活火山,山体的主要构造都是火山灰堆积而成,山体岩石表面上看跟其他山川没有什么两样,但你伸手捏起一个石块用力一捏那石块就会变得粉碎,石灰岩被风化的很严重,很难撑力。 无双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北坡的半山腰,北坡距离南坡不算远,可想要绕过群山峻岭的阻隔就只有走这两条路,这条挂岩绝壁是天然形成的,此处正好是个风口,成百上千年风吹日晒在山岩上恰好就形成了这条绝壁,离远了看去好似细弱发丝般。 “都下马,大家尽量不要往下看,把托着货的三匹马拴上绳子首尾相连,一旦它们其中一匹失去了平衡也不至于马上掉下去。”马上就要踏上这条挂岩绝壁了,无双吩咐所有人做好准备。看放眼过去,别看只有一公里,但这行走这条绝路肯定是要有死伤,只是不知道走过去后倒地还能剩多少个兄弟。 “老铁,这他妈是走人的嘛?这么细?哥们两条腿上去右边那就没地方了,唉呀妈呀,山壁右边这得多深呀?要是掉下去肯定没好。”陆昊天一看就觉得眼晕。 “你别废话,你看见没有,山隘下边长着许多粗如小臂的树藤,你祈祷着如果掉下去别把这些树藤砸断那就有的救。” “你大爷的,早知道哥们可不跟你来了,最多让我爹给我娶个臭媳妇儿呗!总不至于送命啊!”陆昊天捂着眼睛不敢往山隘下看。 马匹和人员已经就绪,蓝彩蝶身轻如燕走在最前边,她的平衡能力毋庸置疑,但她太轻了,山隘下一股股狂风往上刮,吹的她只能一只手扶着左边的山壁缓慢向前平移,脚下的挂岩绝壁小径仅有不到一米宽。 剩下的人一个个跟着蓝彩蝶,学着她的模样也走了上去,在没走上去时候看这条路十分规整,可一旦人走上去就不是那么回事了,挂岩小径不仅仅因为它窄另一侧是深不见底的绝崖而险,更重要的是整座山全部都是火山岩堆积而成的,现在被风吹了这么久早就风化了,很脆,尤其是靠向悬崖的右侧边缘,就连蓝彩蝶这样身轻如燕的小姑娘一脚踏上去都把石岩踩哗啦啦地往下塌落。 蓝彩蝶走出了一百多米后,见这条挂岩绝壁除了有些险外并无其他一样就打了个口哨让后边人跟上。 “云强,照顾好货,二爷,您让叶珊走您前边照应着点。”说着,无双也走上了绝壁之路,这种感觉绝对不是可以用一句话两句话形容出来的。您想想,不足一米的小径,右边就是深不见底的深崖,脚上稍微用力就把火山岩堆积而成的小路踩踏的噼里啪啦往下落,而且下边还不时地一股股大风往上吹,你就是有心保持身体平衡也无法控制刮上来的风速。  第24章是谁在偷袭 无双在所有人中走这条路最有优势,因为他从小就练就了盗门绝学壁虎倒爬墙,现在不需要这条壁虎倒爬墙,他只需要把后背紧紧贴住了山岩保持平衡然后双脚一点点向前移动就可以,虽然速度是慢点不过却很少出现踩落火山岩的境况出现。 身后其他人也想学着无双的模样,可他们大多身体过于强壮,像陆昊天那种的,一个大肚子就把身体给顶了回来根本靠不上去,只能滑稽地像只螃蟹一样横着走才能保持身体平衡。 身后,陆昊天,云强,还有蒙古族马帮的兄弟们一个个最轻的也有一百八十来斤,这群走上来光是体重就足够维持平衡了,也不用担心悬崖下的大风。 蒙古族的马儿走的很稳,动物这种东西身体平衡绝不是人能比拟的,它们身上负着重,一匹跟着一匹竟是大气都不喘一口,前后都有养马人用鞭子和蒙语向它们发号施令。 队伍最后边就是叶家人了,这群人才是最让无双头疼的,一个个的后背紧贴着绝壁慢慢往前移,腿上不停地打哆嗦,越打哆嗦还越要往山崖下看,看着看着吓的整个人就不会动了。 “大……大小姐……我们……我们回伏牛岭等您行不行啊?这条路太陡峭了,您总不能看着兄弟们送命呀!” “妈的,你们一个个的也是爷们?滚滚滚!快滚!看见你们就烦!”陆昊天在前边叫嚷着大骂。 无双没回答,他心想其实这群人知难而退也是好的,就算走过了这条挂岩小径前边指不定还有多少凶险等着他们呢,这群人只会拖慢他们的脚步。 叶珊用期待的眼神望着无双,其实她想带着自己手下人,因为她知道,就算董家人安全把货送到了盘龙村,这次行程也远远没有结束,进了盘龙村后,无双肯定按照约定不会再护送她了,到时候全要依靠自己的手下人。 正在她犹豫之际,突然身后也不知道谁嗷地一声大喊了出来,那喊声震天不停地在山谷中回荡着,震的碎石齐落。 “鬼!鬼呀!!!!” 这一嗓子不要紧,叶家人现在本来就全是惊弓之鸟,被这一嗓子吓的原本还驻足在挂岩小径前考虑是否要上来的人全都疯狂地跑了上来,他们一个个顾不得小径上的险要,就跟疯狗一样往前冲,眨眼间就追上了大队伍。都说狗急了跳墙,没想到人急了也可以在那一瞬间忘却恐怖,或者说,后边的恐怖远远高于挂岩小径上的凶险。 “别跑!危险!危险!”云强大喊着,可却也拦不住这群亡命之徒的脚步,眨眼间他们就追了上来,几乎要从蒙古马帮身边踏过去。 您想想,这条挂岩小径一侧靠着山壁,另一侧就是深不见底的山隘,宽度仅有不到1米,上边还站着健壮的蒙古族汉子,哪还有距离再容一人通过?如果他们不信邪真冲了上来,可不是要撞的人仰马翻全部掉下山隘? “闹鬼了!快跑呀!”叶家人不顾云强的警告拼命地想要从挂岩小径上奔逃过去。 云强无奈,只好双手从后背上摘下猎枪掉头横在了中间挡住了他们。“都他妈给我站住!谁再敢往前走一步老子立刻开枪!” 有一个不信邪,也许是他们后边真的跟着一个面目狰狞呲牙咧嘴的恶鬼吧,那小子竟然不停云强的警告迎着他就撞了上来。 嘭地一声巨响,云强开枪了,他大喊一声,血花四溅,最后身体失去平衡掉下了山隘! 这一声枪响把所有人都吓住了,包括掌柜的无双在内,大家都齐齐回头去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妈的!你们不要命了嘛?”云强怒喝道。 叶珊捂着嘴瞪着一眼睛,满脸惊恐之色,她知道这不能怪云强,可这些毕竟也都是叶家人,突然之间就被人枪杀在路上她心理无法接受。换做任何一个人都无法接受。 “怎么回事?”无双高声问道。 叶家人吓傻了,现在他们已经走上了挂岩小径,已经跟上了大队伍,平静下来后再回头一看,右边就是深不见底的山隘,刚才自己的同伴掉下去到现在都没有传来回声,他们一个个吓的面如死灰蹲在地上一动不敢动,回头也不是,往前走也不是。 “双爷,有……有鬼……真的有鬼跟着咱们……是不是小五回来找替死鬼了?他在跟着咱们……”一个人颤抖着声音说道。 “到底怎么回事?”云强用枪口指着他们逼问。 原来刚才正在叶家人犹豫不决时,他们本想转身离开回到伏牛岭等候叶大小姐凯旋而归,却不料回头一数,先前来的叶家人不包括叶珊和汤伟在内一共是11人,再刨除失踪的小五一共是10个人,可眼前竟然只剩下9个了,也就是说就在刚才一转眼的功夫突然消失了一个同伴。 他们9个人狐疑着心想会不会是同伴找地方尿尿去了,但放眼看去,挂岩小径前是很大的一片开阔地无遮无掩的,也不见人影。这时,站在最后边的人就觉得好像有人在拍他的后背,他一回头……伸手什么都没有。 与此同时,又有好几个兄弟也感觉到有人拍他们的后背,相互一问,这根本不是同伴在开玩笑。再联想到小五的神秘失踪……顿时如同惊弓之鸟拼命的想冲过来寻求蒙古马帮的庇护,这才酿成了刚才的惨案。 “大白天的哪来的鬼?都给我清醒点!不就是少了个人嘛?你们这群酒囊饭袋胆子比耗子还小,没准是人家提早就跑了也说不定呢!”云强大骂他们胆小如鼠。 “谁说耗子胆小的?老铁,哥们胆小嘛?”陆昊天搭话。 “闭嘴,这种时候不要乱开玩笑。强子,让他们跟上来吧。叶珊,对不住了,刚才情况你也看到了,强子不开枪不行,要不然大队伍都要被他们撞下山隘的。” “我理解,麻烦掌柜的,强子哥了!多照应点我的人,他们不懂事。”叶珊咬着牙说。  第25章连续遭遇袭击 “你们都听见了吧?可不是老子手黑,这条路上只能容一人通过,你们都给我小心点!要跟上就快点,咱们手里的干粮不多,我可不想养闲人!” 这下可好,无双还本打算把这群累赘扔了呢,现在搞的不得不把他们带上了,虽然死了一个失踪一个,可这也是8个大活人,8个大活人干不了啥事可干粮却要分给他们两份。 “双哥,我的人虽然胆小,可也不至于谎报军情,怕是咱们身后真跟着什么脏东西吧?”叶珊问无双。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这条挂岩小径只有这么宽,没地方躲闪,如果真有东西跟着咱们也是一目了然,当然,咱们也是无处躲藏,先从这里走出去再说吧!你看好你自己的人,尽量降低损失吧!”无双口气生硬头也不回对叶珊道。 叶珊可以理解,不是无双心狠,实在是自己的叶家人太给自己丢脸。开始时候汤伟还劝妻子不要倚重无双,叶家那么多人送点货来长白山绝不是什么难事。可当时她也仔细想过了,如果这趟货真这么好走,人家俄国佬为什么要拖叶家办?人家那么多的高科技手段不用反而依仗叶家用原始手段把货运到长白山? 现在看来,她求无双走货绝对是明智之举,一路上如果没有无双的照顾,只怕现在叶家的人和货在不在都两说。可前路漫漫,他们现在仅仅完成了三分之一的旅程,剩下的一大半路上到底藏着什么凶险都是未知数。但就算叶珊现在有心退缩,只怕连退路都没有了,一旦货不能安全送达盘龙村,叶家将永远没有翻身的机会,不但如此,叶家得罪了货主,恐怕连在长春立足的机会都没有。 这趟买卖叶家几乎下了所有的赌注,绝不容有闪失,哪怕是死上几个人,哪怕是小五和丈夫汤伟全都命陨,也总好过叶家上下十来口子老小被逼远走他乡的好。 大队伍在挂岩小径上缓慢行走着,落在后边的叶家人也不得不小心翼翼地跟上蒙古马帮的步伐,稍微一个不留神,脚下就是万丈深渊,包括无双在内,所有人都是如履薄冰。一公里的路程如果在平时恐怕脚快的也就是十分钟的功夫,但在这条绝崖峭壁边缘上行走,众人的心都吊到了嗓子眼,一个不留神一脚踏空了就是万劫不复。 “彩蝶,你到了嘛?”无双冲着山谷对面喊道。 “掌柜的,我到了,这边没问题。”蓝彩蝶已经第一个通过了这条死亡小径,对面就是一片灌木丛,灌木丛另一侧则是一个缓坡,顺着这条缓坡下去就是他们这次要绕过的死人倒山谷。山谷里黑漆漆的,茂密的参天大树遮天蔽日,里边连一声虫鸣鸟叫都没有。 “大家加把劲儿,胜利就在前方!”无双给身后的叶家人打气道。 “啊!!!!不好了,又有人丢了!”这时队伍后边的叶家人又沸腾了起来,焦躁不安的情绪再度笼罩而来,原本走在队伍最后边的一个姓刘的小兄弟凭空消失了。 但有了前车之鉴后,云强这大身板子在前边一挡,手里又有两把猎枪在没有一个人再敢冲上来了。 如果说前翻在山隘对面有人失踪情有可原,无双可以认为他胆小怕事独自撤了,或者是借着尿道溜了,但这条挂岩小径上一侧是山岩一侧就是绝崖,他能往哪跑?难不成冰冷的山岩会吞人?难不成山岩某处有可翻开的俺们机关? “掌柜的怎么办?”云强问。 “先别管那些,大家先走过来再说,不要分心,不要着急,一个一个的过,千万不要拥挤!”无双觉得事出有因,肯定是躲在暗里那个东西又出手了。但他们现在身处绝境实在是没有闲心调查此事,只好暂时安抚大家。 蓝彩蝶伸手把无双从挂岩小径上拽了过去,这条不到一公里的绝命之路他们竟然整整走了一个小时之久。如果说刚才凭空小时的两个叶家人掉落山隘的话,那么肯定也是掉入了死人倒山谷,但山谷中并没有传来尸体落地的重重敲击声也没有任何一个人传来惊恐的呼救声。 “双哥,要不你们先走,我进山谷里找找他们?好歹他们也是叶家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呀!”叶珊走到对岸灌木丛与无双汇合后说。 “叶珊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不过死人倒就好像是通往东坡的一道天然屏障一样,没有几个人可以活着通过,你知道给咱们画地图的老生头是怎么过来的嘛?他走的都是这条挂岩小径!可见下边凶险万分。不要着急,等兄弟们全过来了后咱们再问问是怎么回事。”消失的不是自己的人,无双当然不着急了,他的决定也是故居大局的理性选择。 这时却听刚刚被绑在马背上的疯子汤伟说话了。“恶魔……恶魔……他来了!他来了!我们谁也跑不掉!跑不掉!哈哈……”他又开始发疯了。刚才脚下就是万丈深渊,也不见他情绪激动,没想到走过来后就开始犯病。 “你大爷的再他妈咒我们老子给你扔下去!”陆昊天就在他身边,一脚踢在马屁股上,马儿加快了脚步,两下就窜到了对岸。 三个铁皮箱子也顺利的抵达对岸安全地带了,剩下的就是马帮的兄弟和叶家人了。 马帮的兄弟沉着冷静,并没有身后叶家人的骚动而紧张。无双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消失了两个人,竟然都是队伍后边的人,而且都是叶家人,云强算是距离叶家队伍最近的了,他距离身后的人只有两个米多的距离,为什么他也没有遭到袭击?难道那东西还挑人?叶家人整日娇生惯养肉香?它嫌蒙古族汉人皮糙肉厚不好吃? 马帮的兄弟也开始一个个陆陆续续抵达过来,无双吩咐大家现在挂岩小径的尽头处休息片刻,暂时缓缓气,刚才大家都太紧张了。  第26章那东西是有选择性的 这条挂岩小径是顺着半山腰延伸的,是完全被千万年的风沙侵蚀而成,所以并不是笔直的,山势怎么走,这条小径就怎么走,它呈现一个内弧形,弯曲大概有30度,所以一旦队伍拖的太长,无双回头肯定照应不到后边落下的人,他眼里只能看清前半部分队伍。 现在,视线里还有大概五六个叶家人没有从视觉死角中拐出来,只能看到云强手持两把猎枪一边小心翼翼地往这边走,一边回头张望关照着后边的叶家人。 “强子!盯紧了落在最后的兄弟!别让他们落单!”无双怕胜利就在眼前,这群家伙再出什么岔子赶紧提醒云强。 这群叶家人虽然没用,云强也不太喜欢这群累赘,不过他们都是萍水相逢,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他自然也不愿看到这群人一个个把尸体留在大山里。 他回头喊道:“哎,后边那几个,赶紧跟上,千万别晃,没事,再有十分钟咱们就过来了!别抽烟了!你他妈就不怕风把烟灰刮眼睛里?” 云强也不敢把所有精力都放在身后,毕竟这条小路太窄了,一个不留神可就是万劫不复,他赶忙回过头来盯着脚下的路,身子不自觉地往岩壁上靠。可就是他这么一溜号的功夫,身后的叶家人队伍再度骚动了起来。 “不好了!老吴又丢了!刚才他还跟我说话呢!完了,完了,我们被黄仙缠住了,谁也跑不掉!” 什么?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竟然又凭空消失了一个人?而且那家伙选择的依旧是叶家人?蒙古马帮的兄弟依旧没有遭到袭击?无双站不住了,赶紧招呼蓝彩蝶拿出绳子,把绳子一头甩给了云强,让云强用绳子把身后人固定住了,大家栓成一串,这样一来就算落单的遭到了突袭,其他人也不至于反应不过来。 绳子栓好了,叶家人稍微平静了下来,在云强的带领下耐住了性子一点点往出走,眼看着云强已经第一个迈步被陆昊天接了过来,剩下的就是身后那六个叶家人了。 第一个……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陆陆续续的,前四个人已经从山道视觉死角的弧度中露了出来。 “哎?身后那俩,赶紧的,磨叽啥呢?”云强大喊。 “啊!!!!”这时,一声凄惨的嚎叫传来,紧接着拴在众人腰间的绳子突然绷劲了,看着绳索另一端的力气,并不是向山隘下堕落,而是向他们的头顶上方拽去了。 “大家快使劲儿,别松手,把他拽上来!”无双顾不得想那许多,赶紧命所有人一起拽住绳子想把遇袭的人拽回来,可那股劲儿巨大无比,好似卷扬机一样,众人合力不但没有把那人拽回来,反而被绳子另一端的蛮力托着往山谷下拽去。 “救我……救我呀……”山谷上方传来了遇袭者的呼救声。 “掌柜的再这样下去我们全得被拽下去!您快拿主意呀!我们撑不住了!”云强急的大喊。 无双顾不得问叶珊了,当机立断道:“快砍了他的绳子!” 叶家队伍后边第五个人,终于砍断了他与遇袭同伴之间的链接,那也是同伴的生命之光,绳子断了后,他将永远无法回到大家的身边了,无疑这已经宣判了他的死亡。 “强子,先把他们接上来!” 这场跟时间赛跑的短暂路程终于结束了,短短时间里他们为此损失了三条生命,并且竟然连是什么东西袭击了他们都没有搞清楚。 侥幸逃生的五个叶家人脸都吓绿了,有的裤裆下边湿了一片,整个人跑到对岸后躺在灌木丛里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呆滞地看着天上的白云,仿佛刚才是一场噩梦一般初醒过来。 “扶他们去休息!”无双吩咐道。“你们也去休息会儿。” “小爷您不会在想着杀回去吧?”蓝彩蝶了解无双的秉性,按照他的脾气,绝对不可能稀里糊涂地在这儿低头,他现在最想做的事肯定是回去瞅瞅到底是什么东西在作怪。 “你也去歇会儿吧。” “行了,你还不承认,不过我提醒你,咱们好不容易走过了这条绝命小径,还是趁早远离为好,我觉得那东西可能就埋伏在这条挂岩小径上伏击猎物,而且他们是有选择性的,我刚才仔细想了想,你看,被袭击的全部是叶家人对吧?你想过嘛?叶家人跟咱们其他人有什么不同?”蓝彩蝶一句话问到了点子上。 “嘶……”无双皱着眉头点着了一根烟,回头不住地打量着那五个惊魂未定的叶家人。 他们跟蒙古马帮的兄弟有什么不同呢?另外,除了马帮兄弟外,所有负重的马匹也没有遭到袭击,这是怎么回事?除了自己以外还有陆昊天和马二爷,他们也都安然无恙,蓝彩蝶就不用想了,她身子敏捷,就算有东西想袭击她,她也躲的过去。 “是叶家人太散漫了,彼此行走的距离太长,容易落单?” 彩蝶小声对他道:“不,小爷说的这不是关键,关键问题在于他们轻!” “轻?”哎哟!无双恍然大悟,彩蝶这丫头聪慧无比,一语点醒梦中人。可不是嘛,虽然都是成年男子,可蒙古汉子一个个都是将近两百斤的大体格子,再看马二爷,马二爷虽然精瘦,但却是个大高个,个子高也占了点分量。 也就是说,在背后偷袭他们的东西是有选择性的攻击,它们会挑选分量较轻的猎物下手,而且还可以确定,它们是躲在头顶崖壁上的生物,依靠某种力量把猎物悬起来捕捉,想往上拖肯定是要比往下拽费力的多,因此,它们只能选择分量轻的猎物下手。 “走,看看那三个还有的救没有!”无双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呢,决定了的事,十匹马都拽不回来。 云强和陆昊天等人一看无双要回头,立刻跑上来拦着,说什么也不让无双再回去孤身犯险。云强说,折的都是些废物,有他们在反而会拖累大家,死就死吧,小爷万万不可再回去了。  第27章夺命蛛丝 “强子,我看你是脑袋进水了,你难道忘了吗?咱们返回时还要行走这条挂壁小径,问题不解决,回来时候怎么办?”无双一句话把云强问傻了,他支支吾吾的也不知该说什么话能拦住无双,直给陆昊天和马二爷打眼色。 “强子你别劝他了,你要是能劝住那就不是咱家小爷了,让他去吧,不去他也不能消停,再说时间还早,咱们现在已经顺利到达对岸了,距离山鬼庙已经不远了。不过小爷呀,您自己去可是不行,太危险了,要不我跟强子陪你吧,遇到麻烦也好互相有个照应。”马二爷说。 “行了,你们都不用劝,我谁也不需要,让彩蝶陪着我就好,我俩刚才分析过了,那东西只挑分量轻的猎物下手,你们跟着反而不敢露头,我觉得所有人中好像也只有我俩算是瘦的了,你们该减肥咯!”无双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一手拎着枪一手拎着匕首翻身往挂岩小径上走了回去。 “哼!你们几个老东西,还想来当第三者呀?在这儿我俩凯旋吧!”蓝彩蝶对众人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也跟了上去。能跟着无双,哪怕是黄泉路,在彩蝶眼里也都是幸福的。她觉得她正在一点点取代着马丫在无双心里的位置。 为了防止意外,二人在腰间栓了根绳子,二人加在一起少说也有200斤了,这已经超过了陆昊天的重量,不知道那东西是否会选择他们作为猎物,当然,如果它们并没有吃饱的话,那么无疑蓝彩蝶是它们最美味的餐食。 二人已经从挂岩小径上走过了一次,所以再折回来算是轻车熟路了,知道脚下哪里险哪里安全,眨眼间已经从同伴视线范围内消失,一点点向着刚才最后一名叶家人消失的位置挪了过去。 这二人在挂岩小径上保持平衡的方式也不同,蓝彩蝶全靠着自己矫健的身姿行动自如,而无双玩的是壁虎倒爬墙,用后背贴住了岩壁双腿和双臂就好像吸盘一样死死扣住着力点,行动速度虽然不如彩蝶,可也是足以让人对这门诡异绝学叹为观止了。 脚下就是刚才叶家最后一个同伴消失的位置,岩壁和脚下的火山岩上什么痕迹都没留下,连那人的血迹也没有,他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似的。按照刚才那股力的方向判断,他应该是被什么东西从头顶袭击的。无双抬头看去,挂岩小径上方也都是绝崖峭壁,上边爬满各种绿色滕类植物,叶家丢失的三个人也不见踪影。 “小心点,应该就是这里了。”无双嘱咐蓝彩蝶,他再回头去看,现在他们已经距离小径尽头有两百多米了,云强他们已经消失在了视野死角处,如果现在遇袭,他们也只能相互照应根本没有援军。 蓝彩蝶张嘴想说什么,可脚下深渊吹出来的狂风太大了,耳朵里尽是嗡嗡声根本什么都听不到。 二人站在此处贴着山岩静静地等待着,即希望那家伙再出现,又希望那东西并不是什么大型猛兽。不过说到家,却也想不出来世界上有这么一种生活在悬崖上伏击猎物的猛兽的存在。 这时,无双就见蓝彩蝶瞅他的眼神不对劲儿,蓝彩蝶目露惊恐之色,眼睛直勾勾地紧盯无双的后背,不停地在给无双打手势使劲儿冲他喊话,可风太大了无双根本听不见。 难道那东西出现在了自己背后正要袭击自己?但他身上并没有感到任何异样,也没有大难临头时的冰冷预感。他猛地一回头……身后什么都没有,只有呼呼的冷风不停地从山隘下往上吹着。 他诧异地看着彩蝶,彩蝶的眼神依旧如此,嘴里还在不停地冲他叫喊着,可能是让他小心背后,但背后什么都没有啊?蓝彩蝶到底看到了什么? 彩蝶现在就在无双身前大概两米左右的距离,她就这么不停地冲无双叫喊让他小心,却不敢冲上来帮无双解围,因为这条小径实在是太窄了,虽然蓝彩蝶瘦弱,可不到一米的小径上却也只能勉强站无双一人,再容不下第二个人的位置。 “脖子……你后脖子上……”蓝彩蝶几乎要急疯了,情急之下这一嗓子甚至都要喊破了喉咙无双才听清她的话。 脖子上?无双伸手赶紧摸自己的后脖颈子,后脖子上冰冰凉凉的,并且好像还残留着一股黏糊糊的东西,那东西很柔很软很粘,就像……就像棉花糖。 这是什么?说好的猛兽呢?说好的怪物呢?这是丝网啊…… 哎呀!不好!无双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突然抬起右手朝着头顶扣动了扳机,可就在他的手指触碰到扳机的那一刻,黏在他脖子上的那几根细丝也猛地向上拖拽了起来,无双顿时只觉得那道细细的粘丝如同钢丝绳一样死死地勒住了自己的喉咙,令他窒息。 脖子是人全身除了其他两个要害位置外最脆弱的区域,它里边承载着大脑向身体四肢下达命令的筋络和神经,一旦被锁住,整个人都陷入了麻痹状态,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上边一股蛮力传来,那个细丝向上一使劲儿,径直把无双就吊了起来。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无双淬不及防,他右手的枪也掉进了万丈深渊中,整个身子被那根细丝直接向上开始拖拽起来。 但好在他和蓝彩蝶有先见之明提前在彼此腰间都捆了安全锁,那东西把无双往上拽蓝彩蝶也逃不掉,这么一来,两个人加在一起就是200来斤的分量,而那东西的负载能力貌似只有不到150斤,蓝彩蝶被这股力也开始往前拖拽,最后这股力达到了平衡状态,拽也拽不动他俩,无双想挣脱也挣脱不了。 而且最要命的是无双现在根本没有着力点无法用力,只有蓝彩蝶拽着无双使劲儿往后拖。 “小爷!快砍断你脖子上的丝!”蓝彩蝶大喊,可无双听不到了,一来悬崖下的风太大,而来他现在被那细丝勒的大脑已经处于混沌状态,没有办法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第28章万丈深渊 也幸好无双没有听蓝彩蝶的话,要不然现在砍断了那根细丝,自己就会从半空中跌落,他身下便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 黏糊糊的细丝一根根地落在无双脖颈子上,显然那东西不想就此放弃一顿美餐,几秒钟无双脖子上已经多了一条“白色围脖”,无双就要被那东西吐出的丝勒的窒息了,他现在脸都憋紫了,想挣扎,可又怕一旦这些丝断了自己会落入万丈深渊粉身碎骨。现在是卡在了中间上不去也下不来。 蓝彩蝶急坏了,无奈之下,她只能使出看家本领来,手腕一抖,一条无根绳从袖口中飞了出来拴在了岩壁上凸起的一个石块上,然后她凭着这个支力点轻巧的身体悠荡上去,用羽扇锋利的前刃割断了那些缠绕在无双脖子上的粘丝,抱着无双的腰一点点向下落。 可他俩也赶上点背了,祸不单行,没想到她用绳子拴住的那块石头太小,无法承担无双健壮的身体,绳子头竟然开始松动了下来,顿时二人身体失去了平衡,跌入了万丈深渊。 下落过程中蓝彩蝶还不忘紧紧地抱住无双,利用自己矫健的身姿从无双身上挪到了下边。她想的好,一会儿一旦坠落谷底自己垫在下边也能尽量保全少主,就算保不住性命好歹也能留具全尸。 “你傻呀?”二人从没有距离的如此至今,蓝彩蝶死死地抱着少主,二人脸贴着脸,下落过程中一股股劲风刮的脸蛋犹如刀割。 “我不会让你在路上孤独的!”蓝彩蝶面对死亡时竟然嘴角还挂着迷人的微笑,她要把自己生命中最美好的容颜刻进少主记忆中。 挂岩小径距离下边的山谷足有三四百米的高度,二人只听得风声在耳边刮过,死亡很近,也很远,他们都在等待着,也许不会很疼,也许只是一瞬间的事,再睁开眼二人就将在黄泉路上相见。 “如果我们不死……我……我娶你!”这是无双堕崖后说的最后一句话,说完这句话,二人都闭上了眼睛等待死亡的降临。 要不说啥是魁星转世?啥是天命?无双命不该绝,只是此劫也是命中带的,他躲是躲不掉。 前几章怎么说了,挂岩小径下边就是被称作死人倒的一片山谷,山谷中到处长满了参天的老树,林子中一丝光线都渗透不下来,因为这里少有人来,自然资源保护的相当完好,生命力越顽强的植物生长的就越茂盛,而植物有一个特性就是都需要阳光,所有植被中生命力最强的是藤本植物,因为它们是可以爬动的,它们可以顺着这些参天老树爬到最上边的树冠上吸食阳光。 千百年来,这些老藤早已把树冠上缠的密密麻麻,每一棵老树的树冠上都好似是一个毛线团,树藤是一环接一环,足足覆盖了有好几茬,一波死了后就烂在树冠上,紧接着第二波又爬上去。 二人虽然从万丈深渊上跌落下来,可下边这一层层上千年生长树藤松软无比,就好像是天然的弹床一样可以稳稳地接住他们。 无双别看一直在下堕,可脑袋现在却是清醒的,强烈的求生欲望让他再度睁开了眼睛开始寻找机会。 他一看,下边竟是厚厚地一层草藤,赶紧推开抱住自己的蓝彩蝶,而也就在那一刻,二人的身体重重地砸在了一层层的草藤上。纵使这些滕类植物再松软,可也架不住这二人是从如此高的距离掉落下来的,顿时二人就觉得五脏六腑都剧烈的翻滚开来,胸腔里就像炸了锅一样。 树冠上传来两声闷响,随后又再度恢复了平静。 太安静了,仿佛整个世界都沉睡了过去。两个大难逢生的苦命鸳鸯昏死了过去。这一觉睡的是昏天地暗,时间都静止了。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无双只听得耳边传来了扑啦扑啦的琐碎动静来。他开始试着动了动自己的胳膊,还好,浑身零件都算齐整,自己又有挂山锁子甲在身所以并没有什么大碍。 彩蝶呢?刚才二人是一起堕崖的,蓝彩蝶被自己推开后理应距离自己不会超过数米,怎么不见彩蝶?这么高的距离她该不会……不会的,应该不会的,她身子比自己轻,所以惯性的作用力也会比自己降低不少,自己都没事,估计她也不会有生命危险。 可眼前为什么这么黑?黑的连一丝光线都没有,而且空气中好像还弥漫着一股腥臭味,这股腥臭味像是动物的腐尸。 无双晃了晃脑袋,呼吸急促,他发现他现在所处的区域空气很稀薄,呼吸很费力。 他是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但这可能并不是个房间,无双明明记得他和彩蝶摔到了树冠上的草藤堆上了,难道他们太重了砸进了黑漆漆的树冠里?无双试着用手摸了摸,这个空间很小,是弧形的,包裹着自己身体四周的那层物质有些黏有些软,触碰后捻起来发现竟然是一根根细丝。 茧子?自己现在可不就是被蛛丝包裹住的一个肉茧子嘛?那些密密麻麻的蛛丝就好像是鸡蛋一样包裹着里边的生命体,而随着外边的蛛丝越来越多的被神秘生物包裹上来,茧子内的空气里的空气也越来越稀薄了。 如果再这么下去恐怕无双就算不被那家伙吃了也得被活活憋死。 估计是那神秘生物看到无双一动不动以为他死了,所以茧子编织的也不紧,在茧子内给无双留下了足够的活动空间。 无双这人别看不小气,什么东西都舍得扔,可唯独祖上传下来的那把匕首是从不离身,此刻他左手中依旧死死握着那把匕首。 他心道,妈的,看来是掉进盘丝洞了,也甭等着有猴哥出现了,还是自己救自己吧。更重要的是现在不知道蓝彩蝶怎么样了,刚才人家姑娘可是豁出命去陪自己一起,临死前还不让用自己的身体给自己当肉垫。  第29章肉茧 茧子外,那神秘生物还在不停地编织着它自认为完美的牢笼,它的大爪子不停地挠着椭圆形的茧子发出刺啦刺啦的抓挠声,就像是在滚雪球一样。 无双知道此时出击势必给它来个出其不意,一定要狠,不是它死就是我亡。 想到此处,无双眯着眼睛双手握紧了匕首猛地戳了上去,那匕首锋利无比,别说是虫子吐出的蛛丝了,就算是钢铁都砍的断。无双一刀戳了出去径直把包裹自己的茧子划开了,在他破茧而出的那一刻,突然就看到面前一双闪着绿光的大眼睛正直勾勾地瞪着自己。 我的妈妈呀,那到底是个什么怪物啊?这东西浑身肉滚滚的,肚皮下边长着四个带着绒毛的爪子,它的嘴好像是个锥子,锥子四周还生长着两根锋利的长刺。这东西个头竟然跟活人差不多大小了。 显然,这大虫蛹也没料到自己的猎物还没死,竟然突然冲了出来,它也被吓住了,一人一虫就这么对视着能有三秒钟的时间…… 最后,想比狠,无双可要比它凶残多了,手里那把匕首可不是吃素的。 无双不敢犹豫,趁那怪蛹子还在愣神,他照着那家伙鼓鼓囊囊的肚皮就刺了进去,顿时就觉得好似匕首扎进了一个大皮球似的,划开了大皮球的表面让它泄了气,那怪物口中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后肚皮露了一个大窟窿,里边一股股粘稠的绿色液体喷了出来,弄的无双一身的异味,浑身都黏糊糊的。 这液体不会有毒吧……他顾不得想着许多了,擦干净脸上的绿色液体不停地摸索着。他现在是处于一颗老树树冠上的浓密树藤上,这片树藤上到处都是虫蛹吐出的白丝,无数个白丝茧子被倒挂在树藤上,有的鼓鼓囊囊的像个鸡蛋,有的则是干干煸煸的。 “彩蝶?能听到吗?你在哪?”无双大喊。 这时,突然前边两道幽绿的光向无双射了过来,定睛一瞧,竟然又是一只大蛹子,那蛹子正用四只长爪子抱着一个茧子不停地打转,从它屁股后边喷出一股股的浓稠液体,那股液体遇到空气后就立刻变成了一团团的白丝。就像一位陶瓷大师在不停地捏造自己的艺术品一样,把蛛丝一层层裹在茧子外。 “我的天,你的妈妈没告诉过你吃东西要吃新鲜的嘛?”无双嘴里嘟囔着,小心翼翼的一步步走近那大家伙。 无双打扰了人家储存粮食,大蛹子把茧子挂在白丝上细长的嘴中发出嘶嘶的声音,几个爪子一齐爬动,那速度都赶上猎豹了,眨眼间就冲到了无双面前。 东北人有一种属于自己的特殊美食,叫蝉蛹,顾名思义就是蝉的蛹子,那些肉蛹到了冬天已经养的肥肥嫩嫩的了,里边全都是白色的脂肪物质,烤起来尤其好吃。可无双见到眼前这么大的虫蛹说什么以后也不敢再吃美食了。 那东西先发制人,冲过来用嘴上的两根尖锐的刺猛地向无双扎了下来,无双侧身躲了过去,左右握着匕首回手就是一刀把那两根尖刺拦腰砍断,顿时那尖刺的伤口处竟然渗出了一股粘稠的液体,那液体遇到风就化作蛛丝,蛛丝被风一吹,向着无双这边撒了过来。 “哼!我这猎物就怕你吃进去了扎嘴!”无双大喝一声绕过那些粘稠的蛛丝,回身竟然趁着那家伙疼痛之机爬上了它那肉滚滚的身体上,用匕首直接刺穿了它的脑袋。那大家伙嘶吼一声后倒了下去。 “奶奶的,这套衣服新买的呀?容易吗?哎呀,这给我弄的……啧啧啧……完了!” “呜呜……呜呜……”突然这时无双就听到刚才被大蛹子裹进白茧里里的猎物竟然发出呜呜的喊声,因为茧子太厚了,根本无法判断里边到底是动物还是人。里边的东西不停地在拍打着茧子,也许空气越来越少了,如果无双再不救他肯定要窒息而死。 无双左右看了看,确定附近暂时没有那些虫子的影子,赶紧跑过去一刀划开茧子,那人顺势从里边倒了下来。 这是个男人,因为太黑了,无双只能从他的身形判断出他的性别,他身上裹满了黏糊糊的液体和蛛丝。无双用袖子擦干他的脸一瞅,原来是叶家的失踪的一个家丁,不是蓝彩蝶。 “双爷救我!”那人吓得浑身瑟瑟发抖喊道。 “你有没有看到彩蝶姑娘?” “没,没看到,我刚才被这些怪物的蛛丝缠住后就失去了知觉,再醒过来就已经被包进茧子里了。” 无双说我现在都是自命不保没有功夫搭理你,你如果有枪就跟着我,尽量省着点子弹,咱现在是处于这群大虫子的巢穴中,先找找其他同伴,能救下来最好,救不下来就赶紧撤。 这小子绰号叫二虎,他自己说已经跟了大小姐有十年的光景了。二虎人如其名,真是虎呀!拿着一把驳壳枪跟在无双身后看到虫子就打,丝毫不顾及自己弹夹的存货。看来人都是要逼的,以前叶家人锦衣玉食惯了,又有叶家的名号罩着,可一旦现在被逼上了绝路往往会拼死杀出一条血路来。 无双和二虎在这层树藤上来回寻找,可除了杀了几只没有太大攻击力的大蛹子外根本不见其他同伴的踪影,他不停地呼喊着蓝彩蝶的名字,如果彩蝶还活着肯定会跑来与她汇合。 “哎!”无双眼里渗出泪滴长叹一声。“傻丫头!你可以走的,为什么非要救我?” “双爷,您先别这么悲观,你看,前边还有三个茧子,有可能彩蝶姑娘就被困在其中呀!”二虎安慰他道。 无双又何尝不希望彩蝶安全呢,可这三个大茧子上落着灰尘,一看时间就不短了,就算彩蝶被困其中肯定也已经被憋死了。但有希望总比没希望好,彩蝶救了自己这么多次,也该自己救她一次还她的人情了。无双擦去眼泪,冲了上去一刀划开了一只茧子。  第30章食人蝶 这只茧子有些干瘪,从外边看,这里边应该是个人形的生物,身体修长,身高与蓝彩蝶很像。但当无双划开茧子后,里边的一幕彻底把他吓的瘫软了下来。 从茧子里滑落出一具干瘪的尸体,尸体身上黏糊糊的都是虫子吐出的腐蚀性液体,尸体浑身的血肉已经被大虫子吸干了,骨头外就裹着一层皮,脸上又挂满了黏液和蛛丝根本无法分辨。可他的身形跟彩蝶很像。 “彩蝶!是我害了你呀!!!!你等着,哥这就为你报仇去!去他大爷的,什么走山人,什么货不货的,老子今儿不把这些大虫子全他妈宰了老子就不是个爷们!”男人都是有血性的,就算抛开蓝彩蝶与自己不清不楚的关系不说,她救过无双许多次,每次都几乎为了无双而送命,无双早就把她当成了自己的至亲,如今至亲之人再次舍身救自己,但这次她竟然连自己最美丽的容颜都没有留下,她肯定很伤心,肯定很孤单,肯定很冷。 杀了它们!杀光它们!然后自己就去陪彩蝶!什么盗门,什么魁龙转世,什么天命使然?全去******吧!自己的心只有自己知道,无双离不开彩蝶,彩蝶就是他的一切!他答应过彩蝶,如果他们都活着就娶她,可如今彩蝶离开了,那就算死,也不能辜负了她! “双爷您别冲动,还有两个呢!还有两个呢,先看看再说吧!” 虽然还有希望,但希望太渺小了。这么多次大风大浪都是彩蝶陪他一起闯过来的,凡是遇到危险无双都能保持头脑清醒用最理性的思考方式解决一道有一道的难题,可这一次他真的是急火攻心了,身上泛起了一股无形的杀气。 他的双唇在颤抖着,二虎都能清楚的听到无双咬牙的嘎吱咯吱声,他听说过以前董家人的出身,却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群胡子杀人不要命的性情,而且现在他们要杀的还不是人,而是一群大虫子。他疯了吧? “彩蝶?彩蝶?你不会有事的!哥就在你身边陪着你,你去哪都陪着你,别怕,别怕……”无双痴痴傻傻地嘀咕着,颤抖着双手再度抛开了一只白色茧子。 这只茧子里并不是人也不是动物,而是一只肉蛹,这只肉蛹还没有长大,还躺在里边呼呼大睡。被无双一刀下去送它上了西天,临死之时它嘶鸣了一声,仿佛是在求救。 “双爷快跑吧,它在呼救呀!要是母虫来了咱就不好脱身了。”二虎拽着无双就想跑,却被无双一拳打倒在地。 “滚!滚!给老子滚!有多远滚多远!”无双已经杀红眼了,眼看着只剩下最后一丝的希望,无双已经暗下决心要与这群大虫子同归于尽,母虫?就他妈是现在虫王找上门来无双也绝不会退缩。 正在无双想继续抛开最后一只茧子的时候,就见那只茧子里好像有东西正在蠢蠢欲动,里边的东西不安分地摇晃着,好像马上要被孵化而出的小鸡。 “彩蝶?是你吗?彩蝶,别怕,哥在这儿,你不会有事的,我带你走,咱们回家,我再不会辜负你了!”无双终于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他一刀划了下去。 茧子裂开了,首先映入无双眼帘的并不是蓝彩蝶那较弱的身子,而是一只毛茸茸的翅膀。 这是什么?是那些虫子捉来的晚餐嘛?怎么还是活物?可这翅膀也太大了吧?茧子里的翅膀刚伸出来一半就足有一米多宽嘛?无双这边还在纳闷这会是个什么东西呢,突然那虫子破茧而出,两只宽大的翅膀展开竟足有三米多宽,它的身上布满了一环环的椭圆形彩色花纹,像豹纹,更像是一只只硕大的眼睛。 这竟然是一只直径超过三米宽的巨大蝶虫,无双张着嘴瞪着眼睛,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大的蝴蝶呀?不不不,这是蝴蝶嘛?它嘴前边的那几根细长蕊上沾满了腥臭的鲜血,那根本就不是吸食花蜜的,这应该是食人蝶! 刚才捉住无双的那种小肉蛹可能就是它的雏形,肉蛹吃饱后储存了一定的营养就会化茧成蝶,然后再生出这样的肉蛹不停地循环。 “双爷!快跑!”二虎急的只喊。 那只茧子破了,巨型食人蝶从里边飞了出来,茧子里留下了一堆白骨,那是这只食人蝶化茧成蝶的养分。 难道这是彩蝶的……?想到这里无双是又恨又疼,恨不得自己也长出翅膀飞上去与那大家伙厮杀。 “二虎!枪!给我枪!老子要跟它拼了!还我彩蝶!还我彩蝶!”无双顾不得那许多了,冲上去从二虎手里夺过手枪不停地往天上射击。 食人蝶刚刚破茧而出,就像雏鹰初学飞行一样,它飞的很缓慢,不停地拍打翅膀却还是在无双头顶上打转,无双一枪枪打在它的圆鼓鼓的肚子下,子弹击穿了它的身体,它那黏糊糊的体液滴落而下。可这大食人蝶不同于它的雏形肉蛹,它的生命力极其顽强,遇到攻击后第一反应并不是逃脱,而是反击。 它煽动着巨大的翅膀盘旋而下,用那两根口中尖刺向无双就扎了过来。这可不等同于在陆地上的对手,人家是在头顶上飞的,行动速度肯定比无双快出数倍。无双杀红了眼,失去了理智,一门心思就想跟这大虫子兑命,根本就不像平时一样理智了。若是被食人蝶的两根尖刺戳到,只怕就得当场殒命被吸成人干。 生死关头,无双就觉得眼前突然黑了下来,一张巨大的红布罩住了自己的身体,紧接着就觉得红布外风声呼呼,一股芬芳飘了进来。当红绢布被再度打开时,自己已经躲开了十来米远,一只暖暖的白皙小手与自己紧握。 会使用这诡异的红娟帕子从万军从中脱逃出来的诡异本领的还会是谁?可不就是那古灵精怪的蓝彩蝶嘛? 无双顾不得那食人蝶的威胁,紧紧搂住了彩蝶的脖子,差点没把小彩蝶累死了。   第31章兽中之王 “死丫头!你跑哪去了?吓死我了知不知道?我喊你怎么也不说话?我还以为你……我真想打死你得了!” “人家刚才也被困在茧子里出不来呀,这不是刚刚听到你们这边有枪声就跑来了嘛?看把你急的,怎么,现在知道没有我在身边不行了吧?嘿嘿……老实交代,小爷是不是已经爱上我了?”蓝彩蝶还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 “蓝彩蝶你心得多大呀?笑个屁?你鼠猫的是不是?拿命开什么玩笑?” 二虎提醒他们:“二位现在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快走吧!一会儿这群大虫子如果全都扑上来咱们想跑就晚了。” 食人蝶盘旋在头顶,等待着下手的机会,三人在树冠上的草藤中不停地奔跑着,身后的食人蝶飞行速度也很快,那大翅膀煽动出的风都足以把一个一百斤重的活人给掀翻。树冠上的草藤密密麻麻的也不知现在他们处于死人倒山谷的什么位置上。 “天怎么这么黑?现在是什么时间了?不会已经是晚上了吧?”无双抬起头来,头顶上乌云密布,时而一道炸雷划过天际。他这一觉竟不知在茧子里睡了多久,希望不会耽误了大队伍的形成。 可现在别说与大部队汇合了,就是想从密密麻麻的草藤上下去都是难上加难。也不知道这些该死的草藤生长了多久,怎么连个缺口都找不到。这里是人家食人蝶的老巢,再这么跟人家跑下去迟早要出事。一只还好对付,要是两只呢?三只呢?十只呢? “我靠!我说啥来着?”只见前边树冠上突然飞出来四五只食人蝶来,它们的个头都要比身后正在追击他们的那只要大许多。这些是成年食人蝶了,少说也有无米多宽,刚飞起来后,翅膀上的那些彩色粉末就开始往他们鼻子里钻,弄的鼻子里奇痒无比。 “小爷,这样下去不行,咱们是两条腿的,怎么可能跑过天上飞的?你快想办法呀!”蓝彩蝶催促道。 “咱们必须赶紧下去,这些草藤上到处都是它们的幼虫,而且根本找不到方向感。”无双打定了主意,一边让彩蝶和二虎掩护他,一边用匕首不停地砍着脚下的草藤,草藤这种东西任性很好,它们相互缠绕生活在这里已有上千年之久,无双可以砍断一根,却无法在短暂时间里像挖盗洞一样与地面打出一个缺口。 这些草藤虽然很有任性,不过它们却是属于木本植物系的,每一根草藤都很干燥,使劲儿一掰都能掰断了。无双赶紧点着了打火机,这下可了不得了,瞬间,干燥的草藤变成了火海一片,那草藤沾火就着,火海不停地像四周蔓延着,好在风势并不是向无双他们这边吹来的。 这些食人蝶跟他们的先祖一样,生性都喜欢有光亮的东西,见到火光后立刻扑了上去,它们肥硕的身体刚刚接触到火便迅速燃烧起来,一只只大蛾子在火堆中痛苦的嘶鸣打滚,仿佛人间炼狱。 “小爷,山火不好扑灭呀!现在起了风,万一刮出山谷只怕整座山都不保了。” “你放心吧,现在正是初春,下边的树木不易燃烧,火势只能烧尽这些表面附着的草藤。”无双现在都没人样了,浑身又是泥,又是绿色的液体。 树冠上的草藤已经被大火烧毁,露出了下边参天老树,无双带着蓝彩蝶和叶家人顺着树枝爬了下来,这棵大树大概有三十多米高,落地后三人总算是心里踏实了许多。刚才在草藤上每走一步都好像踩的不踏实,松松软软的,就算是跑都跑不快,现在好多了。三人开始重新审视现在他们的位置。 尽管盘踞在树木上方的草藤都被无双烧毁了,可山谷中依旧是黑漆漆不见光亮。到处是荆棘满布,怪林丛丛。 “小爷,咱们这是在死人倒嘛?怎么出去呀?”彩蝶问。 “咱们东北的春天刮的春风是西南走势,不过也有例外,但咱们可以试一试,这林子进不得,趁早远离!”无双依靠风向大致判断出了林子的东北方向,他们下午时候与大队伍分开时,队伍是在出谷口的东北方向,只要风向对,判断出东北方向很容易,不过风这种东西完全要看老天爷的脸色,有时候准有时候不准,如果被他们碰上了那百分之一的概率那就只能干认倒霉了。 这里是一片茂密的上古林地,林子里什么树木都有,好在这里并没有发现那群可怕的大蛾子的踪迹。头顶树冠上的火势渐渐灭了,上边飘来一股股刺鼻的气味。 “彩蝶,你吃过咱东北的烤蝉蛹嘛?” “吃过呀,可香了,都是白色的蛋白质口感不错。” “嗯,要是没吃够的话上边多的是,你可以管够吃。” 蓝彩蝶捂着嘴差点没吐出来。“讨厌!恶心死了,快走吧,二爷和强子哥他们指不定急成啥样呢。” “双爷,我们以前都听说董家人如何骁勇,今儿是让我见识到了,您可真是纯爷们,以后您要是不嫌弃的话二虎愿意跟您了。” “你得了,咱现在还没有脱离危险呢,这山谷得名绝对不是凭白而来,咱们先逃出去与大队伍汇合了再说。”三人不敢休息,不停地在山谷林地中狂奔着。 树林中的霸主并不是大型昆虫,而是食肉猛兽。长白山自然环境保护的很好,许多濒临灭绝的珍惜动物都可以在这里找到踪迹,比如东北虎,黑熊,雪豹…… “嗷……嗷……”突然林子里刮来一股劲风,伴随着一声声凶猛的嚎叫不绝于耳。 “双爷这是啥呀?”二虎第一次来山里还以为这是传说中的黑熊瞎子呢,听说熊瞎子笨,碰着两个以上的猎物就不知道追哪个了,绝对是选择性障碍。 “我X!大家快跑啊!是大虫!”真是想啥来啥,电视台的记者和野生动物专家蹲守在长白山里若干年也很少见东北虎的影子,没想到却被他们撞了个正着。  第32章前有堵截右后追兵 诸位也许在动物园里都看过东北虎,它被关在笼子里久了野性也就渐渐单弱了,过惯了饭来张口好日子,早就不会怎么捕食了,至多就是饲养员扔只活鸡给它舒展下筋骨而已。 但真正野生的东北虎那绝对是兽中之王,不见其兽先闻其音,一声声虎啸震天动地,普通的小动物一听到它的吼叫就已经吓的不敢动弹了。这种食肉动物以前在野外还可以寻到,但近年来随着生态环境越来越恶劣,捕猎的人受利益促使导致这物种几乎濒临灭绝。 “二虎,你那还有子弹嘛?”无双喊道。 “没了,都被您打光了。” “完了,这要是咱们被它追上肯定是九死一生!二虎,你往外跑吧,我俩引开它。”无双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类似于雷管的爆竹,指着上边的引线告诉他,一旦逃出这片山谷立刻拽这根引线,这是盗门的求救暗号,马二爷看到以后肯定会带人前来营救。 二虎知道自己留下也是个拖后腿的,他在反而麻烦,赶紧趁着自己还跑得动那大虫还未露出头来一溜烟地跑开了。 “彩蝶,咱们必须拖住它,跑是肯定跑不过的,恐怕没等咱俩跑出山谷就得被它追上。” “小爷你糊涂了吧?既然跑不了你让二虎去干吗?怎么着,咱俩的性命还没有他叶家人值钱嘛?” “不是我糊涂,是你糊涂了,让他早点出去求救,咱俩先拖住大虫,等待援军才是上上签。” 说话的功夫,那额头中心带着王字的大虫脑袋已经从树丛中探了出来,这只花斑猛虎好不威风,那大肉爪子每迈出一步都踩的附近半步多高的树丛倒落下去,它焦躁地用大尾巴拍打着地面,掀起尘土飞扬,别看它是个畜生,可这东西常年在林子里捕食,也知道攻心计,先给你们看看我的威风,让你们知道不是我的对手,反抗是徒劳的,在气场上就先占了上风。 “小爷,是白虎?” “啊?我去……老天爷真他妈照顾咱俩。快上树!”无双指着身后一棵老松喊道。 蓝彩蝶抽出无根绳甩了上去,搂着无双嗖地下就窜上了树梢,任由那白毛花斑虎不停地在树下打转嚎叫。 “嘿嘿……来呀,你来呀!本姑娘就不信你还会爬树?” “嗷……嗷……”老虎愤怒的嚎叫着,仿佛听懂了蓝彩蝶的嘲讽。 啪地一声它用那粗重的大尾巴狠狠地抽打在了树干上,顿时震的无双和蓝彩蝶差点从树梢上跌落下来。我的天呀,这棵老树最起码得两人才能合围,竟被它的大尾巴抽打了下就如此不堪一击嘛? “我收回刚才的话,小爷……我不想被它吃了!”蓝彩蝶吓的钻进了无双怀里,还偷偷在那乐呢。 其实已她的轻功区区一只老虎而已,她尽可以依靠自己袖子里的无根绳在树木间来回悠荡,那老虎连人影都抓不到。不过她心想,等会儿逃出去了又回到了大队伍里,难得现在跟心上人有独处的机会怎能放弃呀? “小爷,咱俩要是被吃了会不会连脑袋都剩不下呀?”她装作小家碧玉的模样乖乖地依偎在无双怀里。 “别废话,咱没那么容易死!等着吧,强子他们会赶来救咱们的。” “哦。对了,我刚才在草藤上找你的时候,好像听某人说……说……说要娶我?就算在黄泉路上也不会让我孤独?哇哦……好感性哦,嘿嘿……真浪漫!” 无双低着头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不停地晃脑袋。“啊?说了吗?啊,对,对,对,是二虎说的,他不是死了两个兄弟嘛?肯定不能让好兄弟孤独呀?这小子还挺讲义气的,回去后我得跟叶珊商量下把他留给我吧。” “是嘛?二虎说的?我听声不像啊?那咱俩从山隘上堕下时我抱着你你说啥来着?若是咱俩大难不死,你就娶我?这话我总没听错吧?”蓝彩蝶咄咄逼人。 “哎呀,不好!头顶上有东西好像下来了!” “哼!小爷,你这个无赖,别找借口,你个大男人的说话怎么不算话?”蓝彩蝶使劲儿掐了一把无双的腰。 “别闹,我说真的呢!你快看头顶!咱俩这次恐怕真要凶多吉少了。”无双指着头顶上的一根树叉子说。 蓝彩蝶抬头一看,差点没吓尿,原来头顶那根树叉子上正落着一只食人蝶,那食人蝶一半的翅膀已经被上边的大火烧没了,只剩下左半边的翅膀,现在它已经不能飞翔,只能靠着肚子下边那长着容貌的四只大爪子不停地在树枝上攀爬。 它也主意到了这两个毁掉自己栖息地的大仇人,已经向他们藏身的树梢爬了过来,它一边爬,身上的无数只用花纹形成的大眼睛还一眨一眨的,看的人神魂颠倒不知道是真是假。 啪……啪……啪……树下那只白毛花斑虎还在不停地用那大粗尾巴抽打着树干想把二人震落。现在他们的形式不容乐观,前有堵截后有追兵,上不去下不来,卡在这树梢上唯一能做的只是下最后一个决定,到底是喂食人蝶还是喂猛虎。 那食人蝶常年栖息在这片林子里,腹下两对足上的绒毛都进化出了很微小的吸盘,它攀爬在树干上行动自如,爬行速度比猴子都快,眨眼间就已经冲到了二人头顶,猛地用嘴里那两根尖刺冲着二人就扎了下来。 二人现在被困在树梢上可躲闪的空间极为有限,而且更要命的是四周黑乎乎的,根本没有光亮,只能通过这两种动物在夜幕下瞳孔里射出的微弱之光判断它们的方位。 这二人均是亡命之徒,个个身经百战,感觉到那两根尖刺向头顶刺下来后,立刻一左一右向后躲闪,二人使的是股巧劲儿,这树梢上的空间非常小,身体只要移动分毫就得掉下去。他们俩的默契度十足,感觉到两根尖刺刺下时,彼此用右手相互握紧。   第33章愿赌服输 然后猛地同时向自己的相反方向一顶,正好躲过了食人蝶口中的尖刺袭击,因为这股力用的太猛,又是一股相互的作用力,所以分别向外一弹,然后又依靠那股惯性躲开尖刺后反弹了回来。 一道银光闪过,无双用左手的短刀砍断了食人蝶口中的尖刺。 这根尖刺可是这大家伙吃饭的家伙事,所以尖刺四周布满了神经,被伤到后传来一股剧痛,疼的它下意识缩进了腹下的四条长爪子,而恰恰就是此刻,树下的那条白毛花斑虎又是猛力用粗长地大尾巴抽打在了树干上。 顿时竟把这只巨大的食人蝶给震落了下去。你说巧不巧,它掉下去后又恰巧砸在了那只白毛老虎身上。 都把那老虎吓尿了,尼玛,这啥玩应?刚才不是两个人嘛?这咋突然掉下来这么大一个玩应呢?砸的白毛大虫嗷地一声大叫从地上打了个滚蹦了起来。 面前的这只大蝴蝶给老虎看愣了,老虎跟它个头其实也差不多,不过这食人蝶身上的斑纹好似无数只眼睛一样不停地眨动着,老虎一时竟不知道是该进宫还是逃跑,迈着方步围着食人蝶打转。 “这下好了,旗鼓相当,咱俩赌一下吧,看看谁能赢?” “好啊,本姑娘要是赢了你就得兑现承诺娶我!我说食人蝶能赢,你看它身上长那么多眼睛,肯定是蝶王。”蓝彩蝶说。 “好啊,那我赌老虎赢。” 食人蝶没有心思跟老虎周旋,它一心想着报仇,可从高空上掉下来这几百斤的分量重重地砸在老虎身上也是受了轻伤行动不便。再加上它刚回头想继续趴会树上,身后那大老虎就不停地用爪子挠它。 其实啊,老虎是啥性子?无非就是更大更凶的猫,它的性情跟猫差不多。见到奇怪的东西都想研究研究,见到会动的也都想扒拉扒拉玩一会儿。哪能那么容易放食人蝶爬回去。可这大食人蝶个头不小,甚至比它还大上一圈,它也不敢主动出击,只是不停地骚扰着人家不让上树。 这一虫一兽竟然就这么在树根地下僵持住了,谁也不愿主动出击。 老虎围着食人蝶不停地打转,食人蝶往前走,它就躲闪,食人蝶想上树它就用大爪子拍打。一折腾就折腾出去一个小时了也不见有什么流血冲突。 “小爷,我都困了,它俩还打不打呀?” “呵呵……它们毕竟是畜生,哪有人类的智慧,来,你看我让它们给咱俩上演大戏!”说着,无双掰断了一根树叉子,使劲儿朝老虎头顶砸了下去。 老虎的精力全放在这只食人蝶上丝毫没有留意到头顶的猎物使坏,正好被树叉子砸了个正好,也该着老虎倒霉,树叉子前边尖锐,把它脑袋给划伤了,疼的老虎嗷地一声。 这可气坏了老虎,明知道是上边有人使坏,可却把怒火全都洒在了食人蝶身上。它疯了一样猛地用两只前爪按住了食人蝶左边仅剩的一只翅膀,张开大嘴就开始撕咬它肚子下边的四只长腿。 虫子的爪子其实没有什么肉,扯断了后可能没多少天就又长出来了,但食人蝶没想到这老虎突然发起猛攻,当它意识到时,自己肚子底下的四肢爪子已经被咬断了。此刻它就是有心反击奈何自己没有腿根本动弹不得,只能任用那老虎用锋利的爪子划破它的血肉。 双方的冲突只持续了一分钟,那大食人蝶已经被老虎折腾的奄奄一息,身上的那些诡异花纹也不再扎眼了,浑身上下不停地流着绿色的体液。老虎闻了闻,然后贪婪地用长着倒刺的舌头****了起来。 “没毒,看来都是蛋白质,只是颜色不一样而已。”无双说。 “且,神气什么呀?不就是你赢了吗。” “哎,你别耍赖,行了,愿赌服输,我告诉你,刚才我跟你说的全都收回。你爱找谁评理找谁评理去。”无双要真气人那是能活活把人气疯了,这不就是市井无赖嘛,一个七尺男儿,堂堂的盗门魁首,手下上万盗众,竟然跟人家一个小姑娘出尔反尔。 “喂!小爷,你怎么这样啊?” 两个人在树梢上打闹嬉笑着,简直羡煞旁人。树下的那只食人蝶已经奄奄一息,老虎添的满脸是绿莹莹的黏液。无双心想这大家伙吃饱喝足了总该回去咪觉吧?可不曾想老虎吃饱了后竟然还是不走,围着那棵老松树转了几圈后竟然爬了下来。 “小爷,好像有人来了。”蓝彩蝶说。 “太好了,强子他们来的刚好及时,我腿都要麻了,肚子也早就饿扁了。” 蓝彩蝶耸肩笑道:“恐怕不是咱们的人,声音是从山谷里传来的,对方是一个人。” “什么?一个人?从死人倒里边走来的?我靠,这什么玩应?谁那么大胆子敢单枪匹马的闯死人倒?不要命了?也对,敢走这山谷的可能也不是活人,咱俩现在情况本来就不太好,别出动静。”二人蹲在树梢上一动不动,借助树梢上的枝叶挡住了身体偷眼往下观瞧着。 那白毛大虫仰面朝天地躺在树下酣睡,嘴里还打着小呼噜,十分惬意。突然听到有人的脚步接近也腾地下爬了起来警觉地瞪着虎眼朝林子里盯着,不时地还发出一声声震天呼啸。 草木间的脚步声并没有因为这兽中之王的警告而退却,那人不紧不慢地拨开林木荒草露出了头,埋着僵硬的步伐朝这棵大树就走了过来,丝毫不畏惧老虎的威胁。 “会不会是偷猎的?”蓝彩蝶问。 “应该不会,长白山本地有他们的禁忌,这死人倒是出了名的大凶之地,寻常人岂能不知啊?而且你见过偷猎的自己一个人闯进山沟子的嘛?” 二人均瞪大了眼睛等着那人走近,想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能有这么大的胆子。 老虎的双眼在夜幕下射出幽幽绿光晃着眼前一片区域就好像两把手电筒似的。   第34章神秘的小五 那人径直走了出来,与那白毛老虎仅隔数米之远。竟然是小五!小五衣衫褴褛,脸上跟小花猫似地,也不知道是从哪里钻出来的。 怎么会是小五?他不是在伏牛岭消失了嘛?他是怎么找来的?先不说他胆小,就算是个正常人,换做是无双自己,跟大部队走失后也不可能这么轻易就寻找而来,他是通过什么捕捉到大部队的信息的?而且大部队走的是上边的挂岩小径,他却直接从死人倒山谷穿越过来了,从时间上判断他跟大部队就是脚前脚后,要不是大部队走的是捷径可能他早就追上了。 “是小五?坏了,老虎一口就能把他吞了!咱们要不要救他?”蓝彩蝶问。 “先别动,看看再说,我一直觉得小五自从招惹上黄仙后整个人就变了,我现在无法判断他到底是小五还是个其他什么东西,至少他的灵魂已经不属于他了!”无双压低了身子仔细地观察着树下一步步走近的小五。 白毛老虎弓着腰,四只大爪子趴在地上随时准备扑咬猎物,眼前的小五已经彻底暴露在了它面前。距离它近在咫尺,它看到了小五,小五同样也看到了它。 但它们谁都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老虎停住了,没有马上扑咬上去,而是十分警觉地随着小五一步步迈向前而后退着,始终跟小五保持着一段距离,既不想扑咬,又不想放弃猎物。 小五走路的姿势及其怪异,他的身体僵硬,左右手摆动不均匀,好似是行尸走肉一样一步步接近面前的老虎,他明明看到了兽中之王就在眼前,却没有任何畏惧。或者说他的眼睛里盯着的根本就不是那只老虎,他眼神有些飘忽,直勾勾地望着东北方,东北方是这片山谷的尽头,穿过山谷翻过一道山梁就是那座山鬼庙了,那里是大队伍的第二座临时营地。 更让人费解的一幕出现了,刚刚吃掉食人蝶的猛虎竟然开始退缩了,它缩着身子猫着腰不停地向后退着,就跟耗子见了猫一样。生物圈子里有种很有意思的现象,这些大型动物其实都会相互比较,说通俗一点就是见到不认识的物种后它们会用视觉来比较下,看看这东西是属于自己的猎物,还是属于自己的天敌,如果对方个头比自己大太多,显然那就不能攻击了,就像大象。如果这生物身上长着奇怪的斑纹,那就说明有毒,也不适合捕捉,就像眼镜蛇,你见过哪知狮子和老虎吃眼镜蛇的嘛? 另外它们还会在潜意识里有一种对比,那就是对方的气场,一旦气场被压过,那就意味着它败下阵来了。眼前很明显,小五身上的气场就盖过了这只猛虎,使它胆怯了。 它只是个身高一米七体重一百一的瘦弱男孩,怎么可能令一只老虎望而生畏呢?难道他现在身体里还住着另外一只幽灵? 蓝彩蝶与无双对视了一眼,二人均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小五僵硬着步伐把老虎逼退了,然后一步步走近了这棵老松,他停在了树下一动不动,歪了歪脑袋,好像在感受着什么。 难道他发现了他们?小五就站在树下一动不动,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不说话,也不做过多的动作,好似一个石头人一样戳在那里不动了。 “小爷,他是啥意思?是不是掩护咱们,让咱俩快跑?” “小点声,这个小五不对劲儿,我早就怀疑他了,千万别中了他的圈套。”无双十分警觉。 小五站在树下一动不动,那老虎自讨没趣灰溜溜地钻进了树丛里不见了踪影。无双和蓝彩蝶屏住呼吸焦急地等待着,既希望现在小五可以抬头亲切的呼喊他们,又希望小五赶紧离开。 小五一动也不动,背靠着大树,眼睛始终看着东北方向,好像有无尽的哀愁一般。 “咯咯咯……咯咯咯……”他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声根本不是小五的,就像那晚听到的一样,他是黄仙!黄仙像是故意笑给无双和蓝彩蝶听的。 不知为何,无双心头突然升起一股对小五的畏惧之感,这种感觉很奇怪,以前他没少跟黄仙打交道,甚至兴安岭里的那只白毛黄仙都成为了自己的好朋友,但寄生在小五体内的这条黄仙却充满了邪恶,让无双不得不望而生畏。 他站在树下足有十分钟,这十分钟对于树上躲藏的二人来说简直是度日如年般的煎熬。他们不敢说话,不敢动弹,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十分钟后小五终于走了。 “我的天呀,小爷,你摸摸,我现在心还在跳个不停呢,太吓人了,他肯定不是小五,小五没有这种让人窒息的气场。” “傻子你心不跳早就死了。我知道这个小五有问题,他一直都跟着大部队,看来是那匹货吸引了他。咱们一定要小心。” “那咱俩现在下去嘛?你说他会不会没走远一会儿再回来呀?要是他再回来,咱是杀还是……?” “再等等看,这林子里可不仅仅有老虎,必须等马帮人来接咱们再走。”无双就觉得刚才看着小五的后脖颈子,自己双腿都在打颤,他不是不想走,而是现在身体都不太听使唤。 他坐在树梢上镇定了会儿,抽了根烟,情绪也稍微平复了下。今夜发生的一切都太诡异了,小五怎么稀里糊涂的就回来了?他是怎么一个人追上大队伍的? 那三箱子货到底是什么呀?一路上他们险情不断,小五失踪,汤伟呆傻,一切的一切,好像都与这三箱子神秘货物有关。无双冥冥之中感觉到这三箱子货可绝对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了,俄国人怎么会有这东西?山中到底有什么禁忌会让俄国人不敢涉足?那么接货人又会是谁?真的是肃慎人嘛?肃慎人与世隔绝,跟俄国人怎么可能还会有往来? “小爷?小爷?你在哪儿啊?”  第35章山鬼庙 “彩蝶姑娘,你们听见就喊一句话!” 这时山谷外隐约传来了马帮的喊话声,二虎不负众望终于带来了救兵。无双和彩蝶疲于奔命,体力早就耗尽了,又吹了这么久的冷风,现在冻得只能相互依偎着取暖,嘴里也喊不大声了。只能打了个响哨给救援队留下他们的大概方位。 又过了20多分钟,终于听到了久违的马蹄声,云强带着四五个马帮兄弟手举着火把从山谷外冲了进来,一边走一边开枪,估计山谷中的野兽不少。 “爷儿,让您受惊了,怎么样?你们还好吗?”云强把二人从树梢上接了下来,赶紧用毛毯裹住无双,生怕他冻着。 “老铁,你这是咋地了?一身这都啥玩应啊?黏糊糊的?”陆昊天扯着大嗓门问道。 无双苦着脸说:“别提了,以后记住,吃烧烤时候就不用给我点烤蝉蛹了,我看那玩应恶心。” 云强说,无双和彩蝶走后,他依照吩咐,让兄弟们短暂休息了会儿,然后继续往山上走,走了大概能有两个小时的时间就看到了无双说的那座山鬼庙,现在所有人都在庙里歇着呢。他一路返回寻找无双和彩蝶,这才看到了狼狈的二虎放出的信号。 无双和彩蝶现在是觉得又饿又渴又冷,坐在云强的马背上都不知道是怎么回的营地。 “小爷,饭好了,您先吃口再睡吧。”这一小天无双被折磨坏了,别的不说,大老爷们的肯定是不怕苦,可但是几次三番地在阎王爷眼皮子底下溜走,也是够磨练人遗址的了。云强把无双推醒,给他端来一碗热乎乎的小米粥和两个干馒头。 这俩馒头啃的,无双几乎是嚼都没嚼直接往肚子里吞,等吃了一个后,肚子里有食儿了,身子也开始暖了起来。 “彩蝶呢?给她送吃的了嘛?”如果没有彩蝶无双早就死了。 “您放心吧,她在叶珊帐篷里呢,叶家人也没少带吃的,刚好死了三个又丢了一个,他们剩下那些吃的亏不着彩蝶姑娘。” “哦,那就好,对了,咱们回来多久了?现在几点了?我这是在哪儿?”无双坐在云强马背上时候就稀里糊涂地睡着了,他不是困的睡着,而是累的睡着了,累的不仅仅是肉体更多的是精神。 “您不用急,现在还不到半夜呢,刚11点多,咱们这就是您图纸上标注的那个山鬼庙。您看,这不就是那座神像嘛?” 无双这才留意到,自己现在是在一座破庙的正堂中,身下垫着一堆干稻草,身旁靠着的就是一座黑漆漆的山鬼石像,这石像狰狞可怖青面獠牙,长着三头六臂好似是地狱的恶鬼一般。庙堂四壁包括门窗在内不停地往里钻着寒风,云强怕他睡冷了,特意在石向前点了一堆篝火给他取暖。 喝了几口粥吃了俩馒头,身上总算是有劲儿了,他从稻草堆上爬了起来,走到那樽狰狞的山鬼像前,命云强赶紧为他点香。 “爷儿,咱拜他干啥呀?这玩应长的这么磕碜,还青面獠牙的,肯定是那些不入流的散仙,住一宿就走,甭管它。” 无双说你这小子不懂得山立规矩可千万不要乱说话,山鬼便是长白山的山神,别看它长相丑陋,但却是千百年来保佑一方水土的地仙,咱们今夜无奈之下只能借住在人家的屋檐底下,既然没有什么祭品那好歹也得给人家上一炷香以表诚意。 他说,以后记住了在山里行走见到什么庙就拜什么神,甭管是太上老君还是元始天尊,就连当地的邪仙也得拜,这是尊敬,也是咱们盗门历来的传统。 “小爷说的没错,强子,你久居草原上恐怕你们马帮的人早已忘了咱们盗门的这些五花八门的规矩咯,江湖规矩还是要记得的,尤其是像咱们这些把脑袋挂在裤腰子上的胡子。”说这话的功夫,马二爷早已点燃一束香给无双递到了手中。 刚才吃饭吃的急,无双也没太注意这樽山鬼像的模样,把一炷香插进香炉中他才注意到,这竟然是一樽人身狼首的山鬼。 “哎哟?是雅克努?” “小爷,啥是雅克努呀?”马二爷问。 “这个说法我也是刚刚从耶古纳人那听来的,他们耶古纳人就崇尚山中的狼灵,管这种动物叫做雅克努。看来很多年前这里曾经是耶古纳人的族地,只是不知为何后期放弃了这里。”无双把一束香插进香炉中,口中还念念有词祈祷着雅克努保佑,让他们接下来的旅程顺利一些。然后背着手从庙堂中走了出来,开始查看货物和兄弟们的情况。 “小爷,不早了,您早些休息吧,这些我和强子可以安排,您也是九死一生肯定累坏了。”马二爷从小看着无双长大,现在也是心疼他。自从董爷走后,外人都以为董家这是要败了,可没想到,就是这个二十岁出头的毛头小子,一个地痞小无赖,竟然在数月间让董家从新走上了江湖路,而且董家在他的带领下越来越兴盛,连几十年来早已跟董家断了往来的其他江湖兄弟们也都慕名而来。 凡是有收获就必然有牺牲,无双表面上看什么都没有牺牲,可谓是空手套白狼了。但他小小年纪单凭一枚魁符岂能服众?还不是他几个月来频繁深入虎穴为董家把名声打出去了? 无论是兴安岭取回魁符,还是叶赫那拉的凤凰冢,还是蒙古大草原的狼宰,还是乌苏里江尽头的白彦虎坟,又或者是鸭绿江的东珠坟……哪一次不是九死一生的探险?又有哪一个人能有他这般气魄与胆识? “老铁,你身上伤可不少啊,刚才我给你擦药了,兄弟,你这么拼真的不行啊,别看咱年轻,可身子也是肉长的,这趟买卖回去后咱打死不能接其他活了。”陆昊天拍着无双的肩膀说道,他这是第一次正正经经地跟好兄弟说话,听的无双还有点不习惯。   第36章寂静的夜 无双笑道:“没事,你们都各忙各的去吧,该睡觉的睡觉去,我不亲自检查一遍始终不放心,既然咱们接了叶家的货就得为叶家人负责,也得为咱们董家的名声负责。” 夜深了,一股股寒风吹进巴掌大的小庙,虽然兄弟们都没睡,有的还在三两成群地在帐篷里说笑,可无双看的出,大家都疲了,已经连续奔波了一整天了,这趟活确实是自己大意了,早知如此真不该接。 “双哥,你还没睡?二虎都跟我说了你们的遭遇,谢谢你啊,舍命把他给我救回来了。”叶珊对无双颇为感激,原来总以为他是董家的公子爷,现在可是要对他高看一眼了,他的胆识甚至要超过了当初走山老客董爷。没有他,大队伍肯定走不到这里。 “汤伟呢?好点没?” “哎!”说到自己丈夫叶珊叹了口气。“还是老样子,刚才被我哄睡着了。” 无双左右看了看,见所有人都回去了,把叶珊拽到了山鬼庙门前,小声对她说道:“你丈夫其实没疯!” “什么?双哥,这事开不得玩笑,他既然没疯为什么要骗咱们?” “他是在躲避什么东西,这事你自己知道就好了,不要跟外人透露,另外,汤伟心里藏着一个秘密,这个秘密是关于三口铁皮箱子里货物的秘密,估计不到万不得已之时他不会说。妹子,我当你是自己人,说句不中听的话,你这个丈夫心机太深,你最好防着点他,要不然指不定以后你们叶家的万贯家财都要被他败了。” 叶珊点了点头,她是个聪明女人,早就看出丈夫跟自己有异心,只是碍于叶家现在的窘迫局势没有深究而已,而且汤伟娶了叶珊以后也确实从国外拉来几综大买卖,让叶家稍微喘了口气。 “去吧,早点休息吧,我看一圈就回去,你不用陪我,不让他们又该说闲话了。”无双把叶珊打发过去了。 这座山鬼庙不大,小院正中间有一座庙堂,除此之外,院子里只有四百多平米的空间,院子里什么都没有,门口偏左的方向有一口水井,水井上还拴着打水的绳子,估计这口井以前是供附近香客和耶古纳人引用的,不过时隔这么久恐怕早就干枯了,就是下边有水也不敢喝,因为一般庙中的水井只有两个用途,一个是为了擦洗神像的,另一个就是起到风水眼作用的。 诸位也许说了,作者你说的不对,既然是庙,肯定就信佛的,只有道家才讲究风水学。 其实不然,庙只是民间的一种称谓而已,老百姓找不到其他名词来形容这地方故而用庙。那您说里边供奉的山鬼是啥?是佛嘛?不是,是仙嘛?这个说法有点勉强,至多只能算是耶古纳人自己的地仙而已。 风水学最早的说法是咱们中国道家提出来的,风水风水讲究的就是有风有水,一座建筑中的水眼和风眼十分重要。布置的好了,可保此宅九世安定,若是稍微有点偏差则会祸及子孙后代。这种说法是最简单最通俗的。 所以一般民间老百姓在不懂风水学的前提下,轻易不会乱动家中的风水,尤其不会胡乱打井。他也不知道自家门前若是打口井,会不会凿穿了地眼,导致宅中阴气过盛,他也不知道如果位置偏差了,犯了什么煞会影响自家运势。 这口水井的位置就不太好,从风水学上讲是犯了孤煞。啥叫孤煞呢?那便是此建筑注定孤孤单单独门独院,无后人继承香火。也许也正因为这个原因,导致了这座山鬼庙最终被耶古纳人放弃,他们也迁到了死人倒山谷外居住吧。 无双掀开帐篷帘子,里边三口铁皮箱子完好无损地摞成一摞,还扇着苫布。围绕着这顶帐篷,外边分别是一共六顶帐篷,如果有人想打货的主意则就要被大伙团团围住。这样的安排很谨慎。 无双举着火把从山鬼庙中走了出来,围着这小庙走了一圈,他发现这山鬼庙是修在了一座孤岗子上,岗子矗立在群山的包围之中,只有一条被马帮踩出来的山路可通向小庙。这样也好,一旦出现意外,他们的弹药充足绝对易守难攻,足以支撑到天亮。 他刚想转身回去,突然在山岗子下的草丛中发现了一个人影,那人鬼鬼祟祟地一圈圈围着山岗子徘徊,走路姿势十分僵硬,动作极为不协调。 “嘶……”这人引起了无双的警觉,无需怀疑,绝对是那个小五。 小五走了这么远的路才寻到大队伍,这么晚了不进来他在徘徊什么?如果说他被黄仙附体,那总该装上一装吧?虽然骗不过他,但自己的同伴肯定是看不出来的。 他不上来,也不走,就站在那一圈一圈的徘徊,像是有所顾忌,他在顾忌什么?难道庙里有他怕的东西? 啊!!!无双懂了,如果他是被邪仙附体的话,那不管是什么东西,肯定也惧怕庙中的山鬼,有这座山鬼像镇着,一般的孤魂野鬼和脏东西都不敢轻易靠近。不过这小子始终跟在他们身后迟早是个祸患,当是想办法除掉他才是,管他是人是鬼,他死了也就少了一个威胁。 犹豫大队伍连续翻山越岭,昨夜马二爷和云强又折腾了一宿没合眼,所以今夜无人可用,终于轮到陆昊天负责守夜了。 “耗子,你过来下。”无双把他叫了过来。 “老铁没烟了?哥们这儿有啊!”陆昊天给无双递了一根烟点着。 “去,再给彩蝶加一床毛毯,夜深了,女孩子怕凉。” “哟,啧啧啧,一口一个女孩子,咋地?人家叶珊就不是女孩子了?我说老铁,才几天的功夫呀?你俩这是暗度陈仓了?我可从没见你这么关心过一个娘们呀!看来这回你是动真格的了?” 无双使劲儿踹了他一脚骂道:“滚犊子,少跟我扯没用的,你怎么跟王大妈似的学会扯闲话了呢?彩蝶对我们董家忠心耿耿几次救我脱险,难道我不该对她好点啊?”   第37章他终于行动了 “行行行,你说啥就是啥,反正咱哥俩谁是啥样人都新明镜似的对不,不过我可提醒你呀,马丫那边……” “好了好了,我没闲心跟你扯这些,我还有个重要的事。你记住了,一会儿千万不要打盹,带着兄弟们好好看着货,另外看好了汤伟这小子,那小子绝对不是个省油的灯。” “这还用你说,这小白脸要他妈跟跟我玩心眼你看哥们不一炮子把他呼墙里去不,让他媳妇儿抠都抠不出来!”陆昊天也看不上汤伟,原因也说不上,也许就是因为人家娶了叶珊这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吧。 “另外,你注意了,一旦发现小五的身影立刻干掉!决不能留祸患!”无双特意指着庙门前的山路尽头小声对他说。 “啊?小五?杀了他?这不好吧,人家好歹也是叶家人,总得跟叶珊打个招呼吧?叶珊对他挺好的呢。” “我说话好使还是叶珊说话好使?想不想呆了?不想呆趁早给我滚!”无双瞪了他一眼骂道。 “行,立刻枪毙呗。我跟你真够够的了,你这小子现在太他妈狠了,张口闭口就要杀人,这要是让我爹知道了肯定不能再让我找你玩了。你总说那句话是啥来着?对对对,官匪不相通呀,你这小子太坏了,逼我杀人。”陆昊天嘟嘟囔囔着叼着烟卷,扛着猎枪一走三晃悠,那神气劲就跟旗开得胜的将军似的。 能不乐嘛,这小子以前就野,可碍于他爹陆局家教严也没惹什么大乱子。不过他从小就喜欢看那些战争片,如今真让他扛上枪了,而且这山高皇帝远的野沟子里根本没人管他,就算是一枪崩死个人也有无双给他扛着,自然是乐得自在。今夜他负责守夜,云强还给他单独配了四个手下。 人家一口一个昊哥叫着他,听的他那个舒服呀,嘴里边也不闲着,一直吹个没完,吹的那就不靠边了。反正在他嘴里边无双每次逢凶化吉都是脱了他的福,他就是那三国转世的猛张飞。 无双懒得理他,自己也是太累了,钻进庙堂里裹了件军大衣,躺在稻草堆里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无双这一觉睡的很沉,脑袋里一片空白,但他长期处于高戒备状态下导致他睡着后脑细胞十分活跃。昏昏沉沉的脑袋里的活跃细胞就开始上蹿下跳了,倒也没有梦,只是潜意识里好在思考着这两日来的路途,一路走过来遇到了很多诡异的事,这些事看起来相互没什么牵连,但细细一想你总能在里边发现什么蛛丝马迹,所有的指向全部是那三箱子货。 陆昊天还在院子里海吹胡侃着,吹的天上的老牛都要掉下来了。山里的夜很静很静,偶尔传来一两声野兽的叫声算是给沉睡的亡灵唱着催眠曲。 咕咕……咕咕……这是猫头鹰的叫声。 扑啦啦……猫头鹰不知被什么惊吓到飞走了。 一个黑影悄悄从自己的帐篷里钻了出来,潜入了夜幕下,然后绕过守夜人一点点贴近了存放货物的帐篷。 最上边的一口铁皮箱子底部已经被他钻出了一个小窟窿,他费力地把这铁皮箱子往外挪了挪露出了那个小窟窿,然后不知从哪弄出来一把铁钳子,想伸进去一点点把这个窟窿扩大。 突然,他停手了,赶紧掀开帐篷的后帘子躲到了山鬼庙残破不堪的墙下偷偷往外看着。 两束幽光正与他对视了,山鬼庙外,也站着一个人,那人他很熟悉,但现在却很陌生。他们二人的目的一样,都是为了这批货,不过,一个人知道这货是什么,另一个人却不知道。 墙外的人手里握着一个面包,面包已经干了,但他还没舍得啃上一口,一路上一直就这么握在手里不曾丢弃。他直勾勾地盯着院里的人,也不言语,也不离开,完全没有做贼心虚的表现。 “啊?” 院里的人快步退了回去,好像见到了鬼似的。 他跑到叶珊帐篷前轻咳了两声,声音很小,可他确定,叶珊没有睡熟。 “谁?谁在外边?”叶珊的声音很低,没有喊叫。而是披上衣服先警觉地看了看蓝彩蝶睡没睡实,在确定蓝彩蝶没有注意自己后,才站起身走了出来。 “是你?你怎么不睡?饿了吗?不是给你吃的了嘛?还是要去厕所?”这人不是外人,正是叶珊自己的丈夫,那个疯疯傻傻的汤伟。 “叶珊快走!”汤伟的语气突然之间恢复了正常,完全不是这两天里疯疯傻傻的状态。 “汤伟?你……你好了?”叶珊虽然对汤伟感情不深,但他毕竟是自己的丈夫,丈夫是什么样的人她很了解,无双曾对她说过,汤伟没疯,昨夜叶珊还不相信,今日一看,无双果然看人极准。 “没空跟你解释这些,快走!我是你丈夫,就算咱俩感情不深,但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不会害你,听我的话,离开这里,就趁现在。” “为什么呀?你总得告诉我为什么吧?” “别问这些,相信我,我不会害你,这三箱子货有问题,我们被骗了!都被骗了!”汤伟情绪激动,但却不敢大声呼喊。 “被骗了?被谁骗了?货不是你取回来的嘛?不是从俄国领事处取回来的嘛?是俄国人骗了咱们?” 汤伟说:“这事绝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清楚的,我现在还不了解整件事的内部,但你相信我,远离这三箱子货,不然咱们都得死。” “对不起,你不说清楚我是不会走的,咱们已经给双哥带来很多麻烦了,一路上没少让他操心,若不是他咱们早就死了,我不能做忘恩负义的小人。”这句话叶珊更像是对汤伟说的,小人可不就是他嘛! 汤伟左右瞅了瞅,现下陆昊天正在那操着大嗓门胡吹着,没空搭理这边。他拽着叶珊的手把她拖到了存放货物的帐篷前说,你不信你自己敢打开箱子看看里边是什么嘛?  第38章半夜惊醒 叶珊狐疑地看着汤伟,跟了丈夫这么多日子,在她心里丈夫汤伟是个谨小慎微极有商业头脑的人,但他同时也很胆小怕事。可却从没见过丈夫像今日这么坚持。 “货?到底是什么?”汤伟这么一说,弄的叶珊也不敢看了。无双早就跟她说过货有问题,可她坚持相信丈夫不会引火烧身的。 叶珊看着那三口铁皮箱子,想去打开却又不敢,三口箱子在她眼中就好似潘多拉魔盒一样,一旦打开便是恶魔降世。 正在她犹豫之际,突然帐篷帘子被人掀开了,一个妩媚的声音笑道:“哟,这深更半夜的你们夫妻二人不睡觉跑来这里幽会?好浪漫呀?” 来的正是蓝彩蝶,蓝彩蝶是何人呀?就算睡着了她的眼睛和耳朵都是醒的,想在她身边搞别的小动作怎么可能呢?叶珊一起身其实蓝彩蝶就已经发现了。 “彩蝶妹妹,我是……我是……我睡不着,怕货出问题,所以起来看看。”她支支吾吾道。 汤伟很会演戏,可以得奥斯卡奖了,蓝彩蝶进来的一瞬间,他的脸再度变成了痴痴傻傻的样子,嘴角还不时地往外流口水,眼神也迷离了起来,呵呵的傻笑着。 “是嘛?姐姐放心,我们盗门人都是重信守义之人,既然把货交给了我们,那我们便会压上自己的身家性命守护它。姐姐,夜深了请回吧,别再被某些心藏鬼胎之人挑唆利用了!哼!”蓝彩蝶瞪了一眼汤伟,强行把叶珊拽了出去。然后给陆昊天打了个眼色,马帮兄弟把汤伟五花大绑扔回了他自己的帐篷里。 汤伟和叶珊说的话,蓝彩蝶早已听的一清二楚,想在这个小丫头面前浑水摸鱼他们还太嫩了,别看彩蝶年龄小,可早已是个老江湖了。 “小爷,汤伟果然是装疯,他刚才去找叶珊了。”蓝彩蝶立刻把这个情况跟无双汇报。 无双从干草堆上坐了起来,摩挲一把脸稍微清醒清醒。 “他们说什么了?” “货有问题,汤伟说他们被骗了!还非要赶叶珊离开。” 无双点着一根烟,慵懒地靠在那樽山鬼神像前吐了个烟圈。“呵呵……到底还是这批货,咱们还有一天的行程,千万不能出什么岔子,记住,看住了汤伟,说什么也不能让他溜了,至于叶珊嘛,我了解她,没有他男人挑唆不会有事的。” “小爷,为确保咱们的安全是不是应该先打开看看箱子里到底是什么东西?”彩蝶问他。 “不,这个问题我已经想通了,如果说知道了这个秘密会引来杀身之祸的话,那么我情愿没有好奇心。让兄弟们都警醒着点,看好了货,明儿晚上货走到了,咱们的职责也算是尽了,拿钱走人,他们两口子爱咋折腾咋折腾。” 蓝彩蝶走后无双可是怎么也睡不着了,想着几日来连续发生的怪事,心中好似沸腾般。夜已深,后半夜2点多,他坐在神像前的烂蒲团上盯着那人身狼首的山鬼发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山鬼庙里静悄悄的,连陆昊天那破锣嗓子也没了动静。山里只有一道道阴风吹过发出鬼哭狼嚎的回声,大殿里遭遇岁月侵袭的那扇老木门被吹的来回悠荡吱吱呀呀作响。 他打开地图开始为明日的行程做规划。按照老盛头画的这张草图上看,明日他们将穿越北坡下的浮冰层地带和黑风沟,行程不算远,但每一个去处都是凶险万分,不过是30公里的路程恐怕对于这支大队伍来说能在深夜到达已是极限了。交货时间就是明日零点。 哗哗哗……突然院子里传来了绳索抖动的声音。大半夜的谁不睡觉跑去鼓弄那口古井? 院子里静悄悄的,一个人影都没有,绑在枯井上的吊绳好似受到一股魔力的牵引般不停地井下滑落着,可下边是口枯井啊,根本没有水。 “耗子?你们跑哪去了?”无双大喊。 陆昊天这人确实不靠谱,不过却也知道轻重缓急,自己明明嘱咐他一定要看好了营地,怎么眨眼的功夫就带着人不知所踪了? 这口枯井乃是此处的一处地眼,地眼阻断了山中精气运转,如今上边的粗麻绳胡乱自己堕入井中还不知要从下边捞起个什么东西来。 哗啦……又是一声,绳子末端捆着的木桶竟然神奇地触底了,井底竟然传来了水声。 这不可能,无双明明已经确认过这是一口枯井了,下边怎么可能有水? “来人!来人!”无双大喊!可整个营地都死一般的寂静,山鬼庙里的几顶帐篷里根本没有一个人回应他。 吱嘎……吱嘎……吱嘎……枯井下一个瑟瑟的声音传来,那根粗麻绳正在一点点被一股神奇的力量向上拉,听的出来,下边水桶里盛满了不少水,很重。 无双不信邪,不管下边是什么东西在捣鬼,都不愿让它从井下爬出来。他伸手去抽自己的匕首想隔断绳子,可这么一动却发现,自己如同泥塑一样凝固了,凝固的只有他的肉身,而并非灵魂,他现在处于完全清醒的状态,只是冥冥之中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操控着自己,让他无法远离这口邪恶的枯井。 “耗……耗……”陆昊天这小子肯定是跑哪偷懒去了,也许正躲在哪顶帐篷里。他想大声喊,就算陆昊天听不到也能引起其他人的重视,可他只觉得此时喉咙干涩无比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刚发出声音就又咽了回去,再想喊连嘴都张不开。 坏了,一定是井下的那东西在给自己使绊子。无双亲耳听着吱嘎吱嘎吱嘎的声音越来越近,眼看着老旧的水桶就要从下边提上来了。他有个直觉,桶里边装的也许不是水,而是一个怪物,而那个怪物就是奔着自己来的。 吱嘎……吱嘎……吱嘎……绳子还在一点点被那股力量向上拉扯着,寒风吹过,无双浑身打了个哆嗦,可是依旧动弹不了,凝固在原地等待着。  第39章大头怪婴 走是走不了,看这情况也不会有人来帮他,如果那家伙是来取自己姓名的,恐怕不费吹灰之力。既然如此索性认了,无双站在寒风中瞪大了双眼等待着那家伙露头,他倒要看看,这山鬼庙枯井中到底藏着什么怪物。 吱嘎……吱嘎……吱嘎……水桶被绳子拉上来了,水桶里好像还盛着许多水,还不时地往外溢水。也许是自己想多了吧,这水井下怎么会有活物呢?这东西困在这里若干年就算不死,为何又要偏偏等自己到来再露头呢? 无双正胡思乱想着,突然一个小脑袋从水桶里露了出来,他往上一顶,顿时又是激起了水花四溢。 “咯咯……咯咯……”水桶里竟然是一个小孩,小孩大概1岁左右,小脸蛋粉粉的,眼睛大大的,也不认生,见了无双笑的很灿烂,然后一点点用小手扒在水桶边缘想出来。 这孩子的脑袋不小,绝对跟大头儿子有的一比,他的头跟整个身子不成比例,一个大脑袋顶在脖子上都赶上半拉身子大了。无双心知这次恐怕惹上难缠的家伙了,只是不知道这小婴孩突然现身到底是什么情况。 婴孩用力一撑,从水桶里掉了出来,刚好跃过井檐掉到了无双脚前。无双就觉得脚跟底下升起一股冰凉的气流,那股凉气直冲脑门,就好似一下子掉进冰窟窿里似的。 咯咯……咯咯……大头婴孩笑的天真无邪,单听声音绝对不能把他跟山中的任何精怪扯到一起去。 无双心想,完了,没想到左躲右躲,躲过了食人蝶,躲过了那白毛虎王最后竟然要填了这个小妖的肚子,陆昊天这个挨千刀的,我怎么就这么傻让他守夜呢?太不靠谱了!妈的,老子就算做鬼也不能放过你这个臭小子。 大头婴孩还不会走,摔了这么一下也不知疼,从地上爬了起来尝试地想站起来,不过后腿无力试了一下又倒下去了。 他大爷的,站不起来你总不能从我脚丫子上啃起吧?老子都两天没洗脚了,跑了这么远的道肯定奇臭无比,你胃口不会那么好吧? 谁知大头婴孩对他根本不感兴趣,绕过无双径直朝庙堂中爬了过去,他爬的很快,不大会儿功夫就跃过几级台阶爬进了大殿。 他要干嘛?难道又是个偷香油的精怪嘛? 大头婴孩下一步举动令无双十分摸不着头脑,因为这小家伙竟然爬上了山鬼像下的那个烂蒲团上,学着大人的模样恭恭敬敬地跪了下来给山鬼像磕头,而且口中还念念叨叨的。但是他嘴里说的话无双听不懂,那语言很古怪,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语言,叽叽喳喳的像鸟叫,又像虫鸣,估计是在祈祷什么吧。 无双心想,啊,可能是这小妖精是个有信仰的,知道进餐前要祈祷。那得了,祈祷过后肯定自己就性命不保了。 大头婴孩拜了拜山鬼,然后从蒲团上爬了下来,反正向大殿外又爬了过来。他一回头无双主意到,这孩子跟刚才看的时候好像哪里不一样了。对,他粉粉嫩嫩的额头中间竟然出现了一个红痣。而且明显现在自己感觉不那么冷了,他的身体在变化。 可自己还是不能动弹,也许这小妖精摄了自己的魂吧。既然如此无双也就只能认命了,看看吧,看看这小家伙到底要作啥。 大头婴孩咧着嘴天然无邪地笑着,一边笑一边又爬回了无双脚跟底下,故意用白嫩的小手拍了两下他的脚腕子。 别拍了,老子一百四十五斤,你要有冰箱的话够你吃一个月了,怎么着,还想验货看看肉质新鲜不? 咯咯……咯咯……那笑声就好像是在嘲笑无双一样,估计他从无双的表情里也阅读出无双此刻心中的无奈了吧。 突然,无双视觉尽头,也就是山鬼庙的庙门前出现了一个人,是小五,小五僵硬地站在原地朝院里张望着,营地里的篝火还着着,四周外墙上火把依旧,可只是院里的警戒都撤了,如果这个时候小五进来肯定那匹货不保。 无双看在眼里急在心头,恨得他压根直痒痒,只恨自己现在不能动,若不然真想一枪崩了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大头怪婴仿佛也觉察到了庙外的怪异,他丢下无双转过身来向小五爬了过来。小五站在庙门前不愿离开,也不敢轻易进来。 “%……¥%¥&*…………%¥%¥”大头婴孩又说话了,说的还是那些人类听不懂的语言,他竟然在跟这个小五交流,而且语速时缓时慢,偶而高亢偶尔低沉,他的情绪很激动。 “吱吱……吱吱……”小五的嘴没有动,也不知道这怪异的声音是从他喉咙里怎么挤出来的。这声音很像是以前小白的叫声,对,就是黄皮子的叫声。他也在用自己的语言跟这个大头婴孩交流着。 无双心想,这两个家伙到底搞什么名堂?难道是在协商这批货还有自己的肉归谁?那我宁愿让这婴孩吃了也比落在小五手里强,当初是我主张抛弃小五的,他肯定恨透了我。 也不知道大头婴孩说了什么话,好像是激怒了小五,只看小五突然张开大嘴嗷地一声喊了出来,然后浑身毛发倒竖,当然,他现在是人,能看到的只有他的头发。 小五不再忌惮,竟从庙外冲了进来,这时小五的脸变了,哪里还是那个眉清目秀的青年,分明就是一个贼眉鼠眼的黄皮子。他眼里都直冒绿光,恶狠狠地瞪着大头婴孩,张开双手就扑了过来。 无双本以为这可能又有一场好戏看了,可没想到,突然庙里一道耀目的金光扫过,一股无形的力量猛地把冲进来的小五推飞了出去,这股力量奇大无比,竟把小五的身体推飞出去好几十米远去,小五跌跌撞撞地从庙外爬了起来,身上伤痕累累重新回到了庙门前瞪着那大头怪婴。 咯咯……咯咯……大头怪婴肆意的笑着,他在嘲笑小五不自量力,或者说他在嘲笑小五体内那只黄仙。  第40章如梦初醒 大头怪婴见小五既然被山鬼的力量所阻挡住不能轻易靠近,胆子更大了,索性不再搭理院外的小五径直又朝无双爬了回来。他坐在无双脚下又有两只白嫩的小手拍了拍无双的脚腕,满意地呲着两颗刚刚长出来的小嫩牙。 完了,看来胜负已定,自己要落在这个小畜生手里了。小五啊小五,你真不争气,估计你体内的黄仙道行也不行,要是我的小白早就进来一口把这小畜生解决了。 大头怪婴果然是要吃他,轻轻抖了抖鼻子,就跟某种动物嗅美餐气味似的。无双明白了,这大头怪婴只是它其中一种生命形态,指不定它是个山中什么妖精一直躲在枯井中修炼呢。 他什么都想到了,甚至想到了明日清晨日出后,大家发现了一堆残缺的骸骨会不会为自己哀悼,蓝彩蝶哭的肯定最凶,也许会因为陆昊天失职杀了他,甚至这丫头都会为了自己殉情。那这批货怎么办?虽然自己已亡,可董家还在,盗门还在,协议既然签了,就得继续上路把这批货送到。可没有自己在,盗门群龙无首,这一路上荆棘满布恐怕整个队伍都要折进去,那自己下去后还怎么有脸见姥爷?董家的活招牌不是都被自己给砸了? 婴孩还在提着鼻子使劲儿地嗅着,无双可以清楚的看到,从自己七窍中飘出一道道五颜六色轻飘飘的气流,气流被那小怪物吸的拧成一股朝着它的鼻子飘了进去。他吃的不是自己的肉,而是魂魄。 无双从没有像这次一样觉得力不从心,就算是曾经面对根本无法击败的敌人他也敢与对方耍横,他坚信自己是胡子的后代,天底的胡子靠的就是一身霸气来征服一切,哪怕是不属于这个世界上的东西。可这次他根本没有反抗能力,整个人,和灵魂都被无形的力量束缚住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魂魄一点点被吸干。 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体温越来越凉,这是魂魄正在点点消失的前兆,自己纵使是有挂山锁子甲也保护不了魂魄。 那大头怪婴已经把无双体内第一口魂魄吸了进去,突然他的表情竟变得十分惊讶,乃至惊恐。他张开嘴,任由被吸入腹内的魂魄再度飘回无双体内,然后整张小脸都变得红彤彤的,就好像人在发41度高烧一样。 他惊恐地看着无双,无双绝不是他的菜谱,就是他的克星,他的灵魂虽然甜美,可却太热了,热的几乎把他稚嫩的身体都要燃烧起来。 庙外的小五张嘴不停地呼喊,像是在替无双着急,但他根本没办法冲破山鬼的独挡。 就在此时,突然山鬼庙上空传来一声凄厉的鸟叫,一只凶猛的大鸟猛地从头顶上扎了下来,那速度就好似一道霹雳一般,还没等无双来得及看清楚,就已经戳穿了这小妖精的脑门,顿时一股恶臭扑鼻而来,那小妖大喊一声立刻化作一团粘稠的黑水流进了那口枯井之中。 庙外,孤山下的一棵三十多米高的老松枝头上,一个满头白发仙风道骨的老者拖着七彩浮沉,眼中泛着知者的慧光紧紧盯着山鬼庙里发生的一切。 “哼!小东西,纯阳之魂也是你能碰的嘛?”他轻轻甩动七彩浮沉,老松枝头上顿时划过一道美丽的小彩虹,随后,刚才救了无双的那只苍劲的海东青飞了回来落在了他的肩头。 “孽畜!要不是看在你刚才有心想救双儿的份上贫道立刻把你打回原形!今日且饶你一次,若是再对这批货存有异心决不饶你!”阴阳玄道拖着七彩浮沉厉声喝道,他的声音可不是从嘴里喝出的,而是从他的灵魂中射出的。 无双听不到祖师爷的声音,但小五却听到了,小五惊恐地回头朝孤山下的那棵老松枝头看了一眼,然后掉头就跑。 无双长出一口气,好险呀!幸好他吃的魂魄而不是自己的肉体,不过为何自己的灵魂对这小妖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呢?难道自己与平常人不同嘛? 他正在暗自纳闷呢,突然就感到胸口衣襟里一只软绵绵滑腻腻的小手正在肆意游走抚摸着自己,眼看着那只手就要从自己肚脐位置钻进了裤裆里。 “尼玛!什么妖精?”也不知哪来的这股劲,无双竟然大喊了出来,一下子蹦了起来。 他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自己哪里是在那口枯井前,分明是还在山鬼庙里的干草堆里躺着,院外,太阳已经升起来了,所有兄弟煮饭的煮饭,拔营的拔营,忙的不亦乐乎。原来刚刚发生的一切只是自己的一场噩梦而已。 自己怀里的正是那俏皮的蓝彩蝶,若不是无双及时醒来,只怕自己的晚节要不保咯。 “蓝彩蝶你个女流氓!大白天的你发疯是不是?”气的无双大骂道。 “嘿嘿……谁让你刚才做梦嘴里还不老实,嘟嘟囔囔个没完,说什么谁要吃了你?好啊,那本姑娘就吃了你呗。”蓝彩蝶缩回小手坏笑道。 无双懒得跟她胡扯,这丫头就这副性格,你没法跟她较真,再说人家昨天刚刚救过自己一命,而且自己也保证以后再也不凶她了。 “陆昊天!你大爷的,给老子滚出来!”无双冲出大殿破口大骂。 “爹在这儿呢?你抽风是不是?”此时陆昊天正蹲在地上吃早饭呢,那嘴里边鼓鼓囊囊的,塞了三个大馒头恨不得一口就吞进去,他这一说话,三馒头一齐掉了下来。他生怕无双跟他抢赶紧捡起来,也顾不得埋不埋汰了直接又往嘴里塞了进去。 “我问你,你昨晚是不是睡着了?是不是偷懒了?”无双逼问他。 “哎?你这人啊?咋地?哥们在你心里就这么没正事啊?你们都累了两天了,轮到我守夜我可不得好好尽职尽责嘛,睡啥睡呀?你瞅瞅,哥们现在都是黑眼圈。不信你问问这哥几个,我睡了吗?”  第41章枯井下的世界 其他负责守夜的三个蒙古族兄弟也纷纷为陆昊天证明,说他昨夜确实没有偷懒,一直带着我们来回执勤,连只苍鹰都没放进来,双爷你是误会陆少了。 “你他妈活见鬼了吧?没吃药是不是?”陆昊天唧唧歪歪道。 无双梳了口气道:“可能我确实是活见鬼了。”说着他从陆昊天手里夺下一个馒头塞进了嘴里。 “小爷,你怎么了?”蓝彩蝶关切道。 “没事,就是昨晚做了个怪梦,很清楚,就跟真事似的。”他没好意思承认自己被噩梦吓到了。不过就是因为那梦太真实了,他现在还怀疑那到底是不是一场噩梦。 吃过早饭,无双钦点人数,然后又看了看三箱子货。之后吩咐大家继续上路。 “二爷,强子,你们带大家先往山下走,我这儿还有点事。”无双想证明昨夜的梦里发生的一切到底是否真实。 “小爷,那您小心啊!我们等你。” 大队伍出发,无双留下蓝彩蝶在自己身边。 “小爷,怎么了?你总围着这口枯井看什么呀?是不是什么东西掉进去了?”蓝彩蝶问。 “呵呵……我担心我魂儿掉进去了!”无双咧着嘴回她道。 “魂儿?您这大清早的说什么胡话呀?发烧了?烧糊涂了?”蓝彩蝶伸手摸了摸他脑门,没发烧呀。 “死丫头别闹,这井下边有东西。” “肯定有东西呀,民间不是有种说法吗?说老井下都有阴脉,阴脉容易滋生那些脏东西,若是谁家的水井甘甜清凉那便是水井下有镇井的井仙了。” 无双说这下边的东西可不是那么简单的,昨夜梦中的一切太真实了,我险些被下边的东西吸净了魂魄。 他试着拽了两下绳子,这根麻绳挂在井上也不知多少年了,风吹日晒的估计也不会太结实。无双让蓝彩蝶拿出她的绳子,拴在井檐侧边一块巨石上,幸好自己不是很重。 “你干嘛?还是我去吧,小爷你……嘿嘿……不是我说你,你太重了。也就是跟耗子哥比你瘦点吧。”蓝彩蝶不怀好意地揽过他的腰杆笑道。 “少来,你在上边帮我看好,这事必须我亲自下去,以后这山鬼庙肯定还会有旅人经过,我怕那东西没有死透还会出来祸害人。”无双嘴里叼着狼眼手电,把绳子尾端系在腰间,探身下去,用双臂平伸支撑着井壁两侧,一点点下落。 这口枯井已经干了许多年,井壁四周却长满了光滑的青苔,触手冰冰凉凉的,井下的阴气很重,无双小心翼翼地凭借自己灵活的身手向下爬去。这口枯井很深,连狼眼手电都照不到底。 “喂小爷,别太勉强,不行就上来吧,大家还等着你呢。”蓝彩蝶在井口上喊道。 井的构造很特殊,圆筒形的空间很拢音,再加上下边是封闭式的环境,蓝彩蝶虽然声音不是很响亮,可在井下来回回荡,震的无双耳膜生疼。 “快闭嘴,你想震死我呀?不差这么一会儿,放心吧,不会有危险的。” 这绝对不是一口普通的水井,普通水井哪里用得着打这么深?而且无双双手支撑在井檐左右的青苔上,稍一用力就拂去了表面青苔,井壁的青砖上竟然露出了一道道的奇怪咒文符号。看来当初打这口井也绝对跟井下的那妖孽有关,想来必是困着那东西不让它出来,可为何昨夜它的魂脱离了束缚呢? 已经下落到20米的距离了,无双现在已经感觉到四周的空气开始稀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脑门上汗如雨下。眼看就要见底了,狼眼手电的光束下已经看到了下边潮湿的一片粘土。 那是什么东西?无双身下十米便是井底,井底下的泥土呈现暗红色,粘土表面上好像附着着一层黑乎乎的东西。 那东西是一大坨的平铺在井底,好像是某种特殊的植被一样生长在井下,怎么形容呢?从上往下的角度看,就像是……就像是现在的小男孩们,父母都喜欢给他剃一个蘑菇盖头,对就是这种模样。一坨黑乎乎的神秘物质盖在暗红色的粘土上一动不动。 无双贴着井壁落入井底,没有着急去看那拖黑乎乎的东西是什么,而是先嗅了嗅井底的气息,这下边有一股淡淡的腐败,那是尸臭。从上边往下看时只觉得这井底只有这么一米来宽的直径,但下到井底才发现,井底东侧竟然贴着井壁还有一个小洞口,洞穴里边看似是一个隐秘石屋。 井底泥土松软无比,落底后无双的脚立刻陷了下去二十公分深,重力向下一压,顿时把粘土中积攒的那些暗红色的黏液挤压了出来,那股气味甭提有多难闻了。无双一只手捂着鼻子,一只手小心地用匕首尖轻轻挑开粘土表面铺着的那层黑色物质。 这一碰不要紧,突然那层黑色的密密麻麻如同头发的东西竟然好似有了生命一样动了下。吓的无双赶紧紧贴着井壁随时准备往上跑。随后那拖黑色物质又平静了下来。 难道是活物?难道这下边埋着一具大头怪婴的尸体?这就是那婴孩的头发?太像了。无双狐疑着。 他壮着胆子又往前凑了凑,奇异的一幕再度令他瞠目结舌,就在这井底不足一米五的直径范围内的暗红色粘土表面竟然眨眼间生长出许多跟细细的黑色毛发,就跟那坨黑色物质一样。这些纤细的绒毛生长的不快也不慢,肉眼无法看清它们是如何从土下冒出来的,不过却可以感觉到它们还在生长,因为那层绒毛已经没过了无双的脚腕,并且好像有某种力量促使着它们正在向无双脚步簇拥着。 正在无双进退两难时,突然就听井壁东边的那小石洞里隐约传来了佛音梵唱的声音,佛音梵唱是藏传佛教诵经的一种方式,讲究的是唱经者的强调圆润,声线悦耳,唱者无心,但听者却是觉得精神说不出的放松,仿佛是在接受大乘佛法的洗礼。   第42章继续出发   说来也怪了,自从佛音梵唱响起后,脚下的那层长在生长的黑色绒毛竟然停止了生长,而且还在一点点缩回泥土之中。   无双闻声地头钻进了那间石室内,用狼眼手电一照,这是一间仅有十来平米的一个小空间,屋子里有一张石床,床上坐着一具尸体,尸体早已腐烂只剩下一具白骨,尸体身上披着一件金色袈裟,这具尸体双手合十盘腿端坐在石床上。   不会吧?难道刚才的唱经人就是他?这是何方神圣,为何会坐骨在这口枯井之下?只是为了单纯地镇压那坨黑色物质嘛?   石床上除了这具尸体外还有一把已经布满铁锈的短刀,短刀下压着一张宣纸,宣纸上留下的是一封血书。   “长白乃千古灵脉之结,灵山之中年久闭生邪,长白之辈,冰原之腹,黑煞降世,此乃天地之浩劫,人间之祸兮,芸芸众生不得为善,其煞妖横遍野,亡魂具散。今世有奇人玄道,妙哉曰,大乘者可以善血度化之。僧愧不敢当大乘者,然,佛祖云,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故,小僧命弟子沉尸于此,僧魂非圣贤,佛法亦非大乘,终须消散。若身后,有缘之人降临,勿忘僧嘱,除此妖得善缘乃天下之福!”   落款是:辽西鸿德僧。   鸿德?难道这就是大名鼎鼎的鸿德法师?   这位鸿德法师可是了不得的得道高僧呀!想当年太姥爷吴功耀在世时候都经常跟手下人提到这位高僧,鸿德法师一生云游四方普度众生,曾去印度,马来……等地讲经传法,绝对是清末国宝级的大法师了。听说他与阴阳玄道交情匪浅,没想到这老法师一世英名竟然最后得了这么一个结果,坐骨死在了长白山北坡下的枯井里。   无双叹了口气,为表示自己对鸿德法师的尊敬他想跪下来磕几个头,自己也算是有缘之人了,虽不能带着他的尸骨离去,但也好歹完成老法师的遗愿彻底消灭那妖精。可想了想,自己是盗门后裔,是江湖之人,手上沾满了鲜血,按理他决不能跪拜神佛,阴阳玄道是自己的祖师爷,这位鸿德大法师又是跟玄道他老人家平辈的,自己岂能跪拜?那不是要欺师灭祖嘛?   “罪过罪过,晚辈无双无意间闯入您老的冥居,饶了您老的清修实在是罪过。我这就想办法了去您的遗愿,看看能不能彻底消灭那妖精,您老就赶紧转世去吧,别在这儿戳着了,怪冷的。”无双双手合十嘴里嘀咕着。   可说归说,这东西连鸿德大法师生前都无法消灭,自己又何德何能跟鸿德大法师相提并论?   无双灵机一动,既然阴阳玄道曾说过得大乘佛法之高僧可用自己的鲜血镇压这邪物,鸿德法师遗书中乃是谦虚的说法,他说自己是小僧,也没什么大乘佛法,不过他要不是高僧,那个年代恐怕也没几个和尚敢自居了。   无双清楚的记得昨晚的梦,那大头怪婴吸了自己的魂魄后表现十分痛苦,赶紧又吐出来了。这说明自己的体质与他所需要的物质不同,可以说自己的身体里的灵魂专门克制这大头怪婴的邪魄,那么既然如此,自己滚烫的鲜血是不是作用会更大呢?   无双并不清楚,自己命中五行里竟然有四把洋火,所以,他的魂魄乃是纯阳烈魂,他的血乃是三昧沸血,任何邪物都沾不得边。   想到这里无双转身从鸿德法师圆寂的石室钻了出来,他站在那坨黑色绒毛前看了看,然后用左手紧紧握着自己那把匕首的锋利前刃,那把匕首锋利无比别说人手了,就算是精钢也划的破。   撕痛感让无双皱了下眉头,手掌中立刻流出滚烫的鲜血来,鲜血顺着他手掌的纹络一滴滴流淌而下,滴在了暗红色粘土表面寄生的那一坨神秘的黑色绒毛上。   他的血对于任何带着阴气的脏东西来说,都如同是火山中的岩浆一般灼热,血水刚刚滴在那层黑色绒毛上后,立刻就好似火烧一般,灼的它萎靡了下去,井下一阵阴风怒号,伴随着一个婴孩凄凉的哭声传来。那股哭声刺的无双耳膜直疼。   这层黑色的绒毛就好像被火烧了一样泛起了一股股的焦糊气味,随后彻底萎靡下去,然后从井底粘土中竟然渗出了一股粘稠的黑水,那就是无双昨夜梦中看到的。   那股黑水从四面八方汇聚在一起最后竟然形成了一张扭曲的婴孩脸,那张脸的表情很惊恐,很愤怒,很纠结,像是在求无双放过他,又像是在警告无双不要多事。   “你大爷的,现在知道求我了?昨天晚上干啥来着?要不是老子的魂魄坚固昨晚上就他妈跟鸿德法师作伴去了!你死去吧你!”   无双心里发狠,手上用力握紧了匕首,顷刻间血流不止,鲜血从手心里滑滑地流下,与那黑水汇聚在一起,最后,那婴孩的哀嚎声越来越小,随后,那层黑色液体彻底被无双的鲜血所融化,最后化作凝固,化作细细的沙土被一股阴风刮走了。   “彩蝶,拽我下,我手有点使不上劲儿。”   蓝彩蝶在井上用劲儿,一点点把无双从深井下拽了出来,无双手上已被鲜血染红,急的蓝彩蝶以为他是受了重伤呢。   “这咋整的呀?哎呀,那么深的口子?快包上,不然要感染的。”蓝彩蝶就像无双身边一个随性管家似的,小包包里啥都带着,云南白药呀,纱布呀,碘酒呀,针线呀,麻醉剂……   简单处理了下伤口,止血后包扎上,然后二人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向山下走去,大队伍还在等候他们。   “走嘞!”无双大喝一声,骑上马背带着走山的马帮驮着三个铁皮箱子继续向长白山东坡行进。   这声喊话也是有说道的,起源于清朝初年时山西晋商最早的走山马帮,因为那时交通较闭塞,山西又不通水路,走官道朝廷收的税负又高,所以聪明的晋商们组织起了自己的马帮把外省,两广,两湖,四川等地的货物运回了自己的家乡贩卖,从中赚取利润。  第43章冰封峡谷的传说 马帮头目也被称作“大掌柜”,无论是启程,还是歇脚后重新上路,大掌柜必然骑在高头大马上朝后一挥手,大喊着“走嘞!”这声喊的要字正腔圆,全都是从胸膛中升起的浑厚之力,这一嗓子要喊的透亮,声音里带着气势,代表此行必定一路平安无阻。而这两个字也要带着山西口音。 这个习俗一直延续至今,包括东北和湘西的几个马帮在内,大家都保留了这个传统的口号,不管是哪里人,喊出来也都是山西口音的。 “掌柜的,咱爬过这道山梁以后可就到朝鲜地界儿了吧?”马二爷问他。 “嗯,按照老盛头提供的地图显示,咱们翻过这道山梁,下边是一条峡谷,那道峡谷实际就是中朝的边境线了,不过大家放心,那里罕无人烟,没有朝鲜的边防哨卡,只是大家需加倍小心,据说峡谷中气候反常,一年四季均被冰封。”无双打发云强带着两个马帮的兄弟现行去前边探路。 陆昊天看汤伟不顺眼,老是围着汤伟冷嘲热讽的,汤伟也不愿跟他计较,还是一直装傻充愣,想蒙混过关。 “你个小白脸子,说!昨天晚上是不是使坏来着?还想带走我珊妹子?奶奶的,要不是看在我兄弟面子上老子一炮子就呼死你得了!你个没良心的东西,一路上要不是我兄弟照顾着你,你早他妈死了!还货呢,货你奶奶吧!” “行了行了,你在那吵吵半天了,跟他较劲干嘛?赶紧的,给大家把大衣发下去,我已经准备好了。”无双踢了他一脚他才肯罢休。 大队伍翻过这道山梁后,越往前走,前边的山路就越平坦,海拔逐渐下降,山谷两边都是高耸云端的绝崖,两座大山包裹着最中间这条峡谷,峡谷里边寒气逼人,也不知为何会这么寒冷,一股股冷风嗖嗖地往外吹,绝对有腊月时的温度了。 “小爷,这不符合这里的地理环境吧?此处海拔也不算高,至多算是个风口而已,怎么会温差这么大?” 无双对彩蝶说,据民间传闻,长白山在上古世纪完全是处于冰封状态的,这里渺无人烟,是一处彻头彻尾的蛮荒寒带。传说长白山中住着一位仙子,这位仙子最早是女娲娘娘身边的婢女,因为女娲娘娘补天时候遗落反间一块白色的神石,故而拍安图美来寻找它。安图美就是那位娘娘身边的婢女。 安图美到达长白山后,见此处到处是冰封雪雕,山川河流却不被厚厚的坚冰所素裹,那美丽的风景简直令她神往,但这里太冷了,再美好的景色也需要有大自然中的小动物做点缀这样才有生机。安图美决定就用自己的身躯来温暖这片冰封的世界,于是,她化作一汪清澈的泉水,用自己的温暖灌溉这美丽的长白山,解开了这里的冰封。不过她的法力有限,古老的长白山秘境中有一片区域是她的神力所无法普照的,也就是眼前这片峡谷了。 “啊,老铁,我知道了,你是想说那仙女化作了咱们美丽的长白山天池对嘛?”陆昊天问。 “呵呵……我就是这么一讲,美丽的事物也好,风景也罢,总有这么一两段传奇故事给它平添些神秘色彩,至于安图美是何许人也,就连最早的山海经里都不曾提及,就当它是个美丽的传说听吧。”无双给大家讲了个神奇的故事解闷。 这道奇异的山峡谷度虽低,但大队伍进入峡谷后却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危险,于是,无双的这个故事引来了大家的议论纷纷。 马二爷附和道:“掌柜的说的没错,关于安图美和那枚落入凡间的女娲补天神石的传说的确是有的。不但如此,因为这块补天神石历史上也不乏许多亡命之徒想铤而走险据为己有,只是,进入长白山探险的人多,但活着出去的却没几个咯。” “哈哈……二爷,您不用帮我继续往下编,大家又不是孩子,啥是传说啥是真有其事还是分得清的。” 马二爷却又说,小爷此言差矣,我可没开玩笑,这是确有其事的,上古世纪,那仙女安图美的确带了一枚神石消失在了长白山中,不过无人能确定是不是补天神石。这在咱们盗门中也是有典故的,咱们祖师爷阴阳玄道曾几次深入长白山探险,最厉害的一次竟在大山之中行走了将近两年的时间。后来,耀公问师傅是否是去寻找补天神石,祖师答曰:长白圣山,碧波之巅,祥瑞普照,上古神石重现人间,非凡夫俗子可为也,师自视义薄云天,然命里却无慧根善缘得此宝。 “哦?祖师爷也曾有这块神石有想法?那看来这个传说还真不是子无须有的事,不过凭我太姥爷的脾气,他成大器后肯定也会来此替师傅完成宿愿的,想来,如果真有补天神石,也断然落在太姥爷手里了吧。” 马二爷摇头说:非也,非也,耀公一世未敢踏入长白圣山半步呀。因为祖师爷曾说过,耀公命里五行中有三把阳火,可长白圣山水泽至阴,与耀公命理相克,若妄入必将有来无还。 “二爷,你说的这些太邪乎了,吴功耀何许人也?乱世大枭雄,是跟张作霖平起平坐的大胡子,能因为区区师傅留下的一句嘱托就不进长白山半步?”陆昊天不屑道。 “耗子你这死小子别瞎说,我们盗门的事你跟着搀和什么劲儿?”无双白了他一眼。 大队伍浩浩荡荡的挺进了这被冰封了的峡谷,谷中狭窄,中间的路只有不到两米宽,到处是碎石,马帮兄弟们竖着排成一行,一个跟一个穿了过来。 峡谷之中寒风凛冽,与外界简直判若两季,在这里,一年四季都是寒冬。峡谷没有一点绿意,到处耸立着奇石怪岩,谷中地面被一层冰霜所附着着,好在马儿们都打着马掌,但人就麻烦大了,如履薄冰般,相互搀扶着,生怕一个不小心滑倒。   第44章冰封的尸体 “这冰封的峡谷地势太险了,老铁,这要是放在古代,是不是就是那种适合伏兵的战略要地呀?你瞅瞅,若是山头上埋伏几百人,就算是十万大军也瞬间被箭雨射杀。”陆昊天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的胡须,还装作诸葛孔明的架势。 无双说:“来人啊,赶紧拿创可贴把这山炮的嘴给我贴上,可别让他乱说了,这种地方最怕的就是这些,通常都是说啥来啥。” 无双话音刚落,突然前边马帮的兄弟跑了回来,云强大喊着,停止前进! “强子,怎么了?”无双问。 “小爷,前边有情况。”他看了看叶珊,一脸的戒备。 “到底怎么了?”无双骑着马走到他面前小声问。 “您还是跟我去看看吧。” 云强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汉子,以前在大草原上时,面对千百条饿狼,草原上的青草都被同伴的鲜血然后了,云强愣是眼皮都没眨一下,带着剩下的手下人冲进了黄庙中救下大哥巴特尔。如果说世界上有什么东西可以把他吓住,这东西肯定非同小可。 无双回从手下人那接过一把猎枪,把子弹压上枪膛跟着云强向前走去,他命令大队伍原地等待。 “小爷,小五在前边挡着呢,我问他话他也不说,您看怎么办?要打死了?” 穿过一个转角,身后大队伍消失在了是野外,前边峡谷中左右均是怪石林立,其中一块凸起的石块上小五僵硬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神飘忽也没有神采,就好像是专门在此等待同伴一样。 “您看,他这是什么意思?是想重归队伍嘛?我看觉得您对他存有戒备,我也不敢下令射杀。”云强的两个手下端着猎枪,冰冷的枪口对准了小五的脑袋。 真的是小五,小五昨夜也出现在自己的梦境中,不,那应该不是梦,而是第二层空间,在那个空间中只有彼此的灵魂可见。昨夜,小五的一系列举动无双也无法读懂,不知道他到底是为了箱子里的货还是为了那大头怪婴而来,甚至他也大胆猜测,这小子会不会是来救自己的? “小五,你到底要干嘛?” 小五僵硬地转过脖子,直勾勾地看着无双,嘴角露出令人胆寒的怪笑,他就是来找他的。 “吱吱……吱吱……”小五撅着嘴,从口中吐出兽语连连。 “妈的,这个妖精!我一枪崩了它算了!”云强道。 “不急,这一道上他一直跟着咱,时而也有清醒的时候,如果它想加害咱们早就动手了。”无双觉得这个小五对自己现在并无恶意。 小五身上遍体鳞伤,昨夜他受到重创,现在身上都没好地方了,就算无双不杀他,估计凭他现在的情况也活不了几日,不管他是黄仙附体也好,还是对货存有疑心也罢,这山中的残酷生存环境在这儿摆着呢,这是弱肉强食的天下,山中的猛兽多如牛毛,迟早他也会命丧黄泉。 小五冲无双笑了笑,然后不住的摇头,并且手指着这道被冰封峡谷的尽头,好像想表达什么,但他现在不能说人语,无双也听不懂什么。 “他不想让咱们过去,冰谷里前边有危险。” “小爷,那咱还走嘛?”云强请示道。 “当然得走,既然咱们盗门接了这批货,就得在规定时间内走到位!就是天上下刀子也得给我挺着!强子,去,通知后边兄弟,都给我方亮了招子,枪膛里变压上子弹,天塌下来我顶着!”无双一声令下,他首当其冲骑着高头大马径直从小五所在的那块石头上走过去了。 “孽畜!快滚!我现在放你一条活路你休要再来扰乱我军心!不然小心爷我一枪崩了你!”无双不是善茬子,他若是动了杀心,还没有人能从他眼皮子底下溜走,虽然他看小五不顺眼,而且明知道他被黄仙附体,却还是不忍心杀他,因为上他身的是黄仙,黄仙他了解,他自己也跟长白山的一条黄仙是朋友,黄仙虽然阴险狡诈,却不是十恶不赦之徒,它们生性善良,懂得感恩,只要你不招惹它,它也不会起加害之心。 身后传来了叶珊的声音,叶珊大喊着让小五归队。 “谁也不许理它!谁为它求情就给我滚出队伍!”这次无双没给叶珊面子,叶珊只要低着头不言语了。 黄仙这种小生灵对危险的感知很敏锐,小白几次三番救主就是最好的见证,如今小五这般反应也说明峡谷前方的确有什么危险在等待着大队伍。可无双不能回头,接了买卖哪有半途而废的?换句话说,走山这一行当就是卖命的,那要都是阳关大道谁还用你走货? 小五终于消失在了马帮视线范围内,他没有马上跟上来,他知道无双对它反感,在大队伍走过去一百多米后,他身子敏捷地攀爬上岩壁也坠在队伍后边。 这片极寒地带绝对不比西伯利亚冰原好到哪去,现在眼看一到春季,但峡谷之中却好似寒冬腊月,所有的一切都被冰封了,整个峡谷之中只有这只不足二十人组成的马帮是带活气的。 “掌柜的,你快看!前边有人!”云强擦亮了眼睛,第一个发现了路途中的异样,一挥手,手下人立刻用枪口对准了那个人影。 无双仔细一看,前边大概50多米外,峡谷正中间躺着一个人,这人脸朝下,并看不清他的模样,只是他的穿着很古怪,竟然穿的是古代的粗布衣服,而且背后还背着一把金属器械,看形状很像是洛阳铲。 “没事,应该是个被冻死的土夫子。”土夫子是古时候人们对盗墓贼的称呼。 无双走过去,想伸手把那人翻过来看看他到底长什么样,身上还有什么有用的东西没,但用手一碰才发现,那家伙浑身僵硬好似一块顽石,就连他穿在外边的衣服也是噹噹硬,他这一碰,原本保存完好的尸体表面竟然被他碰掉了茬,死人的衣服边角都脱落而下了。  第45章雪地龙 “继续前进!”无双见并无危险,下令道。 马帮越往前走,峡谷中出现的冰封尸体就越多,几乎什么年代的都有,甚至还发现了两具解放过的盗墓贼尸体,这两具盗墓贼身上都穿着绿色军装,脖子上还挂着毛主席像章呢。 他们穿的也不少,尤其是这两个小贼,里边都有棉衣裹体,怎么都会被冻死在这里?人又不是单细胞生物,明知道温度达到了人体承受的极限不可能再深入了。再看看这两个人,他们可不是倒在地上的,而是站着被冻死的,他们的尸体保存十分完整,连面部表情都栩栩如生,他们二人睁着眼睛,目视前方,没有发现任何反常之处,或者说他们可能就是被瞬间冰封住的。 “大家别碰这些尸体,快走!迅速通过这道峡谷!” 大队伍陆陆续续的经过这些尸体,却也没见发生什么意外,无双心想,也许是自己多心了吧。 就在大队伍所有人几乎都通过了冰封尸丛时,突然队伍最后,陆昊天的方向传来一声清脆的声响。 这种恶劣环境下一丝一毫的异响都会引起无双的警觉,他赶紧跳下马,反身跑了过去。 “你大爷的,你不好好走道,你鼓弄啥玩应呢?”无双喊道。 “不是,我……我能干啥?赶上你们瘦溜了,这玩应挡我道啊,那你看,依哥们的脾气肯定一脚把他踹开不是?”陆昊天手指着他脚下一堆好似碎石般的尸体随便,原来是这家伙手欠,过就好好的过呗,他偏偏要一脚把那具冰封尸体踹倒,结果那具尸体浑身僵硬好似冰块,倒落后砸成了细碎,连骨头渣都摔出来了。 “你大爷的,你能不能别作?能不能别给我找事?痛快的跟上!”无双照着他下身就是一脚。 “X,神气什么呀,哼,真当自己是掌柜的了?奶奶的,欠我的钱还没还呢,还要给我当爹?”他嘴里不依不饶,小声嘟嘟囔囔的,却也不敢违抗好兄弟的命令,赶紧跟上了大队伍。 无双知道陆昊天的脾气,这小子就是嘴太碎,其实人不错,就是个憨货,做啥事都不经脑子。 他本想转身也跟上去,这一转身,突然眼角余光就看到地上散落的尸体随便中间好似有什么东西正在蠕动。那东西藏在尸体残骸里,一开始蠕动的频率并不大,但慢慢的,它蠕动的越来越快了,而且好像也不是一个,尸体残骸下竟隐藏着许多只。 突然,一只雪白色的肉蛹从尸体残骸中钻了出来,那东西大概像手指般长短,看不清哪边是收尾,也没有眼睛和四肢,身体表面长了一层很淡很短的绒毛,趴在地上就跟一条肉蛆或者蚯蚓似的。 这是什么东西?这小虫子不是尸鳖,怎么喜欢寄生在尸体里呢?而且它也没有啃噬尸体。无双好奇,便用自己的匕首刀尖轻轻挑了一下那小虫子。 这一碰不要紧,自己那把匕首的刀尖刚刚触碰到那小虫子身体外的一层绒毛竟然结起了冰霜,并且那层冰霜还在顺着匕首不停地往上长,眨眼间就到了刀把上,现在整把匕首都被无边的寒气所冻住了。 吓的无双赶紧扔掉了匕首想跑,可这匕首是太姥爷吴功耀传下来的传家宝,就这么扔了又有些舍不得,他想出妙计,带上手套重新把它捡了起来。虽然厚厚的棉手套可以抵御匕首上的寒气,但无双手掌上还是传来一股股凉气。 无双皱了下眉头,这东西这么小的个头,没想到寒气竟然这么重?看来这些土贼全都是被这些小虫子偷袭冻住的。 只是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阴毒的虫子?如果二姥爷马四海在应该刻意分辨出它是个什么品种。一提到马四海,无双立刻想起了千机诡盗中憋宝术中提及的许多世间瑰宝。 无双想起来了,这些长的像蚯蚓一样的白色小蛹子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雪地龙”,雪地龙是什么东西?说白了就是蚯蚓王。 千机诡盗中说,蚯蚓常年生活在阴凉的泥土之中,体内极阴,蚯蚓这种动物别看它身体小而且脆弱,但它生命力及其顽强,鼓鼓的肚子里竟然有十颗心脏,且每颗心脏都分布在身体不同的角落里,所以,就算抓到了蚯蚓将它斩断,只要有一颗心脏还是活的,那么它就逐渐可以重新生长出新的肉身来。 也正因为蚯蚓这种及其顽强的生命力,导致一些老蚯蚓可以存活在阴冷的泥土中上百年甚至更久。 俗话说物老便成精,蚯蚓也是如此的,那些活过上百年的老蚯蚓,一来个头长的大,而来,它们已经掌握了如何在泥土中吸取更多的阴气的本领,当它存活的时间够久,吸取的地下阴气足够的前提下,百年以上的老蚯蚓就会迎来第一次蜕变,那就是雪地龙。 雪地龙是至阴至寒之物,别看它没有尖牙利爪,但它身体冰寒无比,稍一触碰你便会立刻被寒毒入侵痛不欲生。看刚才那条雪地龙的阴气,这家伙至少也有两百岁以上了。 诸位可能要问了,这玩应算的哪门子地宝?那就是您有所不知了,世间万物均有它存在的价值,你不把它当宝是因为它对你没用。 古代时候没有消防局这个说法,在古代,这个职业叫做走水队。别看他们是衙门下边吃饭的,可却也迷信,禁忌这个火字,哪块有火灾了,便要说哪里哪里走水了。 雪地龙对走水队就是个宝,听说,走水队的老人,胸前不会带菩萨之类的挂件保佑,而是上班时候都会挂着一个小壶,这小壶四周都是镂空的,里边装的就是雪地龙,有雪地龙护身,纵使是铁扇公主的火焰山你也去得。 当然,这宝贝小虫子对无双来说没有什么用处,他对它也没啥兴趣,只是无双担心这些被雪地龙袭击的古代贼人一个个既然有命能活着抵达此处,看来也都不是泛泛之辈,这些前辈高人都遭了小虫子的暗算,其中必有古怪。  第46章时间越来越少了 “大家脚底下都麻利点,冰谷中有雪地龙,千万别碰到,要是水不小心被冻住了我也救不了你的命!”无双喊道,提醒手下人小心。 蒙古草原上别说雪地龙了,就连普通的蚯蚓也很少,因为草原上有蚰蜒,蚯蚓是蚰蜒的猎物。所以蒙古马帮的兄弟们并不认得什么是雪地龙。 “掌柜的,你看清了?是雪地龙嘛?”马二爷跑过来问。 无双带着手套,把那把匕首递上前给老爷子看,说,您瞅瞅吧,我就用匕首碰了下就冻成这样了,那小白蛹不是雪地龙又是何物? 已经五分钟过去了,匕首上的冰碴才开始慢慢融化,可见这雪地龙的阴寒之气到底有多可怕了。 “哦?这地宝我虽没见过,可却是听你姥爷说过呀,它通常可不是生长在极寒地带,这东西一旦出现就说明附近藏着某些可滋生无边阴气的东西。掌柜的,您看到了几只?” “呵呵……可不少,如果我没猜错,这些尸体里边都有雪地龙。看来这就是峡谷中冰封永固的原因了。” 马二爷又问:“掌柜的,这条路线既然是老盛头给咱们指引的,那他怎么没说峡谷中的凶险呀?” “他?你认为他敢走这里嘛?人家不着急,有的是时间绕开,人家就算是绕到俄罗斯去也没人管他。咱们跟人家比不了,咱们着急,只能走这条捷径。他说这条冰谷从没人行走过,只是听祖上说有这么条通向朝鲜那边的捷径,不过从古至今,只见过有人进来的,可没见过有人从这儿嘎达出来的。” “我的天,但愿咱们一路顺利,早点从这片冰封峡谷中走出去,以后打死也不能接这种买卖了,走山的传承是小事,您现在今非昔比了,不仅仅是您姥爷的外孙,同样也是咱们盗门魁首。” 无双是胆大之人,对自己的性命看的不重,不仅仅是自己,身为盗门人,那一代人不都是过着刀尖上舔血的日子?太姥爷吴功耀容易吗?虽然他老人家留下的段子不多,不过恐怕能在战乱时期的东北混出那么大的名堂也是刀山火海中走过来的。再说姥爷,姥爷看着一辈子安枕无忧地做他的董家掌家人,外人都说姥爷就好像是前朝的乾隆皇帝,之所以有康乾盛世,全都是因为康熙和雍正两位太上皇为这个小败家子打下来的天下。 其实不然,董爷这辈子也不容易,要知道,他虽身怀艺术却也经历了文革时期的,文革时期死的人还少吗?姥爷是啥人啊?大胡子吴功耀的亲儿子,那要是被抓到了,肯定要被拉到街上批斗死。而且姥爷一辈子也没少做这走山的行当,一辈子不也这么过来了嘛。 身为董家人就要有这份担当,成功细中取,富贵险中求,自己身为董家传人怎能砸了这块金字招牌? 无双苦笑道:“二爷哎,恐怕这还没完呢,这冰谷峡谷尽头是黑风沟,真正要命的是那里,咱们要是能活着通过黑风沟才能抵达东坡。” “我的妈呀,你这死孩子,下回再有这种活你趁早别让我跟着来,老头子我还想多活几年呢!家里那么多人您不叫,非要我跟着,您对我可真照顾,这是嫌老头子我命太长了是不是?”马二爷嘴里嘀嘀咕咕地埋怨着。 这位老贼王别看胆小,但也是他陪伴着无双儿时童年长大的,他对无双是真好,如果没有董爷在,外人肯定要以为马二爷是他亲爷爷呢,只要无双嘴里说出想要啥,老爷子眼睛都不眨一下,立马去偷给他偷去。 家里边总有这么个角儿,有人唱黑脸自然也有人唱红脸,董爷对外孙管教严,那马二爷则就是对无双溺爱了。 小时候有一次,无双见陆昊天他爹开回来公家的车显摆,就说了句“要是咱家啥时候也能有台车那可就威风了。” 就是这么一句话,马二爷听在耳朵里立马就开始琢磨起来了,好在长春有全国最大的“一汽”。老贼王仗着那时候身子骨硬朗,连续几个月,最后愣是一个小件一个小件地把一整台车零件全都给偷回来了。然后又出去学了好几个月手艺,最后终于把这台车给他装上了,不过他这么大动作能不被发现了,没几天就被抓进了局子里。后来董爷到底拖了什么关系把他弄出来咱不说,就说这马二爷多溺爱无双吧! 现在也是,别看他嘴上骂骂咧咧的,可真要是无双有啥大买卖不叫他跟着,他在家根本闲不住,担心的都睡不踏实。 这时,马帮前边传来了焦躁不安的声音,无双赶紧跑过去看。 “小爷,您看,这里怎么有一道冰墙啊?堵死了,咱过不去呀?会不会是老盛头的地图有错呀?”云强说道。 无双一看也傻眼了,眼看着马帮大队伍已经即将走出冰谷,可就在狭窄的冰谷进入尽头时,眼前突然被一道巨石挡住了,这块巨石个头刚好完全堵住峡谷小径,因为峡谷中常年的冰封,所以巨石也被冻住,看着就像是一道厚厚的冰墙一样。 巨石高足有十来米,又没有弧度,想攀爬上去十分困难,而且就算蓝彩蝶可以仗着自己身手好翻过去,再用绳索把其他人拽过去,但是人可过,马匹和货物怎么办? “双哥,怎么办?我这里带着炸药呢,要不要试着炸开?”叶珊问。 无双摇头说,你怎么也跟陆昊天一样说话不经大脑,你看看,峡谷左右均是险山,咱们这不是定向爆破,一旦炸药引爆,可能这块巨石没等炸碎,震的山上碎石齐落就得把咱们活埋了。 众人急的从马背上跳下来团团转,可这不比那些活物,这块巨石就这么戳在峡谷正中间挡住了路,你就是想破大天了也不能翻阅过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越急越想不出法子,眼看着还有一个小时可就要到正午了。   第47章内讧 无双早上算过了他们的行程时间,预计中午时分走出冰封峡谷,然后大家可以短暂休息吃口东西,再继续向黑风沟前进,这样的话,如果顺利,入夜前就可以抵达长白山东坡,东坡下不远就是地图上画的那个神秘的盘龙村。 可这么大一块石头戳在这里无法翻跃,现在就是想调转马头回到山鬼庙,再寻找其他路线肯定是来不及的。走山客最忌讳的就是延误送货的时间,那根砸了他们的金字招牌也差不多了。 “双哥,不能迟!真的不能迟呀!”叶珊看着无双的眼睛祈求道。 “姐姐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一道上我家小爷还不够用心嘛?他已经尽力了,这已经是咱们走的最危险的捷径了,可你也看见了,眼前这快巨石挡住了峡谷的出口,你难为他也没用啊?”蓝彩蝶替无双辩解着。董家的信誉和招牌跟人家蓝彩蝶无关,眼看着越往前走越危险,蓝彩蝶更希望大家放弃这趟买卖赶紧回头。 “呵呵……呵呵……都得死!都得死!货送不到盘龙村,咱们都得死……呵呵……”汤伟在一旁傻笑着。 “去你大爷的,你个幸灾乐祸的小人!奶奶的,我们大不了掉头回家!至多陪给你们叶家定金而已!要死也是你们死!”云强可不惯着他,上去就是一个大嘴巴子,打的汤伟满嘴是血。 “喂!云队长,你能不能讲点道理?我丈夫现在痴痴傻傻的,说话也不经脑子,你就算有脾气也不该冲他发泄吧?”叶珊替丈夫出头挡在健壮的云强面前。一看叶珊来了脾气,其他叶家人也不干了,都嚷着让云强给道歉。 马帮因为被突如其来的这块巨石挡住了去路,大家的情绪也越来越焦躁,双方再度起了争执。此刻,蒙古族马帮的兄弟已经调转枪口对准了叶家人,如果不是无双在,凭他们的火爆脾气早就开枪了。 “好了!你们都当我是死人是不是?爷儿我还活着呢!这都是干嘛呢?”无双大喝一声,所有人都低下了头不敢再言语了。 “汤伟!你也不用装了,有啥话明说,都这时候了,咱们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无双这么一说可就是给云强壮势了。 这时,几个蒙古族养马人突然大喊着让云强和无双赶紧来看马背上拖着的货物。 三口铁皮箱子正在马背上颤抖着,好像里边装着的东西是活物一样,它拼命地顶撞着箱子,发出刺耳的抓挠声,惊的马儿们十分暴躁,若不是养马人牵着,肯定是要毛。 云强说:“掌柜的,我们蒙古族的马性情温顺,只要有养马人在身旁绝对不会轻易出现这种情绪,货有问题!眼下我们又被巨石挡路,进退两难,您需早下决定呀!” “老铁,验货吧!”陆昊天催促道。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这一路上为了这批货大家都没少操心,可大家也都想知道这三箱子货到底是个什么宝贝,如今两方人马早已剑拔弩张,马帮的人已经受够了叶家人的拖累,要么放弃这趟走脚,要么开箱验货! “不能验!不能开!”叶珊挡在三匹马前瞪着云强和陆昊天。她是叶家掌家人,虽然剩下的手下为数不多,且战斗力无法跟人家蒙古马帮比,但当家的都如此了,这群人也都冲上来围住了货物随时准备掏枪。 “妈的,还反了你们这群汉人了呢?兄弟们,抄家伙!让他们汉人看看咱们蒙古人的厉害!”云强一声令下,手下马帮兄弟立刻也围了上来,那一个个人高马大膀大腰圆的蒙古族大汉,每一个都能装下叶家人两个了。 他们气势汹汹一步步逼近,手里的猎枪已经对准了一路上被他们照顾的叶家人脑门子。 “放肆!都给我退下!强子,小爷还在呢,你们马帮要造反嘛?”关键时刻,还得是马二爷,马二爷一嗓门子镇住了蒙古马帮,把兄弟们的火气又都给压了下来,只不过这次无双没有替任何人说话,因为他也开始狐疑,问题的确是出在这批货上,如果不开箱子验货难以平复蒙古马帮兄弟们的愤愤。 蓝彩蝶小声提醒无双说:“小爷,开箱验货吧,是时候了,现在这种情况下,咱们要么改到就算迟了也要把货送到,要么立刻掉头回家,蒙古马帮已经忍了一路了,您得站出来说句话,叶珊毕竟是外人呀!” “不急,我心里有数。”无双还是没有站出来说话,而是从容地点着一根烟,抱着肩膀半蹲在一块石头上看热闹。 “那个……那个……掌柜的呀,您倒是给评评理呀?这一路上咱们兄弟担惊受怕的给叶家人护送货物,临了临了了,怎么就不能看一眼里边是啥呢?”无声就是最好的回答,无双满脸严肃,不说话了,倒是急坏了云强,他也没注意了,开箱验货吧,怕无双骂他,不开吧,又跟手下兄弟没法交差。 叶珊冲上来与无双理论道:“双哥,我们出发前是有协议的,这批货绝对不能开箱,难道你们盗门不懂江湖规矩嘛?”说完她还使劲儿瞪了一眼云强。 “都吵够了没有?”无双把烟卷一扔站了起来,用坚毅的眼神打量着马帮里的所有兄弟,也包括叶家人。 “兄弟们规矩是老祖宗定下来的,我无双个人说了不算,既然我与叶家出发前签了协议按了手印,就得按照江湖规矩办,箱子里的货有问题,这点我比你们清楚,但各位兄弟别忘了,我们的根是盗门,我们拜的都是一个祖师爷,阴阳玄道。这规矩坏不得,如果有人有异议现在可以离开,我发他工资。”无双这一句话镇住了在场所有人,连陆昊天和蓝彩蝶也不敢再说什么了,大家低着头思量了片刻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 “双哥,谢谢你的理解。”叶珊紧握无双的手冲他点点头。 第48章阴兵借道 “你先别急着谢我,货是肯定要验的,规矩是老祖宗定下的不假,但我现在也是盗门魁首,我说货到要验货就要验!”无双蛮横地一把手拽着汤伟的头发就给他拖了过来,又说:“叶珊,你最好看好了你丈夫,道上千万别出什么岔子!等到了盘龙村我要当着他的面验货!” 无双此举也是给马帮兄弟出了一口恶气,如果不给叶家人点颜色看看,无双也镇不住场子。 “掉头!大家迅速从冰谷中撤出去,绕过去!走嘞!”无双大喝一声,马帮掉过了头,有条不紊地一点点向后退去。 无双跳上马背,让云强在前边开路,他则打开马背,重新为马帮选择一条新路,只是,不管怎么走,如果大队伍无法顺利通过这条冰谷的话那么今夜肯定是要迟了。这条峡谷虽险要,但没有漫山的草木挡道还算好走,一旦绕道而行,必然要花费大量的时间清理天然路障。 一边是直线,另外两条路都是弯曲的山路,路程甚至要多上数倍。 大队伍刚刚掉头,突然隐约就听背后冰谷中传来微微的震动声,顷刻间好似地动山摇,那声音像是海啸,更像是雪崩,震动越来越大,越来越近。可虽然这山谷中气候寒冷,但也没有看到有积雪的样子,根本不存在雪崩的说法。难道是地震?若是真地震了,那后果不堪设想,碎石滚落,顷刻间就将把马帮掩埋。 “快!大家快退出冰谷!”无双大喊道。 “大家先等等,好像不是雪崩也不是地震。”马二爷经验老道,以前跟着董爷身边在山里边没少碰到这种邪乎事,竖起耳朵趴在地上一听就知道不是那么简单了。 “掌柜的,你仔细听,应该不是地震,我怎么听着是马蹄声呢?应该是从冰谷外传来的,就在这块巨石后。”马二爷说。 无双皱着眉头,也学着他的样子趴在地上听,刚把耳朵贴在地面上立刻就被地下传来的轰隆隆声震的捂着耳朵蹦了起来。 “这不可能?荒山野岭的,哪来的万马奔腾?这明明就是上千匹快马同时冲入谷内才能形成的回声。” 蒙古族人常跟马儿打交道懂得这些生物的习性。云强说,从这些马蹄声中可以判断的出,对方至少是千人的马队,而且距离巨石另一边仅有不到一公里的距离,就算是咱们现在回头逃也来不及了。 原来,刚才他们的马儿躁动也是因为听到了远处如同波涛汹涌的马蹄声,马儿们警惕性很强,它们已经判断出对方数目占多,来势汹汹,固而才会有如此的反应。 会是什么呢?这冰谷外应该不会有其他村庄了,朝鲜人就算再穷吧,也不会养这么多匹野马吧?还有一种可能性就是肃慎人的马队,可据老盛头说,肃慎人的村落很小,也不太可能,再说他们怎么提前知道有外人要闯进来? 冰封的峡谷之中有一块巨大的石头戳在这里挡住了山谷内与山谷外的链接,虽然对方来势汹汹且在数目上占据了优势,不过任凭他们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太可能跨过这块巨石,所以无双暂时还不用太着急。 万马奔腾的景象无人能想象的出到底是个什么壮观景象,唯有身临其境才能感受到那般震撼。 此刻,大地都在颤抖,耳边轰隆隆之响,震的人耳膜生疼不已,光是峡谷外万马奔腾及其的那股声波与尘土就已经令人胆寒,幸好有这块巨石挡着,若不然,马帮就得被活活踩踏而死。 “小爷,他们好像已经跑到这块巨石后了,怎么也不见有停下来的意思?您听听,难道他们要撞到石头上嘛?”云强惊道。 “应该不会,除非是疯马,大家别急,先看看形式再说吧。” 万马奔腾及其的一股狂风跃过巨石已经吹了过来,大队伍的马儿们吓的焦躁地来回打转,若不是有养马人牵着早就跑了。 “怎么这么冷?温度好像又降低了?”蓝彩蝶裹着斗篷,还不忘给无双又加了件棉袍子。 眼看着那万马奔腾的声音距离这块石头越来越近,他们依旧没有腰停下来的意思,甚至那强烈的震动就在巨石之后,就好似随时可以穿过这块巨石的阻隔冲进峡谷一样。 “这不对劲儿啊?太反常了吧?”无双问马二爷。 马二爷现在也拿不定主意了,他确实已经猜测出些许原因,但那种几率太低了,比中五百万彩票的几率还低。 此时此刻,马帮头顶上,乌云遮了过来,头顶上如同夜空一般,黑的好似午夜,一丝阳光都渗不进来,伴随着狂风和乌云的,还有一道道闪电不停地劈在峡谷左右。 这样的情况已经完全符合马二爷心中猜想的那个结果了,据说每次在深山老林中出现这种极端天气,都会发生那种违背六道轮回的异相,至今也无人能够解读。 “哎呀!坏了,小爷,是阴兵借道!兄弟们,快让开山道,不要挡住了阴兵,一旦与阴兵相接触会有损你们的灵魂!”马二爷大喊。 可已经晚了,一匹匹强壮的马儿已经从那块巨石后穿越而来,完全无视那块石头的阻挡,它们身上坐着的是一名名手持长毛利剑的铠甲武士,这些士兵头上戴着钢盔,钢盔下空洞洞的,连他们的眼睛都看不到,只有一团雾蒙蒙的气流萦绕着。 无双大骇,赶忙跳上身旁一侧的巨石躲避,其他人也学着无双的动作寻找就近的遮掩,但他们人数众多,有些叶家人更是么经历过这诡异的遭遇,都不知道什么叫阴兵借道,还站在原地看着万马奔腾而来的奇景发呆呢。 这群阴兵行进的速度太快了,马二爷话音刚落它们就已经穿过了巨石。这些阴兵本就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他们不知什么原因超越了六道轮回,永远无法超生,一直重复着死前的最后一次战役的情景,周而复始。  第49章损失惨重 他们与这个世界上的一切物质都是相冲突的,活人是万万不能触碰到的,以前也曾有人无意间在山里看到过这种阴兵借道的情景,他当时吓傻了,可当阴兵穿过他的身体后,他的灵魂竟然也会被阴兵带到他们的世界中去,只留下一具空空的躯壳等待着死亡。 马二爷见多识广,虽认出了这是阴兵借道,可没想到这里的阴兵是一队骑兵,骑兵的速度太快了,也就是他们这几个高手,第一时间反映了过来躲到了左右,其他大多数人包括大多数马匹全都被这些阴兵穿过了胸膛。 无双想去拽开大家,但这群阴兵来势汹汹,数量众多,浩浩荡荡无边无际地从巨石后隔空穿过,峡谷中本就狭窄,只能容一匹马通过,现在这群阴兵首尾相连根本没有一点缝隙。 “二虎?你傻站着干嘛?快上来呀!”无双急的大喊,可他的声音早已被马蹄声所淹没,只能眼看着二虎被这些阴兵从身体里穿过。二虎双眼圆瞪,直勾勾地盯着前边。 就在这些阴间骑兵穿过他身体的一刹那,无双仿佛听到了他的呼救声,但呼救声越来越远,他的灵魂已经被阴兵带去了那个世界,那个世界里没有活人,没有死人,只有属于他们的永恒。 无数匹快马及其的灰尘如同大浪淘沙,遮的人眼睁不开,众人只能闭着眼睛捂着耳朵等待这些阴间骑兵通过峡谷后再清点伤亡。 这队骑兵至少有上千人之多,虽然他们跑的快,但一匹匹进入峡谷想全部从这里跑过去至少也得需要半个多小时,留给马帮的时间越来越少了,更何况现在无双也不知道伤亡到底有多大。 万马奔腾撩起峡谷中狂风大作,无双用手捂着耳朵,被这股狂风一刮,立刻把刚才蓝彩蝶为他包扎的伤口上的纱布给弄开了,他那把短刀锋利无比,在他手掌上留下两道深深的伤口,纱布一开,立刻鲜血从伤口中溢出。 无双没有留意到,他手上的鲜血滴落下正好砸在那些阴兵头上,每滴下一滴便会让这些阴兵痛苦不已,他的纯阳之血正在灼烧阴兵的灵魂。 他的纯阳之血如同一滴血花一样滴落地面瞬间绽放,不停地吸附着他们的灵魂,消耗着他们的阴气……渐渐的,峡谷上空的乌云散去了,雷电停止了,狂风也逐渐淡弱了许多。阴兵的影子变得模糊不堪,最后从峡谷中消失了。 “大家都好嘛?”无双睁开眼睛第一个就关心伤亡情况。他左右看了看,及时躲到岩石上的人,包括他,马二爷,云强,蓝彩蝶,陆昊天,叶珊外也就只剩下马帮的五个兄弟了。 其他人,和他们带来的马儿,全部站在峡谷中目光呆滞一动不动,他们的灵魂走了,只留下一具空空的躯壳。 “小爷,你伤口开了,快过来我再给你包扎。”蓝彩蝶拿出了纱布。 无双铁青着脸一拳打在岩石上发泄着,一路上,他万般谨慎,可眼看就要到达目的地了,没想到一个阴兵借道就让他折损了一半的人马,更要命的是,现在几乎所有马匹全部不能用了,剩下的路程,全要依靠他们用人搬运这三箱子货物和辎重。 他的手受了伤,再这么一发泄,伤口中的血水渗的多了,顿时犹如血崩一样止都止不住。叶家人的生死他不关心,只要叶珊没事就行,可他带来的十多个蒙古族马帮兄弟就这么眨眼的功夫损失一半,怎能让他不心疼? 连日的操劳,疲惫,紧绷的神经,再加上这突如其来的重大损失,顿时让他急火攻心,眼前一黑身子栽倒了过去。 “小爷?小爷?”蓝彩蝶距离他最近,勉强扶住他,把他放到,赶紧给他喂水,顺气。 “小爷,您醒醒呀?没事,您别上火,不就是折了点兄弟嘛,兄弟们不会怪你的,你已经尽力了!只要您没事,咱们东蒙马帮永远誓死效忠盗门。”云强安慰着他。 “老铁,你可不能有事啊,大家全指望你了,要是你有个啥三长两短的,我们都都不能活着走出去呀!”陆昊天咧着大嘴急的哇哇大哭。 他这句话虽然不算是安慰无双,但却是一句实话,不管自己现在多心疼,多灰心,也不能倒下去,大家还指望着自己,还指望着他这个大掌柜的带他们走出长白山秘境,他是董家传人,他是盗门魁首,他不能砸了董家的金字招牌。 “货……货……快去看货呀!”无双勉强支撑起疲惫的身体捶胸顿足喊道。 其他人赶紧跑下去查看马背上的三箱子货,货没事,完好无损,只是……只是没有来得及躲闪的兄弟们的灵魂已经全部不在了,他们虽然可以喘气,却也都是行尸走肉,他们已经根本不可能跟随同伴走出长白山了。 看到如此情况,云强泪流满面,这些都是他们东蒙马帮的精英,曾经陪伴他出生入死的好兄弟。来的时候一个个信心满满生龙活虎的,现在便是阴阳相隔永不相见了。 他回头看了看急火攻心的少主,知道少主跟他一样心痛不已,他已经不需要请示无双了,他含着眼泪,咬紧牙关,从背后拿出猎枪,枪口对准了自己昔日的好兄弟。 “云队长?你要干嘛?他们……他们还活着呀!”叶珊大喊。 砰砰砰……峡谷中传来猎枪的轰鸣,包括叶家人人在内,一共是11具尸体倒在了地上,云强满身是血,擦干眼泪转身走了回来。 “小……小爷……您别上火了,兄弟们不会怪你的,我送走他们了,他们在天上看着咱们呢,咱们不能让他们失望呀!咱们一定要把这批货走到盘龙村,您快起来,咱们继续上路!”云强带着哭腔搀起了情绪激动的少主。 剩下的五个马帮兄弟纷纷跪在死难弟兄尸体前为他们合上死不瞑目的双眼,把他们的尸体抬上附近至高点的石头上就算是为他们实行了天葬。 第50章走出冰封峡谷   然后他们把随身穿着的衣服撕成一条条,挂在了附近的石头上形成了无数个血图腾。他们口中轻轻吟唱着蒙古族歌曲,为这群兄弟送行,祈祷着长生天保佑。   “云队长,你怎么能亲手开枪杀了自己的兄弟?他们还没死!还有,你杀了自己的兄弟我不说什么,那里边还有我们叶家的人,你凭什么决定他们的生死?你这个恶魔!畜生!”叶珊大骂云强残忍。   忍无可忍的无双终于在这一刻爆发了,他突然转过身来,猛地抽了叶珊一个大嘴巴子。   “你给我住嘴!要不是因为你们叶家的这批货,我至于折了这么多兄弟嘛?他们本来可以自由地骑着马儿驰骋在大草原上过着他们的小日子,就是因为他们要帮你们叶家走货才把命丢了!你的人死了你知道心疼了,我的人呢?叶珊我告诉你,若不是看在咱们两家有旧交情的份上我早就走人了,你以为一纸协议可以拴住我嘛?你别忘了,这里是无人区,我现在就算一枪把你崩了吞了你的货都是人不知鬼不觉的事!”无双粗鲁地强行拽着叶珊走到死难的兄弟尸体勉强指着大吼道。   “你?你?你这个胡子!好,我不求你!那你们走呀?就算叶家只剩我一个人我也要把货送到盘龙村!”叶珊嘶吼着,如同实景泼妇般。   “放屁!你当我们盗门都是什么人?怎么个意思?我们损失如此惨重你要赶我们走?可能嘛?叶珊,我告诉你,这趟货无论如何我也要帮你送到盘龙村,你剩下的一半钱也休想赖账,少一分都不行!”无双一脚把躲在两块巨石中间只露出屁股在外的汤伟踹倒。   “妈的,死了没有?没死就继续上路!”   蓝彩蝶对无双这头凶猛的豺狼的脾气摸的太准了,她可不像其他女人一样这个时候跑来劝他,像无双这种人轻易不发火,一旦真被触怒那谁也劝不了,你必须等他发泄完了,再来摸他。   “兄弟们,把辎重和货物卸下来,咱们每个人背点,继续上路!”   马二爷走到蓝彩蝶身后说:“彩蝶姑娘,一会儿路上你可看好了咱家小爷,他现在情绪不对,就是一股气儿掉着呢,货是小事,名誉也是小事,千万别让咱家爷出什么岔子呀!”   “二爷,您放心吧,有我蓝彩蝶活着就绝不会让小爷受到伤害。”   暂时众人也只能化悲愤为力量,人人肚子里都憋着一股气,现在就算有枪逼着让他们原路返回恐怕也没人会回头的。   可想重新上路,那块巨石还在山谷中挡着,他们可是实实在在地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可不是那些只有灵魂的阴兵,无法穿越这块巨石的阻拦冲出峡谷。   “哎?那块石头呢?”无双惊道。   不知什么时候,刚才挡在峡谷中的那块巨大的石头竟然凭空消失了,而且原地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就好像它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马二爷说,这应该是那些阴兵的障眼法,故意在此处用瘴气形成一块巨大的石头阻拦,让人误以为无法通过,他们才有机会冲入峡谷带走替死鬼,是咱们太大意了。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也只能认栽,其实这事不怪无双,也不怪任何人,就算是董爷在世也都没见过进兵借道,无法判断眼前的虚实。   “走嘞!”无双涨红着脸大喊着,重新带领马帮兄弟上路,只是这次,他们一匹马都没有了,所有货物和辎重全部要靠人力抬着。   十来个人行动速度缓慢,一点点从这只进不出的冰封峡谷中走了出去,前边不远处便是传说中的黑风沟等待着他们。   众人站在冰封峡谷的谷口,峡谷外春天温暖的柔风徐徐吹来,大家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阴寒的峡谷,也只能抛弃死难的同伴继续向着目的地前行。无双说,那些以前死在冰谷里的土夫子们可能并非是直接遭到了雪地龙的袭击,而是他们也看到了有巨石挡路,遇到了阴兵借道,阴兵夺走了他们的灵魂,才导致他们把尸体留在了峡谷之中成为这些雪地龙的寄生体。   “掌柜的,峡谷前是一望无际的黑森林,咱们从哪边进去?”云强请示问道。   “这黑森林又唤作黑风沟,这也是长白山东坡下的最后一道屏障,只要咱们能顺利通过黑风沟就能在入夜前抵达盘龙村了。”   无双想象中,既然叫沟的地方肯定地势比较低洼,但此处却是一望无际的黑森林,这片森林年代悠久,到处都是奇花异草,初春时节已经花开满地,只是林子里太过阴郁使人感到压迫感强烈。   “小爷,老盛头会不会记错呀?这哪里是什么沟?明明是一片林子吧?”蓝彩蝶问。   无双说,不管他有没有记错,咱们既然走到了这里,再想绕路去东坡方向肯定要误了形成,此处虽林木茂密,却也不乏是一条通向东坡的捷径,一会儿进了林子里大家小心点,这黑风沟得名绝不是那么简单,处处藏着凶险,咱们现在的队伍已经精简过了,可千万不要再有人员损失,记住,咱们一定能活着走出去。   大队伍从金山时的将近三十人,一直到现在只有十余人,少了几乎两倍之多,虽然负担没了,可所有辎重和货物均要用人抬,也比从前多耗费了不少体力。   众人疲惫地站在黑森林前刚要进去,无双回头看了一眼,却发现身后那个鬼鬼祟祟的小五已经跟上来了。   “奶奶的,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老子一枪崩了他以除后患!”陆昊天抄起家伙就要开枪。   “耗子,算了,让他跟咱们走吧。”不管现在的小五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无双觉得他能有这份韧劲也是难得,既然他没有加害自己的心索性就让他加入吧,最起码人家在冰谷中时可是提醒了他们前方有危险,是他们没有听懂人家的意思。  第51章黑风沟 “小五快来,饿了吧?姐这儿还有点吃的,快喝口水。”叶珊可怜小五,赶紧迎了上去。 小五已是遍体鳞伤,他没有跟随大队伍,一路上光是山里的荆棘就把他的衣服刮成了乞丐装,衣服里边血渍渍的,满脸的泥水好像一个落魄的拾荒者。 “叶珊,别碰他,他不是人!”汤伟小声提醒妻子。 “哼!是不是人总比某些装疯卖傻的强,至少人家没有加害我们之心。”蓝彩蝶横了他一眼不屑道。 马二爷小声提醒无双说:“掌柜的,这黄仙是看上了咱们的货,是不是要当心点啊?” “无所谓,咱们现在损失一经够大的了,我觉得它应该是一路跟我来的,因为我身上有小白的气息,让他跟着吧,不管他是个什么东西,把他留在这里他都活不成。”无双亲眼看到这么多的兄弟死在自己面前,现在更加珍惜每一个人的性命了,哪怕这只是一个小小的黄仙,他也不忍心抛弃它。 众人迈着沉重的脚步踏入了这片神秘的黑森林之中,虽然现在刚好是正午时分,但头顶上的刺眼阳光一丝一毫都渗不下来,整片林子里时分阴郁潮湿,也很少见到鸟兽的踪迹,让人觉得它就是一片死亡森林。 刚一进林子,所有人立刻赶到了一种不安的情绪,这神秘黑森林里萦绕着无边的死气,这里树木枝叶繁茂,千百年来无人涉足,导致这些林木的生长几乎畸形,它们漫无边际的伸展着枝干,有的在树干上形成了一个鬼脸,有的伸出两根细长的枝子,枝头分成五岔就好像鬼爪一样,这简直就是地狱的入口,所有人都不作声,紧紧跟在大掌柜身后,每往前迈出一步都是小心又小心,生怕惊动了黑森林中隐藏的神秘恶魔。 “小爷,你发现没有,好像每棵树上都刻着图腾,这图腾是某个民族的文字嘛?”马二爷指着身旁一棵老树树干上深陷下去的纹络说。 他不说无双还没注意到,这一看才发现,果然,附近所有树木的树干上都刻着许多奇怪的符号,或者叫它们图腾。 无双说这应该不是文字,这些树木都是千年老树,生长的越大,树干的纹络也就会越向外扩散,所以咱们现在看到的纹络已经不是最早被刻上去的形状了。 无双不是什么艺术家,也不懂得什么抽象概念,他在大脑中把树皮上留下的已经扩散的图腾轮廓试着还原,最后竟然在大脑中形成了一个人的脸型。这应该是一个女人的脸,她既冰冷又美艳,仿佛是堕落凡尘的冰女一般。 虽然脑海里形成的这个影像有些抽象,可能并不完整,不过有一点可以判定,这女人的脸绝对跟咱们东方人传统信仰中的仙子判若两人,她的鼻梁稍坚挺,像是东欧人,她的下巴很尖,眼睛细长,又像是西亚与中亚人种的结合。 “掌柜的,咱是不是该出发了?”马二爷见无双站在树下发呆赶紧催促他,留给他们的越来越少了,虽然按照原计划他们可以在日落时分抵达盘龙村,但计划赶不上变化快,天知道这黑漆漆的林子里到底还藏着什么险恶。 无双向手下人摆了摆手,示意大家放慢脚步警觉一些。然后喝了口水,带着众人踏进了这片神秘的黑色森林之中。 林子里鸟兽皆无,一眼望不到边际,视觉所到之处尽是一片黑暗。无双,蓝彩蝶和马二爷走在最前边。 他一边走,一边小声跟马二爷聊着,他问马二爷是否听过一段上古传说。 “二爷,听说您以前经常翻阅古书,像什么山海经之类的想必是已经倒背如流了吧?” “倒背如流不敢当,不过这上古时期的传说多少还是了解一些,小爷想问什么?是不是从刚才树干上留下的奇怪图腾发现了什么异常?” “也不算是异常,上古时期,盘古开天辟地上我们的世界脱离那片永恒的混沌,之后又有女娲娘娘补天为天下苍生造福,后来,都说咱们中国人是炎黄子孙,大概就是因为咱们最早有历史记载的两位伟大的部落首领炎帝和黄帝由来的吧。” 马二爷说,是的,这点毋庸置疑,关于炎帝在山海经中提到的较少,倒是后者黄帝,被称作咱们中华大地的第一伟人,是他把奴隶社会的文明兴盛起来,从而建立了稳定的部族管理,黄帝的部族在黄河沿岸,也称作黄河文明。 “您打住,我要问的可不是黄帝,我以前听说过一种说法,说黄帝乃是女娲娘娘排下人间的一位天神,同时派下凡间的还有三位天神,但那三位天神在人间做出的贡献不如黄帝那么惊天动地,可能也没给人类文明留下什么记忆,但一些民间传说还是有他们的身影,他们应该是赤帝,青帝,白帝,他们分别驻守我们中华大地的四个角落,统领着各自土地的原始部落,这个说法是否靠谱?” 马二爷转身看了看大队伍,其他人都闷头走路也没几个人在这个关头对他们的故事感兴趣,然后他点着了老汉烟对少主说。 马二爷对山海经的研究很透彻,人上了岁数后尤其喜欢这些气息古怪的民间段子,他说:“山海经中对于那三位部落首领记载的信息很少很少,不过现在社会发展很快,我们国家的考古人员在全国各地也出土了许多上万年前人类文明的见证。从出土的一些陶罐上记载的图腾上看,中华大地的四个方向确实是有他们独一无二的不同文明在同一时期达到了原始社会的顶峰。小爷想问的我知道了,咱们东北长白山地区,的确是有过白帝部落,上古神话中曾传闻,这位白帝是四位部落首领中唯一的女性,她长相冰冷,美艳,口吐风雪,所到之处雪花飞舞,坚冰封山,是个真正的冰山美人。” “二爷,是她漂亮还是我漂亮啊?嘿嘿……”蓝彩蝶突然插嘴道。  第52章竟然是林地 “啧……死丫头别打岔,我跟二爷讨教的是正事。”无双又问道:“我有个大胆的猜测,既然咱们北方是白帝的部落统辖区域,那么恰好在那个年代又有仙女安图美堕落长白山的传说,这个白帝会不会就是女娲娘娘的贴身婢女安图美呢?就是因为她找到了那块堕落凡间的补天神石,所以才让她变的冷酷冰寒从而无法回到天庭?而她又运用补天神石的威力,造福了上白山附近的原始部落呢?” 马二爷苦笑说,小爷您这想象力真丰富,从古至今坊间传闻多了,那些写书的作家也不少,可就没一个像您这样敢把两段传说都捏合到一起去创造新故事的。反正您既然要这么理解,倒也没什么毛病。不过就算您联想的是真的,跟咱们此行又有什么关联呢? “自然是有关联的了,如果我的猜测都成立的话,那么就可以进行下一步大胆假设了,也许几千年来与世隔绝的盘龙村肃慎人就是白帝安图美最早统治的那个原始部落,这个部落一直守在长白山深处看守着属于白帝的一个惊天大秘密。” 无双回头看了一眼众人,然后小声贴着他的耳边说:“就是那块补天神石!” “我的祖宗哎,您要不先歇会儿?是不是没睡好啊?这怎么大白天就开始做梦了呢?” “你这老头,跟你说正事呢,别总拿我当孩子,您看看,咱们吉林长白山一来是满清的大清龙脉所在,而来,此处可称得上是东北地气之源了,那这充沛的地气来源于哪里?地气是什么?地气就是年久的深山龙脉生出的灵气和阴气呀!” 别看无双前边这些说的不靠谱,但当他把最后一个大胆猜想说出来后,一系列串连在一起,听的马二爷也是瞠目结舌。 “哎哟,还别说,您这么说的话就有点靠谱了,我明白您的意思了,难道这长白山的地气是来源于白帝遗落下来的……” 无双赶紧捂住马二爷的嘴。“您心里清楚就可以了,想必咱们此次帮叶家护送的货物也跟此宝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这时,云强从前边跑了回来,他一直带着一个兄弟在给大家开路。 “小爷,不对劲儿呀,我怎么觉得这片林子里所有景象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呢?您回头瞅瞅,咱们进来也有半个钟头了吧?怎么后边还是通亮?这不是咱刚进林子时候的景象嘛?”他指着身后说。 是啊,要不是云强提醒无双还真没注意到,他转身一看,身后不远处依旧可以清晰地看到黑林外的阳光。现在正是上午日照最强烈的时候不假,但按照时间估算,他们少说也走进来有三四公里了,回头应该已经看不到林子入口才对,怎么现在一看就跟刚进林子时候一样呢?至多不会超过半公里。 无双说:“这林子有问题呀,强子你在咱们经过的树干上刻下咱们盗门的暗号作为标记,咱们走走看,如果是被障眼法遮住的话肯定还会见到这些标记。” 人点背喝凉水都塞牙这话一点都不假,无双这张臭嘴也是说什么来什么,不是他点背,而是他以前经历的那些邪乎事太多了,什么鬼遮眼,鬼打墙也没少遇上。这不,走了十来分钟也不见身后黑林入口的光点消失,而且还在路过的这些树干上发现了云强留下的记号。 “大家先停下来,耗子,给大家发点吃的和水,就地休息十分钟,没我的命令不许前进半步!” “老铁,你不用疑神疑鬼的了,要我说,咱再退出去不就得了嘛?”陆昊天不信邪说道。 “你这猪脑子,你以为现在咱们就算想回去还能回得去嘛?咱们如果找不到到底是被什么东西捆住了,就算把两条腿走折了也出不去!”无双从云强那接过一杆枪,又带了一包子弹准备先去探路。 “掌柜的,我陪你去吧。”马二爷主动请缨。 “不用,队伍里需要你这个老油条,给我盯好了叶家人和货,尤其是那个小白脸!”无双故意把嗓门抬高,说给叶珊听。 “耗子,彩蝶,跟我走!” 虽然陆昊天有时候犯浑,但到底也是自己人,关键时刻肯定比外人听话的多,别看他喜欢吹牛B,不过跟无双在一起礼貌就变成了个鼠辈原形毕露,也好管理。 无双带着彩蝶和陆昊天背着现行向林子里探路,如果估计没错的话,他们再往前走十分钟可能就会跟原地休息的同伴汇合,这是鬼打墙障眼法的一个特点,其实就是利用原地的一些建筑风格和树木景观故意在人的视觉中制造出一个误区,让人误以为他们在走直线,其实他们是在走弯路。 林子里静悄悄的,除了这些长势疯狂的暗黑色草木外,连任何生命形式都不存在,就连泥土中都没有一只小爬虫。无双走在最前边,陆昊天在中间,蓝彩蝶殿后,三人不大会儿的功夫就走出了很远,前边依旧是一望无际的黑暗,到处都被死气萦绕着。 “老铁,我想喝娃哈哈。” “小爷,我也想喝!” “你们俩怎么回事?这么没出息?都啥时候了,哪有娃哈哈给你们喝?没长大是不是?”无双数落他俩道。 “我带了,我包里有,一会儿咱跟大队伍汇合我给你俩一人发一瓶啊,别告诉他们我有私货。”陆昊天故作神秘说,他话中的意思是,咱们肯定是碰上鬼打墙了,不管咋走,前边必定汇合大队伍。 可他说完这话又过了五分钟,前边依旧是黑洞洞的茂密森林,连同伴的身影也没有,这说明他们走出来了,没有被鬼遮住眼睛。 “老铁,咱这不走出来了嘛?没问题呀?估摸着是刚才兄弟们都累了,脚下边也不麻利没走多远吧?” 第53章永远没有尽头的黑林 虽然这一路上没有像原计划一样跟大队伍汇合,但有一个问题是,他们所过之处的草木几乎都出奇的相似。 “小爷,别走了,你看,这棵树上是强子哥刻上去的暗号,咱们依旧在兜圈子,只是咱们已经无法跟大队伍汇合了。”蓝彩蝶拽住了无双的手。这是最糟糕的情况。 无双抬头看了看上边的树冠,那树冠简直是枝繁叶茂,连一丝阳光都射不下来,所有树木生长的几乎已经畸形了,树身和树枝扭曲在一起,有些甚至长的甚至就像一张人脸一般正张着黑洞洞的大嘴等待它的猎物送上门。 “老铁,你以前不是说遇到鬼打墙唱正气歌就好使吗?来来来,嚎两嗓子给哥们壮壮胆。” 无双说可不是那么简单的,这不比咱们在兴安岭里遇到的那些小山怪们的障眼法。这林子里的死气太重了,就算我嚎破了嗓子也没用。咱们现在已经完全跟同伴失去了联系想回都回不去。 “我x,那强子他们不是有危险了嘛?” “不会,他们在林子入口处,相对而言咱们比他们更危险,那东西应该一直在盯着咱们随时准备下手。” “你大爷的,你可别吓唬哥们呀!”陆昊天一听无双说的,脸都绿了。 “哼!平时就看你吹,到了关键时刻就不顶用,白长这么大体格子了。”蓝彩蝶挖苦他道。 “嗨,我这暴脾气了,彩蝶妹子你别小瞧了你昊天哥,咱可是顶天立地的东北老爷们,擦,不就是山里边的狐仙精怪嘛?有本事让它出来,哥一炮子给它打放屁了你信不信?”陆昊天最受不了的就是在女孩子面前丢人,尤其是像蓝彩蝶这么漂亮的大美人。 陆昊天话音未落,突然黑林深处吹来一股阴风,这股风来的太邪乎了,顿时林子里是飞沙走石狂风大作。 “呜呜呜……嘤嘤……咦咦咦……”一声声女人的哭泣伴随着阴风传来,那女人都不是好哭,简直是如同狼哭鬼嚎般,听的人头皮直发麻,荒山野岭女鬼啼泣这是什么征兆? “妈了个x的……这……这啥玩应?找替死鬼的呀?别……别找老子啊!老子有护身符!”陆昊天刚才还满嘴吹老牛呢,这股哭声一传来立刻吓得躲到了无双背后,还伸手从脖子里把一个观音关键拽出来直比划。 那景象若不是三人深处险境被外人看到可是要笑掉大牙了,陆昊天一米九十多的大个子将近两百斤的大体格子,都快能装下无双两个了,吓的他猥猥懦懦地半蹲着缩在无双身后,还露着一个大脑袋瓜子。 无双没空跟他玩笑,伸手推开他,嘱咐二人:“别走散了,跟紧我!”说完朝着这女鬼哭泣的声音追寻而去。 他就像一个老道的猎人一样在林子里追逐着自己的猎物,健步如飞,那如同女鬼般的哭泣越来越近了,一声声凄惨的哭声不住的拷打着他们的听觉,折磨着他们的精神,如果不是无双的坚毅陆昊天早就崩溃了,估计都得坐地上喊妈。 那女人的哭声真要一个惨字,好似有一肚子的冤情和委屈要与人倾诉。纵使是无双这种身经百战的探险家也是只觉得浑身不住地哆嗦着。 三人距离那哭声越来越近了,离的越近反而却觉得那声音越小,但从哭声的清晰度来判断的确已经就在附近左右了。 突然,三人都同时停住了脚步,那女人的诡异哭声竟然消失了。 “小爷会不会是有什么脏东西故意引咱们来此地?”蓝彩蝶问。 “老……老铁……这嘎达不会有鬼吧?”陆昊天扒在无双肩膀上颤颤问道。 “呵……这种地方,没有脏东西都怪了,你们俩靠近点,现在千万别分开,一旦分开就完了。”三人背靠着背形成一个三角形,这样一来,林子里所有角落都尽收眼底,没有视觉死角。 林子里的阴风渐渐平息了下来,四周再度恢复了死寂。三个人不约而同地脑门流出了冷汗,不停地扫视着林子里可能出现危险的树丛,生怕一个不小心里边窜出来什么伤人的东西来。 “小爷,那东西好像不在了?难道跑了吗?”蓝彩蝶问。 无双没有答她的话,轻轻抽动鼻子,却隐约在空气中嗅到了一股腐臭的气味,那东西就在附近无疑,也不知它在等待什么时机。 无双警觉地半蹲着,好像一只随时都可能扑出去的小猫一样,他一只手按住自己小腿的靴子口上,只要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就会拔出利刃。在这种地方,遇到山中邪物,通常火枪的威力不及这把辟邪的短刀。 “唉呀妈呀,这啥玩应啊?谁家腌肉臭了咋地?这山里人口味可真重,啥玩应都吃。”陆昊天也嗅到了那股恶臭,不过他以为那是腌肉,其实那是尸臭。 陆昊天个子高,长的壮实,停止了腰板站起来足有一米九十多,蓝彩蝶才到他咯吱窝下边。他往起一站,突然就觉得好像有树枝子刮到自己的脑袋上,他伸手想扒拉开树枝子,可这一伸手,整个人都呆住了。 他一动不敢动,站在那眼珠子直转悠。他带着哭腔,颤抖着声音叫道:“老……老铁……老铁……那啥……你……你……你快……快……” “你支支吾吾的干啥呢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无双没空搭理他,已经警觉地观察着林子里的黑暗。 “我……我头顶上……好像……好像有东西!你快帮我瞅瞅!我不敢动弹!”陆昊天白长这么大块头,要是普通人碰到这种情况肯定先撇一眼看看头顶啥是啥再做计较,他还没等看呢就已经被吓破胆了。 无双抬头用眼角余光往上一瞟……哎哟我的妈呀!当陆昊天头顶上那东西出现在无双视觉内时险些差点把他这个盗门魁首吓的一屁股坐倒。 “啊?”蓝彩蝶也顺着他的视角看了过去,吓的彩蝶尖着嗓子大叫了一声赶紧捂住了眼睛。 第54章吊死鬼找替身 “你……你俩这是干啥?别吓唬我呀!到底啥玩应啊?我有救没有啊?”陆昊天咧着大嘴想跑却又不敢动。 无双故作镇静说:“耗子,我还是说你头顶上挂着个吊爷……不对,是吊姐你信吗?” 原来刚才陆昊天站起身来脑袋上刮到的那个东西竟然是个上吊而死的女人,这女人穿着古朴的粗麻布料衣服,脚上是一双绣花鞋,正直挺挺地挂在陆昊天脑袋上的树叉子上随着风一晃一晃,恰好来回荡的时候脚尖擦到了他头皮上。 无双自认是个胆大之徒了,他经历的一次次探险都是匪夷所思至极,经历的危险连他自己现在都数不清了,什么怪事,什么吓人的鬼神没有见识过?就连那棺材里诈尸的大粽子他都没当回事。可今天头顶上挂着的这吊死鬼确实令他也有些胆寒了。 不为别的,就是这女人的死相有些可怖。这吊死鬼吊在树叉子上不知已经有多久了,也不知她以前的面貌清秀还是粗俗,总之就是再漂亮的大美人往上边一挂,时间久了脸可就变形了,原本是瓜子脸的给你拽的更长了,诡异的瀑布披头散发地遮住了半张脸,血红的一条大舌头伸在外边都到脖子上了,脸上五官七窍中渗着干涩的血渍,她瞪着一双怨恨的眼睛正在观瞧着脚下边的这三位闯入者,那情景,甭提多吓人了。 “老铁,咱跑嘛?要是跑的话你拽我下呗?再不济背着我也行啊,我动不了了,是不是他抓着我呢?” “没出息的玩应,这点事就吓破胆了?以后别说是跟我混的,不就是个吊死鬼嘛!死都死了还有啥可怕的?”无双稍微震惊了下,尽量不去抬头看那死相狰狞的女尸。 “小爷,你说会不会就是这个东西把咱们困在林子里走不出去了?”蓝彩蝶问他。 “有这个可能。” “不管她到底要干嘛,死者为大,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是不是先把她放下来安葬了,咱们尊敬了她,估计她也就会放过咱们了吧?这些脏东西估计死后没有入土,无法转世投胎,咱们了了她的心愿,也免去她日后再找替死鬼了。”蓝彩蝶这可不是心善,而是实在是没有法子的法子,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料想他们好心好意把尸体葬了,总应该不会犯什么说道吧? 无双说最好别碰她,山里有山里的规矩,这女尸到底挂在这儿多久了咱们都不知道,到底是怎么死的也不知道,这里乃是长白山的秘境了,她是如何到此地的?为什么要吊死在这里?千万别胡乱动手,这林子里邪乎的很。 这女尸的穿着肯定不是现代的了,而且也不像是前朝满清女子的打扮,甚至无双都想不到以前哪个年代会有这样的服饰。 他壮着胆子抬头又看了一眼,想发现出蛛丝马迹来判断出这女子到底属于什么年代的,只是这一抬头,刚好与女尸那怨恨的眼神相望,吓的无双又把眼睛缩了回来转而直勾勾地盯着蓝彩蝶看。 “讨厌,小爷你这个节骨眼上看我干啥呀?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你倒是拿主意呀!” “我是觉得看那东西一眼就把眼珠子给弄埋汰了,这不是拿漂亮东西帮着洗洗干净嘛?” “嘿嘿……”蓝彩蝶羞涩地低下了头。 “要我说呀,咱趁早别招吊爷,这玩应多邪乎呀,咱躲着她走不久行了吗?我就不信她还能跳下来追咱?”陆昊天说,然后还不忘补充问无双道:“老铁,你确定她是死了吧?” 无双说咱们暂时不要招惹她,先往前走走看,我宁愿相信林子里的鬼遮眼不是这家伙搞出来的名堂。这片林子也最多不超过20里地了,如果前边没有鬼遮眼的话我们一会儿就能走出去。先为大家探探路也是未尝不可的。 说罢,众人再不去搭理那吊死的女尸,无双硬是把陆昊天像拖死狗一样拽了过来,要不然,陆昊天自己都不敢动弹。 无双带着一男一女漫无边际的往林子深处走,按照地图上的标记,这林子至多不会超过20里地,而且林子里的树木也不算密集,可愣是看不到前边有光点。说实话,无双现心里边也有点畏惧了,尤其是看到刚才那具死相狰狞的吊死鬼后。 “小爷,你快看前边!”这时,蓝彩蝶手指着不远处一棵老树,只见老树岔子上吊着一具尸体,那尸体随着林子里的阴风来回悠荡着,一股股阴风一吹,吹的林间树叶发出可怖狰狞的瑟瑟之声,就好像是那女尸在哭。 “不会吧,这么邪门?这山里边人都流行这么个死法嘛?唉呀妈呀,那以后谁还敢进林子了?”陆昊天躲到无双身后。 “我敢跟你们打赌,这吊死鬼还是刚才那女尸。”说罢,无双用狼眼手电往上一晃,果然,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具女尸的狰狞面目,那拉长的脖子,一大截骨血红的舌头,还有眼中怨恨的眼神,不是她还能是谁? 这已经是第二次在林子里见到吊死鬼了,或者说是第二次见到同一具女尸。 “咋整?” 无双咧着嘴说还能咋整,继续走吧,要再走不出去再遇到她就说明是她缠着咱们不让咱走呗。 三人绕过这具女尸继续往前走,不过这次可是走的没底气了,无双也打蔫了,心里就跟明镜似的,估摸着再过不了几分钟头顶上那具女尸就又得冒出来。 他心想,大姐也,你什么意思呀?有话你就说呗,把我们三困这儿有啥意思?你还不如像棺材里的那些大粽子一样,有仇有冤咱就一次性算个清楚。可又转念一想,既然是冤死鬼那肯定是没啥愿意跟他们交流的,人家玩的就是这玩应儿,故意让你们胆战心惊地在林子里绕圈,那还有啥商量的余地? 果然,没几分钟那吊死的女尸又出现了,他们原地打转,咋跑也跑不出人家的控制范围。 第55章甩不掉的冤魂 这回三人可没注意了,愣愣地靠着大树坐着,因为这已经是第三次碰到同一具尸体了,所以不免也就没有第一眼见到那么吓人。 无双指着头顶上的东西说:“我说这位大姐,您能不能讲讲道理呀?咱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您说您折腾我们干啥?” “老铁,估计是她死后寂寞呀,你听过没有,山里边有办冥婚的习俗,一般未婚的男女死后都要办冥婚,已安抚他们的怨气,活着时候都有七情六欲呢,你说人家死都死了,一辈子没享受到鱼水之欢能甘心上路嘛?我觉得她是看上你了,想把你留下呀。” 无双白了他一眼骂道:“瘪犊子玩应去你大爷的,你咋不说她看上你了要你入赘呢?你不整天吹牛b说自己是什么少女少妇杀手嘛?来来来,我现在把这位姐姐放下来你俩赶紧同房!” 这俩人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还有心思斗嘴皮子玩,蓝彩蝶在一旁听的哭笑不得,赶紧打断说:“得得得,你们玩笑也不看看时候?虽然耗子哥说的都是玩笑话,不过有一点倒是提醒了我,既然她只有一个,那是不是咱们三个分开跑就行了?” 无双说彩蝶你这虽然是个馊主意,不过眼下看也只有这么个法子了。其实就是撞大运呗,看她跟谁,跟的那个自认倒霉,其他两个就能逃出去让大部队过来支援了,倒也不乏是个好办法。 “我x我不干!这……你们这不是损嘛?你以为我不知道啊?你俩早就穿一条裤子了?指不定啥时候都偷着进一个被窝里放屁去了,一会儿分开了,你俩就凑到一块把我给扔了,万一这女鬼跟着我呢?我咋整?不去!打死我也不分开!”陆昊天耍起了无赖。 无双劝道:“耗子,这生死关头谁能拿性命开玩笑啊,赌咱们是一定要赌一赌的,你怎么知道她看上你了,哥们论长相比你好吧?身材比你好吧?你看看你长的跟头大黑熊似的,人家凭啥看上你?行了,各安天命吧,如果你俩跑出去,记得回去赶紧让二爷来救我,二爷资历老,常年在山沟子里跟我姥爷走脚,遇到的怪事也多,只要他老人家出马肯定能搞定这东西。” 无双也不等陆昊天同意不同意,给蓝彩蝶打了个眼色,瞬间二人就从女尸脚下分作两个方向狂奔而去。 “尼玛……尼玛……我x你俩太他妈损了……我……我……”陆昊天是打死不愿跟他们分开,可谁让他反应慢腿脚也慢呢,等他反应过来这俩人早就跑的没影了,他再想跟也就跟不上了,只好硬着头皮自己像撞大运一样挑了个方向跑开了。 咱们先不说彩蝶与陆大少,毕竟无双是男主,咱们先看看他跑的这个方向。 无双腿脚麻利,从小练的就是这门功夫,他是属贼的,当贼的腿脚慢了可不早就要让人家打死了? 蹭蹭蹭脚下生风,扎眼就狂奔出能有一公里的路,想来这么远的距离那东西就算脚丫子落地追也够呛能追上自己吧?无双对自己脚底下抹油的功夫很是自信。 别看刚才嘴上跟陆昊天玩笑,可他却不希望那吊死鬼被陆昊天碰上,至于彩蝶,人家是个女孩子,更加不用说了。但话说回来,现在轮到自己一个人了,想一想刚才那具吊死鬼狰狞可怖的脸,让他独自一人面对身边连个说话玩笑的人都没有,他还真是有点后怕。 心中祈祷着,大姐,别来找我啊! 得了……想啥来啥,他一抬头,头顶上可不正是那双绣花鞋嘛。 无双索性也不跑了,不过让他跑估计现在也要跑不动了,他喝了口水,点着根烟,一屁股坐在了女尸脚尖下边。 “这位姐姐,我觉得你这样选择不太好吧?你看,我是个穷人,家里没有陆昊天有钱,体格子也不如人家,你这挑入赘新浪肯定也是……嗯?……嗯?……是不是?咱咋地也得挑个体格子好的,能跟你大战三百回合的呀。”为了给自己壮胆,拖延时间等待其他同伴的接应,无双只好坐在这儿有一句没一句地自言自语。 可这是一具尸体,哪里能听懂他的话呢?就算能听懂,若是现在那女尸张嘴来一句:“这位相公说的对呀!”岂不是要把无双直接吓死?还不如不说话呢。 “我看你这穿着可能也是个少数民族吧?您走前估计岁数也不大,我姑且称你一声少数民族姐姐吧。我说姐姐呀,不管你是啥年代的人,不管你生前有多大的委屈,这俗话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谁害了你,你就找谁去,管我啥事啊?您说您专挑我,我又不能帮您报仇是不是?要不这样,咱俩商量商量吧,您要是有怨气呢,我回去您给我脱个梦,想要点什么童男童女呀,金银财宝啊,那我都给您烧去,让您在底下做个大富婆怎么样?到时候您在下边拉起一大票兄弟坐上大掌柜的位置,那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呀,那多敞亮啊!” 无双在死尸脚尖下边嘟嘟囔囔口沫横飞,最后说的嗓子都干了,依旧没有等来援救。 要说这小子也真是胆大包天的主,心想若这脏东西真是有心缠住自己只怕也会施展障眼法不让外人进入这片区域饶了她的美事,我横竖一死还不如跟她拼上一拼,好歹老子也是吴功耀的后人,岂能怕你个吊死鬼? 想到此处无双又对她说:“这位少数民族姐姐,要不这样吧,你总这么吊在树上也不是个事,风吹日晒的不说,还容易招惹蚊蝇,我把你弄下来埋了,您就放我走好不好?我数一二三,你不说话就是同意了啊。” “1……”无双这完全都是给自己壮胆的话,可没想到刚数到1还没等数2呢,那具在头顶上的女尸突然自己从树枝子上竟然掉了下来,险些匝到无双。 “我靠……你……你这不是无赖嘛?这可是我的绝招啊!你这样不好,做鬼要做个诚实守信的鬼!好好好,那就算是你答应了啊,那我现在就给你卖了行了吧。” 第56章尸引 他眯起眼睛心中发狠,埋?埋你大爷吧!老子把你剁成肉酱,倒要看你还有什么本事能缠着我不放! 他嘴里嘟嘟囔囔个没完,突然眼中闪过杀意,扬起匕首朝着那女尸挂着粗麻绳的脖子就砍了下去。 噹…… 一股强大的后坐力袭来,无双一刀砍在她脖子上竟然犹如触碰到钢板一样坚硬,顿时震的他虎口处都渗出了血丝。 这到底什么东西?石头捏的呀?自己这把宝贝匕首可是吴功耀祖传的呀!那是削铁如泥的宝刃,别说一具肉尸了,就算是跟其他金属兵器相撞都能瞬间把对方劈成两截,可今儿怎么遇上吃生食的了? “不好意思大姐,我刚才没站稳差点跌倒,不是有意的呀!” 得嘞,既然答应了给人家入土为安,兴许这招能管用吧?无双只好用匕首转身吃力挖土。 这么一转身的功夫,突然就觉得自己脚腕上如同被一个冰冷的铁钳牢牢掐住了一样。 “啊!!!”他转头看去,大骇。那具女尸竟然不知什么时候动了,现在正死死的用那如同干枝般的枯爪掐着自己的脚腕不放。 这些可是把无双吓坏了,自己啥怪事没遇上过呀,可今儿这位还是头一遭遇上。感情是真想跟自己双宿双飞舍不得自己了?人一吓,什么事都做的出来,什么事都敢做。 无双也是拼了,嘴里是破口大骂,忍着脚腕上的疼痛,像发了疯一样又是用刀砍,又是开枪打,自己忙活了好一阵子,最后筋疲力竭地倒在地上,那女尸还是死死地拽着自己的脚腕子不松开,而且尸身上没有任何伤口,他自己是白忙活了。 无双这次是真认栽了,这不是软硬不吃嘛?你说你到底要干啥你就赶紧来个痛快的,再这么下去真要把他给折磨疯了。 “大姐,你这样不行呀,这已经上升到道德问题的层面上了,现在呀,今非昔比了,五十六个民族五十六朵花,五十六个兄弟姐妹是一家,你这明显是要挑起民族仇恨呀!是要遭到世人唾弃的行为。回头是岸呀!” 他这一激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嘴里说的是啥了,反正是越说越离谱。 就在他即将陷入绝望时,突然就听林子里传来一声鸟叫,这是盗门的暗语。无双现在浑身没劲,也忘了打响哨叫同伴了,只能从怀里掏出一支信号弹打了出去。 “小爷?小爷?咱家爷儿在这边呢!快点!快点!都麻利点!”林子里传来了云强那破锣嗓子,随后就是一大串脚步声。听声音判断,所有人已经全都赶来了。 无双嗓子都哑了,干张嘴说不出话来,最后向天上空放了一枪才把同伴引了过来。 “老铁,我们来了,别怕!”陆昊天第一个冲了过来,这回他们人多,人多了自然也就壮胆了。 蓝彩蝶赶紧给无双递过来一瓶水,无双咕咚咚喝了个底儿朝天,这才有力气说话,他还在死撑呢。“啊,没事,我正跟这位大家敞开心扉地聊人生呢,我琢磨着可能也是个苦命人家的,于是就开导开导她,你们来的早点,要不然我就再跟她聊聊咱们社会主义多美好。” “你们让开!”马二爷推开众人走了过来。 “小爷,你砍她了?衣服都被你砍破了?” “啊,我跟她逗着玩呢,没事,没事,呵呵……”无双故作镇定道。 马二爷皱了下眉头,想骂他,可又碍于少主的脸面,只小说道:“我的祖宗哎,幸好这玩应年头太久已经石化了,若真是被你给捅破了那就是大罗神仙降世也救不了你了!” 无双问:“二爷,听您的意思是认识这玩应?这到底什么鬼怪?道行这么深?怎么刀枪不入的?都比大粽子难搞?” 马二爷见那女尸的手一直抓着无双的脚腕子,也没回他的话,他让兄弟们把这吊死鬼女尸小心抬起来,然后他则用魅影鬼手点在了女尸后背脊梁骨右下侧的一处神秘穴位上,虽然这女尸已经石化,不过皮下的筋络没有僵死,僵死的只是她的外皮而已,这穴位被马二爷接近八成功力的魅影鬼手一点,立刻向手掌传递信息,僵硬的五指松开了。 马二爷虽本领了得,不过戳到那女尸的穴位上也是觉得如同顽石般,疼的他直皱眉头。 他说这可不是山里的鬼怪,也不是什么普通的吊死鬼,若真是那么简单,小爷那把辟邪的利刃便能搞定她。 这东西确实是一具吊死鬼,不过这里边说法可海了去了,以前他跟董爷常在山里走动,曾遇到过一个老萨满,那老萨满据说是以前清朝内廷为皇帝祈福的角色,所以他通晓许多已经失传的萨满巫术。其中无意间也就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了这么个玩应。 这东西是从外蒙传来的一门邪术,说邪术有点过了,运用得当还是可以悬壶济世的。她本是一具药罐子,唤作尸引。 他说这种东西好比就是个药罐子,挂在灵气充沛的林子里招蜂引蝶,尸体里的异味可以招来许多平日里难以见到的怪虫,那些小虫会顺着尸体的口鼻耳进入尸体内,然后被尸气封闭在体内,时间久了,这尸体便成了一个天然的药罐子。 当然,药罐子里招来的都是些毒虫,不过毒虫有它独特的用途。他怕这么说少主不能理解,又特意打了个生动的比方,比如说像湘西的巫蛊术,那些蛊虫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太毒而已,这俗话说,以毒攻毒,有些人得了怪病就需要这些毒虫的医治。 所以在很早以前的东北山里,这种尸引还算是常见,不过自从满人入关后,基本脱离了以前那种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生活,逐渐也就淡忘了老祖宗留下的这门手艺。 马二爷说,其实啊,这吊死鬼只不过是一具空壳子而已,就是一张人皮缝起来的,你看她身体鼓鼓囊囊的,里边装的就都是毒虫和山里的灵气了。 第57章胜利在望 “我不管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她为啥要困住咱们呢?” 马二爷说,山林之中多精怪,藏精纳怪本就不是什么稀罕事了,老物日久便成精,更何况是这副人皮皮囊呢?不过既然咱们撞上了,好歹也算是缘分,把她葬了吧。 现在人多了,无双的胆子也大了起来,凑上前去仔仔细细地看着这具女尸,但根本无法从服饰还有长相判断出她到底属于什么朝代的。不免感慨古代人防腐技术的伟大。 众人七手八脚地挖了个坑,抬着那具如同顽石般的女尸埋了进去。当盖上土的那一刹那,突然间,那股阴风又刮了起来,不时的林子里还传来一声声凄惨的女人哭声。吓的众人连忙端起枪警觉地左顾右盼。 “快走,此地不宜久留!时间越来越少了。”无双招呼大家重新上路出发。 这片阴郁黑林的范围很大,无双也无法判断现在自己到底是在林子的什么方向和位置,好在他们已经脱离了鬼遮眼,没有碰到重复的路,大约又走了半个多小时后,林子里的气息逐渐潮湿了起来,不远处还传来了哗啦啦的水流声。 “二爷,现在几点了?” “现在刚好是下午两点一刻,咱们已经在林子里耽搁两个小时了。”马二爷看看表说。 “30公里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咱们这些人都是腿脚麻利的,按照时间算,可是该差不多了。强子,放警戒,小歇一会儿,兄弟们,这是咱们最后一次休息了,再次上路后,务必把货送到盘龙村下,咱们拿钱走人!”无双给大家打气道。 这一路上的千辛万苦所有人有目共睹,牺牲的兄弟,浑身的痛处,疲惫的身躯,遗志的折磨……终于目的地就在眼前了,可不知为何,包括无双在内,所有人心里都觉得目的地盘龙村还距离他们遥不可及,也许就是这一小片树林大家都无法活着走出去。 “好了,大家给我笑一个不行吗?放心,肯定可以安全到达的,耗子,还有水嘛?给大家发点。”无双露出一张笑脸尽量安抚着大家焦躁的情绪。 “有是有,不过可不多了,只有最后几瓶了,咱们自从在那道冰谷中脱险后所有货物都得用人抬的,所以云强说要轻装上阵,辎重大多数都没带出来。”眼前别看马上就要到达目的地了,可对于他们的形式来说却是越来越严峻,就连最起码的饮用水都已经无法支撑过近日了,看来这是一条不归路,就算他们现在放弃,原路返回也没有辎重了。吃的还好说,长白山里遍地是宝,单单是打点小生物采点蘑菇就够,但喝水问题成了大难事。 “强子,前边好像有条河,你带个兄弟拿着水袋过去,看看那水能不能喝。”无双吩咐道。 蒙古族马帮在大草原上过惯了日子,像他们这种马帮可能一个月里都要在草原上驰骋着,很难有稳定的落脚点,所以随身都会带着羊皮水囊,水囊别看轻,但却可以装下三斤多水,足够一个人两天饮用了。 现在的形式就是这样,无双只能幻想着这趟脚必定凯旋,他就不信这么多人连一片黑森林都走不出去?也是时候考虑回来的退路了。他一边等云强带回水,一边打开地图,选择一条他们回来的最佳路线。 地图上标注,盘龙村下有一条河流,这条河走势是向山下流淌的,东坡山下自然已经到了朝鲜境内,这条河的尽头与朝鲜边境的鸭绿江交汇,如果估算不错,他们可以潜入山下林子里躲过哨卡的盘查,然后顺着鸭绿江一路漂流,最后再从通化县境内的鸭绿江畔上岸,那片他熟,是小金花的家乡。 这时云强灌满了水袋跑了回来,他说虽然没有尝,不过以他常年生活在草原上的经验判断,这水绝对可以引用没有问题。 兄弟们一路上不辞辛苦,刚刚有从林地入口狂奔而来救少主早就渴坏了,一听可以喝,赶紧抢过水袋。 “大家别急,有河还着急没水喝嘛?我就让强子灌了一个水袋,咱们都是男同志,先让叶珊喝吧,一会儿你们再去灌。”叶珊满脸是泥,这一路上她也没少吃苦,叶家大小姐恐怕一辈子受的罪都没有这次多,她吧唧着干涩的嘴唇,早就想喝水了,只是碍于无双所以没敢主动提出。 “喝吧,大家为了帮你,折了那么多兄弟,你有功!”无双冷嘲热讽地把水袋扔给了她。 她接过水袋迫不及待地拔出塞子就要喝,却不曾想,他身边那个一直疯疯傻傻的汤伟直冲他眨眼,死死地抓着她的手不让她喝。 这很微妙的画面被无双捕捉到了,他可是条狡猾的小狐狸,自然是懂得其中道理。这时,被黄仙附体的小五也只冲无双摇头,那意思便是这水喝不得。 无双夺过水袋,把里边的水哗啦啦倒在手上看了看,水质很清澈冰冷,也没有什么杂质,看不出有问题。 “小爷,别动。”蓝彩蝶头顶上带着两个发卡,一个是美丽的花蝴蝶,另一个是一朵娇艳的红色花朵。她伸手从那美丽的红花上捻下来一朵花瓣,然后把花瓣平放在无双沾满水的手掌上。 不多时,就看那花瓣由火红色变成了深黑色。 “有毒!” “啊?这……这不可能,我闻过了,确实没有味道呀?”云强以为蓝彩蝶是在怪他没有检查仔细。 “强子哥,这不怪你,我没有责备你的意思,野山沟子里什么东西都有可能出现,咱们不是当地人,还是警觉点好。”蓝彩蝶说。 “强子,带我去看看那条河。” 蓝彩蝶用她红绢门独特的方法检测出这水有毒,但却无法说出水质哪里有问题,是被人故意下了药,还是这条河本身就有问题。如今大队伍退无可退,任何一点小闪失都有可能全军覆没,无双不敢大意,赶紧去检查河水。 第58章水中怪鱼 不远处,一条浅溪哗啦啦的流淌着,如果这条溪流不是处于这充斥着死亡的黑森林中倒不乏是一道美景。 溪流不深,也就勉强可以没过人脚,河水果然如云强所说,清澈甘甜,看在眼里就有想捧起来喝的冲动。 “掌柜的,你看,溪水泥沙下好像有东西,看,那个两点。”云强指着水里的一片细沙说道。 这溪流太清了,清的一丁点杂质就能用肉眼辨认的出,那层细沙下的两点很像是块鱼鳞,不过却比鱼鳞更要有光感,难道是金沙?无双经常听说那纯净的山间溪水之中经过长年累月的冲刷,河下的沙土中都会藏着从山中冲刷而下的金沙,金沙的含金量很足,比黄金原石的比例还要大,以前一旦哪条溪水中发现了金沙那可是大新闻了,不过几天这溪水两旁肯定会有当地财团所承包打捞金沙。 “是金子嘛?我怎么瞅着这反射回来的光有点贼呢?”无双狐疑着,不是他没多疑,而是生活在城里的孩子没见识过金沙。 “掌柜的,要真是金沙咱这趟就没白跑啊,那就发了,我先下去瞅瞅去?捞上来看看,要真是金沙,咱就不管什么货不货的了,啥钱不是赚呢,对不对。”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云强这话说的一点都没错。 只是无双心中隐约泛着忐忑,荒山野岭中的清澈小溪怎么可能有毒?溪水中怎么会有金沙?若真有金沙也早就有人进来打捞了,这里也就不会变成荒无人烟的地带了。 “别去,一切以大局为重。”无双拽住了他。 “哎呀,您看,这不是让我眼馋嘛?好好好,您是掌柜的,我听您的,不过我得留个记号,咱回来还从这嘎达走,让兄弟们多捞回去点。”云强一边说,一边从地上捡起一个石块,他想仍在泛着金光的泥沙上留个记号。 云强扔的挺准,哗啦一声水花溅起,石块准确地落在了那看似是金沙物质的表面。 可这一砸下去不要紧,就见石块刚刚落入溪流的泥沙上,突然就从那浅浅的一层泥沙下窜起一条怪物来,那东西从溪流中一跃而起,伸长足有四五米,它浑身扁平,一个大脑袋好似磨盘般,脑袋后就是一条尖锐的长尾巴。这大家伙浑身皮肤灰黄色,它潜伏在泥沙之中竟然瞒过了人的肉眼,别说不仔细看了,就算你是动物学家估计也无法辨认出它的伪装来。 而刚才他们看到的好像金沙一样的物质不是别的,正是那家伙的一只眼睛,人家的眼镜被云强误认为是金沙砸到了,自然不肯罢休。 它从溪水中身体好似弹簧一样跃出水面足有两米多高,身体一脱离水面,被无双的狼烟重手电一照,它浑身的灰黄色皮肤竟然还泛着一层黏液,这一跃起,身上的黏液也四处飞溅。 刚才二人是本打算转身就走的,却没料到蹦出这么个主来,二人也都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当反应过来时候,那东西已经跃到了头顶上。 说时迟那时快,无双大喊一声:“小心!”然后一脚踹开正在发呆的云强,自己就地一滚躲了过去。 那大家伙从头顶上猛地砸了下来,把地上砸出一个大坑来,它身上的神秘液体很奇怪,原本那液体看着黏糊糊的,但不知怎的,遇到泥土竟然一点都不粘身,就跟条泥鳅似的。 这大家伙估计在陆地上没有什么能耐,扑腾两下子见没有袭到猎物,就顺着河岸慢慢又滑回了溪水中,它身体上的液体太粘滑了,跟润滑油似的,在陆地上根本就不用有脚走,一滚一滚的,看着样子十分滑稽。 “我的妈呀,掌柜的,幸好您反映及时,要不然我不得被这家伙压扁了?这什么玩应?”云强心有余悸道。 “我也没见过,应该是某种已经灭绝的浅水鱼类吧。它一直潜伏在泥沙下等待伏击猎物,我估计你刚才打上来的溪水之所以有毒就跟它身上的黏液有关。一旦有动物误饮了水也许不会立刻死亡,那毒会麻痹动物的神经,然后它再像刚才那样从水中一跃而起伏击猎物。”无双分析说。 “这地方太他妈邪乎了,这谁养的呀?幸好咱没冒然淌水过去,要不然都得填了它的肚子。” 众人听到溪水旁有声音,也都赶了过来,忙问无双是怎么回事。无双把刚才和云强在水前的遭遇讲了一遍。众人都说,那还不简单,它只要是生物那就好办了,一梭子子弹招呼它,管它是什么怪物准保让它一命呜呼。 这话说起来是这么个道理,但做起来可难了,无双回头一看,清澈的溪流之中哪里还有那怪物的踪影?这家伙身体扁平,皮肤颜色几乎与水中的泥沙不差分毫,缩进泥沙之中根本无法辨认,它的伪装堪称千古绝有,比变色龙还邪乎。 “掌柜的,那东西在哪?”马二爷看了半天也没在水下发现无双和云强口中描述的那条巨型怪鱼。 “大家最好离这溪水远点,这东西你们是没见到,太大了,而且行动速度也快,刚才险些一口吞掉我和强子。” 所有人都端着枪警觉地围在河边观察着,但水里连一丝波纹都没有,清澈的溪流缓缓流淌,美的好似仙界天河般。若不是无双和云强刚才都是亲眼所见,任何人都不敢相信那可怕的怪物竟然就生活在这清澈的浅溪之中。 “掌柜的,你来说说那东西到底长什么样子?”马二爷见多识广,通晓古今奇事异物,他问道。 无双口齿清晰,但却无法在脑袋里琢磨出个像模像样的形容词来描述那东西,便把刚才那东西跃出水面的一刹那影像照葫芦画瓢描述了一遍,说那东西只有一个大脑袋,脑袋扁平,嘴里长有利齿,尤其是那双眼睛,它的眼神竟有些像人。最怪的还要说它身上皮肤表面的那层黏液,既粘稠,却又不沾土尘。 第59章鬼面仙鳖 马二爷皱着眉头想了片刻,说大家赶紧退后吧,如果不出所料的话,那怪物应该叫做“鬼面仙鳖”。这东西从未在书本上出现过,但却是在历史上真实存在过的怪物,别看它看着长的像个圆鳖,可却是一条怪鱼,古代时候常有这怪物袭人的事情发生,不过一般被其袭击的多半都是那些土夫子们。 因为这鬼面仙鳖生活的环境很特别,最早时候山海经中曾有过记载,说这种生物是生活在荒山浅流之中,它外形酷似碗口,周身生毒液,毒液无色无味,捂饮毒水者会精神恍惚沦为它的美餐。它体内含有浓烈的腐蚀性液体,别看它口齿尖锐,可却是无法咀嚼的,一旦被它生吞,里边便会被腐蚀,绝无生还机会。 古代时候这东西是生活在山间溪水里的,它生性喜静且生命力顽强,呼吸缓慢,体温低若坚冰。可像鸟兽一样在体内没有养分时潜伏在水下沙石中进入假死状态,假死状态下,它的气息几乎与死亡相近,不过那只是假死状态,这怪物生命力太顽强了,而且寿命奇长,所以才会有人误认为它属龟鳖一类。 后来,因为其顽强的生命力,和残暴的捕食方式,后人突发奇想,捉来此怪鱼潜于古墓深潭之中,用此来伏击那些挖坟掘墓的土夫子们。不过这怪物可是有些年没听说过了,没想到今日在长白圣山秘境中竟然又碰到。 无双问他:“二爷,您说的这个什么鬼面仙鳖的东西最早的记录是在什么年代?” 他说,早在夏商周,有人类文明开始,古籍中就有记载过。当时中华大地一半区域都属蛮荒,所以天底下的怪物也是层出不穷,这小小的鬼面仙鳖其实也不足为怪。 “您说了这么多,可否有降伏此怪的法子呀?”蓝彩蝶问。 马二爷耸耸肩:“没有,我可不是憋宝的,兴许憋宝老客更有见识吧。不过这东西既然是活物,活物肯定就要有要害和命门,充其量也顶不住火枪和火炮的伤害。” 虽然知道了这怪物的来历也不是什么大罗神仙的坐骑,也不是什么地狱爬出来的鬼魔,可这家伙善于伪装自己,此刻潜伏在溪水中的细沙下竟全然不见了踪影,他们也没招。 这条溪水别看不深,不过却横在林子中间挡住了路,它可不是说咱们乡间那种一抬腿就能迈过去的宽度,足有二十来米宽的清澈溪水往这儿一横,根本不给人任何跨越的机会,所以想顺利通过此处必须要把鬼面仙鳖搞定了。 众人无计可施,均守在岸上不敢下水,正当大家找不到任何突破口时,突然就听溪水中哗啦一声,那硕大的扁平型大脑袋从水下弹了出来,向着距离岸边最近的一个汉子猛扑了过去。 尽管无双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就等它露头了,然而,这家伙的速度远远超过他的预期,它就好像一直在水下憋着一口气等待时机一样,这一下扑的太准了。 无双,云强,陆昊天,眼看着它跃向半空,赶紧瞄准开枪,子弹的速度毋庸置疑,但瞄准的时间和抬手的时间却是有限的,一梭子子弹打光了,却也没有一颗打中目标的。 而刚才站在岸边的蒙古族汉子竟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被那大家伙张嘴吞了进去。这家伙智商很高,在水下埋伏时就已经想好了进退之路,一口吞了猎物后,身子落地就地一滚,黏糊糊的液体带着它如同磨盘般的身体横着向溪水中翻滚回去。 “别愣着!快开枪!”无双大喊,把所有人从惊恐中唤醒。 一连串的枪声从林子中传来,随后鸦雀无声,林子里弥漫起刺鼻的硝烟气息。硝烟逐渐散去,岸上连一滴血迹都没有,更加没有那怪物的尸体,别看这家伙个头大,但上岸后的行动速度却不输虎豹,扎眼就又从众人眼前消失了。 “达哈尔!我的好兄弟!妈的,老子跟他拼了!”死的汉子叫达哈尔,跟云强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关系就像无双和陆昊天一样,所以无双可以理解他此刻的心情,换做自己,也许早就冲进溪流中了。 只是他现在是队伍里的的掌柜,眼看着那东西过于诡异凶残,云强一人单枪匹马进入水中下场肯定跟达哈尔一样。 “强子,站住!你要再往前走一步我无双就不认你这个兄弟!你从此以后就算是死了,也不可入我盗门坟地!” “啊!!!!!!”云强也是火爆脾气,眼看着好兄弟就死在畜生之口,岂能不为他报仇?他仰天大吼一声,狠狠地把猎枪砸在地上,粗喘着气回头看着无双,紧紧攥紧了拳头咬着牙关。 无双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虽然年代不同了,但我们盗门立足江湖讲究的就是信义!兄弟死了岂能不为他报仇?这个仇一定要报!强子,我答应你,肯定要让你首刃这个畜生,不过我却不希望其他人再有什么损失,你是我的左膀右臂,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怎么办?难道你要丢下主子吗?难道你要我一个人辛辛苦苦抬着货去盘龙村嘛?” 云强头顶青筋暴露,浑身肌肉肿胀,他壮的就跟头发怒的狗熊一样。最终他松开了紧握的拳头,抹着眼泪蹲在地上一声不吭了。 无双说的没错,盗门中人信义为首,兄弟如手足不假,但盗门魁首就是他们要誓死效忠的真命天子,天子有命莫敢不从。 “大家退后!离水边上远点,这东西速度太快了,都想想办法,看看有什么法子能把它逼上岸,在岸上它起不了什么大风浪。”无双能做盗门魁首这个位置,自然也是与常人脾气和秉性都不同,他遇事坐怀不乱,以大局为重。 陆昊天说:“老铁,我这儿有个法子,不过有点耗时间,恐怕咱们会耽误了走货的时辰。” 第60章馊主意 “说来听听!” 陆昊天的点子其实也不错,不过就是有点笨拙,但却可以把危险系数降到最低。他说,这溪水很浅流速也很缓慢,兄弟们随身都带着马刀,咱们可马刀多砍些粗如小臂的树枝子填进溪水中,枝子多到啥程度呢?一直填到它覆盖十米范围内的河滩,这样,咱们踩着树枝便能顺利通过。 叶珊说这样还不够保险,最好是用泥土和沙石截断溪流,让下边干涸,溪水干涸后必然露出下边的沙土,到时候咱们是想过去也行,想找那怪物报仇也可以。 马二爷摇摇头道:“你们的法子好是好,不过你们忘记了计算时间呀,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现在已近夕阳西下,咱们务必早点突破这道障碍走出林子。如果误了走货的时辰,砸了董家的招牌,那这趟脚也等于白走。” “二爷说的对,此法谨慎有余却浪费时间,咱们再想想,咱们的人越来越少了,千万不可再有什么闪失。” 陆昊天鬼点子多,又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得了,我看就缺一个诱饵,一个人站在水边上,那大鱼必定跃上扑咬,只要咱们枪口对准了,只要它敢上来必定让它变成筛子。” “嗯,够狠!我喜欢!简单粗暴!”无双同意了陆昊天的主意。只是手心手背都是肉,谁来做这个诱饵?无双可舍不得自己人再做出牺牲了,刚才达哈尔的死他还历历在目,那家伙的速度太快了。 一旦有人做饵勾引它,要么被它吞掉,要么则也被乱枪打死,这可是有来无还的买卖。 “小白脸?哎,说你呢!你是不是疯子?我们队伍里不缺疯子!给我出来!”陆昊天拽着他的衣襟就把汤伟拎了出来,汤伟长的瘦弱,拽他就跟只小鸡子似的。 陆昊天喊道:“就他合适!妈的,早看他不顺眼了!珊妹子你可千万被为他求情了,咱都是小时候的玩伴,你昊哥有话就直说了,你看看这一道上吧,人家无双这边为了护送你们叶家的货损失惨重,这已经是牺牲了6个兄弟了吧?你们叶家是不是也得知恩图报啊?再说了,他也算个男人?擦!痛快送走吧,以后哥再给你找个好的,你要不嫌弃跟我也中啊!” “陆昊天!有你这么做人的嘛?我叶珊哪里得罪了你?何苦要让我做寡妇?还跟你?哼!也不看看你的样子,除了有一身死肉外还有啥?呸!”别看叶珊跟汤伟没有感情,可人家可是两口子,一夜夫妻百日恩,想当着人家的面害死人家丈夫,叶珊岂能罢休啊?叶珊拽住了陆昊天的大肥耳朵就是一通捶打,不过她一个柔弱女子,怎么打也跟挠痒痒似的。 不得不说陆昊天这次出的虽然是馊主意,但却可行! “云强,你还愣着干嘛呀?咋地?难道还要让你的人当诱饵?还不快绑了?”陆昊天一边躲闪叶珊一边冲云强喊。 云强刚死了个兄弟正在气头上,现在只要是个能杀那怪物的主意就都是好主意,立刻冲向了汤伟。这回汤伟可不装傻了,围着一棵老树绕圈子跑,可他哪是云强的对手啊,没跑几步就让人家追上了,他狗急跳墙想爬上树,岂料被云强的大手拽住了裤腰带生生拖了下来。 “小爷,就他了?”云强请示无双。 无双镇定地走到汤伟面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脸蛋。 “双哥!你不能这么做!你怎么做跟胡子有什么两样?早知如此我们叶家就不求你了,我真是遇人不淑啊!5555……”眼看自己丈夫就要被当做活饵,急的叶珊骂起了无双,可她一个弱势女流,早就被云强的手下牢牢抱住了根本不能过来给汤伟解围。 无双没有搭理叶珊,拍了拍汤伟的脸蛋问道:“哎,你说说吧,不想跟我说点什么嘛?还想继续装傻嘛?” 汤伟依旧痴痴呆呆地傻笑着,他认为有叶珊在无双不敢把他怎么样,因为叶家还有一半佣金没付。只是他不知道,妻子为了他骂无双是胡子一点不假,盗门董家可不就是胡子嘛?胡子杀人不眨眼,管你是谁?再说了,凭白为你们牺牲了6个好兄弟怎能不报复?区区身外钱财又算的了什么。 “好啊,我喜欢你这性格,够倔!来呀,把他给我扔水里喂鱼!”他不说话,无双可没有那耐心等了,直接命人就要把他扔进水里喂了鬼面仙鳖。 别看无双什么都做得出来,单是他有底线,只是叶家人没有一个能估算得出他的底线到底是什么。无双的底线就是叶珊,他不会让叶珊死,叶家与董家是世交,与轻与理,不管做的多过分都会保她安全。 “别!别!求你,无双,你别把我扔下去,我说!我说,你问什么我都说!”汤伟一看无双是动真的了,立刻吓的双腿发软跪倒在地苦苦求饶。 汤伟是个聪明人,这一路上早就看出形式了,董家人没有一个喜欢他的,而且只要他张口就得罪人,自己是个奸诈的商人,跟江湖上信义为重的胡子原本就不兼容,所以他索性从耶古纳部落出来后就一直装傻充愣。 “乖,这样才聪明!强子,松开他吧。”无双其实也没想真杀他,就是吓唬吓唬他,让他找在自己身边演戏,他身边的马二爷和蓝彩蝶早就看出了无双的心思,所以没有说话继续纵容他。 叶珊挣脱束缚向心肝宝贝一样挡在汤伟面前把他护了起来。 “哎呀,你闪开吧,你说你一个女人,我若真动了杀机你拦得住嘛?这一道上早就把他宰了!我是那么不懂分寸的人嘛?”无双对叶珊道。 “双哥,你……你不杀他?” “只要你爷们好好回答我的问题,我不光保你活着从盘龙村离开,也一样让他毫发无损。”无双这句话是认真的。 “说!这三口箱子里是什么东西?”无双啪地一下把手拍在铁皮箱子上逼问汤伟。 第61章冷枪 “我……我真的不知道,我不骗你,我真的不知道里边是什么,我想偷看,但没看到呀!”汤伟的声音颤抖着,他很紧张生怕无双不相信他的话,就差对天发誓了。 “好,这个我信你,第二个问题,这货到底是从谁那接来的?” 汤伟唯唯诺诺的不敢睁眼瞧无双,支支吾吾也不答,而是向自己妻子看了过去发出求助的目光。 “双哥,我们之间有协议的,关于这批货物的一切信息都是秘密!你这不是违约嘛?你口口声声说的江湖信义在哪里?”叶珊质问无双。 无双一步步逼近叶珊,用手指着她的鼻梁怒道:“你闭嘴!” “汤伟!我数到三,你不说,后果应该知道吧?叶珊告诉过你没?我们董家其实就是胡子!胡子向来杀人不眨眼!” “1!” “2!” “……” “我说!我说!这……这些货是……是……”汤伟一个文弱之人岂能经得住无双的吓唬,立刻便要道出实情。 却不料,正当汤伟想说出幕后主使者时,突然他双目圆瞪一动不动了。 “妈的!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我家小爷给你面子,老子可跟叶家没关系!来呀,给我扔河里去!”云强冲了上来。 可没等云强靠近汤伟呢,突然汤伟的身子失去了重心,重重地倒在了地上,而且他身后不时地往外渗着鲜血。他……他死了……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所惊呆了,没有人看到汤伟到底是怎么死的,也没人知道他的伤口是哪里? 马二爷不愧是个老江湖,看到这情况立刻大喊道:“快放警戒,咱们背后有人袭击,汤伟是中了冷枪而死,对方枪口上了消音器!” 云强和马帮兄弟听到此话立刻拽起猎枪埋伏在几棵树后,枪口对准了身后的黑林之中,但林子里静悄悄的,根本没有一个人影。 无双把汤伟的尸体翻了过来一看,他后背脊骨位置确实中了一枪,对方枪法很好,子弹正好闯过脊背射穿心脏,连抢救的机会都没给他妈留。对方会是谁呢?难道一路上都跟着他们嘛?他原来以为小五很刻意,可小五现在就跟在队伍里,肯定不会是他,再说也没有给小五配枪,自己人就更不可能了,云强是他最信任的左膀右臂。 难道是这批货的幕后货主嘛?他既然有能力跟着他们到达此处,而且又能隐藏的如此隐蔽,甚至都瞒过了蓝彩蝶和马二爷的法眼,可见此人本领绝非等闲。 但他们既然已经把货送到了黑风沟,距离盘龙村仅仅一步之遥了,他可以一枪杀了汤伟,肯定就也有机会将所有人都干掉,为什么不下手呢?难道他是要无双亲自把货物送到盘龙村再现身嘛? 蓝彩蝶检查了下汤伟的伤势摇头说肯定没救了。 叶珊抱着丈夫的尸体嚎啕大哭,至此,所有跟他来的叶家人包括自己丈夫在内,现在就只有她还幸存了。 “叶珊,节哀吧,其实有一句话我一直想说,也许汤伟死了对你来说不是什么坏事!” “你少猫哭耗子假慈悲!死的不是你的亲人,你当然可以这么说了,我不用你管!”叶珊悲痛欲绝不免对无双有些憎恨情绪。 “哎呀,珊妹子,我这人最看不了女人哭了,你别哭了,你爷们不是啥好人,放心,哥说话算话,你要愿意,以后你就是我陆昊天的女人了。咱虽然没汤伟有钱,但我们陆家你是知道的,不管你们叶家以前得罪了谁,在长春地头上只要有我陆昊天在没人敢动你!” 叶珊回头恶狠狠地瞪着陆昊天愤愤道:“你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你们两个从小就欺负我!一直欺负到现在,现在我男人也死了,你们还想我叶珊怎么样?” 众人知道,这时候怎么安慰叶珊都没用,便把注意力放在了躲在林子里偷袭他们贼人的身上。但林子里静悄悄的,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珊姐,我能说句话嘛?”谁也没想到,一直被黄仙附体的小五竟然开口说话了,当然,此时如果有人能安慰叶珊,小五是最佳人选。 “无双哥说的没错呀,汤伟不是好人,他一直在算计你和咱们叶家呢,这批货就算能运到盘龙村叶家也没办法翻身,你们看看这是什么?”小五丝毫不避讳有外人在场,径直走了过来推开叶珊,从汤伟怀兜里掏出了一封信。 但是打开信以后大家发现,信上的内容竟然没人懂,全都是日文。 日文?他怎么会跟日本人有联系?这批货不是从俄国人手里接到的嘛?这点无双早就派人调查过了,怎么又跟日本人扯上关系了? “小五,这些事你怎么知道?”无双问他。 小五说,记得在伏牛岭的时候汤伟半夜消失吧?其实他不是走丢的,也不是被什么鬼怪觅住了,而是见到了他主子给他打的暗号,去林子里见了日本人。这是他亲眼所见,绝不会有错,而这封信就是日本人亲手交给他的。在林子里,汤伟跟小日本说了很多话,不过他听不懂日语。 无双说:“叶珊,听到没有,你的好爷们看来有很多事瞒着你呀?你应该知道我们董家人多恨日本人吧?这种通敌卖国的人你还有必要为他哭嘛?” “不……不可能……汤伟不会的,结婚时候他答应过我跟日本人断了往来的!他怎么会骗我?”叶珊满嘴的不信,不过她的表情已经出卖了她,看来汤伟以前就跟日本有什么联系。 “珊姐,姑爷进门时候咱们就打听过了,他从小就移民日本,受的都是日本人的教育,我那时候就劝过你呀!你忘了吗?”小五毕竟是叶家的下人,他的话估计也没人能听,尤其是已经受了父母之命要结婚的女人。 虽然这封信的内容无双不知道,不过现在的形式倒是越来越明朗了,无双心中估计,这些货物的由来可能没什么问题,蓝彩蝶亲眼见到箱子在俄国人手里,当时箱子上还有蓝白红相间的俄国国旗呢。 第62章心生妙计 问题就出在中间小日本是如何勾搭汤伟的,他们想用这批货做什么文章,是针对俄国人的,还是针对无双的。 自从上次从西伯利亚回来,日本人早就对无双恨之入骨了,只是董家在长春的势力根深蒂固,且无双有陆家保护,他们不好下手,可难保他们日后不寻找机会报复。 “小爷,咱们现在还没到生死边缘呢,此事你得慎重考虑呀,何去何从都关系到整个董家乃至盗门的生死。”马二爷说。 无双狠狠地抽了口烟,转头看了看暗无天日的密林深处,也许日本人就埋伏在某个角落,正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日本人最厉害的是忍术,他虽没亲眼见过,不过据说日本忍术可遁形无影,寻常人根本捉不到他们的踪影,这是他姥爷亲口对他说的,绝不会有假。 “这批货必须得走,而且我们还是要按原计划,准时把货物送到盘龙村,我要亲眼看着到底是谁来接货!”无双固执的说。 “小爷,您可要三思呀!那日本人的手段不用我说你也清楚吧?指不定现在在背后怎么算计咱们呢,咱可不能给人家打工呀!”马二爷劝道。 无双说您的道理我都懂,但是咱们不能广为自己着想,这批货叶家是从俄国人手里接过来的,叶家与咱们有协议,那么他们跟俄国人之间肯定也有协议,叶家现在孤注一掷赌上最后一次,咱们不能不顾及两家昔日的情义。要不然,叶珊跟俄国人没法交代。 “老铁,可现在汤伟这混蛋都挂了,咱可不能拿自己人当诱饵啊,你想过去就必须除掉那条怪鱼,要不然咋过?”陆昊天问。 无双说你当我真是铁石心肠啊?就算叶珊肯我也不会用活人做饵的,这趟活该走还得走,河该过还得过,咱们再想其他法子吧。 无双身边最能为他排忧解难的无非就是马二爷和蓝彩蝶,既然马二爷没了主意那就只能依仗红绢门的蓝彩蝶了。 彩蝶自告奋勇走上前来主动请缨说:“小爷莫要发愁,既然无人能用,彩蝶愿为你除去这心头之患。” 众人忙劝,说彩蝶姑娘千万不可逞强,这怪鱼能生吞一个青壮年的男人,更何况你个弱女子了?你乃是少主身边最为依仗的左膀右臂,若是真要以人为饵也得我们去。 彩蝶不以为然道:“诸位言重了,我蓝彩蝶乃是红绢门后人,区区一条鱼怪岂能难的倒我?诸位展开一些,且看我红绢门的本领。” “好了,大家不必为彩蝶姑娘担心,你们是没见识过红绢门的本领,别说你们这些膀大腰圆的汉子了,就算是千军万马在前也是对红绢门的这些姑娘无可奈何呀!”无双信任彩蝶,为她打气。 彩蝶抱拳谢过少主力挺坏笑说:“蝶儿还想借魁主一样东西一用,不知魁主可舍得?那可是您的大宝贝哟。” 这古灵精怪的丫头不知又搞什么名堂,无双小声在她耳边道:“死丫头,你别胡来啊,这么多人在呢,说话有点分寸。” “蝶儿何时说话没有分寸了?我可是跟您正儿八经的所求呢哦。” 无奈,无双皱着眉头问她到底想借何物。 彩蝶所接之物其实也不算是无双自己的,记得在承德时候,无双等人住在从府中,那从小姐被山中的柳仙所迷惑,险些毁了清白,最后那条山刺猬被无双捉住,又命人割了它身体生出的一块迷情麝香。彩蝶所借之物就是此香。 “死丫头,你要那东西干嘛?”无双有些舍不得。 “怎么着,难不成小爷以后还想用这块迷情香薰勾搭哪个妹子嘛?哟,您倒是贪心呀,有了甜甜妹妹,有了我,还有个未成年的金花妹子不够嘛?您这身体哟……啧啧啧……”蓝彩蝶挑衅道。 众人一听均交头接耳偷偷小声笑了起来,自然了,无双贵为盗门魁首,私生活里有点小绯闻也是正常的,对于彩蝶和马丫二位姑娘到底谁能最后胜出,兄弟们也是众说纷纭,一时间都赶上赌球的了,有的说彩蝶姑娘风骚火辣,有的说马丫妹子淳朴清秀乃是马四海老爷子的亲孙女。这二人是针锋相对旗鼓相当,谁都有可能最终赢得少主芳心,成为盗门二当家的。 无双脸上有些挂不住了,终于恋恋不舍地把那块邪恶的迷情麝香交给了蓝彩蝶。还不忘嘱咐说:“你省着点用,最好给我留点。” 蓝彩蝶妩媚地扭着屁股拿着那块麝香,一步步走到了随时都有生命危险的浅溪旁,她的左手里掐着麝香,右手中拽出一大块红色帕子,就好像西班牙斗牛士表演前的必备工作似的。 贼丫头很聪明,知道这麝香有迷情的功效,特意提前用棉球塞住了鼻子,尽量的远离它。那东西奇香无比,别说这么近的人了,就算是势力范围内的所有野兽也都能嗅到。 众人均聚精会神地盯着她手里的那块麝香,聪明的知道蓝彩蝶要用这香气勾出鬼面仙鳖,稍微头脑简单点的,比如陆昊天,他在那还嘟囔呢,人家是鱼又不是爷们,你就是再香它也看不上你呀! 哗啦一声,就在蓝彩蝶所站区域前边不足一公尺的距离,清澈的溪水下,突然猛地跃出一个椭圆形的黑影来。 所有人都为蓝彩蝶捏了一把汗,大家原计划是,一人为诱饵,见那怪物跃出水面便乱枪射杀,不过这个诱饵现在有所变化,那可是蓝彩蝶,有可能成为未来盗门的二当家,他们的女掌柜的,谁敢开枪啊! 红绢门姑娘的诡异身法真不是浪得虚名,就见蓝彩蝶嗖地下把纤弱的身子裹紧了红娟之中,紧接着大鱼已到近前,一口就把蓝彩蝶胡楞个吞了下去,随后身子一滑再度缩回水中。 “彩蝶?彩蝶?”无双大骇,赶忙就要往前冲。 却不料此时,身后一只白皙嫩滑的小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娇媚道:“小爷是在紧张人家嘛?哈哈……要不要再发个誓啥的呀?” 第63章黑风沟 回头一看,可不就是那古灵精怪的蓝彩蝶嘛?众人均对红绢门的本领是唏嘘不已,刚才所有人眼都没眨一下,都顶在蓝彩蝶身上,可没有一个人看清楚她是怎么脱身的,又是怎么凭空出现在他们身后的。 蓝彩蝶毫发未损地站在所有人面前,只是她手中已然是空无一物,原来刚才那大鱼想一口吞了她,她利用障眼法,把那块麝香代替自己喂了大鱼。 清澈的溪流下不时地咕嘟嘟冒着气泡,也不知道那家伙是不是消化不良在放屁。不过冒气泡的位置很多,分散在整条溪流中,无法判断到底哪里是那家伙的藏身处。 “彩蝶,你把这东西给它吃了有什么用?”无双问她。 “嘿嘿,小爷这就不懂了吧,若这迷情的麝香是其它动物身上长的也就罢了,天底下唯独柳仙生出的肉香特殊,柳仙性剧阴,但通体的阴性最后却解除了令世人无法抵御的灼热香气,这香料不但是男女欢愉之用,还是降妖除魔之宝,你就请好吧!” 无双听的云里雾里的,心道你个死丫头什么时候还学会人家憋宝的秘诀了? 马二爷则说,彩蝶姑娘说的有理呀,天底下不管人也好,动物也罢,只要心中动了浮躁的念头必定是燥热不堪,难以隐忍,这鬼面仙鳖本是老坟中的怪物,现在吞了那香料必定无法在水下承受多久,估摸着一会儿便会主动爬上来寻找可以交配的磁性了。 果然不出所料,无需半根烟的时间,那鬼面仙鳖终于忍不住了,慢慢从水下泥沙中露出了一双眼睛,现在它那一双眼睛都已充斥满了血红色,它摇头摆尾地不停往岸边靠近。 “杀了它!”无双一声令下,身后一通乱枪,把那如同鬼魅般的怪鱼射成了筛子,顿时它的鲜血染红了清澈的溪流。 无双问马二爷时间,马二爷说咱们耽搁了这么长时间,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了,估计外边的日头已经逐渐偏西。 “兄弟们,快,抬上货!走嘞!”嘴里喊着一票人,可转身一看,还哪里有刚出发时的大队伍和马帮,四个养马人,陆昊天,云强,加上他,现在只剩下7个男人了。好在剩下的辎重也消耗的差不多了,这一路上浪费的子弹,吃喝,几乎所剩无几。就算他们想故意耽搁时间,情况也不允许。 拦路的怪鱼已除,众人趟着水急速过河。但眼前的森林依旧是不见尽头,并且林子里越来越黑了,死亡的气息还是没有消散。 现在无双不仅要与时间赛跑,并且还要时刻关注身后的动向,已他对小日本的了解,这群人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这一路上的艰难险阻已经消耗了他们太多的战斗力,而对方却毫发无损,如果把货送到盘龙村后,必定要遭到那伙小日本的伏击,到时候恐怕以现在所剩的弹药情况看,他们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他必须要提前考虑退路了。 “小五,这个方向还有其他路嘛?”无双突然问道。 “我不清楚。” 无双笑了笑:“你少跟我装糊涂了,呵呵……咱俩都是心知肚明,别演戏了吧?” “双哥,你什么意思?小五都这样了难道你还要把我身边最后一个人也杀了吗?”叶珊急了。 “你别急叶珊,你的小五根本就没被黄仙附体,我觉得他也是一直在骗我们的!我估计当时是应该这个样子的……小五撞见了你丈夫汤伟与日本人之间的交易谈话被其发现,小五为了自保,所以才故意装这个样子的吧?” “掌柜的,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也是刚刚才恢复意识的,不是你说的那个样子,我不会骗你,更加不会骗珊姐。”现在情况很紧急,无双不愿跟他浪费时间,也许小五并不是他的敌人。 “你不愿意说就算了,装啊,继续装,你最好装的像点,藏好了你的尾巴!听到没有!” 这片密林的范围远比无双想象中要大许多,以他们现在走出来的时间估算早就超过地图上的范围了,但视觉尽头处依旧是黑乎乎一片,连一丝光点都见不到。 无双越想越不对劲儿,这事肯定不是那么简单的,一开始他把一切都想的太简单了,他把所有人都想的太善良了,这顺风耳刘麻子是从哪找到的这个姓盛的老头的?长白山采参的?采参人应该很清楚大山里的规矩,怎么可能轻易就跟着一根成精的老山参妄入秘境呢?还有,既然这黑风沟和冰谷之中如此险恶,他是怎么自由穿越其中又不送命的?而且很显然,他已经给马帮规划出了这次走脚的准确路线,尤其是地图上对伏牛岭,挂岩小径,冰谷,死人倒,以及黑风沟的标注都太清楚了吧?就跟他常年行走似的。 刘麻子聪明一时糊涂一时呀!坏我大事!可明知道老盛头有问题,无双还是不得不按照他为他规划出的死亡绝路上行走,现在也就只能让对方牵着鼻子走。他心里这个悔呀,要怪只怪自己财迷心窍,又碍于叶珊的面子。现在就是想回去也回不去了,云强死了那么多兄弟也总该给他个交代。只希望盘龙村不会有假! “小爷,你快看前边!”走在最前边的云强大喊。 无双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前边的林子越来越密集,长势虽然错综复杂,看似是纯天然形成的,但却在林子中间留下了一条很隐蔽的小道,小道的走势向下,这条路是林中的尽头,里边暗无天日伸手不见五指,并且一股股黑色的旋风呼呼往外刮吹的人几乎无法睁开眼睛。 对了,这就应该对了,这才是真正的黑风沟! 无双没有说话,朝身后招了招手,让众人跟紧他,然后带着大家进入了黑风沟。 这黑风沟的地势可真够低洼的,里边的土道上泥泞不堪,左右都是被枯枝败叶所包裹着,年头久了,这些腐败的树叶枯枝腐朽后形成了这天然的沼泽,泥水中恶臭无比,沼气浓郁,没有任何生命气息。 第64章游翼,赤龙 “大家小心点,不管遇到任何情况千万不能开枪,这里边沼气太重了,一旦有明火咱们就得葬身火海。”无双嘱咐大家。 “小爷,这黑风刮的甚是邪乎呀,千万当心!”马二爷提醒他。 “我知道,您老擦亮了招子帮我看着点。” 黑风沟并没有见到传说中的银魂厉鬼阻路,相反,除了脚跟底下泥泞不堪外,一路上并没有看到其他刻意的生物,行进出奇的顺利。 渐渐的,黑风沟中的风逐渐减弱了,前方的视野更加开阔了,无双隐约就见到不远处出现了一道道人形黑影,那些黑影数量很多,足有上百人甚至更多,如果那些真就是埋伏着黑风沟中专程等待他们的怪物,那他们恐怕真的没有什么机会逃生了。 “兄弟们!亮家伙事!准备掐架了!”无双一声令下,伸手众位齐刷刷从腰间拔出了锋利的马刀。 云强这次带来的兄弟随人不多,可都是白衣挑一的精明之人,他们身经百战,杀人不眨眼,别的不好说,若轮上打架的本领,蒙古族人称第二,世界上绝对不敢有第二个民族敢爬到他们头顶做第一的。 包括陆昊天在内,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如果前边是敌人,那么这就将是他们进入盘龙村前的最后一场恶战,当然,他们也必然永远到不了盘龙村,因为黑风沟就将是他们永远的坟墓。 “狭路相逢勇者胜!”无双大喝道。 包括蓝彩蝶和叶珊在内,所有人也都齐齐跟着无双喊出这句气镇山河的口号,然后迈开大步冲向了前方的那一道道黑影。 无双冲到近前刚想砍,却突然扬起手掌示意众人暂时不要冲动,原来这些黑影并不是活人,也不是什么怪物,而是一樽樽的泥塑。这些泥塑与活人的高矮胖瘦比例十分相像,离得远了加上光线不好,自然以为是真人站在此处挡路。 无双仔细辨认这些泥塑身上的衣冠,发现这些人大多数都是披荆带甲,头顶战盔的士兵,而且他们手上还拎着古人用的长枪,只是长枪最前端可不是锋利的枪头,而是被打磨锐利的石块。他们的铠甲也很特殊,并不是金属制的,而像是藤甲,有一些甚至简单的只用了薄薄的一张木板护住前胸要害。 “二爷,这怎么回事?你看,他们是什么年代的泥俑塑像?不像是封建朝代的吧?我怎么觉得像石器时代的人呢?这些战士的兵器也太简陋了?” 马二爷说:“小爷,这还不算是怪事呢,你看看这些泥塑兵勇身后的马队吧,你觉不觉得眼熟?” 无双走近了,用狼眼手电一照才发现,这些马队可不就是他们在冰谷中遇到的阴兵借道时的模样嘛? 原来这是一队泥俑大军,可这山沟尽头是盘龙村啊,一个小小的山村有必要弄这么多吓人倒怪的泥俑挡住入村山口嘛?再说了,这些东西都是泥塑,难不成还能真活过来与他们拼杀不成?他们一个村子至多能有多少人?做这么浩大的工程要用多久啊? “我靠!怪事年年有唯独今年多。大家别碰这些东西啊,小心点,咱们时间来得及,慢些通过就是,这里是最后一道管卡,必然有说道,千万别前功尽弃!”无双千叮咛万嘱咐。 所有人不敢怠慢,均是小心翼翼地擦着边过,生怕再像陆昊天一样把人家碰倒了砸碎了,里边钻出什么可怕的东西来。有了上次在冰谷中的教训,陆昊天也不敢大意,就差爬着过去了。 “啊?乌恩齐?掌柜的,你快看,这里边有咱们的兄弟?他们……他们不是都死在冰谷之中了嘛?怎么会又出现在这里?”云强颤抖着声音喊道。 无双一看,这些古代泥俑之中竟然出现了自己的兄弟,这些人都是刚才死在冰谷中,被阴兵带走灵魂的马帮兄弟。他们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专门有人为这些亡灵雕琢泥像嘛?可冥冥之中又有谁会知道这些事呢? 不但如此,渐渐的无双竟然还发现了许多熟悉的泥俑,这些也都是在冰谷里的死人,他们是那群土夫子。 “我x这嘎达太邪乎了吧?老铁呀,这可是那群阴兵的老巢啊!一会儿他们会不会活过来把咱也带走呀?”陆昊天颤颤道。 “别他妈瞎说,我就不信天底下有这么多怪事全让咱碰着了?大家快走!此处不可久留!迟则生变!”无双虽然虽说不怕,但心里也在打鼓,也许这群阴兵真的就是为了看守盘龙村的秘密的死士。 终于,他们走出了这些令人胆寒阴兵泥俑阵,无双回头一看,身后的泥俑哪里是几百,分明是有上千呀!每一个泥俑的表情都是栩栩如生,还原了他们生前的音容笑貌,也不知到底是何人把此阵法布在这里,也许它们只能阻挡那些山中邪祟。他们这不是也完好无损地走过来了嘛? 黑风沟里的风势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停了下来,整个山沟再度恢复了平静,前边出现了一个很高的轮廓,从轮廓样子看,应该是座古建筑。这完全出护无双的意料。难道这里就是盘龙村?怎么好端端出现了一座建筑挡住了去路? 那座古宅前竖着两根苍白的石柱,石柱穿过头顶的枝叶高耸入云看不到尽头,汉白玉柱子上左右各盘着一条上古神兽,一个是游翼,一个是赤龙。当今世间只怕认识这种上古神兽的人也就只有盗门中人了,这些,无双还都是听姥爷口述的,董爷呢?也是挺他父亲说的,以前吴功耀曾盗过一个古墓,这古墓中出了一口大鼎,鼎上刻画的就是这种神兽的纹路了。据说这青铜巨鼎最后被当做开国大典的宝物卖给了袁大头,可袁大头龙椅还没等坐热乎呢,就病死了。再后来,这巨鼎落在了段祺瑞手里,吴佩孚大家都知道,大军阀,与张作霖,孙传芳,张宗昌是四大军阀。他也是不得善终的主。 第65章阴宅 所以这青铜巨鼎便被看做了不祥之物,后来日本侵华,巨鼎落入了日本人手里,至今还在东京博物馆里收藏着。 “这只鸡真好看啊,你瞅瞅,五颜六色的羽毛,估摸着是散养的,肉肯定香。”陆昊天站在两根石柱前像模像样的看着。众人一听都忍住捂着嘴险些笑出声来。 “你不懂就别跟着瞎凑热闹,生怕别人不知道你那大专文凭是买来的是不是?好好的一只上古神兽被你说成七彩鸡了。”无双瞪了他一眼道。 “你让哥几个瞅瞅,来来来,大家看看这大鸡冠子,多好看,你家这不是公鸡?”陆昊天不信邪,非跟无双较真,其他人碍于无双的面子也不好驳斥他,不过确实包括马二爷在内,所有人都不认得这两樽古怪模样的神兽。 “这叫游翼,是我国最早的上古神兽,也许就是因为它的这个模样后来才延伸出了凤凰!” “那这条黄色的蛇呢?你别告诉我是龙,脑袋上还顶个犄角?装什么独角兽啊!”不管走到哪,有陆昊天在绝对不会缺少气氛的调节剂,他总喜欢拿自己的不学无术当做资本来卖弄,要不认得他的,听他一通胡侃,还真以为他说的有模有样呢。 马二爷说:“掌柜的,这只龙的确有些古怪了,我只听说过五爪金龙乃是九五之尊的象征,去没见过头上顶着一根犄角,浑身没有鳞片且泛着霞光的神兽,这是何物呀?” “这叫赤龙,赤龙与游翼是最早期我国石器时代一些蛮荒部族供奉的神兽,它们出现在这里绝非偶然,我姥爷曾说过,这俩神兽就好比金凤与祥龙,是原始社会权利至高无上的象征,想必这古宅之的主人绝非泛泛之辈。” 马二爷说掌柜的自然是博古通今,可既然这里边应该是原始社会某个部落首领的宅院,那为何建的如此大气磅礴?我这么怀疑并不是说这位首领配不上这样的宅院,而是觉得以那个年代的建筑工艺水平很难达到这个高度吧? “诸位看,这寨子虽只有一层,但却是厅宇威严,肃穆庄重,虽不像是我中原人的风格,却也绝对不会是蛮荒异族所建呀?我想它的建造时间应该不会超过千年,而且看它保存的如此完整肯定这千年来也有人打扫修缮。”马二爷心细,一看就看出这里的破绽。 “且,二爷您又开始给我们上课了,想知道这些还不容易嘛?反正前边是死路一条,这黑风沟的尽头便是此院落,我们直接进去瞅瞅不就完了吗?这地儿我是一分钟不想多呆,早点把货送到早点回去,我还等着回去相亲呢。” 彩蝶说:“耗子哥,你这不是口是心非嘛?你不就是因为躲相亲才跟我们来的嘛?现在怎么又想家了?” “他不是想家了,他是怕了,家里就算有个丑媳妇儿又要不了他的命,总比陪着咱们强。兄弟们,走了!这里可能就是通往盘龙村的最后一道管卡了!来,加把劲!”无双带头,踏上汉白玉的石阶,一步步走进了这座古老神秘的宅院。 寨子里边跟黑风沟一样,均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说它是处宅院有些过了,因为它只有宅没有院,不过正厅之中屋顶上却露了个大窟窿,上边竟然是个天井。这什么玩应?不符合中国的风水学呀,天井是起到为阳宅充斥祥瑞之气的作用,一般都是一栋大宅院,四周均是楼宇,最中间的院子头顶有这么一小片露天区域,阳光可通过天井直射进宅院中,一家老少闲来无事都坐在天井下嗑瓜子聊天。 可这宅院里的天井叫什么意思?头顶上是暗无天日的黑风沟,一丝阳光都渗不下来,难道它是要借山中阴气来养什么邪物? “这厅堂中的气氛不太对劲儿,大家当心点。” 推门开古墓的云木古门就直通厅堂,厅堂里的空间很大,地面上铺着一层纯花岗岩的石板,那是黑色的花岗岩,十分稀缺,地面上光滑无比,几乎可以当做镜子,手中的手电光照下去,立刻折射出无数道光源,使得无双面前区域通明起来。 “好干净呀!这正堂中估计是供奉着什么神灵吧?”蓝彩蝶说。 “兄弟们,先找找看有没有油灯,尽量节省咱们手电的能源,这些电量指不定咱们还要用多久呢。”无双吩咐。 所有人散开,向四周摸索过去。无双尽量节省电量,把狼眼手电的强度调到最低,慢慢往前试着摸索,每往前走一步都是步履为艰,因为在这个未知黑暗区域内,随时都有可能藏着可怖的恶魔。 他走着走着,就见十来米外屹立着一个巨大的轮廓,这轮廓里不知包括了什么怪物,看形状有些像人,但那东西外边好像还裹着一层什么东西无双并不能确认。 吱呀……咣当!突然,他们背后的那扇古老的云松木门自己关上了。吓得众人赶紧回过头去,想重新打开。这就相当于有一种无形的力量把他们的后路断了,本来面前就是一大片黑暗,现在退路都没了,人在这种情况下懦弱的表现完全是天性。 “都别去了,既然这里边有东西不想让咱们离开,这门自然是打不开的,既来之则安之,且看它到底要干嘛吧!先找油灯!”无双喊道,把大家不安的焦躁之气重新驱散开来。 “老铁,你看,这是块白绸子呀,里边好像扇着个什么玩应,该不会是个怪物吧?能不能是山鬼的真身?”陆昊天跟无双久了也学得聪明了,知道山里人大多有供奉山鬼为神的习俗。 他说的也不是不无道理,但却不太符合这建筑的特点,山鬼就是山中的精怪久来成仙,算是地仙与精怪之间的生物,而这宅院门前石柱上竟然雕刻着游翼和赤龙,那就明显不符合礼制了,区区山鬼怎能让两樽神兽守护? 这时,空旷的正堂里传来了同伴的喊声:“小爷,这里有油灯,还挺多的呢,只是……” 第66章人灯 “有油灯就点啊!愣着干嘛?” “只是……只是这油灯的样子有点……这能点吗?您快来瞅瞅!咱可别瞎鼓弄犯了什么说法呀!” “二爷,你去瞅瞅,小心点啊!”这些小事,无双只当是手下人没有见识了,一个小小的油灯,能犯什么说道? 无双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眼前这黑乎乎的轮廓上,心里好奇,又不敢揭开这层白绸去看,生怕真被陆昊天这张臭嘴说中了,在山里边惹什么都不怕,就怕惹上山鬼。 “啊?哎呀我的天呀!小爷哎!您快来瞅瞅吧!好像是……好像是……我的天呀,这不能点呀!点了要出大事!”没想到就连马二爷竟然也被那奇怪的油灯吓的哭爹喊娘起来。 无双心想,二爷呀二爷,您老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呀,怎么今日如此给我丢人啊?想当初没有二姥爷三姥爷在,可都是您陪着我姥爷在山里走动的,一个区区的古宅油灯就把您吓成这样了? 不过既然马二爷都如此反应了,想必是那油灯真的有问题,无双不敢耽误,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去。 打开狼眼手电,低头这么一看,哎哟!连他也不免被这奇怪的油灯吓的心魂一震。 “这……”无双呆呆地半张着嘴难以置信。 蓝彩蝶和叶珊闻声赶来,吓的这俩丫头均同时闭上了眼睛转过身去,心里边是扑通扑通直跳,犹如看到了地狱中的恶鬼似的。 我的天呀,难怪连马二爷都被惊呆了。面前一个人半蹲半跪在光滑的花岗岩地砖上,他弓着身子昂着头,那狰狞可怖的脸上还半张着嘴,他嘴里并不是伸出的舌头,而是一只油灯撵儿。 如果这单纯是一个人形的油灯还好说,但在场所有人都很确定,这绝对就是用活人做成的油灯,那人圆瞪着双眼,身上尸气浓郁,皮肤表面没有任何弹性,穿着古朴,这身衣服好像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一样,衣服上绣着许多奇怪的文字。 “人灯?怎么会是这玩应?我以为这玩应只是传说中才有呢!”无双后退两步自言自语道。 他接手董家后,几次探险可是长了大见识了,什么怪事没碰到过?什么可怕的东西没见到过?就连那棺材里的大粽子也没有今日见到传说中的人灯带给他的震撼更大。 这人灯恐怖是其一,最令人胆寒的是,它太残忍了,这可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竟被如此残忍地制作成了一盏油灯跪在这里生生世世伺候着主人,为主人带来光明。 “没错了,是人灯!以前我曾在千机诡盗中看到过这种残忍的制作工艺,据说夏商周三朝的皇家大墓中常见,那时候中国还是奴隶社会,主人家只要有钱可以随便在街上买来属于自己的奴隶,奴隶的一切都是主人的,包括他们的生命!” 这人灯的制作工艺早已失传,因为太残忍了,进入封建社会后逐渐就被皇家明令禁止,连皇帝也不能使用,当然,相比之下,那些身边的奴才还是要做陪葬,其实意义是一样的,只不过生前不需要受这么多的折磨而已。 人灯的制作过程是及其残忍的,传说,制作人灯需要买来的奴隶必须要在6岁左右,那时候孩子的筋骨还没有完全长成。被买来后,把他整日用绳索捆绑固定住,让他始终保持这种半跪半蹲的姿势,这样,一直到他成年16岁时,骨骼已经生长完成,他这一辈子也就成了废人,骨骼畸形永远都会保持这个姿势。这还没完呢,人灯从小的饮食也与普通人不同,他们会被强行残忍地灌下一种深海鱼肉中提炼出的鱼油,每日三餐是必不可少,您想啊,那都是生鱼油,多腥啊?搁您不用多了,每天让你吃生鱼片吃三天你试试是啥滋味? 等人灯长成后,实际上他已经是残废了,吃喝拉撒均得有人伺候,他根本无法独立行走。待主人归天之前,他们会被活活割去舌头,这个过程还不能让人灯死了,据说一旦提前死了,人灯是无法点亮的。然后用特殊的香薰封住他身体下的三个气门,防止易燃的人油泄露出去。 最后,主人下葬时,他们也被折磨的只剩下一口气,趁着他们还活着,把他们摆放在墓主人主墓室四周,然后拔一根特殊的黏儿插入他们的喉咙里,随后封墓。这人灯便是承受着永无休止的痛苦,永远被封印在了古墓之中伺候主人了。 与其说点着了人灯是在燃烧他们吃了一辈子的鱼油,还不如说就是在燃烧他们的灵魂。 这人灯可不是谁说能用就能用的,也是当初的皇家墓葬才可使用,无双一看这架势,看来此宅院并非寻常,应该是座阴宅才对。 “掌柜的,这边还有,好多呀!”其他人喊道。 原来整间厅堂之中四壁竟然跪满了这种人灯。这里边供奉着的到底是何人啊?就算是当年的商纣王也没有如此残忍过吧?难道……无双狐疑着。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小爷,人灯可不太正常,一旦点燃,燃烧的便是尸体中的魂魄,到时候这屋中阴气一起……难免要生变故吧?”马二爷提醒他。 无双想了片刻,告诉众人,点着了!不用管他们以前是什么东西,只当他们现在是油灯,没什么可怕的! 他说,反正咱们现在没有退路,而这些人灯跪在此处也不知几千年了,就算他们的灵魂还封印在躯壳之中也该让他们转世去了,我们就算是做善事吧! 手下人一听掌柜的主意已定,是生是死那就各安天命吧,赶紧分头点燃了人灯口中的油黏儿,顿时,整座厅堂亮起了幽蓝之光,如同一道道鬼火一般阴森。 “双哥,好冷,怎么这么重的阴气?他们到底是生是死呀?我怎么觉得好像听见哭声了呢?”叶珊第一次遇到这种怪事,不免浑身瑟瑟发抖。 第67章冰棺妖女 所有人灯都被点燃了,凄冷的幽光下,那一樽樽人灯的瞳孔里泛着若隐若现的神采,几乎使人不敢直视。 “嗯……呵……”突然,一个微妙的声音打破了宅中的安寂,这声音倒也不像怪异的鬼哭狼嚎,更像是一个年轻女孩的媚音。 “妈的,谁?有本事别装神弄鬼的,出来!”云强拎着猎枪扫视着屋子每个角落。这屋子很大,但却也很空荡,所有人灯全都点着后,厅堂中已是幽光满布,所有一切尽收眼底,屋子里什么都没有,只有刚刚无双发现的那樽被扇着白绸的巨大塑像。 “来呀!给我砸了这樽妖像!”蒙古族人可没有山里人的忌讳,管你是什么山鬼,一切威胁到少主安全的东西统统是他们敌人。 “强子别瞎胡闹,咱们入乡随俗,不可妄动这里的一切,山里的忌讳你不懂,切莫坏了规矩。”马二爷嘱咐道,拦下了马帮的暴行。 无双是个好奇心很重的探险家,不管是什么东西,只有眼见为实才是真切的,他不相信这么大一樽神像会是个活物,而且还能发出声音来蛊惑盗贼。他一步步走近了那扇着白绸的神像,伸出手来拽住底角…… 刷地一声他拽下了那块扇在塑像身上的白绸,顿时那樽美轮美奂的人像现出了真身。 这神像应该是按照真人的比例扩大了三倍左右,通体都是整块的玉料雕琢而成,玉质圆润饱满,一看就是上好的籽料。董家干的就是这些老买卖,再加上家里边还有一个古董行,所以无双也算是半个鉴定行家了,他自认为阅宝无数从未走过眼,而且,鉴别玉石几乎已经成为行内人的基本功了。可他看了许久,却无法认出这玉料到底出自何处。 “二爷,您借一步给我掌掌眼?” 马二爷咧着嘴说,小爷你这是折杀我了,你都看不出的玩应,我何德何能比你的招子还亮啊?一般咱们得来的古玉都是明器,常年埋在土下,看沁色就能看出端倪来,您不是嗅一嗅玉器的土腥子味也能认出来吗?只是,这块玉料中没有丝毫的阴气,实在是无法用咱们辨宝手段来鉴别了。 这块玉料看颜色应该属于上好的羊脂玉,通体无杂质,玉髓精奇,实属是千古含有的好货色,却不知何人如此的大手笔甘愿用整块雕琢神像,可见这神像的身份是大有来头了。 “老铁,啥玉不玉的,你可真有闲心,有那功夫还是瞅瞅吧,你看看,这塑像雕刻的小娘子可真够俊俏的,哎呀呀,简直就是仙女下凡呀!浑身都沾着仙气呢!我擦,就是它太大了,要是小点,哥们就把它背回家,一辈子不娶媳妇儿了,光看着它那就满足了。”陆昊天满脸的淫笑说。 陆昊天这话说的正是点子上,原本无双以为这白绸下扇着的应该是长白山中的山鬼神像,却没料想到,它竟然是一个美艳动人的古代女子容装,而且这女子长相的确是美的惊天地泣鬼神,或者说雕琢它的手艺人手艺精湛,才让这玉像有了神髓。 女子身着长裙,那曼妙的身子四周彩带飞舞,云鬓上插着一根金钗,金钗则是神兽游翼,再看飞舞在她身上的那一条条彩色,仔细一看,分明就是赤龙。 这神像双目半睁着,眼睛里渗出仙气,活灵活现,从任何一个角度看去,始终都觉得那女子正在看着你。只是,这仙女哪里都好,唯独一点,眸子中渗出的仙子寒意颇重,一个人的眼睛就是心灵的窗口,所以说这仙女内心绝对冰冷刺骨,应该被叫做冰山美人才更为贴切。不过这并不影响她的美艳。在场所有人均直勾勾地看着她的容貌,心里痒痒的,尤其是陆昊天。 “这小娘们怎么长的咋这么冷艳?不过是真好看呀!”连无双也忍不住对那女人的神像赞不绝口。 “哼!男人每一个好东西,且!”蓝彩蝶不屑道。 无双倒不是看上了人家的美色,这种邪乎地方,就算是再好看的女子也都是山中的精怪所幻化,那苏妲己要多漂亮有多漂亮,可最后不还是把商朝河山给亡了嘛。 他死死盯着那犹如仙女般的神像的冰肤玉骨看着,这绝对是整块的上好玉料雕琢而成,既然是快玉,怎么可能发出声音呢?以前曾有一种说法,说是埋在老坟内时间久了的古玉,玉髓被尸气入侵所以佩戴者必定死于非命。也不知道古玉在山中放久了会不会同样沾染上邪气。 “终于来了……”这时,一个柔细的女子声音传来,那小动静,含糖量嗷嗷高,听的在场所有人都不忍浑身打了个哆嗦。 “妈了个巴子的,她又说话了?”陆昊天惊讶的指着那樽女仙神像叫道。 无双让众人靠后,不要多言,先试一试对方的来历。若真是此处的山鬼,尽量避而远之,或不与其有直接冲突。只求它能放大家安然离去就好。 “这位姑娘,我们素不相识,你又为何说‘终于来了’?” 那个声音又传来了,她说:“先祖曾留有遗训,有缘人自会在今世今日今时而来,特命不孝后人在此恭候。” 无双一边听着那女子的话音,一边给蓝彩蝶打了个眼色,听这声音的方向是从神像后发出的,那妖女必定就躲在后边。蓝彩蝶会意,与他各分左右向着神像后包抄了过去。 二人同时从神像前窜了过去亮出了兵刃,可眼前的一幕却让他们惊呆了。这神像后哪里有什么人影,用狼眼手电一照之下,竟在那神像底座后发现了一口赤色红棺!这口棺材周身描金,用金漆在棺盖上画着一条游翼和一条赤龙,这够大气的。 “你是谁?”无双为了确认那妖女是不是真的躲在棺材里,再度问她道。 果然,棺材里的女人又说话了。“呵呵……先生说笑了,此处乃是我安睡之所,是你们闯入了我的睡榻之下,又何故问我是谁呢?” 第68章白帝之后安琪儿 她又道:“我已沉睡了不知几世,若不是先生命人点燃了人灯唤醒了我,恐怕永远也无法苏醒过来,你也算是我的有缘人了。” “呸!少跟我家小爷套近乎,谁跟你是有缘人,你这个来历不明的妖女!”蓝彩蝶骂道。 “从这位姑娘的声音中我听出她体内阴气颇重,想必数日前曾有邪物侵体,若不好好休养只怕日后会有损阳寿啊!”这棺材里的妖女真是了得,竟然光是听蓝彩蝶的说话声就知道上几****曾中了曼陀罗花的毒气。 无双张起手,示意彩蝶不要多言,现在对方的身份还不知道,切莫与其交恶。 “怎么,先生既然到此了,难道不想为我打开棺材嘛?难道还想让我继续沉睡下去嘛?如果没有我,你们谁都别想进入盘龙村半步!你们的货也无法在子时前送到,若是这货误了时辰那就前功尽弃了,不单单你们无法交差,就连整个盘龙村也将沦为地狱。” 蓝彩蝶不喜欢被人威胁,尤其是这种说话蛊惑人心的女人,她说,你怎么知道我们要往盘龙村走货?弄不好你就是小日本的尖细!少来本姑娘这里妖言惑众,有本事你出来跟我大战三百回合! “好了彩蝶,来,给我搭把手。”无双不信邪,这女人说的所有都对的上号,看来不管她是什么身份,都是个知情人,如果对方起了歹心,他们恐怕也没有退路,倒不如放她出来看看是何方神圣。 他跟蓝彩蝶一人搭一角,一齐向一个方向使劲,直接把那沉重的棺材盖给推开了。其他人担心少主安全,赶紧围了上来,枪口对准了棺材里的东西。 四五把手电的光齐齐照了进去,只见这口赤红色的棺材里边竟然躺着一位少女,那女孩慢慢睁开眼睛,好像还不太适应外边的光线,用手微微遮着眼睛,然后一点点从棺材里坐了起来,她先是伸了个懒腰,又挺起胸膛贪婪地吸了一口阳间的空气。 “终于醒了,真舒服,阳间还是这么暖和,跟以前一样。”她慢声细语道。 所有人都半张着嘴,眼睛瞪的老大,直勾勾地盯着这个少女发呆。我的天,这怎么可能呢?她……她……她的样子竟然跟那樽仙女神像一模一样,二人就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难道那神像的圆形就是她?她太美了,比没有生命的,冰冷的玉雕不知要漂亮多少倍,这张仙女般的精致小脸蛋,连蓝彩蝶看的都心生嫉妒,人世间怎么会有这么美丽的姑娘? 女孩慢慢地睁开了美丽的眸子,眸子中瞬间好似绽放出一朵阴寒的冰花一样,令所有人都打了个哆嗦。她美的确是美,但眸子里的神采却十分冰冷,仿佛是一个眼神就能让人瞬间冰冻了一样。 她身着一套裹身白裙,飘逸的裙摆直至小腿,那白赞纤细的小腿滑的如同玉质似的,尽管暴漏的不多,却足以让所有男人都吞了口唾沫。如果说她跟神像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她比神像的样子还要美上千百倍,不管画中仙也好,还是神像也罢,都是死物,死物是没有神魄的,尤其是眸子里的神采,眼前这冰美人可是真真正正的活人。不免,无双也被她的美貌所打动,直勾勾地盯着人家一动不动,竟忘了把她从棺材里拉出来。 棺中少女不认生,主动伸出白皙的小手抵到他眼前,无双这才反应过来,把人家从棺材里拽了起来。那少女一起身,顿时一股芳香之气伴着阴冷直扑入他的鼻子。 “你……你不会就是这樽神像的……?”蓝彩蝶开口问。 “像嘛?那是我的先祖,我叫安琪儿。” 无双抽了自己一个嘴巴恢复了清醒。“安琪儿?你姓安?你既然知道盘龙村的事,想必也是肃慎人吧?” “先生说的没错,我也是肃慎人,因为先祖曾有遗训,白帝堂中必须要留有骨血震魂!我们肃慎人就是白帝的后人。” 无双惊讶地问:“白帝堂?你说这里就是白帝堂?那供奉着的这位仙女神像肯定就是传说中的白帝了?你就安琪儿,难道你的先祖就是安图美?” “是的,先生说的没错。你们带的东西在嘛?缺一样不可!” 无双说,反正三口铁箱子完好无损,里边的东西自然也不会有破损。“安琪儿,我能问你个问题嘛?” “先生是想知道这些货物究竟是做什么的嘛?不妨告诉你,这些东西都是用来解除白帝魂的,先祖安图美曾被青帝与赤帝联手封印在了盘龙村中,虽肉身已亡,但神魂却永远不朽。”她一边说,一边带着众人转身就朝这厅堂的后宅走去。 众人已被安琪儿的美貌所魅惑,毫无抵抗地跟着她的脚步而起,幸好安琪儿不是什么妖女,没有加害他们之心。 “我能问多大了嘛?”蓝彩蝶问。 “我也不知道,我只记得入棺沉睡时这长白山中出了一位少年英雄,此人名叫努尔哈赤。” 众人一听明白了,努尔哈赤可不就是清太祖嘛?距今已经有四百多年了,也就是说安琪儿的岁数都够当他们老祖宗的了。 说到努尔哈赤,冰美人安琪儿也逐渐唤醒了自己的记忆,她对努尔哈赤赞许有加,说他是个勇敢的男人,是真正的巴图鲁。年仅十四时就在山中赤手空拳打死过一只大虫,后来他追随女真人去了建州做兵将,那时建州城很小,什么都没有,他连一兵一卒都没有,数月后他回到长白山中找到安琪儿诉苦,安琪儿说你不要急,我可借你十三副铠甲,这十三副铠甲乃是先祖白帝安图美当时与青帝征战时用天外玄铁所铸造。 十三副铠甲被安图美沉于长白山天池水下,安琪儿见努尔哈赤乃是人中龙凤,便跳进天池为他取出了十三副宝甲,由此也奠定了努尔哈赤一统建州的基础。后来,建州女真一统辽西,在努尔哈赤病危前不忘昔日救恩,嘱咐儿子皇太极,把吉林长白山立为圣山,大清龙脉,世人永不可踏入圣山半步。 第69章打开石门的活钥匙 众人听的目瞪口呆,原来是这么回事,难怪努尔哈赤的十三副铠甲这么厉害了,敢情是白帝安图美所遗留的宝物。 后宅中也是空空如也,空荡的房间后墙上凸起一道石门,安琪儿站在石门前不动了。转身看着无双,冰冷的眸子中闪过些许不舍。 “先生,门外便是盘龙村了。” “我知道,盘龙村就是我们此行的交货地点。” “先生确定要安琪儿打开此门嘛?” “此话怎讲?” “此门一开,一切的一切就都已铸成无法挽回,安琪儿也将永远在这个世界上消失,剩下的一切就要看诸位的造化了。也许会是死亡,也是只是刚刚开始!”安琪儿的话听的众人云里雾里。 无双也知道盘龙村肯定不简单,可既然来到这里了,而且人家答应了叶珊要把货安全送到盘龙村,他已经无路可退。至于安琪儿说的,门开后她就将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这是什么意思? “安琪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意义就是为有缘人打开这道石门呀!”安琪儿微微笑着,含情脉脉地与无双对视着,她抬起纤细的指尖,轻轻抚摸着无双棱角分明的脸蛋,那冰冷的寒意瞬间让无双脸上的汗毛倒竖了起来。可他却根本没有反抗的意思。她太美了,就算能死在她手里都是一种莫大的幸福。 “喂!你放尊重点!我们家小爷是有媳妇儿的!你怎么这么不检点呢?”蓝彩蝶打落了安琪儿的手喋喋不休骂道。 安琪儿并不介意蓝彩蝶的无礼,反倒对她说:“姑娘,一年之内,若你不早些离开他,你的下场也将跟安琪儿一样,姑娘与这位先生的命格本就是生生相克的,他命中五行有四把烈火,足以把你的阳寿烧的一干二净,切记,切记!” “哎?你要不要脸?自己得不到还咒别人?妖女!不就是一扇门吗?我推开便是,少来咒本姑娘!”蓝彩蝶冲过去使劲浑身力气猛地搬住石门缝隙往外拽,可那沉重的石门却是犹如千斤巨鼎般纹丝不动分毫。 安琪儿再次问无双:“先生确定要去盘龙村?” “是的,我确定!” 这话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蓝彩蝶醋意正浓,怎么听怎么像婚礼当日神父问小两口:“你确定无论他生老病死,富贵荣华都永远不离不弃?”然后男人想都不想傻傻道:“我愿意。” “哎!”安琪儿重重叹了口气,不舍地又呼吸了一口阳间的新鲜空气。“好吧,祝你们好运!” 说罢,她转过身来背朝着众人不动了。众人都痴痴傻傻地盯着这位冰山美人看着,也不知她到底要搞什么名堂,看她弱不禁风的样子还不如彩蝶有劲呢,彩蝶推不开的石门,她一个弱女子能有什么本事打开?而且那石门上也不见有什么机关和钥匙孔。 数秒过后,就见安琪儿身上那件雪白色的长裙竟顺着她光滑的冰肤玉骨上轻轻滑落了下来,顿时众人眼前看到的竟然是安琪儿一丝不挂的裸露娇躯,她那玲珑剔透的曼妙身姿,她那光滑如玉的白赞皮肤简直令在场所有人都无法淡定。 就见安琪儿慢慢抬起了双臂,然后踮起脚尖一跃而起,那娇弱的美丽胴体竟然好似一道倩影一样直接扑向了那厚重的石门,然后整个身子钻了进去。顿时,一道刺眼的白光从石门中绽放开来,晃的众人连连遮上眼睛。 ……许久,那刺眼的白光消失了,众人重新睁开眼睛一看,那道厚重的石门竟然就这么凭空消失了,墙壁上露出了一个口子,外边,皎洁的月光洒在一片净土之中,那里到处奇花异木,鸟语花香,犹如世外桃源。 地上有一滩水,那滩水洁净的没有一丝杂质,它触手微微传来一股冰寒,好似雪花融化留下来的一般。 “好美……”无双自言自语。 “小爷!!!!!!!”蓝彩蝶像个泼妇一样对着无双的耳朵大吼着。 “我是说盘龙村好美!”他赶紧改口。 月光皎洁,正片秘境中的一景一物都被照的雪白,这里是盘龙村吗?为何没有老盛头说的村落的影子?无双想了想终于明白了,老盛头是个骗子,这扇石门是通向被封印的盘龙村唯一的捷径,只有安琪儿用自己的圣体和灵魂才能够打开,她就是一把活钥匙。石门还在老盛头以前有怎么可能来过盘龙村呢?恐怕关于盘龙村的所有传说都是长白山百姓一代传一代越传越邪乎而已。千百年来,他们才是第一批抵达盘龙村秘境的探险者。 “可惜了,可惜了,哎呀!这大美人!”陆昊天嘀嘀咕咕着。 “好了,别可惜了,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她既然是白帝安图美的后人,生下来就注定了命运,谁也改变不了,我们帮不了她!二爷,看看时间!” 马二爷说,距离交货时间还有一个半小时,现在是十点半。 无双带着剩下的所有人走进了这片被封印的秘境之中,秘境中气候宜人,温顺爽朗。他说,现在咱们按理说已经算是完成使命了,但叶家人一路上损失殆尽,如今我若把她一个女人仍在此处她必然会被小日本算计,我觉得咱们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好不容易来到盘龙村,那就多陪陪叶珊做个照应。 “我不同意!咱们该做的都做了,他们全军覆没是他们的事,咱们的人也损失了不少,既然协议上已经说明要把货走到盘龙村,如今咱们已经到盘龙村了,那他们叶家就应该履行承诺把另一半酬金付给咱们,咱们没必要再蹚浑水了。”蓝彩蝶第一个站出来反对无双的意见。 无双看了看其他人,其他人低着头每一个人赞同蓝彩蝶的话,却也没一个人站在自己这边,看来他们是不敢跟自己唱反调,可心里边却都不愿再继续往前了。 第70章盘龙湾净水 这本没什么错,大家都尽力了,看看马帮兄弟一个个灰头土脸的就知道,这一路上大家担惊受怕的,能留下条性命实属不易,不该再让他们陪自己犯险了。 “要不这样吧,你们留下来等我吧,我陪叶珊去就好。” 云强咳了两声,说:“小爷,您这么说就是瞧不起我们马帮兄弟了,死几个人算的了啥?可万一您有什么三长两短的我们怎么交代?既然您都决定了,那您到哪我们到哪。” 无双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云强,你不要意气用事,这事我都考虑清楚了,日本人肯定在身后跟着呢,一旦他们发现前边没有什么危险,我们已经抵达盘龙村了,必定就会现身,到时候才是我们最危险的时刻,我需要有人为我殿后呀。 “啊,那您这么说确实是有道理了,好吧,那我们哥几个就都埋伏在林子里了,您要是有什么需要打个口哨。” 无双转身对马二爷笑道:“二爷,您老可跑不了啊!呵呵……少了您谁给我抬这三口箱子呀?” “哼!小祖宗,我这条老命迟早被你给祸祸没了!” 无双把剩下的所有干粮和几瓶矿泉水全都留给了其他人,然后就要带着叶珊和马二爷深入盘龙村解开这古村中的秘密。 “珊姐,你等等我,还是我跟着你吧,现在咱们叶家再无人丁,若没有小五只怕你遭人算计都不得而知。”小五对叶珊很忠诚,生怕无双和马二爷算计她的货,尤其是得知了盘龙村中可能隐藏着上古时期白帝安图美的秘密后就更加不放心了。 “哼!小子你不放心我们?本姑娘还不放心你呢!强子哥你带人在这儿守着,我也陪小爷进村!”蓝彩蝶不甘示弱,不管什么时候她都跟在无双左右从不离弃,她对刚才安琪儿的话也是不屑一顾。 五人轻装上阵,身上没带任何辎重,合力抬着三口铁皮箱子向着秘境般的盘龙村走去。这哪里是个村子呀?分明就是一片被群山包裹其中的绿色山谷,谷中好似世外桃源般,到处生长着早已灭绝的奇花异草,时而飞过几只长相怪异的鸟儿从他们头顶略过惊得五人赶紧躲闪。 这山谷地势就好像是一口圆锅,外围的林地是锅檐四周,越往里走就越低洼,地势逐渐下沉。所过之处均不见有人类曾经生活过的踪迹,很难相信这里就是肃慎人生活的盘龙村。 “这盘龙村从未有人来过,咱们找不到任何人类留下的痕迹,会不会肃慎人已经灭族了?”蓝彩蝶说。 “应该不会的,此处地理位置隐蔽,与世隔绝,生态环境完整又不见有什么大型猛禽出没,一个小小的村落隐居于此数千年绝不是什么难事,不过咱们只知道交货的地点是盘龙村,可这么大的一片山谷哪里才是盘龙村就不好找了。”五个人站成一排,用手拽住了铁皮箱子的侧耳,这样铁皮箱子的受力最为均匀,他们也最节省力气。他们顺着锅檐最顶端找了一条稍微平整的山路顺势竖着缓缓向下。 放眼望去,林子尽头处也就是这口“锅”的中心区域是一大片波光粼粼的湖泊,水面上十分平静没有波澜,那水潭正好是一个椭圆形,不过东北方好像少了一个缺口,就像是阴历13左右的月亮似的。 “按照老盛头的口述,那口水潭应该就是潘龙潭,不过看其形状哪里像条龙啊?分明就是被咬了一口的月饼。” 马二爷说:“古水阴泉易生妖邪,也许这盘龙村早就被水下的妖怪所吞,咱们一会儿但须离那潭水远些才是。” 看了看头顶的月亮,无双愈发的觉得那汪潭水竟跟今晚的月儿是出奇的相似。时间不早了,如果这山谷中真的有个村落的话,那么人类自古以来建造村落都会傍水而建,想必那盘龙村的遗址肯定也是在那汪潭水旁,他招呼其他人赶紧加快了脚步。 关于盘龙村的传说有种种许许,传的最邪乎的当属这盘龙湾水下居住着一浑身无皮的血尸,据说那血尸面目狰狞可怖,满嘴的獠牙可再水中如游鱼般来去自如,逢生人靠近便掳进水中吸食脑浆。虽是传说,可让人听了不免胆战心惊,尤其是五人眼前便是那可怕传说的出处盘龙湾。 等这五人抬着三口铁皮箱子到达盘龙湾水潭前时,一看表,正好还差五分钟子夜。这一路上风餐露宿,千辛万苦,生离死别,所有人身上都是酸痛不已,可在这一刻一切都烟消云散了,他们终于成功了,无双不辱使命,按照与叶家签署的协议已经准时把货物安全送到了盘龙村,依照规矩,他的所有任务结束了,叶家该付钱了。 “叶珊,我想这里就是目的地了,前边这汪潭水便是盘龙湾,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咱们脚下这片荒草地可能就是盘龙村旧址。你是不是该……” 一路上,虽然与无双的马帮有过许多次争执,他们之间的友情甚至到此刻也化为乌有,但若没有无双和马帮的照料恐怕单凭他们叶家人根本无法走到这里就全军覆没了。 此刻的叶珊已经全然没有了昔日的娇媚,脸上平添多了几道皱纹,浑身衣服脏兮兮沾满了泥水,脸上还有几道被树枝刮伤的血痕。她淡淡地笑着,笑容还像从前那般清澈纯洁。 “双哥,谢谢你,这是你应得的。”她从怀中掏出一张支票,支票上的钱款就是另一半报酬。 她知道,事已至此,二人早已从儿时的小伙伴变成了纯粹的利益关系,恐怕以后再相见再也不会有曾经的那份至真至纯的情感了。她主动热情的张开双臂抱住无双嘤嘤低泣。 哭声中夹杂着许多隐晦情感,有高兴,有不舍,有憎恨,有酸楚,有情动,有愤慨! “哎哎哎,抱够了没有啊?你这种女人啊,且,丈夫才死了没一天就抱别的男人?知不知羞?”蓝彩蝶不悦道。 第71章货主竟然是他 无双尴尬无比,赶忙挣脱叶珊说:“好了,事已至此,我们董家该做的事都做完了,我真的该走了,祝你好运吧,希望安琪儿在天有灵可以保佑你!”说完,无双带着马二爷和蓝彩蝶转身离开了,男人心狠起来真是让人心凉,他拿了钱后竟然连头也没有回一下。 “啧啧啧,小爷真是口是心非的主,明明舍不得你的小寡妇,还非要走,做给谁看呀?”蓝彩蝶嘴里喋喋不休。 “彩蝶,有你这么跟主子说话的嘛?不过话说回来了,小爷,你就真放心的下她?难道你就不好奇接货的人是谁?你就不好奇箱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嘛?”马二爷一语道破了无双心中所想。 “呵呵……彩蝶呀,以后你还是多跟二爷学学吧,咱们平白无故为她送了那么多条兄弟的性命,岂能是六位数能搞定的?我是担心,咱们在眼前,那接货的货主不敢现出真身。”无双带着两个手下已经退回了密林之中,他挑了一处荒草密集的地带弯腰钻了进去,紧紧盯着盘龙湾前的三口铁皮箱子,他知道,还有五分钟,五分钟之后那幕后黑手肯定要现出真身来。 虽然好奇,不过他心中早有猜测,估摸着这事与小日本脱不开干系,甚至有可能就是川岛桧佑在背后使诈。这小日本心肠歹毒,若是被他撞到自己,估计实难逃命,还是趁早躲起来的好。 叶珊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平静的盘龙湾前,若是平时这洁净如明镜的潭水边定是一处不错的欣赏月色的去处,尤为适合年轻人谈情说爱。可现在,叶珊除了小五外一无所有,丈夫死了,叶家上下十余个陪同而来的家丁也死了,她只能等待,等待着约定好的接货人。 “小五,你怕嘛?”叶珊站在岸边,从兜里掏出一面小镜子,一会儿就要见到货主了,她不能给叶家丢人,女孩子衣服可以破烂但脸蛋必须干净。可满脸的泥渍和血迹早已无法擦去。 “不怕,能陪在珊姐身边就算是死也不怕。”她虽然只剩下一个小五,可小五的话却让她瞬间觉得拥有了全世界。 “傻弟弟,你快走吧,趁日本人还没来,到时候就算想走也走不成了。”善良的叶珊到了这个时候还不忘怜惜小五。 “我走了你怎么办?万一提货的是歹人呢?放心吧珊姐,就算所有人都离开你我也不会的。” 叶珊摸了摸小五的脑门,紧紧把这个小自己五六岁的下人拥入怀里。“傻孩子!姐走不动了,也不能走啊,这些货是叶家的一切,你就不同了,你不姓叶,以后还有自己的好日子呢,你要娶媳妇儿,你要有自己的孩子,有自己的家庭。听话,回去吧,趁双哥他们没走远。” 也许是大小姐的话太暖心了,小五转过身去默默地低下了头,他怎么可能走呢?在这个时候离开叶珊那就等于眼看着大小姐一个人孤零零的走上黄泉路。 “大小姐……我……我……”他哽咽了。 “别说了,姐都知道,快走吧,我一个人留下就好,盘龙湾很美,就让这里成为我最后的归宿吧。”叶珊把手搭在了小五的背上。 小五低着头,把脸埋在夜色之下,谁也看不到小五现在的表情,也许他在落泪,也许他在哭泣。可……可我们都错了! 小五冷冷道:“大小姐时间到了,你不觉得奇怪嘛?为什么时间已到货主还是没有来接头?” “管它呢?对我来说不重要了,他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我已经遵守约定把货物安全送到了。”叶珊没有听出小五话里的意思,心中想的都是自己死后,家里的母亲怎么办。 “大小姐,就让我最后叫你一声大小姐吧。好了,咱们开箱验货吧!这一路上辛苦你了,也辛苦双爷了!不过恐怕小五没有机会当面感谢他了。”小五突然转过身来眼神冰冷地看着叶珊。 这不是小五的眼神,小五的眼睛里应该是清澈的,善良的,而眼前这个男人眼中神魄太过冷酷和凶残。 “你……你说什么?小五?你的意思是?”叶珊后退几步惊讶地看着陌生的小五。 “没错,大小姐,我就是货主!刚才我本可以在双爷他们走后杀了你,但是你感动了我,你明知道我们日本人不会留下活口,竟然在这个时候还不忘让我离开!就为这点,我放你走!快开箱验货吧!早些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叶珊记得,小五是在十岁的时候被父亲从外边带回来的,当时小五只是个没爹没娘在街上任由那些小痞子欺负的可怜虫,他的日子甚至过的还不如一个乞丐。还记得他刚来叶家的时候普通话说的很瘪嘴,叶珊当时以为他是个南方孩子可能还不习惯说普通话,现在回想起来,他那时哪里是南方口音呀?分明就是个刚学汉语不久的日式发音。 “你?小五……你……你是日本人?”叶珊惊讶地张着嘴,她的手放在了腰间,腰间皮带里是一把驳壳枪。 “是的,我叫川岛靖劫,川岛大佐是我的爷爷,大小姐,不要反抗了,没用的。”说罢,小五一个箭步冲了上去,那速度犹如猫跃一般敏捷,他上去一把按住了叶珊的手,随即就从她腰间夺过了驳壳枪。 叶珊终于明白了,难怪两日前无双把他扔在山里他还能找回来了,这个日本人是个练家子,而且很可能从小就练了侦察兵的本领,所以无论他们走多远,无论山里的野兽多么凶悍他都能跟上来。 她丈夫汤伟在伏牛岭时半夜偷偷潜入了存放货物的帐篷想一探究竟,却被小五撞到了。小五亮明了自己的身份,警告他不要多管闲事,汤伟得知身边竟然就有日本人后,也预感到这次买卖凶多吉少,所以才会有了后来提醒叶珊赶紧离开的一幕。 第72章他是个小人 刚刚进山时,小五曾经去黄仙堂尿了泡尿,那时大家都以为他是撞邪了,其实他是在被日本人留下暗号,好让赶来的同伴知道自己的行踪迅速跟上。热门 记得在山鬼庙里的时候,也是他眼看着那大头怪婴对那箱子里的货物动了贪念,所以才会尽力搭救受困的无双,还真当他那么好心嘛?怎么可能呢?川岛家的人早就恨无双恨的压根直痒痒的,只是那个时候无双还不能死,如果他死了,谁又能安然无恙的把货物运到盘龙村? 至于他那晚为何会惧怕山鬼庙的神像就不得而知了,也许这个小日本家中供奉着某位邪神,他的信仰让他更加忌讳山鬼的力量所以才不敢轻易靠近。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叶珊要恨就恨自己引狼入室吧。 叶珊捂着耳朵几乎癫狂的大喊:“不!这不是真的!小五,你告诉我,你是中国人!这些都不是真的!” “大小姐,我是日本人还是中国人有那么重要吗?验货吧,我会给你留下一笔钱的,带着你的钱带着叶家人远走高飞吧,永远不要回到关外了,就当从来都没有遇到过我。”小五搬开一口铁皮箱子,平静地掀去封条,然后用撬棍撬开了铁皮。 “不行!这东西我交给谁都行,就是不能交给日本人!”叶珊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竟向小五扑了过去。热门 这个小五十岁之前都是在日本国内一个神秘的军方特训组织里接受训练的,柔术,散打,射击,骑术,甚至是忍术,几乎样样精通,单薄的叶珊在他眼中不堪一击,小五往边上一躲,然后一脚揣在叶珊小腹上把她踢倒在地。 “你省省吧大小姐,何必要跟我鱼死网破呢?你不是我的对手,退一万步讲,就算是无双在,他也不是我的对手。”小五嚣张道。 他此言一出,突然就听林子里传来一声枪响,紧接着一颗子弹犹如闪电般划过,直接击穿他握枪的手掌。 “啊!!!!”他大喊一声,顿时鲜血涌出,疼的他握着自己的手腕直皱眉头。可他毕竟是经过特训过的,他赶紧取出消炎药忍痛敷上。 就在他为自己敷药的功夫,林子里走出来三个人,为首的正是无双,无双抱着肩膀脸上露出狡诈的阴笑。 “哼哼……小兔崽子,在别人背后说坏话可不是君子所为哟,怎么个意思?你刚才说就算我在,也不是你的对手?来来来,咱俩比划比划看看?哦,对了,你受伤了,我跟你现在对打不公平,这样好了,我让你彩蝶姐姐揍你吧,你一只手跟女人打也不算欺负你吧?” 无双坏笑着给蓝彩蝶打了个眼色:“给我削这个小日本!让他在咱们中国地盘上嚣张!必须给我打的他爷爷都不认得他!” 蓝彩蝶嗖地下冲了上去与小五缠斗在了一起,这小五虽然是经过特训的日本特务,跟普通人过两招还行,可真让他与盗门中的绝顶高手打斗,那不是等于作死嘛?蓝彩蝶一把折扇打的他几乎是毫无还手之力,几个回合的功夫就被蓝彩蝶五花大绑押了过来。 “双哥?我……我以为你走了呢?幸好有你!要不然这些东西真要落在小日本手里了!”叶珊感激道。 无双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说:“说真的,我是不想淌着潭浑水的,不过小五个性懦弱身子单薄,刚才竟然执意要陪你等死,我立刻就起了疑心。我跟日本人打交道太多次了,他们的这些小伎俩瞒不住我。” 马二爷问,小爷,是不是马上宰了这个小狼崽子?以免夜长梦多呀! 无双说不急,一来咱们还不知道这盘龙村中的秘密,二来这小子是川岛桧佑的亲孙子,一会儿日本人赶到,单凭咱们几个万万是不能全身而退,还要指望他呢。 “小狼崽子,以后好好学学吧,什么叫中国兵法,什么叫兵不厌诈,小日本,你跟我们中国人耍心眼子你还太嫩!”无双拍了拍他的脸蛋教训道。 “哼!卑鄙无耻!暗箭伤人!无双,你不一点都不像你的太姥爷,你就是个小人,只会在背后耍手段,根本不敢跟我们日本人正面交战!你这个东亚病夫!你就是董家的耻辱!”小五破口大骂,不过咱必须得承认,日本人的确素质好,别看骂的凶,可嘴上却一个脏字都不带。 无双一拳打在他的脸上,打的小五吐出两颗门牙和鲜血。“正面交战?这算不算?呵呵……骂吧,你喜欢骂就骂,来来来,继续!我这人没啥优点,就是心大。你说我卑鄙?你说我无耻?无所谓,我都认了,反正现在成为阶下囚的是你不是我,我现在就算是打死你,你爷爷也救不了你不是嘛?” “呸!!!!!!!支那人!八嘎!!!!”气的小五简直要疯了,他就没见过这么无耻的小人,这哪里是一统东北江湖的盗门魁首啊?分明就是个市井小贼的所作所为。 一旁的马二爷和蓝彩蝶都忍不住笑,心想你这小日本看来是真不知道我们家小爷的厉害呀,别说你了,就连你爷爷川岛桧佑也是被我家小爷玩于鼓掌之中,你这嘴越是埋汰一会儿就越有的罪受。 “小五啊,我要是现在问你这箱子里边的货到底藏着什么玄机你是不是不能说呀?”无双平淡的问道,其实不用问他也知道日本人的武士道精神有多么强大,他们日本人士可杀不可辱,让他们出卖国家机密那还不如杀了他们。在这点上,日本人的精神的确值得赞扬,无双也对他们的武士道精神很钦佩。 不过话说回来了,既然捉了你个小狼崽子,你落在了胡子手里那还有你的好嘛?无双坏着呢,狠着呢,跟他比起来,小日本的残酷刑罚又算的了什么?他还就不怕你不说!你要是真现在开口了,那他才瞧不起你呢。 小五愿赌服输,跪在地上低头不语,索性认栽了,要杀要剐任由无双处置。 第73章胡子的狠毒 “小子,我确实没有我太姥爷吴功耀的本事,不过恐怕你也没有你爷爷川岛桧佑聪明,他要是在的话,估计也会劝你赶紧说了吧,以免受罪呀!”无双阴笑道。 “彩蝶,给他吃软骨丸,免得他一会儿受不了那份煎熬咬舌自尽。” 啥是软骨丸?软骨丸不仅仅可以让人的骨骼变软,还能让你服食后立刻浑身松软无力,你想反抗反抗不了,就连自杀的机会都没有了,那才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呢。 “嘿嘿……小朋友,这软骨丸可没有止痛的功效哦,一会儿你就自求多福吧,我要是你,有什么事瞒着就赶紧说出来,落在胡子手里边能求个痛快的死法都算是三世积德了!”蓝彩蝶用食指勾起小五的下巴一副怜爱的语气说道。 “你……你们要干什么?我是日本人,你们这样做会引起国际争端的!我爷爷不会放过你们的!”无双嗖地下从靴子里拽出了那把雪亮的匕首,那匕首锋利无比吹发可断,看的小五开始眼晕了,可现在他想躲去皮肉之苦怕是也已经来不及了。 二战时候,中国兵打不过小日本,往往打一丈下来10个中国兵能换来1条日本兵的命那就算不错了。所以中国人那个时候把日本人形容成了地狱阴兵,刀枪不入水火不容,其实他们呀,也是血肉之躯,无非就是意志力坚强,宁死不屈的这份信念顽固不化。 小日本当初在中国肆意横行时,从九一八一直到侵华战争结束,他们不怕两党,唯独怕的就是东北王张作霖,所以第一个在没有侵华之前先在沈阳皇姑屯炸死了张作霖。 要说张作霖手下人也都是肉做的,武器装备也不比当时的老将好,为啥日本人怕张作霖呢。 在这儿呢,您不嫌我磨叽,我就给你们讲个真事,来赞扬一下咱们这位东北大枭雄。张作霖当时在东北能跟吴功耀这样的狠角色齐名那可不是白给的,别忘了,他是绿林出身,其凶狠绝不亚于杀人不眨眼的小日本。 话说日本人还没有发动九一八事变之前,他们与张作霖在东北属于相互攀附相互利用的关系,张作霖把更多的东北经商和矿产权利全部交给了日本人,以换取更多的武器装备。也算是引狼入室,这点毋庸置疑。 却说当时日本人在奉天(沈阳)城有租借,奉天里日本人横行,那犯下的滔滔罪行早已数不胜数。有一次,一个日本租界的商人当街调戏良家民女被一个执勤的巡捕房军警抓住了。按理说你被抓住个典型,你道个歉,陪个礼,给人家姑娘块大洋,巡警肯定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尽量不与你个日本人发生冲突。 可这狂妄的小日本倒好,变本加厉,不但不认错,竟然掏出枪来当场打死了巡捕房的军警。这事可是引起了奉天城军警两界的重视。立刻发动所有警力包围了日本租借,要求日本人杀人偿命给个说法。 可租界里边的日本人从中午一直到晚上都是闭门不出,没有一个人与中方对话的。 巡捕房生怕事闹大了,赶紧跑去大帅府通知了张作霖。 张大帅一听始末缘由,气的一巴掌掀翻桌子指着巡捕房局长的鼻子好痛大骂,他说,你他妈这个没用的东西,他开枪你们没枪啊?他打死咱们一个,咱们打死他两个不就完了吗?这点狗屁的小事还用得着来轻视我? 一旁的副官张作相赶紧劝,说大帅息怒,我们现在与日本人之间的关系十分微妙,还望大帅三思呀,小日本子正愁没有人开枪挑起战争呢,这个时候咱们是万万不能先动粗,反正咱们占理,告上军事法庭有是未尝不可的。 大帅府里的参谋长和副官们正商议如何处理此事的时候,突然管家来报,说日本租界的领事长前来求见。 张作霖心想,应该是来赔礼道歉的,这还像点话,于是赶紧更衣接见。 怎奈刚一见面没等说话呢,人家小日本直接把十枚大洋往张作霖桌子上一扔,说这是买你们中午时死的警察性命的钱,说完连个招呼都不打转身就走了。 张作霖拍案而起勃然大怒,骂道小日本鬼子你欺人太甚,岂知道我张雨亭是个吃硬食儿的? “大帅,要不要去请耀公处理?”副官张作相小声问道,一般这种事官方不便插手,生怕掀起两国的战争,若是让盗门吴功耀出手,私下宰了几个小日本给大帅出气也是未尝不可。 张作霖狠狠地瞪了一眼副官:“这他妈是奉天!这他妈是老子的巢穴,我竟软弱到如此程度嘛?受了小日本的侮辱竟要求助绿林?来呀!叫汤二虎来见我!” 汤二虎是谁呀?张作霖的结拜兄弟,曾经胡子帮里的二当家的,那可真是个狠角色!人送绰号活阎王。 汤二虎不大会儿功夫从北大营跑来了,一看张作霖黑着脸,赶紧给张作相打眼色,他以为是他抽大烟被大帅知道了呢,吓的立在左右没敢说话。 张作霖黑着脸,哗啦一声把刚才日本人送来的十块大洋给汤二虎扔到了面前。 “老嘎达(拜把子兄弟里张作霖排行最小所以私下他们也称他老嘎达),你这是要干啥呀?” 张作霖没说话,打开抽屉,从里边又拽出来一根金条也给汤二虎扔到了面前。他喝了口茶,吧唧吧唧嘴,说:“二虎,小日本用十枚大洋买咱们中国人一条命,老子不识数,你给我算算,那一根小黄鱼是能买多少条人命啊?” 汤二虎也是个不学无术之徒,他摆着手指头算着。一根一两的金条等同于30块大洋,那大帅这根一斤的金条就等同于300块大洋,10块大洋一条人命,300块一共30条。 “30颗脑袋。”他答道。 “好,二虎,你现在就给老子滚,明儿早上老子要见到30颗小日本的人脑袋摆在我大帅府门前,少一颗军法发落!” 第74章严刑逼供 汤二虎原名叫汤玉麟,为啥被起了个这外号呢,肯定是这蛮子粗鲁狠毒,做事从不想后果,张作霖吩咐啥就是啥,就是天王老子也敢杀!他管那事呢,大帅发话了立刻执行,当即拎着盒子枪转身就走。 大帅府外,张作相赶紧拦住了他,说:“二虎啊,你可不能犯傻,大帅是气昏了头,等他来日清醒过来知道你犯下滔天大祸可怎是了得?到时候就是想弥补都弥补不了了。” “作相,那你说咋整?” 张作相说大帅怒意正冲,你也需熄灭了他的怒火,让他心理平衡,但做事不要做得太绝,可不能照三十个杀呀!那是要出大事的,明白吗?汤二虎挠挠大脑门子,想了想,转身离开。 第二天一早,听说北大营的兄弟们在巡城的时候发现了两个鬼鬼祟祟的日本人,而且身上还带着枪,本想带回去详加审问,岂料他们竟然拔枪要冲汤旅长行凶,汤旅长为自保,只好亲自操刀把他们的人头砍下。 早上九点,张作霖的车开进了日本租界里,他手里拎着二十块大洋,也照样扔到了日本领事长面前说,这是买你们两条日本人性命的赔偿款,然后转身就走一句话没多说。 这是真事,当时都上了奉天晨报,看到这个消息,奉天城内老百姓是欢呼雀跃,从那以后,小日本子在奉天城可是再也没敢翘过尾巴。诸位,你们说说,张作霖有多狠?所以说,小日本怕张作霖,侵华前必须先出掉这个杀人不眨眼的胡子。 (张作霖与吴功耀的事迹我会慢慢理清,然后争取在下本书里给诸位好好说说这两位乱世大枭雄的光荣事迹。扯得有些远了,咱们言归正传。) 所以说,日本人也是肉做的,他们也照样是欺软怕硬的货,只是看你做事够不够绝,够不够狠,你真要是像张作霖那么凶残,他们也怕你。 无双用衣角擦了擦匕首的刀锋,然后把冰冷的匕首搭在了小五右耳朵上,温柔地说:“小狼崽子,你是让我快点呢?还是慢点呢?” 事到如今小五还在耍横装硬,他浑身颤颤发抖,嘴里不依不饶骂道:“无双,你有本事一刀杀了我呀?你们支那人都是懦夫!懦夫!” 无双也不气,这边听着他破口大骂手里可没闲着,那锋利的刀刃一点点下压,刀刃一点点切进了小五右耳朵的软骨里。您想啊,耳朵上分布了许多敏感神经,被刀割下来能不疼嘛? 疼的小五是呲牙咧嘴哭爹喊娘,嘴里也不骂了,可却还是如顽石一块不肯求饶。 无双停手了,小五右耳朵上鲜血迸出已经染红了他的衣襟。利刃停在它耳朵软骨中间,无双没有再用力,尽情欣赏着自己的猎物痛苦的哀嚎。 “不好意思啊,我家穷,刀子钝,是不是有点疼啊?没事,让你彩蝶姐姐给你上点药,可别失血过多死了,那我可担待不起了。”说罢无双给蓝彩蝶使了个眼色。 蓝彩蝶就知道少主心里憋着一肚子坏水呢,他怎能那么好心给小五止血?董家最恨的就是日本人,恨不得吃他们的肉抽了他们的筋。 蓝彩蝶拿出一包红色粉末,说,小兄弟,你可忍住了呀,我这药敷上可能有点疼。说罢,抓了一把那白色药粉就给小五伤口撒了上去。 只听得小五凄惨地一声大叫,随后晕死了过去。那是止血的药嘛?那分明就是一包盐巴呀! “双哥……求你了……别再折磨他了,小五天性不坏的!你这么对他,他会是掉的!”叶珊再也看不下去了,这刑罚太残忍了,她捂着眼睛为她昔日的小老弟求情。 “叶珊,他刚才踢你的时候有没有手下留情啊?你跟我给他求饶?别忘了,他是日本人!他爷爷是川岛桧佑!如果现在落在他们手里的人是你,他们也绝对不会客气的!你还是醒醒吧!”无双粗鲁的把叶珊推开,然后让马二爷从盘龙湾中捧起一汪凉水泼在了小五脸上。 小五被凉水激醒了,可他宁愿现在就死永远也不要醒来,他面前的这个人简直就是恶魔,他的心理防线已经几乎要被他的凶残彻底摧毁了,那个秘密已经要呼之欲出了。 “哎,小狼崽子,怎么了?这就晕过去了?你们的武士道精神呢?加油哦,熬过去,我看好你哟!”无双的刀子再度向下压,锋利的刀锋把小五的右耳朵一点点切下,最后只剩下四分之一的软骨连在下巴侧边,就好像是一块肉掉垂着似的。 整个过程,小五的哀嚎从未停止过,那喊声犹如鬼哭狼嚎般凄惨,可无双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在他眼里小日本不值得同情。 “这耳朵呀都是软骨,软骨连着血肉,长的快,要是你现在说呢,我让你彩蝶姐姐给你包扎上伤口,兴许这耳朵还保得住。” 小五因为失血过多脸色惨白,他浑身颤抖着想挣扎却使不出一点力气来。“我……我……我要是……不……不说呢?” “不说呀?不说就继续,你这只耳朵没了还有另外一只,然后还有鼻子,还有眼睛,不过舌头我得给你留着,如果实在没啥切的你还有******。哦对了,你们川岛家是不是只有你一条血脉呀?哎哟哟,那要是被我切了可是要绝后了,我们中国有句古话,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那你就要背上不孝的千古骂名咯。”无双也不着急,盘腿往地上一坐,优哉游哉地抽着小烟。 “你……你这个魔鬼!” “不,我不是魔鬼,我是懦夫,这不是你送我的称号嘛?你说对了,我这人还就会使这些卑鄙无耻的小人手段,不过这些手段对你们日本人百试百灵,我就乐此不疲了。” 无双等待着,他知道,小五的心理防线已经彻底被他的严刑所摧毁了。一颗烟抽完了,小五还是闭口不语,眼看着耳朵上的血越流越多,就算是没疼死也得失血过多而死。 “我说!”小五终于开口了。 第75章真相 “我提醒你,不要企图骗我,你骗我可以,骗我我也不知道,不过呢,至少在我们出长白山之前你得归我管,我有的是时间陪你玩!”无双警告他道。 “我不会骗你的,我用我们川岛家族的姓氏发誓!” 无双耸了耸肩心想你们这个破姓算的上什么信誉?要是你爷爷知道你这么软弱都得把你祛除出族谱。 无双赶紧让蓝彩蝶给他包扎伤口,生怕这个过程中他挺不住挂了。 小五说,日军在发动侵华战争时也曾窥探过长白山中大清龙脉的宝藏,但长白山中多野兽妖邪之物,几次探险都是以失败而告终。后来,他们空投了一匹空降兵到中朝两国交界处的长白山东坡区域里。这次日本人得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虽然没有找到大清龙脉宝藏的准确位置,但却意外发现了一个与世隔绝的小存在,盘龙村。 盘龙村中住着的都是古老的肃慎人,肃慎人还是以原始的弓弩拒敌,哪里是日本人的对手。整个村子都惨遭日本人的屠杀殆尽,一个活口都没留下。 最后这群日本空降兵在村中的祠堂找到了一块神秘的影壁,那古老的影壁上记载着中国最早期的象形文字,日本人不解,但直到这影壁上记载的东西肯定是个大秘密,于是乎用血布塌了下来保存。之后,他们又在祠堂中供奉的那樽白帝安图美神像下找到了一个锦盒,锦盒中放着一块洁白无瑕的宝石,那宝石光芒四射,它似石,似玉,似骨,看着有些像舍利子。 日本人得此宝后还想继续在村中搜索其他有价值的东西,可这古村竟然是封闭的,四周被盘龙湾环绕,根本没有其他出口可寻,无奈,只好叫来直升机匆匆撤离。但走之前,他们还向盘龙湾中间的这小村偷了一枚炸弹,彻底把孤立的小岛毁了。 血布上塌下的信息很诡异,最后这块血布被运回了东京,为此他们还专门抓来不少中国古汉语学者和专家进行破译。最后,终于从这块上古影壁上得到了一个惊天的大秘密。 原来,那块神像下存放着的怪石头竟然是五千年前,白帝安图美的血魄所化之物。当年,青帝进军白帝的领土,他知道以自己部族的力量无法轻易战胜白帝安图美,他竟联合了赤帝,二人一起施法把白帝安图美的神魄封印在了这块神石之中。 据上边的碑文记载,以青帝与白帝的法力只能封印住安图美五千年,五千年过后安图的神魄必定冲破束缚得以解脱。但碑文中却没有说,白帝魂魄一旦重新被放出是吉是凶。碑文上记载的,五千年后,也正是今时今日。所以,日本人才会千般算计重新把那枚白帝血魄运回盘龙村旧址。 至于为什么他们不亲自运送,这个原因很简单,现在可不是以前那年代了,虽然有各种方便的交通工具,但日本人的飞机怎么可能随便在中国领空飞行?再说了,就算是用人送,这长白山中的凶险当年他们就见识过了,肯定是有来无回。 这个计划他们已经制定了许多年,在吉林这片土地上,能担此大任的肯定是董家人。但董家人憎恨小日本,怎会沦为他们的鹰犬?如果说几年前长春势力最大的,那就是叶家了,叶家又与董家是世交,川岛桧佑断定,到时候叶家人肯定会去求董家人出马,只要有董家走山传人护送,这批货肯定会安全到达盘龙村。 自然,董家是江湖的老字辈,可没那么好骗,所以川岛桧佑故意在中间使诈,让这三箱子货由俄国人从中间接手一次。也免去了董家人的怀疑。这批货表面上是由叶珊的丈夫汤伟牵线,实际上幕后却是小五一直在布置。 俄国人那边到现在都不知道这批货是什么东西,包括格拉西姆在内,俄国人只知道这是由一位东南亚商人暂时存放在他们这儿的货物,几天后会由叶家人接手。其他的,一无所知。自然,俄国人也少不了好处。 剩下的就很好解释了,小五从小就为了这个计划混在叶家,叶家人对他很信任,尤其是叶家大小姐,已经把他当弟弟看待,叶家的什么事他都了如指掌。 “真是个诚实的好孩子,那你说说,这三箱子货到底是什么呀?”无双又逼问他。 小五沉默了,这里边装着的秘密比他的性命重要千百倍,或者说他就是万死也不敢再继续说了。其实无双只需要亲自动手打开箱子就能看到里边到底是什么东西。不过,这话他不能亲口说。 “好吧,我也不逼你了,我自己眼睛不瞎。” 无双拿出用那削铁如泥的匕首砍开铁皮箱子,只见,第一口铁皮箱子里竟然装着许多散碎的金属零件,里边甚至还有类似于汽车方向盘的东西。 他狐疑地看着小五,小五依旧低头不语。 他又打开了第二个铁皮箱子,第二口箱子里装着的是许多防水金属板子,还有一袋螺丝铆钉以及一张图纸。无双展开图纸一看,原来这些防水的金属板子可以拼装成一艘简易冲锋舟。箱子底下就是一块已经充好电的蓄电池。 “小爷,这是艘冲锋舟,估计是小日本组装好冲锋舟就要乘坐它重新登上盘龙村了,盘龙村不正好就在盘龙湾中间的小岛上嘛?”马二爷说。 “哦,这么理解就说了,那不用说了,最后一口箱子里装的肯定就是白帝安图美的血魄咯?”无双用匕首划破最后一口铁皮箱子上的金属绑条。 这时,他隐约听到好像箱子里有什么动静传出来,那动静很细微就像是什么东西在挠箱子盖一样,跟那夜在帐篷里听到的是一样的声音。他原以为三个箱子里装的可能都是活物,原来只有一个箱子里装的是这东西。 可那宝石就算是安图美的血魄,也不可能是活物吧? 第76章永野修身的尸体 “无双别打开它!不要打开!”不曾想小五见到无双要打开这最后一口铁皮箱子时竟然不顾自己的伤痛想扑上来阻止他。但小五被蓝彩蝶喂了软骨丸吃,浑身松软无力,刚站起来就又重重地倒了下去。 无双看到小五的过激反应很不理解,他既然已经愿赌服输了,如今该说的也都说了,为什么就是拼命拦着自己不让他看最后一口箱子呢?小五可是见识过自己的阴狠手段了,难道他就不怕再遭罪嘛? “好啊,那我给你个机会,你自己说,这里边到底装着的是什么东西?是活物吧?”无双逼问他。 “是……是活物,不要打开它,我们都会死的!” “哟?这么厉害的玩应?咋地?潘多拉魔盒呀?小爷我这辈子就是好奇心最重,你越是不说我就越想看。”说罢,无双用匕首砍断箱子上的扣条,一脚踹开了箱子盖。 “不!!!!!”小五大喝一声险些晕死过去。 众人没心思搭理小五,也都好奇心作祟地凑过去看箱子里到底是什么东西。大家伸过去脑袋一瞅,哎哟,里边还真是个活人。 这是个身着和服的日本男人,年纪大概在六七十岁上下,光头,和服腰间还挂着一把武士刀,他皮肤惨白惨白的,微微眯着眼睛,如果不看眼中的神魄,倒是一副慈眉善目,不过这老头眼神过于凶恶,盯在谁身上就跟要活吞了谁似的。 “小爷,你看他嘴里。”蓝彩蝶提示无双。 无双仔细一看,果然,这日本老头嘴里好像半含着一个椭圆形的东西,那东西微微泛光,把老头的口腔撑了起来。 那日本老头刚一见到头顶出现了亮光,竟一屁股坐了起来。无双毫不犹豫一脚踹在他胸口上,重新把他踢了回去,然后回手就把箱子正面的盖子合上,重新封好了金属扣条。 “这人是谁?我的天,一路上这么颠簸,而且箱子里边空气稀薄竟然还能活下来?”无双转头问小五。 “哼!你们这些愚蠢的支那人也配知道他的名字?呸!”小五恶狠狠地瞪着无双态度极为恶劣,不愿在与他合作。 “你不愿说是嘛?好啊,我看我们的游戏该继续下去了。”说着,无双又如同恶魔般逼近了小五,可怜的小五就好似一头任由宰割的羊羔一样,想死死不了,想活又饱受折磨。 “是……是……永野大将军!”他被逼无奈只好道破那人的名讳。 “永野大将军?”无双诧异地挠挠脑袋努力回想着,当今日本军界里的将军不多,甚至他都能掰着手指头数过来,唯独没有一个姓永野的呀?这个姓本就在日本很少出现。 “小爷,我知道了,小狼崽子说的应该是永野修身,你应该记得此人吧?是侵华日军的海军大元帅呀!他死于1947年,是病死在监狱里的,后来他的骨灰一直是个谜,有人说他被安放在了靖国神社里,但这么多年来,从日本首脑参拜靖国神社的图像资料上从来也没有看到出现过这位大元帅的名字,想必他的尸体一直被秘密存放了起来。”马二爷有见识,他就是从那个时代经历过来的。 无双点了点头,他明白了,当初所有二战的甲级战犯几乎都被国际军事法庭最终处于绞刑了,有一些甚至已经身首异处,唯独这位永野大将军对外只宣布他病死狱中却不见他的尸体,现在看来,定是小日本用这枚白帝安图美留下的血魄使永野修身的尸体千年不腐。可就算保存下来又能如何,最多是一具行尸走肉而已,他再不可能继续统领日本军界发动第二次侵华战争了。 无双想不透日本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正在犹豫如何处理这位甲级战犯尸身的时候,突然就听从远方深谷尽头处传来一串脚步声,从脚步声判断,对方少说有20人的队伍。 “你爷爷来救你了!”无双拍了拍小五的肩膀笑道。 “二爷,给强子他们打暗号,先让他们埋伏起来,不要与日本人起冲突,让他们随时准备接应咱们,原地待命!”无双吩咐。 马二爷点点头,用大手捂着嘴,口中竟学着夜莺的叫声,那叫声婉转空明,忽高忽低,在正片山谷中回荡起来。 无双赶忙跟叶珊和蓝彩蝶一起开始组装快艇。咱不得不服,小日本的高科技水平的确超出中国几个档次,他们的快艇拆卸安装都很便捷,所有零件均都按照图纸上的位置摆放着,只需要把螺丝拧上立刻就能下水。 十分钟后,一艘崭新的快艇拼装好了,从入谷山口进入密林,再到达盘龙湾前,少说也得半个小时的路程,无双不必担心川岛桧佑会马上追来。只是有一点可以确定,小日本的红外线望远镜现在应该已经发现了他们的踪影,而且也很清楚川岛靖劫就在无双手里当人质,恐怕无数只狙击步枪已经对准了无双的脑门了。 无双把小五从地上拽了起来挡在自己身前,还不忘冲着远方微微笑了笑挑衅着川岛桧佑。 “小狼崽子,你最好祈祷这艘快艇可以承载足够的重量,要不然老子就把你扔进盘龙湾!”无双狠狠道。 “可以的,可以的,载重量是一吨!”他赶紧说。 “好了,都上船,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先去水中间的盘龙村遗址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无双招呼众人上船,然后拉动马达,快艇的马达传来轰鸣声后立刻载着五人一尸向水中间开去。 不知为何,原本头顶上一轮皎洁的明月挂在上边,可水面上却开始起雾了。开始时候无双从远处看以为这不过是一口水潭而已,可直到快艇开上了水面才知道,这盘龙湾的辽阔,放眼望去,前边无尽无边,一切都被那雾气所遮挡住,什么都看不见。 “左手十点钟方向,快掉头!”小五大喊! “你确定嘛?”无双瞪了他一眼。 第77章迷雾中的诡岛 “是是是!快呀!快掉头,要不就来不及了!不能再往前了!”小五的情绪很紧张。 无双也不清楚再往前走会有什么东西出现,这小日本性格软弱,他在船上应该不会瞎指路,要不然他会跟大家一起葬身盘龙湾。他赶紧调转船头,向着小五所说的左手十点钟方向开去。 诸位,这里我要稍微解释一下了,很多影视剧和小说里,在水上,经验老道的水手们总说左右手的几点钟方向,可能大家听着比较糊涂,以为它是航海专业术语。其实不然,这个说法非常易懂,说的几点钟方向其实就是咱们的手表表盘上的指针指向,人处于水中间,就好比表盘的最中心,左手就是西边,西边十点钟方向就是大概60度角。 快艇在水面上疾驰着,十多分钟后,眼前的雾气渐渐散去了,无双打开船头的照明灯一看,大概两公里外的水面上出现了一圈黑色的轮廓,那里应该是一片陆地。 “是那里嘛?盘龙村遗址?” “对,那里就是盘龙村了。”小五答道。 “搜噶,大大地好!”无双学着小日本的口气玩笑道。 快艇距离盘龙村小岛越近岛上的建筑看的也就越清楚,渐渐的,无双竟发现岛上有亮光,而且亮光还不是一点半点,影影灼灼的就见这小村中大概有100来户老宅,每一栋老宅门前都挂着大红灯笼,大红灯笼里的蜡烛全都被点燃了。 盘龙村的村口是个码头,也就是他们一会儿即将靠岸的地方,村口有一棵老树,树上枝繁叶茂,无双可以清楚的看见,树下站着许多人,都翘首以盼地盯着水面的另一个方向,也就是他们这边,好像期待着什么东西。 无双见此情景赶紧熄了马达,快艇顿时停在了水中间。他恶狠狠地拽过小五,指着盘龙村喝道:“妈的,小狼崽子,你敢骗我?” “我……我没有,我没有,我真的没说谎!一句也没说,我敢用我们川岛家的姓氏发誓呀!求你,求你不要把我扔下去!这……这水下有血尸出没!”小五惊恐地看着无双。 “老子不管什么血尸不血尸,你不是说盘龙村在二战时候就被你们炸毁了嘛?村民也被你们屠杀光了?那这是什么?他们分明就是在村口等着咱们呢!小狼崽子,我看我不使出点什么手段来你是不知道我的狠毒呀!”无双拽出匕首架在了小五左耳朵上。 “别!别!别切!求求你,我真的没说谎啊!当年执行这项特殊任务的就是我们川岛家族!我说的都是实情,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除非……除非……除非是刚才那层雾,那层诡异的雾在某种特定的条件下会映射出盘龙村五十年前的样子!相信我!相信我!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不想死!”小五跪在船上苦苦求饶。 无双看着叶珊,蓝彩蝶和马二爷,他心里也没底,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这狡猾的小日本,一旦岛上真有日本人的埋伏,那他们可只有这么几个人,几把枪,上了岸立刻就要变成活靶子。 “小爷,我觉得这小兔崽的话也有一半可信,您想想,咱们在冰谷之中不是也遇到阴兵借道了嘛?世上总会有些人类无法解释的自然现象,历史上经常出现过类似的情况,有些村子和城市一夜间就彻底消失,然后不一定什么时候又重现人间,这个过程中如果有人误入其中可就再也走不出来了。再说了,这盘龙村不就是个神秘的地方,要不然也不会封印了白帝血魂呀?”马二爷说。 “双哥,既然此处这么凶险,那咱们还去嘛?如果现在盘龙村的影响只是暂时性的,一旦这个平衡被打破,那么咱们不是也要被带到他们的世界?”叶珊问。 无双说去是肯定得去,咱们没有回头路可走,估计现在川岛桧佑已经带着手下快到岸边了,回去肯定会被他们捉到,到时候就算有这家伙做肉票也难保咱们所有人能全身而退。 “小爷,如果真是像这小狼崽子说的那般,岛上的一切影响只是在重复放着五十年前的一切,那么他们就都是不属于这个世界上的人,我们上岛后绝对不可与岛上任何人有交流,不管他们生前是怎么样的人,死人与活人是有区别的,就算他们生前善良,可死后指不定等着找替死鬼呢。”马二爷说。 “好,大家都听到了吧,不管盘龙村的人说什么,咱们千万不要应话,一切见机行事。” 快艇围着盘龙湾中的小岛先是转了一圈,无双确定并无危险后,慢慢把快艇靠上岸,然后抬着最后一口箱子走上了码头。 盘龙村村口的老树下所有村民全都穿戴整齐站在树下低着头等待着。就好像知道,今时今日先祖安图美的血魄必定重归故里一样。 无双无法确定这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村民是否能够看到他们的人影。这些村民穿着古朴,他们的衣着可不是影视剧里那些装扮了,很古怪,头上均带着古怪的头饰,身上的衣服都是粗麻织成的,大多数身上还绣着神兽游翼的图案,这代表了他们对白帝安图美的崇拜,这也是他们的信仰。 无双和马二爷把箱子放在岸边,警觉地看着老树下的那群盘龙村村民的一举一动,他们也好想看见了无双等人,均都抬起头来望着岸边,不过却无一人主动上前搭腔。 “二爷,您说他们发现咱们了嘛?” “这点咱先不说,小爷我得提醒您,咱们不知道岛上这个虚幻的世界什么时候会结束,会因为什么外界的影响重新陷入地狱,千万要把握好时间,尽量早点出去。他们的世界可是回不来的呀!”马二爷嘱咐他。 这时,突然就看树下盘龙村的几百号村民竟然齐齐地都跪了下来,他们的头朝向岸边,或者是说,他们跪的就是那口铁皮箱子里的血魄,就好像恭迎圣架班师回朝一样隆重。 第78章屠仙阵 然后,由一位白衣长须老者带着头唱起了古拙的旋律来,这旋律听着像是儿瑶,又像是唱敬,总之是强调古怪难以辨认,他们嘴里吐出的语言更是无双前所未闻的。 “小爷,欢迎仪式挺隆重,以后您回家咱们也这么搞行不行?”蓝彩蝶顽皮道。 “别闹,什么时候啊,还乱开玩笑,我又不是皇上。”无双数落她道。 这里就是传说中的肃慎人的家乡盘龙村了,经历了千辛万苦,无双终于算是踏上了这片神秘的土地,这是白帝安图美的家乡,这是血魄的圣土。可接下来怎么办无双心里可没谱了,是该把血魄交给盘龙村人嘛? “小狼崽子,接下来怎么办?” “去肃慎人的祖庙,其他的我也不知道。”小五战战兢兢地答道。 盘龙湾水面上,已经隐约可见有两束强光正在往岛上照,估计川岛桧佑的人已经紧随其后了,用不了十多分钟,小日本也将抵达岸边。 “彩蝶殿后,其他人跟我寻找肃慎人的祖庙!”无双吩咐道。然后她对彩蝶说,只需尽量拖住川岛桧佑等人,千万不要跟他们太近距离接触,小日本的枪法可是准着呢。 蓝彩蝶何等聪明啊,这小丫头混迹江湖的时候无双还在董家当大少爷呢,她很会拿捏分寸,仗着自己有诡异的身法,一闪身跃上了村口的那棵大枣树上隐藏了起来。 无双发现,他们抬着这口箱子往哪边走,那些肃慎人的眼神就挪到哪边,他们往前走一步,那群人就跟一步,不过村民们始终距离有几十米远,就这么坠在他们身后,也不追上来也不落太远。他们一边跟着无双一边嘴里高声吟唱着诡异的旋律。 “双哥,这群肃慎人到底要干嘛呀?他们不会把咱们杀了吧?他们唱的歌真瘆的慌。”叶珊不住地哆嗦着。 “死人的歌声自然是惊骇,你不可疑去听就没事了,叶珊,我能帮你的也就这些了,咱们剩下的可就是听天由命了!如果咱们死在盘龙村,或者一会儿随着盘龙村的沉寂被他们带到了另一个世界,到时候你不要怪我!我尽力了!” “谢谢你,我知道,这一路上多亏了有你,可能咱们有过误会,但我没看错人,你还是小时候那个双哥,我们叶家最信任的朋友!你也是我叶珊永远的……” 无双怕她再往下说,赶紧补充:“你的朋友!” 盘龙村可不是一般去处,这小村别看建在巴掌大的小岛上,可村中的房舍布局均是按照奇门遁甲易理所建,乍看没什么,可一走进去就觉得眼睛发晕,瞅哪儿都是一模一样的屋子,并且每间房舍的朝向还不同,有的两间屋子挨着盖,但却是一个朝南一个朝北,两间屋子外边看不出有什么区别,你走近了后很难去区别它们。 不但如此,盘龙村的房舍布局还是一环套一环,里边讲究的是七进七出,进去容易,可你再想按照原路往出走那就难了,回头一看,身后的房舍一模一样,原本刚才两间房屋中间有个胡同,可现在却变成了死死被掐住,根本没有出口。 “小五,肃慎人的祖庙到底在哪里?”无双见盘龙村布局诡异也不敢深入太深,赶紧停下来问小五。 “这这我不知道,我爷爷没说!” “小爷,咱们这么转下去肯定不是个事啊,只要日出,不管咱们有没有找到祖庙,这盘龙村的小岛必然要回归它本来的面目,到时候咱们想走都走不了了!” 要不说书到用时方恨少,这句话是一点不假,祖师爷阴阳玄道留下的千机诡盗中也曾记载了许多古代兵家布阵之法,可无双对这东西不感兴趣,只是粗略看了一下马上翻页了,现在再想回忆,哪能记住? “这是屠仙阵!顾名思义,连大罗神仙误入阵中也别想轻易逃脱。” 无双静下心来,仔细分辨盘龙村中的地势风水,凡是建祖庙之地必然是风水宝地。既然是风水宝地那肯定会选在岛上制高点而建,可现在他们身边均是一栋栋一模一样的古老房舍,视角无法穿越它们看出多远的距离,而且每往前走几步,就会发现,身后的房舍位置也在变化着,这样一来连参照物都没有。 无双这回可是犯难了,这屠仙阵据说一步走错便是万劫不复,他站在原地愣是没敢动弹,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他也想不出什么应对之策。 身后紧跟着的肃慎人也不像要给他们提示的样子,依旧跟在身后几十米外高声唱着古老诡异的旋律,搅的无双心魂不宁根本无法集中精神去思考破阵之法。 “快来呀!箱子里装的是血魄!你们村子的宝贝!”小五竟然趁无双不注意朝身后肃慎人爬了过去,口中大喊着。 “奶奶的!”无双抬手就是一枪,子弹穿过了他的膝盖骨立刻让他变成了跺子。 “跑!你跑啊?你倒是跑啊?你猪脑子啊?他们能救你嘛?他们本来就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再说了,是你们日本人屠杀了整个盘龙村,你以为他们救了你你就有好下场嘛?”无双一脚揣在他手上的膝盖上,疼的小五大声求饶。 “小爷?小爷?您听?快听!好像有鸟叫?不……不是鸟叫!是海东青!”马二爷大喊,指着头顶的夜空道。 只见一只苍劲的海龙请穿过小岛四周的迷雾径直飞到了众人的头顶上,口中不住的鸣叫着,好像是在向他们表达什么。并且它一边叫,一边开始向前缓慢的划行。 “我的天,这鸟儿就是我的救星吧?几次我遇到危险时总会有海东青出现,叶珊,走,跟上,海东青带路必然就是盘龙村古庙的方向无疑!”无双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冥冥之中,每次他遇到危险和苦难时,总会有贵人相助,他甚至一直想会不会是太姥爷吴功耀没死,他老人家一直保护着自己?既然太姥爷没死,为什么不去与太姥姥相见呢? 第79章箱子里的活尸 海东青盘旋在上空高亢的长鸣着,指引着几人在岛上闯过一件件古老的房舍,众人走在其中如同迷宫一样,有些路甚至以前想走都不敢走,眼看着古屋门前并无道路,可走近了一瞧却明明就有一条狭窄的碎石小胡同直通屋后。 脚下的碎石小路是越走越宽敞,越走越明亮,越走越高,这看似简单的盘龙村中竟有如此诡异的布局,看来他们的祖庙中必定是藏着天大的秘密。 五十年前,若不是小日本有飞机接送,恐怕根本无法在其中穿越自如,试想,他们之所以炸了盘龙村,也许也正是因为这如同迷宫般的诡异布局吧。 身后村口方向传来了一声凄惨的嚎叫,估计上岛的小日本遭了蓝彩蝶的黑手。 “双哥,彩蝶妹妹殿后会不会有危险?”叶珊问道。还算她有点良心。 “放心吧,红绢门的本领我见识过,可不是几个小日本就能把她怎么样的,再说了,就算小日本见了她恐怕都舍不得下手。叶珊你先别为彩蝶操心了,还是先关心下咱们能不能或者从盘龙村走出去吧。” 再往前走,渐渐的,村中房舍让作两侧,中间露出了鹅卵石铺成的碎石小路。小路的地势较高,慢慢向上延伸,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一座山丘子,大概一百来米高,土丘子正上方有一座青砖绿瓦的小庙,土丘子上的那座小庙四墙上图着许多彩色壁画,壁画上尽是那些上古时期的古怪图腾。 一行长满青苔的石阶出现在众人眼前,眼看肃慎人的祖庙就在眼前,众人赶紧加快脚步。无双回头一看,身后一直跟着的肃慎人竟然停下了脚步,伫立在原地直勾勾地盯着他们不动了。 “他们怎么不跟了?”叶珊问。 “我也不知道,这绝对不是个好现象,我心里有股说不出来的感觉,不过咱们退无可退,只能去祖庙中一探究竟。” 无双与马二爷抬着最后一口铁皮箱子一步步踏上了长满青苔的石阶,石阶左右,伫立着许多奇形怪状的玉雕,大多都是传说中的上古异兽。有些怪物长的模样连无双都是前所未闻。 刚刚踏上第一级石阶,突然就觉得铁皮箱子里晃动的十分厉害,那位将军阁下也许对无双的粗鲁十分厌恶在表示不满。 “小狼崽子,他在干嘛?怎么拼命往外钻呀?”无双赶紧又取出一根绳子绑紧了箱子,可那老粽子浑身有使不完的蛮力,在里边折腾的不亦乐乎,敲的铁皮箱子叮叮当当直响,尤其让无双无法容忍的是这家伙最喜欢用指甲刺啦刺啦的挠。这一挠不要紧,那动静,都刺耳,听的人直捂耳朵。 虽然已用绳子绑紧了箱子,可架不住这大粽子在里边使劲儿晃悠,晃的无双和马二爷根本就抬不稳,弄的他们是左摇右晃险些从台阶上跌倒。 “不能开!千万不能打开箱子这时候放他出来呀!”小五表情惊恐道。 “为什么?老子见的大粽子多了,还不都让我一枪崩了,他算个鸟啊?”无双不屑道。 “双爷你有所不知呀,大将军口中含着血魄,那血魄拥有无穷无尽的能量,只是大将军的尸体在日本时一直处于沉睡状态,现在血魄定是感觉到了白帝的呼唤,所以才会让他复活起来。” 无双问,你们日本人要的不就是这个效果嘛?怎么你还害怕? “没错,但原计划并不是这样的,原计划是让永野大将军的尸体与白帝的血魄融合在一起,这样他就可以代替白帝重新复活起来一统天下了!而我们,谁也不许靠近祖庙半步!” 无双问:“这么说,这祖庙里应该存放着白帝安图美的尸身?” 小五说,按照那座影壁上文字的记载,的确是这样的,因为白帝的肉身不属于三界众生六道轮回之内,她寿与天齐,永远无法消灭,就算是青帝和赤帝联手也仅仅可以把她暂时封印,从她体内脱离血魄精华,暂缓她苏醒的时间。 马二爷对无双说,小爷,这永野修身的尸身是万万不能留的,小日本太歹毒了,他们想借用中国人对上古神灵的崇拜之情在精神上驾驭咱们,烧了吧!此物不能留! 无双心中也是如此想的,其实这位甲级战犯的尸体早在接受全世界人民审判时就应该被挫骨扬灰了。 想到此处缘由,无双撤去绳子,放下铁皮箱子,里边装着的那大粽子立刻一掌撑破了盖子从里边直勾勾地坐了起来。 对付大粽子无双也算半个行家了,且不管他到底修行多深,只要他是没有灵魂的死物,那摸金校尉传下来的种种口诀就都管用。 此刻,一直给他们殿后的蓝彩蝶也寻着马二爷留下的盗门暗号追了上来。一看她浑身是血就知道,是在她手中的小日本没有五人也有三人了,那群小日本断然是不敢全速追来,给无双赢得了足够的时间。 “彩蝶,捆尸锁!”无双大喊。 此行无双也清楚,长白生山中地下灵气充沛,指不定山中这么多年来生出了多少邪祟,一路上必定是千辛万苦要经历九九八十一难的,所以他的准备很充分,提前照着千机诡盗中的记载,让蓝彩蝶用黑狗血泡出一根捆尸锁。 这捆尸锁怎么用呢?其实很简单,它跟普通绳子没什么太大区别,只是稍微坚韧些罢了,绳子前端有一个可松紧的套子,用绳套套住了大粽子的脑袋,向后一拽,那大粽子命门被套住必定身子向后仰,这时拽捆尸锁的那人撅起屁股把他顶的两脚离地那就好收拾了,甭管他是什么道行的大粽子,两腿一离地,立刻就只能任人宰割的份。 摸金校尉常年做土夫子,见识多了,尤其接触棺材里复活的大粽子最多,他们认为大粽子源源不绝的蛮力来源于地底下的阴气,就好比是他们能量的源泉一样,只要断了他们能量之根,割去头颅便可除之。 第80章无法驾驭的血魄能量 无双心里计策早已想好,而前辈先祖们总结出对付大粽子的办法也是好,但是,什么时候都要记住一句话,计划赶不上变化快,诸葛亮的三十六计中没有一个计谋可以通吃天下的,凡事都有个例外,今儿,无双点背,可就真碰上这次例外了。 无双手法娴熟,接过了捆尸锁,向着永野修身的脑袋上就甩了过去,绳套也恰好套住了那家伙,他学着千机诡盗中的本事,猛地向后一拽,然后用自己的脊背想去支撑起大粽子让他离地。 可麻烦事来了,千机诡盗中记录的办法确实很好,但可不是谁都能用的,吴功耀可以用,甚至万人敌马福祥也可以用,因为他们功夫好,内功修为高,身子板硬朗。 无双使劲儿往后一拽,突然就觉得绳子另一端如同拴在了一块顽石上似的,往后不管怎么使劲儿,竟然拽不动他分毫,相反的,那家伙觉得有绳子拴住了他的脖子,竟条件反射地前挣扎。这一挣扎不要紧,绳子另一端带着无双一个踉跄跌倒下去。 “小爷!当心!”蓝彩蝶大喊,冲过来帮忙。 可就算是两个人加在一起仍然没有足够的力气与这日本大粽子抗衡,小五说的没错,他口中的血魄力量太强大了。 千机诡盗中记载,黑狗血浸泡过的绳子专刻僵尸,但眼前这家伙好像对黑狗血浸泡的捆尸锁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他的两只大手死死的抓住套在脖子上的绳索,正在拼命拽,没等马二爷上来帮忙呢,无双和蓝彩蝶已被他的蛮力推飞出去,那绳套也断成了两截。 “叶珊!快靠边!危险!” 叶珊第一次见到这惊骇的一幕,站在原地愣愣地发呆,丝毫没有察觉危险的临近。 那大粽子挣脱捆尸锁后竟然平伸双手向叶珊扑了过来。幸好马二爷反应快,一脚踹在叶珊后背上把她踢开了,那家伙扑了个空岂能罢休?回过身来再度朝马二爷扑来。 马二爷这老贼王啥阵势没见识过,仗着自己这老贼身子骨硬朗,围着一棵老树打转,遛的大粽子团团转。跑累了,人家大不了窜上树躲避,大粽子行动僵硬无法跃高,只能眼睁睁看着马二爷,口中发出阴寒的怒吼。 “大将军救我!快救我呀!杀了这群支那人,我是川岛家的第十三代传人川岛靖劫,川岛桧佑是我爷爷呀!”小五见这大粽子从铁皮箱子里蹦了出来就想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爬了过去,想寻求同胞的庇护。 无双心道,好你个小狼崽子,真够坏的了,原来你是希望我们赶紧放出永野,故意说反话讥讽于我。可爷我这辈子就跟大粽子打交道多,你的如意算盘可是打错了,只怕他非但不会救你,反而你也会因此而丧命。川岛桧佑,这可不是我要杀你孙子,这是他自找的,你怪不得我了! “大将军!救我呀!您终于复活了,您就是我们大日本帝国的救星!有了您,我们终于见到了希望!”小五爬到了永野修身的面前,他抬头一看,永野修身的眼中露出了血红的凶光,正恶狠狠地瞪着他。他双手平伸,手指上的指甲修长干枯。 啊…… 一声凄惨的嚎叫过后,小五的头盖骨被永野修身击穿了,顿时鲜血和脑浆迸出命丧当场。 “彩蝶,顾不得那么多了,先把叶珊拽回来!”无双趁乱喊道。 蓝彩蝶窜过去,赶紧引开那大粽子的注意力,然后冲叶珊大喊,这才把恍惚间的叶珊喊醒跑开。 “双……双哥……僵尸……僵尸!”她吓的花容之色,大喊道。 “我知道是大粽子,别喊!你们女人身上阴气重,容易招上他!” 无双拽出了枪,一边掩护叶珊后退一边向永野修身开枪。常年做土夫子的摸金校尉把古墓中的大粽子也按等级划分出来,比如,身上长黑毛的,那就是修行数年刚刚苏醒的,叫行尸,行尸比较好对付,没什么思想,哪有活物扑哪边,他的身体依旧跟活人没什么区别,活人哪里是命门他也绝少不了。 这种比较好对付,还有难对付的,比如身上长白毛的,长红毛的,紫毛的,甚至还有身上长着五色绒毛的僵尸,那叫五彩斑斓尸,古语也叫旱魃,旱魃乃是千年不遇的妖星。身体是刀枪不入水火不容,天兵天将都无法奈何的了他。 眼前虽然这大粽子腹内吸取了安图美的血魄精华力大无穷,但他尸身上并没有长毛,所以无双也没太当回事,大不了实在无计可施就来一招魁星踢斗,卸了他脖颈上的椎骨。 也一声声震耳欲聋的枪响过后,一梭子子弹打光了,楞是没伤到人家毫发。可见这大粽子已是金刚铁骨之躯,就算是想施展魁星踢斗,近身都近不了。 无双骂道:“妈的,这家伙成精了都!子弹都打不动啊!彩蝶,快跑,别让他沾边!” 红绢门的姑娘们入门学的就是这些轻功身法,甭管遇到什么敌人,脚底下抹油肯定是没问题。 蓝彩蝶脱身后,永野修身转头看了一眼这几个跟自己并不在一个层面上的敌人,然后再也没有与他们纠缠,径直朝着石阶上的祖庙走去了。他每走出一步,盘旋在上空的那只海东青还在向下俯冲啄咬,但连子弹都无法穿透的身躯,再锋利的鸟喙又能耐他何? “我的妈呀!这该不会是传说中的千年煞星五彩斑斓尸吧?”马二爷无计可施,感慨道。 无双说:“五彩个屁!他就是洗了血魄中的精气,所以才会法力暴涨。咱们没有机会,只要能从他嘴里把血魄掏出来,估计都不用咱们伸手,他的尸体立刻就会腐烂。” “小爷,我觉得咱们是时候撤了,小日本肯定听到枪声会往这边追,咱们趁乱可以朝相反方向跑,等他们找到祖庙这儿,咱们也跑回岸边了,用他们的船渡水而去,这大粽子王就留给他们对付吧。”马二爷的办法也不是不可行,这样最安全。 第81章滔天大祸 “不行,这祸根是咱们种下的,可是万万不能让小日本得逞,万小说,永野修身借着血魄复活了,他完全掌握了白帝的力量,到时候那不是要天下浩劫了嘛?” “总之爱咋劫咋劫,跟咱没关系,就算要抓一个罪人也是他们叶家!您听我一句劝,董家就您这一条根了,此次可不比从前的那些碰上的那些邪祟,根本不是咱们人力可为之的,您趁早给我走!”马二爷给蓝彩蝶打了个眼色,那意思是,你赶紧替我说句话呀,好歹就算投票也是二比一,再说小爷平时最宠着你,你说话他能听。 可蓝彩蝶却说:“我觉得我们小爷说的没错,白帝复活原本是好事,她乃是咱们中华民族最古老的部族首领,她是我们的先祖。可一旦血魄的能量被永野修身驾驭,那还有好嘛?此事既然因咱们而起,咱们就不能不管不问一走了之。小爷,我支持你!” “好丫头!走,说干就干!”无双找到了志同道合之人,牵着蓝彩蝶的小手默契地追了上去。 “哎?你们两个小祖宗!这是作死呢?哎哟,祖师爷哎,你说你们把这死孩子留给我看管,我能管了嘛?下次是爱谁谁,我可不跟他们来了,哼!还下次呢!这次我能不能活着回去都不一定了!走吧,叶丫头,你还愣着干嘛呀?再不跟上一会儿小日本追上来了!”马二爷这张老嘴怒囊了老长时间,最后无奈,也只好带着叶珊跟了上去。 别看永野修身刚刚苏醒,但他的行动速度可是一点都不慢,噔噔噔几步就迈步冲进了祖庙。就好像肃慎人的祖庙里藏着让他复活的宝贝似的。 虽然这小山丘子不高,只有一百来米,可换做谁,一口气就是爬楼梯爬十层楼那都得换口气呀。他们可就被那家伙远远的甩在了身后,根本不知道永野修身冲进祖庙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古老陈旧的庙门被永野修身撞开了,这小庙面积不大,只有一座大殿,大殿里供奉着一樽金身神像,那便是白帝安图美。 永野修身刚刚闯入祖庙,突然头顶的那海东青又俯冲了下来,这次可不是啄他脑袋的,而是直奔他口中含着的那血魄而来。他赶紧挥手分神去驱赶,岂料这一分神,突然一道银光窜出,一个白衣老道就好像瞬间转移一样出现在了他面前。 他想去扑咬,可没等反应过来呢,就见那老道轻轻甩动手中的七彩浮沉,用浮沉须子竟把他口中含着的血魄给拽了出来夺在手中。 “无量天尊!贫道已经恭候大驾多时了,永野大将军可好呀?”老道单手拖着那颗绽放异彩光芒的血魄微微笑道。 血魄从他口中被夺走,他的力量也逐渐消失了,他圆瞪着双眼,脸上的皱纹越来越重,头上也渐渐长出了白发,他的瞳孔越张越大,最后瞳孔中失去了象征生命的神魄。 “是……是……你……玄道?你……你!!!!!!!”永野修身大喝一声,然后整个身子就如同失去了支撑一样瞬间萎靡了下去,最后就连他的尸骨也都化作了一缕细沙,只留下那一身日本和服盖在上边。 “哼哼……五十年前贫道就早已算出你想借助白帝血魄复活,只是碍于琐事缠身不想过问,你还真当贫道已经死了嘛?人算不如天算,世间本该是生生死死方为阴阳,岂会有任何人可以超越六道轮回永远不朽?你又如何?白彦虎又如何?就连贫道也不行!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呀!”阴阳玄道默默地低着头,像是早已看破红尘。他说的没错,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人们都以为传说中的阴阳玄道早已是半仙之躯,凌驾在三界六道之外,但他们都错了,他的确是半仙之躯,可却依旧无法超越生死轮回,只是那个该来的惩戒不是现在,他还有太多事没有做完。 阴阳玄道抬头看着头顶凄厉的月光,仿佛在这一刻衰老了许多。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没人知道。 突然,不知为何,手中拖着的那颗白帝血魄绽放的光芒竟然黯淡了下来。随之,血魄也变得阴冷阴冷的,如同一块坚冰一般。 人类的感官对热很敏感,人们经常会因为煮饭时的一个不小心被火烫伤,所以他们的感官对热感应有很多排斥,也有很多适当的形容词。但人们对寒冷却没有根本的认识,人们觉得大兴安岭冬天的温度,那应该就是身体可承受的极限了,寒冷只会暂时冰冻你的神经,麻痹你的感官,而不会像灼烧的热感那么疼痛。 其实这种认识是错误的,比如阴阳玄道手中的那枚血魄,它现在的温度竟然已经瞬间骤降到了零下100度,纵使是阴阳玄道这种半仙之躯也无法抵御它的寒冷。他的手臂在一点点被冰封,随着坚冰向手臂上扩散,他的感官神经也在一点点麻痹。 “啊……?”阴阳玄道大惊失色,这血魄的力量远远超过了他的估计。他赶忙从丹田调出一口纯阳真气压进被冰冻的胳膊里,可就连他深不可测的内功竟然也无法抵御血魄的寒气。 “坏了!大祸将至!”阴阳玄道身子一抖,把手中的血魄扔到了地上,那血魄就好像被赋予了生命似的,咕噜噜向着祖庙的大殿前滚了过去。 阴阳玄道顾不得那许多了,再次调动体内纯阳真气,再念动法咒,这才一点点把侵入胳膊里的寒气从指间中逼了出来,也就幸好是他吧,换做任何一个人,如果不当机立断自断一条胳膊,那转眼间整个人就要变成一座冰雕了。 与此同时,大殿内发出了咔嚓嚓的声音,好像某个东西正在破裂而开。阴阳玄道定睛一看,哎哟哟!!!!大事不好呀! 眼看着白帝神像上外的金漆正在一点点开裂,里边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向外挣脱,正是要破茧而出! 第82章不孝后人 阴阳玄道心道,坏了坏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真不该以此来历练无双这小子。贫道千算万算没有料想到白帝的血魄竟然如此了得,五年前后她竟真的要复活了! 那白帝虽为一代贤圣,可安图美本就不是常人之躯!上古四帝中仅有黄帝一人是常人的血肉之躯,所以才会生下他的子嗣最后一统九州。可现在白帝要是复活了,那指不定天下苍生又要陷入水深火热了。 阴阳玄道真乃是艺高人胆大,他迈开步子冲进了白帝堂中,手中挥动七彩浮沉,身体四周顿时萦绕起一道气旋护住了他。 咔嚓……咔嚓嚓……咔嚓嚓……白帝安图美的金身塑像正在一点点裂开,甚至已经可以透过神像裂开的缝隙看到安图美白暂如玉的皮肤,这哪里是人的皮肤啊,就好像是一块一戳就会破的果冻似的。 他凭空伸出左手中指咬破指尖,以指代笔,迅速在半空中划弄着一道奇怪的符咒,口中高声喝道:“天圆地方,六令九章,吾令下笔,万鬼伏藏。急急如律令!”一道道门正宗的笔咒符被他打了出去。 以阴阳玄道现在的修为,世间的普通妖邪鬼物根本无法与之匹敌,一道笔咒也可大杀四方了。阴阳玄道右手半攥着七彩浮沉,半托着左手,左手里竖起食指与中指,咬紧牙关气运丹田,口中不停地念着镇鬼驱邪的咒语,但安图美的神像还在碎裂着,仿佛阴阳玄道的咒语对它来说根本无济于事。 阴阳玄道脑门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这白帝安图美真是名不虚传呀,她的灵魂还没有完全苏醒就已然如此厉害,若是真被她突破最后一道束缚挣脱而出,那别说是自己了,天底下可就再没人可以对付她了。 阴阳玄道无奈,为了抑制住安图美的能量,只好想出了个自杀式的法子,那就是燃烧自己的灵魂,用自己修行了数百年的功力来盖住安图美身体内的冰寒。 可自己辛苦修行若干载才得了这具半仙之躯可是来之不易的,再说,他还不能死,天下还有许多事等着他。他不敢死,一来不放心无双,二来更加不放心自己名义上的二弟子莫小七。莫小七已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一旦没有他限制,真要是魔从心生,为了无双,莫小七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谨请哪吒三太子太子七岁变神通哪吒令令哪吒令哪吒太子百万兵。 百万兵马排兵起走马排兵到坛前一岁无父天宫养二岁无娘独自成。 三岁无兄亦无弟化作莲花水上生水进诸时听水声水退诸时近水行。 一日狂风变吹起打到金銮玉殿前释迦邻看天生子变起铜锣铁骨生……” 这是啥咒?这可是道教中最了不得的一门功夫了,请神咒,阴阳玄道请的神便是哪吒三太子上身。自然了,阴阳玄道就算是法力通天他现在也还是肉体凡胎,无法彻底通神,也是请不动三太子的真身下凡,只能请到哪吒三分本领那就算了不得了。可就算是哪吒三太子的三分本领,也是足够应付世间任何邪祟了。 他张开双臂,双手中立刻出现了一道金色光晕,他手中微微一抖,那圆形的光晕瞬间变成乾坤圈飞了出去,套在了安图美神像身上。 这时,山下,无双等人也赶来上来。 “哎哟,这是……牛鼻子老道,又是你?”无双不是第一次见到阴阳玄道的真身了。 “啊?祖师爷……小爷,彩蝶,快跪下!”马二爷赶紧把他俩给按跪了下来。“不孝子弟马二见过玄道,祖师爷,您……您还活着?” “快走!你们几个快走!贫道要撑不住了,安图美的血魄能量已经跟她的肉身融合在一起了!一旦她复活以贫道的法力根本没法再封印她!”阴阳玄道没心思跟弟子许久,头也不回大喊道。 “牛鼻子老道,你真是我太老爷的师傅阴阳玄道?你可知道我太姥爷现在身在何处?”无双好不容易再次见到玄道的真身,岂能不追问?他不顾马二爷的劝阻,执意冲了进去。 “小子,现在不是说功耀的时候,你们快走吧!这祸事乃是老道我闯下的,那便由我一人承担了吧。走!快走!我的海东青会指引你们走出盘龙村!” 无双固执的像头倔驴,管你什么安图美呢,他现在只想早点找到太姥爷。吴功耀当年从盗门中神秘消失已经成为了千古之谜,当初,董爷撒出去不知多少兄弟寻找父亲,这么多年下来依旧是音信全无。好不容易有这么个机会,他怎能错过! “你少跟我来这套,今儿你不说出我太姥爷的下落,小爷我就不走了!”无双的脾气可跟吴功耀不同,这小子从小就是娇生惯养的,现在又是盗门之主说一不二,他耍起无赖来,你就是打死他也没用,认准了的事,你跑到天涯海角也得追过去。 砰地一声巨响传来,束缚神像的乾坤圈被安图美挣脱了,那乾坤圈乃是用阴阳玄道法力所化,乾坤圈一破,阴阳玄道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功力也散去了七分。他一个踉跄向后退了几步,幸好被赶上来的无双扶住。 “喂,你行不行啊?不是半仙了嘛?怎的这般狼狈?” “臭小子,少在那说风凉话,贫道让你走你就走!你太姥爷的事如果我有命活下来自然会给你个交代,你可不能死在这儿啊!你肩上的胆子还重着呢!”阴阳玄道推开了无双。 “嘿我这暴脾气了,今儿你不把话说明白了咱谁也甭走!不就是白帝嘛?你让开!”无双不信邪,也不知道白帝安图美一旦复活将是多么可怕的噩梦。竟一步冲了上来直接冲地上捡起了那块化作坚冰一块的血魄。 “我的祖宗哎!你这是找死?快扔掉血魄!那东西贫道都碰不得呀!他的寒气会占据你肉身的!你的灵魂瞬间就会被冰封!连贫道都救不了你呀!”阴阳玄道这边要念动道咒想尽法子束缚住白帝,那边还得担心这不知死活的臭小子。 第83章阴阳调和 “不就是块石头嘛?有那么邪乎?”无双茫然地看着手掌上拖着的椭圆形血魄,这血魄跟一块石头没啥两样,这不是正好好地被自己握在手中嘛?也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呀? “小子……你……你……”阴阳玄道转身一瞅,哎哟?那块几乎与极北玄冰一样冰寒的血魄置于无双手中后怎么好像瞬间收起了它的能量?现在可不就是一块普普通通的石头嘛?这是怎么回事?自己修行几百年了,才得了半仙之躯,虽然不敢说寿与天齐凌驾在三界六道之外,但现在世上他这样的决定高人也仅此一人了吧? 如今,连他都不敢碰白帝血魄,怎么无双这二十来岁的小痞子把那块极阴的血魄握在手心里就跟玩一样?这怎么可能? “小子,你不觉得冷?” “没……没什么呀?不信……不信你们碰碰看?” 马二爷和蓝彩蝶交换了个眼神,也好奇地走了上来想伸手碰碰血魄到底是个啥感觉啥物质。 “你俩傻呀?别碰它!你们的灵魂无法接触神物!”阴阳玄道想明白了,这血魄虽然是蕴含了白帝生前所有能量,且又是世间最为阴寒之物,但无双却是命中五行有四把三昧真火,他的体质乃是纯阳之去,甚至是几百万分之一的概率,别看几百万个人里就有一个是如此古怪的命格,但无双还有一点是别人没有的,他是大魁星转世,真正的第二代魁星之主!上边对应的就是北斗魁星,他的命格千古罕有,所以,他的命运无人可以改变,就算是大罗神仙也不能,注定他这一世要改变整个世界。 只是可惜,无双生不逢时,现在正是太平盛世,如果当初他是第一代魁星,也许东北就不会沦为小日本的伪满洲国,也许,入主中原坐稳龙椅的就是他!可惜,世界上没有如果,第一代魁星乃是莫小七!而莫小七为了爱情,放弃了自己该有的一切,甘愿辅佐丈夫吴功耀,错过了她的天命! 无双手中紧紧握着血魄,那欲将挣破束缚的安图美平静了下来,这魁星真乃是天命奇人,区区一张手竟堪比上古时期的青帝与赤帝二人所有法力。他是凡人呀,肉体凡胎呀,若是青帝与赤帝还在人间,可是要被气吐血了。 五千年前,青帝赤帝耗费毕生法力才封印住了白帝安图美,也正因如此,他们后期在与黄帝的战争中逐渐衰落直到灭亡。 “哎哟……嗯?这……这……祖师爷……牛鼻子老道,快!快救救我!这咋回事?这咋回事呀?”无双急的大喊着,原来,手中握着的那块血魄,竟然一点点钻进了自己的掌心中的血肉里了。 “啊?小爷,快用刀取出来!”蓝彩蝶喊道。 “你们别管他,血魄已经与他融合了,也正好可以调节他体内的纯阳之血,要不然,这孩子的阳寿只有三十岁!” 阴阳玄道一直活在世上,踏遍了九州万里,其中最重要的目的就是寻找一个极阴的宝物来调节无双的命格,开始时候他思量着,是不是可以用极渊之核与他的五行相调节,使之阴阳平衡。但后来,无双也接触了两次极渊之核,阴阳玄道发现,极渊之核的力量过于强大,它是属于极渊的,属于那个世界的,永远也不可以与无双结合为一体。 无双命格的事也牵动着太姥姥莫小七的心,从这孩子还没出生,莫小七就已经给他安排了二十几年后的婚姻大事,也就是朴金花,那个十五岁的朝鲜族丫头。这丫头乃也算是与吴功耀的血脉相连了,一来可以保证他们结合后生出的孩子,血统依旧纯正,不会断了吴功耀的血脉,而来,小金花乃是水命,且她五行中竟然有四道极北之气的阴寒之水,也是普通人中几百万分之一的概率。这二人结合在一起可以相互弥补五行缺失。 但阴阳玄道一直反对这门婚事,因为按照易理,五行中水克火,但无双是纯阳之火,纯阳之火极为炙热,可烧尽天底下所有水,包括极北之冰。小金花嫁给他那绝对是飞蛾扑火。八年后,事实证明师傅到底是师傅,本领永远在徒弟之上,这桩板上钉钉的婚事也注定了这对恋人阴阳相隔。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白帝安图美无理由的被这个肉体凡胎的小痞子重新封印了,这盘龙村重新出现在世上为的也就是迎接血魄归来,可现在血魄有了新的主人。原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小岛也要回到它的世界了。 顿时,整个盘龙村都微微摇晃了起来,顷刻间地动山摇,水漫金山,一道道巨浪不停地拍打着盘龙村小岛,几乎吞没了所有房舍,幸好祖庙建在制高点,一时间,水还无法漫上来。 阴阳玄道大喝:“你们还愣着干嘛?盘龙村要下沉了!快走吧!” 无双道:“你说的容易,我们往哪走啊?小日本要赶上来了,我们的船在村口呢!” “下山,往东走,东岸边有条小船,你们上船后一直往水面西南角划,记住了,无论看到什么也不要回头!你们眼中看到的都是幻觉!听到了吗?”阴阳玄道嘱咐道。 “什么意思呀?喂,牛鼻子老道,你能不能别总故弄玄虚的?我就烦你这死出!水面上哪来的幻觉?” “臭小子!你夺走了安图美的血魄它的灵魂怎能善罢甘休呀?势必要阻止你离开这片秘境!一旦你离开盘龙湾范围内,她就再也无法复活了!” 这给阴阳玄道气的呀,幸好他自己的两个徒弟都挺孝顺,当初第一代魁星转世时候,如果转世而来的是无双,那可能他也活不到现在了,光是被他气也就气死了。但说心里话,无双这小子阴阳玄道是真心稀罕呀,那真是千古罕有的奇人,不但手段狠辣,而且慧根也深,稍加雕琢便是可造之材,日后其造化决不再自己之下。 第84章逃出盘龙村 “我告诉你呀,老东西,今儿你不给我说明白我太姥爷的事,你甭走!我跟到天涯海角也给你挖出来你信不信?” 阴阳玄道心说,你这不孝的后人哪有你这么跟祖师爷说话的?这还威胁上我了? 他闷哼一声,转过身去,口中默念道咒,轻轻一甩手中的七彩浮沉,只见正在摇晃的盘龙村小岛竟然升起了浓重的雾气,然后他的身影变得越来越虚无缥缈,最后消失在了迷雾中。 当大雾散去后,众人睁眼睛一瞅,这哪里还有什么盘龙村古庙了,他们分明就站在一片废墟瓦砾之中,遍地都是残壁碎砖。这才是真正的盘龙村,它早在五十年前就已经被小日本的炸弹夷为平地了。 “我靠!这老东西,又被他跑了!”无双嘴里嘟囔着。 “八嘎!无双君,你的跑不了了,交出血魄,我还能饶你不死!”突然,身后传来了小日本的喊话,并且一道道子弹已经划过他们的衣角扫射过来。 无双回头一看,从盘龙村村口方向,一队日本特种部队正朝自己这边追了过来,为首的是川岛桧佑。 “去你大爷的吧!龟儿子,你做梦吧!我告诉你,你们的永野大粽子已经被我干掉了,那血魄也被我扔进盘龙湾中,想要,自己跳进去找!”无双一边骂,一边带着其他三人仓皇而逃。 “别跑!无双?靖劫君在哪?如果你能交出靖劫君,咱们的恩怨就一笔勾销!”川岛桧佑眼看此次任务又失败了,只好认倒霉,日本人为了得到白帝真魂煞费苦心,这个计划已经秘密进行了几十年呀!没想到只要跟无双搭上边的好事全都给他识破了。 “你孙子?哦,你想找他?那我告诉你,你现在蹦进水里去肯定能找找,你们祖孙俩没准在黄泉路上还能做个伴!哈哈……” “支那人!!!!!!!你杀了他?你……你!!!!!!”川岛桧佑大怒,躲过手下的机关枪,向着无双这边狂扫过来。 岛上到处都是残壁碎瓦,再加上离的远,哪能那么容易打到呀? “得嘞,占了这么大便宜快跑吧,这小日本可能毛了。”死人如亡命之徒般向着小岛东侧逃去。 阴阳玄道的确是神机妙算,早已为他们准备好了退路,那条小舟虽然单薄了点,不过此刻却也是他们唯一的救命稻草。四个大难不死之人蹦上小船,手脚并用,拼命地往西南角划去。 等身后的日本人追上来,小船早已被盘龙湾水面的雾气吞没了。 “我的天呀!我以为咱死定了呢,想不到又逃出来了。无双见逃出了小日本的火力范围,马上就四仰八叉地躺在船上放松了下来。这么多天赶路,他累坏了,现在终于可以把绷紧的神经舒展开来了。” 哗啦啦……哗啦啦……水面上很安静,只能听到马二爷和蓝彩蝶用船桨划水的声音。 放松下来后无双觉得浑身酸痛不已,不知不觉地闭上眼睛睡着了。 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反正做了一连串的好几个噩梦,梦里不是被永野修身的刀砍了头,就是亲眼看着所有同伴都被日本人打死。吓的他大汗淋漓坐了起来。 他大口大口穿着粗气,缓了缓神,然后放眼四周,小船依旧划在水面上,四周的雾气依旧很浓,放眼望去盘龙湾水面十分宽阔,一眼望不到边际。 “我睡了多久?”无双问马二爷。 “您都睡六个小时了,现在是早上八点了。”马二爷答。 早上八点?可他们头顶上根本没有阳光,还是那轮被咬了一口的明月挂在当空,月色影影灼灼地透过雾气照在水面上。 “不会吧?八点了天还没亮?” “是,我们三个人换班都划了一宿的船了,可是还是见不到岸边,但我看您实在太累了,所以也没敢叫您。” “是不是方向错了?有风嘛?” 马二爷说,水面上一点风丝都没有,水里边也不见有活物,就跟死水一样,咱们怕是被什么东西困住了,早就迷失方向了。 “双哥,你说咱们还能活着走出长白山嘛?我觉得安图美不会放过咱们的,怎么办呀?”女人就是女人,遇到事只知道哭,叶珊一听马二爷的话,又嘤嘤哭了起来。 “没事,相信我,大风大浪都闯过来了,还差这一哆嗦了?二爷,你休息会儿,我来划,你给我盯好了方向,阴阳玄道神机妙算,绝不会有错!”无双接过了船桨。 小船不大,坐这四个人已经沾满了空间,如今他们所有辎重全部消耗殆尽,四人飘在水面上已有六个小时,这之间一口水都没喝过,一口食儿也没吃过,再这么下去就算没什么危险,自己的身体也支撑不下去了。 “我渴了,还有水嘛?” “没了,早没了。”彩蝶答。 “你们怎么死脑筋呀?这盘龙湾的水这么清澈难不成还喝不得嘛?如果真要是咱们命里该绝于此地,担心水有毒也是白担心!”无双安慰大家。 蓝彩蝶脱下外衣浸在水中,然后拿出湿漉漉的衣服对着无双的嘴拧了一把,清澈的凉水立刻给无双来了个透心凉。 “嗯,挺甜,你们尝尝,可是比咱们城里的自来水强多了,要不说,生活在大山里的人,寿命都比城里人高,人家连水都是纯天然无公害的。”无双感慨着。 有水喝总比没水喝强,甭管是啥了,先喝个水饱才有体力继续划船。四人飘在水面上,又是一个小时过去了,前边水面上依旧是一大片雾气,还是看不到岸边的踪影。 “这不对劲儿呀,按理说,咱来的时候坐的是快艇,就算再快吧,咱划俩小时也能到对岸呀?看来阴阳玄道说的没错,安图美的灵魂一直跟着咱们,她是不肯放过我呀!” 说这话的功夫,众人就听到船头方向不远处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好像是什么东西正在水中挣扎拍打着水花一样。 第85章落水老人 蓝彩蝶耳朵尖,第一个听到了水花的声响,赶紧提醒无双先停下船。“小爷,水面上好像有东西,当心点。” 浓雾依旧没有散去,就好像是冰霜一样一层层地洒在水面上,这种情况下能见度很低,顶多可以看见五六米外的水域。而那声响好像距离他们不会超过20米远。 无双拔出了枪,可糟糕的是,弹夹里早已打空了,他不怕肉搏,唯独是怕水,水里边的东西给他的感觉很不好,水下是个神秘世界,没人知道水里边生活着神秘东西,而那是人家的世界,他们是陆地上的生物,根本不能在水面上放开手脚。 无双停止划动船桨,可不知是水波纹的推动还是真的起了风,小船飘飘荡荡地顺流而下。 哗啦啦……哗啦啦……水面上的东西依旧在拨弄着浪花。 “救……救救我……”这时,水面上传来一个老妪的呼救声。无双打开狼眼手电照过去一看,原来是一个落水的老妇人,那老妇人满头白发,衣服早已湿透,整个身子浸透在冰凉的水中瑟瑟发抖个不停。 “双哥,快救她!她要冻死了!”叶珊心善。 无双瞪了她一眼,这荒山野岭的哪里来的老妇?更何况盘龙村本就是与世隔绝的秘境,难不成她是幸存下来的盘龙村人? “老太太,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呀?你是从哪落水的呀?”无双尽量使他们的小船与那古怪的老太太保持一个安全距离。 “我早上起来打水,突然刮来一道大浪就把我推了下来,小伙子,行行好,救救我吧。好心有好报,你救了我,我可以带你们走出这片盘龙湾水域。”老太太的思维很清晰,这话说的一半也是有威胁的意味。 “你此话何意?难不成没有你,我们永远走不出盘龙湾?”马二爷问她道,思前想后,这个坏人还是他做的好。 “诸位有所不知,你们现在早已不是在盘龙湾水域了,这盘龙湾的水通向兴安岭的极渊,这里每年会起一次雾,我们当地人都说,这是白帝娘娘的梦境,误入其中的人永远都走不出去,你们……你们现在就是在极渊中的无尽之海里呀!” “嘶……”无双砸着嘴没有说话,诧异地看着马二爷,马二爷心里也没谱,不知道这落水的老太太说话到底靠不靠谱。不过话说回来,他们已经在水面上飘了一宿了,依旧见不到岸边,而且连正常的日出也没有,这种情况下,以他们的体能迟早也会冻死饿死在无尽的盘龙湾中。 “老太太,恕我这个年轻后生多句嘴,您是何人?怎么也会跟我们一样出现在无尽之海里呢?”无双追问她道。 老太太道,这就说来话长了,老妪我本是盘龙村的村民,也是盘龙村的唯一幸存者,这么多年来一直看守着盘龙村的秘密,从没有外人进入过这片秘境。 “您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据我所知盘龙村五十年前就被小日本屠了全村老少,连牲口都没有留下一只,再说了,我们这次进入盘龙村一路上也没有看到有活人的影子。你休要蒙我。” 她说小伙子,这盘龙村千百年中一直都是我们肃慎人的栖身之所,盘龙村里的秘密太多了,岂是你们几个误打误撞的年轻人一眼就能看清的?你且救我上去,我自然会与你道出其中利害。 “小爷,这老太太多半有鬼,不可不防啊!”马二爷警惕道。 “算了,救她上来吧,这船上多她一个也不多,再说,如果她真是什么水下的脏东西,咱们也跑不出她的五指山。”无双多疑是多疑,不过的的确确也是个善良之辈,尤其是看别人穿着破旧点就动了善念,万一她真是个活人,那他把老太太丢下,势必是要让她送命。 老太太被拉上船后感恩涕零不必多说,蓝彩蝶又给她找了件军大衣披上驱寒,不过他们能做的也仅仅如此了,包里早已是弹尽粮绝,连他们自己也是饿着肚子呢。 无双没有着急再向前划,等那老太太身子暖了后,继续听她讲故事。 老太太的话匣子打开了,她说,五十年前一伙身着绿色帆布衣服头戴钢盔的怪人从天而降闯入了盘龙村秘境,他们到处杀人放火横冲直闯,最后临走前,天上还掉下来一团大火,烧毁了整个村子。当时她恰好不在村中,那日恰逢白帝寿辰,族长吩咐她坐船到盘龙湾外的山谷中采摘圣草,这才躲过了浩劫,大难逢生。 五十年来她一直住在山谷东北角的山洞中靠吃野菜为生。她之所以不肯离开盘龙湾是因为肃慎人曾留有祖训,说某年某月某日,会有有缘之人进入秘境唤醒白帝。这个日子也就是今天,她的职责就是把有缘人安全送到白帝祖庙中。 今日凌晨,他听到了谷中传来枪响便从洞中走出闻声而寻,却怎奈老太太岁数大了,身子骨不硬朗,竟在水面上被一道大浪拍进了盘龙湾中,一飘就是一夜,一直到遇见他们。 “得了得了,我没空听您说这些,您先说说咱们怎么能穿过这层迷雾回到山谷吧。我们体力早就透支了,再这么划下去迟早要饿死。” 那老太太却说,这层水雾是无法穿越的,咱们顺流而下,最终的终点便是大兴安岭地缝子下的极渊。 “我x,合着您让我们救您全是忽悠啊?那极渊之地乃是上古苦寒之地,乃是地狱之泉的交汇处,咱们到了那儿还不冻死?”无双咧着嘴连连叫苦不修。 “小伙子,你别急,听老妪把话说完。我们肃慎人的祖先曾说过,那有缘人是顶着迷雾而来,踏着迷雾而去的,也就是说,如果你真的是那个有缘人,区区一层水雾是困不住你的,除非是这水里有什么东西不想让你离开,一直牵引着你们的船向极渊中驶去。” “呵呵……”无双苦笑着。“我建议您以后去信仰基督耶稣雅典娜吧。您这不就等于是说:愿上帝保佑嘛?” 第86章水面上的死飘 “小伙子你别急,那东西既然有心不让你们离开,它也肯定会露面的,只要破了这瘴气,咱们就能回去,耐住性子。” 无双也累了,索性放下船桨任由小船在水面上顺流而下,反正不知道前边是哪,能飘到哪算哪吧。 众人在船上闭目养神一句话也不说,倒是那老太太,嘴里一直没闲着,喋喋不休地给他们讲述着盘龙村的故事。开始时候的确有几个不错的段子,可越往后,说的就全是他们盘龙村肃慎人多么勤劳勇敢善良了,又说他们才是真正的中华民族血脉,真正的白帝之后,那黄帝乃是趁着白帝被封印才窥取了江山…… 这时,小船前端好像撞到了水面上漂浮的什么东西,船上众人明显感觉小船颤了下。 无双赶紧探头向水面上看去,水下,竟然又是一个人,而这次不同的是,水下那人可没有这老太太那么幸运了,他背朝上,脸朝水下,飘在水面上,看不清长相,不过可以确认,这么个飘法,就算是游泳世界冠军肯定也淹死了。 “小爷,是个飘爷?”飘爷也是东北的一句黑话,说的是溺水而亡的水鬼。 “真他妈晦气,千机诡盗中曾说过,在水里遇见飘爷是采水人的忌讳,一旦遇上,一个月也甭下水了,下水采珠必亡!”无双愁上眉梢说道,人家采水人还可以躲着,大不了我这个月不干活不下水了,可如今他们永无休止地飘在水面上,想躲都没处躲。 看这飘在水面上的尸体跟常人体型无异,可能落水时间不长,还没有被水泡的肿胀起来。但它就挡在船头前边,就好像受了某种神秘力量的促使一样,也不动弹,使得小船无法前行。 “避开吧,别犯忌讳。”无双让马二爷划桨,想躲开这具飘在水面上的死尸。然后他按照采水人的规矩,站在船头嘴里嘀嘀咕咕地念叨起来,大概意思就是我们无意间撞到了您的仙体,虽是有缘之人,可怎奈你死都死了,捞上来也没用了,待我们上岸后必定给你立个无名牌位,多给你烧点纸,希望你保佑我们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别走,咱不能走,在盘龙湾水面上飘着的尸体可不是你们外边看到的普通死尸,那是水下的阴兵,相传,白帝被青帝与赤帝封印前,她曾有自己的大军,她的大军取的都是盘龙湾水下的阴气为神力,所以,他们本就生活在盘龙湾水下,这一定是白帝她老人家显灵了,要指引我们走出水中迷雾呢。”这老太太还挺迷信。 无双心道,你们白帝的血魄如今都与我的身体融合了,就算是她在天有灵,肯定也不会放过我的。 马二爷哪里有闲工夫听她在这儿胡扯,赶紧划着桨躲开了这具飘爷,可大约划行了不到五分钟,船头前边竟然又撞到了一具死尸,这具死尸竟跟前边那具是一模一样,连死法都一样,还是倒着飘在水面上。 “阴兵不会让你们走的,信老妪的话,把他们翻上来,露出脸,如果他们是笑模样,那他们头朝向的位置就可以出去了。” 无双问,要他妈是哭的呢? “那……那就……” “二爷,入乡随俗吧,你试试。”无双吩咐马二爷。 马二爷把船桨伸过去把那死尸拽了过来,然后想把他翻到正面来,谁知,不管船桨怎么用力,竟然也无法动弹人家分毫,它还是脸朝下趴在水面上,就好像故意跟马二爷做对似的。 无双不信邪,夺过了船桨也往下使劲儿,他这一碰不要紧,船桨刚刚触碰到那具尸体的同时,那具尸体竟然无声无息地沉浸了水底下,而无双看的清楚,在沉入水下的一刹那,那人分明身体竖直站了起来,是脚朝下,脑袋朝上沉下去的。也许水中可能存在某种作用力,破坏了那死尸的漂浮平衡性,但怎么就这么巧?别人碰没事,无双一碰,立刻他就沉下去了? 众人诧异地对视了一眼,也都知道这飘爷有古怪。 “彩蝶,你盯着点叶珊,你们俩坐闻了,我有种不祥的预感,好像要出事!”无双说。“二爷,快!咱们赶紧划出这片水域!” 无双和马二爷一齐使劲儿,拼命地往外划,虽说外边依旧还是飘着无边的雾气,但最起码没有这诡异的飘爷。 可这下不得了了,小船不管划到哪里,总会遇到这种倒浮在水面上的死尸,而且,这些死尸穿着是一模一样,死法也是一模一样,就好像是他们永远挥之不去的噩梦一样如影随形。 不等无双反应过来,更诡异的一幕出现了,水面上漂浮着的这些死尸,竟然全都站了起来,他们的脚腕沉在水面下,上身露在水面上,也不见他们脚丫子动弹,但却全都向小船这边飘了过来。而无双他们根本无法看清对方的脸面,因为这些死尸全部都是脸朝后的。 说他们是在水面上行走,还不如说这些死尸是站在水面上漂移着。如果刚才那还能说是偶然的话,那么现在,这些死尸绝对是受着某种神秘力量的促使,彻底包围住了小船。 在水面上,别看他们漂流了一夜,可除了饥饿与寒冷外一直没遇到啥怪事,这小船虽然单薄,但却成了他们的救命稻草和栖身之所。如今一群死尸蜂拥而至,这不是要掀翻了他们的栖身之所嘛! “老太太,你确定是没有害我们?”无双瞪着那老太太。 这时他才发现,这老太太坐在船上跟他们闲聊了这么久,身上却依旧一滴滴地往下淌着水珠,连头发都还是湿漉漉的。老太太满是皱纹的眼角露出了不易察觉的阴笑,眸子里散发出一股冰冷的阴寒之气。 “呵呵……原来是你,是你把我们引到这片尸海之中,亏了我发善心想救你!”无双恶狠狠地瞪着他,随手抽出了短刀就要行凶。 第87章冰寒的梦境 “哼哼……哼哼……”这时,一声刺耳的阴笑传来,这是一个年轻女子的笑声,她的笑声中满是阴冷的不屑和嘲讽。 坐在传来的那个刚才还一脸慈眉善目的老太太,突然间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她的皮肤一点点变得白皙雨润,脸颊上甚至还带着一抹醉人的红晕,她的眸子好似一弯清澈的湖水一样明朗。她花白的头发也变得柔顺乌黑,仿佛是那美丽的瀑布一般。 那衣裙,那婀娜的身姿,那娇嫩的指尖……她分明就是在盘龙村祖庙中见到的安图美的真身! 安图美没等无双发难,口中吐出一股寒风,那寒风把她吹出了小船,她静静地站在水面上,白暂的脚丫踏在盘龙湾的净水上,身体里散发出一股无形的强大气场来,她阴冷地看着小船上的众人笑着。 “白帝,咱可不能开玩笑啊,咱什么事都得讲点道理,可不是我要抢你的血魄,而是它自己钻进我身体里的,咱有话好商量,你要有法子取回血魄,那我愿意奉还。”无双心知以他们的本领绝对不是白帝安图美的对手,只能先稳住对方再做打算。 那冰美人一句话也不说,就站在水面上对着无双冷笑着。她虽然冰冷,可说实话,她可是要比世间所有女人都美上千百万倍,看到她,连蓝彩蝶美貌也是黯然失色了。 所有阴兵死尸团团围住了小船,安图美慢慢舒展身体,平伸开双臂,竟然从水面上漂浮了起来,与此同时,水面上刮起了寒风,这凛冽的寒风是丝毫不输给西伯利亚的寒流。吹的所有人都流出了鼻涕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可不知为何,白帝的寒气对无双几乎零作用,所有人都抱在一起取暖,眼看甚至脸上都泛起了冰霜,可无双还是好端端地坐在船上诧异地看着所有人。 “小爷,你……你不冷嘛?” “还行啊,没啥感觉?你们要不要这么夸张啊?” 像他们这些专业的探险家,随身都带着各种仪表,虽然指南针丢了,可温度表蓝彩蝶还揣在兜里呢。她掏出温度表给无双一看,我的天,现在竟然是零下四十二度,难怪他们反映这么大了。但自己为啥没感觉?难道是白帝血魄进入身体的缘故? “还给我!还给我!”安图美冷颜道。 “我说了呀,你有本事就拿回去呀?爷儿我什么宝贝没见过?你那狗屁血魄在我这儿一文不值。” “还给我!还给我!”安图美重复着这句话,无双发现,安图美说话没有活人的语气和神态,虽然她是上古神帝,但终归也是肉身吧?是肉身说话就得带点表情吧?除非……除非眼前的只是白帝的一缕魂魄而已。 试想,这可是与上古黄帝齐名的白帝呀!那跟天神几乎没什么两样了,如果真是安图美就站在自己面前,他早就没命了,还有机会跟人家对话理论嘛? 哦,无双似乎懂了,那老太太其实就是安图美的元神所化,故意引他们来到自己的水域,用阴兵困住他们,其实,安图美现在没有任何法力,只能用这个办法跟他们耗下去,最后饿死,冻死他们,到时候血魄照样要还给她。 “美人,你看,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咱做人要讲道理,你要你就拿走,你拿不走就跟我磨叽有啥用?” “还给我!!!!!!!”安图美突然大啸一声,口中吐出一股凛冽的寒流向着小船就刮了过来。 无双心知这寒流的可怕,赶紧张开双臂护在众人面前,那股阴寒之气打在无双身上就好似是挠痒痒一样,对他根本不起任何作用,反倒是小船,如今已经被这股极阴的寒流冻成了一大坨坚冰。也幸好无双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无尽的寒流,识得身后三人只是轻微的冻伤,并无性命之忧。 这时,头顶天上再度传来一声凄厉的海东青鸣叫,一只苍劲的大鸟直接扎了下来。 “孩子别怕,跟着海东青走!不要看她!她只是一缕清魂而已,心中不要去想她,她自然不会来找你,这血魄与你有缘,便是一辈子都会长在你身体里的血肉,谁也无法夺走!”一个慈祥的声音从无双心头传来,听动静好像是阴阳玄道。 “老道?老道?你在哪?你出来!你出来!”无双大喊。 “走吧……走吧……不要回头……永远不要回头……”那个慈祥的声音在他心头慢慢消失了。 也许是海东青的一声凄厉鸣叫唤醒了无双的求生欲望,他知道,阴阳玄道是在指引自己。 可那该死的白帝就站在前边当着他们,虽然没有什么实质上的伤害,但看在眼里他就心魂一乱,尤其是……尤其是她的美貌。无双承认,她是世间上最美的女人,仿佛已经彻底冻住了他的心,让他不愿走出这片水域。 他索性闭起眼睛来,任由安图美说什么也不听,拼命地用船桨划船,前边,海东青不停地鸣叫着为他们指引着方向。难以置信,这已经冻在水面上的小船竟然奇迹般地划动了,无双也不知哪来的这股劲儿,拼命的向前划行,最后直至他筋疲力竭,倒在穿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小爷!小爷!咱们出来了,你快看呀,咱们划出来了!” 无双睁开眼睛一看,水面上的雾气终于散去了,依旧是那平静的盘龙湾净水,船上也没有冰。众人摸摸自己刚才冻伤的脸蛋,不疼不痒的,就好像刚才发生的一切全部是幻觉一样。 “二爷,快!西南角!快划!”无双已经筋疲力竭了,只剩下倒在船上抽烟的力气。 天上渐渐露出了曙光,久违的太阳终于露头了,现在已是早晨七点钟了,无双他们的船竟然在盘龙湾里迷失了整整一夜。 “无双?你哪里走?还我靖劫性命!”背后传来了川岛桧佑的声音,不时的,一颗颗子弹侧键而过。 “快划!快划呀!”原以为死里逃生,却不料刚刚从环境中走出竟然后边的追兵就上来了。 第88章报恩 这时,船头方向已经可以看到绿色了,前边就是盘龙湾的山谷,云强带着四个兄弟,举着猎枪,也在瞄准,朝他们身后的小日本还击。 马帮人的枪法可不是吹的,这么远的距离,还是弹无虚发,几乎一枪一个,打的那群小日本根本不敢靠前。 见无双他们船已经马上要靠岸了,云强跳进水里游了过去,拽着船头就把小船拖上了岸。 “小爷!快走!”云强和马帮兄弟掩护着无双,朝着山谷外跑去。 虽说不是无双亲手杀了川岛圭佑的孙子,但小五的死跟无双绝对有脱不开的干系,自然的,人家爷爷会拼了命的为唯一的孙子报仇,你断了人家的香火岂能善罢甘休呀? 这群小日本可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身体素质绝不在无双等人之后,众人从峡谷中退出,跑回了黑风谷中,身后枪林弹雨,有两个兄弟已经挂了彩,再这么跑下去,只怕众人体能和弹药都是个大考验。 “小爷,何去何从您赶紧拿个主意吧,兄弟们连饭都没顾得上吃,咱们用不了半个小时就得被人家追上,他们人比咱们多,火力也比咱们猛呀!”马二爷审时度势提醒无双。 “我知道,咱们先往北坡跑,北坡属于国家景区,那么多游客在肯定有安保,小日本断然不敢造次。”无双这个法子虽笨拙些,可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只是众人早已是人困马乏,如果再这么长途奔袭下去,能不能顺利从挂岩小径平安通过都是未知数。 咱们闲话少说,挑重点的描述,一路无话,千辛万苦水深火热不表。众人疲于奔命,跑的体能透支,最后终于看见了那条最为险要的挂岩小径就在面前。而身后的追兵将至,距离他们不过只有数百米的距离。 这个时候走上挂岩小径,势必要让追上来的小日本当活靶子打,挂岩小径过于狭窄,根本没有地方躲避。 “少魁莫要惊慌!呼斯卓玛来报恩了!”死人倒山谷中突然传来了马蹄声,为首的正是耶古纳人的那位老族长呼斯卓玛,他背后跟着五十多壮汉,个个手里都拎着美式汤普森。 “您怎么来了?” “傻小子,就你那点心思吧,还想瞒我?你跟你太老爷一个性子,不撞南山绝不回头。你们走后,寨子里就派出了探子,探子回来告诉我,有一队日本人跟在你们身后,我们已经在此等候两日之久了,六十年前耀公救了我一命,今日我也正好报了他的大恩!” “那我就不与您老客套了,多谢!”无双一摆手,众人赶紧现在腰间彼此连上安全绳索,然后依次小心翼翼地踏上了挂岩绝壁小径。 耶古纳人几辈子都是长白山中的猎户,再加上有吴功耀留下的武器装备更是如虎添翼了,立刻摆开阵势跟小日本真刀真枪的火拼到了一起,川岛大佐的特种部队武器精良,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可他们却对长白山中地形不熟悉,与耶古纳人交火后,双方激战半个多小时,均忽悠死伤,算是打了个势均力敌。 “少魁已然走过挂岩小径,孩子们,撤了!咱们这边响声太大会招来麻烦的!” 呼斯卓玛为他们赢得了宝贵的半个小时,这半个小时已经算是把他们从生死边缘又重新拽了回来。 无双等人度过挂岩小径大难逢生却也不敢休息,赶紧顺着岔路往北坡景区方向走。 不知为何,原本是旅游胜地的长白山景区里今日人迹罕至,别说游客了,连工作人员也没有一个影子。无双正纳闷呢,突然,从景区板油马路上开过来一个车队,这车队可真够豪华的了,清一色的大奔,足有十多台。 “我靠!老铁,咱这回可栽了,咋个意思?小日本把咱长白山都买了?这川岛圭佑是动了血本了!”陆昊天说。 “我看这些不是日本人的鹰犬,日本人可从不买老毛子的大奔,人家比咱们中国人爱国多了。”停下脚步对他说。 为首的那台奔驰商务车的副驾驶门打开了,一个带着墨镜的黑西服恭恭敬敬地为主子打开了后车门。 商务车中走出了一个帅气的美男子,那男人皮肤白皙,脸上棱角分明,还梳了一头飘逸的披肩发,再一看他那足以让世界上所有女人都为之痴迷的狐狸眼……可不就是长白山士绅,叶赫那拉的贝勒爷纳兰鸿嘛。 “无双兄这次旅游看来不是很愉快呀?哎哟哟,这一身又是血又是泥的,想必是钻了哪家的坟窟窿吧?哈哈……”纳兰鸿哪里会放过这个埋汰无双的机会。 “呵呵……让贝勒爷笑话了,这不,跟一群小日本相约在你这后山里玩藏猫猫来着,怎么,你也有兴趣参与下?”无双嘴上不服输说道。 那咻和白素也从另一台车上跑了出来,他赶紧小声对无双说道:“双爷不要逞强了,这长白圣山乃是我们贝勒爷的族地,你们的一举一动全都在他掌控之下,如今你们身后的日本人凶猛如豺狼,您需放下身段才是。” “好吧,纳兰鸿,我被小日本追杀的很狼狈,如果你还是个中国人呢,就帮我挡住。当然,你可以跟川岛圭佑合作一下,把我交给他,那你绝对是条称职的狗!”无双太聪明了,如果此时开口求纳兰鸿,肯定是要脸面丢尽,指不定落什么把柄在人家手里。他这么一说,就是给纳兰鸿下了个绊儿,你纳兰鸿不往前走也得走,逼着你必须掩护我!否则你就是通敌的大罪! “呵呵……无双兄真不愧是铁齿铜牙呀!这一句话说的纳兰某人是茅塞顿开,好吧,既然你我曾以兄弟相称,你又是来我长白山做客,我自然要保你周全,否则日后可是要给江湖兄弟们落下话柄了。”纳兰鸿说完这句话,也无需再下什么命令了,钻回了车里,摇下电动车床,然后扬长而去。 第89章千门古家 他这一个举动也是无声的命令,所有奔驰上车的黑衣人全都从车上下来了,他们手里的可都是硬家伙了,叶赫人可是富裕的大户,那可是镶黄旗的亲贵,家底殷实着呢。区区一点武器装备又算的了什么?他手下人拿的清一色都是美国最先进的p5冲锋枪。 他们训练有素,立马埋伏在马路左右,枪口全都瞄准了马路另一侧,只等小日本露头了。 “哇靠……要不要这么拽呀?有钱就是任性啊?这他妈不就是私人武装嘛?老铁,闹这么大动静好嘛?”陆昊天问。 “双爷快走吧,这里交给我们,放心好了,北坡景区这边今日已经全部封锁了,一会儿这些小日本,除了川岛圭佑身份特殊可以安全通过以外,剩下的所有人都不会活着走出长白山的。”善良的小那咻说。 无双没心思道谢了,带着剩下的手下人坐着纳兰鸿留下的车,赶紧离开是非之地。不过他心中却隐隐觉得不妙,上次自己几乎要跟纳兰鸿撕破脸皮了,按理来说,纳兰鸿这种奸诈之人肯定会把自己杀之而后快,这里是他的地盘,不管是小日本,还是盗门,闯入他的领地那不是任由他处置嘛?怎么他这么轻易就被自己一句话给“将军”了?这绝对不像他的性格。 “小爷不要多想了,你等着吧,过不了几日,纳兰鸿定会登门拜访的。”马二爷看出了无双的心思。 “我倒不怕他事后管我要钱,只是搞不明白他怎么会救我?” 马二爷说,这还不是明摆着的嘛?他有事求你呗!这个世界本就是利益至上的世界,人家凭什么白救你呀?天底下人谁不知道你小爷抠门,难不成他还想从你手里要出来钱? “哎?二爷,你我啥时候抠了?不是,你让大家评评理?你们说,我对你们小气过没?” “小爷,我看上了一条周大福的钻石项链,那钻石成色可好了,才十克拉,你送我好不好?”蓝彩蝶很会挑时候黑他。 无双砸吧砸吧嘴:“好吧,我承认,我是比较抠门。” 走出景区大门,终于算是脱险了,景区大门前四台挂着吉a牌照的轿车停在那里,马福祥和方家三兄弟,还有刘麻子等人早已等候多时。 “哎哟,我的爷儿哎,您这一身……没伤着吧?”刘麻子赶紧递来一身干净衣服给无双换上了。 “小爷,一路还顺利嘛?怎么就剩下你们几个人了?其他人呢?都……?”马福祥想开口追问,可一看马二爷直冲他打眼色,心里也明摆了个大概,便没有继续往下问。 “强子,你过来。”无双把云强叫了过去,从兜里掏出那张叶家最后一半佣金支票交到了他手上。 “这……这……小爷,这不合适吧?兄弟们跟着你可不是为了钱呀!再说就算你要给我们佣金也用不了这么多呀?” “拿着!我说拿着就拿着,回去后给失去的兄弟家属们分一分,剩下的给其他兄弟们都分了,记住,一分不许剩!这些是你们应得的!” 无双送别了云强和马帮兄弟,虽说他们此行也算是凯旋,可死了这么多兄弟,区区几百万如果能抚平他们心中的痛处也算是值了,再说,云强这人值得信赖,他对自己忠心耿耿,不远几百公里从遥远的呼伦贝尔带着他的马帮前来护驾,他们是盗门的未来,这些人的人心必须要拿稳了。 “叶珊,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没?”这次走山并不算顺利,损失太惨重了,损失最大的就是叶家,叶家为了这次买卖几乎倾家荡产,可最后,钱买赚到,反而连自己丈夫的性命都赔了进去。 “我也不知道,也许我真的该离开了,可是偌大的中国,不知道哪里才是我的家。”叶珊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了出来。 “妹子,你这说的啥话?你说有我们哥俩在,在长春谁敢动弹你一根手指头试试?小日本他敢嘛?”陆昊天见安全了,嘴也开始不闲着了,又开始吹牛。 无双说,要不然你跟了耗子算了,你也知道,他小时候就对你有点小想法。 “双哥!都什么时候了,咱能不这么开玩笑嘛?”叶珊羞的满脸通红,转过头去,倒是陆昊天挠着大脑袋直傻笑,好像他还真能接受这么个小寡妇过门,不过他爹肯定不会同意的。 “好了,不开玩笑了,我家有个股东行,那边一直是刘麻子在打理,不过最近我们董家事儿较多,可能他忙不过来,所以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去那给我当个掌柜的吧,当然了,我那庙小,也不知道能不能容得下叶总这樽大佛呀?”别看无双一路上嘴上不说什么,可却是事事都为叶珊考虑好了,不枉叶董两家相交一场。 叶珊激动的泪如雨下,紧紧抱住无双。 “咳……咳……”蓝彩蝶醋坛子打翻了。 也不知道纳兰鸿那边搞定小日本没有,无双不愿在人家的地盘上逗留太久,生怕这纳兰鸿再变卦,到时候想走都走不了了,赶紧催促众人先上车离开,一切等回家再做打算。 “小爷,还有一件事恐怕您得先去处理下。”马福祥说。 “哦?我这儿屁股还没坐热乎呢,能不能让我回家睡个觉,再吃只福义德的烧鸡呀?”无双心里还有气呢,就因为上次家里人拘禁他的事。他登了一眼马福祥。 “是这样的,您前脚刚走,后脚古家人就到了,他们是来邀请您过府一叙的。”马福祥很尴尬,可上次的确是他们做的有些过了,只好硬着头皮又说道。 “什么古家人?不认识!小爷我没空!回家先要睡个天昏地暗再说!然后跟耗子去江南耍一圈!让他们等着吧!”无双的顽劣少爷脾气又上来了。 “小爷,您别使性子,您听我慢慢说。” 马福祥说,这古家呀,旧时候也是咱们盗门一分支,古家乃是千门的传人,千门的小贼们有集会,很少在江湖上露面,所以一直以来只有我们几个老人跟古家单线联系,有什么特殊任务啥的,都是他们来执行的。后来解放了,中国也太平了,古家逐渐也就大隐于市很少与咱们往来了。 第十二卷契丹古墓 第1章古家的兴盛 千门的确是外八行之一,也属盗门分支,顾名思义,千就是南方人说的老千,骗术,五花八门的各种骗术,那骗术看似只是小把戏,但却是一环套这一环,甭管你多聪明,只管让你只要陷进来就拔不出去。 诸位也许说了,不就是骗子嘛,骗子再了不起能啥样?还能有盗门中其他门派兄弟的本事还骇人嘛?诸位,你们这么想可就错了。咱讲个故事听听。 话说当初小日本占领了东三省,最难打的就是老热河,也就是现在的承德。为啥呢?因为有当地人自发组织的反抗,当然,中坚力量就是吴功耀的盗门众匪。可小日本大兵压境,几十万大军吴功耀便是大罗神仙下凡也是抵挡不住。 莫小七那时说,夫君,热河我们是断然守不住了,咱们可以退居山林中与日本人慢慢周旋,决不可开城与其决战。吴功耀说,咱们走随时都可以走,可热河有几百万老百姓,他们现在就算是撤进关里也来不及呀? 莫小七说这有何难?不就是挡住日本人的铁骑一个月嘛?简单! 莫小七请来了当时千门的大掌柜,古天策,三人商议了一个小时后,吴功耀带领数万盗门贼众就匆匆撤出了承德。而抵挡小日本铁蹄的竟然就只有古天策的几十个千门兄弟了。 话说小日本兵临城下那可是势如破竹之势,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眼看就要冲入城门了,可开路的那个联队大佐一看,承德的城门前竟然是尸骸遍野,而且每个死人脸上都长着脓包。在那个乱世,人命贱如草芥,以往只要死人在荒郊野外露面立刻就得被山中猛兽啃食,可这些死尸却不曾被野兽啃一口。 日本大佐半信半疑,新想会不会是城中闹了瘟疫? 正在此时,只见城里一个瘦弱的皮包骨爬了出来,这人生了一身的脓疮疱疹,趴在地上拖出一条血痕。 他就问那人,城中到底怎么了?那人答,城中几日前发生了瘟疫,现在承德城中早已是十户九空,尸横遍野了。这皮包骨话音未落,就见一个包着头巾的女人包着怀中的婴儿也跑了出来,不由分说地掘地三尺挖了个坑就把还喘气的孩子扔了进去埋了。 那女人说,这孩子得了瘟疫,已是没救了,她不忍孩子再遭罪,又不想全家人因为一个孩子全部得瘟疫而死,这才不得不把孩子活埋了。 那日本大佐一看,立刻就犹如见到瘟神一样,没放一枪一炮赶紧带着先头部队后撤了五十公里安营扎寨,他要等着城中得了瘟疫的百姓都死绝了再进城,到时候不费吹灰之力就打下承德,那时多大的功勋呀? 岂料,这竟然是古天策的计谋,城中哪里有什么瘟疫?分明这些都是他雇来的演员。那些满身脓疮的死尸几乎都是从坟地里挖出来的,再稍微给化妆一下,可不就如同得了不治的绝症一般了嘛?不过,那被活埋的孩子却是真的,苦就苦了这无辜的孩子了。但,一个孩子的性命可以拯救全城百姓,可以掩护他们及时撤出承德,那也值了。 千门古家,没什么了不得的本领,可这一次就足够让他们名垂青史了。就算是现在,承德城内,你要是找一个九十来岁的老人,他也能给你讲出古天策当年的一两个故事来,骗的那群小日本是团团转,愣是两个月没敢进城门半步。 千机诡盗中,对盗门各分支的本领都有详细记载,唯独少了千门绝学,不过这也正常,骗术有啥好说的?你被骗只能说你笨,你贪图蝇头小利。 “能不能不去呀?” “小爷,你听我把话说完呀,一来这古天策是当初盗门的有功之臣咱得赏个面子,二来,古家派人来传话说古老爷子可能要不行了,弥留之际就是想见您一面,说有话要跟您说,也许跟我师父有关吧?” 无双一听跟太老爷吴功耀有关系,那自然是推脱不掉了。 “好吧,古家在哪,如果顺路咱们就先去古家看看。” 马福祥说古家住的也不远,就在吉林的松花江畔,咱们回去正好路过。 然后马福祥嘱咐,让方家三兄弟先行护送着叶珊和陆昊天回长春,他们则往吉林市方向走去。 古家是千门传人,那千门讲究的就是各种五花八门的骗术,小的到打牌搓麻将,大的到团伙作案坑蒙拐骗,总之,咱们这一卷的另一个分支角色真不是什么正面人物了,当然,这就是江湖,世间上也没有那么多善良之辈。 古家住在吉林市郊区,临近松花江的瞎子山下。这古家真是大户人家,到了吉林市松花江畔几乎是没有不认识古家的,想必这几年古老爷子可是赚了不少的不义之财了。 太爷没落山前,无双的车缓缓开入山路,车子刚一进土道立刻就被堵住了。无双一看,这啥阵势啊?又不是繁华的闹市区,又不是逢年过节的,怎么乡下土道上还带堵车的? 他下车一看,土道上黑压压一片小轿车,有大奔,有宝马,也有夏利和桑塔纳,再不济还有拉土方的翻斗子。 马二爷下车找了个司机问怎么回事,那司机说,他们都是听说古家老爷子重病缠身挨不过几日了,这不是想来送他最后一程嘛。 无双笑道:“呵呵……看来这古家在吉林真是风光呀!恐怕就连市长死了也没这么多人挂念吧?行了,也没多远了,咱们就走两步吧。” 众人簇拥着无双顺着山里土道一直往前又走了大概两公里,这才看见了在群山怀抱之下有一座古色古香的大宅院。宅院前都被人堵满了,连个人缝都没有。 “这古家人好像不太好客呀?怎么这么多老朋友来看望老爷子不客套就算了,还拒之门外呀?” 来看望古老爷子的,大多数都是江湖上的朋友,都是本地人,脸熟。众人一看无双盗门魁首竟然亲自来看望古老爷子了,赶紧恭敬地分作两排给无双让出一条路来通过。 第2章家有不测 像他们这些人在江湖上都是有身份的,可不是说谁想见直接推门而入的,无双在盗门中身份再显赫可你是客,客来主家都需要送上拜帖。 无双嬉笑道:“诸位叔叔大爷们,怎么个意思?吃了闭门羹?” 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脸上还带着刀疤,满脸愤愤道:“哼!这古老爷子今日不知刮了哪门子邪风,往日来跟我们称兄道弟的,如今兄弟们听说他重病在身特意来看望,却对我们拒之门外?这成何体统啊?看来咱面子是不够大呀,也不知道盗门少魁是不是跟我们一样的待遇呀?” 众人都堵在门前窃窃私语,都等着看热闹,看看古家人如何对待无双,眼看着盗门少主来到,若古家依旧是谢绝见客,那日后恐怕在江湖上也难以立足了。 “诸位前辈莫要恼火,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指不定人家古家宅中正闹不愉快,自然是家丑不可外扬了。二爷,帮我递上拜帖吧。” 马二爷点了点头,把早就写好的拜帖拿在手中开始抠门,不大会儿功夫就见两扇木门间被打开了个疯子,所有人的眼睛都使劲儿往门缝子里瞅,想看看古家宅中是不是后院起火了,还是说古家大少爷有什么疑心。 门缝里探出来个脑袋,这是个佣人。 “小子,去,回禀古老爷子,就说小爷应邀而来,赶紧让他收拾利索点,给我们准备酒菜接风!”马二爷顺手把拜帖递了进去。 “小爷?什么小爷?不认识,抱歉各位,近日来我们老爷身子骨不适,概不见客,请大家回吧。”佣人脸色铁青像吃错了药似的。 估计堵在门前的这些江湖兄弟们前些日子也都是这么吃了闭门羹的。可这般待遇对待无双那可就说不过去了,他身份太特殊了,而且又是古家主动请人家来的,无双脸拉的老长有些不悦。 这可不是就等于让无双颜面扫地嘛,当着这么多江湖朋友的面子把盗门少主给拒之门外?于情于理这都说不过去,他古家可不是要作死了?马福祥一直站在身后,一看这架势可不干了,这老爷子脾气火爆不见当年。 古家佣人回手就想关门,就在他合上大门的一刹那,就见万人敌马福祥一拳打了过去,只听得厚重的门板咔嚓一声,竟被他的铁拳直接击穿了进去,他的大手牢牢拽住了那佣人的脖领子拎了回来。 “妈的!小兔崽子,给脸不要脸是不是?就算他古天策是条狗还不忘昔日的主子恩德呢,他敢把我们小爷扔到门外?我看你们古家的日子是不想过了吧?给老子滚回去,通知古天策,就说给他十分钟时间,如果不出来热情款待我们小爷,老子就砸了你的古府,到时候鸡犬不留!”马福祥真上来这股胡子劲那可是太有威慑力了,众人单看他这一拳击穿了古家厚厚的门板就已经是连连叫好。 “三姥爷休动肝火,再等等吧,兴许人家家中有变不便见客。”无双淡淡道。可他心里却是在夸马福祥做的好。 马福祥松开古家佣人,佣人吓的腿肚子都抽筋站不稳了,赶紧往屋里跑去通报。 在江湖上走动凭的是硬实力,没有两下子走到哪都被人看遍,这不,马福祥动粗后不到五分钟功夫,古家大门就敞开了,不过出来迎接无双的可不是古天策,而是他的孙子古跃。古跃知道无双的身份显赫自然是不敢怠慢,携家带口,古府上下三十多人全都站在两旁毕恭毕敬的迎接。 “少主莫怪,府中佣人是新来的,不懂江湖规矩,一会儿我肯定责罚于他。”然后他整理整理衣襟,按照盗门旧礼,安溪下跪双手抱拳道:“古跃携古家上下三十二口老少恭迎少主驾临,小爷万福!” 无双一看古跃把自己的面子都给找回来了,也不好再深究,赶紧扶他起来说现在早就不是旧社会了,不必再行这套江湖旧礼,你岁数比我年长,我便称你古兄了。叨扰,叨扰了。 谁知古跃虽懂得江湖礼仪,却傻呆呆地站在门前还没准备把无双请进府中的意思。 “小爷……那个……有个事……能借一步说话嘛?”预约把无双拽到了墙后没人的地方。 无双看出来古家肯定有事,没有责问什么,只等他自己开口。 古跃对他说,让小爷见笑了,刚才实在是失了礼数,只是这都是不得已而为之呀,小爷有所不知,我爷爷其实在前天就已经走了,按理来说我们古家也算是当地有些名望的大家子,而且江湖上朋友又多,该是把大家都请来,热热闹闹地送走老爷子,可……哎!一言难尽呀! “我就知道肯定是有事,古兄放心,我不是那些胡搅蛮缠的粗人,如果有什么不方便的,那我就改日再来拜访。”无双心想,你他妈当老子有空是不是?我长途跋涉跑了这么老远,你们家不见客不早说?爷儿我还不奉陪了呢,以后你们古家有本事别求我。 “小爷且慢,如不嫌弃,古跃做东,我们这镇里刚刚开了一家涮锅子,这里人多嘴杂,有些事还得私下与您道出。其实就算您今日不来,我也会派人再去请您的,实不相瞒,我觉得我爷爷的死……”古跃欲言又止,亲切地拉着无双的手腕就带他往前走,前边是古家的停车场,家丁早就打开了车门等候主子和贵客了。 “诸位江湖朋友,我们古家这几日的确有些家事要处理,让大家白跑一趟实属无奈,放心,我爷爷身子骨硬朗着呢,这样,我让下人在市里的三星酒店包场,诸位大可以去玩耍几日都算在我头上,以表我们古家对各位的歉意。”古跃这么一说,那群江湖朋友面子也找回来了,一看无双在左右,也不好再责怪古家,立刻三两成群地散去了。 镇里这个火锅店不小,附近的有钱人到了晚上都愿意拖家带口的来享受美味。古家是附近最有钱的主,他一来,老板赶紧给让进了二楼的包厢中。 第3章深山古墓 “今晚我包场了,不许有任何闲杂人等进来打扰。”古跃出手阔绰,直接就是一沓子钱砸给了老板。 一杆人等分主次落座,古跃先是挨个给给位前辈们敬茶,然后就打开了话匣子。 还真是说来话长,他要讲的这个故事听后连无双都是瞠目结舌,都快赶上聊斋里的奇谈了。 原来,半个月前,古老爷子就把古家人都召集在了一起,他最近脸色不好,古跃劝爷爷去医院做个检查,可爷爷却说,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这是到寿了。虽然我古家蒙耀公保佑,在吉林当地算是屈指可数的大户人家,我留下的这些家产也足够你们衣食无忧了。 但我走后,只怕家中后人不会善用家产最后把偌大的古家败了。 古天策说,咱们古家之所以建国时候在这松花江畔安下了宅子其实可并不是我贪图享受,我早些年经过后山时,就曾发现山中有一道紫光夜中隐现,料想,那定是一处大斗所在。只是耀公曾嘱托过,盗门之后玩玩不可再做土夫子的买卖,若不然会有损阳寿遭了天谴。 可现在老夫年事已高,按日子估算,也就是十来天的寿命了,为了你们这些不肖子孙日后不把咱古家给亡了,临死前这笔买卖我还得做。你们记住了,今夜我一人前往,你们谁也不许跟去,如果明日天明时我没有回来,你们也再不许去找我,那便说明我折在下边了,这笔买卖跟咱们古家无缘。 古家一向是古天策说了算,他说一别人不敢说二,既然老爷子发话了,那只好听着。 话说,古天策天黑后穿了一身夜行衣就一头扎进了后山林子里。这后山中林木茂密,鸟兽由多,但古家老宅就依山而建,这附近山林也多半都是古家的家产,所以他穿梭在山林之中就如同是自家后院一样轻车熟路。 一个时辰后,古老爷子就找到了几十年前早已踩好的盘口。那地方是个山岗子,山岗子四周长着许多树木,这些树木的年龄几乎跟古天策不相上下。唯独这山岗子上别说树木了,简直是寸草不生。 眼看现在就已经开春了,春天,四周泥土中都泛出了嫩芽,可这里地面的土却发灰褐色,而且泥土中好像还掺杂着类似石灰粉的物质。这种现象在外人眼里可能不是啥大事,别看古天策以前不是吴功耀的徒弟,但他这老江湖慧眼,一眼就瞅出这山岗子下定是埋着一座千年古墓,而且古墓的范围绝对不小。这笔买卖若做成了,可保古家百年兴盛。他也就可以安心闭上眼了。 这么多年下来,古老爷子没一天能睡安生觉的,没事就带着狗去山里打猎,他那是怕这老坟被其他贼挖了。 老爷子跟马四海和马福祥几乎都是同辈儿的,别看岁数大了,可身子骨却十分硬朗,挥着铲子,不到半个小时的功夫就挖出了墓道口。之所以确认这里是墓道口是因为他看到了那块墓碑。 说来也怪了,一般人家墓碑都放在坟上边,哪有埋在坟下的道理?再不济,这是墓志铭?看上边密密麻麻的小字又不像。“墓碑”上是一行歪歪扭扭的外族字迹。字迹虽潦草,但却绝不是胡乱刻上的,而且还是用红笔描了一层,夜幕下显得血粼粼的十分渗人。 书中暗表,这既不是墓碑也不是墓志铭,而是一块咒碑,上边写的全部都是契丹文,大概意思便是诅咒挖坟盗墓者必将受到墓主人的诅咒不得善终。 古天策算得上是个老江湖了,就算他认识咒碑上的内容也不会当回事,倒斗的最忌讳这些,你要是没点胆识也别想做这买卖。古墓里边邪乎东西多了,就算没有这些邪恶的咒文,指不定下边还藏着什么要命的机关呢。 古天策顺着这块石碑继续往下挖,又挖了两尺深的土,终于看到了封石,这块封石可不小,足有直径三米,严严实实地堵在墓道口处,四周还涂抹着古代人经常使用的一种特殊石膏。这种石膏就好像是咱们现代人的水泥一样,但其制作工艺可是比水泥有讲究多了。 有人说,这种石膏是用鸭蛋青,加人血,马尿,猫爪碎末和干石灰搅拌而成的。当然,现代人也曾尝试用这些原料加工,但加工出来的石膏看着是像模像样的,不过功效跟古代人的比起来那可是差老鼻子了。 这石膏可是不一般,干了以后如同浇灌了铁水似的,把墓道口的那块封石黏了个严严实实,连一丝嵌缝都没有。 不过古老爷子既然敢做这买卖,自然也是早有准备。他拿出个小瓶子,用特殊刷子沾着里边的淡黄色液体,一点点地涂抹在封石四周的石膏上,那液体是啥?那是浓硫酸。 硫酸很快就把一层石膏腐蚀掉了,他用撬杠伸进去,使劲儿往外用力很快就把巨大的封石挪开了。顿时露出了里边暗无天日的墓道,墓道中一股刺鼻的臭味扑来,他赶紧后退几步捂住鼻子。 这老江湖是个行家,知道古墓里的晦气有毒,愣是耐心的等了十多分钟,才放出了自己那条黑狗。 他几年前就养了一条黑狗,这黑狗也不是什么名贵品种,估计就是普通的小野狗,只是这野狗崽子浑身没有一根杂毛,包括眉毛在内,全都是清一色的黑毛。养了黑狗这么多年,等的就是这一天的到来。 他在黑狗耳边低语了几句,黑狗听懂了主人的吩咐,吃了一口主人犒劳它的肉饼,然后钻进了黑漆漆的墓道中。 这古墓的墓道可不是直上直下的,斜线角度并不大,所以无法把蜡烛吊进去试验有毒气体。而且古天策也不是摸金传人,不会打盗洞直捣黄龙,只能想出这么个法子来应付。 黑狗进去一来是试验空气是否有毒,二来古墓中不干净的东西多,黑狗辟邪,那些冤魂鬼怪碰到黑狗都得绕路走。 第4章背后的眼睛 古天策焦急地在墓道口来回踱步等待着,他心里急呀,眼看着自己时日无多了,这笔买卖要是顺利自己也可以安心上路了。希望耀公在天有灵保佑,也不枉当年他带着千门弟子救了承德全城百姓的功德。 可殊不知,这世界上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你当年用千术救了承德的百姓是不假,老天爷待你古家也不错,让你古家在吉林享受了一辈子善缘就算是回报了。但你临死前依旧贼心不改,想做这缺德的勾当,老天爷可不是瞎子。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呀! 头顶上乌云密布,林中阴风瑟瑟。古天策焦急地在墓道口转悠着等待黑狗出来,这狗子是经过他特殊训练的,如果它在墓道内发现了什么异常必定会大声吠叫,不过它进去那么久一点声都没传出来,要么就是墓道平摊并没有什么脏东西作怪,要么就是这狗子已经悄声无息地死在了里边。 这时,古天策突然就觉得脚跟子下边发软,他低头一看,一股打着旋的黑风好似鬼爪一样绕着他的脚腕打转,把他的裤脚子都掀了起来。然后那股黑风直接窜进了墓道中。 古老爷子艺高人胆大,定在原地没有动弹。他心中琢磨,莫非是什么林中的阴魂鬼怪趁着墓道大开钻了进去? 正在他犹豫之际时,黑狗探出脑袋,从墓道中溜溜达达地走了出来,它摇头摆尾好像是在向主子邀功。 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黑狗平安无事地回来了那就说明一切顺利,这古墓中可进生人。古天策赏给黑狗一根骨头,黑狗叼着骨头津津有味地啃着,他则背着那一套自制的倒斗器具钻进了黑暗的墓道之中。 墓道狭长笔直,墓道中布满了一种奇怪的霉菌,霉菌都生长在墓砖缝隙间,就好像是一朵绽放的白色小花似的。 古天策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也不敢伸手去触碰,他打着火把战战兢兢地往里走。现在这个科技发达的年代,很少有人还用自制的火把照明了,就算是无双这种正宗的盗门传承人,也都是喜欢随身携带专业的狼眼来代替火把。 古天策很传统,火把别看照明的强度不如手电,不过它却比手电多了些优点。一来燃烧的火把可以检测墓道中的空气是否二氧化碳过高,二来是可以给人壮胆,驱散古墓中的阴寒之气。 他打着火把一步步小心翼翼地走进了墓道里,墓道幽深,左右墓砖上除了那些奇怪的霉菌以外,上边还有一片灰蒙蒙的物质,他用袖子擦去,发现墓砖上有彩画,可这古墓中的彩画竟跟其他古墓中的区别很大,普通的古墓古天策也进去过几个,那彩画全都是象征着吉祥平安的寓意,要么就是对死者生前歌功颂德。可这古墓彩画中却都是面容狰狞的鬼怪和异兽,一个个张牙舞爪,张着血盆大口,瞪着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古天策看。 纵使是他这样的老江湖也不免吓的侧过头避开这些恐怖的彩画正面。但他心中还是隐隐的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直在盯着自己看,那种感觉是被偷窥的感觉,让你后脖颈子发毛。 古天策越走越慢,越走越慢,背后的汗毛倒竖了起来。身后好似有一个东西也在不紧不慢地跟着他。他突然停下了脚步,猛地从腰间拔出了枪回过头去……身后什么都没有,只有那一股股阴风吹过,吹的火光摇曳着,把他的影子在墓道中拉的斜长。 原来是虚惊一场。 古天策这老江湖以前也跟其他兄弟一起下过古墓倒斗,虽说不是倒斗的真传,但架不住有见识,古墓里什么邪乎事他几乎都经历过了。以往年轻时候胆子大,许多兄弟在身边跟着,就算是遇到了大粽子也不当回事,可今日,这个八旬老人已是到了油尽灯枯之时,人的阳气也会随着寿命减少,阳气弱了自然而然就容易招惹那些不干净的东西。 “耀公保佑!耀公保佑啊!我古天策安分了一辈子,没做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只是如今不得不为我的子孙后人着想,为他们留一条后路,这才违背了您老的嘱托,不得已而为之呀!您老保佑,您老一定要保佑我活着出去,待天策出去后必定亲自去长春见小爷,把您留下来的东西亲手交给他!”他嘴里嘟嘟囔囔个没完,无非就是给自己找个心理安慰。 吴功耀在近代史上,尤其是东北江湖上,绝对是神一样的存在,甚至有些老江湖喜欢在宅中挂耀公像辟邪,这可不是说吴功耀长的多吓人,而是说吴功耀精通盗门所有诡异的手段,在那个年代上天入地呼风唤雨无所不能。 就好比是……就好比是刚刚建国一直到文革时期的中国,人们胸口都会带着毛主席像章,把我国第一代伟人看做是守护神一样的信仰。 他嘴里念叨了好一阵子,渐渐驱散了心中的阴霾,然后吞了口唾沫继续战战兢兢地往前走。 要说,人呀,千万别做亏心事,别看古天策人前人后好不风光,那在吉林这片都被捧上天了,说什么他是江湖活化石,说什么他是民族英雄,抗日先驱……可他一个寿命将尽的老头子孤身一人钻进了千年古墓之中能不心虚嘛! 他右眼皮止不住地哆嗦跳动着,这不是什么好兆头,人岁数大了都迷信,他心中琢磨着,怕是自己一头进去恐怕就不能活着出去了。可事到如今也不好退出,只能硬着头皮闯一闯,为了子孙后代,为了古家长盛不衰,他这条老命又算得了什么。 虽然心中已然预测说自己的命运,但好在墓道中并没有什么危险,当然,就算有危险,前边为他探路的黑狗子也不能安然无恙的回去了。 他大约沿着笔直的墓道向地面下走了能有十来分钟的时间,前边赫然看见了一座拱形的门洞,门洞左右支着两口铁锅,一旦有生日闯入,阳气靠近,那铁锅就自燃起来,冒出火光。不过铁锅里的火势虽然大,古天策却觉得那火一点都不热,相反的,却显得十分阴冷。 第5章吊棺 他不敢停留,赶紧弯腰从拱门穿了过去,过了这道拱门前边是一座悬浮着的吊桥,吊桥下黑漆漆的,看不见到底有多深。他走上前来,恰好脚下踢到了一块小石子,石子落入深坑中足足十来秒钟才听到了响声。 老爷子为了子孙也是蛮拼的,战战兢兢地踏上了吊桥的木板子上,这吊桥在古墓中已是千年由于,下边铺着的石板早已腐朽不堪,就连古天策这一把老骨头都禁不起,稍一用力竟把木板踩踏了一块,幸好老爷子双手死死握紧左右的绳索,这才没有失足落下。 好在古天策年轻时候也曾练过轻功,他左右手扶着两边的护栏绳索,一点点向吊桥的对岸走去。他嘴里叼着火把,火把上滴下来的热油烫的他脖颈子都起了水泡。 “嘶……”无双没什么心思吃火锅,皱着眉头砸着嘴犹豫道:“悬索吊桥?” “小爷,哪里不对嘛?”马福祥问。 “不对劲儿,古兄,这是你爷爷亲口对你说的嘛?我这话没别的意思,可不是怀疑你,只是这悬索吊桥并不是我们中原汉人大墓中该有的呀!”无双问。 古跃说这都是爷爷回来后亲口所说,而且他还看见爷爷脖子上的确有许多被烫伤的水泡,他不会说谎的。 “小爷,我曾跟着师傅也倒过几次斗,都是些贵斗和龙斗,却也不见向古跃说的这种悬索吊桥,这里边有啥讲究嘛?”马福祥问。 “倒是没什么太大的说法,只是民族不同,信仰不同,所以人死后做的防盗措施也就不同了。几千年前,北方的蛮夷民族喜欢在古墓中安置这种吊桥,其实这就说明这吊桥对岸并不是真正的主墓室,那吊桥只是个幌子,你们想想,这么险的吊桥,最早棺材和尸骨还有送葬队伍是怎么过去的?看来古老爷子此行算是扑了个空了!”无双断言道。 古跃一听,真是碰到行家了,他对无双佩服的是五体投地。“小爷明见,的确如此,我爷爷回来后一件明器都没掏到。” “回来?按理说,如果有人从悬索吊桥上走过去,可就从不见有人回来过呀!这古老爷子真是名不虚传!”无双夸赞道。 古跃敬了无双杯酒,继续讲。 且说古老爷子小心翼翼地凭借着自己的轻功从悬索吊桥走了过去。对岸又是一道拱形石门,石门所有还是有两口油锅,他走过去后,油锅里立刻火光冲天着了起来。无双明白其中的道理,这火盆是有讲究的,一旦接触到活人阳气就会自动引燃,它下边肯定还连着什么机关,如果墓主人在天有灵,那这闯入者绝不会有好下场。 古天策穿过这最后一道拱门,前边就看见了主墓室,主墓室中什么都没有,空空如也,连一个陪葬的陶氏瓦罐也不见,唯独在角落里隐约见到一团黑乎乎的物质。他走近了一瞧,原来是一件黑色衣服,衣服里边包裹着一具腐朽的死尸,死尸蜷缩成团,身上的血肉早已烂没了,只剩下白骨。 是土夫子嘛?不像啊,看这人的穿着绝对不是近代装扮,而且尸体烂成这样,肯定是超过了两百年。难道这就是墓主人?不可能,这么大的墓,此人家底殷实,身世绝对不一般,这么大的工程量耗费的钱财和人力那就不用说了,最起码得是个王侯将相。 这大墓如此庞大,不可能就把墓主人的尸骨随便扔到墓室角落不管,肯定会有棺椁,肯定也会有陪葬品。 古天策一抬头,这才发现了他要找的东西,只见,头顶上三米处,悬挂着一口墨黑色的棺材,棺材四角用四根粗如小臂的铁链子挂着,四条铁链分别襄入是个角落的墓砖墙壁之中。 这口巨棺可真不小,宽有两米,长有四米,整个棺材上瞄着金漆回纹,底部还画着一只呲牙咧嘴的怪兽头颅。 古天策见识再广却也看不出端倪了,不知道这墓主人到底是个什么身份,怎么会使用如此怪异的丧葬形式。中原人讲究死者入土为安,这里边的入土,必须是棺材土泥土相接触,这样才会让死者吸到地脉中的灵气,保佑后人。 可眼看着这古怪的棺材现在可是上不着天下不着地,这不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意思吗?难不成这死者当时是犯了重罪被皇帝处死的嘛? 墓主人生前的身份跟古天策无关,虽然还不见墓室中有什么陪葬品,但这么大一口棺材,里边不可能只成殓着一具尸身吧?肯定还有陪葬品,就算这墓主人再穷,古人死后都会有口含,没准这棺材里的墓主人嘴里含着一颗夜明珠也说不定呢。 想到这里,古天策重新燃起了斗志,他翻身一跃而起蹦了上去,一眼看去,棺材盖上竟然画着一张古怪的脸谱,这是一张人脸,脸部已经扭曲,那人瞪着眼睛,七窍中正在流血。 古天策大气都不敢出,赶紧避开那人脸的正眼。 他反手扣住棺材板子,使劲儿向后拽,还好,这棺材密封的一般,嵌缝里的石蜡可能因为年头太久,都已经脱落了,没费多大事他就把棺材盖拽了下去。那棺材盖刚被他抽出一个缝子,就见棺材里露出了金光闪闪,我的天,棺材里边竟然都是各式各类的宝贝。 珍珠玛瑙,金元银元,翡翠玉白菜,珊瑚如意是应有尽有,珠光宝气晃的古天策眼睛都瞎了,他口中流出了贪婪的口水,心想,这趟买卖做的值,有了这些明器,可保子孙后代百年无忧了! 他一点点拉开了棺材盖,本想着,这些珠光宝气的陪葬品中间肯定躺着墓主人的骸骨,却没想到,棺材里装满了陪葬品,厚厚的一层,连尸体的影子都没有。 古天策虽然心中起了怀疑,但眼看着富贵就在面前,早就把那些祖师爷的嘱咐抛到了脑后,被这些身外财富冲昏了头脑。 第6章古墓中还有活人? 可他却忘了,耀公最后与他见面时,曾千叮咛万嘱咐,说你古家本是江湖匪类,按理说并无大富大贵,但却因你宅心仁厚用妙计之法救了承德全城百姓这才会有日后古家的兴盛,切记,日后不要动了邪念。若不然让你古家从此没落,直至倾家荡产子孙断绝。 他坐在棺材里眼中泛出贪婪之色,如果现在有一台摄像机对着他的脸,会发现,他的整张脸都变得狰狞了,仿佛那根本不是古天策,就是原本躺在棺材里的尸体一样。 他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布袋,开始一件件地从棺材里往进装宝贝,只愁手都不够用了。 正在他为了他子孙后代拼命的时候,突然就听到墓道里好像隐约传来了有人说话的声音,既然是对话,那最起码对方就是两个人。会是什么人呢?这后山实际上就是古家的后花园没两样了,是谁那么大胆子敢在深更半夜闯进来?是古家人嘛?不可能,据他所知,家中老少除了孙子古跃以外,其他都是些胆小之辈,而古跃平时也是十分乖巧,对爷爷的嘱咐是言听计从,自己既然走前嘱咐他们不可跟来,断然不会有人尾随的。 他越听越不对劲儿,眼看着这两个人好像就要穿过那吊桥走过来了。而且,别看他们说话的声音很清晰,但却根本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说的就好像是外族语言似的,嘴里叽里咕噜的。 难道是这老坟被一伙土夫子早就盯上了?可这一亩三分地里的江湖朋友没有跟自己不熟的,哪一个吃了雄心豹子胆敢上自己家门口吃食儿?不对,江湖人虽然惯用黑话,但他们说的这些绝对不是黑话,而是一种异族语言,这语言发出的频段跟普通人就不在一个位面上。 哎哟……坏了坏了!我这是鬼迷心窍啊!没有听从耀公的嘱托,该不会是碰上了老坟下的脏东西了吧?这下可是凶多吉少了!古天策越想越怕,眼看着一袋子宝贝就要到手了,却不曾想古墓中闯进来这两个东西扰乱了自己的计划。 现在说什么都来不及了,不管对方是人是鬼,自己一个八旬老头还能一个打两个?更何况敢闯坟窟窿的人绝对不是什么小贼,没两下子也不敢做倒斗的买卖。他这个悔呀!也是自己大意了,出来前真该带一把枪的,可他也没想到自己家后山竟然还会出这事。 可计划赶不上变化快,耳听那二人对话声越来越近,当下还是得想个办法,尽量不要露头,先看看对方什么来意再说。 但偌大的一个墓室里空空如也,连个躲藏的地方都没有,这可如何是好?哎?古天策急中生智,这才想起来,自己可不就是在棺材里边嘛?那还不如装死尸躺棺材里。如果这俩贼人敢开棺,那他就大喊一声直挺挺坐起来,光是吓恐怕也得吓死一个,到时候自己再做打算。 这古老爷子也是胆大之辈,自己掐算自己的寿命不长了,也没了忌讳,翻身就躺进了铺满金银财宝的棺材里,然后又盖上了棺材盖子。 这棺材盖被掀开以后可就很难再像从前那么密封了,所以棺材盖缝隙也有足够的空气供给给他。他平躺在棺材里边,只觉得后背下边被那些金银珠宝各的生疼,他的心扑通扑通乱跳,向耀公祈祷着,希望这两个贼人没发现什么就赶紧走,千万不要坏了自己的好事。 声音越来越近了,那两个人已经走进了墓室中,然后棺材下边就没了声音。 怎么回事?他们不着急找明器嘛?怎么没动静了?古天策只好耐住了性子等待着。但墓室中依旧鸦雀无声,他只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喘息声。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他也不知道在这棺材里等了多久,可始终没有听到那两个闯入的小贼离开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古天策犯了睡意,不经意的打了个哈欠,老爷子本来就岁数大了,控制不住自己的敏感神经,这一个哈欠打的声音可不小,条件反射的使他的脑袋轻轻向上一顶,正好咚地一声,额头撞到了棺材盖上。 哎哟!他心道一声不好,看来自己是暴露目标了。 他只好捂住嘴,屏住呼吸祈祷希望对方没有听见棺材里的声音。还好,墓室中依旧是空空荡荡鸦雀无声,那两个小贼就好像从墓室中人间蒸发了一样。 难道我这临死之人是出现了幻觉?不行,英明一世千万不可临了临了在阴沟里翻窗,左右是等了这么久了,为了防止意外,索性我就继续等,等到明儿天一亮,我看这俩小贼还不离开? 摸金校尉有他们自己的规矩,鸡鸣不摸金。至于这规矩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传下来的,那就无从考究了。总之自从有了摸金校尉这个丧尽天良的职业开始,这就成为了他们的职业操守,不管天亮后自己是否满载而归,或者说有没有顺利进入古墓,只要听见鸡叫必须撤离,否则……否则什么下场没人尝试过。 古天策打定了主意就闭上了眼睛耐住性子等待了起来。 渐渐的,他就发现棺材里的温度变得越来越低了,低的让他不住的哆嗦着。那是一种人害怕后产生的寒冷,随着他心里越来越怕,自己的体温也在逐渐下降,而且下降的很快。不大会儿功夫古老爷子脸色惨白,嘴唇都结起了一层冰霜。 他心道坏了,这种情况莫不是这两个贼人在棺材外使了什么奸诈的手段要害自己?这是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估计用不了多久也就捱到天亮了,干脆就等吧,如果老天爷开眼,也绝不可能让我死在这古墓之中。 古老爷子后背下边全都是金银财宝,也是他一心想着子孙后代的富贵,所以心中有了活下去的念想,他就这么煎熬着,最后冻得身子都僵硬了,可算是听到了山下自己养的大公鸡打鸣了。 第7章他活着出来了! 冻得老爷子手都不会动弹了,强挺着使劲儿招自己手背咬了一口,疼痛感重新激活了他的生机,然后他一点点从里边挪开棺材盖子,装着胆子点着了火把坐起来往下一看…… 啊???????? 他大叫一声登时就昏死了过去。古天策到底在墓室中看到了什么东西,一直到最后也没人知道。 无双两根烟都抽完了,终于这故事也差不多结束了,真是别有一份意味,算是个不错的段子了。只是不知道这故事中真假成分各占多少。 “后来你们去这古墓中找到了你爷爷的尸体?那墓室中到底有什么东西?”无双问古跃。 “小爷莫急,这还没结束呢,如果仅仅如此还不足为怪,怪就怪在,我爷爷没死,不是被我们发现的,而是晌午时候自己走回来的。” 古家上下这一宿都没睡踏实,院子里是挂满了灯笼,家人和佣人焦急地等待着老爷子回来,人人心中都有种不详的预感,就好像要出啥大事一样,寝食难安。 一直到第二天上午十一点多了,还是不见古天策回来,这可急坏了古跃。不为别的,古家富甲一方,若是最后让人知道老太爷死在了古墓中,那可不是要贻笑大方了? 古跃当机立断,赶紧吩咐府中佣人带上家伙去后山寻找。众人走出古府大门没多远,就见从后山里,一个老人的身影步履蹒跚地走了回来,不是古天策还会是谁? 古跃一看爷爷走路的姿势以为受了重伤呢,赶紧上去嘘寒问暖。可老爷子一句话不说,就那么苦着脸。 古跃发现爷爷背后背着的袋子是空的,那就说明爷爷这买卖没做成,空手而归了。空了就空了吧,古家偌大的家业也不差这点钱了,只要人没事,钱都可以再赚。况且,古家在江湖上地位显赫,又历来又盗门罩着,在当地接点大买卖不成问题。 古天策阴沉着脸回到了家,然后摆了摆手,示意众人散去。 “爷爷,您没事吧?”古跃赶紧问他。 “跃儿,去,把你二大爷三大爷,还有你奶奶叫来,我有话要说。”古老爷子沉着脸没有直接回答古跃。 古跃越看越糊涂,这老爷子平时在府中颐养天年,整天嘻嘻哈哈从来也不见这么正经过,今儿是怎么了?难不成真是……他没敢多想,赶紧依照老爷子的吩咐去请来家中所有直系亲属。 古家别看人脉广朋友多,可到了这一代上,也就只有古跃一个后人了,古老爷子一辈子一共四个儿子,老大是抗美援朝时候死的,老二老三虽然健壮却不堪大用,唯独小儿子天资聪慧可继承家业,也就是古跃的父亲。 怎奈,古跃出生时他母亲难产死了,他父亲终日想念爱妻,在母亲烧头七时候也跟着走了。所以古跃从小就没有爹娘的照顾,但别看没有爹娘,古跃在家中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少主,家中从上到下都知道,未来的古家就是古跃来继承,所以从小是锦衣玉食养着,后来又送到了英国留学。绝对是富养的大少爷,他跟无双不一样,无双从小虽然有人疼,但姥爷对他的管教极为苛刻,这才锻造出了他这心狠手辣的新一代盗魁。 古天策府中有一把太师椅,据说这把椅子曾经是光绪皇帝赏赐给李鸿章的,后来清政府瓦解,群雄逐鹿,再后来,直奉大战张作霖打进北京做了临时大总统。因为跟吴功耀交好,便把这把椅子送给了吴功耀,吴功耀则因为古天策后来救了承德全城百姓的性命,有把这把刻有光绪亲笔题字的黄花梨木的太师椅送给了古天策。 老爷子端坐在太师椅上还像往常一样喝着上好的碧螺春,待全家人都来齐了。他放下茶杯,点着了老旱烟使劲儿作了一口。 “我古天策纵横江湖半世载,虽说没有什么丰功伟绩,但在江湖之上也算是号人物了。如今老夫命不久矣,该有的这辈子都有了,日本人杀过,美国佬杀过,钱我也有过,妻儿我也有了,可以说是没有什么遗憾了。”他顿了顿,又抽了口老汉烟。 “爷爷,您别乱说,您老身子骨硬朗着呢,肯定长命百岁。要是觉得哪不舒服,我立马给省城打电话,让他们派最好的专家大夫来给您瞧瞧。”古跃很孝顺。 “跃儿呀,这辈子爷爷最放不下的就是你呀,爷爷在江湖上虽说地位高,但咱们古家这棵树让我养的太大了,树大招风啊,只怕我走后江湖的仇家也会来找麻烦。我来问你,到时你要如何应对呀?” 古跃答,那有何惧?我古家岂是这群歹人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嘛?跃儿便命家丁乱棍打出! “完了?”古天策打量着孙子。 “怎么?爷爷,我回答的不对?” “当然不对,咱们古家再有势力也是残阳渐下之势,没了我,谁能为你们驱赶那些豺狼虎豹啊?比拳头,比咱们古家硬的多的是了,傻孩子!” 古跃又问:“那我当如何是好?” 古老爷子说,我死后,立刻派人去长春给董家去信儿,咱们古家千门永远都是盗门一脉,爷爷听闻盗门这一代少主颇为豪迈。大有当年耀公之气概,江湖上的朋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只要肯亲自前来为我吊唁,不管是谁,也不敢轻易碰咱们古家。 “爷爷您放心吧,您不会有事的,不就是点明器嘛,拿不回来也不用上火,跃儿这几日正在外边打算接笔大买卖,保证够给您颐养天年的。” 古天策很欣慰,眼睛笑的露出了两道月牙,他把古跃叫到近前,摸摸孙子的脑门。 “记住,必须在我死后头七再让盗门少主来为我吊唁,不可提前!” “爷爷,您到底怎么了?今儿怎么开口闭口的就是死啊?您看,您身子骨硬朗着呢,再活十年二十年肯定没问题,您不是还说要去兴安岭看看马家的太爷嘛?” 第8章裸尸倒葬 古天策摇了摇头,重重地叹了口气。 “跃儿,老二,老三,我再问你们,你们可知道咱们古家为何会有半世的荣华富贵嘛?” 众人面面相觑想了半天。 老二回答:“是因为父亲当年用妙计驱走了小日本,救了承德全城百姓积下的富缘。” 古天策摇了摇头。 老三回答:“是因为父亲在江湖上地位崇高,人人都要给咱们古家面子。” 古天策又摇了摇头。 古跃回答:“是因为爷爷人脉广,这五十来年的时间做了不少宗大买卖,爷爷您又善于经营,所以才有了咱古家的盛世。” 古天策又摇了摇头。 “跃儿,老二,老三,你们记住,咱们古家之所以有今日之财富完全是因为占了地脉之祖呀!” “爷爷,什么是地脉之祖?” “便是人们口中的风水宝地。普通只知道把家中先祖埋于风水地修了阴宅那就可以福泽后人,可却不清楚,实际上阳宅若选了处风水极佳的位置修缮,可保家人今生今世的福禄永享不尽!但风水阳宅与阴宅不同,阳宅之多可福旺三代,阴宅选对了地方则可保后世十代无忧!比如,明太祖朱元璋就把自己的阴宅拖刘伯温修在了一处太极晕中,那太极晕乃是世间不可多得的风水宝地,福旺子孙十代有余。” 古跃终于明白了,小的时候他还曾埋怨,说咱们古家这么有钱,为什么不在吉林市区里买一块地盖座别墅?其实呀,如今的古宅乃是当年吴功耀为古天策亲自选址而建。他家的宅院下边乃是一块不可多得的风水脉眼,尤为适合建造阳宅。 诸位也许要问了,既然这么好的风水,可保子孙后人无忧,那为什么他古家到现在就只剩下古跃一条根了呢?原因很简单,别看老爷子当初救了承德全城百姓的性命,但以前,千门可也是胡子出身,更重要的是千门以骗术称霸一方,骗自然都是些卑鄙龌龊的隐现手段,那可不就是空手套白狼,还得许多家是家破人亡。 古家的发家史取的都是不义之财,能不遭报应吗?若是淡淡一处风水阳宅,可保护他们古家老少千世载无忧岂不是老天瞎眼了? 古天策说,咱们古家现在的这处宅院下,就压着一口地眼,那地眼乃是当初松花江下的潜龙龙脉之所在。虽说咱们古家人当不上皇帝,然则,有我活着一天,就可保古家享福一日,如今,我命不久矣,只怕咱们古家的三世福缘也要到了尽头了。 “爷爷,您不会有事的,放心吧。”古跃安慰着爷爷。 “傻孩子,爷爷自己的身体爷爷自己清楚,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以下嘱托的事你们一定要记牢,而且不管发生什么事,一定要照做,一点闪失也不许有。如果顺利,古家的兴盛还能再挺上两代,剩下的,那就看你们的本事了,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古天策说,我命不久矣,待我百年之时,可把我的肉身埋于潜龙脉眼之中,这便是此穴最后的一口龙气。 “爷爷,咱们古家老宅占地二十多亩,我们把您埋在哪儿啊?到底哪儿才是潜龙龙脉之眼?”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那潜龙龙脉之眼便是爷爷这黄花梨太师椅下呀!”老爷子指了指自己屁股下边。 然后他又嘱咐说,我死后,不可风光大葬,也不可讲究排场,你们秘不发丧,谁也不许哭,也不许带孝,家中就如往常一样过日子。头七之前,千万不可让外人闯入,切记切记! 子女们一听登时就不干了,不是说他们不孝顺,恰恰就是他们太孝顺了,才不能允许老爷子这么折腾。这不是胡闹嘛?古家是什么身份呀?古天策乃是江湖上的泰山北斗之辈儿,难道死了都不能让外人知道?不允许别人来吊唁?这日后江湖人问起来,岂不是要让人笑掉大牙?再说了,哪位老人不希望自己的葬礼可以办的风风光光的?哪有秘不发丧的?古老爷子又是当年承德的大英雄,江湖人敬仰万分,以后这事要是传出去了,肯定要笑话古家人都是逆子。 古天策瞪了众人一眼,所有子女立刻不敢言语了。 他又说,这还只是其一。 其二,我死后,肉身不可穿任何衣物,把我洗干净后,倒提起来,大头朝下埋在潜龙脉眼之下。你们记好了,我这太师椅下,要挖七尺八寸深,阴穴宽三尺三寸,多一分不可少一分不行。我的头要朝向西南方,便是日落偏南的方向。 “爷爷,这不行,这不行,绝对不行,您秘不发丧也就罢了,可……可哪有自家先人走后连衣服,陪葬品棺材都没有的呀?就这么倒栽冲埋下去?爷爷,别的跃儿都可以答应,唯独此法,万万不可,我宁愿日后我穷的去街上要饭也不绝不可做这不孝子孙。” 古跃此话一出,不曾想老爷子啪地一个大嘴巴扇了下来,把古月半边脸都打肿了。 “跃儿!你以前做什么事爷爷都宠着你惯着你,怎么,现在连爷爷死前最后一个要求都不肯答应吗?你们就是这么孝顺我的嘛?我告诉你们,这不是为了你们其中的谁谁谁,是为了我们整个古家的后人的福禄!这也是曾经一位风水高人的指点。你们是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 众人低着头不敢言语,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都以为这老爷子可能是在古墓中吓坏了,所以才魔障了胡说呢。 这事,大家其实也没太上心,嘴上胡乱答应了下来,然后就都去各忙各的了,眼看着老爷子身子骨依旧硬朗,下午时候还跑去后山打猎来着,晚上更是吃了两碗米饭喝了二两老白干,这哪像个油尽灯枯的老人啊?他比古跃还健康着呢。 “小爷,这不对劲儿吧?天底下有这么葬法的嘛?”马二爷见识广,走南闯北什么风水高手没见过?却也没听说过有这么下葬的。 第9章潜龙脉眼 这也太寒酸了?可真是光着来光着头。人家都说,婴孩从母体中分娩出来时,大多数都是头朝下。这回可好,跟来时候一样了,还是头朝下埋进去。 无双抿了口酒,巴结巴结嘴没说话,只是直摇头。不用问也知道,这种下葬法无双应该也是头一回听说。 “古兄,然后呢?你别告诉我,几天后你爷爷真的就……就走了?”无双已经大概猜出了结局。 古跃应道:“是啊,小爷说的没错,我爷爷是大前天早上走的,走时候很安详,没有任何前兆,而且检查不出啥毛病来,虽然我们没请医生,但是我们古家人这点本事还是有的,他没有伤,也没有中毒,更没有高血压。” “哦?那真是怪了,看来这古老爷子确实了得呀,连自己的阳寿都算的清清楚楚,古兄节哀,老爷子这么大岁数了,这一辈子该有的都有了,他没什么牵挂了。他的意思你们照做就是,了了他的遗愿吧。” 古跃说是,我们不敢有违,爷爷怎么吩咐的我们就照做了,只是裸尸实在是太说不过去了,我自作主张给我爷爷加了件东珠穿成的小坎肩,珠子总不算是衣物吧?也多少能尽下我们子女的孝道,您知道的,我们古家不差钱。 我们点了点头,他总算是明白了,这也是为何他们来古家时看望古天策时,古家人不敢开门让他们进去的原因,不单单是他们,所有来的宾朋可能提前都知道古老爷子身子骨不好,也许老爷子开了家庭会议以后,家人就向外界透出了风声,这才引来江湖朋友前来探望。 “没事,都不是外人,我们理解,理解,死者为大嘛,老爷子怎么说咱们就怎么照做吧。放心,既然不方便我们就先不过府了。待老爷子头七时我再带手下前来吊唁,古兄看可好呀?”无双心想,你家的事我跟着搀和什么呀?这古天策也许跟我姥爷有交情,只是我一个盗门第四代传人跟你们八竿子都打不着,小爷我浑身都要散架子了,哪有闲心管你们的家事? 古跃连连摆手说:“不不不,小爷,没说嘛,就算您不来我也得再去请您,不瞒您说,我们家中老少都觉得老爷子回来后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尤其是他这身后事……这么办真的好嘛?古某不懂风水学,素问小爷乃是耀公真传,这也是想听听您的高见呀!” 无双一瞅,得了,这想回家还回不去了,古跃呀古跃,你哪只眼睛看我长得像个街边的风水师算命先生?你请我还不如请佟四喜靠谱呢。心中这么想,嘴上却不能说。 不过无双也觉得此举有些欠妥,且不说那位给古天策算阴宅的风水先生靠不靠谱,自己家的千机诡盗里什么学问他都研究过,唯独这位小爷不好死记硬背,像那些风水易理之说,他都是直接翻篇略过的。 但无双自小就在董家大院长大,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嘛?这风水学里的讲究虽然多,却也都跟地脉之气有关,像古跃所说,把先人的尸体大头朝下倒栽冲裸埋的无双还是第一次听说呢。他也觉得这里头不对劲儿,不过说不出来哪里出了问题。 “小爷,您要是看出来点啥就帮帮他吧,古家跟咱们盗门的关系非浅,以前古老爷子是您太老爷手底下一位谋士呀!”马福祥小声说。 无双皱着眉头给蓝彩蝶打了个眼色,蓝彩蝶也直晃脑袋。 “呼……”他叹了口气。“好吧,不过咱们有言在先啊,我就是个门外汉,咱东北话叫二五子,我说的不一定对,既然你问到我了,那我就说说我的看法,听不听在你。” 第一,风水学中,凡是阴宅之地,必是山水福泽,地气充沛,潇风徐徐之所。正所谓,山者福也;水者子孙也;风者财也;气乃形势。你可从这几点出发,想想你们古宅中到底占了几个,还是全占了? 第二,倒葬之法从古至今我只听说过一次,传说西晋时有位降妖除魔的道士名叫慧镜,西晋时中原曾出了一具旱魃尸煞,当时天下大汗,十户九空,那旱魃上天入地无所不能。慧镜道长用妙法捉住他,再用灵符束缚,然后被他倒栽冲迈入死穴之中。据说这旱魃乃是六道之外的怪物,天地间没有任何人可以彻底杀死他,唯独此法,可以借助死穴下地脉吸取他体内的怨气,慢慢的他就被消耗成了一具干尸。 古跃一听无双讲的这两点脸都绿了。 “小爷,你说的可是真的?那可如何是好?我回去立马把爷爷挖出来重新选阴宅?爷爷是不是老糊涂了?” 无双说现在说什么都还太早,风水术变化多端,世间风水异术太多了,可能也许,这也是一种失传之法也未尝不可。 “小爷,江南和两广一代有违崇信风水术,倒是咱们东北,能叫得上号的风水大师也就是那么几位,他们又都跟咱们盗门交好,问问不就知道了嘛?我就不信天策兄还能找到更厉害的风水大师?”马福祥补充说道。 这全东北玩风水的人也不少,不过大多数都是些江湖骗子,混口饭吃而已,给你算不好也算不坏。最厉害的顶数是佟四喜了,以佟家现在的情况看,无双只要开口佟四喜肯定会给面子。除了佟四喜外,再得了阴阳玄道真传的那就得算是那位神秘的张铁鸡了。此人一直不肯主动来见无双,他现在就是想找也找不到。 “爷爷说那位高人应该就住在附近,是他偶然一次机会碰到的,想必咱们找到他应该不费事。” “好,那这样吧,我们就逗留几日,你爷爷的阴宅先不要动,你先派人去找找那位先生。我呢,去你们后山寻找那个怪斗看一看,也许能瞧出点什么端倪说不定。” 酒足饭饱后,众人商量的也差不多了,古跃为表诚意,在镇子里租下了一个套宅安置下了无双等人,然后才匆匆回家。 第10章乾坤宝袋 “小爷,这事怎么看怎么古怪呀,古天策好歹也算是千门中人,怎么可能会胡乱相信那些江湖术士的骗人手段呢?竟把自己裸尸倒埋在了家中?天底下像他这样的我还真第一个见着。”饭后,蓝彩蝶跟无双闲谈。 无双喝了杯酒闷哼道:“哼哼,可不是嘛,其实刚才我没好意思说,你听说过‘人精’这个词嘛?” “人精?听过呀,以前不是有句老话嘛,说老人一百岁以后要是身子骨还硬朗,那儿女们可就都得搬出去不跟他住了,都说这样的老人是要成精了,其实真魂早就走了。” 无双说,这倒埋裸葬可让尸身吸取地脉精气,七日内如果尸体不腐不朽,能不能成人精我不知道,不过此法却是个养尸的诀窍。 “我的天,难道这古老爷子要尸变?” 这时,马二爷搬来被褥,其实她是来赶彩蝶走的,要是没人赶走彩蝶,这丫头还真敢晚上就跟小爷睡一个屋了。 “你们俩又不睡觉?都几点了?人家古家的事就别瞎操心了。彩蝶,你这么大丫头了知不知羞?大半夜的跑到男人房间里像话嘛?” “哼!老顽固!稀罕呀?”蓝彩蝶吐了吐舌头走了。 “小爷早些休息吧,这几日您也累坏了。对了,刚才我出去给您买烟的时候听小卖店老板说,镇里街上有个号称乾坤道人的家伙,街坊四邻都说他算的准,您说会不会就是这家伙给古天策算的?” 无双说明儿咱们先去会会这位乾坤道人吧,算的准不准不说,这名头起的可够响亮的了。 别看这镇子不大,可在东北,赶大集绝对是个热闹事,镇子虽不大,但集市上做买卖的人不少,十里八村的买卖几乎都在这一天早上来凑热闹,小到那些买菜的,大到耍戏法卖把式的,您是想看什么都有。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无双就被外边吵吵嚷嚷的叫卖声吵醒了。 “快起来!我听到有捏糖人的了,人家要吃嘛!带我去好不好!”蓝彩蝶在无双门前发嗲。 一伙人梳洗完毕,赶紧去早集上寻找那位乾坤道人。无双心中也好奇,这人得是多大的能耐呀,敢取这么大的名号,就算是金点真传的佟四喜也没说搞这么大的声势呀? 街面上叫卖声不绝于耳,只有你想不到的东西,却没有人家不能卖的,无双带着墨镜走在前头,蓝彩蝶美滋滋地挎着他的胳膊,身后几位老爷子左顾右盼着寻找那位传说中的乾坤道人。不过,料想这乾坤道人都把买卖做到了集市上,此人算术也不见得高明到哪去。真正的高人都是大隐于市的。 “老二,你瞅瞅,这……这成何体统啊?”马福祥有些看不惯蓝彩蝶跟少主的暧昧。 “我说三师叔啊,您省省吧,别瞎管了,您管也管不了,现在的年轻人您当是咱们那时候呢?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呀?哎!我看这回二师叔家的马丫恐怕要败咯。”马二爷说。 “我劝二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可能以后这彩蝶姑娘就是咱们盗门二当家的了,你们可别顽固不化了。”刘麻子尖,早就看出了势头,这一大早上没等起床呢,人家就先给蓝彩蝶出去买了早餐,那拍马屁的功夫外人可没他会耍。 众人一边闲聊一边看着集市上的热闹,随人人流的簇拥闲逛着,吃点这个,吃点那个,也是好久没有过这般清闲的普通百姓日子了。 不多时,众人就见前边有一堆人围着一个摊位,那摊位竖着一杆大旗,三界乾坤诀。这不用说了,弄的这么大排场,定是那乾坤道人了。 无双站在人群后只看得中间卦摊上端坐着一位六十来岁的老头,那老头长相猥琐,一脸的尖嘴猴腮不说,右嘴角还有一颗大黑痣,黑痣上长着几撮黑毛。 “投机取巧之辈!”无双嘴里小声嘀咕着。他虽不是金点真传,但也可以从人的面相上看出这人的秉性几分。 一个五十来岁的妇人坐在卦摊前半信半疑问道:“大师啊,你能给我算算,我这辈子到底什么时候能抱上孙子嘛?” 乾坤道人眼睛往上一翻,轻蔑地看了一眼那妇人说道:“我这卦金可贵呀!” “那您得给我算准了呀,算准了多少钱我都认。” 无双一听也乐了,心想这妇人莫不是来找事的吧,她倒是够聪明的,自己儿子和儿媳妇什么时候生孩子肯定不是现在就能一句话说了算的,你算的准了,人家最起码要一年后给钱,你怎么说也赚不到这卦金,中华民族最伟大的智慧还是这些市井泼妇高明。 他抱着肩膀瞅着小烟看热闹,倒要看看这乾坤道人怎么个扭转乾坤法。 乾坤道人不慌不忙笑道:“呵呵……你这是有心考我呀?也好,那就让在场的各位给做个见证。我先不说你儿子和媳妇儿何时能给你生个大孙子。你信不信,你儿子和媳妇儿今生今世的命数全都在我这阴阳乾坤袋之中装着?”他拍了拍脚下放着的一个大布袋子,那布袋里边鼓鼓囊囊的,大约三尺高,里边也不知是装了什么东西。 妇人没说话,惊讶地看着乾坤道人,一旁的乡亲们见有热闹看,都跟着起哄,说老太太你就考一考这假道士,他要真能说出来个一二那就说明是高人,他要是信口雌黄咱街坊四邻的也不能轻饶了他。 “诸位莫急,道人我现在问什么,你答什么,你可看好了,我这儿没有什么记录之法,我也不动弹就这么听着,一会儿你看看我这乾坤袋中到底有没有你儿子和媳妇儿的命数。” 他问道,你儿子和媳妇儿都什么属相。 妇人答,儿子属鸡,闺女属狗。 他又问,你儿子和媳妇儿做什么工作的。 妇人又答,儿子在城里工地务工,媳妇儿在家忙农活。 乾坤道人最后又问了她儿子和媳妇儿的生辰八字后,开始嘴里不停地叨咕起来古怪的咒语了。那咒语听着是汉语,可每个字和词汇组成在一起却很古怪,说出来还带着唱调,腔调很好听,就跟唱戏的似的。 第11章唱卦 “呵呵……能有孩子嘛?这俩人结婚三年如果不离都算好的了。”无双在一旁小声说。 “小爷,为啥呀?你也会算?”蓝彩蝶好奇道。 无双说啥算不算的,咱们民间有种说法“鸡犬不宁”,属鸡的和属狗的不易结为夫妇,这二人婚前肯定没有找人给批过八字。 乾坤道人的古怪咒语念完然后不慌不忙地把手伸进了他那大布袋中来回寻找摸索着。好像里边东西很多,他东摸摸西摸摸,最里边叨叨咕咕说这是张三的,这是李四的,这是……翻了好一阵子,最后满意地点了点头,抽回手来,手里就多了两张纸条。纸条上出现了几行瑰丽的字迹,记录的都是这妇人的儿子和媳妇儿的命数。 他故意站起身来,左右手一手拎着一张字条给所有人看。 “来来来,各位父老乡亲,兄弟姐妹,你们看看,我这乾坤袋中的卦签是不是跟这位妹子说的一模一样?你们可都是见证啊,我刚才什么都没记,我与她也从不相识,这可绝对不是我找来的托。” 无双推开人群伸手接过一张字条,一一比对,发现这卦签上写的还真准,那妇人刚才说的一切特征几乎是一点不落,全都记录在上。 他这绝技立刻镇住了全场,一旁看热闹的百姓纷纷为之喝彩,都说这是活神仙转世了,活神仙带着乾坤袋来拯救苍生了,有的甚至已经早早地给递了一张百元大超,吵着嚷着非要他赶紧给自己算。 那妇人一看也傻眼了,赶紧跪在地上从兜里掏钱,祈问乾坤道人自己何时能得孙子。 至于这妇人到底何时能抱上大孙子那可就全凭人嘴两张皮上下一碰了,乾坤道人说什么时候那就是什么时候,毕竟谁也没有特殊功能,真能现在就知道人家准还是不准,至少,现在看来,这乾坤道人确实有点本领。难道他就是为古天策算阴宅的高人嘛? “哼!我看多半是江湖骗术吧?”蓝彩蝶不屑道。 无双笑了笑,他就喜欢彩蝶这样的脾气,完全说到了他心坎里,无双从兜里掏出10张大票递给彩蝶,然后给彩蝶打了个眼色。 “哎哎哎?这位姑娘,凡事都得讲个先来后到吧?你是不是也得排队呀?”排在彩蝶前边的几个老爷们有些不不高兴了。 彩蝶可不管那些,冲上前去把一千块钱往卦桌上一拍。“道长,给本姑娘算算如何?” 这世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有一千块钱的买卖不赚赚几十块钱的?怎么可能呢!更何况排队的乡亲们一看,这姑娘左右尽是一脸横肉的莽士簇拥着,立马给蓝彩蝶让开了。 “哟,姑娘好长相啊,真乃是万中五一的鸾凤之容啊。”这还用他说?谁看不出来蓝彩蝶是个美人啊? “呵呵……道长你可真会说话,是不是鸾凤就不用你算了,你来给我算算,本姑娘心中所属之人是谁呀?我与他何时才能喜结连理呀?”蓝彩蝶这是故意给人家出难题,你个小丫头片子心中怀春之情人家怎么知道?再说了,何时才能婚配也不是她一个女孩子能说了算的,就算无双最后收了她,恐怕结婚这么大的事也得董家老太太定。 那乾坤道人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蓝彩蝶,连眨都不愿多眨一下,就差劝她赶紧从了自己算了。自然的,蓝彩蝶的长相是万里挑一的绝色美人,天底下又有哪一个男人看了不动心?(除了那咻) 无双心里跟明镜似的,彩蝶与他之间那层窗户纸早就捅破了,二人心里都懂,只是一直不敢逾越那最后一道鸿沟,那道鸿沟实际上就是马丫。 无双笑道:“老道,你算吧,我这妹妹可不是等闲之人,你若是给我算准了,卦金加倍!” 围着看热闹的老少爷们一瞅,可惜了可惜了,好一对的郎才女貌,还以为他们才是一对呢,怎么是兄妹? “姑娘且说说你那如意郎君的方位和年龄吧。”乾坤道人问道。 蓝彩蝶清了清嗓子说,我心仪之人身在东方,乃是江湖豪侠豪门之后,年纪23出头。 这个功夫,刘麻子一直在旁提醒无双,让他注意乾坤道人的布袋。 “他的生日时辰可有啊?” “有,但却不能告诉你!”彩蝶看着他的眼睛道。 “你这姑娘,什么都不告诉我,怎么给你算?” 彩蝶小声说,我若告诉了你,只怕你命不久矣呀! 彩蝶说的没错,盗门中人可都知道,人的生辰八字代表了什么意义。湘西有巫蛊,辽东有萨满,东南亚有降头,懂得善用这些手段的高人,在知道你生辰八字后都可以暗自给你下绊子,轻则让你霉运当头,重则家破人亡。其实也相当于盗门中的盗运术。 “那……那总得告诉我他的长相如何吧?” 彩蝶指着无双答道:“与我这哥哥有几分连相。” “嘶……”乾坤道人砸着嘴打量着无双,无双讪笑着与他对视,眸子中尽是凶光。人的什么都可以隐瞒,你的性子可以藏着,你的长相可以易容,你的声音可以装,但惟独眼睛是心灵的窗口,一个眼神就能看出此人的性情和命脉。 乾坤道人心想,哎哟,这姑娘长相漂亮不说,她这位哥哥更是人中龙凤啊,好一双狐魄虎眼!此人肯定眼神中尽是凶光,不是那杀人不眨眼的胡子就是钟馗转世。我可得加倍小心,若是半句话说不到点子上恐怕这条老命真的就要搭在这儿咯。 “这样吧,我这乾坤袋中倒是也有姑娘心仪之人的卦签,其他的老道我却不敢说他姓甚名谁了,只怕道破天机于你于我都没好处。”他卖了个关子,然后又开始嘀嘀咕咕地轻唱起那古怪的调子。 刘麻子又提醒无双主意看那布袋。只见乾坤道人一边唱,他那袋子里竟然一边微微抖动了起来,还真的就好像是有天神为他亲自送来个卦签一样。 第12章乾坤宝袋的秘密 半根烟的功夫,他又是如出一辙地从布袋中取出了卦签,卦签上写的跟刚才蓝彩蝶所描述几乎是一模一样。而且还简单花了一面小象,画像中的男子与无双有了那么几分神似。 “姑娘,你的卦我只能算道这儿了,其他的不要逼我了,你的卦金我一分不收,今日就到这儿吧。”说着,他竟然备起布袋转身要走。 其他相亲可不干了,好不容易遇到了个活神仙哪能这么轻易就放走啊?大家簇拥着,都求这道士再给自己算一卦。 他忙推脱说家中还有琐事,明日,明日。他不时地回头看着无双和蓝彩蝶,生怕二人追上来,然后一路小跑消失在了人群中不见了踪影。 “小爷,你看这骗子靠谱嘛?好像说的真是那么回事啊?”蓝彩蝶把卦签递给无双看了看。 “恩,挺像我。不过你都说了,他是个骗子。你看看,这卦签上的墨迹都未干呀!呵呵……看来这千术在当地还真是根深蒂固了,各种骗术是五花八门啊。古天策也不管管手下,如此下去迟早有一天穿帮,到时候闹出了事,只怕他们古家也兜不住了!”无双给马二爷打了个眼色,马二爷脚底下功夫好,立刻跟了上去。 “小爷,这玩应咋回事啊?挺神啊!你甭管他咋骗,你瞅瞅,上边写的可不就跟彩蝶姑娘说的对应着嘛?这可不就是你嘛?”马福祥是个直肠子,让他杀人放火行,不过脑袋里确实装不了三两洋墨水,一时间还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呵呵……问题就出在他那乾坤袋子里呢!走吧,反正今儿没事,既然都是江湖人我就去会会他,看看能不能打听出那位高人的下落。”无双背着手也跟了上去。 老贼王马二爷想追人还有个追不上嘛?早就把乾坤道人逼近了一条死胡同里了。 “爷们,你……你到底想干啥?我刚才该说的可都说了,我可没犯江湖说道,怎么个意思?你是想要回卦金?”他眼看着马二爷一步步追了上来,知道跑是跑不过人家,赶紧试探下深浅。这种家伙都是江湖老油条了,浑水摸鱼的功夫厉害着呢。 “有人想见你,你最好别走,不然你就真没命活下去了。”马二爷走到近前,伸手嗖地下抖了下手腕子,没等那假道士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呢,突然就觉得浑身使不出劲儿来,皮肉都松软无比,这是被高人点了穴道了。 “哎哟!爷爷!爷爷!求你放过我吧,我知道今儿我碰上高人了,可是我没做什么为非作歹的事啊,就是骗点小钱吃口饭而已!你放了我吧,钱都给你还不行吗?”他以为马二爷是个胡子呢。 这时,无双等人也顺着马二爷留的暗号赶了上来。 吓得乾坤道人跪在地上求饶。“啊?又是你们?我……我刚才可什么都没敢说呀!各位爷爷,不不不,祖宗,求你们了,放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在吉林这片晃悠了还不行吗?” 无双点了根烟,走过来拍拍他的胸脯笑道:“道长,别害怕,我们又不是胡子,只是刚才您这卦好像还没接完吧?继续说,我想听。” “不敢,不敢再往下说了,刚才我说的实言呀,道破了于人于己都没有好处!” “说!我家小爷让你说你就说!别敬酒不吃吃罚酒!”马二爷踹了他一脚。 “那……那我可就说了啊!这可是你们让我说的,我说了保证放我走?” “可以,只要你说的准!” “这位姑娘心仪之人便是公子你呀!” 无双一愣。“哦?道长何出此言呀?” “方才我看这姑娘在问我话的时候,一直侧眼看着你,眼中满是含情脉脉,少女心事早已不言而喻,你们根本就是来寻我开心的呀!” “哈哈……好好好!”无双连连为他拍巴掌。“有意思,有意思,你还真有两下子啊!管人便色确实懂得几分,也是,要不然你也吃不了这碗饭。那我再问你,你看我是何人呀?” “你……?”乾坤道人犹豫了下,可不敢再往下说了。眼看无双就是杀人不眨眼的胡子气魄,你道破了他的身份还不是要被灭口? “道长可别指望你的乾坤袋了!”说着,无双伸手夺下了乾坤袋,打开袋子口,从里边一手就拎出来一个不到三寸高的侏儒小矮人。 敢情他这乾坤袋子里装的可不是卦签,而是一个大活人,他在问卦时候,用特殊的暗语给袋子里的小侏儒报特征,那小侏儒有忙记之法,则在布袋中现做现卖,按照他的提点写出卦签来,那还能有个不准嘛?一说一个准,这才蒙住了百姓的双眼,以为他是活神仙下凡呢。 乾坤道人见自己的手段已被识破,暗道看来此人的确就是……要不然也不会看的如此明白。 “小人李大海拜见盗魁!”他赶紧恭恭敬敬地给无双磕头。 眼前这俊朗男人不是盗门少主又是何人?还有谁能这么了解他的老千骗术?在这一亩三分地上,恐怕知道内情的只有古家人,那么不是古家人,肯定就是盗门少主来了,看看他身后跟着的这几号,一个个都是万一挑一的人中虎豹呀! “你认得我?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盗魁且听小人说句话,我从前乃是古家的下人,跟着古老爷子时间长了,老爷子这才传了我这一门乾坤宝袋通吃天下的本领。据小人所知,我们千门五十年前也隶属盗门之下,你我乃是师出同门,盗魁又怎能下手杀我呢?”没想到这时候他倒是挺会说的,全都说到了无双心坎里去。 “李大海,你这张嘴让我是又喜又恨呀!你就不怕再这么骗下去被金点传人抓住了割了你的舌头?你这可是遭禁人家这门手艺呢!” “盗魁明见,小人只求混口饭吃而已,从没用这千术作奸犯科,给人算卦能挣几个钱?这也是买卖,有买有卖的,我卖的不就是说几句吉祥话换取点主家的心理安慰嘛。” 第13章古家有变 他这话说的太对了,其实现在人在街面马路上找人算卦,心里都清楚,那就是在骗,可人家说的你心花怒放,你心中死结一开,又不得不掏腰包。 “呵呵……好好好!说的好!说的在理!你说的有功!行,既然都属同门,走吧,我请你喝杯茶。”无双带着李大海这老千就转身找了个饭店坐进了包间里,屋子里只留蓝彩蝶在身边。 “盗魁是有话要问我吧?”这骗子确实是聪明的很。 “我心有也有一结,不知老李大哥能不能为我解开?” 他恭恭敬敬给无双倒满了茶说:“魁主高看小人了,我这点小手段不敢开导您,只是如果能帮上忙的自然义不容辞。” 无双问他道:“李大海,我看你对阴阳玄学也略有小通,我问你,你可听说过‘裸尸倒葬’?” “这……”他犹豫了片刻,抬头偷眼看了看无双和蓝彩蝶,见二人一直盯着自己看,知道自己这次是不能耍滑了,有多少本事赶紧卖弄吧。 “小人不敢在关公面前耍大刀大刀,话赶话咱们有一说一有二说二。裸尸倒葬法可是不合咱们中原人的规矩。我听说外蒙好像有这个习俗,但此法埋的可都是弱郎呀!让地脉吸光了弱郎的怨气防止他诈尸作祟。此法绝不可用在正常丧葬上。” 无双告诉他,我现在若是说,裸尸倒葬的就是你的老主子古天策你信不信? “什么?主子死了?怎么可能?主子阳寿应是九十有二呀!现在还差十年呢!盗魁莫不是又在考验于我吧?”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无双。 “谁有空跟你这骗子扯淡呀?我家小爷说的就是古天策,死了,三天前死的,死前嘱咐他儿子古跃一定要裸尸倒葬在府中的那把黄花梨太师椅下,说那是什么松花江的潜龙龙脉的脉眼!”蓝彩蝶给他讲了个大概情况。 他惊道:“哎哟!那里葬不得,葬不得呀!谁说的松花江之龙脉是潜龙脉呀?这不是妖言惑众嘛?松花江畔以前出了一条白鳞妖龙,我家老爷太师椅下乃是那妖龙之口呀!当年耀公嘱托,用这皇室之物才能镇住那条妖龙的邪气!” 无双说人现在就埋在下边,我不知道该信你们谁说的话,古天策留有遗言,死后谁也不许去吊唁,秘不发丧,七日后我才能见到他。我是该信你的话,还是该信他的话? “盗魁明见,姥爷定是受了什么妖人的蛊惑呀!此穴不能埋人!那不是要被那妖龙附体嘛?” 无双问他,我们初来乍到还不了解你们吉林当地的情况,这松花江畔,除了你这个骗子外,还有没有会真本事的人了?我就想找那个当初给古天策算阴宅的的高人。 “您这么一说我好想想起来点什么,十年前,我还没有离开古府,老爷曾带着我去雾凇岛上见了一位奇人,此人我也不知姓甚名谁,那可真是高人呀!简直是字字珠玑,上知五百年下道五百载,无所不通。姥爷在那位高人家中住了十日才走,这之间他们谈了什么我也不清楚。您说会不会是此人呢?” “天底下还有这么神的人?好吧,你且回去休息休息,下午两点你带我去雾凇岛找那位奇人!” 吃过早饭,众人刚回去就看到古跃的车已经停在门口了。 “小爷小爷,您快去我家瞅瞅吧,出事了。”古跃急道。 “看把你急的,能出啥事?” “今儿早上下人就来找我,说我爷爷留下的那把黄花梨的太师椅碎了,我开始还以为下人在跟我开玩笑,等过去一瞅,哎哟,黄花梨木的东西您是知道的,如果保存的好,一千年两千年都没问题,可老爷子坐了一辈子,他刚一走,那太师椅竟然就散架子了。您说这事是不是有点邪乎?” 黄花梨木的老物件无双的古董店那边也收了一些,这东西一般都不是明器,全都是那些以前的王公贵族们留下来的,黄花梨木不能沾阴气,这是忌讳。黄花梨木的木质坚硬,结构紧密,就好像咱们的家用电器似的,不怕你用,就怕你搁置,黄花梨木还有一个特点,人经常坐,或者抚摸,表面上就会出现一层油亮光滑的包浆,包浆颜色越好越值钱。 这把太师椅的历史价值远超过它的市场价值,这宝贝经手的主家可不少啊,它上边可是有光绪皇帝刻字的,而且又经过了张作霖,吴功耀等人之手,所以它的价值不可估量,如今好端端的竟碎了,恐怕也是预料着古府的福运即将到头了。 “古兄莫急,此事也许是偶然性的,别想的太严重,咱们毕竟也是按照老爷子生前遗愿给他办的后事。这太师椅碎了也就没什么价值了,当下咱们最急的事是寻找那位为老爷子算阴宅的高人。我问你,你可听老爷子生前提起过在雾凇岛上住着一位得了金点术真传的高人?”无双问他。 “雾凇岛?雾凇岛上前两年是住了一户人家的,不过最近在搞旅游开发,岛上的居民早就搬走了。” “那你爷爷生前在岛上有什么亲朋嘛?这事我是从你们古家一位下人嘴里打听到的,他叫李大海。” “李大海?哦,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号人,大概十年前吧,他还伺候在我爷爷身边,确实他陪爷爷去过一次雾凇岛,而且一住就是半个月。回来后爷爷就闷闷不乐,心里好像装着事一样,我们怎么问,爷爷也不说。再后来,爷爷好像传了李大海一门手艺让他离开了古家。” 无双说可不是吗,刚才这老千被我抓住了,你爷爷教了他乾坤宝袋的手艺,这两年人家在外边过的还挺滋润的。我们午后打算去雾凇岛碰碰运气,如果古兄有兴趣的话可以一同前往。 “这么着急?小爷,您身份特殊,其实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您看,您来吉林这两天我也没怎么招待您,还是您帮我忙东忙西的,这怎么好意思呀?”古跃客套道。 第14章金点师田凯 无双说你也不用跟我客气,此事早一天解决我早一天能安生,你爷爷的事只怕拖不过头七,头七之前必须搞清楚,过了头七的话,恐怕你古家就算是大难临头我也帮不了你了。 无双小时候也曾听姥爷说过关于千‘门’的事儿,千‘门’一直给人比较神秘的感觉,因为他们惯用那些五‘花’八‘门’的骗术,也算是小人了,所以他们古家很少在江湖上‘露’面。千‘门’的手艺说破了也无妨,那不就是骗嘛,耍耍嘴皮子,至多就像六十年前,承德那一次,‘弄’点演员,相互窜窜台词,人家演的像,你被骗那是你天真。这千术从古至今都有,说起他们千‘门’的祖师爷也许各位猜都猜不着是谁,那可真是位历史上的伟人。 诸葛亮!诸葛亮玩老千的手段可是炉火纯青了,唱了一出空城计,不费一兵一卒就把司马懿吓跑了。 不过话说回来,虽然千‘门’这些骗术难以分辨,但他们跟盗‘门’其他兄弟有本质上的区别。其他盗‘门’兄弟的手艺可都是实打实的,比如金点,那是学问;比如万人敌,那是力量;比如憋宝,那是手艺;比如兰‘花’,那是美‘色’……唯独他们,靠什么生计呀?可不就是两张嘴皮子嘛。 嘴皮子再厉害始终不是个稳当饭碗,他古天策就算是千‘门’之首,充其量就是个大老千而已,他上哪能寻龙盗墓?他家后山中的异族古墓到底是谁透‘露’给他的?看来,那个人应该跟给他算‘阴’宅是一位高人才对。 “古兄,咱们一会儿先去雾凇岛看看,我认为只要在东北地头上,凡是风水学高人都离不开金点术,既然跟你爷爷生前‘交’好也许是咱们盗‘门’中人。另外,你需多派些家人去后山中寻一寻老爷子那夜倒的斗,相信老爷子回来时还没来得及掩盖,很好找,记住,只需找到就好,千万别让下人们闯入,那斗中肯定有些说法。” “小爷,您的意思是……那不是个空斗?”古跃问。 “去吧,照我的意思办,不要声张,这事可不是什么正大光明的勾当。”无双打发古跃下去准备,帮他家办事,自然得开他家的豪车了,自己家的车汽油可是‘花’钱的。 古跃走后,众人均不解,问无双刚才古跃走前那句话到底何意?那斗中明明是有许多金银细软,怎么能说是空斗呢? 无双笑答道:“哼哼,他说那口悬棺之中有明器就真有嘛?倘若真有,为何他早上回来一件都没带出来呢?我怀疑古天策聪明反被聪明误,这是重了人家的套子!整件事你们细想想,太古怪了。棺材外边那两个不说人话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他到底看到了什么?为啥回家只字不提?” 众人恍然大悟,究其根本肯定就跟那个为古天策支招的高人身上了。无双在镇里邮局找到了电话,他要给佟四喜拨过去问问。 佟四喜一反常态,对无双的态度格外的殷勤,在问到他是否知道十几年前雾凇岛上住着一位金点师时,佟四喜犹豫了片刻。 “小爷打听这个干吗?” “他犯了点事,佟四喜你要还念着你是盗‘门’之后就帮我把他揪出来!别的多余的我暂时无可奉告。” “哦……十几年前是有这么个人,不过去年时我曾派人去雾凇岛寻过此人,但雾凇岛上的住户早就因为旅游开发搬空了,恐怕小爷要寻找此人不是什么简单的事。” 佟四喜告诉无双,说起此人那话就长了。当年,日本还未战败时,他还在关东军司令部给川岛芳子做参谋,那时候他可真是风光一时呀,小日本的几位头号战犯都亲自接见过他,也曾在他这儿得了几句金口‘玉’言。 佟四喜年轻气盛,觉得自己已经攀上了人生的最顶峰,尾巴也就翘起来了,他觉得最为东北最伟大的金点师,他应给留些东西给后人,毕竟现在是战争时期,一切都不稳定,恨自己的人太多了,如果自己遇到不测这金点术可是不能从他这儿失传了。 故而,佟四喜‘花’了半年的时间完成了一本巨著“判‘阴’阳七十二字诀。”这本书了不得,几乎倾注了佟四喜所有‘精’力完成,这本书对金点术的记录甚至比千机诡盗还要详细。 有一次他带着关东军的物探大队去山中寻找金脉,回来后就发现“判‘阴’阳七十二子诀”不见了。 那不用说,能偷到这本书的人定是他身边之人,外人,就算是川岛芳子也不知道他写了这本巨著。知道此事的人屈指可数,当时,他还异想天开的以为他肯定可以娶高翠‘花’,这本书以后就传给高翠‘花’和他的孩子。高翠‘花’肯定不会偷,农村姑娘本‘性’淳朴,如果起了贼心,早就答应他的求婚了。 会是谁呢?他后来发现,身边有位助理神秘消失了,这个人是个中日‘混’血儿,中文名字叫田凯,母亲是日本人,从小生活在日本,毕业于早稻田,是个专攻中国古文化的专家。 他没敢声张,先去档案部‘门’打听了一下,得到的答案竟是田凯回国了。这也就是战后为什么佟四喜也跟着小日本回去的重要原因,他决不允许天底下有第二个人跟他一样‘精’通金点绝学。再说了,他小时候受了多少罪,处心积虑地终于‘混’入盗‘门’,讨好吴功耀最后才被收为关‘门’弟子,这田凯倒好,不费吹灰之力竟偷走了祖师爷传下来的手艺? 他回到日本后,动用了军界人脉,寻找了田凯足有十年,最后得到的答案竟然是,田凯回到中国了,被派到了吉林省执行特殊任务。当时中国与日本的关系十分微妙,佟四喜的几次回国申请都被小日本拒绝了。最后又苦等了若干年,终于等来了机会。 回国后的佟四喜第一件事就是寻找田凯,可这贼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整个东北的出入境记录几乎都被佟四喜查遍了,根本就没有田凯这个人。看来他回国后就已经改头换面了。 第15章雾凇岛 这事慢慢也就搁置了下来,大概是在前年夏天的时候,佟四喜在长‘春’的投资得到了回报,买卖越做越大,当然,他的那些买卖也都是表面上的风光,其实他背地里做的也都是贩卖明器的违法勾当,这个来钱最快。 有一次手下人在松‘花’江沿岸的山沟子里踩盘子,打听出来一个消息,说这山中曾是高丽国以前一位亲王的府邸,前些年乡亲们还有人在山中挖出过高丽人的陶罐子。 佟四喜一听,这可是笔大买卖,近年来高丽瓷器的价格是越来越高。他亲自带人进山,用观山定‘穴’术,很快就锁定了一片山头,这山头的风水不错,东临松‘花’江,西边乃是一大片桃树林子,桃树就算是长得再高也不会是参天大树,故而又遮不住此‘穴’的风向,山顶上有口天然泉眼,泉眼的清水绵绵不绝地流淌而下,恰好把这小山坡围作半周,形成了个半弧好似一条盘龙正在侧卧。他一眼便认出此‘穴’名曰卧龙降虎‘穴’。乃是世间不可多得的一处风水宝地,如果那高丽国的亲王要下葬,必然就在山头之下。 佟四喜也算是高手了,他能找到的斗那可绝不是一般人随便就能看出来的。全东北论起观山顶‘穴’他是头一把‘交’椅。但他走上卧龙降虎‘穴’一看,竟然一片荒草下发现了盗‘洞’。 这盗‘洞’看土‘色’很新,估计是被人刚外开不久。但能有如此眼里的高人除了他外还会有谁呢?自从师傅吴功耀离开盗‘门’后,全东北的土夫子几乎都散了,敢做这么大买卖的人怕在江湖上也就那么几个人。 但据佟四喜掌握的情况看,大师兄在长‘春’过着安生日子,二师兄在兴安岭久不出江湖,难道是三师兄马福祥?可马福祥这人愚笨,一辈子就是个杀人屠夫的角‘色’不堪大用,除了他们还会有谁呢? 他脑袋里最后把目标锁定在了两个人身上,张铁‘鸡’和田凯!张铁‘鸡’是莫小七的传人,绝不会有辱师‘门’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看来此人必是田凯了! 贼不走空,这田凯既然先自己一步找到了卧龙降虎‘穴’,那必然是贼不走空,人家不是专业的‘摸’金校尉也不必受土夫子的规矩,肯定里边已经被掏空了。 找!必须要找!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把这贼人揪出来! 想找田凯很简单,他得了那么多的明器肯定是要出手的,只要顺藤‘摸’瓜他还有个跑?佟四喜顺着这条线索,最后抓住了一个出黑货的小‘混’‘混’,但这小‘混’‘混’一问三不知,他只知道这高丽瓷罐是从吉林收来的,卖罐子的人是个农民打扮。 最后,佟四喜终于寻到了雾凇岛上,不过他来晚了,那田凯早就跑了,不但如此,雾凇岛上的居民也被zf排迁到了市里。 “小爷,您要找的人八成就是田凯!不过此人城府极深,而且身后肯定有小日本罩着,不瞒您说,自从上次他险些被我擒住后,市面上可就没再出现过卧龙降虎‘穴’中的明器,而据我所知最近东京博物馆中倒是新添了几件宝贝,看样子很像是高丽国的白瓷。” “好吧,佟四喜,你提供给我的情报很有用,虽然咱们之间在信仰上不同,但这件事上还是有共同点的,你那边帮我盯着点,一旦有他的消息立刻通知我!他这次犯的事不小,我决不轻饶他。” “小爷,这田凯到底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勾当呀?” “哼哼!他害死了古天策,可能用了某种金点手段,现在古家的运势也许早就被他偷了!” “什么?您说千‘门’大当家的古天策死了?这……这老千聪明一世反被恶人算计了?哎呀呀!!!小爷,快去古家,据四喜了解,古家有师傅留给您的东西呀!” 无双说,我要是能进去早就进去了,可古天策留有遗言,头七前不许任何外人进入古家半步,死者为大,人家又是前辈,有功之臣呀!我岂能不尊重人家的遗愿。行了,这事我知道怎么处理了。 说着,无双挂上了电话,托着下巴胡思‘乱’想起来。他是在想,佟四喜的话有几分可信。 “麻子叔,立刻通知手底下的小贼们,给我挖地三尺也要找到这个田凯!这人谁也不知道长什么样,反正是个金点师!”无双吩咐道。 听的刘麻子直皱眉头,您这等于是啥也没透‘露’呀,我刘麻子再是顺风耳吧,全东北好几亿的人口,在江湖上‘混’这口饭吃的骗子多了,您让我上哪找去? “得嘞,我这就去办。” 雾凇岛算是吉林省少数的旅游胜地之一了,听过它大名的人甚至不比长白山少,可以说是来吉林一趟您必须要去看看的好去处。自然的,想看雾凇那您就得冬天来了,尤其是数九以后到‘春’节正月初十这个阶段,岛上的雾凇如同梦境般。 这完全取决于松‘花’江的功劳,松‘花’江水质清澈,他上游有一个丰满水电站,犹豫某种特殊原因,松‘花’江的谁都要经过水电站再往下游来,所以,江水到了下游都还是热乎的,就算是数九寒冬也不会解冻,因此,您到了吉林市,如果没有机会看雾凇,那您还可以去市里的江畔看看,那可真是全国头一份的奇观了。您想想,大冬天的,吐口痰立马结冰,可松‘花’江上的水竟还是温热的,水面上还有三两成群的鸭子和鸳鸯在嬉水捉鱼,那是个什么奇景? 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犹豫松‘花’江独特的人文景观这才造就了全世界闻名的雾凇岛。这松‘花’江的水因为温热,和天地天壤之别,所以每到早上,松‘花’江畔两岸的树木就都被一层雾霜包裹住了,那银装素裹的奇景绝对是您一辈子都没见过的。 雾凇岛的旅游资源也因此缘故特别受游客的欢迎。 雾凇岛距离吉林市区不算远,坐落在乌拉满街镇边的松‘花’江中间,没错,乌拉满街镇便是满人镶黄旗亲贵,乌拉那拉氏族的发源地。 第16章遗照 咱们介绍完了当地的旅游资源,再进入主题。 众人吃过午饭,在李大海的带领下驱车前往雾凇岛。 由于现在并不是旅游旺季,岸边根本没有渡船,最后还是无双花钱雇了条渔船才送众人过去。雾凇岛不大,也就是两三公里见方的一个小岛。以前岛上住着一个屯子,大多都在岛上种苞米和大斗等作物,后来有了旅游开发,这岛上便再不允许种什么东西了。整个雾凇岛上载种的都是松树,为的就是方便冬天有了雾凇的树挂子好看。 雾凇岛的旅游周期很短,仅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除了冬天这两个月外,其他时间里,小岛上连个人影都没有。以前住在岛上居民的房子几乎全被拆光了,到处都被栽种上了松树。 “还能找到她家嘛?”无双问李大海。 “能,但这房子大多都被拆迁了,不知能不能留下。” 李大海顺着记忆中的那条小路穿过松树林子,最后看到了一片空地。说来也怪了,这小岛本就巴掌大的地方,想拆迁那不是一天的功夫就拆没了嘛?可岛上所有房子全都没了,唯独这块空地上还残留着一个孤零零的红砖瓦房,墙上甚至还留着一个大红字“拆”。 “魁主请看,应该就是这儿了。” “哟?这怎么个意思?咱们当地还要把这房子留着?二爷,你渡江过去,问问当地的老乡,看看当初为什么独留这件房子不拆。”无双吩咐道。 马二爷一转身,没等走几步呢,突然就见这红砖瓦房后有一座坟头,这坟头堆的挺高,前边也没个墓碑,不知是何人的坟冢。 “小爷,您快看,这儿嘎达有个坟。” “我知道了,你先去打听吧。” 无双送走了马二爷,问李大海,当年他陪古天策来的时候此处是否有坟。李大海说当时这附近是个屯子,哪有谁家坟埋在屯子里的?想必这是屯子人搬走后埋的。 这么解释就不通了,这雾凇道可是吉林省内出了名的旅游胜地,就算岛上有坟,政府肯定也会尽量给老百姓钱排迁走,要不然岂不是坏了这雾凇岛的旅游资源嘛。每到旅游旺季时,雾凇岛吸引了全国各大报社和电视台的记者摄影师,人家拍下来的照片可就是雾凇岛最好的广告了。多出这么一个坟头来,那可是让这美景大打折扣了。 “先不管它,进去瞅瞅,我就不信屋子里一点田凯的蛛丝马迹都找不到!”无双一觉踹开了院门。 院子里顿时一股刺鼻的霉味扑面而来。小院里种着一棵老柏树,一只乌鸦侧过头去不怀好意地打量着无双,嘴里嘎嘎叫个不停。 “此为聚阴之地呀!可见田凯这人绝不是什么善茬子。”无双站在小院里环视这小院的地理位置说道。 李大海和马福祥也觉得自从进入小院后,虽然头顶有太阳直射,但阳光却根本无法穿过那老柏树照下来,整个院子显得隐隐冷冷的。 田凯家跟普通农家小院没什么区别,院子里有口水井,水井边上还有个石磨,磨盘上散落着不少苞米粒儿。 田凯的房门紧闭,但门上并没有拴锁头,无双伸手就去推门,马福祥生怕他遭了田凯的算计,抢先一步挡在无双面前。 没等他们二人推门呢,就听吱呀一声,大门自己慢慢悠悠地开了。三人下意识向后退了两步,警觉地看着屋子里的陈设。 映入三人眼帘的竟然一个灵位和遗照,屋子里打开门后直接看到了一面老式的木头桌子,桌子上摆着个灵位,桌子的墙上正好就订着一个老头的遗照。遗照上的老人面无血色,僵硬的表情阴冷地盯着门外三人看着。 “是他!就是他!”李大海确认那人就是当年老主子古天策认识的那位风水学高人。 “田凯?死了?怎么会死了呢?佟四喜说田凯并无后人,那又是谁给他操办的后事呢?难不成是他自己刨个坑把自己埋了?”无双好奇心作祟,迈步就进了屋子。 屋子里阴气森森的,三人刚进屋,突然身后的门又是吱呀一声自己关上了。无双回头看了一眼,倒是不担心这田凯死前留下什么机关。他们肯定不是来到此处的第一拨人,想必前边拆迁队不止一次来过了。 “三姥爷,老李,你俩去翻翻,看看这田凯是否留下什么东西。” “是!”二人把这巴掌大的里外屋几乎翻了个底儿朝天,除了几件田凯生前穿过的衣服外什么都没发现,这老头好像生前很少与外界打交道,家里边连一件电器都没有,而且屋子里也没有电灯照明。 无双狐疑地眯着眼睛与那张遗照对视着,越看越觉得田凯的脸上好像露着一丝不易觉察的阴笑一样,看来,这老贼是算好了,自己必来寻他,这屋子里肯定也留着给自己下的套呢。 “小爷,此地阴气甚重,看来这老贼用了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想要加害于人,我们不如先出去等等马二,听听当地人怎么说再做打算吧。”马福祥说。 “呵呵……恐怕现在怎么想走他也不会轻易放咱们走了。你们听见了吗?他在跟我说话!他在笑!”无双的眼睛紧紧盯着那张遗像。 此话一出,纵使是马福祥也是觉得后脖颈子汗毛倒竖起来,屋子里静悄悄的,哪里有什么人在说话,小爷莫不是被鬼上身说起了胡话?马福祥攥紧了铁拳,吐了口痰,就算是那老贼从坟窟窿里爬出来,想伤害自家少主也得问问他的拳头答不答应。 “魁主不要说笑呀,他……他是个死人……怎么跟您笑?”李大海胆怯道。 “呵呵……你们自然是听不到的,估计世上只有我和佟四喜能听到吧,这老贼,死都死了,还跟我玩手段!”无双指着田凯的遗像,让马福祥摘下来。 马福祥小心翼翼地跳脚把那遗像摘了下来,怎么看也看不出什么门道了,不知道自家少主在搞什么名堂。 第17章永远出不去的屋子 无双捧着遗照翻过来调过去的检查着,发现这遗照有些厚,好像相框中间内有夹层,他赶紧用匕首撬开了遗照的相框,在相框背面与照片中间找到了一封信。从信的纸张新旧情况可以看出,留信的人应该没有几年。 这也算是田凯的遗书了,无双拆开一看,信上竟然没有一个汉字,这是一张手绘的图纸,图纸上画的应该是一座山林,山林正中用红笔圈上了一个重重的标记。 “小爷,这里边会不会有诈呀?他会这么好心留个藏宝图给您?” “只怕他不是留给咱们的,他应该是留给佟四喜的,他偷了佟四喜毕生精力撰写的判阴阳,这也算是小小的回报吧。按理来说,第一个闯入者不应该是咱们,应该是他的大仇人佟四喜。” “那这宝图上画的是?” “这应该就是古天策要找的那个古墓,不过我估计古天策找到的不是真正的古墓入口,这上边画的才是真的。”无双分析道。 “那咱现在就过去瞅瞅吧,没准古跃已经找到了呢?” 无双苦笑道:“呵呵……我倒是想走,可您以为这屋子是说进来就进来说走就走的地方嘛?您推门试试看。” 马福祥不信邪,回手就去推木门,岂料眼看着这木门只是一层腐朽的烂木头,任凭马福祥怎么使劲儿竟然纹丝不动。 无双耸耸肩无奈道:“怎么样?就算是佟四喜找来了,拿到这张宝图他也不是说出去就出去的,这就是一个套子,等着他钻呢,咱们这回是替佟四喜受罪咯。” “奶奶的!我马福祥混迹江湖这么多年,还没有人能拦得住我呢!我想走,那便是皇宫内院也是来去自如!”马福祥是个火爆脾气,凡事都不讲道理,仗着自己那万人敌的本领罕遇对手,确实曾经横行江湖无人敢阻拦。 他摩拳擦掌,从丹田调出一口内力运于掌中,然后猛地推出了劈山神掌来。他这一巴掌可了不得呀,想当年跟着吴功耀在大兴安岭里追踪川岛芳子时,众人在老金沟中曾遇到了被病毒感染的大粽子,马福祥硬是凭着真功夫,一掌便披下了那大粽子的脑袋。这也是开篇时咱曾提到过的。 无双一看老爷子这是要发火了,赶紧拽着李大海往后退,要是退的慢了,他这一掌推出去,都得把整扇门都击碎了,那飞溅的木头渣子击中可不是闹着玩的。 只听得咔嚓一声清脆的声响传来,木门碎了。 “妈的!你活着老子都不怕你,如今死了就死了,还想用一扇门困住我?可能嘛?也不打听打听我马福祥是何人?”他狠狠道。 无双说:“三姥爷,您先别发狠,您先瞅瞅门外边是哪儿吧。” 马福祥抬头一瞅,哎哟……这门外竟然还是黑洞洞的,难道外边这么快就天黑了嘛?可他一闻,屋外边一点新鲜空气也没有,依旧是那股刺鼻的霉味。 他探出身子看了看:“我x,这什么玩应?这也太邪乎了?小爷,您看,这屋子外边怎么还是一间屋子呀?咱来时候不是这样的呀?院子呢?难不成他田凯会乾坤大挪移?” 无双走进去看了看,这间屋子跟刚才他们所在的屋子无论从陈设还是布局几乎都是一模一样的,对面墙上依旧挂着的是田凯的遗像,遗像上田凯还是僵硬着表情眼睛里露出狡诈的阴笑与无双对视着,就好像嘲弄着他是一样。 “一模一样?有点意思了,看来这田凯确实是有真本领的人,他对金点术的理解跟佟四喜已经不相上下,随随便便的留下了个宅中的布局就能困住人。” “魁主,咱咋出去呀?您是不是看明白了?”李大海问。 无双说,这并非是屋子里有问题,而是咱们被他用某种手段产生了视觉偏差,出口还是原来的出口,可能就在咱们身边,只是咱们被蒙住了眼睛,无法像平常一样正常看待屋子里的陈设。 “那有何难,不就是件木板房嘛?小爷只要一声令下,福祥给您空手拆了也是未尝不可!” “三姥爷,您都这么大岁数了,脾气还是这么火爆,省省力气吧,没用的。”无双转身又问李大海:“当年你家老爷就是住在这间屋子里嘛?” “对,肯定不会有错,我记得很清楚,老爷就住在这小破屋里吃着粗茶淡饭,一住就是半个月呀,这期间老爷一直不让我进去伺候,也不知道他与这贼人到底聊的是什么。” 无双心道,恐怕不是古天策不愿出来,而是他出不来,这小木屋看似简单,但却是依照玄学易理所搭建,只要田凯不想让人出来,那人就算是饿死在里边也不会有人清楚。不过,按理来说,他们肯定不是第一批来的,至少,前边肯定有拆迁队来看过了,那为什么在屋子里没有发现有其他人的尸体?难道拆迁队的人都出去了? 自己何等身份呀?可是盗门少主,自己虽然不是金点真传但也不是普通百姓的见识,看看现在,自己都被身困于此呢,那以前来过的拆迁队是怎么出去的?答案只有一个,他们根本没被困住。 可同样是从正门进入,为何他们就被困住了呢?而前边来的人可以正常进出?两拨人之间有什么不同之处呢? 无双仔细回想,自从进入这个诡异的小屋后,他只做了一件事,就是让马福祥取下了田凯的遗像,又从遗像中找到了他留下的遗书宝图。问题就出在这里,普通人进来肯定不敢乱碰死者的遗像。 “三姥爷,麻烦你再把这间屋子里的遗像给我摘下来好嘛。” “小爷,您要它干吗呀?多晦气呀!” “咱们能不能出去就看它了,三姥爷不要废话,快摘下来。” 马福祥只要照做,把这件屋子的遗像也摘了下来递到了无双手上。无双如出一辙地再次用匕首撬开相框,又从相框里取出一封遗书,打开一看,遗书上只有一个字:“死”! 第18章神秘的金点师 三人面面相觑心中骇然不已。 “魁主,这是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他想把咱们困死在这里,咱是给佟四喜垫背的,这老东西真贼,既然来过雾凇岛找过田凯也没进田凯屋里看看。” 无双让马福祥再打开第二间屋子的门试试看,当马福祥推开第二扇门的时候,外边的景象跟无双预料的大致一样,还是一间一模一样的屋子,屋子里依旧是摆设简陋,桌子上放着田凯的灵位,墙上挂着田凯的遗像,遗像里的田凯还是露着皮笑肉不笑地盯着无双看。 “小爷,您还要看他的遗像嘛?”马福祥问。 “看,怎么不看呀?” 马福祥又把遗像拿了下来,无双撬开一瞅,信封遗书里依旧是一个字,不过这个字可不是死字,而是“没“。 “没?什么意思?连起来念就是‘死没’?”虽然这两个字组合在一起的确能组成一个词语,而且是个动词,但在这里出现怎么想怎么奇怪。田凯是问他们死没?区区两间老屋而已,怎么可能就这么困死三个人呢? “不对,不应该这么解。会不会是接下来的几个循环的房间的遗像里也有字?咱们要放在一起念?”李大海说。 三人又往前探,第四间屋子,陈设依旧,一切都是完全复制第一间屋子的原貌。第四间屋子里的遗像中照样也有遗书,信封里装的还是一个字,不过这个字是“我”! “死没我?魁主,他什么意思呀?他死没死还用问咱们?” 无双嘟着嘴摇了摇头,肯定不是这个意思。 “没我死?”马福祥又换了一种拼法。 无双突然瞪大了双眼醒悟过来,大喊道:“我没死?田凯没死?他肯定是要表达这层含义,可为什么他要留下这些残缺不全的遗书呢?他受何人胁迫?” “哼哼,要我说呀,喜子肯定暗中派人把他给宰了,喜子我还能不了解嘛?他这人太阴险了。”马福祥猜田凯是遭了佟四喜的毒手。 可无双却不这么认为,佟四喜这人阴险狡诈那是出了名的,但对于无双,他可从来都是礼待有加,更何况这次他们是同一个敌人,佟四喜也不知道现在无双到底是什么处境,绝不可能骗他。既然他已经杀了田凯,那也不会让他再多此一举跑雾凇岛一趟了。 “三姥爷,这事可不是您想的那么简单,我怀疑那本‘判阴阳’肯定是落入贼人之手了,也许背后暗算我们的人和暗算田凯的是一个人。应该都跟小日本有关。” “您是说川岛圭佑那孙子?” 无双说,保不齐八九不离十了,不过这田凯也不是一般人物,他是金点真传,金点术可算尽了天地劫数,岂能不知川岛圭佑惦记着他,我看,这屋中的古怪阵法不是给咱们准备的,也不是给佟四喜准备的,应该是川岛圭佑那伙人。 “小爷,您怎么说都行,但是得给咱们想个法子出去呀?” “屋中的这套诡阵并不是要困住咱们,而是故意要传递信息给外人,让外人知道他还没死!你们试想下,如果川岛圭佑先咱们一步找到田凯的住处,肯定不会来检查遗像吧?而只有憎恨他的人,比如佟四喜这样的,才会想到田凯会在遗像上做文章。” “哎呀,我可听不懂您的意思,您就说吧,让我怎么办?拆了这破房子?”马福祥是个粗人,哪里有心思听无双分析,早就憋的不耐烦了,这屋子里的空气太熏人了。 “您别急呀,想出去还不容易嘛?您推开最后一扇门试试?” “还推门?那后边指不定又是一间屋子,指不定还有遗像呢。” 无双笑道:“呵呵……您为什么不先试试呢?兴许……” “好吧!您是爷儿,您说了算。” 马福祥很不情愿地走上前去,试着把手放在门板上轻轻一用力……吱呀一声……顿时,门外一道刺眼的光线晃了进来。 “小爷?你们……?吓死我了!”门外可不正就是田凯的院子嘛?院子里还是那口水井和石磨盘。马二爷已经去对岸跑了个来回,找来了两个知道些内情的老乡。 “我的妈呀,你们胆子真大呀,冯老头留下的屋都敢乱闯?”两个老乡不可思议地看着无双。 “为何闯不得呀?”无双问。 他们说,前两年市里边开发雾凇岛的时候就要安排老冯搬走,拆迁队来了几次,都不见老冯出来,以为老冯自己搬走了呢。可不曾想推门一看,屋里边竟摆着老冯的遗照。 老冯也就是田凯的化名。 国家是有拆迁政策的,但凡像这样家中只有一口子人,且已经亡故的,那也甭给他安排回迁房了,这房产自动划给政府管理,拆迁队直接拆了就是,再不需要跟任何人打招呼了。 整个屯子几乎都排迁走了,最后就剩下老冯家了,今儿算是真相大白了,原来老冯已亡故,那就直接拆吧。 可当拆迁队开始扒房子的时候,怪事也随之而来了。先是那个挖掘机的皮带莫名其妙的断了,等修好了以后,开挖掘机的师傅突然就像着了魔似的从挖掘机上蹦下来跪在屋后的坟头前就是磕头,谁拦都拦不住,最后磕的是头破血流,被人强行送进了医院,一直到最后那挖掘机司机也没出院,因为他现在转去精神病院了。 送到精神病院后,那开挖掘机的师傅嘴里一直嘟嘟囔囔说不要找我,不要找我,我再不敢乱拆了,再不敢乱拆了…… 可眼看着吉林市的旅游开发重点项目就是雾凇岛,雾凇岛上留着这座孤零零的小瓦房和一座孤坟算什么意思呀?就算是真闹鬼那也得拆! 没过几天,又请来一群无业游民,说白了就是些地皮小无赖,这群混小子只要你肯出钱,连菩萨的庙宇都敢给你拆了。但怪事又发生了,本来计划好,第二天天亮就开工拆房子挖坟,没想到这一宿的功夫,十来号小地痞,一个个的都患上种怪病。 第19章判阴阳 这怪病那可邪乎了,说出来外人都不信,没啥症状,就是头疼,而且是平时不头疼,只要靠近田凯的老房子头就开始疼,离的越近头越疼,疼的是如同炸开了一样。最后他们终于也撤出了小岛。 拆迁队的领导心想会不会是犯什么说道呀?于是乎找来了几个以前屯子里的老头问了起来。 这几个老头岁数最大的将近八十,在雾凇岛上住了一辈子了。 他们说,老冯(田凯)是文革时候搬到屯子里的,他很少与人交流,也不愿出来走动,屯子里给他分了一亩三分地,他家地里每年都是颗粒无收,因为他根本就不种。领导觉得这样的懒汉不值得同情,也就任由他自生自灭了。 不曾想,这老冯一住就是几十年的光景,这期间是什么买卖什么农活也不干,谁都不见他到底有什么来钱的道,反正是人家家屋里几乎顿顿都飘出肉香来,让人眼馋不已。 那时候肉可不能随便吃,都是人民公社分发的,于是就引来了红卫兵,红卫兵进他家一搜,什么也没有,可红卫兵进去容易,想出来就难了。 三四个毛头小子,以为进了老冯的院子随便找几个借口就能把他抓出来批斗,没想到这几个毛头小子去了七天,最后一个个瘦成了皮包骨,精神恍惚地走了出来。 比人怎么问,他们也不说话,就这么傻傻呆呆的,一年后,几个小红卫兵为他们的冒失付出了代价,统统都死在了家中。 至此之后,屯子里再没有一个人敢找老冯的麻烦。都说这老冯头是以前乌拉满街的萨满祭司传人。那地方到处是满人,尤其是乌拉那拉后人更是满地都是,所以当地人就新这个。便再没人敢主动找上门了。 拆迁队一听,敢情这房子的主人是个老萨满巫师,萨满在东北老百姓心里可邪乎了,就好比是在湘西提到下巫蛊的蛊婆一样,绝对是杀人于无形的恶魔般存在。 从此之后,连拆迁队和旅游局也拿这屋子没了主意,这不,一直剩下这孤零零的老屋和一座孤坟戳在岛上正中央。就算是今日,您去雾凇岛旅游,依旧可以看到田凯的坟与魅力的雾凇雪景组成一幅奇怪的图画。 “你们屯子里人平时有没有跟田……老冯打过交道的?有人了解他嘛?老冯生前还有没有什么亲戚朋友?” 两个老乡说,老冯这辈子都是一个人住,无儿无女的,不过朋友嘛,倒是有那么几个。尤其是上几年,经常见到松花江对岸停着豪车,车里边都是有些的大老板,然后租条小船,都是专程来找老冯的。我们就寻思了,也许这老冯是个老萨满,人家请他驱邪吧。 “那你们知道是谁在老冯死后为他处理的后事嘛?”无双又问。 “这个就不太清楚了,他死的时候,我们屯子都搬走了。一直到拆迁队找上门来,才知道老冯死了。以前我们在屯子里时候,他家屋后还没有那座坟呢。” 无双心中狐疑着,这事闹的牵扯越来越广了,本以为就是古家的一件丧事自己来帮看看风水而已,没想到牵扯出了田凯和佟四喜来,古天策死也就死了,在无双心中这千门不是什么名门正派,甚至有些给盗门的列祖列宗抹黑,这门手艺是否失传他不在乎,倒是那本佟四喜著下的判阴阳,万万不可落入贼人之手。要不然,岂不是全东北的那些大斗都被人家掏空了嘛。 “小爷,哎?您想什么呢?”马二爷推了推无双。 “哦,没什么,二位大哥我们都是老冯生前的朋友,凑巧今日来吉林市玩耍,这才知道他已经走了,我们好歹也算是故人一场,既然他一个人孤零零的走了,那么就让我们这些朋友为他守守灵吧。” 这话听的两个老乡都傻眼了,人家心想,这世上还真有这样的好人?胆子得多大呀?敢给老冯头守灵就不怕他把你们带走? “我说小伙子,你们可别逞能呀?老冯头家里边怪事多着呢。我们屯子里以前到了半夜,经常听到从他家里边发出滴滴答答的动静来,也不知道他鼓弄啥呢。” “滴滴答答?” “对呀,我们这嘎达都信萨满教,几乎都是满人的后代,指不定老冯头半夜用什么语言跟阴间的死鬼交流呢。你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趁着天还亮堂赶紧走吧。”两个老乡好心劝道。 无双让马二爷先送两个老乡回去,另外嘱咐他留一条船方便他们进出,然后又去对岸老乡家买了点酒菜,四人就在田凯家门前席地而坐一边吃一边聊了起来。 “他们口中说的滴滴答答声我觉得应该是电台的频段。也许田凯一直跟日本人那边有联系。” 太阳渐渐西去,天色越来越暗了,一大块乌云没有任何征兆地遮了过来。 “小爷,那您是想搜出那部电台?”马福祥问他。 “不,我只关心那本判阴阳,虽说此书是佟四喜所著,但毕竟是咱们盗门金点术的绝学,可不能落入外人手中。现在天色还早,一会儿等对岸熄灯了,我打算挖开他的坟看看。” “啥玩应?魁主,您……这不行啊!死者为大,再说这田凯身为金点师,死后他的墓穴岂能不做防盗措施呀?”李大海还是头一回见到像无双如此胆大之人,再加上刚刚被困在田凯的屋中差点出不来,早就盼着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呵呵……看把你吓的,怎么着?上午时候不还说是我们盗门之后嘛?这刚把你拉入伙就要拍拍屁股开溜啊?我说李大海,你这胆子别针鼻儿还小啊?难道你就不想为你的救主之死找到突破口嘛?” “那……想是想啊,可您挖了田凯的坟,万一……”0 无双大笑他的懦弱:“哈哈……得了吧,你放一百颗心好了,要我说呀,这田凯不一定就在坟里边,指不定现在还在那嘎达逍遥快活呢。他留下的这孤坟就是欲盖弥彰!” 第20章懒驴上磨屎尿多 宁静的松花江水缓缓流淌着,两岸的百姓渐渐睡去了,水面上几只野鸭嘎嘎嬉水着,那叫声本很平常,在夜晚中却显得格外阴森。 无双把烟撵灭,从地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干活吧!” 马二爷把背包打开,露出了那把洛阳铲。无双走到田凯坟前拍了拍他的墓碑,脸上露出了坏笑。 “老东西,你能糊弄了其他人却糊弄过去我!你不是死了吗?那就给我看看你的尸体!”说着,无双挥起铲子一锹锹地挖了下去。 这田凯的坟可不是以前进过的那些大斗,普通老百姓的坟再深能埋几尺土?几锹下去,无双就觉得铲子前刃好像戳到了什么硬物上,由于用力过猛没收回来劲儿,锋利的洛阳铲前刃竟把下边的硬物戳了个缺口。 噗嗤…… 突然,土下边传来一个奇怪的动静。无双十分警觉赶紧从坟下边蹦了出来。只见从田凯的坟下窜出一股白烟来,那白烟很轻飘,有些像咱们普通百姓家烟囱里冒出来的炊烟。 “小爷,这啥玩应?是死人的晦气嘛?咱下的老坟也不少啊,可怎么从没见过这么重的晦气?”所有人立刻站了起来。 “看样子应该不是古墓中的晦气,那晦气是古墓尸骸体内存留的些许怨气,日积月累而成,他田凯这一辈子也算是辉煌过了,凭空得了佟四喜的金点术,他有什么怨气?大家小心点,先靠边,咱没弄清这是什么物质之前别靠上来。”无双也是第一次见从坟里边冒出这种气体来,不免也不敢靠前。 有句俗语说,祖坟里冒青烟,说的是谁家祖先显灵,保佑二女子孙的意思。但田凯无儿无女,连个媳妇儿都没有,哪里是坟头的青烟呀! 说话的功夫,那道从田凯坟下边冒出来的白色气体就开始一点点向外飘散来开,别看是向外飘的,但这白气却始终拧成了一股绳,中间气旋一点都不散,一直向另一个方向的松花江畔飘了过去。此时正是初春时节,东北的春天风可不小,西南风越刮,树木长新芽的速度就越快。 可这股白烟竟不是朝着西南风向刮去的,而是逆着方向飘去,它的行踪十分诡异,就好像有一种无形的力量正在牵引着它似的。 那股线从坟窟窿里延伸而出,越来越长,越来越细,不到一分钟的功夫就消失在了众人视野内。 “魁主,这不会是田凯的魂儿吧?”李大海问。 “我也不知道,不过肯定不会是魂魄,魂魄这种东西是无影无形的,咱们肉眼若是真能见到魂魄,那世界上不是到处都是死人了嘛?普通人走在马路上可不是要炸锅了?” 无双又等了片刻,见那坟下边确实是没有其他刻意气体飘出了,又扛着洛阳铲崩了进去,开始用手扒夯土。 把坟头表面这层夯土扒下去一瞅,敢情刚才洛阳铲前刃戳到的不是棺材,他就想嘛,除非他田凯用的是铜棺,要不然怎么会一偶这种触感? 扒开土一瞅,哦,这田凯为自己的坟可是煞费苦心了,坟下边竟然出现了墓砖,墓砖用水泥砌的很平整,微微拱出一个弧度,看来坟下边还有个墓室。只是刚才洛阳铲前刃太过锋利,自己用的劲儿又不小,那普普通通的砖瓦水泥竟被他戳出了个窟窿,露出了下边黑洞洞的墓室,那股气体就是从墓室中飘出来的。 虽然田凯的坟是座新坟,比不得什么龙斗,贵斗的凶险,但这人生前乃阴险之辈,肯定留有防盗措施。无双不敢轻易下去,他拿出一根蜡烛,先点燃,用绳子吊着垂了下去,蜡烛刚进去,就被下边一股阴风呼哧下刮灭了。 “再等会儿吧,下边空气有毒。”无双说。 众人坐在一起,中间围着一个火堆,一边烤手,一边闲聊。 “李大海,你们家老爷是怎么认识田凯的?”无双问。 “这我可不知道,那年来之前,老爷就说,在雾凇岛上住着一位奇人,此人通晓阴阳八卦奇门遁甲之术,是个真正的世外高人,平时找他看事的,都要排号,高人每天只看四位,且都是显赫的达官贵人。我就问老爷了,咱们古家富甲一方,还用他给算嘛?” 古天策说,古家之财都是萌祖师爷保佑得来,乃是天上之才,天上之才随时都可能没。如果此行顺利,那雾凇岛上的高人能指点一二,相信咱们古家日后百年也不衰呀! “他应该就是去问古家后山古墓的事,你们千门本是做茧奸耍滑之辈,对倒斗的手艺是一窍不通,他怕就算找到了古墓入口进去了也没命出来,故而去找田凯卜算吉凶。”无双分析说。 “姥爷的事我们下人可就不好多问了,不过我记得姥爷去的时候手里好像还拿着一张地图,那地图模糊的都看不清了,上边的文字很古怪,跟蝌蚪似的,我没见过。半个月后,姥爷从他家屋里出来,那都乐开花了,不过自此可就没见他再拿出过那张地图来。” “哦?看来那就是古家后山上的古墓地图了,那地图最后肯定落在了田凯手里,哼哼,你家姥爷英明一世糊涂一时呀!若他不是露出了那张古墓藏宝图的话,他恐怕还不至于送命。”马福祥感慨道。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着。也许是刚才喝酒喝多了,李大海不胜酒力,肚子鼓鼓囊囊地,捂着肚子就说要去找地方解决。众人也没太当回事。 那雾凇岛不是旅游季节根本没有人,只要不抬头遍地世毛楼,一个大老爷们有啥害羞的,他跑到田凯留下的房子身后就蹲了下去。从他是背光蹲下去的,身后的墙把火光挡了个严严实实,可别看他看不到无双这边,但这个视角却是正好能从后边看到田凯家的小院。 小院里没有一丝月光,都被那棵老柏树遮住了,他往那一蹲,脸憋的通红开始使劲儿。正在“飞流直下三千尺”之时,突然就见田凯家小院里好像有个黑影,那黑影并看不清正脸,那人好像背对着他正在窥探外边那三位。 第21章开棺验尸 李大海心想,这岛上可是只有他们四个活人呀?那院里站着的又是谁?难道是田凯的鬼魂?想到这里,吓的他屎也没了,提着裤子就站了起来。 因为他距离小院太近了,他又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事,以前别看嘴上吹的厉害,可他哪见过这邪乎玩应啊?给人家怎么算都行,那就是一张嘴胡咧咧呗。如今真见鬼了,吓的他愣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声,捂着嘴哆哆嗦嗦靠着墙往里看。 他想喊人,可却不敢张嘴,生怕喊出声来惊动那东西,第一个遭殃的是自己。 他捂着嘴,就跟只螃蟹似的,弓着两条腿向另一侧平移,一点点往墙阴影外挪,可也许是太紧张了吧,刚一迈脚,突然踩到了一块碎瓦片。 咔嚓一声清脆的动静,那瓦片被他给踩碎了。等他再抬头看去的时候,发现院子里的那个黑影竟然转过了头正朝他看呢。 “我的妈呀!!!!!!”他大叫一声,浑身上下所有零件齐东,连滚带爬地就跑。 “我说李大海,你这人真是懒驴上磨屎尿多啊?我又没让你干活,至于嘛?咋地?拉个屎拉出来鬼了?瞧你这脸色,来来来,自己瞅瞅,都绿了!”他跑到火堆前已是大汗淋漓,浑身不住地哆嗦着,一句话说不出来,还得听无双挖苦他。 “鬼……鬼……鬼……”他结结巴巴道。 “咋地?你看到田凯了?” “不……不是……是……我……那个……看到……我……”他一紧张舌头也开始打结了。 “别怕,说,到底看到什么了。就你这样还敢自称是我们盗门之后?怎么个意思?你家姥爷生前就是这么教导你的呀?你们千门可真够可以的,也就耍耍嘴皮子功夫吧。”马福祥一脸正气,对着他后背拍了一巴掌,这一巴掌拍的李大海气息顺畅了许多,肚子喉咙里的那口气终于吐出来了。 “哎哟喂,您可休要再提我家老爷了,我刚才拉屎时候可不就是看到了我家老爷显灵了,就在田凯院子里呢。”李大海赶紧拿起酒瓶子,咕咚咕咚灌了一口给自己壮胆。 “院子里?”无双站起身来砖头朝田凯家小院看去。可院子里除了那棵老柏树的枝子摇晃的黑影外,什么都没有。 “小爷,这事也说不准呀,古天策毕竟也算是被田凯间接害死的,咱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马二爷说。 “呵……你们这些老顽固!”无双没太当回事,见坟下边的晦气也散的差不多了,他就用开始用其他工具凿开墓室上的那层水泥和墓砖,不多时,终于露出了可以下人的缺口。 他把蜡烛用绳子吊着放了下去,蜡烛这次没有灭,这说明下边空气质量足够人呼吸了。 这墓室不大,只有差不多六米见方的空间,中间摆了一口柏木的棺材,棺材上也没什么纹路,他田凯不是什么尊贵身份,所以墓室中也不见有其他陪葬品。犹豫墓室刚刚见天,下边空气比较稀薄,而且空间又很小,所以至多只能两个人下去。 “三姥爷,陪我下去一趟吧。”无双招呼马福祥。 二人纵身一跃蹦了进去。 无双用手拍了拍那口棺材的盖子,发出咚咚咚的声音,可见里边中空,至少说明最多里边只有一具尸体,没有像大墓棺材一样,被墓主人用陪葬品填满。 无双刚想开棺,马福祥赶紧拦住他说:“小爷,虽说咱这不是要做‘升官发财’的买卖,可规矩总得守呀,那是老祖宗留下来的。” “好好好,那您帮我点根蜡总行了吧?”无双不耐烦道。 马福祥点着一根蜡,放在了棺材的头部,也就是西南角上。为啥要在偏西方放呢?因为所有人都认为,人死后要登上西方极乐世界,至于这个偏南的方向嘛,纯粹就是摸金校尉们自己的讲究了,祖师爷的坟在东北的南边,祖师爷是谁?曹操曹孟德是也! 这些纯粹都是摸金校尉们自己给自己的个心理安慰,大多数情况下点着的蜡烛绝不可能灭,因为既然这里是墓室,古墓之中怎么会起无名阴风呢?空气本就是恒定的,哪有那么多鬼魂作祟呀!当然了,也有少数例外的,若是蜡灭,可就说明墓主人不愿让人掏了棺材里的明器。你要是不信邪你就开棺,不管遇没遇到大粽子,保准这次买卖不带顺利的,轻则霉运当头,重则回家大病不起,数日后就叫你气绝身亡。这些摸金校尉的规矩很多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行内人几乎没有敢不遵守的。 蜡烛飘摇两下,最终还是没有灭。 “三姥爷,您多此一举了,我告诉你吧,这口棺材里没有尸体,蜡又怎么可能灭呢?”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可得看好了您。”无双现在正是年轻气盛,又初为少主,所以还不太理解这群老头子们的古板。若干年后,当他只有自己孤身一人之时,站在阴冷的古墓之中,看着那黑棺的棺盖一点点自己被神秘力量推开时,他多想身边再有这群老人提醒自己,他多想再有马二爷,马福祥,马四海等人给自己壮胆啊! “那现在没事了吧?我可以开棺了吧?我跟你打赌,里边是空棺您信不信?” 现代人很少用真正意义上的传统棺材了,以前那些做棺材的老木匠的手艺早就失传了,自然,做出来的棺材也只是走个形式,外观跟以前很像,但质量却是天壤之别。 这口棺材盖四周可没有密封,无双双手搭在上边扣住了,向上猛地一掀,轰地下就把棺材盖直接掀开了。 棺材盖被掀开后,无双甚至都懒得往里看上一眼,他判定这必定是口空,至多这里边放着一本“判阴阳”。 马福祥凑上前去探过身子一瞅,不免大惊失色:“啊?” 马福祥这人胆识过人,凭生杀人无数,很少有什么东西可以把他吓住的。无双一听知道可能自己判断失误了,难道这田凯还真死了? 第22章尸体被调包了 他定睛一瞧:“哎哟!!!怎么可能是他?” 棺材里平躺着一个老头的尸体,这尸体的模样根本就不是遗像中的田凯。老人死相十分可怖,他圆瞪着双眼,眼中布满猩红的血丝,肿胀的好似瞳孔都要爆裂开来一样。他半张着嘴,惊愕地看着前边。而他的双手则弯曲着放在胸前,手指的弯曲度更像是个鸡爪子一样蜷在掌心。 这个老人无双并不认得,不过从死者的年龄和衣着判断有可能是…… “三姥爷,是他嘛?”无双看着马福祥。 马福祥的眼睛紧紧盯着棺材里的尸体,许久他才恍惚摇了摇头。“我不敢确定,我们已有五十年没见过面了,不过有点像。” 死尸身上穿着一套夜行黑衣,与古天策倒斗那夜身着的衣服完全吻合,再加上刚才李大海偏偏又在田凯院子里见到了旧主的身影,不得不让无双联想到,这尸体有问题。 “李大海,你快下来!”无双朝头顶上喊道。 “魁主叫我?我……我就不用下去了吧?您不是看过遗像了嘛?应该没错的,那个就是您口中的田凯。”李大海胆小如鼠。 旁边的马二爷可不管那些,口中对他道:“我家小爷让你下去你就下去,哪来那么多废话!”说着,他一脚就把李大海给踹了下来。 坟下边也不高,至多一米半的高度,李大海一个踉跄差点没磕着棺材,跌跌撞撞地从棺材旁边爬了起来躲到了无双身后,连看都不敢过去看一眼。 “您……您让我看啥呀?您确定了就好!” “呵呵……来来来,我可没法确定,你来看看,这到底是谁?”无双扭过他的脖子就给他拽到了棺材前边。 他眯着眼睛往里边一看…… “哎呀!!!!我的姥爷哎!您怎么在这儿啊?55555……姥爷,是谁害死了您呀!您要是在天有灵就给大海拖个梦,大海就是豁出命去也要给您报仇!”刚才还一脸惊恐之色的李大海,看了一眼棺材里的尸体,竟然跪在前边嚎啕大哭起来。 无双与马福祥对视一眼,看来他们估计的不错,这棺材里的尸体不是别人,正是千门大掌柜的古天策!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说这里葬着的是古天策,那古家太师椅下边埋的是何人?难道说几日前从山中回到古家的并非古天策本人?要么就是古跃在对他们撒谎?毕竟他们谁也没有亲眼见到古跃把爷爷的尸体葬在潜龙穴脉眼上,可古跃又为什么会这样做呢?故意自编自导一出好戏给外人看?这显然不合乎常理。 “李大海,你看清楚了?这确实是你家老爷?” 李大海说这还有错嘛?我跟了老爷一辈子了,别人不认得,难道还能不认主子嘛?魁主呀,您是不是在逗我呀?不是说老爷死在家中,葬在了太师椅下嘛?怎么会在这儿? “你问我?我还纳闷呢。不过你家老爷的死相……三姥爷,您对这些应该比我有研究,您帮我检查检查吧。” 马福祥伸手脱去古天策的外衣,先是试了试他皮肤的弹性,然后又仔细看了看他的指甲,最后确定,这老头子刚死不会超过5天,尸体表面还没有出现腐烂的情况。也就是说,古天策的死亡时间跟古跃的描述基本吻合,他确确实实是那夜去后山倒斗死的,不过为何会被人移尸到雾凇岛可就不得而知了。 “您在好好检查一下,看看他是否有外伤和中毒的迹象。” 马福祥就是个侩子手,天底下那些骇人听闻的杀人手段几乎样样精通,一打眼看了看尸体皮肤的颜色就可以确定,古天策不是中毒而死。他不需要把尸体剥个精光,但是用手摸一摸尸体的骨骼筋络就可以判断,他死前要害位置没有受到损伤。 “奇怪了,就算是他自己算的再准吧,一个人也不能说到寿然后嘎巴一声就死了吧?总得有个由头啊?”无双好奇道。 马福祥说,看他这惊恐的眼神,怕是死前看到了什么非常吓人的画面,也许是吓死的,人岁数大了,他不比我们这些江湖人,心理承受能力自然也低。 马福祥用手按了按尸体胸口侧下方的位置,然后说:“喏,胆破了,是吓死的无疑。” “吓死的?看来那夜他还真的去了后山的古墓倒斗,难道说那古墓中有大粽子苏醒?要不然会是什么东西吓破了他的胆呢?好歹他也是江湖人,一般的东西可没那么容易吓死他吧?当年在承德城下那是尸骸遍野,他不也照样眉头不皱一下跟小日本玩老千嘛?” “魁主可要为我家老爷做主呀!!!定是田凯所为呀!”李大海带着哭腔道。 无双说这事咱得从长计议,毕竟这是古家的事,我不能替人家古跃做主,报不报仇是两说,另外,最重要的是,这里边葬着的是古天策,那么古家太师椅下的尸体又是谁?自己孙子都不认得了嘛?老爷子还把一家人聚在了一起临死前留了遗言,难道连说话声家人也分辨不出来了? “您是怀疑我家小主人?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小主人是我看着长大的,他为人心地善良,对老爷更是孝顺有加,他绝对不会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的,我看就是那贼人田凯所为!” 无双看了看那尸体,眼睛转了一圈道:“现在咱们说什么都太早,今日之事万万不可声张,哪怕是对你家少主子古跃也不要提起半句,等来日我挖出了太师椅下的尸体再做打算。恐怕这件事绝对不像咱们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了。” 无双让马福祥暂时把这棺材重新盖上,然后照原样埋好了坟头,表面看就跟以前一样,根本没人知道他们挖开了这座孤坟。第二天一大早上,众人离开了雾凇岛,驱车前往古家。 他们在镇子上碰到了刘麻子,刘麻子已经等了他们一宿了,他说家里那边有些麻烦了。 第23章彩蝶回来了 川岛圭佑死了孙子,这次可是真火了,虽然不能杀上‘门’来找无双报仇,可却连连像有关部‘门’举报,说无双的古董行贩卖古墓中的明器,有关部‘门’正在古董行检查呢,这两天新掌柜叶珊可有的忙了。 “跟我玩黑的是吧?看来这小日本的确是被‘逼’急了,没事,让他查吧。你告诉叶珊,如果有什么事就联系陆昊天,官面上的事耗子都能搞定。”无双毫不在乎。 在长‘春’地面上,跟董家为敌可是没有好下场,他川岛圭佑再厉害,这也是中国地盘,比任何势力他都比不过无双。不过日后要是再碰上面,这次可是真真的没有什么余地了,见面就得掐,不是你是就是我亡。 “我让你查田凯的事有没有眉目?”无双又问。 “兄弟们都散出去了,可江湖上都没有听说过有田凯这号人,只怕您光顺着这条线找,是没什么结果了。” “行,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告诉我姥姥他们,就说我要在古家逗留几日。”无双把刘麻子打发走了。 刘麻子刚走,没等众人来得及吃口早饭呢,古跃就风风火火的找上‘门’来了。看他的表情像是很着急,也不知道古家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大事。 “小爷可算见到您了,您快去帮我瞅瞅吧,我们古家这回可是要没救了。”古跃一脸哭相祈求道。 众人忙问他是不是丧事有变。 他说,他心底里边已经多少有了点感觉,就感觉这几天可能古家要出事,可没想到并不是爷爷的坟有问题,恰恰问题都出现在老宅中了。这两天连续出现不详征兆,今儿一早上下人们出来打扫‘门’口,发现‘门’口那堆麒麟在流血泪。 这些大家子都很‘迷’信,一般有名望的人家‘门’口都摆石头狮子或者是麒麟镇宅。以前总说,石头狮子象征着主家的运势,如果一旦石头狮子流血泪,那可能就说明主家要生剧变了,轻则户主重病,重则家破人亡‘鸡’犬不宁。那古家身为千‘门’传人,尤为对这种说法深信不疑。 没招,无双就只好先跟他走一趟了,反正就算古跃不来请他们一会儿也得登‘门’拜访。 到了古家宅前一看,果然两头麒麟眼角渗出了红‘色’粘稠液体。其实这些事无双倒是不太在意,古家现在本就在办丧事,户主亡故可不就是一难嘛。若这对麒麟兽真有灵,肯定也要为户主痛惜不已。从科学的角度来讲,这些石头摆件的选料各有不同,有些呢,石料常年埋在大山深处的地底下,地底下由于落叶和枯草的堆积会储存一定的养分和特殊液体,这些液体偶尔也会有红‘色’的,这石料埋在土中,年头久了,这些液体就会沁入石料内储存起来。 它被雕刻成型后,由于很多客观原因,比如气压,天气,湿度等……一旦这些客观圆形达到了一定的饱和点就会把石料内的神秘液体‘逼’出。 “家里人还好吗?” “托您的福,家里人没事,只是这几日家宅不宁,大家心中多少都会有些不安情绪。”古跃说。 古跃就这么站在‘门’口,虽然说话一直都是恭恭敬敬的,但却还是没有想邀请无双进古家大‘门’的意思。这也不能全怪他慢待,实在是老爷子死前有遗愿,他也是被‘逼’无奈,百事孝为先嘛。 “换了吧,这年头也不像以前了,还用什么麒麟呀?再说这老物件流了血泪也不吉祥。” 古跃连称是。 无双又问他,下人们在后山之中可找到了老爷子去的那斗? “找到了,找到了,那下边黑‘洞’‘洞’,老吓人了,小爷要去看看嘛?那我现在吩咐下人准备些手电和火把。” 无双说不用急,我今儿不会下那斗中一探,咱们且先去瞧瞧那到底是何人之墓吧,不过现在时间太早,古兄若不介意的话,可否在这‘门’前请我们喝几杯茶呀?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 无双为啥不着急去古家后山一探究竟呢?因为他还要等一个人,等谁?等蓝彩蝶。蓝彩蝶陪着无双等人从长白山回来后一直没见,她去哪了呢?来古家之前,无双就吩咐彩蝶可以休息两天,一来,连续数日在野外亡命奔袭太过劳累,而来,蓝彩蝶在乌苏里江时体内重了‘阴’毒,无双想让她去吉林市里找个好点的老中医调养下。再者,无双嘱咐她别忘了去市图书馆查一查这吉林市的历史,看看若干年前吉林市都被什么少数民族统治过。 依蓝彩蝶的‘性’子,她巴不得赶紧回来与少主团聚,哪有什么闲心休息呀。这不,刚分开两天,小丫头已经一路打听着顺着松‘花’江沿岸寻来了古家。 这丫头‘性’格火辣,可不管有没有外人在场,从出租车上下来后见无双等人正坐在古家‘门’前饮茶聊天,她一路小跑就冲了过来。 “哟?这哪来的姑娘?可真……真‘浪’!”古跃见到蓝彩蝶后眼前一亮。想了半天竟然也只想出这么个不太好听形容词来描述美人。 “呵呵……还能是谁,你瞅瞅她腰间系着的那条红绸带,再看看她发丝间夹着的两只蝴蝶发卡。” “哦?难道是……哎哟哟……今儿小弟是真大开眼界了,没想到沉寂一时的红娟‘门’竟还有传人。” 蓝彩蝶美滋滋地一跑三颠,冲着无双张开双臂就抱了个结实。 “嘿嘿……小爷有没有想人家呀?看我新买的衣服,漂亮不?人家还给你买了块手表,你带带看。”蓝彩蝶完全把其他人当做空气了,当众就与无双玩起了暧昧。 无双咧着嘴心想,我的姑‘奶’‘奶’呀,你对自己还真舍得‘花’钱,光看这新裙子的牌子就知道价格不菲了,还说什么给我买块手表?那钱还不是我给你的? “彩蝶,不得放肆,成何体统呀?也不看看什么场合?”无双小声说道,伸手把她推开了。 “哦,好吧,蓝彩蝶见过小爷,小爷万福!”蓝彩蝶推开几步,微微欠身下蹲施了个前朝的‘妇’礼。 第24章契丹古墓 “我来给你介绍下,这位是……” 没等无双说话,蓝彩蝶就抢过了话头:“您不用介绍了,我这一路上打听了,对古家可是如雷贯耳呀,想必这位就是少东家古跃吧?” “呵呵……彩蝶姑娘抬举在下了,愧不敢当呀,全是托了祖师爷耀公的保佑这才有了我们古家的小小成就。” 无双把她拽到近前问:“你先别忙着贫嘴,快说,我让你查的东西有没有眉目了?” “您吩咐的妹妹岂敢不遵从呀?我去图书馆找过当地历代的县志,这吉林松‘花’江流域从古至今几乎都有少数民族的统治离不开关系。”彩蝶说,离咱们最近的就是满人的镶黄旗乌拉那拉氏建立了乌拉城,也就是现在的吉林。 再往前边追溯呢,又有高丽国统治,另外,‘蒙’古人,契丹人全在吉林建立过政权,其中在古家现在这片区域十二世纪初期是由耶律延禧玄孙统治的,他叫耶律尘。当时,松‘花’江沿岸都是他的土地,子民不下数万,也算的上是这片土地最早期的统治者了。 无双为啥要让蓝彩蝶打听这些呢?他听闻古天策的死与那后山古墓有关,而那古墓又是松‘花’江流域风水最好的‘阴’宅,可见下边埋着的人必定是为达官贵人,从彩蝶带回来的信息分析,这人八成与契丹族有关了。 无双皱了下眉头:“不好办,不好办呀!” “小爷,什么不好办?”古跃问。 “若是你爷爷下的斗是契丹人留下的,那就不好办了。”‘摸’金校尉的规矩太多了,其中祖师爷曾留下遗训说天下之斗,什么都可以倒,唯独契丹人的古墓,后人万万不可妄入其中。 并不是说他们与契丹族的信仰文化不同,‘摸’金校尉哪有什么信仰呀?坟里边能掏出金银就无所谓了。却是因为那契丹古墓中太过凶险,闯入者十有八九都无法活着出来。从古至今,能从契丹古墓中活着走出来的土夫子至今还无一人。所以,契丹古墓中到底是如何凶险法,就连‘阴’阳玄道和吴功耀也说不出来。 “走吧,眼见为实,祖师爷保佑吧!”无双招呼众人赶往后山。 后山里,古家下人们已经寻到了一处被挖开的‘阴’冷‘洞’口,‘洞’下边是一股股的‘阴’气往上窜,古家下人们每一个敢靠前的。 无双走近了一瞧,盗‘洞’前被古天策挖出来的那块石碑上刻着几行古怪的文字,那文字是用鲜血所写,千百年来都不曾消失。 “契丹古墓!”无双认得上边的字迹,但他不是研究契丹文化的专家,故而也无法解读上边的咒文。 “小爷?那……那咋办?那我爷爷的事?” 无双‘摸’了‘摸’嘴角上长出来的一撮淡淡的胡茬说道:“不好办了,祖师爷有遗命,就算是我也不能违背,倒也不是说不能进契丹古墓,只是这契丹人的古墓与汉人和其他民族的墓‘穴’修建方式不同,契丹人尤为憎恨盗墓者,所以下边凶险万分,连祖师爷这一辈子都没进去过。古兄,我何德何能能与祖师爷相提并论呀?” 要是不进去瞅瞅吧,无双其实也不甘心,古天策的死,中间有两个节点,一个是这契丹古墓,再一个就是田凯。这两条线也不知道那条线能追查到线索。况且八百多年前的契丹古墓就在眼前,连祖师爷‘阴’阳玄道一辈子都没倒过的斗,多少也会‘激’发无双的好奇心和虚荣心。他天生就是个做探险家的料,越是未知的凶险他就越感兴趣,越是神秘的区域他就越是想闯上一闯。 马二爷看的直晃脑袋,他使劲儿给蓝彩蝶打眼‘色’,那意思便是小姑‘奶’‘奶’你倒是劝劝呀,古家的事跟咱们关系本就不大,区区一个千‘门’早已是江湖上的强弩之末,实在没有必要因为古家老爷子的死把少主牵扯进去,这契丹古墓可不是闹着玩的呀。 “二爷,您老给我打什么飞眼呀?哼,老不正经的!”蓝彩蝶故意玩笑道。 “你……你……死丫头!平时小爷白疼你了是不是?你咋看不出个眉眼高低呢?”马二爷气道。 “哎呀,我知道,可咱家小爷的‘性’子你们都跟着他这么多年了,比我清楚吧?他想去的地方你们拦得住嘛?要我说呀,你们就是不够聪明,他想去哪就陪着去呗,到时候惹他不高兴,小心把你们赶去承德守攻耀祠!”蓝彩蝶一句话噎的马二爷和马福祥半天没说出来话。 这事无双还真干的出来。 “那就有劳小爷了,咱现在就准备准备?”古跃喜上眉梢。他爷爷的死究其根本都是因为闯入了契丹古墓,那一夜,他在古墓中究竟看到了什么东西才是真正的关键点。 无双并不这么认为,他甚至怀疑古天策那一夜到底是不是进了契丹古墓,甚至有可能是有人在半路上对老爷子做了什么手脚,吓得老爷子胆破而亡,然后再用某种易容术装成老爷子的模样回家给子孙们立下那看似奇怪的遗愿。 不过既然这古墓就在眼前,就算是好奇心作祟也足够理由让无双闯上一闯了,近年来,跟契丹文化有关的古玩水涨船高,一年高过一年,若是能从里边掏出几件明器,那可是足够董家人多次几年的了。 “去是肯定得下去看看的,不过不是现在,这里边规矩太多了,天明不倒斗,待入夜后咱们再下去一探究竟吧。不过古兄,我有言在先,你不许带外人,这毕竟不是什么正大光明的勾当,若是传出去可不好听了。” 古跃应道:“小爷说的是,古跃不求别的,我爷爷是因此斗而亡,我只求给他老人家个‘交’代,不管这老坟下边是什么鬼怪作祟,古跃必须为他报仇。” 无双点了点头,心想,你小子到底安得什么心我还不知道呢,万一是你加害了老爷子,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古家偌大的家产,凭什么就‘交’给你古跃掌管呀?你上边还有两位叔叔在呢!。 第25章契丹人消失之谜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古跃焦急地踱步,倒是无双早已把摸金倒斗看成家常便饭了,还在一旁跟蓝彩蝶嘻嘻哈哈着。 根据现有掌握的历史情况分析,这契丹古墓中葬着的很有可能就是耶律尘。契丹古墓迄今为止被发掘的少之又少,这与契丹人的丧葬文化有关,契丹人讲究的是深葬,而且坟上没有墓碑。就连经验老道的土夫子也很难发现。现在市场上就连一个契丹人的瓦片都是价值连城。 关于契丹人这个神秘民族不解之谜有许许多多,在学术界里最大的谜团就是契丹人神秘消失之谜。 在我国波澜壮阔的历史长卷中,曾扶摇而起一个搏击长空的鹰之族--契丹。这个民族建立的大辽国,雄跨长城内外,以今我国北方辽河流域为核心地区,在中华大地轰轰烈烈地拓创了200余年的辉煌,奇迹般地留下一个个惊奇、一个个谜团后,突然消失得杳无踪影。 百万人口到哪里去了? 契丹人发祥地西拉木伦河流域的风光。 辽河流域的辽代砖塔遗址。 契丹人发祥地西拉木伦河源头如今已建成了响尾水电站。 从公元916年耶律阿保机建立契丹国家,到耶律延禧于公元1125年被俘辽亡,辽存国共209年。辽灭亡后,阿保机第八世孙耶律大石又于1124年建立了西辽,存国90多年,1218年为元朝所灭。但令人不解的是,伴随着大辽帝国的灭亡,最多时曾拥有120多万人口的契丹民族也随之消失得无踪无影。 120多万人口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在古代,120万的军队甚至都可以一统中原了,而契丹人留下的这些部族人口竟然在一夜间消失不见了,对此,学术家一直也是说法不一,无法统一。 据蓝彩蝶所说,耶律尘算是辽国最后一代后人了,他是西辽最后一位皇帝屈出律的玄孙。西辽在我国现在新疆与四川之间的位置,那么为何他这位玄孙会跑到东北来呢? 无双分析,当时吉林应该也早早就被蒙古帝国吞并了,松花江沿岸可能都是成吉思汗的地盘,虽然是成吉思汗挫败了西辽,但蒙古人与契丹人是有交情的,中世纪初期,蒙古帝国还没有崛起前,北方土地是归属大辽国的,大辽国中由两个民族组成,一支是契丹人,另一支是女真人,也就是后来的大金国的缔造者。 契丹人与女真人的仇恨世人截止,是女真人最后分裂了大辽国,后就有了大金国完颜氏一统中原。 那么这里就存在一种可能性了,当强大的蒙古帝国在成吉思汗的带领下不停地扩充他们版图的同时,大后方的东北同样女真人的野心还没有完全熄灭,女真人善骑射,只要努尔哈赤疏于防范,他们完全有可能死灰复燃。 让契丹人的后代来管理这片土地是最好的选择,因为他们两族本就有深仇大恨。 但具文字记载,可追溯的契丹人最后一代汗王也就到耶律尘为止了,也就是说,耶律尘死后,最后一支契丹部族也从这个古老的国度这种神秘消失了,没人知道契丹人到底去向何方。 “如果这真的是耶律尘的古墓,那他的古墓中肯定会有些关于契丹人神秘消失的只字片语留下。若是发现了这个,那咱们可是要发现了惊天的大秘密了。”无双越想越激动。 “祖宗哎,您甭惦记那些功名成不?咱能活着从契丹古墓中走出来就烧高香了。”马二爷叹了口气。 拦是肯定拦不住这位少主了,无双伸了个懒腰,背上家伙事,招呼众人跟他下去。 “好吧,那您老就在上边帮我祈福吧,三姥爷,彩蝶,古兄,李大海,跟我下墓!”无双点着火把,带着其他四人就钻进了那幽暗的契丹古墓之中。 墓道中的石壁彩画因为这几日暴露在外接触了空气,所以被腐蚀的早已看不清本来面目了,无双经验老道,知道这契丹古墓不比曾经自己的那几段探险经历,他不敢大意,一边走一边停,打着火把仔细观察着墓道中的每一个角落。哪怕是一丁点的大意都有可能让所有人折在下边永远出不来。 不过墓道中十分安静,走了许久也不见有什么机关出现,最后,终于在不远处看到了两个光点,那应该就是古天策口述的会自燃的火盆了。如果不出意外,两个火盆后是个拱形石门,石门后应该就是那吊桥,吊桥直通主墓室。 “小爷,你看,跟我爷爷说的几乎是一致的。” 无双站在拱形门前看着脚下的深渊,拽了拽吊桥绳索,这桥都将近八百年了,下边的木板早已腐朽的不成样子,他试着把脚踩在上边立刻就在腐朽的木板上留下了一个脚印。 “你爷爷说的那口棺材就在对岸?” “没错,就是对岸的墓室中,那应该是一口悬棺,我爷爷也不知道早上在棺材下边看到了什么东西。小爷,如果不出意外,那东西应该还在,咱们过去嘛?”古跃急道。 无双思考了片刻,还是摇了摇头。 “不,这根本就不是主墓室,它骗的了别人可骗不了我。这吊桥就算在当时那个年代也无法承受超过300斤以上的重量,试问,墓主人的棺材是如何被运进来的?” “您说的有道理,不过那口棺材里的金银细软总不会是假的吧?” 无双呵呵一笑说,傻小子,你还太嫩,古人防盗的手段可比咱们现代人聪明多了,这原本就应该是一处疑冢,啥是疑冢?便是古墓人故意留些信息,让土夫子们发现的,用此来代替自己真正的墓穴。若是这里边一点金银都没有如何吸引盗墓贼呀?一旦盗墓贼通过吊桥进去了,那可就回不来了。 “那我爷爷他……”事实胜于雄辩,古跃是想说,我爷爷不也安然无恙的回家了嘛? “古兄,你就这么确定,早上回来的是你爷爷本人嘛?” 第26章冰焰神卵 “小爷这话什么意思?古某虽愚钝可自己爷爷还是认得清楚吧?” “好了,你别在这件事上纠结下去了,明儿有空我带你去看一样东西,看完了后你就知道我今夜的话是何意了。” 无双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叮叮当当……叮叮当当……突然,墓穴中不知从哪个角落里传来了铜铃的清脆声响。 众人都被吓了一跳,均回头去张望,但身后什么都没有,只有一股阴风无形的刮过。 “那是什么声音?”蓝彩蝶问道。 “铃铛,听声响可能是铜铃。”无双判断说。 “我爷爷回来时也没说过这古墓中有铃铛啊?” “你爷爷去的可并非是真正的契丹古墓,应该只是个疑冢。” 古跃左右看了看,现在他们正处于那道石头拱门下,眼前就是那条吊索桥,索桥之下是深不见底的黑沟,一眼根本望不到最低端,哪里还有什么其他的岔路了?他也是第一次进入这种诡异的地方,不免有点紧张,总是左顾右盼的,生怕身后突然窜出来个什么东西。 真正的契丹古墓绝对不是吊桥对岸的墓室,可面前却也仅有一道索桥,并无其他岔道。无双根据自己的经验判断,这契丹古墓的布局绝对有问题,并非是肉眼看到的这么简单。可吊桥口左右除了他们进入时的这条墓道外根本寻不到任何突破口,一时间,无双也陷入了疑虑当中,如果寻着古天策的路继续走下去,后果可想而知,也许那墓室中真的有一口悬棺,悬棺中可能还有许多金银财宝,但那些东西他们也绝不可能活着带出去。 其他人不敢多话,都看着无双,等他拿主意。 因为墓道中的气温十分阴凉,蓝彩蝶偶尔哆嗦一下,这丫头也尖,时不时地就往那火盆旁边靠一靠,想借此来暖暖身子,岂料,越是距离那着着火苗的火盆近,就越觉得阴冷,那火苗着的挺旺,怎么一点温度也没有? 蓝彩蝶把小手放在火苗上迅速略过,但火苗顶端真的没有任何温度。她歪了下脑袋,胆子越来越大了,竟把那白皙的小手放在了火盆底部上,结果还是相同的,可以确定,这火盆里着的不是普通的火焰,它没有热感。 “小爷,你看?这火盆不热呀?怎么回事?”蓝彩蝶把无双拽了过来。 这是无双第一次下契丹人的古墓,以前也没有什么经验,并且千机诡盗中,那些摸金校尉前辈也没有盗过契丹人的古墓,对这里边的禁忌完全是空白。 无双双手捧起火盆,想把它从石拖上拿下来,可底座与火盆好像是链接在一起的,根本无法移动。他赶紧叫来马福祥,马福祥力大如牛,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单手一掌就把那火盆推翻了。 火盆掉落在地上后,里边有一堆很奇怪的燃料也顺着滑了出来,那些燃料可不是咱们现代人的汽油,也不是什么可燃性比较高的木材,而是一种很奇怪的银白色小石头。火盆被打翻后,小石头一粒粒地滚落在地上,上边的火焰依旧燃着没有灭。 无双捡起一块来,举过头顶仔细观瞧着,火苗也继续燃烧,但他手掌上并没有任何灼烧的疼痛感,就好像触摸到一块冰一样清凉。 “小爷,您认得嘛?”古跃问。 “如果我判断不错,这东西应该叫做冰焰神卵。”无双回头好奇地看着蓝彩蝶,因为他觉得蓝彩蝶也应该见过这东西。 “彩蝶,你记得上几日咱们在盘龙村古庙里见到的安图美神像时候嘛?好像神像下边的香炉中就散落着许多冰焰神卵。” “好像是吧,你知道的,那时候情况危急,人家满心装的全都是你,哪有心思注意这些嘛!嘿嘿……” 无双拍了下她的脑门,让她说话注意场合。 这东西后来我对照着千机诡盗中记载的许多古老传说寻找了一遍,它的由来跟白帝安图美有密不可分的联系。你们还记得那个传说嘛?安图美从天而降,就是为了寻找女娲娘娘补天时遗落凡间的补天神石,那神石蕴含着万年冰寒的力量。而安图美恰恰来到人间后寻到了这块神石,从而拥有了它的能量,才有了资格与其他三位英雄争夺天下。 千机诡盗中记载,那块补天神石落入了长白山天池之中,从此长白山的火山口不再喷发,变成了一座冰湖,那补天神石就在湖底。安图美寻到此处后,凿开了天池冰湖,取走了补天神石。之后,那些千年不化的寒冰碎片就变成了这些冰焰神卵。 “小爷,福祥也没啥文化,听您讲这故事都犯困,您就说吧,这里边到底有啥猫腻?”马福祥没有耐心听了。 无双说:“根据这些线索推测,契丹人的文明,很有可能与当初长白山白帝建立的文明有关。他们很可能拥有同一个血统,也就是说,契丹人是肃慎人的分支。” 马福祥又问:“那为啥契丹人信仰的是萨满教而不是像肃慎人一样崇拜先祖安图美呢?” “原因很简单,契丹人当年没有像肃慎人一样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不要忘了,当初统一中原的不是白帝,而是黄帝。从而改变了他们的信仰和生活习惯。还有一点,当肃慎人渐渐退出历史舞台成为一个千古之谜时,契丹人就从北方崛起了。我甚至怀疑,他们之间有着某种联系,并不是说契丹人与肃慎人的信仰不同,也许,他们距离咱们太过遥远,咱们对契丹人的文明还不是很了解,天知道,萨满教的起源会不会与白帝有关。” 他的这个猜测实在是太大胆了,恐怕就连当世最伟大的史学家也不敢有这种猜想,听后甚至会笑掉大牙。当然,那些整日抱着书本搞研究的史学家可无缘得见冰焰神卵。 马福祥一掌推翻了火盆,火盆下边露出了一个石托,这石托靠着一个竖起的细长石柱穿过火盆底部从而达到支撑力的平衡。 第27章水银泉 无双地头一看,这跟托盘上凸起来的细长石柱好像是可以旋转的。不过嵌缝间早已生成了一层泥渍,他赶紧用匕首慢慢把嵌缝中的泥渍一点点清理了出来。然后他并没有着急去拧动,而是再让马福祥照原样推翻第二个火盆,那下边依旧有一个突起的石柱支撑,同样也是可以旋转拧动的。 无双说:“这是个隐藏的机关,我觉得只要想办法研究明白它,咱们就可以找到真正的契丹古墓。” 眼看墓道尽头就是吊桥,若是这之间有什么机关,肯定就是它了,剩下的,连墓砖上也没有找到任何突破口。 无双猜测,这契丹人的古墓绝对不会仅仅如此简单,别看四根细长的石柱都能旋转,但是往什么方向旋转肯定也有讲究,稍不留神便会出发机关,到时候五人将是死无葬身之地。 “魁主,据我所知,古人都是以左为贵的,咱何不试试两根石柱一起往左边旋转?”李大海建议道。 他说的也有一定道理,无双也想过,只不过他不敢擅自做主,毕竟这里边还有古家人,万一出了什么意外连累人家就不好了。 “你们敢跟我一试嘛?” “敢!有啥不敢的呀!”众人齐声道。 “一旦错了,咱们可就没有回头路了,这里边还指不定有什么机关等着咱们呢。”无双用坚毅的眼神看着他们每个人的瞳孔,他看的出,李大海有些犹豫,但既然他家少主子古跃都坚定了下来,他也不好打退堂鼓。 “好,彩蝶,跟我一起使劲儿,其他人靠后!” 其他三人,分别靠后了一米,视线紧紧盯着眼前的三个方向,现在还看不出来有什么机关,也看不出来他们的选择如果正确的话,那么真正的契丹古墓入口将从什么方向冒出来。 这片区域本就不大,那石拱门上边顶着洞顶,下边抵着墓道而建,他们三人就靠在石拱两侧,这样一来,一旦有什么危险,他们可以第一时间把无双和蓝彩蝶拽回来跑出拱门,退出墓道。 只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快,当无双和蓝彩蝶扭动石柱时,下一秒发生的一幕……便叫众人连哭都找不到地方了。 蓝彩蝶冲无双点点头,示意她已经准备好了。 然后二人对着口型默数1,2,3……同时握紧石柱一齐向左旋转起来,这上手一用力,他俩才发现,刚才心中所想都是多虑了,因为这突起的石柱只能向左旋转,并且只能旋转大概三十度左右就触到机关的最底部了。然后再想拧也拧不动。 这么一来,二人终于松了口气,因为只有这一种方法,绝对不可能激活防盗机关,除非这根本就不是打开真正契丹古墓入口的办法。 轰隆…… 突然,正在众人打算击掌庆祝时,身后传来了一声巨响,这巨响很沉闷,像是一个沉重之物从头顶坠落下来一样。 众人回头一看,傻眼了,原来身后倚靠着的那个石拱下竟然真的隐藏着一道石门,就在他们激活了这两个石柱机关后,石门突然升起,挡住了他们的回头路,他们现在就算是想跑也跑不出去了。 “你们别急,不就是一扇石门嘛,有我在,一掌就把它给你们拍碎了!”马福祥可不是吹的,他那掌法中蕴含的力道十足,又是依靠他醇厚的内力打出去的,堪比古代江湖中的第一掌法铁砂掌的威力。 他调动丹田真气与掌心,猛地推了出去,但铁掌拍打在石门上就如同接触到了一块几十公分厚的钢板一样,石门纹丝不动。 “啊?”他大惊失色。 “别费事了,千百年来,敢做倒斗买卖的,哪一个又是凡夫俗子?身上都有些真功夫,人家契丹古墓既然这么设计,肯定也是想好了应对之策,关住了咱们,便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儿也没用。”无双说。 虽说眼前的退路已被封死,他们已经触发了古墓中的防盗机关,但除了这道石门升起挡住了他们的回头路外,却也没发现什么意外情况。不过他们现在就站在石头拱门前,这拱门前与吊桥之间仅有不到两米的空间可以站脚,若一会儿有什么意外,躲都没有地方躲藏呀! “没事,天无绝人之路,咱们再想想,看看错过了什么细节,大家别唉声叹气的,死不了人。”无双为大家大气,当然,被吓到的只有古跃和李大海,剩下的二人均是不怕死的主。 可墓主人好像不愿再多给他们思考的时间,石门升起阻断了退路后,吊桥下的漆黑深谷之中立刻传来了十分细微的声音,有些像流水,又有些像碎石齐落。众人打开手电向下一看…… 哎哟……可了不得了。 深谷之下,借着手电的光柱,一大片汪洋正在飞速向上涌着,下边的水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颜色全都是银白的,并且质地感很强,就好似不锈钢被烧成铁水后沸腾了一般。但下边又没有什么温度升上来,这是什么东西? 无双正在狐疑下边这些水到底有没有毒,他心想,如果单纯是普通的水的话,那么所有人几乎都会游泳,也没什么要紧的。不过这奇怪水流的涨势可够猛的,相信他们五个要是再想不出办法,三分钟之后,下边的水可就要涨到吊桥平面上了。 咕嘟嘟咕嘟嘟……下边的神秘银色水流冒着水泡,水泡飞溅,形成一个个银白色的小水泡,乍一看还挺好看的。 这时,无双就觉得自己胸口发闷,而且脑袋里昏昏沉沉的,浑身也开始燥热不堪起来。 “坏了!是水银!大家快用水浸湿了衣服,捂住鼻子,尽量放慢呼吸!”他大喊道。 在古墓中遇到水银再常见不过了,这几乎是最简单的防盗措施,也是最狠毒的,水银本身就有毒,若是从口腔直接进入人体,马上就得洗胃。就别说一会儿水银把他们淹了,那后果可想而知。好在现在众人只是因为少许吸入了带有水银空气,中毒不深。 第28章逃出古墓 “小爷,快想办法呀!水银涨起来了!”蓝彩蝶急道。 无双张开大手示意大家千万别晃,这个时候越晃就越没有机会,他闭上严谨,尽量放慢呼吸节奏。 如果说这石柱肯定是激活进入契丹古墓的机关的话,那么刚才明明只能向左旋转三十度,他们照做了,接过激活了吊桥下的水银泉和断路石。肯定是方法不对,但只能向左旋转呀?难道还有其他法子嘛? 无双一抬头,这才想起来,古天策回来时可是说了,这石拱门分别在吊桥前后各有一扇,相对应的,火盆前后一共是四个。那么也就是说,他们现在触动的机关只是一半!还有对岸的两根石柱机关并没有被激活。 当然,他这种彩蝶也不一定全对,也有可能,这本身就是一条万死之路,他如何选择,结果都是相同的。不过现在这种情况,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三姥爷,彩蝶,你俩快去对岸,吊桥对岸同样有两个铁盆,下边也有两根支撑的石柱,你们照样还是向左拧动!” “小爷,能行吗?”蓝彩蝶问。 “死丫头,快去呀!咱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再慢点,光是呼吸吸入的水银也能要咱们的命了!”无双喊道。 蓝彩蝶和马福祥可都是练家子,区区一条摇晃的吊桥根本挡不住他们,二人拽着绳索,脚下一点,几下子就窜了过去。 无双在这边看的真切,吊桥对岸同样有道石拱,那石门后就是古天策那夜误以为的墓室所在。蓝彩蝶机警万分,第一个蹦了过去,他第一反应并不是去旋转石柱下的机关,而是不知道听到了什么动静,回头向身后的墓室中看去。 这时,马福祥也窜了过来,他跟蓝彩蝶说了句话,蓝彩蝶赶紧集中精力,二人一人握紧一根石柱,一齐向左侧旋转。 轰隆……一声巨响,无双回头一看,背后的断路石又落了下去,看来他的猜测没错,只有四跟石柱全都被旋转才是正确方法。 水银泉慢慢落了下去,从洞顶的黑暗中突然落下道铁索,那铁索准确地搭在了下边无双的脚前位置,无双抬头望去,用手电筒一照,原来对岸上方光线十分黑暗,竟在洞壁顶端出现了一个缺口,这条绳索就是从上边顺下来的,那洞口十分狭窄,仅有不到两米的宽度,洞口处有一道被腐朽很严重的木门,木门如今是敞开的,估计,刚才他们正确触发了机关,才使得那道木门被打开了。 蓝彩蝶和马福祥见吊桥下的水银泉已经开始慢慢下沉,赶紧窜了回来。 “小爷神机妙算,要是再迟上一分钟,恐怕咱们就全折在里边了。”马福祥也是长出一口气。 无双晃了晃脑袋,脑袋里还是混混沌沌的,这是水银轻度中毒的表现。“彩蝶,你刚才回头在看什么东西?”无双这才倒出空来问她。 蓝彩蝶说,刚才她一个跃到了对岸,隐约就见对面墓室中高高悬着一口棺材,棺材下边好像有两个人影,这两个人说话声很大,应该是在说他们这几个闯入者,好像二人还起了争执,不过他们说的是什么语言蓝彩蝶也听不懂,正想进去一探究竟,马福祥就赶了过来拦住了她。 “也就是说,那两个影子可能跟古老爷子从棺材里爬出来时看到的完全吻合?”无双心中猜疑着。 “小爷,我觉得在这古墓中出现的多半可能是金魂银魄,您想啊,棺材里边的明器不见天日已有千年之久,可不是要成精了嘛?”马福祥按照旧礼分析道。 无双晃了晃头说,希望如此最好。 “小爷,那上边不是已经露出了另一个入口嘛?您看,木门已开,想必那就是契丹古墓的真正墓道入口了,咱们现在上去嘛?”古跃问他。眼看着真正的契丹古墓已经显露出来,他爷爷生前一辈子向往的都是这古墓中埋藏的金银,作为后人,古跃希望了去爷爷的遗愿。 “我说古兄,你难道就不觉得身子不适嘛?现在咱们再往前走恐怕就永远出不来了,时间还长着呢,咱们最好原路返回,等体内的水银毒解了再回来也不迟。” 无双不说,众人还都没感到体内有什么异样的感觉,经他这么一提醒,李大海和古跃浑身也开始松软无力,脸色泛起了红晕,就好像发烧了一样的感觉。 因为他们身体内已经中了水银毒,只好暂时退出墓道从长计议,等出来重见天日后,无双不免感慨,难怪前辈先祖们都说契丹古墓非同小可,后人绝不可妄入。这还没等进入真正的墓道呢,众人已经身中水银剧毒,若不是他有经验,了解水银毒的厉害,恐怕再往前走一个小时想回头都回不来了。 “快,找点蛋清和牛奶来!越多越好。”无双吩咐道。 古家下人们赶紧去准备,也不知从哪凑了一大锅的热牛奶,和十个新鲜鸡蛋。无双赶紧让其他四人食用,此法可以解轻微的水银中毒,只针对呼吸系统和口腔系统的。 (这是江湖上流传的一个方子,切记误用,水银乃剧毒,如果误吞入腹内,至今除了去医院做胃镜吸除外还没有一种方法可以彻底解毒!请勿尝试!) 这一次,无双算是无功而返了,幸运的是,他们身体均无大碍,亏得无双处理的及时,才免去了去医院做胃镜之苦。纵使是这样,众人还是在家中上吐下泻折腾了好一阵子。 “小爷,家里边的事可是不少,您要是不在家,叶珊恐怕打理不过来吧?要不咱别管这事了,因为古家不值得呀!”马福祥建议。千门的这门手艺在盗门中可以说是不入流的,所以,像马福祥和马四海这种绝顶高手向来瞧不起只会耍嘴皮子的人。 “我明白三姥爷的意思,不过我对这契丹古墓很感兴趣,尤其是里边的明器,前翻让咱们受了这么多罪,要是不掏出来点啥可就不是我的性格了。”无双喝了口清水,又漱了漱口。 第29章古宅闹鬼 蓝彩蝶脸色不太好看,倒在无双的床上半死不活的说:“我这次支持三师叔,为了千门不值得呀。小爷,咱回家吧,有这时间咱坐在福义德吃着香喷喷的鸡腿多好?” “你这懒丫头,我告诉你,契丹古墓中的明器,只要能掏出来一件那就够你把福义德包下来的了。吃吧,吃吧,再这么吃下去,陆昊天的体形就是你的未来趋势了!” 蓝彩蝶小声嘟囔着:“且,人家看上你又不是看山你的钱,现在咋变这样啊?张口闭口就是钱钱钱的!” “你说什么呢你?别给我装了,今晚上给你两个选择!” “你要干嘛?”蓝彩蝶装作楚楚可人。 “一,陪我去古家一趟!二,陪我叶坦古家!” “还有别的选择吗?” “有啊!滚回长春睡你的大觉吃你的鸡腿去!” “好吧!谁让人家是你的人呢?都依你便是!”蓝彩蝶娇滴滴说道,听的马二爷和马福祥浑身打了个寒颤,这陷入爱情中的女人太可怕了,以前那个古灵精怪飞扬跋扈的红娟门少女,就这么几个月的功夫已经被无双驯的服服帖帖了。 夜色中,两个黑衣人穿梭在松花江岸边的林子里,他们速度极快身手敏捷,走过之处留下一道劲风。很快的,两道鬼魅的黑影已经来到了古家老宅的后巷子里。 古家是附近的大家族,宅院里边下人都有几十,每夜府中都有执勤守夜的警戒,可今夜,古家老宅中却是静悄悄的,静的连声猫叫都没有。 “小爷,古家怎么这么安静?不说巡夜的吧,他们睡觉都没人打呼噜嘛?怎么连鼾声都没有?”蓝彩蝶小声道。 “谁规定人睡觉就必须得打鼾呀?你当都是陆昊天呢?这千门也是出自盗门之根,盗门中人从上到下全是贼偷,贼偷着通常来说从小第一个练就的就是轻功,身子自然保持康健故而不会有什么心脑血管疾病。”无双分析的很有道理,向来睡觉打呼噜的都是身体健壮的肥胖者,哪有瘦子打呼噜的? 古家低矮的墙头那都是防君子不防小人的,凭借二人脚底下的轻功翻墙跃户绝不是问题,无双比蓝彩蝶笨些,双手扣住墙头,腰杆往上一挺也窜了进去。 他们落在了古宅后花园中,像这种大家族,都有前后花园,前花园一般是招待贵客的,后花园则是那些老爷太太们平时玩耍的。像咱们看古装片里,后花园几乎是家丁们十几分钟就要来巡视一回的,因为后花园连着老宅所有主家卧室。 后花园中静悄悄的,正中间是个人工湖,人工湖上还有一个小凉亭,一条长廊延伸至此,长廊上挂满了红色灯笼,幽红的烛光在夜幕下显得鬼气森森,格外阴冷。 “哼!古跃这小子,一看长相我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小爷,你瞅瞅,爷爷刚死几天呀?就算秘不发丧吧,连红灯笼也不换下来?怎么个意思?喜丧啊?不孝!” 无双安慰她说:“江湖之人不拘小节,再说古天策说过,不得为他大操大办,也不可对外声张,也许古跃有难言之隐吧?” 一边说话,二人顺着长廊穿过后花园,向着后宅而去,但古家后宅太大了,一片一片的古楼,全都是二层建筑,而且建筑风格相差不大,他们根本分不清哪个是古天策生前住过的房间。 这时,无双抬头看了看头顶的月色,想以此来分辨时辰,可这一抬头,刚好看到后宅外边有一道若隐若现的黑气正萦绕在前宅正空上,那黑气犹如鬼魅一般,缓缓下落又下沉。 “煞气?怎么会有这么重的煞气?难道是……” “怎么了?”蓝彩蝶挽着无双的胳膊问。 “煞气是妖鬼之物即将降世的前兆呀!看来古家的风水彻底败了,古天策千算万算还是没算准呀!”无双低语道。 不用想也知道,那被一团煞气环绕的地方定是古天策的前宅了,想必,宅子里正中还摆着文宗皇帝亲笔留字的太师椅吧。 二人绕过后花园,穿过两道回廊,终于见到了宅中正中间的那间厅堂,无双眯着眼睛,眼角略微向斜上方一挑,隐见那一团团的煞气竟都是顺着厅堂的门缝中飘出来的。 “我去看看!”蓝彩蝶给无双打了个手势,让无双给她防风,自己跑上前去,轻轻推了推厅堂的两扇木门。吱呀……门没有锁,木门被她的小手推开了一个大缝子,顿时,一团黑雾扑面而来,蓝彩蝶直觉得浑身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她着胆子把脑袋凑到前边,往里边一看…… “啊?”里边的景象吓的蓝彩蝶险些失声大叫出来,她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一脸的骇然之色,小脸都吓绿了。 “怎么回事?”无双跑上前来,把她推开也偷看进去。 无双这一看不要紧,竟把自己也吓出了一身冷汗,好在他是个爷们,见多识广,没有喊出来。他大口大口呼着浊气,回过身来一屁股坐到地上,卡巴卡巴眼睛,看看蓝彩蝶,又拍了拍自己的脸蛋。 “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我是在做梦?” “呵呵……小爷,我想……可能三师叔他们说的对,古家的事咱们真的不该管,这浑水太深了。” 诸位也许要问了,无双天不怕地不怕,连坟窟窿里苏醒的大粽子都没怕过,这小小的古家老宅中到底有什么东西把他能吓这样啊? 无双刚才偷眼去看门缝里的情景,只见屋中两侧摆着两排黄花梨椅子,正中是一张老虎皮的地毯,地毯最前端是个台阶,台阶上边摆着一个古色古香的太师椅,那太师椅一眼看过去就知道肯定是个好货色,两个扶手上都被人摸的油光锃亮的了,那是包浆。 太师椅正中间靠背上有一块五边形的木料,木料上则刻着清文宗皇帝的亲笔题字。 太师椅下的地砖很明显被人刻意挪动过,缝隙都是刚刚用土填上的。而太师椅下地砖的缝隙中,正有一根根树藤生长而出,那树藤好似骷爪一般死死地抓着这把宝贝老古董,太师椅几乎都要被它拽的散架子了,那些草藤就像有生命似的,还在不停地扭曲挥舞着手臂。 第30章果然是他 而屋中一团团黑色煞气便都是从地砖缝隙中钻出来的,无需再看了,看来定是下边埋着的那具尸体起了变故。 “小爷,那到底是什么呀?” “我也不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也许你们说的对,这事不是咱们该管的,只是我看着那契丹古墓有点眼馋实在舍不得。” “你们男人做什么都喜欢钱,要那么多钱干嘛呀?” “放屁,你昨儿买的这套衣服是大风刮来的?董家一大家子人张嘴等着我喂饭呢!盗门的老兄弟们都是有儿有女的,子女们多半也都是江湖小贼,他们需要念书呀!你以为我不想金盆洗手?”无双说出了心中的无奈。 “那这……你看怎么办?如果再不挖出来,真等这东西七日之后指不定要闹出什么乱子来呀!”蓝彩蝶都不敢再探头往里看了。 无双说:“明儿我跟古跃再商量商量,我始终相信我的眼光,古跃不是什么十恶不赦之徒,他应该不会做这种丧尽天良的勾当。” 蓝彩蝶想说什么,突然止住了嘴,她竖起耳朵左顾右盼着,拽住无双的肩膀,跑到了前宅侧墙后躲了起来。 “怎么了?一惊一乍的呢?” “嘘,有人来了!是个高手,轻功不在我之下。”蓝彩蝶指着前边一座假山说,假山后是古家的大墙,墙外边就是街巷。 一个黑影轻飘飘地从墙头上跳了下来,那黑影行动速度极为敏捷,一个晃动便消失不见了,蓝彩蝶说的一点都不错,这人脚底下功夫一看就是至少练了十年的轻功。 “走,跟上去看看!” “喂,小爷,你不是说咱不管了嘛?” “快去看看,他是不是朝后宅去了?古家人肯定没有这功夫的,有可能此人要加害古跃!”无双与彩蝶紧随其后,跟着那黑影跑到了后花园中。 那黑影的速度太快了,原本蓝彩蝶的轻功天下少有,可跟他比起来恐怕也得甘拜下风了,当然,蓝彩蝶要陪着无双寸步不离,什么都比不上少主的安全重要。 吱呀……又是一声,那黑影不知钻进了那间屋子里瞬间不见了踪影。 “我勒个去,他属猫的嘛?怎么一转身就没了踪影?” “在那间屋子里呢!他瞒得了别人休想瞒得过本姑娘的耳朵。” 这丫头真不愧是红娟门传人,也难怪无双走到哪里都喜欢带着她,彩蝶耳聪目明,很多事都能想到无双前头去。她早就看准了那人的去处。那人钻进房间后,屋子里立刻亮起了一盏灯。 “喏,怎么样?我说他进去了吧?” 无双直冲蓝彩蝶竖大拇指。二人蹑手蹑脚地挪过去,把耳朵贴在了那扇门上。 “你怎么还敢来?吃了豹子胆了嘛?知不知道盗门少主就在镇中居住?你就不怕被他捉住?”屋中传来古跃的声音。 “古跃你害怕了?这可不像你的性格呀!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放心吧,大半夜的,他们又中了水银毒,哪有闲心管我呀!”屋中又传来一个十分苍老的声音,那声音很古怪,好像是有人故意捏着嗓子发出来的一般沙哑。 “哼!我警告你,你我之间的合作早已结束了,你得到了你想要的,请不要再来骚扰我了,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大少爷,你不觉得这么说话太幼稚了嘛?我得到了什么?你是说那张契丹人古墓的地图嘛?你以为它有用嘛?如今无双已经找到了古墓的真正入口,你不觉得咱们之间的交易不太公平嘛?到头来我什么都没得到,而你却顺利坐上了古家头把交易。好处都让你古跃占了,你是不是多少也得吐出来点啥呀?” 蓝彩蝶憋着嘴指了指门内的二人。 无双心想,看来古跃的确不是个好东西,想必他爷爷的死跟他有分不开的关系,难道是他害了古天策? “小点声,你就不怕被外人听到?你说吧!你还想要什么?”古跃像是被那人抓住了把柄,口气已经平淡了下来。 “哼哼……我要什么东西大少爷不知道嘛?” “好吧,那契丹古墓我不会再让外人靠近半步!这样你满意了?” 那人冷嘲热讽道:“大少爷,不要跟我在这儿装疯卖傻,你应该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件事!” “那你究竟想要干什么?你害我害的还不够嘛?”古跃大喊道。 “我的大少爷,你最好小点声,吵醒了家人可不好。” 古跃粗声喘着气,最终他还是妥协了。“好,七日之内我绝对不会挖出太师椅下埋着的尸体,这样你总该满意了吧?” 无双眼睛转了一圈,心中一惊猜出了些许,看来他爷爷的死确实不是意外,那个故事的真实度也有待考究。 蓝彩蝶给无双打了个手势,请示他是否要撞门而入揭穿古跃的嘴脸。无双摇了摇头,他现在还不知道屋内与古跃对话的是何人,很有可能这人便是田凯。田凯这家伙老谋深算,这么多年下来天晓得他有没有练功夫。 更何况这里是古家的地盘,人嘴两张皮,他们撞破了古跃的好事,人家也可以反口不承认,说他们两个是贼人。古家的家丁是不认得他们的,只认得自己的主子。到时候岂不是要被乱棍打出?甚至都有能被古跃杀人灭口。 “走!”无双轻语。 可就是这一句几乎相当于唇语的微弱声音,竟然也被屋中那高手察觉到了。 “什么人在外边?”他大喊一声,紧接着就听到无双传来了脚步声。古跃与那人的脚步就在门前了,只要打开门就可以把无双和蓝彩蝶抓个现行。 说时迟那时快,蓝彩蝶一看势头不对,抽出自己袖子里藏着的一块巨大红手绢把二人从头到脚罩住了。当门被推开的那一刻,红绢也正好从半空中落下,红绢下什么都没有。 “古跃,下人们都睡了吗?会不会是你那两个碍事的大爷?”那人问道。 “要真是他们就好了,这块红绢……坏了!莫不是红娟门的蓝彩蝶吧?” 第31章高手过招 那人回身看了一眼古跃,眼神中露出残忍的杀戮。然后脚尖点地,蹭地下窜出好几米远去,几步就从古家老宅后墙翻了出去。 当无双再睁开眼睛时,二人的身影已经瞬移到了古宅的正门,正门前那对流着血泪的麒麟兽依旧戳在那里。这个过程太快了,无双甚至心中一直在想如果被古跃撞到自己要怎么解释?要不就说二人晚上遛弯?溜溜达达就窜进了古家想来找古跃喝酒? “快走!”二人知道那神秘人功夫了得,赶紧往回跑。 当跑出老巷子口时,突然蓝彩蝶停住了脚步,她警觉地回头看了看,身后什么都没有,只有一股股阴风从古宅方向吹来。 “怎么了?快走啊!你还等着人家古跃派人来抓咱们?”无双没有察觉到大难临头。 蓝彩蝶用一条绣着花蝴蝶的红绢帕遮住清秀的脸蛋,对他说:“小爷,你快走,有人在跟踪咱们,我得打发了他!” “听话,咱们回去再说,强龙难压地头蛇。” “只怕咱们想走都走不了了!那人不想留活口,他追上来了,你快走!我陪他玩玩。”蓝彩蝶从腰间系着的五彩绸带中抽出了折扇,目光犀利地看着黑暗的月色。 无双顿了顿,他们二人不止一次面临险境了,彼此之间都十分了解,退一万步讲,蓝彩蝶别看对自己柔情似水,但绝对是个泼辣的女人,轻易不会对他这么说话,一旦跟他正经起来,那就绝对是性命攸关的大事了。想必从对方脚底下功夫看,那人的修为定在蓝彩蝶之上,蓝彩蝶也没有必胜的把握所以才会让无双先脱身,自己缠住他。 都是江湖儿女,都是热血青年,更何况二人间有一层没有捅破的窗户纸,无双怎能舍得让一个女孩为自己殿后?但他是盗门魁首,遇事不能优柔寡断,如果他留下来,很有可能会成为彩蝶的累赘,到时彩蝶更加有所顾忌。 此时,背后那黑影已经追了上来,他犹如豺狼般一步步接近两个猎物。无双的手搭在腰间,腰间别着的是一把手枪。 蓝彩蝶摇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对方绝对是一等一的高手,对付真正的高手,火器根本不顶用,就是一块破铜烂铁。 “小心点,别恋战!”无双拉着她的小手,恋恋不舍道,然后加快脚步狂奔而去。 夜色下,蓝彩蝶的倩影犹如美轮美奂的仙女般,婀娜妖娆地站在巷子里,她身上散发出一股股令人迷醉的芳香,初春时节,也不知从哪飞来许多只花蝴蝶,围着她的身子翩翩起舞。 哗啦……她打开了折扇,在月光下,折扇前刃反射出凄冷的寒光。 “哼哼……姑娘你怎么不跑呀?”那人阴笑着站在蓝彩蝶面前打量着她。 蓝彩蝶不言语,一对美丽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着,好像在嘲讽着对方。还没有到暴露身份的时候,蓝彩蝶是个聪明女人,她不想给少主找麻烦。哪怕对方已经猜出他们的身份,只要他们没亲口承认,那古跃就不敢翻脸。 “蓝三姐与姑娘是何关系?”那人一开口竟然就提到了红娟门的祖师爷,看来他与蓝三姐是一个年代的。 蓝彩蝶眯着的眼睛突然圆瞪起来,与此同时,一直环绕四周翩翩起舞的花蝴蝶突然之间静止了下来,那景象十分诡异,也许世界上除了红娟门的姑娘可以做出这样的招式外,再无二者了。 那老人也蒙着面,他的眼睛也死死盯着那些诡异的花蝴蝶,他一瞅,这群花蝴蝶怎么翅膀也不煽动了?没有了作用力它们是如何飘在空中不动的? 他还在纳闷的功夫,突然就见那群花蝴蝶收起了自己的翅膀,变成了细长的锥子型。嗖嗖嗖……蝴蝶毒簪一枚枚暴风骤雨般向他飞了过来。 “好本领!”黑衣老者夸赞道。然后一个转身借势脱掉自己的黑衣,他把黑衣握在手中不停地旋转着,所有飞向他的毒簪竟然统统被衣服收入其中了。 蓝彩蝶皱了下眉头,这人的确厉害,顷刻间竟然收了十多枚毒簪,恐怕这功夫世间已经少见了。他不想给对方留机会,主动出击!他挥舞着折扇一个箭步冲了上来,手下快如闪电,只看得夜幕下两个黑影索绕在一起来回穿梭,斗得不可开交。 蓝彩蝶确实也算得上是一等一的高手了,祖师爷蓝三姐的那些绝技几乎都对她倾囊相授,在董家大院时,偶尔也会跟这些老前辈们玩一玩,就连马二爷都得承认,自己的魅影鬼手根本碰不到蓝彩蝶,她太快了。甚至连方家三兄弟联手也未必是蓝彩蝶的对手。 蓝彩蝶与这个黑衣人缠斗在一起已有三十多个回合了,双方依旧是未分胜负,但女人就是女人,蓝彩蝶不超过20岁,她红娟门练的都是身法和杂耍,要想比杀人的本领她略显逊色了些。出手也不够狠毒,加上内功修为有限,打了一会儿,她便已经有些虚脱了。 “说!走的那人是不是无双?”那黑衣人知道自己渐渐占了上风,开始咄咄逼人,一招一式都在消耗着蓝彩蝶所剩无几的内力。 蓝彩蝶满头大汗,一步步向后退去,他不可能把少主供出去,哪怕是对方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她也不会出卖心上人。 时间差不多了,算一算,无双现在也差不多跑回镇上了,自己是时候跑路了。 蓝彩蝶故技重施,一脚踢开那黑衣老者,然后拽出一块大红娟遮住自己的身子就打算遁去。却不曾想,那老者的速度比她还快,抢先一步伸手就把她的大红娟夺了回来。 “哼哼!姑娘,在我面前同一个招式切莫用两次呀!” 蓝彩蝶一看,心里凉了半截,完了,看来这次要么出卖少主,要么就命丧于此!让我出卖心上人?那还不如杀了我!本姑娘岂是贪生怕死之辈?她横下心来,誓与黑衣老者同归于尽。 “哈哈……哈哈……”紧要关头,巷子口方向突然传来了一声好爽的大笑。 第32章劈山神掌 “这大半夜的兄台不回家睡觉,跑这儿欺负一个小丫头片子算什么能耐呀?”二人均回头闻声看去,只见从巷子口又来了个老头,这老头个子不高,至多也就是一米六十多,但别看个不高,地盘可是真壮实呀!一身的大腱子肉都要把衣服撑爆了,他剃了个大光头,脸上蒙了个黑巾,黑巾上露出的眸子中,透着无尽的杀气! 黑衣老者显然没料到半路会杀出个程咬金来,他没有着急对蓝彩蝶下手,先是下意识后退了两步,因为这个光头矮子身上的气场实在太强大了,他无法估计出对方的实力。 “三……?”蓝彩蝶刚想说话,被那光头矮子伸手打断了。世上能这么豪爽的性情的还能有几个?可不就是那大杀四方的万人敌马福祥嘛。 原来马老爷子担心这两个死孩子闯祸,便一直跟着他们没多远,当无双落荒而逃时恰好遇到了马福祥,马福祥一问才知道,竟有人敢对少主下手?立马冲了上来。不过他也不是傻子,知道现在还不是双方撕破脸皮的时候,于是乎这才弄了条黑巾遮面追了上来。 “回去吧,这边我来应付!”马福祥拍了拍蓝彩蝶的肩膀。 顿时蓝彩蝶就觉得马老爷子的大手中一股温热之意顺着她的肩膀涌入体内,那感觉很舒服,就好像整个人泡在温泉中一样。马福祥一看蓝彩蝶的脸色就知道她内力消耗殆尽,便借着搭手的功夫把自己醇厚的内功输送给了她。 “三爷小心,这人内功深不可测!”蓝彩蝶称马福祥为三爷。 “哼!老子还就怕他不禁打呢!快滚快滚!别耽误老子活动筋骨!”马福祥把蓝彩蝶推走,然后晃了晃脑袋,脖子里的筋骨疙瘩疙瘩直响。 黑衣老者打量着马福祥,手上虽然还晕着内功,但他却不敢先动手,马福祥身上的杀气太重了,他这辈子第一次见到这样可怕的敌人。高手之间的对决有的时候一个对眼,就能感受出对手的战斗值到底有多少。而马福祥的气场大过他几乎无数倍。 “你叫什么名字?”马福祥开口问他。 “有必要知道嘛?”他冷冷答道。 “老夫岁数大了,每杀一个人都要问清楚他的名字,不然下到地府人家找我寻仇我也得能对的上号呀!哈哈……”马福祥自信地抱着肩膀猖狂的大笑。他有这样狂妄的资本,这早已不是那个乱世出枭雄的年代了,能跟马福祥斗上10个回合的人几乎都死绝了,除了……除了那个人外。 “我看就不必了吧,老头,我不想为难你,既然那姑娘是你朋友那我就赏你个面子,今后你我再见面时便是仇敌,到时我绝不会心慈手软了!”黑衣老者嘴上逞强后。 “哼哼……小犊子!跟老子来这套?有那么容易走嘛?你想走可以,也得先问问老子的铁掌是否允许吧?看招!”马福祥这侩子手哪里会给他机会呀,他以看出对方心虚,一步冲上前去,照着那人的天灵盖就劈了下来。 诸位,那可是劈山掌呀,那是盗门杀人本领的绝学,那是马福祥可以笑傲江湖的资本,他敢硬接嘛?虽然刚才跟蓝彩蝶斗这黑衣老者觉得自己内功完全压制蓝彩蝶,可跟马福祥比岂不是小巫见大巫嘛?他是干啥的?他万人敌的本领专门就是杀人的! 黑衣老者直觉得脑袋顶上一股劲风刮来,没等靠前呢,那劲风就逼的他脑门生疼。他不敢犹豫,双臂交叉用岔口勉强挡住了马福祥这一击。 咔嚓一声传来,他确实硬生生用双臂扛住了劈山掌,可马福祥的内功深不可测,那巨大的压强压的他脚下踩着的水泥板油路都裂开了。 “啊?”他运尽全身内功使劲儿向上一顶,把马福祥招架开,借势赶紧向后跳开。 疼!太疼了,若不是自己也有内功护体,估计刚才就这么招架一下双臂就得被马福祥劈折了。就算是现在,老头也觉得双臂火辣辣的疼痛难忍,他低头一看,两只小臂刚才交叉的位置甚至已经血肉模糊,一滴滴鲜血正往地下渗呢。 “不错呀!这世上竟然还有人能吃老子一掌不死的?行!你是个爷们!老子就喜欢跟真爷们掐架!”马福祥最近可是憋屈坏了,因为上次一家人都得罪了少主,几次重要买卖无双都没有把他带在身边,老爷子上了岁数后还是以前那副性格,喜欢与人斗狠。今儿可算是找着一个能跟自己打的了,哪能轻易放他走呀? “劈山掌?你是……你……你难道是马……”他还没等说全马福祥的名字,立刻被马福祥打断。 “马……马你x个x呀?老子就是老子!哼!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非闯进来!小犊子,你摊上事了,今儿你要不跟老子过把瘾现在就把你活卸了!”马福祥再不想给他什么机会,又是向前冲了过去。 黑衣老者心道,不好,这人虽然嘴上不承认,但他那举世无双的掌法自己可是听佟四喜说过的,这叫劈山神掌,乃是盗魁吴功耀的看家绝学,这掌法他一辈子只传给了唯一一位传人,三弟子马福祥,那马福祥乃是万人敌的功夫,自己就算是活出老命去都难以跟他抗衡,这可如何是好。 马福祥大喝一声,凌空一跃而起,照着他的天灵盖又劈了下来。这回他可是不敢迎接了,赶紧就地一滚躲开这无形的杀气。 顿时轰隆一声,水泥地面竟然让马福祥一掌劈开一道大缝子,碎石齐溅,小石子打在他脸上就是个小口子。 正在马福祥想要追去把他宰了时,古家大门打开了,从古家跑出来一群手持枪械的下人们。 “妈的,还找帮手?就凭他们这些小杂种?你以为他们手里的是啥?在老子眼里就是一堆破铜烂铁。”那群古家的小喽啰马福祥根本就看不上眼,如果他是猛兽,其他人是猎物的话,那么古家这群手持枪械的家丁都不够他这头猛兽塞牙缝的。 第33章胡子进村 突然,巷子外传来一声洪亮的响哨划破了寂静的黑夜。 “哎呀,这是干啥呀?我还没过瘾呢!”马福祥极不情愿地回头看了看哨子响声的方向。那是盗门的暗语,无双命他赶紧撤离。 “这……这……真不好玩,筋骨都没活动开呢!得得得,您是主子,听您的!”马福祥指着那黑衣老者道:“你给我等着啊,老老实实的给我等着,这两天别随便跑,等着老子取你的狗命!哈哈……” 他就如同地狱的噩梦一样放声大笑,然后头也不回一下嚣张地迈着闲庭信步走出了古家巷子口。 古跃赶紧带着下人们追了上来,一看黑衣老者两条小臂都跟血葫芦似的,忙让下人给他包扎伤口。 “你怎么样?没事吧?” “没事,死不了,皮外伤而已。” “要不要我派人追上去干掉这个臭老头?”古跃狠辣道。 “你?就凭他们?哼!别开玩笑了,那人动一动小手指都能顷刻间取你们的性命呀!他会劈山神掌!你们手里的枪就是他的玩具。”黑衣老者再无刚才的自信,全然被马福祥的杀气所镇住了。 古跃摆了摆手,这毕竟不是什么光彩事,更何况他与黑衣老者的勾当可不能被外人知晓。手下人退了回去。 “你认得他?”古跃指着马福祥的背影问。 “差不多也猜个八九不离十了,肯定是他,没错,我曾听佟四喜说过的。古跃,咱们的合作还需谨慎一点,料想无双不会立刻与你撕破脸皮,这儿是吉林,不是他的长春,他也奈何不了你。只要挺过你爷爷的头七,咱们可就算是大功告成了,他连证据也没有,不能把你怎么样。” 古跃沉思了片刻,暗暗点头道:“希望如此吧。” 马福祥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哼着小曲走出了巷子,巷子口,无双和蓝彩蝶早已观战多时。 蓝彩蝶恭维地夸他乃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大将,颇有赵子龙的风范。听的老爷子这个舒坦呀,胡子都翘起来了。 “行了,快走吧,咱们回镇里再从长计议,这里人多眼杂,别落下把柄给古跃。”无双说。 “小爷怕什么?老子……我借他们几个胆,你看看他们谁敢追上来一个试试,我把他们活撕了。”马福祥意犹未尽嚣张跋扈道。 “您呀,真是我们家的活宝哟,要不是我刚才把您叫回来您可就闯祸咯!您也不看看,人家多少枪杆子?咱们强龙难压地头蛇。咱们此次出来可就这么几号人,还想跟古家明目张胆的动手?” “怕啥?他千门乃是咱们盗门所属,难不成他古跃要造反嘛?我借他几个胆子!”马福祥操着大嗓门嚷嚷着,很怕古家人听不到。 “如果他们要把咱们几人杀了又能如何?” 无双一句话把马福祥给我问哑巴了。是啊,古家是地头蛇,只要古跃一声令下,这吉林附近召集上几百号雇佣军绝不是问题,到时候围住了他们,任凭马福祥三头六臂也护不住其他人。 “小爷,那您就眼看着他这个不孝子孙祸害千门?刚才追杀你们的那老头肯定就是田凯!”马福祥狠狠道。 无双说这事我心中已有主意,你们不要声张,明日我就给古天策一个交代,虽然我从未与他谋面,但既然他是盗门之后,那我就得为盗门人负责。 后半夜,他们没有回镇上,直接汇合了马二爷往吉林市里去了。第二天一早,古跃还想去给无双请安,顺便试探下无双的口风,可人去楼空了。古跃心中怀疑,也许无双吃了亏早早离去也说不定,这里是吉林市,可不是长春,他无双就是再厉害还能掀起多大的风浪?还有三日,三日后一切就大功告成,到时候自己远走海外,谁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今日早上,古家又发生了一件事,宅院里发现了一具下人的尸体,就在前厅门前,前厅的大门敞开着,那死尸浑身干瘪,好似被什么东西去逛了血髓,双目圆瞪,大概死了几个小时了。 古跃清楚,太师椅下埋着的那东西快要成了。 今天正好又是镇上赶大集,集市上出奇的热闹,来了许多城里的有钱人,几乎都开着豪车,车牌子是吉a的,浩浩荡荡的车队穿过了集市,引来了老乡们的围观。这是谁家呀?可真够有钱的,那年头,就算是一个城市里的大土豪结婚那也见不到十台以上的卡迪拉克开道啊。 第一台卡迪拉克的司机是个小姑娘,她年纪轻轻长相清秀,对什么都感兴趣,一会儿下车买串糖葫芦,一会儿下车又买几个粘豆包,看啥都新鲜。 “咳……咳……”后车厢里,一个带着白手套拄着一幅降龙木手掌的绅士老者干咳了两声。 “佳燕,莫要贪玩,快些赶路!”老者催促着他的侄女。 后边的卡迪拉克里,清一色的都是黑西服,他们一个个面无表情,脖子上带着大金链子,一看就知道不是善茬子。 今儿镇上的热闹可是真不少,这豪华车队刚刚经过已经引来许多百姓驻足观瞧,待他们刚刚走过去没几分钟,又有一个将近五十号彪形大汉组成的马队经过了。 您想啊,这得是啥阵势吧?虽然说那时候没有现在的车水马龙,但好歹已经进入九十年代中页了,大马路上如果能看到马儿,肯定就是赶着马车去市里贩卖西瓜的小贩,谁能见识过这浩浩荡荡的马队呀?那可不是堪比电视剧里的镜头了? “哎?你们瞅瞅,那不是上几天古家少爷的朋友嘛?是不是租你家房子来着张老四?”一个老太太好奇问道。 “嗯哪,就是那个小伙子,前两天我一打眼就知道这小兄弟不是一般人,哎哟哟,这可是赶上我爷爷小时候说的胡子进村的架势了,可能古家又有大事了吧?”张老四说。 乡亲们指指点点着,有的说大头两匹马背上的一男一女真是郎才女貌;有的说他们都是古家少爷请去的江湖客人;还有的说可能是古家人得罪了江湖上的大佬。老百姓们,总得让他们过过嘴瘾,要不茶余饭后会缺少很多乐趣。 第34章财大气粗 估计今儿唱的这出大戏足够他们议论几年了。 方家三兄弟是无双连夜从长春调过来的,他们还带来了自己的马帮,这回可真是胡子进村了。无双知道古家在吉林市的势力已经根深蒂固,跟古跃摊牌谈判需要有资本,在这个江湖中什么是资本?拳头! 他怕自己的马帮如果真硬碰硬把古跃逼急了,到时候两败俱伤,所以故意也通知了佟四喜,就说他找到了他的大仇人田凯,那田凯偷了头四喜的“判阴阳”,佟四喜岂能善罢甘休? “小爷,咋样?咱家马帮够给你长脸的吧?看看咱兄弟们的气势,奶奶的,什么千门,什么古家?只要小爷您一声令下,立马给他夷为平地让他知道背叛您的下场!”方老大放出了狠话。 “咱吓吓他而已,没必要跟他动手,一会儿让兄弟们只管看热闹,看看他怎么对付佟四喜这条老狐狸。”无双早就迫不及待地想看这出好戏了。 古家门前豪华车队停了下来,佟四喜是聪明人,他可不是马福祥这种蛮子。能不打就不打,光是他佟四喜这个名字,现在就已经威震全省了,哪怕是省里的领导也得给他点薄面。 “佳燕,送上拜帖!” “叔父,有必要嘛?他古家只不过是小小的千门传人,让他们直接……”佟佳燕没等说完,就被叔父横了一眼。 “不可无礼,古天策乃是我盗门中人,与我有过数面之缘,他为人不错,对盗门,对承德都有大功。咱们不要失了礼数,该走的过程还是要走一走,也算是给故人个面子了。” 佟佳燕拿着那描着烫金字的拜帖叩响了古家大门,不大一会儿古家下人迎了出来。自然的,还是那副托词。 “这是我叔父的拜帖,你告诉古跃,今儿他要不出来见,他会后悔的!”佟佳燕郑重说道。 这世道就是这么个世道,都是幅小人嘴脸。这群古家下人一个个吃软怕硬,平时在当地横行霸道惯了,见啥人说啥话,那天被马福祥一拳击穿了自家大门,吓的跑回去通报了。今日见了佟家阔绰的车队,又被佟家的财大气粗吓住了,赶紧一溜烟小跑向大少爷通报。十台卡迪拉克呀,那在九十年代是个啥阵势就可想而知了。 啥叫财大气粗?在那个年头,一个大城市里能不能凑上10台卡迪拉克都不一定,人家佟家这还只是冰山一角呢。人都势力,一看来了这么个主,纵使是古跃也不敢小视。接过拜帖一看,哎哟,金点门传人佟四喜来了!他先是怔了下,举着拜帖看了好一会儿,一句话不说,下人们以为他不想见。 “回来,佟四喜必须得见,他身份特殊。”古跃穿上正装,打上领带,赶紧跑了出来。 古家大门被两个下人推开了,古跃打扮的立立整整的,满脸堆着讪笑,就跟汉奸见了皇军似的嘴脸。 “哎哟,不知是哪阵春风把四世伯刮来了?古跃有失远迎还望世伯赎罪!”他站在门口来了个几乎接近于九十度的大礼,就差给佟四喜跪下了。 无双的马帮停在车队后边,他带着雷朋墨镜嘴里叼着小烟坐在马背上不屑地咧了下嘴。 “哼!一幅小人嘴脸!他爷爷刚死没几天就要认新祖宗了?这世界上果然是谁有钱谁就是爹!”蓝彩蝶挖苦着古跃。不知为何,蓝彩蝶从第一次见古跃开始就对他没什么好印象。 无双漫无边际地说:“可不是嘛,别说这个世道了,就是从前,谁见了小黄鱼儿不也得跪下?钱是好东西,吃喝都离不开,还有某些姑娘的胭脂水粉也是花钱买来的。” “且,小气鬼,不就是用你钱买了点化妆品嘛!”蓝彩蝶自知理亏,不言语了。 佟佳燕打开了叔父的车门,佟四喜带着礼帽,拄着降龙木拐杖一步步走了上去,不过他却没有正眼瞧一下古跃,径直就要进入古府大门。 “四世伯,古跃这厢有礼了。”他以为佟四喜上了岁数耳背没听见,又挡在佟四喜身前重复了一遍。 佟四喜的视线仿佛穿过了一道空气一样径直看着古宅内的那道影壁,不屑地道:“你是谁?” “世伯说笑了,我是古跃呀,虽然您老人家没见过我,不过我可是常听爷爷提起过您,您的大名早已如雷贯耳呀!”古跃嬉皮笑脸地与佟四喜套近乎。 “我不想跟你多说,叫你爷爷出来,你不配跟我对话!” 一旁的古家下人一听佟四喜这么跟大少爷说话,立刻面露凶光想上来理论。古跃生怕得罪了佟四喜赶紧瞪了他们一眼。 “世伯,您还不知道吧,我爷爷他……他……他走了,就在四天前。您见不到他了。”古跃装作痛心疾首地假装抹眼泪说。 “死了?不对吧?当初我与你爷爷有过数面之缘,他面相不错,不该走在我前边呀?” “对不住了,本该通知您的,但爷爷有遗愿在先,让我们秘不发丧。敢问世伯今日前来是有什么要事嘛?与我说也是一样的。” “你?小子,你不配!我佟四喜从不与隔辈儿人说话,去,把你们家的两位叔伯叫出来吧。” “不巧,二位大爷不在家中。” 佟四喜转过头来打量着古跃,这只老狐狸的眼睛可是阅人无数,从没有看走眼的时候,一双浑浊的老眼依旧是炯炯有神,仿佛瞬间能够穿透你的眸子看穿你的内心世界一样毒辣。他就这么盯着古跃看着,看的古跃甚至不敢与他对视,不自觉地低下了头。 “孩子,说谎可不好,你们千门的手段老夫是知道一二的,你可以跟别人玩老千,在我这儿你还是省省吧,老夫的眼睛里不揉沙子!” “是是是,世伯说的是,古跃不敢有瞒世伯,二位大爷的确不在家中,现在古家是跃儿当家,您有事就说吧,跃儿力所能及的自然是招办。”古跃恭敬道。(东北人,管父亲的亲兄弟叫大爷,南方人习惯叫叔伯。) 第35章双簧戏 佟四喜往后一伸手,侄‘女’佟佳燕赶紧给他点着了雪茄烟。他仰着头看了看天上暖洋洋的日光,吞云吐雾了好一阵子。 这才缓缓说道:“古跃,你们家最近运势走低呀,府中煞气颇重,可是招惹上了什么脏东西?” “是吗?可能是爷爷刚刚离去,宅中有些晦气吧,让世伯‘操’心了,待爷爷头七后跃儿必定为爷爷风光大藏,请些喇嘛道士的念个七七四十九天的经文为他老人家超度。” “要是老夫说,我就可以帮你这个忙呢?你不想请我进府中喝杯茶水嘛?” “想……跃儿巴不得可以请世伯这样的高人府中一叙,爷爷平日里常说,听世伯一席话如临孔明教诲呀!可……可爷爷走前有遗言在先,头七先古家不可进入外人。上几日小爷也来了,他也没进来,这不,现在应该还在镇子里,要不我带您去见他,中午我做东,咱们好好喝一顿?”古跃还是用相同的言辞推脱佟四喜。 “哼哼……你的眼睛告诉我你在说谎!” “不敢不敢!” “好,既然你不欢迎老夫进府,老夫倒也不是不要脸的人。”佟四喜冲着他勾了勾手,把古跃叫到了近前,然后小声对他耳语道:“把田凯‘交’出来!” “您……您说什么?田凯?跃儿不认得他呀?府中家人都是姓古,没有姓田的,世伯是不是找错地方了?”他装聋作哑。 “哼哼……小子!我佟四喜这辈子最恨人骗我,这话我不说第二遍,你看看我身后吧,今日我是必须要带走田凯!你‘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佟四喜对古家的一切早就了若指掌了,古家在吉林市的确势力庞大,但是,吉林市也是吉林省的一个地级市,江湖上的朋友卖古家面子,一样也卖佟四喜的面子。谁会因为‘交’情跟钱过不去呢?佟四喜财大气粗,可没人敢跟他作对。 就好像是一个小怨‘妇’被泼皮欺负时,她会说:“你别碰我,我男人不好惹。”然后泼皮对她说:“你叫吧,叫破喉咙你男人也不敢来。” “跃儿知道世伯在江湖上的地位,但您这不是强人所难嘛?我不认得什么田凯呀?您让我拿什么‘交’人?”古跃还在嘴硬。 “佟老板?哎哟,天涯何处不相逢啊?”无双跳下马背,装模作样地走上前去与他打招呼。 “小爷?小爷万福,四喜不知小爷就在吉林,来之前也没有去拜访,实在是失礼了,还望小爷赎罪。”佟四喜跟无双的双簧唱响了。 “小爷,您来的正是时候,四世伯非要我‘交’个什么叫田凯的人,我们古家上下您是知道的,根本不可能有姓田的呀?”古跃说。 无双假意数落佟四喜说,佟老板这就是你不对了,人家古跃辈分小你也不该欺负人家呀?什么田凯不田凯的?既然来了古家,不管你有什么大事,都得先去祭拜古天策老爷子,你们也是一辈的好兄弟,他走都走了,古跃是他的孙子,您要多照顾才是。 “是是是,小爷说的是,是四喜想的太少了。好吧,今儿看在小爷的份上,我就不为难于你了,古跃呀,带路吧,我要给你爷爷上一炷香已尽当年兄弟之情。” “这……”古跃低着头偷眼看着无双跟佟四喜的表情,心想这二人怎么会这么巧合?俩人同时来了?会不会其中有诈呀? “怎么?不方便嘛?还是拿我佟四喜当外人呀?” “不不不,跃儿不敢,只是爷爷生前遗愿,头七前家中改不见客呀!您这是有点为难我了。” 无双强词夺理道:“古兄,这就是你不对了,我觉得老爷子说外人的意思是指盗‘门’之外,你看,佟老板跟你爷爷当年的‘交’情不错呀,又是同‘门’中人,而我呢,身为盗‘门’少主,老前辈走了,我是不是该送一送?我们算外人嘛?我们要是外人,那你古家还可是我盗‘门’一脉了?难不成……” 古跃赶紧认怂,这话让无双都说全了,他若再敢多一句嘴,恐怕江湖中人绝不会饶了古家。 “不敢不敢,二位驾临已是我古家莫大的荣幸,岂能是外人啊?你们都是贵客,平时请都请不来的。好吧,二位稍等片刻,我让下人准备准备。”说着,古跃转身进了宅子,不过这次可不敢关‘门’失礼了。 佟四喜站在无双身旁装的是有模有样的,还恭恭敬敬地让佟佳燕给无双递上一根巴西雪茄。 “小爷说的果然没错,看来古家有问题呀。” “佟四喜,若是抓到田凯你要怎么谢我呀?” “小爷无需提醒,四喜心里有数,不过料想古跃此番回去,定是把田凯藏了起来,咱们动硬的怕是不妥吧?不瞒您说,古天策的面子我还是要给的。” 无双对他小声说:“这些不劳你费心,帮我把这出双簧唱好了就行。古家确实是有问题,古天策的死我当是要给他个说法呀!” 不大一会儿,古跃又出来了,带着一众家人让做两旁,陪着笑脸把无双佟四喜和盗‘门’一干人等迎了进去。他们刚古家大‘门’,佟四喜的手下和方家三兄弟的马帮就把古家围了个水泄不通,两个苍蝇蚊子都准备飞不出去。 古跃是个小滑头,回头一瞅这架势心道,看来这次他们是有备而来呀,难道他敢跟我动硬的? 他算了算时间,古家大多数手下都在吉林市里经商,如果现在叫回来恐怕还来得及。但是以古家这点实力想跟佟四喜还有无双拼,无疑是以卵击石了,为了一个田凯和……“那东西”值得嘛?况且真打起来的话,古家任何甜头都占不到,江湖人也绝不会站在古家这边说话,佟四喜和无双,一个有钱一个有势,还是不能把把柄落在他们手里,说的每一句话他都要加倍小心。 “古跃呀,你们家运术恐怕有变呀!宅中‘阴’气颇重,大白天的寒气森森,这可不太正常。你最好赶紧想办法,恐怕是你爷爷的坟出了问题。”佟四喜一边走一边对他说道。ee3106081 第36章东北老仙 佟四喜这话可不是在框他,正座老宅中弥漫着无尽的阴气,现在正是上午10点钟,本该阳光明媚春暖花开的季节里,古宅中却是隐隐冷冷的,让人身处其中非常不舒服。 像马福祥和马二爷这样的老江湖都知道,这是地脉下的阴气在往上涌,而这种阴气可不是说阴凉的地下潮气,更像是老坟窟窿里的煞气,连他们都看出来了,又怎能瞒得过金点师佟四喜呢。 “我问你,天策兄的肉身埋在何处了?” “回世伯的话,就在府中,在前宅下。”古跃不敢有瞒。 “胡闹!这是哪个狗屁不通的江湖骗子指的穴?埋阴于宅中,这阴尸会‘吃人’的!”这个“吃人”算是一句东北话,也是以前阴阳先生经常挂在随便的形容词。说的可不是凶猛的怪兽吃人,也不是尸体复活吃人肉。意思是下边埋着的先祖尸体不会保佑子孙后代就罢了,反而会折损府中后人的阳寿。好端端的你能活70岁,可能这么一弄,家中死人不过数月便搅的其他后人也跟着遭殃,这不就是吃人嘛? 以前东北人特迷信,迷信的那都不靠边了,阴阳先生一张嘴说的天花乱坠。谁家有白事,必须要请个阴阳先生帮着选阴宅,若是阴宅选不好,那先祖就要吃人了。 东北人管阴阳先生又叫大仙或者老仙,大多数都是四五十岁的乡下妇女。我记得小时候就曾见识过这么一件趣事,在这儿给大家提一嘴。 东北农村百姓迷信的居多,有点什么事都喜欢找老仙帮看看,结婚了要算日子,死人了要指阴宅,孩子有病了要驱邪,家里盖房子要选良辰,就连娶媳妇儿那都得合小两口的八字,八字不合俩人再般配也不行。所以说,在以前那年代,东北啥职业最吃香啊?老仙! 诸位也许要问了,这都是普通人家鸡毛蒜皮的小事,人人都去找老仙算,那老仙不得忙是了? 您还别说,东北乡下别的不多,就老仙多。前边咱说过,东北人以前家中都有供奉五仙的习俗。老仙大多数都是乡下四五十岁的妇女,穿的花里胡哨的,整天抽着眼袋锅子嗑着瓜子,小嘴巴巴个不停,今天张家长明天李家短,烦的要命。 我记得小时候有一次去参加远亲的喜事,酒宴上屯子里就有那么一位老仙,拽着我的小手非得跟我妈说,这孩子是文曲星转世,将来必有出息。大人们一听都以为是好话,那时候大学生还是挺值钱的。我妈一乐呵,赶紧给人家掏出十块钱递了过去。 没想到那老仙却又说,不过这孩子脾气太犟,以后要想出人头地你家得供一樽文曲星,逢年国家初一十五都得让孩子上香磕头。 我妈一听那也不是啥难事,能上大学就行呗,于是又掏出100块钱,从老仙家给我请回了一樽长的怪模怪样的所谓文曲星的神像。我看那神像长的古怪不说,并且雕工十分粗糙。就问老仙这文曲星有什么说道,你让我供他,我总得知道人家是谁吧? 我小时候特皮,其实就是有意刁难她。 老仙挠了挠油光锃亮的脑袋,那长头发里的头皮好像雪花似的哗哗直掉。想了半天,最后总算是憋出来一个人名来,对众人说,这文曲星便是许仙的儿子许仕林。 我这一听差点没乐喷了,尼玛,还能再搞点嘛?许仕林?你要说文天祥,范仲淹那还靠谱点,憋了老半天给我讲白蛇传来了? 自然的,当着我妈的面我不好发作,她钱都给了,于是我就请回了一樽头顶上还带个窟窿的文曲星许仕林。后来带回家我才知道,敢情这文曲星神像脑袋顶上那个窟窿是往里边扔硬币的,它竟是个储蓄罐子…… 东北农村还有一种特别有意思的现象,有些人家供奉五仙,特别诚心,家中妇女几十年如一日的上香祈祷。然后突然有那么一阵子,这妇女就觉得浑身不自在,而且不喜欢吃肉了,说的话偶尔也是神神叨叨的寻常人无法听懂。 老人们常说这种现象就是,家中老仙显灵了,这娘们得出马。啥叫“出马”?就是说因为你对五仙的虔诚加上你这人悟性高,那供奉的五仙把自己的法力传给了你,一般的灵魂上了你的身,要你替它造福百姓。 有这么一遭,就好像是学生们都喜欢出国留学镀一层金一样,老仙呢,也就有借口了,说自己家的老仙上身了,可以出马“看事”了。于是乎,就开始各种给你巴巴,一直说到你掏钱为止。不过这东西不好说到底准还是不准,十有八九都是骗,自然也有准的,但准的少。 “世伯,您别吓我呀,这可是爷爷找老仙指的阴宅,他亲口说可以福旺子孙呀?绝不会有错。”古跃惊道。 佟四喜不屑地闷哼一声:“哼,小子,那你的意思是说老夫在逗你玩呗?看来你们家找的这老仙挺厉害呀?他江湖上可有大号呀?师承何人?走的是哪方?堂上烧的是几柱香?香里几分清?”佟四喜说的是黑话,大体意思是问那老仙的身份。在东北范围内,有命的风水师他都熟悉,就算再厉害,碰到佟四喜他们也得乖乖让路,佟四喜可是师承吴功耀,那是金点真传,一点不掺水分。 “世伯不要恼怒,他自然跟您比不了啊,只是爷爷以前无意间寻到的高人而已,爷爷走后我也找不到那高人所在呀。” “古跃,老夫好心提醒你一句,你若再执迷不悟,甭说过了头七了,恐怕头七之前,你古家运势便要被败光了。恕我直言,你府中昨夜肯定有人枉死,对不对?” 古跃心里咯噔一下,表情立刻僵硬了。他没演戏,刚才佟四喜和无双到来之前,死的那个下人他刚刚处理完。因为这事,早上府中所有人可都是胆战心惊啊!自从把那东西埋在了太师椅下后,才几日的功夫啊,古家是怪事连连,一天比一天邪乎。 第37章金口良言 而且每次出事全都是夜深人静时,他根本毫无防备。再这么下去,恐怕就要照佟四喜的话来了。七天?能挺过七天了嘛?他都不敢想。 “什么都瞒不过世伯,昨夜是死了个下人,我刚刚处理完。”古跃答道。 古家下人们现在已是人人满面惊恐之色,甚至有几个一大早就找到古跃说自己不干了。那人死的太邪门了,一夜之间就变成了具干尸,浑身的血肉干瘪,眼睛突出,直勾勾地看着前厅门内的太师椅,可太师椅上什么都没有,还像以前一样安静。只是,它下边现在多了一具尸体而已。 古跃把盗门一干人等带到了前厅门前,指着门内正中的那把太师椅说,爷爷的尸体就在下边,那是他老人家的遗愿。 无双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把太师椅上缠绕着的草藤已经消失不见了,下边铺着的一层地砖也是完好无损,跟昨夜他与彩蝶夜探之时完全是两个样子。 他疑惑地看了一眼佟四喜,佟四喜捋了捋胡子,脸上的皱着微微抖了两下。“此穴乃是府中的死位呀!” 无双问:“何为死位?” “战国时期人们常说,一宅如一卧龙,此龙有生有死,有吉有凶,这完全取决于主人家盖房子时所选的地理位置。” 佟四喜说的可是确有其事的,战国时期卜算大家很多,他们崇信的法诀也与现代风水学有本质上的差异。不管多大的宅子,都拟似一龙,龙身上则有不同的穴位,穴位不同,所用之处也不同,有些区域适合住人,比如吉位;火位适合做灶台;人位,适合做厅堂;天位适合摆设佛堂……宅子越大,风水位眼则越多越全,很少有宅子里有死位的,古宅算是个例外了。 “佟四喜,你是说他们家早期该宅院时选址有问题?可人家古家这么多年在吉林可是富甲一方了,昔日都不是你我能比的,这又是为何呀?”无双又问。 “小爷可听说过古天策在承德演的一出大戏呀?就因为他的演技,救活了全城数十万百姓哟。那是积德,也是给后人在积攒福缘,好人有好报,是那些福缘保佑了古家这么多年哟。古家这宅院选址很特别,天策兄有一点说对了,这里的确是松花江沿岸做好的风水宝地,古宅之下也是有地脉之眼的,只不过,此地更适合做阴宅而非阳宅,如今他把自己埋在了阴眼之下,那可就要祸及子孙后人咯,他生前积攒的福缘是不算数的。”佟四喜讲出了他的风水理论。 佟四喜可绝不是空谈,这都是真正的金点术学说,寻常人想听,就算花钱请他都请不来。 田凯细细去品味佟四喜这番话,回想爷爷当年为何会选此处建造古家大院。听小时候父亲说,当初好像也请了一位高人选址,说法跟佟四喜大致相同,不过那位高人却说此处更适合做阳宅而不是阴宅,两种说法完全背道而驰。而很显然,佟四喜作为金点真传,他的理论更加靠谱许多。 佟四喜又道,此穴之下埋物可成精,埋人可养尸,盖宗庙则祖宗不宁。之所以这么多年来都相安无事,全因这把太师椅镇住了下边的阴气,若不然,古家早就败了。你们且看,这把椅子虽不是龙椅,但却有清朝皇帝开光,站着九五之尊的龙气呢,乃是驱邪之宝物。但现在呢?此椅木质松散,包浆无光,这代表着什么? 古跃傻傻地张大了嘴点点头不言语了,佟四喜不愧是金点真传,一语点醒了梦中人。 马福祥好奇问道:“喜子,要真是古天策埋在下边,如果超过了七日会如何?” “师兄问的是重点,若真是天策兄就埋于此穴之下,七日内,古宅中凶事连连,七日后,轻则妖魂缠身,重则家破人亡!我这话撂这儿,准与不准,七日后便可见分小。” 古跃听的有些担惊受怕,那位高人说的也是七日,但七日之后古跃便可得一宝,不过没有说什么是东西。难道说他在骗自己?那下边埋着的如果真是自己爷爷还好说了,可那下边埋得却是…… “古兄,你还不信嘛?佟四喜乃是金点真传呀,他不会骗你的!难道你要等七日后大难来临才知道后悔嘛?到时可没有后悔药给你吃呀!”无双在一旁吹风。 “今日中午11点16分乃是吉时,适合阴宅迁居,若你信得过老夫,老夫倒可以看在昔日我与天策兄交情的份上帮他这一回。” “这……这恐怕不妥吧?一来葬在此处是我爷爷的临终遗言,二来爷爷还没有过头七,这岂不是打扰了死者的安宁嘛?跃儿可不敢不孝啊!”古跃眼睛转了一圈推脱道。 他不是不相信佟四喜的话,而是他与那黑衣老者的合作涉及太多利益,爷爷的死,或者说整个古家日后的兴旺跟他的关系不大了。这也是现在大多数人的想法,利益大于一切。 而且他也清楚,爷爷不在此穴之下。 “古跃,你当老夫跟你斗乐呢?”佟四喜拉下来脸瞪着他。 无双赶紧煽风点火。“古兄,你是年轻人,就别顽固不化了,挖出来吧,我在这儿给你做主了,不是你不孝,若是老爷子不高兴让他冲我来,晚上给我托梦。” “这……这……”古跃犹豫了,心想,看来他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昨晚那两个贼人就是无双啊!他是想亲眼看看下边埋的是不是我爷爷,二人这出双簧戏唱的真好。 他转身看了看左右下人,下人们竟全都低着头不言语,是好不像是支持自己的意思。看来他们是信了。 外边现在站的全都是无双和佟四喜的人,如果他不照他们的意思去办,那后果……除非现在他把那黑衣人交给佟四喜,不过就算打发了佟四喜,也没法跟无双交代,无双这次带来了马帮,盗门马帮的凶狠他可是听说过的,当年连小日本碰到了都得绕道而行。 第38章长着鱼鳞的尸体 “大少爷,要不咱还是把老太爷挖出来换处风水宝地葬了吧,老宅中埋着老太爷,这始终……您看……”下人们你一言我一语支支吾吾想说还不敢直说。 古跃思量了片刻,考虑再三,最后还是决定顺从了大伙的意见,没办法,大势所趋。 “好吧,那就有劳二位做主了。”他终于松口了。 无双可是早就等不及了,赶紧给手下打了个眼色,马二爷立刻会意,把事先准备好的黑狗血袋子递了过来。 别看这事是无双和佟四喜提出来的,但最终干活的还不是要古家下人们?四五个人,拿着铲子开工,不到十来分钟就挖出一米来深,再往下挖,不知为何,土地下却渗出了血水来,而且那血水殷红十分新鲜,吓的大家赶紧停了下来。 无双问道:“昨夜死的下人看来是被吸干了血髓,佟四喜,还能再往下挖嘛?” 佟四喜抬头看了看屋外的太阳说:“现在乃是一天之中阳气最旺的时辰,如果此时不动手,只怕再往后托更加难办。你们可以这样,挖一锹就往下撒一层无辜杂粮,一锹一撒。” 下人们半信半疑,但为了古家长久之计,还是端来了一盆搀和了五谷杂粮的盆子,上边的人一边往下撒,下边的人一边继续挖。这本是一处新坟,又没有夯实,过了不大会儿功夫可就看到下边有一团白花花的东西了。 “大少爷,挖到了,挖到了!老太爷的仙骨在下边。”下人们擦了擦汗从里边蹦了出来。 “小爷,世伯,要现在把我爷爷请出来吗?”古跃请示问道。 众人走上前去点着了灯往里一看,哎哟,还真是大头朝下把人埋进去的,上边没有脑袋,露出一大团白乎乎的物质来,就像个肿胀的白胖子一样。泥土中现在还掺杂着许多绿色的草藤,也不知道这土下边以前还有什么植物种子。 “裸尸倒葬?古跃?你疯了?这是谁告诉你的办法?”佟四喜研究金点术一辈子,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把先祖裸尸倒葬的呢。 “这都是我爷爷生前遗言呀!跃儿也不敢有违。” 佟四喜心中疑惑着,这古天策虽然脾气怪了点,但好歹也是盗门之后,对风水学的理解别看没有自己深,不过最起码的丧葬讲究还是懂得的吧?怎么可能选择裸尸自己?这传出去了岂不是要贻笑大方?而且此法对古家后人并无好处,此乃是西南少数民族养尸煞的法子。 细看之下,众人发现,当初下葬的时候古跃曾说给爷爷身上加了件珍珠汗衫,现在那团白乎乎的物质外边并没有看到有什么东西包裹,不过它肿胀的有些大,把那层珍珠汗衫撑爆了,散碎的珠子洒在坟坑下边一大层。 就算是裸尸倒葬,挖出后,必定第一个看见的是脚丫子,可下边白乎乎一坨,根本无法分辨是人的什么位置,就好像是一头死猪一样。看的佟四喜也是目瞪口呆不知如何是好。 “二位,你们看现在如何是好?是要把爷爷请出来吗?”古跃又重复问道。 “先别忙,再等一等,时辰还差一会儿。”佟四喜指着外边的天色说。他要等到正午时分再处理。 马福祥扯着破锣嗓子嚷嚷道:“古跃,我说你这小子是怎么做孙子的?就是这么孝顺你爷爷的?好歹你爷爷也是千门大掌柜,你看看,这成何体统啊?人上了岁数脑袋就不灵光,丧葬大事岂能不与我们这边商量商量?你把小爷放在何处了?心中还念着你们是盗门之后嘛?”马福祥不依不饶地拽过古跃的衣襟质问他。 “是是是,三世伯责备的是,是跃儿糊涂,此事现在到了这份上就全权交给各位前辈照应了。” 佟四喜没心事跟他理论,他找来一根钩子,把钩子顺下坟坑里,在尸身上勾下来一块神秘物质。这东西白花花的一片,拿上来对着阳光一看还有点反光,是白银色的,很像是大片的鱼鳞。 “怎么会这样?这是什么东西?”无双惊道。 “嘶……”马福祥砸着嘴皱着眉头,赶紧把佟四喜和无双拽了出去。他拿起这个像鳞片一样的东西,借着阳光又仔细看了一遍。 “三姥爷,您认得这种鳞片?我怎么看着它跟水里边的大鱼身上长的鳞片差不多呀?”无双好奇问道。 马福祥回忆说,当年他曾跟着师傅吴功耀下过旗人的贵斗,那贵斗中前室里放着的并不是随葬品,也不是墓主人的墓志铭,而是一口纯陶瓷烧造而成的棺材。别说他了,连吴功耀都是第一次见到用陶瓷烧造成的棺材。 吴功耀分析说,这棺材里装着的有可能是以前为皇室烧造瓷器的师傅,要不也不可能这么爱陶瓷。 这陶瓷的棺材可是头一回见着,这口棺材算是一个硕大的青花瓷器,棺材周身全都是鱼鳞纹,而且触手冰凉感十足。甭说里边的明器多值钱了,谁有本事把那口棺材整个拖出去,那光是学术价值就是不菲了。 “哦?青花瓷棺材?我靠……这是真的嘛?”无双听的大跌眼镜。 “这事我好想听师傅说过,师傅回来时与我们曾说过,那棺材周身的鱼鳞纹细看之下竟然还是会动的,就好像是一条活灵活现的游鱼一般奇妙。”佟四喜也回想起来当年的一幕。 那时候佟四喜刚入师门不就,他的岁数与董爷差不多大小,也就是十来岁的半大孩子,吴功耀有什么大买卖还不放心带他去,所以他也就只能听个热闹了。不过那口鱼鳞纹棺材的事可是让他一辈子记忆犹新,他始终不明白,墓主人为何会弄这么一个怪棺材出来。 那时候师兄逗他,故意不告诉他那棺材里边装着的到底是个啥,这好奇心竟让佟四喜郁闷了一辈子,一直到今日这才听师兄马福祥重提此事,于是吊起了他的胃口也想听个究竟。 第39章阴棺龙 “师兄,那青花瓷棺材里到底装的是谁的尸体?”佟四喜问道。 “如果我说里边是一条长着犄角的大鱼你们信吗?” “鱼?您老看清了?真的是条大鱼?” “那还能有假呀?那大鱼足有两米长呀,而且还是活的呢,它身上的鳞片都泛着金光!你们说怪不怪,棺材里一滴水都没有,那大鱼就这么在里边活了几百年。我想吃,可师傅偏偏就不让我吃,说这不是普通的鱼,是条欲将要蜕变为‘阴棺龙’的妖精。”马福祥讲述道。 佟四喜现在已经今非昔比了,对阴阳之事有自己独到的见解,他认为那大鱼其实就是江河之中的河神。水中之鱼本就冰凉,再加上生活在坟里边几百年,自然阴气重,这种东西吃了虽然大补,可却不是一般人能消化的了的,若是马福祥当年真给清蒸了,恐怕他早就死了。 “师兄此言可是真的?” “那还能有假?那条‘阴棺龙’身上的鳞片与你手上现在拿着的几乎一模一样,除了颜色外。”马福祥确认了它的来历。 “古跃!你出来下!”无双大喝道,这次的语气可没那么客气了。 古跃一脸的无辜,也看傻了,他做梦也没想到,埋在风水眼下的东西竟然身上长出了鳞片,这可如何交代呀? “我来问你,这鳞片是怎么回事?你到底埋了什么东西?”无双责问他道。 “我……我不知道啊?小爷,冤枉,冤枉呀!当天我是亲自为爷爷下葬的呀,这……这怎么会长出鳞片来?”他的表情很夸张,并不像是在说谎。虽然他知道,下边埋的不是爷爷的真身,但怎么可能会长出鳞片来了?难道他被骗了? “小爷,看来布下此风水局的人不是等闲之辈呀,幸好咱们现在挖了出来,若是真等它七日,只怕到时候那东西真要成精了。古跃,你跟我说实话现在还来得及,说,是不是田凯指使的?”佟四喜直奔主题问道。 “世伯,您相信我,我真的不认得田凯呀,这些完全都是听从了爷爷的生前遗言呀。” 无双问,现在如何是好,既然下边不是古天策的尸体,那还是早点处理了的好,可别等它成精了。 佟四喜又看了看时辰,是时候了,现在正是太阳直射,一天里阳气最旺的时辰。料想下边那东西不管是何物,也不可能顶着阳气作祟。 佟四喜点了点头,但可没有再让古家人动手了,这下边到底是个啥东西现在还不能确定,万一惹出什么乱子来那就不好收场了。佟佳燕递给他一根绳子,这根绳子看着不太粗,只不过这绳子是用人的头发编织而成的,并且,都是取自18岁处男之身的头发。 “佟某曾听说红娟门的姑娘手段了得,那就有劳彩蝶姑娘下?” 蓝彩蝶是个张扬的姑娘,喜欢在人前卖弄自己的小手段,她接过绳子头,顺手系了一个套子,然后走到坟坑前,把那绳套顺了下去,套子外圈搭在那坨白花花的东西上,然后勒紧了套子。 “慢点拽,千万小心。”无双叫上身边人,一点点使劲儿,把下边埋在土里的一坨肥硕白肉提了上来。 那坨肉可真是死沉死沉的,四五号人,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累的气喘吁吁这才慢慢把那东西拽了上来。 那东西完全没有人形,看着样子根本就是一坨白花花的肉球,这肉球还肥腻,摊在地上后立刻瘫软了下去,它身体四周长满了这种银色鳞片,一片片的好似是条大鱼一样,但很显然它可不是当年吴功耀在青花瓷棺材里发现的那只“阴棺龙”。 众人面面相觑,连无双和佟四喜马福祥等人也都不认得这是个什么东西。一时间大家不知到底如何处理。 正在众人站在原地发呆时,突然,就见那大肉球蠕动了起来,它移动的速度很慢,但看这个角度它好像是想重新回到坟坑之中。 “快,都愣着干嘛?快把它拖到屋外去。”无双吩咐道。 古家下人赶紧上前搭把手,众人使劲儿往外拽,可那肉球力大无穷,十来号人一齐使劲儿,竟也紧紧跟它的力量相持平。 “快把坟坑填平了!千万不能让它跑回去了!”剩下的人又依照无双的吩咐开始往坟坑里填土,挖出来费事,填回去可就快了许多,不大会儿功夫,那坟坑已经填平了。 那大肉球见巢穴被填平后,突然大怒,猛地向前撞了出去。这群盗门高手们身手敏捷,一看架势不对,赶紧闪开。可古家人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有两个健壮的男人直接被这一团肉球撞到然后压在了身下。 “快救人!”古跃大喊。 那东西肥硕的身体压住两个活人后,浑身的肉立刻开始下坠,白花花的身体竟然平铺下来变得扁平扁平的,然后它的身体开始一点点的上下蠕动起来,并且它鳞片下的皮肤也开始变色了,从雪白色变成了浅红色,然后变成了殷红色,那是人血供养而成的。 “都别过去,闪开!”无双推开众人,打开那一袋子黑狗血淋了出去,黑狗血腥臭无比,那东西身体变得扁平,无法躲避,正被淋到当头。 顿时只听得一声凄惨的嚎叫声传来,那嚎叫声竟如同鬼哭狼嚎般渗人。随后,那扁平的肉球开始一点点萎靡了下去,就好像是被戳破的气球般,浑身白嫩的皮肤也变得皱巴巴的,最后留在屋中间的就只剩下了一层皮包骨。 那确实是一具尸体,不过他的脸面模糊不堪,早已无法辨认,他浑身皮包骨,干干瘪瘪的像是具干尸。 干尸身下压着两个人,这两个人就是刚才被他压在身下的古家下人,只是,那两个下人已经变成了和它一模一样的干尸,浑身的血髓早已被吸的一干二净了。 “我……我受不了了……让我出去吐一会儿去。”蓝彩蝶捂着嘴跑了出去。 第40章古天策的遗书 古跃这下可傻眼了,眼看着一个怪物从坟里边被挖了出来,他做梦也没想到那神秘高人命他埋于风水位下的东西竟然是个活物。 “古跃,你怎么解释?别告诉我这就是你爷爷的肉身?”无双指着那具干尸质问他道。 他脑袋晃荡的跟拨浪鼓似的。“小爷,我真的不知道,我发誓,那日葬下的的的确确就是爷爷的尸体呀,这点您可以问古家上下老小,大家都可以作证。” 无双没有搭理他,问佟四喜这具干尸如何处理。佟四喜说拽出去烧了便是,此物不详万不可流域世上。 古家人哪里还顾得上这到底是不是老太爷的尸体了,刚才眼看着那大肉球行凶,一个个已是惊弓之鸟,没等大少爷古跃同意就把干尸拽到院子里升起大火烧成了灰烬。 “小子,你可不要瞒着我们,老子的耐心有限,你最好有什么话直说,休想在小爷面前酝酿什么阴谋!”马福祥蛮横道。 古跃解释说:“三世伯,我说的这些都是真话呀,我们千门与各位本是同根生,大家这么多年来都相安无事,我何故又骗你们呢?再说了,如若真是想骗你们,又为何要把你们请来?” “对了,古兄,不是说你爷爷有什么东西要交给我嘛?”无双这才想起来他此次来古家的缘由。 古跃赶忙从身上取出一封信来,这是古天策的遗书,不过信封已经是糊死的,他没敢偷看,爷爷生前曾嘱咐,他死后立刻通知盗门少主前来为他头七吊唁,并且要把遗书亲自交到手上。 无双疑惑地打开了遗书仔细看去,发现古天策的遗书里并没有写跟太老爷吴功耀有关的事儿。开头先是一通对盗门和吴功耀的歌功颂德,然后就开始追忆当年跟随耀公混迹江湖的丰功伟绩。末了时候总算是有点有价值的东西了。 古天策说,古家老宅之所以建在此处,当初也是听从了耀公的嘱托,耀公曾说,此山乃是松花江龙脉之所在,山中必埋有王侯将相的贵斗。斗中龙气可保家宅安宁半世载有余。 后来,他无意间机缘巧合得来一张藏宝图,这藏宝图是从乌拉街镇一个要死的老人手中收来的,老人的家族最早可追溯到大金国时期,当初先祖带兵与契丹人打过仗。这张地图便是以前他的先祖曾抓到的一位石匠,那石匠交给他的。 石匠曾经就是给这一方诸侯耶律尘建造地下陵墓的师傅。而这张宝图也就是耶律尘陵寝所在。原本那时候女真人和契丹人是世仇,但那老人的先祖决定留下这张宝图,并没有上交给朝廷。谁都知道耶律尘乃是屈出律的玄孙,既然是契丹人的皇亲国戚,那墓葬中的明器也自然不会少了。于是他就把这个秘密留给了子孙后代,留着家族中欲成大事者所用。 再后来,时隔变迁,乌拉那拉人被努尔哈赤的建州军击败,彻底一统东北女真各部。乌拉那拉人从此陡然转身变成了镶黄旗正统,清朝几百年下来,乌拉那拉人在朝中地位无人可撼动,朝中不是有一品大员,就是后宫中有女子做皇后的。一时间也就淡忘了此事。 直到近年来,那最后一位后人奄奄一息时,才把这张宝图的秘密对古天策道出。 古天策遗书中说,如果小爷看到此遗书那就说明我没有逃过契丹古墓中的阴毒诅咒。希望小爷念在耀公的情分上帮我完成遗愿。契丹古墓中的所有明器请留几件给孙子古跃,那我泉下有知也就欣慰了。 无双越看越糊涂,这古天策聪明一世啊,怎么临死了竟然还对倒斗买卖感兴趣了?太老爷当年千叮咛万嘱咐不让他们触碰摸金倒斗,他们可都是立过重誓的。再说了,哪有谁死了留遗言让别人帮他倒斗并且把明器分给后人的? “三姥爷,您帮我掌掌眼,看看这是不是古天策的笔迹?”无双根本不信任古跃。 马福祥接过遗书看了看,说这的确是古天策的笔迹无疑。 “古跃,你可要老实跟我说,倘若有半点隐瞒,你应该知道我的手段。田凯究竟在哪?”佟四喜逼问他。 “世伯,我没有撒谎,我真的不认得田凯呀!” 无双说,你逼他也没用,他不想告诉你,你又不能真用死刑,此事全由古天策盗挖契丹人耶律尘的古墓引起。如果古跃说的都是真的,那一夜古天策在墓室中见到的东西就是问题的关键点了。那古墓我曾经去过,里边机关重重,我们险些中了水银毒死在里边。但既然古天策遗言在这儿,我便想法子再试上一试,看看这古墓中究竟有什么秘密,能引得古天策送了命。 无双临走前嘱咐古跃,让他用黑狗血重新灌满了太师椅下的风水位,黑狗血辟邪,可以堵住下边脉眼中的阴气上涌。 走后,无双特意吩咐方家三兄弟带着一干马帮兄弟围住了古家大院,没有自己的命令古家人谁也不许出来。他觉得这事怎么想怎么古怪,却又想不通,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小爷,您可不要把古家想的太善良了,您看看古跃的眼神,这小子肯定不是个善类,眼睛里跟他爷爷一样透着一股子邪气,他们是千门呀,惯用骗术。”佟四喜说。 “我知道,这里边必定还有其他阴谋,但那契丹古墓我也下去过,那是真真切切的不会有假。古跃到底有什么阴谋我不知道,不过这契丹古墓我倒是更有兴趣了。” “好吧,这事我就不劝小爷了,但是咱们有言在先,我料定田凯就在暗中监视着我们,一旦发现他的踪影,必须要交给我来处置。”佟四喜心中想的全都是自己的大仇人田凯,就连契丹古墓也不放在眼里了。 “这事好说,我对他没兴趣,对你的金点术也没兴趣。不过我想带你去个地方,你帮我看个东西。” “呵呵……是什么好东西还能让小爷这么感兴趣?难不成是个比彩蝶姑娘更漂亮的美人?”佟四喜打趣道。 第41章金点斗 “哈哈,佟老板越来越会说话了,天底下还有比本姑娘更漂亮的嘛?”蓝彩蝶倒不客气,自认是举世无双的美貌。 “好了好了,这又不是在家里,别闹了,说正事,佟四喜,你要是不忙的话帮我去看处风水穴如何?”无双说。 “荣幸之至,那小爷带路便是。” 无双要带他看啥?雾凇岛上田凯家后的那座孤坟。田凯谁也没见过,屋中墙上挂着的那遗照也无法确认到底是不是他的。一行人驱车赶往雾凇岛。 “这地方我曾派人来过,只是田凯那老贼早已搬走不见了踪影,小爷可是发现了什么?”佟四喜问。 无双指着岛上唯一没有拆了的老房子说这便是田凯的旧居。说着话的功夫大家就走进了田凯家的小院。刚一进院子,佟四喜立刻止住了脚步,他左右看了看,发现这小院里阴气出奇的重,甚至普通的坟穴之中都没有这院子里的阴气重。 “你们几个,快把这棵柏树给我砍了。”他吩咐下人道。 手下人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没几斧头便把那长了几十年的老树拦腰砍断了。说来也怪了,佟四喜命人砍了这棵柏树后,院子里立刻阳光就照了下来,瞬间驱散了院子里的阴气。这可不是有阳光和没有阳光的区别,那是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死气。 在手下砍到一半的时候,发现从老树树身里边开始往外渗血,那是一种十分粘稠的液体,比人的鲜血还要腥臭许多倍,并且黏黏滑滑冰冰凉凉的。 佟四喜不愧为金点传人,早已是见惯不怪,他取出一支朱砂笔,在树干上画了一个奇怪的符号,这符号刚被画上去,树干被砍的缺口处便再也不往外渗血了。 “这是血柏,镇阳用的,在我国范围内早已绝迹了,想必那老贼是从俄国弄来的。这棵血柏可以改变宅中的气场,任何人误入其中阳气都会自损三成。”佟四喜说。 把这棵血柏砍了后,佟四喜才放心让众人进屋。 大家推门而入,第一个映入眼帘的依旧是田凯的灵位和墙上挂着的遗照,遗照上,田凯依旧是露着不易察觉的笑容,眼睛直勾勾地扫视着闯入者。 上次无双来的时候就险些被困在屋中,这次他可是有经验了,赶紧找了块石头堵在了门槛上。 佟四喜说小爷不需要这么费事,其实这都是很简单的小伎俩,你看看他用的这根门栓,问题就出在这根门栓上,烧了它便是。他说这以前可不是普通的门栓,而且也不是憋宝人眼中的某些木料日久成精,这门栓是取自阴宅的房梁,所以活人是只进不出。他田凯这些伎俩瞒得过别人,却逃不过我佟四喜的法眼。这些小手段全都是来源于我那本“判阴阳”。 “遗照上是田凯本人嘛?” “是他,这老贼化成灰我都认得!只恨现在还抓不到他,若是被我抓到,必将把他碎尸万段!”佟四喜狠狠道。他挥起手杖把田凯的遗像戳碎了。 “人们都说田凯几年前死在了家中,你觉得这事靠谱嘛?”无双问他。 “哼哼……金蝉脱壳之计!他是在躲我,小爷是个直来直去的性子,又没有与这种小人打过交道。依四喜看,此事绝不是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这田凯与古天策之间恐怕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哟。” “喜子,你可别胡说八道呀,当年古天策以一己之力救了承德全城百姓的性命,那可是咱们盗门的大功臣,他人都死了,你还这么污蔑他,这不太合适吧?”马福祥一直与这个被逐出师门的师弟不对付,他说什么话马福祥都喜欢针对他。 “师兄啊,所以说你们看人不准,你可曾记得当年,咱们长生山上聚集江湖英豪数万众,可以说敢比肩当年的梁山好汉了。可唯独师傅不肯让古家千门住在长生山上,而且除了那次承德行动外,很少调遣古家。你知道为什么嘛?” 马福祥不屑道,那是因为咱们长生山上人才济济,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再说了,有我马福祥在,就连小日本子也不敢来招惹。 “哈哈……师兄说的是,您的确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勇,不过你没有看出师傅的心思呀。这古天策心怀鬼胎,是个十足的小人,他一心求的是大富贵,千门做事从不讲道义,为达目的什么手段都用。你以为承德那次行动他是心系百姓嘛?非也,你们不知道的幕后故事太多了,我来告诉你们吧。” 原来,当年吴功耀困守承德时,迫于日本人的压力,不得不把长生山的好汉们撤进山林中跟小日本打游击。但全城百姓却无法在很短的时间内撤走。吴功耀与莫小七商量了很久,都没有想到一个万全之策,最后,迫不得已,莫小七献策说可以让千门古天策一试,跟小日本斗,就要斗智。 可吴功耀连续下了三道命令,却依旧请不动古天策。这绝对是个势利小人,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最后,吴功耀只好口头许诺,把那把珍藏已久的黄花梨太师椅赠送与他。并且说,倘若你能解我燃眉之急,我会增你一套大宅,并许你古家在江湖上百年不衰。 吴功耀又不是皇帝,他怎么保证古家在江湖上的地位?全因为古家择选在松花江畔的宅址,也就是现在古家老宅的位置,那确实是一处风水宝地,地下压着松花江的龙脉。不过吴功耀对此人早有防备之心,那龙脉之下的脉眼并没有堵住,随着脉眼中的阴气越来越重,古家也将在若干年后衰败。 “小爷,您对古玩很有研究,让您来说说,那把太师椅在现在市场上值多少钱?” “七位数!这还不是上拍卖会,如果是在苏富比和佳士得,恐怕还有可能再翻一番。”无双断言道。无双其实早就看上这把椅子了,做梦都想夺来。可无奈,那把太师椅乃是先祖吴功耀赐给古家的镇宅之宝,他也不好再反口。 第42章谁才是猎物 “那便是了,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若不是有这宝贝,当年师傅也是请不动他的。不过千算万算师傅还是没有算到,古天策竟然用这宝贝压在了龙脉眼位上镇住了地脉中的阴气。我怀疑,在背后指点他的就是田凯。” “可是现在这二人已经死了呀?古跃这一个小孩崽子还能兴风作浪嘛?”马福祥直肠子,人家说啥他就信啥。 佟四喜这条老狐狸说道:“师兄啊,你天性还是那般淳朴呀!江湖中人个个可都是老奸巨猾,要不岂能混这么久?人嘴两张皮,怎么说都由他。什么事都要眼见为实,以我所见,这二人均活在世上,只是一时间咱们还寻不到踪影而已。” “佟四喜,那古天策是尸体可是我亲眼所见,难道还会有假?他的尸体就埋在屋后的孤坟之中呢。”无双自认聪明,但跟佟四喜比起来,还是欠历练。 “呵呵……小爷确定吗?好啊,那咱们现在挖挖看?”佟四喜一摆手,手下的黑西服立刻动了起来。挥着铲子几下就把屋后的那坟头给铲平了。 只是坟下边别说尸体了,现在连口棺材都没有。 无双揉揉眼睛,亲自蹦进坟窟窿里又往下挖了一米深。这怎么可能呢?一日前自己亲眼所见古天策的尸体就埋在下边呀?而且马福祥还检查了他的死因,他是胆破而亡。 “您不用找了,呵呵……千门中的那些骗人的手段太多了,尸体可以随便找来一具,至于容貌嘛,那自然是有易容术咯。” 无双坐在坟头,点着一根烟,傻傻地冥想着。他们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呢?诈死又得不到什么好处,而且把自己叫来肯定不能为他们所用呀?中间肯定还是有些什么事他没有想通,千门是无利不起早之辈,中间的利益链条会是什么呢? “这手段在千门之中唤作‘钓鱼’,都是愿者上钩的,鱼饵他们是抛出来了,小爷也咬钩了,不过却迟迟不见他们提起。看来他们想要的还没有得到呢。小爷稍安勿躁,狐狸尾巴迟早会露出来的,田凯我是擒定了!他就算是长着翅膀,此次也休想飞出我的五指山。” 这一刻,无双突然觉得很迷茫,曾经他自认为自己出身江湖世家,比玩心计自己绝不输给任何人。但这次碰上了千门一比,自己还是太嫩了。如果不是请来了佟四喜这条老狐狸,恐怕自己还要被人家玩于鼓掌之中呢。 “他们最终目的到底是什么呢?我有什么东西可以让他们利用的呢?我们董家比钱肯定还是比不过古家,难道他们想要魁符?”无双疑惑道。 “我看不一定。”马二爷说,盗门至宝肯定就是这枚魁符,这一点佟老板很清楚,当初他也是为了这枚魁符煞费苦心,不过咱们退一万步讲,就拿佟老板打比方。倘若当初他真的先您一步夺得魁符,那么他真的就能一统盗门嘛? 马二爷问蓝彩蝶和马福祥:“你俩服嘛?你俩肯跪在他面前俯首称臣嘛?” “反正我是小爷的人,别人爱谁谁。”蓝彩蝶不屑道。 “马老二说的没错,当初也是四喜鬼迷心窍了,这么久以来也没机会向您道歉。此事是我欠考虑,做错了。请小爷恕罪。”佟四喜赶紧赔不是,以为马二爷要声讨他呢。 “我说这话没别的意思。你们想想,既然连佟四喜带上魁符都不能一统盗门。那他千门古家又凭什么?带上魁符可不一定就是盗门魁首,还需要有耀公的血脉,那就好比是咱们盗门中的真命天子呀!所以说,他古天策为的不是魁符!”马二爷分析的很有道理。 古天策这个局子设的很大很大,来玩耍的赌徒只有无双一人,怎么玩都是输,就看输多少了。 “我是个喜欢冒险的人,他想赌我就陪他赌。我倒要看看他的底牌到底是什么!”无双吩咐手下人准备,今晚继续探那契丹古墓。 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未知数,唯一暴露在面前的就是那座契丹古墓,古天策一辈子最想得到的就是那座契丹古墓中的宝贝,而很明显,无双心里也放不下契丹皇室的明器。 “好吧,那四喜就不跟着搀和了,我还要逗留几日,如果小爷有什么事尽管可以去镇里找我,我责无旁贷。”佟四喜恭恭敬敬地送走了无双等人。 一路上,无双一直不说话,心中揣测着这趟买卖的深浅。 “小爷,他的话有几分可信?”蓝彩蝶问他。 “也许一句实话都没有。”他们说的是佟四喜,比起古家人,佟四喜这条老狐狸更会演戏。 他是个比古天策更贪婪的商人,他难道会对契丹古墓不感兴趣甘心在一旁看着无双发财嘛?肯定是事出有因。 “他是想借我的手投石问路,让咱们给他做开路先锋,如果这契丹古墓真的像传说中的那么凶险,那先死的也是咱们。”无双猜测说。 “那您还要去?” “去!干嘛不去?既然他们所有人都想要契丹古墓中的宝贝,我倒要看看这里边究竟藏着什么好东西。你看看他们三方,现在简直已经是望眼欲穿了,就差跪在我面前,求我帮他们做这笔买卖了,咱们要做,而且要做好!”不要说古天策与佟四喜,其实就连无双在内,天下人又有哪个不是贪得无厌的人呢? 站在利益面前,人的丑恶嘴脸都是一样的,只是有的人藏的深,有的人不喜欢藏。无双是个不喜欢遮遮掩掩的人,既然他们都不敢轻易踏出这一步,那么,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他来做。 “小爷,我看咱们没必要这么拼吧?您一句话,便可收回古家的一切,他家一把黄花梨太师椅可就是价值连城啊!”马福祥劝他说。 无双对众人道,此事就这么定下了,谁也不许多言。这事并不是你们想象中那么简单,契丹人消失之谜从来没有人解开过,另外,契丹人的先祖便是东胡人,也许咱们可以在耶律尘的古墓下发现些跟大兴安岭地缝子有关的东西。 第43章再探契丹古墓 这辈子,无双最大的心愿就是完成姥爷一辈子想都不敢想的事,去探索人类历史上那片最神秘的的区域,极渊!他现在所做的一切,也全都是为了最后的那次探险做准备。 夜幕再度降临了,一只只鸦雀嘎嘎直叫,三两成群地飞过树梢。古家后山中,三个人举着火把站在那深邃的墓道口前等待着。 “小爷,就咱们三下去?”马福祥问。 这次买卖无双只带了蓝彩蝶与马福祥,就连马二爷也被他打发下去监视古跃了。 无双说:“我们是摸金,不是发丘,倒斗讲究的是手段,又不是拼人数。再说如果没人看着古家人,我怕古跃那小子在背后跟我使绊子。”他举着火把带着二人走了进去。 这古墓入口已经晾出来有数日之久了,墓道里的空气跟前几日下来时比起来要清新许多。前边的部分并没有什么异常,墓道两侧的墓砖上依旧画着许多古怪的彩画,不过也许是跟空气接触久了的缘故,彩画腐蚀程度明显,早已模糊的难以辨认。 他们一路向前走,没有遇到什么麻烦,一直走到了那条倾斜的吊桥前才止住脚步。水银这种东西很容易挥发,吊桥下的深谷中若干的水银已经被空气稀释蒸发殆尽了。现在回想当时的情景无双依旧后怕不已,倘若那日处理的不及时,所有人都有可能身中水银毒而亡。 一条绳索顺着斜上方打开的木门倾斜而下搭在吊桥前。无双目测了一下,他们现在所站的位置距离对岸头顶的木门大概有三米的高度,长度二十米,他拽了拽那绳索,绳索是粗麻绳,虽然年头久远,不过契丹人的手工艺水平那个年代已经达到了顶峰,这根麻绳足够承受一百五十斤左右的分量。 尽管这绳索结实,不过怎么说也是将近上千年的老物了,万一发生什么意外,那三人都得掉进吊桥下的水银坑中万劫不复。为了保险起见,无双这次带了只弩枪。弩枪前段插了一支锋利的钢钎,钢钎尾端系着一根保险绳。 他瞄准了木门斜上方的一块巨大墓砖,嘭地一声射了出去,钢钎准确地嵌入墓砖之中。 “你俩在这儿等着,我先上去看看。”蓝彩蝶在三人中属于身手最敏捷的,而且体重又轻,她打头阵最适合不过了。 蓝彩蝶拽着绳索,脚尖点地挡了过去,那美丽的倩影在黑暗的墓道中划过一道飘逸的弧线,最后她身子一挺攀上了对岸顶端的木门中。 “彩蝶,你背包里有荧光棒,先看看身后安不安全?”无双提醒她。这个已经沉寂了千年的古墓中,墓道里指不定还藏着什么凶险等着他们,一个不小心便会着了道,大意不得。 蓝彩蝶拧开荧光棒,激活了荧光棒里的化学物质抛向身后黑暗的区域中,顿时,墓道口亮起了一片幽光。蓝彩蝶回头看了一眼,也不知道她看到了什么,身体突然怔了下,然后向墓道后走了几步,好像是在探寻什么。 “彩蝶,怎么了?你看到什么了?”无双大喊。 蓝彩蝶又走回了木门前,差异地朝身后看了一眼,回道:“没,没什么,可能刚才是我眼花了,一切正常。” 蓝彩蝶这丫头谨慎,如果不是刚才发现了什么异常也不会如此反映了,无双怕这丫头没有经验,赶紧抢在马福祥前也要荡上去。 “小爷,您可留神抓稳了呀!” 三人之中,无双轻功最差,甚至可以说他不会轻功,虽然从小也练过两天,不过这小子贪玩,练轻功又是个耗时费力的活,每次不是董爷看着,他就跟陆昊天跑胡同里玩耍去了。 他抬头一看,哎哟,二十来米的深沟呀,这要是自己抓不稳掉下去…… 他吞了口唾沫,抓紧了绳索后退几步,然后一个冲刺闭着眼睛就蹦了出去。蹦出去后只听到耳畔风声呼呼作响,他勉强睁开眼皮一瞅,看来是自己想的太简单了。人家蓝彩蝶会轻功,在身体荡漾到那扇木门前的时候,顺着绳子就攀了上去。可自己的平衡能力没有她强,体重又比人家沉,所以荡过来时的惯性也大了许多,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绳索竟然又荡了回去。 而随着惯力越来越低,他在水银沟上方摇荡的弧度也越来越小,最后竟然呈直线垂在了深沟上方,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 “小爷,你真的该减肥了!你怎么这么笨呀?”蓝彩蝶埋汰他说。 “我也不想啊!你当我是你呀?我又不会轻功。” “小爷,您抓稳了呀,可千万别松手。”马福祥看的胆战心惊。 就在无双利用自己的腰杆力量开始慢慢顺着绳索往上爬时,突然他就觉得那水银沟中好像有一股阴气正在向上涌。 “彩蝶,快把我拽上去,我下边有东西!”无双急的大喊。 无双现在身体所处的位置正是吊桥下方的深沟中,下边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但他可以感觉到,那股凉意正在往上用,一点点向自己这边逼近。 蓝彩蝶双手握紧了绳子使劲儿向上拽他,但蓝彩蝶毕竟是个女孩子,没有什么内功修为,所以力气有限,想把他这个一百四十斤的大老爷们从二十米下拽上来那可费事了。 “啊?”无双大惊,只感觉到一股刺痛感从脚跟地下传来,好像有什么东西正缠住了自己的脚腕子往上爬呢。而且那东西也在往下拖拽着他。它的力量远比蓝彩蝶大上许多,被那东西一拽,无双握紧绳索的手也开始慢慢往下滑。 “彩蝶!快使劲儿呀!” 蓝彩蝶累的已经是满头大汗了。“哎呀,我知道,可……可……可我拽不动你呀,都说了让你减肥你不听!” “算了,快,再让下来一根荧光棒,快点!”无双喊道。 蓝彩蝶不知道无双要干什么,不过无双既然吩咐了肯定有他的道理,她松开绳子从背包里又掏出一根荧光棒,激活后顺着无双的方向扔了下去。一道幽光慢慢下沉,无双的眼睛死死盯着那坠入水银坑的荧光棒上,就在荧光棒下落到自己脚腕部位时,他终于看清楚了。 第44章墓道尽头 原来是一根绿色的草藤缠绕住了自己的脚腕,他反应很快,就在荧光棒的幽光与那草藤擦肩而过时,突然他松开一只手,单手紧握绳索,另一只手飞快地从腰间掏出枪来,对准了那草藤的方向扣动了扳机。 墓道中传来一声巨响后,水银沟下方再度陷入了黑暗。那股强大的力量消失了,那东西吃疼,放开了无双的脚腕。无双顾不得脚腕上的疼痛,赶紧双手使劲儿,加上蓝彩蝶在上边拖拽,一分钟后,他这才爬了上来。 “小爷,那是什么东西?” “好像跟那夜咱们在古家老宅中看到的草藤很像。”无双掀开裤脚子一看,脚腕上的皮肤已经被草藤上的倒刺扎的血肉模糊了。 蓝彩蝶把绳索又甩回了对岸,马福祥接住,轻身一跃也蹦了上来。 “小爷,您可吓死我了,怎么样?伤的严不严重?” “不碍事,皮肉伤而已。”他简单上了点消炎药,然后把伤口包扎上,长出一口气,太险了。 刚才无双也是没做好心理准备就荡了过来,他是替蓝彩蝶着急,眼看蓝彩蝶在第二层墓道中好像发现了什么东西,这丫头是个倔种,不喜欢让无双担心所以才说没什么。要不是惦记着蓝彩蝶,大可以先让马福祥窜上来,然后二人合力也就把他拽过去了。 “死丫头,你刚才在身后到底看见了什么东西?”无双问她。 彩蝶回道:“刚才就在我跳上来后转身的那一刻,隐约好像在墓道深处看见两个人影,不过那两个人影一晃就消失了,也许是我看差了吧。” “又是两个人影?这好像与古跃口述中他爷爷那夜的遭遇差不多,而且上次我们来时,在下边的疑冢下你也看到了有人影。看来古跃至少在这个问题上没有说谎,这契丹古墓中确实还存在其他东西。” 无双站起身来试着走了两步,幸好自己身体结实,只是些皮外伤,简单处理了伤口也就不妨碍行走了。 他打开狼眼手电,向着第二层墓道的黑暗尽头照了进去,这个墓道很深,就连狼眼手电所照之处都看不到尽头。 哗啦……哗啦…… 三人刚想往前走,突然墓道中又传来了跃儿的铜铃声,那铜铃十分清脆,这次可以辨认的出,就是从第二层墓道中传来的。 “怎么会有铃铛?铃铛好像是招魂的法器吧?”马福祥说道。 “三姥爷就别疑神疑鬼的了,据我了解契丹人信仰的也是萨满教,而从咱们现在的萨满传人身上也不难发现,他们在跳大神的时候,腰间经常会系着一串铃铛随着他的舞蹈而响动。” 三人为了节省资源熄灭了所有光源,只留一盏懒样手电在前照明,一步步走进了第二层墓道之中。 第二层墓道与下边第一层有着天壤之别,第一层眨眼一看可以瞒过那些世间凡人的肉眼,伪装的很像是一座古墓的样子,但在无双和马福祥这样的老贼面前可就装不下去了。而第二层墓道中,到处都沉寂了古老岁月留下的侵蚀痕迹。 黑暗的尽头处,一股股阴风往外吹着,随着寒风略过,墓道中的铜铃的声响更大了,虽然身处这诡异的空间中,但听着悦耳的铜铃倒是让人有些心旷神怡的感觉。 墓道地面上的尘沙很重,踩上去都会轻微向下陷一块,多年来,古墓中不停有风沙被吹进来,在地面留下了大约一指厚的尘沙。尘沙很细,略为泛着白色,跟海边的细沙很像,不过砂砾却比海滩上的更加细小,踩上去松松软软的。 “从目前情况看,咱们是进入第二层墓道的唯一的闯入者。”无双判断说。 “小爷,为什么第一层墓道入口处有彩画,反而第二层没有了呢?”蓝彩蝶一边走一边问。 无双告诉她,第二层墓道中不是没有壁画,而是第二层墓道的通风条件更好,所以这么多年下来,墓砖上的彩色壁画早已被腐蚀掉了。 三人在第二层墓道中大概走了十多分钟的路程,前方终于狼烟手电照到了尽头,只是,这墓道的尽头还真的是尽头,尽头处什么都没有,只有一道厚厚的墙壁挡在那里。死胡同! “小爷,死胡同?有没有搞错呀?既然墓道里啥也没有,那耶律尘弄这么一条墓道干啥?好看的?爱好?”马福祥自言自语着。 蓝彩蝶说,咱们以前倒斗时候也曾遇到过这种情况,我看这附近肯定有机关,机关就在哪块墓砖里呢。咱们分头找找吧,指不定摸到哪块就激活了打开这道墙壁的机关。 “你俩别乱动!”无双拦住了二人。 “怎么了?您发现什么了?找到机关了?”马福祥问。 无双指着那道拦住去路的墙壁前方一块空地上说,你们看看,整条墓道中地面都铺满了尘沙,可唯独这片区域十分干净,尘沙较少,这儿肯定有古怪,你们别乱动。 这是一片大概有五米长方形的区域,前方就是那道墙壁,墙壁与那道区域间只有不到一米的区域,不过很明显,这一米的区域下堆积的尘沙与墓道中的深度是一样的,也就是说,那片长方形的区域要么有什么东西遮挡,要么它就不是常年处于这种状态的,所以灰尘没有堆积的太深。 “会不会是陷阱?”无双往前迈了一步,单脚踩在那片尘沙堆积较少的地面轻轻踩了下,全身的大部分压力还是保留在另一半身子上,这样一来,如果这真是个机关,一脚下去踩塌了的话,他也能抽身逃开。 可那块区域没有什么反应,脚尖踩在上边后只是留下了个脚印。 “你俩抓住我胳膊!”无双怕刚才的重力不够,也许没有激活陷阱的机关,于是让马福祥和蓝彩蝶各抓住他一条胳膊,他则整个人崩了上去。 他算是个标准男人的身材,一百四十多斤的分量。可整个人完全没有保留的状态踩了上去,上边依旧是没有任何反应。难道是自己多疑了?那为什么唯独这片区域地面堆积的尘沙少呢? 第45章幽冥般的铃音 “小爷,应该没啥事吧?咱再找找?”说着,马福祥也走了上来,马福祥是个矮胖子,俩人加一起的分量足有三百斤了。但那片区域依旧是四平八稳,看来确实是无双多心了。 他们离的近了也就看清了那面挡住去路的墙,那是一面土墙,墙上没有墓砖也没有笔画,光秃秃的,显得与整个古墓十分不协调。这块泥墙被抹的很平整,一眼看去就知道,墙上绝不会有什么机关。 “哎?怪了,那他弄这么一条墓道是干啥的呢?” “三姥爷,您可千万别伸手,那道土墙有讲究,我好想明白怎么回事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咱们现在站的这片尘沙较少的区域下就是真正的古墓入口。你俩站过来点!”无双把马福祥和蓝彩蝶全都拽了过来。 现在三人是面朝外,背靠着那面土墙站着,他们站在了土墙与那片较为干净的区域之间,脚下的尘沙又回复了正常状态。 无双站在三人正中间,让二人千万彼此抓紧了,然后头也不回,一脚踹到了身后背靠的那面土墙上。谁知那面看着有些厚度的土墙竟然被无双一脚踹的向后移动了分毫。 随后,他们面前传来轰隆一声巨响,原本刚才那片长方形的区域一下子坠落下去,这块区域竟然好似电梯一样被无双激活了。幸好是无双识得这面土墙的讲究,要不然,现在坠下去的可就是他们三人了。 无双说,如果估计不错的话,这片区域一直都是在下边的,也就是说,这里正常情况下就有这么一个深坑,只是咱们打开了入口处的那扇木门,这才触动了机关让这片区域升上来堵住了下边的深坑。 这机关叫“回阴墙”,在我国许多已发掘的大型墓葬中常有见到,是墓主人专门防盗墓贼的,不过当初回阴墙的设计存在很大的缺陷。一千年前,中国的盗墓贼大多数还都是团伙作案居多。做个假设,假设此行无双带了几十号壮汉进入,那么如果他冲上前去第一个触碰到了回阴墙的机关,身后站在那片区域的所有随从就会全部掉进深坑中。 这机关职能防成群的盗墓贼,不能防那些单打独斗的主。从清末民初时,摸金校尉再度在乱世中兴盛了起来。那些厉害的摸金校尉出入古墓至多只有二人。所以,这机关到了近代,几乎就没有多大的用处了。 “我当多厉害的机关呢?下边再深还能摔死人嘛?”马福祥转过身朝那深坑下一看,哎哟,借着狼眼的灯光他可是看傻了,只能收回刚才自己的大言不惭。 这坑是不深,也就是两米多深,不过深坑底下却是铺满了一层利刃,刀剑的锋利减人朝上倒立着,密密麻麻地足有上百把至多,别看千百年下来早已生了铁锈,但若是人掉下去,肯定是要被戳成筛子了。 “看见了吧?不要怀疑古人的智慧,契丹人最恨盗墓贼,这古墓中估计这种机关不会少了,大家小心点吧。” 墓道内的寒气都是从这下边吹来的,无双猜测这个深坑可能还有其他入口。他把绳子系在腰间,让马福祥拽住了,身子一点点往下落,底下倒插着的刀剑之间大概有不足半米的空隙,无双就落在利刃之间。 “小爷,当心呀,这些利器很可能有毒。”蓝彩蝶提醒他。 他从靴子里抽出先祖留下的那把锋利匕首,这匕首是削铁如泥的宝刀。他挥舞着宝刀,把倒插在地面的刀剑全部砍断,清理出了一片安全区域,然后,蓝彩蝶和马福祥也跟着跳了下来。 这才是真正的契丹古墓入口,不过,古墓中却没有刚才入口处墓道的那般雄伟,甚至根本认不出它会是个古墓的样子。因为这里没有一点被人工雕凿过的痕迹,完全是一个天然形成的洞窟。这洞窟的区域很宽,也不像正常墓道那么狭窄,左右都有七八米的宽度,他们所在的区域是洞穴的尽头,眼前开阔无比。 叮叮当当的悦耳铜铃声更加清脆了,洞穴中不仅有铜铃声,而且前边可能还有水,一股股阴冷潮湿的水汽伴着哗啦啦的泄流声传来。 “耶律尘挺会选地方啊,还别有洞天的呢。”三人小心翼翼地穿过这些刀剑,走了出来。 这是一个石洞,东北很少有喀斯特地貌,所以,洞穴中不并不像许多影视剧中那样,头顶上布满奇形怪状的钟乳石,钟乳石上还滴答着水。但这石窟中还是别有洞天,石洞角落处,一条清泉缓缓流淌着,流淌到尽头后,最后钻进了岩体石缝中。 又往前走了一会儿,石洞两侧岩壁上开始出现了一条条彩色帆布形成的图腾,图腾上系着许多铜铃,风吹过来,它们就叮叮当当地来回响动。就好像是在向墓主人报警一样。 三人一边往前走,一边看着石洞内的奇景。走着走着,蓝彩蝶不自觉地打了个哈欠。 “死丫头,不是告诉你白天补觉的嘛?说,下午不好好睡觉又跑哪浪去了?”无双数落她道。 “这话让小爷说的,我是那么没有轻重的人嘛?你都吩咐了我敢嘛?不过我也不知道为啥,怎么下来后就犯困呢?”她揉了揉眼睛,困的她漂亮的大眼睛都有点睁不开了。 “啊……”这时,马福祥也打了个哈欠。“小爷,这不怪彩蝶姑娘,她说的对,我也有点犯困了,这边肯定有问题。” 他俩的状态很不好,迷迷糊糊的,走道也开始摇晃起来,就跟熬了一夜似的。可如果说这洞内有什么物质可以使人产生睡意,那为什么自己一点反应都没有? 有些事就怕寻思,他刚刚还在庆幸,觉得自己头脑冷静,没有睡意。突然间,好像被瞌睡虫侵入大脑一样,脑袋里也开始昏昏沉沉的了。他晃了晃脑袋,尽量让自己保持清醒,仔细回想着下来后所看到的一切。这就是个简单的石洞,什么都没有,难道说是这吹来的阴风有毒?可早在上边的时候他们也呼吸过,怎么就没事呢?偏偏下来后开始犯困? 第46章古墓寒潭 “不能睡!在这地方睡过去可就醒不来了!你俩坚持坚持!”无双使劲儿推他俩。可别说马福祥和蓝彩蝶了,就连无双自己,现在也觉得浑身使不上劲儿来,眼看着如果闭上眼睛可能就会跟周公下棋去了。 “三姥爷?别睡!彩蝶?你大爷的,不许坐下!”急的无双分别掐了二人下,这才把二人又疼醒了。 哗啷啷……叮叮当当……阴风袭来,再度吹的墓道两侧悬挂的铜铃回响起来,响声悦耳,使人沉醉。 无双摇晃着身体,跌跌撞撞地扶住了岩洞石壁,他点着烟使劲儿吸了一口,尼古丁的刺激使他暂时清醒了不少。 “不能睡呀!咱们要是睡着了可就永远醒不过来了。”无双懒洋洋地对他们俩说。 蓝彩蝶靠在他肩上上下眼皮间只剩下一条缝:“不走了,我不想走了,让我睡会儿好不好?就一会儿,我真的太困了!” 马福祥这杀人不眨眼的胡子还是像年轻时候一样凶狠,为了防止自己睡意上头误了大事,他竟对自己下了死手,点住了自己的脉门上,那可是死穴,用力稍微重一点,他就得一命呜呼,好在老爷子是个真正的高手,给自己点穴后,仅仅是为了让剧痛缓解他的睡意。 他忍痛把蓝彩蝶扶了过来,咬紧牙关说道:“小爷,快找!看看是何物再作怪!否则咱们就赶紧退出去,这地方太邪乎了。” 无双也在努力寻找着,可这空旷的石洞内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除了……除了石洞两侧悬挂着的一串串铜铃外…… 难道是它们?是它们的响声迷幻了人的心神? “三姥爷,快把这些铜铃扯下去!” 他与马福祥两个人一人一边,拽住了五颜六色的粗麻布组成的图腾用力一扯,把上边所有铜铃全部拽落在地。然后把它们汇集在一起缠成一卷。虽然阴风吹过还会有铜铃作响,不过比起刚才来声音小了许多倍。 无双的判断很准确,就是这铜铃有问题,当铜铃的响声降低后,三人的神智也渐渐恢复了清醒。 “这耶律尘还真邪乎呀?区区小铜铃竟然都有魅惑人心神的作用,看来萨满邪术果然名不虚传呀!”无双赞叹道。 “这地方可不小,您看,光是铜铃铛就足有上千,他耶律尘难道就是用铜铃来防盗墓贼的嘛?”马福祥疑惑道。 在萨满教中,铜铃的作用有许多,铜铃的响声清脆悦耳,萨满认为这种奇妙的音律可以与世间万物相沟通,可以通神,通鬼,通灵。同时,在一些信仰萨满教信徒的古墓中也可以发现许多这样的铜铃,据说这些铜铃响起的音符可以驱散死者的邪气,起到镇尸的作用。 但这是耶律尘自己的坟墓,史书上并没有说他死于恶疾,他绝对不会自己用这些铜铃铛来镇压自己的冤魂,所以,这些铜铃还有其他用途。无双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不过心中已经升起了一丝不祥预感。但,这里是古墓,可不是游乐场,敢做这买卖的哪一个不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子里?这根本就是亡命的勾当,要么怎么说吴功耀禁止后人学摸金术呢?他是不想绝后。你从死人手里边抢钱,是那么好抢的?该来的总会来的,躲也躲不掉。 “走吧,别想那么多了,这契丹古墓里若是没有危险,那恐怕早就被搬空了,还轮到咱们动手?”无双安慰着他俩,也是安慰自己。 越往前走,石洞中的水气就越重,水气冰冷湿润,初春时节温度并不高,在两边洞壁上都留下了一层厚厚的冰霜。清澈的泉水水流而下,无双也不知道这水能不能喝,捧起一汪来洗了洗脸,水很冰,给他来了个透心凉。不过自从上几日在长白山中误得了白帝血魄后,他好像对寒冷有了免疫,越是寒冷他就觉得身体内的血流更加顺畅了许多。 他打了个机灵,深吸一口气,舒服多了。 “小爷,你快来看,前边有口水潭!”彩蝶喊道。 无双跑过去一瞅,这墓道的尽头处竟然有一口深潭,水潭前方有一道浅浅的瀑布,这小瀑布是由山里的泉水汇集而成的,往下流淌时都带着冰碴呢,寒冷刺骨。这口水潭也不知多深,别看水质清澈,但水下好像有一层很模糊的物质遮住了人的视线。 “妈的,又是尽头了?这耶律尘搞什么名堂呀?这就是他的坟?可棺材呢?要陪葬品没有,要棺材也没有?咋地?那时候就实行水葬了?”马福祥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这竟然是一方诸侯的贵斗。原本想着墓道的尽头应该是主墓室,墓室中的珠宝堆积成山应有尽有,现在真是失望透顶。 “难道是阴泉沉棺?”无双皱了下眉头,伸手试了试水温,这寒潭下的水温很低,自己的体质特殊,可以承受,不过蓝彩蝶和马福祥就难说了。 “小爷,啥叫阴泉沉棺呀?”蓝彩蝶问他。 无双告诉他们,阴泉沉棺并不多见,尤其是王侯将相的大墓中更加少见。一般这种葬式都跟某些宗教信仰有关,墓主人希望与世长存,阴泉冰水可以让他的尸体保持千年不腐。水中的寒气锁住了尸体内的水分,曾经在云南出土过这样的墓葬。不过那寒潭肯定没有这里的水温低,看来这寒潭下必定是有口棺材了。 可这口寒潭先不说水温太低,到底有多深都无法确定,根本没法下人。 “奶奶的,他有病是不是?不都说契丹人是土葬的嘛?好端端把自己整水里去干啥?依我看呀,就算尸体没烂,可能也泡芙了。”泡芙可不是泡芙小姐,而是一句东北话,说的就是某些东西在水里泡的时间长最后吸收了水份变得肿胀。 “呵呵……三姥爷,耶律尘可不是傻子,估计寒潭下的棺材密封不错,而且肯定不是金属或木质的,要不锁不住阴气。”无双判断说。 第47章羊脂玉棺 不过这水潭阴寒至极,而且水深未知,三人之中只有无双的体质可以下水,但他水性又不好,着实是难道了他。眼看耶律尘的棺材十有八九就在寒潭之下,可无从下手,这不是让人眼馋嘛。 正在三人犯难时,突然就见寒潭冰冷的水面下开始网上咕嘟嘟地冒气泡,清澈的泉水下好像一个影子正在一点点向上漂浮。 “退后!有东西!”无双拽着二人退后了十来米远,生怕他们惊动了水下的什么未知怪物。 “这玩应挺高级呀?咱们走近了它就有自动感应?是不是水底下的耶律尘出来接客了?哈哈……”马福祥大笑。 随着寒潭下的水泡咕嘟嘟地越冒越多,最后水下的东西终于露头了,竟然是一口棺材。而且这棺材质地十分特别,还真如无双所说的那样,非金属非木质。它的表面很光滑,光滑的水珠在上边都可以自由滑动,滴滴晶莹剔透。那是一口纯白色的棺材,虽然现在离的远,但无双凭借自己的眼力还是判断出,它应该是一口用上好的羊脂玉雕琢而成的棺材。 “这么大的玉料?世间少见呀!”契丹人性情粗狂豪迈,属于北方游牧民族,从现有的资料记载来看,他们几乎不太可能使用这种棺材给死者下葬。那么有没有可能是后期受到了中原文化的影响呢? 答案是否定的,因为在耶律尘的那个年代,一统北方的是蒙古人,蒙古人的习俗也很豪迈,甚至在战乱年代,很多蒙古将军贵族都喜欢马革裹尸,他们认为这样才是莫大的光荣。绝不可能使用这样的棺材下葬。 “看不出来,耶律尘的审美还挺潮。”蓝彩蝶说。 “你俩别瞎说,这肯定不是耶律尘的棺材,就算使用玉料做棺材,可这口棺材周身一抹色,根本没有纹理,不符合他诸侯王的身份。”无双否定了他们俩的猜测。 “管它是谁的呢?咱不正愁找不着棺材呢嘛,这下可好,它自己飘上来了,也省得咱动手了。您瞅瞅,那可是一块上好的羊脂玉呀,光是这么大的玉料那可就值钱了。”马福祥说。 那口圆润的羊脂玉棺材浮在水面上,随着瀑布洒下的水波向着无双他们岸边的方向慢慢瞟了过来。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一股神秘力量促使着它靠近一般。 “玉这东西本身就通阴,再加上泡在寒潭里若干个世纪,天知道里边的东西是不是成精了。大家小心点,一会儿先不要碰这口棺材。”无双带着二人又后退了几步,他紧紧盯着那口飘过来的棺材,一只手已经按在了腰间枪上。 无双说的没错,玉也属石质,任何石头的密度之大都很难让它能漂浮在水面上,除非水中有什么特殊力量的促使,或者有什么东西改变了水的浮力。它沉在水下已有将近千年的历史,为什么偏偏在三个闯入者到来时浮到水面上? “要我说呀,这就是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呀!小爷,该着此宝归您所有,看看,它自己都来认主了,您就甭客气了,一会儿我看咱也别找什么耶律趁了,就这么一口羊脂玉棺材,三姥爷给您扛出去,咱董家下半辈子的钱也就出来了。” “呵呵……这东西别给咱们带来啥麻烦我就烧高香了。” 羊脂玉棺材顺着水波一点点飘到了岸边,三人都是大眼瞪小眼每一个敢第一个上前的。这沉溺的寒潭若干年的棺材在他们眼中好似一缕冤魂正在向他们靠近。 喀拉喀拉……喀拉喀拉……棺材靠岸后,里边发出了悉悉索索的动静来,好像是里边有什么东西正在动弹。 无双皱了下眉头,心道,棺材里的东西沉睡了将近千年,怎么好端端的复活了呢?它是得到了什么信号嘛?是感受到了我们的阳气?不太可能吧?阴寒的水潭下气息是无法穿透的。那会是什么东西呢? 蓝彩蝶了解他,指了指他们身后缠成一团的那些铜铃铛。 “也许小爷说的对,这些铜铃就是萨满当年对这口棺材施加的一道束缚,现在咱们解开了封印,那东西就自然复活了。” 三人眼看着那口羊脂玉棺材盖子一点点被下边的活物开始往上顶,用不了多少时候,恐怕里边的东西就要爬出来了。 “抄家伙!只要那东西露头立刻干掉!”无双下令。 无双已经从腰间拔出了手枪死死瞄准了棺材盖子。 喀拉……喀拉……喀拉……突然棺材盖子被下边的一股蛮力猛地掀开了。那一刻三个人脑子里一片空白,紧张的他们手心里都是冷汗,可棺材里此时却没了动静,那家伙好像又沉睡了过去。 三人站在远处焦急地等待着,无双知道那东西不可能轻易放过他们,它在等待一个最佳的掠食时机。 “小爷,咱就这么跟它耗下去?” 老祖宗的规矩是“鸡鸣不倒斗”。不管摸金校尉在古墓中有没有得手,只要天亮就必须离开。眼看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再这么耗下去,他们就得无功而返。 无双给其他俩打了个手势,三人形成半弧包抄的角度一步步向那口棺材靠拢过去。他们脚底下功夫都不错,都是贼,走起路来几乎是一点声音都没有。 无双距离那口棺材越来越近了,他的小心脏扑通扑通的乱跳,他慢慢地抬起了手,把枪口对准了棺材口,然后脑袋探上前来,想先看看棺材里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就在无双与那口棺材处于零距离时,突然就觉得棺材里一股腥风猛地扑了出来,一道黑影从里边就窜了出来。那东西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快的几乎三人的肉眼都无法看清它的真实面目。 “小爷当心!”蓝彩蝶反应最快,顺势伸手就把他往另一侧推。 那棺材里的东西根本不给无双机会,一股腥风袭来后,然后就是一股蛮力袭来,没等蓝彩蝶的手碰到无双呢,那股蛮力已经撞到了无双,无双直觉得好像被一个火车头顶到了胸口一样,顿时被那股蛮力撞飞了出去。 第48章棺材里的怪物 哗啦……那黑影纵身一跃跳进了阴寒的水潭中不见了踪影。800 无双的身体凌空被撞飞好几米高,重重地撞到了石洞的岩壁上摔了下来。他的五脏六腑如同翻江倒海般疼痛不已,但幸好,自己现在有知觉,那就说明还没死。 “小爷?”二人顾不得危险,赶紧冲了过去。 蓝彩蝶心疼无双,想伸手把他扶起来,马福祥赶紧拦住说,别动,这时候最好是让他自己起来,剧烈的撞击很可能给小爷造成内伤,一旦咱们胡乱动他,会导致内伤加剧到时候连抢救的机会都没有。 无双靠在岩壁上一动不动,吓的蓝彩蝶眼泪止不住地流了出来,她也顾不得什么淑女形象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喊着。“小爷,您别吓我,快醒醒快醒醒,求你了,我以后再也不乱花钱了还不行吗?我再也不气你了,快睁开眼睛!快睁开眼睛!55555……” 也许是无双听到了她的呼唤,不忍这大美人为自己落泪,他干咳了一声,咳出了一滩鲜血。 “彩蝶你别哭,小爷没啥大碍,可能就是震到了胸腔,你先守着,我给他体内蓄些真气!”马福祥把大手放在无双天灵盖上,调动出体内浑厚的纯阳之气,顿时一股暖流由上而下输入无双体内。 “我擦!我他妈没死?”无双缓缓睁开眼睛,擦去嘴角的血迹。 “小爷福大命大是魁星转世,哪那么容易死呀?您现在觉得怎么样?好些了没?看看能不能动?”马福祥总算长出一口气,若是自己看不住少主,少主发生了意外,那他可没脸再活下去了。 无双确实是命大,刚才棺材里的那东西撞过来的蛮力足有上千斤,重重地把他推翻出去撞在了岩壁上,换其他人早就胸腔里粉碎性骨折命丧当场了。可别忘了,无双贴身穿着挂山锁子甲,这宝贝那是刀枪不入水火不容,被撞飞时挂山锁子甲为他挡去了八成的力量,这才让他得以保全性命。 无双试着支撑起身体,轻轻伸展胳膊,还好,看来只是皮下组织有些淤血,虽说有点疼,但却不是骨折那般钻心的疼痛。 “好像还死不了。”无双苦笑一声。 蓝彩蝶一头扑进他的怀里哭道:“吓死我了,你以后当心点不行嘛?你要有个三长两短……你叫我……”她看了一眼第三者马福祥,还是没有说出那句话。 “咳……咳……”马福祥尴尬地干咳了两声。“小爷,以后要想做这买卖,您要么别带这个死丫头,要么别带我。不行,看不下去了,你们现在年轻人呀!注意点影响不行嘛?我这老东西还在旁边看着呢,哎哟,可苦了我一辈子身边也没个女人照顾。不过彩蝶,三姥爷提醒你,你现在还不是名正言顺呢,别让外人说闲话。” 蓝彩蝶才不管这些呢,心上人死而复生令她忘记了主仆之间的束缚,她冲马福祥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嬉笑道:“三爷,您管的也太多了吧?咋地?要不要把邻居王寡妇介绍给您呀?真是的!老封建。” “好了好了,你们俩呀,吵嘴也不看时候,这东西实在厉害,而且速度极快,刚才我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他撞到了,看来咱们想寻找耶律尘还得先通过他这一关。”无双赶紧岔开话题,这俩人越扯越远。 无双刚才在那家伙从棺材里飞出的一刻嗅到了一股腥臭的味道,这说明那东西要么是死物要么就是水中生物,前者的可能性更大。可眼下那家伙袭击他后就钻回了寒潭不见露头,想再引它出来可就困难了。 无双刚刚遭受重创还没缓过神来,他靠着岩壁坐下来一口一口抽着小烟。 这时,从水面下飘上来一个片状东西,蓝彩蝶也不敢靠近水面,甩出袖中的红绢把那东西打到了岸边捡了起来。 “小爷你看,是个鳞片?怎么跟古跃家坟里见到的那个肉球身上长的一模一样啊?”她递给无双看。 无双和马福祥凑近了一瞅,这块鳞片的形状跟古家见到的确实很像,不过鳞片的大小却比古家的要大一圈,而且很明显这个鳞片呈暗黑色。应该是刚刚那怪物跳入水中时,从身上掉落下来的。 “三姥爷,您上次跟我说的阴棺龙还记得吧?那阴棺龙到底起什么作用?”无双怀疑这口羊脂玉棺中装着的怪物可能跟当年吴功耀挖出来的那口青花瓷棺有异曲同工之妙,里边装着的生物应该都是阴棺龙。 马福祥说,这阴棺龙也许就是守棺兽的一种,也许是鱼,也许是陆地上的其他生物,它们借助坟中的阴气生存几百年甚至上千年,只要无人闯入就可以永远休眠。说什么水龙王啥的都不靠谱,其实就是棺材里成精的怪物。 “这怪物到底是什么东西还是未知数,眼下它钻进了寒潭里,刚才从棺材里钻出来时那股蛮力一般人根本承受不住,现在人家回到了水中,那是人家的地盘,咱们若是跳进水中肯定不是它的对手,必须要想办法把这家伙引出来。” 这岩洞是纯天然形成的,洞壁两侧突出许多块奇形怪状的石头,有些表面已经生成了一层结晶体,看着五光十色就好像是钻石一样夺目,那是因为洞内的石头常年受水气冲刷,寒潭的水温低,而且里边又含有某种矿物质,年头久了就在石头表面形成了漂亮的结晶体。 “哎,你们看,那块石头晶莹剔透的好漂亮啊,质地这么好不会是钻石吧?哇哦……个头不小哦!”漂亮的事物总是会对女孩子充满了诱惑,眼前吉凶未卜,蓝彩蝶一看岩壁上突起的漂亮矿石,竟把这些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屁颠屁颠就跑了过去。 不过那块矿石确实漂亮,它是纯透明的,表面蒙着一层结晶体,呈现灰白色,内里质地很剔透,若不是密度较低肯定是要被误认为钻石了。 蓝彩蝶把这块漂亮的石头举在眼前看了看,然后非常失望地扔掉了。“且,我还以为是啥宝贝呢,原来是矾石。” 第49章白矾原石 矾石?无双赶紧捡起来闻了闻,果然是矾石的碱性气味。这东西别看不值钱,不是稀有矿石,但在岩洞中发现它实属罕见。也该着被他们遇到。啥是矾石?说它的学名也许大家不认得,白矾的原石就是矾矿石,从这块质地来看,它的纯度肯定很高,如果用仪器进行提炼,估计能提炼出很大块白矾。 白矾的用处大家都知道,它是中药石的一种,也可以用它来加速发酵白面。它是一种碱性物质,可与水溶解在一起,纯度较高的白矾一旦遇到水,便会释放出热量,使得水温骤升,另外水也会变成碱性,略带腐蚀性作用。 “好东西!快找!多找点,越多越好!这回咱有把那东西逼出寒潭的法子了!”无双和彩蝶,马福祥三人分头在两侧岩壁上寻找起来。 这岩洞里有不少矾矿石,纯度都比较高,有些块大的足有几十斤,正好他们随身带着倒斗的家伙事,很容易把这些矿石从岩体里翘出来。最后三人凑了凑,眼前的白矾原石堆成了小山,虽说不能把寒潭给填满了,不过这么多的高浓度白矾原石若是统统倒进小小的寒潭里,只怕下边可是要开锅沸腾了。那家伙若是还不上岸,那就等着喝鱼汤吧。 白矾的腐蚀性其实没那么强,只是如果白矾落入生水中起功效要使劲儿翻倍往上涨。三人把白矾的原石一块块推入水中,顿时水里就像炸开了锅似的咕嘟嘟冒起了气泡。 “小爷,还往里下嘛?” “扔,都给我扔下去,啥时候那家伙受不了自己窜上来啥时候为止,我就不信了,有本事他别露头。他大爷的,现在老子胸口还闷得慌呢,它跟我下死手那就别怪我玩阴的!” 水下的那东西毕竟不是神,肉体凡胎的哪受得了这般煎熬呀,没一会儿的功夫,这小小的寒潭之中可就真要开锅了,水面上冒的气泡都带着热乎气呢。 只看得水下哗啦一声,窜出一个黑影来,向着距离岸边最近的马福祥就扑了过来。无双早就等它许久了,这次有了心理准备,瞄准了那家伙砰砰砰连续扣动扳机。马福祥那铁掌可不是吃素的,老爷子躲都没想躲,眼看那家伙从头顶扑下时,一掌凌空就打了出去。 那是十足的劈山神掌呀,威力了得,江湖上能吃他一掌还不死的人几乎是寥寥无几,那水下的怪物恰好落在他头顶,直接被他一掌推飞了出去,顿时鲜血四溅,一股腥臭的气息弥漫开来。也不知道是无双的子弹击穿了它的身体,还是老爷子以掌化刀劈开了他的肚皮。 “奶奶的,老子看你有多大能耐!”那家伙中了马福祥一掌已经身受重伤,滚落到石壁边缘处趴在地上苟延残喘着。 从无双这个角度看,那东西黑乎乎一团趴着,头埋在身体下边,也看不出到底是个人还是个水中的动物,唯一可以看清的就是它的身体还在上下浮动地喘息着。 “三姥爷您当心,这怪物好像还没死。”无双提醒他。 “小爷放心,这畜生伤不了我,我倒要看看这家伙是什么牛鬼蛇神的模样!”马福祥埋着大步子噔噔噔几步就冲到了那怪物面前,伸手就想把它从地上拽起来。 突然,就在他伸手的那一刻,只见那怪物突然把埋在身体下边的脑袋探了出来,然后张开大嘴吐出一条足有两米多长带着恶心粘液的舌头来。 马福祥对自己的劈山神掌很有自信,只要那家不是铜墙铁骨那肯定就吃不消,刚才他一掌打出去好像打到了一块软绵绵的海绵体上一样,力道用的是十足,不过那东西浑身的宣肉倒是卸了他不少的力气。 马福祥虽然内功修为高,可年事也高,老爷子跟年轻时候一样脾气火爆,不过反应速度和脚底下功夫却没年轻时候的敏捷了。 那家伙的长舌头就好像是青蛙捕食一样,根本不给马福祥反应的时间,电光火石般飞了过来死死缠住了他的脖子。 “呜……”突如其来的反击起到了奇效,脖子是每个人的命门,脑补所有命令都需要通过筋络向身体四肢传达,只要锁住人的脖子,那这人几乎就等于是废人了,任凭你本领再高强也是施展不出来。 无双和蓝彩蝶看的真真切切,那家伙的脑袋是墨黑色的,跟普通人一样有鼻子有眼的,不过他的嘴很扁很大,真的就有点像只大蛤蟆。 马福祥与那家伙僵持住了,他双手死死扣住了缠绕在脖子上的长舌,老爷子确实有劲,不过那家伙也知道垂死挣扎的意义,反正前后都是个死,还不如先拉一个垫背的。任凭马福祥如铁钳般的大手多用力也掰不开那条湿乎乎的长舌头。 无双见势不对,赶紧冲了上去,先是对着那怪物的脑袋开了一枪,也不管打没打死,然后抽出匕首来赶紧把那条缠住马福祥的舌头隔断。扶着老爷子踉踉跄跄地向后退去。 “三爷,您没事吧?”蓝彩蝶把老爷子扶着坐了下来,然后一点点把缠绕在他脖子上剩余一段舌头弄开。 “妈了个巴子的,真是常在河边哪有不湿鞋呀!想不到我马福祥纵横江湖一辈子,最后竟然被这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给暗算了!真他妈晦气,恶心死我了!这……这黏糊糊的是啥玩应啊?”马福祥吐了口唾沫,骂骂咧咧不停。 “彩蝶,你把那些白矾原石碾碎了给三姥爷敷上,咱现在还不知道它嘴里的粘液有没有毒,白矾是碱性物质,那液体没有侵入皮肤可以用它来进行稀释。我去瞅瞅那怪物死没死。”无双拿着手枪慢慢靠近那家伙。 “那你小心点,别再中了它的暗算。”蓝彩蝶关切道。 无双心里也没底,眼看着那怪物刚才已经中了自己几颗枪子,而且又遭了马福祥的劈天神掌已经奄奄一息,没想到就是这么半死不活的状态还能挣扎求生殊死一搏,险些要了马福祥的性命。看来这怪物的生命力极强。 第50章鲛人 此时那东西脑门正中一枪,脑袋里的鲜血和脑浆从子弹孔流了出来,它闭着眼睛靠在洞壁角落里一动不动,看起来可能是死了。同时,它还半张着嘴,嘴里边滑出剩下的半条舌头,舌头上沾满了粘稠的液体和鲜血,滴滴答答流淌在地上。 无双不敢大意,刚才发生的一切还历历在目,他慢慢靠近那家伙的身体,用脚尖先试着踢了踢,见那东西确实不动弹了,这才靠近仔细去辨认。 那东西是人形的,浑身的骨骼筋络几乎与人没什么两样,不过光滑的皮肤外边裹着一层鱼鳞,这鱼鳞有点大,跟大拇指甲似的。这家伙手掌和脚掌生有跟人一样的五指,而五指之间有一层很薄的肉膜相联接,跟鸭子的脚蹼有几分相似,由此可见,这东西属于水陆两栖生物。 “小爷,你认得那怪物是什么来历嘛?”马福祥问他。 “应该是祖师爷曾经提到的深海鲛人,也就是咱们老百姓嘴里说的美人鱼。耶律尘好本事呀,这东西都能弄来看守古墓?” 蓝彩蝶说她以前也听说过鲛人的故事,鲛人通晓音律,可能契丹人也掌握了它们的这种习性,所以在岩洞两侧布置了许多铜铃,然后通过瀑布冲击下来的水汽让铜铃千百年来一直叮叮当当作响,羊脂玉棺材中的鲛人听到了美妙的音符就陷入了无休止的睡眠之中。 “三姥爷,你现在觉得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到哪里不舒服?” 马福祥说:“小爷不用担心,暂时没有什么反应,看来那家伙没毒,不过就是有点恶心,等回去我要好好洗洗了,要不然等哪天下去见了师傅和大师兄他们,他们都嫌弃我埋汰。” 马福祥的一句话引的无双与蓝彩蝶哈哈大笑。众人暂时脱离了危险,那鲛人也被打死,于是就商量着怎么渡过寒潭深水,当然,现在的寒潭不应该叫寒潭了,因为它的水已然被白矾烧的滚烫沸腾。 无双此时正背对着那鲛人的尸体转身跟另外二人说话,没等说几句话呢,突然就见对面的蓝彩蝶张大了嘴惊讶地看着无双。 “咋地了?我脸上又没践上血,你至于这么大反应嘛?”无双并没有觉察到,危险正在向他袭来。 蓝彩蝶指着他身后大喊:“小爷,当心背后……” 背后?背后只有一具鲛人的尸体呀?剩下就是洞壁了,难不成洞壁里还有什么古怪嘛?无双差异地看着蓝彩蝶。可没等他反应过来呢,顿时就觉得背后一股腥风袭来,那股腥风的气味跟刚才他被棺材里的怪物蛮力撞飞时几乎一模一样。 他心道一声不好,下意识向前扑倒就地往蓝彩蝶与马福祥的方向翻滚而去。 背后皮肉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传来,他根本不敢回头看,使劲了浑身解数躲开。马福祥一个箭步冲过来,一脚把那东西重重地踢开了,无双现在来不及看身后,不过却听到那东西的身体重重地摔到了岩壁上发出疙瘩一声……好像浑身的筋骨已经摔断了。 他惊魂未定,回手捂着后背疼的呲牙咧嘴,一摸,手里边竟已是湿乎乎一片了,那都自己的血。身后的衣服已经被那东西咬烂,幸好他反应及时,再加上那家伙只剩下半口气了,自然没有了刚才的速度,所以无双才得以死里逃生。 无双回身一瞅,袭击他的还能有谁?可不就是那个他眼看着咽气了的鲛人嘛?原来那家伙嘴里不仅有条长舌可以捕食,而且上下牙床上还长着两排尖锐的利齿。 “嘶……”无双脸色不太好看,搁谁谁也不能好受,皮肉都被咬下去一层,能不疼嘛?“你们猜它刷过牙没?” “小爷,你快脱了吧,必须上点消炎药,万一感染了就完了。”蓝彩蝶赶紧拿出随身的药瓶子给无双敷药。 这丫头跟在无双身边经历了若干次的凶险,如今已经被锻炼成了个随军医生,有些头疼脑热的,她都带着药呢。不过每一次这些药品都不白带,几乎都有人挂彩。可见倒斗的买卖不是一般人能干的。 诸位也许要问了,既然无双贴身穿着挂山锁子甲,那为何后背却让那鲛人咬了一口呢? 诸位记住了,古时候一般叫锁子甲的几乎都是用金属丝质编织而成的,挂山锁子甲乃是天外陨铁混合着其他稀有物质铸造而成,那东西穿上后就好像是一层渔网,中间都是镂空的。鲛人的牙齿尖锐锋利,恰好穿透了锁子甲的镂空网眼。 “看你,都折腾成这样了,咱要不就回去吧,这么大的董家又不差你这一两件明器养活。”蓝彩蝶担心前边再有什么危险。 “就是折腾成这样才不能走,都这样了再不掏两件好玩应回去,岂不是要让他们笑掉大牙了?我没事,都是小意思。”无双强装镇定站起身来晃了晃腰杆,可背后的伤刚刚包扎上,依旧火辣辣地疼。 “好好好,我们小爷是魁星转世,不死之躯行了吧?你说往前就往前,可是寒潭的水现在都沸腾了,咱们如何渡过?要是等水凉下来天都亮了,再说了,这寒潭已经是墓道尽头了,怎么还不见耶律尘的棺材?不会又是白忙活一场吧?”蓝彩蝶是个聪明的女人,她知道无双心里想的是什么,既然不能劝他,那就把现在的大环境所的恶劣点,等他自己放弃。 无双说刚才我已经看过了,此穴名曰“水帘洞”,如果我猜的不错,真正的主墓室应该就藏在瀑布后边。寒潭水下溶解了大量的白矾,现在浮力增强了不少,咱们可用这羊脂玉棺飘过去,羊脂玉质地阴凉,一时半会儿下边沸腾的水不能导热过来。 蓝彩蝶见拦不住无双也只好默许了他的命令,三人推着那口羊脂玉棺进入水中,然后跳入棺材里,把这口棺材当做是小船,乘坐着它一点点划进了寒潭水中。 第51章水帘洞 无双分析的不错,羊脂玉棺材为他们抵御住了沸腾的热水,但棺材沿两侧升起的热气也着实让他们三人出了一身大汗。 这寒潭的面积不大,棺材飘在上边不到几分钟的功夫就被划到了头顶瀑布的区域,三人举着棺材盖,挡住头顶垂下的冰水,顺利穿过了瀑布。 无双打开狼眼手电一照,哎哟,这瀑布后的确是藏有玄机。瀑布后是个石洞,石洞里好似一个葫芦形状,入口处较窄,但越往里走就越宽敞,石洞顶部画着彩色壁画,壁画上的内容很简单,只有一个太阳和一个月亮遥遥相望。洞壁两侧分布着许多油灯,不过经过了一千年岁月的侵蚀,油灯早已无法点燃。 三人从羊脂玉棺中跳出,都被眼前的景象所惊呆了。无双自问还是有些见识的,自从接任了盗门魁首之位后,自己也经历了不少次匪夷所思的探险,看过不少凶险的大墓。不过像耶律尘这样的“水帘洞”还是第一次见到过。 最后主墓室的岩洞中同样挂满了铜铃铛,但水帘洞里边空气潮湿,水气大,这么多年下来已经把那些铜铃铛表面腐蚀出了厚厚一层铜锈,因此铜铃铛的声音也不如洞外的那么清脆。 他们现在站在“葫芦”口位置,眼前是一片开阔区域,岩洞中到处堆满了陪葬品,不过少数民族的陪葬品跟中原不同,尤其像契丹族这种草原渔猎文化及其浓郁的民族,他们不崇尚金银,反而喜欢把马鞍,刀剑,弓弩当做生前权利的象征,同时也代表了契丹人对武力的崇尚。 蓝彩蝶挎着无双的胳膊说:“你看吧,咱们险些把命搭在这儿,最后还不就是这些废铜烂铁呀?” “妇人之见!这耶律尘何人呀?他可是耶律阿保机的后人,一方诸侯,当时那个年代,女真人王室血统唯一的继承人,你以为就这些废铜烂铁足够给他陪葬的嘛?这主墓室大着呢,咱们看着吧,准备这次是满载而归。” 这里已经是最后的墓室了,岩洞的范围实在是太大了,为了尽可能的没有视觉死角,无双也舍得剩下的资源,让二人赶紧点着火把,三人背靠着背形成三角形,照亮几十米范围内的全角度。 墓室中除了这些已经上朽的刀剑外,最另无双猜不透的就是墓顶端画着的那副彩色壁画,壁画中的一轮月亮和一轮太阳也不知道暗指什么意思。在这千年不见阳气的古墓中,很细微的细节如果没注意到,那很可能最后就因为这个小细节而送命。 “大家慢点走,小心脚下,尽量别碰那些刀剑。”三人背靠背缓慢地向古墓中走去。 岩洞中十分空旷,又静的可怕,在这特殊形状的岩洞中,稍微有一点动静便被无限扩大,回声来回反弹,有些刺耳。 “等等……”蓝彩蝶拽住了二人。 “怎么了?你发现啥了?” 蓝彩蝶晃了晃脑袋,左右看了看,岩洞中还是悄声无息的死寂。红娟门的女人对危险的感知是与生俱来的,都说女人的第六感特别强,蓝彩蝶就属于第六感格外强的女人。 “好像有人!附近还有其他声音。”她小声说。 “不能吧?我咋没听见?” “我也说不好那东西倒在藏在哪里,不过知觉告诉我,它一直躲在暗处偷窥着咱们。咱们越往里走那种感觉就越重。” 蓝彩蝶在这种情况下从来不会乱开玩笑,每一次她的直觉都很准确,再加上无双刚才亲眼看到羊脂玉棺中的诡异生物,更加确信,这契丹古墓中也许还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生命体守护着它的主人。 “先别多心了,咱们当心点就是。” 岩洞中阴冷潮湿,两侧洞壁上长了一层灰绿色的苔藓,他们为了尽可能的有一个支撑点,不至于暴露在岩洞正中间,所以选择紧贴一边的岩壁。这样一来,一旦有危险至多只能来自于三个方向,可供他们选择的空间也就更大了。 “哎呀!”蓝彩蝶尖叫一声跳开一步,死死盯住自己身后,可她靠在岩壁上,岩壁上只有那些灰绿色的苔藓。 他一叫把无双也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好在什么危险都没有。“姑奶奶,咱能别一惊一乍的不?” “刚才我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摸了我后背一样,凉飕飕的。” “嗯,你的意思是你太漂亮了,被古墓里的阴魂盯上了?啧啧啧……所以说呀,你平时别总浓妆艳抹的,小心人家拿你当同类。”无双玩笑道。 “讨厌,人家没开玩笑,真的有东西呀!你俩没直觉嘛?” 无双说有屁直觉呀?我后背火辣辣的疼,根本没反映了。摸一下就摸一下吧,没啥大不了的,别一惊一乍。 “小爷,彩蝶姑娘说的没错,可能洞壁上的这些苔藓确实有问题,刚才我也感觉到了,不过看你俩没啥反应也就没说。”马福祥的话引起了无双的警觉。 他赶紧用匕首戳下来一块苔藓放在中心中观察,这苔藓后便是岩壁,岩壁上也没有什么孔洞,所以说不太可能是岩壁内有什么古怪的生物袭击他们。那么最后问题就肯定出在苔藓上。 无双托着这些很细小的菌类植物仔细看着,他发现这些苔藓竟然好像在他手心上慢慢的蠕动着,就像个小毛刷一样,骚的自己手心直痒痒。吓的他赶紧扔到了地上。 “我去……活的?”他大惊。 一堆苔藓被他扔到了地上后,竟然一根根地分散开来,慢慢向洞内阴暗的角落爬去。这次他看清了,这可不是苔藓,而是一种很细小的寄生虫。 “天啊,这是什么东西?不会有毒吧?”吓的三人再也不敢靠近洞壁了,赶紧远离这些神秘的小东西。 “好痒啊,小爷快帮我看看后背上是不是有虫子?”蓝彩蝶伸手挠后背,可她胳膊有点短,够不着。 无双朝她后背上一看,哎哟? 第52章毒蚁 蓝彩蝶背部竟然趴着三四只小虫子,只是这小虫子的模样可跟刚才不一样了,它们长得有些像黑蚂蚁,但个头明显比蚂蚁还小一圈,不过唯一可以看清的是,这特殊的小蚂蚁脑袋前边长着一对锋利的螯,就跟个小钳子似的,因为刚才根本没有留意到,这么会儿功夫已经把蓝彩蝶的外衣咬破了。 蓝彩蝶爱美,要风度不要温度,平时都喜欢穿一件薄大衣,里边就是件小紧身t恤,这样才凸显她的傲人身段。不过这次她也付出了代价,那几只小东西已经咬破了衣服,露出了她光滑白皙的脊背皮肤,若不是无双发现及时,恐怕要皮开肉绽了。 无双不敢用手拍,生怕这些虫子体内有毒液毁了小美人的皮肤,他带着手套慢慢把几只小虫子扒拉下去,然后狠狠地碾死。 “姑娘,你走光了,下次记得穿内衣!”无双嬉皮笑脸道。 “烦人,没咬破吧?”蓝彩蝶花容失色,女孩子胆子再大,可对这些小虫子却是与生俱来的反感。 “小爷,你们俩当心呀,你看,你踩死的这几只蚂蚁体内有绿色的液体,可能有剧毒!”马福祥提醒他俩。 三人正在议论呢,这时就隐约听到空旷的岩洞中不时传来十分细小杂乱的声音来,三人相互对视了一眼,赶紧寻着那声音看去,这一看不得了,原来是寄居在洞壁上的那些善于伪装的灰绿色蚂蚁全都苏醒了过来,它们好似千军万马般铺天盖地地从四面八方向三人袭来。 这蚂蚁虽小,甚至一脚都能踩死上百只,但它们身体内有剧毒体液,而且口腔前端的螯牙十分锐利,要是被它们爬到了身上,就算是一头大象估计也瞬间就化作白骨。 “快跑!快跑!千万别让它们爬上来,这蚂蚁碰不得!”无双大惊,招呼其他二人夺命而逃。 小蚂蚁的数量太多了,数以万计般铺天盖地袭来,这三人均是不畏生死之辈,但他们更希望碰到的是最起码可以一战的对手,比如说那只鲛人,虽然鲛人的生命力顽强,不过它没毒,而且也是血肉之躯,但这小东西就不同了,你想把它碾死都怕他身体里溅出有毒液体。 幸好这些小东西个头不大,爬的速度自然是不如人跑的快了,三人跑回了水帘洞的入口处,虽然暂时脱离了危险,不过眼看着已经找到了真正的契丹古墓的主墓室,财富近在咫尺,但却被一群小东西挡住了,实在有些不舍。 可这群毒蚂蚁数量实在太多了,就算用汽油燃起火墙恐怕也仅仅可以暂时挡住它们,并不能全部消灭,无双身上带的汽油有限,根本没法对付。 “咱们先回到对岸,从长计议!”无双带着马福祥和蓝彩蝶跳进棺材里,只好暂时又划了回去。 他站在岸边,眼巴巴地瞅着对面的水帘洞,契丹古墓中的明器就在面前,但无奈那群毒蚂蚁太多了,无法靠近呀!他来回踱着步子,急的好似热锅上的蚂蚁。 “小爷,要不咱回去吧,这还没等见到耶律尘的棺材呢就整出这么多事来,里边指不定还有多少凶险等着咱们呢。”蓝彩蝶劝他道。以前蓝彩蝶总是在他面前嘻嘻哈哈的,他说什么都支持,但现在不同了,在蓝彩蝶心中,他不仅仅是自家主子,同样也是自己未来的男人,什么都没有他的安全重要。 “几点了?” “现在是12点整,干嘛?你还想进去?”蓝彩蝶说。 “肯定有办法的,别吵,让我想想。” “值得嘛?” “嘘!” 蓝彩蝶只好默不作声。 无双在岸边踱步徘徊,正好看到岸边的那具被他打死的鲛人尸体,鲛人的脑门正中央被击中,破了一个窟窿,伤口里边一股股粘稠的血液向外渗着,同时与血液一齐渗出的还有鲛人脑袋里的脑浆和一些奇怪的淡黄色粘液。奇怪的是,鲛人的鲜血并没有像想象中的腥臭位十足,而且还略为夹杂着一丝淡雅的香味,像是某种香料,这气味无双觉得似曾相识,他努力回想着,到底在哪闻到过呢? 他恍然大悟,拍了下巴掌,嘴角露出了笑意。以前在那些古墓中常常见到千年鱼油灯,那油灯被埋在古墓下千百年都不曾熄灭,这全是因为里边的灯油十分特殊,虽然千年鱼油灯盏的制作工艺早已失传,不过那灯油的配方无双还是听说过的。 据说这种灯油是来源于一种深海中的鱼类,那大鱼体内有一种特殊的油膏,这油膏的燃点很低,并且消耗极慢。几滴就足够燃烧数月之久,说白了,就是这油膏中含的油脂浓度很高,高的超出想象。 那鲛人脑门上渗透出的神秘液体可不就是跟千年鱼油灯盏燃烧时溢出的香味相差无几嘛?难道传说中的千年深海鱼油是取自鲛人?无双一边思考,一边慢慢走近了鲛人的尸体。 “小爷,你干嘛?你可别碰他了,没准还没死透呢!”蓝彩蝶说。 无双也没搭理她,都这么长时间了,脑袋里的脑浆都要流尽了,岂有不死之理? 无双用匕首从鲛人尸体上割下块肉,他闻了闻,鲛人的肉中同样也含有那种奇怪的香味,跟千年鱼油的气味很接近。 “哎呀,你能别碰那东西嘛?恶不恶心呀?” “呵呵……这东西对咱们来说太重要了,用好了它,毒蚂蚁也奈何不了咱们。”说着,无双用打火机点着了那块碎肉,还真是如此,打火机的火苗刚刚靠近碎肉,那块肉立刻就引燃了,虽然温度不算太高,但用嘴却吹不灭,而且,燃烧消耗很低。 “三姥爷,麻烦把这具尸体给我抬棺材里去,咱们再去试试。” “玩火的都不是好孩子。” “死丫头,闭嘴!消停的跟着,一会儿准备好口袋,咱们升官发财咯!”无双信心满满,三人带着那具鲛人的尸体重新划回了水帘洞口,岩洞之中地上密密麻麻地一层,全都是毒蚂蚁。 第53章白帝神像 无双可不干轻易踏出羊脂玉棺半步,棺材飘在洞口,头顶上哗啦啦地瀑布泼洒而下,三人抬着棺材盖把那具鲛人的尸体从棺材里推了进去。 无双把抽尽的烟头扔了过去,那鲛人脸上已经沾满了自己的脑浆和体内的油膏,油膏的燃点极低,接触到烟头后,哄地一下着了起来,顿时一股神秘香味弥漫开来。 昆虫对光亮是与生俱来的向往,岩洞中黑压压一片毒蚂蚁嗅到了燃烧鲛人油膏的香味,争先恐后地爬了过来,它们前仆后继着,烧死一层就又爬上来一层,而鲛人的尸体内含油膏充分,估计不把它扑灭,就算无双老死在洞内,这火也不会灭。 “等着吧,不着急,来来来,三姥爷,抽根烟。”无双很自信,此法子是对付毒蚂蚁最有效的,他不着急上岸,坐在羊脂玉棺中等待着。 过了十多分钟,洞内逐渐声音越来越小了。无双从棺材里跳了出去一瞅,那具鲛人尸体上已经爬满了黑压压的蚂蚁,毒蚂蚁一层又一层被烧死在上边,都堆成了座小山。而鲛人的尸体还在燃烧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尽头。 “差不多了,进去吧。”无双重新招呼二人继续向前探索。 说实话,蓝彩蝶更希望无双可以知难而退,无双还太年轻,做事有股冲劲,只要自己认准的道绝不回头,但现在还好说,有马福祥,有马二爷,有马四海等人守护着他。可以后呢?她希望得到的是个健康的男人。其实有的时候蓝彩蝶挺羡慕白素的,虽然二人是死对头,可白素找到了自己的真爱,那咻很爱她,对她唯命是从,而且那咻没有什么野心。 没有野心的男人可能难成大器,不过却可保全自己一世无忧,白素要的就是这种简单的男人。那小爷是她蓝彩蝶想要的嘛?也许是吧,她曾无数次试想过,如果无双是个懦弱的男人她还爱嘛?这个问题显然是没有答案的,因为无双就是无双,他骨子里流淌着乱世大枭雄吴功耀的骨血。他出生下来注定就是个探险家。跟着这样的男人过日子,恐怕一辈子都不会睡上一个安稳觉。 “喂死丫头想啥呢?走啊?”无双喊道。 “哦……哦……没想啥,想白素呢!” “你想人家干吗?咋地?跟她掐架还没掐够啊?快走吧,咱们距离终点不远了,做了这票买卖咱们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了!”无双催促着她,蓝彩蝶只好加快脚步跟了上来。但却暗自叹了口气。 走过葫芦口,前边是一大片开阔地,地面上不再出现有秀吉斑斑的兵器,反而是尸骨成堆,幸好都不是人骨,马福祥说这些都是马骨,契丹人崇尚骑术,墓主人生前的良驹上百匹,可能全部陪葬了。 这一路上无双观察的很仔细,他发现走到哪里,头顶上的彩画上都有太阳和月亮的图腾标志。他无法理解,这里边究竟隐藏着什么信息,莫非紧紧就是体现了契丹人的宗教信仰嘛? 如果说这岩洞是个葫芦形状的话,那么他们现在已经通过了前半个葫芦中空的区域来到了两半个葫芦中间那个狭窄的节点。 很狭窄的区域里矗立着一樽神像,那神像高有五米,众人仅到神像的小腿肚子。他抬头一看,哎哟?这神像貌似有些眼熟呀?从神像风韵的身材来看,她是个女神,这位婀娜的女神穿着一身飘逸的丝质纱裙,裙摆飞舞像是腾空而起。 神像的脸被雕琢的很精致,连她的表情都是栩栩如生,她是个很美的女人,不过她的眼神中透着冰冷的寒意,使人对视会不寒而栗。 “白帝安图美?”无双差异地看了看二人。 几天前他们才从长白山东坡回来,这次走山可是九死一生了,凭白搭进去许多兄弟的性命,可到头来,那尘封了上千年的古村竟然是封印白帝神魄的庙宇,为此无双还与小日本结下了大仇。他记得很清楚,尤其是安图美的眼神,这眼神让所有男人即着迷又畏惧。 “没错,是安图美,小爷,耶律尘的古墓中怎么会有安图美呢?”蓝彩蝶肯定了他的猜测。 无双说,也许事情不像咱们想的那么简单,契丹人有东胡和肃慎的血统,以前就有科学家大胆猜测,他们是同一个祖先,自然的,东胡最早,其后有了肃慎人,最后才有契丹这个民族。我想,他们的宗教信仰肯定也是出奇的相似。从这樽安图美的神像出现估算,也许萨满教的起源与远古时期的白帝文明有关。 “小爷,你过来,你快看,安图美神像背后有轮月亮。”蓝彩蝶叫他。 无双一看,这轮月亮的形状是半弧形的,也就是说是个月牙,月牙的形状刚好与他们几天前看到的盘龙湾形状相似。 “我明白了!白帝安图美在契丹人信仰中是月亮神,他们崇尚的就是这种大自然的力量,契丹人的萨满神力来源于头顶的月亮,所以以至于萨满教发展到今日,还能找到曾经契丹人留下的文化,比如,现在不管是蒙古族萨满,还是满族萨满,他们跳神和祈福必须选在晚上,而且必须有月光。看来这次咱们发现不少,就算什么都得不到,回去后我也可以好好给巴雅拉教授上上课了,哈哈……” 不知为何,无双抬头看着安图美的神像,总觉得安图美看自己的眼神充满了怨恨。他认为也许是因为自己夺了安图美的血魄吧。那血魄中封印着白帝的力量,那是一种无法估测的永恒之力,但这股神力在他身体里好像并没有发现有什么特殊,除了自己现在变得以前抗冻了外。 无双并不清楚,此时此刻,他的身体里,那血魄的能量早已注入五脏六腑溶于他的血液内,曾经他是纯阳之躯,体内燥热不堪,五行中含四把烈火,百万人中才有可能出现一个这样体质的人。而现在,血魄的冰寒早已慢慢把他的体质调节了回来,使得他阴阳平衡。 第54章耶律尘的棺盒 “小爷,你觉不觉得契丹人和肃慎人有一点出奇的相似?你看,他们都曾经拥有自己的王国,都曾经拥有自己的文明,可到最后都几乎一夜间从这个世界蒸发了。这其中会不会与他们的信仰或者他们的先祖白帝有关?”蓝彩蝶问他。 无双说别的我不知道,但是我敢大胆猜测,安图美的力量被族人神化了,世间真的有女娲补天嘛?我是不信的。不过她这种可以掌握冰寒的力量与极渊之核的力量很相似,我怀疑安图美是最早探索大兴安岭地眼的人,而且她从中寻找到了某种神秘力量,并且把这股力量与自己的身体相融合了。 “小爷,那个感觉一直没有消失。”蓝彩蝶不停地东张西望着,神色很慌张。 “你说什么呢?什么感觉?” “就是刚才我感觉到的,这墓室中好像还有其他生物,肯定不会是那些毒蚂蚁。当心点。” 三人绕过了白帝安图美的神像转身朝宽敞的葫芦底儿走去,如果无双所料不错的话,此处就应该安放着耶律尘的棺材。 眼前尸骨成堆,到处都是白骨,这一次墓室中可再不是那些马匹牲畜殉葬了,随着他们的深入,越来越接近最后的秘密,无数的活人殉葬出现在了眼前。数以千计的白骨森森入目。马福祥说从他们骸骨的情况看,生前都没有遭受什么重创,很可能是自愿殉葬给耶律尘的。 “咱刚才还说契丹人为何神秘消失呢,照他们这个殉葬法,有多少人也不够死的,一方诸侯就要有数千人陪葬,那若是正统的皇室呢?岂不是要全城百姓全部陪葬了?我觉得这不应该是传统的陪葬,他们可能是受当时的形势所迫不得不求死。当时那段历史很……是个纠结点,我国版图上出现了几个国家长期割据的现象,蒙古,北宋,大辽,大金……除了汉人政权的北宋外,其他三个蛮夷民族的文明几乎都在同一时期达到了顶峰,契丹人与女真人之间的仇恨可不是一天两天了,大辽的灭亡与女真人有很重要的关联。到了后期,蒙古人一统中原建立大元朝的时候,契丹人之所以归顺也是因为蒙古人要攻打大金国。耶律尘的那个年代正值战乱,女真人政权还未瓦解,依旧是屹立北方的豪强。” 大辽国亡了后,蒙古帝国的版图与大金国接壤,这接壤的位置也包括现今的吉林省区域,也就是说,蒙古人之所以让耶律尘在此地做一方诸侯王,完全是为了关上自家后门,让他给自己守后院,一旦开战,女真人第一个打的是耶律尘而不是成吉思汗的蒙古帝国。 “女真人从大金国一直到后来的大清朝,都对大兴安岭极渊有浓厚的兴趣,对古人而言,极渊中的力量就是统治全世界的神秘力量,谁能掌握它,谁将成为天下独一的霸者。我觉得契丹人之所以一夜之间全部消失,很可能也是因为他们知晓极渊中的某些秘密,掌握了其中的神秘力量,他们在女真人破城之前,迫不得已选择了自尽,以保存下先祖的秘密。”无双分析说。 “我不懂那些,反正只要能保您安全其他无所谓。”马福祥像鸭子听雷似的。当初吴功耀也有心把其他绝学教给这位性情豪爽三弟子,可马福祥天生愚笨,又是直性子,学写自己的名字都用了好几个月,要真让他死记硬背那还不如杀了他。 这里已经就是最后的主墓室了,一般情况下,主墓室中反而是最安全的,因为死者要安息,也就是安静的睡觉,不会在这里留下什么机关暗弩的。只是蓝彩蝶所说的墓室中还有其他活物一直让无双提心吊胆,主墓室中还能有啥?可不就是最后的那一口王棺嘛?难不成那耶律尘还没死绝了? “小爷,您看,那是个啥玩应啊?”马福祥打着火把走在最前边,在“葫芦”底部靠墙的位置看到了一个用木头打造的奇形怪状的大物件,这东西看上去有些像个小房子,微缩版的小房子,房檐一周挂满了铜铃铛,上边铺了一层绿色瓦片,与普通住人的老房子有些像。 这小木屋里边装的很有可能就是耶律尘的尸骨了,但它的造型太怪了,无双下过的墓穴也不算少了,什么古怪的棺材没见过呀,像耶律尘这样的还是头一回。 一般那个年代北方少数民族的大型墓葬中多使用的是棺床,也没有什么棺材不棺材的说法,少数民族认为使用棺材会让死者的灵魂无法超脱被束缚其中永世不得安宁。一般都是尸体穿戴整齐,平躺在棺床上,身上也不会盖东西,所以,最近发掘的早期北方少数民族古墓中,棺床上的尸骨保存的都不完整,有些就剩下了一堆泥土,那是因为没有棺材的密封,尸骨腐朽的速度加快的原因。 这小木房子差不多是按照活人屋子缩小了十倍而建,房子外边什么都有,有门,有墙,有瓦片,甚至连墙壁上还留彩画呢。不过说它是座房子可能有点牵强,也许更像是个放大版的棺材盒子。 这大棺材盒长有三米,下边还有个底座,底座高约一米五。看上去棺座与上边的棺材是独立的两个格局最后拼装在一起。由于它是按照活人生前的房屋所建,所以它并不像普通的棺材一样有棺材盖,上边也是跟房屋一样的瓦砾。 棺材口的位置是在头部,头部有两扇门,门前是个小梯子,可能当初人们就是这么把耶律尘尸体送入棺盒之中的。 “唉呀妈呀,这玩应设计的挺好啊?这要是下边装俩轮子都能拉走了。”马福祥说。 “这耶律尘乃是耶律家的嫡传后人,又是一方诸侯王身份很特别,想必里边的陪葬品不会少了,不过这棺盒没了盖子,我倒是不知道该不该叫升官发财了,怎么下手啊……”无双犹豫起来。 第55章摸金校尉的禁忌 “哈哈……没了棺材盖子岂不是省事了?这耶律尘弄了个破房子,还没锁门,那可不是主动送给咱嘛?你们让开,我推开它便是了。”马福祥是个粗人,不懂摸金倒斗的忌讳,掳袖子就要冲。 “别动,您老还是消停点吧,既然是倒斗,咱们一切就都要按照老祖宗的规矩办了,丝毫马虎不得。要尊敬死者,尊敬摸金校尉的规矩这才可得以全身而退。”无双把蜡递给了他。 老爷子很不情愿地点着了放在了西南角,还好,烛光摇曳了几下并没有灭。而后,无双又让蓝彩蝶拿出香炉,插上五根香,恭敬地祭给了耶律尘,嘴里叨叨咕咕着,满是敬畏之语。 “哎呀,要我说呀,您都多此一举,掏了不就得了嘛?他都将近一千年了,就算有魂儿估计也转世投胎去了,金银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他又用不着,咱就甭客气了。” 无双白了一眼马福祥,不过马福祥说的没错,这些规矩其实都是摸金校尉寻个自我安慰罢了,也没见几个蜡烛灭了的。 无双说这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规矩还是要守的。 “那您说吧,若是蜡灭或者这几根香烧的不好咋整?咱折腾一宿弄的遍体鳞伤,还能转身就走啊?这也不像您的性格呀?”马福祥说。 “三爷,您老今天话咋这么多呀?哈哈,老了老了倒是胆子变小了?”蓝彩蝶挖苦他道。 马福祥说并非我胆小怕事,曾经我跟着师傅啥斗没掏过?不过今晚的契丹古墓中藏着太多的诡异,而且我心中一直忐忑不安,就好像要发生啥事似的,不过如果小爷执意要升官发财,那我马福祥还能说啥?奉陪到底呗! “小爷,但是别怪我没提醒你啊,您瞅瞅,香炉中的五根香现在是什么样子?”马福祥指了指棺梯前的香炉。 无双竟跟他俩说话来着,也没顾得上看香炉里的五根清香。他是个接受过现代教育的时尚小青年,虽然自幼接受了盗门的传统理念,不过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他向来都是照葫芦画瓢,对付了事,根本没有留心。 马福祥提醒他,他低头一看,哎哟,这下可傻眼了。原来香炉里刚才被他点着的五根清香现在已经着的差不多了,其中正中间的三根只着了个香头然后就灭了,而后左右外边的两根则是着到了中间部位灭了。 这怎么可能呢?这香他是放在包里的,他的旅行包密封的很好,根本不可能受潮,怎么会只着一半就自己熄灭呢? 按照摸金校尉的行话来说,这叫三长两短呀,代表的可是倒斗者若对这古墓中的明器存有贪婪便会有三长两短。这绝不是什么好兆头,若是换做从前,下来的摸金校尉不管是谁,必须转身就走不得回头。没办法,谁都忌讳这个,虽说不知道准不准,但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还是要守的。 “嘶……”无双差异地咂嘴,回头看了看蓝彩蝶,希望在蓝彩蝶眼中得到肯定的安慰。 “小爷,有点邪门呀,要不……要不咱先闪了吧。”蓝彩蝶也打起了退堂鼓,她是为无双好。 “你们要知道,摸金校尉的规矩可是只需下墓一次,无论成败再不许下来了,咱们走可以走,但可没有后悔药吃!这契丹古墓乃是可遇不可求的,全国范围内,就算是考古工作者发掘出土的也是寥寥无几,错过着村就没这店了。” “哈哈,小爷呀,我不得不说,您比我师父他老人家可是贪婪的多了,这要是我师父还在,肯定转身就走,他老人家对祖师爷留下的规矩那是深信不疑。” 无双说年头不同了,这年头能寻到的斗本来就不多,贵斗龙斗之类更是难上加难,再加上这是契丹贵族之墓,所以恐怕咱们这辈子也就碰上这么一次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觉得值得冒险。 “哼!你自己都拿定了主意还问我俩干嘛?我可警告你,你就嘚瑟吧,老祖宗定下的规矩肯定有他的道理,你触犯了禁忌难道就不怕……”蓝彩蝶说到这捂住了嘴,吐了两口唾沫,又改口道:“呸呸呸!算我没说!” “得嘞,既然您都想好了,那我可推开了啊,你们俩孩子躲远点,万一这里边有啥机关射出就来不及了。”马福祥爬上了棺梯。 就在他伸手要推开棺门前的一刻,突然,棺门竟然好像受到某种神秘力量的支配一样,自己奇迹般的敞开了。 “唉呀妈呀,这……这啥玩应?我可没碰啊!”马福祥无辜地摊开大手举过头顶。 “三姥爷,快下来!”无双把马福祥从棺梯上拽了下来。 “小爷,这咋回事啊?我还第一次见过这棺材会自己打开的呢,他不会是要诈尸了吧?”马福祥差异问道。 无双晃了晃脑袋,他也解释不了。 棺盒的尾门打开后,第一个映入眼帘的便是垫着尸体脚底下的云托。云托这东西是少数民族丧葬独有的一种东西,也就是个托,起到托着死人脚底的作用,不让死人的脚底直接与棺材接触。这里边有讲究,说的是人生前踩着彩云而来,死后也要踏着彩云而去。 棺盒下边垫着一个棺床,棺床是抽拉式的,从这个角度用狼眼照进去,棺床上的尸体黄袍加身,左右是金银珠宝应有尽有,珠光宝气晃的人眼都睁不开。 “唉呀妈呀,发了,发了,小爷真是有先见之明呀!契丹人真有钱!哈哈……行了,这买卖咱做的值!”马福祥兴奋不已,伸手就要去掏里边的金银。 “三姥爷,您先别急,这里边东西迟早是咱的,先想办法把棺床抽出来。不过咱可说好了,耶律尘的尸体如果保存的现货如初这事就得从长计议了。”无双说。 “您多虑了,这都将近一千年了,他又不是活神仙,早就烂成骨头架子了,快快快,彩蝶,把你的布袋拿出来!”马福祥催促说。 自从这两扇棺门打开后,无双就觉得岩洞中的温度好像有所下降,而这阴气的源头就是棺盒! 第56章幕后黑手 “小爷,好冷呀,你不觉得冷嘛?这棺盒中阴气太重了。热门” 无双摸了摸蓝彩蝶冰凉的小脸蛋,把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了。蓝彩蝶幸福地低着头羞涩地偷笑。 “这阴气重的有点夸张,好像不对劲儿呀!算了,你俩退后,还是我来吧。”无双自从得了白帝血魄后,体质有了变化,他对冰寒之气有很强的抵御能力。 正在无双他们犹豫是否要抽出棺床的时候,突然,身后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 “阴气当然重了,我们契丹人是永远不朽的,因为我们有白帝的庇佑,因为我们是真正的真龙血统!” “谁呀?活腻了是不是?我看你是找死!”马福祥大怒转身握紧拳头就要跟对方拼命,谁知一转身,他也愣住了。 他们身后,就在“葫芦腰”的位置上,竟然站着两个老头,其中一个无双他们都认得,可不就是古家的老管家李大海嘛?还有一个就是那日在雾凇岛上挖出来的那具古天策的尸体,不过很明显古天策没有死,这也不是诈尸。 “是你们?李大海,看来你有不少事瞒着我们呀?”无双没有感到丝毫惊讶,反而很平静。刚才蓝彩蝶之所以感觉到岩洞中还有其他人存在,可能就是指他们两个,不过他们藏的很深,或者说,这两个人就一直坠在他们身后,从没有离开过。 “不,我不叫李大海,你应该叫我田凯,你不是挖空了心思在找我吗?怎么样,惊讶嘛小爷?其实我就是田凯!我的本名是井上清志。不过你现在知道这些已经晚了。” “为什么?你想杀了我?你以为你杀了我可以活着出去嘛?”无双自信的与田凯对视。 “哼哼……”田凯与古天策对视了一眼,他们早已勾搭成奸,双方达成了某种共识。 古天策拍了拍巴掌,身后立刻冲出来许多手持冲锋枪的黑西服,这群人如果无双没有看错的话,应该是佟四喜的人。 古天策笑道:“小爷,不好意思了,我早与佟老板有言在先,这次是我们三方合作共同狩猎。” “哈哈……有意思啊,真不愧是千门,你们合起伙来唱双簧,几乎骗过了我,这千术真是高明呀!看来你们这次狩猎很成功了?三个猎物就在你们面前,你们杀了我盗门从此也就绝后了,甚至在全东北范围内,道上你们古家一手遮天了。” “小爷有一点说错了,我们的猎物不是您,而是这契丹古墓,不瞒您说,古某先祖便是契丹人,我苦寻若干年才找到先祖的陵寝,但我们契丹古墓的凶险您也见识过了,以我的本领进来也是白给,所以才不得已把您骗来此处帮我这个忙。” “奶奶的!!!古天策!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你这个背信弃义的叛徒!你勾搭小日本加害少主,你难道就不怕遭到天谴嘛?你有本事出来跟老子单挑?”马福祥破口大骂。 “三姥爷,您省省吧,他敢站出来肯定就是十拿九稳吃定咱们了。”无双说:“我可以死,但我死前还有一件事。” “您说吧,您是盗门之主,可以这么说,我古家今日的一切都是耀公赏的,我古天策不会忘本,如果您开口求我,我可以放您走!” 无双镇定自若,点着一根烟抽了一口。“佟四喜呢?叫他出来见我!” “佟老板,小爷有请,出来吧,别藏着掖着了!”田凯喊道。 佟四喜拄着降龙木手掌从人群中闪了出来,他手中掐着一根雪茄烟,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无双没必要像疯狗一样骂他,只需一个眼神。他与佟四喜对视着,佟四喜没有躲闪,老练阴险地看着他,某种有些许的浑浊,要不怎么说,眼睛是人心灵的窗口呢?无双无需多话,就是一个眼神一切就了然了。 无双问:“古天策,你会那么孝顺?别告诉我你找到耶律尘古墓就是为了给老祖宗磕几个头啊?” “小爷这话问的好,我们要寻找一样宝贝,一个可以颠覆这个世界的宝贝,只要掌握了它的能量,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们的。” 无双一切都明白了,看来这个秘密就是契丹人消失之谜,也是白帝当初从极渊中带出来的秘密。而古天策之所以跟田凯合作,那么得到这个秘密的一方就是日本人,他古天策与佟四喜最后也就是从中赚取点好处而已。古天策因为一时小利竟然出卖了自己的祖先,出卖了自己的信仰。他傻,难道佟四喜跟着他也傻了嘛?这不可能!佟四喜是只老狐狸! “绑了!”古天策一声令下,黑西服们冲了上来,马福祥想反抗,但无双给他打了个眼色,叫他一会儿见机行事,现在不要冲动。 三人被五花大绑靠在岩壁上坐了下来。现在,这耶律尘古墓中的一切都归这三个老东西了,所有障碍几乎都被无双清除了,他们可以直接解开千古谜团。 “佟老板,你是金点传人,你看咱们可以开始了嘛?有没有其他说法?”古天策对佟四喜很尊敬。 佟四喜走到棺盒前,先是看了看,也许是也觉察到棺盒中的阴气很浓,他皱了下眉头。低头斜视瞟了一眼香炉中的五根香。 三长两短?佟四喜退后几步,看了无双一眼。无双冲他摇了摇头,佟四喜是盗门人,虽然没见过师傅倒斗,但这些规矩他都是懂的。 “老古,此地不宜开棺,你们若非要看里边的东西,那也得弄出去,在太阳底下开棺!”佟四喜谨慎说道。 “不行!我不能等了,佟四喜,你别来这套,你从日本回来前军部那边就给你下过命令,必须要带回那东西!你是怎么答应的?你现在回头还跟我玩这套?拿我当三岁小孩嘛?”田凯不悦道。 “呵呵……井上君,话不能这么说哟,我有我的苦衷,再说了,你不要忘了,我佟四喜是中国人!” “混蛋!你知道背叛大日本帝国的下场嘛?” 第57章诈尸 他此话一出口,身后立刻一支冰冷的枪对准了他的后脑勺,佟佳燕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他敢跟叔父出言不逊那是自找死路,这里不是他们日本,这里是中国的地盘,还轮不到他一个小日本撒野。 “别介,二位,这是干啥?大家都消消火,千万别伤了和气,你们看,咱们已经成功了不是嘛?田凯,棺盒中的东西肯定是归你的,你就这么着急嘛?”古天策赶紧打圆场。 “不是我着急,你们也不看看形势,你们古家都被无双的人围住了,迟则生变呀!我田凯可不是川岛圭佑!可不能成为帝国的耻辱!必须马上开棺!没的商量!” 无双看明白了,敢情这田凯才是背后的主使者,他是佟四喜与古天策的东家,人家出钱,他俩出力!既然东家都吩咐了,看来今天必须得开棺了。 “小爷,还等嘛?”马福祥坐不住了,以他的本事,冲出去三下五除二就能打的那群乌合之众找不着北,但枪弹是不长眼睛的,到时候难免受伤,局面将不受无双控制。 “三姥爷,我敢跟你打赌,咱们谁也不会死,而且不需要您动手,田凯这小日本肯定活不成,不信您就看着。” 佟四喜和古天策都在犹豫,佟四喜是忌讳那被烧成三长两短的香,而古天策不想开棺是因为那是先祖的遗体,怕对先祖不敬遭天谴。 田凯从怀里掏出一张支票,眼神及其不屑地扔到了地上。 “这是答应你们的酬金,我说话算话,现在我要看到你们对我的承诺!” 佟四喜干笑着,这个小日本太狂妄了,他将为他的嚣张付出代价,他根本不明白当初日本人把所有兵力和重型武器全都投入中国战场却又为何被打败的真正原因。大和民族是个伟大的民族,但却不代表大和民族的武士道信仰可以征服一切。 “既然井上君都这么说了,看来佟某也不好拒绝了,来呀,把里边的棺床抽出来吧。”佟四喜下令。 是个黑西服走上前去,踩在棺梯上,抓住棺床两角,小心翼翼地向外托了出来。随着他们把这具沉寂了将近千年的古尸托出棺盒,里边的一股股阴气也冒了出来,那阴气并不是棺盒中的,而是来自于尸体本身。 耶律尘的尸身上裹着许多层黄色寿衣,黄色代表了至高无双的权利,他身上所有角落分布着各式各样的宝贝,戒指,金刀,手镯,玛瑙链子,耳环,就连莽带都是金镶玉的…… “小爷,你看,尸体真的没有腐烂,他身上好像有一层水气。”蓝彩蝶说。 无双小声对他俩道:“那不是水气,那是极渊之核的冰寒,是极渊之核使他的尸体千年不腐。田凯要找的就是他体内的极渊之核。” 田凯看到耶律尘身上的宝贝后,露出了一脸的贪婪之相。“搜噶!!!” “你们都退后!”佟四喜摆了摆手,命手下人远离这具神秘古尸。 “果然是千年不朽呀!契丹人太神奇了!古天策,那东西在哪?” “这个我也不清楚,先祖并没有留下任何有关极渊之核的信息,只是一直口口相传,说掌握了一种来自极渊中的神秘力量可以令死者超越六道轮回永远不生不死。” “哼!你少拿这些鬼话骗我!”田凯伸手就开始从耶律尘的尸身上寻找那枚极渊之核。 “田凯!别动尸体,尸体外的裹衣中全都是明器,一碰就散了!”无双大喊,他要的不是极渊之核,这些明器那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呀,他都舍不得碰一下。 刚刚从棺材里出土的尸体就怕碰,原本尸体在棺材中密封了若干年,已经与里边的封闭环境形成了一种稳定,出土后必须先把他泡进福尔马林水中再慢慢一层层地剥下裹在尸身上的衣物,这样才不会损坏明器。 “住嘴!没你的事!等会儿我再收拾你!”田凯大喝。 他一点点在身体上摸索着,可尸身上除了那些珠光宝器外根本不见有极渊之核的影子,急的他满头大汗,情急之下他竟然从身上掏出了一把刀子,想要抛开耶律尘的肚子。 “住手!井上君!你不要太过分!我只答应把那东西给你,却没有说过允许你侮辱先祖的遗体!”古天策冲了上来,算他还有点良知。 “八嘎!”田凯大骂一声,一拳打倒了古天策,老爷子都将近九十岁了,千门又不是万人敌,哪能禁得起他这一拳头呀?打的古天策满脸是血倒在地上就爬不起来了。 “瞧见没有,窝里反了吧?好戏还在后头呢。”无双给两个同伴打了个眼色。 田凯用刀挑开了耶律尘的裹尸衣,顿时贴身的那些宝贝稀里哗啦全都散落在了地上,看的无双直流口水。 他高高举起刀子,想要戳穿尸体的肚皮。突然,他停了下来,圆瞪着双眼惊恐地看着耶律尘的尸体。 “不……不……这不可能!不可能!”他疯狂地大吼着。 只见那具冰冷的尸体竟然直勾勾地从尸床上坐了起来,一股蛮力直接把田凯顶开了。 “纳尼?” “不好!诈尸了!井上,让开!”佟四喜早有心理准备,在刚才他看到“三长两短”时就知道要出事。 他冲上前来用自己的降龙木手掌抵住尸体的额头想把它重新按躺下去,然后用绳子绑住,却没想到那冰冷的尸体力大无穷,就好像戳到一块钢板上一样根本没有反应。 “啊……”突然,耶律尘张开大嘴怒吼一声,顿时口中喷出一道极阴寒流来。 佟四喜使得极渊之核的可怕力量,赶紧向一侧躲闪。这股寒气弥漫在岩洞之中,瞬间让温度骤降了二十多度。 “杀了他!杀了他!”田凯大吼,命令佟四喜手下的黑西服开枪,可那些是人家佟四喜的手下,哪里会听他的差遣。 无双见此大喊:“佟四喜,快用镇尸符!” 佟四喜此次准备的很妥当,也了得这千年古尸也许会复活,他把准备好的辰州符抵在手杖尖部,向着冰尸脑门正中戳了过去。 第58章血魄中隐含的能量 可这张辰州符在接触到尸体脑门的一刹那,竟然被尸体口中的寒气完全冰冻住,最后化作了冰屑破碎了。 “啊?小爷,怎么办?”佟四喜也没了主意,只好求助无双,处理这种事无双比他有经验。 “放开我!快放开我,否则咱们谁也活不了!他体内有极渊之核!你们无法抵御那股寒气!”这已经超出了无双的控制范围,世界上只有他一个人可以抵御极渊之核的力量。 “佟四喜不能放了他!开枪!快命令你的人开枪打死他!” 佟四喜想了片刻,最后还是觉得放了无双等人太危险,只好命令手下开枪,一通机关枪扫射,子弹打在那具冰冷的尸体上竟好似碰到钢板上一样,对他毫发无损。 “佟四喜快放了我,要不然咱们都得死!”无双大喊,眼看着那耶律尘的尸体奔着黑西服们就冲了过去,他口中吐出一股股寒气来,任何人被这股寒气吹到脸上,整张脸的脸皮都犹如刀割一般,然后就失去了知觉,再然后,脸皮开始爆裂,最后冰寒席卷全身筋骨,让他们化作一块冰雕。 佟四喜一看这东西远超过自己的能力范围之内,不敢犹豫赶忙给无双三人解开绳子。 “三姥爷,接下来可就看你的了!” “我?您可别吓唬我,这玩应……这玩应他冻人呀!我都靠不上前去,妮妮让我咋动手?” “您只需从背后给我搂住他即可,其他的交给我来办!” “得嘞,您说怎么整就怎么整吧,您当心啊!我去了!”马福祥的力气大不用多说,普通人挨上他一巴掌都得丧命当场,不过也不知道这具复活了的耶律尘尸体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 他趁着冰尸正在往外冲,一个箭步窜了上去从后边死死抱住了那家伙的僵硬的腰杆。也幸好是马福祥,换任何一个人恐怕都无法束缚住这家伙的蛮力,不过那冰尸双臂使劲儿往外挣扎,马福祥卯足了劲儿憋的满脸通红,眼看着扣在冰尸身前的两只大手越来越握不住了,与此同时他还得不时地摇晃脑袋躲避那家伙回头口吐冰气。 “小爷,您快点呀!我胳膊都要断了!挺不住了!”他大喊。 无双见时机成熟,侧身绕过那具冰尸跑到了了他面前,竟直接用双手抱住他的脑袋,把他挪了过来面对着自己。 “小爷!别面对他,他会吐冰气的,你会被冻死的!”佟四喜大喊,可他根本帮不上忙。 无双心里也没底,他只知道自从与白帝血魄融合以后,自己身体抵御冰寒的能力越来越强了,甚至现在初春时节到了晚上令下十度的时候,他都可以冲凉水澡也不感到冷。自己体质的突变能不能抵御住极渊之核的能量他也拿不准,但只有放手一搏众人才有机会。 “都别过来!退开退开呀!”无双对所有人说。 “小爷,你别逞能,咱们大不了撤,没必要因为一枚极渊之核拼命呀!”蓝彩蝶急的就差冲上去替无双了,可想冲上去,身前还有一个佟佳燕挡着她,她越是着急佟佳燕就越是缠着她,把她惹急了竟然跟佟佳燕动起了手来。 佟佳燕虽然硬功夫比不过她,但却也是个练家子出身,不是蓝彩蝶一招一式就能轻松摆脱的,一时间她被佟佳燕拖住无法抽身。 无双直觉得面前突然袭来一股寒流,瞬间面前的气温骤降,温度低的让无双几乎喉咙都凝固了。不过他觉得自己还能勉强坚持下去,这股强大的寒流不至于马上要了自己的性命。 冰尸张开大嘴,口中一股股阴寒的气流喷涌而出,他好像也知道自己大难临头了,全然没有保留,几乎释放出自己体内的所有能量,强大的寒流向无双面前席卷而来,刮的他眉毛头发和胡子上都结上了厚厚一层冰霜。 危难关头奇迹发生了,无双的头部与那冰尸面对面,仅隔了不到半尺的距离,他甚至可以看到冰尸张开嘴后,舌头下边压着的一块白色结晶体,所有寒流全是从这块白色结晶体中释放出来的,那是极渊之核!契丹人保存尸体的办法就是用极渊之核来做尸体的口含,而这枚极渊之核很可能就是当年白帝安图美从兴安岭地缝子中取出的。 奇迹发生了,无双的身体原本被这股寒流欲将冰封,甚至胳膊和腿都已经无法动弹了,可就在此时,体内突然爆发出一道暖流来,那炙热感顺着他的血管流遍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奶奶的,幸好你没口臭!”无双自言自语着,然后竟伸出手来迎着那股强大的寒流把手伸进了冰尸的口中。 他是盗门后裔,他是贼王的后人,那些江湖上玩手速的小把戏他都会,只看得他手腕一抖,轻轻用两根手指压在冰尸牙床上,没等那冰尸闭嘴,口中舌头下藏着的那枚极渊之核已经被无双偷了出来夹在指缝中了。 无双长嘘一口气,可再不敢靠近他了,向后跳开,然后大喊让马福祥松手。老爷子如释重负累的气喘吁吁,赶紧退到一旁,这刚才还张牙舞爪的冰尸没有了极渊之核,立刻就打蔫了。 无双手中托着这枚极渊之核观察着,他发现这枚极渊之核与以前看到的有所不同,貌似这枚极渊之核中的能量更加强大和不稳定,那股寒气正在从他掌心往身体里钻,只不过他体内的那股炙热的能量就好像磁铁的正负极一样又把极渊之核的冰寒之气抵御了出去。 耶律尘的尸体失去了极渊之核的能量变的萎靡了下去,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神中失去了活跃的光芒,瞳孔中弥漫着挥之不去的死气。他的皮肤正在一点点松弛下去,刚才还光滑的皮肤出现了皱褶,随后就是尸斑,然后皮肤表面变成了暗灰色…… 哗啦一声,他的骨头散了,整个身体都瘫软了下去,然后一点点消融,变成了他本来面目,一具千年古尸残害。 第59章迷途知返 最后,冰冷的地面上只留下一滩令人作呕的粘液和他陪葬的许多金银首饰与那锋利的马刀和裹尸衣。 “极渊之核?快把它交给我!快给我!”田凯的情绪十分激动,贪婪的就像个毒瘾发作的瘾君子一样。 “佟四喜!杀了他们!杀了他们!咱们这次合作就圆满结束了,你的佣金我一份不会少反而会给你加倍!我要他的性命,我要极渊之核!!!!”他疯狂的大喊,甚至想冲上来夺走无双手中的极渊之核,只是碍于马福祥和蓝彩蝶保护着无双,他知道不是他们二人的对手。 岂料,佟四喜站在他身后一声不吭一动不动,根本不听他的命令,佟佳燕从地上捡起那张9位数的日元支票,放进了支票夹子里抱着肩膀瞪着田凯。 “啧啧啧……啧啧啧……”无双摇着手指,满脸堆着狡诈阴险的笑容咂着嘴。 “你们?你们……?佟四喜?你???”田凯好像觉察到了什么,惊讶地转头看着佟四喜,佟四喜根本不搭理他了,他已经没有价值了。 他打了个手势,几个黑西服冲上来用机关枪抵住他的脑门把他按倒跪了下来。 古天策一看这架势可傻眼了,就是弱智也明摆佟四喜是啥意思,他是要反水了。这个大老千慢慢退出人群就想开溜,岂料被佟佳燕一脚踹在了后膝盖骨上。 “古兄你这是要去哪呀?急什么?难道连你家先祖的骸骨也不处理一下嘛?这是不是不孝呀?”佟四喜笑道。 “佟四喜?你竟然反水?你这个小人!奸商!我真是看错人了!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古天策这大老千今天算是阴沟里翻船了,无奈之下只有破口大骂过过嘴瘾。 “呵呵……古兄先别说做鬼不做鬼了,你还是想想下去以后怎么面对我师父吧。我是小人不假,可我佟某人却没有做出大逆不道弑主夺劝的勾当,比起你来我还差的很呢!”佟四喜阴笑着。 “为什么?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我古天策给你的好处还少嘛?怎么就比不上少东家了?你是个商人,我给了你钱你就得为我办事!你们支那人太不讲信义了!”田凯依依不饶道。 “井上君,你跟我佟四喜谈合作?我还没有找你要我的判阴阳呢?交出来吧!如果交出来我也许会放你一条生路。”佟四喜狠狠道。 其实最早,古天策联系佟四喜时,只是说想借他的金点术挖了这契丹古墓,当时佟四喜是同意的,有钱不赚是傻子。可直到无双联系了他,问他关于田凯的事,他才改变了主意,这老家伙的智商能跟狐狸比了,一听无双说来龙去脉已经知道田凯才是幕后的指使者,他们是要圈无双进套,帮他们倒斗。 “不要怪佟某人不讲信义,我们商人最讲的就是信义二字,不过你们算计小爷在先,我告诉你们,刚才我进来时候看见小爷的第一眼,咱们之间的契约就已经作废了!”佟四喜向无双点了点头,他说的是真的,还记得刚才他从人群中走出来,跟无双对视了一眼嘛?他一句话也没说,只是一个眼神,无双已经理解了他的用意。 佟四喜说,我佟某人虽然被师傅逐出师门,可我一身本领均为师傅所传,没有师傅就没有我佟四喜的今天,我的一切都是师傅给的,就算我的人不属于盗门,但我的根永远在盗门,你们让我弑主?开玩笑?你当我是你嘛?古天策! “行,佟四喜,我愿赌服输,想不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古天策做了一辈子的大老千,没想到临了临了被你给骗了。” 古天策这个局布的太大了,演员们不得不说演技超群,但他输就输在最后把佟四喜拉了进来。比心计,佟四喜这个奸商可比他厉害的多。 “小爷,古天策我可以交给你了,不过四喜为你演了这么久是不是也得……呵呵……” “佟老板真不愧是商人啊?好说,明器咱们双方一人一半,我不要小日本,他是烫手的山芋我可不想再跟日本人之间有什么瓜葛了,你们之间的事你们自己解决。”说着,无双拍了拍大老千古天策的肩膀,押着他走出了古墓,身后,佟四喜很怕小爷这次买卖做的吃亏了,赶紧挑了几件值钱的明器。 古宅门前已经被马帮团团围住了,一直到无双推搡着古天策回来,古家人才恍然大悟。古天策的演技真好,连自己的亲孙子都瞒了过去。 “爷爷?您……您……?这不是真的吧?您没死?”古跃跪在地上惊讶地看着爷爷。 “不但没死,你爷爷真是个大人物,这局让他设的?绝了!行了,你们爷孙俩也算团聚了,聊一会儿?”无双为古天策松绑,他跑不了了,马帮兄弟团团围住了古宅,这方圆百里内没人敢来为他抱不平,无双想杀他随时都可以杀。 “小爷,还是那句话,愿赌服输,您杀我一人就好了,此事与古家人无关,与跃儿无关。”老爷子倒是挺有杠。 “杀你?我什么时候说要杀你了?古老爷子,你们都是盗门的根,包括古跃也一样,本位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谁还没有个犯错误的时候?我也是人,我也贪婪,但你记住,祖师爷曾有遗训,谁也不许做倒斗买卖,今日就算小小的惩戒,我走后你若念恩,就去攻耀祠负荆请罪去吧!”说完,无双带着众手下转身离开了。他从家里出来太久了,这两趟买卖弄的他遍体鳞伤,他太累了。 长吉高速入口处,无双带着墨镜从车里走了出来,一边抽着小烟一边等待着佟四喜。不多时,佟四喜的车队也赶了上来,佟四喜脸上还沾着几滴血迹。 “您没杀他?”他问。 “没必要了,古家的根已经断了,过不了几年想必就气数已尽了,他也就这几年寿命。你那本破书毁了?” 佟四喜点了点头。 “行了,这趟买卖咱们两家算是双赢,佟四喜,你能跟日本人划清界限这点我真的很高兴,太老爷在天有灵肯定也会对你竖起大拇指。不过,你我之间……” “四喜明白,师命不可违,师傅当年既然亲口把我赶出了盗门,我就再无机会回来了,我知道小爷的苦衷。” “好吧,废话不说了,我太累了。”无双刚想走,突然又转身说:“哦,对了,古跃这人心计太深,而且又懂得千术,此人乃是奸猾之辈,万万不可留!”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交给我吧!” 二人心照不宣,踏上了回家的归途。 第十三卷赤血妖冢 第1章体内的神秘细胞 无双这辈子都从未觉得这么累过,这两趟买卖折磨的他遍体鳞伤,上了车后几乎就处于昏厥状态。一直到他醒过来才发现,蓝彩蝶把他送进了医院,自己手上正扎着吊针呢,后背上缠着紧紧的绷带,勒的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想坐起身来,可身子刚一使劲浑身都酸痛不已。病床前,一个女孩的倩影趴在床沿上熟睡着,长发盖着她醉人的小脸蛋,下边发出很细微的鼾声,她睡的很熟。她也累坏了,这么多天来,她一直处于精神高度警戒的状态下,不敢离开无双身边半步。甚至已经把无双送到了医院,她也不愿离开他,一直就这么守着他。她瘦了,也晒黑了。 “啧……这啥味儿啊?”无双拔下手上的针头推了推蓝彩蝶。 “你醒了?饿了没?早上麻子叔送来一笼包子,我还没吃呢。”蓝彩蝶顾不得自己的疲倦,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关心他。 “我是问你,这是啥味儿啊?都臭了。”无双嫌弃地咂嘴指了指蓝彩蝶的身上。 “哈哈……好吧,人家都一个星期没洗澡没洗头了,能不臭嘛?” “好了,我又不是得了绝症的人,快回去吧,洗洗赶紧休息。你们太夸张了,还把我送医院来了?去,办出院手续,我跟你一起回家,我想吃姥姥做的鸡蛋糕了。” 这时,一个老人穿着大夫的白大褂推门走了进来。 “出院出院?你这臭小子就折腾吧?怎么比你姥爷还能折腾呀?我都听说了,要不是彩蝶姑娘和马福祥护着你,你早死了!回家?回什么家?你知不知道你被鲛人咬了一口中毒了?幸好彩蝶姑娘送来的及时,要不然你还能吃鸡蛋糕?消停给我在这儿呆着哪也不许去!”这世界上,敢跟无双这么说话的,就只有巴雅拉教授了。 也幸好这位教授是医学界的奇才,换做任何人恐怕都不认得他中的是什么毒。鲛人的牙齿上带着一中慢性毒药,被咬伤者自己没有什么感觉,毒液慢慢顺着血液流入心脏,会导致人心率衰竭而死。刚好,前一阵子教授去美国参加一次学术演讲时曾与美国几位专家搞了个项目,研发出抵抗深海鲛人等海底有毒物质的血清,这才让无双捡回了一条命。 “教授,我睡了多久了?” “你都睡了三天了,人家彩蝶姑娘就这么陪了你三天!我给你安排护工她都不放心!哼,看你出院后要怎么对人家吧!” 蓝彩蝶羞答答地低着头也不说话,然后还是把那笼包子拿了出来,就像喂孩子一样哄着无双吃完。 无双在医院里度过了漫长的半个月,身体日渐康复了过来。 “双子,我必须要告诉你一件事。你入院时,我给你做了全身检查,我发现你的血液中多了一种奇怪的元素,这奇怪的元素不仅我不认识,恐怕全球医学界也没人知道,我从你血液样本中提取了少数正在研究,这种东西是很细微的颗粒状,有些像休眠的虫卵,我把它放入试管中,你猜怎么着?试管里的溶液瞬间就冰冻了。天啊,这太不可思议了!”巴雅拉教授说。 “彩蝶,彩蝶?你赶紧给我办出院手续去?这老疯子要拿我做活体实验了!要解剖了我!快救我呀!!!”无双大喊大叫。 “臭小子,喊什么喊?我没空跟你逗乐,我可告诉你,这种神秘元素只有在你身体里才能达到平衡,有些力量可以拯救苍生万物,但一样可以毁灭这个世界,你好自为之吧!” 无双心里清楚,与自己血液相融合的神秘元素应该就是白帝血魄。他到现在也不清楚如何运用这种力量,就是觉得挺好玩的,最起码大冬天可以不用穿大衣了。 这小子又生龙活虎的满血复活了,又恢复了本来面目,整天带着墨镜叼着小烟,吊儿郎当地乱窜。 一天早上,无双闲的闷得慌,他正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看报纸呢,马二爷送来了古玩店那边的这一个月来的账本让无双过目签字。董家开的古玩店算是长春的老子好了,董爷生前对古玩店十分上心,打理的是井井有条,董家所有开支几乎都来源于古玩店的利润。不过直到传到了无双手里,古玩店的生意渐渐萧条了,他不是个做买卖的料,也很少去圈子里走动,要不是一些老主顾和江湖上的朋友照应,不赔都不错了。 “哟?行啊?一个月六位数的利润?”无双惊讶地打开账本一页页的翻看着,他发现,账目现在做的很详细,每件收回来的宝贝都附着照片,下边还详细说明它的品相和朝代,还有收来时的价格以及市场前景。再翻过去就能看到卖出价是多少,抛去税收净收入又是多少。 “这些都是叶珊做的?您和麻子叔没去帮忙?” “小爷真是慧眼识才呀!叶小姐善于经营管理,这些全是她做的,连你姥爷生前也没有过一个月赚这么多钱的时候。看来她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了。”马二爷对叶珊赞不绝口。 叶珊出身名门望族,有钱人家都喜欢玩这些东西,家中更是各种奇珍异宝,所以叶珊的眼力绝不输于无双,做起这买卖来也是轻车熟路。 无双闲着也是闲着,这两天都要长毛了,赶紧吩咐蓝彩蝶陪他去古玩店那边看看叶珊,人家回来后自己还没去看过呢,好歹也是做东家的,再说了,一个月过去了,可不是得开工资了嘛。他知道叶家人口众多,特意嘱咐蓝彩蝶多取点钱。 车刚开到古玩店门口还没等进去呢,就听里边有人大声嚷嚷着:“哎呀,珊妹子,你就让我看一眼呗,别藏着掖着的,就一眼,就一眼还不行吗?” “不行,我还没入库房呢!” “我不管,给你两条路,要么你给我看看那宝贝,要么今晚跟哥去吃饭看电影,你自己选!” 这大嗓门子和那无赖的嘴脸还能是谁呀?可不就是陆昊天嘛。 第2章生意上门 “耗子,不行,必须给东家入账,你晚上问双哥不就成了吗?别为难我好不好啊?”叶珊已经被陆昊天彻底折磨疯了。 “那……那晚上咱俩约会呗?” “哎哎哎?这哪个不要脸的上我地盘来骚扰我的掌柜的?来呀,把这家伙的狗腿给我打折了!”无双带着墨镜从外边走了进来。 “老铁你可算来了,咱哥俩谁跟谁对不对?晚上把珊妹子借给我呗?就一晚上,吃个饭看个电影,没别的,嘿嘿……”陆昊天满脸堆着淫荡的笑容。 “你少跟我来这套,你这小子是不是犯病了?我可告诉你,你出去沾花惹草也就罢了,可不能吃窝边草!再说了,胡闹也不看看时候?叶珊刚……”无双踢了他一脚。 人家叶珊刚刚死了丈夫,虽然跟丈夫感情不深吧,但传统大户人家的规矩按理来说都要为夫守寡三年的,才几天呀,哪能跟其他野汉子出去约会,这成何体统? “啊……啊……也是,也是,那行,那你让叶珊把刚收回来的那个清朝大碗给我拿出来开开眼。” 无双从包里拿出一沓子钱递给叶珊,夸赞道:“行啊我的叶掌柜,这刚入行没几天就给我赚了?怎么,又收到好宝贝了?” 叶珊接过钱笑了笑,她不会客气的,这是她应得的,一大家子人等着她养活呢,她再不是以前那个衣食无忧的大小姐了。 “双哥你这不是埋汰人嘛?不是妹妹能干,而是你们董家这块金字招牌太闪亮了,老主顾多,我给的价码又略高于市场价,所以自然收的货色也好一些。今天早上收了个康熙官窑的粉彩大碗,可是我没入库呢,耗子非要看,他看就看吧,我还不了解他?哼!肯定又随便扔俩钱给你顺走了!以前他可以这么明目张胆的抢,现在我做掌柜的可不许!”叶珊在做生意上是个很讲原则的人。 她太了解陆昊天了,古董店这半年之所以半死不活的状态,其实也是无双跟这些老主顾们太熟了,刚收到点好货色,立马就被人家盯上了,就拿陆昊天说吧,经常上他这儿来窜,见着啥好东西,也不管啥价钱,直接扔点钱拿着就走,以前这边是马二爷负责,马二爷碍于无双的情面也不好多说啥,只能干吃哑巴亏。 “来,叶珊,拿出来给我掌掌眼。”无双想看看叶珊的眼力,康熙官窑的瓷器近年来市场上的价格是一浪高过一浪,是可遇不可求的好东西,只要能收到保准不带赔的,怕就怕是个半吊子,收来个西贝货。 叶珊从柜子里把那大碗端了出来放在了无双面前,自信地笑眯眯看着他。 “呀,真好看,看胎釉和款子应该没啥问题,叶珊姐,你可真行,想不到你对古玩还这么有研究?”连蓝彩蝶这个醋坛子不免也对叶珊刮目相看赞不绝口。 “嘿嘿……老铁,好东西不能忘了亲兄弟呀,怎么样?匀给我吧,价你开,哥们不占你便宜。”陆昊天嬉皮笑脸地抢了过来夹在胳膊底下就不松开了。 “滚犊子,你痛快的给我放这儿,你大爷的,你脱了裤子要拉啥粑粑我都知道,你能给我多少钱?以前你占的便宜还少嘛?痛快的给我放下,想买可以,行内规矩,出货价格是掌柜的定,我无权过问。” 叶珊拿过来计算器,噼里啪啦地按了几下,然后递到陆昊天面前,他一看傻眼了,62万。叶珊还故意强调这是友情价,放在市面上至少80万。 “我靠,太他妈黑了,奸商奸商,你们这是杀熟呀!我可不跟你们玩了,都合起伙来坑我是不是?哼!”陆昊天把那大碗扔给了无双,气呼呼地走了。 叶珊还真没坑他,说的都是行市价格,只不过这位陆大少占便宜占惯了,别指望他给你全额付款。三人太熟了,无双也没搭理他,这小子就这样,别看生气,不出一天又得屁颠屁颠地黏上来找叶珊。 “怎么样?家里那边还好吗?在这儿做的习惯不?” “双哥费心了,挺好的,比以前省心多了,至少赔钱也是赔你的呀?哈哈……”三人坐了下来一边喝茶一边聊。 “对了,川岛圭佑最近还来整事不?你要记住,现在咱们是众矢之的,暂时不要收黑货,落了把柄给他就不好了,别让耗子那边为难。” “放心吧,你那些压箱子底儿的黑货我已经让二爷处理了,都在上个月的账目中,保证万无一失。”叶珊做事很聪明。 “呀!我突然想起件事来,刚才还想给你打电话呢,耗子一来我就给忘了。”叶珊喝了口茶说。 就在今天早些时候,前脚她刚送走卖康熙官窑粉彩大碗的主顾,后脚店里就进来两个身着少数民族服装的怪人,二人大概都是三十岁出头的年龄,皮肤晒的黝黑黝黑的,一口不标准的普通话。 他们开口直接就问,这店东家是不是董家人。叶珊聪明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二位少数民族大哥有何贵干?两个男人很警觉,说此事事关重大,你必须如实说,这可是长春董爷家的店面。 叶珊话头一转说,长春姓董的人多了,不知二位要找的是哪位呀?岂料其中一人开口道出了句顺口溜“关东有座常胜山,山中虎豹震八方,方圆千里英豪聚,聚义堂中拜圣魁!” “哎哟?这句‘切口’可好久没听人说过了,看来这二位朋友是来找我姥爷的。只是……我从没听姥爷说在南方有什么少数民族朋友啊?会不会是弄错了?”无双犹豫道。 “妹妹虽听不太明白你们道上的暗语,但估计他们可能是江湖朋友,所以没敢做主,只是问了他们此行所为何事。” “他们怎么说?” “他们说不见到董家的掌家人不会对我透露半句,另外还说,他们是鸡鸣三省的乔老先生介绍而来的。”叶珊知道江湖上的规矩,江湖上人心险恶稍不留神就中了对手的套子,她可不敢随便道出无双的消息,便推脱说我们东家不在,二位还是改日再来吧。 第3章生苗子 “鸡鸣三省?”无双看了看蓝彩蝶。诸位可能对这个地名不太熟悉,鸡鸣三省说的是云贵川交界处。这地名怎么个来头呢?就是说,这地方的公鸡早上打鸣,三个人临近的百姓都能听到。 蓝彩蝶晃了晃头。“江湖上姓乔的人多了,他们不报大号谁也听不明白。” “他们有没有说此来是为了货还是江湖生意?” “没有,什么都没说就走了,也许这几天还会找上门来,我看他们身上都带着刀呢,不过样子却不是很凶,总之东家最好派人调查一下为好。”叶珊说。 “无所谓,不用管他们,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在别的地方不好说,可这里是长春,他们敢跟我支愣毛?好了,叶珊,那我们就走了,这边交给你了,多费心啊!”无双对叶珊很信任,以前古玩店这边一直都是马二爷和刘麻子等人轮流过来打点,但随着无双做了掌家人后,盗门日渐昌盛,许多以前不敢与董家走太近的江湖朋友再度往来密切了,道上的生意也是接连接了好几笔,两个老爷子越来越忙了,这边就没空打理。 无双一直想请个掌柜的,可一行有一行的规矩,在董家做事,光是内行可不行,董家的秘密太多了,而古玩店那边又经常接手黑货和明器,一般人他也不放心,这次有了叶珊,无双可是比以前逍遥多了,这边的买卖几乎不用亲自过问了,只需每月月底看下账目即可。 今儿天气好,春暖花开大地复苏,大街上的桃花杏花挂满枝头,无双心情不错,带着彩蝶打算就净月潭遛弯快活去。 车刚开到半道,还没等到净月开发区呢,新买的大哥大就响了。(从吉林回来后,那批契丹古墓掏出来的黑货已经出手,他又小赚了一笔。) “小爷您这是又跑哪疯去了?快回家吧,有客到访,嚷着要见您呢,说见不到您就不走。”来电话的是刘麻子。 “谁呀?好大的口气,想见我的多了,小爷我还整天陪他们东家长李家短的扯淡?日子不用过了?买卖不用做了?告诉他们就说我没在家,出远门了。”无双难得的好兴致,本想今天好好陪陪彩蝶的,这一个月来彩蝶照顾他十分辛苦,就差端屎端尿了,当是好好补偿。 “恐怕这不太好吧?对方报出了盗门上一代的切口,可能是董爷的旧相识,道上的规矩您是懂的,还是赏个脸吧。” “你先说说是什么人成不?烦不烦呀?要这么说的话我姥爷以前欠的人情债我还都得帮还?哼!”无双不屑道。无双最近接连做了几宗大买卖,在江湖上的地位高了起来,几乎每天都有人来找他办事,但他很少给面子,人红是非多,你不知道对方闯了什么祸肯定不能瞎包揽。 “是两个苗子!” 苗子?无双愣了下。巴结巴结嘴,想了半天也没明白啥意思。“好好好,我现在回去,让他们去客厅等我。” 放下大哥大,他卡巴着眼睛看着彩蝶就问啥叫苗子? 彩蝶告诉他,这是对南方苗族朋友的一种称为,而一般叫“苗子”的都是生苗,熟苗是不能这么叫的。 “啥生苗熟苗的?种菜呀?南方人少数民族的习俗真怪,好端端的跑我这儿来干啥?联系我种菜?” “哈哈……小爷一会儿可不能这么说话呀,其实南方蛮夷者多礼,向来不与汉人接触,而且很少走出大山,估计此番也是被逼无奈才不远千里来找你的,你要以礼待人,先看看对方的口风,既然人家有咱们上一代的切口,那就说明与盗门有些渊源。” “知道了,知道了,你都赶上事妈了,什么都管。我估计这俩苗子肯定就是前翻去古玩店找我的那二位,去看看吧。” 二人驱车匆匆赶回。 一进门,无双就嗅到院子里有股清香的茶味,这茶不知道是什么茶,但气味很香,他从未喝过。只见院子里摆放着两个挑担,他掀开担子一看,里边装的全都是五谷,花生糯米,葱花和玉米等原料混合在一起搅拌而成的粘稠稿状物,虽然看着卖相一般,不过确实很香,跟鼎峰真的油茶面有的比。 “这是苗族油茶,苗人招待贵客用的,想必这是他们给你的见面礼。”蓝彩蝶在一旁补充道。 “呵呵……给我送礼?看来是真有事求我。” 他迈步往客厅走去,客厅前两个淳朴的苗族壮小伙头上包着头巾,身上穿着带花纹的布麻短衣,耳朵上带着两只大银耳环,手上带着手镯,脖子上带着项圈……无双咧着嘴心想,这大老远的不累嘛? 这俩苗子确实如彩蝶所说,很有礼貌,他们甚至都不敢进入董家的前厅,因为前厅里摆放着各种名贵的古董,就连那几把老椅子也都是上了几百年的好东西,他们生怕自己不小心坏了规矩,于是竟躲在门口的石阶上等着无双。 刘麻子经常走南闯北,对少数民族习俗颇为了解,所以他站在一旁亲切地与两个苗子交谈着。 “哟,二位,你们看,我们小爷回来了,快去见礼吧。” 两个苗子见到无双显得很兴奋,站起身来冲上前向无双点了点头,口中好像说的是“木饶”。 “二位贵客不远千里来访,小弟失礼了,还望海涵呀!走吧,别站着了,快快进屋。彩蝶,备茶,让后厨烧几道硬菜来!”无双吩咐道。 众人进了客厅,按照主次分别落座。 刘麻子引荐说,这二位苗族兄弟都姓麻,来自鸡鸣三省,他们祖祖辈辈都生活在大山中,此来长春是有一宗买卖想拖小爷的手办了,对了,院子里是他们带来的苗族油茶。 “二位不必多礼,我听说二位知道我们盗门的切口?敢问二位与我盗门哪位前辈有往来呀?”无双问道。他是在试探这两个苗子,盗门众贼多如牛毛,一天天张家长李家短的琐事他哪管的过来? 第4章云贵川巨商乔迁 个子高点的是大哥,无双一问话,他赶紧站了起来抱拳恭敬回道:“不敢有瞒少魁爷,我们兄弟高攀不起盗门,这切口暗语也是听乔老先生说的,来前我们了解过了,咱们盗门董家乃是东北江湖上的魁首,咱们有咱们的规矩,我们两个生苗可没那福分见您,于是我们就去请教了乔老先生,老先生告诉我们,只需道出这切口暗语您自然会相见的。”听他的语气好像是吃定了无双一样,但现在早已物是人非了,无双极为不屑老一辈的那些江湖规矩。 “乔老先生?哪位乔老先生?麻子叔?咱盗门在云贵川地区还有堂口嘛?”无双看着刘麻子问道。 刘麻子耸了耸肩说没听说,咱们盗门的生意很少跨出山海关,向来不与关内人联系。 “二位朋友,不是我无双不讲究,你们口口声声乔老乔老的叫着,可我根本不认识他呀?而且你们也看见了,我们董家确实生意很忙,不是我不愿意帮你,我自己的生意还做不过来呢,你们光报一个乔老先生的姓氏,这……这是不是不太妥当?” 两个苗子面露难色,对视一眼。“少魁爷,不瞒您说,我们也不知道乔老的大号,但在我们苗地都叫他苗大善人,听说他祖籍也是关外人,与盗门董爷有些渊源。” 正说话的功夫,马福祥从外边进来了,他见有客,也陪着无双坐在了下来。 “你们说的可是威信县的乔老?”马福祥听出了端倪,他与董爷是平辈的师兄弟,一般江湖上的老前辈他都有所耳闻。 “正是正是!”两个苗子齐声答道。 “三姥爷,您认识这位乔大善人?我怎么从没听我姥爷说过呀?” “小爷,您来一下。”马福祥怕无双说错话失了礼数赶紧把他拽了出来。 “小爷,这位乔老先生跟咱们盗门的渊源极深,按年岁估算比我应该还大上四岁,如果健在人世的话应该正好九十高龄。” 马福祥说,这位乔老先生本名乔迁,乃是一代晋商乔致庸的后人,民国时期乔迁在关东设了商号,尤其是军阀混战时期,他光施善缘,为流民和穷苦百姓施舍的钱粮是不计其数。后来有一次,师傅吴功耀刺杀日本天皇派到关东军的一位特使失败,被日军通缉追杀,当时吴功耀身边只带了他们师兄弟三人,被一个联队的小日本追的到处躲藏险些丧命。 最后是乔迁冒着极大的风险倾其所有,亲自带着手下家将冒着枪林弹雨掩护师傅撤回了辽西山中。而也正因为如此,乔迁损失惨重,在关东的商号也给小日本查封了,自己的家将死伤八成,他还被日本人通缉,不得不退出关东。 后来,日军大举南侵,一直顺着长江打到了南京和上海,他们对乔迁怀恨在心,在山西老家几乎把乔家满门抄斩。乔迁无奈之下只好继续亡命,最后落脚在了云贵川三省交界的山沟子里。那地方是三不管,当地盗匪横行,而且少数民族多如牛毛,少数民族民风凶悍,小日本一时半会攻不进去,这才保住了乔家的根。 “哎哟,要这么说来,乔迁与我太老爷还有救命之恩呢?” “是啊,话可不就是这么说嘛。以前七姑娘在的时候双方还有信件往来,后来慢慢的到了文革时期,上边查的严,双方也就断了往来了。”马福祥说。 “好吧好吧,看来这乔老先生的面子我还是得赏,且看他们找我到底所为何事吧。”无双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又走回了客厅。 “二位久等了,处理点家事!刚才咱们聊到哪了?乔老对吧?他老人家现在身体还硬朗嘛?”无双又把话头牵了回来。 “大善人刚过了九十大寿,身子骨硬朗着呢,只是您也知道,九十岁高龄了,就是身体再结实也走不了远道了。我们来时大善人亲口对我们说,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不能重回关东再与故人见上一面了,他这辈子最念念不忘的就是当年耀公的豪迈性情,他说如果不是当年家中情况不允许,真想倾其所有入伙长生山打小鬼子。” 无双赶忙站起来抱拳说:“严重了严重了,当年如果不是托乔老的福,也没有我们董家的今日。” “少魁爷说的话跟乔老一样,乔老也总说如果没有当年耀公相助,他没等跑到威信就早被小日本打死了,还何来今日乔家的兴盛呀。” 原来当年乔迁之所以可以顺利从山西老家逃出也都是吴功耀感念救命之恩,派出两千马帮兄弟跨出山海关,千里迢迢护送他逃出虎口。这还没完,吴功耀知道那鸡鸣三省处乃是是非之地,特意嘱咐手下到了地方立刻与当地道上兄弟联络感情,一定要安置好乔迁。为了乔迁,吴功耀可没少花钱,光是小黄鱼就是几百根才打点好一切。 这位乔迁到底有何本事呢?大家都听说过水浒传里的小旋风柴进吧?柴大官人富甲一方,家里有钱,为人豪爽喜欢结交江湖朋友,他仗义疏财为犯事的朋友疏通关系。 乔迁其实就是这么个角色,他没啥大本事,不会刀枪棍棒,也没有盗门兄弟的好手段,更加没有在常胜山上插香。但他的豪爽性情是所有江湖朋友最欣赏的,不管江湖上谁遇到什么难事,只要你找到乔迁,他肯定会仗义疏财,哪怕你是个要饭花子走到乔家门口,人家也会赏你一顿鱼肉吃。这样的人,人脉能不广嘛?所以乔迁在鸡鸣三省落脚后,很快就在当地扎稳了脚跟,就连很少与汉人联系的那些少数民族村寨中的土司巫医也均是乔迁的座上宾。 这不,姓麻的二位兄弟也是通过乔迁的介绍才寻来长春找董家后人帮忙。 “二位,我是个直性子,既然你们是乔老介绍来的,那就是自己人了,自己人就不要藏着掖着的,你看,你们送来的油茶我可都收下了,有什么事尽管开口吧。”无双快人快语。 第5章圣菇肉 “少魁爷真是豪爽,不愧耀公后人,那我们就说了,还望少魁爷一定要看在乔大善人的面子上帮我们这一次。我们苗人不懂什么礼仪,也没有乔老的金银成山,但只要您帮我们这次,以后您有什么事或者有生意在我们地盘上,保证是如履平地进出自如。”这绝对是苗人能开出的最好条件,这个条件比给无双几百万还有诱惑力。 那蛮夷之地可不是谁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他们多为自治,村寨中有自己的土司管理,汉人不可妄入半步,一旦触犯苗人的规矩就算是被浸猪笼当地政府也不敢过问。外界很多物资因为这不成文的律法都难以进入,如果无双借助这次机会打通了这条商道,以后赚钱可是要翻倍了。 马福祥和刘麻子听后微微向无双点了点头,他们认为这买卖值得一做。东北有许多地产的宝贝一直无法打入那片市场,别说他们没能力了,就算是政府机构也无权在那片敏感区域控制市场。东北三宝,人参鹿茸乌拉草,这都是上好的名贵药材,一旦渠道打开,其利润可想而知。 “这些都是次要的,二位,先说说你们到底要走什么货吧,我们董家已经今非昔比了,从我姥爷那辈儿开始就金盆洗手了,可是从不做犯法的勾当哦!”无双把话挑明了。其实啊,这倒是其次的,无双跟他们并不熟悉,难免心中起疑不敢与他们交心。 两个苗子对视一眼,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迈步上前,凑近无双的耳边低语说:“我们想托少魁爷走趟货,您放心,不是黑货,也不是军火,更加不会是作奸犯科的违法勾当。” “说说吧。” “圣菇肉!” 无双愣了下。“这……”他咬了咬嘴唇点着了烟,一边抽一边在厅中来回踱步。 “小爷,怎么了?走不得嘛?”马福祥赶忙追问。 无双张开手掌示意他先不要多问,然后对刘麻子说:“麻子叔,去,先安排二位贵客休息一下,另外把二爷给我请来,我有要事相商。” “少魁爷那我们……此事拖不得,好歹您给句话呀?我们十日之内必须见到货!”两个苗子强调说。 “我知道,但此事非同小可,虽不是走黑货可风险远高于其数倍,我要与家人商量一下,二位远道而来先休息休息,吃点饭,稍后我便给二位个满意的答复。”无双话中强调了一个“满意”,而不是简单的答复,这就说明他更倾向于接下这宗买卖。 为何无双听到“圣菇肉”后脸上表情变了?是什么东西能让盗门魁首都心生惧意?诸位还记得前文书中,在兴安岭中和叶赫那拉的凤凰冢下,无双曾遇到过一种半菌类半生物的人脸菇嘛?圣菇就是它的一种别称。 这东西体内含有剧毒,看着像是一个大蘑菇一样,但它的蘑菇顶却是一张女人的脸,那脸可不是说像,而是实实在在的一张女人脸,脸上有鼻子有眼有嘴,它有呼吸,跟人一样也是靠鼻子和嘴来呼吸的,而它每次呼吸都会从口中吐出一股红色烟雾来,这雾气中含有剧毒,如果被人吸入体内,十二个时辰后便会丧失理智沦为行尸走肉。 当然,苗人要它肯定不是为了吃,通常,这奇怪的生物都积蓄在山中帝王古墓下,它是一种已灭绝的物种,一般情况下都会在古墓中进入永久的休眠状态,也就是菌类形态,只有遇到活人闯入,它便会苏醒,睁开眼睛口吐毒雾。所以说,两个苗子想要这东西,多半也是想把它移植到古墓之中提防盗墓贼。 这东西对无双来说并不算陌生,虽然在一般人眼里它早已灭绝,不过具无双所知,长白山秘境和大兴安岭极寒山谷之中还是可以寻到的。找到不费事,但难就难在怎么走这批货,而且还要把它安全运到远隔数千里的云贵川地区。 “彩蝶,你去市场上买两根上好的野山参回来,就当我给他们的薄礼了。”无双有些事想避开彩蝶,因为一旦要接这买卖,他就要赶赴大兴安岭寻找人脸菇,到了大兴安岭那可就不是他的地盘了,想找这种东西肯定要让憋宝人帮忙,免不了与两小无猜的马丫见面。 “且,有事瞒着我是不是?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啊?咋地?难不成他们要给你介绍苗族姑娘做媳妇儿?”蓝彩蝶撅着小嘴质问道。 “哎哟,姑奶奶,可能嘛?快去快去!听话!”无双把她推走了。 四个人坐在二楼阳台上,一边抽烟一边聊起了这宗买卖是否可行。 “三位前辈,说说吧,咱们是接还是不接?这圣菇你们应该都知道是什么东西吧?自然也知道它的风险了!” 三个人中马福祥辈分算是最高的,刘麻子和马二爷没敢先开口,而是看着他,等着他先说话。 “我觉得可行,我明白小爷的意思,您是怕半路上那怪物毒对吗?这不成问题,可以把它密封起来,然后箱子中多放点冰块,这样一来保温,二来可以让它再度进入休眠状态,口中自然就不会吐毒了。” 马二爷皱着眉头摇头道:“三爷说的倒是没错,不过有一点你们忘了吧?咱们需要承担的风险可不仅是这些呀,此去鸡鸣三省路途遥远,而且送货地点又不在关东,远远超出了咱们的势力范围。再说了,云贵川的偏远山区中住着的都是民风彪悍的少数民族,咱们不知深浅要是犯了什么当地的规矩那怎么办?另外,咱们在南方没有堂口,谁来为我们打点?” 什么是堂口?这算是江湖术语,其实按照现在通俗来讲,就算是某公司设立在外地的办事处,专门接待总公司去开拓市场的,其实用不了几个人,无非就是租个房子,然后找几个精明能干的人看着点,与当地的两股势力混的熟点,要是出了事,他们随时可以接应的。 第6章接了一宗大买卖 无双点了点头,马二爷想的很周到,这绝对是问题的关键,强龙难压地头蛇,他们东北盗‘门’毒霸一方,但进了山海关可不是他们势力范围内了,每个地区有每个地区规矩,有的是道规矩,有的叫山里规矩,有的叫地方保护主义。没有堂口人接应实在难办。 “老二你这话说的我不爱听了,你可知道当年师傅他老人家想尽一切办法都没有把势力扩展进山海关,现在好不容易小爷有这个机会了还不试试?什么是生意?哪能稳赚不赔呢?肯定是要有风险的。”马福祥不怕事,胆子也大。 “好了好了,二位别争,我看咱们三先别说利弊,咱们先看看小爷的意见吧。他若不愿做这买卖那是保险起见,他若敢接,那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嘛,没什么不可行的。”到底是顺风耳,刘麻子为人圆滑,懂得进退。 无双看着三人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麻子叔,你手眼通天,先说说堂口问题怎么解决吧。少数民族的规矩太多,没个当地人接应恐怕寸步难行。” “呵呵……简单呀,既然这笔买卖是乔迁介绍的,那您到了他的地头他还不招待招待?再说了,这乔大善人在江湖的威望颇高,而且久在当地为商又得了民心,有他帮您您还怕什么?他也算是自己人了,与情与礼咱们去了他总得招待招待吧?”刘麻子的话好像一颗宽心丸一样说的无双顿时底气足了起来。 “麻子叔,马发电报给我二老爷和巴特尔,说我明日到!”无双下了最后决定。“另外,这事你们可不许对彩蝶说啊。” “我们懂,我们懂……真是个情种。” 下午时候,无双热情招待了二位远道而来的苗族朋友,详细确定了‘交’货地址和日期,从今日算起,十日后,货一定要送到距离威信县城五十公里外的明月寨。听说寨子里正在办丧事,死的是寨子里的土司,那位土司在当地颇有名望,所以他的身后事也及受重视,不仅仅有麻家的苗寨要去悼念,附近方圆数百里范围内的几乎所有村寨有头有脸的人都要去,而这“圣菇‘肉’”是麻家送给那位叫阿姆郎仡佬族土司的冥寿大礼。 “二位要一同前往嘛?”无双问。 “不了,此事拜托少魁爷了,我们到时候会在明月寨前跪大驾,您只需报我麻老大的名号即可。” 无双为他们准备好了回去的飞机票,一路又派方老三亲自护送,为表诚意,他亲自挑了几份大礼送给了两个苗族兄弟。 短暂的假期结束了,无双知道,此行肯定又是一次九死一生的买卖。这些他都不怕,不过他最犯愁的还是怎么找个借口把蓝彩蝶支开。他得先去兴安岭找马四海,到时候马丫撞见了难免两个姑娘又要争风吃醋。 “小爷,他们在给你收拾包呢,怎么还有枪?你老实‘交’代,是不是接了苗子的买卖要去‘鸡’鸣三省?”蓝彩蝶主动找‘门’来‘逼’问道。 “没有,没有,别听他们瞎扯,这买卖能接嘛?咱在南方没有堂口,去了还能有好?再说了,那‘努尔哈赤的诅咒’谁敢碰啊?我活腻了?你别瞎听他们胡说,我是打算要跟耗子出去玩两天。” 蓝彩蝶看着无双的眼睛,像是要从他眼睛观察出什么来,虽然说眼睛是人心灵的窗口,可也要看对谁而言了,盗‘门’之人,都是投机取巧之辈,撒个谎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那你们要去哪?玩几天?有没有姑娘陪?为什么不带我?”她都赶是审问犯人了。 “喂!咱能不学隔壁王大妈不?姑‘奶’‘奶’,我俩哪有‘女’人陪呀?这不是‘春’天了吗,我想去五台山柱香,那地方是庙,‘女’人去不方便,乖了,在家自己玩几天啊!我很快回来,回来给你带礼物还不行吗?”无双对彩蝶现在可是越来越柔情了,哄她的口气像自己的恋人一样。 “哼!好吧!信你这一次!那早去早回啊!不许跟陆昊天学坏了!”蓝彩蝶洋洋得意地跑开了。 其实蓝彩蝶知不知道内情?从我的角度看,蓝彩蝶应该已经看破了,只是蓝彩蝶是个聪明的‘女’人,懂得如何维系二人的关系,他像一匹奔腾的野马,绝不是寻常人可以驯服的,如果真把他完全驯服了,那也不是他了。蓝彩蝶没打算要驯服野马,野马要自由驰骋在大草原,他需要更多的空间。 蓝彩蝶明知他是去找马丫了,并且凭无双的‘性’格判断,算是真心喜欢自己,肯定也不忍心伤害马丫。但她还是放任他去与自己的青梅竹马相见,因为她相信,最终的胜利者肯定是自己!越是这样,她越能把这个男人牢牢的握在手心里。 因为怕蓝彩蝶看出破绽,所以第二天他前往兴安岭时,身边没有带任何一个人,他还特意嘱咐陆昊天这几天千万别‘露’面,别给自己找不痛快。他算计的很好,到了兴安岭,寻到圣菇‘肉’后,让马四海与马帮兄弟跟自己一同向西。 连路程他自己也安排好了,最方便安全的路线是从‘蒙’古大草原出发向西穿越戈壁滩,然后到达嘉峪关,再从嘉峪关一路向南,穿过甘肃,四川两省,直接可以进入那片敏感区域。路途虽然有些远了,不过这条路线安全,一路均是人迹罕至之地,绝不会出现半点差池。 临走前无双还有一件重要事要‘交’代,是那枚从契丹古墓取回的极渊之核,这东西放在自己手里实在太扎手了,而且小日本和俄国大鼻子处心积虑地想得到它,想必极渊之核隐含着一种神秘力量,哪个国家掌握了,哪个国家在军事领域将取得突破‘性’的进展。 无双决定把这枚极渊之核献出去,留在自己手里没用,还不如‘交’给有关部‘门’做科研。所以他嘱咐马二爷偷着把这东西密封好了‘交’到科院,不要下‘性’命和任何信息。 第7章病入膏肓的憋宝老客 第二天一早,太阳没等出来,他自己背着行囊悄悄溜了出来,没敢惊动任何人。他走后,院子里出现了蓝彩蝶的身影。 “哼!现在知道跟我藏心眼了!好,我放任你,看你还能飞出我的五指山?”他娇怒道。 “哟,彩蝶姑娘起这么早?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不对呀,太阳还没出来呀?”刘麻子早起晨练跟她打招呼。 “是是是,太阳打下边出来了,这不嘛,你们都拿我当外人了,一个个的都瞒着我,我能不‘精’明点嘛?要不然呀,没准哪天你们给小爷接回来一个‘女’人也说不定哟!”蓝彩蝶冷嘲热讽着他。 吓的刘麻子没敢说话,低着头躲开蓝彩蝶犀利的眼神跑开了。 这趟买卖是急活,所以路无双是丝毫不敢耽搁,大约傍晚时分太阳落山后,他连续转了好几趟车,最后终于滴答了大兴安岭林海。 “哥?”长途客车刚停下来,见林子里跑过来一个梳着麻‘花’辫的丫头,这丫头满脸粉嘟嘟的,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透着山里人的清澈心智。 马丫笑的很淳朴,看得出她见到无双是有心往外的高兴,二人又有数月未见了,她难以掩盖心的相思之苦,奔放地跑前来一头扎进了无双怀里紧紧抱住了心人。 无双的表情十分尴尬,抱也不是松手也不是。他干笑着,还是回给马丫一记微笑“丫儿,你咋瘦了呢?” “有吗?不觉得呀,我听哥的话,吃的不少呢,都是大鱼大‘肉’的,嘿嘿……要不哥抱抱我试试?”马丫‘露’出了红扑扑的小脸蛋贴在无双‘胸’口说。 “哎哎哎?你们两个注意点影响啊,这月亮还没升起来呢,怎么着?要不要我躲林子里拉泡屎再回来呀?”云强从拐角处走了出来玩笑道。 “强子你什么时候到的?巴特尔呢?没来?”无双赶紧松开马丫尴尬地岔开了话题。 “我大哥有笔买卖,要走一批货到外‘蒙’,估计一个月内是回不来了,您放心,有我云强在,除非是我死了,否则谁也甭想动您一根汗‘毛’。”云强还是那副豪爽‘性’情,他的话早得到了印证,他几乎是无双最信任的手下,没有之一。 无双很好,为什么这次马四海没有亲自来接她而是派来了孙‘女’,难道说马四海已经默许了二人的关系?不太可能,马四海是个老顽固,对于男‘女’婚事,他的观点甚至马福祥还要落后,认准了自己孙‘女’配不无双,宁愿他们马家人永远给盗‘门’魁首做奴仆也不愿高攀。 “丫儿,你爷爷呢?”无双开口问道。 他一问这话见云强使劲儿冲他晃‘荡’脑袋,让他别往下问了。 “爷爷……爷爷他最近身体好像有点……不太舒服,所以不方便,哥你别见怪呀!”马丫说的吞吞吐吐。 “是吗?我次不是跟你说了嘛?二老爷身子哪里不舒服立刻去医院,住多长时间用多少‘药’我‘花’钱,你别总给我心疼这点钱,马家与董家还分什么彼此呀?” “哎呀,没事了,你放心吧啊!你别忘了,我爷爷可是憋宝传人,本领大着呢,呵呵……走吧,先回家再说。”马丫是个懂得疼人的姑娘,尽管爷爷现在的情况很不好,但她却还是怕无双惦记,耽误了他的正事,长‘春’一大家子人等着他养活,东北盗‘门’每天都有哪些琐碎的事等着他处理。 云强牵来两匹快马,自己一匹给无双一匹,马丫从背后搂着他健壮的腰身,幸福地靠在他背,享受着来之不易的温暖。 此时此刻无双心十分纠结,有的话到了嘴边最后还是咽了回去,他不是那种绝情的人,甚至到现在他也不知道自己爱她多一点还是爱她多一点,他们都是好姑娘,无论选谁都是自己的福分,但他却更加谁也不愿负了,手心食‘肉’手背也是‘肉’,他不是贪心之人,实在是她们两个根本没有可‘性’,一个热情似火,一个聪明伶俐,又同样是肯在危难关头为他挡枪的人,他没法选择,也没法拒绝其任何一个。 “小爷,我看麻子叔电报说这趟买卖有点棘手?要不要我再调几个兄弟过来帮忙?”路云强问。 “这次买卖不需要那么多人,人多了反而目标太大,因为咱们这次可是要跨过山海关了,南方咱们连个堂口都没有,你做好准备。”无双给他提前打了预防针。 “小爷既然接了这宗买卖,想必货主开的价码不低了吧?” 无双苦笑道“我要是说这次买卖只是为了还人情你们信吗?” “哥你没开玩笑吧?你?这可不像你?你是个‘精’明的生意人,从来不做亏本买卖的。”还是马丫了解无双的‘性’格。 “好了,这事还得见过我二老爷后再做打算了。”三人骑着快马在岭子里狂奔,一个小时后抵达了黑龙屯。 黑龙屯的民风还是那么淳朴,离的还有几里地已经看见屯子里变冒起了炊烟,山里人勤劳,白天出去打猎,晚忙着收拾这些猎户,家家户户里,孩子们围在院子里三五成群地追逐着,爹妈不叫肯定是不会回家的,嘻嘻哈哈传出好几里地去。 孩子们远远地听到马蹄声都从屯子里跑了出来,围着那棵屯子口的老树翘首以盼,一般去镇子里的大人们都会带回些糖果给他们,山里孩子没吃过啥好东西,糖块对他们来说几乎是最美味的东西了。 “丫儿姐,带糖回来了吗?”孩子们围了来。 “别闹别闹,快回家吃饭去,我没去镇里,下次给你们带好不好?” 无双笑着从包里拿出一袋‘奶’糖给他们每个人分了一块。“知道这群小崽子们喜欢吃,我早准备好了,当然,也少不了我的小白的份。” “小白?你要不说我都忘了,小白都一个星期没见人影了,不知道跑哪野去了,这次你要见到它可要好好教训下,它太不听话了,几天竟然偷‘鸡’吃!”马丫向无双告小白的状。 第8章憋宝妙术 这宗买卖实在是太急,无双也没啥闲心跟孩子们玩耍,牵着马儿向着屯子里最高处的土坯院子走去。 没等进屋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阵急促的咳嗽声,听声音像是马四海的,这咳嗽声十分刺耳,像是有什么东西卡在嗓子眼里咳又咳不出来。如果是在医院,医生看都懒得看一眼肯定说是慢性咽炎。不过这马四海何人人物?兴安岭中的天地灵物他是随手采摘,区区慢性咽炎他自己就能治愈。 “小爷,快……快进屋。”屋子里马四海喊道。他的嗓子好像已经沙哑了。 无双拴好马,推门而入,只见小炕上躺着一位虚弱的老人,那老人面色蜡黄,眉角下垂,嘴唇泛白,已经是病入膏肓之人。 无双犹豫了下,这是马四海嘛?这是那个在大兴安岭中行走了一辈子的那个憋宝老客嘛?这是乱世大枭雄吴功耀的最得意弟子嘛?怎么可能?马四海可是盗门真传,不但是憋宝的传人,一些盗门其他小把戏他也是信手拈来,他既然病了,随便寻些天灵地宝就能给自己续命,怎么会有今日如此的窘迫? 他记得上次来的时候,那千年老山参精的一根须子已经为他入药了,虽说不能让他长命百岁,但延寿五年绝对没问题。难道这中间又出了什么岔子? “小爷万福!”马四海强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从炕上爬了起来就要给他行大礼。 “哎哟,您别动别动,自家人无需大礼,您身子不舒服快躺下。”无双把他扶着,靠在了被摞子上。 千机诡盗他几乎已经倒背如流了,金点中的相面术掌握的也八九不离十,从马四海现在的面色来看,他至多还有一个月的寿命,已然是油尽灯枯时了。 “二老爷,您……您这是咋地了?到底哪不舒服呀?您怎么不让丫儿告诉我呢?要是我知道,我就算是背也要把您背到医院去呀!” “呵呵……人各有命,该着我马四海兽尽了,莫与天斗呀,与人斗其乐无穷,与天斗那是自挖坟墓!小爷不必挂怀,你二老爷我都快九十了,早就够了。丫儿也长大了,我也没啥不放心的了。” “爷爷……您别吓我……5555……您不会有事的,难道您不想看丫儿出嫁嘛?您答应过我爹娘一定要把我抚养成人,孙女还未出嫁岂能撒手不管?”孝顺的马丫拽着爷爷的大手痛哭流涕。 “鬼丫头,你的那点小心思爷爷能不知道呀?好了好了,小爷好不容易来一次,别提那些了。”马四海指着云强又说:“强子别愣着呀,都是自己人客气什么?快去厨房,快去给小爷做饭呀?” 无双摇了摇手说不忙,这么大人总不能跟口饭一般见识,咱们先说要事。 无双一五一十把这次接了两个生苗买卖的事原原本本跟马四海全盘托出,同时他也没有隐瞒,坦白说自己有私心,他想打通云贵川的商道。 “嗯,小爷想的很周全,这的确是笔只赚不赔的买卖。不得不说,小爷的经商头脑比我师父他老人家厉害许多,您想的很长远,已经看到了10年以后盗门的发展。好吧,那我马四海还能怎么办?必须鼎力支持!” 他说几十年前他曾在距黑龙屯六十里外的黄泥洞中发现了一座古墓,那古墓要追溯起来历史可就悠久了,从他的经验判断应该是大金国时期的一个贵斗。不过可惜的是他来晚了,前边已经有一波土夫子给掏了。 不过,那黄泥洞中却还存活着一只“圣菇”,现在看来,正好就是为了您这宗买卖准备的了。 无双知道那东西的可怕之处,问老爷子有什么办法能避开它的赌气顺利采摘。 马四海粗喘了几口气说:“小爷与其想如何解毒,还不如想想如何让自己不呼吸!我这里有几粒闭气丸,乃是师傅当年留下的。这东西原本是倒斗只用,现在恰恰能派上用场。” 闭气丸顾名思义,人服用后可短暂进入零呼吸状态,它神奇之处就在此,人不喘气了还能行动自如。就算是“圣菇”的赌气也无法从人的口鼻进入。不过这东西仅能维持十分钟,也就是说他们只有十分钟的时间,十分钟不能顺利采摘下来圣菇,他们就都将沦为没有思想的行尸走肉。 “爷爷,十分钟是不是太短了?” “不短不短,足够用了,那圣菇的根基所在下必定有阴眼,你们只需向下挖,挖出了地脉下的阴眼就能断了它的营养供给,到时候它就进入休眠状态了。然后把它放在令下十度左右密封的容器中带走。记住了一点,待货物送达目的地时,只需要在容器上戳一个窟窿,使得外边的阳气和温度慢慢融化了冰,它自己就会慢慢复苏了,万万不可靠近呀!”马四海连续说了这么多话累得够呛,倒在炕上露出了疲态,渐渐迷上了眼睛不再说话了。 一代传奇憋宝老客,想不到现在竟然沦落到如此地步,还是那句话,与人斗其乐无穷,与天斗自掘坟墓。谁都有自己的命数,你不服不行,就算你是阴阳玄道,你也永远无法逃脱上天早已为你谱写好的剧本。 此次买卖无双身边肯定要带马丫,但是他看马四海的气色,有可能马丫回来后都无法看到爷爷最后一眼了。 “到底怎么回事?”无双把马丫拽到院子里问。 “哥,你还记得那只被你打瞎一只眼睛的兴安岭人熊嘛?” “记得呀,可就算它胆子再大也不敢闯入屯子吧?” “爷爷设下了套子捉住了它,爷爷说这人熊因为瞎了一只眼睛已经彻底疯了,如果不除掉只怕兴安岭从此以后猎户们谁也别想进山,可那人熊乃是兴安岭的山神,如若杀了它必定遭到诅咒。”马丫没有再往下说。无双基本也听懂了。 是天谴,又是天谴!老爷子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兴安岭的乡亲们,他用自己的命换了这片土地的安宁。 第9章特殊的捕猎技巧 “还有什么办法嘛?”无双明知这么问不会有结果,可他宁愿现在倾其所有也要换马四海多活几年。 马丫摇了摇头。 “对不起,哥来晚了。”他看着可怜的好妹妹终于没有再吝啬自己的温暖,张开双臂把她拥入怀中安慰着她。 “好了,你们吃饱了吧?那就抓紧时间动身吧。”马丫挣脱无双背过身去偷偷擦干了眼泪。 “丫儿大半夜的咱干嘛去呀?” “哥,你傻了?你这趟可是大买卖,不能误了交货时间,现在恰好月儿高挂,咱们就算现在动身,估计明儿早上能回来也就不错了。” “可是你……你还是留下吧,二老爷还等着你伺候呢。”无双说。 “放心吧,你就别担心我爷爷了,我爷爷这一辈子都献给了盗门,我若不助你一臂之力才会被他骂呀!”马丫很懂事,很会安慰人,听的就好像家中有重患的是无双亲人一样,她倒是看的开。 血浓于水,并不是马丫不孝,而是他身为憋宝后人有责任在这个关键时期帮助少主,虽然爷爷现在重病缠身,但想必爷爷绝不会怪她,相反,马四海早就告诉过马丫,马家是小,一切都要以盗门利益为主。眼前憋宝一脉可以说只剩下马丫一人了,没有他帮助无双和云强在大兴安岭林海中几乎寸步难行。 “强子,弄好箱子了嘛?” 云强吃饭前就已经去了屯子里的铁匠家,用上好的精钢打成了一个半米见方的空匣子。只是容器是有了,初春时节哪里去找冰块?大兴安岭虽然温度低,但也仅是后半夜才能勉强达到零度。 “哥你别急,咱们先走,我自有办法。”马丫带着无双和云强走出了小山村,朝着山后的黑龙山走去。 “黑龙山?呵呵……我懂了,你是想让我用那枚极渊之核来保存圣菇肉的新鲜?嗯,此法可行呀!”无双点了点头。 上次历尽千辛万苦无双从俄罗斯西伯利亚冰原中取回一枚极渊之核,如今就存放在黑龙庙中。黑龙庙是兴安岭的一处禁地,以前乃是满人所见,里边供奉的是一樽黑龙神像,那枚极渊之核就衔在黑龙口中。在夜幕下泛着一股幽光,普通人没等靠近就可感觉到黑龙庙中寒气逼人,不穿两件棉袄根本无法抵御它释放出的寒流。 无双把那枚极渊之核捧在手中,手心里冒出一股股寒气,冻的那二人不得不把棉袄披上。 “哥,你不觉得冷嘛?这可是西伯利亚的极渊之核,你用手捧着它没事嘛?”马丫惊讶地看着无双。 无双没有说话,只是苦笑一声。他也不知道现在自己身体的变化是不是好事,至少现在看来还没有任何太大的反应。 初春的兴安岭比他上次来时美多了,岭子里是茫茫林海,林海中到处点缀着叫不上名的花儿,那芳香使人心旷神怡。 现在正好是晚上10点整,林海中魅影重重,那些昼伏夜出的动物全部在这个时间出来捕食了,相比冬天时候,现在的兴安岭更加充满生机,不过也更加危险。 熊瞎子,豹子,野猪,獾狸都从冬眠中苏醒了过来,刚刚苏醒的猛兽性情很列,它们可以捕食一切能吃的东西。所以初春时节兴安岭中的猎户们不到万不得绝不轻易进岭子打猎。 “咱们得加快脚步,那东西只能在晚上采摘,灵根到了日出时便会变成生物形态,那就难以捕捉了。” “丫儿,你们憋宝的以前有人采摘过这东西嘛?我怎么总觉得心里七上八下的呢?”无双问她。 “没有,从没有有过,这东西并不属于天灵地宝,用处极为有限,而且我听爷爷说圣菇一半的生物形态也是用一条活人性命换来的,那张女人脸是真真正正从活人身上扒下来的,虽然它不再会说话了,但只要听到它哭声的人都将受到恶毒的诅咒,所以我们憋宝人也不会去触碰它。” 马丫说,这法子其实并不算周全,他们的风险也很大,闭气丸虽然可以使人短暂零呼吸,但无法让人短暂性丧失听觉,一旦有人靠近并激怒圣菇,那蘑菇顶上的女人脸就会苏醒并且哭泣,所以,千万不能激怒与她。 “丫儿你说的容易,那玩应是活物呀!咱又不可能无声无息的接近它?再说了,就算接近了,不也得挖嘛?”云强问。 “呵呵……强子哥你别急,我有法子。来,你闻闻这是什么?”马丫拿出一个矿泉水瓶,瓶子里装着淡黄色的液体。 云强拧开凑近鼻子一闻,熏的他推开马丫直皱眉头。“这啥玩应啊?咋骚的哄呢?” “这是猫尿!我们兴安岭的猎物出去打猎有带它的习惯,你们知道吗,熊掌的肉虽然鲜美可口,但最值钱的还是小熊崽子的肉,一头小熊可以卖上万。熊这种东西大多数都是白天躲在树洞里睡觉,晚上出去捕猎,熊妈妈捕猎的时候都会带上小熊崽子,而且熊瞎子皮糙肉厚,一般的猎枪无法直接杀死他。所以猎户们不会轻易打熊瞎子,只要找到他们藏身的树洞,入夜后,听到树洞里传来沉重的鼾声那就说明母熊睡着了。小熊顽劣,一般都是一对,它们会趁妈妈熟睡之机跑出来嬉闹,猎户只需要用蜂蜜就能勾引过来。” 熊这种东西其实很机警,它一点都不笨,相反还有些智商,小熊见中了猎人的圈套第一反应肯定是大吼要妈妈。这时,猫尿就游泳了,把准备好的猫尿涂抹在它们嘴上,这俩小熊立刻就闭嘴没动静了,就跟被割了舌头似的。 “是吗?还有这种捕猎方法?小爷,这是为啥呀?”云强他们经常在大草原上捕猎,不过草原上可以捕猎的动物不多,所以他不太了解兴安岭猎户们的技巧。他们打猎很容易,茫茫大草原上是一马平川,发现了猎物后看的就是你的枪法准不准了。 第10章岭子里的狗熊 无双说兴安岭的猎户是沿袭了早期契丹人和女真人狩猎的传统,有些手段至今都是未解之谜,可甭管这猫尿里边有什么问题,只要咱们别反被其嗜就好了。 黄泥洞在伊勒乎里山东麓。马丫说黄泥洞早在明朝的时候叫黄泥沟,传说这下边是一道深沟,沟里边一年四季都是泥浆,而人们又在沟里找不到有地下水溢出,至于下边的黄泥是如何形成的至今都是未解之谜。 后来到了清朝后,兴安岭变成了禁地,岭子里藏着不少满人的大坟,也许是哪个坟阻断了黄泥沟下的水脉,黄泥沟渐渐干涸了下来。胆大的人下去后什么都没发现,只是沟子里边出现了一个山洞,洞口内黑乎乎的,不过时不时的还有一股股阴风刮出,老人们都说这里边可能藏着山中修行的妖怪,所以一直无人敢进去一探究竟,后来也就得了个黄泥洞的名字。 兴安岭山中的禁忌有许多,能叫的上口的,叫不上口,小到狐仙学婴孩哭引人怜悯,大到岭子里镇压着的白龙真魂,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听不到的,传说就是传说,必须眼见为实。 兴安岭人大多信仰萨满教,崇尚万物有灵的说法,他们相信岭子里所有有生命的东西全部是可以成仙的,所以一直到今日,兴安岭的自然环境保护的一直很好,从没出现过乱砍乱伐肆无忌惮打猎的事情。 “妹子,去黄泥洞的路你走过没有啊?这片子可是没道呀,咱胡乱走很可能在岭子里迷路,我们身上带的弹药有限,万一碰到……”云强提醒马丫。 “强子哥你放心,只有一条路可以进伊勒乎里,黄泥沟小时候我去过一次,虽然黄泥洞大人们不让孩子靠近,不过黄泥沟里可是我们儿时最喜欢嬉闹的场所。每到阴天下雨,黄泥沟下都会溢出许多泥水来,泥水下全都是泥鳅和蛤蟆,孩子们背着口袋几个小时的功夫就能解决家里边一个月的口粮,那时候开荤不容易,全屯子上下都得祈福下雨。” 三人越走越远,路上马丫的小嘴就没停过,她给无双和云强讲述着儿时的美好回忆。路上偶尔可见可爱的小鹿和几只野兔穿梭在浅草之中,却没见有任何大型野兽出没。 “看来今儿咱们运气不错,强子的子弹可以省了。”无双说。 正说话间,突然岭子里的风停了,林海中陷入了一片死寂,前边是茂密的树丛环绕着一片小空地,空地里月光直射下来,隐约有一股淡淡的白芒在缓缓游动着,好似一条飞舞在空中的游鱼。 “我这张嘴说别的不灵就这个灵,强子,把子弹压上枪膛,树后边好像有动静。”无双也从腰间拔出了枪。 三人躲在树后探着脑袋偷偷观瞧,之间树后那片空地上有一团模糊的黑影,那东西大概一米六高,一身的赘肉外还长着一层棕色的绒毛,但它正好背对着他们的视线,所以无法判断这是个什么东西。 “哎哟?这啥玩应?两条后脚着地?小爷,您瞅瞅,他是不是跪着呢?”云强小声指着那黑影说。 那东西站起来差不多有成人高矮,现在正微微弓着身子,用下肢半蹲半跪的这么个姿势维持着身体的平衡,但看得出,这家伙分量有点重,两条后腿无法支撑它肥硕的身体,浑身不住地颤抖哆嗦着。 从无双这个角度看去,这家伙好像是仰着头看着脑袋上的月光,口中还发出一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低吼声,不不知道它在搞什么名堂。 而空气中凭白出现的那一道道白芒正正飘在它脑袋前边,一点点被它吸入肺内。 “丫儿,还有其他路嘛?这应该是个成精的东西正在吸食日月精华呢,咱们最好回避。”无双说。 “恐怕不行,只有这么一条道,这林子两边都是深谷,谷中长满了毒草,咱们碰不得。等等吧。”马丫按下俩人的脑袋藏进了树丛中。 这东西看着身形应该是头熊瞎子,熊瞎子生性憨厚,虽算不上愚笨,可人们很少把它与修仙放在一起讲。相对比而言东北五仙生性聪慧,修仙的过程会更快,所以在东北,狐狸和黄皮子成仙的佳话屡见不鲜。 “小爷,时间紧迫,我看这家伙等起来就没头了,要不我一枪崩了它算了,咱可不能误了行程呀!”云强催促说。 “不行,等一等,山里人有山里的规矩,小心驶得万年船,熊瞎子这种东西修行的很少,你看它,已经掌握了日月精华的奥妙,它不会低于百岁,百岁的熊瞎子皮厚如象,普通的子弹无法穿透皮肤给它造成伤害,再说这愚笨的家伙修行不已,不要坏了它的道行。” 马丫说,五十年的老熊,熊掌中会生出第二张肉垫,这肉垫中藏着熊全身的精血,若是能擒住它,那可是个好东西。 在憋宝人眼中,天下所有东西都有其用处,只看你怎么使用了,虽说熊瞎子不是灵物,但熊掌却是大补的食材,不过却算不上什么天灵地宝,放在平时马四海可能正眼都不会瞧一下,若是被他瞧上了,这老熊早就没命了。 “丫儿,你瞧上了?不过如果真有什么法子的话,那熊掌可能是大补的食材,也许对你爷爷身体恢复有好处。”无双看出了马丫的心思,但这大家伙个头可是不小,虽说不能跟兴安岭人熊比,想必一巴掌拍下来就是脑浆迸裂,根本无法靠前。 马丫虽是憋宝传人,可手艺不如爷爷高明,好宝贝就在眼前,她无计可施只能干瞪眼瞅着眼馋。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熊瞎子没有要走的意思,愚笨的大家伙傻傻呆呆地吸食日月精华完全没有注意到树后边还躲着三个活人正在窥探自己。无双倒是想了几个办法,可所有法子必须要使用蜂蜜做勾引,春天哪里有蜜蜂啊! 第11章白毛黄仙智斗大熊 三人这边正合计着,却突然隐约在空隙中嗅到了一股刺鼻的气味,那股气味很臭,是毫不夸张的说比人放屁还要臭许多倍,熏的无双脸都绿了,赶紧捂住鼻子。 “尼玛,修仙就好好修,放毛线屁呀?”他骂骂咧咧着。 “哥,这不是老熊放的,你瞅瞅那棵树上坐着个啥东西?”马丫指着他们对面一棵老松树枝头上说。 月光直射在老树枝头上,映照出一个很小的轮廓,从轮廓判断那东西体形更像是一只猫或者狸子。只是这东西跟那熊的动作一模一样,也是利用两条后腿支撑着站立而起,它高高抬着头拼命地嗅着,这家伙尖嘴猴腮的,因为个头小,所以吸入的日月精华肯定不如大熊多,但还是在一旁小小分了一杯羹。 “小爷,好像是你养的白毛黄皮子。” “小白这是贼心不死呀,总想着投机取巧早日成仙得道。别出声,看看它们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无双小声说。 这熊瞎子其实也不傻,吸入的日月精华也是有自己准确计量的,它感觉精气比刚才少了些许就停了下来驻足观瞧左右。虽然小白躲的位置不错,但这小家伙刚才没憋住放了个臭屁暴露了藏身之所。大熊见竟然是这么一个小东西偷取自己的修行,怒吼一声扑了上去。 那厚重的熊爪子猛地拍在了树干上,顿时把那棵老树咋的摇晃不已,上边的白毛黄仙正吸的惬意没有留神,竟被那大熊一掌从树梢上震了下来。 小白在空中调整身体平衡,从那大家伙后背划了过去,然后一溜烟似的又窜上一棵老树枝头。 大熊抓又找不到它,自己修行之心已被扰乱,不免恼羞成怒在那儿发泄了起来,不停地用身体冲撞着树木,把好几棵年头小的熟苗直接拦腰撞断了。 “小爷,我看咱还是快走吧,熊要是发疯了可治不了呀!那家伙一掌下来咱可就成肉饼了!”云强说。 “不着急,你没看明白嘛?小白是故意激怒它的,这小家伙贼着呢,指不定心里正想着怎么算计它呢。”五仙之中以黄皮子和狐狸的智商最高,也许它们不是山中最凶猛的野兽,但它们碰到劲敌时往往可以依靠自己的高智商设计治对方于死地。 很快的,大熊瞎子又推到了一棵老树,小白无奈只好窜下来朝林子里的草丛中跑去,那大家伙已被激怒,哪里肯轻易放过小白,四只爪子着地不停地追赶着。只是它身体硕大笨重,跟黄皮子这种敏捷的小东西比赛跑哪里是人家的对手呀。 无双他们三人紧随其后,可却不敢靠的太前,只能跟着大熊身体碾压过的低矮草丛,生怕那家伙抓不到小白拿他们撒气。 “小白应该是故意引熊瞎子去什么地方,它想跑早就没影了,还能让一头熊跟上?”无双猜测。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片林子里边有一片沼泽,那沼泽是由千百年林子里四季交替时落在地上的枯叶所化,到了春天,松软的沼泽上会长出一层绿色植被,离远了看跟平地并无两样,但若陷入其中那基本就没救了,以前有许多外地来的探险者都在此地送了命,沼泽下的亡魂超过千百。”马丫说。 前边传来了一声哀嚎声,那吼声震慑山谷,好似一道无穷力量的声波一样竟差点把三人推翻。 “它陷下去了!”马丫说。 三人往前跑了一段距离,再往前走,地面上生长的植被明显与外界不同了,它们更像是苔藓或者是小型菌类,仅是贴着地面薄薄的一层,好像只能起到遮蔽泥土的作用。 那大熊瞎子此刻已经陷了下去,只剩下半拉身子了,他身体硕大笨重,拼命地在沼泽中挣扎扑腾,越是用力下陷的速度就越快,眨眼间已经没过腰了。 白毛黄皮子很兴奋,四条腿踩在沼泽表面不停地来回转悠着,它是在寻找一种平衡,尽量把自己的重心降低,把压力分散,它很轻,所以就像鸟儿站在高压线上似的有恃无恐。 “这也太坏了?呵呵……我喜欢!不愧是我养的!”无双三步并作两步冲了上去。 大熊瞎子一看身后竟然还跟着三个人类,更加气恼了,挥舞着厚厚的熊掌想要反扑,它稍一用力,身子下陷的速度更快了,沼泽已经吞没了它大半个身子到了胸口位置,上边就露出一个大脑袋和来回两只大熊掌。 “丫儿,快拿刀割了它熊掌上的第二层肉垫回去给你爷爷炖汤。” 马丫犹豫了下,也许是这丫头太善良了,不忍下此毒手,不过犹豫片刻后,还是接过了无双的匕首小心翼翼地靠近过去。 无双咬着手指打了个响哨,那白毛黄皮子听到哨声后身子明显打了个激灵,然后兴奋地上蹿下跳跑了过来。见到是久违的主人后,难以掩饰自己的兴奋,竟当着无双的面忍不住放了个屁。 “我跟你说多少次了,不能随便放屁呀!臭死了!”无双一手捂着鼻子,一手倒提着它的毛茸茸大尾巴把它拎了过来。 小家伙站在主人肩膀上吱吱吱吱叫个不停,拼命地用小爪子指着陷入沼泽中的熊瞎子,这小家伙贼奸,就差不会说人话了。 前几日见马四海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它就偷跑了出来,山里边的这些精怪没有它不认识的,它就开始挖空心思想法子救马四海。它不懂药用价值,不过却晓得熊瞎子手掌上生出的第二层肉垫乃是极品美味,于是这才趁着大熊晚上出来修炼设计引它来泥潭沼泽。 “看你这么乖表现这么好,别说哥虐待你呀!”无双很喜欢这只古灵精怪的小东西,出门前早就给它准备好了奶糖,小家伙不爱山珍海味独爱奶糖,而且必须是大白兔的。 它接过奶糖,两只小爪子灵敏的好似人手,三下五除二就剥开了糖纸,然后一口吞进嘴里。您说它有多聪明吧,它竟然知道这东西不是嚼的,竟学人的模样把糖含在嘴里慢慢享受起来。 我的姥爷是盗墓贼 第12章希望变泡影 马丫不敢靠那大家伙太近,熊掌的威力可是不小,若是被拍上这张小脸蛋那就花了。大熊对人类很抗拒,见马丫拿着匕首靠近自己也知道自己是凶多吉少了,于是更加拼命地挣扎想从泥潭中爬上来,这也更加加速了他下陷的速度,眼看着沼泽已经吞没到它脖子位置了,它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熊掌的挥动也越来越无力。 “丫儿,快点趁现在割了它熊掌上的肉垫,要来不及了!”无双大喊。 山里丫头胆大,平时家里杀鸡宰羊都是马丫亲自操刀,不存在对小动物的怜悯之心,但那大家伙始终也是岭子里的灵物,就好比是个孩子一样,她心中难免陷入纠结,不知是不是该为了爷爷痛下杀手。那熊掌上的第二层肉垫相当于这大熊百年的修行,如果割去,那无疑是毁了它的百年道行。更重要的是,不管马丫有没有得到这大补的食材,这大家伙的生命也肯定会被沼泽吞没。 “你傻愣着干嘛呢?它肯定死定了,死都死了留着百年的修行也没用,还不如给你爷爷补补呢!”无双跑过去夺下匕首。 动物这种东西都有智商,有的高一点有的低一点,虽然熊愚笨,但像这种已经活了上百岁的老熊,那自然是有它自己的生存之道了。它了解人贪婪的本性,也知道自己手上的肉垫至关重要。这家伙竟然在临死之前做出了重要决定,在无双瞪着凶残的眼神靠近它之前,这家伙直接把厚厚的熊掌塞进了嘴里一口咬了下去,顿时痛苦地哀嚎一声,鲜血顺着嘴角就流了下来。 “我靠!要不要玩的这么绝呀?”无双简直欲哭无泪。 三人眼看着那拥有百年道行的大熊越陷越深最后笨重的身体消失在了泥潭沼泽中再不见踪影了。 “哎!丫儿你想什么呢?怎么不下手?”无双有些埋怨她。 “我下不去手啊,这家伙毕竟是有灵性的。” “是是是,咱们刚才靠近它才叫有灵性呢,人家一爪子拍死咱们都不带眨眼的,反正是死为啥不留下它有价值的东西呢?” 马丫低着头不语,被无双训的再不敢多话,委屈的几乎要掉眼泪了。这是无双第一次责备她,换做以前疼还疼不过来呢。无双心里也咯噔疼了下如同针扎般。自己是怎么了?以前从不说她的,是因为她爷爷马四海嘛?以前他对蓝彩蝶那才是张口闭口呵斥不断,倒是马丫劝他对人家好一点,可现在却颠倒了过来。 别看只是一句话的事,但却也映照出了无双现在此刻心中感情的变化。那熊掌上长出来的肉垫学名又叫熊真,是最为名贵的滋补良品绝对没有之一。如果得到熊真炖给马四海吃,最起码也能为他多吊命一阵子。也许这一切都是天意吧,就是自己亲孙女犹豫那么一下,爷爷活下去的希望变成了泡影。 “算了算了,没事,丫儿别难过,这也不怪你,凡事都有天意,不必在意。小爷,您也别训她了,丫儿生性善良淳朴,总比那些残忍的猎户要强啊!”云强宽慰着马丫。 无双长叹一口气:“哎!走吧,走吧,可能是我太心急了。” 马丫心中十分委屈,她不怪无双,要怪只能怪自己不中用太仁慈,爷爷知道了肯定不会怪罪自己的。她从小听爷爷讲了许多关于莫小七的英雄事迹,山里丫头很少看电视剧,心中一直把莫小七当成自己的偶像。传闻中的七姑娘凶狠残暴,杀人不眨眼,自己永远无法学会。 从客观角度讲,她的善良与无双的亦邪亦正并不般配,倒是古灵精怪的蓝彩蝶更符合盗门媳妇儿的标准。 一路上马丫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心事重重,她在担心爷爷,爷爷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也许是十天后,也许是五天后,也许就是明天…… 动物的心思很简单,只要能吃饱,陪在主人身边就是最幸福的,小白没有因为刚才马丫的失手而垂头丧气,它见马丫情绪低落蹦到了她肩膀上用小爪子一下下挠着马丫的脖子像是在安慰。 夜晚的兴安岭中黑漆漆一片,时而会在林子里看到一个个幽绿的光点,那是动物们的眼睛。 嗷……嗷…… 云强把枪从背后摘了下来,子弹压上枪膛,不住地回头寻找着猎物。“当心点,狼来了!” 无双知道在山林中碰到狼群的下场,赶紧催促其他二人加快了脚步。“丫儿,还有多久的路程?” “大概还有一个小时,咱们可以绕过前边的山梁一路向东,这样可以避过多布库尔河。”马丫说。 这时突然身后草丛中传来悉悉索索的动静,随后,一个黑影从中跳了出来向三人扑去。云强的枪法可不是白给的,他当机立断扣动了扳机,嘭地一声巨响,子弹穿过那家伙的头颅,鲜血迸出,染后了草木。 是一头凶猛的灰狼,这家伙一直瞧瞧尾随着三人没有找到更好的时机下手,也不知为何竟主动窜了出来正中云强的枪口。 马丫看了看,辨认道:“是草原狼!这不是咱们兴安岭土生土长的物种。” “草原狼?上次不是被强子他们马帮赶回西伯利亚了嘛?怎么还有漏网之鱼深入兴安岭林区了?”他们与草原狼不止一次打交道了,这群家伙生性狡猾,它们最可怕的地方是懂得相互协作捕猎,而向狼群发号施令的就是那条没有被打死的狈。 它们甚至懂得牺牲老幼,用尸体搭成肉墙来成就同伴捕食猎物,可见它们的凶残程度之一斑了。如今凭白无故地一头狼撞上了云强的枪口绝不是偶然。 林子中出现越来越多的幽光,它们闪烁着阴冷的幽光,足有几十只或者上百只的草原狼正在伺机而动,它们还在耐心等待着那个时机。 “快走!”无双拽着二人疯狂逃窜,他可不像再招惹上这群可怕的猎手。 第13章林间小屋 “强子,咱们这次带了多少子弹?”无双问。 “一百多发,可谁也不能保证每颗子弹都能打中一条狼啊?小爷,这群畜生追击能力很强,它们肯定不会放过咱们的,要不然你和小丫儿先走,我在后边托住它们。” “不行,我知道你枪法准,但它们数量众多,你一条枪一个人怎么是它们的对手?咱们先走,一边走一边想办法。”无双说。 三人跑的气喘吁吁,不大一会儿就把晚上吃那点饭的热量消耗光了,身后的狼群紧紧跟着不放,林子里狼嚎声不断。可他们距离目的地还有半个多小时呢,恐怕用不了多久体能就这么被消耗光了,就算可以到达黄泥洞,那地方也无处遮掩,最后只能沦为狼群腹中餐。 “哥,附近应该有个木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要不要去躲躲?咱们就是再急也不能急于一时,还是等天亮了再从长计议吧。”马丫建议。 “结实不结实?你们还记得在呼伦贝尔大草原那座黄庙时的情景吧?他们可以翻墙跃户的!” “结实是结实,只是……咱们现在无路可逃,只能去那儿了!” “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现在生死关头哪有那么多讲究?” 马丫说那是山中猎户们留下的小木屋,已有几十年了,每年夏天进岭子里打猎的猎户都会在此驻足歇息,或者小住两日,待自己下的套套住了野兽再回屯子。不过前年小木屋那边出过一次事,一个探险队住在里边,第二天猎户们至此发现探险队五人全部死在了屋里。 “这么大的岭子死几个人怕啥?没事。”云强说。 “木屋的门是繁琐的,窗子也没有打开,屋里的人身上也没有发现任何伤口。”回想起那一幕马丫依旧有些后怕,她小声说道。 “难道是山中鬼魂作祟?” “我也不知道,那次出了事后我爷爷去看过了,事后爷爷什么都没说,只嘱咐我们屯子人以后不要再住那屋子了,说那屋里进了不干净的东西。” “顾不了那么多了,甭管里边是啥东西,总比喂了狼枪,有个争风避雨的地儿都算不错了,哪有那么多讲究啊?”虽然那地方邪门的很,但无双曾经也经历了许许多多古怪的经历,早就司空见惯了。有个屋子做依托,这样就算狼群来袭击,他们也能困守其中。日出后,岭子外的相亲听到枪声自然而然会来接应。 小木屋坐落在附近一处山岗上,左右长满了参天老树,门外挂着一张已经被晒成薄纸一样的兽皮,兽皮上蚊虫满布,估计是这两年都没人敢住了。 “丫儿是这儿嘛?”云强冲上去就要推门而入。 “就是这儿,咱们真的要在这儿过夜嘛?”马丫看着无双。 无双伸手拦住了云强,先是回头看了看追击而来的狼群,然后对云强说:“这地方咱们不能住。” “为啥呀?小爷,不就是死几个人嘛?有啥可怕的?没事,有我云强在呢,就算是地底下的厉鬼闹上来老子也敢跟他玩命!” “不对劲儿,刚才听丫儿说我就觉得没有那么简单,现在一看,问题就出在这座木屋的方位上。当初盖它的时候没有人帮着看风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木屋下应该是座老坟,木屋压住了坟地下的阴气,使得死人无法超脱,能不作祟嘛?就好比你在家呆好好的,突然有人骑在你脖颈子上,你能愿意?”无双说此处乃是盖阴宅极佳的风水宝地,但却不适宜盖阳宅。这地势中隐含着乾坤倒转的奥妙,乃是君侯大墓的不二之选,他问马丫知不知道当初是谁盖的这座木屋。 “不清楚,可能是附近的猎户吧?我爷爷小时候好像就有了,有什么问题嘛?” “当然有问题了,这木屋应该是盗墓贼所盖,他们可不是为了住,而是为了掩藏身份,用木屋做遮挡,然后从木屋中挖出一条盗洞直取古墓的主墓室。” 说话的功夫,越来越多的草原狼聚集了过来,离老远无双就已经看到了那匹伏在狼身上的狈,那家伙正用恶狠狠的眼神瞪着无双。 “小爷,是去是留您得赶紧拿个主意呀?我觉得咱们应该先安顿下来,甭管里边是啥了,总好过被这一百多匹草原狼追赶强吧?” 无双衡量了下利弊,眼睛转了几圈,最后只好无奈地推开了这凶屋的木门。木屋里几年来从未有人住过,到处落满了灰尘挂满了蛛网。 木屋里的布局很简陋,一铺小火炕,一把椅子一个木桌,桌子上摆着一个杯子和一盏老实的柴油灯。 三人进入后赶紧倒插上门。“强子哥,你快把这两个东西挂在门上。”马丫从身上取出了两个小布包,布包里不知道装了什么,发出淡淡的腥臭味儿。 “这里边可是金蝉衣?”无双想起千机诡盗中描述的一个老方子。这方子只有憋宝和走山人才知道。是专门在野外驱赶野兽所用的。金蝉衣顾名思义就是金蝉褪下来的外壳,把这东西浸泡在一种奇怪的液体中,九九八十一天后晾晒干了,然后装成小包。 遇到野兽时,掏出小包来晃一晃,只要野兽嗅到被加工后的金蝉衣气味就不再追逐了。据说那种东西是龙血,不过世界上哪有什么龙呀?其实就是南方山中一种稀有的红色毒蛇的血液。 这东西不但可以防野兽,还是夏日里驱蚊虫的好东西,但因其制作过程复杂,且金蝉的数量越来越稀少,所以已经成为世间难寻之物。马四海留下的金蝉衣也是几十年前制作而成。 云强把这两个恶臭的小包挂在门外后,确实阻止了狼群的攻势,但这些狡猾的猎手并没有因此而放弃,它们蹲在门外十米远的距离耐心等待着。它们有的是时间耗下去,一旦三人没有援军赶来,恐怕最后就算是饿也要饿死他们了。 “小爷,您看看这柴油灯还能不能点着了?”云强不会鼓弄这东西,只好求助无双。 第14章无声的宁静 老式柴油灯几乎是七八十年代的象征,到了晚上都回了家后,家里边舍不得用电灯,所以几乎一半老百姓家里都会有这么一个节能的照明设备,当然了,煤油味确实很难闻。 “这么多年柴油早就挥发干了了,先用火把照明吧。”无双现在已经习惯每次探险前随身都要携带几个便捷式的火把,火把这东西有汽油或者松油都可以,就地取材也容易的多。 三人坐在小炕上大眼瞪小眼,本想着今夜肯定马到成功,却不曾想半路上又遇见这些草原狼的追赶破坏了计划。虽然货主给的是十天期限,但要想从遥远的大兴安岭把圣菇肉送到西北那可难了,火车不能走,飞机不能坐,还要避开人口密集地,一旦这东西苏醒过来后果不堪设想。想到这些无双就愁上心头。 “小爷没事,不就是一天时间嘛,您放心,只要货到我立马联系马帮那边让他们给咱在内蒙方向打通一条货运通道,咱们开车一直往西可以到达嘉峪关,到了那片也就是开车一天多的时间就能到威信县。”云强宽慰着他。 “强子呀,我担心的不是路途,而是这群草原狼不会轻易放过咱们呀!狼这种东西记仇,上次咱们在草原上屠杀了它们的同胞,几乎让它们全军覆没,如今肯定是它们嗅到了你我的气味找上门来了,这次没那么好对付了!”无双说。 马丫从背包里拿出两个粘豆包递给了无双。“哥,先吃点东西补充体力吧,你出了一身汗。” 三人在猎户留下的木屋中休息了片刻,吃了点东西,体力是补充回来了,可屋外的危机却依旧存在。 “小爷,外边咋没动静了呢?是不是狼走了?”云强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 “应该不会,这群草原狼很有耐性,已经把猎物困住了,怎么能轻易放过呢?小心点,别中了它们的圈套。”无双十分谨慎。 屋外太安静了,静的可怕,甚至连针尖掉在地上都清晰可辨。狼这种东西虽然善于伪装伏击,但它们也是哺乳动物,上百头哺乳动物聚集在一起难免弄出点动静来。怎么可能一时间全都撤离了呢?会不会是那头狈又在耍什么把戏? 这木屋当初建造时也考虑到了会遭遇到山中野兽的袭击,所以就连窗子也是上下翻合的木板,云强略为把窗子推开一个缝隙看了看,外边很安静,仿佛夜幕下的空气都是静止的。 “小爷,也许它们真的走了,它们毕竟是畜生,哪有猎物就去哪,可能林子里又发现其他大型动物了,所以就全跑去追赶了。咱们要不要趁现在赶紧脱身,这地方若是像丫儿所说的那般凶险,还是趁早远离的好。” 无双坐在炕沿上闭着眼睛一口接一口地抽着烟。“再等等。” 狼是最可怕的猎手,它们对待猎物很有耐心,在野外甚至可以守在猎物的洞口许多天不吃不喝,一直等猎物放松警惕从洞口跑出来,它们就蜂拥而上死死咬住猎物的喉咙。这就是狼性! 无双闭目养神,其他二人都以为他太累睡着了呢,马丫还为他披上了大衣,可他根本不敢睡,精神还是高度集中状态,两只耳朵只恨不够长了,他时刻捕捉着空气中的细小声音。也许云强判断的没错,这群猎手确实走了。 无双突然站起身来走到了门前,偷眼从门缝观瞧着外边的一切。外边什么都没有,只有头顶皎洁的月光洒落而下,映的门口明晃晃的。 “哥咱们还等嘛?走吧!再不走来不及了!” 无双抱着肩膀一下下摸着下巴上的胡茬子。 “太安静了,不对劲儿,不能着急,我有一股不祥预感,咱们不能大意,你们记住了,今晚不管发生什么事,谁也不许开门!”说完无双反身又趟回小炕上闭上了眼睛。 云强与马丫对视一眼,虽然二人心急,但无双是魁首,既然他拿定了主意他俩也不敢反对。马丫乖巧地坐在无双身边温柔地给他按着肩膀,又按太阳穴。云强是个真汉子,闲不住,让他就这么熬到天亮都等于是杀了他似的,他百无聊赖,只好坐在桌前用油布擦拭着枪,然后把子弹退出再一发发地装回去解闷。 突然,无双猛地从炕上坐了起来,差点没把马丫吓傻。 “哥,你怎么了?做恶梦了嘛?” “有人来了!”原来无双一直都没睡,耳朵贴在炕上,一直仔细聆听着附近的声响。 云强一听,从桌子上抄起枪就要冲出去。 “强子别动,只要他不过来咱们就别惊动他,荒山野岭的怎么可能大半夜有人闯进野兽出没的林区?记住我说的,千万别开门!不管发生什么事。”无双嘱咐他。 云强从包里拿出一把手枪和弹夹扔给了马丫,二人一左一右靠在门前等待着,如果真是有人想硬闯,他们肯定槅门扫射,绝不可能让任何东西靠近威胁到少主的安全。 这小木屋在兴安岭一代是出了名的,两年前的血案当地百姓都知道,绝不会有人擅自靠近,而且,就算是外来探险的,也不可能后半夜徒步接近兴安岭的原始森林吧?那不等于是喂野兽嘛?屋里没有任何光线,三人都没有说话,如果有人靠近,那人肯定是有目的。 脚步声越来越近,听得出来对方只有一个人,从他迈步的节奏很压力判断,他可能没有什么功夫,是个中年人。他正在一点点靠近小木屋。 “妈的,我做了他!”云强面露杀气。 “嘘!”无双让他别说话不要暴露了目标。 无双也很紧张,他手中已经紧握匕首了,荒山野岭大半夜的,怎么可能有人经过?该不会又是那条狈在耍什么花样吧。上次,那条狈竟然还会借尸引诱无双开门放它们进入,它太狡猾了,不得不防。 那人的脚步声已经临近木屋门前,云强脸上的肉一下下抽出着,若不是无双拦着他,他早就冲出去了。 马丫拽着他的手腕让他不要冲动。 第15章死人叩门 那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甚至云强已经可以听到他的呼吸声近在咫尺,只隔了一道木门。 “咳……咳……”那人好像故意发出点动静给木屋里的人听。 无双闭着眼睛倒在炕上一句话也没回,云强和马丫见状也不敢多嘴,只能一左一右埋伏着看这人到底要干嘛。 哐哐哐……那人终于耐不住性子敲响了门。“有人吗?有人吗?能开开门嘛?俺是过道的,山里边狼多,想借宿一宿呀!” “小爷?还真是个人,会说人话呀,应该不是那条狈装的吧?”云强转身问无双。 “嘘!不急,再等等。”无双没有动弹。 “屋里的爷们麻烦让俺进去吧,俺就是个过路的,这大半夜饥寒交迫身后又有狼群追赶,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呀!好人有好报!求求你们了。”那人苦苦哀求着。 “哥?”善良的马丫动了仁慈之心。 无双摇了摇头。 “哎!要怪就怪俺命苦吧!”那人也许看出了无双要把他拒之门外,苦叹一声后就没了声音。 三人还在屋里煎熬着,外边依旧悄声无息没有一点声音,那群狼和那个外来者全都没有动静了,如果仔细聆听甚至都能捕捉到月光洒下的“声音”。马丫和云强相互看了一眼,奇怪,那人难道就这么走了吗?可是刚刚却没有听到他的脚步声啊?怎么没了动静?看来果然是有古怪,小爷判断的十分准确,幸好没有开门引狼入室。 “丫儿,你守着,我去窗口看看情况,咱老这么躲着太憋屈了。”云强是个粗汉子,没有什么耐心。 他走到窗前,再度掀开了木窗一角把脑袋凑了过去,这一眼不看不要紧,刚贴上去竟吓的云强“妈呀!”一声,向后倒退几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人?人?”他呼吸急促大喊着。 “强子哥?什么人?你怎么了?看到什么了?”妈呀把他从地上扶了起来差异地也看了一眼外边,可外边静悄悄的什么都没有。 “是个人,老头,穿着户外探险服,脸色惨白惨白的,我刚才掀开窗户正好看到他那双死鱼眼睛,吓死我了!”云强现在呼吸未平,小心脏扑通扑通蹦个不停。 “关上窗子!今夜无论外边发生什么事,谁也不许开门开窗户!听到没有?”无双瞪了他一眼,若不是他刚才不听自己的嘱咐也不至于吓成这熊样。 “小爷,我看那人穿着很像是探险队的,从年龄判断大概是五六十岁的样子,衣服胸口上写了个物探,会不会是他们当地物探大队的呀?”云强问。 无双没说话,只是静静地躺在炕上等待日出。 “我想起来了,爷爷前年说过,那匹死在这木屋里的探险队中,其中就有一位是黑龙江省物探大队的队长,那人岁数刚好跟强子哥说的吻合,他们身上穿的探险服上也写了这两个字。我的天,咱们撞鬼了吧?这怎么可能呢?他们不是已经死了吗?”马丫不可置信道。憋宝人在山里碰到的邪乎事多了,什么古怪生物没见识过呀,可这丫头最怕的就是这些跟鬼鬼深深挨上边的东西,不免爬上了火炕依偎在无双身边再也不敢下地了。 无双坐起身来,活动活动筋骨,然后从背包中拿出了一把香,他把香点燃,放在了窗前的木桌上,嘴里叨叨咕咕着,全都是什么“诸位地仙前辈,我们途经此处无疑打扰各位的清修,请各位务必保佑我们可以顺利寻到圣菇安全返回黑龙屯,回去后无双定会为你们立下牌位,逢年过节供奉不断!” “小爷,要我看这些都多余,妈了个巴子的,人善被人欺,不就是些枉死鬼嘛?大不了咱跟他们拼了!能咋地?咱有枪,就算阎王爷来了也不怕!”云强吼道。 云强就是适合那种在两军阵前做开路先锋的大将,你让他憋屈在大后方不放他出去迎敌几乎等于宰了他。 “强子,耐住性子,山里边有山里边的规矩,这可不是你们的大草原,咱们若是弹药充足我还至于求这些亡魂嘛?” 无双告诉他,如果刚才叩门的真的是已经死了两年的探险队员,那么无疑,他们的灵魂受到了某种外力的影响,或者说他们的灵魂紧紧是雇佣兵的形式,为的就是引咱们开门,他们身后真正的主使者就是那只狈。 无双上次在大草原与这聪明的狈打过交道,回去后也翻阅了许多古籍来查阅狈的性情。但从古至今人类对这种生物的了解知之甚少,少到只有区区几个民间小段子。 其中无双在纪晓岚的阅微草堂笔记中看到了一个很令人费解的段子。说的是一个路人途径关东深山,刚好入夜,这路人只好找了个山中的荒庙过夜。大概是午夜时分,突然庙门外听到有人叩门,说法跟无双他们刚才听到的一样,也是想借宿一宿。 那路人是个精明之辈,上年行走于山中,知道山里的许多禁忌。于是乎他没有说话,而是把脸贴在门缝偷眼观瞧,只见庙外的确站着一个人,这人轮廓有些模糊,再加上夜色正深,他根本无法看清五官,可有一点可以确定,那确实是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山中邪祟。 于是那人想开门迎他进来,但他把手放在门杠上刚想抽出来,突然就听门外那人没忍住咳嗽了一声。这一声咳嗽十分奇怪,就好像是人捏着嗓子发出的一般,根本不是普通人能发出来的动静。 他立刻警觉了起来,他不动声色,悄悄爬上大墙这一看,哎哟,原来屋外那人穿着宽松的大袄子,正好挡住了视线,他背后背着一个毛茸茸的东西,那东西长脸细眼,口中有森森犬齿四颗,眼睛里只放阴光。 那不是一匹狼嘛?但这匹狼不知为何,后肢双腿发育的好像有些不对劲儿,十分短小,根本无法像普通狼一样行走,必须要依赖外力。 第16章探险队遇难 那人也颇有见识,立刻想起来,也许就是传说中的跛脚狼,狈! 他再一看,背着狈的那人脸色惨白惨白的,浑身不住的发抖哆嗦着,好像是突发了什么恶疾一样。 路人想了许久,最终还是没敢救背狈的人。不用说,那人的灵魂已经被狈控制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身不由己。 狈见庙里的人始终不开门,最后在天明前悻悻的走了,而这次,它并不是让那个人背着它走的,而是有一头十分健壮的老灰狼接走了它。那个被夺去魂魄的人就倒在庙门前,等路人出去救他的时候,他早已没了呼吸。 无双看过这个段子后,也找过吉林大学的一位动物学家探讨过关于狈这种东西的习性。但很遗憾,世界上迄今为止还没有一只狈被活捉的案例,所以人类对狈的了解暂时还只处于古代的那些传说和段子的认知程度。 “这玩应这么邪乎嘛?奶奶的,我就不信邪了,一会儿再有人敢来敲门赏他颗枪子吃!”云强咧着大嘴说。 “他应该不敢来了吧?不过咱们不要大意,岭子里的规矩太多了,咱们切莫中了奸狈的圈套,守在木屋之中它们拿咱也没辙。”无双说。 三人焦急地等待着,从没有感觉时间过的如此之慢过,山里依旧是死寂死寂的一点声音都没有,那群草原狼消失了,过路的探险队员也消失了,整个岭子里好像只剩下他们三人是喘气的活物。 “再吃点东西吧?我那还有个干饼子。”马丫把所有吃的几乎都给了无双。 无双倒在炕上睁着眼睛愣愣地发呆看着屋顶不言语。 “哥,你想什么呢?” “你们说有些动物掌握了摄魂的本领,比如狐狸精还有黄皮子,它们可以用自己的体味或者一个眼神就让活人乖乖的沦为它们的傀儡,那这狈是如何摄魂的?” 无双话音刚落,门外又传来了一串脚步声,脚步声很急,这次应该来的是个年轻人。 “妈了个巴子的,我看它们是欺人太甚!姥爷,你等着,我立刻给他们脑袋上钻个窟窿!”云强拎着枪就要开门。 “强子站住!” “小爷!我求您了,我真是受够了!我云强这辈子就没这么憋屈过!不管这群人是个什么东西,我非跟他们拼了不可!你们谁也别拦着我!”云强的暴脾气一上来就好似山岭中暴怒的人熊一般。 “你若出去了以后便不再是我盗门人。”无双也不拦着他,他堂堂盗门魁首如果连自己一个手下都制约不住以后还怎么一同群雄? “我……我……哎!!!!!”云强攥着拳头一拳砸在桌子上坐了下来,他对董家盗门的忠心日月可见。 (很多朋友问,这位誓死效忠盗门的蒙古族壮汉与“盗二”中那位双龙运业的大老板云爷有何关系?他们是不是同一个人。“盗二”中云爷是无双最信任的合作伙伴,这家公司无双战友六成股份。其实这个问题很简单,就是因为年轻时云强对无双的忠心,所以才会得到无双的信赖。未来的云强可是手握东北三省所有地下黑货走私的大枭雄,而现在就是他历练的过程。) 哐哐哐,门外的旅人再度敲响了木门。 “屋里有人嘛?我是物探大队的实习生,早些时候跟同事失去了联系迷路了,这荒山野岭的,能不能在此借住一夜?” 无双没有理会他,把小白抱了过来,摸了摸它毛茸茸的脑门,又从包里掏出来一块大白兔递给了它,小白吞进嘴里,表情十分惬意。 “小东西,吃了我的奶糖就给我干活,去,给我搞定外边的东西。”他给马丫打了个眼色,让她掀开木窗把小白放出去。 “哥?这能行嘛?万一外边有狼小白不是要凶多吉少了嘛?” “呵呵……你把黄皮子看的太简单了,这小东西贼着呢,就算是一千头狼也未必能抓住它!反正都是摄魂,那就比比是狈厉害还是我们的小白厉害了!” 他摸着小白的脑门说,你这小畜生若是不给我争气,以后就再别想吃到大白兔。 小家伙通人气,主子说什么话它都听得懂,立刻眨巴眨巴贼溜溜的绿豆眼学着人的模样表情点了点头,然后噌地下窜了出去。 自从跟小白冲出去后,外边就再没有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而且那家伙也不说话了,屋外又静悄悄的了,就连小白的声音也没有。 “呀,小白会不会?” “别急,你忘了,这小东西都是有百年道行的灵物了,如果连这点小麻烦都解决不了它是怎么生存下来的?你真拿它跟城里人的宠物比嘛?我告诉你,动物的智商可比你想象中要高许多倍,你等着瞧吧。”无双很信任小白。 又等了不多时,就听木质窗板外有个小东西正在挠,传来刺啦刺啦的动静。“放它进来!”无双说。 马丫再推开一个小缝子,小白噌地下窜了回来,这小家伙古灵精怪地,晃了晃小脑袋跳到了无双肩膀上,乖巧地用小爪子不停地挠着无双胸兜要糖吃。 “喂,你任务完成了吗?我可告诉你,不干完活别想吃!”无双拿出一块大白兔奶糖故意在它面前晃了晃,馋的小白直流口水,但无双没有给它,只是故意逗逗它而已。 “强子,这回开门看看吧!”无双吩咐说。 “唉呀妈呀,您可算让我敞开膀子干一票了!”云强以为无双下令让他出去搞大屠杀呢,拎着家伙事推门而出。 无双翻了个身表情十分自信,仿佛云强即将看到的一幕都在他心中预演过了似的。 “哎呀我去?你奶奶的!还团伙作案是不是?再看我?再看我崩了你们!”屋外传来了云强的大嗓门子。“呀?都死了呀?哎?咋不敲门了呢?” “小爷,您快来瞅瞅,门口有五具尸体,都站着不动弹,他们都穿着物探大队的衣服呢。”云强大喊叫无双。 第17章诡异的盗洞 “把他们的尸体堆在一起撒点汽油烧了!别走太远,那群草原狼肯定就埋伏在附近看着呢,火势能暂时逼退它们。”无双嘱咐他说。 云强依计行事,在门口把五具尸体堆放在一着了,瞬间空气中就弥漫起一股屎臭味,火势冲天而起,吓的躲在附近草丛中的一百多匹草原狼向后退去几十米远再也不敢靠前了。 “哥,到底怎么回事呀?”马丫还是没看明白。 “这还不简单吗?这五个人就是你爷爷两年前在木屋里发现的五个物探大队的成员,他们的尸体想必也就埋在附近,之所以两年来一直未曾腐烂,是因为咱们这座小木屋下就是一座老坟,坟内阴气旺,这五具尸体借着这老坟溢出的阴气才得以保存了下来。刚才那狈也是急中生智,命令群狼挖出了尸体,然后运用借尸还魂的办法让他们重新复活来敲门,只要咱们刚才敢开门出去,势必狼群蜂拥而上把咱们撕碎。”无双解释说。 “可为啥五具尸体又突然不动了,不受狈的控制了呢?” 无双说这就要问小白了,我虽然不知道狈是用什么办法控制尸体说话和行动的,不过那狈别看厉害,但毕竟是普通生物,至多就是智商较高而已,想斗法它可斗不过咱们的小家伙,别忘了,小白是黄仙,摄魂乃是黄仙的看家本领,小白的气场压过了它,自然尸体就再也不受它控制了。 说到这儿,无双亲自剥开了糖纸把大白兔塞进了小白嘴里。 “天啊!狈太聪明了,这不都成精了嘛?” “狈天性狠毒狡诈,心中毫无善念,老天爷不是瞎子,谁成精它也不能成精,据许多上古传说记载,狈的寿命可达四十岁左右,只要活过四十岁肯定会引来天劫,几乎没有一只狈可以躲过天雷劈顶之灾活下来的。”无双说。 “小爷,那咱现在能走了嘛?”云强过问他。 “强子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急,急性子干不了大事,你瞅瞅吧,那群狼根本就没走,还在草丛中埋伏着呢,你出去吧,只要你出去跨过火堆,你要能活下来我都随你姓。” “哎呀!烦死了!烦死了!这他奶奶的真是活受罪呀!小爷,咱真的要这么熬到天亮啊?” 无双说你要是有多动症闲不下来的话,我给你个好活。他指着自己屁股下边坐着的小火炕说,你把这火炕给我扒了吧。 “啊?”马丫和云强目瞪口呆,以为无双说梦话呢。 “愣着干嘛呀?咋地?不是闲不住嘛?让你干点活你又推三阻四的,我的话是放屁对不对?” “得嘞,您是爷,您说咋办就咋办,那我现在就给您扒了。”他们随身都带着家伙事呢,拆一个泥砌成的火炕还不容易了。 屋里边叮叮当当作响,不出十分钟的功夫小火炕就被云强这壮汉给拆的七零八落的。云强发现这火炕跟普通人家的火炕不一样,它里边没有烟道,当挖到最下一边一层的时候,竟然看到下边露出了一个大窟窿,窟窿里边一股股阴气直往上涌,好像是个地洞。 “小爷,有发现!您瞅瞅。” 这并不出乎无双的预料,当年这小木屋盖起来的是时候其实就是盗墓贼为了隐藏目标而建的,而那群盗墓贼早就挖通了墓道,火炕下边的盗洞直通墓穴深处。估计他们是得手之后才用火坑封闭了盗洞的入口掩人耳目。 可这老坟被挖,下边的阴魂自然是被唤醒了,没了自己的陪葬品那可不是要作祟嘛,所以才有了两年前的残局发生。 无双分析,一般王侯将相的大墓几乎都是好几个入口,那么他们现在就可以从这条盗洞进去,一来看看下边还有没有什么值钱的明器,二来可以寻找其他出口,暂时避过狼群的围追堵截,不得不说是一条上上策。 盗洞打的很均匀,上圆下方,从切口上看这伙盗墓贼的手法很老道,手里边也装备着专门挖盗洞的洛阳铲。 “哎哟?这……这怎么可能?”无双瞪大了眼睛。 “小爷,有啥不对劲儿的呀?这不是盗洞嘛?盗洞不都这么打的嘛?”云强不以为然。 云强不懂倒斗的手艺,他就是个粗人,小爷吩咐啥就是啥,你就是让他现在钻进去把里边的死人给抗出来他也敢。 无双说,你们有所不知呀,这叫阴阳倒掘法,虽然不算是什么正儿八经的手艺,不过掌握这门技巧的摸金校尉可是没有了。普通摸金校尉打的盗洞都是外方内圆,外边入口是正方形的,方便来回进出行动,里边是圆形的切口,好下铲子。而这个盗洞完全是颠倒过来,里边是方的,外边是圆的,这就说明,这伙盗墓贼可不是从上边往下打盗洞的,而是从里边往外挖的。 “啥玩应?还有盗墓贼从坟窟窿里边往外跑的?那他们开始进去时候挖的盗洞呢?咋不从那边走呢?”云强问。 “哥,是不是他们在下边遇到了什么危险,不得已又重新打了一条盗洞出来呀?”马丫想通了。 “理论上应该是这样的说法,从外边切口上判断,这伙人很有经验,绝对是一伙老土夫子,如果连他们都……恐怕那下边的危险还没有完全排除,一会儿咱们下去千万要小心。” 如果从现在的情况判断,刚开始无双的判断可能全都错了,这伙人根本就没有成功,甚至活着从里边爬出来几个都是未知数。这伙盗墓贼生还者逃出来后,心里也惦记着下边的宝贝,又怕留下盗洞给别人铺了道,所以才在盗洞上砌了一铺小火炕掩盖。只是,都过了这么多年了,他为何还不回来呢?要么就是他害怕下边的东西,要么就是他逃出去后没几天就死了。 全东北的摸金校尉现在几乎都金盆洗手了,因为董爷曾经下令,手下人如有再做土夫子被他发现的,立刻砍去双手。可这伙人看样子手法老道,会是谁呢? 第18章化尸粉 “小爷,这可能是个大手子做的活呀!咱这嘎达还有这种高手嘛?”云强问。 “老一辈人几乎都没了,剩下的也就是第二代和第三代,那几号人我心里有数,我不发话他们应该没这个胆子。”无双说。 建国后,许多东北绿林中人不是迁往江南,就是坐船去了东南亚或台湾淘金,大多已经与关东盗门再无瓜葛了。可以说,现在在江湖上,董家独大,只要有点风吹草动给全都逃不过他的一双鹰眼。这盗洞看情况不会超过太多年,而且打盗洞的是个老手,掰着手指头数,全东北能做这买卖的人寥寥无几,敢跨越山海关来关东与董家抢生意的人更是几乎没有。 难道这买卖是当年董爷授权秘密指使的?无双小时候可是集万千宠爱与一身的,姥爷有什么都告诉他,却也没听姥爷做过这笔买卖呀?如果不是董爷授权的,那想进兴安岭林海就必须要经过黑龙屯,马四海又怎能放一群摸金校尉进来呢? 无双差异地看着马丫,想从马丫那儿得到答案。 “哥,你是知道的,耀公曾立下规矩,我们马家人一生一世都守护着兴安岭地缝子不许任何人接近,而且他老人家嘱托,后人绝不可做摸金倒斗的生意,我爷爷誓死效忠他老人家,怎能违背师命呢?哪怕是你姥爷派的人,恐怕我爷爷都不会放过去。”马丫看懂了无双的心思。 是啊,无双的想法多余,当年吴功耀为何让二弟子马四海迁回兴安岭林区居住?还不就是为了守护那道地缝子下边的秘密嘛? “小爷,那您说里边是不是肯定还埋了几个盗墓贼?咱见到他们的尸体不就能判断出到底是那伙人了嘛?”云强用火把照着深邃的盗洞说。 “强子,别动。”无双夺过云强手中的火把蹲了下去仔细辨认着盗洞口的土色。这土色跟普通的三合土有些不同,碎土中好像还掺杂着一些灰色的粉末。 “小爷,这是什么东西呀?” 无双没有回他的话,自己带着一副胶皮手套捏起一抹白色粉末凑到鼻子前嗅了嗅,然后眉头紧锁陷入了冥思。 “哥?这粉末有什么特别之处嘛?”马丫好奇问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种粉末应该是叫化尸粉的东西,这东西有高腐蚀性,可以溶解尸体和骨骼,在古墓中碰到再厉害的大粽子,只要把这化尸粉洒在大粽子身上立刻就叫它化为一滩血水。” “这么厉害?肯定是老外研究的吧?这群老外,没事竟研究这些下三滥的玩应祸害中国人!”云强断言。 “你们错了,这化尸粉早在北宋年间就曾经出现过,绝对是纯粹的国产货。”无双说。 “啊,那可了不得,真是咱中国人智慧的结晶,应该给它申请个专利,变成咱们中国的第五大发明。”云强想摸摸化尸粉到底是啥感觉的,听无双一说,赶紧缩回了手。 “哥,我怎么从没听说过这种东西呀?咱们盗门之中有摸金校尉,这东西既然是盗墓所用,为什么咱们关东的摸金校尉就没有呢?” 无双告诉他俩说,这东西本就不是咱们摸金校尉的,而是搬山道人研制而出,关于化尸粉的配方一直都是秘密,就连当年给皇家挡拆的配药师也不知晓其中的奥妙。 这里边稍微提一嘴搬山道人,既然这名字后边有个道人,那么他们自然就以修道者自居,既然是道士,那肯定视钱财如粪土,为何道士要盗墓呢?搬山道人盗墓之盗那百年老僵尸。僵尸肉对他们来说是无比珍贵的药引子,据说用僵尸肉可以炼制出长生不老的丹药。 自古以来,江湖中炼丹哪家强?肯定是老道,这些老道不但可炼制使人长生不死的药丹,更加研究出旁门左道的邪丹若干种,其中化尸粉就是一种特殊丹药的粉末。 搬山道人与摸金校尉一样,都是盗墓贼的分支,他们行事各有不同,目的也不一样,但过程都是相同的,进入墓道直捣黄龙。 这名字里又为何有个搬山二字呢?传说搬山道人有一口诀,只要搬山道人念动口诀,大山便会自动裂开一个口子,露出山中藏着的金银财宝。当然,这都是传说,若真有这么邪的口诀,他们早成仙魔了。 不过在中国的盗墓史上,除了摸金校尉外,就属搬山道人的名气最大了。搬山道人盗墓一般只有三人,一个师傅,两个徒弟。他们的本领给也都是师徒间口口相传,外人不足道也。 正所谓同行是冤家,搬山道人的本领如此诡异,自然是得罪了同行的摸金校尉,前朝时候,往往发现了一处大墓后,两帮人马都要争个你死我活才肯罢了。不过既然他们是道士,那么还是要以修行为主,民国时,搬山道人逐渐退出了历史舞台,甚至在江湖上关于搬山道人的故事也是越来越少,那些老江湖逐渐把这特殊职业淡忘了。 在千机诡盗中,祖师爷阴阳玄道曾描述了搬山道人诡异本领,无双现在还记得上边记载的那神秘化尸粉的威力。 遇到大粽子,摸金校尉用魁星踢斗,搬山道人用化尸粉,在江湖上个是出了名的。魁星踢斗是摸金校尉的看家绝学,而这化尸粉的制作方法则是人家搬山道人密不外传的配方。 “小爷,那他们还真能搬开大山寻找金银?我咋就不信呢?” “其实我也不信,偌大的一座山梁,就算是沉香救母也得有开山斧呀?他们又不是神仙,这不是痴人说梦嘛!” “哥,我听我爷爷小时候跟我说,搬山道人的后裔现在大多数都迁往了南洋,民国时候好像他们与祖师爷有过一次交手,最后大败而归,这才放弃了咱们东三省的地盘。”马丫回忆说。 “是有这么回事。搬山道人的历史其实不比咱们盗门摸金校尉浅,他们有他们的文化,听说最早的搬山派可以追溯到秦朝时候。”说起搬山道人,无双回忆起了千机诡盗中的记载。 第19章搬山道人 搬山道人的前身与茅山略有渊源,但是因为理念的原因,他们之间也是互相排斥。因为创派的时间比较晚的缘故,继承风水法术并不多,对传统行规彻底无视,被其他门派所排斥,所以极少表露真实身份,以道士的身份周游国内各地,没有太强烈的善恶与民族观念。 机关阵法是其所长,破解坟墓中各类机关很是拿手。风水上只是粗通门道,但与其他三派相差较远。搬山道人行事多独来独往,从不与他人合作。传统武功比摸金强一些,但对付僵尸多用提前设置的阵法,以及自制的各种小型手工武器。他们大都扮成道士活动,正由于他们这种装束,给他们增加了不少神秘感,好多人以为他们发掘古冢的“搬山分甲术”,是一种类似茅山道术的法术。“搬山道人”与“摸金校尉”有很大的不同,从称谓上便可以看出来,“搬山”采取的是喇叭式盗墓,是一种主要利用外力破坏的手段,而“摸金”则更注重技术环节。 可不管怎么说,搬山道人发展到了民国时期,逐渐走向了衰落,因为那个兵荒马乱的年代一切都要靠武力去征服,哪怕是那些躺在地底下的死人,你没有实力也碰不得。他们是修行人,做买卖时候都是师徒三十人,摸金校尉则不同了,他们是江湖人,隶属盗门常胜山。通常摸金校尉做买卖时,都是跟当地的某些势力的利益挂钩的。 尤其发展到了吴功耀这一代,他自己便是盗门魁首,手下盗众最多时已超十万,那是真正的一方大枭雄。形单影只的搬山道人哪里是他的对手呢,所以,被赶出关东也是必然的。 不过三人眼看着这盗洞可就是近些年才打通的,难道搬山道人一脉还健在?而且还敢来关东行走? 这其中的利益关系就不必说了,若是被东北盗门察觉到他们的行踪,结果可想而知。同行之间的竞争很残酷,他们解决争端的方法也很简单,江湖人有江湖人的规矩,一切只靠武力。 “妈的!来我地盘抢食儿吃?这趟买卖做完了我非让麻子叔好好打听打听,是哪个吃了雄心豹子胆,若是被我抓到……哼哼……”无双面露杀机。别看他只有二十来岁,可自小就生活在董家大院,家中中的规矩他太懂了,弱肉强食的道理从小姥爷就一直在给他灌输。 无双最恨小日本,除了小日本外便是曾经同行,搬山,发丘,御岭。这三股势力,都是以前江湖上跟摸金校尉并存的土夫子,但发丘和御岭可是有年头没听说过了,连千机诡盗中记载的都很少,所以与摸金校尉还有些竞争的就只有搬山道人。 为啥说,连面都没见上就如此仇恨呢?中国就这么大,上下五千年里能有多少个皇帝?能出多少个宰相?贵斗,龙斗,天斗就那么些个,挖一个少一个,多一个竞争对手就少分一杯羹,这就好比是让对方从你手里边抢钱一样,能不恨嘛! 看的出,这伙搬山道人从道中退出的很匆忙,很可能背后一直有东西追赶。在他们逃出来后,在洞口附近洒下一圈化尸粉封路,防止那东西从里边冲出来。而后,又在盗洞下砌了这么一铺火炕掩藏盗洞。 从这些情况分析,两年前神秘死亡在木屋中的那个物探队也许就与这火炕下的古墓有关。 “走,下去瞅瞅,咱们眼前只有一条路,就算下边藏着阎王爷等着审判咱们,也得闯一闯。”无双带着二人打着火把,依次钻进了盗洞中。 搬山道人打出来的盗洞很有特点,他们的切口较深,对盗洞内的土质分析很准确,绝不会破坏了洞内的平衡导致塔防。而摸金校尉做事只求一个快,用最快的速度打通盗洞进入摸金,他们不求还有回来的可能,因为摸金校尉的规矩是同一个斗只许下去一次,不管成功与否,天亮鸡鸣前必须出来,再无回头的机会。所以,他们不会考虑走后这盗洞是否会坍塌。 到洞内空间有限,因为云强体格子健壮所以必须他打头阵,他过不去的地方那就必须用洛阳铲重新修一下了。搬山道人打出来的盗洞质量不错,洞壁都很平滑,洞里也没有留下多余的碎土。 “小爷,这下边是不是不对劲儿呀?咋没有闻到坟窟窿里的阴气呢?”云强口中的阴气也是死人身上的晦气。 “你在前边当心点,搬山道人的手艺绝不亚于我们的摸金校尉,当年之所以匆忙撤出盗洞肯定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想必这下边藏着的东西并不是人力可对付的。”无双嘱咐他。 三人顺着搬山道人打出来的盗洞往前爬了二十来分钟,盗洞中什么线索都没有留下,一直向斜下方延伸着。 “呀?这咋回事?”爬在最前边的云强叨咕着。 “怎么了?”无双赶紧问他,生怕这个蒙古族莽汉触碰到什么机关,你让云强打架行,可是摸金倒斗是个细活,不是他擅长的。 “小爷,前边是个石板,盗洞延伸到这里就九十度拐弯了,这边的盗洞好像是顺着这块石板挖的。”云强说。 “你不用管它,哪里有盗洞你就往哪走,记住了,一旦有什么特殊发现第一个告诉我,别下手。” “哎,您放心吧,我不是大手大脚的人。”他信誓旦旦说。 无双咧着嘴苦笑,心道你还不大手大脚?那大脚丫子穿的都是47号的鞋。不过云强最大的优点就是对无双唯命是从,绝不自己胡乱做事,这也免去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不像陆昊天。 无双顺着这条盗洞也爬到了拐角处,他特别注意了云强提到的那块石板。石板触手冰凉,用火把照过去会发现石板是用无数块墓砖所组成的,并且在表面还刻有神秘纹路。这纹路无双从未见过,十分古怪,不像是古墓中常有的云纹和回纹,更加不是人物和动物,显得杂乱无章,没有任何顺序感。 第20章巨型山魁 “哥,这咋有道墙呢?”马丫问他。 “这是幕墙,也就是支撑和包裹下边墓室的,就好比是咱们正常人家的屋顶一样。” “啊?天啊,这下边要真是个墓室的话,那也太大了吧?你看,光是幕墙就这么大的范围,哥,你说下边会不会是哪朝皇帝的龙斗啊?”马丫问。 “从风水学角度看,此处虽然适合建造冥宅,但还不足以卖帝王,它不是一处龙脉,而且古代人生活在兴安岭区域的也就是东胡,契丹,女真,除女真外,其他民族不是很崇尚风水学。”无双解释说。 “那这是什么纹路呀?” 无双摇头说:“我也不认得,我甚至怀疑这下边是不是个墓葬,少数民族的丧葬习俗都很有讲究,就连一块墓砖上的花纹都要严格遵守当朝的礼法规格,一般3品以上的大元丧葬所有墓砖都是皇帝赏赐的。从目前我掌握的情况看,还没有一朝一代有这种纹路的墓砖出现过。” 这时就听到最前边的云强大喊:“小爷,您快来瞅瞅,我这儿发现了一个东西,唉呀妈呀,这是啥东西的骨头啊?” “强子,你那么大体格子挡着我也个过不去呀。” 云强说,咱们刚才走过来的这片范围其实是下边的一个长方形墓室的两边,一个宽边一个窄边,现在我这边已经到尽头了,这里有个缺口,里边黑乎乎的,好像是个天然的岩洞,这怪物骨头就在在入口处,手骨还搭拉在墓室的缺口边缘处呢。 “你先别着急进去,来,给你手电,先照照墓室里边的情况,确认安全,没有活物咱们再进去。”无双把手电递给了他。 云强接过手电,用狼眼手电强劲的光束照了进去。 “唉呀妈呀,小爷,这里边嗷嗷大呀。” “安全嘛?”无双问他。 “暂时没见着啥活物,洞里边好像有几条铁链子,也不知道锁着的是啥玩应,还有几个石头屋,锁链锁着的就是这石头屋。我能进去瞅瞅嘛?” “你先把你的******给我让开。”无双从后边推搡了他一把。 “哈哈,强子哥你太胖了。”连马丫也笑话他。 “妹子你懂啥,咱蒙古汉子没个150斤分量那叫男人嘛?这样的男人也就配当小白脸。” 无双说,是是是,一百五十斤以上的壮汉是当不了小白脸了,有这体格子你都可以去扛大包搬砖头了。 他跳进盗洞联通的这个缺口,里边是黑漆漆的墓穴,无双无法判断这空旷区域是否是真正的主墓室,只见空旷区域内几乎什么都没有,仅在空中出现无数条粗如小臂的锁链,锁着靠在左右洞壁的一共八间石室,那石屋子外没有任何记号,没有门,没有窗,只有几个很细小的孔洞,好像是起到通风作用的。 马丫也从盗洞中跳了出来,她跨过被前边搬山道人凿开的缺口却发现一堆惨白惨白的骨头架子正搭在上边,吓的她赶紧跑到了无双给身边拽住了他的袖子。 “哥,这是什么呀?会不会就是以前下来的那个搬山道人的尸骨?”马丫都不敢正眼瞧。 无双刚才进来前已经仔细看过了,随着这堆白骨有些奇怪,不过既然这东西已经死了就暂时把视线挪开了。 这堆白骨很像是人的残害,它跟人一样,有头颅,有脖子,有胸腔有四肢,有手有脚,所有骨头几乎都保存的十分完好。但是唯独没有衣服。假设这就是被下边脏东西追赶的搬山道人的话,那么最起码他身上应该穿着道袍,背着他们倒斗的一些法器和丹药,怎么可能是裸尸呢?难道他的衣服被什么东西给剥了? “小爷,您瞅瞅,这东西脑袋大的吓人呀,比我脑袋都大好几圈,您再看看,它的手脚骨骼出奇的长,就像是钩子似的,会不会电视里演的大猩猩呀?”云强判断说。 这堆白骨确实有问题,无双命令云强带上手套,把这具趴在洞口的白骨摊放在地上,重新按照人体各部位拼凑在一起,因为这东西是弯腰搭在缺口处的,许多骨骼已经散落下去了,无法判断这东西原来本身的样子。 云强不大会儿功夫,就按照人的模样把它拼凑完整了。 三人驻足仔细观瞧,这东西生前身高大约一米八左右,跟一般成年男人差不多。不过拼凑完整后,他们发现,不仅仅这家伙的脑袋大,而且它的上下颚张开后,嘴也是出奇的大,无双把它上颚骨抬起来一看,这家伙的牙齿非常锋利,几乎跟狼的四颗犬齿差不多,更奇怪的是,这家伙嘴里边长满了这种锋利的牙齿,口腔完全打开后,甚至都已经拉开到了两个腮帮子下边。 它嘴大,牙齿锋利,是掠食性动物。 这东西还有尾巴,尾巴有半米左右长,大概拇指般粗细,尾巴骨上分布了许多可以弯曲活动的关节,生前这家伙可以依靠尾巴的灵活调整身体平衡,像猴子一样自由穿梭在林地之中,如果有需要,它甚至还可以依靠尾巴调整平衡和方向在水中畅游。 “我的天,这啥怪物呀?爷儿?会不会是野人啊?” 这东西的尸骨下边压着许多棕色的绒毛,这是这家伙身上脱落的毛发,可以试想,这家伙活着的时候浑身都长满了这种棕色长毛,用此来抵御大兴安岭冬日的严寒。 “山魁?怎么会有这么大个头的山魁?”无双左右看了看,生怕这洞中哪个角落里还躲藏着这种凶残的掠食动物。 “哥,啥叫山魁呀?” 无双说山魁是一种大型狒狒,是迄今为止发现的体形最大的狒狒,咱们亚洲的山魁一般都不会超过1米,通常分布在云南原始森林之中靠捕食鸟类和其他较小的猴子为食。 山海经中曾经提到过说九州大地中曾生活着一支奇怪的人种,他们身高6尺,周身长毛,口生利齿,性情残暴,喜群居,善攀爬,四肢粗壮有力。后来研究发现,山海经中说的这种怪物就是就是现在的山魁。 第21章囚室 当然了,山海经中也很可能夸大了事实,毕竟那里边技术的上古怪物太多了,迄今为止里边说的那些上古神兽还没人见过呢。 不过生物学家们倒是曾经在一些较为寒冷的区域发现过类似于山魁的尸骨,从尸骨的大小判断,跟山海经的记载几乎吻合。 “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大个头的山魁?”无双疑惑着。 “哥,你看,咱们左手边有个石室,好像只有这个石室的锁链断了。”马丫拽起一根粗如小臂的断裂锁链说。 无双接过锁链一边,这链子可够沉的了,光是这一段就足有几百斤重,他只能勉强拽起来最前端的部分来,锁链的碎裂处还留着不太整齐的切口,看样子应该是用锯子拉断的。 “也是是当初那匹搬山道人弄断的,他们在第一间石室里不知道发现了什么东西。”无双绕过第一间石室,走到了后边,这石头屋子没有窗户,没有门,在它屋后有一个小道闸,道闸上有一层金属铁皮,如果分析的没错的话,这条铁链刚好是勒紧了道闸的铁皮。不过这石室的铁皮已经破裂了,露出了一个大约半米见方的口子。无双把脑袋凑近,发现这里边一股腥臭味扑鼻。 他用手电一照,石室里边有一具白骨,白骨腐烂有些年头了,表面的血肉只剩下一层暗红色的肉膜,内里好像还有几只驱虫在拼命地咀嚼着。 这具尸体附近有一根纯铜打造的柱子,柱子很粗,足有一口水缸那般粗细,柱子上下分别是四根稍微细一点的铁链,看上去好像是铐子,不过铐子早已被犯人挣脱断裂。 “这应该是一间囚室。”无双判断说。 “小爷,您看,这只山魁好像比外边那是小一号啊?”云强问。 无双说这应该不是山魁,他外边有衣服,很明显是件褪色的道袍,你看,他背后还背着一口八卦镜呢,这应该就是第一个进入这间囚室的搬山道人,只是不知道他到底为何死在这里,按理说,他的师兄弟们就在左右,为何没有救他呢? 这个缺口很小,仅有不到五十公分,无双想钻进去一探究竟有些为难,不过也许马丫瘦弱的身材可以一试。 马丫弯腰钻了进去,小姑娘胆子不大,没敢往里边走,只是用火把照亮了那具骸骨让无双辨认。骸骨并不完整,它只剩下一半,他的上身骨骼大多数已经断裂,胸腔里的骨头继续全都不剩,整个头颅也消失了,伤口是从脖子处发现的,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直接扭掉了脑袋一样的创口。 “天啊,太残忍了!他的脑袋被揪下去了,哥,是山魁干的嘛?” 无双说,当时应该是这个情况,这人是搬山道人中的小师弟,在他们其中的位置并不高,所以这些危险活师傅都派他来做。他们原以为这石室中也许装着的是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所以就用锯子弄断了铁链和道闸上的那层铁板,这小道士因为身材矮小所以钻了进来一探究竟,但没想到,铜柱子上就锁了一只山魁,那山魁力大无穷,普通链子根本就锁不住它。 那怪物见有人打开了最外层坚固的束缚,于是使劲力气挣脱了手脚上的链子,冲过来一击致命,直接把小道士的脑袋揪下去了。其他同伴一看此物力大无穷并不是他们人力可对抗的生物,于是趁着山魁正在啃食同伴头颅的时候匆匆逃了出去,并在沿路撒下了化尸粉。 那被放出来的山魁本想追赶,但却在洞口处沾上了化尸粉,最后血肉全被化尸粉腐蚀,只剩下一具残害。 “丫儿,你找找他身上,看看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搬山道人最值钱的就是他们的丹药和炼丹的秘诀,如果咱们能得到这些,那以后,全天下的斗如履平地。”无双说。 可马丫就是个小丫头,平时在山里打猎可以,但这些鬼鬼神神的邪乎玩应哪里是一个丫头该做的呢。她闭着眼睛,蹑手蹑脚地摸索着死尸留下的道袍,很遗憾,袍子里边什么都没有留下。自然的,这小道士在同伴之中地位较低,随性的重要东西肯定不会放在他身上。 “哥,啥也没有呀?” 无双怕这石室中还藏着什么危险,早早的就让马丫退了出来。现在附近还剩下三个石室没有看过,但这三个石室全部用粗如小臂的铁链锁着,他们又没有带足够的工具,所以想打开可是太难了。 “小爷,如果按您的说法,难道其他三间石室中也是关着山魁嘛?”云强问。 “应该不会错的。这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古墓,如果说这里边最下边有一口棺材的话,那么前边四间石室中的山魁,肯定就是这神秘墓主人的守关兽了。能用四只山魁做守关兽的,想来必定是北方蛮夷民族的首领。”无双说。 “我觉得我就够野蛮的了,看来这位墓主人比我还变态,活人殉葬也就罢了,弄这么多怪物在这儿干嘛?你说锁着它们,它们又出不来,真要是有盗墓贼光顾进来不也是没用嘛?” 云强这句玩笑话倒是提醒了无双,四只被铁链子锁住的山魁根本无法守护棺墓,那墓主人把他们锁在这里有什么用呢? “丫儿,你先别出来,你去仔细检查一下,这间石室中还有没有其他机关。”无双对马丫说。 马丫极不情愿地转过身去,用火把照亮了整件石室,这石室的面积不大,视觉所到之处没有任何古怪。 “哥,什么都没有。”马丫说。 “奇怪了,那它弄这四只山魁是干嘛的?山魁……囚室……牢笼……锁柱……对了,丫儿,快去看以前锁山魁的铜柱,上边必有古怪,找到后千万先别碰机关呀!”无双如梦初醒道。 果不其然,就在这铜柱子顶上镶嵌着一面铜镜,铜镜是面朝里的,从外边看很不起眼,要不是无双提醒,马丫根本主意不到。她用刀把那面铜镜从铜柱子上抠了下来,这小铜镜也就是一个巴掌大小,正面早已是锈迹斑斑,一点影像都看不到。 第22章秦王八镜 “是什么东西?”无双问。 “是面铜镜,你说的是这东西嘛?” “应该是的,你拿出来咱们研究下。” 马丫把铜镜放在手中,好奇心作祟不免多看了几眼,顿时就犹如晴天霹雳一般怔在当场一动不动了,她的双眼圆瞪着,小嘴微微长着,好像在铜镜里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画面。 “丫儿,别看铜镜!你忘了上次的教训嘛?”无双大喊。 “哥,这里边有个人……在对我笑!” “别看,快,把它翻过去,记住,你看到的一切都不是真实的,都是幻觉,是古墓中的脏东西在借助这面镜子魅惑你的心神。”无双提醒她。 上次,她和蓝彩蝶也弄了一面这样诡异的镜子,险些被镜子里的妖邪魅惑心神,那一幕至今她还历历在目。 马丫从石室中钻了出来把铜镜递给了无双,无双并不敢翻过来去看,只能从镜子背面判断这东西的出处。这面镜子的制作工艺并不复杂,甚至背面连一点纹路也没有,外边也没有以前皇室贵族使用过铜镜上镶嵌的珍珠碎玉,它太贫民化了,如果把它放在地摊上,很难与古铜镜联想到一起,恐怕给10块钱都是多余的。 “小爷,会不会是一面照妖镜啊?道士们不是都喜欢用这法器嘛?”云强问。 无双摇了摇头。“小搬山道人进去后可能还没来得及去观察石室中的情况就被挣脱枷锁的山魁夺去了性命,不可能是他留下的。800而且,这镜子不符合照妖镜的特点,照妖镜一般背面都刻着许多咒语,你们看看这面铜镜背面什么都没有,表面凸凹不平,根本没有打磨过,制作工艺太差了。” “哥,既然这间石室中藏着一面铜镜,那么肯定其他三间里也都有一面,凑齐四面铜镜会怎么样?” 无双说,不知道,可能四面铜镜中隐藏着一个秘密,也许咱们再往前走,找到这古墓中的墓主人棺材一切谜团也就揭开了。 无双把这面古怪的铜镜拿着手中,不经意地,手指摸到了铜镜背面侧上方的位置,那个地方触手感凹凸不平,像是一道道沟壑组成,他细看之下,发现这竟然是个字符,它应该算是象形文字了,字体并不繁琐,如果无双没有猜错的话,也许是个“地”字。 “是甲骨文!看来这面镜子可追溯的年代至少是3000年前!” “唉呀妈呀,小爷,那是不是嗷嗷值钱呀?” 无双拍了云强一巴掌说:“这可不是值钱不值钱的事了,咱们中国文玩行当里,只允许藏家收藏唐代之后的铜镜,像这一面属于违禁的,必须要上缴国家的。你还敢卖钱?你有几颗脑袋呀!” “那有屁用啊,扔了得了,免得再弄出啥邪乎事。” “强子,以后可不能光看表面下结论,我觉得这面铜镜的来头肯定不小,别看它的制作工艺很渣,但是光凭它背面的这个甲骨文‘地’字判断,很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咱们中华大地上古时期留下来的秦王八镜之一。” 无双曾听姥爷讲述过关于秦王八镜的传说,这八面镜子来头都不小,那一面都有一段传奇故事。相传,若得到一面铜镜就可一统天下。历史上已经有不知多少人为了秦王八镜而丧命了。如果说盗墓贼倒斗是为了明器的话,那么全天地下最价值连城的明器恐怕就是秦王八镜了。 秦王八镜到底有没有圆形在历史上众说纷纭,不过这东西可不是空穴来风,能引那么多土夫子为其奔命,想必不会是没边的段子。 这八面镜子分别是: 伏羲鉴妖镜:时代:伏羲。可照见鬼魅,不获隐形。 禹皇定海镜:时代:大禹。定海,照见海中怪鱼即一切礁石。 神农辟疫镜:时代:神农。照人可治病,照疟可辟鬼。 秦王照骨镜:时代:秦朝。可鉴五脏六腑筋骨。 鸿蒙三世镜:时代:不详。可看自己前生后世,以及现在的形貌。 轩辕磨镜石:时代:黄帝。黄帝磨镜之石,鉴之容颜不老。 盘古开天镜:时代:不详。巨大石镜,能穿梭时空。 混沌归元镜:时代:不详。可重整日月乾坤。 据千机诡盗记载,每一面铜镜背面都有对应的一个甲骨文符号。分别是:降,海,渡,骨,修,石,天,地,真。 历史上,关于这八面铜镜的传说简直太多太多了,段子最多的,流传最广的那就属秦王照骨镜了。世间凡夫俗子对它的追逐一直延续到了清末,最后流失海外,一直到今日,它依旧下落不明。 无双怀疑,这面背面刻有“地”字的铜镜有可能就是盘古开天镜。那么,如果这面判断的话,区区一间锁山魁的囚室中就有一面神镜,是不是其他三间石室中也都各有一面呢?这四面铜镜又是干嘛的?只是用它来镇压山魁的嘛?这显然太奢侈了。 这古墓的真正主人又是何人?是什么人可以凑够秦王八镜中的四面?无双站在原地愣愣的发呆。 “小爷,时辰可不早了,咱咋办?”云强问。 “哦,我差点忘了正事,心里想的全是这宝贝,走,咱们继续往前,先甭管其它三间石室,咱们的目的是找到其他出口,日出前到达黄泥洞。”无双挥手,让二人跟紧。 “哥,我在这面镜子里刚才看见了一个女人,太吓人了,披头散发的冲我笑。” “你们女人呀,就喜欢照镜子,都告诉你了别看。这镜子是上古时期的,因为它,千百年来不知多少人送命,加上埋在地下这么多年,能没点邪气嘛?”无双说。 “小爷,这破玩应还能是宝贝?可不能出手咱留着也没用啊?” 无双说其实出手倒是不难,麻子叔那边有几条不错的销路,不过它若真是秦王八镜的话,咱就不能这么随便处理了,这东西是国宝中的国宝,万万不可因为蝇头小利让它流失海外,这次买卖要是顺利的话,回去了我得想办法把它充公,放在咱们手里研究不出什么玩应来,甚至我连它的年代都无法判断,白瞎了。 第23章煮尸巨鼎 说话的功夫,马丫本跟着二人走在最后,突然无双发现身后没动静了,回头一瞅,马丫停在原地正直勾勾地看着对面一间被铁索锁住的石室。800石室并不是完全密封的,正面还有几个被凿穿的孔洞,那是用来给里边山魁透气用的。马丫的眼神就落在那些孔洞上,好像发现了什么。 “丫儿,快走呀?发什么呆?”无双很讨厌,故意拽了下人家乌黑的大长辫子。 “哥,那里边好像有东西!”马丫指着石室墙上被凿穿的几个孔洞说。 “小丫儿,别扯淡好不好,都这么多年过去了,那山魁还能活着?我咋就不信了呢?它们是动物,又不是神仙,在里边不吃不喝的,能活上一百岁那都算超自然了,你肯定眼花了。”别说云强不信,换任何人都不信,都这么多年了,除非它们成精了,怎么可能活下来呢。 他话音未落,突然就听那石室中传来一声闷响,巨大的冲击力震得整个洞穴都为之一颤。三人相互扶着大惊失色,抬眼一看,哎哟,那些被凿开的孔洞里竟然有一双阴森的眼睛正在窥视着他们,那东西的眼神十分可怖,闪烁着血红的凶光,若不是有坚固的石室和精钢锁链的束缚,恐怕都要冲出来把三人撕碎了。 “我靠……看来丫儿说的没错,这里边的山魁还没死呢!幸好咱们没有像搬山道人那么重的好奇心,这要是打开了锁链,岂不是也要身首异处了?快走快走,可别激怒与它。”无双吓的出了一脑门的汗,赶紧带着二人往洞穴深处而去。 洞穴前边出现了一口大鼎,是一口三足青铜巨鼎,足有三米多高,锈迹斑斑的表面刻着许多甲骨文,密密麻麻的。 “这玩应要搬出去是不是值钱呀?咱论甲骨文的价卖也能不少吧?”云强问。 “强子你又犯浑了,凡是跟甲骨文靠边的古董你想都不用想,根本没法在市面上流通。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巨鼎上的文字应该就相当于墓主人的墓志铭了,可惜,这一个个跟小蚂蚁似的老子也看不懂,咱没带拓本,也没带相机,这东西如果带出去的话肯定能引来世界考古界的轰动。”无双用手拍了拍巨鼎,刚一触碰到铜鼎赶紧又把手缩了回来。 “我擦,热的?这玩应……这怎么可能呢?难怪搬山道人冒着天下之大不违下来碰运气了,看来这古墓之中的秘密还不少。” 巨鼎外层的温度也不算烫手,大概有四十度左右,不过可是隔了一层厚厚的铜皮呢,里边的话,少说也有七十度了,虽不至于沸腾,但这古墓最少也有千年的历史,千年后,鼎中的水温依旧如此高也算是千古奇谈了。 “也不算热,您等着,我爬上去瞅瞅里边到底是个啥东西。”云强摩拳擦掌就要攀爬。 无双赶紧把他拽了下来说,你可给我省点心吧,咱这次下来跟那群搬山道人的目的不同,趁早找到出口离开这里,不能耽误了买卖,待日后又都是时间来研究它。这次我没有带专门的倒斗工具,万一出了乱子不好收场。 云强无奈,只好跟在无双身后绕过那巨鼎。就在三人绕过巨鼎打算往石洞深处走时,就听身后的巨鼎之中发出一声奇怪的动静,那动静冷不丁一听直吓的三人脸都绿了,那声音略带震动频率,就好像一个临死前的人拼劲了浑身气力想要嘱托亲人最后一句话,但他的力气又不足以吐出半个字,情急之下他只好张着嘴,倒抽一口气,那股气在经过喉咙时震动的声音。 马丫当场就吓愣住了,云强的反应更夸张,那奇怪的动静一响起,他竟立刻拔枪朝声音的源头连续开了几枪。 “奶奶的!什么玩应敢在老子面前作祟?老子一枪崩了你!”他大喝一声。 说来也怪了,还真是那么个礼儿,啥东西都怕不要命的,云强连开三枪加上这一嗓子喊出去,青铜巨鼎里的东西被吓的收了声音再没动静了。 刚刚突如其来的情况也给无双吓了一跳,一直到云强开枪他都没反应过来咋回事。 “那是什么东西?你俩看清了吗?” “没有啊,那啥动静啊?真他妈渗人,您说这巨鼎里边是不是煮山魁的呀?这么多年山魁还没死?去他大爷的,可别再蹦出来!” 无双说别怕,要出来早就出来了。 “奶奶的,他敢吗?我刚才三枪肯定都打中了,这不没动静了吗?小爷,这耍横的也不怕不要命的!只要它敢出来,我云强就让它知道知道我们蒙古族汉子的厉害!”云强逞能道。 “吼……吼……”突然,那古怪的抽噎声又响起了,这回三人齐齐地转身抬头朝巨鼎上边看去,三人眼睛瞪的老大,眼珠子都差点没掉出来,天呐,铜鼎上方的鼎口上边缘处竟趴着一个人,那人面目狰狞,半拉身子露在外边,身上血肉模糊全都是水泡,它拼命地往外爬着,好像是在向三人呼救一样,但喉咙里却无法发出声音,只能传出那种可怕的抽噎声。 “尼玛……活尸!” 云强也傻眼了,张大了嘴就这么看着不知如何是好。 “强子,打死它!快点!”无双命令。 云强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枪口对准那家伙的脑门嘭地一声扣动扳机,他枪法很准,一击致命,子弹直接穿透那家伙的脑门把它掀翻进了巨鼎里,再也无法爬出。 “吼……吼……吼……”这时,那令人听了头皮发麻的抽噎声越来越密集,青铜巨鼎鼎口处竟然突然爬上来无数具只有半拉身子的活尸,他们拼命地向三人伸出血肉模糊的手臂呼救,喉咙里发出一阵阵抽噎声,眼中尽是哀愁与无辜。 “小爷咋整?全干死嘛?”云强没了主意,眼看着那群家伙是越来越多,这口巨鼎就好像是一口大锅一样,而这些半死不活的尸体就在没有完全沸腾的水中煮了千百年,折磨了他们千百年。 第24章地下暗河 “干……干你妹呀?快跑!”那群被煮的只剩下半拉身子的活尸竟然已经开始从巨鼎上爬了下来,他们下半身几乎已经被里边的伴热水泡的只剩下白骨了,这么多年来终于见到有活人了,哪怕是挨上对方一颗枪子那都是一种解脱,他们拼命地挣扎着,使劲儿向外爬,靠着上肢双臂的支撑从巨鼎鼎口攀爬而出,然后掉在三米多高的地上,摔的他们下肢骨头七零八落的,但他们的下半身早已没有了疼痛感,还在靠着两条血肉模糊的胳膊向前趴着,一点点靠近三人。 云强端着枪一边掩护无双和马丫一边向后开枪,不知打死了多少活尸,但巨鼎之中还在不停地往出爬活尸,简直没有尽头,根本杀不光。这群活尸的生命形态很古怪,下半身都已经全部拦在了巨鼎之中,腰身之下几乎是空的,但却依旧无法死亡,他们一个个拼命地向三人这边爬来,喉咙里发出古怪的抽噎声,像是在祈求他们不要走。 洞穴前边越来越狭窄,最后就听到不远处有地下水流过的声音,三人跑过去一看,刚好有一条地下直流从此处经过,一直流入岩洞的下方,他们已经退无可退了,身后的活尸数量实在太庞大了,根本不给他们来得及反应的时间。 “小爷,咋办?我这儿还有不少子弹呢!”云强摸了下地下泉水的温度,实在是太凉了,兴安岭到了晚上的温度几乎是零度持平,这时候蹦进冰水里他很不情愿,想殊死一搏。热门 “你虎呀?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跳!”无双大喝一声,也不管其他二人同意不同意,拽着他们就蹦进了冰冷的泉水之中。 身体钻进水中顿时就来了个刺骨的透心凉,冻的无双双脚抽搐了起来不听使唤,幸好马丫这丫头皮实,水性也说得过去,把无双又从水下拉了上来。 地下水的水势湍流,三人生怕被冲散了,彼此手牵着手顺流而下,也不知是漂了多久,反正最后冻的三人浑身一点血色都没有了,然后身体被冲到了一处浅滩上这才止住。 马丫和云强游上岸,奋力把无双拽了上去,无双水性不好,跟旱鸭子也没啥区别,漂了这么长时间可是灌了一肚子凉水,就像一条死鱼一样趴在岸上不住地咳嗽,最后肚子里的积水还有刚才吃那点东西全都吐出来算是好受多了。 “咳……咳……”他还在干咳着。 “哥,你没事吧?”马丫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把他上半身托了起来。二人抱在一起本应该彼此有身体相依的温暖,但他们都冻透了,都在不住地打颤,一点活人的体温都没有。 无双强支撑着坐了起来。“我没事,强子,快,你背包里有火把,先点着了看看咱们在哪。” 也就是云强体格子好吧,换做任何人现在早就没有力气了。他打开背包,从里边拿出一捆无双用油纸提前密封好的火把点着了举在手中照亮了岸边十来米范围内的区域。 他们还没有走出这个天然石洞,现在应该是处于古墓的最深处,这里四周洞壁到处都刻着许多甲骨文字。岸上堆放着不少用碎石组成个的图腾,每一个图腾正上方还倒插着一把生满铁锈的利剑。这些图腾虽然是用石头堆积而成的,不过石堆的颜色却泛着殷虹。 云强顾不得再往前观察,连续又点着了几根火把放在了地上,三人此刻浑身已经湿透了,里外好几层衣服粘在身上实在难受,必须趁着还有火把赶紧烤干了。 “妈的,今天真倒霉!这里边到底是啥地方啊?怎么会藏着那种怪物?晦气!”云强把身后的背包重重摔在地上发泄着情绪。 “能活着跑出来就算是幸运了,丫儿,看看还有多少吃的大家分一分,赶紧补充热量,要不然会感冒的。” 马丫这次带的干粮不多,三人本以为这一晚上基本就可以搞定黄泥洞中的圣菇肉,根本没有带太多辎重,这些可好,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被一群草原狼驱赶进了上古时期留下的神秘古墓。带来的干粮也只够吃这一顿的了。吃完了后,再遇到啥突发情况可就要当饿死鬼咯。 马丫生怕无双吃不饱,自己那份没舍得吃也递给了他。这就是乡下丫头的淳朴和善良,如果是蓝彩蝶,也许她不会这么做。 “你吃你的,不用管我!咱们三要是有一个体力不支最后掉队我也不能丢下他不管,反而,你们不吃饱了会成为大家的累赘,别愣着了,吃吧!还等我喂呀?”无双把所剩无几的干粮分成了三分,云强多一点,自己和马丫平分。 “小爷,我带来了马奶酒,您先暖暖身子,你俩吃你俩的,我往前走探探路!”云强的衣服差不多干了,说干也不算干,温度有限,现在也就是勉强拧不出水了,仗着他体格子好,再恶劣的环境这蒙古族汉子也是一马当先。 “哥,刚才那是什么东西呀?是人嘛?下半身都烂没了,怎么还活着?”马丫一边啃着干粮一边问无双。 无双说那青铜巨鼎中溶液肯定是有问题的,也许那溶液中含有某种化学成分,里边有足够的营养可以供给给生物,让他们从血管里吸收至体内保持生命形态。咱们这趟买卖为啥要取圣菇肉?因为圣菇这东西里含有一种很特别的剧毒,吸入毒气的人,身体不老不死,不疼不痒,但灵魂却会被它彻底消化掉,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我怀疑,也许圣菇这种神秘生物在上古时期就有,古代人对它的了解比咱们现代人还深,一些巫师提炼出圣菇的体液,用这种特殊毒液煮活人,这样一来,巨鼎中的活人就在其中半死不活地煎熬了若干个世纪,一直到今日咱们闯入才打破了他们的平衡,他们刚才其实不是想杀咱们,而是希望咱们能给他们一个了解。” 第25章巨大的牢笼 “哎!他们真可怜,是谁那么狠毒呀?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残忍的酷刑?” “这就是原始社会,原始社会的人命贱如草芥,跟现在的猪牛羊也差不多,奴隶主死了,他生前的奴隶自然就要陪葬。好了,你别可怜人家了,还是想想咱们怎么办吧。这石洞的范围远远超出我的想象,刚开始时候我还以为它就是一个大型墓室呢,现在看来,咱们看到的只是墓穴的前端,这地方指不定能延伸到哪里呢?咱们要什么时候见到太阳都说不定。看看现在几点了。” 马丫说现在已经是后半夜两点了。 “看来今天咱们肯定是无法带走圣菇了,是我错了,我不该冒险钻进这老坟底下,要是咱们就乖乖地困守木屋,那群草原狼拿咱们也没啥办法!”无双懊恼不已。 马丫安慰着他说,这也不是你的错,毕竟咱们谁也无法估计这老坟到底有多深,通向哪里。来都来了,反正你到哪我俩就跟你到哪。 无双勉强露出一丝微笑把这懂事的丫头拥入怀中。 “小爷,丫儿,你俩过来,我这儿有发现。”前方传来云强的大嗓门子。 二人熄灭火把赶紧跟了上去,不远处,云强正举着火把照在洞壁两侧上。作用洞壁出现了许多骸骨,这些骸骨身上穿着袍子,被人用钢钎钉在了洞壁上,虽然已经烂的只剩下白骨,但他们骨骼发出的肢体语言却是十分痛苦,他们的身体扭曲着,五指张开,死前肯定挣扎过,也许是被人活活盯死在洞壁上的。 “这么大?”无双皱了下眉头。 这些人类骸骨的确有些大,虽然不似巨人,但每一具骸骨都足有两米出头,如果生前加上他们的血肉肯定要超过两米二的高度。根据现在考古界挖出的一些古代大墓发现的骸骨情况看,古代人的身形确实比现代人要高大,尤其是一千年前的人类,比现代人高的可就不是一点半点了。 拒统计,中国男人现在的平均身高是在一米七零上下,而一千年前发现的男人骸骨都在一米八左右,平均比现代人高出十公分。 如果说向前推迟一千年,人类的平均身高就高十公分的话,那么就说明眼前被钉死在洞壁上的殉葬者至少是三千年前的古人,也就是公元前1000年左右,这也就粗略判断出了古墓的年代。当然了,这还紧紧是从骨骼上判断,要是骨头上加肉呢?两米一?两米二? 甚至无双心里还在大胆猜测,这些身着黑袍的白骨到底是不是人类?还是跟山魁一样是一种大型灵长类动物? “小爷,他们是人,没错,骨头的数量跟人一样是206块。”云强已经把一个骨头架子从洞壁上拽了下来挨个数了一遍。 “如果这石洞是古墓的话,那墓主人的年代大概就在夏商两个朝代之间了。”无双判断说。 “啊?那可厉害了,咱发现的莫不是座千古帝王墓吧?”云强说。 “不会的,咱们中国叫华夏文明,夏商周的政权都是围绕黄河和长江流域建立的,有水才方便种植,有了农作物和粮食才能供给给军队打仗。而北方一贯来讲都是蛮夷地区,他们的版图不会扩充到这里的。”无双判断说。 “哈哈,反正每次跟着小爷出来总能发现点惊世骇俗的东西,这以后我云强要是告老还乡了,都能写本自传了。” 无双说你还是别想告老还乡的事了,咱先从这石洞中逃出去才是要紧的。到时候你有能耐给我写出来一本云强漂流记才好呢。 无双心中隐隐觉得这石洞中越看越不像是古墓,越来越多的迹象表明它更像是在守护一个天大的秘密,四面古镜,山魁,巨鼎,活尸……应该都是为了看守石洞而设置的。它就像是一个牢笼一样把几千年前的那个秘密永远锁在不见天地的地下世界。 刚才那巨大的骨头架子被云强从洞壁上拽了下来,洞壁上本应该留下一个钢钎,但却没有。洞壁十分光滑,这说明那具尸体临死前好像就是死死贴在洞壁上的。 而那层光滑的洞壁明显比旁边要凸出一小块区域,那尸体竟然就这么粘在那片凸起区域上几千年不掉下来,是什么作用力呢?难道上边涂抹了某种黏性物质? “这啥玩应啊?”云强没多想,抄起马刀就戳了过去,不曾想这马刀还没等碰到洞壁凸起的那片区域时,突然就在洞壁表面上竟然出现了一双墨绿色的眼睛,就好像是洞壁上附着着某种生命体一样。 “唉呀妈呀!!!!”吓的云强后腿两步把马丫撞翻在地。 “强子哥!你干嘛呀?”马丫不悦。 “对不住了丫儿,小爷,你们快看,这是个什么东西?还长眼睛呢?我去,怪事年年有唯独今年多呀!” 无双转身一瞅,这就没错了,洞壁上附着着一个神秘动物,这动物的皮肤跟洞壁浑成一色,不仔细瞅根本无法辨认。也许是刚才云强的大手大脚把那家伙再度吓醒了这才睁开了眼睛。 不过这东西体形实在过于古怪,扁平扁平的,就好像是一个巨大的口香糖站在了墙壁上一样,不仔细看可看不出来。 显然,这块“口香糖”太大了,这个凸起的贴在洞壁上的神秘生物大概有一米长半米宽,而且也无法判断到底哪里是它的脑袋,它那一双眼睛正好就长在了正中间。 “吱吱……吱吱……”小白见了这东西的反应很大,它的浑身毛发倒竖起来,跳动地上后腿站立然后张牙舞爪地叫个不停。 无双为了看清这是个什么生物,就打开了手电照了过去,这东西真是奇怪,狼眼手电的光线是烛白色的,灯光打在那扁平的大家伙皮肤上后,那家伙的皮肤竟然一点点变化了起来,最后也变成了跟狼眼手电光芒一样的烛白色了,只是,它那双奇怪的大眼睛瞪的更大了,并且里边的眼仁正在一点点旋转,三百六十度地观察着洞内的情况。 第26章旱地霸王蛭 “哥,这是南方的变色龙嘛?” “不是,这东西我也没见过,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是它吸附着那具巨大的尸体好几千年的,想必这家伙历练很大,嘴上有吸盘。” 无双说话的功夫,就见那扁平的奇怪生物一点点顺着光滑的洞壁滑落下来,然后贴着地面缓缓蠕动起来,它每蠕动一下,身体也不自觉地伸缩了一下,随着它的伸缩,身体的大小也在变换着,全部伸展开来时有成人般大小,缩回后仅有三十多个公分,其身体收缩能力绝对是跨物种的,甚至无双怀疑它的身体是不是由海绵组成的。 “哎呀!不好,是旱地霸王蛭!快离它远点,它顷刻间就能把一个活人的血肉全部吸干!”无双愣了一会儿突然认出了这怪物的学名。 这旱地霸王蛭可不是杜撰的,现实之中它的确存在。它的很多习性与近亲水蛭很相像,都是依靠吸食动物的血为生的,它们属于软体无脊椎动物,体内大部分组织全都是海绵体,行动时可通过海绵体的来回收缩挪动身体。 旱地霸王蛭最早发现在我国昆仑雪山之中,据说是一个探险队走到深山之中在一块千年不化的坚冰之中发现了这个新物种,不过当时他们并不能确定它是什么东西,探险队把这块厚重的坚冰凿了下来带回去研究。 随着坚冰的融化,那东西竟慢慢复苏了过来。因为这个重大发现,两个探险队队员都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后来生物学家研究发现,这种怪物生命力极强,除了高温外,可适应任何恶劣环境,它们的心跳极慢,所以消耗热量也很低,在温度达到极寒的情况下,它们可以进入休眠状态,休眠状态的霸王蛭是零心跳。 大地复苏后,它也会苏醒过来,然后靠着自己皮肤变色功能的伪装埋伏在山野之中,一旦猎物靠近它的身体就会扩展成无限大,彻底把猎物盖住,再用身下强而有力的吸盘来吸食猎物的血肉。霸王蛭的口齿是有毒的,这种毒液渗入猎物体内会让猎物造成长时间麻醉,它就可以肆无忌惮的享受美餐。 吃饱了的旱地霸王蛭体内充满了猎物的鲜血,乍一看皮肤红彤彤的,好像是一个吹起来的气球一样。在这个状态下,它几乎没有反抗能力。不过这种东西很难捕捉,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仅仅是昆仑雪山探险队活捉住一只。 后来,生物学家在掌握了其习性后,又在我国北方极寒地带找到了几只这种古老生物,但因为其善于伪装且危险性极强,一直再没有捕捉到过。 以前的帝王古墓发掘过程中经常会有考古队员遭到墓主人诅咒,一个考古队所有队员白天进入古墓里清理,到了晚上一点动静没有,派人进去一看,只发现几具皮包骨的干尸,这些遭遇无疑全部是在考古工作者清理古墓壁画时发生的。罪魁祸首其实就是隐藏在壁画中的旱地霸王蛭。 兴安岭的憋宝客对这种神秘生物可不陌生。记得小时候马丫跟着爷爷去岭子里寻找一种叫冰仙草灵药的时候就曾在着这种生长在不化冰中的草药附近发想过旱地霸王蛭。 马四海是憋宝老客了,山里边的什么怪物他没见识过呀?他见到霸王蛭的第一反应就是从兜里掏出一包盐,然后没等那行动缓慢的霸王蛭扑上来就已经把一整包盐洒在了它不停变换颜色的皮肤上。没想到这看着庞然大物的大家伙碰到盐以后,竟然身体不停地收缩萎靡起来,盐巴在它身体表面灼烧出一个很小的疮口,但这小疮口开始扩散了,最后竟把它灼烧成一个拳头般大小松垮垮的肉囊瘫软在地上,它身体下边是一滩复仇的黄色液体。马四海说,这些都是它的血液。 其实霸王蛭的血可以治病,国外某些医学机构从霸王蛭体液中提炼除了一种抗白血病的细胞,不过因为霸王蛭太过稀少,所以这种药没有得到批量生产。 马丫当时还很兴奋呢,祖孙俩忙活了一年可能到头来赚到的钱也没有多少,并不是说天灵地宝就价值连城,要看有没有人认。就算是宝贝,天底下没人慧眼识得它,那它就一文不值。但这东西可就不一样了,那是治疗白血病的好东西呀!国际大亨甚至愿意出八位数来购买。 可马四海那时候却说这东西不能卖,旱地霸王蛭的生命力极强,别看它现在被盐巴腐蚀,但它却还没死绝,只要温度适宜,它会重新复活的。采完了冰仙草后,马四海一把火把这个怪物烧成了灰烬。 “盐?你们谁带盐了?”无双听马丫说完后也有了底气,不过他们来的匆忙根本没准备野炊,哪里有人带盐呀! 旱地霸王蛭行动缓慢,可嗅到了活人阳气后还是一点点向三人蠕动过来。它的身体每蠕动一次,都不停地伸缩着,个头是越来越大,三人正商量如何对付呢,再一抬头,那家伙已经近在咫尺,竟比刚才扩大了一倍有余。 而且它扁平的身体已经开始向上支撑,预作扑咬准备了,它腹下露出一个硕大的吸盘,那大吸盘是由无数个小吸盘组成的,每个小吸盘中又是独立的一个口腔,口腔中长满了两排尖锐的小牙。 云强不敢犹豫,扣动扳机嘭地一声巨响,子弹呼啸而出打中了那软绵绵的霸王蛭。云强喜欢用猎枪,威力大,子弹又分散,距离越近杀伤力越强。 “奶奶的,管它是什么怪物呢?先吃老子一枪!有本事爬起来呀?”云强咆哮着。蒙古族汉子粗狂,能靠武力解决的绝不多说一句话,死在他枪下和刀下的冤魂何止十位数呀! “妈的,我收回刚才的话吧!”云强本以为他的猎枪肯定是把旱地霸王蛭达成了筛子,却不曾想,他的猎枪威力不小,但打出去的子弹碰撞在霸王蛭身体上如同集中了海绵一样,虽然子弹的威力把它推飞了出去,但无法对它造成致命杀伤。 第27章千年女尸 那家伙身体表面漏了几个窟窿体液不停地往外流着,一股腐臭味儿弥漫开来,那淡黄色的粘稠液体流了满地。不过没过几分钟的功夫,也不知那家伙体内有什么修复功能,它的体液竟然不往外冒了。 “强子哥,没用的,必须要用盐巴,软体动物都怕盐!你打不死它,它生命力特别顽强。”马丫说。 而这只旱地霸王蛭没有因为遭到重创而放弃自己的猎物,它的身体依旧在向三人这个方向蠕动过来。 无双虽然没有准备野炊的盐巴和味精,不过他喜欢辣,吃什么东西都要沾点辣酱,所以一般背包里都会准备一瓶子辣椒酱。可不是说咱们现在吃的老干妈一类,那是家里老太太手工做出来的,比起来四川辣子是毫不逊色。 “我不知道你爷爷是根据什么原理判断盐可以腐蚀软体动物皮肤的,但是我想辣椒油的刺激性会更强些,咱们试一试吧。”无双拧开那瓶辣椒油,先是用手指蘸着舔了一口,好像十分不舍。然后用力把辣椒油瓶子甩了出去。 那一瓶子辣椒油全都泼到了巨大的霸王蛭身上,辣椒油沾上它身体后立刻让那家伙萎靡了下去,好似浓硫酸一样开始腐蚀起它软绵绵的身躯。 “哎?这玩应有意思啊?看来以后咱出门还得多带点调料啊!”云强傻呵呵地看热闹。 “别看了,快走吧!” 这时,附近两侧洞壁上挂着的巨大骸骨架子突然全都掉了下来砸在地上七零八落。 “不好!旱地霸王蛭全都苏醒了!我可没那么多辣椒油伺候它们!快走!”无双拽着二人夺命而逃,连头也不敢回一下。 好在那东西行动速度非常迟缓,想靠着海绵体的蠕动追上他们可没那么容易,三人跑的气喘吁吁,最后被石洞尽头处的一扇石门挡住了。这石门很低矮,常年潮湿的环境在石门上留下了一层厚厚的青苔。 “强子,试试能不能推开。” 别看云强有劲,可这石门封闭在地下已经有几千年的历史了,下边的滑道恐怕早就被落下的灰尘和青苔堵满了。云强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把手掌扣在石门边缘处发力。 没想到这已经关闭了几千年的石门竟然真的被他给推动了。他根本没用多大劲儿,从心底往外觉得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连他自己都惊呆了。 “我靠,小爷,开了?”他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大手,以为是自己是有啥特异功能了呢。 无双也没料到这扇石门竟然真的被云强推开了,一般古墓中的这些厚重石门尘封了几百年甚至上千年哪里是人能推动的?墓主人会在墓门上做很多文章。是考古队员最头疼的工作。 “哥,咱们是进还是不进?快拿主意呀!那群家伙要追上来了。” 身后,他们已经听到那群巨大的旱地霸王蛭身体贴在地面上蠕动的细微声响了,那声响是由它们腹下无数张嘴中的小牙摩擦在地面产生的声响,那声音就像是人拿着锉去打磨坚硬的岩石一样。如果只是一只还好说,可足有二三十只的巨大生物齐齐发出这个动静来听的人简直就头皮发麻了。 无双来不及多想,赶紧和云强合力把这扇石门全部推开钻了进去,钻进去后生怕那群软体动物可以依靠身体里的海绵体挤压爬进来,赶紧又反手把石门合上了。不到一会儿,就听得石门外,那群怪物的身体贴在了石门表面用腹下的尖牙开始啃食石门。 这边刚刚脱险,无双还没等喘匀了气呢,他打开狼眼本想回头看看他们现在身处的环境,这一回头不要紧,竟把这胆大包天的探险家吓的几乎魂飞魄散。他脸都绿了,双眼瞪的老大,浑身不住的颤抖,定在原地好几秒没回过神来。 “哎呀我的妈呀!”云强一屁股坐倒在地拼命地往后蹭屁股,一时间竟忘了保护少主的安全。 无双到底看见了什么? 就在他转身用狼眼手电往后照的时候,突然强光之下竟在他面前看见了一张惨白惨白的人脸,那是一张女人的脸,这女人披头散发微微睁着眼睛,整个人就站在无双的身后定定地瞅着他,他们之间的距离如果再往前凑一凑甚至就能来个肌肤之亲了。 “呼……呼……呼……”幸好无双胆子够大,刚才突如其来的惊吓也让他的心脏停顿了片刻,然后终于又跳动了起来。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想躲开,又怕那面目狰狞的女人扑上来,可这么直勾勾地看着人家自己确实有点害怕。 马丫是三人里最后一个进来的,原本从狭窄的石门钻进来时,身上蹭到了不少青苔,她自己还用手打撒呢。突然听云强大叫一声也把她吓的够呛。 马丫第一反应就是保护心上人的安全,也没看清狼眼手电照到了什么东西,无双比她高几乎半头,把她的视线全部遮住了。他一步冲上去把无双推开了。 当那女人的脸露在她视线中时,马丫竟然没有惊叫,而是眨巴着大眼睛思考了起来。 “丫儿,别看!”无双怕吓坏了她,从她身后用手遮住了她的眼睛。无双的小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刚才那一刻他整个人都好像静止了一样,什么反应都没有了。 “没……没事……有……有我呢!爷儿,你们躲开!我看看这家伙是活的还是死的!”云强总算总惊愕之中苏醒过来,生怕少主子遇到危险,也冲了上来。 “不用看了,她是个死人。我刚才在她面前没有感觉到她的呼吸。不过这实在是太刺激了,吓死我了!吓死我了!这怎么一点腐烂迹象都没有啊?就跟活人似的?”无双现在还有些后怕呢,都不敢与那具站在面前的女尸对视。 “妈的,今儿真是晦气,不是碰到那些怪物就是碰到大粽子,小爷,这娘们不会诈尸吧?”云强用枪托顶了下女尸,女尸浑身僵硬好似顽石。 第28章上古女祭司 “我哪知道呀?不过古墓中能诈尸作祟的大粽子也常见,倒不算可怕,咱们以前也没少遇见,这女尸身上没有长毛,说明并没有成精,就算诈尸一枪崩了也就是了。” “真邪乎,我还第一次见着保存这么好的尸体呢?您说她有多少年了?能不能有几千年?” 无双说从她的服饰上判断这女尸肯定是要超过汉代之前了,古代人的防腐技术匪夷所思,但能保存这么完整的实属少见,如果不是这么近距离接触我都以为她就是活人呢。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神秘女尸的年份。 马丫突然开口道:“哥,我说个事你俩别害怕。” “呵呵……啥事还有刚才我见着这东西更吓人的嘛?”他苦笑道。 “我见过她!”马丫一字一句说。 “什么?” 马丫说刚才她在石室中的柱子上发现了一面古老的铜镜,她还照了一下,镜子里竟然出现了一张女人的脸,那女人面色惨白披头散发正对着她笑呢。现在回忆起来,那铜镜中的女人竟然跟这具女尸一模一样。 此话一出无双脑袋里嗡地一下炸开了,这太不可思议了,怎么可能呢?莫非说那铜镜镇压着女尸的魂魄嘛?她为什么要笑?是在表达什么嘛?还是在诅咒三个闯入者? 无双的脑袋僵硬地转过来看着云强,云强的反应和他基本一样,也是一脸的绝望表情看着他。这完全出乎无双的意料之外,这几千年的巨大囚室中锁着的秘密远远超出无双的控制范围,如果再往前走,还指不定要捅出多大的篓子呢。 “小爷……要不……要不咱现在回去?还来得及嘛?” “你说呢?那些怪物你来解决?” “我……我宁愿跟那群有生命的怪物掐架。”云强咧着大嘴面露惊惧之色。这还是无双第一次见到云强害怕。 无双拍拍他的肩膀,回头问马丫:“丫儿,你说你在铜镜中看过这个女人,你认识她是谁嘛?” “不认得,镜子里的影像有点模糊,但我确定就是她没错。” 无双站在原地点着烟思考了片刻,然后吩咐云强让他多点着几个火把,尽量使洞穴中的能见度高一些。 “哎呀我去,小爷,您过来瞅瞅,这边还有三死人呢!要不是刚才看见那位姐姐,我非得吓死不可!敢情咱们进来后就一直被人家盯着呢?”云强手中的火把围着石洞照了一圈,分别又在其他三个角落找到了三具僵硬不动的尸体。 这三具尸体与第一具一样,全都是女尸,而且她们的表情也都出奇的一致,浑身穿着均是一个年代的。 “咋地?四大金刚护法呀?”云强问。 无双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刚才经过的有山魁守护的四间石室中分别存放着四面铜镜,每一面铜镜里很可能都镇压着一个魂魄。也就是咱们在这里看到的四具女尸。她们跟这石洞的主人背后肯定有很多不为人知的故事,这里也绝对不会是石洞的最底层,不过我们现在手中只有一面铜镜,想必凑齐四面铜镜会激活某个机关。 “小爷那还等啥呀?咱把那其他三面铜镜搞来试试吧,万一真是啥上古神器也说不定呀!那咱可就发达了!以后兄弟们再也不用过这种刀尖上舔血的日子了!”云强很激动。 “强子,你能别跟陆昊天一样不?动动脑子,且不说那些活尸,且不说霸王蛭,但是石室中锁着的那三只山魁就不是人力能对付的了的。他们力大无穷身手敏捷,你的子弹恐怕还没打中人家,人家就让你身首异处了!再说,咱们此行的目的可不是为了倒斗呀,还有买卖呢,千万别误了交货时间,应该趁早想办法离开这里。” 无双不是对这石洞中隐藏的秘密不感兴趣,他太感兴趣了,他是个探险家,对一切未知事物都充满了好奇心,可他也知道仅凭现在自己的本事恐怕想探索石洞的秘密还有些勉强。那几个早些年进来的搬山道人本领原告与自己却也不得已退了出去,自己何德何能能与搬山道人前辈相提并论呀! 他一心着急离开石洞找到其他出口,带着二人快步往前走,也许是他心事太重了,竟大意没有瞅脚下,脚底下刚好绊到一块岩石上,他没站稳一个踉跄险些摔倒,还是云强扶住了他。 他身体往前倾斜,重心往下降的时候,刚好兜里揣着的那面铜镜滑落出来摔在了地上。而铜镜掉在地上的角度又刚好就是面朝上的。 “哎呀!不好!”无双大叫一声赶紧地头去捡铜镜,生怕那镜子正面照到其他人酿成大祸。 可他低头一看,镜子里哪里是他自己的影像,分别就是刚刚与自己差点零距离接吻的那具僵硬女尸的狰狞面容。 马丫说的没错,那女尸正嘴角上翘对着她阴笑着。 无双只怔了那么片刻,然后不敢多想赶紧捡起那面铜镜把它包裹了个严严实实,尤其是它的正面,这镜子不能照人! 但他并没有注意到,就在他包裹起铜镜的一刹那,一缕邪气顺着那铜镜边缘处缓缓飘了出来,一直飘到他的身后,然后绕着那具女尸的脑袋转了几圈最后从她的鼻子钻了进去。 “小爷,您没事吧?可别把这古董给摔坏了,咱还指望它还钱呢!”云强给无双摩挲摩挲腿上的灰。 “没事,抓紧时间赶路吧!”三人继续往前走。 大概他们离开了十来分钟后,石洞中见到的那第一具女尸的身体渐渐柔软了,也有了热乎气,眼睛中的神魄不再是凝固的了…… 他并没有想到就是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却放出了一个真正从地狱深处牢笼里挣脱的恶魔,这个恶魔也许是他生命中最可怕的敌人。一直到后来,无双与其他伙伴探索兴安岭地缝子时才重新见到了这具邪恶的女尸,她险些要了无双的命,因为她的复活,盗门损失惨重,许多兄弟都为此而丧命,这祸根就是无双亲手种下的。 第29章三号农场 最后这间石室其实就是真正的主墓室,墓室前端是这四位女护法,后边就看到了一口不大的水潭,水潭中的水清澈无比,可以清楚的看见里边有一座尸台,尸台上躺着一个男子,那男子身高八尺有余,长相眉清目秀,两鬓均是苍苍白发,身着一套飘逸的锦缎长袍。他的面容很安详,根本不像是一具死尸,更像是一位沉睡的美男子。 “这是我见过第二个真正的帅哥。”无双说。 “啊?哈哈……小爷您真会开玩笑,咋个意思?您是说最帅的是您自己呗?”云强笑道。 “我可没那么不要脸,我说的另一个是那条公狐狸纳兰鸿。” 这水潭正前方有一个祭坛,祭坛上分别摆着四个石碗,四个石碗里没有任何斑纹和雕花,但摸着手感十分光滑也不知是什么年代的。不过虽然是好东西,但怎么搬也搬不走,那四个碗就好像最早就是在原地烧造的,与地面混成一体一样。 “可惜了,可惜了,奶奶的,为啥好东西咱都拿不走呢!” 无双告诉云强,这四个是成殓人血的,人血都是用来祭祀这位大帅哥的,这祭坛应该还有其他讲究,只要能够正确的举行一场祭礼也许能唤醒这家伙。咱现在没空研究它,就算真明白也不可能唤醒它,这家伙指不定是个啥恶魔呢。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 穿过水潭再往前走洞穴越来越窄了,不过石洞中的气流也越来越强了,这说明前边一定有出口。 果不其然,当无双他们走出这主墓室的时候,在石洞的顶部发现了许多密密麻麻的树根倒插下来,有些树木生长的十分茂盛,千百年来根茎长势疯狂,已经把头顶的岩石挤碎了,抬头就能看到一丝温暖的阳光直射下来。 三人大喜,挨个顺着头顶的树根从石洞中爬了出去。 再次死里逃生众人均是疲惫不堪,倒在岭子里的草甸子上抬头望着暖暖的阳光又是哭又是笑的。为了配合现在的情绪,肚子也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 “丫儿,现在几点了?”无双问。 “6点多了。” “呵呵……行,折腾一宿总算是出来了,也别说咱浪费时间,这不是还顺出来一面铜镜嘛?等我回去找人帮我看看,兴许能出手。” 这个地下岩洞的范围实在是太大了,他们在地下行走了整整一夜,早就失去了方向感,现在根本无法判断处于兴安岭的什么区域。跟谁斗也别跟自己的肚子斗,你怎么抗也抗不住。好在身边有马丫这个小憋宝客。 小丫头从小跟爷爷在野外逛,野外生存能力很强,一打眼就能认出脚下草甸子里生长出的蘑菇哪些能吃哪些不能吃。 也该着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离他们不远处就有条小溪缓缓从山里流出,马丫本想打点水洗洗脸再给无双炖点蘑菇汤,走到小溪前一眼就看到水边上一棵老松树下的土壤在慢慢蠕动,马丫有经验,知道这树下肯定藏着一个哈什蚂子窝。 哈什蚂子其实就是蛤蟆,现在是春天,万物复苏,冬眠的蛤蟆也刚刚从洞内爬出来,蛤蟆这东西一般冬眠都会群居,相互挤在一起用体温取暖。一挖就是一窝,一窝哈什蚂子最少也有几十只。它们饿了一冬天,肚子里没食,即好捕捉又干净,直接扔进锅里炖了就能吃。 背包里虽然没带啥野炊的锅碗瓢盆,不过却有个饭盒。马丫用松菇和哈什蚂子给无双炖了一下美味的天然大补汤。别看没有什么佐料,可无双却吃了个底儿朝天,连一滴汤都不剩。他就觉得这一饭盒的汤简直就是人间极品美味,就算是福义德的大厨也做不出来这个味道。 他其实就是体力严重透支饿疯了。 “小爷儿……您……您慢点,别撑着了。”云强在一旁看的直流口水。 “呵呵……强子哥别急,这山里食材多,有的你吃呢。”马丫笑道。 三人吃饱喝足后开始侦测地形,昨天晚上在地下岩洞中走了一宿,早就迷失方向了,现在也不知道是深处何地,辽阔的大兴安岭林区到了春天漫山遍野都是绿色植被,人处于其中显得十分渺小,抬眼望去仿佛天上的云朵都被映照成翠绿色。 “丫儿,你能确定咱们现在的方位嘛?”无双问她。 “这里树木翠绿长势疯狂想必地下土壤中的水分充足,我们应该是在多布库尔河附近了,我虽然没来过这里,但听爷爷说,多布库尔河下游六十年代时曾有一个林场,那时候住着十几个南方来的知情,不知道现在林场那边还有没有人住,我想我们可以暂时去那边休息一下,从林场出发,三个小时就可以到达黄泥沟。” 三人连续在岩洞下奋战了一个晚上可是早就人困马乏了,兴安岭中白天可不能给打盹,林子里随时都能窜出几只要人性命的野兽。而且这原始森林中多毒蛇,要是被咬上一口恐怕都等不到送进医院就一命呜呼了。 三人手拄着书叉子穿过茫茫林海,顺着多布库尔河一路向北,再翻阅了一道山梁后最终看到了一小片住宅区,说它是住宅区可能有些夸张,它仅是几座盖在林海中央的小木屋,小木屋一圈还用荆棘围起了栅栏防止野兽袭击。 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栅栏外疯狂生长的草木正在入侵这片区域,草藤野草在这面区域中占领了绝大部分面积。甚至木屋房顶上都长出了树芽子。 “可能知青回城以后这里就被遗弃了吧。”马丫说。 “没事,荒郊野岭的,能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就不错了。我听说当时插队在兴安岭林区的知青生活挺苦的,这里渺无人烟,整天都要担心被林子里的猛兽袭击,他们紧靠一台电匣子了解外界的信息。丫儿,你们黑龙屯距离这里算是最近的了,这群知情当时没去过吗?” 第30章镜中的另一半灵魂 “我听爷爷说那群知青刚来的时候还常常去我们屯子用他们打来的兽皮采来的山药换些生活必需品,但到了七十年代时基本就没有联系了,后来,国家又允许岭子里狩猎了,我们屯子才派出几个猎户来看望这些知青。” 无双笑说估计他们都变成野人了吧?当时那个年代确实毁了不少文化青年的前途。 “爷爷管这里叫三号林场,他们生活的区域叫三号大院,也就是咱们现在看到的这几间房舍。” 黑龙屯的猎户们早上出发,一直到黄昏时分才到达三号林场区域。山里边的猎户都很有经验,他们会一路打猎一路留下方便日后屯子里人经过休息的木屋,每隔一段路就会修一座这种简易的小木屋。岭子里也分布了几个小村寨,有些是少数民族,比如鄂伦春人,蒙古族人,还有满人等等。 猎户们沿途打猎,累了就在以前留下的小木屋中休息,一直顺着岭子往西北方向去,途中经过这些少数民族的村落,就短暂停留把打来的猎物贩卖出去,换些钱粮。 这不,到了晚上,几个黑龙屯的猎户终于抵达了三号林场,他们也没想再这里兜售什么,林场里住着的都是知青,前几年他们还偶尔会长途跋涉到黑龙屯,可这几年竟然音讯全无,猎户们生性淳朴,担心这些孩子发生意外,所以放弃了继续向前,便带着打来的猎物打算去三号大院看看孩子们。 三号林场的位置不是很好,西临多布库尔河,东临鸡冠子山,左右都是无人区,当年国家政策是开发大东北,不知为何当地要在这里建一座林场,兴安岭中本就是郁郁葱葱,在这儿种树那不是没事闲的吗。 猎户们站在鸡冠子山上远远俯瞰三号大院,几座房舍中鸦雀无声,连一点灯光也没有。带头的老猎户就说,这些孩子可能回城了,要么就是已经……其他人纷纷说既然到了咱就去看看吧。 五六个猎户下了鸡冠子山进入了林场。却发现,林场外围还有几个年轻的知青正在顶黑砍树呢。他们长出一口气。 猎户们把几个知青叫了回来,他们给知青们留下一头刚打的狍子想给孩子们改善改善伙食。 当他们进入小木屋中时发现,这屋里布满了灰尘,好像若干年无人居住过了。老猎户很有经验,抬头一瞅,那几个知青眼中根本没有生气,一副死鱼眼睛直勾勾盯着他们看。他立刻就觉得不对劲儿。他借口赶路要紧便带着猎户们匆忙离开了三号农场。 回去后,老猎户把这事跟马四海说出,马四海说,还无法判断那群孩子是不是已经死了,不过以前当地林业局在建造三号林场规划的时候他就曾进言告诉他们,三号农场下是一片特殊区域,最好不要居住活人。他没敢直接说三号农场的位置距离兴安岭地缝子太近了,很危险。那那时候正是文革破四旧,老爷子的进言领导哪里听得进去。 从此以后那地方可就再没人敢去了,一直到今天,那群知青到底是死是活也无人知晓。 “估计八成是全死了,那群知青一直在日复一日地重复着生前的工作,他们都不知道自己的魂魄已经离体。”无双说。 “哥,那咱们还去吗?” “去呀,干嘛不去?要不等着喂狼呀?咱们找找吧,如果能找到他们的尸骨就把他们安葬了,那群知青确实很可怜。” 三人走进三号林场大院,院子里到处是荒草与荆棘。无双看了下三号林场的位置,这位置实在是不好,虽然西邻多布库尔河吃水没问题,可一旦多布库尔河水涨第一个被淹的就是三号林场。这里地势太洼了,附近没有遮掩,那几根荆棘围墙也根本无法阻挡大型猛兽,在兴安岭人熊的眼中几乎是如履平地。 “哥,你先进屋休息会儿吧,我和强子去附近给你打点野味,咱晚上还要继续走呢,可不能空着肚子。”马丫把无双安置在一间小木屋里后,他和云强拿着枪走了。 小木屋里虽然简陋,但简单收拾下还能住人。无双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就从包里掏出了那面铜镜。这个“地”字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会不会就是传说中的上古宝物,盘古开天镜? 他越是好奇就越抵御不住宝物的诱惑,心里明知道镜子里封印着一个魔鬼还是想照一照看,他没敢正眼去照,用眼角余光一撇……他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而且现在是白天,就算在里边看到什么异象也没有第一次看到那么害怕了。 不曾想宝镜之中竟然没有看到那魔鬼的阴笑,取而代之的竟是一个男子的脸。 “嗯?”无双一屁股从炕上坐了起来把宝镜正冲着自己眼睛再去看。哎哟,镜子里的确是一个男人,不过他确定这男人不是自己,镜子里男人的表情也随着自己的变化而变化,镜子里的男人也很惊讶,愣愣地看着自己。无双抬起手,他也抬起手,无双笑他也笑,仿佛镜子里仅是现实世界的倒影。 无双确定镜中倒影绝对不是自己,那男人虽然与自己有些神似,但年龄可比他大,脸上留着重重的胡茬子,左眼到鼻子上还有一道刀疤,那男人年龄大概在五十岁左右,眼神中充满了邪恶的杀气。那股杀气是无双似曾相识的,跟他动了杀机时一模一样。 镜子里的男人脖子上也带着魁符,不过他的魁符明显比无双的要显得新点,无双这魁符已经在地下封印了四十多年了,多少带了点土色,可他的却十分光滑。假的?不会,张作霖亲手题字的那个“魁”字全天底下再找不到第二个了。 无双瞪大了眼睛,恍然大悟,镜中人可不就是太老爷吴功耀嘛?为什么?这是为什么?镜子里为什么会出现太老爷的影像? 无双并不知道,这面古镜中照的乃是无双的魂魄,他有一半的先祖魂魄。镜中影像正是吴功耀无疑。 第31章梦魇 “哥!看我们打到啥了?哈哈……今晚你有口福咯。”疑惑间,外边传来了马丫和云强的脚步声,无双赶紧把铜镜收了起来。 马丫兴高采烈地扛着一只活蹦乱跳的大肥兔子推门进来了,山里兔子都是吃的无污染的草籽长大,味道想必肯定十分鲜嫩。 “好了,大家累了一晚上了,快睡吧,强子,把门锁好,别睡的太熟喂了野兽。”无双嘱咐。 都是江湖儿女,现在又是非常时期,三人没什么讲究,为了安全起见也没分开休息,这是个通铺火炕,在东北有些人家里经常能见到这种大火炕,家里边地方小,一家三四口人晚上就都睡在一起。 三人累坏了,爬上炕很快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的都很死,也不知睡了多久,无双就隐隐觉得胸口发闷,当时他脑袋里十分混沌根本无法分清这种感觉是做梦还是现实中自己的手压在了胸口。他下意识就想换个姿势,可他不管怎么给自己的身体下命令,身体都无法动弹分毫,就好像现在自己的身体根本就不属于自己一样。 可能是梦魇了,梦魇这种现象一直到现在科学家也无法解释。 无双是个倔驴脾气,越是不能做到的事他就越是想勉强自己,他使劲儿地支撑着自己想坐起来。不过浑身松软无力,根本不听使唤,越是使劲儿胸口就越发闷,闷的他几乎喘不上来气。有股被重物压住胸口的感觉,那绝对不是自己双手的重量,足有上百斤。 “强……”无双想开口喊云强,可喉咙里就跟卡住了石头似的无法发出任何声音,又干干地把云强的名字咽了回去。 “不要……不要……别碰我!走开!你走开呀!哥……救我……救我……”这时,无双耳边传来了马丫的呼救声。 从声音判断马丫就躺在自己身边,他们的距离不会超过十公分,他甚至都能感受到马丫口中呼出的口气。马丫的身体不停地抽搐着,她手舞足蹈地胡乱拍打着。 她可能是做恶梦了,无双想去安慰她,但自己被梦魇根本动弹不得。 “求你!不要……不要……哥救我呀!救我呀!”马丫的呼喊声越来越大。无双可以感觉到马丫噩梦的真实。她遇到危险了。 再联想到现在自己的处境,无双觉得这屋里肯定有脏东西,那东西用某种力量控制住了他和云强欲对马丫不轨。可他非但没法救马丫,自己都救不了自己。 无双紧紧攥着拳头,但一点力气都没有,拳头又很快摊开了,他想控制自己的身体,但那东西不允许他做出威胁它的举动,压在他身上的重量更沉了,沉的无双已经无法呼吸。 妈的!他心中暗骂一声。 他是个狠茬子,对敌人狠,对自己更狠。他是走山人的后代,走山人在山中行走难免遇到些无法解释的超自然现象,他们总有自己的应对之策。 无双吞了口唾沫,上下牙堂死死咬住自己的舌头,顿时一股暖流伴着腥味在口腔中爆炸开来,无双一下子精神了许多。可身上压着的那重物依旧没有移开,再这么下去他都得憋死。无双意识恢复后,第一个反应就是伸手去摸靴子里的匕首。 噌啷啷……宝刀从刀鞘中拽出,传来一声悦耳的龙吟。 顿时无双就觉得自己能使劲儿了,而且在宝刀拔出刀鞘的一刹那,压在他身上的重物也瞬间消失了。 无双顾不得多想,一屁股坐了起来。外边天黑了,小木屋里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不要……不要,你走!你走!”马丫躺在无双身边呻吟着,眼角渗出无助的泪水,双手死死捂在自己的胸口上。 “妈的!哪来的不要命妖鬼这般不识趣?若再不走小心我打得你魂飞魄散!”无双大喝一声把手中的匕首递给了手舞足蹈的马丫。然后他从自己胸襟中把那枚盗门圣物魁符拽了出来。这东西是盗门魁首的象征,更是最好的辟邪宝物。 那黄铜子弹头顿时射出一道金光驱走了黑暗,马丫好像也恢复了意识,手握短刀向着自己胸前位置刺了出去。屋中传来一声凄惨的嚎叫后,一缕黑烟飘了出去。 “啥玩应?啊?到底啥玩应?有本事出来跟老子单挑!”无双的魁符中射出一道金光后,就好像无形中驱散了木屋中的脏东西一样,云强也从睡梦中苏醒了过来。他骂骂咧咧的,估计遭遇敢跟无双差不多,全都被梦魇了。 无双见大家都安然无恙调侃他说道:“你这保镖可不太合格呀,主子这边被脏东西缠住了,你自己还在那呼呼大睡呢?” “小爷,我魇住了,我都听到小丫儿喊了,可是我起不来呀。” “好了哥,你别说强子哥了,不怪他!” “你怎么样?没事吧?刚才到底咋回事?”无双轻轻抚摸着她脑门上的刘海宽慰着她,她出了一身冷汗,头发都被打湿了。 “我梦到……一个穿着绿军装的男人……他……他……”马丫羞红着脸低下了头。“幸好我摸到了你的匕首,立刻身体就有劲儿了,他被我刺伤了,我看他跑出去了。” “奶奶的,敢欺负我们小丫儿?活腻了是不是?等着,你强子哥现在就把那小崽子给你活捉回来,妹子你要杀要寡都随便。”云强是个暴脾气,刚才被无双数落了一通脸立刻就挂不住了,蒙古族汉子的脾气真要是上来了谁都拦不住。他拎着猎枪就要往出冲。 “回来!你干啥去?” “小爷,那小崽子都欺负到丫儿头上了这还像话嘛?我给他抓回来呀!”云强嘴角小胡子都气歪了。 “你这莽夫,你是钟馗呀?能抓住冤魂?来找咱们的不是活人,估计就是那几个神秘消失的三号林场知青。我本想着找到他们的尸骨让他们入土为安的,看来现在也不用了。”无双把受惊的马丫搂在怀里淡淡说道。 “闹鬼?那也不行啊?人都要讲王法呢,咱好心来看望他们,咋还能恩将仇报呢!奶奶的,我这就把他们尸骨找出来,挫骨扬灰!太不像话了!” 第32章冤魂 无双说既然丫儿没事就好,咱们现在没闲心管这些冤魂,看看时间吧,咱们是不是该准备上路了,那边还等着收货呢。 马丫一看表,他们这一睡可是正好睡了一大天,现在都晚上7点了。大家赶紧准备晚饭,宰了兔子架在火上烤熟,享用完美味已经是快九点了。外边夜色正浓,林子里野兽闻到了烤兔子的香味也追了过来,纷纷潜伏在林子里等待分一杯残羹剩饭。 “哥,外边野兽不少,你看那只眼睛,那应该是只山猫,它怎么不敢进来呢?”三人收拾妥当准备出发。 无双说动物对危险的感知比咱们人类敏锐百倍,它们之所以不敢靠近三号林场肯定是因为林场中还隐藏着其他危险,或者是比它们强大无数倍的敌人。 在这种地方说啥来啥,也是无双嘴欠,突然三人就听三号大院外边传来很有节奏的闷响,就好像什么东西不停地撞击外边的林木一样。三人闻声而至,在皎洁的月光下看见外围林子里有几个小伙子正扛着斧子砍树。 这是五个身着老实绿军装的年轻人,年纪都比无双略小几岁,脸上写满了稚嫩。但他们皮肤黝黑,汗如雨下,一看就是没少在外边吃苦。他们砍树的节奏出奇的一起,就好像机器人一样不知疲倦,脑门上的汗水一滴滴往下掉,他们连擦也不擦一下,依旧埋头挥舞着斧子不停地砍着树,只是那一颗颗参天老树树干上竟没有任何斧头的痕迹。 无双差异地看着眼前的异象,心想也许这就是那群当年消失的知青。这么多年过去了,怎么一点都不见老?按照岁数估计,他们现在少说也有四十来岁了吧? 马丫抓着无双的胳膊紧张道:“跟我爷爷说的一模一样,这就是那群知青,他们晚上又出来了。哥,咱们怎么办?” “你刚才在梦里看清到底是他们谁袭击了你嘛?”无双给问她。 马丫就像是个犯了错误的孩子一样躲在无双身后偷眼观察着那五个知青,然后指着其中一人说:“是那个人,他胸前有个伟人像章,我记得很清楚。哎?”马丫犹豫了下,她没有认错就是那个人,因为那个人胸口像章下边好像衣服破了个洞,衣服外边血迹斑斑,那该不是马丫刚才用无双的匕首戳到他留下的吧?可如果那人只是一缕冤魂的话,她的匕首怎么能触碰到呢? “我这把刀可是太老爷传给我的,死在这把刀下的亡魂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凶器上沾的人血越多就越通灵,也越辟邪,他们只是普通无法轮回的鬼魂自然是沾不得边了。”无双说。 云强发狠道:“小爷,一不做二不休,这群家伙不值得可怜,有啥辟邪的法子打的他们魂飞魄散算了!” 无双长叹一口气:“算了吧,他们也是苦命人,也不知道为何冤死在三号林场了,既然看见了就早些让他们入土为安,以免以后有路人经过遭了祸害。小白,去,帮我找找他们的尸骨。” 黄皮子抖了抖小鼻子窜了出去,这小家伙别看嗅觉不如猫狗灵敏,但寻找带阴气的尸体可是看家本领,它本身就是阴气重的生物,所以这是它的本能。 不大一会儿小家伙就跑了回来,嘴里吱吱乱叫,小爪子不停地挥舞指着林子深处。 三人跟着它一路小跑过去一看,那是一片长势很猛的荒草堆,现在刚刚气候变暖,地上的小草大多数都是刚露出小芽,唯独这里的草长的几乎要没过腰杆了。 云强拿着铲子挖下去没几尺就发现了一堆身着绿军装的尸骨,他挖出来后数了一数正好是五具。 以前大家都以为这五个知青可能是被岭子里的猛兽叼走了,可如果是被猛兽吃了,恐怕连骨头都找不到,更谈不上野兽还会把他们尸体埋了的说法。 他们的尸骨早已腐烂成泥,变成了天然肥料滋养着茂密的野草。 同时被挖出来了还有几颗子弹头,这种子弹头的型号很特别,无双认识。它是俄制“水连珠”的子弹,属于莫辛纳干枪的改良版。 “文革时期有俄国人秘密潜入了兴安岭!他们都是被俄国人杀死的!文革时期中俄关系决裂,中国绝不会有水连珠。看来是这伙知青截住了俄国人才惨遭杀手。”无双下了结论。 “小爷,咱可没空跟他们浪费时间呀!” “挖个坑埋了吧,风吹雨淋这么多年也怪可怜的,到头来连自己家父母都不知道他们去了哪,这么多年无人祭拜,哎!作孽呀!” 云强很快把五具尸骨安葬好了,他们这次走的匆忙没有带冥币,无双只好去林场里边找了点以前遗留的废纸充当,给他们烧了。 路上,无双苦思冥想着,他们只是几个知青,都是半大孩子,老毛子为何如此心狠手辣杀死他们呢?是他们知道了俄国人的什么秘密?还是俄国人的行动不想被中国察觉? 那批行凶的俄国人最终目的地是哪里?他们肯定不是从黑龙屯方向来的,要不然不可能瞒过马四海的法眼。也就是说,他们是从北边呼伦贝尔大草原方向秘密潜入的,但显然,他们迷失了方向,误打误撞来到了三号林场。 难道是……无双突然恍然大悟。 没错,他们的目的地应该就是大兴安岭的那道天然形成的神秘地缝子。记得他几次在古墓之中遇到老贼马三,马三亲口对他说,文革时期,姥爷带着几个门人去兴安岭帮物探大队执行任务,回来的时候就在岭子里碰到了一队俄国老毛子。老毛子说他们是要去寻找地缝子让姥爷带路。 董爷很聪明,耍滑甩掉了俄国人,并且把他们困在了兴安岭中。 如果马三没有撒谎的话,那一切就都对上号了,这伙人失去了向导,他们地图上标注的又很模糊,所以在茫茫林海中迷路了,这才误打误撞找到了三号林场。 第33章黄泥洞 当初那个年代中俄两国关系十分紧张,几个热血青年接受的都是军事化教育一见到俄国人肯定当他们是混入我国的敌特。据说那时候在偏远山区的知青国家都给发枪,他们也偶尔要承担看守边防的任务。他们有了枪就有了底气,见到闯入兴安岭的老毛子双方起了冲突,于是乎……残局酿成。 嗯,这么理解就很合理了。看来这伙行凶的老毛子最终的目的地就是兴安岭地缝子,他们的任务就是寻找那架失落的容克斯JU90V8。 “哼!格拉西姆咱们走着瞧,我倒要看看最后到底是谁能揭开兴安岭地缝子的秘密!我继续给你当几天狗,不过我这条狗牙尖嘴利,就怕你无法驯服我!”无双口中嘟嘟囔囔,把所有账都算到格拉西姆头上。当年寻找容克斯的秘密任务全都是格拉西姆一人负责的,想必三号林场五个知青的死跟他脱不开干系。 留给他们的时间越来越少了,现在就连第一步拿到货还没有做到更谈不上千里迢迢送到鸡鸣三省了。 因为中途误打误撞发现了那座深藏地下的古代岩洞,他们昨夜在地下兜了个大圈子,弯路没少绕,如果按照正常路线计算早就到达了。他们现在需要从三号林场再绕回黄泥沟方向。 午夜零点三人终于进入了黄泥沟区域,这里地势较为低洼,看样子以前应该是一条河道。跟马丫的描述基本一致,黄泥沟下寸草不生到处都是枯干的黄泥,就好像三伏天一个月没下雨的庄稼地一样,人踩上一脚都会把脚底的干枯黄泥踩碎。 虽然黄泥沟里气候干燥,不过其中却夹杂这一股古怪的气味,这股气味很难闻,跟太平间里的死尸有些相像。 “真臭!”云强嘴里嘀咕着。 “是那东西的味道!努尔哈赤的诅咒!”无双说。 “爷儿这玩应真像您说的那么邪乎?”云强还没见过圣菇到底长什么样子,以前去黑龙屯的时候总听马四海说起过,难道世界上真有长得像女人脸的巨型蘑菇嘛? “奇怪了,哥,我总觉得黄泥沟好像跟以前哪里不同了。”马丫一边走一边嘴里嘀咕着。 “傻丫头,你也有些年头没来了吧。” “嗯,有三四年的光景了,那时候我记得大人们带着我们一群孩子来黄泥沟雨后抓哈什蚂子,一抓就是一麻袋,每次回去到了集上都能卖个好价钱,一年里这时候也就相当于我们的大丰收了。对了……”马丫终于想明白到底哪里跟从前不同了。“蛤蟆呢?哈什蚂子呢?春雷已过蛤蟆们应该苏醒了呀?怎么现在这里的黄土这么干涩都没有蛤蟆洞了呢?” 无双说倘若你回忆的没错,小时候这里却是是一滩黄泥沟子的话,那么就说明此处附近地下有水脉的地眼,如今黄泥全部干枯肯定是地脉已断。 “啊?地脉断了没有水气了,那东西会不会死啊?” “我觉得不会,圣菇它可以进入自我休眠状态的,一直到有了水气和阴气后再苏醒过来,环境不好的时候它可以进入植物状态休养生息,上边的女人头也就埋进去了。” 三人顺着黄泥沟又往前走了大概帮个小时的路程,前边地势越来越低洼,脚下的泥土颜色也越来越枯黄,简直犹如千里赤地一般没有任何生息。 “到了,哥,你看,就是这里,看见那个洞口了嘛?小时候大人从不让我们靠近,那时候还说里边有会吃小孩的女妖呢。”马丫指着黄泥沟靠右侧坝上出现的一个阴森山洞说道。 无双仔细看了看黄泥洞的风水,这地方没什么特别的,从风水学的角度来讲并不太示意做冥宅。 “强子,把你背后的箱子准备好吧,咱们只有一次机会,千万别失手,记住了,一会儿咱们按照我二老爷的吩咐吞下闭气丸后可就不能说话了,一切都靠眼神交流,生意不生意的不重要,安全第一,一旦闭气丸的功效时间耗尽必须离开!”无双嘱咐云强,三个人里就云强行事莽撞。 “明白,我办事您放心,肯定麻利。”云强拍着胸脯保证。 越是靠近黄泥洞那股腥臭气味就越浓,这说明洞内的圣菇应该还没死,它还在继续依靠地下的阴气滋长呼吸。 无双拿出那三颗闭气丸,这东西以后恐怕就从地球上彻底消失了,老一辈摸金校尉早已绝迹,再无闭气丸的秘方了。他们必须成功,没有从头来过的机会。 无双冲其他二人点点头,然后把闭气丸分别发给他们,自己一仰脖子吞了进去。这闭气丸刚刚顺着喉管滑入食道时,胃里往上就开始涌一股气流,那气流凉飕飕的,说不出是什么味道,倒是有点惬意,那股气流不停地在体内上蹿下跳着,就好似是人从鼻子呼入气体,然后再从口中吐出一样。不过它活动的频率会随着时间越来越快,越来越少,最后彻底丧失功效,那个时候就是他们必须要退出黄泥洞的时候。 无双紧闭口腔给二人打了个眼色,二人举起火把跟着无双地头钻进了黑漆漆的黄泥洞中。 可三人刚钻进去,无双打开狼眼手电往前一照,哎哟…… 洞内也就是20米远的距离外突然照到了一个东西,那东西好像还在动弹,吓的无双差点没憋住这口气喊出来。 “唔……”云强条件反射,嘴里想说话,抄起了枪杆,无双赶紧捂住他的嘴,只要他张口,肚子里的气可就泄了,那这颗闭气丸就等于白吃了。 无双摇摇头,示意他暂时不要开枪,先看清前边那是个什么东西再说。他拧动狼眼手电最前端的照明强度开关,把光线调到最强,然后抬眼望去。这回他看清了,洞内竟然站着一个人,那人身着一套淡黄色的道袍,身高大概一米七上下,脚下踏着云底儿靴,背后还背着一个竹筒子,也不知道竹筒子里装的是啥东西。 第34章毒气弥漫 活人死人?刚才光线打过去的时候可明显看那东西身体抖了一下,如今怎么不动弹了? 无双拍拍小白的脑门,小白懂得主人的心思,这小家伙机灵的很,它看主人紧闭呼吸没有喘气,它也学着人的模样闭住气门,可能这小家伙常年在大兴安岭中走动也知道圣菇的厉害。 小白从无双肩膀上跳下去,几步就窜了过去,围着那道士的脚踝往上爬,也许是小白弄的道士有些痒痒,他突然转过了头伸手就去抓腰上的黄皮子。 他这一转头不要紧,三人正好看到了他的正脸。 哎哟?这道士的眼神不对劲儿啊!他目光呆滞,面色惨白,眼睛里有点活人的生气都没有,甚至地头就抓黄皮子时候并不是依靠视觉的判断去找位置,而是完全用僵硬的手掌在身体上胡乱摸。 小白从他身上跳了下来,挡在他面前,立刻浑身毛发竖了起来,瞪着贼溜溜的小圆眼睛恐吓着他不要靠前。 无双心里咯噔一下,看来他们又来迟了,前翻已经又有人捷足先登了,也不知道洞内的那株圣菇十分还完好无损。看这人的打扮肯定是道士无疑了,只是普通的道士没事闲着怎么会跑到大兴安岭中闲溜达?分明他就是个盗墓的搬山道人。 这急着投胎的道士却不知道黄泥洞的凶险,肯定已经吸入圣菇释放出的毒气,现在他就是一具行尸走肉,早就没有了知觉。 无双指了指云强的枪,示意他别浪费时间赶紧做了这具活尸。 云强扣动扳机,嘭地一声巨响,子弹准确地打在那道士的胸口处,立刻击穿他的胸腔,一股黏糊糊的黑血喷涌而出,随后它僵硬地身体向后弹飞出去。 无双不止一次跟这东西打过交道了,他知道吸入圣菇毒气的行尸走肉是没有生命形式的,病毒已经控制了他们的思维,内脏早已腐烂,他的心脏早已停止跳动,打他的心脏没有用,杀不死他。 “嗯?”无双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哼,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给云强解释。 云强是个实在人,没理解无双的意思,歪着头看着无双的脑袋,以为少主头疼呢。 “额……”突然,洞内传来一声凄凉的吼叫,那道士果然又跳了起来,张开双臂向着洞口方向走来。 无双使劲儿给云强打手势让他打头,可云强这家伙真是个傻愣子,又是一枪打在道士胸口上,两枪下去都把那家伙胸口打烂了,直接能看到他胸腔里的白骨了,那家伙还是又从地上站了起来重新扑上来。云强挠挠头,不可思议地看着那家伙,已经没了主意。 不能再浪费时间了,闭气丸的功效太短了,这药丸存放的时间本来就很长,万一药效缩短怎么办?可不能因为一具肉尸耽误了正事。 无双夺过云强手中的猎枪,把子弹压上枪膛快步向着那家伙就冲了上去,一边走,手里的猎枪就已经喷出火舌,子弹呼啸而至打的那家伙脑浆迸裂。无双生怕再起什么幺蛾子,走到那具道士尸体面前,用脚踩住他的脖子,又给他脑门上补了两枪,直到把这家伙脑袋打爆了才停手。 然后他回头瞪了一眼云强照着他的大脑门子就拍了一巴掌。 “哼哼……哼哼……”这时,洞内深处传来一声阴寒刺骨的诡笑。很显然,枪声唤醒了里边生长的那株圣菇,这笑声是从女人脸上发出的。 他不等其他二人,狂奔进去,用狼眼手电一照,果然,前边发现了一株硕大的蘑菇状生物正在上下蠕动着,它上边顶着一头乌黑的长发,它的头一点点转了过来,头发下露出了那张令人胆寒的脸。 天啊,它……它太大了,而且生长的位置也有点刁钻,它不是长在地上的,而是寄生在石岩洞壁上的,这可怎么动铲子挖呀? 无双的头都大了,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来不及多想了,他赶紧从包里拽出镐,照着那大家伙下方坚硬的岩壁就敲了下去。 “哼哼……”诡异的女人头阴笑一声后,噗嗤一口吐出了淡淡的红雾,红雾瞬间弥漫开来,这就是那可怕的病毒。无双赶紧回头给赶上来的其他二人挥手示意他们小心点。 云强第一次见这半生物半植物的东西,站在原地竟吓傻了,也忘了上来帮忙,直勾勾地看着怪物,喉咙里“嗯?”地惊愕了一声,他赶忙捂住自己的嘴怕吸入毒气。 现在指望不上别人,时间越来越少了,无双已经明显感觉到胸腔里越来越热,那股活跃的气流正在变慢,这说明闭气丸的功效时间远远没有他们想象的长,恐怕要提前失效了,他们必须再加快时间。 “嗯,嗯嗯嗯……”无双过马丫打手势,双手做了个大包围的动作。马丫回忆,从包里拿出一块包袱皮罩在了那可怕的女人头上,这样,不管那东西如何吼叫如何阴笑,他们也不用再对着那张脸了,这时候绝对不能分心。 云强也从惊愕中反应过来。赶忙抽出锹,开始帮忙。三人就好像是手术室里的医生正在给病人做肿瘤切割手术似的,动作既不能太大,这样会破坏岩壁下圣菇的根茎,还要抓紧时间。更要命的是,他们使劲儿干活,人一用力气,就会加快心跳收缩呼吸,这样更加会导致时间所剩无几。 眼看着闭气丸的功效就要消失了,云强已经憋得面红耳赤了,恐怕他脸1分钟都挺不住了。 哗啦啦……幸好,这时无双一镐下去,把岩壁里最坚硬的那块石头敲碎了,硕大的圣菇从岩壁上脱落下来。云强把身后背着的那个大铁皮盒子放下来,赶紧掀开,里边早已经准备好厚厚一层的冰块垫底儿。无双带上手套,双手捧起那四十来斤的大肉蘑菇,连带着它的根茎一股脑地扔进了铁皮箱子里。 云强挺不住了,无双给他打了个手势让他先出去喘气。他和马丫为防止铁皮箱子里的毒气外溢,又用密封塑料布缠了好几层,这才把这怪物抬了出来。 第35章陨落 “呼……呼……呼……”药效彻底消失了,三人站在黄泥洞洞口重重地喘着粗气。 第一步算是成功了,剩下的才是最艰难的过程,他们要护送着这怪物长途跋涉赶赴几千里外的鸡鸣三省明月寨。 “快!快走!来不及回黑龙屯给老爷子报平安了,丫儿,你回去吧,我跟强子现在就往呼伦贝尔走。” “不行,你自己我不放心,强子哥大手大脚的,你们两个男人没一个细心的,没事,爷爷的身体能挺住,真要是我丢下你俩自己回去,爷爷那才会气死呢!我不能再让他担心了,你能安全爷爷就算……也会欣慰的!”马丫执意要跟着无双。 虽然马丫宽慰着无双让他放心马四海,但无双从马四海的面色看,这老爷子恐怕坚持不了几天了,憋宝老客,一代盗门英豪,乱世大枭雄吴功耀的得意大弟子,难道临死前身边连个亲人都没有嘛?可就算他现在赶马丫走她都不会离开自己,她了解这丫头,是个倔脾气,跟自己一样。 “好吧!”没时间犹豫了,这趟买卖对无双来说意义非凡,再说了,这是董家的金字招牌,走山人的荣耀,既然接了生意就一定要按时把货送到。 幸好他带了云强,这蒙古族汉子身子板硬朗,人高马大有一把子使不完的力气,身后背着五十斤的分量翻山越岭如履平地大气都不喘一下。 天亮后,三人走到了横穿兴安岭林海中间的一条公路上,这条公路是文革时候修的,一边是通向黑龙江黑河市,另一头通向呼伦贝尔大草原,是运木材的公路。 他们拦下了一辆车,搭着顺风车,中午到达了呼伦贝尔市。这已经是接到这趟买卖的第三天了,时间对他们来说可是越来越少了。 呼伦贝尔这一大片关阔区域是东蒙马帮的地盘,他们在这片黑白两道通吃,横着走也没人敢管。马帮的大掌柜巴特尔早早就等着接应。他早就收到长春董家的电话了,已经调集了所有弟兄打算护送这趟镖。 “小爷一路辛苦了,顺利吗?哎哟,你们几个是不是没睡好呀?眼袋这么重?快快快,先吃顿饭然后睡一觉,到了我这儿就不用见外了,强子,快带小爷回家。”巴特尔盛情道。 “巴特尔来不及了,咱先别客套了,那边货主太急,我们的时间只有七天了,不行,马帮肯定是不行,赶紧给我找车,要带冷藏库的,另外我还要两个司机!” “哎,我马上去办。” 巴特尔办事很麻利,无双这边还没等吃完饭呢,那边他已经找来了辆给内地运牛奶的大货车。巴特尔怕无双他们路上遇到麻烦,别的不怕,横穿内蒙境内肯定保他们周全,这里没人敢拦巴特尔的车,但最后进入甘肃境内后可就不敢说了。 “小爷,我带几个兄弟跟你走!” “不行,巴特尔我不是不信任你和兄弟们,这趟脚可不是在咱们东北走山那么简单。咱们要去南方,南方那边咱们都是人生地不熟,连个堂口都没有,每个地方有每个地方的‘蛇窝’。南方蛮子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咱们人多了反而会招来麻烦,尤其是你们,一个个人高马大的一看就不是本地人。你们谁也不用去了,我就带小丫儿和强子。” 既然主子都这么说了,巴特尔也不好违背,临行前他怕主子带的钱不够,又特意取了几万块钱交给他以备不时之需。 “你俩先上车,等我五分钟。”无双故意把马丫支开。 “巴特尔,你虽说不用陪我走这趟脚,不过你还有活要干,马上带着兄弟们骑马去黑龙屯,所有人都去,另外电话通知长春那边,我三姥爷,马二爷,刘麻子,方家三雄,明天这时候必须赶到黑龙屯!就说我吩咐的。” 巴特尔差异问道:“小爷,咋地了?黑龙屯那嘎达出啥事了嘛?” 无双回头看了一眼车里的马丫,马丫正在车里跟云强闲聊没有留意他。 他把巴特尔拽到一边小声说:“老爷子可能要不行了,至多还有六天。” “啊?这……这怎么可能?” “行了,我没空跟你解释,照我说的做吧,老爷子这一辈子对盗门忠心耿耿帮我们董家守着大兴安岭太辛苦了,要让他走的风风光光的明白嘛?” “明白,您放心吧,我是一直把四海老爷子当师爷看待,我亏不了他,再说了,明儿三爷到了,有他主持了您还担心啥?放心走吧。” 辞别巴特尔无双等人向着遥远的威信县出发,三千里呀!七天?不,他们只有五天时间,因为货车只能开进威信县,剩下的一百里路程要纯粹靠脚丫子一步步量过去。 先不说无双他们这边,单说油尽灯枯的马四海。 “师弟,你怎么来了?咳……咳……”第二天中午时候,马四海的家小院格外热闹,黑龙屯里人山人海,都是曾经的江湖兄弟。所有人都肃穆地站在门外,屯子里鸦雀无声。 马福祥推门走了进来安静地坐在了马四海的炕沿前,他孔武有力的大手搭在师兄肩上,眼神落寞地看着他,那浑浊的老眼中再没有万人敌的杀气,反而是无尽的哀愁。 “是小爷让我们来看您的,师兄,你咋不上医院呀?家里不是都给您汇钱了嘛?” “咳……咳……”马四海咳的越来越厉害了。“有必要嘛?咱们活到这份上,自己啥命不知道嘛?” “是啊,是啊,咱们的命运早已注定,谁也改变不了啊,小爷长大了,羽翼日渐丰满了,现在有什么事都不叫咱们这些老东西陪在身边了,世道变了,变成年轻人的世界了,咱们是该走了,下去以后也有脸去见师傅他老人家了。”马福祥落寞地抹着眼泪。 “喜子呢?他怎么没来?” “哼!师兄你休要在我面前为他求情,这个卖国贼!汉奸!只要有我马福祥活着一天,他就休想重归盗门!” 第36章弃车 “你呀,这倔驴脾气一辈子都改不了,祥子你记住,我走后切莫再与喜子交恶,他这人我了解,还记得他刚入师门时候嘛?那时候他还是个孩子,师傅让他跟我住在一起,这孩子本质不坏。人嘛,谁都喜欢钱,这不是他的错。咱们走后可就只剩下金点传人了,小爷日后还用得上他,你要记住了,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哪怕这个朋友你心里再恨,可面上也得过得去,咱们要给孩子们铺平路呀!” “师兄我记下了,你别说话了,多歇歇吧。” “能不说嘛?我还能说几天呀?还有,我还有一件事要托付给你。”马四海用尽最后的力气支撑起来靠着被摞子坐了起来。 “你是不是想说小丫儿?” “嗯,你们呀,我看你们都糊涂了,我走后可千万不能让这丫头胡来,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嘛?他怎能嫁给小爷呀?那不是要坏了师傅的血脉嘛?” 马福祥咧着大嘴不屑道:“师兄呀,我看糊涂的是你才对呀!现在都啥年头了?什么血统不血统的?孩子们的婚姻你当还像咱们那时候呢?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小爷翅膀硬了,管得了嘛?再说了,小爷好样的,你孙女真要是能跟了他不也是福分嘛?能亏了她嘛?对不对?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去吧,师傅不会怪你的。年轻人有年轻人的命,咱两眼一闭怎么管?” 马四海哭叹一声:“也是,说的也是呀!” “师兄,你……你要去攻耀祠陪师傅还是回咱常胜山的老坟?”这是马福祥最不愿问的话,可事到如今又不得不问,也许过不了多久那里也是他的归宿,也会有人这么问他。 “不,我哪也不去,我就在这嘎达,我要替师傅继续守着岭子里的秘密!我哪也不去……哪也不去……” 马家开着窗户,最后一个憋宝老客马四海眯着眼睛看着窗外暖暖的阳光,看着昔日的老兄们的身影淡淡的笑着,笑的很安详,笑的很坦然。 南方的大雁飞回来了,一行行一列列,它们回到了这片美丽富饶的林海中,盘旋在这位憋宝老客家的房檐上方,嘴里发出凄凉的低鸣,然后越飞越远越飞越远,带着老人的不舍,带着老人的期盼,带着老人一生的忠诚回归那片净土…… 无双连续在货车上颠簸了两天两夜,减震性能并不好的大货车疾驰在内蒙草原上,这一路上巴特尔早就为他打点好了,从古沿途的收费口到各个卡子,没有一个人敢盘问他们拖延时间的。他们很顺利,两个司机连班倒,最后四十八小时后开进了陕西境内。 “小爷,您眼圈都红了,咱们时间来得及,要不去兰州休整一夜如何?”云强拍了拍无双。 连日的奔波,虽然无双不用开车,但他的精神高度集中绝不亚于司机的疲劳。这批货太重要了,不仅重要而且危险,决不能出任何闪失,这两天两夜无双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脸色蜡黄,眼皮耷拉着就快没人样了。 “是啊哥,要不你休息休息吧,我们倒是没啥,咱们才走了一半路,接下来你有的是操心事呢。”马丫帮他捏捏肩膀说。 “你俩不懂,咱们绝对不能停下来,就算咱们要歇也不能在这儿歇,这里是甘肃,已经超出你们蒙古人的地盘了,每个地方有每个地方的规矩,咱们太扎眼。”无双对两个司机说,辛苦二位了,咱们绝对不能停下来,车必须开过四川境内进入山区后才能休息,酬劳我翻倍付给你们。 俩司机听的直咧嘴,说,老板呀,钱多钱少无所谓,这开车是技术活,我俩这么跑恐怕会出事的,万一出了车祸那怎了得。 “妈的,少废话!小爷让你们开就开!要是出了岔子你们俩也甭想活着回去,听不没听见!”云强一巴掌打醒了倒班司机,吓的那哥们赶紧替换。 陕北地界还算太平,这日傍晚时分,货车经过了重庆,再往下过泸州,就算出川了。 这趟可是没白走,马丫是长了见识了,小丫头一直没有出来走过,沿途的风土人情看啥啥热闹,天已经黑了,他们不能再熬了,过了重庆后,放眼一片山隘绿海。恐怕明日上午之前他们就可以到达目的地了,虽然那不是他们的目的地,但货车只能走到威信县,剩下的路途只能依靠他们的脚丫子。 “歇歇脚吧,强子,给大家找个地方住。” 众人跳下车,一下车就觉得立刻吸引了当地人的目光,都跟看动物园里的猴子似的盯着他们。有些老乡甚至嘴里用并不标准的普通话小声嘀咕说他们肯定是东北“蛮子”。 这是个有意思的现象,南方人称东北人叫东北蛮子,说的是东北人野蛮粗狂不讲道理爱打架。而北方人则还喜欢称他们为南方蛮子,至于南方人哪里算蛮子就不知道了。各有各的说法,无从考究。当然了,但从体格来说,北方人的确有先天性优势。这不,云强一跳下货车,立刻有人就说他是从内蒙古来的,一看这家伙个头太大了,又健壮,太好认。 “妈的!看你大爷呀?都给老子滚远点?小心我整死你们!”云强嚷嚷着,真是太对得起东北蛮子这个称呼了,用在他身上一点都不浪费。 “怎么样?我说啥来着?呵呵……行了强子,别惹事,一会儿赶紧把你这身蒙古族袍子给我换了,太扎眼了!” 在泸州这一晚还算顺利,第二天一早,众人启程,中午时候,货车开进了毕节市境内,这里距离威信县至多只有两个小时路程了。可九十年代中期,我国大西北高速公路建设还不完备,尤其是那些偏远县城。 通往威信县的唯一一条公路正赶上施工封闭,无奈,看来他们坐车的好日子是结束了,放眼一片郁郁葱葱的山林,剩下的一大段路程只能步行了。 第37章偶遇 无双打发走两个司机,看了看地图。威信县是个很小的县城,靠近云南昭通。这条唯一的公路被封闭以后,他们只能走山路,西北山区多野山,而且是山路十八弯极不好走,故而,古代也有“蜀道难难于上青天”一说。 四月的西北温度也有零上十几度了,他们箱子里的冰有限,这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如果冰全化了可没地儿找去。所以无双决定白天睡觉,晚上走。这样,即能保证维持铁皮箱子里的温度,是那大肉蘑菇不至于苏醒,又能尽量避开行人。 傍晚,伴着悦耳的虫鸣三人在这片异乡之土踏上了新的旅途,这趟走山对无双来说意义非凡,这是他第一次走出东北,前途渺茫,他不知终点到底还有多远,路上到底有多少艰难险阻等待他们。在东北,不管每次遇到什么困难,多大的危机无双心里都有底,他可以甩开膀子大胆的做,因为他有强大的后援队伍,那是太老爷为他打下来的江山,魁首一记响哨东北群盗莫敢不从。纵使是在那长白圣山之中,日本人的精英敢死队又能奈他何? 可这次不同,他完全与家乡失去了联系,在这里他只能靠自己的智慧战胜所有路途上的艰难险阻,也许他现在要走的路,就是在给未来手下打通一条捞金之路。 “小爷,这嘎达太热了,我的天,这群南方蛮子是怎么过的呀?您瞅瞅,又潮湿又闷热,这才四月天呀,要是到了夏天山林里还能走人?呀呀……”啪地一声云强扇了自己一个嘴巴。 “哈哈……强子哥你扇自己干嘛呀?”马丫笑道。 “奶奶的,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真是够够的了,四月天就出蚊子了?哼!啥也不说了,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狗窝好呀!”云强咧着大嘴喋喋不休地埋怨着。 无双笑说,你们要懂得享受咱们这次旅程,西南三省风景秀丽,又有许多天然美食,若不是跟我走这一趟只怕你一辈子都没机会来咯。 他们走的这条山路崎岖难走,到了四月后西南各省阴雨绵绵,山中到了晚上容易起雾气,雾气起来便温热潮湿滋生虫蚁。故而赶路的人也会尽量避开夜晚。晚上赶路的几乎都是些穷凶极恶之徒贩卖些不能摆在明面的货色。 当然了,他们也属于这种人,箱子里的货是见不得光的,必须避开人。故而三人尽量挑山中人迹罕至的路线行进,云贵川山区九曲十八弯的山路荆棘满布,难走不说,还要担心被躲在草科里的毒虫毒蛇所咬。你不打手电看不清路,打开手电,光线立刻吸引来许多飞虫围着你就是一通乱咬,这趟买卖做的,钱没赚到不说,真是让三人吃了不少苦头。 好在他们身边带了一个小憋宝人,憋宝客有祖传的秘方专门驱虫蚁的。不过行走在荒山野岭之中可是叫这三人提心吊胆。他们不怕别的,最怕的就是遇到赶夜路的同行。 之所以说遇到的肯定是同行,那是因为在白天不敢赶路的肯定都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买卖,他们跟无双一样,身上都带着见不得光的东西。甚至很怕被人撞破,一旦双方遇上,轻则相互大量彼此防备,重则没等见着面那就得刀枪招呼了。 云贵川地区有他们本地的文化,诸位记住了,凡是偏远山区不通公路的地方,这货运就是最大的黑市买卖。江湖上,东北叫走山,江南叫曹帮,西南叫马帮。他们名字虽各不相同,但做的生意都一样,都是亡命的勾当。 无双他们现在可算是从人家地面上过,抢人家的饭碗,如果遇上了难免发生争执。故而这一路无双是提心吊胆,只要听到路上有什么风吹草动,先不管对方几个人什么来头,他们就得赶紧避让开来。 “小爷,咱这么躲躲藏藏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哎呀我的妈呀,咱能不能别这么憋屈?又没敢啥违法的事,咱走咱的阳关道他们过他们的独木桥,要敢装B那就干!怕啥呀?” “强子哥,你又犯浑了!你也不想想,如果是在你们草原上,你碰到了几个南方蛮子走你们马帮的道运货你会怎么处理?”,马丫问他。 “那还用说嘛!上老子地盘来抢饭吃必须整死!”云强想都不想。 “哎,你这话说对了,那咱们现在在鸡鸣三省这个敏感区域行走要是遇到人家的马帮道理还不是一样的嘛?忍忍吧兄弟,等到了威信县见到乔迁就好办了,他一句话,咱们在云贵川就如履平地。” 三人正说话的时候,突然坐在无双肩头正吃大白兔奶糖的白毛黄皮子浑身毛发竖了起来,小家伙挺直了身子,耳朵忽闪忽闪地,它圆瞪着小绿豆眼,眼睛里射出凶光瞅着身后的林子。 “快躲起来,身后有人!”无双带着二人躲进了两侧的野草丛中压低身子躲了进去。 身后的脚步声虽然是由远及近,但却十分模糊,从对方的脚步声判断,他们是两个人,而且脚底下功夫都是一流的,他们俩的轻功甚至都不在蓝彩蝶之下。 无双心道,没想到西南三省人才辈出呀,竟然在荒山野岭间遇到了高手。看来这趟买卖可是不好走了,这才是第一日路程,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云强的手搭在枪杆上面露杀机。无双死死按住他的大手示意他千万别轻举妄动。 渐渐的,那二人的身影从雾气中走了出来,从身形判断,对方是一对年轻的情侣,他们脚下生风走路速度奇快,男孩身上背着一个大篓子,篓子上的东西用一床厚厚的棉被遮着,也看不清里边包的是什么东西。 “当心点,前边有人!”女孩悦耳的嗓音如同银铃般。 嗯?这女孩说的竟然一口标准的普通话,甚至还略带东北口音,难道是老乡? “姐,对方应该是三个人,应该就在这附近怎么没了?”男孩也开口了,这个声音无双熟悉,该不会是…… 第38章走尸岭 “喵……喵……”男孩肩上坐着一只浑身黝黑的猫儿,那猫儿眼如虎瞳,口中尖牙锐利,那精神头哪里是只小猫啊,蹲在男孩肩膀上的分明就是一只黑毛小老虎。 那咻?白素?无双皱了下眉头,他们怎么会出现在云贵川?这二人是纳兰鸿身边最得力的手下,除非是什么特殊生意,否则绝对不会派出自己的左膀右臂。一般情况下他们其中一人出现就已经是大买卖了,比如那次在西伯利亚遇到那咻。这次小两口一齐上阵,看来那咻篓子里的东西非同小可。 “哥,你快看是白素姐姐?”马丫认得白素,她对白素很亲切。 “嘘!”无双竖起手指。 兰花门传人跟红娟门的姑娘一样,都有与生俱来的警觉性,马丫一句话立刻被她收入耳中,她警觉地停住了脚步。 “他们就躲在附近!”白素说。 “黑子,干掉他们!”那咻一声令下,肩膀上的月影乌瞳兽悄声无息地蹦了下来伸出锋利的爪子。 这边,同样是灵兽的白毛黄皮子也感受到了黑子身上的杀气,小白一双小绿豆眼炯炯有神,背后那道白毛全都竖了起来,它已经进入了一级戒备状态,不过这次小白并没有主动进攻,它虽然是兴安岭中有几百年道行的黄仙,但这个敌人不是寻常之辈,那是一只猫。黄鼠狼属黄鼬,也就是大耗子,猫跟耗子是天敌,如果真打起来小白一点胜算也没有。 “黑子,别去!咻,这里不是东北,休要逞强,云贵川三省中也有高手,既然对方躲了起来那就说明他们无意与我们为敌,不是胡子,咱们快走!别惹麻烦。”白素挎着那咻的胳膊二人快速通过了这条崎岖的山路。 “小爷,他们是纳兰鸿的人?怎么会在这儿出现?” 无双说我也不知道,不过千万不能大意,这二人均是高手中的高手,虽然平日与我有些交情,但现在是非常时期,咱们做的又都是见不得人的买卖,尽量避开他们。 “哥,他们不是坏人,俗话说身在异乡为异客,在这荒山野岭见到老乡实属不易,还不如咱们两帮人同行,一路上相互也能有个照应。” “傻丫头,江湖上的事你不懂,就因为是都在异乡之土上才不能打招呼。再说了,黑子会吃了小白的,你家猫和耗子能成朋友?” “哦。”马丫委屈地低下头不再言语了。 白素和那咻走过去半个小时后,无双才带着二人重新上路,看来他们俩也不敢在这地方太过张扬,若是在东北,身后有人跟着白素和那咻早就先出手了。 家乡给人的感觉永远是亲切的,哪怕是家乡的一块石头看在眼里也觉得亲切。可这里的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陌生,身旁的树木他们不认识是什么种类,草丛中的小虫子也不认识是什么虫子,就连时不时从头顶树上掉下来的壁虎也能吓云强一跳。 “小爷,您看,前边有条岔道,咱咋走?” 这儿是一个交叉路口,两侧全都是大山,三座山交汇于此,三条山路在此形成了一个节点。 无双打开地图一看,这地方叫走尸岭,而他们要继续翻过的那座山叫阴山。 “南方蛮子起的这地名我是真不敢恭维,这也太邪乎了。走吧,那咱们就走走阴山,时间来不及了,东边这条山路是好走点,但绕的太远,要绕到贵州那边一圈,咱们耽误不起,走险路吧!”无双指着阴山岔路口说。 这张地图是刘麻子搞到手的,当初在规划路线的时候原本刘麻子是说让无双走东边的关天山,这条山路较宽,没有公路的时候,两省间的往来全靠关天山小路。在清朝时候,关天山这条路是官道,路上可以见到许多当地人开的买卖,有茶楼有旅店。不过这条路安全是安全,一来它绕的比较远,二来人太多了,人多眼杂,难免遇到江湖人找麻烦。 无双开始时候也想走的是这条路,但是刚才遇到了那咻和白素他临时决定改变路线,两个年轻人肯定矫情,走几步道就累了,肯定要走关天山,在关天山里的旅店住上一宿。他不想与熟人在这地方相见。 当初众人在家中商量路线时候无双也问过刘麻子,这走尸岭和阴山的地名是怎么来的。一般通常情况下地名都不是随便起的,都是当地老百姓几百年前留下来的。 刘麻子说这张地图是从一个四川茶商手里买来的,那茶商只说阴山危险他们贩茶从不行走,却没有说过到底阴山有什么讲究。 无双认为,山中之所以有路那便是人走的多了踩出来的,别人能走他为何走不了。况且走山走山,走的就是穷乡僻壤的险路,若都是光明大道畅通无阻,人家犯得上让你给走货嘛。 他殊不知,这阴山名字的由来确实不是空穴来风,这座荒山之中的确不是活人行走的。走尸岭本身就已经相当于阴阳交接的一个节点了,当地人晚上绝对不会途径走尸岭,更加绝对不会走阴山这条道。走尸岭东侧关天山那就是活人的地界,西侧阴山就算是死人的地界了。这在当地是个禁忌,百姓不会说出来。 “哥,这条道好黑呀,要不咱打开手电吧,怎么路上都是野草啊,肯定许久没人行走过了。”马丫谨慎道。 “咱们是非常时期,非常时期就要走非常之路。你想想,咱们的兴安岭的环境可是不比这里恶劣,你会绕开嘛?走吧,千万别耽误了行程,咱们务必要在天亮前走出阴山。”阴山之中人迹罕至,在地图上,阴山中没有任何村寨,沿途也没有什么商贩摊位,所以无双命令二人可以打开手电照明。 三人刚刚走进阴山的这条岔道上,突然就听身后传来了一阵阵铜铃声,时不时地,好像还从走阴岭方向传来有人扯着嗓子大声呼喊着。因为距离太远,无双也听不清对方喊的是什么。 第39章喜神过境 不过既然对方敢光明正大的喊话那就说明他们不是走黑货的人。做这买卖的行里人不管是南方还是北方都有自己的口号。走到哪,如果遇到特殊情况都会高声吆喝,向路人传递信息,告诉路人,他们是何门何派的,途经此处还望各位朋友赏个面子放行。 “小爷,是同行?”云强问。 “应该是吧。”无双不能确定,云贵川多为少数民族,少数民族的习俗很多,也不能拿人家跟东北江湖比。 “我觉得不像,我听说西南三省山中运货的多为马帮,马帮肯定是要靠走山道的马儿运货,可我没听到有马蹄声呀?”云强了解马儿的习性,就是一公里之外有马行走他都能听见。 无双想避开,但这阴山是座荒山,左右均是陡峭的奇石山岩,连一根草都没有,根本没法藏人。虽然对方说的是当地口音,但估计肯定是报的江湖术语,那么很可能他们也是路过的,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大问题吧。无双心想。 “咱们让开,先让他们通过,切记不管对方是何人,只要他们不动手咱们也别动手,强子,尤其是你,把枪收起来!”无双呵斥云强。 云强这头草原猛兽自从跟了无双后,性情可是收敛了不少,以前在大草原上云强可是横着走的人物。现在倒好走到哪少主都命他小心谨慎。不过倒是把这壮汉棱角分明的性情打磨平滑了许多。以至于成就了后来江湖上那位叱咤风云的云爷。 哐哐哐……三声铜锣响罢,有人高声呼喊道:“喜神过境生人勿近!” 听到他的呼喊声无双猛地打了个机灵。他心说不会这么巧吧?怎么啥邪乎事都让我给遇上了? “啥喜神?奶奶的,南方蛮子这都啥习俗呀?大半夜的接新娘子?”云强不懂得西南山区的习俗,以为喜神是说人家有喜事呢。 “哥,我听我爷爷小时候给我讲过,莫不是咱们遇上了……”马丫欲言又止,时不时地回头张望着。 走阴岭岔道上一队黑影十分缓慢地走了过来。为首的一人黑衣长袍,头戴毡子帽,脚穿千层底,身材高大长相丑陋,左右拎着一根小棒子,右手打着小铜锣。也许是感觉到附近有人,他一边敲锣一边口中吆喝着刚才那句话。 那人身后跟着一队奇怪的队伍,队伍中一共有五人组成,其中四人行动不是用过脚走的,而是用双脚蹦的,他们跳动起来很有频率,四人平举双手分别搭在前边同伴的肩膀上,同伴双脚离地往前轻轻跃起蹦跶一下,身后的人也跟着往前蹦跶一步。而他们跳动的频率完全取决于为首那人敲击铜锣的节奏。 最后边跟着一个身着红袍的年轻人,那年轻男人大概十七八岁的样子,身材也十分魁梧丑陋,不过明显他是个学徒,表情很紧张,不时地打量着荒野间的暗处。年轻人身上挎着一个布包,他随手从包里捏出一沓冥币抛洒向头顶,冥币纷纷扬扬地如同雪花般洒落下来,再被一股山里的阴风卷走。 马丫惊恐地捂着小嘴躲到了无双身后吓的连一声不敢吱。 “这他妈啥玩应?咋这么臭呢?”云强不知利害,咋咋呼呼喊道。 “咱们碰上赶尸的了,他们口中的喜神就是走尸。”无双说。 “啥玩应?赶尸不是在湘西嘛?咋都跑云南这边来了?” 无双告诉他,这赶尸可不是湘西特有的习俗。西南诸省多山区,山路崎岖难走,古人落难于外乡,尸体若是走正常官道运回来费用较高,所以他们会雇佣当地会法术的土司或者道士走脚,用一种很特别的方式把尸体护送回故乡。其实云贵川一代至今还有赶尸出现,只是平常人少有看到而已。 另外,赶尸这勾当在现代已经很少出现了,就算是见到,也不一定真是赶尸,很多不法分子通过人们对赶尸习俗的恐惧心理,利用尸体当幌子运送黑货。刚解放那阵破四旧,一对红卫兵不信邪,在山中发现了赶尸队伍,小伙子们正是血气方刚时,哪里管那些忌讳,冲上去就把赶尸队伍拦了下来,仔细盘查最后发现,队伍里蹦蹦跳跳的尸体竟然是活人装扮而成的,而这些人都穿着宽大的寿装袍子,袍子里边夹着一代代“鸦土”。 “奶奶的,敢情这玩应还有内幕呢?一会儿我倒要看看这些是不是尸体,要是活人老子一枪崩了他们!”云强抄起了猎枪。 “你能不能消停点?入乡随俗懂吗?就算他们真是走黑货的,咱也没必要揭穿人家,咱们也不比人家强哪去。都算是道上兄弟了,彼此行个方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咱们躲这次是躲不开了,一会儿不要说话,如果那真是赶尸的,喜神禁忌阳气,很容易诈尸。大家靠边站,放他们过去就好。”无双用胳膊支开二人,让他们先靠边,给这奇怪的队伍留出一条完整的路。 为首的那人已经看到了无双三人,他也是一怔,他出道这么多年了只要在山里吆喝出喜神过境的口令,从来没有人敢露头的。这在当地是一种习俗,与喜神走个对面不好,晦气。一旦活人的阳气太重被路过的喜神吸进去,且赶尸人再是个新手,那是肯定要诈尸的。 赶尸人站住了脚,敲锣的节奏逐渐变缓,身后跟着的第一具喜神胳膊最后压在了赶尸人的肩头,他也停住了,紧接着后边的三具尸体也停住了脚步。 那四具尸体浑身僵硬,面目惨白,双眼圆睁,但瞳孔里却没有任何生气。无双从他们面部情况判断,这的确是一队死尸,这位也许就是真正的赶尸匠。 “段子,快!”赶尸匠警觉地看着不远处的三人,提醒徒弟。身后那徒弟还有些木讷不知所以,他跑上前来问师傅怎了。师傅无奈的摇摇头,看来这徒弟还得再历练历练。 第40章金苗 他夺下徒弟身上背的布包,从布包里拽出几张辰州符,符上是用红朱砂写的一串串咒语。师傅麻利地把这些辰州符贴在了四具喜神的面门处。说来也怪了,这辰州符刚贴在喜神脑门上,四具尸体就闭上了眼睛,仿佛那股反自然的奇怪操控力量又消失了一般。 “三位朋友这厢有礼了,敢问三位,既然看到喜神过境为何不避让啊?”赶尸匠很有礼貌,主动走上前来拱手抱拳。 这赶尸匠可是够丑的了,看的无双直咧嘴,那人脸上单拿出哪个部位都不算磕碜,可就是偏偏组合在一起怎么看怎么别扭。总觉得好像是这人刚从树上脸朝下摔下来一样。 无双干笑着拱手还礼说:“不好意思,我们是外乡人途经此处无意冒犯喜神,可您也看见了,这条路就这么宽,您让我们怎么让?” “过路的?没长眼睛呀?不知道这儿是阴山嘛?”小徒弟脾气不小,说话声有点大,被师傅瞪了一眼又退到了后边。 “妈了巴子的,跟谁俩吵吵呢?活腻了是不是?信不信老子削你?”云强一听这小崽子对无双大呼小叫的,攥着拳头就走了过来。 “三位三位,不好意思,小徒不太会说话,可不是有意得罪你们,只是这喜神过境是不能沾上阳气的,他也是为你们好。”赶尸人还算客气。 “强子,忘了我跟你说的话嘛?退下!” 云强瞪了赶尸匠的徒弟一眼,还不忘从地上捏起一个石块攥在手心里然后一下捏成粉碎威慑对方。 云强这一咋呼可真威慑住了两个赶尸人,赶尸匠算是个老江湖了,一看就知道这五大三粗的汉子肯定是个狠茬子,便不想与他们发生什么冲突。 “三位既然是外乡人那也不怪你们了,但我那徒儿说的没错,阴山可不是给活人走的呀。这阴山向来都是我们三省走喜神的必经之路,此山中人迹罕至阴气颇重,恐对活人无益,三位还是早早离去为好。”赶尸匠笑了笑,虽然笑的很难看,可人家毕竟是在主动向无双示好。 无双不知对方是敌是友,既然人家主动示好也不能拨了面子,他也微笑点头道:“劳烦师傅挂心了,我们时间有点紧,不得已才走这条道,原本是打算走关天山的。这样吧,师傅领着喜神先走,我们跟你们保持一段距离,尽量不靠近便是。” “看阁下谈吐并不像是普通百姓啊,想必三位也是逼不得已才走进阴山的。提醒一下三位,这阴山中罕有人迹,出了阴山还要再经过一个苗寨才能进入威信县,这四具喜神都是要去往苗寨的,苗寨的规矩你们北方人不太了解,他们忌讳与汉人打交道。所以,三位还是改道吧。”赶尸匠劝道。 “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我家小爷说了赶时间,你以为我们愿意在你们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走啊?哼!平时就算请我们也不会来的!”云强嚷嚷道。 “好吧,该说的我都说了,如果三位执意要走我也不拦着,但请看好你的……”赶尸匠歪着脑袋打量着蹲在无双肩头的小白,小白像是对这四具尸体很感兴趣,这四具活尸体内的魂魄并未完全散去。 “好的,您放心,我不会给您添麻烦的。”无双站在一侧,做了个请的手势。 老赶尸匠摇了摇头,这老赶尸匠已经将近六十的高龄了,赶了一辈子尸,还从没遇上过这么胆大的主呢。阴山可不比其他地方,是专门供赶尸人走的路。这地方属于三省交界处,也就是三不管,附近胡匪横生治安情况很不好。单是附近几个山头上的马帮就常有打家劫舍的情况出现,时不时的为了争夺地盘还会相互厮杀。 只是不管他们怎么闹,就算是把天捅破了,也绝没有人敢走阴山。赶尸在云贵川是个禁忌,百姓们十分忌讳,人死为大,从尊敬死者的角度讲任何人都应该避讳,而且赶尸匠赶的尸体里还残留着死者的魂魄,他不属于冰冷的尸体,他还会有些自己的思想,一旦激怒了赶尸人,赶尸人施法命令尸体行凶那可是不得了。 还有,赶尸匠可没说谎,这阴山外真的是一座苗寨,那苗寨里生活的可不是普通的生苗那么简单。苗人中有一个特殊的分支,叫“金苗”,前边的苗寨就叫彩金寨,第一个字是谐音应该叫“采”。 金苗属于一个很特殊的苗人部族,他们尊重大山中的规矩,代代相传掌握一种独特的风水本领。有些与无双的观山定穴差不多,只不过他们的本领更加狭隘,金苗是寻山中野金了。 啥叫野金呢?比如山泉流淌而过在河沟里长年累月留下一层浅沙,这层沙子里可能就含有金沙。金沙看着不起眼,可能连微克的分量也没有,不过金沙的含金量却极高,价值也高的离谱。另外,埋藏在山野之中的还有一种叫狗头金的宝贝。狗头金含金量不高,但却因其奇怪的形状而价值连城。这金苗便是寻金的。 金苗子是苗人部族中最为神秘的一支,他们居住在大山深处,比传统的黑苗还要神秘。他们行事古怪,从不与外人走动,哪怕是同为苗人的黑苗和白苗也很少有人知道金苗的寨子建在何方。 赶尸匠身后跟着的四具尸体便是四个金苗,他们是一家老小,在四川山中寻金脉时跌落山崖而死。 无双为表善意,让马丫和云强赶紧闪开一旁,让路给赶尸人过去。赶尸人揭下四具尸体脑门上的辰州符重新敲起铜锣,后边跟着的那个丑徒弟手中也摇起了铜铃。四具尸体跟着赶尸人的步伐朝着阴山深处蹦去了。 “好奇怪的味儿!”他们走过去后,无双嗅了嗅鼻子说道。 “能没味儿嘛,都快臭了!这行可真不是人干的。”云强说。 “我说的可不是尸臭,而是……这四具尸体身上有股土腥子味儿,估计也是常在山中走动之人。” 第41章荒山客栈 “哥,太吓人了,要不咱避开吧,走关天山不行吗?再急也不急这一夜了,大不了明天下午咱早点启程赶路。那群东西……我有点害怕。”马丫是个女孩,哪有女孩不怕死人的呢。 “傻丫头,你就把他们当成普通死人就可以了,你没看赶尸人用朱砂分别点在他们口鼻耳三窍上吗?那是封了他们的气门,防止仅存的魂魄溢出。只要小白别咋咋呼呼地冲过去就不会诈尸,再说了,咱们如果走关天山的话时间真的来不及,而且我也不想碰到那咻他俩。” 无双为了打消马丫对尸体的惧意,特意又等了半个小时,确定赶尸人已经走远才重新上路。 阴山比他们想象中要难走的多,阴山中根本没有路。赶尸人一年里到头能走上几回?不可能踩出来一条路,更何况人家都要躲着走,所以,漫山遍野都是无处下角的陡峭奇石。也幸好是他们三吧,换做普通人,走一个小时就累趴下了。 “小爷,现在可早上四点了,再走不出阴山的话,咱就得找地方住了,温度可越来越高了。”云强提醒他。 “我知道,我看过地图了,咱们恐怕日出前走不出阴山了,赶紧走,看看前边有没有什么可以遮风避雨的地方,没办法,咱三挺一挺先在野外对付一天,晚上到了威信县见了乔迁就可以好好休息了。” “哼!您是不是把这乔迁看的太那啥了?咱毕竟都半个世纪没跟人家联系了,当年也是人家对耀公有恩,跟咱没啥关系,他能招待咱们嘛?现在人都势力的很。” “强子呀,你这样可不行,咱们是江湖人,江湖人有江湖人的规矩,是他乔迁牵线给咱们找的买卖,到了他的地头上他再不管那不是太不仗义了嘛。放心放心,只要到达威信县之前咱别出岔子就好了。”无双安慰着他俩。 不过眼看日出前肯定是走不出阴山了,这大山沟子里竟然不见任何建筑物,连个人影都没有,上哪歇脚去呀?怎么赶了一夜的路也不见那赶尸匠?难道他们走的速度比自己还快?眼看就日出了,他就不怕四具尸体烂了? 天上淅沥沥的小雨又飘了下来,这种小雨在东北是没有的,东北每年下雨非常少,但只要下雨就基本是瓢泼大雨,至多下半个小时就停,它们就像东北人的性格一样豪爽。而西南的雨像雾,绵绵软软的雾,虽然看着不大甚至落在脸上都没有知觉,但不到几分钟的功夫浑身就给你浇透了。 “哥,快找地方吧,哪怕是个岩洞也行啊!都湿透了咱们会感冒的!”他们准备不足,没有想到四月的西南竟然阴雨绵绵,只有马丫自己带了一把伞,她高举着伞给无双遮雨,自己却早已淋湿。 无双倒是不担心三人感冒,这三人身体都很结实,小风寒吃点药或者泡个热水澡用不了几天就好。但他们的铁皮箱子也不知道放不放水,一旦里边受潮,那东西…… “哎呀?跟着小爷混真是福大命大啊?你们快看,前边半山腰好像有个客栈?反正今儿走不出阴山了,咱住一天吧。”云强兴奋的大喊。 无双放眼望去,山腰上的客栈是纯木质结构的,有点跟电视里的少数民族吊脚楼差不多,门前竖立着一块牌匾,“君莫归客栈”。 “这名字好奇怪呀。”无双说。 “哎呀,小爷,您想多了,这荒山野岭的,南方蛮子又没啥文化,你还指望他们给你风雅的店名啊?有地方住就不错了。” 这客栈规模不大,不像在湘西常见的吊脚楼,它没有建在水边,也不是二层,甚至连个院子也没有,从下边往山腰上看,整个客栈一圈都显得十分荒凉,而且既然它是经营性场所肯定最注重的就是人气,一个客栈怎么会开在阴山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如果正如赶尸匠所说这阴山中向来不走活人的话,那他的客栈是给谁住的? “君莫归,君莫归,便是让人不要靠近呀!你们看,这客栈连门都不打开,它不是做活人生意的。我觉得咱们不该住这儿。”无双十分谨慎。 云强用大手摩挲一把脸,脸上都是雨水,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来,他有些乏了,他们走了一夜,一点东西都没吃,也没有歇脚,他是爷儿,他不累人家自然不敢喊累,但云强身后可是背着五十斤重的分量呢,纵使他身体再好吧,肯定是已经乏了。 马丫的身体一直在微微颤抖着,浑身早已湿透了。小丫头脸色不太好看,已经是严重疲劳状态了。 无双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子抬头又看了看君莫归客栈,思量了片刻,最终还是觉得冒一次险。 “强子,去叩门,不要露富,该给多少钱给多少钱,礼貌点。”无双吩咐道。 云强早就盼着少主放话呢,这蒙古族壮汉别看有劲,可人家干的活多肯定吃的也多,巴不得赶紧安顿下来吃顿酒肉。 云强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去哐哐哐砸门,大喊着“掌柜的有生意上门了!快开门!” 无双听得直咧嘴,云强的性格适合在东北,太豪爽了,出了门只要他开口,甚至脸部一个表情立马人家就能认出来他是哪人。还得历练呀。只是,身边总得跟这么一号人,没有他在身边始终没有安全感,恐怕以后这小子跟他出来的机会还多着呢,慢慢来吧。 “快点开门!妈的,做不做生意呀?再他妈不开门老子把你的客栈砸了信不信!” 掌柜的终于受不了他这破锣嗓子嚷嚷了,这才五点钟啊,估计人家还没睡好呢就被他吵醒了,不过若是再不开门,云强真敢把门砸了冲进去揍他。 客栈的门并不是开合式的,而是凉快竖高木板与门沿上的切口扣合组成的,掌柜的从里边搬开一块木板探出头来。这掌柜的大概六十来岁,是个老头,老头有些驼背,一头白花花的头发十分凌乱。 第42章赶尸客栈 “三位你们这是?”驼背的老头投来十分惊讶的目光打量着被雨淋湿的三个年轻人,他看云强都得仰视,云强对他来说实在太高了。 “少他妈废话,你这不是客栈嘛?我们还能干啥?住店啊!瞎了?”云强吼道。 “不好意思老先生,我们是外乡人,因为去威信的公路封闭了所以才迫不得已走了阴山小路,这不,走了一夜了,实在是太累了。还有房间吗?”无双走上前去,从兜里掏出一百块钱塞给了驼背老者,这荒郊野外的,那年头一百块钱也不少了,就算是城里的旅店一百块都能开三间了。 “听你们口音应该是东北的吧,你们三个孩子胆子太大了,敢走阴山?你们就不怕碰到归乡的喜神?” 无双笑道:“呵呵……不瞒您说,昨夜还真遇上了,好在我们三人都是胆大之徒。”他一边说一边探头往客栈里边望。 哎哟?这确定是个客栈嘛?那客栈里的厅堂中黑漆漆的,连一丝光也没有,而且里边有一股十分淡的臭味和土腥子味儿,这股气味无双很熟悉。并且客栈虽然是按照吊脚楼的规格建的,但它却没有门槛,连里边每个房间都没有门槛。 整个客栈就好像是一个小方匣子似的,也没有窗子,里边所有房间的门,跟外边的门一样,都是两扇高高的门板横着,看不清房间里边有没有住人。 “你们三个东北芽子胆子太大了,这阴山外乃是一座苗寨呀,他们寨子忌讳汉人,你们是万万通不过的。”驼背老者是个善良人,好心劝他们说。 “这就不劳烦掌柜的担心了,先给我们开……开一间房吧。”住是肯定要住的,不过可不能分开。同为江湖中人,无双越看这客栈越古怪,莫不是家黑店? “你们确定要住下?”老人又再次问道。 “老头,你咋回事?咋磨磨唧唧的呢?难道你这是黑店呀?妈的,我告诉你,我云强从小到大就没怕过啥,就算你这儿是黑店老子也住定了,快别墨迹,给我们准备一桌上好的酒菜。”云强饿坏了,横着就钻进了客栈里,险些把驼背老者撞倒。 老头回身取了一盏灯笼,这灯笼是白纸糊的,更像是给死人引路的灵灯。他打着灯笼,搬开最靠里一间屋子的门板说,你们就住在这里吧,这屋子是唯一有窗子的,不过我劝你们不要开窗,山里虫子多,大多数都有毒。 “少废话,快弄点吃的,饿死老子了。” “掌柜的,劳烦弄点吃的吧,您吃什么我们就吃什么,不矫情,饭钱我会另算给您的。”无双客气道。 驼背老者没有跟云强计较,转身离开了,离开前还特意又合上了门板,门板合上后,屋里黑漆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无双虽然不喜欢外边的潮气和虫子,但也只能推开窗子照明。 “哥,这客栈好怪呀,你没发现吗?看看这门板,怎么这么高?足有两米呀?而且我在这门板上闻到了阴气,有点像棺材板子。”马丫说。 “呵呵……怎么着,你是又瞧上棺材板子了?你呀,在你爷爷那别的没学着就会找棺材板子是不是?”无双枕着胳膊翘着二郎腿倒在木床上逗她。 “讨厌,又拿我玩笑,你们都不觉得古怪嘛?那位阿伯身上也有死气,要不是他还喘气我都以为他是具尸体呢,刚才吓死我了。” “丫儿没事,一会儿你和小爷放心睡就是了,有我呢,他要敢跟咱整幺蛾子,看我不烧了他的破店!”云强大喊道,好像生怕外边人听不到似的。 这时,两扇门板响起了敲击声,有人敲门了。 这么快?这是准备的啥吃的呀?连热都不用热嘛?云强下意识从包中把枪拽了出来,靠在门板上警觉道:“谁?” “有缘之人真是何处不相逢呀!三位关东朋友,昨夜我们有过一面之缘的,不知可否愿意与我喝上一杯呀?”外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竟然是昨夜在走尸岭遇到的那个赶尸匠。 “小爷?这……”云强犹豫道。无双给他打了个眼色,让他收起枪开门,那赶尸匠不是坏人,若昨夜起了歹心大可以用道术操控肉尸袭击他们,既然又遇上了那便是缘分,出门在外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强。 云强拿掉了门板,门外站着的真是那对师徒,赶尸匠手里端着一个酒坛子还有三个杯子,像是专程来找他们喝酒的。 “快快有请,真是有缘啊,不过师傅不要误会,我们可不是跟着你们哦。”无双抱拳迎了上去,马丫赶紧把屋里的桌椅摆好。 “呵呵……你们三个关东伢子,昨夜我一看就知道不是省油的灯,罢了罢了,甩是甩不掉了,看来你们今日也要住在这里,来来来,我们这边湿气重,你们怕是不习惯,喝点酒暖暖身子吧。”老赶尸匠很热情,倒满了酒杯递给了无双。 无双接过酒杯只是微笑着却不敢喝,出门在外不得不防,天知道这酒中是否有毒。 “哈哈……看不出呀,你这小伢子还挺谨慎的,放心,没毒没毒,我若有心取你们性命大可不必如此。”为表示自己的诚意,赶尸匠把自己杯中酒一饮而尽。 “不好意思,出门在外不得不防啊。”无双也喝了一杯酒。 云强可是早就馋坏了,蒙古人嗜酒如命,都是海量,他见无双让他喝酒可不客气了,夺过酒坛子就给自己倒酒,连倒了三杯,一口一个全部喝光,要不是看着坛子里酒不多他恨不得拿着酒坛子一口气喝干,一滴不给他们留。 “你们三个呀,让我说什么好呢?这客栈不能住人,哎呀,昨夜就说你们别走阴山你这伢子偏偏不信。”老赶尸匠说。 “那您不是活人?您都住得我们为何住不得?”无双问他。 “你们东北人呀,胆子太大,这条道既然不是给活人走的,那这君莫归肯定也不是给活人住的客栈,这是赶尸客栈,专门接待我们赶尸人的,你们看看这两扇门板吧,都是挺尸用的。为何都不见光亮?也是怕进了阳气诈尸。”赶尸匠道出了这客栈的门道。 第43章赶尸匠老阚 难怪无双等人看着什么都古怪呢,原来这就是专门接待赶尸匠和喜神的赶尸客栈,那门板之所以阴气重马丫误认为还是棺材板也是因为经常有尸体靠在上边留下了尸气。 “有什么住不得的?我们只是住一天而已,天黑就走,又不会碍您的事。” “哼哼……行啊,这客栈可是有年头没这么热闹了,想当年我学赶尸的时候云贵川三省还有些同行行走在山中,偶尔也会碰面,可现如今君莫归只有我才偶尔来咯,看来这客栈是开不了多久了。不过今儿倒是个好日子,没想到君莫归开了这么多年还能做上活人生意呢,我和段子到之前已经有人住进来了,你们是商量好的嘛?那二人说的怎么也是一口的关东话呀?”赶尸匠问。 无双一愣,回身看了看马丫。 “哥,莫不是他们俩也走了阴山这条道?他们会不会是故意的?条条大道通罗马,怎么偏偏跟咱们走一条道?” 赶尸匠口中说的那对说东北话的年轻人还能有谁,肯定是白素和那咻。这不得不让无双心中产生怀疑。 “怎么,你们不是一伙的嘛?我看那小伢子背了个大篓子,你们到底是要去哪儿啊?为什么不找当地马帮呢?”赶尸匠原来是在透他们的话,看看他们两帮人的底细。这地方本就不太平,是个三不管的地界儿,不过却很少来外地人,外地人哪敢走阴山呀! “您多虑了,我与那二人并不相熟,他们走他们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两不相干。不瞒您说,我们三人乃是关东走山一脉的传人,我们此行鸡鸣三省是给乔老先生送一批货的。”在这地方提到乔迁那就等于是打出一张免死金牌了,乔大善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呀,黑白两道谁敢得罪乔迁? “哦,原来是乔老的朋友,好吧,算我多嘴了,不过还是那句话,晚上你们最好原路返回走关天山,慢是慢点,却很安全。阴山外的那座苗寨汉人走不得!”赶尸匠的语气不像是开玩笑。他行走在大山中几十年了,这一片的山寨的规矩他懂,文革时候有不少破四旧的红卫兵冲进了阴山,要求那苗寨中要安札一位汉人的书记,可那群红卫兵却一个也没活着出来。据说都被金苗子做成了尸蛊。 老赶尸匠性格豪爽,看样子也认识乔迁,所以跟无双他们很谈得来,坐下来亲切地与无双他们聊了起来。老头对东北很感兴趣,张口闭口说的都是以前听乔迁说东北民国时候出了一位大枭雄叫吴功耀,那吴功耀有通天入地的本领,手下几十万盗匪把小日本子都吓破了胆。 无双只是陪着笑脸,也不敢承认自己就是吴功耀的后人。 这时客栈掌柜的端着酒菜进来了,其实也不算是菜,都是西南山区生长的山野菜,随便用盐巴,荤油还有辣子拌了就端上来了。另外还有一道罗汉笋炒腊肉,这是唯一带荤腥的菜。 看的云强直咧嘴,搁平时这点玩应估计就够他自己吃的,如今加上赶尸匠师徒一共五个人可怎么分呀。 “我说掌柜的,你这也太抠门了吧?你当我们没钱给你呀?快点把能吃的都给老子端上来!”云强高声嚷嚷着。 “老阚,你看这……呵呵……”驼背掌柜面露难色看着赶尸匠,原来赶尸匠姓阚。 “三位,稍安勿躁,我们这是出门在外还是入乡随俗好,驼子不是舍不得给你们吃,他哟就剩这么一块腊肉了也给你们炒了,搁在平时我来他都舍不得呢!呵呵……粗茶淡饭虽然简陋可我们西南菜可是色香味俱全。” 老阚又吩咐徒弟说,这位蒙古族兄弟一看胃口就大,这些食材肯定是不够他吃的,快去外边找点野味儿回来给三位远道而来的贵客尝尝鲜。 徒弟二话不说带上一副手套就出去了,也不知道这石头山里还能有什么好吃的野味。 “强子,小声点,别让那咻知道咱们也住在这里!”无双瞪了云强一眼,云强只好闭嘴。 老阚敬了无双一杯酒说:“伢子,我离着数丈远就能感觉到你们那大箱子里的阴气。这乔老此次到底要的是什么宝贝呀?” “阚师傅行走江湖不该问的不问,不该知道的别知道,您不会没听过这个说法吧?你我萍水相逢也算是缘分了,咱们只喝酒不谈别的。”无双举起杯中酒与他碰杯,老阚有些低估无双了,他可是条小狐狸,滑的很。 “呵呵,是是是,怪老阚多嘴了,喝酒喝酒!” 赶尸客栈中难得来这么多活人,被称作驼子的掌柜站在旁边闲不住,自顾自地也倒了杯酒。 “你们这些外地伢子不知天高地厚,我告诉你们,这阴山中可不仅有金苗子拦路,这几日山中不太平,经常闹妖精,除了老阚外还没人敢走呢,就连那群金苗子们也都消停了不少,我看你们三个伢子能说会道的不像是坏人,天黑后趁早改道吧。” “驼子?又到山里边东西出来闹的年份了嘛?”老阚惊讶问道。 “嗯,十年一次,从没落下过,老阚,你这趟走完在苗子那边住几天吧,不太平呀!”驼子无奈的说。 无双向来对阴阳之事很感兴趣,他就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边驼子刚想说啥,突然客栈外传来了急匆匆的脚步声,不大一会,小段子跑回来了,他衣服里卷了十来只小东西,那些小东西还活着,不停地发出悉悉索索的动静。无双一看,敢情他们说的野味竟然是石头缝里的蝎子。别看无双不忌口,可北方人对蝎子没什么好感,啥都能吃,就是不吃蝎子。 “段子,就这么几只够塞牙缝的嘛?”师傅责备他说。 段子气息还没喘匀,也不知道是外边碰着啥邪乎事了,跑了一脑门的汗,也顾不得什么野味了,一甩手,衣服兜里的蝎子扔了满地。 “师傅,有一队人朝客栈这边赶来了,看架势不对劲儿呀!” “多少人?”师傅问他。 第44章贼寇上门 “十来号,都骑着马背着背着刀,看样子不是苗子。” 老阚常年在山中走动,也知道山里的规矩,能这片肆无忌惮走动的马帮也只有一个,肯定是那个叫鬼眼的山贼。鬼眼称霸一方,是这附近唯一的马帮大哥,手下兄弟二十多号,专门往来于苗寨和汉人之间,他们赚的是辛苦钱,来回贩卖些黑货,虽说霸道,但却很少做伤天害理的事。如今这般风风火火地倾巢而出,肯定是遇上什么麻烦事了。 “是鬼眼?”驼背认得鬼眼,不过平时鬼眼胆子再大可也不敢来他的君莫归客栈闹事。这赶尸人与赶尸客栈在云贵川偏远山区是禁忌,就算江湖人也不敢来找不自在,若是遇到了赶尸人恰好在客栈中歇脚,把赶尸人逼急了他们没好果子吃。 老阚看着无双三人问:“伢子,你是不是惹上事了?那鬼眼可不是一般人能打发的,你们若是真得罪了他赶紧从后门走。”老阚是个好人。 无双道:“阚师傅,您看我们初来乍到的,走的又都是偏远小径哪里可能惹上当地的龙虎?八成是过路的。” “过路的?不对,出了咱们客栈再往西走可就是金苗子的村寨了,那边鬼眼万万不敢招惹,金苗子是不吃江湖这套的,只要有汉人靠近立刻放蛊。”老阚犹豫了下,与驼子交换了个眼神,然后同时看着屋外对门的那屋子。对面住着的是刚来的一对东北男女,白素那咻。莫非是他们招来的麻烦? “小爷,咋办?不会是来抢圣菇的吧?”云强回手就把包拽了下来,包里边藏着的是三把枪。 无双瞪了他一眼让他收嘴,绝对不能把圣菇的事向外人透露半句,虽然老阚是个好人,不过他们是走山人,走山人有走山人的规矩,不管从北到南还是从南到北,都要为货主守口如瓶。 “哥,如果真是白素姑娘他们惹了麻烦,咱们要出手相助嘛?你总说出门在外靠老乡,他们好歹也算是故人了。”马丫善良,处处为人着想,却不看看他们现在的处境。 无双把他俩拽到一边小声说,一会儿见机行事,就算对方是来找那咻和白素寻仇的,咱们也没必要出手,以他俩的本领,如果对方打得过他们,那咱们也不是对手了,你们看见没,旁边屋就是老阚存放尸体的位置,如果没猜错的话,四具苗子尸体就靠在门板后站着呢。一旦一会儿有什么意外,咱们尽量往他们屋跑。 无双这小子太坏了,那心眼多的都赶上狐狸了。在西南山区,赶尸人和喜神是禁忌,不管有什么事也不能得罪喜神。就算那被称作鬼眼的有三头六臂,断然也不敢跟老阚叫板。 屋外,马帮叩响了门板。 “驼子?开门开门,我是鬼眼!”他嗓门很大,从声音判断确实是有急事。 “去给他开门,就说我老阚带着喜神在呢。” 驼子慢慢悠悠地收起门板,外边果然站着十多匹高头大马,马背上端坐着一群黑手壮士,这群人个子不高但却一个个凶神恶煞,一看就知道是当地道上混的恶霸。 “哼!鬼眼我劝你别来我这儿找不自在。”驼子不屑道。 他有资本,驼子祖辈就守着这家赶尸客栈,与三省赶尸人很熟络,自己也懂得些防身的道术,因为资历老江湖人没谁敢来找他的麻烦。 “你看,这怎么说的呢?驼子我啥时候找过你的麻烦?快快快,我有急事,让我进去!”他是个独眼龙,听说是上几年跟其他马帮抢地盘时候被打瞎的。 “老阚带着喜神在呢!你应该知道规矩吧?休得造次!扰了喜神的清净你担待的起嘛?”驼子厉声喝道。 鬼眼一听老阚的名号态度有所收敛,明显身子一怔犹豫不决起来。 “大哥,不行啊,这片山林也就君莫归咱没搜过了,万一……回去了咱跟大老爷那边交代不了。还是搜搜吧,如果驼子没藏人,那肯定就不在咱们地盘上,咱们也就撇干净了对不对?”身旁的小弟为他出主意道。 他点点头:“嗯,对对对,这事闹的太大了,人要是在咱们山头上丢的,回去了老爷子都得扒了咱们的皮,不行,必须搜!驼子,快让开!”说着,他竟跳下马带着兄弟冲进了客栈。 “妈的,小爷,这群杂种还敢硬闯?我给他点厉害瞧瞧?”云强最看不惯这些欺软怕硬的狗腿子。 无双拽住他说:“不急,咱们看热闹,反正跟咱们无关,尽量别惹麻烦,这里不是东北。” “你们?你们……?站住!喜神就在客栈里,你们这多人冲进来若是冲撞了喜神我可救不了你们了!”驼子追上去拽住了鬼眼的衣服不松手,鬼眼蛮横地甩开了驼子又往前冲。 “放肆!都给我站住!你们吃了雄心豹子胆了?”这时,老阚走出来挡在了鬼眼面前,令他无法再往前走动分毫。 别看老阚岁数大了,但赶尸人身上带着的阴气使人望而生畏就算是这些杀人越货的江湖马帮也是惧怕三分。 “呵呵……呵呵……阚爷,您真在呀?我以为驼子跟我开玩笑呢。”鬼眼尴尬笑道。 “快滚!别惹我生气!”老阚不怒自威。 鬼眼虽然惧怕老阚,可这次行动是上边大老爷吩咐下来的,相比之下,大老爷一句话就能要了他们的狗命,他还是更怕大老爷些。他在老阚面前陪着笑脸,不忘探头进去往客栈里边瞧。 那贼眉鼠眼的家伙就差不是透视眼了,恨不得巴掌大的地方全都看透了。 “哟?驼子,你这儿还接活人生意呢?看这三伢子不像是本地人吧?走亲戚的?去苗寨的?”他看见了无双三人。 无双也不避讳,微微一笑向他点了点头。 “这是我老阚的朋友,怎么?鬼眼大爷需要盘问盘问嘛?”老阚把他们三个后生护在身后理直气壮道。 第45章寻人 “呵呵……盘问倒是不敢,不过有几句话却还要问问的,您也别多心,再怎么说关天山和阴山这一代也算是我鬼眼的山头吧?来了外人我理应知道的。三位,哪里人啊?到阴山作甚生意?” 云强推开老阚从后边走了出来,他晃晃脖子,脖子上的青筋噶哒哒直响。西南人瘦小居多,跟这蒙古壮汉一比都要矮上两头。鬼眼就觉得眼前的亮光突然没了,再一看,我的天呀,这人得多高啊!吓的他往后退了好几步,手也按在了刀鞘上。 说实在的,不管他们多少人,云强是统统没放在眼里,要不是无双拦着,就凭他们几个小喽啰,一颗烟的功夫云强就能让他们跪地下喊祖宗。 “咋地?你们这嘎达不让外省人进来呀?你们自己成立的国家呀?这山归你姓呀?老子要来就来要走就走,还得跟你打招呼?妈了个巴子的!”云强厉声骂道。 “哎哟喂?你个东北蛮子,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上我鬼眼这儿耍横来了?”鬼眼仗着自己人多冲上来就推搡了云强一巴掌,没想到卯足了劲推云强胸脯上就跟碰到钢板上一样,云强一挺胸直接把他倒是推了出去。 蒙古族人憨厚老实,但却不代表他们没有脾气,在我国据说有这么一个说法,说新疆人好斗,喜欢打群架,但是唯独不敢跟蒙古人打架,因为一旦惹怒了蒙古族汉子,他们是打架必见血,必须把你打服了为止,一个蒙古汉子赶上五个新疆人的战斗力。 云强是个粗人,也不会讲什么道理,三句话说不到一块去那就拳头见分晓吧。东蒙马帮几百号兄弟,能对他俯首称臣,可见此人凶悍程度之一斑了。 云强一看鬼眼想跟自己动粗,那还能让着他?他解开湿漉漉的衣服,重重地把外套摔到地上赤膊露出健壮的肌肉块子。 如果在内蒙,只要云强脱了衣服,根本不用打,敌人见到他后脖颈子上的纹身立刻就吓得闻风丧胆了。那是一只翱翔在草原上的雄鹰,在内蒙,这纹身就是云强的标志,而巴特尔后脊背上则纹了一只花斑豹子,据说是他们二人结拜时一起纹上去的。 鬼眼咕噜一声吞了口唾沫,这汉子太壮了,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健壮的男人,他心里琢磨着如果把这汉子逼急了,一拳下来是不是能把自己天灵盖砸碎。 “强子?咱是来看阚叔的,你这是喧宾夺主嘛?”无双很适适宜地阻止了事态继续恶化,说这话也是给鬼眼一个台阶下。他掐的这个点恰到好处,早一点制止,对方不知道他们的厉害,晚一点制止双方可就真打起来了,到时候无法收场。 云强昂着头不屑地瞪着鬼眼,故意高举双手紧握拳头,骨头缝里立刻发出嘎哒哒的动静,然后退到了无双身后。 “好吧,既然是老阚的朋友我鬼眼也没话可说。不过驼子,你这客栈里真没有藏别的人嘛?”鬼眼没有放过任何线索,眼看着阴山之中能藏人的地方只有君莫归客栈,万一真是驼子藏了他要找的人,那他回去可没法跟大老爷交差。 “鬼眼,你这小子不好好当你的山大王怎么还做起肉票买卖了?找人都找到赶尸客栈来了?你问的是废话嘛?难不成你要替老阚送喜神?”驼子不悦道。 “我要找一个女孩,十六七岁的女孩,长发,白净,瘦高。” “怎么着?你鬼眼要抢压寨夫人咯?” “上边的命令我也没招,我说驼子,你别为难我,我不是来捣乱的,咱都一个山头住着何必呢?对不对,让我搜一搜吧,回去了我也好交差呀。” 无双摸了摸下巴,心想,女孩这客栈里有俩,基本都符合他的描述,马丫肯定不是了,难道他要找白素?白素惹上仇家了嘛?也难说,白素这小娘们风骚泼辣身材惹火,指不定是被哪个山大王看上了。 他把马丫拽进屋子小声嘱咐说,快去想办法通知白素,让白素和那咻离开躲一躲,不要露头。 兰花门以前同样也是盗门所属,所以盗门中的江湖暗语她也听得懂。马丫躲开众人,口中嘤嘤作声,那樱桃小口中竟发出好似黄鹂鸟求偶时的美妙叫声,模仿的是惟妙惟肖,如果不知道的真还以为驼子在客栈中养了只鸟儿呢。 可没想到无双的好心白素并没有领情,驼子这边挡着鬼眼不让他进来,对门的那咻竟然挪开了门板从里边伸了个懒腰走了出来。 “谁呀?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你们有事出去吵好不好?我姐姐要休息的!”那咻环视四周,一眼便瞧见了无双,他先是愣了下,见无双直给他使眼色,他也微微向无双点了点头。 “哎呀?我说老阚,你别告诉我这伢子也是来看你的,没听说你家在关东有亲戚呀?怎么着?屋里还有人对不对?”鬼眼抓住了小辫子就不肯松手了,下令让手下小弟拥入客栈就想冲进白素和那咻的房间搜查。 这边老阚不知道那咻的底细没有多嘴,他让徒弟段子收好了喜神,自己则站在无双他们房门前看热闹了。 “搜我的房间?那可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南方蛮子,来呀,一起上来吧!”那咻原本心善老实,可这孩子就是一根筋,谁也别招惹他的白姐姐,白姐姐是他的女神,谁敢亵渎那就要看看他和他的黑猫答不答应了。 几个马匪抽出苗刀就冲了过去,没等他们耍横跑到那咻跟前呢,突然就见那咻手腕一抖,从他袖口下径直飞出两道细长的银丝来,别看银丝细长,可在那咻手中玩的就跟长鞭一样指哪打哪。嗖嗖嗖……几声,银丝划过几道淡芒,再去看,那几个小喽啰手中的苗刀全部被那咻夺在手中。 吓的四五个小喽啰落荒而逃甩下了呆若木鸡的鬼眼。 “好本领!”驼子和老阚连连鼓掌喝彩。 第46章诈尸 “你!就说你呢,那个一只眼睛的,过来!”那咻冲鬼眼勾了勾手指。鬼眼技不如人只好低着头乖乖地走了过去。 “你吵了我姐姐睡觉,难道连声对不起都不会说嘛?”那咻咄咄逼人。 “咻,算了,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回来吧。”屋里传来了白素银铃般的小动静。 “哼!要不是姐姐为你求情今儿就让你知道知道我们东北人的厉害!滚!别让我再见到你,见一次打一次!”那咻一脚踢在鬼眼屁股上,吓的他狼狈而逃。 不多时,那咻白素小两口端着酒杯主动来找无双致谢。 “刚才多谢双哥为我们打暗语。”白素微笑道。 一直到现在,无双也始终不敢直视白素的眼睛,这狐媚子实在是太勾魂了,哪里有男人经得起她的诱惑。无双腼腆地低着头接过白素的敬酒,然后落座,一群人一边喝酒一边吃饭,聊了起来。 酒桌上,那咻和白素一直不肯说此行鸡鸣三省的目的,也绝口不提篓子里装着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每次无双只要提起这个话题,气氛瞬间就像凝固了一样,无奈,他只好岔开话题,只叙旧不谈此事。 “伢子们,真没想到啊,你们关东是个藏龙卧虎的地方,今日我老阚算是开了眼界了。五位年纪轻轻就有一身惊世骇俗的本领真是刮目相看了,来来来,我敬你们。”老阚很热情,一杯又一杯的陪孩子们喝酒。800 驼背老掌柜说,虽然这几个孩子本领高,不过能不能安全通过阴山山脉可是另一回事了,你们赶紧吃,吃完了睡一觉,趁着相互有个伴,往回走吧,走关天山。想必经过此事后,鬼眼也不敢找你们麻烦。 “阚师傅,那金苗子就那么邪乎嘛?难道我们路过也不行?我就不信他们敢跟我们动粗!”无双说。 “伢子,我们西南三省山沟子里有我们的禁忌,就跟你们东北的挖参人一样,山里边的脏东西多着呢。可不是你们有本事就敌得过的,我驼子在阴山开赶尸客栈那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山里边什么东西都见过,那绝不是人力可敌的,刚才你们听见没有,鬼眼说是来寻人的,估计就是我们阴山里的妖精又在作祟了,你们几个可别犯傻,没必要冒险。”驼子劝道。 “多谢二位前辈关心,我们都不是孩子了,有些事也并不是逞强,只是我想那咻与白素跟我们一样都很赶时间,要不然也不会冒险走阴山了。我想,我们五人一起的话,恐怕不会有什么东西来找麻烦的。” “咳……咳……”那咻刚想答应五人同行,一旁的白素干咳了两声示意他不要多话。 “双哥,抱歉,恐怕我们不是同路,我和那咻可能还要再住一夜,这山中美景实在漂亮,妹妹有点流连忘返了,不忍想多逗留一日就不陪双哥了。” 无双一听她这话就明白了,估计那咻篓子里背着的东西也是十分隐秘见不得光的黑货,人家白素是防着他们呢。 “好吧,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必强求,回东北后有什么事记得知会一声,上次在长白山我还欠你们家贝勒爷个人情没还。”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吃完这顿异域风情的美食已经是中午了。三人倒在床上总算迷迷糊糊地睡了片刻。一直睡到了太阳落山,终于听到外边有人开合门板的声音,紧接着就是老阚敲击铜锣,徒弟段子摇动铜铃的声音不绝于耳。那四具尸体胳膊搭在同伴肩上,一步步跟着老阚铜锣的节奏跳动着走出了君莫归。 “起床了,别懒了,晚些时候咱们到威信县再睡吧,好吃好喝的等着咱们呢。”无双把马丫和云强拽了起来,三人收拾妥当也跟着赶尸队伍屁股后走出了客栈。 无双回头看了看客栈里,那咻与白素的房门依旧关着,看来他们真不想跟自己同路。他不好勉强,依那咻和白素的本领,路上恐怕也没什么危险,自己就没必要操心了。 “走了!出发!”无双招呼二人踏着月色走进了崎岖泥泞的山路。 天上的雨停了,这条山路说它是路还不如说是两座大山中夹着的唯一可以过人的狭窄区域,所以两座大山上的雨水也都积在山沟子里,三人行动速度很缓慢,想跟上赶尸队伍,但碍于自己不属于脚下的路况,只能慢悠悠地朝着山路尽头挪去。 这段山路明显比前边的难走多了,甚至山沟子里狭窄的仅能通过一人行走,头顶均是奇石峭壁,时而一只叫不上名的怪鸟嘎嘎飞过,惊的无双一身冷汗。 他不怕别的,就是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老阚和驼子说山中最近闹妖怪厉害,他也不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成精了,生怕那东西躲在石头缝里袭击他们。 “小爷,咋没动静了呢?”云强挠着脑门直往前探望。 “啥动静?你还指望山里边出现啥狐仙精怪的呀?” “不是,我是说老阚呀。刚才还听见他敲铜锣呢,这么快没动静了?会不会是出事了?” 无双说:“不能吧,老阚又不是新手,人家送喜神一辈子了,哪那么容易出事,再说了,就算是诈尸了,人家赶尸匠大多数都懂得些茅山道术,区区的肉尸根本不放在眼里,你没看见人家带了许多辰州符嘛?那都是镇尸的,就别替人家担心了。兴许人家已经到了苗寨,进去喝酒吃肉去了,咱们还不一定要走多久才能出山呢,还是担心担心咱们自己吧。” “啊!!!!”突然,前边大概一里外传来一声凄惨的怪叫。 “不好,说啥来啥,老阚出事了!快跟上去看看!”无双快步冲了上去,可脚下太过泥泞,泥下边又都是小石头,跑这一步摔了好几个跟头,都成泥人了。 好在这三人都有脚底下功夫跟着呢,五分钟后还是跑到了出事地点。山沟子里,三具尸体直挺挺地站在泥地中一动不动。距离他们不远处有几个黑影,借着月光无双看的真切,少了的第四具尸体正手中提着一个人,他腥臭的大嘴死死地咬在那人脖子上不松口。 第47章粗心的徒弟 “尸变了!你俩靠边,千万别上前!我去帮忙!” “小爷,还是我去吧。”云强放下箱子自告奋勇。 “出了这种事可不是力气能解决的问题,你俩看好了货,我去去就来,千万别靠前,听见没有!丫儿,看好了小白。尸体禁忌动物靠近。”无双说完,抽出匕首冲了上去。 跑进了一看,那具尸体手中抓着的是段子,段子脖子上被咬了一个大口子,那尸体面目狰狞,瞪着血红的眼睛贪婪地吸食着段子的血。段子不停地挣扎,又是踢又是踹,可那尸体根本不动分毫,眼看着段子脸色越来越白,再过不了多长时间可就失血过多而亡了。 老阚抽出桃木剑,桃木剑前端还戳着一张辰州符,他送了一辈子喜神,经历的邪乎事肯定也不少,一般诈尸都是因为接了不该接的活造成的。 啥是赶尸匠不该接的活呢?就是枉死之人,枉死之人也就是人们所说的意外身亡,他命里寿命还长着呢,可偏偏一个不小心断送了自己的寿命,所以死后阴魂不散,惦念着家人或者钱财,不肯乖乖地跟赶尸人走,这种人,心魔极重,赶尸术也无法完全控制他的肉身,偶尔会出现诈尸的情况。当然,还有就是老阚说的有山中灵兽经过,惊吓到了肉尸,肉尸条件反射乍起作祟。 可不管是哪种诈尸的形式,赶尸匠既然做这买卖肯定就有对付肉尸的法子,他们所用的辰州符就是法宝。 这次老阚接的喜神全部是枉死的,也算是不该接的生意了,所以他提前让徒弟多准备了镇尸符,可这小徒弟偷懒,朱砂没了,便自以为是用鸡血代替,他以为鸡血跟朱砂一样都辟邪,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但就是这小小的疏忽,险些酿成大祸,断送了自己的性命。 又一张镇尸符贴在了肉尸身上,那肉尸依旧不松口,死死咬住段子的脖子,段子现在已经浑身抽出不已了。 “老阚,怎么回事?”无双在没弄清楚状况之前没有贸然冲上去。 “诈尸了!不知为何,我这镇尸符怎么没有作用啊?小伢子,你快躲开,这不是你们能管的事!若是段子死了,那也是他命里注定的劫数!”老阚喊道。 “师……师傅……救我……救我……”段子声音微弱呼喊着。 “我可以帮你,不过……” “伢子你可别逞能,这不是闹着玩的,段子体格不比你差,你看看他现在?” 无双心想这东西可能就相当于肤起弱郎的层次,对付他其实简单的很,估计老阚不敢破坏尸身,怕对喜神的家人没法交代。以前无双在古墓之中也不止一次遇上过大粽子了,他太熟悉不过了。 “老阚,喜神家人只说要你把喜神送到寨子,有没有说必须要保留体内的三魂?”无双问。 “现在这节骨眼上还三魂呢?我看能送到苗寨就不错了。” “好!你让开,我给你放倒他,不过说好了,他体内的魂儿肯定是要散了,他转世不转世我可不负责。” “伢子,你真有法子?” “让开!”无双来不及跟他解释了,那边段子的血都要被喜神吸干了,再犹豫片刻,他小命不保。 就看无双这小痞子脚跟地下一点地噌地下窜起来两米多高,径直跃上了喜神后背,那喜神吸人血正酣畅着呢,根本不管身后的动静。无双没练过内功,但真功夫用的都是巧劲,他双手死死扣住了喜神手腕猛地把他双臂掰了回来,喜神吃疼,大吼一声放开了嘴里的段子,老阚赶紧伸手把徒弟从喜神身下救了回来。 “伢子,你当心呀!他张嘴了,有尸毒!” “哥!!!当心呀!”马丫看的是心惊胆战,虽然这丫头曾经听爷爷说起过吴功耀秘传的魁星踢斗术,但却从没见无双用过。 这魁星踢斗可是专门对付古墓中的大粽子的绝技,别说一具普通的肉尸了,就连那些成了精的白毛大粽子红毛大粽子都照样卸了。那家伙双手被无双反扣着穷凶极恶,张开大嘴就想回身咬背上的无双,但人的脖子可不是随便扭的,他又不能扭三百六十度,想咬到无双根本不可能。 无双用手扣住他的双臂,紧接着双腿齐用力,先是盘住了喜神的腰杆,紧接着右膝上提突然往上一挺,膝盖骨顿时就戳到了那喜神后脊背上方那块软骨上,只听得一声清脆的声响,随后那张牙舞爪的喜神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软了下去。 “额……额……”那家伙倒在地上还不老实,冲无双怒吼着,可支撑身体的重要骨骼已经被魁星踢斗顶碎了根本站不起来。 “吼!吼!吼你大爷!”无双使劲儿踢了他一脚。 “伢子?你……你……你难道是东北的摸金校尉?”老阚第一眼看无双就知道这小子不是省油的灯,没想到他竟一招解决了诈尸的喜神,别说他了,就连他师傅都没有更好对付诈尸的法子。天底下,除了赶尸匠外,最了解大粽子的可不就是摸金校尉和搬山道人嘛。而以外功著称的只有摸金校尉一家。 “你还是快看看你徒弟吧,这小子学艺不精呀!”无双从喜神背后撕下镇尸符闻了闻。“怎么是鸡血画符?你们赶尸人不都是用朱砂笔嘛?” “段子!你这小子闯下大祸了!你呀你呀!师傅嘱咐你多少次,镇尸符必须用朱砂,你怎么给我用鸡血代替?哎呀呀!真是该着你有此难!” “老阚你现在说他还有什么用?快,赶紧为他拔出尸毒兴许还有救!”无双招手让马丫和云强上来帮忙。 段子浑身抽搐口吐白沫,脸色惨白惨白的,眼神也有了变化,白眼仁几乎全部占据了不大的小眼睛。这是中尸毒的表现,如果处理不及时那他将变成跟喜神一模一样的行尸走肉。 “拿绳子!给我捆死了!”无双急忙喊道。 第48章阴山喜事 可这次出来不像以前做倒斗买卖,三人根本没准备绳子。 云强说:“爷儿,你说咋整吧,我按住他就行,这小身板子跟小鸡子似的我就不信我按不住他?” 云强死死按住了段子的胳膊和脚,防止他乱动乱咬。拔出尸毒这个过程可能会很痛苦,但短暂的痛苦总比送命强。 要搁无双直接用糯米呼在伤口处就好了,可老阚送了这么多年的喜神有他自己的独特法子。他随身都喜欢带个小竹罐子,他说这竹罐子常年泡在洗糯米的水中,是最好的拔出尸毒的宝贝。 赶尸人拔尸毒有他自己的一套法子,就跟咱们平时拔火罐一样扣在伤口处。 “啊!!!!!!!!”段子大吼一声,拼命地挣扎着。也不知道他哪来那股蛮力,竟坐了起来挣脱了云强的大手。 “给我按住了!别让他起来!”无双喊道。 “我x这小子体格不大还挺有劲儿的呢!”云强索性也不用手了,直接用他二百斤的大体格子压了下去。 “师……师傅……疼!救我呀!救我呀!”段子痛苦地挣扎着。 “段子是个爷们你就给我挺住了,你师傅也是为你好,你要是挺住了还能保住性命!”无双安抚着他。 他脖子上的伤口处不停地往外冒臭气,体内的毒血被竹罐子拔了出来,顺着脖颈子往下淌,他本就失血过多,再加上这一遭,小伙子身子骨就算再硬实也熬不住呀!段子一口气没倒扯上来昏死了过去。 “哥?他……他不会死了吧?” 无双试试他的鼻息,虽然弱但还没有消失,而且呼吸逐渐平稳了下来。 “没事了,命是保住了,不过要多调养一阵,个把月的是出不了门了。”无双取出纱布为段子包扎伤口。 “老阚,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喜神诈尸了呢?” “附近有勾魂的东西,我早用朱砂笔封住了喜神三窍了,怎么可能还魂!伢子,刚才多亏了你呀!看来我老阚没白交你这个朋友。” 无双说你先别急着谢我了,你们赶尸匠其实跟我们走山人属于一个行当,我们是送货的,你们是送人的。如今还没有到达目的地,一具喜神的骨头已经散了,赶是赶不走的,徒弟又半死不活的,怎么办?你怎么跟苗子交代? “哎!”老阚叹了口气,说此地距离苗寨仅有三里的路程了,如果现在不走的话,估计用不了多久,山里的脏东西又会作祟,这可如何是好啊! 那具半死不活的喜神还张着大嘴口吐尸毒咆哮着,无双看着心烦。 “小白,别让它冲我叫唤。” 小白听懂了主人的意思,跳到喜神胸前吸了一口气,一口竟把喜神留在体内的魂魄全部吃掉了。 “算了,谁让我们遇见了呢,我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强子,把你背上的箱子给我吧!你就受受累,跑趟脚。” “啥?我?爷儿,您不会让我扛着这俩玩应跟老阚走吧?这山里边不太平,万一鬼眼那小子再来找你麻烦咋办?” “放心,鬼眼跟没跟上来我不知道,不过,白素和那咻肯定距离咱们不远了,你先去帮老阚,我们就在苗寨前边等你回来汇合,你可别告诉我你扛不动这俩玩应。” “您小瞧我了是不是,不就是两百斤的肉嘛,我一手一个拎着走十里山路都不带喘粗气的您信不信。”云强被无双给抬那么高再想爬下来就不容易了。 “老阚,人我交给你了,你可得保他安全,我们在阴山外等你们。快走吧!” 云强还真不是吹的,这蒙古族壮汉是真有劲,拽起那瘫软在地上的喜神抗在右肩膀上,左手把昏迷不醒地段子夹在压下竟一点事都不废。老阚对无双感激不尽,嘱咐无双赶紧出山,如果遇到金苗子拦路就说是他老阚的朋友必然不会阻拦。然后他在前边敲响了铜锣截下剩下三具喜神脑门上的镇尸符重新上路。 无双看着那大铁箱子直皱眉头,他可不是云强,这玩应对他来说太重了,背起他能走一里山路就算不错了。 “哥,要不咱俩抬吧。” “抬个屁呀,咱俩加一起都没有云强劲儿大,行了,走吧,能走多远算多远,一会儿还得等他。” “哥,你刚才说那咻和白素就在咱们身后?你怎么知道?” 无双说这俩孩子肯定不会回头去走关天山,我琢磨着八九不离十他们可能也是去明月寨的。明月寨死的那位老司德高望重,兴许是纳兰鸿的朋友。只要他们是去明月寨的,肯定会走阴山,只是不愿跟咱们同路而已。 哐哐哐……山中又传来一阵铜锣响。 “他们怎么又回来了?这么快?”无双差异道。 可明显这铜锣声不是从前边传来的,而是从他们身后方向传来的,老阚再怎么走也不可能扎眼的功夫跑身后去吧? 铜锣声越来越近,距离他们不过只有几百米远了,这时山谷里回荡的可不仅有铜锣声了,而且还有喜庆的唢呐声,听着这唢呐的韵律好像是有人办喜事。 “深更半夜的谁家办喜事走阴山?快躲起来!”刚好他们身边就有一块两米多高的花岗岩戳在山腰上,无双和马丫爬上去躲到了后边。 喜庆的唢呐声越来越近,几分钟后,一队送亲队伍浩浩荡荡地从山谷尽头黑暗中走了出来。夜幕下这诡异的送亲队伍最前边打着两盏火红火龙的灯笼好似鲜血一般。身后一队送亲队伍抬着嫁妆和老式的竹编花轿走了过来。 无双借着月光看的很清楚,这诡异的送亲队伍里所有人穿的都是一身殷红色的缎子面长袍,他们走路的频率出奇的一致,别看吹吹打打热闹非凡,可他们竟然没人多说一句话,所有人都直勾勾地瞅着前边僵硬地迈步子。 “哥,现在西南山区里还有这么传统的婚礼嘛?咋跟电视里演的似的呢?”马丫小声问。 “小声点,这送亲队伍不对劲儿。” 第49章阴婚 通常山里办喜事是男方去女方家迎亲,女方家则备好了嫁妆把女儿送上花轿,盖上红盖头,喜娘手捧着一盒五谷坐在花轿里嘤嘤哭泣,外边的迎亲队伍高高兴兴的吹拉弹唱,里边的新娘子哭泣,里外形成鲜明对比。这叫哭喜,表示新娘子对娘家的思念,假如丈夫家后,便再不是娘嫁人了,她用这种特殊的方式报答娘家人的养育之恩。 他的丈夫骑着高头大马走在他侧边,一边走还得一边安慰着花轿里的新娘,说的也都是套话。 可无双却没见花轿旁边有新郎的影子,而且花轿里的新娘也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可以这么说,整个队伍里,出了乐队敲锣打鼓吹拉弹唱外,几乎没有任何动静了。表面上看是热热闹闹,但却着实是一场冷婚。 无双注意到,送亲队伍里这几十号人脸上一点表情没有,而且不管男女,脸上都好像涂了一层胭脂似的,白的笨笨就不正常了,就好像是……就好像是给死人陪葬烧的那些纸人童男女一样。 “嘶……”无双咂嘴摸了摸胡茬子。 “哥,你看,花轿帘子没遮着,轿子里的新娘怎么没穿喜袍啊?而且也没盖红盖头呀?”马丫说。 无双也看到了,别看这送亲队伍所有人穿的都是古代装扮,但花轿里的新娘子却是一位打扮时尚的少女,这女孩长相清秀,年纪十五六岁,皮肤白赞个子高挑,与诡异的送亲队伍十分不和谐。 女孩木讷地看着外边,眼睛一下都不眨,她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双腿上,手里也没有捧喜盒,脸上更是看不出是喜是忧。 “新娘子是被逼的。”无双说。 “啊?都啥年代了,还抢亲?” 无双摇头说:“恐怕不是抢亲,而是冥婚呀!西南山区人迷信,很多村寨的未成年男丁死了都会举行冥婚,人们认为男子没有结婚便死掉是无法轮回的,因为他还没有完成活在世上最重要的一步,所以经常会花钱买刚死不久的女尸,家长为他代办冥婚,给两具尸体合葬。不过有些蛮夷之地也有用活人办冥婚的习俗,很残忍,这女孩八成是要被活埋陪葬!” “天啊!太残忍了!哥你想想办法吧,我们不能见死不救呀,好好的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就这么死了?咱既然遇见了就得管!”马丫永远是善良的姑娘,如果是蓝彩蝶,她肯定劝少主不要多管闲事。 “傻丫头,做雷锋也要分场合,你看看这送亲队伍吧,我看刚才之所以老阚的喜神诈尸了跟他们有分不开的干系,他们里边恐怕没有一个活人!” 无双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测,捡起块小石子,描述了抬华侨的一个轿夫扔了出去,小石子准确地打在了轿夫的脑门上,要搁在平时那人早就疼的大叫了,可没想到小石子打中那家伙脑门后,那人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依旧抬着华侨木讷地往前走着。 “天呀!”马丫捂着嘴吓的没敢吱声。 “新娘子八成是被妖术摄魂了!”无双看出了门道。 “哥,你快想办法救她呀!好好的一个姑娘,多漂亮呀,家里边不一定多着急呢。” 无双笑嘻嘻地从包里又掏出一块大白兔奶糖,剥开糖纸在小白面前晃悠两下,小白这不争气的家伙馋的直流口水就差去抢了。 “哎?吃人的嘴短你没听过嘛?你这小畜生不能白吃我的,你得给我干活,去,那花轿里的新娘子给我吓醒了。”白毛黄皮子可是兴安岭中修行几百年的灵兽,这么多日来被无双养在黑龙屯已经同化了不少,早就能听懂人话了,并且时不时的偶尔还会有人类的情感。 小家伙贼眉鼠眼地看了看花轿里的小新娘趁无双不注意,夺过大白兔奶糖叼在嘴里撒腿就跑。 山中鬼魅之事并不是无双可以控制的,尤其是在这西南山区中,他不知道山中到底是什么东西在作祟,拿捏不准对方的底细自然不敢轻易露头。对付这东西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同类去试探深浅,小白乃是有道行的灵兽,若不是心中起了贪念,恐怕早就得道成仙了,它在兴安岭中是少有的仙家,如果是区区一些狐仙精怪碰上它肯定要绕道而行。 “哥,我发现小白最近性格越来越怪了,在家时候它很少吃肉,我喂它都不吃。” 无双说它这是学会了辟谷,修行水平看来是又上升了一大成,估计它晚上从不回家吧,它肯定是在山里找到了可以吸食日月精华的风水宝地。 送亲队伍走的速度很慢,一边走一边用唢呐吹着喜庆的音律,不过在这条山路上却显得十分诡异。 小白嗖地下窜了出去,仗着个头小穿梭在送亲队伍之中,一溜烟里钻进了花轿里。不多时,就听花轿中传来了一声刺耳的叫喊。 “啊!!!!”喊声分贝很高,足能传出去好几里地去,这一嗓子喊的都把无双和马丫吓一跳。 “妈呀,底气挺足啊,看来家里伙食肯定不错。”无双咧嘴笑道。 浩浩荡荡的送亲队伍被这一声喊叫惊住了,都停住了脚步,唢呐声也停了,所有人依旧目视前方,好像花轿里的小新娘跟他们一点关系也没有似的。 “这是哪里?我……我……”花轿里的女孩钻了出来,惊讶地看着黑洞洞的山岭和这奇怪的送亲队伍。 “你们是谁?带我来这儿干嘛?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女孩吓坏了,迈开步子就要跑。却不料往前没跑几步,竟被这群身着古袍的怪人们围在了中间。 “救命呀!救命呀!”她大叫。 “哥,快去救她呀!” “不急,先看看身后没有其他东西跟着,这送亲队伍虽然古怪,但只不过都是些傀儡而已不足为据,怕就怕操控傀儡的东西现身。” 送亲队伍一拥而上抓胳膊的抓胳膊,抬腿的抬腿,不管女孩如何喊叫挣扎,他们粗鲁地把女孩又扔进了花轿中。 第50章傀儡纸人 这女孩也是吓坏了,被抓住时候手脚并用,甚至嘴也不闲着,照着靠自己最近的那家伙的脸皮就咬了一口。800 “你看,普通人早就流血了,那人伤口里边连一点肉色都没有。”无双说道。 送亲队伍知道新娘子恢复了神智要逃跑,四个轿夫故意把轿子抬至一米五的高度,而且走起路来摇动的幅度很大,使人在里边根本坐不稳。 “你在这儿看着货,别动弹啊!我去把这丫头救回来,我好像看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无双带上遮脸的黑巾,从腰间抽出手枪跳了出去。 打家劫舍的勾当无双生下来就会,他是胡子的后代,这些东西都是骨血里与生俱来的。他高举手枪朝头顶嘭地一声扣动扳机,大喊一声:“都他妈别动弹,给老子消停点,谁敢支愣毛老子一枪打爆它的头!” 这情景十分滑稽,他至多算是东北胡子,您说他一个东北胡子拿着枪跑人家西南苗寨边上逞什么威风。也不知道送亲队伍里有没有能听懂东北话的。 “老子他妈不要钱,就劫色!消停的把轿子里边的小娘们给我交出来!”估计太老爷吴功耀在天有灵都得被他这不孝后人气诈尸了,胡子抢劫有他这么抢的嘛? 送亲队伍止住了脚步,所有人都木讷地转过脑袋直勾勾地看着无双这个外省流窜来的胡子。就连花轿里的姑娘也吓傻了,以为是真有劫色的呢。热门不过这怎么还是个东北人? “哎?你们都他妈聋是不是?咋地?普通话你们这嘎达听不懂啊?赶紧的,痛快放下轿子走人!小娘们归我!”无双又嘭嘭开了两枪。山腰上,马丫看的捂着嘴直乐。 “哎?哎?小娘们,你傻呀?还不快跟我跑?想啥呢?”无双见那群奇怪的人对自己没有什么攻击的意思,冲到了花轿前掀开轿帘子说道。 “你……你是谁呀?我不认识你!”小姑娘完全吓傻了,她不知所以双手捂着胸口警觉地看着无双。 “你这孩子是不是脑袋有问题?你是跟他们走还是跟我走!赶紧的,你以为我愿意管你是不是?”无双没好气道。 “你是我爷爷派来救我的吗?”女孩眨巴着大眼睛往前凑了凑,刚好看到无双脖子上挂着的那枚闪亮魁符。 “我是猴子请来的救兵行不行啊?快跟我走!” “哇哦,你脖子上带的是魁符嘛?好漂亮呀!我听爷爷说过,只有东北的盗门魁首才有资格带魁符,天呀!你是吴功耀?不对不对,吴功耀应该是个老头啊?”这女孩脑袋好像有问题,都这功夫了还在迸发少女情愫。不过她开口闭口竟然直接道出吴功耀的名字,这至少说明她的家人与东北盗门相熟,无双就更不能见死不救了。 无双可没心思听她在这扯淡,把她从轿子里就粗鲁地抗了出来。 “都别动弹啊!老子的子弹可不长眼睛,指不定啥时候走火!” 送亲队伍一看他把新娘子抢了出来岂能善罢甘休,二十多人不顾无双手里火器的威胁团团把他们围在中间。 “他……他们是什么人啊?脸色怎么这么白?” “你问我?你是咋被他们抓住的不知道嘛?” “我就记得我从家里跑出来玩,本想去四川的,可公路封了,我就只好走山路,一直走到晚上,迷迷糊糊地就靠在一块石头上睡着了,再醒过来时就被人抬进了花轿里,刚才还看到了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吓死我了。”女孩回忆说。 无双环视四周,这伙人一共是不多不少十九人,身材不算高大,不过也不矮,刚才离得远,只觉得他们行动呆板,眼神木讷脸色惨白不像是活人,如今离得近了才发现,这群人高矮胖瘦竟然都差不多,而且连面部表情也出奇的相似。 就好像……就好像是一位画师作画,他笔下画出的人物长相几乎都一样。这种形容毫不为过。 别看这群人脸色惨白,可他们的嘴唇却是红扑扑的,颜色比女人的口红还要重,很不协调,看起来总觉得怪怪的。 “他们人多,能跑嘛?”小姑娘终于反应过来了。 无数说:“你看那边,山腰上那有块石头,那有位漂亮姐姐,一会儿我数一二三,你马上朝山腰上跑,只要见到那位姐姐就没事了,记住,千万别回头!” 那群人团团围住无双后都转身直勾勾地盯着他,但却没有任何要攻击他的动作,他们就静静地站在那里,没有动作,没有表情,没有声音。好像是要等什么人的最终命令一样。 无双明摆,那操控傀儡的人应该就在附近,若是他赶到了自己想抽身可就难了。 他给小姑娘指了指人群中露出的一个小缝隙,然后小声数“1,2,3……” 小丫头动作敏捷,撒腿就跑,撞开人群钻过缝隙,朝着山腰马丫藏身的巨石跑了过去。 送亲队伍自然是不肯罢休,他们不顾被围在中间的无双,转身就要去追女孩。 “哎?别急呀?诸位,咱这儿还没完事呢!”无双把手搭在其中一人肩头说。他觉得这人的身体很冷,一丁点体温都没有,而且那人身体上竟然没有一点肉感,反而触手有些平滑,像是某种材质捏制而成的。他点了点头,明白了! 这伙人不顾无双,反身就去追新娘子,无双与四个抬轿子的轿夫纠缠在了一起,四个轿夫着急甩开无双,不管无双是拳打脚踢他们全都不躲不闪,无双也无法伤到人家分毫。 突然,也不知道无双追到他们身后用了什么手段,最后边的是个轿夫竟然烧着了,火势很大,四个人瞬间被大火所吞噬。灼热的燃烧中,四个人倒了下去,可他们竟然没一个人喊叫的。大火仅燃烧了不到几秒钟便灭了,火灭之后,地下只剩下几张还没有被完全烧毁的纸壳,其中有一块纸壳上还描画着一张人脸,那人面无表情,眼中无神,可不就是刚才与无双对峙的轿夫嘛。 他们竟然是纸人! 第51章黑风来袭 十多个纸人像被冤魂附体一样有了生命,狂奔着追向山腰处。没等他们跑到山腰巨石呢,突然就见从石头后窜出来一条白毛黄皮子。小白学着人的模样后腿站立而起,小绿豆眼睛滴溜溜直转,眸子里闪出摄人心魂的光芒。 纸人们停住了脚步,站在山腰前看着白毛黄仙,过了一秒……两秒……三秒……山中起风了,狂风大作,大风竟把站在原地的纸人全部吹翻在地,它们恢复了本该有的形态。 “怎么样?你俩没事吧?”无双跑上来关切问道。 “谢谢你们,刚才我还以为遇上山里的马帮呢。”小丫头说。 “妹妹,你是哪里人啊?别怕,我们都是过路的,这就送你回家!”女人和女人之间好打交道,马丫抓过小姑娘的手亲切说道。 “我家住威信,可是我不想回家,我爷爷要把我送到长沙去读书。”小丫头任性说道。 三人在这边正攀谈着,突然山里起风了,这股风来势很猛,刮的飞沙走石,暗无天日。黑风所到之处竟把两米多高的刚长出来的小树苗子连根拔起。 “先别扯淡了,这股黑风来的太邪乎,怕是操控傀儡的家伙要来了,咱们先出了阴山跟强子汇合再说!”无双背起铁皮箱子带着两个丫头向山外狂奔而去。 身后的黑风来势汹汹风速很快,不大一会儿就追到了他们这儿。无双已经可以清晰地看见不远处山腰上出现了一圈圈的围栏,围栏里边灯火通明,时不时还传来凄凉的哭声。想必这就是老阚说的苗寨吧。金苗子并没有挡住他们的去路,苗寨中一下子死了四个同胞在他们当地算是大事了,在这期间,他们都会封闭村寨,为死者祈福。 “哥,要不咱们去苗寨里避一避吧。”身后的黑风实在邪乎,马丫只好建议无双暂时躲避。 “不行,那是金苗寨子,你们看,寨子门前挂着一面黄旗,旗上画的是阿普老司的头像。我爷爷说了,这就是金苗寨子的象征,金苗跟黑苗白苗不同,他们从不与外人接触,擅入者会被杀了的!”小丫头倒是对苗寨的习俗很了解。 无双说每个民族有每个民族的禁忌,咱们既然来了西南就要遵守人家的习俗,还是不要给老阚找麻烦的好。 “妹妹,这附近还有什么可以躲藏的地方嘛?”马丫问她。 “有,再往前走一里地,西南角上有一座三清观,不过已经荒废许多年了。” 无双说:“三清观供奉的肯定是元始天尊,灵宝天尊和道德天尊,有三位天尊在,就算是断了香火一般脏东西也不敢靠近,快!咱们就去三清观避一避!” 诸位也许问了,既然距离出山口已经不远了,为何不跑到公路上去?偏偏还要找地方躲?西南山区的险可不是咱们大家凭空能想象的,山路崎岖泥泞不说,海拔高度也高,有些路段本就难走了,再加上倾斜接近五十度的斜坡,普通人想爬上去都困难。 无双身上还背着五十斤重的铁皮箱子,本来已经在山里走了半宿了,体能已经严重透支,不要拿他跟云强比。 无双一边跑一边回头往后瞅,身后一团黑乎乎的妖风紧随其后,也看不清里边卷着的是个啥玩应,随着妖风一齐吹来的还有一股恶臭味。 “小娘们你快点在前边带路,要是跑慢了身后你老公可就追上了啊!”无双喊道。 “喂!你虽然救了我,却不代表可以随便骂我!你才娘们呢!你们东北人说话就是难听。”小丫头嘴还挺厉害,一边跑一边数落无双。 马丫说妹妹别误会,我哥不坏的,在东北,“娘们”可不是一句骂人话,现在已经演变成一种亲切的称为,相熟的男人称爷们,女人称娘们,爷们说的是男人豪爽有气魄,娘们说的是女人漂亮火辣。他是夸你呢。 三人说话的时候,那小姑娘走在最前边带路,马丫紧随其后,无双因为身后有负重所以显得有些步履艰难。黑风已经逼近,无双甚至无法听清两个姑娘在前边说的什么话。 “就在前边了,看见那座山岗了嘛?道观就在上边。”小丫头说。 无双越跑越慢,只恨平时锻炼的不够,怎么跑这么一会儿就要跟不上了?他已经被两个姑娘甩开有20多米了,他不住的喘着粗气,抬眼望见有座道观的模糊影像心里就有了盼头,暗自加了把劲。 背后的风越来越大,越来越冷,他就觉得自己脚下越往前使劲儿,自己的身体就越是不动弹,就好像自己被在半空中抬了起来似的。 这时,正好马丫回头叫他,这一回头不要紧,无双这边的景象吓的马丫大喊大叫直冲他比划着。但距离太远,风势又猛,无双无法听清她在喊什么,只是凭她的手势判断,好像自己背后有什么东西。 “哥!你后背!你后背上!”马丫大喊着。 无双也觉得自己现在行动被束缚肯定是背后妖风中隐藏着的东西探头出来了。但现在这种情况他根本就不能回头。 “你奶奶的,找死?”无双大喝一声,从靴子里抽出匕首看也不看一眼朝着自己肩后就砍了过去。 锋利的匕首在半空中反射出一道寒光,借着寒光,无双从匕首光滑的刀刃上竟看到一张人脸,那人面目狰狞丑陋,正趴在自己的肩头用过他那双骷爪死死抓住他的肩胛骨。 锋利的短刀划出一道半弧形的寒光照着那家伙的脑袋就戳了下去。说来也怪了,虽然这一刀没有砍到背后的脏东西,但这一刀过后无双就觉得身轻体健了许多,束缚自己的力量也消失了,他加快脚步赶上了两个姑娘。 马丫紧紧抓住无双的手,生怕松开后,情郎一去不复返。“哥,太危险了,那东西……刚才……” “别多话,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快点走!” 这座三清观可是真有年头了,从道观院外挂着匾额上的三个大字就能判断的出,题字人肯定不是清朝的,可能还要更早些年头。 第52章三清观 三清观的观门紧闭着,已经有许多年没人来过了。无双也顾不得什么礼数了,冲上前去一脚踹开了早已腐朽的门。 “都进去!” 观内,荒草早已没过腰间,到处是残砖碎瓦一副荒凉景象。 这道观不算大,跟外边常见的三清观格局差不多,分为前殿,左殿,右殿和后殿组成。一般正殿供奉的是三位天尊,左殿供奉的是八仙,右殿供奉药仙,后殿是玉皇大帝王母娘娘。 (诸位记住了,三清观在我国是常见的道观。如果诸位家乡也有三清观,且观内的建筑格局和供奉神仙与不符合这些特点的,那都是后建的,不管香火多盛,那也不会灵验,基本都是当地人胡乱修建圈香火钱的。) “丫儿,快,趁黑风没刮来,赶紧去正殿给三位天尊香炉中上18柱香,记住了,多一柱不可,少一柱不行!”无双累的气喘吁吁,把大铁箱子放在了正殿门口吩咐道。 “啊?香火都断了几十年了,还能灵嘛?” “哎呀,快去快去!别多话!”眼看着身后的黑风已经追到三清观门外了,无双没时间跟她解释那么多。 不过很明显,追赶他们而来的那股黑风好像对三清观也有所忌惮,一直在观外打转不敢刮进来。 待马丫往香炉中插上点燃的十八柱香,无双这边气息也喘匀了后,他跑进去跪在脏兮兮的蒲团前,先是对着三位并排而立的三清天尊叩了几个响头。然后嘴里小声叨咕起了一串奇怪的咒语,说是咒语还不像,更像是民间的顺口溜。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由无名大道化生混沌元气,由元气化生阴阳二气,阴阳之相和,生天下万物……元者,本也。始者,初也,先天地之气也……晚辈无双叩请三位天尊开法眼,降妖灭魔!嘞!” 无双大喝一声,把左手食指咬在嘴里,食指咬破,滚烫的鲜血流淌而出。随后,他爬上三座神像,分别用自己的鲜血为三位天尊的神像点亮了血红眸子。 “哥,你这是唱哪出啊?能行吗?”马丫傻傻站在地上看热闹。 “我也不知道,我记得这是小时候我姥爷教我的,他说以前在山中行走也常遇到恶鬼缠身,如果那恶鬼怨气重,普通的驱邪法子是无法赶走的。山中常有道观,大多数道观都在文革时期被砸了或者断了香火。姥爷说三清天尊法力通天,没有香火供奉的时候他们就相当于咱们人类睡觉一样,走山人可以用自己的鲜血祭祀祈祷,唤醒三清。虽说不能真的降妖除魔,不过观内的仙气立刻就恢复了三成,山里的妖魔鬼怪是可以感觉到这气场的,便不会敢妄入其中害人了。” “叔叔,你怎么什么都会呀?你们东北盗门不是江湖土匪嘛?什么时候改做道士了?”小丫头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无双,眼睛里透着青春的活力。 无双瞪了一眼小丫头说:“你这小娘们休要说风凉话,若不是为了救你,我们至于惹上麻烦嘛?咱们今夜怕是走不了了,看看三清老爷能不能显灵保佑咱们这一晚安然无恙吧。” “哥,时间来得及嘛?咱距离明月寨到底还有多远的路要走?现在距离交货时间可只剩下三天了。”马丫提醒他。 “我知道,我知道!我有什么法子?刚才可是你让我救她的!早知道给我惹上这么大麻烦,干脆就让她嫁给妖精算了!我看见她就心烦!”无双嘴特别损,明明是个热心肠,可做完了好事嘴里还得嘟嘟囔囔个没完。 “哎?叔叔你说我给你找麻烦了呗?我告诉你,你救了我就偷着乐去吧,只要你把我送回家,你们要什么有什么!只要我爷爷一句话,别说明月寨了,整个威信县方圆几百里内任由你们走动,绝不会有人阻拦!”小丫头岁数不大,口气可不小。不过看她说话的语气和时髦的打扮,估计他爷爷是威信县当地举足轻重的大人物。 “丫头,说话小心别闪了舌头!行啊,不是想去哪都没人拦着嘛?那我想去找乔迁!行不行?” “啊?你说谁?乔……乔迁?”小丫头惊讶地看着无双半天没说出来话。 “咋地?乔迁不是你们威信当地的乔大善人嘛?人称西南巨商。你别告诉我你没听说过!” 小丫头沉默了,低着头装起了哑巴。 “好了哥,你这么大人了,还跟一个孩子一般见识呢?咱还是先想办法躲过这一劫吧。刚才我可是看的真真切切的,黑风里探出一个人影,那人身穿铠甲胯下是一匹模糊的高头大马,看打扮可能是古代的一位大将军。不过他的铠甲都是草藤编制而成,我也无法估计他的年代,你看清没有?” 无双说我刚才哪有闲心看这个呀,爱他妈啥年头去,山里的精怪大多模仿未成精前见到的一些伟人形象幻化肉身。不过这家伙肯定不那么好对付,你没看它做法刮起的妖风嘛,道行起码有上千年之久了。 无双这点分析的没错,那家伙确实是已经修成了魔。若不然,一直蹲坐在无双肩头的白毛黄皮子早就跃跃欲试了。小白也感受到了那东西强大的气场,那东西甚至可以是小白姥姥辈儿的了。 外边的风越刮越大,那家伙不安分起来,仿佛已经看穿了这是一座荒废依旧的道观,道观中的香火早已断了,三清老爷不会庇护临时抱佛脚的信徒。他已经跃跃欲试按耐不住妖性了。 无双一手握短刀,一手握枪,坐在蒲团上瞪着三清观门外的黑风。躲是肯定躲不掉的,既然救了这小丫头那岂能畏惧这家伙的妖法再把小丫头推回火坑?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它要杀进来那就面对,哪怕它是地狱中的阎罗王,自己也要拽下来它几根胡子。 “丫儿,背上货!带着这小娘们躲到三清神像后边去!这里我来应付!”无双吼道。 第53章黑白灵兽联手 “爷们!”小丫头现学现卖夸赞他道。 “快去呀!愣着干嘛?” 呼啦啦……一股飓风刮来,竟直接掀翻了正殿的大门。无双也没看清黑风中到底躲着什么东西,他咬着牙朝着黑风中间扣动了扳机,砰砰砰……连续打出一梭子子弹。 顿时,黑风中传来一声凄惨的嘶吼,黑风渐渐推了出去,它退去后,在正殿门口留下了一滩如同墨色的血迹。 “妈的!来呀!来呀!”无双站在三清神像前怒喝着。 魁星转世可真不是吹出来的,无双体内拥有乱世枭雄吴功耀的血脉,还拥有白帝安图美的血魄,他强大的气场简直令人胆寒。 门外的黑风逐渐又汇聚在了一起,虽说无双的气场强大,但他毕竟是肉体凡胎,而他的敌人是个修炼千年的魔头,又怎能被他所吓走呢? 他趁着那家伙没有卷土重来之前,赶紧退下弹夹重新上满子弹。 “奶奶的,云强!你他妈……你倒是把子弹给我多留点呀?我靠!”原来云强怕主子背包太重,特意包里最终的子弹全都绑在了自己身上,其实人家也是好心,可这么一来,无双这儿就只有两个弹夹,刚才打光了一个,现在就只剩下一梭子子弹能用了。 无双看不清躲在黑风中的家伙被子弹伤到什么程度,无法判断那家伙战斗力有多高。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着,他也害怕,怕的不仅仅是黑风中的妖怪,更多的是他这次不同于往日在东北探险的经历,他没有援军,就算是马丫这个小憋宝人也不知如何对付山里妖精。 那股黑风又蠢蠢欲动了,其中就好像有一只鬼爪一样时刻准备捕捉它的猎物。 无双回头看了一眼缩在神像后的马丫,最后决定把枪留给他们。 “丫儿,拿着!”无双把枪甩给了她。 “哥!!!” “别过来,记住咱们的职责!保护好这批货!如果我有什么意外,你和云强一定要替我把货送到明月寨,千万不能砸了董家的招牌。” 呼地一股黑风伴着腥臭之气重新席卷而来,顿时道观中飞沙走石日月无光。无双被大风刮的眯着眼睛,手中死死紧握短刀,紧靠知觉感觉着那家伙的距离。 “吱吱……吱吱……”这时,白毛黄皮子从无双肩膀上跳了下来,小家伙挡在主人面前,小绿豆眼圆瞪着,浑身的毛发全都竖了起来,支起锋利的爪子大声叫唤着,警告黑风中的妖怪不要靠近主人。 可以感觉到那东西见到白毛黄仙后也只带了片刻,也许妖精之间也会有某种能力去感知对方于自己匹配实力。可它只犹豫了片刻的功夫,那黑风风口中突然探出一血盆大口,口中露出锋利的獠牙,牙尖上还在往下滴血。 小白弓起细长的身子,背后那条毛茸茸的大尾巴焦躁不安地来回甩动,拍打在地上都激起尘土飞扬,无双从没见小白这般暴躁过,看来这次它是真碰上对手了。 小白尖叫一声后,后腿一蹬,嗖地下冲进了黑风之中。紧接着,黑风中的妖精缩了回去,它好像也感觉到了小白疯狂的攻势,黑风正在道观院子里扭曲着形状,甚至不停地在地上打滚。院子里传来一声声令人胆寒的吼叫。 “小白?回来!你不是它的对手!”无双急的大喊,可他却无法帮到小家伙,他此刻后悔为啥没有把那一袋大白兔都给小白吃个够,还要用奶糖每次威胁人家。也许,小白这辈子再也吃不到大白兔了。 黑风所过之处,地面留下几率黑白相间的毛发,那是小白的。 正在无双心痛万分时,突然,道观外传来又一个灵兽的叫声。 “喵呜……喵呜……” “黑子!快去帮忙!”那咻冲进道观,抬眼一看这黑风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手指着那黑风中隐约露出的怪物轮廓命令月影乌瞳兽。 他和白素其实距离无双他们并不远,刚才他们也看到了那个奇怪的送亲队伍,但为了保险起见,白素没有救女孩。一路跟着就跟到了道观下,他们也不愿多事。可刚想走,就听到道观里传来一连串的枪声。 黑猫聪慧异常,它感觉到了那妖怪留下的气味和信息,黑子坐立不安地上蹿下跳,口中呜呜鸣叫着。 白素说,这枪声可不像是猎枪,肯定是双哥他们遇到了麻烦,咱们不能不管。 黑子喵呜一声怒吼,张开锋利的爪子在空中划过一道黑色弧线也冲进了黑风之中与那家伙滚打在一起。 局势瞬间扭转了过来,如果说小白跟那家伙想必修行还太浅的话,那么再加上一直月影乌瞳兽可就不同了。这两个小家伙都是行动敏捷的灵兽,它们尖牙利齿,罕逢敌手,一旦联起手来那任何怪物也休想逃过它们的利爪。 “双哥,你们没事吧?”白素和那咻冲进道观中问无双。 “还好,你们怎么也来了?不是不跟我们一个时间走嘛?嘿嘿……跟我还撒谎?”无双嬉皮笑脸道。丝毫看不出他的生命在刚刚那一刻随时都有可能被这怪物夺走。 “怪不得送亲队伍没了呢,原来这姑娘被双哥给救了,双哥真是走到哪都闲不住,什么闲事都敢管啊?”白素挖苦他道。 “白素,都到这份上了别说没用的,能看出来那是个什么东西不?”无双问。 白素摇头说:“不知道,先让黑子把它赶走吧,这里又不是东北,咱们没必要管闲事。” 那被救出来的小丫头躲在三清神像后谈着脑袋偷看屋外发生的一切,她不知道白素那咻是敌是友,问马丫。“那个姐姐好漂亮呀,她是你们的朋友嘛?也是东北人?” “那个姐姐是兰花门传人白素,你要叫白姐姐,那个哥哥叫那咻,是叶赫那拉后人。他们都是我哥的好朋友,放心吧,有他们在,你会安然无恙的回家了。”马丫牵着小姑娘的手把她带了出来去见新朋友。 女孩说自己叫汐儿。 第54章一波接一波的麻烦 “呵呵……双哥真是走到哪里都有艳福呀,这妹子不错,怎么?打算收了?我可听说在西南山区有抢亲一说哟。小说”白素玩笑道。 “咳……”无双干咳几声,表情十分尴尬。“别闹,都什么时候了,没个正行。” 小白和黑子两个灵兽的第一次合作效果很明显,那黑风的势头越来越弱,逐渐向道观外退去,地上留下了一滩滩血迹,看颜色判断肯定不是小白和黑子的。 “小白,回来吧,别追了!”无双唤回了白毛黄皮子,小白瞪着小绿豆眼睛,跑回到主人身边,可以明显看到小白背后的柔顺的毛发掉了许多,估计刚才在黑子没有加入战斗之前,它与那怪物的实力并不平衡。 无双安抚地摸了摸它的脑门,给它剥了块糖喂进了嘴里。黑子紧接着也跳回到了那咻身边,两个灵兽合作之后的态度丝毫没有改变,彼此相互对视着,都十分警觉。毕竟一个是猫一个是大耗子,它们永远不可能成为朋友。 黑风渐渐弱去,逐渐退出道观刮向远方。 “双哥,我们二人还有急事现行告辞了。”那咻抱拳,转身背着篓子与白素离开了三清观。 “这对小两口脾气越来越怪了。” 无双说不是他们脾气怪了,而是那咻背的篓子里的东西太重要了,那咻这孩子不坏,再加上白素在身边督促着他,人家才是神仙眷侣哟。 马丫看了看表,折腾了大半宿,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钟了,西南日出本就比东北早,估计再有至多两个点天也就亮了。 “别走了,反正耽误了,等等强子吧。”无双说。 三人本打算彼此倚靠着在观中打盹休息会儿,可屁股还没等坐热乎呢,道观外突然传来了一串马蹄声。无双已成惊弓之鸟,他立刻掏出手枪躲在道观窗户下随时准备应战。 “有人吗?要是有活人就喊一声。” 汐儿小声对无双说:“是坏人,他是麻匪,千万不能回话。” 无双认得这个声音,肯定是那个叫鬼眼的家伙追上来了。这个时候又遇到他可是形式不太好了,身边没有云强,子弹又不充足。万一这小子怀恨在心硬要冲进来与自己拼命…… “大小姐?大小姐?你在里边嘛?”鬼眼在道观外高声喊道。 “他们叫你大小姐?是来找你的?”马丫转头看着汐儿。 “哼!姐姐别听他胡说,我不认识他,我爷爷说了,鬼眼是麻匪,经常做贩卖人口的勾当,你们千万不要把我交给他。” “大小姐,我知道您就在里边,老爷子等您回家呢,跟我走吧,那群东北蛮子都不是好人!” 双方搁着一面墙对峙了大概能有五分钟,喊的鬼眼口含舌燥,里边一点动静都没有。不过他确定,刚才的枪声就是从道观里传来的,那几个东北人想走阴山小径就必须经过三清观,他刚才带着马帮一路尾随,已经看到了丢弃在荒野中的花轿。 可鬼眼也不傻,如果真是这群东北人捉住了大小姐,就凭他这点本事,这点人,想要硬抢成功率很低很低。先不说无双有枪,他可是见识了云强的厉害,云强那一身大肌肉块子现在他还心有余悸。云强一个能对付他们一群,要是轻举妄动很可能被东北蛮子撕票。 “我说,几位东北朋友,看你们也是江湖人,既然是江湖人咱就别藏着掖着了,你们说吧,开个价,钱不是问题,重要的是不许伤害我们大小姐。”他喊道。 无双回头看着汐儿说:“你们这到底怎么回事啊?我好心救你,却被人家当成绑票的了。虽说我不是啥好人吧,可也不至于穷成这样还得大老远跑到你们西南来绑票吧?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赶紧说,我可不想耽误时间。” “叔叔,你别听他的,他是大坏人!我不能跟他走,他在骗你呢!”汐儿一口咬死了不跟鬼眼走,无双也只好尊重她的意见。 不管是南方还是北方,山里的响马还是马帮,做什么买卖都是为了钱。一边是个萌妹子,一边是一副小人嘴脸的鬼眼,无双宁愿相信汐儿的话。 “大小姐,你要是再不说话我们可冲进去了,大老爷给我的时限是一日,一会儿天明我就得交人,要是得罪之处还望海涵呀!” 嘭地一声巨响,无双瞅准了那家伙的方位扣动了扳机,无双是啥枪法呀!人家出身绿林,从小练的就是这些,那枪法是指哪打哪百步穿杨。鬼眼刚想带人冲进来,这边脑袋漏了出来,一枪就被无双击中头顶带着的鸭嘴帽上。 无双这枪是恰到好处,一枪把他的鸭嘴帽打落在地。 “你……”吓出鬼眼一身冷汗,赶忙又缩了回去。这要是无双手腕微微一抖,那不是一枪爆头了。 “东北蛮子,你跟我耍阴的是不是?你知道掳了我们大小姐的后果嘛?我劝你赶紧交人,要不然,你们谁也别想走出阴山半步!”他以退为进藏在道观门外想劝降无双。 “妈的,你少跟我来这套,都是千年的狐狸上我这儿唱聊斋来了?鬼眼,我告诉你,有我在,你们谁也别想带走汐儿!识趣的赶紧给我滚,老子的子弹可不长眼睛,下一次你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无双虽然嘴上耍横,可细数下来,身上带的子弹打出去一发就少一发,对方是十八九个人,自己还有八发子弹,就算一枪一个,人家还是十个人。 现在他孤身作战,一旦肉搏,以自己的能耐可能坚持不了多久。跟鬼斗是一码事,跟人斗又是一码事。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小丫头这么做真的值嘛? “哥,那咻和白素听到枪声肯定会来帮咱们的,他们还没走远。” 无双说不会的,我了解白素,如果咱们碰到的是山里的脏东西人家会出手,但对方是当地江湖人,白素和那咻肯定不会因为咱们卷进来。我有枪,他们不敢轻易冲进来,咱们只能等,等云强的支援。 第55章走出阴山 “东北蛮子,我告诉你,你别吓唬我,我已经联系附近的苗族兄弟了,他们与我家大老爷都是世交,他们马上就赶来支援了,识相的交出我家大小姐,若不然一会儿落在他们手里,把你们一个个塞进地窖里做成尸蛊那可是生不如死!” 说到苗人的巫蛊可是令世人望而生畏的东西,那蛊虫是又毒又狠,外地人得罪了苗人死都不知道咋死的。 这几年大山里的人越来越向往外边的花花世界了,许多漂亮的苗族姑娘都会嫁到外地。而因为苗族姑娘的漂亮和勤劳,也很受男人们的青睐。但可注意了,男人再花花,对其他女人可以始乱终弃,千万别惹苗族妹子,尤其是婚前打听好了,媳妇儿是生苗还是熟苗,若是熟苗子,娶回家后最好供起来,若是得罪了,指不定那天自己就死于非命。 “叔叔你别听他的,就算苗寨朋友来了我也不怕他们,千万别把我交出去,我不跟他们走。”汐儿怕无双改变主意。 “喂你再管我叫叔叔我不管你了啊?我有那么显老嘛?” 无双此刻不得不重新估量形式了,鬼眼应该不是在吓唬他,山里的麻匪跟民风彪悍的苗人相勾结是再正常不过的了。他们常年在山里走动,如果没有苗寨的支持,早就毒死了,并且苗寨大多封闭,平时往来的生活日用品也都是靠这些马帮运输过来的。800双方关系肯定非同小可。 现在,问题的关键就是,是苗人先赶到,还是云强先赶到。双方就这么僵持下去肯定不是个办法。他们人多势众,打又打不过,最好的办法就是把汐儿交出去,别惹麻烦。可无双又不忍心,万一鬼眼真是人贩子,那不是把汐儿推入火坑嘛?这就是强龙难敌地头蛇。 无双回头看着汐儿,他咬着牙犹豫不决,汐儿眼泪汪汪地与他对视,在汐儿心里,无双是个大英雄,是个东北纯爷们。 “哥!不能扔下汐儿不管!”马丫看出了无双的心思。 正在进退两难之际,突然就听道观门口传来叫嚷声。 “妈了个巴子的!小兔崽子们,你们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敢围住我家小爷?今儿老子要不把你们一个个削服了就是你们作的!”紧接着就听到哭爹喊娘的惨叫,连续几声巨响,云强一手一个拎着那群小喽就跟小鸡子似的甩出好几米去,马帮人重重地摔到道观墙上,有的立刻骨折站不起来了。 “云老弟快住手!得饶人处且饶人呀!”老阚也跟着跑了上来,他知道这蒙古汉子脾气火爆,要不拦着都能出人命。 不大会儿功夫,云强单手拎着鬼眼把他扔进了道观里。 “给我家小爷赔不是!要不然老子打断你的狗腿!”云强手举猎枪,枪口抵在鬼眼脑门上如同恶魔般。 “你……你这个东北蛮子!我告诉你,你赶紧放了我,要不然,一会儿我苗族朋友到了你们一个个都不得好死!”鬼眼仗着是当地的地头蛇有苗寨蛊师支持依旧不思悔改。 “鬼眼,你省省吧,他们不会来了!我就是从苗寨出来的。”老阚把云强的枪口扒开,拽起了口出不逊的鬼眼。 “老阚,你跟这群东北蛮子是一伙的?你到底站在哪边?你知道你今天这么做得罪的是谁嘛?” 老阚笑了笑:“鬼眼,别吓唬我,我这一辈子经历的事还少嘛?他们救过我们师徒的命,我不能负了这伢子,就算他们把天捅破了,我老阚也得给他们顶着!” “好!好!你等着,你等着,老阚,你会后悔的!”鬼眼诅咒着,转身狼狈地带着手下小喽跑了。 “伢子们,你们没事吧?我刚才在苗寨中就听到你开枪了,是不是遇到那东西了?”老阚问道。 “没事,都是小意思,跟妖魔鬼怪的斗好过跟人斗,老阚,谢谢你为我们解围,咱们算是扯平了。”无双抱拳道。 “解围啥呀?老阚,我看你就多此一举,要我说呀,一枪崩了他算了!就他这种人?哼!扔到我们蒙古草原上就是喂狼的货!”云强喋喋不休,还在怪罪老阚为何放走鬼眼。 无双拍了他大脑门一巴掌呵斥说,你这蛮子竟给我找麻烦,在人家地头上你还想杀人?且不说山中的其他马帮能不能饶了你,单是上头查下来就得把你抓去枪毙!做事不经脑子迟早给我惹出大麻烦。 云强像个犯错误的孩子一样,委屈的低着头,一句话不敢说。 别看老阚不是啥江湖人,可老阚不傻,云强这种下山猛虎被这年轻人调教的乖巧的好似只小猫,可见这年轻人身份之显赫了。 “行了行了,快走,快走,我把你们护送到威信吧,只要上了公路就算安全了,你们跟我走吧。” 路上无双又打听了下他徒弟段子的情况,老阚说,段子委托苗寨朋友照顾了,既然是为了送喜神遇到意外,那他们就得负责。这孩子命是保住了,只是需多调养几日。 无双说你这徒弟太过粗心,干这行其实好比就是茅山道士捉鬼,一丝马虎都不能有,若不是刚才咱们处理得当,你们师徒都得搭进去。我看段子病愈之后还是让他找些其他活计做吧。 顺着山路一直走,爬过两道山梁,趟过一条小溪,经过一处布依族的村寨,最后在太阳露头前,众人终于看到了公路,顺着公路再往前走二十公里便是威信县城。 老阚指着公路说:“好了,我就送你们到这里吧,回头如果有机会的话咱们再聚,记得代我向乔大善人问好。” 辞别了老阚,众人拦了一辆拖拉机坐了上去,拖拉机虽然慢,不过总好过用脚丫子量。 “汐儿,你们家住威信哪里呀?”无双问她。 “叔叔你们要去哪里?是去找乔迁嘛?”小丫头古灵精怪的,一看脱险了又开始嬉皮笑脸。 “又叫叔叔?” “嘿嘿……马丫姐姐说你是她……那我管你叫姐夫?反正你们走哪我就跟哪,你们是甩不掉我了。你们去见乔迁,那我也去见,没准乔家还得好好款待我呢。” 第56章绿柳山庄乔府 云强不屑道:“你这小娘们就吹牛b吧,人家乔大善人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云贵川巨富,你谁呀?凭啥请你呀?就说自己想跟着我家小爷混饭吃得了。” “你?你瞧不起人是不是?咱们打赌,我面子肯定比你家小爷大,你信不信?见了他后,我说什么,乔迁都会答应!”汐儿理直气壮道。 “强子,你又来了是不是?跟个小丫头片子较什么劲?” 汐儿给三人带来很多惊喜,比如,无双他们不认识去乔家的路,就问开拖拉机的老乡,老乡只听说当地有个乔大善人,却不知要怎么找。汐儿听到后说你们跟着我走就对了,我说了,乔迁我熟,我在他家就跟在自己家一样。到了公路上,汐儿轻车熟路地为老乡带路,东拐吸怪,拖拉机没有开进威信县城,而是拐了个弯开到了一个叫碧柳镇的小地方。 碧柳镇风景秀丽,群山环绕,小河流水,鸟儿顶着晨露叽叽喳喳地叫着。一条板油路直通碧柳镇的仙佛山后,那山中种的都是清一色的翠竹,竹林之中搭着水车,水车带着清澈的溪水哗啦啦地流淌灌溉着这片美丽的大山。那景色简直好似世外桃源般,看的无双都舍不得走了。 “好一处人间仙境。”无双忍不住夸赞道。 这时,竹林外又传来了马蹄声,他们转身一瞅,那阴魂不散的鬼眼竟然纠集了四十来号人追赶了上来。开拖拉机的老乡哪里得罪得起他这种地头蛇,立马就不敢走了。 “小爷,你们先走,奶奶的,我看他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云强抄起家伙就想跟人家火拼。这次他可真是有点逞能了,对方人太多了,他们来势汹汹,人手一把苗刀,这次可不是奔着汐儿来的,而是专门为了寻仇的。 “别管他们,快走!到了乔家他们不敢造次!汐儿,到底还有多远啊?”无双喊道。 汐儿说不远了,这条路走到尽头就是乔府。小丫头很懂得社会上这套话,她对吓破了胆的老乡说只要你把我们送到乔府,我保证乔迁重赏你,你要多少给多少! 老乡一听半信半疑,还没等他决定呢,云强这边枪可就抵在他脑门上了。他心想,得了,走吧,那能咋办,落在谁手里横竖都是个死。只能自认倒霉了。 身后鬼眼一边追一边喊东北蛮子你给我站住,我若抓住你们就火扒了你们的皮! 两伙人隔了大概有几百米的距离,在竹林中大声叫骂个不停,吵的林子里边鸟兽四散逃去。就跟那些市井泼妇骂街一样谁也不服谁。转眼间拖拉机开到了竹林尽头,前边果然出现了一座古色古香的大宅院,这宅院这个气魄,比起吉林的千门古家还要奢侈千百倍,光是那两扇门就是镀金的,再看门前那对脑袋顶上七个旋的狮子,那都是纯和田玉雕琢的。 身后的马队速度很快也赶了上来,云强第一个跳了下去一马当先挡在众人面前。 “小爷,你们去叩门,今儿我非把这小子打残了不可!要不然他不知道马王爷长几个眼睛!” 马帮的胡匪们也纷纷跳下马背恶狠狠地瞪着他们,不过可有一点,这次他们谁也不敢靠前了,连一声也不敢喊。无双知道,他们是怕惊扰到乔迁。 汐儿这回来能耐了,几步跑上乔府台阶啪啪啪使劲儿拍门,可真像她自己所说,这就是到了自己家一样无拘无束。 门打开了,两个下人打扮的探出头来,刚想骂是哪个不开眼的大清早吵闹。这一抬头看见汐儿后两个下人竟齐刷刷跪了下来保住汐儿的小腿哭了起来。 “我的大小姐哎,我的小祖宗哎,您是跑哪儿去了?这两天老爷都要急死了!” 无双和马丫卡巴卡巴眼睛看傻了,这咋回事?难不成汐儿竟然是……是乔迁的孙女?我的天,怪不得这丫头张口闭口直呼乔迁的名字,还说乔府就跟自己家一样。 门口这边这么大的动静,把府里的下人丫鬟老妈子好几十号人全都引了出来。无双这次可看着啥叫大小姐了,这群下人见了汐儿就差把她当活菩萨供起来了,又是端茶送水,又是捏脚捶背的,小丫头脸上那个神气呀。 “哼!就是他们欺负了我!”汐儿指着无双这个方向傲慢喊道。 无双晃了晃脑袋,也指着自己惊讶道:“我?我可没有啊!” “不是,我是说你身后的!” 无双赶紧让到旁边。“对对对,就是他们,让你爷爷好好教训教训他们!” “咳……咳……”这时一位拄着手杖,身着唐装的老头从府里走了出来。 无双一打眼看去,单从这老头的面相就能看出,他绝对就是乔迁。这老头真是精神头十足,满脸的红光,眼宽鼻挺,耳阔却不招风,一米八的大个,腰杆子倍儿直流。要不是马福祥说乔迁比他还大几岁,无双甚至怀疑乔迁至多只有六十五岁。 乔迁右手里捏着一对翡翠保健球把玩着,刚走出来,身后下人们就抬出一张椅子把老爷搀扶坐下来。虽然这老爷子精神,不过看的出来,他这几天基本没睡觉,眼睛里边布满了血丝,想必是想孙女想的吧,估计这任性的小孙女是他的掌上明珠了。 “爷爷!汐儿想死你了!”汐儿乖巧地钻进乔迁怀里。 “好孩子,好孩子,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乔迁疼爱地抚摸着小孙女的头发。 “爷爷,你要为我做主呀!这群坏人跟了我一路,要不是这几位东北朋友保护我早就被他们卖到外地去了!”汐儿哭诉道。 “东北朋友?”乔迁眯着浑浊的老花眼仔细打量着府门前站着的几个年轻人。他注意到其中一个壮汉身后背着一个大铁箱子。云强刚好背对着他,露出后脖颈子处纹的那只雄鹰。 “我的宝贝儿哎,你误会了,是爷爷让鬼眼带人去找你的,哎哟哟,这……呵呵……这……算了算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快快快,大家都是朋友,既然救了我家宝贝那就是我们乔家的大恩人,三位请进吧!”乔迁站起身来主动邀请无双等人。 第57章乔大善人 “不行!你孙女是回来了,我们的恩怨还没解决呢,你们西南人是不是太霸道了?还总说我们东北人是蛮子,这群小崽子竟然敢骑在老子头上拉屎?追了一道了,今儿我非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不可!”云强也是忍了一道了,他早就想教训鬼眼了。 “哈哈……”不曾想乔迁非但没有怪罪云强无礼反而大笑出来。 “鬼眼呀鬼眼,你真是狗眼不识泰山!你可知道这蒙古族壮汉是谁嘛?你这一只眼睛始终还是不行啊!都不如老朽的老花眼咯。” 鬼眼不服,说“大老爷,你可得为我做主呀!这东北蛮子欺负了我一路啦。” 乔迁道:“欺负你?那都是你运气好!你难道没看到他脖子上的纹身嘛?他便是江湖绰号‘草原猎鹰’的东蒙马帮二当家云强呀!天底下还没有能在草原猎鹰手底下活着跑掉的猎物呢。” 云强在江湖上的名头可不小,内蒙与外蒙偌大的区域中东蒙马帮几百号兄弟霸占着行市已有半个世纪之久,除了官方外,其他各路客商以及道上的货物只要想从这片区域走就得分钱,谁也不例外。在大草原上与云强叫板那就等于是自寻死路,所以自从云强出道后,他这草原猎鹰的绰号在江湖上是越来越响亮。 “嘿嘿……想必这么有见识的就是乔老吧?不敢当不敢当,都是江湖上朋友给面子!”云强挠挠脑门傻笑道,人家既然把自己捧上了天,他也不好搏了人家的面子。 乔迁这人的身份很特殊,半黑半白,半江湖半商人,能在这几层身份中自由转换的可见头脑不会差了。也能看的出来云强后背背的大铁皮箱子肯定就是“货”,东蒙马帮历来是归属东北盗门的,既然如此,那就说明他介绍的这笔买卖董家人接手了。 毕竟半个多世纪过去了,董家还有没有后人都是两说,董家可以派云强护送这批货已经是很重视这笔买卖了。但他身边跟着的这一男一女又是何人?是云强的手下嘛?说手下有些牵强,蒙古族人可都是身强体壮的,这小伙子虽然比西南人结实,可说他是蒙古族人却有点牵强。 他冷颜素目抱着肩膀就站在门口看着自己,眼神中虽有敬仰,但却没有畏惧。乔迁在江湖上可谓是泰山北斗了,一般江湖中人见了他可都是点头哈腰的。这小子究竟是何人呢?看云强对他的态度倒是很恭敬,难道是巴特尔?不像,或者是盗门吴功耀三个徒弟里谁的孩子? “爷爷,爷爷,你仔细看呀,看那个叔叔脖子上带的子弹头,是不是您跟我说的东北盗门魁符?”汐儿趴在爷爷耳朵边上小声说道。 乔迁一听魁符二字浑身猛地抖动了下,他颤抖着身体慢慢往前走了几步迈下了台阶,用浑浊地眼睛侧头打量着无双,又看了看他脖子上的魁符。 “孩子?你过来,快过来让老朽看个真切。”乔迁激动地呼唤着无双,亲切地就好像见到了曾经一个战壕里的战友一般。 无双上前拱手抱拳客套道:“失敬失敬,晚辈无双见过乔大善人。” 乔迁热情地捧起无双的手把他拽到了近前,也不怕下人们笑话,竟直勾勾地看着无双的脸一点都不避讳。 “爷爷?爷爷?你不请叔叔进屋嘛?你失礼了!”汐儿在身后提醒他。这还是汐儿从小到大第一次见爷爷这么激动呢。乔迁何等身份呀,就连地方官员都不放在眼里,几次,省里大领导想约他商议投资事宜,都得亲自登门拜访,还得提前好几天排队,要不然人家乔迁可不买你的面子爱谁谁,有钱任性! “像!真像!尤其是这眼神,跟他一模一样!绝不会错了!就是你呀!”乔迁自言自语着,把下人们都看傻了。 “乔老您说什么呢?我们可是第一次见面呀!我无双这辈子几乎都没出过山海关半步。” 乔迁哪里听得进去,他松开无双,退后几步,赶紧整理整理衣服,把手中的手杖交给老管家。他浑身颤抖着,嘴角抽搐着,眼中泛着泪光,激动的几乎不能自已。 “快快快!都排好了,给我跪下!说你呢,鬼眼!还不快过来!”乔大善人激动的喊道。家人们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不知咋回事,可姥爷吩咐了,谁也不敢不从。 鬼眼带着几十号麻匪跳下马来赶紧一股脑地跑到了乔迁身后,随着其他下人一起分作两旁头贴着地面跪倒在地,一声不敢出。 “乔老,您这是作甚?”无双问道。 乔迁一摆手,示意他不要多言。 老爷子站在门前腰杆倍儿直,双手抱拳微微鞠躬,高声喝道:“山西乔迁携家中老少恭迎少魁爷驾临!”论辈分,他虽跟马福祥马四海等人差不多大,但人家是吴功耀的救命恩人,所以跟吴功耀平辈,因此,他不跪无双。但这已经是乔迁这辈子的最大礼数了,恐怕就连皇帝老子来了也不一定能得到这般礼遇。 乔家上百号人也跟着老爷齐声高喊:“恭迎少魁爷!” 无双赶紧走上前去扶起乔迁谦卑道:“这怎使得?无双何德何能让乔大善人行此大礼呀?诸位快快起身!” 乔迁脸上留着灼泪,情绪十分激动,他抓住无双的手就不松开,老管家赶紧给老爷拿过来药,生怕老爷太激动一口气没倒扯上来一命呜呼。 “爷爷?他真的是盗门魁首?”汐儿一直觉得无双不是一般人,这听爷爷一叫少魁爷后,立刻向无双投来崇拜的目光。 诸位也许问了,这太夸张了,他只不过是一个小地痞无赖,至多算是个流氓头子,怎么能让乔迁这巨商这么礼遇?您错了,盗门魁首可不是一般人物,想当年吴功耀在世的时候,只要他说一句话,整个东北都得颤上一颤,如果说张作霖是东北官面霸主,那么吴功耀就是江湖大哥。他手下上十万的盗匪对他是唯命是从,绝对是土皇帝。 第58章绿柳山庄的款待 虽然现在盗门再不服民国时的兴盛,但如果无双喊一嗓子,只凭他有太老爷的魁符这一点,全东北只要你是个贼,你就得乖乖顺从于他,您说这样的人能不令人生畏嘛?据不完全统计,我国境内最出名的黑帮,香港洪兴社,手下一共是8000兄弟,多不多?无双手下有多少人?东北境内有多少个贼盗他手下就有多少人!道上人,不管你是本地的还是外来的,你想在东北三省乃至内蒙草原做买卖那你就得服从董家,要不然,谁也甭想分这杯羹,光是这些前辈的排挤就能让你血本无归。 “孩子,盗门传到你这代……你得管董爷叫……?爷爷?” “那是我姥爷。” “哦,我记得那时候你姥爷还小呢,可不就是现在汐儿的岁数嘛,一口一个乔大爷都把老朽叫老了,哈哈……好啊,好啊!董家有后了,耀公有后了!都别站着了,既然到家了还客气什么?快进屋,快进屋!”乔迁热情地把无双等人带进了府中。 这乔家真是阔绰的很,府中简直能用奢华二字来形容了,到处是青砖绿瓦小桥流水,虽身处西南山区,却有种到了江南水乡的感觉。但是这前花园就足足转了有十多分钟,花园中,假山奇石,珍贵植被是应有尽有,满圆的春色看的无双等人几乎不愿离开。 穿过前花园,中间是一走廊,走廊尽头处有一汪碧湖,湖中心有一小岛,岛上建一八角亭。800乔迁把众人带到八角亭后,拍了拍巴掌,家人们立刻把临时准备好的美餐一盘借着一盘地端了上来。那真是山珍海味应有尽有。 “粗茶淡饭,少魁爷一波奔波也是累坏了,到了家中不必客气,想吃什么直接跟管家说,兜里钱还够嘛?乔瑞,去,开一百万支票给少魁爷压兜!” 无双连连摆手说:“乔老不必不必呀!您应该知道,我们赶时间,您府上我们是不敢多呆,算算时间,就只有两日了,听说过了威信后,前边就都是原始森林,一路上又有许多少数民族村寨。我们吃口饭马上就得走。” “少魁爷放心,别的不敢说,您到了云贵川三省境内只要跟人提我乔迁,谁也不敢为难与你。不急不急,吃顿饭,洗个澡睡上一觉,一会儿我带着马帮亲自陪你们去明月寨。”乔迁端起酒杯说。 “您也去?乔老,这明月寨到底是怎么回事呀?还得劳您大驾?” 乔迁一边陪无双等人饮酒一边说起了这笔买卖。他说,明月寨是处黑苗寨子,寨子里有位老司与他是老交情了,这位老司名叫廖央,人称廖老司。廖老司跟乔迁一样心善,当地交通闭塞,山中的茶和水果每年几乎都烂在山寨之中。是他自己掏腰包建了第一条通向外界的板油路。 苗人的巫蛊是世人最怕的东西,廖老司深知其害人之处,也是他第一个提出了禁苗蛊的山规,不仅如此,附近村寨中谁中了巫蛊只要找到他,不管是苗子还是汉人他都给你治。也是他,第一个把苗茶带到了山外,让汉人也品尝到了美味。 廖老司不但心善,年轻时候曾日寇入侵,他曾经带着附近几个苗寨抗击日寇,身上现在还有几个弹头没有取出呢。那时候,小日本气焰猖獗,连贵阳都打下来了,可一个小小的苗族村寨却他们望而生畏,因为苗蛊无色无味,不知什么时候就被蛊虫咬了,往往还没摸到苗寨一个联队就这么折在山沟子里再也出不去了。 “少魁爷,您说这样的人难道不值得尊敬嘛?” “如果按您这么说,我赶了几千里的路途做这笔买卖算是值了,虽然生前不认得这位廖老司,但死后我能送他一程也是缘分,您放心,这笔买卖无论麻家兄弟给我多少钱,我一分不要,全当是给这位老英雄买祭品了!另外我还免费帮廖老英雄选阴宅看风水!”这样的人物是无双最敬佩的英雄,虽然是少数民族,但这位廖老司年轻时绝对跟吴功耀的性情很像,要不然也不能让乔迁这般敬仰。 “是啊是啊,这选阴宅一事我们西南人确实不懂,阴宅选好了,不过还得等您给看看,希望能保佑苗疆百年安好呀!对了,这箱子里的货……”乔迁问道。 “没事,里边有冰,不过最好咱们尽快动身,不怕别的,就怕这东西苏醒过来,圣菇到底有多毒您比我清楚。” “好,我马上安排。” 他拍了拍巴掌,恭候在八角亭外的鬼眼立刻屁颠屁颠地跑了进来。 “鬼眼,立刻安排马队,吃完饭我要与少魁爷去明月寨。” “大老爷这恐怕不妥吧?明月寨那边……”他欲言又止。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乔迁想去哪还有人敢拦着嘛?” “不是不是,我不是那意思,您知道的,苗人办丧不好有汉人观礼,这是禁忌。另外,明月寨周边附近不是很太平,我跟着大小姐这一路走阴山过来可是见识到了,听说黑风山下的那妖精又苏醒了,您不信问他们几个?他们都见到了!” “哦?少魁爷,可有此事啊?” 无双喝了口酒,便把这一路上如何遇见赶尸匠老阚如何住进赶尸客栈又如何救了汐儿统统说了一遍。 “你这孩子,爷爷就说把你送到长沙上学,你跑什么跑?差点没出事吧?要不是你与少魁爷有缘,此刻可就给那黑风老妖做了填房了。”乔迁虽在责备孙女,可言语间却十分温和,看得出,汐儿是他的掌上明珠。 汐儿也不说话,坐在爷爷身边娇滴滴地偷眼看着无双,一副少女情怀已然不言而喻。 无双问:“乔老,那东西到底什么来头?我们都险些折了进去,幸好我身边带着灵兽。” 乔迁说这黑风老妖到底什么来头无人得知,到底他是个什么东西成精就连许多请来的茅山道士也没人看的出来,以前请了许多降妖除魔的法师,可到头来不但没有降服那妖精,反而这些法师都没命拿赏钱。 第59章千年古墓 这黑风老妖十年一苏醒,每次苏醒都会娶一年轻女子为妻。几百年下来不知有多少无辜少女为之丧命。我所知道的就是那家伙的老巢距离明月寨不远,而明月寨后有一片山林叫黑风山,山中隐藏着一座千年古墓。 从民国到现在不知引来了多少拨土夫子,可到头来没人能从黑风山中活着走出来,估计那黑风妖便是千年来古墓中生出的邪祟了。 “古墓?哎呀?小爷,咱这是来买卖了嘛?”云强摩拳擦掌。 “不许乱说话,在乔老这儿还行,出去了千万别说倒斗,苗人最恨的就是土夫子,要是被抓住是要浸猪笼祭天神的!”无双瞪了他一眼。 “嘿嘿……我就是一说,您看,这么多年来都没人做成这笔买卖,啥里边凶险呀,我看就是他们没能耐,就是等着您呢!” 乔迁对倒斗不陌生,早年在关东时候他就知道吴功耀是靠倒斗起家的,其中他家现在的许多古玩摆件还都是吴功耀那时候送给他的明器呢。老爷子虽不提倡,但却也不反感。 乔迁说,少魁爷不必那么拘谨,都是自家人,咱们关东盗门是做什么大买卖我的心里有数,虽然如今不同民国那乱世了,但有钱谁不赚呀?您是商人,商人见到利益咱有啥不敢冲的?再说了,您要是真有本事撅了那妖冢灭了那畜生,我还得代表三山苗寨感谢您为民除害呢,既然那是处无主斗,又不是苗人的,为何不能掘了? “哎哎哎?小爷,听见没有,人家乔老都发话了,您就别瞻前顾后的了,咱东北盗门就是做这买卖的。那可是千年古墓呀,随便掏出来两件明器就发了。”云强又说实话了。 无双心里也合计,这千年古墓中藏着的邪祟可不少,虽说下边的明器诱人,但在人家的地盘上还是不能明目张胆的做生意,待去了探探虚实再说。 “乔老,这件事我持保留意见,这样,咱们快点吃完,吃完了别耽误正事,先把货送到,剩下的咱们再议。”无双松口了。 其实乔迁安的是什么心呀?这次请东北盗门出山,一是为了拉近两边的关系,彼此两边互通商贸,二也真是敬佩廖老司,想请无双给他的阴宅看看风水,这三来嘛,那就是黑风山下的妖精了。黑风山的妖精作祟已经不是一年两年了,每次他苏醒过来何止娶阴亲呀?祸害的附近山寨民不聊生,他早就想除掉了,可无奈,请了那么多的茅山道士都是些假把式,比真才实学,到底还得是盗门后裔。 众人随便吃了一口,云强是一盘子接一盘子,倒是无双心里装的事多,没好意思放下架子。 吃完饭,乔迁安排十匹马和鬼眼的一众兄弟护送他们前往明月寨。 “爷爷,我也要去!”汐儿跟在爷爷身后拽住爷爷的衣角就不松手,小丫头都十六岁了,还像个孩子一样在爷爷面前耍赖。 “我的宝贝你可不能去,去明月寨路途艰辛不说,这次爷爷是去吊唁廖老司的,又不是啥喜事,你凑什么热闹。再说了,你刚刚大难逢生还是安生点吧。” 汐儿撅着小嘴委屈道:“不嘛不嘛,我就要去!你要是不让我去,你前脚后我后脚就离家出走!” 别看乔迁在人前人后风光无限,嫣然是当地的土皇帝,他谁也不怕,唯独这辈子就被小孙女降服了。谁让就这么一个宝贝嘎达呢,小孙女说想摘天上的星星他都得想尽办法满足她。以前,甭管家里边来什么高官,只要小孙女说要爷爷陪,那不好意思,你就是省里的大员也是一概不见。您就说说这汐儿被宠到啥程度吧。所以,在这鸡鸣三省你可以不认识乔迁,也可以得罪乔家人,唯独别让汐儿看不上,她要是看不上你,那乔迁都得把你捏死了。 “好好好,我家宝贝儿想去哪玩爷爷都带行不行啊?来呀,山路难走再把我的宝贝儿颠坏了可怎么办?快去准备竹轿!” “呵呵……我说乔老,这世间还真是一物降一物呀?想您风光一时的巨商到头来被小孙女熊成这样?”无双笑道。 乔迁叹了口气,没拿无双当外人,把他拽到一边小声说,没办法,我膝下本有一子的,可没想到老来得子老来得子本事喜庆事,却不曾想儿子二十岁那年去山中走货中了一种奇怪的蛊毒,浑身的血肉溃烂不停,就连廖老司也无计可施,最后……哎!就三天时间呀!少魁爷是不知道蛊毒的厉害,想起我那儿子我就心痛! “这么说来汐儿跟我一样,是你们乔家最后的骨血了,怪不得您这么宠着她。” “可不嘛,儿子什么都没留下,我白发人送黑发人,最后就剩下这么一个孙女,我能不疼她嘛?可这丫头呀,从小被我惯坏了,什么都听不进去,又不爱学习,日后我要是走了,家里的生意可如何是好?不能想呀,越想越愁!” 无双点点头,可能就是因为小孙女在爷爷跟前太过溺爱,乔迁舍不得严加教诲,所以才想把她送到外地上学日后好几成乔家的家业,也真是难为这老爷子一份苦心了。 无双安慰他说:“没事,我帮你劝劝这孩子,我跟她有缘,又救了她一命,想必我说话她还是要听听的。” 乔家是云贵川首富,乔家掌握了三省货运的八成生意,在省城投资的生意那个年代就不下九位数了。家中豪车无数,但想去明月寨现代交通方式可不行。虽然廖老司生前修了条板油路,不过太过狭窄,他再有钱也不能修条公路呀,板油路狭窄不说,而且几年来山中发生了不少次泥石流,把小路冲塌不少处,山路又高又陡,九曲十八弯,自古以来除了山里的马帮以外,很少有人能穿越险境。就算是有经验的马帮,一般情况下也不愿意走那条路。 第60章奸商 山里边不仅有豺狼虎豹,而且时常会遇到些脏东西作祟,说白了,都是苗寨中的蛊婆设下的套子,只要跟巫蛊沾上边的,那人就别想活了。所以,一般人听到明月寨二字那再大的生意基本也不会接了。 好在这次是乔迁亲自要去明月寨送无双,一路上这三山村寨多少都要给他点面子,沿途基本不会有人敢阻拦。 乔迁这几年除了做自己的生意外也给当地苗寨做了不少好事。人们总说苗医多么多么厉害多么多么包治百病,但您想啊,苗医再神,用的不都是山里的草药嘛?他们医疗条件有限,真遇上啥要命的大病,走不出大山不能去省城的大医院治疗那不就是等死嘛?是乔迁出钱在各村寨中建了诊所,又买来许多西医的设备和许多应急的药品,要不然单凭他乔大善人的称号人家苗人也不能服他。 通往明月寨的山路太难走了,比起阴山小路那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别看脚下有板油路,但这条板油路是架在群山峻岭之间的,海拔高不说,而且山中经常起雾,就算是大中午头子,起了山雾后能见度甚至都不超过十米。 马队步履艰难,纵使是鬼眼这种常年在山中行走的麻匪也不敢掉以轻心,他走在队伍最前边,稍有个风吹草动的立刻就喊出自己的名号,生怕附近有苗人埋伏袭击。 “少魁爷看见了吧,这就是我苗疆三山的险!自古以来这条商道还从没有一个汉人敢走。此次我之所以请您过来走这趟脚,也是想替您打通这条商道,苗医使用的都是古老的医术,很依赖草药,我知道咱们东北三宝是名贵药材,怎么样,感兴趣嘛?” “呵呵……您真是精明,算盘打的可够长远的了。这买卖我是感兴趣,不过……苗子们再有钱能有多少钱?我那什么都有,兴安岭的野山参,鹿茸,乌拉草,五味子,还有几十年的灵芝漫山遍野,可没有钱您让我行善啊?我可没您大气。” “少魁爷听我说,这经商啊,可是要靠脑子的,真金白银是钱不假,可却不代表其他东西就不能变成真金白银,苗疆三山中也是遍地宝,你把这些带回去就相当于票子呀!不瞒你说,那佟四喜可是与我连续许久了,可我都没把这条商道允诺给他。” 乔迁不愧是晋商之后,生意头脑高出无双数倍,在他眼里地上的垃圾都能想办法给你换出真金白银来。只是这数千里路途不说,商队进入了苗疆后一切可就不是他无双说了算了。 “少魁爷尽管放心,我这边都会给您打点好一切,在这云贵川三省别的不敢说,只要是不在官面的大城市里,其他地方任你怎么折腾我保你安然无事。”乔迁这句话绝对没有吹牛,在云贵川三省谁不给乔大善人面子呀,乔迁虽然不是黑白两道的,可谁也不愿意跟钱过不去,跟乔迁处好了关系多少都能捞到好处。 无双思量了片刻,对云强说,回去后准备一批你们内蒙的蒙药派兄弟们送过来试试。 “哈哈……少魁爷果然爽快!放心,咱们双方联手绝不会让你亏了。”其实这是一笔双赢的买卖,乔迁虽然没明说,可把这么好的一条商道让给了无双,中间肯定是要抽条的,生意人嘛,都懂。再说了,人家乔大善人就是再行善积德也得有钱呀? 这边双方正商议着生意呢,突然前边鬼眼勒住了马儿的缰绳,给身后打了个哨子,这是他们的暗语,前边有情况。 他转头说:“大老爷,少魁爷,前边雾太大了,雾里好像有动静,你们稍等,我派几个兄弟去探探。” 西南马帮跟东北马帮走山的规矩不同,东北马帮叫胡子,啥是胡子?横冲直撞,谁敢叫嚣那就真刀真枪的干!名声都是打出来的。在西南就不同了。鬼眼每次走货一边走都得一边吆喝自己的口号或者吹自己的哨子,提醒其他同行麻匪自己从这里过,让他们给个面子。 而这次,明显有东西藏在浓雾之中,这种情况也常见,西北山里乱,以前咱们看的电影里经常有剿匪这个说法,讲的就是西南这边的事。因为山路险,大部队无法进入,所以山中各股势力猖獗,山里有麻匪,有彪悍的苗民,还有当地富商自己组成的小股势力,想彻底消灭干净太难了。 在苗疆三山中,基本没有一股势力可以立得住的,乔迁算是名声最显赫的了,不过走到这地方,当地一些小村寨该不给他面子他也没招。甚至在浓雾之中都看不清对方是谁,你想报复都难。 乔迁刚跟无双吹嘘完自己的势力,立刻被人家打了个嘴巴,他脸拉的老长,吩咐鬼眼说:“告诉他们,要过去的是我乔迁!” “大老爷我知道该怎么办,您放心吧,不会给您丢脸的。”鬼眼带着一票兄弟冲进了浓雾之中消失不见了。 “少魁爷见笑了,放心放心,不会有事的,肯定是附近的小寨子里那群孩子没认出我来。” 无双苦笑:“但愿如此,但愿如此。” “妈了个巴子的,我说老乔,这要是在我们内蒙地盘上有人敢拦我们小爷的道,我云强立刻一枪崩了他!你这……” “强子?你又胡说了是不是?什么枪?嗯?” 云强低头不语。他这性子怕是一辈子都改不了了。不过无双喜欢,他身边就一直缺这么一个唱黑脸的人。 鬼眼别看为人不大气,但毕竟人家混在苗疆几十年了,处理这种事很有经验,一般都会亮明身份,对方给面子就好说,若是不给面子那就给点过路费,苗人看乔迁的面子上也就放他过去了。 可今儿不知道咋了,鬼眼带着几个兄弟钻进山雾之中后,竟然十来分钟一点动静也没有。你说他跟人家没谈拢打起来了?还没有打杀声。这种情况可是第一次遇见。以前他也走过这条路,应该附近几个村寨对他都很熟悉,钱他有,面子乔迁有,按理说不会有什么意外呀? 第61章焦尸 “哼!爷爷你非要信任鬼眼,他就是个无赖,你是不给他钱了?肯定是找个幌子带着你的钱跑路了!”汐儿撅着小嘴骂道。她对鬼眼一点好印象也没有,鬼眼以前只是山里一个小喽,后来违反了山规被赶了出来,那时候乔迁正缺人用,这小子一通献殷勤拍马屁,乔迁试着给他几次机会。他表现不错,把乔家的货全都安全送到了苗寨之中,而且因为自己通晓苗语颇受苗子们的信任,所以乔迁才交给他一队马帮。 不过随着乔迁生意越做越大,对他也疏忽管理,鬼眼仗着有他撑腰也做了许多坏事。第一宗大罪就是拐卖人口,从山外借着他的名声倒卖大麻,这么多年下来没少赚不义之财。 “他应该不会的,除非他活够了。”乔迁阴沉着脸说道。 现在陪在乔老爷身边的就只有几个府里的下人了,如果一旦山中遇到什么意外那后果可想而知,乔迁虽然名声响,但西南山区的治安向来不好,他也不是百分百的安全。 又过了几分钟,山雾是越来越浓了,几米外仅能看到同伴模糊的轮廓,那边的鬼眼带着兄弟出去探路依旧没有回音。鬼眼走山也有几十年了,算得上是老江湖,现在要么就是真如汐儿所说跑路了,要么就是遇到了意外,后者的可能性最大。 “强子,走,咱们去看看。”时间有限,无双实在是没有耐心去考量乔迁在苗疆的威望了,还有两天时间就得交货,他绝对不会拿董家的信誉做赌注。 “少魁爷这……这怎么行呢?你这是打我的脸呀!放心吧,鬼眼懂得分寸,山里苗寨的规矩他也懂,要真是遇到特殊情况早就报信了,可能是跟对方正在交涉呢,你别急,待老朽亲自去看看。”老迈的乔迁翻身下马,家人立刻把手杖递给了他。 “乔老你还是歇歇吧,这种事我比你有经验,这山雾起的有点邪乎,可不是那么简单,你们都呆在原地,没有我的命令谁也别动弹听见没?”无双的语气很坚定,可不是平时的嘻嘻哈哈了,别看这里是西南苗疆,你乔迁势力再大也得听从无双的,为啥?因为他才是真正的盗门后裔,如果遇到了麻烦没有人能比他更管用。 “哥,那你们小心啊!小白,快跟主人去!”马丫怕无双遇到麻烦,让坐在马背上的白毛黄皮子也跟了上去。 二人翻身下马抄起家伙事钻进了山雾致中,西南跟东北的天气不同,东北山中气雾一般都是环境原因,比如附近有地热温泉,或者某些植被会分泌水雾。而在西南就纯粹是天气原因了,这里温热潮湿,滋生出许多奇花异草,再加上海拔高气压低,山雾中的湿度也特别大,人走在其中感觉很不舒服。 “这他妈鬼地方才四月份咋热的跟数伏似的呢?奶奶的,这辈子我也不想来了。”云强埋怨着。 “你别唧唧歪歪跟个娘们似的,这点苦就受不了了?以后还怎么指望你给我做大买卖?”无双责问他。 “啊?小爷,有大买卖交给我?是不是一会儿您要带我下那个千年古墓倒斗?”云强来了精神头。 “放屁!倒什么斗倒斗,我是说以后这条商道我打算交给你打理,所以你最好别埋怨,以后你还得经常来往呢,最好跟乔迁和当地苗子们处好关系。” “我?我可不来了,您瞅瞅这啥地方啊?能赚钱嘛?别说咱们的人参鹿茸了,恐怕我运来点蒙药他们都买不起。再说了,这地方总起雾,您让我们咋走啊?” “嘘!”无双竖起食指,山雾中隐约夹杂着一丝腥臭味,那股味道似曾相识,他们距离那东西越来越近了。 越是往山雾中靠的近温度就越高,影影卓卓的无双眼睛里泛起了一道霞光,山雾竟然变色了,就好似傍晚天边的火烧云般。 山雾中传来了噼里啪啦的小东西,就跟咱们过年放的小炮仗一样,无双用手遮着雾气中的灼浪靠近一看,山中竟然起火了,火势很猛,大火中好像有燃烧着某种动物脂肪的腐臭气味。 “小爷!您快来看!都死了!都死了!”云强在几米外的山脚下发现了情况。 无双跑过去一看……山脚下的一幕简直惨绝人寰,十多号人都被大火所吞噬了,他们的身体已经烧成黑炭,大火的势头随着尸体中的油膏慢慢减少而逐渐熄灭。从死者留着的衣服碎布角判断,这群人就是鬼眼带的马帮。 是鬼眼放火烧死了同伴?这不可能!他没有动机,汐儿所说的理由不成立,别看这家伙风光无限坏事做尽,可一旦他离开乔迁这把保护伞就啥也不是,他是聪明人,不可能认识不到这一点。 “小爷,要不要我找水灭火?” 无双说:“不用了,等尸油全部烧光火自然就灭了,咱们先回去吧,免得他们担心。” 二人没敢妄自处理,毕竟这些死难者都是乔迁的人,还要看乔老爷子如何打算,是否要追查下去。 “少魁爷,怎么样?找到他们了嘛?你俩咋一身大汗呢?”回到山路上后乔迁问他。 无双拧开一瓶矿泉水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把剩下的水全都倒在了头顶。“死了!全都死了!是烧死的。” “什么?烧死了?” 无双点点头,把刚才山雾中那惨烈的一幕描述给众人听。 “哎呀,我知道了,是黑风山下的东西在作怪了。”乔迁说,那妖精每十年便会复活一次,随着他的复活,每次都会娶一次阴亲,这三山九寨时不时地不知哪个犄角旮旯就会燃起山火,这个特征一直延续了上千年了,每次都死伤不少人,更奇怪的是这山火来的十分诡异,山里人尊敬火神也敬畏火神,在山林里行走从不留火种,而这山火每次烧起来根本就是来无影去无踪的,而且被烧死的人从没有叫喊过,当发现时已经变成了一焦尸。 第62章火神种 无双说,我姥爷曾经刚我讲起过一段逸闻,说昆仑雪山秘境之中存在着一种奇怪的瓢虫,那瓢虫只生活在地下一百米的地缝子里,叫火神蝇。火神蝇只有苍蝇般大小,本没什么伤害,但若有人靠近或者捕捉这种奇怪的小生物,它口中就会喷出一种无色无味的透明液体,任何人沾上一点这种液体立刻就会浑身着起大火,大火温度十分高,连喊话的机会都没有,那被袭击者就瞬间化作焦炭。 “对呀对呀,无双叔叔说的对,我看书看到过,好多里都有这种小瓢虫,没想到是真的呀?”汐儿附和道。 “少魁爷的意思是我们苗疆三山中有‘火神蝇’?” “这我不好妄下结论,只是依我的理解,这是一种最靠谱的解释了,不然……我不信世间有什么鬼神可以掌握这种能力。” “你们,去给他们收尸吧,就地掩埋!”见火势逐渐熄灭了,雾气也越来越淡乔迁命令下人们道。 下人们相互交换了个眼神,谁也没敢动弹。 “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吃我的穿我的花我的,一个个关键时候都指望不上。”乔迁在无双面前可是丢尽了脸面。 “少魁爷有所不知,每年被山火烧死之人身边总会残留下一些石子,就好像人体内的结石一样,只要有人不小心碰到,那下唱卦跟他们几乎一模一样,瞬间就会被大火吞噬。” “哦?听你的意思我可突然想起了一个上古传说。”无双说早在上古时期,人类刚刚掌握引火的技巧时,那时候第一枚火种可不像现在科学家解释的那样是天雷引发山火留下的。而是有人在山野中寻到了一枚奇怪的石头,那枚石头温度高的可怕,任何东西触碰都会立刻被大火吞噬。古人管那枚奇石叫火神种。 后来听说赤帝部落一统西南各部,他自称是火神之子,可徒手把火神种捧在手心,也正因为如此,人们才把赤帝神化,以至于到了几千年后的今日,西南山区一些少数民族还有供奉赤帝的习俗。 “少魁爷的说法老朽也听说过,名曰寨中还供奉着一樽赤帝的铜像呢,我们苗疆三山中,大多数少数民族村寨几乎都供奉赤帝,听闻这赤帝从前的部落便是在我们鸡鸣三省。”乔迁肯定了无双的说法。 几千年前,四帝争霸中原时,赤帝就是靠着自己的火神之子的能量最后成功封印了白帝安图美,想不到踏遍千山万水,最后无双还是没有走出这个怪圈,再度转了回来,刚刚跟白帝告别数日,这次又要来看望赤帝了。注定他们几千年前的恩怨现在都要靠他这个小痞子来见证。 “不过就算真的是火神种遗留在你们山中,那火神种相传也是只有一枚,而且火神种应该是随着赤帝的死跟他一起埋起来了。走吧,咱们眼见为实,这么胡乱猜测也不是个办法。” 乔迁同无双,众人走进了山雾之中,若不是有无双带头,还从没有人敢这般靠近那神秘的火石呢。 山脚下,尸骸已经被大火烧的不成模样,到处弥漫着焦糊与腐臭的气味。汐儿捂着眼睛想看又不敢看,躲在爷爷身后拽着衣角,爷爷走一步她就走一步。 无双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拿着树杈子把纠结在一起的乱尸骸拨弄开。他发现尸体旁边好像有一个小窟窿,窟窿下边连着山石,刚才的山雾就都是从这个小窟窿里冒出来的。 “小爷,您看,这地下还真有快小石头,亮晶晶的,咋跟宝石似的呢?”云强手指着说,不过刚才听乔迁这么说起他可不敢伸手去碰了。 无双附身下去,他发现那块石头表面分布着许多细小的颗粒状物质,每颗小颗粒上都泛着晶莹的光线,若不仔细看肯定会误认为是宝石。每颗小结晶体上都微微浮起热浪,看来它的能量还没有完全消失。 “少魁爷,罪魁祸首应该就是它了。”乔迁说。 无双是个好奇心很重的人,他明知道这颗奇怪的石头里蕴含着神秘能量,还是一点点靠近,他甚至有一种冲动,竟慢慢伸出手想把它拿在手心里仔细把玩。 “哥你小心,别碰它!”马丫拽住了他。 “好漂亮呀,要是有人用它当求婚信物送给我,我肯定答应。”汐儿不懂事,还以为这小东西是宝贝呢,不过它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的确是宝贝,只是人类的科技水平还没有达到可以探寻它蕴含神秘力量的能力。 “啊!!!!”马丫本想把无双拽回来,无双距离那东西太近了,若真如乔迁所说的那样,那还了得?可马丫的小手刚刚触碰到无双后背上,突然就觉得手掌上传来一股冰凉刺骨的感觉,那种寒意无法用语言去形容,仿佛是……仿佛是摸到一块千年寒冰上一样,不,无双现在的体温远比普通的寒冰要低上无数倍,马丫就是碰了一小下,手心上竟然都结起了一层冰霜,吓的她大叫一声赶紧跳开。 “怎么了?”无双回头看了看她,还不知道自己现在身体里的变化。 “哥?你的身体?好冷!好冷啊!你不会是病了吧?”马丫惊道。 无双诧异地看着自己的手,手心里有一股寒气正在往上涌,与此同时,浑身上下的血管中好像都蕴藏着奇怪的能量,那股能量虽然冰寒无比但竟让他有热血沸腾的感觉。他忽然产生了一种冲动,很想立刻握紧那块奇怪的小石头,那种冲动就像是瘾君子对大麻的依赖一样,根本不能自已。 乔迁瞪圆了眼珠子惊叫道:“少魁爷别动它!危险!” 众人眼看着无双的手一点点靠近那块小石头急的冲上来阻拦,可没想到所有人根本无法靠近无双的身体,他体内瞬间迸发出强大的能量,那股能量是来源于隐藏在他体内的白帝血魄射出的,那是足以冰封起世间万物的能量。 我的姥爷是盗墓贼 第63章冰火相克 白帝血魄已经与他的身体融合了有一个月的时间了,在这一个月里,无双跟正常人一样,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同。血魄仿佛完全与他的身体完美融合沉睡了过去,但今日,血魄的力量感受到了赤帝的能量终于苏醒了过来。 云强冲过去想把无双拽开,却不料在距离无双一米左右距离的时候突然被一股强大的冰寒之气阻挡住了,他虽然身强体壮有使不完的力气,但那股力量早已超出了人体所能够承受的极限,它太冷了,那股气流就好像是一道无比坚硬的冰墙一样,任何人都无法穿越,任何人都无法抵御。 “哎呀!你们都别过来,我想起来了,小爷体内有白帝血魄!”云强拦住了所有人。 纵使如此,所有人依旧是胆战心寒,毕竟千百年来还没人敢用手去摸那神秘的小石头呢,除了云强外,谁也不知道白帝血魄是个什么东西。无双只是血肉之躯,又不是赤帝,怎能去触碰火神种?那不等于找死嘛! 无双的手一点点靠近了那颗小石子,小石子上泛着晶莹的光泽,好似被赋予了无穷个的魔力一样吸引着无双。 “不!”马丫眼看着无双伸手把那小石子竟然拾了起来,她大叫一声不敢想象即将发生的一幕,她尖叫一声捂着眼睛几乎昏厥了过去。 “少魁爷!!!!!”乔迁也大喊着。 刺啦一声,他的手掌与那小石子接触的一刻,就好像两种性质相克的化学溶剂同时导入一个试管一样,手掌上泛起了一团雾气。 但看无双的表情给好像并不痛苦,他神情黯淡表情自若,手掌上除了刚才接触的那一刹那有股刺痛外并没有其他异样了。 “我的天呀!!!!少魁爷,您居然……天呀,这怎么可能?”乔迁惊骇无比。 乔家下人中有许多都是当地少数民族同胞,他们对赤帝的信仰早已根深蒂固,每十年一次的灾难对他们而言只是赤帝带走了几个他虔诚的信徒而已,而那奇怪的小石子便是赤帝留给世人最好的见证。此刻,就是这么一个看上去普普通通脸上略带痞气的年轻人竟然徒手捧起了圣物,他是谁?难道他是赤帝转世嘛? 有几个下人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情绪,纷纷跪在无双面前,口中虔诚地喃喃自语求赤帝火神爷保佑苗疆风调雨顺。 无双愣愣地看着手心上的奇石,体内血管中迸发出强大的冰寒之气,那股气流顺着手掌溢出包裹住了奇石,眨眼间那块晶莹剔透的漂亮石头上竟然结起了一层冰霜,随后无双合起手掌把它握于掌中,当他再摊开手掌时,所有人都惊呆了。 无双手掌上的那块奇石竟然已经被他捏成粉末,如同雪花一样被一股邪风吹散了。 “哇哦……酷毙了!”汐儿投来崇拜的目光。 无双眨眨眼,渐渐从恍惚中苏醒过来,刚才那情景还历历在目,现在自己还后怕不已,可刚才自己的身体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他是人,他有自己的思想,他知道那东西无比邪恶不是人力所能掌控的,他也不想靠近。可体内的神秘力量正在控制他的身体,直到现在,他的身体才终于属于了自己。 “我靠……”他自言自语。 “哥?你没事吧?吓死我了!”马丫试着接近无双,碰了碰他的身体,无双的体温已经恢复了正常,不再那么冷了。 她紧紧从背后抱住无双吓的呜呜哭了起来,她只是个普通女人,山里女人要的东西很简单,只希望自己心爱的男人幸福快乐的活着,她不想要什么大富大贵,只要他活着只要他安全就好。 “我没事,傻丫头!”无双安慰着拍拍她的肩膀。 “少魁爷真不愧是魁星转世,奇人呀!老朽佩服!服了!”乔迁原以为无双只是拥有吴功耀血统的顽劣痞子而已,却没想到无双带给他这么多惊喜,这种事估计就算是当年吴功耀在世也不敢玩。 “乔老,我觉得这东西不像是传说中的火神种,只是一种含有强大热量的结晶体而已。”无双说。 这趟实在是不顺利,这才刚刚进入山区,连十分之一的路途都没走完,乔迁的手下就折了大半,看来这次去往明月寨注定了艰难险阻。 “你们几个,把他们埋了吧!”乔迁命令道。 无双说,乔老,这才刚刚出发你就折了这么多人,怕是不太吉利,要不你回吧,我们三人送货去明月寨就可以,我独来独往惯了,这么多人反倒不习惯。再说,如果山里再有什么意外,人多了反倒麻烦,一旦出事了你乔大善人的安全我可确保不了。 他这话等于打了乔迁的脸,但眼看刚才出了这么大的事都是无双一个人处理的,他乔大善人再有钱,可钱这东西在山里根本不好使。你花多少钱现在也换不回来手下人的性命。 “不可不可,少魁爷说这话是瞧不起老朽呀!这样吧,你先等一等,我让他们回去再调来一匹马帮护送,这好歹也是我的地盘,你总得给我个机会呀,若不然传出去了,以后然我乔迁还怎么在江湖上立足?”乔迁的盛情无双无法拒绝,江湖人都好面子,人家为了他凭白折了十来号人一句怨言没有,还要继续送他,他没法婉言相拒,可时间不等人,现在已经是下午了,照这么看,一路上还不知要遇到多少危险耽误多少时间呢。 “乔老,你也别调什么马帮了,我看你留两个下人在身边伺候,让其他人都回去吧,没必要再给咱们平添负担,您知道的,我们走山人信义当头,答应了马家兄弟的时间是万万不能误了。咱们最好马上动身。” “好吧,你们几个把兄弟们的尸体埋了,然后带着大小姐回府!”乔迁对手下人说道。 “爷爷!不嘛不嘛!汐儿也想去,我也想去明月寨,带我去好不好?汐儿保证不给爷爷惹事,我不说话还不行吗?”汐儿又开始跟爷爷撒娇,这小丫头别看不大,可发嗲撒娇的功夫丝毫不输给蓝彩蝶。 第64章小磨人精 “我的宝贝呀,不是爷爷不带你,此去明月寨路途遥远不说,刚才那一幕你也看见了,万一你有个三场两个短的,你还让不让爷爷活了?乖,回家吧,家里多好啊,要啥有啥。” “不!我偏要去,爷爷不是说过吗,以后乔家的一切都是汐儿的,难道以后这山里的买卖不打算交给我吗?为什么你能走得我却走不得?我不管,你要不带汐儿,你回家也别想见到我。” 这汐儿被乔迁是惯坏了,要搁一般家长,上去一个大嘴巴,要不然命令家人把大小姐锁在屋里便是,可乔迁舍不得呀,这是他的掌上明珠,孙女要天上的星星都得给摘下来。孙女说的每一句话就是圣旨。 “好好好,爷爷都依你,依着你还不成嘛?” 无双看的直皱眉头,这是走山,便是陪小孩过家家,山里边碰到啥邪乎事连乔迁都不能预知,现在上边带上这么一个小累赘不是托他后腿嘛?可这是乔家的家事,他也不好多嘴,只好默许了。 汐儿从小到大都是娇生惯养的,她过的日子那真是赶上古代的公主了,锦衣玉食要啥有啥,啥时候受过这罪呀?不用说别的,以前自己用脚丫子走道都没超过百步,进出全都是坐好车。今儿也不知道是犯啥邪了,竟屁颠屁颠的跟在无双身后也不喊累了,下人牵着马他也不骑。 乔迁坐在马背上苦笑着摇了摇头,心道,真是女大不中留呀,这丫头长大了。可纵使乔家富甲一方也不能跟东北盗门联姻呀?倒不是说无双配不上汐儿,说好听的江湖人都管盗门魁首叫魁星转世,说不好听的,那魁星便是杀星呀!什么样命格的女人能跟他在一起过日子?那能有好结果嘛? “汐儿,你做好心理准备,咱们今晚恐怕不能歇脚,这一走最起码就是一夜了,你可不能喊累。”马丫提前给她打预防针。 “哦,好嘛,不歇就不歇呗,反正你们走到哪我就跟到哪!听爷爷说明月寨风景秀丽,到那里再休息吧!嘿嘿……一边看着美景一边呼吸着山里的新鲜空气然后隐隐入睡,那岂不是美哉?” 无双说,老乔啊,你以后还真得经常带汐儿出来走动走动,上学不上学的是次要的,咱都是江湖人,既然想要子女继承自己的衣钵,光是捧在手心里宠着可不行。汐儿这样下去以后会惹祸的,她不知道江湖的险恶,更加对你苗疆三山的风土人情不了解,怕是想继承乔家的王贯家产还得几年历练。 乔迁连忙称是,既然少魁爷来了,咱们都算故人,也都是世交了,老朽打算把汐儿送到你那边历练历练,你以后有买卖便带她在身边。 “好啊好啊!我想去东北,我要去看雪!爷爷,是不是回去之后我就跟叔叔去东北呀?”小丫头乐的直拍巴掌。 “得了,您可饶了我吧,我那不养姑奶奶,不行!您就是说破了天也不行!”无双心想,再多一个姑奶奶我家不乱套?估计马四海老爷子肯定是不在了,那马丫无依无靠自己能不带在身边嘛?家里边现在又是马丫又是蓝彩蝶的,他都不知道怎么让两个姑娘和平相处呢,你再给我弄回去一个,那日子还能过吗? 这一路上虽然辛苦,不过好在倒是饿不到,山里每隔十来里就会出现一座山寨,寨子里住着的都是少数民族,少则几户,多则百十来号人,他们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很少与外人打交道,尤其是汉人,他们对汉人心存戒备。原因很简单,汉人没有信仰,没有信仰的人就是恶魔。 不过乔迁对他们来说是贵客,只要乔迁开口,他们就会热情地拿出家中的饭菜招待众人。 西南少数民族风情无双也是第一次遇到,从他们的语言,饮食再到民族文化都跟东北截然不同。东北少数民族性格较为粗狂,热情好客,可西南地区少数民族对汉人很有成见,处处防着汉人,虽然有乔迁在身边陪着,无双也能感觉到对方戒备的目光。 西南地区日落时间很晚,一直到八点左右太阳在逐渐偏西,山里洒家金黄的夕阳,美的一塌糊涂。 山坳间油条碧绿色的小溪顺着河道流淌而下,在小溪旁伫立着一座少数民族村寨,这座村寨倒不像苗寨一样完全封闭,它依山傍水而建,房屋层层叠叠都是就地取材用当地林子里的竹子和木材搭建而成,最高的甚至有四楼。每一栋竹楼前都挂着竹帘,少数民族妇女们光着脚丫三五成群正在溪水前洗衣服。 “少魁爷,这寨子叫碧泉寨,是处土家人的村寨,也是咱们途径的最后一个有人居住的村寨。”乔迁介绍道。 土家人很热情,不像苗人对汉人的态度那么死板,一看乔迁来了,赶紧把众人让进了村寨中。 乔迁喝了口土家人的茶水润润喉咙说:“少魁爷,这是咱们今夜最后一处可以歇脚过夜的地方,您可想好了。” “乔老,碧泉寨距离明月寨还有多少里山路?”无双问。 “嗯……差不多八十多里吧,前边的山路损毁严重,不是那么好走的,而且入夜后山里常有狼出没,故而鬼眼他们每次走货都会在这里过夜,然后第二日一鼓作气直接到达目的地。” 无双算了算,且不说越往前走山路越崎岖难行,就算是以现在的速度走,恐怕也得一整天的速度才能到达明月寨,哪里还能休息? “乔老你们不能走了,听我一句劝吧,这山林之中虎豹横行,当年的小日本晚上都不敢妄入呀!”碧泉寨的一位八十多岁老人劝道。 “不管你们有多急的事,也得住一夜再走,别人也就不说了,您乔老是大善人啊,我们三山九寨谁没有得到过您的照顾?不能走,不能走!” 太阳落山了,无边的黑暗再度笼罩了这片寂静的山林。 第65章金蝉蛊 那土家族老人说,前几个小时已经给有一对汉人小情侣经过了碧泉寨,当时他就劝过,可两个年轻人根本不听,估计现在已经被山里的豺狼虎豹叼去了。 “什么?一男一女?是不是都不过20岁?那男孩肩膀上是不是还蹲着一只黑猫?黑猫遍体无一色杂毛?”无双问道。 “少魁爷认得他们?” 无双心道,看来那咻和白素也刚刚过去没多久,他们俩可是一身惊世骇俗的本领,脚下功夫比自己强千百倍有余,人家都急于赶路不敢逗留呢,肯定也是算计时间不够,自己怎能落于人后? 无双说:“乔老,你与汐儿姑娘在碧泉寨先休息吧,我们有买卖在身必须继续赶路。” “爷爷,爷爷,我不管,反正无双叔叔去哪里我就跟到哪里,咱们也去嘛,好不好?”汐儿又在撒娇了。 “好吧!既然少魁爷执意如此,老朽就舍命陪君子!你一个外乡人都敢走呢,我乔迁岂能丢下你们不管?那不是要被江湖朋友所耻笑嘛?大家都收拾收拾,上路了!”几个家将一听老爷子都下令了,也只好打消了在碧泉寨过夜的念头。 出了碧泉寨后,前边的山路果然如乔迁所说崎岖难走,好好的板油路已经被泥石流冲的七零八落,有些路段被碎石所掩埋,有些路段则横着无数棵三人都难以合围的古树,树上布满了真菌和草藤,想要翻过去难上加难,他们几个年轻的不用说了,尤其是乔迁,九旬高龄还要像年轻人一样上下攀爬,老爷子可是没少受罪。其实说到底还不是不放心宝贝孙女嘛。 众人把马匹留在碧泉寨,所有辎重全部要靠人力扛着,他们进入山林已经走了两个小时了,现在正是晚上十点。山林之中不时的传来古怪的鸟兽叫声,吓的汐儿脸都绿了,也不像出发时那么兴致勃勃了,拽着爷爷的衣角寸步不敢远离。 “老爷,前边有死人!”两个举着火把的下人从前边跑了回来通报。 “什么?死的是什么样的人?是不是年轻人?是男是女?”无双情绪很激动,那咻和白素都不是坏人,人家还救过自己的命,他不忍看到昔日的朋友如今变成一具僵硬的尸体。 “回少魁爷的话,不是年轻人,是个四十来岁的苗族妇女。”下人打着火把带无双过去查看。 几十米外,一棵老树下一个身着苗族衣裙的妇女半靠在老树上已经没了呼吸。无双试了试脉波,看来是没救了。无双注意到,这苗族妇女头顶正额心处有一个很细微的孔洞,孔洞直穿过她的脑袋,好似是被人用非常细小的暗器击中而亡,袭击她的人是个练家子,手底下功夫了得,暗器穿过她的大脑后竟然没入了她背靠的树干中。 妇人圆睁着眼睛直视前方,一只手探入自己腰间布包中向是要掏什么东西的动作。但她的动作永远定格在了这一刻。对方出手又恨又快,她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夺走了生命。 尸体脑门正中间的细小孔洞中流出乳白色的液体,那不是血,而是脑浆,对方出手太狠了,这暗器也太细了,在夺走她生命的一刹那竟没有破坏她的皮肤下的血管,可见其杀人手法之骇人。 “难道是……强子,把尸体搬开!”无双吩咐道。 云强把苗族妇女的尸体搬开后,无双果然看到了她脑袋靠着的那棵大树树干上出现了一个小洞,大小跟她额心处的伤口一模一样。那孔洞很小很细,至多只有半毫米,若不是无双眼尖根本无法洞察。 无双小心翼翼地扒开树皮用小镊子从那孔洞中拽出一根金属银丝,银丝粗细犹如发丝般,在月光下射出银光。 “是那咻!”不需要过多解释了,天底下能使用这种暗器的就只有小那咻了。 那咻无双虽然接触的不多,但这孩子的性情他是了解的,不到万不得已时那咻绝不会轻易与人交恶,更加不会出手夺人性命。可这苗族妇人从未谋面那咻为何要对她下此毒手? “谭阿婆?”乔迁推开众人也凑上前来。 “乔老,您认得她?她这么年轻你还得管她叫阿婆?” 乔迁说少魁爷有所不知,这女人乃是附近一座苗寨中的蛊婆,姓谭所以我们大家也叫她谭阿婆。谭阿婆性情古怪,不仅不与汉人往来,而且就连他们寨子里的人也很少说话,这妇人一辈子未婚未育,年轻时候可是方圆数百里出了名的大美人,可就是因为其古怪的性情男人们都望而生畏不敢靠近示好这才孤孤零零半辈子。她是个用蛊的行家,附近山寨中没人敢得罪她。与明月寨的廖老司算是死对头了,中了谭阿婆的蛊就去找廖老司解,这么多年下来二人可谓是一个毒仙一个医仙。 无双说,这蛊婆就算是再恶毒也不会凭白无故伤人吧?她怎么会惹上那咻与白素呢?我素来听说苗寨中的蛊婆久居村寨中很少出来与人为恶,看她今日的情况很可能是想躲在暗处偷袭那咻白素,这才让人家先下手为快取了性命。 乔迁了解苗人的习俗,他小心翼翼地取下谭阿婆腰间的小花布包说:“这里边肯定装着蛊虫。” 马丫知道苗人蛊虫的毒辣也不敢轻易打开,只是隔着花布包嗅了嗅就知道,里边装着的是金蝉。 这里说的金蝉可不是普通的金色的蝉那么简单,在苗寨之中许多昆虫都可以制作成毒蛊,其中金蝉蛊最毒,西南山区的金蝉体内本就有毒,再加上蛊婆的一些秘法炼制毒上加毒,中了金蝉蛊的人绝对没有机会活下来,就连廖老司也救不了。想解蛊毒只有找下蛊之人才行。 “哥,里边是西南金蝉,剧毒!”马丫说。 “这么狠毒的东西万不可留,烧了!别让它飞出来祸害人。”无双吩咐说。 “乔老,这谭阿婆隶属哪个苗寨?我素问你们苗疆里,一个村寨中只有一位蛊婆,而蛊婆一般在村寨中的地位仅次于老司,只服从老司一人的命令。我怀疑是有人指使她放蛊袭击我的那两位朋友。” 第66章明月寨的秘密 乔迁想了想说,据我所掌握的情况看,这几年谭阿婆与金铭寨走的很近,她拜过了金铭寨的山神那就是金铭寨的人了。不过金铭寨距离此地可不近。 “对了,你们来时应该经过金铭寨的,那村寨就在阴山中啊?” “哦?是那座金苗子的村寨?” 乔迁说:“对,他们是金苗子!苗疆三山中现在只有他们一伙金苗子了,他们很少与外人往来,就连我也没见过金铭寨的老司,不过这么多年来我的货他们也没劫过,我与他们从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 无双回忆着一天前途径金铭寨时的情况,那时候金铭寨办丧,老阚送喜神进入金铭寨,寨子里还不见有什么情况,但那咻和白素是走在他们前边的,也就是说在老阚到达金铭寨前,那咻和白素刚好通过,那个时间段里,双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除了当事人外谁也不知道。 “强子,昨夜你与老阚进入金铭寨时有没有遇到这个女人?” 云强说没有见过他,金苗子对寨中族人的亡故很重视,那日包括他们的老司都出来当面感谢老阚了,全寨上下五十来口子人他几乎都见了个遍,唯独没有见过这位谭阿婆。 “也就是说谭阿婆早早就被老司派出去了?难道他们提前就知道那咻和白素要经过此地?可双方从未谋面,这两个孩子也没人来过鸡鸣三省地界,更加不会与金铭寨有什么深仇大恨的,为何会遭人记恨呢?”无双想不通。 “少魁爷,我斗胆问一句,你那两位朋友是受谁支托?来我苗疆又要去往何处?”乔迁问道。 他这句话倒是点醒了无双,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的面子呢,莫非对方冲的是纳兰鸿去的? “长白圣山士绅纳兰鸿!叶赫那拉氏的贝勒爷?相隔数千里之遥,纳兰鸿不会惹这么大的麻烦吧?” 乔迁老奸巨猾,分析道:“不,少魁爷,你再往细了想想呢?这位纳兰贝勒爷的大名我是听闻过的,最年轻的满蒙文化民俗学家,家底殷实,富甲一方。我敢大胆猜测,你这两位朋友的目的地跟你一样也是明月寨。” “哦?此话怎讲?” “这故事要讲起来可就远咯,还要追溯到前朝呢。我与廖老司交好,有一次无意间我们坐在一起喝茶,他向我提起过。” 清朝末年,局势动荡民不聊生,外有八国联军,内有军阀逐鹿白莲邪教。清廷的江山是一日不如一日,当时有一位萨满称清廷之所以落到如此下场,究其根本是因为大清龙脉下的地气即将衰竭而至。 光绪帝便问是否有办法补救,那位镶黄旗的萨满则说,龙脉中的地气本是天地郝泽之根源,虽人力无法补给但却可用上古神器镇住龙脉,暂缓地气的衰竭速度。待时机成熟,令寻一风水宝地把大清龙脉迁走便是。 光绪帝大喜,问他何处可寻到上古神器,何人能前往。 那老萨满则说,西南山区,苗疆三山之中从古至今就流传着赤帝古墓的传说。赤帝死前曾把一枚永不熄灭的火种埋于古墓之中,只要寻到那宝物,大清江山还有救。至于派何人前去寻宝,最好的人选便是大清龙脉的守山人,这是他们的使命,也只有他们才能完成,旁人帮不了。 “如果按您这么说就解释的通了,那个年代应该是纳兰鸿的太爷爷辈儿,他得到了圣旨来到了你们苗疆?那他得到火神种了嘛?”无双好奇问道。 “没有!那时候世人还不知道那枚永不熄灭的烈火神石叫火神种,就连廖老司的前人也不知道附近山林中藏着赤帝的古墓。纳兰家带着几千清兵进入山林足足寻找了半年之久,依旧无法寻到赤帝古墓的入口,最后,德宗皇帝暴毙而亡,纳兰氏被急招回京这才不了了之。” “那段历史是满清十大悬案之一,光绪皇帝的死十分可疑,从当时宫廷御医们留下的资料记载,光绪皇帝很可能是被人加害而死。那个人肯定希望加快清朝的灭亡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如果依您所说,这个人肯定也知道叶赫人正在寻找上古神器重塑大清龙脉,所以他等不及了,必须赶在纳兰氏之前加快清廷的灭亡。” “是的,少魁爷慧眼,看出了本质。更重要的是因为那次,纳兰氏与苗疆廖家联系到了一起,双方经常互通往来书信,交情甚好,谁也不知道他们彼此在沟通什么。我再往下问,廖老司也不说了。我觉得很可能纳兰氏在那次苗疆之行中收货了什么秘密,在山林中寻到了某些有价值的线索。” 他这么解释倒也没什么漏洞,可纳兰氏与廖老司私下的联系跟金铭寨有什么联系呢?为什么金铭寨会从中阻拦?不让那咻与白素靠近明月寨? 其实啊,天底下不管是什么矛盾,从两个小孩光着屁股打架,到邻里间的鸡毛蒜皮小事,再或者是国际间超级大国互射导弹,究其根源不就是为了利益二字嘛? 纳兰,廖老司,金铭寨,他们之间就是个三角关系,也许他们都同时掌握了苗疆中的某个天大的秘密,但就是因为彼此互相挟制这么多年来谁也没有达成目的。 可因为廖老司的死,几百年来的平衡被打破了,纳兰鸿要动手了,金铭寨的人也要动手了。 “行了,大概我是明白咋回事了,大家加快速度,必须快点赶到明月寨,怕是要出大事了!” 无双是个喜欢看戏的人,像这种大戏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不过无双很怀疑金铭寨是不是有能力与纳兰鸿一斗,白素和那咻这两个可是绝顶高手,他们连谭阿婆都杀了,金铭寨中还有人能阻止他们嘛? 午夜子时,月黑风高,山林里静的可怕,连野兽们仿佛也感到了无边的杀气躲藏了起来。 “咻,咱们现在到哪了?”白素撩动芳香的发丝问那咻。 第67章响水 “这里应该是响水。”那咻答道。 “响水?”白素隐约觉得这地名好像似曾相识。 “姐姐放心,响水一带山中解放前是传说有鬼怪出没,不过这事过去已经许久了,平常白日里经常有附近村寨的少数民族经过也没出过什么事。”白素说。 响水这个地方在苗疆三山里很有名,是座具代表性的邪山。这地方只有一座山头,山中没有任何河流和暗泉,但却起了“响水”这个名字。这名字也是有由来的,很具传奇色彩。 传说许多年前山顶有一汪清澈的泉眼,泉眼中的水流流淌而下,把这山林灌溉的是绿玉匆匆,山泉清澈甘甜,附近村寨的百姓都来此处取水引用。 可突然有一天,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那泉眼深处竟然炸开了锅,泉眼中涌出的水变得滚烫无比,山林立刻被滚烫的开水所吞噬,山里所有生灵和草木全部被烫死。方圆几十里范围内是鸟兽皆无犹如人间炼狱。 几日后,那曾经甘甜的泉眼终于干涸了。好信的胆大之徒前来观察,发现泉口下冒出一只巨大的手掌型石头,那石头还往上涌着热乎气呢。后来有个云游的高僧经过此地,他说那只手便是火神的一缕魂魄所化,肯定是附近村寨中有人对火神不敬这才引起了这场浩劫。 他们不知道火神是什么,把高僧口中的火神当做了赤帝。附近村寨的少数民族都崇拜赤帝,他们信以为真,便杀鸡宰羊祈求赤帝的原谅,然后用碎石压住了那泉口。从此之后,山泉枯竭了,那奇怪的石头手掌也不见了,大山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后来也就得名响水。 响水这个地方真正出名还要说是民国时期,听说那时候响水山里闹鬼闹的厉害,这恶鬼倒也不曾害人,每次出现前都会伴着水流哗啦啦的声音。而且总会在响水山林中看见一个个身着古代服饰的男女徘徊走动。有人说是当年响水那口妖泉喷发而出时死难者的鬼魂在作怪。 “咻,我总觉得这地方有种压抑感,咱们赶紧翻过这道山吧,我多一分钟都不想呆。”白素跟蓝彩蝶一样,都有着对危险敏锐的洞察力。 “姐姐,你说为什么贝勒爷让咱们千里迢迢把这东西弄到明月寨呢?真会有人接待咱们嘛?这样是不是不太礼貌啊?廖老司刚刚离去咱们就送这样的大礼?也不知道贝勒爷是咋想的。” 白素挽着那咻的胳膊柔声细语说:“我的小朋友,你还太嫩,贝勒爷是做大事的人,他的想法可不是咱们能猜透的。你以为廖老司真的像苗子们口中说的那么善良嘛?我看未必,当初苗疆九寨在清末时曾起兵造反,对满清的统治十分痛恨,他们最恨的不是汉人而是你们满人,那廖老司的先祖岂能不知啊?他又为何在明月寨热情款待你们叶赫人?我看这事就只有廖老司和贝勒爷心里清楚了。” “姐姐,虽然贝勒爷对咱们不薄,但自从跟了他我觉得我没有以前快乐了,我觉得我们都是他杀人的工具。你知道吗?刚才那个人,我真的不想杀。”那咻深深的自责,他还小,虽然已经情窦初开,但对人世间的种种残酷还无法理解,也无法接受。 刚才的险情白素依旧历历在目,出发前纳兰鸿曾嘱咐过他俩,苗疆中最可怕的并不是野蛮的苗子,而是恶毒的苗蛊。在山中遇到危险立刻干掉对方绝不可留下活口,一旦对方放出蛊虫任凭他们有天大的能耐也逃不掉。 刚才在林子里是黑猫第一个发现了谭阿婆的影子,黑子机敏国人,林子里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它的耳朵。只要它发出喵呜的叫声那就是在提醒主人附近有情况。 那咻转身发现了谭阿婆,他就这么与对方对视着,谭阿婆浑浊的眼中略带一丝哀愁,也许她也没想到会遇上两个孩子,但老司的命令是不惜任何代价杀掉他们!她不能违抗。 谭阿婆的手慢慢缩进了布袋中摸索了起来,眼神中也渐渐闪烁起了杀机。 “咻!杀了他!”白素口中冷冷说道。 白素的话对那咻来说就是圣旨,那咻心中虽有不忍,但他明白,双方都是先下手为快,胜负就在一念间,那种敌意的目光已经暴露了这女人的目的。 谭阿婆毕竟不是江湖人,手底下功夫肯定也没有那咻快,只看得那咻手腕子轻轻一抖,袖口中突然射出一道银光,那银光好似脱缰的野马一样径直射了出去,谭阿婆连躲闪的机会都没有,就这样静止不动了,她的生命也永远定格在了那一刻。 “哎!”那咻重重地叹了口气。 “咻,这就是江湖,你不杀她,死的就是你我!不必懊悔。我想咱们的麻烦还远远没有结束,那群金苗子不好对付。”白素宽慰他道。 黑子从那咻肩膀上跳了下来,它踢踢小耳朵为自己瘙痒,然后伸了个懒腰,又甩了甩油量的黑毛。黑子的表现很放松,这与白素的感觉有很大的反差。 二人无语一前一后继续加快脚步。 哗啦啦……哗啦啦……不远处的山林中传来了水流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山谷中显得格外扎耳。 白素停住了脚步,警觉地左顾右盼。 “姐姐,怎么了?” “响水……响水?”白素嘴里叨咕了两句,然后突然抖出一块兰花绢帕,嗖地下裹住了二人的身体,那美丽的手帕正中央还绣着一朵娇艳欲滴的兰花。 那咻眼前一片漆黑,只觉得好姐姐搂着自己的腰杆紧紧的,鼻子里呼吸到的都是白素芬芳的体香。数秒后,当他再睁开眼睛时,二人已经落在了一棵大树的枝头上,此处距离地面足有无米多高。地面上,黑子转身看了两眼,突然不见了主人的身影有些不安了,它鼻子不停地抖动嗅着,在空气中寻找着主人的气味。 第68章突然出现的河流 “喵呜?喵呜?”黑子傻呆呆地对着天空可怜巴巴的喵叫,它一抬头正好看到主人站在身后的树枝上,猫爬树的本领可是天生的,小黑猫噌地下窜了起来两下就钻回了主人的怀抱。 “姐姐,到底怎么了?”那咻有些不解,不知道白素为什么这么大的反应。 他已经收养黑子有不少年了,早已经习惯根据黑子的反应来判断附近的形式,只要遇到危险黑子肯定会报警。可今天黑子一直到现在还是一脸的茫然,它都不知道白素为什么把主人突然带离地面。 “有的时候动物的感知并不能完全相信。”白素说。 “为什么呀?黑子每次都能及时发现危险的,它是灵兽,双哥说了它叫月影乌瞳兽,是千年难求的灵猫。” 白素小声说:“有些东西就算是半仙之躯也未必会感觉到,比如死物,无阴无阳无魂无魄的死物!” 白素指着树下的皎洁月光让那咻注意看。 那咻半信半疑好奇地躲在两片叶子后窥探着。不多时,山里又传来了水流的动静,然后整座大山都好像沸腾了一样,山谷中开始了振动,那是江河湖海湍流不息的声音。 忽然,就在他们面前刚走过的被淤泥所掩盖的板油路上,竟然流淌而下一条大河,这河水清澈见底,其势好似江河,扎眼的功夫就已经涨到了一米多高,不过好在水流并没有继续往上涨,渐渐平缓了下来。 “哈哈……嘻嘻……哈哈……”这时,河流尽头处,也就是山林中突然传来娇媚的笑声,听声音对方应该是几个年轻的姑娘正在嬉戏打闹。 “坏姐姐别追我呀,哈哈……讨厌,别弄了,裙子都湿了。” “嘿嘿……湿了更好,回去后让帝君吃了你,岂不是成全了妹妹嘛?哈哈……” “哎呀,你们两个别闹了,快些取水吧,帝君还等着洗澡呢,别误了时辰,咱们可是要跟帝君去接新娘子的。”一个稍微年长些的女人说道。 那咻顿时一惊,他眼巴巴地抽着树下河水上游,却见上游岸边正有三个身姿婀娜的女孩扭扭哒哒地扛着扁担往下游处走来,扁担两头分别挂着一个不小的水桶,估计若是六个水桶装满,少说也有一百五十斤水了。很难想象她们身姿如此纤弱怎能每人负重五十斤翻山越岭。 “姐姐,你看她们的穿着,不像是现代人啊,会不会是哪个剧组在这里拍古装戏?”幼稚的那咻问道。 “傻小子,你再仔细看看,她们是活人嘛?” 那咻的脑袋晃的跟拨浪鼓似的。“不知道,看不出来。” “你看看月光下她们有影子嘛?” 白素一语点醒梦中人,那咻惊讶地张大了嘴再也不敢说话了,白素没错,这三个身着古代一群的美丽姑娘竟然没有影子。按照老话说,影子是一个人的灵魂,也就是说她们都没有灵魂。可没有灵魂的东西怎么会有思维呢? 黑猫好奇地左右歪着脑袋看着那三个姑娘,表情很自然,没有任何要攻击的欲望,小家伙确定她们对自己和主人没有威胁。 白素和那咻虽有一身精湛的武艺可在没有弄清楚对方来历前还是不敢轻举妄动。 三个古代姑娘打扮的十分妖艳,甚至就连白素也得自叹不如,倒不是说她们长得比白素漂亮也不说说她们穿的露肉,而是她们身上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妖气,那种妖气媚人心神就连女人看了也想再多看几眼。 她们三人除了声音不同外,长相出奇的相似,根本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连眯着眼睛笑时眼角下隐含的一道细纹都是一模一样的。三人额心处都有一个殷虹色的印记,那印记有些像上古时期火焰的标志,不仔细看还以为那是姑娘们化妆时故意补上去的呢。 三个姑娘里年长些的放下了水桶,弯腰用手撇起一汪水看了看,然后摇头说:“今年的水真浑浊,不如十年前的清澈了,咱们再往下找找吧。” 另一个说:“算了姐姐,别让帝君等急了,他又要怪罪我们了,反正是响水的水就没问题了。” “就是就是,帝君还不是为了用侵染了火神种圣气的响水来给新娘子洗干人世间的污浊嘛,上游下游又有什么分别。” “好吧,今年真不顺利,听说昨天晚上捉来一个新娘,可又让人给救走了,幸好这苗疆中的村寨没有全搬走,要不然咱们临时去哪里给帝君找新娘子呀!” 三人说着话,都弯腰盛满水桶。 “嗯?什么味道?姐妹们你们嗅一嗅?怎么有股腥味?” 那两个妹妹很显然比较懒,她们纷纷说姐姐肯定是你多心了,这响水山中哪里有什么腥味啊?就算是山中的野兽也早就感觉到帝君的苏醒而逃开了。 “不对不对,是活人的气味!”三人立刻放下水桶在岸边两旁寻找了起来。她们找人的方法很特别,附身下来六十度,脸几乎要贴到地面的荒草上了,然后抽动着鼻子,好像狗一样捕捉着异样的气味,那样子滑稽至极,与她们的美貌根本不搭调。 “姐姐,她们发现咱们了?要不要先下手为快?”那咻可不管对方是多么貌美如花的姑娘,那咻就这点好,他情窦初开,是个典型的小情种,眼里认准了白素,那一辈子白素就是他唯一的女人。其他女人就是天仙他也不会多看一眼。 “先别动,这些东西都不是人,能不动手就不动手,黑子对她们没有敌意,如果真动起手来咱们的战斗力减半。”白素很有先见之明。 “哦。”那咻又收起了袖口中的银丝。 这三个妖精的嗅觉很明锐,已经距离白素和那咻藏身的这棵老树越来越近。 白素眯着眼睛手心里浸满了湿汗,她很紧张,以前还从未与这种东西打过交道,一旦打起来她不知怎么对付山里的妖怪。而且最要命的是这三个东西没有魂魄,没有魂魄就没有生命,那她们怎么还有思维呢?到时候要怎么杀死她们呢? 第69章口渴难耐 白素眯着凤眼,捏着手掌,在手心中轻轻搓了搓,突然凭空甩了出去。热门刚才她手中可是什么东西都没有,可就是这么随便一甩,摊开手掌后,竟然从她手心中飞出去一只小麻雀。 小麻雀喳喳叫着不知所以地到处乱撞,还没等飞出多远呢,突然就见树下的一个女人猛地抬起头来张大了嘴,从口中吐出一道浊气,那可怜的鸟儿瞬间就被浊气所烧成了灰烬,可见她口中吐出的浊气温度到底有多高了! “看吧,我就说是姐姐大惊小怪,不就是只鸟儿嘛。” “我们还是小心为妙,咱们毕竟不是活人,是不能与阳气接触的。”那个年长的妖女说道。 “姐姐教训的是,但咱们要是不快点的话,一会儿新娘子到了帝君可是要责罚了。” 三个妖女附身用扁担挑起了满满六桶清水,扭扭哒哒地又朝着响水上游走去了,前边一片没有一丝月光的山岭,谁也看不见山岭的尽头处到底是何方。她们的身影最终消失在了黑暗的尽头处。 随后,山中再度传来了剧烈震动,数秒后,曾经传说中的响水逆流而上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姐姐,那三个女人到底是什么?”那咻问道。 “也许是赤帝侍女。” “那为什么她们没有魂魄?” “我也不知道,总之咱们赶紧穿过响水山,千万别再碰到这些妖精了。热门”白素与那咻从树上跳了下来。 响水山岭中再度恢复了宁静,树下那条被泥沙所掩埋的小道也出现了,二人加快脚步,山林中两个黑影穿梭其中,眨眼间就消失在了月色下。 无双等人与那咻白素其实只差了几公里的山路,不过西南山区里实在过于难行,一道山梁两边就是天壤之别,更何况还带着个乔迁这么个累赘,更加拖慢了脚步,他自然也不知道那咻和白素的遭遇。 头顶的月亮已经翻过了这座山崖不见了踪影,无双心中焦急万分,走了半宿了,可竟然也只有二十多里,照这么走下去还不知要多久能到达明月寨。 “丫儿,看看几点了。” “一点多了,哥,要歇歇嘛?”马丫冲无双努努嘴,身后的乔老爷子早就气喘吁吁跟不上来了,汐儿年轻,跟在无双身后笑嘻嘻地叽叽喳喳没完没了,不过小丫头哪里受过这份罪,走了这么久累的她衣服都被汗水打湿了。 “你们西南山区怎么这么热?这才4月,要是到了夏天还得了?”无双擦了擦脑门上的汗珠。 “我也不知道,今天确实好热哦。”就连汐儿这个当地人也得脱掉外套。小丫头娇生惯养长大的,受不了这些,嚷着要洗澡。可大山里哪里有可以给她洗澡的地方。 “少魁爷,您慢点慢点。”身后两个下人搀扶着乔迁,他大声喊道。 “乔老,我就说您别跟着,您不信,看看,累着了吧。” “不是不是,我累点无妨,十年前这趟道我还常走呢,只是翻过这道山梁咱们就要到响水了,那地方按照你们东北话说就是邪乎的很,尤其是生更半夜时候,经常遇到孤魂野鬼作祟,千万要当心。” 无双说响水这个地方我听说过,不就是以前山里边的一口泉眼喷出沸水的地方嘛。无妨无妨,深山老林中,千百年来留下的狐仙精怪多了,可脚下的路也是人走出来的,若是遇到脏东西就不走那天底下还有活人走的路嘛? 无双和云强翻山越岭惯了,他们体质好,可却不代表在这温热的气候下能够适应这里古怪的天气。 “小爷,要不咱歇歇吧,得找点水了,我水袋都空了,累点无所谓,您瞅瞅这天气,光是出汗人都虚脱了。” 无双说先翻过这道山梁再议吧,西南山中多灵泉,一会儿大家到了山脚下可以小歇一下。 半个小时后,众人翻过没入云霄的山头终于听到了山下有哗啦啦的流水声传来。 “呀!有水了!马丫姐姐,你要不要去洗洗?我们西南山里的泉水可甜了,我是受不了了,一会儿你帮我看着点呗?”汐儿叫道。 今夜的温度很奇怪,虽然还没有到盛夏,可现在林子里的体感温度少说也有二十八九度,他们穿的都不少,走了这么一道能不热嘛,尤其是三个东北人,对炎热的气候更加难以忍受。 “洗澡?不……不要了吧。”马丫是个很传统的女孩,一想到一大群男人就在身旁,就算是有树木遮掩也是面红耳赤的。 “你俩小声嘀咕啥呢?丫儿,强子,你俩去下边把咱们的水袋灌满,然后迅速回来。”无双吩咐道。 “少魁爷,最好别去,我以前常走这条路可从未见此处有河,下边的水有古怪,千万不可靠近。您忘了响水这名字的由来嘛?”乔迁提醒众人说道。 无双不娇气,如果说为了一口水而有可能遇到危险的话,那他情愿再翻过一道山梁,忍耐一下去更安全的地方找水喝,这里是响水,响水的大名他可是听说过的。 “爷爷爷爷,我好热呀,你看你看,你家宝贝衣服都湿透了,都是汗,要马丫姐姐陪我去洗洗好不好?热死了!走不了了!”汐儿央求着乔迁。 “汐儿乖,这响水可是不干净啊,以前爷爷经过此山时从不敢歇脚,这是咱们苗疆中的禁地,去前边找水吃好不好呀?”乔迁劝说着孙女,不过一听他这口吻就知道结果了。 汐儿任性,哪里听的了爷爷的劝,不由分说拽着马丫就往山下走。“哼!老迷信!这么大一条河难道还是妖精变出来的呀?” 马丫惶恐着眼神回头看着无双,无双第一次来西南,对当地的情况也不是很了解,更何况他也渴坏了,能不希望弄点水喝嘛。 “强子,你去跟着点她俩,顺道给大伙弄点水回来喝。”无双吩咐道。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令无双很头疼,要是乔迁真把孙女交给她,只怕家里都得被她搅的鸡犬不宁。 第70章取水的女妖 他们现在的地方距离山脚下那条清澈的小河大概只有百十来米的距离,只隔了一片小树林,若真有什么意外一分钟就能跑过去。800无双命令众人席地而坐,先吃点东西小歇片刻。 乔迁无奈只好跟着也坐了下来。“少魁爷您看到了吧,这丫头我是真管不了了,她根本不听我的呀。” “呵呵……那不都是你惯的呀?行了,放心,有小丫儿跟着不会有事的。” “对了,我一直没敢问,您身边跟着的这个丫头挺懂事的,看着应该不是普通的使唤丫头吧?” “她呀?呵呵……说起她爷爷您也熟悉,她爷爷便是马四海!” “哦,原来是四海老弟的孙女,怪不得看着这么眼熟呢,少魁爷,我看这丫头看你的眼神可不对劲儿啊,你们俩……” “哎哎哎?我说老乔,你能不能别像那群老东西一样啥都管?管好自己孙女吧,就算我俩怎么样,也是一个未婚一个未嫁,怎么就不行了?”无双白了他一眼,名义上,现在马丫还是他正牌女朋友。 “那是那是,门当户对,您可得早点办喜事,别等我老乔进棺材了喝不到您的喜酒哟。”别看乔迁这么说,那都是套话,其实他巴不得无双还是单身,到时候好把自己的小孙女交给这位少魁爷,自己两眼一闭,一辈子攒下来的家业也算是有后人能给他守住了。 山下这条小河不深,正好没过膝盖,河水清澈甘甜无比,是纯天然的山泉。汐儿蹲下身捧起一汪水咕嘟嘟喝进了嘴里,然后还意犹未尽地脱下鞋子走进了河水里。 “汐儿,不能走远!”马丫喊道。 “姐姐你来试试呀,我们西南山里的水可好了,绝对不比你们兴安岭的泉水差哦,你难道不想下来洗个澡嘛?” 云强灌满了三个水袋嘱咐她俩千万别玩太久,然后见汐儿竟已经开始宽衣解带,他只好赶紧回避。 “她俩呢?”无双问云强。 “爷儿,我可管不了,这都脱上了,我总不能下去给您拽回来吧!” “以后出门记得千万别他妈带女人!太麻烦!老乔,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孙女!”人家都洗上了,无双还能怎么样,只好坐下来一边喝水一边安心等着吧。 无双从水袋中倒出点水想喂小白喝,可不知为何,小白扭过头去故意不瞅他,就好像他手里捧着的是空气一样。 话说咱们这位千金大小姐,西南山区民风淳朴,女人们经常三五成群地去山里僻静的溪流中洗澡嬉戏,一来是山泉清澈,二来少数民族都有自己的信仰,男人们很少会做那种龌龊之事。汐儿从小生活在这里自然也是跟苗族女人的生活习惯差不多,虽然在家里可以洗澡,不过家里的水哪里有山中的泉水矿物质丰富。 小丫头脱光了蹦进河水中就撒起了欢,还召唤马丫也下来试试。 “不了,不了,你洗吧,别走远啊。”马丫捧起河水喝了几口,确实很甜。 这时马丫抬起头就看河水尽头处突然亮起一道白光,从那刺眼的白光中隐约走出来两个身材婀娜的少女,两个少女身着古代衣裙,光着脚丫盼着头发,头上还插着两只金簪,她们扛着一个扁担,扁担两边挂着两个水桶,有说有笑地正朝她们这边走来。 “汐儿!汐儿!快上来!”她喊道。 “姐姐怎么了?放心吧,河里没有咬人的鱼,不信你下来试试呀!可凉快了!”汐儿还没有觉察到危险的来临。 “有人来了!快上来。” 汐儿以为是有男人偷窥,吓得赶紧光着屁股跑上岸用衣服遮住了身子往后张望。只见那两个从白光里走出的少女一边嬉笑一边扭扭捏捏地走了过来。 “没事,肯定是附近山寨里的,都是女人怕什么。” “你不觉得她们的穿着太古怪了嘛?你看看,根本不是现代人的穿着,就算苗寨再传统也不至于穿古代人的衣裙呀?我觉得她们透着一股妖气,行了,喝也喝了,洗也洗了,咱们快回吧,别让我哥等急了。”马丫催促她说。 “呀!古代人?小丫姐姐,你说会不会是穿越来的呀?就像小说里写的那样,从古代穿越到现代的那些公主或者郡主啥的?”汐儿还太小,从没有一个人进过山里,不知道大山中的禁忌,还以为是马丫跟她闹着玩呢。 河水两侧无遮无掩,两个身着古代衣裙的少女抬眼就看到了马丫与汐儿的身影。她们诧异地放下水桶看着两个姑娘。 “哎?两个姐姐,你们是在拍古装片嘛?”汐儿竟然主动冲人家挥手大喊。 马丫虽不认得这两个女人到底是什么东西,可她自小在兴安岭里长大,也曾跟着爷爷见识过那些可以幻化人形的妖仙邪怪。她心道不好,顾不得给汐儿穿戴整齐了,一手托着她的外套一手拽起汐儿就往身后林子里跑。 “你是帝君的女人!”那两个女人脸上笑吟吟的,但说话的声音却显得冷冰冰的。 “姐姐,咱们跑什么呀?可能她们是拍戏的,肯定还有大明星,咱们要个签名吧。”固执的小汐儿挣脱了马丫的手竟想跑回去跟人家问候几句。 谁知大小姐刚一回头还没等说话呢,突然就见刚才距离她们几十米远外的两个少女竟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自己身后,她距离那两个女人很近,近在咫尺,甚至可以嗅到那两个少女发丝间的芬芳,不,那不是香味,那是一股阴冷的气息,冷的汐儿直打了个哆嗦。 “你是帝君的新娘嘛?”两个少女同时开口,发出的声音一模一样,几乎算是同一个频段,就好像一个合声部似的。 马丫看的真切,那两个少女头顶上扎的金簪上都雕着龙纹呢,也就是说这是皇家后宫之物,怎么可能戴在两个侍女打扮女人的头上?这东西分明就是古墓中的明器! “何方妖孽在此作祟?我劝你们赶紧退下,我哥就在附近,他会打的你们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马丫警告她们。 第71章火神婢女 “哼哼……”她们阴笑着,正眼都不看马丫一下,突然张开嘴,扣中吐出一口浊气。 那气流还没等靠近马丫就感觉到强烈的灼热感,她也是盗门后裔,别看是憋宝人,可盗门后裔从小入门第一个要练的就是轻功,她不敢大意,就地一滚躲了过去,再回头一看,刚才自己站立的那片区域的草木已经被烤成焦炭。 汐儿看到这一幕才意识到危险来临,她想跟马丫跑,可自己的小手已经被那两个女妖死死拽住了,自己的手腕上就好像被钢钎掐住了似的又冷又疼,任凭她怎么使劲儿也无法挣脱。 “马丫姐姐救我!”她吓的哭了出来。 “你是帝君的新娘嘛?你是那个逃走的新娘嘛?”两个少女冷冷逼问她道。 “不……不……我不认识什么帝君!我不是!我不是!快放开我!救命呀!救命呀!” 马丫新知自己肯定不是这两个妖女的对手,她躲在一棵树后,连头都不敢往外露一下,刚才那股浊浪的威力太强了,自己贸然出去救人只会是无谓的牺牲。 那两个妖女的注意力不在马丫身上,因为马丫不是她们帝君丢失的新娘,长的再美也没用。两个妖女拽住了汐儿的手腕像拖死狗一样拽着她就往河流上游走去,连她们肩上的担子和水桶也不要了。 无双正坐在林子外抽烟呢,他也急,眼看留给他的时间越来越少了,可人家大姑娘洗澡,自己总不能跑过去看吧。 突然,林子外传来了汐儿的呼救声,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小爷,好像是汐儿的声音,她们遇到危险了?”云强拽出了枪。 “少魁爷,快去救汐儿啊!”乔迁的马帮全都死了,现在身边只有两三个年老的家将陪着,遇到危险肯定就得指望无双。 “你们几个在这儿等着,没我的话千万别过去听见没有!” “好好好,求您了,少魁爷,汐儿是我的宝贝疙瘩呀,您无论如何要把她救回来,您说什么我都答应您。”乔迁祈求着无双,急的就差给无双跪下了。 无双带着云强朝着林子外汐儿叫喊的方向跑了过去,等他们跑到河边上时汐儿早已不见踪影。 “人呢?汐儿?丫儿?”无双大喊。 “哥,我在这儿。”马丫从一棵大树后走了出来,她神色慌张,浑身上下一股焦糊的气味,脑袋后边的马尾辫都被烧没了一大截。 “怎么回事?汐儿呢?”无双问她。 马丫简单把刚才的遭遇说了一遍,指着这古怪的河水上游说两个妖女带着汐儿往上游去了。 “丫儿,你先回去歇着吧,看好了货。告诉其他人不要往前走,先等着我们,我去看看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在作怪。”说完,无双与云强抄起枪向那两个妖女逃走的方向追了出去。 从汐儿呼救一直到无双和云强赶上来,这之间最多也就是隔了五分钟的时间,可对方明明是两个纤弱的女流之辈,跑的怎么会这么快?无双和云强在身后紧赶慢赶追的几乎岔气还是见不到她们的影子。 “妈了个巴子的,山头不大狐仙精怪的倒是不少,等让老子抓住不扒了她们的皮!”云强骂骂咧咧。 “强子你少吹牛b,没听刚才小丫儿说嘛?那可不是普通的精怪,你见过可以口吐灼浪的妖怪嘛?我怀疑这两个妖女的出现与赤帝有关,你还记得咱们是怎么遇到汐儿的嘛?看来她们口中的帝君就是指赤帝,而原本赤帝要选的新娘就是汐儿,早知如此咱们就不该带她!” 二人跑的是上气不接下气,顺着响水河逆流而上,都要翻过山梁了,终于在山顶上隐约见到了一团白芒。响水河十分诡异,刚才还是顺流而下的,现在突然就反其道而行之,竟顺着山势往高处逆流。 “小爷,你看,那个光点会不会就是那两个妖女?妈的,甭管是什么怪物,我先给他一枪让他尝尝!”说着云强举起猎枪就瞄准了那个山顶上的白色光点,云强是马帮出身,从小玩枪,别说这么大的目标了,在草原上连天上飞过的大雁都能打下来。 “你虎啊?万一伤了汐儿怎么办?放下枪,赶紧跟上去看看,别丢了!”无双擦了把汗,二人没敢喊话继续朝山顶追去。 他们发现那个光点飘到山顶后就没有动弹过,按照刚才的速度推算,以他们的速度根本不可能追上这两个妖女。 再走近些无双看真切了,几百米外的硕大白芒前,两个长相妖艳的女人身着古代衣裙正站在光幕前使劲儿拽着汐儿,汐儿吓的哇哇大哭。俗话说狗急跳墙,眼看这两个女人是妖精,汐儿能轻易跟她们走嘛?这小丫头情急之下竟然用双腿死死夹住了一棵小树不放,任凭那两个妖女如何劝,如何拽汐儿也不松开。 而刚才众人看到的这条清澈的响水河竟然就是从那硕大的白色光幕中流出来的。汐儿就这么与两个妖女僵持着,小丫头也有股狠劲,算准了她们不敢伤害自己,双腿夹住了小树,粗糙的树干划破了她的小腿,疼的她含着眼泪咬紧牙关决不妥协。 “爷儿咋整?干还是不干?”云强问道。 “干是不可能干,你当她们是活人呀?这样,一会儿你从侧面迂回过去,我从正面想办法引开这两个妖女,你瞅准了机会去救汐儿,记住了,甭管我,扛起她回头就跑,能跑多远跑多远,记住了吗?” “那您咋整?小丫儿说了,她俩跟红孩儿似的会吐火!” “你不用管我,我自有办法对付!” “得嘞,那您自己小心啊!” 无双从遮挡处钻了出来,朝着山顶方向狂奔而去。 他一边跑一边还嬉皮笑脸地喊道:“花姑娘不要跑,小爷我来了!” “叔叔救我……不,好哥哥快救我!”汐儿可算盼来了救星大喊道。 两个妖女齐齐回头怒目等着追上来的这个登头浪子,突然无双就见她俩交换了一个眼神后竟齐齐地张开了嘴。刚才她们就是这般袭击马丫的,无双早有心理准备。 第72章金簪 两道灼浪袭来,无双侧着身子向道旁草科中滚了进去,顿时身后感到高温的灼烤,再回头一看,地面已经被烤成焦糊。他并没有停下脚步,又冲了上去,一边奔跑一边仗着自己脚底下功夫左躲右闪,不大一会儿就已经追上了山头,距离那两个妖女不过十来仗远。 他从靴子里抽出锋利的匕首坏笑着逼近。 “嘿嘿……两个花姑娘要去哪啊?怎么火气这么大?我家牙膏多,要不要跟我回家去去火呀?” “她是帝君的新娘,任何人不得靠近!”两个女人齐声说道。 “别介,小爷我生性风流,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要不你们三一起跟我回去做压寨夫人算了!”无双脸上露着坏笑,可手底下却已经做好了准备,那锋利的匕首被他握在手中,借着月光泛出刺眼的凶光。他给汐儿打了个眼色,示意汐儿一会儿自己与这两个妖女纠缠,你赶紧往回跑。 汐儿眨巴眨巴大眼睛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愚蠢的凡人!”两个妖女不屑道。 无双嘴角微微向一侧扬起,手中的刀刃往上一抬,正好把头顶的月光折射向两个妖女的眼睛。这把匕首不知道救了自己多少次了,又是祖上传下来的宝刀它可是视若珍宝,没事就擦,擦的都可以当镜子面了。 两个妖女被光线晃的睁不开眼,无双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突然一跃而起扬起匕首就砍了下去。 “找死?”呼地一道灼浪袭来,此时无双身体横在半空中,根本不能调节自己的身形,已是无法躲避,只能尽量使劲儿往上抬头,不被高温灼烤到自己的脑袋。 浊气扎眼便至,正中他的胸口,身上的衣服瞬间被引燃了,此刻他的身体落了下来。他狼狈的在地上不停打滚拍打,上身衣服已经完全被烧没了,只剩下贴身的那件挂山锁子甲。也幸好有刀枪不入水火不容的宝甲在身,这才让他化险为夷。 这个落点距离两个妖女太近了,正好就在她们脚尖前,她们也没意识到世上竟然有人能抵御她们的妖法。 还没等她们反应过来,无双一个翻滚弹起身来,挥手刺了下去,锋利的匕首直入一个妖女的胸口。 “啊!!!!”山野间传来一声刺耳的尖叫,那女子倒了下去。 “汐儿,快走,看啥热闹呢?” 那两个妖女松开了汐儿,云强也从树后冲了出来,他把不到90斤的小丫头抗在肩膀上玩命地撒腿就跑。 剩下的那个妖女想去追汐儿,却被无双伸手拦了下来。 “哎?花姑娘,你要去哪啊?你看我就说嘛,老老实实的跟我回去多好,怎么,你还要反抗嘛?” 那妖女站在白芒前恶狠狠地瞪着无双,她面色惨白惨白的,丝毫看不出来任何生气,脑袋顶上戴的金簪十分扎眼。 她站在河水里,河水从她脚下流淌回了白芒之中不见了踪影,那白芒就好似是一口无尽的泉眼一样。 “白帝魂?你是白帝后人嘛?”她阴冷的语气问道。 无双耸了耸肩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夺走帝君新娘的人都会受到火神的诅咒!就算是白帝后人也不例外!凡人,你会后悔的!”那妖女说完后身体一点点被河水冲回了白色光幕之中,然后那白色光幕一点点扩大,犹如一个炸弹一样瞬间吞没了响水。强光照的无双几乎睁不开眼睛。 当他重新睁开眼睛时,美丽的响水山再度恢复了宁静,一只乌鸦落在树梢上嘎嘎直叫,侧着脑袋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只穿了一件坎肩的赤膊男子。他身边哪里还有水的影子,脚下可不正是一条被泥石吞没的板油路嘛。 无双摸了摸自己左胳膊上的肌肉,疼的他直呲牙,胳膊上出现两道烧伤,刚才因为情况紧急没有注意到,现在却已经起了水泡了,肿的跟气球似的。 “奶奶的!玩啥不好非要玩火?”气的无双无处发泄想踢一脚被他刺死的女妖尸体,却不曾想一脚踢了个空,倒是把自己摔了个狗啃屎。 “嗯?”无双爬起来一瞅,地面上不但没有那具古代打扮的女尸,而且就连血迹也没有分毫,空空如也的地面上只有一根金光闪闪的簪子,簪子的样式古朴,制作工艺精湛,但凭借无双的眼力却也无法辨认出它出自哪朝哪代。 他用鼻子闻了闻,这应该是件明器,从金簪带着的阴气可以判断,它至少埋在地下有三千年了,甚至更远。 “还有意外收获?不错不错,回去正好换几件衣服穿。”无双包起金簪转身往回走去。 没等跑两步呢,突然就听山腰处林子中传来了几声枪响,不用多说,肯定是云强遇到危险开枪了。糟糕,难道这么快那些妖精就又追了上来嘛? “强子,你们怎么了?”无双一边跑一边喊。 “小爷,您别过来,好多蛇呀!”隔着几百米远,云强大喊道。西南山区荒野间蛇很常见,不过很少有群蛇主动攻击人的情况出现。 林子里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声音很密集,从声音判断蛇的种类不少,其中也包括剧毒的响尾蛇。 “你先点起火把,蛇怕火!”无双说。 借着云强那边亮起的火光无双一瞅,我的天那,前边竟是漫山遍野爬满了各式各样长短不一的蛇,就算他没有密集恐惧症看着也是直起鸡皮疙瘩。每一只蛇都立起身来头朝着云强不停地吐着蛇芯子,口中发出嘶嘶声音。 云强也没见过这阵势,肩膀上扛着惊魂未定的汐儿,一只手拎着枪一只手举着火把原地转圈,生怕哪个方向遭到蛇的袭击。 “强子,你是不是踩着蛇窝了?咋惹上这么多只呢?” “我哪知道啊,我只管低头跑,还看得见踩啥玩应?小爷,咋整啊?这玩应咋对付呀?要是人还好说,哪管来狼群我也不怕呀,这玩应我也没整过呀?我子弹都打空了,可倒不出手换!”云强脸都吓绿了,嘴里也带着哭腔。 第73章火神印记 无双抻了两下胳膊,左臂上的烧伤隐隐作痛,他拔出手枪瞄准了连续扣动扳机,他枪法神准弹无虚发,一枪一个,那群蛇不管身后遭到的袭击一动不动团团围住了云强根本无法引开它们的注意力。 就算无双枪法再准,哪怕把子弹打光最多也就能杀死几十条蛇,这漫山遍野到处都是,要杀到什么时候去呀! “你们都别动弹,千万别动,蛇的视力不好,只攻击衣服艳丽和会动的人。”马丫不放心他们,紧随其后,在听到枪声后也赶了上来。 “丫儿,这咋这么多呢?有啥招没有?”马丫是憋宝人的孙女,憋宝人常年在大山里走动,驱赶蛇虫鼠蚁是他们的绝活。 马丫说有是有,不过就算现在驱散蛇群,这西南山区中到处都是蛇窝,用不了多久又会被蛇围住,想驱散蛇很简单,蛇不会平白无故的攻击人,尤其是群蛇,肯定是有什么东西吸引了它们。 马丫从怀里扔过去一个小瓶子,小瓶子里是雄黄酒,她让云强先把雄黄酒围着自己撒一圈,防止被蛇偷袭。 “我没咋地呀?又没偷蛇蛋,这咋围上我了呢?奶奶的,肯定这群蛇是那妖女召唤出来的!气死我了!要再让我抓住非扒了她们的皮不可!”他大声叫骂着。 “也许它们不是冲你来的,会不会是汐儿妹妹?”马丫看出了问题,提醒云强。 “汐儿?你们可别提了,小丫头我问你,我肩膀上咋都湿了呢?是不是你尿了?” “你才尿了呢!我……我害怕,害怕能不哭嘛?好像谁稀罕你似的,一身臭味!哼!放我下来!”汐儿从云强肩头蹦了下来。 她往下一跳,马丫发现汐儿腰带上好像挂着一个倒菱形的闪亮牌子,那牌子形状很古怪,个头不大,也就像打火机般大小,估计很轻盈要不然汐儿也不会没有感觉到它的存在。 “汐儿,这挂坠你是从哪来的?”无双问道。 “啊?什么挂坠呀?我没有带挂件的习惯呀?这不是我的。”汐儿赶紧把那块奇怪的小牌子摘了下来。 “哥,我看问题肯定就出在这块挂坠上,看样子有点像古人挂在腰间的饰物,你看,上边好像有道火焰的印记。” “火焰印记?”无双想凑前仔细观瞧,可往前探了两步立刻就被警觉的蛇群察觉了,吓的无双又退了回来,蛇不像其他猛兽,它的可怕之处在于毒,你有一把子力气没地方使,只要被咬上一口没有血清那你就得完蛋。 “汐儿这块小牌子是不是你从那两个妖女身上摘下来的?” “我不知道啊,刚才我哪敢还从人家身上拽东西?可能是不小心刮到的吧。”汐儿一副无辜的表情。 “快扔了,往远了扔。”马丫对她说。 小丫头抡起膀子掷出那块漂亮的小牌子,小牌子有点分量,被她扔出去足有五六十米的距离,那群蛇见这小牌子飞了出去,立刻撇下云强和汐儿纷纷朝着小牌子落点方向爬了过去。 “快走!”三人快步往山下走与乔迁等人汇合。 “爷爷的宝贝哟,你可吓死爷爷了,幸好有少魁爷在,可不许吓跑了听见没有?看看你闯了多大的祸。”乔迁见到孙女安然无恙的回来,抱住了汐儿就跟宝贝疙瘩似的疼爱。 无双说看来今夜赶路确实是不顺利,怎么这么多年消失不见的响水河突然又重现人间了呢。估计那两个女妖八成就是赤帝古墓中的陪葬侍女。 马丫道:“我觉得不像是粽子,她们身上阴气不重,眼神里也没有任何神魄,可能是什么东西年久成精。” 无双把那枚金簪拿了出来问大家是否认识。 乔迁有钱,家里收藏的名贵古董别提有多少了,他眼力不俗绝对不输给无双,可接过这支金簪翻过来调过去看了好几遍却也认不出这东西的出处。不过大家的意见很统一,这支金簪虽然制作工艺不错,但却远远没有达到金银器盛行的唐宋年代,另外,这是一支龙形金簪,这说明它是皇室之物。 “哥,你仔细看,发现没有,金簪身上也有火焰的细纹。我觉得它的出处依旧跟赤帝的传说有关,兴许就是赤帝古墓中的陪葬品。” “龙凤样式的饰品大多都是皇室所有,她们两个普通丫鬟怎么敢随便带?看她们的传说可不像是妃子或者皇后。” 乔迁说,关于赤帝的文化我研究要多一些,赤帝出世的年代要追溯到四千五百年以上,他当时与黄帝同为华夏四帝,传说他们都是盘古的子嗣,分别掌握了四种神力,人们最早是通过他们的穿着来分辨四位伟大的部族首领,赤帝喜欢穿红袍,手中握有火神种。 那时候说他是一位帝君,还不如说他是一个较大部族的首领,那时候人们还没有皇帝这个概念,赤帝的部落就在我们现在鸡鸣三省苗疆区域中,部族人口至多不会超过两万人。所以,他死后虽有金银器陪葬,也不太可能跟妃子和皇后有什么关系。 “嗯,乔老说的这个靠谱,四千多年前人类文明有限,对金银器的追求不会像封建王朝时候那么奢侈,但我想金簪上的火焰暗纹跟赤帝肯定脱不开干系。” 云强说:“小爷,您还记得咱们去长白山那个肃慎人村庄时候的见闻嘛?连白帝安图美都被赤帝封印了,是不是说明这老家伙比安图美厉害?按理说他就等于是神了,可既然是神,又掌握了火神种,那谁能杀死他?” 无双说按照上古传说,在周朝开国,姜子牙没封神前世间三界没有神的这个说法和称为,就是咱们东北人说的野路子。那时候也不是他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封印了白帝安图美,而是赤帝联合了青帝所为。这家伙如此阴损肯定是受了报应。 “关于赤帝的死老朽也找不到任何文献记载和民间传说,也许咱们到明月寨后可以找到一些蛛丝马迹。明月寨和金铭寨的苗子们都自称是赤帝之后,就不清楚他们谁才是正统咯。” 第74章三界岭 无双换了件外套,马丫又为涂抹了烫伤膏,他找来件新外套换上,招呼众人重新上路。有了上次的教训汐儿可不敢自己随便乱走了,尽管响水山里的温度依旧高攀不下,她也只能忍着,就算是无双让她去找水她也不敢离开大家了。 这一夜他们再也没有休息过,一路上看到山谷两侧的林子里经常有山火,可等他们走过去一瞧,火又灭了,只在地上留下一大片焦糊。 乔迁说这种情况每十年一次,是常见的,不过像今年这么频繁的还是第一次呢,可能跟那黑风山下的千年古墓有关。 “能没关嘛?人家憋了十年才娶一次媳妇儿,都快洞房了,这又被我给搞砸了,是吧汐儿?”无双冷嘲热讽地说道。 “叔叔你这是在说我乱给你们闯祸惹麻烦嘛?”她委屈道。 “你知道就好,我告诉你,也就是你爷爷吧,要是把你放在我身边每天削你三顿,保证给你管教过来,看你还老不老实!” 汐儿鼓着小脸蛋虽然有些不爽,可却没敢跟无双顶嘴。 无双问:“老乔,这么说来,每十年随着黑风山下的那妖精苏醒他都会娶一次阴亲对吧?那每次不幸被抓的新娘子有什么特征嘛?为什么这次他选了汐儿呢?” 乔迁说每次失踪的少女都有共同点,第一,她们都是十八岁以下的未出阁少女;第二,她们命里五行至少带两把火;第三她们都穿着红裙。热门 爷爷一说这话,吓得汐儿拿出一件破衣服拽着马丫就往树后躲,嚷嚷着让马丫帮她遮着,她再也不穿红色衣服了。 “火命的少女?这倒怪了。如果这一切都不是巧合的话,那么我们就基本可以断定,那绝对不是座普通的千年古墓呀,下边埋着的也不是妖精,很可能就是四千五百年前的赤帝!我的大小姐,你真有福,赤帝看上你让你做媳妇儿?早知道我可不救你了,俗话说宁拆十座桥不毁一断缘呀!”无双故意逗她。 “好了哥,你别逗汐儿了,看把她吓的,还不快走?”众人背起辎重重新踏上旅途。 有了上次的教训谁也不敢在中途喊渴了,尤其是在经过响水山时,所有人都加快了脚步,就连九十多岁的乔迁也是被下人们连拖带拽一个小时就翻过了山梁。 翻过响水,前边是一片浩瀚的竹林,一般形容竹林很少用这个词,只是这片生长在荒野中的竹林出奇的大。脚下的板油路到了这里也平坦了许多,板油路一直穿过竹林,直至竹林外的三界岭。三界岭顾名思义便是三省的交界处。 乔迁说这地方以前是最动荡的,民国时候军阀逐鹿,西南山区多土匪,土匪躲在三界岭中拉帮结伙,最多的时候有十多伙,他们各自占山为王,少的有几十号人,多的甚至上千。 那时候组织过几次剿匪,不过军阀们都不愿把自己的精锐部队搭进来,刚入伍的兵其实就是兵痞,跟土匪斗不过反过来还要抢老百姓,那时候才真叫民不聊生呢。 那时候乔迁刚刚从东北逃亡过来,仗着有吴功耀派人给他打点关系,所以当地的胡匪并没有敢骚扰他,这才成就了他后期的巨商之路。也就是那时候他与山中几股势力交好,才发展了自己的马帮开始走山运货,那时候运的基本都是军火,军火赚钱快,所以他起家的速度也很快。这还要归功与耀公,吴功耀不但在东北势力大,那时候江湖人都以可以成为耀公朋友而自豪,能拿出盗门一块令牌的人在江湖上几乎就能横着走了。 再后来解放了,几次剿匪后,三界岭的土匪终于销声匿迹,不过别看土匪没了,倒是成全了乔迁,因为没了土匪,山里又都是苗族,白族,土家族等等少数民族村寨,国家让他们实行自治,他们少与汉人往来,外边的物资运不进来,少数民族同胞只信任乔迁,所以他的生意是越做越大,最后把正片市场全都抢了过来。 “哟,我没来时候还跟强子说呢,我说我们盗门欠您一个人情,要这么看的话,咱们可扯平了啊?哈哈……”无双玩笑道。 “少魁爷说的哪里话?什么扯平不扯平的?我乔迁之所以有今日全都是托耀公的福,是我们乔家欠你们的。”他谦虚道。 无双说,以前也在一些书本上看到过刚解放时期我国在西南剿匪的事迹,听说很不顺利,因为不了解山里的地形,当地匪帮里也有会施巫蛊的蛊婆在,那时候死伤惨重,几乎是用尸体堆进来的。 “是啊,是啊,那时候要不是有人领解放军进山,谁也进不来,别说什么巫蛊,什么山险,就连山里边什么地方的水能喝什么地方的谁有毒外人都分不清呢。说起这个人可能少魁爷也有所耳闻,他跟咱们盗门还有些渊源。” “哦?那您说说,我也好知道是哪位大手子做的这桩买卖呀?” 乔迁说少魁爷您别急,一会儿到了三界岭,在三省交界处您会看到一个仙姑祠,祠堂里供奉着的可就是那位英雄了。 无双疑惑地看了看马丫,既然是叫仙姑祠,那多半就是供奉着女性了,盗门之中少有女英雄,那时候最出名的就是太姥姥莫小七,不过据他对太姥姥的了解,太姥姥可不算是大英雄,应该称她为枭雄,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丈夫吴功耀,她从不会考虑其他人的利益,她是个很冷漠的女人。 三个省在这座山头下形成了一个节点,节点处三个角落竖着三省界碑,界碑中间则有一座不大的祠堂,祠堂年头久远,不过保存完好,上边都是琉璃瓦,下边是用上好的木料支起来的,里边供奉着一座金身塑像,塑像身上披着件蓝色披风。 祠堂供桌上摆满了新鲜的瓜果,看的出,附近村寨的百姓一直到今日也没有忘记那位女英雄,时常还有人来祭拜她。 第75章仙姑祠 “少魁爷请看,这便是那位女英雄了,在这片苗疆大地上,也许有的民族不信仰火神不供奉赤帝,但他们却无一人没拜过这位女英雄的,她的事迹流传很光,几岁的小孩都能讲出许多段子来,她便是……”乔迁拿出一把香点燃,插进了香炉中,指着前边供奉的灵位给无双看。 “蓝三姐?”无双目瞪口呆。竟然是她?蓝三姐被莫小七赶出盗门后不是回到老家浙江了嘛?怎么又在鸡鸣三省生活过? 无双之所以确定这金身塑像就是蓝三姐是因为当时请来的这位工匠手艺精湛,把塑像的脸部表情雕琢的惟妙惟肖,而这塑像的表情与蓝彩蝶太像了,虽然蓝彩蝶不是蓝家亲生的,但蓝彩蝶的一言一行都是在模仿祖师爷,尤其是蓝彩蝶头上戴的那蝴蝶发卡,这尊蓝三姐塑像的头上也有一枚一模一样的发卡,无双绝不会认错。 “对,就是红娟门蓝三姐。那时候蓝三姐已经三十多岁了,我有幸见过她几面,那可真是貌似天仙倾国倾城啊,就跟年方二八的少女没什么区别,苗寨中的老司挤破了门都想娶她为妻,可到头来都是吃了闭门羹。” 说起蓝三姐在苗疆的事迹那就多了,最出名的就是她孤身一人在这竹林中盖了座二层小竹楼隐居其中。但她的美貌早已引来虎豹豺狼的窥视,对此她从来都是淡淡一笑。男人们来便来了,可你若想敲开蓝三姐的门那就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不管是谁,哪怕是山里有用几千号兄弟的土匪头子也不敢来骚扰蓝三姐。 这美丽的女子毒如蛇蝎,她的本领自成一派,虽不用蛊,但她的毒却无人能解。她身法诡异,神龙见首不见尾,你前翻用枪指着她的脑门,眨一下眼她的身影就已经出现在了你的身后,用苗刀加在了你的脖子上。 苗子们都说她是狐媚子,有妖术在身。但这狐媚子来到苗疆后却做了不少好事,别看她下的毒任何人解不了,但苗人们的巫蛊她却都能解。有人说她用的是祝由科,也有人说她是九天玄女下凡,还有人说她手中有失传几千年的《黄帝外经》(相传黄帝著有两部传奇宝典,一本是流传于世的内经,另外一本是外经,读懂内经者可为医仙,读懂外经者可为鬼医)。不管是那种说法,一直到今日,大家更多的猜测是,明月寨的廖老司也许得到了蓝三姐的真传,他是蓝三姐收的徒弟。 既然是盗门的老前辈,无双几个月前也最终允许蓝三姐的尸骨埋入盗门老坟,那么就等于承认了蓝三姐的身份。来到蓝三姐的祠堂前就算再急又怎能不拜呢。他跪下来恭恭敬敬地给蓝三姐磕了几个响头。心中还念叨着“三姐呀三姐,我得谢谢你给我留下这么漂亮的一位大美人徒孙。” “哥,真可惜,早知道你这次应该带彩蝶姐姐来好了。”马丫说。 无双咧着嘴干笑,心里边甭提多不是滋味了。他原本早就想跟马丫摊牌的,但二老爷马四海应该已经离开人世,现如今马丫自己孤零零一个丫头举目无亲,他又怎能在这个时候抛弃她? 可他与彩蝶的事大家都懂,心中的那赶天平逐渐偏向了蓝彩蝶,这事要拖到什么时候呢?当他把马丫带回董家时要怎么跟彩蝶交代?他长嘘一口气,拖一时算一时吧。正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无双就算是狗熊也不能例外。 “小爷,您看,香案上……这是……这是?”云强伸手从祠堂香案上捡起一朵花儿,那花儿娇艳欲滴的,绽放的十分美丽。是朵兰花! “肯定是白素留下的,红娟门与兰花门的积怨已久,可不是我一句话两句话就能解开的。白素这是在向蓝三姐示威。看来他们就在前边,咱们赶路吧。”无双吩咐众人继续开拔。 过了三界岭前边是两座高山,两座高山中间夹着板油路,因为两座山的山势很险,多砂石,所以中间的板油路这么多年来不停地受到两侧的挤压和泥石流灾害的洗礼变得格外难行。但也幸好廖老司做了件大善事修了板油路,要没有这条板油路,山道上恐怕根本不能走人,实在太陡峭了。 无双抬头看了看说,此处必是古代兵家必争之路,两山险要,夹着中间唯一的小路,只要在两侧埋与伏兵,就是千军万马也无法跨越。 “少魁爷说的没错,听说三国时期,此处乃是蜀吴两国交界处,刘备百万大军讨伐东吴为二弟关羽报仇,在此处遇到了陆逊的埋伏,蜀国损失惨重不下二十万人马。”乔迁给出了肯定的说法。 这个小段子无双听在心里不免有些七上八下了,他见云强已经第一个要走进了山谷之中,赶紧拽住了他,让所有人停下脚步。 “都怪你老乔,你看把我家小爷吓的。”云强埋怨道。 “少魁爷大可放心,我的马帮经常往来于此,现在哪还有人劫道了?再说了,就算有人劫道他们也得给我个面子吧?没事,没事。” 无双摇了摇头说道:“不对劲儿,山谷里太静了,连声鸟叫都没有,我虽不敢自比刘玄德,但我也不想像他那么愚笨。” “小爷,大半夜的鸟儿肯定睡觉了呗。” “你这蛮子懂个屁!”无双瞪了云强一眼。“山中鸟儿警惕性很强,只要有个风吹草动立刻会鸣叫示警提醒同伴。现在这种情况就说明山里的鸟儿早就受到惊吓飞走了!” “不能吧?少魁爷您想多了吧?这年头又不是乱世,虽说苗寨人排斥汉人,但肯定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乔迁说。 无双站在入山口处点着一根烟,眯着眼睛探视着左右山麓中的黑影,两座大山都很高,又都覆盖着漫山遍野的植被,别说藏一个人了,就算藏千军万马也不无可能。 “乔老,还有其他路嘛?咱们绝对不能走这里。” 第76章三界岭的埋伏 乔迁面露难色说:“这……我觉得您多虑了,放心吧,有我在就算真有埋伏也保您安然无恙,我乔迁这点面子还是有的。若是绕路而行,恐怕要耽误最少六个小时的行程,三界岭的另外一条岔路是去往川南的,咱们要绕30里山路。” 无双没有说什么,只是从地上捡起个小石子握于掌中,他瞄了许久,突然掷了出去。小石子在月光下划出笔直,最后融入浓墨般的夜色里。 “小爷,走不走啊?您要是不放心我现在就去给您搜山,奶奶的,敢埋伏咱们?老子抓住了把他狗腿打折!”云强叫嚷着。他那大嗓门子直在山谷中回荡。 无双是个疑心很重的人,虽然还不能百分百确定这山中的确有埋伏,不过这事大意不得,西南苗子对汉人的排斥可是天下皆知,再加上白素与那咻刚刚通过此处,这其中隐含的内容太深奥了。无双宁可多费些时间也不想走这条“独木桥”。 无双下令道:“绕路!往川北走!不差这个把小时的,最多咱们加快脚步辛苦辛苦。” “这……少魁爷三思呀!” “哎哎哎?老乔啊,你别多说了,我们小爷的脾气你还不了解,他决定的事谁也甭想劝。”云强赶紧把乔迁推开小声嘱咐。 就在他们转身往三界岭交叉口退去的时候,也不知这古怪的小痞子抽什么邪风,他突然从腰间拔出枪转身看也不看,对着山岭间的黑暗中就扣动了扳机。800嘭地一声巨响,吓的汐儿哆哆嗦嗦捂着耳朵往爷爷怀里钻。 “哥,怎么了?是不是……”马丫问。 “没事,我打鸟玩呢,哼哼……走!”无双阴笑着揣起枪离开了。 这群胡子从小就开始玩枪,那枪法是百步穿杨指哪打哪,他哪里会闹着玩?刚才的子弹恰好打中了山腰处的一块巨石。巨石后躲着五六个人,这五六个人都穿着苗族人特有的服饰,为首的一个黑壮汉心脏扑通扑通直跳,要不是有这块石头挡着自己的小命可就玩完了。 “阿朱那?你没事吧?” “没……没事。”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奓着胆子从巨石后探出脑袋窥探,见无双他们绕路走远了,这才带着五个同寨兄弟走了出来。 “这人是谁?他怎么晓得咱们躲在石后?”阿朱那背着弓箭,刚才弓箭的箭头都已经瞄准了山道上的无双,无奈,无双等人距离实在是太远了,弓箭不是枪,这么远的距离射出去肯定要打偏,所以他一直在等待机会,可没想到被无双识破。 “汉人都狡猾!哼!要不是老司不允许咱们对付乔迁不早就解决了嘛?真搞不懂老司在担心什么。”其他兄弟说。 “老司的命令是禁止任何汉人进入明月寨的范围,快快快,咱们追上去,千万不能让他们再往前走了。”阿朱那命令道。 “阿朱那,你疯了吗?三界岭那条岔路是通向川南的,前边是卡塔雪山,雪山里住着藏民!咱们苗人与藏民的恩怨你不知道吗?” 阿朱那愤愤地指着脚下的三具尸体说:“难道你不想为兄弟们报仇嘛?他们是一伙的!” 他们此次来三界岭埋伏一共是9个人,先前遇到了白素和那咻,白素和那咻可就没有这么好打交道了,黑猫利爪下不到数秒间连取三人性命。他们不敌,只能放两个年轻人过去。 “爷爷,我又冷了,这边温度好低呀!”娇生惯养的汐儿没走几步道就开始埋怨起来。 “前边是卡塔雪山,咱们也许会在天亮前到达藏区,那边有个藏民村寨,大家加把劲儿吧,到卡塔雪山里咱们可以喝一杯酥油茶暖暖身子。”乔迁说。 “啊?川南就有藏民了?好啊好啊,藏民可比这群苗子好打交道多了。”云强说。 热情好客的藏族同胞对蒙古族朋友都很亲切,按照他们的话来说,两个民族有相同的祖先有一样的血统。不过这种说法至今还没得到印证。不过至少两个民族的文化都很想象,而且藏区与内蒙草原又是邻居,所以两个民族的同胞一直相处融洽。 “乔老,据我所知在四川境内只有川北有少数藏民吧?怎么卡塔雪山里现在也有藏民了?” 乔迁说这伙藏民很早以前就从川北迁居而来了,生活也有五六十年的光景了。这些年来,因为习俗和信仰不同,可没少跟附近的苗子发生冲突,不过藏民彪悍,苗子们没少吃苦头。 卡塔雪山在苗疆最北段,说它是雪山其实有些夸张了,只不过是一千多米的山头上有那么一小层冰霜而已,跟东北的长白山比起来那可是小巫见大巫了。 眼看就要天亮了,卡塔雪山就在眼前,穿过这条狭长的山谷已经可以看到雪山上盖着几间颇有藏族风情的小屋,屋子上边的烟囱正在冒烟,藏民勤劳,天还没亮就开始准备忙碌了。 犹豫连续走了一夜的山路,而且这一路上是担惊受怕,乔迁现在只觉得双腿发软一步都走不动了。他指着前边的卡塔雪山说,你们可以拿着我的信物去见村长斑玛,我要歇一歇了。 他都九十了,能跟这群年轻人的体力比嘛?就算是有两个下人一路搀扶,可也是累的筋疲力竭的。估计走一夜的山路可都赶上他一辈子的锻炼量了。 云强说到了藏民区你老乔再好使也不如我们蒙古人好使,你还是赶紧跟上吧。 众人正说话的功夫,突然身后嗖地一声飞来一只羽箭正好扎在乔迁脚下,吓的乔迁腿脚也有劲儿了,赶紧追了上去。 “怎么回事?”无双大喊。 嗖嗖嗖又是几只羽箭紧随其后追了上来,无双仗着身姿敏捷,掩护众人匆匆往卡塔雪山中退去。 “他奶奶的!放冷箭是不是?老子跟他们拼了!”云强回头抄起枪就要还击。 无双说身后的追兵肯定是从三界岭就一直尾随咱们而来的,咱们昨夜若真走了三界岭现在只怕早就变成冰冷的尸体了,这里无遮无掩不要与对方恋战,赶紧退进雪山寻求藏民保护。 第77章退守藏区 乔迁一边一瘸一拐的跑着,一边还回头喊话呢。“不要放箭,我是乔迁!” “乔大善人,我们不想伤害你,你是我们苗人的朋友,可你为什么要带其他汉人闯入我们的禁区?如果你现在离开他们还来得及,否则别怪我们不念旧情!”身后追赶而来的六个身背弓弩的苗子喊道。 “少魁爷快走!那些是金铭寨的苗子!他们杀人不眨眼,是这苗疆中的恶魔!”遇到金苗子乔迁也不好使了。 “妈了个巴子的!老子干死你们!”云强与无双一边回头还击一边往卡塔雪山中退去。 但他们现在所处的地形很荒芜,越是接近金山口这片区域就反而无遮无掩了,人家从身后追来,仗着地势稍微高一些,又有一棵棵树木的遮挡倒是有恃无恐,无双有好几枪都差点击中敌人。 身后的苗子可是知道一旦进入了卡塔雪山他们便不能再追了,藏民的凶悍他们领教过,藏民生性跟蒙古人一样,都很淳朴,他们喜欢过无拘无束的放牧生活,一辈子跟牛羊为伴。可真要有外敌入侵,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赶走入侵者,哪怕是牺牲自己的生命。 “汐儿?你干嘛呢?都什么时候了?你在这儿蹲着干啥?还不快跑?”无双急的直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关键时刻不知怎么了,蹲在地上捂着脚腕说什么也不起来。 “我……我脚崴了……走不了了!”汐儿疼的大叫。 无双顾不上什么怜香惜玉了,可不管她疼不疼,拽起她的胳膊跟拖死狗一样使劲儿往后拽,只恨自己没有云强的大体格子可以把她扛起来。汐儿嗷嗷直叫,就跟杀猪一样。 “少魁爷,您慢点……我孙女身子骨不好!”乔迁生死攸关时也不忘自己的宝贝疙瘩。 突然,嗖地一道寒光袭来…… “汐儿!小心!”无双大喊,已经来不及了,噗嗤一声,尖锐的箭矢直接扎进了汐儿纤细的小腿上,顿时,立刻鲜血四溅。 “啊!!!!疼……疼……好哥哥,我……我中箭了,好多血……好多血……我要死掉了!”汐儿叽叽喳喳的叫唤个没完,自己没等咋地呢,先被自己给吓昏了过去。 “丫儿,快帮我把你的好妹妹带走,我掩护你们!”无双匆忙间换了弹夹,向着追来的苗子疯狂扫射,打的他们躲在树后不敢露头,趁这功夫无双和马丫合力把小汐儿架起来抱进了卡塔雪山中。 “阿朱那!!!!你敢伤我孙女?你给我等着!除非我乔迁死了!否则只要我活着回到威信,非要让我的马帮踏平你们金铭寨不可!”乔迁回头认出了那个为首的苗子就是阿朱那,他恨得牙根直痒痒,别看他是大善人,可他也有底线,他的底线就是汐儿,任何人不能伤害他的宝贝孙女。 “乔大善人,我再说一遍,我们金铭寨不想为难您,刚才只是误伤,你速速交出这几个汉人,我立刻给你解药,我们的弓箭上有毒!”阿朱那喊话威胁他说。 “放屁!你当我乔迁是什么人?岂能是贪生怕死之徒?你敢威胁我?你……你们忘了我乔迁的恩德嘛?你们三山九寨哪一个没有受过我的好处?你们这群畜生!”乔迁大骂。 无双把受伤的小汐儿放在入山口后的一块岩壁后,开始跟云强向身后的敌人还击。雪山中轰鸣声震天,硝烟弥漫,双方交火已是不可开交,谁也不敢罢手。 “爷……爷爷……不能交出好哥哥他……他们……”汐儿的小腿肿的厉害,伤口中流出的血已经变成了黑色,她从昏迷中醒来对爷爷虚弱地说道。也不忘无双一路上几次三番的舍命救她。 “强子,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必须赶紧找个地方给汐儿消毒处理伤口!苗人的弓箭都带着剧毒,你们先找家藏民家安顿下来,我掩护你们!”无双喊道。 “小爷,不行,您是主子我们都是仆从,要掩护也是我掩护你们!你去,我来!” 无双吼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说你我?你力气大,我他妈背不动这大铁箱子,你虎呀?给我多留点子弹,滚!快滚! “妈的!孙子们,你们给我等着!等爷爷回来再叫你们见识见识谁是草原猎鹰!爷爷非扒了你们的皮!”云强咬着牙,气的脑袋顶上青筋暴露,这辈子他哪受过这气?这蒙古族汉子只知道一个道理,别人打他一拳他就要打人家十拳,一直到大跪下见红为止。 众人相互搀扶,一瘸一拐地退进了卡塔雪山中。 外边枪炮连天的,里边的藏民能没听到吗?这几十年来川南的藏民跟苗子们也发生过几次冲突,可还没有一次有人敢动枪呢。 一群身着藏袍的男人迎着他们跑了出来,抬头一看是乔迁藏民们都很热情,赶紧帮着去扶受伤的汐儿。乔迁废了好大事跟人家用汉语交流,可藏民们汉语水平有限,都没明白他的意思。 “老乔,让开!” 云强推开乔迁冲上前去双手合十点了点头,操着大嗓门子说:“卓博,扎西德勒。”这是藏语,扎西德勒大家都知道,而卓博,是我的朋友,表示友好的意思。 蒙古人跟藏民往来很密切,尤其是向云强这种走马的,常要往来于两个省份,他的藏语说的虽不算太地道,但是普通交流绝对没问题。 他亮明了自己的身份,表示自己的加赞活佛的朋友云强,他现在需要他们的帮助,有一伙苗族山匪正在与他们交火。 云强的确认识加赞活佛,几年前巴特尔和云强作为东蒙古当地的代表参加了加赞活佛的灌顶大礼,他们算是草原上的江湖人,走到哪都有朋友,加赞活佛在藏区的地位仅次于西藏小活佛。而且云强后脖子上的那雄鹰纹身就是他的象征,走到哪都能认出来。 那个叫斑玛的老村长亲切地与云强拥抱,口中也说:“扎西德勒。” 第78章黑风山中隐藏的金脉 其他藏民老乡立刻把汐儿等人扶进了村子里,剩下的人从家里拿出所有可以使用的武器,跟着斑玛就冲出了雪山与无双一起阻击追来的金苗子。阿朱那见无双等人有了藏民的支持不得不退出了卡塔雪山。 “妈的,老子非干死他们不可!” “强子,别追了,穷寇莫追,先去瞅瞅汐儿怎么样了。” 苗人用毒的本领自然不必多说,汐儿躺在藏民小屋中小腿肿的老高,马丫给她把裤腿割去正在为她处理伤口。 “丫儿怎么样?伤的重嘛?” 马丫擦了擦汗无奈的摇摇头:“有毒!是七步蛇的蛇毒。” “少魁爷救我孙女呀!” “老乔你别吵,但凡有办法我肯定不会不管汐儿的。丫儿,有什么办法可以去除七步蛇的蛇毒嘛?你为什么还不拔箭头?时间长了不会发炎嘛?” 马丫说箭头暂时还不能拔出来,咱们手上的条件有限,没有麻药一旦拔出来肯定是剧痛无比,汐儿能不能挺过去都不好说。七步蛇的蛇毒倒不是无药可解,我需要川贝,章草,蛤蟆菇,蝙蝠屎。 云强一边听一边给斑玛村长做翻译,问他有没有这几位药。 川贝不必多说,蛤蟆菇乃是寒带地区生长在冰川下,一种叫冰蛤蟆窝旁边的野蘑菇。章草一般都生长在山岭云端终日不见阳光的悬崖缝隙中。这两位药是最难寻找的。 东北的叫法跟与藏民不同,云强一边用手比划着形状一边解释,斑玛大概看懂了,赶紧领着马丫去村中的药方查看,藏医与我国的中医出自同脉,因为大多数藏民生活在原始大山之中,所以外边见不到的稀有药材一般藏民都有。甚至汉奸的冬虫夏草也都是藏区所产,所以该着这小丫头命不该绝,马丫总算在药匣子里翻出了解毒所需的药草。另外还找到了少量的麻古可以作为局部麻醉使用。 这也不算什么手术,窗口面很小,把麻古碾成粉末涂抹在换处后,马丫迅速拔出了箭头,然后再挤出毒血,最后把配好的解毒药为她敷上,总算是给她捡回来一条小命。 “好了,咱们出去吧,让她睡会儿。”马丫说。 “我孙女她不会有事吧?”乔迁担心自家宝贝疙瘩。 马丫对他说:“问题不大,不过要静养一阵子了,另外可能会坐下小小的疤痕。” 乔迁长出一口气。 也幸好是无双身边带了马丫这个小憋宝人,换做其他人汐儿早就一命呜呼了。想起来,乔迁这个恨呀!向来自己与金铭寨井水不犯河水,今日他们竟然险些害死宝贝孙女,他怎么能善罢甘休。 无双拍了拍他肩膀安慰了两句说:“乔老也不必如此,好在汐儿没有什么大碍。你就先留下来照顾她吧,我们恐怕不能逗留太久,董家的信誉在江湖上是出了名的,既然我答应了麻家两兄弟,那我就必须在这最后一日赶到明月寨。”他不愿带着乔迁,这老头竟给自己拖后腿。 “少魁爷,我跟您去吧,汐儿在卡塔雪山静养我放心,倒是明月寨中现在情况不妙,苗民本就对汉人有误解,现在廖老司死了后也不知道是谁接任他。如果我不去就怕他们对你起什么歹心。” “我说老乔啊,你可拉倒吧,这一道上你们祖孙俩可没少给我们添麻烦,到底是谁照顾谁呀?要不是你们俩我们小爷现在都到明月寨了。”云强心直口快也不怕得罪他。 老村长斑玛一听他们要去明月寨直晃荡脑袋,用不标准的汉语对云强说,明月寨这几天去不得,听说廖老司刚死,这几日经常有明月寨的苗子们三三两两成群结队在苗疆三山中封路,他们专门劫道,只要不是苗民一律不许通过,怕是他们寨子中起了什么变故。 “哎!”乔迁叹了口气。 “也许都是那条金脉惹的祸呀!” “老乔你说明白了,什么金脉?”无双追问道。 “少魁爷见谅,我们苗疆有我们苗疆的规矩,之所以排外也是有原因的,这还要从清末时期那群叶赫人说起。” 他说,据廖老司所说,当年满清叶赫部带领大批清军进入苗疆,名义上是寻找火神种,实则其实是为了黑风山下传说中的那条金脉。金脉也就是人们口中说的金矿。 “那后来找到了吗?”无双问他。 “找到了,就在黑风山下的一个山洞中,不过最初进去的十多个清兵一个也没有活着回来,后来廖老司的爷爷跟叶赫人说此处是处千年古墓,古墓中藏着吞人的妖精,这妖精每十年复活一次,每次附近村寨都是哀嚎遍野死伤无数。” “他说的应该也就是那座赤帝古墓吧?” 乔迁说是的,当初人们并不知道那是什么古墓,只知道那地洞中经常会冒出无名之火来。尤其是晚上,黑风山中红彤彤一片的霞光好似晚霞一般美妙。后来才知道,那是火光和黄金发出的宝器之光形成的。 清兵得知这个大秘密自然是不肯轻易放过,那个年代什么东西最宝贵?黄橙橙的金子!货币随时都有可能因为清廷的覆灭而被取代,可黄金却在全球范围内都是稀缺资源,可以换取枪炮,有了枪炮就有了一切,要不然慈溪怎么那么信任袁大头? 廖老司的爷爷给叶赫人出了个主意,他说地洞中的妖精每十年便会苏醒一次,每次醒来祸害当地百姓不说,还要娶阴亲,大人可抓住这个时机进去取黄金。 办法是个好办法,不过问题是那黑风山中的妖精去年刚刚苏醒了一次,他们想取黄金就必须要再等9年。清廷就在这九年时间内彻底被推翻了,叶赫人也被重新调回了北京城,最后退回关外守护长白圣山中的大清龙脉。 不过这件秘密这么多年来叶赫人从没有忘记过,别看相隔千山万水,但长白山中的叶赫人每年都要派人前来查看一次等待时机。 第79章恋人的不舍 这么多年来,明月寨的苗民中也出现了分歧,逐渐衍生为两股势力,一股还是老司廖家所掌握的,另一股则是当时偷听到他们谈话的石家人。石家人先祖曾就是苗疆中寻找金脉的金苗子后裔,他自然不会放过生财之路,石家人与廖家人一拍两散,他们带着一部分苗民搬到了阴山居住。 别看石家人平时都做杀人越货的买卖,可却是时时刻刻没有忘记黑风山中的那条金脉。如今,恰好又是一个十年过去了,又恰好廖老司刚死,叶赫人和金铭寨的势力便又蠢蠢欲动起来。 廖老司的死无疑破坏了三方势力的平衡,现在,在这苗疆之中唯一有能力取得黄金的也就只有金铭寨的石家人了。 “唉呀妈呀,要不咋说了,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小爷,干一票不?”云强一听有黄金,两个眼睛瞪的滚圆早已摩拳擦掌。 “呵呵……这叶赫发财致富的路子是真多呀,难怪纳兰鸿这么有钱了。还给不给人留条活路了?”无双也觉得自己口水要流出来了,那可是黄橙橙的金子呀,谁不喜欢?这玩应可是比明器强多了,啥时候都不带掉价的。 “哥!”马丫瞪了无双一眼,她太了解自己这位青梅竹马的小情郎了,他比谁都贪婪,哪有胡子不爱财的?只是这里并非东北,这里是相隔数千里之遥的苗疆,要真出了事谁帮他顶着?乔迁在这片很有势力,但就连乔迁都险些遭了石家人的黑手,还有什么事是他们做不出来的? “丫儿,你去看看汐儿,顺便给她喂点粥,不吃东西可不行。”无双支开了马丫,马丫了解他,知道他又有啥话要避开自己了。东北人大多数都传统,尤其是他们盗门中,男人就是男人,女人永远是女人,有些事男人是不会让女人管的。 “老乔,你执意要跟我们去明月寨是不是也为了那些金子?”无双让云强带走老村长后,单独跟乔迁聊了起来。 “我……少魁爷……我……” “行了,什么都不用说了,我懂,商人嘛,咱们图的就是个利益对不对,你直接跟我说吧,廖老司生前是不是一直不允许外人来开发这处金矿?也包括你!” “廖老司是个好人,他也从没想过把那金矿据为己有,他是担心里边的妖精跑出来祸害人,咱们局外人只看重利益,但那妖精确实不好对付,就像您所说的一样,那也许埋着的是赤帝,赤帝是何等人也?那可是上古四帝,火神之子呀!”他绕了一圈还是没敢直接回答无双问话,这让无双很不爽。 无双是个直来直去的人,你怎么想的就怎么说,哪怕你是个卑鄙小人,只要你说出来你想要什么,没准他还会配合你,但你不说,非要把他瞒在骨里那就是欺骗他,他最恨别人骗他。 “老乔,你应该知道我是什么人,我是胡子,我们全家都是胡子,我们胡子向来都是取不义之财的,其中也包括野金!别跟我扯没用的,说吧,你这次有几成把握?”无双快人快语问道。 “这……这……”乔迁犹豫不决,别看他绰号乔大善人,可他这张皮在别人面前装装还行,在无双这条小狐狸面前用不着装,都是商人,商人有不奸猾的嘛?碰到这么大的一笔买卖他肯定是想独吞。 “我现在就可以让马丫不管你孙女撒手走人,别忘了,药是她抓的,你孙女还要换好几副药才能彻底痊愈呢。”无双用话磕打他,这也是乔迁的软肋。 “五成!不过……” “行了,我是个喜欢赌博的人,一半胜算足够,剩下的路上你慢慢跟我说吧!走吧!” 白素那咻,金铭寨的石家人,明月寨的廖家后人,以及赤帝古墓,哪一个都不是好啃的骨头,无双心里明白,这趟买卖不好做,但风险和利益是挂钩的,风险越大一旦成功,取得的利益自然不能小视。只是几千里之遥,一旦这条金脉真落到自己手里,自己要怎么控制? “老朽可以帮少魁爷把这些黄金换成票子,这些您不用顾虑,最难对付的就是石家人!”乔迁说。 “强子,背上货上路了。”无双朝云强挥手。 “哎,好嘞,小爷,那咱是干还是不干?” “干你妹呀?也不看看这是哪?嘴上没个把门的迟早闯祸!” “哈哈……哈哈……我懂了,我就等您这句话呢!我就说嘛,跟着您走到哪都吃肉!”云强咧着大嘴憨笑道。 “哥?你们是不是要……?算了,我不想劝你,劝你也没用,你自己小心点,我在这儿等你回来,衣服我给你补好了,水也灌满了,好好照顾自己,无论怎样千万保护好自己。”马丫等在门前,见无双低着头走了出来,她把无双拽到一边小声嘱咐。 那柔声细语的小动静,感动的无双都要掉眼泪了,到底还是马丫贴心呀!他穿上补好的衣服看了看,然后亲切地把她拥入怀中。 “我知道了,放心吧,我早去早回。” 这一刻他突然有些觉得对不起她,是不是自己真的错了?他就不该对蓝彩蝶动心,这山里丫头多淳朴善良呀!可彩蝶…… 蓝彩蝶和马丫是两种性格的女孩,要是蓝彩蝶见他衣服破了肯定直接扔掉,要么买,买不到就直接给他偷一件合身的衣服穿。 他自责地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他太年轻了,他自己心中也没有答案,赚钱不赚钱是两说,回去后要怎么向两个丫头交代呢?她们要怎么相处呢?想想都头疼。 卡塔雪山距离明月寨还有四十里的山路要走,这片山区风景秀丽,且少数民族村寨较多,向北距离四川的泸州市已经不远了,可以说这里就是泸州的远郊,所以到了节假日,从泸州和宜宾开车前来踏青的城里人不少,路上无双等人也相对安全了许多。众人连续奔波了一上午几乎没有歇脚,终于在午后时候绕过了这片山区逐渐进入了鸡鸣三省区域的一片密林之中。 第80章混乱的明月寨 “少魁爷,要到了,您看前边修在树上的少卡没有?那就是进去明月寨的入口了。”乔迁说。 这哨卡修的很隐蔽,若不是有乔迁指着普通人经过此处根本看不见。平日里总是空着,不知为何,今日远远的就能看见两三个苗子背着弓弩藏在绿荫下放警戒。 “您放心,有我在,他们不会拦咱们的。”乔迁整理整理衣襟走了过去。 果然,哨卡里的苗子立刻手持弓箭对准了乔迁拦住了他。 “诸位兄弟,我是威信的乔迁,受邀前来吊唁你们廖老司。”乔迁双手抱拳说道。 “哦,原来是乔大善人,得罪了,您是我们明月寨的贵客,快快有请。”两个苗子对乔迁很恭敬,二人跑下来搀着他就走。 他说:“那二位是我东北的朋友,受你们麻老大和麻老二的委托带了陪葬品给廖老司。” “既然是乔大善人的朋友肯定也是我们苗寨的贵客,快快有请吧!”乔迁果然在明月寨很有面子,这群苗子见到乔迁后礼遇有加,把他视作上宾。 “什么时候下葬?”乔迁问。 “大伙都等您来主持呢,来的客人不少,我们兄弟是怕混进来其他……您应该明白我们的规矩。” “人都来齐了?” “是的,三山九寨的朋友都到了,刚才叶赫人也到了,另外乔老……那个……”两个苗子在前边带路,欲言又止。 “没事,都是自己人,有话直说吧。” “金铭寨的人也来了,带了不少人,现在正在跟叶赫人争吵,您可得劝劝,可别把事闹大了。”两个苗子说。 进了这片林子可以看到几步一个哨卡,哨卡里都是明月寨的苗子把守,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八方来客都要来祭奠廖老司,来自远方的最后一份冥寿大礼到来后将有当地的乔迁大善人亲自主持葬礼。 刚到山寨口远远的就见到正在焦急等待的麻家两兄弟,这趟买卖是人家牵头的,无双自然要先上去抱拳打招呼。 “少魁爷?你们董家真是江湖老字号,名不虚传呀!看来我们兄弟二人的担心是多余的,快请吧!就等少魁爷和乔老主持了。”麻老大和老二让到一旁说。 明月寨是苗疆三山中最大的苗寨,年代可追溯到唐代甚至更远,虽然期间石家人带走了一部分同胞,但正所谓骨血相连,廖老司的死把这些四面八方的亲人朋友全都召集回来了,山寨里人来人往,到处挂着白布,充满了悲伤气氛。 “汉人?麻老大?怎么回事?你们青阳寨竟然与汉人有勾搭?你难道忘了咱们苗人的禁忌嘛?”一个身着长袍头扎头巾的五十多岁健壮男人拦住了无双和云强。 “妈的,汉人咋地了?你这南方蛮子最好给老子滚远点,老子今儿脾气不顺,小心我把你脑瓜袋打放屁了!”云强往前一步,粗壮的蒙古族汉子把那苗子顶出好几米远去。 “石波我乔迁不想惹事,你最好靠边站,这明月寨还轮不到你说话!这些朋友都是贵客,你休得放肆,咱们俩的账一会儿再慢慢算!”乔迁站了出来手指着那男人说。 事后无双才知道,这个叫石波的就是金铭寨的当家老司。 “廖海呢?”乔迁问。 “在屋中正与大伙商量丧事呢,乔老请。”麻老大把他们一行人带进了寨子里最高的一间屋子里。 屋子里挤满了人,有明月寨的人,有叶赫人,也有其他宾朋和金铭寨的人。廖海是廖老司的亲孙子,按照苗人的规矩,老司死后将由他的直系骨血继承,廖海父亲上几年打猎时被毒蛇咬死了,所以廖海理应继承老司一职。 廖海比无双看上去老诚许多,不过年岁并不比他大,山里人常年干活打猎也不娇气,长得比较显老。 虽然廖海年纪不小了,不过很显然这是个生性懦弱的男人,就见他一直坐在主位上支支吾吾低着头,别人说话他就应一声,不说话他就低着脑袋掉眼泪,也许他还没做好准备接任全山寨的最高权威。 “不行!坚决不行,咱们苗人早在清朝时就跟鞑子划清了界限,这种场合怎么能有鞑子人出现呢?把他们赶出去!”明月寨的人粗鲁地指着那咻说,但因为他们在三界岭阻击那咻白素时损失了几个人,也没人敢真冲上来再跟人家打的。 那咻瞪了他一眼,要不是白素拦着他肯定现在就让他成为一具尸体陪廖老司作伴。 “抱歉诸位,我与夫君也不愿来叨扰,不过我们此来是受了我家贝勒爷之托吊唁廖老司,至于其他人嘛……我觉得这里是明月寨我们没来错吧?怎么着?什么时候轮到金铭寨的人在这里大呼小叫的了?难道明月寨不姓廖了?”白素口吻咄咄逼人,她看着廖海,等廖海发话。 “我……我……大家不要吵了,都是我们明月寨的朋友,都是来吊唁我爷爷的,这又何必呢?”廖海的语气很弱,一点也没有掌握上千人生杀大权老司的威严。 “哎,大海,你少在这儿猪鼻子插大葱装象了,哼!你瞒得过别人瞒的了我嘛?说,是不是你爷爷刚死你就要把咱们苗疆的一切都交给鞑子?”石波竟走上前去指着廖海的鼻子大吼起来,吓的廖海往后缩了缩,如今爷爷不在了,再没人站出来为他出头了,而他年纪尚轻,在明月寨这么多年也没做什么惊天动地的事,虽是名正言顺,但这年头都是能者自居,他们廖家的世袭制早就惹来外人的眼红。 “咳……咳……”乔迁干咳了两声。别看他不是苗人,但这半个多世纪以来他乔家时常在山中走动,早就跟半个苗子没啥区别了,而且人家乔迁有钱,正所谓财大气粗,明月寨所有人对他都很尊敬。 “乔老,您可算来了,快上坐快上坐,您要是再不来我就……”廖海就想抓到救命稻草一样眼巴巴地看着乔迁,要是乔迁再不来,这孩子都要让明月寨人欺负死了。 第81章各怀鬼胎 “哼!大海别怕,你爷爷虽然不在了,但在咱们苗疆还有我乔迁,我看谁敢欺负你?来呀!都愣着干嘛?把这些跟明月寨不相干的人全都给我赶出去!”乔迁厉声喝道。 他发话了,这明月寨上下是唯命是从,明月寨中每年的吃喝几乎八成都是他乔迁包圆,他才是明月寨的衣食父母。 “乔迁我警告你,别太过分!大海,你别忘了,乔迁对你再好他也是汉人,这里是苗疆,难道你忘本了嘛?”石波得理不饶人,被两三个明月寨的亲卫架了出去还不忘还嘴。 云强地头趴在无双耳边小声嘀咕问要不要做了这家伙? “消停点,这里不是咱们东北,要做也是乔迁发话,咱们是客人明白嘛?不能喧宾夺主。” 不大的屋里挤了十多号人,剩下来的几乎全都是自己人,就算不认识的也没什么野心,人家都是来吊唁廖老司的,对他们之间的秘密并不了解。 “大海呀,东北的货到了,按照咱们的习俗明日清晨便可以下葬了,其他的你都安排妥当了嘛?”乔迁问。 廖海说:“只等您主持了,宾朋来的也差不多了,三山九寨的朋友全到齐了。” “廖兄,有些事我不得不说一说,尽管现在不太和适宜,但你不要忘了明月寨与我们叶赫间的约定。我看咱们是不是今天就把这件事落实了。”那咻突然开口了。 黑猫趴在他肩头眯着眼睛,上下眼皮露出一条细细的缝子,缝子里射出寒光,它正在偷眼瞄着同样坐在无双肩头的那只白毛黄脾气。 “吱吱……”小贝被它盯的有些发毛,不免口中发出警告。 “我……这……”廖海犹豫着看看乔迁不知如何是好。 “廖兄不用看别人,那张字据只是咱们双方的约定,跟其他人没关系,你该不会没见过吧?”那咻安抚地摸了摸黑子柔顺的背毛。 “这位小兄弟,老朽觉得咱们都是来吊唁廖老司的,有什么事是不是能等到廖老司下葬以后再商议?另外你既然是代表叶赫的,那你们贝勒爷为何不直接来呢?他们祖辈都是朋友,好友死去不该来吊唁嘛?不来就不来吧,派来两个下人竟然只为利益?这不太妥当吧?”乔迁言语讥讽着叶赫人。 “白素那咻,你们跟我出来下!”无双给他俩使了个眼色。无双对他们也算有恩,双方再熟悉不过了,两个孩子都小他一辈,只好给他面子跟着走了出来。 “你俩怎么回事?可不能这样啊!咱们东北人实在,讲究,好歹人家是葬礼,你们这样合适嘛?给我个面子吧,你看那孩子也挺可怜的,别逼他了。”无双劝道。 “双爷这话说的不对,咱们是江湖人,江湖人就要讲江湖规矩,我们叶赫与明月寨的约定已经有上百年了,俗话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不管廖老司在不在,约定总得信守吧?双爷,妹妹说的可对呀?”白素能说会道,一句话噎的无双也哑口无言了,毕竟自己是个外人,实在不适合搀和进来,人家给你面子是道义,不给你面子也是规矩。 “哎……你们两个刑子……我……” “双爷,我们要与廖海商议些要事,我看您不太方便进去了!”说罢,白素转身又钻进了屋里,那咻皮笑肉不笑地看了看无双,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跟着媳妇儿也回去了。 “哼!也让人家赶出来了吧?还以为自己多了不起呢!你们汉人就是没有自知之明!”站在门口的石波抱着肩膀嘲讽着无双。无双看的很清楚,他身后跟着的人中就有凌晨时候在卡塔雪山前伏击自己的几个弓弩手。 无双咧了咧嘴,举起手用右手食指和大拇指弄出个手枪的形状,瞄准了石波的脑袋一抬手。“piu!” “东北蛮子,你找死!!!!”石波大怒,攥紧拳头冲上来就要与无双理论,却不料云强一直贴身保护无双,虽然石波身材魁梧,可跟那蒙古族壮汉相比,那就是一个小树,一个是牙签。 “东北蛮子,我劝你别搀和进来,明月寨的事太多了,小心搀和不明白把自己搭进去!”他警告着无双。 无双坏笑道:“多谢石老司的提醒,不过本人就是好热闹,哪热闹往哪去。我再说一句不中听的话,想杀我的人多了,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你……臭小子!这里是苗疆,岂容你放肆?” 这时屋里的乔迁听到外边争吵推门出来了。 “少魁爷是不是石波这家伙又为难你了?” “没有,没有,我们俩逗着玩呢,石老司是个有意思的人,可会开玩笑了,什么金脉呀,什么金矿呀,哈哈……还有什么赤帝古墓呀,他都跟我说了。”无双没说一句话都死死盯着石波,而他每一句话都惊出石波一身冷汗。 “乔迁!是你告诉他黑风山金脉的事?哼!我就说你们汉人没一个好东西嘛!” “石波,你记住了,你别让我活着回到威信,咱俩的恩怨解不了,我孙女现在还不知生死呢!你应该知道后果!”乔迁恶狠狠地瞪着石波。 “哼!随便!”石波不占理,转身带着人走了。 乔迁没有理会石波,他对无双说情况可能有变化,叶赫人与廖家在百年前的约定是这金脉一旦被挖开,叶赫至少占一半的开采权,如今廖老司已死,廖海又不是做大事的孩子,迫于叶赫的压力双方决定丧事后挖开黑风山下的金脉。 无双质问他:“老乔,当初可是你自己跟我说有五成把握的,你的五成把握呢?” “我当初是打算出钱买下整座黑风山,可您看,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了,谁知道你这两位朋友带着叶赫的字据呀!” “呵呵……好吧,这事本就跟我无关,赶紧吧,我这边还有其他事呢,没空跟你闲扯淡,货我现在是运到了,按理说我现在就可以回家了,不过看在廖老司生前是个老好人的份上,我帮他看看阴宅,让廖海带路吧。” 第82章凶地 苗族人的丧葬习俗讲究可多了,不过苗人下葬跟汉人基本差不多,都要用灌木,然后找一风水宝地下葬,这些事本该是山寨中的蛊婆主事,但明月寨向来反对养蛊所以山寨中并没有蛊婆。这些事就只要都由老司一人负责。 廖老司早在几年前就为自己选好了坟头,这事只有廖海一人知道。廖海带着无双等人走出山寨,直奔东边的一座大山而去,那座山叫火云山,听说每日日落经常可以在山头上看到火烧云所以才得了这么个名字。 廖海问:“爷爷生前选的阴宅也是受高人指点的,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无双问他:“高人?什么高人?是你们南方的风水师还是我们北方的金点师?” “很早很早了,那阴宅是我太爷爷辈就已经定下来了,听爷爷说是一位漂亮仙姑指的。” “蓝三姐?”无双怔住了。 “无双兄可不能直呼仙姑的大名,这是对她老人家不敬,在我们苗疆三山九寨中,仙姑的身份仅次于火神爷。是她救了我们苗人。”廖海对蓝三姐十分敬畏。 “既然是我盗门人所指的阴宅想必绝不会差,蓝三姐虽然不是金点真传,不过我们盗门先辈们多少都会些风水术。”无双不忘往自己脸上贴金。 可说完这话他自己都后悔了,抬眼望去,这叫太阳山的地界漫山的荒草荆棘,并且这座山的山头不算太高,几乎是在群山环绕中的,而其他环绕着它的山头都比它高出许多,如果假设从天上竖直往下看,估计这是个井字形,太阳山就是井字最中间的那个口。附近的几座大山把风势挡了个严严实实,谁家的坟埋在此处,那可不就是井底之蛙,后人们永远屈做奴仆嘛? “廖兄,你确定这处阴宅是蓝三姐为你们廖家指的嘛?” “肯定没错呀?太爷爷曾说过此处乃是风水宝地,百年之后如果葬于此处,必会福泽子孙。有什么问题嘛?” 无双没敢直说,毕竟蓝三姐代表的是盗门,他否认了蓝三姐就是否认了盗门的金点术。再者说人家蓝三姐在苗疆三山九寨中的地位极高,乃是他们的女英雄,就算自己说出来人家也未必信服。 可蓝三姐与廖家又没仇,怎么会给人家指了这么一处凶穴?他对蓝三姐虽然了解不多,但蓝三姐之所以能有本事做红娟门当家人,肯定也是当时江湖老字辈了,跟在太老爷身边许多年肯定对金点术的理解比自己深,她绝对不会胡来的。 穿过一片竹林和溪流,在溪流源头处有一山腰,山腰上奇石林立,此时太阳偏西,阳光被山顶遮着,山腰处黑洞洞的,比夜里的光线也亮不到哪去。 “就是这里了。”廖海指着山腰处乱石堆说。 无双附身下去,搬开一块块石头,见乱石堆下露出的地面一颗杂草都不长,而且地面土壤明显跟山中其他位置的不同,土质很松散并且泛着红晕。 他伸手捏起来递到鼻子前嗅了嗅,这片红土地的阴气很重,没等到鼻子前呢就冰冰凉凉的。另外土质细润,有些许的酸味。 这是怎么回事?无双自认为见过的坟可不少了,可就算包括白彦虎的坟地也没有出现过这种土质呀?这红色并不是血红色,而是一种金红色,就好像是夕阳的余晖一样。难怪在太阳山中常见火烧云了,其实那不是火烧云,而是夕阳晃在这种土质上反射出的颜色。 “二位,无双才疏学浅想问问这太阳山从古至今土质就是如此嘛?”无双问道。 “是啊是啊,建国时候曾经有一批地质专家进来研究过,说什么太阳山中的泥土叫……叫……赤岩屑,是远古时期的一种石头被风雨侵袭了几万年形成的碎屑。”乔迁介绍说。 这种说法无双还是第一次听过,就连千机诡盗中也没提过赤岩屑这种土壤,无双不免对那匹地质学家的说法产生了怀疑。 “少魁爷,怎么,有什么问题嘛?” “哦,没事,也没啥大事,只是……”无双欲言又止,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俩说。 “只是什么?” “如果我能找到比此处更适合建阴宅的好地方你们信我吗?” “这……少魁爷,这事可不是闹着玩的呀?我知道您对金点术的理解很深,不过廖老司生前可是有遗愿的,一定要把自己埋在这里,因为这是蓝仙姑指的阴宅。” 无双干笑道:“呵呵……好吧,这事就算我没说。明天早上该咋办咋办,你们准备吧,我观礼结束后就走。” 这事本就跟无双没多大关系,人家廖家已经提前找好了阴宅,这阴宅又是蓝三姐所指,他虽看出了什么端倪却也不好再往深里说。 无双站起身来就想走,这是非之地还是少逗留的好,这群人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放着家里的买卖不做跑千山万水之隔的苗疆跟人家抢什么饭碗? 可他一转身,不经意撇见这层红色土壤表面凹陷下去一块,他很细心,附身下来戳下了,那块土壤立刻又往下陷去。 “不对劲儿,这里被人挖开过!”他断言道。 “不可能吧?这么多年来别说我了,就连我爷爷爷很少来这边呀,怎么会被人挖开了呢?那是不是此穴的风水被破了?”廖海问。 “兄弟,借把铲子吧,我们来的匆忙没有带。这事咱不能大意,阴宅的风水若是被破坏了,下边的地气可就枯竭了,咱们最好下去瞅瞅到底怎么回事,以前我可见过有墓中墓的。” “少魁爷,什么是墓中墓?”乔迁问。 无双说,墓中墓就是一处风水宝地被重复使用,比如,上千年前已经有行家相中了这块地,把自己的先祖埋于此穴中。但由于年头久远埋的又深,后人并不知晓,他们又把自己的亲人埋了进去,以为这乃是福穴,可福旺子孙。好地方是好地方,但岂知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其结果便是叫的家宅不宁子孙枉死。 第83章蓝三姐的鬼心 一听无双把话说的这么严重,廖海赶紧吩咐人回寨子里取铲子,再多叫来几个人帮忙。 “少魁爷,您说真的呢?没逗他?”乔迁小声问。 “我逗他干嘛?不过老乔,我说真的,此处风水并不算上佳,甚至不适合做阴宅所用,我不是不信任蓝三姐,而是觉得此穴中有古怪。” “小爷真是高明啊,故意拿话吓唬大海。” “狗屁!你当我是你呀?奸商!我是为他负责,我怕这下边以前有坟,万一真是个坟中坟那人家廖家怎么办?” 不大会儿功夫几个苗族汉子扛着铁锹跑了过来,廖海命令他们小心挖开爷爷的阴宅,说是准备明天下葬。几个小伙子壮实,人又多,不到十来分钟可就把表面的一层红土清理了出来。 表面挖开了一个三米乘两米的大坑,也正好明儿往里边埋棺材。但令所有人意外的是,大概挖到两米深的时候,下边竟然出现了一个漏洞,那洞口表面很圆润,切口也很整齐,无双一打眼就知道这是个老盗洞了。 “少魁爷料事如神,这下边难道真是墓中墓?”乔迁问道。 “现在还不好说,这地方并不是什么风水宝地,我看未必会被占了,只是此洞非同小可,咱们还得瞧瞧下边到底藏着什么东西,要不然明天就要下葬了,必须搞清楚,阴宅一事马虎不得,牵动了子孙后代的福缘,一旦有意外那就不是小事。” 无双这边还没等说完话呢,突然坟坑下传来一声大喊,紧接着四个人苗子抬着一个同伴从下边蹦了出来。被抬着的那人刚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才过了数秒钟竟全身开始泛紫了。 “怎么回事?”廖海问。 “有蛊虫!他被蛊虫咬了!”一个苗子答道。 在苗疆中常有人被蛊虫所咬,每个山寨里也都有自己的蛊婆,要么就是给人下蛊,要么就是为自己山寨的同胞解蛊。可明月寨中现在廖老司一死就再无人可以解蛊毒了。 “快!快抬回去给麻老大看看,他们寨子有蛊婆。”廖海吩咐道。 无双拦住他们几个说不用了,恐怕是来不及了。那被蛊虫咬伤的苗子现在身体表面的眼色再度变黑了,而且体温出奇的高,眼仁白眼仁都没有了,那还怎么救?蛊婆又不是活神仙。 “少魁爷,您最好别碰,这蛊毒可是能传染的,蛊虫钻入人体,随时都有可能再反噬回来。”乔迁提醒他说。 “不对,我觉得这不像是蛊毒。”无双用手摸了摸那人的体温判断说。那人的皮肤越来越黑,体温也越来越高,不到一分钟的时间,皮肤颜色已经变成了黑色,好似个非洲大老黑。 “无双兄此话怎讲?我们苗寨中可是有一种叫做火蝇的蛊虫,被火蝇咬伤就是这副模样。”廖海说。 “兄弟们,刚才你们谁亲眼看到他被火蝇咬了嘛?”无双问那几个惊慌失措的苗子。几个苗子躲的老远,好像躲瘟神一样都不愿靠近,蛊毒是苗寨中的禁忌。 几个人纷纷摇头,说没看到,只是刚才这位死去的兄弟拿着铲子正在挖土想扩大洞口,突然他扔下了手里的铲子惊讶地看着手指,然后大喊一声昏了过去。 “廖兄,这不是蛊毒,你们苗寨中的蛊我虽不了解,但所有蛊基本都是活物,活物就需要氧气,哪有蛊虫可以在地下封闭环境中生存的?下边定是另有古怪。” “那您看怎么办?这阴宅……这可是蓝仙姑为我们廖家指的呀,如果临时更换怕是不好吧?”廖海有点幼稚,他宁愿相信爷爷的遗言也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无双对几个惊慌失措的苗子说你们先回去吧,这里没你们的事了,记住,回去后这边的事千万不能对外人透露半分。几个苗子点点头,巴不得赶紧跑开,生怕被蛊毒传染。 无双把手放在死人身上,死人身上的温度越来越高,现在几乎就好像沸水一样滚烫无比,估计往他身上摊上鸡蛋都能烤熟了。眼看着他温度越来越高,附近甚至已经弥漫起尸体的腐臭味来,尸体正在加速腐烂的过程。 无双的手轻轻搭在他的皮肤表面,体内突然冒出一股强大的寒气来,那股寒气从身体中的每一个角落迸发而出最终凝聚在掌心,然后再由他的手掌传递给那具尸体。 尸体的温度慢慢下降了,最后尸体又恢复了该有的颜色,温度是降下来了,甚至比活人的温度还要低很多。自然的,那人已经死了,就算是白帝的血魄力量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少魁爷,您看……” “你们别急,这阴宅到底能不能用我还要下去瞅瞅再决定。” “啊?这……这不妥当吧?您该做的都做了,若是您下去再有什么危险,您让我怎么交代呀?” “无妨,这洞穴应该没有咱们想象的那么凶险,我是说,至少它对我的威胁并不大。你们两个在此处守着,千万别人外人靠近,我下去看看就回来。”说着,无双拎着铲子独自一人蹦了下去。 无双注意到,刚才被几个苗子挖开的那洞口处好像有一小块很奇怪的物质,这个小石子有点像是他们来时看到的引起山火的那种石头。他轻轻触碰发现那块小石头上的确带着高温,不过很明显这块石头埋在地底下许多年,它的能量早已没有那么强大了。 下边被挖开的盗洞中温度很高,一股股灼热的气流不时地往外涌着,虽然他体内有白帝的能量,但在这种封闭空间中还是呼吸困难,浑身大汗淋漓。 苗人习惯深葬,一般棺材都会埋在两米一下的土壤中,这盗洞所处的位置也恰好是地下两米的距离,如果不是刚才那几个毛手毛脚,就算是明天下葬肯定也不会发现这下边的秘密。要真是稀里糊涂地把廖老司埋下去,到底会发生什么事那就不得而知了。 无双清楚的是,蓝三姐绝对不会平白无故地给人指这么一处凶穴,八成是这下边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当然,这个秘密可能只有蓝三姐和廖老司心里有数。 第84章未知生物 他在土坑下等了几分钟,觉得盗洞里的腐朽气体渐渐潇洒差不多了,便弯腰钻了进去。刚一钻进去,突然耳膜处嗡地下传来一声奇怪的轰鸣声,这声音好似是大型发动机启动时发出的,也像是电视里夸大其词描绘的某种大型猛兽的叫声。声音源头就在盗洞尽头。 无双打开狼眼手电一步步探了进去,洞内虽然狭窄,但以前打盗洞的这位前辈手段了得,打出来的盗洞十分平整,手艺之高超几乎超越了他,可见对方绝对是个专职土夫子。南方在民国时少有摸金校尉,这种打盗洞的手艺跟东北盗门摸金校尉很像。由此判断,必定是自己的前辈先祖所为。 只是盗洞既然打通了,为何下边还留有活物?难道下去的摸金校尉没有得手?还是已经死在了里边?按理来说蓝三姐不可能没看出来,却又为何把这阴宅指给了廖家呢? 随着无双一步步接近答案,盗洞里的温度逐渐升高,幸好无双体内有白帝血魄,白帝血魄开始为主人调节体温与心跳速率。 “嗡……”突然,下边又是剧烈的震动了下,震的盗洞边缘的碎土哗哗往下掉。 盗洞深处的东西好像已经感觉到有人正在靠近它,它正在警告无双。 吱吱……吱吱……白毛黄皮子从他肩头蹦了下来,小家伙浑身上下油光锃亮的毛发都被汗水打透了。它挡在无双面前不停地张牙舞爪比划着,阻拦主人不要再往前走。 “小白,你怎么了?”小白的反应之剧烈让无双有些后怕。这白毛黄皮子乃是大兴安岭中已经修成半仙的灵兽,能对它有这么大威慑力的东西可想而知到底有多可怕了。就算是前两日在阴山那座三清观中碰到的黑风妖小白也没有退缩过。 动物的第六感很强大,远比人类强大数十倍,它们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对方的气场,小白反应这么大,肯定说明这下边的怪物有多厉害了。这使得无双也有些不敢妄动。 “咱们敌不过它嘛?”无双问小白。 小白通人气,竟向主人点点头,然后使劲儿用小爪子拽着无双的裤脚子往外走。可它再大也就是十斤的分量又怎能拽动一个大活人呢?小家伙后腿支撑身体站了起来,直勾勾地瞪着小绿豆眼瞅着无双。 自从无双养了小白以后,这小家伙就一直很乖巧,无双只当它是个小宠物而已,早已对它没有了防备之心。他忘了,这白毛黄仙是会觅人神魄的。无双差异地看着它的小绿豆眼,那小绿豆眼中慢慢射出奇怪的光幕,光幕不停地旋转着,无双的身体也开始不听使唤了,他僵硬着身体一步步跟着白毛黄皮子开始往到洞外走去。 一直到他走出盗洞,又看到了外边的阳光才恢复了意识。 “哎?你这个小畜生,连主子都觅是不是?”他恼火地单手提起小白毛茸茸的大尾巴责骂道。 “少魁爷,下边到底怎么回事?我好想听见有东西叫唤?”乔迁见无双出来了问道。 “这阴宅不能埋人,你们信我的绝对不会错,如果把廖老司埋进去肯定会出事!” “可蓝仙姑……”廖海欲言又止。 无双劝他说:“不瞒你说廖兄,你们口中的蓝仙姑也是我们东北盗门,我不敢说她老人家存有歹心或者眼力不如我,不过这事咱们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退一万步讲,把你爷爷葬在其他地方最起码不会出岔子不是嘛?” “无双兄说的有理,那就依你所言吧。今晚我们就准备准备,这次可多亏了你了,要不然不一定要闹出多大的乱子呢,待明日葬礼办完我肯定要好好感谢你。” 无双苦笑道:“呵呵……廖兄说的哪里话,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能帮你的只有这些了。你的钱我可不敢花,你还是好好伺候伺候叶赫人和金铭寨的朋友吧!” 无双又带着他们俩在附近转了几圈,走了几个山头,最后日落后,在南山一片竹林深处的溪水旁找到了一处还算风水上佳之所。此处虽不是什么风水宝地,但把先人埋于此穴可保家宅安宁,子孙后人一世无忧百年由于,也算是阴宅中的上选了。 回到明月寨时已经是晚上7点了,寨子里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前来吊唁廖老司的人们好像在相互争吵着什么,隔着老远就能听到。 “姓石的,廖老司生前就与你们金铭寨素无来往,你们金铭寨这么多年在苗疆中犯下的罪孽还少吗?哼哼……你也配去吊唁廖老司?” “麻老大,别给脸不要脸,你以为你是谁呀?我石波好歹也算是明月寨后裔,你算是什么东西?哼哼!我看跟汉人也没什么区别了吧?怕不是汉人嘴里的熟苗子就是说你这种人吧?你说,那两个东北人是不是你引来的?你安的什么心?” 明月寨中围满了看热闹的人,年长些的忙着劝解他俩不要闹事,年轻人则自动分作两群,有支持麻老大的,有支持石波的。 “怎么回事?都胡闹什么?廖老司才闭上眼几天你们就吵闹个没完?”乔迁与廖海走了进来,人群立刻散去。 “大海,我想进去祭拜下廖老司,可麻老大不肯,按理说我也是你叔叔辈儿的吧?怎么着?现在连我都不认了嘛?”石波逼问道。 “好吧,大家都进去看看爷爷吧,都算老相识了,别因为这点事争吵伤了和气。”众人在廖海的带领下走进了灵棚中。 廖老司生前地位显赫,而且身份特殊,所以这灵堂搭的也很体面,不但是花丛簇拥着,而且里边还颇有苗族风情。 这么多年下来,苗人被汉化了不少,也都喜欢用纸扎纸人和牛马童子之类一齐供奉在灵前。廖老司的棺材在花丛之中,尸体就平躺在棺材里,棺材没有盖盖方便亲朋进来吊唁。不过初春时节西南已经是零上十几度的温度了,尸体就这么晾在外边十天已经略显腐败。 第85章死因不详 虽然每天总有下人们来为廖老司整理仪容,但尸体表面的皮肤却是越来越干瘪。 这身寿装看起来不太合身,裤腿子有点短。廖老司僵硬的干爪平放在棺材两侧,双眼紧紧闭着,面色如同死灰。 无双捂着鼻子站在众人身后偷眼观瞧着,他不算是明月寨的朋友,所以也不必向廖老司敬酒叩拜。 “廖兄,是不是给老爷子换身寿装?不太合身吧?”无双说。 “让无双兄笑话了,爷爷走的匆忙,这都是临时做的衣服。” “哦?瘟疫?” 廖海晃晃脑袋。 “意外?” 廖海又晃了晃脑袋,想跟无双说什么,但看身边人多嘴杂又没张开嘴,只能暂时陪着其他宾朋祭拜爷爷。 “我说大海呀,不是叔叔挑理,你爷爷好歹也是咱们苗疆中最伟大的老司,在这三山九寨中提起廖老司谁敢不竖大拇指?你是不是得给大伙个交代呀?”石波代表金铭寨敬香,三叩头,礼毕后责问廖海。 “石波,我警告你,别在这儿闹事?给你交代?大海需要给你交代嘛?交代什么?”乔迁瞪了他一眼。 “呵呵……乔大善人这不是开玩笑嘛?就算是汉人死了,不也得医院开个死亡证明嘛?咋死的呀?是病死的?还是说被害死的呀?”石波话里有话,暗指有人加害廖老司。 “石波,你什么意思?” “没啥意思!我觉得廖老司死的蹊跷,难道不该给我们个说法嘛?咋地?你乔迁现在连我们苗寨的事都要管嘛?” 双方争吵越来越激烈,要是从前乔迁实在没兴趣跟他理论,可这石波竟然派人加害自己孙女,他现在可是已经把石波看成自己最大的敌人,所以不管石波说啥,乔迁都是睁半拉眼珠看不上他。小说 “诸位前辈,诸位叔叔,说实话,我爷爷走的匆忙,是我这个做孙儿的错,爷爷是第二天早上发现已经咽气的,没有任何征兆。” “大海,你这么一句话就完事了?那可不行,我还说廖老司是被人加害而死呢!我得验尸!” 廖海被石波的无理取闹气的浑身颤抖,可当着众人的面又不敢发作,他咬着牙憋了老半天硬是没说出来话。 “廖兄,这种时候最好同意他的要求,你不让他验尸就说明你心怀鬼胎,如果他验尸没有什么发现,那就是他对你爷爷的尸首不敬。”无双小声提醒他。 “可……这……”廖海犹豫不决,这样做确实是亵渎廖老司。 无双说这话可不是向着廖海说的,廖老司的尸体有些古怪,别人看不出来无双还看不出来嘛?其实他也怀疑廖老司的死有蹊跷。不说别的,死了十天的尸体怎么可能没有尸斑?而且灵堂中弥漫的臭味并不是尸臭,而是死鱼的腥臭。 “好吧!”廖海最终还是同意了。 石波咧着嘴角双手探入棺材里,从廖老司的脖子处一直往下摸到脚丫子,甚至连鞋都没放过。看他这样哪里是验尸?分明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乔老,他在找什么?”无双小声问。 “找地图!就是通向黑风山赤帝古墓的地图,那张地图只有廖家有!可那张地图外人却从没见到过,没有这张地图想找到赤帝古墓很难。”乔迁看出了他的心思。 “哦,可能是到寿了,到寿了。行啊,廖老司为苗疆辛苦一辈子了,也该歇歇了。”石波见没有找到他要找的东西,自己给自己一个台阶下,转身离开了。 其他人见没有什么热闹看了,纷纷祭拜廖老司后也走了,灵棚里只剩下廖海,乔迁和无双三人。 “大海,别怕,这明月寨中若有人起了异心那也得看我乔迁答不答应,你放心,只要有我在一天,明月寨依旧是你们廖家的。”乔迁安慰他说。 乔迁不是傻子,这老东西比谁都尖,为啥要支持廖海这个不争气的小伙子呢?他乔家的生意有很大部分来源于往来于苗疆的货物,而明月寨乃是三山九寨中最大的苗寨,给他创造的价值也最高,与其重新培养一个新老司,还不如继续让廖家继续掌握月寨大权实在。 “廖兄,我可以瞻仰下廖老司的遗容嘛?”无双点燃一炷香插进香炉中。 “请便。” 无双走到棺材头部,俯下身去,轻轻嗅了嗅,这尸体的气味十分古怪,肯定不是正常死尸的腐臭味,而且廖老司的面部表情很自然,自然的就好像一个活人睡着了一般,虽然他的皮肤肤色很暗,不过纹理依旧分明,并且皮肤表面是一点尸斑都没有。 无双回头看了一眼廖海,见廖海正在跟乔迁攀谈什么,全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他赶忙伸手戳了一下廖老司的脸部。 嗯?这廖老司的脸部虽然干瘪,但却还有弹性,而且,普通死人在放在室外十天的情况下,你轻轻一按,皮肤就会陷下去,好长时间都不会恢复正常,若是时间再久一点,甚至尸体皮肤表面会渗出一股恶臭的脓液。但廖老司的皮肤却很正常,跟活人没有太大的差别,只是有点凉而已。 “无双兄……你……?” 无双尴尬的站起身来傻笑道:“哎哟,廖老司真是福相啊,难怪廖兄这么帅了,敢情遗传基因好啊?哈哈……” 廖海和乔迁以为无双开玩笑也就没当回事。 明月寨的晚餐很丰盛,这点跟汉人的习俗差不多,而廖老司恰好是八十岁整,又不是意外横死所以也算是喜丧了。因此准备的晚餐都是他们逢年过节吃的,前来吊唁老司的宾朋哪里是来参加丧事的呀,一边吃还一边嘻嘻哈哈聊着。 所有人中只有白素那咻,和金铭寨的一群人脸上不悦,各自心中藏着小算盘。 苗人喜欢次糯米,当地生产这东西,糯米几乎就是他们的主食。 “一会儿给我端一碗生糯米进灵堂。”无双吩咐道。 “小爷,您这太没诚意了吧?咋地也供点鸡鸭啥的吧?一碗米显得咱们东北盗门有点抠门。”云强不解少主的用意。 第86章可疑的尸体 “你这蛮子懂个屁,糯米代表的是吉祥如意,对苗人来说是最好的祭品!”无双当着大伙的面自圆其说。所有人都知道无双的身份和来历,直夸无双不愧是东北常胜山少掌柜的,真是见识渊博佩服佩服。 同样作为少当家的,廖海就有点生涩了,他对人情礼往的勾当也是不太了解,一桌接一桌的敬酒。苗人喜欢喝黄酒,虽然黄酒酒劲小可也架不住这么喝呀,人家东劝一句西劝一句他可就喝着没完了,不大会儿功夫就被灌的不省人事,被手下抬回了屋里。 “乔老,你这边帮廖海多陪陪客人们,我有点喝多了,想先回去休息了。”无双找了个借口带着云强转身走了,他手中还端着一碗生糯米。 无双绕开人群,走到灵堂前,见守卫灵堂的两个苗子也去次饭了,然后掀开帘子与云强闯了进去。 “小爷,您这是要干嘛呀?不用吧?您不都给他上过香了嘛?咱礼数尽到了就行。” “呵呵……我跟你说,这廖老司的尸体有问题。” “啊?咋地?诈死呀?不能吧?都没气十来天了。”云强说。 “我看不是诈死,是要诈尸还差不多!” “弱郎?这怎么可能呢?” “不管有没有可能,千万别闹出乱子来,去,把这碗糯米洒在棺材里,记住,他身体四周每一个角落都不许落下。”无双嘱咐说。 云强端着那碗糯米走到棺材前,一边走还一边小声嘀咕着“廖老司您可千万别怪我呀,我可不是对您不敬,这点吃的就留着路上打发小鬼吧,冤有头债有主,要是您是冤死的那就去找仇家,千万别找我。” 无双站在棺材边上,死死地盯着云强一点点把生糯米撒入棺材里,直到最后一粒。好在这具尸体并没有向他想象中的有所异动,也许是自己想多了吧。 “您看,没啥事啊?不是说大粽子怕糯米嘛?这也没事啊?行了,行了,小爷,咱赶紧回去睡吧,明儿观礼结束,咱把圣菇肉埋入他坟里边就算完事。”云强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 “你先回去吧,我想自己在这再呆一会儿。”虽然廖老司的尸体堆生糯米没有什么反应,不过无双始终相信自己的直觉,这具尸体有问题。 “得了,这要是让小丫儿和彩蝶姑娘知道我把您自己扔灵堂里,她们不得把我挠死呀?您看您的,我去门口给您把风。” 云强转身出去了,无双还是不放心,他一步步走近棺材,又附身蹲了下来,这具尸体哪里不对劲儿呢?他也下过不少老坟,见的尸体也不少,到底问题出在哪里呢?无双又用手试了试廖老司的鼻息,那肯定是没有呼吸的。 是死气,这具尸体缺少死气,死气这种东西见不到摸不到,是虚无缥缈的,但有经验的人总能感觉出死气的存在,你说不好那是种什么物质。 他没死嘛?还是……还是要诈尸? 无双想用手指翻开廖老司的眼皮看看瞳孔,一般如果是诈死的人,眼睛里的瞳孔是不会说谎的,白眼仁正常,而且瞳孔里有灵气闪动。如果是死人,白眼仁则上翻,瞳孔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如果是要诈尸的大粽子呢?那眼睛中充满了血丝,并且凶光乍现。 他的手一点点靠近了廖老司的眼皮,另一只手已经从靴子里拽出了短刀,随时准备应对意外情况。 “云强?你站在这儿干嘛?你不是应该去次饭的嘛?”灵堂外传来了说话声,听声音好像是白素。 “我说小娘们,你啥意思呀?爷们我吃饱了,我就愿意乱转不行嘛?再说了,这里是你家呀?你们不吃饭跑这儿来干啥呀?”云强嘴不饶人。 “呵呵……云强,你们蒙古族人从来不会说谎的对不对?你们的长生天是虔诚与祥和的象征。你告诉我,双哥是不是在里边?”白素这娘们太尖了,他们就是跟着无双二人过来的。 “嗯?我家小爷?没……不……不道啊?回去睡觉了吧?没看见没看见!”云强憨厚的很,真是从来不说谎,尤其是刚才白素还提到了长生天,这更让云强有些不自在了,说谎的时候连正眼都不敢与白素对视,眼神飘忽不定,嘴里也结结巴巴。 “让开!”那咻喝道。 “你俩啥意思呀?咋地?硬闯啊?妈了个巴子的,想掐架是不是?我告诉你们,你俩岁数小,我不欺负小孩!” 无双赶紧把手缩了回来,把短刀也放回了靴子里。果然,云强此话刚说出口,就听门口传来打斗声,但打斗声很小,估计距离几十米外肯定是听不到。他们都是高手,高手过招往往是片刻间就能决出胜负来。 “哎呀……哎呀呀……小兔崽子,你松手!疼啊!”数秒钟过后,门口传来了云强认怂的动静。 云强确实力大无穷,是个彪形大汉,可也要看看对手是谁,那咻与白素显然对他来说太过于强大了,是人家俩没想痛下杀手,如果真是杀红了眼,想必以这二人的手法,片刻间就能取云强的小命。 “住手!”无双大喝一声掀开帘子走了出来。 面前,那咻袖子中的那银丝已经死死缠住了云强的双臂,云强是有一把子力气无处使,正使劲儿挣扎呢,可越挣扎越疼,纤细的银丝已经把他的手腕勒出血痕来。 “双哥好兴致啊?大晚上的跑灵堂里赏月色嘛?”白素翘舌问道。 “哦,呵呵……白天没倒出时间来祭拜廖老司,这不,看你们都忙着吃喝,我一个人没事就过来看看他,也算是有缘,敬一柱香以表尊敬。”无双是个坏小子,说谎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 “是吗?好吧,那双哥祭拜完了嘛?”白素咄咄逼人看着无双的眼睛问道。 “别,妹子,别这么看我,你家小情郎还在身边呢,给我看的怪不好意思的,呵呵……好好好,我走,我走还不行吗?” 我的姥爷是盗墓贼 第87章又死人了 无双心想,此时可不能跟这俩小兔崽子闹僵了,这里毕竟不是东北,又没有蓝彩蝶和马福祥等高手在身边护着,真要是闹翻脸打起来,自己肯定要吃亏,还是先走为妙。 “站住!”白素轻声道。 无双把云强拽过来,为他解开细丝道:“妹子,什么意思呀?你我都是聪明人,你还要反客为主,给廖海做当家的嘛?” “不敢不敢,妹妹只是提醒双哥一声,做完了买卖赶紧离开,明月寨乃是是非之地,千万别惹上一身骚,小心偷鸡不成蚀把米。” 无双那张臭嘴可不是吃素的,他笑道:“白素妹妹这句话可说的太对了,你知道的,我是盗门后裔,我们几代人都是贼,做贼的嘛,哪有不偷东西的对不对?小偷小摸的对我们来说是家常便饭了,我习惯走到哪偷到哪,呵呵……二位别见怪哦!” “哼!只怕有的东西你有胆子偷却没命拿走!”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两边人彼此都是心知肚明了,没必要再继续犟下去了,再这么僵持下去只会撕破脸皮。无双脸上表情不太好看,脸拉的老长,瞪了一眼那咻,那咻善良,见媳妇儿嘴上占了上风也不敢与无双对视,一直低着头不言语。 “强子走了,看啥呢?咱技不如人还不回去睡觉?等着让人家削啊?”无双嘴里带刺说道。然后拽着云强的虎背熊腰有些狼狈地走开了。 今日的遭遇让云强很不爽,这汉子还是第一次吃亏,可也不怪云强,那咻与白素可是一等一的高手,一个比一个能打,云强被他俩打趴下不算丢人。 “妈了个巴子的,这俩刑子咋那么厉害?小爷,咱就这么忍气吞声了嘛?气死我了!”云强倒在床上使劲用大手拍打着床板发泄着情绪。 外边夜深了,明月寨附近风景秀丽空气清新,虫鸣鸟叫不绝于耳,若不是有要事在身,这地方还真是处度假胜地。 “这俩小东西第一次底气这么足啊,好像是势在必得了,看来黑风山下的金脉价值很高。我估计十有八九纳兰鸿应该就在附近,只是他还在观察形势没有现身而已,要不然借他们俩胆子也不敢跟我这么说话。”无双分析说。 “那您说咋整?那可是小黄鱼啊,就这么放过太可惜了,咱这一路上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您说说,咱能甘心嘛?” 无双说,强子你不要太急,你这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你没看今天金铭寨的石波和乔迁都在跃跃欲试嘛?纳兰鸿他想得到这笔财富肯定还要过他们这两关。我们明日暂且看看形势,我估计葬礼结束后那咻和白素肯定要有动作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张金脉地图就在他们二人手中。待宾朋走后,自有他们俩带咱们去找金脉。 “妈了个巴子的,您不说还好,提起老乔我就来气,他不是十拿九稳了嘛?现在怎么连个屁都不放?他不是云贵川巨商嘛?怎么到了他的地头上连金铭寨和叶赫人都不敢招惹了?” “哎哟,好了好了,别嘟囔了,累好几天了你能不能让我睡消停了?”无双把臭袜子扔到了床上,云强这才闭嘴。 连续在山中奔波两****还从未休息过片刻呢,一直都是心提到嗓子眼下边,现在货总算是安然无恙地送到了明月寨,他也该睡一觉了。 闭上眼睛,心里边还想着廖老司尸体的古怪,想着想着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这一睡着可好,梦里边梦的全是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搅得无双这一宿睡的甭提多难受了。远离了城市的喧嚣,听不到自家屋后轰鸣的汽车发动机声无双还真有点不习惯。明月寨太静了,虽然是在睡梦中,但屋外的一丁点动静都逃不过他的耳朵。 这一宿就这么恍恍惚惚的对付过去了。一直睡到凌晨三点多钟,突然明月寨中传来一声惨叫。 没等无双坐起身来,趴在他枕头边的白毛黄皮子嗖地下从窗户缝钻了出去。紧接着无双一个鲤鱼打挺,披上衣服拽出枪也跟着跑了出去。 云强大喊:“小爷,您等等我呀?” “你不许跟来,一会儿就要下葬了,守好了货,千万不能出岔子!” 惨叫声是从西寨传来的,这声喊的分贝很大,估计是有人受了重伤,只是喊声只有这么一下,随后就没了动静。无双顺着大概方向跑去,之间西寨两间屋子前石头小道上已经围上来几个苗子了。 他们脸色慌张,六神无主,惊讶地围在一起。无双推开他们一瞅,他们脚下躺着一个人,那人应该也是明月寨的苗子,这人浑身都成血葫芦了,伤口在脖子上,窗口面很大,好像是被人直接扭断了脖子一样,脖子里的腔骨已经断了,只有一根筋连着胸腔,若不是这根筋连着,估计已经身首分离了。 他死的太惨了,他圆睁着双眼,眼睛里布满了恐怖的神色,但这一切都定格在了他死前的那一刻。 其他人跟着议论纷纷,都说肯定是他得罪了什么高手才落得如此下场。 从他的死因判断,对方不但是个高手,而且力大无穷,一招几乎就直接把人的脑袋揪下来了,那得是多大的劲儿?估计云强也做不到。明月寨中现在有许多宾朋做客都等着参加廖老司的葬礼,所有人中武功最高的就属那咻与白素了,但无双很了解这俩孩子,他们练的功夫都是以轻功为主的,这是硬功夫做到的。如果他身边这次带着的是马福祥,那他肯定第一个怀疑马福祥。 “死的这个是你们明月寨的嘛?”无双问他们。 “不是,好像是金铭寨的石秀。” 人越围越多,不大会儿功夫几十号人就围住了血腥的现场,吵闹声把廖海和乔迁也引来了。 “少魁爷没惊到吧?”乔迁问。 “行了,别跟我说套话,我不至于胆子那么小,你们处理一下吧。”无双转身,顺着地面上留下的血迹慢慢向西寨碎石铺成的小路尽头处寻去。 第88章力大无穷的凶手 行凶之人虽然是高手中的高手,但他动作再快也没有躲开死者临死前胸腔中喷出的血柱。 无双越走越远,地上的血迹也越来越不明显,当地上血迹最终消失不见的时候,无双抬头一看,面前这临时被打起的房舍可有些眼熟了。这可不就是廖老司的灵堂嘛? “小白?”此刻,小白正站在灵堂前等候着主子,这小畜生鼻子很灵,尤其是对阴气重和血气重的东西格外敏感。 无双心中狐疑,是他嘛?应该不会吧?昨夜我分明已经把生糯米撒在了他身边,按理说,如果他真诈尸了,那也不可能站起来走出棺材的。可血迹明明延伸到这里就没有了,这是铁证如山的。 无双犹豫了,如果真是廖老司的尸体作祟的话,那他肯定是不能告诉外人,因为廖老司生前德高望重,在苗疆三山九寨中身份极为特殊,就算他杀死几个自己的同族也不是什么大事,毕竟这里是苗疆,他们是自治的,寨子里族人的生杀大权都在老司手中。 但为了确定自己的猜测,无双还是掀开帘子第二次闯进了灵堂。 灵堂里的长明灯摇曳着,里边静悄悄的,只有廖老司平静地倒在棺材里,面色还是像昨夜看到时一样,基本没有变化。 “嘶……”无双咂嘴走到廖老司棺材前低头一看,廖老司穿着的那双布鞋的鞋底上沾满了灰尘,他用手指刮去灰尘,发现鞋底沾满了血渍。 他赶忙退后两步抽出了匕首,果真是他嘛? 不对,外边刚才天色渐渐微明,虽然太阳还没出来,但鸡叫过好几声了,就算是大粽子作祟肯定也要躲过这个时辰。 奇怪,廖老司这么尊贵的身份,好比是一方的土皇帝呀,门口一直都有八个守灵人啊?怎么刚才进来时一个都没看见? 正在他胡思乱想时,突然就觉得身后一股阴风袭来,无双下意识猛地抬起手用短刀向身后刺去! “啊?是你?”无双大喊一声,赶紧收回了八成力气,但匕首已经架在了身后那人的脖子上,锋利的刀刃已经在他脖子上留下了血痕,也幸好他反应快。 对方也许也没想到这个看似不起眼的东北小痞子竟然身手这么快,他被无双突如其来的反应也吓到了。竟站在原地呆若木鸡没有反抗。 咕噜一声,那人干吞了口唾沫,太吓人了,无双只要反应慢那么片刻的功夫,他手里锋利的短刀恐怕就已经把他喉咙割开放血了。 “你……你开放下刀!”石波结结巴巴道。 “石老司,好像你应该先跟我解释解释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吧?”无双很警惕,刚才他进来的时候还没发现灵堂里有人,怎么这家伙突然就出现在自己身后了? “小伢子,这话该我问你吧?你还跟我恶人先告状?我问你,外边的人是不是你杀的?”石波追问道。 “哼!石老司真会演戏呀!你最好别动,我手里也没个轻重,误伤了您可不好。”无双手里的短刀架的更紧了,吓的石波赶紧把脖子往后仰,然后一步步被无双逼出了灵堂。 灵堂外,乔迁和廖海带着人也赶了过来,一看这架势赶紧上来劝。 “石老司,当着大伙的面你说说吧,你怎么会出现在灵堂里?” 金铭寨的一群人手持弓箭围住了无双,箭矢已经对准了他的脑袋,只要无双敢伤害石波,估计无双也得被射成筛子。 “我不需要跟你一个汉人解释,这里是苗疆,容不得你在这儿撒野!大海?你这老司是怎么当的?”石波见自己手下人已经赶来,也有了底气,他质问懦弱的廖海道。 “无双兄,算了算了,闹大了对谁都不好,可能是误会吧,快放下刀,千万别伤了人。”廖海把无双抱住,拽了回来。 “好了好了,大家都散了吧,没事,没事,都准备下,一会儿咱们要举行祭祀大礼,然后就要为我爷爷下葬了。”廖海打圆场说。 “没事?大海,我们金铭寨死了一个人,你说没事就就没事嘛?”石波气势汹汹地逼问廖海,吓的廖海退到了乔迁身后。 这时,刚好麻家两兄弟也赶了过来。 这二人一直跟金铭寨不对付,指着鼻子就对他破口大骂,人家那边也带着人呢,更何况这里毕竟是明月寨,不是他金铭寨的地盘,石波只好作罢离开。 这事按理说也就这么不了了之了,在少数民族村寨中,死一个人其实也不算啥大事,只是无双担心,这明月寨中恐怕还藏着另一个高人,他有一种直觉,行凶杀人的绝对不是廖老司,因为刚才他看的很清楚,那双鞋底沾血的布鞋并不是昨夜看到的那双,也就是说,有人借着廖老司的尸体调包了。 但现在周围全都是人,无双不好直接说出来,就算你想抓,恐怕凶手早就趁乱逃走了。 不过这个人可是个硬茬子,一招可以把活人的脑袋揪下来,那得多大的力气?恐怕真打起来,就连那咻和白素也未必是他的对手。看来鹿死谁手还是个未知数。 廖老司的葬礼很隆重,早上4点,所有宾朋集中在灵堂前肃穆而立。所有人安主次先后发了一种糯米面的饽饽,无双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吃后,每个人均用无根水净手,然后由山寨中最德高望重的长着宣读祭词,也就是廖老司凭生的事迹,自然的,这个工作当然不让要交给乔迁来做,因为明月寨并无蛊婆。 宣读完祭词后,几个年轻男子分别牵来牛羊猪鸡四种家畜宰杀。这种习俗源于古代传说和历史遗俗。据任防《述异记》卷上载,苗族先民著名的部落首领蚩尤被古代民间描述成牛的模样,“俗云(蚩尤)人身牛蹄……秦汉间说:蚩尤耳鬓如剑戟,头上有角。”这证明牛和苗族先民有特殊关系。《路史?后记四?蚩尤传》又说,蚩尤死后,“祭蚩尤不用牛头”,证明历史上都有以牛祭祀的习俗。 第89章尸体丢了 然后吹拉弹唱的唢呐和铜锣叮叮当当响了起来,所有人站在原地等候着,村寨中要由德高望重的长者为廖老司的尸首开五光,也就是眼光,耳光,鼻光,耳光和手脚光,每个地区有每个地区不同的念法,无非就是取个吉祥如意的兆头。 “少魁爷,我……我没做过这事不会呀?这不是让老朽丢人嘛?”乔迁尴尬道。 无双说乔老不必为难,每个地方的做法其实都差不多,你小声嘟囔点吉祥话就是,然后用酒精象征性地擦擦廖老司的这几个部位就算礼成了。 这种事无双不方便进去,因为他是彻头彻尾的外人,又是汉人,所以也不好亲自操手。 “记住,先用红绳绑住了尸体的手和脚,尽量距离他远点,另外我昨夜看廖老司可是一直闭着嘴的,压口钱这道程序能减就减了吧,切记别让任何人靠近他的嘴,我怕……”无双没敢直接说出口。 “啊?怎么?廖老司……不会吧?”乔迁有点后怕,被无双这么一说可不敢进去开光了。可这么多人里,只有他乔迁算是三山九寨中最德高望重的人,非他莫属。 “没事,没事,放心,我就在外边呢,你想多了,这不都停着十多天了嘛?”无双安慰他说。 乔迁半信半疑干咽了口唾沫,所有人都等着他呢,这东西不比谁请客吃饭,是有吉时的,误了时辰那就不吉祥了。 乔迁,麻家两兄弟和廖海掀开帘子拿着开光的法器钻进了灵堂里。800可还没等几秒钟呢,廖海又钻了出来,他眼神恍惚不定脸色不太好看。 “双小爷,您来一下。” 无双一听,这肯定是出事了,但也没听到里边有什么异动,估计不会是诈尸。 “怎么了?”无双问他。 “嗯……您还是来一下吧,是有点情况。”廖海不敢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说出缘由。 无双狐疑地跟着他钻进了灵堂里,灵堂里其他三个人愣愣地站在棺材两边都是一脸的不知所措。 “诸位,怎么了?按理说我是外人,可不太方便做这事啊?一般亡者开光是要亲朋好友来操手的,要不然他会怪罪我。” “少魁爷,这事我要能搞定还用把您叫进来嘛?廖老司生前与我交情匪浅,老朽能做的肯定都会为他做,但……人没了,我给谁开光啊?”乔迁手里拿着一块酒精棉,另一只手拎着酒瓶子朝空空如也的棺材里努嘴说道。 “什么?尸体不翼而飞了?这怎么可能?一个小时前我还看见了呢?”无双冲过去一瞅,果然棺材里什么都没有了。 “刚才是谁在守灵?”无双低声问。 刚才无双追凶手到灵堂里后遇到了石波,跟石波闹了点不愉快,二人正朝着从里边离开后,灵堂中就一直没人了。然后他们各回各屋,换了件衣服洗洗脸,也就是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尸体怎么会丢呢? 俗话说死人都是死沉死沉的,因为死了个人,已经把全寨子里的人都吵醒了,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抬走一具尸体却不漏声色的会是谁呢?难道是尸体自己站起来走了? “没人啊,我都打发他们去准备祭品了,再说也就是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灵堂附近人来人往的怎么会丢呢?”廖海不知所措。 “我还没问你呢,为什么昨夜没人守灵?” “昨夜有啊,我安排八个兄弟门口守着呢,早上您没看到嘛?” “廖兄,快把他们叫来!” 廖海不大会儿从外边回来了,说昨天守夜的八个人现在都不知道跑哪去了,寨子里人也没见过他们。 麻老大急道:“少魁爷呀,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找他们干啥?您倒是赶紧给拿个主意呀?这咋整?外边好几百号人等着呢,这事要是传出去岂不是成了大笑柄了嘛?” 灵堂里就这么巴掌大的地方,尸体绝对不可能藏在其他角落。无双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子疑虑着,难道早上杀人的凶手就是廖老司嘛?他真的诈尸了? “少魁爷,您别吓唬我们呀,不会真是那啥了吧?”乔迁惊道。 “不会,应该不会,现在太阳都要出来了,鸡鸣好几遍了,就算真是要诈尸肯定也是午夜子时。”无双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距离吉时越来越近了,外边的宾朋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吵吵嚷嚷个不停。 “廖兄,你先稳住大伙,我现在就想办法帮你找回老爷子的尸首。” 廖海出去跟所有人说爷爷入葬前还得净身(洗澡),爷爷乃是咱们三山九寨中至高无上的老司,怎么能草草埋葬呢,诸位稍安勿躁,按照祖辈上传下来的规矩,必须要用五十度以上的纯净白酒为爷爷洗去在人世间染上的灰尘。 无双揪着白毛黄皮子的大尾巴,把小家伙倒提在面前,喂给它一颗大白兔奶糖。“去,把廖老司找出来!”小白含着奶糖嗖地下就不见了踪影。 “少魁爷,这能行吗?” “能行,只需要十分钟!”其实跟猎犬追踪猎物的性质差不多,猎犬是靠猎物留下的气味,而小白是靠死尸留下的阴气来寻找。 众人焦急地等待着,时间还在流逝,十分钟转眼过去了,可依旧不见那小畜生回来。 “少魁爷,您的黄仙靠谱嘛?它毕竟是只畜生啊,又不是猫狗?”麻老大问。 “呵呵……放心吧,这小畜生可比猎犬忠诚多了,相信我,它会回来的,更会帮咱们找到尸体。”无双很相信自己这只白毛黄仙,小家伙虽然平时顽皮,但却很听话。 正说着话,小白从灵堂布帘子下钻了回来,爬到无双身上用小爪子不停地挠他的兜。 “哎?有你那样的嘛?任务完成了吗就要吃的?” 小白点了点头,用小爪子指着灵堂外边,那意思便是任务顺利完成,但必须再吃一块糖才能带你去。这小家伙跟人在一起时间长了可是越来越通人气了,如今都学会跟主人讲条件了。 第90章盗洞里的阴气 无双赶紧又喂给它一块,然后跟着小家伙钻出了灵堂。小家伙跑的很快,无双带着云强和麻家两兄弟赶紧快步跟上去。那小家伙跑的实在太快了,不大会儿可就跑出了明月寨的大门,直奔东边一座山岭跑去。 这个方向可不就是昨天廖海带他来过的,蓝三姐先前为廖家选的那坟地嘛?怎么会在这边?山寨距离那座山头说近也不近,怎么也得有几里地。他一具死沉死沉的尸体,不管是自己走还是人抬,这么打会儿的功夫是怎么跑这么远的? 还是那片碎石红土地,还是那个被挖开的土坑,还是那个熟悉的盗洞,小白站在盗洞前吱吱乱叫比划着。 “小爷,这地方可有点邪乎呀?咱还进去嘛?”云强说道。 “双爷?双爷?”身后,廖海也跟了上来。 “廖兄,今天恐怕下葬不了,这地方昨天咱们来过,下边有点邪乎,尸体肯定就在里边,我的白毛黄仙不会找错的。想把尸体弄出来怕是更难,你得想办法再延后一天。” “啊?还拖?那我怎么跟三山九寨的兄弟们交代呀?” “你这人真实在,就说以前的时辰算错了,吉时应该是明日这个时辰,让大伙再休息一天,给大家准备好酒好菜,吃好了他们肯定就消停了!”无双是个说谎从来不脸红的人,随便一琢磨就给他找出了借口。 廖海又赶紧往回走,无双拦住他又问:“对了,我刚才怎么没看到那咻和白素?连石波也不见了嘛?” “是啊,听您这么一说好像他们确实刚才不在祭祀仪式上,难道跟他们有关?” “你先去吧,这边我再想办法。”无双把廖海打发走了。 无双发现这被挖开的盗洞前的土地上明显有脚印,昨天只有他一个人进去过,而那行脚印显然不是他的,从鞋印判断,更像是早上见廖老司脚上穿着的那双沾血的布鞋印子。因此,廖老司的尸体必然就在下边。只是,既然这鞋印是他的,难道他是自己走进去的嘛?他真的诈尸了? 无双鼻子抖了抖,在空气中捕捉到了一丝阴气,阴气很淡,不过瞒不过他。这股阴气好像并不是廖老司身上留下的,而是……活人身上的阴气。 也许这么说大家并不能理解,活人身上怎么可能有阴气呢?比如无双,他这半年来经历了许多次探险,每一次几乎都是跟土地下的东西打交道,身上就自然而然地留下了一股阴气,这股阴气一般人肯定觉察不到,只有他们这种真正的土夫子才能嗅到。 以前民国时候,天下大乱,是摸金校尉这个行当最鼎盛的时期,有辈分的,拜了山头的,那是真正的摸金校尉,甚至还有许多都是野路子,胆子大点,有把子力气,拿着铲子人家就敢挖坟。挖出来明器换来小黄鱼,人家吃香的喝辣的,明面上谁也看不出来他是做土夫子起家的。 不过有一点,凡是跟摸金有关的这些人,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他们的体质都会发生变化,有些常年跟明器打交道的土夫子,甚至三伏天时候身上都穿着长袖衣服,走上好几十里山路人家都不带出一滴汗的。就是因为他们体阴! 上几天,在半路上无双碰到了赶尸匠老阚,二人第一次打交道时候老阚就觉得无双不是一般人,因为啥?因为无双身上的阴气跟他一样,都很重。 “小爷,您真要下去?咱犯得上嘛?” “我也在琢磨这件事呢,老子从来不做亏本买卖,这趟买卖可有点棘手,老子又不是大善人。” “少魁爷行行好吧,甭管您要什么,我全答应您,您放心,我们不够的乔大善人肯定也能凑给您。廖老司是我们三山九寨中最德高望重的人,若是他老人家最后连具尸体都没有,这让我们……” 无双说我不是说要钱,有些事并不是钱就能解决问题的,咱们现在还不知道这事到底是谁所为,直觉告诉我此事跟叶赫人还有金铭寨的人脱不开干系。这里边的事很复杂,不是咱们一句话两句话能说清楚的,贸然卷进去只会越来越乱,最后甚至很可能给人家当炮灰。 “您这话什么意思?”麻家两兄弟想的很简单,他们还不知道关于黑风山金脉的事,也不知道从前廖家与叶赫人的约定。 无双点着一根烟,没有再像昨日一样贸然下去。虽然小白昨日的做法有些过了,毕竟无双是主子,它怎能用妖法魅惑主人呢?可无双知道,肯定那盗洞里藏着一个什么令小白都惧怕的怪物,要不然它也不会出此下策逼他出来。 “麻老大,你知道黑风山在哪里嘛?”无双突然问他。 “啊?黑风山?您……您问那鬼地方干嘛?那地方就算是正午太阳当头也没人愿意去,邪的很。再说廖老司不是在这盗洞下边嘛?怎么又跟黑风山有关系了?”麻老大不解问道。 “你就直接说你能不找找到黑风山吧。” “能!可……” 麻老大欲言又止,这黑风山可是苗疆的禁忌,谁也不敢提及,千百年来,不止多少人想去寻找赤帝古墓,相传古墓中藏着富可敌国的财富,还有那枚火神种。前前后后算起来也有不下数千人了,这里边有盗墓贼,有外国探险队,也有中国各种专家组成的勘探队,但不管是谁,都没有一个人活着从黑风山走出来过。所以黑风山里到底藏着什么东西谁也不知道。 大家清楚的是,黑风山里藏着一座跟赤帝文化有关的千年古墓,古墓下边有个黑风妖,黑风妖每十年苏醒一次,每次山中都会燃起山火,并且黑风妖还要娶一次阴亲。被抢走的女孩们去了哪,生还是死也没人知道。 “少魁爷绝对不行,你听我一句劝吧,如果您非要去不可也不是现在,等廖老司的丧事办完,咱们多带点弟兄过去瞅瞅。”麻老大的态度很坚决,可见这黑风山在苗疆人心中到底有多可怕了。 第91章神秘人 几个人这边正说这话,站在无双肩膀上的白毛黄仙突然耳朵竖了起来,脑袋有节奏地左摇右晃着。 “哎?你抽什么风小白?”无双拍了下它,可小家伙的反应更剧烈了,从无双肩膀上蹦下来好奇地向着那盗洞深处不停地张望,并且还眨着小绿豆眼继续有节奏地晃动着脑袋。 “你俩在上边守着,不要让其他人靠近,我下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无双知道这盗洞中凶险万分,不过他这人就是好奇心很重,昨日小白把他刚从下边骗了出来,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就连小白也对里边的东西充满了兴趣。 小白没有理会主人,一头钻进了盗洞里就没了踪影,这是小白第一次这般顽劣,动物都有它的野性,你不管它跟人家生活了多久,平时多乖巧,那只是一时的,它的野性就埋在骨子里,只有什么东西刺激出来。比如猫狗,这些最常见的家庭宠物,看着乖巧温顺,但若是真唤醒了它们的兽性那可不比那些野外动物温柔。 无双打开狼眼手电紧随其后,可他速度再快肯定不如小白这个畜生,人家是四条腿的动物,等他钻进去后小白早就没影了。 这条盗洞虽然打的很平整,不过却很狭窄,像他这样的成年男子都得弓着腰才能勉强通过。因为这盗洞已经晾了一宿了,所以下边的那股腐朽的气息也弱了虚弱,温度也变得有些潮湿不再那么高了。 吱吱……吱吱…… 盗洞深处的黑暗中传来了小白的叫唤声,小白是在给主人发信号。 无双往前走了一段距离,突然洞内深处再度传来一阵微微的震动,并且不时地从里边传来震耳欲聋的动物吼叫。 也许是那东西的叫声太大了,无双总觉得在它吼叫声后好像还夹杂着某个清脆的声响,那声音极有韵律,就像小白刚才无厘头地晃荡脑袋,应该就是它感受到了这个节奏。 这条盗洞很深很深,狼眼手电所照根本看不到尽头,从盗洞两侧洞壁留下的挖掘切口判断,那大盗洞的人手法很利索,甚至比他还要快。这盗洞绝对是出自盗门人之手,只是不知道是哪位前辈所为了。 “强子?强子?能给我送点子弹嘛?我早上出来匆忙忘记带了。”无双喊道,可现在已经走进盗洞里能有五百多米了,喊声根本无法传到洞外。 无双看了看自己的弹夹,里边只有四发子弹了,要是真碰到什么东西,那基本就得靠白刃战了。下都下来了,要是再转身回去指不定要浪费多久呢,算了,索性继续往前探吧。 哗啷啷……哗啷啷……洞内深处的那怪物吼声过后,又传来很微弱的铜铃声,铜铃声的节奏感很强。 奇怪,这盗洞中怎么会有铜铃?难道有风嘛?应该不是,如果不是人力所为怎么可能这么有节奏感呢? 无双记得上次,他们在契丹古墓中也看到了许多铜铃,那是因为契丹人信奉萨满教,萨满祭司在举行各种仪式时都需要用铜铃的节奏来舞动身体。这里是苗疆,苗人的信仰肯定跟东北不同,而且那铜铃声分明就是单音节的,也就是说,响动的铜铃只有一个。 随着无双一点点深入,铜铃声越来越清晰了,而在入口处听到的怪物吼声也变得更加真切了,因为刚才在洞口时候,洞口较大,外宽里窄的传递空间导致了声音变幻。无双距离终点越近,现在听的也就越真切了。 那应该不是某种动物的吼叫,更像是两种十分沉重的物体碰撞在一起发出的巨大声响。 嗡……又是一声巨响传来,震得盗洞里稀里哗啦地往下落碎石,无双没扶稳,一下坐倒在地。正好地上也不知道有个什么小东西顶了屁股蛋一下,他伸手一摸,自己屁股底下竟然是个小牌子,那小牌子做的很精致,古色古香的,从质地判断应该是面通牌,它是菱形的,正面背面布满了铜锈,表面的颜色早已被岁月所侵蚀殆尽,只露出下边的雕花。 是火焰形状的倒菱形铜牌,这跟无双在响水山杀死那女妖身上掉落下来的一模一样。这代表着什么?难道又跟赤帝有关嘛? 不过这枚小铜牌肯定不是埋在这里的,铜牌上一点灰尘都没有,应该是有人遗落在此的。是廖老司嘛?无双觉得可能性不大,昨天他也检查过了廖老司的寿装,里边不可能还揣着这枚一块小铜牌。莫非刚才进入这盗洞的除了廖老司外还有其他人? 是那咻白素?还是金铭寨的石波?他们挟持廖老司的尸首有什么用? 这盗洞中由于埋在地下已经有许多年的时间,而且下边的气温十分燥热,所以盗洞里的土壤十分干燥,人踩在上面总会发出很明显的脚步声,就像踩在一块干泥巴上一样。无双生怕自己的脚步声惊动了前边的人,他赶紧脱下了鞋子,把鞋子放入背包中。 再往前走,盗洞就变得宽敞了起来,可能这片区域已经不能算是盗洞了,刚才无双经过了一个深坑,坑后边就是进来时的盗洞,而坑前边明显是天然形成的地下岩洞,两边的地貌截然不同,这盗洞很明显就是后来被人故意挖到此处,要的就是打一条直通这岩洞的通道。 这里属于喀斯特地貌,岩洞里到处耸立着奇形怪状的钟乳石,有些是白色的,有些是血红色的。那节奏感很强的铜铃声就是从这边传来的。 无双为了不引起对方的主意,赶紧关掉狼眼手电,摸着黑,单凭自己的听觉判断方向。好在这钟乳石岩洞只有一个方向,地面也十分光滑没有碎石挡路。 “你来了?”突然,岩洞尽头传来一个人的说话声,那是女人的声音,那声音十分柔美,含糖量绝对不低,听得男人骨头都发酥。 白素?果然是他们!但……她在跟谁说话?是那咻嘛?他俩向来寸步不离,肯定不是那咻!那应该就是金铭寨的石波了。 第92章踩小白尾巴 可……石波在这一路上也在阻拦叶赫人啊?而且那咻还杀了金铭寨的蛊婆,这两伙人会联手嘛?也许他们一直就是在演戏跟他看吧。嘿!你们两个小崽子,长能耐了是不是?无双心中暗骂。 “你带这么个东西干嘛?多晦气?”白素又问。 那人的说话声不大,隐约好像是个男人,但无双听不清他跟白素在说什么。 “必须用这东西嘛?你可别骗我!”白素的语气十分轻蔑。从这点上判断对方不是那咻! “我的祖先并没有说打开岩洞巨门需要这东西的帮助,如果骗我你应该知道后果!”随后洞内传来了黑猫不安的叫声,看来白素那咻和那只月影乌瞳兽都在里边。 “黑子,别叫了!这里除了我们没别人,姐姐别耽误时间了,快点吧,双哥太鬼了,如果他反应过来咱们就来不及了。”那咻对无双有所忌惮,他认为无双应该不敢下来。 “咻,别怕,这次他身边没带谁,如果他真敢跟下来我们就一不做二不休……” “姐姐不可!双哥人不坏,与我们几次三番相遇,都彼此照应,千万别伤害他。”那咻到底还是个孩子,孩子的心是最质朴的。 “走吧!没时间了,他还在等咱们呢。”白素的声音越来越小,他们应该走远了。不过听脚步声他们肯定是四个人。 这小娘们真够狠的呀!想当初要不是他成全了那咻给了纳兰鸿一个面子,蓝彩蝶早就把她杀了,今日这小娘们竟然如此狠毒敢对自己痛下杀手?要不要再往前跟?无双犹豫不决。 白素刚才口中提到了她的先祖,兰华门的开山鼻祖肯定是那个骚狐狸白凤凰了,白凤凰与蓝三姐的恩怨追溯起来那都要到清末时候了,从这个时间点判断,也许蓝三姐被莫小七赶出盗门后没有第一时间回到浙江肯定跟白凤凰有关。白凤凰那时候也在此处。 对方是四个人,个个都是狠茬子,跟白素那咻碰头的那人也许就是在明月寨一招拗断人脖子的家伙。听他们的话,前边还有人等候。第五个人?是石波嘛? 这要是再跟下去,不被发现还好,若是真被发现了,自己恐怕是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就算那咻有心护着自己白素也不答应。 无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自己一步步往前探呢,突然脚下踩到了一个毛茸茸的东西。 这突然出现在黑暗中的东西可是把他吓的不轻,人在惊吓过度的时候第一反应永远是大喊大叫,无双也不例外。他张大嘴,喉咙里刚想喊出声来,可还是被自己的警觉强压了下去。这一嗓子要是喊出去肯定是要暴露自己的行踪。 岩洞中只有一条路,人家是四个高手,真追上来自己还跑的了嘛? 不过脚底下这到底是个啥呀?该不会是那只月影乌瞳兽吧?惨了惨了!自己少说是要毁容咯。 吱吱……吱吱……无双踩在脚下那毛茸茸的东西竟然尖叫了起来,看来被无双踩的不轻。 小白?这小家伙怎么在这儿躲着? 无双伸手在黑暗中摸了摸,哦,原来前边有块巨大的钟乳石,小白借着这块石头挡住自己的身体正在偷窥白素那咻他们。 “谁?出来!” 无双是没喊出动静来,可小白的叫声还是引来了白素,这小娘们真是太精明了,什么都瞒不过她。 “奶奶的!”无双嘴里小声嘀咕着,怀中抱起小白身体紧贴洞壁…… 不到一分钟,白素和那咻就跑了过来。 “姐姐刚才是什么东西?”那咻问。 “不知道,咱们最好小心点,这可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千万别被人撞见。”白素说。 “没人啊?是不是你听错了?”那咻用手电左右看了看,岩洞左右除了一块块奇形怪状的钟乳石外什么都没有。 “没有?是我听错了吗?也许是蝙蝠吧,算了,咱们快走吧。别让他等急了!”白素和那咻转身离开了,很快消失在了黑暗中。 他们刚才站立的位置正上方,那是一块悬在洞壁上的钟乳石,大小刚好可容人的一只脚丫子。 无双长出一口气,他就躲在那块石头上,看来这壁虎到爬墙小时候没白练,刚才要不是自己反应快他和小白都得搭进去。也幸好白素和那咻没有带着黑猫过来追,凭月影乌团兽的嗅觉肯定能发现无双的藏身处。 “叫!叫你妹呀!差点被你这小畜生害死!”无双拍了小白脑袋下,小白委屈的低着头,它就是不会说话,要会说话人家肯定骂主人“你他妈刚才差点踩死老子!能不叫唤嘛?” 到底是要不要再往前跟?这次无双是真没有底气了,以前不管自己走到哪身边都有人保护着。而且以前每次探险都是在东北,东北是自己的地面,就算真出事了也有人给他报仇。可这次不同了,白素刚才已经发话,要是被人家抓住了,都没人知道他是咋死的。 “小白,你说咱俩要不要继续往前跟了?” 小白眨巴着小绿豆眼看着主人,它哪会说话呀? “喂!你不是黄仙嘛?给点反应好不好?要是同意继续往前你就说句话听听。”其实无双心里也在打退堂鼓,这事跟他本就没关系,他可以全身而退不卷进去的,他这就是在给自己找理由呢。要是现在小白说话了,那不是要吓死人? 卟……靠!小白竟然在这节骨眼上放了个响屁,大尾巴后边冒出一股黄烟,熏的无双脸都绿了。 “你大爷!!!!你就是用这种语言跟你主人我交流的嘛?好好好!跟跟跟!气死我了!”无双没好气地倒提着小白的大尾巴给它扔到了肩膀上。 再继续往岩洞深处走就出现了光亮,光亮并不是岩洞中某种天然矿石射出的,而是岩壁左右到处挂着一块块用凸出的钟乳石雕刻成的托子,那托子被雕成了人手的形状,就好像是一盏盏油灯。 第93章赤帝的传说 但钟乳石上并没有燃料,也没有其他物质,一道道火焰就这么无形无质的燃烧着,照的岩洞里通明如同白昼般。这使得无双根本不敢加快脚步出现在他们视野之内,只能坠在他们身后大约一百米的距离,一边走,一边借着一块块怪石挡住身体观察形势。 从无双这个角度看去,白素和那咻走在最后边,他俩前边是一个穿着毡子面长袍头戴头巾脚踏布鞋的人。那人走路姿势很特别,浑身僵硬无比,膝盖处好像根本不会打弯,每走一步脚面都往前磨蹭一下发出细微的声音。 是廖老司!看来廖老司真的起尸了。可刚死不久的普通尸体如果没有外力的促使很难这样,那咻和白素是怎么做到的呢? 哗啷啷……哗啷啷……铜铃声更加清晰了。 无双看的真切,廖老司走路的步伐频率明显是跟铜铃声的节奏相吻合的。明白了,他终于知道是谁了!原来是他…… 这地下岩洞的区域十分广阔,竟向西南方一直延续了足有数公里,无双已经无法分辨自己自己所在的位置了,恐怕就算现在爬上去他也早就迷路了,再想找回去的路太难。 岩洞的地势成下降趋势,越往前走左右洞壁上凸起的钟乳石的形状就越奇异,有些上甚至描绘着一些上古时期的彩画,彩画是用鸡血画上去的,所以凝固后可以保持几千年不脱落,只是随着年代越来越久远,上边的鸡血痕迹也越来越黑。 第一幅彩画上描绘的是盘古开天,天地之间出现一道弥鸿之光,下边到处是一片片的汪洋大海,天空身上笼罩着妖影重重,一只只凶猛的异兽在云端中来回穿梭,一道道怒雷劈向海面,海水之中有长着双头利齿的巨龙,有浑身赤裸美艳无比的鲛人鱼,有身长几百米的巨蛇……天地之间席卷着龙卷风,龙卷风中冲刺着某种神秘的能量正在爆发。 第二幅彩画上,那神秘的力量终于炸开了,它把凶猛的大海推开,把海底深渊的山脉抬高,把天上的乌云驱散,把云中的猛兽烧死。 天空变得湛蓝无比,狂风停止了,海平面上渐渐露出了一片陆地,陆地上的土壤萌生着片片绿意。但不知为何,天空上端,东北角落却漏了个大洞,洞外是一片混沌的黑暗,黑暗中有一只巨大的眼睛,那眼睛中布满了血红,它紧紧盯着这片新世界。 第三幅彩画,一位身披五彩霞衣的美丽仙子手中提着一个篮子,她飞过天地间的苍茫,把那手中的篮子掷向空中,篮子里随即飞出无数个七色彩石,彩色石头瞬间变得无限大,一个个整齐排列着堵住了天顶上的漏洞。她是女娲,女娲娘娘在用五彩神石补天。 女娲娘娘飞过云霞,亲手采摘下那如同棉花糖似的云彩,用云彩一片片缝补在了被七彩神石堵住的漏洞上,就好像在细心为一件衣衫缝补一样。 这个补丁打的很完整,她抬头看着自己细心编织的艺术品,简直完美无瑕,一丝被补过的痕迹也没有。她爱不释手,不舍地抬起手触碰了下,可刚刚补好的天被她一碰,竟掉落下来四块神石。一块是赤红色,一块是白色,一块是绿青色,一块是黄色。 下一张石画上,女娲娘娘花容失色心知自己闯下弥天大祸,她纵身一跃跳向地面,却在半空中被一健壮的男人接住了。男人像是在对她说些什么,女娲娘娘无奈的摇了摇头,最后跟着他消失在了云朵之间再不见踪影了。 再后来,地面越来越广阔,田野越来越丰茂,地上开始有了生命,虫子,动物,人…… 石画分为四面,十个婴孩出生在了华夏大地的四个角落,他们从出生开始就注定异于常人,因为他们都拥有一种强大的能量,而每个人的能量都不同,这能量是女娲娘娘赐给他们的。 赤帝手中烈火熊熊,白帝肌肤冰霜阴寒,青帝掌握着世间植物生长的能量,而本领最凭白无奇的就是黄帝,黄帝心善,通晓悬壶济世的医理,走到何地只要有人生了病痛,无论得的是什么恶疾他都可以治愈。 黄帝生性善良,赤帝性情凶残,青帝性情阴险,白帝性情冷漠。长大后,四个天之骄子用自己的本领个子统治一片土地相安无事。 然而,他们的内心都隐藏着一颗征服欲极强的魔鬼,当他们中年时期,他们的部落文明也达到了顶峰,四方势力开始了争夺土地,杀戮也开始了。 赤帝凶残无比,他与青帝联手,最终把白帝安图美的神魄封印在了寒冷的长白山中。 而赤帝还没有得到他该得到的土地时,却被青帝暗算。那壁石画上的画面很诡异,画上没有人,只有无数个树藤疯狂地从地面下像魔爪一样伸了出来,它越长越高,越长越大,最终无数根魔腾终于死死包裹住了一枚火红色的石核,那石核中迸发出滚滚烈焰,赤帝在反抗,他用尽了自己所有能量想要烧死这些魔腾,但这些魔腾也不知被青帝赋予了什么秘法,石核中的烈焰烧死一根,地面则又重新冒出一根新的魔腾,最后一直到消耗尽石核的滚烫,它化为一块不起眼的石块永远沉睡了过去,而包裹它的那些魔腾化为了山脉,死死的把它镇压着。 这是最后一面石画,上边描绘的内容也很好理解,赤帝自作自受,它被青帝封印了,永远沉睡在黑风山中。而后边的故事也不需要多问,最终善良的黄帝顺应民意打败青帝一统华夏,成就千古霸业。 无双心道,坏了,看来这岩洞就是通向赤帝古墓的,也许那洞内传来的一声声怪叫就是赤帝苏醒的标志。这叶赫人到底多大的胆子?怎么什么事都敢做? 那赤帝是何人啊?上古四帝之一,那几乎等同于天神般的存在,人类在他面前简直太渺小了。纳兰鸿疯了吗? 第94章是老阚 “打开它!”不远处传来了那咻的声音,这语气好像是在命令谁。 那人没有说话。 “打开它!”白素重复着,语气也更重了。 “我凭什么相信你们?”那人质问道。 “呵呵……你有的选择吗?别忘了,我们是合作伙伴,只有我们才能帮助你!”白素轻蔑道,她丝毫没把那人当回事。 “白姑娘,既然是合作,你不觉得你们还欠诚意嘛?为什么你不先打开第一道锁呢?白凤凰不是把钥匙留给你了嘛?” “哼!抱歉,我不信任你!必须你先打开这道锁,再跟我谈条件!”白素闷哼道。白素说话很有底气,也难怪,白素这小狐妹子一身本领,一般人休想跟她打三个回合立刻就会被干掉,再说她身边有那咻,这二人联手恐怕连马福祥都头疼。 这时,嗖地一声,一道银光闪过,那咻袖口中射出一道银丝,银丝已经死死缠住了那人的身体。 “对不起,你没有资格跟我们叶赫人谈条件,我们俩受贝勒爷的委托来取那东西,反抗者死!” 啪啪两声随即传来,没想到那人力大无穷,浑身肌肉一涨竟然崩断了那咻的银丝。 “你们两个小伢子口气不小啊?告诉你们,这世界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就算是你们贝勒爷站在我面前我也不怕!” 无双看到这里,干咽了口唾沫“我的乖乖,幸好没靠前,哪位都是我亲爷爷呀!要不我给你两块大白兔,你去把他们搞定好不好小白?”他藏在巨大的钟乳石后跟小白逗着。小白探过小脑袋,瞪着小绿豆眼看着那三个人的争执,然后又把头缩了回来,战战兢兢地退到了无双身后,这小畜生太尖了,那边有黑猫,它可不敢去。 “老阚!你敢反水?”白素见自己小情郎吃亏了,赶紧把那咻拽到身后。 “老阚我只是个赶尸人,可却不代表我好欺负,你们两个可别蒙我,这道锁打开了是不是我老阚就没用了?” “你认为我白素会出尔反尔嘛?贝勒爷说了,我们帮你唤醒赤帝,你帮我们得到这条金脉!咱们双方共赢的事还分什么主次嘛?”白素牙尖嘴利。 “哼哼!你们姓白的姑娘我是真不敢相信了,我父亲就被白凤凰骗过一次,虽然我父亲死了,但白凤凰却不曾料想这打开封锁的钥匙并不在他身上,而是在廖家人的骨血中!今天你们也甭想跟我故技重施,就算你们二人合力杀了我,你们也无法操控廖老司的尸首!”老阚显然比他父亲要聪明的多,他很了解白家这群蛇蝎心肠的女人。 无双壮着胆子又往前走了几步,借着火石发出的火光看去,这岩洞已经到了尽头处,尽头里有一道锈迹斑斑的铜门,铜门上雕琢着许多纹路,细细去看会发现,这些纹路组合在一起是一道火焰的形状。 “老阚师傅,咱们别浪费时间了,十年一次,十年一次,你还有几个十年?下次赤帝苏醒时你到底在不在认识还不好说呢对不对?快打开吧!我白素说话算话,只要你打开这道锁,剩下的事交给我们。”白素威逼利诱道。 “不行!”老阚的态度很坚决。 白素一瞪眼,眼中闪出杀机,从无双这个角度去看,白素背着手,用手正在给那咻打手势,让他偷袭老阚。那咻本领有限,但那咻还有一只黑猫,这黑猫可是灵兽,寻常人怎是它的对手? 月影乌瞳兽跳到地上伸了个懒腰,把身子弓的老长,它爪子中露出了锋利的指甲。那咻地头摸了摸猫脑袋,不时地给黑猫挠下巴瘙痒。 坏了,这是那咻在向黑猫下命令! 无双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心中闪过许多画面,老阚虽然不是什么善茬子,但可见他并不信任叶赫人,而且一旦老阚死了,恐怕就再无人能阻止那咻白素,这个时候如果自己及时出现救下老阚,最起码老阚不会与自己为敌,相反,现在他与那咻白素加在一起的实力相差悬殊,他很有可能会跟自己临时站在一条阵线上共同抗敌。 “老阚!小心那只黑猫!”无双突然从钟乳石后跳了出来大喊道。 无双这句话还没等说完了,那黑猫一跃而起窜了出去,也幸好无双喊的及时,老阚稍微愣了下,然后就觉得背后传来一股阴风,他下意识向后躲闪退去,黑猫一爪子挠偏了,却也把他的胳膊挠出一道深深的伤口,顿时血流不止。 老阚疼的皱了下眉头,但来不及多想,赶紧摇动手中铜铃,旁边站着的那具廖老司尸体立刻挡在了面前。 “卑鄙!你跟你的祖师爷一样卑鄙!你们兰花门没有一个好东西!”他恶狠狠地瞪着那小两口。 “老阚,你认为你现在说这些还有用嘛?黑子割断了你左手的手筋,你就算再力大无穷一只手能敌得过我们二人嘛?”白素阴笑着逼近他,廖老司的尸体突然平伸胳膊扑了上来。 若是普通人见了这架势光是吓估计就吓破胆了,那可是一具大粽子呀!可那咻白素和是何人能人?区区一具肉尸岂是他们的对手?但廖老司的尸首对他们来说意义很大,他们也不敢轻易靠近,只好退后几步躲闪开来。 “哎哎哎?你们俩不像话呀!没看着这边还有一个大活人和一只大耗子嘛?咋地?把哥当空气是不是?谁说老阚只有一条胳膊?我可以帮他呀!”无双手中拿着枪,枪口对准了白素和那咻,朝老阚使眼色,让他赶紧过来。 老阚无奈,不能再相信这两个伢子的鬼话了,见有人掩护,便用铜铃驱赶着廖老司的尸体向无双这边靠了过来。 “双哥?你确定你要帮老阚嘛?”白素逼问道。 “不是帮,妹子,你这话说的有点不中听,啥叫帮不帮的?老阚上岁数了,你说你们俩年纪轻轻的欺负个老头干嘛?我就是有点看不过去而已,可无意跟你们叶赫人为敌啊!”无双是占了便宜还卖乖,这张臭嘴啥时候都能把人活生生气死。 第95章空城计 白素媚笑道:“双哥,你难道忘记上次我们贝勒爷在长白山救过你嘛?都是江湖人,江湖人要讲道义,你这是要恩将仇报嘛?你若现在离开还来得及!我们可以既往不咎,就当没见过你!你我相识一场可要珍惜缘分呀!” “别介,别介,我可不敢跟你有缘分,哥身边美女不少,你这样的我无福消受,还是留给我那咻老弟吧。另外这跟上次的事挨不着边,一码归一码,欠你们叶赫人的情我会还,不过不是现在!现在我看到的就是你们欺负一个受伤的老头,你说的没错,江湖人要讲道义,就冲这点,这件事我得管!” 虽然对面二人是绝顶高手,哪一个单兵作战都能把无双一招制服,不过现在他们还有五十来米的安全距离,无双手里又有枪,他们两个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眼睁睁看着老阚退到了无双身边。 “快走!”无双小声对老阚说道。 “伢子,你一个人对付不了他们,那妖女本领了得心狠手辣!”老阚不忍抛下他。 “别磨叽,我叫你走你就走,我自有办法对付他俩!” “大恩不言谢!伢子,你好自为之吧!”老阚不敢犹豫,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虽然他知道无双可能凶多吉少了,可他必须活着,老阚有他的使命。 无双也心慌,表面上信心满满,嘴上还挂着邪笑,可心里边可是一点底气都没有,身边没有帮手,手里没有多少子弹,他俩要是真一齐扑上来自己要如何是好? 不过这就好比是诸葛亮给司马懿唱空城计一样,他的这抹邪笑倒是让白素疑心重重,他们打过太多次交道了,无双这个人她也很了解。无双从不做没把握的事,他今日这般自信肯定还有什么手段对付自己。 “姐姐,怎么办?追上去嘛?”那咻不肯放过老阚。 “咻千万别轻举妄动,双哥太狡猾了,小心有埋伏,别忘了,在这里咱们也没有后援!”白素果然中了无双的空城计。 老阚走远了,脚步声消失了,无双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地了。不过现在最愁的是救了人家后自己怎么脱身? “那咻,你是个好孩子,哥了解你,你可不要受白素的挑唆闯下弥天大祸呀!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嘛?这里边关着的是谁嘛?”无双故意拖延时间问道。 “多谢双哥提醒,那咻清楚的很,这里边镇压的乃是赤帝的真身。不过你误会我们了,我们不是要放出赤帝,而是为了找到这条地下金脉,我们是受了贝勒爷的命令来的,我们贝勒爷你还不知道吗?他为人很谨慎,绝不会犯这么大错误的。”白素回答的很坦然,不像是说谎。无双也相信,凭他们俩这点本事,肯定不敢放出赤帝来。 白素建议:“双哥,老阚走远了,我们俩也给你面子了,既然咱们都是老相识了,要不你放下枪咱们谈谈吧?” “哎,别来这套,嘿嘿……抱歉,我不想跟你们谈,你俩别过来啊,我手上没轻没重的,胆子又小,万一扣动扳机可就收不回来了。”眼看着自己的诡计被人家识破了,无双也只能拖一时是一时,可拖到最后结果还是一样的,只希望他们俩能看在昔日的情面上别痛下杀手。 黑猫不安分地喵喵叫着,这黑猫也通人性,看出无双在威胁它的主人,它来回围着主人踱步,每走一步爪子里的锋利指甲都把地面坚硬的岩石刮出一道道细小的沟壑来。猫在光线暗的环境下瞳孔是放大的,眼仁也很大,据说光线越暗猫的视力就越好。 此时的黑猫正在寻找进攻的最佳时机,一旦无双走神,估计只需要两秒的时间他就能隔断无双的喉管取了他的性命。 “喵呜……喵呜……”黑猫越来越躁动不安了,因为小白正在挑衅它。小白手舞足蹈地在无双身上上蹿下跳着,就好像在对自己的天敌做鬼脸一样。惹的黑猫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它的身上。猫有一种天性,它们对黑暗中移动的东西很感兴趣,眼睛总会跟着那东西移动。 白毛黄仙见这黑猫已被自己引上了钩,突然它转过头来用自己那双小绿豆眼与黑猫直勾勾地对视了起来,它的眼睛睁的老大,绿色瞳孔中不停地旋转着一个奇怪的轨迹,眼中射出奇异的能量。 看着看着,黑猫竟然肚子里安逸地发出咕噜咕噜的动静来,然后就趴在地上枕着自己的爪子睡着了。 “啊?黑子?”那咻大喊,可黑子被白毛黄仙蒙住了神魄哪有那么容易叫醒啊? “双哥?你!!!你太过分了!”那咻愤怒了,抬起头来就要冲过来,他这一抬头,也正好跟小白对视了一眼。 “咻!别看那黄皮子的眼睛!它会觅人!”白素提醒她善良的小夫君,可已经晚了,那咻着了小白的道,也昏昏沉沉地倒了下去。 “哈哈……得嘞,这空城计也唱完了,占了便宜就跑咯!”无双坏笑着,就像个市井无赖一样夹起小白转身就跑。他知道自己肯定跑不过白素,以白素的轻功估计立刻就能追上他。不过白素不可能把自己的小夫君仍在这里不管。况且无双手里有枪,她绝不会傻到一个人单枪匹马冲杀过来。 “你!!!!!!你这个无赖!无耻!卑鄙!骗子!”白素怒不可遏,可没办法,已经中计了,现在知道也晚了,她是很聪明,她是那种阴险的聪明,而无双属于奸诈的聪明,显然无双这次棋高一招。好在那咻和黑子只是暂时睡着了,无双并没有趁机会向他们放冷枪。 无双狂奔着,可不能再回头了,小白本事有限,估计也就能让人家睡半个小时,等人家醒过来还不跟自己拼命?以后?以后见了面再说以后的,以后回了东北大不了老死不相往来,他们叶赫人拿无双也没有办法。 第96章他的故事 无双狂奔着,也不知道跑了多长时间了,反正岩洞越来越狭窄,光线越来越暗,最后跑回那条盗洞中,又过了几十分钟终于在前边看见了阳光,他跑的肺子都要炸了。 “强子……强子?”无双大喊着,他再也跑不动了,倒在洞口前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此时正是晌午,头顶上的阳光暖洋洋的。 盗洞上边云强急的来回踱步,少主子已经下去有好几个小时了,要是再没有动静估计这蛮子就得冲进去。他听到无双的呼喊,赶紧跟老阚一起蹦了进来把无双搀了上去。 “小爷,这不是老阚嘛?老阚咋在底下呢?”云强问。 “这还得问他自己,算了,这里不是说话的时候,快回去吧,找到尸体我也能跟明月寨交代了。”无双侧眼看了看老阚,他在试探老阚的意思,也不知道老阚要不要把廖老司的尸体换回去,不过这里人多,他做的事又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无双竟然主动提出来了他也不敢有异议,要知道,刚才如果不是无双估计他这条命也得交代了。 老阚手中摇晃着铃铛在前边走,廖老司的尸体则就好像是木偶一样听着铜铃的节奏慢慢移动着,他身体僵硬,眼神木讷,这跟无双的分析差不多,也许老阚早就盯上这具尸体了,全天底下有两种人最了解死尸,一种是摸金校尉,一种就是赶尸人,而很显然,赶尸人对尸体的了解是驾驭。热门 为了掩人耳目,回去的路上无双找了件宽松的大衣给廖老司披上,再用大衣的帽子遮住了他的头,这样一来,他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进山寨。要知道,偷走廖老司的尸体那可是死罪,被捉住了老阚绝对没有好结果。无双也不想让老阚为难,不过老阚欠他一个说法,他虽犯了大错,但也许只有他说出藏在心里的那个秘密才能将功补过。 “爷爷?”无双屏退灵堂里的所有人,只留下身边几个人,然后解开了廖老司头上的帽子,廖海见到爷爷的尸体终于被找回来,激动地跪在地上给爷爷磕头。 “双爷,这怎么回事?您是在那盗洞里找到我爷爷的嘛?幸好有您出马,您真是我们明月寨的恩人呀!”他感激涕零。 “哼!你不用感谢我,还是感谢老阚吧。”无双话中带刺讥讽着老阚,老阚是个敞亮人,也没想再隐瞒什么,只是犹豫地看了看麻老大和麻老二。无双给那两兄弟打了个眼色,他们不是明月寨的人,而且想必老阚口中的秘密十分重要,听到的人甚至容易引来杀身之祸,两兄弟不傻,知道自己是外人,赶紧退出灵堂,守在门外。 廖海对老阚不陌生,这老阚是苗疆九寨中唯一的赶尸人,身死异乡的同胞几乎都是老阚带回来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老阚是这里除了乔迁外最受欢迎的客人。 可这么多年来,所有苗子只知道他姓阚,小时候被他师傅从山里胡匪手中救了下来抚养成人,至于他叫什么名字,祖籍哪里,家中还有什么亲人,这些情况一概不知。 按理说现在屋中的主角应该是廖海,廖海是明月寨当仁不让的新老司,他掌握了明月寨几千口子人的生杀大权,他说话是最有分量的。但老阚的眼睛却如同猎豹一样盯在无双脸上丝毫没有跟廖海要交流什么。 还记得在路上老阚见到无双第一眼的时候就觉得这孩子有些地方好像异于常人,那是一种气场,也是一种感觉。现在回想起来,老阚终于知道了,那其实是无双身上带着的跟他相差无几的阴气。 “伢子,他们说你是东北盗门魁首?”他开口了,说话的语气根本不像是犯了弥天大错的罪人,更像是在审问这个年轻人。 “是!”无双的回答很干脆。 “哦,怪不得,怪不得。”老阚点着了老汉烟摇了摇手中的铜铃,廖老司的尸体则又重新躺进了棺材里。然后他从身上取出一道镇尸符贴在了尸体脑门上。廖老司的眼睛闭上了,就好似是一个虚弱的老人睡着了一样。 当场的气氛很尴尬,廖海想问什么,但这年轻人生性懦弱,知道这里边故事肯定不少,不过却不敢开口,只能站在二人中间等着他们说话。老阚安顿好廖老司的尸体口,一屁股坐在棺材旁吧嗒吧嗒地抽着烟看着尸体一句话也不说。 “奶奶的!老东西,给你脸子了是不是?你他妈到底说不说?”云强是个暴脾气,冲过去揪起老阚的衣领怒喝道。 “放肆!松开他,给他上点药,把伤口包扎上,免得发炎!”无双命令道。 云强的火爆脾气想发作,却被无双压了下去,只好取出纱布给他包扎左臂上的抓伤,那月影乌瞳兽真是了得,刚才也幸好老阚躲得快,这一爪子下来,深深的伤口下都能清楚的看到骨头。 “你要杀我?”老阚终于开口了。 廖海以为老阚在问他,赶紧说是您把我爷爷的尸体带回来的,晚辈哪里敢杀您呢?老阚没有理会廖海,还是用犀利的目光看着无双。 “我既然救了你就不会杀你!”无双答道。 “你真的想知道嘛?”赤帝的谜团太多了,他是苗疆人的信仰,他是白帝的仇人,他留给世人无数的猜想。 “不是我,是我们,廖海有权知道这件事,你放心,无论最后的结果是什么,你还是那个赶尸人,我是个好奇心很重的人,叶赫人到底要得到什么?那扇门后到底藏着什么?”无双故意略过了最重要的细节,廖老司的尸体。他怕廖海怪罪老阚。 “我不姓阚,阚是我师父的姓,他救了我后我就跟了他的姓,其实我本姓赤!我叫赤列,我骨子里流淌着的就是你们口中的赤帝血脉,你听懂了吗?” 此话一出别说无双了,就连廖海和云强都吓傻了!天啊,他莫不是在说梦话吧?他是赤帝之后?那他岂不也是半仙之躯嘛? 第97章他的故事 无双狂奔着,也不知道跑了多长时间了,反正岩洞越来越狭窄,光线越来越暗,最后跑回那条盗洞中,又过了几十分钟终于在前边看见了阳光,他跑的肺子都要炸了。 “强子……强子?”无双大喊着,他再也跑不动了,倒在洞口前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此时正是晌午,头顶上的阳光暖洋洋的。 盗洞上边云强急的来回踱步,少主子已经下去有好几个小时了,要是再没有动静估计这蛮子就得冲进去。他听到无双的呼喊,赶紧跟老阚一起蹦了进来把无双搀了上去。 “小爷,这不是老阚嘛?老阚咋在底下呢?”云强问。 “这还得问他自己,算了,这里不是说话的时候,快回去吧,找到尸体我也能跟明月寨交代了。”无双侧眼看了看老阚,他在试探老阚的意思,也不知道老阚要不要把廖老司的尸体换回去,不过这里人多,他做的事又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无双竟然主动提出来了他也不敢有异议,要知道,刚才如果不是无双估计他这条命也得交代了。 老阚手中摇晃着铃铛在前边走,廖老司的尸体则就好像是木偶一样听着铜铃的节奏慢慢移动着,他身体僵硬,眼神木讷,这跟无双的分析差不多,也许老阚早就盯上这具尸体了,全天底下有两种人最了解死尸,一种是摸金校尉,一种就是赶尸人,而很显然,赶尸人对尸体的了解是驾驭。 为了掩人耳目,回去的路上无双找了件宽松的大衣给廖老司披上,再用大衣的帽子遮住了他的头,这样一来,他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进山寨。要知道,偷走廖老司的尸体那可是死罪,被捉住了老阚绝对没有好结果。无双也不想让老阚为难,不过老阚欠他一个说法,他虽犯了大错,但也许只有他说出藏在心里的那个秘密才能将功补过。 “爷爷?”无双屏退灵堂里的所有人,只留下身边几个人,然后解开了廖老司头上的帽子,廖海见到爷爷的尸体终于被找回来,激动地跪在地上给爷爷磕头。 “双爷,这怎么回事?您是在那盗洞里找到我爷爷的嘛?幸好有您出马,您真是我们明月寨的恩人呀!”他感激涕零。 “哼!你不用感谢我,还是感谢老阚吧。”无双话中带刺讥讽着老阚,老阚是个敞亮人,也没想再隐瞒什么,只是犹豫地看了看麻老大和麻老二。无双给那两兄弟打了个眼色,他们不是明月寨的人,而且想必老阚口中的秘密十分重要,听到的人甚至容易引来杀身之祸,两兄弟不傻,知道自己是外人,赶紧退出灵堂,守在门外。 廖海对老阚不陌生,这老阚是苗疆九寨中唯一的赶尸人,身死异乡的同胞几乎都是老阚带回来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老阚是这里除了乔迁外最受欢迎的客人。 可这么多年来,所有苗子只知道他姓阚,小时候被他师傅从山里胡匪手中救了下来抚养成人,至于他叫什么名字,祖籍哪里,家中还有什么亲人,这些情况一概不知。 按理说现在屋中的主角应该是廖海,廖海是明月寨当仁不让的新老司,他掌握了明月寨几千口子人的生杀大权,他说话是最有分量的。但老阚的眼睛却如同猎豹一样盯在无双脸上丝毫没有跟廖海要交流什么。 还记得在路上老阚见到无双第一眼的时候就觉得这孩子有些地方好像异于常人,那是一种气场,也是一种感觉。现在回想起来,老阚终于知道了,那其实是无双身上带着的跟他相差无几的阴气。 “伢子,他们说你是东北盗门魁首?”他开口了,说话的语气根本不像是犯了弥天大错的罪人,更像是在审问这个年轻人。 “是!”无双的回答很干脆。 “哦,怪不得,怪不得。”老阚点着了老汉烟摇了摇手中的铜铃,廖老司的尸体则又重新躺进了棺材里。然后他从身上取出一道镇尸符贴在了尸体脑门上。廖老司的眼睛闭上了,就好似是一个虚弱的老人睡着了一样。 当场的气氛很尴尬,廖海想问什么,但这年轻人生性懦弱,知道这里边故事肯定不少,不过却不敢开口,只能站在二人中间等着他们说话。老阚安顿好廖老司的尸体口,一屁股坐在棺材旁吧嗒吧嗒地抽着烟看着尸体一句话也不说。 “奶奶的!老东西,给你脸子了是不是?你他妈到底说不说?”云强是个暴脾气,冲过去揪起老阚的衣领怒喝道。 “放肆!松开他,给他上点药,把伤口包扎上,免得发炎!”无双命令道。 云强的火爆脾气想发作,却被无双压了下去,只好取出纱布给他包扎左臂上的抓伤,那月影乌瞳兽真是了得,刚才也幸好老阚躲得快,这一爪子下来,深深的伤口下都能清楚的看到骨头。 “你要杀我?”老阚终于开口了。 廖海以为老阚在问他,赶紧说是您把我爷爷的尸体带回来的,晚辈哪里敢杀您呢?老阚没有理会廖海,还是用犀利的目光看着无双。 “我既然救了你就不会杀你!”无双答道。 “你真的想知道嘛?”赤帝的谜团太多了,他是苗疆人的信仰,他是白帝的仇人,他留给世人无数的猜想。 “不是我,是我们,廖海有权知道这件事,你放心,无论最后的结果是什么,你还是那个赶尸人,我是个好奇心很重的人,叶赫人到底要得到什么?那扇门后到底藏着什么?”无双故意略过了最重要的细节,廖老司的尸体。他怕廖海怪罪老阚。 “我不姓阚,阚是我师父的姓,他救了我后我就跟了他的姓,其实我本姓赤!我叫赤列,我骨子里流淌着的就是你们口中的赤帝血脉,你听懂了吗?” 此话一出别说无双了,就连廖海和云强都吓傻了!天啊,他莫不是在说梦话吧?他是赤帝之后?那他岂不也是半仙之躯嘛? 第98章赤吼 他说先祖赤帝本名叫赤吼,他体质异于常人,五行中全都是三昧真火,五把烈焰导致赤吼拥有常人永远无法领略的力量,也就是驭火! 赤帝被青帝封印在黑风岭中,无数颗魔腾幻化做黑风山,地下古墓中有三把锁,这三把锁分别需要三种极特殊的方式才能打开,也就是刚才无双看到的那扇铜门,那扇铜门又叫纯阳血门。 别看纯阳血门现在时隔几千年早已锈迹斑斑无法打开,不过只要有正确的人用正确的方法便可以打开它。 无双知道这种机关,自己脖子上挂着的魁符不就是在兴安岭老金沟矿洞中用自己的鲜血激活了机关才取出来的嘛。想必那道纯阳血门应该也是这种讲究,上边的火焰纹路需要用人血去灌溉。 那个被赤列叫做正确的人就是明月寨廖家后人。苗人旧居鸡鸣三省,明月寨的历史甚至可以追溯到远古时期,这廖老司至高无上的权利也是一代代传下来的,早在赤帝一统湘西大地建立第一个部落政权时,他手下最得力的左膀右臂其中就有姓廖的。 青帝封印赤帝后不知用了什么巫术,竟用廖家人的鲜血锁住了这道厚重的铜门,想再打开他,就必须用不阴不阳的血来激活里边的能量。什么是不阴不阳?就是不生不死。 天底下有不生不死的人嘛?有!赶尸人驱赶的喜神就是不生不死,他们虽然肉身以往,但却没有腐烂,体内还留有部分神魄。 之所以老阚偷廖老司的尸体,也就是这个原因了。他的目的很简单,放出自己先祖的灵魂。 “你很会挑时间呀?偏偏这个时候廖老司死了,你难道就没想过要害他嘛?”无双问道。 “呵呵……伢子,上天注定的事人力是无法改变的,天机如此,该着老廖这时候死,也许大海应该晓得,他爷爷的死很诡异,没有任何征兆对吧?” 廖海像小鸡啄米一样不住的点头也不敢多说话。 “因为在那古墓中看守我先祖的黑风妖又苏醒了,只有这个时候我才有机会放出祖先的灵魂。”老阚说。 这又是个惊天的大秘密,无双他们一直以为那黑风山古墓下的妖精就是赤帝呢。没想到那竟然只是一个看守赤帝魂魄的妖精。老阚说对了,这个时候是最佳时机,下一次就又要等候十年了,到时候自己活不活着还是未知数呢。 换句话说他只有这一次机会,因为赶尸人不同于普通老百姓,他们也是一个独特的群体,他们有自己的行规,赶尸人一辈子无儿无女是不能结婚的,嫁给赶尸人的女子据说会受到诅咒不得好死,而且,就算他们生下来后代,那赶尸人常年跟死尸打交道体内阴气颇重,基因早就变异了,生出来的孩子几乎都是一岁之前夭折,就算有侥幸活下来的,那多半也是个鬼婴。 老阚没有后人了,不,是赤列,赤帝的血脉注定在这个年代就要断了,所以赤列想救出先祖的魂魄只有这么一次机会,错过了那先祖赤帝就将永远沉睡在黑风山中。 “我刚才听你和白素说起了白凤凰?这事跟白凤凰有关系吗?” “白凤凰拥有第二把钥匙,第二扇门中藏着一只大鸟的骸骨,我听说那只大鸟唤作鸠凤,鸠凤是一种十分凶猛的鸟,体内拥有无穷的力量,任何人不能靠近,无法抵御鸠凤骸骨的高温。只有用凤凰羽才能化去鸠凤的能量打开那道鸠凤门。”赤列说。 “凤凰羽?意思就是凤凰屁股后边的羽毛呗?你在跟我逗乐嘛?世界上真有凤凰嘛?再说了,就算有凤凰,叶赫人会有凤凰羽?他纳兰鸿就算再有钱,能买到嘛?” 赤列说这我就不知道了,也许应该是某种像凤凰羽毛的东西吧。 “鸡毛?孔雀翎?”无双说到孔雀翎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在叶赫城中有一座凤凰冢,他曾与纳兰鸿下去过,在里边取出了一个叫凤凰根的东西,莫非…… 可那咻背后背了那么大一个篓子,里边得装多大的一根羽毛呀?不对,应该跟凤凰根无关,里边应该是一件体形硕大的东西。 “你们兰花门的祖师爷白凤凰曾经在半个世纪前来过苗疆不知为何,她对赤帝的秘密很了解,而且她有一双巧手,可以用招蜂引蝶。前些年,我们苗疆林子中有一种稀有的鸟儿,叫鸠雀,那鸟儿长的跟传说中的鸠凤相差无几,只是体形较小。白凤凰也不知用了什么邪法,挥动巧手,林子里的鸠雀便被她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也许是……” “你是说白凤凰当年已经用鸠雀的羽毛做成了凤凰羽嘛?” “我不晓得,但这次白素既然胸有成竹与我合作想必是已经得到了凤凰羽了。”赤列磕打两下烟袋说道。 “那第三道门呢?你们就算合作也还有最后一道门无法打开呀?” 赤列说,第三道门便是黑风山下藏着的那道金脉,只是,世人现在还无法找到那道金脉,因为金脉的藏宝图只有老廖有,可他死后藏宝图消失了,谁也无法找到金脉入口。 赤列跟无双等人分开后其实就一直跟着他们,在得知无双想为廖老司重新选阴宅时,这才不得不除此下策用赶尸术偷了尸体与白素那咻汇合。 “廖兄,你看这事……”无双不敢擅自发落了赤列,偷得又不是他家人的尸体,要杀要寡还得听廖海的。 “双爷,你决定吧,这次都多亏了你,我没意见的。”廖海太懦弱了,人家偷了你爷爷尸体,你竟然连个屁都不敢放? “老阚,我还是习惯这么叫你,我明日要把廖老司的尸体葬在新坟下边,还有,在廖老司七七前你不能离开明月寨!”无双的口气根本不容赤列拒绝,他是阶下囚,现在不用绳子捆着他已经是大恩了。 “呵呵……”赤列干笑着两声,背着手,挺着腰杆走出了灵堂。 第99章无声的葬礼 “麻老大,麻老二,给老阚收拾一间房子!多派几个人好生伺候!”无双在灵堂里大喊命令道。 不是无双邀功,这次若不是无双赶来,恐怕明月寨要出大麻烦了,现在,几乎所有的谜团全部解开了,但最奇怪的是为何金铭寨的石波消失了? 那群金苗子曾经也是明月寨的一员,很可能廖老司了解的内幕他们也了解。石波的消失留下了祸根,天知道这金苗子会不会闯祸,有一点他们都明白,石波是去寻找那条金脉了。 “双爷,明日我爷爷的葬礼还正常办嘛?咱们不能再拖了,我跟宾朋好友们没法交代。”廖海说。 “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吧,不过倒是还有个事。据我了解你们湘西赶尸人之所以可以驾驭死尸行走,是因为他们用某种法术把死尸的些许魂魄困在了体内。” 廖海答道:“是这样的,赶尸人都懂点茅山道术,妙就妙在他们可以让死者死后体内的三魂七魄不立刻消散。” 无双说,现在你爷爷体内还残留着不完整的魂魄,按照我们东北人的说法,这就是死人体内的怨气。人一辈子,就算是再善良肯定也会有怨气,如果留着这口怨气不卸去,恐怕埋葬后很容易诈尸,三魂七魄必须全部离体死尸埋于地下才会腐烂,灵魂才会重生转世。 刚才老阚一直没提这茬,估计是留着后手呢,一来怕廖海杀了他,而来很可能他贼心不死,依旧想利用廖老司的尸体做些什么。要知道,廖老司的尸体可以打开纯阳血门。他会冒这个险嘛?这个赌注很大,这只是第一道锁,一旦失败了不管是廖海,还是无双,还是乔迁都能治他于死地。 “你先别急,我看看有没有什么其他法子能把廖老司的魂魄驱散,抱歉,我不是个合格的金点师。” “您这说哪的话,我们明月寨已经对您的大恩大德永世难忘了,不管结果如何,您都是我们永远的朋友。” 无双走出灵堂时,正好面对面看到那咻和白素从外边回来。 无双很不要脸地还跟人家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还向以前一样热情地打招呼。“哟,你们小两口去山里浪漫了嘛?” “哼!”白素憋了一肚子气不愿再与他多说什么,搀着那咻往自己屋子走去了。那咻还没从昏迷中彻底醒过来,脑袋里混混沌沌的,看来这白毛黄皮子觅人的能耐就是强。也可以这么说,那咻的心智太纯洁了,越是心无杂念单纯之人,就越容易被人看破,也更加无法抵御小白瞳孔里那道奇怪的能量。 明月寨里,大家还像往常一样过着淳朴的生活,山里人勤快,早上出去采野菜打猎,日落前回来,把一天的收货集中在一起交给老司,老司再按照人头分配。他们并不知道明月寨外今天发生的一切。 “我有点想家了。”无双倒在床上自言自语说道。 “嘿嘿……您不是想家了,我看您是想彩蝶姑娘了吧?也是,看到白素这小狐狸精肯定就会想起咱们彩蝶妹子。” “你这蛮子,真不会说话?你的意思是彩蝶也是狐媚子?人家不就是长的好看点嘛?你们至于嘛?”无双很不愿意听别人说彩蝶的坏话,竟真跟云强较真起来了。 “哈哈……小爷,你最近可是变化很大呀,以前张嘴闭嘴都是死丫头,现在却知道护着彩蝶了?” “有吗?我是说实话,彩蝶毕竟是咱们自己人,再说那丫头对盗门忠心耿耿,你们不该对她有偏见。”无双自己都不知道为何要给彩蝶说这么多优点。 “哎哎哎?自己人也是您的自己人,不过我得劝劝您,丫儿……” 无双一听到马丫,立刻就好像个任性的孩子一样,把头埋进了被子里。“闭嘴闭嘴!再说就给老子滚出去!” 云强只好作罢,继续擦拭着自己那把猎枪。 无双打了个盹,一闭眼睛就是好几个小时,再睁开眼睛时天已经黑了。整个明月寨静悄悄的,只有山中的虫鸣无休无止。 无双忽悠下从床上坐了起来,他圆瞪着双眼坐在床上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看。 “小爷您睡醒了?饿了没有?咱去吃点东西吧,太不像话了,廖海那小子也不派人送点晚餐,还得咱找他?”云强也从床上爬了起来。 “几点了?” “六点多了。” “刚才我做了个奇怪的梦,梦里看到明月寨在举行非常隆重的葬礼,他们吹拉弹唱,簇拥着一口黑色棺材朝着山里去了。” “您呀,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出了这么大的事廖海不敢随便就把他爷爷下葬了。就算有事肯定也会提前跟您知会的。” 无双晃了晃脑袋,走到脸盆前用凉水摩挲两下终于清醒了,他披上衣服推门走了出去。山寨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影。 他们是贵客,竹楼门口安排了两个下人随叫随到,可此刻门口却一个人都没有。山寨里家家户户门前挂着一块白布,门上插着一个火把,可每个屋里都没有任何动静。 早上还热热闹闹人声鼎沸的明月寨,仿佛在几个小时内所有人全部迁走了一样。 “乔老?”他们的竹楼跟乔迁挨着,无双推开乔迁的屋门一看,屋子里没有人。他又挨个推开好几间屋子的门,结果都是一样的,整个明月寨空了。 “坏了!要出大事!强子,带上家伙事跟我走!” 他直奔廖老司的灵堂跑了过去,掀开帘子一看,灵堂里空空如也,那口黑色棺材不在了。他们竟然趁着自己睡着提前起灵了! “妈了个巴子的,这群南方蛮子太没礼貌了,这么大的事都不叫上咱们?哼!要我说呀,咱闪了吧,痛快的回家,可别跟着搀和了!”云强在这边是吃不惯住不惯,早就思乡心切啦。 “如果白素和那咻都消失了,那就说明问题严重咯。” 因为上午时候无双跟这小两口间发生了点不愉快,所以他站在门口没有直接说话,他轻轻敲了敲门,屋里没有任何声响,也没人回复他。 第100章林子里的埋伏 “你这蛮子,是不是刚才睡着了?整个寨子人都走了能没一点声响嘛?你咋不叫我?”无双责备云强道。 “嘿嘿……您都睡着了还不让我睡呀?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不睡觉还能干啥?” “你呀你呀!坏我大事!”他使劲儿踢了一脚云强的******,可现在已经不是埋怨谁的时候了,赶紧趁着他们没有闯下弥天大祸前找到尸体要紧。 如果估计没错的话,他们要么带着尸体去了盗洞,要么就是直奔黑风山。 不知不觉天上飘起了毛毛细雨,初春的西南苗疆潮气颇重,再加上有了阴雨,林子里顿时泛起了一层薄雾。两个人越走越远,荒野间一丝生机也没有,期初路上还残留着送葬队伍的脚印,但毛毛细雨虽小可不停的飘下把林地里变得泥泞不堪,一丝脚印的痕迹都寻不到了。 “强子,咱们是不是走错路了?这里是通向那座老坟的嘛?我怎么觉得这竹林没有来过呢?”无双停住了脚步打量着这陌生的山林。 “我也忘了,他们寨子往西北不就这么一条路嘛?” “你这蛮子还能记得啥?一天天除了吃就是打架对不对?” “嘿嘿……看您说的,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饿了。” 无双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云强关键时刻指望不上,你让他杀人放火他绝对是行家,可你就别让他动脑袋想事。俗话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可就算是一百个云强凑在一起,那肯定就是非法集会的地皮小流氓了。 寂静的山野中隐约传来了铜铃悦耳的声音,声音很远,听声音判断距离他们至少有两个山头,蓝三姐为廖家指的老坟肯定不会在那边,太远了,无双记得那老坟应该翻过一座山头就到了。也许送葬队伍正在向黑风山靠近,难道他们找到藏宝图了嘛? “追!” 二人加快脚步,在泥泞的山谷中狂奔起来,可他们不是山里人,对三山九寨的地形又不熟悉,只能依靠老阚手中铜铃的声音来判断对方的方位,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就在竹林中迷路了。 耳朵里明明听铜铃声越来越近,但却无法靠近,甚至在薄雾中无法走出,眼看山头就在前方不远处,可怎么走也翻不过去,就像是在原地打转。 “他奶奶的,这咋回事?爷儿,咱莫不是遇着鬼遮掩了吧?眼瞅着山头就是爬不上去?这咱得猴年马月能到啊?”云强有些焦躁了。 无双走的也有些累了,本来就没吃中午饭和晚饭,又赶了这么久的山路,他靠在一棵老树前索性点着一根烟惬意的抽着。 “布谷……布谷……布谷……”深夜里,也不知哪个不长眼的布谷鸟竟然顶着雨还在觅食。 “您等会儿,我给您打只鸟咱找个干爽地方烤了先垫巴垫巴肚子再追。”云强抄起家伙就要去找那只不知死活的布谷鸟。 “布谷谷……布谷谷……咕噜噜……咕噜噜……”这该死的布谷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气他们,叫声中竟然在不停地变换着声调。 “嗯?太好了!强子,别去了!”无双把云强拽回来,然后半遮着嘴也学着那讨厌的家伙叫了起来。“咕咕咕……咕噜……布谷……布谷……”他学的很像,若不仔细听简直难以辨认这是从人嘴里发出的声响。只是他的这个节奏显然跟那只该死的布谷鸟不在一个频段上,听这意思好像是在跟一只鸟交流起来了。 “爷儿,您还有这本事呢?这是不是口技呀?”云强问他。 “呵呵……你呀,以后要学的东西多着呢,光会打架可不行,那不就是街边的小流氓嘛?走吧,这回我腰杆子粗了!”无双脸上写满了自信,就好像那布谷鸟赐给他无穷的力量一样。也忘了饥饿了,带着云强继续追逐着老阚等人,一路一边走,一边不忘给那只该死的布谷鸟交流着,听的云强云里雾里不知所谓。 可能是人自信了以后,光是强大的气场就能驱散山里的邪气,他们又往前走了十来分钟后,已经翻过了这座山头。山下,是一片荒岭,岭子里长满了浑身倒刺的荆棘,甚至有些荆棘倒刺上还扎着几只野兽的白骨。 小白突然从无双肩膀上站直了腰杆,警觉地眺望着前边荒岭中的黑暗,这野山岭中树木长势疯狂,一丝月光都渗透不下来,简直伸手不见五指。小白是灵兽,相隔很远就能感觉到林子里的危险。 “小心点,林子里可能有东西。”无双嘱咐云强说道。 二人一步步靠近,就在他们前脚踏进那片荒岭中时,突然头顶上跳下来一个黑影,那黑影速度极快,他袭击的目标不是无双,而是云强,准确的说他是奔着云强手中的枪去的。 那黑影并不想杀人,他身手敏捷,还没等云强反应过来,他一脚踢飞了云强手中的猎枪,紧接着绕到他背后又是一掌打在他腰杆上,他这一套动作一气呵成,电光火石的快,简直肉眼都看不清。 可云强对他来说太高太健壮了,这二百斤的大体格往这儿一站哪是一个没有内功修为的人一掌可以推倒的。 云强往前踉跄了两步站定,回过头攥紧拳头朝着那家伙就抡了过去,口中怒骂:“骂了嘎巴子的!哪个孙子暗算爷爷?要你命!” 他一回头,突然那道黑影仗着自己身手敏捷,嗖地下又绕过他的腰杆直接出现在了他面前。突如其来的敌人也把云强吓了一跳。 正当云强发呆时,无双眼疾手快也从腰间掏出了手枪。 “喵呜……”一声猫叫,紧接着一股黑风划过,无双暗道一声不好,但已经来不及了,那黑猫的速度实在是太快,简直好似天上的闪电一般,顿时刺骨的疼痛,无双扔掉了手上的枪,咬着牙捂住了自己的右手腕子,手腕子上鲜血直流。黑猫应声落地,眸子里闪出杀意。 第101章拖延时间 小白浑身毛发倒竖起来,虽说猫是老鼠的天敌克星,但白毛黄皮子也不是吃素的,这小家伙好歹也是灵兽,可不是月影乌瞳兽一招一式就能轻易杀掉的。它吱吱怪叫几声跳到地上,露出利爪尖牙咆哮着挡在主人面前。 “小爷?”云强见少主子受伤急了,他顾不得面前敌人的阻挡冲过去掩护少主。可没等跑几步呢,身后的黑衣人手腕一抖,袖口中飞出两根银丝,那两根银丝别看细如毛发,可却坚韧无比,银丝缠住云强的身子,任凭他怎么挣扎也挣不开。 “别打了,我投降!”无双大喊,把脚下的枪踢开表示自己已经没有战力。 “哼哼……算你识相,双哥,你上午玩的挺好啊?把我们扶起简直是当三岁小孩般玩耍,现在也不算我们欺负你吧?咱们扯平了。”白素的倩影从树梢跃下。刚才在背后袭击云强的也正是她的小情郎那咻。 “妈了个巴子的,少他妈废话,有本事把老子放开,咱们一对一的干!”云强怒吼着,眼珠子瞪的如同铜铃般。 “强子,住嘴!” “呵呵……还是双哥聪明啊,只是你这次带在身边的保镖太没用了,若是彩蝶姑娘在恐怕我们就没这么容易抓住你了!” “放屁!臭娘们,你说谁没用呢?啊?你他妈有本事宰了老子,老子下去以后做了鬼也要去你梦里跟你干到底!”云强的脾气实在是太火爆了,这就是蒙古族汉子的粗狂,任何时候就算是沦为阶下囚也不允许别人侮辱自己。 可现实就是现实,他的咒骂引来了白素一个耳光,顿时抽的他嘴角出血,脸也肿了起来。 无双给云强打眼色示意他不要激怒对方。“白素,你说的对,要是彩蝶在的话恐怕今天中午在岩洞下死的就是你!” “可惜呀,他不在,恐怕你的彩蝶姑娘正在长春睡大觉呢?也许趁你不在正跟哪个男人鬼混呢!也有可能一会儿她会梦到你。” “应该不会,彩蝶睡觉时乖巧的像只猫儿,她很少做梦。” 白素揪着无双的衣领子到面前,脸对脸小声对他说:“她是梦到双哥你的鬼魂!” “哼哼……哈哈……”无双放声大笑。 “你笑什么?”他的笑声很自然,根本不像是装出来的。 “你们不敢杀我!”无双自信道。 “为何不敢?给我个理由!” “因为你们杀了我就没人帮你们对付老阚和石波了,你们不用瞒我了,你俩肯定也是在追赶老阚吧?别怪我没提醒你,石波与老阚都是高手中的高手,而且人家都是当地人,只要联合在一起,你们根本捞不着甜头。还有,老阚今日在岩洞中时故意留着后手呢,他不叫老阚,他叫赤列,是赤帝的后人,你们需要我!” 无双说这些话完全是为了引开他们的注意力故意拖延时间,至于他们信不信那就不得而知了。那咻心智单纯,他犹豫了下,赶紧看向白素。 “咻,别信他的话,这次千万不能放了他!要不然他会坏了咱们的大事!”白素识破无双的奸计。 “不信拉倒,要不然这样也行,你们捆了我就安心了吧?我又没长翅膀对不对?咱追上去一看究竟怎么样?我敢跟你们打赌,现在赤列已经跟明月寨还有金铭寨联手了。”他一计为成就又甩出一颗烟雾弹来迷惑白素。 “双哥,你省省吧,别拖延时间了,就算拖下去这里也不是东北,没有人来救你!”白素聪慧,可再不会上无双的当。 布谷谷……布谷谷……布谷谷……身后山林中,那该死的布谷鸟的叫声此起彼伏,距离他们越来越近。 无双见白素这边软硬不吃,只好又从善良的那咻下手了。 “兄弟,你就说吧,我对你怎么样?要不会有我,当初可能佟四喜把你们俩都宰了,还有你们俩现在幸福的小日子?虽说以前你们也救过我,可咱们也算是好朋友吧?朋友间偶尔有点小误会都是正常的,有啥咱可以当面说开呀?怎么着?要跟哥动刀子?传出去江湖人怎么看你们叶赫?恩将仇报?”无双的话让那咻有些犹豫了。 “姐姐……要不……”他欲言又止,他对白素向来是百依百顺,白素说一不二,白素比他成熟,混江湖时间也比他长,遇到什么大事他都要听白素的。 “咻别听他胡言乱语,在他身上吃的亏还少嘛?赶紧解决了他好去追老阚!”白素的利刃架在了无双脖子上,锋利的刃口胳膊了无双的皮肉留下血痕。 生死关头,无双也只好闭上眼睛,如果上天注定要亡他的话他怎么抵抗也是没用的,他已经尽力了。 突然,嗖地一声,一道劲风刮过,白素双眼瞪大,下意识用手中兵器抬起去抵挡。 当啷啷……他的利刃被那枚飞来的暗器推开,紧接着一张巨大的红娟帕从黑暗中飞出,红娟准确地包裹住了无双和云强。 “该死!”白素双眼怒意迸出,一刀扎进了红娟之中,可红娟帕中空空如也,惯性地落在了地上,无双和被捆住的云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姐姐?”那咻怔在原地,没反应过来刚才到底怎么回事。 “是她!”白素太了解这个敌人了,对这个敌人的一招一式都很熟悉,而她的敌人对她也很了解,两个女人每次碰到就好像是自己的左手在跟右手打架一样,谁也占不到甜头。 一张巨大的兰绢帕从白素手中出现,兰绢罩住二人随后落地,他们也消失在了兰绢下。 林子里静悄悄的,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但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双方都在耐心地等待着机会,她们没人会逃开,她们旗鼓相当,只要遇到就要斗个你死我活。 “小爷你受伤了?强子哥!!!!”蓝彩蝶抓过无双的手为他敷药,恶狠狠地瞪着云强,就好像是云强伤了少主子一样。 第102章红娟斗兰花 “没事,没事,小伤而已。”无双疼在身上,但眼里却笑出了花,他甜蜜的笑着,两只眼睛变成月牙看着面前的俏佳人。 蓝彩蝶身后还有三个凶神恶煞的汉子,她带来了方氏三雄,三兄弟背后都背着鬼头刀,不过看他们一头大汗也知道,他们为了追自己肯定是累坏了。 原来无双前脚离开长春,蓝彩蝶右眼皮就一直跳,她不放心无双,便带着方家三兄弟一路追逐而来。但他们第一次来苗疆,对当地地形也不熟悉,这一折腾就是好几天,刚刚打听到明月寨的方向,连续赶了一天一夜的路没有合眼。蓝彩蝶一边赶路一边用她与无双商量好的暗语试探,这不,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听到了另外一只布谷鸟的回复。 蓝彩蝶的嗓子哑哑的,一说话好像是个大公鸭,小脸蛋上的胭脂水粉也没了,一脸的泥水和汗臭,想必这一路上是吃了不少苦。 无双甜蜜的笑着,用袖子温柔地替她擦了擦脸蛋。“没带别的衣服呀?你都要长毛了!臭死了!” 听到心上人这么关心自己,蓝彩蝶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思念,紧紧抱住无双眼中流出热泪。他们分开才十一天,可十一天对她来说已经是度日如年。 “咳……咳……”方老大干咳了两声。 “爷儿,是谁干的?是谁伤了你?别怕!哥几个过来就是保护你的,谁他妈敢碰你一根汗毛我们个三就把他大卸八块!” 方氏三雄别看不是江湖上的硬茬子,但这么多年来名声在外可也不是虚的,这哥三练的是快刀,再加上一股子狠劲,在江湖上很少有人愿意与他们为敌。他们是真正的胡子,杀人不眨眼的侩子手。 “三位老哥可要替我们报仇啊!奶奶的,刚才要不是你们赶来我和小爷就都得被那小娘们整死!”云强底气足了,就跟小孩打架没打过告老师一样的语气。 “小爷,你俩歇着,我与白素之间的恩怨我们自己解决!”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以前若不是无双拦着俩丫头早就大打出手了,今日他们伤了心上人,蓝彩蝶更是不能饶恕她,誓要与她争个你死我活。 “彩蝶妹妹这话说的对,兰花门与红娟门的恩怨早就该了解了。”林子深处传来白素悦耳的声音。 “贱人!出来!”蓝彩蝶大喊。 “笑话,你我之间都心知肚明,咱们都是玩暗器的高手。你怎么不现出来呀?”白素媚冷笑道。 蓝彩蝶反讥她道:“哼哼……出来就出来,我数一二三,咱们谁不出来就是谁认怂了!以后就别出来丢人现眼!” “1……2……”没等蓝彩蝶口中的3喊出来,她已经从大树后闪了出来,而藏在对面暗里的白素也露出了头。 两个女人都相互太了解了,高手之间对决争夺的就是这一秒的时间,一秒钟就可决定胜负,一秒钟的时间就可以杀死对方。 二人齐齐现身,手腕子都是同时一抖,顿时两枚暗器飞镖同时掷出。蓝彩蝶手快,见寒光闪过,小手一抬,准确地在半空中夹住了那枚兰花簪子。而白素更是不甘示弱,见那美丽的花蝴蝶顷刻间化作一枚飞镖,她头一甩,用嘴咬住了。 二人再度藏了起来,谁也不肯先露头了。她们彼此都太熟悉了,兰花门本就出自红娟门,她们从小练的功夫都出奇的想象,想决出胜负那就要看谁心机更深了。 那咻劝道:“姐姐,她们人多,要不咱们算了吧,其实也没必要跟双哥撕破脸皮的。” “傻弟弟呀!这是江湖,哪有真正的朋友?你以为他拿咱们当过朋友嘛?只不过是相互利用而已!我告诉你,咱们这次放过他,日后再相见他也会置咱们于死地的。还不如趁着他身边没有马福祥在解决了他。”白素说道。 “好吧,那我帮你!”友情和爱情之间,那咻选择了白素。 无双靠在树后,把手上的纱布紧了紧问方家三兄弟带没带枪。可方家三兄弟来的匆忙,根本没带。他们刚才丢失的两把枪就在明面上,谁也不敢去捡,谁露头就是众矢之的。 “不用!高手之间过招火器根本不顶用,她想杀我仅需一秒,我想杀她也是一闪之间。”蓝彩蝶说道。 “妈的,两个小崽子还能成精啊?彩蝶姑娘你就说怎么干吧?我们三都听你的!”蓝彩蝶现在在董家的地位可是与日俱增,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丫头肯定就是日后的少奶奶。方家三兄弟尤其对这丫头言听计从,现在这三人就是蓝彩蝶的贴身打手。 蓝彩蝶说,你们三不要急,白素这女人出手毒辣的很,谁也不许露头,现在就比性子,谁能耐得住性子抓住对方的漏洞谁就能赢。 双方就这么耗着,白素不敢先出来,蓝彩蝶也不敢先露出破绽,两个女人的心都悬着,精神处于高度紧张,眼角偷偷看着外边,等待对方的破绽。 大西南的山林中野兽生灵很多,人迹罕至的地方到了晚上经常会看到树上魅影重重,那可不是鬼怪,而是当地的猴子在觅食玩耍。 恰好这个时候,一只好奇的猴子在树枝上歇脚驻足看热闹。蓝彩蝶看在眼里心生毒计。她捡起块小石子,嗖地下扔了出去,小石子准确地打在了猴子脚丫上,疼的那猴子怪叫一声朝着白素藏身那边快去爬了过去。 白素一抬头,见有黑影山来,她赶紧应战,脚尖点地高高跃起去追赶,但人的轻功有限,肯定是不能跟猴子比,刚蹦上树梢,那猴子早就跑的不见踪影了。 她心知自己是上当了,但此时想回去已经来不及,背后一股淡淡的幽香飘来,不过这股幽香中好像似乎还掺杂了些许的汗臭。 “哼哼……贱人!纳命来!”背后的蓝彩蝶挥舞折扇,扇子前部的利刃弹出,向着白素脖子就戳了过来。 蓝彩蝶这招可是使劲了全力,速度之快可想而知。 第103章罢兵言和 “姐姐!”那咻就跟在白素身后,见好姐姐有难岂能不出手?他毫不犹豫高高抬起双臂,袖口中射出两道银丝,他以前跟蓝彩蝶算是有些交情了,蓝彩蝶还曾试着用美人计勾引过他,不过这傻小子似乎对蓝彩蝶的暧昧并不来电。热门萝卜白菜各有所爱,他只爱白素一人。 如今蓝彩蝶对白素痛下杀手他也不曾有保留,两股银丝各向着蓝彩蝶左右后肩胛骨射出,这要是刺中了还了得? 一道硕大的红绢帕突然挡住了那咻的时间,当红娟帕落地后,蓝彩蝶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姐姐,你怎么样?”小英雄搂住美人儿的蛮腰关切道。 “幸好有你,蓝彩蝶最近肯定是又练了什么轻功,速度好快,咱们千万小心。”白素中了蓝彩蝶的奸计吃了亏,这回可是有了经验,她与那咻钻进一丛茂密的树冠中隐藏起来,不管蓝彩蝶怎么叫骂也不出来了。 双方就这么僵持着,谁也不肯露头,谁也不肯让步,兰花门传人碰到了红娟门传人,哪怕是不敌人家被宰了也不会服软,而白素仗着有小情郎和黑猫保护,真真刀真枪的与无双他们打起来恐怕也不至于太落下风。 “哼!贱人!我就不信你不出来!有本事你就一直躲着,姐奉陪到底!”蓝彩蝶也是发狠了,以前这俩丫头碰到面都有无双,现在她伤了无双在先,那可就得拼个你死我活了。 “这么耗下去不是个事啊,再耗下去黑风山那边肯定要出事。”无双理清了头绪,暂时抛开他们的个人恩怨。 蓝彩蝶眼睛都红了。“不行!小爷你看看白素刚才对你下手多狠了吧?她要杀你呀!咱们怎么能饶了她?” “再耗下去就要坏大事了,彩蝶,你别逞能了,我认为白素不是傻子,她们估计也被赤列骗了。”无双把蓝彩蝶推开,主动从树后站了出来。 “兄弟,白素妹妹,我想跟你们谈谈。”无双很有诚意,一步步从树后走出,走到林子中间,此处无遮无掩,他摊开双手示意对方他没有敌意,没有武器。 “双哥,我们有什么好谈的?你都搬救兵了,可不是要制我于死地嘛?”白素不敢露头,躲在对面不远处的树冠上喊道。 “我觉得这次咱们有些误会,先不管这误会能不能解开,以后要不要相处,咱们来明月寨都各有目的对吧?现在赤列正带着明月寨的所有人往黑风山去,也许你们也知道,那下边封印着赤帝的元神,而苗民信仰火神,把赤帝当做天神来拜,他们肯定是愿意放出他们的信仰,到时候金脉也就毁了,你们什么都得不到对吗?回去怎么跟纳兰鸿交代?”无双说的很有道理。双方一直都在相互搏杀,却忘记了此行的目的,若不是无双点破,恐怕他们还要继续僵持下去。 他们什么都得不到无所谓,可一旦放出了赤吼的元神,那后果可想而知了。在这个年头,高科技非常发达,可人类自身的机能却在退化,一旦赤吼复活天下将再没有青帝白帝这些神灵束缚他,到时候捅出的篓子都不知道多大呢。 “好吧,我承认,你说的对,但……但她呢?”白素问。 “谁?” “蓝彩蝶!我不相信她!就怕她在背后放冷箭!到时候我们什么都得不到,我们夫妻还得搭进去也说不定呢!哼!红娟门都是卑鄙小人,你拿什么保证?”白素讥讽着蓝彩蝶,其实她俩是一丘之貉,不光她俩,没听说嘛,唯君子与小人难养也,两个有仇的女人若是碰到一起那就是天翻地覆了。 蓝彩蝶不服喊道:“姓白的贱人!你说谁卑鄙呢?你以为我们红娟门是你们这样的风尘女人嘛?我告诉你,我们是正统的盗门之后!我们是讲江湖规矩的!” “白素,你这么说没用,咱们双方谁也信不过谁,不过你换位思考一下,其实咱们双方现在旗鼓相当,就算打起来了谁也未必能占着便宜。现在你面前只有两条路,要么咱们化干戈为玉帛,要么就继续耗下去,拼个你死我活!”无双这话就是给他下最后通牒,他低头把自己的枪捡了起来,有把云强的猎枪扔了过去。言下之意我不怕你,要打咱们就打打试试,我也未必吃亏。 “黑子,你能先干掉那四个人嘛?”那咻小声趴在黑猫耳朵前问道。无双没啥战斗力,最能打的是蓝彩蝶,一个白素已经够蓝彩蝶喝一壶的了,但就怕方家三兄弟和云强联手偷袭。所以,想尽快摆脱麻烦还是要先杀了他们。 但这四个人个个都是身经百战的胡子出身,出手凶狠至极,招招致人死地,要么你一招解决了他们,一旦四人联起手来估计就算那咻也没什么把握。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让黑猫暗算。 黑子撒娇似的温柔地舔舔那咻的脸,用小爪子扒了两下主人的手没有动弹,眼睛里的凶光也消失不见了。看似并不想帮忙。 其实不是黑子不听话,而是昨天黑子与小白打了个照面,小白眼中的魅术太厉害了,那魅术是通魂的,虽然黑子是瞎猫,可它在集中精神捕捉黑子位置要袭击时,他释放出的灵魂就会与小白眼中的魅术相碰撞,只需片刻间,黑子就觉得浑身松软无力睡着了。 猫不会说话,如果它会说话,估计它会告诉主人,昨天睡着后做了个美梦,梦里有好吃的鱼干,有漂亮的小母猫,还有主人的爱抚。 那咻养了黑子有些年头了,了解这小家伙的习性,见它确实不愿出战却也不怪罪与它。 “姐姐,看来咱们没有胜算,我觉得……”他想劝白素,可又不敢直接说出口,他知道红娟门与兰华门的恩怨绝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化解的。 白素的脸色不太好看,让她在蓝彩蝶面前认怂,那绝不可能,还不如杀了她呢!可眼前的形式就是这样,再打下去对他们没有好处。 第104章老汉烟 “白素,还需要考虑嘛?我已经拿出诚意了,我可以保证彩蝶不会伤害你。”无双继续使用攻心计。 蓝彩蝶有多狠她?那都等同于杀父之仇!旧时候江湖恩怨并不是我们现代人可以理解的,尤其是两个帮派日积月累的仇恨,就算相隔几代人最终也要分出高低。既然白素不服蓝彩蝶,那蓝彩蝶能甘心听无双的话暂时不与她为敌嘛? 答案是肯定的,因为有无双在,无双是盗门魁首,他的话就是圣旨,再者说他在蓝彩蝶心中的地位可不仅仅是主子这么简单,这丫头天不怕地不怕自己闯荡江湖这么多年也没人能约束她,唯独无双可以。女人的全部是爱情! 几只美丽的花蝴蝶萦绕在蓝彩蝶身边翩翩起舞,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轻轻甩动秀发从树后走了出来,几只花蝴蝶纷纷落在了她的头顶,瞬间幻化作一支支五彩缤纷的蝴蝶发卡。 “白素,我们各为其主,早已不是以前混迹江湖时的自由之身,既然我家小爷发话了,我就不与你为难,不过你最好看清形势。我暂时与你讲和并不代表我怕你,只要这一路上你对我家小爷有二心那我必然分分钟取你狗命!”蓝彩蝶挎着无双的胳膊,冷若冰霜地对树冠上的白素说道。 嗖嗖……两道影子从树上落下,白素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与蓝彩蝶纠结下去,再说多了恐怕又要面红耳赤了。 “双哥,咱们最好快一点,耽误的时间不少了,恐怕他们现在已经到达黑风山了。”说完,白素头也不回地带着那咻走在了最前边。 方家三兄弟个个都是心狠手辣的家伙,他们紧随无双身后,给无双比划着要不要半路上找机会作了这两个小崽子。 “我说话算话,咱们双方暂时罢兵,咱们现在还不知道对方什么底细,尤其是金铭寨的人最难对付,这节骨眼上别内讧!等找到那条金脉咱们在从长计议。”他言下之意便是不排除一不做二不休干掉白素那咻的可能。 众人会军于一处追逐着铜铃清脆的声音向着山谷外走去。不知不觉的,雨停了,山里再度恢复了宁静,众人脚上全是泥水,浑身又潮又湿,十分不舒服。 “这是哪里?”无双问白素。 “我也不知道,你们听,铜铃声怎么消失了?难道他们到了吗?” 西南山区里长满了翠绿色的竹子,山里各处景貌出奇的相似,走着走着就容易迷路。他们现在也无法分辨到底深处何处了,只是在没有听到铜铃声确认方向之前暂时没有贸然继续往前走。 “小爷,咱们是不是跟丢了?”云强道。 “不可能,除非这群人已经进入了黑风山并且钻进了金脉里,否则那么多人!上千号之众啊!能一点声响都没有嘛?” “除非他们都死了!”蓝彩蝶这一句话惊出无双一身冷汗,是啊,如果他们都死了,活祭了火神爷赤吼自然是没有声音的。 这时,小白和黑子同时从主人肩头上跳了下来,两个灵兽嗅了嗅,好像在竹林中捕捉到了某种气味,然后竟不顾主人的命令狂奔而去。 “小白?”无双只好也跟了上去一探究竟。能让小白不听命令,肯定这里边有什么古怪。 众人跟着两只小畜生一直跑进了竹林深处,之间林子最中间有一条清澈的小溪,小溪上方笼罩着一层薄雾,两只小畜生站在水边上巴结着嘴好像找到了什么美食。 黑子更夸张,虽然眼睛看不到,可它鼻子灵敏,已经嗅到了溪水中的诱惑,它试着用锋利的爪子探进水里扒着。所有人看的一头雾水,也不知道这两个小家伙是犯了什么邪病。 无双是个大烟鬼,几乎是一天一包,从小养成的坏毛病,闲下来没事就想抽一根。烟不是个好东西,容易让人有依赖性,尽管没有被列入毒品范围内,可能让人上瘾的东西您说是什么? 他下意识伸手往兜里掏,不了掏出来的是个空烟盒。 “我靠!没了……你们谁那还有烟?” “小爷,您抽我的吧,劲儿可有点大呀!”方老大把自己随身珍藏许多年的卷烟叶子拿了出来。 他们以前在没被无双接回董家前都是乡下人,乡下人无论是打麻将,还是在地里干农活,也少不了抽烟,不过为了解乏,东北乡下人大多数都是晒的烟叶然后卷在一起抽,也就是咱们总说的卷烟,这种烟草劲儿大不说,冒出来的烟也很呛人,其实就是老汉烟。 九十年代那时候,抽烟人大致分为三种,一种抽外香型的,一种抽内香型的,一种抽农村老汉烟叶子卷的,咱们现在抽的烟其实都属于内香型。为啥老汉烟和外香型烟都被淘汰了呢?一个是劲儿大,二是呛人,随着老一辈人越来越少,逐渐烟草市场上就只剩下内香型了。 九十年代中期的时候,东北人谁能天天抽“生命源”那几乎就是有钱人了,那时候生命源是三块钱一包。而像无双这种有点身份地位的,向来是大云不离手,七块钱的大云基本是正常老百姓一天的收入了。 云南卷烟厂的大云是一个时代土豪的象征,据说白盒大云以前都是送到中南海的。您说大云能不好抽嘛?无双抽惯了大云,再让他抽乡下人的老汉烟,那是个啥结果? 可抽烟人这个毛病改不了,真犯了烟瘾特别难受,他明知道方老大手里的是老汉烟,却也不得不先抽一口爽爽。 他点着了使劲儿吸了一口,顿时口腔里一股令人恶心至极的辛辣钻进了肺子里,呛的他咳了好几声,最后不得不放弃了老汉烟。 “方老大,你这他们啥烟啊?你想呛死我是不是?”那股气味太刺激了,弄的他肚子里一阵翻滚,扶着一棵大树干呕起来,可想吐还吐不出来。 “都跟你说多少次了让你戒掉你不戒!活该!”蓝彩蝶给他递来一瓶水漱口。 第105章人间美味 猫这种动物有两个特长,一个是抓老鼠,一个就是吃鱼,猫对腥味的向往就好像男人看到了美女一样流连忘返。黑子抓鱼是把子好手,小爪子探进溪水中和弄几下,然后使劲儿往上一养,顿时,一条一斤来沉的白色大鱼被它的爪子甩上了岸。 说来也怪了,那鱼看着一身白磷,跟普通鱼没什么区别,可刚一脱离水面,瞬间空气中就弥漫起一股香喷喷的气味,那气味有多香?香的胜过东坡肉,香的胜过水煮鱼,香的胜过清蒸熊掌,香的胜过满汉全席…… 几乎是没有任何形容词可以代替它的香味,那香味中细细去嗅会发现里边不仅有一种香味,而是夹杂着无数种香料混合在一起的诱人气味。刚还说无双抽烟上瘾呢,如今,那鱼香刚刚溢出,就上所有人都流出了口水,简直有想冲上去咬一口的冲动。 蓝彩蝶巴结巴结嘴,吞了口口水,最终还是忍住了,她看了看无双,不舍道:“小爷,你一天是不是都没吃东西了?要不我给你烤了吧,好歹垫巴垫巴咱再赶路。” 无双连续喝了两瓶子矿泉水,早就灌了个水饱,而且刚才抽老汉烟在嘴里留下的那股刺激性气味暂时让他没有任何食欲,别说吃了,现在没吐出胆汁来都不错了。 “我不想吃东西,都是方老大害的!以后谁也别给我提烟字,我听见就恶心!”无双胃里不停地往上反酸水。 (诸位,这招我可试过,您要是想戒烟戒不掉的话绝对是个好法子,连续抽两根老汉烟,保准你最起码一个礼拜不愿意碰烟,当然了,一个礼拜以后能不能经受得起诱惑那就不是我说了算的了。) “好香啊,要不……要不咱炖了吃?”云强嘴角挂着口水,眼睛里直冒金光,就好像那条活鱼是块金子似的。 “喂!你们能不能长点心?都什么时候了?还次?少吃一顿能死啊?”无双骂道。 可令他惊讶的一幕出现了,他发现,在场的所有人眼睛都直勾勾地盯着那条白鱼看着,根本不理会自己。这是怎么回事?饿疯了?不至于吧?最多也就是一天没吃东西而已,而且刚才一个个不都还跃跃欲试要掐架嘛?怎么转眼间一条鱼就把他们全搞定了?当年红军过草地时候也没听说这样过呀? “姐姐,我想吃……”那咻第一个往前走了几步。 “咻,我也饿,给我吃好吗?一会儿姐姐给你打只山鸡。”白素竟没有让着小情郎,追上去把那咻推开了。 “妈的!今儿谁要敢跟我抢这条鱼老子就一枪崩了他!”云强体格子打,抄起猎枪对准了白素的脑后,直接把她撞开了。 却不曾想,他刚往前走没有两步,身后,方家三兄弟竟然一齐扑了上来,不由分说三下五除二就把云强按倒在地卸下了枪。云强别看个子大力气大,可架不住这三位前辈合起伙来对付,被三人压在身下还想挣扎,可没等他发狠就被人家给捆了。 “住手!”无双眼看着不对劲儿,冲上去想阻拦,可方家三兄弟也不知道犯了什么邪病,方老三竟然回手就给无双一拳,无双脚下功夫快,一个闪身躲了过去。 我的天,这是怎么了?平时从没见他们如此放肆过呀!今天竟然为了一口食儿对少主子动手?最令无双想不通的是,蓝彩蝶就在身边看着,根本不想阻拦,这丫头聪明的很,正在观察着形式,等候那个时机,她也死死盯着那条香气扑鼻的白鱼。 这不是要出事嘛?难道他们都中了邪嘛?可刚才自己就在身边,也没看到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你们别动手,大家都是自己人,为了点吃的翻脸丢不丢人?你们听我说,水里边还有那么多鱼呢,要吃就去捞呗。”无双劝道。 这句话可是顶用了,方家三兄弟一听,赶紧松开云强,玩命似的蹦进了水里,好在这水并不深,也就是到人膝盖处,溪水清澈无比,下边的游鱼无处躲藏,三兄弟拿着鬼头刀,这鬼头刀杀人不知道管不管用,但扎鱼是一扎一个准。 其他人也不甘示弱,都跟着蹦进了水里。云强这家伙是个暴脾气,别人打他一拳他恨不得还回去十拳,但这次云强立马忘记了刚才方家三兄弟是怎么对自己的了,也跟着在里边抓起了鱼。 所有人都下水里抓鱼去了,岸上只有无双和两只小东西。 无双注意到,它们俩也很想吃这条鱼,尤其是黑子,黑子不停地围着白鱼转悠,而且时不时地还用舌头舔舐两下。 这小家伙不算是野生的,从小就被那咻抚养,比小白更通人气,但野性也少了些。野生动物警觉性肯定比家养的宠物高,小白嗅了嗅那白鱼,虽然很香,不过小白很理性,并没有去争抢。 它用后腿支着身子坐在地上手舞足蹈地对黑子吱吱怪叫着,像是在对它表达什么。黑猫歪歪脑袋,可能听见了小白的叫声。无双不知道这两种不同的动物是否彼此可以用语言去交流,但既然它们都是灵兽,也许彼此间有什么心灵感应吧。 黑子后退了两步,终于没有再靠近那条令它流口水的白鱼。 无双走近两步,他发现这条白鱼虽然表面上跟普通鱼没什么区别,但它的眼睛里却好像只有白眼仁,而且它竟然有眼皮,会眨眼。鱼嘴巴一张一合地呼吸着,呼吸越来越急促越来越困难。鳞片也不再那么光亮了,从开始的白色变成了黑色,最后浑身犹如墨黑般。 香嘛?为什么他们反映这么大?无双凑近了闻了闻,可现在他胃里还是翻滚不已,别是食欲了,现在连嘴唇都是老汉烟那股苦涩火辣的感觉,不管是多香的东西也一口吃不下去。 水里的众人不停地在往岸上扔鱼,这群人都有功夫,捞鱼那还不快了?不大一会儿的功夫足有四五十条这种白鱼被扔上了岸。 第106章饿死鬼投胎 第一个停手的是白素,也许是白素觉得这些鱼够所有人分了吧。 可她刚一上岸,后脚那咻和蓝彩蝶也跟了上来,紧接着剩下的四个壮汉互不相让也冲了过来。 “咋地?想吃独食是不是?”云强骂道。 “谁吃独食了?我一个人吃的完嘛?我是想给你们生火!”白素一边解释,一边从身后背包里取出一个小锅和酒精块来。 火点起来了,锅里盛满了溪水,这群人竟然都没给鱼开膛破肚,就这么活生生扔进了沸水里煮上了。而那白鱼越煮越香,香味几乎有点变态了。眼看着所有人的眼神都变了,他们变得不再是以前的样子,他们贪婪,他们饥饿,他们仇恨,他们的欲望达到了顶点,自身已经无法控制了。 “我煮的我得先吃!”白素丝毫没有淑女风范,竟然争抢着把锅拿了下来,然后徒手就从里边捞出一条鱼吃了起来。 其他人一看白素先上手了,也都蜂拥而上,喝汤的喝汤吃鱼的吃鱼,尽露贪婪丑态。 “不是……你们这……这……”无双想劝他们,不就是点鱼嘛?谁也不是穷苦人家孩子,又不是没吃过荤腥,至于嘛?可无双根本不敢靠前,估计现在冲上去肯定要被人家推开。 “小爷,可是您刚才说不吃的,不怪我们,您现在后悔也没辙,要吃自己下水里抓去,别来抢我们的!”云强头都不回一下,态度十分恶劣,这哪是一个下人该对主子说的话?云强变了,再不是从前那个誓死效忠无双的蒙古族汉子了。800 这群人没有时间搭理无双,他站在边上十分尴尬,他想不明白,再好的美味佳肴他们也都吃过,一条鱼而已,再好吃能好吃到哪去?至于把鱼骨头都啃了嘛? 分分钟的功夫,一锅鱼就被吃光了,吃的连一滴汤都不剩,甚至最后争夺那点鱼汤还让蓝彩蝶和那咻掐了一架,最后那咻不敌只好把鱼汤让给了蓝彩蝶。 “彩蝶?彩蝶?你不能再吃了?平时不都是吃猫食的嘛?喂!你是不是主意点保持身材呀?你小肚子都鼓起来了!”无双把蓝彩蝶拽了过来。 蓝彩蝶慢慢回过头来,无双立刻被它的表情吓呆了,这哪里是那个妩媚动人的蓝彩蝶?看看她呆滞的眼神,看看她嘴角挂着的口水,这是蓝彩蝶嘛?分明就是饿死鬼投胎呀! “好了好了,你们也吃够了,咱是不是该上路了?时间不早了。”无双劝道。 这一锅鱼少说也炖了有五条,五条一斤重的大鱼炖了一锅鱼汤全被他们吃光了,虽说云强和方家三兄弟体格子大,可这么多东西也足够他们吃饱了吧? “闭嘴!消停在那等着!”方老大怒喝无双,眼神中放出凶光,看来他们还没吃够,如果无双硬要阻止的话,甚至都有可能跟无双动手。 他们几个根本没有要走的意思,无双在他们面前就是多余的,他们现在仿佛已经忘记了自己的使命,忘记了自己的欲求,忘记了自己是谁,眼里只有这人间美味。他们连锅都不愿洗下,又盛满了水,这次直接扔进去七条活鱼。 无双愣愣地看着他们,不知该如何阻止他们。蓝彩蝶和白素两个姑娘貌美如花,平时十分注意饮食,每次不管遇到什么美食都只吃一口,生怕多长肉。但今天她们俩竟然狼吞虎咽起来,俩姑娘小肚子都能清楚的看见已经微微隆起,就跟怀胎三月似的。 “你们俩不能再吃了!!!!”无双虽然不介意蓝彩蝶胖几斤,但这么吃下去,她的胃受得了嘛? 这次更夸张,几个人不仅不搭理他,反而等都等不及了,眼看着锅里的鱼还没煮熟,他们伸手就从里边捞了出来贪婪地啃着,一滴滴带着腥味的鲜血从他们嘴角流出,那景象骇人至极,就跟吃死孩子似的。 无双觉得问题越来越严重了,这可不再是这鱼肉好不好吃的问题,也不是他们到底饿了多少天的问题了。 他走到溪水旁,清澈的溪水里不少只白色的怪鱼潜伏在水下,不时地还上翻眼皮,用诡异的眼神盯着他看,如果他伸手去捕捉估计他们根本不会躲避。 刚才他看的很清楚,黑子也很馋,猫能不愿意吃鱼嘛?但动物的本能促使它补到鱼后先是闻了闻,然后****了两口,最终在小白提醒后它还是放弃了这个美味。 动物的本能绝对不会有错,是什么原因能让一只猫对活鱼不感兴趣?原因只有一个,那鱼有问题,不能吃! “别吃了,都别吃了,这鱼可能有毒呀!”无双大吼着,可转身一瞅,身后,第二锅鱼又被吃光了。为了争夺这锅鱼汤,方老三把大哥给揍了,方老大鼻青脸肿着还不肯罢休,冲过去抱住老三的腰就不松手,最后二人扭搭在一起被白素钻了空子。 无双拽出枪来指着方家三兄弟命令道:“你们疯了是不是?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嘛?如果再放肆别怪我开枪了!” 换做平时都不需要用枪,无双后一嗓子吓得他们立马乖的好像猫儿一样。可今天,不管是方家人,还是云强,又或者是乖巧的蓝彩蝶,他根本无法控制,他们就好像毒瘾发作的瘾君子似的,也许他们现在的心智已经丧失,难以控制自己的行为了。 可无双跟他们几个高手比起来那就是弱不禁风的文人,想控制他们就是痴人说梦。 “小白,让他们都给我安静下来。”无双摸了摸小白的头,喂给它一块大白兔奶糖。 再这么吃下去的话肚皮都得撑爆了,无双不知道人胃里到底能储存多少食物,听说胃有弹性,可也不是气球啊?你总有承受的极限吧?一个成年人,一顿饭吃平均6两就算不错了,而现在他们几个每个人至少已经吃进去三斤多的食物了。再不想办法阻止,等他们再吃一锅的话那就没救了。 第107章解读奇果 黄皮子这种小东西在全国各地都很多见,许多地方都说这动物邪乎,但却没有一个地方会像东北人一样这么虔诚的去迷信一个牲畜的。黄仙是东北五仙之首,这小东西厉害就厉害在会觅人,它可以用它的某种法术去迷幻人的思维,控制人的行为和思想,让人在短暂状态下处于幻觉中。黄仙修为越高,这种本领就越强。 普通的小黄皮子可以通过身体上某种腺体分泌出奇怪的气味来,那种东西无色无味,人根本看不到,但它却可以麻痹人的神经。轻则让你头脑晕眩,重则你就沦为它的木偶了。 成年黄皮子有一些有了道行,便会用眼睛里的光芒去控制人,就像小白常用的招数,眼睛里射出幻彩异光,形成一个不限旋转的光圈,你对着它看,看着看着就被它催眠了。 修行更深的黄仙则会用自己的气场去控制人类,依靠自己的灵魂进入对方的躯壳,让人不知不觉就没丢失了自我,这种最高境界的控制力很强,时间也长久,除非是你灵魂非常坚毅的,否则根本无法摆脱黄仙的控制。灵魂也有坚毅和脆弱之分嘛?自然是有的,比如,八字硬的人,那他灵魂也是十分坚固的,再比如说五行命格异于常人的,比如无双这种,五行里有四把火,小白想控制他不是不可以,但控制的时间会很短而且很容易被反噬。 “小白,别让他们再吃下去了,要不然真会出事!”无双命令小白。 白毛黄仙窜到众人面前,眼中射出一道旋转的光幕,瞳孔里的神魄不停地演绎着一个它创造的世界,让所有与它对视的人都沦为它的木偶傀儡。 这些人都是可以控制的,黄仙的这种手段只有一种人是控制不了的,那就是死人,死人没有灵魂,是一副空壳子,三魂七魄已散,它无法再把灵魂招回来。 他们这些人虽然现在已经魔障了,可体内魂魄依旧完整,其实他们之所以变成如同饿死鬼投胎的模样,也几乎跟中了小白的魅术差不多,无非就是肉体上觉得饥饿无比,食欲大增,想吃更多更多的东西。 所有人都被小白释放出的气场吸引了过来,然后直勾勾地与小白对视着,看着小白绿豆眼里的光圈慢慢的旋转,慢慢的扩大,越来越快越快越大,最后那光圈好似从小白眼中迸出,变得无限大,那光圈变成了一个新的世界,新的世界彻底吞噬了他们。 这个世界很平静,这个世界很温暖,这个世界很幸福,这个世界里只有祥和!他们沉浸了进去,仿佛置身于天堂,再没有饥饿,再没有利益的争夺,再没有人性的扭曲。 渐渐的,三个人失去了知觉,瘫软了下去,躺在地上睡着了。 无双走过去摸了摸蓝彩蝶的小脸蛋,美人的脸蛋依旧俊俏妩媚,可就是这微微隆起的小肚子…… “死丫头,你这是把一辈子的食儿都吃了嘛?”无双给彩蝶擦了擦嘴角的鱼血。 问题肯定就是出在这种奇怪的白鱼上,这到底是什么鱼呢?无双应该也没见识过,难道它们是吃毒品长大的?可以勾起人的食欲? 无双抓起一条白鱼凑到鼻子前闻了闻,他也想知道到底是多香的味道把这群大活人勾引出了馋虫?可自己现在嘴里,鼻子里都是那股老汉烟的味道,别说闻其他气味了,自己没事还在干呕呢。 白鱼被他捞出来后不停地张嘴闭嘴呼吸着,这鱼很奇怪,有上下眼皮,还会眨眼,冲无双不停地眨眼,也不知道要表达什么。 “我的乖乖,你就差会说话了?你是要成精了嘛?” 岂料无双只是一句玩笑话,却发现手里的那条白鱼竟然咧开了嘴冲他笑了出来……吓的无双赶紧把它扔进了溪水中。 怪不得黑子和小白都不吃它们了,这东西肯定不是普通的鱼那么简单。 这些怪鱼不知道是通过什么来迷惑人类的,也许它们跟小白一样,都可以通过神经或者腺体内分泌出毒液。想必这群人一会儿醒来后嗅到香味还是要继续这么吃下去,必须遏制住源头才是硬道理。 无双从怀兜里掏出一个小瓶子,那瓶子是墨绿色的,好像个清朝末年皇族使用过的小鼻烟壶,这瓶子是通过特殊工艺制作而成的,原材料十分稀有,抗腐蚀性很强。里边装的是剧浓硫酸,是从普通化学硫酸中提炼出来的,纯度比普通硫酸高上百倍。 他拧开小瓶盖,里边立刻飘出一股刺鼻的气味来,一只手捏着鼻子,往清澈的溪水中点了一滴,别看只有一滴,但剧浓硫酸溶解性很强,瞬间与溪水融合于一体,溪水中数百米范围内的白色怪鱼浑身肿胀起来,白色鱼鳞上开始腐烂冒泡,最后不出半分钟就被剧浓硫酸腐蚀成残渣,变成了河床上的天然肥料。 它们再邪乎也是普通的生命体,对付它们好办,可难就难在他这些同伴,他们吃的太多了,如果不赶紧处理估计是要撑坏了胃。 人吃进肚子里的东西实在是没招处理,无双总不能用刀豁开他们的肚皮吧?要么吐,要么拉。 这法子虽然损点,但很有效果。无双正焦急万分时,突然小白窜了过来,小家伙速度快如闪电,一爪子拍了下来,顿时草科里留下一道血迹,无双走近了一瞅,原来是刚才他站立的草科里有一条青绿色的小蛇,这蛇也没想攻击他,一直盘在一根野草上,这野草长的很古怪,叶片好似芹菜,但分成了四瓣,叶片中间结着一颗粉嫩的圆形果实,看这模样有点像草莓,不过比草莓园,表面上分布着许多小细刺。 山里人都有经验,一般有毒蛇常出没的地方必有草药,草药可解毒蛇的毒,比血清还好用。这不是我瞎扯,蛇窝附近十米内必有解毒草,山里郎中都清楚。 无双摘下那棵奇异的果实凑到鼻子前嗅了嗅,略为有些苦涩,不过也许是他刚才抽了好旱烟留下的气味吧。 第108章上吐下泻 他把这枚果实放在手心中把玩着,仔细辨认着。他可不是在这儿打发时间呢,这果实很像是以前姥爷跟他提到过的一种珍惜草药。其实那东西也不算正统的中草药,它的药性很邪,跟巴豆也差不多了,只是,人吃了巴豆会腹泻不止,而这东西误食后不但会拉个不停,还会吐。但它的药性要比巴豆好控制,人连拉带吐,等肚子里的东西全排光了,药性也就自动解除了。 这是不是姥爷说的蛇莓呢?无双也没见过蛇莓到底啥样,姥爷说过,以前他们在野外走山,也常误食毒蘑菇。兴安岭中生长的蘑菇足有好几百种,每一种都长的不同,有的色彩鲜艳一看就是毒蘑菇,而有一些则长的跟松蘑和白蘑十分相像,如果不是当地常年在山中走动之人很难分别出来。 它们不但长的像,而且就连口感和味道也是一模一样的。这东西毒性很大,不出一个小时准保让你浑身起疹子,那小镇子又疼又痒,你就挠吧,啥时候挠的皮开肉绽为止。 常在山里走动,走山老客也就有了自己的经验,如果误食毒蘑菇,最好的办法就是赶紧寻找蛇莓,一般只要不是寒冬腊月,蛇窝附近肯定容易找到这东西,普通动物是不会吃的。吃了蛇莓,虽然上吐下泻十分难受,但用不了几分钟,就会把你肚子里的东西排个一干二净。人虽然虚脱了,但肯定好过皮开肉绽。 这小东西是不是蛇莓呢?无双也分不清,可他不能再等了,人的胃部肌肉是有弹性的,食物刚进肚子里时会把它撑大,但扩大到一定程度时胃粘膜就开始出血了,到时候再救可就来不及了。 比起把他们一个个撑破肚皮而死,那他还不如赌一赌,是死是活,那就要看他们的命了。 无双把这小果实摆成若干块,这小东西如果真是蛇莓的话,药性会很强,一般,普通人只是尝上一口它的汁液那都受不了,更何况是吃了? 无双分别把小块果实喂进他们嘴里,又给他们灌了一口水。到云强这儿可是费了事了,这家伙体格子太大,累的他脸红脖子粗这才把他抬起来把药塞进了嘴里。 无双很紧张,如果这不是蛇莓的话,被一条毒蛇保护着的东西肯定就是毒草了,万一吃错了,那后果不堪设想,他焦急地等待着,一紧张就下意识又想抽烟,可一摸兜里的打火机,立刻觉得胃里一阵恶心,不行,可不能再抽了。老汉烟的味儿还没褪去呢。 正在这时,就听到这几个人里不知道是谁,肚子里咕噜噜涌动了下,然后几个人的肚子里同时发出这个动静来,眼瞅着肚子里有一股气流在里边活跃起来。 让长出一口气。“小白,把他们弄醒吧,估计是有救了,老爷们也就罢了,这俩丫头要是拉裤兜子里那就不太好看了。” 小白在他们面前重重吸了一口气,随后,众人从昏迷中苏醒了过来。他们醒过来第一件事并不是责备彼此,也没有刚才一个个饿死鬼投胎的窘相了,他们的动作很整齐,捂着肚子撒腿就跑,就好像跟商量好了似的,分别跑向不同的方向。 “哎?纸!纸!纸?”无双苦笑着摇摇头,看来他们没啥大事。 不大会儿,就听几个方向的荒草中同时传来令人遐想的爆炸声音。 “纸?纸?小爷,麻烦给我送嘎达纸呗?”云强扯着嗓子吼道。 “强子你懂不懂啥叫尊老爱幼?小爷,别听他的,先给我们哥三送来呗?”没想到一个手纸,几个老爷们还强了起来。 “哈哈,你们几个看来终于恢复正常了。纸巾我这儿就一包,你们几个老爷们弄点草啊小树棍啥的对付对付吧。” 说着,无双把一大包纸巾扔到了彩蝶方向,不多时,彩蝶又扔到了白素那边。 众人再从荒草中走出来的时候,脸色可就不太好看了,都绿了,走起路来也是飘乎乎的,脚底下一点劲儿都没有。 “哟,各位,这是咋地了?没劲了?不会吧?刚才吃那么多好东西呢?咋这么一会儿就消化光了?”无双疾风着他们。 “小爷,您可别说了,我们刚才吃了到底多少条鱼呀?我刚才拉了这么大一堆……”云强也不嫌恶心,还用手比划个没完,蓝彩蝶尴尬无比,使劲儿照着他腰上的肥肉就掐了一把让他住嘴。 “多谢双哥救命之恩,我们又欠你一个人情,要不是有你……我们就……”白素惭愧的低着头不知该说什么好。 “得了,没事就好,虽然现在身体虚弱了些,不过总好过没命。你们也不用谢我,要谢就谢刚才那根老汉烟吧,我若不是抽了老汉烟肚子里恶心,可能也会跟你们一样,到时候咱们一群江湖高手可就活生生撑破肚皮死在荒郊野外咯,这要是传出去了?呵呵……” 蓝彩蝶问,刚才他们吃的到底是什么鱼?为何会这么香?起初她还有点意识,只是觉得香的十分诱人,当吃了第一口的时候,自己就已经不能控制了,越吃越想吃,吃到最后,自己是一点感觉都没有,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无双告诉他们,如果我没判断错的话,这种鱼来源于广西,广西几千年前曾经是南越国的地盘,南越国人信封巫教,因为距离现在的腼腆和越南较近,所以东南亚的许多降头术也是从那个时候传进广西的。 南越国人死后,喜欢在墓道口处砌成一个水沟,这水沟与外界相连,因为外边常年总有有雨水,所以水沟里的水位永远不会下降,也永远不会枯竭。他们会在坟里的这水沟中养一种怪鱼,这怪鱼叫做死不悔,其意便是吃死了都不后悔。 盗墓者挖开古墓后,第一个见到的就是水沟里养着的这种淡水鱼,死不悔身体里会分泌出某种极端香味,刺激的人胃口大开,好似毒瘾发作。等盗墓者误食了此鱼后,那可就真是饿死鬼投胎了,直到把肚皮撑破而亡。 第109章叹息 听说湘西苗蛊与东南亚降头术有异曲同工之妙,所以,这西南山区中有野生的“死不悔”并不为怪。 众人听后都直觉得浑身毛发倒竖起来,赶紧摸摸自己的肚皮,幸好无双及时制止,要是再吃了第三锅鱼汤,那基本就可以见阎王去了。 “怎么样啊诸位?还走的动不?”无双嘲笑他们道。 这群人,一个个站都站不稳了,还走什么走?云强是个倔脾气,站起来走了几步,可肚子里一点油水都不剩了,早就拉虚脱了,一屁股坐倒在地粗穿着气,倒头靠在一棵大树上说什么都起不来了。 “喏,白素那咻,这可不是我出尔反尔啊,看来你们必须要歇歇了,估计蛇莓的药性已经解除了,你们几个歇够了让云强拿枪打几只鸟先勉强补补体力再跟上来吧。我必须走了,咱们耽误的时间实在太长了,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我怕他们出事。”无双嘱咐他们说道。 白素和那咻肩负重任,也不想把这个机会让给无双,可自己的身体情况现在已经不允许了,恐怕现在就算无双动了杀机,他们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双哥……那个……我……” “嗯?”无双看了看白素。 “我想说,对不起!刚才我和那咻那么对你,你非但没有怪我们,竟然还救了我们,这次算我们夫妻欠你的。”白素惭愧地低着头说道。 “呵呵……好了,说句实话,我无心跟你们贝勒爷为敌,只是,我是个生意人,你们懂的,生意人利益大于一切。好了,你们歇歇吧,黑子,一会儿给你主子弄点吃的啊!乖!”无双摸了摸黑子的脑门,黑猫对他也有了好感,这小家伙是灵兽,通人性,知道刚才是无双救了主人,自然不会再攻击他。 小白跳上无双的肩头,得以痒痒地翘着大尾巴左右摇摆着,它就是不会说话,如果会说话肯定要回头嘲笑他们“愚蠢的人类,到最后还得是我保护主人吧?”然后它噗嗤一声朝身后众人放了个臭屁,那个臭呀!熏得大家直皱眉头。 无双没等走几步呢,身后传来一串脚步声,脚步声很沉重,她的步履再没有平时的轻盈了,一点力气都用不出来,走几步道就左倒右晃的,但还是凭借自己的意志力勉强追了上来。 “哥?等等我!”蓝彩蝶脸色蜡黄,脑门上全是虚汗。 “你歇歇吧,不用这么拼。”无双搂住她的小蛮腰疼惜的说道。 “不行,不行,你身边不能没人,我不放心!说什么我也得陪着你去!”蓝彩蝶身材苗条,微微靠在无双怀中乖巧的像只可爱的猫咪,让他不忍拒绝。 “你能行吗?” “行,没问题,就是有点发虚,你不用管我,我不会给小爷添负担的,一会儿我自己找点吃的就好了。”蓝彩蝶执意如此,这丫头也是倔强的很,人家一副好心,无双不能拒绝,再说,他确实很担心彩蝶,自己包里还有点吃的,赶紧随后拿出一个面包给她。 “快吃吧!别让他们看见,我就剩这点了。” 蓝彩蝶娇羞道:“干嘛?小爷心疼人家了?知道给我开小灶了?” “是是是,我的姑奶奶,我心疼你了,我是怕你饿死了,我还得把你背出去呀!”无双拍了她一巴掌,但还是轻轻拦过了她的芊芊细腰。 彩蝶娇怒道:“哼!这还差不多,原本你瞒着我做坏事我还没说你呢,看你还算有良心,我就饶了你吧。” 江湖人女都不矫情,蓝彩蝶吃了个面包稍微垫了垫肚子,然后一路上又随手找到几棵可以食用的山野菜,小丫头为了不给无双添负担也真是拼了,都不把野菜弄熟了,直接就塞进嘴里干嚼咽了下去。最后,脸色开始红润了起来,体能也开始一点点恢复了。 “她呢?”彩蝶突然开口把无双都问愣了。 “谁?你说谁呢?” “小爷,别跟我装糊涂,我还不了解你?快说她呢?你把人家扔在哪了?” “哦,你说丫儿?” “啧啧啧,叫的可真亲呀!看来这一道上感情越来越深了是不是?你们道上没发生点啥小意外?”这蓝彩蝶简直就是来兴师问罪的,不过好在她不是小气的女人,她也清楚,无双并没给她什么名分,她现在还不是名正言顺的,人家马丫才是正牌女友。 “你别闹,都什么时候了?丫儿在卡塔雪山里的一个藏民村庄中呢,乔迁的孙女受伤了,她得照顾,我可跟你说好了啊,不许为难她,她爷爷……”无双说到马四海不免有些伤感。 “我不也没说什么嘛?看你!我是那样的人嘛?四爷走了,就在你离开黑龙屯第二天就走了,是我们送走的,你放心吧,按照你的吩咐办的风风光光的。” “哦!”无双抬着头,看着天上的北斗星,不知为何,他今夜觉得北斗星的其中一颗黯淡了许多,眼睛里的泪水顿时止不住的往下流。 蓝彩蝶很懂得男人的心,在这个时候无双要的不是安慰,也不是理解,马四海对他来说别看没有血缘关系,但亲似骨血,他的陨落在无双意料之内,可又不愿去接受这个事实,现在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还不如就这么安静的陪着他好。 他抽泣了几下,蓝彩蝶为他擦了擦眼泪,然后重重地叹了口气。 “二姥爷走时说什么了嘛?”他问道。 蓝彩蝶说:“他不想回常胜山的老坟,他想呆在兴安岭,守护耀公着那片净土,守护着耀公的遗命。” “哦,还有吗?” “还有就是甜甜,他不让你娶甜甜,但福祥爷爷没答应。” 无双停下脚步,把头埋在双手间,站了好一阵。 “走吧!” 他不是神,人的生老病死他无法阻止,过不了几年,盗门中这些曾经跟着太姥爷身边纵横江湖叱咤风云的第二代人都要离开自己,他必须敢于面对。也许到最后能陪在自己身边的,就只有蓝彩蝶和马丫。但到底选谁? 第110章埋伏 他扪心自问,对马丫的情很像兄妹情,或许两个人在一起是很寻常的事,两个人太熟了,小时候就经常见面,那种亲切感是亲情。因为不懂男女之情,他一直也无法看懂自己,直到遇到蓝彩蝶他才真正意识到什么是爱。 到底选谁他心里早就有了答案,但这个答案恐怕一时间还无法宣布,他现在不怕家里老太太怪罪,也不怕家里人用什么婚约来威胁。谁也威胁不了他,他就是他,他连太姥爷吴功耀立下的规矩都能打破,还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只是,这个时候跟马丫说分开合适嘛? 他知道,两个丫头都是真心爱他的,如果他遇到危险,相信两个丫头都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救他。这样的爱是他不敢开口拒绝的。 蓝彩蝶与他十指紧扣在一起,勉强微微一笑。“别为难自己了,我懂你,你也懂我不是吗?” “要是能从头开始就好了。” “嘿嘿……小爷也想吃后悔药了?这可不像你哦,在我心里你是个敢作敢当的人……”这时,蓝彩蝶突然把身前的无双拽了回来,她顿了顿又说:“小爷还是先别考虑这些儿女私情了,我想咱们遇上点小麻烦!” 嗖嗖嗖……突然,林子外边射来无数只箭矢,幸好蓝彩蝶耳聪目明洞察清晰,在对方射出箭矢时,她就已经听到了声音。蓝彩蝶拽着无双躲到了一棵老树后,树干对面顿时被好几支毒箭射中。 “东北蛮子你们听着,我们老司说了,不许任何人通过这片竹林,我们也不想杀人,不过你最好别逼我们,赶紧从哪来回哪去!咱们井水不犯河水!”竹林外的人大喊道。 这个声音无双好像在哪听到过,对了,应该就是他们来时,在三界岭中埋伏他们的那几个金铭寨弓弩手,他们嘴里的老司肯定是石波。看来石波确实已经与赤列达成了一致。 “明月寨的上千号人呢?你们把他们怎么样了?” “能怎么样?都是苗人,我们不会为难他们的,这事与你无关,快滚回你的东北去!要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无双这次不同了,他身边现在有了蓝彩蝶,蓝彩蝶可不是莽撞之人,这丫头又鬼道又狠辣,他具备跟这些西南胡匪一战的实力。 蓝彩蝶用手指给他比划着,从射出的箭矢判断,对方应该是六个人,他们分作左右两帮,就在竹林出口埋伏着呢。 “作了吗?”蓝彩蝶面露杀机,这姑娘别看对无双温柔可人的,但江湖儿女哪一个又不是心狠手辣之辈?区区几条人命在他们眼里贱如草芥。 杀?无双心道我的姑奶奶,你真当这是市场上剁白菜呢?说剁了谁就剁了谁?这都啥年头了?只要能让对方没有威胁尽量就不要沾上人命官司。 “你还是消停点吧,这点事小白就能解决了。”无双翻了翻口袋,口袋里的大白兔奶糖这几天已经全都喂给小白了。 “小祖宗,糖没了,你还干活不?”小白调皮地扭过头去故意不看主人。 “小畜生,我可告诉你,做人要有自己的人格,做兽也要有自己的兽格,哥养你这么长时间容易吗?要不是我你就得继续在山中流浪,一块糖都吃不着,赶紧的,给哥干活!回去再好好打赏你!”无双摸了摸它的小脑袋。 这小家伙通人气,自从跟了无双以后其实就已经算是半个宠物了,虽然不如家猫家狗那么乖巧但这白毛黄仙可比普通宠物聪明多了,就它那心眼,都能赶上十几岁的孩子。 嗖地一下小白窜了出去,不出十秒钟后,就听竹林外传来一声声凄惨的嚎叫,那群金苗子捂着自己的右手腕子,手腕子上血流不止,小白已经用锋利的爪子挑断了他们的手筋另他们无法拿起弓弩。 “不好意思各位兄弟,得罪了!我无意伤害你们,不过我劝你们最好老实点,我的黄皮子脾气不太好,要是它不小心把你们的脸挠花了我可不负责哟!”无双抱着肩膀坏笑着从竹林中走出。 “东北蛮子你以为我们苗人好欺负是不是?今天除非你宰了我们,否则我绝不会放你往前走一步的!”这群金苗子的带头人就是那个叫阿朱那的,前翻也正是这个阿朱那用弓箭射中了汐儿。 无双走上前来蹲下身,拍了拍他被剧痛扭曲的脸蛋问道:“我认得你,你是不是叫阿珠那?” “是又怎么样?阿朱那不怕死!阿朱那是火神爷爷的信徒!阿朱那会永远守护着苗疆,绝对不会让你们这群没有信仰的可耻汉人靠近它!”阿朱那还算是条汉子,旁边其他五个兄弟见他们大哥这么有钢,也跟着较劲,把无双骂的从祖宗十八代到后人,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阿朱那,你知道我们东北人脾气都不太好,你说对了,我们是蛮子,蛮子做事可就不讲道理了!我最后问你一次,你们老司石波去哪了?”无双拽出那把锋利的匕首,用匕首刀刃抵住他的喉咙威胁道。 “我们苗人是有信仰的,我们死去后都会受到火神爷的保佑,你认为我会怕你们汉人吗?杀吧!阿朱那十八年后还是一条好汉!” “哟呵?有气节呀?这要是抗日战争时候你们苗人肯定不会出汉奸,我很欣赏你这种精神,我记得上次我在西伯利亚时候那个小日本叫……叫……” “川岛刽佑!”蓝彩蝶提醒他。 “对对对,就是川岛君,我不得不服,你跟那小日本鬼子一样,都很有气节,刀架在脖子上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好啊,那我不杀你!不过你最好别后悔!那样我会瞧不起你的。”无双邪邪一笑转身走向了被小白割断手筋无法反抗的其他四个金苗子。 “不说是吧?好!”无双根本不给阿朱那反悔的机会,站在他同伴的面前,还没等阿朱那同伴看明白他要干啥呢,突然手起刀落,锋利的匕首划过他的侧耳软骨,顿时那人血溅当场,耳朵齐刷刷被无双连根砍了下来。 第111章残忍的恶魔 “啊!!!!!!!”他痛苦的哀嚎着倒在血泊中捂着耳朵打滚。 无双没有回头,他是胡子,在胡子面前任何人最好都不要逞能,他们有都是残忍的手段让你知道什么是恶魔。 “不说是吧?好!”无双提着血迹还未完全流干的匕首,对准倒在血泊中的金苗子后背又是一刀戳了下去,一刀戳进去足有五公分深,这还没完,他的刀子捅进去后没有着急往外拔,而是不停地在里边搅动着,好像是在寻找什么。 找到了,就是它。无双紧握刀把,轻轻往起一挑,一块椭圆形的小软骨被匕首挑了出来,上边还带着黄色粘稠的骨髓呢。 那人再没有力气嘶吼了,被剧痛折磨的直接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彩蝶,你说接下来是哪呢?可别弄死了,弄死了就不好玩了。” 彩蝶这丫头也贼坏,给无双打个眼色说:“小爷,你可以换个人玩玩,反正他们一共六个呢,够咱玩半拉小时了。” “哦,好主意。来来来兄弟,我看你刚才就是用右眼珠子瞪我的是吗?”他如同一个从地狱中爬出的恶魔一样,一步步走近第二个猎物,猎物浑身抖作一团,吓得口齿已经不清晰,不停地喊着“不……不……不……” “阿朱那,救我们!快救我们!”他大声呼喊着。 无双可不是菩萨,他要是发起了狠那就是加强版的吴功耀,追上去挥起匕首就是一刀,那人刚才可是眼看着自己的同伴被无双残害,能不躲闪吗?可他转身一跑,刚好惯性地摆动另一条完好的手臂,匕首太锋利了,削铁如泥,更何况是血肉之躯了?一刀下去,眼睛是保住了,可左手的无名指和小拇指全部被削了下来。 一声哀嚎,阿朱那第二个同伴也倒在了血泊中。 “喏,这可不怪我啊,是你自己要跑的,你看,砍偏了吧?” 阿朱那实在看不下去了,那场面简直太血腥了,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东北胡子竟然凶残到这种程度,不,他不是胡子,他就是地狱中的恶魔,是恶魔派他来残害金苗子的。 “蛮子!你有本事把他们全杀了!你就算杀了我们所有人,我阿朱那也不会说的!”他还在试图抵抗,可他颤抖的身体和弱弱的声音已经出卖了他的胆怯。 “杀?我可不敢杀人,这年头杀人犯法,不过我得提醒你,我只是跟你的兄弟们玩耍玩耍而已,但他们要是失血过多那就救不活了,估计他们最多能撑10分钟?我这儿有上号的云南白药,你要再考虑考虑吗?” “我……我……不!不!我是不会说的!我是火神的子嗣,我不会让你们破坏老司的计划,火神爷就要复活了!他复活后我们苗人将再度兴盛起来!”他靠着仅存的信仰支撑着他残缺不全的意志。 “愚昧!阿朱那,你伤了汐儿其实我不怪你,各为其主,你也不是有意的,但是你要明白一点,黑风山下那千年古墓中到底藏着什么?是你们的火神爷吗?”硬的手段阿朱那是见识过了,接下来无双要跟他讲大道理了,软硬兼施才能啃了他这块硬骨头。 “不是火神爷又是谁?我们每十年都要献祭给火神爷一位少女做新娘,山中的野火便是他的法力!” “会用火的东西就是火神?谁告诉你的?我的身体还可以抵御极寒呢?那我是啥?冰神吗?我告诉你,黑风山金脉下边封印的乃是上古四帝的赤吼!他才是真正的恶魔,如果把他放出来第一个遭殃的就是你们苗疆人民。”无双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什么?赤帝?这是谁告诉你的?”阿朱那很惊讶,赤帝这位上古帝尊现在提起来可能早已被世人所淡忘,俗话说胜者为王败者为寇,那个上古世纪中,只有黄帝最终成为咱们中华民族的正统,他们,不管是青帝,赤帝,还是白帝,都只是衬托而已,早已被历史的笔刷所抹去。但赤帝对于苗人来说并不陌生,只要你是生苗子,只要你还没有忘记你的信仰。赤帝,第一位征服苗疆的君主,几千年前曾经带给苗疆人民无数的痛苦记忆。 赤帝用他的熊熊烈火奴役了苗民,让善良淳朴的苗民沦为他的奴隶,为他争城掠地,这个民族曾经兴盛过,曾经的他们远远超过汉族人和其他少数民族的总和。当时,伟大的蚩尤老司麾下的苗兵就有上百万之中,可想而知当时的苗疆是多么庞大。 而自从赤帝统治了苗疆后,苗族人的人口开始锐减,后来,他与青帝,白帝,黄帝争夺天下时,苗兵只剩下十万之众。他的残暴与贪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也许就是因为他的残暴,最后在青帝入侵时,苗民没有继续再选择支持他。 赤帝带给苗民的灾难是毁灭性的,但同时,他也把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发明交给了苗民,那就是如何正确使用火!功过不能相抵,如果不是他过于残暴,也不至于现在苗民没有入主中原了。 “赤帝的元神要是真的苏醒过来,你知道后果有多严重吗?我知道你们的金苗子的事儿,你们的手艺跟我们盗门金点术有点像,不过那条金脉就算找到了,你认为你们还有命花钱吗?金铭寨与明月寨本就是同根所生,早晚会合并在一起的,到时你们怎么有脸下去见你们的蚩尤和阿普老司?” “小爷,我看他是铁了心了!哼!给脸不要脸!作了他们算了!”蓝彩蝶一直都是无双身边唱黑脸的角色。 “阿朱那,我尊敬你们的信仰,该说的我都说了,信不信由你,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你就说,不说我就送你们下去见蚩尤大帝!”无双的耐心有限,终于给他下了最后通牒。 阿朱那纠结地看着自己的同伴,其他三个同伴抱起伤者,两个重伤号血流不止,如果再不止血随时都有生命危险。他已经没的选择了,只能背叛他愚昧的信仰。 第112章悔蜢 “无双,你们不要靠近石老司,快走吧,你们阻止不了他的。”这家伙哪是要老实交代呀,分明就是在吓唬人。 “为什么?” “因为……因……因……我……啊?额?不……不,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阿朱那想说出真相,可话刚到嘴边,不知为何,他突然捂着肚子倒下了,脸上表情非常痛苦,像是肚子里有无数只虫子在撕咬一样。 “是石波!一定是老司干的,我们都得死!都得死!!!!啊!!!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紧接着,其他几个金苗子跟阿朱那的反应一样,全都不约而同地捂着肚子露出痛苦的表情来。 “你们老实点,别在这儿跟我演戏!老子有都是手段折磨你们!”这群人不值得无双去相信。 “小爷,他们不像是装的,好像是中毒了。”蓝彩蝶走过去想救他们,可她伸手过去,没等碰到阿朱那,就又把小手缩了回来。 这几个人的肤色也在发生变化,他们皮肤表面结出了一层老茧,茧子别看很薄,但颜色却很深,而且他们的身体正在随着皮肤表面这层老茧的形成萎靡下去。 “这怎么回事?刚才还好好的呢?咋地?还会服毒自尽呀?”无双见蓝彩蝶不敢靠前,他也只好向后退了几步,生怕这些家伙身体里藏着一个恶魔会破茧而出。 “救我……无双?救我!我带你去找黑风山!”阿朱那喉咙里发出奇怪的声音,他说话的声音早已不是刚才的动静,嗓子眼里好似是堵了块石头一样。 “彩蝶,你不是懂得祝由科吗?有办法救他们不?”黑风山是苗疆最神秘的地方,下边藏着一条金脉和千年古墓,这条线索对无双来说太重要了,如果有人带路他肯定会节省不少时间。 “没救的,小爷,是蛊毒!有人喂他们吃了悔蜢。”蓝彩蝶摇摇头说道。 “悔蜢?那是个啥玩应?” 蓝彩蝶说悔蜢这种小虫子全国只能在苗疆找到,它本不适合做蛊虫,但也不知是谁发明了这个法子,把这种邪恶到几乎变态程度的小虫子做成了蛊。它长得很像蚱蜢,之所以叫悔蜢是因为这小东西体内有一种很特殊的毒素,这种毒素可以入侵人的大脑,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发作的。但只要人脑袋里开始思考,思考那些可能或者已经让自己后悔的事,脑细胞里就会产生一种磁场,悔蜢的毒素会随着这股磁场顺着血液流遍全身上下,现在阿朱那的表现就是蛊毒发作了。 “我靠,世界上还有这种奇怪的毒?这也太变态了吧?还不让人后悔了?天底下哪有这么耿直的人。”无双唏嘘道。 眼看着这几个金苗子已经没救了,他们浑身上下的皮肤上起了一层皱着,那皱着都变成了固态形式,开始像是老茧,后来像死皮,最后就好似是坚硬的顽石般了。 蓝彩蝶的红娟门早起是跑江湖卖艺的,她们的见识自然是比无双这种大少爷广,她说:“其实世间万物生灵都有他们的特性,你想想,如果说悔蜢的毒素很奇葩的话,那么小白会觅人的本领呢?说出去别人不是也不信吗?” “好吧,那你们就别怪我了。”无双看这几个人实在是太痛苦了,反正是要死的,还不如给他们个痛快的,于是掏出枪每个人脑门上浪费了一颗子弹。 “小爷,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放心你们吗?因为这里跟咱们东北不同,苗疆的讲究太多了,苗民的性格很古怪,尤其恨汉人,苗民里不乏有许多玩蛊的高手,他们下蛊的手段五花八门,就算你是盗门的高手,恐怕也无法察觉人家在哪给你做了手脚。我对苗人不敢说百分百的了解,但有我在,他们应该不敢那么嚣张。” 好不容易抓来的舌头没了用处,二人只好走出竹林,继续朝北行进,天色越来越晚了,跟他们浪费了这么多时间,现在已经是午夜子时。山中不但要小心是否有埋伏,还要随时准备应对苗民蛊毒。无双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当初蓝三姐也来过苗疆,会不会是她那个时候与明月寨的高人学了蛊术呢? “三姐当年的蛊术是不是就是在明月寨廖家学的?”他问。 “嘿嘿……你真想知道?” “死丫头别卖关子,大半夜走山路多无聊,跟我说说,你们祖师爷可是一位传奇人物,她的故事在苗疆九寨中流传极广。” 蓝彩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转口问道:“小爷,你觉得苗族人怎么样?如果让你娶个生苗子做媳妇儿你肯吗?” “啥意思?这跟我的问题有关系吗?你在路上看到哪家的丫头要给我做媒吗?”她的问话让无双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能啊,以她的性格肯定不会把自己让出去的。 “其实我们蓝姓是起源于苗族的,祖师爷的蛊术并不是学来的,她原本就是苗人,不仅她是,白凤凰也是!祖师爷当年被逐出盗门后,一路跟着我们的仇人白凤凰回到了苗疆家乡。她们心中都深藏着同一个秘密!她们拥有可以打开赤帝古墓枷锁的钥匙。” “哦?”无双瞪大了眼睛。这个信息太重要了,难怪在岩洞里就听白素说什么凤凰羽了,如果这么说来,那么第三把钥匙可不就是在蓝三姐手中吗? “彩蝶……你……?你不会是……”他惊讶地指着蓝彩蝶。 蓝彩蝶微微一笑,指了指自己滚圆的胸部说:“是的,第三把钥匙我就带在身上,小爷,你想要吗?来,摸摸看,就在这里边呢。” “死丫头,你还真能守得住秘密啊?你要瞒我到什么时候呀?” 彩蝶故意暧昧地挑逗起无双,竟然自己伸手解开了上衣的斜畔扣,在那对呼之欲出的小白兔中间露出了一个荷包,也不知荷包里装的是什么。“并非妹妹有意瞒你,只是那条金脉中的财富可不是一般人能取到手的,打开金脉就意味着放出赤帝元神。我们红娟门祖师爷曾有遗命在先,如果有人想得到那笔财富,必须要有能力彻底消灭赤帝元神在先!” 第113章另一半秘密 无双赶紧为她系上扣子,扭过头去不敢直视,并非他不是登徒浪子,也并非不是蓝彩蝶长得丑,而是因为马丫,他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做什么对不起马丫的事。 “那现在呢?为什么现在你肯随我去找那条金脉了?” 蓝彩蝶牵过他的手,与他十指紧扣说:“现在不同,小爷便是那个可以彻底消灭赤帝的人。” “我?你可别跟我开玩笑,他会玩火,不烧死我呀?” “不,小爷也许忘了吧?你有白帝血魄在体内呀!赤帝与白帝本就是命格相克的,当年若不是他与青帝联手,绝不是白帝安图美的对手,你见过有什么火可以烧寒冰的吗?更何况他的肉身一灭,现在只剩下一缕元神,再说了,这几千年来,他的元神早已被青帝魔藤的束缚消耗殆尽。你可以的!一定可以!”蓝彩蝶鼓励着他。 “我?我的天,你这话让我有点心虚了,他可是上古四帝的赤吼呀!我只是个普通肉体凡胎而已,我能消灭他的元神?”无双把大手摊开,迷茫地看着自己,根本不相信他会有这种力量。 无双问她说,我在乔迁嘴里只听到了关于蓝三姐与苗疆的情缘和一些小段子,你能把剩下一半故事给我讲完吗? 彩蝶说,当年祖师爷蓝三姐回到苗疆后只想过安静的日子,然而,她的美貌注定了永远不会是普通女人。三山九寨的老司几乎没有不来提亲的,后来她与明月寨的老司相爱了,可就在廖老司的父亲要迎娶蓝凤凰的前一日,山里又来了一股人,也是来寻找蓝三姐的。 “白凤凰?” “不!你再猜!” “叶赫人?” “不是,是毛人凤。” “啊?军统?怎么会是他?” 那时候正是1949年中期,国内局势动荡,两股政权势力正在激烈交战,红色方凭借人民拥戴渐渐占据上风,绿军溃败早已成为定局。毛人凤乃是军统的负责人,他从手下人搜罗的信息中找到了这笔财富,如果挖空了黑风山下金脉中的财富,就算绿军退守台湾也有东山再起的机会,毕竟手里有钱就可以从老美那边搞来源源不绝的高端武器。 “白凤凰出卖了我们彼此都一直遵守了几千年的约定和信仰,这也是我们红娟门憎恨兰花门最主要的原因。我们祖师爷曾经怀疑她与毛人凤有染!” 那一夜,苗疆九寨血雨腥风,几百名全副武装的军统特工围追堵截一个弱势女流,但却被这女子刷的团团转,可他们人太多了,武器又精良,蓝彩蝶不敌,中了一枪,最后怕连累明月寨的父老乡亲,只好趁着夜色,逃出了苗疆远赴浙江隐居。当时,她已经怀孕三个月了。 “想不到啊,难怪苗人对蓝三姐这么尊敬了!她是好样的,如果被毛人凤挖了黑风山下的金脉后果不堪设想。” 蓝彩蝶又说:“其实黑风山下可不仅仅有黄金,还隐藏着一股巨大的能量,只要可以掌握那股能量,甚至可以调转阴阳,乾坤挪移。” 她说的应该就是赤帝的力量,或者是那枚火神种。 这股神秘能量的威力无双是绝对的相信,一个月前,为了争夺长白山下白帝安图美的血魄和她的能量,小日本可是下了血本了。料想,赤帝的力量绝不亚于白帝安图美。 暗无天日的大山中再度传来了敲敲打打的声音,那声音是从大概两里外传来的。 “这是青帝娶亲了!看来又有一个妹子被祸害了。”蓝彩蝶很了解这里的习俗,连黑风山下的秘密也是了若指掌。 “青帝?你是说封印赤帝的那个人吗?” “那只是青帝残留在人间的一律残念而已,他每十年苏醒一次,苏醒后便要娶阴亲,他会把自己的残念寄托给他的新婚妻子,当然,婚后那女孩肯定已经失去自己的灵魂了,她将用自己冰冷的尸体与纯净的灵魂去继续滋养魔藤,使它保持活力继续封印赤帝元神。” 这个时候,往往是青帝力量最为薄弱的时候,也是赤帝元神苏醒过来的最佳时机,但想唤醒他就必须打开那三道门,三道门的钥匙分别在三家人手中,想把它们凑齐可是太难了。 原因很简单,三家人是三颗心,人都是自私的,谁都知道只要放出赤帝元神,那就意味着那条金脉被打开了,到时候恐怕整个苗疆都要为了争夺黄金而拼个你死我活。更何况,放出赤帝元神是件冒险的事,因为谁也不知道几千年后,赤帝的能量还残留多少。 “那我们要不要救这个新娘?我们这次要不要放出赤帝元神?” 蓝彩蝶说:“没用的,救不了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现在明月寨的人和金铭寨的人全部是去参加青帝婚礼的。” “我靠!!!!幸好你来了,看来这里边藏着的秘密还不少呢!那廖老司的尸体呢?” “他的尸体可以埋在黑风山下,因为他就是一把活钥匙,廖家人的阴阳血也是可以镇压青帝残念的。”蓝彩蝶道出了其中缘由。 “可乔迁也消失了呀?他总不可能跟苗人穿一条裤子吧?” 蓝彩蝶可不相信这位乔大善人,他说:“小爷,你不要太相信他,你忘了?他是个商人!商人无所谓与谁合作,他只要没有背叛你,那得来些不义之财又有何不可的呢?你认为赤帝苏醒跟他有什么关系吗?” 彩蝶的体力还没有完全恢复,一直靠着自己坚韧的意志力勉强支撑了这么久。之所以她坚持要陪在无双身边,是因为只有她能保护无双,这里并不是说她多厉害,而是她这个特殊身份,她是姓蓝的,她是蓝三姐的后人。只有她才能劝说苗疆的虔诚信徒们。 她靠在无双身上,她已经虚脱了,脸色惨白惨白的,可那双大眼睛还是那么迷人,就好似天上闪烁的星斗一半璀璨。她总能给无双带来意外,每一次意外都让无双对她刮目相看,这弱不禁风的小美人到底还藏着多少个秘密? 第114章血魄苏醒 前边敲锣打鼓的喜乐声不绝于耳,无双搀着蓝彩蝶过一条小溪,攀上一道山梁,俯视山梁之下,只见山谷小路上出现了一队迎亲队伍,这队迎亲队伍几乎全都是妙龄少‘女’,年龄最大的不会超过20岁,她们身着古代样式的衣裙,簇拥着一顶‘花’轿缓慢地向山谷外走去。 这景象无双三天前曾经见到过,汐儿原本就是青帝的新娘,可惜,这丫头命好半途中遇到了无双,要不是无双救了她,恐怕现在坐在‘花’轿中的中的新娘就是她了。 这队迎亲队伍跟上次的不同,这些少‘女’不但脸上‘露’出喜庆的表情,而且一路上有说有笑的,根本就不是纸人所变。 一匹高头大马上坐着一个身着绿‘色’铠甲的男人,男人体魄很健壮,他面无表情,‘胸’前挂着一朵大红‘花’,其他‘侍’‘女’跟在他身后,把‘花’轿压在队伍正中间。 “那匹马背上坐着的就是青帝?”无双问道。 “准确的说他只是青帝残留在人间的一缕残念而已。” “也就是说他没有什么攻击力呗?” 蓝彩蝶了解无双的秉‘性’,她死死拽住他的胳膊问:“小爷要干嘛?可千万不能胡来,你管不了的!” 已经晚了,无双甩下蓝彩蝶已经冲了下去,他还以为这次跟三天前救汐儿时一样容易了,可这次迎亲的却已经不是那些纸人了。小说这些随行在青帝身旁的‘女’子各个都是青帝残念所化,哪里会有那么好对付了。 一个人影从山上冲了下来,立刻引起了迎亲队伍的注意,迎亲队伍停下了脚步转身直勾勾盯着无双看。 无双这动作倒是‘挺’潇洒的,举着枪‘蒙’着黑巾大喊:“都他妈给老子站住!‘交’出轿子里的娘们!”几乎跟抢汐儿时是如出一辙。 “小爷快回来!危险!”蓝彩蝶急的大喊,可他们这位小爷的脾气谁不知道啊?认准了的事十头牛也拉不回来。他是个善良之人,别看对恶人残忍,可却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就这么香消‘玉’殒。 但他想的太简单了,这已经是苗疆九寨中十年一度的一个习俗了,当地人已经认可这种习俗几千年之久,如果不是牺牲这位少‘女’,恐怕青帝的残念也无法继续镇压住赤帝的元神。其实他救汐儿的时候就是创下了滔天大祸。 想法是好的,但对他而言青帝的区区一缕残念已经足够强大了。他还没等跑到山下就突然觉得脚腕子上被一只冰冷的枯爪死死抓住,他身体失去平衡狠狠栽倒了下去。 无双大骇,转身一瞅,原来自己脚跟下的泥土中不知什么时候突然长出两根粗如小臂的草藤死死缠住了他。他‘抽’出匕首砍断草藤。当他再抬起头时,山谷中的送亲队伍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好像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小爷,你没事吧?”蓝彩蝶身体虚弱,刚才想来救无双可脚下一点劲儿都没有。 无双从地上爬起来,打撒打撒泥水,只觉得脚腕子上火辣辣地疼,掀开‘裤’‘腿’子一瞅,两个脚腕都被勒红了,不知那草藤怎么就劲儿那么大? “疼吗?”她拿出‘药’酒擦上,为无双‘揉’了‘揉’。 “我靠,这怎么回事?我怎么突然被绑住了?”无双诧异道。 蓝彩蝶责备他道:“你呀,这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还总说强子他们呢,你自己就是个驴脾气。跟你说了别去你不听,青帝的力量不是我们普通人可以抵御的,大自然中万物生灵他都可以控制。幸好他们要赶吉时,要不然咱俩都得‘交’代了。” “吉时?可那姑娘?” 蓝彩蝶摇摇头:“还姑娘什么了,这姑娘肯定是救不了的,你以为是上次救汐儿时那么容易吗?你最好别救她。” 迎亲队伍再度出现了,好似幻影一样又闪现在了山谷中间敲敲打打朝着山谷外走去。 噗嗤一声,山谷两侧燃起了无数道火墙,火势冲天,‘逼’的无双和彩蝶不得不往后躲闪,高温下,二人衣襟和‘裤’子都被烤变形了。 无双还好说,蓝彩蝶的眉‘毛’都被烧掉了好多根。 彩蝶拽起无双拼命往后跑。“快走!别跟了!前边可能就是黑风山!青帝有了警惕,不可能再让你轻易靠近!他已经得到了赤吼的力量,这些山火常人碰不得。” 无双除了觉得自己的外衣被高温灼烤的有些变形外,倒是没觉得有其他异样的感觉,相反的,那几道火墙从山谷两侧燃烧而起后,突然把他体内的神秘力量‘激’发了出来。也许白帝与赤帝原本就是水火不容的,白帝血魄从无双体内绽放出它的能量。 无双顿时觉得浑身好似坚冰一样,冻的他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 他想开口跟蓝彩蝶说话,但张开嘴时,发现最里边吐出一口寒气,那寒气也不知道被什么力量促使着吹向山谷中的火墙,寒气所到之处,立刻盖住了大火,在地面上留下一道冰痕。 他的身体完全不能自已,一步步走向火海,每踏出一步,脚下留下一块冰痕,他走过的地面就好像冰滑梯一样,他呼出的凉气与山火的灼热形成巨大反差,立刻在山中树木枝头上形成了树挂子。 “我……我……”他口中艰难的吐出两个字,但接下来发出来的声音竟然是一个‘女’子尖细的动静来,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小爷你怎么了?你别吓我?”蓝彩蝶后退几步,已经不敢靠近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爱人。 “彩蝶……走……别……别靠近我!!!!!”他转头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眼睛里闪出一道寒意,再没有往日的温暖。 树木结冰了,荒草枯萎了,就连空中也零零散散的飘下了凄凉的美雪。 “小爷,快控制住你身体里的魔鬼!它要出来了!不要让它吞噬了你的灵魂!”蓝彩蝶急的哭了出来。 是安图美,一定是白帝血魄感受到了赤帝的能量也苏醒了过来,他们是仇敌,仇敌相见分外眼红,安图美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第115章悲鸣 “哼哼……哈哈……”一个女人冷酷的笑声传来,那是从无双喉咙里发出的。 它彻底苏醒了,无双四把烈火的五行已经压不住它了。 “青浮?青浮?”女人的声音飘忽在山谷之间回荡着,她在呼唤青帝,那曾经是她的弟弟,可青浮却因为欲望背叛了她。 “青浮?青浮?”那个女人呼唤着。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如果那个传说是真的,四帝都属于女娲创造出的孩子,青帝则是最年幼的弟弟。姐弟二人要是能在二十世纪重新见面的话,也不知弟弟要如何面对姐姐。 山谷中的迎亲队伍都齐齐转过头来看着这边,山上,冰雾缭绕,无双体内射出无穷无尽的能量,冰寒的气息几乎吞并了整座山谷。蓝彩蝶想去救无双,白帝的血魄实在太强大了,无双就算是魁星转世却也只是肉体凡胎,怎能与上古四帝的力量抗衡?她会彻底吞没无双的灵魂。 “小爷?快醒醒!你不能让她控制!”蓝彩蝶的身体虚弱无比,再加上无双体内迸发出的这股冰寒之气让她更加不能靠近他了,就连小白也被主人现在的状态吓坏了,它瞪着一双小绿豆眼,浑身上下的光滑毛发上结起冰霜,蹦蹦跳跳地逃到了蓝彩蝶身后,警觉的看着陌生的主人不知所措。 蓝彩蝶抱着小白,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她只是个普送女孩,怎能与上古神帝作对?她靠着一棵大树,尽量躲避无尽的风寒,等待着奇迹发生。热门 “青浮?几千年了,我沉睡了几千年呀!你过的好吗?可曾想过姐姐这几千年是怎么过来的吗?”安图美幽怨的声音响彻山谷,说的每一句话都好似无数把锋利的冰刃划过天际般。 迎亲队伍定定地转身看着他(她),不知为何,也许是青帝感觉到了姐姐的力量,他没有反抗,当然,也许就算他反抗也都是徒劳的,山野间的草木被寒气冰封,连一丝绿芽都长不出来,山谷两侧的熊熊大火被冰寒之气扑灭。这里已经沦为冰霜的世界,好似第二个西伯利亚一样,冰雪寒天,鹅毛大雪伴着西北风席卷而来,打在人脸上如同刀割般疼痛。 青浮无言以对,他做梦也没想到竟然在几千年后会有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男人得到了姐姐安图美的血魄,并且让血魄与自己的身体完美融合。血魄是什么?血魄是安图美的力量源泉,是可以克制自己万物生的能量。 “青浮,为什么?为什么?你告诉我!”安图美的声音幽怨且柔美,像寒冰又像美丽的少女。 迎亲队伍最前边的那匹高头大马上的男人翻身下来,回头也看着无双,眼神中充斥着说不尽道不明的情愫。几千年过去了,也许他还在回忆这个声音到底是属于谁的,也许他已经想起了几千年前的恩怨情仇。 但最终,他还是选择沉默,因为他无言以对。 他高高抬起胳膊,他粗壮有力的小臂渐渐化为翠绿色,然后那五根手指变得修长无比,手指在生长,在生根,最后竟变成了一棵老树的树根,他把手指插进脚下泥土中,立刻与泥土所融合,渐渐的,他不动了,身体变得僵硬,头发中长出了无数树枝子,树枝上长出绿芽,绿芽变成绿叶,叶子变大,变阔,变绿,变黄……最后凋零。 看到这一幕,迎亲队伍也仿佛得到了什么暗示一样抬起花轿立刻就想走。 安图美绝不会再放过他,他(她)快步走下山谷。可奇怪的是,迎亲队伍中的那些妖艳的古装少女竟然凭空消失了,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真的就跟变魔术一样。 蓝彩蝶揉了揉眼睛,再去看,刚才那一幕是真实发生的,自己没有做梦,因为那顶花轿还留在原地没有被迎亲队伍抬走。 无双一步步走进山谷中,他挪动着双脚,或者说是他每走一步脚下都形成一层坚冰,他是在坚冰上滑行。可他行走的速度很缓慢,越来越慢,最后停在了青浮身体幻化而成的那棵枯萎老树前。 那棵老树看起来已经被风化了,树神干硬没有一点水份。 他(她)静静地伫立在老树前,眼中闪烁着某种不被察觉的情愫看着它。 “小爷?小爷?你还好吗?你别吓我,你说句话好不好?出点动静啊!”蓝彩蝶吓哭了,她流出的眼泪瞬间被低温冻住。 突然,无双毫无征兆地双脚失去重心径直朝后栽倒了过去。他倒在那棵枯死的老树前一动不动,从蓝彩蝶这个角度看胸口连心跳的浮动也没有,就跟个死人一样闭着眼睛。 “小爷?”蓝彩蝶顾不得那许多了,大喊一声拖着疲惫的身体奔了过去。 也许是血魄中的能量被无双收回了体内,山中的温度渐渐升高了,头上的冰雪也开始融化了,山谷两侧的冰雪化作清水汇聚在一起缓缓流淌而下,那情景就好似东北春暖花开时。 蓝彩蝶推了推无双,无双的身体冷冰冰的,毫不夸张的说他此刻远比停尸房里的死尸还要凉。 “小爷?小爷?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5555……你醒醒呀!我们什么都不要了,我们回去!我们不要黄金了,也不管什么赤吼了,我们回家!回家!你起来呀?起来呀?”蓝彩蝶抱起无双拼命地哭喊摇晃,可他的身体依旧僵硬地一动不动。 “怎么办?怎么办?小白,你快告诉我,咱们怎么才能救小爷?他要死了,这次他真的要死了!”蓝彩蝶慌了,他不是华佗,眼看着心爱的人躺在自己怀里连脉搏都已经消失,她也无计可施。 正在蓝彩蝶无计可施,决心要随他而去时,头顶上的月亮从乌云中露出了脑袋,随后一声凄厉的鸣叫响彻山谷,那叫声高亢锐利,如同一把尖刀死的戳穿所有阻挡它的阴霾。 海东青,是一只苍劲的海东青翱翔在头顶围着无双打转鸣叫。 第116章又是她? “耀公保佑!祖师爷保佑!求你们显灵救救小爷吧?就算要折我蓝彩蝶的寿命来交换我也无怨无悔!”蓝彩蝶前程地跪在地上头朝着海东青不停地捣蒜。 也许是她的前程打动了上苍,她没有注意到,就当那声高亢的海东青鸣叫响彻山谷时,无双脖子处带着的那枚魁符中竟然开始变得滚烫起来,一股暖流传入无双的身体,然后顺着他的血液慢慢在体内不停地涌动着。 就像上次无双在长白山东坡时一样,体内的神秘力量正在一点点驱散着无尽的冰寒。他的身体开始融化了,额头上泛出晶莹的汗珠,外衣湿透了,温热的汗水从毛细血孔中排出。 “小爷?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你不会死的。”蓝彩蝶看到了希望,紧紧抱着他,把他托在胸口处,与他十指紧扣,恨不得能为他分担身体的痛楚。 无双的手指颤抖了下,就像发生了痉挛,这就说明他的意识正在苏醒过来。紧接着心跳恢复了,脉搏也跳动起来了。 “彩……彩蝶……”他缓缓睁开眼睛,眼前一片白光,晃的他无法看清眼前的一切。但他醒来后第一个呼唤的还是蓝彩蝶的名字。 蓝彩蝶泣不成声,他并不是一个懂得浪漫的人,也不是个感性的人,从没给过蓝彩蝶感动,也从没给过她承诺,可这一次,就是一声轻轻的呼唤,却暴露出这个坚强男人内心深处最薄弱的软肋。蓝彩蝶是他的唯一! 蓝彩蝶抽噎着,把他抱的更紧了。“我在,我在呢!我不会离开你的,小爷,我们回家好不好?我带你回家!”她眼中热泪盈眶但却笑的那么灿烂,没有什么比这一刻更加幸福的了。 “好……好热呀!这是哪里?我死了吗?她夺走了我的躯体?”他眼前白茫茫一片,视觉还么有恢复。 “傻样,你说呢?”蓝彩蝶用滑腻的小手抚摸着他满是胡茬子的脸庞笑道。 “我不能死呀!死不起!我他妈以前做了那么多坏事,死了肯定要下地狱!”这家伙心太大了,事到如今竟然还有心思胡扯。 无双呼地下从地上坐了起来,他圆睁着眼睛,晃了晃脑袋,然后一把扯碎自己的外衣脱掉挂山锁子甲,光着膀子又倒了下去。 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活着真好!哈哈……”他放声大笑,有股死里逃生的感慨。 慢慢的,他终于适应了月光,眼前的世界浮现出来,寂静的狂野,绿玉匆匆的林子,泥泞的山谷,美丽的彩蝶…… 蓝彩蝶跟在他身边也有半年时间了,这半年时间里二人朝夕相处,就差晚上睡在一起了,无双所有习惯她都知道。 “没烟了吧?我给你带来了。”蓝彩蝶从包里拿出一盒烟,然后递给他,她知道,这个时候他一定很想抽根烟解解乏。 “恐怕这一个月之内我是不敢抽烟了。现在别跟我提烟,听见就觉得恶心。” 他站了起来,穿上挂山锁子甲,拍拍身上的泥水。浑身上下觉得舒服多了,就好像刚刚泡过热水澡一样,把体内的寒毒全都祛除出去了,整个人也精神了不少。 “刚才你吓死我了,你知道不知道你的心跳都停了?”蓝彩蝶现在还是后怕不已,都不敢想象自己刚才那十分钟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如果她的内心稍微脆弱一些,恐怕就已经随他而去了。 无双说安图美正在试图控制我的身体,我刚才已经感觉到了,可是她的力量实在太强大了,我根本无法反抗,就觉得整个身体被冰封了似的,紧接着就睡着了。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还会苏醒,也不知道下次还有没有这么好的运气。 “是魁符救了你,是祖师爷保佑你。不要再有下一次了,我们走吧,我们什么都不要了,这里的事与我们无关,我们回家吧。”蓝彩蝶正在一点点变化着,不是她的心智在成熟,而是她现在已经无法像以前那么洒脱了,任何东西东西都没有他重要,他就是她的天,天塌了,一切都是虚无的。 “走?哼哼……有那么容易走吗?我这次受了这么多罪,到最后好东西都留给纳兰鸿那只公狐狸,你不觉得我有点涂弊吗?奶奶的,到嘴的肉怎么也得咬一口尝尝鲜!”无双的倔驴脾气又上来了,他天生就是一个冒险家,只有你不敢想的,没有他不敢做的,因为他骨子里流淌着吴功耀的血液。 “好吧,我知道也拦不住你,反正你走到哪我就跟到哪。”蓝彩蝶是聪明女人,如果是马丫在无双身边的话,就算捆也要把无双捆回来,决不允许他再犯险境。 自己的身体差点都献给白帝,废了这么大事救下了新娘,好歹也得看看是谁吧?就算没有一句谢谢,哪怕是给他笑一下也是欣慰的。 无双和彩蝶走近那顶孤零零的红色大花轿。他轻轻掀开轿帘子一瞅…… “啊?”他大叫一声,使劲儿瞪大了眼睛,无法相信眼前看到的景象。花轿里边原以为应该是一位苗族少女的,可没想到花轿中的新娘竟然穿着时尚,长相清秀,脚上还打着厚厚的绷带。她……她竟然是汐儿! 汐儿不应该在卡塔雪山中的藏民村子里养伤吗?她怎么会出现在花轿里?难道他们出事了? 蓝彩蝶冰雪聪明,从无双惊讶的表情已经看出了大概。 “她就是汐儿?” 无双点了点头,伸手摸了摸汐儿的额头,还好,汐儿有体温,可以确定她中的毒已经解了,而且她的灵魂也还没有献给青浮。不过她就这么沉睡着,美的如同睡美人一样无声无息。 “青帝选的新娘是不能更换的!是无法取代的,你救的了她第一次却救不了第二次,我看这次玄乎,小爷,你看,她已经睡着了,这次想唤醒她就没有那么简单了,说明她的魂魄恐怕已经不完整了。”蓝彩蝶说道。 第117章女人心海底针 女人都是小心眼,别看嘴上说的好听,可只要碰到长得漂亮的女人她们都会排斥,尤其是不会让漂亮女人靠近自己爷们。蓝彩蝶恨不得汐儿永远不要醒过来才好。因为这小蹄子一看就是副美人坯子,俗话说英雄配美人,并不是英雄都喜新厌旧,而是历史上的英雄好汉哪一个不是三妻四妾?无双也是男人,只要婚姻法允许,可能他会把自己和马丫都娶了。 “你不是会做魂嘛?有没有办法把她的魂魄修复完整?祝由科里应该有办法对吧?” “有是有的,不过有些麻烦,必须要回长春才行,有些东西只有家里有,在这荒郊野外的我也没办法呀?再说了,她的魂魄已经不完整了,她还能坚持多久谁也说不好,就算咱们带她回去,也许在路上就……”蓝彩蝶是故意的,她希望无双放弃汐儿。 “你必须要救她!”无双用命令的口吻说道。 “为什么呀?就算我是个医生,可病人明明得了绝症,家属总不能强行让我救活吧?”蓝彩蝶委屈道。 “彩蝶!她是乔迁的孙女,乔迁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好歹乔迁以前救过我太老爷,现在正是咱们还人情的时候呀?再说了,咱们废了这么大事,好不容易把她留下了,总不能前功尽弃吧?” “反正我现在救不了!我估计她也挺不了几天了。”蓝彩蝶狠心说道,她不是菩萨,没那么好心。 “如果她能活着跟咱们回到长春呢?那你救不救?” “那还是先看她能不能活下来吧!魂魄不全的人很难活过七天的,她身体的机能会慢慢退化,到最后连呼吸都是问题。”她找了个非常好的借口。 无双的心眼也不是白给的,这丫头的鬼心思他能看不透?就知道她是故意不想救,给自己将了一军。七天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如果无双再继续在苗疆逗留下去,七天内很难回到长春,那汐儿必然没救。她看准了无双不会放弃金脉下的财宝。 “哥?你们怎么在这儿?”这时,从竹林方向传来了一个女孩的声音,是马丫! “哼!”蓝彩蝶撅着小嘴背过身去。 “彩蝶姐?你怎么来了?”马丫也是一路追着汐儿找来的,他路过竹林时还找到了云强和方家三兄弟。 “是是是,我蓝彩蝶出现的不是时候对不对呀?打扰了你和小爷单独相处的浪漫时光!”蓝彩蝶又犯病了。 “不是啊,不是啊,有你在我就放心了,要不然我哥身边没个人照顾怎么行?我听强子哥说你现在身体正是虚弱的时候?我带了点吃的,你快吃吧!我也没啥能帮的上忙的,不像姐姐你一身功夫可以保护我哥。”马丫的思想永远是那么单纯,其实她知道蓝彩蝶就是自己最大的情敌。可对她而言,只要有人能真心对无双好,不管对方处于什么目的,那都是她的朋友。 无双把汐儿从花轿中抱了出来平躺在地上说道:“丫儿,你们来的正好,快帮我看看汐儿,汐儿怎么也叫不醒,彩蝶说她的魂儿散了。” 马丫虽不懂什么祝由科,什么巫蛊术,可她这个小憋宝人也不是白给的,他们常年在深山老林里走动寻找那些天灵地宝,几个月都不回家,在山里得了什么病都得自己给自己抓药,山里边遇到的怪事也多,因此这丫头的医术可不比蓝彩蝶差。 马丫很善良,心如净水没有一丝杂质,不管无双说什么,她见到有人病倒肯定会去救,哪怕是个恶人。 她为汐儿号了号脉,然后翻开她的右眼皮看了看。 “强子哥,你把她拖起来。” 云强用身体支撑起汐儿,马丫拿出一瓶水给她喂进了嘴里,清水刚顺着喉咙流入肚子里,又马上被汐儿吐了出来,并且水中含有某种绿色物质,就好像是青草被碾压成水一样。 马丫捻起那绿色的粘液递到鼻子前嗅了嗅说:“她中毒了,应该是一种起到麻醉作用的毒。” “有救了?” “有,不过这种毒草的药性很强,比咱们医用麻醉剂的作用强数倍,如果过量吸食会导致脑细胞受损,严重的会变成植物人,最好马上送到医院洗胃!”马丫说。 “且!你啥都知道是不是?以后真该去当医生,小爷,要不要回去问问巴雅拉教授缺不缺助手啊?让你的甜妹妹赶紧悬壶济世去吧!”蓝彩蝶冷嘲热讽道。 “哎?这倒是个好主意!你们几个不用跟着我了,立刻跟马丫把汐儿送到距离这里最近的医院去,然后给巴雅拉教授打电话,就说是我要请他救人!让他务必立刻赶来!天大的事都得给我放下!”说到西医,谁也比不过这位年过花甲的人类生命学的大教授了,有巴雅拉教授出山,除非是绝症患者,要么他都能把病人从地狱里拽回来。 人命关天,众人不敢耽误,打了个招呼后,方家三兄弟背起汐儿不顾虚弱的身体向山外狂奔而去。 把众人都打发走后,无双身边就又只剩下云强与蓝彩蝶了,这时他才注意到,白素和那咻没有跟上来。 “那俩小崽子呢?你们不是在一起吗?”无双问云强道。 “啊?您前脚走他俩后脚就跟上了呀?难道您没看到他们吗?”云强这个傻愣子被人家给骗了。 “你猪脑袋呀?你们是干啥的?四个大活人连他们两个小崽子都看不住吗?”无双气的对着他的屁股就是一脚。 “那……那他俩要走我也追不上啊?您看,您又发什么火?气大伤身呀!”云强自知理亏,挠着大脑门子傻笑着。 现在怪罪他也没用,只好赶紧跟上去,希望所有人都安好吧。 青浮没有娶到他的新娘,按照蓝彩蝶的话说,青浮的力量现在是最弱的,也就是说,想要唤醒赤帝元神现在是最好的时机。但他们没有红娟门手中最后一把钥匙能做到吗? 第118章人身兽首石碑 这道山谷幽深阴遂,山谷两侧被高山峻岭环绕,翠绿色的竹子漫山遍野,时而一两只山鸡咕噜噜地飞过,引的小白投去好奇的目光。 “你俩还走得动不?”无双问云强和彩蝶。 “还能坚持,这都小意思,彩蝶妹子走不动了大不了我背她。”云强拍了拍自己健壮的胸脯。 “小爷,这道山谷好深啊,咱们三人已经走了有半个多小时了怎么还见不到头?你看,两侧的山隘可是越来越险了,咱们最好先确定方位。”蓝彩蝶谨慎说道。 “这都是小问题,这道山谷只有进出一条路,肯定不会迷失方向,我担心的是这地方看起来有点邪乎,好像是受到了某种力量的封印。你们看看,自从进入山谷后,是不是头顶的月亮就再没动弹过?”无双这个探险家经验十足,总能觉察到辨认注意不到的细节。 “啊?不会吧?”蓝彩蝶看看表,时间是在流逝的,折腾了这么久现在已经是后半夜一点了。不过抬头一看,无双说的确实没错,头顶的月亮就在正上方,按照时辰推算现在月亮应该偏东。而头顶月亮现在的位置正是头半宿11点左右的方向。 “11点是古时候的子夜之初,也是一天里阴气最重的时间,一般道士做法或者禽妖绝不会选择这个时间。”无双说。 “那这个时间最适合啥?” “嘿嘿……彩蝶问的不是废话吗?夜黑风高杀人夜呀!” 无双说着蛮子说的也有道理,不过上古四帝按照传说中的描述,在这个时辰里,白帝安图美的力量最为强大,相反,赤帝赤吼的力量最为薄弱。如果有人想封印赤吼,现在子时是最好的选择。阴阳交替时,没了阳气,他的力量最起码损失一半。 山势越来越险,峡谷越来越窄,黑夜好似泼墨似的,让人身处其中有股莫名的孤寂感。这个时候最希望的就是黑夜赶紧过去,能够看到东方冉冉升起的红日来为人驱散黑暗。 蓝彩蝶几步跑到前边说道:“小爷,你看,峡谷应该到尽头了,这里有块石碑?你认得上边的字吗?” “彩蝶姑娘不是我跟你吹,咱家小爷上知天文下晓地理,天底下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云强替主子吹嘘。 无双说:“云强你这次还真给我吹过头了,这石碑上的字不仅我不认识,估计连考古学家也不一定识得。” 这块石碑高大无比,抬头一眼望不到顶,上边漆黑一片,无双打开狼眼一看,足有十来米高,整块石碑被雕琢成一个巨人,巨人身着铠甲,手指上的指纹都清晰可见,上边并不是人头,而是一个牛头。那些古怪的文字刻满了它的身体。 犹豫刚才蓝彩蝶跑过去只看到他的小腿和脚,上边满满的都是古文所以她误认为是块石碑。 但其实说它是石碑也不足为怪,只是上边的文字实在太古怪了,无双见到过最古老的文字就是甲骨文,甲骨文属于我国最早期的文字,大概出现在石器时代,属于象形文字的雏形。可以通过自体的形状联想到大自然的某种事物,比如太阳,肯定画的就是一个圆圈,蛇就是一条波浪…… 但这文字很显然并不是甲骨文。它太古怪了,中国文字的雏形就是甲骨文,所有汉文都是从甲骨文发展而来的,经过岁月的洗礼和人类文明的进步,我国古人把文字一次次的简化和充实,最后变成了现在的简体汉子。 石碑上的古文有些像蝌蚪文,歪歪扭扭的,每个文字都不相同,没有任何规律可寻。它们大多数都是两三笔画,但每一笔中的变化都很大,拐弯的角度很别扭,很难拿它们跟汉子做比较。 所有文字中,经常被人形容成蝌蚪文的有蒙文,满文,西藏文……而这几种语言最早都是由古斯通语发展而来的,所以才格外的相似。 “强子,你来看看,它跟你们蒙语有什么区别吗?” 云强是粗人,认识就是认识,不认识就是不认识,从不会吹牛。他傻笑着挠挠脑袋说:“绝对不是古斯通语,别看样子像,但它的笔画太少了,没有我们蒙古人的豪爽,您瞅瞅这竖弯钩三笔,咋看咋别扭。” “小爷,我觉得它应该是某种上古时期的咒文。” 无双问道:“咒文?咒文不也是文字吗?它最起码应该是有依据的呀,属于哪种语言?比如,咱们中国地区常见的咒文中大多数就是西域梵文了。” “小爷没理解我的意思,古代人对文字和语言的掌握还没达到现代人类的水平,那个时候,我国境内分布了许多个部落族群,有些小部族甚至只有几百人组成。但因为那时候地广人稀,通常每个部落都有它们独特的文明,几百人每天都生活在一起,因此就形成了他们独特的交流方式和文明。再后来衍生出简单的文字符号。”彩蝶的话听的无双云里雾里。 “你继续说。” 蓝彩蝶说,很可能这种咒文只是当时这个部落中的大祭司在施法祭祀时,随心所欲画上去的,因为当时每一个部落中权利至高无上的就是大祭司也就是咱们现在少数民族中的老司。 大祭司这个职位是后来黄帝的雏形,人们认为大祭司是上天派下来的使者,只有他才能与上天神灵相交流,不管他写出多么奇怪的文字那都是在与神交流,他说什么就是什么,部族里没有人敢有意义。当然了,他们自己心中也认为自己是上天派下来拯救部族的神灵,他们在随心所欲写字的时候,往往心中想的也是这个信息,不过,每一块石碑和每一段咒文都不会相同,因为他们自己都记不清上一块石碑上到底写了什么。 “哦,那你说简单点,不就是他们发神经创作的嘛!”无双把手放在巨大的人身兽首石碑上抚摸着那古怪的文字,想从里边解读出什么信息。 第119章黑风山入口 但他的手刚触碰到石碑上,突然就觉得石碑内仿佛是有某种魔力似的,正在吸引着自己。 他的手拿不下来,那是一种强大的吸引力磁场,他的手紧紧贴在石碑上,惊恐地看着石碑。石碑上,仿佛有一张巨大的血盆之口正在吞噬他的灵魂,让他无法自拔。 “哎?彩蝶,你瞅瞅,咱家小爷眼神好像不对劲儿啊?”云强推了推无双,无双没有反应,依旧张大了嘴不动弹。 蓝彩蝶一看赶紧用力把无双推倒在地。 “小爷,你怎么了?你刚才咋不动弹呢?” “不知道,我也无法解释那种感觉,有点像触电,明知道里边有股力量正在吸引我,可是我就是无法挣脱,想喊还喊不出来。” 无双好奇心就算再重这次也不敢伸手去碰了,退后两步抬头从上到下观察着这块人身兽首的石碑。 “牛头?好奇怪的脑袋,古代真有人身牛头的怪物吗?”他嘴里嘀咕着。 “哈哈,小爷,我看是你想的太复杂了,啥怪物不怪物的呀?依我看呀,可能就是古人要雕一个牛头马面吓唬吓唬鬼魂而已。”云强想都不想笑着说道。 “牛头马面?”云强的话无意间提醒了无双。 咱们中国传统文化中包含了许多鬼神传说,这可不是什么封建迷信,这是咱们中华五千年历史传承下来的文化,也属于咱们中国人最早期的信仰之一。中国人认为人死后都会有灵魂,而不管是好人坏人,死后灵魂都要下地狱,地狱中有判官和阎王爷根据生死簿上的记载,来最终对这个人进行审判,你若是个好人,下辈子投胎到大户人家做大少爷大小姐,你若是个坏人,受尽酷刑折磨不说,还得下辈子投胎做猪狗这样的畜生。 这种简单的信仰也让古人的行为举止规矩了不少,最起码做了坏事要担心下辈子不能做人。 牛头马面是地狱中的鬼差,据说,牛头这个形象是取自上古时期的盘古,而马面则是天帝少昊。 “这是盘古!你们看看,顶天地里人身牛头的,肯定就是盘古!是什么东西要靠盘古神像来镇压?” “上古四帝!!!!”二人同声答道。 “对了,一切都对上号了,黑风山的入口前就应该有这么一尊盘古的神像,我如果没说错的话,这山谷两侧之所以黑漆抹黑的肯定这些黑气都是从那赤帝古墓中溢出来的!咱们找对了!”无双大喜,总算是皇天不负苦心人,忙了半宿没白忙活。 “小爷,要是明月寨的人真是都进了黑风山的话,那里边肯定有动静啊?那可是上千号人啊?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全都死了?” 云强的嘴很灵,说啥来啥,这句话刚说完,突然就听寂静的黑风山小径中传来一阵脚步声,脚步声十分密集,走动的频率各不相同,看起来最少也是上百人的队伍。 可这群人就好像是突然从天而降一样,刚才山谷中还是静悄悄的,突然间脚步声就响起来了,脚步声距离他们很近,那群人已经从黑风山中走了出来。甚至无双已经可以看到走在最前边的人手中举着的火把。 他们想躲已经躲不了了,只能迎上去看个究竟。 “石波?”无双一惊,从腰间下意识拔出了手枪。 无双三人的出现也把石波吓了一跳,他单手高举起来示意身后的人停下脚步见机行事。 身后的大队伍渐渐从黑暗中跟着石波走了出来立在他身后,无双看的清楚,站在石波身后的那个高大男人胳膊上还搀着绷带,是赶尸人老阚!他们果然走到了一起,达成了共识。 “你们怎么会在这儿?无双逼问他。”身后的蓝彩蝶和云强立刻一个左一个右找到有利地形拔出了枪对准了走出山口的这队人马。 “哼哼!还真是阴魂不散呀?走到哪都能遇见你这小子!滚开!别当大爷的路!”石波不屑道。 “妈的,你咋跟我家小爷说话呢?信不信老子一枪打爆你的头?给我老实点,举起手来!”云强喝道。手中的猎枪已经对准了他的脑袋,相信以云强的枪法,他并不是吹牛。 “哼!我警告你们不要太嚣张!这里不是东北,这是我们苗疆,要撒野也跑你们地头上撒野去,也不看看你们才几个人?”石波说罢一摆手,身后立刻跑出来二十多个弓弩手,他们个个都是金铭寨的生苗子。 虽然无双他们有枪,可架不住人家人多势众,真要是打起来无双是一点便宜都占不到。双方就这么僵持在了出山口位置,谁也不肯先让开。 无双注意到,这队人马大概有一百多人,身后黑压压的全都是陌生的面孔,没有一个是明月寨的人。如果判断没错,明月寨的人肯定是受了某种蛊惑被带进了黑风山,那么他们去了哪里?为什么只有金铭寨的人出来了? “其他人呢?”无双问他。 “什么其他人?都在这儿啊,你还想找谁?我警告你,别耽误我们的大事!误了时辰你担待不起!”石波仗着人多势众没把无双当回事。 奇怪了,如果说明月寨的人全都死在黑风山里的话可以理解,他们肯定是抵不过这群彪悍的金苗子。但是白素那咻呢?这二人本领了得,他们想走没人能拦得住他们呀?这里边肯定有事,无双敢大胆猜测,他们来晚了,这几票人已经达成了某种共识,正在策划着乾坤阴阳颠转。 “大事?什么大事?方便透露下吗?”无双没有被对方的气势吓住,依旧不肯让开。 “伢子,石老司说的没错,你让开吧,他们苗人每一代的老司死后下葬都有一个很特别的议事,那就是取纯阳火种,这火种永不熄灭,立在坟墓里可以驱赶孤魂野鬼,你看,石老司手中举着的就是刚刚从火神爷那求来的圣火呀!”老阚劝道,他语气尽量放舒缓,让无双不要对他们有敌意。 第120章仙姑显灵 “是吗?用不屑灭的圣火?我无双这辈子见到的怪事多了,可还没听说过什么火是可以永远不熄灭的呢?石老司,别怪我多事,我这个人就是不信邪,你不是说它永远不会熄灭吗?来来来,你介意往上泼水给我证明下你们这火种的神圣吗?”无双故意刁难他说。 “你不要太过分!我们苗人的传统需要向你解释吗?你爱信不信!我警告你,你要是再不让开休怪本老司不客气!” 无双闷哼道:“哎哎哎?怎么着?被我说中了?理亏了是不是?咱有理说理对不对?你急什么呀?咱让所有人说说看,人家明月寨的廖老司死了,关你屁事?就算是真取火种也得是廖海来,跟你没关系!你不是说给廖老司下葬吗?好啊,廖老司的尸体呢?让我看看,我只要看到他的尸体就放你们过去!” “这不太妥当吧?廖老司也算是我石波的族人,跟你们汉人有什么关系?再说了,你难道就没听过‘盖棺定论’这个成语吗?既然棺材钉已经钉入岂有再打开的说法?那是对死者不敬!” 蓝彩蝶小声提醒无双说,咱们这么耗下去没有什么好处,他们人太多了,别把他逼急了。先确定明月寨人的安全才是最要紧的。 “石波,你最好别让我抓住把柄!今天就看在老阚的面子上放你过去,如果我发现你对明月寨的人不利那你就给我当心点吧!”无双闪做一旁给送葬队伍让出路,但山谷口狭窄异常,之多也只容两个人并肩通过。热门 石波与无双侧键而过,无双看着他的眼睛并没有收起手中的枪,石波斜视无双一眼。“哼!” 老阚点了点头,然后朝身后摆了摆手,身后,一百多号金铭寨的生苗子慢慢悠悠从山谷中走了出来。他们身着黑衣,头上带着许多苗族人的头饰,头饰沉重,走起路来哗啦啦直响。听说苗族男人很少带本民族的头饰,跟女人不同,他们的头饰很简单,一半都是妆点在头带上的小银饰。不过苗族男人都带耳环,而且耳环还不小,坠的两个耳垂向下拉扯,年头长了,耳垂也比普通汉族人肥大许多。 “小爷苗民只有在大场合里才会带本民族的头饰。”蓝彩蝶小声说。 “嗯,这场合可真不小,怎么个意思?当节日过呢?办丧事不带孝反而带头饰?呵呵……真当我无双是傻子?” 浩浩荡荡的送葬队伍已经走到了当腰,四个苗子分前二后二用竹竿子抬着一口巨大的黑棺,这棺材一看就知道是临时打造的,边角处的木屑都没有处理干净,跟廖老司的身份极为不符。 老阚走在前头,一边走,一边吆喝着送葬的吉祥话,然后一沓沓把冥币抛洒向空中。 “小爷,就这么让他们过去吗?不用怕,干他奶奶的!”云强莽撞喊道,故意嗓门子老大给金铭寨的人听。 咔嚓咔嚓,他连续为手里的猎枪装满子弹。他的举动吓的那四个抬棺匠定在原地不敢往前走。 “哎?都愣着干嘛?还不快走?耽误了下葬吉时你们就不怕廖老司在天有灵怪罪吗?”最前头石波呼喊着,生怕无双这时候反悔。 无双注意到,这四个抬棺匠脑门上汗如雨下,也不知道是紧张的还是吓的。 “哎呀呀,你看这咋说的呢?怪我了怪我了,这你们胆子也太小了,老子又没说为难你们对不对,别害怕别害怕啊,放轻松,我们蒙古族人最讲道理了。”云强傻笑着。 蓝彩蝶细心,这群金苗子平日里可是山中的霸王,啥大场面没见过呀?绝对不置于被云强这个蛮子一把猎枪吓住。 她扭扭哒哒走过去,拿出一块红娟帕妩媚地替一个抬棺匠擦了擦脑门上的喊道:“这位小哥,怎么了?心浮气躁了?是不是看到妹妹魂都飞了呀?累了就歇歇,要不要妹妹替你按按肩膀啊?” 其实原本那几个抬棺匠并没有在意蓝彩蝶,他们的精神都集中在脚下的路上。蓝彩蝶的小动静含糖量很高,再加上身上抹着胭脂水粉,那香味直钻男人的心头,闻的男人们体内荷尔蒙暴涨。四个抬棺匠慢慢抬起头,顿时被蓝彩蝶的美貌所吸引。 他们的表现太夸张了,就算这女人长得再漂亮吧,肯定也不会勾魂呀?可他们竟然全然忘记自己现在的使命,四个人直勾勾地看着蓝彩蝶,脸上微微泛着桃红。 “仙姑?是仙姑下凡了!是蓝仙姑?大家快跪下!”也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喊了一嗓子。 这一嗓子把金铭寨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大伙齐齐转头看着蓝彩蝶,他们口中的仙姑肯定是指蓝三姐,而蓝彩蝶从打扮,到化妆,到言行举止,再到身上的香味都是从小在模仿祖师爷,可以说没有九分像也有八分神似。 轰隆一声,四个抬棺匠齐齐松手,黑棺应声落地。他们不再理会这些,一百多号人齐齐地头朝向蓝彩蝶跪倒了下来。 蓝三姐的传说在苗疆影响了三代人,她是苗疆的又一个信仰,就好像咱们汉人现在还信仰“红太阳”一样。在他们心中,蓝三姐就是从天而降的仙女,是继火神爷外第二个信仰。以至于,现在当地许多苗族姑娘出嫁前都要去仙姑祠祭拜蓝三姐,她早已在变成了神话,在苗疆人民心中根深蒂固。 “仙姑显灵了!仙姑来保佑咱们苗疆了!”金铭寨的苗民们大声嚷嚷着。 无双也没想到当今年代,蓝三姐竟然对苗疆人民还有这么大的影响力,难怪蓝彩蝶说只有她能帮自己了。那仙姑祠中的神像他是见到过的,确实跟蓝彩蝶神似,也怪不得这群人会认错了。 “你们这群家伙疯了吗?她不是蓝仙姑!就算是蓝仙姑又能如何?蓝仙姑如果还活着都有90岁了,可能吗?还不快把棺材抬起来?小心廖老司怪罪你们!”石波转身回来抽打着族人。 第121章黑棺中到底是谁 可这群人认准了蓝彩蝶就是仙姑转世,根本不听石波的话,刚才那几个弓弩手也放下了武器,全然没有了与无双为敌的想法。既然蓝仙姑跟在这个男人身边,他的身份就可想而知了。 瞬间,局势扭转了过来,石波现在就算想杀他们恐怕也没那个机会了。黑棺掉落在地,陷入泥坑里。 “有人愿意帮我把它打开吗?”蓝彩蝶柔声细语道。听的男人们骨头酥软不已。 金铭寨的兄弟们面面相聚,他们都知道违抗石波命令的下场,但一面是自己的老司一面是他们所信仰的仙姑,这让他们难以抉择,有些人退缩了,有些人则靠上前来打算撬开棺材。 “住手!你们疯了吗?这时候开馆是对廖老司的不敬!这责任你们担待得起吗?休要听这妖女胡说八道,她根本就不是蓝三姐!”石波快步跑了过来挡在众人面前。 老司这个职位在古代就好比是一个部族中的最高长老,到了现代这个职位就相当于村长。不过很明显老司在少数民族村寨中的地位可能要高于汉人的村长,一个村子里除了村长外还有书记,还有会计,还有若干个村班子骨干。遇到大事小情的村长绝不会一个人做主,必须要开班子会议研究。 但在苗族村寨中,老司既能执行村长的职务,又是代表了上天神灵的使者身份,往往老司就是代替上苍来拯救一个部族的象征,绝对是一方土皇帝了。他的话是至高无上的,没有人可以反抗他的意愿。 那几个男人退却了,面露惧意地看着石波慢慢退到了人群后。 “你们四个,抬起来!咱们还得赶时间呢,别误了大事!”石波吼道。 四个抬棺匠立刻重新把竹竿子架在了肩膀上。 “且,衣裙不识好歹的家伙!”蓝彩蝶轻蔑道,见自己的诡计被识破只好抱着肩膀退回无双身边。 “小爷,可不能这么轻易放他们过去。”云强提醒他。 “且慢!”无双冲上去拦住了送葬队伍。 “你小子又要干嘛?我警告过你的,如果你不识好歹那就别怪我石波不客气了!在我们苗疆一方水土还没有人敢跟我们金铭寨作对!” “石老司言重了,无双不敢阻拦你们,你说的对,我是汉人,无权干涉你们苗民的丧事。不过在我们东北那嘎达,棺材在抬出灵堂埋入坟内前是不许落地的,一旦落地那就立刻要为死者换一副棺材,另外,今日的吉时就算破了,必须再则吉日下葬。”无双坏笑着对石波说道。 “哼哼,你小子心里边打的什么如意算盘我会不知道吗?除非是里边的廖老司活过来,否则任何人不许开棺!” 二人僵持不下,无双没有说谎,蓝彩蝶的诡计算是得逞了,这丧葬习俗在全国各地都有,棺材提前落地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在我们东北,办丧一般都要请阴阳先生,阴阳先生从头跟到尾,直到埋好了棺材才能拿到钱。 若是半路上棺材落地,估计阴阳先生脸都得吓绿了,不管啥吉时立马就得劝主家赶紧把老太爷请回去,第二天重新选吉时和吉穴再葬。 这还没完呢,晚上还得请和尚道士做法,镇住老太爷的邪气,要不然,就算明天顺利埋了也得闹邪。一般来说人们相信棺材绝不会轻易着地,有的是抬棺匠选的都是家中的孩子,孩子没劲儿,要么就是抬棺材的杠子吃不住劲儿不结实。 其实本就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道理,但是中国人迷信,都会在这上边添油加醋,搞出点背后的小故事出来。阴阳先生会说死者还有未完成的遗愿,要么就是还有想见到的人没见着面,当然了,有的地方格外的迷信,那风水先生和大仙也会在这上边多做文章赚个够。这事要是往邪乎说那可挺吓人,风水先生一句话,老太爷要诈尸,儿女们立马傻眼,要多少钱给多少钱。 有没有诈尸这一说呢?有!不过肯定不会是这么简单,诈尸毕竟是少数。不过发丧时棺材着地确实不是好兆头,甭管是啥原因,人为的还是偶然,只要着地,那今天肯定不能埋。这习俗在全国各地都有,只是每个地方说法不一而已。 “石老司,莫不是这棺材里有问题吧?”无双质问他道。 “有问题?能有啥问题?你说说看。” “呵呵……这么多兄弟看着呢,我也不瞒你,我怀疑这里边不是廖老司的尸体!” “你不信?我这么大人还能说谎不成?你可以问问这些兄弟们,里边的确是廖老司的尸体,我们苗人不像你们汉人一样奸诈,我们是有信仰的!我可以对着我手中的圣火发誓!”石波语气很郑重。 “石老司,这伢子说的对,棺材落地确实不详,咱们必须回去一趟,今日肯定是不能下葬了。”老阚走上来道。 无双说:“你看,我的话你不听,老阚的话总能听了吧?他跟你是一伙的。开棺吧!” “呵呵……开不开棺不用你管,那也是回去的事!这路上肯定是不会打开的!”他越是藏着掖着无双就越觉得棺材里边有问题。 “你们都愣着干嘛?难道要我上手吗?还不快走?”石波高声大喝,四个抬棺匠吓的只好抬着黑棺朝山谷外方向走去。 可他们还没等走几步呢,突然四个抬棺匠又定在了原地,四人诧异地相互对了一个眼神,眼神中极度惊恐。 “妈的!我看你们今天是不想好了?还不快走?”石波跑上去踢了他们一脚。 四人面面相聚,这次可再没人听从老司的命令了,他们颤颤地给彼此打了个眼神,从眼神交流中看得出,彼此都给了彼此一个肯定。 “老司,棺材……棺材……好像……”他们欲言又止,十分惊恐地看着石波。 “棺材怎么了?这不是好好的吗?给我抬起来走!”石波不相信这口棺材里的东西真的会动弹。 第122章识破奸计 “老司,里边……里边好像有动静,该不会是……是……”四个抬棺匠面面相聚,脸色十分难看,他们应该不会说谎。 “什么?”老阚赶紧走上前去查看,他把耳朵贴在棺材上听了听,耳朵刚贴上去后好似是听到里边有什么异动,赶紧挪开了。 他眼神飘忽心思很重,他是个赶尸人,对尸体的研究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不管里边是不是真的廖老司尸体,肯定是不方便让无双知道。他把他的同盟石波拽到了一旁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 石波的反应很大,甚至情绪有些暴躁不堪。 他厉声喝道:“老阚!是你答应我的!现在跟我说这些干嘛?我不管,一定要带回去!” “石老司?小点声,这事是拿到明面上说的事吗?切莫因小失大,快快把它送回去吧!” 尽管老阚说话声很小,可却丝毫瞒不过蓝彩蝶的耳朵,她一边听一边把他们的话说给无双。 把它送回去?它是谁?是什么东西?看来石波并不知道那东西的厉害,他想把棺材里的东西据为己有。而老阚显然对里边的东西很了解,他是苗疆的赶尸人,赶尸人相当于半个通灵者,如果连他都怕的东西,那肯定是个邪乎玩应。 “石波!!!!你这人怎么这么不听劝?大家都会死的!!!!”老阚大喊道,不再理会石波的阻拦推开了他。 “快!你们四个放下棺材!”他对四个抬棺匠说。 “老阚,现在我们可以开棺了吗?”无双问他。 “不行!伢子,听我的话没错,这里边确实是廖老司的尸体,不过你们最好不要打开,若是打开棺材恐怕就要床下滔天大祸呀!” “哟,您真会说笑,咋地?你们偷了老美的核武器呀?我就不信邪了。强子!开棺!”无双命令道。 一旁的云强早就等不及了,里边是不是廖老司他不管,他只关心棺材里是不是有陪葬品,他们越是藏着掖着就越说明棺材里装着什么见不得光的贵重物品。 “奶奶的,都给老子闪开!谁他妈挡着老子就别怪老子的猎枪了!”云强冲了上来,一把就把那几个抬棺匠推翻在地。 就他这大体格子别说四根棺钉了,就算是用电焊焊死的他也能给你分分钟内拆了。云强把手搭在棺材沿上,双手开始用力,不过他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体内没有一粒食儿,立刻就哗哗往下淌汗。但这都不是问题,就看他想不想打开了,蒙古汉子有那么股蛮力。 他刚想再发力,这时就突然停棺材里传出异动的声响来,但声音很细微,若不仔细辨认根本无法察觉。只有那四个抬棺匠和云强听见了。云强愣了下,卡巴卡巴眼睛回头看了看无双。 “你看我干吗?开呀!”无双不以为然。 “那个……那啥……小爷,要不……要不你来听听?里头好像真有个活物!”云强不敢随便动手了。 无双走上前来,没敢直接把耳朵贴上去,而是把手搭在了棺材头部试了试,如果里边有异动他肯定能感觉到。 就在他把手搭在棺材头的那一刹那,突然手掌上感受到一股强大的热能,那热能已经无法用言语去形容,温度高的几乎可以瞬间把人烤化。与此同时,也许是这强烈的高温激活了他体内白帝血魄的能量,血液中猛地涌出一股寒流来,寒流顺着他的手掌传递到了棺材上,这黑棺被无双的手一摸,竟然顷刻间被一层坚冰包裹住了。 在场众人无不惊骇,谁也不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都纷纷向无双投来诧异的目光,他兼职就是个怪物。 无双赶忙收回大手,诧异地看着那棺材,幸好这一次血魄没有控制住自己的肉体,他活动活动筋骨,确认自己一切反应正常。 “小爷,怎么了?它又要控制你了?”蓝彩蝶问道。 “是,刚才我感觉到血魄的能量正在外溢,为什么?它的反应比我还大,不过若不是刚才血魄中的寒流溢出体外,估计我现在已经被烧成一滩血水了。”无双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手掌上完好无损,但皮肤表面有些微微泛红,看的出这是刚才高温留下的。 蓝彩蝶说:“小爷,也许是因为血魄与棺材里的神秘力量相互克制所以才会有这么激烈的反应,你想想,是什么东西可以让安图美这么亢奋?” 不用想,肯定是她的大仇人赤吼的气味! “赤列!!!你们救出了赤吼的元神是不是?”无双拽过老阚的脖领子逼问道。 老阚低着头没有说什么,他默认了。 “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才是闯下了滔天大祸呀!” “这些跟我无关,我是赤帝的子嗣,我的身体里流淌着炽热的鲜血!作为子女,岂能看着先祖受困而置之不理的?”他退后两步,与无双保持了一个安全距离。 “啊?老阚!他说的是真的吗?你不是说拿东西乃是火神的信物吗?是可以保佑我苗疆太平的圣物吗?你骗我?”石波冲了上来不肯罢休,原来赤列之所以与他联手也是看上了石波的贪心。 传说中,这黑风山千年古墓中埋藏着一枚火神种,不管哪一个部落有缘得到火神种都能受到火神爷的赐福,火势人类从古至今生存下来的根源,有了火神的庇佑金铭寨才能更加强盛,取代明月寨的地位一统苗疆。而有了这枚火神种也象征着他石波可以号令苗疆,真正代替廖老司,甚至他可以代替火神向他治下的苗疆人民发号施令。 可石波只知道那东西是火神种,却不知道火神种里封印着赤吼的元神。如果他知道这一切,就算借他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把这东西放出来。 赤吼太可怕了,上古时期他统治苗疆几十年的光景就几乎断了苗人的根源,他残暴,肆虐,他的统治只能让苗人从地球上永远消失。 第123章寒冰灭烈火 “石老司,我有必要骗你了吗?里边就是火神种,你是亲眼看到的,难道你还不信我吗?”这句话老阚说的有点含糊,玩的就是文字游戏。他说的也没错,里边确实装着一枚火神种,不过他却没说火神种就是赤吼的元神。 “老阚,我不想听你解释,你就告诉我无双说的是不是真的?” “呵呵……事到如今,你们已经无法再改变什么了,我实话告诉你,火神种中就封印着先祖的元神!现在上古三帝已经不在人间了,没人能够与先祖匹敌,这个时间的阴阳即将调转,觉悟吧凡人!哈哈……”老阚放声大笑,他再不需要解释什么了,因为刚才他已经感觉到离开黑风山古墓的束缚后,赤吼的元神正在苏醒,这些力量已经足够烧死他们了。 赤列露出邪笑,一手撤去右臂上搀着的绷带,顿时从他右手心中燃起一道烈火,烈火瞬间吞没了他受伤的右臂,那烈火的温度极高,高的超过普通火焰数倍有余使所有人不敢靠近他的身体。烈火渐渐退去,他本被黑猫划伤的右臂上竟然长出了一层鲜红的血肉,伤口愈合了,就好像新生儿粉嫩的肌肤一样。 “瞧见没有,我就说这家伙深藏不漏的,赤吼的后人不可能平白无奇,就算过了几千年,血脉中的能量是不会消失的。”无双说道。 赤列的手掌按在棺材板子上,像是抚摸着一件艺术品一样痴迷着。“哼哼……迟了迟了,你们现在不管怎么做也无法阻止先祖苏醒了!这个世界将迎来新的篇章,让那些什么佛祖耶稣先知的全都去死吧!这个世界是赤帝的!是火焰的!” 随着他的手的抚摸,棺材盖上那层薄冰化成雪水流淌而下。 如果赤吼的元神被放出来,那罪魁祸首就是石波,石波虽不是什么好人,可他也是苗人,世间苗人怎么可能允许上古时期的惨剧重新酿成? “杀了他!杀了他!”石波大喊,命令自己的手下。 十来个金苗子蜂拥而上,把老阚牢牢按在了地上。 “哼哼!无知的凡人,你们这么做有用吗?我赤列一辈子就在等待这个时机!没用的!你们无法阻止先祖复活!” 几个金苗子不知为何齐齐松开了手,诧异地盯着自己的手掌看,原来,老阚不知用了什么邪术竟然使自己的体温变得滚烫,手触碰到他身体时就好像伸进沸水里一样,烫的那几个金苗子手掌上全都是水泡,已经化脓了。 这下所有金苗子可是乱作了一锅粥,人们四散逃去,嘴里喊着:“快跑啊!赤帝复活了,他会烧死我们的!” 平时,他们对石波是言听计从,生怕哪里惹石波生气,可面人类有一种本能叫求生的本能,谁都想活着,眼瞅着这个敌人无比强大,不是他们凡人可以对付的了的,怎么可能有人想以卵击石? “石波,你们金苗子也不过如此呀?啧啧啧,这要是在我们东北那嘎达,我一句话,就算是刀山火海我的人也会往上冲!对不对云强?”无双回头一瞅,本想给自己长脸的,可没想到,云强跑的老远也不敢上前了。 “小爷,我看咱别管了,就算捅出了天大的篓子也是他石波惹的,咱趁早回家歇着去吧。”云强真是个不争气的家伙。 站在赤列面前,无双从容不迫,脸上一丝畏惧也没有,他的高温体质对自己一点伤害也没有,无双身体里迸发的血魄能量可以最大限度的遏制住热流。白帝就是赤帝的克星! 无双冲上前来,一把抓住了赤列的手腕,此时,赤列正在把自己体内的热能量传输给棺材里的火神种加快赤吼复活的速度,他根本没想到无双竟然没有跑,而且敢直面与自己为敌。他只是个普通人,至多胆子比常人大而已,他怎么可能抵抗赤帝的力量呢? 但此刻,他只觉得自己的手腕好像被一股无比强大的力量控制了,那力量使得他的手动弹不得,手中的热量也渐渐变低了,一点点消逝,然后变得冰冰凉凉的。不,不是无双的劲儿大,而是无双把一股寒流输入了自己体内,截断了热流的传输。 不仅如此,这口躁动的棺材再度恢复了平静,棺材瞬间蒙上了一层冰霜,顷刻间被冰封了。棺材里的异动也随之消失了,火神种再度沉睡了过去,而这次封印它的并不是青帝的力量,而是它的大仇人,曾经被它封印的白帝安图美! “安……图……美?你……你是白帝的后人?”极寒的低温导致赤列说话时候上下牙堂不停地打颤,手上的冰寒正在向他全身蔓延,攀爬,吞噬。 “不,我不是安图美的后人,准确的说,现在,她的力量归我所有!如果说世界上还有人能阻止赤吼复活的话,那就是我!天意使然,让我得到了白帝血魄,又鬼使神差的让我来你们苗疆做买卖识破了你的奸计!我算是替安图美报了几千年前的仇了!”无双冷冷道。 嗤啦啦嗤啦啦……一道道白烟从赤列体内散发出来,他体内血液中的热量已经全部被无双化解了,或者说,化解这股力量的不是无双,而是白帝安图美! 最终,极寒的坚冰无情地吞噬了他的生命,让他化作一樽冰雕,冰雕里的赤列,眼神十分不甘,还夹杂着些许的绝望,他怨恨地看着无双,他的生命永远定格在了这一刻。 整个过程石波都看在眼里,他吓尿了,坐在地上傻傻呆呆地看着无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很庆幸刚才没有跟无双动手。不过话说回来,无双的身体只有在接触到赤帝能量时才会激发出血魄的苏醒,就好像磁场的正负极对非金属物质是无效的一样。 “一切都结束了!”他冷冷道。 “他们……他们在黑风山里……如果……如果你现在去也许还来得及!”石波这时候才说了一句话。 第124章参天巨树 “他们?谁?” “所有人!明月寨的所有人!老阚用摄魂大法把他们困在了黑风山中,用他们的灵魂镇住了青帝残念!” 原来,想救出古墓下的赤吼必须要集合三把钥匙,老阚懂得赶尸术,所以控制第一把钥匙(廖老司的尸体)不在话下,而第二把钥匙凤凰羽就在白素手中,白素为了得到金脉的开采权替他打开了第二道锁。而金脉下古墓大门就是第三把锁,这把锁的钥匙在蓝彩蝶手中,那是一支蝶钗,但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阻止的人力,上千人的力量无穷大,他们蛊惑人心,告诉廖海,这金脉才是苗疆中最好的风水,廖海信以为真命令明月寨老少徒手用工具挖开了金脉下的墓门,可最终,被埋葬的却是他们自己。 “把这口棺材送回明月寨,路上要是有半点闪失我绝饶不了你!”无双喝道。 那可是一千多条人命呀,他做梦也没想到看着耿直的老阚竟然为了救出先祖的元神下了狠手,看来他真是死有余辜!三人不敢迟疑,撒腿就往黑风山中跑出。 黑风山中魅影重重,狼哭鬼嚎,一股股阴风刮的人几乎睁不开眼睛,山中荒凉至极,草木皆无,满眼都是人间炼狱。 山野间碎石缝隙中堆满了各式各样的白骨,有人的,有动物的,到处都充斥着一股死亡的气息。无法想象,这座山竟然是万物之根源的青帝力量铸造而成的。 “爷儿,这地方咋吓人倒怪的呢?唉呀妈呀,都赶上阴间黄泉路了,啧啧啧,明月寨的人是不是傻?眼看着这样还往里进?” “强子,信仰的力量是无穷大的,可以驱散人心中的恐惧,就好比你们蒙古族人的长生天?它就是你们的信仰。” 云强应道:“那倒是真的,不过您看这么大一座黑山咱上哪找那座古墓去呀?早知道把石波那小子也带来好了,咱要是再慢点估计明月寨的人都得憋死在里头。” “小爷?小爷?你快看,快看呀!前边!抬头!”蓝彩蝶惊讶地指着黑风山中暗无天日的虚无中叫喊道。 无双从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前边黑乎乎的一片雾气,什么也没有。 “看啥?难道古墓入口在雾气中?” “不是不是,你抬头,往上看呀!”蓝彩蝶个子矮小,视觉平面也比无双低,无双还以为她让他看正前方呢。 这一抬头不要紧,一眼望去,哎哟,真是太吓人了。原来在那片黑色迷雾之中竟然生长着一棵参天巨树。一般来形容木本植物都用参天大树,可之所以说它是巨树,那是因为这棵树太高太粗了,高到什么程度?抬起头来一眼都望不到顶端,黑风山气压很低,所以云雾缭绕,巨树的顶端甚至已经伸进了云雾之中。 它太大了,下边的树神宽度惊人,目测估算,也许三十号人才能合围住它。这巨树不知生长了多少个年头,下边的树干已经接近于石化,树干表面依附着一层黑褐色的坚硬菌类,菌类新陈代谢出来许多黑气的气体,年头久了就形成了黑风山中独特的生态环境。 而也正因为这棵巨树过于高大,导致人眼直视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它根部,根部粗壮硕大,又有那一层菌类植物的寄生,所以不仔细看还以为那是一座小山呢。 云强咧着大嘴道:“唉呀妈呀,这咋这么大棵树呢?爷儿,难道那千年古墓就在树顶上?” “树冠上建墓也不是没有出现过,不过按理说来他们上古四帝并没有封神,而且是青帝封印了赤帝,所以自然也不会给他弄多大的墓葬规模。再说了,如果真在树上,那明月寨上千人是怎么上去的?都会飞呀?”无双分析的很有道理,只是这黑风山中地域辽阔,它正在群山环绕之中,只有一条山谷可通过,里边又是黑雾萦绕,只有最中间有这么一棵参天巨树做参照,所以很容易迷失方向。 “小爷,我觉得这棵巨型老树就是入口,你看,整个黑风谷正中间只有它这么一个参照物,就说明这棵老树是几千年前唯一的植被,咱们试想,那青帝拥有掌握万物生的能力,也只有他的能量才能让这么一棵老树一直活下去。” “彩蝶说的有道理,不够咱们最好还是先确定那树干上的菌类是否有毒吧,你们看,黑风山中的雾气全是从哪些蘑菇状的物质中分泌出来的,很可能是它的一个保护层。”无双说道。 蓝彩蝶说这有何难。只见这每人回手从柔细的秀发中取下一根蝴蝶簪子,口中喝道:“去!”她掷出蝶簪,蝶簪飞翔在半空中,就在它接近那棵巨树附近时宛然幻化作一只翩翩起舞的蝶儿,蝶儿张开双翅越飞越近,围着那棵老树飞了一圈,然后径直又飞了回来,它落在蓝彩蝶头上不动了,再去看,哪里是什么蝴蝶?分明就是一只簪子。 “应该无毒。”蓝彩蝶判断说。 三人靠近那棵巨树,每往前走一步,那巨树带给他们的震撼力就越剧烈,它实在是太高大了,人在它的面前显得如同蝼蚁一般。 就在他们一步步靠近那棵老树距离它越来越近时,突然就看树干上寄生的那些菌类蘑菇竟然爆裂开来,从蘑菇顶中伸出一条嫩枝芽,嫩枝翠绿翠绿的,好似是这老树焕发了新的生命,孕育出了新的枝叶一般。 “它还活着?我的妈呀,这要是还活着不得至少几千年的老树啊?人家不都说了嘛,动物有灵可成精,植物无灵在灵山之中修行万年也难以成气候,我看这棵老树再这么生长下去迟早就得成精。”云强说道。 “不对,不对劲儿,那枝芽怎么越长越长了?快!大家往后退,别让它碰到。”无双警觉,立刻看出了端倪。 一般这种几千年的古怪树木自身早已进化出自保之术,怎么可能让人随意靠近呢?若是真毫无反抗之力,这么多年下来也不可能还健在了,早就被人当柴火劈了。 第125章奇怪的眼睛 三人一步步退后,可那些新枝芽真如无双所说,它们是有生命和思想的,它们生长的速度极快,它们并不像普通植物那样顶着太阳光生长,而是不停地向三人靠拢过来,他们往哪边走,这些生长出来的新枝芽就往哪边长,躲都躲不过。 “奶奶的!活物欺负咱们,现在连一堆树芽子也能欺负咱们?我非砍了它们不可!”云强的火爆脾气又上来了,这家伙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刚消停多打一会儿啊?现在体力恢复的差不多了,又开始喊打喊杀的。 “蛮子你给我消停点,这棵巨树乃是青帝力量的源泉,肯定与封印赤吼有关,你以为这小芽子是善类吗?”无双拽住了他。 那些绿芽子生长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很难想象这些东西竟然全部是从那些看似枯萎的菌类植物中长出来的。它们根本就不是植物,绝对是有生命形式的,它们可以判断方向,可以捕捉猎物,相互缠绕着不停地追赶着无双三人。 其中最长的那根芽子眨眼间就已经蹿到了无双胸口位置。无双手持利刃就要去砍,可没等他手起刀落呢,突然那芽子最前端长出了个花苞子,花苞裂开,原以为那应该是一朵五彩斑斓的娇艳毒花,却不曾想,花苞之中包裹着的却是一只鼓眼泡子,那眼睛圆圆的,没有眼皮,没有眼睑,没有眼毛,瞪的老大就冲着无双飞来。 无双手中握着利刃,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大不了到了近前一刀将这鬼东西斩断,说不害怕那是假的,只是他经历过许多后内心的承受能力也比以前强大了不少。深知这世界上奇形怪状的生物多了,在非洲,植物学家叫不上名的食人草的种类就有千万计。 “小爷,当心!”蓝彩蝶大喊。 彩蝶了解少主子,无双虽没有傲视天下的武艺但他这个探险家面的野外生存能力很强。她以为无双肯定一刀斩断那枝眼球,但事与愿违,她站在第二个,无双的手拽着她的手腕上,忽然她就觉得无双的身体开始往后倾斜。 “啊?”蓝彩蝶大惊失色,少主子怎么这节骨眼上犯糊涂了?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仅有不到1秒的时间,纵使蓝彩蝶武艺超群,可面前有个大老爷们挡着她,她想替他挡都来不及。 “嘶……”一声刺耳的尖叫,白毛黄皮子从无双肩膀上蹦了下来一爪子割断了那枝子眼睛。 小家伙背后那道白毛倒数起来,小绿豆眼圆瞪着挡在了主子身前。不知为何,刚才攻势凶猛的绿芽子竟然被它的气势震慑住了,相互缠绕着就这么停在了半空中绕来绕去,一颗颗花苞盛开,露出里边狰狞的眼球,一只只眼睛从四面八方紧紧盯着面前这个小怪物看。 蓝彩蝶和云强把无双往后拽,尽量远离那东西的威胁。 “小爷?小爷?”蓝彩蝶大声呼喊着。 无双睁着眼睛,面无表情,眼中无光,绝对不是这几天太过劳顿疲惫所致,更像是……更像是魂儿丢了。 啪地一声云强的大手掌重重地拍在了无双后背上,无双噗一声吐出一口浊气,堵在肚子里的那股气儿总算是上来了。 “小爷,你刚才怎么了?发什么呆呀?你知不知道那东西差点就碰着你呀!太玄乎了!”蓝彩蝶关切道。 “我不知道,刚才完全没感觉了,好像被什么东西摄魂了!”无双脑袋里对刚才那一分钟的记忆完全是空白的,刚才手中握着匕首正想去砍,然后再恢复知觉就看到蓝彩蝶和云强焦急的表情。 “眼睛!对!一定是那只眼睛!你们千万别看,它会觅人。”无双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提醒他俩。 小白爪子里露出了锋利的指甲,喉咙里发出刺耳的叫声,它不曾回避,站在那里四爪蹬在地上随时准备扑咬。 “你们看,小白怎么就这么瞅着那东西也没啥事啊?”云强不解问道。 “这小畜生跟人不同,它最大的本领也是摄魂,也许它的力量远超过这些奇怪的眼睛,没看那些花苞不敢靠近它嘛?”无双说。 白毛黄皮子乃是世间千年一遇的灵兽,它的本事可不仅仅是做宠物吃大白兔,在浩瀚的大兴安岭林海中,百分之九十的区域都是渺无人烟的,秘境之中什么东西没有?那些已经宣布灭绝的上古生物和植被统统都能找到,这小东西竟然生活在兴安岭中也许也曾经见识过这种古怪植物懂得怎么对付。 几十枝绿芽子连带着那些新长出来的花苞相互缠绕着,弯弯曲曲的好似在相互交流着什么。 “嘶……”就听小白张开尖牙利齿的小嘴倒吸一口气,随后,双眼中射出一道幽绿的寒光来,顿时,那些刚才还活生生扭曲缠绕在一起的枝芽和孢子竟然一点点落了下去,而且它们正在枯萎,枯萎的速度很快,不到一根烟的功夫便干瘪地化作枯草肥料了。 “小白,你这么能干我是不是要好好奖赏你呀?不过咱们的大白兔好像吃完了,欠着好不好?回去给你买两包。” 小白摇头摆尾地跳回主子怀中邀功,无双摸了摸它的小脑门说道。 树干上的那些菌类植物是它们的根源,它们枯萎了,自然的那些小蘑菇也开始慢慢萎缩开来,蘑菇干噼里啪啦地往地上落,最后竟然在树干正中间露出了一个窟窿,那树洞是椭圆形的,足有三米见方,好似血盆大口一样狰狞着。 “我靠,芝麻开门了!”云强冲了上去,顿时被那大树洞里边的阴风吹了个透心凉哆哆嗦嗦跑了回来,里边的黑风恶臭无比,也不知道下边死了多少人。 “小爷,你说会不会是这下边?” 无双没有回蓝彩蝶的话,而是用盗门秘传的金点术眯着眼睛看了看这棵巨树顶端上的云雾,这云雾虽然遮天蔽日,但上边却又月光,月光射在云雾上多少能透过来些光亮。他斜眯着眼睛,用眼角余光扫视着云雾中隐约得见的金色余辉。 第126章蛇窟 “是金魄!” 啥叫金魄?有经验的憋宝老客和正统的金点传人都懂得如何在大山之中寻找金脉的手段。据说深埋地底下的黄金和白银年头久了都会成精,当然了,它们可不能变化成人的模样出来作祟,不过金银成精后会有妖魄,也就是夜深人静时在山谷中隐约得见的那道贵气,有经验的人寻找金脉都是在晚上,只有晚上才能看见金银器的妖魄。 当然了,只见到金魄也仅能说明附近地下有黄金,还不能足以证明传说中的黑风山金脉就藏在巨树的树洞下。 无双走上前去捧起一把湿润的黏土放在手心中嗅了嗅。这是憋宝术的秘诀,一直以来他都是在千机诡盗上看到过,这还是第一次实践。书本上可以描述某种东西的外形,但气味永远用文字无法准确形容,所以别看这黏土中的气味跟千机诡盗中记载的有些像,但他也拿捏不准。要是有马丫在就好了。 他拨开黏土仔细寻找着,最后终于在里边找到了一颗金光闪闪的细小颗粒来。这应该就没错了! “呀!是金粒子!”云强兴奋道,也不等无双发话就夺了过来。 “瞧你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一棵金粒子能值多少钱?小家子气!”无双踢了他一脚。 蓝彩蝶眼尖,走过去把脑袋探进阴森森的树洞中,树洞下方泥土中分布着许多早已枯萎的干枝子,他们已经完全石化了,有些很锋利,上边好像还挂着一块块一副碎布角。 “小爷,没错了,明月寨的人全是从这儿进去的,如果我分析没错的话,他们不是心甘情愿下去的,而是被刚才那些从花苞中长出的眼球摄魂控制住了。”蓝彩蝶断言。 “呵呵……这石波很聪明呀,都下去了,唯独他的金铭寨人一个都没损失,看来他知道这里边的讲究,故意给明月寨下套。” “那咱就下去赶紧救人吧!”云强喊道,他总是冲动。 “你们俩把枪先收起来,准备好刀,这下边可能藏着很多东西,不要忘了,这棵巨树是青帝的力量根源,它是万物滋生之本,有些东西火墙不一定管用,再说一旦走火了,这老树早已枯萎,万一点着了咱们谁都跑不出来。”无双嘱咐他俩说。 三人不敢用火把,打开所有手电,一头钻了进去。那股难闻的气味熏得三人直捂嘴,反正肚子里几乎都是空的,吐也没啥吐的。 您想啊,这巨树这么大,树身已经枯萎了,植物的腐朽气味加上里边这么多年来死人腐烂的气味,那能好闻吗? 这棵巨树的树洞是蜿蜒向下延伸的,就好像是条盘起来的大蛇一样,所以他们的手电也只能找到几米外的范围,再往前就是光线的死角。他们行走的很缓慢,因为他们不知道在光线死角中到底藏着什么东西,这种地方可不仅仅封印着赤帝的元神,而且他们跟青浮打了几次交道了,虽然青浮只是一缕残念留在此处,但就是这一缕残念祸害了苗疆几千年之久。他们丝毫不敢大意,每一步都是如走针毡般。 “等等……”蓝彩蝶站定拽住了其他人。 “彩蝶,怎么了?” “有东西,你们听,是什么动静?”她用手电朝四周照了照,可这里因为倾斜角的弧度太大,根本看不到前后五米外的情况。 三人竖起耳朵仔细聆听着,又过了片刻就看到身后五米外视觉死角的地方出现了淡淡的光,是灯光。 “嘘!”无双让他们不要出声,然后关掉他们的手电。很显然,从身后接近他们的是人,有人打着手电正在靠近。 在这种如同人间炼狱的鬼地方能碰到什么好人? “小心!是高手!”蓝彩蝶通过对方的脚步声判断出对方的武功绝不在自己之下,而且不止一人,这几个人走路好像猫儿似的十分轻巧,除了一人,那个人的脚步很沉重,要么这人是个练硬功夫的,要么这人体重就超过260斤,那么大的体格子行动十分困难,属于中度肥胖症了,肯定不适宜到野外走动,所以前者的可能性更大。 三人不约而同地拔出枪来,枪口对准了阴暗的拐角处。 无双三人都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每一个动作都很轻,生怕对方察觉。但就是这么一个小动作,至多就是手触碰到枪把发出的细微声响,竟然真的被对方捕捉到了。 光线消失了,脚步声也消失了,对方也停住了,没有着急从视觉死角中走出来。双方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彼此是心知肚明,但又没有一个人敢开第一枪的,因为他们都无法判断对方的底细。有一点明了了,那就是对方也是活人无疑。 双方屏住了呼吸,树洞里静的可怕,甚至可以清晰的听到对方的心跳声。 “出来吧!别藏了!”无双终于开口打破了宁静。 “哼哼……”对方阴笑着,笑声极度不屑,仿佛已经看透了同样躲在黑暗中的敌人。 这笑声不仅不屑,而且自信,嚣张!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他的声线即柔美又有穿透力,如果说蓝彩蝶的小动静如同银铃般,那么这个男人的声音就好比是一把古老的钝刀,看似锈迹斑斑但却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戳进你的胸膛。 “嘿嘿……哈哈……”无双也冷笑了一声算是给对方还礼了。 他们之间不止一次打交道,彼此太熟悉不过了,斗了这几次也是不分胜负,同样的阴险毒辣,同样都是条小狐狸。 “天涯何处不相逢啊?独在异乡为异客,在这苗疆荒野之中能够再见到老乡的感觉真是太好了,你说是不是无双兄?” 双方都打开了手电。一头柔美飘逸的披肩发从视觉死角处走了出来,那男人长相极为俊美,几乎没有任何一个形容词可以来诠释他这样唯美的相貌。是纳兰鸿! “谁说不是呢?我本以为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只有我们这些穷苦人家的孩子愿意走动,没想到贝勒爷您也有此雅兴啊?”无双站在原地没有迎上去抱拳施礼,手中依旧拎着枪,枪口对着前方。 第127章盗墓分支 纳兰鸿一米八五的大个子走了过来,别看他个子高,可他肩膀上单手扛着那根重达一百多斤的金丝盘龙棍竟然背一点都不弯,而且整个人面部表情十分自然,大气都不喘一口,可见他内功修为有多高了。 马福祥曾经说过,如果他与纳兰鸿对打的恐怕都没有十足的把握赢他。蓝彩蝶的感觉很准,那个脚步沉重的人就是纳兰鸿,他的体重加上那根金丝盘龙棍当然就有260斤以上了。 纳兰鸿身后跟着那咻与白素还有那只黑猫,白毛黄皮子与黑猫是死敌,虽然它们的主人私有死敌,但始终它们俩都是水火不容的克星,见到面后不免都十分警觉,死死瞪着对方口中发出咕噜声。 “怎么,无双兄就是这么对待故人的吗?你可小心走火呀!”纳兰鸿朝着无双的枪口走了过来,丝毫不想躲闪,他认为无双不敢朝他开枪。 事实也正是如此,无双确实不敢开枪杀他,他是胡子,在这种地方开枪杀人那就等于白杀,不过话说回来,这地方过于狭窄,且对方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一旦一枪打不死纳兰鸿,对方缠斗在一起那后果就可想而知了。 纳兰鸿伸手扒拉开无双的枪口冷笑道:“当然了,无双兄认为你的火枪对付我有用吗?呵呵……” 他说的没错,这么近的距离,恐怕刚才纳兰鸿先动手的话无双他们一点机会都没有,他太强大了! “不好意思,习惯了,谁知道来的是什么山猫野兽的呀?”无双拿话挖苦着他。 “纳兰先生,你最好说明来意,不然……三把枪三颗子弹,就算你纳兰先生本领再大恐怕也难以自保!”蓝彩蝶在一旁唱黑脸道。 纳兰鸿笑道:“彩蝶姑娘还是这么会开玩笑,这里是我叶赫的金矿,难道作为主人我不该来看看嘛?” “哟呵?我说贝勒爷,您可挺心急的呀?怎么着?我们兄弟拼死拼活的一场险些把命搭进去,您溜溜达达潇潇洒洒的过来就说金脉下的宝贝都是你的?笑话!”无双嘴不饶人说道。 “兄弟,咱们再这儿说没用,我跟你犯不着吵嘴,我们叶赫与明月寨廖家是有字据在先的,廖海呢?我要见他!” 无双指了指蜿蜒盘旋而下的树洞说,你还是先确定廖海活着再考虑金矿的归属权吧,就怕这金矿你有命下来没命挖! 双方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无双不得不承认,人家叶赫与廖家早在清朝末年的时候就有这个协议字据在先,他想横插一杠的确不容易。但眼下最着急的不是这些,明月寨上千口子人全在古木之下,现在是死是活还不能确定。 两拨人一前一后向树洞下方走去,这个次序很危险,无双他们在前纳兰鸿在后,一旦人家起了歹心估计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你知道吗,如果要是我的话,我现在就干掉那些跟我争夺财富的人!一个不留!”无双一边走一边对他说道。 “呵呵……有必要吗?无双兄你觉得你有机会更我争夺吗?还有,如果我想杀你,上次在我长白圣山之中我就不会放你走了!甚至我都不用出手,光是置之不理,川岛圭佑追上你自然不会放过你的。”纳兰鸿言语自若,像是早就把无双看透了一样,他这个人哪都好,就是太过于自信,而且说话语气也很轻飘,总是觉得难以接近。当然了,人家有显赫的身世,人家家产万贯,说话肯定也有底气。无双只是个小痞子,在人家面前肯定是不屑一顾的。 巨树的树洞深不可测,就好似通向地狱的通道一样,越走越黑,越走越冷,越走越让人觉得浑身不自在。 下边一股股阴风网上吹着,不仅仅气味难闻,而且吹出来的阴风鬼哭狼嚎的,听的人不寒而栗。 随着他们一步步深入,现在已经到达了树根位置,树洞中两壁出现杂乱的干树根,每根树根上都挂着明月寨人的衣角碎布。 二十分钟后,众人终于走到了树洞的尽头,尽头处是一樽石兽,那石兽长相怪异,脸面似鹰,似龟,似蛇,身体长有羽毛,背后有一对漂亮的花翅膀,浑身上下几乎是四不像组成的,但唯独翅膀可以认出是蝴蝶的翅膀。 翅膀上斑纹十分美丽,好似一幅天然的大自然山水画般。 而这石兽脑门正中间位置凹陷下去一个小洞,看似可以放置一个摆件,他们这些人都是经历了许多次探险经历的,不用说,那凹陷处便是放置钥匙的位置。而根据这个轮廓看,很像是一只展翅的蝴蝶形状。 无双回头看了看彩蝶,彩蝶头上左侧发髻上一直有一支漂亮的蝶簪,她的手段五花八门,脑袋上的发卡和簪子总能幻化做活体蝴蝶,唯独她从没动过这支蝶簪,看形状,竟然与那石兽脑门上凹陷处不谋而合。 但现在蓝彩蝶这枚钥匙基本没用了,因为这沉重的石兽已经被先前进来的明月寨人靠人力挪开了。这东西最少有五六吨重,不过明月寨的人多,又带了许多凿子和铲子,弄开它不是轻而易举嘛。 “彩蝶,你们蓝家这枚钥匙等于形同虚设呀?你有没有听说过倒斗这一行当里一百年前还有‘卸岭’?卸岭人盗墓可就是靠蛮力的,他们通常都是团伙作案,如果遇到大买卖那下来的都不少于百人。能靠人力解决的,他们绝不找窍门。看来几千年前的古人防盗意识一般。”无双说道。 别看盗墓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行当,可这个职业追溯起来它的渊源那就远了,盗墓文化也很深,卸岭俗称卸岭力士,咱一看力士就知道肯定是卖力气的粗人。另外盗墓这个职业里其中还有一个分支叫发丘的,发丘全名叫发丘中郎将,它跟摸金校尉一样都有个官阶称谓。可以说盗墓这个行当里,发丘与摸金系出同门。 第128章地下世界的太阳 他们最早都是出自官盗。最早为三国曹操所设,通俗地说,就是国家盗墓办公室主任。专门发掘坟墓盗取财物以充军饷。南朝宋前废帝刘子业曾仿效曹操设立发丘中郎将一职,由建安王休仁担任。 盗墓这个行当要细说的话讲究实在是太多了,其中摸金,发丘,搬山,卸岭,四脉分支都有自己独特的本领。咱们日后有空了慢慢给大家说。 明月寨的苗子靠着一把子力气活生生把重达几吨的石兽凿开了,这手段跟卸岭没什么区别。 石兽堵着一个洞口,现在洞口露出了一半,里边虽是暗无天日,但却可以看到一些星星点点的金光。那些都是分布在洞壁两侧岩体和泥沙中的金粒子。 “唉呀妈呀!发了!发了!哈哈……真是金脉呀!小爷,您瞅瞅,黄橙橙的金子呀!这得打成多少条小金鱼?”云强兴奋道。 “阴气好重啊!”无双自言自语。 “这地方有点邪乎,大家最好小心点,让开!”纳兰鸿拨开人群走上前来,从背包里拿出一根荧光棒激活扔了进去。荧光棒绽放出幽绿色的光芒,照亮了附近范围。 这树洞最下边是一大片开阔的岩洞,好像是几千年来地壳不停碰撞挤压形成的,地面铺满了白骨,其中正冲着洞口这个角度的一行白骨直通岩洞最深处,这条白骨路上尸骸累累,但这些尸体没有血肉,他们已经几乎石化,大多数都被踩成了粉碎。 “他们是从这里走过去的。”无双判断说。 众人走进这人间炼狱,脚下铺满了白骨,每走一步都发出清脆的声响。他们踩在脚下的曾经都是一条鲜活的生命,而现如今,他们却只能沦为这条通向地狱的垫脚石。 “都是女人的骨骼,从骨骼发育来看,她们年龄不会超过20岁!”蓝彩蝶低着头语气很无奈,这些应该就是几千年来每十年里一次嫁给青帝的那些苗族小新娘了。 “我的天呀!!!”连白素这么冷酷无情的人也不免发出感慨,不忍去看。 “要他妈是我,能死在金矿里边也值了!”云强说道。 “别他妈说傻话!死都死了给你金山银山你能花出去呀?”无双转头对纳兰鸿说:“纳兰兄,这就是你家的金矿,你到地方了,难道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说什么?我只在乎这些金子,死多少人跟我无关。” 无双叹气说:“好吧,你这个人还是那么冷酷,那你慢慢看,我们继续往前走了。” “别急,咱们一路,你们要找明月寨的人,而我要去寻找青帝与赤帝残留在金脉下的元神与残念,不把这些东西消灭了你让我怎么开采呀!” 众人踏在白骨堆上往前走,走着走着,就听到脚下白骨堆中好像有异动。他们拿起武器警觉地观察着白骨堆下的动静。 突然,一条花莽张开嘴露出獠牙吐着蛇信子从白骨堆中探出了头,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那家伙挺起头打算袭击他们的时候,纳兰鸿猛抬起腿来,一脚狠狠塌了下去,竟在那家伙行凶之前直接踩在了它的头上硬生生把他踩了下去,巨大的舌头被踩成了肉饼。 那花莽怎么也有七八米长,您说蛇脑袋有多大吧?竟然被这家伙一脚就给踩扁了,他的内功修为之高可见一斑了。他力气极大,踩下去这一脚后震的附近白骨全都上下颠了下,下落时又把那花莽尸体埋在了下边。 众人眼看纳兰鸿一脚踩死了花莽,可却不见那花莽脑袋里溅出鲜血和脑浆,无双扒开白骨堆,下边什么都没有,那花莽好像就这么凭空消失了一样,被纳兰鸿狠狠踩在脚下的只是一根枯萎的树枝子。 “真邪门!” 纳兰鸿道:“哼哼……那可是上古四帝!就算只有一缕残念也够咱们一受,大家小心点吧。” 他们不敢大意,生怕白骨堆下隐藏着什么东西,一边走,一边用枪用刀把挡在脚前的白骨拨开。空气异常难闻,充斥着令人作呕的腐臭气味。 这地下岩洞的空间太大了,如果把它与地面做一个调换,恐怕它的面积基本等同于黑风山谷的四分之一面积了。这么大的范围虽然空旷,但他们手中的照明设备光源有限,想寻到困在此处的明月寨人是难上加难。 “咱们这么找下去恐怕不是个办法,我建议大家分开行事,谁那边有发现就喊一嗓子。”纳兰鸿说。 无双否决了他的意见:“不行,这下边太危险了,一旦分开碰到什么危险独自应对凶多吉少。” “无双兄,你怕了?呵呵……”他嘲讽着无双。 这时,也不知是谁手里的电筒发出了强大的光芒,那光芒白灼色,跟日光灯很像,照亮了方圆一公里内所有区域,瞬间就好似进入白昼一般,晃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可那个年代科技再发达也不可能有这么便于携带的强大照明设备,肯定不是手电发出来的。那光芒是从他们头顶上照射下来的,那光强到什么程度呢?它亮起来后,众人甚至觉得岩洞内的温度陡然提升了好几度。 众人同时抬头往上看去,然后不约而同地惊叫了一声。 “啊?” 头顶上是啥?他们头顶上竟然出现了一轮太阳,那太阳就挂在岩洞最上方,距离他们一百多米高的距离处。那小太阳射出的光芒跟地面上的太阳一模一样,都是暖暖的,连光的强度也是大致相同,如果不是深处地下,甚至他们都会怀疑是不是真的日出了。 “我靠?这咋地?咱现在是在另一个位面吗?咋这嘎达也有个太阳呢?”云强傻呆呆地喊道。 “大家留神了,这肯定不是普通的太阳,指不定青浮要搞什么名堂,最好咱们赶紧通过这片区域。” “无双兄,你还记得咱们中国有一个神话故事叫后羿射日吗?上古时期天上曾有九只妖鸟,叫做三头乌,它们就是那九个太阳。” 第129章无尽的仇怨 “无双兄,你还记得咱们中国有一个神话故事叫后羿射日吗?上古时期天上曾有九只妖鸟,叫做三头乌,它们就是那九个太阳。” 无双说这个传说我也听过,那时候陆地是一片汪洋,汪洋之中有一棵神树,那九只三头乌就是神树的花果所结。后来精卫填海,九个太阳腾空而起不分日夜暴晒大地,再后来,有后羿射日,最后只留下天上的一轮太阳。 “你说,这太阳能不能就是当初落入人间的三头乌所化呢?”纳兰鸿问道。 “三头乌……”无双说三头乌这东西太过遥远,而且是神话故事中留下的,只能把它当做一种假设猜想。不过咱们头顶的太阳绝不会无端倪的出现。 众人加快脚步想尽快走出这小太阳的光线照射范围,阳光很充足,在这几百米深的黑暗世界中突然出现了阳光使人身体暖暖的,说不出的舒服。 阳光和水是生命的根源,世界万物的形成都离不开这两种东西,这地下世界本就潮湿无比,而且从前这里就盘绕着绫罗的树根与许多小型植被的种子。头顶的阳光刚刚照射下来没多久,众人脚下白骨堆中渐渐就冒出了嫩芽子。 像草,又像某种花朵,它生长的速度很快,他们还没等跑出几百米远,脚下的绿玉匆匆就已经没过了膝盖高。 “嗯?”白素走着走着突然停了下来,好奇地回头看着自己的脚下,也不知道她踩到了什么东西。 “白素,怎么了?”纳兰鸿问。 “好像有人摸了下我的脚踝,很轻,可我回头一看又找不到了,你们没有这感觉吗?”白素问道。 其他几个都是大老爷们,赶路匆忙,大家急于走出这片区域寻找明月寨人,所以一直没有留意脚下,脚下除了刚长出的草以外剩下的肯定就是那些累累白骨了,也许是白素脚后跟碰到了凸起的白骨吧。 众人站定犹豫了片刻,最后也没发现什么异样只能重新上路,不过每个人心中都蒙上了一股无形的阴影。因为在这种地方白素和蓝彩蝶之辈说话肯定比他们准,两个女孩洞察力的敏锐是与生俱来的,男人们心没有她们细。 喵呜……喵呜……黑猫也不知被什么东西吓到了,从那咻肩膀上跳下来后大声咆哮着,它站在大家面前好像是在警告他们。 随后小白也有了反应,它俩反应很相似,如果说只有一只小家伙觉察到了危险可能是谎报军情,但是两只都如此反应那肯定说明在附近的草丛之中确实潜伏着某种威胁了。 头顶的太阳依旧是暖洋洋的,抬头去看,都会看到刺眼的光辉,晃的你几乎睁不开眼睛,这太阳除了个头小一点外,其他的跟外边世界的太阳几乎一模一样。不过在这黑暗潮湿的地下空间中突然出现了这么一轮太阳,着实让人心里没底。 脚下新长出来的绿草轻轻浮动着,好像有风在吹,风中夹杂着令人胆寒的哭声直往人耳朵里钻,你就是不想听也得听,每一声都哭的你心头升起一股凄凉的酸楚。 开始时候无双等人以为这是岩洞的体积不均匀,所以风在其中刮出来后自然就会形成这种奇怪的声音。比如,山里的一些岩洞,因为体积比较小,洞口窄里边宽,从里边刮出来的风站在外边听就如同狼哭鬼嚎般。 可这风中的哭声却是越来越大,越来越凄凉,那的确是有人在哭,而且人数众多,哭声中的凄凉仿佛是在诉说他们心底里无尽的委屈,仿佛是在向人们诉说他们的不甘。人们总说美丽的女孩笑声传神,现在一看,哭声照样可以传神。 “好多女人啊?”无双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蓝彩蝶表情十分委屈,嘟着小嘴眼睛里挂着泪珠,挽着无双的胳膊小鸟依人的靠在了他的肩膀上,眼泪是止不住地往下流。那边,白素也是如此,她们俩就好像听懂了风声中的凄惨诉说一样,同样是女人,女人更了解女人。白素紧紧抱着那咻,虽说没有流泪,但就好像跟恋人生离死别一样,不愿松开他。 众人不解问你们俩怎么了?啥事没有,作什么呀?别哭!多晦气! “我也不知道为啥,反正听到这些女人的哭声我也想哭,就觉得她们特别凄惨,眼泪根本就止不住。”蓝彩蝶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说。 白素说,这哭声是在诉说一个女人一生一世的凄惨,她死了,她们都死了,就在那如花似玉的年龄,永远离开了爱她们的亲人,永远离开了自己深爱的恋人,离开了阳间,永远沉睡在了这个阴冷的岩洞中。 “我靠,你们这是犯的什么邪乎病?怎么个意思?就你俩能听到?我们都是聋子?别鬼迷心窍了!”无双呵斥道。 “无双兄,你不得不承认,有时候女人的心就是比咱们男人细,女人的第六感很强,她们比咱们男人多了一种感知方式。所以说女人和女人更好交流就是这个道理。”纳兰鸿说道。 脚下的绿草变得更加丰盈了,它们已经长成了,数分钟后,绿草变得枯黄起来,然后结起了一簇簇鼓鼓囊囊的种子,好像一串小葡萄。因为头顶太阳的照射,它们正在模仿地面植物四季的变幻和生长周期。 “坏了,这种子里会不会有什么东西?可别又出来什么眼睛之类的怪物!”无双依旧心有余悸。 头顶的小太阳挂的比刚才更高了,阳光也稍微弱了些,温度渐渐下降,整个岩洞进入了初冬时节。野草结出的种子落地,枯萎,枯萎后的种子裂开了一道缝子,一股股猩红的粘稠液体流了出来染红了地面,尽头了黏土,那股腐臭的气味更加浓重。 种子里的液体看似是血液,但却比血液更加粘稠,站在枯黄野草下的白骨上黏糊糊的。然后它们脱离变成小指甲大小的血珠,血珠流淌着会聚在一起又分离,不停地重复着这个过程。 第130章纳兰鸿射日 众人可以清楚的看见那些血珠在脚下白骨上会聚在一起又分离的过程,发现每次这个过程结束后,白骨表面好像都会多出些什么东西,这个过程不停的继续,脚下的尸骸也变得越来越丰满,它们原来是这些尸骸血肉所化。 几千年来青帝无数次娶亲,每一次娶亲就象征着一个年轻生命的终结,虽然小新娘们会在岩洞中活十年,但这十年时间里,她们也都是行尸走肉,她们的灵魂献给了青帝。十年后,青帝残念再度虚弱,又一个新娘进来了,上一任自然就倒了下去最后化作白骨。 每一副白骨都有一段凄惨的故事,而她们正在复活,她们的血肉渐渐包裹住了白骨。整个过程看的人心惊胆颤,也许这对于医学院的学生来说是个不错的影像资料,只要你有足够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 白骨上多了一层骨膜,随后慢慢在骨膜上多出筋络,筋络中血液流通起来,然后是肉,肉越来越丰满,然后是皮……甚至连她们的毛细血孔也在丰盈着。 “不能让她们复活!”无双大喊着。谁都知道这些东西不能复活,她们的血肉和灵魂都献给了青帝,现在复活起来的只不过是头顶那邪恶的太阳赐予她们短暂的生命,她们新的生命形式是扭曲的畸形的。况且几百个死鬼同时站起来可以做的事太多了,绝对不是无双等人可以阻止的。 可她们太多了,仅是一两个还好,就算复活能带来的危害也不大,兴许都不够纳兰鸿一棍的。血珠在她们身上凝结散开,再凝结再散开,每一次这个过程后,她们身上都会还原出一些新鲜血肉。 “是咱们头顶那轮太阳在作怪,必须,它才是罪恶的源头。”纳兰鸿说。 “怎么个意思?你有弓嘛?要学后羿射日?”众人背靠背,面前荒草堆中已经露出了那些鬼新娘白花花的身子,她们长的美艳,但此时此刻四个男人竟然没有一个有闲心去欣赏她们的春色。 纳兰鸿抬头打量着那轮太阳,阳光还是暖暖的。 “弓我是没有!不过我倒是可以试试。”他自信道。 “纳兰鸿你疯了吗?就算它不是真正的太阳,只是某种邪术所幻化的,可既然它能射出暖暖的日光就说明核心中灼热的很,咱们常人根本无法靠近,估计没等靠近呢就被烤成人干了!” 纳兰鸿从容不迫笑道:“呵呵……我纳兰鸿从不做媒把握的事!再说咱们现在也没有其他法子,难不成要坐以待毙?一会儿若是这几百个女鬼全都彻底复活指不定闹出多大的乱子来!” 无双心想,得了,那你就试试,我看你纳兰鸿有多大的本事,纵身一跃还能蹿起几十米来?你当这是仙侠小说呀?再说了,就算你跳上去后还能如何?徒手摘太阳?痴人说梦! 无双其实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嫌疑了,大难当头非但不想如何应对,反倒是有点看纳兰鸿出丑的意思。 “贝勒爷,太高了,您有把握吗?”那咻为他按了按肩膀,活动活动肌肉。 纳兰鸿没说话,单手把那沉重的金丝盘龙棍往地上一戳,顿时轰隆一声竟击穿了脚下的岩石,戳进去足有三十公分深。 云强看的瞠目结舌,他从来都对自己的力量很有自信,那草原猎鹰力大无穷,记得几年前云强还没有出道前,就是摔跤手出身,一个人可以左右扛着两个一百五十斤的大汉玩过肩摔。可他的力量属于蛮力,跟纳兰鸿的比不了,一看就知道人家纳兰鸿从小练的就是内功,现在的内功修为已经深不可测,高出自己不知道多少倍。 “牛b……”他暗竖大拇指。 纳兰鸿用眼角余光丈量着距离头顶太阳的高度,大约是60丈有余,虽然他内功深厚,可这个长度他可从来没有尝试过,刚才自己说出去的话肯定是收不回来了,如果成功还好,若是失败了肯定要在无双面前丢丑。 纳兰鸿单手紧握戳在岩石中的金丝盘龙棍,用力往上一拽,顿时发出嗡嗡嗡的龙吟声,这金丝盘龙棍乃是叶赫一族的至宝,虽然刚刚得到没多久,但纳兰鸿从小练的就是硬功夫,都是为了重新有一天能够把祖上传下来这根棍子窝在手中。如今重获至宝可谓是得心应手了。 他右手高举起来,单手把金丝盘龙棍置于掌中举过头顶,龙头方向对准了头顶上几十丈外的太阳。 “疯了!这不可能!”金丝盘龙棍本就超过了白金,它乃是陨铁打造,棍身上又雕刻着一条金龙,更是添加了不少分量,无双是没力气把它抬起来,估计云强这样的壮汉双手托着金丝盘龙棍都坚持不了一分钟的时间,更何况是纳兰鸿要把金丝盘龙棍靠单手的力量投掷出去,像箭矢一样击中那么高的目标? 纳兰鸿大气不喘面不改色,嘴角露出自信的笑容,他后撤了一步,闭上一只眼睛瞄了瞄,然后从丹田中调出一口真气与掌中,大喝一声用尽全身力气掷出金丝盘龙棍。 金丝盘龙棍犹如一根铁钳一样径直飞向空中,棍身上的金龙划出一道金光,伴着似有似无的龙吟咆哮飞向那轮太阳。 太快了,无双等人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死死盯着那道金光。 只听得一声巨响,如同火星撞地球一样,小火球从那太阳中爆出许多颗来,金丝盘龙棍准确地戳进了太阳核心中,竟然把它击碎了。 那一刻,好似烟花在空中绽放般美丽,天上无数的火花飞溅落向地面,但随后便是暗无天日的漆黑。 随后,天顶上一道金光径直陨落了下来,纳兰鸿纵身一跃轻巧地把金丝盘龙棍窝在手中。金丝盘龙棍与那小太阳相撞经过高温的灼烤竟然一丝变化都没有,而且还似从前一样的冰凉。 “服了!服了!”无双极不情愿地夸赞他。纳兰鸿的功夫真可谓是举世无双了,不愧是镶黄旗叶赫嫡传。 第131章三头怪鸟 “现在说这些还太早!大家当心,好像有东西落下来了!”纳兰鸿提醒大家。 他的话音刚落,就觉得一股黑风从头顶刮下,众人用手电往上一招,竟是一只三头怪鸟从天而降,怪鸟展开翅膀后足有十米大,它三颗脑袋前端的喙十分尖锐,口中生长舌,三颗头同时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震的整个岩洞都为之颤动不已。 “是三头乌!!!!”无双大喊,他们三人首当其冲举起手中的枪连续射击,那大家伙从头顶略过后,血水滴落染红了众人的衣服,可这么多颗子弹击中它竟然没有落下,其战斗力之强令人乍舌。 两只灵兽匍匐在地面做出准备袭击猎物的姿势,那三头乌略过头顶时它们齐齐窜了上去,可任凭黑子和小白的尖牙厉爪,最后跳下来时也仅仅把人家的羽毛拽下来几根。 眼看着三头乌盘旋在岩洞之中已经再度准备回身袭击了,它回旋的速度很快,刚才无双三人正好一梭子子弹打空,现在还没来得及上弹夹。 “快趴下!”纳兰鸿张开双臂把众人按倒在地上。众人就觉得后背脊梁骨上好像如同万箭穿心般撕痛难忍,那家伙的一对大爪子就贴着他们的脊梁骨略过了。 他们背后黏糊糊的,包括两个女孩子在内,所有人后背的衣服都被三头乌的利爪划破,后背上留下三道深深的血鳞子。 “那咻,白素,想办法转移这家伙的注意力!”仓促间纳兰鸿命令他们。 白素和那咻轻功了得,分别向左右跑开,三头乌盘旋回来一眼看到两个猎物分开跑了,它想追,可它毕竟是畜生,没有人的智慧,这时就出现了选择性障碍,它哪一个都不想放过,却又不知道要第一个扑向谁。 三头乌就这么犹豫了片刻的功夫留给了纳兰鸿可趁之机,纳兰鸿手持金丝盘龙棍一跃而起,纵身跳了上去,直接抓住三头乌尾部羽毛翻身上了它的后背。 纳兰鸿想的好,直接可以用自己的金丝盘龙棍一棍把它的鸟头打碎。但翻上这家伙的后背才知道,现在的情况更自己预想的根本不同。先不说在它背上如何定住身形不被甩下来,他刚跳上去后,三头乌也觉得上有东西,三个巨大的鸟头突转了过来,向着纳兰鸿啄咬而来。 若是一个还好说,但三个鸟头一齐啄来那可就不好躲闪了,纳兰鸿现在一只手拿着金丝盘龙棍,一只手紧紧拽着那家伙尾巴上的羽毛根本就是分身乏术。只有放弃,从三头乌背脊上跳了下来。 但三头乌飞行速度很快,加上这个惯性,导致纳兰鸿下落过程中身体失去了平衡。 “贝勒爷!!!!”吓的那咻和白素大喊。 “白素别慌,兰绢!”紧要关头,纳兰鸿勉强喊出这几个字来提醒白素用自己兰花门的戏法儿救自己。 三头乌的力量太大了,再带着飞行的速度,若是人被重重甩下来,恐怕就是侥幸活下来也得浑身粉碎性骨折。 一切来的太仓促了,白素只是个女人而已,不免当时脑袋里翁翁直响不知如何应对,纳兰鸿喊出“兰绢”时她都没想到是什么意思。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一旁的蓝彩蝶可是听懂了纳兰鸿的意思,她从袖口中拽出红绢,嗖地下抖了出去,就在纳兰鸿的身体要摔到地面前,巨大的红绢帕展开将他包裹其中。 “收!”蓝彩蝶大喊一声,巨大的红绢落在了地上,但却轻飘飘的,里边好像什么都没有包裹一样。 太险了,实在是太刺激了,这都比万米高空走钢丝绳还要刺激,这简直就是在拿自己的生命当赌注,而胜率却低的可怜。 “真不愧是红娟门传人,彩蝶姑娘反应可够快的了,多谢多谢!咱们扯平了!”纳兰鸿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这只公狐狸一头飘逸的披肩发已经凌乱地披撒下来。他已经很镇定了,若换做任何一人,估计刚才的凶险早就把魂儿吓掉了。 “妈的,这畜生有本事再回来?老子子弹上好了不把它打成筛子的!”云强逞能喊道。 时间紧迫,无双没空跟他逗乐,也懒得搭理他了。 “纳兰鸿,还有其他法子吗?这样下去咱们坚持不了多久的。” “没有办法,那东西无懈可击,身上生有三头,视觉角度几乎覆盖270度,他们的任何举动都逃不过它的三双眼睛。”纳兰鸿尽力了。三头乌只存在在上古传说之中,它本就是妖树所生,岂能是他们几个凡人能对付的? 劲风越来越大了,那家伙席卷而来,呼扇着巨大的翅膀再度掉头回来,这次,那三双凶狠的眼睛已经锁定了地面上的猎物。 “那咻,你信任我嘛?”无双问他。 “啊?双爷你吩咐吧!”那咻其实很信任无双,要不是两家有矛盾,可能他们可以称兄论弟了。 没空详细跟那咻将自己的策略,跟刚才一样,无双只是朝着那三头乌身下的两只爪子比划了一下。“用你的银丝!” “那你小心!”那咻读懂了无双的用意。 无双与纳兰鸿都是赌徒,他们的赌注都很大,同样把自己的生命压在了赌桌上,如果赢了,六个人大难逢生,输,满盘皆输!万劫不复!可事到如今如果你不去赌那顷刻间将失去所有,只能放手一搏。 三头乌卷土重来呼啸而至,那咻眯着双眼看准了那家伙腹下双腿,手中猛地向空中推出,两根细如发丝的金属银丝从袖口中飞出,准确地缠住了三头乌的双爪。 “你们趴下!”无双大喊一声接过那咻的银丝,好似荡秋千一样被三头乌甩上了空中。 他调节自己身体的平衡,把两根银丝缠绕在手腕上,运用体操运动员的一个专业姿势撑起身体,一个鲤鱼打挺噌地下窜了上去。 它一手抓住了三头乌的左边腿根,一手紧握锋利的匕首,一刀刺进了三头乌的腹部下方。这把匕首可削铁如泥,更何况是血肉之躯了呢?锋利的刀刃刺穿了它的羽毛,在它腹部下划开了一个大口子,顿时血如雨下。 第132章青帝血池 三头乌剧痛无比,更加拼命的拍打自己的翅膀,想把无双从腹部甩下来,可它越是使劲儿,惯性使得匕首划在腹部的创口面就越大。它盘旋在上空,肚子里的肠子哗啦啦地往下撒。 三头乌悲鸣一声,一头撞向洞壁。无双赶紧松开双手,给蓝彩蝶打了个口哨让她接应,蓝彩蝶如法炮制地用红绢救下了坠落的少主子。 三头乌重重地撞击在洞壁上,巨大的身子砸的碎石飞溅。云强又给它补了好几颗子弹,这才壮着胆子走上前去查看。 “妈的,你倒是逞风啊?你那能耐呢?哼哼……还是我家小爷够胆识,我云强这辈子谁也不服,就服我家小爷!”云强这话是讽刺纳兰鸿的。 “你这蛮子别说那些没用的,死绝了没有?”无双问他。 “奶奶的,还敢瞪老子?”云强抬手一枪打爆了三头乌的一只眼睛。“好像是死了,您看看,挨了我的枪子走没动弹。” 众人长出一口气,刚才那一幕幕真是凶险万分,蓝彩蝶怕大家后背的抓伤感染,赶紧拿出消炎药为大家包扎起来。 纳兰鸿把长发系上说:“无双兄胆识过人,我纳兰鸿佩服!你想过吗?若是刚才失手后果有多严重?” “我没有纳兰先生的身手,也抬不起你的金丝盘龙棍,不过我们胡子行事想来是心狠手辣,出手就要命,要不然它取了我的性命,要不然我取了它的性命。人和动物都是一样的,关键时刻比的就是谁更有胆识,如果只想着自保,那你就是一直退守,人家一直进攻。我认为最好的防守就是猛攻!” “事实证明你是正确的,今日我纳兰某人必须要承认,你比我强!比我多了一分胆识,别看只是一分胆识,但我至多可以做英雄,而你却是当之无愧的枭雄!” “不敢当不敢当,纳兰先生这般恭维我,让我有点害怕了,走吧,留给咱们的时间不多了。”无双招呼众人重新上路。 经过与上古妖兽三头乌的战斗,六个人都不同程度受伤,虽不至于致命,可精神头明显没有刚才那么足了。就连信誓旦旦自信满满的纳兰鸿也不得不小心翼翼,生怕头顶上再出现一只三头乌。 荒草下的那些****的女尸恢复了她原有的面目,又变成了一堆堆白骨累累。她们失去了三头乌的阳光照射,失去了生命的根源。硕大的地下岩洞再度恢复了平静。 “妈了个巴子的,小爷,您说刚才老阚和石波肯定也下来过吧?要不然赤帝元神他们是咋带出去的?可人家怎么就安然无恙的出去了?这咱还没见着啥呢,就折腾成这样了?我擦,再整几次咱小命都得搭进去。”云强埋怨着。 这一点无双一直都想不通,他们同样都是闯入者,可却遭遇不同待遇,石波与老阚几乎毫发无损的走出去了,并且安全带走了赤帝元神,而他们几个一路千辛万苦,遇到的阻碍简直难以形容,甚至连上古妖兽都被搬了出来。 莫非是因为人家是苗人?苗人与这黑风山有渊源?不对,也许是因为无双体质的原因,无双体内有白帝的血魄,血魄是白帝元神所化,无论赤帝还是青帝,他们在几千年前都曾参与封印白帝,可以说,这两个叛逆的弟弟最不愿见到的就是姐姐复活。 “前边有声音,走!去看看!”无双招呼众人穿越地下岩洞,又走了大概20分钟之久,终于听到了声音,这是人呼吸的声音,如果判断没错,那些明月寨失踪的苗子应该全在这里了。 所有人把手中的灯光调到最强,照过去一看……我的天……前边地面竟然跪着黑压压一片的人,全都是明月寨的人。他们一个个跪在地面头压得很低,也看不清他们的脸面和表情。 “哎?都他妈鬼上身了吗?走啊?”云强大喊。 “强子,别过去,他们被摄魂了,现在有可能做出什么危险举动,先看看情况再说。”无双拽住了冲动的云强。 “无双兄,你看看他们在跪什么?”纳兰鸿手指着一千多号明月寨人头朝的方向尽头,他把手电光束照了过去。 一千多明月寨老少齐刷刷地跪在那里,他们前边是一个巨大的祭坛,祭坛上铺着鲜红的地毯,地上充斥着黏糊糊的液体,那些液体在不停的流动着,巨好像这祭坛上是一口大锅一样,它们都是锅中煮开沸腾的鲜血。 “那些血是?难道是赤吼流出来的?” 纳兰鸿没有回答,他也不知道,不过这血祭坛的正上方有许多树藤,干枯的树藤缠绕着中间一枚物质,那是一个石核,石核中间凹陷进去很大一块,里边空空如也,如果判断没错,这石核中存放的就应该是赤帝元神所化的火神种,而火神种子现在已经被赤列带出了黑风山古墓,装在了廖老司的棺材里。 “小爷,现在怎么办?他们还活着吗?”蓝彩蝶问。 “不好说,这就要看他们的命了!咱们尽力了。”无双小心翼翼地一步步靠近了跪在地上的苗子们。 他寻找着,他在找廖海。终于,在人群最前边他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左边是廖海,又便是乔迁。 他轻轻推了推乔迁。“乔老?你还好吗?” 乔迁跪在地上一句话也不说,头埋在身下看不清他的表情。 “强子,把这老东西的头给我抬起来!” 云强可不会尊老爱幼,小爷说啥就是啥,粗鲁地伸过大手直接把乔迁的脑袋给掰了起来。乔迁眼睛半睁半闭,眼皮间露出一个缝子,里边没有任何生气,不过眼神中却也没有死气。他脸颊绯红,心跳很快,也不知道此刻心里边到底想什么,也许正梦到年轻时候与哪个漂亮姑娘风流快活的往事吧。 “嘿,您瞅瞅,这老东西还知道脸红呢?哈哈……” 无双骂他道:“竟扯那些没用的!必须赶紧唤醒他们,这地方多一分钟也不能呆!” 第133章青帝之根 他想把乔迁扶起来,却发现乔迁脚腕子上好像被什么东西缠住了,束缚着他的身体无法行动自如。800他一看,竟然是一根枯萎的树藤,树藤缠绕在乔迁的脚腕上,坚韧部分竟然已经扎入他的血管中,一股股鲜血被树藤吸进其中,正在源源不断的把人的鲜血输送给那巨大的祭坛。 看来这上千号人全都是被这些树藤在吸血,幸好他们来的及时,再迟上一个小时,估计他们失血过多没命了。 “奇怪?这些应该都是青帝的一部分,那青帝呢?刚才在外边不是还看到他大摇大摆的娶亲吗?”无双自言自语。 “无双兄,少了那些树藤和石核试试吧!先断了血祭坛的营养供给,要不然这些人受不了,尤其是这老头。”纳兰鸿建议。 祭坛上错综复杂的树藤早已枯萎干裂,及其易燃。再加上无双把汽油淋上了,所以沾火就着。熊熊大火包裹住了那些缠绕在一起的树藤,烧的噼里啪啦直响。 “额……”突然一声怒号传来,只见从那石核中竟然弹出了一颗人头,那人头是绿色的,他面目狰狞眼神凶恶,口中怒吼不已。 “是青浮!”无双赶紧后退几步,抄起枪就打。 “姐姐……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为什么?”岩洞中传来阴森可怖的吼声,每一声都惊的人汗毛倒竖。 “去你妹的,老子是爷们,别管我叫姐姐!你只是一缕残念而已,痛快的冬眠算了!”无双连续扣动扳机,把青帝留下的最后一缕残念形成的石核打的稀巴烂。 大火烧断了错综复杂的树藤,乔迁的身体猛地抖了一下,随后睁开了双眼,惊愕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切都好似在梦里一样。 “少魁爷?您怎么在这儿?这是哪?石波呢?石波不是说……”他欲言又止。 “哼哼……你个老东西不讲信用啊!行了,剩下的出去了再说,我要跟你好好算笔账!”无双拽起他的脖领子冷笑道。 其他人也渐渐苏醒了过来,不过所有人体内的鲜血都被青帝吸取了不少,现在身体虚弱无比。 “廖兄快带着你的族人离开这里!”无双搀起廖海。 整座地下岩洞随着青帝力量的消失都在微微颤抖着,也不知还能维持多久,这棵参天巨树都是青帝残念的力量所幻化,所以随着无双烧了那石核,最后支撑巨树生长的营养也消失了。这棵巨树屹立在天地间已经几千年之久,但注定它并不属于人间,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迟早都会消失,只是时间问题,而现如今就是它彻底消亡的时间,还有那一缕邪恶的残念。 一个小时后,众人掩护着明月寨老少从树洞中狂奔出来,头顶的巨大树枝纷纷凋零落下,一根树枝子都足有上吨重,有腿脚慢的被从天而降的树枝子砸中就是血溅当场,面对生死,人类总能开发出身体极限,大家凭借着求生欲望拼命地向黑风山外跑去。 最终,明月寨的老弱病残死伤惨重,总算是跑出来七百多号人。 当他们跑出黑风山后才看到,东边的太阳已经挂的老高,现在正是上午七点。再回头看去,背后的黑风山山谷中轰隆一声巨响,那参天巨树彻底倒塌下来,掩埋住了入山口。 “纳兰先生,看来你家的金矿算是开采不成咯。该着这笔横财不属于你。”无双有些幸灾乐祸。 “呵呵……怎么?这不正是无双兄所想看到的吗?” “醒醒吧!” “你说什么?” “我知道你的复国梦,但今夕不同往日,现在我们中国国泰民安并非是以前的乱世了,你的复国梦恐怕是要当春秋大梦来做咯。”众人死里逃生,身上多少都受了伤,这一次就连傲视群雄的纳兰鸿也不例外。 二人擦了擦脸上的血水相视而笑,然后在所有人注视下,英雄与枭雄亲切拥抱在一起。也许他们可以成为朋友,至少不是敌人。 明月寨的苗民们还要生活,这一次的经历让明月寨人的心再度凝聚在了一起,虽说廖海还年轻,但在明月寨中已经再无人可以服众,加上有山外乔迁的支持,所以这老司一职依旧是他来出任。 廖老司的棺材停在灵棚里,出过这次事后可没人再敢随便动了,大家听从无双的吩咐,按照苗人的习俗重新安葬这位伟大的廖老司。 廖老司的口中喊着一枚昏黄色的石子,这小石子看似平白无奇,但却是赤帝的元神所化。这东西邪恶无比是一切罪恶的源头,无双把廖老司的尸首安葬在了他选的风水宝地下,可那枚火神种是最不好处理的。 “介意我把它带回去吗?”纳兰鸿问道。 他一直对火神种很感兴趣,感兴趣归感兴趣,不过火神种现在的温度依旧灼热,使得除了无双外的任何人也不敢轻易靠近,它的热不仅仅是温度热,它的热量邪恶之处在于可以燃烧人的灵魂。 “不,纳兰先生,并不是我不想把它交给你,但我想这东西并不属于这个世界,它的能量无人可以控制。现在封印它的三把锁已经被打开,又没有了青帝残念的束缚,如果处理不好很可能给人间带来灾难。我想把它重新封印起来。” “有把握吗?” 无双说我没有把握,不过你别忘了,我此行带来了一棵圣菇,为了圣菇保鲜,我还带来了一枚极渊之核,极渊之核乃是兴安岭地缝子下至阴之物,天底下再找不到第二个极寒之物,世间万物阴阳相克,极渊之核应该可以抑制住火神种的灼热。 第二天一早,廖老司风光大葬,那棵从大兴安岭移植来的圣菇安置在了他的墓室之中。而那枚火神种与极渊之核被无双放在一个盒子中,藏在了黑风山秘境之中,世上恐怕除了他以外再无人可以寻到了。 有些东西是属于这个世界的,而有些东西是不属于三界之内的,或者说它本就不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中。 第134章天贵 “我该走了。”傍晚,纳兰鸿看来这次情绪很稳定,并没有因为金脉的消失而怪罪无双。 “我也是,金窝银窝还是不如咱们自己的狗窝呀。当然了,你纳兰贝勒爷家肯定跟我们这些地痞小无赖不同,呵呵……”无双嬉皮笑脸玩笑道。 “少魁爷,您这么早就走吗?要不要再多住些日子?这么几天我还没来得及好好招待您呢。”乔迁虚伪说道。 “得了,少跟我来这套,乔迁我告诉你,我这辈子谁都信任,就是不信任商人,我怕你害我!” “哟,您这话是怎么说的呢?我怎么可能害您呀,咱都是自己人,汐儿蒙您三番五次救命,您就是我们乔家的大恩人,以后只要您说一句话,我们乔家上下上天入地都将追随与您。”乔迁前半说的是恭维,后半说的倒是实话,没有无双,汐儿早就死了,而汐儿又是乔迁的掌上明珠。再说了,老爷子早就看出来了,这宝贝孙女看无双的眼神都不对,哪个少女不怀春,哪个美人不爱英雄?要是真能把小孙女托付给无双这样的大枭雄,他百年之后也可以闭上眼了。 “哦,对了,汐儿,你不说我都忘了,快走,看看这丫头怎么样了?”乔迁从家中调来马帮,无双等人骑着马穿过丛山峻岭走出苗疆回到市区。 乔家富甲一方,乃是鸡鸣三省最大的巨商,几乎医院的一层都被乔家包了下来,特护病房隔离间中,马丫正在悉心照料着小汐儿,巴雅拉教授站在隔离间外手中拿着小丫头的体液分析报告看着。 “双子听说你这次又接了大买卖?还顺利吗?你小子行啊,连你太老爷都没把买卖做出山海关呢!”巴雅拉教授是国内乃至整个亚洲医学界的权威,有他坐诊自然小丫头是保住了性命。 “您老别拿我开玩笑了,我这小打小闹的赚什么钱?您瞅瞅,钱没赚着又弄一身伤。” “哈哈……你小子呀,从小就是爱折腾,行啊,多折腾折腾吧,趁着年轻。对了,这姑娘……”老爷子看了看身边人。 “您说吧,这位是乔迁乔大善人,是汐儿的爷爷。” 巴雅拉教授把化验报告递给乔迁说,你俩看看吧,这丫头虽然暂时保住了性命,不过体内还残留着毒素无法排出,我这边已经尽力了,但你们当地的医疗调节实在有限,进口药物想过海关也不容易,而且抗毒血清的种类也不多。如果想根除的话,还得跟我回长春。 “啊?教授,您要什么东西我给您派人送来就是,要是带回去多给您添麻烦啊?”无双一听巴雅拉教授要把汐儿这个小磨人精带回长春可傻眼了。家里边现在可是已经有两个姑奶奶了,若是再多出来一个还让他活不了? “没事没事,你知道的,我就喜欢研究这些,我有九成的把握,相信我!”巴雅拉教授没听明白无双话里的意思,还在那拍胸脯保证呢。 乔迁眉开眼笑。“那就有劳教授了,医药费不成问题,汐儿能在您和少魁爷身边我也放心,你们需要什么尽管吩咐。” “好啊好啊!嘿嘿……我终于可以去东北了,只要不去长沙就行。去长春是不是可以看雪?哇哦……”汐儿一听从病床上蹦起来直拍巴掌,哪有比这个消息更好的?能有机会跟心上人朝夕相处,还可以治病,又不用上学,岂不是美哉? 没办法,盗门跟乔迁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人家毕竟半个世纪前曾救过吴功耀的命,虽然这次双方扯平了,可于情于理,话都说到这份上无双也就不好推脱了。 回到威信县后无双的大哥大马上就收到了来电提示,打开电话一看,一共十多通未接电话,全都是家里古董行那边打来的。估计是叶珊打来的,那肯定就是生意上的事了,叶珊眼里惊人,又会做生意,如果不是啥大买卖肯定不会这么着急联系东家。 无双翻开短信一看,最后一条短信上写着:双哥速归,有大上成货色,妹妹无法擅自做主。 一般这么说,要么是黑货,要么就是名器,名器现在还好说,黑货无双在这个节骨眼上肯定不敢收,叶珊应该了解他的处境,怎么这次说的这么含糊其辞? 他回拨过去。 “双哥,你可算回电话了,你那边还顺利吗?” “还好,说吧,什么情况?是天贵吗?”无双问道。天贵并不是古玩街的术语,而是他们道上的行话,天指地,贵指宝贝,意为明器。 “恩,不过这件天贵有些怪异,我不敢擅作主张。” “哎哟,我的叶大掌柜,是多好的货色连你都不敢收啊?怎么?卖家底子不纯?无所谓,咱们就是做这行的,卖家的底子无所谓,只要货好就收!”无双完全信任叶珊。自从叶珊接下古董行的生意后,已经给无双由亏转盈了。 “嗯……”叶珊犹豫了下。“我觉得您还是回来一趟吧,有些事不是电话里一句两句能说明白的。货我已经盘下来了,不过置于如何处理还得东家您自己决定。” 无双心想,这天贵既然如此神秘,想必叶珊肯定是花大价码收回来的。可没想到叶珊说,只花了五千块钱。五千块钱在那个年代不算小数字,不过在古玩这个行当里,五千块钱恐怕你连清朝官窑瓷器都收不到一件。 “好吧,那我现在就往回走。记得让麻子叔先查一下卖家的底子。”这是无双的规矩,天贵不是普通货,就怕那些来历不明的路子,若是明器还好,要真碰上从哪些博物馆盗来的,那可要吃官司了。 回去时候跟来时不同,他们没有带货,所以可以光明正大的坐飞机回去。临走时无双嘱咐云强,让他这趟回到内蒙后先让兄弟们运一批蒙药走这条商道进入苗疆试试。如果利润高,可以长期与乔迁合作,乔迁把孙女托付给了无双,他自然不会亏待云强。 众人惜别,踏上归家旅途。 第十四卷塞外宝藏 第1章绝世天贵 回去的路上马丫得知了爷爷的死讯,她的表现很平静,其实在陪无双出发前她已经预测出了结果。爷爷把一辈子献给了盗门,可到头来自己临走时都没有看到疼爱一生的孙女。他虽然走了,但他却把孙女留给了少主子,憋宝一门只剩下这最后一条血脉。 “对不起。”无双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马丫半咬着嘴唇把头扭到另一侧,看着飞机舱外飘过的朵朵白云,眼泪不住地在眼圈里打转,可最终还是没有从眼眶中溢出,山里丫头坚强,她不愿让无双担心。 “我知道,这是最好的,如果我陪在爷爷身边他老人家反而不放心你。”她平静的说。 蓝彩蝶别看平时跟马丫争风吃醋的,可二人私下里关系不错,盗门之中女孩本就少,两个姑娘相处的时间不短,除了在感情问题上外几乎是无话不谈。 蓝彩蝶愧疚地看了看无双,就好似是亲手夺走了马丫的宝贝一样不忍。但其实,她确实是趁马丫不在近水楼台先得月。 “甜甜,要哭就哭出来吧,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 “呵呵……我……我没事……我真的没事……”马丫勉强笑了笑,然后转过头来眼泪汪汪地看着无双和蓝彩蝶。 最后终于无法抑制住心中的悲伤哇地一声大哭了出来,紧紧抱住无双钻进了他温暖的臂弯中。 无双不知如何是好,他看了看蓝彩蝶,蓝彩蝶冲他点了点头,他还是僵硬地把马丫环在了胸膛中。八零电子书/ “哎!”蓝彩蝶重重地叹了口气,也不知叹的是一代憋宝老客马四海的陨落,还是叹的无双与马丫微妙的关系。 该这个时候摊牌吗?也许现在不是最佳时机,他不能在这个时候在马丫胸口再捅一刀了。 “我……我想回家!”马丫哽咽着说道。 “好,回家,我们回家,我们什么都不做了,哥陪你回家看爷爷,别哭,别哭好不好?”无双最看不得女孩子哭,弄的他的情绪也十分滴落。 “不,哥还有事要忙,你们不用管我,放心,我长大了,又不是孩子,我只想安静的陪爷爷几天。”马丫擦去眼泪说道。 “好吧,黑龙屯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你有什么需要跟他们说。另外你收拾下,稍后我会让方家三兄弟去黑龙屯接你,你爷爷生前还没来得及孝敬,我不能再亏待了你。董家以后就是你的家,哥会替二老爷好好照顾你的!”无双安慰她说。 其实这个时候无双很矛盾,他与蓝彩蝶的关系呼之欲出,几乎所有人都看得出来,恐怕马丫心里也有数。让两个丫头住在同一屋檐下怎么相处?可于情于理无双又不能不管马丫,他爷孙二人效忠盗门忠心耿耿一辈子,无双绝对不会不管他们的,再说……再说她现在才是自己正牌女友。 “这样好吗?其实我在山里生活惯了。” “哎呀,小爷让你搬来就搬来,山里始终不如城里舒服,再说咱们女孩子也总得逛街化妆吧?没事,有姐姐呢你怕什么?在董家谁敢欺负你就跟我说!”蓝彩蝶放出这话,让无双刮目相看。 “我也要去,我也要去,大兴安岭哎!茫茫林海,到处都是小动物!我在电视里都看到了。”坐在后排的汐儿一听大兴安岭一下子来了精神。 “死孩子消停点!再不老实我现在就给你踢下飞机!”无双可不是他爷爷,没义务把她当做掌上明珠般惯着。 这小丫头别看在家里刁蛮任性,可出了门后竟然乖的出奇,无双说东她不敢往西走,赶紧地头默不作声了。这可不就是一物降一物嘛。 回到长春后,无双吩咐方家三兄弟跟马丫一起坐火车回兴安岭,他连家都没顾得上回直接带着蓝彩蝶直奔古玩行。 古玩一条街还像往日一般人潮涌动,随着改革开放的大潮,中国老百姓的日子越来越好了,赚的钱越来越多了,有钱人都喜欢淘一两件好货色摆在屋里装阔绰。而董家这金字招牌在长春地面上绝对是第一,所以平日里董家生意最好。 可今日,董家的古玩行却关着封板没有开张,门口还站着两个彪形大汉守着,不仅任何人不让靠近,而且连一些老主顾的生意也不接了。街面上的人都在议论纷纷,以为董家店卖了什么黑货被查封了呢。 “小爷万福!”两个汉子赶紧打开封板把东家请了进去。 “叶珊,你这是干嘛?置于吗?多大的买卖呀?还得关店?怎么着?在长春地面上还有人敢抢我董家的货不成?”无双进屋喊道。他倒不是对叶珊不满意,而是觉得完全没必要,这不明摆着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再说老主顾的生意也谢绝肯定有些说不过去。 “双哥,彩蝶姑娘,你们来后边看一下吧。”叶珊把无双和蓝彩蝶请到后宅雅间里,命老陈沏上一壶茶。 雅间里的灯全都亮了起来,叶珊拍了拍巴掌,两个打杂的伙计推着一个小车走了进来,小车上摆着一个大件,上边还盖着一块黑布。这小车刚一进屋无双就感觉到那东西里的阴气。 老陈给无双和蓝彩蝶倒茶,然后立在一旁等着伺候。 无双摆了摆手道:“老陈,你们先下去吧。” 所有人推出雅间关上门后,无双站起身来走近了小车,他没有着急掀开黑布,而是凑近了闻了闻。这东西虽然阴气很重,不过倒是一点尸气也没有,跟以前手来的明器不同。一般刚被土夫子们从坟窟窿里刨出来的明器多少都带着棺材里的尸气。像无双这样的行家都不需要看货,只闻一闻就知道明器的具体朝代。 这件货非但没有尸气,而且还溢出一股淡淡的松香味。难道是块香料?可就算是松香料,那也没必要这么大惊小怪的呀?长白山和大兴安岭中都生产松香,虽然价格不低,但跟沉香比起来就不算那么名贵了。 第2章尸珀 “就是它?个头可不小啊?就算是块普通的陈年松香五千块钱也值了!” “双哥不愧是行家,看也不看光是闻就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叶珊言下之意便是无双猜的并不完全正确。“哦?不是松香?” “是,也不是!双哥和彩蝶姑娘可要睁大了眼看清楚了!”说罢,叶珊单手刷地一下拽掉了那块苫布。 顿时无双与蓝彩蝶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手推车上这块宝贝,甚至,蓝彩蝶捂着嘴连连后退几步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在董家也有一段时间了,董家什么宝贝没有?人家就是干这行的,就算是皇宫里边的禁品摆在面前也不会大惊小怪。 但眼前这件货不仅蓝彩蝶第一次见到,就连无双也是凭生第一次见识到,甚至它已经远远超出了无双对古玩这个词的认识。 是琥珀!是一块硕大的琥珀,有多大?高度超过两米宽度超过一米的琥珀。而且这琥珀还是极为罕见的血红琥珀。 “我的天!”蓝彩蝶感慨着。她感慨的并不是这块琥珀的个头和稀有程度,而是琥珀里包裹着的东西。 琥珀的价值跟其他稀有矿石不同,其实它并不属于矿石,仅是松油凝聚而成的结晶体而已,琥珀的价值高低取决于它内心包裹着的“历史”。 记得咱们儿时上小学的时候曾经有一篇课文就是讲琥珀的,课文里有个插图,那小巧的琥珀中裹着一只小虫儿,小虫儿栩栩如生保存十分完好,看上去就好似是一块活化石一样。琥珀的价值就在于此了,内心包裹的东西越珍贵价格也就越高,比如年头久远的甚至还有几千年的,里边可能会包上当时年代的小型植被,如果里边的植被已经灭绝那就值钱了。如果里边包裹着的是动物就更值钱了,一般都是虫子,虫子也分好坏,据说蟋蟀和蜘蛛的价格最贵。 如果说这块巨大的血红琥珀中包裹着的是某种已经灭绝的植被或者虫子的话绝对不可能让蓝彩蝶如此唏嘘不已。这里边被送油包裹住的竟然是个人!一个六尺高的壮年汉子! 这汉子穿着古朴留着发髻,浑身皮肤已经干瘪,眼睛紧闭垂着头佝偻着身子趴在血红琥珀之中。这人从穿着并不入流,甚至有些寒掺,而他身后背着一把铲子,从外形看是土夫子的洛阳铲,腰间还挂着一个小布包,包里鼓鼓囊囊的不知道塞了什么。 “有意思啊?这买卖做的值啊!5000块,呵呵……”无双再度夸赞叶珊的生意头脑。 不过话说回来,琥珀交易本不是什么违反文物保护法的生意,但琥珀之中如果有这么一个死人那肯定就不能交易了,这东西应该交给国家文物保护机构或者考古机构来研究。自然的,上交国家能不能给钱,给多少钱那就不好说了。 另外,就算在黑市中,敢交易这种货色的几乎没有,满长春市找,就算是整个东三省,恐怕敢接下这笔买卖的只有董家。收拾收了,不过就算是无双的门路也不好出手,除非自己留着。按照严格意义上来讲,这并不属于“天贵”了,也许叶珊之所以说它是天贵可能跟血红琥珀中的古尸有关。 “双哥,你看怎么处理?”叶珊问。 “这东西是烫手的山芋,赔肯定不赔钱,不过怎么处理倒是难事,给咱们境外的老主顾打个电话吧,他们路子广,也许会感兴趣。”无双是商人,他只在乎钱。 “其实如果仅是出手问题我就不劳烦你回来了,主要是……”叶珊欲言又止。 “嗯?怎么了?” “双哥,你看这尸体背后背的铲子没?我觉得像洛阳铲。” 无双说应该没错了,从这把洛阳铲的制作工艺看,跟千机诡盗中描述的有些像,再看尸体的衣着判断,这人可能是明代的。不过市场上可没有琥珀里有明朝干尸价格就翻倍的道理哦。 叶珊给无双递上烟,无双看的直咧嘴,没敢抽。“这不是主要的,双哥听说过没有,咱们国内最近在各地发现了许多肉神佛。” “恩,我听说过,尤其是南方,一些偏远山区祠堂中或者庙宇中供奉的神像经过红外线扫描后发现里边确实是用活人的血肉之躯修砌的。不过这与咱们这块琥珀可是两码事,人家那里边是得道高僧,咱这里是个土夫子,你不能根据这些就说它行市肯定高。” 叶珊笑了笑,走到卷柜前拿出了一个牛逼纸口袋,叶珊习惯把所有收回来的宝贝都拍照记录留档。她抽出牛皮纸口袋里一张a4纸打印的黑白照片递给了无双。 “嘶……”无双眼睛瞪的老大砸着嘴。 那张打印出来的a4纸上是红外线扫描黑白照片,红外线扫描的是琥珀中尸体的腰部,准确的说叶珊扫描了这具干尸的腰包。 腰包中隐约出现了一张折叠在一起的扁平物,看形状应该是某种皮质的图纸,图纸上还有一些模糊的字迹,不过因为这台红外线扫描仪的精确度不够高,无法判断上边的具体内容。 “这是咱们家红外线扫描仪看到的?”无双立刻来了兴趣,举起那张a4纸仔细辨认着,可照片上太模糊了,而且又是黑白的,他也只能判断出那是一张图纸。 “嗯,因为医学用的红外线太贵了,咱们就算有钱没有批文也弄不到,所以你只能凑合着看了。” 无双全神贯注地观察着巨型琥珀中的那具尸体,但毕竟那人的年代太久远了,他也无法判断出这土夫子是不是属于摸金校尉。人的精神高度集中时就很容易做出点习惯性动作。他想都不想伸手就把桌上的烟叼在了嘴里,蓝彩蝶恭敬地给他点着,他抽了一口。 “呸呸呸!我这张贱嘴!没记性!”无双赶紧撵灭,上几天抽了一口老汉烟估计能让他消停一阵子不碰了。 “哈哈……彩蝶妹妹家教很严嘛?看来真是一物降一物啊,我记得双哥上中学时候就开始抽烟了,董爷因为这个没少揍他都没戒掉,怎么?现在到了爱情面前一切都不是问题了?”叶珊捂着嘴直乐。 第3章逼婚 “珊姐你就别拿我玩笑了,可能吗?就他?谁也管不了咱家小爷,他就是一头倔驴!”蓝彩蝶羞红着小脸蛋说。 “哎哎哎,你俩凑一块就在那说我是不是?两个女人一台戏开始了?别瞎闹,先聊正事!我觉得咱们这笔买卖值,别说五千了,就算叶珊花五十万收我也认可。彩蝶,去,马上给巴雅拉教授打电话,告诉他晚上在他私人诊所等我!叶珊,去通知麻子叔,给我查查货主的底子清不清。” 叶珊说这些不用他吩咐,他回来前麻子叔已经打听好了,货主只是个普通护林员,跟外界没有什么联系,这件货是他伐树时从一棵老松树洞中发现的,绝对的清水货。 “护林员?我的天,咱这嘎达就算是长白山里也没有这么大的松树吧?你们看这块琥珀的成色?如果我分析没错的话这就是已经灭绝的血松分泌出的松油,也只有血松才能长那么粗,树身中可以容纳一个活人。” 叶珊肯定了无双的猜测说:“这护林员是科尔沁草原的,发现琥珀的位置据他所说就在中蒙交界处,那边正在植树造林,这老松早已枯死才伐了它。” 科尔沁草原距离长春很近,在内蒙通辽以北,通辽早些年隶属长春,也就是四百里地。后来因为经济发展需求,且靠近内蒙科尔沁草原,作为交通枢纽被划分给了内蒙。[] “这件天贵被咱家收了还有其他人知道吗?”这可是大事,要是被查到就不仅仅是贩卖明器的罪了。 “你放心,货主在来咱家值钱只去了老赵家,老赵家你是知道的,他不敢乱说话。” 无双点了点头,在长春地头上不会有人敢跟董家作对,再说现在的董家可是今非昔比了,无双一句话甚至整个吉林省都要震上一震。跟董家作对那不是等于自找死路嘛。 家还是那个家,董家大院人丁兴旺,没等到胡同口就听到院子里马福祥老爷子练功的呼喊声。 老太太又几天没见到外孙可是想的够呛,几步跑过来捧着宝贝外孙的脸就说瘦了黑了,让无双不用那么操心外边的生意,生意交给下人们打理就好,岁数不小了,还是多想想自己的婚事,咱董家可是许久没有孩子了,你要是再不结婚,姥姥到时候眼睛都闭不上。 “哎呀!姥姥!咱不说这些成吗?我才多大呀?你看看人家耗子,整天在外边玩的不亦乐乎,咱又不是旧社会,您说您那么着急给我找媳妇儿干嘛?” “哼!双子我可告诉你,别想糊弄我老太太,姥姥还不糊涂,哼!你再不给我和你妈一个说法明儿我就派人去把美惠接过来!”老太太要上来了脾气谁也拦不住,真要是到了被逼婚那一天无双也就只能逃了。 “嘿嘿……您接呗,金花才满15岁,还不够法定婚龄呢。”无双嬉皮笑脸道。 说这话的时候蓝彩蝶一直在一旁给无双打眼色,让无双赶紧跟老太太说明白了,给自己一个正式身份。 “蓝丫头!不用你在那给双子使眼色,哼!你们俩的小算盘我老太太能不知道?想都别想!” “老太太,瞧您说的,我能有什么小算盘啊?小爷的婚事那可是咱盗门头等大事,肯定是要找个门当户对的呀。”蓝彩蝶很聪明,啥是门当户对,对方必须也是盗门之后,而且必须是盗门这几个老前辈的血脉。她蓝彩蝶是红娟门之后,而且名义上乃是蓝三姐的孙女,自然而然是门当户对了。 “少来糊弄我,你家小爷不就是相中了马家丫头吗?你当我真老糊涂了?我跟你们说,小丫儿是个好孩子,我也喜欢,四海对咱们盗门忠心耿耿这也不假,不过就事论事,你的婚事早已在几十年前定下了,咱们盗门是要讲江湖规矩的,难不成你想悔婚吗?传出去岂不是让江湖朋友笑掉大牙?”老太太这还没完没了了,无双刚进家门就被拦下来一通教育。 不过呀,这世上的老人其实都是菩萨心肠,哪有老人不是为了自己儿女着想的,他们都是老小孩,刀子嘴豆腐心。 无双是个爷们,心思肯定不如蓝彩蝶细。蓝彩蝶故意给无双打圆场,给老太太捏背说道:“老太太,行行行,都依您的,回头我给您好好劝劝小爷,您看,您大外孙子从外边回来连口饭都没吃上呢,他已经嘟囔好几天说想吃您煮的鸡蛋糕了。” “对对对,我宝贝大外孙子最愿意吃姥姥煮的鸡蛋糕了。”还是蓝彩蝶有办法,一句话就把老太太支开了。 回到屋里,无双一头栽到炕上动也不想动一下。 “小爷,你到底要瞒到什么时候啊?你就不怕老太太真把小金花给你迎娶过门?”蓝彩蝶坐在炕沿上给无双敲背,手法还挺专业,敲的无双闭着眼睛享受着。 “再等等吧,你别急,你看,现在本来事就不少,再加上丫儿那儿……这个时候不太合适。”无双翻身抓住彩蝶的小手温柔说道。 蓝彩蝶最大的优点就是不像其他女孩一样胡搅蛮缠,她很通情达理,而且懂得去读男人的心。她明白,无双对马丫没有忘情,自己家这位少主子是个讲情重义的汉子,他宁愿委屈自己也不会做出让马丫伤心的事。现在逼他只会让他反感。 “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反正人家这辈子是你的人。”蓝彩蝶的身子埋了下去,紧紧搂着无双的背靠在上边。 顿时无双只觉得背上被两团软绵绵的尤物摩擦着,后背的伤也不疼了,浑身是气血沸腾不已。心道,若是以后娶了这风骚的小娘们做媳妇儿可有的受了。 “咳……咳……”门口马二爷干咳了几声,吓的蓝彩蝶赶紧站起来整理整理衣襟羞答答地跑了出去。 “臭老头!早不来晚不来!你故意的吧?哼!”蓝彩蝶临走时还给马二爷伸舌头做了个鬼脸。 第4章巴雅拉教授的私人实验室 “二爷,快进来。”无双把马二爷让进了屋。 “小爷,不好意思打扰了你的雅兴,有个事想跟你商量商量。” “您老客气什么,说吧。” “就是……上次出手的货现在款全都回来了,数目不小,有七位数,您全要给那群小崽子发下去?是不是给账房那边留点啊?” 无双一只心系盗门第三代的成长,因为老人们都是以前江湖上的贼盗或者响马出身,俗话说耗子的孩子会打洞,这些孩子从小就没上过学,大多数从事的还是以前的勾当,十四五岁就在街上混。现在的年代终究不是乱世了,无双一直想让他们接受教育,说什么长大报效祖国之类的话都是放屁,他就是想让他们长大了能有自己的手艺,不至于因为打架和偷盗频繁出入局子。 盗门上下人头可不少,一个孩子从小到大最大的支出就是教育,能记录在册的就有上千个孩子了,这些钱还不够用呢。 无双吩咐说:“都给他们发下去吧,不过可要嘱咐他们老子一定要让孩子们上学,别把这些钱给我乱花出去,要是被我发现了立刻打断手脚逐出盗门。” “小爷,您看……董家一大家子等着您养活呢,这……这……”马二爷也是为无双着想。 “行了,二爷,我心里有数,放心吧,今天叶珊的账目我看过了,从现在的情况看,那边的收入足够每个月家里开销了,钱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赚多少花多少,再说了,干咱们这行的哪有干净钱?还是散出去吧,我也心安一点。” “好吧,那我就按您的意思去办。”马二爷退了出去。 饭桌上,无双趁着老太太今天高兴,跟她谈了马丫的事,他原以为老太太肯定是一百个不愿意。却没想到老太太很通情达理,说四海这辈子不容易,现在就剩这么一个血亲咱们董家一定要负责。 不但如此,还特别吩咐下人们给马丫收拾出来一间屋,并且置办一套新家具,每个月按照马老二的月金给马丫发。 董家可是大家子,就像以前那些大宅院一样,都有自己的家规,按照府中分工不同和职位高低要给大伙发工资,董家叫月金。如果把董家人分为五等的话,那么马福祥肯定是最高等级的,随后是马二爷,再然后是刘麻子和蓝彩蝶……方家三兄弟,老陈…… 马丫还没等接回来她的月金就跟马二爷持平,可见这丫头在老太太心目中的地位了。她明显要高出蓝彩蝶一个等级。 “老太太,您偏心!我呢?我呢?我每个月要买胭脂水粉,我要买新衣服,我要买首饰,我要买……”蓝彩蝶立刻撅着小嘴不乐意了。 “好好好,涨涨涨!你这鬼丫头,这也争风吃醋的,看在你这几次誓死保护双子的份上也给你涨上来行了吧?”老太太今天高兴,而且蓝彩蝶特别会揣度老太太的心思。 入夜后,无双带着蓝彩蝶和叶珊拉着货前往巴雅拉教授的私人诊所。说是私人诊所,其实那是巴雅拉教授的实验室还差不多。 很多在医院里无法大胆尝试的试验和危险病毒的分析都要在他这里进行。 无双每次深夜来访带来的货都是黑货,别看巴雅拉教授是大名鼎鼎的人类生命学博士,但私下里他也是个古玩爱好者,因此他也特愿意研究这些无双弄来的“天贵”,早早的就打发助理回去了。 “哟?臭小子,这什么货?怎么这么大个头?”巴雅拉教授把手推车推进了实验室推着眼镜问道。 无双笑着说:“哈哈……不是好东西敢带来让您掌眼嘛?您掀开苫布好好瞅仔细了!” “哼!故弄玄虚,你当我没见过好东西是不是?怎么着?狗头金?”巴雅拉教授伸手唰地下拽下了苫布。 “啊?”顿时他打了个激灵,竟差点没扶稳把眼镜跌落下去。 “这……这货你是从哪淘来的?” “嘿嘿……您甭管这些,怎么样,是不是好东西?我没吹牛b吧?”无双一屁股慵懒地坐到沙发上。 巴雅拉教授眼毒的很,玩了一辈子古玩了,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他拿着放大镜凑近了仔细观瞧着,倒不是担心无双收来的是件西贝,而是想判断这属于哪种琥珀。 他摸了摸琥珀的手感,又闻了闻气味说:“是早已灭绝的血松!” 血松琥珀市场上花大价钱是可以淘到的,那东西都是按克卖的,再看看这块血珀,个头大,成色好,内里通透,更重要的是里边竟然包裹着一具人体干尸,其学术价值,历史价值可想而知了,绝对是件无价之宝。 “多少钱收的?”他问道。 “五千!”叶珊伸出五根手指。 “行啊小子,你这新掌柜的真会做买卖,只怕这货色再往上翻一百翻也不是问题。卖给我吧!我出这个数!”巴雅拉教授竖起食指在无双面前晃悠着,一百万! “您少跟我来这套,不卖!你就给我金山银山我也不卖!嘿嘿,您看了这么久我还没收您的掌眼费就不错了!” “小兔崽子,怎么个意思?你今儿晚上是来纯心气我的对不对?” “好了好了,你们俩呀,一个八十了,一个二十多的,怎么就跟街边卖大白菜似的呢?教授,说正事吧,我收来这件天贵的时候就用红外线扫描过了,这具干尸包里有东西,不过我家的扫描仪精准度肯定不如您的,这次来想让您再帮我们看看,也许他包里的东西价值远远超过这块琥珀的价值。”叶珊看这对老少越说越离谱,赶紧直奔主题。 “红外线看不出什么来,光做红外线也没用,推进来,先做个x光吧。”巴雅拉教授招呼蓝彩蝶和叶珊动手把巨型血红琥珀推进了左手的实验室中。 说到这儿我不禁要感慨一下,这年头上了医院,做个x光都得等排一个小时才能看到片子,病人甭管多大的病,你就等去吧。 第5章黑毛大粽子 巴雅拉教授这儿可就不一样了,推进去不到十分钟,片子就出来了。他把x光片子夹在黑板上,关掉灯,打开黑板上的荧光照明一看,不禁大惊失色。 “你们快看!这是什么?”他手指着x光片子上出现的几个神秘文字惊道。 医用仪器肯定比无双古玩店那边的要精准许多,x光片子里,四人可以清楚的看到那具尸体腰间粗布包中应该是某种动物皮质绘制成的地图。地图上标注了许多山峦河流起伏的记号,而且上边好像还有文字。 但这名字绝对不是汉字,明朝时候中原人使用的是楷书,而科尔沁草原的蒙古国使用的肯定还是蒙古文。但从这张地图上鬼画符般的文字看并不是这两种文字。 从文字的笔画和形状判断,文字出现的年代可能要比明朝更久远。但这毕竟是x光扫描,没有把那张地图拿在手中仔细看,肯定还是不能清楚判断出来文字的年代。 “教授,你看,这人背的是洛阳铲,我觉得他肯定是个土夫子,既然他是土夫子,那么这张图纸就一定是藏宝图。”无双判断说。 “嗯,你这么分析也对,我明白你的用意了,你小子是对这张藏宝图感兴趣了,而不是这块血红琥珀本身的价值。” “教授,你能判断出上边的文字属于什么年代吗?”无双问道。 “这恐怕很难,这张地图的年代本就久远,再加上隔着琥珀的松油和那层粗布包,咱们的设备还没有高端到那个程度,如果在不破坏琥珀本身的情况下做出判断肯定会有误差,除非去美国,但这种东西恐怕想运出境会难。另外双子,就算咱们现在可以做出判断,并且把宝图上边的文字翻译了过来你又能如何?这宝图在尸体包中叠成了几折,其他部分你也看不到呀?” 无双无聊地把手搭在桌边上有节奏地拍打着,他闭着眼睛嘴里嘟囔着:“土夫子,大明朝,科尔沁……” “小爷你想过没有,时隔变迁,就算这土夫子当年得到了这宝图,那么他又为何会坐骨死在一个血松洞穴里?还有,这么多年过去了,那藏宝地还有吗?会不会已经糟了贼手?”蓝彩蝶理性的为他分析出各种可能,想劝他悬崖勒马。 无双说这些我都考虑过,血松这种早已灭绝的大型植被在千机诡盗中有过记载,它属于我们国内发现较早的食人树之一,血松之所以得其名是因为树身内的松油是血红色的,并且这种松油泛着一股诱人的香味,就像……就像你们上几日误食了苗疆的毒鱼一样。猎物嗅到香味后就会钻入树洞内被它分泌出的香味所蛊惑,最后神经遭到损坏失去自主意识渐渐沉睡直至死亡,猎物死亡后腐烂变成天然肥料滋养血松。所以我判断这土夫子肯定是在去挖宝的路途中被香味迷惑钻进了血松树洞中坐骨而死。 至于那宝藏现在还是否健在那就要看运气了,当然,它有可能是宝藏,也有可能是其他去处,做咱们这行当的几乎都是赌博,不赌一赌哪里知道有没有钱赚? 无双走到血红琥珀前站定,面对面注视着那具干尸的眼睛。 “你看啥呢?”教授问他。 “这家伙阴气好重啊,体内怨气不散,眼神里虽然没有生气但却闪着邪魄。教授,你解剖过大粽子吗?” “呵呵……你这小子说什么胡话,他都裹在琥珀里足有500年之久了,还大粽子什么?我虽不是个无神论者,不过凡事要讲依据,你们经常做倒斗买卖的生意人肯定也遇到过大粽子,其实这种情况并非不能完全用科学来解释,无非就是他的第一段生命终结以后,又有第二种病毒或者其他神秘生物寄生了他的大脑控制他继续活下去。但这东西……呵呵……”巴雅拉教授是个医学工作者,遇到这些怪事也会用传统西医的角度来给你解释的头头是道。 人类历史上,不管任何一个国度都会有那些僵尸伤人的可怕故事,西方有不生不灭的吸血鬼,东方有大粽子,美国有病毒感染的僵尸。世上的事本就没有什么是空穴来风的,它们到底是否真实存在一直说法不一,因为还没有一个国家真正捕捉到活体僵尸进行解剖分析他再生的奥妙。不过却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 蓝彩蝶从试验台上随手拿来个放大镜,她对着放大镜仔细去观瞧琥珀里的那具尸体。 她朝无双挥手说道:“小爷,你来看,他脸上的皮肤虽然已经出现干瘪脱水的现象不过皮肤并没有完全坏死,脸上已经生出一层淡淡的黑毛了,黑毛都已经渗入琥珀之中好似血丝一样。” 无双说:“这不足为怪,通常说四儿不灭称作僵尸,僵尸也会分若干等级,这些东西年头久了皮肤表面就会生出毛发,有黑的,白的,红的,绿的,甚至还有五彩斑斓色的,不过五彩斑斓尸出现的比较少,一般五彩斑斓尸就是旱魃了,旱魃降世天下大灾。如果这具僵尸有了五百年道行少说也是红毛僵尸了,但他的尸气和怨气都被封在了琥珀之中所以道行大打折扣。但因为这东西一直封存在树洞之中吸取了血松精气所以才会体生黑毛。” “你们能说的简单点嘛?”巴雅拉教授听糊涂了。 “说简单点吧,他可能还活着,不过生命形式却不是正常人了,也就是咱们中国人口中说的大粽子。” 巴雅拉教授十分兴奋,这可是一具活生生的僵尸啊,世界医学史上还没有一个医生解剖研究过僵尸的生命形式呢,如果进展顺利,那么他的新学术论文将再度在全球医学界发表,甚至有可能得到明年的诺贝尔医学奖。 明朝大粽子,绝世稀有的巨型血松琥珀,还有神秘的藏宝图……一切的一切最终都引导着他们打开这天然的牢笼,彻底解开谜团。 第6章复活 无双是个粗人,胡子嘛,喊打喊杀是他们的天性。既然一切已经明了那还等什么?无双从靴子里抽出匕首冲上去就要砍琥珀。 “哎?你小子要干嘛?”巴雅拉教授要不是年纪太大腿脚不利索,估计气的冲上去就得踢他。那可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呀,怎么说拿刀砍就砍上了? “打开它呀,你不打开咱怎么取那张藏宝图?再说你不想研究大粽子吗?难不成隔着琥珀在外边研究?” 教授呵斥道:“胡闹!你家的钱不是钱是不是?哼!咱们中国的古董就都是被你们这些粗人给毁了的!你不能蛮干!若是破坏了尸体那不是前功尽弃了吗?” 叶珊问是不是可以用高温先把外层的琥珀烤化再一点点刮去剩余的松油。 “这个法子不可取,因为琥珀本就是松油凝结而成,一来燃点比较低会很危险,而来琥珀的热导性能优良,温度过高会损坏尸体的皮肤。”教授否定了叶珊的办法。 “咱们可以试试用硫酸,先把表面最坚硬的琥珀腐蚀掉,然后用小切割机试试。” “双子,你有把握吗?万一失败这块宝贝可就毁了。” “哎哎哎?您搞清楚,这天贵是我的。” 巴雅拉教授虽然心疼宝贝,可也是对里边那黑毛僵尸充满了浓厚的兴趣。如果按照无双所说,这大粽子还活着的话,那么无疑是医学史上的一项伟大研究。 说干就干,他的实验室里硫酸随意就能找到,用小毛刷把硫酸涂抹在琥珀表面上,没一会儿的功夫硫酸就已经开始腐蚀这块至宝。 看的叶珊都不忍心,直咧嘴。不说里边大粽子的研究价值,也不说那宝图是否还有意义。这么一大块的血松琥珀就算里边没有裹着什么东西找到好买家最起码也是六位数了。 无双是一点都不心疼它,无双眼里看上的只有那张藏宝图。大明朝之前是元朝,元朝是蒙古帝国最为兴盛的时期。蒙古帝国铁蹄踏遍从东亚到东欧大陆的八成版图。大元朝的兴盛也把中原丧葬文化带到了蒙古草原上,记得当时就曾经流传许多传说,最为出名的便是成吉思汗死后,他的王陵下藏着从东欧大陆掠夺来的无数金银财宝,将近八百年来,引得无数的土夫子和盗贼们前往外蒙,但由于蒙古人当初是讲究深葬的,而且再加上万马奔腾踏平了古墓头上的草场,然后第二年上边又重新长出了碧绿的青草,所以根本就无法用普通的观山定穴术去寻找那古墓。千百年来,想去寻那宝藏的人不少,但无一例外全部空手而归。 被裹在血红琥珀中的土夫子肯定是大明朝人无疑,那么从他行进路线上判断,肯定是去往外蒙古,也就是说,那张宝图有一定几率便是传说中的铁木真神葬! “让开让开!您说您这是做木匠活呢?置于那么小心吗?赶紧的!急死我了可!”巴雅拉教授小心翼翼地一层层清理琥珀,可是急坏了无双,他夺过切割机,直接一刀下去就把三分之一的琥珀切开了。这要是稍微不小心点,都得把里边那具僵尸的手给割下来。 “哎哟喂,我的小祖宗,别碰到尸体!那是宝贝!” 随着那块血红琥珀被无双一点点切开,包裹着明朝僵尸的琥珀也越来越薄,渐渐飘出了尸体的腐臭味。 巴雅拉教授怕无双下手太重,赶紧拿来了细砂纸,给最后一层琥珀进行打磨。最先从琥珀中漏出来的是那僵尸的右手,他的右手皮肤干瘪,虽然眼中脱水,不过内里的肉可能还并未完全腐烂,把骨头包裹的紧紧的,用放大镜隐约还能看到手纹。 “我的天呀!你知道吗?我做梦都想亲自解剖一具僵尸,没想到今日竟然真的实现了。”巴雅拉教授兴奋道。他想先用福尔马林水为清理出来的尸体进行保鲜处理,以免它突然触碰空气严重缩水。 这个过程中,所有人都围在琥珀前,而这块曾经巨大的琥珀已经彻底被无双切割开来,现在只剩下薄薄的一小层裹着尸体,活人与死人之间的距离恐怕伸手去摸的话,只隔了那么两公分厚的松油。 叶珊胆小,一直缩在他们身后不敢靠前,尤其是听无双说他可能害活着,吓的她紧紧盯着那只干瘪的黑手。 “双哥?”突然叶珊大叫道。 “你喊什么喊?”无双没理会她。 “双哥,你们快停下来,他的手……他的手……”叶珊欲言又止。 “怎么了珊姐?你要是害怕你就先回去吧。”蓝彩蝶安慰着她,女孩嘛,胆子再大肯定也不敢看。 “不是,不是,他的手……他的手刚才好像动了下!你们千万小心呀!”叶珊颤颤说道。 无双已经见惯不怪了,笑道:“没事,去,你先出去,到车里等我们吧,要不然早点回去睡觉也行,明儿古董行那边还得营业呢。” 咔……咔……咔嚓……咔嚓嚓…… 无双回头跟叶珊说话的时候,突然就听背后那块琥珀里发出清脆的破裂声音。当他再回过神去看时已经晚了,琥珀包裹着那具黑毛僵尸外围部分仅有两公分了,而里边那具黑毛僵尸正在用力,他天生蛮力两公分的凝固松油已经无法再束缚他,外边的血松琥珀竟然裂开了。眼看着里边那家伙一点点睁开了眼睛裂开了血盆大口,他眼中充满了邪恶的愤怒,恶狠狠地看着距离他最近的巴雅拉教授。 巴雅拉教授上了岁数反应迟缓,还拿着福尔马林水在处理露在外边的手没有注意他的变化。 “教授小心!”无双大喊提醒他。 “啊?”巴雅拉教授愣了下,这时,突然就看露在琥珀外边的那只漆黑干瘪的僵尸手爪竟然一下子伸直了,而且他的指甲正在迅速生长,吓的老教授一屁股坐倒在地,福尔马林也撒了一地。 “彩蝶,快保护教授和叶珊出去!”无双一把手把巴雅拉教授拽到了身后。 第7章碎羊皮藏宝 教授和叶珊见势头不对跌跌撞撞的往实验室外跑去,尤其是巴雅拉教授,明知道那东西危险,但却又不忍放弃,时不时地还回头张望,嘱咐无双别下死手,一定要留活的。 “都什么时候了还给你留活体?他不是普通的肉尸,这是黑毛僵尸,尸毒扩散就坏了!” 咔嚓…… 琥珀里边的黑毛僵尸挣脱束缚彻底从琥珀中跳了出来,那东西没有思想,仅靠潜意识行动。见到距离最近的无双就扑了上来。无双早有准备,一个闪身躲了过去。 实验室是个一百平的封闭空间,实验室外就是诊所走廊,之间有一道玻璃钢自动门,叶珊搀着巴雅拉教授退到了门外,想关上门防止那家伙跑出来,可又怕关上门后一旦无双有危险无法脱身,只能眼睁睁地站在门外张望着。 “额……”那东西怒吼一声,口中吐出恶臭。他已经沉睡了将近五百年了,如今重新苏醒看来是要好好发泄一番。 “你他妈几百年不刷牙都口臭了!别叫唤!”无双一边围着试验台跟他玩藏猫猫一边骂道。 这东西刚刚苏醒,且浑身关节僵硬,只能一蹦一跳地追赶无双,无双脚底下功夫好,一时间还能应付。但这么拖下去的话迟早有筋疲力竭时。 蓝彩蝶把那二人送出实验室后按动了自动门开关,玻璃钢门合上后她转身回来帮忙。 “小爷,别呼吸,小心种尸毒!”她喊道。【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800】 这次他们是有备而来,在古董店那边时候其实无双已经感觉到了这东西的阴气颇重很有可能还活着。所以提前让蓝彩蝶准备了捆尸锁。蓝彩蝶拿出捆尸锁,把绳子另一头扔给了无双。 这捆尸锁是用童子头发编制而成,而且常年浸泡在公鸡血中,所以乃是克制大粽子的法宝。 其实无双大可以用魁星踢斗卸了那大粽子,要不然用匕首也可以砍了他的头,只是这东西对巴雅拉教授来说意义非凡,不到玩不得以不想伤害它。如果说它是一件价值连城的古董的话,那么破了相的古董肯定就不值钱了。 二人一人一端紧握捆尸锁,一前一后冲了上去,正好把那黑毛大粽子兜了进来,绳子借着二人拉拽的惯性死死压进了那家伙张开的大嘴中。顿时那家伙就浑身抽搐口中冒出一股股白烟,好似被什么化学物质腐蚀了一样。 无双给蓝彩蝶打了个手势,让她朝相反方向绕,索性就把它捆结实来个五花大绑,让他有劲儿都没处使。 岂料这东西虽然只是黑毛僵尸,但也毕竟活在世上五百年了,又吸取了血松精华,哪里是那么好对付的? 黑毛大粽子被捆尸锁压住了头部不敢动弹,但他的下肢和上肢没有被束缚住,捆尸锁给他的灼烧激发了那家伙强烈的求生欲望,他身子向下一倒,竟然脑袋直接绕过了捆尸锁,然后又凭借自己强大的腰杆力量直挺挺地站了起来。 他伸出双手向着蓝彩蝶扑了上来。 “啊?”蓝彩蝶怔了下,身子立刻钻进了红娟中不见了踪影。 那家伙扑了个空,把所有怒气都发泄在了无双身上,不顾身前试验台的阻隔,竟然蹦了上去,仗着自己占据了制高点,任凭无双跑到哪边他都能用手爪扑上去。 “你妹呀!”无双大骇,别看自己就是干这行当的,可若是被这东西戳中了,肯定是要身中尸毒。 “小爷不能再犹豫了!”蓝彩蝶喊道。 无双向后退了两步,引得那家伙也从试验台上跳了下来逼近,他一步步推到角落里,故意把那家伙放进了。然后就在那家伙平伸双手与无双要来个零距离接触时,无双嗖地下弯腰下去从他双臂前钻了过去,脚尖点地窜了起来。 无双的魁星踢斗已经练了有一阵子了,已经可以准确的找到大粽子脊背上那块命门。他双脚死死盘住了那家伙的腰杆,那家伙下意识反手过来想抓无双,无双见他双臂回过来正中下怀,便用手扣住了他的双腕子。 那是一股巧劲,不是蛮力,比蛮力你肯定比不过黑毛僵尸,盗门中有门功夫叫搓骨手的,讲究的就是以柔克刚,转挑你骨头间关节最薄弱的地方捏,一捏一个准,一捏一个碎! 咔嚓嚓两声,黑毛僵尸左右手的腕骨顷刻间被无双捏碎了,两只手爪立刻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似的垂了下来。 “你大爷的!敬酒不吃吃罚酒!”无双单膝上提,用膝盖顶住他脊背上那块骨头一用力…… 玻璃钢自动门打开了,巴雅拉教授狂奔冲了进来。 “他……他咋不动弹了呢?你刚才对他做了什么?” “嘿嘿……可能这次死透了吧?”无双干笑着摇了摇头。 “你!!!!你小子!!!我说什么来着?你怎么就给他弄死了?我的试验呀!”巴雅拉教授看着脚下这具瘫软的“试验品”欲哭无泪,完了,诺贝尔奖再度擦肩而过。 巴雅拉教授赶紧冲进仪器室去拿心脏复苏器,无双没空搭理这个医学怪人,他从黑毛大粽子身上拽下来布包,掏出了那张用碎羊皮缝制而成的藏宝图。 “哎?您还真要给一个死人做心率复苏?您觉得可能吗?有那功夫还不如过来帮我研究研究这东西。”无双展开这张碎羊皮地图,这张地图展开后大概三尺长,上边画着许多山川河流,不过古人的地图绘画肯定跟现代人不同,记录手段也很落后,无双无法从地图上找出对应的地理位置,只好求助巴雅拉教授。 巴雅拉教授只好作罢,接过无双手里的碎羊皮藏宝图坐了下来,坐是坐下来了,他依旧用眼角余光看着那具刚才还气势汹汹的黑毛僵尸。 “哎呀,您别瞅了,他要是不死那我这魁星踢斗就白练了。”无双硬生生把老爷子脑袋给搬了过来,然后恭敬地为他戴上眼镜,让他把精力集中在藏宝图上。 第8章古柔然文字 碎羊皮宝图如今就拿在手上,可基本跟刚才透过x光下是一个效果的,上边的山峦河流与现在中国版图根本不相吻合,尤其是那歪歪扭扭的奇怪文字,让无双看的直眼晕。 “你们有学问,你们看看认识不?我觉得它像蛮文。”蛮文是个很空泛的概念,古时候除了汉人建立的政权王朝以外,其他周边国家和部落全部被可以被统称为蛮国。 叶珊对古文字颇有研究,她拿着放大镜在这张三尺长的碎羊皮地图上寻找着蛛丝马迹。其实整个东亚文字的起源都是古老的甲骨文,然后是象形文字,有些简单的词字都很明显。 这张三尺长的羊皮宝图上文字部分不多,仅有几句话而已,对应着它们的排列顺序看,有些像古代的诗文。 而在地图上则可以清晰的辨认出河流山川平原等主要地形分布,其中在这张地图的最北端被人用毛笔重重地圈上了很小的范围,这个圈附近什么标记也没有,没有山川,没有平原,没有河流,但却星星点点地出现了许多沙点,也不知道是代表了什么意思。 “叶珊,你觉得像什么?”巴雅拉教授问。 “在我小时候,我父亲曾经在内蒙老乡那里收了一把玩刀,我记得那把玩刀的刀柄上的文字形状就很像。我父亲说那是一把胡刀。”叶珊回忆说道。 “胡文,对,它就是胡文呀!这是早期胡文的雏形。” 无双问他,教授,您怎么跟我似的?这范围也太大了,胡文?契丹,东胡,突厥,吐蕃……它们的文字都可以叫胡文。您这范围这么大,咱们从哪下手啊? “不,双子,我跟几个考古界的朋友研究过关于胡文的发展,最早期的胡文起源只有契骨,铁勒,柔然这三个北方部落民族。你们看看,这张碎羊皮地图最上方被标注了一个黑圈,这个圈中有一个标记,是马蹄形的符号。” “教授,您是说这个标记?它有什么代表意义吗?”这个虽然可以明显判断出是马蹄形状,但这个马蹄肯定不是中原马的形状,它比较阔,如果是匹马的话,那肯定是一匹漠北宝马。 “据我了解,南北朝的时候我国北方出现了一个很强大的部落政权,他并不算是实际意义上的国家,是由三个有血缘关系的民族组成的,也就是我刚才所说的三个民族。后来,这三个民族在陈朝时合并为突厥。” 无双听的直打哈欠,实在是忍受不住了,打断教授说:“老爷子,您行行好,直接点不行吗?我要是听您给我讲历史我去查史书好不好?您知道的,我对课本知识不太感兴趣。” “哼!臭小子!你呀,跟你老爷一样。我告诉你吧,这个马蹄铁标记是当时古柔然的图腾。”巴雅拉教授捋着花白的胡须说道。 “柔然?跟楼兰有什么关系吗?我没听说过。” 身边两个丫头也听的糊涂了,拄着下巴颏卡巴着大眼睛仔细听着,她们倒是对北方蛮族历史很感兴趣,比起来无双就成了不学无术的小无赖了,忘了,他其实就是个小地痞无赖。 “呵呵……我提柔然也许你们都很陌生,我跟你们说个人你们就有印象了。丘豆伐!” 无双一愣,丘豆伐这个名字也许对很多年轻人来说很陌生,但对于像他们这些出身江湖之人可能如雷贯耳了。 丘豆伐是当之无愧的民族英雄,不过却不是汉人的英雄,而是北方蛮族的英雄。东北盗门最早起源要追溯到清朝初年,北方多游牧民族,北方少数民族多起源于突厥,鲜卑,东胡,蒙古等血缘。在公园四世纪左右,正是突厥大举入侵时,突厥兵马强盛来势汹汹,所过之处尸骸遍野势如破竹,几乎没有任何部族敢反抗。除了一个人,那个人就是伟大的丘豆伐。丘豆伐带领自己的族人勇敢的迎战突厥骑兵,虽然最终战败而亡,但却因为他战了出来,激起了族人的斗志,开始了大举反扑。 以至于,现在在蒙古草原上,还会偶尔得见丘豆伐的泥象,当然,现在柔然的后裔骨血早已不知何处,香火也早就断了。 虽然柔然的骨血已经断了,但丘豆伐的伟大事迹却一代代传承了下来,尤其是那些北方少数民族对他都很崇敬。甚至到了后来的元朝成吉思汗,也曾亲自作诗赞美过丘豆伐。 “哇哦!教授,这该不会是丘豆伐留下的宝藏?”蓝彩蝶眼中都直放光。 “你们这些孩子太贪了,整天就想着宝藏,也许是藏着其他玄机呢!再说了,柔然可不仅仅有丘豆伐,大名鼎鼎的拓跋氏就出自柔然。” “您说这一大堆有的没的干啥,赶紧帮我翻译过来呀?我这儿还等着呢。”无双急道。 “不认识……” “且……”三个年轻人异口同声。 “你们三个能不能有点耐心呀?古文字需要一点点翻译,而起而又是古胡文,跟咱们中原汉子是两种字解,你总得让我找找这方面的专家吧?” “算了,您有本事就自己想办法,别找人,这东西可不是见得光的古玩,再说了,如果这宝图里边真的涉及到某个不为人知的惊天大秘密我还想自己研究呢,最好别给我传出去。” 巴雅拉教授说,你这孩子,总是把别人想的那么坏,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的朋友自然都是圈子里的,能信得过的也都是半个世纪的交情了,再说,你以为满世界全是你这样的亡命之徒呀?天底下有那么好挖的宝藏吗?人家没兴趣,只是帮帮忙而已,你急的什么? “您找这方面专家帮我翻译可以,不过最好把这些胡文拆开逐个交给他,这样比较稳妥一些。这种事毕竟不能光明正大的做。” 关于古胡文无双是一点办法也没有,谁让自己不学无术呢,不过恐怕就是吴功耀在世也没见过古胡文,古胡文留下来的文献记录很少,并且现在的大多数胡人已经融入了汉族,要么就是被北方几个少数民族所同化,早就忘记自己老祖宗的文字了。 第9章小姑奶奶闹事 打个比方,东北满人多,他们都知道自己是努尔哈赤的后人,以此为豪,那么你问他们,谁会说满语?有,极少部分的老人还会。再往下问,满人的祖先是谁?是女真人,女真人的语言现在哪有人会说了?这是一个道理。 那黑毛大粽子僵硬地倒在地上已经归西,原本巴雅拉教授可能会因为他得到明年的诺贝尔医学奖,但现在都泡汤了。好在还有这张柔然人留下的碎羊皮宝图作为弥补。 无双把这事交给了老爷子,巴雅拉教授是董家的好朋友,跟董爷算是世交了,无双从小到大只信任两个人,一个是陆昊天一个是巴雅拉教授。 “对了,汐儿怎么样了?有进展吗?什么时候能出院?”无双问他。他可不希望家里多一个小祖宗,现在已经够乱套的了,马丫还没回来呢,回来后,两个丫头在董家的地位可是平起平坐的,谁主谁次?估计到时候不免又要争风吃醋,还是少给自己找点麻烦的好。 “哎!说到这汐儿姑娘我就头疼哟,今天太晚了,你也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儿一早上你去我那看吧。你放心,她病情稳定,体内毒素大多数已经排出,剩下的就是靠静养了,这孩子还小,体质好。” 无双双手抱拳:“那就给您老添麻烦了,医药费这块您不用担心,到时候直接把单子打出来交给二爷就好。” “医药费无所谓的,谁让你是双小爷的面子呢。起舞电子书可关键是……也得让我们医院的同志们工作吧?总不能这么大的医大围着她一个小丫头转吧?你明天去可帮我管管她吧。”教授表情很无奈,无双是见识过了小汐儿的任性,再加上人家有钱,多半躺在医院里又不好老实了,谁让这是自己找的麻烦呢,只好自己处理。 无双这趟买卖也连续折腾了半个月之久,累的浑身没劲儿,第二天一早不免贪睡。 “老铁?老铁?干啥呢?出来呀?”早上9点,没等他睡醒,院子里就传来了喊声。 “陆少你别吵吵,让我们小爷再睡会儿。”院里老陈死活拽着陆昊天不让他往里冲。 “老陈,放畜生进来吧!”无双伸了个懒腰打开了窗帘。 陆昊天推门而入,一脸的坏笑,冲进来就在屋里到处撒么,就好像无双藏了啥好东西不给他看似的。 “干啥呢?” “我是得仔细找找啊,看看你把人藏哪了?”陆昊天连无双的衣柜都不放过。 “你大爷的吗,找你妹呀?这是我家!你他妈来我这儿抄家来了是不是?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然后消停的给我滚!”无双没好气道。 “嘿,你跟我装糊涂是不是?你说,你是不是跟彩蝶妹子睡来着?要不然老陈咋不让我进来呢?快说,把我彩蝶妹子藏哪了?你行啊双子,咱俩兄弟这么多年,好姑娘都是你的,哥们可是光杆司令呢!” “滚犊子!有多远给老子滚多远,你祸祸我也就罢了,怎么连彩蝶也一起祸祸?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俩一起睡的?人家虽然爱开玩笑,但也是个黄花大闺女,这话传出去了咋整?”无双从坑上蹦下来一脚把他踹趴下骂道。 “啊,没有啊?那就好,那就好,我这不寻思着你俩又出去这么长时间,朝夕长处的,是不是?还以为感情增进了呢,没进展呀?” 无双走到脸盆前用凉水洗了把脸,无奈道:“别提了,过两天丫儿也回来住,我正愁这事呢。” “那有啥的?要是我,一起来呗,都是自己人。”陆昊天好像还很羡慕无双现在的状况。 “哟,耗子哥这说谁呢?让我家小爷和谁睡呀?”门外飘来了一股淡淡的芬芳,彩蝶今天打扮的很性感。紧身的裹身长裙,上身超低胸的领子露出胸口的倒v,脸上也是画着淡妆。 “啊?我说啥了?我是说都有快一个月没看着我铁子了,昨晚就该把他接到我家去睡觉。”刚才还满嘴污言秽语的陆昊天见了蓝彩蝶立刻就老实了,赶紧想办法往回圆。 “对对对,耗子,今晚我去你家住啊。” “好了,你们两个大男人撒谎也不脸红?我又不聋,小爷放心,甜甜妹妹回来我自当是让着她的,不会让你为难。快走吧,二爷已经把车准备好了,咱们要去医院。”蓝彩蝶越来越通情达理了,而且她每天都像秘书一样把无双的时间规划的井井有条,什么都不用无双操心。 陆昊天问:“去医院干嘛?谁又受伤了?” “去看美女你看不看啊?妙龄少女,从苗疆来的。” “有这好事?那我得去呀!” …… 那时候吉大一院还没有改名,那时候叫白求恩医大附属一院,它在全国来说算是权威了,很多在北京无法治愈的疑难杂症和绝症都要转来长春,所以也正因为如此,长春主体经济有一大部分是发达的医学带动的。 医大是八层楼,在九十年代中期时候算是挺高的了,全国各地的有钱人都愿意来这儿看病,什么时候都是人来人往。当然了,来的人多,死的人也不会少。每天在这儿可是让你见惯了人间的悲欢离合。 汐儿住在八楼,八楼是重点病人监护室,住在这里的病人不仅有钱,而且得的都是疑难杂症。 刚进医大正门无双就看到许多病人家属围着院长和大夫吵吵嚷嚷着,巴雅拉教授还在一旁帮领导解释着什么,但那些病人家属依旧不依不饶地叫喊声称花多少钱都行,必须让病人住八楼。 “教授,怎么了?谁上这儿找事?”无双想为他解围。 “你来的正好,还不是你给我找的麻烦,走,上电梯吧,你看看就明白了。”众人走上医生电梯,直奔顶楼。 电梯门开了,无双刚打算迈出去,却不料电梯口伸出两条胳膊把他给拦下了。 “对不起,搜身!把你们的烟,打火机,和金属物体全部拿出来。”一个黑汉子操着一口不标准的普通话蛮横道。 第10章汐儿大闹医院 无双把墨镜拉下露出上眼皮往上一挑,好家伙,整个八楼走廊里站满了黑衣人,一个个凶神恶煞的,足有四十来号人。 “放肆!你他妈谁呀?知道这是哪嘛?活腻了?”马二爷哪里容得下这群南方蛮子对自家小爷无力,一步冲上前来把那二人的手腕就扣住了。 马二爷的魅影鬼手那是炉火纯青了,别看老头干瘦干瘦的,可那是一股巧劲,专掐人体软骨。魅影鬼手是从搓骨手中延伸而出,只是把伤人的功夫变成了偷盗本领,其中夹杂着搓骨手的精髓。 俩汉子哪受得了这个,疼的他们立刻狼哭鬼嚎地跪了下来。其他同伴一看有人来闹事,全都一股脑地冲了上来。 “二爷,放开他俩。”无双脸色铁青,不用想,这些肯定都是乔迁派来保护他家宝贝孙女的。 马二爷不屑地用眼角余光斜视他们道:“哼!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上这儿来撒野?再有下次把你们腿打折。” “好了好了,二爷,这应该都是乔迁的人,也算是朋友了,您老别生气。”他转头对那群黑衣人说我是无双,是来看你家大小姐的。 那群人一听是无双,立刻换了一副笑脸阿谀奉承,拍马屁没完,估计也是听说了董家在东北的势力不敢得罪。 这社会就是这么现实,无双在西南的时候凡事都要依仗乔迁,但到了东北就是自己的势力了,你乔迁再有钱也没用。 汐儿的病房在最里边,还没等到门口呢,就听到里边传来了喊声:“我要见好哥哥,我不要你们这群臭医生,我不要住这里,我要去董家!”啪嚓……不知道是喝水的杯子还是暖壶被她给砸了。 “看见没有?就这样。你说你还让不让我们医院给病人治病了?这才是第二天呀!我可告诉你,你痛快的给我接走,大不了我亲自去你家给他治。”巴雅拉教授很无奈。 无双推开病房门,屋里边是狼藉不堪,都赶上战场了,所有能砸的都被小丫头砸了,两个老妈子低着头站在一旁也不敢劝她家大小姐。 “汐儿,你是不是又在耍脾气?这像什么话呀?你是来住院治疗的,看看,病房里都成什么样了?”无双可不是他爷爷,没义务惯着她,这丫头从小娇生惯养,是该有人好好管管她了。 “好哥哥你终于来了,他们关着我,不让我去看你!”汐儿一看无双来了,立刻不闹了,小丫头的有点双子座的特性,两面性很强变脸很快喜怒无常。 “汐儿,你看看整个八楼病房没一个病人敢住,屋里被你弄成这样,你是不是来给我找事的?你再这样我立刻给你送回去。” 汐儿一脸的无辜,看那小表情十分惹人疼惜,大眼睛水汪汪的盯着你,让你不忍再责备她。“你别凶人家好不好,所有病房我都包了,砸了多少东西我赔。” 陆昊天第一次见汐儿不知她的身份,在一旁提醒她说:“我说小丫头片子,你不知道这些医用器械很贵的,是你说赔就赔得起的吗?我去,我就知道我败家,今儿是见着比我更败家的了。” 蓝彩蝶小声嘀咕:“估计她真赔得起。” “好哥哥你不要把我自己丢在这里好不好,他们总给我吃药打针的,还不许我出去玩,我想去长白山看雪,我想去兴安岭看熊熊!”小丫头一边说一边掏出了支票本子,自己看也不看就在上边画了个一然后写了一堆零扔给了巴雅拉教授充做赔偿金。 “我的妈妈呀……老铁,你这是把哪个国家的土豪公主给掳回来了?”陆昊天看傻眼了,这小丫头比他妈纳兰鸿出手还阔绰。 “呀,这个姐姐好漂亮呀,她的裙子我也想买,姐姐卖给我好不好?你带我上街!”得嘞,她又开始要拿钱砸蓝彩蝶了。 巴雅拉教授摇了摇头:“双子看着没有,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你看着办吧。你不给我搞定她,那你的事……” 无双说我的小姑奶奶你就行行好给我省点心不行吗?你住哪都行,你就是把名门饭店都包了我也不管,我们董家比不起你们乔家,只怕是容不了你这尊大佛呀。 “没事,你们每天吃什么我就吃什么,我肯定不给你找麻烦,汐儿会乖乖的听话好不好?”这小姑娘别看不大,可发起嗲来都能让人甜掉牙,磨人的功夫绝不输给蓝彩蝶。 “我的姑奶奶,我们董家没地方住这么多人啊?你就饶了我吧!” “你们都给我听着,我不需要你们照顾,都给我滚!”汐儿撒泼道。 “大小姐,这怎么行?老爷千叮咛万嘱咐不让我们离开你,要是你少了半根毫毛我们就小命不保呀!” “我不听,反正我不要再看见你们,其他的是你们的事!滚!快滚!”没想到这丫头撒起泼来还挺厉害的,这丫头在西南霸道惯了,谁不知道乔家的千金大小姐的脾气呀,要是惹他不痛快乔迁绝不会放过你。 几十号下人一看大小姐发火了不敢有违赶紧退了下去。 汐儿笑道:“嘿嘿……好哥哥,这下总可以了吧?带我回去吧,我不要在这儿治疗。” “哼!小骚蹄子!”蓝彩蝶歪着嘴小声骂道。 “要不这样好不好,你看,这位风流倜傥的耗子哥,他家有地方,他家房子大装修豪华,你要什么有什么,住那好不好?” 陆昊天大脑袋晃的就跟拨浪鼓似的,在后边直掐无双。女人嘛他喜欢,尤其是这样年轻漂亮的女人,可……可汐儿他是万万享受不了。万一惹人家不痛快,把他家也砸了咋整。 “不嘛不嘛,我就住董家,汐儿保证不给哥哥添麻烦,保证不惹事,你要是不高兴你可以打我骂我呀!”小丫头这么快又换上一副可爱小萝莉的嘴脸萌萌地看着无双,看的他心都碎了。 无双欲哭无泪,都怪自己,都是自己惹来的麻烦,他侧身看着蓝彩蝶,想等蓝彩蝶站出来给自己说句话,每次都是蓝彩蝶站出来唱黑脸的。 第11章柔然古物再现 “小爷看我干吗?奴家只是一介下人,岂能做主?还是小爷自己安排吧!依我看呀,小爷心里美着呢?过几天甜甜妹妹也回来,哎哟哟……这左拥右抱的感觉肯定不错吧?”她冷嘲热讽道,女人都一样,不管是多冰雪聪明多善解人意的,争风吃醋那是女人的天性。 “咳……”无双干咳了一声,让蓝彩蝶赶快帮自己说话,可彩蝶却仰着头故意不看他,无双脸上无光,但也拿彩蝶没办法。 “好哥哥,求求你了,就收留人家吧,病好了我就回家,你要多少钱我给就是了。”汐儿拽着无双的衣角使劲儿摇晃,磨的无双实在无可奈何只好点头应允了下来。 这时,陆昊天的大哥大响了。 “什么?不可能!我绝对不会看走眼的,您再给我瞅瞅。” …… “好吧,我现在就过去,你等我。”陆昊天脸色铁青就跟吃了火药似的,能让他生气的,要么是钱,要么是女人。 “老铁,陪我走一趟呗?” “说事!” “嗯……你过来下。” 陆昊天把无双拽到了病房外,说前几天他不在家的时候,自己经人介绍收了一个老物件,是块纯金打造的小牌牌。这小金牌据卖家说应该是宋朝的,上边还刻着许多奇怪的图案和文字,他一时心血来潮就买了下来。 这不,收来了好货色就想显摆,刚好今儿早上另外一位朋友见到,非说要给他拿去鉴定鉴定。刚才就是那位朋友打来的电话,经过内行人掌眼,说这小金牌绝对不是宋朝的,陆昊天被骗了。 “多少钱收的?”无双问他。 “这个数。”陆昊天伸出一根手指,一万块钱。 “多重?”无双又问他。 “差不多能有3两。” “你脑袋让驴踢了?小时候骑大鹅摔着了?你自己用脚丫子想想,甭说古玩了,就放在现在,3两黄金等于多少克?一克黄金多少钱?你他妈一万块钱就收来3两?”陆昊天有时候确实做事不经脑子,尤其是自己看着好看的东西,上了头对方要多少钱给多少钱。家里边写字台,书桌,茶几上摆的全都是,可也没几件是好东西,每次无双都骂他,可他就是不长记性。 “妈的!让老子抓住那b非打残了他不可!”陆昊天骂道。 无双把彩蝶叫过来吩咐道:“彩蝶,带汐儿回去吧,让二爷给她单独安排个房间,好吃好喝伺候着,没事别让她给我往外跑惹祸,这可不是苗疆,我陪耗子去瞅瞅,中午回家。” 长春这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玩古玩的就这么几号人,真正有点眼力的掰着手指头都能数尽。无双和巴雅拉教授算是里边的佼佼者了,也不知道陆昊天这次找的是什么人帮鉴定的。 陆昊天带着无双直奔一家古玩行,这古玩行也在头道街里,无双的店开在头道街最中间,这家店在最后边,叫清雅斋。店主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姓张,专门卖金器,顾名思义就是金属器皿,比如古代的鼎,古剑,铜钱之类。 张老板一看无双来了,赶紧迎了出来,他可得罪不起这尊大佛,在这条古玩街上董家那是头一号的,伺候不好无双甭说你的生意了,这地方你也待不下去,好在无双好说话,整天嘻嘻哈哈跟他们闹惯了,所以他们并不像当初对董爷那么拘谨。 “双爷您来了,快请进。”张老板客气道。 “耗子收的那块小金牌给我瞅瞅。” 张老板不敢有违,赶紧把朋友委托鉴定的宝贝从库房里拿了出来递给无双。 “双爷,比眼力我肯定是闭不上你们董家,不过我接触金器也有些年头了,都是祖辈相传的手艺肯定看不走眼,这块东西绝对不是金的,里边含铜很高,而且好像还有其他的金属,总之不值这个价。” 他们这些总接触金银器的玩家除了眼力好意外,常年做这买卖手里也很有轻重,伸手一摸,先摸金属的质地,再试试金属的密度(重量),最后看成色,就能分辨出大概是什么金属。 无双用手颠了颠,张老板说的没错,肯定不是金子,金子密度较高,这个明显轻了许多。不过古玩的贵贱不完全取决于是否是贵金属,还要看它的年份和其他情况。比如,就算是人家乾隆皇帝尿尿的夜壶可能都比商周时期的青铜鼎贵,那是文化价值。 为了谨慎起见,他把小金牌举到眼前看了看。 “哎哟?”无双双目圆瞪,大叫一声把在场众人都吓了一跳,尤其是张老板,张老板前翻刚说这块小金牌是个西贝货,如果无双判定这玩应如假包换的话,那自己这张脸往哪搁?自然的他不会看走眼,不过无双身份特殊,就算指鹿为马他也不敢说什么,不过无双没理由跟他逗乐。 只见眼前这块小牌子上刻着的图案类似于马蹄铁的形状,而且下边还写了一串歪歪扭扭的文字,这文字是胡文,跟昨夜在那张碎羊皮地图上看到的几乎一模一样。它也来自于古柔然! “双爷,你是说……” “啊,你别紧张,你看的没错,这确实不是纯金。” “唉呀妈呀,你这说话咋还大喘气呢,老铁你不用安慰我,不就是一万块钱吗,就当交学费了!哼!老子非找到那个蒙古族娘们好好问问不可,她要是个爷们我非打死他!”陆昊天气的直嘟囔。 “你说什么?是个蒙古族人卖的?在哪?赶紧带我去找她!” 看来最近肯定有一伙蒙古族人发现了古柔然的遗迹,才从中筛选出了这些东西出来贩卖,可他们并不知道这些宝贝的价值。 “咋地,你替我出气呀?” “你这***,1万块钱至于吗?我告诉你,也许它的价值远远超过一万,甚至是数百倍呀!快带我去找!”这些东西无双肯定不会对外人说,虽然陆昊天是好兄弟,可他爹毕竟是市局的,黑道和白道自古就是兵匪两家,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分的很清楚。 第12章有钱能使鬼推磨 这上哪找去,卖家没有固定的门面又不是本地人,如果真买到了西贝货只能活该倒霉,谁让自己眼力不行呢。不过如果这两件东西都是出自古柔然的话,那么很可能贩卖它们的是同一批蒙古族人。叶珊做事有原则,凡是经她手的货必须要有详细的入库记录,这里边也包括货主的个人信息,像这种来历不明的天贵,在董家出手前必须要附上货主的身份证复印件以备不时之需。 “你先回去吧耗子,我想想办法,也许能找到货主。” “老铁,这玩应到底是不是宝贝呀?”他不依不饶,就想从无双嘴里套出话来。 “何止是宝贝呀,你手里拿的这块小牌牌最起码是1500年前的东西呀!另外,从它的精良制作工艺和雕工来看,应该是一个当时柔然部落中有身份贵族的命牌,放在现在就是身份证。” “唉呀妈呀,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哈哈……哥们终于淘到一件好东西,今儿晚上我就搂着他睡了,啥小娘们也不要了。”陆昊天把小牌牌捧在手里,如获至宝,兴奋的就差亲了。 回到古玩店那边,无双马上让叶珊调出了血红琥珀的货主身份证复印件,上边显示了货主的住址,霍林郭勒市胡宝拉格镇。 “东家,这是科尔沁大草原与外蒙古交界处。”叶珊说。 只要是在境内那就好办,在内蒙古他有自己的势力,巴特尔和云强的马帮驰骋在辽阔的内蒙古大草原上,东到兴安岭,西到酒泉,全部是他的势力范围。 他立刻给那边打通了电话,接电话的是巴特尔,云强已经带着二十多号兄弟前往苗疆了。 “好,好,小爷放心,一件都跑不了,保证全部控制起来。” “巴特尔你这么说话我咋有点害怕呢?不是让你抢,咱光明正大的花钱收,那群牧民有多少咱们收多少,不过都要给我做好记录,我过几天马上就去。”无双嘱咐他说。 挂了电话,叶珊问他:“东家这趟买卖你确定要做?” “做呀,干嘛不做?目的地在内蒙,是咱们势力范围有啥的?” “我查过了,古柔然人信奉的是萨满教,他们是最早萨满教的发源地之一,在那个年代,人类对死亡的认识还不够,经常会有萨满巫医诅咒暗杀或者在古墓中布置结界,如果那是宝藏或者古墓的话,肯定不同于你以往的探险。” 无双说没事,又不是第一次出去,再说有巴特尔他们保护着不会有事的。 “你看你,又来了,什么时候都是自信满满,我知道你们董家就是做这买卖的,但包括你在内,没有一个人懂古柔然文化,巴雅拉教授还要留在家里给小汐儿治病,我这趟必须得跟着你。” “你看你,怎么还婆婆妈妈的?我可警告你,每一次我们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赚钱,你个女生还是呆在家里吧,万一有什么事我没法跟叶家交代。” 无双其实连巴特尔他们都不愿带,他习惯独来独往了,有彩蝶一个在身边足够,人多了反而是负担。 傍晚饭点无双回到家,可今天董家大院静悄悄的,连马福祥练功的声音也没有了。 “小爷,您回来了,今天没准备饭,要不您出去吃一口?”老陈拎着扫把孤零零一人在院子里扫地。 无双环视院子,院里所有屋子的灯都关着。“不是……这人呢?咋就你自己呀?这么多口子人不做饭能行吗?厨子呢?一个月那些钱我白花的?我不吃饭行,老太太能不吃饭吗?他不想干了?” “爷儿,他们都出去吃了,中午就走了。您要是饿了,要不……要不我给您煮碗面?” “彩蝶呢?”无双心里琢磨着,就算一个人没有,蓝彩蝶总得留在家里吧,正好得跟她商量商量,看看这趟买卖到底要不要做。 “彩蝶姑娘也出去了,要不您去找找他们?”老陈岁数也不小了,让他做饭还真不如去街边小摊凑合一口。 “这……这都上哪去了?” 老陈说中午时候彩蝶姑娘带回来一个小丫头,小丫头长的挺标致,进屋就说要请大伙吃饭,那小丫头出手阔绰的很,不管认识不认识,上来就是一人一万块钱,说当见面礼。然后就租了十辆车,带着大伙上街去了。 “我x!有钱人就是任性!” 正说着话呢,胡同口传来了汽车马达声,不大一会儿,就听一群人欢声笑语叽叽喳喳地走进了胡同,无双探头往外一瞅,我的妈呀,董家好几十号人,包括姥姥,母亲,马福祥,马二爷在内,人手都是大包小裹的,全都是世界名牌。 “好哥哥你回来了?来来来,快试试,我给你买了件风衣还买了块手表。”汐儿眼睛笑成了醉人的小月牙拎着两个大包直奔无双冲了过来。 “死丫头!谁让你出门的?你自己身体什么情况不知道吗?我警告过你,这里不是你们苗疆,一切都要听彩蝶姐姐的安排。”无双从来不是怜香惜玉的人,粗鲁地拽着她的小手就把她甩进了院子开始上政治课。 “双子,你像话吗?汐儿姑娘是贵客,有你这么对待客人的吗?快放手!”谁知无双刚想发飙姥姥就把汐儿护在了身后,这待遇就连无双也从未有过。“好孩子不怕啊,在董家有姥姥在看谁敢欺负你!哼!”姥姥使劲儿瞪了宝贝外孙一眼。 无双这个冤呀,这他妈还是自己家吗?他们还把自己当少主子吗?咋就一天下午不见一个个的都为了三斗米折腰了?连姥姥都被收买了?看来钱真的是万能的。 蓝彩蝶把无双拽到一旁说:“你小点声,老太太已经认汐儿做干孙女了。” “啥???我靠,原来这世界上亲情还真能用钱买呀?”无双大跌眼镜,气的简直是欲哭无泪了,蓝彩蝶懂事吧?蓝彩蝶会拍马屁吧?可这么长时间老太太也没说认她做干孙女呀! 第13章街边偶遇 要搁在往日,无双一进门老太太肯定就得问宝贝外孙子吃饭没有,饿了没有,就差看看外孙子少一根汗毛没有了。[]可今儿倒好,老太太没搭理他,亲切地拽着汐儿的小手往自己屋里走。 “好孙女,走,今下晚跟奶奶睡,甭搭理这头山猫野兽的。” “嘿!我这招谁惹谁了?” 全家人都欢天喜地的拎着名牌购物袋回自己房间了,根本没人搭理主子。不用说了,蓝彩蝶手里边拎的肯定是平时想买又舍不得钱买的国际名牌化妆品了。 “彩蝶,你跟我进屋。” 今儿可不像以前了,放在以前蓝彩蝶哪能敢随便进无双房间,一个个的嚼舌根就能让你找个地缝子钻进去。可今天没人在乎他俩,院子里大红灯笼照样亮着,院子里却一个人影都没有,就连看家的老陈也收到了好处。 无双倒在炕上把心事说了出来,这趟买卖如果顺利的话还好,但风险也占了绝大部分,古柔然的消失跟古楼兰一样都是历史之谜。人类对古柔然的了解只限于民间段子阶段,考古学家至今也没有发掘过任何一个古柔然的墓葬。 茫茫大草原之上一眼望不到边际,就算这块碎羊皮地图是真的,但一年前年后,时间桑海沧田几度轮回早已是物是人非,宝图上标记的区域若是想找可是如同大海里捞针。 “喂!我跟你说话呢,你有没有在听呀?” 无双自己在这边叨咕个不停,人家蓝彩蝶一门心思对着镜子涂抹着新买的名牌化妆品,根本没听无双在说啥。 “小爷好不好看?”蓝彩蝶转过身来,脸上画的跟妖精似的。 “出去出去!给我滚出去!”无双终于忍无可忍了。这个时候他想起马丫的好了,如果是马丫在身边肯定会支持他,就算全世界人都背叛他,马丫也会站在他的身边。 天气越来越暖了,街边的大排档也重新开张了,夜幕下,无双坐在胡同口烧烤摊前自己一个人无聊的喝着小啤酒打发着时间。东北人都愿意喝酒,一般在南方酒桌上如果遇到东北人,那基本这一桌算是吃不好了,东北人热情如火喜欢拼酒,敬你酒你要是不喝就是不给面子,不过却不代表东北人能喝。 几瓶下肚无双就觉得晕乎乎的了。已半夜,风很凉,烧烤摊只剩下无双一位吃客了,若不是老板跟无双熟早就打烊了。 这时萧条的大街上走来一位身着风衣的老头,老头径直走了过到了烧烤摊站在了无双身后。 “不好意思,我们要收摊了,您要吃明儿个再来吧。” 老者从怀里拿出一沓百元大钞扔给了他冷冷道:“去,给我再生火烤点,再给我拿几瓶酒。” 无双身份尊贵,老街上的街坊邻居没有不认得的,烧烤摊老板一看这人直奔无双,无双又喝多了,他有心提醒,可老者伸手让他收声。 老者也不客气,独自搬来一个小板凳坐在了无双身边,起开一瓶啤酒为无双满上。“要在下陪小爷喝一杯吗?” “你……你他妈……谁呀?”无双爬在酒桌上头也不抬冷冷道。 “呵呵……”老者很识趣地独自喝了一杯酒。 无双懒洋洋地抬起眼皮扫了一眼,是佟四喜。“哦,是佟老板呀,这街边烧烤埋汰你哪能吃呀?” “小爷真会玩笑,我佟四喜哪有如此金贵的身子?怎么?小爷有心事?”佟四喜与无双的关系越来越近,从这几次的遭遇来看,佟四喜虽跟自己信仰不同,但他还不至于做出大逆不道的弑主之事。 “心事谈不上,不过最近确实有点累了,怎么样?你生意听说是越做越大了,开发区那边的拆迁全被你包了?” “呵呵……劳小爷挂怀了,都是些小生意而已。对了小爷,我看你气色可不太好,是不是惹上什么东西了?” 无双虽然喝多了,但脑袋里可不糊涂,自己跟佟四喜不是一个战线的,有些事必须瞒着他,像他这种奸诈商人只要有利益,难保他不会出卖自己。 “没事,上个月在西南跑了一圈,可能受了点风寒。” 佟四喜的一双昏黄的老眼紧紧盯着无双的脸看,然后暗自在左手指尖间掐算起来。 “小爷最近可是家里来了外人?是个女人吧?”佟四喜不愧为金点真传,一打眼就算出了汐儿。 “佟四喜,我们家来什么客人你那么关心吗?有空多管管你那不争气的儿子吧!”无双没好气道。他不喜欢被人看穿。 “小爷别误会,您永远是主子,我是仆,仆岂敢管主?只是我看着女子与小爷五行相克,我说句不中听的话,她带在您身边方您,日子长了恐怕会对您不测。” “此话怎讲?”无双喝了口酒抬起头来看着佟四喜。 “小爷五行中含四把纯阳烈焰,乃是百年难遇的纯阳火命之人,而那女人虽跟您一样也是火命,不过她五行中的三把火就好比是阴曹地府中的幽冥鬼火般阴冷无比,你们二人生生相克,你与她甚至比水火不容还要克制,此女不详,万万不可留在身边呀!” “嘶……”无双一听这话酒醒了一半,金点术如果真是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确实是可以看透这些的。只是无双要分析佟四喜此话到底何意,他在长春也是手眼通天之辈,也有可能是他派人跟踪了自己。 不过他没说错,汐儿确实是火命,不过自己的金点术还没学到像佟四喜这么透彻的地步,也无法分辨汐儿的火命到底属于什么属性,从易理上讲确实有这个说法,五行相同之人也有相生相克的,一万个人一万种不同的命运。 但汐儿是乔迁的孙女,而且以后自己要跟乔迁那边有生意往来,既然答应把她接回来肯定不会再送走人家。 “这些先不说,你既然有兴趣,那帮我再卜上一卦,我最近要接下一宗生意,你给我看看吉凶祸福。”佟四喜的话不能全信,但人家确实是善于卜算,可以先听听他的意见。 第14章贵人 “小爷这宗买卖是去往何方?” “北!” “北方对应玄武位,玄武乃水也,小爷记住,若想平安归来遇水则绕行,遇山则登高。八零电子书/再问小爷,做的可是地底下的买卖?”这话等于白问,盗门到底是干啥买卖的佟四喜比谁都知道,肯定跟古墓明器脱不开干系。 “算是!” “嗯……”他又为无双倒了杯酒,然后抬头仰视着头顶的圆月冥想了许久。“小爷是否有一朋友,他命里五行土中含金,金中包火。如有此人相助定能逢凶化吉。” “哦?土含金,金包火?”无双仔细回忆着,这样的五行可是有些怪,甚至可以说的上算的上千古罕有的了,其实人的五行基本都是相辅相成的,而这三个属性却有点八竿子打不着的意思,身边有这样的人吗? 佟四喜仰头看着天边的星斗,拿起酒杯对着东方洒在了地上。 “师兄,这杯酒我敬你,你我相识一场算是缘分,虽说你没有认我这个师弟,但我却永远都记得小时候在长胜山时,三师兄欺负我,每次你总是为我出头,如果喜子有这个福分的话,下辈子我们还做师兄弟。”佟四喜眼中闪着泪光,声音几近哽咽。 “你都知道了?” “有啥知道不知道的,我师兄就是这个命,该着今年是个坎儿,上个月我夜观天象就见师兄的命星突然暗淡下来便了然了。/”佟四喜坐了下来拿起酒杯一饮而尽。他们这老哥几个斗了大半辈子,如今已到油尽灯枯时,还有什么解不开的恩怨? “其实我二老爷还可以活对吗?我是说,他可以继续盗命的不是吗?”无双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话是这么说,但命中注定的事谁也改不了,他的阳寿早就耗尽了,若是再偷本不属于自己的命格就要迁怒上天连累后人了。小爷,您看,我们四个十兄弟这一辈子,同样摆在师傅门下,活的也是一辈子潇潇洒洒,可到头来剩下的是什么?呵呵……黄土埋尸而已!我二师兄一辈子守着兴安岭的秘密看起来什么都没有,而我呢?家产万贯,但有什么用?他比我富有!他有的东西我永远买不到呀!”佟四喜情到深处不免黯然下来。 他这辈子看着风光,但其实真的不容易,自己最爱的人得不到,自己被逐出师门,自己被世人看做卖国贼。这些所有的所有,无论他有多少钱也无法改变。 无双为他倒满酒安慰道:“别这么想,你也说了,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真到了你们九泉相聚时,也许一切恩怨都放下了。” “但愿如此吧,来,四喜敬小爷。”他举起酒杯。 东北人就是这么实在,两个喝酒人顶着寒风坐在街边上一喝都能喝一宿。今天的佟四喜很特别,少了往日的不可一世倒是更懂加珍惜与盗门的缘分了,不过他应该清楚,当初是师傅把他逐出了师门,就算对无双再好他也没有权利让他重归盗门。 当初,常胜山里的胡子杀人放火打家劫舍什么都能干,可唯独一点,不许跟日本人有任何往来,恰恰佟四喜就犯了这重罪,因此别说无双了,就算董爷还活着,就算他佟四喜变成大善人,他也不能重归盗门麾下。 “时间不早了,四喜也该回去了,我说的话小爷回去琢磨琢磨吧。”佟四喜站起身来给烧烤摊老板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找零了。 佟四喜没等上车呢无双的大哥大响了,一看电话号码是卢浩天家的座机。 “你大爷的,这么晚了老子没空陪你鬼混去。”无双接起电话想也不想骂道。 “双子,是我,你……方便吗?现在!”竟然是卢浩天他老爹。 “陆叔,大半夜的您说方便吗?” “耗子出事了,你快来瞅瞅吧,我整不了了。” “什么?他又闹事了是不是?这家伙就不能消停几天吗?是不是又把道上哪个朋友给揍了?陆叔,以后这事别给我打电话,因为耗子我没少得罪人,你自己就是警察,这事让我处理方便吗?”无双仗着酒意不悦道。 “不是这事,你快来吧,你再不来真要出大事了,他,他好像魇住了,老吓人了。”东北人说魇住了,意思就是睡觉被鬼压身醒不来。 挂了电话无双喊道:“佟四喜,愿意陪我走一趟吗?” “荣幸之至。” 这阴阳之事无双经历的不少,但跟佟四喜比起来肯定是小巫见大巫了。其实梦魇在迷信的说法里就是离魂的症状,但是并不是咱们传统意义上的三魂七魄,而是说有小鬼把活人念意勾走了 民间破梦魇的法子有不少,长期梦魇的话容易三魂不稳,严重的回有损阳寿。梦魇的人自己心里很明白,明知道那是一场噩梦但自己不管用什么办法都无法醒来。这个时候你还不能叫他,一旦把他强行叫醒被勾走的念意可就永远都回不来了。 如果说梦魇是一种病的话,那么这种病症也分轻重缓急,最开始的症状变现为时常说梦话,并且梦话里的内容活人是听不懂的,只有他自己明白,说的就好像念经一样捣鼓着,极其骇人。到了后期逐渐演变为梦游,梦游的人很诡异,这是离魂后期的症状,如果不及时想办法救他甚至有可能闹出人命。 比如,咱们经常在电视里看到,某人到了半夜时眼神空洞手脚僵硬,拿着刀砍人,杀了人后,他会自己想办法处理了血迹然后独自回家继续睡觉,第二天早起后早就把昨夜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到了陆昊天家已经是半夜两点了,陆家院里灯火通明着,几个穿着马褂的江湖人进进出出,这些都是他爹请来的萨满大仙之类的。不过这些江湖人多半都是虚有其表穿身衣服充充门面而已,哪有一个有真才实学的呀? 众人一看无双进来了,吓的赶紧收拾收拾东西仓皇而逃。 “滚!再让我看见你们赚这些昧着良心的钱就打断你们的狗腿!”无双厉声骂道。 第15章邪灵附体 “呵呵……小爷不必大动肝火,算起来他们在几十年前也得归咱们盗门所属,这可不就是千术的一种嘛,都是为了生计。”佟四喜很和善,江湖上这群蛇虫鼠蚁他早就见惯不怪了。 “双子你可算来了,哎哟?佟老板?你们俩一起来的?那真是太好了,耗子有救了。”陆局见都不是外人就直接把他俩让带进了儿子的房间。 屋子里陆昊天平躺在床上,满头大汗淋淋,浑身不停地发抖,最里边嘟嘟囔囔也听不懂他说的是啥。 “多长时间了?”无双问。 “大概俩点了吧。”陆局答。 无双没有着急叫醒他,坐在床边上轻轻拍了拍他的胸口,陆昊天好像感觉到有人在召唤他,赶紧一把手拽住了无双的腕子,他的劲儿很大,无双挣脱不开。无双用另外一只手翻开陆昊天的眼皮看了看,他白眼仁上翻就跟死人没啥区别。 “哎哟,双子,这咋地了?是不是没救了?”陆局吓坏了,以为儿子死了呢。 “陆叔,放心,耗子是我好哥们我肯定救他,没事,你先出去,我和佟老板想想办法。”两个老人家在这儿无双也不敢深说,生怕这梦魇的症状吓坏了他们。 佟四喜在屋里转了一圈,他要首先从屋里的防水布局来观察,一般这种情况都不是偶然性的。不过这陆昊天家也是大户人家,房子在装修前肯定是要请高人看风水的,每个摆设,每个家具,甚至墙上挂的艺术画那都有讲究,在这方面佟四喜找不到什么破绽。 “他屋里阴气有点重啊!把灯关了吧,给他点根蜡烛。”无双说道。 佟四喜摇了摇头说:“不一定管用,小爷的意思我懂,护住他的长命灯,等太阳出来后他自然而然就会醒对吗?不过陆少现在的魂儿可能都被勾走了,咱们若不赶紧想办法恐怕他捱不到天亮呀!” 佟四喜很有经验,别看平时他不像那些神棍一样给人家看事,但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金点术传人,这门手艺在他这儿那是演化的炉火纯青的地步了,陆昊天什么毛病他一眼就看出来了。 “小爷您的好兄弟可能是惹上什么东西了。”他平静的说道。 什么东西?无双坐在床边托着下巴琢磨,陆昊天这小子虽然平时胆大妄为,但他对鬼神之事向来有所顾忌绝不会胡来,怎么会惹上脏东西呢? “现在能叫醒他嘛?”无双问道。 “不行,叫醒了人叫不醒魂儿,那东西不会放过他的,他现在魂儿根本不在体内。小爷想想这两天陆少都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碰了什么东西,比如,庙里的,坟里的,或者是沾着阴气的天贵之类。” 天贵?哎哟,对了,今儿陆昊天给他看了那件收来的小金牌,那东西是古柔然宝贝,八成也是从什么坟圈子里拔出来了,能不带阴气吗?自己今天跟陆昊天说这是宝贝,陆昊天还要搂着它睡觉呢。 无双冲上前来,解开他睡衣扣子一瞅,可不嘛,可真是视若至宝啊,陆昊天涮了根红绳,把这小牌牌挂在了胸前。 “嗯?这是……”佟四喜低头一瞅也愣住了,小牌牌肯定跟其他古玩不同,但佟四喜也不至于反应这么大,人家家大业大的啥好东西没见过? “胡文?” “嗯,准确的说它应该是古柔然文字。”无双没瞒他。 “小爷,这东西陆少从哪弄来的?古柔然的东西可是有些年头没见着了,市场上是有价无市的。” “这事说来话长,你先想想办法吧,就当帮我的忙。” 佟四喜说,现在看来这罪魁祸首就是这块古物了,想来这小命牌是被柔然萨满下了诅咒的,或者是它主人的怨念还留在里边。既然它是至阴之物那便用纯阳之气来克制。 “小爷介意四喜借您一滴血吗?”无双五行中有四把烈火,他肯定算是纯阳之躯了,他的鲜血万邪不侵。 佟四喜用针扎破了无双的中指,把指血滴在了这块柔然命牌上,突然陆昊天不停颤抖的身体安分了下来,看来他的纯阳之血已经起了作用。不过这仅仅是第一步,如何把陆昊天的魂唤回来还是要看佟四喜的。 佟四喜从身上取出一张冥币,很快就在手中叠出了一个小纸人的形状,然后拔下陆昊天几根毛寸缠在了纸人头上,再在纸人背后用朱砂笔写下了陆昊天的生辰八字,最后把这小纸人挂在了东窗的窗口位置上。 “天长水地长水金长水三水并一水叫大鬼请二鬼四个小鬼把磨推正推正转倒推倒转如若不转压在阴山下面寄骨……”他嘴里小声念叨着就跟跳大神似的。 噗嗤……突然,挂在东窗户口的那张小纸人竟然自燃了起来,也不知道这股神秘力量是从何而来。 就见躺在床上的陆昊天径直坐了起来,那两个大眼珠子瞪得跟铜铃铛似的。 “耗子?”无双喊道。 “小爷别靠近他!现在还不是他!”佟四喜把无双拽了回来,不让无双靠近陆昊天。 “不是他?那是谁?” “哼哼哼……哈哈……”突然,陆昊天口中传来了阴冷的笑声。 “你是何人?”佟四喜问道。 “你又是何人?”那不是陆昊天的声音,这个声音很阴沉,像是一个四五十岁的壮年男人。 佟四喜眯着眼睛打量着陆昊天回道:“我是一个可以让你继续睡去的人,放过这孩子吧,这本不是你的世界,何故又要执迷不悟呢?去你该去的地方吧。” “好冷啊,我不想睡了,该走的不是我,不是我,巴克西抛弃了他的子孙,我是被诅咒的恶魔!他们嫌弃我,他们不让我走。” “哼!不走?恐怕由不得你了!”佟四喜闷哼一声,突然冲了过去,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符纸贴在了陆昊天面门上。 “啊!!!!!额!!!!!!”屋子里传来了一声凄惨的嚎叫,陆昊天的脸扭曲着,身体蜷缩在一起,痛苦地在床上翻滚着。 第16章谭若穴 本以为这沉睡在命牌中的恶鬼会束手就擒,却不曾想那家伙比想象中的邪恶。起舞电子书陆昊天突然抬起头来恶狠狠地扑向了佟四喜,陆昊天力大无穷,佟四喜就算再厉害也是一副枯朽之骨,哪受得了他这大体格子呀,一下子就被他压在了身下,死死掐住了脖子。 “小爷……小……爷,打他的……他的……谭若穴!” 无双不敢犹豫,一掌推了出去,正好打在陆昊天右后腰上的那处穴位上。顿时一股一股黑气从陆昊天嘴里吐了出来,然后他就栽倒了下去。 “这东西挺邪乎呀?看来此人的死定是受了柔然萨满的诅咒。”佟四喜从地上爬了起来依旧是心有余悸,也幸好无双带他来了,换别人恐怕陆昊天就没救了。 “他刚才说的巴克西是什么意思?”无双问他。 佟四喜说,巴克西这个词可有些年头没人提到了,就算是我也是后来从一本蒙古族古书上翻译得知的。巴克西是最早期胡人最萨满的称谓,这里的萨满指的并不是他们部族里跟神灵沟通祈福的萨满,而是他们真正的信仰,大萨满! 每个民族都有每个民族不同的语言和文化,胡人是从游牧民族,到了公元前后才逐渐赶着他们的牛羊迁往我国北部区域,跟咱们东北当地的一些民族不同,虽然信仰一样,但有些地方却是天壤之别的。蒙古人和达翰尔人还有东胡人之类的萨满教,讲究的是天人合一,信仰的是世间万物皆有灵。 而柔然人是从中亚迁徙而来,中亚地区那个年代战火纷飞战事不断民不聊生,最淳朴的信仰也在战争中变了味儿。他们的萨满教充满了邪恶,到了后期逐渐沦为了权利的驾驭者和执行者。 比如统治下的百姓对他们新公布的法令不赞许的情况下,他们的萨满就可以举行通神仪式,借巴克西的名义迷惑百姓的心,让百姓乖乖的顺从汗王的统治。 “据我了解,他们的萨满也同样是部族中的巫医,虽然他们的手段早已失传,不过在现在蒙古国残留的许多民间故事记载,这些巫医治病的手段极其诡异邪恶,治好一人就死一人,也就是说要用另一个人的灵魂来与巴克西做等价交换。” 无双说这样的民族亡了就亡了,纯粹是托人类进化史的后腿,若是柔然人现在还活着那不是要天下大乱了。 佟四喜笑道:“呵呵……这个世界呀,就是一个阴阳轮回的大转盘,古老的柔然文化虽然神秘,但它最后还是被突厥灭了,强大的突厥骑兵再厉害最后也被成吉思汗打败了不是吗?” 无双把陆昊天扶了起来,翻开眼皮看啦看,还好,现在终于有白眼仁了,而且他身体也渐渐暖了起来。 “他现在走了?” “应该是吧,小爷放心,陆少问题不大,不过您刚才这一掌力道十足,估计是骨折了吧?没事,趟俩月总比死了强。” 不大一会儿就听陆昊天哼哼唧唧起来,估计后背的伤挺重,无双想把他扶起来喝口水,疼的他直嗷嗷叫。 “你大爷的,刚才谁打老子?老子要跟他拼命!”他醒过来就大骂个没完,若不是无双捂住他的嘴就要问候无双祖宗十八代了。 “你小子恩将仇报是不是?老子救你你还骂我?” “双子你太他妈狠了,哥们不就昨天没把那小娘们接回来吗?咋地?你打击报复是不是?下死手是不是?完了完了,骨头肯定断了,老子得三月不能找女人了,不行!你得负责!” “怎么着?你让老子天天给你端屎端尿的伺候呗?” “擦,谁用你呀?你把彩蝶借我几个月,要不然这事我跟你没完!” “哈哈……你做梦去吧!”无双把陆局叫了进来,他爹一瞅儿子醒了,乐得合不拢嘴,非要给无双和佟四喜手里塞钱。这俩人都不是缺钱的主,谁也没要。 “您甭谢我,这次石佟老板救了耗子。不过耗子命是保住了,但恐怕得躺几个月,刚才我要不打他谭若穴他都得掐死佟老板。”无双解释说道。 “陆少,你这小牌牌是从何处得来?”佟四喜从他脖子上拽下小牌牌问道。 “我买的呗,还能从哪来?我老铁说了,这是件宝贝,价值连城,佟老板,你开多少钱我也不卖,你不用想了,赶紧给我吧。”陆昊天鬼迷心窍生怕佟四喜抢了他的宝贝。 “呵呵……小爷说的没错,这的确是件有价无市的宝贝,只不过这东西在咱们普通人手里搁着非但一分钱拿不到反而会给自己惹下大祸,陆少啊,你的命太薄了,这东西碰不得。”佟四喜劝道。 陆昊天别看躺着动不了可却不傻,尤其是在钱上边,越有钱的就越小气,很怕别人算计自己。他瞪着大眼珠子看了看无双,他也知道佟四喜是奸商,他的话不可信。 “佟老板说的也许没错,我先替你保管几天吧。”无双接过了那小命牌。 陆昊天问道:“老铁,这玩应就这么邪乎吗?它不就是个命牌吗?你不说就相当于咱们现代人的身份证一样吗?” “我也搞不懂,对了,你刚才到底梦到什么了?我怎么看你不停的嘟囔,还听不懂你嘟囔啥。” 陆昊天说他躺下后不大会儿就迷迷糊糊睡着了,睡过去后隐约就看到自己出现在了一个大深坑里,坑里黑乎乎的伸手不见五指,四周吹的都是凉风。 他自己摸索着往坑里走,走着走着,不知道前边摸到了个什么东西,那东西规规整整方方正正的。正在他犹豫时,突然就听一个男人的声音对他说“打开它。” “你打开了?难道你就没听过潘多拉魔盒的故事吗?”无双责问。 “你大爷的,你这时候说我还有啥用?你做梦还能有自主能力呀?哥们根本身体就不听大脑控制了,就跟魔障似的,人家说啥就是啥。” 陆昊天打开那盒子后突然就觉得神坑内狂风大作飞沙走石,一个恐怖的声音阴笑着。 第17章那个人在哪里? 他那个时候才知道自己是做噩梦了。/人一般都知道自己做恶梦,那个状态下是半睡半醒,甚至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皮还能看到窗外的月光呢。但为啥说梦魇醒不来,你明知道做恶梦,可不管怎么自己挣扎就是无法从床上坐起来,而且梦中的情景还在持续着,普通的梦是可以根据人的思维来控制它走势的,就好像自己是导演,在导演一部精彩的电影一样。 但梦魇不同,你的心中有一个魔鬼,那魔鬼只能在你的梦里出现,它可以控制你的思想可以控制你的思维,可以影响你的梦境,它就是这部电影的大导演,你没有任何能力影响到你自己的世界。 在以前旧社会,如果有人遇到梦魇,家人通常都会给请个大仙来看,大仙跳大神驱鬼,甭管是真是假,也许他们那些花里胡哨的舞蹈和叮叮当当的锣鼓声使得那寄居在体内的家伙畏惧了吧,反正那些民间大仙大神们总有办法驱走恶鬼让人醒过来。 其实最管用的办法就是身边有个阳气重的人护着,比如像无双就属于阳气最重的了。但刚才却没有唤醒陆昊天,可见那家伙到底有多邪乎了。 陆昊天回忆说:“我刚才都听见你和我爸说话了,你小子一进屋就闻到你身上那股味了。” “我身上还有味儿?啥味?”无双问道。 “你大爷的,你的那股汗臭味呗!哼!真不知道彩蝶妹子看上你啥了,不爱洗澡!”陆昊天故意埋汰他。 “也就是说你知道自己做噩梦了就是醒不过来?” “可不咋地,小时候我胆小,有时候跟我爸去给爷爷上坟,晚上回来就做恶梦,我也是惯了,时间久了我就找到节奏了,老铁,我教你啊,要是做恶梦啊,你想醒来却醒不来的时候,在梦里你就直接憋住气,憋着憋着就把自己憋醒了,再不济你拿头猛撞墙,或者有山崖就跳下去。我琢磨着梦里的人也有生命,一旦死了那就能回到现实世界里,这招百试不灵。”陆昊天又开始吹嘘上了。 无双笑道:“我说陆大仙,你这么有本事刚才梦里死了没有啊?这咋还得我们救你呢?” “哎!别提了,刚才在梦里咋地也醒不来,我所有招都他妈试了,不管用啊!”陆昊天叹气答道。 “你打开那个盒子了?盒子里是什么?” 陆昊天说打开盒子后里边什么都没有,就觉得一股黑烟飘了出来,那股黑烟很邪乎,就好似有生命一样顺着自己的鼻子嘴眼睛耳朵就钻进了体内。随后自己面前一片漆黑,什么都没有,而且凉意刺骨。再然后就好像听到现实中无双和佟四喜进门,跟他爹说话的动静,他试着想用头撞,可自己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而且嗓子干的要命,一张口说话,喉咙里就好像塞住了一样。 “那东西与陆少换了魂儿,也就是刚才咱们见到的样子,还记得他与咱们说的话吗?”佟四喜说。 无双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佟四喜跟他们说这古柔然人信奉的萨满邪恶异常,很多不服从汗王统治的囚犯都要受到萨满的诅咒,陆少的遭遇与一些古书上记载的大致相同,他们的灵魂永远被封印在了命牌当中,与其说命牌是他们的身份证,还不如说这命牌就是一个囚禁灵魂的牢笼。 “妈蛋的,都被囚禁起来了还折磨我干啥?” “呵呵……陆少啊,这便是咱们老百姓常说的找替死鬼,谁让你理他太近,让他沾上了你的阳气呢?” “你大爷的,无双!都怪你!不是你说它价值连城吗?哥们差点被你给害死!我不管!赶紧让彩蝶妹子来伺候我!”陆昊天耍无赖撒泼道。可无双哪管的了他这么多,嘱咐陆局给他儿子好吃好喝伺候着,然后跟佟四喜离开了陆家。 坐在佟四喜的车里,无双掏出那块古着的柔然人命牌放在掌中仔细观瞧着,心中五味俱全。 这仅仅是一块小命牌而已,如果不是今天有佟四喜陪同恐怕自己一个人绝对应付不了。古柔然,这个神秘的部落到底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那碎羊皮地图上标记的地方真的藏着什么惊世骇俗的秘密吗?也许他将揭开古柔然神秘消失之谜,也许,他此去便永远回不来了,毕竟,柔然文化与中原文化不同,他们的萨满教实在过于邪恶,手段极度诡异,时隔一千五百年后,区区小命牌的诅咒竟然依旧存在。 “小爷,您方才让我为您掐算,估计也是就是这趟买卖吧?恕在下直言,去不得!”佟四喜指着那块命牌说。 “为何去不得?” “古柔然消失在蒙古大草原上,蒙古大草原上哪里有山?你遇到危险又往哪里逃?记住!攀高可逢凶化吉呀!还是那句话,此行非同小可,若是小爷飞去不可,那必须找到我所说的那位贵人相助方可安然无恙,前提下是,世界上真有这么奇怪命格的人。”佟四喜把话说死了,这样命格的人恐怕几率跟无双一样,都是万里挑一的。而且人的五行越古怪,命运就越坎坷,古怪命格的人很容易夭折,想找到这样的贵人相助只怕是大海里捞针。 再说了,就算找到又能如何?天底下又有几个是像他这种不畏生死的探险家?有几个愿意陪他出生入死?那可不是钱能买到的。 “太晚了,四喜该告辞了,小爷好自为之吧。”佟四喜把无双送到胡同口恭敬说道。 车开出好几十米远,他又踩住了刹车摇下车床回头道:“对了,小爷最近最好不要出远门,川岛圭佑好像从日本叫来些浪人。” 董家大院里大红灯笼高挂,几个小贼倒在屋顶房上一边打盹一边算是巡逻。院子里静悄悄的,无双独自一人走到屋门口,他没有进屋,而是坐了下来,就坐在老爷生前留下的那把老藤椅上。 “小爷,夜深了,要不要加件衣服?”房梁上的贼偷跳了下来。 第18章迷香 “你们去忙吧,我想静静。[]” 又过了一分钟,好像那几个又回来了,并且把一件大衣披在了无双肩上。 “我说了让我静静,别吵我!”他不耐烦道。 “哟,我们家小爷这是咋地了?难不成是嫌弃人家了?好好好,那我可走了哦。”身后传来了蓝彩蝶甜甜的动静。 无双笑着回过头,抓住蓝彩蝶滑腻的小手让她陪自己坐下来。 “怎么还不睡?” “人家不是等你嘛,你不回来我睡不踏实。”蓝彩蝶挽着无双的胳膊,轻轻把头靠在了他肩膀上。房梁上的那几位一瞅,立刻识趣地散去了。 “刚才我碰到佟四喜了。” “他找你麻烦了?” “没有,我突然觉得今天他好像老了不少,我跟他聊了会儿,也许他人并不像咱们想象的那么坏。” 蓝彩蝶笑道:“你心软了?小爷我可提醒你,把他逐出盗门可是祖师爷的命令,你不能改变这一切,况且他犯别的错误可以原谅他,唯独投靠日本人这点无法原谅。” “好吧,我知道了。”其实无双也明白,不可能重新把他收回盗门,但心里憋着总是不痛快,现在跟蓝彩蝶说出来后,舒服多了。 蓝彩蝶静静地靠在无双肩头上享受着单独相处的幸福时光。蓝彩蝶变了,还记得她刚来到无双身边时,就像一个一只野生的花蝴蝶一样总是调皮捣蛋,总是顽劣难驯,甚至暗下投靠佟四喜出卖主子。热门但人是感情动物,尤其是女人,女人好似溪水般柔美,只要她们投入了感情那便彻底改变了自己,自己的一切一切都是男人的。她现在乖巧的就像只温柔的猫儿一样。 “彩蝶?” “嗯?”蓝彩蝶抬起头来含情脉脉地看着爱人。也许曾经的蓝彩蝶在此刻应该解开衣襟主动迎上去,但她没有这么做,她知道眼前的男人不是现在可以得到的,得到也没用。 “丫儿……”无双刚说出马丫的名字就被蓝彩蝶的小手堵住了嘴。 “我懂,小爷无需多说,我相信你,我可以等。”她环住了无双的腰杆把头埋进了他的胸膛里。 乖巧的美人儿就在怀中,怀里热乎乎的,尤其是那两颗尤物软绵绵地抵着自己,使无双顿时气血沸腾不已。他张开双臂想去搂却又不敢,他不怕蓝彩蝶,而是畏惧自己的心,他的良心,他的感情。可最终他的手还是放了下去,温存地打在了美人儿的小蛮腰上任由她肆意享受着自己这片火热。 蓝彩蝶抬起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赶紧掏出帕子为无双擦鼻子。 “小爷,你好像流鼻血了哦,哈哈……” “啊?有吗?有吗?最近开春了,可能是气候干热,你也知道,我血热。”无双尽可能地找借口掩饰自己。 只是从这一刻起,也许他已经做出了最终选择。 “好了,不早了,快去睡吧,明天咱们去找教授,估计他那边研究的差不多了。”无双说。 “天凉了,小爷被窝怕是缺点啥吧?要不……他们都睡了。”蓝彩蝶半咬着嘴唇脸颊上泛起桃晕,用那双滑细如绸的小手在无双脸上抚摸着。 “啊?睡……睡着了……那……那……这……那……”别看无双平时不可一世,可到了男女问题上面对蓝彩蝶温柔攻势他也结巴。 蓝彩蝶扬起樱桃小口微微张开双唇,露出小舌尖,悠悠地吹了一口芳香之气。顿时那股香气被无双吸入鼻子里就觉得体内更加燥热了,他干吞了口唾沫,浑身微微抖着。 彩蝶用了她的小手段,又开始用香了,只是这一次她是为了自己的幸福而为,世间男人每一个可以抵御得住这迷香,无双也是男人,一个二十多岁气血方刚的男人。 红娟门与兰花门其实从根本上讲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红娟门的门规禁止女弟子不择手段用迷香勾引男人。可却并不代表她们不会,无论是白素还是蓝彩蝶,只要她们想得到的男人,没有一个可以逃得出她们的鼓掌中。 无双气血上涌,已经迷失心智,而他面前的不是外人,正是自己真心喜欢的美人,男未婚女未嫁,不管做什么都不算出格。他猛地站了起来,粗鲁地把蓝彩蝶扛在肩头一脚踹开了自己的屋门。 “喂!好哥哥,你和蓝姐姐在玩什么游戏呀?”突然,背后传来了又一个女孩的声音。 无双回头一看,竟然是汐儿,汐儿穿着睡衣双手抱着肩就站在墙边上看着他们。 天啊……这小丫头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她该不会全看到了吧?不管是蓝彩蝶也好无双也罢,他们都是机警之人,平时走到哪里都是谨少慎威,想跟踪他们这样的高手兼职太难了。可今儿他们是怎么了?区区一个小丫头片子躲在那里竟然没被发现。也许是情至深处了吧。 无双赶紧放下蓝彩蝶,红着脸把她推出门外关上了门。这时候他一个大老爷们最好别解释,越描越黑。 “哼!”好事被撞破饶了蓝彩蝶的好心情,她使劲儿用眼神狠狠还击瞪着汐儿。 汐儿岁数小,故意装作不懂,眨巴着大眼睛问:“蓝姐姐,汐儿做错什么了吗?哥哥好像不高兴了呢?你们在干嘛呀?” 蓝彩蝶不悦道:“你没错,汐儿妹妹哪有错呀?错就错在当时我没拦着小爷,让他把你这尊大佛请回来了!” “汐儿不懂事,要是哪里得罪了姐姐还请姐姐明说。”别看汐儿小,可人小鬼大,在他们苗疆,那些少数民族少女到了十四五岁的时候就已经嫁为人妻,男女之事她能不懂吗? “小东西你别跟我来这套,我告诉你,我蓝彩蝶想要的东西每人能抢得走!”说罢,蓝彩蝶拂袖而去。 “且!”汐儿撅起小嘴不屑。 无双就靠在门上,现在小心肝还扑通扑通直跳呢,他庆幸被汐儿搅了自己的风流事,清醒过来想一想,如果他们真的那么做了,那自己怎么向马丫交代? 第19章宝图上的诗句 自己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可感情事却也不能那么随便。【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800】马丫不是外人,马丫跟自己青梅竹马,他的爷爷效忠盗门一世,临死时都不忘把宝贝孙女留给自己。他这么做对得起马四海吗?对得起那个善良的山里丫头吗? “死丫头!又用香!”他嘴里嘟囔着。同为盗门人,红娟门的这些小伎俩瞒不过他,刚才嗅到那股香味时无双就意识到了,只是情到深处无法自拔。 清晨,董家又开始了新的一天,老陈和马二爷在厨房跟着厨师忙活着,早上不到5点他们就起来了。董家人别看和善,但挺难伺候的,老太太六点起床,她喜欢吃面汤,蓝彩蝶八点起床,她喜欢吃糕点,主子也许9点,也许10点才起来,他每天就指不定想吃啥了,开口你就得给做,做晚了,或者没预备食材就不乐意。 “昨儿小爷吃豆腐脑没有?”马二爷问老陈。 “没有,昨天早上他们出去吃的。” “哦,老陈那你别做了,这孩子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我估摸着今儿肯定要吃福义德的豆腐脑了,我现在去给他打。” 马二爷没等出门呢,突然就听客厅里电话铃响了。 “二爷您帮我接下电话,我倒不出手来。”老陈喊道。 马二爷跑进去拿起电话。 …… “教授你说什么?” …… “好好好,我马上叫小爷去您那。” 马二爷一路小跑,敲响了无双的房门。/ “小爷?小爷?您醒醒,巴雅拉教授找您有急事,让您去一趟。” “几点啊?你们都赶上地主老财了,还让不让我睡觉了?”无双用被子把自己蒙了起来。 “他说您托他研究的东西有着落了。” 马二爷此话一出,无双腾地下从炕上坐了起来,连衣服都没穿就冲了出来。 “他咋说的?” “他只说让您去一趟他的诊所,不过您是不是先把衣服穿上啊?” 无双赶紧登上裤子披上衣服,拿起车钥匙转身就往外跑。 “哎?小爷,要不要我让彩蝶姑娘陪您去呀?”主子身边肯定是要有个人陪着的,以前这事都是他干,可自从蓝彩蝶来了以后这老贼王基本就算退休了。就算他提出来,估计无双也不需要他。 “不用,让她多睡会儿吧。”无双甩下一句话,已经扭动了钥匙门,那台老旧的夏利车开出了胡同口。 “臭小子,啥时候还知道疼人了呢?我那时候你咋不说让我多睡会儿呢?”马二爷咧着嘴嘟囔着。 巴雅拉教授办事效率极快,这才托付的,想不到不足24小时就搞定了,也许这古柔然文化他也感兴趣,要不然也不会这么上心了。 清晨的马路上没有车,无双踩死了油门二十分钟就开到了。推开诊所大门,巴雅拉教授和另外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正坐在沙发上喝茶,二人眼睛红肿着,看来因为研究羊皮地图上的文字他们整整熬了一夜。 “快过来双子,我给你引荐一下,这位是我的好朋友莫那娄教授,他是咱们吉林大学专门研究胡人文化的专家,也是咱们国家一级研究员。”巴雅拉教授为无双引荐说道。 “不敢当不敢当,在走山传人面前我岂敢自称什么专家教授的呀?我们这一辈子都是研究的书本,人家双爷踏遍千山万水,小小年纪就有如此经历是我们这些老人家敢想而不敢做的呀!”莫那娄教授很谦虚。他说的是实话,那些专家呀,教授啊,其实都是虚有其表,大多都坐在办公室里搞学术研究,真正敢走出研究室去大山里的没有几个。 莫那娄?这人就叫莫那娄吗?还是姓莫那娄?莫那娄?好熟悉呀,在哪听过呢?无双歪着脑袋思考着,忘记了跟人家专家握手。 “呵呵……傻小子别愣着了,莫那娄氏本来就是北胡姓氏,这次你是找对人了。”巴雅拉教授拍着无双肩膀说道。他口中所说的“北胡”是一个他们学术界的专属名词,专门指一千年前北方游牧民族的统称。 “难怪了,我就觉得莫教授的姓有点耳熟嘛,不好意思,失敬失敬了。”无双亲切地与人家握手。 “你们俩客套也客套完了快坐吧。都不是外人,咱们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双子,昨夜莫那娄教授辛苦了一个晚上,总算是把这张羊皮地图上的古柔然文翻译了过来。”巴雅拉教授说道。 “哦?这是我今天听到最好的消息了。”无双兴奋的忘乎所以,竟掏出一根烟点着了,全然忘记了上几天在苗疆抽老汉烟的后遗症。 “你先别忙着高兴,有一个好消息那就是上边文字部分我已为你翻译过来了,还有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莫那娄教授说。 “这小子的脾气我了解,莫那娄,先跟他说地图上边的文字到底何意吧,至于能不能去成还要看他自己的造化。” 莫那娄教授把那张碎羊皮地图放在桌子上展开,指着右下角的几行胡文说这是一首诗,诗中描述的是一个藏在塞外的地点,现在还无法确定那到底是宝藏还是古墓。 上边诗文翻译过来是这样的: 塞外之遥人尽终, 大漠之北漫天沙。 神鬼莫测倒乾坤, 明月当头亦无影。 莫那娄教授念完这首诗后闭上眼睛靠在沙发上再没有说话。 “完了?我靠,这都是啥意思呀?这不是欺负我文化水平低吗?早知道他唱这出我小时候好好跟语文老师学学好了。” 巴雅拉教授笑道:“臭小子,语文老师?你们语文老师得多厉害呀?这胡文跟咱们中原汉子的字意词意是不同的,如果按照汉语的翻译那就变味了。” “好吧,翻译过来总比没有强。那坏消息呢?”无双问道。 “这宝图上边标注的位置如果还健在的话,那么很可能找到它的人将揭开古柔然人消失之谜,可以说是惊天大发现,绝不亚于楼兰古国消失之谜。我昨夜还与巴雅拉教授说这次一定要跟双爷同行,见识一下这塞北之遥的魅力,看看我先祖所生活过的土地。但只可惜……我们俩恐怕都去不成了。” 第20章柔然人的诅咒 莫那娄教授很失落,像他们这么大岁数的老人一辈子都这么过来了,可能距离最后的终点也就是一步之遥了,人活到这个时候总想在最后的岁月里做些惊天动地的大事。起舞电子书 无双从心往外不愿再多带一个人,他们岁数太大了,野外生存能力不强,这一次很可能要去外蒙,那边的一切都是未知数。带两个老头子肯定是累赘。 不过话却不能这么说,人家辛辛苦苦熬了一夜为你翻译过来好听的话肯定要说几句的。 “为什么不呢?若是有二位陪同那才是我的荣幸,我这人没什么文化,就是粗人,遇到什么麻烦也好请教二位呀。” “呵呵……不行了,不行了,不但我们俩去不了,甚至有可能我们俩也命不久矣呀!”这时候无双才注意到,莫那娄与巴雅拉教授二人脸色苍白,嘴唇上一点血色都没有,二人跟他说了几句话而已,已经累的气喘吁吁了。 “教授?你们……我现在就打120!” “不用了,我就是最好的医生,我们两个什么情况我很清楚,是诅咒!”巴雅拉教授指着那张被缝在一起的碎羊皮地图说。 “诅咒?”无双伸手要去拿碎羊皮地图,莫那娄教授赶紧推开了他。 “这碎羊皮地图上有毒!是一种很罕见的蛇毒,它阴毒无比,巴雅拉已经给我俩注射过抗毒血清了,不过暂时只能挺几日。” “怎么可能?那日在实验室里,我也亲手拿过这张宝图呀?我怎么没事?”若是真有毒的话,无双现在应该跟他们二人一样的下场,可他不正生龙活虎的站在他俩面前吗? 巴雅拉教授说:“我想这与你体内的那神秘力量有关,你现在体内的血液时热时冷,已经阴阳错乱,所以宝图上的蛇毒无法入侵。800” “双爷,如何能解除宝图上的蛇毒恐怕就要你亲自找到宝图上标注的柔然遗迹了,但退一万步说,我们并不希望你这次独自一人前往蒙古,我对北胡文化也有所研究,他们的萨满巫术十分邪恶,这一点从这张宝图上应该就有体现了。巴雅拉已经与美国的同行联系过了,不久他们就会来长春想办法治愈我们体内的蛇毒,待那时,我亲自带队,再带上一些随行的专家和向导,我们一起出发保险一点。” 无双谢绝了莫那娄教授的好意,说这篓子是我捅出来的,如果古柔然遗迹中确实有解药我肯定第一时间为你们带回来。 其实无双心中不想牵扯进更多人参与这次行动,一来他不喜欢与官面上的人打交道,二来这群学者都是累赘,行动不方便。再有,若是真找到点什么宝贝,那归属权怎么算? “双子,这次跟以往不同,北胡文化神秘莫测,连我都拿不准,你身边要是没个人陪着恐怕危险呀!再说了,你通蒙语吗?蒙古人憎恨盗墓贼,一旦你被捉到那后果可就……” 无双说教授尽管放心,东蒙马帮隶属我们道门麾下,有他们一路保护,不管是内蒙还是外蒙,都无人敢来找我的麻烦。只是你们二位的毒能不能拖到我回来? “靠血清可以维持几日,两天后美国朋友会来帮助,这点你放心吧,剩下的我们也帮不了你了,既然你执意要去,自己小心吧,随时跟我们保持联系。我家电话24小时开着,这几日莫那娄教授不会走,你遇到什么不懂的都可以咨询他。”巴雅拉教授可是从小看着无双长大的,这孩子什么脾气他太了解了。他想去,那就没人能拦住他,哪怕是上刀山下油锅,只要他愿意,一百头牛都拉不回来。 董家留下的这些人脉是无双最宝贵的财富,无论是东蒙马帮还是巴雅拉教授,这么多年过去了,一直到董爷死后,他们依旧跟盗门的关系越走越近。当然了,无双不是扶不起来的阿斗,他被视作是即吴功耀之后盗门最有希望成就江湖大业的继承人。 诸位也许问了,不就是衣裙贼吗?这年头还有啥大业小业的?盗门历代魁首之志向都并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天下第一斗! 巴雅拉教授这次已经把自己的一条老命赌上了,如果无双不能从柔然人遗迹中找到线索的话,很可能他与莫那娄都得交代了。 辞别二位老人,无双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去找一下佟四喜,现在这个时候只有佟四喜能帮他。但这并不代表他信任佟四喜。 “双爷,我们老板不在家,请回吧。”佟府门外的黑西服不买无双的账。 “劳烦兄弟再进去通禀一下,就说我有要事要请教佟老板。”既然是有求于人,无双也只能拉下来脸皮了。 “这谁呀?大清早的叽叽喳喳?”别墅院子里,佟佳宁伸了个懒腰喊道。 “佳宁兄早啊,好久不见了,近来可好?”无双与他打招呼。 “不好,一点都不好,什么时候你死了我才舒坦呢。” “不知我哪里得罪了佳宁兄啊?” “哼哼……少说这些没用的,无双,我明跟你说了,要不是我爹拦着我,恐怕你也活不到今日。”佟佳宁对无双是恨之入骨。 “是吗?我无双就在这里,我的命不值钱,穷小子一个,就是一个小贼,劳佳宁兄惦记了。” “识相的赶紧给我滚!我们佟家永远不欢迎你!”佟佳宁下了逐客令,这也算是给无双面子了,搁在往日估计早就大打出手了。 “佟四喜!高翠花让我来找你!”无双对着别墅里大喊道,这是杀手锏,人人都有软肋,佟四喜也不例外。他的软肋就是高翠花。 佟佳宁怒骂道:“妈的,你大喊什么?我爹正在休息!来呀!给我把这小子打出去!” 一群黑衣人围了上来,他们把无双团团围住却没有一个敢动手的。现在佟家跟董家的关系很微妙,既不算仇人,也没有太多纠葛。长春人谁都知道,道上分两派,一派是董家一派是佟家,双方一个有钱一个有势。只是他们永远不会与彼此合作。 第21章凶卦 “佟四喜你出来!”无双继续大喊,扰的佟家上下不得安宁,就连佟佳燕也被他吵醒了。 佟四喜穿着睡衣推开三楼卧室窗子。“都住手!不可对小爷无礼!” 奢华的佟府客厅里,佟四喜命后厨为无双准备了丰盛的早餐,又沏了一壶上等的普洱茶。 “你们都出去吧,我要和小爷单独聊聊。”佟四喜摆了摆手,其实就是说给自己那不争气儿子听的,佟佳宁是个小心眼,仗着自己爹有钱为非作歹,向来不服无双。 “爹,咱们佟家有必要对这小子低声下气的吗?”佟佳宁气道。 “放肆!爹还活着呢,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我的事?佳宁,你记住了,不管咱们佟家现在是何等身份,咱们家的富贵都是你师爷他老人家赏赐的!我们不能做出悖逆之事,人在做天在看呀!”佟四喜情绪很激动。无双撇了下嘴,这父子一唱一和的,给谁唱双簧呢? 佟佳宁见热闹了父亲,只好作罢,憋了一肚子气转身出去了。 “佳燕,去把我的卦筒拿来吧。” “叔父,您怎么知道双爷来时……” “呵呵……去拿吧。”佟四喜果然高明,心里已经算出来无双会来找他卜吉凶。 “佟老板不愧为金点传人啊,未卜先知?”无双喝了口茶。 “小爷见笑了。话说回来,我还是那个说法,不建议你做这趟埋买,你气色不好,恐怕有凶兆,如果您飞去不可的话,三日后再动身不迟。/”佟四喜说道。 “三日后?这三日后难道我就能找到你所说的贵人相助吗?” 佟四喜接过侄女端来的卦桌,卦桌上放着一个卦筒,其实说它是卦筒还不如说是卦碗,那碗很古拙,边沿都掉茬儿了,但磁口依旧很亮,也不知是什么人传下来的宝贝。 佟四喜乃是正宗的金点传人,跟马四海一样师承吴功耀,全天底下恐怕也就只有他这么一个正宗的金点传人了,金点术在他手里早已玩的炉火纯青,他从金点术中这么几十年来又钻研出不少卜算之法,现在算是独成一派了。 他卜算的方式不跟那些江湖术士一样,这卦桌上画着阴阳八卦图,内里藏乾坤。卦碗中只装了三枚铜钱,无双是古玩行家了,两年内的各朝各代的大钱几乎没有他不认识的。不过,佟四喜这三枚铜钱无双可是从来没见过,上边没有文字,三个铜钱的正反面各有一副画,画的都是面目狰狞的鬼怪。 “简单,简单,小爷摇一卦吧,如果贵人可助你一臂之力那这买卖做得。”佟四喜把三枚古怪的铜钱装进挂碗,交到了无双手上。 无双拿着挂碗犹豫了片刻。 “放心,不要钱,哈哈……”他笑道。 金点传人一卦可是千金难求的,只要他肯帮无双算,那算的必定是准,准的不得了。但就看人家愿不愿意,或者说,有没有安什么坏心,这卦象无双不会看,全得凭佟四喜一张嘴来说卦。 “双爷不用怀疑我叔父,你既然来了目的不就是卜算凶吉么?若我叔父想害你,需要这些吗?”佟佳燕劝道。 无双接过卦碗,把三枚铜钱装了进去,半信半疑地看着佟四喜。 佟四喜微微冲他点头。 哗啷……哗啷……哗啷…… 无双盖住碗口摇晃了起来,然后把三枚卦钱撒在了卦桌上,三枚卦钱惯性地洒在卦桌上不规则的滚着,其中第三枚卦钱滚的有点远,差点滚落地下,最后倒在了坤二的位置上。 佟四喜跟无双一样都紧张地看着三枚卦钱的走势,前两枚问题不大,唯独这第三枚贼吧没有落倒,看的佟四喜都出了一脑门的汗,若是真掉落在地那可就是大凶了,好在是坤二位,但这坤二位也不是什么好兆头。 “你置于吗?我算吉凶,看把你吓的,这么大岁数心脏受得了吗?”无双没太在意,嘻嘻哈哈道。 “嘶……坤二?”佟四喜皱着眉头。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小爷刚才摇卦时心中所想的是这笔买卖吗?” “是,我懂规矩。” “哦……”佟四喜靠在真皮沙发上闭上了眼睛贼吧没有说话。 “怎么了?就算是凶卦也没啥,咱盗门向来干的就是这买卖,哪一趟不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无所谓,你有啥说啥吧。” “小爷你洗手了吗?要不再去洗洗?”佟四喜没敢直接给他说卦,这卦象乃是凶卦,凶的不得了。 真正的有本事人,比如像佟四喜这种高手卜卦的,大家都明白,清晨起来第一卦是最准的,卦可摇三次,心中想着你要卜算的事儿,摇出来分一二三次,也许第一次的结果并不是你想要的,你可以连续再摇两次,也许后边两次的结果都一样,那就说明准了。也许第二第三次的卦结果要比第一次卦好一点,但是,头卦最准。另外,你也不能摇第四次,一般说来,第四次再摇,无论你摇出什么卦象,那都叫鬼卦,因为头三次问的是仙,仙家只开口三次,再开口的必然不是他。 “不用了,咱都是明白人,按照头卦说吧。” “小爷想先听什么?” “别的我不想听,地三枚卦钱滚到了坤二位到底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我此次出门有去无回?”无双问道。 佟四喜说:“如果这枚卦钱从坤二位上滚落地下,那必然是有死无生,但侥幸的是它停在了坤二位上,坤二位阴凶阳吉,换句话说,如果您做的是正儿八经的买卖那大可以不说了,如果是地底下的买卖那边是大凶。” “凶到什么程度呢?” “有血光之灾,但还没到没有转机的地步。” 一般像摇卦什么的,江湖人给你说卦总会说到血光之灾一词,咱们在电视和小说中经常看到。说卦人嘴里说的那就邪乎了,其实不然,啥叫血光之灾?不仅仅是见红受伤。也包括了骨折,恶疾,传染病等等……这里边有个灾字,灾便是灾难,总是肯定是没好事,此为凶卦,当然,这可不是死卦,没那么邪乎,只是凶卦的泛称。 第22章不是她 佟四喜说,从其他两枚卦钱的走势来看,三日后,小爷的贵人必然出现,有他想出也许此事还有转机,他可助你顺利归来。[起舞电子书]另外,第二枚卦钱在巽四位上,这说明那贵人也许是位女性。当然,这灾是她为你挡的,自然她不会全身而退。 “哦?女人?”无双身边就这么几个女人,蓝彩蝶?汐儿?马丫?又或者白素?难道……无双抬头看着佟佳燕。 “双爷别看妹妹,我可不是土命人。”佟佳燕赶紧把自己撇开。 “小爷不必找了,那女人三天后必然出现在你身边,只是去与不去还需你自己仔细斟酌呀。”佟四喜给无双把茶斟满。 “如果我去,这趟能不能得到我想要的结果?”无双又问他。 “嗯……”佟四喜犹豫片刻。“抱歉小爷,这个问题我不能说。” “为什么?你好人做到底嘛。” “呵呵……好人不是这么做的,我可不是二师兄,你自己好自为之吧,我能说的就只有这些了。” 无双站起身抱拳辞别佟四喜,带着满心的心事离开佟府。 离开佟府后无双马上给远在长白山的纳兰家打去了电话。接电话的是那咻。 “兄弟,最近你们家贝勒爷没有给你俩派什么新任务吧?” “没有啊,双爷,怎么了?有什么事需要我们帮忙吗?” “哦,看住了你家媳妇儿,别让她这几天到处乱跑。”看来卦象中说的贵人肯定不是白素了,那无双也就放心了。 会是谁呢?排除白素后,跟无双有关的这几个女人也就是三四个,汐儿断然不会是,汐儿应该就是佟四喜所说的那个克自己的女人。这个贵人的说法看怎么理解了,肯定是对自己有帮助的人,而且可以保护自己的人。 这几个女孩中最靠谱的可不是蓝彩蝶和马丫,而是小金花。记得无双跌落山崖摔成了重伤,那地方本是鸟无人烟的山崖下,平时罕有人至,偏偏那个节骨眼上金花去采蘑菇遇到了他。要不是金花恐怕他早就交代了小命。所以说金花绝对算是他的贵人了。 是她吗?金花现在应该开学了,肯定没空来长春玩才是呀! “塞外之遥人尽终, 大漠之北漫天沙。 神鬼莫测倒乾坤, 明月当头亦无影。” 无双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发呆一上午,嘴里一直嘟囔着这句诗文。 塞外之遥人尽终。塞外在古时候泛指燕塞,燕州以北都算是塞外,燕州是哪里?是现在的北京。那这个范围可就太大了。人尽终很好理解,便是鸟无人烟的意思,活人都不能到达的地方。 第二句,大漠之北漫天沙,大漠之北,再一次明确了位置,在燕州以北方向的大漠中,漫天沙也许说的是这沙漠中一年四季都刮着狂暴的沙风,所以才会人尽终。 前两句意思很明显,都是为了表述这宝图圈起来区域的大概位置。 神鬼莫测倒乾坤又是何意?是神还是鬼?倒转乾坤便是阴阳颠倒,生变死,死变生,黑变白,白变黑。这一句太难懂了。 最诡异的还是这诗文的最后一句。“明月当头亦无影。”既然圆月就挂在头顶上,那为什么人会没有影子呢? “小爷,你一个人发什么呆呢?咱们什么时候出发?我都准备好了。”蓝彩蝶在背后捂住了他的眼睛问道。 “彩蝶,把你生辰八字给我。” “啊?干嘛?你要给咱俩合八字啊?嘿嘿……讨厌,小爷吉什么嘛,人家还没想好呢。”蓝彩蝶以为无双要娶她呢,董家是大户人家,结婚这么大的事肯定要合八字,八字不合的那都靠边站。 她娇滴滴把自己生辰八字贴在无双耳边道出。无双在指尖掐算着,不对,不是彩蝶,彩蝶是木命。 “小爷放心,我是木命,不克你的,你是火命,火烧木,人家会被你驯的服服帖帖的。”她羞答答地低着头玩弄着自己的头发。 “你先不用收拾了,来得及,恐怕我要三日后再出发,另外这次我有其他任务交给你。”无双信了佟四喜的话,虽然她信任彩蝶,可一旦这一次去的是大凶之地,恐怕就连彩蝶也难保周全。这种事可不是人多就好办的,“卸岭”人多吧,可最后不还是没落了吗。 “为什么?你要抛弃我嘛?可……可你身边总不能每个人照顾吧?你说,你是不是打算带那个小蹄子?你别闹了,她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只会给你添麻烦的,到时候不但管不了你,反而还得你照顾她,小爷,你鬼迷心窍了?”蓝彩蝶以为无双要带汐儿呢。 “哎哟,我的姑奶奶呀,你让我消停下行不行啊?你觉得可能吗?我是真有事要交代给你。” “我不管,别人陪你我不放心,要不你带三爷去吧。”她一直管马福祥叫三爷,马福祥师兄弟中排行老三。 “好了好了,这事容我再想想吧。”说着,无双转身回了自己房间,一头倒在炕上用被蒙上了自己。 这三天无双过的恍恍惚惚,装着一肚子心事就连吃饭也不踏实。他倒是不担心这趟买卖,在意的是卦中贵人是谁。佟四喜说的很明白,是此人为他挡去了血光之灾。 如果说用别人的生命安全来位自己换来利益的话,那这利益不要也罢。几个女孩都是自己的至亲,正宫娘娘只有一个,但其他的他也是真心相对。 无双从佟府走后,佟佳燕问叔父,这卦中到底何意。佟四喜说,这趟买卖只怕小爷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佳燕问那为何叔父不直言相告?佟四喜说,无双这孩子的脾气倔强的很,他认准的事谁也挡不住。另外最重要的是,此卦名曰“三贤聚”灵的要命,说卦人决不能说开,说开了那就是道破天机,道破天机是要有损阳寿的。 诸位记住了,那些市面上摆着挂摊的江湖骗子们说的是天花烂坠,可几乎每一句是真的,谁也不会因为你这块八毛钱折了自己的阳寿。 第23章为什么是她 咱往细里说说,假如你在生死簿里命该绝于明日车祸,那你今天卜卦,卦师告诉你实情,阻止你第二天出门,你在家里呆了一天必然不会出车祸,可人算不如天算,命中注定你要今日死,这笔账可就要全都记在卦师头上了。因此啊,咱们现在总听谁谁谁,哪位大仙大神算的准,那都是扯淡,谁能拿自己阳寿开玩笑啊? 无双相信这卦,佟四喜就算再阴损肯定不会害自己。他们同为盗门人,无双也看过千机诡盗中对于金点术的介绍,虽然没有倒背如流,可规矩懂。所以佟四喜最后嘴里憋着一句话没说,他大致也明白是怎么个意思。 第三日,无双前夜几乎彻夜未眠,她真的会来吗?那个自己命中的贵人到底是谁?他祈祷着,丫儿不要来,马家为盗门做出的牺牲够大了,足够了,你就是你,你是属于你自己的。 清晨,没有曙光,天上阴沉沉的。 天刚微微泛亮,董家大门被推开了。无双的身体好似被雷劈了一样颤抖了那么下,坐起身来打开了窗户。 门口,那个纤弱的女孩穿着一件白色长裙,裙子上没有任何点缀显得极为素雅。她的眼睛红肿着,脸上露出疲倦。也不知为何,今天早上老陈没起床,不像以前那样有人为她开门有人迎接她。她就这么默默的来了,自己来的,命中注定了她默默地来默默地走。 无双抱着肩膀站在窗前微微笑着,她也勉强抬头还他一记微笑。 她还是来了,早应该想到的,除了她还有谁呢? “丫儿,饿了吧?”无双冲出门欠着她的手,她的手很凉。 院外方家三兄弟也跟了进来,无双临行前嘱咐他们把马丫的东西全都带回来,以后这里就是她的家了。可方家三兄弟手里空空无也。也许这就是她的所有了,马家替盗门看守了一辈子秘密,他们没有任何报酬,马四海家里什么都没有,他给无双留下的财富就是他的孙女,最后一个憋宝后人。 “小爷,我们……”三个汉子怕无双怪罪。 “三位叔叔去休息吧,不用说了。” “小爷,好好对甜甜姑娘,她在爷爷坟前哭了三天呀!”方老二提醒无双。这三个汉子个个都是铁石心肠之辈,但看着可怜的马丫还是动了恻隐之心。按理说他们三都是跟着蓝彩蝶的,也懂得这三人之间的情愫,不过他们三现在更支持马丫。 无双拽着马丫的手进了厨房,这几天因为汐儿的缘故董家上下不宁,这小丫头比蓝彩蝶还闹人,折腾的谁也休息不好,所以现在老陈和马二爷都得睡到八九点钟才起。 无双是董家的大少爷,从小娇生惯养,向来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主,这还是他第一次给人做饭。 “哥,你起开吧,看你弄的,一会儿厨房都被你点着了,你想吃啥?”马丫看不过眼,她跟爷爷一样都是一生劳碌的命。 “对不起,你看,你哥笨手笨脚的也不会做饭,走吧,哥带你出去吃好不好?”马丫现在的状态实在是惹人怜爱,看到她进门的那一刻无双忘却了三天前跟蓝彩蝶说的话。 “不用了,外边的始终不如家里的好吃,我第一天回来,是该给大家带点什么的,可我没钱,那就给大家做顿饭吧。” 这就是马丫与蓝彩蝶之间的本质区别,马丫淳朴勤劳是个你看得见摸得着的山里姑娘,蓝彩蝶妩媚聪慧善解人意,好似一个小狐狸精。 从这一天开始,董家又多了一口子,她身份显赫是憋宝老客马四海的亲孙女,她的地位与马二爷和蓝彩蝶平起平坐,但她也是个下人,下人们能做的她都做。 她跪在爷爷坟前哭了三天,泪已哭干。她在爷爷坟前发誓,这辈子都会像爷爷一样继续效忠盗门,永远陪在少主身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他。 马四海临终前给孙女留了一封遗书。遗书上写着,马家的一切都是师傅吴功耀给的,马家人生生世世都必须效忠盗门报答师傅大恩大德,让孙女万万不可有非分之想,永远呆在少主子身边好好伺候。 其实细想一想,吴功耀给了马四海一身惊世骇俗的本领,凭借这本领马四海本可以拥有金山银山,但半个世纪后,马四海依旧是马四海,那个淳朴的山里人依旧什么都没有,他只有他的大山,他一辈子与大山为伴,一辈子替盗门看守着禁地。他走了,把最宝贝孙女留给了少主子,就像当初他效忠师傅吴功耀一样。 今天董家的早餐格外的香,老太太疼惜地握着马丫的手说:“孩子,以后董家就是你的家,谁也不许欺负你,谁欺负你就是跟我不对付,在这里你想要什么就跟双子说,他要不给你买我给你买。” 山里丫头透着一股朴素劲儿,她不会说那些好听的话哄老太太高兴,只是羞涩的低着头说她是个下人,不值得大家如此关心。 无双以为马丫回来蓝彩蝶肯定会给她个下马威,可没想到蓝彩蝶对她的态度很不错,竟然还主动把自己的衣服拿给她穿。 “丫儿,把你的生辰八字给我。”饭后,无双问马丫。 用马丫的生辰八字一推算,她正是佟四喜所说的那个贵人,她五行中有土,木,火。就因为她奇怪的五行,这小丫头儿时经常生病,幸好爷爷在山里常走动家里有不少珍贵的药材。 这就是命,命里注定马家人到了丫儿这辈儿还要继续效忠董家,也许马家欠吴功耀的债还没还清,也许马丫这辈子也还不清了,最后只能用情债来偿还。 无双拿出一根烟,叹了口气把烟叼在嘴里。 “少抽点吧,你那慢性咽炎就是这么来的,过几天我去给你抓点药,要不换季时候嗓子里多难受啊?”嘴上这么说,她还是给无双用打火柴点着了。 “丫儿,你想好了?” “什么?” 第24章科尔沁大草原的夜 “就在董家了?这辈子?”无双突然觉得这么说话好像不太好,赶紧改口道:“我不是那个意思,董家永远是你的家。热门我是说……现在你不用守着爷爷了,不用守着大山了。我想把你送出国留学,我都让麻子叔打听好了,到时候留美博士可是要光宗耀祖咯。” 关于马丫与蓝彩蝶之间的取舍,无双也想了很久,兄妹情跟爱情是不同的,马丫对他的好他知道,感恩归感恩,可爱情这东西不是不是还债那么简单的,这样做对蓝彩蝶和马丫都不公平。如果要决定的话,她还是希望蓝彩蝶陪着自己,可马丫呢?马家为了盗门献出了一切,他必须要报答她。送她去美国,一来可以躲开,二来也是让她有更好的出路。 “好了哥,你从小就特别会撒谎,别人看不出来可我还看不出来吗?你不用多心了,你和彩蝶姐姐的事我懂。我不去美国,哪也不去,我就陪在你身边,如果你觉得我是个累赘那我就呆在家里伺候老太太。”马丫说这话的时候尽量保持脸上的微笑,但眼泪却一直在眼圈里打转,强忍着没有落下。 “我……我……不是……不是……绝对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小爷,电话,巴特尔打来的。”这时老陈在客厅里喊道。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无双现在其实已经有些犹豫是否要做这笔买卖了,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岂能儿戏。[] 电话里巴特尔说他们已经到达科尔沁大草原,在中蒙交界出找到了他所说的小镇,那个卖血红琥珀的老乡也找到了,老乡亲自带着巴特尔去了他发现那块琥珀的林地。那地方叫额吉湖,湖边生长着许多年代久远的老树。所有出土的宝贝就全是在额吉湖附近发现的。 他带着人又搜索了一遍,在湖边有重达发现,那片林子最深处有很多埋尸坑,里边尸骸遍野,死人不下上千。而且在这个过程中,马帮兄弟走失了四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已经三天未归了。 无双说:“你们等着,我马上出发,明日就能到,千万不要再妄入那片林子了。” 事态正在朝着他不可预计的方向发展,现在就算收手也来不及了,自己还没等赚到钱,先损失了四个兄弟。 “丫儿,你愿意陪我去吗?” 马丫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她留下来的使命就是永远陪在无双身边。 无双让蓝彩蝶在家看着汐儿,如果病情有好转立刻送她回苗疆,这丫头绝对不能留在身边。蓝彩蝶聪慧,看出了这几日无双对她的变化。但碍于马丫刚刚死了爷爷心情沮丧,也只好默不作声。不过她千叮咛万嘱咐,如果遇到什么麻烦必须给她打电话,千万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上午时候无双带着马丫就出发了,董家老人们没有问他去哪,少主子现在翅膀硬了,几次探险的经历证明,他没有这些老头子保驾护航一样可以赚钱。 火车载着两个年轻人傍晚进入浩瀚的科尔沁大草原,眼前,一望无际的绿油油,祥和的科尔沁大草原上牛羊享受着刚刚长出的草芽美餐。若不是有急事在身,无双很想在这里多逗留几天。 傍晚时分火车到达了终点霍林郭勒市,从这里再往北走四百里地便是中蒙边境的胡宝拉格镇。但这里没有公路,没有火车,只有一望无际的大草原。 巴特尔考虑周到,给无双留了两匹快马,但今夜不管怎么跑肯定是到不了。 晚上八点多,二人胡拉格浑迪牧场,再往前走就是辽阔的牧场没有人烟了,二人太累了,给了老乡点钱后租了一个蒙古包暂时住下。 蒙古族老乡很好客,有朋友来不管是陌生的还是认识的,都会亲切的端来热乎的马奶酒和奶酪。 主人家是一对老夫妇,这对老夫妇生活在牧场已经有六十多年了,从他爷爷辈儿开始就一直在这里放牧,解放后,国家把这块牧场就承包给了他们。 老乡嘱咐他们,这里什么都好,但是唯独晚上不要随意出去。牧场东边是不受长生天保佑的,那里晚上闹鬼。文革时候有不少知青来牧场干活,不听他父亲的劝告,非说要打倒一切牛鬼蛇神,说什么牧场东边藏着反动派。 结果他们晚上拿着从民兵队借来的枪结队去了东头山里,从此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牧场东边是个什么去处?”无双问他。 “我听爷爷说解放前小日本鬼子曾经在那座山里挖铁矿来着,抓了不少劳工,后来也不知道那些劳工都去了哪儿,也没有一个回来的,那座山叫布格山。”蒙语里布格是恶魔的意思。 乡下地方这种野段子不少,无双和马丫也没有放在心上。在那个动荡年代里发生这些事都很正常,其实很有可能就是那群知青借着去搜山的由子跑回家了。城里孩子谁愿意跑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干活呀?跑回家就死无对证了。文革结束都,城里边都不知道多出来多少黑户。 无双对蒙古族人一直都很信任,蒙古族人勤劳,踏实,善良,朴实。躺在蒙古包里就沉沉的睡去了。 夜里他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站在一个戏台前边,戏台是民国时候的样式,戏台上一个戏班子正在敲锣打鼓地演出,他对戏曲没有研究,听不出今天演的是个什么戏份儿。台下有许多跟他一样前来看热闹的人。这群人的穿着很奇怪,什么年代的衣服都有,有的衣服上补丁摞着补丁的,有的穿着民国时候的军装,有的还穿着解放后的流行的绿军装。 这些人抬着头呆滞地看着戏班的演出很入神,不管上边唱的好不好,他们不鼓掌不叫好,也不叫骂。就这么安安静静的看着,气氛显得格外诡异。 戏台上,唱完一出戏后,紧接着又一出。无双站在下边看了很久,一直把整晚的戏码都看完后,这戏班子竟然又调转过来又重新唱了一遍。就这么前前后后不停的唱着,他们都不觉得嗓子疼,戏台子下的看客们也不觉得腻味还是津津有味的看着。 第25章山里唱戏 “哥?你快醒醒。” 原来是一场梦,马丫把他推醒了。 无双晃了晃脑袋,坐了起来。马丫一直就坐在他身边守着他没敢睡,她倒不是怕二人有什么……而是听了老乡口中说的那个段子后有点害怕,吓的睡不着。 “我刚才做了个怪梦,这梦做的可真累,听了一宿唱大戏的。” 马丫说:“恐怕你不是做梦,你仔细听听。” 草原上空旷,到了春天后风很大,夜深人静时可以清楚的听到很远处被风刮来的声音。风声中叮叮当当的敲锣声,唢呐声……竟然真的好像有个戏班子在远处山里唱大戏,甚至无双可以清楚的听到有个花旦的娘娘腔。 这风是从东边吹来的。 无双掀开蒙古包的门帘子走了出去,唱戏的声音很清楚了。 “烦死了,大半夜的谁家唱大戏?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再说蒙古草原上唱什么戏呀?”无双不耐烦道。 “哥,你还记得老乡讲的那个段子吗?你说会不会是……”马丫欲言又止。 “走,去看看,我就不信了!”他倔强道。全然没有把昨夜时候老乡的警告放在心上。 胡拉格浑迪牧场静悄悄的,不知道这唱戏的声音是不是只有他俩听到了,所有人家都关着门,连拴在蒙古包前的牧羊犬也都睡着了。无双带着马丫跟着那声音一路向西寻去。 渐渐的,在一望无际的草原地平线尽头看到了一个小山头,这是平原地区典型的地貌特征,你离远了看着不大,但要是走近了,那山就指不定多大了。就跟广阔的海洋一样,人可以清楚的看到地球的弧度,弧度尽头把另一边的景象全部遮住了。 大草原上没有路,脚下踩的都是春天新长出来的绿芽,用不了几天随着雨季的到来这些绿芽就会长到齐腰高。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行走,牧人们身边总会带一条狗,要么就是一段距离内种一棵树,这棵树就是一个标记点,没有它就算是常年生活在这里的牧民也很容易迷失方向。 “对了,咱家小白呢?”无双突然想起来自己的那条黄皮子。 马丫说:“我没带它,把它留在山里了,那小东西越来越调皮,要是住进董家怕给你惹麻烦。兴安岭里才是它的家。你总不能用大白兔奶糖喂它吧?” “也是,野生动物都有野性,还是让它重归山林吧,希望它能早日修行成仙。” 一股股阴风刮来,草原上回荡着咿咿呀呀的唱戏声,这戏班子就好像故意在晚上扯着喉咙唱似的,一唱起来就没头。以前旧社会时候,谁家有个红白喜事,尤其是在东北这嘎达,都要大操大办,喜事就不说了。 办丧的时候一般都会请戏班子,不分白天黑夜,一唱就是三天三夜,能有这么大排场的那都是大户人家。在山里或者乡下,老百姓过着朴实的日子,那时候没有电视机没有电匣子,更别说去城里看大戏了。所以谁家有红白喜事搭戏台子唱戏的时候总是会被围的水泄不通,其实啊,唱戏的唱的啥他们这些粗人也听不明白,全都是图一个热闹。 红白喜事不同戏班子唱的也不同,不过在东北和内蒙这一大片区域里,流行着一种独特的戏曲文化,二人转。二人转就不用介绍了,大家现在都看过。但那时候二人转可不叫这名,叫蹦蹦,一男一女在戏台上耍宝,蹦蹦跳跳而得名。 所以诸位看现在本山的几个徒弟,包括宋小宝,小沈阳,表演的时候总喜欢在舞台上蹦蹦跳跳的,这就是以前“蹦蹦”留给二人转的传承。 无双和马丫越走越远,眼看着身后已经不见胡拉格浑迪牧场的踪影,他们现在就算是回去恐怕也找不到路了。 “哥,这唱的都是啥呀?我咋没听过呢?以前我们屯子里结婚也请戏班子,可也没有这出戏呀?”马丫好奇问道。 他们俩现在还没有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其实都是想去看热闹,这年头可是好久不见有大户人家这么办事了。 “这可能不是二人转,也许是京戏吧?你听,那个不男不女的动静可不就是花旦嘛?我也不懂,咱看看不就知道了嘛!” “哥,一般晚上唱大戏的可都是办白事,你身上带钱了吗?咱是不是得随礼呀?”内蒙和东北靠的很近,尤其是科尔沁草原这边,相隔长春也就是几百里地,就算是在通辽市里,两个地区的文化也十分相似。 以前一般大户人家红白事大戏台子唱戏可以随便来看热闹,但是一般来看的,基本都要随礼,不管是大礼小礼,哪怕是你拿俩鸡蛋来也是那么个意思,没有空手来的。尤其是办白事,空手来据说是会热死者怪罪。 走着走着,渐渐的就看前边出现了一座高山,越往近了走那座山就越大,这应该就是老乡口中所说的那座不干净的山了。 无双不是无神论者,同样经历了这么多诡异探险经历后也不是个唯物主义者。深山老林中年头久了就容易生出那些狐仙精怪的,这本很正常一件事。不过走了这么多地方,也倒了不少的大斗,还没听说哪块有妖精喜欢唱戏的呢。 无双更偏向于这大山深处可能住着某个神秘的部落,这个部落也许遗留下来许多不为人知的习俗。比如晚上大伙没事了,唱唱戏。 这可不是无双胡思乱想,咱们中国确实有这样的民族。 诸位应该知道,在咱们中国五十六个民族之外,其实还有一些民族因为人口很少且分布在偏远山区里所以他们的民族名字并没有出现在五十六个民族之内。 其中在四川与西藏交界的大山深处住着一个叫“崩尼”的民族。崩尼族人都有天籁之音,无论什么时候,都是用歌声传递语言。他们的民族因为高原地区日出较晚的原因也习惯了晚睡晚起,每天晚上都会在寨子里燃起篝火,整个寨子里的老少围在一起一边跳舞一边用本民族的语言唱歌,一唱就是半宿。相隔数里之遥都能清楚的听到。 第26章传统的东北土话 这时,无双突然听到有脚步声靠近。【..】草原上无遮无掩,就算真有歹人的话你也只能坐以待毙无处躲藏。 马丫给无双打了个眼色,无双的手搭在腰间,腰间揣着枪。 不多会儿,就看从草原上的四面八方有不少人都在往这座山走着,这群人穿什么的都有,有民国军装,有当地牧民的蒙古长袍,有穷苦人家带补丁的粗麻布衣,还有几十年前文革时候流行的那些绿军装。这群人不但衣着不同,而且连长相也不同。 有一些很明显就是当地蒙古族人的圆脸,有一些则有江南人的瘦小,还有一些是典型的东北大汉。 科尔沁大草原虽然是我国比较著名的景区之一,不过在那个年代旅游还不是很盛行,而且刚刚初春,草原上没有绿玉匆匆的草场,景色肯定不如夏秋两季,根本不会有人跑这么老远来旅游。 “哥,你看,好多人啊?怎么刚才一个人影都不见,现在突然从四面八方走出来这么多?会不会是……”马丫担心是日本人派来的杀手。不过就算是日本人派来的也不能穿的这么不整齐吧?真要是川岛派人来杀无双,肯定都是狼人,清一色的黑衣武士刀。以无双和马丫的情况来看,如果遇到小日本的伏击那就是凶多吉少了。 “应该不是,这些人有些不对劲儿啊,离他们远点。[]”无双掏出枪递给了马丫防身。 “哎,哥,你看看咱们身后?”马丫小声提醒无双。 无双回头一瞅,身后方向,也就是他们来时胡拉格浑迪牧场的方向,走来了五六个背着三八大盖的年轻人,这几个年轻人十八九岁的样子,一个个都穿着绿军装,是我国的五式军装,典型的文革知青。 那五六个年轻人就突然出现在二人的身后,可他们这一路走过来身后肯定不会有人跟着,且不说对方脚底下轻功如何了得,能在无遮无掩的大草原上跟踪不被发现,这可能吗? 那五六个奇怪打扮的人慢慢靠近了他们,无双警觉地站在原地没动弹,他眯着眼睛打量着那几个人的一举一动,他手里已经夹起了四颗小石子,只要他们一会儿有什么异动,无双立刻就会掷出,就算打不死人也能把他们手中的枪杆子打落在地。 “哎?你们是哪来的呀?”那几个人走近后竟然主动跟无双他俩打招呼。 “我们……”马丫想回答,可无双拽了她一样没让她说话。 “山里有户人家大戏台子唱戏呢,可热闹了,走啊,一起去瞅瞅去?”这几个人说的是一口的东北话,不过口音却跟无双不像,他们的口音略显淳朴,说的是东北土话。 东北话可不全一样,咱说的不是地域之间的区别,而是年份的区别。比如,半个多世纪前东北土话比较垮,一直到现在,很多东北农村的老人还说老方言呢。 像什么“界壁儿”“闲嘎达牙”“秃露反帐”“洋巴二正”……这些都是传统的东北话,随着时间的推移,新一代的孩子们接受了现代教育,又经常看电视,普通话也渐渐普及了。这些传统的东北话可是越来越少了,甚至说起这些土话,有些东北孩子都听不懂。 传统东北话就一个字“土”!而身后来的这几个打扮奇怪的人嘴里说的就是传统东北土话。 “你俩别在这嘎达洋了二正的,走啊,还傻了吧唧杵着干啥玩应啊?有大戏不看?装秀篾呢?瞅瞅,好好丫头说话坑扯鳖肚的,费劲!” 无双和马丫对视了一眼,愣了老长时间,不是干别的,两个东北人听到他们的话都得好好在脑袋里翻译一会儿。 说完后那几个人就与他们侧键而过,跟四面八方走来的人汇合在一起进了山。 “哥,这东北老话我可有些年头没听过了,以前小时候爷爷他们总说。现在年轻人还有会说东北土话的吗?” 无双说这些人有问题,兴许就是老乡们说过的,在文革时候走失的那几个知青,你看没看见他们肩上抗的枪,那是三八大盖,现在人有几个敢背枪的?三八大盖那都是二战时候被我军缴获的,军队上肯定是不用这些落后的枪支,后来就全发给了民兵队用。 “啊?不会吧?你说他们是死人?” “是不是死人我也无法判断,我也没在他们身上感受到阴气,不过这唱戏的声音的确诡异,咱们一会儿小心点,你千万记住了路,一旦有什么意外咱俩就往外跑。”无双说。 四面八方的人都被唱戏声引了过来,无双没有急于加入他们的队伍,而是等他们走的差不多了,才带着马丫跟在他们身后不远处。 他们穿什么的都有,唯独没有人穿现代衣服,而且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特征,看到无双和马丫后都会亲切的叫他们去一起看大戏,不过跟他们其他同伴却是一句话没有,就好像他们早已达成了某种默契一样,不说话也知道对方心里想的是什么。 山里唱大戏的动静越来越大,无双与马丫跟着这群人走近了山里,这座山黑乎乎的,没有任何的参照物。前边上百号人低着头走路也没有任何声响,他们好像早就知道这里有人唱大戏一样,并且很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 “哥,如果按照老乡所说,肯定附近的牧民都知道这山里闹邪祟,不管山里有什么动静也不会有人来看热闹。可你看看,咱们脚下这条路分明就是被人活生生踩出来的。”马丫说。 草原上的草籽生命力极强,牛马羊这些动物成群结队的踩都不会给踩死,今儿踩倒了明儿就又长出来了。而山脚下这条狭窄的小路上一棵青草的影子也没有,脚下早已被人踩成光秃秃了。这说明这上百号人经常来看大戏。 马丫生活在大山中,以前经常听爷爷讲山里边的那些邪乎事,时间长了这丫头也懂得了一些。 第27章点戏 她地头随手拽了两根蒿草说:“我爷爷说如果遇到脏东西的话蒿草就会打蔫儿。” 她手里的蒿草被拽下来后立刻栽倒了下去打蔫了。 “哥,咱回去吧。” “恐怕回不去了。”无双指着身后那条刚刚走过的小路说道。 马丫回头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他们身后哪里还有什么小路的影子?身后都是早已被一棵棵枯树挡住了。那些枯树的树枝子在夜色下仿佛是厉鬼的枯爪一样狰狞,树枝上一颗叶子也没有,枯树林中没有一丝光线,眼望过去是无尽的恐惧。 “别怕,不管是人是鬼他们都是欺软怕硬,咱们既然已经来了就去看个究竟。这些孤魂野鬼其实要么就是想找替死鬼,要么就是想要点元宝香烛的。”比起曾经在古墓中的诡异遭遇,这些对无双来说的确已经算不上什么了。 又往山里走了大概十多分钟,就见山脚下亮起了火把,山脚下是一座戏台子,这戏台子上是整个戏班子。吹拉弹唱的乐队,后台还有两个马车,马车就是戏子们换衣服的地方。这戏台搭的足有一百来平米大,上边站着三个戏子,戏子们脸上浓妆艳抹,又是黑脸又是红脸,嘴里边咿咿呀呀也不知道唱的是啥。 戏台子下边,古怪的看客们伸长了脑袋坐在长木椅上伸长了脖子听着,时而还会跟着吹拉弹唱的节奏晃动着脑袋,好像十分享受的样子。不过还是那样,他们互相根本不交流,甚至跟同伴间连一个眼神也没有。 下边还有一个小贩,端着盘子,盘子上摆着瓜子花生之类的小吃,谁要就放在桌子上。就真跟电视里边看的似的。 “这唱的还挺热闹呢,呵呵……”无双笑着与马丫坐在了最角落的一张桌前。 他这个人性格古怪,不喜欢人云亦云,听上边唱到高潮了,就会站起来鼓掌喝彩,全然不顾其他看客的安静。不过看归看,卖吃的小贩走过他可不敢接小贩的那些瓜果和糕点。 戏台上的戏班子一直敲敲打打唱个不停,包括戏台下的这群古怪看客们,所有的一切都跟无双刚才梦里的几乎一模一样。 所有看客的表情都一样,不笑也不怒,他们僵硬地看着这一场场大戏的上演,也许这已经是他们第n次看了,但他们今夜还是如约而至了,因为他们永远都走不出这个死循环。 “哥,咱们有其他办法离开吗?” “先等等看吧,暂时他们还没有其他动作,不知道这群家伙把咱俩勾来到底意欲何为,无论是人是鬼都有善恶之分。”无双心中起了善念,他不是什么降妖除魔的法师,也不是捉鬼的道士,更加不像佟四喜那样有金点术护身。但别忘了,他是纯阳之躯,体内又有白帝血魄,哪里是一些普通的孤魂野鬼说伤害就伤害的了的? 人也好鬼也罢,不相识的总不会无缘无故找你过来,无双相信他们是有事求自己才把自己引来,只是他来了后这些家伙也没有一个站出来表态,就这么让他们看着无聊的唱戏,他又不是搞文艺的,越看越没劲,看着看着就爬在了桌子上打起了盹。 迷迷糊糊的虽然没敢睡,不过耳朵里一直都是这些叮叮当当咿咿呀呀的动静,让他有些乏了。 “既然来了咱们就等到天亮再走吧,估计太阳不出来肯定得在这儿折磨着了。丫儿你盯着点我小睡下。” 无双爬在桌子上闭目养神,睡肯定是睡不着。 “哥,你快醒醒,好像又来人了。”马丫推了推他。 无双睁开眼睛一瞧,原来从山外又进来三个人,这三个人衣着跟他们很像,明显跟这群人不是一起的。而且他们身上带着阳气,估计也是在附近听到了唱戏声被勾了过来。 那三个男人身材魁梧,穿着紧身衣背后都背着行囊,一脸的严肃,走过来看了看无双,然后坐在了距离无双他们较近的一张桌前也安静地听起了大戏。 荒郊野外半夜三更的,除了他们以外恐怕本地人绝对不会有人敢来听鬼唱戏。这伙人一看表情就知道不是善茬子。 无双观察很仔细,发现有一个男人背包里露出了一个刀柄,从刀柄形状来看好像是一把东洋武士刀。 这时,卖零食的货郎又端着盘子走了过来,每来一群新的看客他都要去兜售一番,不过他不叫喊,走到你桌前冲你点点头,然后一次把他卖的零食种类用小盘子端到你面前给你看,你喜欢吃啥就留下啥,给多少钱也无所谓,多了不嫌多少了不嫌少。 “哥?那些东西是不是不能吃啊?” “别动,不用提醒他们。”无双把半站起来的马丫又按了下去。 “可是……” “别说话,继续看戏!”无双把手伸进桌子下边,用手语给马丫比划着,在她的小手上写下“日本”两个字。 估计这些就是川岛圭佑派来跟踪无双的狼人,但他们不懂得中国人的习俗,不懂这山里的规矩,还以为真是有人办红白事搭戏台子唱戏呢。之所以现在他们还不敢出手,那是因为不知道这些都不是活人,上百口子穿着古怪的人坐在一起,搁谁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无双的经历没在看戏上,他观察着附近的地形,可这地方正是大山脚下,前边无路可走,后边都是黑洞洞的枯枝野林,要是跟日本人交手的话肯定是退无可退,另外,马丫也不是蓝彩蝶,她的三脚猫功夫无法帮助自己。 有一出戏唱完了,无双照例还是站起身来鼓掌喝彩,其他看客依旧面无表情,继续等待着下一场戏的到来。 “爷儿我今儿听的高兴,我要点一出。”无双大声朝台上吆喝着,从身上掏出十张票子撒了上去。 他的异常举动引起了邻桌日本人的警觉,有两个家伙已经把行囊放在了腿上,手就搭在刀柄上,随时准备杀人。 第28章乱葬岗 无双看了看他们那三个日本人笑道:“三位莫不是要跟我抢?这点大戏有点大戏的规矩,谁花的钱多戏班子就唱谁点的。” 三个日本人默不作声谁也不敢开口,生怕一张嘴暴漏了身份。 一个打杂的手里拿着一个小册子恭敬地走到无双桌前把小册子递给了他,另外还有一只毛笔。小册子花里胡哨的,打开小册子里边是空白。这也是以前走街串巷那些戏班子的规矩。 点大戏的人要写戏本子,人家出的钱多,在戏本子上写什么你就得给唱什么。 无双提起毛笔在上边歪歪扭扭写下三个大字“沙家浜”不过他那毛笔字丑的好像三岁孩子刚练字一样,好在没人笑话他。 “哥,你干嘛呀?”马丫不解的问他。 “不干吗,有钱任性,就是给这群小日本听的。” 垒起七星灶 铜壶煮三江 摆开八仙桌 招待十六方 来的都是客 全凭嘴一张 相逢开口笑 过后不思量 人一走,茶就凉 有什么周详不周详 …… 沙家浜选段人尽皆知,唱的是一段抗日传奇故事。随着最后唱词中的一声大笑,整个戏台上所有戏班子成员竟然都齐齐转过了头面朝着那三个日本人的方向大笑开来。 一开始那三个人还以为这是戏码里应该有的呢,可随后,台下包括这一百多号的看客竟然都转过了头诡异地笑了起来。 那情景诡异之极,哪怕你是胆大包天之徒也不免浑身瑟瑟,吓的三个小日本赶紧站了起来退后几步想走。 今夜的戏比往日结束的都要早,台上的戏班子成员已经开始卸妆的卸妆,打扫的打扫了。不过台下的这群看客们倒是不着急,好像每次结束后还有些其他插曲要上演一样。 三个日本人坐不住了,转身就想走。这时,马车上走下来七八个长相妩媚身材婀娜的女人,她们都刚刚卸妆,但身上还是有刺鼻的胭脂水粉味。这群女人直奔台下的看客,一个个花枝招展地围着男人们卖弄风骚,有的坐在你腿上抱住你的肩,有的把小手伸进你的胸膛抚摸,有的甚至伸出舌尖在男人脸上如同蛇妖般****着。 原来还真有特殊节目,也难怪这些人每日都来了。 “污秽不堪!怎么山里还有这般苟且之事?”马丫羞恼地转过身去。不过那些女人好像很有眼力见,没有一个来这边挑逗无双的。 “丫儿你不能怪她们,在以前旧社会里,为啥戏子身份卑微甚至还不如普通的农民?红娟门为什么要闯荡江湖?其实她们早期都是一样的,唱戏的嘛,就是为了赚钱养家糊口,来看戏的人大多数都是有钱人。那时候的有钱人跟现在不一样,那时候人命如草芥,他们有钱什么都能干。看上了戏班子里哪个姑娘老板就得帮着搭搁,不帮?那以后也别想混了。所以一般的戏班子里都有这样的风尘女子,每次唱完一出戏就要出来讨采。” 马丫不懂规矩,问:“为什么要讨采?看戏给钱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傻丫头,你呀,就是没生活在那个年代。戏子们也不容易,没有这最后一出‘大戏’谁愿意给你掏钱呀?你当那些有钱人家的公子哥都是来真正看大戏的吗?” 那三个日本人并不知道这里边隐含的危险,见有漂亮的花姑娘上前一个个就把持不住了,冲上去就搂住一个抱在了怀中是又亲又摸的。 女人们故意脱去外边的衣裙露出鲜肉,然后一点点勾引着他们走向戏台后边的马车里。 马车里发生了什么并不知道,不过马上上下起伏着,里边传来了男女欢愉之声,看似他们是正在享受鱼水之欢。 无双站起身来走到戏台正前方站定,重重地叹了口气:“哎!”他不是为了那几个日本人,而是为了这些戏子,和这些永远无法轮回的看客们。 所有人齐齐地回过头来盯着他,表情十分诡异。 当啷一声,无双从靴子里拽出匕首一下扎进了戏台最上边的台阶上,然后他坐了下来,环视着所有人。 “冤有头债有主,这么多年了,你们也该走了,去你们该去的地方吧。今夜虽然只是三个日本人,但是也算是小惩大诫告慰亡魂了。” 西台下鸦雀无声,所有人都静静地看着无双,他们也许是人,也许是鬼,也许这几十年来已经有无数人的魂魄被勾进了山里,但他们也不想,他们生活的也很苦,他们不能轮回,不能超生,因为他们心中有怨气。 无双身边的匕首在月光下闪着寒光,他不需要什么法器来降妖除魔,这曾经杀了无数个日本人的凶器就是最好的避邪物。没有一个人敢靠前与无双对峙。 “都走吧,该去哪就去哪,留在这里对你们没有好处。我明天会给你们烧元宝和香烛,带在路上给小鬼们做买路钱吧。”无双就这么看着他们说道。 不知道这群人有没有听懂无双的意思,不过无双说完后他们真得就散去了,该从哪来的就回哪去,不大会儿功夫戏台上下就只剩下无双和马丫,还有后边马车里三个男人此起彼伏的呻吟声。 渐渐的,马丫靠在无双肩头睡着了,马车里也没了动静,山里只剩下一股股阴风不停的吹着…… 太阳再次普照在了科尔沁大草原上,远方再次传来马儿驰骋在操场上兴奋的嘶鸣声,新的一天又来了。 无双抬起头,晃了晃脑袋,身边哪里有什么戏台?哪里有什么桌椅?他们此刻正在一座大山前边,身边怪石林立,尸骸遍野。这些尸体身上穿的衣服都不同,每个年代的都有。 石堆旁散落着几个马车架子,马车的木头架子这么多年早已被风云侵蚀的不成样子。车里装着许多唱戏人穿的戏服和乐器。 “丫儿,天亮了,咱们得上路了。”无双推醒了马丫。 马丫醒来后一看周围的白骨,吓的又缩进了无双怀里。“哥,咋这么多死人啊?” 第29章边境 “嗯,如果我没分析错的话,在抗战时候日本人把抓来的矿工全部杀了,这些人怨气未散几十年来一直徘徊在山中寻找替身,后来一个戏班子经过此地也被害了。这么多年来,他们就一直在山中重复着他们生前的行为,每夜都要来唱大戏,勾引那些魂魄不稳的人跟他们换命。” “啊?那这么说咱俩魂魄不稳吗?要不然也不会听到鬼唱戏呀?”无双的话吓坏了马丫。 “不是,他们是勾引这些日本人的。冤有头债有主,现在他们也算是报仇了,估计是轮回去了吧。”无双说。 “那三个日本人呢?” 无双指了指不远处山口的一棵大树,树杈子上倒挂着三具尸体,那三个日本人被脱的赤条条地倒挂在树上早就断气了。 回到牧场后无双把昨夜的遭遇跟两个蒙古族老乡讲述了一番,他给他俩留了一千块钱,并嘱咐二人一定要把他们妥当安葬,烧些值钱,这些人都是穷苦人家的儿女,活着没享受到最后含冤而死,下去了不能让他们受小鬼的欺负。 这些事是他答应下来的理应他来完成,不过时间不等人,巴特尔那边还不知道什么情况,二人只能继续出发,向目的地胡宝拉格行进。 马儿昨夜吃了草休息了一夜,跑起来也快了不少。一直到中午时候进入小镇,在镇子里找到了马帮兄弟。 “小爷,您可算来了,又出事了。”巴特尔表情很无助。 “慌什么?不就是让你帮我收点货吗?这里是内蒙,你的地盘,能不能有点出息?” “这都是小事,我又丢了四个兄弟,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呀!这地方太邪乎了,咱这趟买卖……”巴特尔心疼自己的兄弟。 “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不是不让你再派人去搜索吗?你咋不听?”无双责问道。 “我敢不听您的话吗?我没让他们出去呀!可就在前天,晚上还好端端睡着的人,早上就没了人影,那可是四个大活人呀!您不来我又不敢进去找,您说……这……”巴特尔气的直捶胸,估计也是第一次受这窝囊气。 “带我去你说的额吉湖看看吧。你们蒙语中额吉应该是母亲的意思吧?既然叫这名字这湖水肯定很安详,不会那么危险的。” “小爷,您最好别去。”巴特尔很为难。 “为什么?那的条件又不恶劣,你们去得我为什么去不得?” 巴特尔说额吉湖附近的那个牧场最近闹瘟疫,几户牧民都病倒了,县里的医生也去了,做了全方位的体检都没发现任何问题,可病却越来越严重,现在脸上都没血色儿了。 “哦?那几乎牧民是不是都在额吉湖附近找到了柔然人遗留下来的宝贝?” “是啊,您咋知道?” 无双心道坏了,看来柔然人留下的东西统统都有萨满的诅咒,那可不是普通的诅咒,里边包含的蛇毒连巴雅拉教授都解不了。 “我上几天说让你把那些货都盘下来,你有没有碰那些东西?”无双担心自己手下的安慰,赶紧问道。 “没有,我只是跟他们谈好了价钱,看了一眼货,这事我哪敢私自做主啊,还得等您到了再说。”幸好巴特尔稳重,要是云强估计就得抢了。 “先别说那些了,马上带我去额吉湖,丫儿,你身上带草药没有,帮那些牧场的老乡看一看,虽然咱们不能解除他们体内的蛇毒,但能让他们好过一些也可以呀。” “哥,我带了一些山参,原打算给你补身体的。”马丫不舍地拿出小布袋,里边就装了两根如同小拇指般粗细的野山参,这野山参价值不菲,它不能靠个头大小来评估价值,野山参本就是无价之宝,乃是百草之王,可不是普通种出来的山参那么简单,其药用价值超过家参数百倍有余。马丫带来的这小野山参随便拿出来一根到了市面上都得是五位数。要不然她能舍不得吗! “野山参能祛除人体内的寒毒,给他们吃最好了。快走快走!” 过了胡宝拉格镇就是外蒙边境,外蒙与内蒙在解放前本是一家人,后来因为政治上的原因划分了出去,但却不代表两地人民有争执,毕竟他们是统一民族的兄弟。与其说这是两个国家的边境线,还不如说这只是一条象征性的友爱线。 在这里,每一个人都可以随意穿越国境线,因为他们无论从穿着从文化从语言上来讲都是同一个民族。但是边境线上依旧有哨卡,过往的蒙古族人都要接受安检。 巴特尔早就打点好了关系,众人骑在马背上都不用下来直接就走了过去。过了胡宝拉格,对面蒙古国境内也是科尔沁大草原的一部分,这边的牧场比起国内更加肥沃了不少。牧场上泛着徐徐微风,人骑在马背上自由的驰骋,眼里看的都是这塞外美景,心情格外的舒畅。 额吉湖就在边境线以北二十多公里外,美丽的琥珀好似天上明月的倒影,它清澈,甘甜,安详,附近的老乡几辈人都靠吃额吉湖的水为生,它可以说是真正的母亲湖。 巴特尔说,据史书记载,此地在一千五百年前的确是柔然人的部落,不过当地人很少发掘柔然人留下的东西。甚至在当地牧民心中也没有柔然这个词汇,他们听都没听过。 牧场就坐落在额吉湖旁边,里边住着十来户老乡,他们多半都是中国的蒙古族护林员。 蒙古国近年来重视发展经济,商业化越来越强,大片的楼房和工厂吞没了美丽的草原,过度开发建设导致了乱采乱伐现象严重,所以一百年前额吉湖北边数百公里外的那片沙漠地带正在慢慢吞噬扩散,近年来已经到了内蒙边境,所以每年春天只要刮起大风,总能把这沙漠里的漫天飞沙刮到邻近的内蒙和东北去。 这也是每年春天东北必刮几场沙尘暴的主要原因,因此我国非常重视这个问题,每年护林员们都有任务,必须要沿着额吉湖往北栽种上万株树苗用来抵御风沙侵袭。 第30章北满要塞 额吉湖就好像是一道屏障,屏障这一边是美丽的科尔沁大草原,屏障那一边则是人迹罕至的死亡沙漠。 那沙漠古代时候并没有名字,因为它的区域还很小,仅有几十公里的圆弧。直到现在,沙漠区域吞没了大半草原,人们也给它起了个个可怕的名字,用汉语翻译过来是死亡沙漠。 “云强,派人回去,到县里图书馆给我查一下县志,看看这沙漠是在历史上什么时候形成的,是柔然部落消失后还是消失前。”无双吩咐道。 牧场里死气沉沉的,白日里大家本该沿着额吉湖栽种树苗的,可自从他们得了那“不义之财”后,整个牧场的人都病倒了,牧民们裹着毯子躺在蒙古包中浑身冰冷,身体不停地打颤。县里的医生也来看过了,可检查不出有任何毛病。 打了针也吃了药,但病情就是不见好转。 “丫儿,把那两根野山参都给他们炖了吧,先给他们暖暖身子。” 真不愧是大兴安岭的天然野山参,药效很强,牧民们喝了一碗参汤后气色好多了,身上也逐渐有了热乎气,不过依旧是皮肤泛白。 无双问过了他们详情,巴特尔说的没错,这些人都在林子里找到了柔然人遗留下来的古物,而且他们都亲手触碰到了。其中有两个宝贝被人卖了,一个是无双看到的那血红裹尸琥珀,一个是陆昊天手里的柔然人命牌。 剩下的,都是一些陶罐,还有上了锈的兵器,以及古钱。不过其他东西保存不太好,上锈的上锈破损的破损,价值也是大打折扣。怪不得巴特尔没敢收,这些东西就算扔到市场上也没人认,他是明智的。 “你在哪里发现的那块血红琥珀?”无双问一个中年汉子。 这汉子就是血红琥珀的主人,他的情况还算好,从长春回来后就一直照顾着自己生病的妻儿。 “安达你照实说吧,这位是我家少主子,他不会把这件事捅到县里的。”无双是外人,那汉子很警觉,若是这事让上边知道了,贩卖文物是要坐牢的。 汉子说,就在额吉湖北边的一片林子里,那片林子最中间有几颗很高很高的古松树,那松树虽然枯死,不过树干之中却有血液,当地人说那东西不详,无人敢靠近。那****背着树苗带着铲子,本想继续往前走的,可就在他经过那棵老树前时,突然就闻到一股奇香,香味就是从枯树的树洞里发出来的。 他也是鬼使神差,用斧子一点点劈开了树干,只见那树洞之中竟然出现了这块大宝贝,并且琥珀中还佝偻着一具尸体。 随后他就把这块大宝贝运回了家,打算靠它赚笔钱,牧场里的其他人一看,也都三五成群地去林子里找宝。宝贝是找到了不少,但没几样没卖钱的。后来,他听人说,这东西不能拿到明面上卖,是杀头的死罪。在中国,敢收这货的只有长春的董家。 于是他就雇了一辆车千里迢迢拉着宝贝来到了长春,等他回来时,整个牧场里,瘟疫已经蔓延开来了。 “小爷,怎么办?他们还有救吗?”巴特尔问。 “不知道,他们的情况与巴雅拉教授一样,教授跟我说,这些古物上都有柔然人的诅咒,平常人碰不得。想解除诅咒最好就是寻到柔然人留下的遗迹,也许遗迹中可以找到解毒的方子。” 无双又问那汉子,以前在风沙没有侵袭额吉湖这边时,死亡沙漠与额吉湖中间是什么地方? “是……好像是……我听爷爷说,林子后边山腰上有座废弃的要塞,是日本人留下的,叫北满要塞。爷爷说为了修建北满要塞,日本人抓了很多蒙古劳工和中国劳工,把胡拉格浑迪那边的一个金矿都给挖空了。要塞修建完毕后他们杀光了所有劳工。不过不知为何,北满要塞修剪完,日本人就匆匆撤出了蒙古,遗弃了那个军事要塞。” 他说的这一切,也正好跟胡拉格浑迪牧场老乡说的情况一致,原来山里的铁矿就是用来铸造军事要塞的。 那个动荡的年代日本人腹背受敌,这军事要塞的位置处于外蒙与内蒙之间,当时内蒙外蒙还没有分离,这个地理位置很重要,看样子要塞是用来抵御从北而来的俄国人的。 “日本人什么时候撤走的?”无双问他。 “好像是1944年。”他答道。他说他记得很清楚,因为爷爷就是当时的幸存者之一。 1945年日本人无条件投降,44年时候内地战事吃紧,他们应该是全部被调回内地了 “塞外之遥人尽终”柔然人留下的那张地图上的第一句诗文是不是指的就是这里呢?人尽终?没有一个活人,当然就是这里了。 “巴特尔,我想去找一下这个北满要塞。” “小爷,您不能去呀,林子里危险!上几天您没来之前,我就派人进入了那片林子,可派出去的人现在还没有一个回来呢。” 无双说出来的话就是钉,他根本不听巴特尔的劝告,命令给他准备两匹快马和帐篷以及干粮。 “你放心,你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咱们前后丢了7个人,大家都是为了我去的,我怎么能抛下他们不管?我去看看情况,如果能找到,我就把他们带回来。如果找不到我也会马上回来。”无双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们几个,一路上好好保护小爷的安全,一旦有情况就算绑也要把小爷给我绑回来,要是小爷出了什么事,你们都不用活着回来了!”巴特尔不放心无双的安危,还是派了八个兄弟保护他。 据这个护林员说,沿着额吉湖往北走,就可以看到他们这几年栽种的林地了,林子再往北走三十里外有座山,山腰上就是当年的北满要塞,不过入口没人知道。 无双与马丫跨上马背,带着八个马帮兄弟一路向北杀了下去。额吉湖周围风景秀丽,草场肥沃,牧场里的猪牛羊享受着它们的生活,一片片牛羊无人看管自由的在草原上漫步着。 第31章幸存者? 头顶的太阳光洒在额吉湖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驰骋在草场上,整个人都晕乎乎的,只觉得胯下颠簸不已。 额吉湖的区域不小,湖中波光粼粼水草丰富,一尾尾游鱼跃出水面那景象美极了。可无双没有时间驻足观看美景,他们一路顺着额吉湖向北奔驰而去。 “吁……”两个小时后无双勒紧了缰绳,马儿前腿一个踉跄停了下来。眼前是一片林子,林子外围的树木低矮,但越往里看就越阴森,跟蒙古族汉子描述的几乎一模一样。这外围的树木估计就是护林员们这么多年栽种下来的。 “小爷,就是这里,几天前大哥带着我们在这林子里搜索,咱们的人进去后就没出来过。”手下人指着林子尽头说道。 “你们几个在这儿等我,现在太阳有些偏西了,我和丫儿进去瞅瞅马上就出来。”无双从马背上跳了下来,把他自己马背上的辎重拴在了一棵杨树叉子上。 “不行,大哥吩咐了,不许我们远离您,从现在开始您到哪我们到哪!”马帮兄弟对无双忠心耿耿。 “这样吧,你们四个跟我进来,其他人安营扎寨,如果我们有情况会派人出来联系你们的。兄弟们,走嘞!”他翻身上马带着手下人继续向林子深处疾驰而去。 按照护林员所说,这林子里应该有座山,山脚下便是那几棵古老的血松,血红裹尸琥珀就是在那发现的。 期初还好,林子外围部分郁郁葱葱的,小树苗子虽然还不足以遮挡沙尘暴,但已经在此处扎下根基,锁住了泥土,估计用不了几年他们就会长到五米多高。林子里边时而还会窜出一两只野兔和小型野兽,这里的生态环境保持的很好,空气也十分清新。 随着他们一点点深入这片林子,左右的树木也变得越来越粗越来越高,头顶渐西的太阳被茂密的树冠遮住了。林子里死气沉沉的,四周阴风作作,难以想象,护林员们每日都要在这样的林子外植树是多大的勇气。 “点着火把!”无双吩咐。 “是,小爷。” 身后四个兄弟手持火把,六人成一字型慢慢向前行进寻找着失散兄弟的蛛丝马迹。 嘎嘎嘎……一只不讨喜的乌鸦从头上飞过。 这时,突然附近灌木丛中传来一阵响动,无双张开大手示意大家停下来不要惊动躲在里边的家伙。 无双给两个兄弟打了个眼色,二人立刻翻身下马从背上摘下了猎枪,一步步逼近灌木丛。巴特尔随行带来的兄弟,一个个都是凶残之辈,个个手上沾着人命官司,那都是亡命之徒。 “阿古达木……”他们相互跟对方交流着,一个左一个右慢慢靠拢过去。 “出来!”阿古达木把猎枪的枪口伸进了灌木丛中喝道。 另一个汉子叫哈森,哈森趁着阿古达木用枪抵住了灌木丛中的家伙他则慢慢绕后。就在此时,突然就见那灌木丛中一个黑影窜了出来,那东西不仅速度快而且力气大的惊人。 “啊?”阿古达木大叫一声,被那家伙的身体把手中猎枪撞掉了。那东西是个人,他身上穿着跟阿古达木和哈森一样的蒙古袍子,背后也背着一杆猎枪。 他冲出来后,抬起头朝阿古达木笑了下,顿时吓的阿古达木一屁股坐倒在地连枪也没顾得上捡不停地往后爬。只见灌木丛中的人满脸是血,嘴里还咬着一块血粼粼的肉,他正在狰狞的笑着。 “阿木尔?”哈森看清了,这就是他们走失的兄弟其中之一。怎么数日不见自己昔日的兄弟变成了这般模样,进林子搜索前巴特尔已经发给了他们补寄,也不至于生吃肉度日呀?而且没有人绑住他们,他们大可以跑出林子回到牧场呼救。 阿木尔吐出嘴里的肉,呲着牙恶狠狠地逼近阿古达木。这哪里是人啊?分明就是一个凶残的怪物! “阿木尔不要!你疯了吗?”哈森冲过来从背后抱住了他。蒙古族汉子粗壮有力,从小在大草原上练摔跤,一旦抱住了对方的摇,立刻就可以把对方掀翻在地,这是他们攻击的信号。 可那阿木尔也不知怎么了,回身一把手揪住了哈森的袍子直接把他让出四五米开外。 阿古达木吓坏了,这还是昔日的好兄弟吗?不管是什么人,一旦突然受到惊吓,就算你有天大的本事一时间也施展不出来。阿古达木吓的都忘记了抵抗,就坐在地上惊恐地看着阿木尔。 无双毫不犹豫从腰间拔出了枪,用枪口对准了阿木尔的脑袋。 “小爷,不要啊!他是我们的兄弟!”哈森还在为这具已经沦为行尸走肉的兄弟求情。 可他的好兄弟并不领情,根本无视少主子的警告,一跃而起张开血盆大口奔着阿古达木的脖子就咬了下去。 嘭地一声巨响无双扣动了扳机,子弹击碎了阿木尔的脑袋让给他血溅当场。他的身体被子弹的惯性弹飞出去,然后在地上滚了几个跟头倒下了,他不停地抽搐着,用怨恨的目光看着两个好兄弟,最后到底还是没闭上眼。 “快起来,有没有伤到?”马丫跳下马,把惊慌失措的阿古达木扶了起来。 “没事,没事。让小爷笑话了,就是有点后怕。太他妈吓人了,阿木尔怎么会变成这般模样?要不是小爷枪快我就完了。”阿古达木一身冷汗,看着不远处的尸体心有余悸。 “恐怕你们走失的其他六个兄弟也是如此下场了,一会儿如果看到他们的踪影千万不要手软,他们不再是你们的兄弟了,要是你们手下留情,那下一秒死的就是你们!”无双闭上眼,不忍去看血腥的一面,摆了摆手,示意让阿古达木和哈森把那具尸体埋了。 “哥,林子里的情况跟咱们先前预计的不同,咱们是不是趁天黑前出去,多叫点人进来呀?咱们弹药有限,若是……”马丫谨慎道。 无双坐在地上抽了根烟定了定心神。 第32章血松 好好的人,怎么会突然变成了行尸走肉呢?牧场里的老乡也来寻国宝,虽然他们中了柔然人的诅咒,但好歹还有意识在,而且一时间也死不了。可这些马帮兄弟怎么就变成了这般模样?他们到底在林子里遭遇了什么意外? 这些人受巴特尔的吩咐前来寻找柔然人留下的其他宝贝,那么很有可能他们在林子里又发现了什么柔然人的遗迹。 无双大致明白了,也许这林子尽头还藏着一个天大的柔然人秘密,而兄弟们的闯入遭受到了柔然人的诅咒才变成了这个样子。 “小爷,又发现!”阿古达木喊道。 他从死去的阿木尔衣服里搜到了一块小牌牌,小牌牌十分古拙,表面金灿灿的,乍一看还以为是黄金铸造而成,不过那质量明显比黄金低许多,含铜量很高。 又是一块柔然人的命牌,跟陆昊天收来的那枚几乎一模一样,一切都明了了,是这块命牌里的诅咒!那枚是不是其他六人一样也发现了这小命牌遭受到了诅咒呢?如果他们都有发现的话,那么久说明林子里还有还藏着许多柔然人的尸骸,这命牌就是尸骸的身份。 “快扔了,烧掉它!那是死人的命牌!”无双说。 二人一听是死人留下来的,吓的也不管值不值钱了,一把火烧了那块小命牌。烧的时候那小命牌里竟然还往外冒血,好像这块命牌已经拥有了生命一样。 “哥,好像日落了,如果想走的话趁现在!一会儿天黑了下来万一咱们迷路就不好办了。”马丫劝道。 “兄弟们,此地不宜久留,快撤!”这柔然人的诅咒实在是太狠毒了,林子深处到底藏着什么无人知晓。贸然闯进去自己仗着有白帝血魄护身也许可以全身而退,可他身边现在还带着马丫和四个兄弟,他不能再让大伙做无谓的牺牲了。 尤其是听了佟四喜讲的卦以后,他更加珍惜马丫了,如果这趟买卖有危险的话,他宁愿自己去扛,马丫和蓝彩蝶为他做的太多了。安全,每一次他出门前,无数个人都嘱咐他注意安全。是啊,董家现在只有他一条血脉,他不能再自私下去了,会连累家人的。 “兄弟们,走嘞!”众人翻身上马,趁着头顶还有残阳余晖向林外跑去。 可没等跑多远呢,突然就听林子外边传来枪声不断,枪声中有密集的轻机枪,也有威力巨大双筒猎枪。 “小爷,是咱们的兄弟与人交火了!”哈森说。 “坏了,肯定是那群小日本跟来了,怎么他们在长春不找我的麻烦偏偏要等我到达科尔沁才追来呢?”只有四个兄弟守在林外,如果不出意外,他们绝对不是那群日本浪人的对手,用不了一分钟这四个兄弟就要死在对方枪下。但同样,密集的枪声可以在草原上被风刮的很远,用不了多久巴特尔立刻就会带人来支援。 “小爷,咋整?小日本子?干他娘的?”阿古达木问道。 “别冲动,咱们现在冲出去非但救不了四个兄弟反而连咱们都得搭进去。枪声停了,恐怕那四个兄弟凶多吉少。咱们不能再平添牺牲,听枪声判断,对方武器精良,人数在二十个以上,不能硬拼!走,撤进林子里!”无双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哥,你还记得吗?护林员的爷爷曾说过,这林子深处有一座山,山里藏着日本人二战时留下的北满要塞,会不会是这要塞里有什么日本人的秘密,这才让他们穷凶极恶的追杀咱们?”马丫突然想起了这一茬。 “断然是如此了,现在说什么都来不及了,巴特尔和兄弟们没有赶来前咱们必须藏好,千万不要与他们正面交火!” 他不止一次跟日本人交手过,日本人这些小伎俩瞒不过他,同样的,几次的交手川岛圭佑伤亡惨重,甚至连自己孙子的命都搭进去了。肯定是对他恨之入骨,只要捉到他绝对不会给他活下来的机会。 四个人顾不得林子里隐藏的危险,朝着林子尽头狂奔而去。他们也忘了时间了,只顾着跑,等稍微停下来一看,现在已经是晚上六点了,头顶上一点阳光也没有,林子里边除了四个手下的火把外一片黑暗。 “咱们现在在哪?”无双问。 “不知道。”众人摇头,都疲于奔命哪有闲心顾得上这些呀。 这时,也许是大家跑了一下去肚子饿了的原因吧,隐约就嗅到林子里飘来一股淡淡的松香味,这松香味很浓,跟普通的松香不同,好像里边还掺杂着野生蘑菇的香味。 “是血松!”马丫这个小憋宝人闻了出来。 不远处果然出现了七八棵二十多米高的高大松树,松树的种类有很多,有些跟普通木本植物一样,只要放任它们生长,能长到参天高,而有一些寿命是有限的,至多活不过五百年,它们的生长缓慢,就算到了五百年的寿命也不过是十来米高,平常人根本看不出它们到底多大树龄。 这几棵血松生长在山脚下荒野间,跟四外的杨树比起来别看树龄比它们高,但个头可不大,所以根本不起眼。若不是马丫,没有人可以注意到这早已灭绝的树种。 其中一棵已被人拦腰砍折了,树身最中间露出了空腔子,里边有个巨大的树洞,看来这就是护林员发现裹尸血红琥珀的地方了。树洞口还残留着已经干涸的血迹,这都是血松流出来的。血松名字的由来也正因为它的体内如同鲜血般的汁液而得名。 别看它已经被护林员砍断了,不过依旧留着一米多高的树根部分,护林员是用伐木机砍的,所以切口很齐,从无双这个方向看去,无法看清树洞里现在还有什么东西。 “哥,你说的那块琥珀应该就是在这树洞里发现的,咱们要过去看看嘛?”马丫问。 “大家小心点啊!”无双招呼众人一步步靠近。 第33章幸存者的口述 走到树洞前众人手持火把照了过去,借着火光就见那树洞里边好像有个东西在动弹。那东西见有光线靠近,突然转过头来。 “巴图姆?”树洞里竟然蹲着一个人,那人正在****着血松残留下来的汁液。 “退后!退后!”因为有了遭遇无双不敢再靠近这家伙,生怕他跟刚才遇到的怪物一样,都迷失了心智。 “阿古达木?哈森?是你们吗?长生天保佑,我的安达,你们终于来了,谢天谢地,我以为大哥抛弃了我们。”谁知,那个叫巴图姆的汉子竟然还会说话。 “巴图姆快别说这些,饿坏了吧?你这几天怎么不回来?别吃这些了,我这儿还有干粮。”阿古达木见昔日的兄弟心智还算正常就跳下马背把他从树洞里搀了出来。 巴图姆的身体很许多,浑身都是泥,体温也略低,估计这几天在林子里是吃尽了苦头,可他长脚是干嘛的?为什么不跑出去求援?偏要躲在树洞里吃这些血红色的松油呢? “来巴图姆,快见过少主子无双。是他带我们进来找各位兄弟的。”阿古达木为巴图姆引荐。 “巴图姆见过小爷,小爷万福!”他身体虚弱无比还不忘单膝跪地给无双行大礼。 “巴图姆我问你,你们进林子后到底找到了什么?倒地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不出去求援?这几天大家多惦记你们知不知道?”无双责问道,不过还是命令其他人把干粮和水分给了巴图姆。 巴图姆顾不上回答少主子的问话,狼吞虎咽地吃了四个大面包,又喝了一羊皮袋的马奶酒,渐渐地身子也暖和起来了,脸上也有了血色。他饿坏了。估计这么多天他就是靠喝这些带香味的松油为生的。 巴图姆说那日那三人进了林子就开始搜索这片区域,皇天不负苦心人,他们最后在这片林子后边找到了一座巨大的孤坟,他们以为自己立功了,回去后大哥肯定要好好奖赏。于是三人一齐挖开了这座古墓。 这个孤坟很奇怪,墓道口已经被挖开了,而且不是用洛阳铲挖开的切口,而是工兵铲。他们也不想找到什么值钱的天贵,都以为以前这孤坟肯定是糟了摸金校尉的贼手了。但摸金校尉有行规,不可一锅端,肯定是要给同行留口饭吃的。 没有大件还没有小件吧?这地方如果真是柔然人的坟的话,那下边的东西拿出来一小件就价值连城了。 因为巴图姆是新加入马帮的,所以地位比较低,其他二人吩咐让巴图姆在外边守着,他们进去查看。其实说白了就是有好东西人家先挑,到最后给你分点汤喝。 巴图姆这个气呀,但气归气,这就是马帮这么多年来形成的规矩,有点像老兵欺负新兵蛋子的习俗。不过他现在应该庆幸自己没下去。要不然它也不会活到现在等来救援。 “他们在下边发现了什么?”无双追问道。 “我不知道!太可怕了,我现在想起来都后怕,小爷不怕你笑话,我这三天都不敢睡,眼皮都不敢合上呀!一合上眼皮看到的就是那日可怕的一幕,太吓人了!”巴图姆又喝了一口酒给自己壮胆。 他那日在古墓入口处等了许久也不见其他两个兄弟出来,后来直到入夜了,都等了五个小时了,里边依旧一点动静都没有。他以为兄弟遭了不测,被里边的大粽子啃了呢。 他大声呼喊同伴的名字,可里边根本没有人回复他。 正在他想探头进去寻找同伴时,头刚伸进去,就突然见墓道里边射出两道寒光来。他大惊失色,连连后退。 墓道里边的东西出来了,是先前进去的两个兄弟,他们手里各个拿了一枚小金牌,小金牌上歪歪扭扭地写着一串胡文他也不认识。看来这是同伴从下边掏出来的宝贝。 “阿木尔?是纯金的吗?这可值钱了!”他兴奋地喊道。 可阿木尔没有回他的话,阿木尔目光带着,僵硬地一步步走近他,身后的兄弟也跟阿木尔一样慢慢向巴图姆靠近。 “阿木尔?你怎么了?是不是哪不舒服?你说话呀?”这个巴图姆还算聪明,眼看同伴情况不对劲儿,他开始连连后退,尽量跟两个同伴保持一个安全距离。 蒙古族人一般都很信任自己的同胞,他们的民族凝聚力很强,不是巴图姆不信任同伴,而是这两个同伴的表现太怪异了。他们眼睛里都没有活人的眼神,充满了死气。只要不傻就能看的出来。 “阿木尔,你别吓我,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也得病了?快走吧,咱出去找大哥跟他说清楚,不要再派兄弟们进来了。”巴图姆尝试跟他们交流,但这种情况下对方不可能给他回复,因为他已经成为了那两个兄弟眼里的猎物。 “别过来!”巴图姆抄起了家伙对准了他们。 可那两个家伙根本不搭理巴图姆的警告,依旧身体僵硬地一步步向他逼近。 “别过来!我警告你们!”巴图姆的手在发抖。他不是不敢杀人,能加入东蒙马帮的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他是不忍对同伴开枪,蒙古族人十分珍惜兄弟情,他们把兄弟情视作生命,甚至超出了夫妻间的爱情。 突然阿木尔一声怪叫猛地朝巴图姆扑了上来,巴图姆早有准备,就地一滚躲了过去。一切已经明了,昔日的好兄弟再也不是他们自己了,如果他不开腔的话肯定要被这两具活尸撕了。 他的手在发抖,他不想开枪,因为他们是昔日的好兄弟,吃在一起睡在一起玩在一起,杀人放火也在一起。 巴图姆被两个怪物逼的连连后退,也该着他命不该绝,这小子身材并不像其他蒙古族汉子那么粗壮,腿脚挺快,围着林子里左躲右闪不停地绕圈,身后那两个家伙也没有追上他。 追不上是追不上,不过人是有体能极限的,跑不了半个小时巴图姆可就跑不动了。眼看着对方又逼近了过来。 第34章胡人孤坟 巴图姆已经筋疲力尽了,他心一横,不管了!看身后有个树洞就一头钻了进去,他还以为这树洞能有多大呢,可钻进去后就后悔了,原来这树洞只能容纳下一个人,而且上边还露着天,这不是天要亡我吗! 奇迹出现了,老天爷眷顾了年轻的巴图姆,两个同伴站在那树洞前停下了脚步没有再追进来,他们好像十分畏惧树洞里的气味一样,守了一会儿就走了。 “这么多天你就一直躲在树洞里?”无双问他。 “嗯,他们时不时就会从树洞前经过,我不敢露头。” “那你看到其他兄弟了吗?你大哥上两日右派了四个兄弟进来找你们呀?”无双又问。 “看到了,他们跟阿木尔一样,现在也在这片林子里乱转呢。” “他们也钻进了柔然人的坟里吗?” 巴图姆摇头说:“不,他们被阿木尔和格根袭击了,他们的脖子上都有伤口,我看见了。” “呵呵……你小子还挺尖,你呀,投生错了吧?你不应该是蒙古族人,你不实在,你应该是汉人才对!”无双拍着他的肩膀说道。 “哥,一会儿再聊吧,咱们身后有人追来了!”日本人也骑着马,就这么大一会儿也追赶了上来。 “奶奶的,这群孙子速度够快的了,兄弟们走了!继续往山里跑!” 众人翻身上马,不停地在林子里绕来绕去,包括刚被救出来的巴图姆在内所有人都迷失了方向,东一头西一头的乱撞跑到哪算哪。反正他们跑到哪,身后的小日本就知道哪。 “主子,你看,前边岗子上那棵孤树没有?那座柔然人的孤坟就在上头。”巴图姆手指着方向说。 “好,天无绝人之路,咱们这么跑不是个办法,先躲进去再说。”众人跑上了岗子,说山岗有点夸张了,东北人没见过啥大山,那山岗子也就是五六十米高的一个大土坡子而已。 墓道里肯定是进不去马匹的,这些马儿常年跟主人生活在一起通人性,拍拍他们的屁股它们自己就跑远了,也不会暴露了主人的藏身之地。 众人不敢犹豫,挨个钻进了这座大坟包子里。无双手快,从里边用洛阳铲把墓道口堵死,又留了几个小窟窿做通风口。众人躲在墓道中熄灭了火把,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一直到十分钟后,那对日本人的马帮从山岗子下跑过去才长出了一口气。 “小爷,咱下一步咋办?是不是出去找我大哥废了这群小日本?”阿古达木问。 “既然来了,咱们就下去看个清楚,看看这孤坟下边到底藏着什么东西。不过你们记住了,阿木尔变成什么样你们可都亲眼看见了,这下边就算有金山银山,谁也不许动,否则我立刻开枪,听到没有!” 不用无双说,阿木尔的情况他们也都看到了,谁愿意为了点身外物变成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无双走在最前边打开了狼眼手电,其他人跟在身后,因为日本人就在林子里,所以他们都把枪背在了身后,就算真遇到了大粽子也不敢开枪,马帮兄弟人手一把马刀,那马刀锋利无比,噌啷啷几声,他们拽出了自己的马刀。 无双对柔然人的丧葬文化不了解,不过他们属北胡人,胡人很少把自己的墓穴建造的那么大规模,就算是皇家陵寝也不会有中原人的奢华。这倒不是因为人家胡人穷,而是人家胡人多半都信仰萨满教,萨满教讲究万物皆有灵。 他们认为人死后就会成为天上的神灵,保佑着地上的子孙和后人,每一个亡人只要没有做过坏事,死后就可以成为天上的阿库达。所以他们生前的财富都理应留给子孙和后人,不会带进坟墓。 但他们现在钻进来的这座孤坟显然规模已经超出了普通胡民该有的规格,一般普通牧民置于修墓道吗?但要是说他是王公大臣或者贵族们的墓穴又过于牵强,因为到现在无双还没在墓道中发现什么其他信息,整个墓道里都空荡荡的,没有留下任何墓主人的线索。 既然不是王公贵族的墓穴肯定就不会太大,所以墓道只走了十来分钟就见底了。下边是两扇师门,石门早已被先前进来的人推开了,中间露出一个大缝子足够过人。 这里应该就是主墓室了。石门上方也没有任何文字,石门里边黑乎乎的看不到里边到底有什么东西。 “火把!”无双伸手从身后兄弟手里接过了火把,然后把火把扔进了墓室中。 这主墓室大概三十多平米的一个圆弧形,四圈地面堆满了死尸的骸骨,骸骨最中间有个三角形的祭台,祭台上摆着一口石棺,不过从他们这个角度看去,石棺的棺材盖斜倒在一旁,看来棺材里的明器已经被人掏走了。 四周地面的死尸身上穿着古代胡民的衣服,有些腰间还挂着金灿灿的小命牌。这就是被诅咒的命牌。 “这些陪葬的人身份十分嫌贵,别说胡人了,那个时候就算是在大宋朝大户人家也不配用这种质地的命牌。而北胡草原上没有金矿,金子是十分稀缺的,所以他们才会用大量的铜掺杂金子来打造最高规格的命牌。”无双分析说。 又等了片刻,无双见墓室里确实没有什么危险,便招呼众人钻了进去。墓室里不大,一眼就能看个遍,那些尸体没有什么古怪的,肯定是陪葬的无疑。最有问题的就是祭台上这口被打开的石棺了。石棺四周刻满了胡文,这些胡文样式与所见到的柔然人命牌上的文字很像,肯定是一个年代的文字。 “你们别过来,在下边等我。”无双嘱咐众人,他自己则抽出匕首一步步迈上祭台。 他一步跃了过去,用狼眼手电的强光照进了石棺中。石棺中空空如也,连尸体的头发都没有剩下一根。 “奇怪了,这怎么可能呢?”无双自言自语道。 “哥?里边有什么?”马丫问。 “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才好呀,我刚才还担心有大粽子呢。” 第35章空冢 无双告诉他们说:“什么都没有才不对劲儿呀!你们想想,历代的摸金校尉也好,还是搬山道人,还是卸岭力士,反正不管是哪派的土夫子,他们拿了明器就好,没有一伙人有毁尸灭迹或者偷尸的怪癖吧?可这里边的尸体呢?” “被偷走了呗!”巴图姆想都不想答道。 “对,唯一的解释就是第一批进来的土夫子不为明器,就是为了里边这具尸体而来!”无双肯定他的说法。 “小爷,建国前咱们这儿是东北四省,东北四省范围内有能耐做这倒斗买卖的几乎都在咱们盗门里,您说会是谁干的呢?”阿古达木问道。这些兄弟平时没事就愿意,几个坐在一起抽着小烟喝着马奶酒听上了岁数的前辈讲建国前草原上盗门的英雄事迹。 无双说,肯定不是咱们盗门所为,在那时候其实盗门中的摸金校尉已经绝迹了,敢做这种大买卖的一定要有我太老爷吴功耀的授权,而且,就算是咱们盗门的摸金校尉所为,那他们打盗洞用的也都是洛阳铲,你们看,进来时候那墓道打的不规则,切口是方形的,那是工兵铲的痕迹。 众人在这柔然古墓里越呆越憋屈,空气也越来越稀薄,有没有什么发现,只好从墓道中出来。小日本已经追远了,这个时候正是跑出林子寻援军的最佳时机。 可现在最令众人头疼的是,他们刚才跑的匆忙,竟然没有一个人注意方向,这林子里到处都是枯树残木,除了这个小岗子外几乎没有任何参照物。 “小爷,要不咱们分作两帮往出走吧。能出去一个是一个,我和兄弟们肯定保您和马姑娘周全!”阿古达木建议。 “不行,大家不能分开,一旦在路上遇到日本人咱们的火力要是不够立马就得被乱枪打死,连跑的机会都没有。大家听我的,继续往前走,咱们就去寻找北满要塞,如果我没分析错的话,那群小日本的目的不是我,而是保护北满要塞里的秘密。”无双说道。 “哥,可这么大的一片林子,咱们到底去哪找北满要塞呀?就连那个护林员都是听他爷爷说的,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有一个人找到北满要塞的入口,会不会被小日本给炸了?”马丫问道。 无双说应该不会的,如果北满要塞的入口已经被炸,那这群日本人也不会如此穷凶极恶了,你看看他们,很怕咱们靠近北满要塞。我估计呀,里边指不定当年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也许又是什么变态研究呢。 虽然传说中的北满要塞他们找不到,不过抬头却能看到远处的山梁,据护林员所说,那北满要塞就隐藏在这座山中。 无双怕一路上遭到小日本的埋伏,带着众人专挑小路走,众人靠着林子遮掩逐渐接近那座黑山。 幸好这一路上没有再遇到走失的同伴。要不然又要闹出来动静。 “大伙把火把都熄灭了!跟紧我。”无双吩咐道。 他们距离那座山越来越近了,这座山里曾经死了数以千计的中国和蒙古劳工,早就被视为不祥之地,所以这么多年来包括中国护林员在内,没有人愿意靠近这座山。到处枯草成堆,脚下都是堆成小山高的树枝子和荆棘。 刚才日本人骑着马经过此地,也在入山口处留下了一串痕迹可供众人追寻。 “丫儿,在这边刻上咱们盗门的暗号,一会儿巴特尔他们赶到会认出来的。”无双命令道。 这就是无双逐渐成熟的表现,他不再像以前那么莽撞了,不再是以前那个独行侠了。这都取决于他骨子里流淌的血液,他继承了吴功耀的狠劲,又继承了莫小七的智慧。 “啊!!!”一声凄惨的嚎叫传来,惊出众人一身冷汗。所有人都回过头去,齐齐地朝着密林黑暗尽头看去。紧接着林子尽头就传来了密集的枪声。 “大家跟上,去看看,小日本肯定与人交火了。” 山野间飘来一股烤肉的香味,再后来那香味变得有些焦糊…… 等无双带着人赶到山下时,一块巨石上倒着一具尸体,尸体早被被乱枪打成了筛子,他身边有一堆冒着烟的焦炭。 “人呢?”阿古达木和其他人举起猎枪警觉地朝四周望去。 无双说:“走了呗,这群日本浪人做事够绝的了,自己的同伴死后连尸体都不留下。你们看看,死的这位是不是你们的兄弟?” 几个手下过来一看,这具被打成筛子的尸体的确就是他们曾经走势的战友。从现在的情况分析,估计是刚才那群浪人遇到了他的袭击,匆忙间才开枪射杀了他。但他也许跟其他人一样,都已失去了自我。 抬头望去,前边是一座荒山,山上杂草丛生荆棘满布,布谷鸟和乌鸦在山中发出诡异的叫声。 “走,跟上去看看。”入山口前留下了一串清晰的马蹄印,众人顺着马蹄印跟着那群日本浪人进了荒山。 又往前走了半个多小时,林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满目的残枝枯木,山上奇石群立,夜色下好似一个个狰狞的魔鬼长着大嘴等待猎物,好一般清凉之景。 再往山上爬脚下的路变得十分崎岖难行,山上各种荆棘长着倒刺,人行走在其中,衣服不免遭殃。 “小爷,你看,日本人的马?”一个兄弟喊道。 山路难行,漫山遍野长满了荆棘,一年一茬,一年一枯,荆棘上铺着荆棘,一层又一层,把原本就崎岖的山道变成了一条通往死亡的道路。纵使这群日本浪人训练有素,可他们也是血肉之躯,荆棘间留下了他们的碎布和血迹。 “把这些马都给我赶走,万一会儿咱们在里边糟了小日本的埋伏也不至于被他们追上。”无双很有先见之明。 蒙古人都是牧民畜生,就算从小没放过牧可也没有几个不会骑马的,蒙古族人跟马儿的感情就好像水跟鱼,他们彼此心心相惜,甚至有些蒙古族人自称可以读懂马语。他们只需要爬在马耳朵前低语几句,马儿就顺从地尥蹶子跑远了。 第36章杀人于无形的刺客 荆棘下隐约可见布满铁锈的金属圆牌立在下边。无双摆了摆手示意让手下人清理出来。 “小爷,看不懂啊,好像是日本字。下边还写着什么1943,我们就能看懂阿拉伯文字,哈哈。” “这是军界牌,当年时候是用来引导自己军队进山时方向的,看来这上边就是北满要塞了。大家当心点,别跟的太紧了,这群小日本十分机警,是受过特殊训练的,千万别着了道。”无双说道。 山路十分难行,众人不得不加倍小心,连脚下走路都不敢发出动静。他们又往山上走了大概十多里地后停了下来。 “大家趴下,别出声。”无双朝身后张开大手止住了所有人的脚步。前边是个小山腰,两个日本浪人蒙着面挎着东洋武士刀拎着微冲,一左一右巡逻着。 “小爷,我去干掉他们!”哈森主动请缨。 “急什么?我看看地形再说。你当人家真像电视剧里那些胡搞出来的日本人一样不堪一击吗?我告诉你,这些是受过特殊训练的日本浪人,如果是摆在明面上,恐怕他们其中的一人就能对付咱们所有人了,只能智取不可强攻!” 现在咱们经常看那些狗血的抗日剧,老百姓看的津津乐道,就以为以前抗日的时候那些小日本真的就这般不堪一击呢?其实不然。当时日本军队训练有素,装备精良,而中国军队大多装备落后,是散兵游勇,这其中说的并不是国军精锐。 那时候,往往在平原地带两军遭遇战时,明明是中国部队几个团把一个联队的日本人围在山下,可到头来结果却是输多胜少,甚至几个团全军覆没。 如果各位问理由,理由很简单,不是咱们中国人弱,而是兵不在多在于精。 无双不怕小日本,但却不代表他轻视日本人,日本人好似豺狼一般狠毒,而你想对付他们必须有虎豹的利爪,要么你就有一颗贼狐之心。无双属于后者。 现在的情况很明显,人家就两个人放哨,其他人肯定都找到了北满要塞的入口钻了进去。他们可以轻而易举的开枪射杀这两个浪人,可枪声一响,后果呢?这是日本人的套子! 马丫从包里找出了一个小竹筒子,这竹筒子笔直笔直的,中间部分被他爷爷挖空又小加了改良。她随手拿出一只小指甲盖大小的镖针放入竹筒的前端,小镖针上边早已浸满了毒药,如果不是特殊情况,善良的马丫断然不会用这般狠毒的暗器。 但问题是就算她可以瞄准,瞬间取了一人性命,那势必也会引起另一个敌人的注意,还是要发出声响引出其他日本浪人。 “有把握吗?”无双小声问她。 “差不多,八成吧!” “好,够了,我愿意赌!一会儿你们都给我趴下,千万别露头,等我和丫儿得手了再起来,千万别打草惊蛇,知道了吗?” 众人齐点头。 他这盗门少主可不是徒有虚表的,小时候在董家大院长大,董家那些诡异的本领什么没学过呀?光是杀人的手法就有上百种之多。别看盗门是贼窝,可却不代表做贼的不杀人。吴功耀算贼头子吧?杀不杀人?当年在关东提起盗魁吴功耀的名头小日本都直哆嗦。 无双轻易不出手,可一旦动了杀机,那敌人必死! 他卸下背后的辎重,把背包放在地上,然后抽出匕首窝在手中,垫着脚尖弯着腰躲在夜色下慢慢向山腰摸了过去。这潜伏的功底轻易不用,但别忘了,他们是贼,贼若不想被人发现那还不容易? 他轻巧的就像只猫儿一样,脚下踩在荆棘上一点动静都没有,他弓着腰一步步接近了山腰,因为存在高低视觉落差的缘故,所以别看那两个日本浪人一圈圈地巡逻,但根本无法发现身着黑衣的贼盗正在逼近。 马丫把小竹筒子叼在嘴里,趴在荒草堆中只露出竹筒的前端,小竹筒子随着左侧的那浪人走一步挪一挪,随时等待伏击的最佳时机。 这边无双已经摸到了山腰下,他大头朝下,整个身子铺在那层荆棘倒刺上,强忍着刺痛大气都不敢出,身上的黑衣和黑斗篷遮住了自己,若不仔细辨认,只当是一片黑影呢。 他还在耐心的等待着,现在这两个人的头都朝着同一个方向,如果他贸然冲出去绝对没有必杀的把握。 “马姑娘,小爷在等什么呀?他咋不动手呢?”哈森小声问马丫。 “你们别出声。”马丫跟无双的时间很长,别人不了解,她可了解自己心上人的性情。他是个表面嬉皮笑脸但内里稳重的男人,他不见兔子不撒鹰。可眼看着无双身下压着的都是如同针一般的荆棘,这么下去,就算他穿着挂山锁子甲,可两条腿呢? 马丫必须先出手,引开另一个浪人的注意力才能给无双赢得出手的机会。 他瞄准了左边的敌人,噗嗤一口吹出了毒镖。 “额……”毒镖准确地扎进了左侧敌人的脑门中,他闷哼一声,都没来得及呼救就倒了下去。 “啊?八……” “八你妹的噶!”无双大喝一声闪身冲了过去。 还没等右边的狼人反应过来呢他突然就赶到背后一股凉风袭来,眼角余光一看,一个黑影从天而降,冰冷的匕首架在他的脖子上,紧接着喉咙里喷出热腾腾的鲜血。 顷刻间两个日本人就这么被干掉了。 “唉呀妈呀,咱家小爷这身手?要是荆轲刺秦王的时候派您去估计就得改变历史了,速度真快!佩服呀!”几个手下不忘拍马屁。 “别废话!快上来把这俩小日本尸体处理了,枪和子弹给我留下!”无双吩咐道。 四个手下把尸体抬出了老远,趁着这个时间,马丫和无双在这山腰上找了一圈,可却也不见其他浪人的身影,而且也没有北满要塞的入口。 “入口呢?”无双狐疑道。 “哥你来看看这里。”马丫召唤他说。 第37章要塞入口 无双跑过去一瞅,马丫脚下有一大片荒草,这些荒草很明显以前并不属于这里,是被人刚刚搬过来掩在上边的。无双搬开这些荒草,荒草堆下露出了一个巨大的金属圆盘,那圆盘好似井盖般大小,上边锈迹斑斑,不过却可以清楚的分辨出锈迹下的日本字。 “到底还是你心细呀!”他笑着夸赞马丫。 “我一个女人也帮不了哥什么帮,眼睛再不擦亮点以后你出门还能带我吗?”马丫是山里人,山里人说话都很客套,这话听起来怎么听怎么别扭,无双往深里一想,哦,原来她是暗指蓝彩蝶呢。想不到这朴素的山里丫头也会争风吃醋。 这大井盖子是圆盘形状,上边有一一圈螺口,无双逆时针拧动螺口,终于打开了这座修建在山里的地下要塞入口。 下边是一片通明,小日本留下的军事要塞想不到半个多世纪过去了,下边的供电系统依旧完好。这跟咱们现在的楼房质量可是形成了鲜明对比。 无双接过哈森扔过来的日式冲锋枪,把两个弹夹插在腰间,对其他人说道:“你们几个在入口处守着,接应巴特尔,用不了一个小时巴特尔就到了。” “这不行,小爷,我们怎么能看着你们两个人下去对付小日本啊?那不是羊入虎口吗?再说了,大哥若是看到我们把你俩扔了不得一枪毙了我们?”哈森说。 “哈森,阿古达木,你俩下来,其他人守着。记住,不管下边发生什么事,一旦有日本人从里边出来立刻开枪!出口只有一个,这么大的井口只容一人进出,就算他们有天大的本事也只能等着挨枪子!千万不能放跑一个明白吗?”无双仔细一想,哈森说的有道理,虽然只带两个手下进去,可两个人到了危难关头也能形成火力交叉网掩护他撤退。 四人顺次从入口处爬了进去,这座要塞建在山下十米处,入口是个盘旋的云梯。整个地下要塞都是纯金属混凝土铸造而成的,要塞之大几乎令人叹为观止。 那时候日本无条件投降时,在关东军司令部的档案室里就搜到了一张图纸,翻译过来就是北满要塞。从图纸的情况看,整个北满要塞分为地下三层,第一层面积十万平,大小房间有上千个。第二层有两万平,主要是用来储备要塞里的军械物资的。第三层仅有一千多平米,而这一千多平米被三个房间占据了。 当东京军事法庭审判日本战犯时,也曾询问过他们这要塞的用途和具体位置。但不管怎么问,所有战犯咬死了不说。 无奈,他们已经是接受绞刑的了,再没有什么刑法可以逼他们招出北满要塞的秘密。北满要塞是侵华日军的最高军事机密之一,参与其中的几乎都是他们最高长官,剩下的那些大佐,少将,中将之类的压根就不知情。 众人从云梯上下来后,映入眼帘的就是一条十米宽的被厚钢板铺成的走廊。走廊里每搁一段距离两侧就挂着一盏电灯,走廊最前端是一个警卫室,里边有一个电闸,电闸通着供电时,电闸已经被先前下来的那群浪人合上了,所以才会大亮起来。 警卫室的墙上挂着北满要塞的平面图。无双站在平面图上张大嘴唏嘘着:“好家伙,不愧是军事要塞呀,太他妈大了,这里边都能屯兵十万,加上第二层的物资供应,只要储备量够的情况下,这十万大军甚至可以隐藏在这里两年有余。” “哥,小日本当年造了这么大的一个要塞,你说为啥最后抛弃了呢?浪费那么多资源太白瞎了。” 无双对马丫说,白瞎啥?人家当年用的全都是咱们中国本土的矿产资源,劳工用的也是中国人和蒙古人,建完了要塞全部杀光,日本人等于一分钱没花。 从这个军事要塞的地理位置看,恰好就阻断了内外蒙之间的联系,如果当时的苏俄要从外蒙进兵的话,势必要想办法跨越北满要塞。但幸好当时斯大林选择了从远东进兵伪满州,要不然,这么大的一个军事要塞可够斯大林喝一壶的了。苏俄引以为豪的机械化部队根本派不上用场。从军事意义上来讲,这座北满要塞绝不亚于当时欧洲战场上的马奇诺防线。 “这群浪人真傻,明明咱们没有进要塞呢,他们难道不知道吗?还傻乎乎的把咱们引了下来,要不然,这北满要塞永远都不会有人找到。”马丫说。 “傻?他们不傻!聪明的很!我原以为他们是为了追杀我而来的,现在看来,我错了。他们不是单单为了追杀我那么简单,他们看咱们接近了北满要塞,以为咱们是奔着要塞而来的呢,所以他们要抢先一步进入要塞,毁掉当年在要塞里留下的秘密。” “啊?那肯定是个天大的秘密吧?” “那还用说,731部队那么惨绝人寰令人发指的秘密都被公之于众了,你想想,这下边藏着的秘密可不是要比731还重要吗?” “可北满要塞这么大,咱们怎么找啊?” 无双也难住了,这个要塞的确比他想象中大太多倍了,别说他们四个人了,就算是下来四十人,四百人,恐怕也难以在一夜间搜遍了整个地下要塞每一个角落。更何况这地下要塞还分三层之多。 无双指着平面图对他们说:“你们看看这张平面图,在这里,这儿时整个要塞第一层最中间的部分,有一个十字交叉路口,左侧的房间是电梯室,电梯直通第二层和第三层,从这张平面图上看,第一层是驻军用的,第二层是军械物资和粮食的贮备仓库,而第三层面积很小,而且只有三个大房间,如果说这里藏着一个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的话,那很可能就在最下边了。” 众人走出警卫室,向要塞一层最中心方向走去。他们四人分作两帮,彼此背靠背,用手中的枪瞄着走廊两侧无数的营房门。营房的门都关着,谁也无法判断这里有没有埋伏,只能加倍小心。 第38章鬼兵 “听说北满要塞里的日本兵是一夜间匆忙撤离的,会不会有可能这下边在搞什么变态的细菌研究,然后研究失败,病毒扩散了呢?”无双可还记得长春净月潭下小日本留下的那个实验基地。 不过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所有营房里可没有一个人影,连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就算现在联合国人再来搜查估计也找不到小日本当时的罪状了。 “这小日本做事够绝了啊?连根毛都没留下?”无双看着窗户里空荡荡的营房说道。他试了下,两侧的营房门只是关上了,并没有上锁。 这时,前边走廊尽头处突然传来了脚步声,听脚步声判断,对方至少十人。昏黄的灯光把那队人的影子拉的斜长。 “糟了?他们得手了吗?快躲起来!”无双带着所有人躲进了旁边的一个营房里,压低了身子扒在窗里往外看。 “哥,他们如果得手肯定第一时间离开,万一他们从外边把那入口炸了咱们不是出不去了吗?”马丫提醒他说。 “别急,看看情况再说,你们仔细听,这伙人的脚步声很整齐,像是受过特殊训练,专门走方阵的礼仪兵一样。日本浪人不属于军方,他们就算走路再整齐肯定也不会这个动静吧?再说了,一旦得手他们肯定是忙于出来对付咱们,哪有闲心在这儿走方步?”无双很聪明,听脚步声就分析出了对方这伙人并不是浪人。 所有人压低了身子,枪口对准了窗外,外边,那些斜长的黑影已经慢慢靠近了这间营房。 咵咵……咵咵……这脚步声很整齐,他们由远及近,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如果对方靠近肯定是短兵相接,若真打起来,他们人多势众,肯定占不到便宜,而且还会暴露自己的行踪引来那群浪人。 “都别动,坐下来。”无双把所有人按了下来,背靠着营房的墙坐了下来。 “哥?咱们不打吗?趁着他们没发现咱们,咱们先出手的话,也能多打死几个呀?”马丫觉得无双这个命令有些分不清形式,不像是以前那个行事歹毒的胡子。 “咱们不能冲动,凡事要经脑子!你们想过吗?如果对方不是那伙日本浪人的话,那会是谁?” 无双一句话点醒了所有人。大家冷静了下来面面相觑,若真是那群日本浪人还好说了。可这么多年来肯定不会有人发现这个地下要塞,也不会有人进来过。那……那这巡逻的士兵难道是在日军撤离前留下的?我的天,五十多年了?别说他们能不能在这封闭的环境下生活五十年,就算活下来,按照他们当时至少20岁的年纪算起来,现在已经年过七旬有余了。 “不会吧?”阿古达木直打哆嗦。 一群老头子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在不见天日的地下要塞中巡逻着事说出来谁也不信。他们有这种毅力吗?就算有,他们身体受得了吗?还能够像年轻时迈方步那么整齐吗? “奶奶的,幸好小爷比咱们脑袋快,我靠,敢情是一大群鬼兵在巡逻吗?”哈森点着一根烟镇定心神说。 营房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众人虽大概猜出了对方的身份,但依旧不敢小觑,他们一个个靠在一起手中握着枪大气不敢出。尤其是这几个蒙古族汉子,他们不像无双,常年跟地底下的东西打交道,让他们杀人放火行,可以遇到这些邪乎事就没了主意,他们俩手心里全是汗,手握着枪托,枪托一点点往下滑。 无双安慰他俩说:“没事,别紧张,你们记住了,死人和活人的思想是不同的,他们只是重复着生前的习惯而已,咱们只要不触犯他们,他们是不会害咱们的。都别说话,等他们过去就好了。” 众人靠在墙上咽了口唾沫,墙外走廊里,脚步声已经临近,那群鬼兵刚好从走廊里经过,与他们除了这道墙外仅有数米之隔。 咵咵……咵咵……整齐的脚步声经过。从他们整齐的脚步声可以判断,在当时时期,人家日本军队的训练的确比中国军队刻苦。 “安达,你说鬼兵过境是个啥样啊?”哈森好奇道。 “我哪看着过?要不是跟着咱家小爷哪能有这经历?咱东蒙马帮从来不做地底下的买卖。”阿古达木也觉得刺激。 “小爷,我瞧一眼没事吧?”哈森年轻胆大,竟没等无双同意就站了起来露出了头? “快给我坐下!”无双大喊。 “啊?”哈森怪叫一声定定地站在窗前,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外边,也不知道他看到了何等骇人的情景。 也许他被这群日本鬼兵发现了,走廊里再次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以为哈森有危险,同时站了起来调转枪口瞄准窗外。 可怪异的是,窗外什么都没有,连一个影子也没有,干净的钢板走廊里也不见有脚印的痕迹。 “哈森,你看到了什么?”无双问他。 “什么都没有啊?小爷,鬼兵呢?是不是发现咱们了?”哈森这才意识到自己闯下了大祸。 “我告诉你俩,巴特尔把你们交给我,你们就要听我的,如果你们俩谁再贸然行事那就立刻回去,我无双不需要蛮子保护!”无双厉声呵斥他道。 以前在马帮中,一把手是巴特尔,二把手是云强,他们两个人的命令就是军命,什么地方什么组织都要有自己的规矩,规矩是死的,绝不讲人情,如果有人违抗轻则驱赶出马帮,重则枪毙。更何况现在他们跟的是盗门少主,无双的地位远比云强和巴特尔高数倍。 吓的两个蒙古族小伙低着头屁都不敢放,生怕热闹了无双挨了枪子。 “哥,你干嘛呀?哈森还小,他又没经历过这些。没事的哈森,小爷跟你开玩笑呢。”马丫拍了拍哈森的肩膀,给无双打了个眼色。 马丫的确跟蓝彩蝶的处事方式不同,她更随和,更接地气,为人亲和力很强。再说,人家东蒙马帮辛辛苦苦跟着你,保护着你,随时都有可能为你挡子弹,因为这点事就怪罪人家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第39章鬼上身 “小爷,我错了,我保证下次不敢了!你……求你别告诉大哥,大哥会毙了我的。”哈森跪在地上哭求。 “下不为例!要谢就谢你甜姐姐吧。” “多谢马姑娘求情!” 马丫搀起哈森说:“不过咱们也得注意了,小爷说的对,鬼和人不同,他们可是不分国籍的,刚才已经发现了咱们,现在肯定想方设法害咱们呢。千万加倍小心了。” 然后马丫劝无双说,哥,这小日本留下的北满要塞跟咱们本来就没多大关系,咱们此行是为了寻找柔然人遗迹的,这么多的日本浪人没必要跟他们较近。北满要塞中藏的秘密与我们的利益没有冲突,咱们是不是趁没被发现先出去汇合了巴特尔? 无双告诉她,你想的有点简单了,咱们刚才在林子里发现的那座柔然古墓中的棺材已经空了,从对方挖盗洞的形状判断,对方用的是38式工兵铲,这种工兵铲只有日本产。也就是说,棺材里的东西已经被日本人偷走了。我怀疑,这地下要塞的秘密就跟柔然人有关。 无双是个从不懂得退缩的人,只要有一丝希望他就不会放弃,这伙日本浪人如此心急肯定这秘密比天大,那就绝对不能让他们顺心了。若真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秘密被无双掌握了,以后跟川岛圭佑叫板也有资本了。 “哈森,阴阳之事可不是闹着玩的,如果你胡来不但会害了自己还会连累大家。”无双头也不回对哈森说,哈森年轻,又不是直接隶属盗门所属,说轻了说重了都不好。 “哈森,小爷跟你说话呢,你聋了吗?”一旁的阿古达木听无双给他一个台阶下,赶紧召唤他应声,可这家伙就跟聋了似的站在原地发呆一动不动。 “哈森?你这小子又犯浑了是不是?出门前大哥怎么嘱咐你的?要好生保护小爷。你都当耳旁风听?”阿古达木训斥他道。 “算了阿古达木,他还是个孩子,经历多了就明白我说的话什么意思了。”无双肯定不会跟哈森一般见识,看他稚嫩的小脸蛋上连胡子还没长全呢。再说无双向来对手下人不苛刻,又怎能跟个孩子较真呢。 这边他正打算招呼众人出去继续寻找进入下一层的电梯口,可三人都走出了营房,身后唯独没有哈森。他回头一看,这愣小子竟然还在原地发呆呢。 “丫儿?我是不是说话说重了?孩子们也有自尊心,看来我这臭脾气该改改了,以后我再这样你就掐我,这样不行,总得罪人可不好。”无双自责道。 “不对劲儿,哥,你快看哈森的脸色?”马丫使劲儿拽无双让无双注意哈森。 回头一看,这蒙古族小愣子脸色铁青,栽楞着脑袋也看不见他现在什么眼神。他站在营房窗口位置,身体在微微颤抖着,颤抖的频率很大,就跟触电了似的。 “哈森,你小子犯病了是不是?快走啊?愣着干嘛呢?一会儿小爷怪罪下来怎么办?”阿古达木召唤他道。 “别去!回来!”无双拦住了阿古达木。 “小爷?他……您别跟他一般见识,这小子刚来不久。” “你别靠近他!这小子惹上脏东西了!” 无双把二人护在身后,慢慢一步步靠近应房门,在距离哈森五米距离处停了下来。 “老弟,我刚才跟你闹着玩呢,你别往心里去啊,快跟我们走,这地方不干净,可不能自己不动弹呀。”无双试着跟他说话。 这时,马丫推了推无双让无双注意哈森的手,生怕这小子突然拿枪袭击他们。无双点点头,把她推开,让她尽量远离哈森。 “你们……走……走……走啊……”哈森低着头,喉咙里边好像是塞满了东西似的,这一句话说的费了老大劲,吭哧憋肚的。他的声音也在颤抖,声线极为不协调。 “老弟听我说,你先别动弹,心里想着自己最亲近的人,你的母亲,父亲,兄弟姐妹,集中精神努力去想。”无双经常跟这些东西打交道也有了经验,他知道,恐怕哈森是着了道了,估计刚才惹上的那些日本小鬼正在他灵魂中游荡着,如果灵魂不坚固的人,没多大会儿就得被它们把魂魄赶出躯壳。 这种情况下,如果你不会驱魔,如果你不想杀他,那就得让他努力集中精神,尽量保持自我。而保持自我最好的办法就是心有所念。你意志坚定,就算是魔鬼也无法控制你的躯壳。 “别……别管……我,走……走吧!!!”哈森怒喝一声突然张开双手抓狂起来。 他袭击的目标不是无双,也不是其他人,而是自己,他竟然用双手死死掐住了自己的喉咙,顿时憋得自己满脸通红喘不过来气了。他僵硬地抬起头,眼中露出不舍的神色,就这么眼巴巴地看着无双。人意志力再坚定,哪有一个是愿意死的?能有活路肯定想活下去。但他现在开不了口,无法求人帮忙。 哈森的眼皮渐渐上翻露出了白眼仁,而他的脸上,嘴角竟然裂开了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小爷?小爷?咋整啊?唉呀妈呀,鬼上身了!”阿木达木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吓的他不知所措。 “别慌,你俩快过来控制住他,把他的嘴给我掰开!”无双命令。 “哥,你说咋办吧。”到底是马丫,任何情况下不管多危险,他也会听从无双,无条件的信任他。 她以为无双让他掰开哈森的手呢,可马丫一个姑娘家能有多大劲?又不像蓝彩蝶练过功夫的,她柔弱的很,又怎能硬掰开这壮汉的手呢? “阿古达木你愣着干嘛呢?快来帮忙啊?要不然他会死的!”马丫喊道。 阿古达木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冲上前帮马丫掰哈森的手。可者二人一齐使劲儿也无法掰开哈森,哈森的手就跟两根铁钳子似的。 “不是让你俩掰他的手!快点帮我把他嘴给撬开!”气的无双踢了阿古达木一脚。 第40章庞大的北满要塞 二人死死绊住哈森的上下唇,用力拽,最后终于敲开了一个缝子,这小子的嘴闭的老死了,就好像知道无双要从这儿下手一样,上下颚死死咬住,都把自己的嘴唇要出血了。哈森的身体已经有点凉了,眼看着无双要是再不得手这小子就得交代了。 “哎呀!!!”阿古达木怪叫一声,原来哈森竟然张嘴死死咬住了他的手指,别看人的牙齿没有野兽的锋利,可上下牙堂一起使劲儿还是咬的他手指血肉模糊露了骨头。 阿古达木急于把手指抽出来,使劲儿往后拽。 “你别动,挺住,就算你一根手指头断了,能救下他也值得了!”因为这小子上下牙堂中间有了阿古达木一根手指垫着,所以总算露出了一个缝子。 无双把匕首尖从这个牙缝中间探了进去,招准了他舌头就刺了过去,他那匕首多锋利呀?就算是钢板也能戳透了,更何况是人舌头呢?顿时哈森口中吐出一股热腾腾的血,张开嘴把阿古达木的手指松开了。 不知是什么缘故,哈森的双手也松开了,脸上也恢复了血色,因为刚才险些窒息,现在大脑处于缺氧状态,他重重地倒了下去。 “给阿古达木上点药包上,别感染了。”无双嘱咐马丫。 阿古姆达捂着自己的手指,手指上鲜血淋漓的,都咬到骨头上了,就差把手指骨咬断了,你说能不疼吗?疼的他呲牙咧嘴的,强忍着上了点消炎药又涂了云南白药算是包上了。 “小爷,刚才哈森这小子到底咋地了?”他问道。 “还能咋地,典型的鬼上身呗。他刚才不是好奇嘛?这下好,估计以后都有记性了。我就跟你们说,鬼神阴阳之事不可玩笑,你们不听,哼,自己受罪活该!” “小爷,那他现在……” 无双对他说:“没事,我用刀尖挑破了他的舌头,人的舌尖血乃是纯阳血,辟邪,估计那群小鬼被吓跑了。” “哥,你又来劲了是不是?行了行了,哈森都这样了你骂他还有啥用啊?快把他叫醒了吧,咱可别在这儿浪费时间了,要出去赶紧出去,腰追赶紧追呗!你骂他俩有啥用?人家都是好心保护咱们的。”马丫的语气有点重,还使劲儿瞪了一眼无双。 无双都觉得好笑,自己以前何等威风啊?就算一年前没有接任盗门魁首前,自己也是董家的大公子哥,除了自己姥爷姥姥敢这么训斥自己谁敢呀? 现在倒好,他算发现了,不管自己脾气多坏,性格多怪,就蓝彩蝶和马丫能收拾的了他,跟着俩丫头在一起,无论他们俩话说的多重自己也不生气。这就是人微妙的情感,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英雄难过美人关。吕布霸气吧?马中赤兔人中吕布!可英雄盖世一辈子,到头来呢?见到一个貂蝉就被人家迷的神魂颠倒宰了自己的干爹董卓肩负弑父的罪名。 他不敢自比吕布,但情况都是一样的,再凶残的狼性面对这两个小美人也是无计可施。 诸位可能问了,蓝彩蝶漂亮不用多说,马丫有那么漂亮吗?我可以肯定的回答各位,马丫的美不是惊世骇俗的美,是那种出水芙蓉的美,纯情的一双水汪汪大眼睛,白皙的小脸蛋,鹅蛋下巴,双颊微微粉红,一根乌黑的大长辫子披在后背上,再加上他天生的杨柳细腰和那颗美人痣……各位,你们说美吗? 要不然无双这小痞子怎么一直在两个姑娘间徘徊不定呢? 被马丫一说,无双立刻低下了头不言语了。 “哈森,你快醒醒?”马丫蹲下身推了推他。 哈森睁开眼睛,揉了揉头也觉得最里边火辣辣的疼。 “眨(咋)地老(了)?”因为舌尖剧痛无比,他说话都开始走腔了。 “你呀你呀!要不是小爷在你小子就没命了!”阿古达木把他从地上拽了起来,生怕他又惹无双生气,赶紧提醒。 “多射(谢)少(小)人(爷)!”他大舌头锒机的,逗得三人捧腹大笑也忘记了刚才的不愉快。 “哈哈……行了行了,你可别说话了,你小子呀!以后做事多经脑子,走吧,咱浪费不少时间了。”无双没空跟他们继续玩笑,带着三人走出了营房,继续找要塞一层最中间电梯口的方向而去。 有了刚才的教训,哈森和阿古达木可是加倍小心了,紧紧跟在无双身后左顾右盼着,生怕刚才那些鬼兵又来骚扰。 “哥,这要塞太大了,都赶上一个乡镇的范围了。小日本怎么会设计这么大的要塞?”马丫问道。 无双说这是你不了解当时那个时期的战略格局。1942年开始,东欧的主战场格局已经很明了了,英法俄已经即将结束对德的战役,逐渐侵入德国本土。一旦欧洲战场结束,老毛子肯定就腾出手来对付小日本了呗,小日本子跟老毛子那是世仇了,早在一战的时候他们就为了争夺大清这块肥肉打过一架了,后来二战初期,小日本又把沙俄从东北四省赶回了老家。这么大的仇人家能不报吗? 欧洲战场结束以后,从欧亚大陆版图上看,老毛子最有可能向小日本进攻的方向就只有两个,一个是通过远东西伯利亚也就是你家大兴安岭方向进军,另一个就是从外蒙打进内蒙阻断我国华东战场的小日本退回满洲。 “你看看,这个要塞的位置,可不就正好是卡在外蒙与内蒙之间吗?我跟你说,当时是没打起来,要是老毛子从这边进兵,估计也不带有好结果的。” 无双从小就喜欢看这些战争片,老爷经常给他讲那一段段残酷的战争,当然了,那个时候在东北整个战局中,还有一股非官方的势力搅在其中,那就是吴功耀的常胜山。吴功耀盗门手下的装备可比老蒋最精锐部队,清一色的美式。 吴功耀跟日本人关东军的战役大大小小不下数十场,所以好多董爷口中的故事都是他爹亲身经历的,有一些甚至就发生在董爷儿时,他亲眼看见父亲是如何杀敌的。 第41章哈森消失了 无双耳读目染这些,自然对那段历史十分熟悉。 北满要塞实在太大了,若不是他们走在最中间这条中心走廊里恐怕早就迷路了,一大片一大片的营房,每一所营房旁都有单独的一片区域,配备活动室,餐厅,厕所,浴室,会议室等场所。俨然小日本已经做好了在这地下要塞与老毛子长时间对峙的准备。 如果不是出了大意外,他们不可能抛弃这个要塞,其隐藏的秘密之重要性可想而知了。 “小爷,您瞧瞧这里边还有几罐头呢,能不能吃啊?”哈森指着营房里的摆设说。 无双说:“你要愿意吃就打开,我不反对。不过你最好边走边吃别耽误时间。” “哈森,你咋没记性呢?别惹小爷生气。”阿古达木瞪了他一眼。 所有营房门前都写着编号,估计在当年每个营房也是分发给不同的住的,而里边对应的可能也是他们自己所属的番号。日本人的管理系统很完备,别看是匆匆撤离,但是整个北满要塞里除了地面落了些灰尘意外,其他的撒绕的一干二净。 要塞实在太大了,他们已经下来半个小时了,可依旧沿着走廊寻找最中间的电梯口,前边都是昏黄的灯泡,没有任何的参照物。走着走着,人的视觉不免产生疲劳,看什么都是一模一样的,只有营房门上对应的编号不同。 “等等。”无双张开手突然停住了脚步。 “哥,怎么了?”马丫问他。 “有东西在跟着咱们,我感觉到了。”无双之所以说是有东西而不是有人跟着,是因为他觉得那应该不是人,或者说不是活人。那种感觉很奇怪,不是人的阳气。 这下边除了他们之外只有前边潜入下来的一队日本浪人,如果是那群浪人早就对他们下手了。可这种感觉自从救出了鬼上身的哈森后就随之而来从未消失过。 那种感觉很强烈,也只有无双这种经常跟神鬼之物打交道的人才能清楚的感觉到对方的阴气。有可能跟着他们的就是那些怨气不散的日本兵鬼魂。 “哈森?你?不是不让你吃吗?你就不怕中毒了?”阿古达木呵斥那愣头青道。 “好吃,可好吃了,真香!”哈森已经打开了那盒日本罐头,把手伸进去抓了一把黏糊糊的液体塞进了嘴里。 罐头盒子里冒出的气味兼职无法形容。您想想,在常温条件下放了五十多年的东西,里边又是汤又是水的,它们将变成什么?可就是这样,哈森还是吃的浪吞没眼的。 “哈森?快扔了!食物中毒呀!”阿古达木如果知道此行带的是这么一个愣头青的话,出发前就不应该同意他跟着来。 无双一把手拽住了要冲上去的阿古达木。 “小爷?他……” “别去,恐怕他……你瞅瞅他脚下?”无双把马丫和阿古达木拽出几米,指着哈森脚下提醒他们注意。他俩低头看了好久也没发现哪里有蹊跷。 “你俩没发现什么问题?” “没有啊?哈森跟以前一样啊?小爷,咋地了?” “你俩再仔细瞅瞅!” 马丫好像发现了什么,赶紧躲到了无双身后惊恐地看着面前不一样的哈森。他……他竟然没有影子!老人们常说,一个人在野外走夜路的时候,如果突然出现可疑的人,那就得看看他在月光下有没有影子,有影子的是活人,没有影子的是死人。 “哥?你刚才不是把他救了吗?难道他……” “这个不是哈森,一直跟着咱们的指不定是个什么东西呢,是我大意了,一心就想着赶紧跟上去。看来真正的哈森还在那间营房里,也不知道他现在是吉是凶。”无双自责道。 “小爷,那咋整啊?他会不会害咱们呀?哈森还有没有救?”阿古达木没了主意。 “走,回去看看,不能丢下他!”无双拽着二人绕开这个贪吃的“哈森”就往回跑。 “哎?你们去哪啊?等等我!”身后的哈森竟然又跟了上来,可这次大家注意到了,这个哈森走路是没动静的,没有任何体重可言。 “还敢跟?那我就送你回你的岛国去见你们的天皇!”无双突然转过身来,一刀刺进了追上来的哈森胸膛。 可这一刀刺进去突然就感到一种空虚,就好像匕首扎进了空气中一样,无双一个踉跄差点没跌倒。身后传来了一声阴冷的笑声。 “哼哼……哼哼……”随后,哈森的影像消失不见了。 “小爷?他……” “没空搭理他!鬼魂没什么可怕的,怕的是活人!先回去找哈森。”三人又不得不往回跑。 半个小时后重新回到刚才藏身的营房里,推门一看,屋子里什么都没有,没有日本兵的鬼魂,也不见了哈森的踪影。 阿古达木惊愕地看着眼前空荡荡的营房,面朝东方跪了下来,口中喃喃祈祷着,长生天保佑,让可怜的哈森平安归来吧。 “我不反对你的信仰,不过有些时候祈祷是没用的。走吧,看来有人故意要拖延咱们的时间,不管是活人也好斯人也罢,这里是小日本的地盘,就算是死了,他也是日本鬼,他们不会放过中国人的。咱们权当哈森死了,不要再想这件事拖累大家的节奏了。”无双说道。 可哈森这孩子毕竟是大家的战友,要说不想怎么可能呢?三人的心情十分沉重,无双甚至开始后悔当初就不该让他俩跟自己下来。明知道这下边不干净,明知道这二人不懂阴阳之事。哎!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这一来一回,无形中就耽误了一个小时时间,希望现在追过去还来得及,哈森如果真的死了,那就怪这孩子命不好吧。 整个北满要塞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没有,那群日本浪人也许并没有得手,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有没有到达第三层要塞。 第一层要塞里几乎全都是驻扎士兵的营房区域,并没有其他发现。又过了大概一个小时,三人终于找到了最中心位置的那部古旧的电梯。 第42章绿军装 不过电梯没在上边,而是被绳索吊着落到了下边第二层。那个时候小日本的建筑水平虽然发达,但科技还没有达到现在的水准,所以就算是有电梯,可能也不是现在这种自动开关的,而是完全要靠某个操纵设备把它吊起或落下,其实就是一个卷扬机。 “看来那群浪人已经下去了。”无双吩咐说:“阿古达木,按那个卷扬机的开关。” 电梯口旁边就有一个激活卷扬机的开关,现在整个地下要塞的供电系统已经被合上了。 可阿古达木把开关按下去后电梯一点反应都没有。 “坏了,这群浪人怕咱们跟上肯定是切断了电源。”无双说。 “那他们呢?切断了电源咱们下不去他们也上不来呀?” “要塞里还有两个楼梯,分别在东西两个方向的角落里。恐怕等咱们找到楼梯的话就真来不及了。” “可……算了,哥,咱们走吧,你这人好奇心太重。” “走?走哪去?你以为咱们找到了北满要塞的入口川岛圭佑会放过咱们吗?来都来了,若不亲眼看看柔然人棺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我有点不甘心。” “小爷说的对,奶奶的,怕个啥?大不了咱跟他们干,抢了就是!”阿古达木对日本人痛恨至极。 “呵呵……我就喜欢你们蒙古族人这性格,对,大不了就鱼死网破,咱中国人肩膀上也是扛着一个脑袋,怕啥?” 现在他们正处于整个北满要塞一层的最中心位置,这里是个十字路口,东西南北各有一条宽可通坦克的钢板走廊延伸着。从下来时旁边的警卫室平面图可以看出来,这四条走廊是整个要塞的主体骨架,把它形成了一个正方形,每一条走廊的长度都一样。 可不知为何,只有竖着的这条走廊两侧灯是亮着的,东西方向的走廊两侧一片漆黑。这也很好理解,这么多年的地下要塞,没有人维护过,地面潮湿不堪,难免渗透下来雨水,雨水腐蚀了电路。 马丫和阿古达木走在两侧把无双夹在中间分别打着一个火把,他们决定先去寻找西侧的楼梯口。他们越走越远,不大会儿功夫就不见了背后的灯光,眼前只有火把的微弱光线可以找出脚下不足十米的范围。 整个走廊里黑漆漆空荡荡的,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息,再加上刚才哈森的遭遇,让人联想起来就不寒而栗。 “别想其他的,快走!”无双催促二人跟着他一路小跑起来。 好在西边这条走廊里没有遇到什么特殊情况,二十分钟后,他们终于看到了西侧走廊的尽头,尽头处果然有一扇铁门,打开上锈的铁门后,露出了楼梯口,楼梯口下便是北满要塞的第二层,下边发出微弱的灯光,看来二层空间的电路并没有老化。 楼梯口处,一股股阴冷的风夹杂着腐败的气味扑鼻而来,越往下走空气质量就越差。 楼梯布满了灰尘,他们每踩一下都会留下清晰的脚印。第二层里什么都没有,是一个空荡的巨大储藏室,储藏室用隔板阻断,上边贴着日语标签用来分辨不同类型种类的货物储备。 “哥,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有动静就坏了,难道这地方五十多年了还能有活物啊?” 马丫说:“那些浪人呢?你不觉得奇怪吗?这些人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在这种极为机密的地方肯定要在各处路口留人守卫呀?可你看看,咱们下来这么长时间一个人影都没有。” 马丫的话提醒了无双,无双打了个激灵,这的确不对劲儿,不符合常理,这群家伙肯定是受了日本神秘机构的委派,来消除留在北满要塞里的罪证,他们不可能这么大意呀? 无双和马丫正在这边商量呢,突然就听身后阿古达木大喊:“什么人?出来!”他的枪口瞄准了储藏间里一个木头架子上。 “怎么了?有人?” 他说:“小爷,里边肯定有人,刚才我用火把照,发现那架子下边好像有个人的衣角!” “先别开枪,这种地方要是有枪响整个要塞都能听到,你确定是个人吗?”无双问他。真是怕啥来啥,刚才马丫还说情况不对劲儿呢,没想到这么快就遭到了伏击。 “肯定是人,我看清楚了,下边好像是个绿色的衣角。” “绿色的?”绿色的可就不对了,那群浪人身着黑衣,怎么可能是绿色的衣角呢?只有当初二战时的日本兵才身着绿军装呢。 无双一脚踹开储藏室的门一步步走进去,枪口瞄准了刚才阿古达木所说的储藏架子。他打开狼眼手电照过去一看,原来那架子下边放着几件老式的日军军服,虚惊一场。 这倒是让无双心生一念。他马上说道:“咱们换上!” “啊?穿小日本的衣服?我不穿!”阿古达木倔强道。 “听话,快穿上,一会儿自然有用!” 这日本人的军服穿在身上怎么看怎么别扭,尤其是阿古达木,这汉子太壮实了,把衣服都撑圆了,看起来十分滑稽。 三人穿上日本军服后继续往下走,最后一层楼梯很陡,第三层空间与第二层相隔五米有余,下边的空气更加难闻,灯光也越来越弱。 “把火把熄灭。”无栓说。 “啊?”马丫不解。 “听我的准没错,最下边一会儿会碰到守卫的,那群浪人只要在最下边肯定会有人看守,你们跟着我,咱们整齐一点往下走,不管他们说什么话就当没听见,眼睛也往前看明白吗?” “啊,您是想装日本鬼呀?”阿古达木终于明白无双的意思了。 三人穿着日本军装和大军靴走起路来发出咵咵……的整齐脚步。真让无双说对了,那楼梯尽头处果然有两个黑衣浪人在守卫。那两个人听到皮靴声后先是愣了下,然后嘴里嘟嘟囔囔地说了一堆他们听不懂的日语。 “别心虚,眼睛朝前走别眨眼,跟着我走。”无双说。 第43章实验室中的秘密 可他们背后背着自己的行囊和枪支,要是就这么大摇大摆的从日本人身边经过能不被识破吗?这不是把人家当白痴? 这些浪人都十分崇拜当年的侵华日军,以为这三个从楼上走下来的真的是自己民族的先辈灵魂呢,二人齐齐跪倒下来把头贴着地面。 无双一步步接近了他们,在那两个浪人眼里,他们是大和民族的英雄,是为了大日本帝国而死的先辈,先辈的灵魂从身边经过是莫大的荣幸,他们为了表示自己的尊敬连头也不敢抬一下。 无双用眼角余光观察着他们二人的反应,就在他经过这二人中间让出来的空隙时,突然手中寒光乍现,那把锋利的匕首已经高高举起。 他嘴角露出邪笑,一个箭步先是冲到了左侧人背后,一只手捂着他的嘴一只手把利刃捅进了他的后背。 “额……”那可怜的家伙只是闷哼了一声便跪倒了。 “啊?”右边的家伙开口想喊,可无双没有给他机会,他的速度太快了,从尸体后脊背中拔出匕首飞快地投掷出去,匕首准确地击中了第二个人的脑门,把他钉在了墙上。 整套动作一气呵成,不过两秒钟就秒杀两条人命。 “抬到角落里去!”无双吩咐。 阿古达木把两具尸体搬到了阴暗处,赶紧又跑了回来,他眼睛瞪得老大,惊恐的看着无双。 “你他妈是胡子,就俩死人有那么害怕吗?”无双呵斥道。 “小爷,死人,死人……”他结结巴巴道。 “废话,我不杀了他俩等他们杀咱?” “不是,不是,还有死人,好多好多你快去看看吧,都在那边呢。” “什么?”无双和马丫跟着阿古达木走了过去,这个黑暗的角落就在楼梯口的一侧,恰好楼梯口挡住了光线,所以刚才他们下来时并没有留意到。 原来就在这个角落里竟然还有几十具尸体,这些尸体身上都穿着绿色的日本军服,但尸体已经腐烂成白骨,他们一个压着一个,一个挨着一个,依旧保持着生前最后一刻的形态。 “难道当初还有一部分日本兵留下来继续守卫北满要塞吗?可……可他们怎么会都死在这里?看他们的形态好像是突然收受到了什么刺激往外逃窜被堵在了这个角落里。”无双判断说。 马丫上前查看,说他们骨骼没有任何损伤,骨骼表面也没有出现中毒的情况,也就是说,死因不明。 要塞的地下三层不算很大,只有几个大型实验室,实验室里摆放着许多实验器材和医用的解剖台。 整个第三层空间里依旧是静悄悄的鸦雀无声,连一根头发丝落地的声音现在都清晰可辨,这让无双心里开始打鼓了。现在他们只干掉了四个浪人,还有那么多都跑哪去了?就算他们隐藏起来,肯定也会发出声响吧?怎么可能这么安静? “哥,他们会不会没下来呀?这地方就这么大的空间,肯定藏不住二十号人吧?”马丫问。 “不会,这两个人是他们的守卫,说明他们可能已经找到要毁灭的证据了,所以才会派这两个人把风。”无双分析说。 这时,巨大的实验室中刮起了阴风,随着一股股阴风吹来,里边还夹杂着浓重的血腥味。 三人小心翼翼地拿起武器靠近左侧实验室,透过玻璃窗往里看去,实验室里除了那些实验器材外什么都没有。 无双示意让这二人在门后等他,他则顺着敞开的实验室大门潜入其中,俯身趴在地面一点点朝最前端试验台方向爬去。他打开试验台前边的一个玻璃柜里,柜子里摆放着一宗宗记录实验数据的卷宗,可上边全都是日文,无双无法分辨内容。 “啊!!!”一声凄惨的吼叫在硕大的空间中回荡起来,听喊声判断可能是在最北侧的实验室里。 无双走了出去,带着二人继续往前走,那动静只喊了一声后,整个第三层又再度恢复了宁静,那人刚才肯定是被一击致命了。 走廊地板上出现了血迹,很多很多血,简直是血流成河,而且这些鲜血正在逆方向向嘴里边流淌而去,就好像受了某种神秘磁场的控制一样。 地面上的血很多,血渍也很粘稠,但被这股奇怪的力量不停地往里吸,竟然把地面上的血液全部吸的一干二净,连一滴血迹都不曾留下,这景象简直骇人之极,绝对不是科学可以解释的现象。 他们已经走到了北侧最后一个实验室门口,昏暗的灯光下,实验室里站着一个人影,那人浑身正在剧烈的颤抖着。 三个人猛地站起身来用枪口瞄准了他。 “哈森?”阿古达木大叫起来,原来实验室里站着的那个人影不是别人,就是刚才被鬼上身后神秘消失的哈森。 阿古达木很激动,想冲进实验室救哈森,却被无双拦住了。 “别去!危险!”无双抱住了他。 实验室里的哈森站在试验台前,背朝后,他双脚一点点翘了起来,先是脚尖,然后脚板,最后脚跟,整个人都悬空了起来,他的身体还在剧烈的晃动着,被那股神秘的力量束缚着。 哈森好像也听到了实验室外有声音,他慢慢僵硬地回过头来用一种绝望的眼神看着其他人,他想开口,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的身体开始向前倾,倾斜的角度很大,好像就是被那股吸力所造成的。 他的头发,皮肤,衣服,赘肉,都在随着那股强大吸力的吸引而向前飘忽着。此时就看从他浑身上下的皮肤里射出一道道血流,那血流被神秘力量牵引着飘向了他面前的实验台上。哈森的身体开始萎靡了下来,那股力量正在吸收他的血肉,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这个蒙古汉子就沦为了一具干尸。 马丫握着眼睛躲到了无双身后不敢再看。阿古达木张大了嘴,眼看着自己的好兄弟就这么死在了面前,可他却无计可施,眼中流出悔恨的泪! 第44章神秘物质 这孩子刚加入马帮才一个月,一直都是以兄弟相称。甚至刚才他还被无双骂了几句呢,没想到才这么一会儿就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哈森的干尸哗啦一声掉落在地,幸好还有一层皮包着骨头不至于摔散。 “你俩退后!再退后!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靠前!”无双冷静道。 “哥,你疯了?”马丫拽住了他不让他进去。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我怀疑这试验台上摆着的应该就是柔然古墓空棺里的东西。你松开我,这东西无论如何都不能留在世上!”无双掰开马丫的手冲了进去,然后把实验室大门反锁上了。 “哥!!!!”马丫急的大喊拼命地砸门,可这实验室里存放的乃是日本当时的最高机密,实验室大门自然也是十分坚固,她一个小姑娘又怎能砸开呢。 进了实验室里边,无双才真正体验到那股强大的吸力到底有多厉害,那是一种与人体磁场正好相反的磁场,就好像磁铁正负极彼此靠近一样,使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一点点往前挪动。 那是一种人类无法抗拒的力量,无论你身体多么强壮,无论你多么力大无穷,自己的身体都会不由自主地向它靠近。而与此同时,无双就觉得自己体内的血液正在倒转逆流,同时想体外溢出。 “尼玛!”他后悔已经来不及了,他必须要为自己的胆大妄为付出代价,今日的遭遇足够给年轻的魁首上了新的一课。 试验台四周到处都是身着黑衣的干尸。这些全部都是刚才进来的日本浪人留下的,他们没有带走这个惊天秘密,也没有毁掉它,反而被它所反噬送了性命。 试验台上摆着一个金光灿灿的盒子,盒子里边不知道是个什么物件,那东西向外释放着强大的磁场,地面上的鲜血,和所有日本浪人的鲜血全部被它洗了进去,那东西是个黑色的小圆球,眼看着只有直径几公分大小,可就是这么小的一个圆核竟然可以吸收那么多人的血液,实在让人想不明白。 无双此刻已经没有心思去思考这些了,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试验台靠近,不用想也知道,他将受到与哈森一样的公平对待,过不了两分钟他也会变成一具干尸。 他已经感觉到体内血液的压强正在变换着。以前总说人的血压高和血压低都会严重影响身体健康,往往这两个名词年轻人没有任何概念,因为年轻力壮,还没有体会到血压的影响。可一旦人的血压过高就第一个就会导致头脑混沌,随后才是身体机能上的表现。 无双已经感觉到了死亡的临近,他头疼欲裂,脑袋里的血液正在沸腾,血液拼命地往外涌,这不是他能控制的,就算是大罗神仙下凡也没用! “哥!!!哥!!!!”门外马丫使劲用小手拍打着窗户,可那是防弹玻璃,别说用手了,就是子弹都打不透。 无双的脚根开始翘了起来,他慢慢地回过头,无助地看着马丫,眼中流露出不舍,一滴滴眼泪夺眶而出。他不怕死,可他死了她怎么办?他是她现在唯一的支柱,爷爷走了,他也走了,她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一个亲人了。 还有她?她从那个桀骜不驯的小狐狸精被自己慢慢驯化成了温文尔雅善解人意的少女,她正在等他回家。她在等他给她个交代。她在等她未来的新郎。 可他回不去了,她和她永远永远都将看不到了。 人到了生死边缘往往会迸发出难以想象的求生欲望,无双有千百种不舍,他还年轻,他是盗门最后一个传人,一大家子人等着他养活呢,他还有自己的未来,他还要完成盗门历代魁首的遗命,他不能死! 无双虽然脑袋有些混沌不堪,但心里却开始跟自己的身体暗自较起了劲。尽量用自己的气息去稳住血压,他从小跟老爷练过几天气功,中国气功的神奇不用多说了。气功便是内功,强大的内功甚至可以改变人类固有的生命形态。可无双小时候太贪玩了,练气功是个很艰苦的过程,最后只好放弃,他吃不了那个苦。 书到用时方恨少,当他试着用气力调节体内血液流动速度时感到了心有余而力不足,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正在他几乎陷入崩溃时,奇迹再度出现了,随着他体内的血压越来越高,血液流动越来越快,鲜血一点点开始体外溢的时候,突然,从心里迸出一股神奇的力量,那是一股寒意,强大的寒意,它强大到足以凝固世间所有有形和无形的物质。 那股阴冷的冰寒之气瞬间顺着他的血管流入体内每一个角落,寒气封住了他皮肤表面的毛细血孔,把所有血液都锁在了体内。他身上的汗珠冻住了,一个个小冰块凝固在皮肤上。 外边,马丫绝望地跪在地上,她的嗓子哭哑了,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涌,恨自己没用,用小拳头使劲儿砸自己的胸口,她万念俱灰,如果无双死了,她也绝不会苟活。 “我的天……马姑娘!马姑娘!别哭了!奇迹,奇迹!小爷出现奇迹了!这怎么可能?你快看!”阿古达木把瘫软在地的马丫抱了起来,指着里边试验台前重新落回地面的无双说。 “你看见没有?小爷身上结冰了,天啊!长生天保佑!老天爷保佑!”阿古达木虔诚的祈祷着。 “哥!血魄,你体内的白帝血魄又被激活了,快出来!”马丫兴奋的大喊,她的情绪高涨,抹着鼻涕一把泪一把笑着。 渐渐的,无双觉得自己的身体脱离了那股力量的束缚,它放开了他,或者说是它的力量再无法控制他了,它虽然强大,但跟上古四帝的力量比起来,简直太弱小了。那血魄中隐含着白帝安图美的能量,她简直是神一般的存在,又有什么力量可以彻底摧垮一个神呢? 第45章交易 无双撒腿就往外跑,刚跑两步,突然想起了什么,抄起枪回头瞄准那盒子扣动了扳机,子弹打中了那枚黑色的圆核,顷刻间,圆核中血浆爆裂开来,好似一个无尽的泉眼一样,把这多年来被它吸取的血液全部吐了出来。 无双打开暗锁冲出了实验室,马丫扑进了他的怀里。可以感觉到,小姑娘的身体正在发抖,她吓坏了,他就是她的天,如果天塌了要她怎么活?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我跟你说不要你进去,你非进去!打死你!打死你!坏人!!!呜呜呜……”马丫用小拳头捶打着无双的胸口发泄着。 “好了好了,等出去哥让你打个够还不行吗?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快出去!”无双带着马丫和阿古达木赶紧往二楼跑。身后的实验室中,那枚邪恶的黑色圆核已经被无双打爆,里边蕴含的血液正在疯狂溢出,现在已经淹没了整个实验室。 三人不停地狂奔,跑上了二层储备库,又跑上了要塞的一层。 “什么人?”无双突然停住脚步,用枪口对准了走廊黑暗的尽头。 “小爷?是你吗小爷?”黑暗中传来了巴特尔不标准的汉语。 他终于赶来接应了,巴特尔带着五十多号兄弟一直顺着马丫留下的记号一路追来,他来的正是时候,如果早来的话,恐怕伤亡会更加惨重。 “小爷,您没事吧?” “没事,不过哈森死了。” “哎呀,现在说这些干啥,只要您没事就是万幸啊!快走快走!” 一个小时后,所有人终于重见天日,从北满要塞地下入口爬了出来。阿古达木说是不是要把这个入口炸了,万一这下边再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跑出来祸害草原可就糟了。 “入口不能毁掉,这都是小日本当初犯罪的证据。”无双把入口处封闭井盖拧死。 回到额吉湖已经是清晨了,在林子里时候无双的大哥大一直没有信号,而那个时候每个国家之间的通信运营商也是不同的,在蒙古这边有信号屏蔽,他的大哥大也收不到。 他只好再次穿越国境线,找一个移动的信号塔,坐在塔下给巴雅拉教授拨通了电话。 “教授,你那边怎么样?还好吗?”他最关心的还是两位老先生的情况。 “你放心吧,我这里还有抗毒血清,虽然不能完全解毒不过肯定可以挺到美国朋友来。双子,你给我打电话肯定是有事,你这小子没事绝对不会惦记我老人家。”巴雅拉教授从小看着无双长大,这小子什么性格他太清楚了。 “嘿嘿……什么都瞒不过您。我想跟你打听个事。” “说!” “您听过北满要塞吗?” 电话的那一边沉默了许久,无双还以为是信号不稳那边掉线了呢。他刚想重播回去,就听巴雅拉教授感叹道:“想当年因为修建北满要塞,日本人坑杀了我中国同胞数以千计呀!那要塞几乎是用咱们中国人民和蒙古人民的血肉之躯铸成的!可惜呀……可惜呀!当初东京审判的时候战犯们拒不交代北满要塞的入口。” 无双笑道:“嘿嘿……人在做天在看,他们不说不代表这个秘密永远被埋藏在地下呀!” “你小子……难道……莫非……?你找到了它?”巴雅拉教授惊道。这二战遗迹可不是他一个医学院教授研究的范围,不过北满要塞的寻找成为了全国,乃至全亚洲,全世界爱好和平反对战争人士的最大心愿,它对中国人太重要了,这里边埋藏的秘密也太多了,不仅仅是日本人对那奇怪的黑色圆核的研究,还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军事秘密。 “你小子别跟我嘻嘻哈哈的,正经点,你是不是找到北满要塞了?”他的语气很夸张,几乎想从电话线里钻出来质问这个小痞子。 “嗯……您的问题我该怎么回答呢?我知道您与咱们许多官方人员很熟悉,那您是以我们董家的朋友身份来问我,还是以官方身份质问我呢?”无双还留了个心眼,跟巴雅拉教授也玩算计。 “傻小子!你别跟我来这套,就你那点小心眼。行行行,我实话告诉你把,这个情报不管你是卖给俄方还是咱们中方都能赚一大笔钱,当然了,咱们中国政府一向的条件你是知道的。”巴雅拉教授说道。 “哈哈,我只是个商人,而且这不是什么卖国的大罪,再说了,北满要塞修建在蒙古境内,所以……”无双奸笑着,看来又能狠狠敲格拉西姆一笔钱了。 “我知道你的小算盘,你不要急于跟格拉西姆联系,你别动,等等我,我打一个电话,马上回给你,既然你想做生意,那么咱们就把利益最大化。”说完,巴雅拉教授挂了电话。 教授的身份特殊,在吉林省德高望重,他是我国生命科学界国宝级的人物,所以他人面极广。他认识一位朋友,那位朋友的父亲就是伪满洲国新京军事档案馆的管理员,而他子承父业,现在是东三省情报局的。 诸位也许问了,东三省有情报局吗? 有,记住了,全国各地凡是有对外口岸的就有情报局,有些是反敌特的,有些是搞信息安全的,还有一些是整理二战时日本鬼子留下的那些琐碎事的。巴雅拉教授这位朋友就属于后者,专门致力于搜寻东京审判时没有审问出的日本侵略罪行。 不大一会儿教授果然给无双回了电话。 “双子,你有机会再回到要塞里吗?我有一个朋友想委托你办一件事。虽然他是官方人,但这事算是咱们私下的。” “私下的?那就好说了,看事多大给多少钱。”无双打算狮子大开口。 “你小子,生意经都算到我头上来了?我上几日救了你的命,这钱怎么算啊?” “那……反正我不管,这又不是您的事对不对?说别的没用,那地方阴森森的,比他妈古墓还险,我下去一趟已经折了个兄弟了。” 第46章送行 “好吧!” 巴雅拉教授说,据我国绝密档案记录,在1945年东京审判时曾经收到了一份匿名材料,这材料直接邮寄到了我国参与审判的法官手里。落款是一位不愿透露性命的日本军官,他的军衔是大佐,他曾参与过731部队的一部分研究,这份材料中写着,在1942年时日军曾在内蒙境内建造了一个防御苏联攻势的北满要塞,而这要塞除了起到防御作用外,还有一个特殊的用途。 日本人在这里边建造了一个秘密实验室,他们一直在研究一个很可怕的武器。这武器能量的来源是从当地发掘出的柔然人遗迹中的神秘物质。据说那东西里包含了古柔然人萨满的邪恶巫术。但因为他并没有参与早起的建设过程,所以北满要塞的准确位置他也不知道。 “这个信息可信度高吗?毕竟过了这么多年了,那家伙早死了。” 巴雅拉教授说:“应该可信,因为他要用这份材料换取中国审判官给他的战犯儿子求情。” 无双说,我在下边倒是发现了几个实验室,实验室里也的确有个很习惯的黑色圆核,那东西可以吸收生物体内血液,不过不知道那是不是你要找的东西。 “恐怕不是,因为在这份材料上那日本人提到了,那个实验室是隐蔽的,具体位置在地下二层靠东侧角落,他说墙壁上有机关。除了他们几个重要参与研究的专家外,连关东军司令部都不知道那实验室所在。” “好吧,那咱们商量下价钱吧?您是想让我把那柔然人留下的东西带回去对吧?可您也知道,这都比杀人的勾当还危险,您总不至于让我白忙活吧?可别跟我说爱国不爱国的,这话跟我说不着。当初我太老爷吴功耀打日本人也不是因为爱国,我们是胡子,胡子只向钱看齐!”他说的很难听,表面上听这话也许都能把他跟汉奸画等号。可细细琢磨也真是那么个道理,在这个世界上没有钱能干啥?没有钱你都是祖国的拖累,还谈什么爱国?祖国恨不得一脚把你踢出去! “哼哼……臭小子,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就跟我谈条件呀?说吧,你想要啥?别太过分啊!” 无双点着一根烟,没有着急回他。 “这事我给你办了,条件我先不说,肯定不会让您和您的朋友为难。” “哟呵,还知道给自己留条后路呢?好吧!那我就代我那位朋友先谢谢你了。”说完,巴雅拉教授挂了电话。 “奶奶的,那鬼地方老子真不想再去,还是坟窟窿里适合我。”他嘴里嘟嘟囔囔骂个不停。 “哥教授怎么说?”马丫问。 无双叹了口气说,组织上又交给我新任务了,为了共和国抛头颅洒热血吧。 “你?就你?还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别闹了,咱们是胡子。”马丫都不相信无双的话。 “胡子咋地了?胡子不也得有事求人家吗?哎!人啊,永远得活在现实中,不服软不行哟!”无双颇为无奈,有些事就算是皇帝老子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他都敢拒绝,他就是他,他不属于任何人。但有些事他却不得不面对这个残酷的现实,毕竟自己的国籍是中国。 “那你刚才干嘛不开价?” “还开什么呀?你以为我不想赚钱啊?没看额吉湖牧场里的那些老乡都啥样了吗?赶紧把老头子吩咐的事办了吧,好跟他作交换,换来美帝的抗毒血清救他们呀!”原来无双早就想好了交换条件。 马丫欣慰的笑着,她了解他,别看他杀人不眨眼,别看他做事不计后果,可他不是坏人,他的内心善良无比,他绝对是个外冷内热型的。这种男人最适合居家过日子。 “不过你最好快一点,我觉得日本那边肯定还会有下一步动作,他们不可能让咱们发现那个秘密的。” 无双点点头说道:“我觉得好像自从出发后,就一直有一双眼睛在背后盯着咱们,要不然,小日本怎么知道我来科尔沁了?他怎么知道我靠近了北满要塞的危险地带?” “啊?你是说咱们内部还有小日本的奸细?” 无双摇头说:“我也不敢肯定,问题应该是出在家里,哎!我最不喜欢玩心机了,会是谁呢?这次绝对不会是彩蝶了。” “为什么呢?哥,你现在对彩蝶姐姐的态度好像改变了不少啊?难道你忘了当初他把你的行踪透露给佟四喜吗?就因为她漂亮?就因为你俩……”马丫欲言又止,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无双,她到底还是说了出来。有些事尽管无双不愿面对,可还是躲不过去。 “那个……嗯……丫儿,哥饿了,咱可都快十二个小时没吃东西了,你告诉巴特尔给我做最爱吃的手抓羊肉了吗?”无双赶紧岔开话题。 马丫噘嘴掐着他的耳朵怒道:“哼!你就躲吧,我看你躲到什么时候是个头。”马丫也不逼他,逼他也没用,她早就看清了,无双被蓝彩蝶的妖媚迷昏了头脑。 无双低头不语,像个闷葫芦似的被马丫拽着耳朵折磨着。他也没招,他也不想,可他不能给马丫承诺。彩蝶与他是有救命之恩的,再说……他爱彩蝶更多一点。 无双在额吉湖旁的帐篷里整整睡了一天,入夜后,还是被湖边飘来的肉香味馋醒的,梦里边梦到的都是吃烤羊腿。 湖边上,兄弟们用碎石块打起了石堆,石堆上摆放着大片的绿叶和红绸,所有兄弟跪在碎石堆前把杯中酒洒在地上,口中祈祷着长生天保佑可怜的哈森早入天堂。一旁的篝火架子上烤着一只肥羊,上边撒着辣椒,盐巴和孜然这些作料,而篝火堆里烧的都是松木,羊肉里都浸着一股松香味。 “小爷,您醒了?是不是我们吵醒了您?”巴特尔恭敬道。 “没事,给我杯酒吧,我也送送哈森兄弟,要不是为了保护我,他也不至于……”无双揉了揉酸楚的鼻子。 第47章重回北满要塞 “小爷您别这么想,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这就是我们马帮每日都要面对的,想当年草原上可不光是有咱们一股势力,尤其是刚解放那一阵,我们重新回到草原上,可草原上已经没有把我们当做长生天的儿女了。日本人留下了许多枪支弹药,那时候刚好内外蒙刚刚刚分离,很多地方势力都把自己武装了起来。那时候,我们为了抢地盘做买卖,几乎天天都要死人,咱们东蒙马帮那时候死的兄弟都能组成一个加强连了。这些都不算啥,您别往心里去。”巴特尔安慰着无双。 “那你们为什么不跟我姥爷回长春?我只知道你们一直跟在我太姥姥身边的,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事就不清楚了。” 巴特尔递给无双一根烟,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那时候东蒙马帮最艰难的时候是他父亲在做大柜。 “说句小爷不爱听的话吧,当时我们也是左右为难,您知道,我们毕竟是蒙古族人。而且那个时候的内外环境很复杂,我父亲也难以抉择到底留在外蒙还是内蒙。” “哥,你别怪巴特尔,这不是他们的错。这件事我也听我爷爷讲起过,那个时候其实是咱们盗门最艰难的时候,解放了,再不是乱世了,这个和平年代怎么可能允许有胡子?那是咱们盗门最艰难的一段日子,常胜山散了,连我爷爷他们几个师兄弟都散了,你姥爷在长春也不好过。你想想,如果马帮兄弟跟他回了长春,恐怕连吃饭都是个问题呀!难道还去偷吗?”马丫为马帮辩解着。马家跟东蒙马帮因为离得近,所以一直有联系,双方相处融洽。 每到了灾年,兴安岭地区大旱的时候,马帮这边总担心老爷子没有口粮,还得派人去兴安岭里给他们爷孙俩送粮食和肉。 “怎么?你俩不打算帮我割下来块肉吗?我可都饿坏了。”无双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跟巴特尔纠结下去了。 现在这样是最好的,马帮这边有了自己的生意,而且经营上可以独立支撑下去了。他们又重新回到了盗门管辖,而无双那边的生意也陆续开了起来,马帮走的是盐路(盐路是从清朝时候延续下来的词,最早因为官盐比较贵,所以有些江湖帮派靠自己的路子走私盐赚取大把的银子,后来这个词专门用来形容那些搞线下运输业),而盗门现在表面上已经洗白,专门接黑白两道棘手的买卖。 最大的功绩是,无双已经打通了通往苗疆的有一条盐路。这几乎是一条生命线。到了后期,董家没落后,无双所有的来钱道几乎都是由这条盐路所供给的。 这是无双第一次单独为了谁而去冒险,他是个实在人,以往都是为了自己和董家的利益,很少跟外界扯上什么关系,不过这次他不得不低头。 “巴特尔全面戒备,这林子里一只鸟都不许放进来,不管任何人接近格杀勿论!”无双重回北满要塞,站在荆棘满布的半山腰上命令道。 巴特尔这次全副武装,手下五六十号人持枪核弹,所有人都埋伏在树林之中。无双料定,日本人的情报肯定很快,他们的浪人死后必定再派第二波人来阻止无双探索北满要塞中的秘密。 “小爷放心,这里交给我们吧,就算我东蒙马帮所有弟兄都死了也肯定给你拽住了小日本的后腿,更何况……哼哼……我们马帮可不是吃素的!这儿是蒙古,不是他日本!林子外边我还有一百来好兄弟呢,只要我这边枪响,兄弟们立刻赶过来支援。”巴特尔立下军令状。 无双搂着巴特尔的肩膀把他带到僻静处,主动递给他根烟,这让巴特尔受宠若惊。“安达,不可小觑这伙日本人呀!他们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我料定今夜他们必来袭击,千万做好准备。”安达在蒙语中是兄弟的意思。 “小爷放心,您信得过巴特尔,把您的命都交给了我,我不能辜负您的信任!不过,您自己也小心,教授把那秘密说的那么邪乎,肯定那不是普通的东西,要不然小日本当初就转移回日本研究了。” 无双点点头,咧着嘴朝巴特尔笑着拍了拍他健壮的肩膀,转身带着马丫第二次钻进了北满要塞入口。 他们走后,巴特尔身边的一个年龄较小的兄弟小声问他说大哥咱们马帮好好经营自己的盐路多好,既然已经跟盗门断了何必还要蹚这浑水呢? 巴特尔为人成熟稳重,这群胡子哪一个都不是白给的,他会傻到那自己身家性命去拼嘛?这马帮是爷爷辈世代相传留下来的。最早东蒙马帮的前身乃是科尔沁盟亲王的护卫队,后来到了日本人入侵时大草原上的满蒙政权瓦解,巴特尔的爷爷带着兄弟们打鬼子,他们骁勇善战不畏生死,歼敌无数,日本人的骑兵根本准不上蒙古马。 再后来日军几次围剿把马帮从科尔沁方向赶到了承德坝上草原,马帮来到这里后见到了乱世大枭雄吴功耀,这才进了常胜山的山头,插了香,立下了重誓。当初没有吴功耀搭救,他们就得在坝上草原全军覆没,哪里还有今天的巴特尔了。 “傻小子,你们不了解小爷,他可不是那些城里的富家公子爷,你看他长的文质彬彬,可却胸怀大志呀。如今年代并非乱世,马帮想生存下去就得找条更好的出路,难不成整天带着你们打打杀杀吗?小爷未来的发展绝不亚于当年吴功耀,效忠于他对咱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他对那少年说道。 北满要塞里依旧是无边的死气,无双和马丫顺着盘旋云梯一点点往下爬,要塞里黑乎乎的,简直没有任何光源。无双打开了狼烟手电向下一照,整个要塞里断电了。 “哥?难道这里边还有活口?咱们昨夜来的时候警卫室里的电力系统开关不是已经激活了吗?是你关了?”马丫问他。 第48章鬼影 无双答道:“我没关,昨夜走的匆忙我根本没来得及进警卫室,也许是巴特尔吧?” “巴特尔还挺节俭的嘛。” 整个北满要塞的供电系统断了,连一层最前端的警卫室的门都自动关上了。日本人当初修要塞的时候安保系统考虑的很周全,要塞断电后,所有门自动反锁。所以他们不管这次回来要找什么东西,必须先激活供电系统。 一般这种大型要塞都是由著名军事建筑师设计的图纸,这下边的配电室应该有主副两个,一旦主供电系统出现故障就可以启用副供电系统来供应电力。 “哥,这要塞太大了,黑乎乎的,咱们万一……是不是先激活供电系统啊?”马丫有点害怕,不光他害怕,只要是活人其实都畏惧黑暗,这是人的天性。 无双一脚踹开警卫室的门,用手电往上照去,从要塞平面图看,一层最西侧尽头斜上角有一个很大的电力符号,而要塞的最东边斜上角也有个电力符号,只不过东边的这个符号较小,这说明东边的是副配电室。 他再度合上电闸,整个要塞里瞬间有了光亮,只是,所有点灯闪烁了几下后又再度熄灭了。 无双说:“这地方已经五六十年没人下来了,供电系统出现了故障,主供电已经不能用了,咱们得去东边寻找副配电室,如果运气好,副配电室的电能还足够使用24小时的。” “我没上过学,我可不会电工的那些技术。” 无双耸耸肩:“我也不会,碰碰运气吧。” 北满要塞空旷的走廊里黑乎乎的,只有马丫和无双的脚步声响彻着。 上一次他们是四人下来的,前边还有那二十多号日本浪人为他们打头阵,就算真有什么危险也是日本人先死。虽然对方是敌人,但好歹也是喘气的,多少在心理上能有些依赖。可这一次,空旷的北满要塞三层空间中,只有这两个活人。 曾经,五六十年前不知道有多少人都活生生憋死在了要塞中,与其说这是日军留下来的侵略史罪证,还不如说这就是地狱。那可怕的氛围可想而知有多么渗人了。人在这种环境里,其实不怕跟凶残的敌人血拼,更怕自己一人独处在这种环境里,那是对人心理承受力的一种极限考验。 马丫的手紧紧拽着无双,她不停地左顾右盼,生怕那些空荡的营房里突然冲出来一个黑影。她的手心湿透了,浑身不由自主的打颤,比起蓝彩蝶来,她的胆子要小很多,但她没有猥琐,想做他的女人,她就必须承担这一切。 咔哒……咔哒……咔哒……空旷的走廊里两个人的脚步声悠悠的回荡着。 “呵呵……怕吗?”无双握紧了她湿漉漉的小手。 “不……不怕……因为有你在!”马丫勉强露出微笑。 “怕也没什么,咱们是人,是人就会有害怕的时候,尤其是面对黑暗和未知的危险,我也怕。”无双确实也害怕,但他是男子汉,必须在马丫面前表现出镇定。 “哥,你说是谁拉下了电闸?会不会这下边还有活口啊?”马丫还在纠结这个问题,其实她是想问,拉下电闸的是人还是鬼。 无双把从日本人那缴获的一把冲锋枪摘了下来挎在了马丫身上。 “管他呢!” 枪是个好东西,可以给人壮胆,尤其是精良的武器,可以使一个胆小如鼠的人变得极具攻击力。沉重的冲锋枪挎在身上马丫心里有底多了。 西侧的主配电系统肯定已经损坏,他们不是电工无法修复,现在只能去东侧的副配电室试试运气了。副配电室在走廊正中心交叉点东侧角落里。那片区域他们上次并未走过。 又到了要塞最中心的电梯位置了,四个方向都是黑漆漆的,无双傻乎乎地站在原地,伸出左右手抬起放下,嘴里还嘟囔着:“左西右东左西右东。” 山里孩子经常走夜路,他们辨别方向的能力肯定比无双强,马丫回过身朝着东边用手电筒照了过去。 “啊!!!”她尖叫一声扑进了无双怀里。 “怎么了?” “有人,好像有个白衣人,吓死我了,他就穿着一身白色袍站在走廊里看着咱们。”马丫颤颤说道。 “我靠,贞子呀?哈哈……”无双笑道。 “你还笑?我没开玩笑,是真的,我都看见了!” “长啥样看清楚了吗?” “没有,太黑了,再说……再说我也没敢看。” 无双说怕啥,反正这地方没有活人,就算真是鬼也是日本鬼,日本人当年欠咱们中国人的,遇到咱们就叫他血债血偿。你也是傻,手里边有枪你刚才不会开枪啊? 马丫说的方向正好就是通向副配电室的东边,所以那边就算真藏着什么脏东西,他们也只能面对。不过无双心里倒没有太紧张,这地下要塞最多只有几十年的历史,就算真有脏东西,肯定道行也没那么深,比起千年古墓中的妖精肯定差上许多个等级。 无双转过身来用狼眼手电照了过去,他的手电是盗墓专用的,光源强度肯定比普通民用手电大不少。可狼烟手电照出去一百多米,也没发现东边走廊里有什么白衣鬼的影子。 “没事,别怕,可能是你看走眼了。走吧。”无双搂着马丫的肩膀快步赶往要塞东侧的副配电室。 东侧走廊里左右的房间明显不是营房,屋子里的配备可比普通营房齐全多了。每个房间里都有独立的厕所和书房,就好像三室一厅的格局一样。无双分析,这边居住的可能是要塞里的高级军官,要不然也不能享受这种待遇了。 无双歪着脑袋正往里边瞅,只见透过玻璃窗里边竟然出现了一个白影,那白影飘飘忽忽的。 “哥?你看……你快看!”马丫指着窗子里惊道。 这地下要塞半个多世纪没有人下来过了,昨天他们几乎搜索了大半个区域,也没见到幸存者。不过话说回来,只要有食物和水源,这里具备生存下来的条件,因为这个地下要塞中有无数个通风口,而且四季恒温。 第49章日记 不过就算这里有活人,估计这么多年下来,活人也变成了活死人。[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800] 无双想都不想嘭地一声扣动了扳机,子弹打碎了玻璃窗把里边那个白影直接掀翻在地,但里边却没有血迹迸出,而且那白影落地也是飘飘忽忽的感觉,不像是实体。 “你看你,太紧张了吧?那明明是件白大褂呀?”无双指着屋里地上的白大褂安慰马丫。 “是啊,可能是我太紧张了吧,不过我刚才真的看到有个白影在走廊里动弹。我保证没看错。” “嗯,好吧,那有可能是这衣服的主人欢迎我们呢。” 刚才无双猜测这些高规格的套件应该都是要塞中军官居住的,但日本军官肯定不会穿白大褂,一般穿白大褂的只有医学工作者和那些科学研究者。 这一排高规格套间门上都有把很大的锁头,而其他营房是没有的。 他又往前走了几步,在东侧走廊第五个房间里发现了一具尸骸,尸体已经完全腐烂成白骨了,白骨身上套着白大褂,平躺在床上,手中好像还拿着一个书本,书本上落着厚厚的灰尘。 “死人?这里怎么会锁着一个死人?”马丫问。 “我明白了,北满要塞中关押着许多外国专家,如果是日本本国的专家绝对不会限制他们的人身自由,你看,那具白骨的头发还在,是金光色的。”无双以为这锁头这么长时间了,估计一脚就能给踹开,可没想到小日本的锁头质量不错,门的质量也不错,他踹了好几脚,疼的自己呲牙咧嘴的,那门还是完好无损。 这难不倒无双,开门撬锁是盗门的看家本领,无栓小时候学的第一门手艺就是开锁。盗门的孩子,可以不偷,但却不能不会偷,这也是他们在江湖上赖以生存的技能。 无双从靴子底下拿出专门开锁的玄铁扣,把玄铁扣捋直了塞进钥匙扣里,左捅两下,右捅两下,然后用力向下一拽,咔嚓一声,锁开了。 天下的锁头在盗门贼人面前几乎等同虚设,这东西就是防君子不防小人,而无双又扮演了一次小人。 这东西不仅无双有,马丫也有,像他们这些第三代盗门人,都是从老一辈手里继承下来的玄铁扣。而玄铁扣这种万能钥匙的制作工艺也早就失传了。 二人走近满是灰尘的房间里,先是深深地给那尸体鞠了一躬,因为他不是日本人,他跟中国人一样也是受害者。 “哎!作孽呀!”马丫叹了口气。 “丫儿,在屋子西边给他插一炷香,再烧两张纸钱吧,这家伙虽然是西方人,不过既然死在了这儿,又被咱发现,那就算他入乡随俗了吧。希望见到他们的耶稣基督圣母玛利亚之类的大神,手里边的中国冥币也可以通用。”无双慢慢掰开他的白骨手爪,尽量不损坏尸骨,取下了他手里的那本书。 那不是一本书,翻开后无双发现,那应该是本日记。上边密密麻麻写的都是外语,他只认识每页页脚边缘的年月日。如果是英文还好,凭借他的高中水平兴许能翻译部分内容,可上边记录的文字好像跟英语比较像,但还不是英语。 “我看看。”马丫回来接过了这本日记。 兴安岭一代距离俄国边境较近,有些距离边境近的村镇每到赶集时都有两国商贩相互交易生活必需品。马丫常去赶集,因此那些俄文的生活用语勉强认识。 “不是俄文,好像是法文。”马丫摇了摇头。 “拜拜了!”无双从柜子上取下一张毛毯盖在了尸体身上,也算是简单的为他安葬了。 再往前走,每走几个房间就会在里边发现一具身着白大褂的外国友人,不过很不巧,其他外国专家并没有留下日记,连一点有价值的线索也没有。 “这群小日本鬼子到底在研究什么呀?至于吗?怎么抓来这么多老外?这群老外也是傻,明知道不能活着出去了,留下点线索呀?死都白死了!”无双絮絮叨叨说。 “哥不是人家没留下线索,是咱们看不懂。你说这里边会不会有中国人呀?”马丫问他。 从刚才发现的那几具尸体骨骼和头发看,大多数都属于西方人的。而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中国贫穷落后,别说科学研究和医学研究了,就连赖以生存的武器装备也很少有国内自主研发生产的。 无双努嘴摇头说:“难,那时候中国人思想封建落后,除非是出国留洋回来的,就像钱学森,邓稼先之辈。” “我泱泱大中华岂能被尔等小视?美国人有的为何我大中华就不能有?欧洲人的火枪难道我们就不能生产吗?”突然,东侧走廊尽头处传来一个铿锵有力的声音。 “谁在那边?”无双喝道。 “你们两个娃娃莫要长他人威风,我大中华五千年文明,岂是那些东洋狗能比的?”那个声音大喊着。 这个声音铿锵有力字正腔圆,而且说话的方式和语气都跟现代人有所不同,好像这人骨子里带着满腔的悲愤情绪。 无双拿着枪朝着那声音冲了过去。他用手电一照,发现前边屋子里站着一个人影,那人也穿着白大褂,背着手昂着头站着。 “哥,他……他是活人?”马丫笑声问。 “不可能!你看,这门上挂着锁头,什么人能在封闭的屋子里没有食物没有水源生活五十多年?除非他是神仙!”他忘了说,除了神仙外可能还有那些修行的妖精。 听刚才那人话里的意思,好像对无双的说法很不屑。无双也没说什么,无非就是说西方在那个年代科技水平比中国高而已。 “前辈尊姓大名啊?”无双语气很客套。 “王广学!”那人报上了自己的大名,声音依旧高坑,显得很有自信。 王广学?这名字无双很熟悉,可一时间在脑海里又搜索不到这个名字的相关信息。在哪里听到过呢?他既然这么大口气,那就说明这人很出名咯? 第50章黑段子 “哥,我记得他,王广学是我国第一代高分子化学研究家,听说他十四岁留学法兰西,是我国第一代出国留学归国专家,你还记得历史上清末时候曾派出去一批留洋的学生吗?其中就有他一个。后来,二战打响了,他本负责中华民国的高分子化合物合成技术,但不知为何在1939年神秘消失了。此事全国哗然,还登上了报纸,很多人都说他被美帝挖走了,是个崇洋媚外的家伙。” “丫儿,行啊你,你比我都明白?竟然了解的这么详细?”无双再次对马丫刮目相看。这些东西无双在书本上和正史上都没读到过,也不知道这山里丫头是从哪里听到的。 马丫说这并非是我从哪里听来的,而是我爷爷亲口对我所说。当年我爷爷曾在山里挖出了一个千年灵芝,这灵芝价值连城。那个时候人们都迷信,都说灵芝乃是神仙肉。这位王广学教授花大价钱从我爷爷手里收来了千年灵芝,对这天灵地宝的化学成分研究了好久,后来还在报纸上发表了一篇文章呢,文章里特意提到了我爷爷的名字。我爷爷第一次见报很是欢喜,那张民国时的新民日报至今还留在我家。 “怪不得这名字熟呢,敢情人家还是有真才实学的。不过可惜呀,那时候中国政府不懂得惜才,这么伟大的一位科学家最后还不是落到小日本手里头了?”无双扒在玻璃窗上,就跟动物园看猴子一样望着王广学的背影。 “哎!”听到无双的话,里边的鬼魂深深叹了口气。 “五十多年了,肯定憋屈坏了吧?” 那鬼魂悠悠的说道:“娃子,我在这个暗无天日的鬼地方苦等了五十多年呀,今天你们终于找来了。” “不知王先生家中可还有亲眷?是否有话要晚辈带回去?”无双隔着窗户问道。在封建社会,像这种有知识的人都要叫老师或者先生。 那鬼魂又说:“想来他们也早就离开了,没必要了。娃子,你进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马丫直给无双打眼色,示意他千万防着点。像无双所说的,活人和死人在心智上是不同的。有些死人作祟专挑自己的至亲祸害,生前可能特别喜欢自己的孙子孙女,视若掌上明珠的。可死后却用另外一种方式来疼爱亲人,一直能把亲人疼死。 既然说到这儿了,那我就给大家多讲一个段子听。 清朝末年时候湖北山里有一户人家,老太太陈氏六十二岁死的,老太太生前最稀罕的就是大孙子,大孙子叫陈罗青刚好六岁。话说,老太太弥留之际,全家人围着她问她还有什么遗言或者没有完成的心愿。 老太太口中只剩下一口气了,她艰难的喘着粗气说:“我那罗青孙儿呢?我要见孙儿。” 一般迷信说法里,说这么大的孩子都算是童子,童子眼净容易看到不干净的东西。尽量让孩子远离重病之人或者垂死之人,因为他们会亲眼看着小鬼把自己的那人锁走。严重的,可能会把孩子的魂下跑。 所以父母今日故意没让罗青来看奶奶。 “母亲,罗青去私塾了,先生不准他回来呀!”陈氏的儿子答道。 “孙儿……孙儿……奶奶的好孙儿……”老太太嘴里念叨完后,一口气没捣扯上来一命呜呼了。 要说这陈氏老太太真是喜欢孙子喜欢的不要不要的,病成这样了,每天手里都攥了孙子罗青的一只小花鞋,谁劝也不松手。 按说做儿女的,你就让老太太看看呗,也算是至亲了,哪有这么残忍的?可那时候人都迷信,人是肯定要死,早走晚走都得走,孩子还小,万一真看见啥不该看到的留下了祸根咋整? 老太太烟气后,家人就想把她手里那只小谢拽下来,可老太太的手就跟钢钳一样怎么也不松开孙子的鞋。无奈,只好就这么给老太太换上了寿装抬进了棺材里。 这时也巧了,刚好一个游方道士经过此处,见这寨中煞气颇重就走了进来。 他开口便问死者何人。陈家人直言相告,以为这道士是来“吃白”的呢。 道士走到棺材前,往里边看了一眼不免皱了下眉头。 “老妇手握何物?” “让道长笑话了,母亲大人生前疼爱小子,刚才咽气前还念叨着要见孙子呢。”陈子答道。 “你可让老人家见到?” “这……恕在下不孝,未可!” 道士一拍大腿大骂道:“你这不孝之子,不孝呀!你不孝就不孝了,老人家想见孙儿为何不让她见?如今可好,老人家念意极强,不愿上路呀!” “道长此言可是真的?莫要欺我这等老实人。”家人还不信呢,真以为这是个江湖骗子。 那道士说贫道骗你作甚?你就等着吧!哼!老人走后头七之夜必定回来搅扰家宅! 说完这道士被他们气的拂袖而去。陈家人吓坏了,赶紧阻拦,问道长可否有办法相救?多少钱都肯出。 “贫道并非爱财之人,我刚才所说也都是实言呀!我且问你,你家公子百天之时身在何方?” “家母疼爱小儿,三代单传,所以从小到大一直都在家母怀中长大。”老太太儿子答道。 “坏了坏了!头七之日老太太要回来带走你的儿子呀!钱?只怕千金也难买回你儿子的性命了!”道士指着他鼻子大骂他糊涂。 “先生救我儿呀!我儿乃是陈家三代单传,陈家等着他续香火呢。” 道士见陈家人虔诚,说我且给你个法子试一试,只希望老太太还念着血亲之恩放过你的儿子。 道士问了陈罗青的生辰八字,把八字写在一张黄表纸上,然后又命其家人把孩子抱了过来,用针扎破孩子的中指,把指血涂在了黄符上。他让陈家人扎了一个跟陈罗青一般大小的稻草人,把这写着生辰八字的黄表纸贴在了稻草人头上,然后又给它穿上了陈罗青的贴身衣物。 第51章伟大的中国科学家 “切记,头七之夜家中不可留人,尤其是罗青,必须让这孩子远离家中,而且要正好住在距离家中东南十八里外,远了不可近了也不可,另外把这稻草人放在罗青床上盖好被子,再在窗台上放一碗清水。如果第二日见这稻草人不在了,那罗青就可逃过此劫。”道士临走时嘱咐陈家人说。 陈家人照做。话说到了陈氏头七之夜,天生乌云密布,电闪雷鸣狂风大作。子夜,村子里静悄悄的,陈家门前挂着一沓纸钱和两条丧布,家中一个人都没有。 一道闪电劈了下来,照亮了漆黑的夜,夜色下村道上出现了一个黑影,那黑影穿着缎子面的棉衣,手上戴着手镯和戒指,穿着一双绣花鞋平伸着双手僵硬着膝盖一下下蹦蹦跳跳而来…… 距离陈家方向十八里外,年幼的陈罗青被寄住在亲戚家中。子夜时也不知这孩子犯了什么邪,睡着睡着突然就从床上坐了起来跳下了地,而地上明明是一双小鞋,可他偏偏就只穿右脚的鞋,光着左脚。他闭着眼睛,迷迷糊糊的被一股神秘力量牵引着推开门往家中方向走去。他梦游了!他梦到许久不见的奶奶在召唤他回家。所有人都睡熟了,谁也没有注意到年幼的罗青走了。 第二天一早,鸡鸣三次,陈家人生怕家中出意外没有先来接陈罗青,先回了陈家看那道士说的是否属实。 陈家院里一切如旧,地上连个脚印都未曾留下,众人就说那道士满口胡言,老母一生善良,做善事无数,肯定得善终,又岂能作祟呢? 可进了罗青屋子一瞅,所有人都傻眼了,罗青被窝里空空如也,那原来放在被窝里的稻草人也丢了。 这时,远房亲戚也跑进了门说,不好了,罗青昨夜不见了。 这可急坏了陈家人,一方面,大家到处寻找陈罗青,一方面寻找那位游方道士想询问他儿子的下落。 偏偏这时道士不请自来,询问后苦叹摇头道:“哎!这就是那孩子的命呀!迟了迟了!谁也救不了他了!他已然被奶奶带走了。” 陈家人不信,问他罗青现在身在何处。 那道士对他们道,带我去老太坟前看一看吧。 众人前往祖坟,老太坟前安然无恙,入葬前什么样,现在就什么样,连压在坟头的纸都没被动过。 “挖开吧!”道士轻声道。 陈氏儿子问道:“什么?道长,家母刚刚头七就要挖开她的坟?这不是对家母不敬吗?” “贫道把话放这儿,你儿子陈罗青就在坟内,你若不信贫道也没办法。”说完那道士再也没跟他们交代什么,独自转身离去了。 陈家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决定挖开坟看一看。半个时辰后,刚埋进去没几天的棺材被抬了出来,大家就觉得这棺材好像比上几天下葬时重了点。于是抬到阳光下壮着胆子撬开一看…… 我勒个去!棺材里,陈氏安详地躺在棺材里,他左手搂着一个小稻草人,右手搂着陈罗青,嘴角露出诡异的微笑。那孩子已然断气,哪里还有救了? 这故事讲了这么长,要说的就是,活人与死人心智不同,就好像阴阳相斥一样。所以活人永远不要想与死人沟通,就算能沟通,结果也不会好,因为他们的想法已经跟省钱不同了。 “呵呵……放心,有哥呢!”无双安慰着马丫。的确,阴阳之事他最拿手,别说这个已经死了五十多年的王广学了,曾经自己下过的古墓里,哪一个里边没有点邪乎事?就连那白毛大粽子不也照样被他的魁星踢斗卸了道行嘛。 无双用玄铁扣捅开了锁头走了进去,不过他一直没敢靠近王广学,手里握着匕首,随时保持警觉。 “您有什么话就说吧。” 王广学的鬼魂说:“把那东西带走,别让它落在小日本手里。那东西里蕴含着可怕的力量!” “那东西?什么东西?” “那是柔然人的诅咒!那东西可以释放出强大的磁场,有一双恶魔的眼睛,活人无法跟那双眼睛对视。” 眼睛?难道他说的就是昨夜自己在第三层实验室中看到的黑色圆核吗?现在想起来那东西真的就像个眼珠一样。 “那是个什么东西?” 他说:“我不知道,小日本一直不让我去实验室看那东西,他们只把检查出的磁场报告交给我,让我为他们分析数据。” “您能告诉我这个北满要塞最后为何会被小日本放弃吗?” 王广学的鬼魂说,小日本好像在漠北发掘除了一个柔然古墓,在古墓中找到了一个可怕的东西。这东西不能带走,因为它的磁场太强大了,发现它的所有日本人全部死于非命。最后日本人不得不临时把它存放在了北满要塞中,又临时建造了一个秘密实验室。 后来陆续从各国抓来了专家,专门研究这神秘的柔然古物,他们想提取那东西里的能量,把那神秘能量用在战争上。 北满要塞里当年一共驻扎着8万日军,有一次驻守要塞的日本少将酒醉,承诺把那柔然宝贝展示给所有人看。八万日军亲眼看到了那东西后开始陆续神秘死亡。有一些被拉回了新京医院治疗,但没有一个可以治好的,医院根本没有见过这种怪病,那就是柔然萨满的诅咒,那就是那双眼睛的强大磁场所为。 “所以这座北满要塞就空了?”无双问。 王广学说:“不,我听说当时苏联红军从西伯利亚打过来了,日本人北防线吃紧,不得不暂时放弃了北满要塞的神秘研究。他们把各国科学家抛弃在了这里。我们是活活饿死的,而那东西日本人也没有敢带走。” “我的天!!!看来真让巴雅拉教授说中了,难怪小日本在接受东京审判时也不愿透露北满要塞的信息了,他们是怕这东西落在中国人手里,中国人掌握那可怕的力量对付他们。” 第52章强大的磁场 王广学说,娃子,那东西永远不是人类力量可以掌握的,它的磁场太强大了,如果你有机会找到它记住千万不要看它的眼睛,毁了它!一旦这东西留在世上落入歹人之手后果不堪设想。 “哥,王先生所说的那眼睛是不是就是你昨夜在三层实验室中看到的黑色圆核呀?难道日本人已经取出了它一只眼球吗?”马丫问道。 二人正在讨论这个话题,可一回头,发现身后的王广学消失了。不管无双再怎么喊他也不再说话。 最后,无双在这套间的书房椅子上发现了一具白骨,白骨趴在桌面上,手骨下压着一个字条,字条上竖着写着四个繁体大字“中国万岁!” 二人肃然起敬,跪在王广学的白骨前给他磕了三个响头。 无双给他烧了点冥币,说我不敢保证能把它带回去,但我保证可以把它毁了,您一路走好。 走出这间屋子重新回到黑漆漆的走廊里,马丫说,哥你这不是糊弄鬼吗?你明明答应过巴雅拉教授把那柔然古物带回长春的。 “哦?是吗?好吧,骗就骗吧,不过这东西还真不能毁了,我还指望拿他跟巴雅拉教授换美帝的血清呢。” 前边不远处就是东侧钢板走廊的尽头,尽头处有一个小道闸,这小道闸里就是副配电室。配电室操作台上有一个拉手,无双把电门拉手用力合上后,终于整个北满要塞再度恢复了光明。 有了亮光后,无双和马丫胆子也大了不少。赶紧转身去寻找楼梯口。通电以后,紧急疏散通道的门也打开了,下边就是北满要塞的第二层储藏室。据巴雅拉教授说,那神秘的柔然古物就藏在二层的某一个密室中。 二层虽然不像一层那么大,可范围也不小,并且到处堆满了废弃的材料和腐烂的食物,想从这么大的空间里找到一个密室实在犹如大海里捞针。 “哥,咱们怎么找?” “既然是密室肯定修在墙内,咱们先捋着边找。”无双带着马丫一边沿着第二层墙壁边缘寻找,一边用手不停地敲击墙面,如果有密室,那肯定从回声就能判断出来。 无双猛地打了个寒颤说:“丫儿,你冷吗?我怎么觉得这里边跟个冰窖死的呢?到处都是凉气,直往我衣服里钻。” “不会呀,哥,你是不是感冒了?”马丫摸了摸无双的脑门,无双的脑门很凉,凉的都有些夸张,那温度几乎接近零度,如果是常人早就血浆凝固而死了。不仅仅是他的脑门凉,全身上下每一个角落的温度都在一点点下降着,就跟昨夜被那黑色圆核吸血时的表现一模一样。 无双体内的血魄能量又不稳定了,它感觉到了这个空间中存在的危险,为了保护自己的寄生体提前降低血液温度锁住了无双的灵魂,使其不会受到不必要的伤害。 马丫想说什么,可刚一开口,就觉得天昏地转的,脑袋里如同搅动的浆糊似的,她扶着一个封闭的集装箱坐了下来。 “你也冷吗?”无双并不知道体内的血魄能量又被激活,他以为马丫也跟他一样是被寒气冻得呢。这里既然是个大型储藏室,那么小日本有可能把这里变成了一个冷藏室。 “头好晕,哥,我好困哦,不知道为啥。”马丫扶着无双,要不是她扶着无双,现在自己都无法独立支撑着身体站起来。 “头晕?不会呀,我怎么没感觉?”无双当然没感觉了,血魄的能量已经封死了他体内的血液和灵魂,外界的磁场无法影响到他的身体。 “我觉得咱们离那东西很近了,你还记得王广学刚才说的话吗?那东西会释放出一种强大的磁场,这磁场会影响人的脑电波。自从咱俩刚才下来后,每往前走一步,我就觉得头疼不已,一定改是它就在附近。”,马丫说。 无双抱起马丫,跑回了楼梯口把她放了下来,这里距离危险区域还有一段距离,磁场的强度影响不到这么远的范围,远离那神秘磁场后,马丫的脸色好多了,头也不那么疼了。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找找看。那东西你碰不得。”无双说。 “那你自己多加小心。” 无双转身想走,可这硕大的北满要塞二层储藏室范围极大,无双现在也无法确定那东西的具体位置,把马丫自己留在这里实在危险,他到不担心这下边还有什么活物,或者有小日本的伏击。只是这下边曾经困死太多人了,那些冤魂厉鬼怎能放过找替死鬼的机会?况且她还是个女孩,女孩体阴,更加容易招惹到那些不干净的东西。 “拿着它。”无双把自己随身匕首交给了马丫。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又把自己脖子上带的魁符摘了下来。 “哥,这个我不能带!”马丫坚决不敢接过魁符,魁符这玩应可不是那些姑娘小伙脖子上挂的项链那么简单,它乃是盗门中的至宝,不仅辟邪,而且这东西是祖师爷传下来的宝贝,它意义非凡,历代道门魁首都不一定有资格带。她一个小丫头片子何德何能敢把魁符挂在脖子上啊? “带上,魁符本事祖师爷阴阳玄道所传之物,这东西万邪不侵,有它保护你,就算这里边的日本小鬼们再凶也不用怕。” “那你呢?” 无双笑道:“你们不总说我是魁星转世吗?既然是魁星,那可就没那么容易死了,放心,我一会儿就回来,好好照顾自己,小心点!” 嘴里说是这么说,可无双心里一点都没底,这么大的地方上哪去找啊?那东西长什么样他都没见过。而且自己体内有血魄,无法像常人一样通过自己身体不适来感觉出那东西的方位。 硕大的储藏室中堆积着无数个集装箱和货架子,有的装着密封的食物,有的装着古旧的军装,还有的用油补包着一箱箱的子弹。再往里边走甚至可以看到履带上占满了锈迹的坦克和装甲车。 第53章呲 无双心想当年小日本走的这是有多急呀?这些好东西都不要了?可见那古柔然神秘古物的磁场是有多么可怕了。 走着走着,无双突然在前边角落里听到轻微的啪啦一声响,这下边安静极了,就连头发丝落地的声音都清晰可见,所以那东西传来后立刻引起了无双的警觉,他举起枪瞄准了那个角落,一步步挪了过去。 莫非这下边真有活物? 无双猛地从阴影中冲了出来,角落里只有一团肉蛆爬在一块食物上,原来是这些东西发出的动静。虚惊一场。 可……也不对呀?这下边的所有生物应该都在日军撤走后的几天内憋死了,就算有什么东西生了肉蛆也活不过一年吧?这些肉蛆是哪来的?他们在吃什么? 无双用枪口扒开被肉蛆包裹的东西一瞅,那竟然是条死人的大腿,这人看来死去没多久,大腿上的肉还没有完全腐烂,肉蛆来来回回趴在上边肯试着,那情景十分恶心。 这条大腿还穿着一段裤子,裤腿子是黑色的,跟昨夜见到的那些日本浪人很像。想到这里,无双只觉得头发一阵的发麻。坏了,这下边真有活物,那应该是个凶残的食肉动物,要不然也不会把死尸的一条大腿撕扯了下来,明显大腿上端还有它啃食过的牙龈呢。 这些牙龈很密集,而且很细小,就跟小锯齿一样,而且从牙龈的长度看,这家伙的嘴大概有二十公分长,它是尖嘴动物。 “我靠!”无双暴了句粗口,调头就往回跑。马丫有危险! 没等跑几步呢,就听楼梯口那边传来了枪响,那家伙果真趁着自己不在袭击马丫。这说明它是有智商的,至少它懂得选择弱小的猎物袭击。 跑上前去一看,马丫满头是汗,紧张的靠在楼梯口的墙角上手中握着枪左右寻找着。她的小腿处好像是被那东西咬了一口,鲜血顺着小腿肚子直往外流,已经把她的裤子染红了。 “丫儿,你怎么样?” “我没事,只是皮外伤,没伤到骨头。”马丫说。 “那东西跑了?” “嗯,不知道刚才那枪打中没有。” “你看清楚是个什么了吗?”无双打开急救箱为马丫敷上消炎药,又打了一针破伤风。好在伤口并不深,不需要缝针。 马丫描述说:“它的速度太快了,我就看到一个黑影,我觉得应该是狼或者狸子。” “不会吧?我可还记得昨天自己的遭遇呢,那黑色圆核的力量太强大了,可以吞噬所有生物的灵魂和血肉,如果这东西是活物的话怎么能在这里生存这么多年不死呢?” 马丫扶着无双试着站了起来,用受伤的那条腿踩了下地面,幸好伤口不深,只是隐隐作痛,并不影响走路。 “除非它的生命特征很弱,可以隐藏自己身体的热量,避过那东西的磁场,那东西的磁场属于生物磁,只对活物有用。”无双想了想又说道。 “哥,你相信世界上有一种心跳几乎为零的动物吗?”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软体动物就没有心脏吧?比如香螺,扇贝,蛤蜊,乌贼,蛔虫?” 憋宝客什么东西都见过,有些世间罕有的东西算天灵地宝,有些东西则是相反的。不过是不是宝贝就要看能不能有用武之地了。“我听爷爷说古代时候有一种奇怪的犬科动物,它跟棺撞头一样,都生活在阴冷潮湿的地下墓穴靠啃食腐尸为生。因为它需要在古墓中长时间睡觉,新陈代谢较慢,所以它的心跳也极其缓慢,几乎为零。因为它的这种生活习性,导致了这犬科动物的血气阴冷无比。” “世界上还真有这种动物?还是犬科?冷血狗?” “哈哈,你别闹,我没跟你开玩笑,它不是狗,它学名为‘呲’就是人们常说的呲牙咧嘴的呲,相传它的上下颚可以咧到耳垂下,捕捉到猎物后直接生吞,性情极其残暴,也因为它的这个长相所以人们给它取了个呲,龙王爷有个太子叫牙呲,传说中它牙呲长的像犬,也算是呲的原型吧。”马丫不愧为小憋宝客,说起这些事来头头是道。 “见鬼,这该死的地方怎么会有这怪物出现?小日本到底惹上什么东西了?” 马丫说这可能不怪小日本,呲这种古生物喜欢穴居,而且打洞的功夫很厉害,一般都住在地下三米左右的洞穴中,因为越往下越潮湿阴冷。小日本的要塞挖的这么深,兴许是挖穿了呲的洞穴,所以才把人家给弄醒了。 “我不关心它是怎么来的,我只关心它是怎么没的。这东西在这儿捣乱,咱们无法继续搜索呀?必须想办法先干掉它再说。要不然咱俩都得变成它腹中餐。”四周静悄悄的,那冷血的呲是个凶残的猎食者,它可以耐心的躲在角落中无数个小时,只要猎物稍微一个不留神,它就会立刻扑上来咬断你的喉管。 咕噜噜……咕噜噜……昏暗光线下,整个要塞二层储藏室中不知从哪里传来了这诡异的动静。有点像猫儿们惬意的声音,又有点像人打嗝的声音。 无双仔细辨认着咕噜声的方向,发现这声音是从储藏室西北角传来的,他搀扶起马丫,这次可不敢再把她一人丢在此处了,幸好西北角距离那柔然人留下的神秘物质好友一段距离,马丫没有感到头疼。 “哥,你看,地上有血迹,刚才我好想打到它了。” 无双说:“它受伤了,跑不了多远,这东西毕竟是活物,一颗子弹够它受的了!” 他俩顺着血迹往西北角寻找,脚下的血迹越来越浓,估计就算不找到那家伙它也活不长。 “看!”马丫手指着一个铁皮箱子,那怪兽的爪子十分锋利,这么多年下来已经把铁皮箱子给挠出了个很大的口子,它竟然把这里边当成了自己的窝,里边还残留着许多人骨。 那家伙趴在窝中呲着牙喉咙里发出咕噜声不断,它在警告敌人不要靠前。不过它腹下不停的流血,已经暴露出它的弱点。 第54章凶残成性 它微微站起身来想要做殊死一搏,可腹下的伤太重了,试了几次还是倒了下去。 它想站起身来,往起一撑,露出了身后的窝,它的窝使用许多日军棉衣做成的,窝里边探出来几个毛茸茸的小脑袋,四只小家伙好奇地张望着这两个异类。 “天啊!”马丫不可置信,这么凶残可怕的怪物竟然也有母爱的一面,它刚才本有体力可以跑的更远,但它不忍心丢下自己的孩子,只好在窝里等死。 那面目可憎的呲见吼叫吓不退二人就收起了凶相,反而后膝着地,两只双爪握在一起好像是给它们跪了下来。 “哥!”马丫拽住了无双。她毕竟是个女人,哪有一个女人看到这一面能不为之动容的呢? 无双推开马丫的手说:“母爱固然伟大,可这些看似可爱的小家伙长大后也必定成为像它们母亲一样可怕的猛兽。对不起!” 嘭地一声巨响,一颗子弹把那母呲的脑袋炸开了花,它的鲜血和脑花四散开来,崩的那几只小家伙满身血粼粼的。 “哥,求你了,放了它们吧!”马丫为那几个小家伙求情。 “丫儿,你是憋宝人,你应该比我更清楚狼性的可怕,这种动物属于犬类,那它报复心就必然很强,难道你忘了呼伦贝尔大草原上的那条狈了吗?” 马丫哑口无言,是啊,他们是犬狼科,犬性忠,狼性烈,四只小家伙吓的挤作一团浑身瑟瑟发抖。可它们的那双小眼睛却死死地瞪着无双,它们要记住这个刽子手的模样记住他的气味,长大后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要为妈妈报仇。 又是一串枪响,无双把这四个小家伙也送走了。 不得不说他很残忍,他也具备狼性,可在这个弱肉强食的残酷世界里,也只有他这样的人才有能力生存下去。 “走吧!”无双头也不回牵着马丫的手就想离开。可他往前走了一步发现身后的马丫没有动弹。 “丫儿?你怎么了?” 马丫挣脱了他的手,外了下脑袋,用一种几乎哀怨的眼神看着他。 “这到底咋地了?你别这么看着我好不好?我不就是宰了一窝子狼崽子吗?至于这样?” 她退后几步呼出一口浊气。 “哥,我觉得你最近变了,不再是小时候那个嘻嘻哈哈的大男孩了,不再是那个对我百依百顺的好哥哥了,我突然觉得你好可怕。爷爷生前曾对我千叮咛万嘱咐,说你不是我能驾驭的了的,说你灵魂中隐藏着狼性,我当时还不信,因为我看到的都是你善良的一面,哪怕是你每次杀人,杀的都是该杀的人,可这次不同,你可以不用杀它们的,它们只是些可怜的小东西。” 马四海活了将近九旬的高龄,在这世界上走的桥都比孙女走的路还多。他看人太准了,看着对方的眼睛就知道这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他可是吴功耀的后人,骨子里流淌着胡子的血脉,他的太老爷杀人不眨眼,他的太姥姥阴狠毒辣,他能是善茬子吗? 都以为马四海是因为对盗门的忠才不允许孙女嫁给少主子,他不是,他是看破了无双的本性,自己的孙女善良乖巧,马忆甜如果是只生活在大山中的小绵羊的话,那么无双就是只豺狼,而现在这只豺狼已经长大了,渐渐露出了狼性。爷爷又怎能让宝贝孙女嫁给这样凶残的男人呢? “它刚才咬你的时候有没有想过留情面啊?如果不是你手里有枪,恐怕现在死的是你呀!丫儿,你的善良是我最喜欢的,但有的时候过度的山梁不会有好结果,这个世界上人善被人欺的道理你不知道吗?”无双低头钻进呲的窝,伸手揪出来一只小家伙的尸体扔到了马丫面前,残忍的用刀子豁开了小家伙的口唇。 “你看看,它的牙锋利吗?你信不信如果刚才你过去想摸它们,它们会咬穿你的手骨?”无双的话说的已经很到家了,他说的也的确是那么个道理,但马丫始终觉得现在的心上人变得越来越冷酷了,这种冷酷是它无法接受的。她爱的是曾经那个热情似火的男孩,她爱的是曾经那个可以在晚上陪她在河边捉鱼的男孩,她爱的是那个可以为她遮风挡雨的男孩。而不是现在这个手上沾满了鲜血的刽子手。 无双是个很不懂浪漫的人,说完这些,他试着伸出了大手,马丫没有退却,站在原地没动。他轻轻一拽,把她搂在怀中。 “丫儿,你知道吗,我也很累,我也想做个普通人,可这个世界不允许我这样,我是董家最后一代传人,我是道门魁首!但你要明白,在你面前我永远是从前的那个我。” “哎!”马丫深深叹了口气,还是把头靠进了他的怀中。她不是原谅他,而是只能选择理解他。 她与蓝彩蝶之间注定是不同的性情,她太善良了,二人之间也许没有可比性,但从性格上就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她们谁更配这个男人。如果是蓝彩蝶,蓝彩蝶甚至会主动出手宰了所有对无双有威胁的人或者动物,那娇俏可人的小脸蛋上甚至不会有任何一丝动容。 无双笑着问她:“我觉得这小家伙的皮毛柔软光滑,我剥了皮回去给你做一条围脖怎么样?” “哥!!!你难道觉得自己还不够残忍吗?杀了都杀了还要剥皮?”气的马丫揪住他的耳朵喊道。 “哎哟哟,好好好,我不剥皮还不行嘛,都听你的……” 无双搂着马丫,此刻手中的狼眼正好光线冲着地面,突然间他就觉得眼角余光好像看到身后有东西在动,那东西速度极快,一股寒风从背后袭来。 “趴下!”无双大喊一声,径直抱住马丫扑倒在地。 可还是晚了,那东西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几道寒光袭来,虽然无双反应已经够快了,第一时间把自己的要害部位护住了,可自己的后背却没有躲过那东西的袭击。 第55章又是那股神秘磁场 无双趴在地上,只觉得背后火辣辣的疼。他忍住剧痛,一个鲤鱼打挺又窜了起来,回身就是一梭子自担伺候。 顿时整个储藏室内硝烟弥漫开来,待硝烟散去无双再去查看,面前什么东西都没有。 “嘶……妈的!”他咬着牙关摸了摸后背,后背上黏糊糊的,估计是被那东西挠破了几道口子。 好家伙,这爪子是得多锋利呀?他贴身可是穿着挂山锁子甲呀?挂山锁子甲刀枪不入水火不融,它的爪子竟然能隔着宝甲划破无双的背后?若是没有宝甲护身估计刚才无双的后脊梁骨全得被划断。 “哥你怎么了?”马丫眼看着无双后背衣服里渗出鲜血赶紧就要扒开衣服给他上药。 “先别管我,快走!这里还有一只!”无双知道那东西速度极快,而且就躲在暗地里伺机搞偷袭,他重新换上一个弹夹掩护着马丫向后退去。这里四周无依无靠,太过空旷,若是那家伙再来袭击他们无险可守。 嗖嗖嗖……不远处,几个铁皮箱子中间,一个黑影不停地穿梭其中寻找可下手的机会,只要那家伙露头,无双就用子弹伺候,暂时逼的那家伙也没有太好的机会。 “奶奶的,老子发誓,这辈子最恨的就是狼!怎么每次都是这种东西跟我作对?以前我还对狗有点好感,陆昊天总说要送我只藏獒养呢!”无双掩护着马丫退回了楼梯口,背靠着墙坐了下来,后边有了依托,他们的对敌角度从360度变成了180度,压力也降低了不少。而面前并没有什么东西阻挡视线,那家伙就算想躲也躲不了。 “哦……”马丫剥开无双被那家伙利爪划破的衣服,给他的伤口上敷上了消炎药,疼的无双张大了嘴直叫唤,就像个怕打针的孩子一样。 “你忍着点,伤口有点深,不消炎的话容易感染。”马丫没敢告诉无双,其实无双后背那四道疤痕足有两公分后,眼看着都要露出骨头了,血里边都渗着油。 “妈了个巴子的!”无双嘴里骂个不停。 “你学什么不好?非跟耗子哥学骂人?你杀了人家全家,人家自然跟你拼命了。”马丫还是有点怪他杀了那几只小家伙。 无双这次下来因为知道要塞里可能所有小日本已经全军覆没了,所以并没有带许多弹药。要里边只踹了三个弹夹而已,现在一眨眼就剩下最后一个了。那呲看来智商也很高,懂得消耗敌人的弹药。待无双弹药耗尽后,那他们二人就都是它口中的美味。 “哥,动物都怕火,要不我把那几件日本人的军大衣点着了?” “不行,这里边到处都是军火,一旦点着了咱俩都得玩完,你没看刚才我开枪的时候都不敢往有集装箱的方向打吗?我就怕里边是火药。”无双说。 “要不咱先出去吧,你子弹也不多了,趁现在那家伙没追上来,咱回到一层关死了紧急通道铁门,待下次弹药充足了再下来收拾它也不晚。” 无双说傻丫头,你用脚后跟想想,还有下次了吗?咱们可以等,牧场里的那群蒙古牧民能等吗?赶紧把那东西拿到手跟美帝换血清呀!再说了,这副配电室的电能支撑多久谁也不知道,等再来的时候,一旦没了电,咱们不都得成它的腹中餐? “奶奶的,小畜生有本事你出来跟爷爷干!”无双大吼着。 可那家伙认准了他手里还有弹药,根本不露头。现在的地形太过空旷,只要那家伙露头,无双势必一枪解决掉它。现在真是退也不成进也不成,二人陷入左右为难。 双方就这么僵持了下来,呲也没有更好的继续袭击,他们也暂时无法后退,双方就这么耗下去了,无双两个眼珠子瞪跟铜铃似的,紧紧盯着眼前这一片开阔区域,生怕一个不留神,那家伙就从暗中搞偷袭。看着看着,不免累的自己眼睛里直流眼泪。 正在此时,突然就听不远处传来一声撞击响,不知道那东西又在搞什么名堂。自从无双遇到草原上的那只狈后可是深知了狼性的可怕,这种动物即凶狠又有智慧,它们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丫儿,眼睛擦亮点,我现在有点困,万一这家伙出现一定开枪!记住,别打那片盖着苫布的集装箱,那里边我怕是军火。”无双说道,然后他暂时闭上眼睛小歇片刻。 “哥?哥?你快瞅瞅,它……它出来了,嘴里好像吊着个什么东西!”马丫推了推他。 无双睁开眼睛一瞅,这条凶猛的野兽竟然自己主动从暗处走了出来,最里边吊着一个白色圆形物体。 “啊……额……”随着那家伙口中叼着个物体越走越近,马丫竟然捂着自己的脑袋不停的呻吟起来,好像承受了巨大的痛苦。 “你怎么了?” “头好疼!好像有无数根针在扎我的头!”马丫捂着脑袋爬在无双怀中头疼欲裂。 “不好!它最里边叼的肯定就是是柔然人留下的神秘物体,你快走!那东西磁场过于强大,你受不了!”无双忍者背上的疼痛,站起来把马丫推到了楼梯上,让她赶紧往第一层跑。 马丫身体一点力气都没有,她正在承受着那神秘磁场的影响,她身体的各种机能正在退化,如果再不远离的话,恐怕大脑的脑浆都会迸出。她痛苦地向楼梯上爬去。 无双连续扣动扳机,把那只呲逼退,他知道以那东西电光火石般的速度,子弹不可能击中它,不过只需要让它后退,在马丫离开这里前不让它叼着那可怕的东西靠近楼梯口就足够了。 无双回头看了一眼,马丫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楼梯口。 “你大爷的,小畜生,来呀!你还挺有思想的嘛,知道用神秘武器来对付我是不是?”那磁场的力量越来越强大,无双体内血魄的能量又被唤醒了,他整个人的体温都在迅速下降,血魄正在保护他不受那强大磁场的干扰。 第56章骷髅头 这条呲体型明显比刚才那只大,它的毛色更加光亮,看来它就是那窝狼崽子的爹。原来刚才被他杀死的母呲临死前喉咙里发出咕噜声是在叫她老公回来报仇。 “你等于两条围脖。”无双嘴里嘟囔道。 那东西虽然智商高,可毕竟是畜生,畜生又怎能比人还聪明呢?它以为口中叼着的东西所有人都怕,可没想到无双竟然对着东西的强大磁场免疫。它不敢露头,躲在一个集装箱后,把口中叼着的白色圆形屋里往前一甩,那东西咕噜噜,轱辘出来十多米,到了无双近前。 无双低头一瞅,哎哟!那竟然是一颗人头,这人头早已腐烂只剩下白骨,可唯独眼眶子里边还有黑乎乎的眼睛。而这人头仅有一只眼睛,不知道为何,左眼消失了。 哦,明白了,当年小日本的科学家只摘除了它一颗眼睛研究,现在还留了一颗,左眼中拥有强大的吸附力,可以好似吸血鬼一样吸光所有生物的血肉。这右眼中拥有一种可怕的生物磁场,可以使人的脑压加强,直至脑浆迸裂而亡。 这东西难怪巴雅拉教授说它邪恶了,若不是自己有血魄护体,估计得死两次了。 “我最讨厌别人瞪着眼珠子看我!看?看你大爷呀?”无双见那颗骷髅头距离自己极近,瞄准了一枪打爆了骷髅头的右眼珠子。顿时,体温也开始逐渐上升了,血魄的力量再度消失,这说明,强大的磁场消失了。 当然,柔然人留下的这颗神秘骷髅头最可怕的力量就是它千年不朽的两颗眼珠子,现在仅剩一颗骷髅头也不知道它是否还有价值。不过无双必须这么做,要不然,除了他以外恐怕世上没有人可以靠近它,更别谈研究了。 “梦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后手,这宝贝就在脚跟地下哟!拜拜了您那!”无双抓住那骷髅头,转身就往楼上跑。 那凶狠的呲原以为这东西对所有人都管用,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最后连自己死守了好几十年的宝贝都丢了。气的它从后边就冲上来。 “小犊子?忍不了了?老子等的就是你冒头!”无双回身就是一枪,这回它可跑不了了,楼梯口这边空旷无比,无遮无掩,它这般露头出来不是等于送死吗?无双的枪法可不是白给的,尽管它速度极快,可还是没有逃过一死。子弹穿过它的脑门,最后它跟它老婆一样下场。 跑到一层厚,无双问马丫现在觉得怎么样。马丫说刚才突然间脑袋就不疼了,好像那磁场消失了。 无双伸出手,给她看了看那颗骷髅头说:“当然消失了,你看,哥得手了。” “就是它?巴雅拉教授要的就是这颗骷髅头?” “反正就它了,爱要不要,闪了!” 二人相互搀扶着离开了北满要塞。可刚走到要塞出口时,突然就听外边传来了密集的枪声,这可不是普通的交火,听枪声判断,至少有上百号人正在外边交战。 “坏了,日本人赶到了!”无双赶紧跟马丫爬了上去。 果然,地面上乱作一团,爬上去后,附近到处都是死尸,马帮这边已经死了二十多兄弟了。林子外,日本人躲藏在树后不停地开枪。别看巴特尔手下一个个能打硬仗,可架不住这伙小日本武器精良而且枪法又准,虽然他们在人数上占优势,但小日本子已经在火力上压制住了他们。 “巴特尔还能挺住吗?”无双藏在一块石头后问他。 “还行!您先撤,我掩护!” 巴特尔是个不肯服软的家伙,若是他嘴里说“还行”那就是挺不了多长时间了。这种情况下无双就是有劲儿都没处使,枪炮不长眼,纵使你有天大的本事一枪也只管送你上西天。 “你林子外不是有兄弟吗?他们什么时候能进来支援?” 巴特尔说他没想到这伙小日本速度这么快,他们是空头下来的,他的人从山外赶过来至少也得十五分钟,看现在的架势,兄弟们怎么也挺不住十分钟了,他们火力太猛了。 说话的功夫,眨眼间,又有七八个兄弟身中数枪倒在了血泊中,无双看的是又急又气,可现在干着急也没有用。谁让你武器没有人家精良呢。 “小爷,您怎么还不走?再不走来不及了!” 无双从身边死去的兄弟尸体上夺过猎枪开始还击。“走个屁?让我丢下你们跑路?可能吗?要死一起死!这他们历来就是咱们常胜山的规矩!” “哥,他们要的就是你手中的骷髅头,把这东西给他们就是了!”马丫说。 马丫要不提醒他无双都忘了,她说的对呀,他们要的不就是这东西吗?给他们就是了,反正这里是蒙古,这里是草原,他们前脚走,吼叫让巴特尔追就是了。 “哎!”无双也不知道从哪找来一块白布扔了出去表示自己要投降谈判,让对方停火。对方果然不再开枪了,但也没有一个人敢主动站出来跟无双谈判。 “对面的太君,我们中国人不喜欢打打杀杀,咱们讲和吧!”无双喊道。 对面没有人回话,可能也是在分析无双他们这边的情况。无双可不傻,你让他跟小日本投降?这不是说梦话吗?无双词典里就没有投降这二字!他是在给巴特尔拖时间,等待山外的兄弟赶来支援。 无双把头藏在石头后,单手举起那颗骷髅头在头顶上晃了晃又喊到:“太君,我们大大滴良民,我是为你们大日本帝国取宝来了,我要把这个献给你们,但你们必须保证我和兄弟们的安全!”无双也不知道对面有没有能听懂汉语的。 其实他都想好了,一会儿肯定要有人来亲手拿这颗骷髅头吧?到时候如果自己人还没有赶来的话,那就能杀一个是一个,大不了鱼死网破,直接毁了这颗骷髅头,他就算死也不会让这东西落在小日本手里头。 第57章佟佳宁出手相助 对面看到了这颗骷髅头后,有些躁动了,显然,他们的目的就是它!它就是北满要塞中的最高机密。 “koulousiyo!”对面突然有一个小日本大声喝道。 无双缩了回去卡巴卡巴眼睛:“他说啥?啥意思?” 顿时对面的枪林弹雨再度席卷而来,这一次对方好像是发了疯一样想一瞬间把手里的子弹全部打光。 “我靠!看来他们是要动真格的了,硬抢是不是?巴特尔,给我砸碎了这颗骷髅头!”无双也急了,知道这么拼恐怕是都得做烈士,既然他得不到肯定不会让小日本得到这颗骷髅头。 日本人的阴险无双太了解了,估计让他们得到这颗骷髅头后,没准川岛圭佑这王八羔子都得对外宣称是盗门无双受了他们的雇佣帮他们讯回来的。到时候自己人也死了,还得被扣上个卖国的大帽子。 正在此时,突然就听林子右侧方向传来了密集的枪声,无双比较了解枪械,从这密集的枪声判断,这伙人用的全都是当时最先进的比利时p90冲锋枪。 瞬间局势扭转了过来,那伙从林子东边冲进来的人足有五六十号,个个穿着黑西服带着大墨镜,他们二话不说瞄准了小日本藏身的方向就是一通扫射,而且他们身后竟然还有人背着火箭筒子。 强大的炮火压制下,小日本那边也伤亡惨重,不过为了得到这颗骷髅头,那伙猖狂的日本人并没有选择后退,大有拼到最后一刻的打算。 “我靠,巴特尔,你行啊?从哪搞来这么多比利时货?这玩应好像现在花钱都弄不来吧?”无双以为这些黑西服是巴特尔的人。 “小爷你这不是埋汰我嘛?那不是你的人吗?”巴特尔也同样这么问他。 二人互相看了看满脸的疑惑,这他妈从哪来的天降神兵呀?自己在内外蒙也没别的熟人了?不可能有人为了救自己搞这么大的动作吧?要知道,打完了不管打赢打输,最后都得跟蒙古国内部再交涉一番,到时候肯定得花大钱摆事。要是严重的,这都容易引起两国争端。 这群黑西服仗着有比日本人更加精良的武器逐渐占据了上风,趁着火力的掩护,一个熟悉的身影跑了过来。 他一边跑一边命令手下道:“杀!杀光!千万不能留活口!”来的人竟然是佟佳宁。 “佳宁哥,怎么是你?”无双惊讶道。 “小子你不用谢我,是我爹让我救你的!” “佟四喜?他在哪?” “我爹没来,让我转告你,这伙日本人是受他们国内左翼势力指派前来配合川岛圭佑的,只怕这次替你解围后他们还不会善罢甘休,让你迅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佟佳宁说道。 “好,那就多谢了。” 双方人马汇合一处,开始了疯狂反扑。佟四喜很聪明,佳宁临行前就嘱咐过他,一定要在无双最艰难的时候出手,要不然小爷不会领情。另外,日本人狠毒至极,要杀就杀干净,不可留活口让他们知道是佟家在背后帮小爷。 这时,林子外,巴特尔的另一队马帮也闻听枪声包抄了过来,就好似一张大网一样,把这几十个苟延残喘的小日本包在了中间,一通乱枪全部干掉。 佟佳宁生怕还有活口,让手下打扫战场,不管是死没死,必须每具尸体脑门上补一枪。 “这伙日本人是从川岛圭佑的私人会所一路跟着你来的,我们就缀在他们身后。”佟佳宁说。 无双这次可是欠了一个不该欠的人情,他宁愿欠纳兰鸿的人情也不愿跟佟四喜有太多瓜葛,没想到左躲右躲这次还是被人家救了。 “你不用谢我,上次你救过我爹,这次咱们扯平了!” 无双问他:“佳宁你们佟家的势力这么大?你都敢带人在蒙古国境内杀人?这事你怎么收场啊?” “这个你不用管,我爹去年就已经在蒙古投资修建两条铁路了,与他们国内的王室走的很近。他们不会为难我们的,再说二战时小日本也打进了蒙古,你以为蒙古人不恨他们吗?”原来佟四喜在一年前就给自己留了后路。 这条老狐狸真是老谋深算,日本鬼子他杀了,好人他也做了,最后这杀人的罪名恐怕就要自己承担了。川岛圭佑会更加恨自己。 “剩下的就靠你自己了,保重!”佟佳宁对无双十分反感,若不是这次是他派的任务,他也不愿救无双,他巴不得无双被小日本乱枪打死。不过自从上次在西伯利亚佟家跟小日本彻底翻脸后,他与无双就有了共同的敌人。 “小爷,这人是谁呀?说话怎么这么讨厌?”巴特尔瞪了一眼佟佳宁。 “他是佟四喜的儿子,你没看人家财大气粗嘛!得了,咱不服软不行,啥也别说了,以后好好赚钱吧,没点硬家底怕是立不住呀!”无双招呼所有兄弟们迅速整理战场。自然的,小日本留下的武器装备都归了东蒙马帮。人家佟佳宁根本瞧不上眼。 呲那怪兽确实比无双想象中要厉害的多,从北满要塞爬出来后他就觉得悲伤的伤口好似撕裂般疼痛,但碍于佟佳宁在附近他也不好叫苦。待全歼小日本后,后背的伤口又被撕开了。 “小爷,您后背怎么了?丫儿?小爷咋出这么多血?”巴特尔把无双服了过来一看都直皱眉头,无双后背已成了血葫芦,刚才跟小日本激战也没当回事,现在这一瞅,若是再不处理恐怕就要种下病根了。 “我没事,钦点下伤亡吧,奶奶的,这伙小日本真他妈的凶,抱歉安达,让兄弟们替我当强子了。” “您这话是怎么说的?我们东蒙马帮早已重新归回盗门,兄弟们就是您的手下,魁首落难兄弟们岂能视而不理?没事,不就是点人嘛?只要小爷平安无事就行!”巴特尔的话也体现了老一辈江湖人豪情,那时候别看吴功耀傲视群雄,可哪一次大买卖不折损弟兄的?江湖从来不缺血雨腥风,也从来不缺那些刀下亡魂,只是看你为谁而死,为何事死! 第58章茫茫大戈壁 巴特尔把无双扶上马背,带着一队人马快速离开是非地退回了额吉湖牧场。 无双背上的伤很重,好在没有伤到筋骨,当地的医疗条件有限,马丫只能找来些普通缝纫用的针线把无双背上的二十多公分伤口缝上,巴特尔又命人找来些麻古为无双止痛。 天亮了,无双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他试着撑起身体坐了起来,还好,背上的伤并没有多疼。 “哥,你醒了?喝口水吧。”马丫把无双从床榻上扶了起来。 马帮兄弟累了一夜,可没有一个敢合眼睡觉的,走围在蒙古包门前焦急地等待着。马丫也算半个野医了,马丫说如果无双这一夜没有发烧,早上照常醒来,那问题就不大,如果发烧了就说明呲的利爪有毒,必须立刻送到大医院。 好在无双醒了,上百好兄弟齐齐跪在地上头朝东方感谢他们的长生天。 “丫儿,叫巴特尔进来。”无双醒来后第一件事竟然是要抽烟,却不料被马丫夺了过去。 “巴特尔大哥,主子叫你。” 巴特尔别看是东蒙马帮的大掌柜,可他这个身份在盗门之中并不算德高望重的,按照常胜山的规矩,想见盗魁那都要等着召见。在盗门中,头一号身份的马福祥第二那就没人敢论第一,其次是蓝彩蝶,马二爷,马丫……等排到巴特尔和云强这儿,恐怕都要前十名开外了。如果无双是君的话,他这样的臣子怕是六品开外了。 “少魁爷万福!”巴特尔走进蒙古包单膝跪地抱拳行大礼。 “安达,别他妈跟我整没用的!” “呵呵……您怎么说也是主子呀,兄弟们都惦记着您呢,醒来就好,我已经联系医院那边了,我也不懂啥药好,反正是进口的我就让他们给您送过来。”巴特尔摸了摸脸上的胡茬子憨笑道。 “昨晚伤亡情况怎么样?” “额……”巴特尔犹豫着没敢说。 “巴特尔大哥你照实说吧。”马丫在一旁道。 “折了咱们四十多号兄弟。不过小爷也别太难过了,咱还缴了小日本那么多装备呢,那可都是好玩应啊,值钱。” 无双瞪了他一眼从床上跳了下来骂道:“狗屁!” 吓的巴特尔不再多言低着头等着无双痛斥。可无双就算有再大的脾气也发泄不出来,这些兄弟都是为了替自己挡子弹死的,小日本要的是自己的命! “记住,兄弟们的命大于一切!好好安葬这些兄弟吧。强子这趟买卖回来可能会从乔迁那边带回一大笔钱,全都给死难的兄弟发下去,一分不留!”无双痛心疾首,为什么每一次都要有人为他而死?他不知道太老爷当年是不是这样的处境,但他不希望再看到自己人挡在面前一个个倒下了。 “好,按您吩咐的做。” 无双看了看床上,床头旁边摆了个布包,估计布包里裹着的就是昨夜几十号兄弟用命换来的战利品了。他把大哥大递给巴特尔说马上找个有信号的地方给巴雅拉教授打电话,就说是我说的,宝贝已经得手了,想要可以,必须拿老美的血清来换,牧场这边有多少个老乡就要多少个疫苗,少一个也甭想得到。 “啊?这么跟那老头子说话好吗?” “有啥不好的?老子为了这玩应折了这么多兄弟,他不要拉倒!就说我说的!” “哎,那我这就去办。” “回来!”无双又把他叫住了。 “小爷还有什么吩咐?” 无双说一会儿吃过早饭我和马丫立刻继续向北前行,给我们准备点干粮和水,另外这边多派点兄弟接应巴雅拉教授,老美给他治好后,这老头肯定会来取这宝贝。 马丫劝道:“哥,你不用这么急,你背上的伤有点严重,最好稍微休息两天再走,巴雅拉教授也没几天就来了,咱们要不要汇合了他再去死亡沙漠?” 无双把巴特尔打发走跟马丫说,我不急不行,现在咱们身边不安全,咱们的一切行踪可能都在小日本的掌握中。必须尽早离开,虽然不知道那个叛徒是谁,不过进了浩瀚的死亡沙漠后,只有咱们两个,我就不信那日本人的奸细还会跟上来?去了那里咱们反而更安全,小日本要追的是我,咱们留在额吉湖只会给兄弟们带来麻烦。 要说这小痞子的身体真是抗折腾,昨夜受了那么重的伤,竟然只啃了几口干粮后立刻跟马丫翻身上马向着科尔沁大草原北边疾驰而去。 蒙古马身强体壮,在茫茫草原上又疾驰了四五个小时,前边已经是科尔沁大草原的尽头了,草场上的绿意星星点点,脚下也出现了黄色的沙土。这里是一片戈壁滩,是沙漠与绿洲之间的地带。 “歇歇吧,再往前走就没有青草了,咱们不用歇马儿也需要吃喝。”无双从马背上跳了下来看了看万里无云的蓝天,伸了个懒腰。 他习惯性地把手伸进兜里去摸烟,可烟早就被马丫没收了。马丫无奈的摇了摇头,只好破例发给他一根解解乏。 戈壁滩上的风沙很大,无双顶着狂风打开那张碎羊皮地图。“大漠之北沙满天。这句诗文中第二句指的应该就是前边的死亡沙漠了。” “你呀,也不知道你心里想的都是什么,怎么整天就愿意往这种地方钻?你看看,自从你接任盗门魁首后,浑身上下多了多少处伤?”马丫心疼地抹着他的胸口。 “呵呵……这就是命,咱们每一个盗门后人的命,因为我们骨子里流淌着先祖的血液,注定了咱们就要干这行当。你放心,我答应你,这笔买卖做完我就暂时休息一阵子,好好在家陪陪你……你们。”无双暖暖的笑着。 “哼,就你那保证啊?一分不值!算了,恐怕你这次没那么顺利了,天公不做喜呀!”马丫指了指湛蓝的天空饶有意味的说道。 “啥意思?这天多好啊?不冷不热的,难道咱要等着大夏天了,沙漠里四五十度再进去闯?”无双是城里孩子,不像马丫懂得看老天爷的眼色。 第59章沙暴 “哥,你敢跟我打赌吗?” “为何不敢?你知道的,你哥我就是个大赌徒!” “好,我说不出十分钟,这大戈壁滩上闭起风沙,而且这次刮来的是沙尘暴,至少一个星期不会停!”马丫很有信心赌赢。她可是憋宝老客,那都是靠老天爷眼色吃饭的,人家一抬眼就知道这几天里都是什么天气,出发前不说,是不想让无双留在牧场里。 刚才她就感觉到戈壁滩上已经刮起了凉风,而这凉风是从东北方刮来的,它凉意十足,这说明每年春天都要来临的漠北沙尘暴提前到了。漠北的沙尘暴可不像是在城里看到的只是漫天昏黄那么简单,这里是沙尘暴的,它的威力要比在长春城里见到的可怕无数倍。 这时候贸然走近茫茫死亡沙漠不需几分钟就会被沙子所掩埋。 “嘿我这暴脾气!你说,赌什么?” “妹妹敢跟你赌什么呀?如果一会儿起了沙风,你能跟我找个老乡家避上几日就好了,待沙尘暴落了咱们再去也不迟,大漠中的沙风到底有多可怕这不用我说吧?” 这本事其实也不算啥,以前江湖中叫观天,年岁大一点的山里人几乎都懂。 过了不大一会儿,无双这根烟还没等抽完呢,这变化莫测的戈壁滩上真的刮起了狂风,狂风中卷积着死亡沙漠中的沙粒,沙粒密度很大,漫天的黄沙挡在人视觉前让你根本看不清前方,眨眼间狂风卷积来的沙粒就已经把马蹄子埋住了。 “我靠!有这么干的吗?你这……你这玩赖呀?你是憋宝人,你们就是看老天爷眼色吃饭的。”无双要耍赖,可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暗,也知道现在肯定是进不去死亡沙漠了。 “好了,这回你得跟我走了吧!刚才来时我见戈壁滩最东边好像有几十个集中的蒙古包,那里应该是个牧场,咱们可以暂时借宿于此。” “你?你原来早就打算好了?” 马丫揪住他耳朵说:“跟你一起出来,我若不提前做好打算岂不是要被你牵着鼻子走?” 无奈,无双只好愿赌服输,乖乖地跟着她翻身上马赶紧往那片蒙古包跑去。 这片蒙古包就搭建在戈壁滩与科尔沁大草原中间,这里住的牧民严格意义上来讲并不是放牧的,戈壁滩上青草有限,无法供给大批牛羊吃食。这里住的其实也都是护林员,不过他们是蒙古人,这群蒙古人受我国政府雇佣,就在此处种植遮挡风沙的胡杨林。 但胡杨林种了不少,活下来的却不多,因为死亡沙漠太可怕了,这沙漠正在不停地向南吞噬,好像所有绿意都无法锁住根下的土壤来对抗它。 蒙古族朋友性格豪爽都十分好客,这是世人皆知的。一看从戈壁滩上跑来两匹快马,马背上坐着两个年轻人就赶紧把二人扶了下来,问他们所来何事。 二人只说是中国游客,前来看这浩瀚的科尔沁大草原的风光,途中偶遇沙尘暴想在此处暂住数日。自然的,无双也给了些钱。 这小牧场人丁稀薄,只有三十多口子人,算是一个小村子了。他们腾出一个蒙古包来给无双马丫住,见他们二人身上的衣服满是沙土,便拿来合身的蒙袍给他们穿。 这二人一个郎才一个女貌,穿上了异族服饰也别有一番风情。蒙古人好客,自己家有什么吃的就给他俩端来什么吃的。到了晚上,无双与这牧场中的老乡已经打成了一片。 因为这里特殊的地理位置,处于中蒙交界处不远,而且他们是受中方雇佣在此地种树,所以他们的汉语水平都不错,与无双简单交流不成问题。 他们说每年春天第一场风沙最少都要持续一个星期左右,你们二位客人就稍安勿躁,安安心心地住下来吧。这时候走,走不出多远就会被沙暴所掩埋。 也幸好来了沙暴,这给了无双足够的养伤时间,无奈,只好跟马丫扮成一对小夫妻住了下来。 沙暴还在戈壁滩上肆虐着,第二天一早,天色更加暗黄了,蒙古包门前的沙子已经堆积成山。他们必须每两个小时出来清理一次,要不然,整个蒙古包都会被沙暴埋起来。 “你丈夫受了伤?”乌恩其问马丫,乌恩其算是这个小牧场中的村长了,他年纪不小,六十多岁,在牧场中很有威望,听说他的父亲就已经在这里开始种树了,他是子承父业。 “是的,我们在途中遇到了狼,我哥……我丈夫被狼咬伤了后背。”马丫的小脸红扑扑的。 “什么?狼?是独狼吗?”乌恩其的反应有点大,都给马丫问愣了,只好照着他的话头继续往下编。 “啊,对,就是一头狼,个头很大,特别凶。” “长生天保佑,我可怜的孩子,你们的命太大了!竟然逃出了沙王的利爪。” “沙王?”无双坐了起来好奇地问。 乌恩其说,这死亡沙漠中独有一种犬类动物,它长的与豺狼相似,昼伏夜出,性情凶猛,向来是独来独往,它盯上的猎物没有一个可以存活,甚至赶上黄沙漫天之时都敢闯入牧场袭击牧民。 无双看了看马丫,听他的描述这畜生竟然可以生活在沙漠这么恶劣的环境中?这不符合狼性啊?狼都喜欢生活在平原地带,那里气候温润猎物又多,怎么会有狼生活在沙漠中的?到了夏天怎么办?那不是要被热死? 马丫对他说,相传确实有这么一种动物,那东西算是狼的远亲,学名沙狐,沙狐个头大,牙尖嘴利,因此也常被误认为是它的远亲。置于它到底是狼是狐,千百年来还没有一个人活捉过沙狐。 乌恩其告诉他们,今年的第一场沙暴来了,也许这几日那沙王便会前来觅食。那东西只会在夜晚出没,使出浑身解数引游人走出蒙古包,只要你走出去那便是它的腹中美餐,所以晚上二位千万不要随意走出去,就算出来清理沙土也要小心。 第60章戈壁滩上的牧场 无双半信半疑,心想历来听说蒙古族人生性豪爽,都是狩猎的高手,这么多人竟然害怕单枪匹马的沙狐,还封人家为沙漠之王,这成何体统啊?就算它再厉害也只是一只而已,乱棍打死便是。 “哥,你总说入乡随俗,这次我看该轮到你了。蒙古人也分很多不同的部族,虽然他们都信仰萨满教,但有些部落的信仰是多样化的,你看这戈壁滩上的牧场处于沙漠边缘,因此它们的信仰里肯定也会有沙漠之主,也许那沙狐就是他们的信仰也说不定。所以,既然人家说了,还是尊敬他们的信仰吧。” 无双一想也是这么个道理,好几十号人怎么能让一条畜生欺负成这样?除非是当着大罗神仙供起来。 “好吧,不过晚上不让出去,那我……那我尿尿咋整?咱俩在一起……也不方便呀?嘿嘿……”他没正经玩笑道。 “哥!烦人,羞不羞呀?我看你的伤是不是好差不多又开始嘚瑟了?”马丫打了他一巴掌。 这个牧场生活虽然艰苦,但却难得的清闲,无双白天没事就是抽着小烟,听着那些上岁数的老牧民们讲述着沙漠中的一段段传奇故事。 这些故事中,无一例外,都提到了一个地方,据说那个地方就在死亡沙漠最中心的位置,那是一座沙城,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留下的,总之有死亡沙漠的时候它就在了。很多沙漠中邪恶的传说和鬼神之事都是从那沙城中延伸而来。 而且最邪乎的是,那沙城可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到的。曾有许多外国专家和学者常年驻扎在这个牧场,只要天气晴朗就去沙漠中探寻那座沙城,但他们却从未找到过。别说他们了,就连当地的牧民也是一辈子都没机会见到一次,据说,只有迷失在沙漠中的有缘人才可以见到那座沙城,而见到那座沙城后也不会活着回来。 “会不会是沙漠中的海市蜃楼呢?”无双问。 “不是的,死亡沙漠的沙城是真实存在的,那是沙漠附近几处牧场中生活牧民的圣地,那是天堂留在人世间的倒影。”乌恩其坚信这个传说。 当地很多牧民在临死之际都会饱餐一顿,然后带足了淡水一步步走进死亡沙漠中,去寻找天堂的倒影,他们相信,只有那里才是他们永远的净土,才可以洗去他们灵魂的糟粕。 可话是如此说,既然叫死亡沙漠,那肯定有它的可怕之处,沙漠是冷酷无情的,无数的老人走进了死亡沙漠,但寻到那座沙城的却少之又少,大多数都变成了沙漠中的一堆枯骨。 半个多世纪前,小日本大军压境侵略蒙古,派出了三个师团从科尔沁草原往北直入,途中为了减少行军时间穿越了死亡沙漠。但三个师团,将近数万之众的大部队竟彻底被这死亡沙漠吞噬了,没有一个活着走出来的。 试想,小日本装备精良,肯定是带足了充足的淡水河干粮,他们进攻的时间是在秋季,秋天很少有沙暴。那他们是怎么消失的? 有人说,他们找到了传说中的沙城,是被沙漠之主带走了。 “塞北之遥人尽终?塞北之遥可不就是这个死亡沙漠?这诗文难怪如此说了,人尽终?人尽终?数万日军都消失其中,天啊,这太可怕了!”无双感叹着大自然的无情。 无双来前也做足了功课,他说按照正史的记载,现在科尔沁大草原以北的死亡沙漠,就正是当年柔然人统辖的政权中心地带。如果没有猜错,蒙古人口中的沙城,应该就是柔然都城可汗庭的遗址。 “你是说,我们此行的终点应该就是那里?”马丫问他。 “这个我还不好判断,不过只有找到传说中的沙城才能看到那里现在对应的地理景貌与这羊皮地图上绘制的是否相同。但我始终不能理解,为什么那沙城时隐时现?建筑永远是固定的,是人类的错觉?还是说沙子里隐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神秘力量再移动它?” 马丫耸耸肩暗道,这个不省心的爷们,背上的伤还没好呢,就又开始惦记上了。真是贼心不死,不过他本来就是贼,我也是贼。 “沙暴何时才能停下来呀?”无双是个闲不住的人,现在就已经开始期待这次神奇的旅途了。 “呵呵……你省省吧,这沙暴没有一个星期是不会停下来的,我看呀,你就消消停停的在这儿养伤吧。”马丫拿来一只风干的羊腿塞进了无双嘴里。 第二天的风沙更大更猛烈了,推开蒙古包的门走出去后,漫天的风沙都直往人的鼻孔里钻,一用手指挖鼻子能挖出来一团黄沙。 一大清早,无双习惯性地还是睡懒觉,以往不到早上十点这位纨绔子弟都不带睁眼睛的。 “哥?起床了,起床了!该吃早饭了!”马丫使劲儿推他,他懒的跟猪一样闭着眼睛把头钻进了被子里。 勤劳的蒙古人一般都会起的很早,天刚蒙蒙亮人家就赶着牲畜放牧去了,可现在天气恶劣,不仅人出不了门,连牲畜也不得不憋屈在圈栏中。 无双这边迷迷糊糊的就听牧场中不知哪里传来了嘤嘤哭声。 “烦死了,大早上的不睡觉哭个球啊?”无双慵懒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哥,咱们是客,这话别让老乡们听到。”马丫责备他说。 “知道了知道了,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马丫穿上衣服脸上照着纱巾出去转了一圈,不大一会儿就顶着满头的风沙跑了回来,她进屋后第一个表现就是摘下纱巾晃了晃脑袋,尽管照着纱巾,可出去转了不到十分钟,还是头发里都沾满了沙土,一晃脑袋哗啦啦直掉,也难为这个姑娘了,人家平时干净的很。 无双赶忙用湿毛巾为她擦擦脸蛋,只见马丫气喘吁吁神色慌张。 “到底怎么了?看你魂不守舍的。” “出事了。”马丫神色匆匆。 第61章牧场里的白事 马丫说,牧场上死人了,死的是乌恩其的姑母,老太太都要八十了,今天早上乌恩其去送饭时候发现老太太死在了自己的蒙古包中。 “都八十了,寿命也差不多了,很正常。”无双没有放在心上。 “不是啊,刚才我去看了,那老太太的死相可吓人了,她就坐在床榻边沿,身体僵硬着伸出一条胳膊,用手指指着毡布帘子圆瞪着双眼,好像是昨夜有什么东西闯入被吓死的。”马丫描述说。 “哦?死不瞑目?快带我去瞅瞅。”无双穿上衣服推门就冲了出去,马丫赶紧跟了上来。 跟着风沙中传来的哭声,无双找到了那座蒙古包,蒙古包外站了不少牧民,在这个牧场里,基本大家都是沾亲带故有血缘关系的,这老太太是乌恩其的姑母所以岁数基本也是族人中最年长的。蒙古人最早时期是母系社会,所以一直到今日妇女在蒙古社会中的地位也不低。 牧民们开始给老太太张罗丧事,蒙古包外已经搭起了石堆,是对上插着一个棍子,棍子上拴着彩布。无双还没等进去,身后就已经有人端来了一盆清水,盆上照着纱巾,防止刮进去沙子,这是用来给老太太洗净身子的。 “老乡,先等一等。”无双拦住了他,掀开毡布帘子钻了进去。 蒙古包里乌恩其和几个年长的牧民正在想办法把老太太的手按下去,人死了总得安葬吧,可她一只手平伸着这算怎么回事啊? “乌恩其大哥,你先等等。”无双把他叫到了一旁。 “尊贵的客人,抱歉,你刚来就赶上了我们蒙古人的丧事,我知道的,你们汉人觉得这晦气,要不稍晚些时候,我让他们送你回科尔沁?”乌恩其很客气。 “不不不,别这么说,这算什么事啊?我们夫妻昨日要不是有您的收留,恐怕早就被黄沙埋住了尸体。我的意思是说如果您不介意,可否让我瞻仰老太太的仪容?”无双说的很委婉。 “这……” 马丫赶紧凑上前对乌恩其说,我丈夫从小生活在东北的大兴安岭中,家中祖辈都是山中的萨满,与咱们蒙古人的信仰相同,以前也帮别人家办过白事,懂得咱们的习俗,让他帮你看一下吧。 蒙古人信仰的萨满教讲究的是万物皆有灵,这个信仰其实是跟唯物主义很挨边的了。他们认为人都有自己的天命,走到了尽头生命就会终止,除非是被长生天抛弃糟了恶魔的诅咒。老太太都八十了,虽说平日里身强体健,但岁数在这儿摆着呢,死也就死了,他也没往其他地方想。 无双侧头一瞅,哎哟,这老太太的死相可真够吓人的,那双眼睛里都泛着血气,瞪得跟牛眼珠子似的,就差从眼眶子里滚出来了。她死死盯着毡布帘子方向,僵硬的手指好似鸡爪子一样微微弯曲着。 “她的手放不下来吗?”无双问。 “嗯,让客人笑话了。” “放不下来就别放了,使劲儿掰骨头都容易断了。”无双说。 他转到老太太身后,老太太长发,晚上睡觉时松开发髻披散了下来,无双伸手掀起老太太的白发摸了摸她后脖颈子位置。 其他人一看,这可是对亡者不敬啊,你一个汉人怎能随意触碰老太太的遗体?立马就要冲上来阻止无双。乌恩其赶紧示意大家不可动粗。 “乌恩其大哥,可否让老乡们先出去下,我有话跟你说。”无双的脸色不太好看。 乌恩其用蒙古跟其他族人说了几句后,大家都散去了,蒙古包里只剩下那具老太太的尸体和这三人。 “胆破了,老太太是吓死的。”无双直言不讳。 “什么?这怎么可能?”乌恩其惊道。 无双说人后脖颈子下边有一处穴位叫直胆,这穴位内里连接着胆囊,只要胆囊破裂这处穴位就会泛暗绿色。你来看看便知。 乌恩其绕到姑母身后一瞅,果然是如无双所说。再加上看到老太太诡异的死相,不得不让他联想到鬼神之说。 乌恩其说:“我们牧民家都养着猎犬,若昨夜真有什么东西闯入猎犬必然会吠叫呀?” “您还别不信,狗什么时候是不会叫的?死狗不会叫!不信咱就去瞅瞅。”无双带着乌恩其走出了蒙古包,蒙古包一旁就是个用木头搭建起来的狗屋,狗屋大概半米高,里边已经灌满了沙子。他用手把沙子掏出来后一看,里边那条凶恶的细犬身体都硬了。 “这……”乌恩其茫然地看着漫天黄沙。 恐怖的气氛在牧民中迅速蔓延开来,大家都面面相觑小声嘀咕着。 乌恩其让大伙先散去,老太太的丧事暂时还要等沙暴落了再处理。然后留下几个年长的族人走进了蒙古包中与无双商议了起来。 “客人,我的姑母的是虔诚的信徒,为何会如此下场?” “这您甭问我,这世界上可不是好人一定要得好报的,天灾人祸固然少不了,而且孤僻之处不干净的东西也时有出没。那些东西专挑身体弱的人下手,你姑母岁数大了,阳气本来就弱,因此才会第一个遭殃。” “你是说牧场里有可能还会有人死?” “这我不敢保证,我对你们当地的情况不了解,现在只看到老太太的尸体,只能猜测这不是正常死亡,置于昨夜老太太到底看到了什么吓破了胆,咱谁也不能乱猜。” 乌恩其说:“多谢客人的提醒,你身上有伤不易太过劳累,暂且回去歇着吧,剩下的我们来处理。” 无双和马丫走后,乌恩其一直没有离开姑母住的蒙古包,他与几个族中长者小声商量着什么。 “哥,这到底怎么回事啊?”马丫岁数小,不懂得这里边的说法问无双。 “还能怎么回事,这牧场不干净,惹了不该惹的东西呗。那是人家的家事,你看看,他们自知理亏不是商量着嘛,咱别跟着瞎掺和了,回去继续睡大觉。”他大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势。 第62章儿女情长 其实无双刚才就在掀开蒙古包毡布帘子进去时候就已经感觉到里边阴气很重了,而且隐约间好像还有一丝腥臭,那尸体死了不过数小时,绝对不可能开始腐烂,因为这股气味肯定是昨夜那东西留下的。 这一天里无双可是没太睡好,有人的时候二人要装扮成夫妻,没人的时候无双不敢越雷池分毫,他睡在床榻上,这种床属于榻榻米,跟地面之间不过只有三十多公分高,马丫睡在旁边的地毯上。马丫刚睡着就开始做恶梦,她嘴里嘟嘟囔囔个不停手舞足蹈的。 “丫儿,醒醒!”无双叫醒了噩梦中的马丫。 “哥!!!”马丫委屈地抱着无双。 “做噩梦了?没事,不怕,有我呢。”无双安慰着她。 可能是早上看见的那具尸体太过骇人,小丫头的心理承受能力有限,吓的她根本不敢睡,一闭眼睛看见的就是那具老太太的尸体诡异地站在他们蒙古包前朝他们挥手。 “来吧,我看你呀这次就是想带我的魁符咯,咋地?是要我送定情信物啊?那就直说呗,呵呵……”无双笑着又把自己脖子上的魁符摘了下来给马丫带上。 这东西虽然没有什么大法师开光,可这许多年来却是盗门至宝,陪伴着三代盗门魁首出生入死,保佑他们逢凶化吉,乃是万邪不侵的宝贝,带上它肯定好过任何的辟邪符。 “烦人,都啥时候了你竟会拿我开玩笑,我可不敢带,这东西指不定以后是人家彩蝶姐姐的定情信物呢。”马丫这一句话好像晴天霹雳般刺痛了无双的心。 而她这一句玩笑的醋语却在以后真的实现了,这枚盗门至宝竟真的挂在了蓝彩蝶的脖子上,那一刻的蓝彩蝶不再美丽幺妹,甚至身体上没有了芬芳的香味,她身体冰凉微微笑着,她白暂的锁骨处挂着这枚盗门至宝永远沉睡了。 “哟,那咋个意思?给你带魁符都不稀罕?那是要上来跟我一起滚被窝?来吧!”无双嬉皮笑脸地就抱起马丫往床榻上扔,一使劲儿,把背后的伤口又拽开了。疼的他立刻松开了马丫的小蛮腰。 “哼!活该活该!你呀,整天就是不老实,非要装的自己若无其事,你扪心自问,现在我若躺在你身边你敢吗?你心里装着谁自己没数嘛?你骗得了我骗的了你自己嘛?”马丫坐在床边看着他的眼睛质问道。 “我……我……”无双哑口无言,谁说山里姑娘都傻?她可一点都不傻,只是不愿挑破而已,她是怕自己无法面对。 马丫见无双不愿承认,竟双手捧起他的脸让他直视自己,马丫站在床前含情脉脉的看着无双,温柔道:“哥,你说话呀?你要躲到什么时候?好,你不答是吧?” 无双眨巴眨巴眼睛不知该说什么好,他是个纯爷们,他敢面一切挑战,可就是不敢面对这个问题。在感情问题上他就是个懦夫。 马丫把手伸到了自己脖子上,竟解开了衣袍的畔扣,露出了自己白暂的肌肤和那玲珑的锁骨。畔扣一颗……两颗……三颗……都被她解开了。她的呼吸急促,胸口上下浮动着,她脸颊绯红浑身烧的厉害。她的手最终停在了第四颗畔扣上思量了许久,那是少女的禁区,解开后她的最后一道防线也将摧毁,她的一切都将交给这个不能给自己任何承诺未来的男人。可最终,她的纤细的手指还是动了。 “丫儿!别!”无双按住了她的小手,为她一颗一颗把扣子重新系上了。 “你怕了吧?终于承认了吧?”她质问他,其实她早就知道无双会制止她,因为他是个好男人。 “我……我……”他结结巴巴欲言又止,这个时候该跟马丫摊牌吗?不行,绝对不行。他心中五味俱全。明知道对马丫的是兄妹之情的是蓝彩蝶,可他无法彻底抛弃这个一无所有的山里丫头。 “好了,脱衣服吧!”马丫扒开无双的手把他按倒下来。 “哎?你这……怎么个意思?你还要硬来是不是?我靠,你有没有点节操啊?”无双大声嚷嚷着,以为马丫要…… “哎呀!松手!我是说你该换药了!烦不烦呀!一天天的,这么大人没个正经!” 二人这一整天独处在蒙古包中都十分尴尬,谁也不敢看谁,刚一四目相对就都闹了个大红脸。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哟!如果无双可以回头重新选择的话,也许就该给马丫承诺,也许老爷死后他就不该去大兴安岭。可人生本就没有也许,如果蓝彩蝶这个狐媚子没有出现,那他也许早就不顾所有人的阻拦把好妹妹马丫迎娶过门了。 入夜后,沙暴刮的更加猛烈了,蒙古包外呼呼作响。 又过了会儿,牧场中传来了呼呵的声音,听声音应该是牧场中的老人在为死去的老太太做法事超度。 “哥,他们在干嘛?去看看嘛?” “别去,他们在做法事,萨满教为死者做的法事是不许外人看的。” 这时不知为何,外边的沙暴好像弱了许多,一声凄厉的鸣叫划破长空,一只小东西从天而降顶破了窗口的毡布冲了进来。那小东西锋利的爪子下死死抓着一只灰兔子,灰兔子被那锋利的爪子抓的遍体鳞伤还没有死透。 那小东西大概比猫头鹰也大不了多少,一双鹰眼炯炯有神,把爪子上的猎物放在地摊上后用嘴啄了两下那兔子。 “海东青?”无双认得这小东西。每一次自己遇到大麻烦时,这小东西都会从天而降,如今这小东西肯定知道他受了伤,所以才会叼来猎物给他补充营养。 无双巴结巴结嘴说我不喜欢吃兔子肉,不过还是谢谢你的好意,你的主人是祖师爷吗?请你回去告诉祖师爷,让那老东西不必牵挂小爷我! 海东青好像是听懂了无双的意思,展开翅膀顶开毡布又飞了出去。 “这海东青好漂亮啊,你看,它浑身都是白毛,一丝杂毛都没有。”马丫说。 第63章沙狐 “它是玄道养的,这臭道士,就跟个活神仙似的,我啥都逃不过他的法眼,这样的人我不喜欢,要出来就出来,总喜欢躲起来,好事他都做了,我还得领情。”无双撇着嘴不屑道。 “祖师爷已是半仙之躯,神仙吗,肯定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不过海东青出现在戈壁滩上说明他也应该距此地不远了。”马丫说。 又过了会儿,外边蒙古人的祈福唱经声逐渐消失了,按照他们的习俗为死者驱邪祈福的过程可能都要一整夜不停歇。今儿是咋地了?也许是风沙太大了吧。 “客人!”乌恩其推开门冲了进来。 “喂!乌恩其,我们好歹也是对小夫妻,您下次进来能麻烦敲敲门吗?”无双不悦道。 他歉意道:“报歉得很,打扰了客人的休息,不过……能麻烦你去帮着看看姑母吗?” “怎么了?” “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明白,还是你去看看吧,族里的老人也没见识过。”无双注意到,乌恩其手里竟然拎着一杆猎枪。他要对付的肯定不是自己,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友好了。 无双穿上衣服跟马丫走出了蒙古包,乌恩其不知道他们都随身带枪,赶紧把自己的猎枪交给了无双,问他会不会用枪。 “这么严重?”无双问他。 乌恩其没说话,若他还有其他办法应付也不会让无双这个外人看笑话了。 无双跟着乌恩其来到了他姑母所住的那个蒙古包后身,白天族人们已经在那蒙古包后边临时用木板子搭建起了一个祭台,祭台上堆着许多石块,老太太的尸体就放在祭台上,其他年长者按照习俗到了晚上每个人举着火把围绕着祭台上的尸体一圈圈转悠着唱经。 可现在,那几个蒙古老头都躲到了一旁探过头来偷偷瞅着祭台上的尸体谁也不敢出去了。 无双只见祭台上的尸体竟然战了起来,她直勾勾地瞅着东北方向的茫茫大漠中,手指还是像弯曲的鸡爪子一样佝偻着。 “什么时候的事?”无双没敢直接靠前。 “就在刚刚,老人们唱完第一遍经姑母就站起来了。”乌恩其说。 无双歪着脑袋打量着尸体,而那具尸体也不动弹,就这么僵硬地立在祭台上。 “哥,是不是起尸了?难道昨夜老太太被弱郎摸顶了?”在西藏和蒙古草原上,弱郎摸顶的传说一直好似噩梦一样。弱郎其实就是草原上的僵尸大粽子。 “不像,尸体我检查过了,体内可能没有怨气,没有理由诈尸。” 嗷……嗷……嗷……突然,大漠北边传来一声凄厉的狼嚎,狼嚎过后,老太太僵硬的尸体竟然动了起来。 吓的这群看热闹的牧民们仓皇而逃,一个个回到家关门闭户谁也不敢露头了。只剩下乌恩其和两个汉人守着老太太的尸体。 “客人,怎么办?” “先看看怎么回事,放心,不是弱郎,弱郎一般也是在死后第七天起尸。”无双对他说道。 尸体僵硬着身子一步步从祭台上挪了下来,它跟着大漠中狼嚎的声音向着北边迎着沙风就走了出去,沙风狂暴,再加上天色暗,五米之外的能见度很低,不大一会儿尸体就消失在了众人视线之内。 “是沙王的呼唤?古墓要去沙城长眠了。”愚蠢的乌恩其跪在地上感谢上苍。 “那你就继续跪着吧,丫儿,咱俩跟上去瞅瞅!”无双心知这诡异的尸体肯定还有其他讲究,把猎枪扔给乌恩其带着马丫快步跟了上去。 脚下的戈壁滩早已不见绿草的踪影,单弱的胡杨林无法挡住沙暴,脚下细砂留下一行脚印,那具僵硬的尸体正在朝着死亡沙漠走去。 马丫想跟无双说什么,可一张嘴灌了一嘴的沙子又赶紧闭上了。她怀疑是沙狐在噬魂,沙狐这种东西邪恶无比,长期在大漠与戈壁滩上活动,它会用一种特殊的叫声勾引那些即将死亡或者刚死不久的人主动送进它的嘴里。 走出戈壁滩,脚下的沙子松软无比,眼前是漫天的黄沙,无双眯着眼睛,耳朵,鼻子空里边都灌满了沙子。他们跟在那尸体身后走了大概有半个小时,因为每往前走一步,小腿都会陷入沙子中,所以他们步履艰难,走一步路要比在普通时候多费几倍的力气。 渐渐的,戈壁滩上的胡杨林小时了,他们已然接近了大漠的边缘。前方,那尸体停住了脚步,而大漠中的狼嚎也消失了。 四周狂风怒号,黄沙漫天。无双就见从沙漠之中隐约出现了一个光点正在慢慢靠近那老太太的尸体。 他和马丫躲在一个沙丘后分别拽出了腰间的手枪瞄准了那个方向。那东西正在靠近,它身上发着悠悠的光幕,它又稍微走近了些无双才看真切,原来是头狼,这狼长的比草原狼小很多,个头有些像狗,但明显它的前脸很尖,从面相来看更像是狐狸。 “是沙狐!”马丫说,可沙暴太猛了,无双根本听不真切。 无双眼里看的是那东西一身光滑雪亮的皮毛,这家伙的皮毛就跟段子面似的,刚才看到的光不是别的,正是它被毛上泛起的柔光。 无双瞄准了那家伙,在它靠近自己射程范围的时候扣动了扳机。可他忘了,现在的天气极度恶劣,狂沙漫天,沙风足有九级的强度,狂风给子弹的弹道造成了小小的偏差,而就是这么小小的偏差就让子弹擦着那沙狐的身体偏了过去。 那沙狐警觉万分,子弹没入沙地后,它噌地下蹦起来老高,然后四条腿齐齐用力眨眼间就躲进了沙风之中不见了踪影。 无双给马丫摆了摆手,二人上前查看。 那蒙古老太太的尸体还是站在沙风之中一动不动,无双也不敢离她太近,虽说这老太太顶多算是具行尸而已,也许他的魁星踢斗可以轻而易举地把她撂倒。但乌恩其收留了他们,也算是有救命之恩了,那是人家的姑母,蒙古人十分憎恨别人亵渎先人。 第64章“巴特尔” 无双想说什么,可沙风太猛烈了,她只好闭上嘴,防止沙子灌进口腔中。无双明白她要说什么,估计她是想提醒自己小心。 说实话,他还真没把这么一具尸体当回事。 他用大手推开马丫,示意马丫先后退,他自己上前查看。 就在他刚往前迈了一步时,突然就看十来米外的那具尸体竟然直挺挺地倒了下去。他赶紧快步冲上去查看。 他发现老太太的眼睛虽然还是没有闭上,不过她的手已经放下了。他想伸手,又怕再有什么意外,于是拽出了捆尸锁,捆住了老太太的一个脚腕,就这么拖着这具尸体往回走。 好在这一路上还算顺利,老太太的尸体很老实,恢复了她本该有的状态。 大概一个小时候二人回到了戈壁滩。虽然胡杨林淡薄不足以抵挡沙暴,可人勉强能说话了。 “哥,我刚才不让你碰这具尸体你咋不听啊?你不觉得你管的太多了吗?乌恩其自己都不敢来,咱们何必呢?”马丫埋怨他道。 马丫是心疼他,他背后有伤,在沙漠中忙了一个小时后,后背的衣服里又开始出血了。 无双左右看了看,确定戈壁滩上没有别人,他停下脚步指着捆尸锁拽着的那具尸体说:“傻丫头,我告诉你吧,这尸体身上有东西!你以为那沙狐就这么随便选猎物吗?它是选阴气重的猎物,什么东西阴气重?一个老太太的肉就有那么好吃吗?你来看看!” 她解开捆尸锁,把绳套系在了老太太脖子上往后使劲儿一勒,指了指老太太的身上,让马丫搜。 马丫不知所以,见无双已经锁住了尸体的脖子也壮着胆子去摸了下,一摸之下她才明白,敢情这老太太衣襟里揣着一块东西,那东西挺硬,有点搁手,不过不厚,扁平扁平的,所以今天乌恩其等人才没有发现。 “拿出来!”无双对她说。 马丫把手伸进尸体袍子里一拽,竟然拽出来一个圆盘形的物体,这东西扁平如盘子,但质地却是金属的,它的圆还不是大圆形,而是椭圆的,圆盘上布满了铜锈,正面刻着许多图案,后边刻着一些古怪的文字。不过现在漫天的黄沙能见度不高,他们也看不清。 “揣起来,回去咱们瞧瞧这是个什么宝贝。”无双又拽着这具尸体往回走。走到了牧场边缘,终于见到了焦急的乌恩其。 乌恩其手举着火把带着四五个牧民焦急地等待着,可急归急,这眼看是自己长辈的尸首丢失,他却不敢带着人往死亡沙漠中追寻,只能就这么眼巴巴的等着,希望他们收留的这位尊贵的客人可以给他带来奇迹。 奇迹来了,漫天的黄沙中出现了两个身影,这二人郎才女貌,一个健壮一个柔美,他们手中拖着一根绳子,绳子后拴着姑母的尸体。 “长生天的巴特!是长生天把他身边的巴特赐予给了我们,让他来拯救这个被死亡吞噬的沙漠!”在他带领下,所有牧民齐齐跪了下来虔诚的祷告着。 巴特在蒙语中是勇士的意思,全称用汉语音译叫“巴特尔”,也就是草原猎豹的巴特尔的名字由来。 无双离得远,以为乌恩其在喊巴特尔。 “安达?巴特尔?他来了吗?” “我尊贵的客人,你认识草原猎豹?”巴特尔在外蒙内蒙范围内很有威望,现在东蒙马帮乃是这一大片广阔区域里最大的马帮势力,黑白两道谁也不敢得罪。 “哦,我还以为您认得巴特尔呢,他是我的朋友。”无双并没敢说他与巴特尔的真正关系。 替巴特尔其实在这片草原上已经很管用了,巴特尔是啥?啥是马帮啊?不就是胡子嘛?一般老百姓听到巴特尔的名讳都害怕,更何况无双现在是巴特尔的顶头上司,那他不是比胡子还胡子?人家还敢把他留在牧场里借住嘛,就算继续收留他,肯定也不会像现在这么对待了。 “客人,你为何不早说呀?既然你认得草原猎豹那就是我们戈壁滩上最尊贵的身份。”他跪在地上虔诚的说道。 “好了,别给我脸上贴近了,我刚才去了沙漠中,见你家老太太与一只半狐半狼的怪物见面,我一枪打跑了那怪物,老太太现在也被我拖回来了。我觉得她现在应该没什么特殊情况了,如果可以就早些安葬了吧,以防万一。”无双嘱咐说。 “多谢多谢,你就是长生天派来的勇士!真正的巴特尔!”乌恩其赞不绝口。 要说,无双功劳有那么大嘛?这是相对而言的,这些牧民之所以不敢追进死亡沙漠中,是害怕在夜晚中触摸的沙王,而传说中的沙王便是那通体乌黑的沙狐。沙狐在牧民心目中早就成为了永远无法驱逐的恶魔,这是他们的禁忌,没有人敢跟沙王作对。 无双也不愿跟他废话,把尸体往那一扔揣起捆尸锁跟着马丫回到了自己的蒙古包。 他们的蒙古包跟其他牧民住的基本一样规格,不过他们的蒙古包有门,而其他的蒙古包只用了一层针布。无双锁好了门,赶紧打开灯开始研究从尸体怀中掏出来的这块椭圆形金属圆盘。 “清格尔泰,客人的背伤又发作了,他是为了帮助我们才这般的,去,拿些蒙药来送过去给他止血。”乌恩其把老太太的尸体重新命人抬了回去后,吩咐自己的一个表亲说。 他这个表亲叫清格尔泰,清格尔泰年长乌恩其,但因为乌恩其在部族中的威望高,所以他们从不以兄弟相称。 不过这个清格尔泰可不是一般人,他年纪六十多岁,文革之前一直居住在内蒙古,如果细说,这清格尔泰还算是巴特尔父亲的手下旧将。这人见多识广,以前跟在老掌柜身边也没少听老掌柜说起当年常胜山的故事。 “乌恩其,只怕你收留的这两位客人不是寻常之辈呀!”他说。 “自然不是寻常人,他们就是长生天派来拯救戈壁滩的勇士!他们是真正的巴特尔!” 第65章暗算 “呵呵……”清格尔泰不屑地笑着。“恐怕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他们刚才捆着姑母的绳子我认识,那应该是捆尸锁。” “何为捆尸锁?” “我说多了你也不懂,其实捆尸锁就是盗墓贼对付弱郎的一种法器。而且你刚才留意到没,他们两个腰间都带着枪。”清格尔泰把乌恩其拉到一旁笑声说道。 “这事可不能乱开玩笑,他们可是草原猎豹的朋友,若是得罪了巴特尔你应该知道后果!” “乌恩其,我怀疑他们是来大漠中寻找沙城的盗墓贼!在中国东北,管他们这个职业叫摸金校尉,专门干挖坟掘墓的勾当,是受长生天诅咒的恶魔!” “你可不能乱说!我看这两个孩子都是善良之辈。又帮咱们寻回了姑母的尸首,况且他们还击退了沙王。” 清格尔泰笑着说,我的兄弟你太傻了,你也不想一想,他们只是两个孩子,有什么本领能制服沙王?除非他们有一身诡异骇人的本领,除了汉人的摸金校尉外,还有什么人可以这样? 乌恩其皱了下眉头,思量了许久,然后背着手走进了蒙古包中,只留下清格尔泰自己站在沙风之中。他是不会亲口说出伤害无双的话,剩下的要怎么做全权交给了清格尔泰处理。 这边,无双把这块宝贝举在头顶仔细观瞧着。上边的确有图案,好像是一轮圆圆的月亮,而且月亮一侧缺了一个小口,这可不是说十五之后月亮自然运转后留下的那个缺口,而是真正像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留下的痕迹,上边还留着某种动物的牙龈呢。 “动物也喜欢吃月饼吗?”无双自言自语道。 他又把这椭圆形的铜盘倒转了过来,背后刻着许多扭曲的文字,从文字形状判断,跟他们先前看到的古代胡文一模一样。也就是说,这宝贝是柔然人留下来的。 “哥,你说老太太的死会不会也是受了柔然萨满的诅咒?”马丫问他。 “我觉得不像,以我的经验看,这铜盘很像是开启某个机关的钥匙,背后记载的应该是一段祭文。” 正在这时,外边的门被敲响了,无双赶紧把这宝贝塞进了自己衣服里。“谁呀?这么晚了,耽误人家小两口亲热好吗?” “客人,我是受乌恩其所托给您送药的。” 马丫打开门一看,门口的壮汉正是一直跟在乌恩其身边的清格尔泰,清格尔泰手上拎着两个药包,说里边都是止血止疼的蒙药。 把两个药包交到马丫手里后,他识趣地为他们关上门离开了。 “正好我带的药还不够呢,听说蒙药的药效不错,哥快躺下我给你敷上,你看看,你后背都被血染红了,也不知道你一天天怎么就那么有精神头?一点都不像个病号!咋地?这身体不是你自己的呀?”马丫责备他道,那语气,就好像是一个护士在训斥不按时吃药的病人一样。 敷上这蒙药后,无双就觉得后背上凉飕飕的,顿时也血液止住了,而且也不太疼了。只是有一点,敷上这药后脑袋里边晕晕乎乎的,就跟醉酒了一样。 他晃了晃自己的脑袋,眼前的一切都在模糊着变成了双影。 “丫儿……丫儿……这……这药……这……药……里有……”他一头栽倒了下去失去了知觉。 这一觉无双睡的难受之极,脑袋里疼的要命,两个耳朵都嗡嗡直叫,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自己身体猛地打了个寒颤,浑身上下都被水泼湿了,来了个透心凉。 他睁开眼睛一瞧,自己已经被五花大绑吊了起来,马丫也被捆住了手脚,就坐在自己脚下位置,她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动静,嘴被塞住了。蒙古包里,四个壮汉站在清格尔泰面前,清格尔泰手里拎着一个水桶瞪着他。 “你们蒙古人洗澡都这么劲爆吗?戈壁滩上是不是挺缺水的呀?这么招待客人怕是有点奢侈吧?”无双知道他们来者不善,故意嬉皮笑脸打哈哈。 清格尔泰把水桶往旁边一扔喊道:“小子,别跟我装蒜,你们汉人最狡猾了!我劝你今天最好不要说谎。” “这话怎么说的呢?我说老乡,我帮你们找回来老太太尸体还有错了吗?咋地?你们蒙古人都兴这待客之道吗?” “我不想跟你们汉人浪费口舌,我只问你一句话,你是不是摸金校尉!”清格尔泰直奔主题。 “额……我觉得你也可以叫我土夫子!”无双知道瞒不过他,只好说实话,他倒是不怕别的,就怕他们难为马丫。 “哼!那你应该知道我们蒙古人的禁忌吧?”蒙古人憎恨盗墓贼,就跟回民在自己面前看见汉人吃猪肉一样,都是十恶不赦的。 不过我在这儿说一下,巴特尔和云强也是蒙古人,可为啥他俩一直忠心耿耿的支持无双呢?他们背叛了自己的信仰吗?不,这不是信仰的问题。要知道,他们的先祖都是受了吴功耀的恩德才得以有今日。摸金倒斗乃是盗门最早期的支柱产业,吴功耀的长胜山兄弟为啥人手一把美式武器?那钱是从哪来的? 有些事接触的多了,自然而然的自己的信仰也会动摇,倒不算是陪伴,只是他们没有把倒斗看成十恶不赦的罪行。打个比方,一个出家的和尚,如果整天就在一个酒店门口溜达,看惯了里边食客吃大鱼大肉那会怎么样?可能他不会去吃,但他从某种意义上讲已经接受了。 “你这话说的我不太爱听,我们摸金校尉是盗墓贼不假,不过我从没有盗挖过你们蒙古人的墓穴吧?”无双的这张臭嘴可不是吃素的。 “这话不要跟我说,只要你是摸金校尉那就是我们的恶魔!” “是吗?我听你汉语说的不错呀?以前在中国混过吧?” 清格尔泰不为所动说:“要不我怎么认得你的捆尸锁呢?” “呵呵……好啊,你不光认得捆尸锁,应该还认得巴特尔吧?我劝你最好放了我。要不巴特尔恐怕会把你们这个小牧场屠了。” 第66章真汉子 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巴特尔的威名足够震慑他们了。 “你别想在我这儿耍心机,就凭你们两个小毛孩?巴特尔乃是东蒙马帮的大掌柜,又岂能跟你们这样的盗墓贼狼狈为奸?” 无双咧着嘴没好意思说,你是真说错了,不但草原猎豹跟我狼狈为奸,连你们草原上的勇士猛汉云强都被我制的服服帖帖的。 “好啊,那你想怎么杀我?” “杀你?不,我不会亲手杀你!你是恶魔,我们都是长生天的子嗣,我们的手是不会沾染恶魔的鲜血。明天就是姑母举行天葬的时候,届时我也会把你们这两个十恶不赦的盗墓贼献祭给长生天!” 清格尔泰嘱咐手下人一定要看好了这两个汉人,汉人狡猾,不管他们说什么也不要相信。 他走后,四个守卫就站在门口来回巡逻着,看来他们都很惧怕清格尔泰。 “妈的,真晦气,好心帮他们,到头来却被反咬一口,这老头是不是属蛇的呀?真我犯冲是不是?”他嘀嘀咕咕个没完。 他被绳子拴着双手吊起来足有两米高,头都顶到蒙古包尖上了。马丫在他身下呜呜个不停,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喂!老子渴了,要喝水!”无双大声嚷嚷着,可屋外的人根本就不搭理他。 “老子要尿尿!放我下来!”还是没人搭理他。他喊得嗓子都哑了,可外边的人就跟没听见一样,其实他不是喊给他们四个守卫听的,而是故意让乌恩其听到。从乌恩其眼中无双可以看出来他是个善良的人,他不会恩将仇报,是受了清格尔泰的蒙蔽。 但事实证明无双错了,乌恩其人确实不错,不过他是蒙古人,他憎恨盗墓贼。 “你大爷的,当个老子是吃素的是不是?就凭这跟破绳子能捆住我?也不看看老子是谁?”无双试探了几句也不见蒙古包外的四个守卫进来查看,终于按耐不住了。 他可是见识过天葬的,把人往祭台上一扔,任凭天上的鸟儿肆意啄咬着身体的血肉,直至最后连个骨头渣都不剩。估计自己要不想办法逃出去,明儿这时候他和马丫就变成草原上鸟儿们的一坨粪便了。 他试着把两只脚丫子动了动,虽然脚腕也被绑住了,不过两个脚丫子间倒是有一个仅有三公分的空隙。嗯,差不多,应该够了。 无双咬紧牙关腰杆上猛地一发力,竟把自己的两条腿折叠了起来,跟上身几乎达到了一百八十度的平行。这功夫可了不得,足见他身体骨骼的柔韧性了。也就是他吧,换做任何一个人估计骨头掰断了也达不到这效果。 盗门孩子从小都没少吃苦,顽劣归顽劣,溺爱归溺爱,董爷为了锻炼外孙子,自小从这孩子两岁开始就一直教他盗门中的所有绝学,这其中也自然包括了红娟门的一些入门杂耍。 现在咱们经常看杂技或者马戏团表演,演员们身体柔韧度很高,有的都能把自己胳膊和腿掰到另一侧,这都跟他们小时候没日没夜的练功密不可分。据说这门功夫练到最后就是缩骨功,不过无双肯定是吃不了那个苦,能有现在的本事已经算了不起了。 要知道,他都二十好几岁了,一个粗壮的大老爷们骨骼依旧这么柔软也是十分难得的。 他先是双脚往上一抬,借着那股惯性就把一直藏在靴子筒里的匕首提了上来,就在匕首顶到最上方即将下落的时候,腰杆上猛地一用力,整个人都对叠了起来,他的双脚脚尖准确地倒夹住了匕首。然后找准了位置,一点一点的开始用匕首外刃磨捆住他双手的绳子。 那匕首何等的锋利呀,没几下就把绳子磨开了。咱这里算是说书的,我这么说可能是轻轻松松,您听着就当个故事了也没觉着多难。但您试想下,先不说无双身体柔韧性有多好,他后背可是有伤呀!做这个动作要把真个身体都对叠起来,这样一来背后的皮肤也被拉紧了,要知道,他后背的伤口缝着针呢,一套动作下来已经把线全都挣开了。您说有多疼吧? 可他就硬生生咬紧了牙关强忍着剧痛。 他身下,马丫就觉得脑门上滴滴答答不停地有温热的粘液从上边滴下来。把她心疼的,只恨自己不能替他受罪,只恨自己没有蓝彩蝶的功夫,不能救他。 无双强忍着剧痛,一声不吭。 他从天而降,剧痛下身体难以保持平衡,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他怕声音太大引起外边守卫的怀疑,落地后赶紧就地一个跟头卸了重力。 他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背上的剧痛几乎让他难以再站起来,感概他翻滚过的毛毯上留下了一串深深的血迹。 “呜呜……呜呜……”马丫的眼泪夺眶而出,眼看着她最深爱的男人躺在面前一动不动。 “嘶……”无双砸着嘴尽量不发出声音,他终于强支撑着爬了起来。“我没事,这点小伤算的了啥?”无双用匕首砍断捆住马丫的绳子,又为把把堵住嘴的一块布拽了出来。然后他又重重地倒了下去。整个人都好像要被撕开了般疼痛难忍! 太疼了,他刚才几乎可以清楚的听到背后的伤口一点点撕裂的声音,整个人都好像裂成了两半。他整张脸都痛苦的扭曲在一起,咬着牙在血粼粼的地毯上翻滚着。 “别动,别动,求你了,哥不要动,我给你上药!你这样伤口会越来越大的。”急的马丫死死按住无双哭道。 “我没事!挺得住!妈的!杀了他们!杀光!一个不留!”清格尔泰小瞧了这个年轻人,他之捆住了无双却忘了搜身,现在无双腰里还揣着枪呢。可无双的后背疼的不行,几乎不能站起来。他只好掏出枪递给马丫,让马丫解决了那四个守卫。 “没用的,咱们这边枪一响立刻就会被围住,咱们照样逃出不去!以你现在的情况,根本无法骑马呀!”马丫说。 第67章求援 “妈的,老子就算死也要宰了这群狼心狗肺的家伙!”无双躺在地毯上恶狠狠地说,他确实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个亏,岂能善罢甘休呀! 马丫没有慌张,她远比一般女孩要稳重许多,她说咱们暂且先稳住他们,等一等,一会儿如果有人偷懒打盹咱就趁机跑。 “可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我身上有又伤,咱能跑多远?” “去死亡沙漠,他们不敢追!”马丫在关键时刻做出了最明智的决定。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夜渐渐深了,已是子时,外边的四个守卫不停地打着哈欠,可还没有一个人敢打盹。 无双忍着悲伤的剧痛,虽然马丫为他重新换了药,不过因为刚才失血过多,现在他的身体很虚弱,脸色惨白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哥,你千万坚持住!”马丫抱着他说。 “丫儿,就算咱们逃进了死亡沙漠,恐怕也只是拖延着死亡的时间,你知道后果吗?” 马丫擦了擦眼泪说:“我当然知道,可能活着就是最好的,能活一秒是一秒,能多陪你一秒就是幸福的。” “傻丫头!有米有后悔这趟陪我出来。” “能陪在你身边就好,哪怕最后陪你一起死也有个伴儿,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马丫抱着无双的身体灿烂的笑着,看的无双心头暖洋洋的。 也许从一开始他就错了,这个丫头才是自己生命中最宝贵的人,什么爱情?什么一见钟情?都不重要,爱情可不就是这样的生死相依嘛! “呵呵……我不会死,你也不会死,你忘了,你哥我是魁星转世,是天命!怎么可能死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无双安慰她说。 外边的风沙越来越大了,那四个守卫又不是铁打的,本就不情愿在外边吹着风沙,过了一个多小时后就开始受不了了,能躲的躲,躲不了的就用衣服蒙着脑袋蹲在地上打盹。 无双从咬着牙关挺着背后的剧痛站了起来,眯着眼睛打量着蒙古包外的两个人影,他们一左一右,都躲在背风的角落里用衣服蒙着头,并没有关注蒙古包里边的囚犯。 “杀了他们!”无双指了指马丫手里的枪。 “啊?不杀他们不行吗?”马丫是个弱女子,她很善良,能不杀人肯定不愿杀人。 “你对他们仁慈,他们不会对你手下留情的!一会儿如果被抓到恐怕是免不了受皮肉之苦!”无双对她说。 “哥,其实有很多办法可以不用杀人的,你要少犯些杀戮了,杀戮太多人的杀气就会很重,会招来灾祸的!” “妇人之仁!” “哼,你呀,做事从来不计后果,有些时候太狠了,你坐下来等着吧,剩下的交给我。”马丫又把自己那根细竹筒子拿了出来,分别在粗口的地方放入两支微型镖钎,这上边都浸着毒药,然而并不是要人命的剧毒,而是普通的迷药。 噗噗两声,两根浸了迷药的镖钎飞了出去,隔着蒙古包的毡布扎进了二人的后背中。那两个守卫闷哼一声倒了下去。 马丫搀起无双掀开毡布帘子就往北边死亡沙漠方向狂奔而去。可这二人一个是弱势女流,一个是身上有伤,又顶着九级的沙风,跑的再快能多快? “丫儿,放下我。”无双挣脱了马丫的小手。“去,把咱们的马牵来!没有马跑不了多远。” “啊?你能行吗?在马背上太过颠簸,一会儿又出血了,你现在已经失血过多了。”马丫扶着他说。 无双脱了外套,把袖子用匕首划破,撕成一条条的碎布相互系在一起。“绑在我后背上,勒紧了,使劲儿!” “这……” “别犹豫了,再过一会儿换岗的来了,如果被发现了咱们谁也跑不了!难道你想活活喂鹰吗?当释迦摩尼呀?”无双喊道。 马丫用碎布条子绕着无双的上身缠了好几圈,这样一来无双背上的伤口也就被勒紧了,也可以防止在马背上颠簸造成伤口再度撕裂。 “使劲儿!”无双咬紧牙关忍着剧痛说道。捆的太紧了,弄的无双现在喘气都费事,可也就只有这样才能暂时保护好伤口不再流血。无双站直了身子试了试,还好,疼痛也暂时缓解了些。 他咬着手指打了个响哨,马厩里的两匹马儿立刻挣脱了缰绳朝着主人的方向跑了过来。马丫把无双扶上马,问他能不能撑住。无双冲她笑了笑打了个OK的手势。 “驾!”两匹脱缰的快马向着戈壁滩北边狂奔而去。 一路上,狂风卷积着沙子搭在人脸上疼的要命,二人不得不遮住脸只露出眼睛,再后来,连眼睛都不敢睁开了,任由马儿自由疾驰。 突然,无双用双腿夹住了马的肚子,马儿停了下来。马丫见状也勒紧了缰绳。她张嘴想说什么,可声音却都被狂风吞噬了。 无双坐在马背上思考了数秒,不对,这样跑有死无生,就算他们不追上来,我们身上也没有水,死亡沙漠太大了,又起了沙暴,根本无法活着逃出去。 无双从衣襟里掏出一根好似二踢脚一样的东西,那东西下边有一根引线,是导火索。无双拖着那东西,另一只手猛地一拽下边的导火索。嘭地一声巨响,那东西从无双手中窜上了天空,它飞的足有好几百米高,然后在空中爆裂开来,先是绽放出五彩的焰火,而后发出一声刺耳的叫声后,向着南方慢慢坠落了下去。这是盗门的求救信号弹。 现在天气极度恶劣,也不知道远在科尔沁草原的马帮兄弟是否能看到信号弹。 无双调转马头反方向跑了过去,马丫迟疑了片刻,随后也跟了上去,这么跑不是又要跑回戈壁滩吗?那不是羊入虎口? 那信号弹的声音很大,加上顺风效应,很快就传到了戈壁滩上的牧场里。清格尔泰一屁股从榻榻米上坐了起来,他掀开毡布帘子往天上一看。哎呀!大事不好! 第68章生死逃亡 无双怕与这伙蒙古人跑个对头,故意绕了开一段距离,从牧场东边抖了过去,不过按照这样的路途跑的话,至少要上300里才能赶回科尔沁大草原。 马儿好像也知道背上的主人性命有关,它们撒了欢的跑,在戈壁滩上每一蹄子下去都掀起一阵尘沙飞扬。 身为江湖儿女哪有一个不会骑马的?而且他们俩骑马的技术还不错呢,再加上胯下的马乃是蒙古血统的快马,在戈壁滩上跑起来简直比汽车还快。 眨眼半个多小时就跑出去将近一百里地,身后的风沙小了不少,马儿暂时停了下来啃食着脚下零零散散的青草。 “哥,你背上的伤受得了吗?”马丫问他。 “没事,必须赶紧跑回科尔沁!”无双的脸色难看极了,身体本就没恢复好,再加上伤口撕裂失血过多,早已是筋疲力竭。 “跑出这么远了,他们就算想追上来也没那么快,要不你先歇歇吧。”马丫伸手摸了摸,可惜,身上的干粮和水都在包里。匆忙间也没有带出来。 这时,身后戈壁滩上传来了一阵枪响,回头一瞅,一队快马已经追了上来。 “快走!”无双带着马丫继续亡命狂奔,虽然身后的追兵一时间还追不上来,但恐怕它们的马没有人家的体能好,这么多天能没吃几顿报餐,肚子里食儿少,又没喝水,再这么跑用不了个把小时就肯定得被追上。 无双和马丫是会骑马,也许跟现在的年轻人比那算厉害的了,可他们身后的追兵是蒙古人,蒙古人是马背上长大的,跟他们比骑马那不等于是找死吗?可现在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尽可能的靠近科尔沁大草原,赌一赌巴特尔他们看到了自己发出的求救信号弹。 眼看着背后的枪声越来越密集,背后的追兵越来越近,二人只能玩命的狂奔。又过了半个多小时,脚下的草场绿意十足,地面也变得平坦了许多,他们已经跑出了戈壁滩的区域逐渐进入了科尔沁大草原的怀抱。 可背后,追兵不过数百米之遥,这个距离对于快马而言仅仅需要几十秒就能追上。 “丫儿,快回头开枪!”无双急的大喊,这个时候如果能射杀几个追兵也能暂时镇住他们,他们只是普通的牧民而已,杀一两个就吓住了。 “哥,别杀人了!求你了!他们只是受了清格尔泰的蒙蔽,他们是无辜的!”马丫不愿开枪。 无双现在就是有心杀人可枪都在马丫手上,也就只好顺从了她。胯下的马儿又开始粗喘了,鼻子里呼出重重的哈气,嘴角也开始流口水了,这说明他们的体能即将耗尽,恐怕坚持不了多久了。 “盗墓贼别跑!再跑我真要不客气了!”背后的追兵已到一百多米的距离了,清格尔泰开枪示警。 嘭地一声巨响从背后传来,无双下意识把身体压低伏在马背上,只觉得一道热气从头皮刮了过去,再一摸后脑袋,子弹划过自己的脖颈子,蹭出一道血痕。好家伙,他竟然下死手,看来是真不打算放自己活着回去了。 天色渐渐方亮,但草原上的沙暴还没有停歇的意思,金光太阳已经从东方露头了,但整个草原都是黄沙漫天。 无双心道,完了,注定我命丧于此。就在他打算放弃抵抗时,抬头隐约就看草原上视觉尽头中出现了一个黑点,那黑点正在迅速向他们这边狂奔而来,随后,越来越多的黑点出现了,它们呈扇子面,飞快地从反方向冲了过来。 那些黑点越来越近,越来越大,终于看清了,是一群快马,马背上坐着身着蒙古长袍的壮汉,他们手上拎着猎枪,冲在最前边为首那人正是东蒙马帮的大掌柜巴特尔。 “开枪!开枪!朝头顶开枪!”无双提醒马丫。马丫连开两枪。马帮兄弟听到枪响立刻围了上来。 “小爷?小爷?是你嘛?”巴特尔大喊。 “巴特尔!杀了他们!”无双对清格尔泰恨的牙根直痒,可算援军到了,恨不得扒他的皮喝他的血,岂能就此善罢甘休? 这东蒙马帮明面上是穿越与内外蒙之间的货运商人,可私下谁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干啥勾当的呀?他们是草原上真正的虎狼,只要看到猎物,没有谁可以活着逃出他们的魔爪。 那群牧民眼看着对面的人越来越多,而且对方全部手持猎枪足有一百号人,开始他们以为是草原上的马匪呢。草原上也经常有马匪出没,不过他们专门打劫那些外国游客,从不骚扰当地牧民,因为他们就是牧民的子孙。 所以这群人没太当回事,戈壁滩上的牧场是通往死亡沙漠的最后一个居住点,很多想去沙漠中碰运气的马匪也经常住在牧场中,跟乌恩其和清格尔泰都很熟,就算真是马匪,估计清格尔泰打个招呼马匪就会把人还给他们。 但对面的如若真是马匪的话,那么他们的人可是太多了,草原上还没有一个非官方势力可以达到上百人之众呢,要不然政府军早就围绞了。不过也有例外,除了东蒙马帮,就算是蒙古政府军也拿东蒙马帮没辙,你派骑兵来吧,巴特尔都敢跟军方骑兵对战,你派直升机来吧,没等追上呢,巴特尔带人跑回中国内蒙境内了。 “巴特尔,快拦下那二人!”清格尔泰离老远就认出了来的是巴特尔的马帮,以前他见过巴特尔,其实住在科尔沁草原附近就这么几个牧场,大家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多少都会有些交情。不过他太高估自己了,或者说并不是他高估自己,而是他与巴特尔的露水之交想跟无双的显赫身份比那不值一提。 巴特尔双眼怒瞪,带着兄弟们逐渐围了上来,他怒喝道:“清格尔泰!你活腻了吗?” 此话一出清格尔泰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个盗墓贼没有说谎,他真的跟草原猎豹是朋友,而且看样子他的身份还十分特殊,要不然巴特尔也不会因为他跟自己翻脸了。 第69章妇人之仁 谁都知道,这东蒙马帮是得罪不起的,他们几十年前乃是东北的胡子,是女魔头莫小七手下的刽子手,当年连小日本都不放在眼里,现在开枪杀几个人又算得了什么?没等清格尔泰反应过来呢,吓的其他牧民已经从马背上跳了下来跪在了地上,浑身瑟瑟发抖。 他们不用跑,也没必要跑,草原就这么大,你不跑也许还能活,但你若是跑了被巴特尔抓到,那就要杀你全家。 无双的身体不堪重负,终于在等来救兵后跌落马下。他倒在地上,恶狠狠地瞪着清格尔泰再也爬不起来了,后背火辣辣地疼。 “哥?你没事吧?巴特尔,快!快拿止血药!”马丫大喊。 “巴特尔!先别管我,除了那个臭老头以外全部杀掉一个不留!”无双倒在草原上眼睛里边都在冒火了。哪有这样的?帮你们这么大的忙,你们还恩将仇报? “巴特尔大哥别杀人!求你了!他们是无辜的!”马丫为其他牧民求情道。 “让开!”虽然巴特尔尊重马家人,可少主子的命令高于一切,他粗鲁地把马丫推倒在地,提着枪就走了过去。 无辜的牧民们跪在地上就如同看到了地狱中的恶魔一样,眼巴巴地盯着巴特尔一步步走近,他们嘴里用蒙语苦苦求饶,不停地指着身旁正在发呆的清格尔泰,想把所有罪名都推到他身上,事实也正是如此,他们的确什么都不知道。不过他们站错了队伍,要付出的代价就是死亡。 砰砰砰,一阵乱枪,一群马帮胡子围住牧民将他们乱枪射杀。 马丫捂着嘴浑身都在哆嗦,他太残忍了,自己千般阻挠最后还是没有阻止得了他的杀戮。这与古代的暴君有什么分别?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他还是自己爱着的那个整天嘻嘻哈哈的大男孩吗?他变了,变得陌生变得可怕。 巴特尔擦了擦溅到自己脸上的血迹一步步走到清格尔泰马下,一把手把这老东西拽了下来。手下兄弟立刻用绳子把他五花大绑。 “老东西,你知道你犯了什么错吗?”巴特尔揪起清格尔泰的头发逼问道。 其实平日里每次东蒙马帮途径戈壁滩的时候,清格尔泰和乌恩其都热情招待他们奉若上宾,平时见面都张口闭口叫他安达。因为清格尔泰跟东蒙马帮关系匪浅,属于父亲的老部下,只要戈壁滩的牧场有什么麻烦,东蒙马帮都会帮忙。 可今天不同了,纵使你清格尔泰以前在草原上的地位再高,但也有你不能触碰的禁忌。你要杀盗门少主,那就等于是自寻死路。 “巴特尔,我可是你父亲的老部下,按辈分你要叫我一声叔伯的,你竟然这么对我?你就不怕你父亲责备吗?我们都是长生天的子嗣,你就怕老天惩罚你嘛?他们是汉人,他们是盗墓贼呀!你不要被他们骗了!”清格尔泰到现在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还想用自己的身份来压巴特尔。 “老东西,你知道你犯了什么错吗?”巴特尔不理他,重复着自己的问话。 “我……我做错什么了?他是盗墓贼!巴特尔,难道你跟盗墓贼是一伙的吗?” “清格尔泰,我问你,你既然是我马帮的老前辈,可曾听我父亲说过东北盗门?可曾记得盗门魁首的信物?可曾认得魁符?你瞎了吗?”巴特尔提着他把他扔到了无双面前,背后,五六杆枪指着他的脊梁骨。 “什么?你说什么?这盗墓贼是盗门魁首?这不可能!” 无双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坐了起来,嘴角咧着邪笑道:“你不认得?不,你不是不认得,而是不想认得,说!是谁让你杀我的?” 马丫知道如果无双想再多杀一人她已经无力阻止他了,这就是权利的可怕,也许他身旁这群兄弟以前是草原上善良的牧民,但只要他一声令下,他们就会立刻变成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她呆呆地看着清格尔泰,她无法阻止。 “没……没人指使我,真的没人,我不知道您就是盗门少魁呀!要是知道借我一百个胆也不敢为难您!”他这才恍然大悟过来。 “清格尔泰,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是谁在背后指使你?是谁告诉你我要来死亡沙漠的?”无双逼问他道,背后,已经有两个兄弟正在给他重新上药,这次用的是麻古,然后直接用绷带缠住了他的伤口防止再次撕裂。 “没有,真的没有,少魁爷饶命呀!巴特尔,我是你父亲的手下,按理也算是盗门的一份子,你快为我求求情!”他跪在地祈求着,此时他完全忘记了他的长生天,就算是长生天也救不了他的命。 “呵呵……”无双冷笑着摇了摇头,真是死不悔改!这种人不值得可怜!他厌倦审问犯人的过程,不张嘴就永远不用张嘴了。无双给巴特尔打了个眼色。 巴特尔立刻举起了猎枪。 “不要!不要再杀人了!求你们了!哥,清格尔泰知道错了,放了他吧!”马丫突然扑了上来挡在了清格尔泰身前。 “马姑娘你快让开!”巴特尔劝道。 “丫儿,你这是干嘛呀?他这种人值得你为他求情吗?你忘了刚才他追杀咱们时候吗?你忘了他朝我开枪吗?你看看我后脖颈子的那道血痕,要不是我反应快,你哥我现在就是一具尸体呀!” “不管怎么说,他们已经死了,哥,你也发泄够了,他不敢了,放了他吧!他们只是无辜的牧民,他们不是坏人,咱们是盗墓贼没错呀!蒙古人就是憎恨盗墓贼也没错呀?如果巴特尔大哥不是盗门人的话,现在应该也会杀我们,我们无法用暴力改变一个人的信仰!”马丫说的声泪俱下。她的话虽然粗俗,不过却包含着哲理。没错,每个国家每个民族都有自己的信仰,任何一个人,哪怕是皇帝老子都不能用暴力的手段强逼着人家改变信仰,也不能去人家的土地上当着人家的面亵渎信仰。 第70章真情? “马姑娘!快靠边!小爷下令了,巴特尔不得不执行,你别为难我!”巴特尔喝道。马丫死死抱住了那可怜的老头,根本不想退让。她是个善良的丫头,善良不代表她无休止的让步,善良不代表她可以无视生死。她知道,也许巴特尔真的会开枪,因为盗魁的命令他不能违抗,违抗命令等于背叛盗门。 但她也要赌一赌,她要赌无双会顾念旧情给她个面子绕了这个可怜的老牧民。如果巴特尔真开枪了的话,那他也无话可说,大不了下去跟自己爷爷团聚。她不会恨无双,要恨就恨自己看错了人。 “丫儿,你太善良了,这不是杀一个人两个人的事,你怎么那么糊涂呀?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外人与我作对?值得吗?”无双质问她道。但无双的口气已经不再那么强硬了。 马丫不说话,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着,沙暴依旧猛烈,马丫每流下一滴眼泪都在脸上形成一道黄色的沟壑,漂亮的小脸蛋跟只花猫一样。她用无声的方式与无双对峙着,她也害怕,她也会发抖,她了解盗门中的规矩,现在就算巴特尔开枪也是合情合理。 “这……这……小爷……您看……我……”巴特尔结结巴巴不知如何是好。他虽然跟着无双时间不长,不过无双个人情况他从云强嘴里没少听。马丫跟少主子是啥关系呀?她与蓝彩蝶绝对是未来少奶奶的最有力竞争者。少魁年少,也许现在会一时头脑发热,可一旦他开枪误伤了马丫,万一人家俩人以后床头打架床尾和,到时候无双肯定够要迁怒与他。 无双摆了摆手,示意让巴特尔闪开。巴特尔长出一口气,杀人他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可最怕的就是面对人家的家务事。 “你呀!我真是怕了你了,好,都依你行了吧?不过你记住了,江湖的险恶不是你的善良可以改变的!”无双看出来这丫头今儿是跟自己来认真的了,因为一个臭老头跟马丫较真犯不上,俩人的感情可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明白的。 “小爷,您的伤不易再走动太远了,我看咱们就在草原上找一处背风的地方让兄弟们搭起帐篷暂住几日,待您的伤好些了,沙暴落了再赶路也不迟。”巴特尔说。 马帮兄弟压着清格尔泰在草原边缘处找了一个清水沟子,水沟子里长满了一人多高的芦苇,勉强可以遮挡些风沙。众人安营扎寨暂住了下来。 无双问他,额吉湖牧场上怎么样了?巴特尔告诉他,您走后第二天巴雅拉教授就派人送来了一匹血清,注射了血清后,牧民们的情况有所好转了,能吃饭也能下地了。教授说美国人已经赶到长春,正在针对他的情况研究新的抗毒血清,估计三天后会抵达科尔沁。 马丫因为跟无双闹了矛盾,所以一直坐在他身边不说话,不过气归气,俩人别看在这些问题上有分歧,可毕竟感情在那摆着呢。把无双安顿下来后就立刻带着几个兄弟出外边打猎,给无双补身子。 巴特尔见马丫走了,赶紧问无双:“小爷,清格尔泰怎么处理?要不要趁马姑娘不在作了他?” “算了,我这么大人,怎能出尔反尔呢?丫儿还小,不懂江湖险恶,就当是给她上一课吧。留着他,不过最好看住了,这老头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他背后定然有人指使。” 无双吩咐巴特尔说,你一会儿给我留下些人手就立刻回额吉湖,一边等着教授他们到,一边打探小日本的消息,我估摸着小日本死了那么多人,肯定要把所有气都撒在我身上。指不定川岛圭佑那孙子这次要亲自带队呢。 巴特尔带着一众马帮兄弟离开了这里,临走时给无双留下了充足的弹药和干粮。另外把阿古达木和其他二十多兄弟留下来保护无双。 无双吃了东西,背上又敷上了药后身体情况好多了。入夜后,疲惫了一整天的马丫很快就躺在他身边睡熟了,她手里边还拿着一个毛巾,临睡前还在给无双擦身上呢,可擦着擦着就趴在无双腿上打起了鼾。她太累了。 无双疼惜地轻轻把她挪了过来,然后为她盖上毛毯。他转身想走,可回过头来看着楚楚可人的山里丫头还是回过头来,蹲坐下来轻轻在她额头上吻了下。 是爱嘛?也许不是,不过现在到底是不是爱情已经不重要了,世间再没有任何一种情感可以超过生死相依。 他好像一缕风,悠悠的来,悠悠的去,让人永远跟不上他的步伐。 帐篷里又变得静悄悄的了,少了他身上的汗臭味。马丫翻了个身,脸上滚烫滚烫的,她摸了摸额头上残留着的黏糊糊,抿着嘴幸福的笑着。不去管他了,随他去吧,像爷爷所说的一样,他不属于任何人,他只属于江湖。 “小爷晚上天凉,您多注意休息!”两个兄弟站在帐篷前守卫着。他们可不是普通牧民,纵使风沙再大,天气再恶劣他们也不会玩忽职守,绝不会放跑了清格尔泰。 “他老实吗?” “还行,刚才我们按照您的吩咐给了他点吃的,这家伙不想死,吃的狼吞虎咽。”手下人答道。 别看无双身受重伤能从清格尔泰手里逃跑,可他却不能反过来复制无双的剧情了。门前的守卫都不是普通的牧民,他们可是杀人不眨眼的胡子。 手下人掀开帐篷帘子,无双走了进来。 “清格尔泰听说你胃口不错?要给你再端来马奶酒吗?”无双抱着肩膀问道。 “不敢劳烦小爷,小爷是来杀我的吗?”清格尔泰很有自知之明,落到盗门少魁的手里边还能有好吗?他刚才可是想杀他的。 他们并没有捆清格尔泰,因为四周的守卫森严,而且清格尔泰就住在最中间的帐篷里,一旦他想逃跑,肯定是要被乱枪打死。 手下人怕这老东西狗急跳墙伤害少主,也跟了上来,在无双左右保护着他。 第71章审问 “都下去吧,我和他单独聊聊。”无双摆了摆手。 “小爷……” “没事,他不敢!”无双自信的说道。手下人弯腰拱手推出营帐。 “小爷这么自信?若是清格尔泰挟持了您也不是没有可能的。”清格尔泰六十来岁,还没到手无缚鸡之力的年迈之龄。而且这人以前也是马帮一个元首,身上功夫肯定也十分了得。 无双笑了笑,直接抽出匕首往桌子上一拍,他笑道:“你不是我对手!” 无双也是在试探清格尔泰现在的态度,真要是把人逼到生死边缘的时候还有啥事是他不敢做的?但清格尔泰现在只知道无双是现任盗门魁首,却不知道他有多大的本领。历代盗门魁首都是一身惊世骇俗的功夫,只是这小子年轻,到底有多少真材实料还探不出虚实来。 不过无双这一句“你不是我对手”可是摧垮了他心里的最后一点希望。 二人没等交手呢,人家就说你肯定不是我的对手,这得是多大的自信呀?没点能耐敢这么说话吗? 匕首就倒插在桌子上,桌子摆在他们俩的中间,是刚才兄弟们临时砍得一棵大树做成的。无双退后两步,故意给他留出一段距离。 他自信的笑着,意思很明了。武器就在你面前,有胆子你拿起匕首上来试试? 清格尔泰看了看桌子上那把锋利的匕首,虽然不认得,不过他也曾以前马帮的老兄弟说过,盗门吴功耀曾传下来一把削铁如泥的“寒血忍”,那匕首锋利无比,世间没有任何一把兵器可以抵御它的刀锋。如今看到这把匕首刃上闪着的寒光,心中一惊大概猜出了些许。 他看了看,还是没敢动。 无双为啥相信他不敢跟自己动手?无双也不信任他。无双虽然跟他保持了一段距离,不过眼睛可一直盯着他呢。无双的右脚死死踩着地面,随时发力,只要清格尔泰敢碰桌子上的匕首,他立刻就会冲上去用双腿绞住清格尔泰的身体,用魁星踢斗瞬间送他下地狱。 “谁指使你的?说吧。”无双语气很平淡,并不像是审问犯人,好像是跟一位老友在聊天一样。 “小爷是在对我进行最后的审问?”他觉得自己肯定死定了。 “算是吧。” “那我为何要说?反正是一死!我们蒙古人没有贪生怕死之辈。” “你误解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说,如果你交代,我现在就放你走!” 他镇定道:“如果我不说呢?”看来他背后确实有主使者,这句话把他暴露了。 “你只有一次机会!想好了回答我!” 无双盘腿坐在了桌前,自顾自点了一根烟惬意的抽着,好像也不着急等他回答。 “啊……”无双张开大嘴打了个哈欠,夜深了,他也困了,累了一天还没休息呢。 “我……我不能说……”清格尔泰口中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他做了很久思想斗争,他觉得无双应该不会杀他,要杀早上就杀了。他很在乎那个女孩说的话,那女孩也许是他的爱人,就像当年吴功耀对莫小七的话言听计从一样。杀了自己,他没法跟那女孩交代。 他却不知道,无双跟他的先祖吴功耀根本就不是一个性格,无双做事远比吴功耀狠毒千百倍,他若想杀一个人,那人绝对活不过天亮。 无双噌地下站了起来,突然拔下戳在桌案上的匕首,没等清格尔泰后悔呢,一下子掷了出去,距离这么近还有个打偏吗?锋利的寒血刃直接插入了清格尔泰的脑门中,他的表情永远定格在了这一刻,他双眼圆瞪,直勾勾地看着面前的恶魔。他到临死的那一刻都想不明白,一个二十几岁的大男孩出手为何如此狠毒! 顿时鲜血和脑浆四溅开来,然后了这顶帐篷。手下人以为无双出事了,赶紧冲了进来。 “搜搜他的衣服里!”无双命令道。 不多时手下兄弟从清格尔泰衣领子里搜出了一个很小的东西,那东西好似小拇指甲般大小,看似是个纽扣,但上边好像还有个真眼,里边微微闪着红光。竟然是个窃听器! 无双拖着小窃听器,对着那个圆孔说道:“他死了!”然后双指用力,捏碎了窃听器! “扔出去喂狼!”无双转身离开了。清格尔泰是个不值得同情的人,明明已经从死亡边缘被马丫拉回来了,可他不知悔改,偏要拿自己的生命做赌注。钱和命哪个重要? 无双用帕子擦了擦脸上的血,钻回了自己的帐篷。马丫好像还在睡,她确实太累了。 “哥,你身上血腥味很重,怎么擦也擦不掉了!”闭上眼睛的马丫突然开口说道。原来她没睡。 无双几大步走到她的面前,不由分说抱起她来就扛上了肩头往外走。吓的马丫直用小拳头捶打他的后背,可还不敢使劲儿。 “喂!你抽什么风啊?放我下来!” “这里不安全了,我们必须赶紧离开!” “兄弟们,立刻拔营!”无双大喊道。 这群马帮兄弟训练有素,刚才还有七八个在帐篷里睡觉呢,听无双这一嗓子后,立马全都钻了出来,包括阿古达木在内,没有一个人多问一嘴的,大家仅用了不到十分钟的功夫就把所有东西收拾妥当了。 “小爷,我们往哪边撤?”阿古达木是这队人马的小首领。 “往西走是哪里?”他问道。 “是达里甘盟。” “安全吗?” “那边有座赛音山,山里有座黄庙,庙里只有一个僧人,除此之外方圆百里都没有人家,我们可以去那山中暂避沙暴。我要给大哥发信号吗?要不然过几****该找不到咱们了。” “不用,沿路我会让马丫留下盗门暗号的,出发!” 为何无双连休息都不休息突然就跟抽风一样要马上离开呢?因为那窃听器很可能已经暴露了他们所在的位置。他不知道对方是什么底细,可他的情况恐怕清格尔泰早就透露给对方了。 第72章前清坟场 所有人翻身上马,跟着无双一路朝着科尔沁大草原西部奔驰而去。 “你现在还同情他嘛?”无双问马丫。 马丫骑在马背上搂着无双的腰想说什么,可还是没开的了口。可能真是自己太过妇人之仁了吧。要不是无双反应快,只怕过不了多久敌人就会把他们团团围住。到时候被杀的便不是清格尔泰了,所有人都得为她的一时心善而陪葬。 达里甘盟最早在清朝时候是归大清国统辖的区域,算是一个大的边防要卡。倒也不算是个城池,不过清军留下了那时候搭建的一片房子和防区。再后来到了民国时候,俄国人,日本人都曾占领过达里甘盟,二战结束后,这里重新变成了蒙古国的国土,牧民们对这里的草场并不太感兴趣,所以就荒废了下来。 沙暴不停的怒号着,吹的人头皮直发麻。终于赶到了达里甘盟,眼前是一片荒废的苍凉之景。防区的许多哨卡早已坍塌,里边用木头搭建成的房屋大多因为风沙的侵袭而风化了,根本无法再住人。 “大家先在这里歇一歇,灯光太阳出来后我们进山!”跑了一个多小时了,人不累马也累了。这达里甘盟虽然已经损坏严重,不过还有一座哨卡可以瞭望,勉强能防御敌人。 无双翻身下马,掏出包里的干粮,一口水一口干粮的补充热量。 “怎么样?后背还疼吗?”马丫心疼地摸着他后背的伤势关心道。 无双放下干粮抓过马丫的小手温暖的笑道:“没事,哥是爷们,这点小伤算得了啥?” “你呀,就知道逞能,这一天一夜没睡觉了,再这么熬下去身体受不了,睡会儿吧,让兄弟们盯着。”马丫坐了下来,盘起腿甘愿给无双当枕头。所有兄弟看到这温馨的一幕,赶紧把头扭了过去,自己找事做去了。 “你要不说我还不觉得累呢,我真得睡会儿了,眼睛都要睁不开了。”无双枕在马丫大腿上闭起了眼睛。 “阿古达木,找些烂木头,快升起火给小爷驱寒。”马丫吩咐道。 手下人立刻从荒废的古老防区中找来了许多木板堆放在一起烧了起来。除了无双外,所有人的眼睛擦的雪亮,大家都知道,敌人不一定会在什么方向追来。大伙很分散,因为这个防区实在太大了,四个方向无遮无掩的,必须加倍小心。 后半夜两点多,草原上静悄悄的,一个兄弟从东边防区一溜小过来在阿古达木耳边嘀咕了几句。 “马姑娘……那个……”也不知道是什么事,阿古达木好像做不了主,他本想找无双商量,可看无双睡得正熟不敢惊动他,只好叫马丫。 “嘘!别吵他,他太累了,让他好好歇歇吧。”马丫轻轻把无双的头抱起来,找来一个包袱垫在他脑袋下边,然后跟着阿古达木走到了一旁。 “怎么了?” “兄弟们在那边发现了点东西,那东西好像……”阿古达木欲言又止。 “好像什么?” “好像是口棺材!” “什么?”马丫皱着娇眉道。 按理来说这地方属于古战场的要卡,有死人什么的不足为怪,但理论上不可能出现棺材的,因为这里是蒙古地盘,草原上从来不用棺木,除非是贵族王室。当然,谁家的皇室贵族肯定不能安葬在这里,而且更不可能把自己的棺材露在外边。 “你们几个守好了小爷。阿古达木,带我去瞅瞅。”马丫跟着阿古达木往要卡东边走去。 那个兄弟指着一堆荒草中凸起物说就在这里。马丫和阿古达木拨开荒草一看,确实有一口棺材在土壤下露出了一角。 “可能是当年清军驻守时候留下的,没事,不过咱们最好离这些东西远点,老物易成精呀!”马丫说。 三人也没太把这口露在外边的棺材当回事,绕开它往回走,走着走着,阿古达木一脚没站稳差点跌倒,他低头一看,脚底下好像绊到了啥,这……这不又是一口棺材头吗? “马姑娘,又是一口?”他喊道。 “嗯?这……”马丫也慌神了,如果偶尔在草原上发现一口棺材还说的过去,毕竟这里距离中国比较近,也许有旅人无法归乡就把尸体葬在了此处。但现在一眨眼就发现了两口棺材,这可不太正常了。 “阿古达木,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啊?” “这里就是达里甘盟啊?只是听说这里不太干净,所以牧民们都不愿靠近达里甘盟,要不然也不会放着好好的草场荒废了。” “你怎么不早说呀?”马丫气道。 “我刚才想说的呀,可小爷的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就算说了也没用啊?而且现在的形式来看,我们只能往这里跑,要不然根本没有个落脚的地儿,迟早被黄沙所掩埋。”阿古达木还算理智,他的选择也没错。 “算了,先不说这些,快让兄弟们再找找,看看还有没有了?如果只有这两口棺材还好说,直接拽出来烧了便是。”马丫吩咐说。 十来号兄弟立刻分散在每一个角落仔细寻找起来,结果让人几乎震惊。这小小的古战场防区之中竟然埋着一百多口棺材,而且这还只是地面上露出一角的,估计整个防区下边被黄土所掩埋的全都是棺材!这得死多少人呀?怪不得达里甘盟的草长的这么茂盛了,全来都是死人的阴气所滋养的。 “马姑娘咋整?”阿古达木吓傻了,也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么多棺材,阴气得多重啊?就算没闹鬼也够吓人的了。 这时,正在马丫犹豫要不要叫醒无双时,突然众人就听到防区外传来了阵阵马蹄声,马蹄声中还夹杂着喊杀的动静。那可不是几十个人或者几百个人可以发出来的阵势,大地都在颤抖,正在防区被震的七零八落。所有人都吓傻了,他们虽然不怕死,虽然敢杀人,可是对方人实在太多了,少说也得上万众吧?我的天,这少主子到底是惹了哪个大仇家呀?难道说蒙古国都派军队干预了? 第73章闹鬼的古战场 “所有兄弟听着,准备好子弹给我顶上去,就算死也要掩护小爷撤离!”阿古达木下令喊道,背后十来号兄弟没有一个退缩的。 “阿古达木别急,不对劲儿。你再让兄弟们好好瞅瞅。”马丫说。 众人爬在用木板搭建成的城墙往外一瞅,草原上什么都没有,只有狂暴的沙风不停地吹着,连只兔子都没有,喊杀声和千军万马的马蹄声也消失了。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马丫说:“这地方可能闹鬼!快去叫醒小爷,咱们必须赶紧往赛音山里走,再凶的鬼魂肯定不敢硬闯寺庙!” 不知为何,沙暴竟然停止了,但狂怒的沙暴过后,草原上竟然起了大雾,那大雾瞬间吞噬了整个沙漠,四周陷入了黑暗之中,伸手不见五指。连面前五米范围外的东西也看不见,更别说头顶的月亮了。 “坏了!鬼遮眼!”马丫在兴安岭中常听老人说起鬼遮眼,知道这是有小鬼要找替身了,一旦走不出去恐怕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不行啊马姑娘,雾太大了,咱们胡乱跑出去会迷失方向的,万一跑反了,岂不是跑进了敌人的怀里吗?” “都点起火把,回到小爷身边,今夜不管遇到什么事谁也不许离开小爷半步!”事到如今也只能硬挺到天亮再走了。 马丫想叫醒无双,这种事无双处理最有经验,可她看无双睡得太香,实在又不忍心叫醒他。 所有兄弟都从四周缩回到无双身边,手中端着猎枪警觉地观察着四周的迷雾。 “快!多拿些木板来,尽可能的保持有火堆!”马丫说。 一个兄弟走进了浓雾之中去找烂木板子,这地方别的不多,荒废的古代军事要塞全都是木板子搭建而成的,随意都能找来许多烂掉渣的木头。而且这些木头饱受风沙侵袭这么久已然风干,十分易燃。 大伙点着了四个火堆,用明火围在四周,暖起来后胆子也大了不少。不过外边的雾气依旧浓重不堪,仿佛瞬间穿越到了另一个世界。 马丫提了提鼻尖。“好重的血腥味呀?” “马姑娘你看看,咱们脚底下什么时候长出这么多青草啊?”阿古达木指着脚下问道。 他们进来时候这原本是一个荒废的古代军事要塞,到处是残砖朽木,这么多年漠北的风沙侵袭已经导致这个要塞逐渐沙漠化,脚底下根本没有一丝绿意。但此刻,脚底下却是绿意十足,软软的青草地透着一股清香,不过清香之中却还夹杂着浓重的血腥味。 “怎么会这样呢?这是哪里?”马丫也没经历过这些,不免有些慌神了。 “马姑娘,这事咱们是不是不要随意处理呀?鬼神之事……还是叫醒小爷吧!万一出点差子只怕……”阿古达木对上几日在北满要塞的遭遇还心有余悸,当时就是因为年轻的哈森胡来才送了性命。 “哥,你醒醒,出事了,快醒醒!”马丫不敢独自处理这事,只好推了推无双。可不管她怎么喊,无双躺在地上一点反应都没有,就跟聋子似的。 “小爷?小爷?您快醒醒!”阿古达木扯着嗓子喊道。 可无双还是没有反应,他平静地躺在地上,烤着篝火身体上暖暖的。连刚才刚睡着时的鼾声也没有,他的睡姿就好像只乖巧的小猫。 “不会吧?小爷不会死……?”阿古达木没敢说出忌讳,可眼前的少主子可不就跟个死人没啥区别吗? 马丫伸手探到无双鼻子前试了试,还好,无双有鼻息,只是鼻息有点弱而已。 “没事,大家放心吧,先别吵他了,咱们一定要挨过这一夜!” 无双到底怎么回事?能没事嘛,可是出大事了。一般人看不出来,他这不是睡的沉,而是睡“死”了。这句话南方的朋友可能不太明白。在吉林农村的老人们常说,谁谁谁睡“死”了,怎么叫也叫不醒。啥意思呢?就是说一个人在睡梦中就被小鬼把魂儿勾走了。如果天亮前不想办法叫醒他,这辈子都不会醒过来了。 就算醒过来那也跟植物人没啥区别,体内的三魂六魄只留其一维持着新陈代谢。其实就是一具活尸了。 阿古达木不知道这达里甘盟的邪乎,他不是本地人,只听说这地方好像不太干净,附近牧民不敢在此处放牧。其实达里甘盟这个废弃的古军事要塞乃是一处坟场。下边迈着数以万计的清军尸体。清末时候,沙俄从北满入侵我国,走的就是这条道,第一个遭殃的就是这个军事要塞。所有官军全部被老毛子所屠,老毛子血洗达里甘盟后,当地牧民看到这里一副人间炼狱之境心中不忍,这才凑了点钱把清军尸体掩埋下去。 刚才马丫他们看到的那几口露在地面的棺材都是当时清军的一些将领和参军的,下边那几乎都是被白骨垒起来的。这地方阴气这么重,能太平吗? “啊?”一个兄弟大喊一声颤抖着身体指着浓雾中的黑影。 众人一瞧,浓雾之中好像有一个身穿铠甲的清军兵勇正在手握长枪来回溜达。他耷拉着脑袋,脸上七窍流血,血一滴滴从他脸上往下流。 他手中拿着的那杆长枪托在地面上,一边走一边呲啦呲啦的响。 “耐仄,别动!”阿古达木举起了猎枪,不管他是什么东西,只要他敢靠近少主子一步立刻开枪。“耐仄”是蒙语,朋友的意思。 嘭地一声巨响不知道哪个兄弟手滑了扣动了扳机。 “妈的!小六子!谁让你开枪的?”阿古达木怒道。 小六子也不想,可他们都是胡子,杀人归杀人,哪遇上过这事啊?能不害怕吗?不过小六子这枪开的好,一枪打出去后,那个不知是人是鬼的家伙竟然消失了。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咋回事。但按理来说枪响这么大的动静肯定把无双吵醒了。可无双依旧躺在地上沉沉的睡着。 第74章黑脸将军 “马姑娘,小爷不对劲儿呀!你不是懂得土医之术吗?快看看他!” 马丫说现在这种情况不要管小爷了,咱们必须挨到天亮,小爷乃是流行转世,就算是被勾走了魂儿,小鬼也必须把他放回来。 天亮?天还能亮吗?马丫抬头一瞅,头顶上除了雾就是雾,乌漆墨黑的,连月亮的影子都找不到,这里根本就不是刚才他们所处的古军事要塞废墟,而是另一个世界。甚至马丫怀疑,他们现在是不是也跟无双一样昏睡了过去?他们看到的诡异情景只是他们的梦境? 雾气之中恢复了平静,刚才看到的那个不知是人是鬼的家伙消失了,也没有其他东西出现。众人松了口气。可不知为何,这鬼天气突然起风了,不是沙风,是凉飕飕的阴风。 风虽然不大,但它不刮人,只刮火,别看没多大的风,却能从四面八方不停地袭击几个火堆,一下子就把靠东侧的火堆给刮灭了。 “快点起来!火不能灭!”马丫喊道。 两个兄弟跑过去一个用手遮着,一个用打火机点,过了老长时间都点不着,打火机打着就被阴风刮灭,打着了又被阴风刮灭。明明用两只手遮住了,还是挡不住那风的势头,不大一会儿,一个打火机都没气了,依旧是点不着火。 “怎么回事?” “阿古达木点不着,咱们的打火机已经没油了!” “笨蛋!用其他火堆里的木头呀!” 兄弟们又赶紧从西侧火堆里烧着的木头试着去点燃熄灭的东侧篝火,可木板刚被抽出火堆立刻就又被刮灭了。不但如此,这回连西侧的火堆也灭了,现在他们只剩下南和北两个方向还有火种,而且,火势越来越小。 “千万守住了这俩火堆,火一灭阳气就弱了!”马丫嘱咐说。 兄弟们又何尝不想呢?但这仿佛并不是他们的世界,所有的一切都不受他们的控制,那阴风越来越冷越来越重,直往人骨头里钻,冻得兄弟们靠在一起哆嗦着。 大自然中有很多力量并不是人可以左右的了的,比如说火,比如说风。他们可以给人类带来灾难,人类的科技不论发展到什么程度,都无法左右大自然的力量。 又一个火堆灭了,他们尽力了,就差用身体填进火堆里当柴禾了。 四周的黑暗和雾气还在侵蚀着他们所剩无几的安全区域,黑暗中一个高大的轮廓出现了。那人也是一身铠甲,但手中没有拿兵器,身上也没有伤痕,他出现后就一直躲在雾气之中只露出一个人形的轮廓。 还有最后的火源,只要有火,那些脏东西就不敢靠近。 越来越多的人影出现在了黑暗中,兄弟们慌神了,这可不就是千军万马的冤魂都来找替身了吗? “开枪!开枪!”马丫大喊。 所有兄弟调转枪口,对准黑暗中的人影扣动扳机,枪林弹雨过后,黑暗中再度陷入了死寂。 突然,呼地一股阴风袭来,他们身后最后一个火堆也灭了。 “啊?马姑娘!怎么办?”阿古达木问她。 “别慌,现在不能乱动,围住小爷!” 所有兄弟手拉着手形成人圈,死死把无双围在里边。 这时,雾气中的人影再度出现了,而且人数众多,黑压压一大片呀,他们低着头满脸是血,手中拎着长矛长枪,有的断胳膊断腿,有的连脑袋都掉了,他们一步步从黑暗中走了出来逼近他们。 如果他们都是活人的话,恐怕这些兄弟带着的子弹都不够射杀十分之一的敌人。而且,这些本来就是冤魂厉鬼,岂能被枪弹所伤? 马丫冲出人群张开双臂,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挡在前边,如果可以交换的话,她宁愿代替心上人。 “给我!”黑暗中一个悠悠的声音说道。 “马姑娘他是在对咱们说话吗?” “不知道,咱们千万别跟这群脏东西对话,容易被勾去魂儿,咱们的目标就是坚持到天亮!”马丫还没有看清他们的形式,坚信他们可以等到天亮。 “汝等小辈大言不惭!”不知道是不是马丫的话引起了人家的反感,那悠悠的声音不再友善,大怒喊道。 “妈的,你是人是鬼?在靠近小心老子开枪了!”阿古达木不服,也冲了出来喝道。 就在兄弟们都无计可施时,突然就听到一声闷响,那声音好像是某种武器戳进了人身体内一样。再过后就见刚才隐约出现在黑暗中的那个高大人影倒在了地上,地上一股股黑色的血液正在从他体内溅撒而出。 “要?跟老子要东西?你有这个资格吗?”这个声音是无双的,只有无双才能这么大言不惭的说话。 众人齐齐回头,只见无双从地上坐了起来。 “哥?你醒了?你快看看,我们好像碰到鬼打墙了!”众人可算是找到了主心骨,纷纷退到他身后。 也不知道是不是魁星转世真的万邪不侵,无双从睡梦中醒来后,雾气中的那些上万个人影轮廓渐渐都消失了。 “这咋回事啊?我还没看明白呢,他们就跑了?咱们家小爷真是福将呀!”阿古达木拍马屁说道。 无双说,他刚才迷迷糊糊做了个梦,梦到面前站着一大群满脸是血的清军,为首的一人好像是个将军,那将军脸上长着黑毛,说话也阴阳怪气的。他张口就管我要东西,我也没听明白到底要啥。 他指着无双脚下,说把这些东西给我们。我低头一瞅,原来我脚下摆着十来个人偶,那人偶捏的像模像样的,有一个长的跟马丫一样。 我这辈子最讨厌别人管我要东西,就跟我欠他一样,而且还是威胁我。他奶奶的,我就不服了,我凭啥给你?别说这东西是我的,就算不是我的,你跟我来硬的也不行! 无双是有这股劲儿,只吃软不吃硬。 那黑脸将军口气很生硬,说不给就让手下兵将杀了所有人。无双是个顶风上的家伙。什么时候轮得着别人威胁? 第75章驯鹰 他心中暗自发狠,你杀我?那还不如我先宰了你再说。就算你人多势众,我杀一个不赔我啥两个赚一个! 想到这里,无双没等那黑脸将军再说半句话,从靴子里拽出寒血刃冲过去就捅了他一刀,然后就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 “兄弟们都听见没有,这小鬼也怕狠茬子!我算明白了,要不是刚才小爷在梦里宰了那个黑脸将军指不定咱们现在都让人家收去当替死鬼了!”阿古达木长吁一口气。 可附近的浓雾依旧没有散去,众人还是被困在了这个好似梦境的世界中。 “哥,现在咋办呀?”马丫问他。 “咱们现在依旧是在他们的世界里。大家不要乱,先别动。”无双很有大将风范,虽然眼看着大伙都陷入了混沌中,可无双醒来后,大家心里边都暖洋洋的,那股阴风好像也弱了不少,这就是王气的作用。 这时,天空上的邪雾之中,一声凄厉鸣叫生传来,那声音十分刺耳瑞丽,好像要直接把人的耳膜刺穿一样。 紧接着就不见一道白光俯冲而下,一只苍劲的海东青扎进了刚才那黑脸将军出现的雾气中,只听得一声惨叫过后,海东青飞了出来,它嘴里边叼着一坨肉呼呼的东西再度飞回了天上。 雾渐渐散了,四周满目的凄惨,遍地死尸,仿佛他们来到了曾经被沙俄大军洗劫过的古要塞。 眼前的古战场渐渐模糊开来,一切都回到了它该有的本来模样。所有人摸了摸脑袋,又摸了摸自己的身体,从沙土里爬了起来。 四周的沙暴依旧猛烈,马丫一看表,刚才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可他们竟然只睡了十分钟,而就是十分钟的时间,狂猛的沙暴已经掩埋到了他们的脖子,要是再不能从那个世界苏醒过来,所有人都得被活埋。 “哥,刚才怎么回事啊?” “那个黑脸将军应该不是尸怪,我觉得这家伙可能是附近的什么妖精幻化而成,刚才我一刀也许没杀得死它,是海东青直接吃了它的心脏,这才把咱们带回了现实世界中。”无双分析说道。 其实他也搞不明白是咋回事,无双只知道,不管在哪,不管遇到什么东西,别人耍横那他就更横!别人不讲理,那他就杀!啥是硬道理?武力才是硬道理。 “天色还早,恐怕这一夜有咱们受的,大家不要放松警惕,继续放境界!”无双命令道。 无双醒了,手下人也有了主心骨,不再像刚才那么害怕了,赶紧四散而去该巡逻的巡逻该放哨的放哨。 而倒插在沙子里的那些棺材依旧在那,好像从来没有被打开过。那刚才在睡梦中袭击他们的又会是什么呢?没有人知道。 有了这次的教训,无双虽然疲倦不堪,可却也不敢睡了,他搂着马丫说,你睡会儿吧,刚才表现不错,这回轮到我守着你了。 “有你在我放心!”马丫靠在无双怀里甜甜的睡着了。 这一夜简直过的太慢了,每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生怕那脏东西没死会重新找上门来。好在最后,狂沙中渐渐感觉到了暖意,东边的太阳应该升起来了。 背后的敌人没有追上来,这说明无双的分析很正确,估计他们也没想到无双会带着手下往达里甘盟跑,正常人的思维肯定是往人多的地方跑,要么是往自己的国家跑才安全。无双反其道而行之,这搁谁也料想不到。 “兄弟们,打起精神来!收拾收拾,把昨夜的篝火扑灭,用沙子掩埋,不要给敌人留下咱们的痕迹!”无双的反侦察能力很强。 众人收拾妥当后,天也大亮了,已经可以隐约看到沙风后出现了一座大山的轮廓,那应该就是阿古达木说的赛音山了。 这座山海拔七百多米高,足够遮挡狂暴的沙风。看来这一个星期内,他们都要躲藏在这座山中生活了。 “那座黄庙你确定还有吗?什么人会住在山里边修行?吃饭怎么解决?喝水怎么解决?”无双疑惑的问他。 “小爷,您别问我,咱是东蒙马帮,又不是蒙古当地人,这些消息都是当地牧民口口相传的,至于那黄庙还有没有,咱还得碰碰运气。就算没有遮风避雨的地方,总比在这嘎达吃沙子强吧?”阿古达木说。 “上马,走勒!”无双翻身上马,策马扬鞭,带着十来号兄弟向赛音山狂奔而去。 那苍劲的海东青划过长空直抵云霄,用它凄厉的鸣叫驱散漫天的邪雾。 海东青这种鸟类其实并不算什么稀有动物,它属鹰禽,只是它要比苍鹰小一圈,比猫头鹰又略大一圈。旧时候前朝,皇宫贵族那些公子哥们经常有驯鹰的,他们玩的就是这种海东青。鹰可不好驯,鹰的性情桀骜不驯,认可饿死也不会服从于他人,它跟狗不同,要不怎么有大漠孤鹰的说法呢?鹰很少有成群的,向来独来独往。 以前公子哥们要玩鹰,府中得现有驯鹰人,驯鹰人自己有一套密不外传的本领,专门驯服这些桀骜不驯的猛禽,别看鹰不好驯但却不代表不能驯服。据说,鹰雏的时候捉来后,小鹰还没学会飞翔,把它的眼睛蒙住,数月不见天日,每天五次喂食,喂的都是一种特殊的药粉,鹰吃过这种药粉后就会头晕目眩凶性渐减。 然后呢,再绑着鹰的鹰架子下边放一桶血,每日它都嗅着鲜血的味道过活,等到了它翅膀长出足够丰满的羽毛后,便开始换食,为它吃铁丸,它吃了铁丸肚子里难受,消化不了又拉不出来,主人家再为它喝一种腐蚀金属物质极强的溶液帮助它消化。 最后把吞了铁丸的猎鹰放飞出去,你不用担心它不回来,因为这家伙知道只有回到主人身边才能化去肚子里的铁丸。想要喝那特殊的溶液,那就必须拿猎物来换。 反正那时候驯鹰的讲究多了,有钱人家的贵族公子们都愿意这么玩,谁家的鹰厉害,就给主人争脸,也有斗鹰赌博的。 第76章银侯 可鹰类性格桀骜不驯,别看有驯鹰的手段,但却真正听从主人命令的少之又少了。大多数在驯化过程中也就死了,您想啊,那可是大铁疙瘩呀!最后能驯出来的,十只里边能有两只算是不错了。 海东青其实在东北人嘴里也叫鸟鹰,可别看它带个鸟字,性情却没有鸟儿那么温顺,野外的海东青,在兴安岭一带,常有捕捉猎豹和豺狼的事情发生,它腹下那对爪子如同钢钳般,甭管你多牙尖嘴利,被它的一对利爪抓住了,那都直接戳穿你的血肉镶进了你的骨髓里,再厉害的野兽也逃脱不了海东青的猎杀。 那浑身银羽的海东青穿过狂沙一直向东飞去,逐渐在天边云雾中看到了一座山头,它收起尾羽停止拍打翅膀慢慢滑翔了下去。 一个白发苍苍的古稀老人身着道袍手托器材釜沉坐在云雾缭绕的山尖上闭目打坐。海东青落在了它的肩头,把嘴里一团腥臭无比的内脏吐在了老道脚下叫了几声,像是在邀功。 “无量天尊,银侯可曾见到他呀?”老道对那肩头的海东青说道,就好像那鸟儿能听懂人语似的。 老道地头用大手捻了下地上的血迹递到鼻子前嗅了嗅。 “原来是这妖孽在作祟?只怕它没那么容易死,这畜生有就可心脏九条命!你杀它一次,过不了几个时辰它就又会复生。” “他们走了吗?现在身在何处?可是还在大漠之中?”老道问道,从宽大的道袍袖口中拿出几颗喂给了海东青。 这海东青跟着老道相依为命已有半世载的光景,渐渐的,竟然也学会了辟谷之法。 海东青吃过了谷粮后用锋利的喙在老道耳根下蹭了蹭,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什么?赛音山?那小子岂不是要遇到他?” 老道闭上眼睛盘腿又坐了下来,左手五个手指飞快的掐算着,时而皱眉,时而咂舌。 “嘶……不妙不妙!那丫头命中此劫难解呀!贫道若是坐视不理,只怕日后见到功耀没法跟他交代,最后一代憋宝传人岂能就这么为了这小子殒命?” 他呼出一口浊气,有自言自语:“如何是好呢?贫道若是亲为又怕泄露天机坏了六道轮回之纲,岂不是要糟了天劫?” 他思虑了片刻,嘴角露出笑意:“哈哈……哈哈……妙哉妙哉!” 此言罢了老道纵身一跃,身子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样从山崖跳了下去,飘逸的身形在云雾之中来回穿梭。 无需一个时辰后,他从天而降,脚下乃是一片无尽的林子,林海尽头有座被冰雪覆盖的山峰,此峰名曰“巨鹿顶”。巨鹿顶下有一山洞。海东青银侯凄厉的鸣叫着,围着巨鹿顶来回盘旋。 一只硕大的白鹿听到它的鸣叫后从山洞里走了出来,那白鹿简直大的惊人,如果不是它头上有角的话,甚至会被人误认为是一头千里良驹呢!白鹿背上驮着一个女子,那女子在如此寒冷的山林中依旧身着古典旗袍。她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夺人心魂的阴气,使人不敢靠近分毫。 这样的女子会长着一张何等美艳的容颜?可她的容颜永远只存在在幻想之中,没人可以看到她的脸,她的脸上带着一张面具,面具金灿灿的,是用纯金打造而成的。 “七儿你近日可好啊?贫道看你体内杀气渐弱了许多,嗯,嗯,嗯!孺子可教也!” 莫小七从白鹿王身上跳下,规矩地跪在了老道面前双手抱拳。 “你那忤逆之后进来有难,那丫头也许会为他挡去此难,可她是四海的孙女,我盗门最后一代憋宝传人决不可断了。贫道虽有法子搭救他们,可碍于天机不可泄露,破坏了六道轮回的大罪贫道可吃罪不起。你愿为贫道代劳吗?” 莫小七抬起头来,金凤睿冠下露出了一双冷艳的眸子。 “你与我不同,你的身体凌驾在三界之外。你且附耳过来。” 阴阳玄道在她耳畔嘱咐,你需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定然保这俩孩子毫发无损度过此劫。 咱们再说无双这边,众人在无双带领下,顶着漫天的黄沙向西边的赛音山中跑去。进了山口后,立刻就觉得风沙小了不少。 这赛音山别有一番风情,山下生长着许多参天古柏,林子里鸟兽自由嬉戏着,山里还可隐约听到水流的哗啦声。 “好一个世外桃源呀!外边风沙满天,可这大山之中竟然如此景象!”无双感叹道。 “小爷,这地方我也是头一回来,赛音山里可有不少传说呢。” “哦?莫不是住着什么活神仙吗?说来听听。”山路崎岖,到处是苍松古柏,无双等人从马背上跳了下来,牵着马儿慢慢顺着山路向上走去。 据当地的传说,说八百多年前,成吉思汗还未统一蒙古草原时,曾带着一队亲卫除外打猎,他在草原上遇见一只猕猴,按理说猕猴都是中原南方才有的生物,他哪见过呀?成吉思汗看着新奇,就像活捉这猕猴,那猕猴也怪了,手中紧紧抓着短剑撒腿就跑,跑的不快不慢,刚好能让成吉思汗的马追上,可刚追上呢,它又加快速度,就这么缀着你,追也追不上,跑还跑不远。 猴子何等精明呀?想甩开马,只需要跑进林子里谁也抓不到了。 成吉思汗越看越觉得新奇,他策马扬鞭带着一队亲卫不停地追赶,连续追赶了三天三夜,最后都在大草原上迷路了。 眼前出现了一座大山,山口立着山碑,碑上写着“赛音山”三个大字。那猕猴冲进了山中就不见了踪影。 成吉思汗一路追寻跑上了山顶,山顶上有一座石雕,他抬眼一看,只见那竟然是一座猕猴的石雕,石雕的模样与刚才他追赶的猕猴一模一样。 石雕下边还立着一把短剑,那短剑上挂满了铁锈,插在石像下不知有多少年了。 成吉思汗说,此乃天意,来呀,把这宝剑给我拽出来! 第77章赛音山的传说 手下亲卫个个都是力大无穷的勇士,他们挨个上去试,但却没有一个人可以把这把短剑从山里拔出来的。后来一齐上去五六个人,那把短剑依旧纹丝不动。 成吉思汗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心道,莫非必须本汗亲力亲为?他双手紧握剑柄,还没等用力呢,就觉得山体里边涌上来一道奇怪的能量,他竟然不知不觉地把那把短剑拽了出来。 成吉思汗大喜,认为这是天赐的宝剑,便把它当做佩剑,有了这把佩剑后,成吉思汗是天命使然,没过多久,统一蒙古各部,率军东征西剿,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成就了千古帝业。 “你这段子是不是也太夸张了?咋地?那猕猴是孙悟空转世呀?”无双不屑道。 “小爷,您看,您还不信,这真是我们当地的一个传说。那把短剑只有真龙天子才能佩戴。”阿古达木讲的就跟真事似的,除了马丫和无双外,其他兄弟听的津津乐道,也许是蒙古族人都实在,没有善意欺骗的说法吧。 “那上边的黄庙呢?你别告诉我就是那樽石猴所化。” 他说:“那倒没有,成吉思汗一统蒙古草原后,就命人在山顶盖了一座黄庙,好像听说那樽石猴像现在还供奉在庙里呢。” “竟他妈扯淡,黄庙是供奉佛爷的?一樽石猴根本不符合宗教信仰的规矩,岂能供奉在黄庙里?你这都从哪道听途说来的呀?” 阿古达木说小爷若不信,现在这座黄庙还有一位僧人守着,咱们待会去了,问问那僧人便知晓了。 赛音山中好似人间仙境般,它与世隔绝,罕无人至,就连当地虔诚的蒙古牧民们也很少有人来拜佛,并不是他们不虔诚,这山上的黄庙本就在当地有一段传奇故事,再加上乃是他们伟大的祖先成吉思汗所建更加显得意义非凡。不过赛音山的位置太偏了,原本在蒙古草原上并没有什么地理位置之分,但它临近死亡沙漠,又靠近达里甘盟,故而这几百年来只有少数部分虔诚的信徒朝拜过山顶黄庙中的石猴。 自从这黄庙建好后,恐怕还是第一次迎接这么多香客的到来。 “小爷,佛门清静之地,咱们是不是把马拴在山下呀?”阿古达木虔诚道。 每一位蒙古人都是虔诚的信徒,遇到黄庙要五体投地三拜九叩从山下就这么一直拜行至山顶。 “你们随意,这是你们民族的信仰,我不好干涉。”无双和马丫并没有下马,其他兄弟全是蒙古族人,他们懂得规矩,把马拴在山下的林子中,然后论在马帮里的资历跪成了扇字形。 这赛音山虽不高,可此处的地理位置十分特殊,气压极低,山顶一直被云雾缭绕,抬头看去,一片白雾笼罩着那黄庙,仅能看到一个轮廓。颇有大乘佛法的意境。 山间小径尽头,云雾之中隐约就见一个人影从上边走了下来,那人行动矫健,不大一会儿就从山顶顺着小路走了下来,他单手摇着转经筒,另一只手竖起摆出佛教典型的卐字手,嘴里叨叨咕咕地念着梵文佛经。 “弥陀佛!小僧恭迎魁星驾临!”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 无双抬头一看,只见数十米前方是一个老喇嘛,想来这老喇嘛就是阿古达木说的那位看守黄庙的老主持了,不过在黄庙里恐怕不应该叫主持。 咱们在电视剧和小说中经常看到,老和尚自称老僧,小和尚自称小僧,其实这是一个误区。这里的老和小,是相对而言的,老指的是自认辈分和资历老。要是这和尚四十来岁,对面来的乃是一个六旬老人,这老人乃是行善之人,积下百世的恩德与世人,那和尚便必须自称是小僧了。 这老喇嘛看岁数至少六七十岁的模样,在无双面前竟然自称小僧,可见他对无双的尊敬了。 “阿弥陀佛,不敢当不敢当,晚辈只是一介凡夫俗子,这几日与同伴们在这大草原之中迷失了方向,误入宝山想借宿几日。”无双双手合十,尽管对方认出了自己的身份,但他可不能承认,谁敢自称魁星呀?再说了,没准这老喇嘛早就收到了消息知道无双要前来,他不得不防。 “呵呵……小僧不会看走眼的,昨夜小僧做了个梦,梦到北极星骤亮,其中的头星之魁坠入小庙之中。”老喇嘛微微笑着,满脸的红光。黄庙是属藏传佛教的信义,喇嘛不像中原和尚那么拘谨,别看他脑门的头发剃光了,可两鬓和脑后却头发长的老长,这老喇嘛岁数不小,但头发黝黑黝黑的。这赛音山真是个养人的地方。 “呵呵……”无双笑了笑,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在佛教之中魁星乃是煞星的有一种称呼,啥是煞星?诸位总听说天煞孤星这个词,天煞孤星不但刻妻,刻子,刻父母,而且他性情残暴,嗜杀成性,乃是恶魔转世。不过话说回来,后边的一段形容倒跟无双很贴切了。“敢问大喇嘛如何称呼?” “小僧法号珠古。” “原来是珠古堪布,不知我们这多人是否叨扰啊?”堪布乃是藏传佛教中对住持的称谓。 “荣幸之极!小僧已然备下粗茶淡饭等候多时了,若诸位不嫌弃想住多久都好。我这小庙还从未来过这么多的客人,尤其是您这样尊贵的身份!”没想到这个珠古堪布的汉语水平不赖。 “哥,你来一下。”马丫小声跟无双耳语,把他拽到了一旁。 “这个珠古老喇嘛我好想听说过,这人来头不小呀!” “哦?此话怎讲?他又不是咱们中国人,你从哪听说的?” 马丫说,当年我爷爷有一次去内蒙寻找“藏地鼠”的时候,途径蒙古国的过境,他说,他有一夜住草原上,半夜里迷迷糊糊就见一个老喇嘛走过来就把他拍醒了,对他说,此处生人不可误入,让爷爷从哪来回哪去,若再追着藏地鼠不放,恐怕到头来会暴尸荒野。爷爷问他叫什么名字,他自称珠古。 第78章古怪的黄庙 第二天一早我爷爷醒来后也是好信儿,把昨夜自己睡的位置挖开了,只见地下一米来深处出现了一个蛇窝,那蛇窝里盘着一条五米多长的巨蟒,可巨蟒别看活着,但却气力渐弱,跟睡着了一样。 我爷爷恍然大悟,原来是昨夜遇到了活佛托梦指点自己,他不敢有违佛意,便放过那条藏地鼠离开了。 “你这故事……我不能全信,珠古在藏传佛教中属于喇嘛中的一个法号,就跟咱们经常听到哪个和尚叫忘尘大师一样,这名字很通俗,指不定多少个活佛都叫呢。” “哥,你别不信,藏传佛教中确实有很多得道高僧,他们法力通天,你看,咱们还没等上山呢,人家就早早地等着呢,这可不是比咱们的鬼谷神算还神嘛?”马丫倒是对这老喇嘛充满了敬佩,觉得他就是得道高僧。 “除了未卜先知外还有一种可能,你忘了?他也有可能是提前得到了什么消息!”无双不信这些,深处异国他乡,到处都是敌人为他挖的陷阱,若不加倍小心只怕早就死上一百次了。 话虽如此说,但他对老喇嘛还是很客气的。 转过头来虔诚道:“那就叨扰珠古活佛了。” 老喇嘛带着众人往山上走,一边走一边跟他们聊了起来。说这赛音山乃是本地灵山所在,山上的黄庙躲过了几百年的战事得以保存下来,里边供奉的佛像都是成吉思汗那时的,所以颇为灵验。 “晚辈早就听说咱们赛音山上的黄庙中供奉着一樽石猴像,据说那石猴有一段十分有意思的传奇故事。” “哈哈……先生要是有兴趣,稍后小僧带你去看看便是,那石猴像的确是有的,不过至于民间的传说是否真实就不得而知咯。” 众人一路上山,山顶确实有座黄庙,小庙不大,青砖绿瓦古色古香,一个前殿一个后殿,门上的匾额都是蒙文。 前殿供奉的是释迦摩尼,众人跪拜上香,按照中原人的习俗虔诚祷告。无双虽然不信,可入乡随俗,只好也跪了下来。 珠古活佛带着无双和马丫绕到了后殿,后殿中的房顶是露天的,一樽五六米高的石猴出现在无双面前,这石猴看似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雕工也不算精湛,不过却透着一股古拙的气息,无双对这些东西很有研究,一眼辨认出这石猴神像的年代恐怕真的是元代所建,完全符合元代蒙古人的粗狂风格。 珠古活佛说,他并不是这黄庙中驻守的僧人,年轻时他曾游历五国,到了五十岁后,机缘巧合云游至此,被这赛音山中的美景所吸引,又见山顶有座黄庙,固然便扎根了下来。 “庙中以前可有其他堪布?”无双问他。 他摇头说没有,他来的时候这黄庙一副残破之景,这都是他来了后又修缮起来的。 老喇嘛还真不小气,提前准备好了斋饭,每个人都有份,虽然没有肉,可众人疲于奔命一夜早就饿坏了,吃了个底儿朝天,连一个饭粒都没剩下。 吃过斋饭,珠古把他们带到了侧面的禅房之中,说这黄庙太小了,平日里我自己都住在这里,诸位就委屈委屈吧。 这伙兄弟累坏了,老喇嘛走后,立马一个个鼾声大作,都忘了跟主子打招呼。 “哥,你快睡会儿吧,休息好背上的伤才恢复的快。”马丫说。 “睡?我睡得着吗?我对这黄庙怎么一点好印象都没有?” “怎么了?人家珠古活佛对咱们挺好的呀,拿出这么多斋饭给咱们,又把自己住的地方腾给了咱们住。”马丫善良,别人对她好,她就认准了别人没坏心眼。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可是心里边总是觉得怪怪的,又说不出来到底哪儿不对劲儿。你先睡吧。”无双拿来一张毯子给马丫盖上。自己则靠在禅房门边上闭目养神。 他猛地睁开了眼睛,警觉地观察着这不足二十多平米的小禅房。 好像有东西一直在盯着自己看,那种感觉很强烈,可禅房中什么都没有,这十来个大汉早已把地面占满了。禅房里是各种的汗味和臭脚丫子味儿,反正都是江湖儿女也见惯不怪了。 窗前立着一个神龛,神龛中摆着一樽小像,这小神像也慈眉善目双手合十,它眯着眼睛,盘坐在莲花台上,头上还有若干个漩,与传说中的释迦摩尼端坐莲台的形象类似。 无双虽不是佛教信徒,不过凡是玩古玩的都接触过这些神像。他把这小神像拿在手中仔细观瞧着。不对,这神像绝对不是释迦摩尼,而且更加不是其他的佛爷,怎么看怎么怪异。他虽然看着面色安详,但却透着一股邪气。 “哥,你在干嘛?快放下,万一打碎了可就罪过了!”马丫赶紧夺过来,把它放回了神龛中。 “你认识这佛像吗?” 她摇头说:“不认识,祖师爷曾有遗命,盗门者除蒙古族外不允许有宗教信仰。” 无双点着一根烟,又看了看这奇怪的佛像,然后推门而出。 “你干嘛去呀?不累呀?这么多人为了你都折腾成这样了,你就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嘛?” “你先休息,我出去转转。”无双转身离开。 后殿中,老喇嘛珠古正在用袖子擦拭着那樽石猴的神像。 “先生没有休息?坐吧!”他有也不回道。 “晚辈有一个疑问不知当讲否?” “请说。” “晚辈见活佛禅房中有一佛像,那佛像好像并非是释迦摩尼?” “哦,先生说它呀?恕小僧孤陋寡闻,小僧来时那佛像就在了,想来定是前任的堪布留下的吧?”他说的很含糊,也不知是真是假。 珠古活佛说,这赛音山黄庙不可断了香火,当年我云游至此时,在山下不远的达里甘盟要塞中见到了许多清军尸骸,那些清军都是被沙俄入侵时屠杀的,他们的亡灵一直游荡在草原之上不得转世,而恰好赛音山就堵在他们西行之路上。 第79章可疑的珠古活佛 故而每日里,他都要不停地念经诵佛用此来镇压他们的亡灵,让他们稍安分些。 “您去过那古战场?” “是啊,太惨了,上万的清军都死了!罪孽罪孽!弥陀佛!” “活佛可知道那群死去的清军中有一位黑脸将军?”无双问他。 “不管是谁,他们为了守护国家的疆土而战死都是英雄。” 无双有些强人所难了,那群清兵已经死了一百年了,这老喇嘛当时还没出生呢,上哪知道去? “只恨小僧不得大乘佛法,没法超度他们,让他们在这大草原上游荡了许多余年。哎!惭愧惭愧呀!”珠古活佛很谦卑很懊恼。 “我还想跟活佛打听一件事,既然活佛在这黄庙中出家几十载,那应该知道北边大漠中有一座沙城吧?我想知道那沙城到底是什么年代留下的?” 珠古活佛听到无双提到死亡沙漠中的神秘沙城立刻皱了下眉头转过身来。 “先生是为那沙城而来?” “不敢有瞒,的确!” “小僧劝先生不要妄入死亡沙漠,那沙漠中隐藏着太多秘密了,当年乃是古柔然人文明的发源地,也是古柔然都城可汗庭的所在。原本蒙古草原上没有沙漠,后来,可汗庭一夜间从草原上消失了,所有柔然人都被遭到恶魔的诅咒,他们的王庭变成了黄沙地,黄沙地千百年来一直吞噬着祥和的草原。这么多年来,也不知埋葬了多少亡灵的骸骨。那沙城乃是通向地狱的入口!没有人能活着回来!” 他说,每年春季草原上都会刮起沙暴,这就好似是那地狱的入口正在开启,而每次沙暴过后,沙漠中的沙城都会重现人间的。 “柔然人?他们为何会一夜间消失不见?” “是恶魔的诅咒,最后一代柔然汗王叫庵罗辰,相传,他好杀戮好酒色,也许是这位汗王做下了什么老天不能容忍的罪恶,所以才使得柔然人遭受了诅咒。先生好像对柔然文明很感兴趣?当年日本人侵略蒙古时,有个很重要的原因,他们也不知怎么哪里得到了消息,说这柔然汗国曾留下了一笔财宝,就埋在了死亡沙漠的沙城遗址下,后来,几个联队深入大漠寻找遗址,但最后只有几个日本兵侥幸走了回来,不过他们并没有找到沙城。” 无双不知道这老喇嘛嘴里的话有几分可信,既然他是佛教信徒,常年都在这黄庙中修行,那这些故事他是从哪听到的?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他从北满要塞中找到的骷髅头很可能就是小日本在死亡沙漠中取回的。 晚上,吃过斋饭后,无双命几个兄弟下山去放警戒,然后他带着马丫在赛音山中转了转,山中尽是美景。若不是亲眼所见,还以为这是到了江南呢。 这里树上有野果,草中有鸟兽,水中有游鱼,天上有繁星…… “哥,这赛音山真的好美呀!”马丫挽着他的胳膊说道。 “美吗?我告诉你,美丽的事物背后可能是丑陋的邪恶!这赛音山可不像咱们想象的那么简单,你最好防着点那老秃驴。” “你是说珠古活佛?你怎么总是对人家有成见呀?他人不错的,他要是对咱们存坏心,在斋饭中下毒不就好了吗?” 无双咧着嘴,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有这个感觉,总之对赛音山和这黄庙还有这老喇嘛都没有什么好印象。跟以往不同,每次来到景色宜人的野外时,他心情都格外舒朗,而这次心里却有一股说不出的压抑感。 “路上给巴特尔留暗号了吗?” “你放心吧,巴雅拉教授到了后肯定能找到咱们。”马丫答道。 夜幕降临了,整座大山都好像睡着了般,连鸟儿和虫子们也都睡去了,山中没有一丝声响。 无双走到山下,远远的就见几个手下手持猎枪在山口几个制高点巡视着,兄弟们都很负责。 “怎么样?有没有特殊情况?”无双问他们。 “小爷放心,一只苍蝇都放不进去!您今夜就安心休息吧!” 无双转身想走,突然就听身后一个兄弟喊了一嗓子。众人赶紧去查看,那兄弟却说,刚才隐约就看山外一个黑影嗖地下飞了进来。 “看清楚了吗?是人还是动物?” “不知道,也许是我眼花了吧,怎么可能是人?速度太快了!”他答道。 “你们几个今天守夜千万不要分开,有什么特殊情况就开枪,我们立刻下来支援!”无双嘱咐说。 “是!” 无双回去后,躺在禅房里可是怎么也睡不着了,按理说,他都将近一天一夜没合眼了,躺下可不就直接约周公了嘛,可一闭上眼睛眼前飘的全都是那些血糊糊的死尸。 兄弟们不好打扰了少主子,也睡了一天了,其他不巡逻的兄弟都在黄庙中支起了营帐,很有眼力见地把禅房留给了无双和马丫住。 “快睡吧,你呀,就别折腾了!放心,兄弟们今夜都在外边守着呢,绝对不能出事!”马丫安慰他说。 “我也不知道咋地了,心慌的很!那老秃驴呢?” “哥,你能不一口一个老秃驴不?万一被人家听到咋整?咱住人家的吃人家的,不给钱也就罢啦,你还如此不敬,太不像话了吧?” “好好好,你看见他没有?”马丫的善良是她最大的优点也是最大的缺点。 “刚才见他往后殿去了吧。” 无双丢下马丫,也跑到了后殿。后殿中空荡荡的,只有一股股阴风从露天的屋顶钻进来,月色打在石猴脸上透着一股渗人的寒光,使人不敢去正眼瞧它。珠古活佛并不在这里。 他去哪了?这小庙巴掌大,他若离开,肯定逃不出无双的法眼,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呢? “来人啊!”无双喊道。 阿古达木带着两个兄弟立刻跑了进来。 “小爷有什么吩咐?” “让兄弟们立刻搜这个黄庙!一个地方不许给我落下。”无双命令道。 “小爷可是要找珠古活佛?” 第80章孤夜 无双想了想,没有说话,一摆手示意手下照他的意思办。 “阿古达木,咱家主子今儿是不是抽风了?屁大的地方有啥可搜的?”手下小声嘀咕着。 “别废话,主子让搜就搜!管那么多干啥?” 这赛音山的黄庙中处处透着古怪,使人无法看破,无双自己也不知道要搜什么,但他知道这黄庙中肯定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小庙能有多大呀?包括院子在内,最多不超过四百平,屁大的功夫就搜了一遍,可兄弟们什么都没发现。 “今夜不见到那老秃驴谁也不许睡!都给我把眼睛擦亮了听见没有!”无双把所有人召集起来训道。 夜色漫长,山中死寂死寂的,整座黄庙中灯火通明,所有兄弟手持火把来回巡逻,一丝都不敢大意。 大概到了半夜12点的时候,珠古活佛从外边进来了,他手里边还多了一个篮子。 “活佛这大半夜的去哪溜达了?”无双笑着迎了出来。 “哦,小僧去后山采点山蘑菇而已,这可是我们明日的口粮呀!怎么,先生还没睡?”他双手合十答道。 “那真是有劳活佛了,阿古达木,把咱们的干粮拿出来,从今儿以后不许再吃庙中一粒米粮!”无双吩咐道。 “先生是信不过小僧吗?” “不,您是出家人,咱们山里的食物有限,可不能为了让我们吃饱而亏待了您,我们又不是没有粮食。”无双就是处处在防着他,虽然珠古活佛慈眉善目,但无双没有在他身上感受到佛意,总觉得这老喇嘛有哪儿不对劲儿。 “兄弟们都下去休息吧!”无双道。 警戒解除,看来这老喇嘛并没有走出赛音山。 “哥,这回你总该放心了吧?好了,睡吧,咱折腾这么多天你不累?”马丫用湿毛巾给无双擦了擦脸,又找来两张毛毯,怕他晚上冷。 无双生性多疑,怎么也睡不着,心里边一直揣着心事。一直到后半夜还是没有睡意。他翻来覆去的折腾,一开始马丫还跟他说几句话,到了后来马丫也疲了,翻过身去睡着了。 山里怎么这么静?山口有几个兄弟在巡逻,庙外应该还有两个呀?怎么也没听他们说话声? 无双站起身来披上了外套。 他推开窗户,顿时窗外一股阴风涌入,吹的他打了个寒颤,赶紧关上了窗户,生怕冻坏马丫。 就在他关窗的那一刻,突然注意到,神龛中供奉的那樽小佛像好像脸上有什么东西。他打开手电一照,哎哟……这怪异的小佛像竟然流泪了!吓的他赶紧把佛像放了回去。 是幻觉吗?佛像流泪在历史上可出现过不少次,每一次都是伴随着天灾人祸而来。 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再去仔细查看,那佛像依旧慈眉善目地微笑着,哪里有什么眼泪的踪影?也许是自己想多了吧,这几天神经绷得太紧了,竟然出现了幻觉。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无双双手合十摆了摆手那樽小佛像。 他推门走了出去,夜色撩人,头顶的月牙已然渐圆。这赛音山是草原上的制高点,到了晚上后风寒至极。无双裹紧了衣服。 庙外,一个人影都没有,那两个原本守在庙外的兄弟不知道跑哪开小差去了。也许是这庙中没有荤腥,跑出去打猎了吧。 “阿古达木?”无双走到阿古达木的营帐前小声叫道。兄弟们这几天跟着自己风餐露宿也累坏了,无双不想吵醒别人。 可喊了好几声阿古达木也不出来,无双只好掀开营帐帘子去找他,但帐篷里连个人影都没有。 “阿古达木?”无双喊道。夜色下,没有人回他。 他又分别查看了其他帐篷,自己的人都不见了,这可是八个大活人呀!说不见就不见了?他们跟着自己委屈了?不会呀?自己出手向来阔绰,他们应该知道,只要保护好自己的安全回去后巴特尔会重重有赏的,而且他们都是胡子,常年驰骋在大草原上奔袭着,过的都是风餐露宿的日子也惯了,怎么会不辞而别呢? “丫儿,快起来!”无双回去叫熟睡中的马丫。 “哥,你不睡觉又折腾什么呀?”马丫睡眼朦胧。 “快起来,咱们的人都丢了!这黄庙中有古怪!” “不会吧?阿古达木为人谨慎,要走肯定会跟你知会的呀?是不是他担心咱们的安全,跟兄弟们去山里放境界了?”马丫没太当回事。 “但愿如此吧!” 无双和马丫穿上衣服,也没跟那老喇嘛打招呼,他们走出黄庙往山下找去。这山头不高,草原上没有大山,没多大一会儿就走到了山脚下。山脚下几个兄弟还在放境界,见无双过来了赶紧上前打招呼。 “小爷,您怎么下来了?天凉了,早点休息,您放心吧,我们肯定不会放敌人进来的!” “你们在这儿守着有没有看到咱们的人出去?”无双问道。 “咱们的人?不能吧?哥几个一直在这儿呀?山上不见有人下来呀?您说阿古达木他们?” 无双诧异地看着马丫,马丫也知道这里边确实有古怪,只好低头不语,事情没搞清楚之前还是不要让大家太过紧张。 “你们几个小心点啊!注意安全!”无双把马丫拽到了一边。 “怎么样?我就说这黄庙有问题吧?看来兄弟们都被那老秃驴藏起来了!这妖僧!让我抓住非崩了他不可!”无双发狠道。 “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咱先找找不行吗?没准大伙都在后殿中拜那神猴呢也说不定呀?” 马丫这话提醒了无双,刚才自己咋没去看看呢?那石猴的神像白天时候看着就很诡异,莫不是阿古达木等人真犯了邪病? 二人只好折身往回走,前殿中没人,穿过前殿来到后院。后殿供奉的就是那樽与成吉思汗颇有渊源的石猴,后殿没有门,离老远就能看到齐刷刷一堆黑影跪在石猴神像前低着头。 第81章人偶傀儡 “阿古达木?”无双喝道,语气中有责备之意! “阿古达木,你傻了?小爷叫你了!一会儿又惹他生气了!”马丫赶紧跑上去推了推阿古达木。 可别说阿古达木了,所有人兄弟听到无双的喊话后连头也不回一下,依旧是跪在神像前不动弹。 “过来!”无双伸手把马丫拽了回来。 月光下,只见那樽巨大的石猴雕像手上好像拖着一个人,那人就坐在石猴的手掌上,正探头看着他们。 “谁?别装神弄鬼的!” “弥陀佛,二位朋友终于来了,二位看,小僧这山头夜色可美呀?”原来石猴手上拖着的正是珠古活佛。 “还好,我更喜欢在我家胡同口半夜跟哥们撸串喝啤酒!” “呵呵……先生真会说笑,尘世间到处是糟粕与孽怨,还不如在我这与世隔绝的小庙中修行好呢。在这里没有杀戮,没有利益,大千世界犹如过眼云烟,岂不是妙哉?”不知怎的,黑夜中,看这老喇嘛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眸子里都透着邪气。 “活佛是在劝我向善吗?恐怕要让活佛失望了,我不是个礼佛之人,而且我们每个人手里都沾着人命,只怕你的佛祖无法度化与我!”无双笑道。 “阿弥陀佛,大师休怪,我哥是个粗人不太会说话,如果哪里得罪了您还望海涵。”马丫很虔诚。 月光下,马丫脖子上挂着的那魁符闪着金光,正好那金光晃到了珠古活佛眼睛上。 他眯着眼睛侧了下脑袋。 “魁符?姑娘才是魁星转世?” “你认得魁符?”无双立刻从腰间掏出了枪。这魁符乃是东北盗门的传承至宝,只有江湖人才认得,他一个修行的喇嘛怎么可能认识?除非他本为江湖人! 老喇嘛纵身一跃,他身姿矫健根本不像是个六七十岁的老人,一下从几米高的石猴手掌上跳了到了无双面前。他没有理会无双,而是直奔马丫。 “吴功耀是姑娘何人啊?”他逼问道。 “你……你要干嘛?”马丫一步步后退! “小僧的话姑娘还没有回答,吴功耀是你何人?”他的声音越来越高,就像审问犯人一样。 “呵呵……老秃驴!我一看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休要欺负我妹妹!”无双一个箭步冲上去挡在了马丫身前。 “二位怕是永远也离不开小庙了!”谁知那老喇嘛竟一反常态伸手向无双推出一掌来。 无双知道这老喇嘛肯定不是一般人,但却也没料到他会突然出手袭击自己。而且他出手速度极快,掌中带风,一掌推到无双胸口,巨大的内力直接把无双推倒在地,无双滚了好几个跟头这才卸下惯性。 “哥?”马丫急的大喊,无双背上有伤,这时候不易跟人动手。 无双穿着挂山锁子甲护身,这一掌虽力道十足但却难以伤他。他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手底下下立刻扣动了扳机。岂料这一抬头的功夫,那老喇嘛竟然不见了! 无双气道:“你呀!妇人之仁!看见没有!去,快叫醒兄弟们,我来对付这个妖僧!” 马丫赶紧跑上前去,摇晃跪在地上的兄弟们,但兄弟们不知道犯了什么邪,不管怎么叫也不动弹,他们低着头,双手合十虔诚地跪在石猴面前闭着眼睛入定了。 “老秃驴!出来!有本事跟小爷大战三百回合!”无双喊道。四周静悄悄的,后殿之中早就不见了他的踪影。 无双站在原地,警觉地向四周观瞧着,可后殿不大,根本无法藏人,这老秃驴的轻功了得,竟然能从自己眼皮子底下逃跑,看来绝对不能轻敌。 “阿古达木?你怎么才醒呀?快带兄弟们离开这里!”马丫喊道。就看阿古达木这时候才有了知觉,估计是被无双的枪声给吓醒了吧。他一点点从地上站了起来,先是伸出十根手指攥起了拳头,立刻就疙瘩疙瘩关节响的动静传来。 “阿古达木?你发什么呆?还不快走?”无双招呼他。 阿古达木的身体十分僵硬,每走动一步,双肩都机械性地栽歪下,有些像半身不遂,又有点像以前旧社会经常看的那些皮影戏,皮影师傅手底下玩弄的偶人似的。 阿古达木僵硬的挪动着自己的脚步,一步步朝马丫走来。他依旧耷拉着脑袋,无双也看不清他现在是什么眼神。 “阿古达木?你怎么了?是不是哪不舒服?”此刻马丫依旧没有觉察到危险临近,还主动迎了上去。 无双诧异地看着阿古达木,他难道骨折了吗?怎么走路姿势这么怪异,说他像刚刚苏醒的大粽子吧,又有点夸张,可这也太奇怪了?人走路双手都会不经意的来回随着走路的频率摆动,阿古达木摆动饿不是胳膊和手,而是他的肩膀,当然了,手臂的摆动也都是从肩膀上发出的指令,只不过他这个反应太大了。 “丫儿,你最好别靠近他!”无双把马丫拽了过来护在身后说:“这家伙不对劲儿,好像是被摄魂了!” 阿古达木一点点抬起头,露出了阴沉的脸面,他脸上一丝生气都没有,双眼闭着,只露出一道细缝,缝隙中好似还有神魄,看似他正在使劲儿想睁开眼睛,可眼皮就跟粘在一起一样越是使劲儿越睁不开。 “不会吧?这里可是黄庙,那些不干净的东西肯定不敢靠近呀?怎么被摄魂了呢?” “不干净的不是别的东西,就是那个老喇嘛!这个妖僧!别被我抓到!奶奶的,他刚才那一掌劲儿可不小,若不是我有挂山锁子甲护身,都得被他一掌打死!你还为他说话?” “那你说现在咋办呀?兄弟们还有没有救啊?”马丫乱了阵脚不知如何处理。 “先离他远点。” 无双也没啥主意,按理说活人对活人是不能摄魂的,就算是那些大仙大神之类的,也没有掌握这门法术。他还无法判断那妖僧是人是鬼,使用的是什么法术。 第82章木偶 阿古达木好似恶魔初醒一般伸展着筋骨,骨头缝间不停地疙瘩瘩直响。 无双发现,阿古达木整个人都微微向前倾斜,身体的重心不稳但还不会跌倒,他后背上就跟有什么东西悬挂着一样。而他的双臂之所以摆动不协调,也是因为受着某种外力的牵引,那神秘力量动一下,他的胳膊就抖动一下。 这可不就是一个偶人嘛!想破此妖法必须找到背后那个偶人的操控者。 “我的狼眼光束太细了,你打开手电,给我照一下阿古达木的头顶!”无双对马丫说。 马丫不解,但还是照无双的意思做了,她打开手电,光束直照阿古达木的头顶位置,光线下,隐约就见好像有一根细如发丝的线正悬挂在阿古达木的头顶脊背上。 无双手中捏起快石子,嗖地下飞了出去,石子准确地打中那根细丝,顿时,阿古达木的整个脑袋和脖子都耷拉下来了。 原来正如无双判断的那样,阿古达木现在已经沦为了一具偶人,有人在背后控制他的行为。但是什么妖法可以这般邪恶呢?盗门古典之中记载了许多江湖失传的邪术,却又不见其中有这么一门秘法。 悬挂在阿古达木后背上的细丝虽然断了,可他也只是脑袋和脖子失去了控制耷拉下来,整个人都还是像失去重心一样慢慢往前一步步行走着。 “这他妈是什么邪术?老秃驴!你有本事出来跟我一决生死,躲在暗地里玩这些把戏算什么英雄?即是江湖人就要磊落!我乃盗门无双,有什么冲我来!为难这些小辈干嘛?”无双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嘶哑着嗓音大喊。 可这贼人哪里听他的嘲讽,现在也不知躲在何处操控着手中的玩偶呢。 无双明知道是有什么东西控制着阿古达木,却无计可施,因为那丝线实在太细小了,远比那咻手中玩的银丝还要细数倍,简直用肉眼都无法分辨。再者,其实阿古达木很好对付,他一个蛮子,没什么功夫,又被控制着,行动也没那么自如,想杀他不是易如反掌吗?可那是自己的好兄弟,无双下不去手,只能一步步后退躲闪。 阿古达木僵硬着身子,挥舞着手臂不停地追赶他们,小庙中颇为滑稽,一个半人不人半鬼不鬼的家伙不紧不慢地追赶着,无双只能认怂,护着马丫绕圈跑。气的无双有劲儿无处使,这一折腾就是半宿,最后直到自己已经筋疲力竭。 呼呼……呼呼……无双重重地喘着粗气,依旧甩不掉阿古达木。他气坏了,这要是其他人,早就下杀手了! “丫儿,这到底是什么邪术呀?你快帮我想想办法!你哥我已经跑不动了。”无双也只能认栽,没招,打,打不得,杀,杀不得。 “咱们盗门里有控制傀儡的功夫吗?我怎么没听说过?” 珠古那妖僧好像是故意在捉弄他们二人,觉得这两个年轻人体能消耗的差不多了,最后终于动真格的了。 “哼哼……哼哼……”阿古达木在阴笑着,不,是珠古在笑,阿古达木只是他的代言人而已。 “杀呀?来杀我呀?”阿古达木喉咙里发出咕噜噜的动静,有些像武侠小说中的腹语般。 “妖僧!你有本事别露头,只要露头老子一枪崩了你!”无双狠狠道。 “不需要,你没那个机会了。狂妄的年轻人,给你个选择,你若现在自裁,我可留你们少主子一条命!”妖僧珠古把马丫当成了盗门少主,因为马丫脖子上带着魁符。 无双觉得好笑,说他是高人吧,这本领的确是前所未见,邪恶异常。可真正的盗门少主就摆在眼前他却只认得魁符。看来是天意如此,最起码他不会伤害马丫,那就一切都冲着自己来吧。 “我不……”马丫想说什么,却被无双捂住了嘴。 “你想杀我很容易,我们来做个交易吧!你放我妹妹走,我任凭你处置!” “哥!不可……”无双捂住了马丫的嘴把她护在身后。 这时,妖僧珠古突然不说话了,一直追在他们身后的阿古达木也蹲在了地上不动了,好像控制他的那股力量已经消失。 “哥,快走吧!”马丫拽着他就想往外跑。 “不能走,兄弟们都在呢,要走一起走!今夜我一定要宰了这家伙!你走吧!去山下等我!”无双把马丫推出了黄庙,反手关上了庙门。 珠古怎么了?怎么会突然放松警惕给无双逃跑的机会呢?若是现在无双有心想跑,恐怕他也失去了杀他的最佳时机。 这赛音山上有座小山头,就在黄庙后,山顶上有一棵迎客松,这松树跟黄庙的年龄一样,是成吉思汗亲手栽种下的。这古松遮云蔽日,古松的树荫下,一个老喇嘛盘腿坐在地上,手中捏着上百条细长的银丝,他就一直躲在这个阴暗处死死盯着黄庙中二人的一举一动,这上百条银丝就是控制阿古达木的。 突然间,他手中的四根银丝崩断了,这四根银丝很重要,乃是控制人大脑心魂的。怎么会断呢?自己出山这么多年来还从未失手过,这本领已是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了。 他从脚下捡起断开的银丝线一看,银丝线上出现了断口,断口明显是被某种利器所划断的。是那男孩吗?不可能!他绝不会有这么深厚的功夫,玩暗器没有四五十年难以成气候,就算机缘巧合击中它一根银丝,也绝不可能四根银丝一起被划断。 莫非……有高人在附近?不会呀,是什么样的高人可以隐藏起自己强大的气场?从这玩暗器的功夫看,对方身手绝不在自己之下。 他脖颈子后边冒出一股凉气,那是凉彻骨髓的气息,是来自地狱的气息。 “何方高人?”他站起身来,松开手中控制傀儡的丝线。 不知何时,脚下影影倬倬的黑影中多了一个轮廓,那是一个女人的美妙身姿,从倒影的身材来看,这女人绝对是个绝色美人,再没有比她更完美的身材了,就好似是天边的嫦娥似的。 第83章机关门传人鹤展鹏 他缓缓抬起头来……“啊?”他愣了下,迎客松的树枝上竟然端坐着一个身着古典旗袍的女人,那女子一身的缎子面素旗袍,旗袍包裹不住她玲珑的身材,若他定力不够单单是这一眼就能被这女子勾去魂。 这样的女人该拥有一张多么美丽的容颜呀?可他看不见,因为那女子脸上带着一张面具,那是一张金灿灿的黄金面具,面具遮住了她的五官,只露出冷艳的眸子。 那妖僧心安暗道,这女子来的好生诡异,她是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而且从这女子身上连一点阳气都感觉不到,莫非是…… “你到底是何人?别逼我出手!”他已经不口口声声自称小僧了,这家伙本来也不是什么出家人。 那头戴黄金面具的女人侧了下头,用一种不屑的眼神打量着下边的妖僧,还是一句话都不说。 “找死?”这家伙没空搭理美人,这女子是谁不重要,他现在眼中只有马丫,马丫脖子上带着魁符,他得到的任务是杀死带魁符的道门魁首。他想赶紧料理了这个女人再去收拾无双。 他大喝一声手中突然飞出四根银丝,那四根银丝直奔女子头部而去,刚才,他也是用这方法控制马帮兄弟的。他出手速度极快,那银丝在他手中玩的就好像暗器一样指哪打哪。银丝锐利无比,扎进人的脑袋里瞬间就会让你的灵魂陷入麻木。这属于一本江湖本领也属于一门妖术。 只看树梢上那女子突然拿出一把古琴,纤细的指尖抚于琴弦上,几道美妙的音符发出,那美妙的音符听起来十分悦耳,但却蕴含着那女人醇厚的内功。妖僧手中的银丝刚飞到近前,直接被音符中的内力推飞出去。 不但如此,那浑厚的内功竟然穿过四根银丝直逼妖僧而来。他只觉得身体好似被一台重型卡车撞到了一般,直接被女子的弹奏的音符推飞了出去。 “唔……”他的身体在空中好似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终于在最后落地时调整平衡没有撞到庙墙,总是如此,落地时他用后脚跟死死抵住庙墙,他的脚竟然踢碎了一块红砖,可见这女子内功之高了。 他强忍着气运丹田调整气息,勉强把口中的鲜血又咽了下去,高手过招,一旦被对方看到自己受了内伤对方肯定不会过自己的。他闷哼一声,咬紧牙关站了起来。 “你……混沌古琴?你是莫小七?你没死?” 莫小七纵身一跃从迎客松上跳了下来,她一步步走近妖僧,始终没说一句话。 “好!算你有种!咱们后会有期!”那妖僧见势头不对,立刻翻身从山崖上跳了下去,眨眼就消失在了秘林之中。 他自然不敢跟莫小七过招了,不但他不敢,世间所有江湖人都不敢。莫小七当年可是出了名的蛇蝎女子,她的狠毒要远超过吴功耀千百倍。可……她到底现在多大岁数了?她怎么可能还活着?那妖僧就算到死也永远想不明白。 书中暗表,这妖僧可不叫珠古,他也不是个老喇嘛,真正的赛音山黄庙堪布珠古已经被他杀死顶包了。此人名叫鹤展鹏,说起鹤展鹏来,也跟盗门脱不开关系。这鹤展鹏的先祖乃是外八行之一的机关门传人。 机关门顾名思义,机关门传人很少研习江湖武功,大多数都钻研鲁班之术,最早其实就是从木匠中延伸而出的。他们制作出来的小玩应十分精妙,内里暗藏玄机,机关门传人善于使用暗器,制作玄关。直到清末民初的时候,吴功耀执掌盗门常胜山,因为机关门贺家受雇于军阀孙殿英,盗取了清东陵,挖了慈溪老佛爷的坟,这才一怒之下把他赶出了盗门。 电视里演的和小说里记载的很多东西不全,诸位以为大名鼎鼎的清东陵就那么好盗吗?火药和铲子就能随随便便给翘开?可能吗? 那慈溪老佛爷的皇陵下灌着白银呢,一旦有人触碰机关里边的白银立刻随空气蒸发,东陵里边灌下去的水银都有好几十吨,若是他胡乱就那么炸,水银挥发了,孙殿英那点人够死的吗?再来十万也不够陪葬的。 是机关门的贺家帮他下去锁死了水银机关,这才让孙殿英发了横财。 吴功耀不是怪他做倒斗买卖,而是怪他为何助纣为虐。为啥?孙殿英给的小黄鱼儿多呗?仁义值几个钱? 这机关门贺家还有一门密不外传的本领,那便是“傀儡功”他们手中的银丝可控制活人死人,有魂儿的控制魂儿,没魂儿的控制尸,邪恶至极。 一般来说,被当时排斥在外的外八行高手们,想去常胜山入伙,那第一个就要归顺吴功耀,如何归顺?最起码你得把门派的本领和功夫摆在明面上。机关门贺家很有心计,那些木匠活都可以教给吴功耀,唯独傀儡功不说。 后来解放后,董爷也差人四外联系旧盗门的手下消息,谁都打听到了,可这机关门贺家就好像从中国国土上消失了一样,谁也找不到他们。 黄庙后身传来了美妙的音符,无双竖起耳朵一听,哟,这不是太姥姥莫小七的混沌古琴发出的声音吗?他二话不说撒腿就往后殿跑去,翻过后殿大墙,只见一个女子站在那棵鹰可松下正瞅着他看,莫小七的眼睛眯成一条缝,那是她在慈祥的笑着,那眼神就像母亲看自己失散多年孩子一样。 “太姥!”无双双膝跪倒在地。 莫小七一步步走上前来,伸出冰冷的手摸了摸孩子的头。这种冰寒刺骨的感觉无双以前并不能体会,可现在一想,太姥姥身体上的冰冷可不就是跟自己体内血魄的力量一样吗? 莫小七微微向前躬下身子,拽过无双的手,然后用指尖在他手掌上写下二字“机关”! 随后莫小七转身离开,那头健壮的白鹿王正等着主人,莫小七跨上鹿背,那白鹿王一步跳下了山崖,一道银光飞快的穿梭在云雾之中,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第84章古怪的石猴 “太姥!什么意思呀?机关?什么机关?您说明白了再走呀!”寒风中无双嘶吼着,可注定莫小七跟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永远不能把自己要表达的信息用口语表达出来。 这时,黄庙小院里穿来了哼哼唧唧的动静,阿古达木他们醒了。 “哎哟,这他妈怎么浑身跟散了架子似的呢?哎呀?我咋跑外边来了呢?啥时候得了梦游症?”阿古达木对刚才发生的事浑然不知。 紧跟着,其他兄弟也陆陆续续醒了过来,他们脑袋后边都拖着一根很细的银丝,若不仔细看,还以为是长了根白头发呢。 “小爷?马姑娘?你们在哪呢?”阿古达木喊道。 “阿古达木,我在外边,快给我开门!” 阿古达木打开院门,把马丫迎了进来。 “咱家小爷呢?他有危险,快去救他!”马丫并不知道庙里发生的一切,以为现在无双正在与那妖僧打斗。 “不用了,我没事。你们都把自己脑袋后边多长出来的头发拽下去,互相找找看,银色的!”无双不再搭理他们,转身回了禅房倒头大睡。 “哥?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活……那个妖僧呢?”马丫喋喋不休的追问。 “睡觉睡觉,累死了!也不知道咱们是谁折腾谁?谁保护谁!明儿早上我再详细跟你说。”无双用毯子蒙上了头,一句话也不愿多说。 “哎呀!你睡什么呀?快跟我说,到底怎么了?” 无双只好把刚才太姥姥莫小七出手相救的事跟马丫说了一遍。 “机关?”马丫眨巴眨巴大眼睛。 “对,她老人家只写了这两个字转身就走了,我也不知道什么意思。是说这黄庙中有机关吗?” 马丫也不能理解,不仅她不知道这两个字的玄机,就连阴阳玄道留下的那本盗门古籍中对机关门也是只字未提,更别说机关门的傀儡功了。 这机关门行事十分诡异,当年无论是阴阳玄道还是吴功耀都无法参透傀儡功的玄妙之处。几根银丝怎么就能控制人的魂魄让活人沦为贺家的偶人呢? “哥,我觉得草原上发生的事太多了,一宗接着一宗都被咱们撞见了,恐怕不是咱们能解决的,我劝你立刻掉头回家。最好带上三老爷和马二爷还有……她。”马丫没好意思直接说出蓝彩蝶的名字,如果不是自己真的力不从心她也不愿让蓝彩蝶保护无双。不过话说回来,她现在才知道蓝彩蝶在无双身边的地位为何不是自己能动摇的。她永远也无法扮演蓝彩蝶这个角色。 这次深入科尔沁,遇到的所有危机,哪一次不是无双帮她脱险?她不但无法保护心上人,反而自己成为无双的累赘。如果是蓝彩蝶的话也许就不一样了吧。 “计划不变!沙暴停了后向死亡沙漠进发!好了,就这么定了,睡觉!”无双倒头大睡。 恍恍惚惚……朦朦胧胧……影影倬倬…… 期初耳边还能清楚的听到禅房外几个兄弟说话的动静,马丫躺在他身边小声梦吟着。慢慢的所有声音都消失了,整个世界又沉睡了过去。 渐渐的无双耳畔传来呼呼的风声和渐若渐兮的哭声,那哭声中夹杂着慈悲的哀怨,既祥和又不舍,仿佛正在哭诉他一生一世的忧伤。 “谁……”无双想开口,可刚张开嘴却发现自己一声都发布出来,喉咙里就跟堵了个什么东西似的。 他晃了晃脑袋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外边天色灰蒙蒙的,一个人影都没有。难道兄弟们又出了事? 那哭声忽远忽近,听得出来是一个沧桑的老者发出的。无双顺着哭声就在产房里找,巴掌大的地方不可能再藏着一个大活人,可听这哭声判断就好像那人就在屋中,距离他很近,有的时候又觉得那哭声很遥远,像是在苍茫的大草原上。 “孩子,快走!”那老人竟然开口说话了。 无双确定那声音肯定够就在屋子里。莫非是有东西上了马丫的身,借着她的肉身在与自己说话? “它回来了,你快走!”那老人又重复了一句! “走?我往哪里去?你到底是谁?”无双心中疑问着。 “听话,你不是它的对手,快些离开赛音山。”老人说完这句话后,他的声音逐渐模糊了起来,声音越来越远。 “哎哎哎,别抢别抢,小爷还没吃着呢,你们这样像话吗?天都亮了,再去打一只不就得了吗?别在小爷和马姑娘面前丢人。”禅房外传来了阿古达木的声音,不大一会儿,山外传来了鸟儿的晨鸣。 无双睁开眼睛摸了摸身边,马丫就睡在旁边,她呼吸匀称,喘息均匀,看似睡得很香。天亮了,昨夜的一切都好似是一场梦境。 梦境?梦中是谁在跟自己说话?是谁在哭?那梦中的情景真真的浮现在眼前,老人的话贼吧回荡在他脑海里。 吱呀一声无双推门走了出去,门外四五个兄弟正在争抢着什么,院子里烧起篝火,火上好像还烤着什么香喷喷的东西。 吓的一个汉子摊开手掌,手上的一条鸡腿也掉了下来。“小……小爷,您醒了?是不是我们吵到您了?” “小爷,兄弟们不是背着您吃独食,是看您和马姑娘睡的太沉,怕吵到您,来来来,您快尝尝,刚好熟了。”阿古达木道。 “你们吃吧,我不饿。”无双淡淡的来了这么一句,转身往后殿走去。 后殿中供奉的就是那樽石猴,石猴神像半蹲半站在大殿中,脑袋伸到了房顶外,两只手平放在身体两侧。后殿中没有人影。 无双突然想起西游记里的一个桥段,唐僧师徒四人走到乌鸡国借宿在庙宇之中,夜半,乌鸡国的国王托梦给他,勾走了他的魂,对唐僧说是有妖人加害于他,他的尸体如今就在寺庙井下。唐僧梦醒后命孙悟空去井下一探究竟,孙悟空下去却真的发现井龙王宫中保存着一具尸体,于是上天庭求来仙丹使得乌鸡国国王起死回生。 第85章托梦 莫非昨夜有人给我托梦?可他言语间并没有说让我救他,只是不停的说让我走,说它要回来了,它是谁呢?是那个玩银丝控制活人心魂的家伙吗?他会躲在哪里呢?这小黄庙不大,也没见着有什么井呀? “来人!” “小爷,您有什么吩咐?”阿古达木手拎着鸡翅膀啃得满嘴流油。 “搜搜这个黄庙,每个角落都不许放过!” “啊?还搜?小爷,这屁大的地方也藏不了啥呀?”阿古达木说的对,这黄庙就这么大,一个前殿一个后殿,一个院落一个普通的禅房,禅房里什么都藏不了,前殿和后殿也没有什么发现。 “啊!!!!”一声尖叫代替了鸡鸣预示着新的一天开始了。 无双带着阿古达木跑回了前殿,是马丫在叫唤。无双推门跑了进去,只见屋里小丫头吓的靠在墙角身体不停地发抖。 “没事,没事,有哥在呢,是不是做噩梦了?”无双把她搂进了怀里,这丫头自从爷爷过世后,在人世间也就只有他一个亲人了。 “人头!人头!哥,在那里,在那里呀!”马丫表情惊恐,手指着窗台方向叫喊着。 无双回头一瞅,哎哟,还真是一颗血粼粼的人脑袋,那人头外边也不知道裹了一层什么东西,好像是蜡油或者是石膏。不知怎的落在了地上摔碎了,溅了一地又是血又是渣滓的。 “阿古达木,抚马姑娘出去。” 无双走过去带上手套把这颗血粼粼的人头捧起来,这颗人头虽然已经有些干腐,不过保存的还算完好,这人死了估计不到半个月,七窍中流出的血迹已经干涸了,不过经刚才这么一摔把欲将干涸的血块全都摔了出来。 “咋看着眼熟呢?”无双自言自语,随手把这烫手的山芋扔给手下人说洗干净。 这群马帮兄弟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不就是一颗死尸人脑袋嘛,只要不是鬼怪啥都不怕。 地上散落着不少石膏碎块和泥屑,无双明白了,他昨日来时就一直觉得摆在窗口神龛中的那樽小神像有点怪异,但却说不出哪儿怪,总之就是看着心里就不舒服。原来这神像里边裹着一颗人脑袋,估计肯定是那妖僧犯下的孽罪了。 “小爷,您过来瞅瞅,这不是那个老秃驴吗?”人头洗干净后,马帮兄弟炸窝了,怎么这颗人头跟昨天招待他们的珠古活佛一模一样?难不成昨日招待他们的是鬼魂吗? “这恶人!也不知他现在是死是活,要是再被我撞见非扒了他的皮不可!太可恨了!好好的把人家珠古活佛这般残忍的杀害,难怪昨夜有人给我托梦了,看来就是珠古活佛!把院子里给我挖开,好歹咱们也是借住在人家地头,人家替咱们挡了刀子,当是好好安葬才对。” 不大会儿功夫,众人就在黄庙院子西南角下边挖出一具没有透露的尸体,那尸体上还披着喇嘛袍呢。 安葬了珠古活佛,无双盘腿坐在大殿里,看着面前的释迦摩尼,心中道,佛爷佛爷,你就眼睁睁地看着恶人在你面前杀了你虔诚的弟子吗?你呀你呀,受万人敬仰,受八方香火,可你又有什么用?你的善能度化那些十恶不赦的罪徒吗? 他们都说我性情阴毒,可我做的一切不正是为你惩戒那些恶徒吗?为什么他们不能理解我? “哥,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还在这儿等吗?”马丫走了进来拍拍他的肩膀。 “我想让你回去。”无双突然开口。 “为什么?是我哪里又惹你生气了吗?你背上的伤没好,还指望他们那群大老爷们照顾你吗?” “不是,你听我说,你在我身边太危险了,咱们这次的对手不单单是日本人,你昨夜说的对,我现在手里能打的牌太少,对手又都躲在暗地里,每次遇到麻烦总不能指望你保护吧?听我的话,一会儿我就让兄弟们送你回科尔沁,然后让你巴特尔大哥把你带回国。”无双并不是怕马丫拖累自己,身边有个细心的女人照顾挺好,但他想起了佟四喜的话,如果马丫真是那个贵人的话,那恐怕这次探险迟早要把命搭进去,董家已经欠了马四海太多太多,决不能委屈了他的孙女。 “你想用我来换彩蝶姐姐吗?”马丫立刻把小脸蛋沉了下去。 “不是,我没那个意思!” “我不回去,我不能丢下你!爷爷走前的遗书说的明明白白,我们马家人永远都要效忠盗门,小爷不必想那许多,您是主,丫儿是仆!岂有仆擅离主子的道理?”小姑娘义正言辞,这还是她第一次郑重的管无双叫小爷呢,肯定又是在闹小情绪了。 “好好好,算我没说好吧,我真是怕了你了,这辈子没人敢欺负我,也就你吧!”无双把她拥入怀中安抚着。 山外的风沙依旧狂暴,而且正是沙暴最猛烈的两天,他们现在无法走出赛音山,别说去死亡沙漠寻找沙城了,就连回科尔沁都困难,也就只有这美丽的赛音山还是暂时的净土,没有被沙暴所浸染。 这赛音山罕有人至,所以山中的生态环境保持的一直不错,山里的野兽不少,白日里,几个兄弟拎着枪出去打猎,到了午后收货颇丰,又是兔子,又是土羚的,还在一个河沟子里捞了不少大鱼。如果不是特殊时期,这里定是一处旅游度假的好去处。 “小爷,咱们是要等我大哥和巴雅拉教授吗?”阿古达木问。 “不,咱们是在等这漫天的沙暴停歇下来,这几天暂时先住在这里吧,沙暴停歇后咱们继续向北。” 夜晚又悄悄来临了,草原上的夜晚很美,这里空气清新,山清水秀。无双跟大伙坐在黄庙院子里升起了篝火,大家一边聊天一边烤肉吃。 最让无双一直感到不安的并不是那个贼人的逃脱,他一直想不通昨夜珠古活佛给他托梦说“它”要来了。它是谁? 第86章自食恶果 “去,留些酒肉给这前殿后殿的佛爷和猴哥供上去!”无双吩咐说。 “小爷,那可是……佛爷!这不好吧?” “我他妈上哪弄水果去?给它们点供品也算是恭敬了,总比没有强,我心慌的厉害,怕是佛爷在怪罪吧。”无双说。 人就是这么奇怪的动物,他本来就没有信仰,到了这地方又不得不入乡随俗,看到阿古达木等人这么虔诚的礼佛他也心虚,也希望让佛爷化解他的灾难。他心里一直有个直觉,走了这么远,受了这么多的罪,其实一切只是个开始。 两个兄弟捧着酒肉往前殿和后殿走去,前殿供奉的是佛爷,也许满世界找还第一次看见有人用酒肉拜佛的呢。 “小爷,您来一下。”阿古达木把无双拽到了一旁小声说。 “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后殿里边……好像……好像不对劲儿呀!” “是那石猴?咋地?显灵了?” “不不不,还是您自己去瞅瞅吧,鬼神之事我们也不懂。”阿古达木拽着无双来到后殿,后殿里,两三个兄弟跪在那高大的时候神像前正磕头呢。 兄弟们说,刚把这些酒肉摆在供桌上没多长时间,就觉得肉好像馊了,而且酒也变味儿了,肯定是神猴显灵食了我们的供奉。 “呵呵……还有这事?”无双诧异地拿起一盘子兔肉,放在鼻子前嗅了嗅,嗯,别说,确实是没有刚烤出来的香味了,而且明显这兔肉表面蒙上了一层暗灰色的物质,就跟肉马上要腐败了时表面上起的真菌似的。 他咬了一口,顿时就觉得那肉质如嚼土灰般难以下咽。 “呸呸呸!”他赶紧吐了出来。 “小爷,这是不是神猴显灵了?” 咱们民间有一种说法,说供奉给神佛或者先人的供品,如果迅速腐败,失去了香味,那就说明是被神佛吃了,有的时候,明明摆上去供奉的是美酒,转眼一尝就变成了白水。 这里边还有一个很有意思的段子。 说民国时候关里有个姓张的员外,张员外一生行善积德无数,附近百姓谁家有个大灾小难的都来求他,只要你开口,他多少都会掏腰包助你度燃眉之急。 话说这张员外家礼佛,很虔诚,从他小时候开始家里就一直供奉着观音娘娘。到这张员外六十大寿那日,家人为他细数下来,这么多年他刚好行善积德做了九百九十九件大小善事。 礼佛之人都讲究的是圆满,也不知道张员外听谁说,千件善缘后可得佛祖赐福。 可这都快半夜了,上哪找人做善事去?你要说杀人放火,随时都能去,可做善事要讲究善缘,人家街坊四邻的也不一定谁都有事来求你,你难道还能希望人家遇到难处? 张员外儿子说父亲大人莫急,今夜儿定让您功德圆满。说完儿子就走了。 过了不到半个时辰,附近的一户村民家突然走了水(失火)。张员外非但没有因为人家家走水而痛惜,反而幸灾乐祸。真乃是老天爷成全,他立刻命家人去救活,顺便直接捐出二十两雪花银为那家重新盖房子。 暗说那个年代二十两银子可不是个小数目了,一家老小几口子人恐怕一辈子下来都攒不下来这么多钱。这二十两银子不但可以为这家重新盖房子,甚至还能给他们多添几头牛羊的。 可有些东西是钱可以买到的,有些东西无论多少钱,无论是金山还是银山也无法还回来。比如人的命! 这户人家刚出生的小儿子不满周岁葬身火海。那时候人命贱如草芥,哪家都有四五个孩子,孩子死了可以再生,但张员外捐助的这二十两雪花银可是让一家人在痛苦中欢笑着了。 张员外也乐开了花,六十大寿,一千件善事大圆满! 张员外喜出望外,兴奋的一宿没睡着觉,他坐在佛堂的蒲团上就这么傻笑了一宿。第二天一早起来,他抬头一瞅,突然就觉得自家的观音好像面带笑容,当然了,普通的观音佛像也是面带善笑的,那是观音娘娘普度众生的慈悲之笑。而现在,观音娘娘很明显是在对自己笑。 圆满了? 供桌上的供品有些发霉了,这是他昨夜刚刚摆上去的瓜果,他听说一般佛祖或菩萨显灵都会来食供品,佛爷们吃的供品是用鼻子吸的,吸取供品的营养后,这些瓜果自然而然会出现腐败的现象。 为了证明这个说法,他赶紧抓过一个苹果塞进了嘴里,这一咬,果然口感枯若土屑般难以下咽。张员外十分兴奋,嘴里边还叼着苹果呢就想喊家人。喊家人干嘛?给他修祠堂,要给自己提前立善像了。死后甚至可以考虑用尸体来做肉神佛。 可这一张嘴喊不要紧,他兴奋过度了,嘴里边还咬着苹果呢,本来这苹果也不算太大,一张嘴一仰头,直接把苹果吞进了肚子里。 您说再小的苹果肯定也无法从喉咙顺着喉管直接落进胃里去吧?那可不得噎住了?那时候不像现在,赶紧拨120去医院动手术。就算有120,喉咙里堵住这么大一个苹果,那还能喘得上来气吗? 张员外就这么被自己家的供果活活憋死了。 昨夜也是他儿子故意放火烧了人家的房子,虽然一千件善事是做了,可圆满是圆满了,到头来人也真正圆满了。 那案子在清末轰动一时,最多只不过是一个人命官司而已,为啥这么轰动呢,就因为这段子传到了民间被老百姓们口口相传可就越穿越邪乎了。有人说是张员外儿子做了缺德事连累了他爹遭天谴,有人说那是葬身火海的小鬼取了张员外的性命,众说纷纭。但归根结底,善不一定有善报,恶却肯定要遭恶果。 “小爷,肯定是神猴要显灵了,这樽神猴跟成吉思汗有关,定然灵验,快,您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许个愿吧!”阿古达木说道。 无双抬头打量着石猴,这石猴的脑袋已经捅破了房顶,他看不到石猴的表情。 第87章叶珊来了 “呵呵……你们信就行了,咱们盗门不兴这些的。我有点记性不好,你们记不记得昨天咱们来的时候这时候的双手是放在什么位置的?”无双越看越觉得古怪,昨夜他跟那妖僧对峙时,明明那妖僧是端坐在时候的手掌上的,而现在,那石猴竟然双手平放在两侧,是他记错了?还是…… “有吗?没有吧?小爷,您想多了,真要是它动弹了,那还好了呢,您说这石猴会不会就是斗战胜佛的法身呀?” “无药可救,懒得理你们,今天晚上不许大意呀!该出去守夜就出去守。我睡了!”无双转身走了。 是自己记错了?可能是最近事太多了吧。 “哥,你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是不是背上的伤又发作了?”马丫把他扶坐了过来。 “没事,不太疼了,只是这几天咱们一直不顺利,不是出这事就是出那事的,可能是没休息好吧。”无双用手支着额头。 “今夜早些休息,别想太多了,该来的躲不掉。”马丫安慰他说。 无双说,我愁的不是这些,我是想把所有人都平平安安的带回去,不想让大家为我做牺牲,现在太平盛世,跟旧社会不同,什么都闭不上人命重要。 “这几天外边的风沙正是最狂躁时,有什么事也得安心在山中休整,你安全大家就安全,你是少主,少主有难就算我们搭进去多少条性命也是应该的,哥,这就是你的命,也是我们的命。” “命……是啊,我们从生下来开始命里的一切早就是写好的剧本了,只是我希望这剧本最后可以善终。我不喜欢杀戮,我也希望过普通日子。可我是吴功耀的后人,我是盗门的继承者,你知道这担子有多重吗?重的要把我这二十多岁的小爷们给压趴下了!”这是无双心中一直想说又不敢说出的心声,其他同龄人都过的潇潇洒洒,朝九晚五过着循规蹈矩的日子。他曾经也一样,跟陆昊天花天酒地,几次下江南游山玩水,那是啥日子?你以为他愿意像现在这样整天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做买卖吗? 马丫绕到他身后轻轻为他按着太阳穴。 “哥,别埋怨了,我知道你累,一大家子人等着你养活。上几天我回兴安岭时候收到二爷打过来的钱了,我给屯子里的崽子们交了学费。要是你下次去黑龙屯,也许他们就会围着你团团转呢。”这句话是无双最想听到的,他的成就再高也比不过让孩子们重新上学满足。 兄弟们也有眉眼高低,都故意绕开,尽量不去打扰他们的亲昵。 这一晚无双睡的很沉,一觉直接到大天亮。 第二天早上奇怪的事又发生了,后殿中的石猴神像好像又有变化了,这次变化很大,石猴的双膝开始出现弯曲,好像要弓下腰从这后殿中钻出来似的。 “昨晚你们有人在后殿吗?”无双问阿古达木。 “没有啊?小爷,怎么了?” “你们难道不觉得这石猴又有变化了吗?” “是吗?这肯定是要显灵了!” “放屁!别胡说!一个石猴,显灵什么呀?我告诉你,这石猴肯定是什么山中的妖孽所化!珠古活佛一直守在黄庙中很可能就是用大乘佛法镇压它!如今珠古活佛死了,再没人阻止得了这家伙了!今晚你们都给我警醒点。”无双把所有兄弟都叫了过来训斥道。 对信仰虔诚本没什么错的,可虔诚到连妖和仙都分不清楚那就有点愚笨了!蒙古族人太实惠,这点无双不喜欢,他们没有当贼的潜质。 “小爷,草原上有一队人马正在靠近!”这时,山下巡逻的兄弟跑上来通报说。 “哦?对方什么来历?多少人?是不是来找咱们的?”无双问道。 “好像是一队过路的客商,我们拦下了,他们说外边风沙太大,只想在山里借住几日暂避风沙,哦对了,这队客商中还有一个汉人姑娘,张口闭口问我们是不是东蒙马帮。” 无双心道,这天高皇帝远的地方还有人认得东蒙马帮?看来这女人肯定是江湖中人了。无双跟着那几个兄弟赶紧快步下山前去查看。 那姑娘不是别人,正是他家古玩店的大掌柜叶珊。 “叶珊,你……你大老远的跑来蒙古干嘛?你疯了?这地方是你能来的吗?是不是家中出事了?”叶珊是自己的大后援,她轻易不会出来,一旦出来肯定是家里出了急事,而这地方又不通信号,想找无双只能派人来。可就算出事了,怎么不见蓝彩蝶和马二爷等人?叶珊一没工夫,二不是江湖人,就这么横穿科尔沁大草原一路上竟然摸着自己留下的盗门暗号找来了? 叶珊说,这队客商是从科尔沁草原经过的,他们要向哈萨克方向走,正好顺路就带自己一程。他们是在额吉湖牧场碰上面的。 草原上的沙暴太大了,叶珊这漂亮的小少妇头发里都是黄土沙子,小脸蛋都跟花猫似的,嘴唇也干裂了。估计找无双这几天没少受罪。 无双让阿古达木简单审问了下这队商人,他们是内蒙人,也是马帮,他们专门穿梭在附近几个国度私下运点蒙古奶酪赚钱。这不是刚好赶上了大沙暴,只好暂时找个落脚点休息。幸好带上了叶珊,只有叶珊认得无双留下的盗门暗号,一路才摸了过来。 “阿古达木,带他们去休息!另外……嗯……你过来。”无双把阿古达木拽到了一旁小声嘱咐说:“内蒙的那几只马帮你们应该都很熟悉,你认得他们吗?” 阿古达木摇了摇头。 “千万看好了,这群人只要别给咱们找麻烦就好,看看他们带没带武器。” “小爷放心,我这就去办。” 众人走后,无双赶紧让马丫给叶珊换了身干净衣服,又带她去赛音山中的那条小溪中洗了洗脸,总算是看出来是个女孩了,刚进山口时那都没法认。 第88章六耳猕猴? “说吧,是不是教授到了?”无双心里跟明镜似的,肯定是巴雅拉教授把她带来的。巴雅拉教授信任叶珊,一直说这丫头聪明懂事,又对古玩有研究,希望受她做学生。 “嘿嘿……什么都瞒不过你,教授到了,现在正在牧场跟几个老美给牧民们注射血清呢,他让我给你带话说牧民们不会有大碍,让你放心,另外你自己千万小心,沙暴停歇之前不要往前走了,过几****就会跟巴特尔往这边赶。” 这是个好消息,北满要塞的那一次次险境无双依旧历历在目,自己总算是做了件善事。 “叶珊,你对北胡文化了解多少?” “这我可不敢说大话,教授才是这方面的行家。再说了,双哥你也是专门研究这些的,还有什么需要请教妹妹的吗?” 无双笑道:“得了得了,你又不是我们盗门人,不必奉承我。我们在这赛音山顶发现了座黄庙,庙中后殿供奉着一樽巨大的石猴塑像,蒙古人传说这石猴的来历与成吉思汗有些渊源,还有个什么大宝剑的故事。你读的书比我多,听说过吗?” “石猴?在蒙古境内?这倒是怪了,孙猴子呀?哈哈……你这不是说笑吗?哪有黄庙里供奉猴子的?” 无双说我可不是开玩笑,这石猴塑像很诡异,好像每天晚上都会有变化,我自己正愁没人商量呢,你来的正好,跟我一起研究研究。 无双带着叶珊上了山顶,把这队商队安顿在了山腰位置,没敢让他们靠近黄庙,他也是处于安全着想。 叶珊看着面前怪异的神像撅着小嘴,女人永远比男人心细,尤其像叶珊这种的女人,她从小就喜欢研究这些古老的文化和物件。 她说双哥,你仔细看,你发没发现这石猴耳廓较大? “耳廓?”叶珊不说他还没发现,这石猴的脑袋竟然已经快从屋顶上钻下来了,如今已经露到了耳垂位置上。昨天看不清,今天可是看明白了,这石猴的耳廓确实很肥大,就跟佛爷的大耳朵一样。 诸位,咱总听说谁耳廓和耳垂大有福,这话是从哪兴起来的呢?诸位看,庙里边供奉的佛像一个个都是慈眉善目眯着眼睛咧着嘴笑着,尤其是释迦摩尼和弥勒佛最明显。他们而耳朵那才叫一个大呢,简直都赶上大扇子了。这叫佛相,佛相能没福气吗? 而这石猴的耳廓肥大的都夸张,明显不成比例。 “双哥,你爬上去瞅瞅,看它耳廓后是不是还有几个很窄的小耳廓出现?”叶珊好像看出来点什么,不过还没有得到印证。 无双爬上石猴肩头抬起头来一瞅,真照叶珊的话来了,这石猴左右每个耳朵后边都出现了新的耳廓,每个耳朵后各长出两个来,从某种意义来讲,它有六个耳朵。 无双跳了下来,与马丫对视了一眼。 “这里有啥讲究吗?”他问叶珊。 “珊姐,难道跟佛教中六耳猕猴的传说有关?”马丫好奇。 “看看,看看,你个大老爷们都没有甜甜妹妹有见识。这哪里是什么神猴呀?分明供奉的就是六耳猕猴!” “什么?六耳猕猴?六耳猕猴不是咱们中国道教传说中的妖精吗?怎么又跑蒙古来了?” 叶珊对他们讲起了那个古老的传说。她说她小时候有一次偶然机会看到了一本明朝末年的古籍,那古籍中记载了许多当时流行的民间段子和传说。 其中上边有一个段子里提到,说六耳猕猴乃是斗战胜佛邪念所生,斗战胜佛众所周知就是孙悟空,在道教之中孙悟空可不是什么从石头里蹦出来的。而是一个有八百年道行的妖猴,这妖猴得三藏法师点拨最后得以到达大雷音寺成就其佛缘,最后得了佛身化身斗战胜佛。而世上的动物哪一个没有野性?就连自家的猫狗都有野性,那妖猴虽然成了大罗仙佛,但它体内的妖性却留在了反间。也就是传说中的六耳猕猴。 后来,佛祖为了镇压六耳猕猴的妖性,命贪狼星转世投胎,修建了一座寺庙把六耳猕猴的元神困于庙中,才彻底让这妖孽沉睡过去。 这些都是民间桥断了,到底有多少真实成分不得而知。可看着眼前这樽石猴神像,可不就跟那段子里边讲的很贴边了吗? “六耳猕猴?我的天!你要是不提醒我,我还没看出来呢!”无双恍然大悟,越看越像。 “我也只是猜测,到底对不对还得等巴雅拉教授到了再说。” 马丫说这狂怒的沙暴至少还要维持三天不会停歇,而现在沙暴正在逐渐变弱,但还不能往出走,人走出山外只要停歇下来十分钟,那黄沙便会埋到到的腰间。 有这么好的地方休整无双肯定不愿离开,但始终让他心神不宁的是那石猴每天都在变化,也不知道它是一直这样,还是在等待什么时机。 好消息是现在终于跟外界重新联系上了,叶珊精明能干,把巴雅拉教授和马帮那边的消息带给了他们。坏消息是,连日来在草原与戈壁滩之间的奔波,再加上外边风沙的洗礼和山中的潮气作用,无双背上的伤有些感染了。马丫身上带的药不多,而赛音山中又找不到草药。到了下午时候,无双背后已经有些化脓了。 这时候不能出山,他们只能等待巴雅拉教授,巴雅拉教授带来的考古队带着的药物应有尽有,可他们最起码还要等待三天。 “怎么这么严重?”禅房里,马丫为无双换药,脓血已经然后了后背的衣服,吓的叶珊直捂嘴。 “没事,死不了,江湖人难免受些皮外伤。”无双微笑着,不过后背上的疼痛已经使他步履蹒跚不想走动了。 “珊姐,我们的药不够了,只够我哥用到明天的,而且消炎药已经没有了。这伤是不能死人,但就怕我哥以后落下什么病根!你还有其他法子吗?”马丫叹了口气,急的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 第89章善良的蒙古族少女 无双摸了摸她的小脸蛋,笑着说没事的,我这么大老爷们就是点皮外伤而已,又死不了,哭啥哭?别人兄弟们担心。 “你呀你呀!什么时候都逞能,当初怎么就不听甜甜妹妹劝说?你非那么着急干嘛?在额吉湖等我们几天要死呀?我下去问问那群客商,他们随身应该带着应急药物呢。” 也是巧了,这货内蒙商人出来的急,根本没带药物,现在最好的法子就是派人回额吉湖那边取药。但这么大的风沙,一来一回的时间不说,如果落单很有可能遇到危险,到时候连个接应的人都没有。 “乌力罕他受伤了?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看来我们今夜该动手了!”叶珊走后,两个客商小声对话说道。 “安达,这无双可是道门魁首,想杀他太难了,你看看他身边这些豺狼虎豹,哪一个不是杀人不眨眼的魔鬼?咱们若是得手还好,若是失败统统都得死!” 说话的这两个人原本不是什么内蒙商人,他们是个小马帮,大哥叫那日松,弟弟叫乌力罕。草原上起了沙暴,使得敌人难以继续追杀无双,所以才会雇佣这伙亡命之徒。 “安达,你认为我们还会有更好的机会吗?家中妻儿老小全部被扣作人质,如果我们三日内不得手他们都得死!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呀!”那日松狠狠说道。 他们马背上驮着的单子里装的货物下都是刀枪。 “哥哥,你们在说什么呀?我们什么时候动身?”一个蒙古族女孩头上插着一朵漂亮的格桑花一步一颠地跑了过来。这姑娘是他们的小妹妹,名叫托亚,年芳十七岁,小姑娘不懂事,在家里时就见一群老外在与两个哥哥商量什么。而后,两个哥哥执意要把她也带出来,可平时做跑马生意哥哥们从不让她跟在身边,草原上不太平,有其他马帮,也有豺狼虎豹。可今天却破例了。 “托亚,自己去那边玩,我和你大哥商量点事。”乌力罕左右看了看,见东蒙马帮的人都离开了没有再监视自己,赶紧一挥手叫来了自己那十个兄弟。 小托亚好奇地拄着脑袋想上前听,可却被两个哥哥赶了出来。一路上她跟叶珊聊的不错,听叶珊姐姐说了很多大城市里的事,城里有楼房,有汽车,晚上是灯红酒绿。她很羡慕叶珊,叶珊打扮时尚谈吐优雅,她向往走出大草原。 她无聊,就一溜小跑上了山顶,想去山顶看风景,远远的却见单定国有一座黄庙,黄庙门前四个壮汉手中拿着猎枪守护着。 “哎?快走开!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一个马帮兄弟不太友善地呵斥了句。 “哼!凶什么凶啊?这是你家山头啊?尕嗨!!!”小托亚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妈的!哪来的小huxu?活腻了?”托亚最后一个后缀是骂人的意思,猪狗牲畜。 马帮兄弟刚想发难,这时叶珊从庙门前经过看到了托亚赶紧为她解围。“你们几个大老爷们像话吗?跟一个小姑娘较劲干嘛?这是我的朋友”她朝小姑娘招了招手:“托亚,过来!” “哼!”小托亚闷哼一声躲到了叶珊身后。 “叶珊姐姐他们怎么那么凶啊?” “没事,他们都是好人,跟你闹着玩呢。对了,你哥哥他们还有吃的吗?要是没有就跟姐姐说,我这边还有多余的粮食。” “百亿日啦(谢谢),我们带的干粮还够。珊姐姐,这是个黄庙吗?这里都住着什么人呀?” 叶珊笑着把小姑娘搂了过来说:“走吧,姐姐带你认识个朋友。”叶珊把她带进了禅房中。 马丫正扶着无双喝水。无双抬头一瞅,哎哟,怎么叶珊带来一个小丫头片子?蒙古族姑娘不像汉人,他们不善打扮,又不化妆,看起来十分清秀淳朴。 “哥,这是乌力罕他们的小妹妹,山腰下入夜寒气重,他们带的帐篷又不够,让这姑娘在这里住下吧。”叶珊心善,不懂江湖险恶的道理,好在这蒙古族丫头没什么心思。 无双微笑着问:“好漂亮的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呀?” “齐赛白奴,我叫托亚!你病了吗?”小托亚单纯,也不怕生,走过去用小手摸了摸无双的脑门。 马丫警觉地把她的小手拍了下去。 “别碰他!”这不仅仅是防止外人伤害无双,更是在跟一个同龄女孩宣誓主权。 “他发烧了,需要用噶母草!”天真的托亚并没有感觉到马丫的不友好。 三个人面面相觑都没听说过有这种草药。 “阿古达木?”无双喊道。阿古达木立刻推门进来问小爷有什么吩咐。 “什么是噶母草?” 阿古达木说:“哦,您说噶母草呀?小时候我们在草原上玩耍时经常会被蚰蜒咬伤,我们草原上的蚰蜒有毒,而且咬上后伤口立刻感染人也会发烧。记得小时候额吉每次都会给我们用噶母草止疼消毒,不过我不认得那草药。” “我认得的,我去给你采,很快就回来。”小托亚很热心肠,并不知道躺在地上的这个汉人的命可以换来全家人的平安,她屁颠屁颠一溜烟跑了出去。 “伊贺百亿日啦!”无双还不忘用生疏的蒙语对她表示谢意。 “哥你倒是多情啊,怎么是个漂亮女孩在你面前就能取得信任?你知道这个托亚是从哪来的吗?明明自己信不过那群内蒙客商,可你却信得过她?怎么?人家长的有几分姿色就瞧上了?”别看马丫善良,但争风吃醋的本事可是一点不比其他女孩差。 无双咧着嘴自知理亏也不敢多说什么。事实上小托亚长得虽不如彩蝶和马忆甜,但异族姑娘却别有一番风情,他也的确心中泛起涟漪,但还不至于傻到哪自己性命去开玩笑。马丫是憋宝人,只需用鼻子嗅一嗅便知道药草是否有毒。 “甜甜,托亚不会的,这姑娘很淳朴,就跟你一样啊!”叶珊在一旁还得为他解围。 第90章杀手 “哼!你们俩还真是一唱一和的!我不管了!”马丫拂袖而去。 “你看你,又把人家气跑了。我问你,你到底怎么想的呀?”叶珊把门关上小声问他。 无双不愿直接回答,转而问道:“啥咋想的?我没想啥呀?托亚不是你的朋友吗?我信任她还有错了?” “哎,我发现你这人越来越不可理喻了,我可告诉你双哥,现在也就只有我能支持你了!你到底喜欢哪个呀?是火辣的彩蝶,还是温柔贤惠的甜甜妹妹?” “我要是说我就看上你了咋办呀?哈哈……” “你这人,没个正型,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少跟我来这套,你当我是她们这个小岁数啊?说被你糊弄就糊弄了?不说拉倒,等这趟买卖回去,两个姑娘一起相处有你受的!哼!”叶珊没好气的掐了他一把。 小托亚在大草原上长大,草原上的姑娘有项特殊技能,善于辨别草木,比如随手可以帮你去采摘山野菜,一打眼就认识什么是可以吃的蘑菇什么是毒蘑菇。 这赛音山人杰地灵,生长了许多可用的药草,不过这些都是蒙药,兴安岭长大的马丫肯定不认得。 托亚不费吹灰之力没过一个小时就捧着一把噶母草回来了。 “这能消炎?这不就是枯草吗?”马丫看着干巴巴的草药一脸的嘲讽,她自认自己是憋宝传人识得天灵地宝。 “真的可以,姐姐你相信我,我向长生天发誓,给他敷上吧,准备两个小时就退烧消肿。”小托亚拍着胸脯保证。 马丫夺过噶母草闻了闻,还好,这草药虽说不知道是否能药到病除,不过肯定是无毒的。 “哥,你的小美人给你把噶母草采来了,快点吧,敷药了!”马丫的语气十分不屑,怎么听怎么刺耳。 “额……我……”第一次见马丫这种态度对自己,把无双一个大老爷们给吓住了,他可是东北盗门魁首,手下群贼数以万计,张张嘴就要人性命的主,他那表情极为滑稽。估计这辈子能降服他这头猛兽的也就只有马丫吧,其实她一个小丫头片子有啥怕的?不是怕,而是他一直觉得亏欠她太多无法补偿。 他冲叶珊努了努嘴,那意思让叶珊再给他说两句好话,可谁让他嘴贱呢,非得逗人家一个小少妇,弄得叶珊也不搭理他了。 “看你那死出!哼!真不识可怜,好了!看在兄弟们的面子上饶了你了!”马丫给他找了个台阶下。 转身马丫讪笑着对托亚说:“小妹妹,这噶母草你说能消炎去肿对吧?” “对呀,没错的呀,我们蒙古族人不撒谎。”小托亚天真道。 “既然是药草,是否可以食用?” “当然可以了。” “好啊,那你介意先吃一口吗?”马丫这话可不是刁难她,为防止意外,万一这药草中有她从未见过的毒也说不定。她可没忘记在戈壁滩上清格尔泰的毒药! “丫儿,你别过分!人家姑娘一片好心,这又何必呢?”无双实在是看不过去了,这还是马丫第一次为男人,想不到女人都一样,如果对方是个男人的话,可能马丫还不至于如此。 “有什么不能吃的?”托亚善良,没看出来马丫是在故意刁难,直接拿过一根噶母草扔进了嘴里嚼了起来。 女人间的战争也许不需要刀枪相见,这一来一往马丫已经赢了,其实她知道这药草没毒,就是故意要刁难下她。 马丫把药草捣碎,然后给无双敷在背后的伤口上。噶母草刚刚贴到后背上时,无双就觉得一股冰凉钻进了伤口中,顿时背后火辣辣的疼痛感消失了,整个人也都轻松了不少。 “你先睡会儿吧,我让兄弟们准备点吃的,醒来记得叫我。”马丫给他盖上毛毯,带着叶珊和托亚退了出去。 满是创伤的身体终于得以放松,无双这一觉睡的是真舒服。院子里都是自己的人,而且叶珊也来了,这丫头十分精明,有她在也能多少帮忙,他也就放心了。 “给我!给我!把它们给我!”睡梦中朦朦胧胧的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传来。 无双从毛毯上站了起来。 “你想要什么?” “给我……我要它们!”那个声音好像是从屋外传来的。 无双推门往外一看,门前摆了一堆的小泥偶人,这些小东西一个个有模有样的,雕工很好,甚至都看不出雕文,简直就是用模子塑造而成的。它们有的身着蒙古长袍,有的身着猎人的皮衣,里边甚至还有三个漂亮姑娘,一个穿着入流的时尚女装……这……这不是叶珊?这长发女人不是叶珊吗? 还有这个,这个泥偶穿着一套秋衣秋裤,这不是马丫吗?连她背后的那条大辫子都能看到发丝的纹理。 不用想,那个穿蒙古族长袍的姑娘肯定是托亚了。他们怎么会变成泥偶?它要这些泥偶干嘛? 又是那个家伙!那个黑脸将军!他不是在古要塞战场上被自己一刀桶死了吗?怎么同样的梦还会做?而且一直追着自己追到赛音山?他到底是什么东西? “不给又怎么样?”无双抽出匕首怒道! 黄庙中黑漆漆的一个人影没有,一丝声响没有。仿佛所有手下都真的化作了脚下的泥偶人。 这时,从庙外突然刮来一股黄沙飓风,险些把无双掀翻在地。 他猛地睁开了眼睛,又醒了,同样的噩梦!同样的遭遇。他满身大汗,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安达!你们要干嘛呀?”禅房外是托亚的声音。 “让开托亚!今天安达必须杀了那个汉人。”一个汉子操着一口不标准的汉语对托亚说。 “安达,他受伤了!如果你们真有仇的话也等他伤好了再打成吗?我们是蒙古族人,我们不能用这种卑劣的手段!”小托亚嘶吼着,嗓子都要喊哑了! “你们……你们到底是谁?”叶珊的气息很弱,好像被捆住了,发声方式也起了变化,呼吸不太均匀。 第91章身不由己 “一路上谢谢叶姑娘的照顾,我们也是身不由己!家中十来口子的人命都系于他一人身上!抱歉了!”一声巨响,禅房的门被踹开了。一个健壮的蒙古族大汉闯了进来。 “别伤害他!安达,我们是长生天的子孙,你们忘了吗?”小托亚张开稚嫩的小手挡在无双面前。 无双眯着眼睛没动,一直观察着形式,他刚才试着发力,发现自己背后不那么疼了,而且噶母草的药效已经是他退烧。这两个蒙古族大汉虽然身强体壮,但他们没什么功夫,只要他们敢靠近自己,他瞬间就可以用自己的利刃送他们上西天。 只是小托亚口口声声叫他们安达,莫非这二人是她的亲哥哥?如果这样自己可就不能下死手了,托亚救过他,他再杀了人家哥哥,这不妥当。再说,听这二人的口气,好像也是被逼无奈的! “湖佷都,额吉被那伙人绑着呢你知道吗?如果他不死,咱们全家人的性命就全丢了!你知道我和安达为何非要带你出来吗?是要抱住你的命呀!让开!”乌力罕一掌推开了妹妹托亚提着枪走了过来。 托亚不甘示弱,直接扑了上来双手死死拽住哥哥的脚腕。 “你快醒醒呀!喂!你快醒醒,快跑呀!我哥哥要杀你!”托亚太善良了,明知道放走了无双他们都得死。 “把这丫头拽走!”乌力罕喊道,身后的那日松直接扛着瘦弱的托亚走了出去。 他只是一个身受重伤的年轻人而已,乌力罕一个人足够了,一颗子弹送他归西,全家人都平安。所有人站在院子里等候着。 东蒙马帮的兄弟们今夜吃的很香,据说山下的客商炖了一锅很香的蘑菇汤。阿古达木嘴馋,非要用奶酪跟人家换点吃的,这不,刚才断了一锅热气腾腾的蘑菇汤回来,还说一会儿要给小爷尝尝鲜呢,可没等无双尝着,就被兄弟们给抢光了。 喝了这鲜美的蘑菇汤后,所有人都觉得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他们四肢瘫软,连枪都那不稳了。这不,一个个的被五花大绑已经控制起来了。 “你们快住手!”阿古达木有气无力的喊道。 “别喊了,没用的,我认识你,你叫阿古达木是巴特尔的手下吧?同为马帮,我们本可以成为朋友的,可天意如此,我们不远得罪东蒙马帮,更不愿得罪巴特尔,可加重老小十来口子的性命被人家架着刀,如果是你呢?阿古达木,阿西拉瑞爱!”那日松也没办法,如果他们杀了无双,估计以后将无法在草原上立足,不管走到哪都会遭到巴特尔的追杀,可总好过全家人的性命一起丢了抢。他也是被逼无奈的。 “你们!!!!你们知道他是谁吗?”阿古达木使劲儿想挣脱绳子,可他浑身松软无力,也是无济于事,只能逞逞口舌之快了。 “不管他是谁,不管你们是谁,今日必须杀了他!”那日松无奈说道,也许下一刻,枪响,一切都结束了。 他们不坏,其实他们完全可以斩尽杀绝,连带着东蒙马帮的兄弟一个不留全部杀光,这样,没人知道是谁干的。可他们都是长生天的子嗣,他们不能对自己的同胞下手,宁愿立下东蒙马帮这个劲敌。 禅房里还是没有声音,大哥手软了吗?他们马帮跟东蒙马帮不同,他们不做杀人越货的买卖,他们是真正的盐商。可大草原上势力有很多股,平日里走马的时候也会碰到打劫的,杀一两个人应该不在话下,怎么大哥今日不敢动手了? “我去看看,你们看好了他们!”那日松说。 “安达,求求你们了,别杀人好吗?我们是蒙古族人!”托亚哭着求他。 “不用进来了,哼哼……”突然,禅房里一个声音传来,那声音不是乌力罕的。 “哥?” “小爷?” “掌柜的?” 众兄弟大喜,这动静是无双的,看来他安然无恙。 “啊?”那日松恍然大悟,一挥手,手下人所有杆枪全部瞄准了禅房门前。里边,一个黑影慢慢走了出来。 “别开枪,是我安达!”他大喊道。 只见从禅房中走出来的是乌力罕,乌力罕身材魁梧,他的手高高举过头顶,面色惊恐,一步步缓缓走了出来,好像有所顾忌。 月光下,乌力罕鼻子上闪过一道寒光,冰冷的匕首架在他脖子上,锋利的刀刃已经划拨了他的血肉,一滴滴鲜血慢慢溢出。 “杀我?你们行吗?”那个阴冷的声音从乌力罕背后传来。无双躲在乌力罕背后,用他做人肉盾牌。 “你别伤安达,有话好说。”那日松慌了,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大哥身材健壮力大无穷,而且手里还有枪,怎么会被一个重伤的汉人小子挟持了? 怎么就不可能了?现在无双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健康的无双岂是他们这些没有功夫的莽夫能近身的?无双没有一刀宰了乌力罕已经是给托亚留情面了。 刚才乌力罕连无双的正脸都没来得及看清突然就觉得一个黑影从地上冲了起来,他刚想抬手开枪,就被无双一记搓骨手掐断了一根手指,猎枪落地,随后冰冷的刀刃已经架在脖子上了。他太快了,这速度并不是蒙古族人玩摔跤的习惯能反应的过来的。 “你们到底什么人?为什么要杀我?是谁派你们来的?”无双问道,无双怀疑这伙人应该跟那个杀害珠古活佛的妖人不是一伙的,他们本性并不坏。 “我们……我们……”那日松一点点向另一个角度挪动脚步,想趁机绕过哥哥,在背后向无双开黑枪。 “那日松别动,你不是他对手!”乌力罕提醒他。 在禅房里的时候,乌力罕已经领教了无双的本领,这绝对不是一个等闲之辈,这年轻人肯定是江湖中人,而且脚底下会轻功。他相信,凭他的本事,只要弟弟和其他手下敢乱动,他立刻就会解决了自己,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第92章反客为主 “他说的对,你最好别跟我耍手段,你的那点小心眼根本瞒不过我,我警告你,我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杀了你们两兄弟!大不了咱们鱼死网破,到时候你的家人照样也会死!”这事无双肯定是做得出来,他有那股狠劲。 “别伤我安达,你的刀,你的刀!”小托亚吓的眼泪哗哗掉,这丫头别看生在马帮里,可她生性善良,看不得流血,那毕竟也是自己的亲哥,就算做了什么错事肯定不想看见哥哥死在自己面前。 凭他们这些粗人想杀无双还欠火候,只是现在自己所有的兄弟和两个女人都在他们手里,若是做的太绝难免这群家伙狗急跳墙,鱼死网破也不是他想看到的结果。 “放了我的人!”无双挟持着乌力罕喝道。 “安达……”那日松死死盯着无双的手希望寻找到他的破绽,但无双一直躲在乌力罕身后根本不给他可趁之机。 “不要放了他们,安达死了不要紧,家中还有我们的亲人呀!用我一条命换大家合算!开枪!开枪!”这蒙古族汉子还挺有血性的,情愿自己被射成筛子。 可这种事说起来容易,真要换做各位呢?理性去思考,死一个哥哥,全家人都能活,那也值得了。但俗话说得好,血浓于水,他们是亲兄弟呀,哪能亲眼看着哥哥被乱枪打死?那日松不敢靠近。 “哥!你快走啊!别管我们!”马丫大喊。 “多少个人来,多少个人走!我不会丢下我的同伴!那日松,乌力罕,我知道你们都是被逼无奈的,有什么难处跟我说!到底是谁再胁迫你们?我可以让巴特尔去帮助你们。”无双见硬的不行那就来软的,在内外蒙这片广阔的大地上,还没有人不怕巴特尔,就算是官方也要给巴特尔几分薄面。 “没用的,巴特尔也不行,他们太凶残了!他们是……他们是……”那日松想说出实情,其实这事他不愿干,好好的商人不做,非要跟东蒙马帮作对这不是作死吗? 他不瞎,眼前这年轻男子肯定不是一般人物,要不然敢直呼巴特尔的大名?要不然巴特尔会派这么多人沿途保护他?要不然那伙畜生会下这么大经历对付他? “那日松!不能说!说了我们都要死!”乌力罕提醒弟弟。 “安达,是不是那几个日本人?我就知道他们来草原上肯定没好事!原来你们在家中谈话时说的买卖就是杀人?我们为什么要怕日本人?”托亚质问着他们。 “住口!托亚!” 无双笑了笑,他早就料到又是小日本在搞鬼了,可却没想到这小日本在内蒙境内竟然如此丧心病狂。 双方就这么对峙着,谁也不敢松口谁也不敢退缩,一旦有人先服软,死的可就不是一个人了。 1,2,3,4……无双用眼角余光偷偷细数对方的人数,对方不是专门干响马买卖的,显然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他们现在都缩在一堆,没有完全包围自己,想找一个突破口并不难。 嗯?1,2,3,4,5,6,7……无双皱了下眉头,哎哟……加上自己的人在内正好25个人。这不也跟自己刚才做的那梦对上号了吗?梦里,自己脚下就正好是25个泥人偶。 马丫,叶珊,托亚,三个姑娘的衣服都跟梦里那泥偶身上穿的一模一样分毫不差。坏了,刚才自己古怪的梦境定是有征兆的!那黑脸将军要的莫不是他们所有人的魂魄? “给我……给我……给我!”这时一个悠悠的声音从心底传来。 无双的身体猛地颤抖了下,乌力罕也觉察到身后的人有异动,立刻就想反手夺过无双的利刃,可无双反应很快,见他左手往过伸,立刻一脚踢在了他关节处,疼的他嗷地一声大叫。 “我说了,你最好老实点!我的刀不是吃素的!” “你别伤害我安达!用我来换他好不好?让他走!”托亚不知无双的狠毒,她只记得今天下午时候无双冲着她微笑的表情,这男人的眼睛里很清澈没有任何杂质,他肯定不是坏人。 “托亚,我实话告诉你,若不是你今天救了我,我肯定一刀宰了你哥哥!你们听好了,我不想惹麻烦,但也不怕惹麻烦,放了我的人,我不会为难你们,咱们一拍两散从此井水不犯河水,怎么样?”说到底,无双可不是发了善心了,他向来杀人不眨眼,不在乎多杀几个,可他不愿拿兄弟们的命做堵住,再说小托呀救了他,就算是还她人情了,置于回去后他们两兄弟如何跟小日本交差那是他们自己的事。 “你是认真的?不要骗我们!”那日松终于松口了,看来这家伙不是什么狠茬子。 “我说话算话!给他们解药!” “那日松!不可呀!他们都是胡子!要是给了解药咱们都得死!”乌力罕大喊。 “乌力罕,你以为你还有其他选择吗?你想想,就算你现在杀了我,这是最好的结果吧?回去后你跟小日本鬼子有交代了,你跟巴特尔能交代的了吗?到时候你照样会死!与其这样,还不如我帮你们杀日本人!” “希望你们汉人言而有信!”那日松朝身后一摆手,手下人立刻给马帮兄弟松绑,人后喂食了解药。 他们毕竟不是胡子出身,做不到心狠手辣,到了最后关头了还是被无双软硬兼施的计策给腐蚀了。 期初还好,马帮兄弟身体渐渐恢复了自如,还挺和善的,嘴上说着绝不记仇,以后见了面还是好朋友。 看别忘了,他们都是杀人不眨眼的胡子,他们都草原上的猎食者,差点被这群同胞害了性命,自己性命丢了不算啥,他们竟然联合小日本要害少主子,那岂能善罢甘休? 叶珊不是江湖人,是个商人,无奸不商,哪一个商人是心善之辈?叶珊给一旁正活动筋骨的阿古达木打了个眼色。 “动手!”叶珊一声令下,只听得小庙院子里一通哭爹喊娘。 第93章信物 东蒙马帮的兄弟出手干净利落,根本不讲道理,直接把这群软弱的老乡撂倒在地,连他们手里的猎枪也被缴了。 那日松呆若木鸡,一屁股坐倒在地,他悔不当初呀!后悔自己没有听安达的劝告,如今看来,他们所有人都要死!过不了两天,黄泉路上还会看到自己的妻儿老小。 “小爷,全都整死吗?”阿古达木恶狠狠地把乌力罕踩在脚下。 小托亚看呆了,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这么残忍的江湖恩怨,一念之间,仅仅是一个善良的初衷,立刻双方对调了位置。 也正因为她的善良换来了应有的回报,所有人都被马帮控制住了,可却没有人动她一根汗毛,甚至都没有人来捆她。 “不要!不要!呜呜呜……”她诧异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这个男人,数小时前还用那温暖的眼神看着自己,还用十分滑稽的蒙语跟自己说谢谢,可数小时过后,他眼中的善意完全消失了,他就是恶魔!自己竟然救了一个恶魔?那恶魔将亲手杀了两个哥哥和那些与自己从小玩到大的朋友。 她浑身瘫软地倒在地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马丫赶紧跑过来把她扶了起来,下午时候还把人家当抢男人的轻敌呢。可马丫见不得谁在自己面前落魄,她觉得托亚跟自己很像,尤其是那股淳朴的善良。 “哥!!!”他转身怒目瞪着无双。 无双干笑着:“呵呵……”他点着一根烟,叼着烟卷一步步走近那日松和乌力罕。 “愿赌服输!要杀要剐随意!但请你放过小妹!托亚是个好姑娘。”乌力罕眼巴巴地看着妹妹,他抱着必死之心给妹妹求情。 无双蹲下身去,阿古达木以为少主子要抹了乌力罕的脖子呢,立刻粗鲁地拽着他的头发扬起了脖子。 无双把嘴里边的烟卷塞进了乌力罕嘴里,腾出手抽出锋利的匕首。 所有人都闭上了眼睛!他死定了!他们都死定了!唯一还有希望活着的就是那善良的蒙古族女孩!没有这份残忍他也难以一统盗门。 “不!!!!!!”托亚大喊着想扑上去,可自己吓坏了,浑身都动不了。 马丫抱住小托亚扭过头去捂住了她的眼睛,让这少女亲眼看到自己的至亲被抹了脖子实在太残忍了。她知道劝不住他,他就是这种性格,骨子里与生俱来的血统谁也改变不了,他不会为自己而改变的,他永远无法停止杀戮。 唰……竟然传来的不是利刃捅进人胸膛的声音,也不是划破人大动脉血浆喷涌而出的声音。 捆着乌力罕身子上的麻绳被割断了,乌力罕愣愣地看着无双,不知无双这是唱的哪一出。 “你……你……” “放了他们!”无双站起身来摆了摆手。 “什么?小爷!他们刚才可是要杀了你呀!”阿古达木不解。这可不是主子的性格。 “老子还要再重复一遍吗?我说放了他们!”无双厉声喝道。 “放放放!”阿古达木虽然不情愿,语气里都带着情绪呢,可他不敢违抗无双的命令,而且这伙人的枪都被缴了,他们已经没有任何威胁。 “你不杀我们?”那日松都不敢相信,现在他还吓的浑身瑟瑟发抖呢,他还以为自己死定了。 “我分得清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再说了,我欠你妹妹一个人情,这可就算是两清了。如果你们再对我有啥歹心,再落在我手里肯定不会手下留情的。”无双说这句话的时候一直看着小托亚笑着,还是那温暖的笑容,一点没有变。 “百亿日啦!谢谢你,你是个好人,愿长生天永远保佑你!”小托亚感激地走到无双面前,从自己的小包里拽出一条纱巾。 “托亚,你就算要谢我是不是也得有其他表示啊?我一个大老爷们要纱巾干啥?你瞅瞅,还挺花哨我没法带呀?送给你马丫姐姐吧。” 马丫赶紧提醒他说,哥,你别丢人现眼,这不是纱巾,这是蒙古人手工丝织的哈达!献哈达是蒙古人最高的礼仪! 无双这才恍然大悟,慢慢低下头,让小托亚亲手把哈达带在自己脖子上。这哈达很漂亮,带在无双脖子上有些不协调,上边四边还绣着一朵朵美丽的格桑花。 “等等,你们不能这么走!”无双叫住了乌力罕和那日松。 他们以为无双要反悔呢,吓的不敢动了。 “我给你们写一封亲笔信,带着我的信去额吉湖找巴特尔,他会帮你们的!他跟我一样最恨日本人!”无双写了亲笔信,让乌力罕转交巴特尔。 “多谢多谢!”两个汉子转身下山。 可他们走是走了,小托亚却一直跟马丫姐姐手牵着手小声窃窃私语,好像没看到两个哥哥走一样。 “哎,托亚!你两个哥哥都走了,你干啥呢?还不快走?信不信我杀了你?”无双故意逗她。 托亚摇了摇头:“托亚不走,你是好人,你不会杀我的。这里是草原,你们需要托亚!我可以帮你们很多的,带上我吧。” 两个哥哥没有搭理妹妹,头也不回的下山了,这让无双十分不解。蒙古族人都很依赖亲情,怎么明知道自己是杀人不眨眼的胡子还放心把亲妹妹留下来吗?咋地?这还要给我留个小眼线? 现在很多蒙古族人都被汉化了,尤其是生活在城市里的。淳朴的蒙古族人有很多传统文化。据说早期时候,每个蒙古族女孩满12岁后,母亲或者姐姐都会教她们绣哈达,哈达是送给朋友的,是送给亲人的最好的礼物。 但也有其他用处,每一个少女12岁时开始绣哈达,她们绣的一地块哈达意义非凡,一般都很丑,别看拿不出手,可却有特殊意义,这哈达要随身携带不示外人。这人生中的第一块哈达是献给未来情郎的。蒙古族人的婚嫁习俗不像汉人,她们不讲究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们性格直爽,喜欢就要表达出来。 第94章没有伤痕的死尸 当一个未出阁的蒙古族女孩把她人生中绣的第一块哈达带在你脖子上的时候,其实就是在向你传情表达爱慕之意,你可别因为那哈达丑而不稀罕。 乌力罕和那日松认得那块绣着格桑花的哈达,他们懂得小妹的心意,而这个汉人也配得上妹妹,他是真正的英雄! “你?托亚,你知道我的身份吗?你跟着我不怕吗?”无双笑着问她,小丫头只知道无双不会伤害自己,却不知道他是胡子王,是常胜山盗门之主。 “不怕!托亚不需要你照顾,你们在草原上需要我!”托亚坚持着。 “哥,带上托亚吧,他们回科尔沁也有危险,风沙太大了,托亚还小,就别陪着他们冒这个险了。”马丫也替小托亚说情。 女人啊,真是种奇怪的动物,变化太快了,说变就变,下午时候还针锋相对挤兑着托亚,这一眨眼的功夫情同姐妹了。自然的,所有人里只有阿古达木看见这条哈达明白咋回事,可他又不方便多嘴。 阿古达木看着无双脖子上戴着哈达傻笑着,兄弟们也跟着窃窃私语,说什么小托亚有可能是未来的三少奶奶了。 “都他妈闲的是不是?该干啥干啥去?还用我吩咐呀?”无双吼道,吓的大伙赶紧一溜烟似的跑开了。 “托亚,今晚你就跟叶珊姐姐一起睡。”无双把这个新加入的小累赘交给了叶珊。“今晚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大家做好心理准备,让兄弟们加倍小心,先去看看山里有没有什么情况!”无双命令道。 无双闻了闻那锅蘑菇汤说还挺香,真是可惜了。 今晚山顶的风很大,这都属于邪风,一种不正常的冷,吹的人骨头发酥。 无双坐在火堆前烤火,三个姑娘叽叽喳喳个不停,小托亚很可爱,不停的问马丫和叶珊大城市里什么样,是不是到处可以见到小汽车。 “托亚?你没坐过汽车吗?” “坐过,不过是从我们盟到市里的客车!”托亚有些难为情的低着头,像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一样。 其实在九十年代中期时候,就算在大城市里个人家有车的都少,那都是有钱人家,一般谁家有车,邻居们都会议论纷纷,说这家来钱道不正经,肯定是做了啥缺德买卖。 “要不你求求双哥?他家就有台车,不过是老爷车,让他带你回长春?”叶珊故意逗托亚。 “长春?是省会城市吧?我还没去过呢,他叫无双?这名字好耳熟啊。”小托亚拄着下巴脑袋里幻想着大城市中的灯红酒绿。 “小托亚,我告诉你,你要是跟我回去我立刻给你卖到窑子里去!”无双一瞪眼吓唬她说。 托亚立刻躲到了马丫身后。 “哥,你总吓唬人家干啥?一天天没个正经的!”马丫数落他。 这时一个兄弟从员外跑了进来,通报说山下有情况。 “日本人这么快找来了?疯了吗?顶着沙暴也要杀我?” “不是,小爷,那个……”阿古达木把无双叫到了一旁神秘兮兮地看了一眼小托亚说,乌力罕和那日松他们的尸体在山下发现了。他们全都是死了,死相很诡异。 “什么?是谁杀了他们?”无双的声喊得有点大,怕小托亚听到,赶紧回头对姑娘们说没事,你们继续唠吧,我出去办点事很快回来。“你们四个留下来好好照顾女生们。” 无双快步跟着阿古达木往山下走去。 发现尸体的地方是在山腰与山脚下之间,最先发现他们的兄弟起初其实想去那儿附近的一条溪水里洗澡,可到了溪水旁却看到许多黑影躺在旁边。他一瞅,这不是刚才为难主子的那对蒙古族兄弟吗? 他以为这些人是不愿走出赛音山随便找个地方歇脚。 他就上前骂道,你们几个还不走?还有心思在这儿睡觉?一会儿我家小爷若是后悔了,你们谁也活不了。 可喊了好几句难听的话,这十来号人都没一个人回他的话的。他走过去拍了拍乌力罕,发现乌力罕身上还带着点热乎气。 “别装了,快起来!真没出息,这就吓着了?以后你们趁早别跑马。”他越说越难听。 他的喊声引来了其他几个兄弟,兄弟们一瞅,这群人可不像是装的,他们一动不动的躺在溪水旁连个屁都不放。 有好事的兄弟伸手一试,哎哟,都没气了!这才慌慌张张的跑回来找主子报告。 “小爷您看,就在这儿。”阿古达木把无双带到了水边上,那些尸体已经凉透了,依旧保持着刚才的模样,没人敢乱碰。 “是不是遇到什么野兽袭击了?”无双狐疑道。这赛音山外到处都刮着狂暴的沙风,几乎可以排除日本人偷袭的可能性,而且他们投靠了日本人,日本人不会应该不会对他们下毒手。 “爷儿,刚才我看过了,没伤口!您看,他们衣服上连一滴血迹也没有。”阿古达木把乌力罕的尸体搬正了给无双看。 无双发现,乌力罕的脸上表情很诡异,他圆睁着眼睛,可眼睛里一点光芒也没有,这里说的光可不是活人的眼神,而是说瞳孔反射出来的淡淡的光芒。就算是死人也有,因为瞳孔本身就是透明的,头顶月光照射下来,他的瞳孔中死灰死灰的。 “小爷,你看清没有,他嘴角好像还在笑。”阿古达木提醒无双。 “都给我搬过来瞅瞅。”无双命令。 结果都是一样的,所有人死相没有分毫差别,他们的瞳孔中没有光线反射。无双掐了掐他们的骨头,关节还可以自由弯曲,这说明死亡时间没过去多久,也就是说,这队人马下山后就遭遇了不测。 “给我扒光了看看!” 扒光了衣服也没用,他们身上的皮肤没有一点损伤,只是略微有些泛白,因为他们是死人,是那种死人的惨白。除此之外,无双又扒开看了看他们口腔里,口腔里的舌头颜色也没有什么太大变化,这就又排除了中毒的可能性。 第95章不可战胜的对手 “哎呀!就不能让我省点心!”无双摇了摇头。[。] “小爷,埋了不?他们的死活跟咱没关系,这就是报应!再说了,做马帮的哪一个不是把生死置之度外的?这都是迟早有一天的事!”阿古达木这句话刺痛了无双的心。 他说的这个话粗理不粗,啥是马帮啊?说好听的是盐商,说不好听的可不就是响马,胡子嘛?做这行当的还有好下场?黑白两道吃的好还行,可指不定哪一天就有人在背后捅你一刀,死你都算白死!你的地盘归人家,你的兄弟被人家杀,你的妻儿也要糟了连累! 无双心底里暗下决心,一定要帮助自己手下长千上万的盗中完成蜕变,让他们脱胎换骨,最起码不会担心看不见明天的太阳。 “话虽这么说,但……这话好说不好听啊?要是让托亚知道了还以为是咱们出尔反尔杀了她的两个安达呢!” “那有啥的?直接一不做二不休也送她下去找俩安达算了,咋地?小爷真看上她了?哈哈……”阿古达木性情豪爽,其实说的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要不是托亚善良漂亮,可能无双刚才就真的动了杀心。没办法,这个社会就是这么现实,全都是外貌协会的。 “你大爷的!你小子是不是找削?连主子都敢调侃?杀杀杀!你们就知道杀!有脑子吗?我他妈是怕如果查不清楚咱们也要步******后尘呀!”无双踹了阿古达木一脚骂道。[ 他点找根烟,悠悠地吹出一口烟雾,心中暗道,这还真应了自己刚才的梦,那黑脸将军看来已经不想再跟自己商量了,直接取走了这些人的性命,他们哪里是意外身亡呀?看他们的无芒瞳孔就知道,是被吸食了魂魄而亡! “快走!快回去!保护三个姑娘!”无双突然意识到了危险,三个姑娘和四个兄弟在山上,此刻没有自己在身边照顾,万一那黑脸将军去了岂不是…… 众人调头就往山上狂奔而去。 “全他妈把子弹给我压上枪膛,老子就不信邪了,不管遇到什么,见鬼杀鬼,遇佛杀佛!”无双抄起了家伙喊道,一声令下就像给兄弟们打了鸡血似的,驱散了他们心中的阴霾。 “杀!杀!杀!”这可不是东蒙马帮的兄弟凶悍,而是形势所逼,赛音山现在是草原上唯一的净土,他们这几日都要躲藏在山中,可山中却隐藏着这么大的危机,如果不排除这个危机,他们都得死! 到了上顶上,无双已是累的上气不接下气了,本来后背就有伤,连续上山下山可不是要了他的亲命吗?可他顾不得那许多了,他涨红着脸带着人冲进了黄庙中。 “人呢?坏了!” 院子里没有一个人,马丫,叶珊,托亚,还有那留下的四个兄弟全都不见了,火堆也灭了。难道他们已经…… “小爷,我带兄弟们去后殿找找看!”阿古达木提议说。 “别去!有东西在禅房里!”无双听到禅房方向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好像隐约有人小声说话,但声音太小无双也不能分辨那人到底是谁,是不是梦里的那个黑脸将军。 嘭地一脚无双踹开了禅房木门,无厘头,这三个丫头和四个兄弟正盘腿坐在那儿打扑克呢。 他们吓了一跳,手上的扑克要掉了下来。 “哥?你干嘛呀?一惊一乍的,我们正玩的好呢,被你扰了兴致!”马丫埋怨地瞪了他一眼。 无双长出一口气。“大姐们,到底是谁吓谁呀?你们好端端的都跑进来打什么扑克?也没人放哨吗?” “你们都在山下,还需要我们放哨吗?” 这话把无双问愣了,叶珊说的也对。不过好在他们都没事,无双也就放心了。 “山下发生了什么事啊?看你们一个个跑的气喘吁吁的,咋地?偷谁家苞米了?哈哈……”叶珊笑道。 “是……”无双捂住了阿古达木的嘴。 “行了,大家都下去吧,记住,今晚都住在院子里,谁也不许乱跑!一旦有什么声响就立刻喊人。”无双打发众人散去了。 “叶珊,不早了,外边天凉,你跟托亚就住在禅房里吧,我们去帐篷里对付一宿。”无双把马丫拽了出来。 “到底怎么了?看你的神色可不对劲儿呀!”马丫问他。 无双原原本本把乌力罕等人的死和自己那奇怪的梦跟她说了一遍。他说我怀疑在古战场上遇到的那个黑脸将军并没有死。它可能就在附近。 “不会吧?你不是一刀豁开了他的胸口?海东青也拽出了它的心脏吗?怎么可能还活着?就算是个什么东西成精了也死定了呀?” 无双气的直拍巴掌。 无双叹了口气说:“总之这黄庙一到晚上就出邪乎事,咱们千万小心。先看看挺一晚上吧,明儿早上出山看看,要是风沙小了就立刻走,这地方呆不得!” “呵呵……还是第一次看你害怕呢,刀枪火海都走过来了,怎么,你现在知道危险了?上几天还不听我的劝!”马丫打来一盆水,给他擦了擦脸。 “我不是……我没什么好怕的,我是怕你们呀!我不想再让兄弟们为我有太多的伤亡了。”也许经历了这么多,他真的没什么可怕的了。 “嗯,有这个觉悟就说明你进步了,看来组织上还是可以考虑重新把你吸纳回来的。”马丫欣慰的看着无双。 二人越聊越远,聊的正热乎呢,突然就听后殿方向传来哗啦一声,这动静在寂静的夜晚里显得极为醒目,所有人都冲了出来。 “小爷,是后殿方向!”阿古达木带着几个兄弟就要去查看。 无双喊道:“所有人不许分开!丫儿,把叶珊和托亚叫出来,你们跟在我身后。” 一大群人,手持枪械和火把穿过黑漆漆的前殿,不知道为啥,白天时候还慈眉善目的释迦摩尼佛像到了晚上格外渗人,也许它原有的普度众生的佛意已经被邪气所压住了。 第96章铁木真佩剑 后殿里到处是砖头瓦块的,前几日后殿房顶只露出最中间的一个窟窿,正好月色透过,照在石猴脚下,可现在,整个后殿的屋顶全都塌了下来。而那石猴神像已经把身子缩了下来。 这次无双终于看清了,这石猴绝不是什么神像,它是一樽邪像,它脸上长着密密麻麻的黑色绒毛,它呲牙咧嘴,口中露出四颗锋利的牙齿,双眼中闪烁着一股暗红色的血光,左右耳朵一共六只,六只耳朵全都伸展开了。虽然没有动,可光是这股邪恶的气场已经镇住了大伙的满腔正气。 “长生天保佑!”小托亚祈祷着。 这石猴邪像虽然狰狞,但它毕竟还是石像,没有肉身,再有威慑力它也不会动弹。 “来呀!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法子,赶紧把这邪像给我砸烂了!”无双命令道。 “小爷,我这儿有炸药,能用吗?” 无双对阿古达木说:“用啊,干嘛不用,我说了,不管你们用什么法子!我看着它眼晕!” 轰隆一声巨响,整座赛音山都为之一颤,山顶上硝烟弥漫,待尘埃落定后,无双再抬头去看,整座后殿已经被炸药强大的威力夷为平地。看来问题不是出在这樽石猴邪像上。 “双哥,你看,废墟下好像有个什么东西在闪光。”叶珊跑了过去,一点点扒开废墟,竟然从砖瓦和碎石下找到了一把金光闪闪宝剑,这宝剑不长,仅有不到三尺,剑柄上古迹斑斑,剑身上闪着金光。叶珊想伸手把它拿起来,可刚探过去,就哎哟一声缩了回来。 再一看,叶珊手指上已经多了一道一公分深的口子。 “好剑!这就是上古神器呀!好兵器的锋刃都是可以伤人的,凡人不可靠近!”无双把叶珊扶了过来。 这把宝剑难道就一直藏在石猴像中吗?莫非这几日一直在变化的不是这樽邪像,而是里边这把宝剑? 这宝剑剑柄上刻着一串很小的蒙文,无双叫来阿古达木让他翻译。 “乞颜部可汗——铁木真!” “哎哟?这宝贝可了不得!这莫不是传说中铁木真从石猴像下拔出的那把一统蒙古草原的神器佩剑?”所有马帮兄弟全部虔诚地跪倒在地,铁木真成吉思汗是所有蒙古人的骄傲。他们也许在这几千年来各部族有纷争,他们战争不断,分歧不断,他们甚至也许信仰都不同,可唯如果说有什么唯一一个理由可以把他们团结在一起的话,那么这个理由就是,他们都是成吉思汗的子孙。就好比咱们汉人都称自己是炎黄子孙一样。 无双试着用手去接近它,想把它拿在手中,可刚一靠近,就隐约听那剑身传来嗡嗡龙吟声,它是在排斥他。他虽命中贵为魁星转世,可魁星乃是土龙,并不是正统的真龙天子之命,他可以驾驭寒血宝刀,因为汗血宝刀乃是太老爷吴功耀留下来的,寒血宝刀本身就充满了杀气,曾经死在它刀下的冤魂数以千计不止。但无双不能驾驭这把宝刀,这把宝刀是龙气的化身,是真龙天子才能触碰的。就像传说中,所有人都无法拔出这把宝剑,只有铁木真才配拥有它。 “你要不让我碰我就把你卖了!”无双像个孩子一样威胁它。 “嘶……”一道寒风吹过,无双手上多了一道口子。 “好吧,你牛b!我怕了你了!” “双哥,咱们先不说蒙古族人的那传说。我觉得这把宝剑重新出现在凡间肯定有什么意义!绝对不是巧合,你想想,如果铁木真当年命人盖了这座黄庙,铸了六耳猕猴的邪像,为什么他要把这把宝剑留在邪像之中呢?”叶珊很精明,分析的也很到位。 原因很简单,这把宝剑也许就是用来封印六耳猕猴元神的。 无双咔吧咔吧眼睛自言自语道:“我靠,坏了,那我命人炸了六耳猕猴的邪像,岂不是……岂不是放出了他的元神?” “嗯,好像是这么回事!” 这时,突然就听山中传来一阵吱吱吱的猴子叫声,那声音倒不像以前见识到的那些恶魔般可怕,不过试想,这可是六耳猕猴啊,乃是斗战胜佛的邪念所化,这回看来是真招无双的话来了,要跟神佛相斗了。 “都他妈别跪了,一个个也不看看怎么回事?痛快的把枪拿起来,今天晚上咱们要是能挺过去还好说,要是有一点闪失全得给珠古活佛陪葬!”无双把枪扔了,直接抽出了匕首。 如果对方真的是六耳猕猴的元神的话,那枪炮没用,只能试试他手中这把寒血宝刀是否能伤的了六耳猕猴的神魄了。 一道黑影嗖地下从外边窜了进来,那黑影速度极快,快的兄弟们想瞄都瞄不准。无双看的真切,那东西窜进了前殿中。 他脚下使劲儿,一个箭步也跟了进去,身后众人紧随其后。 前殿中,一只一米多高的小猕猴正抓耳挠腮地坐在佛像前吃着供桌上的供果。它根本不搭理无双。 “呀,小猴子!”托亚兴高采烈地拍巴掌,她从小到大还没见过猴子呢。 “你们都出去!把门关上!”无双命令道。 “小爷那您呢?” “别管我!出去!滚!快滚!”无双厉声喝道。生怕大家跑的慢了全都被六耳猕猴吸去魂魄,就像乌力罕和那日松一样的下场。 “哥,你自己小心,这东西毕竟是……” 叶珊拽着托亚和马丫赶紧退了出去前后门都关严了,大殿里只剩下无双和那猴子。 无双不敢轻易靠前,他侧身打量着这猕猴,这猴子跟普通的猕猴差不多长相,也是一脸的顽皮相,只是它脸上多了一层黑色的绒毛,而且眼睛瞳孔是血红色的。 无双心道,我的太姥姥哎,这时候您怎么不说来救救我哎!您老神机妙算,替我赶走了恶人,可……您也没说把邪神留给了我呀? 其实呀,这六耳猕猴厉不厉害?厉害!当然厉害了!它可是斗战胜佛孙悟空的一缕邪念所化,能不厉害吗?它超越了六道轮回的束缚,不老不死不生不灭。但为啥阴阳玄道没让莫小七帮无双除掉这邪神,而是只对付鹤展鹏呢? 第97章舌吻 很简单,这六耳猕猴对无双造不成伤害,相反,它甚至也不敢靠近无双,现在的无双此一时彼一时,别看日本人恨他恨得牙根直痒痒千方百计想杀他。但神鬼的思想跟活人不同,他们想杀也杀不了他,无双的命中五行极为特殊,而且他是真正的魁星转世,也属邪星了。再者说,他现在体内可是有白帝血魄,白帝是何人呀?上古四帝之一呀!那几乎等同于神! 白帝安图美生在上古世纪,比六耳猕猴要早上几千年,她是女娲补天神石所化,它是世间所有冰寒之气的力量源泉。虽然上古四帝没有封神,可他们哪一个的力量都远远超过大罗神仙。这六耳猕猴又怎能轻易伤害他? 但这些隐含的内容无双自己可不清楚,他只知道,对面这只顽劣的小猴子乃是斗战胜佛的邪念所化。自己乃是一介凡夫俗子岂能与神佛相抗衡? “佛爷?佛爷?您老别折腾了,吃饱了就快闪吧。”无双吹了个口哨说道。 六耳猕猴猛地转过头来,眼中露出杀意,它呲牙咧嘴冲着无双吱吱叫唤,把无双吓的赶紧后退两步。 “别介,别介,您老别生气呀,我就是开玩笑的,这儿疙瘩本来就是您的宗庙,您愿意吃啥就吃啥。”无双直盯着六耳猕猴的后背看,可这猴子背上长满了绒毛,根本无法找到它背后凸起的骨头,不过就算它没有毛,也不知道猕猴跟人类的骨骼有没有什么差异之处,若是用魁星踢斗是否能把它卸了? 嘶嘶……突然六耳猕猴放下一个烂苹果口中发出咆哮。 “佛爷,您别这样咱有话好商量还不成吗?您老是公的还是母的呀?”无双蹲下身往那个敏感位置瞅了一眼。“哦,是个带把的,那您估计对我就不会感兴趣了,我也就放心了。” 突然,六耳猕猴双目圆瞪,一股无形的气场笼罩了整个大殿之中,那强大的气场中包含着神秘的力量,瞬间一道强大的气流把无双掀翻在地。 “哎哟……”无双怪叫一声倒在地上。 “哥?”吓的门外的马丫使劲儿敲门。 “我没事,我很佛爷逗着玩呢,你们谁也别进来!” 那猴子速度奇快,上蹿下跳个不停,叽叽喳喳地好像在嘲笑无双的囧相。 “笑你大爷呀?”无双怒喝道。 他嘴上骂的是痛快了,可却觉得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入侵他的肉身,自己竟然一点点凌空飘了起来,就好似是失去了重心一样。六耳猕猴跳到佛像头顶上咧着嘴口中怪叫着,双眼越瞪越大,跟山下死的那群人的眼神很像,只不过它的瞳孔中多了一种莫名的恐惧,使得无双不敢与它直视! 他暗道一声,坏了,这家伙不愧是佛爷的邪念所化,自己跟它根本就不是一个水平线上的。 无双的身体已然不能自已,完全被那股力量悬挂在了当空中。 渐渐的,无双的大脑开始出现了模糊,一股股灰白色的雾气从他七窍中飘了出来,然后相互缠绕成一根线,被那神秘力量牵引着。 哎呀!这可不就是自己的三魂? 无双这次终于明白山下的那群人都是怎么死的了。 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遗址,想试着增强自己灵魂的坚毅度,但人的力量岂能与神佛相抗衡?他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灵魂,灵魂正在一点点流逝着,而现在,他的视觉也开始出现了模糊,眼睛中的瞳孔变得灰蒙蒙的,瞳孔失去了神采,是死亡的前兆。与此同时,浑身上下的机能也开始出现了退化,每个部位都觉得麻麻的,就像打了麻药一样,既不疼也不痒。 六耳猕猴乃是神猴,它感知到了这个男人体内强大的灵魂,它感觉到了这个男人绝非寻常之人,吸取他的三魂七魄甚至要抵过上千个凡人。 它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它必须在一个时辰内尽可能的补充自己的法力,一个时辰后,天劫将至!如果没有足够的修为,它也难以躲过天劫的惩罚。 有他一人的三魂七魄足够了。 “哎哟!!!!”无双又一次摔了下来,摔的自己后背上的伤口有些撕裂,疼的他哭爹喊娘。 “嗯?”无双摸了摸自己,怎么会这样?自己恢复知觉了?有疼痛感了?而且还从半空中掉下来了?难道六耳猕猴的力量也就仅此而已吗?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站了起来,把自己的寒血宝刀也摸了回来,看来这也不是个不可战胜的对手嘛。 无双嘴角露出坏笑!狭路相逢勇者胜,你既要我性命,那便是阎王爷也要跟你斗上一斗! 嗖地一声,无双瞄准了六耳猕猴掷出了短刀,短刀直接镶入佛像脑袋里,而那猕猴从佛顶跳了下来,它矮小的身体好似魅影一样闪着幽光,没等无双反应过来,一股腥臭之气直接贴到了他脸上。 “我勒个去……”无双怪叫一声。面前,那毛茸茸的雷公脸就贴着他不到一公分,它口中吐出的都是恶臭。 “找死!”无双别看没有武器,但手底下的功夫也了得,他手中暗自发力冲着那猕猴后背脊梁骨位置就掐了下去。 这要是换做普通人,估计眨眼间就会被无双的搓骨手把后脊梁骨直接掐碎了。不过这次他的对手不是人,也不是鬼,是个凌驾在六道轮回之外怪物。 “呜呜……”他高高举起手爪,大拇指食指中指已经捏成鹰爪,可还没等落下,突然就觉得一根黏糊糊的软东西探入口中,甭提多恶心了。原来,那家伙之所以靠近自己,是想用另外一种更快的方式吸光他的三魂七魄。 一条黏糊糊的长舌头在自己口中探索着,现在已经顺着自己的口腔滑入了脖子位置,瞬间,自己的身体麻木了,高举的手无论怎么样也落不下来,就差这么分毫。可他与六耳猕猴之间的差距差的可不是这一点半点,六耳猕猴早就算好了时间。 第98章六耳猕猴的元神 那股恶臭就甭提了,先不说恶不恶心的事,他现在就是想吐也吐不出来。 无双双眼圆瞪着,整个人都好像被抽干了一样,六耳猕猴的舌头就像个搅拌机,搅动着他的身体和灵魂,是他浑身不停地颤抖着,若是被人看到了还以为他摸了电门呢。 他的灵魂迅速被六耳猕猴吸走了,眼中瞳孔里的神采一点点暗淡了下来,距离死亡仅有一步之遥。 冷,出奇的冷,冷的几乎整具躯壳都要冻僵了。他的脸上和身体上,乃至每一寸肌肤上包裹了一层冰霜。他的眼中升起了一团悠悠蓝光。无尽的冰寒正在从他的心脏向外扩散,每一根血管里流淌着的不是血液,而是无限隐含的冰液。 六耳猕猴的身子猛地抖了下,它好像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儿,那无限隐含的气息正在顺着无双的身体传递给它,而那股强大的力量胜出千百倍,连自己的邪恶力量也被它彻底压制住了。 它想抽出舌头,可来不及了,它的舌头已经被冻住了,刚才从无双体内吸入的灵魂,正在一点点还给他。现在这种情况除非及时斩断自己的舌头,否则连自己的力量甚至都会被他吸走。那情景就好似武侠剧中的吸星大法一样可怖。 无双的手痉挛似的哆嗦了下,然后恢复了知觉,眼中的光芒重新绽放了。 他高举的大手正在暗自运力,直到无双觉得自己的身体真正恢复了意识后,猛地落了下去。 只听得咔嚓一声清脆的声响,他活生生把六耳猕猴后背椎骨最上方的凸起位置给捏碎了。他也不知道那是块什么骨头,但不管是猴子还是人,椎骨都是支撑肉体活动的关键骨骼,一旦被捏碎那还有好? 六耳猕猴僵硬的身体向后一仰倒了下去,同时,那条恶心的长舌头也从无双嘴里脱离。 “呸呸呸!尼玛……尼玛……哎呀我去……”无双捂着胸口扶着大殿的柱子就开始狂吐呀! “你他妈还是个色痞子?”气的无双几乎要吐血了,这些畜生都是怎么的了呢?上一阵子还被一条蛇占过便宜,今儿是个猴子,明儿指不定又是个啥呢? 无双这个气呀!心想,老子有这么多个如花似玉的姑娘陪着,都没说……好事都被你们这些畜生占尽了。我今儿岂能容你? 他拎着匕首就冲了过来,六耳猕猴的身体还没有完全解冻。根本无法躲闪,眼睁睁地看着无双的刀子捅入了自己的胸口窝里,捅进去不算,无双还得使劲儿搅动几下才解恨。 直到看着它那颗黑乎乎的,正在跳动的心脏被搅烂了这才罢手。 “奶奶的,上次是在梦里,这次是在现实中,老子看你还怎么活?”无双怒骂着打开了大殿门。 众人在门外往里一瞅,全部瞠目结舌。 “我的妈呀,小爷威武!这可是六耳猕猴呀!” 所有人都以为这六耳猕猴如今肯定就是一具尸体了,只不过它身上表面还被冰冻着所以不能动弹。 咔嚓嚓……咔嚓嚓……冰层裂开了。 一道黑影嗖地下蹿了出来,在众目睽睽之下不见了踪影。 无双大意了,还是放走了这个恶魔,他忘了,人和猴子是不同的,别看都是灵长类动物,别看骨骼差不多。但是人需要站立行走,需要脊椎来支撑,猴子不同,它可以依靠四肢趴在地面上行走,乃至攀爬上树,有脊椎和没有脊椎对它来说意义不大。 “快追快追!别让这个畜生跑了!”阿古达木拎着枪带着几个兄弟就要追下山。 “别追了,谁也不要靠近那家伙!”无双拦住了他们。这毕竟是神佛的一缕邪念所化,那可是神佛呀!若不是自己体内有血魄护身刚才自己早就没命了。 “哥,这已经是你第二次杀它了,怎么它又没有死?它都没有心脏了?是怎么活下来的?” “我也不知道,也许它本就是不死之物吧。”无双巴结巴结嘴,嘴里边还是有股恶臭的味道。 六耳猕猴在山谷中穿梭着,好似一道魅影一样来无影去无踪。不需几分钟已经跑下了山,山下风沙猛烈,翠绿的草原上已经被黄沙所掩盖,在这里,它无处遁形。 它口中吐出一股股凉气,体内的阴冷依旧没有完全消散,畜生毕竟是畜生,没有人类的智商,其实它早就感觉到了无双体内的力量之大,只是它太贪婪了,它急于求成,因为过不了多久它即将接受天劫。 这家伙已经被困将近五六百年了,以前它只能以怨灵的形式进入人类的梦境猎食人的灵魂为食,赛音山东侧的古要塞中的清兵尸体全是老毛子杀的吗?其实也不至于,他们打不过不会跑吗?清末时候曾经骁勇善战的八旗子弟早就不堪一击了,别说平时训练不刻苦,大多数军中的校尉都在抽大烟,怎么能打仗?看见老毛子侵略还不撒丫子?可他们没有一个活着逃回内蒙,因为他们其实早在梦境中就被猎食了。 六耳猕猴的那座邪像就是用来束缚它的元神苏醒的,而刚才无双把邪像给炸了,可不就释放出了它的元神?如今它真正自由了,不过它想彻底自由还要接受那最残酷的考验。 天地之间的所有妖邪鬼怪有了一定的道行后,都要招来天劫。 这事也好理解,您想啊,不管是啥,修行总要有一个尽头再飞升,飞升可就是要成仙成神了,天顶上若真有大罗神仙掌控凡间的话,那他们的名额估计也有限,人家都是神仙,不死之躯,咋能随便给你个妖精留个成仙的名额呢?所以就有了天劫。你要是挺过去了,那就勉强在天庭上给你找个空缺吧,也没准是弼马温之类的职位。 这可不是我一句玩笑话。 咱中国民间经常有这么一个说法,说蛇五百年道行化为蛟,入水为患,在江河湖海之中再修行五百年,腹下升爪飞升为蛟龙,那蛟龙可就是半仙之躯了。 第99章五雷轰顶之灾 但是,这还没完呢,都说掌控天下雨水的是龙王爷,其实不完全对,准确的说,应该是五爪金龙。蛟龙只能藏于云雾之中,它要再过一千年后,才能飞升为五爪金龙,到那时候才是真正的大罗神仙。 而蛇蜕变为蛟的这个过程就要经历天劫,蛟化蛟龙又要经历一次天劫。修行这么多年不容易,但最不容易的是能够成功渡过两次天劫!最后能够飞升成五爪金龙的少之又少了。 咱从人性的角度来分析,这个飞升的理论对蛇蜕变为龙的过程是不公平的,谁规定的人家就要经历两次天劫呢?一次都够难的了,那可是要接受五雷轰顶之灾呀!可这物种就是如此,谁也没辙。 话题有些扯远了,咱言归正传。 话说这六耳猕猴,茫茫大草原俨然已经变成了一望无际的浩瀚大漠,沙暴不停地吹打着它脸上黑色的绒毛,它眼中的血红也不再那么鲜明了。 头顶上,一片片乌云卷积着沙暴碰撞着,酝酿着电闪雷鸣。 “呵呵……无量天尊,贫道早已恭候多时了!”这时,一个两鬓斑白的老道就站在它面前不远的沙丘上。 谁也看不出这老道多大岁数,别看脸上有皱纹,可却是一脸的红光满面,飘逸的锦缎道袍随风而动,狂怒的沙暴中,每一颗细小的沙粒再触碰到它身体前都好似被一道无形的墙壁阻挡住了,沙粒哗啦啦掉落在地上。他脚下位置原本没有沙丘,这沙丘是在他到来后形成的。 老道左手托着一支七彩浮沉,那浮沉在狂风中依旧五光十色的,更加凸显这老道的一副仙风道骨。 “贫道早已恭候多时,看来仙尊在赛音山中耽误了些时辰呀?呵呵……斗阵圣佛的邪念果然跟其他妖邪不同,贫道远远的就感觉到了仙尊的能量正在向外溢出了。”阴阳玄道可不是什么好人,别看它一副仙风道骨,又是半仙之躯。但别忘了,他可是东北盗门的开山鼻祖,说白了,他就是一个老贼。他早就算出这六耳猕猴非无双的对手,必然受到血魄力量的重创。 如今,受了重创的六耳猕猴怎么会是他的对手。 那可是六耳猕猴呀!它体内蕴含着斗战胜佛的力量,若是把它的这些修行全部偷来,自己都不知道少修行多少年!天意如此,是老天给了阴阳玄道这个机会。 以阴阳玄道的修为而言,他早该飞升了,但他一直控制着自己体内的能量,尽量让这能量永远保持平衡不会外溢,因为一旦他的修为到达了瓶颈,他就需要飞升了,他也需要经历天劫。 他不是妖精,不是畜生,他是人,人是有思想的是有智商的,哪怕有百分之五十的胜算他也不想去赌。可现在不同了,六耳猕猴的元神就在面前,若趁此时盗了它的修为别说天劫了,到时候阴阳玄道几乎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他可以自由穿梭在六道轮回之中谁也无法阻拦。 六耳猕猴恶狠狠地瞪着阴阳玄道,它想扑上去,可它感觉到这个道士的气场太强大了,如果自己健康的状态下勉强能给他打个平手,可现在它受了血魄的重创,肯定不是他的对手。 跑吗?浩瀚的沙海之中,连个藏身之地都没有,它能跑到哪去? “哼哼……老天待我不薄呀!我屡次搭救这臭小子,今儿终于见到回头礼了!想不到还是份大礼!仙尊!那贫道可就不客气咯!你可不要怪我!” 阴阳玄道可没工夫跟它玩,眼看着时辰到了,一旦天劫来了,他也必须回避,那五雷轰顶他经受不住。 老道嘴角笑了下,突然张开枯老的右手飞快地捏出了一个大罗明王手印。“勒!”他大喝一声推出佛手印。顿时整个大漠之中都好似爆炸开来一样,一道金光越来越大,向着六耳猕猴吞噬而去。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 阴阳玄道盘腿坐在沙丘上,左手托着七彩浮沉于胸前,闭上眼睛口中不停地念着道咒,然后猛地睁开双眼,轻轻一甩手中的七彩浮沉。“去!” 只看得,七根七色银丝从浮沉中伸展开来,越来越大越来越粗,最后拧做一股绳索,好似游蛇一样盘旋着向六耳猕猴飞去,把它死死捆住了。 这绳子可不是一般的绳子,这是真真正正的捆仙索!大罗神仙都无法挣脱,何况区区的六耳猕猴呢? (这七彩浮沉是阴阳玄道引以为傲的法器,说起他这法器还有一段很长的故事要讲,咱们把这故事放在后边。) “呵呵……六耳猕猴,贫道看你还有何本事?”阴阳玄道要得手了,捆仙索一出,六耳猕猴就算再厉害也无法逃脱了,如今剩下的事就很简单了,抽了它身上的仙骨,吸干它的修为,剩下的嘛,至于天劫何时到来,那就是六耳猕猴自己的命了。 “你休要怪贫道,天劫将至,以你现在的情况看,根本无法承受五雷轰顶之灾,倒不如把你这一身修为送给贫道,还能有个传承不是?”阴阳玄道捋着花白的胡须一步步走近它。刚刚那一记佛手印打出去,已经把六耳猕猴丹田中的修为提了出来,阴阳玄道此刻距离功德圆满就只差一步之遥。 他没迈出一步,脚下的黄沙便四散而去,露出了地面原本的青草地,而在他的脚向前迈去后,那青草重新长出花苞,绽放出美丽的花朵。 “哼哼……”他暴露出了贼盗的贪婪。 轰隆隆……轰隆隆……突然,头顶上一阵轰鸣,紧接着咔嚓一道闪电凌空劈了下来。 “不好!”阴阳玄道大叫一声,脚尖点地,噌地下向后窜出十来米去。 咔嚓……咔嚓……无数道炸雷从头顶上劈下,太险了,简直太旋了,刚才他要是反应慢上那么一点,自己也要糟了五雷轰顶之灾。 第100章可怜的托亚 无数道闪电不停地从天上劈下,面前电闪雷鸣,刺眼的闪电晃的这大漠中亮如白昼般。阴阳玄道不敢迟疑,赶紧连连向后退闪。 渐渐的,沙风中弥漫起了一股焦糊的气味,十分钟过后,头顶上的乌云散去,有露出了月牙。 “哎!可惜了可惜了!这就是命呀!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啊!该着这家伙的修为不为我用!”阴阳玄道捶胸顿足,不远处,地面被怒雷劈出了一个大窟窿,下边留下了一块不成人形的黑炭。 正在阴阳玄道欲要厉害时,就听不远处传来了咯咯咯的笑声,那笑声十分悦耳,好似银铃般。 “你笑什么?”他问道。 沙暴之中隐约就见一头硕大的白鹿走了出来,白鹿身上驮着一个身着民国旗袍的女子,那女子怀中抱着一把漂亮的古琴。她也不说话,只是悠悠地弹奏着美妙的音符。好像是在嘲笑阴阳玄道功亏于溃。 “小七,你有这闲心还是多去关心关心你那不孝子嗣吧,还没完呢!他们的劫难远不止如此。你看,沙暴要停了,月儿也要圆了,沙城恐怕要重现人间了。” 莫小七抬起头来,月光打在她的金凤睿冠上显得黄橙橙的耀眼,她盯着头顶的圆月,摸了摸白鹿王的头,白鹿王驮着它的主人继续向漠北走去了。 “哎!无量天尊!为师也不想呀!”他终于承认莫小七是他的徒弟了。 “可如果不这样做你又怎能活到今日?没有你在,我海家一脉就要断了香火了!”阴阳玄道默默捣鼓着,说出了心中隐藏多年的秘密。 今晚无双睡的不太好,或者说他一宿干脆就没睡,他一直在呕吐,吐个没完没了,最后都快把胆汁吐光了,还是继续干呕个不停。 叶珊笑他可能是出现了孕期综合症。搁在平时他肯定要还嘴,可现在他没工夫,就是觉得恶心,恨不得马上动个大手术,把胃都换个新的才好呢。 “哥,你怎么了?是不是吃了什么坏东西?”马丫扶着他。 无双也不敢说刚才跟那怪物来了舌吻,只能委屈地继续吐。不过值得庆幸的是,现在这座赛音山中真的就只剩下他们这一活人了,再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威胁到他们的安全,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等,等外边的沙暴停歇下来继续向大漠进军。 “阿古达木,山下那溪水是不是挺干净的呀?”无双问。 “嗯,咱们喝的都是那山泉,水质不错,小爷想干嘛?我派人去打几桶来?” 无双说不用,我想去洗个澡。 他走出庙门,突然又回过头来,有些事他觉得还是有必要让小托亚知道的。 “托亚,你跟我过来,我有东西要给你看。” 此话一出,所有人眼睛都直了!你个大老爷们去水里边洗澡,还说有东西要给人家小姑娘看?这是啥话? “我……我……”托亚羞红了脸不知如何是好。 “哥!你别太过分!”马丫拽着他的耳朵提醒他。 “哎呀……哎呀……不是……不是那个意思!”无双赶紧求饶。无奈,为了避免误会,他只好把托亚的两位哥哥和手下人已死的事全盘托出。 托亚楞做当场,幸福来的如此之快,去的也是如此之快,刚刚他还以为他放过了两个哥哥,哥哥现在已经已经穿过赛音山回到了草原上,也许明天太阳出来时,他们就能回到祖国,见到自己的父母,也许,他们会跟父母说,托亚找到了意中人。 可……可…… “我不信!我不信!你骗我!你肯定是在骗我!”托亚捂着嘴跑出了黄庙。 溪水旁,托亚跪在两个哥哥面前哭成了泪人,无双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才好,给两个姑娘打了个眼色,叹了口气离开了。 暖暖的曙光再次普照在赛音山上,昨夜的一切都仿佛是过眼云烟般梦幻,只有那一座座墓碑和坟包见证了邪恶的降临。 无双肚子里饿的咕噜噜直叫,可他还是一点食欲没有,谁提到吃他都觉得恶心,所有人吃东西也得背着他。 “去给托亚送点吃的吧。”无双吩咐说。 “哎!真可怜,又一个失去亲人的女孩……”叶珊感慨着,却又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说错了话,赶紧收口,歉意地看着马丫。 “珊姐没事,不用看我,我不觉得我哪里可怜呀,我还有我哥,我还有你们,你看,我什么都不用干,老太太每个月就给我发月红,多幸福?不过你说的对,托亚真的很可怜,她的两个哥哥没有回去,日本人肯定会杀了所有亲人的,她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在可怜的托亚身上,马丫仿佛看到了数日前的自己。 数日前,她跪在爷爷马四海坟前痛哭流涕,她觉得天塌了,整个世界都抛弃了自己。可直到她回到董家,看到董家人对她的照顾才又感觉到了家的温暖,所以,她能理解托亚,托亚没有其他亲人了,她比托亚幸福多了。 “带她回去吧!”两个女生竟然异口同声对无双说道。 “啊?你们疯了吗?我还带?我靠,你们当我是拍花的呀?没事就从外边往回捡小姑娘?好吧,我承认,彩蝶是我捡回来的,金花也是我捡回来的,叶珊也是我捡回来的,汐儿也是我捡回来的……” “所以呢?”两个女生咄咄逼人,等无双就犯。 “嗯……所以呢……所以呢……”无双犹豫着。 要说小托亚人不错,长得呢,也好看,人又善良,可没事闲着弄一群姑娘回家这像话吗?蓝彩蝶和马丫的关系如何相处已经让他头疼不已了,再多一个托亚?昨晚上托亚亲手把一条哈达挂在了他脖子上,哈达上好像还绣了个瑰丽的蒙文字符。无双已经问过阿古达木了,这是一个“情”字。 无双一听这个就想把这块哈达转送给阿古达木,可阿古达木说什么也不敢要。他说蒙古族女孩一生一世只有这么一块定情信物,给了谁就是谁,您怎么能转送他人呢? 第101章漠北出发 无双现在也明白了这小丫头的心意,可是把他吓坏了。 以前自己光棍一个,整天跟陆昊天出去鬼混,心里边还期盼着什么时候能找到自己中意的女孩彻底拴住自己。如今可好,要么不来,一来就来好几个。也不知道古代那些公子爷们三妻四妾的关系都是怎么处理的。 “我能不能回去先问问姥姥?你们知道的,董家一直我姥姥当家,什么事我都听她的。”无双委委屈屈小声说道,这话说的他自己都没底气。 “哟,双哥,你可真会推脱,那你捡回来其他姑娘时候有没有问过姥姥呀?好像请我回来给你做掌柜的时候也没问过老太太呀?”叶珊把他的台给拆了。 一旁的马丫赶紧跟叶珊一起唱双簧。“对呀,好像只有我回家是经过老太太点头的吧?那既然你这么说,不行,回去后必须把其他女人给我赶出去!” “哎呀我去……我真服了啊!你们两个女人一唱一和的?怎么个意思呀?得理不饶人了是不是?我警告你俩,老子才是掌家人!”无双被逼无奈只好不讲理了。 “哥!你能不能有点同情心,你看看小托亚,多好的孩子呀?为人又善良又贤惠,如今失去了亲人无家可归,你让她去哪?你要是不收留她,她只有两条路可走,一个是自杀跟亲人而去,另一个就是自己出去打工,你觉得她这么善良的小姑娘出去打工不会被欺负吗?你忍心吗?”马丫叨叨个没完没了,就跟念经似的。 无双心道,我的姑奶奶呀,你要是知道这小托亚是什么心思你还能这么为她说话? 后来无双反过来一想,也许就算马丫知道托亚可能会成为她的情敌照样也会带她回董家的。因为她跟她几乎同病相怜,她们都很善良,她们都无家可归,她们都需要一个他来为她们撑起一片天。 到底还是叶珊尖,这女人心眼太多了,要不然也不能给无双做掌柜的呀? 她开始一步步给无双下套了。 叶珊说:“好好好,双哥咱先不提托亚的事,你说吧,甜甜妹妹是不是算你的青梅竹马?” “算!”无双必须承认。 “那他的爷爷是不是跟你的爷爷一样?你都要孝顺?就算不娶甜甜肯定也会把她当亲妹妹一样看待?”继续下套。 “那必须的呀!在董家你问问丫儿,谁敢得罪她?”无双心里也开始琢磨叶珊的用意了,不过话赶话说到这儿,他也只能顺着人家叶珊的思路往下走。 “你是董家的大少爷吧?那甜甜妹妹回到董家是不是也应该算是大小姐的身份了?”这套子要开始勒紧了,无双现在就算想跑也来不及了。 无双默不作答,心中已经算出来叶珊到底要说什么了。好你个鬼丫头,这时候不跟我站在一个阵线上。 “你这大少爷当的好呀?出入都有下人伺候,去哪都有人为你车前马后的,那怎么个意思?大少爷有人伺候,大小姐就不许添个丫鬟伺候吗?”诸位听见没有?这套儿在这儿呢!一开始可能听着不太明白,可最后说完了就连无双都哑口无言了。 马丫捂着嘴憋不住乐,直冲叶珊偷偷竖大拇指。难怪人家叶珊可以经商,这脑袋真不是白给的,连无双这条小狐狸都被她算计进来了。 “啊……”无双摸了摸鼻尖。“得了,那既然都想好了,我也无话可说!都依了你们总行了吧?” 山腰下,托亚还跪在哥哥的坟前抽噎着,马丫和叶珊走过来把她扶了起来,小姑娘的双膝已经跪麻了。 今天已经是沙暴袭来的第五天了,山外的风沙势头渐弱,早早的无双已经派出两个兄弟骑快马赶回了额吉湖给巴特尔和教授报平安了。他们必须要继续往前走了,虽然赛音山中风景秀丽,但沙暴渐弱后,恐怕小日本也会追上来。 “走嘞!”无双坐在马背上大喝一声,所有人都跟着他翻身上马,向着草原以北的大漠继续前进。 沙暴虽然渐弱可是还没有停歇,沙风不停地吹打在所有人脸上,这种气候极度干燥,连叶珊抹的国际护肤品也无法抵御风沙的吹袭,脸上干巴巴的。所有人脸上都围着黑巾,远看还以为是一群蒙面响马呢。 连续几天的沙暴导致大漠的范围又继续吞噬着科尔沁大草原面积,几日前还碧绿的草原化作了一片茫茫沙海。整片大漠海天一线,到处都是沙子,到处都是金黄色。 沙风呼呼的吹着,所有人都不敢多说一句话,顶着狂风跟着无双漫无边际的在茫茫大漠中前进着。 他们不知道目的地是哪里,他们不知道传说中的沙城到底在何处。 只有那几行隐秘的诗文透露出了柔然遗址的区域,但现在诗文中后两句还不能完全解析出来。 明月当头亦无影,神鬼莫测倒乾坤。 看来那沙城只有在晚上才会出现,而且古沙城的遗址中阴阳逆转,乾坤倒悬,指不定要发生什么可怕的事。 可怕的死亡沙漠范围极广,足有上百公里的范围,在这么大的一片区域中,人显得太渺小了。而且在沙漠中,人根本没有方向感,那时候又没有gps导航,根本无法知道他们的准确坐标。想在这么广阔的大漠中寻找古城遗址犹如大海里捞针。 …… 内蒙某盟某牧场中血流成河,几十条人命,几百头牲畜全部死在了小日本的屠刀之下。一个黑衣武士一刀砍断了胡杨树。 “八嘎!鹤!你的没用!辜负了帝国的信任!”他面前站着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那老头瘦高,双手抱肩并不畏惧面前的日本少佐。 “坂崎良田你有资格跟我这么说话吗?”老人质问道。 “你的答应过我说一定会杀了无双!” “人有失手马有失蹄,我并不知晓莫小七还活着,如果不是他出手相助无双的项上人头早就拿下来了。”其实那夜如果无双健康,背后没有伤,恐怕鹤展鹏也没那么好对付。 第102章断水 “借口,这些都是借口!你以前就是盗门中人!情报部门早就查的一清二楚!”坂崎良田从最开始就不信任鹤展鹏,鹤展鹏是川岛圭佑为他引荐的。鹤展鹏代替了曾经佟四喜的位置。 “少说废话!我如今也受了莫小七的重创,我必须得到我的报仇!那两个东西必须给我一个!”他措措有词,看来他们之前已经达成了某种协议。他要的两个东西一个是北满要塞下的柔然骷髅头,另一个便是乌恩其姑母寻到的那块弧形铜盘。 “鹤!你竟然有脸来找我要?没用的家伙!支那人狡猾!你与无双是不是早就串通好了?”坂崎良田一挥手,五六个黑衣日本浪人立刻团团围住了鹤展鹏。没用的人留着干嘛?为了不泄露军事机密还不如早点杀了他以除后患。 “哼哼……日本鬼子!你想杀我?你有那能耐吗?”鹤展鹏阴笑着,微微一抖手指,突然几根纤细的银丝从坂崎良田身后窜了起来直接悄声无息地扎进了他的脑袋里。 这些银丝太细了,寻常人的肉眼根本难以观察到它们的存在。 那群黑衣浪人还在等着少佐下命令呢,可坂崎良田眼神木讷地坐倒在地不动弹了。没有少佐的命令,谁也不敢难为鹤展鹏。 “让……他……走……”坂崎良田嘴唇僵硬地吐出了这四个不标准的汉字,好似木偶一般。 “哼哼……小日本鬼子你还太嫩!”鹤展鹏转身离去。他走后十多分钟,那几条插进坂崎良田脑后的银丝自己断了。 苍茫的大漠黄沙滚滚,一望无际的金黄色吞噬了无边的天际。马队在大漠中孤寂的行走着。 包括马帮兄弟在内,所有人都是第一次来到死亡沙漠,这里无数年前曾也是科尔沁大草原的土地,但随着柔然古国的消失,这片土地中心好像出现了一个无边的黑洞一样,不停地从其中涌出黄沙,吞没着绿色的大草原。 起初大家还被这茫茫大漠的奇景所征服,大家感慨着大自然的鬼斧神差造就了这茫茫黄沙的世界。他们在沙漠中狂奔着,驰骋着,追逐着,欢笑着。 可越往沙漠中心地带走,开始那股精气神就越淡,没等到中午头子呢,一个个已经耷拉下脑袋垂头丧气的了。这里沙漠都没有,只有沙子,不管怎么走景色都不会变化,陪伴他们的只有那一座座小沙丘,时而还会见到野兽的白骨。 沙风渐弱,但沙漠之中的空气干燥无比,人就算围着面纱,那细细的沙土都还会钻进你的鼻孔,耳洞和嘴里。 好在现在是春季,到了晌午时候温度也只不过是十八九度的样子,不过沙风却依旧折磨人,弄的每个人衣服里都是小沙粒,一动弹都哗啦啦往地上掉,几个女孩子爱干净,甭提有多别扭了。 “给我点水喝!”无双召唤阿古达木,阿古达木拿着一个羊皮囊扔给了无双,无双拧开后咕咚咚畅饮。他奢侈惯了,丝毫没有看到所有人都眼巴巴地看着他喝水,大家直吧唧嘴。 “你们这么看我干吗?想喝水管他去要呀?出来时候我都嘱咐过了,让他多留点水,这东西又不花钱。” “小爷……您有所不知,咱带的水囊只有那么几个,装不了多少呀?一上午大家已经喝光四个水囊了,如今就剩下最后一个,您手里的就是。”阿古达木面露男色。显然他们准备还不够充足,还没有意识到苍茫的大漠到底有多么难生存。 “我靠……”无双噗嗤一口喷了出来,赶紧拧上水囊,他晃了晃,完了,自己刚才实在太奢侈了,一下子就灌进肚子半袋,如今就这么点水怎么办?怪不得大家都眼巴巴地看着他呢,估计大伙是不敢跟他抢,他又背上有伤,只好默不作声。 “你大爷的,你怎么不早说?”无双勒住了缰绳跳下马背,把剩下的半囊水扔给了马丫。 “最后这点水你们三个姑娘省着点喝吧。” 他回过头眺望一上午他们走过的路途,茫茫大漠中根本没有任何不同,而此刻,太阳正在头顶上,四周只有呼啸的沙风,他们正在太阳的下方,也就是说,他们迷失在大漠中了。再想退回去都难。 “坏了,坏了!”无双皱着眉头。 “咱们是从东南方向走过来的,一会儿等太阳渐西就可判明方向。”马丫提醒他。不过是去是留还是要他自己做决定。 无双看了看叶珊,希望这个时候叶珊可以替他拿个主意。 “掌柜的,我们必须回去,没有水在大漠中就是只有等死的份!”叶珊说。 “所有人下马,尽量节省体能和水源,一会儿下午立刻折返,看来咱们不能过于盲目,一切还是等跟巴雅拉教授汇合了再说。” 不得不承认,无双的确是一个天生的探险家,但这次经历是他始料未及的,他从来没有来过大漠,不知道这大沙漠的可怕之处。 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沙漠之中天气变幻莫测,眨眼间没等到下午呢,天上竟然飘来了浓浓乌云,这乌云十分密集,可又不下雨,完了,现在连唯一的判断方向的法子也失去了。 无双望着头顶的乌云只恨自己还是太年轻。 “小爷,怎么办?”阿古达木问他。 “走!闭着眼睛硬着头皮也得走!咱们只能碰碰运气了。” 如果在其他地方,完全可以凭借季节风向来判断方向,可这里是苍茫的大漠,大漠之中的沙风也变幻莫测。 赌博!这是一次疯狂的赌博,筹码就是所有人的生命,如果四个方向中有一个方向是通向来时的赛音山的话,那么所有人活下去的机会就只有百分之二十五。他们只能跟着这个嗜赌成性的亡命之徒一起走,没有办法,如果不赌的话他们连这百分之二十五的机会也没有。 这就好比是撞大运,撞对了,脱险,撞错了全部会被滚滚黄沙所掩埋,最后变成沙漠下的一具枯骨。 第103章迷失 一路上小托亚情绪低落,一直一句话不说吹着脑袋。人家刚刚死了两个哥哥,肯定没有什么心情。 “托亚,你饿吗?”马丫问她。 托亚摇了摇头。 “想喝水吗?” 托亚又摇了摇头,其实托亚不是不渴,而是她想把剩下的最后半袋水留给他。包括托亚在内,所有人都很渴,灌了一嘴的沙子那是啥感觉?能不想喝水吗?但剩下的这半袋子水是他们活下去的唯一希望,谁也不敢轻易喝。 马队漫无边际的在茫茫大漠中前行着,连马儿也没了精气神,走起路来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 “大家坚持住!没问题!相信我,咱们一直走下去,要么就能回到赛音山,要么就入夜后就能看到传说中的沙城!那沙城乃是古柔然人的遗址,里边遍地金银,大家随便拿!”无双只能用这种方式鼓舞着大家。可大家不是孩子,怎么可能只有这两个结果呢?还有其他两个方向呀? “哥,我还有一个主意,也许可行!”马丫见这么走下去不是个办法,迟早会把众人的意志力都摧毁,只能想出了个馊主意,虽然是馊主意,但也是唯一的办法,是很费力,但却不一定不讨好。 “快说!” “假设咱们现在是在大漠的某一个边缘处,从咱们进入大漠开始算起,按照脚程算,现在大概已经走出来五六十里了,那么,这死亡沙漠最多也只有四百里地吧?” “嘶……嗯?也许你说的有道理!”无双大概明白了马丫的意思。 “咱们现在虽然已经迷失了方向,但还没到最后弹尽粮绝的处境,我们的马儿还有体能,我们还有吃的,我们还可以平均每个人喝一口水!我们为什么不孤注一掷呢?咱们把这沙漠当成一个平面图,这平面只有四百里地,咱们就算是在一个方向的,凭借马尔们的脚力,咱们入夜后也可以跑到另一个方向的尽头走出大漠!” “好主意!”无双看了看众人,所有人也都同意马丫的办法,虽然这不是个好主意,不过此时,没有一个主意比马丫这个更有胜算了。 “走嘞!”无双大喝一声,甩动缰绳,马儿驰骋了起来。 在大漠之中人没有方向感,也没有时间概念,天色根本没有变化,不管怎么跑,四周的景色也是一模一样。但所有人为了生存下来,只能豁出去了。 他们狂奔着,马儿鼻孔喷着粗气。 他们不知道跑了多久,不知道现在是几点,只知道天色越来越暗,而那乌云依旧遮挡着落日斜阳,还是看不到一丝阳光。 无双的马已经累坏了,速度明显放慢了不少,钉着马掌的马儿在沙漠中实际上肯定不如在草原上奔跑的速度快,大打折扣,甚至还不如一头骆驼顶用。但马儿是马帮唯一赖以生存的财富,他们只有马。 马儿的体能机会已经到达极限了,现在的速度也就是正常人跑步一样,不是马儿不行,而是这里的环境太恶劣,他们的马蹄子又不适合在沙漠中奔跑。他们已经尽力了。 “吁……”无双勒紧了缰绳,马儿停了下来,身后,所有人也跟着他停了下来。 大家跳下马背,一言不发。蒙古人爱马如命,他们也疼惜自己的马儿,抚摸着马儿的鬃毛,可现在马儿需要的不是养马人的抚摸,而是水! 无双盘腿坐在柔软的沙丘上,点着一根烟,狠狠地抽了一口。 “哎!” 大漠依旧是无休止的延伸着,视觉尽头处依旧是一片昏黄,没有房屋,没有河流,没有人。他们就好像一直在一个没有尽头的混沌中奔跑一样,就算把马累死了,他们也无法走到这死亡沙漠的尽头。 现在,所有人的最后那么点斗志已经被消磨的干干净净了,大家都意识到了危机,这种危机可不是上几天跟小日本火拼那样的仇恨,那时候,谁都知道杀死一个敌人他们就多一分胜算。可现在不同,他们的敌人是大自然,是这无尽的大沙漠。 “啊!!!!!”无双放声大喊,发泄着胸中的无奈。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是这么无力,第一次觉得是自己的错误决定拖累了大家。 背后,一只温柔的小手搭在了他的背上。 “不是你的错,是咱们大家都没有来过大漠,不知道大漠中的凶险,咱们准备的不够充分!”马丫安慰他说。 天色越来越暗了,看来这一夜他们必须大漠中度过,大漠中天气变幻莫测,先不说入夜后气温骤降三十度能不能受得了,这狂暴的沙风根本没有停息,他们无法在沙风中安营扎寨,又怎么能抵御的了极端恶劣的天气? 水还是那些水,还有半袋,所有人已经口干舌燥了,而且,这只是开始,仅仅脱水半日不会有什么危险。可一旦人脱水一日以后,精神就会出现恍惚的症状,如果这个时候遭遇什么危险,那根本无力回天。 “小爷,您别担心,实在不行咱们可以杀马饮血!”阿古达木说。 杀马?他们舍得吗?每一个蒙古族人都爱马如命,这些马儿是他们养大的,是他们吃饭的家伙事。就算他们只是家里边的猫和狗,人与动物相处这么久也有了感情,杀马万万不可。但如果真把他们逼到了绝境这也是他们唯一可以继续生存下去的法子。 “不行!不行!谁也不许杀马!马儿是我们蒙古人最忠实的朋友!”一天没说一句话的托亚终于开口了。 “托亚,你冷静点,我哥不会这么做的,你放心!”马丫拽着她。 “如果没有这些马儿,咱们也不能一次次脱险也不能到达这个人类所未曾探索过的秘境,马儿是功臣,我说过,我要把每一个兄弟活着带回去,也包括‘他们’这个念想谁也不用想!就算渴死我也不会喝饮马血求生!”无双给所有蒙古族人打了一个预防针。 第104章流沙 其实蒙古族人哪一个愿意看到杀马的?他们是担心主子,主子有伤在身,再这么耗下去身体受不了。现在无双发话了,所有人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双哥,你现在必须拿个主意了,咱们怎么办?日落了,马上就天黑了,看样子咱们今夜是肯定走不出死亡沙漠了,别说寻找沙城,就算能活下来都是万幸。”叶珊看着无双镇定说道。 这就是为何每个马帮都要有一个大柜的意义,面对生死攸关时,不管前路等待他们的是什么,都要由大柜来下令,他是所有人的主心骨,就像迷途向群中最年长的母象一样。只是现在这头“母象”还太小,他也从未来过此地。 “走!继续往前走,不管速度多慢,只要往前走就有希望,大家不要放弃!一旦停下来,很快咱们就会被沙暴所掩埋。”无双牵着马儿,马儿已经疲惫不堪了,但蒙古人养的马都通人性,它也看出了主子的坚定的意志力,依旧信任他,依旧跟在他身后。 大伙跟着无双,踏着昏黄的大漠继续向死亡边缘靠近。 夜色降临了,俗话说狂风怕落日,日落后,沙暴也渐渐小了不少,漫步在沙海中不再有那么大的阻力了,但现在考研大家的可不是体能问题,而是他们是否要有活下去的信念。 “哎哟……救我!救我!”突然,身后传来兄弟的呼救声。 无双回过头去,只见队伍最后的一个蒙古族小伙子陷入了流沙中。这小伙子年少,最多不少过十八岁,信念也不鉴定,一直跟在大队伍后垂头丧气的走,估计是没看清脚下,一脚踩进了流沙之中。 无双两步就窜了过去,翻出捆尸锁嗖地下抛了出去,套住了那小伙子腰部,然后大家齐齐用力把他从死神的魔爪中拽了出来。 虽然没有伤亡,可所有人的心中再度笼罩起了不安的阴霾,这看似安静的大漠之中竟然还有这般可怕的天然陷阱。流沙这个词对所有城里人来说很陌生,有的只在小说和电视里看到过。可能大家想了,流沙有啥可怕的?不就是软砂层吗? 对,就是软砂层,但是流沙的可怕之处可不仅如此了,刚才是无双发现的及时,要是慢一点,那流沙就会瞬间吞没了那小伙子。 流沙层在沙漠中很常见,它有也有很多种,有“死沙”,“活沙”,“飞沙”之区别。 刚才他们碰到的是“死沙”,死沙就不那么危险了,就好似是沼泽一样让人越陷越深。但是,一般沙漠中只要有“死沙”那肯定也有“活沙”存在。 什么是“活沙”?活沙是会移动的,它会在沙漠下游走,就好似幽魂一样寻找着猎物,一旦看到猎物,就会瞧瞧游走过去,从你脚下张开大嘴把你无情的吞下去。而且,遇到活沙就算你有同伴在身边也不好救,因为活沙的“巨口”是会扩大的。你站在流沙边缘扔出绳子以为可以把同伴拽上来,但那脚下流沙层会慢慢扩大,最后连你也给吞进去。 活沙这种特殊的地理特性也是地理学中一直以来的难题,谁也无法解释到底是一种什么力量形成了活沙的巨口。传说,这活沙的形成就是一个个死在大漠中的亡魂在寻找替死鬼。 还有飞沙,飞沙是从天上来的,是大漠中经常看到的龙卷风形成的,狂暴的龙卷风把人卷进去后,飞出好几十里地落下,可不仅仅是把风口里边的人扔下去,还有龙卷风里的沙子,直接就会堆起沙丘把人活活埋死。 现在已经入夜了,头顶的月亮又被乌云遮住,他们步履维艰,根本看不清脚下的沙子,如果遇到活沙那就只有等死的份。 “绳子!”无双大喊。 可他们没有带绳子,只有无双身上的捆尸锁能用,但捆尸锁太短。最后,只能把所有马的缰绳解了下来系在了一起。无双告诉大家,从现在起大家保持1字型前进,每个人的手腕上必须系上绳子,一旦有一个人踩到流沙,所有人不许回头,一直往前跑就能把他拖出来,又不至于被活沙吞噬了。 这是个好办法,也让马队避免了伤亡,果然又往前走了没多远,前边陆陆续续就出现了许多“死沙”和“活沙”,因为无双提前做好了准备,陷下去的兄弟们也都被同伴们拽了上来。可一次两次行,遇到的流沙越来越多,次数越多,对大家的体能就越是考研。 最后,所有人都筋疲力尽倒在沙漠中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丫儿,看看表几点了?”无双眼睛都懒得睁开。 “9点多了。”马丫看了看表说道。 “妈的!”无双狠狠一拳锤在沙子上。 所有人都筋疲力尽地躺着,好像都失去了活下去的意志期待着死亡的降临。 “托亚?托亚?不能睡!千万不能谁呀!”叶珊推了推托亚,托亚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好像睡着了。 “双哥,坏了,托亚发烧了!” 这是无双最不愿意看到的,在这种地方生病不等于死吗?可他又不能抛弃这个新同伴!她已经很可怜了。 “把那半袋子水给她喝了!”无双淡淡说道。 “什么?小爷,那可是最后点……那您……您怎么办?”阿古达木从马丫手中夺过了羊皮水囊,就算要喝,也只有无双有资格。 “给她!我说过,我不会抛弃你们每一个人每一匹马!如果现在倒下去的是你,我也一样会给你喝水!”无双突然坐了起来,用枪口抵住阿古达木的脑袋恶狠狠喊道。 阿古达木紧紧攥着拳头看着无双的眼睛,在大柜眼中他看到了胡子的杀意和坚毅! “哎!”他苦叹着,只好把水囊扔给了马丫。 马丫拧开水囊,小心翼翼地一点点把水灌进了托亚的嘴里,然后用弄湿毛巾为她擦了擦脑门。 “我……我怎么了?怎么……怎么睡着了?”小托亚喝了口水,嘴唇不再干裂,终于睁开了眼睛。 第105章大漠绿洲 “没事了,没事了,记住,你千万不能睡知道吗?”马丫笑着摩挲摩挲小姑娘刘海上的沙子。 “水?怎么给我喝水?那你们怎么办?双哥?这水……”善良的托亚其实早就渴坏了,她一直不敢要最后一口水,她怕连累大家,她知道,她是外人,连无双都不敢喝最后一口水呢,她又有什么资格? “可不咋地,小爷因为这点水差点一枪把我崩了!你呀你呀!你个小妮子可真行!连马姑娘和叶姑娘都没这待遇!”阿古达木不悦道。 现在这种情况是无双最不愿意看到的,大家已经累坏了,渴坏了,现在连情绪也发生了变化,他们不敢跟自己叫苦,可却已经开始拿小托亚发泄了起来。 作为马帮的引路人,大掌柜,无双这时候必须站出来,制止这种焦躁的情绪蔓延。 “住口!你们都给我听着,在这里所有人都是我的兄弟姐妹,哪怕是一匹马儿,它们的生命跟咱们也没有什么分别!我们要做的就是所有人所有马一起走出这可怕的死亡沙漠!大家记住了,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一口水算什么?若是平分的话,大家一人一滴,能他妈保住命吗?” 无双发怒镇住了所有人,没人再敢多说一句话,也再没人敢为难小托亚。 托亚憋着嘴,扑进了马丫怀里,她失去了亲人,失去了族人,失去了朋友,可她庆幸的是,这些热心人接纳了她,把她当做自己的亲人般对待。 “傻妹妹,别哭,你要是流眼泪不是白瞎了我哥给你的水吗?”马丫像个姐姐一样安慰着托亚。看来就算是把托亚活着带回董家也是马丫照顾她。 叶珊很理智,她问无双现在怎么办?继续走下去吗?还是…… “我知道大家不愿意杀马,但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那也是我们唯一的选择。” 叶珊的话中流露出了她的无奈。 叶珊说完这句话后,包括无双在内,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大家默许了她的决定。 不知道是不是马尔们听懂了叶珊的话,它们焦躁地用蹄子刨着脚下黄土,然后相互靠拢了过来,看着曾经养育它们的养马人竟然落泪了。不仅仅是这些通人气的马,就连无双也扭过头去擦了擦眼角。 噌啷啷……阿古达木拽出了锋利的马刀。 马儿们现在脖子上没有缰绳,可它们就眼巴巴地看着阿古达木提着马刀一步步走近它们,它们没有一个选择逃跑的,它们知道,只有这样,主人们才有活下去的希望。 “不要!不要杀它们!要杀就杀我!尽管我还小,尽管我的血少,可也足够你们每个人喝饱了!”小托亚从背后死死抱住了阿古达木的粗腰使劲儿往后拽。 “小妮子,让开!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要不是小爷拦着,我早就把你仍在沙漠中了!”阿古达木一掌推开了托亚。 这一次,无双没有说话,马丫没有说话,叶珊也没有说话,所有人都默许了。 “不要!求你们了!不要杀马儿!”托亚站起来,冲上去挡在了一匹枣红马面前,这是刚才她骑的。 正在这二人争执不下时,马丫突然站了起来,她仰起头抬着鼻子嗅了嗅,大喊道:“阿古达木,住手!” “马姑娘,不会连你也听信了这小妮子的话吧?不杀马咱们怎么活?”他转身问道。 马丫知道她拦不住阿古达木,赶紧对无双说:“哥,空气中含水量极高,附近有水,咱们不用杀马了!” 所有人一听马丫的话大喜,纷纷站起身来,活下去的信念再次死而复生。 “你们跟我走!”马丫走在最前边,凭借着憋宝人最大自然的了解,带着所有人向着大漠西侧走去。 果然,越往这个方向靠近,空气中的含水浓度就越高,这可不是咱们一句话两句话就能说明白的。 比如东北气候干燥,人脸上如果不抹爽肤水和补水化妆品很容易干裂,有的时候你睡一宿开着窗户,早上起来会发现口干舌燥。而在江南就没有这种情况发生,这就是最典型的空气干燥。 大伙在大漠中连续走了一天了,风沙的吹袭让每个人脸上都十分干燥,空气中稍微含水立马就能感觉到,连毛细血孔上堵住的小沙粒也被水气吹了下去,空气冰冰凉凉温温润润的,十分舒服。 往前大概走了半个小时,终于在前边隐约见到了几棵孤零零的胡杨树,再往前走,胡杨树越来越多,而后,脚下的沙子也少了,最后出现了青草地,甚至还有几只小动物东躲西藏。 穿过胡杨林,前边出现了一片白光,那是一条平静的溪流,溪水清澈见底,两只野骆驼正在饮水,见有脚步声赶紧逃开了。有动物喝水这就代表水质没问题,可以饮用。 所有人都欢呼雀跃着,仿佛旗开得胜的士兵一般,他们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看到了曙光。在这里,没有魁首,没有手下,没有尊贵卑贱之分,甚至没有男女之分。 兄弟们把上衣裤子全部脱了,也完全不在乎旁边还有三个女人,光着膀子狂奔而去,一头扎进了冰冷的溪水中。 就一个字“爽”! 入夜后,大漠中的温度现在已经接近零度了,溪水边上甚至结起了冰茬,可这并不能阻止他们对水的渴望,他们畅游在清澈的溪水中,疯狂的嬉戏着,欢笑着。马儿们也跟了过来,它们跑进水中,把脑袋伸进水里咕咚咚的狂饮着,然后还不忘把整个身子躺在冰冷的溪水中不停地打滚。 “呵呵……”无双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他擦了擦脑门上的沙土一屁股靠着胡杨树坐了下来,没有责备这些兄弟们的粗狂,也没有埋怨他们在女士面前不检点。 “去吧,喝点水,你们三个肯定埋汰死了,那边拐角处没人看得见,我给你们盯着。”无双把自己的毛巾扔给了马丫。 第106章神秘咒文再现 “啊?这……是不是不太好啊?”马丫腼腆地低着头。 “哎,你要是不擦身子我可不管你,我告诉你们,过了这村没这店了。” “好吧,那你不许让他们男人往那边走啊!”马丫笑着跟叶珊和托亚走到了小溪的另一边。 他们的时间可能并不多,因为再过一个小时,整条小溪就要解冻了,这里的温度绝对不亚于东北的冬天。如今看来,最好的办法就是在这里升起篝火,安营扎寨过夜。 剩下的,待明天看看情况再说。 “好了好了,玩够了就赶紧上来吧,水凉,你们再感冒了!阿古达木,让兄弟们找柴禾生火,咱们今夜就在这里睡了。”无双吩咐道。 无双坐在火堆前烤火,四个兄弟派出去打猎,没多大会儿功夫就打死一只前来喝水的小羚,这小家伙足有八十来斤,正好架在火上烤。就甭提多香了。 “哎,你们三回来的正好,刚烤熟,快吃点。”无双招呼三个姑娘说。 “哥,你来一下。”马丫叫他。 无双走过去问他怎么了?怎么看不出来笑模样呢? “我们在那边发现了点东西。” “什么东西?至于吗?大风大浪都过来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呀?最多是具死人骷髅呗?”无双没当回事。 “哥哥,你还是去看看吧,甜甜姐姐说那东西……不吉利!”托亚低着头笑声说道。 “好了,叶珊,带托亚去吃点东西,然后睡觉,她有点感冒了,不能受风寒,晚上让兄弟们给她多加床毛毯,我和丫儿去瞅瞅。”无双拿着枪跟着马丫朝溪水的下游走去。 “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明白的,我也不认得,但……但好像……”马丫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他们走了也就是五六分钟,刚好到达这条溪流的一个拐角处,三个姑娘刚才在这里躲过男人们的视线简单擦了擦身子。 溪水旁有一块巨大的椭圆石头,石头就在溪水边上,起初因为光线比较暗,三个姑娘没看清楚,还把脱下去的衣服放在这块石头上呢。这块石头十分光滑,好像是天然的大理石一样。小托亚受不了溪水的冰冷第一个跑了上来,她低头一看,隐约就见这椭圆巨石上好像有字迹。 于是把叶珊和马丫也都叫了上来。三个姑娘点着了块干树枝一瞅,原来这巨石上有几个血红色的符号。那些符号很怪异,很像是某种古老的北胡文字,但连托亚也不认得。 “就是这里!你看!”马丫指着那块石头。 无双低下头去,先是用手摸了摸,上边的血红字迹早就干了,表面也没有什么凹凸感。那是一行文字,扭扭歪歪的无法辨认。 “这文字的形状好像在哪见到过?”无双说。 “对,你当然见到过了,你看看这个!”马丫从衣服里掏出了那块椭圆形的铜盘,这铜盘是从乌恩其姑母尸体上找到的。 无双把这东西翻过来一对比,它们两个上的文字不但像,而且几乎是完全吻合。 “嗯?这是巧合吗?” “咱们一开始以为这上边的是咒文,我觉得可能是误区,会不会是古柔然人祭祀时候说的一些常用语呢?”马丫分析说。 这很好理解,就像咱们中国人在一些场合上用的语言和词汇都是相同的,比如墓碑上,比如牌匾上,比如某些祭祀用的瓷器背面。 “上边的文字咱们是无法翻译了,看来只能等巴雅拉教授和他那位专家朋友到了以后再说了。但是我现在可以确定的是,这条清澈的溪水,以前肯定也是柔然人曾经活动的区域,这些字就是他们留下。” 马丫说,虽然这些字我们无法解释,但是你不要忘了,北胡文化当时是受中原文化影响很深的。在咱们汉人眼里,什么时候或者说是什么背景下才会用红笔写血字? 只有辟邪!中国人的传统观念认为,阴曹地府里的判官用的笔乃是朱砂笔,他用朱砂笔在生死簿上决定每个人的命运。所以,中国人认为用红笔写字不吉利!咱们现代,人死时候都要去有关部门消除户口,到时候只需要在你户口本上那一页盖上一个黑色的钢印就可以了。 但在古时候可不是如此的,古时候,朝廷专门有这么一个类似人口普查的机构。它隶属户部,到了下边,各县有户书房执事来负责此事。死了人后,户书房执事就会用红色的朱砂笔在这人的名字上打一个红叉。 所以说,用红色字来写东西不吉利就是这么来的。 “这地方不吉利吗?可咱们现在没的选择,必须在这里过夜!最多让兄弟们警醒着点。”无双说。 “好吧,我只是提醒你而已,我知道咱们必须在这儿过夜。” 马丫看了看身后,所有人都在火光处烤火吃东西,没有人跟上来。她神神秘秘地翘起脚尖在无双耳边低语了两句。 “嘶……哦?你看清了?不能吧?” 马丫看着他的眼睛,很认真的问:“你是相信他还是相信我?” 无双抽了两口烟,眼珠子转了几个个。“行,这事我知道了,你不要跟别人说,我知道该怎么处理。” “小爷,你跟马姑娘钻进小树林干嘛去了呀?哈哈……那么着急干嘛?晚上凉,要快活也回帐篷里来呀?”兄弟们嘻嘻哈哈地拿他俩开玩笑,大伙欢呼大喊着起哄。 “走吧,回去吧,时间长了他会起疑心了。”无双说。 “你打算怎么处理?你不会杀了他吧?” 无双说:“我不傻,这时候不能杀人,我再给他次机会总可以了吧?我的姑奶奶!” 无双也愿意跟他们闹,故意很配合气氛地扛着马丫跑了回来,直接把她扔进了帐篷里,然后自己也钻了进去。 “叶珊姐姐……他们……”托亚指着对面无双和马丫的帐篷红着脸说。 “你这小姑娘,不知道非礼勿视嘛?跟你没关系,赶紧睡觉!” 第107章大漠奇景 “他们不是兄妹吗?我亲耳听甜甜姐姐管他叫哥呀?”她更想在叶珊嘴里听到肯定的答案。 叶珊拉紧了帐篷帘子拉锁,又给托亚加了条毛毯,笑着说:“你呀你呀!姐姐我是从你这岁数长大的,你的那点小心思我岂能看不出来?我劝你还是赶紧打消了那念头吧。他不是你能驾驭的,你以为他是你家养的温顺马儿吗?呵呵……等你跟他回了董家就知道了。你的对手不知你甜甜姐姐一人呢!好了好了,睡觉!真是的,人不大,还装了一脑袋小心思!” 兄弟们吃饱了喝足了后,拍拍鼓鼓摸了摸嘴上的油腻,拍拍鼓鼓该回去睡觉的睡觉,该巡逻的巡逻。大漠深处的这片绿洲中再度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哥,你的手……”马丫推了推无双。“烦人!”她有点口是心非,明明自己心中期待着。 “喂,这帐篷这么小,是单人的,你让我往哪去?”无双故意又往马丫身边挤了两下。 “烦人!”女孩子这时候都是口是心非的。马丫嘴上这么说,可不免还是环住了无双的脖子,埋进了他的胸口。她知道他不会再有下一步举动的,没准,现在搂着自己,心里边想的是那个女人呢。 夜深了,外边静悄悄的,马丫靠在他温暖的怀里安静的像只小绵羊,无双眯着眼睛一直处于假寐状态,他的耳朵竖着,仔细听着外边的风吹草动。 大概到了后半夜时候,无双也困得不行了,刚想睡觉,就听外边巡逻的两个兄弟的脚步声渐远。这大半夜的,他们不恪守本职往哪跑?无双赶忙披上衣服钻了出来。 夜色下,就见溪水边上一道银光闪过,两个兄弟拎着枪紧随其后追赶了过去。无双一路小跑跟在后边,他们越跑越远,不大会儿就跑出了胡杨林。 林外是一片浩瀚的沙海,黄沙上,站着一个白色的小家伙正回头朝他们张望呢,它跑的不慢也不快,刚好让这二人可以追上,又不至于被瞄准射杀。 “站住!”无双大喝一声。 他们俩吓坏了,这大半夜的沙漠中怎么还会有其他人?齐齐调转枪口瞄准身后,一瞅是自家主子又放下了枪。 “你们两个大半夜的不守在营区跑出来作甚?”无双责备道。 “小爷,您看那小东西,好一身皮毛啊,我们哥俩想打了给您做个围脖呢!”他们俩指着沙漠中的那尖嘴猴腮道。 无双定睛一瞧,这小东西可一点都不小,甚至比成年的草原狼差不多大,它浑身的白毛都泛着贼光,再夜幕下显得极为扎眼。尤其是那一张尖嘴猴腮的脸,简直跟它健壮的身躯不成正比。 “是沙狐!不许跟了!这小东西挺邪乎!”无双摆了摆手,二人只好作罢转身往营区走去。 沙狐见自己的奸计被无双识破露出狰狞的面孔,它咧着嘴,露出一口锋利的小白牙,瞪着眼睛朝无双呜呜低吼着。 这只应该就是他和马丫曾经追踪的那只沙狐,沙狐十分狡猾,会用幻术迷住人的心智,致使人看见错觉,跟着它制造的幻觉慢慢走进它的圈套中。 “小东西,迟早有一天我收拾了你做围脖!”无双知道这小东西邪乎,也不愿跟它做过多纠缠,转身就要走。 漆料还没等走两步呢,突然就听背后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哭泣声,哭声很幽怨,好似有说不尽的哀愁般凄凉。 无双猛地一转身,发现那小家伙已经跑远了。奇怪,这哭声是从哪来的,是那家伙模仿的吗?好呀,你又跟我使奸计?也不看看我是谁?想糊弄我引诱我?你再多修行几年吧! 无双不搭理那哭声,打了个哈欠就想回去继续睡觉。但那哭声越来越大,哭的人心神不定的。 “你作死是不是?”无双掏出枪来转身就要冲着沙狐开枪,但一回头却发现,身后的沙狐已经消失了。他面前大概一百米处,出现了一个人影的轮廓。 那轮廓可以确定是个女人,而且是个年轻女人,女人的身材凹凸有致,在月色下显得极为惹火。之所以确定是个女人,是因为那个人没穿衣服,一丝不挂,她就站在不远处呜呜哭泣着。 “我去……蒙古人要不要这么开放呀?不冷吗?”无双虽然看着春色心中泛起了涟漪,但现在后半夜温度已经骤降到了零下,不免让他浑身打了个哆嗦。 莫非这又是那沙狐幻化而来的? 无双细细一想,可能不是,沙狐虽然狡猾,但这大沙漠之中并不适合修炼,不像兴安岭和长白山,那些荒山老林之中地气充沛,充裕的地气就是修炼的资本,日月精华乃是修行的根源。也许在兴安岭中会找到一两只善于幻化的小东西,可沙漠之中怎么会有如此高的道行?这不可能。 但眼看着那女子就出现在自己面前,而且哭声很凄凉,肯定不会是错觉。她要跟自己表达什么意思呢? “你是谁?”无双喊道。 那女子不答,依旧悲切的哭泣着。然后转身朝大漠以北走去了。 那女人光着脚丫,行走在沙漠中的速度很快,无双在后边狂追,可依旧无法追上她的脚步,只能远远的缀着她。 跑了大概五六分钟的时间后,无双粗喘着气回头一看,他们休息的那片绿洲已经只剩下一个绿点了。若是再往前追很可能会迷失在大漠之中,到时候自己有天大的本事也得交代了。 他决定放弃,可又心生好奇,尽管知道这女人有古怪,但总想看看她身上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她要把自己引到哪里去。他并没有注意到,不知什么时候起,大漠中的沙暴无声无息的停了,大漠中精的可怕,好似一张巨大的蛛网,而他只是蛛网中心的一只十分渺小的虫子。 “嗯?我的天!”他又往前追了几步,在跟着那女子走上一座沙丘后,俯视下边的景色,眼前的一切彻底让他惊呆了。 第108章沙城裸女 巨大的沙丘下,竟然坐落着一座城堡宫殿,那宫殿金碧辉煌,城堡门前站着几个守卫,来往的客商,牵着骆驼骑着马,带着不少的货物,络绎不绝地走近了城堡之中。但所有人的穿着都很奇怪,有蒙古人,有中原人,也有阿拉伯人,甚至好像还有几个金发碧眼的波斯人。只是有一点,这些人穿的都不是现代的衣服,门口的几个守卫手中拿的也都是古代人的刀剑。 城门上匾额写着几个字符,那字符形状很像是椭圆铜盘上的古柔然人文字。 天呀!这里竟然就是传说中的沙城,而且沙城现在竟然还如此的繁荣。这些来往的人莫非都是死亡沙漠中的孤魂野鬼吗? 无双盘腿坐在沙丘上抽着小烟,看着面前的奇景心生震撼。 那古城对他来说好似有一种魔力一般,牵引着他的欲望,牵引着他的好奇心,他的魂已经飞了,就想马上冲进去一探究竟。 “别去!”身后,一个柔弱的声音用不标准的汉语对他说道。 这小动静打破了无双心中幻想的梦境,一下子把他拽回了现实之中。他回头一看,原来是小托亚。 托亚光着脚丫跑的上气不接下气,说了这两个字后就开始捂着胸口粗喘个不停。 “托亚?你怎么来了?”无双问她。 原来小托亚一直没睡着,这个年纪的女孩心里边能装着啥?还不就是那么点小情怀吗?再加上家人都死了,以后她就要一个人生活了,想着想着就到了后半夜。 后来听对面帐篷的拉锁被打开了,无双跑远了。于是她赶紧从帐篷里钻了出来,尾随着无双越走越远,这不是一直跟到了大漠嘛。 小托亚光着脚丫,穿着单薄的蒙古长袍,在寒风中抱着肩膀瑟瑟发抖。无双赶紧脱下外套给她披上,她本来就感冒了,他们手头现在又没有药,这要是再着凉了很可能都不能活着走出大漠。 “我担心你!”托亚觉得暖了不少,不是衣服暖,而是心暖。 “哟,你这小丫头片子还知道担心人呀?你快回去,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我进城里瞅瞅马上就回去。听话,大漠里不安全,你太瘦了,万一碰上沙狐不是要把你叼走了吗?”无双笑着掐了下她的小脸蛋,就像小时候对马丫一样。 “你不能去!那是被长生天诅咒的地方,活人进去了就回不来了!”小托亚拽住他的胳膊死活不让他走。 “你人不大还挺迷信的是不是?我问你,你上学吗?现在不都普及9年义务教育了吗?你们老师怎么教你的?”无双教训她说。他最讨厌别人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了,就跟命令一样,别说她一个小丫头片子了,就连蓝彩蝶和马丫也没敢这么说话过呀! “你不懂,那个地方只在传说中出现过,从来没有活人走出来过,书上说那是海市蜃楼,但也许那就是真正的地狱。”托亚很坚定,小丫头这点跟马丫很像,都是一根筋的主。她认准的事不管你是谁,也劝不住,她觉得那地方危险,不管无双是什么身份,不管自己地位多么低微,肯定也要拦着你。 “喂,你这丫头别耽误我做生意行不行?你再这样我不管你了,以后把你带回家我还得啥都听你的不成?”无双不悦道。 托亚摇了摇头,用善良单纯的眼睛看着无双,小手一直死死拽着无双的胳膊不松开。 “托亚昨天喝了你的水,就是你的人,蒙古族女人不会说话,但认定了你就一切都是你的,包括命!只是就算你不要托亚,托亚也不会看着你去送死!如果你要去,我陪你一起去死!” “哎呀我去……”无双气的直捶胸脯,恨不得找个窟窿钻进去。他这是做了什么孽呀?好心救这丫头,谁知道救回来的是个事妈,这还没咋地呢,这怎么就啥事都要管着?这怎么还赖上了呢? 原本对这可怜的小丫头无双挺有好感的,人嘛,都是外貌协会的,小丫头长的有几分姿色,无双也愿意多看几眼。可她这般难缠就让无双有些反感了。 “不是……你咋就知道我肯定得死在里边呢?你知道我是谁吗?我以前又不是没去过这种地方!你个小丫头片子懂啥?”无双推了下托亚,但没太使劲儿,这姑娘可怜,既然答应了照顾她,肯定就要善待她,人家说的都是好话,没必要太凶了。 可这小丫头死缠烂打一样,就是拽住了无双的胳膊死也不撒手。 那情景就好像,四五岁的小孩被妈妈惯坏了,上了街非要玩具,妈妈不给买就拽住妈妈的胳膊躺在地上撒泼一样。 “我看托亚做的对!哥,你给我回来!大半夜的不好好睡觉跑出来乱溜达啥?你不知道现在大伙找你都找疯了吗?”马丫骑着马从身后追了上来。 “我去……你们这是干啥呀?我还能不能有点自由了?”无双埋怨着。 无奈,马丫都来了,就算自己不听托亚的劝告,也得给马丫面子呀。他这辈子就怕两个人,一个是马丫一个是彩蝶,一个是亏欠,一个是爱恋。 “你要来也是明天带着我们一起来,这深更半夜的,谁知道这到底是不是鬼城?如果明天早上这古城遗址还在的话,那谁反对也没用,我们都陪你一起进去探!”马丫不给无双辩驳的机会,直接跳下马背强拉硬拽把他托了回来。 “哎!我这是身边还养了个小间谍吗?”无双苦恼地低着头叨咕着。托亚也不理会他,光着脚丫跟在身后往回走。 “托亚,你做的对,姐姐支持你!咱是女孩子,男生就得让着女生,来上来,跟姐姐骑马,让这个不知好歹的臭男人跟咱们屁股后边走!他不是挺能走的吗?那就一路走回去!要是不回去,以后就再也不用回家了!”马丫放出狠话,把托亚拽上了马,也懒得再跟无双吵,马儿尥蹶子往回跑,只扔下无双自己一个人站在大漠中咔吧着眼睛。 第109章会移动的沙子 “都一伙的?”他自言自语。 还能去吗?还敢去吗?马丫都发话了,自己也不敢不听,走吧,来都来了,也不差回去那一半路程了,谁让咱犯错了呢,只好用脚丫子往回量了。 其实他好奇的不仅仅是这座神出鬼没的沙城,更多的是刚才那个女人,说不好听的,他就是想看清那不穿衣服的女人到底长啥样,正面看好不好看。 幸好,幸好马丫和托亚没发现那个一丝不挂的女人,要是被人知道他因为这个一直尾随,那自己的脸往哪搁呀? 绿洲的胡杨林中,兄弟们举着火把远远的等在那里。 “你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白天时候我们迷失在大漠中是什么样难道不记得吗?连个招呼也不打就跑去看大漠风光?太不负责任了!”连叶珊也数落着他。 “好了,都散了吧!”无双自讨没趣地摆了摆手,其他人不好说什么,也都三三两两的回去睡觉了。 无双坐在篝火前一个人抽着烟发呆。没有人理他,都后半夜两点了,这么冷的天,能钻进帐篷里的早就睡去了。马丫派派他的肩膀。“早点睡吧。” “嗯!”他答了一声,心中想的还是刚才大漠中出现的那座神秘沙城。 那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古柔然人遗迹吗?那些来往的客商是怎么回事?这可以用海市蜃楼来解释吗? 他呆呆地坐在篝火前,暖暖的篝火把他的脸靠的热乎乎的,身体也渐渐放松了下来。 一串脚步声从身后传来,虽然那人很小心但却逃不过他这小贼的耳朵,那人静静地坐在他身后,也不敢吵他,只是瞧瞧的看着他。 “你睡吧,天凉了,这几天你也累坏了,我一个人待会。”无双还以为是马丫呢。估计这时候也只有马丫关心他了。 “我……我打扰你了吗?”竟然是托亚,托亚把无双的外套还给了他,然后就乖乖地陪着他坐着。 “原来是你呀,我以为是你甜甜姐姐呢。” “他们为什么都叫你小爷?你的辈分很高吗?”在小托亚的理解中,爷只代表父亲的父亲或者父亲的叔叔,都是辈分很高的。“我是不是也要这么叫你呀?” “你随意好了,只是个称谓而已,或者你该叫我哥哥。”无双没有因为刚才她的阻拦而怪罪她,其实现在想来,自己刚刚的确太胆大了,若真的孤身去探那古城,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万一自己出了点啥事,这群人怕是都要受连累。 “就跟甜甜姐姐一样吗?对了,你们不是亲兄妹吧?小爷要是不嫌我烦,能跟我说说你们的故事吗?我想听。”托亚不是想听故事,而是想更多的了解这个男人是不是真像叶珊所说的那么风流,当然,她的哈达送给了无双,不管无双是什么样的人,对她来说都不重要。 “嗯,这话恐怕要从很小很小的时候说起了,你呀,我觉得应该重新上幼儿园。”无双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 “为什么?”她不解。 “因为只有幼儿园的老师才喜欢给孩子们讲故事。” 她不依不饶,又问:“她是你的额和呢尔吗?”这句蒙语意为妻子,爱人。 “嗯……”无双犹豫了下。 “小东西,我觉得你该睡觉了!”无双摸了摸她的脑门,把她退回了叶珊的帐篷里。 马丫算不算是自己的爱人呢?半年前自己也这么认为的,她淳朴,善良,这是现在女人少有的优点,更重要的是她对自己死心塌地。他以前看城里边现在的那些势力女孩看的不少,他不喜欢那样的,别说自己身份显赫,就算不是盗门少主,就算是个普通人,他也不会找那些俗气的女孩。 可两个月后他的想法又变了,对爱的理解也更深了,爱并不应该是这种感觉,应该是奔放的,应该是火辣的,应该是热情的,应该是撕心裂肺的!就像他现在几天看不到那******已经是牵肠挂肚一样的感觉。 第二天一早,沙尘暴虽然还没有停息,不过风势减弱,已经不能再阻止他们的步伐了,而且,天上也可以看到明晃晃的大太阳了。 “走嘞!”无双大喝一声带着兄弟们继续往漠北行进,这次一切都明朗了。他们可以以这个胡杨林为支点,像昨夜发现的那座古老沙城进发。 昨夜他没有走多远就看到了沙城的轮廓,可白天能见度高了,却怎么找也找不到了,一直向北,走了都两三个小时了,依旧前边是一片茫茫沙海。 这片大漠地势较高,不知道原先时候地下是不是丘陵地带,明显高出附近足有二三百米。无双展开那张碎羊皮地图,发现上边所绘制的标记中并没有这个制高点。 “丫儿,你来看!”无那张古旧的碎羊皮地图递给了马丫。 “这上边竟然没有?难道时隔变迁,这大漠中的景貌也会变化?或者我们寻找的根本就不是死亡沙漠?” 这点几乎可以完全否定了,因为根据官方提供的可靠消息,整个蒙古国内只有这么一个沙漠,剩下的都是草原。 不过马丫还是在地图上发现了一些线索,这地图上也有一块标记了古胡文的小区域,那里隐约有一条绿线,也就是水源。如果判断不错的话,这里就应该是昨夜他们安营扎寨的绿洲。 按照地图上所指示的,顺着这绿洲再往北行进最多五十里地就能看到那古柔然遗址,而且若再往前走上不远的距离甚至就超出了死亡沙漠的范围,又可以看到郁郁葱葱的大草原了。 但他们是早上七点出发的,走到中午时候,最少也有二百里地了,现在别说大漠尽头了,就连沙城的影子都没有。昨晚出现的遗迹也没见到踪影,这是怎么回事? “大家做好心理准备吧!”无双淡定的说。 从现在的形式分析,他们的处境很可能跟昨日一样,依旧还会在大漠中迷失下去。恐怕现在就是回头去找那边绿洲也找不到了。 第110章投票表决 所有人表情都没有变化,大家经过昨天的经历已经习惯了,现在唯一期待的就是能不能在入夜前找回那片绿洲。不得不说他们昨夜很幸运,如果没有那片绿洲的话,都要冻死或者活活被黄沙所掩埋。 “掌柜的,咱们还要继续往前走吗?我觉得希望不大。”叶珊说。 “也许你说的对,这大漠是没有边缘的,我都怀疑我们这两天来是不是一直都在原地打转?”无双也放弃了。 “哥,咱们在山里时经常会碰到鬼打墙,你说,沙漠中会不会也有鬼打墙这种说法?会不会我们闯出它的障眼法后就能走出去?” 无双也曾想到过,但他们谁也没有凭证说是肯定遇到了鬼打墙,而且现在他们在大漠中连个活物的影子都没有,会是什么遮住了他们的眼睛呢? “我能说句话吗?”托亚知道自己没有地位,所以一直默默的听大家谈论,直到没人说话了,她才敢张嘴。 “我们一直在动,会不会是脚下的沙子也在一直动呢?”小丫头的这个想法很梦幻,乍听着有些不可思议,但在这传说中只进不出的死亡沙漠中还有什么事是不可能出现的。 无双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赶紧从马背上跳了下来,仔细观察脚下的沙子。沙子很松软,人脚踩下去都会向四外扩散开来。 “嗯?这……”无双皱了下眉头,托亚一说他才注意到,他们连续在沙漠中走了两天,却没人发现,脚下的黄沙全部在慢慢移动,或者说,黄沙是在做不均匀的运动,一小堆可以动弹,一大堆也可以动弹,一粒沙子也可以动弹,他们的活动频率极不稳定而且很慢,肉眼很难观察到,但一颗沙子动弹不要紧,所有沙粒如果都在动的话,就会产生一种奇怪的作用力,促使着附近的沙子都好似流沙一样不停地变幻着形状。 他们以前没发现,是因为昨日有沙暴,风大就算脚下的黄沙被吹走也没人在意,现在的沙风小了,脚下的黄沙依旧还在做不规则运动。 “托亚说的对!我们在动,这大漠也在动,所以,在这大漠中没有任何一个点是固定下来的,除了那个绿洲,因为那里有水和植被锁住了沙土。” “也就是说我们再找到那沙城的机会几乎为零?那昨夜?”马丫苦苦思索着,也无法解答昨夜是什么原因让沙城遗迹静止了下来。并且无双走出那么远,依旧没有迷失方向。 “昨夜的情况说明夜晚时,大漠是静止状态的,所以,我们想找到突破口,就只能在夜晚!”无双得出了最终结论。 “小爷,那就好办了,咱就挺着呗,反正这大漠风光无限好,咱就当是看风景了,挨到日落再找沙城。”阿古达木说。 眼下也就只有如此了。所有人跳下马背,暂作歇息,可问题却没有那么简单。大家席地而坐,一开始都彼此靠的很近,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不大会儿的功夫,睡着的一个兄弟就远远地距离他们有二百多米了。脚下的暗流看来速度很快,若不是所有人都警醒着早就失散了。 “沙子怎么会动弹呢?”无双百思不得其解。 “理论上是因为磁场的原因,这大漠下有一股强大的不规则磁场正好影响了细小的沙粒,沙粒中都是会多少包含了一些金属物质的,有磁场,有金属,当然会动了。”叶珊为他解释。 “也许咱们搞明白这古怪的磁场是从何而来就能揭开为何古柔然人会一夜之间消失在大草原上的千古谜团了。” 今天所有人都做好了心理准备,他们准备的很充足,在大漠中干粮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水。他们还是只有那么几个羊皮水囊,早上临出发前,一个个连早饭都没吃就灌了个水饱,以至于到了下午,那几袋子水囊还没有被打开。 按照现在的情况看,拖到日落不是问题,日落后温度骤降,他们也不再需要水源了。如果他们刚才得出的结论是正确的,那么在日落后就算找不到沙城遗址,他们也可以一路一直向西,直接穿越死亡沙漠寻到对面的大草原上。 今天依旧使用无双的法子,用马缰绳互相拴住胳膊,这样一来,就算有流沙也不怕。 大家坐在一起,等待着日落。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随着远方一声凄厉的狼嚎,太阳终于慢悠悠地坠入地平线尽头。整个大漠再一次静止了下来。 无双仔细看着脚下的黄沙,沙子不动了,那神秘的地下磁场消失了。他们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个是走出大漠回到草原,一个是继续探索沙城遗址。 “掌柜的,我们必须回去了,按照脚程算,咱们一夜可以赶五百里没问题,日出前肯定能回到科尔沁。”叶珊很理性。 “要说你们就是娘们,跟着小爷怕啥?眼看着胜利在望了,那沙城下肯定遍地是宝!咱兄弟们出生入死为的不就是发财吗?现在不拿还要等到啥时候?”阿古达木看到了发财的机会怎能放弃。 无双看了看马丫,他也不好做决定,按照他自己的意思,见不到沙城绝不回头。但现在不同,这么多人的性命都挂在自己手上,万一出点啥事他对不起兄弟们。他说过要把大家全都活着带出大漠。 “你看我干吗?你心里不是已经有主意了吗?”马丫了解无双,凭他的个性是不会轻言放弃的。她就算拦也拦不住。可马丫并没有明确表态,她知道他一句话可就改变了大家的命运,这话她不敢轻易说。 “托亚,你说呢?”无双把小姑娘拉了过来,让她坐在自己身边。托亚也没想到这个关键时刻无双会信任她,她毕竟刚刚加入这个疯狂的大家庭,按理说是没有她说话权利的。 “啊?我……?小爷问我?”她还没做好准备,她只是个女孩,没有主见。这可是标志着众人性命有关的大事,如果是投票的话,那她的一票就会决定所有人的命运了。 第111章大漠中的危机 “对,就是你!你是我们的家人我要听家人的意见。”无双给托亚鼓励。在董家虽然大家都很和谐,不过董家不是寻常百姓家,都是一群贼盗,谁也不会让着谁,有话就说。你若肚子里憋了话不敢说,那肯定没人主动问你,所以她在加入这个大家庭前必须要提前上好这一课。 “托亚肯定是想回科尔沁看看呀!科尔沁是她的家!”叶珊以为她还小,没有主见,便为她擅自做主说。 “我……我……”托亚犹豫着。 无双冲她笑着点了点头。“说吧!没人会怪你!” “我同意小爷的意见!继续寻找沙城,因为如果我们回去,再想回来找沙城就不会那么轻松了,机会只有一个,我们错过了就永远不会再有!”托亚看着无双的眼睛,仿佛所有人都是空气。 诸位以为这丫头有主见吗?其实她没有,她就是个普通丫头,但她知道关键时刻应该站在无双这边的阵营。她想要的就是他所希望的。 “托亚!你的烧还没退是不是?怎么跟着掌柜的一起疯?”叶珊难以置信,看似弱不禁风的蒙古族姑娘竟然在几天内的时间就被无双的满腔激情所点燃。 “好了,此话不必再多言了,就这么定下了!兄弟们都过来!”无双把所有手下人都召集了过来。 这群马帮兄弟一听有钱赚,一个个眼睛都放光,有钱不赚那不是傻吗?何况机会很可能就只有这一次,就算以后再找到传说中的沙城,没有少主子在身边谁也没有胆子敢去闯。他们对无双言听计从,恨不得现在就冲进古老的沙城中把金山银山全都搬走。 “以我这里为,所有人向四周不同方向一齐跑,跑出五十公里,不管看到什么,有没有发现柔然遗址,都要马上回来向我通报!”无双很聪明,现在他们到底处于大漠中的什么位置谁也不知道,只能这么一点点探索,先把地形探明白了,然后再依照羊皮地图上的对应去寻找。 跑出去五十公里,对于蒙古快马来说也就是半个多小时的事,来回都用不了一个半小时。已经入夜了,大漠中的流沙再度沉睡过去,他们是安全的,除非遇到大型猛兽,但在大漠中这几乎不可能。 为了保险起见,两人编成一组相互还能有个照应,一共是六组,分别朝着六个方向跑去。他们现在需要做的就只有等待。 “小爷,吃点东西吧,咱的干粮还够,您都一天没吃了,就算做最坏的打算您也得有体力呀?”阿古达木拿出两张干饼子。 “你们三个凑合吃一口吧,我不饿。”无双不是不饿,剩下的干粮可不多了,昨夜兄弟们也只捕获了一只小羚。所有兄弟今天也是一粒粮食都没吃到。 “我不饿,不饿,你快吃呀,甜甜姐姐说你背后有伤。”善良的托亚舍不得吃这半张干饼,把它递给了无双,但自己的小肚子里明明还在咕噜噜直叫唤呢。 “托亚,你跟着他时间短,不知道他这人的性格,他说不吃就不吃,他也饿,但她不希望看着咱们女人陪他一起受罪,吃吧,咱们不吃他也不放心。”马丫摸了摸小托亚乌黑的秀发,安慰她。 东北人的传统观念里,老爷们就要做出个老爷们的样,要不然会被笑话的。老爷们顶天立地,决不能让女人受苦。 入夜后,沙暴几乎已经完全停息了,大漠中静悄悄的,他们五个人守在这里焦急的等待着。并不仅仅担心的是沙城中的诡异,更加担心这十来号兄弟的安全,沙漠中沙漠事都有可能发生,尤其让无双记忆犹新的是昨夜出现的那条沙狐。 远方终于传来了马蹄声,两匹快马驰骋在大漠中掀起一串黄沙飞扬。 “小爷,我们这边没有发现!”两个人喊道。 “好,坐下来休息吧!阿古达木,给他们分口水喝!”无双吩咐道。 又有两个兄弟跑回来了,一样的,东方也没有任何发现。 “小爷,西南角五十五公里外见到草地了,好像片戈壁滩。”第三队兄弟也顺利返回了,并且带了了一个好消息,最起码他们今夜肯定可以走出大漠了。前提是无双主动放弃寻找沙城遗址。 第四队兄弟从黑暗的大漠尽头正在狂奔而来,他们说西边什么都没有,摸不到大漠的边际。 时间已经过去了将近两个小时了,还差最后两队四个兄弟没回来,无双的心七上八下的,他担心兄弟们出意外。 “按照脚程算时间可应该差不多了,小爷,要不要我去接下这两队兄弟?”阿古达木问他。 “不用,再等等看。”无双点着一根烟。 如今剩下的希望就全寄托在这两队兄弟身上了,如果他们也没有发现的话,那么就说明以他们现在的位置为支点,向外一个圆弧半径五十公里内什么都没有。他们也许还再有一次机会试验,一旦还是一无所获,那必须抓紧时间趁着天没亮撤回戈壁滩上。 圆月高高的悬挂在头顶,大漠里一片皎洁的月色白花花的,时间越晚,月色就越美,但此时,所有人都没有心思欣赏这大漠奇景,大家都在为剩下的四个兄弟担心。阿古达木跪在地上向东方磕头,祈祷着长生天保佑。 “小爷……小爷!”终于东南方向又传来了马蹄声,两匹快马跑了回来,马背上的兄弟一个踉跄从马背上跌落,滚了几个跟头趴在地上大喊。 众人跑过去扶起他们,问是否有发现。 “小爷!快跑!快跑呀!”他们神情恍惚,好像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怎么回事?别急,慢慢说,给他们喝口水!”无双搀着他俩,这俩兄弟腿都在不停地哆嗦着。 “狼……狼!是狼群!它们追上来了!”两个兄弟哪有闲心喝水呀?指着背后,已经从大漠尽头隐约出现的一个个黑点说道。 “你们的枪是干啥的?废物!咱们草原汉子还怕狼?”阿古达木大喊。 第112章据险而守 “对,就是草原狼!它们有几百头,太多了!咱们打不过来!” “啊?不好!看来肯定又是那群凶猛的草原狼,兄弟们,快上马!”无双招呼众人急忙跨上马背。这草原狼的凶猛他们可是见到过,几百头草原狼的威力不可小视,他们只有十来个人,就算每人开枪,枪枪都集中目标,那群凶猛的草原狼也会踏着同伴的尸体冲上来扑咬,而且在沙漠中,草原狼健壮的大爪子将会更适合奔跑,它们的爪子着力均匀,很可能长时间奔跑要比蒙古马更有耐久性。 “小爷往哪边跑啊?”阿古达木也慌神了,上次他在呼伦贝尔草原上可是亲眼见过狼灾的可怕,一个个昔日的好兄弟就倒在自己面前,被那群饿狼啃的血肉模糊不堪。 “最后那队兄弟是朝哪个方向去的?咱们可以去接他们,另外,也不至于他们回来扑个空!”无双临危不乱,吩咐道。 是西北方,西北方的两个兄弟一直没见回来。众人翻身上马,一边往西北方向跑,一边回头开枪,尽量放慢后边狼群的追击速度。 后边一个个黑点从白花花的大漠尽头出现了,简直是铺天盖地,最少也有四百多头狼,它们每走过一个地方都掀起尘沙飞扬,好似沙尘暴再度刮起一样。 狼这种东西之所以被称作世界上最恐怖的猎手是因为它们的坚韧和协作性。它们健壮的四肢可以让它们连续长途奔袭一个小时不歇息,沙漠中松软无比,更加适合它们的大爪子。这要是继续跑下去,蒙古马肯定要被追上。 草原狼的厉害所有人都清楚的很,兄弟们不停地朝背后开枪,一匹匹狼倒在追击的路上,倒下一匹后,就被背后的同伴冲上来残食撕碎。 “你们每个人身上还有多少子弹?”无双问。 “小爷,咱们的子弹够,可前提是每一颗子弹都能消灭一头狼,另外兄弟们大多数用的是猎枪,猎枪您是知道的,射程越远精准度就越差。”阿古达木答道。 “不行,咱们不能这么跑,一会儿就算把马跑死死了也跑不过草原狼,你们几个加快速度,先去前边接应那两个兄弟,另外看看有没有什么建筑物或者胡杨林,没有依托咱没法打。”无双命令说。 两个兄弟脚下夹紧马腹:“架!”两匹快马嗖地下一马当先窜了出去。 “妈的,怎么会这么多?草原狼向来很少进入漠北,大漠中十分危险,猎物更是几乎没有,它们难道是专门来找咱的?”无双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不管走到哪,都能遇上这群草原狼的伏击,也许是在呼伦贝尔那次跟人家结下了梁子,这种东西报复心很强,要么你全部杀掉,要么它见到你就会咬住你不松口。 “小爷?小爷?前边有片废墟!可能是古代的遗址。”不大一会儿派出去的两个兄弟跑了回来。 “看到其他人了吗?”无双问。 “没有,那是一片废墟,我们还没来得及搜索。” “走!就去那!”无双带着所有人快马狂奔,十多分钟后,终于看到了兄弟们所说的古废墟。 这是一片古老的建筑群,四圈都是二层古楼,这古楼是六边形的,建筑工艺十分考究,无论是长度,角度,和高矮都一模一样,有点像是福建当地的圆形土家族古楼的风格。 这古建筑群经过上千年风沙的侵袭早已不成样子,砖瓦全部脱落,露出最下边的木料,说它是一个六边形的建筑群,倒不如说它只是个六角形的木头架子。 “快进去,分散,找所有有力点,准备打!”无双一声令下,所有兄弟都把马儿欠进了这古建筑废墟中,然后爬上二楼的木头架子上,寻找刁钻的角度搭上了枪口。 从正面角度看,无双他们现在已经形成了半弧形的火力网,十多个人,除了叶珊和托亚不会用枪外,大家都是百步穿杨的枪法,也就是说,只要狼群靠近,一波射击就能击毙至少十匹。 兄弟们把挂在腰间的一串子弹包放在身边,瞄准了大漠尽头处正在向这边一点点靠拢过来的密集黑点。 “开枪!”在狼群进入射程后,无双大喝一声,所有杆猎枪齐齐射出子弹。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浓重的硝烟弥漫开来,震耳欲聋的枪声在草原上响起。 一声声凄惨的狼嚎传来,打头阵的十余匹狼被瞬间击毙,兄弟们重新把子弹推上枪膛,再度开枪,那阵势好似是古战场上守城的士兵面对敌人的千军万马死守最后一道防线一样豪壮。 所有人中枪法最准的还属马丫,这姑娘从小就跟着爷爷在兴安岭晃,憋宝人可不仅仅是要寻天灵地宝,在岭子里遇到什么稀有动物也会打,剥了皮毛还能卖点钱呢。所以马丫的枪法远比马帮兄弟准,几乎是弹无虚发。 几轮下来,古建筑废墟外一百米前方已经躺了一地的狼尸,足有差不多上百头了。大漠中血流成河,浓重的血腥味充斥着兄弟们坚守的信念。面前的沙地已经被染成了血红色,托亚捂着眼睛不忍看着血腥的一幕,但她再善良也知道,狼这种东西不值得可怜,不能放过任何一头。 生活在大草原上的牧民,又有哪一个没有受过狼的侵扰?牧场上的青草肥沃,养的牛羊都是无本生意,只有狼才能给他们带来灾难,所以,每一个牧民都对狼恨之入骨。 “小爷您看,这群畜生不敢往前走了!它们停住了。” 还剩下大概二百多头狼,这二百多头狼也知道枪炮的厉害,一个个匍匐在死去同伴尸体后边不敢往前走,但却也没有一个后退的。 “你们看住了,只要露头就打!记住,千万别走出去。”他拿枪时间长了,长时间端着枪,眼睛死死地盯着猎物不眨一下,眼睛处于疲劳状态。他放下枪靠在废墟古墙上闭着眼睛瞅着烟。 第113章大漠中的干尸 “叶珊,阿古达木,你们进去瞅瞅,这应该是个六角形建筑群,这种建筑一般中间都是镂空的,就像是福建土家楼一样,最中间的广场是古人祭祀用的场所,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他好像是个调兵遣将的大将军一样沉着。 小托亚身体不停地抖着,这场面简直太吓人了,狼血已经流进了他们藏身的废墟中,他们的鞋底都腥臭无比。 “怕吗?”无双摩擦两下小丫头脑门上的沙尘。 托亚晃了晃脑袋:“不……不怕!” “呵呵……怕也没什么!我也怕!但是你记住,你怕也没用,狼这种东西很凶残,就像日本,他们为什么喜欢欺负咱们中国人而怕老美?因为老美够强硬!他们一直认为是老美的原子弹打败了他们,所以,不管面对的敌人是什么东西,要打就要往死里打,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要在气势上压住对方!来,端起来!”无双把一把猎枪扔给了她,小姑娘瘦弱,别看出身在马帮,可还从没摸过枪,一把猎枪十余斤,重的直接把她压倒了。 “丫儿,这个徒弟以后就交给你了!我身边不养不会用枪的人!” 这时,六角形古建筑废墟中心突然传来一声女人的大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叶珊的喊声吸引了,齐齐回头去看。 “你们别分心,好好守住了,一头狼也不能放过,我去看看。”无双喝道。 他几步跑下用枯木搭乘的废旧楼梯冲向最中间广场。叶珊捂着嘴胸口上下浮动重重的喘息着。阿古达木蹲在地上用手捂着眼睛像是悲痛欲绝的样子。 “怎么了?”无双跑过去问道。 “掌柜的,你看……你快看!”叶珊手指着前边。 只见这最中间的广场上竖着一根石柱,这石柱大概七八米高,上边刻满了各种古老的咒文,所有咒文全部是血红色的。 那石柱下躺着两个人,这二人也不知死了多久,早已被暴晒成干尸。他们眼眶里的眼珠子早就没了,估计是被头顶不停盘旋的一只秃鹫啄去的。 大漠中出现干尸倒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听说以前有不少不畏生死的人前来寻找传说中的沙城,这死亡沙漠下都不知道埋了多少具这样的干尸呢。另无双感到惊讶的不是他们的死相,而是他们的衣服,这两具干尸身上穿的衣服竟然是东蒙马帮的样式。 东蒙马帮兄弟都喜欢穿蒙古袍子,但袍子上会绣上一只雄壮的苍鹰做标志,这两具尸体身上的衣服也有。 无双把手按在了阿古达木肩膀上安慰着他。 “是他们!”阿古达木弱弱的答道。 他们都是曾经出生入死的好兄弟,没有一个人愿意看到兄弟死在自己面前,而且死的这么惨烈。 难怪无双一直等不到最后这二人回去报信了,原来他们早已死在这片古老废墟中。可怎么会死的这么惨?怎么会变成干尸?现在的温度不高啊?也就是零度,就算是夏天,没有十天半个月的暴晒也不可能把体内水分全部蒸发了吧? 是什么东西?莫非这古老废墟中还有其他可怕的东西存在? “马呢?你确定是他们吗?”蒙古族人养的马都很有灵性,他们每个人胯下骑的马几乎都是从小养到大的,马儿跟主人之间已经有感情了,他们把主人视作亲生父母般,如果主人遇到不测,它们肯定会跑回去向其他人报信,来给自己主人收尸的。 “马在那边!您看看吧!哎!”阿古达木叹了口气,指着这六角形建筑一个黑暗角落说道。 无双走过去一瞅,黑暗中的确有两匹健壮的蒙古马,它们好像是受到了惊吓,稍有脚步声接近就彼此靠在一起身体不停地发抖。 马这种东西性列,一般一辈子只认一个主人,尤其是好马,就算主人死了,别人也不能让骑,宁可玉碎不为瓦全,甚至有的列马,主人死后它也会自残而死,决不让其他人骑。 无双知道蒙古马的烈性,没敢轻易靠近。 这两匹马的毛色很暗淡,而且脖子上的鬃毛都炸了起来,看来受到的惊吓肯定不小。它们到底看到了什么?竟然吓的跑都不敢跑了?难道它们的主人是瞬间骤死的吗?要不然它们肯定会去救主人的。 无双退后两步,警觉地环视四周,仔细观瞧着四周的黑暗角落,突然就好像感觉黑暗中躲着一个妖鬼,只要他们一个不注意,那恶魔就会扑上来吸干他们的鲜血。 “走!先打发了这群狼,这里不宜久留!”无双拽起叶珊和阿古达木赶紧退回木头架子搭的二楼上。 可这群饿狼根本不想放过猎物,又岂能这么轻易退去呢? “哥,怎么了?”马丫问。 “没事,你们集中精神,先守住,其他事我来处理!”无双不想说出实情,现在最主要的威胁是这群狼,不能再给兄弟们心中徒增恐惧了。 “哥,那群家伙好像是在等什么,一个都不露头。”马丫说。 “等什么?难道这里要发生什么事吗?”无双会头看了下那两具干尸,心中隐隐升起不祥预感。他们到底是怎么死的?莫非里真隐藏着什么更强大的力量? 不能再等了,必须先击退狼群撤出这片废墟。可如今前边是二百多头饿狼等待着伏击,冲出去没了依托屏障很难存活。但这群家伙又不露头,自己人有再多的子弹,有再精准的枪法也是徒劳的。 想到这里,无双几步就从二楼跳了下去,这古老的废墟中有两扇厚重的木门,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木料制作的,这么多年受大漠风沙的侵袭也还没有腐朽。他们进来后,为了防止狼群入侵也就关上了。无双伸手就去推木门。 “哥?你干嘛?你疯了吗?” “我去引他们露头,你们枪法可准点,别浪费太多子弹,尽量一颗子弹打死一只,不过可别打偏了要了小爷我的亲命呀!”无双说道。 第114章香甜的诱饵 “不行!太危险了,要做诱饵也得是我们,小爷,您回来!”阿古达木冲下去要拦他,但已经迟了,无双推开木门反手就又给关上了。 “兄弟们,准备!千万给我打准了!”阿古达木只好硬着头皮准备战斗,这个时候出去,一个人两个人都是一样的效果,都一个人打狼还能多一个火力点。 狼群一看无双从里边走出来了,两只眼睛都放光,它们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嘶吼,一个个眯着眼睛咧着嘴匍匐在地上做出欲要扑咬的动作。 “畜生们,你祖宗在这儿呢!来呀!”无双拔出枪来,朝着一头距离自己较近的家伙就开了枪,子弹直接穿过狼尸打中那家伙,顿时一声哀嚎声掀起了第二波进攻与防守的大战。 狼群嗷地一声冲了上来,所有人,包括无双在内,全部齐齐开枪,大家也争气,几乎是弹无虚发,但这里边除了他们几个人有好点的枪外,大多数兄弟用的是猎枪,猎枪换子弹的速度太慢了,开完一枪又要重新装子弹,就算他们手速再快也得四五秒的时间,而四五秒钟对狼这种动物来说足以奔跑出五六十米远。 狼群不畏生死,踏着自己同伴的尸体一波又一波的冲了上来,无双的弹夹打空了,低头正在装弹夹,可狼群已经到了面前,甚至有一只跑的快距离自己仅有十来米远的距离了。 “哥!危险!”急的马丫大喊,但无双的这个角度又不好射击,他就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那头狼的速度奇快无比,若是贸然开枪很可能会伤到无双。 无双就觉得一股猩风扑面而来,他不敢大意,索性不管自己的枪了,单手从靴子筒里抽出了匕首。噗嗤……白刀子进红刀子出!鲜红的血浆染红了无双的身体。 “妈的!”他捂着手腕,慌忙退回门内,然后顶死了。 “嘶……这爪子够锋利了!”他手臂上火辣辣地疼,全都是血,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血还是狼血了。 “托亚!我脱不开身子,快去把小爷接上来!”马丫连续开枪,用火力阻挡住了狼群要顶开木门的趋势。 小托亚赶忙跑了下去,她都快吓哭了,见无双一身是血也不知道他哪里受伤。 “别愣着,去把那几根木头给我搬来堵住门!”无双说。 托亚依照无双的吩咐搬来好几根长木,长木的左右顶入两侧墙缝里,试着推了推门,估计是没问题了。 “小爷,你哪里受伤了?” “没事,可能刚才手背被狼爪子挂了下。”无双捂着手赶紧跑了上去。“情况怎么样?” “小爷,这群畜生看见你怎么跟打了鸡血死的呢?您瞅瞅?这么一大会儿就撂倒能有一百头了,但是它们攻势不减呀!再这么下去这片废墟都得被撞塌了。”阿古达木都没有时间回头,他不停的射击。 这片古代建筑废墟现在就好似仙人修行的秘境已经陷入了云雾之中,只不过那不是云雾,而是硝烟。 无双看了看,现在下边的狼近在咫尺,有几头甚至踩着同伴的背正一下下往起跳,想用前爪子勾住木头架子的二层爬上来。距离稍微远的兄弟们就用枪,近一点的直接用枪托的了,砸的那群狼一头头脑浆迸裂而亡。 现在下边只有二三十头还在试着往上爬,它们身后五十多米外,还剩下一百多头等待时机,估计这一百多头肯定是要等前边的同伴死光了,尸体堆积的够高后再冲进来把他们一网打尽。 “这个距离应该没问题。”无双嘴里嘟囔着,另一边托亚撕下了自己的一只袖子正在为他包扎手背上的伤口。 “小爷,您快想主意呀!咱撑不住了!”阿古达木也要没辙了,子弹有,可现在不是子弹多少的事,眼看着他们就无险可守了。 “丫儿,这里边就属你枪法好,考验你的时候到了。”无双与马丫之间很有默契,他不需要说具体做法,估计马丫看到他的动作就能猜出个十有八九。 无双从旅行包中掏出了一个所料瓶子,所料瓶子里边好像装的是清水,这是无双每次出发的一个习惯,包里必须带汽油!他拎起小气油瓶子朝着前方五十米外就投掷了出去,那汽油瓶子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慢慢落向狼群正中心位置。 “卧倒!”无双大喊一声,所有人都齐齐地趴下了。 马丫扣动扳机,只听得半空中轰隆一声巨响,一个大火球炸开了,强大的气流吹的所有人头发根几乎都竖了起来。 汽油瓶子炸开的位置恰到好处,正好就是在狼群正头顶上,爆炸的威力巨大无比,就跟个炸弹似的,顷刻间大火球就吞没了无数头饿狼的生命,就算有没死的,浑身上下也着起了火苗子,狼毛都容易着火呀,它们又挨得近,一个传一个,最后一个个痛苦地哀嚎着在地上打滚,有几只命大的,身上仅有几处烧伤,它们拖着伤残的身体落荒而逃。 “呼……呼……呼……”无双靠在一侧喘着粗气,太险了。幸好狼群刚才距离够近。 无双满身是血,几乎都忍不住来了。马丫放下枪赶紧用衣服给无双擦,又问无双有没有受伤,这个时候无双可千万不能再出事了。 “小意思,就是手背被划伤了,小口子,没事!”无双咧着嘴笑道:“阿古达木,清点人数,看看有没有丢的。” “有小爷在兄弟们怎么能有事呢,小爷真牛b呀!这都赶上炸弹的威力了!哎呀我去,马姑娘的枪法叶准,要不是有你俩兄弟们都得交代了。”阿古达木拍马屁道。 “少扯没用的,赶紧收拾收拾,此地不宜久留!” 他擦了擦手上的鲜血,拽出了那张羊皮地图,从地图上标注的几个明显区域看,这六角形建筑正好处在死亡沙漠的西北端,距离沙城废墟仅有二十左右公里的距离,只要再往北走十来分钟估计就又能看到昨夜那繁荣的沙城了。 第115章大漠吸血鬼 阿古达木往前走了几步,他想去捡地上剩下的子弹,可脚下黑乎乎的也没看清是啥东西绊了自己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妈的,啥玩应?”他回过头也不管是啥,上去就踢了几脚,这一踢不要紧,却发现,脚下沙土中好像埋着一个肉呼呼的东西,那东西软绵绵的,就跟踢在肉球上的感觉一样。 “小爷,您快来瞅瞅,这嘎达好像是不是有个死人啊?”阿古达木第一反应就是沙子下边有尸体,因为从那凸起的沙丘轮廓看,跟成人大小相差不多。 众人刚刚脱离危险,也都好奇,全都围了上来,大漠中死的基本上都是那些前来碰运气的土夫子,土夫子身上能没有好货吗? “别动!”无双喝道。也幸好他有先见之明,要不然,几分钟过后恐怕所有人连吃后悔药的地方都没有。 无双找来一块长木板,他让所有人靠后,尽量远离这肉呼呼的东西。他怀疑这下边不是尸体,而是沙地太岁。沙地太岁有毒,白天生活在沙漠下四五米的阴凉地儿,晚上就会慢慢生长出来只留一层沙土做遮挡,这东西也会吸日月精华,它跟在深山老林地下生长的普通太岁还有所不同,它是有生命形态的,据千机诡盗上记载,这东西到了晚上为了防止人捕捉,会吐出毒气。 无双一点点用长木板扒开那东西表面的一层浮沙,渐渐的露出了下边那肉呼呼的东西来。那东西浑身鼓鼓囊囊的,皮肤很薄,甚至都能看清它身体里的血肉,它表面皮肤长着许多细细的纹路,前边后边也分不清哪儿是脑袋哪是尾巴。整个就是一个软绵绵的又长又扁的肉球。 “嗯?这是什么东西?”这肯定不是沙地太岁,书上也没说这东西身上还有斑纹呀?再说沙地太岁的皮肤不是红色的,它身上的红几乎都是血红色了。 这东西确实是活的,可以清楚的看到它肉呼呼的身体正在上下浮动呼吸着,不过前后没有头,没有口鼻,它用什么来呼吸呢? 无双见这确实不是传说中的沙地太岁就放松了警惕扔了手里的木头,接过了阿古达木的猎枪就想再走近点看。 他的疯狂举动被马丫拦住了。 “别去,谁也别靠近那东西!”马丫歪着脑袋皱了眉头在脑海中思索着,这东西很像是爷爷以前提到过的一种生活在沙漠下的怪物。但由于憋宝客从不来沙漠搜寻宝贝,所以她也无法确定到底是不是那东西。 “丫儿,这应该不是沙地太岁吧?我在书上看到过,沙地太岁不是这个颜色的,而且也没这么大呀?” 马丫晃了晃脑袋,她不是马四海,如果是爷爷马四海在的话肯定一眼就能认出来,小丫头从来没来过大漠,一只都听爷爷口口相传,那可不就是纸上谈兵嘛。 无双也看了千机诡盗中对憋宝术的一些介绍,憋宝这门手艺不太适合他,因为憋宝人一个要眼毒,二个要有运气,三便是心细。这三点他都没有,而且他也没有耐心。他喜欢用最直接的方法,谁家有宝贝那就直接抢! “那边有两具尸体,就是咱们走失的那连个兄弟,他们的尸体都被什么东西吸干了血肉,现在已经是干尸了,是否跟这肉球有关?”无双把重要信息讲给马丫听。 “啊?会吸血?”马丫突然把无双推开好几步远,坏了,看来真要招最坏的打算来了。这肉球肯定就是爷爷曾经提起过的那种可怕的沙虫。 “快!快离它远点!”马丫提醒众人,她说这东西可不是沙地太岁,别看长的有点像,不过它却是一种虫子,没有什么学名,因为生物学家到现在还没有发现过它们。这东西只分布在我国北方的几个沙漠中,憋宝人叫它“大漠吸血鬼”。 “吸血鬼?有这么笨重的吸血鬼吗?你瞅瞅它一身肉肉的,最起码也得有二百来斤,估计跑都跑不动了,吸谁的血去?”阿古达木满不在乎,还想靠前用马刀捅开个口子看看。 “你这小子真不知天高地厚,全天底下就没有憋宝人不认得的东西,听丫儿的没错!”无双呵斥他道。 马丫说这虫子看着笨重,但其实它很小,它的生命形态跟咱们在水里常见的水蛭差不多,都是靠吸食动物的鲜血为食的,咱们一般看水蛭没吸血前就好像是个蒜瓣,等它吸满了血,就像人的一根手指般长。而大漠吸血鬼身体皮肤的弹性远比水蛭强上百倍。 眼前的这家伙看着个头大,其实它体内现在全都是人血,这家伙本体至多就像拳头那么大。 “这么邪乎?我的天,幸好刚才你拽住我了,要不然……不过也没事吧?它的嘴长在哪啊?毕竟是虫子,又不是动物,人看到它跑就是了,何苦被它活活吸成干尸呢?”无双还不太了解这怪物的生命形态。 “大漠吸血鬼的口都在腹下,腹部下方分布着无数张嘴,它们也可以通过口腔里的肌肉蠕动来挪动身体,但它们行动速度很慢,一般只能靠躲藏在沙子下边伏击猎物,一旦被它咬住,就算是再凶猛的动物也没有还手之力,因为它的口腔中有一根长刺,有毒,被刺中后就会迅速麻痹你的神经,让你失去视觉,好像麻醉药一样,过不了几分钟,大漠吸血鬼就会用它强大的吸力吸干你的血肉。” “我的天!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变态的生物!”所有人都感到庆幸。 马丫又说:“这家伙看来已经吸饱了,要不然阿古达木刚才靠近它就已经没命了。” “奶奶的!原来就是这个怪物害死了我两个好兄弟!老子今天非毙了它不可!”他抄起家伙就要开枪。 “没用的,这东西没有心脏,没有大脑,生命力极强,水淹不死,你就算把它剁成一块块,过不了几天,每一块都会重新生长形成新的生命体,除非用高温,而且要用四百度以上的高温才能彻底杀死!” 第116章她被抛弃了? 无双问她:“丫儿,这东西生命力这么强,是不是寿命也很长?” “不知道,爷爷也没遇到过这东西。不过听很多少数民族朋友说,以前古人的原始部落中,萨满祭司经常会用这种残忍的方式处决诋毁信仰的罪犯。” “哦!!!我明白了。” 无双分析,这个六角形的环形建筑群应该就是古柔然人的监狱,广场最中心的那块石柱很可能就是当时用来处决犯人用的,而行刑的方式就是这些隐藏在沙地下的变态虫子。 “走吧,这儿没什么好看的,估计咱们脚下指不定还藏着多少只吸血虫呢!趁着它们没苏醒过来,赶紧离开!”无双转身就走。 “老死?你愣着干嘛呢?快走呀!难道你想喂虫子?”这时,阿古达木只见一个兄弟落单了,他站在人群最后边,傻傻地愣愣地看着兄弟们,小腿肚子还在微微颤抖着。 “哎呀!莫不是他被虫子咬了吧?快救他!”无双大喊。 “别去!谁也别去!”马丫把手中火把扔了过去,只见那人的脚下不知何时已经聚齐了一大堆的红色小虫子,每一个小虫子都扒在他小腿肚子上吸允着,随着小虫子吸允的速度越来越快,他的身体慢慢出现了风干的症状,而那些小虫子的体型也变得越来越大,表面的红色带有斑纹的皮肤也变得越来越晶莹,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到,一股股鲜血正在流入他们的体内。 “走!快走!一个人喂不饱它们,一旦被咬住了谁都得死!”马丫大喊。 众人眼看着同伴被虫子吸干了鲜血也是无能为力,就算现在出手恐怕他也救不回他了,只有挥泪跟同伴告别从从跨上马背疾驰而去。 外边是一片狼藉,地面鲜血淋漓,把沙地染成了红色,上百头狼尸横七竖八地倒在木门前已经搭成了一座座尸山,这一站太惨烈了,以狼的凶残性情,它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用不了多久就会叫来同伴重新追上来。 大漠中死气沉沉的,仿佛沉积的沙土下正隐藏着一只只无形的枯爪,随时准备把这马队所有成员拽入地狱。只有头顶孤零零的圆月见证着即将发生的奇迹。 马队往前又跑了十多分钟后,果然在大漠中听到了驼铃声。无双一摆手,身后兄弟勒紧了缰绳停下了。 黑暗中隐约就见一个驼队慢慢悠悠地朝着前边行走着,一边走驼铃还叮叮当当直响。那是一队西域驼商,骆驼背上绑着许多他们要贩卖到沙城的货物。这群西域人穿着阿拉伯长袍,脚上蹬着布鞋,脸上留着浓重的大胡子。 “这年代西亚人还有这么打扮的?复古吗?”叶珊说。 “这可不是现在的人,这是一群永远徘徊在死亡沙漠中的幽魂,他们的目的地就是沙城。”无双告诉她。 再次见到了这些游荡的亡魂就说明沙城距离他们不远了,所有人跳下马,悄悄地跟在他们身后不远处。 果然,走了不到二十分钟,前边一座沙丘后就见到了那宏伟的沙城,沙城门外聚集了许多外地客商,他们身着古人服饰,低着头走路,一点声响也没有。 沙城城门上挂着一块金子匾额,托亚说翻译过来是“可汗庭”。 “小爷,这咋这么多人……鬼魂呢?咱咋进去呀?”阿古达木问。 “看看再说,别着急。” 神鬼莫测倒乾坤,眼前的情景也正好对应上了碎羊皮古卷上的这句诗文,在这神秘的沙城中,所有亡魂都复活了,他们重复着生前的所有生活,他们继续繁荣着古柔然都城。如果是乾坤阴阳倒转过来的话,难道现在无双他们倒成了幽魂鬼怪? 无双低头看了看所有人脚下,圆月正当头,影子就被踩在脚下。 那剩下的最后一句诗文又怎么理解?明月当头亦无影?可影子就在他们脚下呀? “明月当头亦无影。会不会是咱们漏了什么信息?”叶珊问。 无双背靠着那座沙丘一边抽烟一边说:“也许诗文中指的并不是人的影子。” “不是人的影子?那会是谁?动物的?”叶珊把马儿牵了过来,马儿脚下也有影子呀? 他说:“先不要纠结这句诗文,咱们现在可以确信,这里就是古沙城遗址了,看看时间。” 叶珊答:“一点多了。” “阿古达木,大漠中日出是几点?” “六点左右。” “咱们还有三个小时的时间,如果这个时间里还不能探明啥城中的秘密,就得空手而归,而且,很可能我们的机会只有一次!”无双抛除了他们进入和逃离的时间。 “小爷,要不然我先带着兄弟去看看?”阿古达木主动请缨。 “你那么急干啥?我都不急呢?”无双挖苦他道,用一种几乎毒辣的眼神盯着阿古达木看,看的阿古达木低下了头不敢与他对视。 “没,没……这不是兄弟们都着急发财嘛?”他结结巴巴道,就好像被无双抓到了什么小辫子似的。 “叶珊,你过来。”无双把她叫了过来,所有人都以为无双要把这艰巨的任务交给叶珊,不免有点大失所望,她什么都不会,就有一张脸蛋而已。难道在关键时刻掌柜的要信任一个小娘们? “我……我……能行吗?”叶珊吓坏了。 无双笑着拿出腰里的手枪,直接塞进了叶珊上衣兜里,也不知道这个动作代表了什么。 “一会儿你跟托亚在这儿等我们,枪给你了,注意安全!” “不要,我也要跟你们进去!”托亚以为无双要把她们丢在大漠中,两个女孩子如果真要是被抛弃了,都很可能被追击而来的狼群吞了。 无双没说什么,一直把手放在叶珊兜里没拿出来,他的眼睛盯着叶珊,然后轻轻眨了下。叶珊是生意人,生意人多有头脑呀?二人也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彼此了解的很。 “托亚听话,万一他们在里边遇上点啥东西外边得有人接应,有姐姐在你怕什么?”叶珊把托亚拽了回来,说什么也不让她跟着大队伍。 第117章内奸 “保重!”无双大手按了按叶珊的柳叶肩,翻身上马,带着马帮兄弟拎着猎枪冲向可汗庭古遗址。 远远的,马队已经消失在了大漠中,叶珊摸了摸上衣口袋,先把枪拿了出来,然后拽出弹夹,发现弹夹里边藏着两张字条。 第一张字条上只有两行字。 “云强已归,速速向南绕过古城回国尽快与他取得联系,把字条交到他手中!急急急!!!”无双连续用了三个加急。 她又打开第二张字条,第二张要转交给云强的,字条上没有文字,只是被无双画了一把匕首,匕首的刀刃上还带着鲜血。 “珊姐,万一一会儿狼群再追上来咱们办?小爷是不是抛弃了咱们?”小丫头急的之抹眼泪,现在被大队伍抛弃在大漠中无疑是让她们自生自灭。 “不会的,掌柜的是为了救咱们。” “啊?什么意思呀?”托亚擦擦眼泪问。 “他们的处境很危险,恐怕这一路上马帮都没有逃离敌人的视线监控!咱们必须想办法赶紧回国去找云强救他们!” “敌人?是那些狼吗?”托亚傻傻的问。 “嗯,是‘狼’是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饿狼!”叶珊翻身上马,带着小托亚绕过神秘的沙城可汗庭遗址向南边的国境线狂奔而去。 她还清楚的记得,昨天晚上时候,她们三个女孩子在绿洲溪水中洗漱,隐约就听草丛中有动静,她以为是马帮里的哪个色狼在偷窥呢,躲在树后仔细一瞧。原来不远处草丛中竟然出现了阿古达木的身影,阿古达木鬼鬼祟祟地把一个小东西埋在了草丛中,他神色慌张,小心谨慎,做完这一切后匆匆离开。 她和马丫跑过去,翻出了被阿古达木埋在土里的东西,那是一个小金属盒子,盒子里边装的竟然是某种检测仪器,仪器上还有两个小红灯在一闪一闪的。马丫不认得,可她却认得,那是现在国外最高科技研发出来的一种方位追踪仪。 “啊?他是探子?”马丫惊道,她伸手就想把这小东西毁了。 “甜甜别动,阿古达木如果心存歹念的话早就动手了,咱们先不要打草惊蛇,万一明天他回来发现这个追踪器没了,咱们也就暴露了,小心他狗急跳墙!”叶珊这个聪明的小女人。 阿古达木背后是受谁指示?要么是小日本,要么就是马帮大当家巴特尔。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一点,毕竟巴特尔曾经为了保护无双与小日本火拼过,如果真是连他都投奔了小日本,那这戏未免演的太真了。 昨晚无双睡不着,坐在篝火边一直也在想这个问题,他到底是为了什么呢?钱?为什么迟迟都没有对自己下手?若不是被马丫和叶珊撞破很可能连他都一直被蛮子骨子里。阿古达木是巴特尔派给他的,一路上对他很尊敬,言听计从。 甚至有了危险不惜用自己的身体为他挡枪,他演这么一出戏最终的目的难道就是沙城遗址中的宝贝?恐怕没这么简单。无双出手阔绰,对手下人从不惜财。 刚才时候无双就一直想如何给外边报信求救,但形式一直不允许他分心,如今已经到达沙城废墟,再不派出去两个人就没有机会了。他把所有人带进了沙城,也许他的任务完成了,不管他背后是日本人还是巴特尔,自己的任务完成后,他们也没必要再藏了。而所有人中,叶珊最聪明,又是个弱女子,把她派出去谁也不会在意,她是最好的人选。 繁荣的可汗庭就在面前,马队停下了脚步,距离沙城只有百米之遥,城门前几个卫兵正在盘查着过往商客。 他们该以什么形式进去呢?蒙面打劫吗?还是跟其他商客一样大摇大摆的进去?他们与这沙城本就不属于同一个时空,进去后还能活着走出来吗? 这时突然就见来往的商客和所有守城卫兵的动作静止了下来,那就是一刹那的事情,好似时间都静止了下来一样。 无双诧异地看着眼前诡异之景,又看了看马丫,马丫歪了下脑袋也看着他,还好,不是时间静止了,是他们的世界静止了。 “我们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不能靠近这个世界,一旦靠近,咱们身体上的磁场就会影响那个世界的平衡。”马丫说。 咔嚓……一声闷响,凌空一道惊雷划过,把这白茫茫的大漠照的通明起来。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抬头去看天上,只见天顶上那轮明月还挂着,天上没有一丝云朵。那刚才的炸雷是从哪来的?没人能解释这个现象。 当再抬起头时,面前的一幕惊呆了所有人。那繁荣的可汗庭消失了,来往的客商消失了,大漠中只留下一片孤零零的城池废墟,废墟中残破不堪,所有房子和楼宇早已被千百年的风沙所侵蚀的不成样子,一股股沙风从城中刮出,传来呼呼鬼嚎。 可汗庭城中黑漆漆的,一个影子都没有。他们站在城下,两扇城门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城楼上的匾额也斜挂着。 “走吧,就是这里了。”无双说道。 兄弟们漫不经心的走在他身后,一边跟着他往前走,一边不住地回头看着他们的首领阿古达木。 “走啊,愣着干嘛呀?你们不是一路上都着急发财吗?传说中的可汗庭,沙城就在眼前,你们害怕了吗?” “呵呵……哼哼……”阿古达木冷笑着。“小爷,您可真行,要么怎么说您是道门魁首呢?这鬼地方一千年里不知道有多少人都想找来寻宝,可有几个找到的?哈哈……您真不愧为魁星转世呀!” 无双冷眼看着阿古达木,他早有准备。“阿古达木,你这话什么意思呀?用不着恭维我吧,小爷我从来不小气的,里边的宝贝大家平分,有我的肉吃绝对不会给你们喝粥。”他决定再给他最后一次机会。 “我看就不用了吧,走了一路了,终于到目的地了,小爷也累了吧?要不歇会儿再进城?”阿古达木给两边的手下人打了个眼色。 第118章幕后黑手 几个兄弟身体抖了下,像是也在做心理斗争。 “都愣着干嘛?你们到底听谁的?”阿古达木喝道,伸手一记马鞭抽打在手下人背上。 四个汉子无奈,他才是这次行动的首领,必须听他的,无双虽然是盗门魁首,但魁首距离他们太远了。他们骑着马,把无双和马丫团团围住。 这不是忠诚不忠诚的问题,马帮兄弟谁都知道无双的身份,谁都知道他是盗魁,他的身份好似全东北****的大柜。东蒙马帮理应臣服于他。但他们得到的是死命令,如果不动手,恐怕他们都不会有好下场。这几天来,他们都在用心保护无双,或者说他们是在保护胜利的火种,只有无双才有本事把他们带到沙城,如今沙城近在眼前,少魁爷没用了。 以前经常有下臣趁皇帝微服私访的时候作乱篡权,皇帝到了下边的地方省县虽然还是皇帝,但手中并无实权,有些当地的县令就算想保护他也是力不从心,毕竟自己以后还要在这一方土地上生活。必须听从上头的差遣。这跟现在无双的处境是一样的。 “兄弟们,你们摸着自己的良心说!我待你们怎么样?如今你们却要抓我?你们忘了吗?董家还有马二爷,还有马福祥,还有蓝彩蝶,我东北盗门数万盗众会放过你们吗?”无双跳下马背,他知道就算跑也跑不了,如今他终于该收网了。 “小爷……我们……我们……”几个兄弟低着头不敢看无双的眼睛,他们心中有愧,蒙古族人都诚实憨厚,没有一个人愿做这样悖逆之事。但已经把他们逼到这份上了,若是现在反水全家老小怎么办?现在可不仅仅是眼前的阿古达木在控制着他们,阿古达木背后有一只强大的猛兽,那只猛兽掌握了内外蒙草原的黑市势力,他们斗不过他。 十杆猎枪齐齐地对准了无双和马丫。没有一个人愿意再跟无双说话,他们也不敢。 “呵呵……哈哈……”无双放声大笑。自己给他的机会够多的了,他没有珍惜。 “阿古达木,你要杀我?” “阿古达木不敢!您是主,我们是仆!只要您按照我们的吩咐做,保证您和马姑娘可以安全离开大漠。”说着,他从怀里拿出一颗信号弹点着了,信号弹射上天空。 不到几分钟的功夫,大漠北部就传来了轰鸣的沙地摩托的马达声,一队由二十多人组成的特殊小分队正在向沙城靠拢过来。 为首的一人穿着一身黑衣束装,但他肩膀上好像还顶着官衔,他蒙着脸,腰间挎着一把东洋刀。沙地摩托分为两队,左边一队里有一台较大的辎重货箱,由三台摩托拉着,货箱下边还有四个轮子,跑了这么远,轮子都要磨平了。 “是个佐官?”马丫认出了他的官阶。 “好像比川岛圭佑那孙子官小了点,咱们怎么躲还是没有躲过这群日本鬼子。估摸着在北满要塞袭击咱们的也是他。” 那日本佐官脸上堆着虚伪的笑容,一咧嘴,上边的一瞥小卫生胡只翘。“你是无双君?呵呵……久闻大名如雷贯耳,在下坂崎良田,日本陆战队特勤分队中佐。”他走到无双面前恭敬地给他鞠了个躬。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哼!”马丫噘着嘴闷哼道。 “我们不是黄鼠狼,无双君更加不是软弱无能的鸡鸭!我只想与无双君和马姑娘交个朋友,你们是人中龙凤,只有你们才配做帝国的朋友!”这帽子戴的可挺高。 “我们东北盗门跟你们日本鬼子势不两立!当年你们侵华时杀害多少盗门兄弟?这笔账咱们还没算清呢!”马丫瞪着眼睛愤愤道。别看马丫善良,那也得看对啥人,对小日本她可不会手下留情。这姑娘息怒皆写在脸上,不像无双那么老奸巨猾。 无双赶紧拽住她的手示意她不可激怒小日本。 “交朋友是吗?我无双素来喜欢结交国际友人,对咱们大日本帝国也很友好。尤其是更加喜欢结实向坂崎中佐这样的军界朋友。”他换上一张猥琐的脸笑道,还主动跟人家握手,那献殷勤的劲绝不亚于汉奸走狗。 可能吗?让无双对日本人投降?做他们的走狗? 他可不是狗,他是头狼,吃人不吐骨头的狼,他牙尖嘴利,别让他逮住机会,要是让他咬到了肯定把你骨头都咬碎了。 这次行动是由日本国内某一个陆军特训小分队牵头的,这个小分队当年的前身就是伪满洲国关东军司令部里的特勤队。也正是这个特勤队在蒙古境内寻到了古柔然遗址,那北满要塞就是专门为他们建造的,可惜,那颗柔然骷髅头的能量外溢摧毁了他们的计划,他们不得以撤出了北满要塞。 临行前坂崎良田在长春见到了川岛圭佑,尽管川岛圭佑不负责这次行动,但他跟无双可打了不少次交到,了解这个小狐狸。他千叮咛万嘱咐叫坂崎良田一定要小心他,这小子又狠又坏,一肚子心眼,万万不能听信他的瞎话。 “无双君,你们中国有句古话,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为了欢迎远道而来的朋友,你是不是要拿出点诚意来?”坂崎良田阴笑着。 “哟,那咋个意思?还得我把我家娘们孝敬给太君呗?哈哈……”他故意跟小日本打哈哈,他们敢碰马丫下试试?无双都得跟他们拼命! “不不不,我们只希望无双君能够与帝国合作,配合我们这次行动!” “配合?怎么个配合法?坂崎中佐,你应该知道,我就是个商人,商人嘛,无利不起早。” “哈哈……爽快!帝国就喜欢与你这样的人交朋友!我们需要你帮助我们寻找布格祭祀的遗骸!” 无双的脑袋晃荡的就跟拨浪鼓似的。“布格?祭祀?我不认的呀。” 坂崎良田也没必要再瞒着他了,对他说起了当年北满要塞的一项重要发掘工作。 第119章可汗庭古城的秘密 曾经一个蒙古老乡曾在家中牧场下挖出了一个柔然古墓,那古墓没有什么特殊的,里边也没有什么太值钱的陪葬明器,不过却出土了一块碑文。碑文上的字就是北胡柔然文。 日本人得到后翻译过来,上边大概的意思是,当年柔然古国一夜间就在大漠中消失不见了,这源于一个可怕的诅咒,那诅咒的源头来源于一个叫布格祭祀的人,布格是蒙语恶魔的意思。 布格祭祀当年乃是蒙古帝国的国师。当时的柔然古国在草原上的军力远高于蒙古帝国,是蒙古西侵的最大障碍。 布格祭祀甘愿为蒙古做出牺牲,来到了可汗庭,用自己可怕的萨满巫术封印了这座古城,使所有百姓,士兵,王侯,贵族全部沉睡过去。而作为代价,他也永远地沉睡在了可汗庭地下宫殿中。 后来,突厥人赶在了蒙古大军之前踏平了可汗庭,没有遭到任何抵抗。他们也听闻了这个传说,于是千方百计地寻找布格祭祀的肉身,布格祭祀太可怕了,他们是怕布格祭祀苏醒后会报复突厥。 突厥有位勇士,名叫萧斥,民间野史中传说这萧斥力大无穷生的牛头虎目,好似妖魔般。 萧斥一天后从柔然地下宫殿中走了出来,手里拎着一颗血粼粼的人脑袋,那人脑袋就是布格祭祀的。 他站在突厥大军面前放声大笑,可就在突厥汗王打算要封赏萧斥的时候,萧斥哈哈大笑了三声,随后就倒在了地上一命呜呼。他倒下后,尸体迅速腐烂,最后连个骨头渣都没剩下。 突厥人知道,这是布格的诅咒!于是,突厥数万大军急忙撤出可汗庭,把这布格祭祀的人头扔在了可汗庭废墟中。 数百年后,也许是大漠风沙太大了,把这骷髅头吹到了大漠边缘的戈壁滩上,被一个牧民看到了,可就是看了这么一眼,那骷髅头的两个眼睛中土人爆发出强大的磁场,瞬间强大的磁场竟把那牧民的血肉吸干。 二战时,小日本的科技水平已经得到了德国人的支持,那时候不叫防辐射服,是一种用特殊材料制作而成的防高温的绝缘服。日本人穿着这件绝缘服如获至宝般得到了这颗人头,于是,后来为了它,专门建立了北满要塞。 防御俄国老毛子只是个幌子,真正的目的就是研究布格祭祀人头中的神秘力量。但那人头根本不能靠近,只要靠近,不管任何人都无法抵御他强大的磁场。 据出土的那块柔然碑文记载,只要可以找到布格祭祀的尸体,让他的头颅与身体结合便能重新唤醒布格祭祀。 “哦,这事啊?是挺有意思的,我很感兴趣,也很愿意帮你们这个忙,不过那颗人头并不在我手里呀?”无双耸了耸肩。 “是的,想必无双君因为那颗头颅与我们帝国还发生了些小摩擦对吗?那不重要,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嘛!呵呵……幸好那颗头颅现在又失而复得了。希望无双君不要推辞!钱不是问题,只要你开得出,帝国就给的出!” 无双心想:嗯,小日本的确有钱,我也信,不过,我若真帮了你们找到布格祭祀的尸首,我还能有命要钱了吗?我非但赚不到钱,反而你拿着我的人头去见川岛圭佑还能狠狠敲一笔。 “哥,你别听小日本忽悠人,那颗人头现在应该在教授手里!他们肯定是在试探咱们。”马丫小声提醒他说。 无双示意马丫不要多说话,不能透露给他们巴雅拉教授的信息。 “这事可有点困难,你也知道,那下边肯定是机关重重,这不是让我拿命赚钱吗?” 坂崎良田笑道:“无双君想要什么可以直说!” “哈哈……中佐真是明白事理,我喜欢你这样的朋友!好!”他手指着一旁的阿古达木狠狠道:“杀了他!替我杀了他我就为你卖命!” “中佐……中佐!您答应过我们的,您忘了吗?别杀我……别杀我!”阿古达木立刻吓的跪了下来,小日本太狠毒了,为了得到布格祭祀的另外半具尸身小日本什么都肯答应,现在阿古达木已经没用了,杀了他又有何妨? “不不不,无双君,阿古达木跟你一样都效忠于帝国,你们也可以成为朋友的!”也许阿古达木对他们还有用?或许是无双还没有给他妈将上一军! “抱歉,我就这一个条件,你们逼我也没用,要么杀了我,要么杀了他!你们选吧!”无双抱着肩膀点着小烟表情还挺惬意,他冷冷地看着阿古达木。 无双的话激怒了小日本鬼子,坂崎良田走到他面前,噌啷啷拽出了东洋刀架在了他脖子上。 “你以为你还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吗?你们支那人不值得信任,我早有准备!”说着他给其他黑衣浪人打了个手势。 三台沙地摩托把那辎重集装箱拖到了面前,他们打开集装箱,里边竟然关着四个人,其中两个是白发苍苍的老者,正是巴雅拉教授和那位北胡文化专家莫那娄教授。剩下的那两个是老美。四个人被五花大绑,嘟着嘴,喉咙里呜呜呜个不停,可能巴雅拉教授正在对无双说千万不能让那东西落在小日本手里。 “哎哎哎?中佐,咱有话好商量,您这是干啥?把刀快拿下去,刀剑不长眼呀!您要是伤了我谁给您找布格祭祀呀?”无双就好像是条变色龙似的,脸说变就变了。真是有当汉奸走狗的资质。 “哈哈……玩笑,玩笑而已!是无双君的朋友,那肯定就是我们帝国的朋友了,我们怎么会伤了大家呢?”几个日本浪人为集装箱里的四个囚犯松绑,枪口抵在他们背后把他们推了过来。 “双子!你小子竟然要做汉奸?你对得起你老爷吗?”巴雅拉教授不由分说冲上来就是一个大嘴巴,打的无双嘴角流血。他都年过七旬了,这一个嘴巴子是使劲了全力,累的自己也是气喘吁吁。 第120章赌博 老爷子可是气坏了,他从小看着无双长大的,这孩子毛病是不少,可唯独一点,从来不会向人低头,没想到今天竟然认贼作父给小日本当起了狗腿子。他又怎能不替董爷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争气的外孙子? “老东西!你怎么这么不识时务?日本人有钱,咱们合作一次怎么了?有钱不赚你是不是傻?”无双擦去嘴角的血迹恶狠狠地揪住巴雅拉教授的脖领子喊道,以表示对小日本的忠心。 所有人都可以误解他,都可以骂他,但只有马丫了解他。马丫知道无双是在等机会。 “教授,你少说两句吧,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马丫把巴雅拉教授拽到了一边狠狠掐了下他的胳膊。 老头子茫然地看着马丫,马丫冲他眨了眨眼。 “中佐,我需要怎么配合你们?”无双问。 坂崎良田拿来一个包袱,打开包袱皮,里边就包裹着那颗人头。他把布格祭祀的人头交到无双手上。 “无双君,你的朋友永远是你的朋友,我不会扣押他们,为表示合作的诚意,你的朋友将随你一起去寻找柔然人地下宫殿的入口。我将为你殿后!” “哈哈……中佐想的可真周到,如此甚好!二位教授,那咱们就出发吧?”无双跟小日本打过太多次交道了,就他们那点小心眼,他闭着眼睛都能琢磨出来。无非就是给他们当先锋军,有雷他们先踩呗。 几个小日本冲上来搜身,把无双和马丫的枪全都缴了,其实就算有枪也没用,小日本的人太多了,他们全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武士,轮单打独斗无双不是他们的对手。人家手里边枪也多,一人一枪都得给他打成筛子。 “他们怎么办?”无双指着那两个老美问小日本。 砰砰两枪,坂崎良田解决了美国佬。其实就算坂崎良田不出手,无双也会杀了他们。 “无双君,现在满意了吗?” “呵呵……真他妈狠!”他嘴里小声嘟囔着,带着马丫,巴雅拉教授和莫那娄教授走进了沙城废墟之中。小日本一直追在他们身后,无数只枪对着他们的后背。 “无双,你小子到底怎么想的?”教授见小日本距离他们还有一段距离,赶紧小声问他。 “您老出手真重啊?可真不是您亲孙子是不是?”他摸了摸嘴角,还是火辣辣地疼呢。 “教授,您看您,干嘛打人呀?我哥是那样的人吗?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马丫心疼无双埋怨教授道。 “好了丫儿,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老头,我问你,巴特尔呢?他不是一路护送你们来找我吗?怎么会遇上小日本?” “巴特尔?他说顺着戈壁滩往北走就能见到你呀?不是你派他去做其他买卖了吗?我们一行人走到一个牧场后就遇上了小日本。” 无双心头一惊,心想坏了,难怪阿古达木胆子这么大呢!真是怕啥来啥,恐怕幕后黑手就是巴特尔。巴特尔定是收了小日本的好处!这家伙!要怪就怪自己看走眼了!他现在肯定没脸见自己,而且巴特尔这人城府极深,他给自己也留了个后手,自己一直不露面,就算自己侥幸逃出了日本人的魔爪,他只要打死不承认,自己也没有证据。可怕就怕这草原猎豹做绝的,直接断了他东归科尔沁的路! “双子,你真想把那东西献给日本人?不可呀!莫那娄教授也曾听说过布格祭祀的传说,那就是一个恶魔!千万不要让他的头与尸身合为一体。” “这话还用您提醒我?一会儿你们跟紧我,我来想办法对付小日本,我现在最发愁的不是这群日本人,就凭他们?想跟我斗?还嫩了点!我最担心的是巴特尔!叶珊已经回去报信儿了,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报信?回长春?我的天,那一来一回就得多少时候呀?”巴雅拉教授直摇头。 “不!算日子,强子应该回来了,现在最快的路就是直接去找云强调动人马前来救咱们。”如果拼火力的话,还是马帮枪杆子硬。 “什么?云强?你脑袋让驴踢了?他们都是东蒙马帮的,云强不是二当家的吗?他怎么可能因为你背叛巴特尔?”巴雅拉教授不懂江湖规矩,更加不了解云强这个人。 无双没说话,他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只能用事实证明他没有看错人。云强跟巴特尔绝对不是一丘之貉,他与云强共事过几次,云强对东北盗门忠心耿耿,几次三番豁出自己的性命保护主子,这绝对不会有假!无双看人很准,只需看到对方眼睛中的神魄就知道他这人到底是什么个性。 云强不是傻子,不能说他是像马福祥马二爷和蓝彩蝶对他那种死忠。这云强出身是个泥腿子,本就是出身绿林中,跟巴特尔不同,人家巴特尔子承父业。他一无所有,是硬靠着自己不要命的那股子劲混到了东蒙马帮二当家的位置。 可再往上呢?他永远无法取代巴特尔的地位,他还是一个狗腿子! 效忠无双可就不同了,不仅仅可以让他接管东蒙马帮成为大当家的。而且无双还能帮东蒙马帮洗白了,他现在就是在为无双做正经买卖。这样的盐路买卖不是比在草原上打家劫舍强多了吗?他自己应该可以看清形势。 但最让无双担心的还不是云强心里怎么想,而是云强就算有心来救驾,他有没有那个实力? 东蒙马帮的大权掌握在大当家巴特尔手里,巴塔尔这次可是倾巢出动了,带出来一百多人。老巢中留给云强的恐怕就只有几十号人,而且这里边不乏还会有人家巴特尔的亲信。 “双子你有把握吗?”巴雅拉教授问他。 “哈哈……有把握的事我从来不干!我这个人就是个赌徒,你们可做好了心理准备!”无双事到如今还嬉皮笑脸的满不在乎。 马丫说:“哥!你就别吓唬这俩老爷子了。” 第121章地宫入口 “好了,不开玩笑,我跟你们说实话吧,我写地下藏着一颗微型炸弹,一旦事态严重到我们无法控制的地步,立刻炸掉入口,剩下的就靠咱们自己了。也有可能咱们要陪着那老怪物长眠地宫。” “我的天,无双先生,你……你……好吧,也许这真是最好的结局。”莫那娄教授不太看好他,他太年轻了。 说话的功夫四人已经走进了古柔然都城可汗庭中,城中早已是一片废墟,楼宇和房屋皆坍塌。想在这里寻找地下宫殿的入口实在是太难了,就算无双懂得金点术,大漠中也无法使用。 “北胡人的习惯是把地宫建造在王宫正下方,地宫中有水脉,水脉通着城中的水渠,也是整座城池的防水措施。”莫那娄教授十分了解北胡文化,有他在倒是不用难为无双这二把刷子了。 可汗庭古城是正北正南朝向建立的,一般皇城都矗立在城市的最北端,而城池中一共有四座城门,分别是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南门作为通商使用,东西两座城门作为军用,北门一般都是皇室成员出城时所使用的。 只需要一直往北肯定就能找到柔然皇城所在。 往北走了大概十公里有余,已经可以看到用黄土和木头搭建成的皇城城墙的遗址了。经过这么多年大漠风沙的侵袭,黄城墙上的红漆和笔画早已脱落的一干二净。 恐怕如果再过个百十来年没有人发掘这座古城,那么它和柔然文化将永远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关于柔然人和邪恶的布格祭祀也就永远成为传说了。 “应该是这里了。”莫那娄教授停下了脚步,蹲下身去拂去一块方砖上的黄沙说道。 “怎么停下来了?别耍花样,快走!”身后,阿古达木如同恶犬得势一样厉声喝道。 “我警告你,最好消停点,阿古达木,我现在如果想杀你照样没人能挡得住,你信不信?”无双转身瞪着他。 阿古达木浑身打了个激灵,自家少主的凶狠他可是见识过,他说到做到。如果无双真的想杀自己,小日本绝对拦不住,而且,就算杀了,日本人也不会为他报仇,无双的利用价值更高。 残破不堪的古城废墟下,掩埋着无数具尸体,尸体的骨骼都已经风化,只能大致分辨得出是个人的轮廓。你想用手把它捧起来看,一碰却化为了尘沙。 “中佐,我需要你的人帮我清理出皇城墙下的河道。”无双说。 “你是帝国的朋友,你提出来的条件统统没问题。”坂崎良田爽快的答应了下来。所有日本黑衣武士牢牢看着四个囚犯,剩下的马帮人则充当苦力,开始清理被废墟掩埋的古河道。 “阿古达木,你最好块钱,我们的时间不多。”无双催促他说。 这可不是普通的力气活,废墟中全都是坍塌的楼宇和房屋,大块大块的石料重约一吨重,一群人合力搬开都费事。半个小时过后,掩埋住河道的大石块已经全部被推开了,莫那娄教授说,咱们顺着古城河道一直往北肯定就能找到入口。 四人继续往北走,河道中堆积着上千年前的淤泥,淤泥已经干涩,形成一条条裂纹。 这古皇城范围很大,他们一边走,阿古达木的人一边清理,就好像被囚禁的是他们而不是无双一样。 “阿古达木,说!他们给了你什么好处?”无双见日本人距离比较远,走到阿古达木身前小声问。 “小爷,对不起,我……我也是被逼无奈!” “哼哼……好一个被逼无奈?你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吗?你认为给日本人当狗会有好下场吗?你这是在给东蒙马帮脸上抹黑!”现在还有一个办法,就是让阿古达木回心转意,只要马帮这十号兄弟可以倒戈,他跟小日本还有一战之力。 “马帮?呵呵……小爷想多了。没有大哥的命令我们也不敢,小爷还是想想一会儿怎么脱身吧。”阿古达木头也不抬,生怕被日本人发现他与无双在密谈。 果然是巴特尔,借阿古达木几个胆子他也不敢悖逆自己,无双的心一下凉了半截,真要照最坏的结果打算了。一会儿一旦自己得手,逃跑的途中恐怕还要面对巴特尔的追击。他不会就这么放自己回长春的。 河道最北端被一道铁栅栏挡住了,铁栅栏这么多年了,早已腐朽不堪,上边挂满了铁锈。一脚就能把铁栅栏踹断了。 里边是一个阴森森的通道,放在现在,可能就是城里边的下水道,下水道呈下降趋势,一股腐朽的气味呼呼往外钻。 这里是古河道的一部分,众人手持火把再往里七扭八歪的走了大概有一公里的距离就看到尽头处出现了一樽好似蜥蜴般的石兽堵住了去路。 莫那娄教授对这石兽很感兴趣,完全忘记现在已经沦为日本人的阶下囚,他是专家,一眼辨认出这东西乃是柔然皇室下葬的守灵兽,它的出现意味着,后边便是地下宫殿的入口了。 柔然人在历史上是个很特殊的民族,他们既吸取了中原文化,又被当地的蒙古文化所影响,并且他本身又是个游牧民族。所以,他们的丧葬习俗也很奇怪。 莫那娄教授说,柔然历代的君主都会把尸体葬在皇宫地下的宫殿中来保佑柔然政权经久不衰。 “您的意思是说这下边还不止有布格祭祀一具尸体?那怎么辨认哪一具才是布格祭祀呢?”无双问他。 莫那娄教授说,所有历代汗王肯定是按照辈分不同葬在地下宫殿的四个角落中,北胡人讲究以西为贵,最西边的肯定是第一代汗王的棺椁所在地,以此类推,最靠近东边的就是最后一代汗王。那么再从咱们中原人的丧葬文化里分析,每一个皇陵的正中心肯定要有一个天井来做皇陵的风水眼。布格祭祀想用自己的尸体镇住柔然国势就必须是在天井的正下方,用自己的尸体挡住天井上射下来的天光。 第122章地下宫殿中的晦气 “阿古达木,挪开这樽石兽!”无双命令他。 “你们小心点啊,这是文物,有很高的研究价值,咱们国家还从未出土过柔然石像呢。”莫那娄教授千叮咛万嘱咐说。 马帮人一个个粗手粗脚的,只有一把子力气,恨不得用铁锤直接砸了这石像,还谈什么保护呀?气的莫那娄教授就想上去阻拦。 “教授,别去,这石像有问题,咱们退后。”无双拦住了莫那娄教授他们退回到了日本人的武士刀前。 “莫那娄,你听双子的没错,这小子经常出入这种地方,他的判断不会有错的!”巴雅拉教授劝道。 无双其实也没看出来哪儿有问题,只是这石兽堵住了地宫入口,那地宫可是柔然历代汗王的陵寝呀!是皇陵!皇陵入口岂能是谁想进就进的吗?石兽必须有讲究,指不定藏着什么机关呢。 这石兽长的面目可憎,双眼犹如魔鬼般瞪着正前方,它长着大嘴,最里边露出一个黑窟窿,谁也看不到它最里边有什么东西。几个马帮汉子冲上去一边一人开始往外挪,正当发力时,不知是谁触碰到了机关,那石兽空中猛地吐出一股烈焰。 “啊!!!!!”顿时四个汉子被烈焰吞噬,痛苦地倒在地上翻滚着,不出半刻钟就被烧成了一具白骨。 “无双!!!!!你!!!!!你是故意的对不对?”阿古达木愤愤道。 “哟,这怎么说的呢?中佐可看着呢,那石兽会吐火我也不知道,难道这些粗活要我来干嘛?”无双一脸的无辜相。 “你们的,快快的搬开!”坂崎良田拔出武士刀命令道,丝毫不管马帮人的死活。 阿古达木开始后悔了,他真不该听信巴特尔的话,现在不但自己背负上了汉奸走狗的骂名,而且里外不是人,小日本就根本没把他和他的兄弟当人看,恨不得自己人全部都死在路上才好。而且他得罪了无双,少主子太狠了,现在自己就是想回头恐怕也没有跟主子谈判的条件了,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哥,现在只能用炸药,时间不多了。”马丫说。 “嘘!不急!让他们自己琢磨去。”无双搂着马丫的肩膀。 挡在里边的那石兽口中烈焰喷涌,谁也不敢靠前去,又过了十来分钟,也许里边的燃料也耗尽了,火势渐渐渐弱。阿古达木这才跟着几个汉子躲到另一侧,然后齐齐用力把石兽一点点移开了一个缝隙。 石兽后的缝子刚一露出,呼地一股邪风从里边吹了出来,有个蒙古族汉子正站在风口位置,被那股邪风一吹,立刻仰面朝天倒了下去。 众人上前查看,只见那汉子竟倒在地上浑身抽出不已,白眼仁都开始往上翻了。他就像得了癫痫一样歪咧着嘴,越咧越大。 “咯咯咯……咯咯咯……”他傻笑着。 所有人都吓傻了,就连小日本也是连连后退,他们杀过人,杀过不少人,但却从没有见过这般诡异的情景。 “是晦气!古墓中的晦气很邪门。”无双说。 莫那娄教授不信这一套,他和无双就好像是一个官方一个民间,他代表了考古界的理论。按照科学的说法,这就是古墓中常年封闭储存的一部分毒气。不过不管是毒气也好还是晦气也罢,活人是不能闻的。你看无双每次盗墓,打开墓道口后必须先量一量,把里边的晦气晾没了再进去。 每次,要不然往里边顺根蜡烛,要不然就放只鸡鸭狗进去探路,动物能活下来,人才能进去。 “小爷,快救他!求你了!那是我表弟!”阿古达木跪在地上祈求着他。 “哼哼……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无双推开了他,不屑道。 “小爷,怎么说兄弟们几日来也是为你出生入死过呀!您不能见死不救,您是盗门魁首,您是摸金真传,您肯定有办法的对不对?”阿古达木不住的磕头,眼看着他表弟抽搐的频率越来越快,嘴里已经开始吐白沫子了。 “嗯……”巴雅拉教授刚想开口就被无双踢了一脚。 “没救了,咱们这里的条件不允许,那晦气已经钻入他的灵魂中,谁也救不了他!”救他?可能吗?有没有救?有巴雅拉教授在兴许还能有办法,但救他们这些狼有必要吗? 巴雅拉教授还是忍住没说话。 都说医者父母心,他又何尝不是呢?但救回来的人总得是善良的吧?换句话说最起码会说句谢谢吧?再看看这群吃里扒外的卖国贼,他们不配让巴雅拉教授出手相救。老爷子也是看清了利害。 “无双君,到底什么时候才可以进去?”小日本鬼子可不管中国人的死活,一心就想尽快得到布格祭祀的尸体。 “只要毒气都排出就可以进去了。” “你的,阿古,进去!”两个日本浪人已经在他们身后架起了机关枪。 “中佐,我?怎么能是我?我是效忠帝国的,我是您的朋友!让这两个老东西进去!我不去!”阿古达木识得这古墓地宫中的毒到底多厉害,哪能愿意去送死? “呵呵……中佐,你最好别指望我的人,我这个人的脾气你应该在川岛大佐那里听到过吧?别逼我做不愿意做的事!宁可玉碎不为瓦全!”无双单脚支着地,靠在一边的河道口抽着小烟满不在乎。他还有用,见不到布格祭祀的尸体,小日本绝对不会难为他和他的人。 “阿古,进去!快!”坂崎良田一瞪眼,右手放在了腰间武士刀的刀柄上,只要他拔出刀那就是下令开枪了。 阿古达木咬着牙攥紧了拳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呀!里外不是人! “哎!”他苦叹着一步步挪进了暗无天日的地宫中。 这地宫中就如莫那娄教授预测的那样,里边是有一口竖直下来天井的。空气质量没有那么恶劣,敞开几分钟后,晦气也就渐渐散了,尽管里边腐朽的气味很浓,并且好像还有浓郁的尸臭,但勉强可以呼吸。 第123章古墓影壁 “中佐,里边可以进去了,没问题!”阿古达木就进去站了一分钟,浑身已经被冷汗打透了,恨不得有分身术赶紧离开。 “呦西!无双君,那就拜托了!” 就在无双等人转身要进入时,突然他背后就感到一股凉意,他下意识拽起马丫猛地往后一靠,在他面前,嗖地下飞过去一个黑影,那黑影的速度极快,几乎肉眼都无法看清他的身形,黑影一闪而过,直接钻进了地宫中不见了踪影。 “纳尼?八嘎!”坂崎良田大怒,以为附近有人埋伏,赶紧让手下浪人出去寻找,但找了一圈,夜色下的大漠还是静悄悄的,古城废墟中连个人影都没有。 “哥,你看清了吗?那是什么?” 无双摇了摇头:“太快了,我也没看清。” “会不会是……”马丫欲言又止,如果这是一座古墓的话,那么他们就是盗墓贼,盗墓贼做事时禁忌替鬼怪。不过在这诡异的地方不是那些脏东西又能是啥? “不会的,那黑影是个人,是个轻功高手,他的轻功绝不亚于彩蝶。”无双刚才在那家伙擦身而过时已经感觉到了他的阳气。 “无双君,那……那是……到底那是什么东西?” “中佐,这嘎达可是个古墓,从柔然第一代汗王葬进来算起都快一千年的古墓了,您说古墓里出现的会是啥?”无双故意吓唬他。 “混蛋!跟帝国作对的统统要死!进去!”这小日本果然够狠,鬼怪之说肯定吓不住他。 没有退路,他只能举着火把带着马丫和两个老教授一头钻进了这封闭了五六百年的地宫之中。 距离他们身后二十多米,是阿古达木带着的那几个散兵游勇,他们早已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耷拉着脑袋。他们已经猜出了即将面对的结局。无双只要遇到点危险肯定就会让他们做挡箭牌。而身后的小日本对他又是言听计从,过不了多久,剩下的那三四个人也全得交代了。 刚刚走进墓道,出乎意料的是,墓道口不到二十米的地方竟然出现了一个祭坛,祭坛上竖着一块高大的石碑,石碑上密密麻麻写满了柔然古文,而所有文字的形状都一样,可以判断是一个字。 “莫那娄教授,这是您的专业,给看看吧。”无双问他。 那字符很诡异,有些像一个人的骷髅头,骷髅头两个眼窝子里还故意用血红的朱砂笔描上了颜色。 “是‘死’字!”莫那娄教授低声道。 “哦!”无双好像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听完后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这种东西在古墓中常见,中国有,外国也有,就连埃及金字塔里也曾发现过,它有个学名叫“咒碑”。说白了吧,就是放出几句狠话吓唬吓唬盗墓贼。上边的内容都出奇的一致,什么不得好死呀,什么下十八层地狱呀,要么就是闯入者将受到墓主人的诅咒。至于灵不灵,那就要出去以后再判断了。 他是盗门后裔,祖上吴功耀乃是摸金校尉,盗墓贼会怕这些?笑话!要是看到咒碑就不倒斗,那摸金校尉都得饿死。 (咱这本书可不是说鼓励诸位看客也去发死人财。诸位记住了,凡是大名鼎鼎的那些摸金校尉和土夫子,可都是八字极硬的。也许这诅咒对人家不惯用,可寻常百姓你要是动了邪念指不定你都不能活着从里边钻出来。) 一般摸金校尉从古至今他们五行都很特殊,基本上都是木命的居多,因为从传统观念里讲倒斗属于做地底下的买卖,地底下也就是指土。五行中什么客土?木克土!另外呢,还有少数摸金校尉是火命的,比如吴功耀,再比如无双。火命人性情豪爽狠毒,古墓中的死尸大粽子都属阴,火乃阳! 当然了,咱以前提到过,做倒斗买卖的以前可不止摸金校尉这一脉,每一脉都自成体系,本领也是大不相同。 比如发丘,有发丘印,据说这发丘印乃是祖师爷曹操曹孟德亲手所刻,有辟邪的作用; 搬山一脉比较有意思,搬山一脉都是道士,道士善于炼制丹药,他们掌握了一种特殊的弹药炼制方法,闭气神丹,这闭气神丹董家也传下来几颗,不过都有上百年的历史了,还是从阴阳玄道那时候传下来的呢,也不知道能不能吃。这闭气神丹可厉害了,人服用后,两个时辰内可收起体内的阳气,据说古墓中的大粽子是瞎子聋子,只能靠如同猫狗般的嗅觉来寻找阳气重的猎物下手; 卸岭一脉的法子比较简单,人多力量大,一群天不怕地不怕的粗汉子,到哪做买卖都是少则十来号多则上百号,人多了阳气也重,鬼怪见了都要避让三分。 无双举着火把走在最前边,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回过头就朝马丫的胸口摸去。 “哥!!!!都什么时候了?你烦不烦人?”马丫推开了他,小脸蛋红的跟猴屁股一样。 “摸金符呢?带着呢吗?” “当然了,你给我戴上的嘛,我怎么可能丢了呢,这可是祖师爷传下来的宝贝。” “那就好。”摸金符可是摸金校尉的宝贝,至于摸金符辟邪不辟邪谁也不知道,不过在古墓中也多少起到了心理暗示作用。 莫那娄教授拿出放大镜仔细看着那块咒碑,又用手摸了摸。 “无双,这咒碑是……是人骨磨成了粉铸成的。上边的字符都是人血!千万小心!恐怕前边会有机关。” “您放心,我心里有数。” 无双绕过那巨大的咒碑,举起火把一看,只见对面有一面巨大的影壁,他不知道当时的柔然人是不是受了中原文化的影响,但在古墓中不管是西域还是中原,还从未出土过影壁呢,这东西不该出现在古墓中,不符合礼制。 “嗯?这……”无双举起火把走到了那影壁前,呆呆地看着影壁上的彩画,彩画上的影像简直是出乎意料,甚至可以用荒谬来形容。 第124章九狐魅魂 只见这长有十来米的巨大影壁上描绘的竟然是九个胡人女子,这九个女子年轻貌美,穿着妖娆坦胸露乳,她们形态各异,有的在舞动着衣裙,有的在弹琴,有的在洗澡……总之这些胡人女子美的太过妖艳,好似专门勾引男人的狐狸精一样。 “天呀!”马丫羞羞地低下了头,山里姑娘传统,见不得这些。 莫那娄教授走了过来,他看后也是一震,所有人都只在民间传说中听到过柔然这个游牧民族。也不知道柔然人当时是什么民族文化,他们可能会更偏向萨满教和佛教多一点,他们的妇女会这么开放吗? 这可不是一般的开放,在咱们中国,汉唐是女性最开放的朝代了,可能也就是女人衣裙短一点,露的多一点。但这影壁上所画的九个北胡女人可是要比汉人奔放多了,甚至直接可以用妖媚来形容,她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挑逗的意为,不管是哪个女人,哪个动作都看的男人气血沸腾不已。 巴雅拉教授和莫那娄教授别看德高望重,可毕竟也是男人,二人直勾勾地盯着影壁上的九个妖女露出了色眯眯的笑容。 “啊?”无双识得厉害,立刻拽住了两个老头的手,照着他们小母手指尖死死掐了一下,疼的两个老头哎哟一声从恍惚中惊醒过来。 “别看!这是九狐魅魂图!它会觅住人的心智!” “你怎么知道?” 无双说这九狐魅魂图乃是北方少数民族墓葬中常见的,千机诡盗中曾经提到过,这画乃是用芳龄二八的处女经血所描画而成,男人万万不可盯着它看! “快走!快走!”无双催促他们三人,其他三人遮着眼睛吓的避开这妖媚的彩画穿过了这道影壁。 “你捂什么眼睛啊?”无双笑着问马丫。 “啊?我……非礼勿视呀!”马丫想了半天才想出这么个理由来。 “不过话说回来,等咱们这次回去哥得好好给你买点补品吃了。”无双突然说了这么一句不着边际的话。 “为啥?”马丫不解问道。 “你看这上边那些女人……啧啧啧……咋都比你的‘大’呢?”无双玩笑道。 “哥!!!!都什么时候了?你竟会拿我开玩笑!烦死人了!教授,你也不说说他,这么大人没个正经的。”马丫羞怯着跑上去锤了他一拳。 “是啊双子,你开玩笑也看看时候好不好?还回去呢?咱四个能活着回去吗?” 无双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做这买卖的,哪一个不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里过日子?就算没有小日本就安全了? “呵呵……慢慢靠呗,这柔然古墓中有都是好玩的陪他们周旋,三位看看身后吧。”无双笑道。 三人往后一看,只见视角斜边外,那几个蒙古族汉子和一群小日本鬼子正直勾勾地瞅着那九狐魅魂图发呆呢。不过也不用笑话人家,要不是无双识得这九狐魅魂图的厉害,恐怕现在他也跟人家一个熊样。男人的荷尔蒙是永远不会撒谎的。 话分两头说,无双刚才看到的只是一副妖媚的彩画而已,他五行硬,灵魂也比普通人坚固。外界如果有什么东西要入侵,魅惑他的灵魂也得问问白帝血魄干不干。 小日本眼中那可就不仅仅是一副固态的影壁彩画了。 他们眼中,初期只是看到彩画中的女子形态各异个个妖娆妩媚,他们越看跃入神,都感慨世间怎会有这般真切的画。 看着看着,就觉得好像画中美女朝他们笑了下,那一笑让所有人的骨头都酥了。 九个妖媚的女子衣衫不整,半露着丰满的半球在画中舞动着身子,裙摆飞扬,短的已经不能再断了,甚至已经可以隐约看到那一缕黑森林。男人们眼中露出了色相,一个个眯着眼睛恨不得自己一头钻进画里与女人们亲热。 “花姑娘……哈哈……哈哈……”日本人已经流出了口水,冲上来推开了挡在面前的蒙古汉子。 里边的花姑娘仿佛也听到了太君的呼唤,一个个扭扭捏捏地一步步走了起来,每走一步胸前的尤物都晃晃悠悠。 渐渐的,他们看的越来越投入,眼前阻隔住他们的那影壁仿佛也消失了,他们之间不再有阻隔,九个妖媚的胡女走了到了他们面前搔首弄姿,抓着他们的大手直往衣服里伸。那画面可想而知到底多么淫秽不堪了。 那些胡女贪得无厌,搂着一个日本人的肩膀,另外一只手还死死抓着另一个的裤裆,她们眼神暧昧,动作挑逗,勾起了男人们的欲望。 可他们人太多了,却只有九个女人怎么够分?他们互相推搡着,尽可能的阻止同伴靠近自己的猎物。这猎物是最美味的,比起古墓中的财宝可是要受用的多。包括几个蒙古汉子在内,全都加入了这场争端中。 他们大打出手已经动刀了。几个同伴被砍的血肉模糊,他们拳头用完就用脚,用完了脚直接用嘴上去咬,恨不得立刻宰了同伴好在那九个女人面前证明自己的厉害。 “呵呵……瞧见没有?这还没咋地呢,不就内讧了吗?我就说不着急吧?慢慢等呗,我有的是耐心跟他们磨!”无双笑道。他早就预测出了会是这个结果。 “双子,要不咱们趁乱……”巴雅拉教授想跑。 “别冲动,不行,那坂崎良田不是一般人物,他顾全大局肯定会开枪打死几个镇住他们!区区一张九狐魅魂图不能消灭他们。”无双说。 “可时间不多了,如果日出后咱们再跑不出去那就永远都要陪着他们场面可汗庭了。” “别急,别急,一会儿还有都是好玩的呢。咱们会有机会的,再说了……二位难道就对这下边的秘密不感兴趣吗?来都来了,又便宜不能让小日本占了!”事到如今,无双竟然还惦记着羊皮地图上的宝藏,他的初心没有变,他还是个摸金人。 第125章无价之宝 一声枪响,无双转身一看,坂崎良田开枪打死了一个蒙古族汉子,枪响把所有人都从环境中拉回了现实,面前还是那副妖媚的彩画,影壁上的九个漂亮女人一动不动,那只是一副普通的画而已。 影壁前,十来号人光着膀子扭打做一团,每个身上都挂了彩,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刚才是在争夺什么。 “你们最好快点跟上,这古墓中邪乎玩应多了,要是掉队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玩的差不多了,他总得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无双,你是故意的对不对?你为什么不说?”阿古达木责问他。 “说?我说什么呀?大哥你搞清楚了,我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我拿什么告诉你们?你们一群人在一起打架关我啥事?”无双耸了耸肩诧异地看着他装无辜。 东蒙马帮如今死的除了阿古达木外就只剩下三个人了,看来全军覆没也是迟早的事。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无双把他们当亲兄弟看,拍着胸脯保证一定要把他们所有人活着带出大漠。 “无双君?呵呵……你的不老实!”坂崎良田看着自己不争气的手下怒道。“如果阁下再不配合的话,我就要先让你的三个朋友休息休息了!” “哼哼……中佐你这话有点严重了吧?我刚才就一直说,这里是古墓,上千年的古墓,古墓之中有什么不但你们不清楚,我也不清楚,所以请你们尽量不要远离我!怎么?难道中佐怕我无双不成吗?干嘛非要站在我后边那么远呢?您看,我又没有枪,就算有枪还打得过你们大日本的武士吗?”无双一边说,一边往里走,他走的很快,一眨眼就带着三个同伴消失在了小日本鬼子的视野内,恨不得马上甩掉他们。 坂崎良田现在不敢难为无双,他还有用处,他是盗门后裔,他是乱世枭雄吴功耀的后人,他继承了摸金校尉的本领,只有他才能带着他们找到布格祭祀,他只能忍着。 “阿古,你们四个人跟上他,不要让他耍花样。”这艰巨的任务再度交给了阿古达木。 “小爷,您等等我们呀?”阿古达木只能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 地宫的墓道十分宽敞,看得出曾经这里被妆点的金碧辉煌,就连墓砖上都能用刀刮下金沙来。 巴雅拉教授和莫那娄教授两个老头子早已忘记身后的敌人,他们被眼前的古墓所吸引了,颤抖着双手抚摸着那历经沧桑的墓砖,脑中也浮现出柔然古国兴盛时的景象。这奢华的地宫就算是北京的东陵也比不了。 “小爷,您就行行好吧,别再耍手腕了,坂崎良田心狠手辣,他会杀了你们的。”阿古达木跟在无双身后苦苦祈求着,但语气更像是威胁。 “哼!狗汉奸!”马丫骂道。 “阿古达木?你怕了吗?哈哈……”无双拍了拍他的肩膀抽着小烟不屑地笑着。 “怕,我当然怕了,谁都只有一条命,小爷,咱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您不为我想也得为马姑娘和两个老爷子着想啊,对不对?再说了,董家就您一条根了。兄弟们都等着您回家呢!”他苦口婆心地劝着。 “阿古达木我告诉你,你们都得死!”无双冷冷说道。 这话听的阿古达木心里咯噔一下,犹如被闪电劈中。少主子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他太了解了。比心狠手辣小日本子必须甘拜下风,只要他动了杀机,没有人能逃得过他的魔爪,更可怕的是坂崎良田现在不敢杀他。 阿古达木已经彻底失去跟无双谈判的资格了,他木讷地跟在无双身后,别看手里拎着猎枪,但却是有气无力的。 墓道中起初因为距离外边的古城河道较近,地面还堆积着些沙土,越往里走,墓道中就越干净。宽敞的墓道两侧出现了许多陪葬的骆驼和马儿的骸骨,再往里走又出现了许多小陶罐子。 这些陶罐子烧造的并不如中原人的手艺好,罐子四边很粗糙,但罐子上蒙着一层兽皮,外边还扎着绳子,也不知道这上百个陶罐子里边装的是什么东西。 “在我家店里这东西都摆不出来,教授,值钱吗?”无双问莫那娄教授。 “嗯,怎么说呢,胡人的陶瓷烧造手艺确实不高,从美观和收藏的角度讲可能意义不大,但从学术上来讲那就是无价之宝了。这还是历史上第一次发现了完整的柔然陶器呢,你们看看这个罐子,上边画着牧民们放羊的景象多美呀。”莫那娄教授看的入神,如得至宝一般把它捧在手里。 “教授,快放下!别碰它!”无双一把手夺过那陶罐子好似手中捧着的是颗随时都有可能爆炸的地雷似的,赶紧又把它放了回去。 “双子,这……这里边……” 无双嘱咐他们说:“二位,我说了,在这下边一切都要听从我的命令,不懂的东西千万别碰。” 这二位可都是文玩和考古界的泰山北斗了,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不过有一点,他们可是没亲自在古墓中见过刚刚出土的东西。所有人都以为明器值钱,明器确实值钱,可却是要把他从古墓中弄出去才值钱,有多少明器是活人带不出去的?尤其是帝王墓中的宝贝,哪一个没有讲究? 这些小陶罐子看着粗糙不堪,但谁也不知道里边装的是什么东西。无双虽然也无法判断,不过他可懂得古墓中的危险,处处都藏着讲究,一个不小心直叫你连后悔药都没的吃。 “巴雅拉,这东西你说陶瓷研究院那边会不会很感兴趣?”莫那娄打算弄出一个献给国家,让陶瓷学院那边做学术研究。 “那是自然的,好东西呀,无价之宝!”巴雅拉教授重复着,眼里泛着难以遮掩的喜悦。 “啥玩应?无价之宝?哎哟喂……二位教授,你们说这里边装的不会是黄金吧?要不然就是珠宝?”身后的阿古达木一听是无价之宝立刻眼睛瞪圆了。 第126章可疑的陶罐 自己若是有命活着出去,能带着一件明器恐怕下辈子都衣食无忧了。也算是没白给小日本卖命一次。他回头一看,坂崎良田的人还没有跟上来,这小陶罐子不大,要是能偷着藏在衣服里一个恐怕也是人不知鬼不觉。 “哼!好东西也是你这种卖国贼配拥有的吗?”巴雅拉教授瞪了他一眼,根本不搭理他。 “嘘嘘嘘……”贪婪的阿古达木给手下兄弟打了个眼色,手下人早就忍不住了,赶紧抱着一个陶罐子塞进了肚皮下边。 这罐子里边肯定有东西,搬着还有些重量,里边大概装着一斤多沉的东西,他咣当了一下,发现里边装的不是液态。现在可没闲心研究这些,小日本马上就跟上来了,要是被发现了藏东西肯定会杀了他们,他塞进了肚皮下边用衣服一挡又快步跟了上去。 “啊!!!!”谁知他刚把那陶罐子塞进肚子下边就突然惨叫一声倒了下去。那汉子痛苦地捂着肚子,一张脸都扭曲在了一起,也不知道受了多大的痛楚。 “啊……阿古达木……救我!救我!”他大声呼救。 无双回头一看也是一惊,看来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这些陶罐子果然是有讲究。 “小爷?小爷?您快看看他怎么了?”阿古达木想去救兄弟,可他也不敢靠近。 “我也没办法,你自己去看看吧,我说了不让你们乱碰这下边东西的,谁让你们不听?”无双甚至有些幸灾乐祸的感觉。 那汉子的哭喊声越来越弱,这才几秒钟的功夫,也不知道那罐子里藏着什么东西,竟这么活活折磨死了一个健壮的男人。 剩下的两个马帮兄弟呆若木鸡吓的都不敢动弹了,靠在墓壁上直勾勾地瞅着同伴从呼救到咽气的全过程无动于衷。那汉子虽然已经死了,但肚皮下边藏着的那鼓鼓囊囊的东西好像正在蠕动着。 阿古达木装着胆子走上前来,用猎枪的枪管挑开了他肚子上的衣服一瞅……“啊?”他被眼前可怕的景象吓的后退两步一屁股坐倒在地。 “小爷?小爷?人头!是人头!”他从墓道中爬了起来,狼狈的如丧家犬般追上了无双说道。 无双回头一瞅,果然,原来那陶罐子里装着的是颗血肉模糊的人头,这人头烂了一半,上边还沾着干瘪的血肉呢。那颗人头烂的爬满了蛆虫,一只只汩汩涌涌的在骷髅头牙齿缝间游走着。他张着嘴,死死地咬住了那汉子的肚子,把他肚子里的肠子都拽了出来,正在往嘴里吸着,肠子里边血粼粼白乎乎的东西一股一股地往他嘴里进,那情景就甭提多恶心多残忍了。 “天呀!这……这怎么可能?”莫那娄教授也吓坏了,幸好刚才听了无双的劝告没有去打开盖子看。要不然,他也会如此下场,这可不是救不救的问题了,根本就来不及救! 以前他们只在研究所和古玩店里见到过这些被土夫子们倒出来的明器,他们以为盗墓是个一点技术含量一点风险都没有的工作,无非就是丧尽天良受世人所不齿而已。可今日一见,这买卖真不是谁有一把子力气就能干的,古墓中处处都藏着凶险,一个不小心,小命就得搭进去。 莫那娄教授和无双从根本意义上来讲属于同行,只是一个是官方的,一个是民间的。但若说经验,民间的这些土夫子的手法可是比考古机构老道的多了。以前听好友巴雅拉给他说过几次无双这人,他没太当回事,不就是盗墓贼嘛,从身份上来讲就比自己低微许多,根本不配做朋友。如今看来,自己小瞧了这个痞子,这还是仅仅刚进入地宫,人家就救了自己两次了。不免,他也对无双高看了一眼。 见到此情景的人都捂着嘴跑到一边干呕去了,罐子里那颗人脑袋还在吃着,一口一口,咯吱咯吱地咀嚼着死人的肠子。 “这只是一个开始!”无双冷冷说道,意味深长地拍了拍阿古达木的肩膀,转身继续往前走。 “双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只是一颗人头呀?又不是活物,怎么会要死人?而且头脑袋下边根本没有身子呀!”巴雅拉教授也想不明白,只好问无双。 “您问我?我也不知道,这古墓下边的讲究太多了,每个民族都有他自己防盗墓贼的手段。二位教授,你们以前下去过的古墓也不少,你们考古机构难道就没遇上过吗?” 二人齐齐摇头。其实现在的考古部门发掘出来的古墓,要不然就是那些根本没有什么价值的普通百姓墓,大墓也有,但基本都是被盗墓贼光顾过的了。 考古部门可没有盗墓贼观山定穴的本事,等他们找到古墓,那黄瓜菜都凉了,所以里边的凶险也早已被盗墓贼摸清了。他们发现的宝贝也都是人家盗墓贼不稀罕要的。一般的大墓里,等考古部门挖进去以后总会发现一两具不属于这墓室的尸体,那就是盗墓贼留下的。 “前边的,到底什么情况?”坂崎良田问道。 “中佐不要碰这些陶罐子,里边有会咬人的骷髅头!”阿古达木赶紧趁机拍马屁讨好小日本。 “陶罐子?帝国不需要这些破罐子!打碎他们!”十来个日本浪人粗鲁地用武士刀打碎了墓道中的陶罐子,陶罐子里的人脑袋也从里边滚了出来。但很吸怪,浙西人头别看也是半腐烂状态,可却没有一个会动弹的。 “阿古,你不是说它会咬人吗?它根本就是死人的头,怎么会咬人?你在欺骗我!”坂崎良田怒道。 “不是,不是,没有,我的同伴已经被这东西咬死了。” 变态的小日本有两个好事之徒,竟然走过去拿这人脑袋当球踢,却没想到脚丫子刚碰到人头,突然那人头好似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促使一般,直接张开大嘴就咬了下去。 顿时身后又传来了鬼哭狼嚎的惨叫声。 第127章站起来的棺材 “呵呵……听见没有,你们说还用我动手吗?他们没人能活着见到布格祭祀!我说了,这只是个开始!”无双没有搭理他们,继续往前走。 “哥,这些东西咱们以前在其他古墓中也常见到,都不足为怪,只是我一直担心刚才进来的那个黑影……”马丫提醒他小心。 “我知道,那人是个轻功高手,他现在就躲在暗地里观察形式呢,也许他也是为了布格祭祀而来的。我分析他应该不是坂崎良田的人呢。”无双说。 “双子,小日本吃了这两次亏一会儿肯定不敢乱碰这王陵中的东西了,那咱们怎么办?还要继续给他们带路吗?”巴雅拉教授问他。 “那还能怎么办?人家有枪。您老想多了,路咱们还是要带的,只是机会掌握在咱们手中,他们不敢靠前,这墓道估计会有交叉点,一会儿我先想办法把阿古达木解决了,然后你们就跟我跑!小日本断然是不敢追上来。” 无双嘴里说的容易,但这千年古墓之中到底还藏着多少危险,不但小日本不知道,连他也不能预测。从现在的形式看来,这古墓中的确处处都藏着凶险,每走一步都是向死亡边缘靠拢的过程。 他们是从地下宫殿的最南侧进来的,这里不算是古墓的真正入口,南侧更加接近西方,也就是主墓室,再往前走了一会儿,已经可以看到墓道左右出现了耳室。 耳室在古墓中一般都是存放下葬时的祭品和陪葬品的。由于地域文化不同,有些古墓里的耳室也会有陪葬侍女和亲卫的尸骨出现。这柔然王陵中的两个耳室中堆满了财宝,虽然上边附着着一层沙尘,但却丝毫都挡不住下边的珠光宝气。 无双直接从两个耳室走了过去,都没睁眼瞧一下。这些东西都是无价之宝,拿出一件就发了,但现在他们能不能有命活着出去还另一说呢。 因为有了刚才的教训,阿古达木虽然贪婪,可见无双没进去,他也只能眼巴巴地站在耳室边上望了两眼,最后还是跟上了无双。 这里出现了耳室,就说明两个耳室正前方肯定要有主墓室,当然,如果墓主人的身份尊贵恐怕还会有一个侧墓,侧墓又分前后,前墓一般是放墓志铭用的,后墓是连通主墓室与前墓室之间的,偶尔也会出现有陪葬妃子或者下人的情况。 “墓志铭?”莫那娄教授兴奋地跑了过去,擦干净墓志铭上的尘土开始阅读。 他说里边葬着的这位主可能是处罗可汗,柔然古国第六位君王。历史上对他的描述很少,只知道这位处罗可汗在位十九年,死于公元464年,其他的都一无所知。 墓志铭上通常都会写下墓主人凭生的最大功绩,除非是那些被处以死刑的罪臣贼子,否则很少有些负面信息给后人的。 据这墓志铭上说,处罗可汗平生最大的功绩就是南联南宋,与南宋对突厥形成包夹态势,从而致使突厥和准格尔不敢侵略。 “你们的在说什么?快往前走!”身后小日本命令道。 “你们懂个屁!这是值得研究的东西,也许我们会从墓志铭上了解许多柔然古国的秘密!”莫那娄教授是搞考古工作的,他不允许别人亵渎这份神圣,回头吼道。 “八嘎!”坂崎良田骂道。 “教授,快走吧,别在这儿浪费时间,小日本的枪可不长眼睛,如果咱们以后有机会再进来到时候我陪您好好研究研究。”无双把他从地上拽了起来,转身绕过前侧室,刚刚绕过这硕大的墓志铭,紧接着就一眼望见后室正中间一口墨黑色的巨大棺材戳在那里。 “棺材?”马丫大喊。 “棺材?很好,无双君很有效率,打开它!快打开它!”背后不远处坂崎良田命令道。 “中佐,这古墓中的棺材可不是说开就开的,这里边不可能装着布格祭祀的尸体,咱们最好继续往前走。”无双建议说。 “你不要耍花样,从进来开始,咱们看到的每一口棺材都要打开,我必须亲眼看到里边的尸体。”这小日本做事还很谨慎,倒是比盗墓贼有原则的多了。 无双看了看莫那娄教授,莫那娄教授跟他的意见一样,这里是侧墓,侧墓出现的棺材很可能是陪葬嫔妃。而且这口墨黑色的棺材有些奇怪,不管是中原也好还是北胡也罢,都不符合当地的丧葬习俗。 第一,这口黑棺周身没有任何纹路,也没有描绘详纹,从王室丧葬礼制上不符合,另外,它不是平放在墓室中间的,而是被竖了起来,叫朝下头朝上,这里边的尸体现在如果没有烂光那就是站着的了。 这种葬式别说莫那娄教授了,连无双也没见识过,里边必有古怪。 二位教授看了看无双,知道小日本的枪口就在身后他不得不开棺。莫那娄教授这还是第一次跟摸金校尉合作呢,以前只听说摸金校尉就是一群破坏文物的盗墓贼,他以为盗墓贼做事肯定是十分粗鲁,直接砸了棺材取出明器。 “无双,万万不可破坏这口棺材呀。” “莫那娄,你太小看双子了,这小子‘干活’麻利着呢,做事可一点都不比你们考古人员笨,你不用担心,他心里有数。”巴雅拉教授对他说。 “各位,退后,这次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如果有什么意外我不负责!”无双故意大声喊道。 经过上两次意外,包括阿古达木和小日本在内,所有人都如惊弓之鸟般,早就听说千年古墓中容易挖出大粽子来,再看这棺材摆的造型古怪,也都知道厉害,赶紧退出十来米远去。 “你们过来,里边的尸体必然是头朝西的,你们看见没有,这个侧墓室是个拐角型,东边还有一条墓道,那边一直有凉风吹进来,这说明那条是活路,一会儿看我眼色,都往那边靠。”无双小声对自己人说,他已经做好准备了。 第128章柔然女尸 刚一靠近这口墨黑色的石棺他就觉得这棺材里阴气特别重,而且侧墓室左右墙面的墓砖上出现了许多新的刻花,雕刻的全都是毒蛇。他虽然现在还不敢保证这里边有问题,不过出现这么多特殊的信息到底是什么意思?肯定是没有好事。现在是逃脱的最佳时机。 但跑归跑,他还是要先确保安全,一会儿如果出了什么事,比如说这棺材里有什么机关,他得确定自己和三个朋友们的安全。 “丫儿,给我三炷香,一根蜡烛!” 也不知道胡人有没有这些习俗,不过既然闯了进来,老祖宗传下来的那些规矩还是要尊敬的。尊敬祖师爷,就是尊敬死去的冤魂,这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无双在东边角落里点着一根蜡烛,其实这个角度理论上是不对的,但是他也是在给马丫和自己标明了逃跑的方向。 按照摸金校尉的规矩,要给死人上香,然后最里边嘀咕几句吉祥话,什么黄白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您大人有大量赏小的一口饭吃,待会去后多给您老烧香烛元宝,逢年过节把您当自家老祖宗一样供着。反正你让无双说那些旧社会的套话他也不会,他能说出来两句都算不错了。 三炷香用打火机点着了插在棺材前,这时就要看燃烧后香灰的形状和香烟飞的方向来判断墓主人的意愿了,看他是否愿意把自己的财物送于你几件。按照摸金校尉的规矩,只能挑一样重要的拿。 可奇怪的事发生了,这三炷香刚刚点着还没等冒烟呢,香头就好像严重受潮一样自己就灭了。无双重复了几次,依旧是点不着香。 “哥……”马丫也知道这里边的规矩,她的小心脏是扑通扑通乱跳,摸金校尉们都迷信这一套。 如果是平时,按照摸金校尉的规矩,不管进来多费事,碰到这种情况你转身就得走,一句话不能多说。这说明这口棺材有问题,若你硬求财,那恐怕就凶多吉少了。 “我知道,你放心,我心里有数,退后,去,跟教授他们站一起,一会儿等我命令!”无双已经差不多可以预测出结果了。 无双拿出探阴爪,一跳脚把钩子挂在了棺材盖最顶端上,墓道中鸦雀无声,其他人都躲在快一百米外的距离打着火把和探照灯往这边看,既害怕又期待。 坂崎良田的探照灯晃的无双睁不开眼,他现在肩膀上扛着探阴爪正好朝向外边,外边的光线太强,他下意识用手遮了下,就这么一个动作,把那光线折射到了墓道斜上方的一个侧角上,突然他就隐约用眼角余光看到侧上方有一个黑影嗖地下蹿走了,那家伙速度极快,要不是他根本没人能发现。 哦,是他,他躲在这儿?看来这人肯定也是为了布格祭祀的尸体而来,他不是小日本的手下。那就好办了,不是敌人就算不是朋友也可以合作。不过他为何一直躲在暗处不出手呢?无双心中狐疑着。 “无双君,快快的快快的打开!”坂崎良田催促道。 等无双再去角落里寻找那黑影,他早就不知躲到了何处。无双收回心神,拽住了探阴爪使劲儿向前用一股巧劲一拽…… “升官发财咯!”他大喊一声……咔嚓嚓…… 背后掀起沙土飞扬,一时间沙土遮住了他的视线,他也看不到这棺材里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第一个反应就是必须赶紧脱离这棺材的正面。他就地一个翻滚,直接朝刚才插下蜡烛的地方跑去。 墓室中被那厚重的棺材盖极其浓重的尘沙,所有人的视线都模糊了起来。无双隐约就觉得眼前好像有一双手拽了自己一把。 “哥,我们在这边!”马丫把他拽了过去。 无双不忘回身赶紧把那根蜡烛吹灭,一时间,他们藏身的这个角落里已经陷入了黑暗,东边又是一条墓道,通向哪里谁也不知道。不过他们现在虽然躲在暗处,但还不敢动弹,因为这墓道太空旷了,稍一动弹就有脚步声。 “都别动,记住了,一会儿如果有特殊情况就屏住呼吸,能憋多久就憋多久。”无双嘱咐他们三人说。他已经可以预测的出这黑色石棺里到底装着什么东西了。因为刚才在棺材盖被他拽开的那一刹那,他在棺材里嗅到了一股似曾相识的邪恶气息。 被石棺棺盖激起的尘沙慢慢落定,整个墓道中依旧死寂死寂的,甚至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棺材里也不见有什么东西出现。 “无双……”莫那娄教授想说什么,却被无双捂住了嘴。无双冲他摇了摇头示意他千万别出声。 “无双君,里边是什么?”坂崎良田喊道。这时候无双根本不可能再搭理他了。 “无双君?你在嘛?你在干嘛?”他好像明白过来了。 “混蛋!支那人!骗子!骗子!阿古,你的带着你的人冲上去!”他自己不敢露头,却把阿古达木和其他两个蒙古族汉子推了出来。 身后驾着枪呢,阿古达木就算不情愿也得硬着头皮往前冲了。他干咽了口唾沫,带着两个朝下慢慢走了出来,他手里的枪都拿不稳了,浑身哆哆嗦嗦,走路都不走直线。 “快快的快快的!阿古,你的不要学那个狡猾的支那人!”嘭地一声,为了逼阿古达木往前走,坂崎良田对准他的脚下开了一枪,子弹就打在他脚后跟侧面,吓的他们三一溜小跑冲到了那口石棺前。 “中佐,棺材里不是布格祭祀,是一具女尸,还没有腐烂呢,保存的挺好。没事,没事,都过来吧!”阿古达木看清了,石棺里就站了一具柔然女尸,那女尸身上穿着绫罗锦缎,头戴凤冠霞帔,背上披着一张薄薄的陀罗经被。 她面色惨白浑身僵直,双手放在身体两侧,指甲长的都打悬了,因为沙漠里的气候过于干旱,这女尸出现了眼中脱水现象,脸部十分干瘪,她披着头发站在棺材里,静静地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好像睡着了一般。 第129章黑毛大粽子 人死后如果放在干燥的地方,那么皮肤以下的水份都会慢慢蒸发,比如脸颊,脸颊皮肤下的水份蒸发后,脸颊就凹陷了下去,但嘴是有额骨撑着的,所以不管皮肤下的水份怎么蒸发,嘴还是保持着生前的模样。 这女尸的脸颊向内凹陷,嘴没有脱水,现在就好像故意向前噘着嘴一样,那情景十分诡异。 “阿古达木,你瞅,这女的脸上咋还长着一层黑毛呢?柔然人真磕碜,就这样还是汗王的媳妇儿呢?他们的审美可得钱治了。”其他两个蒙古族汉子窃窃私语着。 无双一听心里就咯噔一下,哪有女人脸上会长黑毛的?别说柔然人了,就连毛发浓密的欧洲人也不会呀?只有一种可能,这棺材里的女尸是一具沉睡的黑毛大粽子。好,这下可够你们喝一壶的了。 “你俩快看,她手上戴着的那镯子,好像是纯金的呀,哎呀……啧啧啧……哎,要不趁小日本鬼子没上来咱顺走呀?”另一个汉子财迷心窍道。 “你们俩麻利点,别让小日本鬼子看着了。”阿古达木还留了个心眼,虽然自己也相中了女尸身上的明器,但他可不敢上手。 那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冲上前去,一个掰开女尸的枯爪,另一个就使劲儿往下拽那金手镯。阿古达木故意往后退了几步,死死盯着那女尸的脸,不知怎的,这女尸的脸部表情怎么这么奇怪?这嘴型像哭又好像是在笑,看着人心里十分不舒服。 “你俩快点!”他催促道,背后已经可以听到小日本的脚步声了。 “阿古,你们在做什么?无双呢?找到他没有?”坂崎良田喊道。 “中佐,我们正在搜索,放心,他跑不了。”阿古达木回道。他怕小日本听不清楚,回头喊了一嗓子。 当他再转身回过头来去看那女尸的时候傻眼了,那诡异的女尸竟然双眼睁开了一道缝子,而且她的嘴也张开了,露出了嘴里一排惨白惨白的牙齿。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还在使劲儿往下撸镯子呢,根本没有留意到这女尸的变化。 “你们……你们……快……快……”他吓的结结巴巴连话也说不全。 这时,就看那微微张开的女尸口中吐出一口黑雾,那黑雾恶臭无比,他怕有毒,赶紧捂上鼻子和嘴。尽管墓道东边一直有凉风吹过来,但那被黑雾就好像有什么魔力一样好似一条长舌一样一直绕着身下的两个汉子转,然后顺着他们的七窍钻进了他们的身体。 两个汉子失去了知觉,咣当一声倒了下去。 “哎哟我的妈呀!中佐?中佐!救命呀!诈尸了诈尸了!”吓的阿古达木使劲儿往后跑寻求日本人的保护。 “没用的家伙!”坂崎良田冲过来就给了他一个大嘴巴,打的他满地找牙。“哪里诈尸?不中用!” “那……她……睁开眼睛了……”他想跟坂崎良田说刚才自己的所见,可再抬头去看,那棺材里的女尸面容还是像刚才一样,闭着眼睛安静地站在棺材里一动不动。他揉了揉眼睛,难道自己看错了? “快快让你的朋友起来,不要偷懒,要不然你们统统要死!” “哎,哎!”他像一条狗一样对小日本摇尾乞怜。 阿古达木冲上去踢了两脚两个同伴,可两个同伴还是一动不动,只是他们的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惨白惨白的,跟那具棺材里站着的女尸一样。 “要是活着你俩就快起来,一会儿中佐开枪了!”阿古达木喊道。 这时,可能是同伴听到了他的呼唤,慢慢睁开了眼睛,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他们的身体十分僵硬,每一个关节都好像不会弯曲一样,站起来后,浑身的肌肉和骨头都疙瘩瘩作响,听的人不寒而栗。 “你俩愣着干嘛呢?还不快去找?”他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额……额……”同伴没有回他的话,而是喉咙里发出了可怖的单音节呜呜声。 “哼哼……”无双躲在黑暗的角落中闷哼着,好戏又要开场了。 两个蒙古族汉子脸色越来越白,阿古达木在他们身边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阴冷,这二人身上竟然一点阳气都没有。一双死鱼眼睛里露出了凶光。他慢慢后退,也觉得这两个兄弟好像哪里不对劲儿。 嗷地一声大喊,一个汉子伸出手死死掐住了阿古达木的脖子。 “嗯……”他口中闷哼一声,再想发出动静已经不可能了,那一只大手就好似铁钳子似的卡住了他的喉咙一点点把他拽到了面前。 好兄弟慢慢张开了嘴,露出了嘴里边的一排小白牙,贪婪地凑到他脸上嗅了嗅。 坂崎良田一看这情景立刻命令一群小日本用枪口对准了那两个蒙古族汉子。 “suru!!!”坂崎良田下令。砰砰砰……一串震耳欲聋的枪响,那两个蒙古族汉子和阿古达木齐齐倒在了地上,身上早已被射成了筛子,鲜血淋漓的。 “无双君?你的欺骗了我!背叛了帝国!死啦死啦地!”坂崎良田大怒,他看明白了,这是中了无双的套子。但他的人多,火力又猛,也没把那具站在棺材里的柔然女士当回事。 他一挥手,示意手下立刻连带着尸体烧了那棺材。 四个日本黑衣浪人手持东洋刀慢慢逼近过来,他们很谨慎,已经看到了刚才三个蒙古族人的下场,也知道那具女尸肯定有古怪。一个举着火把,凑近一点就想淋上汽油点着。却不曾想,没等他走近棺材呢,站在棺材里的那具披头散发的柔然女尸竟然猛地睁开了眼睛。 “纳尼?”他大惊失色,跌跌撞撞地向后退去想寻找同伴的保护。 突然,就觉得一股腥风袭来,那女尸竟直接从黑棺中跃了出来,女尸的速度极快,眨眼间已经到了他的面前,她根本不是在用脚走路,就好似是在做瞬间移动。 噗嗤……“额……”他痛苦的哀嚎着,一只枯干的手爪穿过了他的胸膛,胸膛的对面,女尸的枯爪紧紧抓着一颗滚烫的心脏。( 重要提示:如果书友们打不开t x t 8 0 。 C o M 老域名,可以通过访问t x t 8 0 8 0 。C o M 备用域名访问本站。 ) 第130章鹤展鹏 那家伙圆瞪着双眼径直倒了下去,女尸把窝在手中的心脏塞进了嘴里,一点点咀嚼着,好像正在享受着美味大餐。血粼粼的心脏填满了她塌陷下去的两腮,那情景简直看的人毛骨悚然。 她阴冷的双眼正在扫视四周,剩下那几个靠近的日本浪人已经双腿发抖想跑都跑不了了。 “杀了她!”坂崎良田下令喊道。 三个日本浪人重新高高举起了武士刀,团团围住了那具女尸,他们是帝国的武士,他们为天皇而战,那是他们的信仰,不管多强大的敌人也不能侮辱他们的信仰! “啊!!!!”三个武士高高举起战刀大喝一声砍了下去。 柔然女尸根本都没想躲,她脑袋向前猛地一扎,从口中探出长舌,那条腥臭无比的舌头直接刺进了与他面对面站着的狼人脑袋里,令他当场毙命,一左一右分别有两把东洋武士刀劈了下来。她头也不回,直接扬起双臂,用干枯的手凌空接住了长刀。 “压蠛……”两个日本浪人吓坏了,赶忙松开武士刀就想逃跑。 柔然女尸吸干了那家伙的脑髓,推开这个家伙,张开大嘴怒吼一声,顿时一股浓重的尸气被吐了出来,尸气好似一张无形的大网,罩住了想逃跑的两个浪人,从他们的七窍中钻进身体。 “双子,是尸毒?这女尸成精了?”巴雅拉教授躲在角落里看的是真真切切,上次在他的解剖室中也有这么这么一具从血红琥珀中苏醒的尸体,那可怖的情景依旧让他心有余悸。 “别说话!捂住嘴!”无双提醒他们。 巴雅拉教授就多了这一句嘴,那柔然女尸已经嗅到了东边墓道中的阳气,慢慢转过了头,眼中露出阴冷,死死地盯着这边。 吓的所有人别说捂嘴了,连用鼻子喘气都不敢,憋的满脸通红。无双并不怕这东西,黑毛大粽子虽然是金刚不坏之躯,但他也有软肋,只要是人,不管活人死人,颈椎与肋骨之间的那个连接处都会有一块软骨,那就是死肋。魁星踢斗讲究的是一股巧劲,直接用膝盖顶碎了那块软骨,不管你是什么东西,立刻就叫你浑身有劲也无处使。 但现在无双背上有伤,魁星踢斗能发挥出几成功力他也无法预测,而且最要命的是,一旦那女尸靠近,势必要引来小日本,坂崎良田绝不可能放过他。人家都拿着枪,现在只是找不到他们藏身处,真要是他敢露面,估计也跟阿古达木一个下场。 柔然女尸转过了头,死死盯着墓道东侧的黑暗角落,这东西嗅觉十分灵敏,能捕捉到活人的阳气。正在无双担心自己是否暴露行踪给小日本时,突然就见一道银丝从天而降,准确地插进了那女尸的天灵盖中。 银丝很细,恰好这时小日本用探照灯晃过来,所以才会照出了那根细如发丝的银丝。要不然,谁也无法察觉。 女尸的身体怔了下,好似过电,然后有一根银丝插入了她的左侧太阳穴中,第三根银丝也从天而降直接插进了她的后脖颈子里。女尸站在原地完全不动了。 “快走!”一个阴沉的声音飘进了无双耳中。 “你是谁?”无双小声问他。 “我只能暂时帮你挡住小鬼子,你能不能活着逃出去还要看你自己的造化!”这个声音很熟悉,好像在哪听到过。 无双细细回味才想起来,可不就是赛音山黄庙中的那个妖僧吗?也只有他才喜欢用这种阴损的小把戏。他不是想方设法一直要杀了自己嘛?怎么现在又来救自己?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再不走来不及了!”他催促他。 “跟我来!”无双没有时间去判断这家伙的用意,若再不走小日本真重上来一通乱枪,就算是黑毛大粽子那也挡不住。他带着两个老爷子和马丫匆忙推入了东侧的墓道中。 坂崎良田也听到东侧墓道中有脚步声,可他不敢追,明知道无双跑远了,但现在眼前挡着他们的是一具黑毛大粽子,他也不知如何处理,只能下令让手下的武士们团团围住女尸。 “这玩应怎么玩?”那声音在空荡荡的墓室中回荡着。 坂崎良田环视四周,用探照灯仔细寻找着那声音的来源,可一无所获。那声音绝对不是从柔然女尸口中发出的,那是活人的声音。 “鹤!叛徒,你的出来!”他大喊着,鹤展鹏的突然出现使得坂崎良田不敢轻举妄动。 他知道鹤展鹏的厉害,傀儡功可以轻而易举的控制活人乃至死人,最可怕的是你找不到鹤展鹏的真身,就算打死傀儡,鹤展鹏还可以继续用手中银丝去控制新的偶人。 “一直往东,路上会有一条桥,记住,桥上的红色木板不要踩!”鹤展鹏用内功发出声音提醒无双他们。 “为什么要帮我?” “别问那么多,快走!我撑不了多久。” 无双要是自己还好,身边还带着两个老头子,这俩老头加一起都一百五十多岁了,你让他们跟着无双这样健壮的小伙跑?能跑多久?这还不是最困难的,最困难的是无双必须灭了火把,连狼眼也不敢点,稍有点亮光就得把小日本们吸引过来。 “双子,是谁在与你说话?怎么只闻其音不见其人?”巴雅拉教授跑的呼哧带喘问他。 “一个坏人,这人都坏到骨子里去了。” “那你信他?” “信!干嘛不信?我有的选择吗?” 他们顺着东侧的墓道一直往里跑,跑了大概十多分钟后,已经看到前边墓道中出现了一道裂谷,也不知道是建造时故意弄出来的,还是这里的地质结构特殊,后天形成的。 走近了一瞧才发现,原来这深沟是天然形成的,而柔然人为了送汗王进去地宫深处,特意在此处建了一座桥,这桥叫九索桥,之所以取这个名字,是因为它是由九条锁链固定住的,桥板子下边是三根铁索,左右各三根,一共九根。 第131章九索悬桥 九根铁索牢牢地镶入两边的岩壁深处,虽然看着那铁索很粗,不过将近一千年的古墓呀,在这大漠中风沙不停的侵袭着,铁索早已是锈迹斑斑,也不知道上边的木板还能不能承重。 但不管能不能承受他们四个人的重量也必须过去,没有其他路可选,这桥因为被铁索两端吊着,所以中间微微呈一个弧线,估计人走上去后因为重力的改变,它肯定会摇晃。 无双有点恐高,他挨近了九索吊桥边缘往深坑里望了一眼,哎哟哟……啧啧啧……一眼都望不到底呀!他用手中的狼眼一照,我的天,最起码有数百丈的深渊,看的人直眼晕。 “呵呵……呵呵……”他干笑着。 “这是九索桥,常出现在咱们汉人的古墓中,上边承重能力有限,大家千万小心了。”莫那娄教授见识广。 这长索桥大概有一百米有余,横跨墓道中间的深沟,桥上铺着许多木板,都是胡杨木,这是大漠和戈壁滩上仅有的树木,这种树木承重能力肯定是不如普通的杨木,再加上这么多年过去了,估计四个人一起走上去肯定难以承受。而且就算可以承受的住,他们四个人的重量多少不说,四个人走路的频率肯定也不同,一旦走路的频率不同就会致使本就不牢固的吊桥左右摇晃。 要真是摇晃起来可要命了,两侧都只有三根铁索拦着,若是摇动幅度大了,人都得被甩下去。 他吐出一口浊气说道:“你们在这儿等着,我先走上去试试,给你们打个样。” “哥,我陪着你吧,咱俩还能互相有个照应。”马丫是担心他背上的伤,无双脚下功夫虽说不如马二爷和蓝彩蝶,不过也是贼盗出身,按理来讲这小小的吊索桥脚尖点地蹭蹭几下子就窜过去了。但现在他背上有伤,若是中间真有什么意外,都没个人照应可不行。 “拉倒吧,你们三个老弱病残的,我先过去给你们打个样,要真有机关也好躲避。” “你说谁老弱病残呢?我可告诉你,别看我岁数大了,年轻时候可比你结实多了,你老爷跟我掰腕子都掰不过我。”巴雅拉教授不是逞能,而是惦记这孩子,他太了解这孩子的脾气了,从小董家那些绝学什么都学到了,就是不会飞檐走壁,董爷说这孩子一辈子也做不了飞贼,为啥?恐高。 老爷子是想若桥上真有机关,那自己就用血肉之躯帮他们挡下来,他已是不惑之年了,还能再活多久?董爷死后把外孙交给了他们几个老兄弟照顾,如今也正是他该站出来的时候。 “都别磨叽了,消停的给我在这儿等着。丫儿,照顾好他们。”无双轻轻把马丫拥入怀中,然后迈步小心翼翼地走上了九索吊桥。 刚走上去踩了第一脚他就觉得头重脚轻的,为啥这么说呢,他不敢把全身的重力全都集中在双脚上,因为人走路的时候一只脚抬起来一只脚落下,也就是说,一只四十一号的脚丫子要承受他将近一百五十斤的身体。他努力调息,尽量用气息降低重力,这门功夫其实属于轻功的入门功夫了,虽然不能像电视里江湖大侠一样水上漂草上飞,不过也能降低自己的重量三成有余。 但也得看看这人对这门功夫掌握的程度了,轻功高手走道都没声,夜行百里脚跟底下鸦雀无声,那是绝顶高手了,像马二爷,蓝彩蝶这样的可以做到。无双不行,这功夫得在丹田中提起一口真气,用真气拖住了身体,就像水中的鱼儿为什么可以浮起来?因为肚子里有鱼泡,这轻功也是,把气沉于丹田中,身体自然也轻了不少。不过却非常耗内力。 估计凭无双这点小本事也就能坚持一分钟左右就憋不住了。 他一只脚落下去试了试,还行,脚下的胡杨木这么多年后也没有腐败,依旧可以承重。他转身看了一眼等在桥头的三人,点了点头。 然后在丹田中沉住那口真气,蹭蹭蹭几步就窜了出去。他跑的速度极快,毫不夸张的说,百米运动员也就是这个冲刺速度了,速度起来了,承重就会不稳,桥面开始剧烈晃动起来,而他此举也恰恰是想在桥面摇晃幅度达到最大角度之前冲到对岸去,他不理会九索桥的摇晃,尽量保持身体平衡,继续向前冲刺。 眼看着就已经到了索桥最中间,突然就见前边出现了跟胡杨木不同颜色的木板,那是几块红色的木板,那红色很鲜艳很扎眼。 他马上就想起了鹤展鹏刚才嘱咐的话。该不该信他的呢?他怎么知道这红色木板踩不得?难道他已经提前探了一个来回吗?也有这个可能,此人轻功极高,造诣绝不在马二爷和彩蝶之下。 他一边想一边就已经冲到了桥正中位置,留给他判断的时间越来越少了。因为他跑的太快了,惯性就强,到了那红色木板前要么越过去,要么踩上去,肯定来不及刹车。在这危桥上停下脚步无疑等于找死。 他转念一想,如果那家伙是存心想害自己刚才不出手便是,小日本的火力十足,一通乱枪自己也就挂了,他没必要再多此一举。 听他的跳过去?这几块红色木板可不是分开组合的,大概有七八块,他们完全组合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完整的部分,他想过去就必须跳。可这话说来轻松,别忘了,一个人高高跃起,再落下这个过程中因为存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他下落会产生高出自己体重许多的重力,万一这桥面承受不住…… 顾不得那许多了,他已经跑到了桥正中心位置,那几块红色木板就在眼前。他脚尖点地微微发力一跃而起。 就在他刚才要起跳脚下运力时,已经可以明显听到脚下的木板发出咔嚓一声动静,木板虽然没有完全碎,但却暴露了它所能承重的极限。 无双一跃跳起来两米多高,这一旦落下,就算用双脚着地势必也会把木板踩碎,自己则会堕入万丈深渊。 第132章雪上加霜 这些念头也就是心里边一闪而过的时间,根本来不及做太多思考,他下意识调整身体的平衡,把整个人都蜷了起来,蜷缩成了一个团,就好像受惊吓的刺猬一样,如此一来,身体落下后可以用后背着地,着地面积大了,压力也就小了,然后就地一滚,就算把木板压碎,也能迅速逃离。 可他在半空中想的挺完美,但现实是骨感的,他忘记了,他背上有伤,弯不得! “嘶……”他一蜷身子,又撕裂了背上的伤口,疼的他直叫唤,但疼总比送命强。他忍着撕心裂肺的剧痛,最终还是把身体蜷缩成了一个团,然后调整好落地的角度,重重地滚了下来。 桥头的三人看的真切,就见这吊桥的桥面都为之一震,左右六条铁索抖的厉害。 “哥!”马丫大喊一声捂住了眼睛。 无双的身体重重地滚落到桥面上,脊背着地后那钻心的疼痛感更加强烈了,背后火辣辣地疼,同时衣服也变得湿乎乎温热了,他落地后向前惯性地翻滚了六七米远,背上的伤口撕裂,在桥面上留下了一行血迹。 他从地上爬起来,这身体一弯一直就又把撕裂的伤口还原收了回来,那得多疼吧?他咬紧牙关,强忍着撕痛,一只手按着自己的后背一瘸一拐地向前狂奔。 幸好,刚才着地时没有弄碎桥板。 “快!你们快过来!”他跑向对岸,躺在地上就再也没有力气站起来了,他痛苦地攥紧了拳头,就好似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挣扎着。 “哥?你说什么?我们听不清,你还好吗?”马丫在对岸喊道。 无双强忍着剧痛,喊道:“我没事,快过来,一个一个过,记住,别踩红色的木板。” “糟了,双子好像受伤了,他语气不对劲儿!你们俩小心,我先过去瞅瞅他。”巴雅拉教授第二个走上了桥面。 巴雅拉教授是瘦高个,他属于重脑力劳动者了,凡是重脑力劳动者都没有一个胖子,估计是营养都消耗在他们的高智商上了。老爷子体重比无双轻点,虽然年事已高,但步伐稳健。他走的很慢,脚下也很小心,虽然没有轻功,不过人家是医学工作者,懂得怎么调节自己的身体平衡,懂得走路什么节奏可以让桥面摇晃幅度小。 老爷子慢慢腾腾地走了两分钟后,终于挪到了桥面最中间,也见到了那几块红色木板。 “别踩!那是机关!”无双说的轻松,但要知道,这老爷子那么大岁数了,能向他一个贼一样一蹦好几米远吗? “双子,这距离太大了,我也蹦不过去呀?” “您别急,我去接您,千万别动啊。”无双一只手扶着自己的后腰,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他走路现在已经很艰难了,更别说跑动或者用轻功了。 他手抓着一侧的铁索,慢慢往桥面正中间挪。桥上现在又多了一个人,多了一股重力,而无双的身体靠向一侧,压的吊桥也在微微往左边倾斜。巴雅拉教授为了保持吊桥平衡,只能往扶住了靠右侧的铁索,是两股重力尽量保持平衡。 无双又走了二十来米后,把探阴爪前端扔给了对面的巴雅拉教授说您缠住了腰,一会儿尽量往高了蹦,我这边一拽你就过来了。 这么大岁数的老爷子了,身体素质能跟他个小年轻的比嘛?他想的倒是挺完美的,老爷子也照着他的法子做了,可老爷子一蹦,也就是一巴掌的高度,无双一看这可糟了,他赶紧使劲儿往后拽,打算用自己的惯性让老爷子脱离红色木板的范围。 他用尽了浑身力气,浑身的骨头都要散架子了,最后巴雅拉教授算是勉强滚了过来。 老爷子顾不得自己甩的疼痛,扶起无双就往对岸跑,无双脸色可不太好,巴雅拉教授从医多年,一看他脸色就知道这小子失血过多。 “双子,你后背怎么这么多血?快给我瞅瞅!”教授掀开他的衣服,看的他这从医多年的老教授都直咧嘴,太惨了,整个后背从后脊梁骨位置都裂开了,一张好好的皮火辣辣撕成了两半,下边都露出足有二十公分长的大口子,口子里边出了血就是白森森的脊骨。 “你这怎么搞的?胡闹!你这样的伤势早就该缝针住院了!会落下病根的!你怎么还这么拼?不要命了?”医者父母心,巴雅拉教授从小是看着无双长大的,把他当做亲孙子一样待,看的老爷子直心疼。这孩子是长大了,小时候可是个纨绔子弟,哪受得了这般委屈?如今已经知道舍己为人了,看来老友董爷没有看错人,他是最适合的继承人,没有之一。 “没……事……没事,小伤,就是有点撕开了,上几天都感染了,敷上嘎母草后都消炎了,问题不大。”他还死撑着呢,脸上都没血色了,这要是一般人早就挺不住了哭爹喊娘了。 “小子,我必须给你缝上,但这里条件有限,只有止疼药,止血药也有针线,可却没有纱布。”没有纱布固定,伤口缝上也很容易再次撕裂。 “丫儿那有!让她过来!”无双知道再这么挺下去后背的伤迟早是个问题,自己死不死无所谓,可一旦自己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这三个老的老少的少,全得交代在古墓里。他不能死,他还是那个承诺,要把所有人都安全带出大漠。 “丫头,你快过来,你哥失血过多!”巴雅拉教授急的朝对面的马丫大喊。 马丫不敢再等,生怕因为自己的关系拖延了好哥哥的病情,她一路小跑上了九索吊桥。这丫头体重轻,都不到九十来斤,个子也小,像个小兔子一样一跑一跳地冲了过来,然后一跃,直接从红色木板上蹦了过去。 “怎么这么多血?哥?哥?你……”马丫捂着嘴,眼泪直在眼圈里打转,小丫头从小在大山里也吃不过不少苦,她什么都看得,就是看不得好哥哥无双受罪。 第133章血与肉的纠葛 “没事,丫头,去,拿着双子的探阴爪去接莫那娄,把你的纱布留下,有爷爷呢,怎么可能让他出事?”巴雅拉教授拿出止疼药直接塞进了无双背后的伤口中。“小子,我知道你意志力坚强,忍着点,可能有点疼!” 那情景远比他在手术台上为生死边缘的重症患者手术还要艰难,不为别的,他下不去手,这孩子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多高医术的大夫都怕给自己的亲人动手术。 “教授……您先等会,扶起我,等会儿再为我缝。您岁数大了,先歇歇,我和丫儿先把莫那娄教授接过来。一会儿小日本追上来可就来不及了。”无双都成这样了,还不忘最后一个同伴的安慰,他艰难地撑了起来,马丫扶着他的手都觉得一松开他马上就得倒下,可没办法,他必须站起来,这里只有一个他年轻力壮,只有他有劲才能把莫那娄教授拽过来。 那老爷子岁数可不比巴雅拉年轻多少,估计想跳过来也不容易。 “莫那娄!你个老东西,愣着干嘛呢?快过来呀?”巴雅拉教授看在眼里急在心中,眼看着无双后背的血越留越多,再不给他缝伤口这人就挺不住了。 莫那娄教授不敢犹豫,赶紧从桥对面往过跑。但这老爷子是个胖子,跑到桥面上都咕咚咕咚的,一边跑左右铁索直晃悠,越晃悠他就越站不稳,最后跌跌撞撞地趴到了桥面上只能艰难地向前爬行。 桥后边传来了密集的枪声,可能小日本已经忍无可忍了,就算是万邪之王的僵尸也不是铜墙铁骨,怎能经受得起子弹狂射? “教授!你快!!!!”无双大喊着,一只手扶着左边的铁索已经要站不稳了。 莫那娄教授也知道自己现在处于险境,他是无关紧要的人,小日本冲上来后肯定一枪把他击毙。 老爷子豁出去了,站起身来撒腿就跑,到了桥面正中间接过了马丫甩过来探阴爪缠在腰间,然后一跃而起。 无双和马丫稳住身形,向后使劲儿一拽……这老头别看是考古出身,但太胖了,拖拽他可比巴雅拉教授费事的多,再加上无双本就有重伤在身使不出多大的劲儿,只看得莫那娄从半空中落了下来,正好后脚压在了一块血红色的木板上。 咔嚓……咔嚓……咔嚓嚓…… “丫儿!拽住探阴爪,快往后跑!”无双心知不妙,可不管到底触动了什么机关,撑住身体头也不回使劲儿往后跑。 当无双和马丫跑到对岸崖壁上的那一刻,突然就觉得背后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把他们往悬崖深沟中拽,强大的力量瞬间把这二人拽倒了。无双趴在地上往后一看,哎哟,整个铁索桥已经断成了两截,莫那娄教授现在腰间拴着探阴爪,身子正悬在了半空中,要不是这边二人死死拽住了,他早就掉下万丈深渊了。 可莫那娄教授胖,探阴爪的绳索拴着他的肥腰一直往下堕,惯性地拽着上边的无双和马丫也在靠近悬崖边沿。无双已经使劲了力气,可依旧无法止住他下落的趋势。马丫是个姑娘,这时候根本不能指望她。试想,一百七十多斤的分量往下坠,你一个超级病号怎么能凭一己之力把他拖上来?要是马福祥也许还差不多。 “老白头!!!你愣着干嘛?快来帮忙呀?”巴雅拉是他的姓,满姓,后来文革了基本上巴雅拉人就都改为了白姓。 巴雅拉教授这才反应过来,一步扑了上去,他拽不住绳索,只能死死拽住了无双的脚丫子,三个人好像一串糖葫芦似的。 “别松手!往后拽!”无双大喊着,他后背上伤口越挣越大,可此时已经无心去估计疼痛了,或者说现在经历全都集中在巴雅拉教授身上忘记了自己背上的伤。无双憋的满脸通红,双手死死握紧了绳索,三人合力总算一点点把下堕的莫那娄教授拽了上来。 四个人躺在悬崖边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莫那娄教授都不知道自己是咋上来的,以为自己死定了呢。 “哼!你们这些搞考古的呀,也就这么点出息了,拽我后退!”无双埋怨道。 “哥,你少说两句吧,教授也不想的,可毕竟人家都这么大岁数了,又不像咱们年轻人。”马丫站起来去抚无双,此时,无双后背的衣服已经全部染红了,一碰,弄的满手都是血。大家这才想起来,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双子,你千万忍住,别动弹啊!”巴雅拉教授拿出针线,都不敢抬眼去仔细瞅,他后背上简直就是从中间裂开了,眼看着里边后脊梁骨都漏了出来。 “嘶……”他咬紧牙关,疼的直冒冷汗,后背上的止疼药还没有完全发挥功效。 马丫抓住他的手,让他如果疼就使劲儿掐他,这个过程中可以感觉到无双正在用力想握紧他的手,但他现在太虚弱了,根本没有多少劲儿。 “教授……你……你得快点!小日本上来了!”无双已经看到了九索吊桥对面隐隐有火光闪现。 “教授,你的手别抖啊!千万别缝歪了,这得多疼?”马丫心疼好哥哥,想去看,可却不忍心看,那简直太血腥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这一辈子做过几千台手术还从没有这么紧张过呢,不行,我手抖的厉害!你们俩谁替我吧,我可能下不去手!”他可是中国医学界国宝级的人物,他可是白求恩医大最著名的人类生命学教授,给病人外伤缝针是最简单不过的了,可能就连实习的那些小护士都能做,但今天,巴雅拉教授却下不去手,因为手下的病人是无双。不仅仅因为无双是他看着长大的,也是因为无双的身份太特殊了,容不得半点闪失。 “老白,你看我干啥?我又不是搞医的,这不是祸害人吗?不行不行,我肯定不行!”莫那娄教授也不敢上手。 第134章万尸坑 其实很简单,就把人的两张皮看成是两块布,从中间缝上便是了,唯一你需要克服的是心里的恐惧,因为这两块布早已被鲜血所然后,布下边就是人的血肉,也许你每一针扎下去那人都要承受巨大的疼痛。如果能抛开这一切,缝个伤口普通人也不是不能做。 “你们两个呀,我跟你说,我就是自己不能回头,要不然我自己给我自己缝!别磨叽,该咋缝咋缝,就像对待你的患者一样!”无双忍着剧痛,他一个病人还得安慰大夫,这是什么道理? “你们让开,我哥已经流了很多血了!”也不知道这山里丫头哪儿来的勇气,从巴雅拉教授手中夺过针线推开了他,自己擦了把眼泪开始给无双缝针。 小丫头刚才见好哥哥伤成了这样已经哭成了泪人,现实就是这样残酷,不得不逼着一个孩子长大,由不得不把一个老人变成胆小的孩子。她一句话不说,低头一针一线开始缝,左边,右边,血,肉…… 这种疼痛是常人无法承受的,就算无双忍耐力再强可也经受不起,他捂着嘴尽量不发出声音,咬紧了牙关,就觉得背上好像一把电钻,钻进去再钻出来,这个过程反反复复折磨着他。 “给我哥擦……擦汗……”马丫告诉巴雅拉教授,她说话有些打颤,不仅仅是嘴皮子不清楚,估计她现在浑身上下除了两只手没有抖以外其他零件全都进入了即将崩溃的边缘。血没什么可怕的,最让他后怕的是,她最爱的人正在承受着无边的痛苦,这痛苦是她造成的,可她又不得不继续下去。 “中佐,支那人受伤了!”一个日本浪人已经第一个跑了上来站在了吊桥对岸看到了对面的景象。 “杀了他!”坂崎良田喊道。那日本浪人扔掉东洋刀抽出了长枪对准了吊桥对岸的无双。 无双听在耳朵里,可现在自己根本不能动,躲也躲不了,小日本的枪法都准。这可如何是好。 “哥,你别动,他不一定一枪能打准!”马丫看出了无双的心思。“我还有最后几针就缝完了,你千万挺住了。” “恐怕等不了了,小日本的枪法向来准。”无双睁开眼睛,伸手让巴雅拉教授把他抚做起来,示意马丫该咋缝咋缝不用停下。 他随手一摸,正好脚边上有块小石头,他把那石头握于掌中,用尽了全身力气朝着那对岸的小日本就甩了出去。 要是比玩暗器谁玩的过他呀?他从小淘,盗门里别的本事不会,可撇飞镖,打弹弓那是从小就玩的,都不知道打碎了多少块邻居家的玻璃,都不知道从树上打下来多少鸟了,那还有个失手的? 对面的小日本嗷地一声向后摔倒了,他捂着自己的眼睛痛苦地在地上打滚,眼力里直往外喷血。无双这一下子竟然直接把他一只眼珠子打瞎了。 “教授,这样可以了吗?”这道背上的伤口已经裂出三十多公分深了,那是多长啊?马丫终于缝完了,她瘫软着坐在地上,浑身都在打哆嗦。 “挺好挺好,我来给他包上纱布。”不是马丫缝的好,而是现在他们三人只要有一个能有勇气为他缝上那就算不错了。 “来不及了,扶起我!快往里走!”眼看着桥对面已经是枪林弹雨的射了过来,子弹叮叮当当地打在墓道两壁上,根本来不及包纱布了。两个老头一左一右架起无双,向东侧墓道中跑了进去。 好在这墓道并不是笔直的,有一个拐弯,也不用怕小日本的子弹打进来,一边跑一边就又把帮他把缝上的伤口包上了。 “双子,你感觉咋样?”巴雅拉教授从包里掏出一瓶水递给他,无双咕咚咕咚喝了个底儿朝天。 他试着弯了下腰,后背依旧是火辣辣地疼,但现在有纱布包裹着再不用担心伤口撕裂了,可由于刚才自己失血过多,所以身体也十分弱,浑身使不出劲儿来。 无双送来两个老头的大手,自己站定。 “我没啥大事,我现在最担心的是你们两个,你们不管能不能跑动,千万不能掉队!放心,有我在就一定把你们活着送出大漠!”到了生死攸关时,无双最担心的不是自己。 “哼!都这时候了,还逞能呢?”这时,空旷的墓道中传来了鹤展鹏苍老的声音。 “你在哪?” “我在哪不重要,你们一直往前走!日本人现在想追上来还需要一阵子,前边会有乱尸岗,记住,不能触碰到头戴面具的尸体。过了乱尸岗你们可以看到地宫中的天井,那天井下埋着的就是布格祭祀了!如何处理我就管不了那么多了,告辞!”鹤展鹏的声音由近及远,慢慢消失了。 “喂你别走,你为什么要救我?”无双大喊,可鹤展鹏早就走远了,再不走小日本就追上来了,纵使他鹤展鹏有万般的本领也敌不过枪弹。 他愿意救这小子吗?他也不愿意,可没办法,受制于人,他不得不如此,如果没有那个人的出现,这柔然地宫中的宝尸就归他所有了。也许这具尸体堆别人没太大的用,但对他机关门的传人来说那用处可就大了,机关门最厉害的就是傀儡功,也许鹤展鹏功夫还不到家,但只要他有足够强大的傀儡那就可以对付世上所有敌人,这布格祭祀邪恶无比,而且他体内是有魂魄的,用他的银丝完全可以控制。 不得不说,刚才那具白毛大粽子也是不错的傀儡,但那具柔然女尸体内早已没有三魂七魄,死人死的时间长了,各关节也就僵硬无比,傀儡功也不好控制。所以他才会放弃。 无双听从鹤展鹏的话,带着其他三人一直沿着东边的墓道往里走,果然,走了一个小时后,在前边看到了一个万尸坑,这万尸坑中骸骨累累,死的全都是给历代汗王陪葬的人,说是万尸坑,但死尸的数量肯定不可能一万具,也就是四五百具。 第135章半具尸体 不过死人一旦达到一定的数量,那看着给人的震撼程度就不同了,那深坑原本很大,但却被几百具尸体硬生生给填平了,尸体摞着尸体,一层又一层,看的人头皮发麻,好似人间炼狱般。 “面具?有戴面具的死尸吗?” “有,有不少具。”马丫回答。 “他刚才说不要碰戴面具的死尸,我分析不但是不能碰,而且都不能看,可怕的不是骷髅,而是他的眼睛,丫儿,你还记得咱们在北满要塞中见到的那颗可怕的眼睛吗?那是柔然人的诅咒,大家绕着走,千万不能跟他们对视。”无双识得厉害,如果自己健康的话,肯定会亲自第一个走过去给他们打个样,但现在身体的情况不允许,他连站都站不稳。 其他三人搀扶着无双,踩着脚下的森森白骨一点点往前走,说的是轻松,诸位,你们试想一下,那可不是板油马路随便敞开了走,脚丫子下边都是人的白骨,这么多年了,那些白骨早就被腐蚀的不成样子了,大漠中的空气多干燥呀!现在活人一百来斤踩踏上去那还有好吗? 他们一边往前走脚底下就一边发出咔嚓咔嚓的碎裂声音,有的时候一脚踩下去都能陷下去半米深,然后又得互相搀扶着站起来。这个过程中还得留意附近是否有带着面具的骷髅头,还得躲着点,这万尸坑不大,横在墓道中间也就是几十米长,但这几十米长的白骨小径却让他们足足走了二十多分钟。 当他们爬出尸坑后,再看,这四个人下身尤其是小腿上,都被白骨扎的血粼粼的。 现在外伤都不算啥了,能往前走就不错了。好在三人视力算不错了,按照鹤展鹏的嘱咐,没有碰到头戴面具的骷髅。最后,终于把无双架出了万尸坑。 “怎么样?你要不要歇歇?”马丫问无双。 “别管我,往前走!这古墓中四通八达,条条大路通罗马,不管从那条墓道走,最后都能到达中间的天井!没有我带队小日本不会去碰别的墓室的,肯定第一时间追上来。”无双说。 面前的墓道十分空旷,远远的就见墓顶上方漏下来一道银光,那就是这地宫的天井所在了,天井正上方也就是这柔然皇城废墟的正中心位置。 “丫儿,你去看看,看看天井下边有棺材吗?”无双把狼眼扔给了她。 马丫走上前一瞅,天井这束月光下是一个三角形的祭台,这祭台前有一行石阶,石阶大概八米高,八米高的祭台上隐约有一个人影,那人的轮廓正好被月光照着,显得模模糊糊的。 “哥,你看那个人影,祭台上的,会不会就是布格?”马丫问他。 “这个地方咱们谁都是第一次下来,我也不知道,不过听小日本坂崎良田所说,应该不会错了。但有点不符合礼制吧?那布格祭祀何等人也?怎么自己死后连口棺材都没有吗?”无双看着莫那娄教授,他才是北胡文化的专家。 “你们先歇会儿,我去看看。”莫那娄教授接过了狼眼手电,小心翼翼地靠近祭台。 别看他是个考古工作者,但以前参加的无数次考古,可都是有不少个部门配合,身边也带着许多学生,而且他发掘的古墓基本上都被盗墓贼光顾过了,有的,就只剩下棺材里的白骨了,哪能还有什么邪乎事?这可是他第一次进入柔然汗王古墓,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让他对倒斗这门民间手艺又增加了认识,他们的手艺绝对不比考古工作者差,甚至他们懂的比考古人员还多。 盗墓贼与职业摸金校尉绝对是两个行当,盗墓贼只为发死人财,而摸金校尉更加敬畏他们的职业,更加敬畏死者。这是个值得尊敬的职业。 “教授,别上去,你就帮我看看上边的尸体是不是完好。”无双嘱咐他说。 莫那娄教授靠近那三角形的高祭台,用狼眼手电一照,只见灯光下是一具无头死尸,死尸双腿盘坐在祭台上,身着一套萨满祭司的兽皮袄子,袄子下缀着许多小铃铛,他的手上拿着一面兽皮鼓,另一只手好像正在做敲打的姿势。但他的生命永远定格在了这个姿势上。 “这不可能,最起码五六百年了,尸体没有棺椁成殓怎么会没有腐烂?”他不可置信惊讶地喊道。 “他是什么姿势?” “坐着的!” “面朝什么方向?”无双又问。 “正东方。” 无双告诉他,这就没错了,正东方是蒙古族人的吉位,是他们长生天的所在,东方有他们的神灵庇佑。而且这天井上空的月光恰好竖直下来照在他的尸体上,这几百年来,他吸尽了日月之精华天地之灵气。如果他有头颅的话,早就修成旱魃了。 “双子,小日本千方百计想研究这具尸体,会不会这尸体中有什么古怪的力量啊?咱们怎么处理?”巴雅拉教授问他。 “扶我过去!”无双双手搭在巴雅拉教授和马丫的肩膀上走了过去。他抬头看了看那具古怪的尸体,果然如莫那娄教授所说的一样。 “必须毁了他!烧了!这东西不能留在世间,要不然迟早出大事!今天小日本可以来找他,明天老美,老毛子也可以来找他!” 无双把一瓶子汽油人给了莫那娄教授,让他用汽油烧了布格祭祀的尸体。 老头子双手颤抖着一步步走上祭台,心中七上八下,别看他参与过无数次的考古发掘,但真正零距离与一个邪恶蒙古萨满祭司尸体零距离接触还是头一回呢。 那祭司是何等身份呀?在古代时候,少数民族的祭司地位仅次于帝王,有时候帝王遇到了麻烦事都要请教他们。 而且这在我国历史上,还是第一次发掘出蒙古族萨满的尸体呢,这具尸体千年不朽,其研究价值就可想而知了。烧了他可不就等同于毁了国宝吗? 他不住的回头看着无双,又看了看巴雅拉教授,希望他们可以回心转意,想办法把这半具尸体带回去。 第136章邪恶的力量正在复苏 “莫那娄,这东西留不了!快烧了!听双子的话!”巴雅拉教授经历了这么多以后,也抛弃了自己无神论的信仰。 “好吧,你们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吗?我的天,我还是第一次亲手毁掉宝贝呢。” “只怕这宝贝如果留在世上会闯祸的!”无双说。 莫那娄教授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那半具尸体,尸体虽然不会说话,但那情景使莫那娄教授万般不舍,他就犹豫了那么一下的功夫,突然身体就好像受到了某种力量的控制般不由自主地不动了。 “哎?哎?这咋回事?”他惊叫道,使劲想控制自己的身体,但他的身体早已被那力量锁死了,想动也不是不可以,而是只能受那神秘力量的促使而动弹。 他的膝盖慢慢开始向下弓,一点点弯曲了下去,噗咚一声竟然跪了下来。 “莫那娄,你是满人,又不是蒙古人,跪他干嘛?快起来,烧了!”巴雅拉大喊。 “我……我动不了,我的身体根本控制不住呀!快救我!”他惊呼。 “扶我起来!”无双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背后依旧火辣辣地疼痛难忍,现在他不适合再做剧烈动作了,可眼前的形式却根本不允许他休息。 “哥,你说吧,怎么办,我替你去,你歇歇。” “丫儿,你听我说,去,走到那祭台的离位,不要靠那东西太近,在离位下插下三根香。”无双吩咐她说。 “哥,什么事离位呀?” “南,正南方对应五行离位。点上香后,再去兑位正西方,插两根半香。”无双说。 “然后呢?”马丫问。 “你先去点着,看看香燃起来后飘向何方。” 马丫照做,但她可不敢轻易靠近祭台上的半具尸体,就在祭台下按照无双的吩咐插下香点燃。 “哥,怎么多出来那半根香不着呢?怎么点也点不着啊?” “那就对了!你把离位的三根香拔出来,用它们点燃那半柱香。” 马丫不解,但知道这些都是盗门中金点术的本领,也没空多问,有依照无双的吩咐试了试,果然,最后的半柱香点着了。 “用这半柱香去烫莫那娄,烫他的后脖颈子!” 烫的莫那娄教授嗷地一声,后脖颈子立刻就起了一个大水泡,幸好无双的办法管用,这一烫倒是让他恢复了庆幸,从祭台上连滚带爬地跑了下来。 “哎呀,这玩应真邪乎,我还是第一次碰到过呢,摸金校尉果然名不虚传呀!看来以后有什么重要发现我可以邀请你一起参与。”莫那娄教授对无双刮目相看。 “嗯?包袱皮?双子,你快看看,这是咋地了?”巴雅拉教授眼看着刚才放在地上的包袱竟然自己慢慢悠悠地向着祭台方向滚了过去,那包袱皮里可是布格祭祀的骷髅头呀! “糟了!”无双惊叫一声,想去阻止,可自己现在身体情况根本不允许,两个老爷子岁数太大,而马丫又是个女孩。根本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那颗骷髅头咕噜一下从包袱皮里滚了出来,竟一点点趴上了祭台的石阶。 而那半具尸体也好像感受到了自己头颅的靠近,他已经慢慢从祭台中心处站了起来,双手平伸接住了自己的头颅。 无双不敢犹豫,身边没有什么东西可用,只能抽出自己的匕首,嗖地下飞了出去,玩暗器他是高手,不可能打偏,那颗骷髅头刚刚落在他的手上就又被无双的短刀击飞了出去。骷髅头咕噜咕噜滚到了祭台相反方向的黑暗中。 “教授,你快去千万不能让那骷髅头与他的尸体合在一起,既然不能烧了他那就先烧了骷髅头再说!”无双催促巴雅拉教授。 老教授点了点头,抢过汽油瓶冲了上去。 再看祭台上的那具尸体,他站在祭台中间,转过了身,虽然项上没有头颅,但估计他现在应该是正面朝向无双这边的,他可能正在死死瞪着他。 “啊?他转身了!怎么办?”莫那娄教授后退几步,浑身都被这股无边的死亡气场所吞噬了,他不住的发抖,上下牙堂都在打颤。 “丫儿,我的摸金符!”也只有面对这成了气候的大粽子时无双才换发出精气神来,此刻他忘却了背上的伤,接过自己的摸金符挂在脖子上竟冲着那半具尸体走了过去。 “都后退!”他试着弯了下腰,还好,背上的伤虽然疼痛,但还没有到无法承受的地步,用一次魁星踢斗也许不会挣开。 砰砰砰……一段奇怪的节奏传来,布格祭祀的半具尸体竟然敲起了兽皮鼓,鼓点十分诡异,每响动一次,都会震的人心头一颤,就好似控制着上万条小虫子齐齐撕咬人的心脏一样。 这奇怪的鼓点刚一响起,四人就不约而同地捂着胸口弯下了腰,他们的姿势如出一辙,全部是在给布格祭祀下跪,那股强大的力量让他们四人变成了他的虔诚信徒。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够虔诚了,因为是他们寻回了布格祭祀的人头,使他在五百多年后,重新可以找回自己完整的身体。 “双子……这咋回事啊?我……我够不着他的头了!”巴雅拉教授已经跑到了那颗骷髅头的面前,手尖都碰到了骷髅头,可现在身体重新被控制,他自己转过身来不受控制地给布格祭祀下跪。 “妈的!”无双最里边直骂三字经,但他也无计可施。没想到这布格祭祀的半具尸体竟然如此了得,难怪小日本千方百计也要得到它了。 “哥?我们动不了呀!”马丫的遭遇跟别人一模一样。 “老子就不信邪了!我他妈跪舔跪地跪父母,就是不给你跪!啊!!!!”无双怒喝一声,从丹田中迸出一股强大的真气,真气含在胸口,胸口处燥热异常,趁着这口真气还没卸,他咬紧牙关支撑着地面,一点点站了起来。 这个过程很煎熬,就好似正负极磁铁要吸在一起,你非不让它吸,一定要用外力把它们拿开一样。而你如果想把它们分开,那就一定要用比它们更大的力量。 第137章明月当头亦无影 无双站起来的这个过程中,膝盖的关节缝都在疙瘩瘩直响,他就有这股劲儿,你不让我做的我就偏要做给你看!哪怕最后受伤的是自己,他也不愿让别人瞧不起。 他艰难地往前迈着步伐,一步步接近祭台,恶狠狠地瞪着那半具尸体。 “你他妈不是让老子给你跪吗?老子偏偏不!你能把我怎么样?你不是要你的头颅吗?老子偏偏不给你!”无双捡起自己的寒血宝刀目露杀机。 那颗人头重新滚到了布格祭祀的脚下,正在慢慢飘起,看方向如果没有外地阻止,它可能就要与脖子上的伤口融合在一起了。 “去你妹的!”无双大吼一声后,冲了上去,瞅准了那颗骷髅头,一脚就给踢飞了出去,那劲儿大的,估计要是点球的话,守门员都得给他射飞了。 这颗骷髅头被他一脚踢出去足有一百多米远,不知落在了哪个阴暗的角落。也许布格祭祀的力量全部来源于他这颗骷髅头,人头被他踢开后,那股强大的力量瞬间消失了,所有人再度从地上站了起来。 “烧了他!烧了他!” “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突然,空旷的墓室中竟然传来了阵阵阴冷的笑声。身边也刮起了无形的阴风,顿时古墓中飞沙走石起来。 那半具尸体又盘坐在了地上,好像刚才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哥,你的后背怎么样?疼不疼?有没有出血?”马丫冲上来扶住无双关切道。 能不疼吗?他一直是在用自己的意志力克服那撕裂的疼痛。 “搜嘎……大大地好!哈哈……无双君干的不错!真不愧是我们帝国的好朋友啊!”这时,从西侧的墓道中一大群日本浪人也冲了进来,他们冲进来后就团团围住了无双等人。 “太完美了,这就是布格祭祀?他将成为帝国征服世界的武器!无双君,你地就是头号功臣!哈哈……”坂崎良田没有见识到刚才布格祭祀苏醒的可怕,他的眼里全是功勋,他看到了天皇陛下亲自发给他的奖章,他看到了他晋升将军的荣耀,他看到了一直对他冷嘲热讽的川岛圭佑跪在他面前。 “坂崎良田别靠近那家伙!”无双提醒他。“他的力量你无法控制!快烧了他!” “不不不,无双君,这是你的杰作,这是你的功勋,我要带着他回帝国为你请功!”他贪婪地一步步走近祭台。 无双想去阻止他,可自己无能为力,几十把武士刀架在自己脖子上,根本动弹不得。 “伟大的布格祭祀呀!坂崎良田恭迎您回家!”他穿着油光锃亮的军靴,一步步迈上祭台,学着中国人的礼仪给那半具尸体跪了下来,然后恭恭敬敬地磕了山歌响头。 这时,无双就见正上方的天井射下的月光竟然一点点变成了红色,而且那月光的颜色越来越深,正在由浅红色变成血红色。 “啊?坏了!”他想站起来,可脖子上的武士刀却压的死死的。 那句柔然诗文中说的没错,没有影子,此刻他的确没有影子。明月当头亦无影。布格祭祀的半具尸体在那血红色的月光下没有影子。 “祭祀大人,您的头颅我来为您奉上!”坂崎良田跑过去双手捧着骷髅头走了回来,然后好似在组装一件艺术品一样,慢慢把它放在了布格祭祀的脖子上,刚好与他脖子上的伤口相吻合。 “哼哼哼……哼哼哼哼……”那诡异的笑声再度传来,这次,十分真切。墓室中的阴风停止了,四周死寂死寂的,日本浪人们也齐齐抬头看着那具尸体。 原本布格祭祀的头颅已经烂成了骷髅,但在被坂崎良田放到脖子上后,脖子上的筋络已经明显充斥了血液,那血液正在一点点向上涌爬向骷髅头中,顺着那血管生长的,还有他的皮肤。 血肉慢慢向上爬着,他的下巴,嘴,鼻子,眼睛,耳朵,最后是头发。那恶魔终于重新复活了,只不过他的两个眼窝子里黑洞洞的,因为他的双眼已经被无双在北满要塞中毁了。 “您终于醒了,我伟大的布格祭祀呀!”坂崎良田跪在他面前五体投地。 “他死定了。”无双断言说。 布格祭祀站了起来,慢慢舒展开自己的手掌,他的手掌中凝结着一股黑色气流,那股气流正在他中心中团团转,好似一股小龙卷风,龙卷风的势头越来越大。 “眼睛……眼睛……我的眼睛?”布格祭祀喉咙中发出阴冷可怖的声音。 “是他!是他毁了您的眼睛!”坂崎良田指着无双。 “眼睛……眼睛……我的眼睛!!!!!”布格祭祀大吼一声竟单手把跪在面前的坂崎良田提了起来。 “不是我,是我唤醒了您!”坂崎良田脸都吓绿了。 “眼睛……眼睛……” 噗叽……“啊!!!!!”坂崎良田痛苦地哀嚎着,布格祭祀的两根手指已经戳进了他的双眼中,把他的眼球挖了出来,然后直接塞进了自己黑洞洞的眼眶中。 “不是我的眼睛……不是我的眼睛……”他把枯爪中的坂崎良田重重地甩了出去,又从眼眶中挖出了那对眼睛。 坂崎良田的身体重重地摔到了幕墙上,只听得他后背的筋骨齐齐断裂,整个人就这么被摔死了。 这一幕可是吓坏了这群小日本鬼子,他们本以为这次行动可以立下大功,可没想到现如今带队的少佐眨眼间魂归西天群龙无首了。 他们放开无双,全都举起了枪围住复活的布格祭祀,可他们的手在发抖,这可怕的恶魔完全征服了这群效忠天皇的武士们。他们不知该如何是好,是该开枪,还是该把他捆回日本? “杀了他!你们快杀了他!否则大家都得死!”无双大喊着提醒他们,不过他们汉语水平并不太好,根本没有听懂无双在说什么。 “快,咱们快跑!”无双艰难地站了起来,带着这三人转身就往后跑。 第138章最不愿看到的结局 “额……”身后,一声怒吼,只觉得一道强大的气流迸出,好似原子弹爆炸似的,整座古墓都被震的碎石齐落。 “快爬呀!”无双向前一扑把三人扑倒在地!强大的气流贴着他们头皮向外扩散开来。 当他爬起身来再回头看时,祭台四周哪里还有那几十个手持东洋刀日本浪人的踪影? 哗啦一声,原本刚才团团围住布格祭祀的浪人们全都化作森森排骨架子,白骨架子纷纷散落在地上。布格祭祀一步步从祭台上走了下来。 “x!”他骂了一声直接把三人推开了。 “走!快走!有多远走多远!不要回头!”无双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体情况只能拖累大家,如果说自己还有什么价值的话,那倒是可以试试能不能拖住他。虽然他知道布格祭祀邪恶力量强大无比,但自己体内有血魄,他想杀了自己没那么容易。他必须给同伴们争取更多的时间。 “哥!我不走!”马丫也是倔驴脾气,她知道无双留下来是什么下场,如果他死了,自己还有什么理由继续活下去?都说亡命鸳鸯,只有生死关头不离不弃的那才叫亡命鸳鸯,如果大难临头各自飞了,那就是同林鸟了,鸳鸯肯定是比林子里鸟儿的爱情观要更忠贞些的。 “眼睛……眼睛……我的眼睛……”布格祭祀一步步走下祭台,无双手持利刃丝毫不退缩。 “没错!你的眼睛是我毁了!有本事冲我来!”他恶狠狠道。 两个老头吓傻了,这辈子还没经历过这阵势呢,没了无双带路,此刻已经浑身瘫软作一团,想跑都跑不了了。 “来来来,你不是要眼睛吗?老子给你眼睛!”无双怒瞪着他,手中宝刀嗡嗡作响,他唤醒了这宝刀的杀意。只有这家伙才够资格让宝刀苏醒。 “你他妈去地狱里找眼睛去吧!”无双大喊一声拼尽全力手持利刃向着布格祭祀的胸口就扎了下去。可他的动作太慢了,他背上的伤不能已经拖累了他,就算脚底下功夫再好也施展不出来。 刀尖顶在了布格祭祀的胸口前仅差一毫米,他停了下来……当啷啷……锋利的寒血宝刃掉在了地上。无双的脚跟慢慢抬高了,紧接着脚尖离地,然后整个人都在半空中悬了起来。 那双枯爪死死掐住了无双的喉咙把他提了起来。无双双眼圆瞪,四肢乱蹬乱打,可浑身上下使不出今儿来,无法对他造成伤害。 “额……额……”他喘不上来气,憋的满脸通红。现在布格祭祀就在面前,是施展魁星踢斗的最佳时机,但喉咙被锁住了,人体最薄弱的颈部已经被人家卡住,他什么动作都做不出来。 “丫……杀……杀……”他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 “我杀了你!”马丫冲上来从地上捡起寒血宝刃向着布格祭祀的胸口就扎了进去。布格祭祀全部精力都在无双身上,他已经感觉到无双体内强大力量的存在了,他才是他最大的威胁。他不相信自己邪恶的身体会被世间凡人所伤到。 他不知道那寒血宝刃是一切邪魔的克星,马丫手中的利刃刺穿了他的胸口,一股恶臭的黑血从他胸口中喷了出来。 “啊!”他大怒,松开手中无双的脖子,一掌就朝着马丫打了过来,马丫哪里来得及躲闪,正好被他一掌打在了小腹上推飞了出去。 小丫头的身体重重地被掀飞了出去,脑袋撞到了幕墙上,鲜血哗哗地往外流,人倒在地上就没了知觉。 “丫儿!”这是无双最不愿看到的,千算万算,这一路上尽量保护好妹妹周全,可没想到最后还是没有躲过这一劫,看来是都被佟四喜算对了。 “妈的,老子跟你拼命!”无双紧握寒血宝刀的刀把,再度用力戳了进去,然后使劲儿在他胸口中搅动,这还不算晚,他左手顺着那巨大的创口伸了进去,活活把这恶魔冰冷的心脏拽了出来! 布格祭祀浑身颤抖着,他微微张着嘴。“眼睛……眼睛……我的眼……”最终他还是没有逃过六道轮回之苦,终于去他该去的地方了。 无双重重地倒在地上再也没有力气爬起来了,他粗喘着,口中喃喃:“丫儿……丫儿……”然后眼睛一闭也失去了知觉。 “莫那娄,快去把无双抚过来,我去看看马丫。”巴雅拉教授跑上前去抱起马丫,试了试鼻息,还好没死。但马丫撞的这一下可不轻,现在已经没有药了,只能暂时用纱布先给她包上伤口,要命的不是脑袋上的外伤,而是刚才那撞击。但现在条件不允许,没有任何医疗设备,他就算是权威也不能判断出马丫到底有没有事。 无双的问题不大,就是太累了,再加上担心马丫的安慰急火攻心这才昏了过去。 “老白,咱怎么出去呀?” 巴雅拉教授说小日本准备的充足,应该什么装备都带了,看看他们有没有攀岩用的自动钢索枪。 果然,其中有两个小日本的背囊里都有这种装备。他们两个老头现在就只能做这两个孩子的守护者了,就算再累,就算再疲惫求生欲望却没有消失。他们死了不要紧,这两个孩子决不能死。 二人用钢索枪射出攀岩钩子,顺着这千年地宫的天井带着两个孩子爬了出去。然后就像拖死狗一样,硬生生地把他们拖出了可汗庭古城的废墟。 此时,天色未明,时间刚好,再晚一会儿都来不及。身后的古城废墟变得越来越模糊。 日本人留下了许多沙地摩托,幸好有这些摩托,要不然俩老头也不会骑马,再说,无双和马丫的情况根本不允许在马背上颠簸。 “老白,怎么走?”莫那娄教授载着昏睡的无双问他。 “往南,一直往南就能回到国境线,快点快点!”两个老头子为了孩子们的生命跟时间赛跑着,拧动油门,两台沙地摩托向着我国的国境线方向冲了出来。 第139章穷追不舍 沙地摩托跑的肯定比马快,两个小时候终于看到了一片苍凉的大戈壁滩,戈壁滩靠东侧出现了一个小牧场,牧场旁堆着几个石堆图腾,莫那娄教授说这边有人住,这图腾象征着长生天。二人赶紧带着两个孩子往牧场中走,他们想求助当地的蒙古族老乡找些药,或者看有没有车把他们送回国。 牧场不大,也就是几十个蒙古包,看样子这小牧场至多不少过一百口子人。 二人把摩托开进了牧场中,牧场中的景象好似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浩劫般,不见一个人影,蒙古包外边的毡布上都是血迹。这个小牧场遭到了屠杀,里边没有一个活口,包括前些日子的那个乌恩其在内,所有人都被坂崎良田屠杀了。 “造孽呀!这边境牧场难道不是蒙古国的国土吗?小日本竟然如此胆大包天!哎!”巴雅拉教授叹了口气。 “水……水……”无双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他嘴唇干涩,吧唧着。 “我的祖宗呀!真是耀公保佑,你终于醒了。”巴雅拉教授把无双扶坐了起来,为了他两口水。 “这是哪里?” “咱们现在已经回到戈壁滩了,你看这个牧场你来过吗?” 无双说这牧场我住过几日,看来整个牧场已经被日本人屠了,此地不宜久留,快往东走,不能往南。 “可南边是回科尔沁最快的路,咱们得第一时间回国打电话求救呀?”老爷子还没太看清现在他们的形式,以为所有小日本鬼子都死光他们就安全了。 “如果我是巴特尔的话,那就绝对不会让我们活着回到中国!这里是两国交界处,向来动荡,他的东蒙马帮经常活动在附近。您信我的话,快走!哪怕咱们跑到乌兰巴托,也甭靠近科尔沁半步。” “他敢吗?他不怕死?杀了你马福祥不找他拼命?” 无双说老爷子哎,您是真不了解内情呀,世上所有人都以为他巴特尔对我死忠,绝不可能背叛盗门董家,您想想,如果我们活着回去结果是什么?把他与日本人之间的勾结公之于众?那还不如提前杀了我,嫁祸给小日本呢! 他们赶紧重新坐上摩托车,但南边此刻已经传来了杂乱无章的马蹄声,听马蹄声判断,对方是至少五十人的马帮。 “前边可是小爷呀?小爷莫怕,巴特尔来了!”巴特尔挥舞着马鞭第一个冲在最前边疾驰而来。 “走!”无双一直不太信任巴特尔,因为这个人没有蒙古族人的豪爽和实在,他城府太深,心思也重,而且善于经营。这样的人往往可以因为利益做出你不敢想的勾当。 这沙地摩托已经经过日本人改良了,左侧是摩托车,摩托车右侧还挂着一个单轮的跨斗子,三个轮子一起跑,在大漠和草原上速度要比马儿快一些。 他们坐上摩托车,连头也不敢回迅速逃离戈壁滩上的牧场,一路向东边跑去。但无双知道这么跑肯定不是个办法,这摩托车跑的再快可也是烧柴油的,摩托车油箱能有多大?再加上一个跨斗子那就更费油了,估计用不了多久就得被马帮追上。蒙古马耐力强,只要不彻底被甩开,它们都能追你好几百里地不用休息。 “二位教授,看看油表。” “坏了,只够五十公里了,咋整?”莫那娄教授问。 刚好无双坐的这个跨斗子以前可能是一个小日本随军文员坐的,里边有个背包,背包里放着一张蒙古地图,无双打开地图仔细寻找着,他想找距离科尔沁最近的一个蒙古城市,进了城,那他东蒙马帮还敢造次吗? 但结果不容乐观,方圆二百里内都是浩瀚的大草原,根本没有城市,哪怕是村镇也没有一个。 “嗯?塔布科尔山?”无双把地图又往自己眼前凑了凑,这塔布科尔山距离此处仅有二十公里,其实蒙古国境内山峦较少,而这座山就是为数不多的之一,当然,它也继承了东北平原的地理特性,山的海拔不高,在南方人眼里只能算是一个土丘子,也就是一百来米高,但是,只有一个进山口,两侧均是起伏的小山丘子。 而且更重要的是这里是通向东方呼伦贝尔大草原最近最节省时间的路,如果云强接应的及时,那他们赶过来走的必须是这条路。绝对不会在国内辗转。 但是,过了塔布科尔山就又变成平原了,进入平原地带前无支援后有追兵那肯定凶多吉少。 “两位老爷子,喜欢赌博吗?平时玩牌手气怎么样?”无双问。 “你这小子是不是又有什么主意了?” “没有主意,咱们只有一个机会,而且这机会不是咱们可以把握住的,完全取决于云强,如果云强此时刚好从塔布科尔山外赶来,那么应该在入山口位置与咱们相遇。你敢赌吗?”所有朋友,只要跟着无双一起的,没有一个不被他拉上赌桌的,而赌桌上的筹码就是他们的性命。 “呵呵……跟你小子出来我们俩都得少活十年,可还有别的选择吗?走,就按你说的办!既然你信任他我们也信任他!”巴雅拉教授加大了油门。 无双心里也在算计着时间,云强按日子算肯定是已经从苗疆回来了,但是能不能赶上救驾,那也要取决于叶珊和托亚报信的速度。要是她们俩在路上耽误了时辰……也不知道她们昨夜走了差不多一宿,有没有见到云强。 他必须相信叶珊,叶珊聪明,是他的大掌柜的,这丫头经商都可以呢,更何况是这种时候?不需要她们回去找云强,能有个电话也可以。 但最大的问题是,云强肯不肯为了自己跟巴特尔翻脸,而且云强手里边现在没有多少兄弟,兄弟们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整天睡在一起的,他们会帮自己嘛? “小爷,您跑什么呀?我是巴特尔!”巴特尔的马帮紧紧追着他们不放,他大喊着,语气还像以前那么恭敬,丝毫听不出他对无双有什么歹心。 第140章被包围了 “巴特尔你少跟我来这套,你出卖我?你忘记我对你的信任了吗?”无双喊道,其实这话他自己说的都心虚,他根本不信任巴特尔,自从在兴安岭重新遇见东蒙马帮后,有什么重要买卖他都会叫云强陪在身边,而不是巴特尔,但人家巴特尔才是马帮的大当家。 “小爷您这说的是什么话?我巴特尔怎么会背叛您呢?您快停下来,听我跟您解释,肯定有误会!” 如果换做别的人,可能早就停下来了,但无双是个多疑的人,哪怕一万个理由里只有一个可以让巴特尔杀自己的理由,他也不会冒这个险,赌生不赌死,这是他一直奉行的。 “莫那娄教授跨兜里是不是马姑娘呀?马姑娘受伤了?您停下来,我这里有药!您看看,她还在流血呢!”巴特尔继续喊着。 “双子,我觉得是不是可以给他次机会?也许是你误会了他呢?再说马丫还在流血,我们需要止血药呀!”巴雅拉教授提醒他。 无双看了看马丫,小姑娘靠在跨斗子里一点知觉也没有,脑袋上虽然包着纱布,不过没有止血药,血滴还在往下躺着,脸上的血经过风沙的吹袭都干涸了。 他紧紧攥着拳头,心里也是左右为难,好妹妹千万不能有事啊,马四海已经死了,他就留下这么个宝贝孙女托付自己照顾,如果自己都不能保证她的安全,怎么对得起她一口一个哥叫着? 试试吗?停下来吗?要听他解释吗? 无双又回头疑惑地看着巴特尔,巴特尔骑着快马,距离他们足有三百米,他一手挥舞着马鞭,一手拽着缰绳,好一个马匪呀! 这时,无双注意到了一个细节,巴特尔身后跟着的兄弟骑在马背上,他们的眼睛并没有看着脚下的路,而是全都齐齐地盯着这两台沙地摩托车,眼看就要到丘陵地带了,青草地里也是凹凸不平,他们不但不去管好自己的马,反而来盯着他们看? 不对,他也是胡子出身,响马们的勾当他太了解了,这群汉子是在目测开枪瞄准的距离,现在是三百米,三百米虽然进入了射成,但丘陵地带不平坦,三百米的距离难以命中。巴特尔肯定正在扰乱他的心思让他分散注意力放慢速度,待他们一旦追到二百米内就可以乱想把他打死。 “快走!他要杀咱们,千万不能让他们把距离缩进200米内!”无双这条小狐狸别看现在身受重伤,但脑袋没事,他清醒着呢,想在他面前耍小手腕巴特尔还嫩点。 两台沙地摩托车引着一群马匪一直向东跑,一路上偶尔也见到草原上的牧民,但牧民们哪有敢帮忙的呀?眼看着这是一群马匪正在杀人越货嘛! 天大亮了,已经是早上八点了,前边隐约已经可以看到塔布科尔山影子了。这座大山就好似是一张大嘴一样,只有一个进山口。据说当年蒙古人在地山做埋伏宰了小日本一个联队。 “小爷,您别跑了,您的油箱迟早会耗尽的,我们不如坐下来好好谈谈行吗?”巴特尔终于按耐不住露出了狐狸尾巴。 “谈你大爷谈?我告诉你,老子的油箱现在满着呢!就算跑到呼伦贝尔也没问题!”无双喊道。 他也是嘴硬的主,眼看他们的摩托车已经开始放慢了,而且一卡一卡的,这是即将没油的表现。 “教授,您不是说还能坚持五十公里吗?这怎么才一会儿的功夫油箱就见底了?”无双责问他。 “我哪知道啊,小日本的玩应兴许耗油量高吧。” 无双低头往邮箱下边一看,我靠!敢情是油箱下边破了个小窟窿,他们一边走,油箱就一边往下滴答柴油呢。这不是坑人嘛! “双子,我们恐怕要够呛了。” “莫那娄教授,有劳您把我妹子带回去吧。他们要杀的人是我,我能拖住一会儿。回去后一定要治好他,就告诉她,她哥死在可汗庭古城废墟下边了!”这算是无双的临终遗言了。 “无双,你这么说话我就不爱听了,难道只有你们江湖人有气节吗?你和老白走不了我也不会走!要死咱们大家一起死!”莫那娄教授愿意与他们同生共死。 “莫那娄,你别犯虎,你听不出双子的意思吗?送这丫头走!走出去一个是一个,只要有人能活着回去给董家人报信,那我俩就不白死!马福祥和蓝彩蝶他们会为我们报仇的!让你走你就走!”巴雅拉教授急的大喊。他们的油箱漏了莫那娄的又没漏,怎么他们放慢了速度,他也跟着慢了下来,再这么下去,人家后边一通乱枪全得成筛子。 入山口就在头顶,巴雅拉教授的摩托车最终油箱空了,只能停在了山脚下。 原本是打算让莫那娄教授走的,可没想到,背后的巴特尔已经等不及了,身后子弹飞来,不偏不倚就打中了莫那娄教授的前轱辘轮胎上,车胎一爆,摩托车立刻载歪倒了。 “擦!”无双从跨斗子里跳了下来,戴上了墨镜,披上了自己的风衣,就算是死也要死的有尊严,他是道门魁首!决不能让人瞧不起! “巴特尔,这下你应该很高兴了?”他点着烟,站在山口下瞪着正在追来的巴特尔。 巴特尔一挥手,所有马帮兄弟全都勒紧了缰绳。他嘴角露着满意的笑容,从马背上跳下,把猎枪扔给了其他兄弟,自己则从马儿胯下抽出了一把锋利的马刀。 他太大意了,他忘了,无双不是一个愿赌服输的人,他就算死也会找一个垫背的。摸金校尉的绝学魁星踢斗可不是吃素的,你若是敢近身,那就等于自找死路。 正在此时,突然所有人就听塔布科尔山上传来一声响哨,再抬头一看,四周山顶每一个角落里都出现了人影,这山口好似一个半圆弧,圆弧上端已经站满了人,这些人都骑着马挎着枪,他们已经包围了进山口,团团把巴特尔和无双等人包围住了。 第141章绝地逢生 是蒙古国内的马帮吗?不像啊,这群人足有二百来号,在内外蒙这片广阔的大草原上还没有一个马帮的势力比东蒙马帮大呢,而且也没有人敢跟巴特尔作对。再看这些人,他们其中大部分穿着都不是蒙古袍子,而是中国西南少数民族的黑衣,黑衣上绣着许多花儿,他们头上有的带着牛角,有的带着金银头饰,还有几个带着大圆耳环。这竟然是个苗族人马帮,而且更不可思议的是,他们出现在了蒙古境内。 这马帮中爷掺杂了不少熟悉的面孔,有二十多人都身着蒙古长袍,脚踏云纹马靴,不过他们并不是巴特尔的人,而是云强的亲信。 进山口上的这个半圆弧上站满了人,他们骑在马背上举起了猎枪瞄准了山下的人,现在只要有一个人敢轻举妄动立刻就得被乱枪打死。 巴特尔的人一看这阵势乱了阵脚了,就连胯下的马儿也开始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无双放松地躺在地上放声大笑。不管这些人是谁,最起码他巴特尔没那么容易杀他了。 “你……你们……你们到底是谁?可知这里是谁的地盘吗?我是草原猎豹!”巴特尔爆出了名号想用自己响当当的江湖地位震慑这群马匪。 “哼!草原猎豹?你配的起这称号吗?”这时,一个洪亮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 只见得一个身高一米九十多的蒙古族壮汉走了出来,他一脸的凶相木露杀机,他半拉身子穿着袍子,还露出半拉膀子,他后脖颈子处纹着一只苍劲的草原猎鹰。 “大哥,你跟我说句实话,为什么咱们马帮户头上多了五百万?”云强脸上的横肉都在抖动。 “嗯……因为……因为……最近大哥做了一单生意,这事你不了解,等以后我慢慢跟你说。”巴特尔结结巴巴道。 “是吗?我查过了,这笔钱是从日本转来的!大哥,你该知道咱们马帮的规矩吧?我入伙的时候你是怎么告诉我的?当年日本鬼子侵略蒙古,老太爷带着兄弟们与小日本火拼,最后几乎全军覆没,跑到了关外投靠了耀公这才有了马帮的今日!你忘了吗?”云强声严厉色喝道。 “我……我……强子,你听大哥说,这里边的事很复杂,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够说明白的。你……你哪来这么多人?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巴特尔用惊恐地眼神看着四周的那群苗族人。 苗族人虽然个子矮小,论单兵作战能力不如他们蒙古马帮,但是人家手里可都有枪,而且占尽了地理优势。 这话还得从无双派云强走货开始说起。 云强一路护送一大批蒙药去了苗疆,一路上畅通无阻,进入四川后,当地地面上也没人敢拦着他,因为当地早就被乔迁打点好了。不管是黑道还是白道都得给他面子,谁敢当着乔大善人发财呀!云强顺利带着一大批药材进入苗疆把药交给了乔迁,这批蒙药可是太珍贵了,打个比方吧,在蒙古能卖一块钱的,那到了乔迁手里就能卖十块钱,物以稀为贵嘛。再说了,在这鸟不拉屎的苗疆,也只有他乔迁的货可以进入苗疆山寨,苗子们只信任他乔大善人,换旁人不好使。 按照双方合作的约定,乔迁也要拉一批苗药回内蒙。其实乔迁是条老狐狸,他肯定不愿大费周章自己还派那么多人护送,不过自己闺女现在可是住在董家呢。这东蒙马帮的生意就是无双在打理。再说了,人家无双是救了宝贝孙女的命,他可不得使劲儿拍马屁? 他立刻点了手下二百人的马队一路亲自护送着云强出川,等到了陕西地面后这才告辞,并嘱咐他的人,一路好生伺候着云老爷。 这不,有了这么多人的护送,云强赶回来的也快。 他还没等回呼伦贝尔呢,突然就接到了自己手下亲信的电话,电话里就跟他说了,巴特尔把人全带走了,好像是去外蒙接应小爷了,而且最近马帮账面上多了从日本打来的五百万。 原本云强也没太当回事,跟小日本做点小买卖也不是什么大罪,但他一路往东走的时候,就听草原上的一些牧民说前几日见到马帮大哥巴特尔跟一个东洋人坐在酒馆里喝酒。这立刻引起了云强的警觉。 他临时决定把这批货暂时寄放在草原一个牧场中,带着身边的一票人继续往东接应无双。 就在昨夜他又接到了电话,这次是叶珊打来的。叶珊跟他说明了原委,让他务必赶去救主子。 他一看地图,恐怕现在赶去死亡沙漠来不及,如果小爷从那古老的沙成废墟中逃出来后,肯定要一路往东,因为那是他来接应的必经之路。那么距离死亡沙漠最近的地方就是塔布科尔山,这里是必经之路,绕不开。他要是往前迎,很可能跟无双走散了。 “大哥?你还是我大哥吗?”云强从山顶走了下来指着他怒喝。“当初是你告诉我,江湖人要讲江湖道义。小爷是我们的主子,你竟然想加害于他?巴特尔,你不用多说了,我云强不会做出你这种小人勾当的!” 他曾经是他最敬重的人,是他在他最艰难的时候收留了他,他靠着自己的一腔热血为他征服这片广阔的草原立下汗马功劳,他是马帮的二当家,他誓死效忠他。 但今日他不得不背弃当年的誓言,因为他大哥违背了江湖道义,因为他大哥投靠了日本人。 “小爷,这里交给我吧!”无双把少主子从地上搀了起来。 无双站起身来走到马丫面前把她抱在怀里,爱怜地吻了下她的额头,抚摸着她凌乱的发丝,为她擦去头上的血迹。 “没事的,没事的,丫儿,你挺住,我答应过你们,一定要把你们活着带出大漠,现在我做到了,你睁开眼看看呀……看看呀……呜呜呜……”他的眼睛早已被泪水浸满,怀里的马丫没有一丝知觉,那漂亮的大眼睛紧紧闭着。 第142章猎鹰的审判 “小爷,您放心,我会给丫儿一个交代的!”云强晃了晃膀子,关节和肌肉块子都疙瘩瘩直响,他彻底愤怒了。 作为马帮大当家的,就算死也轮不到其他人动手,云强没有下令开枪,他决定跟他谈谈。 他迈步走了过去,两帮人马齐齐退后,好似古战场上两名大将军已决生死一般的豪装。 他走到巴特尔面前,先是跪了下来给他磕了几个头。然后一把手夺过巴特尔的马刀,猛地向自己身上刺了下去,尖刀划破他的血肉,鲜血直流。这是他还他的情,如今两清了。他浑身哆嗦着,张嘴跟他说了几句话,因为距离太远,谁也不知道大当家的喝二当家的到底说了什么。 说完后,云强重重地把马刀摔到了地上,摇了摇头,转身走了。 “双子,他没杀巴特尔?他会不会……” 无双没说话,只是把马丫抱在怀里静静地看着,如今他没有退路,只能相信云强。云强说了,会给马丫一个交代,那他肯定就能做到。 云强向前走出三步,就在所有人以为他被巴特尔说服时,突然就见他转过了头,从背后抽出猎枪嘭地一声扣动了扳机。 子弹穿过巴特尔的胸膛,他身子向前一载歪失去重心咕咚一声双膝跪了下来,正好面对无双,那情景就好似一个恶贯满盈的暴徒临死前向世人谢罪。 “你们是想跟他走,还是跟我走?”云强大声问巴特尔身后那群曾经忠诚的兄弟。所有人齐齐跪倒在云强面前俯首称臣。 距离塔布科尔山最近的县城也有一百里路,巴雅拉教授说用不着去县城,只要能照x光,能做脑点图和心电图,再有手术台就可以。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必须立刻把丫儿给我送到医院!越快越好!”无双死死抱着好妹妹的身体,马丫的身体越来越冰冷了,只有微弱的呼吸还在持续着。 大队人马沿路护送着无双和马丫,一直跑到了七十多里外的一个小镇卫生所。幸好这卫生所里所有医疗器械都齐全。 除了巴雅拉教授外无双谁也不信任,他背上的伤依旧隐隐作痛,但现在自己的安慰早已置之度外,她一定要活下来,一定不能有事。 “强子,让这群人都给我滚远点,谁也不许靠近手术室!”无双心情不好,这头猛兽心情不好的时候看谁都不顺眼。原本几个蒙古医生想配合巴雅拉教授的,但却被无双骂走了。 “双子,你先别激动,你放心,有我在呢,能救回来我就算用自己的命换也给你把丫儿还回来行不行?你别激动,你的伤也很重,听话,赶紧换药。”巴雅拉教授叫来两个卫生院的护士,洗了把手带上胶皮手套把马丫推进了手术室。 两个热心的大夫想给无双换药,可无双现在情绪十分激动,就好像颗定时炸弹一样谁碰就炸谁。 “滚!都给老子滚!” “妈的,没听见吗?我们爷儿让你们滚就滚。”云强的手下几乎把整个卫生所的人包括医生病人全都赶了出去。 无双就坐在手术前门口,把头埋进腹下抱着脑袋一句话也不说。这个时候,没人敢上来安慰。他就静静的等着,嘴里不停地嘟囔着,祈祷着,希望神佛保佑可以让马丫躲过这一劫。 手术室的门推开了,一个蒙古护士走了出来嘴里说着蒙语。 “她说什么?”无双问云强。 “小爷,她说丫儿送进医院前失血过多现在需要输血。”云强帮着翻译。 “那他妈还愣着干啥呀?抽我的!要多少有多少!”无双撸起了胳膊直接冲了上去。 “爷儿,您行行好吧,您都伤成这样了,自己不休息也就罢了,怎么还这般作践身体呀?先不说您血型是否匹配,就算能匹配肯定也不能再让您受罪了。咱这么多兄弟呢,要啥血型没有啊?”云强现在可真是货真价实的马帮大佬,没等他下令呢,身边的兄弟们一个个就从了上来争抢着验血。 幸好马丫只是a型血,不是啥稀有血型,也该着了,要是身边没有这么多人,没有a型血,一个小小的乡镇诊所上哪调血库去呀? 手术还在顺利的进行,听说马丫的一块头盖骨戳进了脑袋里,不过没有伤到小脑,但必须取出来。 “给她!把这个给她戴上!告诉她,我命令她一定要坚持住!”无双再次摘下了脖子上的魁符,这是董家的宝贝,也是盗门魁首的信物,他把魁符交给了马丫,就说明他愿意奉献出一切来换她火命。 手术室门上的灯再度红了起来,继续等待…… 与此同时,二百多公里外的死亡沙漠上空,艳阳高照,那可怕的流沙停止了运动,大漠中,一个老者迈着沉重的步伐向国境线方向走去。这时,面前出现了一个沙丘,沙丘上站着一匹硕大的白鹿,那白鹿的犄角几乎已经卷到了一起,好似一团枯差一样。 白鹿上端坐着一个身着民国样式旗袍的女人,女人脸上带着一面金光闪闪的面具。 “七姑娘,他们走出来了,我该做的都做了,我可以走了吗?”鹤展鹏不敢抬头睁眼去看莫小七。 莫小七手中举着一把纸伞遮着头顶的烈阳一句话也没说,可那双冰冷的眼睛中好似却又传递着无数的信息。她不住地盯着鹤展鹏,鹤展鹏不敢再多话,就这么低着头等莫小七。 但许久,莫小七还是没有说话。 “多谢七姑娘不杀之恩,鹤某告辞了!”鹤展鹏神色匆忙地跑开了,他很怕自己一个忧郁,莫小七杀了他。 这女人就是恶魔,莫小七的故事他听过不少,别说他了,当年张作霖厉害吧,东北王。那胡子杀红了眼可是六亲不认,但他也得看跟谁,只要碰见莫小七,那就得礼让三分。 她原本是打算杀了鹤展鹏的,机关门鹤家当年就没有归顺盗门。但阴阳玄道却说此人杀不得,事后双儿还有用得着他的地方。 第15卷猫哭 第1章盗命术 无双焦急的蹲在手术室门前等待着,手术已经进行了三个小时了,马丫的外伤不严重,巴雅拉教授虽然老迈,但他可是国内医学界的权威,他亲自操刀这种小手术个把小时也就完成了。 诸位记住了,凡是推进手术室的病人,如果手术时间超出了预期,那就说明手术不顺利了,里边要么遇到了棘手的问题,要么就是病人有危险。 “爷儿,您吃点东西吧。”云强也不知道跑哪弄来一张热乎面饼和一盒子辣酱。无双现在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担心马丫是一个,而异个也是身体实在太虚弱了,估计再这么熬下去就算是铁打的汉子也受不了。 无双没说话,他没心思吃东西,现在就算在他面前摆着金山银山他都一点念头没有,他只关心手术室里的好妹妹,如果人的生命可以用金钱交换的话,他愿意让自己倾家荡产也要换回她。 “小爷,您好歹吃一口吧。您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丫儿想想啊?您看,一会儿她醒了要是看你瘦了该说我们照顾不周了。” “对对对,我不能饿肚子,丫儿一会儿就能醒!你说的对!”无双夺过那张面饼也不管好吃不好吃了,两口就给吞了进去。 这时,就听医院外传来了吵吵嚷嚷的动静,无双不懂蒙古,赶紧让云强出去看怎么回事。这小卫生院实在是不大,就三层楼,加上手术室也不超过二十个屋,而且卫生院条件有限,隔音条件也不好。动手术的时候大夫们最怕分散注意力。 “出去瞅瞅!”无双命令道。 云强不大会儿从外边跑回来了,说门外来了对老夫妇,老太太得了一种怪病已经奄奄一息了,老头子正在跟门外的大夫理论呢。 “理论就理论,喊个毛线?妈的!再吵一枪崩了他!”无双现在可不管那么多,他不是慈善家,他是胡子,咱们这本书的主角本就是亦邪亦正的。别看平时嘻嘻哈哈的,真到了这份上天王老子他都敢打。 “哎,那我再去瞅瞅。”云强又跑了出去。 蒙古人能打架,但却不蛮横。而且人家是一对可怜的老夫妇,云强怎么可能跟人家动手呢? 不大会儿云强又跑回来了。 “小爷,小爷,您快出来看看!”云强显得很兴奋。 “妈的,老子有那闲心吗?你也不看看啥时候?”无双没搭理他。 “不是不是,也许对丫儿有好处,您快出来瞅瞅吧。” 云强告诉他,门外这队牧民老夫妻没钱治病,老太太得了一种很奇怪的病,那病不疼不痒,就是浑身发软,好像是软骨病。平时走路都成问题,而且身体机能衰退的也快。上个月已经来过医院了,医院给下了病危通知。 他们没钱治病,只能回家等死。这不,上两天老头听说附近有一个出名的巫医,那巫医很灵,不管是什么病只要他给瞧了肯定好。 老头就牵着自己家的一头牛和一头羊去了。他回来后从那巫医家求来一包粉末状的药。老太太得的本来就是绝症,也就死马当活马医了,没想到灌下去这怪药后老太太这几天竟然奇迹般的站了起来,人也精神了许多。 “这不是好事吗?那来医院吵吵啥玩应?” “老太太病情刚有好转,没想到这两天就开始连续做噩梦了,梦到了一个小孩,也就是五六岁的样子,掐着她的脖子说让她还命。” “还命?这什么意思?”无双好奇地问道。 “我也不道啥意思呀?反正老太太的怪病是好了,但是这几天根本不敢睡觉,一闭眼睛就梦到那小鬼索命,这不,来医院想开点安神的药试试。可药房在里边呀,兄弟们守着,大夫和病人都进不来所以吵了起来。” 无双紧皱眉头,这段子听起来有些骇人听闻,不过在现实中却不是完全没机会出现。盗门中一直都有盗命术的存在,马四海,佟四喜活了这么大岁数均用的都是盗命术。盗命术很好理解,就是用其他人或者动物的生命来换取自己的阳寿。 莫非那巫医会用盗命术? 盗命术虽然在盗门千种本领中存在,但这门本领过于邪恶,不但吴功耀不会,而且连千机诡盗也没有记载。马四海和佟四喜都是因为自己聪慧,后天领略的。 “对!盗命!只要能救丫儿我不介意触犯门规!去,把那对老夫妇叫进来,让大夫们赶紧给开药!”无双立刻喜上眉梢。 他这人脾气太怪了,有时候就跟抽风似的,说变脸就变脸,变的比变色龙还快。 可如果真是盗命术的话,安神药肯定是不管用了,你偷了人家的命,那小鬼会放过你嘛? 无双把那对牧民夫妻叫了过来,让云强帮他翻译,简单问了问老太太的情况。老太太现在两个眼圈黑的跟大熊猫似的,估计好几天没敢睡觉了。 更诡异的是,无双在老太太的脖子上看到了很明显的指痕,那指痕不大,就跟个五六岁小孩巴掌那么大。这更加让无双坚信,确实是有小鬼索命。 盗门中的金点术可以观察人的脸面宏光来预测人的寿命和身体健康情况,其实就跟中医学里的望闻问切差不多意思。 这老太太额头正下方的中归线很长,不过只延伸到了鼻梁上方,按照千机诡盗中所说的,她的寿命绝不会超过70岁。 云强帮他问了下,老太太今年恰好刚刚过了七十大寿,这完全印证了无双的猜测。她现在就是阳寿尽了,怪病不怪病都不是主要原因。 老太太印堂发黑,脸上一点神采都没有,身体上的阳气也弱,骨子里都透着一股阴冷。 “把右手无名指伸出来。”无双拽着她的无名指按了下,就见那老太太哎哟一声叫了出来。 “小爷,这啥意思呀?” “强子,告诉她,以后睡觉时候枕头底下枕一把剪刀。另外,从今天开始家中门前必须挂白布,就像我们汉人家中办白事一样,一直要坚持七天,就当这老太太死了,名儿都得换了!棺材里埋她的贴身衣物,逢年过节都得祭拜。” 第2章恶缘 “小爷,我们蒙古族人不土葬的……”他怕撅了无双的面子,支支吾吾打断他道。 “就算是天葬想活命也得给我装的像点,用她的贴身衣物代替她的身体还命!懂了吗?”无双嘱咐他说。 这时,手术室上方的灯绿了,门被推开了,两个护士推着马丫走了出来,看她们的表情并不乐观。 巴雅拉教授疲惫的很,走出来后立刻瘫软地堆在了走廊靠椅上闭起了眼睛。 “双子,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无双显得很冷静,他点着一根烟抽了两口问道:“几率有多大?还有其他法子吗?” “这手术很小,没什么意外,但是也许是丫儿那下装的太狠了,导致大脑缺血缺氧严重,咱们在路上又耽误了些时间,所以……” “您就说有没有救吧!” “你知道的,我从来不会轻易给病人下结论,但从医学的角度出发,她活下来的几率微乎其微,现在她仅能靠着氧气和营养液维持生命。”教授的语气很沮丧,他尽力了,纵使他是权威,但也丝毫改变不了这个残酷的现实。 “几天?”无双眼神凝重。 “嗯……通常情况下,我们医生会尽可能的维持病人的生命体征,直到家属放弃治疗或者维持她生命的药物再无法被身体吸收。也许是三天,也许是两天!”巴雅拉教授的话就意味着给马丫下了死亡通知书。没用了,就算回长春,去北京都没用的。而且也来不及。 老爷子拍了拍无双的肩膀,无奈的摇了摇头。他本以为这坚强的孩子可能会嚎啕大哭,他一直把马丫当成至亲来对待,如今妹妹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换做是谁也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并且最揪心的是,马丫是为了他而死。 可没想到他竟然很淡定,表情根本没有变化。 “强子,你过来!” “爷儿,您有什么吩咐。是不是要准备……准备寿装?您放心,只要您说的,多少钱咱走买!” “放屁!寿你大爷,丫儿不是还没死吗?”他恶狠狠地瞪了云强一眼。“我这几天要出去一趟,你们看好了丫儿,在他病床前点上一盏长明灯,记住,这盏灯绝对不许灭!谁弄灭了我就活撕了谁!” 说完话,无双头也不回转身就走。 “哎?您……您要去哪啊?这……” “强子,快跟上你家小爷,这边我来处理,他现在情绪激动,可千万别让他惹出什么乱子来!”巴雅拉教授催促他道。 无双走出卫生院,快步跟上了那对刚拿完安神药的牧民夫妇,身后,云强带着几个随从紧紧跟着他,生怕他在异国他乡闯祸。 这对老牧民很热情,以为无双也是巫医呢,他们带着他回了家。牧民的家距离这个小镇不远,他家很简陋,就只有一个土坯小院,院子里养了一只大黄狗。 无双走进这户牧民家中后立刻就嗅到了一股阴气,他家中阴气很重,现在已是春季,外边的草都长到小腿高了,可他家中待不了多打一会儿就觉得浑身瑟瑟发抖。 “强子,去问问,看能不能找到从那巫医那儿拿回的药。” 不大会儿,云强低头从牧民家中走了出来,手里边还多了一个纸包,纸包里空了,看样子是前几天包药用的。无双把这牛皮纸包打开,放在鼻子前嗅了嗅。 “小爷,是啥珍贵药材呀?能给死人吊命?” “是人骨粉!”无双把那纸包扔了,使劲儿甩了甩手,都嫌恶心。 “我靠……真邪乎。” “对了,这个小镇叫什么名字?”无双问道。 “啊,这里是查干锡热,查干意为白色。据说古代时候此地盛产稀有的白沙,是专门进贡给王室贵族做枕头用的。” “查干锡热?好像……我好像听说过,这里是不是蒙古长寿镇?” 云强答道:“对对对,是有这么个说法,听说这里的老人年龄普遍偏高,百岁高龄的都不下数十人,还有几个一百一十多岁的呢。外边人也叫这嘎达为长寿镇。都说这里的白沙做枕头可以延年益寿,要不给马丫弄回去点?” “枕白沙就能长寿?这话你信吗?去,给我打听一下那位巫医的住址,另外买点贵重礼品陪我走一趟。” “啊?您不会想用盗命术吧?” 无双叹气说:“我要是真会早就给丫儿用了,也用不着求人。” 这家的老头说巫医是从中国内蒙来的,好像以前是文革时期搬了过来,一直住在查干锡热南边的草原上,他一辈子没有结婚,也没有儿女。平时深入简出,一生都与牛羊为伴。他叫宝力德,这人性格很怪,原本有一身惊世骇俗的本领,大可以悬壶济世,可他却甘心窝在草原上过着穷苦日子。 慕名前来找他看病的人很多,但他可不是谁都给看,也许你家有金山银山富甲一方,也许你愿意许诺千金,但要不要帮你治病那全要看宝力德老人的心情。他不愿意给治,给多少钱都没用。倘若他高兴了,你就算给他根烟他也愿意帮你从死神手中夺回亲人的生命。 “小爷,这宝力德真有那么神?那不是活神仙了吗?您太姥爷耀公当年也没这本事啊?”连云强都不敢相信世上会有这种奇人。 “我怀疑是此人是祝由传人。只有祝由术才有这么邪恶。他治病不是要挑人,也不是性情古怪,而是要讲恶缘。” “恶缘?啥意思?就给坏人治病?”云强不解。 “凡事都将善缘,有善缘就有恶缘。善缘得善果,恶缘得恶报。你前世的造的孽欠的债还没还完,所以今生就算阳寿尽了也不能死,直到你还完了债为止。这就要恶缘。” “啊,那不就是坏人嘛,您就会说那些我们听不懂的话,哈哈……”云强是个粗人,跟粗人讲学问永远讲不通。 无双说也许我这么讲你还不能理解什么恶缘,说通俗一点吧,每一个父母生儿育女,养育子女一辈子,操碎了心受尽了苦,其实这也是一种恶缘,就是在还上辈子的欠下的孽债呀。 第3章巫医 “哎哟,得嘞,您可别说了,说的我这个难受啊。”云强从小没爹没妈,很怕别人在他面前提母爱。 查干锡热虽然是小镇,但人口不多,蒙古人大多喜欢居住在大草原上过无拘无束的生活。无双和云强一边念叨着就出了小镇街道。镇子北街一直走就通向草原上的牧场,因为距离居民区近,牧场上牛羊成群,一片一片的,牛粪羊粪那味道极其鲜美,无双闻不惯都得捂着鼻子。 镇口有棵老树,跟中国的国情一样,每一个村口都有一颗老树,树下的阴凉地儿成了老人们讨论家常里短的场所。 两个老头子和三个老太太拄着拐杖坐在树下一边嗑瓜子一边聊天,无双和云强走过去,几个老人便指指点点小声说着什么。估计也认出了无双不是蒙古人。 无双侧脸一瞅,哎哟,这几个老人,岁数可都不小了,老到啥程度?老的一口的牙都掉没了,一脸的褶子就跟沟壑似的,那枯干的手爪上布满了老年斑。 “真是名副其实的长寿镇呀。”无双自言自语。 “小爷,他们有没有九十岁呀?”云强问。 “九十岁?那你都说少了。他们至少百岁有余,人活到一定岁数那就不叫老人了,后边要几个字,叫老人精。你看看这几个,他们的眼神跟咱们有什么不同?” 云强是个粗人,晃荡着脑袋说看不出来。 这几个坐在树下聊天的老人齐齐回头盯着无双,一般咱们说老人的目光都是慈祥的,但这几个老人的目光不但不慈祥反而透着一股阴冷,仿佛用眼神就能看透你的内心,如同一把利刃一般直接戳进你的胸口窝,看的人浑身都哆嗦。 “白扎嘎努。”云强冲几个老人点点头打招呼,然后也赶紧低着了脑袋不敢与那几个老人对视。 “奶奶的,杀人我都不怕呢,怎么今儿不敢看他们几个老头老太太呀?”云强也想不通。 “呵呵……”无双干笑着一步步走向了老树,然后蹲下了身来。“齐赛白奴。”他故意把那把闪着寒光的匕首插在腰间,掀起衣服露了出来。 谁知这几个老人一看到那把匕首竟然面露怯色,齐齐向后退了好几步。 “该走的迟早都要走,何必眷恋这阳间的尘华呢?今世欠下的债来世都要偿还,你们又怎能违背天意?”说完他站起身来带着云强走了。他走后,几个老人一直还在盯着他背后看,那眼神如同尖刀一样恶狠狠地诅咒着他。 “小爷,他们都怕您?” “怕我干啥?他们要不是做了亏心事干嘛怕我?他们是怕我身上的杀气,是怕这把寒血宝刃。这寒血宝刃万邪不侵,世间所有脏东西无比避让,他们是察觉到了它的邪气。” 原本寒血刀只是一把普通的刀而已,如果说它有什么特别的话,那就是它是用天外陨铁所铸了,只因为它杀的人太多了,染的血太多了,所以这才成为令所有阴魂鬼怪胆颤心惊的辟邪宝刀。 宝力德家并不难找,他可是查干锡热最出名的大名人了,每天每个小时都有人慕名寻来,想得到他的灵丹妙药。当然了,宝力德不是谁来都给看病的,那要看你的运气,按照无双的话来说就是看你有没有恶缘。 宝力德住在查干锡热北侧的一片草原上,一圈的牧场围栏,围栏中只有两个蒙古包,一个是他住的,另一个是招待访客的。 宝力德家到了下午依旧是人山人海,人们排着长队,在他家门前焦急的等待着,有的甚至病的难以独自行走,还要靠亲人们的搀扶。 一股暖暖的春风袭来,门外插着的一支风车哗啦啦直转。 “小爷,您等着我去叫门,排这么长的队伍,等见到他指不定啥时候了。”云强从人群中挤了进去,他体格子壮实,就跟一头猛兽一样横冲直撞,引起不小的骚动。 几个牧民在背后指指点点着,可能是在说这个冒失的小伙子不懂礼貌吧。 不大会儿,云强又调头回来了。 “小爷,前边门口第一位昨晚可就来了,一直就排在这儿等着,他说早上天亮到现在宝利德就没出来过。这眼瞅着一会儿太阳都要落山了,咱还等吗?”云强问他。 无双抬头看了看头顶刺眼的骄阳,在大草原上只要有太阳到哪里都暖洋洋的,但若太阳落山,温度就会骤降。 有一股春风吹来,几串挂在牧场围栏上的铜铃铛哗啦啦地响了起来。无双用手轻轻地抚摸着铜铃,心中惦念的是好妹妹的安危。 “撞开!” “啥?云强听的有点蒙了。” “我说把牧场的门给我撞开!”无双冷冷道。他是个胡子,没必要讲那么多礼仪,谁见过胡子还恭恭敬敬的排队敲门的?他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哪怕是杀人越货也从不会跟人提前打招呼。他们不需要理由。 “爷儿,这不好吧?咱们毕竟是来求人家的。”云强左右为难,要是说对待那些恶人的话,就算是宰了也不为过,可人家宝利德德高望重,又是巫医,巫医在蒙古国地位极高,甚至要高于黄庙中的僧侣。 无双没有搭理他,知道他为难,这云强虽然莽撞可他也是个蒙古族人,让他破坏蒙古人之间的仁信有点残忍。 他推开人群径直走了进去,身后的牧民们指指点点窃窃私语,他成了众矢之的,别看这里也是东亚,但蒙古人的长相跟汉人有本质区别,他们脸宽,鼻梁略塌而且小嘴小眼的居多。无双打扮时尚,一身的命牌,带着大墨镜能不显眼嘛。 他背上的伤依旧疼痛难忍,走起路来偶尔一瘸一拐,所有人都以为他也是来求宝利德看病的呢。 嘭地一脚踹开了牧场大门,他站在门前抬高了嗓门喊道:“魁星高照震万邪,土龙覆云降千里,匪盗噬虐叒百寇,常胜之巅独一秀!” 所有人都伸直了脖子张大了嘴好奇地看着这个病怏怏的汉人,也许他们听不懂汉语,但却觉得这段诗文听着很顺耳。 第4章神调门鹰爷 吱呀……蒙古包的门被推开了,屋子里黑漆漆的,一个人影从里边走了出来,外边的阳光有些晃眼,他用大手遮着眯起眼睛打量着站在不远处的这个年轻汉人。 宝利德年纪大概七十上下,他穿着一身兽皮袄子,头上扎着用鸡血染红的头巾,腰上挂着四串铜铃铛,一走路铜铃铛就哗啷啷直响。 “草绿天蓝地四方,长生不亡报苍鹰,东方魄神祭吴邪,手握调鬼降八方!”宝利德眼中闪着光芒死死盯着无双的胸口,一边看一边好像与他对诗一样道出了谁也不懂的江湖切口。 “天变了?”他看着无双的眼睛问道。 “起风了,东风,东风破万邪!”无双又往前走了两步。 宝利德浑身颤抖着,浑浊的老眼中滚烫的泪水夺眶而出。 “终于……终于来了,三十年呀!三十年了,我宝利德等了足足三十年呀!今日终于把您盼来了!魁主万福!”宝利德情绪十分激动,竟单膝下跪双手抱拳施江湖重礼。 无双走上前去握住他的大手试着问道:“海日古?” “是,我是海日古!”他抬起头来打量着面前的年轻汉人,这孩子长得跟他很像,就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没错了,就是他! “哎呀!鹰爷快起来!我可算找到你了!你这么多年到底去哪了呀?我姥爷找了您几十年那,您怎么就不回去?”无双兴奋的又哭又笑,搀起宝力德跟他拥抱在了一起。 诸位也许问了,又宝力德又海日古的,这咋乱了呢?不乱,一点都不乱。 这巫医半个世纪前曾是盗门手下,他跟那个高翠花一样,都属神调门,而且他是正统的神调门传人。他比吴功耀三个徒弟要小一辈,常胜山散伙后,他被莫小七指派贴身保护儿子董爷。他本来随着董爷回了长春,但文革时期破四旧,神调门是典型的封建迷信,抓住了就得拉出去批斗,像他这样的属于重点人群,肯定得斗死。 所以那时候董爷就给了他一笔钱让他先躲一躲,没想到这一躲就躲了三十多年。董爷这之间派了许多人找他,大半个中国都翻遍了,可他却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想到他改了名字,移居外蒙了。 尤其是在去年,去年董爷病危,知道自己来日无多了,但外孙子身边没有几个高手保护,怕江湖人寻仇,但一直到他老人家闭上眼睛也没见到这位昔日的好兄弟。 海日古是蒙语,翻译过来就是鹰,当初在董家,这位海日古的地位甚至要高于马二爷。如果说盗命术在盗门中一直是禁忌的话,那么只有一种人是可以自由使用的,那就是神调门传人。这神调门以前咱们提到过,神调门就是蒙古族和满人里边的萨满巫师,萨满教信仰的世间万物皆有灵,尤其信仰福报因果,他们盗命盗来的都是上辈子欠自己孽债的,故而也不会有违天意遭天谴。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董爷还健在吗?你是不是找我有什么要紧事?”海日古问无双。 “我叫无双,董爷是我姥爷,他老人家去年走的。” “哎!”海日古重重地叹了口气,当年董爷那他当亲兄弟般对待,从来都没有让他受过半点委屈,如今故人离去他怎能不黯然。 他走到门前说了一串蒙语,然后冲所有排队的牧民们挥了挥手示意大家都散了吧不要再等了。 牧民们诧异地看着海日古,不明白啥意思。但大家也知道这巫医的怪异性格,他说不给看了那等到明年也不会给你看,就算你死在他家门口他都不会可怜你。 “昨夜我梦到董爷了,他拉着我的手说一定要让我帮您。想不到还真是托梦啊!所以今天我概不见客,我眼皮跳得厉害,我就知道肯定要有大事发生。魁主进来说吧,都是自家人不必客气了。”他把无双和云强让进了蒙古包中,为他们道上一壶马奶酒。 “想必这位就是草原猎鹰云强吧?”老头别看数岁大了,但眼力依旧惊人,一眼就认出了云强的身份。 “嘿嘿……不敢当不敢当。”云强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 “贴身保护魁主的又怎能是无名鼠辈呢?” “刚才我在医院里碰到了那对老夫妇,您为何要用那法子救她?若不是我指点她,她恐怕三日内必被那小鬼索命呀!”无双不解,直接问他道。 “您呀,跟董爷一样善良。我又何尝不知呢?但魁主,那小鬼上辈子本就欠下她三天阳寿呀!我如此做可不就是为了让他们两不相欠吗?您想帮她?帮的了吗?他欠多少换多少,还完就两清了,多一份不可少一分也不行。”神调门传人有这个本领,他们可以用跳神的方式与神鬼沟通,起到媒介的作用,相来必定是他问过了神鬼,得知了他们前世的恩怨才会如此做的。 “好吧,那算我多管闲事了,鹰爷,我没时间跟您在这儿唠家常,您知道我是为何而来的吗?” “呵呵……上我这儿来的自然都是为了救人,您也不例外,那人是谁?值得魁主为他亲自跑腿?” “是马四海的亲孙女。她为救我而伤,如今就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我已经为她请了权威,但……”无双哽咽了,再也说不下去了。 “哦?二师叔的孙女?哎哟,那我岂有不救之理?”马四海在盗门中德高望重,是吴功耀的关门大弟子,在盗门中的地位仅次于董爷,一直是海日古最敬仰之人。 他也没空跟少主子客套了,赶紧换上一身衣服背上行囊跟着无双就往医院跑。经过那棵镇口老树前的时候,所有老头都惊呆了,这宝力德可从没见他走出过自己的牧场半步呀。是什么人能请动他的大驾? 医院里的病床上,马丫的情况依旧不容乐观。托亚和叶珊赶回来了,好在有两个姑娘在,就算是真的醒不过来了也有人为她擦擦身子。 第5章灵草红景天 医院前院后院,楼里楼外,走廊两擦站满了云强的人和乔迁的手下,这个楼层除了巴雅拉教授外,没人敢靠近半步。 “双哥,你……你没去休息?”叶珊坐在病床前握着马丫的手惊讶道。无双连续两天两夜没合眼了,又身受重伤,这么下去怎么受得了? 病床前的长命灯亮着微弱的火苗,所有人进入房间都都不敢大声说话,生怕一个不小心把多灯弄灭了。 “她怎么样?”无双推门进来第一句话就是问马丫的情况。 叶珊无奈的摇了摇头,其实无双心里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但他依旧希望能有奇迹出现。 “你们连续奔袭了这么远的路都累坏了,去吧,都去休息吧,有事我会喊你们的,强子,你也去睡一觉。” “哎。”大伙不敢打扰,赶忙退出了病房。 “火苗好弱呀。”鹰爷坐在马丫的床前为她把灯芯挑亮一些,但不管怎么弄,油灯依旧不亮,那火苗有气无力的跳动着,好像一条垂死挣扎的生命。 海日古看了看马丫的面容,伸手从她脖子下边拽下来一根头发,他把那根发丝拿在眼前拽直了,然后轻轻用力,发丝断作两截。 “嘶……”他皱了下眉头。 “鹰爷怎么了?”无双追问。 “让我再想想办法,也许还有其他法子。” 无双点着烟站在窗前神色慌张地期待着,他期待着还能有奇迹出现。当然,身边有神调门传人在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奇迹,他们就是创造奇迹的人。 海日古老人用大手连续拍了三下马丫的肩膀,然后低下头去在马丫耳边轻轻说着什么,声音很小,无双也听不清,隐约好像是在哼唱着蒙语儿歌,那歌声十分温暖悠扬,像是母亲对儿女的呼唤。 儿歌连续唱了三遍,就看马丫的身体猛地往上挺了几下,那情景就跟人体痉挛的反应一样。 无双把烟扔到了地上冲上前来握着马丫的小手情绪激动:“丫儿,你快睁眼睛看看哥,咱们走出来了,所有人都活着。你快醒醒!你能听见哥的话吗?求你了,睁开眼睛看看哥。” 可不管无双怎么呼唤,最终马丫的手还是瘫软无力地耷拉下去了。 “鹰爷?这……这是怎么回事?她是不是要醒了?” “哎!恐怕没那么简单呀,我刚刚是在呼唤她的灵魂,她虽然听见了我的呼唤,也给予我配合,但她的灵魂太虚弱了,最终还是没有从那无边的黑暗中走出来。您……”海日古看着无双,他是什么人呀?他是道门魁首,是杀人不眨眼的胡子。可此刻他的眼中却充满了不舍与柔情。他看得出,这女孩是他心爱的人。他不忍道出实言。 “您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不会的,不会的,鹰爷是神调门传人,您肯定有办法的对不对?您再想想,再想想!求您了,您是我最后的希望!我不会让她死的!”无双情绪激动。 “这……”海日古也很为难。 “盗命!” “不行!这孩子的情况很特殊,刚才我已经看过了,她前世是清清白白没有欠下任何一笔债,也没有人欠她的债呀!盗不得!一天都不行!”海日古摇了摇头。盗命术不是随便就能用的,或者说用可以随便用,但你要有能力去与老天爷做对,老天爷不是瞎子,每个人都有每个人注定的剧本,你的戏份又怎能超出剧本的长度呢?天命不可违呀! “前世……前世……如果真的有前世的话……”无双哽咽着。 “是她欠您的,可能这辈子也无法还清了。”海日古看到了马丫脖子上戴着的那枚闪亮的魁符,她与少主之间的情愫已然不言而喻。 “不!不!不!我不喜欢欠债,要还就今生还清!”无双拿着水杯,用勺子沾着温水为马丫涂在干涩的嘴唇上。 “好吧,您是个爷们,爷们就要做爷们该做的事,我倒是还有个法子,不过此法魁主还需慎重考虑呀!”这海日古一直一口一个魁主叫着无双有些怪怪的感觉,倒显得有些生分了。人各有志,也许他有他的苦衷,他并不想像其他同门兄弟一样重归盗门。 书中暗表,这神调门传人为何性情古怪?全因当年他在内蒙时曾闯下一宗大祸。他偷了不该偷的东西,阳寿!早在七十年代初期他的阳寿就尽了,可这神调门贼人竟用盗命术偷了一位黄庙僧人的寿命,他活下来了,但却饱受着长生天的诅咒。所以,他不敢结婚,不敢生孩子,一辈子孤苦伶仃,生怕把自己的厄运带给别人。 “只要可以救她,哪怕是用我的阳寿换也行!鹰爷,您有办法的对不对?”无双终于看到了希望,只要有希望他就不会放弃。 “您太高看我了,咱们都是凡人,有病就找医生动手术吃药。如果连医生都治不了,我又有什么办法呢?只是治不了归治不了,但是病嘛,无非就要对症下药,不是没有治不了的病只有找不到的药。董爷该是把走山的本领传与您了吧?” 海日古说,此去东南方四百里外有座巴彦乌拉山,这巴彦乌拉山乃是一座千年冰封的大雪山,自古以来人迹罕至,又来无还。这大雪山乃是天地灵气所化,那山中有座荒庙,庙后有座山峰,三十年前我有幸去过一次,只见那山峰之巅上灵气环绕,生着一株红景天,那红景天乃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还在。此乃仙草,可为人掉命,少主如想救这马姑娘可以考虑一试。不过您是知道的,凡是天灵地宝生长指出都必然有毒虫猛兽山中万邪相护。 无双说:“这都不是问题,问题是我走后数日,鹰爷可否保住丫儿的一口阳气。” “我会竭尽全力!不过人力无法胜天,这丫头能不能等到您回来就要看她的造化了。” 无双双手抱拳:“多谢,拜托了!” “老白头?老白头你在哪?”他冲出病房大喊着。 第6章巴彦乌拉山出发 巴雅拉教授也是连日疲惫,早就睡着了,这还没有俩小时的功夫又被他给吵醒了。 “快帮我换药,另外把我后背的纱布再绑紧点!” “你小子又要干嘛?你是不是又要出去闯祸?不行,你现在不能乱走动,若是再感染了我也救不了你!”巴雅拉教授揉了揉眼睛,带上眼镜数落他道。 “我要走至少五天!这五天时间里丫儿就拜托你们了!这医院我包下了,多少钱我出!” 巴雅拉教授知道管不住这孩子,他长大了,翅膀硬了。只好先给他还了背上的药,重新用纱布给他扎紧了,又给他拿了点止疼药,嘱咐他千万不要做太大的动作把伤口挣开。 这小子从来是想走就走,谁都拦不住。他换了一身衣服连吃喝都没带就冲出了医院。 医院门口,云强坐在台阶上正抽烟呢,就觉得身后刮过一股风,转身一瞅无双风风火火地冲了出来。 “小爷?您去哪啊?哎?您……您等等我呀?你们几个,都跟我走!” 已经日落了,大草原上一片苍茫之景,这个汉子拖着满身的疲惫拖着满身的伤痕再度上路了。他要跟死神作对,他要把好妹妹从死神手中重新夺回来。 “小爷,咱往哪去?” “巴彦乌拉山!”无双骑着马儿驰骋在茫茫大草原上,丝毫看不出他是个身受重伤的病号。 “啊?那地方……那地方自古就是绝境呀?从未有人活着走出来过!以前听说里边好像有座庙,可庙里边的僧人一辈子也没出过山,谁也不知道里边到底什么景象。”他是蒙古族人,知道这巴彦乌拉山的险恶。 “那是因为老子没去呢!去了就有了例外!别磨叽,要滚快滚又没人让你陪我。” 无双嘴碎,众人皆知。不过无双这话说的虽然难听刺耳,但可不是真的要赶走云强,现在身边只剩下云强了,自己一身的病痛一身的疲倦,他身边需要这么一个人保护。当然了,无双也是信任云强才会这么说的,没把他当外人看。他的忠诚已经不需要证明了。 病房中,巫医海日古跳着奇怪的舞蹈,他不停地抖动着自己的腰部,腰上挂着的几串铜铃铛响起诡异的节奏。他一边舞蹈一边口中唱着谁也听不懂的旋律,咿咿呀呀的。 扑通一声,他的身体重重地倒了下去,门外,巴雅拉教授和莫那娄隔着玻璃窗看的是心惊胆颤。 “他昏过去了?”莫那娄教授第一次见人跳大神。 “不是,这是萨满巫医在做通灵仪式。”巴雅拉教授说。 不大一会儿,就看海日古的身体开始剧烈抖动了起来,嘴角都直冒白沫子。他突然睁开眼睛,眼中闪着邪恶的神采。他……他竟然没有白眼仁! “你们看什么呢?”托亚去街上为马丫重新买了一身衣服刚回来,见两个老爷子趴在病房前偷窥也好奇问道。 “别看!”巴雅拉教授把他俩都赶走了,巫医通灵是禁止外人观看的。招上身的不管是鬼怪还是神佛,他们都不允许被偷窥,不然很容易遭到反噬。巴雅拉教授研究过许多北胡文化,也了解他们的禁忌。 海日古老人如同一头恶魔一样一步步走近了马丫的床头,然后俯身下来轻轻对着马丫的嘴吹了一口气。之后身体又猛地打了个哆嗦重重地仰了过去。 这是一口邪气,以邪压邪,刚才上他身的也不是什么正经玩应,巫医请神说的好听,但恐怕一辈子能不能请到一次神明都说不准,大多数都是那些无人供奉的孤魂野鬼。 他粗喘着,脸色惨白惨白,随着巫医岁数越来越大,每次请神上身耗费的功力也越来越大,这次请上身的是个两百多岁的老鬼,作为交换的筹码,鹰爷甘愿为他献上自己的十年修为为马丫多换取几天阳气。 “丫头,你可千万要挺住呀!我们该为你做的都做到了,你不要辜负了他呀!剩下的就要靠你自己的意志力了,谁也帮不了你。”鹰爷趴在马丫耳边轻轻说道。 马丫没有回应,她还是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只是刚才鹰爷的一番话后,她的手指猛地抖了下,随后又恢复了死相。 “她怎么样?”病房外莫那娄教授问鹰爷。 很难想象得出这是一番什么情景,一个国家医务工作者,医学界的权威,他竟然跟一个萨满巫师共同探讨病情。当然,他是个满人,满人和蒙古人在信仰上有许多共同点。满人也有萨满,也有他们的巫医,甚至巴雅拉教授也会跳大神,不过比起正统的神调门传人还是要差点。 “我为她多续了几天活命,不过不容乐观,这丫头……”他左右看了看,也知道在医院里谈这些是侮辱现代医学,但整个医院都被无双包下了,除了几个护士出入外,再没外人了。 “鹰爷请讲,有什么话不必瞒我,你我也是老熟人了。”巴雅拉教授年轻时也曾见过这位鹰爷,还因为萨满巫医的一些诡异手段与他产生过争执,因为巫医的手段是完全违背现代医学理论的。 “教授是希望少主子救她?” “这还用说嘛?鹰爷应该看的出来,这丫头是那小子最亲近的人,很可能成为未来董家的媳妇儿呀!” “呵呵……我看未必。”巫医萨满虽然不像金点传人一样掌握卜算之术,但萨满通灵,可以看清人的前世与今生,一切良缘和孽缘全都逃不过他们的一双慧眼。 “哦?此话怎讲?我看双子挺稀罕她。” 鹰爷说,这凡事都讲究一个因果循环,这丫头今生遇到少主屡次救他乃是因为前一世二人间的一段孽缘。如果这次少主子取回那一株红景天王把她救了,那二人的债可就还清了,互不相欠了,既然债还完了,还怎么可能有缘分一说? “如果真那样的话也许对她来说是一种解脱,也是好事,我们的少主子别人不了解我还是了解的,这小子就是个情种,到处留情,还没长大呢。马丫跟她日后指不定要打碎多少醋坛子呢,不过借你吉言,只希望双子可以创造奇迹,救回她的性命,其他都不重要了。” 第7章天葬台 夜幕下的科尔沁大草原美的如同梦境般,地平线上,一队快马驰骋着,穿梭在草原之上,翠绿的草场上留下了骏马的黑影。 “架!”无双抽动缰绳大喝着。一个汉人,能有他这样的绝世骑术也算难得了。 马队连续在科尔沁大草原上疾驰了一整夜,天边东方破晓,前边地平线逐渐露出了鱼肚白。兄弟们身上脸上挂满了露珠。没有一个人喊累,他们知道不能休息。 “吁……”无双勒紧了缰绳。 “小爷,怎么了?”云强问他。 “还有多远?” “从此处再往东走大概一百多里地就能见到巴彦乌拉山。”云强说,连续跑了一整夜,无双的披风上挂满了水珠早已湿透了,云强赶紧给他重新拿来一件换上。 “赶了一夜的路大家又渴又饿,先休息一会儿。”无双翻身跳下马背,但浑身早已坐的僵硬,一个不留神跌了下来,幸好云强接住了他。他太累了,铁打的汉子也禁不住这般呀! 他坐在湿漉漉的草场上伸了下胳膊,后背上依旧疼痛难忍,他皱了下眉头,额头上全是冷汗,他没敢喊出来,生怕手下人担心。 “你们几个,快快快,快去给小爷找点吃的来!”云强吩咐道。 别看这大草原上一片苍茫之景,能吃的东西可不少,马帮兄弟们从小在草原上长大,很快就找到一个兔子洞,把湿乎乎的草点着放在洞口熏,那可怜的小白兔被烟熏火燎的受不住从洞里跑出直接沦为大伙的美食。 暖暖的阳光照了下来,无双遮着刺眼的骄阳向东方眺望,那传说中的巴彦乌拉山虽然没见到,但却在不远处见到了一个用碎石搭建而成的台子,台子四周插满了彩色旗子,彩旗随风而飘。不但如此,围绕他们四周,每一个方向不出数百米的距离都有这样的石堆出现。 “强子,那些用石头堆积成的台子是什么东西?”无双不了解蒙古人的习俗问道。 “小爷,那是天葬台。” “就是你们蒙古族人死后割肉喂鹰的场所?”无双想想那个场面都觉得难以接受。也不理解蒙古人为何有这个传统,据说还不是每个死者都能实行天葬,天葬是最高礼仪,只有德高望重者才有资格把身体血肉献给苍天献给鹰禽。 天葬在现在也是真实存在的,这是蒙古人和西藏人一直信奉的一种送葬仪式。尸体被亲人们抬到葬台上,浑身上下被脱的一丝不挂赤裸裸地躺着,天上的鹰禽喜欢食腐,嗅到了死人的气味就会盘旋上空。送葬的亲朋好友就围着葬台观礼,他们亲眼看着天上的鹰禽落下一口口啄食着尸体的血肉,据说吃的越干净就越有福。 这习俗跟汉人的一些丧葬文化差不多,讲究的都是金银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当然,人家蒙古人更虔诚一点。咱们汉人又有哪一个能真正放下的呢? “啊,人死后就会被亲人们抬到天葬台上扒光等着老鹰下来啄咬。”云强并不觉得天葬有什么不妥。相反,蒙古人认为土葬是给被长生天抛弃的罪人准备的。尸体在土壤下要保守隐含之苦,要忍受着被万千蛆虫啄咬之痛,最后烂成一具白骨,灵魂也被束缚在土下永世不得超生。 “怎么会有四个天葬台?难道他们一家子一齐死了四口子人?” 云强说这就不知道了,通常天葬台不是随便搭建的,也不是谁死后都有资格实行天葬的。他们要有慧根,要是长生天虔诚的信徒,要有当地萨满巫师的允诺,绝不会提前知道自己是否够资格实行天葬。天葬台一般也不会搭建在这种地方,虽然蒙古人的丧葬习俗与汉人不同,但东方人都讲究一个风水,这天葬台一般都搭建在大山脚下,因为死者的灵魂可以登上山巅与苍天靠近。而且一般苍鹰只有在大山附近才有。 “奇怪,这地方地势平坦,又不是风水宝地,怎么会出现天葬台?一连出现了四个?走,过去瞅瞅。” “小爷,天葬台是给死人送行的地方,无亲无故的人是不能随便去看的!”云强拦住了他。 “别磨叽!”无双推开了他。 这天葬台搭的很高,一堆乱世堆在一起足有两米多高,上边平放着一张席子,草席早已被血迹染红,因为角度关系,无双根本看不清葬台上是否摆着尸体。只是他刚一靠近,那天葬台四周的彩旗就不动了。 无双提起鼻子嗅了嗅,好像不是人的血腥味,更像是某种动物的。他用手捻了下草席上的血迹,这血迹已经接近于干涸状态,可能是一个星期前举行的天葬。但既然不是人,又有什么动物赔得起天葬呢?而且还是四个动物一齐死? 无双一脚踹在天葬台下,这天葬台是由无数个大小不均的石块堆积而成的,所以受力不平衡稍有外力就会倒塌。哗啦一声,碎石滑落,整个天葬台全都被他踹塌了。 几块森森白骨从天葬台上滑落,他顺手接住,发现这根骨头很大,绝对比普通人类的骨头要大一圈,人骨最大的是后背的脊骨,而这根骨头明显比脊骨要粗壮许多。 云强是长生天虔诚的信徒,他对无双说:“小爷,咱这样不好吧?是对死者不敬呀!是要受长生天诅咒的!” “你瞅瞅,这是人的骨头吗?”无双扔给了他,那骨头太重,云强差点没接稳。 “这……这是什么东西?”他也没认出来。 “你问我?这不是你们蒙古族人的习俗吗?不是说天葬是给德高望重者准备的吗?怎么如今连畜生都要天葬了?”一般死人躺在天葬台上等着鹰禽啄咬,可能几天后,祭台上的尸体连一根头发都不剩了,因为草原上除了有苍鹰外,还有其他食肉动物,比如说狐狸,狼。虽然说大骨头鹰吃不了,可狐狼还是喜欢的很。但这跟骨头太大了,连狼都不愿意啃食。 第8章黑毛怪物 云强吓的直接把那动物的大骨头扔到了地上擦了擦手。 “不可能啊?我们蒙古人最喜欢的就是骏马,但是再好的良马也不会跟人一样死后实行天葬呀?这什么东西呀?” “哥几个去那边瞅瞅,看看上边摆着的是不是都是这动物的尸骨。”无双吩咐。 几个手下跑了一圈,得到的答案是相同的,所有葬台上几乎都残留着几根这样的粗大白骨。那白骨如果拼在一起很可能达到两米五,而且那东西有四肢,大腿骨明显比手臂粗壮,这说明它是直立行走的动物。 是大猩猩吗?但这里是蒙古呀?蒙古是没有猩猩的,因为蒙古多平原,连猴子都少有看到。而猴子又没有这么大的骨头架子。 “强子,咱们现在身在何处?” “这里是科尔沁北牧场,咱们现在附近方圆百里内都没有人烟。平时也很少有牧民来这边放牧。我们马帮也没来过这边。”他答道。 “为什么?北牧场这边有什么说法吗?这草场不错呀?”无双追问道。 “嗯……听老一辈人说,这附近有个巴彦湖,巴彦湖中住着水僵,不管是人还是动物,只要靠近它就会脱入水中。” “还有这怪事?水中何来僵尸?你们也真信?我看是水猴子还差不多。”听云强的描述,无双觉得更像是常在江河之中作怪的水猴子,传说水猴子都是那些投河自尽的离魂冤魂所化,他们不停地找替死鬼。 水猴子这种古怪的生物无双也曾见到过,其个头绝对人高大,只是仗着善识水性,在水中力大无穷而已。 “小爷?您想什么呢?” “没什么,今夕不同往日,咱们没闲心管这些琐事,尽早赶往巴彦乌拉山,丫儿还等着我呢!走嘞!”无双翻身上马,马队向着东南方疾驰而去,如果不出意外,再有两个小时他们就能赶到目的地。 这辽阔的大草原一望无际,马儿识别方向比人要强的多,马背上的主人眼中一片苍茫的绿意早已疲惫不堪,只有随着马儿不停的奔跑着。眼前的景色根本没有变化,草,草,草……还是草。不同的只是草的品种,但对于人来说早已无法分辨的出。 往前又跑了大概半个小时的路程,暖暖的春风中逐渐湿润了起来。地平线尽头出现了一汪湛蓝。好大一片湖泊,湖水如蓝天如净玉,映着天上的朵朵白云,好似一幅美丽的画卷般。 “好美呀!”无双坐在马背上不免感叹着,这的确是一个好去处,但这美景却被那可怕的传说所沾染。若不是如此,这里应该是一幅风吹草低见牛羊的美景。也许这里该有个牧场,牧场里养着几百头牛羊,一对牧民夫妻一辈子幸福的与牛羊和草原湖泊为伴,那将会是多么幸福?要是马丫……他们也许可以永远生活在这里相依为命,再不去管江湖事,再不去碰摸金,自己只做一个普普通通的牧民,牧场里要有几十个蒙古包,姥姥,母亲,家中亲人,几位老前辈,还有耗子,叶珊……把他们都接来,大家白天放牧捉鱼,晚上围着篝火堆前弹奏着悠扬的马头琴看着美丽的湖泊轻声歌唱…… “小爷!有人来了!”云强一嗓子把无双从幻想中拽回了现实。 无双放眼过去,只见一个浑身长满黑毛的大个头从那净水边正向他们的方向狂奔而来,那家伙个头足有两米五,他的脚掌十分健壮,一步迈出去就是三米,云强说完这句话,那家伙已经距离他们不足一百米了。 那家伙越来越近,伴之而来的还有那股恶臭的腥风。 “开枪!”无双一声令下,十多个兄弟举起猎枪对准那怪物扣动了扳机。顿时枪声震天硝烟弥漫。 待硝烟散去,只见那怪物的身体浑身是血地倒在草地上浑身还不住的抽搐着。 “小爷,这什么怪物?我擦,我长这么大还头一次见着呢!”云强问他。 “你们几个过去瞅瞅看死透了没有!没死透就再给他戳几个窟窿!今晚上咱就吃它了!”云强吩咐道。 “别去,这东西来历不明,还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呢你就管不住自己的嘴了?”无双翻身下马,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几步,他站在草地上等待着,等那家伙确实死了再去查看。 这时,从湖边上追上来四五个壮小伙,他们都骑着马手上拿着弓弩。见前方有一队人马,立刻警觉地勒紧了缰绳不敢靠近了。 云强这伙人很好认,一个个都人高马大目露凶光的,他们是胡子,胡子眼睛里都透着杀气呢。常年行走在草原上的牧民也都避而远之,尽管他们不会欺凌弱小,但也都不愿跟他们走得太近。 “哎,你们几个,站那别动,再往前走一步老子立刻开枪!”无双不知对方的来历,下令所有人进入警戒状态。 那几个汉子赶紧收起了手中的弓弩示意他们没有恶意。 这群人从穿着上判断应该也是蒙古族人,但他们的衣服可要寒掺的度,而且比普通的本地牧民野性更强,试想,这个年代,就算是打猎,谁还用弓弩呀?虽然国内禁止用枪,但这里是大草原,山高皇帝远,一把猎枪也就是上千块钱,猎枪打猎的效率可比弓弩强的多了。 “都把枪收了,咱们又不是胡子,万一把人家吓坏了咋办?”无双命令道。 “小爷,咱……咱不就是胡子嘛?” 无双咔吧咔吧眼睛:“对呀,咱就是胡子,那也不行!人家又没咱,拿着枪对着人家算怎么回事啊?只要没有恶意迅速放他们通过。” 那几个汉子显然听不懂汉语,他们坐在马背上想跑又怕云强开枪,迎上来吧,又不敢。只好坐在马背上诧异地听着无双说话。估计也在判断这个汉人什么来头,会不会杀人。 云强示意所有兄弟不用跟上来,他孤身一人骑着马跑了过去,用蒙语跟那几个汉子简单的说了几句话,然后回头给所有人打了个手势,那手势的意思就是解除警戒,对方没有恶意。 第9章巴彦乌拉山 “小爷,他们想要那怪物的尸体,问它是不是咱们打死的。” “要这个干吗?吃呀?还真有人敢吃?” “不知道,算了,这些跟咱没关系,爱咋咋地吧,咱还赶时间呢。” 无双没有理会这群蒙古汉子,带着手下人把那怪物的尸体扔下迅速离开。 “小爷,他们的口音很怪。”云强说。 “不都是你们蒙古族人吗?有啥怪的?我们汉人每个省份还有每个省份的地方话呢,有啥大惊小怪的。”无双没太当回事。 “我听他们的口音好像是我们的西蒙人。” “什么西蒙东蒙的,哪来那么多说道?” 西蒙古与东蒙古是同一个先祖,都自称是成吉思汗的后人,但他们的信仰有些小小的不同了,西蒙古人都信仰****,而东蒙则信仰萨满教,教义相差不多,但东蒙人受古代的北胡文化影响更深一些。咱们现在一般口中提到的西蒙人,乃是当初的土尔扈特人后羿,土尔扈特大家也许很陌生,但提到他们伟大的祖先东归英雄渥巴锡大伙也许就有所耳闻了。 “土尔扈特人?他们不应该分布在新疆伊犁吗?” “是啊,按理来说是这样的。他们大老远跑科尔沁干嘛呀?好像看这意思是专门来猎杀那黑毛怪物的吗?”云强也想不通。他们都是蒙古人,所以不管是东蒙还是西蒙,大家都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在马队经过巴彦湖时,无双看到湖边站着许多牧民,这群牧民拿着网子,好像是在捞鱼,不过这网子不小,如果是捞鱼的话,那肯定是条大鱼了。再联想到刚才跑出去的那个黑毛怪物,无双分析那东西可能是生活在湖里的。 “强子,你们传说中的那个巴彦湖怪物可能就是咱们刚才看到的东西。只是,这些土尔扈特人为何要捉它们?另外我怀疑咱们发现的那四个天葬台上的骨头,也都是这些怪物的。他们此举到底为何呢?”无双好奇问道。 “不知道,土尔扈特人的传统习俗跟我们不同好像最近他们有个盛大的节日,为了纪念前朝东归英雄伟大的渥巴锡。” “算了算了,快赶路吧,咱们还有多久能到巴彦乌拉山?” 云强说:“马上应该就能看到了。” 马队又往前跑了一个多小时后,地平线尽头终于看到了一片白茫茫的雪山,这雪山坐落在内蒙境内,前后都是一望无际的平原,唯独巴彦乌拉山阻挡在中间,好似两国间的国境线一样,这大山海拔很高,一年四季处于冰封,没等赶到山下,已经感觉到冷空气呼呼地直往脸上吹了。 此时正是正午时分,头顶的烈阳刺眼,但站在巴彦乌拉山下丝毫没有任何暖意。无双勒住了缰绳跳下马背看着高耸入云的大雪山发呆。 “小爷,您怎么了?” 无双皱着眉头说:“此山风水有些诡异,在千机诡盗中名曰天洞,四周无山无水无人烟,八面通风,妖气横生,凶呀!” “不是说这是仙山吗?” “呵呵……仙和妖又有什么分别吗?我说我的小白是黄仙,可大家却说他是黄精,你们分辨得出吗?仙气和妖气是一样的,仙气重了长灵药,生灵兽,妖气重了生鬼怪养邪魔。” “小爷,那……那这到底是仙山还是妖山呀?”云强也被无双吓住了,本来这大雪山就是蒙古草原上的禁地,所有人都不敢轻易靠近,加上无双这么一说,不仅仅是他了,所有兄弟全都面面相觑,马儿焦躁地来回踱步。 无双吩咐他们说,去这大雪山的四个方向,分别在东南西北多找些干柴,先点上篝火。 “小爷,不用吧?还没到晚上呢。”云强没理解他的意思。 “我说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别废话,抓紧时间!” 所有人散开。四个方向齐齐冒起了烟雾,西方的烟雾格外浓郁,两个兄弟回来说,那堆柴禾刚点着就被烧成了灰烬。 “就从西边进!”无双下令说道。 “啥意思?你们听明白了吗?”云强问,所有兄弟脑袋晃的跟拨浪鼓似的。 “这是走山,现在四个方向咱们都不知道哪里是真正的进山口,必须试一下哪边阴气重,如此看来,西边可以进人,邪气较轻。” 众人翻身上马,找到了西侧的入山口,马队冲了进去,这大雪山中别看人迹罕至,但山路却错综复杂,几个方向全都有进山的小径,肉眼根本无法分辨哪条才是真正可以通向山顶的。因为温度低,气压低,刚一走进山中就见一片冰霜之景,到处是银霜素裹,简直与山外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这时,突然从雪山深处传来一声似笑非笑似哭非哭似男似女的声音,那声音在空旷的山谷中不停回荡着,听的人不寒而栗。 所有人都勒紧了缰绳齐齐向头顶四周的山峦上看去,但这山中的水气太重了,再加上温度低,气压低,头顶几十米处已经蒙上了一层冰雾。 “都听到了没有?”无双问。 “啊,好像有东西。小爷,该不会是脏东西吧?这地方可邪乎呀!” “呵呵……没有妖气的地方又怎你鞥生长灵草啊?不必大惊小怪的,咱们这么多老爷们阳气重,压得住它!走!”无双给大伙壮胆说道。 “没……没有……怎么可能呢?怕吗?我们哪有人怕这玩应啊?我们蒙古族人都是真汉子,什么妖魔鬼怪的?我们是长生天的子嗣!”云强这话说的一点底气都没有,这汉子胆子是不小,不过要看遇上啥事,让他打打杀杀行,可就是别碰阴阳之事。 气温又回到零下了,无双的体质自从与血魄融合后在一点点发生着变化,他对寒冷的气候很有亲切感。进了雪山他立刻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就连背上的伤也渐渐不再那么疼痛了。 如果海日古说的是真话,那么那株仙草红景天就应该长在巴彦乌拉山的山峰上,但这大雪山实在太大,他们也不知道哪个方向是主峰。 第10章噩梦的寓意 这大雪山中地气充裕,无法用普通的观山定穴术去判断它的风水眼在何处,一般,灵草必定是长在风水眼上吸收山中的灵气。 “奶奶的,这地方咋这么多条岔路呀?不是从没人来过吗?都赶上迷宫了,小爷,咱咋走啊?这片雪山太大了,要是方向偏了,估计找一个月也找不到主峰。” “这种事急不来,冰雾不散我也无法看破此山的龙气所在。”说的好听是龙气,说的难听那就是地气,妖气。 以前,尤其是清朝时候,都说大清龙脉是风水宝地,震着大清四百年江山稳固。有了龙脉那就有了龙气,其实啊,那就是山中的地气而已。 “安营扎寨,咱们连续奔袭了这么久大家都累坏了,睡觉,入夜后再探!”无双吩咐道。 “你们几个轮番守卫,记住,一只苍蝇都不许放过!这山里边指不定有什么邪乎玩应呢,保护好小爷的安全。” 无双说大可不必如此,现在是白天,哪有妖邪鬼怪大白天出来作祟的呀?要出来也是晚上出来。大家都好好休息吧。 每一行有每一行当的规矩,走山人自然也不例外。走山人讲究耳聪目明见识广博,说是睡觉,但他们的眼睛耳朵可没有休息,人睡着了这两个器官却还在辛勤工作着。 无双裹着毛毯躺在帐篷里,听着身旁云强的鼾声如雷,还仔细捕捉着营帐外,风声中的异动。这山里还有其他东西,他确定,那呼呼的冷风中都夹杂着一股古怪的臭味,那是野兽的气味,而且是个得了道行的野兽。 在这种妖气横生的大山之中,凡是能生存下来的动物都有道行,你别遇见,遇见了你就再也走不了了。 无双身上有伤,而且连日的奔袭早已疲惫不堪,他迷迷糊糊地不知道睡了多久,这一觉都能做十来个梦,梦里边全是可怕的情景。马丫站在他面前披头散发,头上血迹斑斑,她从黑暗中缓缓飘了出来,冲他摆了摆手,好像是在告别。 “丫儿……丫儿……你别走,哥不会让你走的!你等哥,哥一定把你救回来!”他大声呼喊着马丫。 他明知道这只是一场梦而已,但哪怕是在梦中,他也不忍跟好妹妹阴阳相隔。他是魁星之命,他不会平白无故就做这种梦,梦里的东西大多与现实是相对应的。也许,马丫的魂魄已然不那么稳固了,随时都有可能魂离肉身。 梦中,马丫腰上一直系着一根红绳子,绳子的另一头延伸到无尽的黑暗中,马丫冲他挥了挥手转身向走,他使劲儿的追,可不管怎么追永远都跟马丫保持一个距离,怎么追也追不上。而那红绳子也绑在马丫腰间,使得马丫无法彻底脱离他的视线。 那应该就是鹰爷的手段了。鹰爷虽然是神调门传人,但他的能力有限,如果再这么拖下去,很可能这根红绳最终也被死神的力量拽断。 “哎!”悠悠的一声无奈的叹息传来。 “相信我,丫儿,别走,等我,千万等我!哥一定要把你救回来!” “哎!”她又叹了一口气,好似早已看破红尘,不愿再拖累好哥哥。 “求你了,坚持住,你说,你要什么,哥都答应你好不好?”无双乞求着他,他眼圈里滚烫滚烫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这梦好真实,真实的几乎触手可及,真实的可以清楚的看到马丫沾满鲜血的每一根发丝。 “别走!丫儿,你别走!!!!”无双大喊一声从噩梦中惊醒过来。 他浑身早已被冷汗打透了,他坐起身来,重重地喘着粗气,哪里还有马丫的踪影,身边只有云强那粗汉子依旧打着呼噜。帐篷外的天已经黑透了,日落后,大雪山中温度骤降,云强身体再好也难以抵御,裹着一床毛毯还不住地哆嗦着。 他睡不着了,他不敢睡,他怕再在梦中看到马丫,他怕生死离别。他把自己的毛毯给云强盖上,然后把头埋在胸前用双手摩挲摩挲脸,擦了擦还未干却的泪水。 “哎……”突然,梦中的那叹气声竟然又传来了。 这叹气声简直太真切了,莫非是梦中的她来了……她的魂魄……散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海日古答应过自己的,这才过了仅仅一天时间,怎么会这么快?巴雅拉教授说了,药物治疗可以让她再挨好几天的呀?怎么会呢? 可那叹气声不是马丫又是谁?明明是个女孩子的声音。 无双披上外衣,顺手从云强身边把猎枪拎了起来。他掀起帐篷帘子走了出去。外边的雾气散去了,四面八方的冷风嗖嗖地往他衣服里钻,不过,他对这寒冷早已习惯,甚至希望温度再低一点,越低越好。 “谁?出来!”无双大喝道。 一个美丽的倩影从山下缓缓走来,从身形判断应该是个小姑娘。这荒山野岭的,谁家正经孩子大半夜不睡觉跑这鬼地方来闲逛?莫不是什么狐仙精怪所幻化吧。 无双用枪指着那女孩道:“别过来!老子不管你是妖精还是鬼魂,警告你,别来找我的晦气。” “别开枪别开枪!”没想到那女孩竟然还会说汉语,并且十分畏惧无双手中的猎枪。难道她是人不是鬼怪? 那女孩越走越近,她长的身材矮小,身着一套棉裙子,头顶上还带着一顶毡帽,毡帽后拖着一根红绸。从这女孩的发育情况看,年纪至多不超过十六岁。 “姑娘自报家门吧!”无双没有放下手中的猎枪。 女孩没有再敢往前走,他在这汉人眼中觉察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他不会因为自己的美貌而放松警惕,他的手指一直搭在扳机上。 “齐赛白奴!”女孩说她叫乌云,是附近牧场里的孩子,因为与父母吵了几句嘴就跑了出来,跑着跑着天黑了,女孩迷失了方向,鬼使神差地闯进了巴彦乌拉山中。 山中气候阴冷无比,加上这姑娘又一天没吃饭,早已人困马乏,见西侧山口中有火光乍现就想来求救要口吃的。 第11章荒山孤女 “吵嘴?你们蒙古族人不是对父母很孝顺吗?为什么事吵嘴?” 乌云说,父母想把他远嫁伊犁,嫁给西蒙古土尔扈特人为妻,可她不想,她想继续念书,但眼看婚期将至,土尔扈特人已经前来提亲了。她依旧跟父母在这个问题上无法沟通,所以一气之下就逃婚了。 “都这年头了还有父母包办婚姻的?真是荒谬,乌云,我支持你,没事,跟着我们吧,过两天我们出山后,我让我的兄弟送你回去,保准你爹娘不敢逼你。”有云强在中间劝阻,估计没有人敢反对他的意见,再说了,云强也老大不小的了,要是这姑娘愿意…… 正说这话,云强从帐篷里钻了出来。 “哎哟?这哪来的小娘们,长的可真俊呀!”云强这家伙大大咧咧惯了,本来就长了一脸的凶相,再口无遮言的,吓得人家小姑娘直往无双身后多。 话说回来,他们都是响马子,碰上漂亮姑娘可不就是应该如此吗?也就是这年头,要搁在以前,碰上谁家的大姑娘漂亮,看上眼了立刻就抢回去做压寨夫人了。都不是啥好鸟! “强子,你别把她吓坏了。又乱说话。”无双瞪了他一眼。 “哎,小娘们,你是哪个盟哪个牧场的?我咋瞅你这么眼生呢?大半夜大跑巴彦乌拉山干啥?见鬼呀?”云强还是没有好气,丝毫不怜香惜玉。他说的对,深更半夜荒山野岭的,谁家姑娘跟父母吵架就跑这地方来送命来了? “我……我家住达尔罕牧场,你这人好不讲理,这雪山又不是你家的,我去哪里还要经过你允许吗?”小丫头别看岁数不大,可却长着一张铁齿铜牙。 大名鼎鼎的草原猎鹰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呀?这片浩瀚的大草原上,几乎每一寸土地,每一个牧民都认得他这杀神。还没有一个人敢跟他这么说话的呢。 “哎哟?岁数不大脾气还不小,达尔罕牧场的对吧?达尔罕牧场据我了解早在文革时候就没人居住了吧?难道你家是给鬼老爷放牧的吗?说!你到底是谁?存何居心?”云强厉声喝道。 “我没说谎,我家就住在达尔罕,你们干嘛呀?欺负我一个女孩是不是?哼!不就是想吃你们点东西吗?不给算了!我走还不行吗?”说着小姑娘还真的转身就要走。 “回来!我问完了吗?你就敢走?来呀,把这来历不明的小娘们给我绑了!”云强一声令下,所有兄弟都冲了出来,尽管乌云长相貌美如花,又是一副小家碧玉的身子,可大掌柜的下令了,就算是天仙美人那也得给捆了。 “好了好了,都下去吧。”无双替小姑娘解围摆了摆手。 “小爷,您都说了,这地方妖气重,您可千万别被那些脏东西蒙了眼,哼!我告诉您吧,他说的达尔罕牧场早在文革时期,整个牧场的牧民就迁走了,因为当年闹了狼灾!”云强指着乌云道。 无双很相信云强,对这小姑娘的身份也心存怀疑,但是,他并没有在这姑娘身上感觉到有阴气的存在。也许她真是迷路了也说不定,要是这时候丢弃了她,她小小年纪,一个人在山中迷了路,那就等同于送给草原狼做夜宵了。 “乌云,你过来坐下。”无双从包里拿出一瓶水和一个面包扔给了她。 “吃吧,别客气。” “百亿日啦。” “哼!看在小爷的面子上我不与你个小丫头片子一般见识,我警告你最好别对我家小爷存什么坏心眼,要不然休怪我云强不客气!” 乌云饿坏了,吃的是狼吞虎咽的,小嘴没几口就把一个面包吞了下去。无双笑着看着她的吃相,又给了她一个面包,她又吃了。然后咕咚咕咚把矿泉水喝了个底儿朝天。 “吃饱了吗?”无双问她。 “嗯。” “说说吧。” “说什么?我该说的都说了,我没撒谎!我敢对长生天发誓。” “得了吧,长生天要是灵验的话,早就被你们发誓发死了。你知道这是哪里吗?就敢往山里闯?”无双问她。 “知道呀,巴彦乌拉山,我们科尔沁人的禁地呀!” “既然知道是禁地为何你还敢闯?” “有何不敢的呀?我小时候经常跟额吉来巴彦乌拉山采药。”小姑娘语出惊人。 无双眼睛瞪的溜圆:“哦?你来过?那你可知道,这雪山之中到底哪条路才能通向顶峰?” “你们要去山顶?是去找那座黄庙吗?庙里没喇嘛了,那老喇嘛很早的时候就死掉了。那黄庙去不得,里边闹鬼,听说以前的老喇嘛的阳寿被一个妖精吸取了,喇嘛阴魂不散一直等他回来报仇呢。” “你认得草药吗乌云。” “认得,我们蒙古人当然认得蒙药了,怎么,你们是药商吗?也是来采药的?这大山深处有很多奇花异草的,可以治疗你们汉人的疑难杂症,你想找什么,我乌云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你要找什么药材跟我说,我给你去采。” “红景天!” 乌云一听红景天这三个字明显那双眸子中闪过了不易察觉的惧意,她打了个哆嗦,那表情一闪即逝。 “红海花?你要它干嘛?” “什么是红海花?” “哦,这是我们蒙古人的叫法,藏族叫它为红景天,我们蒙古人喜欢叫它为红海花。是谁告诉你山顶有红海花的?”现在倒变成了乌云来逼问无双。 “乌云,你等着那花王救命,你若能帮我采得,你要什么都可以!只要你提的出我就给的出。”无双觉察到了这女孩眼中闪过的神采,她肯定知道那朵花王的下落。可既然她知道,为何她跟额吉没有采摘呢?那可是能救人性命的天灵地宝呀!价值连城! “不行!你要什么都可以,就是那朵红海花乌云不能帮你采。” “为何?” “巴彦乌拉山的险就险在山顶,那山峰之顶云雾缭绕鬼魅横生,活人根本无法登上顶峰。”她说道。 第12章山中妖气 “呵呵……只怕姑娘是有难言之隐吧?你若不愿帮忙我也不为难。我亲自去采摘便是!我敢跟你打赌,明日日出前,那朵红海花必定在我的手上!”无双自信说道。他是在探这小姑娘的底。 “你不可能摘到它的,除非她情愿被你采摘,否则没有人可以到达顶峰,那不是活人能去的。”小姑娘看着无双的眼睛,义正言辞的对他说道。那眼神绝不是一个十几岁的半大丫头该有的成熟。 “小娘们你最好跟我家小爷说实话!要不然老子一枪崩了你!我看你每一句实话,哼哼!你当我的枪吃素的吗?”云强一直在旁边守着无双,生怕这小丫头是什么狐仙精怪所幻化。 “我只能说这么多,信不信由你,我欠你的肯定会还,但那红海花你们拿不走!”说着话,那小姑娘站起身来离开了。 “奶奶的!小狐媚子,站住!”云强想去追。 “别追了!咱们该出发了,只有月光下我才能找到山中的龙脉灵气。跟一个小姑娘没必要当真,强子,去,每个人手里给我发一把香,咱们一会儿上山时,必须点着了香,一根香灭之前马上点另外一根,一直到咱们采到红景天安全下山香才能灭!”无双嘱咐道。 “是!” 是来好兄弟,人手一根香,大伙跟着主子,顺着山中靠西侧的一条小路往上爬,这条本不是什么山路,只是因为两侧的树木较少,可走人,又有几行野兽留下的踪迹,这才暂时称之为路。无双的举动很奇怪,他边走,一边眯着眼睛往前边看,玩完了还不解事,还得把耳朵趴在地面听听。这能听出来啥?这能看出来啥?也有好事的兄弟学着他的模样试了试,但谁也不明白到底是咋回事。 走山人讲究的就是望和听,望的是山中的灵气,听的是山中的地脉走势。自然的,这门本事可不是一般人能学会的,这都是走山老客代代口口相传的本事,是他们赖以生存的饭碗。 憋宝老客有一双善识天下灵宝的慧眼,憋宝人则也有一双慧眼,是寻龙观脉。 “好重的气息!”无双嘴里自言自语道。 “小爷,您说的是啥气息呀?我咋没看着也没闻着呢?”云强就差把自己一对大牛眼珠扣下来看了,可眼睛里边除了满山被冰雪覆盖的针叶林外再无其他异样。 “奇怪,灵草异木泛着的不应该是幽光吗?怎么发暗?”皓月当头,一朵云彩都没有,可无双依旧用手遮在眼眉上眯着眼睛用眼皮缝子去观察山腰上的景象。 他老爷曾说过,山中的宝贝很多,用观气法都能看出个大概来,凡是灵草异木都会发幽光而不是冷光,发暗发黑的那都是邪物。无双刚才听地脉判断,这大雪山中地气最充沛的区域乃是现在所有的正上方的区域,但再用观气法去看却发现头顶的山腰上泛着一股黑暗的妖气,而且妖气很重。 “那姑娘跟着咱们没有?” “您说那妖女?哼!被我识破了身份早就跑没影子了,小爷,不是我说您,您说您身边有彩蝶,有丫儿,有汐儿,现在又有了托亚,您就收敛收敛吧。” 无双使劲儿瞪了他一眼:“闭嘴,怎么啥话到你嘴里都这么难听呢?我有谁了我?你咋不去当小报记者呢?整天没事给我扯嘴皮子!” 妈的云强不敢多言,只好低头不许继续跟着主子往前走。 这山腰上是一大片的开阔地,这里被一块巨大的白松石覆盖着,不长草也不长树,四周堆满了石块,好似是被认为搭建而成。四周的十块上系着许多彩色布条,有些眼瞅着就是从人衣服上撕扯下来的,甚至还带着商标呢。 “这嘎达有人,大家小心。”无栓提醒所有兄弟做好迎战准备。所有兄弟都握紧了枪警觉地观察着四周。 “哎!”突然,寂静的大雪山中又传来一声叹息声,这动静很像是乌云的。 “别去!不要再往前!”果然是乌云,也不知道这小丫头是哪个角落里又走了出来,这么大会儿的功夫她又换了一身衣服,这是一身火红火红的连衣裙,这裙子样式很古老。 她露着白暂的小腿,光着脚丫,裙子短的已经不能再短了,隐约都能见到她的大腿根下的朦胧。 “妖女!住嘴!”眼看这姑娘肯定是有古怪的,云强不等无双吩咐已经用猎枪对准了她不让她靠近。 “乌云,你刚才去哪了?”无双问她。 “吃饱了,去山下转一转。”她淡淡的答道。 “你穿这么少不冷吗?” “呵呵……嘿嘿……嘿嘿……”小丫头笑的很顽皮,就像个活泼的小精灵似的,越看越可爱。“你穿这么少不冷吗?”她竟学着无双的口吻又问了回来。 “我……我?”无双被她一问,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己。她说的没错呀,自己里边是挂山锁子甲,外边就披了一件风衣,再看其他兄弟,穿着厚袄子还懂得瑟瑟发抖呢。自己确实不正常,因为自己体内有白帝安图美的力量,他对寒冷几乎是免疫的。 “你都不冷呢,为什么我就要多穿呢?你不知道女孩子都爱美吗?呵呵……嘿嘿……就像你的她!”她顽皮地绕过无双的腰间钻到了他的面前,用那双漂亮的大眼睛看着无双,好似已经看透了无双的心思一样。 “我的她?你知道她是谁吗?你这姑娘真有意思,难道未卜先知?”无双脸上露出了微笑,在乌云身上她看到了彩蝶的影子,彩蝶偶尔也会这么顽皮。 “我只知道你不爱她,爱的是她,我不懂你们这些男人,明明不是爱,为何还要因为愧疚而去为了一个女人甘愿付出生命呢?”她说的好似一个哲学家一样,每一句话中都隐含着大道理。 “奶奶的,小娘们,还轮得到你教训我家小爷?滚!再不滚老子开枪了!”云强蛮横地伸手把她拽了回去,一掌推开。 第13章白婆婆 小乌云也不躲闪,也不喊疼,坐在地上笑吟吟地看着无双,那笑容甜如蜜糖,两只漂亮的大眼睛笑成了月牙儿。她看穿了无双的心思,这也是无双一直的纠结,他是不爱她,但却一直觉得愧疚于她,她因自己而伤,自己没有理由抛弃她与那个她纠缠在一起暧昧下去,或许就是因为自己的良知。 “你们不能再往前走了,再往前走真的会送命的,看看你们的马儿吧,马儿的眼睛不会说谎的。”乌云摸了摸马背,马儿回过头温柔地用脑袋蹭着她的脸蛋,好像对她比对养马人还亲切。 “多谢姑娘提醒,不过我始终是个‘人’!人是感情动物。”无双故意把“人”托的老长,用此来告诉乌云,他已经看破了她的身份。 荒山野岭的,哪里会平白无故出现一个少女呢?乌云第一次出现她就觉得有问题,虽然这小姑娘身上有阳气,但却不代表她是个完整的人,只能说明她道行极深,隐藏住了自己的阴气。 这时,无双突然就觉得背后刮来一股狂暴的阴风,人的眼睛都被它刮的睁不开。 “大家小心!”无双大喊提醒众人。 等风沙过后,再去看,哪里还有小乌云的影子了,这姑娘又神秘消失了。 “奶奶的,这小妖精再敢出现您别拦着我,我非一枪崩了她不可!”云强气的直跺脚。 “行了,恐怕没等你开枪呢,她就先取了你的性命了,这姑娘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所幻化,道行深不可测。幸好她一直对咱们没有坏心,要不然咱们谁也别想活着走到这里。看看咱们的马到底怎么了?”无双问云强。 他们都是养马人,一辈子跟马儿朝夕相处,蒙古人懂马,马的一个眼神就能看出它们现在到底是在想什么。 所有马儿都规规矩矩地站着,但它们眼睛里却水汪汪的,好似含着眼泪又不敢流下来。 “马儿要哭了,这不是好兆头。”无双说。 马这种动物跟人类走的很近,它们是最早被人驯服的动物之一,它们性情温和,聪明,通人气。跟狗儿一样忠诚,它们会用自己的表情和一些举动来表达自己的思想。 马哭在历史上常有出现,很多出名的武将临死之前最明显的征兆就是他胯下宝驹会流泪。它们是在为主人而哭泣,它们感觉到了主人的阳寿将尽。马儿和养马人的感情很微妙,甚至已经远远超出了忠诚的范畴。比如,前一阵子在大漠中,有人提出要杀马饮血,马儿们已经读懂了主人的意思,它们知道自己将被主人杀掉,但没有一个跑的,它们甘愿用自己的血肉来拯救主人的危难。 “小爷,这……要不……要不咱……”有些话云强不能说出口,云强想劝无双等白天再去寻花王,可马丫那边是在跟死神抢时间,耽误不得,要真是因为这一念之间断送了性命,自己担待不起。 “今儿这山中真热闹呀!哈哈……”这时,正在众人犹豫之际,山腰上的黑暗中突然传来了一声莫名其妙的笑声,听笑声判断,可能是个老妇人。 众人回过头齐齐朝着那个方向看去,一个弯腰驼背的老太太拄着拐杖,慢悠悠地从黑暗中走了出来。这老太太岁数可是真不小了,那满脸的皱着都跟沙皮狗似的,再看那一头银发,白的好似地上的冰霜。在月光下一晃都闪着寒光。 山野之地不会平白无故出现可怜的蒙古族少女,自然也不会出现老掉渣的妇人。但也许是人的心理作用吧,刚才明明知道乌云可能不是人,可所有人对乌云却没有太强烈的惧意,但对这老妇人的出现却充满了胆怯,一个个手中捂着猎枪连连退后。 “婆婆安好,我们是过路的商客,半夜走迷路了,误入宝山,请问此处是何地呀?”无双故意试探她问道。 “哦,这里呀,这里叫龙不飞!”那老妇人眼看着就已经走到了无双面前,她也是一愣,所有人见了她都怕的要命使劲儿往后躲,怎么这个年轻的汉人小伙子一点不怕自己? “何为龙不飞?” “便是那天上的五爪金龙落入此处都再飞不起来了!”老太太一说话就张开嘴,露出了空洞的口腔,最里边掉的一颗牙都没有了。 “呵呵……有意思啊,龙都飞不起了,想来肯定是个险恶去处吧?敢问婆婆尊姓大名啊,你我再次相聚也是缘分。”无双一直把手搭在腰间,匕首就插在腰间,他死死地盯着那老太太的眼睛,那老太太的眼中好似有一种魔力,好似是个无尽的黑洞一样,根本看不到尽头。 “婆婆我在巴彦乌拉山住了好久了,现在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咯,熟人都管我叫白姥姥,哼,这群小兔崽子!”一提到小兔崽子,白姥姥气的直跺脚。 “白姥姥,晚辈有事请教,请问您可直到这大雪山之中有座黄庙?那黄庙后就是雪山的山巅?” “后生,你找他?你是想找活的还是死的?” 无双问:“活的怎么找?死的又怎么找?有什么分别吗?”他们说的是同一个人,就是那个被海日古偷了命的黄庙老喇嘛。 “自然是有分别了,活的你们时间不到了,死的倒是还有机会。” “哼哼……死的也行,请白婆婆指引。”无双假装恭敬。 “死的嘛,就得我这老太太送你们去咯!”老太太一咧嘴,笑的牙花子直露。 “有劳了!”无双的手紧握刀把。 白姥姥突然伸出枯爪来,死死按在了无双身上,无双就觉得有一股强大的磁场正在吸附着自己体内的所有零件,包括他的灵魂,但跟上一次的反应一样。那神秘的力量刚刚迸出,就唤醒了它体内白帝血魄的力量。血魄凝固了他的身体,让他的灵魂变的无比坚毅。 “哎哟……”老太太吓的赶紧松开了手,惊恐地打量着他。 第14章荒野老屋 “白婆婆,怎么了?” “没……没什么,你这小伙子身子真结实呀!不过山里冷,可别冻坏了,老太太家就在不远处,若是不嫌弃,那就随我一起去歇歇,也让你的兄弟们暖暖身子。”这老太太十分阴险,他感觉到无双是个狠茬子不好下手,于是乎就想拖延。 人家这么说可不是主要为了无双,这话中都是有隐含的,她是要告诉无双,你就算再厉害,但你的兄弟都是寻常人,你若不听话,我随时都能要了他们的性命。 云强看在眼中,使劲儿地朝无双晃荡脑袋。谁敢去呀?明知道这老太太不是什么好鸟,去了还有的回吗? “好啊,那看来今夜就要叨扰白婆婆咯?”无双不得不答应下来,他也得拖住她,现在自己不是一个人。要真是一个人可好办了,大不了跟这妖精鱼死网破。 “别去!”身后,不知从何处小乌云突然跑了出来喊道。 乌云的出现显然在白婆婆的意料之外,她先是一惊,然后镇定神色。“原来琪琪格也在呀,好久不见了,一起跟白婆婆去喝杯热茶吧。”琪琪格是蒙古族名字,翻译过来是花朵。 “你不是叫乌云吗?”无双问她。 “你别去,听我的,不能去!去了就回不来了!”乌云小声提醒无双。 “哼!琪琪格,你别不知好歹!”白婆婆不高兴了,拄着拐杖走到小姑娘背后死死抓住了她的小胳膊。 这小姑娘看似弱不禁风,但也不知道她用了神巧劲,胳膊上就像抹了黄油一样滑,往后一挣,直接从白婆婆手爪中脱离开来,小姑娘被这怪老太太吓的一溜小跑不见了踪影。 “呵呵……后生别见怪,琪琪格这丫头顽皮的很。走吧走吧,你们也冻坏了吧。婆婆家的茶甜着呢!”白婆婆一边说话,一边冲着所有人的方向吹了一口气,无双就闻着这股口气很特殊,说不出来的气味,香甜,像腥,又像……老太太理她很近,他对她早有防备,脑袋一侧捂着鼻子躲了过去。 但不知咋地,身后的所有兄弟可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他们直勾勾地看着那老夫,然后也不等人家再邀请,就木讷地跟着人家身后走了起来。 “哼!好邪乎的媚术!”他自言自语道。 他必须跟他们走,他必须要保护自己的兄弟们,如果没有自己,他们现在就得死。不过就算自己跟去,恐怕也暂时没有什么好主意,这白婆婆很明显是想把他带回去再想办法对付。 白婆婆的家就坐落在山腰后,是一个简陋的小木屋,跟普通山中猎户一样,这小木屋里只有两个房间,一个靠外一个靠里,外边这间有一个小木桌,桌子上摆着茶杯,后边是一个灶台,灶台上支着一口足有两米直径的大黑锅。推门进里边屋,里边屋就是铺火炕,火炕很长,是那种乡下人经常住的通铺,估计住十个人都不成问题。 灶台里生着火,柴禾被烧的噼里啪啦作响,大黑锅里的水咕嘟嘟沸腾着。 “后生们,去炕上歇会儿吧,我去烧水给你们泡茶。”老太太用脏手拉开桌子下的抽屉抓出一把漆黑的茶叶洒在了茶杯中,那茶人能喝吗?分明就是一只只被晒成干的虫子。 可云强等人却看的直流口水,也不知道在他们眼中这些茶叶到底有什么魔力。 障眼法,这些都是障眼法,现在只有无双没有被觅住心智,那白婆婆肯定知道,但她依旧很镇定,好像吃定了他。 “好吧,那就叨扰婆婆了。”无双不敢反抗,手下人的性命就捏在人家手中。他不是不敢动粗,而是还不清楚这白婆婆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所幻化。 在东北,只有五种动物容易修行成精,而这五种动物则有不同的法子来对付,比如说,你要是碰上啦黄仙作怪,你用雄黄粉肯定不顶用,因为黄皮子不怕雄黄。再比如说,你若碰到柳仙刺猬,你直接用刀枪就不行,因为刺猬修行到一定年头身上的刺就变成刀枪不入的铁甲了。 这群大老爷们也不客气,进了后屋直接脱了下往人家炕头盘腿一坐,一个个还有说有笑的,说今儿运气好,碰到了好客的耐仄(朋友)。 “你们的心可真大!”无双数落他们道。 “小爷,你不知道,这大雪山里可有一种香茶名叫雪香!那差香飘千里,乃是用雪水多沏,茶叶是长在雪地下的一种小草,那草只有晚上长,白天就枯萎,十分稀有。”云强还措措有词的呢,刚才那股子凶悍劲儿荡然无存。 “雪香?我看咱们的血才很香吧?” 兄弟们冻坏了,有的把手放在炕头上暖手,有的则直接脸朝下贴在炕头上取暖。无双不能理解,因为他觉得这抗冰冰凉,就好像外边的锅灶根本没生火一样。 这是个什么东西呢?他狐疑着。她认得乌云?管她叫琪琪格?琪琪格是啥意思?无双也不太懂蒙语,只知道蒙语的几个简单日常用语。 “他是我的,你们谁也别跟我抢!”这时,屋外传来了白婆婆的声音,她好像是在跟什么人争吵着,语气也很僵硬。 “凭什么是你的?白婆婆,这不一样的汉子鲜美着呢,你别想吃独食!” “怎么叫我吃独食?刚才我觅他们的时候你们三干啥去了?哼!有好事了,知道都跑出来跟我抢?” “我说白婆婆,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没有我们哪有你的今日?要不是我们,刚才琪琪格那死丫头早就把你杀了!” “对对对,黑背说的没错,这里边也有我们一半的功劳,你休想吃独食!最起码得让我们尝尝鲜!” “尝鲜?你们还是先想想办法吧,他可不是普通人,烫嘴的很,小心淹死咱们!” …… 这一句又一句的,听着语气,好像是有三个人要跟白婆婆抢,但从声音来判断,分明就都是白婆婆一个人,她竟然自己在跟自己争吵,自己在跟自己说话。 第15章恐怖的大嘴 这什么东西?怎么这么邪乎?难道她有四个灵魂? 传说地狱中有一个恶鬼,叫蛮缠,这蛮缠是个三头恶鬼,别看只有一个身子,但三个脑袋分别有三个灵魂三个思维。他们平时还好,但遇到了争执就会吵个不停。 兄弟们还焦急地等待着雪香,丝毫没有听到外边的对话。不是他们没听到,而是他们的双眼和耳朵早就被人蒙住了。 里外屋只见就隔了一道门,这门的窗户是用白纸胡的,无双走到门前,轻轻用手指在窗户纸上桶破了一个洞。一个眼睛凑过去往外一瞅,屋外的灶台前,白婆婆掐着腰一副泼妇的表情,她喋喋不休地与那三个家伙争吵着。 她不停地变幻着表情和语气,不停地变幻着身份,时而扮演自己,时而扮演那三个家伙。这一幕吓的无双胆战心惊,太诡异了,就跟得人格分裂症似的。 曾经无双也经历了许许多多不可思议的探险,每一次见到的都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而这一次,白婆婆的诡异似乎已经超出了他能承受的范围。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一个本体内竟有好多个灵魂吗? “那有何难?他本就是邪魔,只是魔性还没有发作而已,他跟咱们是一样的人。人嘛,都是贪婪的,只要给他想要的东西,他会顺从我们的。”那个被叫黑背的嬉皮男人说道。 “哼!黑背,你又说大话,有本事你们几个想吧,你们若是有法子制服他我不反对,只是这一锅鲜嫩的人豆腐却要留给婆婆我!你们休想碰一下。”说这话,那白婆婆面对门口方向突然张大了嘴,那嘴张的能有多大呢?大的把整个腮帮子都垂在地上了,左右嘴咧的好似一个黑洞一样,那黑洞可以装下世间万物生灵。 无双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我的乖乖,这是什么怪物呀?嘴这么大?他这大嘴都能吞掉一个大活人去。 白婆婆的嘴好似黑洞一般,里边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的喉咙,胃,肚子。她一个干呕,突然一个身着黑衣的男人从里边飞了出来,那人站在地上竟比她高出两头。天呀!她是怎么做到的?她体内藏着一个比自己还高大的人?这怎么可能? “来来来,哥几个都出来评评理,这白婆婆是越来越霸道了!”黑背不依不饶着。 白婆婆口中又相继吐出了两个男人,一个满脸的络腮胡,像个猎户,一个贼眉鼠眼尖嘴猴腮十足的小人相。 “你们都别吵了,万一把琪琪格招惹来我们啥都得不着。”那黑脸猎户说道。 琪琪格?他们说的是小姑娘乌云吗?看样子这几个人除了白婆婆外全部都害怕乌云。可这丫头没什么特殊的呀?他们几个应该都是有道行的妖精,怎么会怕她? “什么味道?好像是酒……不要了,我啥也不要了,你们爱咋商量咋商量,我就要他们带来的酒!人豆腐你们吃我绝不眼馋。”黑背抖了抖鼻子,嗅到了他们带的烈酒。 蒙古族人好酒,尤其是天气冷的时候,他们喜欢饮酒取暖,人家都说东北人喝酒不要命,说东北人喝酒玩命喝,所以一般南方人不喜欢跟东北人一起吃饭,东北人总会说你要是不喝酒就是不给面子,虽然很热情,但显得痞气十足。但东北人就害怕跟蒙古人喝酒,蒙古人体格子好,那喝白酒都是论斤的,而且他们比东北人更好客,朋友的酒,不管会不会喝酒,多少酒,都得喝光,那是待客之道。 云强身上喜欢背一个酒囊,其他兄弟腰间也都各自挎着一个。这不,酒香味就把黑背馋出了口水。 无双嘴上挂着邪笑,有法子了,不怕别的,就怕他们没有所需,只要有所需那就有办法对付。 他从云强腰间拽下酒囊,拧开盖子,瞬间酒香味更加浓郁了,飘满了整间屋子,闻着都让人醉意十足。 吱呀…… 无双推开了门。先是当着他们几个的面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然后擦了擦嘴角。 “啊!!!爽!怎么,白婆婆,这都是您的朋友?也不说给引荐一下?来来来,都是朋友就不用客气,喝酒!”无双把酒囊扔给了黑背,黑背一开始还有点担心,不住地回头看着白婆婆,白婆婆也直冲他挤眉弄眼的。这群家伙可不是白给的,能在这深山老林中修炼成精的,智商也不会低了,眼看这是无双故意想把他们灌醉了。 “怎么?嫌晚辈的酒不好喝吗?好吧,那我就自己喝!”无双一仰脖子,又是一口,这一口下去,直接喝的那香飘四溢的白酒洒了满身。 黑背立刻就受不了了,不知这家伙是个什么东西幻化成精,他竟伸出舌头照着无双的胸口就舔了起来,直到把无双漏下来的酒全都舔干净。 “黑背!不嫌丢人啊?”白婆婆道。但很显然,黑背不怕白婆婆,不管她怎么说,他的眼睛一直贪婪地看着无双手中的酒囊。 “丢人?丢什么人?老爷们不喝酒那就老爷们?”无双挑衅着,把剩下的酒扔给了黑背,黑背已经迫不及待了,他直接倒提着酒囊,张开大嘴接着,白酒哗啦啦地往他肚子里倒。不大一会儿脸就红了,一打嗝都是酒气。 “哼哼……”无双坏笑着。 “黑背!你小子……”黑背喝光了一囊白酒,这可馋坏了其他两个男人,他们也终于忍不住了,纷纷指责黑背没有给自己留酒。 “二位,二位别急,酒有都是,只要把晚辈当朋友,管够喝!”无双转身回屋,又从兄弟们腰间摘下来五个酒囊。他心道,这是群贪酒的妖精。 “额……”黑脸猎户喝光了两个酒囊,他倒在地上,黑脸也变色了,一个酒嗝打的估计在他最前边点着了火,瞬间就能喷火出来。 白婆婆看着这三个不争气的家伙饮酒,心中虽然痛恨他们不争气,但这些妖精都喜欢喝酒,她口水就含在嘴里,她攥紧了拳头还在煎熬着。 第16章无相法袋 “黑背,你是什么东西?”无双拍拍醉倒在地上的黑背问道,这句话乍听有点怪异,但对于酒醉之人来说什么都是好话,喝爽了就算是七旬老人和二十多岁的小伙子都能称兄道弟,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我……我是一个锅盖。” “哦……那他呢?”无双指着黑脸猎户问。 “他……他是猎户的蓑衣!” 无双点了点头,原来这群家伙都是些老物件成精了,看来此山真是灵脉所在,要不然也不会平白无故的生出这么多精怪了。 “白婆婆呢?” “不能说!不能说!”白婆婆冲上去捂住了黑背的嘴。 “婆婆这就不对了,岂有这般待客的呀?” 白婆婆推开无双,猛地张开大嘴,倒吸了一口气把这三个醉汉全部收回了腹中。 “你走吧!”白婆婆对他说道。“出山,别再回头,别再回来。” “那我的同伴呢?”无双问她。 “他们走不了,就算我放了他们,他们也不能活着走出巴彦乌拉山。”白婆婆拿起勺子一下下霍弄着锅里沸开的热水。然后她吹了口气,大门被她吹开了。无双不是她的菜,注定她吃不下,她主动要放他走。 “你快走啊?你愣着干嘛?”门外,山坡上的月光下,一个身着红衣裙的少女站在那里冲无双挥手,是琪琪格,琪琪格一直就等在门前,她不敢接近这个小木屋,好像对白婆婆十分忌惮。 “后生,听琪琪格的话,走吧!你救不了他们!”白婆婆在他身后推了他一巴掌。 他就觉得后背好像被一块海绵碰了下一样,软绵绵的。这是什么东西? 无双双眼圆瞪,自己随时可以走,它们不能把自己怎么样,但兄弟们呢?他们都是自己忠实的手下,他怎么能丢下他们? 他猛地回过头来,拔出匕首就砍了下去。白婆婆站在他背后,竟没有想躲闪的意思。直接被匕首砍到了脑袋上,寒血宝刃何等锋利呀!一刀下去,活活把他的脑袋劈成了两截,可她脑袋里一点血浆也没有溢出,反而她倒在地上后,背砍做两半的大嘴却还露着诡异的笑容。 她裂开的大嘴突然张开,从她口中又吐出一个人来,那人……那人跟她一模一样,老态龙钟,驼背哈腰,拄着拐杖,一头的银丝…… “快走呀!”琪琪格大喊,可她不敢接近。 刚才被无双劈成两截的白婆婆的身体如同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只剩下一张干皮,扁平地趴在地上。而被她吐出来的白婆婆却好似获得了重生。 “她……她是无相法袋!”琪琪格大喊一声,赶紧跑开了。 “哼!知道了也晚了!后生,你就算有神力护体今日也休想逃出我这小屋!”白婆婆再次张大了嘴,那无尽的黑洞瞬间把无双的身体吞入其中。 她口中的世界无限大,无双什么都看不到也摸不到。他随身带着手电,打开狼眼照出去一瞅,这是一个无尽的空间,里边是一片黑暗的混沌,一道道黑风呼啸而至,顿时这个世界传来狼哭鬼嚎的声音。 他脚下踩着一片混沌,显得十分虚无,但脚下却是很实在的触感。 “无相法袋?”他嘴里嘀咕着,这是什么东西?是个袋子吗?包罗万象的法器? 这东西他曾听说过,不过一直以为这是一些民间段子里杜撰出来的。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宝贝呢。 民间有一个段子,传说钟馗捉鬼无数,而被他捉走的鬼魂都在一个布袋中,那布袋里的空间就是一片混沌,可装得下天地万物。莫非这就是钟馗遗落人间的宝贝?可既然是宝贝怎么可能又成精了呢? 虽然心中有百种猜疑,但只要知道它是什么东西所化那就好办了。 白婆婆站在屋里,看了看里屋的十来个男人,他们都是她的了,这一大锅的人豆腐足够她消化一阵子了,他还得感谢琪琪格,是琪琪格把这些美味的食物带给了她。 她转身进了里屋,朝男人们挥挥手。 “喝茶了,茶烫,你们要小心哦!” 十来个汉子,木讷着表情,砸吧着嘴下了地,直勾勾地朝着她指引的方向走来,那是一口装满了沸水的大祸。 正在此时,白婆婆突然面露痛苦的表情,手死死地卡住自己的喉咙干呕了起来,她呕的很厉害,吐出来的东西不再是黑背和那两个妖精,而是一口口的黑烟。 “你……你……”她的脸色越来越黑,她想张大嘴,再从口中吐出新的自己,但她那如同黑洞的大嘴里再无法吐出什么了,因为她的本体已经燃烧了起来。 一个人豁开她的大嘴从里边跳了出来,无双被熏的满脸如同煤炭般,他手里举着打火机,咔哒咔哒地听着ZIPPO清脆的声响。坏笑着看着她痛苦地表情。 她的身体一点点被融化了,腿,胳膊,腰,那拥有混沌黑洞的大嘴也落在了地上,然后一点点石化,最后,变成了一个布袋,她的嘴恰好就是那布袋的大口,此刻,这布袋早已被烧的千疮百孔无法再使用了。当然,以前被白婆婆吞进混沌中的所有生灵也将随着大伙化作焦炭。 一道道灵魂从那布袋中争相逃脱出来,有一些飞出来后直接钻回到了那十来个蒙古族汉子七窍中。他们的眼中恢复了神魄,傻傻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这……这是哪嘎达?那老太太呢?”云强傻呆呆地问。 “呵呵……你们这些人呀,哎!”无双苦叹了口气。“走吧!继续往上找,今日我非要得到那棵红景天不可。”无双打了个口哨,山腰上的马儿嘶鸣着奔跑而来。 山路崎岖难行,到处是冰雪,无双让所有人把马儿拴在山腰处,然后带上辎重,跟着他步行继续往上爬。 头顶上,依旧是看不到山顶的踪影。 “乌云,第一关我过了!还有什么你招数尽管使出来吧!”无双对着大雪山喊道,回声来回跳动震得人耳膜直抖。 第17章冰瀑布 “小爷,刚才到底咋回事呀?” “不知道,这山中邪祟决不能就这么几个,你们都给我把眼镜擦亮了,天灵地宝之所在肯定是藏着万般凶险!”无双嘱咐他说。 “哎!得嘞,听您的。不过……我们的酒呢?” “酒?就是你们的酒救了你们自己哟!” “是吗?哈哈……看来以后还得多带点酒,关键时候真有用呀!”云强咧着大嘴笑道,不过,估计如果他刚才亲眼看到发生的一切,那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巴彦乌拉山的海拔不算高,不过他们越往上爬就越觉得累,因为气压太高了。众人走着走着就不免呼哧带喘的了。四周均是奇石异立,这里是冰雪的海洋,这里是天边的尽头,一切的一切都仿佛被冰雪所吞噬了。 他们实在走不动了,躺在地上仰望着天上的星斗粗喘着。无双惬意地呼吸着冰寒的气息,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许多。这个温度他喜欢,这是属于白帝的力量,也是属于他能量的源泉,他甚至可以感觉到自己背上的那道口子都在迅速的愈合着,愈合的速度比平时快出数倍有余。 他贪婪地呼吸着,逐渐神展开双臂张开双手,手心处渐渐升起一团幽兰的微光。 “额……”他微微张开嘴,口中发出惬意的轻哼声,他闭着眼睛,好似“瘾君子”们沉醉的表情一样。 “快走呀?前边是冰泉,不能停下脚步,停下来就永远醒不来了!”荒山之中,一个小动静大喊道,是乌云,她并没有离开,她就一直躲在暗处保护着他们。她是希望他们顺利到达巴彦乌拉山顶风摘到那多红海花吗?也许不是。 无双慢慢睁开眼握紧拳头,收回了隐藏在体内的神秘力量。他愈发的喜欢血魄的能量了,这能量既可以保护自己,又可以在寒冷的冬日里为自己储存力量。那无尽的冰寒对他来说早已变成了力量的源泉。 “小……小爷……咱们走……走吗?”纵然云强身强体壮,健壮如牛,也无法抵御雪山中的寒气。他上下牙床都直打颤,脚丫子也冻麻了。 暗说这里并不是西伯利亚,也不是大兴安岭,现在都春天了,再冷能冷到哪去?东北人形容寒冷有句话“嘎巴冷”,这里就算是嘎巴冷了。明显比刚才山腰处的温度还要低上许多。 蒙古族人也抗冻,冬天在内蒙也都是零下20多度的天,可他们依旧无法习惯这大雪山对远方客人的招待方式。 “冷吗?我怎么感觉不到?”无双收回心神,现在真是各种惬意,这种天气下就好比是如鱼得水,他太喜欢这大雪山了。 “爷儿,您当然不冷了,您有血魄护体,我们……我们可是血肉之躯呀!咱还是快走吧!”云强催促着。他使劲儿跺脚,防止双脚麻木走不动道。 山上下雪了,这雪不是从天而降的,而是迎着北风飘来的,它也不是雪花,而是雪粒。那一层层的冰雾更加浓重了,人在山中行走不了多久,脸上的头发刘海,眉毛,胡子都变成了白花花,好似是上了年纪的老人。 唯独无双,他独自扛着猎枪为众人开道,云强看的真切,随着附近的温度越来越低,少主子身体外竟然莫名的形成了一层淡淡的微弱光芒,那光芒自成逆旋气流,山中的风雪寒霜无法穿透这层气旋。 他后背衣襟里的肌肤已经被冰封了,皮肤表面附着着一层薄冰,薄冰下本已撕裂的伤口正在重新生长着,筋络,皮肤,下边的血肉,好似小虫一样向上攀爬,然后与撕裂开的伤口结合在一起,筋络搭在一起,血肉重新填满伤口,最后长上一层新皮肤。 哗啦啦……哗啦啦……不远处,冰雪越来越大,北风越老越强,浓重的冰雾中传来了水流声,那水气落入地上瞬间激起被低温变成冰雾和雪粒。 “你们看,是冰瀑布!”云强指着雾气中隐约得见的奇景喊道。 冰瀑布在全球范围内都很少见,它的形成必须要求足够的低温,瀑布上的温度要高,瀑布下的温度要低,听说加拿大境内有一个冰瀑布,全年游客不绝。巴彦乌拉山中的冰瀑布可绝不比加拿大的小,只是还未被人发现而已。 随着重新瞪大了眼睛欣赏着这人间奇景穿过冰雾距离瀑布越来越近,瀑布下的冰雪海洋中又出现了一个十分不可思议的景象。 那大瀑布从头顶上百米的悬崖上倾泻而下,哗啦啦地洒在山腰上,山腰上有块巨石,早已被瀑布冲刷的光滑如镜,那块平滑的巨石上竟然坐着一个身着白衣的女人,女人斜坐在巨石上,两条白皙修长的大腿露在外边,侧着身侧把一头乌黑的长发垂在冰瀑布中揉洗着。 “我X!这哪来的娘们?体质真好,老子看着都觉得浑身打哆嗦,人家还在这儿洗头?唉呀妈呀!”云强惊道。 这瀑布就在山路的东侧,无双等人必须要从这冰瀑布旁经过。白衣女子看到了他们,但她没有起身,还是侧坐着用瀑布的冰水洗头发,她眯着眼睛,看不出她是什么神色,因为她的整个身子都藏在瀑布里边,冰冷的水流就这么冲刷着她的身体。她白暂的脚尖前结了一层薄冰,距离她仅有不到一公分的距离。 “真好看!”兄弟们驻足原地不忍流出了口水。可不是好看吗?谁不愿意看美女洗澡啊?更何况是个身材婀娜的妙龄少女。 “非礼勿视,快走,别看她!”无双识得这女人的厉害,她距离这用冰瀑布洗澡的女人百米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了那股特别的力量,那力量跟自己体内的力量有些相似,也拥有无尽的冰寒。 但他还是提醒晚了,兄弟们就是站住看了两眼的功夫,双脚下已经结起了厚厚的坚冰,完全冻住了他们的双脚,现在想走就必须得脱鞋,而且,如果再迟疑片刻,那冰柱还会迅速攀升,一直到把他们所有人都全部化作冰雕为止。 第18章冰妖 兄弟们大骇,下意识弯腰想脱鞋。 “别动!脱了鞋你们的脚丫子都得被冻掉了!”无双喊道。 “小爷,不行了……不行了,冻到脚腕了,好冷……好冷!”现在就算脱鞋也已经来不及了,这白衣女人的力量很强大。 无双回头看了看兄弟们的情况,快步走上前去想与这白衣女子理论,岂料他还没等开口呢,那女人先说话了。 “哟,琪琪格,怎么勾搭这么多野汉子来偷看姐姐洗澡呀?” 琪琪格没有说话,她早就不知跑到哪去了,这山中的邪祟虽然都认得,可她一个也招惹不起。 “哼哼……这位小哥长的真俊,莫不是在看妹妹洗澡吗?”白衣女子坐在冰瀑布下脸上露出了妖媚的笑容,直冲无双勾手指。 “抱歉姑娘,我们并非有意,可此处只有一条山路,我们别无选择,请姑娘高抬贵手,放过我的兄弟吧,我只是想借路上山,从没想亵渎姑娘的纯芳!”无双十分恭敬,站在冰瀑布前,扭过头去,尽量不去看人家洗澡,双手抱拳说道。 白衣女子眯着眼睛,眼神尽是妩媚之情,她给无双抛了个媚眼。“哼哼……哼哼哼……”她那犹如水蛇般的细腰慢慢站了起来,薄薄白衣裙中上围被瀑布打湿在月光下显得若隐若现。 “你很特别!难怪琪琪格会把你放上山呢,我若是她我也一样。”她扭捏着身体一步步从冰瀑布中走出了出来,身上每一寸肌肤都是水淋淋的,在寒风下好似一座冰雕美人般。 “谁是琪琪格?” “怎么?那丫头没告诉你吗?哦,我知道了,她又骗人了,呵呵……可惜哟,你不属于她,你只属于我,我们是天生的一对。”白衣女子一步步走近无双,无双扭着头不敢与她对视。她蹲下身子,用冰冷的指尖划过无双的俊俏的脸颊。 “请放过我的兄弟!”他重复道。 她对着无双的耳朵轻轻吹出口芬芳的口气,这清新的口气是世上所有男人都无法抵御的,无法抵御的不仅仅是她的香醇的口气,还有她那无比的冰寒。 无双不为所动,他的手一直按在暗血宝刃上。 “你知道吗,你拥有比我更加可怕的力量,可以毁灭一切的力量,可你却甘愿成为一个可怜的凡人。你不觉得很可惜吗?” “不,我就是我,我不想得到其他虚无缥缈的东西,我只想救我心爱的人,不管是谁阻止我,我都会杀了它!”无双故意把最后一个字的语气托的老长。她应该可以感觉得到他体内的力量远远超出她数十倍数百倍之多。 “你想摘那红海花?” “是的,只有它能救我心爱人的命。” “可你想过吗?你救了一个人的命又要害了一个人的命,而且,因为你采摘红海花,会导致这几千年的草原灵脉断了仙气,山中所有生灵都会因为你的善念而断送行命的。”那冰肤玉骨的女子更像是个哲学家。 “呵呵……”无双淡笑道:“有些实物是永远不该属于这个世界上的,也不该拥有生命,它们超出了六道轮回,被摒弃在三界六道之外,不阴不阳不死不灭,我只是替天行道而已。” “是吗?你的意思是它们就不该有生命吗?它们就不值得世人去关爱吗?小哥,你看看这朵美丽的花儿。”说着,那女子伸出白暂的手指,在她那美丽的小手手心上竟生长出了一根用寒冰形成的小草,小草惨白惨白的,跟它的主人一样,没有任何生命形式,它生长的速度很快,很快就长到了十多公分高,然后结出了枝叶,枝叶中间长出花苞,最后花苞绽放,变成一朵拥有八个花瓣的幻彩冰花。 太美了,这朵冰花就好似用水晶雕凿而成似的,透着一股晶莹的宝气,而很明显,这冰冷的花朵好像被赋予了生命一样生长着。如果说花朵是有生命的话,那么有些常年研究植物的学者们,总会看到他们发表一些论文,论文上经常会提到,说他的花儿开放时,是在对他笑,来感谢他的栽培。 冰花在女子手中旋转着,开放的越来越茂盛了,它就好像是在冲着无双笑。它笑的很甜美,笑的很冰冷,好似是堕落反间的仙女般。 “美吗?”她问道。 “美!”无双给她肯定的答复。 她又问道:“她不该被世人所疼惜吗?它不该像其他生灵一样得到生命吗?” 无双看着那美丽的冰花一点点在自己面前绽放开来,他的表情很冷酷,身后的兄弟们俨然已经被坚冰所包裹住了,他的时间不多了。 “至少你的生命形式是不被世人所接纳的!”无双猛地一刀刺进了那女子的小腹。 宝刀削铁如泥所向披靡,世间没有任何一种物质可以抵御它的邪恶刀刃。那女子早有准备,她身子往后一仰,刀刃擦着她的肚皮划了过去,尽管是躲了过去,但这寒血宝刃可是辟邪宝物,被它挨上边的非死即伤,它的刀锋都足够划开普通人的血肉了。 刀锋闪过寒光,传出一声嗡嗡的龙吟,那女子顿时小腹的白衣就被划开了,白暂的皮肤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疤痕。一滴滴晶莹的液体从她伤口中流淌而出,每一滴都好似鲜血一样,但只不过她的血液冰冷无比,她的血是银色的。 她表情依旧,她媚笑着,捂着自己小腹的伤口看着无双。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哈哈……哈哈……”她放声狂笑。肚子里的银色液体流出的更多了,每一滴流到地上都结成一层坚冰。 “帝尊呀!回去吧,回头吧!这个世界是你的!该轮到你来统治了!你拥有无上的能量,你拥有可以毁灭这个世界的灵魂,你为什么要放任?”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身上那一层白色纱衣裙一点点滑落下来露出雪白的肌肤。 “你是谁?”无双突然觉得这女子并不像是在求饶,她的声音似曾相识,她的就好像是在对自己说话一样。 第19章谁更美 “我……哈哈……我?哈哈……帝尊问我是谁……?你忘了吗?六千年前……六千年前帝尊在长白天池中沐浴,您丢失了您的一缕秀发……” 无双终于听懂了,原来这冰女妖把自己当成白帝安图美了。 “你就是安图美的那一缕头发所化?” “你?我?我们分你我吗?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呀!只是帝尊还没有看破自己的前世,还没有找回全部力量。” 女子的口气很恳切,寒血宝刃是辟邪之宝,她怎能抵御?她洁白无瑕的身体正在一点点融化,无数水滴从她体内渗出,就好像是蒸桑拿一样。她精致的脸蛋和曼妙的身姿都在变形和扭曲。 “我们的母亲赋予了我们生命,就是要让我们统治这个世界,而帝尊却永远沉睡了,醒醒吧……醒醒吧……”她的声音变得越来越苍茫,最后整个身体都彻底融化了。那垂直洒下的瀑布也不再冰寒,山路两侧泥土中渐渐冒出绿尖,风不凉了,变得暖暖的。 无双面前哪里还有什么人影,脚下只剩下一缕乌黑的长发,一股暖暖的春风吹过,把那缕长发吹向空中,最后飘的无影无踪。 “哎!这力量对我来说又有什么用?就算能一统天下又能如何?我还是救不了她呀?你们永远也没有人类的思想和感情,所以你们不是完整的人,注定要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他叹息道。 这时,就听背后传来哒哒哒,哒哒哒的整齐声音,就好像什么东西触电了一样,而且还是群体触电。 “小……小……小……小……”回头一看,云强身体外的坚冰已经融化了,他浑身都作一团,抱着肩膀上下牙堂不停地打颤。 “别说话,你们先靠在一起取暖,我去找点柴禾来。”无双拿出毛毯,用毯子把他们所有人都包裹起来,然后迅速把他们转移到干燥的区域,点着了篝火。 所有人坐在篝火前,烧了点热水,总算是慢慢缓过来点了,可就是这样,一个个依旧是脸色惨白。 “好点了没有?”无双问他们。 “好……好……好多了,要是有酒就更好了。”云强哆嗦着说。 “好暖呀!要是有糖吃就好了。”不知什么时候,可爱的小乌云也挤进了人群里坐在篝火前烤火,小丫头竟然学起了云强的口吻,像是故意在气他,可云强现在可是无法发作了。浑身上下所有零件都被冻麻了,站起身来都费事,还能吵嘴? “喂!我让你坐下来了吗?刚才需要你的时候你跑哪去了?”无双冲她喊道。 “哦,你忍心看我一个女孩子跟你对付这些可怕的山精树鬼吗?”她还装可怜博取同情。 “琪琪格!”无双突然大喊。 “啊?”她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一声。 “果然你叫这个名字!你为什么骗我?你到底有什么目的?说!你是不是跟这群山妖是一伙的?”无双逼问道。 “不是不是,冤枉冤枉,我也打不过他们呀!我只能好心提醒你们小心,你看,这两次我多提前提醒了呀,是你们不听非要继续往上走的,我说了,你们拿不走红海花,会送命的!” “哼……我……我看她就是没安好心!”云强哆嗦着还不忘落井下石。 “我不是故意瞒着你们的,我大名叫琪琪格,小名叫乌云,我喜欢这个名字不可以吗?天上的乌云多好看啊,他们喜欢那里就飘到哪里,喜欢哪个人就落在哪个人的头顶,他们息怒都言与表面,不用看人脸色,不高兴了就大雷,就下雨。”这小姑娘比喻的还挺有一番诗情画意,说的无双都动了恻隐之心,不忍再怪罪她了。 “且,我还当你是蒙古人呢,感情是汉语的这个乌云呀?”无双晃了晃脑袋。 不过,他知道,这事没这么简单,遇到的这两拨山妖都提起了琪琪格,看样子都对她很敬畏。 “琪琪格,再往上走我们会遇到什么?” “嗯……上边就是一座庙,庙前坐着一个孩童,那孩子穿着一个红色的肚兜,总喜欢找我玩捉迷藏,可我每次都找不到他,我不喜欢他!”琪琪格犹豫道,不过又好像是故意指引他们。 “小妖?它是什么东西所化?为什么喜欢跟你捉迷藏呢?你也住山上的对不对?”无双问她。 “不知道哎,反正不喜欢他,那孩子怪怪的,身上有股气味,特别难闻,他很少跟其他人来往,其他人都嫌弃他,说他是丧门星。” “为什么是丧门星?” 琪琪格的理由很幼稚。“因为他走到哪肯定没有好事,谁碰到谁倒霉,所以我才不喜欢他!” 无双点着一根烟,然后插进了云强嘴里,他抽了几口,看样子是比刚才舒服多了,气息也喘匀了。“他们都是山妖所化,那你又是什么呢?你别再编那些幼稚的借口了好吗?” “我?嘿嘿……不要问我,我不告诉你,那你能告诉我你要救的人长什么样吗?你很爱她吗?她是不是很美呀?” 无双干笑着,他说美与不美都是相对的,她并不是美人,甚至打扮的很土气,不过至少在我心中她是很美,因为她是唯一的,是没有人可以替代的。这种请跟只有我们人才有,你永远不会理解。 琪琪格并没有反对无双的说法,也证明了无双的猜测,她确实不是个活人。 她晃晃脑袋说:“我不懂,可我觉得她一定很幸福,能有一个人疼爱她,关心她,为她去闯巴彦乌拉雪山,去与无法战胜的鬼怪争斗。对了,我有她好看吗?” “嗯……我怎么说呢?呵呵……你很好看,不过你不能理解我们的情感,来吧,你看看,这个就是她。”无双拿出自己的钱包,钱包内里透明塑料内镶嵌着一张女孩的照片,照片上女孩笑的很甜。 “哇哦……好漂亮啊!”琪琪格瞪大了眼睛看着照片里的美人感慨道。 第20章山巅黄庙 嗯?不会吧?马丫虽然不丑,但绝对不能是第一眼看上去就叫漂亮吧?她属于耐看型,越看就越亲切,一眼看就知道这女孩很善良。 他赶紧拿过来一瞅,哦,自己拿错了,外边的照片不是马丫的,是彩蝶的。 “是这张。”他从钱包里掏出了马丫的照片。 “她?她没有刚才那位姐姐漂亮,我要是你我就选那位姐姐。” “呵呵……”无双笑了笑,只当她是一句玩笑话,但这句玩笑话就戳痛了他的心。 “兄弟们,时间差不多了,咱们继续往上!前边就是那座被遗弃的黄庙了,翻过黄庙立刻就就能看到山巅!咱们的目的就是采下山巅上的红海花!”无双拍了拍巴掌,给渐渐从冰寒中暖和过来的兄弟们打气说道。 乌云托着下巴坐在篝火堆前看着无双远去的身影。“他真像她,可他很暖,她却很冷。哎!我该不该让他继续下去呢?” 山路的碎石逐渐消失了,前方云雾缭绕,脚下出现了光滑的石阶,石阶一直延伸至头顶的云雾尽头里。 咚咚……咚咚咚……山顶上传来了一声声的撞钟,钟声浑厚有力。 “黄庙也撞钟吗?”无双问。 “不道呀!”云强晃了晃脑袋。 “我觉得是有人在为我们撞丧钟呢。”无双淡淡说道。 “小爷您可别吓唬我,这黄庙中不是只有一个喇嘛吗?他不是死了好多年吗?那现在撞钟的又是谁?” “看看不就知道了吗?”无双把烟头撵灭。 山路还在盘旋着,石阶还在延伸着,越是往高处爬,就越显得此山灵气之重,山路两侧生长着的均是奇花异草,有一些甚至连无双都叫不上名字,每每这个时候,他总会想起马丫,要是她在身边就好了,也许此行带着她的话,她会很高兴,对憋宝人来说这灵山之中遍地是宝,总能有所收获。 “咯咯咯……呵呵……呵呵呵……”突然山路一旁的云雾之中仿佛传来了孩童的欢笑,他笑的很夸张,也不知道有什么事让他如此兴奋。 无双转头一瞅,云雾之中,隐约在山路石阶旁的一块巨石上出现了一个小孩的模糊轮廓,但那影子一闪即逝,随后就再也不见踪影了。 “小爷,那啥玩应?”云强一摆手,所有兄弟手持猎枪冲了上去团团围住了那块巨石,可巨石上什么都没有留下,仿佛刚才出现的一切都是梦境般。 “都回来!”无双喊道。 “咯咯咯……呵呵……呵呵呵……”那孩子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了山野间,那是一个浑身赤裸只穿了一件红色肚兜的小胖孩,孩子长的很喜庆,圆脸,浑身肉嘟嘟的,白胖白旁的,看着就好像以前家里求子时挂的那副大头娃娃画像似的。 那小孩也不怕生,就站在石阶不远处看着无双笑,他的笑天真无邪,但不知为何,无双听他的这笑声觉得骨头都在微微震动。 “小妖精!老子看你往哪跑!”云强刚才听了琪琪格的描述后,已经认准了这就是个妖精,抄起猎枪就打。 谁知那孩子别看不大,却精的很,那速度都赶上魅影了,白胖白胖的身体在山野间来回穿梭,一道道白色影子时隐时现,几下子就又消失在了所有人视野中。 “妈的,真是邪了!咋这么快呀?”云强重新给猎枪添弹药。 “这东西在引诱我们!”无双说。 “怕他?哼!大妖精咱都不怕呢,何况是个小屁孩?至多也就是个死孩子成精!小爷,等着,我去给你抓来,看他有什么能耐!”眼看就要到山顶了,而这一路上的种种凶险都是身受重伤的少主一直在为他们解围,云强的脸上挂不住,他可是新上任的马帮大柜,他需要在兄弟们面前立威,他不得不想抓住这最后的机会好好表现一番。 “不许去!没有我的命令你们哪也不许去!走,去庙里看看,我们不要再生事了,时间不多了,丫儿还在医院等着咱们呢。”无双几步冲上了石阶,已经站在了那残破不堪的黄庙门前。 无奈,云强和其他兄弟也就只好跟了上来。 庙门载歪在一旁,里边是一副残败之景,到处是蛛网瓦砾,但却没有一丝灰尘,这巴彦乌拉山中的环境实在太好了,空气纯净如初,一丝杂质也没有。 小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大殿,大殿分为两层,一层中供奉着佛像,二层上挂着一面铜钟,巨型铜钟微微摇晃着,刚被人撞击不久。庙里一片漆黑,到处伸手不见五指。 “你们几个,去院子里看看!”云强吩咐道。 兄弟们举着火把仔细搜索着,但这小庙里什么都没留下,没有任何生气。很难想象几十年前那个守护佛祖的忠诚信徒是如何在此度日的,真是青灯古佛伴残生,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无双始终不懂,信仰对一个人有多重要,虽然这大山中景色宜人,地气充沛,奇花异草遍地,如同仙境。但若让他在这儿待上一个月,估计人都得疯了。 这小庙太小了,十来个兄弟围着一圈举着火把,几乎已经没有什么死角是火光照不到的区域了,庙里的一切一切都暴露在火光之内。火光下,大殿中的那樽佛像依旧威严肃穆,就连供桌上的瓜果也都未曾被山中野兽偷吃过,只是早已腐烂成泥。 “去找一找,按照海日古所说,这黄庙应该通向山巅,看看有没有后门,或者是密道。”无双说。 可这黄庙就屁大点的地方,别说后门了,就连个狗洞也没找着,墙后边就是一片迷雾,迷雾下冷风呼呼的吹,好似是悬崖之巅大山的尽头。 “小爷,什么都没有,会不会是鹰爷记错了?”云强问。 “应该不会的,这件事影响了鹰爷一辈子,他当时如果不是因为盗了那老喇嘛的阳寿,肯定早已摘了那多红海花王。再说,他没理由骗我。我看,这小庙之中肯定有其他讲究,只是咱们还没发现而已。” 第21章肉身佛 云强问,要不要让兄弟们索性砸了四壁看个清楚?这庙不大,墙都被砸了,真有啥隐藏的机关也肯定会暴露出来。 “这里是佛门净地,不可造次,兄弟们都回来吧,我知道你们蒙古族人大多也信仰佛教,你们进去拜拜,我自己找一找。” “小爷,您咋这么理解人呢?嘿嘿……这黄庙坐落在巴彦乌拉山之巅,肯定是灵的很,我们早就有心想来惨败,今儿可算是您给了我们这个机会。”这么一说,云强立马从包里掏出香烛和供果。 无双围着不到二百米大的小庙四墙寻找着一切可以看到的蛛丝马迹,可除了庙中浓郁的妖气外一无所获。 按理说这佛寺之中供奉着大罗仙佛,一切邪魔肯定退却三尺,但此处好像早已被佛祖所遗忘,一切的一切都充斥着一层神秘的邪气,无双胆大心细,可也不免处处如履薄冰小心谨慎,就连庙墙也不敢随意触碰。 奇怪,当年那老喇嘛被盗了阳寿死在庙中,好歹也得留下一具尸体吧?这黄庙保存的很完整,就连供桌上的供桌都未曾被山中野兽偷吃,尸体怎么会消失了?莫非另有古怪? 无双一无所获,垂头丧气地坐在大殿门前的石阶上。 蒙古族人的虔诚可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他们跪在蒲团上对这樽佛像行五体投地的大礼跪拜,嘴里边还祈祷着,无双虽然听不懂,但可能他们都在祈祷家人平安吧。 “小爷,您要不要给马姑娘祈福?我早就听说巴彦乌拉山中的黄庙灵验,佛祖有求必应,只是此处并不是谁都有缘寻来的。”云强递给无双三根香。 “你们拜吧,我不信这些。”无双斜着身子靠在门上,心中一直在思考,从前固守黄庙中的那位喇嘛为何要在此地出家?这山中妖气很重,可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他一个人在此修行要是寻常之辈早就被这群妖精活吞了,还能等到鹰爷下手? 他不经意地抬头看了下那樽佛像,这佛像没什么太特别之处,又不是什么金佛,对他这个摸金校尉来说实在是不值一提。从宗教学角度来讲,自己不信这些封建迷信,不是说自己不迷信,而是自己没有信仰,摸金校尉怎么可能迷信神佛?他们若是信仰这些还能盗墓? “嘶……奇怪了……”他盯着大佛肥安详的脸嘴里嘟囔着。 “小爷,哪奇怪了?佛像不都这样吗?”云强不以为然。 “我也说不好,反正这佛像看着怪怪的,是表情吗?你们看,我怎么看怎么觉得他不是笑面佛。”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发现,庙里边供奉的佛像虽然表面上看是面无表情的,因为大罗仙佛没有七情六欲,自然而然的也没有喜怒哀乐之说。但你仔细看,越看就越觉得那佛爷在冲你微笑,笑的很和善,看的人暖暖的。 而在这樽佛像脸上无双却没有发现那隐藏的善笑,倒不是说他不善笑就坏笑。面部的表情和肌肉文理都惟妙惟肖,与其他寺庙供奉的没有什么太大分别,只是往里看,看这佛像的魂,越看就越觉得那佛祖非但没有笑,还略显哭相,人看在眼里完全没有舒心的感觉,反而心里边十分沉重,他没有那种佛爷该有的神圣和祥和。 “也许是我想多了吧。”无双到底还是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您把心放肚子里吧,这里是黄庙,哪里的邪祟敢在佛爷面前作怪呀?再说了,如果真是什么妖精,也不可能幻化做佛爷的样子呀?”云强说。 无双向来相信自己的第六感,人的第六感是没有由头的直觉,就好像你在马路上走,见对面来了个尖嘴猴腮的男人,你第一眼印象就觉得这肯定不是个好人,虽然没说话,没有什么交集,然从此以后,你就算给人家脑袋正中间扣上一个钢戳了,第二次见面,第三次见面……乃至以后你们认识了,他再怎么对你示好,对你献尽了殷勤,你也会觉得他就不是个好人,这就是典型的第六感。不过不得不说,如果你第六感准还行,若是不准,那可是要误大事的。 无双看着佛像的眼睛,如果他出自名家之手,佛像的眼睛里肯定是传神的,你可以在眼神中看出佛爷普度众生的慈悲。但这樽佛像的眼睛里却没有这些,当然了,这是山野间的小庙,肯定不会有当世雕刻大师来此地专门为了他跑一趟。 不过最起码佛祖眼睛里总置于有寒意吧?这樽眼睛里就透着一股寒气,看的无双都直打哆嗦。 就在他看的入神时,突然就觉得背后一股阴风袭来,他猛地一转身,一个白影擦着他的身体嗖地下飞进了庙堂中。再转身去看,一个胖嘟嘟的小孩儿身上就穿了一件红色肚兜,光着脚丫撅着屁股端坐在那佛像的脑袋上正冲他咯咯咯地笑呢。 “亵渎神灵?奶奶的,老子实在是忍不了你了!”云强抄起猎枪瞄都没瞄朝着佛像头顶嘭地一声扣动了扳机。 只是这一枪下去,那小孩没打到不说,子弹倒是擦着佛像的脸颊飞了过去,直接把佛像脸上的漆泥擦下去好大一块。 “哎哟妈呀,罪过罪过,佛爷赎罪!”他虔诚地跪在佛像前请罪。那小胖孩笑的更欢了,好像是在嘲笑云强。 “嗯?”无双眯起了眼睛,他的注意力不在那奇怪的小孩身上,而是在佛像的脸上,这佛像果真有问题,只见佛像脸上被子弹打破了漆皮,里边漏出来的可不是黑乎乎的石头,也不是灰泥,而是鲜红的血,血滴一点点从佛像脸上的小口子里流淌而出,它是半凝固状态的,一流就是一大截,没等流到地上也就干涸了。 所有人都吓坏了,以为是云强真的触怒了仙佛,佛爷要怪罪于他才显灵了呢。大伙纷纷跪在佛像面前祷告着,为云强开托,说此事全因那不知死活的孩子引起,不能全都怪罪在大柜身上。 第22章密道 无双走上前去,低头伸手捻起几滴鲜血在指尖里搓了下,然后放在鼻子前嗅了嗅,这血……竟然是人血,而且从腐臭的气味判断,是一具尸体的血液,这尸体死去已经好多年了,只是尸体一直还没有完全腐烂,保存住了体内的鲜血。 “都他们给老子起来!”无双喊道。一巴掌把云强脑袋拍了下去。 云强摸摸大门脑子,傻呆呆地看着无双,不知道小爷这是为何。 “去,吧这樽佛像给老子砸了,小心点啊,别砸的太碎,表面的漆泥剥去就好。”无双吩咐道。 “啊?小爷,这可是对佛爷不敬呀!不好吧?”云强有些为难。 “这里边不是佛祖,很可能这是一樽肉身佛。”无双说。 肉身佛的说法在我国流传已久,也是真实存在的,尤其是近两年,据说有一樽流逝海外的肉身佛被返还后引起了国内的重视,然后全国各地不少庙里也都开始流行给佛像做X光了,当然了,肉身佛哪有那么多樽呀?这种东西也算是我国独有的宗教之宝了,全国能找出来十来个算不错了。 啥是肉身佛呢,很好理解,也就是圆寂的高僧,或者是常年吃斋念佛的归一之人,死后吩咐后人或弟子,把自己的尸体趁热摆成佛爷盘坐莲花台的姿势,去除内脏,在做防腐处理,然后用灰泥呼死了,最后找雕刻大师按照佛像的规格雕刻成而成。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算是有宗教信仰文化的丧葬形式了。无双以前也听人提起过肉身佛,我国所有肉身佛,几乎身前都是得道高僧,或者是在当地有什么传奇色彩的佛教信徒。 这肉身佛到底灵不灵?这个就不好说了,自然的,里边有活人做模子,估计肯定是比石头嘎达泥象强多了。当然,那是灵魂所在肉身内为前提的。 无双瞄着那小孩,嗖地一下扔出了飞刀,那小胖孩一个闪身又不见了踪影。 “啊?肉身佛?兄弟们,小心点啊,千万别触怒了佛爷。”一群汉子赶紧爬了上去,用到的用刀,用手的用手,纷纷开始刮佛像表面的灰泥。 待十分钟过后,大伙把佛像表面的灰泥刮下去厚厚的一层,逐渐就露出了里边的人形轮廓。这佛像是尸体外裹着一层灰泥,泥巴厚度差不多十公分,最里边一层是用石灰粉呼死的,这样一来就可以保证里边一存放尸体的空间千百年都保持干燥。 “小心点,抬下来。”无双没有让他们直接破坏最外层的石灰粉。 现在这具尸体外就只剩下一层石灰粉了,甚至已经可以清晰的看到这具尸体的大致体型了。他不胖不瘦,身高约一米七左右,秃顶。 所有兄弟散做一旁,纷纷跪在地上,连正眼都不敢看那具尸体,在他们眼中,只有得道高僧才有资格成为肉身佛。也不知道这是哪位活佛的遗体。 无双对着那尸体的脸吹了一口气,把尸体脸上一层石灰吹散,石灰散去,那尸体的真正面目也就暴露在了他眼前。 这人大概年纪在六十左右岁,尸体保存的是想当完好,基本没有出现脱水现象,而且肚子还是挺着的。那这层石灰是怎么回事?他又是怎么做到防腐的呢?用石灰防腐一般情况下都是因为石灰可以吸收水分,让尸体保持干燥。但这具尸体的内脏没有被取出,身体里边还残留着血肉,怎么能这么多年不腐烂呢? 这肉身佛肯定有古怪,无双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他可是不止一次碰到过诈尸了,也不知道这东西有没有这个可能。他看了看尸体的脸部,幸好除了头发外还没有生出其他毛发,最起码不会是带毛的僵尸了,就算诈尸也没什么可怕的。普通肉尸也就是一枪的事。 “强子,去看看佛像下有没有藏着啥东西?”无双问。 云强都吓傻了,主子吩咐啥就是啥吧,他点点头,爬上去往佛像底座下一瞅,哎哟?原来这佛像底座下还别有一番天地,下边是一个斜角大窟窿,窟窿里边黑洞洞的,一股股阴风直往外钻。 “小爷,果然不出您所料,这下边有个密道啊!”他喊道。 “哦?看来此密道必然是通向山巅的了!快走!”无双招呼众人说。 “那这具……不是……这樽佛爷咋办?” “你管他干嘛?丫儿等着咱们呢!没空礼佛,一会儿我取了那株红海花后你们愿意再这儿常住我也不管!”无双第一个就钻了进去。 “我的妈呀,我可不在这儿住,老子是来拜佛的,天知道这家伙到底是不是得道高僧!”云强不敢在此地久留,赶紧跟着无双也钻了进去,其他兄弟见两位主子全都走了,也无心礼佛,也一股脑地跟了下来。 这条密道逐渐呈上升趋势,从方向判断,它通向的是小庙的西南方向。密道并不长,也就是七八十米,挖密道时没啥讲究,这密道挖的都不如无双打的盗洞质量高,估计如果再过几年不被发现就得塌了。 那么是先有这条密道还是先有肉身佛的呢?这问题重要吗?当然重要了。要是先有这条密道的话,就证明了无双的猜测,整个黄庙只是为了隐藏巴彦乌拉山之巅的秘密!从现在的种种情况来看,的确是如此。这条密道有些年头了,表面最早被锹挖出来的平面都已经硬化,一碰就哗啦啦往下掉。 前方洞口处出现了淡淡的红色光芒,红光闪着悠悠的暗色,在夜幕下格外渗人。 “小爷,前边……前边是不是血光啊?” “不是,血光有腥味,那是红宝光。”无双肯定的答道。 “啥叫红宝光?” “喂!强子,你是不是十万个为什么呀?就是红色的天灵地宝呀!宝气懂不懂?”无双训他道。 “是吗?不行,我可不能磨叽,最近我咋越来越娘们了呢?完了完了,跟您跟久了我性情都变了。”云强在后边嘟嘟囔囔个没完,无双没好气地踢了他一脚,让他闭嘴,这一脚刚好踢到他脸上,给他脸上留了一个鞋印。 第23章娇艳欲滴的红海花 密道出口处完全被那红晕所包围,把人的脸都映照成了暗红色的光芒。洞外寒风瑟瑟,风大的足有五六级,并且还伴随着嗷嗷的叫声,这里应该就是山巅了。这是大风从悬崖下吹上来形成的声音。 “好香呀……”无双的鼻子轻轻抽动,这一股奇怪的香味,既像花香,又像是少女身上带的那股芬芳。使男人们为之陶醉。 无双第一个从密道中爬了出来,他站起身来,被面前的情景所彻底征服了。他惊讶地张大了嘴眼睛瞪的老大。 面前就是悬崖峭壁,这是一块被千百年来的悬崖下飓风吹出来的峭壁边缘处,这里只有不到二十平米,就像是一个小平台,也许曾经这是一块巨石。 悬崖边上到处都附着着一层厚厚的冰霜,这里气候冷的惊人,风吹在脸上如同刀割般疼痛。悬崖边没有任何生命气息,最中间就在那峭壁缝隙中生长着一株硕大的红景天,那红景天迎着寒风一大团附着在峭壁上,好似一个大红球一般。 红球表面生长出无数朵娇艳的小花,那花儿表面附着着一层晶莹的水滴,稍有寒风吹来水滴就会从花瓣上流下,然后,又有一地水珠重新生成。 悬崖边上的红晕之光全都是从这一团红景天花中射出的。好一个天灵地宝!好一个花王!太美了!简直太美了!恐怕拿着这红景天向全世界最美的女人求婚,她也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他不是个浪漫的人,从来不喜欢赏花,但此刻他不得不承认,面前的这一大团红景天确实生的完美,美的好似天边的红霞一样,美的好似乌云中露出头的曙光一样。 乌云?乌云呢?她怎么没了?好久没有见到这个神出鬼没的小丫头了。 “我靠……漂亮!”云强第二个从密道中爬了出来忍不住对这花王赞不绝口。 “兄弟们别出来,这地方太小,稍有闪失咱们全都掉下去!”无双大喊。 这悬崖峭壁上只有不到二十平的空间,别说十个人了,恐怕就是五六个人站在这儿都略显拥挤,更重要的是它不是封闭空间,四周寒风凛冽,而且眼前的这花王又美的一塌糊涂,人如果看入了神肯定容易失足掉下去。 哗啦啦……悬崖边上因为多了几个人的重量,碎石齐齐滑落。吓的所有兄弟又顺着密道倒退了回去,不敢露头。 红景天这种花儿很特别,一棵红景天可以长出一团枝芽,每棵独立的枝叶到了应季时都会独立开花,而每一朵红花又由无数朵小花形成,看着好似是一团团一簇簇的样子,不但美,而且香。 “小爷,就是它!是花王!”云强喊道。 “嗯,没错了,世界上也就只有它赔得起花王这个称谓。” “那您还愣着干嘛?摘下来呀!救命的呀!”云强催促他说。 无双站在密道前有些犹豫不决,不知为何,他眼中的红景天王仿佛不仅仅是娇艳欲滴的花儿,供奉像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少女,那少女亭亭玉立,此刻正站在他面前对他微笑,笑的很甜,笑的心花怒放,他又怎么忍心亲手把她璀璨! “那……那我去帮你摘?”云强粗鲁,撸胳膊网袖子就要冲上去。无双赶紧拽住了他。 “干啥呀?您不是赶时间吗?马姑娘还等着它救命呢!”云强疑惑道。 “我……我觉得它是活的,它有生命!”无双不知该如何跟云强解释,怎么说都觉得别扭。 “啊?拉倒吧小爷,咱是胡子,啥时候您变的跟林黛玉似的了?啥活的死的,咱又不是诗人,没必要那么想,植物就是植物,咋可能有生命呀?以前都说和尚吃素,吃些花花草草的不是很正常吗?要是它有生命,连和尚都得饿死了!” 无双呆呆地看着那朵红海花,总觉得它花朵中藏着一股熟悉的气息,那是少女的气息。 “不,不,不!它……它是活的!你让我再想想,再想想!”无双犹豫着,那表情就好像是个文艺青年般,那冷酷的杀意和凶残的眼神消失不见了,完全被这朵美丽的红海花所征服。 无双揉了揉眼睛,他的视觉出现了幻觉,面前还哪里是那娇艳欲滴的花王,根本就是一个亭亭玉立的红衣少女。 红海花在他眼睛里好似拥有了一种魔力,那魔力正在无限扩大着它的能量,这股奇特的能量就好似只对他一人有效一样,通过他的视觉传入他的神经,进入他的大脑,腐蚀着他的邪念。 无双转身看着云强,可云强的影像正在一点点模糊着,云强张着嘴一哩哇啦的不停嘟囔着什么话,但无双耳中都是呼呼的风声,他越是努力想去听云强的话,就越听不清楚,过了片刻,云强的声音和影像也完全消失了。 脚下的整片区域只有他一个人,这是一个封闭的空间,面前那簇娇艳欲滴的红海花绽放着,暗红色的光芒映照在他的脸上暖洋洋的,悬崖边际的那阴风也消失了,四周出现了一团朦胧的雾气,雾气后什么也看不见。 “咯咯咯……咯咯咯……”这时,一阵小孩的笑声传来,无双猛地打了个哆嗦。 “谁?”他警觉地抽出了寒血宝刃。 “阿弥陀佛……”一个人影渐渐从迷雾之中走了出来,那是一个老喇嘛,喇嘛一只手拿着转经筒转着,一只手抱着个几岁大的孩子,孩子赤条条的,浑身上下就只穿了一件红色肚兜,刚才就是这孩子发出的顽劣笑声。 “你是谁?”无双问道。 “才片刻未见小公子就不识本法师了吗?”老喇嘛的身形逐渐从雾气中走了出来,就隔着那簇红海花与无双对视着。 “你是……是你?”从雾气中走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他从那樽佛像中发现的肉身佛尸体。 “我是该叫你魔尊还是杀魁星?”老喇嘛带着鸡冠子貌,神态自然,丝毫看不出他是一具冰冷的尸体,无双站在他对面甚至都可以感觉到他的体温存在。 第24章前世的恶缘 “魔尊?杀魁星?恕晚辈愚钝,不知道法师所言何意。” “呵呵……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呀!那上古魔尊虽沉睡数千年之久,然则,却无意间被一莽撞少年唤醒,她与他的灵魂重合在一起,她的恶念正在一点点蚕食着他的灵魂!最终,那少年无法再控制她,她会重现人间,他就是你!” “我?”无双迷茫地瞪大了眼睛回忆着。也许他说的对,自己无意之间释放出了白帝的元神,看似白帝彻底消亡了,但血魄却与自己的身体结合了,而且从目前情况来看,自己已经开始慢慢掌握了白帝的力量,这股力量可以保护自己,同样的也可以征服这个世界毁灭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上再没有赤帝,青帝,黄帝与他对抗。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是白帝借住他的手彻底杀死了赤吼,虽然一切都是机缘巧合,但她可不就是在报仇吗?那么,下一个又是谁?青帝,青浮吗? “原本我一直在这巴彦乌拉山秘境中等待着你。”老喇嘛淡淡的说道,他眼中充满了慈爱的怜惜。 “您等我?为什么?” “这都是命,命中注定这朵红海花是为你而生长,它的意义就是化去你心中的魔念驱走你的邪恶。现在你来了,而我却走了。”他显得很无奈,怀里的孩子搂着他的脖子还是咯咯地笑着。 “可您现在不是也站在我面前吗?”无双不解问道。 “那不同了,我只是一缕残念,无法再为你做更多,孩子,你降生时天地之间闪过一道凶芒,那叫魁光,魁星降世天下大乱!” “法师,我不懂您说的是什么意思,这跟我采红海花有关吗?” “孩子你别急,你的来意我已了然,这红海花本就属于你,我会让你带走它的,只是红海花王世界上只有这一簇,也只有它才能化去你心中的魔念,你是要把它留给别人还是自己要好好斟酌。”老喇嘛把孩子放在地上,那孩子笑着围着红海花一圈圈的跑着。 这大喇嘛叫呼图克图,乃是清朝末年时的得道高僧。民国时,军阀混战民不聊生,呼图克图活佛游历四方在全国各地讲佛受学,希望可以用宗教的力量感化国人。当他走到山海关时,遇到了年轻气盛的大枭雄吴功耀。 他问吴功耀,说耀公有如此大致为何不投身军界为国效力? 耀公言:当下乱世,匪不为匪,兵不为兵,兵匪有何不同?兵亦可为兵匪。吾落草占山虽未造福于百姓,却也未曾因恶念害过一人。 呼图克图说耀公此言差矣,当下乱世也正是你这等大枭雄出人头地报销祖国之时,耀公之志可安邦定国驱逐外寇,待他日定可名垂千古呀! 一旁的莫小七听了则不屑,说历史之事早已成定局,并不是一个人两个人可改变的,活佛多说无益,我与耀公定然不会下山投军,我这常胜山的兄弟也是自成一脉绝不会与官面贼鼠一窝。 呼图克图轻蔑地瞟了一眼莫小七心道,这才是真正的魔呀!有她在一天,吴功耀便不会投身军界为国效力。 他说素问耀公文韬武略,功夫天下第一,你可敢跟我打个赌? “有何不敢?”吴功耀年轻气盛,早已把天下云云视作蝼蚁。 据此七百里外有一座巴彦乌拉山,山巅之上生长着一株红景天王,若耀公可在七日内把那红景天采摘下来,那便送于夫人补身子了,若不能,但请耀公随我去见一人。 他要带吴功耀去见谁?去见末代皇帝溥仪,他要吴功耀带领江湖众众把末代小皇帝从新京的伪满皇宫中解救出来回北平重整江山! “哼哼……那功耀可就不客气了!”吴功耀拍了拍妻子莫小七的肩膀,让夫人把心放在肚子里。 他是乱世大枭雄,他武功天下无双,他凶狠歹毒杀人无数,是当之无愧的刽子手,天下人闻之名无不退让三舍,哪怕是老毛子,小日本听到吴功耀和莫小七的名头也得给几分薄面,哪里还有他去不得的地方?哪里还有他得不到的宝贝?只要他想要,就连皇帝老子的贴身爱妃都要得!哪怕是小皇帝溥仪手中的金印他也要得! “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 这二位击掌为盟。这红景天王就是最好的赌注,此乃天宝也,死人服用都可起死回生。 八日后吴功耀落魄地骑着快马回到了常胜山,他两手空空,什么也没带回来。莫小七惊讶的看着丈夫,这是丈夫这一辈子唯一一次如此落魄。 呼图克图活佛这八日来就一直盘坐在常胜山的山顶上,遥望着前方的山路,那是吴功耀回来必须要走的路。这八日来,手下人给活佛送了许多吃的喝的,可这些东西都完好无损的放在他身边,他八日一粒粮食一口水都没有吃过。 “七姐我失手了!”吴功耀懊恼地晃了晃脑袋,这也是他第一次失手,他想要的东西没有一样得不到。若是能得到这红景天王送给爱妻那该多好啊。 莫小七没有怪丈夫,呼图克图之所以被尊为活佛肯定有他的本领,想必他在大乘佛法的修为早已登峰造极。他早已看破因果,算出吴功耀此行必定失手这才来找他打这个赌。可他想让吴功耀率领盗门群雄帮满清的小皇帝重夺江山这可是有点痴人说梦了。 莫小七是不属于那个世界的人,她知道,历史书上早已把满清的覆灭和伪满洲国的丑恶牢牢记下,谁也无法改变,这是天意!吴功耀别说有东北盗众十万,就算有五十万一百万也没用。可江湖之人讲的是信义,又怎能出尔反尔呢? “功耀你连日劳顿先回去休息吧,为妻来应付呼图克图活佛。”莫小七太尖了,浑身上下长的都是心眼子。就这么说吧,诸位看过金先生的射雕英雄传吧?他们夫妻二人就跟郭靖黄蓉是一样一样的,妻子聪慧异常,丈夫空有一身本领却要妻子来辅佐。 第25章指鹿为马 你想占莫小七的便宜?想从莫小七身边把吴功耀带走?可能吗?这不是痴人说梦嘛! “七姐,这……这不好吧?我可是盗门魁首,兄弟们那日可是亲耳听到了我们的赌约。” 莫小七笑了笑说:“夫君放心,我莫小七什么时候让你丢过脸?你且先歇一歇,呼图克图没走之前切莫出来,一切由我为你挡着。” 莫小七没有去着急见呼图克图活佛,而是把张铁鸡和马四海叫到了近前,嘱咐他们如此如此这般这般……两个弟子了然赶紧去按照她的吩咐办。 “阿弥陀佛,莫女侠,敢问耀公可是归回了?”呼图克图主动找了上来,他早就看到吴功耀一人一骑从山口跑回来了。 “活佛莫急,我夫君舟车劳顿,但却念着活佛的嘱托未敢休息片刻,现在依然命后厨去把那新鲜的红景天王做成药膳孝敬于您。”莫小七撒谎就跟无双一样,脸不红眼睛不眨,说的跟真事似的。 所以说无双这胆识和一肚子的鬼心眼是随了谁?可不是他老爷,他老爷性情上像吴功耀,他是像太姥姥莫小七。 “什么?这……这怎么可能?莫女侠可不要撒谎呀!”老喇嘛睁着慧眼看着莫小七,可从莫小七眼中却看不出一丝一毫的违心。莫非她说的是真的?吴功耀真的如此了得?能摘下巴彦乌拉山颠上的红景天王?那红花乃是集日月之精华天地之灵气所生,乃是化去天煞魁星杀戮的花王,怎么可能被他就这么给摘了? 吴功耀只要靠近红景天王便会被它所彻底征服,红景天的花香会化解他的所有恶念,他怎么可能真的摘回来了? 这活佛呀,当年也是年轻了点,修行还是不到家,跟半仙阴阳玄道还差了一个档次。他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那魁星转世的恶魔并非是乱世枭雄吴功耀,而是他身边这个看似瘦弱的冷眸女子莫小七。 “哟,活佛这说的什么话?难不成我堂堂常胜山人会说谎骗您吗?我们常胜山在江湖上立足凭的就是一个‘信’字当头。我丈夫武功盖世天下皆知,区区红海花又算得了什么?难道您忘了吗?我丈夫乃是盗祖阴阳玄道的入室弟子,盗门之中又有一门绝学叫憋宝,天灵地宝取之无不如探囊取物呀!”莫小七把丈夫吹的神乎其神。 憋宝术有那么厉害吗?是挺厉害,但凡事都有个极限,你什么宝贝都可以取,唯独这东西你取不了。那是天宝,世上只此一株,那都好比是瑶池中的蟠桃,好比是月宫中的兔子,好比是东海龙宫的定海神针,你一介凡夫俗子再是魁星转世吧也碰不了分毫。 “呵呵……本尊倒要看看莫女侠说的是否属实呀?”呼图克图打死都不信。信佛之人还是太单纯太善良,你跟胡子较什么劲?你跟莫小七一个女人讲信用?这不是开玩笑嘛? 半个时辰后,张铁鸡托着一个巨大的托盘,托盘上扇着块红布,红布下是喷喷飘香,那香味还真是红景天的。 呼图克图活佛嗅了嗅,气味是没错,这气味绝对不是普通的野生红景天可以烧出来的,从这香味判断,这红景天也算是天灵地宝了,气味几乎与他修行的巴彦乌拉山巅上那红景天王一模一样,光靠鼻子是根本无法分辨的出。 “活佛,您是高人,想必这花香您已经闻到了吧?”莫小七笑着把那托盘端到了他面前。 她还侧眼看了看张铁鸡和马四海。马四海微微冲她点头,张铁鸡嘴角也露出了狡诈的微笑立在一旁等着看师傅如何上演指鹿为马的好戏。 要说这托盘上的花香到底是啥?那确实是红景天,而且也是天灵地宝,它从哪来的呀?是上几日憋宝人马四海无意间在长白山秘境中采摘而来。要说也巧了,上几天,张大帅母亲过寿,吴功耀本想把这株得来不易的花王当寿礼送到奉天的。可还没等过寿呢,张大帅的母亲竟然死了,所以这红景天也就留了下来。 虽然此花不算是花王,跟巴彦乌拉山巅上那一株红海花比不得,但这宝贝也是百年难遇的天灵地宝了,其花香,枝头,叶色,灵气,完全不亚于那红海花。如果把它烹饪做成药膳绝对可以以假乱真。 呼图克图半信半疑地掀开红布一瞅,哎哟,还真是像模像样的,这是一株完整的红景天,连根茎都没有销去,直接上了帘子清蒸的,还加了几位珍贵的药材,旁边放着一个碗,碗里是红糖,沾着红糖就能直接食用了。 “不对,不对。”他连连摇头。 “活佛,您这话说的就不太好听了,哪里不对了?是您让我丈夫去采摘这红景天的,如今我丈夫顺利归来,您又说不对,我看不是我们说话不算话,而是您这个出家人不敢愿赌服输吧?” “不对,不对,灵气太弱了……此花乃为凡物,不可入味!” “呵呵……凡物?我莫小七倒要问一问了,那红海花只有您见过,我们可没见过长啥样,您说不是就不是?咱可以找其他人问一问,看看我这到底是不是花王?”莫小七抱着肩膀坏笑着。 问谁去呀?山上山下全都是常胜山盗众,就算下了山,能找谁走见证?那时候又没有植物学家一说,最善于判别植被的可能就是老中医了,可这一株冒牌红海花也本来就是天灵地宝,凡人根本没见过巴彦乌拉山颠的花王,肯定是要把这一株活了上百年的红景天当成它。 “好一个狡诈的胡匪!好好好!这倒也是你们常胜山的立命之本,今日就算本尊拜服了!好吧!本尊把话先说出来,此花与魁星转世有不解之缘,必然有一日你们会再见到它。它也必然会化去魁星体内的魔性!还望日后你们可归一佛门一心向善莫要再起杀心了!”说罢,老喇嘛拂袖而去。 第26章渡恶 他这一走就是半个多世纪,他临走时甩下的那句话一半已经应验了,他死都死了,可到头来,这一株花王还是要轮到魁星来采摘。只是,他的命也最终了解于盗门后裔手中,鹰爷当年勇盗命术偷了他的阳寿,也算是为吴功耀出了一口恶气。 这便是天理循环你躲也躲不了。 “孩子,你看这美丽的红海花是否似曾相识?”呼图克图指着面前那一簇娇艳欲滴的花王问道。 无双侧着脑袋一步步走上前去,满面的花香,脸上暖暖的,好似春风袭来,又好似艳阳普照。他使劲儿提了口气,把那花香全都吸尽了鼻子里。这香味……很熟悉,很熟悉!在哪里闻到过?是琪琪格的气味吗?不,是上一世的记忆正在复苏。 那一缕缕芬芳正在挑动他波澜不惊的心脏,腐蚀着他即将苏醒的杀戮。他是魁星转世!他是魔尊!他继承了吴功耀的血脉,体内拥有白帝血魄,他可以轻而易举的毁灭这个世界,让所有世人都臣服在他的脚下成为他的奴隶! 可这个小恶魔此刻却一点点消沉了下去,他忘记了先祖,忘记了仇恨,忘记了腐朽的金钱,更加忘记了亲人的呼唤,他只想永远在这山巅上陪伴着红海花和青灯古佛了此残生。 “孩子,坐下吧,这本就该属于你呀!这里的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你而存在的,这里就是你永远的家!我的离开也预计着你的到来,如今这里迎来了新的主人,这里是你的世界!”活佛在他耳畔轻语,他的语气很温暖祥和,每一个字都渗入无双的心中安抚着那颗杀戮的心。 “呵呵……无量天尊!大法师这厢有礼了!”突然,身后峭壁中的迷雾传来一声浑厚的道敬!这一嗓子可是蕴含着无比深厚的内功呢,震的无双浑身都抖动了下,直接把他从那祥和的气氛中拽了回来。 他定睛一瞧,呼图克图身后站着一个身着素面锦袍的白胡子老道,那老道一头的银丝白胡子,脸上红光满面,手托七彩浮沉,好一副仙风道骨! “牛鼻子老道?怎么又是你?你来干嘛?”无双问道。 “你这小子好是无礼,见了祖师爷还不下跪?”阴阳玄道噌地一下纵身跃起跳到了无双面前,用那只大手按在了无双肩头。 顿时无双就觉得一股奇怪的暖流顺着肩膀传入体内,把刚才的花香全部驱赶了出来。 “阿弥陀佛,敢问这位道友为何阻止本尊度化杀魁星?”呼图克图一边摇动转经筒一边和善的问他道。 “不敢不敢,活佛的美事贫道岂敢轻扰啊?只是我这不孝弟子此生注定不能归一我佛,他顽劣的很,若是活佛硬想把他留在巴彦乌拉山只怕他会破坏了这佛门清净之地,没准明儿就开始在你这山上大开杀戒吃肉喝酒呢!呵呵……” 小光着屁股的小孩刚才还笑呵呵的围着红海花一圈一圈的跑着,可不知为何,见了阴阳玄道后,立刻收起了笑容躲到了呼图克图背后再也不敢出来了。 他躲在老喇嘛身后偷眼探出脑袋看着阴阳玄道,但却不敢与阴阳玄道直视,只要二人目光交错他就立刻缩了回去。 “道兄如何称呼?”他问道。呼图克图已经感觉到了阴阳玄道身体里绽放出的强大气场,这老道的修为太高太高了,就算是自己活着的时候恐怕也不能与之匹敌分毫。 很显然,他是阴体,阴阳玄道是阳体,一死一活,如果二人真的为了争夺无双而大打出手他是一点便宜都占不着,而且阴阳玄道手中拿着的那七彩浮沉可是降妖除魔的法器,使得呼图克图都望而生畏不敢靠近。 “江湖朋友给面子,都称贫道为阴阳玄道。” “啊?”老活佛皱了下眉头。情况不妙呀,早就听说阴阳玄道乃是东北盗门常胜山的创始人,乃是吴功耀的师傅。当年他活着的时候就一直想寻找阴阳玄道,可这半仙老道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只有他找别人,没有别人找他的道理。 “是你?玄道,你未免欺人太甚了吧?这山巅之上本是度化杀魁星的圣地之所,岂是你这等躲在六道轮回之外的邪者所能来的?”呼图克图活佛不悦道。 “呵呵……可贫道就站在活佛面前,你又奈我何?今日双儿我要带走,红海花王我也要带走!若活佛愿意,贫道也可以送你去该去的地方,免得活佛游离在尘世间饱受煎熬!”阴阳玄道眯着眼睛不屑地看着呼图克图,心道,你个小喇嘛也想与日月同辉吗?就凭你?想断了我盗门血脉?老道我动动手指都能让你魂飞魄散! “老道,你别胡来,活佛人挺好的,他被鹰爷偷了阳寿多可怜呀?”无双是凡人一个,看不清事中利害关系。 “小子,这江湖险恶,你休要被他蒙蔽,佛门中人真的就六根清净了吗?他想要的是什么我一清二楚,他是为了自己的圆满!什么善什么恶?呵呵……佛门中人行善积德图的就是功德圆满,这难道不是一种贪婪吗?如果说不想修成正果谁愿意伴青灯古佛一生一世吃斋念佛?”这可是头一回听说这么个讲究的,还别说,你越想就越有道理。 所以说了,人啊,不管是什么人,不管是得道高僧还是看破红尘的居士,你只要是个活人你就有欲。求佛,求善也是欲! “玄道此言差矣,魁星降世天下民不聊生战事再起,我等修行之人当以慈悲为念度化杀魁星的恶念,难道本尊做错了吗?玄道也是修行中人岂能看不出其中的因果?难道你要看你的徒子徒孙们陷入万劫不复吗?”他苦苦争辩着。 “哼!万劫不复?”阴阳玄道双手捂住了无双的耳朵,下边的话故意不让无双听到。有些事还没到无双该知道的时候,无双才二十多岁,还小,他的历练太少了,现在的一切都是为了以后那惊天大盗做准备。 第27章她死还是“她”死? “每一个海家人从下生开始本就已经万劫不复了!他们有他们活着的信仰,有他们该做的事。就像贫道一样,贫道苟活于世也就是为了助他们一臂之力,成就千秋万载。”千秋万载的意义有很多,帝业算,名垂千古也算,希特勒算不算?他也算。不知道阴阳玄道口中的千秋万载的功绩到底指的是哪一种。 阴阳玄道松开无双的耳朵,口中冷笑。 “孩子,休要听玄道胡言乱语,你的善念还没有被杀戮所吞噬,趁它尚未被唤醒悬崖勒马吧,来,这朵美丽的红海花便是本尊送与你的礼物,你此行的目的不正是为了它嘛?来拿吧。”呼图克图知道玩硬的肯定不是阴阳玄道的对手,于是将计就计勾引无双去触碰那红海花,这红海花凡人是碰不得的,命中注定了只有杀魁星才能取走它,而杀魁星摘了红海花后,那红海花中慈念便会渗透入他的体内彻底把他渡善。 “老道,这朵花我必须得摘走,丫儿等着它救命呢。”无双看着阴阳玄道哀求道。 “你不能碰它!” “不行,丫儿要死了!她是马四海的孙女!她一样也是你的徒子徒孙,你还没有有点人性啊?”无双急的大喊,丝毫没有任何尊师重道的美德。 “人是要救,可未必要你亲手去摘红海花。” “哼……大言不惭,本尊知道你阴阳玄道的修为早已夺过了六道轮回肉身凌驾在三界之外,可你却也是活人,除了杀魁星外,谁也碰不得红海花,当年本尊被莫女侠所欺骗,连耀公都碰不得它分毫,要不然这红海花也不用轮到第二世的魁星采摘了。”呼图克图活佛说的没错,阴阳玄道的确不敢去触碰那花王,这花王并非是人间凡物,那是仙草,据说它的根乃是九天之上的玄女宫遗落的种子,加上这山巅灵气充沛所以才得以生根发芽。 “呵呵……呵呵……”阴阳玄道眯着眼睛,眼睛死死地盯着躲在呼图克图身后的孩子。 那孩子不知是中了什么邪,竟然直勾勾地从活佛身后走了出来。阴阳玄道是何等人也?那是半仙之躯,而这小家伙又是谁呢?它其实就是花童,它是这花王伴生的一根红色仙草幻化而成,所以才会整天围着红海花乱转嘻嘻哈哈的。阴阳玄道想收了他就如同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他刚才也是感觉到了玄道的强大气场,这才躲到了活佛身后不敢露头。 可此刻,这小家伙竟然鬼使神差地自己主动走了出来,活佛怎么拽也拽不住,就像着了魔一样。对,他就是着了迷,无形中,他已经被阴阳玄道的幻术所控制。 “小家伙,来,帮贫道把它摘下来,摘下来,摘下来后你也解脱了,贫道送你回天宫如何?”阴阳玄道蹲下身来摸了摸小孩光滑的圆脸蛋。 “灵叶不可!你与红海花相生相伴,它被摘了你也无法苟存于世!”这孩子被叫做灵叶。 “灵叶你看着贫道的眼睛,看呀,天宫中美丽的楼宇,那浩泽的仙气,你是属于那里的对吗?”阴阳玄道的眼中出现了一道幻境,幻境中灵叶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前生,他收起了顽皮的笑容,慢慢歪着脑袋已经无法自拔了。 他伸出小手来,一点点靠近那簇娇艳欲滴的花王,一阵微风袭来,红海花抖了下,风中隐约传来一声少女的叹息,然后就是嘤嘤哭泣。 “琪琪格?”无双这才辨认出,原来那蒙古族少女琪琪格竟然就是这朵红海花的化身,难怪他们说得到红海花她便不能活了,看来这红海花确实是有生命的,那是一个含苞待放的少女的生命。 “慢!”无双大喊推开了红叶。 “双儿休要怜悯他们,难道你忘了吗?马丫就在医院等着它救命呢!刚刚你对我说什么来着?” “我……可……可是……为了救一条生命就要杀死一个生命吗?这算是交换吗?这种交换难道不是太残忍了吗?”无双的心境已经有所改变了,他已经感受到了琪琪格的善念和纯洁,无形中她跟随着他从山下到山上这个过程其实也是在渡化着他的恶念。 “孩子,贫道不与你讲那些大道理,那些都是空话,就问你一句,是不是要马丫活下来?”阴阳玄道坚毅地看着无双。 无双犹豫了,是呀,当即之下只有这红海花王才能救马丫,而马丫活下来琪琪格就会死,怎么办?怎么办?琪琪格与自己无冤无仇,它只是这巴彦乌拉山中的一个花仙,却因为自己的一己私念要毁了它的修行吗? “她死还是马丫死?”阴阳玄道给他的选择很残忍,可他又不得不做出选择。 “孩子,善恶一念间呀!本尊虽不认得你要救的那姑娘,可却知道世间因果循环,她若真的阳寿已尽那就说明是她命中注定的,谁也改变不了,可你却要逆天而行毁了琪琪格的千年道行吗?你可知道,这花王千年才生长这般美艳,它是属于你的!它是为你而生的,并不是为了救其他不值得救的人!”呼图克图想阻止,可在阴阳玄道面前他显得太渺小了,他只能尽力去劝说无双断了恶念。 “对,也许活佛说的对,既然天意如此我又为何要逆天而行呢?”无双仿佛顿悟了。 “双儿……不可呀!”阴阳玄道大喊,拽着他的手使劲儿摇晃。 “可是……我还没说完呢,松开我!”无双体内迸发出一股强大的能量,那能量简直如同地狱般阴冷,便是阴阳玄道这样的半仙之躯都无法抵御,他赶紧松开了无双。 他平伸双手,双手手心中升起两道淡蓝色的火光,那火光的温度太低了,相隔数米都能感觉到气温在骤降,阴阳玄道的胡须身上结了一层冰霜,使得他连连后退。现在,选择权交给了无双,他是真正的魁星转世,他远远比太姥姥莫小七更加凶残,莫小七从来不敢悖逆师傅,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子竟然敢反抗祖师爷的话。 第28章断了线的风筝 “可是,我要她活下去!我要她陪着我,陪我一辈子!”无双坚毅地看着那朵红海花,寒风中红海花又叹了口气,她已经预测到了自己的命运。 善恶对他来说不重要,他是人,人是感情动物。这并不能完全说明他是善是恶,跟善恶也扯不上一毛钱关系。道理很简单,一个是自己至亲至爱的人,跟自己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好妹妹,另一个是跟自己毫不相干的花仙。拿她来做交换值得! “孩子,不可呀!快控制住你体内的力量!他会让你陷入万劫不复!”呼图克图大喊着。 岂料现在的无双已经是他无法控制的了,他已经铁了心救马丫,谁也阻止不了。他不知道那是不是爱,他的心思很简单,她不能死!她要陪着他!他要看她还像小时候那样在自己面前微笑着。 无双再不想听任何人多说什么了,他伸出手,手中寒气迸出,欲上前阻止他的呼图克图距离他只有半米的距离,那无比强大的寒气触碰到了呼图克图的灵魂,瞬间,他的影像变成了一樽冰雕,无双轻轻一推,冰雕支离破碎,他的灵魂彻底残碎了。 “呵呵……呵呵……”寒风中隐约传来一声声清脆的笑声,那笑声如银铃般好听,是琪琪格的,更是马丫的! “灵叶,帮我摘下红海花!”无双凶狠地瞪着那可怜的花童,他的命令不容反抗,灵叶惊愕地看着他,然后伸出手来一点点靠近那簇红海花。 “嗯……嗯……很好!很好!你比他俩强,强出千百倍,只是你生不逢时呀!若是你再早生一百年,那这大中华的江山将都是你的!可这就是你的命,也是贫道的命。不过不要紧,贫道在你身上总算看到了希望。去吧,孩子,做一切你想做的事,记住,你是魁星转世,你心中住着的不是魔鬼,是无上的能量,是可以颠覆世界的能量!”阴阳玄道满意的笑着,然后脚尖点地纵身一跃,一道白光消失在了云雾之中再不见踪影。 他不需要再保护他了,昨天他还是个孩子,可现在他长大了,江湖经验可以慢慢历练,但藏在他体内的那能量已经彻底属于他了,完全被他所控制,只要有这强大的力量在,世上绝没有人可以与之匹敌。 灵叶的一双小手捧起那簇娇艳欲滴的红海花向上一拔,按理说这几岁大的孩子能有多大的劲儿?这红海花生长在悬崖岩缝中已经上千年之久,早就根深蒂固了,岂能是他说摘就摘下来的?可也怪了,小孩的双手刚刚触碰到红海花,那红海花自己就从岩峰中脱离开来被他捧在了小手中。 “带我走……带我走……”一个悠悠的少女声音回荡在无双耳畔。 “好,我带你走!带你去救她!”无双胳膊一抖,从袖子里拽出一个被烧破了的包袱皮,这就是在山下被它烧坏的那个无相宝袋,他是血肉之躯,是不能触碰红海花的。 红海花虽然是花仙,可也是植物,这种花儿被连根拔起后两个时辰就会枯萎凋零,就在他枯萎凋零的那一刻,药效是最强的,早一分晚一分都不行。最好的服用办法便是生吞。 小小的悬崖四周的雾气逐渐散去了,那花童灵叶的身影也变得模糊最后消失。四周依旧是寒风瑟瑟,风声萦绕在无双耳畔呼呼作响。 “小爷?小爷?您愣着干嘛呢?走啊?”身边,云强催促着他。 无双睁开眼睛一瞧,自己还站在那悬崖边上,没有呼图克图,也没有阴阳玄道,更加没有灵叶的影子。只是手里多了一个包袱皮,包袱皮里裹着的就是那鲜活的红海花王。 “强子我刚才是不是睡着了?”无双问他。 “没有啊,我看您一直在发呆不动弹,这不就开始喊您了吗?” “我发了几分钟呆?” “1分钟?差不多吧。” “那就好,得手了,快往回赶!” 二人顺着那密道钻了回来,见大殿中呼图克图的尸体倒在地上,现在已经腐烂的只剩下一具骨头架子了。十来号兄弟亲眼见证了这个不可思议的过程,吓的躲在一旁指指点点。 “行了,都别扯淡了,回家!”无双招呼众人下山。 到了山脚下,翻身上马,连一点休息的时间也没有,按照这个脚程,天明前应该可以回到小镇。 路上他们依旧经过了巴彦湖,巴彦湖畔又看到了那群土尔扈特人,他们好像又捉到了两只黑毛大怪物,因为草原上又多了几个天葬祭台,祭台上的尸体早已被苍鹰啃噬的不成样子无法辨认。 无双没心思细细研究这些,匆忙往家赶,他在跟死神赛跑,慢一步,那无情的死神就会把马丫的灵魂带进地狱。 要知道,在大漠中的可汗庭古城中无双就没有睡觉了,而且身负重伤,他连续奔袭了好几天,算下来都有几千里地了,不管有没有伤,人在马背上连日奔波,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呀。 早上八点,草原上刚刚升起一轮红日,一队马帮冲进了小镇,医院门前,一大群人焦急地等待着。 家中已经收到了无双遇险的消息,所有手下都赶来了,他们焦急地等待着。 “小爷?你可算回来了?饿了没?看你……才几天呀?都瘦成这样了?人也晒黑了!云强你怎么照顾小爷的?”蓝彩蝶不分青红皂白就责问云强。 “我……这……哎呀!”云强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马福祥和蓝彩蝶赶紧过来抚无双下马,无双的身体已经吃不消了,一路上就凭着信念苦苦支撑着,如今红海花到手了,所有亲人也赶到了,马丫有救了,他紧绷的那根弦也彻底崩断了。 他好似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突然毫无征兆地眼前一黑,从马背上跌落下来,幸好马福祥接住了他。 “小爷?小爷?您怎么了?您醒醒呀?巴雅拉?巴雅拉教授快救我家小爷!”马福祥抱着无双冲进了医院里。 第29章血液中的冰晶颗粒 巴雅拉教授说他只是累虚脱了而已,先给他补充点热量,然后打点营养液。 蓝彩蝶喂无双喝了杯热牛奶,无双身子逐渐暖了许多,这才缓缓睁开眼,他从背上费力的拽下包袱,虚弱地递给她说:“花……花……红海花……快……时辰刚刚好……快去救丫儿!” “好好好……你……你别说了!你都这样了怎么还惦记着她?我救!你放心,我这就去喂她吃了!”蓝彩蝶眼含热泪紧紧握着无双的手,心中是万般委屈,可此刻还能说什么呢?什么也没有好姐妹的性命重要,醋坛子要打翻也不是现在。 她心里五味俱全,她一直在想如果自己有这么一天,他会不会也这么对自己?为自己豁出性命去拼? 也许会吧…… 这蒙古小镇只怕这辈子都没有迎接过这么多客人的到访,整个小镇的所有旅店和能住的地方都住满了人,医院里,白天晚上24小时不断人,有马福祥在,甭说病人了,连医院院长都甭想进去上班。官面上的人也没法管,人家有钱,包下了,再说了,谁来了一瞅云强立马就得吓跑。 无双整整睡了72个小时,连日来他太疲倦了。整个人都跟散了架子一样,全身上下小伤不断,也是难得的修养。巴雅拉教授趁他不醒给他做了个全身检查,自从无双接任盗门魁首以来,买卖是做了几宗大的,但每一宗买卖都要给他留下一道伤疤,除了这张冷峻的脸蛋外,身上没一处好地方。 可喜的是他背上的伤愈合的速度出奇的快,裂开的皮肤甚至正在以肉眼可辨的速度生长着。而且谁也不能用手碰,谁一碰立马在手上结起冰霜。 “教授,我家小爷……他……”蓝彩蝶最担心无双,这几天一直忙前忙后的。 “彩蝶姑娘放心,这小子死不了,只是太累了,身体虚脱了而已,让他睡吧,睡够了自然会醒。哦对了,如果你们同意的话,我打算给他做个抽血化验。” “化验?化验什么?”马福祥一听立刻拉下了脸挡在了病床前。 要搁在以前,无双的身份就好比是土皇帝,身份尊贵的很,就连医生也不能随便给他做检查,每次吴功耀都请当地专门的一个土郎中,郎中就住在常胜山里,一辈子你也不许下山,他的身体情况只有自己知道,别人谁也甭想听到。 “老三呀,你应该知道的,双子体内有一股奇怪的能量,这能量很不稳定,我虽然不能确定这能量对他是好事还是坏人,但咱们都是凡人,那力量不属于人间,如果能趁早研究明白自然对他有好处呀!” “三爷您别一惊一乍的,教授是自家人,他又不会害小爷。”蓝彩蝶安抚着马福祥。 “好吧,不过只许抽血化验,化验结果不许外泄。”马福祥终于松口了。 化验血是个再简单不过的流程了,别说医院,就连小诊所也能做。可为无双验血可是费了老大的事。取血样的刺无法戳透无双的皮肤,刚一靠近就被冰寒的温度所冰封,他的身体就好像拥有特殊的自我保护能力一样,不允许任何人触碰。 最后,不得已,还是蓝彩蝶用无双的寒血宝刃在他手上割了个小口子取了血样。 显微镜下,无双血滴中充斥着无数个细小的白色冰晶颗粒,那颗粒太小了,若不是用显微镜的话肉眼都无法识别,就跟病毒细菌一样,这些小冰晶在血液中一点点蠕动着。 巴雅拉教授调来了更高清的显微镜,放大了再去看,这些细小的颗粒在他的血液中竟然组成了一个女人的脸,而且都可以明显看到那女人正在笑,笑的很冷很冷。 “啊?”吓的教授没坐稳,幸好被蓝彩蝶扶住了。 “怎么了教授?小爷血液里有什么?” “不知道,这太奇怪了,这东西竟然是活体的!天呀,我从医一辈子,也去国外授课过,什么疑难杂症没见过呀?可还没碰到过像双子这么奇葩的症状。难道这就是血魄原体?” “教授,这东西在我家小爷体内是好还是坏?几次三番我们大难逢生都是这血魄的力量所救,若不把它取出来呢?”蓝彩蝶问。 “目前来看它越来越不稳定了,我虽然是医务工作者,但也不完全是个无神论者,我是怕它会入侵双子的灵魂,彻底控制他!他可是魁星转世,这么好的一个新躯壳对那力量来说是再好不过的肉身了。”巴雅拉教授说的也不是不无道理,这能量毕竟不是来自于人间,无双虽为魁星转世,但他是血肉之躯,再怎么厉害也无法完全驾驭它。 “你们别急,我把血样过几天带回长春再研究研究,也许会有奇迹发生。”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马二爷推开了,老爷子脸上笑开了花,大喊:“你们快去看看,小爷醒了。” 所有人冲进了病房,病房里挤的满满的都是人,无双弱弱地睁开眼睛,身边的叶珊赶紧给他点着一根烟,这是他的恶习。 “小爷万福!”所有盗众响马齐齐单膝跪地抱拳恭敬道。 无双没有说话,静静地抽着烟,口中云雾缭绕的。他不说话,所有人也不敢起身,就这么等着他。 “彩蝶,丫儿呢?我刚才梦到她了。”他醒来后第一句话竟然就是问马丫的安危,这让蓝彩蝶很是不爽。 “哼!你问教授吧,我又不是医生。”蓝彩蝶想发作,可在这么多人面前她还是要给无双面子。 巴雅拉教授微微点了点头。 “她醒了吗?” “你豁出命去带回了红景天王,自然是药到病除呀!那真不愧是灵草,醒了,去看看吧。” 无双很激动,从病床上坐起来就要下地,可睡了好几天都没吃东西,身体一点劲儿也没有,没站稳又一屁股坐了下去。众人赶紧上前搀扶。 “我没事,抚我去看她!” 蓝彩蝶的脸越来越挂不住了,漂亮的小脸蛋拉的老长就长白山瀑布似的。“看看看!你总得吃口饭吧?” 第30章她没有苏醒 无双没搭理他,跟着巴雅拉教授去了旁边病房,把这一屋子的手下全都扔下了,众人面面相觑,站起来也不是,继续跪着也不是。最后还是马福祥发话才敢站起身来。 “蓝丫头,你这时候别跟小爷较劲儿,你不是找不自在吗?”马二爷尖,赶紧提醒蓝彩蝶注意身份。 无双隔着病房门上的玻璃窗往里望去,马丫还是沉沉地睡着,但很明显的脸色好多了,已经有了红润。 “你进去看看她吧。”巴雅拉教授推开了病房门。 无双说:“不,让她多睡会儿吧,她太累了,这次要不是有她在,死的就是我!” “嗯……双子……那啥……我……”巴雅拉教授欲言又止。 “怎么,您跟我还有啥不敢说的呀?没事,有啥事直接说!” “我是想告诉你,也许……也许……也许她永远也醒不过来了。”巴雅拉教授低着头,不敢直视无双的眼睛。 “什么?你说什么?”无双大喝一声,这一嗓门震的整个走廊所有人都听的一清二楚。他愤愤地拽着巴雅拉教授的脖领子,眼中已经露出了杀意。 “你听我说!你听我慢慢说,别急!你现在身体还太虚弱不易动肝火。”巴雅拉教授挣脱了他的手,他身体很虚弱劲儿本来就不大。 “好,你给我说!你倒是说说看呀?鹰爷口口声声跟我说只要寻到红景天王就能救回丫儿的,要么就是他骗我,要么就是你骗我!你们必须给我个说法!”无双情绪激动,浑身不住的抖着。说完这句话后突然也觉得好像不太对,又改口道:“我不管,你们答应过我的,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法子,救她!救她呀!教授,你说,还有什么灵丹妙药可以救她?哪怕是昆仑山中的雪莲王我也采得!” “小爷你先别激动,听教授把话说完。”马二爷拽着情绪激动的无双劝道。 巴雅拉教授说,这不是怎么治的问题,也不是什么稀有灵药可以救活的问题。现在问题是,她已经活过来了,这算是万幸中的万幸,最好的结果了。人的脑部十分脆弱,里边的脑细胞更是多如牛毛,当时那么重的撞击,脑袋里肯定要受到损伤,他活过来已是万幸,大家都尽力了。 “你听着,我要让她醒过来,我不要一个植物人!我要看她笑,我要看她还像以前一样在我身边叽叽喳喳个没完!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无双大喊大叫道。 除了蓝彩蝶外,也就只有马丫敢不顺着他的意愿,敢在他身边数落他了,人都是贱皮子,要真是身边少了这么个人总像生命里缺少了关键的魂儿似的。她虽不是自己的真爱,可缺她不得。 巴雅拉教授无奈的低着头没有说话。 无双冲进人群中把海日古拽了过来。 “鹰爷,你说话!这不是花王吗?这不是仙草吗?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他像一只凶猛的狮子一样发狂的咆哮着。 “少魁爷,大家都尽力了,这仙草是起到了吊命的功效,您已经把马姑娘从生死边缘救回来了,可……人的外伤就在那摆着,就算是太上老君的仙丹也没用呀?” 无双发了狂一样一拳杂碎了病房的玻璃窗,玻璃渣子扎进他的手中血流不止。 “没用!你们这群没用的东西!我要你们干啥?”他情绪激动,这个时候谁也不敢上来劝。 “专家!专家!我要更多的心脑血管专家!美国的,意大利的,加拿大的!统统给我请来!多少钱都行!” “双子,你先冷静冷静,你听我给你说。”巴雅拉教授把他拽进了马丫的病房,赶紧关上门,可关门又有啥用?窗户都被他砸碎了。 “你听我说,丫儿只是脑瘫而已,你不用那么丧气,你现在请谁都没用啊!病情就在这儿摆着呢。” 教授说,这就好比是咱个人家用的音响,用的久了,指不定里边哪根电路老化可能就不出声了,没准哪天晃荡晃荡,那根线突然又连上交火了,这音响也就又能恢复工作了。 “她脑细胞有没有受伤?”无双冷静下来问他道。 “放心吧,没有,我检查过了。” 这是个好消息,一般处于脑瘫的人基本上都是脑细胞死亡,人就算苏醒过来也是植物人,甚至这样的病人根本都没有救他的必要,生不如死,还不如不救他呢,救活了也是连累别人自己干受罪。 “你听明白了吗?马姑娘不是没有希望,但要看她自己的毅力!看你的毅力!你现在不能这么冲动,也不能放弃!”巴雅拉教授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若不是你拼尽全力为她找来了红海花王,她连活下去的机会都没有不是吗?” 无双的身体还在抖动着,鼻子不停地抽动着,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他坐在病床边握着马丫的手,眼泪噼里啪啦地往她的小手上掉,滚烫滚烫的。 他看着这可怜的丫头,她现在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只有自己守护着她。她说过,自己一直活下去的希望就是他!如今也该到他为她做些什么的时候了。他要守着她,她不醒就守她一辈子! 他温柔的用鲜血直流的手为她把头上凌乱的发丝掖进了耳朵后,他惊奇的发现,马丫平静的脸蛋上,一滴滴泪水正在顺着眼角滑落。 “教授?教授?您快来看!她……她哭了?她有反映了!”无双激动的大喊。 “我知道,我看到了,这是正常现象,这就说明她的脑细胞没有死亡,她是有思想的,她的听力和脑部活动都是正常的,各方面身体机能都没有损坏,只是像我所说的,她脑袋里那根线断了,不一定说明时候能搭上,也许是明天,也是是一个月,也许是一年,也许……”巴雅拉教授没有再敢往下说,也许也有可能永远醒不来,而永远醒不来的可能性更大。这不是影视剧,没有那么多奇迹。 第31章平静的日子 无双把马丫扶起来搂在怀里,尽可能的让她感受到自己胸襟的温暖。“丫儿,你不能放弃!哥就在你身边守着你,我哪也不去了,你要加油,你可以的,你一定能醒过来对不对?” 屋外,所有人看着这温情的一幕都被感动哭了,哪怕是这群杀人不眨眼的冷血胡子也有感情。 “小爷,咱们该回家了,长春的医疗条件也比草原上强,再说这里不方便呀!”蓝彩蝶走到他面前单膝跪地一边为他包扎手上的伤口一边劝道。她知道,现在他心里只有这个女孩,她不怪他,因为她爱的就是这样的一个性情中人。她也希望马丫赶紧醒来,依照他的脾气,马丫不醒,他心中愧疚就无法跟她谈婚论嫁。 无双问巴雅拉教授,现在药物治疗还有用吗?巴雅拉教授说理论上已经不需要用药了,再名贵的药也只能起到调理作用,她现在只需要家人的精心护理。 “你们都进来。”无双把盗门下边几个主要人物叫到了近前。 “我暂时不回去了,我和丫儿就在草原上找一处风景秀丽的牧场住下,这里空气新鲜,没人能找到我,最适合她养病。都回去吧,家中的生意还要维持,董家的一切都劳烦各位代为打理了,二爷,回去告诉我妈和姥姥,就说我没事,别让他们惦记。” “什么?可是……小爷……这……要留下来伺候丫儿也得是他们几个姑娘啊!您身份尊贵,家里边……” 无双张开大手截断了他的话。 “我说了,我不回去,丫儿是因为救我变成这样的,我不能丢下她不管。家里那边,道上的生意都停了吧,上头人找我就说我去南方玩耍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家。” “好吧!”无双是大掌柜,大掌柜发话了,谁也不敢再多劝。 “要不……我留下来吧,你身边没人照应可不行。”蓝彩蝶问。 其实这么多天没回家,无双心里最惦记的就是蓝彩蝶,想!想的要死!她才是他最爱的人,可现在这种情况?他看了看怀中的马丫……这么做对她不公平! “不,你也回去吧,帮二爷他们好好打理生意,我这边的一切支出还得靠你们,诸位,拜托了!”无双抱拳,就算是跟大家辞行了。 蓝彩蝶舍不得离开,可她也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再多说什么他听不进去,其实她从心往外挺佩服自己这个情敌的。能豁出性命来救少主子,也算是她有心了。要不是她,无双也不能活着回来,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蓝彩蝶对马丫充满了感激。 如果命中注定了他就是自己的真命天子,那任何人也抢不走,如果命里他们无缘分,自己留下来也是无济于事。 大家都走了,只有托亚陪着无双留了下来。一来她是女孩子,方便点,二来无双本来就是想让托亚一直做她的贴身丫鬟的,再者说,在长春托娅举目无亲,大城市的生活也不太适合她。 “双子,那我也回去了,医院那边还有不少事等着我呢,你自己多保重。”巴雅拉教授与无双拥抱,就算是感谢他这次的救命之恩。 半个月后,内蒙境内的科尔沁大草原上多了一个牧场,牧场不大,只有十来个蒙古包,牧场里养了几百头的牛羊。牧场前就是一湾净水,无双给它起名叫少女之眼。 白天他推着轮椅上的马丫在牧场上看着成群的牛羊,看着那平静碧蓝的河水,看着风吹草低见牛羊的美景,吹着暖暖的春风。晚上他就坐在马丫的床榻边上跟她说话,说他们小时候的一段段趣事。 马丫安静的闭着眼睛倾听着,时而落泪,时而嘴角露出幸福的笑容。托亚照顾着他们的起居,像个小保姆一样整天为他们做饭洗衣服,这小小的牧场倒是成了他们的家,就好像一家三口人一样温馨。 云强派了足足四五十号人贴身保护无双的安全,这片方圆几十公里的牧场内不允许再有外人经过,也不允许其他牧民来此地放牧。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无双成了一个普通牧民,他也学着蒙古族人的模样穿着长袍伴随在牛羊左右哼唱着草原歌曲。他这一辈子第一次如此放松,没事了,就倒在草原的山坡上,看着面前那一汪清泉,身旁,托亚推着轮椅,轮椅上的马丫还是那么美,她沉静的闭着眼睛,享受着草原上的徐徐春风。 “丫儿,你还记得吗?你曾经说过,希望我金盆洗手远离江湖是非,到时候咱们就找个景色宜人的地方养一群牛羊,每日看着牛羊吃草我们背靠背哼着歌,然后身边还有一群……”他以前是有过这个承诺,这承诺的后一半是他们儿女成群围着他们欢笑着,但无双没有说出口,他怕马丫真的能听见。他不能欺骗他,这一幕也许永远都不会实现了。他们之间只有兄妹情。 “无双哥哥,你说甜甜姐能听到吗?”托亚问道。 “能不能听到又有什么关系呢?”无双坐在青草地上,背靠着轮椅,脑袋枕在马丫的垂下的腿上,他嘴里叼着一根曹耿闭着眼睛。 “我们要在这里生活一辈子吗?如果甜甜姐永远醒不过来呢?我是说如果。”托亚一辈子都生活在大草原上,这里的美景对她来说已经见惯不怪了,她更希望去大城市看一看那里的车水马龙。 “没有如果,托亚,姐姐会醒的。”无双淡淡道。 “你对她真好,要是以后能有一个男人对我这样,托亚肯定嫁给他。”托亚含情脉脉地看着无双俊冷的脸颊。 “傻丫头,你才多大呀?是不是最近呆够了?过几天你强子哥回来我让他把你送回长春吧。董家有都是地方住。” 无双最近总觉得托亚怪怪的,白日里经常不经意地发现她看着自己发呆。到了晚上甚至偶尔还会偷偷钻进自己的蒙古包,给自己准备盖被子。女孩子这么表现那意为着什么? 第32章牧场的闯入者 无双很明白,并不是托亚配不上他,托亚很好,托亚跟马丫很像,她们都很善良,可她跟自己是两种人,他不能给她留念想。 “没有没有!无双哥你不要赶我走,我已经没有亲人了,只要能陪在你……你们身边就好!”托亚赶忙改口。 时间过的飞快,无双就这么安静的陪着马丫,陪她一起回忆,给他讲儿时的故事。日子一天天过去了,转眼间已到初夏,初夏的科尔沁美呆了,青草没过了小腿,放眼过去,一片的绿意油油。到处都充斥着浓郁的青草芳香。 无双的头发长长了,脑袋后边早就可以编辫子了。他一脸的胡茬子也懒得刮,他跟蒙古族牧民没有什么区别,每日也是忙着放牧,晒得黝黑黝黑的。托亚说他这样就更有男人味儿了,好在有托亚在,衣服不是脏的。 大草原上什么都好,人美,景美,水清,兽善。只是有一点,入夜后蚊蝇十分多,出去尿尿都得被咬一身的包。 这不,夜幕降临后,无双又在蒙古包前点着了一堆柴禾,一边熏蚊子,一边烤羊腿。再者,无双现在多了个爱好,给马丫唱歌听,虽然他的音准有点跑偏,不过在这苍茫的大草原上没人在意这些,爷们嘛,要的就是这豪迈之情。 云强今天又从大西南走了一趟盐路,这次生意不错,一百多匹马全部驮着慢慢的苗药回来了,出手后无双又转了一番。 云强每次生意回来都要带上一壶好酒拎着从大西南带回来的美味陪少主子喝酒聊天。 这不,今儿晚上他又来看望他们了。云强属于传统的蒙古族汉子,蒙古族人喜好悠长的音律,比如马头琴,胡琴,雅托克……只要闲下来他们都会拉上一段悠扬的旋律。 他来了兴致,坐在篝火前拉响了悠扬的马头琴,无双喝了几口酒,看着大草原上的夜景也来了感觉,随着他的旋律哼唱着。 辽远的天空下 草儿正在枯黄 炊烟升起在日落的地方 回家的人 身后跟着牛羊 渐起的西风里 我的泪开始流淌 流云在头顶变幻着模样 把我带回童年的时光 谁唱起了长调 像母亲一样安祥 雄鹰展开了翅膀在天边自由飞翔…… “好听!好听,真好听!”托亚为无双口中唱出的美妙长调鼓掌喝彩。 “没想到啊,我们小爷唱蒙古族的长调也这么悠扬,哎哟哟……难怪把女孩们迷的五迷三道了,哈哈……”云强豪爽的笑着。 这时,无双注意到,马丫的小手指抽动了下。他赶紧冲了上去握紧了她的小手。 “丫儿?你听到了是吗?他们都说好听,我知道,是他们恭维我,你告诉哥,好不好听?喜欢听吗?”无双在那一刻仿佛看到了希望,可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马丫的确听到了他为她唱的歌声,可也只是那一瞬间脑袋里的那根筋络又搭在了一起,然后转瞬即逝,马丫的手又不动了。她尽力了,她很想苏醒过来,很想对他说:“真难听!” “没事的,没事的,哥知道你肯定会好起来,你放心,哥以后每天都给你唱好不好?”无双把马丫抱在怀里抚摸着她滑如绸缎的秀发。 “强子,以后每天晚上都过来给我拉马头琴听见没有?” “啊……啊……好……好!”云强咧着大嘴只好不情愿的答应下来。 这时,草原上突然呼地下刮起了大风,大风卷着枯草和沙粒扑面而来,把无双吹的满脸是灰。东边传来了轰鸣的马达声,这是车队,是大批的越野车队急速驶过造成的。 无双黑着脸瞪着云强。这里是他和马丫的家,什么时候盗门魁首沦落到连自己家门口都呆不住了?她需要安静,要不然无双带她回长春就好了,何必还要在大草原上安家呢? “妈了个巴子的!谁他妈活的不耐烦了?”气的云强直接把马头琴摔在地上抄起猎枪翻身上马就冲了出去。 他的马冲出牧场的一刹那,牧场左右的木板房里又跟出去二十多匹快马,这些都是贴身保护无双安全的响马子。也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大半夜稀里糊涂闯进了这魔窟。 “喂,强子哥你们别惹事!”托亚怕这群汉子施暴,赶紧一路小跑也跟了上去。 牧场尽头出现了车辙印,从车辙印来看是八个越野车还有一个中型推土机!浩瀚的内蒙大草原上只有这么几条公路,云强也是怕离得太近影响无双休息,故意买了一片距离公路较远的牧场。走车可以理解,可这碧绿的草场上怎么可能出现推土机? “大哥他们在前边,我带兄弟现在就开枪打死这帮王八羔子!”一个兄弟已经托起猎枪瞄准了前边开着明晃晃大灯的一台越野车。 “你他妈虎呀?不许开枪,万一吓坏了马姑娘咋整?小心咱家爷儿削你!”云强给了他一巴掌。 在这浩瀚的大草原上所有机动车的行动力都不如马儿,二十多匹快马不大会儿功夫就把那八台越野车团团围住了。云强叼着雪茄烟单手扛着双筒猎枪如同恶魔一样站在越野车面前拦住了他们的去路,所有车的车牌子都是吉字打头白色的,包括那台推土机。白牌子是官面上的。但纵使如此,这里可不是吉林,这里是大草原,不管来的是谁,吵了少主子的清净就是大罪,这嘎达是云强的地盘,你就算是条龙跑到这儿也得给他盘起来,是条虎你也得憋憋屈屈的卧着。 “哎,你们什么人?没看到是白牌子车吗?速速离开!”越野车摇下车床,一个钢盔的武警探出了脑袋吼道。 “哟呵……武警开道?看来还是大人物呢?”云强不屑道。 最前边两台武警越野车上立刻拉响了警笛,四个身穿防弹衣头戴钢盔的武警从车里下来怒视着这群目无王法的响马子。 “你们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拦WJ的车?赶紧让开,要不然统统抓起来!”那小伙子还没看清形势,来之前走的匆忙也没有打听大草原上的彪悍民风。 第33章老朋友到访 “哈哈……哈哈……弟兄们,那你们听见没有?他这是跟咱说话呢?哈哈……”云强大笑。这牧场可是以他名义买下来的,别管你是什么人,没打招呼闯入人家的牧场里,还口出狂言,并且对方是草原猎鹰,你这不是自寻死路吗?退一万步讲,云强现在就算下令乱枪把这群官面上的人全都杀了然后跑跑屁股走人,谁能奈他何?这地方又没监控。 兄弟们起初还算规矩,都跟在云强身后观察形式,不过一看几个武警要来哼的,一个个可不干了。这里是科尔沁,科尔沁与呼伦贝尔正是东蒙响马子的老巢,谁敢在这里撒野? 二十多号响马子团团把车队围住已经从身后抄出了猎枪对准了他们,这边一有响声,牧场里其他几十号兄弟也闻声往过赶,马蹄声震天动地,越野车队后方黑压压一片全都是马队。这可吓坏了几个武警,他们做梦也没想到在大草原上这年头还能遇到拦路抢劫的响马子。 “强子哥快收起来枪!别惹事。”托亚跑了过来拽住云强。 这时,就看第三台越野车的车门打开了,一个学者模样打扮的老头走了下来。 “前边的可是云大掌柜吗?”这声音有些耳熟。 云强收起猎枪眯着眼睛仔细一瞅,哦,认识,他不就是上次跟巴雅拉教授一起的那个老头吗?小爷说他是考古学家,是东胡文化研究员,叫什么来着? “那谁……你……你……你叫……莫……莫……”云强跟他并不太熟悉一时间想不起他的全名。 “云大掌柜,我是莫那娄,快让兄弟们让开,我有急事要通过。我不知道这是你的地盘,抱歉了。”莫那娄教授上次也算是跟江湖人打过交道了,也学着无双的模样双手抱拳。 “不是……老爷子,虽说您跟我家小爷是朋友吧?但你们这一大群呼啦啦的从我的地盘经过一点说法都没有吗?再说了,我们爷儿和马姑娘就在此地静养,我无所谓,要真是爷儿不乐意了……您可是知道我家小爷的脾气,一个个把你们崩了都没人敢管!” “双爷在此?那最好不过了,抱歉了抱歉了,这样,小王啊,你带他们先走,我去登门致歉。”莫那娄教授对带队的武警说。 “莫教授,这是什么人啊?还得劳烦您亲自去?会不会有危险?要不我陪您吧。”小王很显然还不知道他们现在的处境,他若知道这牧场的主人便是东北盗门魁首,估计借他几个胆子也不敢这么说话。 “你们快去吧,快去吧,不能耽误了发掘工期,上边有明文规定的,万一迟了,文物走失咱们谁也付不起那个责任。” 莫那娄教授翻身上了云强的快马,跟着云强去见无双,他带来的车队不敢耽误时间,赶紧继续往前疾驰而去,看方向是北边的国境线。 “哈哈……莫那娄教授?真想不到我们会在这儿再次相遇?这才几个月不见呀?您可腐败了不少啊?瞅瞅,瞅瞅,这小肚子也起来了。”无双几个月不回家了,看到老熟人格外亲切,与莫那娄教授拥抱玩笑着。 “让双爷笑话了,上次一别我也一直惦记着您呢,怎么样,身上的伤好些了吗?”人家无双上次身受重伤的情况下依旧把他们两个老头从小日本手里救了出来,并且还带他从柔然可汗庭古城遗址中走了一个来回,他怎能不感激人家呀! 莫那娄教授是真正的考古学家,而无双又是个摸金校尉,开始时候莫那娄教授对他很排斥,考古工作者岂能跟一个盗墓贼交朋友?他是打心里往外瞧不起无双。可接触了几次后,尤其是跟无双去了可汗庭古城后他才发现,摸金校尉可不是普通的盗墓贼,他们身怀绝技胆识过人,并且处事也很讲究,跟这样的人交朋友是他一辈子的骄傲。 “托亚,快去倒奶茶给教授。”无双很亲切。 “嘿嘿……您看看我,怎么样?现在这身子骨?”无双拍了胸脯,现在的无双更黑了,更结实了。 “是是是,双爷要是不跟我主动说话我都认不出了,这可不就是个蒙古族汉子吗?哈哈……”二人能在此相逢都很开心。 “老爷子,您好端端的省城不呆跑我们这嘎达来干屁来了?我要是您,整天吃香的喝辣的多好?”云强在一旁问道。 “哎!这不就是我的工作嘛,哪里像你们呀,江湖人活的洒脱自在,我们也是身不由己。对了,我看马姑娘……还没醒吗?” 无双坐在马丫身边,握着她的手,没太介意他这么问。他微微笑道:“会醒,一定会的!”他拿起马丫暖暖的小手放在自己脸颊上轻轻感受着她的温柔。 “马姑娘是个苦命的孩子,可她能遇到你也是一种幸福。如果她有意识的话,我想她永远都不愿醒来,我要是个女人啊肯定死皮赖脸的贴着你双爷一辈子都不走咯。对不对呀小托亚?哈哈……”莫那娄教授虽然是句玩笑话,不过却说出了托亚的心声。 托亚羞答答地低下了头。 他这次任务实在时间紧迫,拿起杯子咕咚咚喝光了奶茶说:“双爷,上次你太忙,我走也没跟你打招呼,来来来,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我知道你不差钱,但你必须得收下,要不然就是不给老爷子面子了。”他从兜里掏出一千多块钱递给了无双。 “强子,收下吧。”无双让云强代为保管,在大草原上不比城里,这里民风淳朴,有些事不是有钱就能做到的,钱在这里真的不是万能的。 “我实在是时间有限,可能没空跟双爷叙旧了,若以后回了长春,欢迎你来吉大找我,我也很愿意去董家与你一起探讨北胡文化,我必须走了,学生们等我呢。”他行色匆匆。 “您看……好不容易来一趟,住一晚,尝尝我们原生态的烤羊腿多好?您这是忙啥呀?”无双很热情。 第34章新买卖上门 “呵呵……”莫那娄教授干笑着,犹豫半天改口说道:“有些事不太方便说,双爷应该知道我们这行内的规矩,都是给上头打工,没办法,好了,后会有期!” 云强送走了莫那娄教授回来说:“小爷,这老爷子干啥这么忙啊?这咋还对咱也不说实话呢?哼!我看你上次都多余救他!官面的就是官面的人,跟咱道上根本不是一码事,没良心!” “好了,你这人嘴可是越来越磨叽了,人家是考古学家,你用脚后跟想想他来干嘛呀?肯定是北边有重大发现了,那些都是文物,人家保密也是正常的。”无双替莫那娄教授辩解道。 “啊?那更不应该了,他都经过这儿了,有大买卖不叫上您?这嘎达是科尔沁,又不是内地,发掘出来的不是突厥古墓,就是蒙古古墓,古墓里边的凶险他又不是没见识过,就他那点人能搞定吗?” 无双说算了,我们和官面上人的出发点不同,不叫我最好,我现在也不想参与这些,我只想陪着丫儿。我可警告你,你给我消停点,有武警干涉的事咱们别掺和,说明这古墓已经重点保护了,你想也别想。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云强有些不情愿。在自己地盘上发掘出了古墓,自己都不知道。做这土夫子的买卖一本万利可是比盐路买卖赚钱的多。 日子还像往常一样,无双早已习惯了这种牧民生活,早起牧羊,然后挤鲜奶喂马丫,中午去河里钓鱼,晚上升起篝火给马丫唱歌。这种生活很枯燥但也很安逸。他似乎忘记了自己的出身,似乎忘记了江湖,似乎忘记了使命。 第三天一早,北边国境线方向一台越野车疾驰而来,不过这一次他没能冲进牧场就被云强的手下团团围住。 “我要见双爷!你们快让开!”是莫那娄教授的声音。 手下人可不管是谁,就算皇帝老子来了也不好使,他们拦在牧场前不管莫那娄教授怎么说也不放他进去。 “无双!我是莫那娄!我有急事找你!”他的喊声都破了音,看来确实有急事。 牧场蒙古包里,无双正在给马丫用湿毛巾擦脸,他竖着耳朵听了听,然后继续,没有理会他。 “无双哥哥,教授在喊你呢。”托亚提醒他。 “我知道,他这个时候找我不是好事,别理他。”他太聪明了。莫那娄教授是考古学家,考古学家在发掘古墓的过程中是不允许与外界有联系的,可以说也是变相的软禁,因为国家怕他泄露机密,文物流失。他这个时候能自己开车出来找无双,肯定是考古队那边出了大事,在古墓中碰到了大麻烦。 其实董家人一直就是做这个行当的,如果在长春,可能早就收到官方的聘书了。但他不是董爷,董家现在今非昔比了,他不想再碰这些东西,他想带着兄弟们做点正经行当。他只想在草原上安静的陪着马丫。 “求你们了,让我进去吧!无双!双爷?求你帮帮我!我知道只有你能帮我!” 手下人是第二次见莫那娄教授了,估计不会对他动粗。 “双哥,你就让他进来吧,教授都这么大岁数了,肯定是有重要事找你。”托亚很单纯很善良,肯定不像无双想的那么深。 “嗯?有人叫我吗?我怎么没听见?”无双看了看托亚,然后把帕子交给了她。“给姐姐一会儿擦擦身子吧。”说着她关上门转身走了出来。 他伸了个懒腰,一屁股坐在青草上仰头看着天上的白云和明晃晃的太阳。 “双爷求求你了,只有你能救我们!他们死了,都死了,死了好多人,下一个就是我!”莫那娄教授已经看到了无双,他拼命往里冲,可又怎能挣脱一群汉子的阻拦! “让他进来!”无双喊道。 夏天大草原的太阳很毒,要不然无双也不会晒的这么黑了。温度现在足有二十八九度,莫那娄教授狼狈地跑了进来,可身上却一点暖意都没有,整张脸都是绿的。 “双爷……我……快……”教授岁数大了,跑这么两步已经呼哧带喘说不完整话了。 “老爷子您先别说话,来来来,昨儿强子从大西南带回了普洱,您先尝尝,哎哟,真是好茶呀!”无双打断他。 岂料莫那娄教授竟噗通一声跪在了无双面前。 “哎呀,您这是干啥呀?快起来快起来!有话好说!您跟巴雅拉教授是一辈儿人,我能受得起您跪吗?这不是要折杀我?”无双赶忙去扶他。 “双爷,我知道你不愿掺和考古队的事,这是你们的忌讳,但这次请你一定要帮我,不看我面子也得看老白的面子上,我们算是生死之交了吧?你能眼睁睁的看着我死吗?”听他这话的意思估计是他们考古队在新发掘的古墓中惹上了啥邪乎玩应了。 “您先起来再说,咱们都是老朋友何必这样呢?” “不,你先答应我,你不答应我,我绝不起来。若是我一个人的性命就罢了,我都这么大岁数了,多活一天就是国家的累赘,可我那么多的学生,那么多的同事,你不能不管呀!” 无双叹了口气,既然他执意不起来那就跪着吧。他点着一根烟,使劲儿吸了一口,问道:“教授,您是以个人身份求我,还是代表考古队求我?” “有什么分别吗?”他问道。 “自然是有的,我无双向来不与官面上的人走动,您知道,我们是江湖人,包括我在内都是贼!您那天带着武警来可是吓坏我了,我还以为是抓我来的呢。”无双故意拿话讥讽他。 “好吧,算我个人求你还不行吗?只有你!只有你才能救我们!”他说的很恳切,莫那娄教授身份很特殊,他是北胡文化的权威,他是国家认证的北胡文化研究员,他能自贬身份跪在一个二十多岁大男孩面前求他,已经是给足了他的面子。从另一个角度讲,他这般恳求无双相助那就说明这次考古发掘肯定不顺利。 第35章契丹帝王古墓 托亚这时也推着马丫出来了,加上她给莫那娄求情,无双总算勉强点头答应了他的请求。 “好吧,您先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莫那娄教授说,这次考古发掘是由通辽北胡文化研究所发起的,他作为北胡文化研究员被任命为总负责人。 这次是一个牧民在国境线方向发现了一处古墓,这牧民心怀鬼胎也想发笔不义之财,就瞒着外人挖开了古墓,但挖开后发现,墓道口被一块巨石堵住了,巨石上刻满了北胡文字,重达二十多吨重,不经过官方是无法移动分毫。 “呵呵……其实您开始时候就想找我帮忙吧?”摸金校尉有观山定穴的本领,无双可以依照这古墓上方的风水位准确的找到主墓室的位置,然后直接打一条盗洞进去,这样都省事,还用大型机械? “哎!我有这个心也不敢呀!你是知道的,我们这行里的规矩很……” “好好好,我是摸金校尉,我是盗墓贼,不配跟你们考古队一起共事,呵呵……您继续说。”无双没有在意这些细节。 “从墓道前的那块断路石上的文字来看,这是一个契丹王室的古墓,双子,你看,这就是断路石的照片。”教授把一张发皱的彩色照片从兜里拿了出来递给了无双。 从照片上来看,这断路石的正面左右分别雕刻着两行文字,不用问,肯定是警示盗墓贼的咒文,两行咒文中间是一条面目狰狞呲牙咧嘴的草原狼的图腾。 “嗯,没错,不需要确认了,只有契丹人才信仰狼这种凶狠的猎食动物,狼图腾的出现几乎可以判定这就是一座契丹人古墓。”无双给予莫那娄教授肯定。 教授说发掘工作起初还算顺利,用大型机械很快就把断路石清理了出来,古墓里边保存完好,没有遭过土夫子的光顾,进入墓道后可以看到有两尊神兽守护,而这两樽石兽身上还骑着两个人,这两个人都是人身狼首,当然,他们都是石像。 考古发掘跟摸金校尉倒斗肯定是不同的,摸金校尉不会在意这些,而考古工作者每发现一样文物都要耽误上几天小心翼翼的把它清理出来做研究。这两樽石兽和两个奇特的石人就耽误了他们一天的时间。 “嘶……”无双砸着嘴心中若有所思。 “双爷是在怀疑我们为什么没有碰到古墓中的机关对吗?我也怀疑,这应该是帝王墓无疑,帝王墓哪有这么轻而易举就被挖开的?可就是这么顺利,我们这一路上没有碰到任何的古怪。”莫那娄教授说。 “后来呢,你们肯定是在里边发现了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吧?”无双继续问道。 “这古墓出奇的小,我开始以为我的判断是错误的,但从这墓葬的陪葬品来判断,他确实是帝王墓,只是里边太小了,穿过木门后就进入了主墓室,连侧室和耳室都没有,这完全出乎我的意料。”莫那娄教授回忆说。 “主墓室中是棺材?还是棺椁?” “你看看这个?”莫那娄教授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夹子里是一大堆考古资料,其中夹着一张十分珍贵的照片,这是他们进入主墓室的时候拍下来的,当时主墓室里的一切都还没有移动。 墓室四周摆满了金灿灿的陪葬品,从这些贵重的陪葬品看,的确是帝王墓。而陪葬品中间摆的并不是棺材,也不是棺椁,而是一具棺床,这棺床还有四角,四个木质的支脚支撑着巨大的棺床,支脚有些腐烂了,但还能够支撑上边的重量,不至于上边的石头棺床倒塌下来。 “嗯?哎哟,这可是无价之宝呀!”无双捏着照片藤地下站了起来,恨不得直接从照片外边钻进去。 到底是件啥宝贝可以让无双都叹为观止的?他的古玩行里啥好东西没有啊?再说了,这几次探险下来,贵斗天斗他也倒了不少,契丹人算是北胡民族了,再有钱能多有钱?另外,棺床上摆着的可不就应该是尸体吗?难道尸体会是无价之宝? 这棺床上摆着的到底是啥?是一具泛着银光的玉片宝衣,考估学管这叫金缕玉衣。这东西是由上好的和田玉打磨成规则的小玉片,然后把这些玉片拼凑成一副铠甲的形状,再用金线打空穿上。 这是有史以来发现的第二件金缕玉衣,第一件出自西汉古墓,当时已经引起了国籍考古界的轰动,现在这件金缕玉衣还保存在国家文物局呢。据说如果扔到苏富比拍卖行那就是几十亿的天价了。 无双一边看一边就开始流口水了,这宝贝谁不想要啊?自己做倒斗买卖就算一辈子肯定也碰不上这么一件宝贝。这一件宝贝就足以养活董家乃至整个盗门所有兄弟姐妹一辈子了! “我的乖乖……”无双自言自语嘟囔着。 无双简直看的呆住了,就好像欣赏着一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一样看的沉醉了进去。 这宝衣属于铠甲,就好似冲锋陷阵的将军上身穿的铠甲一样,只是战场上的铠甲都是金属的,而这个是用和田玉和金丝缝在一起的。人穿上后肯定里边有血肉就顶了起来显得鼓鼓的。金缕玉衣平静的躺在棺床上,也是鼓鼓的,不用说,里边的尸体看来保存很完整。 “哎哎哎?双爷,你的……你的口水要流到照片上了,这照片我是要上交的。” 无双擦了擦嘴,太尴尬了。 “尸体保存的很完整吧?是不是诈尸了?”无双继续问他。 “没有尸体!里边什么都没有。”莫那娄教授的口气神秘兮兮的,这更挑起了无双的好奇心作祟。 “什么都没有?可金缕玉衣下明明是有……” “我也不知道,发现它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我们把它带回研究室了,解开每一个玉片后发现里边什么都没有。”莫那娄教授回忆说。 “既然什么都没有,那您求我干嘛?求我来给您做学术论证?判断那金缕玉衣的主人?我可不是搞学术的,我连青史都背不下来,我看您是找错人了吧?” 第36章诅咒 无双依旧尽可能的推脱着,这宝贝已经出土了,他帮忙就属于白帮,一丁点好处都捞不到。 “那是前天早上的事了,我们忙了一夜,总算是把所有玉片全都取了下来,然后依次为每个玉片做了编号。因为忙了一夜,我和学生们都累坏了,所以回到帐篷里也就睡着了,但……但参与这次考古发掘的一共12位同事,到了晚上醒过来的只有四个!”莫那娄教授说到这里眼睛里都透着惊恐的神色。 “哦?那八位同事都睡死了?” “不,不是睡死的,我怀疑他们在梦里就被冤魂索命了!是诅咒!是契丹人的诅咒!”他越说情绪越激动,鼻子抽噎着,也不知是吓的还是为死去的同事感到惋惜。 他打开文件夹的最后几页,最后几页上夹的是昨夜刚刚拍下的他几位同事的死照。 无双拿过文件夹定定的看着,托亚好奇也探过了脑袋,无双赶紧捂住她的眼睛。“别看,去,推你姐姐去河边转转。” “哦……”托亚不太情愿。 照片上,每一个死去的同事死相都十分可怖,他们的脸部表情扭曲着,嘴半张着,其中有两个是圆睁着眼睛死的。 “死的都是参与那晚发掘金缕玉衣的同事,他们都是我的学生,我也参与了,也许我活不了多久了,双爷,救救我们!救救我们吧!”他浑身颤抖着把大手按在无双肩上,他的手很凉很凉。 莫那娄教授的眼睛中布满了血丝,看的出,他这几天根本就没敢睡,他怕睡着后就再也醒不过来。 他是北胡文化的权威,他是我国考古界的活化石,他德高望重,在这个领域里,他的成就丝毫不差于巴雅拉教授在医学界的成就。一个德高望重的考古学家竟然自降身份跪在盗墓贼面前来求他,可见此事非同小可了,只要事态还在他控制范围之内,他都不会来求盗墓贼出手。 无双站起身来,靠在蒙古包上眺望前方那一万碧绿的河水,河边上托亚不住的回头张望,马丫安静地坐在轮椅上没有任何知觉。 他吞了口唾沫叹了口气,伸手进衣襟中整了整自己那枚魁符,然后把它摘了下来。 “托亚,把这个给你姐姐带上。我可能要离开几天,这几天我会让强子哥照顾你们。”无双冲她喊道。他还是决定帮莫那娄。没办法,自己是董家人,这是董家一直以来的正经营生,再说还有巴雅拉教授的面子在呢,他也不可能眼看着莫那娄教授身受诅咒而死。 “无双哥,这不是你的护身符吗?你要去吗?”托亚推车马丫走了过来接过魁符问道。 “嗯,我必须去,这次事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没有我只怕整个考古队都要死!托亚乖,好好照顾姐姐,我过几天就回来了,有事就叫你强子哥。”无双走过去温柔地从背后环住没有任何知觉的马丫。 这头凶猛的狮子也只有此刻是温情的,他趴在马丫耳畔轻轻对她说:“我马上救回来,你要好好吃东西,要好好睡觉,等我!” 也许是他的温柔打动了她,这时就突然看马丫的手正在用力,她的手一点点抬了起来,手指弯曲着还不会使劲儿,好像要抓住什么一样。嘴也微微张开,可她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依旧不会说话。 “丫儿?丫儿?你……你别急,哥知道了,哥看见了,你要跟我说什么嘛?”无双赶紧抓住了马丫的手,太好了,在这广阔的大草原上他陪伴了她三个月了,她终于有所好转了。她听到了刚才他的话,她全听到了,她是为他担心着急,她想嘱咐他注意安全,她想还像往常一样陪在他身边保护他,可她心有余而力不足。 “呃……啊……啊……”她口中发出呜呜的声音,抓住无双的那只手使劲儿捏着,让他感受她的力量,可她太虚弱了,也只是那么一刹那的功夫她的手就又垂了下去。 “嗯!哥知道,哥都听见了!我懂你!”无双把马丫抱在怀中眼泪止不住的流着。值得!这三个月的时光都值得!就算再陪她三个月,三年,三十年也值得!全都无所谓了,因为她真的要苏醒了!奇迹发生了!感谢老天,感谢先祖! 托亚说:“无双哥,你还去吗?不要去了,陪我们吧,姐姐肯定希望你不要走,这是急的呀!” 无双也舍不得他们,眼看马丫就要醒了,这个时候不应该离开她,可考古队那边已经死了太多人了,如果自己再不去只怕整个考古队将全部死光。再说,无双相信这帝王墓中不可能只有一件金缕玉衣,肯定还有其他东西没有发掘出来,他们需要他。 “我几天就回来,你们照顾好自己!”无双不舍地摸了摸马丫的大长辫子,然后站起身来招呼莫那娄教授。“走吧!再不走我可要后悔了啊!” 在经过牧场最外层栅栏的时候十来匹快马也跟了出来,兄弟们一路护送着主子一直向北,走了能有三个小时后,总算在边境线附近的一个山坡下看到了考古队的临时营区。 “就到这儿吧,兄弟们都回去吧,好好保护两个姑娘。” “小爷,强哥说了,让我们必须贴身保护您的安全,牧场那边还有其他兄弟在,您放心吧。”兄弟们恪守己任。 “诸位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这不是咱们自己家买卖,前边都是武警,咱们毕竟是****上的,会有冲突的,回去吧。再往前走人家还以为咱们要抢夺文物呢!”无双把兄弟们也打发走了。 考古队的营区范围很大,一圈帐篷围着最中间开挖出来的墓道口,一队武警手持冲锋枪来回巡视着,不过看着精神头可是不如刚来时候的热乎了。那能有精神头了吗?连续死了这么多人,考古队现在是人心惶惶,工程也早就停下来了,现在,谁也不敢贸然走近墓坑。 第37章金缕玉衣 “事件上报了吗?”无双问他。 “报了,省里给的批示是暂停发掘,另外让我请董家人做技术顾问,所以……呵呵……我就只好找你双爷出马了。” “你们这是吃定我了呗?我这次就算在家也跑不了?教授,这次发掘肯定是机密吧?要不然刚开始的时候你早就找我了对不对?” “这事说来话长,你要先去看看那件金缕玉衣吗?” 莫那娄带着无双直奔营区最中间的临时研究室,研究室是个用木板搭建而成的屋子,屋子前沾满了武警守卫,大门上都是当时最高科技的指纹电子锁,可见上头对这件金缕玉衣的重视程度了。 “教授,这位是?请出示工作证件!”一个武警板着脸拦住了无双。 “哦,这位是我的助理无双先生,工作证件稍后我会让省里给他办。”莫那娄教授把自己的手掌放在指纹之别器上,上边的红灯变绿了,两道电子门哗地一声自动打开。 电子门一开,几个武警立刻犹如电击一样跳开好远,就好似里边要冲出吃人的猛兽般惊骇。 “呵呵……至于吗?惊弓之鸟呀!” “让你见笑了,没办法,现在已经人心惶惶了,上边再不可能派人下来了,除非搞清楚事情的始末。”莫那娄教授带着无双走进了凉飕飕的研究室中,研究室房顶吊着几盏200瓦大灯,晃的人几乎睁不开眼,比白昼还亮了许多倍。 研究室最中间是一个陈列桌,桌子上是玻璃罩子,罩子下边就是那件国宝级的金缕玉衣。 “就是它?” “嗯,就是它,怎么样?” 无双双手拄着玻璃罩瞪着眼睛看着里边的金缕玉衣,太美了,简直就是一件艺术品。 “呵呵……您这是在勾我的馋虫吗?在摸金校尉面前出现这么一件无价之宝……哎哟哟……啧啧啧……还是出现在我的地盘上……悔之晚矣!”无双唏嘘感慨着。 “双爷真会说笑,你什么好宝贝没见过呀,好了好了,咱不说没用的废话,劳烦双爷帮掌掌眼吧。不瞒你说,自从出了事后,没人再敢进研究室,我现在还没搞清楚这件金缕玉衣的主人到底是何人呢!”莫那娄教授戴上了眼睛,从桌子上拿过了笔记本。 这就是搞研究的跟民间盗墓贼的不同,盗墓贼只注重宝贝的价值,而考古人员则要详细了解它的出身背景和文化。每一条线索都要记录在案,还要有专业人员去走流程,盖章,认定。 “来,戴上!”莫那娄教授递给无双手套和镊子。这可是宝贝,万一碰坏了谁也担待不起。 无双打开玻璃罩子,小心翼翼的解开一个玉片,然后用镊子夹了出来放在眼前看了看。它的确很美,做工精的不能再精了,很难想象这是一件出自契丹古墓的东西,契丹人也属北方游牧民族,他们奔放,行事不拘小节,看来这工匠也许是汉人。 这玉片晶莹剔透,玉色圆润,内里没有任何纹路和浸色。 前文书中咱们曾经提到过“尸血浸”,尸体贴身的玉器时间久了,容易吸入尸体的尸气和尸血,所以在洁白的玉质中就会出现一点血红,尸血浸很漂亮,但活人却不能带。 这金缕玉衣也是一样的道理,他本是尸体外的一层尸衣,包裹着尸体几百年甚至上千年之久,尸体中的尸气怎么可能不侵入玉质中呢?可这小玉片却很润滑通透,里边一丝杂质都没有。 无双把它举过头顶,对着头顶的日光灯分辨着,的确什么都没有,而且这玉片中也没有死人的阴气。 “怎么样?看出什么端倪没?”莫那娄问。 无双放下玉片摇了摇头,他习惯性地又要从兜里拿烟,可却被莫那娄教授按住了。 “我不觉得它有问题,也许你们说的诅咒不是来自于金缕玉衣本身的,问题出在古墓中。”无双问他:“教授,您仔细想想,死去的那些同事全都参与了发掘吗?” “嗯,不但都参与了古墓的发掘,他们还连夜对这件金缕玉衣整理编号来着。那天我太累了,学生们让我先睡了。所以我才会说是这件金缕玉衣的诅咒,也许,他们在这件玉衣中发现了什么秘密吧。” “尸体呢?” “尸体都在停尸房中,省里知道消息后连夜弄来了冰柜。法医明天会到。”莫那娄教授揉了揉眼睛,把眼镜摘了下来,看来无双并不想就这金缕玉衣展开研究,他是盗墓贼,他只关心这东西市场价值如何,既然这宝贝跟人家无缘,人家肯定不会在这上边多花心思。 这是一件完整的玉衣,金缕玉衣的脸部是由一个面具挡住的,就算是这契丹皇帝真的穿上他站在面前,也不会看清楚他的模样。 这张面具是一种特殊金属锻造而成的,无双也分不清那到底是一种什么物质,它的工艺十分精湛,只露出鼻子嘴和眼睛,不知怎的,无双总觉得面具的嘴部是在笑。 “我去带你看尸体!”莫那娄教授见这金缕玉衣上没有什么发现就转移了视线了。 无双回过头紧紧盯着这面具发呆,然后慢慢伸出手把那面具拿在手中就往脸上比划。 “别动,小心呀!小心诅咒!”莫那娄教授抢过了面具,他更多的是担心无双碰坏了宝贝。 “这面具感觉好奇怪呀!总觉得它好像有一种魔力,就像……就像是毒品一样,看着我就想带!”无双说。 “那也不能带,这是死人的东西,不吉利,快放下。”莫那娄教授是考古工作者,考古工作者没有一个是完全无神论的。 “对了教授,你们以前也参与过许多大型墓葬的发掘工作,像你们这行业肯定接触阴阳方面的事比较多了,别跟我说你们是无神论者,你们每次是怎么处理的?”无双突然想起来问他。 “嗯……呵呵……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以前我也遇见过几件邪乎事,对了,都是你老爷为我解决的,也就是烧烧香磕磕头,可从没像这次这么严重!要不然也不会求你出山呀。” 第38章恐怖正在蔓延 莫那娄教授跟董家算是熟人了,只是一直以来他不认识无双,因为无双岁数还小,他觉得无双没有董爷懂得多。 “哦对了,教授,这花儿是谁养的?好漂亮啊?”无双转身想走,却不经意地在研究室桌子上发现了一朵很漂亮的小花儿,那小花儿不光漂亮,而且还很香,只是这花儿的种类却第一次见过也叫不上名字来,花儿是一种藤本植物,细细一寻,发现这是一根从研究室地面地砖下钻出来的草藤,那草藤就像爬山虎一样越爬越高,现在已经爬到了棚顶。 “不会呀,研究室里我从来不许学生们样植物,可能是野草吧,稍后我让警卫们清理一下。”莫那娄教授也没太当回事,带着无双转身从研究室中走了出来,然后重新关上电子指纹防盗门。 “接下来咱们去哪看看?”他问无双。 “带我去停尸房看看吧,我总觉得这几个人的死有古怪。” “我们都检查过了,虽说我不是法医,可基本也能确定无内伤也无外伤,而且也不是中毒的,没啥好看的吧?”老爷子太自信了,无双也不是法医,他看的可不是人的死相,而是死人的灵魂。 这片营地不大,最中间区域就是开挖出来的墓道口,墓道后阴森森的,里边一股股阴气嗖嗖地往外钻,几个武警站姿挺拔手持冲锋枪站在左右。 无双侧眼往里看了下,却遭了一个武警的白眼。 也是,自己现在这身打扮……一脸的络腮胡,头发也乱蓬蓬的,三个多月没剪头发了,浑身又是一身牧民打扮。 他站在墓道口停下脚步嗅了嗅。两个武警立刻冲上来阻止,还问他是哪个单位的,有没有工作证件。 “二位,这是我新来的一位顾问,是我的助理,不可无礼。”莫那娄教授帮无双解围说道。 “这下边……教授……我总觉得……”无双欲言又止,他也无法确定自己的猜测是不是正确的。 “怎么?双爷发现什么了?”莫那娄教授看出无双当着这群外人的面不敢直接说,赶紧把他拽到了一旁。 “您工作了这么多年,也都是跟地底下东西打交道的吧?咱们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也算是同行了,您不觉得这墓道中没有……” “没有尸气?”莫那娄教授补充道。 “对,就是缺少了死人的尸气,就算是死了上千年的古尸,只剩下骨头渣子了,这古墓里多少也会有尸臭味儿不曾散去,因为古墓本身就是封闭的,尸气在里边只要不挖开就不会散去,但这古墓里我可一丁点尸气都没闻到,不过里边阴气很重。恕我直言,这不像是古墓,更像是个魔窟!”无双大胆猜测道。 策划一出立刻惊出莫那娄教授一身冷汗,魔窟……魔窟是个什么概念?魔窟跟古墓有本质上的区别,魔窟里边藏着的是沉睡的魔鬼,而古墓下边只是冰冷的尸体和富可敌国的陪葬品。魔窟也有考古价值,不过却要付出很大的代价。从目前情况来看,如果这下边真的不是契丹人的龙冢,那肯定就应了无双的猜测,因为从种种情况来分析,这下边的诅咒很真实,而且他们仿佛打开了一扇通向地狱的大门,闯入者,没有一个可以活下去。下一个就是他! 晌午,头顶本是晴空万里,大草原上闷热的要命,人站在太阳下汗水就止不住的流,可这墓道前只停留了片刻,整个人都颤颤发抖。 轰隆……突然,天上飘来一朵乌云,狂风皱起,电闪雷鸣,仿佛恶魔即将降世。 “要变天了!”无双悠悠的说。 停尸房是临时搭建的,这里是考古队,又不是医院,怎么可能预备停尸房呢。停尸房坐落在营地的最外边,在出营地之前先要经过临时休息区,原本这里是二十多顶帐篷,这考古队的条件不错,单人分配一顶帐篷不用和其他同事挤在一起住。但现在,大多数同事都死了,一顶顶帐篷孤零零的好似坟墓。 啪啦啦……在他们经过一个靠边上的帐篷前时,突然帐篷里边传出了很微弱的声音,不过却没有逃过无双敏锐的听觉。 “这里住着的是谁?”他问教授。 “是我其中一位学生。” “他那天参与发掘墓道和整理金缕玉衣了吗?” “参与了!”莫那娄教授回答道。 帐篷拉着链子,看不出里边那人在干嘛,听声音可能是在整理某些考古工具或者把什么东西碰掉了。 “喂!你在干嘛?”无双喊道。 里边没有人回他,除了刚才那声音外,突然就陷入了死寂,仿佛刚才无双听到的声音只是他的幻觉,里边根本没人?但这拉锁只有在里边才能拉上。 无双二话不说,抽出匕首一刀砍了下去,直接把帐篷帘子划开了。帐篷里边,一个身着考古队黄制服的年轻人躺在帐篷里身体蜷缩成一团,看似表情十分痛苦。 “小赵?你怎么了?”莫那娄教授冲了过去。“小赵?小赵?你说话呀?医生!医生!快叫医生!”考古队配备很完整,上边还派下来一位随行医生,不过医生也就带了点消炎药和感冒药而已,大病他也治不了。 “来不及了!你让开!”无双一把手把老爷子像拎小鸡子一样拽了出来,这三个月里无双比以前更加健壮了。 一看就知道小赵肯定不是生病,这是中邪的征兆,看来他跟其他死去的同事一样刚才都睡着了,只要睡过去,那古墓中的诅咒就找上了门,无双只要迟疑片刻他小命就得交代了。 无双速度很快,冲过去后,不管他怎么挣扎,直接把他扶了起来让他坐直,然后照着他的后背中间猛地拍了一巴掌,这一巴掌用的劲儿很巧,虽说劲儿大,但还不至于把他肋骨打断。 一股劲力推入他的后背,这股外来的力量让他体内的气息不平,小赵身体往前一仰猛地张开了嘴,从他嘴里吐出一口黑气来,那黑气是又腥又臭。 第39章烈酒驱寒 “躲开这口邪气!”无双大喊,提醒莫那娄教授。 借着小赵张嘴的空隙,无双用匕首伸进他嘴里,扎破了他的舌尖,顿时一股火辣辣的感觉疼醒了小赵,噗嗤一口滚烫的鲜血舌血被他喷了出来。 “唔……”他干呕着,表情十分痛苦,一股脑的把三天前吃的食儿都吐了出来。 小赵吐了好一阵子,一直吐的肚子里都空了,这才勉强躺了下来,整张脸现在都绿了。这时,医生也赶来了,也不能干啥,开了点药,说小赵是中暑了。 “小赵,好点没?现在感觉怎么样?”莫那娄教授坐在他身边关心道,这些都是他的学生,这些学生学历很高,最低的都得是研究生,这也是他们拿到文凭前的实习。 这是一次伟大的考古发掘,教授带来的都是得意门生,只要能研究出这件金缕玉衣的主人,那他们的毕业论文将在国内国外引起轰动。老师的想法是好的,但结果却不近乎人意,莫那娄教授是把他的得意门生们带进了地狱。 “老师……我看见了……我看见了……是魔鬼!是魔鬼!不……不!不!!!我要回去,让我回家!我要回家!!!”小赵捂着脸,七尺男儿竟嚎啕大哭。 “老弟,别哭,说说,你刚才到底梦到了什么?不会死的,你们都不会死的,都会活着回到家。”无双安慰着他,其实小赵岁数比他大,要放在平时,这些搞学术研究的高材生根本都不会正眼看他这个小痞子,但现在不同了,这里需要更多的阳气,小赵不希望自己身边只有一个人,哪怕陪他说话的是个要饭花子那也是好兄弟。 “是他!是他!是他杀了同学们!他是恶魔!”小赵已经语无伦次了,他太害怕了,浑身不住的抖着,他缩在被窝里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双爷,你看这……” “教授,你快去,看看其他学生们的情况,千万不能让大家睡着,你用管小赵,有我在不会出事!你去把大家叫过来,集中在一起!”无双吩咐道。 “好好好,我马上去办。”莫那娄教授不敢犹豫。 他现在是个牧人,不仅在别人眼里是牧人,甚至自己已经适应了草原上的生活,跟蒙古族牧民没有什么分别。他习惯像马帮兄弟一样,走到哪腰上都挂着一个酒囊,酒囊里装的都是烈酒。 他拧开酒囊盖子递给小赵,酒囊里的酒香瞬间弥漫开来,冲散了帐篷里的阴气。这可都是云强专门给他酿的美酒,市面上花多少钱都买不到,能不香嘛? “哥们,喝酒吗?来尝尝。”无双友善地在他面前晃了晃。 这些学生们别说是工作了,平时也很少喝酒,他们一个个文质彬彬的,带着小眼镜都是一瓶啤酒就能灌倒的主。可现在,这酒香却好似罂粟一样驱散了小赵心中的阴霾,他借过酒囊,咕嘟嘟灌了一大口,瞬间,那火辣辣的灼热顺着他的喉咙直袭全身的经脉,终于暖了。 “呼……呼……呼……”他放下酒囊,满脸通红粗喘着。 “哥们,感觉好点了没?”无双拍了拍他的肩膀。 “谢谢你老乡,多亏了你这一口酒!”小赵把无双当成附近送羊肉的牧民了。 “呵呵……不用客气,别叫老乡了,我和你一样我也是汉人,恐怕未来几天我们都要在一起工作。” “不,你快走,是恶魔的诅咒!我们都活不成了!你快走吧!”一说到工作,小赵又想起了刚才的噩梦。 “跟我说说,到底梦到什么了?这么大老爷们咱至于吗?不就是噩梦吗?醒了就没事了!”无双安慰着他。心道,毕竟都是群孩子呀,别看岁数跟我相仿,可他们的工作性质却不同,干这行当的,除了头顶的光环外,多少都会碰到些邪乎事,就你这胆子可不适合。 小赵拼命的晃着脑袋,还是不敢说话。他不是不信任无双,这次考古发掘是绝对保密的,这一大片范围内已经被武警封锁了,如果无双不是行内人也不可能混进来。他不敢说也是另有隐情。 就他那点小心眼还能瞒得过无双,无双呵呵一笑,既然他不愿说那就不强求。自己走出帐篷抽起了小烟。外边,头顶乌云密布,一道道闪电咔嚓嚓往下劈,乌云压的很低很低,触手可及。狂风卷积着沙粒席卷着美丽的大草原,好似世界末日的到来。 不大一会儿,莫那娄教授把其他学生也叫来了,这次出来,他带了二十多个学生,这些学生都有背景,只要这次考古实践结束后,回去毕业论文往上一交,未来就是真正的考古学家了。但现在活下来的不足七八。 考古学听着好听,可却是个苦差事,他们跟盗墓贼不同,盗墓贼只管拿明器,拿完了走人,甚至都不需要开棺,而他们不同,他们每发现一个古墓,都得小心清理挖掘,就算发现了盗洞也不能放弃,往往,一个古墓盗墓贼需要一夜的功夫,他们就需要三四个月,所以学这专业的大多数都是男生。 不过这些文科男一个个可是没有什么阳刚之气,都带着小眼镜,瘦瘦高高的,显得文质彬彬弱不禁风。再加上连日来不停的有同学突然离世,现在一个个都人心惶惶,两个眼睛肿的老高,黑眼圈好像大熊猫一样一点精神都没有。 “双爷,大家都在了,剩下的就都是厨师,工程人员和警卫了。”莫那娄教授说。 “哎!就凭他们?呵呵……”无双晃了晃脑袋,就凭这几个孩子还敢来碰契丹龙冢?莫那娄教授想的太简单了,别说它不是古墓,就算是古墓,就凭他和这些学生能行吗?龙冢下边,哪一个不是机关重重?就算是摸金校尉下去了都是九死一生! “诸位,这位是无双先生,从今日开始,他就是我的助手,你们要叫他老师。”莫那娄教授介绍道。 第40章考古专业的高材生 “无双老师,您是哪个学校的教授啊?您是专业研究北胡文化?还是蒙古族文化?您懂蒙语吗?您在国际上发表了什么论文?”这群幼稚的学生们给无双来了个下马威。 “呵呵……呵呵……”无双干笑道:“我什么都不是,不过,我能让你们活着回去!” 学生们面面相觑都没听明白无双的意思。 “他是长春董家后人!相信他!”莫那娄教授说。 长春董家的名头可不小,董姓是大姓,姓董的人肯定也不少,不过敢自称董家后人的,只有无双。在长春,一提董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头道街董家大院,这董家大院虽然不是大户人家,不过整个胡同的地契都是人家的,九十年代中期正是长春改造时,不过不管上头下来什么文件,谁也不敢碰头道街这一片。可想而知,董家在长春的势力和影响力到底有多大了! 另外,在考古界,乃是整个****上,董家的影响力也不容小视,每一次只要是吉林省牵头的考古项目或者是在山中发现了什么东西,都要找董家人走山牵头。还有,不管在长春地面上出了什么大事,只要董家人开口就全能给平息下来。 所以,这董家的名头一出来可是镇住了这群狂妄的学生。 “双爷,你看接下来怎么办?当天参与发掘的就是这些学生了。”莫那娄教授说。 “教授,嗯……我觉得这事不是那么简单的,如果您同意呢,就把这事交给我怎么样?你,和你的学生,还有所有武警撤出去吧!”这是无双的习惯,他不喜欢跟官面上人打交道,而且下边他从来不做亏本买卖,很明显这古墓下边埋的东西见不得光,下边到底有什么现在还是未知数。 自己人接手后一切都好处理了,出来什么直接就跟莫那娄教授平分,该归工的归工,该自己拿走的也就不客气了。现在有一大群武警在他也不好处理。 “这……这恐怕不行啊!这次发掘是上面牵头的,我自己做不了主,再说已经出土金缕玉衣了,如今你想横插一杠肯定不会批准的。”莫那娄教授跟无双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他明白无双的意思。但如果让摸金校尉接手,恐怕这下边出土的文物就不全了。你又不可能让人家给你白忙活。可就算是一件文物现在按照规定也都要登记在册,未来都要上缴的,他不敢擅自做主。 “这不是你们能处理的,你们看看头顶吧,你们到底放出了什么东西呀?”无双指着头顶,这时,豆大的雨点已经砸了下来,雨水很臭,好像是尸臭。 “双爷,麻烦你先帮我看看这古墓的诅咒吧,其他事容我再考虑考虑,放心,绝对不会让你白忙活的。”莫那娄教授说。 “从现在开始,你们谁也不许睡!吃住都在一起,困得受不了了就用针扎!我警告你们,如果你们睡着了,那我也救不了你们。另外,我问什么你们答什么,如果有半点隐瞒,抱歉,我帮不了你们!”无双郑重地对学生们训话。 “可是……老师……”一个学生气很浓的女孩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这姑娘是莫那娄教授唯一的一个女学生,也是所有学生里学习成绩最好的。 她叫楚天月,跟其他同学不同,她出身很卑微,父母都是普通的工人,完全是因为这丫头的女汉子性格,从小就向往着考古队的神秘工作这才考了这个专业。她学习成绩突出,家里也没帮什么忙,还没等毕业呢,听说内蒙考古研究所已经给她发来了邀请函。如果按照年龄计算,她比无双还要大两岁。 “天月,听双爷的没错,不要多言了。”楚天月是这个贵族考古班的班长,这姑娘很有主见,有的时候她在学术上的一些说法和主张都令巴雅拉教授刮目相看。 “老师,他到底是什么人?凭什么软禁我们?同学们可都等着这篇毕业论文呢!”她不是长春本地人,并不知道董家响当当的名号。 无双对这姑娘没有什么好感,他本来就不喜欢跟这些文质彬彬的学生打交道,而且这女孩竟然敢跟自己对着干,这不是不给他面子吗? 无双说:“软禁你们?大姐,你搞清楚了,你们一个个能不能活着回去都不好说,还毕业论文?你们到底在古墓中惹了什么东西只有你们自己清楚!” “你别乱说话,古墓中能有什么?我们是考古工作者怎么能信那些鬼鬼神神的呢?”楚天月对无双充满了反感。 “教授,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学生?我觉得学生们除了书本上的知识外也该多出来实践一下。不能活在梦幻中!”无双虽然对她没有好感,不过却在她那副厚厚的宽边眼镜下看到了一双纯洁的眼睛,她的眼神很真诚,比其他同学强多了。 那些男生一个个唯唯诺诺,眼睛里边一看就知道藏着什么心思。天知道,那天晚上莫那娄教授睡觉后,他们到底在研究室中发现了什么东西。他们社会阅历太低了,在无双这条小狐狸面前根本藏不住事。 “其他同学就互相监督吧,反正你们死不死跟我也无关,要下雨了,大家避一避。教授,还有你们俩跟我来。”无双指着小赵和楚天月说。 他没有理会其他人,他确实是这么想的,自己嘱咐到位了,至于人家听不听那就是人家的事了。他带着教授和两个学生回到了研究室门前,并让教授打开了实验室的电子指纹锁。四人进入后,赶忙反手关上了大门。 “你……你要干嘛?”楚天月对他没好印象。 “教授,你的学生们不老实,那一夜瞒着你不知做了什么事!也许就是他们把那东西放了出来。”无双指着玻璃罩子里的金缕玉衣说。 “不会的,不会的,他们都是我一手带出来的,肯定不会做那些事,再说,他们都是孩子,也不懂。”莫那娄教授很心疼自己的学生,还白斑为他们辩解,生怕无双不管他们。 第41章他们到底瞒了什么? “呵呵……您看,我比他们应该还小两岁,我是不是孩子?”无双笑道,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盯着小赵,小赵唯唯诺诺地躲在了楚天月身后,很怕被无双抓来质问。 “喂,你什么意思?你不要挑拨离间!”楚天月很有大班长的模样,把小赵护在身后警觉地看着无双。 “说!你们那天晚上到底发现了什么?”无双从来都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人,尤其是在面对关键问题时。 “没有,没有!我们只是按照老师的吩咐给金缕玉衣的每个玉片做了编号,然后把它重新拼凑了回去。我们做什么轮不到你一个外人管!”她丝毫不让步。 “小赵,天月说的对吗?”莫那娄教授了解无双的手段,这些江湖人眼尖,一眼就能看到人心里边去,如果学生们心中无鬼小赵肯定不会这般害怕与无双对视。 “老师……老师……我们……没!我们没有!”小赵咬死了不承认。依旧还没看清形势。有些东西是他们这些孩子永远都不能触碰的,如果触碰了,那结果就像现在一样。若是还不如实说出,恐怕他的下场会和其他死去的同事和同学一样惨。 楚天月为他辩解说:“老师,我们确实只是按照您的吩咐给玉片做了编号,除了……除了……” “班长……你忘了吗?”小赵在身后使劲儿拽楚天月的袖子。看来他们的确是隐瞒了什么,而且还相约不把这个秘密说出去。 无双推开楚天月,一脚把小赵踹倒在地,抽出匕首架在了他脖子上:“小崽子,你给我老实说,你们到底发现了什么!” “老师,你找的这到底是个什么助手?怎么这么野蛮?他会碰坏金缕玉衣的!”楚天月冲上去想拽开无双,可她一个弱女子根本靠不上前,被无双一掌推开了。 那锋利的寒血宝刀的刀刃已经把小赵喉咙滑出了血痕。这一次,莫那娄教授再没有为自己的学生说话,任凭无双处置。 “天月,出发前我就跟你们说过,古墓中的东西并不像咱们想的那么简单,不管做什么,一定要提前跟我汇报。” “可是……可是老师,上课的时候您是怎么教我们的?我们考古工作者都是唯物主义派,怎么能相信这些鬼鬼神神的呢?” 无双揪起小赵的头发恶狠狠道:“小崽子,我告诉你,我可以救你我也能杀你!我杀你如同碾死一只蝼蚁!说!今天不说实话你的老师也救不了你!你知不知道,因为你们胡来,整个考古队死了多少人?还不说实话吗?” “我……”他们还是学生,还没有进入社会,就算进入社会工作了也肯定不会跟道上人打交道,看着无双凶残的眼神,小赵彻底吓瘫了。 “你别为难他,他身体不好!我说还不行嘛?你放开他,你的刀把他脖子划破了!”楚天月劝道。她终于看清了形式。 “天月,你们到底在金缕玉衣中发现了什么?现在研究室里没有外人,你说吧。”莫那娄教授坐在椅子上,看着两个犯了错误的学生。 “怎么没有外人?老师,他到底是谁?这些都是国家机密,怎么能让外人听到?”楚天月还不忘给无双来个卸磨杀驴。 “我?我是摸金校尉!你们嘴里的盗墓贼!”无双直言不讳。 “老师?咱们怎么能跟盗墓贼为伍?这……为什么?我们是考古工作者,我们跟盗墓贼势不两立呀!”古田月苦苦哀求着教授。就算这金缕玉衣中真有什么秘密,她也不愿透露给一个盗墓贼听。 “只有他可以救我们!说吧!”莫那娄教授回身打开了玻璃罩子,看着里边那件无价之宝。 那一夜,莫那娄教授因为白天繁重的开挖工作实在太累了,贵重的文物既然已经清理了出来,对于这契丹古墓的大部分工作也算完成了,剩下的工作学生们就可以搞定。他吩咐学生们仔细为玉衣编码,待工作完成后,要把这件金缕玉衣拆成小片运回长春,等上头下来人做鉴定。 他走后,学生们都很乖,大家分部位开始小心翼翼地拆卸下金缕玉衣上面的每个玉片,而就在他们把所有玉片全部拆下来时,突然发现了一个惊天的秘密,这金缕玉衣内里竟然画着一副画,这幅画是一个男人,那男人一身绿衣打扮,双手间抱着一只可爱的猫儿,他表情自然嘴角露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最让所有同学感到兴奋的是,这副画中的男子身上的绿衣上还有花纹,这些花纹越仔细看就越觉得像一副地图,这地图有山川,有河流,有地下岩洞,看的人好似身临其境般。不过它最中间,也就是这张地图的目的地区域确实空的,并不是说这片区域什么都没有画,而是好像当时这件金缕玉衣织造过程中故意把最重要的部分拿走了一样。 “是宝图?”楚天月惊呼。 其他同学都纷纷围了上来,大家谁也没有多说什么,他们很清楚,手中的这件无价之宝肯定是要献给国家的,而国家给他们唯一的奖励就是他们一张奖状而已,或者至多在毕业成绩上加几分。如果这宝藏上的区域里真埋藏着什么富可敌国的宝藏,那么,他们就是第一个看到宝图的人。只要牢记于心,毁了这金缕玉衣内里的宝图,可就是人不知鬼不觉了。 人嘛,都是贪婪的,学生们也一样,这二十多个学生只需要彼此交换了个眼神就已经达成了默契,很快的,一个会素描的同学用白纸塌下来了整张藏宝图,然后再用化学药剂抹去了玉片上的宝图。 “啧啧啧……意外发现呀!还是笔大买卖?”无双嘟囔着。 “天月,只有这些吗?你别瞒着我,要不然谁也救不了你们!” “老师,我该说的都说了,不信你问小赵。”楚天月绝望地看着自己的同学,小赵的情况不比她好,耷拉着脑袋那黑眼圈跟大熊猫似的。 第42章梦中的男人 可以确定的是,肯定不是那宝图的诅咒,一张藏宝图而已,要么被下了毒药,要么就是平白无奇的图纸。 “小姑娘你最好再想想,若是漏了什么关键的,那你让我从哪下手啊?”无双提醒她。不过就算没有其他的发现,光是这张藏宝图的秘密对无双来说已经收获不小了。甚至他现在已经开始幻想,这宝图最中间的区域到底藏着什么秘密了。如果是宝藏,那这些钱自己要怎么花?对,首先就是把马丫送到美国,找世界上最好的脑科医生给她治病。 “对了,那张面具,我们觉得那面具做得漂亮,都带在脸上试了试,还照了相呢!”楚天月又说。 “什么?糊涂呀!!!!这是死人带过的东西!你们也敢往脸上带?你们……你让我说你们什么好呀?”莫那娄教授终于发现了端倪,也许,这才是这次事件的主要原因。 “就是这面具吗?”无双伸手从金缕玉衣头部上取下了面具。 “就是它,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虽然我们都不信鬼神一说,但是肯定不愿意带死人的东西,可那天不知道着了什么魔,都依次带上了。老师,对不起!我们瞒了您。” “你们瞒着我不怕,可怕就怕现在没人能救你们呀!照片呢?是拿这个相机照的吗?”考古队的相机很高端,当时还没有什么数码相机,他们用的都是“快照”,按下快门,相机下边就自动打印出来了。这样省去他们不少时间。 “照片在我帐篷里,我昨晚睡觉时候换了衣服,所以没带在身上。”楚天月解释说。她也知道犯了错,尽管是个挺有主意的学生,可面对老师的审问还是不敢不说实话。 “睡觉?你说你昨晚睡觉了?”无双惊讶地看着楚天月。 “嗯,我睡了几个小时。” “我的天,他们没有一个敢睡觉的,只要睡觉就无法在噩梦中苏醒过来,你还敢睡觉?我可真得对你刮目相看了。”这个叫楚天月的女孩不简单,且不说她睡觉能够安全醒来,一个女孩子能够领导一群男同学对她服服帖帖的这就是本事了。 莫那娄教授与无双对视了一眼,都觉得事有蹊跷,其他学生都是男生,男生是纯阳之躯都无法从噩梦中苏醒过来呢,她一个女孩子是怎么逃过诅咒的?难道说那夜她留了个心眼,没有参与? “小赵,我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你老实跟我说,刚才到底梦到了什么?”无双继续审问那个眼镜男。 小赵说,他梦到从契丹古墓的墓道中走出一个男人,那男人一身绿衣打扮,怀里抱着一只猫,猫看到他后就喵喵直叫,然后他的身体就好像不受控制一样一步步跟着那男人走近了古墓之中,最后来到了棺床前,男人一摆手,他就自己走了过去,他的身体完全不受控制,身体和灵魂都觉得轻飘飘的,好似是一缕青烟一样,他就这么僵硬地往上面一倒。 然后那绿衣男子说:“睡吧……”。小赵的眼皮越来越沉,浑身一丁点都没有自主的力气,眼看着自己就要永远沉睡在古墓之中了,就在此时突然就觉得背后一股浑厚的力量起来,无双一掌被他推醒了。 绿衣男子怀中的猫儿不肯放过他,他刚想起身,突然那猫蹿到了他胸口用爪子踩住了他的脑袋露出了锋利的牙齿。与此同时,他口中疼痛难忍,猛地喷出了一口鲜血,正喷了那猫满脸,猫惨叫一声后,一切虚幻的景象消失了,他就见到了无双。 “我的天,双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莫那娄教授问。 “我也无法解释,自古以来胡人都没有养猫的习惯,波斯人喜欢养猫。从小赵的描述中可以判断,那猫早就成精了。” “也许死去的同事和同学们他们都做了相同的梦,此刻,他们早已沉睡在那契丹古墓中了,只是我一直搞不清楚,孩子们说的身着绿衣袍,怀抱猫儿的人到底是谁?他如果是这古墓的墓主的话,那么他的尸体为何我们没有见到?”莫那娄教授吐出了心中疑惑。 无双说教授啊教授,你们挖开的这恐怕还是个不完整的墓穴,这前边的主墓室完全都是障眼法,以我的经验判断,第一个墓室很可能就是古代起放到作用的疑冢,不过我猜测这疑冢不远处就连通着真正的墓穴呢。可能就在它后边,只是你们一直把心思放在了清理文物上还没有来得及注意到。 “疑冢?一个疑冢中竟然都有金缕玉衣,那这古墓的主人该是什么身份呀?我们得重新给上边打报告了。”莫那娄教授事到如今想的竟然还是能够顺利组织人手挖开这神秘的古墓,揭开墓主人的面纱。 “老爷子哎,您呀,您以为谁都是我吗?事到如今,死了这么多人,还会有人来支援你吗?呵呵……咱能保住你剩下这些学生的命都算不错了!” “双爷,现在一切都听你的,你说吧,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无双说,这金缕玉衣珍贵异常,先不说里边藏着的秘密,就从它自身的价值来估算已经是无价之宝了。当下之急,还是让武警们把它送回去,剩下的事咱们慢慢说。古墓呢,我肯定还要再进去探,也许咱们等咱们找到真正的那墓主人,也就能揭开谜底了。 轰隆一声巨响,研究室外的天上劈下一道闪电,这一声雷响吓的小赵妈呀大叫一声躲到了楚天月身后。他早已成了惊弓之鸟。 “坏了,大雨恐怕真的要来了,瞅这意思,这雨不会小了,一旦大草原上下起了大雨,泥泞不堪,车根本无法走!你立刻派他们把这宝贝护送回去。” 正在莫那娄教授拿起对讲机想叫几个武警进来的时候,突然,研究室外竟然响起了一串枪声。 枪声一响莫那娄教授和古田月立刻警觉地看着无双,他们以为是无双派人来抢金缕玉衣了呢。 第43章尸变 “别这么看着我,我的人用的是猎枪,这不是猎枪。我要抢的话现在就动手了,就凭你们这些人根本拦不住我!恐怕出事了,快去看看吧。”无双冷冷道。 外边,大雨滂沱,天好像漏了个窟窿似的,老天爷正在头顶上拿着莲蓬往下泼水。莫那娄教授打开指纹电子锁,出来一瞅,一群武警排成了一字型,正在掩护着他的学生和其他工作人员往研究室这边靠拢,时不时的开枪还击。 现在正是中午时候,但刚刚还晴空万里的大草原上被不明气压笼罩着,一团团浓密的乌云遮天蔽日,除了灯光外,太阳的暖意根本无法穿透乌云。外边一片漆黑,好似夜晚一样。对面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 轰隆……又是一道炸雷劈了下来,借着一闪而过的电光,无双看的真切,从营区后门方向出现了两个人影,这两个人脸色惨白惨白的,雨水顺着而他的脸颊滴答滴答往下流着,他们面无表情,僵硬着身子一步步往前逼近。 “你们不要再过来了!”为首的武警警告着他们,但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警告了,他们已经连续开了好几枪了,甚至,那两个人身上已经被子弹戳穿了几个窟窿,鲜血直往外冒,但也不知道是什么力量支撑着他们坚毅的意志,让他们的肉体没有倒下去,还在往前走,根本不听武警的警告。 “别开枪!是刘淼和夏海!”楚天月大喊顶着大雨冲了过去拦在武警的枪口前。 无双不明所以,赶紧问莫那娄教授这二人是谁。 “他们是前几日第一批死去的学生其中二人。怎么可能还活着呢?是我亲手把他们送进停尸房的,已经断气了呀?” 无双皱了下眉头心道不好,这事态的发展之快远远超出了自己可控制的范围。这古墓中到底藏着什么凶险的诅咒,死人都会沦为他的傀儡吗? “嗯……傀儡……傀儡……莫非……”无双嘴里嘀嘀咕咕着,但已经来不及思考了,那两个死去的同学已经走到了距离他们仅有十多米的范围内,如果这二人是肉尸的话,那这些早已被吓破胆的同学们可就危险了。 “双爷,是不是大粽子诈尸?”莫那娄教授可是还记得在可汗庭古城下的遭遇。传说中古墓里的大粽子绝对不是空穴来风。 “让他们退后!退后!你们几个,别愣着了,枪都打不死还打个毛线呀?所有人退回研究室!关上大门!”研究室的大门挺结实,里边专门是存放金缕玉衣的,不仅结实而且都防弹。 所有人不敢有违,赶紧跟着莫那娄教授退回了研究室中。莫那娄教授拽无双,无双却说,你们不用管我,我不说话谁也不许开门。我自由办法对付。 研究室的两扇电子门合上了,可自己身边怎么还暖乎乎的?无双回头一瞅,糟了,他们瞎吗?眼看着楚天月还在外边没进去呢怎么就关门了? “你是不是脑袋让驴踢了?怎么不跟着进去?你疯了吗?你会送命的!”无双大喊一声,拽着这姑娘的肩膀使劲儿一抡,把她直接抡出去四五米开外,姑娘趴在泥水里。无双是为她好,因为那两个不知是人是鬼的家伙已经到了面前。 无双已经三个多月没有活动筋骨了,但这却丝毫不影响他那嗜血成性的暴虐。他眯着眼睛噌啷啷抽出了闪着银光的宝刀,一个箭步迎着那两个家伙就冲了过去。 “不要!他们是我的同学!他们肯定没有死!”幼稚的姑娘还以为这两个同学几日来是假死状态呢!可眼看着他们身中数胆眉头都不皱下,这是活人该有的反应吗? 楚天月之所以没有跟着其他人躲进研究室就是想保护这两个同学,她认清了无双的真正面目,他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侩子手!旧社会时候,摸金校尉身怀绝技,哪一个不是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背着几十条甚至上百条人命的恶魔? 无双冲到他们的近前,与他们打了个照面,但这两个家伙很奇怪,并不像以前见到的那些大粽子一样对他扑咬,而是迎着他径直走了过去,就好像他是道空气一样。他们面色惨白,眼中一点生气都没有。绝对不会是活人。 “哼!雕虫小技岂能再骗我第二次?”无双脚尖点地噌地下窜了起来将近两米高,手握宝刀照着那两人的天灵盖上就扫了下去,这刀锋利无比,是宝刀,只要触碰到任何物质顷刻间都会被它斩成两段。 那是很细微的阻力,如果不是无双感知能力敏锐根本无法察觉到,他感到自己的刀划到了两根什么很细小的丝线,那丝线很坚韧,也许自己手中握着的不是寒血宝刃的话根本无法把它们砍断。 两根细细的金属丝线被砍断了,崩成两截,瞬间从两个不死不活的尸体脑袋里飞了出来。无双凌空一个三百六十度翻滚,犹如暗夜行者般稳健地落在了他们二人身后,就在他落地的一刹那,这二人也应声倒地。 “你!!!!你这个杀人狂!你杀了他们?”楚天月哭着大喊,冲过来扑到两个同学面前骂他。 “你看看我的匕首砍到他们了吗?哼!”无双不屑道,然后他低头用手摸了摸那细长的金属丝线,顺着那丝线追寻而去。 “杀人狂?你去哪里?你别想跑!站住!”楚天月这不知死活的姑娘竟然不顾倾盆大雨跟着无双也追了上来。 无双虽对这女孩一点好印象都没有,不过不得不说,这姑娘别看弱不禁风,但从跑这两步来看,速度竟然不输给自己。 要知道,他是盗门后裔,小时候因为练脚底下功夫没少被他老爷揍,虽说闭不上马二爷蓝彩蝶的轻功吧,但也绝对算是个高手了。他是贼,做贼的基本功就是轻功,做贼的有几个从来不失手的?失手了你就得能跑路。 第44章调虎离山之计 无双回头一瞅,哎哟,这楚天月蹭蹭蹭一步步往前追赶,竟眼看着已经追到了自己背后。他仔细看着楚天月的脚法,她跑这两步看似杂乱无章,可里边却透着深不可测的轻功底子呢。如果有个像马二爷这样的人肯教她,估计她跑的肯定比自己还快。 难道他是练过短跑的? 咱得这么说,江湖上的轻功没有那么夸张,可不是说像电视上那样踏雪无痕草上飞,那也太吓人了。轻功厉害的分两种,一个是脚底下功夫,也就是跑得快,另外一种就是翻墙跃户的,这蹦的高的人现在少了。 说起来也很简单,那些职业跳高运动员往起一蹿还两米多呢,对不对,轻功高手呢,也就是这么个水平。只不过跳高运动员人家有海绵垫子垫着,不用担心落地摔坏了。但玩轻功的江湖人可没有安全保证了,他们得蹦起来后自己调整身体姿势,比如像刚才无双施展的那招,那叫“逆转乾坤”,正着蹦起来,凌空一个翻滚,反身落下。光是这一招小时候无双的屁股就差点没让老爷打开花了,您说练轻功有多难吧。 咱再看这楚天月,蹭蹭蹭几步就窜了上来,把无双都吓坏了。我的妈呀,这哪是研究生啊?这他妈整个一女侠吗?她到底是谁?什么来头? “你……???”无双张大了嘴瞠目结舌。 “哼!我看你往哪跑?我们学校运动会还从没有一个人跑的过我呢!”楚天月对自己脚下功夫还很有自信,只不过她觉得只是自己有当运动员的潜力,并不清楚自己这脚底下功夫跟江湖上的毛贼轻功有什么联系。 无双现在没心思跟她较真,懒得管她,既然她愿意跟那就跟吧。 “你在哪?你出来!我知道你就在附近!”无双大喊道。 这控制尸体做傀儡的本领还能是谁?可不就是前文书中咱们提到的那个机关门传人鹤展鹏吗? 无双跟鹤展鹏打过照面,那鹤展鹏没有什么真功夫,不过只是轻功好,另外会控制傀儡而已,真要是单打独斗恐怕无双跟他有的一拼。这家伙死不悔改,怎么又突然出现在这里。看来定是对那金缕玉衣有兴趣了。 那根银丝最终消失了,草原上一个人影都没有,四周都是泥泞不堪的草地,天上倾盆大雨滑滑地往下泼。但无双觉得这家伙就在附近,这家伙本领实在是过于诡异,如果他躲在暗地里偷袭没有人可以侥幸逃脱,要不就杀了他,要么就是被他杀!无双选择主动出击!他从来都不是个被动的人。 “妈的!”无双一拍巴掌,看来自己大意被他跑了。 “喂!你跑什么跑啊?累死我了!”楚天月在身后紧追不放,尽管她跑的快,可耐力却不如无双这个大老爷们,追出这么远已经是呼哧带喘的了。 “金缕玉衣不能运回去了,看来这还成了烫手的山芋!”无双说。 “你……你怎么跑那么快?”楚天月还是第一次遇上能跟她拼拼的对手。 “咱们有麻烦了,这是个难缠的对手!”无双轻声说道。 草原上的瓢泼大雨哗哗往下倒,顺着他的一脸大胡子滴滴答答落到地上。他站在原地警觉地观察着四周的荒草,夏日的大草原,荒草都长过了人的腰,里边藏个大活人不是问题。 “哼!你这个盗墓贼,你少来这套,这还不都是你使出的诡计吗?你不就是为了得到金缕玉衣吗?自编自导是不是?”楚天月喋喋不休地在无双耳边嘟囔着,说的他好心烦。 “哎呀!坏了!”无双大叫一声。楚天月说了一句金缕玉衣,无双立刻意识到自己肯定是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那贼人何等狡猾呀!定是用这奸计把自己从研究室中骗出来,然后他进去盗取金缕玉衣。 虽然有一群武警保护着国宝,但对付真正的高手,手中的火器根本没有用。以那贼人的本领,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撂倒武警们。 无双二话不说撒腿就往回跑。 “喂!你怎么都不歇的?等等我……等等我呀!”别看楚天月刚才跑的快,但毕竟是个女生,耐力怎能有无双好?往回再追可说啥都没劲儿了,可把她自己扔到草原上她又害怕,只好勉强又去追赶无双。 轰隆一道炸雷劈下,照亮了整个考古队宿营区,营区里连个人影都没有,除了哗啦啦的倾盆大雨外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无双摩挲一把脸上的雨水,浑身已经湿透了。他一步步走近研究室,研究室的电子指纹防盗门还是闭合的状态,难道无双判断错误吗?是自己想多了? “你跑……跑那么快……干……干啥?不会有事的,这是最先进的指纹防盗锁,除了老师外谁也打不开!”楚天月总算追了上来。 “这锁在高手面前就形同虚设!” “不可能,你有本事你打开我看看!吹吧你就!”楚天月不屑道。 无双没工夫跟个学生较劲,研究室里静悄悄的,虽然研究室的墙和门都很厚,但这房间并不是密封的,它是临时搭建而成,隔音效果并不好。无双和楚天月就在门前,尤其是楚天月,一副大公鸭嗓子喋喋不休地烦着无双,里边的同学和老师能听不见吗? 可为何没人上来搭话? 无双心里跟明镜似的,完了,莫不是那贼人把考古队的同学和老师全都杀了?他也太狠了吧?得手就好,何必下此毒手? 他脚尖点地,噌地下窜了起来,双手抓住研究室的房檐腰杆子向上一挺蹿上了房顶,果不其然,这研究室虽然防盗性能好,但防君子不防小人,最薄弱的就是屋顶,屋顶上已经破了个大洞,雨水哗啦啦地往里漏着。研究室里边已经成了汪洋,研究室里将近40号人挤在一起都倒在地上没有任何知觉。只是,看表面他们好像没有外伤,应该是中了迷烟。 第45章国宝走失 玻璃罩子中的那无价之宝金缕玉衣早已不见踪影,他还是来迟了一步。无双恨得牙根直痒,他也算是贼王了,没想到今天让人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把国宝给盗走了。自己这张脸可往哪搁?难怪人家楚天月一直说是他自编自导的一出戏呢。 无双找到莫那娄教授,点住了他的檀中穴,那穴位乃是一处死穴,轻易不能碰,用的力道大一点都得让人疼死,无双使的手劲儿恰到好处,疼的老爷子妈呀大叫一声蹦了起来。 “教授,抱歉,我没有保护好金缕玉衣!”无双惭愧的低着头。 “什么?金缕玉衣?天呀!!!那可是无价之宝呀!我已经上报了,这可怎么办?把我这老骨头砸碎了都赔不起!双爷,快,快想办法呀!你是道门魁首,你一定知道是谁偷了金缕玉衣对不对?求你帮我寻回来吧,多少钱我都肯出。”莫那娄教授此刻就觉得天都塌下来了。 他这一辈子做的就是这个行当,虽说头顶上的光环不小,可说实话,能够算的上是国宝级的明器没见着几个。这次好不容易寻到了这契丹古墓,好不容易找到了世界上第二件金缕玉衣他容易吗?这不仅仅是他自己一生荣誉的象征,同样也是学生们毕业前镀金的凭证呀! 对了,学生,因为这次契丹古墓的发掘,自己死了那么多学生,上边已经开始追究责任了,金缕玉衣在还好说,若是连国宝都从他手中丢了,别说乌纱帽了,他怎么对得起死去的学生们?这次的契丹古墓本应分给内蒙考古队发掘的,国家是考虑到莫那娄年事已高,也是想让他在咽气前能有点拿得出手的功绩,装装门面。 “我是盗魁不假,可这普天之下也不仅仅有东北盗,现在不是以前旧社会了,民间的散盗高手也不归我管呀!这样吧,我尽力而为,看看能不能给你追回来。”无双也很无奈,这宝贝能不能寻回来他也没有什么自信,那贼人本领太高,而且会用傀儡,自己身边现在没有高手相助只怕就算是面对面打起来也未必是他对手。 “你说我的学生那一夜看了金缕玉衣后边的宝图后都身受诅咒,难道偷宝衣的人就不怕吗?”莫那娄教授问他。 “对了,教授提醒的是呀!你这一句话倒是说到了重点上,他会不会身受诅咒我不清楚,不过他盗取金缕玉衣的目的很明显,就是为了玉衣后边的那张宝图,有了它就能寻到宝藏。不过我们现在还不能确定那是否是宝藏,也许是其他的。但是,别忘了,你的好学生楚天月把那宝图已经拓下来了,我们也一样可以寻到。”无双说。 “对!对!对!你看,我这一着急都给忘了。天月?天月呢?”莫那娄教授都傻了,忘记了楚天月还被关在门外,这姑娘别看跑得快,但是可没有无双这等翻墙跃户的本领。 “老师,开门!我在外边。”楚天月喊道。 莫那娄教授赶紧打开研究室的大门,对楚天月说你快去把那张照片取来,兴许咱们还能追回金缕玉衣。 楚天月刚才在研究室外也听清了二人的对话,她就一直认为是无双在其中捣鬼,她说老师别急,我现在就取照片跟着这个侩子手去追,追回还好,要是追不回来我就跟他玉石俱焚。 无双靠在墙上咧着嘴没敢说话,他心想,就你?还跟我玉石俱焚?也不看看自己的半斤八两? “双爷,他们什么时候能醒?” “我不知道这小贼用了什么迷药,不过一般迷药12个时辰内肯定会醒来,只是我最担心的不是他们什么时候醒来,而是那几个孩子,这些孩子都受了契丹人的诅咒,只要睡着立刻就会做恶梦,梦里那魔鬼会用一种无解的手段索命。” “对呀!对呀!这可如何是好呀?那你可以再用刚才的办法把他们叫醒呀?刚才点我那下子可是真疼呀。” 无双说您老真看得起我,不瞒您说,这点穴术可不是一般人能掌握的,我这仅仅是领略了其中的凤毛麟角而已,其实人体的穴位并不难找,难就难在指力上。刚才点你那下可是耗费了我不少内力,您知道的,我没啥本事,根本就不会内功,你再让我点他们容易,但是力道拿捏的肯定就不准了。 “这可如何是好?” “您别急,您先等会儿,我看外边雨停了,我先出去把我的人撒出去,一方面能帮您打听一下,另一方面也可以在道上多留意留意国宝的下落。”说完无双翻身上马冲出了考古队的宿营地。 楚天月就像块狗皮膏药一样,无双走到哪她就跟到哪,她就认准了肯定是无双在中间使诈,如今就算他跑到天涯海角她也要跟着,直到找回金缕玉衣才肯罢休。 草原上刚刚尽力了暴雨的洗礼,到处泥泞不堪,无双站在草地上,闻着青草的方向,从兜里掏出一根烟火点燃,嘭地一声巨响,烟火飞上天,趁着乌云还未散去,烟火在空中炸开,方圆数十里内都亮如白昼般,并且还带着一声凄厉的响哨。 “你这个盗墓贼!你别想跑!放炮仗也没用!哼!”楚天月闷哼着,这两步跑的已经是浑身泥水了。哪里还有个姑娘样?现在别人看见他都得以为她是从哪泥坑子钻出来的要饭花子呢。 “我要是你,我就不说话光看着。”无双冷冷道,横了她一眼。 “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大言不惭?你以为你是谁呀?你是皇帝老子?别让我抓到你的狐狸尾巴!本姑娘可不是吃素的!”楚天月瞪着无双,不过她的眼中很淳朴,倒是跟无双对视一眼后,自己没了底气赶紧闪开了。 不到二十分钟的功夫,大草原上传来一串急促的马蹄声,一队由几十号人组成的马帮浩浩荡荡跑来。为首的那大汉子正是草原猎鹰云强。 第46章他是土皇帝? 马帮有马帮的规矩,他们跟内地响马子不同,响马子出门做买卖走到哪马儿脖子上的铃铛哗啷啷直响那就是告诉别人,我们响马子要从这片过,生人离远点。而蒙古族马帮性情比东北响马还要奔放,他们驰骋在大草原上,一边疾驰一边大声齐齐呼喊着马帮的口号,当然,那都是蒙语,一般外人也听不懂。 “啊?快跑!是蒙古族马帮!”来之前莫那娄教授跟学生们讲过内蒙的民风,楚天月一听马帮的震天呼喊就犹如惊弓之鸟,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旧社会那些胡匪们打家劫舍奸淫妇女。 再看看自己?虽然现在埋汰点,可洗干净了也是个面容清秀的姑娘,万一落到马帮这群恶魔手中那还有好吗?自己还没男朋友呢! 人就是这样,道听途说就信以为真了。莫那娄教授把东蒙马帮说的这么邪乎,自然,学生们也是望而生畏。 “你愣着干嘛呀?你不知道蒙古马帮杀人不眨眼呀?我看你是想畏罪自杀是不是?”楚天月这姑娘也真有脾气,见无双不走她也不走了,哪怕来的真是侩子手,无双不怕,她也不肯认怂。 无双看着她这副表情就觉得好笑,他憋不住乐又不敢乐出来,故意不说话逗楚天月,敢情这丫头天不怕地不怕在自己面前显得好像女中木兰一样,闹了半天还怕胡子呀?哈哈…… 黑压压一大队手持猎枪的马帮胡子冲到了近前,楚天月哪见过这阵势?吓的她缩到了无双身后连头都不敢往出探。 “你……你们……你们要干嘛?我告诉你们,这里有好几十荷枪实弹的武警呢,你们别乱来!”她弱弱道。 云强没工夫跟她一般见识,说实在的,在云强眼里她是谁呀?武警又是啥呀?这里是他的一亩三分地,他要是动了杀心,谁都别想活!正所谓是山高皇帝远,他就是这里的霸王,他就是这里的王法! 所有蒙古族壮汉们全都齐齐翻身下马,一个个脸上毫无表情,他们排列整齐慢慢走到了他的面前。 “你……你们要干嘛?别乱来啊!他……他……”她这时候知道指望无双了。“他很能打的,他是什么……什么……董家后人,来头可不小!”楚天月以为人家是冲她呢,躲在无双身后一直喋喋不休。 云强回头看了一眼手下兄弟们,见兄弟们已经列队整齐,他也不管地上的泥泞,掀起长袍底边单膝跪地双手抱拳高声喊道:“见过小爷,小爷万福金安!” 紧接着身后几十号兄弟也学着他的模样和口吻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小爷万福!” 楚天月愣住了,卡巴卡巴眼睛,自言自语嘀咕着:“完了,我都这么埋汰了吗?连是男是女都分不清了?” “哎哎哎?别自作多情,他们是叫我呢!”无双摆了摆手示意兄弟们不必多礼。 “天呀,他们跪你?你不会真是土皇帝吧?”楚天月吓傻了。 “强子,莫那娄教授考古队从契丹古墓中发掘出一件金缕玉衣,那金缕玉衣是国宝,可刚才有一个贼人趁我不注意给偷了,那贼人你也打过照面,还记得假扮成珠古活佛的那个家伙吗?他擅会用傀儡功控制偶人,就是他!”无双对云强说。 “小爷让我如何做?”云强是直性子,他不管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宝贝,也不管偷它的是什么人,只听主子的吩咐。 “封锁咱们势力范围内的盐道!在道上放出消息去,得让道上的朋友知道那宝贝是我无双的!如果有人见到或者发现了那贼人的踪迹立刻回报!”无双下令道。 “是!我马上去办。” “另外,那贼人的本领实在是过于诡异,如果寻到他的踪影千万不可打草惊蛇,一切都等我去了再说。”无双嘱咐。 云强办事很效率,主子吩咐的事向来第一时间办到。他不敢有违,翻身上马带着兄弟们刚想走,却又转头问:“爷儿,家里边……可不少了,咱能别继续往回捡了吗?” 这句话给无双问楞了,无双挠挠脑袋想了半天没想明白他说的是啥意思。 “啥?我捡啥了?” “那个……那个……这咋还多了个戴眼镜的呢?”云强指着缩在无双身后的那个楚天月支支吾吾的想说还不敢说。 “滚!有多远给老子滚多远!痛快的马不停蹄的滚!”无双嗷地一声大骂,吓的兄弟们一溜烟似地跑没影子了。 “爷儿,您别不乐意听,您真的不能再往回带女人了,丫儿在家等着你回去呢!”这汉子也不知道跟谁学的,现在真是嘴越来越碎了。 楚天月躲在无双身后最后算是看明白了,闹了半天连大名鼎鼎的东蒙马帮都要听从他的命令,那他是谁?他是什么身份呀? “他们都听你的话?那你就是胡子王了?”她问。 “你先别问我的身份,楚天月,我倒要审问下你了,你这脚底下功夫到底是谁教的?你究竟是何人?”无双这才想起来追问她的身份,这丫头来历不清不楚,她总喜欢跟着自己,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真傻。不过单看她真单纯的眼神倒是不像骗人,但这脚底下工夫肯定是出自江湖,指不定是江湖哪位老前辈的后人也说不定呢。 满天下找,脚底下轻功了得的多半跑不出盗门,可又没听几位姥爷们说起盗门后裔中有姓楚的一家子。 “这还用学吗?不就是跑嘛?”她的眼神还是那么单纯,宽边大眼镜片子下边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滴溜溜直转,这种人无双一眼就能看到她心底里去。 “呵呵……好吧,你不愿意说就不说,什么时候想说了我可就没空听了。”无双对她没有什么好印象,也不愿跟她多浪费唇舌。不得不说,以前他“捡回来”的那些姑娘一个赛一个的漂亮,这其中隐含也就不必多说了,男人嘛,虽不至于三妻四妾,但肯定愿意身边多几个漂亮姑娘看。可这楚天月……呵呵……他一点兴趣都没有。 第47章尸雕 雨停了,大草原上又恢复了往日的安详,太阳逐渐从天边露出了头,整片大地泛着一片银光。 研究室中被鹤展鹏迷晕的人恐怕要睡上一阵了,无双并不能确定那诅咒十分因为金缕玉衣被盗而离开他们。只是现在看来,他们虽然是昏睡不起,但还没有一个气息不平的。 “双爷,你快想想办法呀,咱们怎么办?我这事是不是要上报?”莫那娄教授乱了阵脚,不知如何是好。 “这么大一口锅您自己背的了吗?别上报了,兴许还有转机,我已经让我的人留意了,只要他敢出现在科尔沁就肯定跑不了,我接下来要去这契丹古墓中走上一遭,是您陪着我还是让她?我更希望您有空。”无双死心不改,他可不是想着帮考古队,而是想趁机看看下边还有没有油水再给他刮上一层。 “哼!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吗?我们都走了,那这营地里你的人到了想抢什么都没人拦着。”楚天月瞪了无双一眼。 “我对你们这些考古设备不感兴趣,如果我想抢,刚才就让兄弟们动手了,还需要等吗?教授,我看你留下来吧,附近都是我的人,暂时是安全的,也只有您能打开这研究室的大门。”无双建议说。 “那好吧,双爷,天月这孩子脾气倔,你多担待点,她出发前研究了很多关于北胡文化的书籍,如果遇到什么不懂的你也可以问她。天月呀,不要再怀疑双爷了,他是我朋友,我们是生死之交,在下边如果遇到什么不懂的,立刻用对讲机问我。”莫那娄教授一直把他们俩送到墓道口,直到看着二人背着考古设备走近黑漆漆的墓道中没了踪影。 进入墓道后,第一个映入无双眼帘的就是照片上的那狼雕图腾,狼背上还端坐着两个胡人,不过他们都不是人头。这是典型的契丹图腾,契丹人崇拜狼,因为这种动物又凶狠又团结,就算是狮虎之辈遇到狼群都得礼让三分,这跟他们民族的精神很像。 “别急着进去。”无双拽住了楚天月,这已经是楚天月第四次进入契丹古墓的墓道了,前几次虽然看到了这奇怪的图腾雕刻,但也没太当回事。老师说过,这图腾上的人身兽首的石像有可能是契丹人崇拜的某个邪神的造型。 “有什么好看的?你没见过契丹人的图腾吗?”她撇了一眼无双,再回头去看,无双已经蹦上了狼身,正翘着脚观察上边的人身兽首石像呢。 “图腾我是见过不少,不过这浪头人还真没见过,你们呀,书本上的知识学的太多了,有时候就学傻了,实践才是最重要的。来,你上来瞅瞅。”他伸手把楚天月拽了上去,指着这人像脖子处告诉她,仔细看看吧,这里的泥灰并不平滑,跟整个雕塑好像不是一次性修砌的,看,这里有个很小的切口,这说明这浪头是后天被人用灰泥砌上去的。 说着,无双拿出自己的匕首开始一点点去刮那浪头上的灰泥,那的匕首锋利无比,可不是一刮一大层下来嘛! “喂!你别碰它!这都是文物,以后要进展馆的!弄坏了你赔得起吗?”楚天月想拦他,可根本拽不住无双,他一个精壮汉子劲怎么也比她大多了。 几下子的功夫,已经挂下来厚厚一层的灰泥了,里边露出了白色的膏泥,这白色膏泥中好像还渗透着暗红色的物质,并且略带腐臭味。 “啊?”楚天月大惊,她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她捂着嘴跳了下来,简直不敢再去看,她已经可以预测出这奇怪的图腾石雕中到底什么是东西了。 无双忙活了一阵,最后这泥塑表面就只剩下了一层黏糊糊的恶臭膏泥物质了,他用刀柄轻轻一敲,只听哗啦一声,包裹在这奇怪雕塑表面的物质全都脱落到了地上,里边,竟然露出了一具尸体,那尸体早已腐烂成了一具白骨,只是他身上还穿着一件银色铠甲。 “看见了吧?你们错过的东西太多了,如果当初你们第一次进来时,这狼塑图腾中藏着什么机关呢?” 楚天月这次只能低着头不言语了,她无言以对,跟这个职业摸金校尉比起来,他们这些考古学毕业生的确是一点实践经验也没有。其实两个职业别看很像,但却有本质上的区别。 考古工作者发掘古墓要仔细,每一件在古墓中发现的明器乃至是尸体或是壁画都要一点点清理出来,尽量保存完整把它带回去做详细研究。他们的原则是保护不破坏。而盗墓贼不同,盗墓贼是要用最短的时间直接进入古墓的主墓室,对他们最重要的事不是保护文物而是自己的生命安全,一切都要以安全为主,最后才是用最短的时间带走最有价值的明器。 “这尸体会是谁的?”楚天月问。 “我也不清楚,也许只是守卫古墓的卫士,你看,这狼图腾石雕左右分为两个,正好一左一右守护着古墓入口。想必当初他们都是墓主人身边最信任的将领了。”无双判断说。 他告诉楚天月,东西叫尸雕,一般,很多少数民族墓葬的入口处都会有。有的甚至还是大粽子,张牙舞爪的上来扑咬呢。 “你……你别吓唬我啊!怎么可能呢?都这么多年了,人的生命已经到极限了。”跟无双比起来,这个考古学的高材生的确太嫩了,嘴上不信,可是她已经浑身开始哆嗦了。 “骗你干嘛?你老师教你的都是书本上的,书本上怎么可能写大粽子呢?不信你回去问问,上次我们在可汗庭古城中就遇到了,你老师亲眼所见。” “可……可……可就算里边是活人,那这尸雕又有什么用呢?你不还是破坏了文物吗?”楚天月问道。 无双无奈的摇摇头说,你以后就死在你的书本里好了。一般出现尸雕只有两个原因,要么是防盗的,要么就是真正古墓入口的活钥匙。 第48章冰冷的尸床 那狼图腾尸雕已经被无双刮的只剩下薄薄一层膏泥呼着,他一脚就踹了下去,泥塑啪嚓一声掉在地上摔成粉碎,里边包裹着的那具尸体也支离破碎,满地到处散落着他的盔甲和身体外边的那层干泥。 “你!你干嘛呀?这是国宝!” 无双不理会她,低头仔细寻找着什么东西,终于,在几片已经银甲片下他找到了那东西,那是一把铜钥匙,铜钥匙很大,还是人字型的,表面上涂着一层黑乎乎的物质,那是契丹人的油漆。如果这樽尸雕里藏着一把黑钥匙的话,那么另一樽呢? 无双如法炮制又蹦了上去,又是把第二樽尸雕踹了下来,这次他看清楚了,第二把钥匙是藏在尸雕身体里的,也就是说这具尸体在死前已经做过了处理,他的胸口被完全抛开了,看上去就好像是他吞了这钥匙一样,就在他的肚子里。要不是无双这个经验老道的盗墓贼,一般人肯定不会留意这些细节。 不用说,第二把钥匙是白色的。这一黑一白两把钥匙难道就是打开真正古墓入口所用的吗? 无双手握着两把铜钥匙,钥匙表面的那层油漆早已腐朽不堪,露出了下边的铜锈。钥匙很大,每一枚都足有人的手掌般大小。 “你真是个疯子,你知不知道,你损坏了文物呀!” “文物重要还是契丹古墓的真正入口重要?想让你的同学们活就继续跟我走!如果你喜欢继续跟我绊嘴,那你趁早给老子滚!”无双已经受够了她的唠叨,这姑娘的嘴怎么自从下来就没完没了的呢,本事不大,嘴可够损的了。自己是招谁惹谁了?老天爷派下来这么一个主来折腾自己。 尽管已经听莫那娄教授描述了这主墓室的规模,但自己亲眼得见后无双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莫那娄教授说的没错,这小小的契丹古墓的确是按照帝王规格而建的,但它太小了,穿过两个尸雕狼图腾后就可以看到一个低矮的墓门,墓门是用金线捆绑着金丝楠木而制的,但这么多年下来墓门早已倾斜在了一旁,而且,墓门上也没有挂锁,大敞四开着就好像欢迎盗墓贼光顾一样。 墓门里是黑漆漆的墓室,墓室不大,也就是四十多米见方的这么个空间,因为前几天考古队已经挖了进来,所以把几百年来里边堆积的淤泥和厚厚的尘土都清理了出去,并且在墓室顶端挂了几盏点灯,灯光昏黄无比。 他们一进来,不知哪来的一股邪风,吹的头顶的灯泡直晃悠,把无双和楚天月的影子也拉的东倒西歪好似是地狱的幽灵般可怖。 墓室的地面上露出一个个大大小小的轮廓,从这些轮廓判断,棺床左右刚刚挖进来时候应该是堆满了陪葬品。因为陪葬品已经被清理出去,所以上边被考古队洒下了一层石灰,所以这里保存的非常完好。 现在整个不大的笑墓室中就只剩下一具冰冷的棺床了,可以想象,当初莫那娄教授和学生们看到棺床上躺着的那人形轮廓的金缕玉衣时会是怎样的惊讶表情。 “看吧,就这么大,什么都没有了。我就不信你能在这里找到第二层墓道。”楚天月对无双的本领抱怀疑态度。 无双沿着巴掌大的墓道四壁中仔细寻找着,这契丹古墓跟以前自己见闯过的古墓还不太一样,四壁并没有墓画和长明灯,全都是清一色的石板打磨而成,无双这儿敲敲那敲敲,回响很脆,这说明里边没有第二个夹层。 奇怪,那这两把钥匙是做什么用的?自己绝对不可能判断错误,这是北方少数民族墓葬中长有的情况。也正因为如此,祖师爷也不敢轻易触碰北方胡人的古墓。 “你们是不是清理过墓壁?”无双问她。 “没有,我们进来时就是空的。你不用看了,肯定不会有夹层的。”她大有看无双笑话的口气。 现在整个墓室都空空如也,只剩下最中间的那具棺床平摊在那里。无双绕着棺床走了几圈,最后迈步踩了上去。 “喂!你要干嘛呀?”吓坏了,以为他又要把这棺床砸碎了呢。 无双没说话,而是径直平躺在了上边。 “你疯了?这不吉利,这是死人睡的,阴气太重了!”可别说楚天月不管无双的死活,关键问题她还真不含糊。 “你不是不信鬼神之说吗?”无双问她。 “这跟鬼神之说是两码子事,好好的活人为什么要躺在死人的棺床上啊?这棺床太凉了,你还是起来吧。”楚天月不愿承认这个事实,其实在这种环境下,哪有什么绝对的无神论者呀? 从根本上说,中国人对死者的敬畏就是一种最简单的迷信,死人如果没有灵魂的话,死了死了,还干嘛逢年过节去烧香祭拜呢?还不是迷信! 这棺床太大了,无双个头可不算矮,可躺在上边四周都摸不到棺床的边沿。如果说这是棺床的话,那绝对不是给普通人准备的,也许死者的个头应该超过两米以上。 棺床的质地很光滑,无双把手按在上边一摸,发现棺床表面冰冰凉凉的,有一股气流正顺着后背接触的棺床往他身体里钻。也许这股冰寒切骨的气流对一般人来说是一种折磨,甚至阴气钻入人体都会落下病根。但对无双来说这却是一种享受,他的身体正在因为与血魄的融合而改变着,他的气血早已跟普通人不同了,好似电影中的变种人。这种感觉是他想要的。 “你快下来呀!你这个人是不是神经病?多晦气呀?”楚天月冲过来就拽无双,但手刚摸到那棺床也赶到了刺骨的冰寒,那寒意冻得她赶忙缩回了小手,她脸色惨白惨白的,仿佛刚才那一刻遭遇了电击一样,再也不敢靠前了。 “好冷……我的天!难怪老师那天晚上让我们不要触碰它呢。”她回忆道。 第49章另一个世界 此时无双已经沉浸在了这种冰冷的气流之中,身体下那一股股冰冷的气流正在吞噬他的身体,顺着他身体上每个毛细血孔往里钻,冷,冷的出奇,冷的可怕!但那对他来说真的太舒服了,那感觉有点像泡温水的澡堂子,越泡越舒服。 渐渐的,他享受地闭上了眼睛开始沉浸其中了,脑海里一片混沌,五感也渐渐消失了,整个人都好似脱离了现实世界的范围,四周是一片死寂与黑暗,冰凉凉的,无尽的能量正在重新为他充电,这冰冷同样也是血魄所需要的。 “别睡,你不能睡,你睡着了后就会跟其他同学一样再也醒不过来了!这是诅咒!你快醒醒呀?你不是摸金校尉吗?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哎呀……你好重……我拖不动你!”耳畔传来了楚天月那大公鸭嗓子,听得出她虽然嘴碎,可心却不坏,她是真怕他像其他死去的同学一个下场。 如果换做一般人知道自己慢慢沉浸了另一个世界中,眼看着自己的灵魂就将脱离肉体肯定吓坏了。但无双却没有那种恐惧,他太喜欢这种感觉了,甚至希望后背下边的这棺床中的冰冷力量能够无限,让自己永远沉睡在这里。 楚天月的声音越来越模糊,一开始还能感觉到这姑娘正在使劲儿地拽自己胳膊,可慢慢的,所有感觉都消失了,自己就好似飘在一片混沌的宇宙中一样,到处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只有四周无尽的寒冷包围着。 “喵呜……”突然,一声凄惨的猫叫打破了这个世界的沉积,把无双唤醒了。 四周黑漆漆的,无法判断那猫儿的叫声是从何处传来,无双站在这个上不着天下不挨地的空间中等待着。他很清楚自己的处境,那个契丹古墓中隐藏的恶魔终于要出现了。这就是自己想要的,他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会这般厉害。 “喵呜……喵呜……”猫叫声音越来越近,身后,一个白影闪过。 无双下意识抽出匕首回头就砍,只见那白影速度极快,好似闪电般躲了开来然后又蹿进了混沌的黑暗中。 “你不怕吗?”混沌中一个悠悠的声音冷冷道。 “怕?我怕什么?”无双环视四周问他。 “你会和他们一样永远跟我留在这里。”那个声音又说。 “不,就算留在这里,也是我,我自己,而没有你。这里只容得下我,你的空间中寒气不够!不足以我在此修行十二个时辰!是你该怕我才对!”无双回复他的声音同样是冷酷的,或者,甚至怀疑现在跟那人对话的不是无双,而是血魄中的白帝安图美。 “你很自信,你跟他们不同?我可以感觉到你的强大能量。”这时,混沌之中仿佛出现了一抹幽光,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从黑暗中慢悠悠地走了出来,那几步走的,真好像是古代文质彬彬的公子哥一样。不过这人的穿着可是有点奇怪,他身着一套白色的长袍,那袍子长的出奇,拖到他身后足有两三米,就跟新娘子的婚纱礼服似的。那长白白的也出奇,没有一丝杂色,没有一点灰尘。 他怀中抱着一只猫儿,那猫在主人怀里很乖巧,它耳朵缩着,眯着眼睛,主人一边摸它它一边喉咙里咕噜噜的享受着。 它浑身是纯黑色的,如果不是它眯着眼睛,眼缝里有幽光射出在黑暗的混沌中无双根本无法发现它。 猫儿的脸盘很宽,双眼与鼻子呈等腰三角形,一条大尾巴粗如虎鞭,一直垂到主人脚面上。再看这一身的黑毛,锃亮呀,光滑的犹如缎子面似的。 无双愣愣地站在原地,试着打了个响指,那猫儿的双儿立刻竖起老高朝着他的方向摆动,整个身子也伸展开来,随时准备扑咬。 哎哟!好一只月影乌瞳兽啊!若不是这猫儿不是瞎子,瞳孔里有凶光射出,无双还真以为它是那咻样的黑子呢。 “月影乌瞳兽?” “你认得它?”那男人问道。 “我有位朋友,他也养了一只一模一样的猫儿,这猫儿性情凶残,乃是天地之间的灵兽,若不是从小就开始喂养,很难顺从主人,而且养它的主子八字要硬,因为这猫太凶,克主!” “你说的对,猫儿是我八岁时波斯人进贡来的,我要了好久父王才送给我,那时它才这么小,想来,一眨眼已经八百多年过去了,总算有人认得它了。”这人无意间透露出了几句有用的信息。 看来他就是这古墓的墓主人,他死去八百年了,而且他是一位契丹王子,很能还是王储。 “抱歉,我没兴趣听你的故事,你为什么要带走那群无辜的人?”无双质问他。 “你不觉得这么问我有些可笑吗?这是我的世界,是他们打破了这里的宁静,扰了我和猫儿的美觉。我以为他们喜欢陪我在这里呢,就留下他们咯。”这男人每说一句话嘴角都带着一抹邪邪的笑容,他拥有一张俊美的脸,再加上这坏笑,使人会联想起被无双起外号叫公狐狸精的纳兰鸿。 男子拍了几下巴掌,从身后的黑暗混沌中慢悠悠地走出来十多个人,他们都是前翻糟了契丹古墓诅咒的考古系学生。 “你看,他们都很高兴呀?” 无双暗说能不高兴吗?这里是你的世界,你是这里的主人,这里的一切的一切都要听从你的命令。 以无双现在的本领来说,只要这家伙现出了元神他绝对可以将它斩杀在这个世界中。只是,现在就算杀了他,那些死去的同学也无法复活,另外,如果杀了他,这个世界自己如何出去?况且,这里还有一只月影乌瞳兽,黑子的本领他可是见识过了。 “你能让我离开吗?”无双问他。 “先生问这话倒是折杀小王了,以先生的力量完全可以成为这个世界的主人。我和我的猫,以及这个世界中的秘密都要臣服于先生才是。”他倒是认清了形式。 第50章契丹王储 这个世界就处于那冰冷的棺床之下,也不知道这棺床是用什么特殊材料打磨而成的,导致它八百年来一直处于冰冷可以保存住墓主人的灵魂永远不会被鬼差捉走。 如果冷到一定程度的话,那么这物质本身就成了固态,人的尸体或者灵魂锁在其中永远无法轮回,就算是鬼差也感觉不到它们的存在。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种不生不死无法轮回的现象更是一种折磨。 无双体内的血魄也正是世界上最阴寒的物质,一切的寒气与冰冷只要靠近它都会被它所吸收。按照这个世界的寒气饱和度来判断,真的不够无双身体吸收一天的时间。 “那金缕玉衣是你的吗?” “那是父王为我而造的,本打算在我登机那日穿,可没想到……哎!罢了罢了,我无心成就帝业,只要能陪着我的猫儿到哪里都是一样的。挺好,至少,我们在这个世界又活着八百年。”他唏嘘感慨着。 无双知道古时候北方少数民族****即位的残酷性,那个时候弱肉强食,北方少数民族的****继承尤为激烈,就算你是太子爷,也不一定最后能继承王位,指不定哪天就被自己的亲兄弟算计或者下毒谋害了。想来这位帅哥肯定也是在登机继位之前被亲兄弟宰了的,不过他还真不是当帝王的料,要是他当汗王了,恐怕也没有后来契丹人的强盛了。他做鬼都这样,活着时候得多娘炮啊? “你的金缕玉衣后画着一副宝图?”无双问他。 “不,那不是宝图,那是恶魔的诅咒,对我们契丹人的诅咒,我把它带了进来也是怕世人再为了它而去打开诅咒的封印闯下弥天大祸。”他悠悠说道。 “诅咒?什么诅咒?” “相传,我们契丹人的祖先是凶狠的狼!几千年前,佛祖割肉喂鹰,佛祖阁下自己的肉置于悬崖上,飞禽吃了后飞走了,那鹰后来变成了孔雀大明王。而悬崖上那块巨石还残留着肉块的血渍,几头饥肠辘辘的狼贪婪的****着,最后,他们化作人形成了契丹人的先祖。所以我们也自称狼族。” “你这越说越邪乎了,靠不靠谱啊?”无双索性收起匕首抱着肩膀听着他讲故事。 “小王也不清楚,这只是传说,传说嘛,一代传一代,到底是不是真的已经不重要了。不过这诅咒却是真的,我们契丹人骁勇善战凶残成性,连年来杀戮不断,惹的中原民不聊生,北方各大部落民族更是战火纷飞百姓流离失所妻离子散。直到有一天,一位从中原来的道士对我们契丹人施了恶毒的诅咒。” 他说,我们契丹人胸口都会纹一狼头,其实那本不是我们自己的意愿,那是因为诅咒,那诅咒会让狼头印记越来越大,最终狼性吞噬人性,我们会彻底丧失理智化身为豺狼受到世人的猎杀。 而契丹当时有一位非常了不起的萨满,那萨满戒六欲,不吃不喝,沐浴9天后,向天祈祷契丹国泰民安兵强马壮,然后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封印住了那恶毒的诅咒。 他的尸体葬在了当时契丹国的风水宝地之下,金缕玉衣上画的那宝图其实就是那位契丹萨满的古墓所在。他的古墓谁也无法找到,只有这金缕玉衣的继承人才有资格每年在他忌日的时候去祭拜,也就是契丹国历任汗王。 但无巧不成书,这位潇洒的太子爷竟然被兄弟害死了,没有继承王位,而他父王又对他宠爱有加,甘愿把契丹国最昂贵的宝物,金缕玉衣给儿子做陪葬品。 “我觉得你要是现代人肯定能做个编剧了。”无双说。他的这个说法不是无双不相信,而是太不靠谱了,这连佛祖割肉喂鹰的传说都整出来了。 “金缕玉衣已然被取走了,先生如果不信大可以去寻,不过请务必阻止世人打开老萨满的坟墓,那封印一旦被打开,全天下的契丹后人都无法活下去。” 他这话说的无双心里边都一哆嗦。这也太大扯了?虽然自己不是契丹人吧。但时隔变迁几百余年,蒙古人打败了契丹人,契丹大部分人都向中东地区逃迁徙了,而他们留在中原的人逐渐与各民族相融合,甚至,现在大多数北方人骨子里都有部分契丹血统,如果他说的是真的话,那岂不是自己都危险了? 无双并不知道,就算这诅咒真的应验了跟他也无关,他不是汉人,他是满人,他是八旗后人,满人也就是大金国的女真人后裔。 “你该走了。”那抱猫的男人悠悠说道。 “走?老子来了就没打算走!”无双耍横。 这时突然就觉得身体受外力拉扯正在咧咧歪歪地往后仰。 “哎哟……”无双怪叫一声从梦中疼醒,睁开眼睛一瞅,楚天月拽着他的胳膊硬把他托了下来。 “你怎么那么沉啊?醒来就好,我还以为你再也醒不来了呢。”没想到她还能关心无双的生死。 “我好像看到他了!” “谁?你看见谁了?”楚天月问他。无双坐在地上揉了揉眼睛,还是似醒非醒的状态。 “就是他们梦里梦到的那个抱猫的男人。”无双看了看手中的两枚黑白铜钥匙说。 “什么?你见到了他竟然还能醒过来?我的天,真是奇迹。” 无双说不用说我,你的同学都遭到了他的诅咒,可唯独你安然无恙,你才是个奇迹呀! 他大概把梦中世界的遭遇与楚天月说了一遍,其实他也不指望楚天月能给什么意见。不过楚天月是专供北胡历史的,也许在年年代上可以给无双一些准确的信息,比如八百多年前契丹这个伟大的民族汗王究竟是谁。 “那个时候不能称作是汗王,因为契丹人已经有了自己的国家大辽,八百多年前正是西辽一统北方的年代,契丹人是沿袭了古代游牧民族的传统,是典型的母系社会,西辽时期,契丹人实行一帝一后的治理政策,既一代皇帝,一代皇后,一般来说女人的寿命比男人略长,皇帝死后继承皇位的并不是他的嫡子世袭,而是他的皇后……” 第51章大辽最伟大的萨满 这楚天月真不愧是专供北胡文化的高材生,说起契丹历史就没完没了。无双可不是个好学习的孩子,他对这些没兴趣。 索性他直接问:“你就说符合这个年代的契丹皇帝到底是谁?” “只有四个人,天佑皇帝,感天皇后,正德皇帝,承天皇后。从承天皇后再往后数就不足八百年了。按照你的描述,我觉得那抱猫男人的生母正是承天皇后。因为大辽史书上也曾记载,承天皇后喜好西域猫,宫中当时养了上百条名贵的猫儿,他膝下有一爱子,无论是长相与性格跟承天皇后极为相似,他名叫耶律基,承天皇后很宠爱大儿子,立他为储君后,大辽全国上下无不反对,因为这位储君不爱江山也不爱美人独爱西域猫。后来,史书上记载,在他二十二岁那年得了一场怪病死了,陪葬的不是他的妃子和侍卫,而是他最喜爱的那只猫。现在看来,他的死很可能是被弟弟害死的,他的弟弟也就是后来的文颢皇帝耶律直鲁古。”楚天月分析的头头是道,不愧是搞考古学的,说的无双这个职业摸金校尉都信服了。 “那他为什么口口声声说那金缕玉衣乃是他父王所增之物?” “这更好理解了,在大辽,女人继承夫君帝位后,既为天下之父,虽然是母系社会,但受到咱们中原文化影响,人们认为皇帝应该是男性,所以,女皇帝会也会自称寡人,也会在生活中像死去的丈夫一样,他的儿子们则要改叫父王。” 无双点点头说:“原来如此呀,你这书本看来没白学,毕业以后又兴趣给我当个秘书吗?” “哼!帮你盗墓吗?且,你就等着吧!”楚天月不屑道。 “其实有你没你都一样,对我来说他是谁并不重要,我只关心古墓中的明器,人总归要活在现实中,没有钱你还拿什么谈学问?” “肤浅!粗俗!那些都是国宝!那些都是文物,你们这些丧尽天良的盗墓贼最可恨了!” 无双耸耸肩说是是是,我们十恶不赦,可现在,是这个十恶不赦的盗墓贼救了你的同学们。走吧,咱们去找找你那张留下来的照片,你呀,也就干这一件正事。看看能不能帮你老师追回金缕玉衣吧。 如果说梦中的耶律基对他说的那个故事是真的话,那这故事可太邪乎了,契丹人是狼?又或者是远古时期人类跟畜生杂交出来的……我的天,越想越重口味。不过他所说的那个萨满用自己尸体为契丹大辽国祈运还是有可能的,这种做法也来源于中原的风水学。风水学里,如果把自己的先人尸骨葬在风水宝地里确实可以起到福旺子孙的作用,如果契丹人当时为那位老萨满国师寻的是他们大辽国内的风水龙脉之眼上的话,那么无疑,他的肉身埋在此处可以保佑大辽国国泰民安。 只是无独有偶,西辽灭于耶律直鲁古的儿子手中,承天皇后驾崩后都不足五十年。 “哎,你干嘛去呀?不是说耶律基古墓中有二层墓吗?你倒是找啊?不是说你手里的钥匙可以打开二层墓吗?”楚天月可算找到了无双的把柄,开始追着无双喋喋不休起来。 无双快步往古墓外走,一边走一边说:“这里的确是有二层墓的,二层墓的入口就在这棺床之下,你们愿意研究可以砸开棺床,耶律基和他养的那只月影乌瞳兽的尸体就在下边,当然,这棺床是千年寒冰古玉所制,极为珍贵,你们可得掂量下砸开值不值得。 古墓外莫那娄教授焦急的来回踱步,无双他们已经进去三个多小时了,对讲机里一点声音都没有,他还以为二人再也出不来了呢。 “你们可算出来了,下边情况怎么样?”教授赶紧问道。 “教授,您难道不想回去换一身干净衣服吗?小心感冒。” “哎呀,你就别打哑谜了,快说说,你在下边到底发现了什么?”莫那娄教授可是见识过无双的本领,摸金校尉干活可比他们这些考古工作者麻利多了。 “老师,重大发现,他说……他说那棺床乃是千年寒冰古玉所制。”楚天月向老师报告。 “什么?传说中的昆仑寒冰?天呀!如果这是真的,那可是有一个重大发现呀!千年寒冰古玉只在传说中出现过,据说是北方游牧民族帝王墓葬所用,用它制作的棺椁可保尸体千年不腐不朽,可这东西极为珍贵,乃是昆仑山之核,千金难寻呀!” “棺床下可能是耶律基的尸体。”无双说。 “耶律基……耶律普速完的大儿子?他不是病死的吗?”莫那娄教授对北胡历史倒背如流,一提起耶律基,立刻想到了这位耶律大石之女承天皇后。 “教授,您是北胡文化的专家,据您所知在耶律普速完的年代,大辽国内名气最大的萨满巫师是何人?” 他告诉无双说契丹人信仰萨满教,当时国家里到处都是萨满,萨满的地位仅次于皇室,可萨满巫师多了,就也要有个统帅,耶律是契丹人的王姓,其中也不乏有许多耶律姓的王室贵族也是萨满,每一代契丹王室,一般比如大儿子是储君,那么老皇帝第二喜欢的儿子必定就是大萨满。大萨满相当于大辽的国师这么个职位,也是除皇帝和皇后外的最高权威。 想知道那位大萨满是谁和简单,如果按照推测,耶律基当时没死前是储君,那么大萨满必定是他的弟弟其中之一,承天皇后的二儿子后来成为了文颢皇帝,肯定不是他了。那么,承天皇后除了这两个儿子外,最疼爱的就是四儿子,四儿子从小生性善良拜号称金牌大萨巫为师,他叫耶律珀。也许你要找的那个人八成就是耶律珀了。 “契丹人的名字都是什么审美呀?这名字也够破的了。”无双叨咕着。 “双爷是想去寻找耶律珀的古墓吗?” 第52章甩不掉的狗皮膏药 “不是我要去找,一个萨满能有多少陪葬明器,是那贼人带着金缕玉衣去了,我也不能落后呀!这不是得帮你寻回来嘛!”无双的空气有些无奈,茫茫大草原,手里只有一张不完整的地图照片,怎么找啊?自己想歇歇怎么就这么难? 教授说耶律珀这个人在大辽历史上极具神秘色彩,他是大辽国最伟大的萨满,没有之一。据当时蒙古国的一本史书记载,契丹大军每要出征前皇帝都要请他来占卜天意,而他占卜的结果十次有九次都能应验。从现代人的角度出发,不能太崇尚这种迷信的说法,但那个年代少数民族民风就是如此,人们在做重要决定前总希望能够知道上苍的意愿。而萨满就是上苍与人类之间的媒介。 “教授,你对萨满教怎么看?”无双问他。 “这个问题我个人不好发表意见,毕竟就算是当今社会萨满教依旧是全世界六大信仰之一,信仰这个东西并不是空穴来风,比如,你们盗门的金点术,乃是从鬼谷神算延伸而来,鬼谷子是个道士,它的神奇之处不用我多说双爷应该清楚,可你能用科学的方法去解释金点术吗?”莫那娄教授的这个比方打的很恰当,就好像说考古工作者都是唯物主义派,但他们心里清楚,他们每一次发掘都是跟死者打交道,活人与死人间打交道有很多忌讳。 不大会儿楚天月从帐篷里把派下来的那张照片取了回来,照片上是一大片山脉,最中心是一大片空白范围,那里应该就是耶律珀古墓所在的位置了。虽然鹤展鹏偷走了金缕玉衣,不过他掌握的情况并不比无双多,因为金缕玉衣背面的地图也就是如此,最多是那张面具上多了对墓葬范围的确定。 当初契丹人建立的大辽政权就在现在内外蒙之间,这是一片十分广阔的地域,不夸张的说整个华北加东北恐怕也没有这么大的版图。也正因为如此,萧皇后才被称为契丹历史上最伟大的女皇帝。 “虽然那家伙偷走了金缕玉衣,不过我觉得他想找到耶律珀的古墓所在位置应该不会比我快,他不是蒙古本地人,不懂蒙语跟当地人无法沟通,单凭一张地图,想在这么大范围内寻到古墓所在难上加难。这样吧,我们这边可以先出发,等找到地图上画着的这一大片山脉,等他主动送上门即可。”无双说。 “双爷,你的情况我了解。巴雅拉都跟我说了,这次出去恐怕也得许多天,你要不要先回去跟……看看夫人?”莫那娄教授用感激的眼神看着无双,的确,这次真是多亏他了,弄丢了金缕玉衣也不是无双的责任。 “夫人?你说谁?丫儿?呵呵……” “哼!看你那眼神就知道不是个好东西,怎么?还不敢承认你成家了?”楚天月又开始借机挖苦他。 “好吧,也许她现在真的算是我的夫人吧。”从客观角度来讲,马丫是因救他而伤。名义上,她还是无双的正牌女友,当然算是他未来的夫人了。只要马丫一天不醒,无双和蓝彩蝶之间的情就不能继续,这是道义。 “那我先回去了,您的学生明天可能就会醒来,我建议这次发掘暂停下来,等我回来再继续。”无双说。 “那我等你,一切就拜托了,记住,有事千万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小心呀!契丹的萨满跟蒙古萨满不同,善会邪术,他那古墓之中也许藏着不少学问。”莫那娄教授心有不甘,多好的一次机会呀,那可是契丹人历史上最伟大的萨满耶律珀的古墓,可他走不了,看来下边的明器也就只能做个顺水人情便宜无双了。 “老师,我跟他去!”楚天月主动请缨。 “你?你行吗?你知道我要去的是什么地方吗?你以为所有古墓都像咱们眼皮子底下这个一样?我告诉你,就算是我,也没有信心活着回来。”无双其实早就料到这丫头不会放过他,都是成年人,他在江湖中长大,太懂得分辨人心叵测了,莫那娄教授人是不错,不过别忘了,他是考古学家,考古队跟摸金校尉向来势不两立,就算他不能亲自前往,肯定也想知道无双到底在耶律珀古墓中发现了什么宝贝。 另外,摸金校尉的规矩他也知道,鸡鸣不倒斗,无双就算下去了,也只有一次机会,他一个人能拿多少。只要楚天月记下位置,回头考古队过去又是重大发现,到时候功名利禄全是他的。 这些无双心里跟明镜似的,他故意这么说来激楚天月,要不就是莫那娄教授跟着他,要么就是楚天月,相对来讲这个丫头心眼没有老东西多,就是嘴不太好。 “让天月陪你去吧,他的专业也许可以帮到你,另外别看她是个女生,大学期间学校的运动会,所有长袍短跑第一名都是她包揽的,她不会托你后腿。”果然,莫那娄教授话里的意思可是真照无双心里去了。 他眯着眼睛微微一笑,看着楚天月,楚天月被他看的有点发毛,直躲闪他的眼神。 “你……你看什么呀?我又不是美女!”她尴尬道。 “真是谜一样的女人!”无双慢条斯理的说,然后打了个响哨,马儿从营区外狂奔而来。 “会骑马吗?” 楚天月摇了摇脑袋。 无双单手拽起她的裤腰带就跟拎小鸡子一样给她扔上了马背,然后自己纵身一跃,骑上他的小黑马轻轻用脚一磕马肚子,那马儿如同射出的箭矢一样噌地下窜了出去。 无双胯下骑着的这批绝对是宝马了,那是云强花大价钱从外蒙买来的,这马儿名叫乌骓,乃是汗血宝马之后,虽不可日行千里夜行八百,但撒欢了跑十个小时不歇没有问题。 楚天月半挂在马背上,小腹垫着整个身子,那乌骓冲出去后就拦不住了,那速度简直快的惊人,越快就越颠簸,颠的楚天月整个身子都好像要散架子一样。 第53章心中的惦念 无双是故意要给她个下马威,让她吃点苦头,这姑娘别看骨子里透着淳朴,但却太孤傲。她跟马丫绝对可以成为好朋友,内冷外热,一个内热外冷。 “架!”无双挥舞马鞭大喝一声,乌骓直接后腿一蹬蹦起来一米多高,跨过了考古队营区前的一道路障。 乌骓冲出来后,从草原左右方向立刻又窜出来二十多匹马儿,马背上全都是豪爽的东蒙马帮兄弟,他们高举着手中猎枪口中吆喝着口号,不时地向天开枪,好似在庆祝少主凯旋。这大有点旧社会胡子马帮抢女人的架势。 一队人马向着科尔沁大草原疾驰而去。 四个小时候,眼前终于出现了那美丽的河水和丰美的牧场,这是他的家,里边住着他最牵挂的人。 一听到牧场里传来了乌骓的嘶鸣,小托亚急的连鞋都顾不上穿,光着白暂的小脚丫就跑了出来迎接他。 “无双哥哥你回来了?饿了没?快去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吧,我去煮饭,饿了吧?”小姑娘就一天没见到无双已经开始想念了,她一整天都拄着脑袋坐在马丫身边闷闷不乐。她已经习惯了这个特殊的三口之家,她已经习惯了这个粗汉子温柔的陪在她们身边,尽管他的温柔是对姐姐的,但她也能感受到他的情有多真。 无双粗鲁地把楚天月提起来扔到了地上,就好像那是他旗开得胜的战利品一样。楚天月的囧相立刻引起了兄弟们的欢笑。 “你!!!你这个胡子!”楚天月气坏了,这一道上她可是没少受罪,汉人很少有会骑马的,他伏在马背上颠簸了一路,就好像晕车一样难受,一边跑一边吐,最后吐得胆汁都没了。现在脸都是绿的。 “哎呀,你又欺负人了?好端端的从哪抢来的额戈其?”额戈其是蒙语姐姐的意思。 他是草原上的霸主,他是胡子出身,当胡子的出去抢个娘们回来玩不是正常的吗?托亚从小生活在马帮里,也是对这种彪悍的风俗见惯不怪了。 无双心中一直惦记着马丫,也没搭理一身泥水的楚天月,几步冲到轮椅前环住了马丫。他知道丫儿不会嫌弃他这一身的汗味和脏兮兮的泥水。 “丫儿,好些了吗?哥回来了。快些醒来吧,没有你在身边哥好不习惯。”他深情的说道。 楚天月一肚子的怒火无处发泄,刚想骂无双,可抬头一看马丫的情形硬生生又咽了回去。 “无双?她是……她是你的……她怎么了?是植物……?”楚天月最终还是没有忍心说出最后一个字,任何一个人不管是谁,都有心中最软弱的部分,马丫就是无双的要害,尽管现在马丫跟植物人没有什么分别,但无双一直相信,她可以醒过来。 “是,我就是回来看她的。”无双粗糙的大手轻轻的抚摸着马丫五黑的大辫子,他笑的很幸福,很少看他这么笑。 “她真漂亮,如果她醒过来后知道你一直陪在她身边没有抛弃她肯定会很高兴的。你总算有一点让我可以让我钦佩的。” 无双是个不在乎别人怎么看自己的人,别人怎么看怎么说那是别人的事,自己问心无愧就好。 “好了,兄弟们,爷儿我饿坏了,去弄点好吃的来。”无双吩咐道。 草原上别的没有,那大肥羊到处都是,光是无双牧场里养的就有几百头,随便抓来现杀现吃,吃的就是新鲜肥美。 “额戈其,你别在意,他就是这么个人,其实他不坏的,走吧,我给你找一身能穿的衣服来。”托亚一直带着楚天月回到了自己的蒙古包,托亚善良,看不得别人受委屈。 “去,把你们大柜给我叫来。”无双吩咐手下道。 天下渐暗,无双和三个女孩围着篝火前吃着烤羊肉,喝着马奶酒。不大会儿,云强风风火火地从外边回来了。 “强子,怎么样,道上有什么消息吗?”他问。 云强也不客气,他现在已经成为无双身边最得力的左膀右臂了。他盘腿坐在篝火前拽下一条羊腿就往嘴里塞,然后咕咚咚喝了一大口酒,这才喘上来这口气。 “消息是有,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小爷要找的人。” “说来听听。” “今天下午时候,有人说看着一个老人背着一个老大的旅行包徒步往西北方去了。小爷放心,我已经派兄弟们去追了,估计明儿早上肯定有动静。”虽然内蒙也是我国的国土,不过蒙古族人跟汉人差别可不小,偌大的科尔沁大草原上,只要有个外人进入,立马就能被认出来,尤其是汉人。 无双点着一根烟,然后拿出那张照片递给了云强。 “看看,能不能判断出这是什么山脉。” 云强是粗人,没上过学,虽然是本地人,不过内蒙外蒙的地盘大了,山也不少,想单凭一张照片就确认是什么山那不是为难他嘛。 “哎哟小爷,这是又有大买卖了?唉呀妈呀,这照片咋整的呀?中间咋一大片黑呢?”他问道。 “我靠,问你都等于白问,我也真是犯二了。明儿早上陪我去县里的档案馆查一查,另外最好给我找一个咱们马帮的老兄弟做向导。”这是出发前最后的准备。 茫茫大草原一片辽阔,想在这么大的范围内寻到地图上的那片山脉简直如同大海里捞针,只有真正最早期的马帮向导才是活地图。那些上岁数的老人别看早已退出江湖,不过年轻时可是跟着马帮踏遍了千山万水,老人们别的都糊涂,就是心里边记道,就有点像老马识途的意思。 云强说老辈人基本都金盆洗手了,想找怕是有点难,他们这行的规矩是金盆洗手后决不能再沾江湖事,也不能参与,要不然会受到长生天的惩罚。 “我记得有个老爷子应该可以帮忙,不过就是年岁有点大了,他虽没有金盆洗手,不过不知道为何,当初巴特尔他父亲就很信任他,可他不到六十岁就要求退隐江湖。按理说如果他熬到现在,肯定就是马帮二当家的,也不会有我了。”云强回忆说。 第54章灵魂与灵魂的交流 “你说的这人是不是江湖上都管他叫棒爷?”无双问。 “对对对,就是棒爷,妮妮认得?” 无双说我虽不认识棒爷,不过他的威名如雷贯耳,江湖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呀。 这棒爷可是跟无双老爷一辈儿的,只因为他是东蒙马帮的一员所以很少来内地走动,也与董爷素未谋面。棒爷的大号谁也不知道,恐怕连他自己都忘了自己真名叫什么了。这绰号到底是咋来的呢?听说棒爷年轻时候有一次孤身一人被小日本鬼子追赶,胯下的马儿已经累垮了,他浑身是伤无法再跑,只有埋伏与荒草中希望躲过小日本的追击。 四个日本骑兵骑着高头大马一直追,追着追着就发现不远处的棒爷没了,眼前就只剩下一匹老马。 四个鬼子翻身下马上上刺刀呈一字型在荒草中搜索,却不料棒爷从背后一跃而起,手中就拎着一根棒子照着小日本的天灵盖就砸了下去。那一站真是太惨烈了,尽管棒爷凭借自己的功夫用一根木头棒子解决了四个日本兵,但自己身上也被刺刀扎了好几个窟窿。 听说后来棒爷被巴特尔的爷爷救了,要不是巴特尔的爷爷,棒爷早就喂狼了。不过这倒也成就了棒爷的一段传奇故事,这也是他绰号的由来。 他欠了马帮一条命,所以这么多年来一直对马帮忠心耿耿追随左右,年轻的棒爷有一把子力气。岁数大了后虽然身体不如从前了,不过老爷子一辈子在草原上走马,那记性嗷嗷好。内外蒙这么大一大片广阔的区域,就没有他没走过的,乃至中间的每一个牧场,每一个村落的名字他都是倒背如流。 “如果棒爷肯帮忙那是再好不过的事了,他若活着可能也八十了吧?不容易呀!”无双感慨着。 “您说的也是,按理说棒爷应该对巴特尔家忠心耿耿,现在我杀了巴特尔,他还能愿意帮咱们吗?” 无双说:“试试吧,没有个向导咱们就等同于海里捞针,这笔买卖非同小可,只要他肯帮忙什么价钱我都答应。” “小爷,咱这次的买卖还是倒斗吗?” “嘘!”无双看了一眼楚天月,幸好她正跟托亚攀谈着没听见。 “别让这小娘们听见了,她太烦人了,我又甩不掉。” 夜晚,月光皎洁地洒在宁静的牧场上,两队兄弟丝毫不敢怠慢,背着猎枪来回在牧场外围巡逻。 清澈的河水被月光映的如同一张锦缎,马丫坐在轮椅上闭着眼睛感受着河水淡淡的清澈气息。无双坐在她身边,靠在她腿上。河边上的草丛中一只只蛐蛐鸣叫着,爽朗的风不冷不热微微抚摸着这一男一女的情愫。 “对不起,我就回来一晚又要走了。”无双好像自言自语一样,马丫不可能像从以前一样给他回复,也不可能与他有任何交流,但他知道,她能听见,能感受到自己的那份情。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呀!我不能不管。” ……河中清澈的水流哗啦啦地流淌着。 “今天你看到那个女孩了吗?我觉得她很神秘,她一定藏着什么。”自从马丫“沉睡”后,无双每天只要有什么心事都会跟她说,二人之间也仿佛没有隔阂。 无双握着马丫的手,温柔的为她擦拭着,马丫的手暖暖的。“这姑娘跟你很像,都是心直口快的,说坏也不算坏,可就是让人从心往外不喜欢。” 今晚的夏风很柔和,吹在人身上特别舒服,无双就这么靠着马丫的腿一边跟她喋喋不休地诉说着,一边渐渐就有了困意,说着说着迷迷糊糊就闭上了眼睛。 一股淡淡的幽香飘来,身后悄声无息,耳畔只有河水还在哗啦啦地流淌着。夜色中,一道倩影悄悄地从他身后走了过来,那女子走路一点声都没有,这绝对不是轻功一朝一夕就能练出来的。女子走到无双面前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紧闭双眼的马丫。 “哎!”她悠悠地叹了口气,无双睡着了,马丫没有知觉,没有人能听到她的叹息。 “可怜的孩子,跟你太老爷一样,都是个情种啊!”这是她第一次跟无双说话,但无双却听不到。 “红海天呀红海天,为何你不愿帮他呢?难道你就不为他的真情所打动吗?”那女子头戴金凤睿冠,面具里露出一双冷眸,她的眼睛很美,水灵灵的,但却没有什么生机,如果从侧面角度看,马丫的眼睛很像她。 “咯咯……呵呵……呵呵……”突然就听马丫嘴里传出了悦耳的笑声,那笑声很甜美也很顽皮,就算是健康的马丫,她也从不会这么笑。 “你笑什么?”莫小七把手搭在轮椅上的马丫肩部问她。 “你们都想让她醒过来吗?我偏不!哼!”马丫的语气很俏皮,就像个十三四岁的孩子一样。 “小红海天莫要顽皮,这丫头无父无母,如今孤身一身陪在他身边已经够可怜了,实属不该再遭受人世间离别之苦,保守地狱中的阴冷。你也是修行之辈,该以慈悲为怀呀!” “哼!让她苏醒有什么好处?我还不是活生生被他采摘了?我劝过他不要摘,可他不听。千年的道行就这么没了,要是你你会高兴吗?”马丫眼珠滴溜溜直转,莫小七就算再心狠手辣,可也不忍对这小精灵下手。 “是啊,你说的对,是他过于残忍了,但你不是人,你不知道人的七情六欲,如今你既以被他采摘断了仙根也是造化,你的灵魂与马忆甜相融合,她就是你,你就是她,只有她才能代替你去看这个花花世界的爱恨情仇呀!”莫小七看着马丫的眼睛,亲切的就真的好像是自己女儿一样。 马丫又说:“可他不爱她,我情愿这么看着他陪在她身边,这对她来说才公平。” “公平?人世间有公平吗?这丫头无父无母已是凄惨至极,她本性善良,该是修仙求道的根骨,可她就因为上一世亏欠了双儿的情债今世必须要偿还,如果你是人的话,还完了债就让你死,你认为这样公平吗?”莫小七跟她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第55章她醒了 她的修为虽没有阴阳玄道那么深厚,可她也是阴阳玄道的得意高徒,她的阳寿早已到达尽头,这么多年来都用这种难以理解的方式偷活着。为啥是偷活?不知道三界中是不是真的有鬼差,是不是人死后,灵魂就要被鬼差缉拿回地府然后重新投入六道轮回转世投胎。但如果真的有鬼差的话,估计鬼差肯定要被阎王爷扣奖金了,因为这么多年来他们一直寻不到莫小七的魂魄,按照生死簿上莫小七的那页善恶因果录记载,她可是该死了四十多年的尸体了。 她的身体现在是一半阴一半阳,处于天地之间的这么个位置上,神仙不是,人不是,更不是地府中的鬼魂。天地间又无人可以寻到她,这全要源于她脸上带着的那金凤睿冠。 她是老江湖了,这么多年来一直在大兴安岭中修行,千机诡盗早已倒背如流,盗门这些绝技对她来说是信手拈来。不但如此,她的灵魂可以与神鬼相通,只是她不能随意与人说话,因为她并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人,一旦发出声音,她的灵魂也就彻底支离破碎了。 住在马丫体内的是那株红海天琪琪格,这天地间的灵草也很特殊,不阴不阳,吸尽了天地灵气,也算是凌驾在六道轮回之外的精怪了。所以,莫小七与它交流并不担心。 “嗯……这么说来她确实很可怜哦?其实我也是为她鸣不平,你想想,她要是苏醒了,他还会这么照顾她吗?还会爱她吗?”没想到小红海天虽然未经人事,可对男女之情还挺深有感触的。 莫小七把手轻轻放在马丫的天灵盖上,顿时,一股强大的气流从她体内输入了马丫的脑袋里。这种感觉让琪琪格很不适应,莫小七太冷了,红海天更喜欢温润的感觉,比如像马丫身体里,就很舒服。马丫骨子里的善良让她感觉到泥土的温暖。 “你要干嘛?我警告你,不要试图把我的灵魂从她身体里摘除,要不然她也活不成!”她还会跟莫小七讨价还价威胁了。 “红海天,你太自私了!你感受一下吧,她的灵魂越来越弱了,如果还不能苏醒的话,只怕最终这幅躯壳会慢慢腐烂的,你也无法居住了。”莫小七把自己的力量收了回来,要是持续下去恐怕不单单琪琪格受不了,马丫的身体也经受不住那股寒冷。 “好吧好吧,不过你要答应我个条件。” “呵呵……你这小鬼头心思还不少,说说看,只要我办得到。” “她若苏醒过来,我是不是就没用了?你会不会把我的灵魂强行从她体内摘除,让我跟那些游荡在世间的孤魂厉鬼一样凄惨?”原来她迟迟不肯让马丫苏醒的原因是这个。 “怎么会呢?马忆甜的阳寿要尽了,没有你她就算苏醒过来也活了多久啊!这是你的躯壳,只是你不要乱用她哦!”莫小七捏了下她的鼻尖说道。 “哦,好吧,我答应你还不行吗?说话算话!”小红海天幼稚地伸出马丫的手指跟莫小七勾了勾。 我们常说植物人是脑死亡,有很多迷信的说法里也提到了植物人。人有三魂七魄,三魂是人的思维,生命,和运术。七魄是人体的七种感知功能。植物人呢,从迷信的说法上来理解就是七魄散了,有些严重的三魂七魄只留一缕生魂在,仅供维持他的生命形态。 为啥说植物人有极小的几率可以唤醒呢?这里边的微小几率就出现在三魂七魄只走了运魄中。 马丫的情况是最坏的,当时她头部撞击在岩壁上时其实已经造成了脑死亡,而因为救治即使,三魂七魄皆为损伤。 当人处于这种状态时,有七十二个时辰可以留给亲人去争取,如果七十二个时辰内还未救醒她,那么三魂七魄皆散,连植物人的可能都没有。好在无双拼尽全力几经生死为她寻回了这一株吊命的灵草,红海天瞬间把她的三魂七魄稳固在了体内。可治愈她能不能醒,红海天的药效能不能彻底发挥,那就要看这精灵的意愿了。 无双枕着马丫的脚,身体猛地打了个激灵,然后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他挠挠脑袋,回头看了看,身后除了坐在轮椅上闭着眼睛的马丫外什么都没有,连那温暖的夏风也停了。 “奶奶的,难道是老子做梦了?刚才谁在说话?真烦人,吵了我的睡意!”他嘴里嘀咕着,从兜里掏出一根烟点上。“不早了,丫儿,哥推你回去睡,别着凉了。” 他在后边推着轮椅与马丫漫步在自己的牧场上,就在要回到蒙古包里时,突然,他就觉得手上一股暖流袭来,一只白皙的小手搭在了自己手背上。 “我勒个去……这……这什么玩应?”突如其来的变化倒是把他吓了一跳。大半夜的这是干啥?哪来这么一只手爪子?这咋还耍流氓摸老爷们手呢? 他下意识向后一蹦,窜出两三米开外,从靴子里就抽出了匕首。 “啊……额……我……”这时就听轮椅上的马丫竟然开口了,虽然她说话断断续续的,连个完整的词都说不出来,但无双确定这就是马丫的声音。 “我的天!丫儿?是你吗?你醒了吗?”无双激动的忘乎所以,迈开步子冲了过去,可就是这两三米的距离,他竟然摔了好几个跟头,就好像刚学走路的孩子一样。 他冲到轮椅近前,抬头一看,马丫的双眼已经缓缓睁开了,还是那双水汪汪漂亮的大眼睛,眸子里都透着她的淳朴与善良,没错,她醒了!她终于醒了! 无双的身体在颤抖着,他干咽了口唾沫,最终眼泪还是没有止住,他拥住她嚎啕大哭。他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不在乎吵醒手下,不在乎被人笑话。这是他这辈子最开心的一刻,这数月来的陪伴终于感动了天地,终于没有白费,一切都值得! 第56章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他兴奋的几乎浑身瘫软了,激动的跪在地上抱着马丫的双腿又是哭又是笑。 巡逻的一队手下远远地看着少主子,想过来庆祝,可最终他们还是没有来打扰他们的重逢。 托亚被吵醒了,她站在蒙古包前微笑着,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 “托亚你怎么还不睡?外边怎么了?这个人来疯又犯病了是不是?还让不让睡觉了?”楚天月披上外衣也走了出来。 “嘘!我们睡吧!别打扰他们!”托亚识趣地把楚天月拽了回去。 她也吃惊不小说:“不会吧?她醒了?我的天,真是难以置信,脑死亡的人竟然被他唤醒了?” 无双太激动了,忘记了马丫还是个大病初愈的人,他紧紧拥她入怀,如同钢钳一样的胳膊死死抱着她,他的身体健壮有力,马丫瘦小,勒的马丫有些喘不过去来,她拼命地推他。 “邹……邹开……”她刚刚苏醒,沉睡了这么久语言表达能力有些退化,说出的话也含含糊糊让人说摸不透。 “对不起对不起,哥太用力了。嘿嘿……我不是高兴嘛。告诉哥,饿了没?想吃啥?我这就让兄弟们弄!除了天上的星星月亮,你想吃啥给你弄啥。”他乐坏了,简直已经语无伦次了。 马丫瞪着大眼睛眼巴巴地看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也是,现在的无双虽然不脏,可却有点颓废,一脸的大胡茬子,三个多月没剪过头发,又比以前粗壮了一号,皮肤黝黑黝黑的,哪里还认得出来? “你怎么了?是我呀,我是哥,无双。你看看我,来,摸摸看。”无双想抓过马丫的小手往自己脸上放,可更一伸手,马丫下意识缩了回去,他被无双吓坏了。 “不……认似……你!邹开!邹开!”马丫使劲儿的推他,就好像漂亮大姑娘大半夜遇到色狼似的。 “我这么丑吗?你等会儿啊。”无双撒腿就往后跑,也不管人家两个姑娘睡不睡着,方不方便,直接冲进了蒙古包里。 “无双哥哥,你干嘛呀?我们……我们都睡了!”托亚用被子捂着胸口想数落他两句,可看他今夜过于兴奋还是原谅了他。 “镜子?镜子?有镜子吗?快!” 托亚把小镜子扔给了他,他对着镜子一照,哦,自己现在的模样是有点怪,在大草原上日子过惯了,已经很久没有打理过自己了。 “你姐姐醒了,快去照顾她,我先剪剪头发刮刮胡子洗洗脸,等我啊!”无双把拿着托亚的小镜子撒腿又往自己那边跑。 “哎!看来今晚是睡不好了,你先睡吧,我去看看。”托亚穿好衣服走到马丫身边,蹲在马丫身边笑着看着她。 “姐姐你终于醒了。” 马丫淡淡地还了她一记笑容,并没有多说什么。 无双是一通给自己收拾,连出门前的衣服也换成了,虽然自己给自己剪头发剪得有点磕碜,不过比以前短多了,最起码露出眉毛和眼睛了。 “丫儿,你看看,你看看我是谁?”无双站在马丫面前笑吟吟地看着她。 马丫见他又跑回来了,吓的竟从轮椅上站了起来想躲,可刚刚苏醒,身体的每一个关节还很僵硬,她还没有习惯如何只配自己的身体,没走两步道又倒了下去,幸好托亚扶住了她。 “别过来……你……你要干嘛?”她扶着托亚躲到了托亚身后。 “丫儿,我是哥,我是无双呀?你怎么了?不认得我了吗?”无双脸上的喜悦转瞬即逝了,他意识到马丫身上好像又发生了什么,情况不像他预计的那么好。 “姐姐,他是你的爱人呀?你忘了?他是无双哥,是盗门魁首,是小爷呀?你别急,再仔细想想看。”托亚安慰着马丫。 “不认识,不认识!不要让他靠近我!”马丫惊恐地看着无双,无双往前走一步,她就退一步。 “不……不……这不是真的,她不会把我忘了的。”无双迷惑地看着马丫。皇天不负苦心人,老天爷终于被自己这份热忱感动了,老天爷终于想起了这个善良的女孩,可既然让她苏醒了,为什么要夺走她最宝贵的记忆呢? 她与他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伴侣,他们之间发生了太多太多的故事,她用生命守护着他,他用真诚陪伴着她。可怎么突然就不认识他了呢?难道这十余年的感情竟然会在三个月的时间就完全蒸发吗?无双难以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姐姐,那你认得我吗?”托亚问她。 “你似……似……托……鈤?”尽管她的发音还不太准确,不过她已经想起了托亚的名字。 “对呀对呀,我是托亚,你还记得吗?三个多月前是你和叶珊姐姐求双哥把我留在身边的,要不然我就成无家可归的孩子了。”托亚努力唤醒她的记忆。 “托亚……?叶珊……?无双……无双?不……不记得!不记得!”她茫然的摇着头,眼神显得很无辜,根本不像是在跟无双开玩笑。 “算了,托亚,推姐姐回去休息吧,也许她刚刚苏醒,大脑还没有完全恢复,睡一觉就好了。我一会儿让兄弟们给你们三准备点夜宵,陪她吃点东西,然后跟她说说话好吗。”无双表情很沮丧,三个月的真诚相伴终于换回了生命的奇迹,但却不是他想要的。他默默的转身离开了。她已经苏醒了,从医学角度讲,人的身体如果长期处于睡眠状态,第一个苏醒的应该是大脑意识,那么,大脑苏醒了怎么可能害不记得他呢?又怎么可能唯独记忆中把他抹除了呢?她还记得托亚,她还记得叶珊,难道是老天爷在与他开玩笑吗?故意捉弄他吗? 虽然马丫苏醒了,可这更加让无双陷入深深的自责中,都是因为自己,这是老天对他的惩罚。是他与彩蝶的情激怒了上苍。 他落寞地耷拉着脑袋坐在河边上,了无生趣的用手拨弄着水花。 第57章一路珍重 “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别急,慢慢会好的,只要人醒过来就好了,剩下的可以慢慢治,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听说美国那边有几个医院可以做失忆患者的康复治疗,效果不错。”身后,楚天月安慰着他。 “没事,巴雅拉教授说的对,其实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现在她也醒了,能不能记得我不重要,只要她能活着能看到她笑我就知足了。”无双努力给自己寻找了一个可以值得庆幸的理由。 “我们是不是要迟几天再出发,也许你需要多陪陪她?” “呵呵……我就说嘛,你怎么对我态度突然这么好了?原来是担心我忘了正事啊?放心,我既然答应了莫那娄教授就会做到,明儿早上我们去找棒爷,不管他是否愿意为我们做向导,咱们都立刻出发!”无双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作为江湖人,他向来说到做到绝不会出尔反尔。 马丫已经醒了,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置于她的失忆症状也不是一天两天可以治疗好的,无双多陪在她身边也没用,况且马丫现在对他有敌意,不愿与他多接触。 马丫沉睡了三个月之久,这三个月以来吃的东西都是无双和托亚喂给她的流食,啥叫流食?粥,牛奶,高汤,这些以水为主的容易吞咽的食物。这些东西虽然有营养,不过却不太抗饿,马丫刚刚苏醒,就跟饿狼似的,吃了不少东西,一群手下人站在蒙古包门前看着,等她吃完就问还想吃啥,她也真会想,想吃的都是各种东北菜,什么锅包肉,溜肉段,端菜炖粉条子,小鸡炖蘑菇…… 吃了大半宿,最后撑得小犊子溜圆才罢了。 “好好吃哦。”马丫擦了擦嘴角的油水。 “姐姐,你要见他吗?你真的不认得他了?” “他是坏人,不要见他!让他走!”马丫始终对无双有敌意,可能是刚刚苏醒时无双太过热情了吧。 “他四个小时候就又要走了,到时候不知什么时候会再见面。”托亚把碗筷收拾起来递了出去。 “走?他去哪?”马丫虽不认得无双了,可一听无双要走,又情绪激动了起来。 “不知道,他的事我从不敢多问,不过也许是去摸金吧,你还记得吗?以前都是你和彩蝶姐姐陪在他身边的呀?你就是为了保护他才受伤的呀?”托亚见马丫好像在记忆深处寻找到了什么支离破碎的残片赶紧提醒她。 “彩蝶?蓝彩蝶?好像很熟悉的名字,托亚,这个被你们叫小爷的人和我很熟悉吗?他……他是我的爱人?我的丈夫?我为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马丫的语气根本不像是在撒谎。 “是,他是你最爱的人,不过你们还没有结婚,姐姐你要加油哦,他人真的很好,这样的男人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你要是不握紧了,别的女人可就捷足先登了。”无双也是托亚心目中的男神,她很想说如果姐姐不要,那就把他让给我吧。可这句话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排在后边的美女太多了,怎么轮也轮不到她呀,她很有自知之明。 上几个月,蓝彩蝶去医院看望马丫时她曾见到过,蓝姐姐很美,很妩媚,会穿衣服会打扮,身上还有一股另所有男人都为之臣服的香味。她本领高,出身好,是红娟门的嫡传。可自己呢?哥哥们都死了,父母也被日本人屠杀了,自己只是个孤儿。蓝彩蝶那晚看她的眼神都不对劲儿,吓的她直躲。女人了解女人的心思,蓝彩蝶一个眼神就能看出来小姑娘的少女心思。 再善良的女人面对爱情也是自私的,她跟蓝彩蝶不熟,也不知道她是怎样一个姐姐,但从眼神中可以看出来这个姐姐不是善茬子。不像马丫那么淳朴。如果说这个深爱的男子永远不会垂怜自己的话,那么她更愿意让无双娶马丫,而不是蓝彩蝶。 “那个女孩是谁?我怎么没有印象?”马丫问托亚。 “她叫楚天月,听说是考古队的,是莫那娄教授的学生。” “哦。”马丫淡淡的应了句。“明天早上早点叫我,我给他做早饭吧。” “姐姐你想起来了?” 马丫说:“不是,我是觉得一个男人,不管他跟我有没有关系,可惜悉心照料我三个月很不容易,我是个植物人,多麻烦呀!就算是我感谢他吧。” “哎!老天爷真不公平。”两个姐妹关了门早早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无双还没等睁眼睛就闻到灶台那边飘来一股似曾相识的香味,三个月了,都三个月没能吃到了。他跑到灶台前一看,马丫扎着围裙正在忙活着,锅盖下边一股股香味往外飘,是鸡蛋糕的味道,马丫的厨艺很好,她做的鸡蛋糕跟姥姥的差不多。 “你走开,别……别碰我……我喊人了!” 无双迫不及待地从背后拍了下马丫,却吓的马丫扔下了手中的米碗,大米洒了一地,她还是不能接受他。 “无双哥哥,你别那么急,姐姐会想起来的,快出去,她好不容易才给你做顿饭,一会儿又被你吓到了。”托亚把无双硬生生推开了。 这顿早饭无双吃的很香,把饭泡到鸡蛋糕里吃了两大碗,他一边吃一边直勾勾地盯着马丫看,看的马丫羞涩地转过了身不愿与他这个色狼对视。 出发了,他还是那身打扮,马靴,墨镜,紧身衬衣和紧腿裤。 他翻身上马,回头看了看马丫。“等我回来,哥带你去找全世界最好的医生,一定会让你恢复记忆的。” “走嘞!”他大喝一声挥舞马鞭,带着几十号兄弟在草原上策马扬鞭自由驰骋。 看着他潇洒的身姿,马丫站在河边久久不愿转身,一直到最后一匹马消失在视野范围才叹了口气。 “哥!保重呀!没有我在身边千万要小心!”马丫含情脉脉地遥望着无双远去的背影低声自语。 第58章巧破八卦玄阵 棒爷退隐江湖已有十余载,当年云强见到他的时候还是个小屁孩愣头青,那时候整个马帮上下没有一个人不崇拜棒爷的,一来棒爷有一段传奇故事,二来这棒爷可是茫茫大草原上的活地图,只要你说出一个地方他就能跟你讲讲这地名的由来,当地什么风土人情。 为了请棒爷这个老江湖出山无双可没少下心思,特意嘱咐云强准备了厚礼,另外,钱肯定也少不了。这草原上的向导也是有明码标价的,去多远的地方,路途中有没有危险,会不会遇到马帮打劫,符合一个条件就要加价。棒爷可是草原上最好的向导,他值五位数。 棒爷归隐江湖后一直带着两个儿子住在科尔沁以东的一片林子中,这林子种的很有讲究,乃是依照玄门妙法所栽种,别看一颗颗小树苗子不高,可你要想硬闯又不懂得五行八卦之法,你就是在里边转上一个月也出不来。 “走修门!”无双在心中模拟出一张玄妙的八卦图,然后找出这阵法的真眼一步步指引着马帮深入其中。 蒙古人很少对中原江湖上的这些奇门遁甲感兴趣,这些基本都是当初在吴功耀手里学的,只是他们只学了凤毛麟角,虽然可以困住那些愣头青,不过对无双来说那就是小儿科了。 “泽对应水,前边有条小溪,顺着小溪往东南走乾位出。”无双闭着眼睛都能找到这简单阵法的生门所在。 林子尽头是一个小院落,院落里摆着一张八仙桌,两个健壮的蒙古族汉子正在劈柴,现在正值中午,看来人家要准备做饭了。 “都收起枪,强子,一会儿你可不许耍横,咱们是来请老前辈出山的!”无双嘱咐他说。 “爷儿,至于吗?一个老头而已,现在又不是马帮的兄弟,咱们已经给足他面子了,他奶奶的,要是他给脸不要脸我就硬把他给捆了!”云强说的对,现在今非昔比了,云强已经是马帮大当家了。如果棒爷还认马帮的根就要听从云强的命令,甚至,云强一句话,都不需要给他酬金。 “不许胡来!毕竟那是咱们的前辈。去,叫门!”无双踹了他一脚把他从马背上踢了下来。 云强摸摸大脑门子,咧着大嘴噔噔噔几步迈上前去,这蛮子太壮了,又是一脸的凶相,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善茬子。他挥掌哐哐哐敲门,敲得小院的门板都要塌了。 “棒爷?棒爷?出来呀,我是强子,我找您有事!快点的!”这哪是请啊?这不就是鬼子进村的意思吗? 院里那两个劈柴的汉子一瞅云强这架势立刻抄起了猎枪迎了上来。估计也没拿他当好人。 “哪里来的莽汉来这里胡闹?快走快走!再不走小心子弹不长眼!”这两个可能就是棒爷的孙子,棒爷有一个儿子,听说早些年在跟其他马帮抢地盘的时候战死了。刚建国那阵子,内外蒙局势动荡,很多股势力都在争抢地盘,政府无力管辖,只能任由他们互相残杀。 “我是云强!我要见棒爷,你们两个赶紧去把老爷子给我叫出来!不然老子一把火烧了你的院子!”云强可不客气,跟他耍横那不等于自寻死路嘛! “这能行吗?你也不管管?你的人跟胡子有什么分别?这是请?”楚天月还是第一次跟马帮人打交道,不免看的直咧嘴。 无双说这你就见惯不怪了,我们本就是草莽胡匪,江湖事都有江湖规矩,云强贵为东蒙马帮大当家的,在他地盘上行事自然要有他的气魄,要不难以服众。 “莽夫找死?”两个汉子立刻举起猎枪对准了云强的脑袋。 与此同时,云强的手下自然是不会让大掌柜吃亏,院外二十来人翻身下马一脚踹开了远门冲了进来,也举起猎枪团团围住了两个汉子。 “这就是这个社会的残酷,你们这些文质彬彬的学生好好学习一下吧。”无双看也不看楚天月,迈着方步走近了小院,靠在门板上抽着小烟等候。 现在的局势很明朗,自己虽然说让云强先礼后兵,可没想到人家孙子这么识时务,还跟自己来硬的,江湖人就是不怕动硬的,打呗,自己二十多杆枪呢。林子外还有十来号兄弟守着,打破天去也没人敢管。到头来这棒爷难不成要看着两个孙子被打爆脑袋? 两个汉子还是年轻,他们第一时间没有发现入侵者竟然如此之多。云强轻蔑地走过去一脚又一拳把两个汉子掀翻在地夺下他们的猎枪,就跟玩具一样双手抓住枪杆和枪托,用膝盖向上一顶把猎枪直接顶折了,然后重重地摔在地上。 “妈了个巴子的,老子出来混的时候你们俩还穿开裆裤呢,跟我耍横?今儿我要不看在棒爷的份上就废了你们!去,把你爷爷给我叫出来!” “你……你找错地方了,这里没有什么叫棒爷的人。”两个汉子弱弱说道,不过他们患得患失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他们,蒙古族人性情淳朴豪爽,他们都不会说谎。 云强拿起枪,用枪口抵住一个汉子的脑袋吼道:“少他妈给老子扯这没用的,糊弄鬼呢?”然后他嚷着大嗓门子吼道:“棒爷,棒爷?您出来呀!我是强子,我找您有事!难道我真找错了?不行,要是找错了可就不能留活口了,那我可要开枪了呀!” 无双暗笑,这莽夫别看粗鲁,不过有时候做事就应该这么直接,无需讲什么道理,也无需使什么心机,武力就是最好的办法。 “咳……咳……”这时,屋里传来两声咳嗽,然后门开了,一个秃头老者缓缓从屋里走了出来,别看这老爷子年近八旬高龄,可无双仔细一瞅,哎哟,好一双锐利的鹰眼,好一健壮的身板子,要是他再年轻个三十岁,可能论单打独斗云强都得甘拜下风,难怪他的传奇故事影响了马帮一代又一代人了,就这大体格子,别说四个了,就算是十个小日本子都够呛是他对手。 第59章棒爷 许多年不见,棒爷又苍老了不少,云强低着头眯着眼睛看了好一阵子,这才兴奋地笑道:“哈哈……棒爷,我就说嘛,您老不会看两个孙子受委屈的。不好意思啊,为了把您请出来只有出此下策了。二位兄弟,委屈了。” 无双赶紧假模假样地给两个汉子摩挲摩挲肩膀上的灰,一脸堆着虚伪的坏笑。 “哼!我当是哪来的野路子硬闯我家呢,原来是强子呀!”老人坐在了八仙桌前,两个孙子赶忙一个给捶肩膀一个给倒茶伺候着。 “您看,这不是我想您了嘛,您是前辈,我们都是晚辈,来探望您是理所应当的呀。”云强虚伪着,跟这老前辈可不能玩硬的。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棒爷可是以前给吴功耀办过事的,资历太深了。 “少来这套,你小子脱了裤子要拉啥粑粑我都知道,你进马帮的时候还是我向东家说了不少好话呢,要不是看你当初举目无亲可怜,你早让草原狼叼去了!” “是是是,您老说的对,这不,我也感激您老啊,逢年过节的我都给您烧香祈福,祈祷长生天保佑您老长命百岁呢。” “臭小子,怎么说话呢?我又没死,用得着你给我烧香?滚犊子!有话快说有屁快放!黄鼠狼给鸡拜年,我看你是没安好心!”棒爷这个老江湖快言快语,也是把云强都看破了。 “爽快爽快,您老还是当初那性格,好,那我就直接说了,我想请您出山,带我们走趟马!酬劳问题……” 酬劳可是大问题,棒爷资历老,江湖地位高,想请他出山的人多了,这内外蒙广阔的区域中可是蕴含着无数的宝贝。没有一个好向导,你走上多少年也找不到。可说到这儿,棒爷好像对酬劳并不感兴趣,伸手打断了云强。 “哎,你小子先别说钱的事,我且问你,前些日子我怎么听说咱东蒙马帮易主了?我怎么听说你小子弑主?杀了大掌柜巴特尔?可有此事啊?”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云强最怕他问这个。 他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解释,回头看了看无双,跟这位老前辈对话他是没有资格的,有理也变的无理了。 “前辈这句话说到了关键,敢问前辈,咱们江湖中人弑主当论何罪呀?”无双撵灭了烟屁走上前来看着棒爷一双慧眼质问道。 “当受断肢车碾之刑!”棒爷想都不想回答说。 “好,既然这么说,那再问,如果巴特尔想杀盗门魁主是不是也该受此刑惩?”他又质问。 棒爷眯着一双锐利的慧眼盯着无双看,他努力思索着,这后生跟他的两个孙子差不多大,马帮里还从没有让汉人加入的规矩,他到底是谁?敢跟自己这么说话?敢为云强出头? “小子,我怎么从没见过你?听你口音像汉人呀?” 无双不用多说,解开两颗胸前的口子,露出那枚善良的魁符。 “嘶……”老爷子猛地从石椅上站了起来。 魁符!江湖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呀?他可是当年在吴功耀身边做事过的,也亲眼见识了吴功耀的英姿,魁符象征着什么他太清楚了。 “孩子……你是……你是?” “吴功耀乃是我太姥爷!”无双说道。 “快快快,快抚我回屋换衣服。”棒爷一听无双如此说,也不知怎么想的,竟然没有对他行江湖大礼,而是让两个孙子扶他回屋换衣服,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十分钟过后,老爷子穿着一身古旧的缎袍,把一脸的胡茬子也刮了,乱蓬蓬的头发也扎起了发簪,不但如此,就连他两个孙子也换了身干净衣服。 他走出屋子带着孙子,面朝着无双单膝跪地双手抱拳恭敬道:“见过盗门魁首,愿魁首万福金安!” “老前辈快快请起,这年头咱不兴这个!”无双把他扶了起来。 “我方才还想呢,这林子中的八卦阵发是何人所破,难怪难怪,凭这小子那点能耐?呵呵……让他出力气行,可他就是个莽夫!敢情是盗门魁首来访,老朽未能亲自相应,真是失礼了。”他说这客套话。看来这位棒爷还没有忘记江湖道义,还就没有忘记东蒙马帮的根。那就好办了。 “前辈,晚辈也是个爽快性格,强子刚才说的没错,我是想请您出山,钱方面绝不是问题。”无双直接掏出了支票,那是张五万的支票,在那个年代,在荒芜的科尔沁大草原上,这就是天价了。 “少魁主亲自登门请我,已是给足了老朽的面子,不要说钱。我棒爷没有金盆洗手,那就得守这江湖规矩!”老爷子很爽快,还没等无双说出去处就答应了下来。 “爷爷!你不能去呀!你忘了……”两个孙子欲言又止,生怕在外人面前丢了爷爷的面子。 “哎!那都是多年之事,爷爷现在身子骨壮着呢,在家赋闲浑身都要长虱子了,陪少魁主走上一趟算的了什么?你们休得阻拦。” 两个汉子双手抱拳对无双说:“魁主不知,我爷爷当年之所以收山就是因为在一次走马中出了些差子,近年来岁数越来越大,每每夜半都会被噩梦惊醒。” “老二!不许胡说!” 虽然棒爷嘴上逞强,可无双在他脸上已经看出了端倪,这老爷子虽然健壮精神,但脸色发黑,而且眉宇间透着一股死气,这死气并不是说他寿命将近,而是多年来邪祟缠身造成的结果。要不是棒爷阳气重,身体健壮恐怕也压不住他们。 好一个老前辈呀,真不愧为东蒙马帮名声最响的走马夫!邪祟缠身这么多年,他竟然还这么英朗,要是一般人早就一命呜呼了。 “前辈,既然咱们同为盗门人,还有什么事是必须瞒着我的?您老有什么跟我说,当年您到底遇见了什么邪乎事?”无双问他。 “没啥好说的,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这大草原上几千年来孤魂野鬼多的是,您看,我现在身子骨结实不?”老爷子还逞能呢。 第60章那段痛苦的往事(1) 在大草原上这行当叫走马,因为草原辽阔一望无际,你可以没有车,你可以没有摩托,但你不能没有马。其实走马这行当跟盗门里的走山差不多,一走一过,遇到什么宝贝也可顺了去。走马的全靠经验,大草原别看辽阔,但可不是什么地方你都能走的。 先不说内外蒙现在是两个国家,这大草原上有若干股势力,光是马帮就有十来个,除了以前效忠东北盗门的东蒙马帮外,其他马帮各有各的地盘,啥是马帮?说好听了是盐路的马商,说不好听了可不就是打家劫舍的胡匪?从人家那能随便过吗? 另外,大草原上看着祥和安静,其实那茂密的青草下都指不定藏着什么凶险呢,也许是万劫不复的大沼泽,也许下边藏着致命的毒虫毒蛇,也许这草原深处还有狼窝。对了,草原上最致命的东西那就得说是蚰蜒了,蚰蜒这种东西喜好阴冷潮湿的环境,昼伏夜出,浑身是毒,一般在内地也就能见到像手指头那么长的,可在广阔的大草原里,这蚰蜒长的那就出奇了,有些都能有半米长,长的就跟条长虫似的,浑身都是花斑,让它偷着咬一口立刻叫你见阎王去。 走马的就有这本领,走到哪能判断出附近的危险藏于何处,另外走马人跟草原上的若干股势力都有交情,只要不是死敌那多少都会给点面子。 棒爷是大草原上最传奇的走马人,老爷子不但记性好,而且为人善良,走到哪只要看到有人需要帮助都不会置之不理。 走马人不是传统意义里马帮里的马匪,他们都是独立的,都是孤单的,他们是独行侠。往往一个人在草原深处搭个蒙古包,一住就是一年半载的,你要找他,要么是东家,要么就是重金相聘。 这事已经过去将近二十年了,那时候正是文革后期,草原上来了不少知青。有那么一年冬天,附近牧场里一个女知青突然生了一场重病,当时的医疗条件还不像现在这么好,牧场里又不通车,女孩病的重无法骑马,无奈,两个男知青提着一壶酒来求棒爷帮看看。 棒爷现在还记得很清楚,那天晚上天上飘着鹅毛大雪,他们顶着雪挺着一盏柴油灯,走了十来里路才赶到知青牧场。 “当时我去的时候那女孩已经快不行了,浑身肿的厉害,皮肤表面还生小水泡,捅破了都是臭浓。”棒爷回忆说。 “哦,那肯定是被虎斑蚰蜒咬了。”云强是草原人,他小时候淘气,也没少被这毒虫咬,所以认得这东西的毒性。 “强子说的没错,虎斑蚰蜒的毒其实不至于死人,但我怀疑那女孩是被一条几十年的老蚰蜒所咬伤,毒性之强也是我前所未闻的。” 无双问他:“那您后来救她了?” “救肯定要救啊,好好的一个女孩,如花似玉的年龄就算不给我送酒我也得救。”棒爷点着了老汉烟,打开了话匣子。 草原上虎斑蚰蜒很少见,并不是说它稀有,而是这种毒虫一般都生活在地下一米左右深处,靠捕食泥土中的蚯蚓为食。草原上的生活条件有限,吃的东西本来就不多,知青们在牧场里种了点粮食,基本可以够他们每年的吃喝了,可那个时候正是中国文化大革命时期,人们都很盲目的爱国。他们到了年底,竟然把一年打下来的粮食都上交了,到头来,过年连一滴米也没剩下。 饿的几个知青只好学着长征的红军啃树皮吃草根度日。那女知青前翻是去外边挖一种叫尖毛草的草根吃。这种草属于大草原上最常见的,叶子不能吃,涩。但根部还算有嚼头,而且把它榨干了拧出植物浆,那些浆汁还可以熬出尖毛面,尽管口感不佳,可在当时那种条件下这倒成了美味。 这不,知青挖的太深了,那大蚰蜒冬眠被她挖了出来,能不咬她嘛?幸好身边还有两个同伴,第一时间找到了棒爷,要不然她就没救了。 虎斑蚰蜒的毒需要一种叫鬼见愁的草药来解毒,鬼见愁本就是剧毒无比的,生有这种毒草的附近,其他草本植物一概不长。也被当地人称作绝户草。 但这女知青是被一条大虎斑蚰蜒所咬,可能普通的鬼见愁都不足以为她解毒,而且鬼见愁这种毒草冬天很难找到。 棒爷先帮她把毒液从伤口中挤了出来,这只能解燃眉之急,暂时,一两天内可以用其它消炎的草药为她擦拭身子维持,但肯定坚持不过两天,两天之后再找不到绝户草结果还是一样的。 几个知青急的都给棒爷跪下了,您想啊,那时候整片牧场里十多号知青就这么一个女孩,那可不是个宝嘛,男生们能不心疼嘛? 棒爷说这数九寒冬的别说绝户草了,草原上是一片枯零,连一丁点绿意都没有,我就算有心救她也没办法呀? 绝户草跟其他中草药不同,它不能晒干了留起来,它本就是毒草,只要被采摘下来,一日内必须服用,否则它就跟枯草没什么分别了。 怎么办?怎么办? 棒爷突然想起来距离这牧场以北不远处有一大片山脉,这大山好似一道屏障一样,把草原上的冷空气全都挡在了外边,所以,山谷内四季如春,也许可以去碰碰运气。只是,这片山虽然距离他不远,但他可从未去过。 他以前也是跟吴功耀学过点风水术的,从汉人风水学的角度讲,这山脉的地理位置不佳,里边死气太旺,四周的山峰呈现弯曲,恰好就把里边的山谷给包裹住了,就好像是个倒扣在地上的脸盆一样,山谷中暖是暖,但终日不见太阳,所以很少有人愿意往那鬼地方去,久而久之,草原人就把此山视为不祥之地了。 棒爷以前走马时候常经过那片山,每次不管是中午还是下午,山谷中都是一团团的黑雾萦绕着,就好似阴森可怖的鬼窝一样。 第61章那段痛苦的往事(2) 棒爷说,我试试吧,不过能不能救她,还要看她自己的造化。如果两天后我回来了还好说,从现在算起,二十四个时辰后我若还没有回来,那你们直接就可以给她准备后事埋了吧。 那片山是孤山,虽在地图上有显示,不过一直也没人给起个什么名字,棒爷骑着马连夜出发,第二天一早就跑到了那片孤山脚下。山外曙光普照在洁白的雪地上,晃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而那孤山之中却是终年被一大片黑雾笼罩着,谁也不知道这山中到底有什么,只知道稍靠近些,温度就会比外界高。 蒙古大草原上的走马人不少,以前也有几个去里边溜达过的,那里边倒也没有多邪乎,只是进去的人都说山中死气甚重,活人不宜长时间逗留。而这山中最中心到底藏着什么现在也没人能说出来。 这要是搁在一般人身上,肯定身边要带个学徒或者是伙伴,也好给自己有个照应。但棒爷是个独行侠,独来独往惯了,而且也不想让两个年岁不大的孙子学自己这门手艺。 他磕打两下烟袋锅子,把马儿直接往山下一栓,徒步就往上爬,蒙古草原上的山一般都不高也不陡,棒爷身子骨硬朗,把这一大片山都探遍了可能都大气不喘一口。 起初,山脚下这片还好,跟草原上的植被大致相同,只是温度比外边高了些,雪花落地就融化,泥土中长了薄薄的一小层绿芽儿。倒是有一番桃花仙境的感觉。 越往里走雾气就越浓,而且温度虽不低,可棒爷也不知道咋地,浑身就是不由自主地打哆嗦。那是阴气。 这片山林中气候虽温润,植被也茂密,但却不见有动物出没的踪影,这让棒爷十分焦虑。走马人都善识走兽,附近出现什么动物那就说明了这片山林的环境情况了。 他越走越远,一路顺着山脚下往里深入,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就已经到了中午头子。头顶的太阳光晃的要命,可深处这片山林中却一点暖和气也没有。山中到处生长着奇异的花草,大多数花草的名字连他都叫不上来。 已到山腰处,山腰处不时出现了一堆堆的石头搭建而成的奇怪建筑,既不是简单的石头房子,也不是什么蒙古族人图腾文化。他离远了一瞅,这些奇形怪状的石头堆砌在一起竟有些像人的骷髅头似的,而且这骷髅头的两个眼窝子里好像被人故意用红色染料涂抹上了,虽然经过风雨的侵袭红色染料已经渐渐模糊不堪,不过那景象还是显得有些狰狞可怖。 棒爷常年在大草原上走动,多少也听过以前老人提起过的那些怪事和传说。他越看越觉得这些石堆很像是古代时候萨满祭司做大型仪式用的结界。 “棒爷,那些结界上有文字吗?”无双打断他插嘴问道。 “没有,那些石堆的历史肯定要追溯很远了,就连那骷髅眼窝子里的红色染料都模糊不堪了。” 无双问他:“您数过没有,这些骷髅头形状的结界石堆一共有多少个?分布在这片山林的什么方向?” “这个我记得很清楚,一共是九十九堆,漫山遍野全都是啊,位置刚刚就是出在这片山脉的山腰位置。当时条件有限,也许从头顶上看它们会组成某个什么图案或者古文字吧。”老爷子很细心,这么多年过去了依旧对那段记忆无法忘记。 他说我从中午看见这些奇怪的骷髅型石堆开始就一直顺着它们一直往前走,直到太阳下山终于转了一个来回,可在这死气沉沉的山林中除了奇花异草外根本不见有活物,也寻不到我要找的绝户草。但按理来说这山林的环境很适合这种毒草生长。 他心中打定了注意就想再仔细找一找,那毕竟是条人命,自己答都答应下来了,能救肯定要救。可这一片荒山之中到了晚上充斥着浓郁的死气,自己去哪里过夜呢? 当时棒爷也是傻了,随身竟然忘了带手电或者煤油灯,自己摸着黑在山林中东闯西闯,自己也不知道是走到哪了。反正大概的方向还记得,眼前出现了一道深沟,沟下边影影倬倬借着月色就见有个人影。 他心想可能这深山老林中有人居住,该是问问能不能借宿一宿。 打定了主意他就在山上招手喊,朋友,敢问这是何处啊?我迷路了,是不是可以劳烦借宿一夜?如果有马奶酒就更好了! 在大草原上这也是常事,草原太大了,能有几条公路,有时候在荒无人烟的草原上一走就是几天几夜,什么都看不见,一般这种时候只要能看到有牧民,他们都会上前主动问好,而主人家一般也都会盛情款待远方的客人。 棒爷习惯了这淳朴的民风,忘了自己现在置身于荒山老林中,深更半夜的,这到处是死气的山腹中哪里会有什么活人? 不管他怎么喊话,那人就是纹丝不动,棒爷那时候身子骨硬朗,随身又带着枪,可是顶天立地的猛汉一个。他也跟着人较上劲了,你不不回答吗?那我偏偏就要下去问你。 他顺着这道沟的边沿就滑了下去,等走近了借着月光一瞅,可是把他吓了一大跳,站在谷底的哪里是什么人啊?明明就是一樽人形的石像,也不知这石像是什么年代的,这么多年风雨洗礼,它的五官早已不可分辨,唯独就剩下这么一个人形戳在这里。 他再仔细寻找,只见谷底的地面上东倒西歪地出现了许多这种人形石雕,他看到的这樽可能是运气好,这么多年下来还没被风刮倒。 别看蒙古人憎恨盗墓的,但他以前跟吴功耀打过交道,那可是个职业摸金校尉,什么墓没盗过呀,跟在吴功耀身边也听过许多盗墓异事。他这么一琢磨,再联想到刚才出现的那些骷髅形状的石堆,判断这附近可能是处古代大墓。 第62章那段痛苦的往事(3) 蒙古人忌讳盗墓,虽然知道一般大墓中都有富可敌国的财宝,但棒爷可是不敢想这些。只是他要寻的那鬼见愁毒草一般大多都生长在这种地方。 蒙古人也不都讲究天葬,天葬那都是贵族能享受到的最高葬礼,普通牧民还都是土葬,只是,他们是深葬,有的都得埋在地底下五六米深,然后再让成群的马儿踏平,没几天,坟上就又长出新草了。蒙古大草原上一马平川,到处都是出奇的想象,恐怕就连亲人事后都寻不到这坟的踪影。 一般草原上如果找到了鬼见愁,这底下八成就埋着死人了。 棒爷很忌讳这些,但一想到那可怜的女知青只好硬着头皮去找。远远的,他就看见前边,群山环绕之中,这山谷的最中心位置出现了一片平地,这里是整片山脉最低洼的地带,里边寸草不生,如果说这附近有古墓的话,肯定就埋在这下边。 “没有吗?您没找到?”无双问他。 “嗯,真的没有,这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棒爷说这片低洼地带是一大片赤色泥土,泥土上透着一股阴气,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雾气,使得他也不敢轻易靠前。 “小爷,咋能有红色的土地呢?有啥说道吗?”云强问。 楚天月有点看不出好赖,故意在众人面前显摆自己的专业学问。她赶紧抢过话头说:“在我们考古学中,这叫红泥盖顶,一般这种古墓下边埋着的都是少数民族的汗王或者贵族子嗣。” 无双横了她一眼没搭理他,告诉云强:“你有没有听过赤地千里这个说法?这个成语说的是大灾过后到处都是死人,血水染红了大地。棒爷所说的这片赤地从咱们盗门的金点术来说,这叫九阴聚顶,乃是大凶之地,下边指不定埋着多少死人呢。” “少魁主不愧为耀公传人,您说的没错,那地方凶的要命呀!” “您看到了什么?” 问到此处,老爷子赶紧又点着了烟袋锅子抽了几口压压惊,这么多年来他几乎每日都做同一个噩梦,梦中他再次回到了那片神秘诡异的山峦之中,看到了那片赤红色的山谷。那是他挥之不去的噩梦。 “死人!很多死人!很多很多!数都数不清!”他低声道,语气放的很重。 “死人?难不成还能从地底下爬出来一个联队的大粽子呀?”云强难以想象当初棒爷所处的环境下到底给他造成了多大的心理重创。他是个愣头青,不管遇着啥,大不了拼命呗。 可棒爷却不那么想,自己虽然侥幸从那片诡异的山林中逃了出来,但这么多年来,都好像一直有无数个怨灵孤魂缠着自己,是他吃饭吃不香睡觉也睡不好。 “要真是弱郎还好说,我棒爷一辈子没做过丧良心的事,不怕这些鬼怪!”棒爷是个爽朗的汉子,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我看到从那片山谷的四面八方不停的有死人钻出来,太多了,他们身上的衣服都是古人的,根本不属于咱们这个年代,而且他们满脸是血张牙舞爪。我开始以为是弱郎作祟,端起猎枪还击,可没想到每一颗子弹都好似打中空气一样从他们身体中间穿了过去。”棒爷回忆说。 “后来呢?”无双听的来了兴致,追问他道。 “后来,他们渐渐聚拢在一起,好似受过训练的军人一样排列的十分整齐,他们站在那片赤红色的泥土上,站了一会儿,又慢慢散开了。从这些死人中间出来一个古代胡人男子,那男子一身戎装,浑身上下带着名贵的金器,开始我以为他是这古墓中的主人,那一代的汗王,可细细一看,这人头上带着一个狰狞的面具脸谱。” “面具?脸谱?这倒是怪了。” “对,就是面具,就是我们蒙古族萨满在进行祭天仪式上带的那种古怪的面具。他走上前来对我说了几句话,口气很重,可能是在责备我不该打扰他的沉睡。他很愤怒,伸出冰冷的手死死抓住了我的脖子。”棒爷说到这儿眼中闪出了一抹昏黄,好似对当时自己的表现还十分不满。 也是,这顶天立地的爷们,老日本鬼子都不怕呢,却被一个死鬼给欺负了,而且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当年自己的遭遇,脸上肯定无光,可是他要说,他已经憋了这么多年了,今日终于有一个倾听者了。 “奶奶的,我操!去他妈的,咱们蒙古族人天不怕地不怕,咱们是成吉思汗的子嗣!”云强在一旁嚷嚷着。 “强子,有些时候啊,你必须要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些力量是人永远也无法对抗的。我一直相信自己是草原上最强壮的男人,但当他那只冰冷的手掐住我脖子的时候,我却一丝力气都使不出来。” 棒爷继续说,他整个人都悬空了,浑身上下十分僵硬,什么劲儿都使不出来,眼看着那张恐怖的面具下露出一双诡异的眼睛,那眼睛里有无尽的黑洞,好似一下就能看到他的灵魂深处,把他整个人都掏空了。 就在棒爷命悬一线时,突然他脖子上闪出一道金光,顿时一股灼热的力量迸发而出,那头戴面具的男人十分惧怕这力量,把他扔在地上后退几步,大声用异族语言咒骂着他。 棒爷那时吓坏了,他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以为自己死定了呢。就听着那人一哩哇啦不停地骂他。然后渐渐失去了知觉昏了过去。 他是被冻醒了,睁开眼睛后一看,天已经大亮了。他试着使劲儿从地上爬起来,可身体里力量好像被昨夜的那个恶魔偷走了一样,浑身上下还是虚脱无力。 往起一站,身体其他部位还好,可脖子上却是疼痛难忍,他用手一摸,哎哟,脖子肿起来了,而且还是个人手印的形状。 他踉踉跄跄地爬起来,在这片起伏的山林中走了好久好久,直到头顶的太阳再次渐渐西落这才看到远处山脚下自己那匹快马。 第63章康熙通宝 他是侥幸活了下来,可牧场里的那个女知青的运气就没这么好了,当然,棒爷尽力了,看着疲惫的棒爷,没有人怨恨他。只是,那女知青的死在棒爷心中烙下了深深的印记,他认为是他害了那女知青,自己没有尽力,被山中的脏东西吓住了,如果仔细找,肯定能寻到鬼见愁救她。 “自从那次回来后,爷爷的身体就一年不如一年,终日被噩梦所困,找过多少人了都解不了。”棒爷的孙子在一旁说。 “什么话?你爷爷我是吓大的吗?那些脏东西能奈我何?哼!老子眼瞅八十了,也活够本了!他有本事要了我的命啊?”棒爷逞能喊道,生怕无双把他看扁了。 “棒爷,晚辈弱弱的问一句,您脖子上是不是带着什么东西呀?护身符吗?”无双问他。那片赤红凶地之下埋着的肯定是个了不得的家伙,棒爷属于阳气重的了,但在他面前却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只是这家伙既然修为这么高,怎么到了最后却被棒爷逃脱了呢?无双怀疑的是,如果这故事是真的,那么棒这家伙掐住棒爷的脖子时候,肯定是碰到了脖子上挂的护身符了,而且,这护身符肯定是个宝贝,要不然也镇不住他。 “宝贝?不道啊?反正这么多年我都挂着他,哦,对了,可能还真跟着老物件有关。它是你太姥爷耀公亲手赠与我的,当年说我杀小鬼子有功,那时候……哈哈……成千上万的兄弟都羡慕死了,那可是耀公亲手所赠之物呀,别看这物件小,不值钱,满地是,可占了耀公的手,那就是无价之宝!这不,来,少主子,您瞅瞅,就是这玩应。”棒爷解开衣领子露出了黑乎乎的胸膛,不是他人黑,而是长了一下子胸毛。 黑乎乎的胸毛上露出一枚闪亮的铜钱,这铜钱看着可是有些年头了,上边被他整天摸,已经摸的光滑锃亮。铜钱就是用普通的红绳栓的,也没看出多金贵了。 “前辈,介意拿下来给我仔细瞅瞅吗?”无双客套说道。 “那有啥的,这挂件本来就是你太姥爷的嘛,少魁主若是想要回去都行啊。” “哎哟这可是不得,您是有功之人,是我太姥爷亲手所赠,我岂能再要回来?只是我想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辟邪宝物。” 无双接过这枚大钱仔细一瞅,这圆圆的大钱中间漏一个方孔,方孔每一个楞对应一个汉子。横着是“通宝”,竖着是“康熙”。 “康熙通宝?”无双有些诧异了。这可不就是普通的康熙大钱吗?能辟邪吗? 咱话往书外边说啊,以前老辈人尤其是七八十岁的老人住平房,有的时候你就会发现,这些上岁数的人总愿意拿几个古代的大钱栓做一串挂在门上,谁一进来开门关门都哗啷啷直响。咋回事?啥意思? 古代铜钱是真的有辟邪的功效,尤其是盛世朝代铸造的大钱,那时候国运盛,龙气强,这二者结合在一起就是正气!自古邪不压正,所以才有了大钱镇邪的所发。大钱的朝代越昌盛辟邪的作用就越强,比如,咱们书里提到的康熙通宝,再比如乾隆通宝,康乾盛世嘛。 一般家里边也都喜欢用这二位皇帝朝代的大钱来做镇邪之物。您可能要问了,那为啥几乎都是康熙乾隆的呢?以前时候呢?大明朝?唐朝?不都有国运鼎盛的时候吗?可能诸位忘了,古代货币年代越久远的就越值钱,你拿出来一个太宗皇帝的“开元通宝”来拿都值好几千块钱了,还能舍得拿出来挂门上镇邪吗?你要真敢挂早就丢了。 “这不是康熙打钱吗?你们真迷信,这也能镇邪?”楚天月不明所以说道。 “我太姥爷给的东西肯定不会是普通物件,他老人家好面子,既然送礼物就要送贵重的。这‘通宝’肯定不是咱们世面上见到的便宜货。”无双把这枚古旧的铜钱又翻了过来。 “哎哟?”无双惊呼一声又把他举近了些,背面果然跟普通的大钱不一样了,这背面竟然刻着盘龙纹,而且四边还出现了一圈很小的字:“御”! “怎么小爷?这不大点的小玩应还真是宝贝呀?”云强问。康熙大钱不值钱,也因为当时的国运昌盛,经济较好,所以铸造的钱币肯定也多,流传下来的自然也不会少,市面上几块钱随便买。 “前辈,这还真是枚无价之宝呀!您当年幸好脖子上带着它呢!若不是他恐怕您回不来。”无双说道。 “少魁主?这话怎么说?它难道不是枚普通的康熙大钱吗?” 无双说这的确是康熙通宝,不过可不是枚普普通通的通宝大钱,如果我判断不错,这乃是康熙登基后他亲笔所提,然后照着这个模子命工部所铸的第一枚钱币呀! 众人一听均瞠目结舌,我的天呀,这得多值钱?先不说它的历史意义,咱就说咱们中华人民共和国开国时所印发的第一张纸币吧?我估计现在千金也难求到。 “啥?这么贵重?哎哟我的妈呀!幸好我以前没卖!我还记得,当初耀公亲手为我把这枚铜钱挂在脖子上,兄弟们还以为是纯金的呢!后来追问我,要十块大洋换走,我没舍得。这么多年我也没发现它的身世,这……这太贵重了!不行不行,我必须物归原主,少魁主您拿回去吧,我老头子何德何能赔得起如此贵重的大礼?”棒爷一听这枚康熙通宝的来历,立刻不敢带了。 别说他不敢带了,换任何人也不敢带,脖子上挂着一座金山,谁敢往出走啊? 无双赶紧把这枚铜钱又给老爷子挂了回去,他说:“前辈莫要推辞了,说实话,这宝贝我喜欢,喜欢的很!可送出去之物岂有再往回要的?这是我太姥爷亲手所赠,您带着吧,您是当之无愧的老英雄,您是草原走马人的先辈,你受得起!您带着,如果您百年后就给您两位孙子带!” 第64章老江湖出山 无双能不喜欢吗?这一枚大钱估计都能把董家的古玩店都买下来了,可他有事求棒爷,正好借着太姥爷的面子请他出山吧。 “那您要是这么说我就当之无愧了,哼,您不信问问强子,在这大草原上我说我是第二走马人,还有谁敢说第一的?我带得?”老爷子一听无双夸他立刻红光满面,笑的合不拢嘴。 “带得,带得!您配的起它!”无双连连说道。 “好,那要这么说的话,我可是欠下耀公一条命了,还不上他就得还他的后人!这趟买卖我接了!谁劝也没用,少魁主说吧您是找东西?找山?还是找人?”这老头可真是豪爽,把他哄乐呵了媳妇儿都能借你。 无双见条子上的差不多了,该拿出实货了,他从身上拿出那张金缕玉衣上的宝图照片递给了棒爷,问他是否可认得这片山脉。 “嘶……哎哟……这……”老爷子一瞅这张照片,立刻睁大了昏黄的老眼,砸着嘴许久没有再说话。 “棒爷?您认得?”无双催促他。 “认得!认得!自然是认得呀!只怕我老头子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天意!真乃是天意呀!是上天又给了我一次机会,我又怎么能错过?我决不能把草原第一走马人的绰号丢了!我要去!我一定要去!”棒爷的情绪很激动,死死抓着那张照片,眼看着都把那张照片扯坏了。 “棒爷您别激动,可千万别扯坏了,我就这么一张呀!这事关紧要,照片要是没了,金缕玉衣去哪里找啊?”急的楚天月赶紧从他手中夺回照片,又把照片抚平了。 “呵呵……不碍事不碍事,有没有地图我都能找到,这地方,我闭着眼睛都能寻到,只是,咱们进去后还能不能再活着出来那就两说了!”棒爷慢条斯理的说道,那话中意思就好像说那片山脉就是老天爷为他准备的坟地一样,去了就回不来了。 “我说棒爷,您可是小瞧了咱们家少主子了吧?啥邪乎地方我们没去过?啥妖精鬼怪没见过?那一个个不都被主子降服了?您老放心,您把我们带进去,保证没事,一根汗毛都少不了您的。”云强又开始给无双吹嘘拍马了。 无双拽了下云强的袖子,示意他话不能说的太满,棒爷是江湖老前辈,他能如此说,肯定说明这地方是个凶险莫测的大凶之地了,先听他把话说完了。 “少主当真要去?” “棒爷,你我都是江湖人应该知道江湖规矩,此事我是受朋友所托,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岂能反悔?”他看了看楚天月。难得的楚天月被他这句话感动的露出了喜悦的微笑。 “好,您说去咱们就去,只是丑话说前头了。您还记得刚刚我讲的那个故事吧?那片诡异的山林,那片赤红血地?” “哦?莫非这照片上的区域就是……” “是,就是那里了,真是巧了,如果我现在两眼一闭,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没搞明白那山中到底藏着什么,是什么东西把我棒爷吓成这样,这辈子我没熊过,可唯独那一次!那是对走马人的侮辱!如果没有少主子来请我,我还没有那个胆子。今日一看,这就是长生天给我棒爷的一次重生的机会!”棒爷跪在地上,朝着东北方磕了三个响头,口中念叨着蒙语感谢上苍。 两个孙儿一听可不干了,年轻时候的爷爷都如此狼狈的逃了回来,现在爷爷身体大不如从前又怎能再闯龙潭虎穴? “孙儿莫要再劝,你们儿子好生在家中等候!如果爷爷命不该绝,萌耀公保护,用不了几日就会回来,倘若命中有此劫难,谁也挡不住,我就算在家里睡觉也能一口气捣扯不上来憋死了!难道你们要让我死不瞑目吗?爷爷是个走马人!”棒爷痛斥两个孝顺的孙子。 俩孙子知道爷爷就是这个脾气,不放心爷爷自己去,非要跟着。无双告诉他们,我手下人个个都是精兵强将,咱们什么都准备充足了,你们爷爷是盗门的老前辈,又是江湖上名声赫赫的走马第一人,我岂能亏待了他?不要跟着了,你们跟着我和你爷爷都放不开手脚,遇到麻烦还要管你们。 好说歹说,这两个孩子总算是默许了,不同意也不行,老头就这么个脾气,他想去哪谁也拦不住,他就是一只翱翔在草原上的雄鹰,天地之广任其翱翔! 说走就走,众人上马动身,按照棒爷的指引,一路向东北方驰骋而去。 别看棒爷岁数大了,可蒙古人都会骑马,骑术堪称一绝,上马烈马在他胯下都是服服帖帖的。他跑的都比无双和云强还快。 “他真的行吗?都这么大岁数了,万一碰上什么麻烦,咱们怎么跟人家家人交代呀?”楚天月担心问。 “你以为我们江湖人都像你们这么柔弱吗?我告诉你,现在我和棒爷单挑我都未必是他的对手,你太小瞧走马人了。”无双白了楚天月一眼。 棒爷一直为上次的事耿耿于怀,那女知青的死,自己的畏惧和无能让他深深自责,从那次后他就辞别了马帮独自带着两个孙子生活在这片林子中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但这只雄鹰又怎能甘心老死在这里?茫茫的大草原才是他的家,他多少次梦想着自己可以重新驰骋草原,与胯下的马儿一起看尽草原上的浩瀚风光。今日,他终于回来了,回到了这片本该属于他的绿色世界。 他跟撒了欢的猫儿似的拼命地驰骋着,不大会儿功夫就把无双他们摔到了身后。 “棒爷?棒爷?您慢点,慢点?我们都跟不上了!”云强大喊。 “怎么样?你现在还怀疑棒爷老了吗?”无双问楚天月。 “不得不说,你们江湖人真的很神奇,是什么信念支撑着他呢?” “是江湖信义!是身份,是荣耀!这些你们永远不会懂。”无双对楚天月说。 第65章祥和的夜晚 楚天月看着远处的棒爷,心中泛起波澜。也许她这二十余年活的太规矩了,一切的一切都是按照家里的规划进行。上小学,三好学生;初中,成绩优异报送省城重点;高中全市状元……也许过不了几天她就会以最优异的成绩考成博士,或者是被莫那娄教授留在考古队中当助手。 这可真的是她想要的吗?每一个年轻人都一颗躁动的心,都想试试不同的活法。看着棒爷的身影,她竟感到了亲切感,也许这才是她想要的生活。快意江湖!过自己想要的日子!不要别人做自己的主! “喂,你该减肥了!真是的,驮着你我都追不上他们了!”无双一句话又把楚天月带回了现实。 “你别瞎说好不好?你这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我才一百零五斤呀!是你骑术不精吧?”她辩解道。 “我家彩蝶96斤,丫儿92斤,你再看你!”无双数落她道。 你要想欺负一个女生不用说那些没用的,只提她的体重肯定一刀捅进她心窝子里去,要多疼有多疼! “你!!!你到底有几个女人?你这个胡子!” “有几个不关你的事,反正你不会是其中之一咯!因为你太磕碜!哈哈……”无双大小,双脚一扣乌骓的腹部,那宝马噌地下窜了出去,差点没把楚天月给甩下马,吓的她花容失色不得不搂紧无双的腰。 马队在大草原上狂奔疾驰着,四百多里都没有歇息,一直到天黑前这才最后落脚在一个牧场里。这牧场有几十户人家。棒爷都熟,他一进去,立刻被一群老头老太太们围上了,就连那些刚学会走道的小孩一听大人们说这是草原传奇棒爷,也都吵着嚷着让棒爷给讲故事,可见棒爷在大草原上的名声有多响了。 棒爷这个神气呀,憋了十多年了,可算是走出来了,没想到大家还记得有他这么一号人。 入夜后兄弟们安营扎寨,围在一起烤羊,老爷子也不过来凑热闹,就这么给孩子们讲他的峥嵘岁月。 “爷儿,明儿上午估计咱们就到了,是不是要补充点干粮?指不定咱要在那片山里走多久呢。”云强提前做足了准备工作。 “你去办吧,这些事不用问我。” 牧场里的农具几乎都被云强征用了,最多的还是铲子和锤子这类工具。楚天月说他是狗改不了吃屎,是去盗墓不是去帮他们追回金缕玉衣。 对此,无双也不掩饰说道:“一走一过的,有什么宝贝顺手牵羊怎么了?我还告诉你,小爷我从来不做亏本买卖,你老师给过我一分钱吗?咋地?你打算出钱呀?再说了,我是偷你家东西了啊?” “你……你这个盗墓贼!那些都是国宝!” “放屁!国家没发现我先发现的那就是我的!再说了,就凭你们这些人去那地界?能活着回来嘛?哼!这次就让你见识见识啥叫摸金倒斗!你好好学着点吧!”无双最讨厌的就是楚天月满嘴的国家,满嘴的书本知识。 在他眼中,自己是摸金真传,自己有千机诡盗中的本领,虽然上天入地是去不了,可是全天下的斗没有他不能倒的。 “少主子?”这时棒爷走了过来,把无双叫到一旁。 “前辈还有什么要嘱咐的吗?” “不敢不敢,您是耀公之后,老夫在你面前可不敢班门弄斧,只是有一事相求。” “但说无妨。”无双心里跟明镜似的,棒爷肯定要跟他提巴特尔的事,这巴特尔是他的救主,其爷爷又对他有再造之恩,蒙古族人讲究有恩必报,如今巴特尔惨死云强之手他肯定耿耿于怀。 “巴特尔那孩子心机是深了些,做事做的绝,可您也知道,咱们这是江湖,江湖上从来不缺少血雨腥风,为的都是名满天下光宗耀祖,希望少主子看在老夫的面子上把他的尸骨厚葬,毕竟他爷爷与我有恩,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暴尸荒野。” 这话真照无双预测的来了,无双早就等着呢,且不说有求于棒爷,于情于理他都该厚葬巴特尔。以前在兴安岭时候,还不认得云强,是巴特尔带队赶到救了自己,要不然,你以为那老毛子会那么好说话吗?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巴特尔跟小日本勾勾搭搭的实在可恨,若不是云强及时赶到,自己小命不保。该不该把实情跟老爷子说呢? “棒爷放心,就算您不跟我说,我也不会亏待他的,跟他无关,主要是念在他爷爷那辈跟盗门之间的渊源上。放心吧,已经命人厚葬了,咱们回来后,我让强子带您去看看他。” 棒爷感恩戴德,双手抱拳:“如此甚好,少主子慈念,盗门之幸,江湖之幸!” 他又说:“对了,明儿咱们得多准备点盐巴,有备无患!” “盐巴?什么意义?” “老夫觉得若是在那片赤红血地上洒下盐,也许效果会好一点。” 盐?无双怎么就没想到呢?这倒是个好主意,盐这东西乃是纯阳之物,克制死物。 “刚才人多嘴杂,我还没来得及跟少主子说,依我说见,那里该是埋着一个契丹古墓呀!”老爷子回头看了看,见所有人都围在一起吃烤羊,这才跟无双说。 “如何见得?” 他说,我还记得,那些满脸是血的兵勇头上带着古时候契丹人征战四方的头翎,我们同为草原民族彼此很了解,他们契丹人杀戮太重,当时是以杀人为功,每亲手杀死一个外族人就会在头上多插一根翎羽。而他们身上的衣服和武器上都有古老的北胡文字出现,那绝对不是蒙古族文字,我认得。 看来棒爷没有认错,他记忆中的那片诡山的确就是照片地图上所画的区域,估计,那下边埋着的肯定就是契丹人最伟大的萨满耶律珀无疑了。只是,既然是可以封印契丹诅咒的,那必定是处风水宝地了,但从照片上还有棒爷的回忆判断,那地方乃是处大凶之所。 第66章发狂的汉子 若不然,把这么一位王子殿下埋在下边,他有耶律王室的骨血,肯定能保佑契丹人的大辽国的国运昌盛经久不衰,指不定最后一统中原的就是人家了。会是谁呢?是哪个高人破了这里的风水?也许只有明天亲眼所见才能判断了。 “策伯克?你干嘛去?不要去打扰尊贵的客人!”这时,不远处一个牧民拽住了他的儿子策伯克。 策伯克是这牧场中的汉子,他以前还参加过当地举行的套马比赛,听说获得了一等奖,好多姑娘都对他情有独钟。 策伯克歪着脑袋看着一旁的无双和棒爷,他的眼神很奇怪,眸子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空洞感,根本与他这个热血青春的年龄不符。 策伯克的父亲已经六十多岁了,他身体多病,得了老哮喘,自是拽不住他的,可他父亲伸手一拉扯,却不料策伯克竟然身体失去了平衡栽倒了下来。 “少主子,那青年叫策伯克,他父亲几次找到过我,想让我收他为徒的,这小子骑术不错,很适合做走马人,只是今夕不同往日,这些老手艺恐怕不适合年轻人,我就没有应允。呵呵……估计他又是来求我的。”棒爷说。 无双回头仔细一瞅,这策伯克挺壮实个小伙子怎么可能被他父亲一拉扯就倒了呢?而且更奇怪的是,策伯克刚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后,身体又猛地站了起来,一般人,倒下重新站起来肯定是用双手支撑着地面而起,高手呢,用后背和双腿的力量一起向上挺,那是鲤鱼打挺。可这策伯克竟然只凭借双脚,原地九十度地又站了起来,那股力量就好像是来自于他的脚后跟一样。 策伯克的怪异立刻引起了无双的疑心。 “算了,孩子嘛,拽着他干嘛?我们都不是啥外人了,让他过来吧,我也有几年没见了。来来来,策伯克,我来给你引荐一位贵人。”棒爷并没有觉察策伯克哪里不对劲儿,笑着冲他招手。 “让棒爷见笑了,这小子呀,今儿不知道犯了什么混。”策伯克他爹一看棒爷今天高兴,便松开了儿子,转身离开了。 策伯克僵硬着身体迈开脚步向无双这边走了过来,他的双手也在随着迈步而摆动着,只是摆动的一点都不自然,就好像是为了装样子而摆动似的。 “棒爷,不对劲儿,小心这个策伯克!”无双提醒他。 “没事,这孩子可能是喝了点酒,咱蒙古族人好酒,这时候谁还不喝几口呢?哈哈……过来吧策伯克,快来见过双爷。”棒爷心善,又跟策伯克一家熟悉,所以拿他也当自己半个孙儿般对待,根本没有起疑心。 策伯克就好像听不见棒爷的话似的,他走路依旧还是那个姿势,眼神也没有变化,眸子里十分空洞,死死盯着无双,不,他不是在看无双,而是在看无双手里拿着的那张照片。 棒爷笑呵呵的看着这孩子,没有觉察什么。 此刻突然就见策伯克凌空高高跃起,那足有三米多高,身子在空中打横,直接张开双手朝着无双面前就扑了下来。 无双早有防备,一个闪身,直接让他扑了个空。这小子是横着身子的,所以下落过程中向前冲了一段,不免把自己的下巴都磨出血了。 “策伯克?你疯了吗?你知道他是谁吗?不可无礼!”棒爷大喝道,冲上去把策伯克拎了起来。 漆料那策伯克也不知犯了什么疯,竟张开嘴朝着棒爷的胳膊就咬了下来。 棒爷疼的大喊一声松开了他,再一看,胳膊上血肉模糊,一大块肉正被策伯克叼在嘴里,鲜血顺着他的嘴角往外流着。 “来人啊!”无双一声令下,一群马匪站起来抄起猎枪团团围住了狰狞可怖的策伯克。 “哎呀?别开枪别开枪,我儿子肯定是喝酒喝多了,你们行行好,棒爷,快帮策伯克求求情,他不是有意的!”策伯克他爹还没等进屋呢,一看大事不好赶紧跪在棒爷面前为儿子求情。 “狗屁!你瞅瞅给我咬的!奶奶的,这小子是不是被得了疯狗病了?”棒爷没好气道。 “不是疯狗病,我他妈看他就是弱郎,就是大粽子!”云强大喊,撸胳膊网袖子就往上冲,策伯克虽然健壮,可跟云强比起来那是小巫见大巫了,就他那点小本事在云强眼里,杀了他就如同碾死一只蝼蚁般容易。 云强冲上前去,所有人都围着他们,枪口瞄准了策伯克,如若策伯克敢反抗立刻乱枪打死。 “奶奶的!袭击我家主子?你活腻了吧?”云强不由分说抡起拳头就打。他想的好,自己一拳把这小子打翻在地捆了交给小爷处理。 却没想到这策伯克十分敏捷,直接身体又是一个九十度倒了下去,躲过他这一拳后竟然又弹了起来,然后一脚踹了出去,这一脚踹在云强胸口上就跟被火车撞了似的,嘭地一声把他踢飞出去七八米远。 也仗着自己身子骨结实,云强捂着胸口揉了揉又站了起来,这下可是把他逼急了,他晃荡晃荡脑袋,后脖筋都疙瘩瘩直响。他脑袋上青筋暴涨,把自己的汗衫一脱甩给了手下人露出了健壮的肌肉块子。 “都别开枪!奶奶的!你他妈要老老实实的认错,老子还没打算咋地你,哟呵?在草原上还有人敢跟我云强动手?我看你是不知道马王爷长几只眼!”云强面子可是挂不住了,自己可是草原猎鹰,谁敢跟他叫号啊?可刚才这小子竟然一脚把自己给踢飞了,在手下面前不是丢尽了脸面? 他现在就是要跟策伯克拼命了! 策伯克就像失去了心智一样,发了疯地朝着无双这边冲,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夺去无双手中的那张照片。 无双看的清楚,这汉子一招一式都没有章法,别说章法了,恐怕连大脑都没经过,连猫狗都不如,猫狗想要什么还要经过下大脑看如何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而他,就是横冲直撞,谁拦着就打谁。 第67章唐门之后 说他是大粽子吧,这牧场中这么多活人在阳气也压得住,而且策伯克刚才还好好的呢,不可能说变就变了,再说,他身上一点阴气都嗅不到。他到底是怎么了? 策伯克无心跟云强恋战,把他摔在身后直奔无双冲了过来。只是,凭他这么横冲直撞的,想抓住无双怕是难了,无双脚底下功夫快,耍的他团团转,追了老半天也靠不近身。 “小爷,要不要开枪?”云强问他。 “大家都别开枪,策伯克有古怪,这并非他能控制的。”他行动虽然迅猛,但浑身僵硬无比,就好像一具行尸走肉,这让无双想起了昔日见到的那贼人用丝线控制肉身傀儡的功夫,莫非是他在捣鬼? 策伯克追着无双围着篝火团团转,所有兄弟围成一个大圈,手持猎枪丝毫不敢放松警惕。 那家伙也不知道是不是打了鸡血,有用不完的力气,追着追着,眼看着他是大气都不喘一口,可无双却是累的已经熬不住了。 眼看这家伙又追到了身后,无双正犹豫是否下杀手时,正好从楚天月面前跑了过去,楚天月戴着副宽边眼镜却挺会找时机的,她早已看出来了,这策伯克一心就是追着无双跑,根本不在乎其他人。只等策伯克也经过她身边时,她偷着把脚丫子往前一探,策伯克刚好迈步过来,一下子绊到了她脚上来了个狗啃屎。 无双一听背后有动静,立刻回过神来,凌空一跃来了个燕回落月直接坐到了他背上,抽出匕首照着他脑门上方就是一刀。 “唉呀妈呀……儿子呀!!!!呜呜呜……”吓的他爹老泪纵横,以为无双要杀策伯克呢。 无双隐隐感觉到策伯克头顶上弹开一段金属银丝来,那银丝已被自己的利刃斩断,策伯克立刻躺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了。 “小爷?小爷?您没事吧?”众人赶忙上来抚无双。 “我没事,去,所有人都出去,把这小小的牧场给我从里到外搜查一遍!看看有没有可疑人,我怀疑偷了金缕玉衣的那小贼就隐藏在其中!”无双一声令下,所有兄弟不敢有违,立刻三五成群散开,就跟鬼子进村大扫荡一样,挨家挨户的搜查着。 “儿啊?儿啊?”年迈的老父亲呼喊着策伯克,还好,策伯克只是被无双割去了几瘤子头发,并无大碍,不过刚才在追赶无双的过程中倒是少不了磕磕碰碰的,如今浑身上下肯定是酸痛不已。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怎么突然变的人不人鬼不鬼的了?”楚天月问。 “我也解释不清,这是一门邪功,有人控制了策伯克,他刚才就是别人手中的玩偶,完全身不由己,咱们不能怪他,他是无辜的。”无双说。 不过为了确保少主子的安全,云强和棒爷还是拿来绳子把策伯克五花大绑了起来。 “棒爷,您怎么样?他那一口咬的可不轻吧?”无双让手下给棒爷上药包扎伤口。 “我并无大碍,放心,这把老骨头挨得住,以前走马的时候没少跟犬狼搏斗,身上的伤多了去了。”棒爷这句话倒是有点骂人的意思,不过现在策伯克的父亲已经无心跟他争论了。按江湖规矩,现在自己的儿子当时受五马分尸之刑。就算刚才无双一刀捅死他都不为过,幸好他并没有怪罪策伯克的意思。 “小爷,我是不是也可以这么叫你?” “棒爷随意吧。” “小爷近一步说话。”棒爷把无双叫进了蒙古包中,然后关上了门,问道:“小爷刚才一刀下去是否觉得砍断了什么?” “好像是一根银丝。”无双答道。 “嗯,那就对了,我以前常在江湖中走动,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不过江湖中人给面子,跟许多门派传人素有往来。小爷可听闻过傀儡功?千机诡盗中是否有过记载?” “您继续说。”无双没有打断他。 “这傀儡功其实追其根源也是从咱们东北盗门中的诡异本领中延伸而出,咱们盗门中在清末时候刚刚由玄道他老人家一手创立,最早追随他的曾有过一个机关门鹤家。这机关门呀,说邪乎也不邪乎,其门人没什么了不得的功夫,估计连跟我打三个回合的本领也没有,只是有一点,机关门善会制作旁门左道的暗器,机关以及玄阵。听说机关门鹤家乃是大宋朝时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唐门之后,而唐门中据江湖上流传,最诡异的本领就是傀儡功。” “哦?您这说的可是越来越靠谱了,的确的确,现在回想起来,几次遇见这贼人,他都是利用傀儡功与我为敌,第一次还险些折在他手里。难怪了,真的跟那些武侠小说里的肉身傀儡差不多,太邪乎了。”无双肯定了棒爷的说法。 棒爷又继续说,这机关门鹤家其实本可以成为耀公的左膀右臂,他们门人既可以制作机关,那就也可以解机关,耀公若是把他们带在身边做倒斗买卖可是如履平地了。 但好景不长,机关门鹤家投奔了孙殿英,盗取了慈溪的东陵,并且把从孙殿英手中分来的宝贝全都卖给了小日本鬼子。耀公这才一怒之下把他赶出了盗门,并立下门规,若以后江湖上再发现机关门传人投靠日本人的话,格杀勿论。 也许是鹤家人惧怕耀公的威仪,从那以后就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了,快七十年了,整整快七十年没有在江湖上露面了。 如今,刚才我看到策伯克的僵硬身体动作时,不得不想到机关门的傀儡功呀! “哦,这回我可算找到根源了,这人几次三番与我作对,不过在沙城之时不知为何他还救过我,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对了前辈,你可知鹤家到了这一代上,后人叫什么名字吗?”无双递给棒爷一根烟问他道。棒爷嫌无双的烟不够劲儿,还是习惯性地点着了自己的烟袋锅子,顿时一股辣眼的的烟气弥漫开来。 第68章孤男寡女 棒爷道:“说来也巧了,您问别人肯定都不知道,唯独我清楚,五十年前我曾见到过鹤奎山,他与我年纪相仿,刚好从内蒙辗转要去外蒙,我们之间本无仇怨,而且那时候的东蒙马帮也脱离了盗门管辖。那次我们聊了很多,说的最多的还是他那个儿子,他有一子,名叫鹤展鹏,这小子天资聪慧骨骼惊奇。十二岁的年龄就能跟我过上几招了。当时我有心把他留下,好好教化于他。可老鹤死活不肯,后来我听说他们爷俩其实是在为日本人效力。” “鹤展鹏?机关门?哎哟……原来我太姥姥在我手上写下的那两个字是这意思呀?”无双恍然大悟,想起了那日见到莫小七时的情景。 “前辈,这傀儡功我可是见识过它的厉害了,他控制的傀儡虽没有活人那般自如,不过傀儡可以代替鹤展鹏做所有的事,抓又抓不住,就像刚才的策伯克,杀也不是,不杀也不是,傀儡功是否有法子破呢?”无双问他。 棒爷无奈的摇了摇头,他是个走马人,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江湖人士,只能说沾了点江湖边而已,外功他是一窍不通,全凭一副身板子和蛮力打架。在这方面他没有发言权。 “老夫不才,实在不敢乱教小爷,如果详爷还在的话,也许他会有办法的。论功夫,谁又能跟他比?”万人敌马福祥的威名早就如雷贯耳了,就连棒爷也不得不服他。 “恐怕来不及去请我三老爷了,咱们这次的对手也许就是鹤展鹏,我们当是提早想出应对的法子才是呀!” 这时,蒙古包外,所有兄弟也搜的差不多了。云强在门外喊道:“小爷,牧场里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人,这家伙肯定是跑远了。” “算了算了,真是扫兴,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大家好好吃吃饭唠唠嗑多好?行了,都散了吧,让兄弟们今天晚上轮流守夜,其他人该睡觉睡觉,明儿又要出发了。”无双已经疲倦了,实在没啥心思研究鹤展鹏的傀儡功,转身跟着云强钻进了自己的帐篷里倒头大睡。 可刚闭上眼睛没多一会儿,自己的帐篷帘子被拉开了。这时候谁敢来打扰无双休息?手下人就算是守夜经过无双帐篷前都不敢大声说话,很怕吵了他。 他十分警觉,就算是睡着了也是脑袋眼睛在睡,耳朵不睡。一听有人拉开了帘子想进来,他手握短刀一跃而起,快如闪电般已经冲到了那人面前,短刀锋利的刀刃卡在那人脖子上,只要他动一下那人立刻就得被割喉。 “别……别……是我!”没想到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楚天月。 无双收起刀子不悦道:“大半夜的你不睡觉跑我帐篷里来干嘛?一个小姑娘家的,不怕别人说闲话呀?” “我有事想跟你说。”她支支吾吾道。 “有事明天再说!” “不行,明天咱就出发了,身边都是人,有些话只能说给你听。”听语气好像还是个秘密。 “我靠……你该不会……不会……我可跟你说明白了啊,我是有个正经人,心有所属了,再说了,我对你这样的眼镜妹不感兴趣。”无双故意挖苦她。 “你别臭美了,我还对你不感兴趣呢,我是心里有事想跟你聊聊,也许这件事只能跟你说。但我不知道怎么开口。”楚天月站在蒙古包前不知怎的,被无双刚才那么一逗,弄的满脸通红。 恰好此刻一队守夜的兄弟经过帐篷,大伙一瞅……哎哟……这什么节奏?楚姑娘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小爷帐篷里干啥来了? 黑灯瞎火的,孤男寡女的?这不明摆着吗?兄弟们立刻躲得老远,然后窃窃私语起来,时不时的还传来爽朗的笑声,估计是在笑话这楚天月想高攀小爷。 “进来坐吧。”无双爬了起来,点着一根烟示意她进来。 放在几天前,楚天月刚刚见到无双时,打死她也不敢跟一个胡子单独相处。可这两日来她对无双也了解了些,他对马丫的这种负责也正说明了对感情的忠诚,他应该不会吧…… 她想了想,还是钻了进去,回手拉上了帘子,很怕接下来的话传进别人耳朵里。 楚天月坐在无双面前也不说话,就这么盯着无双抽烟,看了半天都把无双看傻了。最后,她从怀里掏出一本书扔到了他面前,这本书十分古拙,表面的书皮都被摩碎了,还好,里边有扉页保存尚且完整,只是上边的字迹…… 这本书跟无双的千机诡盗有些相似,说的是他的古拙,而不是内容。扉页上竖着写了一大排字,从字迹上判断应该是毛笔手写的,可能是这本书的名字吧。不过这字体无双是认不得,很繁琐,即不是北方胡文,也不是繁体字,又不是梵文,就跟……就跟医院里大夫开的药方似的,乱的一大糊涂,但你越仔细看呢,越觉得它如行云流水般潇洒。 无双小心翼翼地打开这本书,一页页的翻看,发现这里边大多数都是画,画的几乎都是各种各样的符咒,然后再往后翻看就是一张张的配药比例图,各种各样他听都没听过的药方子和药引子,当然,可能不是他没听过,而是上边的文字他根本认不得。 “这……这是?你要卖给我?”无双眨巴眨巴眼睛傻乎乎地看着楚天月。“我是对古玩比较感兴趣,不过书籍嘛……你这该不会是反书吧?” “你才写反书呢!不卖不卖!你开出天价去我也不卖!这是我爷爷留给我的传家宝!我可告诉你,这本书除了我父亲和我外,这世上就只有你见过了,你别不识好歹乱说话。”楚天月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说道。 “你爷爷?你爷爷是个道士?我怎么看着上边都是鬼画符呢?咋地?你家这是要‘出马’呀?”无双也看糊涂了,她不是唯物主义派吗?不是无神论者吗?怎么家里会传下来这么一本神秘书籍? 第69章神秘古籍 “你这人说话真不中听,什么叫鬼画符啊?这都是文化你懂不懂?不过我还真不知道爷爷是不是道士,我现在只依稀还记得爷爷的一个模糊影像,他是在我五岁时候走的,这本书是爷爷传给了父亲,父亲又传给了我,连我父亲也不认识上边的文字。所以……”看得出,楚天月对爷爷的身份也很诧异。他爷爷能有这种古书肯定也不是寻常之辈。这书上记载的东西肯定跟道教有关,只是不知道上边的这些符咒到底灵验不灵验了。 “那你给我看它是何意?” “你不是江湖人吗?这东西自然要给你看啊?我从小到大一直追问父亲爷爷到底是什么人,可父亲支支吾吾不愿告诉我,只是说到我十八岁后把家中祖传的宝贝传给我。这不,就是这本书,我看着糊涂,难道我们家祖上是道士吗?”楚天月近日来也是见识了无双在江湖上的威望和地位,如果说在这个年头里还有人一声令下可以把江湖旧众全都集结起来的话,那么这个人无疑就是无双。 当初,东北被小日本占领,跟关内几乎断了联系,所以,东北的江湖自成一派,而东北的江湖却又几乎被盗门一统。国难当头,江湖草莽也都心系国家,大伙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心拧成一股绳,聚首与常胜山中听从吴功耀的号令。 那时,常胜山上聚首了不少英雄豪杰,那可真是五花八门了,各行各业的精英,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见不到的。 就连跟小日本鬼子死沙完毕后,沙场上死去的兄弟们尸体也专门有人管,比如,常胜山上有专门做棺材的木匠,那可真是一副好手艺,堪称关东一绝了。 那时候,啥都值钱,就是人命不值钱,有的时候小日本扫荡一个屯子,扫荡过后,屯子里几百号老少那就变成几百具尸体。战场上有句话叫马革裹尸,说的是死去的士兵誓死效忠祖国,愿用自己马背上的马鞍和马具包裹尸体也就足以了。可老百姓呢?别说马革裹尸了,就连最普通的一张席子也没有。暴尸荒野,甭提有多惨了。 常胜山上就专门有好木匠,死去的兄弟们没有一个暴尸荒野,死后都会拥有一具上好的棺木,这足以令人羡慕了。 说这么多要证明啥?盗门之大前所未有,聚集的人才也是五花八门,所以盗门之下本领也越来越杂,吴功耀接触的人也越来越多,整个江湖上的事就没有他不知道的。 “单凭一本道书我恐怕真的难以分辨出什么来。天月,你要是信得过我,这本书是不是可以放在我这里代为保管,我认得一位道人,这老道自称天下第一道,相信他能给我一个准确的答复。”无双说。 “嗯……这……”楚天月犹豫不决,不知该不该把这本祖传之物交到无双手上。倒不是不信任,而是这本书是爷爷留下的唯一遗物,实在太珍贵了。 “哎?这……这张符咒的画法?”无双翻到了中间一页,无意中看到了上边画着的一张道符,这符咒的画法自己有点熟悉。 他赶紧又拿出怀里的千机诡盗,千机诡盗他已经倒背如流了,只是,其中有一部分乃是金点术中的辟邪一说,这里边就包含了一些道教中的驱邪符的画法。这些符咒在他眼里都长一个模样,怎么记也记不住。 他反复对照着,发现千机诡盗中记载的其中有一张道符与楚天月爷爷所留道书上记载的那张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啊?怎么会……你这本书是从何而来?不会是一对吧?”她伸手就要去夺千机诡盗。 无双赶紧又收了起来,这本书可不能随便示人,他知道楚天月不是坏人,但这本书关系重大,若是落到一般人手里非但保护不好,反而会给他带来杀身之祸。 要知道,姥爷刚刚过世的时候,佟四喜可是千方百计的想得到它,要不是蓝彩蝶马四海,马福祥等人力挺无双,他肯定保不住千机诡盗。 “你当时雌雄宝剑呀?还一对一对的?我这是孤本,乃是我们盗门祖师爷阴阳玄道他老人家所手写的,全天下只此一本,上边记载的也都是我们盗门中的诡异本领,跟你的不同。”其实这东西本就没有什么可比性,都是自己家的家传至宝。 “喂,你这人会不会说话呀?我家的书怎么了?好好好,我不跟说这些,你刚才看见没,那两张符咒一模一样啊?莫非我爷爷与你们盗门有关?” 无双把楚天月家传宝书还给了她说:“别扯淡了,我们盗门创始人乃是阴阳玄道,除他之外就再无修道之人了,再说了,我们盗门中怎么能有你这么笨的后人呢?” “你?行行行,我笨行了吧!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书上的那张符是干嘛的?”楚天月放平时早就发火了,可现在她一点跟他吵嘴的心思也没有,这么多年来好不容易寻到了些蛛丝马迹,她肯定要刨根问底。 “这是镇尸符!” “啊?”楚天月瞠目结舌。这可真是自己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子,打的还挺狠呢。自己堂堂吉大考古系的高材生,莫那娄教授的最得意的学生,一个十足的唯物主义派,祖上竟然有人搞封建迷信?还会画镇尸符? “对,就是镇尸符,我从不用它,因为我不会画,呵呵……如果咱们这次有机会的话,你记下来,倒可以试一试,不过我提醒你,那些古墓中的大粽子可不像刚才策伯克那么木纳了。”无双是懒得记镇尸符的画法,这镇尸符其实作用有限,仅仅可以对付肤起弱郎,也就是行尸,行尸体内还残留魂魄未散,镇尸符可以让他的魂魄安宁下来。 一旦遇到身上长毛的大粽子,或者古墓中死守墓主人的尸煞镇尸符肯定就没用了。啥都不如摸金绝学魁星踢斗管用,那才是最直接的。 第70章家人找上门 她诧异地又翻开了那一页,看着上边的镇尸符,好像真的相信了无双的话。“我爷爷怎么会有这东西?那这么说,书里边的其他符咒也是大同小异了?” “你别问我,我又不是修道之人,自己家事自己琢磨去。好了好了,你还让不让我睡觉了?也不看看几点了?我可告诉你,明儿咱路上可不能休息了,棒爷会直接把咱们带入那片山脉中,你要是道上喊困老子就把你扔了!”无双故意吓唬她。 “哼!凶什么凶啊?就求你这么点事,你不知道还不直说,非要赶我走!”她努着嘴不悦道。 “不走行啊,今儿晚上兄弟们都看见了,是你勾引我在先,好,那天月姑娘就留下来伺候小爷我吧!”无双坏笑着靠近了她。 “你……你这个胡子!无赖!流氓!”吓的楚天月拉开帐篷帘子仓皇而逃。 无双隐隐的觉得楚天月的身世越来越扑朔迷离了,长春的鬼街上随随便便就能淘到一两本这样古拙的道书,卖家说的天花烂坠,你要是敢信,他都敢跟你说这是菩提祖师下凡时遗落凡间之物。但他的话又能有几分真呢? 不过楚天月爷爷留下的这本道书中可是货真价实的,每一笔每一划都是他手写而成,另外,别的道符他不认得,但中间那一页,竟跟千机诡盗中的镇尸符一模一样。不用说,镇尸符肯定不是出自盗门的摸金校尉之手,就包括盗门中引以为傲的金点术都是起源于易经和风水十四诀。它就是一本大杂烩,而千机诡盗中的本领也全是集江湖之大成而来。那些降妖除魔的本领无一例外全是由道家延伸而来。 莫非,千机诡盗中的一部分降妖除魔的本领统统是从楚家盗学而来?别忘了,偷盗本就是盗门的本领啊。 这楚天月前翻已经给无双带来了很大的意外,一个******,竟然脚底下功夫那么好,这可不是普通人家孩子练几天长跑就能达到的,定是小时候受了高人的指点。 这一晚,无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心里想着的全都是盗门与江湖的千丝万缕。 早上太阳蒙蒙亮,他已经做好了出发的准备。 他伸了个懒腰,紧了紧身上的行囊,靴子里的寒血宝刃,腰上的马刀,背后的枪,身上一圈帮着的子弹,洛阳铲,捆尸锁…… 兄弟们陆续集结,一个个昂首挺胸排成一排。棒爷把从老乡们手里收来的一袋袋盐巴装在马背上,他神色凝重丝毫不敢怠慢,这是他重出江湖第一次走马,也很有可能是他最后一次走马,可千万不能有什么闪失。 “啊……”楚天月打了个哈欠。“怎么这么早啊?” “这不是你的学校宿舍,要睡觉趁早给老子滚回去。”无双骂道。 “哼!大早上的就把脸拉那么长干啥?谁又没欠你钱不还!” “小爷,都准备好了,出发吗?”云强走上前来报告说。 无双翻身上马,整理一下衣襟大喝道:“走嘞!” 大草原上刮起再度掀起尘土飞扬,马队浩浩荡荡冲了出去,三百多公里外的那死气沉沉的地狱正在等待着他们,也许那里埋藏着富可敌国的宝藏,也许那里只是通向地狱的入口,但没有什么可以阻挡这群马匪挑战极限的坚毅。 走马人上路后很少说话,这是他们的规矩,只看不说。马队一直向北方走,棒爷骑着快马首当其冲跑在最前边给众人带路。 头顶上是湛蓝的天空,脚下是浩瀚的花草绿海…… 远隔几百公里外的那条清澈河流旁,小牧场里一副风吹草低见牛羊的美景,马丫独自一人坐在河边看着水里的游鱼,思绪渐渐飘远,心中惦念着那个他。 这时就听到牧场外传来了发动机的轰鸣声,五六台轿车开到了牧场前立刻被马帮兄弟拦了下来。 第二台车上走下来一个老头,老头光头,精神头十足,满脸的红光,别看个子不高,可却是一身的大肌肉块头。 那老爷子见有人竟用枪杆子指着自己的脑袋十分恼怒,他一跃而起,三下五除二不到分分钟功夫把所有二十多个马帮兄弟全都掀翻在地,幸好,大家他没有下死手,要不然,兄弟们都得没命。 “老太太,到了。”他恭敬地打开车门,把一个慈祥的老婆婆搀扶了下来。 马丫抬头一看,顿时也是一惊,她怎么来了? 马丫赶紧叫来托亚,迎上前去跪在了她的面前。“有失远迎,姥姥恕罪。” “哼!你们心里还有我这个姥姥吗?你把我家宝贝外孙拐走了三个多月,连个人影都没有,你是不是要给我个说法?” “姐姐,他是谁呀?”托亚低着头小声问。 “别说话。”马丫把她也按跪了下来。 “那混小子跑哪去了?三个月来,家里出了多少事?都等他处理呢!是不是又跟云强跑出去野了?哼!这牧场是他为你买的?风景不错呀?丫儿,自古以来你可听说过江山美人只取其一的说法呀?切莫因为他对你的感情而拖累与他!” 马丫委屈地看着老太太,老太太向来慈祥,从不会训斥自己,怎么今天大老远跑到这里就为了痛斥自己嘛? 老太太身后站着一个小女孩,小女孩个子不高,她皮肤白皙长着一张娃娃脸,萌萌的。哦,又是她?是那个朴金花来了,这姑娘别看岁数不大,可却是一肚子心眼,听说她家与董家一直都有婚约在,想必她放了暑假又来找哥了。 “老太太,您不能怪丫儿,她为了救小爷差点没命,现在病情也是刚有好转。”蓝彩蝶从车里跑了下来,直接跑到了马丫身边,握着她的手,为她求情。 看得出,蓝彩蝶也不喜欢小金花(美惠)。倒是因为她舍身救了无双而心存感激,把马丫当成了好姐妹。 “蓝丫头说的对,老太太,您就别说丫儿了,这孩子也不容易,都是咱们盗门的根。来来来,快进来吧,瞅瞅小爷的家多漂亮啊,咱别急,坐下来等等他,在城里住惯了,好不容易来到这大草原中还是呼吸下新鲜空气吧。”马二爷给马丫打了个眼色,马丫赶紧跑上来搀着老太太往里走。 第71章天眼绝冢 其实啊,董家从上到下没有一个不喜欢马丫的,尤其董家一直以来都由马家后人保护,同为马家后人,马二爷跟马丫算是远亲,能不照应着她嘛?归根结底,马二爷还是希望他这个远方侄女能做未来的少夫人,而不是那个古灵精怪的朝鲜族女孩。 “彩蝶姐姐,那个女孩是谁呀?”小托亚跟在彩蝶身后问。 “哼!还能是谁?小狐媚子呗,来逼婚的!天知道为啥七姑娘当初跟他们家定下了娃娃亲,土鸡一朝变凤凰,人家能不心急吗?老太太也不知道咋地了,怎么就偏偏喜欢她不喜欢我?”蓝彩蝶还不忘在金花身后做了个鬼脸表示不满。 …… 午后,太阳刚刚偏西,马帮浩浩荡荡地离开了大草原,眼前逐渐出现了山峦的起伏。几十公里外,一座座山头黑压压的好似乌云。离远了看,山上并无大型植被。 “吁……”无双勒紧了缰绳。 “少主子,到了,前边就是。咱们要进山吗?”棒爷指着远处的山峦说道。 “不急,带我围着这片黑山走一圈。”无双吩咐,所有兄弟在山口处原地待命先休息片刻。 这片山范围可不小,足有几十里地,它不是由一座山组成,而是许多的山岗子,这些山山势并不算高,但不知里边到底是因为什么气候原因导致雾气不散。里边黑乎乎的,连阳光都渗不进分毫。它好像就是老天爷鬼斧神差的一个遗落在大草原中的艺术品一样。 这一圈跑下来,无双发现这篇山峦好似一个铁桶一样把中间的区域死死围住了,从外边看,根本没有路可以通向其中。 那时候科学并不发达,无双也对其他没有兴趣。现在回忆起来,那片神秘山峦如果从高处看,有些像俄罗斯的地球望远镜,地球望远镜是俄罗斯挖出的一个大深坑,而这片山脉完全就是地球望远镜倒了过来。 整片山脉覆盖在大草原上好像个锅盖的形状,最中心处露出一个天洞,跟阴宅的天井有些相似。好一个天然的巨大墓穴! “小爷,怎么样?看出什么端倪没?”棒爷问无双。 谁知无双还没等说话呢,楚天月自语道:“好一个天眼绝冢!” 无双惊讶地看着这个眼镜女孩,她怎么会认出来?这天眼绝冢的风水若不是看了千机诡盗,自己都辨认不出,她一个大学生,在学校里又没学过这些封建迷信? “小爷?这孩子说的可对?”棒爷肯定不会相信楚天月的话。 无双问:“天月,你听谁说的?你懂得风水十四诀?” “什么是风水十四诀?不知道哎,爷爷小时候教过我,现在再看到这些就突然脑海里蹦出儿时的回忆了,可能这跟爷爷当初教我的差不多吧。”楚天月摸着自己的胸口,衣襟里揣着的是那本爷爷留下来的道书。 “你爷爷是个高人。”无双对楚天月高看了一眼。“棒爷,天月姑娘说的没错,此山风水唤作天眼绝冢,乃是天地间不二的阴宅宝地,就算是里边藏着龙斗也不为过。不夸张的说,连大清的东陵风水也没有它好!您看,如果把这片山脉从上往下俯瞰,像不像是一口锅,又像不像是一只人眼,上边露出的那个巨大的天井刚好就是人的瞳孔,人抬头看着天空,吸尽了天地灵气,此处作为阴宅,岂不是妙哉?” “哎哟,小爷说的正是,我当初怎么就没看出来呢?的确像一只眼球,他看着天上?那谁埋在这里可不是要成精了?” 无双说不是成精,吸尽了天地之灵气可凌驾在三界之外修道成仙呀!此处绝对可以称得上是大草原上的第一风水宝地了。 “小爷,咱们是否现在进山?”棒爷已经按耐不住心中的澎湃了,噩梦陪伴了他整整十余年了,今日终于又重新来到了这片山脉脚下,噩梦就在眼前,要么让它彻底破碎,要么自己就永远沉睡在这噩梦之中。 “不急,现在已经下午了,阳气渐弱,咱们今晚就守在入山口处等着鹤展鹏,他肯定会来!”无双说。 三人回到入山口处,这里说是入山口,其实也只不过是一处稍显平坦的地带,从这里进山容易些。这山脉根本没有绝对意义上的入口。 夜幕降临了,夏季大草原上蚊蝇甚多,它们如同飞蛾扑火般一只只拼命地往火堆里冲,弄的篝火里噼里啪啦作响。 众人围着篝火,舒展着一天的疲惫。这时,远远的就见一个黑影从草原上走了过来,那黑影并不是人,而是一头孤狼。 狼的双眼中透着血光,阴冷地盯着这群看似捕捉不到的猎物。 “是大漠孤狼!”云强从地上一跃而起抄起猎枪对准了那家伙。 “不就是一头孤狼吗?有什么可怕的?”无双问他。 “小爷有所不知呀,这狼跟草原狼不同,您看它身上的毛发杂乱无章,毫无光泽,它是从大漠中跑来掠食的,大漠孤狼极为凶狠,被视作是长生天的弃子!也是……”他想说什么又把话吞了回去。 “传说中契丹人崇尚的是不是就是这种大漠孤狼?”无双这才想起了跟他们此次探险相关的契丹文化。 是啊,狼,偏偏是这个时候,一头大漠孤狼出现在山前,这代表了什么?莫非是墓中的耶律珀已经感觉到有入侵的盗墓者了吗? 云强怒视着那头凄凉的大漠孤狼,却迟迟不敢开枪,这头狼的出现对他来说其震撼力远远超过了草原狼群。兄弟们抄起枪来把无双和棒爷围在中间与那头孤狼对视着。 “嗷……嗷……”大漠孤狼后腿蹲在地上苍劲地嚎叫着,仿佛是在对他们这些闯入者的最后一次警告。 “让开!”无双知道,狼文化乃是胡人的信仰之一,让蒙古族人杀了大漠孤狼这有些太为难了。与其如此,还不如自己出头。他拎着匕首,恶狠狠地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小爷当心呀!这东西可邪乎了!”棒爷也提醒他。 第72章孤狼引路 大漠孤狼很少出现在草原上,它被认为是被长生天抛弃的生灵,它被认为是曾经凶残的契丹人的灵魂,一旦它出现,必定会被大草原带来灾难。 正在无双与那畜生对视之时,远处突然又传来了一声嚎叫。 “喵……喵……”无双闻声寻去,一抬头,没看到有猫的影子,反而见一道黑影嗖地下窜了过来,直接挡在了自己面前。 黑猫?月影乌瞳兽?无双细细一看,还好,面前的这只黑猫眼睛里没有白眼仁,它是瞎猫。瞎猫?黑子?这可不就是那咻的黑子吗? “黑子?你怎么来了?你主人呢?”无双问它。 黑子自然是不会说人话的,动物之间有可以相互沟通的气味或者是气场,黑子已经感觉到了这头大漠孤狼对人类的威胁,它拥有血腥味,它拥有普通生灵所没有的杀气!它要捍卫它灵兽的尊严。 黑子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爪子里伸出来锋利的指甲。 “喵呜……喵呜……”它低声冲大漠孤狼咆哮着。 那头狼已经感觉到了黑子强大的气场,它一步步后退着,但在后退的过程中它始终盯着无双看着,眼中充满了愤怒。最后慢慢消失在了夜幕下。 “好样的黑子,告诉哥哥,你主人呢?你怎么会自己跑这么远?”无双抱起了黑子,学着那咻的动作轻轻挠了挠它的下巴,小家伙立刻惬意的发出了咕噜噜的声音。 “这黑猫真漂亮,通体一根杂毛都没有?他的毛就跟缎子面一样,好滑呀!”楚天月是个女孩,女孩都无法拒绝猫猫狗狗的可爱,她想伸手过来摸摸黑子,可手刚刚靠近,就见黑子突然转过头来张开嘴露出了口中锋利的四颗獠牙冲她闷哼。 “你别碰它,黑子是灵兽,不喜欢外人摸。”无双说。 “它跟我同学所说梦里的那只黑猫有点相像,你认得它嘛?它为什么要帮咱们赶走大漠孤狼?” “它是我一个小兄弟养的,它鸣叫月影乌瞳兽,乃是几百年难遇的灵猫,这猫儿别看现在乖巧,其实性情凶残的很。也正是它刚才强大的气场才赶走了大漠孤狼。”无双把黑子放在地上,然后找来一块烤好的羊肉递到了它嘴边让它吃,算是对它的犒劳。 可黑猫十分挑食,竟扭过了头不吃无双喂的食物,然后竖起大尾巴屁股一摇一摆地走进了山中。 “黑子?你干嘛去?”无双喊它。 尽管黑子对他比较友好,但他始终不是黑子的主人,在这种灵兽的眼中,它是世界上最高贵最高等的生物,没有人配对它发号施令,除了主人。它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草丛之中。 “它主人肯定急坏了。”楚天月说。 “嗯,那咻从小就养着它,跟它相依为命,黑子从来是对主人寸步不离,今日是怎么了?不过不用担心,这小家伙通人气,可能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办完就会回家吧。” 赶走了大漠孤狼,无双还像刚才一样坐在篝火堆前抽着小烟啃着羊腿惬意的很,但马帮的兄弟们可是一个个脸色不太好了。他们忌讳看到大漠孤狼,那是灾难的象征,是凶残的契丹人的灵魂! 尽管当初枭雄善战的成吉思汗打败了契丹人,但契丹人的凶残依旧让蒙古人耿耿于怀,他们的性格跟狼几乎一模一样,哪怕战到只剩一个人也不会放弃抵抗,哪怕浑身上下只有嘴可以喘气,他们也会用嘴去撕咬敌人。 “你看你们一个个的?都怎么了?不就是一头狼吗?”无双让大家方轻松。 “小爷,您不知道这大漠孤狼对我们蒙古人有什么影响,所以无法理解兄弟们心中的畏惧。”云强第一次这么正经说话,无双还有点不适应呢。 “我可告诉你们,咱们这一次就是要挖开契丹人的古墓,你们现在就吓成这样趁早给我回家!别在这儿丢人现眼的,瞅瞅人家天月姑娘,人家一个小姑娘都不怕呢,你看看你们一个个大老爷们,虎背熊腰的,丢人不?”无双骂道。 兄弟们脸上面前挤出一丝微笑,但那都是给无双看的,他们的内心依旧被恐惧所笼罩着。那种感觉是无双永远无法理解的,因为他没有草原人的信仰。 “小爷,我想这头大漠孤狼的出现绝不是偶然,上次我也闯入过这片山,但却也没见过狼的影子。”棒爷说。 “好了好了各位,咱们赶了一天的路也累了,都回去休息吧,别太放在心上,兄弟们该守夜的守夜,遇到特殊情况就喊我。”无双说完这句话,非但没有回去睡觉,反而牵来了自己的乌骓。 “爷儿,你干嘛去呀?这里太危险了,你可不能一个人出去呀。”云强也跟了上来。 “你们都休息吧,不用管我,我觉得有点闷得慌,想出去走走,转一圈就回来,没事,再说了,我带着枪呢,有事就开枪了。”说这话的功夫,乌骓已经冲出了营区。 云强现在就算想追也追不上了,乌骓骨子里流淌的乃是汗血宝马的血液,它太快了。不过也无需为主子担心,少主子是个知进退的人,绝不会莽撞行事。 无双去干嘛了?他去寻找那匹大漠苍狼了,他觉得刚才那匹狼的眼中虽然有凶光,但凶狠本就是狼的本性,他在它的眼神中好像看到了其他的情感,那狼也许对它并无恶意,它就是来找他的。 他顺着刚才那头狼逃走的方向追了几里地,突然,乌骓在没有得到主人命令的前提下停住了脚步不走了。果然,月色下,前边一块草地上出现了那头狼的瘦弱身影,乌骓不安地用蹄子刨着脚下的土,鼻子里喷出怒气。 他翻身下马,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两步,但不敢太靠近这畜生,它毕竟是狼。 “你在找我是吗?”无双问它。他觉得它能听懂人话。 那大漠孤狼与它对视着,也不想跑,也不想冲上来袭击他。 第73章寒潭沉尸 它与无双对视了片刻后,竟又转身走了,只是这一次,它走的速度没有刚才那么快了,它走走停停,还不住地回头看着无双,就好像故意在等他追上来一样。 “好吧,我且看一看你到底有何事。”无双跳上马背,可乌骓说什么也不走了。这乌骓乃是一匹宝马良驹,如果换做普通的马,见到狼早就吓毛了。 无奈,无双只好徒步跟上了那头大漠孤狼。 那狼越走越远,眨眼间无双跟着它已经走了能有四五里地了,这个过程中,无双也在记道,狼不但凶残而且很有心眼,他不得不留个后手。一路上一边走,一边还在附近留下暗号。 走着走着,前边传来了水流声,这是一条不太宽的小溪,溪水在盛夏时节也透着一股阴冷的气息,走在溪水旁,温度甚至都比其他地方低出五六度去。无双用手一摸,这溪水里冰冰凉凉的,就跟冰块化开的积水一般。 这种水无双知道,它叫地心冰泉,属于一种很特殊环境里的地下泉,因为地下的特殊地质结构而形成,比如,地下边藏着某个地眼,地眼中有源源不断的地下,地气阴冷无比,就是咱们口中的阴气,地下水从此处穿过就沾上了寒气,这溪水已经流出来了,还不是最低点呢。要是找到这溪水的源头,估计那口泉眼下都是带冰茬的。 这头大漠孤狼一直跟无双保持了四十来米的距离,它顺着这条冰冷的小溪一路向北,闯过一道山梁后,最终把无双带到了这溪流的最上游源头,也就是那口泉眼。 它坐在泉眼前,先是舔了几口那甘甜冰冷的泉水,然后用爪子一下下扒着水花给无双看,也不知道是啥意思。 “喂你到底什么意思呀?咋地?喝了这水能成仙呀?这是地心冰泉,阴气太重了,不适合你。”无双说。 那狼看出无双没明白他的意思急的手蹬脚垉的,可它越是想表达,就越表达不清楚,最后索性一头扎进了冰冷的泉水中。然后,又被那冰冷的泉水冻的浑身瑟瑟发抖跳了上来抖了抖毛。 “你让我下去?下边有什么东西吗?”对无双来说,地心冰泉的温度没什么了不起的。他现在的体质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可以抵御世间所有活物所无法抵御的严寒。甚至一切严寒对它来说都是一种享受,他喜欢这种感觉。 “你这畜生,如果骗我的话等老子回来一刀捅死你!”来都来了,自己又不怕地心冰泉的寒冷,还不如下去凉快凉快。 其实无双不会水,北方人大多都不识水性,小时候在伊通河里跟陆昊天洗澡,也就是一个猛子扎下去憋一口气能游多远是多远,他不会换气。 咕咚一声无双扎了进去,瞬间,浑身四周被一股出奇的寒流包裹住了,那种感觉惬意极了,让他十分享受。 起初他还紧紧地闭着眼睛,后来往前滑动了几米后试着睁开眼睛发现这泉水十分清澈,透着头顶的月光照下来,几乎可以清楚的看见下边咕嘟嘟冒泡的泉眼口。 而就在那泉眼口处竟然出现了一个大冰块,大冰块压在泉眼口的侧方,里边好像冻着一具尸体。 他不免被那具突如其来的尸体吓了一跳,竟张开嘴呛了一口水,赶忙又闭上嘴向上浮。 “咳……咳……咳……”他坐在岸上摩挲着脸上的冰水大口大口喘着气咳嗽着。 “我的乖乖,这下边竟然藏着一具尸体?你就是带我来找他的吗?你要我捞出来?”无双问那狼。 狼自然不会说话了,他坐在地上仰头朝天低吼着回应无双。 “好吧。”无双也不知道为何会答应一头狼的请求,他可能觉得这世界上所有人的本性早已被近前所迷惑,只有动物的本性是淳良的,他应该帮它。 他这次做好了准备,猛地吸了一口气在腹中,然后又是一个猛子扎了下去。这次他睁开眼睛拼命地向下游着,那水潭本就不深,也就是三四米,他已经从身上拿出了绳索,打算绑在冰块上把那具尸体拖上岸来。可绳子还没等捆住冰块呢,突然就听头顶的岸上传来了枪声。 莫非有人要暗算他? 他赶忙又往上浮,当自己脑袋露出水面往四周一瞅,云强带着四个兄弟寻来了,他们一边朝这边跑,一边冲着那头狼开枪。少主子的命肯定大于一切,他们不得不战胜心中对那大漠孤狼的恐惧。 好在夜色正浓,子弹擦着狼的身体划过了,它掉头就跑,眨眼间又消失不见了。 “小爷?小爷?”云强吓坏了,他知道无双不会水。他跑过来一只手就把无双从水中拎了出来。 “爷儿,您没事吧?奶奶的,再让我碰到那畜生肯定一枪崩了它,是不是它知道打不过您就把您推水里去了?”云强一摸那泉水,冻得缩回了手。“哎呀妈呀,真凉!” “没事,我就是太热了,想下来洗个凉水澡而已,你们不用激动。”他转头看了看那头狼,早跑远了。 其实他刚才在水下透过那冰的表面已经清楚的看到冰块中包裹的那具尸体的模样了。那是一个老道的尸体,这老头沉沉的闭着眼睛,面色安详,头顶带着一个发髻,身后还背着一个篓子,篓子里边装着乱七八糟的工具也不知道都是干啥的。那老道年纪大概六十来岁,虽没有祖师爷的那副仙风道骨,不过一眼就看出,他肯定是位世外高人,因为在他脸上无双可以看到一股说不出的安详。 人死后模样多少都会变,除非经过化妆,要不然总会脱像的,有的生前慈眉善目,死后那模样就十分可怖。但这老道死后却一脸的安详,甚至看不出是个死人,好像表情还栩栩如生。 让无双阴阳最深刻的就是他的眉毛,他竟然是红色的眉毛。别说这老道已经死了有些年头了,就算是九十年代中期,也没有流行起来染头,更何况是燃眉毛的了? 第74章赤眉道人 赤眉?对,就是赤眉。 赤眉人很少见,在金点术的面相中也有这么一个说法,赤眉之人命中藏火,一辈子不可有家,只要回家,家中老少必定被其克死。另外,赤眉之人命硬的出奇,也是做盗墓贼的最佳人选。据说钟馗就是赤眉人。 “小爷,您可不能走远了呀,这片山林本就诡异,万一您再遇到那个贼人可咋办?走,咱回去吧。”云强生怕无双遇到危险,硬生生把无双推走了。 无双回头看着那冰冷的泉水,心中生出许多疑问。他是谁?怎么会沉尸与地心冰泉中?他又与那头大漠孤狼有什么关系?为何那头狼会引自己来捞尸? 这被冰封在泉水中的尸体还有一段故事,这道士可是有些来头,当初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的,人送绰号赤眉道人。 赤眉道人虽没有阴阳玄道那般深厚的修为,不过此人心善慈悲,乃是正儿八经的道家出身,不像阴阳玄道一样披着一身鲜亮的道家外衣,骨子里却藏着杀戮极重的恶魔。 赤眉道人极其神秘,没有固定的道观,他是云游的道士。听说文革时候曾被红卫兵抓过,而且还挂着牌子上街批斗,说他是牛鬼蛇神。江湖上把赤眉道人说的是神乎其神,那些红卫兵不信,把他拉到街上,剃了阴阳头,又是皮鞭伺候又是吐唾沫的,那几乎就是生不如死的滋味。 那时候赤眉道人已经年过六旬的高龄了,他跪在马路上身体要遭受着皮鞭的抽打,耳朵里听的也都是不堪入耳的咒骂。他可是江湖上响当当大名的一号人物呀!岂能受得了这般屈辱?一般人早就咬舌自尽了。可赤眉道人就低着头跪在地上一言不发,任凭红卫兵们发泄个够。 一起接受人民审判的还有不少想他这种宣扬封建迷信文化的老人,广场上挤了黑压压一大片人,他们就等着压轴好戏呢,看传说中的赤眉道人。 相传这赤眉道人批阴判阳无所不能,那些游荡在人间的厉鬼闻风丧当,赤眉道人乃是真正的大仙转世。 黑压压一片人围着广场对跪在地上的赤眉道人指指点点说三道四,那说的可就越来越难听了。什么江湖神棍,什么假道士,什么伪善人…… 为啥这么骂?都说他是活神仙下凡,那活神仙哪能禁得住这般辱骂?要是有真本事早就使出来了。可赤眉道人就这么甘愿接受辱骂也不反抗也不说话,任凭老百姓指指点点。 “大哥,这群小崽子太不像话了,怎么说他也是江湖老前辈呀!上几年闹饥荒时候,赤眉道人奔走江南筹回好几吨大米发给咱们东北穷苦百姓,老百姓们就这么快忘了他的恩德吗?”人群中,几个壮汉保护着一个老头,那老头穿着一身传统的中山装抱着肩膀定定地看着赤眉道人。此人就是无双的姥爷,盗门第二代魁首董爷。 “哎!这又何必呢?赤眉道人,赤眉道人……”他嘴里嘟囔着。 “大哥,要不要我教训教训这几个红卫兵?”一旁跟他说话的正是贼王马二爷,马二爷那时候比现在年轻点,老贼王浑身长的都是心眼呀!太尖了,出手又快。他随手从地上抓起几个小石子就打算收拾红卫兵。 “你疯了吗?老二,别胡来!”董爷拽住了马二爷。 “大哥,你就这么能忍?虽说赤眉道人与咱们盗门并无干系,可毕竟是江湖上的老前辈,而且此人心善,一辈子积德不知做了多少善事,到头来怎能落得如此下场啊?”马老二实在是看不过了。 其实在前几天,一群红卫兵已经闯进了董家大院,说起搞封建迷信,长春董家当仁不让首屈一指。 不过这董家可不是说谁想来就来谁想走就走的地方,那可是贼窝子,别说他们了,当年的小日本厉害不?多少人追杀吴功耀后人,到头来还有活着的吗? 红卫兵都是十五六岁的一群小孩子崽子,拿着个红缨枪带个红胳膊箍。当初一句“他们是红太阳最忠诚的红卫兵”,一下子把他们这群小崽子捧上了天,拿着鸡毛当令箭,到处寻找“功绩”。没事就给你扣顶帽子带。 可他们这次显然把事闹大了,来董家大院找不痛快?那不等于是找死吗? 董爷就端坐在院里的老藤椅上摇着折扇笑着看他们,等着他们一道道念着自己的罪状。其实啊,这些都是老街坊四邻的孩子,出手重了有些不合乎情理了。当初自己回到长春举目无亲,也是街坊四邻照顾,才有了现在董家的兴旺。 “二狗子,你家住的是谁的房子?”马二爷质问一个十七八岁的红卫兵首领。 “是人民的房子!”他义正言辞说道。 “呵呵……哈哈……”董爷哈哈大笑也不搭理他们,转身回屋了。 几个红卫兵小崽子硬要往里闯,却被四个壮汉挡住了。 “你们想造反吗?”二狗子喊道。 “造反?不敢!”马二爷回屋拿出了一个小盒子,从小盒子里拿出一个账本,账本里夹着许多张地契。 “二狗子,看好了,你家住的那个人民的房子地契在这儿呢。来来来,我来给你算一算,解放前的咱给你免了,从1949年10月1日开始算起,一直到现在,将近二十年了吧?是不是该付房租了?” 马二爷此话一出,在场所有红卫兵全都闭上了嘴不敢说话了。 马二爷说的没错,以前这片叫艾家店胡同,里边住的都是伪满皇帝溥仪的亲戚,爱新觉罗的血脉。后来解放后,董爷回到了长春。当初长春百废待兴正缺钱建设。董爷花了大价钱买下了整条胡同,那张最早的地契上还有伪满时期小日本的钢印呢,到了后期才加上我国土地局的盖章。 后来整条小街索性就改成了董家胡同,所以,董家胡同跟其他地方不同,这里几乎是最早的私有房产。就算告到中央去董爷也不怕。 第75章善或恶 “你们想批斗我大哥?行啊,算你们都有良心!来来来,谁先把这么多年的房租付了?奶奶的,都他妈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也不出去打听打听董家是啥地方?老子要不是看在都是街坊四邻的份上现在就打断你们的狗腿!”老陈抡着铁锹就冲了过来,幸好被马二爷拦下来。 这也就是文革时期,放在以前?还能惯着他们?别忘了,这里可是胡子窝!你有命进来还能有命出去吗?董家有枪,后院地窖里藏着的都是抗战时胡匪们用的装备,那清一色都是美式汤普森,别把董家逼急了,逼急了董爷,一声令下常胜山照样东山再起。 吓的几个红卫兵落荒而逃,从此以后再也没敢找过董家麻烦。 可赤眉道人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他没谁可指望,也没有董爷那么显赫的身份地位。他只能闷不吭声地跪在地上等着人家发泄完了再走。 “大哥,他怎么就这么硬挺着呀?难不成赤眉道人的传说都是扯淡吗?”马二爷问董爷。 “赤眉道人是高人中的高人,想干死这几个小崽子只是弹指间的事,高人不会轻易出手的,他是修行之人,也许只把这些当成了一门功课吧,受不了这般屈辱又怎能做大事?” “那咱真的不管?” 董爷笑了笑,带着手下人从人群中挤了出去,说,别人的事我都能管,唯独赤眉道人管不得。 “为何?”马二爷不解问道。 “没有为什么,我们本就不是一种人,虽然现在年代不同了,江湖气逐渐淡了,不同的门派见面有仇没仇也不会刀剑相向,不过他的事我还是不会管。”董爷说的很含糊,话中意思就好像这赤眉道人与东北盗门之间有什么瓜葛一样。 赤眉道人的本领是不是空穴来风?是不是自己吹嘘出来的?想知道后话吗? ****赤眉道人的几个小孩崽子正心想着明儿上边肯定又要发大字报来表彰他们对红太阳的忠心和今日的功勋呢。但这些胆大包天的小子没有一个看到第二天的大字报,他们都没有醒过来。据说,第二天一早,他们一共七个人,全都死在了自家的炕上,死相很贵气,七窍流血而亡,后来就连法医去了也看不出个子午卯酉,到现在还是一宗悬案挂在陆昊天他爹手里呢。 陆昊天他爹因为这事没少去请教董爷,每次董爷只是呵呵笑着,为什么也不答。 从那以后,江湖上就在没人见过赤眉道人了,大家都说是这老道受不得当天的屈辱自尽而亡,化作了厉鬼索去了那些红卫兵的小命。 这故事有些远了,可能纯粹深化了赤眉道人,不过,赤眉道人与咱们这个主题还颇有渊源,当是好好讲讲他的。他真是自杀了吗?没有,赤眉道人算尽了天机,他夜观天象,掐指一算,深知“胡山”开了。于是带着自己的家当远赴内蒙大草原,再从内蒙独自一人辗转来到了外蒙。 茫茫大草原上,没有一个人为他做向导,他白天睡觉,晚上赶路,仅凭着头顶上的星宿就能判断出自己距离目的地还有多远,那传说中的胡山在什么方向。 胡山是契丹人对这片山脉的统称,契丹人败给蒙古人后,神秘消失了,除了一些当时蒙古草原上的走马人外,几乎没人知道这山脉的来历和名字。传到了现在,恐怕世界上也就只有他一人还记得这其中的缘由了。 赤眉道人穿着一身道袍,背着自己的那些古怪玩应一箩筐独自一人进入了胡山。他从哪进去的?真正的入山口。 那为啥无双他们没有找到?棒爷也说这片山峦没有入口?因为他们不是赤眉道人,天底下,只有赤眉道人有这个本领。别看无双是摸金校尉真传,你让他观山定穴可以,但跟赤眉道人的本领比起来那都是小巫见大巫了。 赤眉道人是晚上进入胡山的,第二天一早,一个疲惫的道士摇摇晃晃从胡山中走了出来。他没有得手,这胡山中藏着的秘密注定不是他能探寻的,他高估了自己。此时此刻,赤眉道人的魂魄已经支离破碎,他仅凭着自己的信念走了出来,他从没想过自己还能活下来,事实上,他确实死了。他只是一具魂魄残存的尸体而已,他已经进入了死亡倒计时。 他看了看天上暖暖的太阳,眯着眼睛坐了下来。这里就是他的坟墓,不知道多少年后他的尸骨才会被收敛,不知道他的家人能不能找到他,但那都不重要了。 就在他魂魄即将破碎时,突然就见草原上冲出一群狼,这群草原狼凶恶无比,正在对一头瘦弱的短毛灰狼围追堵截,那是个狼崽子,看毛色和体型可能是大漠孤狼。 大漠孤狼入侵草原狼的地盘肯定吃不到什么好果子。 虽然他们是同类,但狼这种东西凶残至极,草原狼不介意用同类的血肉来填饱肚子。 “孽畜,你太幸运了,偏偏赶在贫道弥留之际被它们追杀,老天让我遇到了你,那就是我们的缘分呀!也好,也好,贫道行善一世,到头来末了末了再做最后一宗善事吧!” 说罢,赤眉道人拼劲全身最后一丝力气一跃而起,从背后拿出自己的酒葫芦拧开了盖子,然后口中念念有词,低声道出火德星君令,最后大喝一声“破!” 他把酒葫芦里的烈酒洒出,口中一股浊浪喷出,顿时一条火蛇在身前形成了一道高墙,恰好把草原狼隔在了外边。 “孽畜呀!你还不快跑?这火灭之时便是草原狼撕碎贫道之刻呀!贫道已经无能为力了,走吧,走吧!”赤眉道人散尽了体内的真气,现在浑身好似一滩烂肉一样,瘫软地靠在树上,他轻轻抬起手抚摸着那条幼狼的额头。 那狼崽子好像也读懂了赤眉道人的意思,它不舍地摩擦着他的大手,眼中竟流出了眼泪。 “咳……咳……”他干咳几声。 火势渐渐小了,火墙外,不知为何,那群草原狼散去了。 第76章临终前的善念 “呵呵……天意呀!真是天意呀!你若是个人,贫道此刻就与你结拜也是未尝不可!只是,贫道大限将至,也只能护你至此了,快回去吧,大漠才是你的家呀!”他慈祥地看着狼崽子,那小狼崽子歪着脑袋听着赤眉道人临终前的话语,亲切的就好像它的父母一样。 “你饿坏了吧?贫道死后你可食我肉,饮我血,饱了就回吧,贫道这残躯最后还能有点用场救活了你,也是善事一宗啊!无量天尊……” 赤眉道人终于油尽灯枯了,他放在小狼头顶的大手缓缓垂了下来,一双慈祥的眼睛也合上了。 那大漠孤狼久久守在赤眉道人身边不曾离开,更是不曾咬过他的尸身,它坐在地上悲鸣着,嚎叫了一天一夜,听的人肝肠寸断。 最后,小狼咬着他的衣角,一寸寸地把他拖到了附近小河边,它就这么叼着他,守着他,累了就歇息,有劲儿了就继续叼着它挪动,他是一百多斤的人,而它那时只有八九斤重,它到底拖着他走了多久没人知道,最后,小狼把这位救命恩人的尸体推进了隐含的泉水中,然后,它再也没有离开过,一直就在附近守护着赤眉道人,直到今日。 “小爷,早点睡吧,不早了,咱们早点办完事早点回家,难道您不想丫儿啊?”云强不得不把马丫搬出来压无双。 “好好好,睡睡睡,你们呀,一天天都要变成事妈了,现在连我睡觉都管了是不是?”无双钻进了帐篷。 可这一晚无双始终都没睡着,一闭上眼睛就看见那泉水下的冰尸,他是个胆子大的出奇的人,肯定不会因为看见具尸体就被吓到,只是,他一直觉得那红眉毛的老道怎么看怎么觉得眼熟,哪里眼熟呢?自己确定从没有见过他,也没有听说过江湖上有这么一号人。他怎么好端端的死在了泉水中?那大漠孤狼又与他是什么关系? 不知不觉的,天色已经蒙蒙亮了,他们这次真的该出发了。 无双昨夜卜了一卦,虽然不会金点术,但就算是练手吧。卦象上显示,北为贵。所以他决定带着兄弟们从北侧进山。 马帮围着这片山脉走了一圈,找到了山北,但是北侧可是一片悬崖峭壁,根本无法攀爬。 “小爷,这咱咋进去呀?要不然还是从棒爷说的那边进吧。”云强建议说。 “你们相信金点术吗?我昨夜算了下,北为贵,这边山势虽险但咱们可以试一试,也许进去后看到的情景跟棒爷上次进去不一样。” “小爷说的对,我同意小爷的意见,上一次我是胡乱进去的,哪边好走走哪边,也许我进去的方向是错的呢?”棒爷跟无双站在统一阵线上。棒爷不傻,他虽是走马人,可人家无双乃是盗门真传,懂得观山定穴,跟着他准没错。 一早上了,自从到了这片山脚下后,那个楚天月就没说过话。无双以为是昨夜自己把人家吓到了呢,赶紧提醒她说,一会儿你身上绑上安全锁,千万要小心,这山可挺高,你身子柔弱跟好了大家还能有个照应。 “山开了……”这时,楚天月茫然地看着眼前的北侧山口自言自语道。 “嗯?啥山开了?什么意思啊?这丫头是不是发烧了?咋说胡话呢?”无双摸了摸楚天月的脑门,却被楚天月推开了。 “没什么,你选的这条路是对的,这边肯定是入口。”楚天月收回了心神对无双说道。 “怎么个意思?一夜之间突然有觉悟了?知道挺哥了?” “哎呀,没心思跟你吵嘴,走吧,信我的没错,这边肯定能进去。”不知道是不是职业病,楚天月现在看着这片山峦眼里边都冒金光,仿佛这山中藏着富可敌国的宝藏一样,对她充满了诱惑力。 无双耸了耸肩:“得了,又多了个半仙。兄弟们,都当心点,出发!” 山脉的北侧陡峭无比,山坡几乎呈六十度倾斜,脚底下的土壤很少生长植被,根本不黏脚,踩上去很容易滑下来,尽管大家身上都绑着安全锁,但也是爬十米倒退回来八米,一个多小时过去了,也仅仅往上攀爬了二百多米,可已经累得众人是气喘吁吁了。当然了,这里边要除了无双以外,因为无双从小练了壁虎倒爬墙,攀高的功夫了得,在岩壁上来回穿梭行动自如。 “兄弟们,加把劲!再有个几十米就是上边的山坡了,咱们上去后再歇息!”无双给大伙鼓劲儿。 他回头想去拽楚天月,这一回头看去不得了,只见小姑娘别看体能不如他们,但她的手脚并用,蹭蹭蹭的往上窜,那速度绝不比自己慢。看来她给自己带来的惊喜远远没有结束,这姑娘身世一直是个迷,无双大胆的猜测,别看她脚法杂乱无章,但小时候肯定是受过了高人指点。 “天月,你要不要歇歇?把你的包给我吧。”无双召唤她。 “我没事,不累呀,怎么?大家这就挺不住了?还不如我个女孩吗?”楚天月大气都不喘一口,依旧在往上爬,现在已经超出无双二十多米了,眼看着她头顶上就是一个山坡了。 “我的天,看来你不仅跑的快,攀爬能力也很强,你很有做飞贼的潜质,我看好你哦!”无双玩笑道。 “小爷……小爷……实在是不行了,让我们歇歇吧!赶上您练过轻功了?兄弟们可都是打家劫舍的模子,跟您比不了呀!”云强出了一身的汗,浑身上下的衣服都被汗水打透了,再加上一直爬山,山上沾了一层泥水,甭提有多难受了。 要放在从前,被一个小丫头片子这么嘲讽他早就冲上去了,可现在他也不得不服人家楚天月。 “啊!!!!!”突然,就听脑袋上边的山坡上传来一声刺耳的尖叫,是楚天月! “你们几个赶快,我先上去瞅瞅!”无双脚尖一点,蹭蹭蹭几下子接住山岩上凸起的支点就蹿了上去。 第77章虎斑蚰蜒 山坡上楚天月捂着嘴一步步后退着,现在一只脚已经踩在了悬崖边缘,要不是无双上来的及时,下一秒,他一脚踩空就得十足掉下去,那可不是要被摔成肉饼了? 无双扶住她,骂道:“你瞎吗?再往后退就掉下去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置于吓成这样?” “那儿……那儿……”楚天月颤抖着声音指着山坡西南角。 无双拔出枪来把楚天月护在身后,向西南角的一堆草丛中看去,只见草丛中趴着一条也不知道是蛇呀,还是什么其他动物的。那东西身上一条一条的黄色斑纹,身子扁平,脑袋上边还有两根长须子,一下一下弯曲着身体正朝这边爬来。 说它是蛇吧,身上好像还一轱辘一轱辘的,又无数个小部分组成,而它皮肤表面泛着光亮,好像不是蛇皮,而是金属铠甲似的。那家伙很大,粗如小臂,长越一米。 咔嚓嚓……咔嚓嚓……一声声如同钳子咬合的声音传来,无双一瞅,在那家伙爬行过的地面上,一簇簇野草都被它咬断了。 “蚰蜒!”无双也被这大家伙吓了一跳,别说他了,估计就连棒爷也没见过这么大号的蚰蜒呀! 蚰蜒是它的学名,东北人都管这玩应叫草爬子,这东西在草原上常见,它喜欢生活在阴冷潮湿的草堆中,不过这家伙个头实在是太大,既没办法钻进土里,草科里又隐藏不住它硕大的身体。 其实人家也冤枉,好好的在草科里惬意的喝露水呢,没想到楚天月一嗓子嗷地一声倒是给人家也吓了一跳。 那蚰蜒实在是太大了,一般的蚰蜒也就是小拇指般大小已经够骇人了,如今,一米来长的大蚰蜒,那情景可想而知。 无双见那大家伙已经冲了自己爬了过来,赶紧扣动了扳机。 突突突……一梭子子弹就打了过去,顿时山坡上硝烟弥漫,震耳欲聋,楚天月毕竟是个女孩子,她捂着耳朵闭着眼睛躲在无双身后不敢露头。 浓重的硝烟味刺鼻难闻,眼前是一片烟雾什么都看不见。无双一手护着楚天月,一只手拿着枪。一个弹夹已经打空了,他速度飞快,右手小手指一勾把弹夹卸了下来,然后用嘴叼着冲锋枪从身上拽下来一个弹夹又插了上去,最后拉开保险栓。 硝烟渐渐散去,面前的景象渐渐清晰,眼睛里除了一片片绿油油的野草外什么都没有,唯有一行被那巨型蚰蜒前鳌咬断的草梗证明了刚才发生的一切全都是真实的。 “那……那……那是蚰蜒吗?”楚天月吓的已经一点力气都没有,现在那东西如果突然跳出来,可能她跑都不敢跑。生长在大城市中的孩子哪里见过这庞然大物。 所有兄弟一听到主子开枪了也清楚肯定是上头遇到了危险,立马忘记了疲倦,拼了命地往上爬,最后,云强用绳子把棒爷也拽了上来。 “小爷,咋地了?咋地了?碰着啥了?奶奶的,老子弄死他!”他大喊道。 “是蚰蜒!” “哪呢?哪呢?踩死它!那玩应才邪乎呢,有毒!”草原人最讨厌的生物就是蚰蜒,别说他们了,就连草原上的牛羊也经常被毒蚰蜒所咬,那几乎就是草原上最有害的虫子了。 “恐怕你踩不死它,它太大了。按理说我一梭子子弹打出去不可能打空呀?怎么没影了呢?”无双皱着眉头说。 “小爷,是不是虎斑蚰蜒?”棒爷问他。 “嗯,很大很大,我这辈子第一次见到这么大号的蚰蜒,它身上的皮肤都已经蜕变为铠甲了,都泛着金属的光泽,我的天!”无双现在想起来依旧是有点后怕不已。幸好刚才自己反应够及时,那蚰蜒的嘴有毒,被它扑上来咬一口,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瞬间身体麻木,它的毒液流入血液中可以顺着血管流入心脏,然后顷刻间让你的身体机能全部停歇,就跟棒爷故事中的那个女知青一样。估计这家伙这么大个头,毒性也会很强,也许被它咬上一口就无药可救了。 “大家当心点,蚰蜒这东西报复心很强,如果没打死现在肯定躲在什么地方等待偷袭的时机呢。”棒爷了解这家伙的习性嘱咐大家。 所有人把无双和楚天月围在中间,拿出猎枪警觉地看着四周的草科,生怕那东西从哪个角落里突然窜出来偷袭。 “小爷,你看这个?”云强从地上捡起一颗子弹,这子弹完好无损,上边连一点血迹也没有,当然,咱们并不知道那蚰蜒体内流淌着的是不是跟人一样的红色血液。 无双呆呆地看着这颗完好无损的子弹,怎么可能?刚才明明记得那家伙距离自己仅有七八米的距离,这么近的距离就算是瞎子也打的中啊?怎么子弹上什么都没有?莫非这家伙会遁地术? 云强又捡起几颗子弹,情况跟那颗子弹一样,全是完好无损。 “不用看了,不是小爷的枪法不准,而是这大蚰蜒已经生出了铠甲,他皮肤表面的硬甲早已刀枪不入,子弹无法穿透呀!”棒爷说。 “快走!快往前走!不要在此地逗留!”无双招呼兄弟们进入了山谷中。 山坡前出现了一道裂谷,裂谷直通山腹之中,这条裂谷看似并非天然形成,就好像有一股强大的外力把这片山峦从中间活生生撕开一样,裂缝之中的景物早已面目全非,里边充斥着无尽的死气。 “看,我就说吧,这这条路是正确的。山开了!”楚天月说。 “碰巧而已,行了,大家快进入这条裂谷,裂谷中没有草,就算是那家伙追来也无处躲藏。”无双命令道。 大队伍浩浩荡荡地向裂谷中进发,就在所有人前脚刚走进狭窄的裂谷中时,突然又听身后方向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 无双回头一瞅,不好,眼看着落在最后的那个兄弟倒了下去。一只巨大的虎斑蚰蜒从地上立了起来,巨大的身体趴在那人后背上,前鳌已经插进了他的后脊椎。此刻那兄弟浑身肿胀,满脸通红,眼睛圆瞪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第78章大裂谷 “救他!”无双大喊抄起枪就要往回冲。 “别管他!快走!快走!”棒爷一把手拽住了无双,呼喊大家继续往前走。 “不行!我不能抛弃自己的兄弟,哪怕就算是一具尸体我也得把他带回来!”无双吼道。 “小爷,您就听我一句劝吧!您救不了他了,那大蚰蜒毒性太强,就算你现在回去了也救不了他,尸体?哪里还有什么尸体呀?剧毒钻入骨髓用不了多久,他就会浑身腐烂,到最后连骨头渣都会被毒液腐蚀了呀!谁也碰不得!”棒爷了解那东西的毒性,幸好有他这个走马人带路,要不然,因为一个兄弟,无双也得折进去。 “妈的!”无双咬着牙,只恨自己没有本事救好兄弟。 “他够那蚰蜒吃一阵子了,暂时那家伙追不上来,大家听我的,往里走往里走!”棒爷叮嘱马帮所有人陆续深入裂谷,然后在必经之路上洒下了一整包盐。 这裂谷并不像天然形成的,更像是被一把巨大的斧子凌空劈开的,左右山岩均是出现裂纹的巨石。通常情况下,山的主体都是由大量岩石所组成的,表面的那层土则是日积月累刮来的风沙沉积而成,逐渐生长了草,草枯萎后化作一层肥料和新的有机物继续滋生。而这道裂谷中却是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 顺着裂谷往前一直看,几乎可以看到十多里地外的山腹中央区域,如果说这是偶然的话,那可是太小了,这片山脉四周均是悬崖峭壁,从刚才云强和兄弟们攀爬了几十米后的费力就能看出到底有多难到了,这也是一直以来此山一直是蒙古大草原一片秘境的原因。 像棒爷这种常年走山老客当初都是走了几乎一夜的时间才看见山腹中的那片赤红血地。而这条裂谷显然是通向山腹的一条捷径。 “山开了?”这是刚才在山脚下时楚天月自言自语的一句话。现在回想起来,这可不就是山裂开了吗?她怎么知道的?难道这丫头还会未卜先知吗? 无双皱着眉头打量着身边的楚天月,看的楚天月有些难为情了,赶紧扭过头对他说:“你看啥呀?不好好走路,一会儿摔了咋办?” “天月,山开了是啥意思?”无双一边走一边问她。 “我也不知道刚才为什么要说那句话,只是刚才一看北边山头的山势立刻回想到小时候爷爷曾教我的一些民间谚语。” “那你是怎么判断出来山开了呢?” “就是……就是……我也说不好,反正看最外边草木的分布,和山中的雾气还有气味就有这个感觉,现在想起来爷爷当初教我的肯定是些江湖术语吧,还挺管用。”她的表情并不像是在说谎,这姑娘是个诚实的孩子,淳朴的眼神不能欺骗人。 “小爷,您快看,前边那块巨石棱角上好像有衣服碎片。”云强几步冲了过去,把那细长石块上挂着的一块碎布拿了下来,这是块灰色的锦缎,纯手工所织,虽然经过了这么多年的风雨洗礼,但还保存的十分完整。 “棒爷?这是……您当年留下的?”无双拿着碎布角问棒爷,这么多年来,只有棒爷来过这片山脉,是第一个探险者,除了他应该不会再有人敢来了。 “不是,不是,就算我当年真的如此不小心,肯定也不会是灰色的,我们蒙古族人很少穿灰色衣服,我记得当年穿了一身黑白纹的棉袍。”棒爷拿过了这块碎布角看了看说道。 “不是你的?那就怪了,莫非这些年来还有人进过这里?那他来干嘛?这地方乃是草原上的禁忌之所,除非是盗墓贼,但这契丹大墓藏的很深,普通的二把刷子也不可能找到此地,除非他会观山定穴术,可据我所知,全东北会这本领的人寥寥无几,而且,他们都活的好好的,也没有人为此发了什么不义之财。” 云强问,会不会是佟四喜捷足先登了? 无双断言说不会的,佟四喜这个人我了解,他虽然好财贪婪,可却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你看,这么多次,他也曾跟着我下过几个贵道,可以前,他顶多吩咐手下挖几个小坟而已,他可从不会轻易孤身犯险,金点术厉害是厉害,可没有摸金校尉配合,想发死人财难。 这时,走在前边的兄弟陆陆续续在碎石上发现了许多奇形怪状的符号,这些符号可以判断全都是降妖除魔的道符。无双嗅了嗅,石块上的符文有鸡血的淡淡腥味。道家画符一般用两种墨,一种是鸡血,一种是朱砂。 朱砂画符听说可以当大粽子,比如镇尸符,另一首鸡血画符则是驱赶那些孤魂野鬼的,比如辟邪符。 这些符文的朝向很有问题,不是朝山腹内的,而是朝外的,而且看此人落笔好像十分匆忙,笔画也十分凌乱,看似像刚刚从山腹契丹古墓方向逃出。 “我怎么看着有点眼熟?”无双告诉众人先小歇片刻,然后自己打开了千机诡盗一一对应,发现这些符文并不是出自千机诡盗的,那自己在什么地方见过呢? 他把目光头像了楚天月。 “我?好像……真的有点意思……”楚天月从怀里又把他爷爷传下来的那本道书翻开了,一一对照之下竟发现,这些符文有九成在爷爷家传宝书中都有记载。只是下边对应的名字全都是人无法看懂的文字,实在翻译不过来,也不知道它是起什么功效的。 无双愣愣地看着道书上符咒的模样,莫非…… “不会的,不会的,我们家怎么可能是盗墓贼,绝对不可能!我父亲是个老师,我母亲是个办公室科员,家里更是没有任何古玩留下,肯定跟我家无关。”楚天月辩解着,生怕无双怀疑自己。 云强带着其他几个兄弟一直围着一块碎石研究着什么。那几个兄弟岁数比较大,有一个都跟棒爷差不多上下了,也是马帮里的老人,见惯了世面,他在云强耳边嘀咕了几句,云强点了点头,像是他们达成了一致。 第79章楚天月的身世之谜 “小爷,棒爷,你们来看看这块碎石吧,你们看看这纹路,这裂痕像什么?”云强指着那块裂成两截的巨大石块说。 棒爷是个老江湖了,以前大风大浪都闯过来了,草原上的事就没有他不知道的。 无双心中好像已经猜测出了什么,但在棒爷面前他不敢班门弄斧,只好等棒爷先说话。 “是地震,强地震留下的痕迹!”棒爷说。包括无双和云强在内,所有人都齐齐点头同意棒爷的说法。 也就是说,这条直通山腹赤红雪地的裂谷乃是这么地震留下的。而且这地震只波及了这片山峦,对草原上其他区域并没有影响。大草原上少天灾,什么时候发生了地震,牧民们都记得很清楚,但这么多年下来,还从没有听说科尔沁北侧区域发生过大规模地震呢。 在裂谷中留下符文的人肯定是从这条大裂谷进入山腹的,这么多年来,连棒爷这种老走马人都不清楚这里发生了强地震,他是怎么知道的?看似他就是在等待这天灾,待天灾至,山北出现了裂缝后,他就第一时间冲了进来。莫非他可以掌握老天的执意? “我靠!高人啊!”无双嘴里嘀咕着。 别说他这个盗门的继承人了,估计就算是当年的吴功耀,乃至半仙阴阳玄道也不可能提前预知哪里会发生地震吧? 无双看着棒爷,等他说话,棒爷憋了半天也摇了摇头说,我也没听说过旧江湖上哪位高人会这门高深莫测的本领呢。这可不就是通天的本领吗? “咱们蒙古族的萨满不就是通天吗?不就是可以与神灵沟通吗?莫非是哪个萨满?或者是……神调门传人?” 棒爷说应该不会,蒙古人的萨满确实可以与神鬼相连灵魂,但说的好听是通神,其实就是通鬼,就算是修行深厚的老萨满也不能保证请上身的是上苍的神佛,一百次有九十九次请来的都是孤魂野鬼。既然是孤魂野鬼,法力能有多强?岂能预知上苍的天意? 其实不管是北方少数民族的萨满,还是江湖上的神调门,他们每次请神上身,自然宣称请来的是大罗神仙下凡,但根本没有哪一个能有这本领?您想啊,人家神佛在上边可是高高在上,吃香的喝辣的悠闲快活着呢。没事闲着谁跑凡间来吃这些供果? 也就是那些孤魂野鬼还看得上这些吧,他们不知什么原因永世不得超脱,在三界内徘徊游荡着,饱受着阴阳之间游离的痛苦。只要是点吃的,是点香烛元宝,给点好处肯定就为你卖命了。 无双一想棒爷说的对,因为哪有萨满会画道符的?最起码信仰还是要专一的吧?这分明就是个道士留下的。 道士?道士?道士?重要的话说三遍。无双嘴里捣鼓着,突然想起了昨夜在那寒水潭中看见的冰封道尸,莫非是那红眉毛的道士?他既已经从山谷中逃了出来,为何又失足跌入寒潭而亡?一个个谜团接踵而来,他也无法把这些跟那头大漠孤狼联系在一起。 再往前走一两里地就算是已经进入山腹区域了,越往前走,死气就越重,到处充斥着鲜血的腥味。 除了左右岩石上的符文外,他们还发现了一捆道符,那可是一整捆用皮筋套捆着的道符,这道符还没有来得及贴上或者撒出去就匆忙被那道士遗落在裂谷中了,估计,当时十万火急,身后肯定跟着什么能要他命的东西。 这么多年来,大雨大风不停的洗礼着裂谷,这捆道符早已不成样子,表面的那几张都烂成泥了,更不要说看清上边的字迹。 无双扯去皮筋套,一张张小心翼翼地把黏贴在一起的符咒拿开,这些符咒虽然被泥水泡过变得模糊不堪,但纸质非常好,这么多年后轻轻用指尖一掀,下边的部分依旧是每一张都完好无损。 “是辰州符!”身后的楚天月断言说道。 “你认得?” “我如果没记错的话只有辰州符才有这样的质量,小时候爷爷给我讲过,道家凡是用辰州符降妖除魔的都是用真才实学的,另外辰州符做工极为考究,也十分珍贵,千金难求。” “你爷爷对这些事好像很懂啊?” “我爷爷喜欢研究这些,小时候我记得家中还摆着许多奇怪的仙象,偶尔我还看爷爷拜呢。”楚天月回忆道。 “太上老君?王母娘娘?玉皇大帝?”这是无双能想到的道家公分的神仙,其实道家也分很多种。 她说不是,那些仙象我也不认得,好像跟普通的道仙不同。他们跟咱们中原人的长相不同,好多都是红色眉毛黄色胡须浓眉大眼的。 “西域神?我的天,这可就不是道家供奉的呢?道家是所有信仰中唯一一个出自咱们中土的,又怎么可能有西域人?” 楚天月也想不明白,爷爷在她心中一直都很神秘,他很少回家,但只要回家就整天把楚天月抱在怀里,又是亲又是捏的,当然,还会教她许多稀奇古怪的玩应,比如跑,跳,还有看天象,辨日月。若是楚天月学不会,或者偷懒,爷爷绝对不会因为她是女孩子而免去惩罚,这点跟无双姥爷的教育理念很像。 “你爷爷是多大岁数死……走的?”无双开始对楚天月的家事感兴趣了,他是个好奇心极强的人。 “六十岁,我记得很清楚,因为那年父亲提前请了许多宾客,还有几天就要给爷爷过六十大寿了,可爷爷却神秘消失了,从此以后音信全无。”楚天月提起自己的爷爷后,不免流露出心中的伤感。爷爷在她心里的地位很重要,儿时的一切回忆都跟爷爷有关,爷爷神秘,慈祥,善良,谁家有什么大事小情的他都要管。那时候生活条件不好,一家人都吃了上顿没下顿,但就是这样,他还经常给隔壁家送米,因为隔壁家的女人刚刚生了孩子,不能没有奶。 第80章她是搬山道人! “六十?六十?六十?”无双双眼圆瞪,竟粗鲁地紧紧抓住了楚天月的手腕子,他多大的劲儿呀?把小姑娘的手腕都给掐青了。 “你……你快松开!弄疼我了!”楚天月挣脱了无双。 “六十?六十之前便离开……这不是……莫非……”无双欲言又止,惊讶地看着楚天月。再联想到他爷爷留下的那本神秘道书,还有楚天月一身惊人的本领,这不得不让他往深了想,莫非……她是……她爷爷就是……不可能,绝不可能!他们已经在江湖上销声匿迹半世载了,怎么可能是他们呢? “你怎么了?你认得我爷爷?” “天月,你是MSL吗?”(各位自己理解,宗教名称,非黄!) “怎么?你才知道吗?对呀对呀。”楚天月应了。 无双的眉头紧皱,一步步退后把手中的那捆陈旧的辰州符也还给了她。 “喂,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变这表情了?”这还是楚天月第一次见无双这般呢,无双现在正在用一种厌恶又不忍的眼神看着她。好像突然之间排斥她了。 “小爷,您咋地了?楚姑娘不是一路都好好的吗?不是莫那娄教授的学生吗?”云强以为他们发生了什么争执,连忙上来劝道。 无双变得面无表情,连拉的老长,他指着楚天月冷冷道:“你走吧!走的越远越好,我的队伍不欢迎你!” “你……你这个人是不是有病?是不是又犯病了?你干嘛呀?我又没惹你?再说了是我老师让我协助你的!”楚天月都觉得自己憋屈,人家啥都没干,也没有给马帮拖后腿,他这怎么就突然下逐客令了?说翻脸就翻脸? 无双猛地抬起枪,用冰冷的枪口对准楚天月的眉心怒喝道:“滚!再不滚老子开枪了!” “小爷?这……这……您这是……”棒爷也有点看不过眼去了,他一个大男人,怎么难为人家女孩呀?再说人家根本就没得罪他,他脾气未免太古怪了吧? 无双转头狠狠瞪了一眼棒爷,这眼神中充满了杀意,就跟当年常胜山胡子王吴功耀把小日本的脑袋一颗颗砍下来时候的那股狠劲儿一样一样的。吓的棒爷后退了一步再也没敢多说话。 “你!你这个变态!胡子!你以为我愿意跟着你吗?你以为我楚天月没有你就不行吗?哼!你会后悔的!”楚天月满心的委屈再也憋不住了,毕竟是在温室里长大的孩子,父母都宠爱有加,哪吃过这亏呀?眼泪夺眶而出,扭头就跑。不过,她可不是往大裂谷外边跑,而是朝山腹中的赤红血地跑去了。 这姑娘跑的飞快,她又用了爷爷小时候教过她的方式,那是一种极其神秘的功夫,也不知道是不是属于轻功的一种,看似杂乱无章,可跑的速度竟然跟无双不相上下。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无双咬着牙,握着枪的手都在哆嗦,他能开枪吗?他也不忍心,楚天月跟他无冤无仇,这姑娘虽然心直口快,但绝对不是个坏人,值得信任。他只是不想跟她在一起共事,因为她是……那群人! “爷儿,恕我多句嘴,您有点过分了,一路上天月姑娘也没有给咱们添麻烦,又是教授的学生,咱不看僧面看佛面呢,对不对?您说您这是干啥呀?弄的不慌而散,到时候咱咋跟莫那娄教授交代?”云强是个愣头青,估计这时候也就云强敢开口质问无双。 “你他妈懂个屁!楚天月是搬山道人的后代!”无双把他的脖领子揪过来一字一句吼道。 “啊?啥玩应?搬山道人?这……这不可能吧?她不就是个小丫头片子吗?搬山道人那都多厉害呀?” “我没闲心跟你胡扯,她的确是搬山道人的后代。别的不清楚,搬山道人的后代都身中诅咒,没有一个可以活过六十岁的,另外,搬山全都是MSL,乃是从从新疆塔卡拉玛干大漠迁居而来的。你看看这姑娘脚底下功夫,是不是觉得而很诡异?跟咱们盗门的轻功完全不相干,但却跑得飞快,连我都追不上?” “哎呀,您这么一说好像真是啊?奶奶的,搬山道人?肯定是个奸细,您早说呀,早说我一枪崩了这小丫头片子!” 搬山道人是摸金校尉的死敌呢?非也,古代时候,这盗墓贼分为四脉,摸金,搬山,卸岭,发丘。其中最出名的就是摸金校尉和搬山道人,他们每一脉都有自己独特的本领,这些本领可能在江湖绝学中不值一提,但却都是盗墓专门的手段,一个比一个绝。 俗话说得好同行如冤家,不管是这四脉中的哪一脉,向来不与其他同行联系。以前也出现过一个冢同时被两家发现的事,那可真是人脑袋打出了狗脑袋。 或者咱再换个更直接的比喻,两家饭店都挨着,一起开业,全都说自己家的饭菜好吃,开业都搞大酬宾,都增酒水,时间久了能不掐架吗?就这么个道理。 搬山道人到底咋回事呢? 其实呀,搬山道人最早是一批生活在塔克拉玛干地区的MSL,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因为什么事,他们被他们的真主所抛弃,被真主所诅咒,所有族人活不过六十岁。据说这与当初契丹人的一次入侵有关。再后来,这群生活在塔卡拉玛干的西域MSL,为了探寻身上的诅咒,逐渐跟着契丹人侵略的脚步进入了中原,与中原汉人通婚融合。可这么多年过去了,搬山道人的诅咒依旧在,他们依旧无法活过六十岁。 据说,搬山道人之所以修仙炼丹也是因为他们现在修行中领略出逃过那恶毒诅咒的方法。另外,他们搬山道人为什么也走上了倒斗这条不归路那就不得而知了。 搬山道人不像摸金校尉,摸金校尉属于江湖人,名声在外行事高调。相反,搬山道人都很低调,就算在江湖中走动也很少被人认出来。 第81章赤红血地中的女人 不过,自从吴功耀执掌盗门那个年代算起来,搬山道人已经销声匿迹许多年了,有人说他们是断了根了,也有人说他们迁回了塔克拉玛干。可这么多年过去了,现在无双竟然真的就又遇见搬山道人的后代了。 “小爷,我说句话您别不爱听。”棒爷见无双的情绪渐渐平稳了下来,这才敢进言。 “不好意思,刚才我在气头上,要是得罪了棒爷还请赎罪呀!” “不妨事不妨事,您是魁主,这都是应该的,我理解。我是想说,那姑娘可是跑进了赤红血地呀!纵使她是搬山道人的后代,可那赤红血地的凶险岂是她一个黄毛丫头说闯就闯的吗?您若不想她死,咱们还是得赶紧追上去,您难道忘了那下边埋着的是什么嘛?可千万不要让她闯下弥天大祸!到时悔之晚矣!” 无双一拍巴掌,哎哟,可不是嘛,那下边埋着的可是耶律珀呀!契丹人最伟大的萨满巫师!一旦这丫头胡来解除了封印,那天底下的契丹人血脉岂不是全都得嗝屁朝梁? “快快快!快跟上去!”无双命令众人道。 奔出这片大裂谷后,眼前的景象令众人唏嘘不已,只见山腹中间好像是一个锅底般的形状一样微微呈弧线形状凹陷了下去,那是一大片赤红色的土壤,内里还呈现螺旋纹路,越旋转到中间纹路就越深,血色也就越浓。 “小爷,您快看,那……那不是楚天月吗?她在发什么呆?她怎么了?”云强指着赤红血地螺旋纹路最中间站着的那女孩道。 女孩背对着他们一动也不动,从衣着和背影看的确是楚天月无疑。可她明明知道无双要杀她怎么能不跑?而且这契丹古墓就在眼前,她难道没有什么其他想法吗?不管她是搬山道人也好,考古学家也罢,能够亲手发掘一个契丹王储的古墓,那是多大一宗功劳呀? “小爷,赤红血地已经被挖开了,你看,最中间就在那姑娘身后好像是有个盗洞。”棒爷说。 “是,这片山脉的风水恐怕已经破了,因为风水眼走了地气。” “我靠,那咱不白忙活了吗?里边啥都么有了?被人捷足先登了?”云强一听这话,立刻泄了气。 你别看他是蒙古族人,一般的蒙古族人都有信仰,像他们这些游牧民族大多数都对盗墓贼恨的牙根直痒。可云强以前没少跟着无双做这买卖,甜头捞了不少,自然也就看淡了,现在巴不得这下边藏着什么富可敌国的宝藏,他可带了好几个麻袋,就等着装满了。 “别忘了咱们这次来的目的,咱可不是为了倒斗而来,先等等吧,我觉得鹤展鹏就在附近。” “那这搬山丫头……”云强张开大手,所有兄弟举起了猎枪都瞄准了楚天月的后背。 “别轻举妄动,楚天月有点不对劲儿,莫不是这古墓中的耶律珀俯她身上了吧?”无双其实是不想伤害她,他虽然是胡子的后人,但有的时候还是以善为本,再说就算是搬山道人的后代,也跟摸金校尉没有什么太大的仇恨,无非就是同行如冤家相互排斥罢了,能把她赶走就赶走,大不了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双方就这么对峙着,无双不敢轻易靠近她,她也一直背对着大伙站在赤红血地的中间一动不动。 “小爷,咱这么耗下去是不是不妥呀?万一……您就不怕鹤展鹏先下去了吗?”云强问,云强可不傻,尤其是跟钱有关的事。 “鹤展鹏?”无双嘀咕着,心中犹豫不定,若是此刻冲上去,不管楚天月到底发生了什么,双方势必要动手,万一伤了她可就不好了。 “天月,你过来,咱们谈谈吧,你别站在那,那儿是这古墓的风水天眼,下边阴气太重,对女孩子身体没有好处。”无双召唤她,劝道。 楚天月很明显听到了无双的呼唤,她慢慢转过身来。 “嗯?”无双顿时就是一愣,这楚天月表情怎么如此怪异?眼神中爷消失了原本的质朴,多了一股邪气。 “哼哼……哼哼哼……”楚天月嘴角微微上扬,喉咙里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妈的!找死?”云强冲上前来就像开枪。 “别开枪!”无双压住了他的枪口。“毕竟是条人命,要是以前咱素无往来不认得还好说,可她是莫那娄教授的学生,算了,要杀也是把她救回去我再处置!去,把她给我绑了!” 云强冲着楚天月一晃脑袋,四个魁梧的彪形大汉拎着绳子一拥而上。无双本以为楚天月不管是中邪还是怎么样,肯定会反抗,却不曾想,楚天月竟然没动弹,任由兄弟们五花大绑拽到了他面前。 “你给我听着,我不管你现在是什么,你最好老实点,若不然……”无双警告着她,不用说,这肯定不是楚天月,这丫头就算再变,她的眼神也不会变。 “哼哼……哼哼哼……”楚天月抬起头来,用那阴冷的眼神死死瞪着无双,喉咙里发出冷笑。 “不对呀?这……”无双话到嘴边,可又觉得自己寻不到问题的关键,硬生生咽了回去。 是楚天月不对劲儿,并不是说她变了,她肯定变了,但……但这是楚天月吗?这女人样貌和穿着虽然与楚天月几乎一模一样,但无双清楚的记得楚天月右眉角上有颗痣,为此他还曾断言说楚天月以后肯定是个女强人,很少有男人可以压得住她。可面前的楚天月右眉上什么都没有。 无双正暗自纳闷呢,再一抬眼就见绳索牢牢捆住的楚天月正在运力,她已经张开了嘴,露出了嘴里的一颗闪着寒光的小白牙,那是足以戳穿人喉咙的锋利虎牙! “啊!!!!”楚天月猛地张开了大嘴,一声刺耳的尖叫传来,竟震得人耳膜生疼不已,耳膜敏感,痛感连心,她尖叫出的声波强度很大,甚至足以震碎玻璃。所有人下意识松开了手中的枪全都捂住了耳朵连连后退。 第82章人皮面具 这不能怪兄弟们,这是人的自我保护意识,是在非常时期的潜意识反应。可现在无双距离这个楚天月太近了,近在咫尺。 无双刚才已经隐隐觉得不妙,就在楚天月尖叫前已经往后推开,但还是迟了,楚天月身体一挣,顿时挣脱了绳索,凌空一跃,张开大嘴向着无双就扑了过来。 无双跟其他人一样也是在用双手捂着耳朵不敢去听那刺耳的叫声,他现在仅有双腿可以用,但独木难支,又不能用一条腿还击一条腿逃跑,所以当即就被楚天月扑倒在地,二人相互纠缠着在地上翻滚了好几个跟头,最终楚天月的身体压在了他胸膛上,双腿岔开骑着他,然后用那血盆大口向着他脖子处就咬了下去。 她想咬人肯定就不能喊叫,刺耳的尖叫消失,无双双手可以用了,可现在已经来不及了,楚天月已经占了先机,此刻,只有不到一秒的反应时间。人在生死攸关之际总能迸发出无穷的能量,这就是求生欲望。 他见自己已经不能脱身,只能赶紧收回一条胳膊挡在自己的喉咙前,也恰好此时,楚天月的大嘴咬了下来。 顿时一股撕痛敢传来,无双的小臂被她的牙齿戳穿了,疼的无双呲牙咧嘴差点没哭出来。 所有兄弟现在也反应过来了,但眼看着自家少主子命在旦夕,却没人敢开枪,因为楚天月就压在他身上,距离太近了,猎枪火力猛,若是轻易开枪,肯定要伤到无双。 “妈的!!!伤我家小爷?老子跟你拼了!”云强把猎枪往地上一扔,那大体格子如同狗熊似的就要也跟着扑上来。 “嘶……”无双被她咬的只咂舌。“强子……别……别过来!”他不是不想让人帮他,关键是云强这大体格子要是也压上来那不把自己给压骨折了呀? 云强一听小爷还有气,还能说话,也就舒了口气,他跟无双时间不短了,自家主子有多大能耐他心里有数,无双乃是魁星转世,是天命,哪能那么容易死呀? “退后,退后,都给老子退后,不许开枪,千万别伤着咱家爷儿!”云强嘱咐手下。 无双咬着牙关听着小臂上的疼痛,他毕竟是个老爷们,甭管眼前施暴的到底是不是楚天月,跟他比起来,她的身子还是弱了些,无双一点点用胳膊把她向上推,眼看着她四颗尖锐的牙齿就咬在自己的小臂血肉中,一滴滴鲜血正在被她吮吸进口中。 无双体内暗自发力,从体内调动起那股神秘的力量,他现在已经可以自由的运用白帝血魄了,血魄的力量就隐藏在他的体内,与他的血液相融合,通常普通时期这股力量都被他坚固的灵魂压制着,唯有生死攸关之际无双才会运用这股强大的能量。 他的小臂唰地下泛起了一道白光,那不是普通的光,而是冰寒之气,一层薄冰正在从他的手掌向上蔓延,直到完全附着在他的整条胳膊上,把他的血液全部冰封在体内。 “唔……呜呜……呜……”楚天月的嘴还死死咬着无双不放,可那股力量已经顺着无双的血液传到了她的体内,尽管她是至阴的体质,但世间任何一种生命都无法抵御这样的阴气,那是没有极限的低温,那是足以冰封世间万物的力量。 来不及了,已经来不及了,就算她现在松开无双,可她已经吸了无双的血,那无尽冰寒的力量已经顺着她的喉咙汇入了体内,正在向她身体每一个角落扩散着。 “你是谁?我猜你肯定是属狗的!”无双一掌把她推开从地上鲤鱼打挺站了起来。 此刻的楚天月浑身冒着白茫茫的寒气,双手抱着肩膀蹲在地上颤抖不已,这是她永远无法承受的寒气,足以把她和她的灵魂彻底封印。 唰地一下,无双受伤胳膊上冰封着的那层寒气渐渐被他收了回去,云强赶紧冲上来一脚把这个楚天月踹倒在地,死死扣住了她的双手,生怕她再有什么不轨行为。 “不用了,她现在动不了,可能以后也不会动了。”被血魄力量所吞噬的生灵绝对没有活下去的可能。 无双看了看自己被咬伤的小臂,上边齐刷刷出现了四个牙龈,她还真是牙尖嘴利呀!要不是自己反应快,估计喉咙就得被她咬穿了。 “奶奶的!小婊子!我们爷儿有心放你一马,你给脸不要脸是不是?”云强挥起铁拳一拳砸在了楚天月的背上,只听得咔嚓一声……您想啊,云强是啥人啊?他这大身板子力大无穷,一拳头下去可不是要把人家小姑娘脊梁骨都砸折了吗。 “你喊呀?你求饶啊?”没想到楚天月被活生生砸折了骨头竟然连一声都没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就跟死了一样。 云强拎着她的脖领子把她的脑袋抬了起来,岂料她这一抬头不要紧,吓的云强立马松开了手。 “唉呀妈呀,小爷,您瞅瞅,这他妈不是楚天月呀?这啥玩应?真吓人!” 楚天月抬起头后,众人竟发现,原本楚天月文质彬彬带着宽边眼镜的小脸蛋竟然变了,一张被寒气冻裂的人皮渐渐脱落下来,那人皮面具下边竟是一张无比可怖狰狞的脸,那不是活人的,她的脸烂的已经模糊了,甚至有两只肉蛆正在他两个眼珠子里来回钻着,好像它们已经无法在这冰冷的驱壳中寄居了。 “让开!”无双推开云强,伸手摸了摸这具已经腐烂了一半女尸的脑袋上。果然如此,这女尸有一头跟楚天月相似的披肩发,头发里藏着一根细细的金属银丝,这竟然只是一具用了人皮面具的傀儡尸! 无双一刀斩断控制傀儡的丝线,暗骂鹤展鹏真够毒辣的了! 幸好他提前跟楚天月翻了脸,若是刚才自己还像从前那么信任楚天月,岂不是正中下怀,被她偷袭? 那根控制傀儡尸的银丝另一端一直延续进了赤红血地最中间的那个盗洞中,看来鹤展鹏确实捷足先登了。真正的楚天月很可能有生命危险。 第83章猫坟 “走,下去瞅瞅!”无双招呼众人说道。他习惯了每次探险都打头阵,这一次也是一样的,他弯腰就准备往那盗洞里钻。 可脚丫子刚伸进去,就突然觉得被一双冰冷的手死死掐住了。 “尼玛……什么玩应?”无双一通乱蹬乱踹总算是挣脱了下边那东西的手。 “啊!!!!”一个黑影怒吼一声从盗洞中蹦了上来,那家伙刚一出来就是一身的恶臭,估计跟刚才那具傀儡女尸一样,都是鹤展鹏手中丝线控制的玩偶。 这具傀儡师力气很大,直接从盗洞里蹦出了老高,他高高跃在空中,寻找着要供给的目标。兄弟们哪见过这阵势呀?都吓傻了,手里还没顾得上瞄准呢,那家伙已经下落了。 嗖嗖嗖嗖……这时,就听身旁的草丛中传来几个很细微的声音,现在正好是上午九点多钟,阳光刺眼,无双抬头借着阳光一看,身后竟然不知何时射出无数条银丝来,那金属银丝跟鹤展鹏控制傀儡尸的银丝一样细,无数条银丝扎进了那高高跃起的傀儡尸体内。 然后银丝向不同的方向用力拉扯,顿时就把头顶上那具傀儡尸给撕成了无数肉块掉落在地上。 再然后,无数条银丝又迅速被他的主人用巧力收了回去,整个过程都不足半秒钟,太快了,除了无双外,根本没人注意到这些细节,还以为是那具傀儡尸自己蹦上头顶就炸了呢。 所有兄弟呆若木鸡,张大了嘴不知如何是好。 “双爷,你没事吧?”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无双回头一瞅,怪不得这人身手这么快了,原来是俊俏的那咻。 “我没事,兄弟,你来的真是时候,可是帮了我的大忙啊!”无双微微一笑拍了拍那咻的肩膀,那咻这几个月好像比以前壮实了些。不过小伙子两个黑眼圈可挺重,不用说,肯定是来找他的黑猫的。 “黑子上几天也不知道怎么了,不吃不喝的,一直不睡觉,坐在我肩膀上直喵喵叫。三天前它突然窜了下来,自己没命的乱跑,这不,我顺着它留下的气味一路就追来了,没想到在这儿碰到了双爷。这……这到底咋回事?你能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吗?”那咻问无双。 无双说我也无法解释,毕竟我不是猫,猫怎么想的只有它自己清楚。不过有可能是它终于寻到了同类,听到了同类的呼唤所以才来寻找。 按照那咻所说,黑子出现异常反应时,正是他帮助莫那娄教授进入考古队营区解决诅咒的时候,记得那天他在古墓下躺在冰冷的棺床上做了个梦,梦中也见到了一只跟黑子一模一样的月影乌瞳兽。也许那只猫儿也复活了吧?也许那只猫儿的尸体就在耶律珀的古墓里,所以黑子才感觉到了它的气息不远千里寻来。 “双爷,这尸体又是怎么回事?奇怪,他脑袋上怎么扎着一根银丝?这银丝跟我手里玩的有点像。”无双在没见到鹤展鹏之前还以为全世界上也就只有那咻一人喜欢用这种无名暗器呢,没想到这玩应在人家鹤展鹏手里玩的跟是炉火纯青了。 “这不太好解释,咱们一边走一边说吧,你来了就好办了,我也不用担心敌不过那贼人了。你们都是玩金属银丝的,一会儿就看你们俩谁的本领更高了!大哥可就指望你了。”无双笑道。 “双爷的事那咻自然不会袖手旁观,没有您的成全我与白姐姐哪有今日啊?一切全听您的吩咐!” 无双这次腰杆子可硬气多了,以往每次的探险身边都要跟着一两个高手,要么是善辨天灵地宝的马丫,要么是聪明伶俐身手矫健的蓝彩蝶,要么就是万人敌马福祥。唯有这次,他只有自己一人,云强这蛮子空有一身力气,对付鹤展鹏没用。现在有那咻相助了,那可真是如虎添翼,他不需要那咻打得过鹤展鹏,只要拖住他就足够了。 这个盗洞打的很有学问,恐怕就连无双这个摸金校尉打盗洞的本领都不如人家,看看人家盗洞的这个切口多整齐?不过整个盗洞并不是椭圆形的,而是方形,有棱有角,更符合物理学力的支撑。这盗洞很符合姥爷曾跟无双提起过的搬山道人的手法。 从此可以判断出来,当初第一个闯入者就是位搬山道人,也就是楚天月的爷爷。 “那人也是跟我一样的武器?”那咻诧异问道。 “嗯,我还想问你呢,你们那家的银丝是从何而来?是不是也是出自江湖?”无双问他。 那咻说我手中玩的银丝并不是那家的本领,那家是叶赫之后,叶赫人善会用棍,也就是贝勒爷纳兰鸿所用的金丝盘龙棍,那套棍法才是天下不二的绝学。自己这小把戏纯粹是自悟。 “你的这银丝有什么学名吗?” “有,叫龙须!铸造方法十分考究,也是我祖上传下来的,听说在我太爷爷那辈遇到了一个高人,高人传授了他这银丝的铸造方法,到了我这辈上龙须的铸造方法已经失传,我手中的也都是祖传下来的,天下再不可能有了。” “那你看刚才傀儡尸头上的银丝是否与你的龙须一样?” 那咻说我看过了,那人用的银丝也是龙须,并且比我们那家的还要坚韧许多,看来双爷这次遇上的对手就是当初传授我那家龙须铸造方法的后人了。 情况是越来越复杂了,这神秘的契丹古墓尘封了这么多年,要来就一起来了这么多个客人。黑子,楚天月,鹤展鹏…… 这盗洞打的不错,角度也好,爬起来不费事,不到几分钟功夫众人已经看见了不远处挂着的一盏长明灯忽闪的火光。 无双和那咻从盗洞中蹦了下来,然后把棒爷等人依次也接了下来,面前是一扇古拙的石门,石门左右有两根石柱子,柱子上雕刻着许多漂亮的图案,上边是一只只形态迥异的猫儿。种类之多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第84章猫城的传说 其中有一只的形态和长相跟现在的月影乌瞳兽黑子很像,不过看它们顽皮的模样更像一种叫孟加拉猫的黑猫。 “怎么会有这么多只猫?难道咱们找错了?这里不应该是耶律珀的坟冢吗?萨满也喜欢养猫?”无双诧异道。 不但如此,耶律珀号称是契丹人有史以来最伟大的萨满巫师,而且他又是皇族,出身何等尊贵呀?可这里已经是墓道口了,竟然连个墓志铭和石碑也没有,倒是看到了许多可爱的猫儿雕刻,这成何体统啊? 古墓前的石门大敞四开着,里边黑漆漆的一丝光线也没有,充满了令人望而生畏的神秘感。 那咻站在两根石柱前打了个口哨,黑子只要听到主人的哨声就会跑回来,可这次等着许久也没有见到黑子的身影。 “没用的,它毕竟是灵兽,不可能完全被你驯化,它寻到了自己同类的气味,现在没心思回来。”无双说。 这契丹古墓中简直太古怪了,无双探了这么多座坟冢,还是第一次见到以猫文化为主的古墓呢。有此看的出,那个年代,契丹人对猫文化的崇尚已经到达了顶峰。只是,契丹人向来信仰的乃是狼,这是他们族人的图腾,那这猫又是怎么回事? 什么什么缘故让那个年代的契丹人如此喜欢猫?只是单纯的因为那个女皇帝的爱宠吗?恐怕没那么简单。 这里已经是主墓穴入口处了,可依旧不见该出现的墓志铭。盗洞打到这里也终止了,看来前翻进来的那位肯定也来过此处。不过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座契丹古墓并没有被损坏,只是通往主墓室的石门已经被打开了。 里边黑的伸手不见五指,无双没有枉然进去,而是打开了狼眼手电照了照,发现这墓道最前端首先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一只猫儿的石像,那猫儿长的很像黑子,有此可以判断,应该就是前翻梦中梦到的那位契丹王储怀中抱着的月影乌瞳兽。看来这猫儿乃是契丹王室中的宠物,人见人爱。 “我这还是第一次见有人给猫修神像呢。”那咻说。 “怎么没有?只是咱们现在少见了,我听说在古代时候中原的灵州就是一座猫城,百姓们人人养猫,城里到处可见猫祠堂,城中的猫儿甚至比人口还多上数倍,人们忙碌赚钱除了要养家糊口外还要无条件的喂养这些猫儿,那才叫奇谈呢。”无双告诉他。 “跟双爷在一起真是长见识,真的假的呀?现在灵州在哪里?有机会我还真得带黑子去参观一下。”那咻对所有的猫文化都感兴趣。 无双说灵州早就不存在了,我听说明初的时候这灵州城一夜间便被黄沙所吞没。灵州城按照史书上记载应该就是现在甘肃兰州附近吧。 “这倒有趣了,城中百姓供奉了一辈子的猫仙反而没有保佑他们吗?”那咻问。 “呵呵……好了兄弟,这些民间野史啊不信也罢,走吧,先陪我捉了那贼人,日后你若有兴趣为兄陪你走上一遭便是。”这话越说越远了,聊着聊着无双赶紧直奔主题,要不然说起灵州来那故事可就长了。 (下一卷预告,寻找失落的猫城灵州。) 墓道被修砌的金碧辉煌,正中间一座黑猫石像足有七八米高,那月影乌瞳兽昂着头挺着胸,好不傲慢。 左右石壁上雕刻着许多壁画,壁画中没有一个人的影像,也全部是跟猫有关的文化,大多数都是当初契丹人的皇室内院中饲养的一只只名贵品种的猫儿。 “你要说这里就是失落的灵州城我肯定相信。”那咻说。 “谁说不是呢?想不到凶残成性的契丹人那个年代如此喜欢猫,不过咱们到现在可是还没找到任何跟耶律珀有关的线索呢,看了这么多猫儿,前边该不会埋着的就是一只黑猫的骸骨吧?” 这契丹古墓虽然修砌的金碧辉煌,但却不大,因为它正处于整座胡山的风水脉眼上,也不可能太大。 穿过黑猫石像后,再往前瞅,就可以看到主墓室了。 主墓室最中间是一个高大的石台,石台更像是举行仪式时所用的祭台。它被四根石柱子拱卫着,高约十来米。因为那祭台实在太高,无双和那咻等人现在所在的位置无法看清上边到底有什么东西,视觉角度也仅能看到那石头祭台的一半高度。 “你们猜祭台上会不会有口棺材?”无双问。 “哈哈……那必须有啊,没有咱那啥升官发财?”云强笑道。 “你就知道钱!俗!”无双白了他一眼。 “您就别装了,嘿嘿……你不也巴不得这趟买卖大赚一笔吗?”云强这粗人说出了无双的小心思。 其实无双跟他们开开玩笑,也是想给兄弟们放缓紧张的情绪,这些兄弟可都是第一次进这么邪乎的地方,他们二十来号人挤在一堆,警觉地看着四周,生怕哪窜出来个什么活物。 “兄弟们,守在这里吧,这古墓中可不是人多力量大,若里边真有什么宝贝我也不会忘了你们,保证让你们人手不空。”无双决定只带几个亲卫,他们都是粗人,万一真碰上什么危险,再叫他们帮忙也不迟,墓道狭窄,若碰上机关什么的,一堆人都把墓道堵死了,也难以躲闪。 “喵呜……”这时,突然就听墓道尽头处传来一声凄厉的猫叫。 无双与那咻对视了一眼,从眼神中可以判断,那不是黑子的叫声,要不然那咻肯定冲进去了。 他用狼眼手电往里一照,这墓道并不深,只有五六十米的长度,尽头处就是那高祭台。祭台下,一个人影突然飞了出来,跌跌撞撞地滚了几个跟头又爬了起来。 “鹤展鹏!”无双怒喝一声,抄起枪就冲了进去,身后几个伙伴紧随其后。 鹤展鹏一看无双赶到,也不敢与他硬碰硬,身子一晃,又消失在了黑暗之中。等无双等人跑到那座祭台下的时候,发现祭台前方躺着一个人,那人正是楚天月。 第85章大混战 现在楚天月就躺在他们面前一动不动,这次可以确定这姑娘肯定是楚天月,绝对不会是被鹤展鹏手中银丝控制的傀儡了。因为楚天月的右眉角上有颗痣。 “天月?天月?”无双推了推她。楚天月一点反应都没有。 无双伸手试了试鼻息,坏了,楚天月都没气了,可看她表面并没有什么重伤啊?怎么死了呢?刚才那声猫叫又是怎么回事? “鹤展鹏!你这个挨千刀的,你跟我较劲也就算了,何必要伤及无辜?她就是个姑娘家,你杀她干嘛?”无双在空荡的墓室中大吼。 虽然楚天月不太讨人喜欢,又是个与摸金校尉水火不容的搬山道人,但这丫头是个实心眼,人不坏。她的死自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要不是自己刚才发难,也不至于逼走她,糟了鹤展鹏的暗算。这回去可咋跟莫那娄教授交代呀? “不是我!你别冤枉人,我鹤展鹏虽不是啥名门正派,可她一个小姑娘家我也不屑动手!”鹤展鹏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无法判断这家伙到底躲藏在哪里。 这主墓室的举架很高,上边一眼望不到顶,四周洞壁上到处都是凸起的石块,想找到鹤展鹏太难了,除非他自己现身。 “你他妈放屁!那她怎么回事?你这小人就会躲在暗地里伤人,上次你我本就扯平了,我已经无心与你为敌,可这次你恐怕就没有这么好运了!”无双心想,楚天月死都死了,最起码得抓住元凶回去跟莫那娄教授有个交代吧? “我也刚到,你凭什么说是我杀了她?我看到她的时候她就已经断气了!你小子别血口喷人!我鹤展鹏天不怕地不怕,岂能被你个小崽子吓怕了?”鹤展鹏口气咄咄逼人。 “奶奶的!你这龟孙子!出来!有本事你出来跟我打!”无双一边激他现身,一边给云强打了个眼色。只要这家伙现身,只要他敢一对一的打,云强的铁拳可不是吃素的。 鹤展鹏算是老江湖了,啥阵势没见过呀?岂能中了无双的圈套?他不出声了,不管无双怎么激他也不说话,无双这也是一计,刚才他就说了那两句话的功夫,无双已经可以判断出他的方位了,他要是再多说几句话,估计就能把他揪出来。 鹤展鹏无心跟无双对持,上次他在大漠中遇到了莫小七,有莫小七活着一天他就不敢为难无双,莫小七实在是太强大了。但现在无双已经追到眼皮子底下了,这笔买卖要想做成就得先过无双这关。 想到此处,鹤展鹏躲在阴暗的角落里,眼中泛出杀意,嗖嗖嗖……指尖间连续飞出三根银丝,向着无双头部就戳了下来。 他这暗器的功夫可是从唐门而来,暗算人比用枪还管用,这三根银丝十分隐蔽,尤其是在这暗无天日的古墓里更是极难被发觉,若是戳入无双的脑袋里,恐怕连无双也得沦为他的傀儡。 只是,这次不同了,无双身边同样有一个善用这种暗器的高手。 那咻耳边传来细微的响动声,这声音他太熟悉不过了,自己玩了这么多年的银丝,他分辨的出来。 “双爷当心!”那咻眼疾手快,一掌推开无双,然后迎着那银丝戳下的方向手腕一抖,从他袖口也是同样的射出三根银丝来。 一上一下,六根金属细银丝绞在了一起。 您说那得多准?手底下暗器功夫得多厉害?那银丝如同发丝般粗细,这么黑暗的空间中,那咻竟然能准确的看到对方三根银丝射下的准确位置。 六根银丝焦灼地相互缠绕在一起,两个玩暗器的高手谁也不肯示弱,都在拼尽全力,运功向后拉扯着。 那咻是想把他拽下来,而鹤展鹏是想迅速脱离那咻的控制,要不然自己就暴露了藏身之所,无双和身边的云强都有枪。 无双和云强拿着枪,顺着搅在一起的银丝寻找着鹤展鹏的方向,那银丝太细了,而且这下边光线又暗,仅有无双的狼眼手电还在亮着,狼眼手电光线范围之外是一片漆黑。 “不行,太暗了,棒爷,快点着火把帮我照亮!这次可再也不能让他跑了!”无双吩咐道。 棒爷赶紧按照无双的吩咐低头在包里找火把。可就是这个功夫,他们忘记了一个人,附近还躺着一个楚天月,楚天月无声无息的躺在冰冷的地上如同一个死人一样,她所处的位置没有任何光线,所有人都看不到这边即将发生的意外。 就在所有人都把精力放在对付鹤展鹏这个高手身上时,阴暗的角落里,那看似已经冰冷的尸体竟然慢慢睁开了眼睛。 楚天月瞧瞧地把手伸进了衣襟中,抽出了一把短刀,她的眼睛中哪里还有那质朴的神魄了?分明冲了杀意! “那边?那边?就在咱们右前方,棒爷,快帮我照一下!”无双这边还在寻找鹤展鹏藏身的角度呢,丝毫没有留意到大难临头。 楚天月用冰冷的眼神狠狠地瞪着无双,她紧紧握着匕首,一下从地上窜了起来,照着无双后背一刀就戳了过来。 这时候无双和云强谁也没有留意楚天月的情况,所有人都以为这姑娘是被鹤展鹏害死了呢。 突然身后传来一股凉风,无双已经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正在向自己靠近,但现在想躲已经晚了,那东西的速度很快,而且就是奔着自己要害来的,如果楚天月手中的短刀刺入无双后背,那么刀尖将从他前胸膛心脏的位置扎出来,一刀毙命。 若是普通人的暗算,无双大可以一闪身一弯腰躲过去,但楚天月非同小可,这丫头虽然没有啥硬功夫傍身,不过她的速度飞快。她跟无双一样都是出自江湖,搬山道人也一样有惊人的脚上功夫。 “哎哟……”无双怪叫一声,整个人都被掀飞了出去。楚天月为了杀无双可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儿。 无双的身体重重地撞在了墓道洞壁上,然后跌落下来。 “小爷!!!!” 第86章猫萨满 “双爷!!!!” 所有人一看无双这边发生了意外,也无心与鹤展鹏恋战了,全都第一时间冲了上来把无双挡在身后,生怕他有什么意外。 楚天月冷冷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她脸上冷酷的面无表情,手中那拎着那把短刀,可奇怪的是,短刀上并没有留下血迹。 她并不知道,无双随身都穿着挂山锁子甲,那宝甲刀枪不入水火不融。刚才刀子在顶到无双后背的时候就已经被那股作用力给反弹了回来,就如同戳到钢板上似的。 “摸金校尉!!!!你是摸金校尉!!!!”她恶狠狠道,只是从声音判断,这并不是属于楚天月的,而是一个苍老的声音。 嗖地一道银丝射出,直接缠住了楚天月手上的短刀,把短刀甩开老远。那咻从地上站了起来,脚尖点地迎了上去,跟楚天月打作一团。 那咻的本领自然不必多说,可没想到楚天月也不是吃素的,几个回合下来竟跟那咻打了个平手。那每一拳每一脚可都不是普通这个女孩应该会的,都包含着浑厚的内功。纵使是那咻这样的高手也不敢硬接。 难道这又是鹤展鹏使出了的傀儡人吗?可楚天月头上分明没有银丝控制呀?别人不清楚那咻还不清楚吗? 无双晃了晃脑袋,眨了几下眼睛,渐渐清醒了过来,刚才撞击过猛让他处于短时间昏厥。他现在头脑还不太清醒。 “这……这他妈咋回事?刚才谁暗算我?奶奶的,出手够重的了?”无双到现在还不知道刚才暗算他的就是楚天月。 “唉呀妈呀,小爷您可吓死我了,没事吧?快起来活动活动看看有没有伤着哪?”云强把无双扶了起来。 无双站起身来,还有点站立不稳,他扶着洞壁仔细回忆着刚才到底是咋回事。 “我没事,我有挂山锁子甲护身,死不了。强子,那是谁呀?那咻跟谁在打?是不是鹤展鹏出来了,你咋不去帮忙啊?”无双迷迷糊糊的问道。 “啥鹤展鹏啊,您呀,就是太仁慈了,养虎为患了吧?刚才暗算您的就是楚天月那小娘们,您看看她有多厉害?那咻兄弟都只能跟她打个平手!”云强指着缠斗在一起的二人说。 “天月?天月不是死了吗?不是被鹤展鹏杀了吗?” “死个屁呀,您瞅瞅,她这不活蹦乱跳的吗?瞅瞅她有多厉害?” 无双从包里拿出酒囊灌了一口酒,烈酒顺着喉咙一直滑入肚子里,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使他渐渐清醒了过来。 “你到底是谁?”无双冲着楚天月问道。 “你???你这个摸金校尉竟然没死?贫道一刀都没有杀死你?”楚天月嘴里传来了那老头的声音。 “你是搬山道人?你是楚天月的爷爷?”无双质问他道。 “对!没错!我们搬山道人与你们摸金校尉势不两立,今日贫道就算魂飞魄散也要拉你作伴!”没想到这老道消失以后,灵魂竟然被困在了胡山的契丹古墓之中。 无双总算明白了,刚才楚天月可不是死了,而是正在被它爷爷的灵魂附体,所以出于短暂休克状态。 云强想开枪,可楚天月与那咻身手都很快,根本无法瞄准。那咻还年轻,比内力肯定是不如这老搬山道人,况且人家现在是灵魂附体状态,死人和活人能比吗?人家有用不完的力气。没过多大一会儿,那咻就有点觉得力不从心了。 “双爷快想办法,这家伙实在厉害,我要抵挡不住了!”那咻示弱道。 就在此时,突然就听黑暗中传来了一声凄厉的猫叫声,一道黑影闪过,楚天月不得不推开那咻赶紧躲闪,可就算他躲的再快,却也没有猫的动作迅速,她白嫩的小手背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血痕,鲜血正在顺着他的手背上下流着。 黑子站在主人面前,睁着那双没有眼仁的眼睛看着面前的敌人,它四只爪子里的锋利指甲已经伸了出来,有一只里还带着楚天月的肉丝呢。 “喵呜……”它警告着楚天月不要靠近。 “月影乌瞳兽?是你?就是你!苍天呀!贫道终于寻到你呢!”没想到楚天月非但没有因为被月影乌瞳兽伤到而后退,反而对它十分亲切。 “小爷,这什么鬼东西?要不要干了他?”楚天月定定地瞅着黑猫,就好像那对它咆哮的黑猫是天下至宝一样,当然,黑子是月影乌瞳兽,是灵兽中的灵兽,算至宝了,不过它这个宝贝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拥有的,它的尖牙厉爪足够把你撕碎。楚天月跟那咻一分开,离开暴露在了枪口之下,云强随时都能把她干掉。 “别冲动,别伤了天月,我来想想法子。”无双喝了口白酒,感觉浑身畅快了许多。 “老前辈,如果我没说错的话,您就是上一代的搬山道人吧?您叫……” “我是赤眉道人!我生前一世都是为了寻找这月影乌瞳兽啊!今日终于见到了!摸金校尉,莫不是你们也在找它?它是贫道的,谁也抢不走!只有它才能拯救我们搬山道人。” 黑子张牙舞爪地冲着楚天月咆哮,人家却是拿它当个宝一样看着。 “月影乌瞳兽?它跟你们搬山道人的诅咒有关吗?”无双问他。 “只有跟随月影乌瞳兽回到它的故乡才能寻找到解除我们搬山道人世代的诅咒。贫道若不是因为寻找它,也不会苦苦等了一辈子,这胡山契丹古墓中埋着的本就是月影乌瞳兽啊!” “什么?”无双和那咻同时大喊。 “埋的难道不是契丹萨满耶律珀吗?跟月影乌瞳兽有什么关系?”无双问道。 “什么耶律珀?摸金校尉传到了你这一代真是没落了,难道你们出发前就没有研究过历史上的契丹人吗?历史上根本就没有耶律珀这个人,耶律珀就是一只黑猫,一只月影乌瞳兽!是承天皇后的宠物呀!这黑猫通灵,夜深人静之时常与鬼神嬉戏,乃是大辽国举国上下的宝物。”楚天月喉咙里发出古怪的声音。 第87章棺中猫仙 这个说法简直骇人,原来历史上契丹人最伟大的那个萨满竟然不是人,而是一只猫。看来承天皇后喜爱的这只宠物确实跟普通猫儿有很大的不同。 猫这种动物一只被人类认为是很奇怪的动物,没有之一。并不只是因为它的聪明和敏捷。它有很多神秘的举动,比如,相传猫可通灵,可自由行走在阴阳两界。另外,猫其实是会说话的,只是不屑于跟人类交流,可一旦猫说话了,那主人必定大难将至。传的最邪乎的莫过于就是猫有九条命了,也称之为九命猫,没杀死它一次,它的性情就会变得更加暴虐。 养猫之人,你们半夜睡着后,知道自己的猫都在干嘛吗?它们晚上是不睡觉的,它们心中所想的就连主人也不知道。 “那契丹人的诅咒又是怎么回事?为何那时候的契丹人胸口处都有狼型印记?”无双问他。 “那是我们搬山道人的先祖对这群豺狼下的诅咒!就是他们!就是这群残忍的契丹人让我们成为了真主的弃子!他们是狼!凶狠的豺狼!我们搬山道人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他们!今日贫道就破了耶律珀墓中脉眼,让那恶毒的诅咒重新苏醒过来!” 赤眉道人看着眼前那只月影乌瞳兽仿佛看到了搬山道人一脉的希望,只要跟着它,自己的孙女就能活下去,搬山道人一脉就不会绝后。 现在无双也是不知如何是好,杀她轻而易举,但楚天月死了实在可惜,不杀他吧,这搬山道人过于诡异,他为的就是月影乌瞳兽,今日再度有人重新闯入古墓,肯定是他最后的机会。 就在无双犹豫不决之时,突然就听头顶上的祭台发出了很细微的声音。这里边,黑猫的耳朵最灵,就看黑子耳朵抖了下确定了方向,然后喵呜地叫了一声直接窜了上去。 “不好!有人想要开棺!”无双大喝道。 还能有谁?肯定是鹤展鹏借着他们在这边打架的功夫已经捷足先登了。若真的打开了那棺材可了不得了。 “赤眉道人,你我之间,搬山与摸金之间的恩怨还是迟一迟再算吧,我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但现在恐怕有人比咱们更快了!”无双拎着冲锋枪就顺着石阶往祭台上冲。 这祭台的石阶是螺旋形的,一直蔓延到祭台最顶端上。 嘭地一声闷响,他用狼眼手电往上一照,一张阴沉木的棺材板子从头顶上就砸了下来。无双赶紧靠在一侧躲闪,只是,看来上边的鹤展鹏已经得手了。 “小爷,你没事吧?”棒爷扶住无双问道。 “别管我,我没事,快上去瞅瞅!一定要阻止鹤展鹏,不能放出那个……那只猫!” 楚天月的速度比任何人都快,就在无双躲闪掉下来那张棺材板子的时候,她已经几步冲了上去。现在,上边到底什么情况谁也不知道。 “啊!!!!”一声凄惨的吼叫传来,紧接着就是一个人影从高高的祭台上跌落而下。那人想在空中稳住身形,可也许他受伤太重,最后还是后脊梁骨朝下重重地砸在了地面。那还能有好吗? 等无双回过神的时候,只见鹤展鹏已经砸的没有人形了,鲜血四溅开来,他圆睁着眼睛,嘴里一口口血正在往外涌。他不甘地看着这个世界,手中死死掐着那几根银丝。他的脸都成血葫芦了,不知是被什么东西挠的血肉模糊,几乎难以辨认。 无双没心思再管他的死活,三步并作两步噔噔噔往上冲去,等他攀到祭台顶端一瞅傻眼了。 这仅有几米范围的小祭台正中间摆着一口阴沉木棺材,棺材周围布满了契丹文字,棺材盖早就被鹤展鹏掀开了,里边空空如也。而棺材前边并肩坐着两只猫,那两只猫第一眼看去几乎无法分辨到底谁是谁,无论是长相还是大小都一模一样,不过细细一看,他们其中一只的瞳孔中没有任何颜色,没有眼仁的就是黑子。 楚天月就站在两只猫面前惊讶地看着它们。 “强子,棒爷,这里没你们的事,下去,把鹤展鹏手里的那个包袱带走,那里边装着的就是金缕玉衣,那东西是传世宝!玩玩丢不得!”无双嘱咐道。这祭台上的空间有限,若一会真打斗起来,棒爷和云强个头太大,实在是帮不上什么忙,反而会容易跌落下去。 “小爷,那您可千万当心啊,这玩应……人不人鬼不鬼的……” “行了我心里有数。” 有那咻在无双身边,云强也能放心了,那咻一个顶他好几个,如果连那咻都敌不过楚天月的话,那他和棒爷也白搭。 “黑子,你快过来!”那咻呼唤着自己的猫。 黑子虽然是灵兽,可它从小被那咻收养,与那咻十分有感情,它就一直像那咻的影子一样与主人形影不离,甚至它跟那咻的感情远超过白素与那咻的夫妻之情。小动物就是这样,人有七情六欲,有朋友,有亲人,有爱人,可小动物却只有主人一个。 但黑猫一动不动就跟着另外一只月影乌瞳兽并肩坐着,昂首挺胸的,仿佛已经抛弃了自己的主人,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新生活。 “你别喊了,没用的,这是动物的本能,你要明白,全世界月影乌瞳兽只有这么一只,它可算找到了自己的同类,自然亲近。”无双对那咻说。 “感谢万能的真主呀!贫道竟见到了两只月影乌瞳兽,搬山一脉有后了!”楚天月匍匐在地上对着两只黑毛行大礼。 这句话乍听起来十分滑稽,他既然信奉的是他们MSL的真主,可又是个道士,这不是笑话吗?天底下还第一次见到崇尚真主的道士呢。不过这还真的是真实存在的,现实中,搬山一脉也没有绝后,他们的的确确是从塔克拉玛干迁居而来的MSL。 “尔等何人,竟敢扰本尊美梦?可知大难将至?”无双没有听错,这句话就是从那黑猫嘴里吐出来了的。 第88章龙虎斗 “我的天,猫原来真的会说话呀?”无双嘀咕着。 “猫自然是不会说话的,但耶律珀就不一样了。”楚天月是搬山道人,搬山道人的由来跟那月影乌瞳兽有着莫大的关联,所以他比无双更了解这灵兽。 那月影乌瞳兽的影响忽隐忽现,时而真是时而模糊,在它的身体里住着一个人的灵魂,那就是耶律珀,那人的影响与黑猫重合在一起,正在跟他们几个凡人对峙着。 “搬山道士?”耶律珀的影响慢慢探身向前,一股强大的力量把楚天月瘦弱的身躯从地上拎了起来,楚天月就这么上不着天下不挨地的悬在当空。 “对,贫道就是搬山道人,月影乌瞳兽,带我去灵州!”楚天月的语气没有改变,依旧十分坚毅,他刚才已经对这灵兽施了大礼,他认为是他唤醒了月影乌瞳兽的灵魂,就像神灯一样,它理所当然应该满足他的愿望。 “喵呜……喵呜……”那黑猫咧着嘴竟然脸上露出了跟人一样的笑容,那是一种极度厌恶的笑容,看着十分难受。它口中四颗锋利的尖牙闪着银光,它的眼睛盯着楚天月白嫩的喉咙。 “它要杀人!”一旁的那咻提醒无双当心,自己从小养黑子,月影乌瞳兽什么秉性他很清楚。 果然,那棺材中苏醒过来的月影乌瞳兽一跃而起,奔着楚天月的喉咙就咬了下来,它虽沉睡了将近千年,但它的本领一点都没有退化,它的身体抛在空中,又粗又长的尾巴调整着身体的平衡,全身伸展开来每个部位看起来都是那么协调。 与其说是楚天月被袭还不如说是赤眉道人,只是,这次赤眉道人要连累的是自己的亲孙女亡命了。 无双眼疾手快,早有准备,手中的探阴爪飞了出去,准确地缠住了楚天月的腰,然后一用力,把她拽到了自己身边。用自己那只大手死死按在了她的天灵盖上,瞬间,他体内冰冷的血魄力量灌入了楚天月的灵魂中。 那股冰寒的力量谁也无法抵御,楚天月只觉得浑身刺骨的冷,犹如被万只冰箭射中般。那是一股直入灵魂的寒意,逼迫赤眉道人不得不从楚天月驱壳中离开。 几道白烟从楚天月七窍中溢出,然后消失的无影无踪。但他不会死心,这死道士就是作死!真是给无双添了不少麻烦。 那月影乌瞳兽扑空中落到地上死死地瞪着多管闲事的无双,一个男人的身影又渐渐模糊了起来。 “做契丹人的敌人只有死!”他恶狠狠道。 “不不不,别误会王子殿下,我们不是有意来打扰你的美觉,你看,该赶走的我都帮你赶走了,你还是爬进去继续睡好不好?要不……要不我给你唱首儿歌?再要不……你喜欢吃大白兔吗?我的黄皮子就喜欢,我这儿还有一包你要嘛?” 无双一边拖延时间分散那家伙的注意力,一边用胳膊顶了顶那咻,示意那咻快沉积把黑子抱回来,大事不妙,闪吧! 可这家伙十分聪慧,他的那点小伎俩根本瞒不过它,那咻还没等靠近黑子,那家伙就已经冲了过去。 那咻怪叫一声吼,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胳膊,胳膊上隔着袖子,袖子下边已经感到黏糊糊的血液流了出来,那口子极深,割断了他的一条大动脉。 “嘶……”黑子见到主人被自己的同类袭击,终于按耐不住了,它嗖地下冲了过去,两道黑影顿时绞在一起,在祭台上不停的翻滚打斗。 “坏了,肯定是大动脉被割破了,赶紧用止血药呼上,你必须出去了,让我的人送你去医院处理下!”无双给那咻包扎上了伤口。那咻还是第一次被月影乌瞳兽袭击呢,以前都是他的黑子用这招为他扫清障碍。 “双爷,我没事,我已经用内力封住穴道了,还能挺一会儿,我不能走啊,要走也得把黑子带走!”他还是心疼自己的黑猫。 “那你先歇会儿,去那边帮我看着点楚天月,可千万别再让赤眉道人上身了,咱现在没经历对付他。”无双把那咻推开。 喵呜……喵呜…… 祭台上传来了两只黑猫的打斗声,它们速度极快,不停地冲击着对方,绞在一起后能用牙就用牙,能用爪子就用爪子,把无双都看傻了,定定地站在那里不知该不该上去帮。 喵呜……嘶…… 黑子毕竟是只瞎猫,逐渐落了下风,遍体鳞伤的孩子慢慢退回主人身边,黑猫都要变成血猫了,浑身一点好地方都没有,黏糊糊的到处是血。但它依旧张开爪子露出锋利的指甲,只要那只同类敢靠近主人半步它还是会自杀式地冲上去迎敌。 “他值得你守护吗?你是月影乌瞳兽!我们是唯一永远不需要飞升的动物,因为我们凌驾在三界众生之上。”那个模糊的契丹人的影子又出现了。 “耶律珀,我不知道你现在到到底是个什么形态,也许你曾经是一只猫,好吧,我把你当成一只猫,那么我问你,曾经承天皇后十分宠爱你吧?要不然也不会把你看做是自己的儿子一样,还封你为护国大萨满,赐你人名耶律珀。你是否还记得她?”无双质问那家伙。 “陛下?陛下?是的,陛下对我的恩宠日月可鉴,我怎能悖她而去?大辽国的国运衰了,我只能用我灵兽之躯来镇住那恶毒的诅咒,只有我能帮她!我不能走,我不能回灵州!我走了她怎么办?契丹怎么办?”耶律珀的的影像渐渐模糊了起来,最后彻底消失了,棺材前只剩下了那只月影乌瞳兽。 它也好不到哪去,刚才黑子是拼了命的保护主人,同为月影乌瞳兽,两强相遇自然是龙争虎斗两败俱伤。它的嘴被黑子挠豁了,一只爪子里的小肉垫也耷拉在外边。 “那就对了,黑子保护主人就跟你对承天皇后的感情是一样的,它不是背叛你,若是背叛你,就不会远隔千里之遥听到你即将苏醒的呼唤而来救你,其实真正唤醒你的是它!是它想念自己的故乡,要与你一起回去。”无双义正言辞的说道。 第89章灵州之行 “灵州……美丽的灵州,我的故乡。”它的声音已经开始模糊了,并不是因为它是一只猫吐字不清,而是因为它也受了很重的伤。 “但我不能回去,我必须永远沉睡在这里,我必须守护契丹人,守护大辽国,守护我的使命!”说完,月影乌瞳兽打了个懒洋洋的哈欠,伸了个懒腰,然后舔了舔自己浑身的血水。 无双说:“对对对,快回去睡吧,睡吧啊,乖猫儿就是要睡觉的,这样才招人稀罕!” 那黑猫转身趴回了自己沉睡的那小棺材里,突然又窜了出来,它喵呜怪叫一声,短时,整个墓室中刮起一股邪风,从头顶上的黑暗中一道淡淡的白芒被它吸入了腹中。 “搬山道人!若不是搬山道人,我们契丹必定挥师南下一统中原!”它临睡之前还是报复性地把赤眉道人的灵魂吸入了腹中。也许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还真是成全了赤眉道人。 赤眉道人一辈子都苦苦寻找月影乌瞳兽的踪迹,因为在这个年代,大多数灵州猫已经绝种了,就算不绝种,恐怕在就跟中原的狸猫杂交血统不纯正了,它们早就忘了自己的故乡。 只有月影乌瞳兽可以带他找到传说中的猫城灵州,灵州城中藏着解除搬山道人诅咒的秘法。 这下好了,他如常所愿,可以跟月影乌瞳兽合葬在一起了,俩人没事可以谈谈心,聊聊天,唠唠嗑。 “双爷……双爷?”那咻疼的眉头紧皱,虽然封住了自己的穴道,可他内力有限,现在,血又开始往外流了。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小那咻已经脸色惨白惨白的了。 “趁那恶魔没有反悔快走!”无双一只手扛起楚天月,一只手搀着那咻跌跌撞撞地往下跑。 祭台下,兄弟们也跟了进来,大伙赶紧匆匆撤出了墓室,顺着原路返回地面。 回到地面后,无双立刻下令炸毁这赤红血地的入口。轰隆一声巨响,山峦中的碎石齐落,死死压在了盗洞上,这次,就算是再有贼人惦记里边的契丹古墓,恐怕没有大型机械帮助也进不去了。 “你们几个,先送那咻找家医院处理下伤口,赶紧赶紧!”无双嘱咐四个手下。 “我……我没事,我的猫……我的猫!”那咻逞强,他最关心的是自己的黑子,黑子也身受重伤。 “还黑子呢?它是猫,没事,我带它回我那边找个兽医,你忘了,猫有九条命,再说动物的自愈能力比人强,又不是得了什么绝症,管好你自己得了!”无双看着那咻下山这才放心。 天黑了,无双一直陪在楚天月身边,刚才也许自己释放的寒意太多,这姑娘的身体无法承受,一直到现在还是冰冰凉凉的,不过好在还有一口气护着。 “小爷,您不用担心,她要是真死了也不是您的错,要不是您的话,她还能出来?再说了,搬山道人的后代,死就死了呗。”云强给无双递来一杯热茶,但无双没喝,还掰开楚天月的嘴给她灌了下去。 “话虽这么说,可这搬山道人到了他这一代恐怕要绝后咯,世间物以稀为贵,我也得保护珍稀物种啊?”无双别看不稀罕她,甚至这丫头有时候说话有点噎人,但他从心往外是不想她死。 喵呜……黑子乖乖地坐在楚天月身边还温柔地舔了舔她的脸蛋。 棒爷去山外采药了,走马人跟走山人一样,也认得野外许多珍贵的草药,这其中就有一种是专门祛除寒气的蒙药,草原上到处都是,蒙古族人到了严冬时节都会用这种草药熬水喝。 “小爷,您跟那咻说的是真的?您真要陪他去找灵州啊?”云强给篝火里填了把柴禾问道。 “去呀,干嘛不去,答应了那咻的咱不能出尔反尔,再说了,灵州的传说我也一直很感兴趣。现在看来,契丹人,搬山道人,月影乌瞳兽这三者最终都与灵州城结成一个死结,只有找到失落的灵州古城才能解开所有谜底。”无双抽着小烟,摸了摸自己的伤,还好,自己伤的不重不需要去医院。 “要我说呀,您就是闲的,家里边美人等着呢,还到处乱跑干啥?” “得得得,强子你可别跟我提美人,美人现在谁都记得,就是唯独脑袋里删除了我的记忆,你看,我救了楚天月这死丫头,她活过来还得感谢我呢,可她呢?哎!”无双苦叹一口气没有继续往下说。 也是这么个道理,他憋屈在大草原上三个多月苦苦守护着她,她的命是他从死神手里硬生生抢回来的。可到头来她却完全不记得自己了,这不是造化弄人吗? “依我看您也不用自责,也不用觉得可惜,这就是最好的结果呀?要不彩蝶妹子咋办?”云强这是话糙理不糙,倒是多少宽慰了无双。 “嗯,说的也是。”无双靠在树上闭着眼睛打起了盹。 无双在野外从不敢睡死了,他都是出于假寐状态,身边稍有点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察觉。 “冷……冷……好冷啊……” 不知睡了多久,耳畔终于传来了楚天月呻吟。无双睁开眼睛看到,楚天月双手抱着胸口,全身都蜷缩在一起正在不停的发抖,她闭着眼睛,冷的上下牙堂都在嘎噔噔的打颤。棒爷没睡,自己的两个孙子跟楚天月差不多大小,出门在外也就把她当做是个孩子一样悉心照料着。他已经采回了草药,楚天月苏醒过来也正是因为喝了熬好的药汤起了功效。 老走马人的药功效很强,已经渐渐把这姑娘体内的寒气逼了出来,幸好无双当时还收住了寒毒,要不然大罗神仙下凡也救不了她。楚天月脑门上哗哗的流汗,都是冷汗,有些汗刚流出来就凝结成了小冰粒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给她喝口酒再暖暖身子。” 棒爷扶起楚天月,无双拧开酒囊掰开她的嘴硬生生灌下去一大口,那股浓烈的辛辣刺激着她娇弱的身体,顿时浑身都好似沸腾了般。 第90章孝女 “咳……咳……咳……”她呛住了,使劲儿咳着,睁开了眼睛。 “怎么样?感觉好多了吧?来人,再加点柴禾。”无双命令手下人。 “我这是在哪?你不是要杀我吗?还救我干嘛?我是搬山道人的后代,你忘了吗?”她还很虚弱,无双给她裹上了一张毛毯,又烧好了一壶马奶酒。 “你别自作多情了,我是看莫那娄教授的面子才救你的。” “老师?对了,金缕玉衣呢?我刚才在古墓下边已经看到鹤展鹏了,我正追着他,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就浑身不听使唤,整个人都没了知觉,你抓住他了吗?”他对古墓下边发生的一切浑然不知。那刺激的过程就跟看美国大片一样,错过了真是遗憾。 “金缕玉衣我已经帮你寻回来了,鹤展鹏死了,不过有一个坏消息,金缕玉衣的玉片碎了几个,但你无需担心,这宝贝你们在上报的时候肯定也没说有瑕疵,能交回去就行。”无双把从鹤展鹏手中夺回的那个布袋交给了她,现在总算可以跟莫那娄教授交差了,完璧归赵。 “我刚才梦到了爷爷,爷爷说让我跟着你,说只有你才能解除搬山道人的诅咒,那个梦好真实啊,我都能感觉到爷爷的温暖,他还跟小时候一样慈祥,真不愿意醒过来。”想到自己过世的爷爷,楚天月一行泪水滑落而下。 无双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对了,有一件事我没跟你说,兴许对你来说是个好消息。” 他把那一夜没进胡山前,被那条大漠孤狼引去寒潭的事跟楚天月详细说了一遍,他说如果你的爷爷就是赤眉道人的话,那么寒潭下,被冰封的那具尸体很有可能就是他了。 “真的吗?你能带我去见他吗?”楚天月喜上眉梢,一下站了起来,恨不得现在就去见爷爷。 “你先别激动,好好暖暖身子吧,你中了我的寒毒,千万别落下病根,女孩子可不容易好。明儿一早我就带你去。” 楚天月的身体不弱,这跟从小爷爷的调教有关,她属于江湖人之后,从小跟无双一样都在长辈们的调教下习得一身江湖本领,身子结实着呢。 现在无双总算是可以解释为什么楚天月总能给自己带来那么多的惊喜了,他是搬山道人的后代,她出身江湖,跟自己一样,她也是盗墓贼的后代,老鼠的孩子会打洞这话一点都不错,所有搬山道人的特点楚天月都具备。 而搬山道人最传奇的本领,搬山到底是怎么回事?无双这次也明白过来了,刚开始,大家还都以为搬山道人搬山道人,肯定是力大无穷能挪开山峦取出冥宝。现在一看,其实是搬山道人懂得听“地音”,能够算出宝山之中何时发生地震,能够推算出准确时间,在发生地震后第一时间冲进去取宝。他们可是比地震监测局的精密仪器还要精准了,只是可惜,楚天月那时候还小,爷爷的一身本领没能全部记下。 那本道书?那本道书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跟千机诡盗一样,上边记载的就是人家本门派搬山道人的传承秘术,想必回去后,楚天月跟他老师要细细研究上一阵子了,就算现在无双再想看,人家也不会借你了。毕竟,一个是摸金,一个是搬山,本就是水火不容的。 天明后,无双把楚天月带到了那口寒潭前说这下边趁着一具被冰封的尸体,我前翻见那尸体双眉乃是赤红色,想必他定是你的爷爷赤眉道人了。 由于这潭水冰冷无比,任何人都不敢往里进,只有无双的体质可以承受它的阴冷,当然,他一定会借此机会好好敲诈勒索一番。 “你不想求求我吗?”他坏笑道。 已经是初夏了,大草原上到了白天温度都在二十七八度,可楚天月依旧披着毛毯,浑身还是不住的冒冷汗,她的情况并不好,要不是听说最疼爱自己的爷爷就沉于这寒潭之下,她肯定不会来。 “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她跪在寒潭前泪如雨下。 “哟,那这幸好不是在古代,要不然……强子,你不是缺个媳妇儿?”他故意逗她,他习惯了跟她吵嘴,楚天月一老实还挺不适应的。只是这玩笑开的有点大了,人家的亲人就在潭水下保守阴寒之苦十余载,他还有心思开这种玩笑。 “嘿嘿……小爷真是惦记着我,我是无所谓呀,哈哈……”云强爽朗的笑着。他这东蒙马帮的大掌柜年纪也老大不小了,倒是缺个明媒正娶的媳妇儿。 “你说什么便是什么。”楚天月仿佛并不在意无双就这么把她给卖了。 “好了好了,小爷,您就别逗她了,这孩子也是个苦命人,您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都来到了此处何必为难她呢?”棒爷关键时刻站出来为楚天月说话了,无双肯定还是要给棒爷面子的,他若不想下水捞尸也不会告诉她此事。 无双跳进水中,把绳子缠在冰块上,然后命人拽出那硕大的冰块,等冰块浮出水面,楚天月一看,顿时哇地一声大哭了出来,终于按耐不住对亲人的思念之情。她对爷爷的记忆很深,虽然那时候自己还小,在自己记忆中爷爷既是个严厉之人也是个慈祥的老人,他教了自己很多东西,而且比其他孩子的爷爷还要疼爱自己,只要自己说出想要什么,爷爷从来都会买给她。 “爷爷……孙女不孝呀!”她跪在冰块前,抚摸着坚冰中的尸体,仿佛也只有此才能代替爷爷受苦受难。 无双想对她说,你爷爷的灵魂其实已经跟着月影乌瞳兽永远沉睡在胡山契丹古墓中了,可话到了嘴边还是没有说出口,那太残忍了,如果撒一个谎乐意让她好过下,为什么要道破了呢? “行了,别哭了,我会让兄弟们把你爷爷的尸体带回去的,另外,不管你是搬山道人也好,还是其他人也罢,我们相交一场算是缘分了,回去后我会亲自帮你爷爷选块风水宝地下葬的。”无双递给她毛巾,让她擦干泪水。 第91章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还别说,这楚天月别看平时挺汉子的,但哭起来却让无双心中泛起了怜惜,女人都是水做的,这句话一点都不假。他不是怜惜楚天月,而是怜惜所有漂亮姑娘的泪水。 “小爷,接下来咱咋办?”云强问。 “还能咋办,此地不宜久留,带着宝贝快走,回牧场那边给黑子找个兽医,这猫儿几次三番救过我们,是那咻的心肝宝贝。”众人翻身上马。 这趟买卖虽然没赚到啥,不过却也没空手而归,倒是得到了一个很有价值的线索,他们即将踏上寻找失落的猫城灵州的旅程。 一直到将近傍晚时分,斜阳余辉已经渐渐泼洒下来,草原上一片祥和,疲倦的人儿才推开家门。 这一回到自己的牧场可好,刚推开牧场大门,映入眼帘的就是左右各停着几辆轿车,一瞅车牌子是吉A打头的。而且其中还包括了姥爷留下的那辆都报废了的夏利车。 “强子,棒爷,有劳二位先送天月和国宝跟他们的考古队汇合,我家人来了,恐怕我暂时走不成,咱别耽误了正事,答应过莫那娄教授的事我办到了,你们帮我捎个话吧。”无双心里清楚,这么大阵势,肯定是老太太来强行押解他回家了,回就回吧,反正自己也野够了,丫儿的病情也稳定了,正如云强所说,现在这样才是最好的结果。 只是无双心中此时有些不甘,眼看着灵州这条线就越来越清晰,现在放弃那指不定啥时候才有时间了。 他低着头,硬着头皮一步步往回走,那几步走的,就跟脚面子下边沾着膏药似的步履维艰。 蒙古包前正中间,老太太端坐在椅子上,身后站着马福祥和小金花,左右一杆人等分别是马二爷,蓝彩蝶,方家三兄弟还有几个司机和保镖。 “咳……咳……”无双故意干咳了两声想试探一下现在的形式,若是平时,他一回来肯定所有人都单膝跪地恭敬喝道“小爷万福”。 可今儿大伙愣是谁都没动弹一步,就连蓝彩蝶也不过来与自己亲近。无双心道坏了,估计是老太太来兴师问罪了。 马丫和托亚缩在蒙古包里往外探着小脑袋等着看热闹,托亚指给无双努嘴,也不知道是啥情况。 “嘘嘘……嘘嘘……”蓝彩蝶也朝着老太太身后的那个朴金花努了努嘴给无双打暗语。 无双一瞅这阵势立刻明白了,哦,闹了半天原来是这小丫头在捣鬼呀。人不大,心眼还不少。咋地?是怕我跟其他姑娘跑了,悔婚不成吗?这丫头不好好上学,今年才刚满十五岁就惦记着男人,以后还了得了? “嘿嘿……姥姥您什么时候来的呀?外孙子出去忙生意了,没能远迎,赎孙儿不孝了!”无双赶紧从蓝彩蝶手里接过茶杯恭恭敬敬地给老太太端茶过去。 “哼!你还记得有我这个姥姥啊?小爷好是潇洒呀?在这广阔的大草原上已经成了家是不是?我看你这牧场的风景秀丽,牛羊成群,你可是很享受做个牧民呀?”姥姥这语气是越来越刺耳了。 “没,没有,怎么会呢,我心里一直惦记着您惦记着兄弟们呢,这不,一来可以在这里让丫儿养病,二来我也能打理下草原上的生意,不信您问强子。”强子早就跑没影了,还让老太太问谁去呀?他这是打马虎眼。 “好好好,我不想听你解释,金花放暑假了,你这个做未婚夫的是不是该回长春陪她好好玩玩啊?在这鸟不拉屎的大草原上有啥好的,赶紧跟姥姥回家。”姥姥站起身来拽着无双的手,把他拽到了小金花面前。 朴金花……应该叫她朴美慧。美惠羞答答地低着头,还有些不好意思,咬着自己的下嘴唇羞涩道:“哥,咱们回去吧。甜甜姐姐已经病好了不是吗?姥姥说让你陪我去净月潭玩。” “啊……呵呵……是……好好好……陪……”无双咧着嘴不知如何是好。 他直给蓝彩蝶打眼色,让蓝彩蝶给他想办法解围,可要只是一个美惠还好解决,如今老太太也在这儿,连马福祥和马二爷都不敢站出来为无双说话呢,她也没这个胆子。不过这蓝彩蝶是个从来不怕水浑的主,这丫头泼辣的很。在那边偷偷给无双打媚眼,微微探出小舌头舔了舔自己的上嘴唇,然后撅起小嘴来来了个飞吻。顿时无双只觉得浑身打了个哆嗦,气血沸涌起来。 “美惠跟你说话呢,你眼睛往哪看呀?”姥姥拽着无双的耳朵又把他的脑袋拽了回来。 “姥姥,不是我不想回家,是手头确实有要紧的事,我接了一个大买卖,这笔买卖非亲自去不可,而且远隔千里之遥,如果您不来,我也得给家里打电话,找个帮手陪伴。”无双冲蓝彩蝶眨了眨眼,蓝彩蝶乐得心花怒放,这对小情侣已经数月不见,难以掩饰心中相思之情。 那不明摆着呢嘛,他非但不想回家,反而还得带着蓝彩蝶继续出去浪。老太太都是过来人,啥看不明白呀? “住嘴!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姥姥吗?你自己说,你多大了?人家像你这么大的孩子早就结婚了,你看看你,整天嘻嘻哈哈到处胡作非为的像什么样子?身为盗门少主,你却不知为盗门延续香火吗?”老太太终于忍不可忍直奔主题。 躲在蒙古包里的托亚听的清清楚楚,这两天来她也大概从蓝彩蝶嘴里打听了一下董家的家事。她对朴美慧一点好感都没有,同样是少数民族,同样是十五六岁,可这姑娘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害羞,反而跑来内蒙逼婚? “姐姐,你倒是说句话呀?”托亚推了推马丫。 “我说什么?我不认识他,为什么要为他说话?” “可……他是你的爱人呀!你要是再不说话他就要抢走了!”托亚也为马丫干着急。 “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谁也抢不走,不是我的,我要来何用?” 第92章话别 马丫冷冷道。她已经完全不是从前那个善良淳朴的山里姑娘了,仿佛三个月的沉睡使她变得无比的冷漠,或者说,她没有变,只是对无双一个人冷漠了。 董家是传统观念很强的大户人家,尤其像江湖人,最讲的就是孝道,无双是个孝顺的孩子,尤其是在姥爷走后,更是对老太太照顾有加,姥姥小时候也没白疼他。只是现在无双长大了,翅膀也硬了,他十分反感家里人再为自己操心,尤其是他的婚事。 就好比,老太后一直以为太子爷年纪还小,不能亲政,一直都垂帘听政,表面上看是疼爱孩子,但慢慢的,这太子爷的独立性会越来越弱,等老太后眼睛一闭,君王便是弱主,扶不起的阿斗。 无双显然跟阿斗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阴阳玄道曾经评论他这个后人说。“他才是真正的魁星转世,他比功耀凶狠,他比小七聪慧。他是一头真正的豺狼,没有人可以控制他。” “呵呵……姥姥教训的是,孙儿不孝,让您老操心了。只是,年头不同了,我们年轻人有年轻人自己的爱情观。若您来寻我只是为了我与金花的婚事的话……那就……”无双收起了脸上的笑容,跪在姥姥面前看似很卑微,但却字里行间都没有要听从长辈之命的意思。 “双子,姥姥从小看着你长大的,你这孩子什么意思?难不成姥姥千里迢迢来寻你,你不听我的话吗?”老太太有些惊讶,这还是无双第一次违背她的意愿,无双在她心里一直是个乖孩子,别看平时调皮,可对她孝顺的很。 无双站起身来一步步走到蒙古包前,伸手挑开了帘子,把里边的马丫手拉手的牵了出来。 “你干嘛?放开我!放开我!”马丫使劲儿往后挣,可现在的无双比以前强壮多了,根本无法挣脱他如同钢钳般的大手。 “姥姥,你知道吗?是她为了救我险些丧命,你知道当时的情况吗?丫儿的脑袋重重地撞在岩壁上,满头是血,已经没了知觉就剩一口气了。如果没有她的保护,恐怕您再也见不到外孙了。这样的女人,不值得我相守吗?我照顾着她三个月过分吗?”他的语气更像是质问姥姥。 把老太太都问傻了,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气势,他并不是要用这魁首的气势来压自己的姥姥,而是要让姥姥知道,自己是个有恩必报之人,自己是个大人,再不用家里操心了。 “姥姥,您还可曾记得,咱们董家兴安岭中的秘密是谁用一生的时间守护着?是他们马家,是她爷爷!您希望我在丫儿没有恢复健康之前就谈婚论嫁吗?您希望我抛下董家的恩人不管嘛?” 这话不止是说给姥姥和金花听的,更是要让在场的马福祥和马二爷知道,他无双没有忘本,一直感恩马家的恩情,自己无论长大与否,他们始终是自己敬佩之人。 一旁的马二爷直冲无双偷偷竖大拇指,从马家与董家这层关系来讲,马二爷跟马丫属于亲戚,人家自然是希望马丫最后成为董家的少奶奶,他也掐半拉眼珠子看不上朴美慧。 “我不需要你守着我,我不认得你,我跟你说很多次了,你放开我!我不跟你走!托亚?托亚救我!”马丫无助的看着托亚,可在小托亚眼中,这样的男人才值得托付终身,他有情,有责任感,是个纯爷们,她羡慕马丫可以拥有他。 “丫儿?过来,快让姥姥看看,告诉姥姥,你真的不记得双子了?你还记得姥姥吗?记得董家吗?记得黑龙屯吗?”马丫额头上的伤疤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好了,这对于一个年轻女孩来说是永远抹不去的痛,当姥姥看见马丫额头上那八公分长的一道长疤后不免心中泛起了怜惜,真是难为她了。她跟她爷爷一样善良。 “姥姥……我……我真的不认识他。”马丫躲在姥姥身后委屈地看着无双,生怕无双再对她无礼。 “哎哟,我可怜的孩子,真是委屈了你呀,我们董家已经够对不起你爷爷了,可千万不能再负了你,跟姥姥回家,姥姥给你请最好的大夫,不管花多少钱也要让你恢复记忆。”老太太可不是个不明事理的人,董家的未来全系于无双一人身上,有个女孩能站在他身边关键时刻站出来为他挡风挡雨那是莫大的安慰,自己还能陪外孙多少年啊?未来是他们的,江湖是他们的。 这时,门外的兄弟跑了进来,通报有贵客前来拜访,无双一问,原来是那咻回来了。这小子可够快了,估计肯定是担心自己的宝贝黑猫吧。 他快步迎上去一瞅,那咻满脸的疲倦,啥也不问就找自己的黑子。 “放心,我让兄弟去请兽医了,不会有事的。”无双说。 “这我就放心了。哦,不好意思,你们这是家庭聚会吗?我是不是打扰了双爷?”那咻很知趣的问道。 “没事没事,正好你来了,我还有点事要说。” 无双带着那咻来到老太太面前说,这位是我的一个朋友,叶赫那拉人,这次我们携手走了一趟买卖,算是小有收获了,不过远远还没有结束,我恐怕马上就要动身去大西北,肯定是没有时间孝顺您老了。 “叶赫人?你是满人?镶黄旗?”姥姥看着那咻,那眼神让小那咻有点不自在。 “见过老妇人,不知老妇人在咻儿也没有买什么礼物,真是失礼了。”那咻很会说话,这都是媳妇儿白素教的。 “双子,你可知道咱们董家的禁忌?我们董家人不许与满人有往来,尤其是爱新觉罗,叶赫那拉,乌拉那拉。你忘了吗?” 姥姥说的这三个姓都是满清的亲贵,前者乃是皇族,后两者都是镶黄旗正统,真正的贵族。 “姥姥放心,外孙长大了,有些事我自己心里有底,您老就别操心了。”说着无双冲着站在一旁的彩蝶打了个眼色,二人早已有了默契,蓝彩蝶低着头偷偷笑着不语,等着跟无双唱双簧。 第93章再见科尔沁 “我此次要与那咻兄弟去大西北一遭,这趟买卖路途遥远要寻找一座失落的明末古城,可有人愿助我一臂之力呀?”他就是说给蓝彩蝶听的,习惯把彩蝶带在身边了。 就看马二爷和马福祥两个老头对视了一眼,谁也没敢往前迈出一步,俩老头也尖,早就看小爷跟蓝彩蝶眉来眼去暗送秋波,这事不是明摆着呢嘛,谁会触这个霉头。 蓝彩蝶媚笑着扭扭哒哒走了过来,故意把小手挎在无双胳膊上向美惠挑衅。“哎哟,看来这保护小爷的事还得我蓝彩蝶莫属呀?怎么,二位师叔祖都没意见吧?” “呵呵……有彩蝶姑娘在小爷身边,我等自然也放心,彩蝶姑娘聪慧无比,我与详爷不敢挣功。”马二爷心里早就想好了套话。 “好,就这么定了,时间不等人,稍后我们就要动身了。来呀,备车,送老太太回长春。”无双的话就是命令,盗门上下谁敢不从?几个司机也不傻,一看这架势,小主子是下了逐客令了,只好把车开了过来,搀老太太上车。 “金花,回长春后愿意吃啥,玩啥,买啥就自己去,我会让账房那边给你多支点钱出来,抱歉,哥就没时间陪你了。”无双是硬生生把不情愿的朴美慧推上了汽车。 “喂,我……我也要……我也……”没等金花再喊出来,无双已经把车门关死了。 蓝彩蝶与马丫手拉着手,两个人虽不算是好姐妹,可也同时深爱着一个男人,可谓是患难之交了。她不舍地把她送上了车。 “放心吧,有我在他不会有危险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不认得他。”马丫反复强调,与无双划清界限。 “你不用说了,我懂。其实我挺羡慕你的,如果我是你我也会这么做,最起码现在他不会再敢与我过于亲近。这一步棋你走对了,不过我不会输给妹妹你的,如果有机会,我也会用生命保护他!”蓝彩蝶趴在车床前笑声对马丫说。 马丫默默地听着,并没有解释什么,只是默默地看着曾经自己深爱的那个男人。要走了,终于要走了,终于要离开这个生活了三个多月的家了。在这三个多月的时间里,自己一直沉睡着,他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细心呵护着,可她睁开眼后却再也不认识他了。 “丫儿,保重!”无双与马丫告别,汽车缓缓开出了牧场。 最后一台轿车也消失在了草原的尽头,这时,车窗里探出了一个脑袋,那姑娘一条乌黑的大辫子随风摆动,她不舍地回头看着家里的他。“去吧,她才真正属于你,保重啊哥!” “我若是你,我就去抢!”内心里,一个纤弱的声音悄悄道。 “小东西,你不懂我们。”她在心中默默跟她说道。 “我是不懂,但我知道你深爱着他,你们都爱他,爱难道不是要争取的吗?原本就是不平等的呀?你不去争取谁会白白送给你呢?”那个声音问她。 “也许你说的对,但……但他并不属于我,争取来了又有何用?同情嘛?是报恩吗?我不需要,我只想要一个完整的他。” 心中那个女孩苦叹了一声,默默的又睡过去了。 牧场里终于又恢复了宁静,蓝彩蝶嘴角微微上翘露出醉人的小酒窝甜甜地看着男神。然后再也难以抑制心中的思念,一步冲上去撞入无双怀中。 “讨厌!讨厌!你坏死了!不知道人家想你吗?这么多天一点消息都没有。看你,都晒黑了!”她娇怒着用小拳头一下下捶打着无双健壮的胸脯。 “哎哎哎,有人在呢,你干嘛呀?”无双看了看一旁不做声的那咻。 “哈哈……你们继续,继续啊,我啥都没看见。”那咻知趣地走远了。 无双温柔地搂过蓝彩蝶的小蛮腰贪婪的嗅着她发丝间的芬芳,还是那股气味,这是属于蓝彩蝶的气味,这也是他爱的气味。“别说傻话,能不想你吗?可你也不能让我做个无情之人吧?如果换做你,我也会一样守在你身边。” “哼!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小爷,你这张嘴最讨厌了,不知道哄了多少个女孩子。”她幸福地靠在他的肩头享受着他的温暖。 “好了好了,都是江湖儿女,咱们先说正事啊,你可做好了心理准备,刚才姥姥在我没敢说这趟买卖去哪,怕她老人家担心。” “我不管,你去哪我就跟到哪,怕什么,有你呢!” “去大西北寻找灵州古城!” “啊?就是那个传说中的猫城?” “你也听说过吗?这趟买卖可能有点危险,而且寻找到古城遗址的可能性会很低,绝不会像上几次那么顺利了。” 蓝彩蝶说小爷你这次等于是在赌博,且不说灵州猫城是否真的存在,就算是真的有猫城,有灵州这个地界,咱们又寻到了,那又能怎么样?一个古城而已,难不成你要挖出来几具猫儿的骨头回来卖吗?小爷什么时候变成了生物学家?对赚钱不感兴趣了? 无双说一来我是要还那咻一个人情,二来呢,我也是想救一家子人的性命,至少能让他们活过六十岁。 “救人?六十岁?怎么回事?” 无双就把这次在草原上的遭遇跟她大概说了一遍,又详细说了关于楚天月和搬山道人的前言后语。 “小爷,你是男人,我本不该管你的闲事,只是有些话我还是要说,因为我们红娟门乃是盗门之后,既是盗门人就应该清楚,咱盗门的摸金与搬山向来是水火不容的,我劝你最好跟这个女搬山道人不要走的太近。搬山道人的诅咒极其神秘,他们又是一个极特殊的人种,我这么说可能你不太理解,但搬山道人不是来自于中原,他们到底是不是塔克拉玛干的牧民到如今也没有一个结论。我曾在江湖上听过一种说法,说搬山道人本身就是契丹人的一个叛逆部落,猫也好,狼也罢,都是由头。咱们盗门最好少管闲事。”蓝彩蝶正儿八经的对无双说。 第94章灵州的故事(1) 蓝彩蝶说的都是实情,搬山道人与摸金校尉之间恐怕千百年来最亲密的一次接触,就是这次了,有史以来还没有听说过有摸金校尉救过搬山道人的性命呢,不在背后捅两刀都烧高香了。 “不,我不仅仅是因为她,灵州猫城一直都是一个传说,我也对它很感兴趣,这次可算有机会让黑子带咱们一探究竟了,岂能错过呀?再说了,顺道还可以还那咻个人情不是吗?”无双去意已决,蓝彩蝶也不好多说什么,她是个很聪明的女人,从不会当面跟无双唱反调。 相隔数百公里外的考古营地中,莫那娄教授正在爱不释手地观赏着那件国宝,金缕玉衣,金缕玉衣失而复得对来来说意义重大。所有学生都醒过来了,他们也正在参与古墓的下一步发掘工作,若不是无双的提醒,棺床下藏尸的事绝对不会有人知道。当然,功劳都是莫那娄教授的,如今金缕玉衣也回来了,跟上边也有交代了,这让他如释重负。 “你说什么?天月,你是搬山道人的后代?这……老师一直以为搬山道人只是个传说呢?原来世界上还真有这么个职业。”莫那娄教授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惊讶地打量着自己最喜欢的学生。 难怪楚天月在班级中学习出类拔萃了,难怪她对考古学悟性高,原来她的先祖就是搬山道人。可看着楚天月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说什么也无法与那些挖坟盗墓的土夫子联想到一起去。 “老师,我想我不能继续留在您身边参加这次发掘了。”楚天月落寞地坐在椅子上,把考古队的证件和制服摆在桌子上说道。 “天月,没事的,老师相信你,就算你是个搬山道人你也是我的学生啊?别人不了解你老师还不了解你吗?别这么说,自己的祖先是谁不是我们可以选择的。”莫那娄教授安慰着楚天月。 “老师,如果同学们知道我就是搬山道人的后代会怎么看待我?是不是会把我当做盗墓贼?还会信任我吗?我们半山道人跟摸金校尉一样,都是盗墓贼呀!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我对考古学有与生俱来的兴趣了,这是因为我的骨血呀!对不起老师,我想我还是离开的好。” “傻孩子,你去哪?你能去哪啊?”莫那娄教授也舍不得这个自己最喜爱的学生,他甚至早就给上边打报告,只等楚天月毕业了,他身边就缺一个像楚天月这样精明能干的接班人。 “塔克拉玛干!”楚天月看着老师,口中缓缓吐出这几个字。 “相传你们搬山道人是塔克拉玛干的MLS,这个我曾经听说过,但现在塔克拉玛干早就开发成大油田了,你什么都找不到的。如果你想寻找你们先祖的遗迹,可以去求无双。他们摸金校尉跟你们搬山道人若干年前曾有些交集。只有他能帮你。”莫那娄教授给楚天月倒了一杯咖啡,他知道自己的学生也是倔强性格,现在再想留她已经不可能了。没有哪个搬山道人会屈身在国家机构中的,他们不属于江湖,也不属于这个民族,也不属于任何一个机构。他们是神秘的种族。 “他可能下一步要去寻找灵州,我会跟他一路去大西北。” “什么?他疯了吗?灵州城只是一个传说呀?天底下怎么真的会有一座猫城?我的天,跟着他永远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不敢做的。” 楚天月见老师不相信,便把他们搬山道人与契丹人之间的联系,以及搬山道人六十岁的诅咒与老师说了一遍。 “嗯,也好,去吧,去寻根吧!虽然老师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这种奇怪的诅咒,但这些毕竟是你们搬山道人世代相传的,跟摸金校尉一样,你们都有自己的根。老师支持你。” 莫那娄教授又对她说,老师做了这么多年的考古工作,也曾听说了一些关于灵州猫城的传说,你出发前可以听一听。 相传灵州城建于北宋时期,最早乃是西北军防要塞。后来努尔哈赤的铁蹄冲入中原,灵州城的北防作用也就没有了。因为灵州城距离西北大漠较近,东临近内蒙,所以也成了西北丝绸之路的一个中转点。几个民族的客商要贩货至中原必须经过灵州,所以,大元朝时期的灵州城摇身一变,变成了大西北的州城。灵州城最繁荣的时期,绝不亚于洛阳城,城中的居民已经达到了上百万人。 灵州城的吴家乃是从北宋时期士绅巨富,吴家到了元朝时曾有一子,名叫吴森。这吴森长相出奇,据传,吴森出生下来嘴角就生有若干跟长须,嘴呈三瓣,降生后非但不哭,反而口中发出喵喵之音。吴父老来得子,尽管对这孩子的身份有些怀疑,但还是对他疼爱有加。 吴森八岁之前并无什么怪异之举,最多只是昼伏夜出,行动敏捷善于爬树而已。不知原委的下人们只把他看做是顽皮而已。 可随着吴森年龄逐渐长大,他的一些举动就更加怪异了,竟四肢前端生出了锋利的爪甲。每到晚上,吴府中常能听到刺啦刺啦的刺耳挠墙声,那声音极其骇人。 他的指甲长的很快,吴父怕别人瞧不起儿子,所以时常为他剪指甲,可剪去指甲不足三日后,那锋利的爪甲就又长了出来,那可不就活生生一只大猫吗? 好在这吴森有吴家的血脉,他生性善良,街坊四邻都十分喜欢他,谁家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吴森都是责无旁贷。一点公子爷的架子都没有。 后来到了吴森十六岁生日那一天,吴父在府中摆了一百多桌,宴请城中老少来位宝贝儿子庆生。宴席间府中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这人是个道士,自称玄机子。老道二话不说,直接落座于吴森身边,伸手就吃肉喝酒,使得吴父有些脸上无光了。 别看是第一次见玄机子,但吴森与他却很亲切,二人酒席上就窃窃私语聊得不亦乐乎,完全没把别人放在眼里。并且他们耳语之话外人想听也听不懂。 第95章灵州的故事(2) “敢问这位道家修与那座仙观啊?”吴父双手抱拳礼貌的问他。 “贫道并无居所,这么多年来一直云游四方寻觅衣钵传人,近日来路过灵州宝城,见城中东南角生出紫霞孤儿才来叨扰啊。”玄机子说道。 “哦?紫霞?紫霞乃是瑞光,道长说的可是我吴府啊?哈哈……看来小儿乃是天命呀!好好好,这话说的我高兴,来呀,重重有赏!”吴家可是灵州城屈指可数的大户人家,有钱,尤其是今日少爷庆生,老爷高兴,那道士说的中听了,自然得到了重赏。 那道士眼看着下人们拿来了一个银元宝,银元宝足有半斤沉,那得多少钱呀?可道士愣是没有接过来。 “道长莫不是嫌少?”吴父问。 “非也非也,修行之人岂有贪图钱财的?只是贫道以为,老爷府中有一宝物,此宝已生十六年,十六年里看似凡物,然则,十六年后便会生出异相,若不加以训导,日后必生祸端!” 吴父大怒曰:“好你个江湖妖道,莫要在我府中妖言惑众,岂不知我吴家乃是灵州之首?若要再敢胡言乱语,当心把你打入死牢!” 那日宴席上宾朋满座,众人一看吴老爷子发火了,都吓的不敢说话。一旁的灵州府尹立刻站起身来就要擒了玄机子这个妖道。 “老爷且慢,今日是我家森儿二八生辰,莫要动肝火坏了喜气,这道人胡说八道且由了他去吧,江湖之人自有江湖人的生财之道。”吴森的母亲也就是吴家掌事,她把吴老爷子按了下来。 “道长快些走吧,休要坏了我的兴致,若是再口出不逊别怪我不客气!”吴老爷一摆手,示意下人们把玄机子拖了出去。 “呵呵……吴老爷,贫道就住在城北的悦来客栈中,料想,三日内吴老爷必定备大礼再来请贫道,告辞了!”玄机子拂袖而去,一边走一边哈哈大笑。 这都是江湖骗子们故弄玄虚给自己找个台阶下,吴家大老爷没太当回事,这一晚喝的是酩酊大醉。最后连怎么回房的都不知道了。 夜半三更,下人们收拾妥当后也都各自回去休息了。偌大的吴府中好似一个囚笼,被它囚禁的那不安的精灵再也无法抑制住心中的野性。小寿星吴森从床上爬了起来,他浑身赤裸,一件衣服都没穿。噌地下蹦了出来,然后双脚点地,用双手抓住门前的一根柱子,几下子就攀了上去,他再用双脚牢牢锁住那柱子,全身倒着扒在三米高的柱子上打量着府中上下。 吴府中一片寂静,今夜大家都累坏了,连平日来回巡逻的几个保镖都早早睡下了。今夜就是他恢复本性的最佳时机。 “喵呜……”一声凄凉的猫叫,他蹿上了房顶,用四肢着地几下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他的速度太快了,那简直就是一股黑风略过。 吴府后有一花园,花园正中间有一假山。吴府以前一直闹鼠灾,倒不是说有多少个耗子,而只是一只大老鼠在作怪,据说这大老鼠在吴森畜生时就有了,小时候吴母抱着吴森喂奶,那耗子从床上蹦了上来,吓的吴母妈呀大叫了一声把吴森松开,吴森那时候才几个月大呀?这么小的孩子从一米多高的床榻上跌落地上不是要摔哭? 可吴森坐在地上,小胳膊都卡出血了,愣是一滴眼泪也没掉,他瞪着一双大眼睛死死盯着那只耗子看,对那耗子十分感兴趣。 并且喉咙中传来呜呜的声音,就好像猫儿要扑咬之前的兴奋似的。按理说哪里耗子不怕人的?一般耗子冲撞了人,早就吓跑了,人也是无可奈何,谁让你捉不住它呢? 可这耗子见了吴森后,竟然吓的浑身瑟瑟发抖连跑都不敢跑了,它低声吱吱乱叫像是在示弱求饶,小脑袋不住地如同小鸡食米般磕头作揖。 只见吴森咧着嘴露出嘴里上下牙堂间四颗尖牙,那尖牙都闪着白光呀,看的人好是诡异。 哎哟,这小小的婴孩莫不是要吃老鼠?吓的吴母赶紧喊来下人赶走老鼠,把孩子抱了起来。这事她没敢跟别人说,可吴母自从那次就一直觉得自己的孩子异于常人,虽然不能说他是猫妖转世,不过从他的一些举止来看,他的确很像一只猫。 一晃这事可就过去能有十五六年的光景了,吴母深知孩儿的本性,每天都看着他,吴森也没有机会去捉那老鼠。 吴府上下太大了,按现在的形容就是最起码也得是五六千平的豪宅,而且还带着菜地和花园呢。一只老鼠藏在这地方那还有的抓吗?而且吴家因为有吴森的缘故还不养猫。您说,这耗子没了天敌,十五六年得长多大吧? 因此,这么多年下来,这大耗子也没少祸祸人,厨房里只要有剩菜剩饭,绝对跑不了,全都是它的。另外,耗子喜欢金银器,据说金银器乃是地下之物,所以有阴气。 府中丫鬟小姐们这么多年也没少丢首饰,全都是它偷的,它的耗子窝里边简直都赶上珠宝店了,那真是珠光宝气应有尽有啊。估计无双盗了这么多个古墓,都没有那耗子窝里边的宝贝多。 那大耗子善会躲藏,这么多年来一直躲藏在后花园的假山下,假山下的耗子洞更是四通八达,什么厨房,书房,乃至大小姐的闺房,都有它打的洞。当然了,除了吴森的房间外。吴森对它有非常强势的震慑作用。 子时即将到来,吴森趴在假山的山头上,静静地等待着什么,他很有耐心,十六岁的孩子已经长成了身体,一百多斤分量压在假山山头上愣是一丁点声都没有。 他很有耐心,就这么伏在假山山头上,眼睛死死盯着下边那个大耗子洞一动都不动,四周什么声音都没有,静的仅能听到他的心跳。他眯着眼睛,眼角中渗出一抹寒光。 其实吴森早就发现了这大耗子藏身之所,只是碍于走到哪里身边一直都有下人们跟着,自己是个人,又是贵公子爷,去亲手捕捉老鼠那不是要成为人家的笑柄? 第96章灵州的故事(3) 他不是用手捉老鼠,而是像猫一样,咬住那大耗子的喉咙,一点点把它折磨死。他从出生下来,见到那只老鼠时,心中就一直有这个冲动了,就好像是一直种在他内心中的恶念一样,一点点生根发芽,如今,终于可以释放出来了。 吴森潜伏在夜幕之下,两只眼睛都放绿光,一点声响都没有就伏在假山的墙头上,然后用双脚蹬住了支点,随时准备俯冲下去,那姿势竟跟欲要捕猎的猫儿一模一样。 吱吱吱……吱吱……大耗子先是把那细长的鼻子弹了出来,鼻子前的几根须子还带着食物的残渣。它嗅了嗅,没有发现什么异味。然后放下心来,一点点把肥硕的身体从洞穴中钻了出来。这家伙善会伪装,能活十多年的耗子虽说没有成精,不过长时间跟人打交道可是智商不一般了,它的洞穴上盖了一块砖瓦,那砖瓦看似平白无奇,但却早已被它把内里咬空了,如今也就是一斤多的重量,可不是一顶就出来了? 在吴府中吃香的喝辣的这么多年下来,那大体格子都赶上一只小猫了。它鬼鬼祟祟地从洞穴中爬出,然后还像往常一样,用后边两只腿支撑着身体学着人的模样站立起来,然后仰起头,闭上眼睛,贪婪地吸食这头顶之上的月光与后花园中夜晚渗出的地气。这吴家家产万贯,当初在盖府邸时候也是寻了城中的风水宝地,这府邸之下便是一处风水脉眼。 吴森看的真切,幸好今夜自己有机会了,要不然,再过上几年这耗子若成精了还拿它不得了呢? 它眯着眼睛,指尖中锋利的爪甲慢慢伸了出来,他咧着嘴,嘴角露出两个惨白惨白的利齿。 “喵呜……”一声凄厉的猫叫传来,大耗子下意识就回头去看猫叫的来源,这一回头不要紧,就觉得一道黑风从天而降,那黑风刮来的速度太快了,它甚至还没看清是咋回事,就已经被锋利的爪甲死死嵌入了血肉之中,就算逃也逃不开了。 疼的它吱吱大叫,可没等它叫几声,没等它看清怎么回事呢,血盆大口已经死死地咬在了它的脖子上,顿时就把它的脖子咬穿了。 吴森死死地咬住那大耗子,学着猫的姿势还左右甩动着,这更加把它的伤口撕裂了。片刻间,那大耗子就一命呜呼,再也折腾不起来了。 吴森叼着那大耗子的尸体左右看了看,见没有家人赶来,然后把它吐到地上,用锋利的爪甲撕开了它的血肉,然后贪婪的咀嚼着,半刻钟过去了,那大耗子在假山下只剩下一堆白骨。 吴森摸了摸自己的嘴角,悄声无息地跑回了自己的房间。他心跳的厉害,不是紧张,也不是害怕,而是难以抑制住心中的喜悦与捕猎的刺激。 我到底是什么?是人?是猫?还是猫儿错投了人胎?他在心中反复问着自己。然后站在铜镜前看着镜子里自己的倒影发呆,这是一副俊俏的贵公子容颜,十六岁了,恐怕过不了几天父亲就要找媒婆去提亲了,听说自己未来妻子是府尹大人家的千金。 是去是留?是继续做他的公子爷还是回归自己的本性?自己走了外人又要怎么看父母?自己是家中独子,那个年代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父母年事已高,自然是不会再生了,那吴家的万贯家产怎么办? “孩子,你上一世本是天宫之上碧霞仙子所养的一只黑猫,你唤作月影乌瞳兽,你来无影去无踪,拥有可以割破世间万物的利爪,乃是天地间的灵兽,缘你偷吃了太上老君的仙丹所以才会被贬下凡永世不得回归天宫。莫要伤感,莫要徘徊,莫要挣扎,万物生灵投胎与世间都有其根,只要找到你的根你就自由了。贫道在悦来客栈等着你,想好了就来找我。”这是几个时辰前,酒席上那玄机子道人在他耳边说的话。 找他吗?要回归自己的本性吗?不,也许自己走了就再也回不来了,自己的父母生养了自己有养育之恩,自己不能一走了之。天底下没有那么多哪吒,也没有那么多道济。至少自己还没有他们的悟性。再说了,他们是大罗神仙,自己只是一只被贬下凡的月影乌瞳兽。 那一夜,吴府中莫名的传来一声声凄厉的猫叫,猫儿叫的十分凄惨悲切,仿佛道出心中无尽的苦痛。 “森儿?昨夜你睡的可好?不知哪里来的野猫叫了一夜,今日母亲就让下人们去把它赶走。”第二天一早,吴母端着早饭看儿子说道。 知儿莫过母,吴母虽然不知道吴森的前世,但儿子是她生的,儿子怪异的举动和性格都好像预示着什么。这孩子的情况父母之间也私下商量过。他们都是明事理之人,如果自己生的的确是哪吒,的确是道济,那也不能像故事中那样残忍,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是自己的骨血,就算真是个怪物,吴家在灵州城内手眼通天,也没人敢说三道四。只是,从小到大,吴母从不敢让儿子接近猫,这已经成为吴府上下的禁忌了。 今儿早上也不知道后厨是不是新来的,竟然给公子爷做了鱼羹,鱼羹是大补没错的,但吴父从不允许孩子吃鱼,每次只要嗅到鱼腥味吴森就表现的十分暴躁,凶相毕露,就好像生怕别人跟它抢一样,瞪着眼睛叼着鱼撒腿就跑,谁也追不上。 这不,吴母打开碗盖,一股香气扑鼻而来,吴森只觉得浑身气血上涌,已经无法抑制,他推开母亲夺过鱼羹狼吞虎咽起来,吃过后,又嗅到了后厨早上杀鱼时留下的腥味,夺门而出。吴森四腿着地,跑起来的样子跟猫一模一样,眨眼间已经冲进了后厨,把那厨子吓的呆坐当场,他正在处理剩下的鱼鳞和鱼骨呢。 “喵呜……”吴森一声怪叫扑了上去,把厨子也扑到了,挠了个满脸花,几口就把鱼骨头和鱼鳞全部吃光。 第97章灵州的故事(4) 当它再抬起头时,嘴角几根细长的呼吸又长出来了,厨子吓的一口气没倒扯上来竟昏死了过去。 “森儿!森儿!”吴母随后也追了上来。 “好孩子,快过来,母亲在这里,咱不吃鱼,不吃鱼好不好?”吴母就像劝说一个刚犯了过错的婴孩似的,哄着他。 但昨夜与今日早晨的这两件事已经彻底唤醒了他的兽性,他冲着母亲呲牙咧嘴咆哮着,口中露出锋利的尖牙,活脱脱一只猫儿的表情。 为啥这么多年了,吴森体内的兽性为啥今日才被唤醒?是这两件事挨的太近了吗?也不完全是。古代呀,人到了16岁才被视为成年,人的心智,人的发育等等,也都是这个年岁才到成熟。所以刚刚成年的吴森已经压不住心中的兽性了,他是只成年猫了,再不该被圈养起来了。 “森儿,别吓母亲,快过来,快过来,没事的,没事的。你是母亲的好森儿,是咱们吴家的独苗,你可不能出事啊!”母亲慢慢走近吴森,想安抚他。 可吴森就算是一只猫也不是那些被养在家中的宠物猫,它可是凶残的月影乌瞳兽啊!它一旦兽性大发,连虎王都要让它三分,更何况是人了? 但母亲始终是母亲,吴森不想伤害母亲,可它也不想再在这个家中被圈养起来了,它需要的是自由!它期待能像昨夜那样恢复原始本性捕猎,它是只月影乌瞳兽! “喵呜……”吴森怪叫一声撞向母亲,幸好他还没有完全丧失人的理智,敏捷地绕开母亲冲出了门外。 吴母紧随其后也跟了出来,但来不及了,人怎能抓住猫呢?尤其是一只月影乌瞳兽,吴森已经消失了,房顶上的瓦片齐落,稀里哗啦的。 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终于跑了。吴母坐在地上放声大哭,她自从生了吴森那日起就一直隐隐觉得不安,已经感觉到这个儿子不属于他们夫妻,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今日,这一天终于来到了。 “老师,这怎么可能呢?真有这么邪乎的事吗?您是考古学家,咱们不能听信那些民间段子呀?”听到这里,楚天月问莫那娄教授。 “呵呵……天月,在学校的时候有些东西我作为老师是不能给你们讲的,但现在,你是搬山道人的后代,这世间还有什么邪乎事是你们不能接受的呢?世间确实是有轮回转世一说,你不得不去相信,不过这段子是真是假,你全当一个故事听,也许双爷带你找到了那个猫城后可以成为你们的突破口。” “是啊,我是个搬山道人,还有什么不可能的?”楚天月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胸口里藏着那本爷爷留下的道书,书上记载的也都是道家降妖除魔的本领,另外,可能还有许多搬山盗墓的绝技。 “后来呢?吴森去哪了?”楚天月好奇心终于被吊起来了,赶紧追问老师下文。 “后来?后来真是应了那玄机子的话,没到午时吴父吴母就带着厚礼去悦来客栈寻找这位世外高人。”故事继续往下讲。 吴父乃是灵州城数一数二的大人物,哪有人不认识他呀,小小的悦来客栈掌柜平时都没有资格见吴老爷一面。今日吴老爷亲自来访赶紧阿谀奉承就差磕头作揖了。 吴父问他,你这客栈中近日来可有一个自称玄机子的道士住? “有,那道长就住在楼上的地字间中,可不知为何,今日早晨已经结账走人了。”掌柜的回道。 “什么?走了?那他可说去哪了吗?”这是唯一的线索,如果玄机子走了,恐怕儿子也再找不回来了,吴家还指望着儿子传宗接代呢。 “他没说,不过那道士却留下一张字条,他说今日午时必有人来寻,届时把这字条交给来访人便可。” 吴父吴母对视一眼,心道,真乃是高人也,这都被他算到了。 他接过玄机子留下的字条一看,字条上写着,若寻公子爷,今夜子时可来青云山义庄。 义庄?义庄是古代的停尸房,那时候义庄可不是谁的尸体都能存放在这儿的。义庄存放的都是无主的尸首,什么要饭花子,什么走街窜巷的外地小贩,无人认领的尸首登记在案,然后暂时存放在荒僻之处。那时候可没有冷藏室,一般像这种无人认领的尸首指不定要放多长时间呢,有的一辈子也没人管了。那尸体存放在棺材里那都烂成白骨了,最后直到烂的连骨头渣都没有,然后再存放下一具无主尸。 您说这地方多吓人吧?一般人谁愿意去?青云山坐落在灵州城南郊,那是一座孤山,因为风水不好,所以也没有人看得上,又距离灵州较近,以前山上有座小庙,后来里边的和尚没了,就被充当义庄了。一般义庄要么就是借庙宇修建,要么就是借道观修建,普通地方也压不住死人的邪气。 就算是这样,青云山也是灵州百姓心中的禁地,平时别说晚上了,就连大白天的也很少有人敢从青云山那边走动。大白天的那儿就阴气森森的,温度都比其他地方低许多。 咋整?去吧,毕竟是亲儿子呀,就算是阎王殿也得闯!吴森要是有个啥三长两短的老两口也没法活了。 当天晚上,吴父点齐了二十家将,手拿火把灯笼浩浩荡荡往城南青云山而去。找自己儿子为啥这么多人啊?他也怕,那地方谁愿意去呀?人多阳气重,也能壮胆。 没等到到山上的义庄呢,刚到青云山脚下就闻到山上那股尸臭了,一群下人捂着嘴就是一通吐,吐的胆汁都空了。 吴父说,你们休要委屈,寻到公子后,没人赏百两!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当即就有几个小伙子站了出来,说老爷别担心,我等现在就上山把公子爷带回来。 可半个时辰后,几个家将又从山上下来了,身后可没见公子爷的影子。吴父一问才知道,他们在那义庄中见到了一个奇怪的老道,那老道点名道姓说想寻吴子需吴父亲自来,你们谁也不行,不仅如此,今夜青云山将有大事发生,你们务必赶紧离开,切莫被那杀星撞到。 第98章灵州的故事(5) 杀星?莫不是自己儿子已经成魔了?这可急坏了吴父,赶紧打发下人们回去,他自己只好提心吊胆地拎着灯笼往山上跑。 义庄里亮着两盏昏黄的灯笼,里边死气沉沉的,他推门进去一瞅,那玄机子老道满不在乎地坐在一口棺材上正冲他笑呢。 “道长啊,你怎能坐在棺材上?难道就不怕那里边的……怪罪你嘛?”吴父赶紧给那棺材磕头上香。 “呵呵……吴老爷无需紧张,这棺材里的人早已转世投胎去了,这也只是他的前世皮囊而已。” “道长怎么知道?你掀开棺材看过了?” “无量天尊,天机不可泄露!你且跟我来。”玄机子从棺材板子上跳下来,伸手抓住吴老爷的手腕,然后脚尖一点地,噌地下飞起四米多高去,当即落在了头顶的房梁之上。 吴老爷坐在房梁上,吓的小心肝扑通扑通直条,心想这房梁不会被我压塌了吧。 “道长这是作甚?”他问。 “吴老爷不是来寻子的吗?莫急莫急,还有半个时辰的时间,你且耐住性子,稍后便会见到你家公子爷了。不过咱可把丑话说在前边,一会儿不仅能见到你的儿子,还能见到其他一些怪东西,不管见到什么,听到什么,你千万不要发出任何声响,切记,切记!”他嘱吴父说道。 吴老爷半信半疑拽住了房梁焦急的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这对吴老爷来说简直是一种折磨。玄机子口中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还能见到其他一些怪东西?什么是怪东西?难不成这棺材里的无主尸骨还会复活不成吗? “嘘,吴老爷莫要出声,他们来了!”午夜子时,灵州城外一片静悄悄,连山里的虫儿都好似觉察到了不安早早睡下了。 时辰已到只见这义庄里突然刮起了一股邪风,顿时飞沙走石人都睁不开眼睛。待邪风渐落,义庄外突然出现了两个黑影。那两个人直接走进了义庄,这二人身材都不高大,一个个长的贼眉鼠眼尖嘴猴腮的,一个黑点,一个白点,不过身高都不足四尺,瘦弱的就跟侏儒般。 “二弟,今夜那那东西会出现吗?”其中一个问道。 “大哥放心,我已经打听过了,它就在今夜出棺。” 那人伸手拍了拍距离他最近的棺材板子,棺材里立刻传出了咚咚声,这也正好就是刚才玄机子屁股下边坐着的那口棺材。 “等等,二弟,你闻闻,怎么好像有股人的味道?”黑老大突然缩回了手,尖嘴猴腮的鼻子使劲儿抽动着,好像发现了吴老爷和玄机子。 “是吗?大哥想多了吧,这深更半夜的,城里百姓早就睡了,哪有人敢来青云山啊?大哥就把心放进肚子里吧,只要今夜得了那宝贝,我们兄弟二人的功力就能腾云驾雾了。谁也抓不住咱们。”白老二心里只想着棺材里的宝贝。 “不对不对,这肯定是活人的气味,此事可千万不能让第三者知道,若是传出去了,你我非但不能飞升,而且还会糟了天谴,你我赶紧找一找,万一这附近还藏着活人,撞破了咱们的好事,那就不妙了!” 玄机子老道一边听一边笑,心道,你们这两个妖精还挺尖的,可惜呀,今夜不许贫道出手自然有人降服你们,还想飞升?恐怕连小命都不保咯。 这两个尖嘴猴腮的家伙一出现可就把吴老爷吓了个半死,虽说这两个家伙都幻化做人形了,不过看着他们一脸的尖嘴猴腮相,再看看那贼眉鼠眼的表情,傻子都知道这乃是两个修行成精的大耗子。耗子成精不仅祸害人,而且随着而来的还有瘟疫,所以,老鼠成精也被称作瘟神。 他吓的浑身瑟瑟发抖只觉得手脚无力,眼看就抓不稳房梁了,越是紧张呼吸就越不平稳,再加上一听两个妖精嗅到了自己的气味,更是紧张了。 玄机子突然用大巴掌拍在了他的后背上,突如其来的袭击让吴老爷条件反射地张开了嘴想大喊。可刚一张嘴,没等喊出声来呢,玄机子就往他嘴里扔进了一个什么东西,那东西黑呼呼的,好像是个药丸,那药丸吞进肚子里后,立刻消除了他的不安和恐惧。 “嗯?又没了?可能是我想多了吧?也许是山下过路的。”黑老大挠挠脑袋自言自语说道。 “大哥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谁也不会想到你我二人会把那东西偷来放在这个地方,这地方,连鬼差都懒得来更何况是活人呢?”白老二自信地又用手拍了两下那口棺材。 二人窃喜,看来今日就是飞升之时了,兴奋之余赶紧分作两边用那枯爪搭在棺材两侧使劲儿往上搬。轰隆一声巨响,棺材盖被他们掀翻在地。 吴老爷定睛一瞧,棺材里边躺着的竟不是人的尸体,而是一只足有两米长的大狐狸,那狐狸浑身都是火红的毛发,毛发滑入丝缎般,就是普通人也一眼认得出这狐狸乃是得道成精的家伙了。 玄机子点了点头,嘴角露出自信的笑容,仿佛这一切他早已洞察,一切都是按照他预先谱写的剧本发展的一样。 两个贼眉鼠眼的兄弟合力把那大狐狸的尸体从棺材里抬了出来,然后让尸体四仰八叉地仰在地上,正好嘴朝上。这俩贼兄弟呢,一前一后双腿盘膝而坐,口中默默念着人听不懂的咒语,然后微微张开嘴,从口中吐出一道气旋,那气旋好似受到某种神奇力量的操控般,直接从大狐狸的七窍钻了进去。 只见那大狐狸立刻张开了嘴,口中竟缓缓吐出一颗火丹来,那火丹灼热无比,吴老爷和玄机子藏在头顶四米高处都能感觉到温度在骤升。 “宝贝!宝贝呀!” 他们俩要找的就是这东西,话说,这东西就是那大狐狸修行几百年道行在丹田中沉下的金丹,虽然那狐狸早已身亡,灵魂也被鬼差缉走了。 第99章灵州的故事(5) 但那金丹却是未死,金丹中蕴含着它几百年的道行,谁能吞了金丹,或是吸食了金丹中的修为,谁就能得到那狐仙一世的修行。再加上这俩大耗子精本就已经幻化人形了,估计如果得手功力立刻暴增,连大罗神仙下凡都奈何不了他们。 可这天底下总有一物能降一物,甭管你是什么东西,有多高的道行,那是你没碰着你的克星呢。孙悟空厉害不?碰到了如来佛祖都飞不出人家的手掌。 两只大耗子精正在沾沾自喜,以为可以飞升成仙,可正在他们暗自窃喜时,突然就听义庄外传来了一声凄厉的猫叫。这猫儿的叫声十分低沉有力,犹如一根尖锐的钢针般戳痛了两个大耗子。 “哎哟我的妈呀!”二人身子猛地一抖,收了功法,那颗被大狐狸吐出的金丹立刻往下落,就在金丹马上要重新落入狐狸口中时,外边一道黑影袭来,那速度简直快如闪电,两个耗子精还没等反应过来呢,黑影直接穿过二人,凌空接住了那颗金丹,张嘴把它吞入口中。 “大胆!”黑老大暴怒,这二人可是附近除了名的精怪了,百里之内成精的东西也不少,可没有一个敢招惹他们兄弟的。今日被人撞破了好事不说,竟被那人偷了金丹,这气怎能咽得下去?眼看就要飞升了,如今金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人家吞了,那岂不是等于要杀了它般? 面前站着的是一个身着黑衣的年轻人,那年轻人瘦高个,吞了金丹后背朝着他们俩,他们也看不清那年轻人到底长啥样,只是,这年轻人皮肤很白,而且腰间还挂着一个玉牌,看似是谁家的贵公子。 “喵呜……喵呜……”这俩大耗子精没有听错,刚才一声声凄厉的猫叫就是从眼前这个贵公子嘴里叫出来的。 他一点点转过头来,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呀?哪里还是俊俏的公子爷?他脸上长着一层厚厚的黑毛,嘴角两撇长胡须,圆瞪着一双绿悠悠的眼睛微微张开嘴,露出嘴里的锋利的牙齿。 “森儿?”藏在房梁上的吴老爷失声叫了出来。玄机子赶紧捂上他的嘴。可不能出声,下边即将发生一幕血案,千万不能让吴森分神,这两个大耗子道行可不浅,万一挟持了吴老爷那可如何是好。 玄机子想多了,不是他们没听到吴老爷刚才叫的这一嗓子,而是两个大耗子见到面前的吴森这般模样后已经吓的浑身颤抖缩在一起不敢动弹了。猫拿耗子那是天经地义的事,如果是小猫可能他们还有机会,可眼前的却是一只月影乌瞳兽啊! 月影乌瞳兽的气场十分强大,耗子们可以觉察到他藏在灵魂里的凶残。二人互相依偎着低着头,浑身瑟瑟发抖连看都不敢看吴森一眼。 吴森听到了父亲刚才的呼唤,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房梁上,但现在有比跟自己父亲相见更重要的事在等着他。他看了一眼父亲,略微收了几分眼中的杀气。 这俩耗子眯着眼睛偷偷瞅着吴森的反应,见他正抬头朝房梁上瞅,突然从地上站了起来,掉头就往义庄后跑,那速度奇快无比。 “猫儿,那两个畜生要跑!快追!”房梁上的玄机子大喊道。 “喵呜……”吴森掉过头来大叫一声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他整个身子都横在了空中,指尖中探出了爪甲,这一个俯冲足有十来米远,一爪子下去就把那黑老大按在了地上。 吱吱吱……吱吱……只听得黑老大痛苦的尖叫着,吴森爪子底下的哪里还是个贼眉鼠眼尖嘴猴腮的侏儒了,明明就是一只半米来长的大耗子。 吴森锋利的爪甲已经嵌入了它的血肉中,疼的它几乎要晕死过去了。它那个弟弟跑的比它快点,现在已经夺门而出,如果吴森想再去抓白老二,那肯定就要松开黑老大,就像熊瞎子劈苞米一个道理。 但别忘了,它是只猫,拿耗子就是它的看家本领。 只见吴森张开血盆大口,一口下去就把那肥硕的大耗子叼在了口中,然后用两条后腿支地往前一蹬,身子如同箭矢般冲了出去,那速度之快简直令人胆寒。 没等白老二钻进树丛中呢,只觉得后背突然传来一股火辣辣的疼痛,那是吴森锋利的爪子嵌入血肉的感觉。 吱吱……它痛苦的惨叫着跟刚才黑老大的下场一模一样。 咕噜噜……咕噜噜……吴森喉咙里发出奇怪的声音,仿佛是猫儿喜悦时的惬意之音,又仿佛是在庆祝自己旗开得胜该是享受战利品的时候了。 “呵呵……好一只月影乌瞳兽啊!虽已是人身,却难忘记自己本来的灵魂与兽性,真乃天意!吴家之福,百姓之福,灵州之福也!”玄机子带着吴老爷从房梁上蹦了下来捋着胡须慢悠悠说道。仿佛这一切都早在他预料之内。 吴森把口中奄奄一息的黑老大吐在地上,转身看了看父亲,生怕自己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吓到他老人家,赶紧又把头扭了回去。 “森儿,快跟父亲回家吧。”吴父从没有嫌弃过儿子,都是亲生父母,哪个不是把自己的儿子视若掌上明珠的?就算真是个妖精又有何?他也是自己的骨肉! “无量天尊,吴老爷呀,你这儿子此一时彼一时了,二八之年便是它兽性复苏之时,实话跟你说了吧,他不会回家了,就算跟你回家你也养不了他了,他是只月影乌瞳兽下凡,他这一世肩负重任!你若强行把它带回去便是毁了他,毁了吴家,毁了灵州啊!”玄机子眯着眼睛,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缓缓对他说出实情。 书中暗表,这玄机子为何如此厉害?神算子吗?半仙吗?不然,玄机子其实就是早期从西域塔克拉玛干迁居中原的搬山道人,也就是楚天月的老祖宗。搬山道人的本领可一点都不比摸金校尉差,之所以搬山一脉不如摸金一脉兴旺是因为搬山一代只有一个传人,而摸金校尉属于江湖中人,名声响亮。搬山道人隐匿于世,游历四方,自然很少有人识得真容。 第100章师恩难报 咱这儿为啥画这么重的笔墨去写这个故事,完全是为了引出诡异莫测的搬山道人。在盗门人发展的历史上,搬山道人与摸金校尉的戏份同样多,他们的本领也不比摸金校尉低。人家是老道,再不济道术还是有的。 这玄机子更是搬山一脉中最伟大之人,不仅本领高,而且算尽了凡间前后五百年之变。他苦苦在灵州城等待着,就是为了等待这只月影乌瞳兽转世投胎。 “猫儿,把它们交给我吧!它们这两个妖精杀戮慎重,你不可食之。”说罢,玄机子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大布袋,然后打开袋子口,顿时一股强大的吸力把两只硕鼠吸了进去。这俩家伙个头不小,就算是打回了原型哪一个也都跟个水盆子似的,可被那布袋收回去后,竟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最后布袋被玄机子勒死了袋口后,里边竟然又好像空空如也了。 “吴老爷,你若信得过贫道,把他交给我吧。这孩子注定一生不会是凡人,若被你养在家里它也不会好,家人更不会好过,他的兽性很强,你们降不住它的!” 吴老爷都吓傻了,眼看着这玄机子老道跟个活神仙似的,又见自己儿子变成如此这般的样貌,那还敢往家带吗?先不说他们能不能养儿子,儿子这副模样家人怎么看?外人怎么看?总不能整天在家里拴着一个妖精吧? “啊,啊……一切单听仙道吩咐便是。” “猫儿你且听好,从今以后你便跟在贫道身边,你我二人与这灵州城有四十年善缘,望你好自为之,不可乱早杀虐,需用自己的本领造福百姓造福灵州。” 吴森别看兽性大发,但在玄机子面前却真的好像是一只乖巧可爱的猫儿一样顺从着他。眼巴巴地看着父亲,好像有些不舍。但他知道,自己已经不是从前的自己了,只有跟着玄机子才能重新找回属于自己的使命。 玄机子把手放在吴森头顶,吴森就这么坐在他腿前也不躲闪也不发怒。 “你既然拜与贫道门下那就不可再叫凡间俗名了,猫儿猫儿,这可不太好听。这样吧,你通体乌黑,凶如花狸,你日后道号就唤作黑狸!” 黑狸听罢跪在玄机子面前给他磕了三个响头,然后又给父亲磕了三个头,就算是报答父亲十六年的养育大恩。最后头也不回地跟着玄机子消失在了青云山中,只留下呆若木鸡的吴老爷。 “老师,这故事真好听,有点像蒲松龄聊斋的意思。您是从哪里听来的?”故事讲完了,楚天月还有点意犹未尽。 “这是我的好朋友巴雅拉教授有一次去大西北从一个回回手里收来的一本古书,古书上记载的一个段子。虽然真假难辨,但也许对你们此去寻找灵州城会有些帮助。另外,不知道是不是机缘巧合,从这个故事发生的年代往后推算四十多年后,传说中的灵州城就彻底消失了。就连大明朝留下的史书上也没有提到只字片语,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希望你们此去可以解开这千古之谜。” 楚天月站在老师面前恭敬地给老师行了三个礼道:“谢谢老师的指点,谢谢老师这么多年的栽培,我得走了,要是再不走,他不会等我的。”说完,楚天月转身离去。 “孩子?你……你还会回来嘛?其实搬山也好,摸金也罢,这个念头早就没有那么多讲究了,只要你愿意,老师这里永远都会给你留个位置的。孩子,江湖远比你想象中可怕的多呀!”莫那娄教授是真心喜欢这个学生,楚天月做事认真,成绩好,又不像其他女孩子那么娇贵,要不是这次出事,莫那娄教授是真心想让她做自己的接班人,然后自己功成身退,每天跟着巴雅拉教授玩玩古玩,到江南走走看看。 “也许吧!”楚天月只甩下这三个字。 这故事完了吗?莫那娄教授其实只看了这故事的前半部分。后半部分里,玄机子带着黑狸在灵州城里做了不少善事,禽妖除魔,赈灾放粮,惩戒贪官污吏……四十年后,黑狸和玄机子师徒消失了,灵州城多了一座猫儿祠,城中也多了几百万只猫儿,猫仙的传说越传越邪乎。灵州城的百姓有个什么大病小灾的都会来猫儿祠跪拜求猫仙黑狸显灵,甚至连谁家不孕不育想要孩子也来求它。 不过好景不长,莫那娄教授说的没错,四十多年后,黑狸和玄机子刚刚离开这里不久灵州城就神秘消失了。 有人说灵州城的消失于当初契丹人留在灵州城中的后裔有关,也有人说是城中有恶人触怒了猫仙,猫仙降罪了,掀起了大漠的黄沙吞没了城池。 不管怎么猜测这里边种种疑云一直到现在也都是未解之谜,黑狸,玄机子,灵州城,契丹人,搬山道人……这一切的一切谜底只能等无双他们去揭开了。 “小爷,您就让我去吧,您别看我老,可老当益壮啊,您看看这次,我是不是没有拖累过大家?”牧场里棒爷苦苦哀求着无双带上他。 无双说老爷子呀,不是我不愿意带您,我们此去是大西北,而不是咱们草原,那地方您跟我们一样都是人生地不熟,咱们现在只有一只黑猫和那些断断续续的线索。等同于在大海里捞针,您岁数大了,也该到了颐养天年之时了,何必跟着我们去瞎折腾呢? 棒爷已是风烛残年之时,这次可算是跟着无双解开了自己的心病,赶走了自己的心魔。他剩下的时间不多了,他是个闲不住的人,自然是想老有所用,用自己最后的一点力量来帮助少主子。 “小爷此言差矣,廉颇虽老尚能饭!我棒爷好歹也是草原上大名鼎鼎的第一走马人,您就带上我吧。” 无双也很为难,棒爷功不可没,但毕竟太老了,这一路上千辛万苦不必说,他能挺住吗?再说了,就连他现在都没有信心能找到灵州城,身边再多一个老人? 第101章丝绸之路 无双赶紧岔开话题说:“这事先放一放,我姥爷生前曾说过,承德的功耀祠那边所有以前的老兄弟都去献过挽联,上边有块石碑,石碑上刻着当初常胜山上四十八炮手的大名,唯独少了棒爷您的。遗憾呀!” “啊?还有这事?是啊是啊,哎哟,都怪我都怪我!这么多年一直躲在草原上也没能去败祭耀公!我这么多年都干啥了我?您说……好好好,我这就回家,带着我那两个不孝的孙儿去给耀公扫祠堂。”到底是老人,老人有时候可爱起来就跟个孩子一样,可好糊弄了,无双几句话就给老头劝走了。 老爷子一边走还一边嘟囔呢,不行不行,可不能让其他兄弟瞧不起,石碑上咋能没有我棒爷的名字呢?太丢人了!老子可是第一走马人!不能让这群B养的瞧不起! 蓝彩蝶没忍住,噗嗤一声捂着嘴笑了出来。 “你笑啥?” “我是笑啊,你就会哄老人家,真有那块石碑吗?”蓝彩蝶问。 “他去了自然就有了嘛,行了行了,赶紧收拾收拾咱准备出发吧。” 这次无双没有打算带云强,草原上的生意还得他来忙,另外,是时候大批往云贵川走货了。盗门与乔家已经签了合同,如果这两年顺利的话,董家也完全可以放弃江湖买卖全部洗白,这才是重中之重。 这才是无双习惯的节奏,身边有美人作陪,一路上欣赏着大西北的苍凉之景,说说笑笑。总比一大群人风风火火的强,到了关键时刻手下人不但不能帮自己的忙反而会拖累自己。 “双爷,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咱们什么时候出发。”那咻背着大包,手里拎着一个猫笼子,野性十足的黑子如今只能乖乖地憋屈在笼子里了,身上的伤势还没愈合,估计没半个月是不能被放出来了。 像无双和蓝彩蝶这样的人可不是说去哪就去哪的,不是说他们不自由,他们长的太炸眼了,也不是说他们一个个都是俊男靓女,而是骨子里都带着江湖人的匪气,江湖人都有自己的活动区域,这无双在东北就是土皇帝,跺一跺脚吉林都得震上一震,这毫不夸张,就算是现在,东北盗门手下依旧是上万盗众。 可出了山海关外那就是新天地了。大西北是他从没去过的,每个地区有每个地区的江湖,文化也不同。人家当地人一打眼就能认出你来。就好比无双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到了老子的地头上,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的卧着。 跟江湖朋友打交道其实也不难,江湖人都讲道义,只要你别破坏了当地的规矩就可以,不过最要命的是相传大西北乃是人家卸岭一脉的发源地,去人家的地头做倒斗买卖那不等于是跟人家抢饭碗吗? “小爷,一切都准备妥当了,这一路上我都为您打点过了,您放心吧,您跟彩蝶姑娘到了兰州城自然有人接待你们。那边有咱们常年合作的兄弟,绝对不会怠慢的。”云强别看憨厚,但可不傻,做事更是麻利。早就为无双提前安排行程了。 越野车就停在牧场外,无双带着蓝彩蝶和那咻钻进车里,摇下车床不舍地看着自己这个小牧场。三个月来这就是自己的家,在这里有自己最幸福最放松的一段时光,如今,自己终于该离开了。 “小爷放心去吧,兄弟们肯定会为你打理好牧场的,您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云强站在车轮前说。 “呵呵……还回得来吗?我又不是小孩子?用得着这么安慰我呀?行了行了,谁让我们是江湖人呢?注定了不能过这样的安闲日子,有三个月也知足了,一家子人等着我养活呢。强子,保重,这边生意就交给你了,好好干!”无双从怀里掏出一根烟扔给了云强,然后一脚踩死了油门冲了出去。 车子刚开出牧场,就见另一侧一个戴眼镜的姑娘跑了过来。 “哎?你等等我呀?等等我!”楚天月脚底下功夫就是再快肯定也追不上越野车,跑的她是上气不接下气。 “哟,小爷好是快活呀?妹妹当这小小的牧场里只有她们俩陪你你呢,敢情现在口味变了?还多了个戴眼镜的大学生?”彩蝶挖苦着他,蓝彩蝶跟在他身边时间不短,少主子什么秉性她太了解了,这少主子就是这副招蜂引蝶的性子,走到哪都不缺女人,自己要是吃醋,那估计醋坛子都得喝干了。 “你又瞎说,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小搬山道人。” “怎么?小爷是不是跟她还有啥……嗯?要不然怎么不让人家上车呀?”蓝彩蝶眯着眼睛坏笑着说道。 “喂,你这死丫头什么时候这么八卦呀?我是那样的人吗?” 没想到他这句话一出,立刻就有人拆他的台,蓝彩蝶和那咻竟然异口同声的说:“你就是这样的人。” 吱嘎……无双狠狠地踩住了刹车,车后,楚天月追的太急,嘴里正骂无双呢,没想到他突然踩了刹车,一下子就撞了上来,顿时撞的满身是灰。 “哎,土鳖,上车!”无双不客气的喊道。 “你!!!你这个盗墓贼说谁是土鳖?”楚天月打开车门。她一抬头,第一眼见到的就是后排座椅上的蓝彩蝶。 蓝彩蝶穿着一件紧身T恤,T恤外是个小牛仔马甲,下边是个齐X小短裙,还露着修长雪白的大腿,脸上画的就跟天仙似的,头顶上编着十八条碎辫子,每一个小辫子上都扎着枚漂亮的蝴蝶发卡。她那醉人的笑容,嘴角的酒窝,领所有男人都沉醉的狐媚眼神,还有那淡淡的体香……把楚天月都看傻了。 “好吧,我承认,我是土鳖。”就连一个女人坐在蓝彩蝶身边都觉得自己被她迷住了。 越野车里传来阵阵呼喊与玩笑声,逐渐驶离科尔沁大草原,离开了这个陪伴了他三个多月的家乡。前方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是无尽的恐惧与神秘! 第102章皋兰山龙脉 “听说姐姐是个搬山道人?”彩蝶对神秘的搬山一脉特别好奇。 “不好意思,我可能了解的并不比你们多。我也是几日前刚知道自己的身世的。”楚天月接过蓝彩蝶的湿巾擦了擦脸上的尘土。 “她呀,就是个半路出家的和尚,几天前还对咱们江湖人嗤之以鼻呢,哼哼……怎么样?现在怎么样?被你老师抛弃了吧?也是,堂堂考古系的高材生竟然是个搬山道人?谁会把你留在身边呀?”无双带着墨镜挖苦着他。 “小爷,都是江湖人何必为难她呢?没事没事,姐姐别在意,我们小爷就是嘴损点,人不坏的。” 这一行人都是年轻人,一路上是有说有笑,走走停停,无双没走到一个城市就要住上一晚尝尝当地的特色小吃。其他人自然也乐意奉陪。一直走了能有七八天的时间,才逐渐进入了大西北甘肃境内,甘肃以前可是中国的丝绸之路,风景多变,有绿洲,有雪山,有隔壁,有平原。 美景不停的变幻着,看的人眼花缭乱。这一路上确实遇到了点小麻烦,不过好在云强早就托人打点过了。 道上的朋友一听无双报上了大号,也都是礼待有加不敢为难。 兰州城别看处在大西北,可却一点都不穷,这兰州自古就是中国的丝绸之路,到了现如今更是西北的最重要交通枢纽。刚到兰州城,没等带着几个孩子逛街呢,就有人给他打来了电话,这人自称是云强的朋友,姓段,叫段子瑞。 段子瑞问了无双等人的位置后立刻驱车来接。好家伙,这段子瑞不到三十岁已经开上了卡迪拉克,那年头能开卡迪拉克的可是比现在开大奔宝马的牛的多了。据说那时候我国还未完全放开进口车贸易,这些豪车都得有政府的批示才能进的来。而且,那时候人不喜欢露富,因为文革遗风还在,一台卡迪拉克一百多万您说说多有钱吧? 兰州段家从明朝开始就是当地最大的家族,历朝历代朝中都有很多段家人为官,什么大学士,礼司监,巡按等等……所以段家在兰州城的势力早已根深蒂固,如今到了现代,老祖宗留下的那点家业也就逐渐被子孙后人们留作做买卖的本钱了。因为甘肃省临近内蒙,所以近年来也常往内蒙走动,故而跟云强很熟。 段子瑞很热情,云强没有直接告诉他来的人便是东北盗门魁首,这也是为了无双的安全着想。只是跟他说,这位朋友乃是贵客,在东北的势力很大,跟你们段家在兰州的情况差不多,你一定要好生招待。 现在的江湖跟旧社会的江湖不同了,以前东北被小日本霸占着,一道山海关的天险就把外边的世界全部隔开了,现在江湖上都讲道义,四海之内皆兄弟,有一个熟人那就好说话了,谁也不愿意多得罪谁,指不定哪天到了人家地头上就有用得着人家的地方。 段子瑞说兄弟,这兰州城可没啥好逛的,走吧,我带你回家歇息一下,若是你们还有什么需要,直接命下人们买来便是。 无双心道,到底是有钱人啊,财大气粗,却把我们当成了土鳖。不过段家在兰州城的名声他早就听过了,还真想见识一下段府是个什么模样。 段子瑞在前边给他们开道,一路引着他们出了城,然后顺着黄河岸边往南走,这两边的山势是越来越陡峭,最后山顶都已没过了云端。只是这山势虽险,却不见山上有多少绿意,显得灰蒙蒙的,而且山上还蒙着一层雾气。西北多风沙,山上如果少草木,这附近必然到了春秋两季风沙袭人。 “哇,好高的山啊。”楚天月感慨道。 “小爷,这嘎达有啥好玩的呀?段家既然有钱为何不把府邸建在城区里?你瞅瞅,这山上光秃秃的都不如咱东北的山林风景好。”蓝彩蝶问无双。 无双手握方向盘笑了笑,问那咻。“兄弟,你可知道这片山峦的来头?” 那咻可是有见识的人,别看岁数不大,可小孩一身本领又闯实,当年就因为看上了白素,一路上跟着白素踏遍千山万岁走了不知多少个省市了。 “想必这就是传说中的皋兰山吧?”那咻很少说话,不过一张嘴就语出惊人。他说对了。 “没错,天月呀,你还是学考古专业的呢,这都不知道吗?这地方说道可多咯。自古以来皋兰山都是兵家必争之地呀。皋兰来源于匈奴语,意为天。乃是兰州城附近的制高点,而且大明朝时还曾被刘伯温用观山定穴术辨出一条盘龙脉。” 众人来了兴致就让无双讲这个故事。 传说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小憩时梦到某地有真龙天子出世,要夺朱家天下,朱元璋惊醒后担忧不已,便招来谋臣刘伯温商议此事,下令让刘伯温遍访全国,寻找龙脉所在。刘伯温受命后,夜观天象,看到西北王气旺盛,便一路寻至重镇兰州,发现兰州南侧的皋兰山气势独特,主峰像龙头,大豁岘以下山势蜿蜒盘旋,如同龙身。他大为吃惊,认为此地日后必有真龙天子出世,将会取代朱明王朝。于是,随着一声咒语宝剑凌空飞出,将大豁岘斩了一个口子,又在伏龙坪修建了四个墩台,钉住龙的身体,使之不能腾飞。而凌空挥剑,就是将“巨龙”拦腰斩断,“伏龙坪”的名字从此就在民间流传开来,因此伏龙坪有一处名叫“四墩子”。兰州红山根、红泥沟的红土,就是当年刘伯温斩龙时的龙血染成的。 “你这不就是封建迷信的民间段子吗?且,乱说什么呀?”楚天月不以为然。 虽然这只是个传说,传说嘛,都是越传越邪乎的,不过这皋兰山的山势却是很仙,而且无双用金点术也看了看,这山势中确实隐含着龙脉之气。只是龙气偏弱,而且已经即将衰竭,若住在此山中恐怕不适合颐养天年。 第103章害人之心 老人们的阳气弱,再加上这山中地气即将衰竭,就会让老人们的身体日益虚弱直至死亡。 板油路逐渐走了到尽头,尽头里是一栋建在山脚下的大宅院,那宅院古色古香的,占地足有四五十亩,府前戳着两个七旋的石头狮子好不威猛。三阶石阶上,悬挂着金子匾额“段府”! 这可是刚刚经历了文化大革命还没多少年呢,文革时候破四旧,打土豪,像段家这种肯定就被扣上了资产阶级的帽子。可这祖宅却依旧被完好的保留了下来,而且至今段家人还住在里边,就可以说明段家在兰州城的势力到底有多大了。 “家中简陋,让大柜见笑了,朋友们就委屈委屈吧,住在我家总比酒店自在一些。”段子瑞客套道。 这还简陋吗?这金碧辉煌古色古香的大宅院都要赶上古时候皇帝的行宫了。恐怕就连佟四喜家都没有人家段家阔绰。 “段兄你这是在寒掺我呢?呵呵……不怕你笑话,我们这几个土包子长这么大都没住过这么豪华的地方呢,那今儿我可就不客气了?” 段子瑞是段家这一代的掌家人,人家年纪轻轻能继承这么大的家业肯定是很会做人,陪着笑脸把无双等人安排了下来。 这段府实在太大了,里边都是几进几出的一套套的楼宇,每个都是单独的小院,校园里边是一圈二层楼,就连地板都是红木铺成的。他们住的这套叫富贵居,算是段家招待贵客时候用的了。 安排好了后,段子瑞立刻就把四人带到后花园的凉亭中喝茶。无双忍不住好奇,就问了起来。 “段兄,如果我没说错的话,你们段家这祖宅当初可是在大明朝初期所建呀?” “大柜眼力非凡,在下佩服,的确的确,先祖乃是云南的茶商,后来迁居于此,据说那时找了一位风水高人,他为先祖看了许多块地,最后才选址皋兰山的。”他答道,然后给无双倒上茶。 “我看你们请的这位风水先生跟你们家有仇啊?这是要害死你们!” “哦?不知大柜何出此言呀?这么多年来我们段家也出了不少举人和进士,第一代迁居祖宅的家人,还同一代一起出了五位进士呢,大柜莫不是这次看走眼了吧?”段子瑞并不知道无双是个风水行家,当然,从段家的角度讲,段家自从搬进了这座祖宅后确实是如鱼得水,每一代后人都是朝廷大官。只是,随着年代越来越久远,一代不如一代,到了现如今,段子瑞也就只能靠江湖上的关系做点道上买卖了。从官降到了匪,那落差之大可想而知。 “段兄别急,且听我慢慢道来。我问你,皋兰山是不是有一处伏龙坪?伏龙坪里是不是有‘四墩子’?” “是的,四墩子就在南山山腰上,现在已经被当做重点旅游区保护起来了,每年都有不少外地游客来看。” 无双告诉他,如果皋兰山盘龙脉的传说是真的话,那么四墩子就好比四把锋利的利剑,直接把这条欲将腾空而起的真龙彻底斩断了。我之所以这么问你,也是想确定这传说的真实性,如果四墩子的确存在,那么这个传说肯定真实性比较高。就算不是刘伯温所为,那肯定也是当时有高人指点过了。 你想想,你们家在这地方修了祖宅,这里算是皋兰山的最东侧吧?那就是龙首了。你们家的这祖宅太炸眼了,如果按照老一辈的迷信角度来说,龙首之位盖阳宅,十年之内必出真龙天子!当初大明朝太祖皇帝朱元璋是何等凶狠之辈呀?他却只命人斩断了这龙脉没有暗自害死你们全家,难道不是侥幸吗? “我的天,听君一言简直如雷贯耳,大柜说的没错呀!我们家的族谱上都有记载,说那一年山下围了好多官兵,不分青红皂白冲进家中就是打杂,最后把先祖抓进了官府严加审问,后来家中散尽钱财方才把先祖赎回来呀!难怪难怪,原来就是这盘龙脉的风水引来了杀身之祸。”段子瑞对无双佩服的五体投地。 无双又问他,说你们家自从民国后,是不是家人阳寿越来越低? “是啊是啊,又被大柜言中了,几年前家父才四十出头就得了恶疾而亡,爷爷也差不多是这个年纪走的。这里边也跟盘龙脉有关吗?” “段兄啊,恕我直言,此宅虽说是祖上留下来的,风水也不错,但是这龙脉早已被截断,并且地气也越来越少,这对活人不利。当是早些搬走的好呀!”无双好言相劝。 “可……”段子瑞欲言又止,看了看旁边的老管家,然后给老管家使了个眼色,让他回避。 “可我们段家有位故交,此人乃是兰州一代的风水大家,他曾跟我说过,段家人决不可离开祖宅半步,说这里乃是整个兰州的风水宝地,住在这里才能使我们段家的生意越做越大。”段子瑞是江湖人,江湖人都信这些,谁还没几个会看风水的朋友呢。 无双皱了下眉头,心道,这是什么朋友?这不是把段家往火坑里推吗?不是要让段家断子绝孙吗?此人用心之歹毒可想而知。 但他与段子瑞只能说是萍水相逢,这叫露水之交,人家招待你是道义,是看云强的面子,说白了在兰州地面上人家能用得着你嘛?相反,人家既然跟那位是故交,那肯定交情匪浅了,现在无双乱说道破了其中缘由,段子瑞也未必会听,倒是让人家觉得他挑拨离间瞎嚼舌根了。 “呵呵……我呀,从小就这么个爱好,瞎看那些从地摊上买来的风水书,我这么一说你就这么一听,也别见笑啊!” “哪里哪里,大柜见识广博,我早就听强子哥说了,您也是出身江湖之人。没事,哪天我那位故交之友来了可以为你们引荐一下,认识认识嘛!” “好说好说,好了,喝茶。”无双笑着说道。 第104章小狐狸精魅主 段家盛情款待了他们四个远道而来的江湖朋友,吃过晚饭后,因为舟车劳顿,四人早早的回房休息去了。 无双躺在舒适柔软的大床上心里念叨着,这自己以后要是发财了,家里肯定也按人家这么装修,让母亲和姥姥也好好享受享受。 布谷……布谷…… 窗外传来了一声声布谷鸟的叫声,这是蓝彩蝶跟他之间的暗语。 无双推开门道:“你这死丫头,大半夜不睡觉作啥?” 蓝彩蝶媚笑着,张开双臂迎着他就扑了上来,一下把无双扑倒在地,二人在地上滚了好几个跟头,最后无双把她按在了身下。 她坏笑着,用那滑腻的小手抚摸着无双粗糙的脸庞一吐相思之苦。 “讨厌,小爷明知故问?你说我来干嘛?还不是怕小爷自己睡太寂寞了,来伺候伺候你嘛?”她的笑就好像是一种慢性毒药一样,让所有男人都越陷越深,这一笑,勾的无双魂儿都飞了。 她醉人的小脸蛋上露出一抹红晕,微微闭上那双狐眼,撅起了小嘴,吐出一口淡淡的芳香。 “哎哎哎,像话吗?都没关门,你就不怕被人看见呀?这可是在外边,又不是在家,羞不羞?” “嘿嘿……要是在家我还不敢呢?小爷不也是吗?干嘛装的一本正经的?你以为妹妹不知道你的心思嘛?”蓝彩蝶距离无双太近了,那张诱人的樱桃小口几乎已经贴在了无双嘴唇上,口中淡淡的芬芳慢慢向他传递着她的羞怯。 说着话,她竟直接把小手缩到了自己身子下边,直接张开手向无双胯下抓了过去。顿时无双就觉得浑身打了个哆嗦,下身猛地灼热了起来。这个小狐媚子简直是要成精了,竟把自己的心思摸的一清二楚。是啊,他也是男人,他根本无法抵御她的温柔攻势。 “你妹的!你这个小狐狸精!你就是吃定了我呗?”无双粗喘着气,恨不得现在就把她吃干抹净。 “对,妹妹这一辈子只想吃你这一道大餐了!吃定了!谁也抢不走!”蓝彩蝶坚毅地看着无双。 无双赶紧站起身来转身去关门,蓝彩蝶从背后环住他健壮的腰身,一分一秒都不愿跟他分离。无双就觉得腰后背两端柔软的尤物顶着,他彻底被她这个小妖精征服了,或者说,他早已被她征服了,只是他不愿承认。 就在他关上门的那一刻,刚想回头把她抱起来,突然蓝彩蝶松开了手,脸上的桃晕也消失不见了,表情变得异常冷酷。 “有人!”她说。 “嗯?肯定有人啊?我跟你说啊,死丫头,你甭跟我来这套,你主动勾搭我,把火给我撩起来了还想跑?没门!”无双以为她开玩笑呢。根本不给她机会,反身用魅影鬼手一下把她的腰带就抽了下来。 要是比速度,比身法,无双就算再快可跟人家红娟门的姑娘们那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除非是蓝彩蝶故意让着他,半一半就,要不然,他连近身的机会都没有。 蓝彩蝶身子一晃,嗖地下不见了。等无双再看见她时,她已经找了一条红绸系在了腰间。“小爷,别闹,真有人,我听见了,是两个人,就在咱们这栋宅院外边走动呢。”她系上胸口前的两颗畔扣认真跟无双说道。 “应该没事吧,这段子瑞跟云强交情颇深,跟我们又无冤无仇的,肯定不会对咱们存什么异心。” “出门在外还是加倍小心,防人之心不可无呀!”蓝彩蝶推门而出就要冲过去查看。 她刚推门出去,左手边的屋门也被推开了,左手边住着的是那咻。 “你们……这……这是……我什么都没看见啊!”那咻估计也听到了院外的动静,可刚推门出来却见蓝彩蝶从无双房间走了出来,立刻把人家小那咻弄个了大红脸。 “不是……那咻……兄弟……不是……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哎呀!”无双百口莫辩。 “爱啥样啥样,刚才我梦游了,啥也没看见啥也没听见。哦对了,院外有两个人,已经在外边徘徊有几分钟的功夫了,若是彩蝶姐姐有兴趣可以去看看。”那咻在屋里小声提醒他们。 要是一个人说无双还不一定信,如今连那咻也这么说了,看来这段子瑞的确是对自己有啥想法了。 无双和彩蝶悄声无息地从楼上蹦了下去,然后一点点靠近庭院外。他们都是脚底下工夫过硬的人,贴着墙慢慢挪过去一点声儿都没有。借着月光,只见富贵居月亮门前映着两个斜长的黑影,两个黑影好像是在商量什么,不停地踱步,嘴里嘀嘀咕咕着。 “五爷,您怎么今晚来了?不是还有一个月吗?” “那东西就要出来了,我是寝食难安呀!” “您这几天最好不要来的太勤,府上来了贵客,大少爷这几天都陪着他们,听说是东北来的高人,也懂得些风水堪舆之术。” 五爷不屑道:“哼,什么高人?什么贵客?我看是子瑞那小子遇上了江湖骗子吧?他们懂个屁!我就不信世上还有第二个人能看破这段府中的局?” “是是是,五爷您神机妙算,不过咱们已经苦等了这么多年,可千万别前功尽弃,万事都要小心为妙啊!等过几天这几位客人走了您再来也不迟,您放心,那东西我给您看着呢,不会出岔子的。”这声音有点耳熟,无双细细回忆,终于响起来了,跟五爷对话的这人好像是白天里招待过自己的那个段府老管家。 看来段家中出了内奸,这段子瑞还蒙在鼓里呢。 蓝彩蝶碰了下无双,然后做了个刀抹脖子的手势,问他是否要替段子瑞出头。无双摇了摇头,这是人家的家事,自己跟段家还不是很熟,露水之交不易过问家事。只待明日稍微暗示一下,他能懂多少就是他的事了。 “他们就住在富贵居里,您可注意点,这几个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估计都有点功夫,走走走,要说什么您去我屋子。” 第105章最后一层窗户纸 原来呀,富贵居一直是段家招待贵客的庭院,所以一般情况下都不会有人到这边来,富贵居在段府的位置比较背,而且也幽静,只要五爷来找这位老管家,就是相约在此处。 “你个杂怂,怕个球?一群东北娃子还敢起刺?”五爷眼一横,瞪着老管家。 西北多风沙,可能是这时候几粒沙子刮进了无双鼻孔里把他弄的直痒痒,他没忍住打了个喷嚏,这声可不小,顿时就暴露了藏身之所。 双方只隔了一道不足两尺的砖墙,砖墙这边,无双和彩蝶都已经做好了打架的准备亮出了冰刃,你撞破了人家的好事,人家能放过你吗?砖墙的那边,五爷别看嘴硬,但也知道自己这是见不得人的勾当,万一打起来弄出声响把段子瑞给招来,他无所谓,跟段家是世交,可老管家架不住人家逼问肯定要把他的事招出去。 所以双方一墙之隔谁也不敢说话,也不敢为难对方,都静静地等待着,等着对方先出手再看看形式。 这老管家跟五爷里通,出卖主子可见他这人也有点小心思,他赶紧给五爷打了个眼色,让他快走。甭管对方是不是无双,反正又没见到他们的正脸,再说了,五爷跟段家是世交,就算无双最快把这事告诉了段子瑞,恐怕大少爷更多的会相信五爷的话而不是这几个露水之交的江湖人。 五爷点了点头,与他分开两个方向撒腿就跑。 “你看,我就说做了他们,你偏不干,小爷,怎么个意思?是不是跟甜甜妹妹在一起时间长了,你的性格也变了?都不像你了。”蓝彩蝶噘着嘴责备他说。 “你呀,不仔细想想,咱抓住人家什么把柄了?话能随便说嘛?咱这边一打起来立刻就得把段子瑞给引来,到时候小心人家反咬咱们一口!”无双考虑的很周全,幸好蓝彩蝶耐得住性子。 “那你说现在咋办?他跑了,你照样什么都查不到。这倒好,咱大半夜的好事没办成,倒是撞破了人家的勾当,你这事不想管都不成了,这个五爷不会放咱们活着走的,肯定要想办法除了咱们。” “呵呵……就凭他?走,跟上去瞅瞅,我倒要看看这西北江湖人的脚底下工夫跟咱们盗门比起来谁更强?”说着,无双从腰间拽出一块黑巾遮住脸面,然后脚底下运气,蹭蹭蹭几步蹿了出去,朝着那黑影逃走的方向追去。蓝彩蝶不用说多了,人家彩蝶姑娘论轻功可是无人能敌的,想追这西北汉子还不是手拿把掐? 无双很聪明,没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还不能跟对方撕破脸皮,至少最后那一张薄薄的窗户纸还不能捅破了,其实双方都很清楚对方的身份,不过,带上黑巾遮着脸面也是给对方留一个底线,一旦双方日后再见面也不至于太过于尴尬。 彩蝶这一阵子跟在他身边学了不少江湖道理,也戴上了黑巾蒙面,其实啊,这就相当于是掩耳盗铃,谁不知道他俩的身份呀?再见面,一看身高一看身手,再闻闻蓝彩蝶身上的香味立刻就能认出他俩来。 还别说,这个叫五爷的人有点真本事,脚底下功夫可不赖,若是普通人想追上他肯定不容易。他从段府翻墙而出,然后顺着皋兰山满是黄土的山路连续狂奔了能有十多公里竟然大气都不喘一口,速度也是跟刚才一样快,可见这人绝对是个江湖人。 五爷也暗自纳闷呢,哎哟,身后这俩东北人行啊?有两下子呀?竟然跟了我十多公里的山路都未曾甩掉。 他转头还看了一眼,只见这二人是一男一女,并且看打扮很年轻。这年头,年纪轻轻的小伙子小丫头能有这本领已经可以堪称一绝了,谁家孩子还像他们一样练轻功?早就上学谈恋爱去了。足以证明,他们也是江湖中人。 双方的距离越拉越近,五爷毕竟岁数大了,而且身后这二位可都是高手啊,无双就不提了,尤其是蓝彩蝶,不停地在山间枯木间穿梭着,那身形如同魅影一般。看得出来,蓝彩蝶是故意在等无双,他对五爷的勾当一点都不感兴趣,完全把这当成了跟情人间的嬉闹游戏。 “小爷你快点啊,莫不是追不上我一个姑娘家?呵呵……”蓝彩蝶如同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山谷之中。 “你大爷的,我能跑过你吗?你愣着干啥?既然能追上他还不把他给我按住?”无双气坏了,被自己的手下就这么欺负,而且还是当着外人的面。 “哎?前边那老头,你站下吧,我家小爷有点累了,咱们玩够了!”她嘲讽着五爷,仿佛是在跟五爷做猫捉老鼠的游戏,这耗子想啥时候按住就啥时候按住,如今,猫儿玩累了,该收了。 “哼!不知死活的小娃子!”五爷别看嘴硬,可跑了已有半个多点了,他年长与无双他们,体能自然跟人家也没法比,现在肺都要跑炸了。 “老头,你要是再跑,本姑娘可就不客气了哦?”蓝彩蝶纵身一跃,一下蹿到了一棵哭死的老树上,她站在制高点,距离跑在最前边的五爷仅有二十多米的距离。 蓝彩蝶坏笑着,伸手从小辫子上取下一枚蝴蝶发卡。 “蝶儿,去吧!”她柔声细语道,然后小手轻轻一抖,顿时手中的发卡幻化作一只美丽的花蝴蝶,那花蝴蝶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呼扇着翅膀急速向五爷后背就扎了过来。 “哎哟……”无双大喊一声就觉得背后被什么东西给咬住了,疼的他立刻捂着后背的伤口跌倒在地。 “你看你看,我就说不让你跑吧?”蓝彩蝶手腕一抖,一条手指般粗细的绳子出现在指尖,她要绑了五爷交给无双审问。 这时,蓝彩蝶突然就感到附近的树丛中飞出几道黑影,那黑影直奔自己而来,她下意识向后一个凌空翻躲了过去,再一看,刚才自己站的脚下戳着四把锋利的飞刀,要不是彩蝶机警估计就得糟了暗算。 第106章力大无穷 无双也赶上来了,他赶紧抓住彩蝶的胳膊让她先往后退,这五爷也不过如此,如今被彩蝶的蝴蝶镖打中,想什么时候收拾他就什么时候收拾。 树丛中蹭蹭蹭……蹦出来四个彪形大汉,这四个汉子一瞅这架势就是西北人,粗狂地光着膀子,脚上瞪着千层底,上边穿的是西北人的砍袖坎肩,大团脸,皮肤被晒的黝黑黝黑的,人手一把鬼头大刀站在五爷身边保护着他。 “五爷?没事吧?”他们搀起了受伤的五爷。 蓝彩蝶抱着肩膀,探出脑袋挑衅道:“哎哟,挺厉害呀?这还留着后手呢?还有人保护呀?看来你真不是一般人啊?” “哼!你们两个东北娃娃也不看看这是在谁的地面上?敢跟我雷老五叫板?今儿就让你们见识见识啥叫西北狼!”雷五爷指着无双和蓝彩蝶怒喝道。自己人就在身边,现在也有底气了,全然忘了刚才被蓝彩蝶追的狼狈相。 “嘿嘿……好啊,好啊,本姑娘倒要看一看了,你们西北人到底有多大的能耐呀?来呀,来呀?”蓝彩蝶眯着一双狐眼,露出魅人的神魄,那几个西北大汉虽然没有看到蓝彩蝶的正脸,可光听她的小动静看着她那双美丽的狐眼就已经被她迷的神魂颠倒了。 “愣着干嘛?给我宰了他们!”雷五爷命令道。 哗啦一声,蓝彩蝶抖开自己手中的折扇,折扇前露出了锋利的白刃。红娟门的姑娘要么不出手,只要出手就绝对索人性命! “小爷自己多当心,妹妹去陪他们耍耍。”蓝彩蝶身子一晃,嗖地下窜了出去,这丫头身形太快了,魔幻般地忽隐忽现,把那四个汉子玩的团团转,最后连蓝彩蝶的发丝都没碰到。 四个汉子哪里见过这般诡异的本领,一个个也不敢小觑,他们背靠着背彼此依托着警觉地看着四个角落,这样也可以防止蓝彩蝶突然从背后冒出来偷袭。可纵使这般,四周照样是一道道魅影穿梭着。 “啊!!!!”一个汉子终于忍不住了,举起鬼头大刀怒吼一声朝着那黑影劈了下来。 甭管他能不能砍到那黑影,其实对蓝彩蝶来说都无所谓,因为真正的蓝彩蝶现在就躲在无双身后的一棵树上呢,这些黑影全都是她手底下玩耍出来的小戏法。 那汉子这一刀劈下去可是卯足了力气,他浑身肌肉块子暴涨,看着架势体格子都不比云强差。鬼头大刀自然是劈不中黑影的,可却直接把他脚下的地砍出了一道深深的沟壑。 鬼头刀落地的那一刻传来一声巨响,就连无双距离他们无十来米远的距离都能明显感觉到脚底下为之一振,您说这家伙得有多大的劲儿吧。 “嗯?”无双皱了下眉头,心道,好大的力气,这还只是雷五爷手下的一个炮手,若是这四个联手冲上来,虽说捉不住自己,但光是这一刀刀的蛮力劈下来也够自己喝一壶的了,不用说别的,震一下子估计骨头都得给震碎了。 “小狐狸精?”这是无双给她新起的外号,还挺形象的,对此,蓝彩蝶是受之不恭。 无双了解彩蝶,彩蝶不可能玩的兴起就不顾自己的安全,如今真正的蓝彩蝶肯定就在自己身边藏着呢。 “啊?”她小声应道。 “闪了!”无双话音刚落,没等跑路呢,那四个家伙见被蓝彩蝶耍的团团转奈何不住她,那就一起向无双扑了上来。 无双脚底下功夫利索,向后一闪躲了过去,蓝彩蝶从天而降,打开手中折扇,迅速向前一划,划出个一百八十度的直角,她的这把折扇乃是当年蓝三姐手上的兵器,前刃锋利无比呀,那是杀人的家伙事。 “哎哟……”四个汉子正好往前从的架势,直接撞到了折扇前刃上,顿时就觉得胸口前火辣辣地疼,再低头一瞅,一个个胸口处的衣服已经被折扇划破,胸前出现一道血鳞子,鲜血一点点往外溢着。 “你哈唬把SHI滴着尼?”一个汉子被蓝彩蝶激怒了,大喊一声直接跑到刚才彩蝶躲藏的那棵树下,抱住了树身,大吼一声竟拦腰把那棵一米多粗的树连根拔了起来,然后朝着蓝彩蝶和无双的方向猛地砸了过来。 “我的乖乖,这真是蛮子,怪不得云强愿意跟西北人做生意呢,啧啧啧,快走!”无双咧着嘴都看傻眼了。这可不是功夫厉害不厉害的事了。 单是人家这一身蛮力自己就敌不过,这要是被砸中了那还了得? 蓝彩蝶身子一抖,夏天这姑娘爱美,穿的衣服少的已经不能再少了,就差露肉了。可也不知道从哪就给你抖出来一条巨大的红绢帕来。红绢罩住二人,身子往里一钻。 轰隆一声,大树把红绢砸在了下边,可红绢下边平呼呼的,连个人影都没有,二人早就不知跑到哪去了。 “二球!别追!”雷五爷捂着后背的伤口叫住了手下人。 “五爷,咋个不追呢?都欺负到咱雷家头上了,能放过他们?”这雷五爷可是当地赫赫有名的大人物了,黑白两道通吃,跟段家号称是兰州双雄,只是雷家的买卖是蒸蒸日上,而段家的买卖现在只剩下盐路生意了,再过不了几年估计就得被挤出江湖了。 所以雷五爷在当地的势力之大无人能敌,谁敢惹呀?这还是雷五爷第一次吃亏呢,手下人其能善罢甘休? “回吧,这里毕竟是皋兰山,别把事闹大了。再说那个女娃子身法太过诡异,刚才她还没下死手呢!要不然咱也落不到好!”雷五爷很有见识,现在不是在自己地盘上,再说刚刚他与段家管家密谋之事无双恐怕也不能直接跟段子瑞说,对他的威胁不大。只要他们不离开甘肃,他有都是时间陪他们玩。 蓝彩蝶和无双可是吓坏了,一点没有保留,撒腿就跑,没到十分钟功夫已经跑回了段府墙根。二人跑的大汗淋漓,靠在墙根下看着彼此都忍不住乐,真是太丢人了。 第107章地底下的活物 彩蝶拿出帕子给无双脸上擦了擦汗,笑道:“小爷也有认栽的时候啊?呵呵……” “你这丫头怎么说话呢?小爷我是认怂的吗?咱这是以进为退,不过话说回来,这群人有点厉害呀,你瞅瞅那一个个的大体格子。真要是比硬功夫咱俩都不是他们对手。看来这雷五爷是号人物。” 蓝彩蝶气息渐渐喘匀了,她犹豫说道:“小爷,天底下力大无穷之人不少,但是像他们这么力气大的还真不说,你说能不能是……”她没继续往下说,也想听无双的看法。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说,他们都是卸岭力士?” “嗯,也就只能这么猜测了,这卸岭力士跟你们摸金校尉最早称作是倒斗阴阳双脉,摸金是阴,他们是阳,一个用的是技术巧劲儿,另一个用的是蛮力。再说,大西北一直就都是卸岭一脉的地盘,你还记得今天饭桌上段子瑞跟咱们说的吗?他有个好朋友,善会风水术,我想说的可能就是这位雷五爷。” 无双点点头,蓝彩蝶所说不假。当年自己也曾听姥爷说过关于卸岭力士的事,卸岭力士其实是从北宋年间才形成的规模,他们秉承了摸金与崂山道士的本领,用摸金的冠山顶学术确认了墓穴所在,然后靠着蛮力挖开坟冢,如果碰到了大粽子作祟又有崂山道术辟邪傍身。 雷五爷从这第一次打交道来看,完全符合卸岭力士的特点。 二人一直靠在墙根下小声说话,没有留意到,墙顶上现在还坐着个人呢。那人吹了个口哨,故意引起无双和彩蝶的注意。 “谁?”无双回头一看,原来墙头上如同顽童一样的那人竟然是那咻,那咻把两条腿垂在墙下有节奏的晃悠着,嘴上露着微笑,肩膀上还蹲着那只黑猫。黑猫的伤势好多了,不过还是不能像从前那么张扬,现在动作稍微大点估计伤口就撕开了,所以那咻也刚让它从笼子里钻出来放放风。 “双爷,彩蝶姐姐,怎么?吃亏了?这么狼狈?” “嘿,你个小东西,怎么个意思?笑话姐姐是不是?”彩蝶怒道。 “哈哈,不敢不敢,其实二位追出来后我就一直在身后看着呢。”这小那咻,心眼越来越多了,估计都是他媳妇儿教的。 “那你怎么不帮忙?”彩蝶埋怨他说。如果刚才有那咻出手,他们肯定就有胜算了。 “双爷说的对,这里不是咱们东北,在人家皋兰山可千万别惹出乱子来,这雷五爷是当地最大的势力,我们日后还要在这里待一阵子,还是不要撕破脸皮的好。”那咻也算是有良心了,知道偷偷在身后保护他们,就算真遇到危险,有那咻出手,他们也能全身而退。 无双问那咻刚才有没有看出哪些力士们的招式出处。那咻说这些力士出手毫无章法可言,完全是凭着一身的力气,我觉得双爷说的有些道理,跟传说中的卸岭一脉很相像。 “五爷跟那老管家在密谋什么呀?好像咱们住的富贵居下边有什么东西?不会下边住着一个妖精吧?”蓝彩蝶故意做了一个夸张的表情。 “去去去,瞎说什么,你当人家段家是啥地方啊?还住着妖精?盘丝洞啊?走,咱瞅瞅去,刚才吃晚饭时候我喝了点酒也没太留意门前屋后到底是什么景象。”无双带着彩蝶和那咻翻墙回了富贵居。 前边咱说过,段子瑞热情款待无双,把无双等人当成了贵客般招待,特意把他们安排在了府中最幽静的富贵居套宅中住,这地方一般都是招待贵客的,坐落在段府的角落中,后边依靠这皋兰山,抬头就能见到高高的山峰和峰顶的一轮明月,在西北来说算是美景了。 富贵居月亮门前,楚天月来回踱步焦急地等待着,这一群人中就她没本领,刚才本已睡着了,却被他们开门的声音吵醒。等她出来一看,三人都不见了踪影,楚天月毕竟是个文静的女孩,住在这偌大的宅院中觉得空落落的害怕,所以一直等着他们回来。 “你们上哪了?” “没什么,你睡你的觉去,没你的事。”无双不愿让楚天月知道的太多。 “我有件事要跟你说。”楚天月把无双拽进了院子,对他说,这地下好像有东西,刚才自己躺在床上时候隐约就听地底下传来一些细碎的声音,好像是某种地下生物正在挖土。 “嗯,你小心点啊,可能是大粽子要来抓你。”无双故意吓她。 “你这人咋没个正经呢?我没跟你开玩笑。”她是搬山道人的后代,爷爷从小也教了她许多搬山的本领,尽管当时她还不知道,只觉得这些本事都像一些古代谚语一样听着好玩,但现在随着她越来越大,尤其是最近参与了发掘契丹古墓后,爷爷小时候教她的那些本领可就逐渐派上了用场。 “在哪发出的?”无双问他。 她把无双带到了富贵居院子正中间,指着面前的一座假山说应该就在这下边了。 富贵居修砌的可是挺典雅的,独立的套院,院子里边进来是个小花园,花园里一圈围着人工湖,然后一条走廊直接纵向穿插进去,穿过最中间的小假山,最后连接到那座二层小楼脚下。 “彩蝶,你来听听。”无双把蓝彩蝶喊了过来,彩蝶耳朵尖,稍微有点声响就逃不过她的耳朵。 不曾想蓝彩蝶还没等靠前,那黑猫竟然一下从那咻肩膀上蹦了下来冲着假山下的方向就喵呜喵呜地叫了起来,它叫的动静可挺大,一看那架势就知道下边肯定藏着什么东西,而且这东西好像让月影乌瞳兽感觉到了不安。 无双诧异地看着那咻。那咻赶紧跑上前去把黑子抱了起来,现在黑子的伤口还在愈合,不易动怒伸拉。 “黑子,咋地了?乖,别叫了,别叫了。”他安抚着黑子,可黑子依旧朝着假山下喵喵叫着,越叫声音越大,都赶上母猫发情了。 第108章地贵之气 无双说这不能怪黑子,前翻咱们被安排住进来时候我并没有留意,富贵居的风水有问题。 “啊?大凶之地呀?”蓝彩蝶问。 “什么呀?怎么可能呢?不是这意思,这富贵居乃是段家招待贵客所用,你不能不领情,段子瑞确实是对咱们礼遇有加。此处正是皋兰山下独一处的风水节点,你们瞅瞅,咱们住的那栋楼后便是高耸入云的皋兰山,如果说皋兰山是条盘龙的话,那么富贵居这个点肯定就是恰好处于龙尾上,这叫龙首不贵龙尾贵,住在此处的人继地灵承天意,好着呢。”无双说。 “我知道我知道,这盘龙之尾的风水又叫地贵,龙头处风水虽好,可那风水却不是活人能够承受得起的,若不是真龙天子一般人住在龙头位置都得被下边的福气所折,而龙尾就不同了,地贵所在处养人,住在这地方人成名百岁不说,而且一生非富即贵。”楚天月往上推了推自己的宽边眼镜框卖弄道。不过她这次卖弄的还真不是她在学校课本里学的,而是小时候爷爷教她的那些风水玄术。 “且,你啥都知道?卖弄什么呀?不就是多读几年书吗?有啥了不起的?”蓝彩蝶扭过头去道。 “这次天月说的没错,此处风水的确唤作‘地贵’。只是段子瑞并不知道皋兰山龙气已断即将枯竭呀!你们看看吧,月儿翻过皋兰山后,第一抹光亮就正照在假山的山顶,这是说明这假山之下埋着的就是整个地贵的节点所在。若我是段家先祖,在此处建宅之前,务必挖一个坑,在下边养一只地兽镇宅聚气。” 那咻对风水术一窍不通,问他:“双爷,说明是地兽?地底下生活的动物吗?难道是蛇?” 无双说你有所不知,在古代蛇可是虫类,不算地兽。地兽最出名的是地观音,不过地观音这种东西生性凶残,又是掠食动物,所以肯定不会是它。我分析嘛…… 无双犹豫了片刻,心中猜想也不知道对不对。如果真照着无双的话来了,那雷五爷跟老管家刚才对话里说的那个马上要出来的东西肯定也就是它了。 皋兰山盘龙脉虽已被刘伯温断了,可这龙脉根深蒂固并不是修砌几个塔或者凉亭就能压死的,地气都是一点点枯竭,就像人的寿命一样。只要皋兰山龙脉中的地气不断,地底下养着的那地兽肯定还活着。估计活到现在可能都成精了。成精的那些仙兽体内都有金丹,金丹就是它几百年或者上千年修为的见证。也许雷五爷想要得到的也就是那地兽体内结出的金丹。 “小爷,你说呀?下边到底是啥动物?”彩蝶催促道。 “呵呵……天机不可泄露,明日早上我与段子瑞商量一下,如果他同意,我就帮他请出这位老祖宗级别的地兽给你们瞅瞅。”他故意卖了个关子。 其实啊他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了,虽然已经大概猜出,但只希望下边的那地兽并不是心中猜测东西。如果真是那东西可就不太好办了,那东西生性孤冷,一旦地气衰竭它势必要重新选穴,可它一走,段家的家势恐怕也就彻底败了。 段家这么多年全靠着皋兰山龙脉保佑着才有了今日的鼎盛,但那地兽若真走了,家势肯定会由兴转颓,最后甚至家破人亡,把段家这么多年来欠下的阴债全部还清。 他家欠谁了?谁也没欠。按理来说,刘伯温断皋兰山龙脉的故事也许是假的,但此山中所居者应当是位真龙天子。可真龙天子还没等住进来却被段家抢了先,占了风水宝地建了阳宅,所以呀,他们欠的乃是老天爷的债,你不还谁都行就是不能跟老天爷作对,那能有好吗? “没劲,这就完了啊?我以为你现在就要挖出来给我们看呢。” “你这死丫头,不要命了是不是?你想想,那地兽埋在地贵下已有五六百年了,吸尽了皋兰山的龙脉地气,那不是成精了吗?大晚上把它挖出来不要命了?再说了,这东西是属于人家段家的,是护宅神兽,你老惦记着干嘛?”无双招呼他们说,好了好了,时间也不早了,在这儿不比在家,谁也不许睡懒觉给我丢人,都回去休息吧。 无双还说别人呢,结果第二天一早没起来的却是他,都太阳晒屁股了还在床上呼呼大睡。他是主子,肯定谁也不敢来吵他,人家段子瑞已经坐在富贵居的凉亭里等了他一个多小时了。 这不嘛,云强特意嘱咐了,这位乃是东北的一位贵客不能怠慢,所以,人家嘱咐下人特意按照东北人的口味做了早饭,早早的端到了凉亭里等着他们起来。蓝彩蝶和那咻还有楚天月都吃完了,眼看着饭菜都要凉了,最后只好彩蝶去叫他,别人也不敢。 无双的睡相可不太好看,四仰八叉地倒在床上,张着嘴,最里边哈喇子直往外淌,梦里边还正不知道跟谁家的漂亮妹子快活呢。突然就觉得自己下身被什么东西紧紧抓住了,疼地他嗷地一声大叫蹦了起来。 “嘿嘿……小爷梦里又在跟人家快活吗?可是得手了呀?妹妹伺候的还舒服嘛?来来来,亮出来给妹妹瞧瞧?”她坏笑着挑逗着他。 “哎呀我去,你妹的蓝彩蝶!你有病是不是?大早上的这是干啥呀?谁让你进我房间的?出去出去!”自己的好事被撞破,他恼羞成怒,脸上红一阵绿一阵的。这鬼丫头简直是把他看透了,连自己梦到啥都一清二楚。 “且,你以为我愿意进来呀?你也不看看都几点了?还说我们不许睡懒觉,现在太阳都晒屁股了,人家段子瑞都等你一个多小时了,你要是再晚点起来就得吃中午饭了。” “哎哟……怎么不早叫我?真丢人!”无双赶紧穿上衣服,连脸都没顾得上洗就往外冲。 “段兄不好意思,这几日赶路实在疲惫,贪睡了会儿让你见笑了。” 第109章雷五爷 “无妨无妨,大柜乃是一方枭雄在家中逍遥惯了,为兄还怕在我这简陋之处你住不习惯呢,睡的舒服就好。”段子瑞很会说话。 吃过早饭段子瑞说,兄弟呀,我这附上今日来了位贵客,正好你也在,他就在前边等候,我可以为你们引荐一下,我这位朋友跟你一样也对风水玄术十分在行。二位都在,也好为我段府看一看。 “哦?这倒是巧了啊?不知段兄所说的这位朋友师承何派呀?”其实刚才段子瑞说这话的时候无双心里边都跟明镜似的,肯定是那雷五爷找上门来了。他日夜惦记着富贵居假山下的那地兽寝食难安,如今昨夜他们偷听了他与老管家的对话,雷五爷肯定是坐不住了。 段子瑞屏退两旁的下人小声在无双耳边嘀咕了一句话。 “哦?卸岭后人?” “是,你来之前我已经跟他打过招呼了,这人名叫雷武,江湖里都叫他雷五爷,在我们甘肃境内也是屈指可数的大人物了,我听强哥说贤弟要去寻座古城遗迹,料想雷五爷肯定能帮的上忙,所以也就提前约了他。”段子瑞呀段子瑞,你把雷武了座上宾般,岂不知那雷五爷对你们段家可是没安好心。不过段子瑞这人为善,人家是好心,也是想让无双他们少走弯路。 江湖里现在很少有像段子瑞这种心善之人了,这种人虽然人缘好,可太过心善在这人心险恶的江湖里难以生存。就像西南巨富乔家,还有松花江的千门古家,哪一个不是表面上慈悲为怀暗地里使阴耍诈的?要不然生意也没法做,世道就是这么个世道。 那咻一听雷五爷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立刻放下了筷子偷眼看着无双的反应。 “小爷?”蓝彩蝶想说什么,可又怕被段子瑞听到。 无双摇了摇头,换了一副谦卑的笑脸。“那就有劳子瑞兄带路了,都是江湖朋友嘛,多个朋友多条路,我无双喜欢结交这些外八行的兄弟,有卸岭的朋友帮忙可以少走不少弯路。” 他这条小狐狸太尖了,他料定雷五爷肯定早上只是来试探一下,绝对不敢在段子瑞耳边瞎吹风。 前宅叫聚义楼,取意水浒传,来的朋友一般都在此处喝茶等候段子瑞。 “五爷,呵呵……等候多时了吧?来来来,我来为你引荐一下,这位是……”没等段子瑞走进聚义楼说完话呢,雷五爷主动迎上前来一伸手让他先不用说。 “子瑞呀,你先不用说,让我先猜一猜。看看这位小公子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一双剑目逐露锋芒,有此判定,这位小公子必定是江湖之人,而且家世显赫。公子爷还未到近前我已嗅到了你身上带着的一股寒气,有此可判断,公子爷肯定是跟老五同行,做地底下买卖的吧?”雷老五眯着眼睛一脸的坏笑打量着无双,然后主动伸出手跟他握手。 无双自然也不能翻脸,赶紧迎了上去,这一握手,平常人看似是礼貌,可那雷五爷手劲出奇的大,他暗自发力死死捏住了无双,捏的无双立刻脸色发绿直咬牙就差叫出来了。这是他故意为难自己,给自己一个下马威,提醒无双不要多事。 无双是个从不喜欢吃亏的主自然不甘服软,他握住了无双的手不假,可无双的大拇指和小拇指还在外边呢,无双勾起大拇指,啪地下按在了雷五爷手掌上边正中间的一处翘慧穴位置上,这是搓骨手里的本领,老祖宗留下这个本领就是用在这种情况使用的。 “嘶……”雷五爷咧着嘴疼的差点没叫出来,最后只好松开无双。无双也好不到哪去,把手背回去赶紧揉了揉,整个手掌都被他的蛮力捏肿了,要是自己再不使阴招估计骨头都得被他捏碎了。 第一次见面就弄成这样,聚义楼中顿时就好像变成了古代的鸿门宴般,气氛十分紧张。 “呵呵……无双早就听闻过雷五爷在这大西北的威名了,三生有幸呀!”他用眼角余光盯着雷五爷的眼睛看,雷五爷也偷偷背过去手揉了揉那处穴道。这下无双心里平衡了。 “呵呵……看来倒是我段子瑞有点多事了?二位还真是一见如故,来来来,别站着了,诸位坐吧。”段子瑞坐在了主家位置上,左边是无双,右边是雷五爷。 “五爷呀,我这位贤弟此次来咱们大西北是想寻找一处古城的遗址,这方面我不行,还要劳烦你帮忙了。” “好说好说,四海之内皆兄弟,子瑞的兄弟就是我雷五爷的兄弟,既然来了我们大西北的地界,一切就不需要你们管了,说吧,各位要去哪里,找什么地方,在这大西北,你只要别跟我说想要秦始皇的兵马俑,剩下的都不在话下。”雷五爷果然是爽快,要是无双说想要他的命呢?可能他就乐不出来了。 “小爷?”蓝彩蝶小声提醒他,意思是不要把实情告诉雷五爷,这人既是段家的至交,竟也能偷偷打地兽的主意,可见此人是个小人,小人不可不防,灵州之事万万不能让他知道。 谁知无双根本没看蓝彩蝶,口中直接吐出二字。“灵州!” “嗯?”灵州二字一出,雷五爷立刻皱起了眉头。 段子瑞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灵州?贤弟说的可是传说中当初我们西北的州府猫城灵州?” “正是。”无双毫不隐晦。 “不知无双老板为何要找灵州啊?那可是个要人命的地方,这么多年下来,甭说咱们国内的考古学家了,就连我们距离最近的当地卸岭群雄也不敢沾边呀。”雷五爷还在试探无双。 “去发财还需要理由吗?无双素来听闻五爷的卸岭一脉可都是力大无穷的勇士啊?怎么,灵州城去不得?呵呵……那却怪了。”无双话中有些挖苦之意,若外人来他东北做客,他肯定不会这么说话让人瞧不起他摸金一脉。 第110章段府风云 “不是去不得,而是活人去不得,相传呀,我们西北在大明朝太祖皇帝开国时遭了天灾,那天灾便是漫天的黄沙风暴,黄沙与风暴一夜间吞没了灵州城,灵州城中百万人口全部丧生一个活口都没留下,你说这一座四城里游荡着百万的孤魂野鬼,那地方活人能去吗?”从雷五爷话中可以听出,他以前也对灵州城遗迹很感兴趣,而且私下调查过灵州古城的事,他口中的话都是实情。不过在传说中,那漫天的黄沙暴不是天灾,而是诅咒。 “不过……”雷五爷话到嘴边又喝了口茶。 “不过若你感兴趣我倒是可以亲自送你去看一看,但灵州城被沙暴唾沫已经过去了数百年之久,古城遗址早就沦为一片废墟,实难辨迹。” “那自然是好,五爷可以找到灵州城旧址吗?”无双立刻来了兴趣。 “不敢说百分百能找到,不过在我们兰州城皋兰山以北有一片大戈壁,戈壁滩最中心地带隐约有一些古建筑留下的痕迹,我听说每到阴历十五的月圆之夜,此处都会聚集成百上千的野猫,那野猫立于大大戈壁滩上一叫就是一夜,此景甚至诡异,也许就是在悼念被沙暴吞噬了的古城中的猫祖宗吧。” 无双恭敬地给段子瑞和雷五爷敬烟,然后说:“好吧,此事还得从长计议,那就有劳五爷帮着打听一下了。”他又话风一转说道:“对了,我听说子瑞兄的段府所在乃是皋兰山盘龙脉的龙尾地贵之点,不知五爷对此事怎么看呀?” “哈哈……老板真不愧是明眼人啊,一眼就辨出段家家宅风水了,我说子瑞呀,幸好你们是朋友,若是被贼人惦记起来,那你们段家还有个好?”雷五爷坏的要命,这话是啥意思呀?是提醒段子瑞小心无双,暗骂无双是贼。他又好的到哪去?他们卸岭群雄在土夫子行列中人品最差,是四脉中唯一一个对死者不敬的,他们盗墓通常都是挖棺掘尸,最后明器全给你拿走,尸体也扔到外边暴晒。 段子瑞听的来了兴致,平时虽常与雷五爷走动,可也很少听他说这些风水之事,人家雷五爷乃是卸岭真传,风水高人。今日东西两位风水大师碰到一块,他索性又让下人们端上来糕点和新茶,一边吃喝一边听二人说段家风水。 “听强哥说贤弟祖上也是风水大家,不知贤弟可有法子改变我这段府的风水格局?”他问道。 无双说皋兰山的盘龙脉早在大明朝开国时就被刘伯温破了,剩下的就是地埋中残存的龙气,可龙气虽贵也有个大限,如今便是大限之时,兄长只怕需早早选段府新址才是上上之选,若不然只怕…… “不对不对,既为龙脉岂能说断就断啊?居于龙脉者王也,可这皋兰山中未曾出过一位君王,故而龙气必未绝。子瑞不可善动此念呀?风水之事容不得半点闪失,段家偌大的家业如今可就指望你了。”雷五爷说。 他当然不愿意让段家搬家了,要是搬早了,地贵下埋着的那地兽怎么办?那是人家段家的护宅神兽。 “呵呵……也许咱们西北人的风水与我们东北人的风水理论有些差异吧,子瑞兄,你自己斟酌。我们旁人都没法替你决定。” “对了,子瑞大哥,我们所住的富贵居可是咱们段府中风水极佳之地?”那咻见无双迟迟不肯把话题引到重点上,忍不住开口了。 “那自然是的,我爷爷那时候曾对我说,富贵居乃是招待贵客用的,居于富贵居者非富即贵!” 无双笑了笑说:“是吗?那可真是让贤兄费心了,不过昨夜我们睡得不太好,那咻的猫儿叫了一宿,一直在假山那片转悠折腾,可能下边有个大耗子洞,这猫儿就这么点本性。” “还有这事?贤弟放心,我这就差人去办,贤弟不远千里而来岂能让你睡不踏实?” “且慢!”果然,这句话引得雷五爷不安分了起来。“富贵居不能动土!子瑞呀,那富贵居乃是整个皋兰山龙脉的龙尾位置,也是段府风水节点,此地不宜动土。” 一旁的老管家赶紧进言,也说,大少爷,当初大老爷在世的时候就说过,富贵居万万不能动土呀!会影响了咱们段家的风水的。 “哦,你看,我们外地人也不了解实情,都怪我这张嘴,无妨无妨,也不能因为我们坏了咱们段家的规矩呀,这事我就这么一说你就这么一听,全当我闲嘎达牙了。”话说多了不好,说少了呢又怕段子瑞听不明白。 说到这份火候正好,无双也算是能为他做的都做了,他们是外来做客的,段家自己的事还是不宜多管。但是至于这雷五爷嘛,无双可是越看越不顺眼。如果说摸金与搬山是同行如冤家的话,那么倒斗四脉中最让同行们憎恨的就是卸岭力士了,这群人不但丧心病狂,而且做事从不讲江湖道义。故而在几代之前,三大家已经就把卸岭一脉挤出了中原,这大西北是啥地方啊?风沙之所,哭穷之地。 “哎,那个雷五爷就是卸岭力士吗?”午饭后,回到富贵居,楚天月问无双。 “嗯,卸岭是咱们倒斗人最不喜欢的。咱们这次来大西北得留意他,这人肯定要加害咱们。”无双说。 “那你还敢把咱们此行的目的告诉他?” 无双说你呀,涉世未深太嫩了。你以为他们是谁?他们是当地的土夫子,咱们外人都知道灵州城的传说呢,他能不知道吗?你瞒着他没用,还不如直言相告呢。听他的意思,这灵州不是不感兴趣,而是卸岭力士不敢去。 “小爷,那你今天为什么不直接跟段子瑞说假山下埋着地兽啊?”蓝彩蝶也问他。 “你以为段子瑞真的傻吗?你们用脚丫子想想,那段子瑞乃是段家的嫡传呀!家中什么地方埋着什么宝贝他能不知道吗?今天上午他就是装傻充愣,话不用说的太多,现在他肯定在考虑我和雷五爷的话哪个更可信呢!等着吧,晚上他会来找我的。”无双断言道。 第111章难言之隐 那咻坐在门前的石阶上问他:“双爷,那咱们什么时候出发?是不是不要管段家的闲事?” “嗯,那咻说的对,不过我们不能全走,既然人家段子瑞热情款待了咱们,我也得替他着想,这样,明儿一早彩蝶你就去雷五爷说的那片大戈壁滩上找一找,踩盘子你会吧?那那附近走一走,顺便给我画下来一张图纸。咱们不能太急了,因为咱们现在的一切行踪都掌握在雷五爷手里。” “要不我跟彩蝶姑娘一起去吧,我们都是女孩子,走到哪也方便点。再说如果真的找到了古城遗址我也能帮她辨认一下。”楚天月建议说道。 “彩蝶,那你就带着她去吧,天月在学校这么多年跟着莫那娄教授专攻北胡历史文化,有她在你身边你也能少走些弯路。”这不是无双的心里话,楚天月不在身边他耳根子清净。 “好吧,小爷说什么便是什么。”蓝彩蝶站在她背后,温柔的伸出小手为他捏着肩膀,还把脑袋压在他的肩头上轻轻耳语着,那表情极为暧昧。 “哎,像什么话呀?去去去。”无双把她推开。 “我们什么都没看见。”那咻和楚天月很知趣的走开了。 无双预料的很准,晚些时候,段府上下挂起了大红灯笼,段子瑞终于忍不住来找他了。他问无双,今夜是否要还个宅院住。 无双说不必了,猫儿喜欢叫就让它叫去吧。只是此事子瑞兄自己心中当时早做决断,一旦真到了地贵下的灵气枯竭再想搬走那就迟了,到手大祸临头,这几百年来段家欠下的债都要一次性还清,有多少条人命都不够还的。 “有这么严重?”段子瑞明知故问,其实今天无双上午说这事的时候他就已经往心里去了,虽然不能全信无双所说,但近年来段家家势的确是一年不如一年,别看跟雷五爷交情不错,但兰州城里的生意多半已经都被雷五爷抢走了。不光如此,这连续几年来,爷爷,父亲,母亲相继离世,可以说段家已经到了走背字的时候了。 要不是无双这次来府上做客,他也想再另外从广东请一位风水师来给瞅瞅。 “我说过,东北人的风水与你们西北人理解可能不太一样,我这么一说你就这么一听,我自然与人家卸岭力士比不得,他们常年游走于阴阳两界,这些风水上的事,他们最有发言权。”无双很谦虚,这一下子就把包袱扔给了雷五爷。 段子瑞犹豫了片刻,有些不太好意思,他点着一根烟,站在凉亭里徘徊了几步,然后说:“不瞒少魁爷,自从家父走后,卸岭雷家与我们段家的关系是一日不如一日,五爷为人我信得过,但……但他毕竟不是我段家人啊!” 此话一说无双猛地打了个哆嗦,蓝彩蝶下意识从石凳上站了起来,伸手就要从怀中取兵器。 他们反映为啥这么大?是因为段子瑞那句“少魁爷”。能这么称呼无双的,虽然是恭敬之语,但从另一层面上来讲,对方也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东北盗门现任的大掌柜!东北贼寇之王!响当当的常胜山之主! 无双给彩蝶打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冲动,这里毕竟是人家的地盘,而且段子瑞也没有对他们有敌意。 “那咻,天月,你们先回房间休息吧,我还有些事要跟子瑞兄谈。”无双把他们俩打发下去。 段子瑞说:“抱歉,为兄可不是不信任你,实在是你的身份过于特殊,如果换做是贤弟你,也会私下派人调查的。强哥贵为东蒙马帮大掌柜的都要对你恭敬有加,其实他打电话给我时候,我就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呵呵……无妨无妨,既然子瑞兄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我也就不瞒你了,其实我也没啥好瞒着你的。我说的很直接,我们此次来兰州就是为了寻找那大明朝开国时失落的猫城。” “双爷,求你救救我们段家吧!” 无双这边还想跟他再客套客套呢,却不曾想,段子瑞竟然直接双膝跪在了他面前,态度十分诚恳。原来他早就想好了,怪不得今晚来没有带下人在身边。 “哎哟,子瑞兄快起来快起来,你我本就都是江湖中人,又是同辈,我无双来西北乃是做客,你是主,我是客,怎能受你跪拜大礼呀?咱先起来,有话好说,有强子这层关系在,我能帮的,自然不懈余力。” 段子瑞哭诉道,贤弟呀,你是不知呀,自从家父走后,这么多年来我贵为段家掌事只能装疯卖傻稀里糊涂的度日,只希望有朝一日可以重振家风。可现在段家是一日不如一日,那雷五爷更是变本加厉,趁机把我段家在兰州的生意统统抢走了。你说的没错,段家的运势已衰,我无力回天呀! “子瑞,你是让我助你除掉雷武?这可不容易呀!他卸岭力士跟我们摸金一脉不同,他们人多势众,而且都是力大无穷之辈,这里不是我的地盘,我敌不过他。” “不不不,这动刀子杀人的勾当岂能让贤弟做呢?你盗门中摸金校尉也甚得风水真传,绝不比他们卸岭差,我是想麻烦贤弟,帮我段府重新选一新址吧!” “嗯……”无双嘟着嘴在凉亭中来回踱步,思考着进退之策。按理说帮个小忙而已,举手之劳,可这里是大西北,段家与雷家水太深了,自己还是不宜插足。 “你放心,虽然我段家家势日到中落,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贤弟不就是想寻灵州城吗?这事简单,他雷武能做到我段子瑞也可以做到,此事包在我身上如何?”无双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在这大西北地界上,能有段家人帮忙,那可真是如鱼得水了。恐怕雷武也不敢轻易为难他。 蓝彩蝶偷偷向无双眨了眨眼,无双会意。 “子瑞兄快别这么说,咱们是朋友,是兄弟,兄弟之间哪有还讲条件的呀?区区小事不足挂齿,这样,明日呢,你陪我出去走上一遭如何?” 第112章杯中酒,心中事 段子瑞终于等到无双松口了,就算无双提出一百个条件他也得答应,段家要是再这么下去,估计就没活路了。他是段家的嫡子,家中的一切秘密他都知道,包括这盘龙脉下的地贵,他都一清二楚。他早就想搬家了,可是碍于雷五爷不同意,在这甘肃地面上,他雷武不帮他寻风水宝地,没有风水先生敢接这买卖。 今日无双来了,摸金校尉观山定穴的本领可是绝对不比卸岭力士差,那天一听云强打电话说,他立刻就同意了,而且提前还命家人把府上的富贵居打扫的干干净净就为了迎接贵客。 “好好好!那一切就拜托少魁爷了,今夜少魁爷好生休息,明日我让下人们备车,少魁爷说去哪咱就去哪,只要你不去省政府,这大西北甘肃地界随便逛!”段子瑞脸上笑开了花,抹了抹眼泪,戏唱完了,也可以回去睡个安稳觉了。 这一晚上,无双照样没睡好,黑子说啥也不回屋,依旧蹲在假山下喵了一晚上没消停。 其他人早就睡去了,无双房中点着一根蜡烛,蜡烛闪着幽咽火光。他眯着眼睛安逸地倒在床上。 “哎?你真要帮段子瑞吗?”那咻和楚天月睡着后蓝彩蝶就进了无双的房,她坐在无双床沿上温柔的给他垂着背,今夜她不想走了。 “段子瑞不那么简单,他尖着呢。我觉得他有心除掉雷武,不过现在段府上下不全是他的人,段家的势力又不如从前了,所以只能暂时把希望寄托在咱们身上。”无双说。 “你们男人的事真复杂,不管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反正人家是女人,能呆在你身边就好。”蓝彩蝶幸福地躺在无双怀中,脚上的高跟鞋啪嗒声都掉在了地上。 半年多前,她还是那个妖娆妩媚的小狐狸精,可这半年来她为了他改变了不少,甚至颠覆了她原本红娟门的形象。她倦了,只希望能够像其他女人一样,有个温暖的家,有个值得依靠的男人,什么江湖?什么门派?她不在乎了。 被窝里暖暖的,这是她想要的,也是他想要的。 “好了,你该回去了,明天早上你还要出去呢。”无双深情地望着她美丽的眸子,他们的距离是那么近,近的每一根汗毛都可以接触到一起。 “你舍得?”她环着他健壮的腰杆问道。 “快回去吧,那咻和楚天月就在旁边屋呢,传出去像什么话呀?咱是出来做生意的,又不是幽会偷情?”无双是男人,他也想,但家中还有一个牵挂,他始终过不去那个坎儿。 她抓过无双的手,把他的大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然后一点点往上移,最后塞进了自己的领口中。 “尼玛……”无双赶紧缩了回来,弄的满脸通红。“你这小狐狸精,快回去睡觉,都两点多了。想那个也得是娶了你之后。” 蓝彩蝶媚笑着坐起身来搔首弄姿道:“小爷这话可是要娶我?” “也许吧,彩蝶,再等等我好吗?我的苦衷你应该知道,我会给你个名分的。” 蓝彩蝶幸福的笑着,然后蹲下身来在他额头上甜甜的闻了下去。“好,有小爷这句话在,彩蝶这一辈子就没白活,等你,多久都等你!” 不知为何,无双看着蓝彩蝶转身离去的身影却有些莫名的伤感,也许就是因为蓝彩蝶临走的那句话。“彩蝶这辈子就没白活?” 什么都可以等,爱情是不能等的,可能就在你迟疑的那一刹那,爱已走远,你再想追就追不回来了。 她走后屋里变得空落落的,不知何时起他已经不习惯一个人了,更希望身边有个人可以说说话,他不是个冷酷的人,他外冷内热,他看似有无穷的光环所笼罩,可他其实一无所有。 他展开双臂,双手间一股冰寒无比的气息随着气血上涌着。他整个人都悬在半空中,那股神秘力量肆意地流淌至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他的眼中泛出一股幽幽的寒光,那眼神冷酷至极,那是刚从地狱爬出的魔鬼,那是可以毁灭整个世界的力量。 他让她等他,彩蝶理解的是因为马忆甜,可不然,真正的原因是因为无双体内的这股强大的能量,换而言之,便是那白帝血魄。这样的他能够与她融合吗? 老天爷是公平的,给予了你超出常人的力量,却也夺走了你寻常人的生活。这一切他只能独自承担。 他并不知道,此刻,自己的屋顶上还有一个人也正安然落寞地望着月亮叹气。那咻眼看着蓝彩蝶衣衫不整地从无双屋子里出来,这些事跟他无关,他继续坐在屋顶上靠着烟囱一口一口喝着酒坛子里的烈酒。 月儿的东方,家中娇妻正在盼他归家。已有数日不见了,白素过的还好吗?可自己还不能回去,黑子就是自己的一切,他必须帮黑子找到它的家乡。 房门吱呀一声推开了,无双上身只穿着一件挂山锁子甲,露出健壮的肌肉。他也不抬头,就站在门前望着头顶的月亮看着,眼中的冷眸渐渐消失了,他尽可能地控制着那股力量。 “介意我喝几口你的酒吗?”他说道。 “呵呵……原来双爷早就知道我在屋顶?”那咻一个跟头翻了下来。 无双接过酒坛仰头喝了一大口,真是爽快,白酒灼热的气息顺着喉咙袭便全身每一个角落,把温暖也带到了每一个角落。 “你呀,跟你的猫一样,总喜欢往高的地方爬。”他笑道。“想媳妇儿了?” “没有,哪有的事,这刚出来几天呀?”那咻不承认。 “拉倒吧,跟我用得着藏着掖着的吗?想媳妇儿是正常的,家中美人盼归,孤身在外的汉子岂能安枕?”无双搂着那咻的肩膀,二人坐在凉亭里一边喝酒一边聊天。 他们二人其实从第一次见面关系就一直很好,说句到家的话,如果不是因为纳兰鸿,如果不是因为那咻是叶赫人,他很愿意跟他交朋友。二人有些时候亲密的就像亲兄弟一样无话不说。 第113章叶赫的由来 “你们家贝勒爷还好吗?” “他时常提到双爷,只是碍于他是大清龙脉的守山人所以不好走得太远,所以一直没时间来看你。” “他看我?拉倒吧,我看他恨不得我早点死了还差不多。现在也没外人,你跟我说实话,此次灵州之行是不是都是他安排的?你们家贝勒爷啥人我太知道了,你小子也不会仅仅因为替黑子寻根就跑到大西北来吧?”无双早就看破了其中缘由,只是不愿揭开而已。 “既然双爷早就知道,怎么还同意帮我?”无双这样的人是个直爽的人,心里不喜欢藏事,有一说一有二说二,这跟那咻很像,所以二人才谈得来。 无双找来两个酒杯,给那咻倒满酒,然后碰了下杯。 “因为你!因为你是我的朋友!” “好!为了朋友干杯!”那咻一饮而尽。 既然是朋友,肯定不会彼此隐瞒,酒后那咻向无双透露了一个天大的秘密。其实,这皋兰山盘龙脉并非是刘伯温所断,而是女真人,女真人早在大元朝时,曾是被成吉思汗打败的大金国后裔。而就在大元朝国势逐渐衰落时,女真人就已经做好了东山再起的准备。他们在九州之内寻遍了灵山龙脉,分别斩断了汉人的几条根基,其中也包括灵州皋兰山龙脉。 当时的灵州城可比现在兰州繁华的多了,当然,古时候的繁华跟现在的繁华是两码子事。灵州城乃是丝绸之路的纽带,大西北的交通节点,自古兵家必争之地。早在唐宋年间就成了中国抵御西域的一道屏障。女真人在灵州城安插了许多眼线,只要兵起就可西联准格尔部一举吞并中原。 当初被安插在灵州城的一位女真人细作里就有叶赫的先祖,当初叶赫人自称是肃慎人的后代。肃慎人是我国最早期北方少数民族的大统者,那个年代,就好比现在自称我是大汉民族一样的自豪。 不过实际上叶赫人在北宋末期势力并不大,早已衰落。那先祖叫肃古噜。肃古噜遍访灵州灵州城,无意间结识了一位道士,这道士有些本领,能看破古今,算尽阴阳,他道号玄机子。 玄机子没等肃古噜说出来意就已经道破了他的身份,他说肃老弟切莫心急,这灵州城别看乃是千古兵家必争之地,可现在,灵州城大难将至。只怕没等你们肃慎和准格尔攻进来它自己就亡了,若是你们来早了,连你们也得搭进去。 肃古噜问道长为何如此说呀? 玄机子有道,这灵州城坐落在皋兰山龙脉之北,虽繁华昌盛,但却是全由此龙脉之气供养所来。如今,盘龙脉已断,守城的神兽欲要飞走,这城中的大限也就到了。 他拿出一张自己手绘的图纸展开给肃古噜看,放在今天来说,这就是灵州城的俯瞰平面图了。 肃古噜之间,这灵州城的街道与楼宇错综复杂,放大了一看,整个城池竟好似一只浑身翎羽的大鸟般。他说这本是一只上古时落在西北戈壁滩上休息的雏凤,如今龙气衰了,凤凰自然就要走。 那时,女真人心中并没有龙凤间的区别概念,他们认为神兽就是神兽都是帝王的象征。肃古噜就问了,那如何能把这游凤带到他的故乡? 玄机子从身上掏出一颗种子来,说你只需要把这颗种子带回去,让种子生根发芽,待这凤凰树长起来后,游凤自然就会落在凤凰树上栖息。 于是,后来就有了凤凰树,凤凰树下自然就是凤凰根。 叶赫人终究没有出过一位千古帝王,不过,大清数百年的历史中,却出了许多皇后,最出名的便是慈禧太后了。也许正因为游凤落于叶赫,故而就造就了他们世代为凤的宿命。 不知道叶赫那拉这个姓氏是否与当初肃古噜与玄机子的这次见面有关。不过无巧不成书,肃古噜的后人改了姓,叶赫那拉。叶赫那拉的中文意思就是“凤凰朝阳”! “这个故事很有意思,那你们贝勒爷此次派你来寻找灵州是为了……?” 那咻喝了口酒说道:“寻找玄机子!” “玄机子?虽然你这故事神神叨叨的,不过可信度不是很高吧?就算是真的,玄机子到现在已经活了至少八百多年了吧?可能吗?”对于那咻这个说法,不管是真是假,无双都很高兴,因为总算是有一次不会有人跟他抢生意了。 他对灵州城的明器感兴趣,跟叶赫人不冲突。 “贝勒爷说,要把他的尸骨带回来,埋在凤凰根下。” 无双点了点头,这就合理了,用玄机子这个老神仙的尸骨来滋养凤凰根,可以加快凤凰根的生长速度,不过按照这个故事里的节奏理解,凤凰根再怎么长也是凤凰树,凤凰树只能引来游凤而不是金龙,到头来还不是跟前朝时,叶赫人的命运一样吗? 人与人的思想是不同的,无双是个聪明人,他自认为在自己面前的人,没有一个是他看走眼的,可这辈子唯独就看不透一个人,纳兰鸿。 “好吧,那就看咱们的命了,看看你们叶赫跟玄机子还有没有缘分了,如果有缘,自然可以在尸骸之中寻到他的踪迹,当然,前提是这故事是真的。”二人一边喝酒一边聊天,一直聊了一夜,而黑子就蹲在那假山下喵呜喵呜的叫了一夜。 “哟,你们俩老爷们还挺有闲情雅致的吗?怎么?喝了一宿?”大清早,天刚蒙蒙亮,蓝彩蝶从房中走出就看这二人脚底下摆着两个酒坛子,俩老爷们脸上红扑扑的,一身的酒气。她夺过酒杯,横了一眼那咻,恨不得用眼神杀死他,肯定是以为那咻勾搭自己男人喝酒的。 “嘿嘿……在这古色古香的老宅中,能有知己一起饮酒不也是美事吗?”无双笑道。 “哼!小爷好是快活呀?你们俩可好,喝酒聊天睡大觉,到头来,还得我们两个女人出去忙碌!”蓝彩蝶拽着无双的耳朵责问道。 第114章踩盘子 “好好好,不喝了不喝了,你们快去吧,早些出去,记住这儿嘎达不是家里,行事一定要谨慎,你我就不用多说了,踩盘子是咱们盗门的本事,多盯着点楚天月,她性子直。你们早去早回。”无双嘱咐她说。 旧社会,盗门群雄若是盯上了啥买卖,总得先派人过去踩盘子,踩盘子看似简单,可学问大了,别的甭说,踩盘子的人首先就得头脑灵活,你说一句话,这一句话里边得有十句是假的,还得让听者信服。 踩盘子的带回来的消息决定了这笔买卖能不能做,做了会不会赚钱,所以,蓝彩蝶是最适合踩盘子的。这丫头又精又鬼的,除了跟无双外,其他人都藏着心眼,谁也看不出这风骚火辣的丫头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咱们话分两头说,蓝彩蝶带上头巾,又换了副美瞳,本来这丫头就高鼻梁大眼睛的,这么一打扮,竟跟西北的回民姑娘没什么两样。 踏着早上的晨露,两个姑娘翻过皋兰山,一路向北,越走越远,走到上午九点多时候,高耸入云的皋兰山早已甩到脑后,面前是一片荒凉的大戈壁滩。 “好荒凉呀。”楚天月说。 “那是自然的,相传这灵州古城一夜间被大沙暴所吞噬,如果传言不假,它应该就在皋兰山以北二百公里范围之内。” “我出发前,老师曾给我讲过一个关于灵州的故事,故事中提到了灵州城吴家,而且也有一位叫玄机子的道士。” 西北人都喜欢吃羊肉,一年四季最爱的美味永远离不开它,什么羊肉泡馍,羊肉火锅,辣闷羊肉……因为当地荒僻,都是黄土地,土壤并不适合耕种,不过戈壁滩上的那些荒草倒是羊咩咩的最爱。 两个姑娘正说着话,就见荒凉的戈壁滩上有个西北汉子,光着膀子扎着头巾,手里拿着个小辫子正赶着几十头肥羊在那悠闲的吃草呢。两个姑娘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快步走了上去。 “老乡?”蓝彩蝶长得甜美,走到哪不免都会引来男人们色眯眯的目光。没等她走到近前呢,那汉子已经露出一脸傻笑了。 “女娃娃叫俺?”他几乎口中流出了口水,大西北的女娃娃哪有像她这么水灵的呀,那白暂光滑的皮肤甚至都可以捏出水来。 “老乡,麻烦打听下,我和姐姐是来寻亲的,好像有点走岔道了,这是个什么地界呀?”蓝彩蝶故意给那汉子递了个飞眼,立刻把人家弄的五迷三道。 “啥地界不地界的,这叫灵猫沟,从这儿往前走就有条水渠,以前灵猫沟里边还有水,这几年干旱,一滴水都没有,附近人早就搬走了,你们肯定是找错道了。” “灵猫沟?”灵猫?又是与猫有关的。 这兰州城附近,凡是跟猫有关的地名恐怕与若干年前灵州城都有些关联。 “老乡,麻烦问下,为什么取名叫灵猫沟啊?是有猫吗?”那汉子的话立刻引起楚天月的重视。 不过,踩盘子可没有她这么踩的,那也不能看啥重要就问啥呀?这么问下去,迟早有一句要露馅,摸金倒斗在哪朝哪代都是要掉脑袋的大罪。 蓝彩蝶使劲儿掐了她一把,让她不要多嘴。 “呵呵……可能真是我们姐俩找错方向了。可是……可是……”蓝彩蝶低着头,假装抽吸着,装的十分像。“大叔,我门姐俩实在走累了,都走了几十里路了,人家脚上都起水泡了,早上又没吃饭,能不能……” 没等蓝彩蝶说完呢,那汉子立刻抢过来话说:“能!能!能!女娃娃跟俺走吧,俺家就在灵猫沟东边,俺回家给你们做羊肉馍馍吃,管够!” 楚天月看了一眼蓝彩蝶,这妹妹别看岁数不大,可都能当专业演员了,那眼泪汪汪的表情,演的就跟真的似的。可置于吗?不就是打听打听消息吗?怎么还得去人家家里边?两个孤身在外的女孩子,跟着一个不认识的男人回家,这样真的好吗? “你别说话,都看我眼色,你就听着就好了,有用的就记下来。”蓝彩蝶小声对她说。 别看她年长彩蝶几岁,可论起江湖经验,她还太嫩,彩蝶孤身一人闯荡江湖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呀。女人就这点好,遇到点困难,掉几滴眼泪,装装委屈,立刻就能博取男人们的同情。尤其是她这样拥有倾国倾城美貌的女子。 汉子带着她们走了几里道,终于在前边见到了一个屯子,东北叫屯子不知道西北该叫什么。反正是西北人最习惯居住的那种依山而建的窑洞,这汉子家是个不大的小院,老母亲正在院子里晒谷子,见儿子出去没多大会儿就带回来两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脸上立刻乐开了花,她儿子二十五岁还没娶媳妇儿。 “尕娃?这俩女娃娃怎的这俊?”尕娃是他的小名。 尕娃就说出了事情。老太太很热情,赶紧从屋里拿出了能吃的东西。她就问,你们找的亲戚可有地址啊?可有姓名啊?这方圆百里内只有我们这一处村落,一般附近人我们都认得。 蓝彩蝶说:“婆婆,我要找的是一位远方亲戚,我们只知道他姓吴,按辈分是我们的远方舅公老爷。” “吴?吴姓在这附近可很少,还有具体地址吗?” “没有,这亲戚是远亲,只有家父见过他,可家父在几年前就撒手人寰了,留下遗言让我们姐俩务必寻到舅公姥爷,反正听我父亲还说过什么灵州灵州的?可我都找地图了,也没找到兰州附近还有座灵州城啊?” “灵州?”老太太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娘?你听说过灵州?”尕娃问他娘。 老太太昏黄的老眼中仿佛闪过的那一丝犹豫转眼即逝,她摇了摇头:“以前听老人们说,很久很久以前咱们这儿确实有座灵州城,可灵州城却在一夜间消失了。”老婆婆很淳朴,可能是上了岁数了,脑袋里那根筋刚搭上就又断了。 第115章吃人的窑洞 蓝彩蝶见这老太太确实知道灵州的故事,赶紧追问,可没等问几句呢,突然小院外传来了一阵呼喊声。鸡飞狗跳的,就跟鬼子进村一样,刚才进村的时候,见还有很多老人和孩子晒太阳,可顷刻间,大家都关门闭户起来,就跟躲纹身似的。 “哎?尕娃子?可算找着你了,我问你,上次五爷让你去给他挖窑洞你怎么不去呀?反了你是不是?五爷的话都敢不听?”一台小轿车停在了小院门前,从车上走下来三个纹身壮汉,一看这架势就不是什么好人。 “他们是谁?”蓝彩蝶问尕娃。 “你们快进屋,他们可不是啥好人,你们两个女娃娃长的这么俊可别让他们看见。”尕娃的娘赶紧把蓝彩蝶和楚天月拽进了屋,关上了门。 老母亲也知道,尕娃是个爷们,这些必须他自己独自面对,母亲也帮不了他。 “啊,这几天家里还有点活,过几日就去,放心,答应了五爷的事我不敢反悔。”尕娃显得很惧怕这几个纹身男。 “婆婆,这伙流氓是谁?他们要让尕娃哥去挖什么窑洞?是不是不给钱?我看尕娃哥好像不愿意去?”蓝彩蝶在窑洞中问尕娃的娘。这窑洞别看冬暖夏凉,可采光并不好,窑洞一般都是面朝南依山而建,只有一个窗户,还不是玻璃的,那时候都是纸糊的。蓝彩蝶用手指捅破一个窟窿偷眼观瞧着外边的形式。 “是呀,是呀,婆婆,要是那群人为难尕娃,你可以报警啊?”楚天月说。不料却被蓝彩蝶横了一眼。 “哎!”老婆婆苦叹一口气缓缓说道:“报啥警呀?那可是雷五爷,黑白两道通吃,再说了,人家雷五爷请工人挖窑洞也给钱,给的还不少呢,管吃管喝管住不说,每天都是一百块钱工资。” “不少啊,可是比尕娃哥放羊强多了,为啥不去呢?” 老婆婆告诉他们,别看给的钱多,也是每日一结算,但就怕你去了就没命拿钱回来了。就是给的金山银山,人没了有啥用? “什么窑洞这么邪乎?” 原来,距离这小村以北五十公里外有一处工地,雷五爷对外说只是想挖一个大窑洞,然后上一阵子请了一群附近的老乡帮忙。可去的老乡没有一个活着回来的,工钱也就只能给家人了。去的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那大窑洞就跟一张大嘴一样,把人吃进去连骨头都不往外吐。 也有几户人家为了寻找亲人的尸体,半夜偷偷潜入那窑洞中,但他们不敢走太深。他们回来后说,那大窑洞足有一个足球场般大小,工程还在继续呢,也不知道雷五爷是不是要把山给挖开。他们在窑洞边缘处找到了许多白骨,但肯定都不是亲人的,亲人就算死了,这么几天的功夫也不会化作白骨。 再往里去就不行了,里边已经被雷五爷的打手看住了。 “凭空丢了那么多人口,当地派出所呢?”楚天月问。她总是幼稚的以为当官就要为民做主,却不知在这山高皇帝远的大西北戈壁滩,惯匪本就是一家的。而且,雷五爷做的更绝,每一个劳工下去干活之前都为他们买了巨额保险,到时候自己还能狠赚一笔。 “妈的,给脸不要脸,给我打!”这时,突然就听窑洞外传来了打骂声。 蓝彩蝶再往外看,尕娃已经被这群汉子打翻在地,一个个正围着他拳打脚踢呢,把尕娃打的满身是血捂着脑袋嗷嗷叫唤。 “彩蝶,他的大哥大你带没带?还有王法吗?报警!”楚天月愤愤道。 “别报,别报,没人敢管那,你们两个女娃娃千万别出去,这群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呀!”这老婆婆很心善,一面担心自己的儿子,一面还得替两个初识的女孩安全着想。 “王法?天月姐,在这江湖上什么是王法?手里边的本领就是王法!”蓝彩蝶冷笑一声,竟伸手就推门。 “孩子,别去呀!别管尕娃,要是他们真把尕娃腿打断了,尕娃也就不用去挖窑洞了。”诸位听听,哪有亲娘说这话的?可都是被逼的呀!可见在当地雷五爷到底有多大的势力了。 蓝彩蝶不管老太太怎么劝说,挣脱老太太的手推门而出。 “哟,这么多人欺负一个?真不要脸。”她抱着肩膀媚笑着。 “哟呵?哪来的这俊女娃?行啊尕娃子?还金屋藏娇?嘿嘿……好好好,今儿看在你未来媳妇儿面子上哥几个就宽限你几日,不过得让你这未来媳妇儿陪哥几个喝口酒呀!”为首的一个纹身男一脸色相盯着蓝彩蝶,那眼神,都恨不得看进她肉里去,就恨没长一双透视眼了。 “你走啊!别管我!快走快走!你们姐俩有多远走多远!”尕娃浑身是血还不忘提醒蓝彩蝶。 就冲尕娃这一句话,蓝彩蝶觉得这人不坏,一定得帮他,最起码不能让他白受皮肉之苦。 “好啊,帅哥,来呀,妹妹不仅陪你喝酒,你想要啥都行,可就不知道你本领够不够呀?嘿嘿……”蓝彩蝶媚笑着,眨着那双勾魂的凤眼,挑逗的三个纹身男下身都快顶破裤裆了。瞧瞧这风骚的小娘子,谁都得了呀? 她偷眼看了看那台小轿车,小轿车里一个人都没有,那就好办了,就不怕有人会去通风报信了。 三个男人流着口水,一步步逼近蓝彩蝶,浑身是血的尕娃就算有心救他可也没有力气爬起来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黄花大闺女就这么被这群畜生祸害,他只恨自己刚才就不该把她们领回来。 “哼哼……”蓝彩蝶冷冷的笑着,眼角闪出杀意,把小手背到了身后,也不知从哪拿出了一把精致的折扇,哗啦一声展开了。 嗖…… 躲在窑洞里的楚天月看的是清清楚楚,只见蓝彩蝶打开折扇的那一刹那,脚尖往前一点,嗖地下窜了出去,那速度快似闪电般,肉眼根本无法洞察分毫。当她的身影再度闪现在那三个纹身男身后时,又合上了折扇。 第116章重要线索 与此同时,三个男人颈部多了三道深深的疤痕,他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刚才什么动作现在什么动作,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想跟本姑娘快活?你们配吗?”蓝彩蝶冷冷说道。 三个男人应声倒地,脖子上的伤口这时才完全裂开,犹如岩浆喷发一样血溅当场。一招,就这么一招,她好似一个有毒的花蝴蝶般取走了三个男人的性命。尕娃,楚天月,老婆婆呆坐当场,空气静止了,时间静止了,唯独那些人的鲜血还在不停地往外喷,证明着刚才那一幕并不是噩梦。 蓝彩蝶连续杀了三个人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轻松,她脸上表情很轻松,就跟啥都没发生过一样。 楚天月上两天也听说了蓝彩蝶是无双身边最能打的人之一,可见到彩蝶后,以为蓝彩蝶只不过是个花瓶,只有一张美丽的小脸蛋和一副傲人的身段,这国色天香的美人能打架吗?现在一看,她不但很能打,而且冷酷起来简直骇人。 她用手捂着嘴,瞪大了双眼,小院里已经遍地是血了,浓重的血腥味充斥在空中,估计过不了多久肯定会引来其他村民围观。 “哎,天月姐,你愣着干嘛呀?过来帮忙。”蓝彩蝶托着一个汉子尸体的后腿使劲儿往院外拽,可一个小姑娘再大的劲儿能有多大。 “彩蝶……你……你杀人了?”楚天月战战兢兢地从窑洞里出来不敢靠前。 “对呀,杀了,怎么了?不该杀嘛?”蓝彩蝶神色自若跟个没事人一样,眼前三具尸体对她而言只是三具肉囊。 “你怎么跟他一样呀?你们太狠了?这好歹也是三条人命!” 蓝彩蝶费力地把一具尸体拖到门前,打开那三人开来的轿车后备箱扔了进去,转身对她说道:“他们刚才鱼肉百姓的时候怎么不可怜可怜人家?这叫江湖事江湖了。姐姐迟早也是江湖之人,还是尽早习惯的好。” 尕娃忍着身上的疼痛也才从惊恐中反应过来,赶紧过来帮忙说,二位姑娘快走吧,你们闯大祸了,这些都是雷五爷的人,若是被五爷知道了,你们肯定会没命的。 “女娃娃,你过来,你过来?”尕娃的娘把蓝彩蝶叫到了身边。 人和人的感情都是建立在相互信任的基础上的,蓝彩蝶为了救她家尕娃,连续杀了三个人,这怎能不敢动老太太?老太太说,有此往北走有道黄土沟,那深沟又唤作灵猫沟,上几年老天爷心情好,常有雨水,所以沟下形成了一条水渠,那水渠一直流进兰州城外的黄河。 “你们顺着灵猫沟一直往下游去,就能看到大戈壁滩上有个黄土包子,上边孤零零的有座小庙,那小庙早已荒废多年了,以前来过考古的,说是北宋末年建的,可里边没啥好玩应就没有保护起来。庙里住着一个疯子,那疯子岁数不小了,至少七十出头,我没出生时候他就住在那庙中,听说他就姓吴,不知道是不是你们两个娃娃要找的人。” 老婆婆口中的话很有价值,若不是她说出这些,蓝彩蝶和楚天月今夜就得去探雷五爷挖的那个巨大窑洞了。 “多谢婆婆了。”蓝彩蝶抱拳,然后从身上拿出一沓钱塞进了老婆婆手里,这叫盘子钱。暴露身份后,老乡依旧可以实言相告实属不易,理所应当给钱。 “快收起来快收起来,婆婆刚才一眼就看出你们俩不是本地人,不是普通人家的娃娃。你们快些走吧,这里让尕娃收拾就行,莫要惹祸上身呀!”老婆婆很善良,说什么也不收钱。 彩蝶说钱您可以不要,不过这祸是我闯的,你们把三具尸体扔车的后备箱里,其他的就不用管了,清理好院里的血迹。谁来问就咬死了没见过这俩人。 “这……这能行吗?” “放心,剩下的都交给我,江湖上每天死的人多了,有几个能找到尸体的?”蓝彩蝶把楚天月拽上了车,一脚油门就冲了出去,速度太快,差点没把楚天月的脑袋顶到车窗上。 楚天月不住的回头瞅,那后备箱里装的可就是三具血粼粼的尸体呀,自己能坐踏实了吗?自从认识了无双,这几天发生的事几乎颠覆了她二十多年来对生活的认识。无双胆大包天,他身边的人更是一个个杀人不眨眼,连这个长相甜美的妹子也是心狠手辣。 “彩蝶,你……你会开车吗?有驾照吗?慢点,慢点!” “驾照?驾照是啥东西?” “我的天!我真是疯了!怎么认识了你们呀?你该不会是第一次开车吧?女司机!”楚天月恨不得现在就从车窗里跳出来,因为蓝彩蝶从村子里把车开出来后,已经连续刮了好几个大石头了。 “对呀,第一次呀,怎么了?你这姐姐真是好笑,口口声声说自己的搬山道人的后代,怎么胆子这么小呀?没驾照怎么了?就当公园里的碰碰车开呗,反正又不是我的。”她满脸的不在乎。 这一路开下来可真赶上碰碰车了,半个小时后,等看到面前那条黄土深沟后,那车早已被撞的七零八落了,连车胎都憋了两个,楚天月只觉得头晕目眩,蓝彩蝶恨不得直接把油门踩到死,轿车在这凸凹不平的大戈壁滩上几乎是以每小时一百脉的速度冲过来的,那还能有好?估计后备箱里那三具尸体都被颠散架子了。 “就是这儿了,灵猫沟!”蓝彩蝶从车上下来伸了个懒腰。 “你这是要去找那个疯子?不是疯子吗?可信吗?” “不是你老师给你讲的故事吗?你是不信任我,还是不信任你的老师?若去那里不行,咱们就得去找雷五爷开的那个吃人的窑洞一探究竟了,你选择吧。” “好吧好吧,只希望咱们接下来是用脚走过去,而不是开车。”现在就是想在开车也不行了,车都要让蓝彩蝶撞碎了。“那三个……怎么办?这不是给人家留下罪证吗?” 第117章贼猫 蓝彩蝶说那有何难?一把火烧了便是,人不知鬼不觉。他雷五爷家大业大,手下人又多,丢三个人肯定不会那么快发现的。 一把火点燃了轿车,不大会儿,冲天的大火在背后燃起,蓝彩蝶一边顺着灵猫沟往前走,一边拿出小镜子照了照自己俊俏的小脸蛋,还不忘往上边补补妆,擦擦粉,很是悠然自得。 路上闲来无事,蓝彩蝶又听了一遍灵州猫城由来的段子。她说这段子虽然有些夸张的成分,不过咱们现在至少可以判断,其中里边最神秘的主角,玄机子道士是真实存在的,而且这人后来还见了肃古噜。但他见肃古噜的时候没有带黑狸在身边,黑狸呢? “也许这只是个民间段子,根本就没有黑狸。”楚天月答道。 “那这段子的由来可就值得深思了?是不是有人想给月影乌瞳兽再创造一个神秘的身份?它是天上的灵兽下凡?完全是为了美化它嘛?”这个问题注定是无解的。 漫漫戈壁滩上一望无际,没有任何声息可言,眼中都是遍野的沙黄。两个姑娘顺着灵猫沟一直往下游走,一直走到了中午,不仅连村屯的影子没看到,就连一个人影也没有。 “好苍凉呀!”楚天月说。 “嗯,这灵猫沟比我想象的要长的多,恐怕咱们要一直走到晚上了。”说着,蓝彩蝶一屁股坐在黄土堆上,也不知道从哪拿出了一袋旺旺仙贝吃。那个年代一般家的孩子可都吃不起这东西,那都是逢年过节家长才给的了。 “你跟了他多久了?”楚天月想管她要,可跟彩蝶又不是很熟悉张不开嘴,只好拿出一个干饽饽啃了起来。 “半年多了吧。” “你们为什么那么听他的?他又不是土皇帝,他人真的那么好吗?我觉得他就跟神经病似的,有时候嘻嘻哈哈跟个孩子一样,有时候又突然冷的要命。” “不需要因为什么,就因为他脖子上挂着魁符呀!他不是普通人,他是魁星转世,在旧时候,他的命格属于土龙,龙者九性也,所以性情难以琢磨也是正常的。要不然魁首如何来管理手下数万的盗众啊?” 楚天月无法理解蓝彩蝶对无双的忠诚,问她,如果她不是董家之后,或者董家已经没落,他不也就是个普通的无业游民吗? “不,魁星永远是魁星,他的光环永远在,这就是江湖道义!只要董家要有后人,我们就得誓死效忠,因为我们是盗门之后!再者说,我看上他不仅因为他是董家之后,是道门魁首,就算他什么都没有,我依旧会站在他身边。”蓝彩蝶说这话的时候,眼里充满了幸福感,那是她的男人,他的地位是不可代替的。 “他真幸福,有你们一群女孩子爱她,我看得出来,不仅甜甜爱他,好像那个托亚和美……美惠对吧?都很喜欢他?” “对呀,这也是一种人格魅力,爱上他的女人注定了就要争风吃醋,注定了就要争的你死我活。”蓝彩蝶说的眉飞色舞的,就跟个旗开得胜的将军一样,话语间仿佛她已经是这几个丫头中的胜利者。 两个姑娘正聊天呢,突然也不知从哪跑来一只野猫,那猫儿大叫一声后,一跃而起,嗖地下从蓝彩蝶身前窜了过去,蓝彩蝶当时也是放松警惕了,竟让这猫儿把手中的旺旺仙贝夺去了。 猫儿嘴里叼着旺旺仙贝撒腿就跑,那猫跑的多快呀,毕竟是四条腿的动物。 “你妹!”她现在连骂人的语气都跟无双一模一样了。 她撒腿就追,可她轻功再好又怎能追的上四条腿的猫呢?眼看着那猫儿叼着旺旺仙贝就跑下了灵猫沟。 轰隆一声炸雷劈了下来,紧接着,头顶的乌云汇聚成一团,已经铺天盖地地向灵猫沟这边飘了过来。 “抢本姑娘的零食?本姑娘跟你这只死猫拼了!”蓝彩蝶从沟沿上跳下深沟中,撒腿就追。 “彩蝶?别追了,要下大雨了!”楚天月在背后喊,可无奈彩蝶根本不听她的。这荒郊野外的,她若是碰上啥野兽那还了得,她只好也跟着彩蝶滑入神坑往前追。 蓝彩蝶仗着自己脚底下功夫好,追着那猫儿不放,还别说,那猫一直跑在前边,也没把她甩的太远。蓝彩蝶为啥跟只猫发火呀?这袋仙贝最早是在草原上带出来的,云强去集市上卖给托亚吃,托亚吃剩下就给了无双,所以无双最后给彩蝶吃了。 轰隆……又是一道炸雷,彻底把头顶乌云中的雨水激活了。 暴雨倾盆而下,那大雨就跟天公老爷往下泼水似的,眨眼间灵猫沟里就变的泥泞不堪,积水已经瞒过了脚面。两个姑娘来时候还干干净净的,如今弄的一身泥水,就跟泥猴似的,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气死我了!你这只死猫,若被本姑娘抓住非扒了你的皮烤了!”蓝彩蝶嚷嚷着还是不肯放过它。 其实她心里有数,那猫贼也是顺着灵猫沟一直往下游跑,一边追它也没有耽误寻找那座破庙。 “彩蝶,你等等我呀!雨太大了,你不能在追了,快上去,沟里一会就要有水了!”身后楚天月摩挲着脸上的雨水大喊。 也幸好是她,换做旁人根本追不上蓝彩蝶,这搬山道人有自己独特的一套轻功,看似脚底下杂乱无章,但真跑起来快的惊人,却也没落后彩蝶多少。 灵猫沟就是这么个地势,没听尕娃他娘说嘛?以前雨水多的时候这里就是一条河沟子,所以,现在暴雨一下来,立刻就从上游冲了下来。眨眼间,沟里的积水都已经快到小腿肚子了,而且流速很快,伴着两岸戈壁滩上的黄泥,水里边黏黏糊糊的。 积水太深了,虽然前边那只贼猫还能跑,但猫都怕水,现在只能赶紧寻找避雨的地方。 蓝彩蝶追在它身后大概一百米距离处,只见那花猫一个转身突然没了踪影。待她跑上前去一瞅,原来是这黄泥沟子坝上出现了一个土洞,那土洞仅有人的拳头般大小,猫会锁骨自然钻的进去了,人可就不行了。 第118章九命洞 灵猫沟大坝是呈六十度倾斜角下来的,那土洞就在最中间位置上,里边黑洞洞的,也看不出来到底是什么动物打的洞。 “彩蝶,快上去吧!沟里的积水眼看就到腰了!”身后楚天月也赶了上来。 “死猫!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猫!”蓝彩蝶蹦上大坝,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当是寻找个躲雨的地方,不过还是发泄式地一脚踹在了那土洞上。 谁知这一脚踹上去,竟直接把那土洞给踹塌了,露出了里边一个黑乎乎的大窟窿,那大窟窿可不小,直径足有一米宽。 要说彩蝶有那么大劲儿吗?没有,肯定没有。她红娟门的姑娘只注重轻功,根本不学内功。只是此地土质松垮,而且常年干旱少雨,所以这一脚下去才会有这般效果。 大窟窿里边黑乎乎的,她伸手放在洞口前一试,里边竟然还有凉风往外吹,这说明里边不是实心儿的。 “哎哟?有意外收获?”她临出发前无双把防水的狼眼交给了她,她打开狼眼往里边一照……好家伙,这大窟窿真深啊,狼眼这么强力的光束都照不到尽头,而且越往里就越宽敞,狼眼光束的尽头处几乎人都可以直起腰站立。 直觉告诉蓝彩蝶,这可不是普通动物打的洞,里边肯定是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它把狼眼手电的角度调整了一下,在那洞中间照到了一块石碑,石碑上隐约用汉字写着“九命洞”。这字体很古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是现代人所留。 “意外收获?你该不会要……”楚天月话音未落,蓝彩蝶就已经钻了进去。 “我的天,跟你们这些人在一起迟早被逼疯!”她虽然不想进去,可好奇心作祟,也跟着蓝彩蝶钻了进去。 洞穴里十分干燥,倒是比灵猫沟里强多了,最起码可以避雨,不至于让两个姑娘太过于狼狈。 “九命洞?这名字起的怎么好像是跟猫有关?相传只有猫才是九条命的呀?”蓝彩蝶俯身下去仔细辨认着那块石碑。 “咱们还是不要往里走的太深吧,万一遇上啥……我觉得这名字就跟西游记里边妖精住的洞府一样,真吓人。” “大姐,你是搬山道人,这话是你该说的吗?”蓝彩蝶白了她一眼,没搭理她,继续往里走。 越走越宽敞,最后已经可以直起腰来了。这九命洞中空气流通很好,也许洞穴的尽头连接着另一个地方,而且空气中并没有尸臭,这说明这里最起码不是古墓。 视线范围内,渐渐出现了一座泥象,这泥象雕的是一樽猫,那猫儿被雕的炯炯有神活灵活现,表情也很自然,好像是在被主人抚摸时候惬意地闭着眼睛咕噜。可以看得出,最早时候,这泥象还是有颜色的,不过这洞穴密封不好,多年的风沙侵袭早就把颜色腐蚀掉了,所以这猫儿就变成了黄土色。 “咱们得先用这里的泥和土把洞口堵上,要不然一会儿雨水就钻进来了。”楚天月很谨慎,做事也比蓝彩蝶细心。 两个姑娘手捧着干泥,爬回去一点点把洞口堵住了。可浑身沾满了泥水,想点火烤干也没有啥能烧的。浑身湿漉漉的,黄泥汤子不停地从发丝往下流,蓝彩蝶脸上的妆也花了。这全要归功于那只贼猫。 “这里可能就是那贼猫的窝,要不然它也不会对这里如此熟悉。”她断言说道。 “你呀,还是个小孩子脾气,跟猫儿较什么真?” “那能行吗?那是我家小爷送给我吃的。我不喜欢别人跟我抢东西!”她幼稚地撅着小嘴。 蓝彩蝶经常跟在无双身边探险,也有些了经验,她绕着那猫的泥象转了一圈,只见那泥象身后竟贴着一张道符,那符咒刚好是贴在了猫儿的后脖颈子位置,猫全身都是软骨,如果说它全身有一处最脆弱的地方的话,那么无疑就是脖子处。 “哎?符?”蓝彩蝶好奇地伸手就要去摘,楚天月赶紧拦住了她。 “别动,这是辰州符!辰州符可不是随意贴的,这泥象不简单,你还是小心点的好。” 蓝彩蝶有些不高兴,说:“哦对了,我都忘了,你是搬山道人的后代,这些符咒什么的你最有发言权了。” 要说蓝彩蝶这丫头啊,别看平时聪明乖巧的,但那都是跟在无双身边的时候,如果世界上还有一个人能管教的了她,肯定就是无双,无双说东她都不敢往西。除了无双外谁也甭想约束她,她红娟门的姑娘本就是江湖上无依无靠,无拘无束的女子,从不喜欢听人约束。甚至专门喜欢跟人唱反调,你不让我碰的我就非碰。 楚天月一个不留神,蓝彩蝶那手多快呀?一伸手直接把那本就不太牢固的辰州符给拽了下来。 “你?”气的楚天月想训她,她知道辰州符的作用,这东西大多数时候都是镇邪用的。如今贴在这猫儿的要害处,肯定有它的用处。 “我怎么了?你别大惊小怪的,这只是一樽泥象而已,我就不信这么大的一樽泥象,里边还能有一只猫妖啊?”蓝彩蝶就是要让她知道,你跟我出来就一切得听我的。 正说这话呢,蓝彩蝶突然收声了,发丝轻轻地撩动了起来,一股邪风吹来,吹的她浑身打了个哆嗦。而那股风也就是仅此而已,然后整个九命洞又再度恢复了宁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看,不也没事吗?”她还咄咄逼人。 “但愿如此,你可千万别乱碰辰州符,你看看,这辰州符上的朱砂还没褪去呢,这是上好的朱砂,是辟邪用的。”楚天月虽然以前不信这些鬼神之说,可这些东西都是爷爷留下来的,爷爷是搬山道人,这么说自然有他的道理。 蓝彩蝶一心想追上刚才偷走它旺旺仙贝的贼猫算账,可已经走出能有二十多分钟的路程了,依旧不见那贼猫的影子。反而越往里走洞穴就越宽敞。 第119章九命猫 而且每走过一段距离就能看到一只猫儿的泥象,这些泥象雕的都差不多,可以看得出,雕的都是同一只猫儿,只是表情各有不同,有高兴的,有忧伤的,有愤怒的,有满足的,又惬意的,有警觉的…… “天月姐,你觉不觉得这些猫有点像黑子?你看看,这粗长的尾巴,这袖长的身体,还有后背上凸起的剑骨。”蓝彩蝶说。 “嗯,可能这就是古时候的一只月影乌瞳兽,咱们已经看到八樽泥象了,这里叫九命洞,也许一共有九樽泥象,分别是月影乌瞳兽的九种状态和表情。”楚天月分析说。 “要是这么说的话……这里会不会就是古时候灵州城的猫祠呀?传说中的猫祠不是供奉着黑狸吗?你老师的故事里也是这样吧?难道这泥象就是黑狸?” 两个姑娘赶紧往里继续跑,迫不及待的想看九命洞最深处的那樽泥象到底是什么样的,可跑了好久也不见再有泥塑了。 楚天月自言自语道:“怎么回事?是不是咱们分析错了?这里只有八樽?丢了一樽?” “不会的,洞口保护的非常好,这么多年来肯定咱们是第一波,再说了,就算有人先咱们一步,一个猫儿的泥象也不值几个钱,是泥象又不是金象,偷它干嘛呀?”蓝彩蝶说。 他们并不知道,就在刚才蓝彩蝶揭下那张辰州符的同时,相隔几十公里外的皋兰山中,黑子正惬意地趴在主人肩膀打盹呢,突然它睁开了双眼,虽然它是一只瞎猫,可眸子里却充满了异样的神魄,它的耳朵朝着北边不停地摆动着,像是听到了什么声响。 若不是那咻的安抚,黑子早就跳下来追过来了。 这幽暗的九命洞就好似是个无底洞似的,两个姑娘一直走,走了很久很久,走的两条腿酸痛无比却也还是没有见到第九只猫的泥象。 “累死了,我可不走了。”蓝彩蝶坐在地上喝了口水。 “这个洞仿佛没有尽头呀?” “天月姐,你记住方向了吗?咱们是朝什么方向走的?”她问。 “是北边,这洞穴在挖的时候就是顺着灵猫沟挖的,你知道吗,咱俩已经不停的走了五个小时了,现在可都下午四点了,我看……要不咱退回去吧。”楚天月打起了退堂鼓。 “退回去?再花五个小时?我就不信这洞穴没有尽头?第九只猫肯定有问题,要不然不会这么深。”蓝彩蝶也跟无双一样是个倔脾气,这次无双把踩盘子的任务交给了她,也是信任她。眼看着九命洞跟灵州古城有联系,她不想放弃这个机会。 她站起来又用狼眼手电往前照了照,好在这狼眼手电是专门盗墓用的,储备的电能很充足,就算他们再走上两天两夜也足够。 “哎?你快看,有尽头了!”蓝彩蝶兴奋的大喊。 她跟楚天月跑到前边一瞅……哎哟……这里莫不是,是个死胡同?前边是尽头了,那进来时候感觉到的风又是怎么回事?是错觉吗? 她诧异地看着楚天月,楚天月走近了用手摸了摸尽头洞壁上的黄泥,这些黄泥好像还未完全干,用手一碰就黏糊糊的。 “不对,这是咱们进来时候用泥巴呼死的那个入口。” “啊?又走回来了?可那些猫象呢?鬼打墙吗?”蓝彩蝶不信,也用手摸了摸,果然,那不足一米宽的洞口处全是湿乎乎的黄泥,里边还有水渗出来呢。 两个女孩只觉得后背的汗毛倒数了起来,这一路走过来什么都没看见,只有一樽樽的猫象,难道是这些泥象在作怪,难道是彩蝶欠手揭掉那张辰州符闯了祸,放出了顽皮的猫儿? “喵呜……”突然,身后传来了一声尖锐的猫叫声。 两个姑娘齐齐回头一看,天呀!身后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又冒出来一樽猫相,这完全就符合心中的猜想了。她们俩不知不觉地走了一个圈,又回到入口了,还记得她们刚进来的时候就是这样。 彩蝶死死地盯着那只猫儿的泥象,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并不只是因为那猫儿的突然出现。有一种女人的第六感直觉告诉她,它不是它了。 “你看,你看它的眼睛!”楚天月紧紧攥着拳,脑门上冒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是呀,这猫象的眼睛不对劲儿,它圆睁着一双深邃的眼睛就这么看着两个姑娘,它是一樽泥象,但它的眼睛中竟然好像可以传神一样,让人看的不寒而栗,就好像在它眼中的是两个猎物一样,随时都有可能张开爪子扑咬过来。 “我去看看!”蓝彩蝶展开了折扇,一步步慢慢走近了那猫相,楚天月生怕她再闯祸赶紧也跟了上来。 “要不……要不我再把那张辰州符贴上吧。”蓝彩蝶就像个顽皮的孩子一样,犯了错误不会承认,但总想弥补回来。 可她转到那猫相的身后一瞅,猫儿的后脖颈子上还贴着那张辰州符,根本没被碰过。她诧异地指着这张辰州符给楚天月看。这怎么可能呢?明明是被自己拿下来了呀?难道是有人在捣鬼?不会呀,这九命洞她们俩也算走了一个来回了,没见有任何生命形态存在,除了……除了那只偷了自己仙贝的贼猫!是它? “这樽猫象雕的真传神,这眼神简直跟活了一样。”楚天月说。 蓝彩蝶晃了晃脑袋,她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好像咱俩忽略了什么,这猫看着不跟以前一样了。 “不一样了?可咱们明明是回到了进来的那个入口呀?是咱俩亲手把洞口堵住的你忘了吗?这不是那樽象又是哪个?”楚天月也想不明白了。 蓝彩蝶围着这樽奇怪的猫相转了一圈,仔仔细细观察着,最后它得出了结论,这绝对不是他们刚进来时发现的第一樽猫象了。她清楚的记得,第一樽猫象应该是眯着眼睛表情惬意的。 “我明白了,这就是第九樽猫象,九命洞九命洞就应该有九种猫儿的形态,这樽法身代表了猫的诡异!”蓝彩蝶缓缓说道。 第120章猫祠 也只能这么解释了,但身后的那个被黄泥呼死的洞口又怎么解释呢?难道有一个一模一样的洞口吗? “咱俩现在怎么办?是原路返回还是……?”楚天月问蓝彩蝶。蓝彩蝶比她有主意,也比她经验丰富。 “不,就算咱俩原路返回,等回去都半夜了,还怎么走?咱们碰碰运气吧。”说着,她走上前去,一脚把那还未干却的洞口踹塌了。 外边立刻透入刺眼的光线,晃的蓝彩蝶赶紧又手遮住眼睛,待眼睛适应了阳光后往外一瞅,呀!这里可不是灵猫沟了,外边风和日丽的,夕阳暖暖的洒在黄土高原上,天已经晴了,雨水全都渗入地下,大雨过后,黄土地上冒出了零零散散的绿芽。 二人从九命洞中爬了出来,贪婪地呼吸着雨后的新鲜空气。她们站在一个高岗子上,翻过这道岗子就能看到灵猫沟,灵猫沟里的积水很深,湍流地向下游流淌而去。 就在这山岗子背阴的侧面有一棵早已枯死的大杨树,杨树后就是一座残破不堪的小庙,那小庙看着可有些年头了,连瓦片的眼色都被风雨侵袭殆尽,庙门栽在一边,那是木质的门,门早就烂的不成样子了,估计现在一脚就能把门给踹塌了。 “庙?灵猫沟?彩蝶,咱们到了,就是这里,尕娃他娘说的那个庙!”楚天月兴奋的大喊道。 这时,突然身后飞出一道影子,蓝彩蝶眼尖,一手推开了楚天月,只见一只猫儿张牙舞爪地坐在她们面前,正喵呜喵呜地咆哮着呢。 “又是你!!!好,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非闯进来!今儿本姑娘就要好好教训教训你这只贼猫!”蓝彩蝶气的要命,要不是它这只贼猫,两个姑娘置于如此狼狈吗?看看这满身的泥水,看看这一脸的黄泥汤子。 那猫儿也觉察到了彩蝶的杀意,赶紧掉头就跑,蓝彩蝶紧追不放,不时地从头上取下蝴蝶发钗,一枚枚暗器不停地掷出,但那猫儿不比人,它行动敏捷左躲右闪,没有一枚打中的。 “彩蝶,你还追?等等我!”楚天月知道无法阻止她,只能跟着她往那破庙跑去。 这庙太破了,里边的院子长满了枯草,那枯草都一人多高,根本看不出来有人住在这里。那猫儿钻进草丛中后就不见了踪影,蓝彩蝶纵使有天大的能耐,想在这荒郊野外的找到一只身姿敏捷的猫儿怕是太难了。 “又让这贼猫跑了!”她气的直跺脚。 “彩蝶,你看着庙是尕娃他娘说的那座吗?我怎么觉得这里不像有人住啊?”楚天月站在庙外不敢进来,她还清楚的记得在科尔沁大草原上的时候,这种深草之中很容易寄生着蚰蜒,那东西可太吓人了。 “按照位置来看是不会错的呀?你看这破庙,肯定有年头了,别说明朝的了,就说它是唐朝的我都信。”蓝彩蝶小心翼翼的拨开荒草走进了庙里,庙里仅有一个大殿,大殿里供奉的神像都快塌了,那不是人像,而是一樽猫象,只是比刚才在九命洞中看到的九樽猫象要更大一些,而且它明显雕工更好。 不过雕工再怎么好也架不住这大西北的风沙侵袭,这将近千年的古庙如今能留下一个框架已经是奇迹了。 庙堂里,连瓦片都不剩几个了,上边露着天。好在这小庙地势略高,刚才下的大暴雨积水也全都流干了。 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两个姑娘没有还是没有找到灵州城的踪迹,也没有找到那个吴姓后人,彩蝶更加没有追上那只贼猫。二人十分失落,这一天忙活的累死了,弄的一身泥水,可到头来什么事都没做成,如今却只能坐在这个荒废的破庙中耷拉着脑袋。 蓝彩蝶的肚子咕噜噜叫了起来,可这地方哪还有什么吃的能找到?要粮食没有,要野菜没有,就连走兽飞禽也不见一只,她越想越恨那只贼猫,要不然自己是不是还能多吃一块仙贝解饿? “吃块饼子吧?虽然有点干,可总比饿肚子强呀?”楚天月心善,别看刚才蓝彩蝶没分给她旺旺仙贝,不过她不会介意的。 “谢谢啊!要是刚才我不那么自私,可能那贼猫就偷不走了。”她有些自责。 “没事的,你呀,有点小心眼了,不就是一只猫吗?在这种地方生活的野猫肯定也是饿肚子,吃了你一块仙贝没准能救它一条命呢。”她安慰着她。 “好吧,为了你的饼子,这次我挺你的,天月姐,天黑了,你看咱是回去?还是继续在这附近找找?”已经是快晚上七点了,西北日落也较早,如果两个姑娘现在往外走的话,也许还能找到公路搭顺风车回去。 “哎!看看咱俩这样,多丢人啊?要是出去了遇见人,人家还以为咱俩是怎么着了呢?要不咱俩就在这儿熬一夜吧,明天你家小爷会来找咱们的。”她不是江湖人,所以也没遭过这份罪,一身的泥水已经让她不愿见外人了。 楚天月绕过那泥象后仔细寻找着什么,她毕竟是考古专业的毕业生,走到哪都忘不了自己的专业。只见这泥象底座上隐约还可以看见当初修砌它的监造底款。 “灵州督造办!”除了这个底款外,下边还有一行很小的字迹。“吴庆远捐”。 “天月姐这是啥意思呀?”彩蝶问。 楚天月说,落款第一行意思就是这泥塑猫象乃是当初灵州城官府督造办工匠亲手雕砌的,这庙和泥塑修造用的钱财全是由这位叫吴庆远的人所捐赠。既代表个人,又代表灵州城官府。 “吴庆远?又是姓吴的?人家有钱人只听说过捐钱建寺庙和道观的,却没听说过盖猫祠庙的,你说这个吴庆远会不会就是黑狸的生父呀?”蓝彩蝶分析说。 “嗯,有这个可能,有此可见我老师无意间听闻的这个民间段子还是有些依据的,至少里边现在看来有一半都是真实的。” 第121章黑暗中的眼睛 彩蝶抹了抹脸上的泥渍说看来我们还是不虚此行,至少这里就是吴家为黑狸修建的法身祠堂。一般这种祠堂小庙都会距离城池不远,也许我们现在已经在古灵州的郊区土地上了。 “但愿吧,希望明天咱俩有其他收货。”楚天月四下看了看,这荒郊野外的哪有什么人影,如今又入夜了,四下里更是悄声无息静的可怕。她穿着一身黏糊糊湿嘟嘟的衣服实在难受,赶紧脱了下来拧干里边的黄泥汤子。 “哟……啧啧啧……”蓝彩蝶砸着嘴,脸上还装出一副男人色眯眯的表情,直盯着楚天月的身体看。 “彩蝶妹妹你笑什么?你又不是男人,有什么好笑的?” “嘿嘿……天月姐挺有料啊?可是我们家小爷喜欢的类型哦!”这话说的楚天月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把人家说的都不好意思了,哪有小姑娘家家的说这种话?也就蓝彩蝶这种口无遮拦的人吧。 “哎呀,别闹,快脱下来我帮你拧干。”楚天月女孩其实人不错,善良直爽。 蓝彩蝶说不用了,你看,这泥象后扑了一层干草埂子,咱俩可以点着了先烤干衣服。 北方人不像南方人,南方人就算是同性间也很不习惯让对方看见身体,一般就算是去外边澡堂子也都是有单独隔断的。北方人性情豪爽的多,可没有那么多讲究。俩姑娘一看四下无人,也不担心被色狼偷窥,三下五除二脱了个精光,点着了这些干草,一边坐下来聊天,一边烤衣服。 夜色更浓了,私下悄声无息,夜色浓的好似墨汁般,一丝光线也没有,小庙里微微闪着火光,两个姑娘有说有笑的,却不知,暗处,正有一双诡异的眼睛死死盯着她们的一举一动。 一天的单独相处后,蓝彩蝶对楚天月的态度有所改善,其实女人是一种很简单的生物,只要不涉及到自己男人,几乎所有同龄人都可以成为好伙伴。楚天月就有这个特征,她不像马丫,托亚等人,就算是无双一辈子找不到媳妇儿也不会娶一个搬山道人。 小庙里简直是春色撩人,这两个身材婀娜的女人一丝不挂,白花花地露着芳香的酮体赤膊谈笑着。若是附近有个色狼,那可是赚大发了。 “真的假的呀?他会魁星踢斗?那么厉害?一招就卸了大粽子?”楚天月不可置信地听着蓝彩蝶给无双吹嘘。 女人都很喜欢在朋友面前显摆自己男人的威风,别人越是羡慕她们脸上就越有光。 “真的,小爷不让我告诉外人的,他对外还说自己不会魁星踢斗呢,可现在魁星踢斗他已经偷偷练到第六层了,别说是大粽子了,就算是……”突然,蓝彩蝶说到这里收了嘴,刚才还是洋洋得意的神情变得十分冷酷。 “彩蝶妹妹你怎么了?”楚天月诧异地问她。 蓝彩蝶没说话,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一个转身,从地上用指尖勾起自己还未完全干却的衣服迅速套上了,她这一套身法速度十分快,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从里到外一件不落,穿的是整整齐齐。 然后她迅速捡起楚天月的T恤给她捂住胸口和下身,把她往后拽。 “怎么了?”楚天月自然没有蓝彩蝶的机警,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蓝彩蝶不由分说,猛地张开双臂摊开双手,双手中迅速向四外飞出无数根细细的银针,简直好似暴雨梨花针一样铺天盖地的飞了出去,估计若是真有敌人,这一招就能对方立刻成为豪猪。 叮叮当当……无数银针全部打在了面前的那猫儿泥塑身上落到了地下。 “好你个大胆的色狼!出来!再不出来休怪本姑娘下死手了!”蓝彩蝶展开折扇,双眼瞪的都要出血了。 那能不气吗?两个姑娘从未有像今夜这么放松过呢,脱的精光,一丝不挂的在这儿聊天,没想到暗地里全被人家看到了。人家好歹也是俩黄花大闺女呀,那可不是要杀人? 楚天月趁这功夫赶紧背过身去穿上衣服,她满脸羞红愤愤道:“什么?有人偷窥?在哪?” “天月姐,你躲开!我看这色狼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还不知道本姑娘的手段!今儿我就先挖了他的双眼!再剁了他的命根子,我让他看!再看个试试!”蓝彩蝶脚尖点地一跃而起,她眼角余光早就觉察到有个黑影一直躲在那泥塑象后。 她那轻功多好啊,一般人都休想逃过她的追杀,她就如同一个矫健的猫儿一样,嗖地下窜了上去,展开折扇用锋利的前刃向着那黑影的脑袋就刮乐出去。 猫儿?对了,她们可不就是追那只猫儿追到这古庙里的吗?难道是那只猫? 那黑影的反应也是出奇的快,折扇前刃的利锋刚划过去,那家伙身子一晃,直接躲了过去,然后凌空跃起,从蓝彩蝶头顶就蹦了过去。是人!绝对是个人,而且这人轻功了得! “好快的身法?天月姐,你小心!”彩蝶见这家伙直奔楚天月而去,赶紧回头去追。 那黑影眨眼间已经落到了楚天月的面前,吓的楚天月妈呀一声大叫了出来。这人满脸是土,浑身埋汰的都已经不能再埋汰了,一身的恶臭,脸上胡茬子都到了胸前,一头乱蓬蓬的头发遮着眼睛,脑袋上还都是干草埂子,也看不出多大岁数。 “别动!我警告你,别乱动啊!”蓝彩蝶不敢大意,生怕她往前靠近一步那家伙伤害楚天月。 “你……你……你要干嘛?”楚天月一动不敢动,那人就站在她的身边,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兵器,他是要劫财还是要劫色,如果劫财她们有,不过…… 蓝彩蝶这回可吓坏了,她不怕别的,跟她对打她也不怵,可如今眼看那是个绝顶高手,他就站在楚天月身边,天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 蓝彩蝶赶紧从腰间掏出无双送给她防身用的那把小手枪对准了他。 第122章鱼死网破 “你……你别乱动啊!再动我开枪了!”其实她这就是吓唬人呢,她玩暗器是高手,可从小到大还没练过枪法呢,都不如用头顶的蝴蝶发钗了。 “呵呵……呵呵……好看,好看!真好看!”那人傻笑着,嘴里不住的往外淌口水。 “流氓!”蓝彩蝶大骂,以为这人是在说她们俩的裸身漂亮呢。 “这位朋友,咱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我们也不想为难你,你放了我吧,我们肯定不追你,也不会报警。”楚天月虽然害怕,可脑子里很清楚这个人的威胁,她尽可能的让他放松警惕给蓝彩蝶赢得机会。看了也就看了,节操跟性命比起来,那还是后者更重要。 她给蓝彩蝶打了个眼色,让蓝彩蝶留意,随时准备出手。这楚天月其实也不是白给的,搬山道人的后代,哪一个还不会点三脚猫功夫了?小时候在爷爷身边没少学。 你看着楚天月文质彬彬的带着副小眼睛,可她出身江湖,真到了性命攸关时刻却能迸发出无穷的力量,别忘了,她是搬山道人,哪一个搬山道人能没点三脚猫功夫? 楚天月表现的十分惊恐,浑身在不停的发抖,但暗下已经开始观察那人的动作,那人虽然就站在自己身边,可却还没有做出任何威胁到她的动作,只是一直傻乎乎的笑着。自己有那么好看吗?比长相的话肯定跟蓝彩蝶是差了一大截。 那宽边的厚眼镜片子下闪过一抹凶光,只见楚天月突然身子向后一缩,右手食指与中指勾起,瞅冷子突然朝那人的喉咙扣了过去。 这叫锁喉指,在古代时候乃是拼命的招式,要是有点内功在,一招下去就直接能掐断对方的喉咙让你瞬间毙命。 蓝彩蝶都看傻了,只知道这楚天月是名牌大学的高材生,学习成绩优异,却不曾想真把这姑娘逼急了,她还有两下子。 楚天月这边其实也没敢下死手,只不过是想借此机会威慑一下对手,让对手与自己保持一个安全距离,这样她就可以迅速躲到蓝彩蝶身后了。蓝彩蝶可不这么想,她见楚天月使出了杀手锏,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只要那人闪身就能立刻暴露在自己枪口之下,到时候她肯定不会手下留情。 这文静的******还是第一次用锁喉指呢,小时候爷爷教她的时候说她是女孩子家家,不到玩不得以的时候不要用这么凶狠的招式,此招出手便要人性命,太过阴损。 她双指速度极快,向着那人喉咙处就扣了下来,这招用力过猛,使劲儿一抡……楚天月惯性似的原地转了一大圈,转的自己眼镜都掉了下来。可却没有碰到任何东西,她出招的时候还想呢,你可千万要躲开呀,我不想伤害你。 等她回过神来再去看,身边已经没有一个人影了,那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只留下呆若木鸡的楚天月站在原地发呆。 蓝彩蝶也诧异地张着嘴,她也没看清那人的动作,太快了,真的就是电光火石的速度,比起刚才躲闪自己扇子时候还要快出数倍,那简直就是超出人类反应极限的,就连她这个轻功高手也是叹为观止,不仅仅是她,恐怕就是祖师爷蓝三姐在世也没有这般匪夷所思的轻功造诣。 “人呢?”楚天月看着蓝彩蝶问道。 “快走!快走!这是个高手!”蓝彩蝶知道这次碰上的是个硬茬子,这人轻功都这么厉害,要真是打起来自己根本靠不了边,所以也就谈不上跟人家能打几个回合。 以前旧江湖上在武功招式上一直有两种说法,一种是硬功夫流,讲究的是以攻为守,招式凶狠至极,招招要人性命。另一种说法是武功要以过硬的轻功为基础,以闪为上,在躲过对方的致命一击后再伺机而动。可见,这人属于后者。 蓝彩蝶拽着楚天月就往庙外跑,庙外空间大,又是无遮无掩的,那人也不好藏身,真动起手来自己也有几分胜算。 “妹妹,你敌不过他吗?”楚天月问她。 “不是打不过他,只是这人身法太过诡异,我就算打也得能抓到人影啊?”蓝彩蝶嘴硬还不承认自己技不如人。 二人正抬脚没迈出庙门槛呢,突然就觉得背后刮出冷风,蓝彩蝶下意识回身就用折扇前刃去刺,当然,她又打空了。 那人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就见围绕着两个姑娘身边四周,嗖嗖嗖地一道道黑影不停地穿梭着。别说打了,蓝彩蝶连看都看不清。 那人好像故意在戏耍两个姑娘,也不因为刚才楚天月下死手而恼火,肆意的折磨着她们的心理防线。 “哼!你欺人太甚!”蓝彩蝶大怒,这不是侮辱红娟门传人嘛?竟然在自己面前卖弄轻功?可打是打不了的,如今最现实的是考虑怎么脱身才是。 她手腕一抖,也不知从哪就拽出了一张巨大的红绢帕子,直接把那张帕子展开,然后搂着楚天月的肩膀就钻了进去。这算的上是红娟门真正的杀手锏了,这戏法儿一般人都无法识破它的诡异,其实呀,就是障眼法的一种形式。 可没等蓝彩蝶把自己的身体整个钻进去呢,突然,外边一股力量袭来,直接快速把那条红绢帕子给掀下去了。如今,你跑也没法跑了。 “你!!!!好好好,你这胆大包天的色狼,有本事站出来跟本姑娘斗上三百回合!”蓝彩蝶大有跟对方鱼死网破的架势,她暗自运力,开始把自己体内的香气往外逼,她盗香多年,她那倾国倾城的容颜全都是来源于此。 红娟门的女孩都会盗香,只是轻易不会卖弄这招,这招等同于最后的杀手锏,是跟敌人同归于尽的招式。把积攒多年体内的香气全都逼出来,那香气可迷幻任何动物的神经,算是一种毒气。但是,体内的香气全部散发出后,红娟门人也会永远失去自己的修为。 第123章猫人 江湖人练的是功夫,内功修为越高就越厉害,他们的内功都会储于丹田内,每次跟人动手,根据对手的情况而定会调出一些内力,然后再慢慢修行补充回去。如果遇上真正厉害的对手,也不排除顷刻间爆发出所有内力与人拼命的可能。这跟蓝彩蝶此刻的处境很相像。 “天月姐,你快走!去找我家小爷,告诉他一定要为我报仇!”蓝彩蝶一步步掩护着楚天月退出了庙门,嘱咐道。 “什么?你……彩蝶,你要干嘛?” “我蓝彩蝶这辈子就没怂过,岂容他这般侮辱?今日我便让这色狼看看,红娟门的姑娘不是好惹的!你走!不用管我!”蓝彩蝶把楚天月推出了庙门,然后自己用身子挡在了庙门前。 “彩蝶,别做傻事呀!他……他现在还没有什么要伤害咱俩的意思呢,不至于拼命,先看看他到底要干嘛再说吧。”楚天月肯定不会放下蓝彩蝶,她不想走,至少不会抛下蓝彩蝶自己逃命。 “士可杀不可辱!他这就是在挑衅我,我蓝彩蝶是红娟门弟子,岂能给祖师爷蓝三姐丢人?你走!别管我!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我的香意已经溢出,一会儿你就走不动道了!”蓝彩蝶急的大喊。 “呵呵……咯咯……好看!好看!真好看!”谁知,那个埋埋汰汰的傻子全然不把蓝彩蝶放在眼里,竟然闪身出来,就站在蓝彩蝶面前伸手直勾勾地往她头上摸了过来。 那家伙的速度实在是块的惊人,就连蓝彩蝶想躲也躲不过去,只觉得头顶一阵凉风略过,再看那人,早已远离了自己的攻击范围,他手上多了一只蝴蝶发卡,他手中拿着漂亮的蝴蝶发卡,痴痴呆呆的笑着。 “呵呵……好看,真好看。” “彩蝶,你别干傻事呀!他不会就是尕娃娘说的姓吴的那个疯子吧?”楚天月喊道。 “疯子?谁家的疯子轻功会这么了得?”蓝彩蝶不愿相信这个事实,因为在这个年代,拥有她这样的绝顶轻功的人几乎寥寥无几了,能跟她拼一拼的也就是白素。一个疯子都能把她逼到用溢香来与人家玉石俱焚,这不是对红娟门巨大的侮辱嘛? “他只是个疯子,看了就看了吧,没什么的,再说这破庙本就是他的栖身之所呀?他喜欢玩你的发卡就给他玩好了,不要跟个傻子较真。”楚天月已经嗅到空气中的香味越来越浓,这都是从蓝彩蝶体内溢出的,跟她的体香很像,随着那香味越来越浓,楚天月就觉得脑袋里如同浆糊搅动一般。 “哎,傻子,你当真喜欢这发卡吗?”蓝彩蝶问道。 “喜欢,喜欢,好好看,蝴蝶飞呀飞呀飞……”脏兮兮的傻子手中拖着蝴蝶发卡蹦蹦跳跳手舞足蹈着,当然,他的速度还是很快,他的身法诡异的就跟猫儿一样,蓝彩蝶根本捉不到他。 蓝彩蝶见这人真是个傻子,赶紧收了体内的香气,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刚才这么一会儿已经溢出了自己体内百分之二十的功力,不知猴年马月能偷回来呢。 “你想让它飞起来吗?”蓝彩蝶又问他。 “想,想,姐姐,让蝴蝶飞让蝴蝶飞。”傻子痴痴呆呆地笑着,他的眼神不会出卖他的灵魂,他很天真,只是生了一个本不该属于他的肉体而已。 “好,姐姐问你三个问题,你若回答的上来,姐姐不但让它飞起来,还额外送你几只蝴蝶如何?”糊弄傻子的事简单的很,只要知道他喜欢什么就足够了。 “好啊好啊。”傻子高兴地连连拍巴掌。 “你姓吴?” “嗯。”他痴痴呆呆地看着手中的蝴蝶发卡,幻想着那美丽的蝴蝶在空中翩翩起舞的曼妙姿态。对他而言,蝴蝶比两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身子要好看的多了。所以,蓝彩蝶和楚天月貌似也没吃亏,至少傻子对她们没有什么兴趣。 “这庙叫什么名字?”彩蝶又问,第一个问题已经可以确定,这傻子就是尕娃娘所说的那个姓吴的疯子了,吴姓在这片不多见,有很大可能他就是灵州城吴院外的后人,跟黑狸有血脉关系。 “黑狸祠!”他还是干净利落的回答了。 蓝彩蝶转身看了看楚天月,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了,虽然对方是傻子,可她必须言而有信,说问三个就问三个。楚天月冲他点了点头,示意她问那个地方。 “灵州城到底在哪?”楚天月开口又问道。 傻子手中拖着那美丽的蝴蝶发卡刚才还痴痴呆呆地笑着呢,这一听灵州城三字,突然收起了痴笑,脸上面无表情了。他一点点回过头来盯着蓝彩蝶,眼中已不再有纯真和无邪,他的眼睛不像是人,更像是一只猫的,在夜色中发出幽绿的光。吓的蓝彩蝶猛地打了个寒颤。 “你……你要干嘛?”她下意识张开双臂护住楚天月,刚才那一幕幕至今还心有余悸,真要是这家伙发疯了,自己可制不住他。 “没有!没有!没有灵州城!”傻子突然大声咆哮了起来,然后扔下手中的蝴蝶发卡,竟四肢着地张开大嘴冲着蓝彩蝶喵呜地打搅了一声,这声叫的简直惊天动地,从他口中喝出的音波竟把蓝彩蝶和楚天月推出好几米远。 然后傻子嗖地下跑开了,小庙里只留下他常年不洗澡身上的一股恶臭味儿,她就是想追也追不上了。 两个姑娘惊出一身冷汗,幸好他本质不坏,刚才没有动杀心,要不然她们俩都得没命。二人粗喘着气,彼此看了看交换了个眼神。 “他就是吴森的后人!快追!”二人异口同声道,然后撒腿就往前追去,这二人都是脚底下功夫过硬的,可追了好久前边依旧不见有傻子的影子,只能依稀在空气中捕捉到傻子身上留下的那股臭味。好在这股气味越来越浓了,看来,他就躲在附近。 她们已经从那破庙里跑出十多里地了,面前是一大片荒芜的戈壁滩,戈壁滩上荒凉至极,仅有几根枯黄的杂草没过腰间,其他一无所有,到处是遍野的黄沙土地。 第124章皋兰山盘龙脉 “这家伙太快了,简直就跟猫一样,咱俩就算追上了又怎么对付它?”楚天月问。 “就算是死拖硬拽也要把他绑回去见小爷!我不管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只知道小爷给我下的命令是寻找灵州城!”蓝彩蝶对无双可是死心塌地,今天估计抓不住那家伙她就不会离开。 “我觉得这事咱们还得从长计议,你不能做傻事,咱们今夜已经迷失了方向,不能贸然行动。硬来是敌不过他的,先回去吧,天亮前道上也没人,回去跟你家小爷商量商量,看看有没有什么好对策,反正他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就住在这座破庙里,咱们下次晚上来必定会找到他。”楚天月到底比蓝彩蝶大上几岁,为人也很谨慎仔细,这叫以退为进。 “可……”蓝彩蝶犹豫了片刻,看着前边遍野的黄土高原大戈壁滩,到处是一片荒芜与凄凉之景,那身法诡异的傻子连个影子也没有。 “好吧!只好如此了,走吧,大晚上的反正也没人看咱俩,先找公路去吧。”蓝彩蝶只能认同了楚天月的办法。 就在二人刚刚转身想往回走时,突然,猛地就觉得背后有一股凉飕飕的感觉,当蓝彩蝶再回头去看时,竟发现,戈壁滩大荒野上的枯草之中,竟潜伏着无数只幽绿的眼睛,如同恶魔一样正死死地盯着她俩看,那眼神就跟他们俩刚才被那傻子偷窥时一模一样。 “快跑!”她拽着楚天月撒腿就跑。 喵呜……喵呜……喵呜……身后的猫叫不绝于耳。 “啊!!!”楚天月跑在后边,大叫一声,只觉得背后火辣辣地撕痛起来…… 段子瑞今儿没敢来的太早,特意嘱咐下人们晚一些再去给无双送饭,没想到无双不到七点就敲响了他的房门。 “呵呵……贤弟昨夜睡的看来不错,怎么不见那二位姑娘啊?” 无双也不客气,直接冲进他屋里坐下来,倒了杯茶说道:“哦,彩蝶和天月出去办点小事。子瑞兄赶紧穿衣服,我带你出去转转。” 待吃过早饭,段子瑞赶紧吩咐下人把自己那台豪车加满油在府门前等着伺候。无双却说,今天咱们不开车。 “不开车?贤弟是想在就近的地方走一走吗?” 那咻笑道:“子瑞大哥就听双爷吩咐是了,他这人喜欢欲盖弥彰,从来不会把话说全了。” “好吧,既然双爷吩咐了,我就照做。” 无双对他俩说,你们早上可是吃饱了?今天咱们别看只在附近山林中走走,不过却不知要走多久的路,肚子里没有热乎气可不行哦。 无双带着段子瑞与那咻出了门,一路就顺着段府门口的山路一直往后边的皋兰山腹地走去。段子瑞问他有没有什么确切的目的地,他也不说话,就这么低头走路,走一走停一停,抬头看看太阳,又看看方向,再继续往里走,越走山路越崎岖,越走越陡峭,越走就越荒芜。 皋兰山下还有点段家栽种的草木,但到了山腰上一片荒凉之景,跟大戈壁滩上也没有什么两样了。枯草干木遍野,一丝生息也没有。 “嘶……”无双砸着嘴不动了。 “贤弟,怎么了?你先跟我说说你要找什么?你从未来过皋兰山,跟我说说我也好给你带路,再说山中荒野没什么好看的,你若想去打猎,兄长带你去其他山里就好了。”段子瑞客套说道。 “奇怪,这龙气到了此处怎么就断了呢?”无双自言自语。 “双爷,你看那座山腰上的塔?”那咻看出了端倪,指着山腰上一座好似利剑的九层古塔说道。 “哎哟,这位置找的真准,好一把斩断盘龙脉的宝剑呀!那咻,这就是肃古噜所为吧?看来也是受了那位玄机子的指点呀!此处恰好是龙喉所在,这九层塔修砌在此处,无疑是断了龙气呀!厉害厉害!就算是我,恐怕也寻不到这么准的风水位。”无双赞不绝口。 这玄机子到底是何人呀?但从观山定穴这理论上来看,他对风水的理解,绝对超过了现在的摸金校尉不知多少倍。 “子瑞兄,我要寻找皋兰山盘龙脉的龙头,只是,现在我用摸金一脉的观山定穴术已经无从追寻了,此处的龙气已断,实在是让我有些摸不着头绪,也怪我学艺不精了。”无双谦虚的说道。 “贤弟找龙头作甚?”他不解问道。 “你的段府乃是修在龙尾之处,占了龙气,却不多,所以也叫地贵,更适合修砌阳宅,地贵之下必定埋着只镇宅兽,想把它引出来就需要有盘龙脉龙头位置上的一些药草,它嗅到后,自己就会钻出来了。怎么?子瑞兄不会不知道吧?要不,你把那地贵福兽送个我?呵呵……” 段子瑞怎么能不知道呢,只是这小子现在一直装糊涂呢,也是想试试无双到底有多少斤两。那是人家段家的福瑞之兽,怎能轻易送人啊?家搬到哪镇宅福瑞兽肯定就跟到哪。 “呵呵……呵呵……那就有劳贤弟了,事后我不会亏待贤弟的。” 无双说,你先别跟我提事后,这事我还掐不准,那地贵兽恐怕不跟普通人家养的一样,一般的东西镇不住它,再加上那家伙早已修行成精,如果贸然把它请出来,不但你弄不走它,反而会伤及他人,你再想捉都捉不住了。咱们必须找到皋兰山盘龙脉的龙头。 此处已是皋兰山的半山腰了,还把较高,加上这皋兰山上一片荒芜,所以虽然有座古塔,但平常也很少有人来玩。 黑猫就一直蹲在那咻的肩膀上,也不吵也不闹,突然这时黑猫不知发了什么疯,从那咻肩膀上就蹦了下来,然后嗖地下窜了出去直奔段子瑞的脚跟底下。段子瑞现在双腿站在一堆枯草之中,枯草没过膝盖。 “黑子!你干嘛?”那咻赶紧呵斥黑子,怕黑子兽性大发伤了段子瑞,这黑猫别看受伤了,可也是月影乌瞳兽,若是它发起了狂,尖利的爪牙还是可以顷刻间杀人于无形的。 第125章风水秘术 “唔……唔……”黑子怪叫着,喉咙里发出单音节,没了喵,只剩下呜呜闷哼了。 “子瑞,你快出来,草丛中危险!”无双了解黑子的习性,估计是黑子觉察到什么了,他赶忙把段子瑞从草丛中拽了出来。 不大会儿功夫,只见黑子大摇大摆昂首挺胸地从草丛中走了出来,那条粗长有力的大尾巴来回摆动着,抽的两帮枯草全都倒了。 黑子嘴里叼着一条足有一米长的黄蛇,那黄蛇身上的鳞片都闪着金光,一看就知道肯定是个什么名贵品种,猫不会第一时间杀死猎物,都喜欢把它们叼出来慢慢玩。它把黄蛇叼在嘴里,恰好就咬在蛇七寸位置上,这是蛇的弱点,咬住它的七寸位置,让它既不能回头咬,又不能用身子把黑子盘起来,只能来回痛苦的扭动着,嘶嘶地吐着蛇信子挣扎。 “哎呀,真是了不得呀,那咻,你这黑猫太厉害了,我还第一次见到猫能抓蛇的呢?这条蛇少说也有十来年大了,要不是你的黑猫,估计我就得被它咬伤。”段子瑞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无双说黑子不光能抓蛇,还能杀人于无形呢,只是你没见过而已。这黑猫看似骨瘦如柴,但杀伤力绝对不比凶猛的东北虎弱。 黑子把那条黄蛇叼了过来后,从口中吐出,然后一下下用小爪子来回扒拉玩耍着,它若是跑呢,就又用利爪把它勾回来,它若是要攻击呢,它就一爪子死死踩住那蛇的七寸,弄的那条黄蛇欲哭无泪,它玩的也是不亦乐乎。 “双爷,这蛇的鳞片怎么都发光了?有毒吗?”那咻问他。 无双说这蛇应该叫金甲蝰蛇,它还是条小蛇呢,如果让它活过三十年,那身上的鳞片进化为甲,到时候刀枪不入,世上都没有克星了。我们盗门有一门手艺叫憋宝,憋宝术可辨认世间天灵地宝。这金甲蝰蛇属地宝。它的血可以治病,不过胆不能吃,有剧毒。 “贤弟见识广博,为兄佩服,佩服!” “子瑞兄不用佩服我,也该着你段家有福,让咱们碰上了这条金甲蝰蛇,有了它咱们就能寻到盘龙脉龙头位置了。”无双说。 这金甲蝰蛇可不是咱们书中胡乱杜撰的,现实中确实存在这神秘物种。这种蛇住在地下数米,蛇洞很深,一般金甲蝰蛇的蛇洞都在地脉下,这蛇有灵气,知道哪的地气充沛,只要找到这种蛇,在它蛇穴下做阴宅肯定保家宅兴旺。只是有一点,它是靠吸食地脉灵气所生的,所以也有灵性,你若是强行占了它的穴,它必定报复。 “黑子,放开人家,人家又没招你没惹你的,它不会伤人。”无双说。 黑子回头看了一眼无双,可捕猎乃是猫儿的天性,好不容易抓到了一个玩具,黑子不愿轻易松开。无奈,那咻只好把它强行抱了起来,这才让那金甲蝰蛇得以逃生。 它身上受了伤,黑子牙尖嘴利,早就把人家的鳞甲给戳穿了,它一边爬一边在地上留下一行体液。 “跟上去!这家伙必定生活在龙穴之中,它的蛇穴就是龙头所在!”无双带着二人跟着那条金甲蝰蛇一路往南,向着皋兰山高处爬去。 皋兰山是兰州附近最大的山脉了,里边的范围很广,不过景色却很单调,既没有兴安岭的绿野仙踪,也没有武当山的云里雾里,更加没有长白山里的浩泽仙气。到处都是一片黄沙土。 “依我看,这地方幸好没处真龙天子,就算出了,气数也不会长,这哪是龙脉呀?天气下就没有这样的龙脉!一片死气,就算有龙也是土龙吧!”那咻一边走一边说道。 “此言差矣,皋兰山龙脉原本可不该是这样的,我估计,此处是因为被你先祖肃古噜斩断龙脉后,龙气没了,自然此处生气也就没了要不然肯定是另一番景象。”无双说。 金甲蝰蛇受了伤,但爬的很快,身子一伸一曲的,在黄土之中快如疾奔,三人紧赶慢赶总算是一路跟着它追上了一道山梁腹地,这地方可真够荒僻的了,夹在两道善良之间,这条缝子也就是一人多宽,平时别说野兽了,肯能连虫子都不愿往这里边进。 “双爷,会不会搞错了呀?哪有龙脉这样的?”那咻问他。 “千百年来山河也在随着地壳的变化而变化,咱们没看到这片山脉的腹地之前还不能妄言,我看这道梁子的位置不错,他无遮无掩,恰好处于两道善良之间,取的乃是‘孤气’,你看,这道缝子不正好对应着山下的段府吗?如果它是一条直线的话,那么线的终点就是段府,初点便应该是龙首了”无双觉得有点靠谱。 古人在风水学上的认识肯定跟现代人不同,古人的风水学在现代是不能使用的,因为现代人讲究的是“气”,古人讲究的是“孤”。 啥叫孤?可能不太好理解。 现代人信奉的风水里,以气为主,水气,山气,福气,地气,贵气,这也叫五气生宝穴。一般有这样风水的地方,估计漫山遍野全都是坟头,谁都愿意沾这点福旺。可来的人多了,风水里的地气也就得平均分配了。比方原本你把老太爷埋在这里,日后家里能出个状元,可现在十户人家平分此处的地气,那就家家户户至多都家宅安宁而已了。 古人取的都是孤气,孤即为孤单,独一无二,比如龙脉,龙脉出帝尊,天底下只有一个皇帝,可不会出来两个。大清龙脉在长白山中,可不曾听说过,哪朝哪代还把长白山定位龙脉之基的。 只有一,没有二,孤孤单单!古人跟现代人的想法是不一样的,自然谁都喜欢风水宝地,但是,古人可是要分身份的尊贵卑贱的,下葬也要讲究个礼仪,你身为贫民,若是葬在风水穴中被发现了,就会让官家把你从里边挖出来暴尸荒野了。 第126章太极阴穴 暗说有没有胆大包天之徒,明明是贫民百姓却把自己的祖先葬在龙穴中妄想成就帝业的呢?也有,那也得人家有这个能耐。 话说那位明太祖朱元璋,传说,朱元璋就是把母亲葬在了太行山中隐匿的一处风水宝地中,此穴唤作太极阳穴,乃是天下风水至宝之地。太极有两仪,生阳便有阴,与太极阳穴山对着山的一道溪水尽头处,还有一个太极阴穴相传,与他争天下的那位陈永亮就把老父亲的尸骨埋在了太极阴穴中。 咱这里既然提到了这个故事,就多说几句,大家别嫌我烦。 陈永亮与朱元璋在潘阳湖大战,双方势均力敌,可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朱元璋是逢战必败,眼看着五十万大军就只剩下三十万了。于是他就问军师刘伯温。刘伯温说,数月前,我夜观天象,见有祥瑞之光将于太行山中。想必,定然是那陈永亮发现了太行山中的太极穴,把先祖尸骨葬于此处,这才得以富佑。 朱元璋说了,那简单啊,这太行山刚好是在咱们的地盘上,我命人把他祖宗的尸骨挖出来不就得了吗? 刘伯温说,不可不可,阴宅不同于阳宅,先占者为主,你就算是把尸骨挖出来也无济于事。我有一法也许可扭转乾坤。 原来,太极生两仪,有阴必有阳,刘伯温早些年游历四方时就曾发现了太行山中的太极阴阳两处风水宝穴。这陈永亮发现的只是太极阴穴与它遥遥相对的还有太极阳穴,**固然是好,但阴不压阳,邪不胜正,肯定是不如太极阳穴让子孙后代发迹快。 可为啥陈永亮没把先祖遗骨埋在阳穴中呢?按理说能找到太极**的肯定能找到阳穴所在吧?他会那么傻吗? 原因是在,这阴穴之中可埋先祖遗骨,也就是埋尸的,阴穴发迹慢,十年内子孙必出真龙。而阳穴发迹快,但需要付出的带价就是要埋活人。 刘伯温说我这主意虽然出了,但是不是馊主意还请主公自己斟酌。 朱元璋一听,自己的确老母亲健在,可这未免也有点不孝了吧?把自己的生母活埋?若以后成为帝王可不是要被世人所痴笑了吗? 他犹豫了三天三夜都没合眼,就在这三天时间内,不知为何,陈永亮大军连连溃败,损失殆尽。那就跟人点背喝凉水都能塞牙一样,陈永亮撤军的路上竟然还赶上了洪水,洪水淹死了他数万大军,您说有多背吧?这不就是天意吗? 后来朱元璋才知道,原来刘伯温早就料到了一切,事先去找过他的老母亲了。老母一听立刻应允了下来,自己步行走到太行山中,躺进了太极阳穴中,活活饿死了。 从此之后,这朱元璋逐步中原战无不胜,乘胜追击,一鼓作气击败了陈永亮成就了千古帝业。 当然,我这么一说您这么一听,就是个民间段子而已,其真实性现在就无从考究了。这里要说的只是这风水之术的变幻莫测。 无双等人一路跟着那金甲蝰蛇顺着两道山梁中间的狭窄沟壑往里走,这道沟很窄,窄的仅容一人通过。 三人跑的是上气不接下气,跑了能有一个来钟头,最后眼瞅着都要跑到这片皋兰山的尽头了,远处就是悬崖峭壁,几乎可以听到外边湍流不息的黄河流淌的声音。 “双爷,不对吧?它怎么还继续跑呀?再跑咱们就要出皋兰山了。”那咻问。 “放心吧,我看了这道沟壑的地形,相信很久以前此处便是通往盘龙脉腹地的一条山路,绝不会错的,跟上去。” 三人继续追,一直追到山崖前,只见山崖前出现一片椭圆形的土壤,为啥土壤也要用一片来形容呢。这片略微呈现褐色的土壤上分布着许多特殊的颗粒,像是沙粒,每一颗都晶莹剔透的,如果放在别的地方,肯定会让人误以为是金沙。 这片区域好似一个缩小版的银河系一样,土下带着某种说不出道不明的磁场,那磁场一直影响着上边这片区域,灰褐色的这些土颗粒慢慢向一个方向正时针旋转着,它们旋转的速度并不快,因为这磁场的力量是平衡的,所以所有颗粒呈现了一个漩涡状,外层的慢慢被磁场卷进里边,在最中间有一个拳头般大小的窟窿,一层土颗粒被卷进去后,四圈外围就又溢出了一层新的土颗粒。 反反复复,周而复始,也不知道这片区域近千年来到底持续保持平衡了多久,才形成了这个椭圆形的空间。 “我的天呀!这可不是简简单单的盘龙脉那么了,这是太极阴穴呀!!!”无双惊得张大了嘴。 “什么?太极阴穴就是传说中陈永亮埋葬他先祖尸骨的那个太极阴穴都是江湖人,段子瑞自然是也听说过那个段子。 “双爷,如果真的是太极阴穴的话,那这皋兰山可了不得了,据说太极阴穴与太极阳穴相对应,会不会附近还有一个太极阳穴?”那咻问他。 眼看着这片椭圆形的灰褐色土地一点点旋转着,就好似一个太极八卦图一样,分为左右两侧,一边是阴一边是阳,也不知无双是如何判断出它是阴穴不是阳穴的。 “不会的,此处龙气已断,如果真是与阳穴遥遥相呼应,那有阴必有阳,阴可补阳,阳可补阴。年头久了,龙脉阴穴中的地气就会自然而然重新溢出。而现在,盘龙脉已被断,皋兰山中的龙气已经枯竭,绝不可能有阳穴存在了。” 段子瑞回忆说道:“要真是按贤弟这么判断,那就能对的上号了,明朝初年,朝廷的一群鹰犬抓住了我的祖先严加拷问,但不日之后又给放了回来,相信也是发现这龙脉已被断,而且仅有一个太极阴穴就算我们段家借了皋兰山龙脉的龙气,也不会成大气候。好险呀!真是险些灭我段家全族。” 那金甲蝰蛇追到太极阴穴时就已经不见了踪影,前边就是陡峭的断崖,它是不可能跳下去的,唯一的可能也就是钻进了太极阴穴这太极阴穴就是它的巢。 第127章天怒 轰隆一声巨响,天上一道霹雳闪电落下,竟劈到了三人眼前,恰好击中了太极阴穴最中间的缺口中,惊的三人一身冷汗连连后退。 “贤弟,这势头不对呀,老天爷肯定是不想让我们接近这处灵穴。”段子瑞可没见过这架势,再不敢靠前了。 “那是自然的,这太极阴穴乃是天地间的灵脉,多少年都不出一个,把先祖埋于此地,可保其后三十年出帝王。你我都是凡人,当然不能靠近了,只是此穴龙气以空,留着无用!”无双什么都信,就是不信老天。 无论是太极阴穴还是太极阳穴,都属风水穴中的龙穴,非大富大贵之人无福消受。如果说这道炸雷是老天爷在警示他们的话,莫不如说是老天爷正亲眼看着一条土龙接近真龙穴,那可不是要发怒了吗? “不会劈到咱们吧?” 那咻和黑子表现的很从容,黑子跟普通的猫不同,一般的猫狗下雨天打雷对它们来说是个考验,可黑子坐在主人肩膀上纹丝不动,十分从容,根本就不害怕。自然的,它是灵兽,祖先是天上的月影乌瞳兽,可不是见惯了这些。 “我话说在前头,段子瑞,你家富贵居下边到底养着什么瑞兽自己清楚吧?你若不想带走也无妨,你若想迁居时也带走那瑞兽,就必须挖开太极阴穴,龙脉尽头下生长着一种仙草,只有这味草的气味才能诱出那瑞兽。”无双看着他问道,无双纯粹是帮忙,你段子瑞不买单也就罢了,他也没必要管你家闲事。 “如此……那就有劳贤弟了。” 无双说你俩让开,保不齐一会儿可能还要有炸雷劈下来,那炸雷不会劈我,但你们我就不敢保准了。 他站在那正时针旋转的太极阴穴上头,身体也随着下边那股磁场慢慢旋转着,只见最中间的那地窟窿里边一股股地气正在往外溢,只是这祥瑞之气虽跟其他地方比算是充沛了,不过它乃是龙穴,现在看,这龙穴的确是到了气尽之时了。 咔嚓……咔嚓……咔嚓…… 幸好那咻和段子瑞躲得远,无双站在太极阴穴上后,连续三道怒雷从天而降,全都劈在了他身边,把这片土地都烤黑了。 “兄弟,当心呀!”段子瑞吓的浑身都直打哆嗦,这无双胆大包天,如此做可不是为了他在逆天而行吗? 他从身上拿出了一个小玻璃容器,容器里装着一种黄色的粘稠液体,他打开瓶盖,把那液体一滴滴洒在太极阴穴的颗粒状土壤上,顿时一股刺鼻的气味溢出,太极阴穴竟然停止旋转了。 然后,无双从背后拿下包袱,打开包袱皮,包袱皮里是他随身带的那把洛阳铲。他抡起洛阳铲就挖了下去。太极阴穴的土壤很松软,洛阳铲挖下去就如同切豆腐一样轻松,数秒钟过后已经把表面的一层颗粒状土给挖开了。 有句话叫“太岁头上动土”,太极阴穴下虽然埋着的不是太岁,可却也不是什么善茬子,那金甲蝰蛇别看很少吃肉,但却不代表欺负到人家头上还会忍气吞声。这蛇穴乃是风水宝地,皋兰山中的龙穴呀!岂能让人随意动土? 刚才钻回去的那条金甲蝰蛇一下子从地窟窿下边露出了脑袋,张开大嘴露出四颗尖牙,吐着蛇信子就冲无双咆哮起来。 “贤弟,当心呀!”段子瑞大喊,那金甲蝰蛇眼看着浑身金光闪闪的,明眼人都知道有剧毒! “你别看,它不敢碰他!你仔细看,它只是咆哮着嘶嘶大叫,咬了吗?”那咻很从容淡定,抱着肩膀在一旁看着。真要是无双有什么危险他肯定不会坐以待毙。 段子瑞眼巴巴地看着,那金甲蝰蛇的确如那咻所说,从蛇穴中探头出来盯着无双看,别看张着嘴咆哮,可却面露惧色不敢咬他。 “这是为何?不是说金甲蝰蛇性情凶猛嘛?眼看着有人占了它的蛇穴为何不咬?”段子瑞也难以置信,看着无双就这么在金甲蝰蛇面前一铲子接一铲子不停地挖开了它的蛇穴,依旧无动于衷。 那咻只是淡淡的笑着,没有回答。为啥?无双是魁星转世,按照旧礼说就是土龙。蛇修行五百年蜕变为蛟,蛟再五百载蜕为蛟龙,蛟龙修行若干才可飞升为真龙! “走开走开!!!!”无双嫌弃的眼神瞪着那蝰蛇,眼神中流露出冷冷的神魄。一声之下竟把那天灵地宝吓的低着了高贵的头颅爬回了蛇穴之中再不敢出来了。 上边的土粒已经全被无双挖开了,他把最中间那个窟窿又扩大了些许,然后趴在地上用手电筒往里照了照,地穴中的空间很大,里边黑漆漆的,并且潮气很重。 头顶上暴雨倾盆而下,老天爷终于忍不可忍,爆发了。 无双看了一眼天上的大雨,这就对了,这就说明此处就是盘龙脉之首!他在龙头动土引来了天怒!但这年头,吓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自古摸金校尉干的就是这种胆大包天的勾当,还从没听说过哪个摸金校尉遭了天谴被雷劈死的呢。 “你俩愣着干嘛?要么被雨淋,要么跟我下来。”无双招呼二人说道。原本并没有打算让段子瑞也跟着一起下来看的,不过为了这点人情还是让他下来瞅瞅有多凶险的好。 无双用手电也照不到底,都不知道这太极阴穴到底有多深,下边就跟个无底洞一样黑漆漆不见光。他咬紧牙关,把洛阳铲背上就蹦了下去,顺着这神坑的边沿一直往下滑,落后落在了一片松软的泥土上。往头顶一瞧,哎哟,距离上边那片太极土足有五六十米高,好深的穴冢,幸好下边的土质松软,要不然直接就得摔成肉饼。 那咻与段子瑞也分别从上边滑了下来,把段子瑞吓的都直喊妈。向来听说摸金校尉干的是掉脑袋的勾当,这还是第一次跟着摸金校尉挖龙穴呢。真是太吓人了。 第128章蛇窝 太极阴穴下伸手不见五指,无双把手电一关,就只剩下黑猫一双绿幽幽的眼睛了。黑子是瞎猫,平时在太阳光底下,眼睛里没有眼白显得黑洞洞的,不过在这种暗无天日的区域中倒是行动自如起来。 “喵呜……喵呜……”黑子不安地咆哮着,浑身黑猫倒数起来,它用锋利的爪子把身边洞壁上的岩石都挠出了一道道沟壑。 “双爷当心,附近有东西!”那咻提醒无双注意黑子的表现。 正说着话的功夫,突然就觉得从黑暗的一角突然刮来一股腥风,那股腥风就是朝段子瑞刮来的。那咻不敢犹豫,手中银丝飞出,顿时几滴冰凉的粘稠液体溅到了段子瑞脸上。他打开手电仔细一瞅……乖乖……两条如同胳膊般长短的黄甲蛇已经被那咻的银丝戳穿,死在了自己身边,它们的身体还在不停地扭曲着呢。自己脸上的也正是蛇血。 “咻,尽量别伤害它们,这群小东西也是无奈之举,赶走便是了。”无双把事先准备好的火把发给他们俩,点着火把后,下边的潮气也逐渐被驱散,放眼看去,整个蛇穴好似一个天然的墓室,这墓室的空间很大。老天爷的鬼斧神差造就了奇葩的地下涵洞。 四周,奇石群立,到处都是金甲蝰蛇,只是,看起来刚才那条大一点的蛇是蛇王,其他的都是它的子子孙孙,个头可是比它小多了。 火光亮起,所有金甲蝰蛇都四散逃去躲进了黑暗的角落里。 这种风水宝地是不能乱动土的,老天爷造就了这天地间的宝穴,它原来什么样,最好就一直保持它的景貌不要动,若是乱动很容易破了此处的风水,到时候埋人下来那就不灵了。 别看无双懂点风水,也听姥爷讲了不少,又在千机诡盗中习得了金点秘术,但这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到太极穴,不免一时间瞠目结舌,被这天地造就的灵穴所征服。 “你我若死后能寻上这么一处灵穴,那此生无憾了!”段子瑞说。 “别闹了子瑞兄,这是太极阴穴,是龙冢,搁在旧时候,你这一句话就是大逆不道,要受千刀万剐之刑的。江湖人到最后能留一具全尸已是万幸了,还想什么风水宝地?哎!”无双苦叹了口气,自己自认为是孝顺孩子,可到现在还没有给姥姥姥爷寻一处风水宝地,只是,长春附近多平原,想寻这么好的风水肯定不可能。 “贤弟,要是我现在把祖先的遗骨埋下来能行吗?”段子瑞眼看着这处太极阴穴就在脚下,也动了念头了,这种风水宝地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就算没有当真龙天子的想法,可中国人都讲究孝道,能为先祖寻一处风水宝地那也是必生的心愿了。 “现在还有个屁用了?龙气都断了。别想那些没用的,跟我走,赶紧弄完这些回家吃饭,我饿了。” 这太极阴穴下是一整片的地下涵洞,虽然区域很大,不过也就是几百平,四周全都是奇石,有些石头从脚底一直延伸到洞顶,没有它们的支撑,这龙穴也早就塌了。 三人分别用火把照着四面,防止有金甲蝰蛇袭击,然后一步步朝涵洞里边走去,这涵洞中阴冷无比,就算是现在正值盛夏,里边也是潮气颇重,让人十分不自在。 涵洞的尽头处是一块平滑的圆石,圆石呈椭圆形,跟太极阴穴上的那片奇怪的旋转土壤形状一样。上边那片旋转的灰褐色颗粒状土壤从风水学的角度讲,叫太极晕。 圆石上密密麻麻的全都是金甲蝰蛇,大的小的都有,最大的就是刚才那条被黑子咬伤的蛇王,小的也就是人小拇指那么长。它们互相缠绕在一起,足有上千条,看的人直咧嘴,其实,人都有密集恐惧症,如果你说你没有,只是还没多到令你咂舌的那个地步呢! “就是这里!”无双说。 “啊?这团蛇?你让我把这团蛇带回去?”看的段子瑞都浑身打哆嗦。 “子瑞兄又乱说,这金甲蝰蛇虽是地宝,可它们引不出你家地贵下的瑞兽。”无双笑道。 他慢慢走近那块圆石,然后伸出了手竟然摸了摸距离他最近的一条小黄蛇,那小黄蛇别看呲牙吐芯子,可被它一摸却顺从地用头不停地在他手指上摩擦着,看似十分享受。 这一幕看的段子瑞下巴都要掉了,无双都比印度的训蛇人还要厉害,竟能让冷血的毒蛇在他面前俯首称臣。 无双体内有血魄,血魄是白帝安图美力量的源泉,那是一种无尽阴寒的力量,而寒气正恰恰是蛇类最喜欢的,它们的体内也是阴寒无比的,所以它们把无双当成了同类。 “走吧走吧,我不想伤害你们,此处龙气已衰,在不适合做巢穴了,跟着你们的妈妈重新找一处风水宝地筑巢吧。”无双语气放平缓,安抚着群蛇。 这群缠绕在一起的蛇好像听懂了他的话,慢慢地拜托同类的身体,然后排成行,陆陆续续顺着三人的脚边往前爬行而去。 “天呀!真是奇谈!贤弟,你竟有如此本领?” “双爷的本领和值如此呀,子瑞大哥,你也是祖上积德了,这次他来你附上做客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呀,赶紧迁居吧。”那咻附和道。 群蛇散去后却还有一只金光闪闪的小蛇卧在圆石上不肯动弹,那小蛇浑身金光闪闪,就好似黄金铸造的蛇形摆件一样。它闭着眼睛浑身盘成好几圈,一动不动。 “就是它了!”无双说。 “啊?这不还是条蛇吗?”段子瑞问。 无双慢慢靠近那条盘起来的金蛇,然后小心翼翼地双手把它捧了起来,这乖巧的小蛇竟然还是一动不动如同酣睡就这么被他捧了起来。 无双捧着金蛇给段子瑞看,吓的段子瑞连连后退,生怕被那毒蛇咬上一口。 “你怕啥,这不是蛇,来来来,子瑞兄伸手摸摸看。”无双把段子瑞硬生生拽了过来。 第129章金龙叶 “你怕啥,这不是蛇,来来来,子瑞兄伸手摸摸看。”无双把段子瑞硬生生拽了过来。 “不是蛇?兄弟你跟我开玩笑?这明明就是一只金甲蝰蛇呀?”段子瑞直往后缩,也不是段子瑞胆小,一般人哪敢这么近距离去伸手触摸一条毒蛇? 无双笑道:“这可不是活物,这其实是一棵植被,而且此草是真正的灵草,长在龙穴之中吸尽了龙气,吃了此草可使死人还阳,活人长生不老,这叫金龙叶。” “真的可以使死人复活?那可不都跟太上老君的仙丹一样了?” “要不你尝尝?”无双手捧着金龙叶递到段子瑞面前晃了晃,还别说,真有一股莫名的香味溢出。段子瑞傻乎乎地把鼻子伸过去贪婪的嗅着。 他赶紧拿开金龙叶,这东西对人太有诱惑力了,谁不想长生不老呀?万一段子瑞贪心起来了,一口给吞了那他段家的几百年基业也就断送在他手里了。 “哎?子瑞,莫要起贪念,这东西凡人吃不得!” “为何吃不得?兄弟不是说这是仙草吗?可以长生不老吗?” 那咻笑道,子瑞大哥不要动贪念,虽然双爷没有直说,但这里的道理很简单,人都有根基,普通人叫凡根,少数人叫虎根,天底下只有一个人拥有龙根,金龙叶就相当于修道成仙的另一种捷径,你没有仙根吃了它肯定要招来大祸,到时候非但不能长生不老,而且会落得暴尸荒野的凄惨。 “这群金甲蝰蛇一直保护着仙草,这仙草得来不易,只有它能引出你们家富贵居所养的瑞兽,你就不要多想了,咱们是凡人,追求什么长生不老?真让你活过100岁,你眼看着身边的一个个亲人和朋友离去,自己却只能无尽的苟活着,那是一种折磨,好了好了,该拿的东西到手了,咱们也该回去了。” 无双用事先准备好的一个小罐子把它装起来,然后带着二人往回走。这天下灵穴至此,算是真的空了。连千百年灵气所滋生出来的金龙叶也被取走了。从这一刻起,太极阴穴彻底破了,皋兰山的龙脉也永远消失了。 站在五六十米高的太君阴穴下,眼看着头顶上就是出口,可这么高的距离,就算是那咻也蹦不上去。 “兄弟,咱咋上去呀?”他问无双。 “咻,看你的了,这次知道我为啥不让你去帮忙踩盘子了吧?” 那咻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轻轻往头顶扬起手,袖口中射出一根银丝,那银丝飞快地射上了太极阴穴出口处,最后飞出洞口,缠在了一侧的一棵哭死老树上若干圈。 那咻拽了拽,应该可以承受两百斤左右的重量不成问题。最后三人顺着这条银丝,一点点爬出了太极阴穴。 等他们重新爬上去,脚踩在皋兰山上时,不知为何,四周荒芜的山岭间竟然变得漆黑一片,好似夜幕一般。雨也停了,而且明显脚下的雨水即将干涸了,他们都顺着松软的黄土深入地下,只留下地面上的一行行沟壑。 无双看了看那咻,那咻也茫然的摇了摇头,谁也解释不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坏了,莫不是兄弟你破了太极阴穴的风水,老天爷动怒了吧?”段子瑞问。 “这倒是不太可能,咻,你戴手表了吗?看看现在几点?”无双不相信这个世界上真有天怒,就算是天怒也不会牵动他们摸金校尉。要不然,他无双盗了那么多的大墓早就万劫不复了。 那咻抬手看了看手表,脸上一副不可置信的夸张表情,他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呢?赶紧凑到无双面前,给他看了看。 “我靠……晚上八点了?咱们刚才下来时候好像还没到午饭时候吧?这下边没有什么危险,也没太耽误时间,至多用了一个钟头啊?怎么时间流逝的这么快?” 正所谓天上一日地上一年,这太极阴穴中包含着天地之灵气,可谓是天宫大罗神仙修行的不二之选,所以,在太极阴穴中根本没有什么时间概念,但重新回到地面上,却已经恍隔如世。幸好他们在下边没太耽误时间,如果戴上几个钟头,那头顶上的世界已经是桑海桑田了,段家早就被雷五爷灭了,拿回金龙叶也没用了。 “快回吧,这时候估计彩蝶也回来了,咱要是再不回去,她们就得找上山了。” 三人一直到了后半夜两点才顺着原路走回家,家里边急坏了,一群下人手举火把已经站在院子里准备出发去搜寻大少爷了,段子瑞是段家的三脉单传,他要是出事了,段家就完了。 “大少爷,您可算回来了,这一天是去哪儿了啊?五爷等您呢,说是有要紧事!”官家装的满脸紧张之色关切问道。 无双不屑地看了看他,没吱声。心道,这雷五爷巴不得段子瑞再也不要回来,这二人穿着一条裤子,在这儿猫哭耗子装什么假慈悲。 “哦,双爷是贵客,我肯定要陪他去兰州城里转一转。” “那……那您现在去见五爷吗?”老管家旺叔问。 段子瑞斜眼看了看无双,不知如何是好,今夜无双就要帮他引出富贵居下的瑞兽了,恰好此时雷五爷又来,会不会是他有什么打算?这假山下的瑞兽是段家的秘密,除了他意外就只有常年跟在父亲身边的老管家旺叔知道,看来这老东西是对段家起了二心呀! “老管家,我那两位美女朋友回来了吗?”无双问他。 “至今未归,双爷是不是要派人去寻她们?”他假惺惺问道。 “不必了,子瑞兄,我有点累了,我和那咻先回富贵居休息了,五爷那边代我问个好吧。”无双手里端着那个罐子,罐子里装着金龙叶,朝着富贵居方向走去。 彩蝶是个聪明人,虽然一天未归,但无双还不是很担心她,这次楚天月也陪在她身边,如果有什么意外,她们也会回来一个人向自己求救。再说了,就算彩蝶遇上危险,一般人想为难她怕是不太可能。两个丫头全都是轻功高手,遇上了卸岭力士跑就是了。 第130章雷武发难 雷五爷坐在前厅中翘着二郎腿喝着小茶早已恭候多时了,他微微笑着,见段子瑞回来了赶紧迎上去。 “子瑞呀,怎的回来这么晚?去哪了?”雷五爷假惺惺道。 “哦,陪双爷在兰州城转了转,不好意思,不知五爷驾临让你久等了。”段子瑞很会江湖上的套话,客气道。 “不妨事不妨事,年轻人嘛,可不能像我们这些老头子一样整天窝在家里管那些江湖事,年轻人自然是要出去潇洒快活的嘛,双爷远道而来多陪陪他是理所应当的。” “五爷等到子瑞这么晚,肯定是有什么要紧事吧?”这雷五爷无事不登三宝殿,段子瑞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又惦记上富贵居假山下的瑞兽了。 “也没啥要紧事,就是想问问你,今日是否派段府中的家丁去李家坡了?”李家坡就是上午时候彩蝶和楚天月在大戈壁滩上经过的那个小村,小村里大多都姓李所以叫李家坡。 “呵呵……怎么?李家坡有什么热闹可看吗?五爷应该知道,我段子瑞对江湖之事不太感兴趣。”段子瑞拿了块湿帕子擦了擦手,然后示意下人赶紧为他准备夜宵,忙活了一天现在还空着肚子呢。 “哦,那就好,那就好。上午我派去两个兄弟到李家坡想雇几个短工,可没想到这两个兄弟一去不复返,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没事,没事,只要不是子瑞附上人干的,那我就好查了。”雷五爷这话是啥意思? 很显然,这是在给段子瑞敲响警钟,告诉他不要与自己作对,就算你段家再厉害,那也是昔日了,如今整个兰州城都是他的。这话说的虽然不太明白,可道理就是那么个道理。人家多会说话?还给段子瑞找回点面子。 “哟?在这兰州城地界儿上谁敢动五爷的人呀?”段子瑞的口气有些讽刺的意味,也算是回敬他了。 “呵呵……子瑞可不能这么说,我雷武虽然是老江湖了,可如今相互上狠茬子多了,咱西北人号称西北狼,可别忘了,东北人也心狠手辣呀!尤其是东北江湖上,更是人才辈出。指不定是哪个小子跑我地盘上来抢食儿来了呢?”雷五爷话中暗指无双,这次就明了了。他是话中暗示让段子瑞不要护着无双等人。 那天夜里,他跟无双与蓝彩蝶算是交手了,虽然对方脸上都遮着黑巾,这从彩蝶身上的气味判断,肯定就是她没错!跑不了! “您说双爷?不可能,我们俩在兰州城逛了一天,您放心吧。” “哦,我就这么一说,呵呵……没事没事,只要不是你段府人所为就行。好了,那我就不打扰子瑞休息了。”雷武跑来耀武扬威后转身便走。 身后段子瑞把茶杯放在茶几上,缓缓说道:“五爷,李家坡北面五十里外听说您挖了一个大地窖?看来是有地财呀?” 雷五爷立刻止住了脚步,站在原地如同凝固了一样,脸色也越来越难看。段子瑞看着软弱,可没想到私下里竟然派人调查自己。 “哦,老了老了,给自己提前准备好坟地呗!”他忍住没有发作,现在还不是跟段子瑞翻脸的时候,段家有他想要的东西。若现在跟段子瑞翻脸,只怕自己也甭想活着走出段家半步。 “是吗?可别因为给自己准备身后事凭白搭上太多条人命呀!” “什么意思?”他突然转过身来瞪着段子瑞。 “人在做天在看!”段子瑞站起身来,慢条斯理地说出这句话,然后在不搭理他,转身拂袖而去。 “你!你!你???”这还是段子瑞第一次跟雷五爷对着干呢,记得子瑞他爹刚离世的时候,段子瑞是一脸的殷勤,一口一个老前辈叫着,也正是因为段子瑞的奉承,雷五爷才一直没有对他下手。 “五爷,您别生气,可能我家少爷今天在外边不太顺,毕竟是大少爷嘛,肯定有点小脾气,孩子一个,您跟他一般见识干嘛?”老管家旺叔说道。 “哼!他还是不是孩子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自从那个叫无双的东北人来了后,他脾气见长了。这几天给我盯住了他的动向,尤其是富贵居那边,有点风吹草动立刻向我汇报,可别让他们坏了咱的大事。” 旺叔把雷武叫到一旁,小声说道:“五爷,可别怪我话多,李家坡那边的窑洞您最好找个人瞅瞅,最近外边可传被您雇去的短工没有一个能活着出来的。为了那点明器咱值得吗?” 雷武瞪了他一眼,抓着他的头发把他拽到面前狠狠道:“你懂个屁!那是明器吗?我告诉你,我们雷家为了挖通灵州城地下排水暗道已经拼了好几辈子了,如今,可算是被我抓住机会了,能前功尽弃吗?” “灵州城?是咱们西北宋朝时候的猫城吗?您……您怎么找到的?” “哼!告诉你也无妨,我们雷家卸岭群雄自古做的就是这买卖,那不是什么窑洞,我让他们挖的是一条通往股灵州城的暗道,以前那是灵州城外的护城河河渠,是排水用的。你嘴给我必严了,这节骨眼上千万不能出了岔子。” 老管家连忙点头称是。 雷五爷势力确实很大,可他也不能肆意妄为,在兰州城内不仅有他,还有段家,别忘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段家也养着上百号人呢。而且家底殷厚。以前段家鼎盛之时,这些买卖哪里还轮的着他雷家呀?他是不想现在让段子瑞横插一手。 “另外富贵居下的那瑞兽我估摸着明天晚上肯定就会出来了,刚才我看皋兰山中的龙气已经彻底衰竭了,那瑞兽必定不会在下边继续沉睡。你看着点,千万别让无双占了便宜。” “那还不简单,我找几个心腹干掉他也是人不知鬼不觉,到时候无双这小子死在了段家,出了事也是我家少爷撑着。”这个老管家别看慈眉善目的,做事却挺歹毒。 第131章两个叫花子 “你给老子悠着点,我告诉你,不仅无双不是普通人,他身边带的那几个,一个比一个能打,那几个娃子都是练家子,一般人靠不了边。千万别打草惊蛇。” “是是是,我送您出去,这边交给我吧。”二人一边说一边朝段府门外走去。 他们并不知晓,刚才他们所说的每一字每一句都被躺在屋顶上的一个年轻少年听到了。那咻悠哉悠哉地枕着自己的双手躺在屋顶,嘴里叼着一根稻草闭目养神。听这二人的脚步逐渐远去后,才翻身落下。 “那咻,辛苦了,怎么样?他们都说了什么?”屋里,无双和段子瑞都坐在茶几前一边吃饭,一边等着那咻的好消息。 那咻把二人刚才的对话重复了一遍,无双好像早就料到了,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混账,吃里扒外!”段子瑞大骂旺叔。 “子瑞兄,何必动怒呢?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眼看着皋兰山龙脉的龙气断了,段家也是日益衰落,人家旺叔给自己找条后路是没错的。我对其他的都不感兴趣,只是如果按照你们所说,看来今天上午时候彩蝶和天月经过了李家坡,还干掉了他两个手下,这两个丫头呀……几点了?还不回来?”无双替蓝彩蝶着急。 “放心吧,彩蝶姐姐聪明伶俐,随机应变,遇到危险也可以逢凶化吉。既然雷武还没找到丢失的手下,就说明他并不知道幕后黑手是彩蝶姐。她们也不会有危险。”那咻安慰无双说。 “话是这么说呀,彩蝶的功夫好我知道,但这丫头有个毛病,做事有时候爱冲动。咻,快吃,吃完咱们开车去李家坡找找。”蓝彩蝶办事很谨慎,如果遇到什么特殊意外,肯定会第一时间跑回来通知无双。除非她俩现在已经找到了灵州城的入口,而且还无暇抽身。 这时,门外突然段家下人通禀,说府外来了两个女叫花子,口气挺大,吵着嚷着要见大少爷或者双爷。怎么赶也赶不走,为首的一个女的还挺能打,一个回合就撂倒了十多号人。 “叫花子?什么样的?还认得我?”无双不解问道。 “您甭提了,那么脏啊,一身的黄泥汤子,脸都看不清长啥样了,就跟刚从泥潭里钻出来的似的,双爷是贵人,怎么可能认识她们这样的叫花子呢?” 无双心想不对,一招就撂倒了十来个西北壮汉能是一般人吗?莫不是两个姑娘回来了? 无双跟段子瑞赶紧快步冲了出来。往段府门外一瞅,哎哟,好家伙,这还真能打,就下人进来通禀的几分钟功夫,那满身是黄泥的姑娘又撂倒了几十号人,现在,段府里的家丁已经全都冲出来了,一个个手持棍棒把她俩围在中间,但却没一个敢往上冲的。 再看这俩小叫花子,一身的黄泥已经干涸了,脸上,身上,头发上,就没一处干净地方。你就是想看也看不清到底长啥模样。 无双带着蛤蟆镜,把蛤蟆镜往下推了推,斜眼一瞅,为首的那个姑娘身形跟蓝彩蝶有几分相像,个子不高,可这小身段是要啥有啥,胸大屁股翘的。 但彩蝶爱美,就算是死也得顾着自己的容颜,啥时候会落到如此这般狼狈呀? 这俩姑娘前边还好,也就是埋汰点,后边再看看,后背上都是一道道的血鳞子,哎哟喂,那血丝子现在还往外冒呢。后背的衣服全被划开了,身后个子稍微高点的姑娘连内衣都被划开了,双手在前胸捂着零碎的上衣不敢松手。 “彩蝶?天月?”无双张嘴试着问道,虽然心中已经确定就是她们两个,可怎么也不敢把蓝彩蝶与面前这个小叫花子联想到一起去,他家的彩蝶可是国色天香的大美人,这也太……太埋汰了? “小……小爷……呜呜呜……”蓝彩蝶也不顾在场上百号人笑话,满心的委屈总算是有处诉说了,一头扎进无双怀里大哭起来。 “你们都下去吧,是双爷的朋友,嗯……另外,今晚这件事谁也不出往外透露分毫听见没有?”段子瑞呵斥家将说道。 无双本想为蓝彩蝶擦眼泪的,可伸手一擦,脸上全是黄泥汤子,越擦越埋汰,她那俊俏的小脸蛋都成花蝴蝶了。 “好了好了,没事了,没事了,回来就好啊。别哭了,先回去好好洗个澡,后背你俩擦点药,然后再细细跟我道出缘由。”无双看了一眼楚天月,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以为是楚天月连累了蓝彩蝶。只是当着众人面没好意思骂她。 这一夜注定是睡不着了,无双和段子瑞他们是半夜两点多回来的,蓝彩蝶和楚天月是凌晨四点回来的,还睡啥呀? 等俩姑娘洗干净换了身干净衣服出来,太阳都出来了。无双和段子瑞分别坐在两侧,就跟县太爷审案子一样盯着她俩看。 “听说你们杀人了?杀了两个雷家的手下?”段子瑞发难道,这可是给他找了不少的麻烦,他可不想提前跟雷五爷翻脸。 “是她,都是彩蝶,她一招就把那两个男人喉咙给割断了,我拦都拦不住!”楚天月的语气很有意思,就跟小时候一个班里的两个小孩打架,吃亏的小孩跑去向老师告状一样。 “对呀,是我杀的,怎么了?那种欺软怕硬的恶人杀一百个也不嫌少!哼!”蓝彩蝶仰着头冲楚天月做了个鬼脸。虽然自己做的是有点过了,但他认定了无双当着众人的面肯定不会怪罪她。 果然,无双站起身来直拍巴掌,笑道:“杀得好!该杀!” “无双?你都不问问怎么回事就这么纵容彩蝶?那毕竟是两条人命呀!”楚天月看不惯了。 “杀了就杀了呗,每天死的人多了,雷家在兰州耀武扬威惯了是该有人站出来教训教训他了。是不是子瑞?”无双看了看段子瑞。段子瑞脸色有点难看,想发作,又碍于无双的面子,不好再说什么。 “是是是,彩蝶姑娘杀的好,替我出了口恶气!” 第132章瑞兽苏醒 “得了,杀人的事先别说了,你们这伤……这泥……?”无双捂着嘴哭笑不得,这放在从前,蓝彩蝶姑娘哪里受得了这种委屈呀?今天可是丢人丢大发了。 “小爷,我要是说我们的伤都是被猫挠的你信吗?” 无双,段子瑞,那咻一听蓝彩蝶如此说,都不约而同的回头去看趴在那咻肩膀上的黑子。也就是这只黑猫能有这本事吧,要不然谁能伤的了红娟门的蓝彩蝶呀?她不杀猫都不错了。 “彩蝶说的没错,不是一只,是很多很多只!我俩差点回不来呀!”楚天月越想越怕,刚才二人可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个来回,若不是后来那个姓吴的傻子跑来救了她们,她们早就被那群饥肠辘辘的猫儿吃了,恐怕现在就只剩下两具骨头架子咯。 “你俩好端端的惹那么多只猫儿干嘛?猫这种东西性情温和,你们不招惹它们,它们不会主动袭击的。”那咻为猫站出来说话。 蓝彩蝶咕咚咕咚喝了一大茶壶水,擦了擦嘴角的茶叶才一字一句地把今天的遭遇全盘托出,从他们在李家坡教训恶人,再到寻到了九命洞,再到找到破庙,最后见到姓吴的傻子。 几个小时前,两个姑娘一路跟着那傻子追去,追着追着,突然就被一群藏在枯草丛中的猫儿袭击了。这群猫不知抽了什么风,就跟她们俩抢了人家的崽子似的,围着她俩就是不停的挠。那猫的速度多快呀?一只两只蓝彩蝶还能想法对付,可好几十只一齐向她们发难,谁也挡不住呀? 危难之时,两个姑娘只能双手护住脑袋闭着眼睛往前跑,后背是火辣辣地疼,被那群猫儿挠的血粼粼的都没好地方了。 最后,突然那个傻子从草丛中钻了出来,他吹了个口哨,那群猫儿就跟马戏团的动物见到了驯兽员一样,乖乖地回到了他的身边。 “蝴蝶……美丽的蝴蝶……飞呀!飞呀!”傻子痴痴呆呆地蹲下身来,伸手去摸蓝彩蝶的脑袋,他感兴趣的不是蓝彩蝶这个美人,而是她头上的蝴蝶发卡。是她漂亮的发卡救了她们。 蓝彩蝶大惊,赶紧把头上的所有蝴蝶发卡全都送给了她,慌忙拽着楚天月往回跑。找到公路后,不管怎么拦车,谁也不敢给她们停。那能敢吗?这俩模样都快成女鬼了! 最后她们俩运气好,碰到了一个进城里买菜的半截子小卡车开的比较慢,俩姑娘这才偷偷从车后边爬了上来,搭着顺风车才回到皋兰山脚下。 无双点着一根烟说,你们这一道可真够不容易的了,这比鲁宾逊漂流记还艰难呀。 “这些野猫怎么会突然袭击你们?是因为你们追赶那个姓吴的疯子的吗?”段子瑞问道。 那咻想了想说也许不是,听两位姐姐所说我觉得跟她们在九命洞下撕下的那张辰州符有关。如果没有猜错,彩蝶姐肯定是放出了月影乌瞳兽九命中的一条命,才使得野猫们变得狂躁不安。 “且,这还怪我了?”蓝彩蝶满心的委屈,嘟着嘴看着无双。 “好了好了,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现在咱们有两条线索,第一个是雷武挖的那条古老地下水渠,第二条就是破庙中的那个吴姓后人,他很可能就是传说中吴森的后人。你们说说,咱们接下来要从哪边找突破口?”无双赶紧岔开话题给蓝彩蝶开托。 “那疯子只对我头上的蝴蝶发卡感兴趣,最里边半点实话都套不出来,我看还是拉倒吧。还不如去那个吃人的窑洞看看,顺道好好教训教训雷武这个败类!”蓝彩蝶是一万个不愿再与猫儿打交道了,这次可是吃了不少亏,估计这辈子对猫也不会有好印象。 段子瑞说,雷武对你已经有防备了,不但如此,他刚才来找我,完全只是为了给我来几句冷嘲热讽,提醒我不要多管闲事。如果咱们贸然探那条地下水渠肯定要中了他的埋伏。如今他跟你一样,都对古灵州城很感兴趣。 段子瑞说的很客观,雷武那边的确不太好对付了,这里是大西北,唯一能指望的就是段家帮忙,但是段家现在家势大不如从前,各方面都被人家雷家压着。跟雷武来硬的,无疑是以卵击石。 “月影乌瞳兽……月影乌瞳兽……啧啧啧……”无双蹲在黑子跟前,不时地伸手给黑子挠痒痒,嘴里嘟囔个不停。 那咻读懂了无双的意思说:“好吧,既然到了灵州附近,剩下的就交给黑子吧,这里毕竟是它的故乡,想必它寻找灵州城肯定比咱们要快。” “就这么定了,既然黑子的祖先是出自灵州的,那么吴家后人与月影乌瞳兽的联系就不言而喻了,今晚咱们带着黑子去那破庙碰碰运气,我倒要看看,一群野猫本事就那么大嘛?”无双看着蓝彩蝶委屈的模样还是哭笑不得。 外边的天已经大亮了,无双伸了个懒腰说大家都忙活了一宿了,赶紧休息吧。 众人转身各自回房,前脚刚迈出去,突然就觉得脚跟底下一直在微微晃动个不停,而且晃动的频率原来越大,好似地震了一样。 “小爷快出来,地震了!”蓝彩蝶不管其他人,拽着无双就往屋外跑。 “我们西北少天灾,怎么可能地震呢?” 无双说不是地震了,你们来看!他指着富贵居花园中的那个小假山下,小假山下不知有个什么东西正在一点点往上顶,那家伙力大无穷,每往上顶一下,那假山都会倒塌一片,假山虽然不大,可也有好几吨重,可见下边那家伙的力量到底有多大了。 “我靠,这哥们速度挺快呀?看来龙气衰竭了,它无法再沉睡了。”无双心中算计的时间是在晚上,昨晚折腾了一宿这东西一点动静都就没有,那肯定就是今晚苏醒了,却没想到这东西大白天也敢出来,估计下边的龙气衰竭已经无法让它继续活下去了。 “小爷,是那个地兽吗?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呀?怎么劲儿这么大?”蓝彩蝶问他。 第133章尖利的甲壳 无双说我也拿不准,地兽有很多种,在咱们东北,一般蛇类居多,我一直也以为这是条金蛇,所以才取了金龙叶来对付它,可现在看来,这家伙力大无穷,绝对不是蛇类了!大家先往后撤,先让他露头出来,瞅瞅是个什么东西再做打算。 段家的家将手拿着棍棒站在富贵居前不敢妄动,段子瑞是知道下边埋着的到底是个啥玩应,他赶紧让下人们去准备网子,那网可不小呀!足有二十多米见方,而且都是用钢丝编制而成的。 哗啦啦……假山全部坍塌了,从假山下钻出来一个三角形的大脑袋,这脑袋就足有半米长,也不知道全部钻出来后到底有多大。 这东西脑袋发扁,尖嘴,这么看就跟带鱼似的,两只眼睛是一对小油亮的小黑豆豆,脑袋顶上的头皮分布着许多黑色的甲壳,甲壳外檐十分锋利,都能割破血肉。 喵呜……喵呜……黑子从那咻肩膀上跳下来,不安的围着那东西乱转,时不时还突然冲上去用爪子拍一下那东西的脑袋,这是猫的好奇心作祟,不是有那句话嘛,“好奇心害死猫”。 猫这小东西别看可爱,其实有时候挺贱的,它对任何新鲜事物都非常感兴趣,爪子贱的很,会动的东西就非要上去抓一抓摸一摸看看怎么回事。普通的玩物也就罢了,真要是碰上要命的猎物可不是要被人家吞了? 不过也无需为黑子担心,黑子是月影乌瞳兽,反应速度奇快,冲上去啪啪啪几下拍在那东西三角形的脑袋上后,然后迅速跳开,根本不给那家伙反扑的机会。 无双在没辨认出这东西是什么之前也不敢轻易靠前,他抱着肩膀站的老远仔细看着,只能待这家伙整个身体都从假山下爬出来以后再做打算。看来金龙叶是白准备了。 “哎呀!了不得了!咱们段家的瑞兽爬出来了!大伙快跪下呀!可千万别触怒了它!”老管家旺叔跪在地上带着那群无知的下人如同捣蒜一样给那瑞兽磕头作揖。 “大少爷,这可是咱们段家的根基呀!万万不可乱来,不要坏了礼数,我看还是去请雷五爷吧。”这吃里扒外的狗奴才一心想着他的新主子。雷五爷来了还有个好?肯定会说这是个妖精相帮设法把瑞兽禽走,这东西要是没了,段家就彻底衰了。 “来呀,绑了!”段子瑞下令道。 “你们几个还愣着干嘛?快拿绳子绑住瑞兽的脑袋,别让它跑了。”旺叔狐假虎威道。 “我是说绑了他这个吃里扒外的老东西!”段子瑞上前一脚把旺叔踢倒在地喝道。 “大少爷,你这是什么意思呀?别别别,我福旺这么多年对段家可是忠心耿耿日月可鉴呀!您可不能受了坏人的挑唆不明事理!” 段子瑞根本就不听他的满嘴胡言,大喊道:“你们是听他的还是听我的?段家到底是我说了算还是他这个狗奴才说了算?还不给我绑了?” 下人们互相交头接耳不知如何是好。这老管家福旺可是从段子瑞爷爷那辈儿开始就伺候了,那是三朝元老呀,在段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谁敢碰他呀?而且他跟雷五爷关系走的很近,万一得罪了他,以后没法在兰州混。 嘭地一声巨响,段子瑞朝天鸣枪。“都反了你们了?” 几个从小陪着段子瑞读书的壮男冲了上来,赶紧把老福旺给捆上拽进了柴房。 这个过程中,黑子一直在试探那尖嘴瑞兽,不停地围着它转,一下下用爪子打在它头顶。黑子的爪子多锋利呀?可抓了这么多下竟然没有挠破那家伙的血肉。 无双仔细观察,发现每当黑子伸出贱爪子去挠它的时候,它就会把头微微缩回,用头顶上的尖甲来抵挡黑子锋利的爪子。黑子的爪子根本上不到它分毫。 “呀!这么厚的尖甲?这该不会是……”无双犹豫着,心中已经大概猜出些许了。 “小爷,这是啥?鳄鱼吗?鳄鱼的嘴也没有这么尖呀?再说我看它好像没有牙。”彩蝶好奇心也很重,还想靠前去摸摸那东西的头。 “别过去!”无双叫道。 可已经晚了,蓝彩蝶已经伸手去碰了下那东西脑袋上的尖甲。小手刚碰到它那如同钢铁般的铠甲的一刹那,突然就觉得那东西张开了嘴,右扁又尖的口中吐出一根大鞭子,朝着蓝彩蝶就猛抽了过来,那速度奇快无比,都带着一股劲风。 蓝彩蝶大骇,赶忙纵身一跃跳了起来躲闪,可这远远么有结束,那粉红色的长鞭竟然在空中拐了个弯,继续朝着蓝彩蝶追去。好在蓝彩蝶轻功过硬,赶紧凌空调整自己的身形,一个翻滚,瞅准了那东西的反响,连续打出几枚暗器,那东西也十分聪慧,瞬间由功转守,用那条嘴里的长鞭在空中准确的接住了蓝彩蝶打出的暗器。 如此一来,蓝彩蝶趁机躲过了一劫,安全落地了。 这下谁也不敢靠前了,刚才也就是蓝彩蝶吧,换任何一人,早就被那长鞭扫到了。那鞭子劲儿可不小呀,卷住了蓝彩蝶的暗器往外一甩,那股蛮力瞬间把锋利的袖镖凿进了假山的山岩之中。若是刚才扫到了人,那还能有好下场? “哎呀,那是啥东西呀?嘴里咋还有条鞭子呢?吓死我了。”蓝彩蝶惊出一身冷汗。 “那不是鞭子,那是它的舌头。”无双说。 “啊?舌头都有四五长了?也没听说过有这么一种动物呀?” 无双跟段子瑞说,先别让大家靠前,让这家伙从下边爬出来再说,另外,让下人们赶紧找网,把富贵居围起来,千万别让它跑了,它要是跑了,你们段家就彻底完了。 “都还不快去?”段子瑞冲下人们吼道,下人们不敢有违,按照无双的吩咐,找来许多张网,然后编织在一起,爬房顶的爬房顶,支撑的支撑,反正最后是把富贵居小院罩住了。除非这东西长着翅膀,要不然肯定是跑不了了。 第134章避火谛听兽 只是现在困住是简单,但如何拿它成了大问题。 这东西的身子一点点从假山下顶了出来,开始是脖子,然后是身体,最后是尾巴。段家已经在皋兰山定居快千年的历史了,自从这里有了段家,就有了这瑞兽。它在假山下沉睡了这么多年,吸尽了地下的阴气和皋兰山的龙气,身上铠甲上都长了一层墨绿色的青苔。这东西一对小豆豆眼睛视力还不是很好,钻出来后就东撞西撞。 幸好它速度不快,人能躲开。 “呀!我知道了,这是穿山甲!”楚天月虽然没多大见识,不过人家是高材生,书本里的图片总是见过的。这可不就是一只巨大的穿山甲吗? 普通穿山甲最多的能找到半米长的都算是不错了,而这家伙都有八九米长,体重不下一吨多重。浑身长着倒刺的铠甲,坚硬的如钢铁般。笨重的身体爬行在院子里,每爬过一段距离,都会把身下的花草碾碎,留下一道沟壑。 “段子瑞呀段子瑞,你呀!你怎么不早跟我说?你真是害人不浅呀!如果我早知道这是只穿山甲肯定也好及时给你想个法子吧?现在如何是好?”无双不敢上前,埋怨段子瑞说。 “双爷责备的是,可这东西是老祖宗留下来的,我也不敢跟其他人说,这是祖训呀!” “好吧好吧,你有你的祖训,那你想办法抓吧。我是没辙了!” “抓它?就这么抓呀!反正它现在跑不了?”段子瑞把这穿山甲想的太简单了,这东西在地下是吸尽了皋兰山的龙气,都快上千年的寿命了,岂不是早就成精了? 说好听了是瑞兽,说不好听的那不就是妖精吗?你这些抓鱼的破网能擒住人家吗?再说了,它是穿山甲,穿山甲会遁地,钻进地底下了谁也找不到它。幸好现在是白天,白天太阳光足,那东西刚从阴暗潮湿的地下爬出来,还不能适应,估计现在脑袋里也发晕,等它适应了这里的环境,估计别说抓了,这几百号人能不能活下来都不一定呢。 无双说这可不是普通的穿山甲,这在憋宝人口中叫避火谛听,它的一身铠甲锋利的很,刀枪不入,别看它没有尖牙利齿,光是靠蛮力就谁也靠不了前。 “避火谛听?这东西是不是可以吃啊?”蓝彩蝶问他。 “废话,肯定能吃啊?穿山甲肉是味中药,大补,不过谛听的肉可不是随便吃的,体内必须有旺火与它的阴气相克,要不然吃上一口能冻死你。”无双告诉她。 众人一听避火谛听这名字就傻眼了,谛听是啥?那不是地藏王菩萨的坐骑吗?这东西都敢跟神兽取一个名字,可见能耐有多大了。 “抱歉双爷,我也不知道这东西这么厉害呀,我爷爷曾跟我说过,这只是只小穿山甲而已,我以为……” “你以为?就算是小穿山甲,埋在下边这么多年,能不成精吗?穿山甲的铠甲本就厚,这么多年下来,一层接一层的蜕,你拿脚后跟想想它是个啥?行了行了,你赶紧让你的人靠边站,别网前边上,上去一个死一个,避火谛听好像会吐火,别把它激怒。”无双没好气的数落着段子瑞,段子瑞自知理亏,只能站在一旁等着无双吩咐不知声了。他是故意的,这也是在试探无双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双爷,这东西铠甲太厚,让黑子去吧。”那咻说。 那咻把黑子叫了过来抱在怀里然后拽着它的小耳朵在它耳边轻声嘀咕了几句,也不知道说的什么。黑子一边听还一边喵喵地回应着主人。 “你们所有人都别出声,黑子是靠听觉来判断方向的。”无双说。 黑子摇晃着大粗尾巴从主人怀里蹦了下来,喉咙里咕噜噜叫着,一副满足的模样,估计刚才那咻说了几句鼓励它的话吧。 黑子上几天受了伤,不过这灵兽自我修复能力很强,都眼看着皮肉往出长,而且新长出来的一层黑毛也比以前更加光滑了。 黑子喵喵叫了两声,然后一跃而起跳到了那大穿山甲背上。它背上有负重自然是有感觉的,这家伙故技重施张开嘴吐出长舌向背上的黑猫就扫了过来。那猫的速度多快呀?想打着黑子可太难了,黑子左躲右闪根本不把那条肉舌当回事,还伸出爪子挠了两下呢。 那家伙被黑子耍的团团转,甩又帅不下来,用伸舌头抽也抽不着,气的它恼羞成怒,驮着背上的黑子到处乱撞。撞的富贵居中的这片小花园到处狼藉,它的尖甲和沉重的身体甚至可以一头把假山给撞碎了。碎石四散,所有人也只能躲闪,等它发泄完再出来。 “子瑞,看见没有,这要是你让你的人去捉它会是啥下场?”无双说道。 “好悬呀,贤弟呀,这避火谛听既然是瑞兽,我的先祖又是从何得来的呢?我们大西北从来没有穿山甲这种动物呀?”段子瑞问他。 无双说,这种动物我听说是生长在昆仑山腹地的生物,它们常年在昆仑山下的坚冰下沉睡,是未被发掘的一个物种。属于几千万年前的那批没有进化的穿山甲。这种东西生长速度很缓慢,寿命有长,可以说它的寿命只要不是人为的,基本不会死。并不是说它长生不老,而是它以龙脉之中的龙气为食,日积月累已有了仙根。 但是生活在什么环境中也会影响到谛听兽的本领。你若把它养在井下,那就好似带壳的乌龟了,会失去视觉能力。你若把它养在普通大山中,那就是普通的穿山甲了。你若把它养在龙脉之下,用龙气滋养,那就变成了避火谛听。 由此可见,你的先祖有高人指点,这东西体内阴阳双全,可补地气,可旺财旺运,绝对是瑞兽的不二选择。 因为皋兰山下的龙气旺,所以这么多年下来,这小小的穿山甲已经长的硕大,比刚捉来时大了数十倍有余。 第135章驯服瑞兽 前边说过了,镇宅的地兽分很多种,东北人总会说我家宅子下边住着莽大仙,那就是蛇,蛇是很常见的地兽,蛇可挡灾。还有肉灵芝太岁,在旧时候也属于地兽的一种,它可以给老人增寿。另外再常见的就是蛤蟆了,蛤蟆要金蟾,不过金蟾不好养,地下既要有水又要有空气流通。养好了可以聚财,养不好了容易招来水灾。 像段家这种很少遇见,不是说段家人奇葩,而是寻常人你想捉这避火谛听你也捉不到。这东西讲究的是缘分,你若与它有缘它就会在你的宅下用保平安,你若与它无缘怎么养也活不成。而且最困难的是,你想养出避火谛听需要有像太极阴穴这样的龙脉,没有龙气,它也就是只小穿山甲,活不过几十年就死了,还怎么镇宅? “要是甜甜妹妹在就好了,她肯定知道怎么降服它。”蓝彩蝶嘴里嘟囔说道。 “哎!”无双默默地叹了口气,是啊,要是马丫能跟在自己身边该有多好啊。她是憋宝的真传。可她…… 黑子耍的那大家伙团团转,虽然它上不到黑子,可到处乱撞,如今整个富贵居已经被它毁了。它的甲克很厚,黑子遇到了它,就跟世界上最锋利的剑遇到了最结实的盾一样,也拿它没有办法。 这东西别看个头大,但却不傻,黑子知道它的弱点就是眼睛,每次蹦过去要挠它眼睛时,它总会把脑袋缩进甲壳中藏起来。把黑子弄的很无奈,只能又蹦了回来喵喵直叫。 “双爷,这可咋办?它要跑了!”段子瑞问无双。 “这东西既然喜欢阴气,那我就试试?”无双体内有白帝的血魄,那东西乃是天下至阴之物,比阴气,谁也没有他的阴气重。 “不行,你不许去,它不是人,出手没有轻重!”蓝彩蝶拽住了无双不让无双靠近。 可现在已经不容无双反映了,黑子不再骚扰那大家伙后,它竟然转过身来瞪着那对黑豆豆眼直盯着无双看,然后埋着沉重的步子向他爬了过来,每走一步都是地动山摇般。 “呵呵……我就是不找它,它不也过来找我了吗?你们让开吧,它已经嗅到我体内的阴气了。”无双推开所有人,张开双臂,把体内的寒气慢慢逼出,瞬间,身上泛起了一道白光,那是寒气形成的冰雾,他附近的一切都被冰封了。就连这么大的段府在这一刻温度也骤降了十度,所有人都抱着肩膀瑟瑟发抖个不停。 “双爷这是……”段子瑞愣愣地看着无双诧异道。 “别靠近他,你不是私下调查过我家小爷吗?他是魁星转世,是天命!”蓝彩蝶有些挖苦的意味。 那大穿山甲已经感觉到了无双的寒气,这是它所喜欢的气息,仿佛有几丝曾经刚刚被埋入这处风水穴下的感觉了。那时候它还小,随着它的身体越来越大,越来越壮,这片土地下的龙气就越来越弱,这种感觉也许多年没有过了。 它朝着无双爬了过来,每走一步都把地上压出一个大坑来。它爬到无双面前定定地看着它,那双黑豆豆眼一眨不眨。 “乖乖的别动小朋友。”无双伸出手来试着轻轻触碰了下它扁扁的额头,它警觉地往后缩了下,但却没有袭击无双,这是个好消息。 就在无双手触碰到它的那一刻,他感觉到了无双指尖的寒冷,那股寒冷简直令它神往,这不是人间的感觉,这是真正的灵气。它又慢慢把头探了过来。 “就是这样,乖乖的别动,这里住不了了,我带你去找新的巢穴好不好?”无双竟跟这大家伙说起了话,估计这大家伙一屁股下来都能把他坐成肉饼。但现在,他却成了唯一可以驯服它的人。 他已经完全被无双体内的寒气所吸引住了,体内的暴虐之气已经渐渐平复,它看着无双,伸出长舌,温柔地卷住了无双的腰,这是一股巧劲,卷的很死,无双想挣脱又挣脱不开,而又不至于让无双太疼或者勒断了他的骨头。 它用长舌卷着无双,把他抬起,然后放在了自己后背坚固的背甲上。一旁所有人都看的心惊胆战,都替无双捏了一把汗。 这大家伙竟然想让无双骑着它走,可见它已经彻底被无双驯服了。无双站在它的背上让它觉得很惬意,因为它可以感觉到那股强大的力量正在从那个人的体内传输给自己,那微微的凉意实在太舒服了。 白帝安图美被称作冰女,是女娲娘娘的孩子,她的降生跟其他三位兄弟都不一样。它是真正补天神石幻化而来,所以,她的力量也比其他三人强大的多,这是一股超乎想象的冰寒,是没有极限的,是可以毁灭世界的。 这力量不仅可以束缚所有阴性体质的动物,而且也可以瞬间将它们冰封起来,但无双并没有这么做,真要是肆意让那股力量溢出,不但避火谛听受不了,附近的这些活人也受不了。他尽可能地压制着血魄的力量,只让它溢出分毫足矣。 避火谛听迈着沉重的步子,一步步带着无双从段府走了出来,当然,喝家伙体型太大了,没有哪个门可以容它通过,就算有,它也不认得。只能横冲直撞,把段府搅得家宅不宁,这次就是不想搬家也不行了。 “子瑞你跟上,让其他人收拾下家里吧,别追上来惊了它!”无双回头召唤他们道。 “啊……好好好……”段子瑞都下傻眼了,要不是无双说话,他就一直站在原地张大了嘴傻傻地看着他和那大怪物。 老祖宗虽然说这下边是瑞兽,却没说这瑞兽这么大个头,也没说这瑞兽活得久了不但可以福旺子孙还能毁了段家。 这东西别看身体笨重无比,可架不住个头大,又长,走的慢是慢了点,可迈出一步就赶上正常人走十来步远了。所以它走在最前边,身后的人都得开车追才追的上。 第136章黄河大瀑布 无双心想这家伙肯定是想带着自己去找新家,可别是去兰州城呀,这么大的怪物进了兰州城或者上了公路被人见了那还了得? 幸好,这避火谛听专挑人迹罕至的山路走,走了一路就毁了一路的树木,不过这皋兰山现在光秃秃的,也没啥好看的。它顺着皋兰山一路向西走,走走停停摆动着脑袋左右看着,好像也在用嗅觉感受地脉中的灵气。 走了大概两个多小时的时间,终于走出了皋兰山,前边就是一大片土岗子,现在已经可以隐约听到哗啦啦地水流声了,听这流水的声音可以判断,不远处是处出水口,而且这水还不小呢。莫不是这家伙要过河? “兄弟,不能跟着它再走了,前边是黄河大堤呀!”段子瑞在身后大喊。 “别急,先看看它到底要去哪,你记住这条路,它在哪里重新筑巢,你就跟着它在哪里盖新宅院,那地方的风水绝不会差了。” 又往前走了半个多小时,已到了大堤口,终于那大家伙停住了脚步。眼前几十米远处就是壮丽的黄河大瀑布,浑浊的黄河水从流淌而下,湍流至极,东边则是一道山梁,因为这里水气旺,所以山梁上绿意葱葱的长了不少树木。 那道山梁与黄河大瀑布正好形成了一个夹角,此处位置就在夹角的最中心处,也是附近地势最高的地方。 “这里吗?还好,不错,虽比不了那太极阴穴,不过此处水气浩泽,取的是黄河龙气,黄河是我们中国的母亲河,这属于在母亲怀里生活,自然是安逸了。”无双摸了摸它的小脑袋说道。 避火谛听仿佛听懂了无双的意思,微微点了点头。然后突然剧烈的晃动起自己的身体,无双扶不稳,只好纵身一跃蹦了下来。 “小爷?你有没有事?这家伙不会又要发狂吧?要不我一枪打死它算了!”蓝彩蝶拿着枪对准了那大家伙的脑袋。 “你们都退后,它已经认准了此处是它的新家,肯定要挖土了,这家伙力大无穷,千万别被它伤到。”无双把所有人都向后推开七八十米,站在一处山岗子上往下看。 那家伙好像也一直等着所有人退出危险距离后再挖土。 它转身看了看,然后张开大嘴,把那条细长的粉色舌头缩回了口中,气运丹田,猛地朝着脚下地面吐出一股灼浪,那温度高的惊人,他们站在这么远处都能感觉到气温的骤声,稍微站的近点连头发眉毛都被那高温烤焦了。 所有人被那股灼浪所辐射,都表现出了不适,蓝彩蝶的衣服穿的少,紧身小体恤上都变得皱褶起来,眼看着再不往后跑就要着火了。 无双赶忙按住她,从体内释放出血魄的力量,用体内的寒气罩住了附近的区域,这才让众人免于被高温吞噬。 避火谛听肚子里的大伙越来越旺,温度也越来越高,把附近的草木全部烤焦,然后在自己脚下烧出了一个大窟窿后,一头扎了进去。众人在无双寒气的庇护下跑到跟前往下一看,我的天,那家伙用灼浪烧出的这地窟窿足有二十多米深。 “这……双爷,这么大的窟窿能建宅子吗?”段子瑞看傻眼了。 “无妨,我来助你一臂之力!”说着,无双扬起手来一掌击在了地面上,脚下的那个大窟窿立刻被一层白气所笼罩,白气幻作水珠,水珠结冰,一点点吞噬了那大窟窿,最后,整个巨大的窟窿完全被坚冰所填满,下边的那避火谛听兽也永远沉睡在了寒冰之中。这冰块是白帝力量所封,寻常的火也无法将它烤化,维持个上百年都不成问题。 百年后?百年后的事那就不是无双能决定的了。段家如果一百年内还是不能起势,那无双也爱莫能助了。 “这……会不会冻死它呀?” “不会的,这东西天性如此,喜欢阴冷的环境,如果这大冰块不化,一千年它都能活。”无双说。 楚天月问他,这里是黄河的出水口,在这里建宅子安全吗? “安全,这地方都是山岩组成的地质结构,很坚固,黄河湍流的河水冲刷了上千年不也没事嘛?子瑞,你就把新宅子倚着这冰窟窿建就好,然后到时候再弄个什么假山之类的压在上边,保证没人知道。当然,雷五爷除外。他可是对你家的瑞兽垂涎已久了。” 段子瑞点了点头,无双帮他的忙已经够多的了,剩下的就只能看在兰州,到底是段家厉害,还是他雷家更厉害了。 “那我什么时候动土适宜?” 无双闭着眼睛按照老黄历算了算,说本月初九就适合动土迁居,你在动土前千万先把你家门前的那两个大石头狮子搬过来摆上,一方土地有一方土地的地灵,咱们老话说就是土地公。这避火谛听来了,可是占了黄河两岸最好的风水了,你如今又要在此地建宅院,一定要用那两个老石狮子压住地灵之气。 “那我是不是要祭拜一下土地爷呀?” 无双说道:“不可,我在我们家祖传的一本风水书上看到过,你这种地方的地灵很古怪,因为临近黄河岸边,所以管理这片土地的地灵可就不是普通的土地公了,按照你们黄河岸边的话来说就是黄河中的龙王,住在黄河中的肯定不是真龙,都是些成了精的邪祟。你迁居第一年就祭拜它,那日后年年如此,一旦哪一年忘了,或者是亏待了它,它会搅得你家宅不宁的。” “哦,龙王?我们黄河岸边的人管它叫铁头龙王,每年是都要有几次活祭的。” “我对你们黄河文化不太懂,我们东北少水,所以这事咱们还得走一步看一步,现在不急,我反正这两天不走,四天后就是初九了,到时候我到大堤下想想法子,试探一下这铁头龙王的意思。” 这便是为我们下一卷故事做了个铺垫,传说中的黄河铁头龙王乃是一方水土的雨神,它亦邪亦正,受尽了黄河两岸百姓的香火,福泽天下。 第137章另辟蹊径 可每一年因为黄河水灾丧命的无辜百姓却也不计其数,相传,这是铁头龙王在打喷嚏,打个喷嚏就要收走数十条人命。在黄河中走船的那说道可就多了,啥都是忌讳。据说在黄河岸边,还有专门用巨鱼骨头建造而成的龙王庙,别看庙不大,可上千年来香火不断。 咱这些事都放在下一卷仔细说,先继续讲灵州的故事。 无双晃荡晃荡筋骨说折腾了这么久了,总算可以睡觉了,咱都先回去歇着吧,今晚带上黑子,去那个破庙会会那个吴家后人,看看从他嘴里能探出什么话来不。 回到段府,下人们已经差不多收拾好院子了,修肯定是修不上了,只能暂时把凌乱的碎娃破砖打扫干净。 无双说子瑞兄还得麻烦你个事。 “不麻烦不麻烦,以后兄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想要什么直接说。”段子瑞现在可是对无双佩服的五体投地,关东摸金校尉果然名不虚传。要是没有他在,段府上下那就完了。 “你们住在黄河边上,是不是经常出去打鱼呀?” “你想吃鱼?没问题,你就是想吃中华鲟也行,我立刻吩咐厨房给你们红烧,想吃多少?”段子瑞别看老宅被毁,可今儿高兴着呢,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而且新宅园的风水又是无双亲自给看的,那瑞兽都相中了,绝对不会有差。 “我算算啊……”无双回头问蓝彩蝶说,昨晚你们一共看见多少只猫? “最少四十只!你瞅瞅我这后边被挠成啥样了?”蓝彩蝶也不知羞,竟然掀开衣服在众目睽睽之下给无双看自己后背上的血鳞子。 “得得得……非礼勿视!”无双对段子瑞吩咐说:“我晚上需要三框鲜鱼!记住要鲜鱼!最好是活的!再给我派几个汉子抬着。” “兄弟,你这是要干啥呀?卖鱼去呀?” “我卖什么鱼呀?我是喂猫!说了你也不懂,好了,我困了,睡觉睡觉!”无双也不客气,那富贵居已被毁,他直接钻进了段子瑞的房间,倒头大睡起来。 “喂猫?它?”段子瑞看了看蹲在那咻肩膀上的黑子,黑子不喜欢被人这么看着,转过了头喵喵叫着。 “它不吃鱼!不吃普通的鱼。”那咻摇了摇头。 远隔百里之遥的李家坡,那巨大的窑洞下几百个短工在忙碌着,大家背上背着一个娄框,框里装着的都是刚刚从窑洞里挖出的黄土。他们开始被雇来时,雷五爷直说这是要挖一个窑洞,可这窑洞越挖越深,已经挖进去上千米了,而且一直延续到地下的阴暗处。 “兄弟们加把劲儿,就快挖通了,今晚挖通后我雷武摆酒宴招待大家,另外,工钱加倍!加三倍!”雷五爷乐的哈哈大笑。 几代雷家人不懈努力之下,今日终于要梦想成真了,他终于可以在雷家列祖列宗面前还原了。他完成了先祖的遗愿。如果不出意外,今晚他就能从这条古河道中潜入传说中的灵州城,那灵州城保存的十分完好,街道,楼宇,衙门,还有数不尽的财宝与明器,这些统统是他的! “五爷,刚才……刚才又丢了一个短工,这次连尸体都没找到,您说咱们是不是该拜拜猫爷呀?”一旁雷家一个管事的小声问他。 “拜个屁猫爷!管他们死活呢?反正买了保险了,不就是一条人命嘛?赔给他们五万块钱,剩下的都是咱的。奶奶的,这世道啥最不值钱?人最不值钱。死几个算个屁呀?”雷五爷并不知道,被他挖开的这条古河道不但是通向传说中的灵州城,更加是通向地狱的入口,是只入不出。灵州城中的秘密并不是他一介凡夫俗子有命去探的。 雷家自从大清朝开国就一直住在兰州城中,几代先祖只有一个心愿,那就是寻找传说中的猫城灵州。数代先祖不停的寻找,终于在前些年有了眉目。 那年黄河决口,大水冲垮了李家坡的大堤,正好把这片山坡子上的黄土全都冲走了,露出了黄土下的一片古老的青砖,青砖下还有底款。雷武是个土夫子,别人不认得这青砖上的底款他可认得,这是北宋年间流行的小篆,上边有官印呢,是专门用作修建护城河道的方砖。 加上当地本来就流传着猫城灵州的传说,雷武一想,立刻心中有了主意。与其东一头西一头地在黄土高原上乱挖,还不如索性直接顺着古河道挖进去呢,那护城河肯定连着城里呀,从这儿摸进去虽然要花点钱,但是稳当。 黄土高原上,星空出奇的明亮,每一颗繁星都在闪烁着它的光辉。无双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美丽的夜色,心绪渐渐飘远。中午时蓝彩蝶的那句话触动了他敏感的神经。 “丫儿?你好些了吗?教授有没有给你做检查?希望回去的时候你能再像从前那样叫我一声哥!”无双心中默默道。 “小哥?起床了!”正在他的思绪越飘越远时,屋外恰好就有个女孩喊了他一嗓子,那嗲嗲的声音让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不是蓝彩蝶还会有谁? “抬进来吧。”楚天月招呼段家几个下人抬着三框鱼进来了,那鱼可真够欢实的,霹雳噗噜地在娄框里乱蹦,一看就是刚从黄河中捞上来的新鲜货。 无双是不喜欢鱼的,所有腥味的东西他都不喜欢,因为小时候吃鱼总是爱卡嗓子,为此还去医院做了两次手术,所以落下了恐惧症的病根,现在一闻到鱼腥味都直捂鼻子绕着走。 “喂!搬出去搬出去,别让我闻腥味。”无双一屁股从床上坐了起来埋怨道。 “我家小爷不吃鱼,拿走。” “可这不是他嘱咐要的吗?都是新鲜的呀,他这人真怪。”楚天月不解。 “哎呀,我说了,那是喂猫的。是新鲜的就好,叫上子瑞准备出发吧。”他穿戴整齐,背上自己的洛阳铲。今天特意穿了一件外套,因为他怕被猫挠了。 第138章喂猫 “你们几个,背上家伙事,都给我站好了,今儿晚上不许给咱们段家丢脸!”段子瑞钦点了二十多个全副武装的家将站作一排。段家别看家道中落,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家里边还是有几杆子枪的。 “子瑞,你带这么多人干嘛呀?咱又不是去打小日本,都散了吧,来几个帮我抬鱼框的就行。”所有人都到齐了只等他一人。 那咻怀里抱着黑子,黑子闭着眼睛喉咙里咕噜着享受着主人的抚摸,仿佛对那诱猫的腥味一点都不感兴趣。 蓝彩蝶与楚天月走在最前边带路,一行人向那破庙的方向走去。那座破庙距离皋兰山可不近乎,段家的小货车一直开了一个多小时,然后把他们扔到了一片大戈壁滩上,剩下的路只能靠脚丫子量了。 孤零零的黄土高坡上寸草不生,到处是一片沙黄的景象十分凄凉,皎洁的夜色洒在黄土坡上,脚下是一片白花花的淡芒。蓝彩蝶神气地挎着无双的胳膊,就好像是在对所有人宣誓主权一样。 “无双,一会儿就这些鱼能贿赂那些野猫吗?它们可凶了。”楚天月说。 “我也没想贿赂它们呀,有黑子呢怕啥?” 那咻笑了笑,还是怀抱着黑子抚摸着它光滑的背毛。黑子是月影乌瞳兽的后代,是猫中之虎,是天上的灵兽。有它在,世间的所有猫儿必定俯首称臣。 那咻的情绪不太好,因为白天睡觉时候做了个怪梦,梦到自己最喜欢的黑子用那锋利的爪子踩在他的脖子上对它呲牙咧嘴的咆哮着。它身后是一群野猫,黑子就用自己锋利的爪子一下下划破了主人的血肉,它狰狞的笑着,笑的就像个女鬼一样。 那咻吓的险些从房顶跌落下来,这是他的习惯,很少睡在房间中,他流浪惯了,就算没有地方睡,有棵可以依靠的树杈都行。 他出了一身冷汗,侧眼看了看黑子,黑子坐在他身边坐的挺直流,昂首挺胸地头冲着西边渐渐升起的一轮圆月看着,就好像那黑洞洞的眼睛重新恢复了视觉一样。 “黑子,看什么呢?能看见吗?”那是失落的灵州古城的方向。 喵呜……喵呜……喵呜……黑子凄凉的嚎叫着,仿佛血液中的回忆渐渐被唤醒。 那一刻,那咻对自己心爱的猫儿有一种说不出的陌生。这里才是它的家,它要找到家乡了,还会陪在自己身边嘛? 一路上那咻忐忑的抱着黑子,黑子也还像从前一样很享受主人怀中的温暖,咕噜个不停。他有些后悔了,真不该带黑子来大西北寻根,可这里是黑子的故乡,他不能剥夺它对故乡的渴望。 “那咻,怎么一路上不说话?有心事?”无双把那咻当弟弟看待,见他默默不语低头走路,关切道。 “没什么,可能是想素姐了吧。”他回道。 “呵呵……过几天没事了你就先回去,你们小两口也算是新婚燕尔了,是不该分离太久的。”无双安慰他说。 踏着月色,一直在黄土高原上走了足有好几十里路,最后终于在视野内看到了那残破不肯的小庙。两个姑娘可是心有余悸,吓的赶紧躲到了队伍后,指着前边说就是那里。 “猫呢?不是说有好多野猫吗?咋一只没见着?” “那些东西来无影去无踪的我哪知道跑哪去了?小爷还是当心点吧,你是不知道野猫的厉害,我后背现在还火辣辣的疼呢!”蓝彩蝶很少认怂,不过这次恐怕一辈子都会躲着猫走了。 黑子突然仰起头来,黑洞洞的眼睛中射出了精光,它从主人怀里跳了下来,不管主人那咻如何呼唤,径直朝着那破庙方向跑去,头也不回一下。 “黑子发现什么了?”无双问那咻。 “不知道,黑子今天一直很反常,可能是感觉到了故乡的召唤吧。” “这正常,这就说明咱们距离传说中的猫城灵州越来越近了,也许咱们现在脚下土地就是灵州城的范围了。”无双十分激动。 破庙里静悄悄的,一点声都没有。破庙四周长满了没过腰间的枯草,根本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样子。 “你俩确定没找错吗?这里就是黑狸的猫祠?”无双问。 “没错,没错,肯定就是这里,你看这根枯草上。”蓝彩蝶怕无双不信,指着刚才经过的一堆枯草,枯草埂子上还沾着一块碎布,那是彩蝶昨晚穿的那件紧身T恤留下的。 “哎哟,你们俩可够狼狈的了啊?走吧,先进去瞅瞅再说。不过猫这种动物天生警觉性很强,兴许已经搬走了吧。” 随着他们一步步走近破庙,渐渐发现,破庙中好像有许多只萤火虫,萤火虫在破庙中一闪一闪的,那幽绿的光十分炸眼。 “大家小心,那不是萤火虫,是猫!”那咻说。 “我靠,这么多只?看来这群猫儿很念旧啊,都不想走。这里没错了,肯定就是传说中的猫祠。”无双招呼几个段家人把搬来的三框鲜鱼准备好了招呼这群凶残的野猫。 果然,他们走近破庙后,那群凶残的野猫已经嗅到了鱼的腥味,纷纷从破庙中跑了出来。不过它们可不像家猫一样对你摇尾乞怜地要吃的,而是一个个面露凶神张牙舞爪地威胁着让你交出美食。 猫这种动物性情很古怪,有时候很乖巧温顺,讨的你百般宠爱,但有的时候,凶起来更是可怕。一直觉得这种动物很神秘,它可以适应做人类的宠物,过安逸的日子,也可以用自己的尖牙厉爪在野外捕猎生存。不管任何怎么去驯服,始终无法改变它骨子里的野性。 “喵呜……喵呜……喵呜……”野猫们一只只围了上来,瞪着幽绿的眼睛把众人团团围住。若不是亲眼所见,无双很难相信,这种小东西竟然有如此凶悍的一面。难怪蓝彩蝶都认怂了。 “它们是要抢鱼,把鱼给它们。”那咻常年养黑子,懂得这种动物的习性。 第139章偷腥的猫儿 无双伸手把一筐活鱼推倒,活鱼划出娄框后在地上乱蹦,引得那群跃跃欲试的猫儿争先恐后的扑了上来。 “走,别理它们,猫吃鱼是本性,这三框鱼足够它们争抢一阵子了,就算是全吃光了肯定也都把肚皮撑圆了,再想袭击咱们速度也不会那么快了。”原来这就是无双的办法。 还别说,猫对腥味的诱惑始终改变不了,不信您试试,咱们正常人吃一整条两斤重的鱼可能都得分几次吃,十斤重的猫一次就给你次光了,肚皮撑的滚圆不说。吃完了后,往地上一趴准保一整天都不愿意动弹。 他带着其他人冲进了破庙,身后,这群猫儿为了都能争抢到活鱼吃,不停地撕咬着,对同伴大打出手。其实就算不抢,每只猫也能吃上,那景象就好像最能打的就能全吃光一样。 以前听说了一个很搞笑的段子,说有只猫智商高,见主人春天把种子埋在地里,秋天大丰收,于是它心血来潮,第二年春天竟然在荷塘里抓来一条鱼,也跟着埋进了地里。结果秋天时,泥土中就只挖出一堆烂鱼骨头。 破庙里黑漆漆的,里边到处是残砖碎瓦,一副凄凉之景。 “子瑞,这地方你来过吗?”无双问。 “没有,这破庙已经好多年了,我爷爷曾说过,这里边闹鬼,以前文革时候有专家曾来看过,说是北宋年间的,不过因为没有什么宗教研究价值就没有保护它。” 无双说这当地文化部门真是无作为,这是最好的灵州文化呀,与其整天到各地去寻找灵州城古迹还不如好好研究研究这座猫祠。 走到那破旧的猫祠古庙前,蓝彩蝶站在门口先是闻了闻。“小爷,就是这股臭味,好像那个姓吴的在里边呢。” 这时,突然就听破庙里头传来一声口哨,这口哨打的很刺耳,那群正在争抢腥味的野猫们一听到哨声,立刻放下口中的大鱼,嗖嗖嗖掉头跑回了破庙中。 无双说:“厉害,竟然能把吃鱼的猫叫回来,可见这人就是这附近的猫王了。” 四五十只野猫,各式各样的,有花的,有黑的,有白的,还有几只好像是什么名贵品种的,它们蹲在小庙各个角落地眼中寒光乍现,死死盯着一群不速之客,使得无双等人也不敢贸然进入。 “这位朋友,我们是慕名前来拜访古灵州吴家后人的,如果朋友就姓吴,还请现身一见!”无双双手抱拳施江湖旧礼。 喵呜……喵呜……喵呜…… 庙中没有人回答他,只有一只只猫儿凄厉的嚎叫着,好似鬼哭般骇人。它们是在用自己的语言提醒不速之客不要贸然靠近这神圣之地。 无双试探性地往前走了一步,迈进了破庙大门,正是他这个举动彻底激怒了守护古庙的野猫们。一只只野猫咆哮着跳到近前,张开爪子就要扑咬众人。 “双爷退后!这群猫儿十分诡异,它们不是普通的家猫,若是被它们袭击只怕性命难保。”那咻赶紧往后拽无双。 却不曾想,猫儿们把所有靠近猫祠的人类当成了宿敌,没等那咻靠前呢,已经有一只虎皮猫跃起,张开爪子就来挠他。那咻躲闪不及,脸上被那猫儿留下了一道血痕。 那咻功夫过硬,出手也十分狠辣,不过那都是对付敌人的,那咻生性善良,尤其是对这些可爱的小动物们,从来不会下杀手,就算被猫儿挠伤了也不会伤害它们。 “给我打!打死这群畜生!”段子瑞一声令下,几个手下立刻掏出了枪对准了围过来的群猫。 “子瑞哥,别开枪,千万别伤了这群猫儿,猫儿也有灵性,这不能怪它们。没事,没事,我这是小伤,大家往后退就没事了!”那咻吩咐所有人往后退,没见那姓吴的人出来不要靠近猫祠。 可这群野猫并不是仅仅想把他们赶出猫祠那么简单,它们凶相鄙陋,刚才那声哨声中好像包含了某种命令,有人命令野猫们袭击闯入者。猫儿们甩动着大尾巴,一步步把无双等人逼出猫祠,还在继续靠近,根本不想放他们走。 “喵呜……”又是一声猫叫,一道黑光从破庙后嗖地下闪出,直接挡在了那咻与那群野猫中间。 月影乌瞳兽浑身漆黑的毛发倒竖起来,爪子中的利甲扒在土中,一股强大的气场立刻镇住了这群野猫。 猫这种动物的野性很强,通常情况下猫是独居的,因为每只猫都有自己的地盘,它们决不允许其他猫闯入自己的地盘。那只刚才袭击黑子的大花猫体型很壮,就跟条小狗似的,长的那个敦实啊,它可能是这群野猫中的猫王。它一步步走上前来,喉咙里呜呜直叫在试探着黑子。 它已经感觉到了黑子强大的气场,但它是猫王,这里是它的地盘,明知道打不过黑子,却也得硬着头皮迎战。 黑子看不见它,但可以凭借自己敏锐的嗅觉和听觉判断出那只大花猫的准确位置。它站在主人面前,耳朵不停地扭动着,等待着进攻的最佳时机。 别看黑子从小是被那咻捡回来的小野猫,不过它几乎没有跟其他猫接触过,也不知如何跟同类打交道。它现在还没有争抢地盘的概念,在它心中,主人走到哪,哪里就是家。所有伤害主人的,不管是人还是动物,还是同类,全都是它的敌人。 大花猫喉咙里呜呜直哼哼,就好像是在提醒黑子不要站错了队伍,不要护着这群闯入者,这里是它的地盘。 大花猫两条健壮的后腿一直绷得很紧,身子微微弓着,眼睛盯着黑子,随时准备冲上去扑咬。 “黑子,它要咬你,当心!”那咻小声说。 那大花猫确实很强壮,相对比之下,黑子比它瘦了一圈,吨位更是相差一倍。可别看敌我实力相差悬殊,黑子却毫不示弱,它是月影乌瞳兽,它是猫中之王。它强大的气场已经另所有野猫都乖乖的顺从于它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唯有这最后的大花猫还想与它一战。 第140章兽中之王 喵呜……黑子一声怪叫,犹如梦魇般主动扑了上去,它的速度太快了,犹如一股黑烟一样死死缠住了那只大花猫。 别看它体型小,可月影乌瞳兽是天生的捕猎猛兽,它的凶猛程度都不亚于成年的东北虎。 那大花猫想利用自己的吨位把黑子压在身下,可黑子身体十分灵活,月影乌瞳兽浑身的骨骼十分奇怪,跟普通的猫不同,每一处骨骼都是可以伸展收缩的。 它刚才一个冲刺,虽然体重小,但冲起来的惯性力量可不小,一下子把那大花猫扑倒在地,一黑一花两只猫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最后黑子用自己那锋利的大爪子死死按在了花猫脖子上,张着嘴露出嘴里锋利的一排尖牙。 “呜呜……呜呜……”大花猫喉咙里依旧呜呜直叫,可这次的叫声明显比刚才低沉了许多。它这是在主动示弱。 它不可能敌得过月影乌瞳兽,哪怕对方是一只瞎猫,那势力相差也照样悬殊,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怎么打?黑子已经是客气了,要不然,刚才一个扑咬就能用利齿咬断对方的喉咙。 “好了好了,黑子,别打了,它是你的同类。”那咻唤回了兽性大发的黑子。 黑子如同一个旗开大胜的大将军一样,大摇大摆地从地上起来,然后迈着方步,一边往回走,一边大尾巴啪啪地打在地上,激起尘土飞扬。它用它独特的方式警告所有同类,不要挑战它的尖牙利爪。它才是真正的猫王。 那是什么阵势啊?四五十只形态迥异的野猫围着瘦小的黑子,它只是一只瞎猫,但就是这只瞎猫,爆发出的强大气场把所有同类全部震慑住了。黑子往前走一步,它们就张开嘴闷声咆哮着,这不是在警告黑子,而是在示弱,它往前走一步,几十只野猫就齐齐向后退一步,有的母猫还跑到一边撒下一泡尿。 “好样的,这就是带黑子来的用处,只有真正的月影乌瞳兽才能镇住这群小家伙。”无双说。 “朋友,你的猫儿们恐怕已经不能助你守护猫祠了,请现身一见吧!”无双高声向破庙中喊道。 一声口哨响起,所有猫儿们听到口哨声后仿佛都领会了他的意思,纷纷四散而去,该吃鱼的吃鱼,该跑去睡大觉的睡大觉。一时间,猫祠的警戒被解除了。 “蝴蝶……呵呵……美丽的蝴蝶……”破庙里一个男人傻乎乎地嘟囔着,一步步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他是够埋汰的了,比今天早上见到蓝彩蝶和楚天月还要夸张,这一身的油渍和恶臭就甭提了,估计从出生到现在就根本没洗过澡。一脑袋乱蓬蓬的头发里全都是干稻草埂子,嘴角还挂着一根鸡毛,估计白日里可能是偷了谁家的鸡活吃了。 无双还特意留意到,这男人嘴角处露出两颗又长又锋利的虎牙,那种虎牙可不是咱们一般小姑娘装可爱的那种虎牙,而是真正猫犬之类捕猎所用的尖牙利齿。 这男人实在是太脏了,无双也根本无法分辨他多大岁数,什么长相。因为常年生活在野外,吃了上顿没下顿,所以身体比较瘦弱,比普通人要矮小一些,但四肢却出奇的健壮,而且比普通人要长一块。 “蝴蝶……蝴蝶……呵呵……飞呀飞呀……”他痴傻地看着蓝彩蝶笑着,笑的很纯真,完全没有要攻击人的欲望。他对蓝彩蝶很有好感,也许就是因为蓝彩蝶头发上的美丽蝴蝶发卡吧。 猫除了捉老鼠以外还有一个特殊爱好,那就是捕捉那些会飞且飞的不高捕快的蝴蝶。 “我……我不是都给你了吗?”蓝彩蝶吓的躲到了无双身后,可不敢再靠近这家伙,这家伙身法太过诡异,跟那些野猫没什么区别,自己敌他不过。 “喵呜……”他竟扯着嗓子发出了一声猫叫,这叫声可不是一般人好玩学猫叫的那种感觉,他叫的跟那些野猫就没什么两样,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单听他这叫声肯定要把他误以为是一只野猫了。 “喵呜……呜呜……喵……呜呜……”黑子跳到了主人面前,挡住了那人靠近的脚步,低吼着提醒他不要妄动。 这是黑子今夜第二次发怒,明显这一次黑子叫的更加低沉了,月影乌瞳兽发怒可不是好惹的,这一声低吼,竟吓的躲在一旁看热闹和吃鱼的野猫们抱头鼠窜逃的无影无踪。 黑子冲他低吼着,那卖身糟粕的那人突然停住了脚步,好奇地歪着脑袋打量着黑子。然后口中吐出一声声猫语,那叫声并不像是平时听到的猫儿声音,叫声中仿佛夹杂着某种情感,阴阳顿挫的,就跟人跟朋友打招呼一样。 他叫了两声后,黑子也歪着脑袋看着他,尽管它是瞎猫,但还是听懂了他要表达的意思。然后收起凶相,大摇大摆地走到他面前,竟乖巧地竖起自己的大尾巴在这人腿前来回磨蹭起来,看着十分亲切,比对自己主子那咻还要亲近。 “黑豹乌瞳兽?你们是谁?”那男人的表情变得正常起来,一板一眼地问无双等人。 “什么是黑豹乌瞳兽?这猫儿是我的,你认得它吗?”那咻走上前来与他对话。 “我自然认得,月影乌瞳兽又分为若干个种类,从骨骼上就可分辨,有善撕咬的黑虎乌瞳兽,有拥有千里眼顺风耳的黑鹰乌瞳兽,还有吼声震天,头生龙纹的黑龙乌瞳兽……你这只身子袖长,四肢健硕,是善于奔跑的黑豹乌瞳兽。”别看他又疯又傻的,可提到了月影乌瞳兽却是十分健谈。这些连饲养黑子的那咻也不知道。 别说那咻了,就连千机诡盗中的天灵地宝篇中也只提到了月影乌瞳兽这一个统称。 不是阴阳玄道没有见识,而是月影乌瞳兽太少见了,有人说百年才出一只月影乌瞳兽,其实远比这个几率要更低。国际上有许多宠物大赛,有些名贵品种的猫儿,可能价值百万有余,但月影乌瞳兽是无价的,因为它只存在在传说中。 第141章无法论回的猫人 “真是长见识了,你这么了解月影乌瞳兽看来你定是吴家后人了吧?”无双问他道。 “你们要找我?”那人反问道。一边跟他们说话,一边身后抚摸着黑子的肚皮。 猫跟狗不同,狗最享受的就是主人的抚摸,摸哪都高兴,猫最喜欢主人为它挠下巴,它最忌讳挠肚皮,就算是主人也不行,因为它的兽性远比狗要大,难以彻底驯服。肚皮下是它全身最脆弱的地方,别说一般人了,任何人,任何动物,任何同类也不许碰。可黑子却乖巧顺从地躺在地上露出小肚皮让这个第一次见面的陌生男人为它瘙痒。 “让他们都回去吧,快走!”无双看出这吴姓后人有诡异,如果与他动手,那段家人肯定要给自己拖后腿。 待所有人走后,无双上前,距离那男人仅有数米之遥,这是个安全距离的界限,如果对方是猫,那么他已经不能再靠近了。 他往前探过脑袋,张嘴小声问道:“你是吴森?” 此话一出,那人明显怔了下,眼中闪过一抹神念,之后又再度恢复了平静。 “啊?不会吧?他是吴森?可都快一千年了呀?小爷,你不会看错吧?”不仅蓝彩蝶惊讶,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不可思议,以为无双在说梦话呢。 这怎么可能呢?这男人虽然看不出长相,可至多也不会超过五十岁呀?如果吴森活到现在,可不是要一千岁了?那都老的掉渣了,就算是猫,估计猫毛都掉没了。 “你从何处看出我是黑狸的?”他没有叫自己的大名,而是自称是黑狸,那就更符合他的真实身份了,这说明无双没有猜错。 “你眉毛太长,垂至耳根,眉宇间没有生气,脸上无活光……这些种种迹象表明,你的寿命早已超出天算,一天算等于五百年,五百多年的猫人,你不是吴森又是何人?”无双对金点术中的观相法理解的越来越深了,看人也越来越准。 黑狸没有直接回答,只是默默地看着脚跟前的月影乌瞳兽,他已经有几百年没有看到过自己的同类了,如今再次看到觉得莫名的亲切。 月影乌瞳兽可不是像普通宠物那么自由繁殖的,如果按照现在科学的观点来说就是,它的DNA染色体很弱,而且就算母猫和公猫都是月影乌瞳兽,也是不足百分之一的几率生出小乌瞳兽。 必须要看天意,它可以是任何家猫的后代,也可以是任何野猫的后代,也许是波斯猫与小狸猫杂交,也许是孟加拉猫跟暹罗猫杂交而来。总之随机出来的几率很低很低。它的降生完全是天意,就好像魁星转世一样,只有世间需要这么一个杀星时,它才会降生人间。 而黑子的再度降生,完全是为了寻找灵州城的秘密。 “你们要找灵州城吗?”他把黑子抱在怀里问无双。 “是的!我要寻找灵州城消失的秘密,我要寻找契丹人与灵州城,与月影乌瞳兽的关联,我要寻找那恶毒诅咒的源头。”无双忘了一个人,还有楚天月,也许搬山道人世代不过六十的诅咒秘密也在灵州城中。 “你的胆子很大,千百年来,只有你一个人敢说这样的话。” “其他人呢?据我所知,搬山道人世世代代也在寻找灵州城吧?” “是的,他们都死了,还有发丘,卸岭,现在该轮到你们摸金了!”没想到这黑狸头也不抬一下,竟认出了无双的身份。 “那个秘密没有人可以活着带出灵州城,你还要去寻吗?”他问无双,空洞的眼中仿佛带着一丝忧伤。 “我跟他们不同。不过我对你是如何活了上千年这个问题更感兴趣,你莫非已经逃出了六道轮回之劫?难道月影乌瞳兽真像传说中的那样是天上的灵兽转世吗?”无双没敢让其他人靠近黑狸,这黑狸一身的妖气,而且猫类本身就是野性难驯,保不齐什么时候兽性大发。 “喵呜……呵呵……哈哈……喵呜……”他仰头看着天上的圆月大笑着,笑声很凄凉也很无奈。 “天?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老天爷吗?如果老天爷有眼,又怎么会看着一个无辜的人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骗子!骗子!都是骗子!”黑子眼角渗出一行泪水,泪水中夹杂着血红。 不管是人也好,兽也罢,寿命终归要有个极限,你活过了阳寿的极限如果还不死的话,那也是一种折磨。活一百年,二百年?五百年?一千年……看着世间沧海桑田的变幻,看着身边无数的朋友亲人一个个变成白骨,自己却依旧苟活在世上死不了,那就是一种莫大的折磨呀! 这么多年来,寻找吴家后人的有许多,也曾有胆大之辈来找过黑狸,大多数都死在了黑子的利爪之下。但这次黑狸感受到了无双的不同,他体内的气场太强大了,他拥有的力量是他都无法匹敌的。 “先生如果愿意听我这个疯子讲故事的话,就请进来吧。”黑子站到一旁,等待无双走进庙堂中。不过话中却没有让其他人听故事的意思,在他眼中,所有人都是可耻的凡人,他们看上的只是灵州城的明器,他们不配听自己的心声。 “喂,你什么意思呀?姐姐我好心把发卡都给你了,你干嘛不请我?”蓝彩蝶喋喋不休道,她不放心无双一个人跟这头野兽单独相处。 “彩蝶姐,别去!如果他兽性大发你是无法阻止他的,你家小爷跟咱们常人不同,不要去给他添乱。”那咻很识时务,拽住了蓝彩蝶。 庙堂里亮起了一根蜡烛,这是无双点着的,这也是他的习惯,无论是在古墓中还是面对生死时。这跟蜡烛代表了他的阳气,烛灭人亡,每一个摸金校尉都坚信不疑。 无双在庙堂中坐了好久,一句话都没说,就这么默默地听着黑狸诉说灵州城的往事。其他人就站在庙外苦等着。 第142章古灵州失落之谜(1) 等啊等,盼啊盼,最后,天色微明时无双才伸了个懒腰,叼着小烟从庙堂中走了出来,身后,黑狸和黑子都没有出来。 “小爷,这故事太长了吧?讲了一宿?”蓝彩蝶打了个哈欠,已经困意十足了。 “嗯,这故事的确很有传奇色彩,都快赶上玄幻了,简直是不可思议,走吧,回吧,今天我们不能寻找灵州城了。时辰未到。”无双对众人说道。 “啊?敢情白费时间呀?”楚天月叹了口气。 “怎么是白费时间呢?后天,后天是阴历初八,又是灵州城百姓的死忌,夜半子时,灵州城鬼门打开,黑狸会带我们进去的。”无双好像已经跟黑狸达成了某种口头协议,要不然,黑狸也不会带他这个盗墓贼进灵州城。 “小爷,快给我们讲讲到底咋回事?黑狸是怎么活了这么多年的?是不是吃了太上老君的长生不老丹药啊?要不就是像孙悟空已经下地府改了阎王爷的生死簿?快说快说,好奇心害死猫,人家想听!”蓝彩蝶就跟个小磨人精似的,一路上缠着无双非要他给讲。 其实所有人跟蓝彩蝶一样都想知道这个故事,但人家知道无双想说自然会告诉他们,你怎么追问也没用。 “我说大姐,我听了一宿故事了,如今是又困又饿,咱能回去休息休息的吗?就算是说书人也得让人家填饱肚子再出来摆摊吧?”无双用大手按在她的脑袋上说道。 “哦,好吧。不过你要先提前剧透一下,天月姐跟咱们说的那个故事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的有玄机子呀?玄机子是不是活神仙转世呀?”她现在是越来越絮叨了,都快赶上十万个为什么了。 无双抬头看了一眼楚天月,楚天月也眼巴巴地看着他,谁都想听这段传奇故事。不过如果真照实说了,恐怕楚天月脸上就不会这般了。 “那是个骗子!十足的骗子!大骗子!他欺骗了所有人!”说完这句话,无双再不肯透露半个字了。 回到段府,下人们基本已经把昨天被避火谛听损坏的宅子全都修补完整了,只是花园中的花花草草还都是一片狼藉。段子瑞说你们别忙活了,咱段家要搬走了,大家这两天赶紧收拾一下吧。 “兄弟,你说旺叔怎么处置?现在干掉他会不会打草惊蛇?万一雷五爷那边……”段子瑞问无双。 无双说你放心,雷五爷今天不会来你家,明天也不会来你家,如果不出意外,他这辈子也不会来你段府了,更加不会再出现在人间了。 “他……他死了?不会吧?我没听到半点风声啊?在这兰州城地界上,谁跟动他雷五爷呀?” “没人敢,不代表鬼怪不敢呀?” 昨夜,从黑狸口中无双得知,有一群亡命之徒已经挖开了古灵州城下的护城河堤,那护城河直通古灵州城门下。其实这些黑狸早就一清二楚,之所以没有阻止雷武,是因为雷武就算现在进了灵州城也没用,不但拿不走一样明器,反而会送了性命。 每年只有在这个月的阴历初八活人才能进入灵州城,而灵州城的死人也能借此时机出来寻找替死鬼。除了这一天,任何时间都无法进入灵州城,就算进去了,灵州城也是他们永远无法逃过的地狱,等待他们的只有死亡,是无法轮回的死亡。他们也会跟灵州城死难的百姓一样,变成城中的孤魂野鬼,永远沉睡在古城下,直到那个可以解除灵州诅咒的人来。 “那我……嗯?”段子瑞目露凶光看着无双。 无双点了点头,这是他的家事,无双不便插手。杀了就杀了,这种吃里扒外的人可不能留在身边。 别以为段子瑞懦弱,段家后人怎么可能出来懦弱之辈呢?都是江湖人,打打杀杀之事是常有的,谁手上没几条人命了?他段子瑞绝对不是个善茬子。 蓝彩蝶问无双,咱们跟段子瑞只是露水之交,何必这么帮他呢? 无双答说:“不帮他?难道帮雷五爷吗?不管帮谁,这西北甘肃肯定不是咱们的地盘,我看上的只是西北这条商道,我要打通这条盐路,如此一来,内蒙连着西北,西北又连着云贵川,咱们董家才有钱赚。” 这可真是应了那句老话,狗行千里吃屎狼行千里吃肉,他走到哪里眼睛里盯的都是钱。有这样的少主子在,董家何愁不复当年常胜山之兴? 古灵州的故事可真是一波三折,千古第一奇闻。传说中的故事往往都是美好的,符合老百姓街头巷尾传唱的元素,但事实跟传说总是相差径庭,往往真实的故事摆在人们面前时总会让人大跌眼镜。 莫那娄教授从民间收集来的那个段子有一定的真实性,其中吴森黑狸,和那个玄机子道人全都是真实存在的。不过黑狸却不是什么天生的月影乌瞳兽被贬下凡了,这话也就是玄机子骗骗吴家人吧,要不然吴家人又怎会放心把吴森交给他? 如果没有吴森,灵州城的瑰宝又怎会被玄机子所盗?如果不是那宝物丢了,灵州城又怎会糟了天劫,一夜之间从人间消失? 这故事要说起来那可就太远了,都能追溯到上古时期,相传上古时期灵州城还是一片平地。黄帝一统中原之前,大西北乃是青帝青浮的地盘。相传青浮并非人类,他的根基在地下,取的是黄河灵气,取的是底根之源。 青浮投胎转世后,在地下留了一个仙根,这仙根好似顽石,又似太岁。仙根之上浩气长存,一年四季花草不灭。 人们认为这里是祥瑞之所,是皋兰山龙脉所佑。后来,加上这里是古丝绸之路必行之地,从兰州城出发的商旅和从西域进入兰州城的客商们都要经过此处,所以时间长了,这里就形成了一个新的城池,名曰灵州。因为地下的灵气。 灵州城风景秀丽,美似江南,到处花红叶绿。直到南宋末年时,一个北方胡人的到来彻底改变了灵州城的命运,这里变的寸草不生,到处是黄土隔壁,遍野死气。 第143章古灵州失落之谜(2) 那个人是个契丹人,他是个萨满。他挖开了灵州城的根基,找到了青浮当年留在人间的仙根,取走了仙根总的灵魄。那灵根唤作凤凰根,灵魄唤作凤凰魂! 这些只是书中暗表的部分。并不是黑狸晚上对无双讲的故事中的部分。 吴森实际上只是个普通人,可没有传说中的那么邪乎,什么出生下来不会哭脸上长猫胡子,会捉老鼠的话,全都是人们后来杜撰的,就是为了把他神化了。他其实跟普通孩子一样,也贪玩。 吴森十四岁那年跟小伙伴们到灵州城外的皋兰山打猎玩耍,他追着一只野兔越跑越远,跟小伙伴们走失了。一直到半夜也没有找到下山的去路。途中偶遇两个怪人,据他口述,这两个怪人头上三目,耳宽如扇,脚上有蹼,背生双鳍,浑身更是一丝不挂,皮肤光滑的好似水中的游鱼般。 那二人不由分说抱起小吴森就走,把他抓到了一个山洞中,然后钻进了一个大型容器,那容器迅速下降至地底深处,那是一个简陋的实验室,实验室中有许多当时吴森并不认得的奇怪器具,按照现在的话说可能就是医用器具了。 两个怪人把吴森绑在一张冰冷的床上,不管吴森怎么哭喊也不曾理会他。 他们之间用一种奇特的语言交流着,好像出现了些争执,然后一个怪人默默离开了,另一个则从笼子里抓出一只长相古怪的黑猫,那黑猫浑身毛发黝黑黝黑的,好似缎子面般柔软光滑。双眼中射出凶光,它爪子锋利四肢修长,定然不是普通的品种。 那怪人抽取了黑猫体内的血液,不顾吴森的反抗和哭闹把它注射入了吴森的体内。 那一刻,吴森感觉到体内冰冷无比,如同陷入冰窟一般,他浑身不停地颤抖着,口吐白沫不止。双眼逐渐模糊起来,耳朵里也翁翁直响,不到片刻已经失去了知觉。 当他再度睁开眼后,自己已经躺在了皋兰山中,头顶上月色皎洁,山里狼哭鬼嚎,一个人影也没有。 是噩梦吗?他摸了摸身上,没有痛苦。体内的寒意已经消失了。也许是个噩梦吧。 小孩那时候十四岁,正是血气方刚时,也不知道害怕,站起身来跟没事人似的就像往家走。这往起一站不要紧,双脚使劲往起一蹬,整个身子竟然噌地下弹了出来,足有七八米高啊!他以为自己要摔死了呢,下意识就蜷起了身子。 这一动弹却发现,自己身体比从前灵活了千百倍,他身子弹向空中时速度很快,正常人的话根本没法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估计也摔死了。可吴森现在的反应速度很快,好像世间万物的运动在那一刻起都变慢了。 弹上空中,在空中滑行,然后下落。这个过程可能也就是两秒,但在他眼中却过了很久,足有半分钟。这半分钟时间已经足够他去调整自己的身体了,一直调整到自己下落后不会造成多大的下落堕力后,他也着地了。他身体向前微微一弓,用四肢扒住了地上的泥土,毫发无损。 他站起身来惊讶地看着自己这崭新的身体,既熟悉又陌生,变了吗?没有变化,还是那个自己。他张开双手,手指前锋利的爪甲迅速缩回了指尖内,那锋利的爪子好似利刃般,足以划破钢铁。 他几步跑到了一片水洼前,看着清水中自己的倒影,那还是自己嘛?脸还是自己的脸,身体还是自己的身体,灵魂还是自己的灵魂。但好像某种强大的力量正在向自己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扩散。 突然,他的耳朵摆动了下,有东西正在向他靠近,他能清晰的听到那东西的脚步声距离他只有两里地了。没错,是两里地,那是一只用四个爪子走路的大型动物,它体重应该在七十斤左右。这是人的听觉吗?他脚尖点地,几步就用自己的利爪攀上了一棵高树,站在树梢上俯视整片林子,林子里的每一个角落都逃不过他的慧眼,甚至泥土下正在露头的虫子也看的一清二楚。 两地地外,一只饥肠辘辘的狼正在靠近,没错,两里地外的一切他现在都看的真真切切。他已经拥有了千里眼顺风耳。 第二天一早吴森回家了,在家里人眼中这还是从前那个淘气的孩子,不过吴森从此却变得沉默寡言起来。而且他不喜欢读书了,吴家是大户人家,他又是家中的独子。吴老爷指望着吴森以后可以考上功名光宗耀祖。 可这不孝之子却不喜欢读书,白天送到了私塾里,他前脚走,后脚吴森就跑了。你抓他?打他?别说吴老爷了,谁也抓不住他,这吴森跑起来脚底下都生风。快到啥地步?那时候吴家养了些江湖人看家护院,其中也有几个是以轻功著长的,可就算是江湖人练就了绝顶轻功也捉不住他。 他的身体灵巧如同野猫一样,翻墙上树无所不能。而且吴森再长大两岁后,长相也开始出现了变化,他的身体停止了发育,四肢变得修长,骨骼也变得十分柔韧。江湖上卖把事的艺人可能要从小几岁开始练,一直到十二三岁出徒才能玩的杂耍,他都是信手拈来。 小吴森喜欢昼伏夜出,白天无精打采的,有事没事就打盹,到了晚上眼睛里都放贼光。 吴森16岁那年,吴老爷在家中为宝贝儿子摆宴席庆生,请来了灵州城所有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宴席上来了位不速之客,那人是个道士,自称道号玄机子。这老道一副仙风道骨的打扮,出口成章,可道破古今十世之妙,听的宾朋连连喝彩,直说他是活神仙转世。 后来的故事就跟莫那娄教授在民间收来的段子一样了,吴森二八之时兽性被唤醒,逃出吴家不见影踪,吴老爷携重礼求玄机子寻子。玄机子带着吴老爷在郊外义庄内目睹吴森擒拿鼠妖。 第144章古灵州失落之谜(3) 后,玄机子收吴森为徒,取名黑狸。 这故事本该到此结束,至此倒也是个颇具传奇色彩的故事,有仁有义,有仙有妖。可世事无常,人们只记住了故事中美好的一面,却没人看到它的丑陋。 玄机子得到黑狸后,不但没有教他修道成仙之术,反而是教唆他为其所用,坐下一桩桩奇案。 灵州城大觉寺佛骨舍利被盗,府尹官印被盗,西域使者进贡大宋皇帝的夜明珠经灵州城被盗,开封皇宫中皇帝的玉如意被盗……这些一桩桩奇案全部是黑狸受师傅玄机子指使所为。 一直到今日这些案子统统都是悬案被挂起,无人能破。 诸位要问了,黑狸竟然如此本事,为何要助纣为虐帮玄机子这个老贼呢?因为玄机子抓住了黑狸的命门。玄机子自称是活神仙,能看破世间一切因果。他说黑狸是天上的月影乌瞳兽转世,月影乌瞳兽是不假,世界上真的有这个珍贵品种的猫儿,黑狸体内也许也留着月影乌瞳兽的血。但其实,他并不算是完整的月影乌瞳兽,而是人与这小兽的结合体。 玄机子说,只有他能帮黑狸,他是老天派给灵州城的救星,与灵州城有缘,可助灵州城百姓摆脱苦难。只有应了天意,黑狸最终才能得以解脱,重回天庭。 黑狸本就是人和兽的结合体,他的思想很简单很单纯,也就信了这妖道的鬼话。可他做下了一宗宗奇案后,不但玄机子没有兑现诺言,而且还变本加厉,甚至斯通蒙古人和契丹人偷取大宋的军事机密,让黑狸趁着夜色潜入军营中偷去了军防图。 他是有人的思想的,他不傻,他问师傅,你让我偷什么都可以,可偷军事机密泄露给外族,助外族入侵灵州万万不可。这不是在造福灵州,而是毁了灵州。 若你一意孤行,你我师徒之缘就此了断。 玄机子说,你若执意如此也行,那你我师徒缘尽前你还得最后帮我做一件事。 说这话的时候,距离玄机子收黑狸为徒已经过了四十年之久了,吴家早就衰落了,吴父也死了,吴家只有黑狸独子一个,至此吴家也算是血脉断了。 因为黑狸常在灵州城中劫富济贫造福百姓,所以灵州城老百姓为了纪念黑狸,为黑狸在灵州城中建了许多猫祠堂,城中百姓更是因为黑狸的缘故,把猫儿当成了城中的贵客,家家户户都养猫。他们不认识黑狸,只知道做善事的都是猫儿,那时候,灵州城里到处是猫,你太脚丫子再落下去都能踩到一只猫。 老百姓干啥都行,唯独不可伤猫。你杀人是死罪,你伤猫那就是灭九族重罪了。您就想想那时候灵州城对猫仙的信仰到了个啥地步吧?那时候不分野猫家猫了,灵州城中遍地是猫,西域猫,大宋猫,狸猫,花猫,波斯猫……总之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见不到的。家家户户到了晚上不许关门,要把食物准备好了放在桌子上等着猫仙来吃,猫仙偷了谁家吃的,主人不但不骂,还得暗自庆幸,说这是猫仙显灵了,能保佑家宅安宁。 据说,有一次宋宁宗皇帝来灵州城巡查时,他的龙娇经过城门,被一群猫围住了。您想啊,人家是皇上,那皇上肯定是吃尽了人间美味,宁宗帝正在轿子里啃鸡腿呢,猫儿们习惯地围了上来就挡住了皇帝的去路。 皇帝的亲卫立刻就驱赶群猫,灵州府尹一看,连忙跪倒在地说陛下不可呀,这灵州本就是猫城,城中百姓不信佛不信道,只信猫仙,这几十年来,猫仙在灵州城做了无数的利民善事,万万不能开罪。 宋宁宗入乡随俗,赶紧走下了娇子把鸡腿扔给了猫。其实啊,皇帝不怕下边的臣民有信仰,有信仰的臣民没一个是刁民的,好管理。 宋宁宗说那好呀,这猫仙一说缘由何处啊?灵州府尹就说了,这说道来源于灵州士绅吴家之子吴森,此人据说是天上的月影乌瞳兽转世,下凡造福灵州的。他还有个师傅,他师傅是个活神仙,道号玄机子,这老道可看破阳间十世因果。 宁宗帝就说了,那既然你们这么信猫仙,朕立刻就出钱给吴家老宅重修,另外在城外再给你们修个猫仙祠。 老百姓每天都信这些,肯定没心思里通卖国了,灵州又刚好是抵御外敌的屏障,人家皇帝多尖呀。区区几百两银子换灵州百姓的歌功颂德,值! 宋宁宗真龙天子怎么跑战事前线来了?因为他听人说,灵州城布局俯瞰好似一条金凤一样,此乃祥瑞之兆。想保大宋千年基业,就必须皇帝亲临凤城,寻找凤根,把凤根请回开封。 “为师要你深入大觉寺下隐藏的天坑中寻找一样东西。”玄机子对黑狸说,这也是他作为师父最后给徒弟下的命令。 黑狸问他寻找什么?他说只是一个烂树根子。 灵州城早在建城之前就有大觉寺了,大觉寺刚好建在城池的最北角,另一侧就是湍流的黄河大堤,但不知为何,距离湍流的黄河大堤如此近,那黄河年年决堤,却没有淹没大觉寺。 相传,大觉寺所建的位置刚好是整个灵州城的根基,也就是灵根所在,这大觉寺之所以建在此地,就是为了镇住下边的灵根,以灵根为基庇佑整个灵州城。只要灵州城下的灵根健在,灵州城就不会破。不管外敌的铁蹄利刃多厉害,都没用。 还真是这么回事,大元成吉思汗,曾几次亲率雄兵征讨灵州,不管怎么打,总是就差那么一丁点。 有时候马上城破,突然天降暴雨,黄河决堤,成吉思汗不得不下令撤并。要不就是眼看着灵州城已经战到无兵了,可突然元兵阵营中突发瘟疫,所有士兵无法上战场。还有更邪乎的,据说有一次成吉思汗已经率铁骑数十万冲进了灵州城内,可突然不知从哪里跑来一群野猫,那野猫口中叼着火把,直接冲到了元军的粮草大营中烧了他们所有粮草。粮草一断,大军寸步难行,如果大宋援军到了,成吉思汗想跑都跑不远了。 第145章古灵州失落之谜(4) 所以,那些年来,元军几次攻城,几次失败,究其原因?没原因,天意!是老天爷保佑着灵州城,该着灵州城气数未断。 最终黑狸还是帮助师傅偷了那个大觉寺地下的那个烂木头嘎达。据黑狸自己回忆,那烂木头嘎达好似一块顽石,触手后有温热感,并且表面好像是人的皮肤一样光滑,它周身生长着一层青苔,青苔下露出了一个金凤形的轮廓。 那木头嘎达看似很大,可他抬起来后发现,重量几乎为零,抱在怀中就跟抱着空气一样,没有任何重力感。 “我可以走了吗?”黑狸看着师傅玄机子。 玄机子微微笑着,看着手中的至宝,这就是灵州城的根基呀!这就是传说中的凤凰根!谁能拥有它,只就能坐拥半壁江山,天上的灵鸟凤凰都会被它引来,凤凰根可种出凤凰树,凤凰树上引百鸟瑞兽,百鸟之睿,天下所向! “走吧,走吧,你我师徒缘分已尽!”黑狸已经没有价值了,玄机子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黑狸这一走就又是十年,这十年内,灵州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先是附近草木枯萎凋零,再后皋兰山走兽消逝。最后,美丽的灵州城变成了一片荒凉的大戈壁滩,城中百姓陆续搬走了。灵州城对元军来说已经没用了。 最后,在一夜间,皋兰山后的黄河大堤决口,湍流的黄河水吞没了古老的灵州城。第二天一早,黄河水位退了下去,整个大戈壁滩变得平平整整的,到处都是黄河中的泥沙,灵州城早就不见踪影。 能够见证这古城存在的唯一证物,就是侥幸没有被水灾吞没的,城外的黑狸祠。 黑狸说,至此他便再没有见过那个骗子玄机子,玄机子好像也在那场水灾中被铁头龙王带走了。 “哎哟我去……这个故事好凄凉。”蓝彩蝶说话的口音中东北味越来越浓了,这都是跟无双学的。 客厅中摆放着果盘和瓜子,大家一边听无双讲故事一边吃,最后全都吃光了,这故事也终于讲完了。 “那黑狸就这么一直活了将近千年之久?”楚天月问。 “嗯,不仅他长生不老,而且他的生命形态很古怪,子夜前就好像是个傻子,痴痴呆呆的,子夜后头脑就会变得灵光,而且恢复了他猫的本性。就像咱们昨夜见到的一样,开始啥傻乎乎的,子夜一到,立刻恢复了意识。这回你们明白为啥他要清晨前让我走了吧?因为我留下也没用了,他又变回那个傻子了。”无双说。 蓝彩蝶说,如果这个故事是真的话,那他可就不是传说中天命转世的月影乌瞳兽了,而是……而是身体发生变异的变种人。为他注射特殊生物液体的,肯定是外星人。外星人发现了月影乌瞳兽这古怪的动物,抓来活人做实验,看看能不能培育出新的物种。而黑狸并不是他们想要的实验结果,所以,他们放走了他? 楚天月说:“这是肯定的,外星人不仅仅是我国,最早在古巴比伦帝国最兴盛的时候,也有许多外星人留下的遗迹。就算是现在,全球范围内依旧会发现许多来自外太空的神秘物质。” “好了,这就是完整的故事,我觉得这个故事中的重点并非是外星人,而是玄机子,玄机子后来去了哪?他为何要处心积虑地得到凤凰根?凤凰根后来落到了女真人手中,这咱们都知道了。那么咱们大胆猜测一下,再后来,女真人一统天下,打下了大清帝国的江山后,凤凰根被叶赫一脉栽种了下来,最后成就了叶赫人四百年为凤的地位。那么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其实玄机子千算万算,算计的就是叶赫人了!因为从后金日益崛起前,努尔哈赤降生之前,整个东北的女真各部里,只有叶赫部是最强大的。但是,叶赫人种出了凤凰树,凤凰树上引百鸟瑞兽,也就是金凤,凤者,为妃,为后,不为帝!” 那咻点了点头,他好像听明白无双的逻辑了。 自己叶赫的先祖鸣叫肃古噜,肃古噜当初在灵州城见过玄机子,是玄机子指引着他得到了凤凰根。 “是爱新觉罗氏!!!”那咻默默说道。“一定是他们!是他们怕我们叶赫人夺了他们几百年后的江山,这才处心积虑射下一个个圈套等着我们钻!” 无双摇了摇头说未必,我觉得这个玄机子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此人道法身后,看尽了世间的千古气数,他是顺应天意而为,故意阻止你们叶赫人与爱新觉罗,努尔哈赤争夺后来的大清江山。 “等等,等等,我咋越听越糊涂了呢?这不是在说北宋末年的事吗?不是在说黑狸吗?你们怎么扯到努尔哈赤和叶赫人身上了?”段子瑞是个局外人,他当然听不懂了。 “你们记得封神榜中的狐狸精苏妲己吗?”无双问众人。大家纷纷点头。就算没看过那本神话故事书,也看过电视剧。 无双说,我觉得玄机子与苏妲己在商纣扮演的角色差不多。他就是上天派下来遗祸灵州和叶赫人的妖种。这一切办完了,他就回到了他该去的地方。 “好好好,你们都是明白人,这些说的我是越来越糊涂了,兄弟,你就说吧,后天就是阴历初八了,我们需要准备什么?”段子瑞问他。 无双说,子瑞你的任务很简单,带上你的人去李家坡,把李家坡被雷武挖出来的那个巨型窑洞堵死了,不要给他们逃出来的机会。剩下的交给我来办。 “好,这事简单,交给我吧,可那些雷家的卸岭力士?” “放心,雷武的注意力现在全部都在灵州城中,所有手下肯定都跟在他身边,你不会遇到麻烦的。” 剩下的这两天时间闲来无事,无双还真的在段子瑞的陪同下好好在兰州城中玩了玩。兰州城大,繁华,大西北交通枢纽,城里吃的玩的应有尽有。 第146章黄河边的禁忌 令无双印象最深的就是兰州的黄河大堤,尤其是那壮丽的黄河大瀑布,那浩瀚的黄河水可不是他一个东北人见识过的。简直太壮观了,让他叹为观止。他站在湍流的黄河边上,看着昏黄的河水中一艘艘柴油船行驶自如,根本不受波涛的影响,也开始佩服黄河古道上的渔民的本领了。 “这不是渔民们驾船的本领高,而是他们每次下河之前都祭拜了铁头龙王,铁头龙王庇佑才能去黄河中打鱼,而且每次都不能过量捕鱼,要不然铁头龙王会发怒的。”段子瑞给他介绍着黄河岸边的传统。 每个地方都有每个地方独特的人文和习俗,这并不完全是封建迷信。当一个古老的职业发展到鼎盛期时,人们追求的就不是盲目的发展,而是一种深入内心的信仰。 就好比无双姥爷走山这种行当,走山人进山前都要祭拜山鬼,山鬼也就是山中的鬼怪,并非山神。摸金校尉倒斗前也要祭拜祖师爷曹孟德。据说卸岭力士祭拜的祖师爷乃是西楚霸王项羽,因为项羽力大无穷,跟他们差不多,都是卖力气。 “段大少,你怎么跑黄河边上来了?快回去快回去。”一个岸边的渔民停稳了渔船后对段子瑞说。段子瑞在当地名声不错,随着段家逐渐退出了旧江湖,段子瑞倒是成了附近出了名的善人。 “怎么,都是生长在黄河边的人,我怎么就不能来了?”他问。 “段少,不瞒你说,最近龙王爷好像要发怒了,这水底下不太平呀,这几天可没少吞人。您呀,趁早离河边远点。”那人一边说一边从穿上把渔网拖上了岸。 能在湍流的黄河水中打鱼的渔船可不是小船,最起码吨位得够,要不然黄河中几个大浪打过来就得把船给你掀翻了。所以,打鱼的渔网肯定也不小。往往渔民洒下网后,也来不及去看这一网捞上来多少,直接用卷扬机就拉起来了。 别的地方打鱼有别的地方的规矩,兰州的黄河流域打鱼规矩很简单,就跟庄稼汉一样,吃饭要看老天爷脸色。这兰州黄河岸边的渔民则要看铁头龙王的脸色吃饭了。渔船行驶到黄河中间,一网下去能打多少就是多少,决不许下第二网。你若贪婪,第二网下去,必定船翻! 段子瑞不娇气,都是在黄河岸边长大的,也懂得这里边的说法,他看这老渔民岁数大了,有点拽不动渔网就搭了把手拖住渔网使劲儿往岸上拽。 看来今天铁头龙王的确心情不太好,这一网里打的可没几条大鱼,不少都是小鱼苗子,也就是手指般长短。按照当地的规矩,这些鱼苗还得放生回黄河。还好,这渔网还没完全拽到岸上,兴许一会儿还能有更好的收成,若是唠叨一条中华鲟那就赚翻了。 “嘶……哎呀?这么沉?看来有货呀?二位兄弟搭把手?”段子瑞有点拽不动了,赶紧让无双和那咻来帮忙。 那咻和无双使劲儿一拽,以为是段子瑞这几天没吃饱饭呢,可却发现,这渔网中好像真有一个重物,这东西重的要命,足有上吨了。而且它不像是黄河中的大鱼,要是大鱼的话,被人保险蓄水箱中往外拽早就开始扑腾了。 网兜里的那东西一动不动,就好像是千斤顶一样缀在水箱下边。 “什么东西?咋个死沉死沉的呢?”段子瑞埋怨道。 “哎?段大少,莫要当着铁头龙王的面胡说呀!”老渔民呵斥他道。 这是禁忌,幸好是在岸边上,人家渔民出船时禁忌替沉字,不吉利。而且段子瑞还加了个死字,这可不就是形容死人的词嘛。 “呸呸呸!百无禁忌!都怪我这张臭嘴!”段子瑞是黄河边长大的孩子,自然也知道当地的规矩。 “子瑞,你们边拽了,没用,下边那东西可能有点重,怕真是个死物,莫不是大叔捞上来河中的泥沙了吧?”无双问。 段子瑞说不可能,这渔网的眼可不小,泥沙早就沉下去了。 这个老渔民跟段子瑞还沾点亲戚,也姓段,只不过是远亲,虽然沾不上啥段家的光,但段子瑞总是给他开后门,当地道上的朋友也从不敢为难老段。按照辈分,他得管人家叫三叔公。 “三叔公,要不咱把蓄水池中的水放了吧,看看下边到底是个啥玩应。”段子瑞建议说道。 当地打鱼的船只有一个驾驶室,驾驶室分两层,耳边一层是驾驶室,下边一层是可以住人的,这两层驾驶室只占渔船的百分之十左右的面积,后边的船身好像是一口长锅,锅底部分是巨大的凹下去的蓄水箱,为啥穿上要蓄水呢?因为渔网捞上来的鱼你必须有水,大网直接被卷扬机拉进蓄水池中,活鱼才能保险,越是鲜鱼越能卖上价钱。 三叔公一想那就只能放水了,也没别的办法,你不放水,水箱中存放着这么沉一个大物件,下次出去打鱼也放不下啥了。 众人就站在船身边沿处盯着水箱下的水位一点点下沉,最后,隐约在水箱下发现了一个灰突突的大铁疙瘩,那大铁疙瘩全身都长着一层水草,水草上寄生着许多小河螺。因为这东西外边挂了一层黄河中的淤泥,所以大家也认不出到底是个什么玩应来。反正是挺沉,无双试着用手指弹了弹,声音发闷,里边是空心儿的。 三叔公皱了眉头,他说这可能不是啥好玩应,该是趁早联系黄委会的管理人员来瞅瞅。 段子瑞年轻,年轻人好奇心重,说三叔公你多虑了,这可不能交出去,这黄河两岸自古就是咱们中国最繁荣的一条古商道,保不准这是哪朝哪代,上船经过时沉没了,留下的这么一个古董呢。您先别喊人,咱拿水枪冲一冲,先看看到底是啥。没准您这一辈子到头来就是它让您发达一次呢。 无双,蓝彩蝶,那咻,楚天月只能站在一边看,他们是东北人,东北少水,他们也不懂黄河边的规矩。 第147章水中怪器 三叔公说:“大少爷,这黄河中的事可不是闹着玩的,河底下的东西全都是铁头龙王的,咱就是普通人,千万别触犯禁忌。” “没事,没事,您看我这几位朋友,都是从东北远道而来的贵客,就不能让人家开开眼界吗?”他也是个人来疯,也想在无双面前扬眉吐气一把,这要是发现了什么名贵的古董那也不虚此行了。 三叔公拧不过他,只好把水枪递给了他。 段子瑞拿着水枪站在船边沿上就开始刺,这水枪压力挺大,没几下次就把那大铁嘎达外边的淤泥全都冲刷干净了,逐渐露出了它的本来面貌。这东西圆坨坨的,四边还分六个棱角,棱角长短出奇的相似,而且每一个棱角面上都雕刻着许多奇怪的图案,虽然每面的图案不同,但六个角度去看,雕刻的全都是黄河中的牛鬼蛇神,样子十分可怖。 无双认得这东西,这可不就是庙中常有的那种古钟吗?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说的就是这种大型的编钟。但这编钟最上边却没有可悬挂它的耳子。 “啊?这……这是……哎呀!坏了坏了!”谁知三叔公见到这巨大的编钟后,竟然吓的跪倒在黄河岸边,不停地磕着头。他吓的浑身颤颤发抖,话都说不全了。 “他们黄河边上的人真迷信,不就是一口编钟吗?我看此物该联系当地的文物局,这雕工花纹很像是汉朝的,这也不是铁疙瘩,而是个青铜器。”楚天月学的就是这专业,眼力自然是比别人好。大型青铜器在古玩界的地位一般,并不是说它不值钱,而是玩青铜器很容易出事,大汉朝的东西是个临界点,汉朝之前的是禁止普通藏家玩的,之后的按照体积大小区分,一部分允许普通收藏家把玩,当然,这个临界点只有专业部门来衡量,没有个绝对的点。 “没个地方有每个地方的习俗,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黄河边的渔民靠着铁头龙王恩赏吃饭,肯定是有很多忌讳的,你们别多嘴。”无双凑上前去把耳朵贴在那编钟上听了听。 这一听不要紧,竟听编钟里边发出呲啦呲啦刺耳的抓挠声,就好像猫爪子挠在玻璃上一样,听的他都直起鸡皮疙瘩。 哎哟?大汉朝距离现在可是2000年了,这古编钟里边难道还有活物?不会的,应该是沉在水下时,里边钻进了小河蟹之类的生物吧? 无双低头朝编钟下看了看,只见这编钟下竟然是死口的,那边的巨大缺口在铸造它时好像就已经用铜汁给呼死了。 “里边有活物!”无双镇定的说道。他很少接触水底下的怪事,不过水底下跟地底下一样,都有太多太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了。摸金校尉对这些一直坚信不疑。这里是黄河边上,他一个土夫子肯定是不敢乱动,指不定这里边封印着什么鬼怪呢。 “你们谁也别乱动它,快,快把它沉回黄河里。”三叔公脸色铁青,双手颤抖着,他回到船舱中拿出一挂纸钱,一边烧一边嘟囔着什么龙王爷休怪,小人不知触犯了您老的龙威,如今一会儿就原物奉还,您老人家千万别生气。 “鱼娃,起锚!”鱼娃是三叔公儿子的小名,鱼娃跟无双岁数差不多大,一身古铜色的皮肤显得十分精壮,倒跟他这小名有点不太符合,不过黄河边上的孩子,名字总会跟水沾边,听说这样好养活。 “爹,水上起风了,要不咱晚点再去吧。”鱼娃在船舱里探出头喊道。 “不行!不行!你知道个屁呀,为啥起风?那是因为龙王爷发怒了,他老人家怪罪咱们打上了不该打的东西,快把这宝贝还给他,要不然黄河两岸的百姓都要遭罪,指不定一会儿他老人家一怒之下就要发大水呀!那可了不得了。” 无奈,鱼娃只好起锚,发动马达。 “走,去瞅瞅。”无双也跟着跳上了船。 “小爷,你别去了,你忘了吗?”蓝彩蝶神秘兮兮的说道。 “我忘什么?反正咱也没事,看看黄河里的热闹挺好的,每个地方有每个地方的风土人情,这也是一种文化,我有什么看不得的?”无双竟一时间好奇心作祟,忘了佟四喜的嘱咐。 “你是火命!四火的纯阳之命!命里唯独惧水呀,你离水远点。” “没事,没事,按你这么说我一辈子还甭洗澡了呢是不是?我洗个澡还得让水淹死不成?佟四喜说的是上次的事,跟这次无关,走走走看看热闹去。”他把佟四喜的嘱咐抛到了脑后。 东北人很少接触水,在无双心中,家里的伊通河那就不小了,那都能走船了。可这黄河跟伊通河自然是比不了的,黄河乃是中国的母亲河,孕育着华夏五千年文化,自古以来,中国大地上每一朝每一代的兴盛于衰落都有这条古河的见证,黄河中蕴含的神秘并不是他一个北方人能懂的,铁头龙王绝不是空穴来风。 当渔船重新开进黄河后,河中的许多渔民有因为这大风往回走了,今日不知为何,河面上的风出奇的大,若不是他们的船大,早就被巨浪打翻了。这船在岸边看着是不小,可开到了浩瀚汹涌的黄河中后,就显得好似是一片孤叶般随着大浪而摇曳着,随之都有可能被龙王爷带走。 他们都是东北人,还不太习惯坐船,渔船晃了一阵子后,这群旱鸭子就开始晕船了,包括无双在内,所有人都吐的是稀里哗啦的。 “兄弟,你们进来吧,外边风浪太大,你们闭会儿眼睛,一会儿就好了。”段子瑞把他们拽进了船舱,外边确实不能呆人了,风浪太大了,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四个人的衣服已经被黄河水打透了,幸好现在是大夏天。 段子瑞说,你们别怪我三叔公胆小,这跟胆大胆小没关系,实在是被五年前的那一幕给吓怕了。 无双吃了一片晕船的药,感觉好多了。“五年前?五年前我可听说黄河上游决口过,难道跟这口汉代的编钟有关系?” 第148章铁头龙王的祭品 渔船开进了黄河流域后,剩下的事就不需要段子瑞操心了,他和无双等人坐在下层船舱里,就讲起了那段五年前的往事。 五年前,也是这样的一个天气里,一个老汉连续出船两趟都没有打上来鱼,这老汉家里好几口子都等着他养活呢,于是就想着铤而走险,再去碰碰运气。 在黄河上可没有“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的谚语,这谚语在这儿说不通,因为在这条古河中,老天爷也不管用,这里唯一的王者就是铁头龙王!所以,甭管你多勤快,能不能打上来鱼都要看人家铁头龙王的脸色。 老汉满是皱褶的脸上愁云满布,心想今儿这是怎么了?出船前拜过龙王爷了,怎么就打不上来一条鱼呢? 其实啊,按理说,那么大的网,那么深的水,一网下去怎么可能一条鱼的影子都没见着呢?若是真没打上来,那可不就是犯了邪吗?你还再去干啥?这不是跟龙王爷对着干吗? 老汉不信邪,又出船了,这一次,河中的风浪大的邪乎,小渔船孤零零地飘在河上几度都要被大浪打翻。 老汉心想,会不会是以往打鱼的那片水域今天鱼都因为风浪的缘故游到下游去了?他的船越开越远,渐渐开出了一百多里地,也就驶出了这片距离兰州城较近的水域。老汉也是第一次来这片水域,两岸均是连绵不绝的黄土山,黄河走到了这里变得异常的狭窄,风也渐渐停歇了下来。 他洒下了今天的最后一网,成败在此一举,再打不上来鱼那就只能怪龙王爷眼瞎了。 还别说,真是龙王爷没饿死他这瞎家雀,这一网下去,卷扬机往起拉的时候,明显感觉到渔网里边捞上来的东西沉了,而且随着渔网被拉上水面,河水顺着网眼往下沉,里边的东西可没见轻。 这可乐坏了老汉,这么沉,那得是多少条大鱼呀?他立刻拿出供品和香炉给龙王爷磕头,谢铁头龙王保佑。 卷扬机越拽他就发现不对劲儿了,渔网里的水还在往外泄,但已经拽出了一半,却还没看见网里边出现大鱼的影子,别说大鱼了,连个小鱼苗子也没有。 渐渐的,渔网中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大鼎,那大鼎从水中露出头后,里边竟然还咕嘟嘟地冒着泡。 这什么玩应? 老汉在黄河中打了一辈子鱼,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东西呢。不过以前常听说这黄河中的宝贝不少,有人经常打上来古代时候的青铜器,每一件都是价值连城。 但他却忘了,这黄河中的东西都是铁头龙王的,他是一介凡人,怎能有缘拥有这些古器? 他越看越不对劲儿,等那卷扬机把铜鼎拽上水平面后,他好奇地拿着一根竹竿子过去往里捅了捅。这一捅不要紧,竟突然觉得鼎中沸水下好像有个活物死死拽住了竹竿子不撒手。 没等老汉反应过来呢,就看那大鼎里边,哗啦一声,一个肉乎乎的东西拽着他的竹竿子就露出了脑袋。我的妈呀,那是个啥呀?那东西的脑袋粉嫩粉嫩的,五官都被里边的沸水给烫烂了,它狰狞的张开血盆大口从大鼎中蹦出来朝着老汉就扑来…… 这一夜,黄河里波涛汹涌,如同海啸般,没有一艘渔船敢打鱼的,直到第二天一早,有一条拉河沙的沙船经过那片流域时发现了搁浅在岸边的渔船,渔船里一个人都没有,船沿上挂着个渔网,等人们把渔网从河里捞出来一看,里边装着一个青铜鼎,青铜鼎里边是一具老汉的尸体,老汉浑身被咬的血肉模糊不成样子。 人们都说,这是铁头龙王降罪于他了,他不该贪心,不该去拿铁头龙王的东西。 “呵呵……子瑞,你这都从哪听说的呀?” “这事黄河两岸的渔民都知道,可不能不信呀!”段子瑞一本正经的说。 “不是,就算我信,可那个老汉一个人出来打鱼,他到底遭遇了什么,你们都是咋知道的呢?难道他给你们托梦了?行了行了,就算是真有铁头龙王一说,可你们也不能这么瞎传,越传越邪乎,指不定那时候到底是咋回事呢?这黄河里的怪物多的是了,没准是老汉失足落水正好遇上了下边的怪物,于是被啃了,然后又恰好那片水域下沉着一个青铜鼎,他的尸体也就落入青铜鼎中了。”无双见段子瑞脸色越来越不好看,只好安慰他说,让他不要多想。 “咳……咳……”三叔公干咳了几声从上边的驾驶舱走了下来。 “子瑞说的没错,这黄河流域中的讲究太多了。不是你们东北人能懂的。每一次黄河水灾之前都有预示,渔民们总能打上来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这是不祥之兆呀!”三叔公就怕自己再成为日后渔民们茶余饭后的谈论焦点,他可不想成为那个老汉。 于是,他索性连那渔网都不要了,直接把渔网也沉浸了河中,这才放下心来下来跟几个孩子唠嗑。 这时候才下午五点多,正常五点多太阳还通亮着,黄河中的渔船往来络绎不绝。可今日不知怎么了,水上一条渔船也见不着,而且水面上起雾了,雾越来越大,眨眼间连十米外的水域都看不清了。 三叔公因为也姓段,多少沾了点段家的光,所以生活肯定比故事里的那老汉强多了,穿上有雷达也不至于迷失方向。 渔船顺着雷达的直视一直往最近的岸边靠拢,这不是好兆头,水上肯定要出事,三叔公不敢大意,毕竟穿上可是还有贵客在。 “爹?爹?你快过来看看那是个啥?”这时,驾驶舱里的鱼娃大喊道。 众人跑上了船舱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渔船的灯光照射下,只见水面上又冒出了一个大铁嘎达,那大铁嘎达就跟刚才他们渔网里打上来的那东西几乎一模一样。 “鱼娃,快调头,三点钟方向,快走!”三叔公吓的大喊。 “哎哟?这东西还跟上咱们了不成?”无双抱着肩膀咧着嘴说道。 第149章危险水域 “双爷,那口编钟有古怪,要不要我上去瞅瞅怎么回事?”那咻轻功好,现在渔船距离飘在水面上的编钟只有数米之遥,他脚尖一点就能蹦上去。 “别去,这不是咱东北,咱别坏了三叔公的规矩,一切都听他老人家的吩咐吧。如果命中注定那编钟与咱们有缘,就算咱们走的再远也甩不掉它!”无双说。 “爹,不能往三点钟方向开呀!那边是……”鱼娃欲言又止。 “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这东西太邪乎,肯定是咱们冲撞了铁头龙王,赶紧靠岸!”看来三点钟方向那片水域并不安全。 无奈,鱼娃只能依照父亲的话调转船头向危险水域开去。 这片水域下边有说道,下边据说有很多个黑洞,那黑洞里吐出旋转的水流,在水面上形成一个个漩涡,甭管是多大的船都不敢行驶在这片水域上。 可现在就把三叔公逼到了这份上,他也没招,眼看着面前一个个漩涡不停地旋转着吸引着小船晃晃荡荡的向最中心的那个黑洞靠去,所有人都是惊出一身冷汗。 “让开!”三叔公一把推开鱼娃,老渔民亲自把舵。小船就如同是一片无依无靠的落叶一样在黄河上飘飘摇摇,几度从死亡线上又被老渔民拽了回来。前边眼看着就要到岸边了,这到底是哪里谁也不知道,天都黑了,岸边一丝光亮都没有。 “三叔公,要不要报水警呀?”段子瑞问。 “没用,这片水域谁也不敢来,没事,没事,咱靠岸就好办了,大不了这条船老子不要了。只要不丢了性命啥都不要了!”三叔公看的开,也有经验。 “双爷,那东西没走远,你看,一直跟在咱们身后呢?”现在船渐渐形式平稳了,那咻把无双拽到外边,指着船尾下一个黑影说道。 “我知道了,别吵吵,别让三叔公分神,咱们先上岸,甭管它是个啥,只要上岸就安全了。这他妈黄河以后我是再也不想来了,彩蝶说的对,我跟水无缘,火命人最好少沾水的边。” 这时,彩蝶故意玩笑问道:“那小爷还洗澡吗?” “这个问题问的好,我可以少洗,一个星期洗一次!” “那你不埋汰死呀?哈哈……”楚天月笑道。众人眼看就要靠岸了,也是如释重负。 突然,船尾处水面上飘着的那口汉朝编钟竟然自己下沉了,转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没了?咋没了呢?”楚天月跑过去探头往下看。 正在她趴下去时候,船身突然就传来一股强大的撞击力,也不知道船身撞上了什么东西。强大的冲击力把楚天月瞬间推下了船。 “救我……”楚天月大叫。 那咻反应速度很快,楚天月的身体刚刚飞出船身,还没等她落进水里,那咻就飞出两根银丝,银丝缠住了她的蛮腰又把她拽了回来。 “你们快回来!谁也不许出去!”船舱里三叔公看到这惊险的一幕大喊道。 大伙回到船舱里问三叔公怎么了,三叔公说可能是搁浅了,这片水域本来就不太安全,下边有很多礁石,一般船只是不会开到这片的。你们看看前边吧。打开大灯,往前一照,只见前边堤岸上全都是搁浅的沉船残骸。 “那咱们咋办?”段子瑞问。 “没事,咱们已经从那片水眼里开出来了,这儿距离岸边也就是半里地,咱游过去吧,要是再不走,一会儿船里就进水了。” 说着话的功夫,装鱼的蓄水池里的水位已经越来越深了,压的船是越来越倾斜,一头已经往水下载歪了。 “都会水吧?啊,你们几个娃娃是东北人?没事,我这儿有几个救生圈,你们套上,一会儿跟着我和鱼娃游。”三叔公给他们几个都发了救生圈。 无双又回头看了看船尾方向,水面上飘着的那口编钟已经不见踪影了,他心中隐隐生起一股不祥预感。 “你们几个娃娃愣着干嘛呢?快点跳下去!”已经来不及了,水涨穿蔓,蓄水池那边已经栽进了黄河中,下一个就轮到船舱了。 三叔公连船里的东西也顾不上收拾,第一个蹦进了水里,紧接着就是鱼娃和段子瑞。他们都是黄河边上长大的,水性好,进了水里就跟泥鳅一样行动自如。 无奈,四个东北人只好也跟着下了水,还行,现在是大夏天,水温很舒服,只是黄河中的水质不太好。 “你们四个记住了,不管身后发生了什么事,不许回头,就跟着我们往前游,只要上岸咱就安全了。”三叔公好像已经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了,那水下肯定是有东西盯上他们了。 三人中蓝彩蝶水性最好,她用一条绳子拴在无双腰上,带着无双跟着三叔公往前游。大概游了能有两百多米,小丫头渐渐体力不支速度也下来了。 “彩蝶,你别管我,没事,小时候我也学过扎猛子,你先上岸,那咻和楚天月落后边了,我得回头去瞅瞅。”无双用匕首割断了绳子。 蓝彩蝶不是不想管他,他是少主子,又是自己的心上人,怎么能不管他呢?可现在蓝彩蝶也是力不从心,谁让这丫头从小不练内功呢,自己若是再拖着无双游,不但不能带他上岸,自己体力不支也游不动。 “那你当心点,记住,可不能往船那边游,千万别扔了救生圈。”蓝彩蝶嘱咐他说。 “你快跟上去吧,我没事。”说着,无双调头往回游。 第一个见到的是那咻,那咻在陆地上行动如同一只猫儿般矫健,可进了水里却是一点能耐也没有了,若不是有救生圈可能都沉底了。 “咻,看见天月了吗?”无双问他。 “没有啊,好久没看到她了。” “她跟你一起下来没有?” “下来了,跟我一起跳下来的,可不知道啥时候落后了,我水性不好也没法回头。”那咻在水里也就爱莫能助了,东北人都是旱鸭子,所以在南方不少人都不敢坐船。 第150章水鬼索命 无双没心思跟他废话,调头就往回游去找楚天月。 “双爷,你当心……水下……水下……好像有东西!你看!”说着,那咻抬起了手,无双原以为那咻的手一直在水底下可能是划水呢,没想到那咻手中正拽着自己那两根银丝,银丝前刃上血迹斑斑。 “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有东西一直在下边袭击我,若是在岸上我有信心活捉它,可在水下我的本领也不能完全施展出来,银丝飞出后在水下就被泄了大半部分的力,恐怕那家伙没死,你千万当心!”那咻嘱咐他说。 无双一看,脑袋嗡地下炸开了,他是不怕这些邪乎玩应,可楚天月一个女孩落在后边,她又是东北人,不会水,该不会是已经被……无双二话不说拼命地往回游去。 游了大概有三百米,眼看着他们的渔船就只剩下一个顶冒在水面上了,四周还是不见楚天月的影子。 “天月?天月?”急的无双大喊。 这时突然就听到附近水下传来咕嘟嘟的气泡声,他四下一看,一串串气泡就从自己身边水下往上冒。 他不敢犹豫,把救生圈甩出去一个猛子就扎进了水里。他水性不好,东北人说扎猛子,一般都是不会换气,一口气下去能游多远是多远。再加上现在黄河水的昏黄,无双在水底下根本不能睁眼,所以也看不清下边到底是啥情况。 只能一口气憋在胸中尽可能地往下潜,一边下沉,一边用手胡乱地摸索。 大概下潜到七八米距离的时候,双手隐约好像就触碰到了一团柔软的丝状物。那是人的头发。水中隐约好像还有楚天月常用的那洗发水的香味。是她,肯定是她没错! 他也顾不得楚天月的感受了,拽住了楚天月的头发使劲儿往上拉。他看不清水下的情况,只能靠感觉使劲儿,先是摸到了楚天月的头,然后再往上拽是她的脖子,再往上拽双手竟然摸到了两团软绵绵的…… 顾不得那许多了,无双一只手搂住她的腰,拼命往上划水。 可一使劲儿才发现,水底下好像还有东西,而且那东西劲儿挺大,自己使劲往上划水,那东西就拼命地拽着楚天月的脚往下拽,在水中无双的力气很明显没有那东西大。竟拽的他开始也往下沉了。 无双心中暗骂,你奶奶的,有本事你上岸跟我打!在水底下算什么本事? 他只好一只手摸着楚天月的身体,顺着她的身体往下游,一只手抽出匕首就要跟那东西拼命。不能再迟了,楚天月肯定已经呛了不少水了,要是再不游上去这人就没救了。 再往下摸,就觉得楚天月的脚脖子上有一双手,那双手死死地拽着她的脚腕子正在往下拽呢。无双顾不得那许多了,现在用刀因为视力受限的缘故肯定容易伤到楚天月,他也只能在水下使劲儿去摆那只手。那双手比人手明显小了许多,它也有五指,只是,五指间好像还有一张很薄的蹼,而且它的手很黏,表面分布了一层粘液,让人摸上去感觉十分难受,就跟摸到了浆糊似的。 这东西的手太黏了,无双扒住了它的五指使劲儿往外扣,可这么黏他根本没法用劲儿,稍微有点劲儿就滑下去了。 情急之下,还管什么规矩不规矩了,在这水底下谁认识他呀?若是再犹豫片刻,不但楚天月得淹死,自己胸口憋的那口气也要挺不住了。 他一咬牙,直接就像小孩打架一样,用指甲往那东西肉里抠。也许是那东西吃疼了,赶忙就松开了楚天月,这时,无双觉得水下阻力小了许多,他揽着楚天月的腰就开始拼命往上划水。 水下的楚天月明显是有知觉的,她挣脱了那家伙的束缚后,双手不停的摆动着,无双一摸她的脸,她的脸有点肿胀,看来是刚才被拽下来时候没有来得及在胸中憋气,现在呼吸不畅了。 他心中犹豫不决,她是个搬山道人,自己这么拼了命去救她值吗? “呜呜……”咕噜噜……又是一串气泡从楚天月嘴里吐了出来,她憋不住了。北方人不会水,一口气下来最多也就是挺一分多钟,如果现在没有氧气给她呼吸,很容易造成脑部休克。 都是江湖儿女生死攸关时,那些世间俗礼该抛的还是赶紧抛开的好,比起节操来,命更重要! 想到这里,无双紧紧搂住她的腰,二人面朝着面,一边往上浮,一边无双的嘴就贴在了她的唇上,把自己嘴里最后一口氧气突进了她的体内,然后双手按在她肩上,使劲儿往上一推! “呜……呜……”楚天月想说话,可水下根本张不开嘴。刚才那一刻,她能感觉到无双的暖意,她能感受到无双的心境。 她二十五岁了,因为专心学习还从未谈过恋爱,那一刻,她真的感觉到了一种迟来的幸福,可这感觉来的太迟了,也许,他把自己的最后一口气给了自己,他就永远回不来了。 哗啦一声,楚天月的头从水面探了出来,她张开眼睛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浑身僵硬无比,脑袋里是一片浆糊。 “天月姑娘?你们主子呢?”不远处,段子瑞和三叔公见其他人久久没有游上岸,又追了回来,无双可是贵客,现在还指望他对付雷五爷呢,他可万万不能有闪失! 楚天月想说话可却说不出,肚子里灌了不少水,刚一张嘴就止不住地往外咳水。她用手指着水下,示意他们无双在下边没上来。 “你先喘口气在说话。”段子瑞距离他们这边已经只剩十来米的距离了。 她又咳了几口水,这才缓过神来,弱弱的说:“下边……下边……下边有东西拽住了我,无双为了救我到现在还没生来,子瑞,你快救他!他是北方人,他水性不好!” 段子瑞都急疯了,无双的生死太重要了,可不是双方买卖那么简单的事,如果无双死了,云强也不能完全怪他,但是段家怎么办? 第151章水下鲛人 他拼命地往过游,下身都已经抽筋了,可还是凭借着坚强的意志靠拢了过来。 “大少爷,别去!下边有东西,你没听见吗?那是……那是……那是铁头龙王要收人了!咱们凡人阻止不了的!你若是下去了连自己都得搭进去!”一听楚天月如此说,三叔公竟然拽住了段子瑞,说什么都不让他去救无双。 “不行!三叔公,双爷不能死呀!你不明白!他死了咱们段家就彻底完了!”段子瑞跟疯了一样要挣脱三叔公。 这老头也许在岸上敌不过段子瑞,他毕竟是年轻劲儿大,但是这里是黄河,在水里,三叔公就是水里边的泥鳅,你就算有多大的本领在水里也施展不出来,段子瑞根本无法挣脱他。记得段子瑞就差淌眼泪了。 “求求你们了!救救他行吗?不能让他死!我……我……”楚天月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但没办法,这里是黄河,是水中,蓝彩蝶和那咻一身的本领施展不出来,想不想救无双全是三叔公一句话。可三叔公和段子瑞二人纠结到现在也有两分钟了,正常人,没有氧气供给,在水下憋两分钟那还能活吗? “呜呜呜……都是我,都是我害死了你!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以前我对你不好,总跟你唱反调,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死!你救了我那么多次,我都没有来得及还你呢!我是搬山道人,你是摸金校尉,你我是世仇呀!你快回来,你得杀我,你忘了吗?你回来呀……呜呜呜……”楚天月欲哭无泪,急的真想一头撞死。她一会儿游上岸怎么跟蓝彩蝶交代?她就是罪人!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还没有回来,龙王爷难道真的收走了他吗?不对,他是天命,他是魁星转世,他是土龙!他怎么能说死就死呢? “求求你们,下去救他吧!你们要什么都可以,他还没死,还来得及呀!”楚天月游过去,抓住段子瑞的衣领使劲儿摇晃着。 “哎!”段子瑞苦叹一声,扒开了她的手。“来不及了,天月,别这样好吗?来不及了!无双兄知道你这么对他,在天有灵也该瞑目了。” 这时,就听身后的水里哗啦一声冒出了一个东西。众人回头一瞅,哎哟,水面上竟然飘起来一个满身粘液的动物,这东西有四肢,浑身黑乎乎的,胳膊下边还有鳍,脑袋顶上长着两根须子,那脸跟人的几乎一模一样,只不过它的一双眼睛十分大,肿胀的都好像要从脑袋里边凸出来一样。 这怪物仰面朝天飘了上来,双眼圆瞪半张着嘴,肚皮被利刃划开了,肠子啥的从里边溢出,弄的水面上一阵腥臭。 “是鲛人!”三叔公大喊。 哗啦……又是一声,无双从水下露出了脑袋,他手中提着那把锋利的寒血刃,浑身四周全都是冰茬子,他出现这附近水面上也瞬间被一层薄冰所笼罩,水面上温度骤降,冻得众人直打哆嗦。 “双……我的天……你……?兄弟?你是死人还是活人?”段子瑞惊讶的看着诡异的无双,无双眼中尽是凄冷的神魄,一对瞳孔中绽放着诡异的幽蓝之光。 “都他妈哭个屁?老子又没死?”无双开口说话了,看这泼皮语气估计没啥太大事。 “无双?你?感谢沧桑,感谢先祖,吓死我了!你要死了我可怎么活呀?”楚天月激动地游过去紧紧抱住了无双的脖子。 “哎哎哎?干啥呀?你这娘们趁机占老子便宜是不是?我跟你说多少遍了?我对眼镜妹没兴趣!”无双推开了她。“你们都别看我了,我没事,快往回游,下边还有鲛人,不少呢!快走!” 他们四个相互照应着往回游,游了大概百十来米后,再往回一瞅,幸好无双跑的快,刚才飘上水面的那只鲛人的尸体四周现在又出现了许多怪物,那些怪物面目狰狞,张开血盆大口正在残食着同类的尸体,如果刚才他们跑的慢了后果不堪设想。 众人狼狈地游上岸,躺在岸上大口大口喘着气,身上再一点劲儿都没有了。现在就算那些东西追上岸来,恐怕他们连反抗的机会也没有。 “你!喂!我说你呢!你要不要脸?”刚上岸,蓝彩蝶劈头盖脸的就大骂道。众人听的糊涂,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如今都不知道身在何处呢,你说你这姑娘干啥又发难? “你看啥看?就说你呢!楚天月!我把你当姐姐看,你倒好,偷汉子是不是?我都看清楚了,你刚才为啥要抱我家小爷?你说你要不要脸?”闹了半天原来是因为这事,彩蝶姑娘醋坛子打翻了。 “彩蝶,这是什么节骨眼上?你别闹,回去我再跟你解释,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无双为楚天月辩解道。 “小爷,你别说话!”蓝彩蝶瞪了一眼无双,想支撑着身子站起来逼问楚天月,可游了好几百米,瘦弱的身体早就被抽空了。 “楚天月,你说!你到底对我家小爷安的什么心?你这个臭不要脸的!亏了我待你不薄!你是搬山道人你自己不知道吗?你敢对我家小爷有非分之想?信不信本姑娘宰了你?”她气势汹汹咄咄逼人道。估计现在是没劲儿,如果等蓝彩蝶缓过来,她还真能跟楚天月拼命。 无双本以为以楚天月的性格肯定会跟蓝彩蝶好生解释,不会让她误会的,谁知这眼镜妹要么不说话,一说话竟然也是语出惊人。 她摘下眼镜,用湿漉漉的袖子擦了擦也不退让,蛮横道:“蓝彩蝶你还真说对了,我就是对他有意思,怎么了?他脑门上写字了吗?写是有妇之夫了吗?是你蓝彩蝶的吗?没有吧?我凭什么就不能稀罕他?哼!” “哎呀我去……”无双真想找个窟窿钻进去。他用手捂着眼睛真是不敢再往下看这事态会发展到啥地步了。 第152章猫儿吃鱼 “你……你……你!!!!你臭不要脸!你再说一遍试试看?”蓝彩蝶气的牙根直痒,要说人家马丫跟自己竞争可以,马丫有资历。后来又出来个朴金花,也行,人家跟董家有娃娃亲,自己也可以继续排队。可你一个搬山道人算什么东西?凭什么横插一杠也来抢?当初就该一枪崩了你! 两个姑娘越吵越厉害,眼看着谁也拦不住了,就在她俩歇过来点劲儿要站起来大打出手时,突然,岸边的水下连续钻出来四五个黑影,那些黑影一个个走上了按,身上挂着黄河中的泥沙,泥沙顺着光滑的身体一滴滴往地上流淌。 “不好!你俩别吵了!鲛人追上来了!”无双大喊道。 此时此刻,包括段子瑞三叔公等人在内,所有人已经都虚脱了,再没有跟鲛人一战的资本了。眼看着他们已经逃上了岸,距离彻底安全就只差那么一步之遥,可就是这一步之遥,现在却难以到达。 无双奋力从沙滩上支撑起疲惫的身躯,抽出寒血宝刃喝道:“走!你们快走!别他妈吵了!” “不行,这次我不能再扔下你了,要死跟你一起死!”不知道今天楚天月是犯了什么邪,竟然能说出这么羞怯的话来,这都不像她了。 “呸!轮得到你吗?小爷,我陪你!让他们走!”蓝彩蝶也不让步,现在就连根无双一起死也是一种享受,都得争抢了,这什么世道? 其实她们谁也不用抢,这群鲛人力大无穷生性残忍,而且浑身都是粘液,就算是在岸上想跟他们打,你连劲儿都没法使。他们不用跑,因为他们谁也不能活着离开了! “妈的,看来佟四喜这老东西算的还挺准,我无双命里就不该碰水,只要到了水边上我是一点招没有,得了,今儿咱们算是全都交代了,你俩愿意掐一会儿黄泉路上继续给我叽叽喳喳吧,也免得我寂寞!”无双实在是一点劲儿都使不出来了,只能一屁股坐在沙滩上等死。 那四五个鲛人爬上岸后行动速度依旧很快,他们四肢同时着地,快速朝着几个人爬行过来,每爬行一步,都会在沙滩上留下一行身上黏糊糊的体液,那体液腥臭无比。 “哎!今儿真不该带你们出来打鱼呀!是三叔公连累了各位呀!铁头龙王,您老人家要收就收我一人吧,跟这些孩子无关!”迷信的三叔公跪在地上哭球着黄河中的龙王爷。很明显,龙王爷根本不会买他的账。 那群鲛人越靠越近,腥臭的气味弥漫在岸边,接下来应该就是血染黄滩了。 无双想再运气调动起体内血魄的力量来驱赶鲛人,但现在自己体内空虚无比,想只配血魄,那是要用自己的真气做交换的,就好比,汽车跑的是块,可也得有汽油,没了汽油的车就只是个铁壳子。 他尝试了几次,失败了,最后也只能望城兴叹,闭目等死。两个姑娘也不再争论,一个个拼命地爬到无双身边,一个紧握他的左手,一个紧握他的右手。 “喵呜……喵呜……”正在所有人放弃抵抗,那群鲛人马上要过来撕裂他们身体的时候,突然岸边荒草堆中传来了一声声狂野的猫叫。 紧接着,一道黑影划破长空冲了出来,那速度好似流星一般一闪而过,直接略过众人身前,扑到了一个鲛人身上。没等大家反应过来咋回事呢,被黑影扑倒的那鲛人已经怪叫一声肚皮被那黑影的利爪豁开了,露出了腥臭无比的内脏。 那小家伙可不大,浑身油光锃亮的黑毛,连一丝杂毛也没有,月光下,它的双眼瞳孔中没有任何神魄。 “黑子?是我的黑子!黑子,快!快救我们!”那咻如释重负,乐得几乎要昏过去了。那能不高兴吗?这是死里逃生呀! 这个时候遇见月影乌瞳兽,可不就是老天爷派下来的救星吗?甭管这些鲛人多凶残,可它是月影乌瞳兽,有什么东西在陆地上可以敌得过月影乌瞳兽的尖牙厉爪? “喵呜……喵呜……”这时,又是一声声猫叫从岸边的枯草堆中传来,一只只大大小小,黑黑白白的野猫窜了出来,几十只野猫蜂拥而上,咬手的咬手,咬腿的咬腿,咬脑袋的咬脑袋,它们开始对这四五只鲛人发起了疯狂的攻势。 每个鲛人身上都挂了十来只野猫,那野猫在野外捕猎惯了,下手可是又准又狠,只咬它们的要害部位,那尖锐的小牙咬到你身上就不松开,必须把你咬出血咬的皮开肉绽为止。 别看鲛人厉害,可它们现在要面对的是一群饥肠辘辘的野猫,它们也想反抗,可浑身眨眼间已经是伤痕累累,而且猫儿速度太快了。鲛人张开嘴刚想去咬胸口上挂着的那猫儿,猫一窜,跑开了,等你反应过来时,人家早就蹦到你后背上继续咬你的脖颈子了。 一时间沙滩上哀嚎遍野,四五个鲛人瞬间就被黑子带领的野猫们扑倒了,没等一分钟呢,这几个鲛人已经是浑身血肉模糊,咬的不成样子了。有的正在浑身抽搐着,自己肚子里的肠子也被猫儿们拽出来开始吃了,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沦为野猫们夜宵。 其实除了黑子外,其他猫儿倒不是为了救无双等人,而是因为这群鲛人身上的气味太浓了,猫儿吃腥是它们的本性,越腥臭就越喜欢。比如一个屯子里,平时可能一只猫的影子也不见,但你要是敢往自己家房顶上晒点咸鱼干试试?保准到了晚上你家房顶上黑压压一片的野猫。 腥味是猫儿们永远无法拒绝的美食,在它们眼里,面前的并不是凶残的鲛人,而只是一条条鲜嫩可口的大鱼。猫看到了鱼,那还不跟疯了一样? “快抚我起来,太他妈腥了,老子都要吐了!”无双最讨厌鱼腥味,顾不得身体的虚弱,强忍着站起来就往岸边的草丛里走。 第153章黑猫施善 一抬头,哎哟,这地方熟儿呀?怪不得自己被一群野猫给救了呢,前边一个孤零零的土岗子上不正好就是黑狸祠吗?真是自己命不该绝,要是他们搁浅的位置再偏离一点,也不能被这群野猫所救。 猫儿们吃的满脸是血,依旧是相互争抢着那几具鲛人的尸体,这世界上就是这么简单,一物降一物,没有猫不吃鱼的,也没有鱼上了岸还行动自如的。 “黑子,跟我回去吧,我们回家好吗?”那咻朝黑子招手,黑子听到主人的召唤后,跑过来舔了舔那咻的脸,然后在他身上蹭了两下,还是转身离开了。 “那咻,你别急,这里是黑子的故乡,让它多呆两天吧,过一阵子自然就念着你的好回到你身边了,它是只猫,猫都有野性,但你看谁家的猫出去玩至多也不会超过三天。”无双安慰他道。 “但愿如此。” 猫儿们今夜因为这几位不速之客的第二次到访得到了不小的甜头,至少饱餐了一顿,而且一个个肚皮都撑的滚圆滚圆的,迈开步子快走不动了。 两个丫头一路上是叽叽喳喳不停,使劲儿的掐,若不是无双拦着几乎要大打出手了。无双也搞不清楚,这楚天月是跟自己开玩笑还是来真的。她一直对自己忽冷忽热的,俩人算不上什么朋友,他救她也没指望她报答,只是看莫那娄教授的面子而已。 殊不知楚天月这姑娘十分内向腼腆,节操重于一切,刚刚在水下那可是人家的初吻,初吻给了你,一辈子就认定了你。哪怕你是个摸金校尉! “喵呜……”前边破庙中传来黑子温顺的叫声。 吴森坐在破庙的房檐上,双眼只放绿光,他怀里抱着黑子,黑子就这么依偎在他怀里看着远远走来的主人。这景象可让那咻有点吃醋,黑子是他养大的,还从没有人可以这么抱着黑子呢。就好像是自己辛辛苦苦种的大白菜一夜之间被猪给拱了的感觉。 “你们不该来。”吴森慢条斯理的说,他情绪很稳定,看起来已经到午夜了。 “吴喵,你以为我愿意来吗?你看看我们这一身的黄泥汤子,要不是你的猫救了我们,我们现在都快成那群东西的腹中餐了。”无双进了破庙一屁股坐了下来,脱了上衣使劲儿拧水。 “你们惹了不该惹的东西。”吴森放下黑子,让黑子跑过去与主人亲昵。 “靠,我惹它们?你搞清楚,那群东西掀翻了我们的船。”无双越想越气,刚才差点吃亏。 “今夜黄河中本就风起浪大,黄河大王可能也感觉到了什么,它苏醒了,又要出来作怪了。你们还敢出船打渔?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岂不知这是它的地盘?在人家的地盘上,它翻江倒海你们怎能逃掉?”吴森的语气更像是怪罪无双他们不识时务。 三叔公和鱼娃第一次来这破庙,但兰州人都知道传说中的猫祠,虽没有来过此处见过黑狸,可一打眼一瞅黑狸身上带着的邪气就知道这东西非妖即怪,吓的躲在段子瑞身后不敢多话。 “哼!什么黄河大王,什么铁头龙王,不就是一妖精吗?我就不信它还敢追上来给它的虾兵蟹将报仇啊?这儿是陆地,他若敢上来,老子就让它有命来没命走!”无双放出了狠话。 “这可难说,只要是黄河流域,就都是黄河大王的地盘,连我的祠堂也在它的管辖之内,我都得委身求全,你以为以你体内的能量可以与那个怪物抗衡吗?”黑狸不屑道,看来他这一千多年来也没少跟那个黄河大王打交道。 “吴喵你少来这套,行了,懒得听你说,明儿晚上我们会来找你的,多谢你的猫救了我们,告辞了!”无双双手抱拳,与他聊不到一起去也就想赶紧回去换身干净衣服,浑身湿漉漉的实在是太难受,这大夏天的一刮风,身上那都发粘,黄泥都粘在身上了。 “走?去哪啊?别走了,你们前脚后,吼叫它就会找上岸来,别走了,留下吧!我救了你们一次也不在乎多一次!” 众人这次才注意到,黑狸乱蓬蓬的头发上还带着蓝彩蝶送给他的几枚蝴蝶发卡,那模样十分可笑,萌的要命。 “你?你不是怕它吗?再说了,我可没什么东西送给你的,别以为你救了我的命我就会感激你!”无双想点烟,可烟都被打湿了只好作罢。 “救你?呵呵……别开玩笑了。我是看在她的面子上,要不然也不会趟这浑水。”黑狸指着蓝彩蝶。“若不是她那夜在九命洞中放出了我的一缕神魄,我现在还是疯疯癫癫的样子,就算过了午夜也只是一只充满杀戮的猫,哪里还会与你们说话?” 这回无双终于搞明白了,原来就是蓝彩蝶失手揭下那张辰州符,这才唤醒了黑狸的一缕神魄,猫有九条命,那么也就有九种不同的灵魂,这还只是一缕神魄就这么厉害了,若是解除它身上的所有封印会是什么结果? 月影乌瞳兽已经够厉害的了,又是谁在一千多年前封印了他的神魄,让它稀里糊涂的活了这么多年?那人岂不是个活神仙? “喵呜……”黑子坐在地上,空洞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边的黄河岸边方向,它狂叫着,爪子里的爪甲已经伸了出来,好像感觉到了危险正在靠近。 起风了,这股邪风带着一股腥气,但这股腥味却不是普通水里鱼虾的气味,它比那更浓郁数倍,熏得人都想吐。猫儿们嗅到这股气味变得十分狂躁,抽动着大尾巴围着黑狸来回打转,喵喵叫个不停。 “如果不想死就跟我进来。”黑狸说。 “它来了吗?这么快?”无双探头往外看了两眼问道。 “当然了,这家伙每次苏醒都要来我这里闹上一闹,如今我的猫杀了它的虾兵蟹将它岂能罢休?来,你们快进来躲躲,日出之前不可露头!” 第154章黑狸的九条命 黑狸把他们带到破庙里的那樽泥象后,那樽是它的塑像,塑像底座下是镂空的,刚好被高大的泥象挡住,所以一般人根本看不到。 黑狸泥塑下是个阴森的大窟窿,那大窟窿连通着一条地道,地道里阴风做做不知通向何处。 “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要出来!记住了!要不然我也救不了你们!”黑狸拿来一块板子扣在了地洞上。众人就躲在下边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外边的风越来越大了,几十只猫儿好像都退进了破庙中暂避狂风,那股浓郁的腥臭也越来越重了。一时间,破庙外乌云密布,暗无天日,飞沙走石!仿佛地狱中的那无情魔爪遮住了天日。 一团黑雾从飓风中落入残破不堪的小庙院里,一个面目张宁的怪物站在那里,抖了抖身上的粘液,那粘液腥臭无比,一滴滴黑色的粘稠液体噼里啪啦地落在地上,把破庙外的地面腐蚀出一个个小洞。 “出来!”他大吼道,这一声震天怒吼竟然把小庙顶上本就不多的瓦片全都垂落了,如今的小庙就只剩下了一个空壳子和里边的黑狸泥象。 喵呜……喵呜……猫儿们冲了出来,它们感觉到有猎物正在挑衅。只是这个猎物太大了,而且身上带着的那邪恶气场足够强大,它们围住了那大家伙,但此时此刻,包括为首的黑子在内,没有一只猫敢贸然冲上去的,因为那家伙是它们永远无法击败的猎物。 “我当是谁来了呢?大王,您又醒了?”黑狸从里边蹦了出来,他四肢着地,学着猫的模样伸了个懒腰,那动作就跟体操运动员似的标准,伸的倍儿直流。 “黑猫,我问你,我那四个差役是不是你下令杀的?”黄河大王怒气冲天的,这是来找黑狸理论了。 猫是世界上最优雅最高傲的动物,没有之一,在它们眼中,自己永远是最高贵的,没有人可以彻底驾驭它们,没有人可以威胁它们。“是又怎么样?”它冷冷道。 “嗯?你敢杀本大王的差役?你别忘了,你这破庙可是在我黄河流域,这上千年来若不是本大王赏了你些许香火,你早就饿死了!” “黑狸多谢大王的恩赏,可敢问一句,你的差役冲上河岸追我的猫又是何故呀?”这黑猫能说会道,黑的也给你说成是白的,反正那四个鲛人已经被吃的只剩下骨头架子,怎么说都随他了。 “什么?它们冲进了你的祠堂?那不可能!哼!你这黑猫倒是比以前会说了许多呀!怎么着,你今日要与本王作对吗?”黄河大王圆瞪着双眼,那一对大牛眼珠子都赶上两盏灯笼般了,它太大了,足足比黑狸大出数倍去。 那大怪物怒吼一声,整片河滩都为之一颤,顿时激起黄河中一道巨浪掀了起来重重地拍在沙滩上,把岸边的一拍枯树全部拍断了。吓的野猫们赶紧跑回了破庙中,蹦到黑狸泥象上躲藏起来。 黄河大王是在向黑狸示威,告诉他在这片水域两岸到底谁才是老大,你黑狸就算再有能耐也得给本大王面子,要不然,本大王就来个水漫金山,把你的庙和你的金身全部冲跨。 猫这种动物不仅高傲,而且狂妄,你可千万别讥它,就算明知斗不过你,猫也会冲上来与你厮杀一个回合,挠你个满脸花再跑。 黑狸不甘示弱,喵呜大叫一声嗖地下窜了过去,它的速度如同电光火石,顷刻间已经出现在那大怪物面前,它张开利爪向下划了下来。它跟月影乌瞳兽没什么两样,它的利爪远比黑子还要锋利,前翻它自己也说过了,月影乌瞳兽分很多个种类,而它,就是一只黑虎乌瞳兽。 黄河大王法力无边,块头也大,但它的本领仅限于黄河水中,就算有再大的能耐,这里毕竟是岸上。它那么大的块头怎么可能轻易夺过一只猫的袭击呢? 它也是一惊,吓了大跳,根本没想到黑狸今日会如此反常竟然敢主动与自己动手。而且黑狸下了死手,这要是挠下来自己可不是要满脸花了吗? 黑狸锋利地爪子停在了它的面前,与它那满是粘液的丑陋脸蛋只隔分毫距离。然后它迅速退开,把爪子收了起来。 “你……你这黑猫敢跟本王动手?”黄河大王吓了一大跳,幸好黑狸没有真出手。 黑狸到底敢不敢真跟黄河大王动手?敢!没啥不敢的!天底下就没有猫不敢做的事!就好像那群野猫刚才对付鲛人一样,在黑狸眼中这黄河大王只不过是一条大鱼而已,只是这个大鱼法力太强,远远超过自己。不到玩不得以的时候它肯定不会出手。 不过别忘了,水底下的生物都有腥味,哪怕是水底下的龙王爷也一样。哪有猫儿不喜欢吃腥的?黑狸做梦都想吃了它的肉。 你别把黑狸逼急了,真要是在岸上动起手来,黑狸也未必就怕了它。要不然,这上千年来,为啥两岸寸草不生,唯独这黑狸的小庙依旧保存完好?黄河大王拿它也没招。谁让它是只月影乌瞳兽呢。 这就好比是啥?黑社会团伙作案去收保护费,可偏偏有这么一个,人家是个练家子,一身的本领,你跟人家还来硬的吗?只能相安无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哼哼……”黑狸背着锋利的爪子站立起来冷笑地看着呆若木鸡的黄河大王。 “你……你……?你的神魄不是被封印在九命洞中吗?你这第一缕仙魄是怎么回来的?难道他还活着?是他解除了你的封印?”黄河大王惊道。 “有缘人!有缘人放出了我的一缕神魄,恰好是仙魄!不过大王应该庆幸那位姐姐没有失手放出我的妖魄,要不然今日黑狸就不会这么与大王说话了!”黑狸没有吹牛,这月影乌瞳兽的九种魂魄跟其他猫不同,分为九种,每一种都代表它的一条性命,一种生命形态。 分为:仙,妖,人,鬼,邪,善,恶,兽,煞! 第155章老猫与大鱼的对峙 这几种形态中,只有人魄,善魄是比较正常的,剩下的七种形态,一种比一种邪乎。当年封印黑狸的人只留了最后一缕兽魄在它的身体内维持着它的生命形态。 也幸好是仙魄被放出来了,若真是妖魄,鬼魄,或者邪魄,尤其是煞魄!真要是蓝彩蝶失手放出了这几种形态的魂魄,那黑狸就没治了!就算是大罗神仙下凡都未必是它的对手!月影乌瞳兽的血液已经与它的身体完美融合了,每一种生命形态都足以令百兽群仙朝拜。 “好好好!哼!黑狸,本王今日就不跟你一般见识。”黄河大王也不敢与黑狸硬碰硬,虽然它是黄河中修行几千年的妖怪,法力无边。但黑狸现在已经拥有仙魄了,动起手来肯定是两败俱伤,没这个必要。 “好走不送!”黑狸抱起黑子,冷冷道。 黄河大王迈步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停住了脚步,抽动着鼻子回过了头。好像嗅到了什么气味。 “嗯?怎么有那股气味?” “大王说什么气味?” “不对,不对,黑狸,你这家伙是不是收留了他?”他掉头回来怒目瞪着黑狸,真想活活撕了黑狸这只恶猫。 “谁?”黑狸明知故问。 “土龙!是土龙身上的邪味!本王就是在水下嗅到了它的气味才苏醒的!我的水域中不允许有其他龙族经过!哪怕是五爪金龙也不行!”黄河大王强调说道。 “什么土龙?我不知道!” “黑狸,你我也算老邻居了,没必要为了一个活人争吵吧?你我相安无事上千年,如今你黑狸找回仙魄本王该是道贺才是,可这老邻居是不是也得为本王着想下呀?你袒护凡人岂不是明着跟本王作对吗?本王是奈何不了你!可你别忘了,你还有你的猫子猫孙们呢!”黄河大王大怒,它认定了黑狸袒护外人与它作对。 其实刚才几个人的渔船为何会翻?为何会在水面上发现一口编钟?这全是由无双而起。 无双乃是魁星转世的命,乃是纯阳火命,魁星也叫魁龙,魁龙就是民间老百姓所说的土龙,土龙虽然不能与真龙天子争夺天下,但他也是龙命。既然为龙,那便是水中霸者,与黄河大王是冲突的。 这几种特殊的命格,哪一种都足够理由让无双经过黄河时被黄河大王一口吞了的。所以,佟四喜给无双卜卦,说无双是火命,遇水则逢难这话一点不假。 “大王既然说了我们是好邻居,那好邻居也有自己的朋友。好邻居又岂能把朋友交给大王呢?”黑狸现在的架势已经是挑明了,人我不交,你能奈我何? “嗯?”黄河大王脸上露出了杀意,天上的乌云越来越密,一丝光都没有,河岸上到处弥漫着浓重的腥臭味。 黄河浅滩下,一只只怪物从水下摸了出来,有的是八只爪子的墨鱼,有的是拥有一对钢钳的巨型螃蟹,甚至还有两条足有十来米长的黄河水蛇。它们感受到了黄河大王的召唤,正在从水下爬出来。 “喵呜……”“喵呜……”“呜呜……喵嗷……” 与此同时,一声声猫叫不绝于耳,原本躲在庙里的野猫们全都蹦了出来,一只只小猫眼睛里闪着幽绿的光,浑身的毛发倒数起来,张牙舞爪地排成横向一列迈着步子向河滩方向走去迎战。 大战一触即发,躲在泥象下的无双虽然不知道这黄河大王是什么来头,可一般的水域中都是有龙族统辖的,唯独黄河中不同,可见这黄河大王法力无边了。他无法估计出来后果会是什么,虽然是岸上,但到底是黑狸厉害还是黄河大王更厉害谁也不知道,他们双方的最后胜者的奖赏就是无双这条土龙。 一旁三叔公面色铁青都吓尿了,身体堆在那儿不停地发抖,嘴里还不忘嘀咕着什么铁头龙王保佑的话。 无双说你别嘀咕了,你的铁头龙王八成就是这个黄河大王,如今黄河大王就要把咱们吃了,你最好祈祷他今天牙口不好,不会挑你这种皮糙肉厚的先下嘴。 “双爷,我们要不要去帮黑狸?这黄河大王法力通天,黑狸怕不是它的对手吧?”那咻问。 “先看看形式再说,我觉得真打起来的话,以前也许黑狸怕它,但现在不同了,现在黄河大王要对付的是两条月影乌瞳兽,而且黑狸说过,彩蝶放出的是它的仙魄,既为仙魄,固然就有仙根,仙对妖,有的打!”无双说道。 其实如果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无双还有一个不是法子的法子,那是个馊主意,一旦用了,黑狸是能打过黄河大王,但恐怕后果不堪设想,不到玩不得以他不会那么干。只要有底线拖着他就不怕。 再说了,自己现在体力也恢复的差不多了,已经可以控制体内血魄的力量了,万不得已时,自己也能出去帮黑狸。那毕竟是上古四帝的神力,他就不信黄河大王不怕寒冷? 外边的形式不容乐观,大战一触即发,两边的兵卒已经对峙了起来。虾兵蟹将们虽不像西游记里那般被深化,可生活在黄河水下的水族们一个个个头大的出奇,并且身上都黏糊糊的,猫儿们纵使有尖牙厉爪也不太好下手。 那边呢,一群大鱼大虾的脱离了水面,行动速度也变得迟缓了不少,想跟身形敏捷的野猫们打倒也占不到啥便宜。 这破庙后有个山岗子,那土岗子上全都是枯死的老树,游客参天老树上坐着一个老头,老头满脸白须,身着素面道袍,手托七彩浮沉,一副仙风道骨之容。老树下,站着一只巨大的麋鹿,麋鹿背上还驮着一位头戴金凤睿冠的美人。 “哎哟哟,啧啧啧,都说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贫道今日真是自叹不如,看来鱼不是那么好钓的,本想着把那老东西吊出来的,却不曾想天不如人意,被这条大鱼咬了我的饵子!失算失算了!”他一脸的而不在乎。 第156章贼猫的心计 无双来大西北,阴阳玄道早就未卜先知了,而莫小七是他的太姥姥,无双是董家的单传,他不能有事,他有他的使命!其实不管每一次无双去哪里探险,太姥姥莫小七永远都常伴左右保护着他,只是他看不见而已。没到万不得已时呢,真到了那时候,莫小七和阴阳玄道都不会置之不理。 莫小七抬头冷冷地看了一眼师傅,眼神中像是在责备他。 “呵呵……小七莫要惊慌,这大鱼道行虽不浅,不过它未必真敌得过黑狸!贫道说了,会保护那不孝徒孙就不会食言,你且稍安勿躁坐下慢慢看好戏吧!”阴阳玄道胸有成竹。 这次陪无双来大西北兰州阴阳玄道是有意把莫小七带在身边的,他料定无双此来大西北肯定会遇到那个人,那个人跟灵州是分不开干系的,如果有人想闯入灵州古城就先要过他那关。 那人十分神秘,他出生的年代远比阴阳玄道还有早上好几百年,那人的道行深不可测,而且他跟阴阳玄道一样,其肉体和灵魂早就凌驾在三界六道之外了,无病无痛不生不死!想跟那人斗他必须有帮手,莫小七就是最好的选择。 黑狸祠中的双方还在对峙着,黄河大王心中也在斟酌,现在的黑狸非比寻常。尤其是它身边不知何时又多了一只黑豹乌瞳兽帮忙,这两个家伙速度奇快,牙尖嘴利。动起手来到时候别再惹了杀身之祸。 黑狸冷冷地看着它,手中的利爪已经伸了出来,一双冷眸之中尽是杀意。黄河大王这一千年来与它打交道不少次,还从没看见过黑狸像今日这般呢。 庙外河滩上,猫儿们已经开始不安分起来,它们上蹿下跳地骚扰着河里的虾兵蟹将,这股腥臭的味道是它们永远不能抗拒的美味。它们不在乎撑破肚皮。 “咳……咳……”黄河大王干咳两声。“听说灵州城就要重现人间了,这也是近年来本王两岸的一件大事,一千多年前本王曾与玄机子历下口头之约,只要灵州城重现人间,本王就不会置之不理!”他这台阶找的挺好。 “算了算了,土龙的事,本王看在你师傅的面子上就不想追究了,黑狸,你转告他!不要靠近我的黄河岸边,要不然本王可不敢保证下次他还有这么好的运气,你黑狸可不能守着他一辈子!”说完,黄河大王长袖一甩,顿时被一股黑雾吞没,然后黑雾伴着那股狂风刮走了。 那群岸边的虾兵蟹将哪一个也不愿意在岸上跟猫族动手的,一看大王都撤了,自己还不赶紧撒丫子? 虾兵蟹将们慢慢后退,一点点退回水中。野猫们有四五只胆大的,还想靠近水边去追,却被黑狸喵呜大叫一声唤了回来。到了水边上猫儿们可就是人家的腹中餐了。 “哎!”老树上的阴阳玄道叹了口气。“没劲,怎么没打起来?”他有些失望。 庙里的黑狸早就觉察到他和莫小七藏在附近了,他转身看了一眼那棵老树,也觉得这老道和那女人气场太强大,亦正亦邪,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它走了?我们可以出来了么?”无双在九命洞下问它。 “别出声,它就在附近,它在等你!天亮之前黄河大王不会离开的。”黑狸回到自己的小庙中,学着猫儿的模样四肢盘在自己身下眯着眼睛趴在那破蒲团上了。 滴答……滴答……失去砖瓦的漏天房顶上一滴滴粘稠的液体正在往下落,滴在黑狸面前立刻把地上的黄泥腐蚀成一个小坑。黑狸用眼皮子往上挑了下,又安逸地眯起了眼睛,喉咙里咕噜噜着,装作没看见。 “小七,看见没,就是那个大家伙。”阴阳玄道坐在树枝上看的一清二楚,那大家伙一团黑影笼罩在破庙上空,一条细长的大尾巴垂在外边已经把自己暴露了出来。 莫小七担心增外孙安慰骑着白鹿王就要去教训那大家伙,却被阴阳玄道拦住了。 “别去,你身上的死气太重,还是贫道去赶走它吧。” 说着,阴阳玄道口中嘟囔了句“量天尊……”然后轻轻一甩七彩浮沉,气道炫目的彩光从天而降,好似七把利剑一般插进了破庙顶上的乌云中。只听得乌云中怪吼一声散开了。 “呵呵……”这东西虽然修行深不可测,妖气冲天,但毕竟是水里边的玩应,上了岸又怎能跟阴阳玄道这半仙相抗衡呢。 破庙里,黑狸睁开了眼睛,看着那片笼罩在屋顶的黑云渐渐云去它长舒一口气,这黄河大王可不是普通的妖魔鬼怪,实难对付。若真惹怒了它,自己倒是无妨,可却连累了黄河两岸的百姓,那大家伙一怒之下定是要水漫金山,不知多少百姓要遭殃。千年前的那场浩劫如今依旧历历在目,若不是这妖精,灵州城也不会一夜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姐姐……”黑狸张口管蓝彩蝶叫姐姐,蓝彩蝶算是它的救命恩人了。 “你叫我?别别别,你都一千多岁了,管本姑娘叫姐姐不合适。”蓝彩蝶躲在九命洞下说。 “姐姐是黑狸的救命恩人,姐姐的善良黑狸可以感觉的到,既然姐姐已经释放出黑狸的仙魄,为何不再撕去一张符咒试试看呢?”这只老猫,浑身是心眼,它终于开始算计人了。 从前的吴森是个善良的孩子,为灵州城百姓做了不少好事,所以才会被千古传唱,如今的黑狸可不是以前那个善良的吴家大公子了。人还是那个人,魂还是那个魂,但不管是人也好还是其他动物也好,活到了一定岁数心就变了,要不怎么总说老人精老人精的呢?满肚子是心眼,就想着怎么算计你呢。 “吴喵,你少跟我来这套,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放出了你第二缕神魄世间还有人能治得了你吗?你想都别想!你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无双很明白它的用意。 第157章谁骗了谁? “哼哼……我黑狸今夜豁出命去救了你们,算是与黄河大王结下了梁子,你不谢我反而这般说是何道理呀?这就是你们人的善良吗?恩将仇报?” “小爷,要不……我觉得这只喵也不错,至少它对咱们没啥坏心,万一黄河里的那妖精再找上门来咋办?还是让它保护咱们安全。”蓝彩蝶中了它的奸计。 “姐姐说的是呀,如果黄河大王再来,我黑狸可没法再保护你们第二次了。可如果让我拥有了第二缕神魄那就不同了,就算是黄河大王在陆地上也敌不过我。还有,我今日夜里就要带你们去灵州古城了,那古城中到处都是冤魂,你不会看着我这只无辜的黑猫被他们索命吧?”黑狸满嘴都是大道理,别说蓝彩蝶了,就连那咻都要被他说动,在一旁劝无双此法可行。 无双摸着下巴上的胡茬子咧着嘴笑了笑,没有说话。这奸计能骗得过别人骗不过自己。 九命猫可不是浪得虚名,这黑狸活了上千年,虽不是什么精怪,但活了这么久,心早就变了。要是让它彻底复活可不是要捅了大篓子吗? “小爷,你说话呀?眼看天就亮了,咱们怎么办?”蓝彩蝶催促他问道。 无双看了看楚天月,楚天月冲他晃了晃脑袋,这一次,二人的意见很一致。如果这黑狸真是善良之辈当年也不会被高人封印了神魄。 只是前翻人家刚刚救了你们,这话不能说的太绝,总要给自己留条后路才是。 “呵呵……”他干笑着。“也许吴喵说的对,有他在那黄河大王也不敢为难咱们对不对?这样吧,今夜你带我们去寻找灵州城,只要我们能活着回来,别说是第二缕神魄了,你其他七条命我全给你放出来,到时候你就自由了。怎么样?”他真是活脱脱一个商人,到了哪,遇见啥人都知道讨价还价。 “真的吗?你不骗我?你真的可以把我放出来吗?太好了,太好了,一千年了,我已经一千年没有离开过这里了!”黑狸兴奋的上蹿下跳着。这猫啊,毕竟不是人,人随便说句话他就能信以为真,所以你不要欺骗小动物的感情,它们很天真。 天终于大亮了,众人从九命洞中爬了出来,放眼河滩,一片狼藉,到处充斥着腥臭的血气。河滩上一片死鱼烂虾,到处都是黄河中的淤泥,看来昨夜他们真是错过了一场好戏。 猫儿们趴在河滩上小肚皮都要被撑破了,一个个狼洋洋地晒着太阳,仿佛忘记了昨夜的那场恶战。 “先生不要忘了昨夜你答应我的,我等你们!”黑狸把他们送出了破庙,它不能再往前走了,它的神魄被封印在九命洞下,它不能走出自己法身象的祠堂太远。 黄河上波涛汹涌着,波涛不停地拍打着两岸的黄土地,比昨晚更甚。仿佛河中的黄河大王怒意未消。河面上再不见有渔船的影子,今天可能也不会有渔民敢去打鱼了。 回到段家已经是中午了,大家洗了个澡,睡了会儿,就开始商量今夜的行动。 无双准备的很充分,所有能带的家伙事绑了一身。那灵州古城沉寂在黄土下已有上千年之久,城中百姓在一夜间被黄土所吞没,全都是冤死鬼,下边定是处大凶之地。 “子瑞,这几天雷武那边有消息吗?”无双问。 “我听说雷五爷这两天都在窑洞那边监工,好像把他们雷家人全都叫去了,也许他们也知道今夜是个大限,只有在今夜才能从水道下进入灵州城吧。”段子瑞说。 如此无双也就放心了,看来雷五爷现在还没闲心难为自己。 “小爷,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也说不好那种感觉,好像这里边有人说谎了。”蓝彩蝶心中隐隐感到不安。 “子瑞,你先回去休息吧,今夜你那边的任务不比我这边轻,你们段家能不能摆脱雷武的控制就在今夜了。”无双借机把段子瑞支开了,有些话还是不方便在他面前说。 哪里不对劲儿?蓝彩蝶的直觉向来都很准,红娟门的女孩们对危险的感知是与生俱来的。 四个人情绪都不太稳定,也许都知道今夜大伙将是踏上死亡之旅,谁也说不好黑狸会不会把他们平安的从灵州城中带出来。 “是黑狸!它说谎了!”无双点着一根烟,靠在床上一边抽烟一边看着三个人说道。 “你怎么看出来的?”楚天月问他。 “你们还记得嘛,黑狸曾说过,他的师傅欺骗了吴家,收他为徒,命它盗了许多宝贝,那时候也有许多宗悬案都是它做下的。它明明知道自己师傅玄机子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为什么还死心塌地的跟着他?按照莫那娄教授从民间收集来的那个段子所说,这玄机子虽然不是活神仙,可却也是有点本领的。能看尽世间前后数百年的因果,可见他的本领至少不再我祖师爷阴阳玄道之下了。这么有本事的一个人,为何要收黑狸为徒?他真起了歹心,要偷什么东西的话,世上也没有人能阻止的了他吧?” 无双此话一出,众人恍然大悟。 楚天月惊道:“你是说这故事是假的?” 无双强调说:“是历史在说谎!也许有玄机子这个人,但你们看,黑狸只有这一缕仙魄在已经这般厉害了,当年就算玄机子道法深不可测,恐怕想控制黑狸也是难上加难。黑狸凭什么信他的?你们这点可以求证那咻,猫是那么容易被驯服的吗?猫这动物野性很重,可不是人心可以打动的。”无双说的只是猫,可没包括其他动物,至少自己的小白绝对不会背叛自己。 “双爷的意思是,这玄机子与黑狸之间有问题,不仅仅是师徒那么简单的关系对吧?他们都在处心积虑地想得到灵州城内的一个宝物,而后,黑狸被人算计了,所以才会被封印起来,很可能封印它的就是玄机子!”那咻问。 第158章上古仙根 “嗯,我就是这个意思。你看黑狸刚才字里行间的意思没?他想让咱们放出他的全部神魄,他要对付的可不是黄河大王,它是只猫,猫是陆地上的动物,跟水里边的东西本就没有什么冲突,那黄河大王也抓不到它。鬼才会相信这只贼猫是为了保护咱们,我觉得它是为了对付玄机子。” “不管怎么说,今晚大家小心谨慎总是没错的,黑狸跟咱们之间根本没有冲突,这是,它和玄机子要苦苦寻找的灵州之宝会不会还在古迹之中?”楚天月问道。 “算了,懒得想,那咻兄弟救过咱们的命,此行也就是帮黑子寻根,另外咱们看一看灵州城的秘密。其他的我不关心,大家晚上都当心点黑狸。好了,散了吧,休息休息,今晚有的忙了。”无双闭上眼睛躺下又睡着了。 夜半,段府上下人头涌动,他们穿戴整齐,人人背上都背着枪,只等大少爷一声令下了。今夜注定了是一个杀戮的夜晚。 无双和蓝彩蝶是一身夜行衣,别看是大夏天的,可依旧是穿的不少,衣服里边藏的全都是暗器和装备。 “你这身还挺帅,怎么跟古代的刺客一样?真威风!”这是楚天月第二次夸他了。这几天不知道怎么了,楚天月对他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对对对,我们小爷当然帅了,不过再帅他也是我的!跟你没关系!”蓝彩蝶撅着小嘴亲手为无双系上扣子,还不忘跟楚天月继续吵嘴。 那咻坐在房檐上,把绑腿重新固定了下,然后又检查了下缠在手腕上的两根银丝。 “我准备好了,出发吧!”他从房顶上跳了下来,精神头十足。 无双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兄弟,今天终于可以并肩作战了,这一刻我期待好久了。” “承蒙双爷抬爱,那咻愧不敢当。” 无双拍了拍巴掌,把所有人都集中在一起,手举火把喝道:“出发!” 黄河岸边波涛汹涌,如同海浪一样不停地拍打在两岸的黄土地上,众人踏着夜色,沿着黄河岸边向传说中的灵州古城开进。迎接他们的会是死亡吗? 大浪在咆哮,黄河在怒吼,河水中仿佛是沸腾的开水一般咕嘟嘟地冒着泡。在经过为段子瑞新选的宅子老地时,无双特意还看了看,此处不错,处于崖壁上,刚好黄河汹涌的大浪打不上来。只是近日来黄河水泛滥,会不会影响段府的工期呢? “看来咱们一两天内还不能走啊。”无双说。 “不走就不走呗,我也不想回家,在外边陪着你风流快活多好。”蓝彩蝶才不管那些呢,只要能陪在无双身边就是最幸福的,而且回了家有些事总不方便,还要看别人的脸色。 “为什么不能回去?”楚天月问他。 无双说,这黄河水最近有些沸腾,怕跟我脱不开干系,那黄河中的铁头龙王肯定是个什么水妖成了气候,这才霸占一方水土鱼肉百姓。我不能不管,如果我前翻走了,吼叫他必定水淹段府。 “且,管咱们什么事?明天早上从灵州城出来,妹妹带你回江浙玩上一阵子再说。”蓝彩蝶挎着无双的胳膊,像是在冲楚天月示威。 “其实此事也不是全由双爷而起,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黄河大王必定就是某种大鱼或者老鳖成精了。它的苏醒与灵州城再现人间可能也有莫大的关系。昨夜没听黑狸与它的对话吗?好像当年这黄河大王与什么人达成了一致,助那人埋住了灵州城,造下孽债。” 无双说,灵州城中肯定藏着一个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当年并不是说灵州城百姓做下了什么滔天的罪过触怒了老天,而是有人要隐藏这个秘密,从而不惜代价,牺牲了全城的百姓。 “凤凰根?”所有人异口同声说道。 “你们这么理解也没错,凤凰根这东西真的是天树吗?至少我不信!一个老树根,被埋在地下上千年之久还能重新唤出新芽来?并且依旧可以引来百鸟朝拜,这怎么可能呢?我觉得这树根中蕴含着某种神秘力量!”无双欲言又止。 但他说的话,那咻和蓝彩蝶都读懂了,他们俩都曾陪无双去过云贵川,亲身经历了那次探险,亲眼见识到了被无数条树藤缠绕着的火神种子,也就是赤吼的元神。 那力量也是来源于大自然,也是植物的力量,当初他们怎么就没想到呢?那力量跟凤凰根的力量很像。难道,这些都是青浮遗留在人间的力量吗? “我懂了!是青浮!不管是黑狸也好,玄机子也罢,黄河大王也罢,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得到青帝青浮的力量!青浮元神在灵州城下!”蓝彩蝶大叫道。 “不,他们有分歧,有人想得到青浮的力量,有的人想阻止青浮重现人间。你们听过一种叫做‘凤犀树’的上古神树?” 凤犀树曾在封神榜中出现过,封神榜只是个我国古代的神话故事,其真实性恐怕没有多少。封神榜中神化了许多人物,最出名的就是姜子牙封神那段了。另外,故事中其实还有很多不为人知的桥段,年头久了,老百姓们也就渐渐淡忘了。 其中,当年女娲娘娘补天的身后,曾经不小心落入凡间一块绿色的补天神石。(这怎么跟白帝的由来那么像?没办法,它们都是兄弟姐妹嘛) 这块绿色的补天神石机缘巧合的落入凡间后,迅速生根发芽了,据传说,九尾妖狐苏妲己曾幼年时曾吃了这棵仙树上所结出的鲜果,于是才有了她后来的法力。传说就是传说,虽然不能全信,可毕竟跟灵州城一点点挂上了联系,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天大的巧合。 这故事本身的可信度不高,但是,凤犀树的传闻却没有就此终止。据传,凤犀树最早是生长在西北大戈壁滩上的,每一百年开一次花,花开后,西北大戈壁滩上可持续数十年花草芬芳,到处鸟语花香,绿洲覆盖了戈壁滩犹如仙境般美丽。 第159章不祥之兆 秦朝时,大秦皇帝嬴政遍访天下仙者寻长生不老药,有位身边的道人进言说在大西北戈壁滩上有一棵灵树,树下常坐着一个绿衣男子,那男子眉宇间带着仙气。这仙者唤作绿浮,他本领通天,走到哪里脚下都会生出花草。 秦始皇大喜,亲自摔十万精兵去朝拜绿浮,然而,走到那棵灵树下时,却没有见到绿浮的影子。 他在树下苦等了半年之久,不但没有见到绿浮,反而这灵树因为他的到来竟然凋零了,变成了一棵枯木。 秦始皇大怒,说,寡人乃是天下一统的真龙天子,你这妖树莫不是在戏弄于朕?他一怒之下,命人砍了灵树的仙根。 从此,不过数年后,秦始皇死在了寻找长生不老药的路上,大秦朝走上了衰落之路。人们常说,秦始皇多杀戮,与绿浮仙尊无缘,仙尊这才避而不见,而他砍了那仙树,更是触怒天威,绿浮降罪于它,断了大秦王朝的气数,这秦始皇是咎由自取。 按照当年的那个传闻,那棵仙树可绿浮仙尊所在的位置,很可能就是千年后的灵州城。而灵州城当年四周全是芳草与花香,跟大戈壁滩上的其他地方完全不是一副景象,这也跟下边埋着的灵根有关。 “传说中那个叫绿浮的人难道就是青帝青浮吗?”蓝彩蝶问道。 “不排除这种可能,到底真相是什么,咱们今夜便见分晓了。”无双重提此事,可是相当于给大家打了一针兴奋剂。 皓月当头,汹涌的黄河岸边好似炸开了一样,大浪不停地拍打在无双身边,铁头龙王正在用它特殊的方式迎接这条土龙的入侵。若不是昨日阴阳玄道出手,只怕今夜铁头龙王还不会罢手。 黑狸祠中寂静无比,跟黄河两岸的波涛汹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铁头龙王好像并不想再招惹这只黑猫了。 院子里的野猫们不见了,可能是被黑狸打发出去了吧。 “喵呜……喵呜……”黑子坐在门口见众人到来,叫了几声算是跟大伙打招呼。 “你们很准时。”黑狸伸了个懒腰,把四条腿伸的流质直,看上去跟猫儿没什么两样。 “时辰快到了,可以出发了吗?”无双问他。 “不急,时辰差分毫都不行。” 无双问他说:“灵州城到底在哪里?远吗?我们还是节省点时间吧,这种失落在地下的古城遗迹应该只有几个时辰的时间,太阳升起后可能大伙都出不来了吧?” “不急,不急!很近很近!近在咫尺!可时辰不到,谁也进不去!”黑狸表情并不紧张,也许在它看来,那灵州城只是它儿时玩耍的地方,根本没什么可怕之处。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他们确定要一起去吗?”黑狸看着蓝彩蝶问。 “当然要去了,我家小爷到哪我就到哪。”蓝彩蝶答道。 “我们不会分开的。”楚天月抢过了话头,生怕落到蓝彩蝶后边。 “真是有趣,如果是死你们也要抢吗?你们人类的感情好奇怪,总听说友情,爱情,亲情的,如果真到了生死关头你们还会把这些情挂在嘴边上嘛?”黑狸语气十分轻佻,它身体的一半是猫,自然不能完全懂得人类的情感。 “你答应过我,会把我们全都活着送出来的。”无双质问他道。 “不是你们,而是你!你可以,他们不行,他们是肉体凡胎,你是魁星转世,体内又有那股力量,下边的东西奈何不了你。我建议你让你的同伴们留下来吧,不要白白送死了。”黑狸也不强求,猫儿总是给人这种很讨厌的感觉,不强势,但也不委作。 黑子走到主人那咻面前,一下下用小脑袋在主人脚跟下磨蹭着也不知道要表达什么,然后它故意叼着那咻的鞋带把鞋带给他扯开,那咻以为它在跟自己玩耍,赶紧系上,系上了它就又顽皮的给叼开,如此反复了好几次。 “那咻,它在干嘛?”无双觉得黑子太古怪了。 “它不是在跟我玩,而是在阻止我去灵州城。”那咻说。 这是那咻第一次跟主人唱反调,那咻历来都很乖,别看野性十足,但却从没有敢主人闹翻脸过。如今重要关头却与那咻唱起了反调,不得不让人开始重新审度此次寻找灵州城的必要性了。 猫是有未卜先知能力的,猫很少向人类表达自己的情感,但据说,跟主人感情深厚的猫儿,会在为难关头向主人示警,提醒主人。 “黑子乖,咱们去看看你的故乡,看看灵州城的秘密,咱们是叶赫人,需要寻找凤凰根的来源。等完事之后我立刻带你回家好不好?”那咻摸了摸它的下巴安抚着它。 黑子抬起头温柔地冲着那咻喵喵叫,叫着叫着,眼角竟然伸出了泪痕。 “双爷,你快来看?黑子……黑子它竟然哭了!”那咻叫道。 无双皱着眉砸着嘴摇了摇头:“这是不祥之兆呀!咻,要不然你真的别去了,咱们也不差你这一个人,你本就不是董家人,此事与你关系不大,等我们安全回来再跟你说也不迟呀?” “不行,我必须去,我得陪着黑子。黑子从小就在我身边长大,没有我它不习惯。”那咻抱起了黑子,却没想到,黑子不知为何,突然发狂了起来,张开爪子冲着那咻喉咙里咕噜噜怪叫着,一脸的凶相。 “你看见了吧,黑子不让你去,信我的,别去了。你现在跟以前不同,你家中有娇妻等着呢,可不再是以前老哥自己了。”无双劝道。 那咻进退两难,他是真心不愿离开黑子,心里总有一个知觉,这次如果失去了黑子,黑子就再也回不来了。黑子是自己从小养到大的猫儿,它陪伴了自己童年的成长,陪伴了自己浪迹天涯,见证了自己与白素的爱情,多少次保护自己逢凶化吉。 “这样吧,我陪你们去灵州城,我就在城门前等着你们总可以了吧?你们也总得有个人接应呀?” 第160章巨鳄之口 “好吧,既然你执意如此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了。”无双转头对黑狸说道:“吴喵,这二位美女都是我的家人,她们的生死我说了算。” “哎哎哎?我是家人,她不算啊!”蓝彩蝶赶紧指着楚天月说道。 “天月是搬山道人后裔,据说这灵州城中的秘密与搬山道人六十不过的诅咒有关,所以,她是铁定要去的。” 黑狸抬头看了看天色,天色越来越暗了,不知何时,天上的乌云渐渐压低了,遮住了圆月。黄河岸边一丝光线都没有,那乌云压的很低,黄河中的大浪几乎都能摸到它。 一道道炸雷从天而降,好似五雷轰顶般把整个天际晃的通明。两岸狂风大作,飞沙走石,一股股龙卷风把一丈多粗的老树连根拔起甩向空中。这是末日,也是启始! “你们谁去不管我的事,时辰要到了,它要来了!”黑狸轻声说道。 “它?谁?还有谁吗?” “它可以送我们去灵州城,到时,灵州城们大开,无数冤魂将从城中涌出,你们都好自为之吧!”黑狸往前走了几步,但始终没有走出这破庙的范围,因为它不能离开自己的祠堂,它的灵魂是受限制的。除非它的到来。 “他……?它?”无双疑惑地看着黑狸,这只贼猫有太多事瞒着自己了。 正在无双迟疑之时,突然就觉得黄河中间的水里一下子炸开了锅,河水中间,一个庞然大物冲了出来。我的天呀!那家伙太大了,大的犹如一座小山一样。因为离得远,而且天色又暗,无双也看不清那到底是个什么精怪。他下意识就以为可能是黄河大王又来找茬了。 一个活物,如果大到一定程度,那就可以让它的猎物几乎放弃抵抗了,任何一种力量都有极限,就好比这个大怪物,它的体型简直就超出了无双可以想象范围内的数十倍乃至数百倍。 那东西从河中高高跃起,一下子蹦了出来,直奔河边土丘上的这黑狸祠而来。 “小爷?那是……那是……”蓝彩蝶吓的已经浑身不停地哆嗦了,这东西如果靠近了,任何人都无法阻止它行凶,估计他们这么多人都不够给它塞牙缝的。 来不及了,跑肯定来不及,这东西太大了,走一步都赶上人跑好几分钟了,你怎么跟它跑?躲?它一脚丫子都能把黑狸祠给你踩平了,你上哪躲去? “它来了,你们别怕!”黑狸十分淡定,原来它要等的那个东西就是这个庞然大物。 无双打开狼眼手电一照,我的妈呀,那竟然是一条三四十米长的巨型鳄鱼。 巨鳄爬上沙滩,每走一步都震的这片黄土高坡颤抖不已,黑狸祠堂本就残破不堪,它这几步走过来,让四外的墙壁全都倒塌了下去。 那东西走到庙门前,直接用那又长又尖的大嘴顶了进来,腐朽的木门根本无法阻止它的粗鲁。 “啊?”无双大叫一声就要把枪,因为那大家伙的巨口已经张开了,露出了那两排森森獠牙。 无边的黑暗渐渐吞噬了小庙,他连把枪都没来得及,就已经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那巨鳄把整座黑狸祠都吞进了口中。 无双什么都看不见,张开双手去摸自己的同伴,还好,三个人就在身边,没人受伤,他一手拉住了蓝彩蝶,一手拉住了楚天月,那咻就跟自己背靠着背坐在地上呢。 “大家别怕,站稳……不!是坐稳!”无双故作镇定。 所有人现在都被含在了巨鳄口中,顿时,只觉得地动山摇,那巨鳄不停地摇晃着身体,上蹿下跳,也不知道它到底要带他们去哪里。 “黑狸?吴喵?你这是搞什么?你是要让我们喂鳄鱼吗?”无双大喊。 “我说了,他们不适合去灵州,你不信,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这条巨鳄当时是被养在灵州城护城河中的,后来它得了道行成了精怪,灵州城失落后,整座古城都被埋在了地下,只有在黄河浅滩下有一条隐藏的水道可以通向其中。这巨鳄常年处于睡眠状态,只有这个时候才会苏醒,上来透口气,如今,你们想去看灵州城,我就只能求它帮忙了。”黑狸满不在乎说道。 众人就听外边咕咚一声巨响传来,顿时他们左摇右晃,不停地在巨鳄口中咣当着,颠的五脏六腑都要炸了。估计是那巨鳄跳进了黄河水中。 这巨鳄有灵性,知道最里边喊着活人,既要上下牙堂之间留个缝隙不至于压死他们,又得闭严了嘴,要不然外边的水溢进来,所有人都得死。它这个火候拿捏的很到位,整个旅途中,没有一丝水从外边流入,只不过他们身处巨鳄口中,那巨鳄肚子里的味道可不太好闻,有点臭。 巨鳄落入黄河中后,颠簸感逐渐没有了,但外边是震耳欲聋的嗡嗡声,那声音震的人脑袋发麻,让你头脑处于混沌状态十分难受。 无双捂住了耳朵,尽量不去集中精神,这才感觉稍微舒服一点。 这个痛苦的旅程也不知是持续了多久,也许是几分钟,也许是几十分钟……最后,又是一声巨响和颠簸感,巨鳄好像从水下露头爬上了岸。然后这黑暗的空间终于平静了下来。 众人相互搀扶着从它嘴里站了起来,问了问彼此,幸好大家都没有受伤,只是受了点惊吓。 “这才是刚刚开始,你们最好做好心理准备哦。”黑狸好像早就习惯了这样颠簸的旅途,也许每一次灵州城重现人间它都要让巨鳄带他回来看看曾经生他养他的故乡吧。 轰隆一声巨响,那巨鳄张开了大嘴,外边依旧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无双打开狼眼手电一照,发现这里好像是一个地下涵洞,这巨大的洞穴四壁到处都是奇形怪状的石头,石头上分布着黄色的水珠。 狼眼所照的尽头处出现了一个模糊的城池轮廓,那古城四外是高高的城墙,城墙上的方砖依旧保存完好无损,连一块都没有残破。 第161章空间漩涡 “你们要是再不出来,它就要走了。”黑狸从巨鳄口中出来后召唤他们几个说。 众人相互搀扶着从巨鳄口中钻了出来,包括无双在内,吓的都没人敢回头看一眼那庞然大物。不多时,就听到身后传来水声,那大家伙重新潜入了水下不见踪影了。看来此处是个黄河与陆地之间的夹层,可为什么失落的灵州古城会下沉这么深呢? “我以前只听说过有晕船的,晕车的,再不济还有晕飞机的。今儿咱们是不是算晕鳄鱼了?这交通工具我是再也不想做了。”无双擦了擦身上的泥水,整理整理衣襟说道。 前边大约几百米处就能够见到灵州城高耸的城墙了,那硕大的城门上高高悬挂着面额,用繁体字写着“灵州”二字。 大家都是只在电视上看到过以前古城墙的样子,这还是真正第一次深入古城遗迹,看到原汁原味的城墙呢,灵州城墙远比想象中的要高,因为它在古代时候是抵御西北方少数民族入侵的一道屏障,城墙必须高不可攀,要不然,那些胡人可不是要轻而易举地就攻进去了嘛。 “好高呀!咱们怎么进去?”蓝彩蝶问。 “吴喵,你确定这就是古灵州城?我的意思是,怎么这城墙保存的这么完好?不是已经一千多年了吗?难道就……”无双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千多年的古城墙,那可不是一千多年的古董啊,深埋地下这么多年怎么还跟新的一样? “是的,这里就是灵州城东门了。我们不需要翻城墙进去,等等吧,时辰马上就要到了,城门会自己打开的。”它顽皮地蹲在地上跟黑子戏耍着,完全没有紧张的情绪。 “啊?自己会打开?不是吧?是迎接咱们?真瘆人!”楚天月猛地打了个哆嗦。 “是恢复它本该有的模样。”他冷冷答道。 “本该有?本该有什么?这不就应该是这古城的本来面目吗?”无双不理解他话里的意思。 “不,这只是它的倒影而已,马上了,马上你就可以见到它的本来面目了。完整的灵州古城,从未从人间消失过,它还在重复着它的一切,它的百姓,它的房舍,它的军营,它的衙门,全都是活的,从没有离开过!”黑狸指着背后的黄河说道。 无双回头一看,那黄河的水面上竟然隐隐生气了一抹白光,白光的光晕越来越大,逐渐形成了一个气团,那气团不停地旋转着,好似太极八卦一样,它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里边闪烁着晃眼的光芒。 这情景他曾经见到过,这是一个时空漩涡。无双终于懂了,并不是灵州城会在这个固定时间重现人间,而是说,这个时空漩涡每循环一定的时间就会把灵州城的一切从那个空间吐到现实中来。 “灵州城原来是穿越了这个时空漩涡?而不是一夜间下沉了?”他惊叫道。 “不,不是灵州城,而是我们!我们穿越了时空漩涡,我们回到了灵州城的最后一个夜晚!”黑狸幽幽地说道。 这时,突然就见黄河水中的那不停旋转的漩涡射出耀眼的白光,那白光刺眼的要命,所有人都不得不用胳膊遮住双眼。 当这时空漩涡中的白光渐渐消失后,大家再睁开眼去瞧……我的天!这……这怎么可能?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已经被晃的通明如白昼般,城中人声鼎沸,四周荒野挂着暖暖的春风,竟好似真的活了过来一样。 不是灵州城活了,而是他们死了! 无双八戒两下嘴,显然没有料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怪不得黑狸一直强调,进来了可能就再也回不去了呢。说的不是灵州城中的危险,而是这时空漩涡,一般人是不能穿越时空漩涡的。记得第一次见到时空漩涡,还是在失落的高句丽古城中,那时地下出现了异相,而那时空漩涡高高挂在头顶数百米高空上,他就是有心想冲进去也没有这个机会。如今,竟然不知不觉的穿越到了一千多年前的时空中,这个过程好似梦幻般。 那么,城中他将见到什么?古人吗?真正的北宋古人?一千多年前的人? “吴喵,你的鳄鱼朋友不会爽约吧?它不会扔下咱们不管吧?” “有什么关系吗?反正我是长生不死的,而你体内拥有的那神秘力量也可以完全把魂魄和肉体冰封起来,一千多年后就重新回到咱们的世界了。” “你这喵太损了!你怎么不早说?”无双埋怨他道。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来都来了,再想走就得重新等那巨鳄回来。 “是你们坚持要来的,不要忘了你答应我的事,你们人出尔反尔是最不好的习惯。”黑狸提醒他说。 “芝麻开门……”蓝彩蝶还当是玩笑呢,这个时候也能想出这句电影里的密语。 “开门!开门!开你妹的门!你们几个谁也不许进去,就在这里等黄河巨鳄!它回来了立刻钻进它嘴里让它带你们走!”无双训斥他们道。 这时,也不知道是偶然还是巧合,蓝彩蝶玩笑的一句话后,那古灵州城门真的就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两队官兵穿着大宋朝的兵勇铠甲,腰下挎着刀从城中跑了出来。紧接着就能看见城里百姓在城中络绎不绝地走动,甚至还能听到熙熙攘攘的叫卖声。这简直就是还原了古灵州一千多年前城现实中的一天。 所有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进去?进去了还回得来吗?这根本就不是属于他们的世界。 无双注意到,这个世界有这个世界的阳光,头顶上依旧悬挂着一个太阳,太阳光暖暖的,跟现实中的太阳几乎一模一样。 “不用看了,这只是一千多年前的灵州,你们不是想知道灵州城失落之谜嘛?跟我来吧!”黑狸不知何时已经换上了一身古装衣服,头发上系着发髻,腰上还挂着玉牌,玉牌上写着的就是他的名字,吴森! “跟你去?去哪?找谁?” 第162章猫语 “玄机子!那个骗子!我一定要找到他!要不是他,灵州城不会失落!要不是他,我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我要杀了他!”黑狸一提到玄机子恨得牙根直痒痒,看来他这一千多年来都是在仇恨中度过的。 无双往前走了几步,再一回头,所有人也跟在他的身后,没有一个人退缩的。连那咻也忘了刚才在那个世界中所说的话,他不该进去,他要在城门前守着。 “咻,别去!听话,你在这里等着巨鳄,你跟我们不一样,别犯傻!”无双对他说。 “可是……” “没什么可是,听哥的话没错!在这儿等着我们,相信我,我们一定会回来的!如果回不来就自己走吧!” 那咻坚持要跟无双他们一起进灵州城,可没等往前走呢,黑子猛地窜了上来用身体重重地撞在了那咻胸口上把他撞翻在地,黑子这一下可是使劲儿了,撞的他胸口生疼,险些一口气没喘上来昏过去。 黑子站在他面前张牙舞爪地怒吼着,用一种几乎无法理解的方式组织那咻进灵州城。 “黑子,你会回来的对吗?”那咻抱起黑子,没有怪它刚才袭击了自己。 黑子没有叫,只是不舍地蹭了蹭那咻的脸,那咻能感觉到,黑子的眼睛里还在流眼泪,眼泪已经流淌到了他的脸上。黑子回不来了,也许这灵州城就是月影乌瞳兽的终点了。 “不!双爷,我一定要跟你们去,我不能让黑子离开我!”那咻感觉到了什么。他岁数不大,可这么多年来浪迹江湖经历的苦难却不少,看尽了人间悲喜,也受尽了世人的白眼。在没有跟白素相遇时,他与黑子相依为命,黑子不但是他的宠物,也是他最好的朋友。 无双也被他们这一人一猫深厚的感情所打动,他想安慰那咻,但就看那咻身体好像猛地抖了下如同雷击一样。 “那咻?”无双推了推发呆的那咻,那咻说完那句话后就愣愣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无双喊了他好几声这才反应过来。 “你……你……?你说什么?”那咻惊讶地张大了嘴,他可不是冲无双说的,而是定定地瞅着黑子,好像刚才那一刹那的时间里,黑子向他用特殊方式表达了什么密语。 “那咻,你傻了?我什么都没说呀?我是说让你听话,留下来,你放心,只要我活着我就会把黑子给你带回来的。” 那咻摇了摇头,紧紧抱住黑子,亲了亲黑子的额头。情绪十分激动,好似真的就要与黑子生离死别了一般。 “双爷,它……它刚才对我说话了,你们听到了吗?” “啊?猫会说话?没有啊?我们怎么没听到?对不对彩蝶?”楚天月惊讶地看着那咻,以为那咻被眼前的这古灵州成所吓傻了说胡话呢。但只有无双相信,那咻不是说胡话,也许猫真的会说话。 相传,猫这种动物十分特殊,它可自由穿梭于阴阳两界,是人与鬼之间的媒介。这种动物亦邪亦正,非鬼非神,十分聪慧。老天是公平的,赋予了你特殊的能力,就要夺走你一些什么东西。老天不允许猫说话,不允许猫把天机透露给主人,一旦猫说话了,那就肯定会遭到天谴,有九条命也不够死的。 这就跟算卦人一样,算卦的轻易不会给你算准了,一旦泄露天机,那就会折损阳寿。 古时候常听说猫说话的段子,每个段子里,猫儿说话都是因为养他的主人遇到了大难,那猫儿为了救主不得不说了人话指点主人逢凶化吉。可说过话后,这猫儿便再也没有回来过。有人说,猫儿是回天上了,有人说,猫儿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不想死在家中让主人难过。这也算是一命换一命了。 只是,一直以来猫会说话的故事只存在在那些民间黑段子里,现实中养猫的人多了,可没有一个听过自己家猫儿说过一句话的。 但是,却不代表猫不会说话,传说虽然有些邪乎,可总有它的出处,不是猫儿根本不会讲人话,而是普通的猫儿不行,必须是灵猫。比如,月影乌瞳兽。 “猫是可以说话的!我姥爷曾跟我提到过,一旦猫说话那必定有大难。”无双对两个女孩说。 “你们刚才都没听到吗?它真的跟我说话了。”那咻怕大家不信,反复强调着自己没说谎。也不知现在那咻心里该是什么心情,养了这么多年的黑子,终于会用人的语言与自己交流了,但他付出的带价却是用永远要跟黑子分离。 “它的话是不会让我们听到的,它泄露了天机,只能泄露给当事人听,咻,它说什么了?” “我刚才隐隐就看它上下嘴唇动了下,它好像是在跟我说‘别去,别去!’”那咻激动地又把黑子抱了起来,可黑子早已恢复正常,不再跟他说话了。 “也许你该听它的,猫说话不吉利,别去了。等我们吧,刚才你可以不听我的话,可现在连黑子的话也不听了吗?放心,我活着黑子就不会死!兄弟,帮我守着城门。”无双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咻叹了口气,不舍地摸了摸黑子粉嫩的小爪垫,然后又亲了一口黑子的脑门,最后终于把它放在了地上。黑子也再不搭理主人了,就好像刚才泄露了天机已经是跟主人缘尽了一样。它大摇大摆地跟着黑狸和无双等人往灵州城走去。 无双问黑狸说我们可以跟古人说话吗?黑狸告诉他,你就算想说他们也听不到,因为我们跟灵州城本就不处于同一个时空,我们是不能破坏这里平衡的。 “既然不能阻止这一切,不能与古人交流,那你找玄机子还有什么用?”无双问他。 “他不同,他还活着,他是永生的!他永远停留在六十岁,不老不死不生不灭!”黑狸说这话的时候故意看了一眼楚天月,这眼神十分犀利,看的楚天月打了个激灵。 六十岁……六十岁的诅咒,搬山道人? 第163章灵州古城重现人间 “是的,没错,就是这位姐姐的祖先,他是搬山道人!他来到灵州城就是为了寻找凤溪古根的仙魄!但大觉寺内有个镇寺之宝,使得他不能轻易靠近,所以他才找到了我,欺骗了我父亲,收我为徒,让我为他去偷那凤犀树的古根!”黑狸回忆说道。 “那我们现在去哪里?去大觉寺吗?” “不,现在还有三个时辰,三个时辰后,一千多年前的黄河大王将从护城河中潜入灵州城见玄机子,我们去那里等他就好!”黑狸说的条条是道,好像这次来灵州城的主角是他,他才是那个策划人。 整场戏都要围绕他来演,无双,蓝彩蝶,那咻,楚天月,只是他的配角而已。即将上演的大戏,全都是他的戏码!所有配角都没有权利在中途提前退出! 那咻眼巴巴地看着所有人走进了灵州城,心中有种莫名的失落感。仿佛这一别就是永世! 灵州城外和灵州城内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城外依旧是那个巨大的地下涵洞,到处是奇石耸立,而城内则是艳阳高照,热闹非凡。黄河水面上升起来的那个巨大的时空漩涡,无法把整个时空都颠覆,只能复制了灵州城。 黑狸第一个带着黑子第一个走在前边,大摇大摆地就穿过那两队大宋兵勇上前进入了灵州城们。众人跟在他身后,一脸彷徨地看着这怪异的情景。 那群兵勇就在身边,他们最近时候仅仅隔了一米的距离,近的甚至可以看到对方脸上的毛细血孔。一千多年前的古人好像比现代人略微高出一点,不过还没像汉朝和秦朝人高的那么多,据说古人的身高跟当时的环境有关,环境好,而且他们每日活动量比现代人多,所以身高体重就大一些。而现代人太依仗现代科技了,什么都不动手,逐渐身体也就退化了。 无双长的虽不算高大,但东北人都敦实魁梧,可跟那两排兵勇粘在一起比起来,却比人家平均都挨了半头。 “好高呀!”他小声说,生怕他们这几个异类被人家抓住。 “小爷你快看,他们为啥都喜欢把头发披在后边呀?怎么古代男人都是长发吗?啧啧啧,都要长虱子了,也不说洗洗。”蓝彩蝶好奇,想伸手触碰一下大宋朝的古人。 “别动!别伸手,不要去触碰这个世界的东西,我们是不属于这个时空的,一旦做出了什么改变这个时空的事情来,我们就是有违天意了,我们就永远回不去了。”无双拽住了她。 那两排兵勇好像并没有发现有人在面前走了过去,眼睛就看着无双等人经过的方向,但在他们眼中,只是想最平常的一天一样,眼前过去的只有空气。 进入城门后,灵州城内的繁华之景立刻展现在了无双面前,好一座古城,真不愧是古代丝绸之路的中转点。所有房屋全都是汉人规格的,但是,这些络绎不绝的客商可小贩长相可就大为不同了。有些都长着赤发蓝眼,有的满脸的大胡子,穿着阿拉伯人的长衣长裤,还有两个女人穿着性感,露着小蛮腰,小蛮腰上系着一条红绳,红绳上还拴着好几个小铃铛,他们用纱巾半遮着脸面,鼻子一侧还镶着一颗小钻。 她们扭扭捏捏穿梭在那群色眯眯的男人身边,妩媚地搔首弄姿,玩弄着那些古代的小戏法,男人们好像并没有什么心思去看这些戏法,更多的注意力都放在她们滚圆的胸脯和屁股上。 “是吉普赛人!原来在北宋年间就已经有吉普赛人进入中原了。”楚天月是搞北胡文化研究的,古代时候,吉普赛人遍布全球,尤其是神秘的吉普赛女人,几乎成为了那个时代的标志。 据说吉普赛女人就是红娟门千年前的原型,蓝彩蝶站在那里也围观着,看着那几个妖艳的吉普赛女人玩弄着手里的小戏法,有些竟跟现在她学的很像。 一队牵着骆驼带着长巾的客商从他们身边经过了,骆驼身上驮着的全都是上好的布料,这些是波斯人,也就是现在的印度人。 突然,这队波斯人的骆驼好像受到了惊吓,波斯人赶紧牵着骆驼的缰绳悻悻地走开了。再一看,城门外,一队野蛮粗鲁的胡人,穿着一身兽皮衣,头上带着彩羽羚饰,手中拎着半弧形的马刀大声呵斥着什么,好像是这群波斯人挡住了他们的路。 “是胡人!是契丹人!”楚天月瞪大了眼睛,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活着的古契丹人,她十分兴奋。 无双说:“传说中的灵州城真是名副其实,够繁华的了,这里就是我国早起少数民族的聚集地。” “那几个契丹人有问题。”黑狸回头说道。 “有什么问题?” 黑狸指着这伙契丹人中最高大的一个壮汉说:“我记得当年他们进城后不久,灵州城就被无情的吞噬了。他们跟那些骗子是一伙的,是合谋!” “喵呜……”这时,不知从哪传来了一声猫叫。众人回头一看,原来是几只在城中悠闲自得的野猫闻到了契丹人身上带着的牛羊膻味围了上来。 那个为首的契丹壮汉好像并不喜欢猫,而且已经到了反感憎恨的地步,他连连后退,竟抽出了马刀要去砍猫。口中不停地用契丹话大声叫骂着。一队巡城的兵勇听到了这边的叫声后,立刻围了上来,问他怎么回事。 但这契丹人十分蛮横,竟伸手就把官兵给打了,结果就是,这队契丹人被守城兵勇五花大绑了起来。 “他们打人不要紧,最要紧的是他们对猫的态度,这里是灵州,猫儿比人的性命都值钱。”黑狸满脸骄傲地说道,灵州之所以叫猫城这跟他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这时,为首的那个契丹人不慌不忙地跟守城士兵说了几句话,宋军的一个校尉半信半疑,从他身上掏出了一块黄绸缎,绸缎上是一封信,信的内容全都是契丹文。 第164章奇怪的契丹人 “天月,你能翻译过来吗?去看看。”无双对楚天月说。 楚天月悄悄考上前去,因为他们是处于不同时空的人,所以,只要不触碰到对方的身体,这群大宋人是无法看见他们的。楚天月轻而易举地绕到了那个校尉身后,也跟着探头过去仔细辨认上边的契丹文。 只是,这楚天月还是太年轻了,契丹文化博大精深,契丹民族又是历史上最神秘的民族之一,他楚天月刚刚学习北胡文化才不到十年的光景,也就是懂得冰山一角还差不多。 别说她了,就连莫那娄教授研究了一辈子。想看懂契丹人的一段文字不也得研究一天时间吗?而且还不是完全看懂。 楚天月皱了皱眉头,那校尉很快收起了黄绸,折起黄绸规矩地又塞回了契丹人衣服里,然后恭敬地位他解开了身上的绳索。 “哼!”契丹人蛮横地闷哼了一声,带着自己的人走近了灵州城的街巷之中。 “天月,什么意思?”无双问。 “我也不能全翻译过来,好像是……好像是一个类似于咱们现代人的请柬的东西,别看是契丹文,但下边却盖着大宋朝的官印。”她犹豫说道。 学历史和学文科的人一般做事都很死,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懂多少就说多少,绝不会夸大其词。 “哟哟哟,不是学北胡文化的吗?不是硕士研究生吗?不是高材生吗?就这点本事啊?该不会是上这几年大学全把心思花在男人身上了吧?”蓝彩蝶不忘借机挖苦她。 “你!你以为谁都像你吗?我楚天月是全学年成绩最好的!别说我了,就算是我老师也不可能马上翻译过来吧?”楚天月也不是吃素的,尤其是最近,她跟蓝彩蝶之间的积怨是越来越深。 “好了好了,你俩有完没完呀?别走到哪吵到哪行吗?” 黑狸无奈的摇了摇头,人类的情感真是复杂,这两个姑娘一个妖娆,一个文静,可却能为了一个男人几乎大打出手。 “不用翻译了,那是大觉寺的观礼请柬。不仅仅是契丹人,这次还邀请了蒙古人,大金人,波斯人,西夏人……”黑狸说。 无双好奇问道:“是不是城中有什么大事?大觉寺?难道是高僧在此传道授法了?” 黑狸说,这灵州城的大觉寺中有一株凤犀树,凤犀树乃是千年神树,这老树平时一片叶子都不长,好似枯死了一般。他百年发一次芽,千年结一次果!今日就刚好是千年之时,附近几个国家的大人物都被邀请来看这天下奇景了。刚才你们看到的那个契丹人,就是一位王储,好像是姓耶律! 凤溪树?是传说中的凤凰根吗?是青帝青浮力量幻化而来的神树吗?原来它就在大觉寺中! “黑狸,你还记得那时灵州城是什么时辰被黑暗吞噬的吗?”无双问道。 “大概是戌时。”戌时是晚上七八点钟 “现在什么时辰?” “未时!你要干嘛?你不要胡来,灵州城太大了,你们跟紧了我!要不然到时候想走也走不了了!难道你们想永远跟灵州城一起沉睡地下?”黑狸问他。 无双说你们先去东门护城河方向吧,稍后我去找你们汇合,对我凤犀树很感兴趣,先去大觉寺看看热闹再说。 “有什么可看的,就算是神树,一会儿也要永远深埋地下了,包括这些契丹人,蒙古人,西夏人在内,所有人都逃不过死亡的命运,你不要试图改变这里即将发生的事,我提醒你,这个世界是不能改变的,稍有一丝变化,那就将影响后世的历史,可能你就会彻底消失在现实世界中。你的一切都将被抹去。”黑狸提醒他说。 “吴喵,你能不能别磨叽呀?去你的护城河找你的玄机子报仇去吧,我只对凤凰根感兴趣,我这是代替那咻完成他的愿望,凤凰根后来可是归了叶赫人,改变了叶赫人的命运。”无双向来我行我素,他一只猫岂能约束的了他?他也不跟吴森废话,转身拽着蓝彩蝶就跟上了那群契丹人。 “你们……你们……?”楚天月左右为难,想跟在无双身边,但又对玄机子充满了好奇,时间有限,只够她做一件事的。 黑狸冷冷的看着楚天月问:“你呢?跟他们去还是跟着我?”黑狸问她。没等她说话,黑狸有道:“哦,对了,你应该跟我走的,你肯定很想见见你的祖先。” “我的祖先?”楚天月犹豫了。 “对,玄机子是你们搬山道人的先祖,几日前见到你的那刻起我就知道你是他的后人,不过你不像他,你很诚实,但愿你能活着离开灵州城!”黑狸冷漠地走在前边,头也不回一下对楚天月说道。 一边是自己的祖先,一边是自己倾慕的男人,最后楚天月选择了孝道。如果有缘,他们都会平安的离开灵州城。 先说无双这边,无双和蓝彩蝶一路小跑,仗着脚底下功夫好,就算是契丹人骑着高头大马,也没有把他们甩开太远。 这里真不愧是传说中的猫城灵州呀!大街小巷里,到处都是慵懒的猫儿。白的,黑的,花的,波斯猫,狸猫,孟加拉猫,暹罗猫……许多现代都少见的名贵品种,在灵州城也是随处可见,只是有一点,猫儿们可都是胖的滚圆,好像在这里的待遇不错。 放眼一看,大街小巷里,只要是有人家,人家门前就摆着一个食盆,食盆里全都是新鲜的刚刚煮出来的牛羊肉,猫儿们饿了就可随意去吃。吃完了大摇大摆的离开,那家中的主人一看自家准备献给猫仙的肉食被吃了,还得出来磕头作揖的,口中嘟嘟囔囔希望得到猫仙的保佑。 “我的天,这还真是个爱猫的城市,看来吴喵对灵州城的影响真的不小,只是我都难以想象,这只贼猫怎么会这么深入人心?他能做好事造福百姓?打死我也不信呀!”无双砸着嘴说。 第165章香喷喷的咕咕鸡 两个小情侣漫步在这古灵州城中有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在一千多年前的大宋西北城市中,到处是一副繁荣之象,你可以见到西域大多数的少数民族。可以看到当时天空的蔚蓝,可以呼吸道一千多年前纯净的空气。身边一直有行人擦肩而过,但没有一个人可以看到他们,而他们可以尽情地秀恩爱。 前边的那队契丹人骑着高头大马,已经向城南而去,无双跟蓝彩蝶顺着这条灵州城的主街路已经走了几十里地了,两边的街道依旧繁华,人流涌动。甚至他的繁荣几乎可以跟现在一个大都市的区县相比拟了。 “好香啊?这是什么味儿?”蓝彩蝶跑了过去,街边上摆着一个手推车,推车上是一个小摊,老板正在用一炉炭火烘烤着鸡,也不知道这鸡肚子里都塞了什么作料,架在炭火上一烤简直美味飘香,这香味可不是肉质里发出的,而是…… 咕……噗嗤……一个烤肉的香味又从鸡肚子里喷出来了,他们仔细一瞧,原来是这鸡肚子里放了某种药剂或者是草药,使得空腔的鸡肚子架在火上一烤,肚子就会想皮球一样鼓起来,里边的气体充斥满了,就自然而然顶破了拷鸡的肚皮,发出咕咕的声音,那动静挺有意思,跟人放屁一样,还带着响呢。 “这叫咕咕鸡,可不是咱们小时候玩捏的咕咕鸡,这种美食相传是来源于西北的一个叫花子,那叫花子偷了人家的鸡,可没有作料腌制,就随手在地上抓了一把野草塞进了鸡肚子里,他心想鸡肚子里有了草香味应该也不错,可机缘巧合,这顺手拈来的一种烤鸡做法竟然演化出了一道人间美味,可惜,咱们那边咕咕鸡早就失传了。”无双对她说道。 “小爷,是不是好香?我想吃,我去顺来一只咱俩尝尝行吗?”蓝彩蝶俏皮地说道,小姑娘馋的嘴角都流哈喇子了。 “能不能有点出息,你就这么受不了美食的诱惑?别忘了,咱们还有正事呢,另外,咱们不能改变这个世界的一草一木,你吃了一千多年前的食物,你觉得胃里能消化嘛?估计等咱们安全回去以后,你肚子里的可就不是肌肉了,而是一团淤泥。”无双打消了她的兴致,蓝彩蝶一听顿时没了对美食的兴致。 他说的也对,不管这里见到什么美味,可任何一种美味放上一千多年,你说得变成什么?早就变成发臭的泥土了,那还能消化嘛? 也许是咕咕鸡的香味太过诱人,竟把前边那队契丹人也勾引了过来,那个为首的壮汉推开早早排队的百姓,擦了擦口水,二话不说就去炭火炉上抢咕咕鸡。就跟鬼子进村没啥分别。 “我的烤鸡!”蓝彩蝶气的直跺脚。 这灵州城中常有外族往来,西域各国已经北胡少数民族的客商络绎不绝,有许多都在城中安家落户了。汉人也跟少数民族打成了一片,他们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那个时候契丹人最野蛮,到哪里都是横冲直撞蛮横无理。 老板一看这几位穿着就知道是北胡的契丹人来了,也不敢说什么,陪着笑脸点头哈腰地。 那契丹人一口就把鸡大腿最香嫩的那块肉啃了下去,嘴里都流油了,看的蓝彩蝶直巴结嘴。然后他大声嚷嚷了几句,虽说无双听不懂,不过估计他也是在夸咕咕鸡好吃吧。 跟在他身边的十几个手下也蜂拥而上,不但没有给老板一分钱,还把火炉上剩下的咕咕鸡全部都抢走了,老板是大气不敢出一声。这些胡民太可怕了,他们出手狠毒,杀人不眨眼,而且,现在灵州正是出于跟契丹休战的状态,这个时候谁也不能招惹契丹人,一旦惹来兵乱那后果不堪设想。 “小爷,你看这群契丹人还有王法吗?这不是欺负人吗?不行!你别拦着我,我不能吃咕咕鸡,我还不能为咕咕鸡报仇啊?我去教训教训那个契丹人!”蓝彩蝶从地上捡起一个木棍就靠近了那个契丹人,想偷袭人家。 无双伸手就拽她,可这小丫头身法诡异,一拽竟然扑了个空,再一看,蓝彩蝶已经出现在了那个契丹人的身后,正举起了手中的木棍想要往人家脑袋后敲呢。 蓝彩蝶坏笑着,心想,从小到大自己都十分顽皮,也没少做坏事,可每一次都跟做贼一样,担心被人抓住。这次不同了,太过瘾了,不管自己在灵州城闯下多大的祸,也没人能看见她,她根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她可以为所欲为。 想着都兴奋,很多孩子小时候经常有一个幻想,幻想着自己机缘巧合得到了隐身衣,然后穿着隐身衣,在城市里到处乱闯,做什么也没人能够看到你。蓝彩蝶现在心中就有点那股快感。 可不曾想,自己小手刚刚举起木棍,还没等往下敲呢。那契丹壮汉猛地回过了头拔出腰间的马刀朝着蓝彩蝶腰间部位就砍了过来。 蓝彩蝶大惊失色,危机来临关头,红娟门的姑娘反应神速,下意识往后一窜,一下蹦出七八米远去,然后就从指间中幻化出无数枚暗器想要还击。 幸好无双看见了,赶紧扑了上去,直接把蓝彩蝶扑倒在地,地上灰尘很大,二人纠结在一起在地上一打滚,顿时极其一片尘土飞扬。那契丹壮汉不由分说,拎着马刀就追了上来,朝着地上的尘土一通乱砍。二人只能相互抱在一起连连向后滚去。 那契丹人好像可以看见他们,每一刀砍的都很准,刀刀致命,最后,蓝彩蝶迫不得已拽出了红绢,二人缩进红绢中……红绢落地,二人早就逃开了。 “¥%¥&%……%……%#¥¥……%……&”那契丹壮汉十分愤怒,口中大骂一通。 “你看你,我说了不让你去你怎么不听?你这丫头越来越不像话了?我看以后是不能惯着你了!再这样下去你迟早闯祸!多悬呀?”无双训斥她道。 第166章诡异的萨满巫术 “我……我也不知道啊……黑狸不是这个时空的人是不能看见咱们的吗?不能听见咱们说话,那他怎么判断出了我的方位呢?” 二人现在正好站在一棵老枣树的枝干上,这棵枣树下就是那个推车卖咕咕鸡的摊位。这群契丹人十分恼怒,抽出马刀左顾右盼寻找着刚才到底是什么人袭击了他们的首领。身边,只有被他们惊吓的四处逃窜的大宋百姓,什么也没找到。 “黑狸没骗咱们,他们的确是无法看见咱们,要不然这么近的距离早就被发现了,你看,咱们这么大声说话,他们不是也没听见吗?”无双一只手把着树干坐了下来,看着下边恼怒的契丹人说。 “可你也看见了,刚才这个壮汉反应多快呀?我还没等敲他呢,他就发现身后有人了?”蓝彩蝶疑惑道。 “这点我也无法解释,天底下没有绝对的事,你自认为可以瞒天过海,但总有些蛛丝马迹会暴露出来,人在做天在看,你就别给我找事了啊!” 这个契丹壮汉并不简单,是当时金国的一位很有名的大萨满法师,萨满可以通灵,跟阴间的阴魂厉鬼打成协议,冥冥之中那些冤魂厉鬼会在暗处保护着大萨满。 刚才蓝彩蝶想要袭击他时,蓝彩蝶的一举一动已经被同样并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鬼魂看的一清二楚,那些鬼魂告诉了大萨满,所以那萨满才会反应这么快。而后来,他们跌落在地后,他连续用马刀追砍,是因为二人的身体在地上翻滚,激起了尘土。他们是不属于这个世界,但是那些尘土却是属于这里的,灰尘激起后暴露了他们的行踪。 卖咕咕鸡的老板一看这架势连推车都不要了,撒腿就跑。 “这契丹人可能是个练家子,出手又恨又准!”无双说。 “嗯,刚才要不是我反应快估计就没命了,看来他的确不是个善茬子,你看,他脑袋后边插着的头饰好像跟其他契丹人不同,是鸡血染成的孔雀羽。他可能是个萨满巫师。”蓝彩蝶说道。 “咱们先别动,相传契丹人的萨满巫师可是挺邪乎,能通鬼神,与鬼神打成契约。等他们走了咱再下去。”无双说。 这位契丹大萨满在大金国内可是举足轻重的人物,连他们的皇帝也要给他几分面子,哪里有人敢偷袭过他?这次来灵州乃是受了灵州府尹的邀请而来的,灵州府尹连续下了三道请柬请来的贵客。今日刚进城就被人偷袭又怎能善罢甘休? 他大发雷霆,一哩哇啦地不停叫骂着。 “小爷,他在说什么呀?” “不知道,可能是在问候咱俩祖宗十八代吧。” “哦,还别说,听不懂外语也有听不懂的好处,至少别人骂你的时候你一点都不生气。”蓝彩蝶给自己不上学找了个很好的借口。 契丹大萨满发泄完后没有选择离开,而是吩咐几个手下从他们的行囊中分别取出了几根用不同液体浸泡过的木棒,木棒上描绘着很多鬼怪的图案。有的是恶鬼在吃人,有的是恶鬼在吸血,有的是恶鬼在磨牙……总之要多吓人有多吓人。 他戴上了一张兽皮面具,兽皮面具上就跟唱京剧的脸谱似的,大红脸谱十分血性,只露出那双阴森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四周看。 “他要干啥?疯了?这是要唱戏吗?”蓝彩蝶问。反正他们看不见自己,只要她不再下去为难契丹人,契丹人拿他们也没辙。 “不知道,萨满跳大神之前好像都要带面具,然后跳舞唱奇怪韵律的歌曲来请神上身吧?”无双也好奇,他们之间都不是一个空间的,你不管怎么做法还能把我们逼出来吗?不免就想坐在树上看一出好戏,看看他这大萨满到底有什么本事。 那大萨满对几个手下耳语了两句,手下懂得主子的意思,赶紧拿着那几根奇怪的木杖分别插在了大枣树的四个角落里,形成了一个五角形,五角形死死地把这棵大枣树围了起来。 “她用这个把咱们围起来干嘛?有用吗?这样就能逼咱们现身了?”蓝彩蝶眨着那双迷人的大眼睛,满脸的好奇。 “嘶……不对劲儿……不对劲儿……快走!快走!”无双也不知道哪里不对劲儿,但他终于想起来这几根奇怪的木杖是做什么用的了,这是萨满巫师用来布置结界的,如果被那结界捆住了,不管是人还是鬼都逃不了。 正在此时,就见树下的那契丹人闭上双眼,口中念念有词,一边嘀咕着契丹语一边浑身颤颤发抖。而后突然大吼一声:“吒!” 这一声喊的动静可不小,震的老枣树上的树叶纷纷落下。 随着他这一声大吼,蓝彩蝶的身体就好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直接从树上跌落了下去,而且下落的速度很快。他们刚才坐在这老树的树杈子上,树杈子挺高,足有十来米,别说能不能被人家抓住,就算是拽下去也得摔残了。 “彩蝶!”无双大喊,想提醒彩蝶赶紧用气功稳住中心调整下落的身形,但话到嘴边没等喊全呢,自己也突然感觉到了那股强大的吸引力。不,那不是吸引力,他就算是大萨满,也不能改变地心引力的。那种感觉好像是……好像是背后有一双手猛地抱住了自己的腰,抱着自己往下蹦! 蓝彩蝶轻功是好,要换做平时,化解的方式都有无数种,可以直接调整身姿一个翻滚歇下重力,也可以打开折扇用折扇的前刃插进树干中然后止住下落的趋势,更可以用钻进自己的红绢中,再来个乾坤大挪移。可这次,她什么都做不了,因为她感觉到后背上有双冰冷的手正死死抱着自己,她就是有本事也使不出来,那双手的劲儿很大,根本无法挣脱。 她双手被牢牢捆着并在双腿外侧,蓝彩蝶反应很快,既然无法反抗,索性直接把藏在袖子里的一颗弹丸顺了下来,弹丸掉在他手心中后,她立刻使出浑身力气,向上把那弹丸往起一弹…… 第167章狐媚的蓝彩蝶 嘭地一声巨响,半空中炸开了,顿时一片刺鼻的浓烟升起,浓烟之中什么都看不到。 相对比之下,无双可以脱身的法子就有很多了。无双双眼圆瞪,在下落过程中激发出体内血魄的力量,整个身体瞬间被低温吞噬,温度低的几乎可以把任何物质瞬间冰封,背后抱着他的那股力量松开了,就算是恶鬼也无法抵御血魄的寒气。 挣脱了那东西的束缚后,无双赶紧从靴子里抽出匕首,此时身体已经下堕至七八米的距离,他狠狠地把匕首插进了身前的树干中,然后手上一用力,身体向上一弹,嗖地下又蹿了回去。直接用自己的双腿夹住了刚才的那根粗树枝,再用腰腹力量往上一挺,坐了上去。 好悬呀! “彩蝶?彩蝶?你在哪?”无双不用担心蓝彩蝶,红娟门的姑娘岂是那么好抓的?她们比狐狸都尖,若比脱身的本领,谁比的过她们? “吓死我了!刚才是什么呀?我咋觉着有双手在背后占我便宜?”蓝彩蝶从树顶上蹦了下来,正好落在无双身边。 “你别自作多情了,真以为连鬼对你都有兴趣呀?”无双拍了下她的脑袋笑道。 “你摸摸看,人家心脏现在被吓的直跳呢。”蓝彩蝶扯过无双的手就往自己衣服里伸,真是各种勾引。 “哎?什么时候呀?别闹别闹,这契丹萨满十分诡异,千万当心,咱们先离远点,在他的结界中也许还有其他鬼怪,别着了他的道。”无双涨红着脸赶紧把手缩了回来。 他身后矫健,双手抱着树枝往前一甩,身子直接悠荡了出去,然后稳健地落在了这条街巷后边。蓝彩蝶也紧跟了过去,脸上美滋滋地一副幸福感,这个世界真好,就算是不穿衣服也没人看,索性刚才低胸的领口都不用整理了,搂着无双的胳膊靠在了他肩膀上。 “干嘛呀?发骚?”无双赶紧推开她,这丫头实在是狐媚的很,被她搅得心神不宁,现在自己的大手还火热的很。 “讨厌,没情调,好不容易身边没人了,小爷也不知珍惜。还摸了人家就跑?”她不知羞地咬着嘴唇坏笑着盯着无双看。 “我的姑奶奶,调情是不是也得看看时候呀?我可警告你,离那个契丹萨满远点,这契丹萨满的巫术在北胡少数民族中最厉害最邪乎。”无双警告她说。 “小爷?”蓝彩蝶好像根本不听他说那些,把脑袋探到他耳畔轻轻耳语着。 “你干嘛呀今天?去去去,大白天的你这丫头不知羞呀?” “刚才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把无双都给问愣了。 “别装蒜,喜不喜欢?”她咬着下嘴唇,脸颊绯红。 “姑奶奶,什么跟什么呀?我喜欢什么呀?你说话说半截干嘛?给我盯着点那群契丹人,你这小脑袋里一天天的怎么都是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能不能正常点?” 蓝彩蝶故意踮起脚尖把胸口往无双身上一靠,娇滴滴问道:“讨厌,明知故问,喜欢还不说,你这男人,口是心非。” 把无双逼的实在是无奈了,这小狐狸精勾引男人的本事真是绝了。无双不得不承认,自己最开始对她的喜爱也许就是她的美貌和这股风骚火辣。 “好好好,是是是,你这丫头怎么说话……这么……”连无双都有点说不出口了。 “怎么?我怎么了?小爷是想说我不要脸呀?人家这是对你,换个男人我还一眼都不瞧呢,你偷着乐去吧。” “我真服了你,不过……每个月姥姥给你那么多的月红你都花哪去了?咱能不能买件内衣呀?像话嘛?”无双指了指蓝彩蝶的胸口,蓝彩蝶每喘一口气,胸口尤物都上下浮动着,就好像两只顽皮的小兔子一样,看的无双心里也砰砰乱跳。 “人家没钱,穷,都买胭脂水粉了,小爷也不疼人家,也不知道多给点,人家还这般对你死心塌地的呢?”她故意把语气嗲的不得了,世间任何男人见到她这张精致的小脸蛋再听到她如黄鹂鸟般的嗓音估计骨头都得酥了。 蓝彩蝶这几天心情可不太好,凭白又多出了一个竞争对手,女人之间的关系很微妙,尤其是处于竞争同一个男人时。有的时候你看着女孩子十分腼腆,不是她们真的腼腆,而是没遇到自己心爱的男人呢,真要是遇上了,没准奔放的让你大跌眼镜。就像楚天月,带个小眼镜文质彬彬的,平时很少说话,一巴掌打不出一个屁来的那种。可自从无双在水中救了她,那一吻对她来说不是救命的,而是定情的,楚天月心中现在已经装不下别的男人了。她竟然敢在众目睽睽之下跟无双,而且下定决心要跟蓝彩蝶竞争。 蓝彩蝶能不急吗?江湖人随遇而安,飘荡惯了,一直过着流离失所的日子,如今重回盗门,归顺董家,可算了有了点家的归属感。别看无双给了她口头承诺,但蓝彩蝶知道,男人的嘴靠不住,就算抓到手里都有可能被别的女人勾搭走了。 老天爷赐予了她一张精致的脸蛋和一副勾魂的身段,她绝对不会浪费的。 董家老太太虽然信任蓝彩蝶,不过却不代表她喜欢蓝彩蝶,可以允许她这女人做自己的外孙媳妇。姥姥是过来人,吃的盐比她吃的米还多,什么样的女人她一眼就能看出来。越漂亮的女人就越狠,蛇蝎美人就是形容她这样的,而且她大手大脚,出言轻佻,不配做董家的少夫人。 “行行行,人靠衣服马靠鞍,女人没钱怎么能活呢对不对?可你要有命活着回去!答应我,如果一会儿有什么危险一定要活着出去,别管我!”无双仿佛也预感到了这个时空的不稳定,危险不仅仅来源于灵州城内的那些高手和危机,最大的问题在于谁也不知道城外的那个时空漩涡什么时候会消失,那巨鳄多少年后才能再回来接他们。 第168章凤凰花开 蓝彩蝶用芊芊玉指遮住无双的嘴:“小爷今天怎么说这种话,都不像你的性格了。你放心,我们都不会有事的,都会活着回去的。” “好,只要能活着回去,我就跟姥姥说咱俩的事,迎你过门!”无双再一次给了她承诺。 尽管这承诺显得有些匆忙,但蓝彩蝶还是觉得很幸福,至少无双不曾给过别的女孩任何承诺,自己这已经是特殊待遇了。 江湖儿女要么岁数不大就加入名门成为了少奶奶,要么就是老姑娘,三四十岁仍然瓢泼载歪。什么不到结婚登记的年龄啊?那都是扯淡,都是推脱的由头,江湖人讲旧礼,登记证就是一张纸片而已,只要家中老人同意,有媒妁之言,二人瞅着顺眼,八抬大轿明媒正娶进了大门,那就是家里的大少奶奶,你休都休不得。为啥?旧江湖上可不能休妻,糟糠之妻不可弃,哪管你再取个十方二十房的女人也没人管你,但是大少奶奶只有一个,你若休了他,那就是你没良心,不讲信义,对家中妻子尚且如此,更何况是江湖朋友了呢?是要被江湖人所不齿的。 “小爷要记得你今天对我所说的。”蓝彩蝶收起顽皮,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 也不知怎的,无双突然不敢跟她对视了,有点心虚。赶紧扭过了头,恩恩哈哈地敷衍着。 他也说不出自己为啥会这般反应,心虚吗?也许不是,他是真稀罕蓝彩蝶,怎么看怎么稀罕,能不爱嘛?这样的女人放在世界上任何一个角落,都不缺男人。她的美太惊艳了,可如果到谈婚论嫁的地步,自己可拿不准了。 这时,就听街道里的那群北胡契丹人大声叫嚷着,好像他们的首领被蓝彩蝶捉弄又没擒住她十分愤怒,正嚷着让自己的手下围捕她呢。 也幸好是这群蛮子分散了蓝彩蝶的注意力这才没有跟无双继续纠缠在这个终身大事的问题上。 “这群人的身份很特殊,估计这个萨满是大金国的国师,他刚才插在地上的是鬼图腾,被图腾困在中间的人都会被恶鬼索命,咱们得加倍小心。”无双说。 正说着话的功夫,那群契丹人竟然都冲到了这条小巷子里,吓的巷子里的大宋百姓四散奔逃。他们口中叫骂着无双听不懂的契丹话,手里拎着马刀不停地朝四周空气乱砍一通,好像也知道隐藏起来的人是他们肉眼所无法看见的。 “糟了,那萨满跟着咱们呢,快走!”无双拽着蓝彩蝶赶紧从小巷子里撤了出来,远远地看着他们。 好在对方的确是看不见他们,他们本就不是一个空间的人,对方也仅能凭他们留下的气味一点点追逐,距离远了气味也就淡了。 “兰缪大萨满,您原来在这儿啊?可让小的好找,快走快走,时辰要到了,府尹大人等您呢。”一队州府亲卫队跑了过来,为首的校尉恭敬地跪在那个野蛮的契丹人身前说道。 “兰缪?”无双一听愣了下。 “怎么了小爷,您听说过他?很出名吗?”蓝彩蝶问。 无双说这个人在大辽国历史上可挺有名的,虽然没什么供给,不过此人出奇的狠毒,是当时大辽国的第一大萨满,在大辽历史上几乎是头一号萨满了。 “这么厉害?他的法术很邪吗?” 无双说不知道,他的法术到底什么样咱只见试过这结界的厉害,不过据说当时有很多刺杀大辽国王的刺客,被抓住后都嘴硬,不管是多残忍的刑罚也问不出幕后主使者,唯独兰缪能拷问出来,他审问犯人的形式很特殊,从不会大骂犯人,身边只跟着几个弟子,也不让外人看。 待他从牢房里出来后,保准让犯人招供画押,进去一瞅,犯人浑身一点伤都没有,目光呆滞,傻傻呆呆的。问兰缪是怎么做到的,他只说是阴间里的厉鬼所为。 “哼!你们这些大宋刁民,若不是今日本大祭司有要事在身,尔等还能有命逃走?”兰缪一口不流利的汉语恶狠狠地吼道。 “且,他凶什么凶呀?你要是跟我们在一个世界中,看本姑娘怎么教训你!”蓝彩蝶吐了下舌头做了个鬼脸。 “这家伙看来收到了府尹大人的礼遇呀?这个府尹可见也不是什么好人,走,跟上去瞅瞅。”这回无双和蓝彩蝶可不敢跟的那么近了,一直坠在他们身后足有上百米的距离,生怕那个本领了得的巫师再发现他们的行踪。 “本祭祀问你,凤凰树花开了吗?”他问灵州府校尉。 “没有,没有,这不都是等着您大驾嘛,您不到凤凰花不能开,金凤也不会落下。”校尉恭敬地陪着笑脸,还得给兰缪在前边牵马。 看来果然都是冲着那棵灵树所来,只是,现在明明凤犀树还好好地长在大觉寺中,黑狸是什么时候偷的凤凰根交给了肃古噜的呢?另外,这凤犀树乃是凤凰根所生,凤凰根就是青帝的元神所化。他们为的真的是看凤凰花开吗?恐怕不止如此吧? 无双和蓝彩蝶跟着跟着,逐渐就见这群契丹人走远了,再想跟,前边已经出现了大批宋军守护着,前边一个大院子,院门前墙上写着“南无阿弥陀佛”,牌匾上是大觉寺三个金光闪闪的字。 “这边,小爷,快来。”蓝彩蝶早就找到了大觉寺比较低矮的墙垛,拉着无双跑了过去。 对于这二人来说,翻墙跃户如同家常便饭,脚尖一点地就进去了。 二人刚想往里蹦,突然无双背后搭上了一双大手,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可把他吓的不小。在这古灵州成中难道还能有大宋朝的人认得自己?就算认得,他们也不是处于同一个世界的人,怎么可能看见他呢? 无双下意识第一反应就是头也不回直接回手就来了个黑虎掏心,岂料那人也不是白给的,一个闪身,直接从他手指前一毫米的距离躲了过去。 第169章第三条命 “小爷儿,您这出手也太狠了吧?这是想要了我的老命啊?”那人开口了。 无双回头一瞅,哎哟,啥话可别说的太满了,这世界上无奇不有,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他咋把这个人给忘了呢?这几次探险,也偶尔会遇见一些失落的古迹中出现过时空漩涡的情况,每一次几乎都碰到了同一个人,老贼马三,马二爷的亲弟弟。 自从七十年时候他跟着姥爷去兴安岭地缝子失足跌落后就一直从人间消失了,如果猜得没错,这老小子跌下去的那一刻,恰好在极渊的地缝子里出现了一个时空漩涡,他掉进了永无尽头的轮回之中。 但凡人可是无法穿越时空漩涡的,就算有命过去,能不能有命回来就说不好了。马三比较特殊,按照金点术来看,这老东西有四条命,他的命格十分出奇,可能是上辈子积了德。 无双算了算,这应该是他第三次遇见马三了,也就是说,如果这次马三死死了,或者又从时空漩涡逃走了,那么他就只剩下最后一条命了。 “天涯何处不相逢?我说三爷,咱爷俩可真是有缘,怎么着,您这是又先我一步?”无双打趣道。 这马三爷虽然不是啥好鸟,一脸的贼相,但他毕竟是盗门后裔,又是马二爷的亲弟弟,所以无双对他丝毫没有什么戒备。 “谁说不是呢?要不咋说我马三命好?跟大哥失散了这么久,大哥没见着,走到哪都能碰着您,也许您就是我的贵人吧?看您可是又壮实了,敢问今夕何年呀?”老贼马三爷习惯了,每次稀里糊涂地掉进了时空漩涡后,下一次再睁开眼睛肯定就又是一个新的世界,新的生命。每次他要伸手偷东西之前又准保碰着无双。 “我看您这次是没找对地方,年头没边,就是上次我们见面后的半年时光而已。”无双扔给他一根烟,老贼抽的那个舒坦呀,可是许久没过烟瘾了。 “我说小爷儿,您看,咱爷们都是第三次见着了,您想到办法把我从这时空漩涡中弄回去的法子没有呀?” 无双说得了,您还不如就这么来回嗖嗖嗖地穿了,这多爽啊,一闭眼睛,一睁眼睛,指不定就跑哪朝哪代去了,而且肯定有宝,那城中的宝贝管够拿,又没人管你对不对,我看就这样挺好。 无双没敢实话实说,你早就回不去了,穿越回现代,准备你就只能变成一具白骨。马三虽然有四条命,不过阳寿可是不长,看面相,现在就应该寿终正寝了,当然,他确实现在已经算是死人了,只不过每一次的穿越把他的寿命静止拖延了下来。他只剩下最后一次机会了,时空漩涡可以把他送回古代,但却不能把他带到未来无双的世界。 “啊,您要是这么说……那倒是也不是啊?我跟您说,这古城里边可是有不少好东西哟,来来来,您瞅瞅这些。”马三也把他当成自己人,摊开衣服,衣襟里边裹了一下子宝贝,全都是刚才在灵州城中顺来的金银珠宝,有的下边还是官款儿呢。 无双咧着嘴干笑了两声。 “那恭喜您了。对了,您可知道这是哪里吗?” “扯啥不知道啊?您别以为我马三没上过学就没文化,哼,跟着我大哥可长老大的知识了,我大哥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能辨华夏七千年古宝,可观天可觅水,是无所不能呀,您说我跟着他这么多年,没吃过猪蹄子还没见过猪跑嘛?”马三对董爷很忠诚,他嘴巧,比他哥会说话,就是这人小气了点。这不,故意当着无双的面夸他姥爷,可可不就是相当于给无双戴高帽嘛。 无双说:“得得得,我自己姥爷多大能耐我不知道啊?您少来这些虚的吧。我告诉您,这里是古灵州猫城,这城里边最大的宝贝就是喵。” “哟呵?灵州?灵州我知道呀!我还知道灵州一个秘密呢!”没想到老贼不是吹的,真听说过灵州古城。 他说坊间传闻说,灵州城有个凤根,这凤根乃是灵州城的根基所在,谁能得此凤根便能成就千古大业,这凤根百年生芽儿,再百年成树,再百年生叶,再百年开花。开花之时可引百鸟朝拜,最关键的是,据说连金凤凰也能引来。 “江湖上传言,说这大清的叶赫那拉氏为何几百年不倒?就是因为他们得到了凤凰根种出了凤凰树呀!我看老天爷开眼,该着咱爷俩发这笔横运,怎么样小爷?干他一票大的?”马三爷确实知道这个传闻,还别说,他知道的都不比无双少。 “三爷,您知道咱这墙里边是哪嘛?就是西北灵州最大的庙宇大觉寺,您说的那凤凰根现在已经长成了凤犀树,今日便是凤犀树开花之时。”无双说道。 “唉呀妈呀,真的咋地呀?我就说嘛,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儿,可算是让我马三赶上了大买卖,不对不对,是因为您呀,您就是我的贵人!哈哈……”马三贪婪地直搓手掌,恨不得现在就去偷那旷世奇宝。 做贼的,尤其是他们这些职业贼偷,偷东西都上瘾,他们拿这当做一种营生,一种光荣。在旧江湖里,盗门可是地位十分显赫。 据说常胜山上有个叫阎罗壁的墙面,那墙面是用人的骨头渣修砌而成。开始时候这东西是用来张贴那些江湖上重金悬赏杀人越货的榜单。 比如,江湖上出现了个高手,这高手连续杀了几个有钱人,有钱人门憎恨不已,就开出了天价想请人报仇雪恨。但你又不能满大街散出话去说我要买凶杀人,那不是要擎等着掉脑袋嘛? 怎么办呢?常胜山上聚集着江湖各路英豪,有钱的大老板把悬赏榜往阎罗壁上这么一贴,要杀谁,多少钱,然后把所有报酬全部一次性交给常胜山魁首吴功耀,那就算是押金了,也算是吴功耀在中间给他们双方做了个见证。 第170章大觉寺 最后,谁有胆子去揭那阎罗壁上的悬赏榜,那就要看你有没有本事拿钱了。你若半路上直接被那人宰了,活该你赚不到这笔钱。你若办成了,把人家老板要杀的人脑袋拎回来了,人家一瞅确实是要寻的那仇家,吴功耀立刻点钱给他。 阎罗壁的规矩可不少,甭管成与不成,你都得给人家魁首吴功耀分钱,雇凶的要给,行凶的更要给。另外,雇主之间这二人,从始至终不允许私下见面,到最后杀手拿钱走人了,也不知道是谁雇了他,这都是道上的规矩。 后来慢慢的,到了民国时候,民国时候乱世,人命贱如草芥,买凶杀人的少了,你杀谁去?最该杀的就是小日本,民族仇恨大于一切。虽说雇凶杀人的少了,但是却有许多亡命之徒干上了翻墙跃户的勾当。专门用自己一身傲人的本领偷东西。于是,阎罗壁上的悬榜性质也就变了,大多数时候,贴的都是哪个大军阀头子,或者县里哪个民团团长,又或者是小日本哪位大佐少佐府中的宝贝。 那时候常胜山可是最鼎盛的时期,盗门嘛,以盗为主,兄弟们拿上枪就能打仗,把枪一扔立马就是土贼,人人敢偷,会偷,只要你能出得起钱,你想偷什么都成。 那是那些老规矩,别看吴功耀跟东北军阀张作霖关系近,可那阎罗壁上也没少看见张大帅府中的宝贝名字。你要是愿意,你要是肯出钱,少帅张学良的娇妻赵四小姐的裤衩子都能给你偷来。这还不是玩笑,曾经就有这么些人专门好这口。那时候还没马三呢,是二爷出手的,偷的东西就是赵四小姐随身带着的那玉镯子。据说是价值连城,扔到香港苏富比立刻换一千根小黄鱼儿。 贼王马二爷是啥时候得的这名号?就是那次。所以呀,这群老贼们偷东西都是相互攀比,这一辈子偷了多少东西,多少件宝贝那都是他们在外边炫耀的筹码。 马三爷一听哎哟,这天下至宝凤凰根就在大觉寺中岂有不动心之理?那一双灰溜溜的小眼珠里都放光。 “我说三爷,您可别高兴太早了,这大觉寺中今日守卫森严,别说大宋朝的官兵了,里边可还有不少胡人高手都等着赏花看凤呢,您可别勉强。”无双故意激他。 “哼哼……我不知道盗门到了小爷儿这一辈儿上还剩下多少老手艺,但我马三的魅影鬼手可是从未失手过,今儿就让您瞅瞅咱们盗门的看家本领。”说着马三爷脚尖一点地,噌地下窜上了大墙,然后就蹦了进去,那矫健的身手甚至不输给他哥哥。 “小爷你太坏了,你说你刺激他干嘛?你刚才还说我呢,你就不怕他痛楚篓子来?”蓝彩蝶问他。 无双说咱们是咱们,他是他,他有四条命,就算是这次失手被乱刀砍死,他也还剩下一条命呢。如今咱就等他把这水给搅混了,咱再一探究竟,按照黑狸所说,这大觉寺中应该有个密道,而密道上方就生长着凤犀树,树根在下边,一会儿咱们趁乱找到入口进去瞅瞅。 “可……可在现实之中,这棵凤凰根最后不是落到了叶赫人手里吗?而且千年后被纳兰鸿从凤凰冢中带回了长白山呀?咱也改变不了历史,去凑那热闹干嘛?” 无双想了半天,卡巴卡巴眼睛道:“对哟,是这么个道理,咱改变不了什么,可来都来了,若不亲眼见见传说中的凤凰根我不甘心。” “好吧,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谁让我就喜欢上了你这个好奇心重的男人呢。走吧,你去哪我都奉陪到底。”二人也翻墙蹦了进去。 无双真的就是好奇心强才想去看一千多年前的凤凰根吗?其实也不全对,追根揭底是因为他体内埋藏着一个无形的灵魂,那灵魂与青帝青浮幻化而成的凤凰根同时降临在了人间。他们本是亲姐弟俩,是弟弟联合了赤吼封印了自己。 无双心底里隐藏的那欲望是,找到他!找到他!杀了他!杀了她的亲弟弟青浮! 冥冥之中,一个声音正在悠悠呼唤着:“青浮……青浮……青浮……” 地下若干米处,大觉寺密室中,那阴森的地洞下,凤凰根的无数根触须突然打了个颤,然后树根下一缕淡芒渐渐升起,最后汇聚成人形。那人身材修长,穿着一身长裙,裙子一双脚好似树根一样插进了地下,他站在那地,微微抬起头,惊恐地望着地面上,他知道,姐姐终于找到了这里。 这大觉寺乃是西北第一大庙,那面积可是真不小,大宋朝时候别看国势渐衰,可却丝毫改变不了国家对信仰的重视,不是有那句话嘛?国弱则庙大,国家的军事实力弱,所以才会把一切都指望在佛祖保佑上。 灵州城虽然信的是猫仙,但是因为灵州人杰地灵是风水宝地,所以大宋皇帝可是出了上万两黄金大肆修缮了大觉寺。平时这庙里没多少人来,香火都是朝廷出的,老百姓更愿意去拜猫仙黑狸,因为佛祖太远了,触不可及,黑狸却是真真实实地活在灵州城中,也真真实实地为他们做了不少好事。 以至于,偌大的大觉寺中,和尚还没有猫多呢,当然,猫儿们可不是来庙里偷东西吃的,这是它们平时睡觉打盹的地方。为啥?因为庙里和尚不吃肉,因为庙里边安静,它们不至于被那些虔诚的信徒打扰才能睡个安稳觉。 他俩跟着马三爷是左绕右绕,最后都把脑袋绕晕了,也没见着传说中的凤犀树到底在哪里。 “奶奶的,这鬼地方怎么那么多猫啊?难道和尚还养猫?烦死了。”猫儿都有灵性,虽然它们也一样看不到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但是它们却能感觉到有东西正在向自己靠近。 没等无双三人走几步呢,就能听到猫儿们警觉的叫声,然后附近的草丛中蹭蹭蹭就蹦出来几只猫,那猫儿看不见他们,有的一跑直接就撞在了他们身上,猫儿们在灵州城被惯坏了,一受到惊吓立刻张开爪子就挠人。 第171章再遇老熟人 这不,走了这十来分钟,马三爷身上已经没好地方了。 “喵呜……喵呜……”这时又听到草丛里发出了猫叫声,这只猫儿好像有点与众不同,它的叫声跟其他猫不太一样,说不出哪不一样,可能声大了点? “奶奶的,三爷我这次还不等你们出来挠我了呢?看招!”马三爷竟跟猫较起了劲儿,抬脚冲着那草丛里就踹了过去。 谁知他一脚下去非但没有踢到猫,倒是用力过猛把自己猛地摔了出去,直接摔进了草丛之中。 草丛里一道黑影闪出,马三爷下意识往后一闪躲了过去,那黑影的速度十分快,眨眼间已经穿过无双和蓝彩蝶中间蹿远了。 “我的妈呀,这啥玩应?是猫吗?咋那么大呢?”马三喊道。 无双刚才虽说没看清那东西的正脸,可根据他的身形判断,那可不是个猫,猫没有那么大,肯定是个大活人,这人就像猫一样用四腿着地奔跑,跑的速度十分快,简直超过了人的肉眼可辨的极限。 “是黑狸!快追!”无双喊道,带着马三爷和蓝彩蝶就跟了上去。 “哼,这只贼猫,我就知道他没安好心,把咱们支开了自己来大觉寺偷东西?楚天月呢?怎么没跟着它?八成它是把楚天月杀了吧?”蓝彩蝶一边跑一边嘟囔。自从在黄河岸边的黑狸祠被一群野猫袭击过后,蓝彩蝶对猫这种动物一点好印象也没有。 “这些他没理由骗咱们,也许他有难言之隐吧。可刚才他为啥要躲着咱们呢?”无双也百思不得其解,他们虽说不算是交情太好,但也不至于是愁人吧?而且还算是暂时的合作伙伴,他到底来大觉寺有什么瞒着自己的呢? 黑狸跑的很快,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正在他们犹豫是不是要继续追时。突然就听前边一个香舍中传来了两个人的对话声。 “玄机子怎么还不来?都什么时候了?过了时辰就要再等一百年了!”这人说汉语的味道很怪,可能是北胡外族。 “将军您小点声,这大觉寺中今日观礼的人可不少啊,万一走漏了风声你我都要掉脑袋。” “怕什么?他们都在前殿等着看凤犀树划开呢,哼!智信大师,莫不是你和玄机子合起伙来骗本将军吧?”这个胡人看来不太相信汉人。 听着话里意思,可能是庙里的一个叫智信的和尚里通玄机子与这胡人私下达成了什么协议,这胡人才会在这小小的香舍中等待玄机子。 无双蹑手蹑脚地跑到香舍闯下,那时候没有玻璃窗,全都是纸糊的,庙里的窗户纸有特色,上边都画着十八罗汉图呢。他用手指轻轻捅破一个小窟窿,偷眼往里观瞧。香舍里的茶几前坐着一个胡人,那胡人身着一套兽皮袄子,腰中挎着马刀,一头长发挽成了发髻。 这人看着眼熟……在哪里见过呢?哎哟……无双想起来了,别看这人满脸的络腮胡遮住了半面,可他皮肤白皙比一般的胡人都要白净许多,尤其是那张瓜子脸和那双凤狐眼,怎么看着这么像叶赫贝勒爷纳兰鸿呀? “真像,难道是……” “哎呀,谁呀?让我看看,让我看看!”蓝彩蝶也挤了过来。 无双没想到蓝彩蝶好奇心也这么重,被她突然推了一把一下子摔倒在地,竟把香舍窗户前摆的一盆花给碰掉了。花盆哗啦一声摔的稀碎。 “谁?外边有人!”那胡人立刻抽出马刀冲了出来,这就是要杀人灭口了,他与智信的勾当可是见不得光的。一个是出卖主子,一个是里通卖国,都是掉脑袋的大罪。 无双,马三爷,蓝彩蝶这都是高手,三人反应极快,没等那胡人推门冲出来前,已经往起一蹦,倒着用脚丫子勾住了上边的房檐悬起起来。他们本就是不同世界的人,再加上三人闭了气,那胡人自然是看不见他们的。 “真是见鬼了!”他嘟囔着。 “没事,没事,可能又是那些野猫,将军,我看此地不宜久留,切莫打草惊蛇,您还是早早回去陪在兰缪身边吧,这边如果玄机子到了我会想办法找您的。”智信和尚看着不大,岁数也就是三十来岁,不过这和尚满眼贼光,一看就是个精明主。 “智信,你这狗东西可是收了本将军的钱,不要忘了我们的约定,如果今天本将军得不到凤凰根,你和玄机子都别想活!”那胡人甩下这句话后气呼呼地跑远了。 “呼……”智信和尚长出一口气,总算打发走了这个煞星。“玄机子呀玄机子!你跑哪去了?你若是还不来你我都活不成呀!”智信和尚赶紧关上香舍的门,手中装模作样地拿了个木鱼,一边敲一边往大殿方向走去。 “小爷,你刚才话说到一半,你说那个胡人像谁?”蓝彩蝶问。 “像纳兰鸿!你不觉得吗?” 蓝彩蝶歪着脑袋仔细想了想。“像是有点像,身材和脸型还有眼睛都像,可这是一千多年前的大宋朝啊?怎么可能呢?” 无双说没啥不可能的,人类的基因是最强大的,叶赫人最早可不是这个姓氏,叶赫那拉翻译过来就是凤归朝阳的意思。最早的女真叶赫人都姓肃。 说到这里无双恍然大悟:“我知道了,这人是肃咕噜。那咻又一夜跟我喝酒,喝多了酒上头后无意中透露出了家族的秘密,就是这个肃咕噜把凤凰根带回了女真!他是女真人潜入灵州城的细作!” “我的天,这大觉寺中看来到处都隐藏着阴谋呀!跟咱们一样想偷凤凰根的人还不少呢?那个兰缪大祭司,还有肃咕噜,还有黑狸,还有玄机子……疯了,这东西就这么值钱吗?”蓝彩蝶惊道。 “彩蝶姑娘可是不懂了,这凤凰根乃是天下至宝,当年呀,孙殿英为啥要挖了慈溪的东陵?为啥连机关门的鹤家甘愿背弃咱们盗门也要帮他?还不就是因为想得到凤凰根吗?”马三爷在一旁说起了早些年的往事。 第172章瓮难 “三爷,您认识机关门后人?您可记得有个叫鹤展鹏的?” “认识,认识,呵呵……这鹤展鹏我还与他交过手呢!” “哦?您跟鹤展鹏交手了?那你们俩谁赢了?”无双好奇问道,其实不用说,他马老三也就是身法快点而已,真功夫没多少,全是三角猫的本领,怎能敌得过唐门真传鹤展鹏? “平手呗,您以为他多厉害呀?不就是会用傀儡嘛,那玩应在我马三眼里都是杂碎,没有一个可以瞒得过我的法眼的。”他越吹越邪乎,别说他了,蓝彩蝶跟无双加一块都不是鹤展鹏的对手。 无双抱着肩膀又问道:“我倒要听听了,您是怎么对付鹤展鹏的?怎么辨别哪一个是他的真身,哪一个是他的假傀儡?” “简单,他的伎俩瞒得过别人瞒不过我,他的傀儡呀身体是凉的,肉是硬的,您想啊,他控制的大多数都是死人,活人的灵魂那么坚固不是他说控制就控制的,咱盗门传人都会魅影鬼手,杀不死他的傀儡,摸一下正常吧?试试体温就知道是不是真的鹤展鹏了。”没想到这老贼一语道破了真谛。这辨别之法就连无双都没想到,原来就这么简单。 “坏了!坏了!”无双气的抽了自己一个嘴巴,一屁股坐倒在地。 “小爷,你咋地了?鹤展鹏不是死了吗?”蓝彩蝶把他扶了起来给他打撒打撒屁股问。 无双说,以前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这么简单的道理……哎呀呀!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呀!三爷,您这句话可真是给我这个后生好好上了一课,我还是太嫩了! 原来上次记得在那契丹古墓中时,偷了金缕玉衣的鹤展鹏一反常态竟然没有跑,选择与无双等人打斗。要知道,那次无双身边可是有那咻帮忙呀!这鹤展鹏十分激灵,怎么会蹦上那祭台后就被上边的猫儿挠下来摔死呢? 无双那时记得很清楚,自己在上边与棺材里的耶律珀周旋,那咻就在祭台下,他让那咻收了鹤展鹏包里的金缕玉衣。 回去时候无意中那咻曾说起过,鹤展鹏刚刚失足落下摔死,已经是摔的血肉模糊看不出正脸了,而且,他身上的血是凉的。当时无双没有在乎,现在一回想,也许当时失足从祭台上掉下来摔死的不是鹤展鹏,而是他的一个替身傀儡,那傀儡故意失足摔死,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没有人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他这才趁机逃走了。 “坏了坏了!这老贼太尖了!他肯定跑了!日后会是咱们的大麻烦呀!”无双自言自语说道。 “小爷,咱先别管鹤展鹏的事了,以后遇见了再说,咱们现在是去前殿那边等着看凤凰树开花还是在这儿继续等玄机子?”蓝彩蝶问他。 无双说等等吧,看来当年问题就出在玄机子身上,这贼道肯定是跟智信商量好了里通卖国要把凤凰根卖给肃古噜。 三人快步跟上了智信和尚,那和尚跑到大觉寺后的一个小禅房前左右看了看,见无人跟踪,开门钻了进去。 这禅房的位置十分僻静,几乎是整个大觉寺最偏僻的角落,一排小禅房糟粕不堪,十分低矮,估计不是给庙里僧人住的,可能是平时在庙里修行的居士们自己修的。但现在灵州城内不缺信仰,更加不缺佛祖的庇佑,居士们跑来求佛,还不如去拜猫仙黑狸呢,所以,这些禅房年头久了没人居住也就显得孤零零的。 “哼哼……我就算到你们会来!无量天尊,贫道恭候多时!几位小朋友远道而来,失迎了!”突然,一个声音从三人身后传来。 无双一转身……“啊?” ………… 再说楚天月,楚天月跟着黑狸的脚步穿过了灵州城繁华的大街小巷,越走越远,逐渐听到了护城河下滑滑的流水声。黑狸对灵州城很熟悉,这是它的家。 每走一条街,街上成群结队的野猫都会围着黑狸和黑子团团转,用一种几乎膜拜的态度仰望着它们。月影乌瞳兽是猫中之王,它们虽然看不到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生物,但它们能够感受到同类强大的气场。 走了几条街后,身后已经跟了能有上百条各式各样的野猫了,那浩浩荡荡的大队伍,如同过街游行似的。尽管百姓不明所以,不过这么多只猫一起聚集起来可是引来了不少围观的,百姓们纷纷跪在两旁虔诚地叩首,说是猫仙黑狸要显灵了。 “他们为什么那么崇拜你?”楚天月问他。 “因为我为百姓们做了许多善事,那时我每次偷来的钱物都会偷偷分发给穷苦百姓。”黑狸答道。 “可最后灵州城陨落了,你为什么没有救他们?你看看他们,对你多么虔诚?”楚天月又问道。 “那是我不能改变的,那是灵州城的宿命,是天意!那股力量的强大就好像你们主子一样,我无法抵抗。是他!都是他!那个骗子!如果不是他!灵州城不会变成那个样子!也不会死那么多无辜的百姓!”说起师傅玄机子黑狸咬牙切齿,只是,就算是现在的黑狸也无法跟玄机子对抗,因为它的魂魄不全。 每天灵州城护城河两岸都有巡逻的官兵,但今天官兵们全被调去看守大觉寺了,护城河两岸几乎没半个人影,只有这一大队的野猫浩浩荡荡地跟着那强大气场一步步往前走。 “你看那里,那个人你熟吗?”他们走到了护城河东边,东边的河堤下有一行石阶,石阶下两个人藏在角落里正在嘀嘀咕咕着什么。 楚天月顺着他的手指方向看去,果然见一个身着道袍的仙者,那人身高马大,但眉宇间好像与自己有几分相似,他的灰色道袍后还背着一把方笺。这东西楚天月认得,相传,这是他们楚家的传世宝,可到了清朝末年时,兵荒马乱,遗失了。 “九阳笺?这是我们楚家之物,难道他是……他就是我的……” 第173章传世之宝“九阳笺” “对,他就是那个贼道,我的师傅玄机子!也就是你们搬山一脉的先祖,如今他恰好五十九岁,按照你们搬山道人的传说算起来,他的年龄不会超过六十岁,可这老东西十分精明,故意在六十岁之前泄露了天机,引来贼人霍乱灵州。整个灵州城陷入了永世的沉睡,而他也就顺理成章的永生了。”黑狸冷冷道。站在河堤上看着那个昔日的恩师。 玄机子身边还站着一个人,这人楚天月也认得,竟然就是卸岭力士的传人雷五爷,雷五爷扛着枪,身上绑着弹药,护城河已经被他挖开了,身后黑洞洞的河道尽头就通向他们的那个世界。 “是他?他是怎么穿越时空漩涡的?难道他们挖开的那个窑洞里也有个时空漩涡吗?” “不,是玄机子带他们进来的,当年玄机子就曾与卸岭力士有过来往,双方立下誓言,一千多年后,灵州城重现人间时,卸岭人会在那个世界挖开护城河,而护城河里边的玄机子则会利用九阳笺打开这个空间的大门,这样,他就可以逃过天劫,逃过诅咒,从大宋朝回到你们的世界。”原来黑狸一千多年都还没有忘记当年玄机子的这些勾当,他就是来找他的。 二人站在护城河上偷眼去瞧,见玄机子打开九阳笺,正在用朱砂笔在上边写字。那九阳笺可厉害了,那绝对是天下至宝,就跟阴间判官手里的生死簿一样,写什么便是什么。这东西是哪来的呢?相传,最早的搬山道人是从塔克拉玛干迁居而来,而他们迁居途中路经昆仑山,在昆仑山垭口秘境之中挖出了一具古尸,那古尸被冰封在一个巨大的冰块中,容颜千年不腐不朽,依旧活灵活现。 那人是被冰封在千年寒冰古玉中的,这千年寒冰古玉是兼与冰与玉之间的物质,十分稀有,不仅可以冰封尸体千年不腐,而且还可以把死人的灵魂困在古玉之中。也就是说,谁被冻在千年寒冰古玉之中,只要遇到有缘人,用神秘的法子化开,他依旧可以起死回生。 搬山道人跟摸金校尉一样,是最古老的盗墓继承者,他们掌握的那些千奇百怪的江湖手段太多了。也不知是用了什么法子,真就把那古玉给化开了。被冰封的那古人说,我并无什么可以赠与你的,但我这却有一本古笺唤作九阳笺。可判阴阳观天地,承九州跨六道,你需慎用,切记切记! 说完,这被冰封的古人一转身就不见了踪影。一直到现在,这只是一个民间段子被江湖人世代相传,可谁也不知道这事的真实度有多少,也不知道那个被冰封的古仙到底是谁。也许是妖,也许他就是搬山道人的开山鼻祖! 咱们主线里没解决的问题通常我会再梳理一下慢慢给大家全部揭开谜底。这里呢,不做太多解释。书中暗表,这人是谁?他其实跟搬山道人没啥关系,他是个半仙半妖之辈,叫做九阳老祖。这九阳笺是哪儿来的呢?是九阳老祖从地府中偷出来的。这才机缘巧合落到了搬山一脉的手中。 后来,大清末年时,兵荒马乱,搬山一脉逐渐没落,九阳笺遗落,被一个穷秀才捡到了。那穷秀才并不知道这乃是天下至宝,胡乱在上边挥笔玩耍,却不知他胡乱编出的一个段子真的成为了现实。 这秀才很有想象力,也就是生不逢时,他可挺有才,搁在现在肯定就是最出名的畅销书小说家了。那个时候他就幻想着穿越,地球上的某一个为止角落中有时空漩涡出现,一位一百年后的妙龄少女通过时空漩涡穿越而来,拯救华夏,抗击倭寇。那少女凶残成性,那少女美艳动天,那少女聪明伶俐,几乎兼容了所有中国人的优点。她就是……莫!小!七! 莫小七的到来真正改变了民国时东北乱世的格局,如果没有莫小七就不会有乱世大枭雄吴功耀,如果没有莫小七,日本人的铁蹄也不会被拖累在山海关久久不能跨过,如果没有莫小七,当时俄国老毛子的支援也不会这么快,如果没有莫小七,常胜山群雄也不会有清一色的美式汤普森! 老天是公平的,给与了你这段传奇人生,就要从你身边再夺走什么,区区一个穷秀才,改变了中国的命运,但这秀才在九阳笺下写下了这些他幻想中的段子后,立刻失足跌入河中淹死了,九阳笺从此下落不明。 玄机子手上拿着九阳笺正在用朱砂笔写着什么。黑狸眯着眼恶狠狠地盯着他。 “黑子!去!”黑狸虽然现在只有不完整的魂魄无法与玄机子对抗,但此时,它身边多了一个帮手,黑豹乌瞳兽! 黑子喵呜一声怪叫,嗖地下窜了出去,黑子的速度太快了,连肉眼还没等看清怎么回事呢,就冲到了玄机子身前,张开爪子就要去挠九阳笺。黑子的爪子锋利无比,真要是被它挠到了,估计九阳笺都得被挠碎了。 岂料,黑子刚伸出爪子靠近九阳笺,那九阳笺猛地射出一道金光,那金光中好似有无穷无尽的力量,直接把黑子推飞了出去。 “喵呜……”它怪叫一声又跑远了。 “无量天尊,何方妖孽竟然坏贫道好事?”玄机子收起九阳笺喝道。 “哼!你这妖道,今日我黑狸就要替天行道,篡改历史,也免得这灵州城数百万百姓的浩劫!”黑狸趴在地上四肢爪子里的爪甲已经伸了出来。 玄机子虽然是神机妙算,但他可不是神仙,根本看不到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生物,不过他已经感觉到了头顶上的杀气。 “坏了,我那徒儿定是突破了贫道的封印回来找咱们麻烦了,雷武,贫道看不见他们,赶紧挡住他们,千万别让他们坏了咱的好事。”玄机子知道无法力敌两只月影乌瞳兽,只好撒腿想跑,把这烂摊子扔给雷五爷。 第174章逆天而行 砰砰砰……连续几声枪响传来,雷五爷抄着家伙就冲了上来,幸好楚天月早有准备躲在河堤一块石头后,几颗子弹连续都被挡了下来。 “妈的,又是你们,老子走到哪都有你们挡住我的财路?哼!这儿可没人再给你们做主了,在这儿杀了你们,连老天爷都看不见!今日就别怪我雷武手下无情!”他说着话,一梭子子弹已经就打光了。 “你们都愣着干嘛呢?白养你们了?”他大喝一声,就看从河堤下护城河道里边,冲出来十来号壮汉,这都是他们雷家的卸岭力士,别说他们手里有枪了,就算是没枪,肉搏,楚天月也不是他们对手啊? 黑狸蹲在楚天月身旁说,你去追你的老祖宗,问他能不能看在你们血脉相连的份上放过灵州城百万百姓,我和黑子对付这些人足以。 楚天月点了点头,相比之下,这些子弹可不长眼睛,还是留给这俩猫儿对付吧。 黑狸怪叫一声张开爪子就蹦了出去,他的速度实在太快了,黑虎乌瞳兽可不是白给的,就算是身体里只有一缕仙魄,对付这些粗人也足够了。那群人还没反应过来,一个同伴的胳膊已经被黑狸锋利的爪子直接划了一道,然后血粼粼一片,捂着胳膊躺在地上嗷嗷大叫。 楚天月在黑子和黑狸的掩护下跟着玄机子就追了过去,这家伙毕竟是自己的祖先,没想到自己的祖先竟然闯下了滔天大祸,搬山道人,爷爷赤眉道人小时候跟她讲过许多他们搬山道人的英雄事迹,可每一件是损阴德的坏事。如今看来,也不是所有老人的话都能信的,至少,每一个江湖大家族的发展史上,总会布满了血迹,而那些鲜血就全是无辜老百姓的。 玄机子跑的可挺快,脚底下呼呼生风,几步就蹿到了一旁的城墙上。而他的脚法就跟爷爷小时候教过自己的一样,看似杂乱无章,但却蕴含着江湖上流传的几种神秘莫测的轻功的大成。 楚天月紧随其后也窜了上去,却见那玄机子正躲在背人的角落里,又从怀中掏出了九阳笺。 楚天月踮着脚尖小心翼翼地靠近玄机子,玄机子本来就看不见她,再加上那边的雷五爷正跟手下朝黑狸和黑子开枪,枪声震天,所以也很难发现楚天月。 她在他身后偷偷观瞧着,玄机子拿出朱砂笔打开九阳笺,翻到中间一页,用朱砂笔开始往上边写字了。 “宣和四年,甲子月晨日,未时卯刻……”第一排,竖着写下了这一行字,楚天月是研究考古学的,看的懂,九阳笺上现在的一行字正是此时此刻的时间。 他写时间干嘛?莫非是要…… 玄机子提着朱砂笔很明显顿了下,好像也在犹豫心中所想是否落笔。最终他还是落笔了。 “西北灵州东城门保定河南,天旋眼……” 天旋眼?天旋眼必定就是那时空漩涡,那么他是要……如果后边添上一个开还好,时空漩涡洞开,所有人都可安全撤离,如果一旦是闭,那后果不堪设想,别说他们了,就连黑狸也回不去了。 想到这里,楚天月一掌打了过去,玄机子也有些本事,感到身后凉风袭来,下意识一低头直接躲了过去。然后蹭蹭蹭几步就跑远了,楚天月紧随其后又跟了上去。 “谁也别想改变天意!九阳笺上记录之事无法更改!想都别想!”他大喝着。 那玄机子可是搬山道人的先人,本领肯定是要超过楚天月数倍有余,脚底下工夫更是快的惊人,几步冲出去已经把楚天月远远的甩在了身后。如果他知道要阻止自己的就是自己的不孝后人,也不知道现在自己心中作何感想。 楚天月眼看着玄机子跑到了前头只能撒丫子开追,能跑多快跑多快,最起码不能让玄机子停下倒出手来继续在九阳笺上书写。 她一边追就见那玄机子跑在前边用左手手指不停地来回掐算着。 “未时卯刻西北灵州有天水,你们谁都跑不掉!”他一边跑一边说道,好像是在告诉身后的楚天月,天意如此世人无法改变。 天水?天水可就是天劫,大雨洪水都算是天水,楚天月终于明白了,原来灵州城的陨落跟天水之劫有关。 怎么才能阻止天水降灾?唯一的办法就是夺回九阳笺,在上边写下灵州城夺过天劫,百万百姓安然无恙。 想到这里楚天月心中就好像有了一个信念支持着自己,他必须想尽办法夺回九阳笺,那不仅是搬山道人家传至宝,更加是灵州城上百万百姓的命。 “老祖!莫要闯下滔天大祸呀!”楚天月大喊。 “谁?谁在说话?”跑在前边的玄机子竟然听到了,停住了脚步。 玄机子与楚天月是两个空间的人,为何他能听到楚天月说话?其实也不是完全听到,而是突然就好像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那声音并不是从他耳朵里钻进去的,而是在心中回荡了起来。为何?也许就是因为这二人有血脉关系,这是血脉相连的结果。 楚天月也没料到玄机子突然止住了脚步,她正卯足了劲往前冲呢,岂料玄机子停下脚步大喊一声“谁?”然后立刻凭空伸出手掌,楚天月躲避不及,正正好好就被他的大手死死掐住了喉咙。 “额……额……呜……”玄机子的大手好似一把钢钳一样死死卡住了她的喉咙把她一点点从地上提了起来。 “不管你是谁,都不能阻止天意!”他恶狠狠道。 楚天月喘不上来气,双脚一下下痛苦地踢着,但没有用,她的呼吸越来越弱,脸也越来越红,眼看就要憋死了。 楚天月扭动着身体用尽自己最后一丝力气抵抗着挣扎着,可没用,她的气息已经减弱了。 啪嗒……一个物件从她身上掉在了地上,那是只有搬山一脉才有的信物,一枚真主符,这小小的挂件上是一个画像,据说这挂件是从很早很早以前,搬山一脉还生活在塔克拉玛干沙漠时候被他们世代相传下的宝贝,也是唯一见证这些西北MSL原始信仰的信物。 第175章师徒恩仇 真主符上边镶嵌着一块和田玉,那和田玉玉质细腻光滑,绝对是天下无二的籽料打磨而成。也不知是为何,就在她佩戴的真主符被摔碎的那一刹那,玄机子脖子上的挂着的真主符竟然也自己破碎了。 那是世代相传的宝物,那是他们最古老信仰的见证,搬山道人从没有忘记过自己是MSL,别看他们跟汉人无二,但他们的血是MSL人的血,他们的信仰永远不会改变,只是被那诅咒折磨的必须远离故土,寻找破解诅咒的方法。他们到现在还是跟从前一样,不吃杂食动物的肉。 “先知呀!你是要降罪与我吗?”他松开了魔爪,仿佛被唤醒了心中潜藏的最后一丝善念。 楚天月捂着脖子大口大口喘着气道:“先知不会原谅你做下这般大祸的!百万条人命呀!” “我也是被逼无奈呀!千百年来,我们搬山一脉远赴他乡苦苦寻找着那诅咒的源头,是你,是你!我的真主,是你抛弃了你虔诚的信徒!”玄机子咆哮着。 搬山道人绝对是我国历史上最起码的人,他有三个身份,每个身份之间都相互矛盾,他是道士,他是MSL,他是盗墓贼!从某种意义讲,每一个搬山道人的内心都是扭曲的。他们只为能逃脱诅咒,能活过六十岁不死。 玄机子正在愣神的功夫,楚天月翻身站了起来,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夺过了那本九阳笺,把它高高举在手中。 “你别过来!我知道你可以听见我的声音,你再往前走一步我立刻把九阳笺扔进护城河!”楚天月说。 在玄机子眼中,他并看不到与自己处于不同空间的楚天月,只能看见那本九阳笺自己飘在空中,一旁就是正在涨水的护城河。 “别!千万别做傻事!贫道可以感觉到你与我乃是同血之亲,不管你是谁,一旦九阳笺丢了,咱们楚家就完了!永远也逃不过六十岁的诅咒!灵州城今日必须被天水所吞,这是天意,这也是我与他的交易!只有这样咱们搬山一脉才能传承下去呀!”他高声大喝,想往前冲夺下楚天月手中的九阳笺却又不敢。 楚天月在那一刻感觉到手中高举的九阳笺好似千金重般,她的身体在颤抖,只要自己稍有闪失,灵州城上百万条人命都要因为她而死亡,并且永远无法超脱转世。 “孩子,快把九阳笺给我,如果九阳笺丢了,咱们楚家就完了,一千年了,一千年了,我们楚家人谁也活不过六十岁,你难道就没想过吗?你想看着你的父亲六十岁大寿那一日撒手人寰吗?如果他死了,就是因为你今日的失手呀!你以后也会有你的孩子,你难道临死前要告诉他,他和你一样活不过六十岁吗?” 是啊,玄机子说的对,家人永远是家人,那是自己的血亲,有几个人愿意看到亲人活不过六十岁的? 正在楚天月犹豫之时,突然就听身后传来一声凄厉的猫叫,黑狸从身后扑了上来,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已经把九阳笺咬在了嘴里。 “你别听这贼道信口雌黄!当年他也是这么劝我的,口口声声说自己被逼无奈,结果呢?整个灵州城一百万百姓全都为他而死,就是因为他在九阳笺上多写了几笔而已!”黑狸眼中闪着凶光,恶狠狠地瞪着这位曾经的恩师。 身后,包括雷五爷在内,所有人已经全被这两只月影乌瞳兽杀死了,护城河内都染成了红色,十来具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河堤上,死状惨烈无比。 “你把它给我,这是我们楚家的传家宝!”楚天月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她不贪婪,但这是楚家之物,就算是要毁掉它也不是它黑狸该做的。 “不行!这东西祸害人!必须赶紧毁了,毁了它一切就结束了,我们就可以走了!”黑狸背着手把九阳笺藏在身后。 “黑狸?是你吗?是你来了吗?哼哼……”玄机子嗅到了空气中那股熟悉的气味,啥味儿?是猫身上的猫骚味!这股气味他太熟悉了。“黑狸,你可听说过一句话呀?教会了徒弟饿死师傅,任何人教徒弟都会多留一手的。一千年前的你斗不过我,一千年后的你也休想斗得过为师!” “贼道!!!今日我就了解了你!一解我心头之恨,救下全城百姓!”黑狸与玄机子隔着一千年的时空,但二人的深仇大恨把他们拉的又恨近,近在咫尺,仿佛能够看见对方仇恨的双眼。 “哼哼……猫有九条命,为师与你师徒缘尽时,封印了你的八缕神魄,只留兽魄在你体内维持你的生命,已是对你开恩了。我感觉到了,你的神魄依旧不全,就凭你现在的本事还想与我斗吗?哈哈……实话告诉你,这八缕神魄之中我第一个封印的就是你的仙魄。因为我们搬山道人是妖命,只有拥有仙魄能力的你才是我的克星!我就不信,你现在体内被放出的那缕神魄就是仙魄?若真是如此,贫道也就认命了!不过你的运气一直不好,徒儿,该人命的是你呀!!!” 玄机子好像早就把若干世轮回后即将发生的事算的一清二楚了,这才提前向自己徒弟下了黑手。 但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被蓝彩蝶无意间揭下去的那张辰州符封印的恰恰就是黑狸的仙魄! 不管是哪缕神魄,不管是黑狸的哪条命,其实看不出什么本质来,但他们迷信,认为只有仙才能克妖。不过这一次,迷信的说法真是没错,黑狸此来一千年前就是为了克他的! “哼!师傅,你还真说对了,我黑狸体内的现在就是仙魄!喵呜……”黑狸一跃而起,张开锋利的爪子朝着玄机子就挠了下来。 玄机子已经感觉到了那股杀意,口中默念:无量天尊……然后用水袖一甩,那大水袖子被展开后如同蓝彩蝶玩耍的红绢帕一般,瞬间罩住了自己。 黑狸不明所以,扑上去就是一顿挠。 第176章仙亦妖 楚天月心道,坏了,这玩水袖的功夫听爷爷说起过,水袖子里藏的可不是人的本体,里边有一种毒液,毒液没有什么要人命的药效,但却能毒吓了人的双眼,有剧烈的腐蚀效果。 “黑狸!别去!”楚天月大喊。 可已经晚了,玄机子趁着水袖挡在面前早就退出了好几米远,黑狸锋利的爪子挠破了水袖,水袖中藏着的毒液立刻溅到了它的脸上,它怪叫一声痛苦地倒在地上翻滚个不停,它闭着眼睛,眼睛里流出了脓液,那液体已经把它的眼珠腐蚀了。 玄机子趁机夺过了九阳笺,阴笑道:“哼哼……跟师傅斗你还太嫩!吴大公子,你更适合读书!” 玄机子看不到黑狸,但可以感觉到,黑狸的确中招了。 “是吗?就算是死,我也要拽着你给我垫背!”黑狸忍着双眼被灼烧的痛苦从地上一跃而起,张开双手……双爪,一个冲刺扑到了玄机子身上,连他带玄机子,还有那本九阳笺,一齐落入了此刻汹涌的护城河中不见了踪影。 楚天月呆呆地站在原地张大了嘴,一切仿佛都在那一刻静止了。刚才发生了什么?她还没有来得及阻止,就已经结束了,结束了吗?九阳笺落入水中真的就一切结束了吗? 不,她并不知道,其实原本在玄机子来护城河跟雷五爷汇合之前,九阳笺的前一页就已经写好了无法改变的剧本。 如今护城河的河水疯长,眨眼间已经快要漫过河堤了,灵州城的大劫将至,谁也无法改变! 咕嘟嘟……咕嘟嘟……护城河下不停地往上冒泡,水里就跟沸腾了一般,一股股粘稠的液体从里边往外冒,那景象就跟前两天在黄河中,黄河大王出没前一样。 坏了,一定是那个妖精!它来了!它如约的到了,它要发动洪水淹没灵州城!不行!必须赶紧去找无双他们,必须离开这里,要不然谁也走不了! 灵州城的军民们欢呼雀跃着,太阳落山后,家家户户都大红灯笼高高挂,他们在庆祝百年难见的凤犀树花开。相传,凤犀树花开引白鸟朝拜,金凤落入人间。这是灵州城的大日子,也正因为这天下奇景才引来了西北所有邻国的国王和大将军前来观礼,借着这个机会,灵州城也得到了些许的喘息机会。 但普通的贫民老百姓是不能去大觉寺看这天下奇观的,只能在家中庆祝。他们并不知道,大觉寺前殿中,所有邻国的国王,王子,萨满,储君等人都在为凤犀花开叹为观止,而大觉寺最偏僻的那个角落里,一群人已经是打的不亦乐乎,天翻地覆了。 头顶上,无数的鸟雀争先恐后地从四面八方飞来一睹凤凰花的真容,猫儿们躲在房顶上,只要飞过一只燕雀,它们就跳起来捕捉,玩的也是不亦乐乎。 大觉寺后院中,阴阳玄道手持七彩浮沉与一个灰袍老道周旋着,二人旗鼓相当,那些奇妙的道术被他们运用的十分好看,那不是一场普通的打斗,更像是一仙一妖的正面冲突,但到底谁是妖,谁是仙就说不好了。 七彩浮沉射出七道祥瑞之光普照大觉寺,那灰袍道者更是不甘落后,从腰间拿出一个酒葫芦打开盖子。 “武德星君急急如律令!”酒葫芦一开,瞬间就觉得一股强大的吸力从里边爆发而出,七彩浮沉幻化出的七道金光全部吸入其中。 而且远远没有结束,那强大的吸引力正在吸收着阴阳玄道的元神,阴阳玄道定住身形,手中暗捏了一个佛手印,向着他就推了出去。 “为道者竟用佛家的佛手印?哼哼……真是耻辱!”灰袍道者讥讽他道。 “嘿嘿……道兄这是说你自己嘛?一个搬山道人,竟然还是MSL?这不是荒谬吗?”无双这张臭嘴完全就是继承于阴阳玄道,要是比吵嘴架,阴阳玄道还没输过谁呢。 “摸金校尉,你想怎么样?”这二人几乎可以说是打了个平手,想一时间断输赢太难了,二人都是半仙之躯,逃出了六道轮回。也都有诡异的道术傍身,让他俩这么斗下去,只怕打上十天半拉月也不带结束的。 “不想怎么样,交出九阳笺!保住灵州城贫道也许会放你一马!” “做梦!天意如此岂能是你一个摸金校尉能改变的吗?” “那可不一定,天意还说你们搬山道人活不过六十呢?那你还在这儿跟贫道嘚瑟啥呀?反正你现在都五十九了,要不贫道撒泡尿你赶紧淹死吧,哈哈……”阴阳玄道这张嘴实在是太损了,气的那灰袍道者都要疯了。 那灰袍道者是谁呀?刚才无双与蓝彩蝶跟到了禅房前被谁在背后袭击了?就是玄机子!而这个玄机子并非是在护城河与黑狸打的你死我活的那个,他是这一世轮回,从时空漩涡中而来的玄机子!换句话来说,每一次时空漩涡出现,对他而言就有一次新的轮回,每一次他都试图重新改变命运,但每一次都失败了,仅差分毫,这一次,他更是碰上了自己一生中最强大的敌人,阴阳玄道! 摸金校尉碰上搬山道人,那还有好吗?而且这一次他碰上的还不仅仅是阴阳玄道一个高手,黑暗的角落里,一个头戴金凤睿冠的神秘女子正观察着形式,只要让她抓住机会,玄机子必死无疑! 刚才无双蓝彩蝶被他在背后大了一掌,蓝彩蝶顿时昏死了过去,而无双有挂山锁子甲护身暂时没事,不过这玄机子内力浑厚,把他推出好几丈远撞到了一根大柱子,现在正满眼冒金星躲在地上迷糊着呢。 “你别多管闲事!我搬山一脉与你摸金一脉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如今你这么咄咄逼人,莫不是也看上了凤凰根?” 阴阳玄道笑道:“道兄说笑了,贫道可看不上什么凤凰根,天下为凤者都是女人,那是叶赫人愿意干的勾当,而我们海家人乃是真龙之命,我们是天下的王者!要做也做真龙天子!” 第177章前朝宿怨 “好呀!我明白了!你竟然是舒尔哈齐的后人,你是要阻止凤凰根落入叶赫人手中,你以为叶赫人得不到凤凰根,别的族人就不能毁了你们海家吗?” 咋回事?海家人的祖先最早就是努尔哈赤的弟弟舒尔哈齐,镶蓝旗旗主。舒尔哈齐最后与哥哥努尔哈赤反目成仇,然后被努尔哈赤所软禁,最后死于牢中。 其实真正的历史早已被一统者所抹去了,老百姓现在看到的历史书上能有多少真实成分呀?比如说努尔哈赤,清太祖,大清朝开国元勋,没有他就不会有后来大清朝的几百年江山。但是,事实真的如此吗?努尔哈赤确实是一代杰出的军事家,但却不代表他弟弟舒尔哈齐就不如他。 据关东原住满民地窖中出土的藏书记载,建州女真人早期的兵权是由舒尔哈齐掌管的,舒尔哈齐其人凭生最爱读三国演义,把三国中谋士们的兵法运用在战场上,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建州女真的战斗力在明末清初是最出名的,努尔哈赤仅有数百铁骑竟然敢迎战叶赫,而且大破叶赫城。当时统军者便是舒尔哈齐,而不是努尔哈赤,努尔哈赤一直坐在中军大营等着弟弟凯旋的好消息。一直到后来,力克乌拉那拉,还有六部会战……这里边舒尔哈齐立下的战功远远超越哥哥。 当然了,咱不能一棒子打死,说努尔哈赤就是完全依仗着弟弟帮他冲锋陷阵。诸位看,三国时期,蜀国最鼎盛时期,每次打仗不都是诸葛亮献策嘛?但是,你能说刘备懦弱无能吗?其实跟他也有关系。 只是,这些都是民间出土的古书所记载,到底那时候舒尔哈齐与努尔哈赤之间是什么微妙关系,咱们现在无从考究。 有一点是真实的,连史学家,连满人自己都承认,努尔哈赤与舒尔哈齐兄弟间反目成仇的元凶是叶赫的东哥格格,两个人同时爱上了这位辽东第一美人由此积怨,最后努尔哈赤因为怀疑弟弟暗通大明朝辽东总兵李成梁,这才下令抓了他。 若不是如此,最后大清的江山到底谁来坐那还说不准呢。 归根结底,就应了大清朝百姓们传唱的那句话“成败皆叶赫”。为啥这么说呢,建州女真从什么时候确立了在辽东的霸主地位?就是从他们吞并了叶赫往后,另外,努尔哈赤打叶赫是出师无名,最后像咱们前文书中说的那样,叶赫几次三番把东哥格格许配给外人,毁了跟建州女真的婚约,努尔哈赤一怒之前大兵压境。 所以呀,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东哥格格给了努尔哈赤这个出兵的由头,人家是清太祖,人家是个军事家,对于这种野心勃勃的男人来说美人?江山?他肯定选择后者。爱不爱的无所谓,反正后宫佳丽三千对不对,重要的是,丢了一个女人却一统后金。 为啥又说最后大清亡在了叶赫人手中呢?那就简单了,别忘了,慈禧太后可就是叶赫那拉氏,签订了那么多丧权辱国条约的是她,不是皇上,她垂帘听政。 全天下的人都认为叶赫之所以在大清朝时代代为后那是因为他们家有凤凰树,凤凰树生在哪里,哪里便是金凤之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按照这么个理儿解释,这根源就在凤凰根上,若是不让叶赫人得到凤凰根,是不是努尔哈赤与弟弟之间就没了恩怨?是不是最后舒尔哈齐就有机会跟他争夺江山?是不是到了后来,大清的江山就不会毁在慈溪手里? 可历史就是历史,已成定局,谁也无法改变。 “你别做梦了,你无法改变,凤凰根今日必定会让肃古噜带走的。”玄机子眯着眼睛盯着阴阳玄道,可所见之人却十分虚幻,看不出他的元神到底有多强大。 “哼哼……”阴阳玄道坏笑着。“道兄误会了,我对凤凰根没兴趣,那东西乃是青帝元神所化,你我都是一清二楚,青帝之物邪恶无比并不是谁都能驾驭的。不过嘛……呵呵……贫道可以让人杀了肃古噜!这你总没法子了吧?” 这老道实在是太坏了,而且一肚子心眼,他知道怎么避重就轻,青帝元神幻化的凤凰根凡人不能碰,除非是有缘人,比如肃古噜。但是,肃古噜却是肉身凡人,想杀他易如反掌。 “你?你敢逆天而行?” 阴阳玄道反问道:“为何不敢?还有,贫道再告诉你,肃古噜也是个骗子,跟你一样,他不可能帮你们搬山一脉解除诅咒,兰缪也不行,若你现在跪在我面前磕几个头兴许贫道会考虑考虑给你指一条阳关大道。” “做梦!受死吧!”玄机子就算是死也不会给摸金校尉下跪的,时间寥寥无几了,前殿的凤凰花已开,天上的百鸟正在从头顶飞过。一缕缕芬芳之气使人迷醉不已。 他不能让阴阳玄道倒出手来去杀肃古噜,必须缠住他。 玄机子从怀中套出一张辰州符,他咬破食指用鲜红滚烫的指血飞快地在那张符纸上写下了一串梵文道咒,然后噗嗤一口从口中吐出了熊熊烈火,烈火瞬间把那符咒烧成了纸灰,烈火挡住了阴阳玄道的视线,他也不敢轻易靠前,搬山一脉与摸金校尉从古至今一直斗得你死我活,他们也有他们生存的本领,论本事绝对不在摸金之下,而且他们继承了茅山道士的衣钵,论单纯的道术,阴阳玄道也不是他的对手。 大火灭去后,却见面前多了一个人,那人穿着一身金甲,手中拿着一根棒子,脸上全都是毫毛,尖嘴猴腮的,就跟传说中的斗战胜佛孙悟空有些神似。 阴阳玄道点点头心想,哦,这是请神了。可你糊弄糊弄别人也就罢了,却瞒不过我阴阳玄道的法眼,你这并非是请来了斗战胜佛,指不定是哪个山里的猴精呢。斗战胜佛也不是你这点本事能请下来的,要真是请来了第一个灭的也是你这妖道。 第178章针尖对麦芒 玄机子用道咒请来的神兵自然不容小觑,阴阳玄道站在原地挡着他却也不敢轻易靠近,他还没摸清到底这请来的地仙是什么路数。 岂料没等他先动手,那猴子却一跃而起,抡起棒子就往他头顶砸了下来,玄道一个侧身躲了过去,然后挥手就拽住了他的棒子,那猴子恼羞成怒张嘴就咬人,把阴阳玄道吓的赶紧松开。猴子脱身后,双手握于铁棒正中间,扎下抹布,嗷地一声大叫,以自己身体为圆心,缩起来然后飞快地旋转起来,铁棒两侧形成一个漩涡,一点点逼近阴阳玄道。 这……这是什么东西?是妖?是魔?还是仙?阴阳玄道不敢硬接他的招,也从袖子里掏出一张辰州符,然后咬破食指用纯阳之血在符咒上画下驱魔图腾印记。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破!”驱魔符如同受了某种神秘力量的促使一样,径直贴在了那妖猴的脑门上,他躲都躲不开。 “嗷嗷啊……嗷嗷啊……”妖猴痛苦地尖叫着,看来它的确不是仙,而是妖鬼所化。 但他没有想到这妖猴法力深不可测,区区一道驱魔符奈何不住它,驱魔符在它额头正中间烧出了一个疤痕,把它脸上的毫毛全都少焦了,这家伙晃了晃脑袋,又从地上站了起来。 “哟呵?挺厉害呀?” “哼哼……你这贼道岂识我茅山道术的真谛?道友好好陪它玩玩吧,告辞了!”说着玄机子就想用着妖猴替身缠住阴阳玄道,自己跑去汇合肃古噜。 他刚往前走了几步,突然一道寒意从身后袭来,再抬头一瞅,面前多了一个女人,这女人是一身民国旗袍,脚上蹬着高跟鞋,背后背着一把奇怪的古琴,脸上带着金凤睿冠,睿冠之下露出一双深寒的瞳孔,那眼神看的他不寒而栗。 就连玄机子也倒吸了一口凉气,好强大的气场呀! “你……你……”玄机子看着莫小七憋了半天没说出来话。 他就这么看着莫小七,按理来说莫小七的修行肯定是不如阴阳玄道,只是莫小七太神秘了,神秘的不仅仅是她这个人,还有她身上的气息,玄机子丝毫感觉不到莫小七身上有活气,而且也看不出她体内有灵魂存在。 唯一的可能就是,她体内的元神太强大了,强大到可以隐藏自己的灵魂。这样的人,不但不会死,而且可以逃过六道轮回之苦,就连鬼差也无法奈何她。 “你……你是活人还是死人?让开!”他没有时间了,必须在一个时辰内让肃古噜得到凤凰根顺利离开灵州城,要不然,天水就要来了,天水一到灵州城将永远消失。 莫小七冷冷地看着他,也不说话也不出手,就这么挡在他面前,这种眼神看的你浑身发毛,好像一把利刃一样直接戳进你的心窝子。 “贫道不管你是谁,若再不让开休怪我手下无情了!”他威胁莫小七说。 莫小七的嘴微微一翘,露出嘴角一个迷人的酒窝,只是玄机子看不见,她的美貌永远被隐藏在了金凤睿冠下。这女人一辈子很少笑,虽然她笑起来很甜,很美,但她只对自己深爱的丈夫吴功耀笑过,别的人……不配! “小七,当心他那葫芦!”与那妖猴周旋的阴阳玄道提醒莫小七。 果然,玄机子再次扒开了葫芦脑袋上的塞子,一股强大的吸力涌出,它吸的不仅仅是莫小七的人,还有她的元神,她强大的灵魂。 莫小七纹丝不动,依旧站在他对面冷冷地看着他,一道道白色光旋从莫小七体内被那葫芦吸了出来。 玄机子此时暗笑好你个胆大的妖鬼,竟然站在那里等我把你的元神吸干净?那我今日就让你彻底魂飞魄散! 一个完整的人影被那宝葫芦从莫小七体内吸了出来,那人影跟莫小七长相无二,因为那是她的元神和灵魂,那就是她!就在那虚幻的灵魂靠近宝葫芦之时,突然,那白影摘下了脸上的金凤睿冠,顿时露出了狰狞可怖的脸,瞪着血红的双眼,张开血粼粼的大嘴就向玄机子的手咬了下来。 “哎呀!”他吓的手一抖把宝葫芦也掉在了地上。 他刚才没有看真切,被吸出来的并不是莫小七的元神,而是莫小七邪念所化的一个分身,莫小七非人非鬼,她的生命形式几乎到了变态的地步,她的灵魂和元神已经彻底被金凤睿冠封印在了体内,外力无法吸出。所以,对付玄机子,阴阳玄道才选择把她带在身边。莫小七这种变态的生命形式就是玄机子的克星,专克他的茅山道术。 “大胆妖精!看剑!”玄机子被逼无奈,只好跟莫小七动手,他断定莫小七不是人,而是妖,对付妖最好的办法就是用桃木剑,茅山道士全都要桃木剑,他从背后抽出桃木剑向着莫小七就刺了过来。 咱得说玄机子功夫确实也不错了,江湖人谁还没两下子?以为人家都像蓝彩蝶的三脚猫功夫呢?放在战场上都是征战杀敌的大将军!可莫小七也不是白给的,常胜山数万盗众为何会屈从与她这个二当家的?民国时候女人地位可不高呀,唯一的解释就是,她能打,够狠!比男人能打,比男人还要狠! “小七,接剑!”阴阳玄道闪开,从身后抽出一把短剑给莫小七扔了过来,那短剑拔出来的那一刻,一声龙吟响起,顿时寒光四射晃得人眼睛都睁不开。这可是一把宝剑,哪来的?记得上次阴阳玄道大战六耳猕猴吗?六耳猕猴的修为他虽然没有偷来,但是却白白得了一把成吉思汗的佩剑。 此时此刻,无双捂着脑袋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刚才撞到了柱子上,这么长时间才反应过来。 “这他妈哪儿啊?你们都谁呀?”他站了起来,一看蓝彩蝶大头朝下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赶紧跑过去摸了摸,还行,彩蝶只是受了些外伤,还有气在。 第179章江山还是美人 “彩蝶?彩蝶,醒醒!”无双给她灌了口水。 “小子,休要再管那红颜祸水了!快去罗汉堂,罗汉堂第十四尊罗汉象下有一个暗道口,那暗道下边埋着凤凰根!千万别让肃古噜得到它!”阴阳玄道大喊。 无双一瞅,这打的挺热闹呀?祖师爷,太姥姥齐齐上阵了。 “太姥姥,孙儿来助你一臂之力!”说着无双抽出寒血宝刃也要往上冲。 “混小子!快去罗汉堂!迟了就来不及了,这里我们俩挺得住!”阴阳玄道急了,想跑过去踢无双这混小子一脚,可碍于那妖猴速度实在太快,根本无暇分身。 “滚犊子,老子对那烂木头嘎达没兴趣,那是我太姥姥!我能不管嘛?”无双还没意识到他在跟谁讲话。 “你这混小子!小七不需要你帮忙,她应付得了!玄机子伤不了她,你别管我们!快去呀!再不去就来不及了!我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若是你迟了,毁的可不是灵州城那么简单了,是我们海家!是我们海家的六百年江山呀!”阴阳玄道急了,现在也就只能跟无双说实话了,瞒怕是瞒不住了。 “谁?我?海家?哎哎哎?牛鼻子老道你搞清楚,我不姓海,我姥爷也不姓海,我太姥爷是吴功耀,照样不姓海!” “你呀你呀!糊涂呀!你这么多年自己怎么就不想想,为何手下人就见了你都要按照前朝的礼数跪拜?为啥你们董家那么狠爱新觉罗人?你糊涂呀!我们是海家后人,我们是镶蓝旗主!我们是舒尔哈齐的后人!你太姥爷姓海,你姥爷也姓海呀!不仅如此,贫道也是舒尔哈齐的血亲玄孙呀!我是你的太祖公!混球!还不快去?” 无双挺傻了,这都啥玩应?自己为自己是董家之后引以为豪,到头来突然告诉他,自己是满人之后,是镶蓝旗……记得小时候他还跟陆昊天管一个满族同学叫鞑子狗呢。 “我靠!”他定定地看着莫小七。 莫小七回头只是冲他点了点头。 “臭小子,大清江山本就应该是我们海家的,去!把它夺回来!逆转乾坤又如何?篡改历史又如何?违背天意又如何?杀了肃古噜一切都结束了!等你回到那个世界后,也许你的面前跪着成千成万的百姓,你就是真龙天子!你将成为大中华的主宰!” 无双迷茫地看着阴阳玄道,倒退了几步。他以前经常爱看古装片,他那个年代流行一部叫戏说乾隆的电视剧,电视里,乾隆皇帝风流倜傥,霸气侧漏,稳坐金銮宝殿,那中华大地全都是他的,所有人都会跪在他面前对他俯首称臣。 他儿时也曾幻想过,自己若是能像电视剧中那样,成就千古帝业该有多好?可今日,机会就摆在他的面前,他距离改变历史只差一步之遥。杀了肃古噜! “小……小爷……”正在他陷入无限幻想之时,心中那个模糊的影响渐渐清晰起来,头戴龙冠,身穿龙袍,端坐金銮宝典的龙椅上……一个弱弱的声音把他从虚幻中拖回了现实。 无双转头一看,是蓝彩蝶醒了,蓝彩蝶被玄机子那一掌打的可不轻,口中喷出一股鲜血,像是受了内伤。 “彩蝶?你怎么样?”无双赶紧跑了过去把蓝彩蝶搀扶了起来,搂在怀中,他握着蓝彩蝶冰冷的小手,她的气息很弱,虽然不至于马上死,但这玄机子内功修为了得,怕是震伤了她的灵魂。 “混小子!不要再管她了,快去呀!再不起来不及了!”阴阳玄道大喝,可那妖猴法力深厚,一时间还难以脱身。 “小爷我没事,挺得住,你别去,你不能去,擅自篡改历史违背天意是要遭天谴的!我们能不能活着回去都不一定呢,你别被这些虚无的贪婪蒙蔽了双眼呀!”蓝彩蝶说的是实话,别看她是局外人,但她这个局外人看的很清楚,无双有这个机会篡改历史吗? 也许有,肃古噜只是一介凡人,再厉害能厉害到哪去?至多算是武将,能打罢了。无双体内有白帝血魄在,谁也无法与他抗衡,杀他犹如碾死只蚂蚁般容易。可杀了后呢?舒尔哈齐真的就可以坐上帝位吗?谁又能保证舒尔哈齐一统的大清江山不会出现第二个慈禧太后呢?她可以叫慈溪,更加可以叫其他的名字。 没有叶赫,还有乌拉那拉,没有乌拉那拉还有郭布罗,没有郭布罗还有佟佳氏……如果真的是有天命的话,谁也不能亡了大清。 擅自篡改老天爷早已写好的剧本那是要遭天谴的,到时候,他逃不过,莫小七逃不过,阴阳玄道更加逃不过。 “住口!你这红颜祸水岂会知晓我海家的天命?双子,快去!你若再不去贫道就宰了这女人!”阴阳玄道已经急疯了,他想杀蓝彩蝶轻而易举,都不用动手。 无双站在原地,看着两方人激烈的打斗淡淡的笑了笑。 “不,不应该这样!你们都住手吧!没用的,历史是我们无法篡改的,我不喜欢做皇帝,更加不愿成为罪人,我只想安安静静的做一个普通人,和我的女人幸福的过一辈子,我再不想看到太姥姥和太姥爷的命运重现在我们身上。”说着,他抱起了蓝彩蝶,蓝彩蝶幸福的依偎在他怀中享受着他的温暖。 他真傻,这么好的机会竟然错过了,他宁愿选择蓝彩蝶,也没有选择成为九五之尊。 “太姥姥,恕孩子不孝!请你理解我!”说着无双抱着蓝彩蝶穿过这几个老东西中间,径直朝大觉寺外走去,他要去找楚天月,带着楚天月和那咻回到他们的世界,过平静的日子,一切谜团都解开了,他发现,这些本不是他能改变的。 莫小七回头看了一眼增外孙,用宝剑一晃,把玄机子推开,然后冲着无双微微点了点头。从她的眼神中可以看得出来,莫小七支持无双的选择。就因为刚才无双的那句话,他不想再重演她与吴功耀的悲剧了。 第180章不孝之子 那个年代兵荒马乱,谁都有可能成为新的帝王,就是为了这个,莫小七与吴功耀之间的爱倒显得微不足道了,他们征战四方,抗击日寇,江湖仇杀……错过了太多太多,当想把对方握在手中珍惜之时却发现,一切都结束了,他永远离开了。 江山还重要吗?莫小七也有能力,也有手段,但她放下了一切,永远沉睡了过去。只能用这种方式去思念着她的丈夫。 “混账东西!你太姥姥的话不听,连你玄祖的话也不听了吗?你这狐女,妖言惑众,迷惑双子,今日贫道就取了你的灵魂,我倒要看看,他小子到底是要江山还是要美人!”阴阳玄道被无双的不孝都要气炸了,这半仙之躯的老道真要是狠起来比谁都狠,没有得道之前他比莫小七比吴功耀凶残百倍。 阴阳玄道急于摆脱那妖猴也真是拼了,口中默念神秘道咒,然后从体内调出一口元气,不知用的是什么怪力,往前一顶,竟然从他体内一下子弹出来一个人影,这人影不是别人,正是他阴阳玄道,他的影子与他一模一样,那就是他的一半元神。 他用自己一半元神来对付那妖猴,肉身则转过头来朝着无双的方向就追了过去,他挥起七彩浮沉,气道金光从天而降,朝着蓝彩蝶的天灵盖就刺了下去。 无双眼皮一瞄,就觉得一股刺眼的金光从头而降,看来玄祖是真气坏了,要大开杀戒了。他是万万敌不过阴阳玄道的,这阴阳玄道若是真大杀四方起来,那可就是魔鬼了。不过他虽敌不过,但别忘了,他有血魄,那是上古四帝的神力。 蓝彩蝶抬着头眼看着那金光是朝自己而来的,她微微笑着,笑的很甜很幸福,然后闭上眼睛靠在了无双怀中享受着最后的温暖。他为了自己违背先祖之命甘愿背上不孝之名,这难道不是对自己的爱嘛?他们都说自己妖言惑众,都说自己是红颜祸水,那又如何?今日他可以这般对自己,死也值了! 她心中一个声音默默说道:甜甜,你看到了吗?他可以为了我做这么多事情,你看到了吗?他爱的是我!你输了!你永远也赢不了,就算我今天死了,他也不会娶你! 她闭上眼睛,眼角划出几滴晶莹的泪滴,那是幸福的眼泪。 突然,一股刺骨的冰意传来,蓝彩蝶再睁开眼睛一瞅,从天而降的那七道金光已经幻化做无数把利刃,那利刃此刻就插在自己头顶,距离自己的天灵盖仅有不到一公分的距离,而那些利刃统统都插进了一层冰墙之中。 无双孔武有力地双臂一只手扛着蓝彩蝶,一只手高高举起,用血魄的力量筑起一道冰墙,那坚实的冰墙牢牢阻隔住了万剑穿心之苦。 “玄祖!你不是我对手!恕孩儿不孝,彩蝶不能死!你若想惩罚就惩罚孩儿吧,不过,也许你斗不过现在的我!”他的双眼中迸发出无穷的寒意,眼神所到之处,四周无不结起一层冰霜。他的眼神冰冷的好似地狱的恶魔,他的力量好似是可以毁灭世界的无穷冰寒。 那一刻,阴阳玄道与他对视,竟被他的寒意吓的打了个寒颤。 “你……你……?你这不孝子孙!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嘛?”他训斥他道。 阴阳玄道从没有承认过自己就是海家先祖,就算是吴功耀是他最喜欢的徒弟,他也没有透露过半分,可怜那乱世大枭雄苦苦寻找师傅的踪迹,苦苦寻找着自己的身世,真相距离他是那么近,但这个近却让他遥不可及。 他到死也不知道,自己是舒尔哈齐的后人,自己的师傅就是自己的老祖宗。 “让开!我再说一遍!让开!”无双冰冷的眼神瞪着阴阳玄道。“遇佛杀佛遇鬼杀鬼!” 那无穷无尽的力量在他手中幻化出一把锋利的寒冰宝刃,这可不是他祖传的那把宝刀,他不能用祖传之物与先祖对打,那是不孝。这是一把真正由寒气幻化而成的无形无质的利器,它可以撕碎世间任何物质,因为没有一种东西可以抵御它的极限低温。 啪嚓……啪嚓……啪嚓……没有听错,这是无双的脚步声,他每抬起一次脚,脚面下都会结成一层坚冰,然后落下脚,把那层坚冰踏成粉碎。 “哈哈……你这盗墓贼,哈哈……报应!报应!连你自己的子孙后代都不听你的了!”玄机子在一旁看笑话道。 无双没有理会他,这不是他该管的事,他必须赶紧带蓝彩蝶回去,要不然那时空漩涡就关闭了。 “小爷?小爷?您等等我呀?带我回去带我回去!”一直躲在一旁不敢露头的那个老贼马三爷这时候才跑出来。 你说这老东西多尖吧,知道这群人都是高人,动一根手指,吹一口气自己都得没命,所以刚才无论打成啥样,他都猫在暗处躲藏着不敢出来。其实吧,刚才如果阴阳玄道打败了玄机子,估计马上他就得冲出来跪在阴阳玄道面前喊一声祖师爷,如果玄机子赢了,那估计他也得出来,就说晚辈仰慕已久,想拜您为师,为您鞍前马后一生一世无怨无悔。 可他做梦也没想到,这么多个高人面前,最强大的竟然是自己家小主子,幸好自己刚才没有着急选择战线。 “走?哼!你们今天谁也别想离开灵州城!你们统统都要在这里永远沉睡下去,陪着我享受着着无限轮回之苦!”玄机子大怒,想使出浑身解数拖住所有人,为天水的到来赢得时间。他们是谁也不能走,因为他们一旦有人活着出去,那么就会立刻把黑狸其他七缕灵魂放出来,到了下一次灵州城重现人间时空漩涡大开之时,就是他的末日了。 扑哧一声……正在莫小七和阴阳玄道打算联手对付他时,就见那玄机子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了,再仔细一瞅,一把闪着寒光的冰刃穿过了他的胸膛,戳穿了他的心脏,此刻正是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那晶莹剔透的冰刃上被染成了血红色,顶在他心脏外边。 第181章天水降临 玄机子慢慢低下头,张着嘴,惊讶地看着自己即将死亡的身躯。 “不……不……这不可能!”他口中嘀咕着,他不会马上死,因为一般杀人的利器穿过人的胸口后悔让人的体内脏器造成重伤,鲜血瞬间喷涌而出,人的生命也立刻终止。 但这这把寒冰宝刃就不一样了,它穿过了玄机子的胸膛,然后那股寒气在他胸膛里开始慢慢扩散,顺着他的鲜血扩散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寒意封闭了他的疼痛感,他感觉不到痛苦,但一层层薄冰正在迅速蔓延,爬遍他的全身上下。最后彻底化作一座血红色的冰雕。 “就凭你?拦得住我吗?”一个十分怪异的声音从无双喉咙里发出,也不知是无双说的,还是安图美说的。 玄机子死了,他召来的妖猴立刻没有他的元神供给也慢慢变得虚幻起来,不到几秒钟的功夫哀嚎一声,魂飞魄散了。 天上这时一片祥云经过,祥云之中飞出一只五彩斑斓的金凤凰,那金凤径直朝着大觉寺飞了下来。凤凰花开了,大殿前边传来了人们的欢呼声,城中百姓放起了鞭炮庆祝,整个灵州城都沉浸在了一百年一次的喜庆中。 人们并不知道,凤凰花开时就是灵州陨落时,那金凤凰只是在凤凰树上盘旋了一圈,然后又飞上了天空钻进祥云中不见了踪影,转眼,五色祥云变成了一团漆黑,轰隆一声巨响,炸雷批下来了,紧接着就是倾盆大雨,那大雨大的都没法形容了,雨点跟雨点之间互相挨着都没有缝儿,滑滑地往下倒。于此同时,灵州城的护城河水位也在疯长,它已经瞒过了河堤防线,最后,一只庞然大物的黑影从河水中露出了脑袋,它张开大嘴,吐出汹涌的波涛,洪水瞬间吞没了灵州城,顺着大街小巷蔓延开来。 “这小子!真是糊涂呀!跟他太姥爷一样犟!这就是你的好增外孙!你呀你呀!就继续惯着他吧!”所有人都走了,阴阳玄道与莫小七站在凤凰树的树顶上,眼看着那肃古噜贼头贼脑地伴着一个大烂木头嘎达从罗汉堂跑了出来,然后快步向西城门方向跑去,那边有他早就打好的密道,而洪水是从东门方向涌来的。大觉寺距离西城门仅有几分钟的路程,他足够逃生了。 抢吗?还用抢吗?阴阳玄道与莫小七都是不属于人间的生命体,他们是不能触碰那神物的,所以这才跟着无双下来,希望借无双之手改变海家的命运。但现在说什么都来不及了,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成功在手心里溜走了。 “师傅,我觉得这孩子做的对,我也后悔当初没有像他一样与功耀隐居山林,也许就是因为我没有他的勇气。”这里已经没有人气了,莫小七终于开口了。 “你……你……?你竟敢说这种话?你是在怪罪为师吗?” “不,徒儿不敢,小七只是说出心中憋了许多年的怨言,如果让我再选择,我依旧会辅佐功耀,我依旧会助他成就帝业。” “好了好了,贫道不想听这些,这小子固然可恨,固然是不孝,可毕竟是咱们海家最后的根,照他这么走,何时能回到天旋眼?让你的白鹿王带他一程吧!”毕竟是血脉之亲,阴阳玄道不可能因为这点事就不认他,况且,东北盗门,长春董家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无双的使命还没完成,董家还要指望他与她来传宗接代,要不然,血脉真的就断了。 只要血脉没断,那就有希望。 莫小七点了点头,吹了个口哨,白鹿王从天而降,朝着无双远去的方向就追了过去。 一分钟后,白鹿王把无双和蓝彩蝶一口叼在嘴里摔到了自己身后,撒开欢地踏着汹涌的洪水往东城门方向跑去。 “小爷……小爷?您等等我呀?您不能扔下我不管!”身后,马三爷大叫着,但他肯定追不上白鹿王。不过不用担心,他死不了,因为他还有最后一条命,他将继续进入最后一次轮回。 半路上,无双见到了抱着一块木板漂浮在水面上的楚天月,他甩出探阴爪勾住了楚天月的腰也把她拽上了白鹿王的后背。 “黑子,黑子还在护城河里,它还没出来呢!”楚天月大喊。 “管不了那么多了,再不走咱们都出不来了!时空漩涡恐怕立刻就会消失,消失之前那巨鳄还会来一次,如果错过了,咱们就永远回不去了!”不是无双不喜欢黑子,实在是来不及了,如果现在回去找黑子,他们所有人都得搭在这儿。 别说黑子了,就算是换做他的小白,他也得舍弃,人命与动物命孰重孰轻?再说了,如果速度快,还能赶得上和他的主人汇合,就算是黑子死了,也能瞑目了。 东城门外,果然看到了焦急的那咻,那咻趴在最高处的一块巨石上张望着,洪水已经蔓延到了最顶端,他并没有选择孤身一人离开,而是继续等待着同伴。 巨鳄就在他身后,巨鳄已经与黑狸商量好了,动物是最讲信用的,不管黑狸有没有死,它都会如约而至把剩下的活人带回去。 “双爷,你们可算回来了,怎么样?都办妥了吗?”那咻喊道。 “嗯……咱们先回去再说。”无双不敢告诉他实话。 “黑子呢?黑狸呢?”那咻看着无双背后,若是黑子在的话,肯定还是习惯性地趴在无双肩膀上。 “先回去再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无双知道那咻与黑子之前的感情深厚,每个养宠物的人都一样,都把宠物当成自己的家人一样看待,他如果知道一切肯定不会独活。所以,无双在靠近那咻时,来了一记重掌,直接劈在了那咻脑后把他击运了过去。 他抱着蓝彩蝶翻身下来对楚天月吼道:“还愣着干嘛?把他拽进来呀?” 众人钻进巨鳄之口后,白鹿王嘶鸣一声后,从水中一跃而起朝着城中跑去不见了踪影。 第十六卷黄河大王 第1章它从历史上抹去了 耳膜在中感受着洪水的咆哮,感受着天地的怒吼,在那无尽的黑暗中,几个人相互抱在一起,彼此取暖,彼此安慰,希望再见到光明后,把那灵州的噩梦彻底忘掉。 也不知混混沌沌的过了多久,终于外边又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然后巨鳄张开了大嘴,顿时外边一股粘稠的黄泥桨子涌了进来,无双和那咻一人一边托着蓝彩蝶把她从巨鳄口中推了出来。这里是黄河岸边,也不知是兰州城的什么方向了。眼前是一大片荒凉的大戈壁滩,河岸边上,黄河依旧在咆哮着,翻滚着。 那咻无助地回头张望着,但巨鳄口中已经空了,它又快速潜回了了黄河之中不见了踪影。 “咻?快走了!”无双催促着他。 那咻迷茫地歪着脑袋,然后使劲儿晃了晃,好像在思考什么,最后还是没有想起来,挠挠脑勺跟了上来。 “我怎么记得咱们来的时候还有谁跟着呀?是不是咱把谁丢下了?”那咻已经不记得黑子了,不是这个主人没良心。而是他们在那个空间里已经无意识的改变了历史,黑子已经不属于这个世界了,已经从那咻的记忆中抹除了。 “我也记得好像是……小爷,是谁?咱们会不会把谁忘下了?我们不能丢弃同伴,这是你说的话!”蓝彩蝶虚弱地靠在无双肩头说道。 在这几个人里,无双心中是明白到底怎么回事的,时空漩涡并没有影响他的记忆,因为他体内有血魄,任何外在力量都不能摧毁他的身体,包括他的大脑。 “没人,放心吧,我说过我不会抛弃任何一个同伴,你们想多了,走吧,大家能活着回来已经是万幸了!”现在说什么都来不及了,时空漩涡已经闭合,如果想回去找黑子,那便要再等上下一次灵州城重现人间时再穿越时空漩涡了,不过,没有了黑狸,谁又能找到这条甘愿为他卖命的巨鳄呢? 他们很幸运,刚好在河边碰到了一队来修缮河堤大坝的当兵的,见蓝彩蝶实在伤的严重,好心的官兵把他们送到了兰州的医院。 到了医院蓝彩蝶终于把最后绷紧的那根弦放开了,她昏死了过去,被送进了ICU。 医生说她的情况还算幸运,只是被剧烈的外力,震伤脾胃。不过内脏恢复比较慢,怕是这几个月都不能跟无双出去吃香的喝辣的了,也就只能吃点流食静养。 到了傍晚时分,段子瑞也赶来了,别看他脸上表现的为蓝彩蝶的病情着急上火,但却也难以掩饰内心的喜悦,是满面红光。 “怎么样?搞定了吗?”无双在医院走廊里小声问他。 “这次还是要多谢兄弟你呀,放心吧,从那条古护城河密道下前前后后只跑出来五六个雷家的人,全都被我给……”他做了个刀抹脖子的手势。 “那就好,那就好,以后兰州地界就都是你段大公子的地盘了,以后有好事可别忘了贤弟呀。” “怎么会呢,别的不敢保证,兄弟的货就是我的货,以后你让我强哥把货尽管走过来吧,保证万无一失。另外兄弟放心,彩蝶姑娘明儿就转VIP病房,医药费我全包了,我要给她请最好的大夫,用最好的药!”段子瑞现在可是扬眉吐气了,兰州城终于只剩下他一家独大了,道上的买卖也只有他段家能做了。 “有你这份心就够了,我们董家还没穷到那地步,你回去收拾下,明天早上准备搬家,先把你家的锅碗瓢盆搬过去意思一下,然后我来亲自为你种下风水树,另外看着工人给你打地基。” “哈哈……如此甚好,甚好!兄弟呀,你真是老天赐给我的贵人呀!在这兰州城有什么事跟我说!哈哈……”段子瑞大笑,转身就要去给蓝彩蝶交医药费,可忽然好想又想起了什么,又对无双说:“对了,那条被雷武挖开的密道我没有填死,在里边发现了另外一个岔口,是像黄河下方延伸而去的,里边有动静传出来,会不会是……” 无双皱了下眉头。“你先堵上,掩人耳目,等彩蝶身体恢复差不多后,我要看下。这事不要跟外人提起,让兄弟们把嘴都闭严了。” 蓝彩蝶是后半夜醒的,有了段家的照应,在兰州城无双都可以横着走了,现在的段家那是兰州独一号,谁也不敢招惹,这段子瑞早就处心积虑了,雷五爷一死,立刻派人去了雷家,把雷家来了个连窝端。官面上的人肯定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道上总要有个一统者,段家还是雷家对他们来说意义都是一样的,只要给他们进贡都不是事。 蓝彩蝶搬到了VIP特护病房,这里宽敞,除了她的病床以外,还有陪护的床位,还有大沙发,还有电视电话。 “小爷……小爷……”蓝彩蝶微微睁开了眼睛。 “醒了?饿了没有?饿了你也不能吃好吃的,我让段家人给你煲了粥,是鸡肉的,来,趁热喝点。”无双把她扶了起来。 “我……我怎么换了一身病号穿的衣服呀?身子也干净了?你怎么不换衣服呀?你看你,脏兮兮的,都臭了。”蓝彩蝶想到了当初马丫受伤住院时的情景,虽然自己现在身上保守伤痛,但心里却是甜的,她终于也享受到了这个待遇。 “这不是担心你还没倒出空来吗?我让天月给你擦了擦身子,知道你爱干净爱美,要不然你醒过来不得气死呀?”无双摸了摸她的小脸蛋微微笑道。 “嘿嘿……我家小爷越来越会疼人了。”蓝彩蝶幸福地靠在无双独自上然后搂着他的腰说道。 “你恐怕要休息一阵子了,医生说……”无双没等说完她的病情,却被蓝彩蝶抢过了话头。 “我是被那老贼的内力震伤了脾胃,无大碍,如果在医院的话都得静养两个月,我给小爷一个方子,按照这个方子抓药给我喝,三日之后我就能下床走路了。” . 第2章搬山道人的命 无双都忘了,还问什么医生啊,蓝彩蝶她自己就是最好的大夫,红娟门的本领里其中就传承下来了一些古时候的祝由科,祝由科了不得,据说可以使人起死回生,就连咱们的中医学都是从祝由科中延伸而来,而且还只是祝由科里的冰山一角。 病房外的走廊里,无趣的陪护家属们都三两成群地坐在那里聊天,这几天兰州城里可是有大新闻了。 据说黄河东岸发掘出了一座古迹,那是一座古庙,这庙十分奇怪,里边供奉的不是佛祖,而是一樽猫象,那猫儿浑身黝黑没有一丝杂毛,双眼中没有白眼仁,看着就好像是瞎猫一样。它被雕刻的十分传神,那猫儿直溜溜地坐在上边,高高翘着大尾巴威风凛凛。 民间传闻说这就是灵州城的猫儿祠,而祠堂里供奉的就是猫仙黑子。 “猫仙?黑子?”无双也坐在走廊里跟他们聊了起来。 “一听你这娃子口音就是东北人吧?你不知道,我们西北传说在南北宋时期,州府叫灵州,那是方圆数千里内最大的城市,而且灵州还有一种习俗,就是拜猫仙,那猫儿仙可厉害了,是只月影乌瞳兽唤作黑子,它造福百姓惩奸除恶,猫儿祠的香火十分鼎盛,老百姓有啥事都来求他,比求佛祖还管用嘞。”几个病人家属夸夸其谈,就好像他们真的看见过月影乌瞳兽黑子一样。 “黑子?不……不应该是黑狸吗?不应该是吴森吗?”无双茫然地看着他们,如果是一个人这么说可能是玩笑,但大伙都这么说,看来,他们在那个世界里无形中真的就改变了历史,黑狸从历史上抹除了,而代替它成为灵州信仰的是那咻的黑子。 这样也好,黑子虽然离开了,但它却永远留在了大西北百姓的心目中,它成了神,受了千百年来百姓们的香火,它的故事被千古传唱,它在那个世界泉下有知也该闭上眼了。 “不过呀,听说这黑子跟铁头龙王是仇家,自从昨天挖出来猫儿祠后,黄河的水都要沸腾了,这几天浪大的吓人,你们外地人可别去看呀,那都容易被大浪吞了。现在黄河里的渔船都不去打鱼了,估计得过一个月了,哎!每次铁头龙王发难,都免不了死些人,也不知道这一次又有谁运气差。”一群家属交头接耳着。 “哎!”一旁,一个带着宽边眼镜的文弱女孩叹了口气。“能陪我说会儿话吗?” 无双笑着点了点头,现在她对楚天月的反感稍退,这姑娘有时候也挺可怜的,而且他发现楚天月特别善良。 “也许我那个时候可以把它抱回来的,可我太着急了,忘了它还在岸边,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楚天月还在为黑子的事耿耿于怀。 “不怪你,不管是人也好兽也罢,它们都有自己的命运,灵州是月影乌瞳兽的故乡,能够回到家乡长眠对它来说也不能说是坏事,而且黑子始终是灵兽,我相信灵兽是没有死亡的,也许它真的是从天上来的呢?说不定它现在就在天上看着自己的主人。” 楚天月鼻子一酸,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这是她第一次探险,虽然安全回来了,可一个伙伴却因为她的大意永远离开了。而且这般凶险,竟然也没有在灵州城中找出那个可以解除搬山道人诅咒的办法,他们等同于白跑一趟。顿时难以抑制心中的委屈抱着无双哭了出来。 无双拍拍她的后背说:“没事了,没事了,能活着回来就好,以后咱们还有机会,放心,我会帮你的。再说了,你得想开了,你看看现在这个世道?大气污染,食品有毒,人性扭曲,贪官污吏……其实要是我呀,活六十也就够了,哈哈……咋地?你还想成精呀?” “你这人,怎么什么话到你嘴里都这么难听?那谁还不成多活几年呀?尤其是知道了自己的命运后,那多悲哀?”楚天月抹了抹眼泪责备无双说道。 无双是无法理解她的恐惧的,试想,其实如果一个人能活到六十岁也不算少了,人生大多数的悲欢离合也体验了,该享受的肯定也享受过了,按理来说也没有什么后悔的了。只不过,一个人已经看破了自己的命运,知道了自己的阳寿,那是件十分可怕的事,尤其是在你马上就要过六十大寿的那几天,几乎那就是自己生命的倒计时,那一刻你心中该是什么感觉? “放心吧,时间来得及,我会想办法的。对了,要不也没啥大事了,咱出来一趟也就算是散散心,带你这个小搬山道人长长见识,明儿我让段子瑞给你弄张机票赶紧回去吧,你老师还等着你的毕业论文呢。”无双说。 楚天月摇摇头,摘下眼镜擦了擦,淡淡的一笑说:“我不回去了,二十几年前就算是我的前半辈子吧,后半辈子我要按照自己的方式去活,就算我活不过六十岁我也不会留下遗憾。” “你不回去了?你去哪?别闹了大姐,你可是考古学的高材生,研究生硕士,未来莫那娄教授的接班人,未来古代胡人文化的专家。你疯了是不是?脑袋让驴踢了?” 楚天月说我已经想好了,老祖宗留下的东西不能丢,我楚天月是搬山道人,我不会让搬山一脉断在我这一代上。做了考古学家,那老祖宗在天上会怎么看我? 你别看我柔弱,可在野外的生存能力一点都不比你差,而且论工夫我也不比你弱,凭什么你能是江湖人我却不能? “呵呵,你这决定真疯狂,好吧,欢迎你江湖人。日后道上遇见什么麻烦随时可以找我。下一步准备去哪?” “塔克拉玛干!我要去我的故乡,我很羡慕黑子,至少它回到了故乡,而我活到这么大,甚至都是第一次知道,我是塔克拉玛干的子孙,我要去寻根!希望可以在哪里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 第3章喜迁新居 无双鼓励她说,我坚决支持你,年轻人嘛,要做什么就趁年轻去做!别给自己留下遗憾! “代我向彩蝶姑娘问好,有缘再见吧,告辞了双小爷!”她学着无双的模样,双手抱拳施礼,然后转身离去。 也许这也是她的命运,无双唤醒了她骨子里深藏的江湖气,她未来将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从那古城回来后,那咻的情绪一直都很失落,经常是自己独自一人坐在一个角落里也不说话,就那么低着头呆呆地摆弄着背包里的东西。他的行囊不大,里边装的除了自己一身换洗衣服外,全都是黑子的东西。 黑子虽然是月影乌瞳兽,但它在那咻眼中同样也是宠物,其他宠物该有的东西它都有,甚至还有逗猫棒。 那咻拿着逗猫棒呆呆地看着,也不知心里在想什么,他晃了晃,逗猫棒前边的铃铛哗啷啷直响。然后停下,然后再晃,他努力回想着,记忆深处总像是突然少了点什么一样。 少了什么呢?他思念家中娇妻了,自从有了白素后,他就结束了漂泊的生活,但很显然,他现在丢失的并不是白素。 “在发什么呆呢?怎么?想媳妇儿了?”蓝彩蝶直冲无双努嘴,让无双多关心关心那咻。无双这才注意到身边还有一个他。 “双爷,以前我养过猫吗?我怎么依稀记得身边一直有只猫啊?可我越使劲儿想救越想不起来,那猫儿的影像也就越模糊,是黑的吗?”行囊中,衣服上,到处都残留着黑子的气味,他没有出现错觉,黑子是真实存在过的。 无双安慰他说,你以前的确养了一只小野猫,不过那猫崽子不听话,没几天就跑了,你看你,都这么大人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一样啊?留着这么多养猫的东西干嘛?扔了吧。 “彩蝶姐,是真的吗?是这样吗?”他向病床上的蓝彩蝶求证。 “嗯……”蓝彩蝶犹豫了下,她也不记得了,因为黑子和黑狸这两只月影乌瞳兽已经被历史抹除了。 “你别听我家小爷的,什么孩子大人的,养宠物分大小吗?喜欢养过几天咱们再买一只去,听说每年夏天兰州城都会有畜牧交流展,肯定会找到你喜欢的猫儿的。” 祝由科真是名不虚传,晚上吃完饭,无双按照蓝彩蝶的吩咐,在兰州城外寻了好几个小时,终于把最难找的那味药草也配齐了,然后熬了一碗苦药汤子端给了蓝彩蝶。 “要放点蜂蜜吗?”别说喝了,无双闻着都觉得恶心,那都是什么药材呀?有些想都不敢想,连蝼蛄都有,而且还得要活泡进药汤里喝才管用。 其实蓝彩蝶看的也是直皱眉头,可没办法,自己必须赶紧好起来,此行兰州还远远没有结束,那咻毕竟是外人,能陪在无双身边几天呀,关键时刻还得是她。 第二天一早,段家的好车停在了医院门口,段子瑞亲自来接无双,顺便给蓝彩蝶带了不少补品。蓝彩蝶坚持要出院,说自己已无大碍,众人怎么劝也劝不住,无奈,只好由着她的性子。 段家今儿可是真有气派,要搬家打地基,施工队没等到呢,兰州城那些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可是没少来,黑道的白道的是一个不落,黄河岸边,摆着一排椅子,宾朋满座,只等段子瑞了。 人嘛,都是势利眼,自从昨天段子瑞接手了雷家生意后,所有道上的朋友也就看清形式了,那还用说嘛,嚣张跋扈的雷五爷被这小段同学给灭了呗。 那能不给面子吗?以后在这兰州地界,就是他段子瑞说了算了,道上的买卖多了去了,不给雷五爷做就得给段家。 段子瑞够排场,豪车一停下来,立刻鞭炮声轰鸣,红地毯也扑了上来,段子瑞与无双并排走了下来,身后跟着蓝彩蝶和那咻,可见他对无双的重视了。 无双抬头看了一眼,头顶上依旧是灰蒙蒙的不见一丝阳光,按照老阳历算,今儿是迁居起基的好日子,不过人算不如天算,天公不作美你也没招。另外,岸边另一侧,黄河汹涌的波涛还在不停地拍打着礁石,水势是越来越大,距离这山岗子仅有十来里地外的大地上,抗洪官兵还在忙碌着,注定了今年黄河不太平了。 “兄弟,按照你的丰富,我准备了一棵贵桃。只等你落铲子栽种了。”段子瑞命人把那棵新鲜的小桃树苗子一找来了,位置是无双早就为他选好的,新宅园花园正中心处。 啥是贵桃呢?其实也就是桃树,只不过是这贵桃只有在夏季才开花,秋季才结果,而且半个月果成,到了深秋时节,满树上挂满了粉嫩的大桃子,那个漂亮呀。而且贵桃树根基是越长越深,聚地气,旺福运。 诸位记住了,凡是占个“贵”字的树那都是带喜气的,比如四川人喜欢桂花树,桂花树只要能开花的,一般三年左右的桂花树苗子就能卖上千了,桂花树里边有一个稀有品种,叫金桂,也称金贵,近两年行市不错,稍有点年份的甚至上万。 “怎么这么多人?你也不提前跟我招呼一声。”无双语气有些埋怨他,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不好撅了他的面子只能陪着笑脸,一一点头哈腰的。 “兄弟这有啥呀?我们段家好不容易抬起头来了,当是让这群势利眼好好看看才是。” 无双说你们段家的事我不懂,不过我可跟你说明了,今日本应该只有我们两家人观礼的,不应造势太大,因为人多了,都是外姓人,这起基可不是谁都能看的,见者有份,可是要分了你们段家的福气了。 “哎呀,你看……我也不知道啊,这……这怎么办?来都来了,我总不好把人家赶走了吧?都是黑白两道的大人物。” “你这样,宴席该开就开,贵桃树先不能埋,咱们吉日另选,你随便找个大红绸子,让他们几个上来剪个彩撑撑场面吧。” . 第4章黄河大王发怒 “好吧,还是兄弟替我想得周到,那你们先坐着,我去去就来。” 段子瑞走后,蓝彩蝶问他为何今日不早早把此事定下来?你忽悠他干啥呀? 蓝彩蝶聪明,跟在无双身边的时间又长,刚才一下车,看无双皱了下眉头心中就差不多估计出来了。 “人算不如天算,今儿恐怕不是啥好日子,我又不能跟他说我算错了,只能再往后推。”无双指了指天上乌云,眼看着大雨又要倾盆而落了,幸好段家早早支起了大棚。 “双爷,你们盗门的金点术我是知道的,怎么可能算错呢?是不是出了什么岔头?”那咻问他。 “我也说不清,也许就是黄河中的那妖精在作怪吧,天数有变,段家的瑞兽也压不住这股邪气。”汹涌的黄河水一直给无双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他本就是火命之人不愿靠近水边,如今眼看着大浪淘沙拍打在岸边,越看越眼晕,只好转过身来,找了个角落坐下。 无双最不喜欢的就是应付官面上的领导,陪着笑脸不说,你还得点头哈腰的谦虚着,他不是个谦虚的人,在长春,在吉林,董家就是董家很少与官面上的人走动,也就是陆昊天他爹偶尔来一两回,来就来了,可从未敢拿官威压他。 再看看这段子瑞,这边敬酒那边敬酒的,见着谁都得阿谀奉承,可见这大西北的情况跟东北又是截然不同了,水很浑,不是任何人都吃的开的。 “看他那熊样,还段家大少呢?江湖人岂能跟官面上的人走动这么频繁?”蓝彩蝶不屑道。她喜欢纯爷们,天不怕地不怕的纯爷们,就像无双这样的。 “别瞎说话,每个地方的地域文化不同,他段家做的买卖跟咱们董家也不一样,段子瑞是个做买卖的材料,这小子脑袋够用,这是人家的家事,咱不用管。”无双说。 这时也不知谁喊了一嗓子。“快看呀!铁头龙王发怒了!” 众人齐齐朝着峭壁下怒吼的黄河中看去,却见那黄河湍流的波涛中形成了一个水漩涡,漩涡越转越快,而且还逐渐呈上升趋势,下边的波涛托着那漩涡,已经升起了十来米高,正好与马上要开始建造的段家大宅遥遥相望。 “不会吧?又是那个时空漩涡吗?”蓝彩蝶诧异道。 “不是,绝对不是时空漩涡,时空漩涡一般出现在古迹之下,很少人可以直观的看到它,他们说的对,也许跟下边那妖精有关。”无双也站了起来,走到峭壁前,手拄着围栏眯着眼睛看着一团团乌糟糟的水气升起。 黄河岸边生活的百姓无论是谁,都对铁头龙王深信不疑,黄河的子孙有他们独特的信仰,无论是汉人还是回民,铁头龙王赐予了他们肥美的黄河美味,养育了两岸百姓数千年,在这数千年中,也无数次发怒,掀起巨浪吞噬了无数条生命,灵州城就是最好的见证。 来观礼的宾朋们可炸锅了,大伙有的吓的落荒而逃,有的吓的直接跪在河边给铁头龙王磕头,还有的直接就昏死了过去,被段子瑞派车送去了医院。 “兄弟……这……这……这怎么回事?难道真的是铁头龙王吗?”段子瑞也乱了阵脚,可不是段子瑞胆小,他都敢出手杀人呢还有啥可怕的?关键是黄河岸边的人对这情绪不定的水中邪神十分忌惮。对他们而言这也是一种信仰。 无双十分镇静,他已经不是头一回跟这妖精打交道了,而且,灵州消失也跟这妖精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那是百万条人命呀!这妖精做的孽还少嘛? “咻,你彩蝶姐姐现在身体还很虚弱,去,送她回去。”他说。 “我不走,你赶我走干啥呀?你是不是又要拼命?不行,佟四喜说了,你是火命,离水边上远点,你咋就不听呢?” 无双没有跟她说话,给那咻打了个眼色,那咻点点头,拽着蓝彩蝶就把他拽进了车里。其他几百号宾朋也陆续离开了这黄河岸边的悬崖。眼看着那水漩涡已经越升越高,如果上边站着一个人,直接可以与段家对视了。 别看刚才观礼时候一个个来的宾朋人模狗样的,喝了两杯红酒更是吹的都没边了,有的还跟段子瑞拍着胸脯说,子瑞,没事,在这兰州城中你就甩开膀子干,出了啥事叔伯给你顶着……可再看看现在,人呢?一个人影都没了,只留下无双还站在他身边。 “幸好我没提前走啊,这家伙有点不太安分了,我得想办法治治它!”话虽如此说,可无双心里也没底,不管是黄河大王还是铁头龙王,这俩家伙到底是不是一个妖精?另外这东西到底是什么修炼成精?能一口吞了灵州城,那得是多大的个头?血魄的力量的确强大,可也分对付啥,你连那妖精的影子都看不见怎么出手?那家伙藏在黄河水中,黄河水波涛汹涌,谁也别想靠前,想对付它太难了。 “兄弟,我看咱也别干在这儿耗着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咱先走吧,万一它再给咱来个水漫金山可跑不了了。”段子瑞也是个贪生怕死的货,他也不想想,段家以后要靠这里的风水起势,无双这么做全都是为了帮他。 所有人都离开了,就连段家的几十个手下也都撤进了山里,悬崖边只剩下无双和战战兢兢的段子瑞。 哗啦啦……一道巨浪从黄河中拍了上来,那股巨浪来势汹汹,它就是奔着段家新宅院而来的,或者说是无双现在脚下的位置。 “哎呀……”段子瑞大叫一声,吓的捂着脑袋就蹲在了地上,真要是被那巨浪拍到肯定没个跑,骨头都得被你拍碎了。 无双伸出胳膊张开双手,手指尖中升起一股寒气,寒气迅速笼罩了面前的区域,温度低的可怕,刚才还是三十多度的高温,眨眼间降到了零下四十度,岸边到处泛起了冰茬子,现在这种温度,你吐一口唾沫,唾沫在半空中没等掉到地上呢就得冻成冰块。 . 第5章问水人 巨浪掀到无双头顶上时速度放缓了,然后每一滴浑黄的水珠都结出晶莹的冰颗粒,最后整道巨浪完全固态了,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弧形冰滑梯,从黄河水下一直延伸到悬崖上的段府新址。前端最锋利的冰溜子距离无双的脑门仅有一尺的距离,太玄了! 无双的两眼变成了银白色,瞳孔中闪着幽光,强大的冰寒气场瞬间被扩大无数倍,他双手左右平摊开来,脚也微微飘了起来。他正在试图用四周的寒气控制那巨大的冰波浪。 咔嚓……咔嚓……水面的波浪从根部被截开了,然后慢慢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托了起来,就好似一把锋利的冰刃一样朝着那个正在不停旋转的水漩涡下就扎了过去。 “此处风水地我要定了!若你执意要与我作对那咱就来个鱼死网破!”无双大喝一声,顿时河面上传来惊天巨响,刚才被冰封起来的巨大波浪扎了进去,溅起水花四射,水花重重地拍打在两岸的礁石上,把好几顿中的礁石都冲进了黄河水中。 无双认为,刚才那个水漩涡中应该藏着一个东西,那东西要与自己对峙,却没想到,这一击之下水漩涡竟然慢慢停止了下来,然后下降回水下,最后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血魄的力量是无穷的,它可以一统人间,也可以毁灭人间,也许铁头龙王也害怕了。 无双的瞳孔慢慢恢复了正常,四周的温度也逐渐上升,再一看,身旁的段子瑞都吓傻了,蹲在地上浑身抖个不停,也不知道是吓的还是冻的。 “兄弟……要不……要不咱再换个地方成吗?铁头龙王相中了岸边的悬崖就给它吧,兰州城大,哪还不能找个风水宝地了呢?”这没出息的家伙。 “那能行吗?这可是你们家瑞兽为你选的,换不得!换了你家的运势就衰了!这事咱们还得从长计议,你放心吧,经过此事,水下边的那东西估计也会有所收敛,最起码它不敢从水下边露头出来与我为敌。”无双还是一副满不在乎的笑意。 话虽如此说,这铁头龙王的事的确有点棘手,它跟以前对付的东西不一样,人家是水里的东西,而你不会水,就算会水你也下不去,那黄河地下全都是暗流,连当地的老渔民也不敢轻易下水,黄河里边讲究多了去了。 无双说,子瑞兄这几天帮我打听一下,咱们治病要治本,别我前脚走了那妖精又发难于你就不好办了。你给我打听一下,我想找找,看附近有什么老人懂得黄河禁忌的。 段子瑞说:“那好办呀,我们都是从小到大长在黄河边上的孩子,认识的人也多,我记得小时候我爹跟我说过,距离李家坡不远处有座山岗子,山里边住着一个老头,那老头年岁可不小了,人人都管他叫水耗子,听说这老头年轻时候是唯一一个敢在黄河中洗澡游泳的人,而且以前黄河里边死了渔民啥的,连黄委会的都不敢来捞尸,但只要求到他,你看他摇着一尾小木船不大,飘在河面上多大的浪也打不翻,几个时辰内准保把尸体给你打上来。” 无双越听越感兴趣,心中隐隐想起了小时候姥爷曾跟他说起的一个江湖手艺人,这种手艺人是靠水而生,他的本领叫“问水”,但人家可不是东北盗门的,这种人生活在大江大河两岸,也不能完全算是江湖人,仅靠渡船,捞尸为生。 这手艺你看似简单,可却学问大了,全国会水的人多了,就算是那些游泳世界冠军,也没几个敢拍胸脯说我敢在黄河里边游个来回的,为啥呢?黄河下边讲究太多,里边的水妖水鬼多如牛毛,从古至今也不知道多少人进去就没回来的,最后,连尸骨都找不到。 “问水”人就靠这个为生,据说他们掌握了与水神沟通的本领。这里的水神可不是铁头龙王或者黄河大王那些妖精,而是真正掌管一方江河的龙王爷。 “他现在还能下水吗?”无双问。 “这就不知道了,很多年没见他老人家出门了,我三叔公说,这位杜伯五十多岁时候下水帮人家捞尸,可尸体没捞上来,上岸以后就说是自己触犯了黄河大王的规矩,以后再不能下水了。” “杜伯?好,咱们就去找这个杜伯!一会儿能去吗?” “恐怕不行,三叔公说杜伯以前接生意都在早上9点前接,接完生意必须拿着香和供品祭拜黄河大王,然后后半夜零点后再下水干活,平时他是不见外人的。” 无双摇了摇头,这黄河边的讲究多,没想到人讲究也这么多,可入乡随俗也只好作罢。 回到段家已经是中午了,蓝彩蝶根本就没吃饭也没休息,一直站在门前焦急地张望着,生怕无双惹来麻烦。 “小爷?怎么样?”她冲上前问道。 “干嘛这么紧张?我又不是孙悟空,又不能大闹天宫的,怎么着?我们家以前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蓝姑娘现在胆子可是越来越小了。”他嬉皮笑脸道,牵着她的小手就往里走。 “人家没跟你说笑,这是黄河边上的事,咱别管,你都老大不小的了,你就不替人家想想?万一……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的,你让我给你守活寡呀?”蓝彩蝶可不是说笑,小脸绷在一起,瞪着眼睛,就跟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儿似的。 无双搂过她笑道:“哟呵,入戏还挺快是吧?行了行了,我就知道我不回来你不会放心,走,先吃饭。” “你这人心怎么就这么大?就知道吃。” “姑奶奶,你快点吃饭,一会儿下午你还得跟我出去一趟呢,这要是不吃饱了我可不带你哦。” 蓝彩蝶一听无双没有扔下她不管的意思,毕竟是个小丫头,立刻脸上乐开了花,那一碗米粥一分钟就喝光了,擦了擦嘴直问他要去哪浪。 “你慢点,慢点,胃受不了!说带你就带你,你急什么呀?”然后无双吩咐段子瑞说,赶紧备下大礼,咱们一会儿就去拜访那位杜伯。 . 第6章水泥鳅杜伯 “是不是早点呀?他不会见你吧?”段子瑞说。 无双说:“不着急见他,咱们先找到他住哪儿,然后打听一下,若干年未见了,万一这老头一命呜呼呢?” 李家坡已经够偏远的了,轿车开过李家坡后,就进了山区,西北山脉虽然没有大巴山的壮观和险要,但漫山全是黄土,一丝绿意也没有,倒也是别有一番独特的凄凉之美。大西北黄土高原很穷,可不像现在,公路村村通,那时候还都是盘山土道呢。 最后车都没法走了,只能暂时停在山下,众人徒步一边打听一边朝山上走。这里是山区,距离黄河岸边还有一段距离,很难想象,这个老黄河人金盆洗手以后竟然生活在山里,而不是靠水而活,按理说他应该对黄河感情深厚,看来那次失手的确给他内心造成了严重的创伤,老人才会如此绝望远离黄河。 “你们几个娃娃要找谁?杜伯?”一个过路的老乡脑袋上扎着白毛巾穿着砍袖的小坎肩诧异地打量着几个年轻人。 “对,我们要找杜伯,就是那个老黄河渡水人。”段子瑞答道。 “不是老汉我不告诉你们几个娃娃,而是你们根本请不到他呀。” “为何?他老人家……仙游了吗?”无双问。 “仙游?你们城里娃娃真会用词,他死不了,硬实着呢,前两天我们老哥俩还喝酒呢。” “那为何我们请不到他?” “怎么?有家人溺水了?那你们得先去找黄委会,要是有钱呢,没准黄委会能帮你们捞尸,找他没用,他早就金盆洗手了。” 无双递给他根烟跟他套近乎,无双的烟可都是好烟,那时候抽的就是白盒的生命源了,生命源属于吉林的烟,里边含从人参中提炼出来的香料成分,而且这白盒的烟没有商标没有字,那是特供给中央的。 “钱不是问题,我们作为儿女肯定岂能不孝呀?看着先人在黄河中让大鱼啃食了尸体?” 老汉抽了两口他的烟,这烟的味儿不错,劲儿不大不小,而且还有股人参的香味。“嗯,看不出,你这孩子还挺孝顺,不过那也没用,那是老杜的规矩,他要是再帮你们去捞尸要遭到黄河大王诅咒的,恐怕尸体没捞回来,连他都上不了岸了。” “这话从何说起?我们咋听说这杜伯年轻时候可是号称水泥鳅呀?在黄河里边游一个来回儿也没东西敢碰他。” “年轻时候是年轻时候,那是因为他跟黄河大王有契约,他是问水人,黄河大王保佑着呢。后来他触犯了黄河中的禁忌,黄河大王在不允许他管水下的闲事了。”老汉抽完一根烟,觉得意犹未尽,又朝无双伸出了大手,无双索性直接送了他一整盒没开封的。 “这样吧,看你们几个娃娃挺有孝心的,老汉我就送你们去找老杜,不过我话说在前头,能不能请到他出山那就看你们的造化了,按理来说除非他是不想活了,否则绝对不会轻易下水。” 这一盒烟还挺有效果,看来回去还得让陆昊天多给他弄几条。其实不是人家贪图他这一盒烟,而是山里人实在,人家是被这几个孩子的孝心打动了,真以为他们的亲人溺水了呢。 老汉带着几个年轻人,顺着一道黄土高坡往里走,山上到处是黄土,几乎寸草不生,滴水没有,地上裂出一道道裂纹,好似老人脸上的皱褶。很难想象在这种环境下一个不惑之年的老人是如何生活下去的,不过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西北人不仅活的不错,而且寿命还长呢。 都走了二十多里的山路了,依旧没见前边有啥人家的样子,到处都是凄凉的黄土高坡,别说人了,连牛羊也没见着一只。 “这么远?这里边有屯子吗?”无双问老汉。 “没有,没有,啥都没有,就他老哥自己,平时啊,我没事放羊经过那儿就跟他喝几盅酒,说几句话,要不然,老杜一个人孤零零的看着让人心疼。” 无双又问:“上几天不是下了一场大雨吗?怎么这附近的土地还是这般干枯寸草不生?” 老汉答说这应该与杜伯有关,自从他从岸边搬到了这片黄土高坡上后,这里就滴水不沾了,以前还有几乎住在窑洞里的,后来大伙都埋怨他说是他触怒了黄河大王,全都搬走了。反正啊,你们年轻人不信鬼神,我说了也白说,不过只要有老杜在,这附近就没有一滴雨,你们说邪不邪? 无双心中暗想,恐怕这杜伯不是被黄河大王所诅咒,而是他乃是命中多水之人,因为常年在黄河中忙碌,把命里的水都用完了,所以才会落得如此下场。 “到了,就是那个窑洞。”老汉手指着前边不远处一个山岗子下,靠着那山岗子有个挺大的窑洞,窑洞前盖了个小院。 别看这窑洞靠山而挖,距离黄河岸边较远,可院子里却是晒的都是渔网,渔具。看得出杜伯对黄河的感情深厚,这么大岁数还是忘不了自己的老本行。 “老杜?老杜?在家吗?我来看你了。”西北人嗓门又大又细,喊出来话就跟唱歌一样,别有一番韵味。 窑洞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只见从黑乎乎的窑洞里走出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这老头一头的白发,身上皮肤黝黑黝黑的,形成了鲜明对比,老头双眼炯炯有神,可丝毫看不出老态龙钟的样子。 他身着一套紧身的鱼皮衣服,这炎炎烈日下一滴汗珠都不出。他就是问水人杜伯。 “你这老东西,大白天的咋穿这身啊?” 杜伯一点笑容也没有,反倒是一脸的责备之情。“哼!你这个回回,我好心每次招待你喝酒,你今日却给我带来这么多麻烦,你还有良心没有了?” “啥?啥麻烦?我这还没开口呢,你就知道我找你有事啊?怎么着,陪你喝了这么多年酒,就不行我开口求你一次?是这些娃娃……” . 第7章地下灵水的甘甜 杜伯推开了院门说你先别说话了,既然来了先进来吧。 那老汉表情十分诧异,他其实已经估算到了,这几个娃娃肯定要吃闭门羹的,因为白天杜伯除了他以外谁也不见,没想到今天老杜竟然为他们破了自己的规矩。 “你们几个娃娃愣着干啥?快把礼品拿进去孝敬他呀,有门!”老汉实在,赶紧提醒几个年轻人。 众人进了小院,老汉了解杜伯的脾气,怕他说话难听,赶紧先抢过话头说:“老杜呀,不是我爱多管闲事,我是看这几个孩子孝顺,家中老人溺了水实在是可怜,人呢,我是给带来了,帮不帮都由你。” “哼哼……他们?亲人溺水?你也信?怕不是那么简单吧?”杜伯拿出一个古旧的竹筒,这竹筒上边盖着一个牛皮纸,牛皮纸用皮筋勒在竹筒头部,里边装的是些老茶叶沫子。 “杜伯,我是……”段子瑞想自报家门,段家的名声在兰州城响亮,到哪一听是段家子孙谁都得给点面子。可他一开口却被无双拦住了。 无双站起身来,双手抱拳行了个江湖礼,道:“前辈慧眼,我等骗了这老汉,的确是有难言之隐。此来府上虽不是为了我们亲人,但若您老置之不理,恐怕以后黄河水中溺死之人绝不会少,到时候百姓们怕也会踏破你的门槛了。” “你们……你们几个娃娃……你们城里娃娃真不实在,竟骗我们老实人,好好好,我不管了,我不管了!”老汉一听也气坏了,拂袖而去。 “老鬼,休要动怒,你且坐下来喝一杯茶,慢慢听这几个娃娃说,呵呵……他们不简单。”杜伯不慌不忙用那双满是泥渍的老手捏起一把粗茶叶沫子给每个人被子里放上一小把。然后从院子里拿来一把铁锹。 众人看的新奇,都不知道这老头要干啥。这黄土高原上一滴水也没有,就算这茶叶好喝,那用什么来沏茶呀?他平时又和什么呢? 杜伯不说话,拿着铁锹往前走了几步,一边走还一边量,好像每一尺每一寸都有讲究,最后选定了位置好像有偏差,又往后退了半尺,然后一铲子挖了下去,一锹黄土被他挖了起来后,黄土下竟然渗出了清澈的水汪,那水质比自来水还清,看着里边是一丝杂质也没有,根本就不像黄土高原上该有的水。 他直接用大碗舀了一下子放入水壶,带水壶烧开,分别给每个人倒进了茶杯里。 顿时一股芬芳之气扑鼻而来,就算是整天在家养尊处优喝惯了西湖龙井的段子瑞也被这股茶香勾的直流哈喇子。 “杜伯,好茶呀!”他赶紧一抬头,喝光了杯中茶水,的确甘甜无比,自家的龙井也没有这般清甜。 无双笑道:“子瑞兄此言差矣,不是茶好,而是水好,此水乃是山中灵泉,不管沏什么茶味道都是甘甜清涩。” “哈哈……”这话引来杜伯爽朗的笑声。“你这娃娃真是好见识呀!几日前兰州暴雨,我观那雨势判断并非天水,而是地水,想来是有人惹到了黄河中的铁头龙王了,他老人家又要发难了。请问,是在坐的哪位呀?” 哎哟?无双心中一哆嗦,真是遇见了高人啊!想不到这黄河岸边上的问水人这般了得。 “呵呵……晚辈初来乍到,可能是哪里得罪了河神,这才引得他老人家降罪于我,我是不想连累两岸百姓受灾,所以来求杜伯给指条明路。”无双客气道。 “可别这么说话,我老头子就是一个渡船的,又不是活神仙,指什么明路呀?管不了了,管不了了!老了,老了!” 无双又说:“杜伯既然已经金盆洗手,又何故院中晒着这么多的渔网呢?老手艺人一辈子都无法放下这些,您呀,心念着黄河呢,我们也不强求您出山相助,只想问问您,这黄河大王和铁头龙王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是我无意中触怒了黄河的河神,那有没有什么办法啊可以弥补的。” 走了一下午的山路,又说了会儿话,这功夫太阳就落山了,窑洞里也点起了灯泡,看来今夜众人必须在此地过夜了。 杜伯说并非不想帮你,实在是爱莫能助,黄河边上有黄河边上的禁忌,黄河大王也罢,铁头龙王也罢。它们都是黄河中修行千年的精怪,惹上了就难以脱身。别说你们了,当年我每次下水,也得问河神,若是河神老爷心情不好,我便不能下水。 正说着话,外边传来了哭闹声。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跑的鞋都丢了,也不敲门,直接就冲了进来。 西北山里人不讲究那些,性格粗狂不修边幅,这女人身板子结实,一看就是常年干活晒在太阳下边的,她跑了一身汗,脚上一只鞋估计也是这么甩丢的,跑进来后呼呼重喘着,胸前的两个下垂的大奶子来回晃荡。 无双下意识又盯了一眼蓝彩蝶胸前,幸好这死丫头今天穿了内衣。 “杜伯!救命呀!救命呀!”女人跪在杜伯面前哇哇大哭。 “刘寡妇?你……你咋来了?你这是跑了多远呀?快坐下来说话,到底咋地了?”原来这是刚才那老汉村里的刘寡妇,刘寡妇两年前死了丈夫,身边只剩下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村里的寡妇总爱被人说三道四,这不,她一进院,刚才那个老汉就盯着她的一对大奶子目不转睛的看。 刘寡妇也顾不得那些了,鼻涕一把泪一把地说,她儿子狗蛋掉进了黄河里,至今还没回来,人找了不少,可没有一个人愿意下水的,黄委会的电话也打了,那边下班了,也没人接电话,她无奈,只好跑了几十里山路来找问水人杜伯。 “老杜呀,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呀,那狗蛋是刘寡妇唯一的亲人呀,这娘俩可怜,无依无靠的,你就行行好帮帮他吧。”这老汉姓周,人很善良爱管闲事。 . 第8章水鬼索命 杜伯皱了下眉头晃了晃大脑袋背着手来回在院子里踱步。 “老杜,别犹豫了,再犹豫人就死了!就算你不愿意下水,你给出个主意也行呀?”周老汉急道。 无双心想,人都掉水里那么长时间了,早就淹死了,估计现在连骨头渣子都被大鱼啃光了,还怎么救呀?不过看杜伯的神情好像怎么还有门?难不成他一个问水人能起死回生?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 “你这老东西懂个屁,别瞎掺和。”杜伯白了一眼老周,然后问那陈刘寡妇说:“你且先说说,狗蛋子是怎么掉进河里的?什么时候的事?” 刘寡妇回忆说,刚才她在家准备做饭,几个平时玩的比较好的娃娃来找狗蛋去河里抓虾蚂,说是这几天黄河涨水,水底下的大虾蚂全都被冲到岸上了。 虾蚂是啥呢,一个地方有一种叫法,我们东北叫那东西虾爬子,有生活在淡水里的也有生活在海水里的,海水的虾爬子最香,价格也高,一般老百姓在市场上不容易买到,通常买海鲜的都会批发来大量淡水虾爬子,然后把淡水虾爬子养在一个大水池子里边,水池子里边放满了海水,一天后就可入市贩卖,味道虽然差了一点,不过不是真正的食客也唱不出来啥。 虾蚂就是这东西。 您想啊,这大西北黄土高原多穷啊,老百姓平时最常吃的就是拉面和饽饽,那时候可不像现在,顿顿大鱼大肉的,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那黄土高原寸草不生荒凉至极,老百姓自然是穷了。所以,虽然说没像几十年前刚建国时候那么贫瘠,但却跟大城里里的酒肉生活比不得。能吃上虾蚂那都得赞一个月钱,这白来的虾蚂能不诱人嘛。 “狗蛋,别往水里去呀,上两天我听杜伯说黄河大王又要收人了,你就在岸边上捡几个就回,听着没有?”刘寡妇话还没等说完呢,小狗蛋早就跑的不见踪影了。 他家离黄河岸边不远,走道也就是十来分钟的脚程,平时老百姓们经常去河边捞鱼也就习惯了。再说在河边上长大的孩子基本都会水,只要不往里头去没事。 狗蛋跟着几个小伙伴兴高采烈地跑到了河边上,那时候太阳刚落山,远处一抹残阳红彤彤的,晃的河滩上一片金光十分好看。 河滩上松软的沙土里有许多小东西,什么河螺,小螃蟹,小虾小鱼,靠水边上的人就有这点好,吃鱼不花钱。不过虾蚂可很少见,因为这东西只有每年产卵时才游上岸。 小狗蛋子和几个小伙伴在河岸上转了几个来回,都没有发现有虾蚂的踪迹。几个胆大的伙伴就说咱们往河里走几步摸摸看,一般这东西不会露头的,肯定是在浅水区呢。 几个孩子不是没有忌讳,在黄河边长大的孩子从小都听父母们说了黄河中的禁忌。只是这浅水区浅到啥地步呢,也就是刚到小孩的膝盖位置,这么浅的水肯定不会有事。 孩子们嘻嘻哈哈一边打闹着一边就伸手在浅水下摸索,不大一会儿就有了收货,其他孩子连续都摸了四五只虾蚂了,那虾蚂是又大又肥,看的狗蛋只流口水。于是狗蛋着急了,又往河里走了两步,这河水可就漫过小孩的腰了,小孩能有多高啊,其实水也不算深,虽然黄河水质不好,但这么浅的水几乎都可以看到河底下的脚丫子。 他往前一迈步,突然就觉得脚丫下踩到了个什么东西,那东西被他的小脚丫一踩还往后缩了下。虾蚂?狗蛋赶紧把手伸下去捡。 虾蚂都藏在水下的沙子里边不露头,他把手插进沙子里一抓…… “救我……救我……”狗蛋的叫喊声响彻河滩,几个小孩都是一边大,从小一起玩起来的,谁不会水呀?一开始大家回头一看,狗蛋在和里边扑腾,以为狗蛋在跟他们闹着玩呢, 可狗蛋呼喊的声音越来虚弱,身子是越陷越深,眼看着脑袋已经沉入水底,身体逐渐远离了河滩。几个小孩一看,不好,可能真是碰上啥了。就一齐冲过去救他。 黄河边上长大的孩子都不娇气,小孩们也不懂啥叫害怕,一个个冲上去就钻进水里边去拽狗蛋。好不容易一个冲在最前边的孩子抓住了狗蛋的手,他使劲儿往后拉扯,可不管怎么使劲儿,狗蛋也不知道咋地了,就跟他唱反调,使劲儿往水里拽他。 不,不是狗蛋拽他,而是狗蛋的身体有一种奇怪的力量,正托着他的身体往水底下去呢,谁碰他就也被拽着一起往下去。 “快过来帮我,太沉了!”那孩子也没明白过来咋回事,还呼喊同伴呢。四五个半大孩子,一个抱着一个的腰,跟叠罗汉寺的,孩子虽小,可架不住多,这么多个半大孩子好歹也顶两个大人的劲儿了吧?但就是这样,狗蛋依旧拽着他们几个继续往黄河深处而出,眼看着,脚底下就要踩空了,浑黄的河水已经呛进了嘴里。 水下边的狗蛋也没了动静,咕嘟嘟往上冒着水泡。孩子们可吓坏了,也不知道第一个是谁松了手,然后紧接着所有小伙伴全都松手了,头也不回的撒腿就往后跑。 这不,就找到了狗蛋娘刘寡妇,刘寡妇第一反应就是肯定是和里边闹水妖,水妖抢走了狗蛋,他先是求了村里的几个打鱼的渔民,但那几个人却说没用,河神带走的人谁也抢不回来,除非你去找找杜伯,也许还有点希望,但希望渺茫。 当妈的,谁能看着亲儿子就这么被妖精给拖走了?就算真是死了,那也得给儿子收尸不是。 杜伯静静地的听着,中间没有插一句话,听刘寡妇说完后,他又问这孩子的生辰八字。 刘寡妇一边说,无双这边也在心中暗自给狗蛋算。按照金点术里的说法,这孩子阳寿绝对不会低于五十岁,五十岁是一个坎儿,过了五十那就是奔七十了。一生中虽没有什么大财,可却也没有什么大灾,这种命叫平命,普通老百姓的劳碌命。 . 第9章君子之约 果然,杜伯这边也算出来了,他说这孩子命中不该有此劫,既不是命里带的,那就有机会。 “杜伯,求求你了!救救我那可怜的狗蛋吧,你要啥都给你,再不行您老一辈子孤苦孤苦伶仃的,我给你暖炕头也行啊。”刘寡妇情急之下什么话都说出口,听的杜伯脸上红一阵绿一阵的,人家都多大岁数了?还能娶媳妇吗?这话说的太不像样了。 “得得得,我说刘寡妇你休要废话了,你先听我说,按照我的嘱咐一步一步做,不能急,这事急也急不得,狗蛋子已经落水这么久了,要死也早死了,咱们死马当活马医,能不能救回来他那就是他自己的命术了。”杜伯赶紧让她打住。 他说你现在回家,把你家养的大公鸡带上,记住要会打鸣的,一会儿咱们要活祭龙王爷,另外,你儿虚岁九岁,那你就准备九沓冥币,头前第一张上写上狗蛋的生辰八字,再带一件平时狗蛋岁身穿的衣服。然后备上香烛,借条船去那孩子出事的岸边等我。 “好好好,我马上去办,您可快着点呀!”真是慈母心呀,她怕自己记不住,赶紧拿出笔全都写在了自己胳膊上,撒腿就往回跑,连口水都没顾得上喝。 “小爷,能救吗?都落水这么长时间了?”蓝彩蝶问他。 “水里的事咱不明白就别跟着瞎掺和,但这孩子阳寿未尽,确实不该枉死河中,按照命术来看,还有机会。”无双说道。 杜伯一双老眼中泛出光芒,仿佛狗蛋溺水唤醒了身体内流淌着的黄河血液。原本,几十年前,他几乎每天都要做一次这种事,去河中捞尸,浪起时送人渡河。可他已经二十年没碰黄河水了,今日是否要出山了呢? “老杜,这就对了,咱还有几年活呀?让这几个娃娃见识见识你那问水的本领。”周老汉冲杜伯直竖大拇指。 “哼,你也别说风凉话,我啥时候说我要下水救人了?” 周老汉诧异问道:“可……可你不去谁去呀?就算是死了也得有人把那孩子尸体捞上来吧?” 杜伯没有直接回他的话,而是回头目不转睛地盯着几个年轻人看,眼神扫过段子瑞,又看了看那咻,再看了看蓝彩蝶,再看蓝彩蝶的时候明显顿了下,人家不是看上这丫头的美色了,而是觉得这姑娘异于常人。最后眼神终于移开了,看向了无双,然后点了点头。 “东北娃子你过来。”他叫无双道。 “杜伯,您叫我?您别开玩笑啊,您不会是要让我替您下水吧?您知道的,我们东北人都是旱鸭子呀,这要是掉河里边,一米的水都能给我们淹死了。”无双嬉皮笑脸的跟他开玩笑,大有看热闹不怕事大的态度。 “呵呵……你死不了,你要是死早就死了,黄河大王找了你好几天了吧?不也没事嘛?这上千年里,黄河大王每次收人谁又能逃脱呢?你是独一份,这就说明你五行与它老人家犯冲,它奈何不了你。”这老头别看岁数大,眼睛花了,可看人是一看一个准,那双老眼就跟鹰眼似的。 “拉倒吧,我可不去,我是火命人,水克我,咱俩头一回见面您就忍心让我去喂鱼?”这世界上就没有无双不敢干的事,他是不见兔子不撒鹰,最里边憋着一句话没说呢。 “你不是想请我出山吗?你替我去河里走一趟,只要你能活着回来,我就答应你,怎么样?”杜伯一边说一边回屋取出了一件鱼皮衣服来,估计是要给无双穿的,据说这鱼皮衣服可挺有讲究,可不是普通的鱼皮能织成的,这一整件衣服是从一条大鱼身上活剥下来的皮,人穿上都能在水里边呼吸。 不过他比划了一下,无双太壮实了,穿不上。 “此话当真?您说话算话?”无双总算等到他这句话了。 “当真,我这么大岁数人了跟你个娃娃打什么哈哈?” “嗯……咱得把丑话说前头了,我可不是傻子,那狗蛋落水这么久了,而且黄河水下暗流多,水面波涛汹涌,这么大的水域,我上哪去找啊?莫不是这么会儿都冲到河南去了也说不定呢。我若下去了找回来怎么办?”这条小狐狸太精了,你想在他这儿钻空子根本不可能。 杜伯笑道:“娃娃,实话跟你说了吧,这孩子就在落水岸边不远处,他是被下边的水鬼拽着脚游不上来,只要你下水按照我的办法做,保准能找到他,而且八成还活着呢。” 这话说的所有人都面面相觑,怎么可能呢?这都多长时间了?一般人尸体都得泡肿了,竟然还能活下来?杜伯没开玩笑吧? “你……”蓝彩蝶质疑他,想再问什么,却被那咻拽住了,那咻是江湖人,他闯荡江湖有一段时间了,见过许多江湖隐匿高人,这老汉言行举止可不是一般人,他说的话八成不会有假。 其实蓝彩蝶不是执意他,而是不愿让少主子替他下水,现在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黄河水中不太平,就算没有水妖水鬼的作怪,估计下了水也得被大浪拍死了。再说无双是火命,那是四把纯阳烈焰呀,命里与水相克,就怕在大水。 “娃子,你敢还是不敢呀?”他用话激无双。 无双这个小痞子能言善辩,如果他不愿意去,你说啥都没用,你就是拿祖宗十八代当赌注也白扯。 “杜伯,您既然已经算准了,为何不自己下去呢?这岂不是更容易吗?”无双反问他道。 “我?呵呵……我下去可就真没命回来咯,我犯了黄河的禁忌,这一辈子都不能再碰黄河水了。”他答道。 “那可就别怪我心狠了,您都不能碰黄河水,就算我按照您的法子把那孩子救回来,您也不能跟我们走呀?” 杜伯笑了笑,心道,你这小子真是猴精猴精的,事还没替我办呢,该有的不该有的全都提前给我想明白了,真是个十足的买卖人呀。 . 第10章六请河神 “我不跟你们去,不代表我不能帮你们,这黄河大王与铁头龙王的事,没有谁比我更清楚了,如今并非是黄河大王在为难你们,而是铁头龙王,我就是当年惹了铁头龙王这才不敢靠近岸边。你跟我不同,我看得出,你体内火气旺的很,它奈何不了你。我可以指引你去寻一个东西,有了那东西,准备可以制服铁头龙王。” “当真?” “呵呵……当真,当真,你问问这十里八乡的,我杜伯说话什么时候不算数过?再说了,你除了铁头龙王也是在造福黄河两岸呀,这事我得支持,年轻时候我不能做的事,你替我做了,那我以后死了不也能瞑目了吗?” “好!我们一言为定,小爷我就姑且信你一次,剩下的就看你这问水老人的能耐了!”无双走上前去,连续与杜伯击掌三次,算是定了下来。 杜伯年岁不小,可走起道来却不慢,在黄土高坡上几乎是健步如飞,几个年轻人也是自叹不如。等走到岸边上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李家坡的老少听说狗蛋落水的消息后,都赶来想帮忙,只是黄河里的禁忌太多,他们只能伸着脖子等着听杜伯吩咐。 刘寡妇把杜伯嘱咐需要准备的东西摆在岸边,一条孤零零的小木船也栓在河边上,一道道大浪打来,小船显得十分淡薄,好像随便一道浪就能把它掀翻一样,看的无双是战战兢兢直咧嘴,心想,莫不是一会儿就让我坐它吧? “乡亲们,没啥可看的,都散了吧,今夜铁头龙王收人,千万别出门了。”杜伯一嗓子,打发走了其他看热闹的老乡,岸边上就只剩下他们几个了。 杜伯问,刘寡妇,一会儿让你与这东北娃娃坐小船去河里捞你儿子,你是敢还是不敢? “敢!狗蛋能回来就算是用我的命换也行。”这可真是慈母心手中线,游子身上衣。当妈的,为了孩子连命都豁出去了。 杜伯说:“你们靠后,先让我问问河神的意思。” 所有人靠后,把岸边黄沙滩留给了杜伯,杜伯打撒打撒身上的灰尘,摩挲摩挲花白的头发,然后咕咚咚喝了口白酒,最后跪在了岸边,头朝西北方,西北方正是黄河源头的方向。他先是给河神上了几柱香,问水人给河神烧香很有讲究,香是倒插在泥沙中的,烧的是香尾。 摸金校尉中也有这种讲究,只不过,倒插香是烧给那些古墓中冤魂厉鬼的。二者如出一辙,无双大概明白了意思,他是要依靠这香飘出来的方向和形状判断河神的意思。 他点着几张冥币,把冥币撒向空中,冥币带着火光顺着河风吹出好远好远,最后烧成纸灰落入黄河水中。 “龙王爷在上,不肖子孙杜三水给您老上香磕头了。一请黄河震九魂,二请真龙护凡命,三请敖神允飘水,四请天公保太平,五请黄土汇母流,六请……” 六请?无双巴结巴结嘴最后还是没有打算他。听说黄河渡水人办事前都有个五请,这六请是怎么说的呢?难道这就是他问水人的独特本领吗? “六请九天玄神佑世人!”杜伯又磕了六个头。 实际上按照老黄河渡水人的说法,的确只有五请,这杜伯从小畜生就异于常人,出生时后屁股蛋上就有个胎记,那胎记好似是水波纹一样,就连接生婆都说从未见过。按照旧说法,这孩子自大出生前就已经跟黄河龙王签订了契约了,他的命是属于黄河的,所以,他比普通黄河渡河人多了一请。 当然,这都是迷信的说法,就像满族萨满请神时必须要念叨的那段口诀一样。信不信就由你了,只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必须的招办。 “娃娃,可下水,但子时前必须回来,子时后,河神他老人家说黄河要起大风浪,他也护不住你们。” “啥时候回来无所谓,只是……杜伯,您就不能找条好船吗?柴油的也成啊?您这……咋地?您是要让我用手划船去黄河里边吗?您这不是跟我开玩笑呢吗?一个大浪就得给我掀翻了。”无双有点反悔的意思了。 “哈哈……你怕了?”杜伯嘲笑着无双。 “废话,命就有一条,谁不怕呀?”无双还真实在,实话实说。 杜伯又问他说,你既知怕,几日前又何必来招惹那铁头龙王呢?既然招惹了它你就算是坐大军舰也没用嘞。我不是要让你用手划船,而是要让你们坐在船上顺风而飘,飘到哪算哪呀! 蓝彩蝶一听当时就炸锅了。“小爷,你不能去呀!你身份尊贵,岂能孤身犯险?董家就你这一条根了,难道你忘了你肩上的重任了吗?这要是你有个啥三长两短的,你要我怎么活?董家怎么办?要去也是我去!” “你们谁去也不行,就必须他去!这都是他惹来的,若不是他这条土龙靠近了黄河,也不会引来铁头龙王的怒火,解铃还许系铃人懂吗?这也是你与黄河的缘分。难道你忘了我们的约定吗?看你也是个江湖人,江湖人岂有出尔反尔的呢?”杜伯笑着看着无双,好像看出无双的心思,二人之间用眼神交流着,从他的眼神中无双看出了自信,仿佛是自己正在代替他渡水。 “彩蝶,不可无礼,我既然答应了杜伯,我就得去,你放心吧,没事,我肯定回得来。你和子瑞在岸上等我,咻,陪哥走一趟如何?”无双不傻,自己身边可得有个照应,那刘寡妇救子心切指望不上,在水上若是遇上了什么特殊情况还得有个轻功高手帮忙。那咻为人谨慎,功夫了得,绝对是最佳人选。 “双爷说了,那咻自然乐意奉陪。”那咻第一个跳上了小木船,这小木船可不大,是渔民们拴在大船后边的救生船,那咻也就是一百斤,蹦上去立刻就觉得小船左摇右晃,他赶紧坐了下去稳住。 . 第11章救子心切 杜伯告诉无双,娃娃你切记几点,一会儿上了水面不管遇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许用浆划船,就随波逐流,看到什么也别回头。你们一会儿上了船后,河神自然会送你们去那孩子现在的位置,记住,一边走一边烧这九沓冥币,要第一个烧带狗蛋生辰八字的,这样河神才好指引你们去寻他,一张一张的烧别烧太快。 “杜伯,那我需要干啥?”刘寡妇问了。 “刘寡妇,你啥也不用干,坐在船头就喊你儿子的名字,等这娃子烧完了九沓冥币,船自然而然会停下来,口干舌燥是肯定的,但也不要停止,一定要大声喊,叫他的魂跟你回家!等船停下来后,你把你家狗蛋随身穿的那件衣服烧了扔到船尾位置,然后你们敬候半刻,半刻后在船尾撒下渔网。”杜伯说道。 “渔网?这就能捞起来?”无双有些不敢相信他的手艺。 “能!肯定能!但是有一点,不能看,就这么把渔网垂在水下,千万别捞上来,如果捞上来看,可能就不是狗蛋了,没靠岸前收起渔网不但救不到狗蛋,反而连你们的性命也得丢了。” “那您说的那只大公鸡吗?”无双指了指岸边上来回踱步的红毛大公鸡问他,这大公鸡还真威风,昂着头挺着胸,器宇轩昂的,浑身的毛都锃亮。 杜伯告诉他,那铁头龙王绝对不会轻易放你们回来,鸡本身是天上的灵禽,后得罪了神仙故而剪去它们的双翼被贬下凡,雄鸡报晓可辟邪,别看这大公鸡平时是日出前报晓,但到了黄河中那便是子时前报晓了。它会提醒你们的,只要它打鸣,立刻往回走,千万别回头。另外,回来时,若碰到什么邪乎东西阻挡,可把这大公鸡宰了,把它的血撒去水中,水底下的那些脏东西便不敢再纠缠你们了。 杜伯抬头看了看天色,说差不多了,时辰到了,你们去吧,我就在这里等着你们回来。 无双长嘘一口气,心里边升起一股莫名的恐慌,别看他胆大,可在水上玩命这还是头一遭呢。水里边有很多未知的危险不是他能掌控的,如果是在古墓中,碰到啥危险,大不了跑路对吧,可在水里边你往哪跑啊? 那上万年的古水黄河里边藏着太多秘密了,里边讲究太多了,就算是杜伯亲自下水,也不敢乱来,更何况是无双呢? “小爷,你当心呀!”蓝彩蝶嘱咐他说。 “彩蝶姐放心,有我那咻在肯定保双爷安然无恙。”那咻宽慰蓝彩蝶说。 众人坐上小木船,杜伯双手搭在船尾,使劲儿往前一推大喝一声:“去吧!”小船飘飘荡荡顺着河风悠荡了起来,船后边就好像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正在相助一样,根本不受他们的控制。 小木船越飘越远,眨眼间已经在水面上消失的无影无踪了。空荡的水面上只留下刘寡妇哀愁的呼喊声:“狗蛋,跟娘回家了……狗蛋,跟娘回家咯……” 无双虽然对这问水人的手艺坚信不疑,但是他心里也没底,总觉得心头堵得慌,说不出的感觉,注定了这趟不会向杜伯说的那么简单。 手中的冥币飘飘洒洒,一缕缕纸灰洒在水面上,小船就这么一直飘荡着,虽然黄河中是大风大浪,可这小船也不知为何,所有外来力量都无法改变它的航程,也无法将它掀翻,就好像真的被河神所保护了一样,河神指引着它们,向那片危险水域行进。 无双和那咻都抱着肩膀闭幕眼神,四周水面突然间静的可怕,水面上的波浪也停止了,黄河上安静的就好似是一面明镜一样,小船慢慢地在上边滑行着,每走一步,就留下刘寡妇哀怨的叫声。 “狗蛋子,快回来吧,娘带你回家了!”她呼喊着,嗓子有些嘶哑,已经喊了快半个小时了,无双手中的冥币也就只剩下三沓了。 大公鸡很听话地站在船头位置昂首挺胸地看着远方,一点惧意也没有,那样子更像是一个旗开得胜的大将军。 这时,很明显大公鸡喉咙里发出咕噜噜的声音,它来回焦躁地踱着步,脑袋左右一摆一摆的,身上的毛也炸了起来。 “双爷,水下好像有东西了。”那咻闭着眼睛说,他已经感觉到了那股似曾相识的腥臭味。 “我知道了,别管它,就当没看见。” 刘寡妇就是普通的农村老娘们,哪有他们的见识,一看大公鸡这么反应可慌了神了,立刻喊道:“你俩快看呀,咋整呀?水下有气泡往上冒了,咱是不是要杀鸡了?” “现在还没到那时候呢,继续喊你的,别停!”无双睁开了眼睛,从靴子里就抽出了寒血宝刀。 “狗蛋呀,快回来吧,娘给你做好吃的,咱回家吃饭了!”刘寡妇继续一句一句的用嘶哑的嗓子高声呼喊着。 “娘……娘……好冷……好冷……”这时,突然在船后边不远处传来一个小孩的声音,那声音十分叫的十分凄凉,可以从他的叫声中感觉到这孩子正在保守苦寒的折磨。 “狗蛋?我的好狗蛋,你在哪呀?娘咋看不见你呢?”刘寡妇听到了儿子的呼唤十分激动,他在小船里向四周不停地张望着,寻找孩子的下落。 无双摇了摇头,暗想,这孩子落水这么长时间了,没淹死都算命大了,怎么可能还喊得出话来呢? 哗啦……距离小木船西边大概十来米的距离,一只惨白惨白的小手从水下伸了出来,直朝这边招手示意。 “狗蛋,你等着,娘现在就去救你!你别动!”当妈的看到这种情况哪一个又镇定的了?孩子就在那边向自己呼救呢,刘寡妇恨不得自己现在就蹦进水里把孩子救上来。 无双怕刘寡妇乱来,船桨一直握在他自己手中,刘寡妇赶紧就去抢船桨,想改变小船的方向。 “快给我,快给我,再飘就飘远了,我儿就在那呢,咱不用再往前去了。”刘寡妇的语气几乎是哭着跟无双说的。 . 第12章黄河水妖 “对不起,我不能给你。”无双语气冰冷地说道。 “凭啥呀?那是我儿子,我求求你了,救救他吧!你们没看见吗?没听见吗?他在叫我呢?我是他娘啊,河水里多冷啊?我咋能不救他呢?求求你了,行行好吧!”刘寡妇情绪激动,双膝下跪,直给无双磕头。 “刘姐,你不用这样,快起来快起来,既然咱们出来了,一切就听双爷吩咐,他比你懂这些。你先别激动。”那咻把她搀了起来。 “刘姐,那不是你儿子,你先清醒点吧,别激动。”无双把她按坐下来,她刚才一激动起身,弄的小船又左摇右晃的了,晃的无双胃里一阵翻滚。 “不会的,那就是我家狗蛋,你们看啊,他的小手都冻白了,你就让我去救他吧,要不,我现在跳下去救他,你们别拦着我。” 那咻一看,赶紧抱住了刘寡妇的腰死死把她按了下去。 “我说了,那不是你儿子,我告诉你,你就算下去了也没用,救上来的指不定是啥玩应呢。这黄河中千百年淹死的还少吗?指不定是哪个小鬼在找替身呢。”无双劝她说道。 “我不信,我不信!”刘寡妇依旧情绪激动,要不是那咻拦着她,早就跳河里去救儿子了。 “咻,给她看看吧。”这点小事那咻能搞的定,无双相信他。 那咻说,刘姐你坐下来,你先别吵别嚷好不好,一会儿不管看到什么东西,千万别害怕。刘寡妇擦了擦眼泪,点了点头。 那咻回头看了看那只从水面伸出来的惨白小手,目测了一下方向和距离,然后眯着眼睛,手腕一抖,嗖地下一条银丝从袖子中就射了出去,金属银丝划过水平面,直接缠住了西侧水域十来米外的那只小手手腕上,那咻用内力往起一抬。 哗啦啦……一个白花花的东西从水底下被银丝提了起来。 “唉呀妈呀!”一看到那东西,立刻吓的刘寡妇大吼了一声瘫软了下去。 我的天,那是个什么呀,那白花花的大东西竟然是条四米来长的银白大鱼,那大鱼双目犹如两盏灯笼似的放着血红色的光芒,它口中叼着一只人胳膊,那胳膊下边早就被它啃得血肉模糊了,只剩下上边的一只小手还算是完好点。 那大鱼口中的利齿就跟钢锯似的,它被那咻提起来后,不停地挣扎着,然后然后从口中吐出那半截人胳膊又落入水中,逃进了水底深处躲藏了起来。 “好你个水妖!欺骗了我们还想跑?”那咻怒喝一声,嗖嗖嗖……连续射出七八条银丝,那银丝飞速扎进了黄河水下,顷刻间,黄河水下冒出一股股血腥味,这片水域已经被那大鱼的血染红了。 小船还在往前飘着,身后的水域乱成了一锅粥,那大家伙的尸体被那咻的银丝撕碎了,引来了无数条鱼儿争抢。 “若不是亲眼所见我做梦也不敢相信,水中的鱼儿竟然都有了智商,还会骗人?”那咻坐下来感慨道。 无双说,水中的东西跟咱们陆地上的东西一样,年久就成精,他们尖着呢。黄河里边的邪物太多了,要不然你以为谁都能做黄河渡水人吗?那杜伯早就失业了。 经过刚才这一劫,刘寡妇脸色吓的惨白惨白的,瘫软在小木船里浑身一点劲儿都没有了。 “刘姐,没事,你继续呀!你不喊你儿子听得到吗?”无双对她说道,他倒是没太当回事。 跟曾经自己那一段段传奇式的探险经历比起来,刚才的确已经不算是啥大事了,不就是条大鱼成精了吗?对付大鱼肯定是好过对付大粽子。 “对对对,我家狗蛋现在还在等我呢,我不能停,我不能害怕。”作为一个普通人,她内心承受了极大的恐惧,但作为一个母亲,她又不得不立刻战胜恐惧,现在除了她意外没人能救儿子。 “狗蛋,跟娘回家了……”她的喊声明显是在颤抖着。 小木船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在黄河水中随风而飘,眼前的这片水域别说是无双那咻了,就连常年在水上打鱼的渔民恐怕都没来过,小船是被河风吹来的,但飘的速度可比柴油渔船还快,这片水域十分神秘,十分安静,水上连一丝水波纹也没有,四周黑漆漆的,天上也没有任何水鸟,只是挂着个斜月牙,还能证明,他们没有驶出人间的范围。 “咻,咱们走出多久了?”无双问那咻。 “三个多小时了吧,算起来时间应该差不多了。”那咻答道。“就只剩最后一沓子冥币了。” “你看,这片水域十分宽阔,根本不见两岸的黄土高坡,若是普通人来捞尸肯定寻不到这里,这应该是逆流而上的,杜伯可以呀,问水的本领名不虚传。” “嗯,这些江湖老手艺人的本领的确了得,不过可惜了,我看他死后这问水的手艺恐怕也要失传了。”那咻搭话说道。 二人一边聊天打发着最后的时光,无双一边就零零散散地把手中最后那沓冥币全都抛向了空中。说来也怪了,就在冥币烧成的纸灰落在水面上的那一刻,小木船奇迹般的停了下来。 这地方可真是前不着村后不找地儿,一般说来,溺水的尸体都会顺流而下,飘到下游的礁石岸边,或者是被水下的暗滩挂住,怎么会逆流而上飘到这里呢? 无双看了看那咻,那咻点了点头,然后把杜伯准备好的那张渔网拿在手中,哗地下撒入船尾水中。 “多捞几下,多捞几下!”当妈的谁不关心自己儿子呀,生怕第一手网打不上来。 “您别激动,先坐下来,咱就按杜伯说的去办好不好?接下来你就听我们的准保没错。不过您心里可得有点准备,毕竟这孩子落水都好几个小时了,按理来说,正常人可没有活着的希望了,我们尽量一试,能不能打上来,打上来后能不能是活的,那就要看你狗蛋自己的造化了。”无双伸手拽了拽那渔网的上端,然后皱了下眉头,渔网里一点重量感都没有,网里边恐怕连条小鱼也没捞到。 . 第13章雄鸡报晓 可不管怎么说,这都是按照杜伯嘱托办的,如果出了岔子那也是他的责任,跟自己无关。 大公鸡站在船头位置来回踱步,然后昂首挺胸地打了个响亮的鸡鸣,那声音简直是震慑江河,都能传出去十来里地去,来回飘荡在宽广的黄河水面上久久不曾消失。 “捞上来没有?捞上来没有?给我看看!快给我看看!”一看时间到了,刘寡妇可真急了,非要跑到船尾去收网。 “坐下!时间到了,咱们不能收网,你忘了杜伯的嘱咐吗?你想害死咱们吗?咱们现在必须赶紧往回返!迟了就来不及了!”无双怒吼道。 “不行,必须让我看看,要是没有我家狗蛋我就不走了。”当妈的这种心情是可以理解的。不过,无双向来不仁慈,既然选择跟杜伯合作,他嘱咐的就一定要照做,丝毫不能有闪失,这是尊敬杜伯,也是尊敬河神。 无双双眼一瞪,立刻从腰中掏出了枪对准了刘寡妇的脑袋喝道:“再他妈喊老子一枪崩了你!给我坐下!” 刘寡妇不吱声了,坐在那儿嘤嘤哭泣着,她心里肯定以为儿子是没救了。 雄鸡报晓后,小木船终于停了下来,刚才的那股神秘的外力消失了,河神只能指引他们至此了,至于渔网里到底有没有狗蛋,那就看着小子自己的命硬不硬了。 无双拿起船桨,朝着刚才他们飘来时的方向使劲儿开划,这小船呀,重力低,漂浮力小,自然你就是再使劲儿,它动弹的速度也有限。二人可是谁也没有忘记杜伯的话,迅速离开这片水域,如果这狗蛋真是被铁头龙王带走了,那么他们现在等同于从铁头龙王手里抢人,抢走了狗蛋,铁头龙王会放过他们吗? 无双也不知道划了多久了,反正最后浑身的衣服都被汗水打透了,终于是累的筋疲力尽了。然后再换上那咻来。 “双爷,我怎么觉得不对劲儿呀?你看,咱俩可划了挺长时间了啊?怎么左右也不见有岸边的踪影呢?”那咻问他。 “别管那些,我觉得方向不会错,铁头龙王再厉害肯定也无法改变头顶的月亮吧,月牙就挂在那,我是根据月亮的方向判断的,绝对不会有错,咱们只管低头划船,杜伯不是没说必须要回去吗?那咱就一直划,反正是朝着李家坡方向的,到了岸边再说!” 无双虽然嘴上如此说,可心里也在那犯嘀咕呢,这怎么回事啊?黄河流域是很大,可再大也没有长江宽吧?别说长江了,他们俩划了半个多小时了,就算是大海,是不是也能见到一两块礁石了?但放眼开来,水面上平静的出奇,一片白花花的水面犹如镜面般,前后左右都没有尽头。 “嘘……嘘……?”那咻努着嘴朝无双示意,让他仔细看坐在船尾的刘寡妇。 自从刚才被无双吓住以后,刘寡妇就沉默寡言,坐在那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你怎么看也看不见她的表情,天知道她在那想啥呢。 “没事,可能是以为孩子死了,悲痛欲绝呢吧,我又不是搞慈善的,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活着上岸是要紧的。”无双并没太当回事。 这时,突然刘寡妇从船尾站了起来,她猛地站了起来,胸前那两个大奶子上下晃悠着,船也跟着那俩大东西的频率左摇右晃。月光下,刘寡妇的脸阴沉沉的,有些没有人色,可能是悲伤过度吧。 “刘姐你坐下,别急,咱们一会儿就上岸了,到时候把渔网拽上来瞅瞅,杜伯都说了,只要不出岔子,你儿子肯定就在里边呢。”无双对她说道,并没有发现这女人有什么古怪。 刘寡妇没有理会她,而是径直从船尾走到了船头,伸手就要从那咻这拿过船桨。 那咻看了看无双,无双也没说啥,他以为是刘寡妇可能是看他俩划船划的太累了,想过来帮忙吧。大西北的女人不娇气,有一把子力气,这刘寡妇的体格比那咻还壮实呢,二人划了这么长时间也想歇会儿。 “那就麻烦你了刘姐。”无双尽量对她客气点,刚才自己的行为实在有些过激,人家就是个普通农村妇女,把枪都掏出来了像话吗? 那咻见无双同意了也没多想,就把船桨交到了刘寡妇手中。谁知这刘寡妇接过船桨后非但没有帮他们划船,反而直接抡圆了膀子把这小船桨给扔了出去。 “你疯了吗?”无双站起来怒喝道,这一站起来不要紧,小船就这么大,刘寡妇站了起来,无双情绪激动也站了起来,不免弄的前后受力不均,渐渐往右侧倾斜了过去。 无双见状赶紧用左右手抓稳船沿又坐了回去。幸好那咻反应快,他的眼睛一直都没离开过刘寡妇,就在刘寡妇扔出船桨的那一刻,已经从袖口射出一根银丝,把那飞在半空中的船桨又夺了回来。 “双爷当心,刘寡妇不对劲儿!”那咻紧紧握着船桨提醒无双。 “妈的,你真以为老子不敢开枪吗?我警告你,这船上可不仅仅只有你一个人,要死别连累我们。”无双威胁她说。 “是啊刘姐,你也不用过于悲伤,想开点,也许狗蛋就在渔网中呢,杜伯说的很清楚,狗蛋可能还有救,您放心,我们肯定把您和狗蛋安全送回岸上,您能别给我们添乱吗?”无双是个善良的孩子,不到玩不得以的时候绝不会恶语相向。 刘寡妇慢慢抬起了头,她睁着一双死鱼眼睛,恶狠狠地瞪着无双。此时,无双在她身上感觉到一股死气,那股死气很重,根本不是活人身上该有的。 “那咻,当心点,可能有东西上她身了,咱刚才全把注意力放在了水面上,也没留意船尾,估计是刚才有东西从下边窜上来了。这船太小了,万一这娘们发疯,我看咱也就只有痛下杀手了。” 那咻抬眼看了下刘寡妇,然后无奈的摇摇头说,毕竟是条人命,儿子狗蛋已经够可怜了,我们只要能保住她,那就不要伤了性命。一切等回到岸上再说吧。 . 第14章铁头龙王的咆哮 无双看在那咻的面子上也觉得不该杀她,只好从背包里拿出了探阴爪,想趁她不注意暂时把她捆上再说。 他刚往前探了一步,还没等靠前呢,突然就见刘寡妇猛地圆瞪起了眼睛,那眼中竟射出无尽的邪恶气息。无双暗道不好,看来是冲自己来的,他下意识就想就地一滚躲开她面前的范围,可一低头才发现,这里不是陆地上,往哪躲呀? “妈的!找死?”他怒喝一声抽出匕首就动了杀心。 “双爷,不可呀!”那咻大喊。 “好好好,你这小子就继续心善吧,我告诉你,迟早因为保护着娘们咱俩把小命丢了。”无奈,无双只好再想其他法子。 可刘寡妇根本不给二人时间,已经朝着无双伸出双手推搡了过来,她的目的很简单,不想杀他,就是想把他俩推进水里边去。 情急之下,无双正在犹豫如何躲避,突然就见一直趴在船尾的那只大公鸡拍打着翅膀一下子蹦起来三四米高,然后照着刘寡妇面门就啄了下来,那大公鸡的喙可挺尖,直接啄破了刘寡妇眉心处,顿时鲜血直流。 这娘们不听话,也该着受点罪,眉心被啄出个口子后,她立刻恢复了清醒,晃了晃脑袋,诧异地看着自己和无双不知所以。 “咋地了?小老弟,你这干啥呀?唉呀妈呀,你咋拿把刀呢?我可没咋地呀,你别拿那玩应对着我,我害怕。” 无双细细打量着她,她的眼中已经恢复了正常人的神魄,说话的语气也很正常。他这才收起刀子。 “刘姐,你坐回去吧,记住,千万别乱动,咱们能不能活着回去就看你了,我来不用你管,你只要招呼好自己就行,我敢跟你打包票,你儿子就在渔网里边,你就把心放进肚子里吧。”刚才太玄呼了,这小船巴掌大的地方,躲都没地方躲,只要他刚才敢动手,小船立刻就得失去平衡。无双又惊出了一身冷汗,他心里边发誓,这辈子都要远离水,一辈子也不坐船了。 “双爷,你发现没有,水里边的脏东西不敢上船,它们就想把咱们弄下水里边再对付。” “嗯,那是自然的,人不管有多大能耐,进了水里边能耐就少了大半,你看西游记里边,孙悟空厉害吧,可一般碰到水妖全都让猪八戒出马。”他这个比方打的惟妙惟肖。 “哈哈,我可不是猪八戒。”那咻笑道,全然没把刚才的危险放在心上。 “我情愿做一回猪八戒,至少掉进去淹不死呀!”无双耸了耸肩,点了根烟。他明白,这才是刚刚开始,铁头龙王的虾兵蟹将不可能这么简单就放过自己。 水面上渐渐起雾了,黄河上起雾也算正常,尤其是后半夜,所以后半夜很少有渔船去打鱼,就算是经验最丰富的渔民也容易迷失方向,除非有雷达,可那年头条件有限。小船依旧是像一片孤零零的落叶一样漂浮在无尽的水面上。 雾气遮住了前方几十米外的水域,也看不见雾气外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可按照时间计算,他们理应回到李家坡渡口岸边了。 “咻,几点了?” “两点半了,咱们已经划了两个多小时了,这不正常,除非是咱们在水面上碰到了鬼打墙。” “鬼打墙?不可能,就算水面上也有鬼打墙,可头顶的月亮不会骗人,你看,我们的方向明明是……”无双一抬头,哎哟,坏了,不知啥时候月亮躲进了乌云中,也就是说,他们现在再无法判断方向了,他们已经彻底的迷失在了宽阔的黄河水面上,除非月亮再探出头来。 “你歇会儿,我来,咱们现在不能动,没搞清方向如果乱走,很可能着了那些水妖的道。”无双说。 “双爷,你看左手边,你看雾气后边是不是岸边?我怎么瞅着好像有个轮廓呢?”那咻兴奋的喊道,仿佛看到了一线曙光。 无双眯着眼睛一瞅,可不嘛,左手边雾气后,大概一里地外的距离处,出现了黄土高坡的轮廓,而且好像岸边还挂着一个闪烁的红灯笼为渡船在黑夜里指引着方向。 “哎呀我的妈呀,累死哥了,总算回来了,不行,回去一定得让段子瑞请咱们吃大餐,奶奶的!”无双终于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他调转船头就要朝迷雾后的岸边划去。 “别去!你俩娃子不懂黄河中的规矩,那肯定不是岸边!”刘寡妇的情绪十分激动,几乎要冲上来夺下他手中的船桨,可她又畏惧无双,只好不停的喊。 “刘姐,我可警告你啊,你别惹我,我们东北人都是暴脾气,眼看到岸边了,你是不是又鬼上身了?”无双瞪了她一眼。 刘寡妇却说,你们俩不知道我们黄河中的禁忌,在夜晚中,黄河两岸从不会点红色的灯笼,因为只有祭河神的时候才会放红色的河灯,那是代替活祭的,所以红灯不吉利,要真是岸边有人指引咱们,肯定也是黄色的灯,或者是探照灯。你俩再仔细瞅瞅,那红色的灯笼是不是光线微弱,像咱们普通人家用的灯吗? 无双半信半疑,又看了过去,他这次眯起了眼睛,用走山人的观气法去瞧,用眼皮下边的一缕余光一瞅,哎哟,好重的妖气呀,那红彤彤的灯笼分明是一种不明生物的眼睛!而雾气中的黑影轮廓也不是什么岸边的黄土高坡,而是那大怪物巨大的身子呀! 幸好有刘寡妇提醒,要不然这小船就要划进那大怪物的嘴里去了。 “那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大?”无双问。 “那就是铁头龙王的真身!它在等着咱们呢!”刘寡妇告诉他。 “铁头龙王?又是它?算了,在水里边我可不愿沾上这家伙。”看明白了利害后,无双赶紧朝着相反方向划去。 没等小船走多远呢,突然就感到水面上泛起了一道巨浪,巨浪掀起了十来米高,呼啸着向小船就拍了下来。浓雾后的那大家伙竟然从水中跃了起来染红重重的跌回水中,这才激起了大浪。它要把这条小船掀翻。 . 第15章靠岸 “你们抓稳了!千万别松手!”无双大喊一声后,也问问的用双手紧握左右船沿。那巨浪把小船抛出好几百米远去,好在三个人都有准备,牢牢地抓住了船沿,这才免于落水。 三人身上已经透了,全都是黄泥汤子。 “双爷,咋办?你看,那东西好像追上来了!”那咻朝身后一指,只见那庞然大物睁着那双血红如灯笼的大眼睛正在迅速向小船这边游过来,她太大了,大的跟小山似的,别说吃了,就算是撞一下也得把小木船撞碎了。 “那咻,我来划船,你还记得杜伯说的话吗?快杀鸡!”无双使劲儿地用船桨划水,尽量稳住小船的平衡。 那咻抓过那只大公鸡说,大公鸡呀大公鸡,并非我们残忍,可现在也就只有你能救我们了。你的主人养了你这么久,如今就是你报恩之时了! 大公鸡仿佛也看清了自己的命运,低声悲鸣着扬起了头,露出了自己的脖子在那咻面前。那咻手起刀落直接抹了它的脖子,然后一只手拎着鸡翅膀,一只手拎着鸡脑袋,把它那滚烫的鲜血一滴滴撒进了浑浊的黄河水中。 鸡血飘在水面上,犹如一条红丝带一样,小船划的越远,那红丝带也就越长,最后,红丝带断了,四周的雾气也渐渐散去了。而身后的那庞然大物早已不见了踪影,水面也再度恢复了平静。 “杜伯真是神机妙算,问水这手艺够绝了!”无双对杜伯赞不绝口。他突然想起了姥爷,姥爷活着的时候,可能每次带人进山也不知经历过这样的遭遇多少次了,也全都凭借着自己的老手艺化险为夷。 月牙终于又从乌云中露出了脑袋,月光皎洁地洒在浑浊的黄河水面上,为迷途的小船指引着归途。 “那咻,你猜哥回去第一件事是干啥?” “洗澡呗,哈哈……”那咻擦了擦脸上的泥塘子说。 “不对,哥要赶紧找个厕所拉粑粑,刚才差点都给我吓拉裤兜子了,哈哈……”现在终于算是脱险了,无双立刻又恢复了往日的嬉皮笑脸。 水越来越浅了,这种浅滩水域恐怕只有这种小木船可以走,换做其他船早就触礁了。视觉尽头处,已经可以看到黄土高坡了,甚至有一棵老树上的老鸹窝里的雏鸟张着大嘴乞食都看的一清二楚。 也许是小船下触碰了暗礁,导致它略微向一侧开始倾斜,但这都不重要了,就算现在船翻了,估计他们掉进河里也不至于淹死。 起初无双也没太当回事,可越往岸边靠就发现小船倾斜的越厉害,弄的三人只能往另一侧坐尽量稳住。 “双爷,再这么下去船可要翻了。”那咻说。 “啊,没事,反正要到岸边了,游也游上去了。”无双现在心情不错,总算看到了陆地,从没有感觉到陆地是这么亲切。 “你俩快划,这是水鬼扒船!”刘寡妇往船下一瞅吓的大叫道。 这娘们虽然没有什么胆识,可毕竟是生活在黄河岸边的人,自小就一直耳读目染,十分了解母亲河的秉性。没见过猪跑还没吃过猪蹄子嘛? 哗啦一声,一个白花花的东西就从水面下漏了出来,无双定睛一瞧,竟然是一只人手,那人手伸出来后立刻扒住了船沿,使劲儿往他那个角度扒,弄的小船倾斜的角度更大了。 他收起脸上的嬉皮笑脸,瞪着眼睛,抽出寒血宝刃探过身去,手起刀落,一刀就把那只人手砍断了。可这远远还没有结束,一只人手被他砍落后,从水下四周一下子伸出来七八只惨白惨白的鬼手,他们扒在船沿四周,开始不停地推,就像推婴儿床一样,把小船推的左右摇晃了起来。 无双也不知道这些惨白的鬼手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他只能硬着头皮一只一只的砍,可砍下去一个就又露出来一个,仿佛千百年来淹死在黄河水中的冤魂厉鬼全都聚集于此,想找他们做替身。 “双爷,这么下去可不是办法呀!千百年来死在黄河里边的水鬼多了,咱砍不完。”那咻喊道。 “是铁头龙王不想放过咱们,咱们都得死,谁也逃不掉,谁也逃不掉……”刘寡妇绝望地嘟囔着。 “闭上你的臭嘴,老子还不想死!”无双把船桨扔给那咻说兄弟你先稳住船身,我来想办法。 无双从体内调动起血魄的寒气,然后直接把自己一条胳膊插进了浑黄的水面下,顿时,以他胳膊为圆心,一股强大的寒流瞬间从他体内迸发而出,附近水域立刻结起了一层冰茬,水下的鬼手开始还有几只从冰层下探出,到了后来,水面的冰层越来越厚,最后,厚到鬼手根本无法穿透。 “铁头龙王来了,他来了,完了,完了,我们都跑不掉的!”刘寡妇指着身后宽阔的黄河水面说道,只见小船后,一直庞大的黑影正在迅速向小船这边靠拢过来。 “双爷,那大家伙追上来了,怎么办?现在咱们距离岸边只有一百多米了,水面上的冰能承重吗?”那咻问他。 “不知道啊,你等会儿,我蹦上去瞅瞅。”无双艺高人胆大,直接从船上蹦了下来,随着他的脚步不停地在水面上的冰层奔跑,每走一步,那冰层就又加厚了许多,只要他不走远,承重绝无问题。 “剩下的就交给我吧!刘姐,您可坐稳了!”那咻大喊一声,从船上也蹦到了冰层上,然后一甩手,袖口中射出两根银丝,两根银丝直接戳穿了船帮,围着小船中间支撑的船骨饶了两圈。他用这两根金属银丝直接把小木船从水下拖到了冰面上,拽着小船朝着岸边方向狂奔而去。 小船肯定不轻,不过在冰面上滑行那就降低了不少阻力,那咻又是个练家子,所以拖着它跑不成问题。 渔网也被小木船拖上了冰面,可此时此刻,所有人都没闲心去关心渔网里到底有没有东西,现在别说管狗蛋的死活了,就连他们自己能不能活着逃上岸都说不准呢。 . 第16章狗蛋没死 水面上的那大家伙睁着一双犹如灯笼的眼珠子正在靠近,它硕大的身躯碾压着薄薄一层冰面,它的身体隐藏在黑暗之中,谁也看不见这大家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成精。 “妈的,来呀!来呀!有本事跟爷上岸大战三百回合!”无双一边跑还不忘挑衅着它。 那巨大的黑影几乎是贴着船尾的边一直追到了岸上,最后,那咻拖着小船顺着无双脚下踩出的冰面上了岸,那大家伙再想追也追不了了,一头撞在了浅滩上。 轰隆一声巨响,整片沙岸都微微晃动好似地震了一样。 “双爷,你看前边是不是有个屋?去里边躲躲吧。”那咻建议。这黄河岸边依稀见到一个小屋的轮廓。众人顾不得那许多了,赶紧就往那小屋的方向跑去,身后,那大家伙不停地用脑袋撞击岸边,仿佛也只有用这种方式才能发泄胸中的怒火。 可他们已经上岸了,那家伙若想再追来,便得幻化人形,它毕竟是水中妖怪,就算幻化人形上岸追无双,恐怕真打起来,想跟血魄的力量抗衡是不可能的。 “杂碎,你来呀!小爷我等着你呢!来呀!”无双大喝着,其实他可不希望那东西追上来,那夜他们几个躲在黑狸祠下的九命洞中时可是听的一清二楚了,这铁头龙王连黑狸都惧怕,他如果没有血魄的力量护都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三人拽着小船,逃进了岸边的建筑中,这建筑可实在是太古怪了,四周分别插着四根大柱子,可能当初建造者是想以这四根柱子为基然后围起来一个小院,但不知为何,小院最后没建成,只留着这四根孤零零的柱子,而且这柱子打磨的也不光滑,略微弯曲,还有点弧度,插在泥下边的粗,露在泥上边的细,越来越细,顶上细的都好似指尖般。 “怎么腥味这么重啊?”无双诧异道。 四根古怪的柱子围着一个小屋,这小屋可不是用砖瓦砌成的,而是用大片大片的薄瓦片一层层搭建起来的,这瓦片很薄很薄,薄的好似一张白纸一样,表面上还透着一股微亮,月光打在上边十分晃眼。 无双见此情景突然想起来他上回在鸭绿江畔的小渔村被朴金花所救,那次虽然自己失忆了,可却丝毫没有阻止自己探险的脚步继续前进,他带着小金花找到了一个用河蚌的尸体组成的小岛,小岛上的蚌大的都成精了,每一个蚌壳都有脸盆那么大。这瓦片的形状就很像那种巨蚌的外壳。 这奇怪的建筑物不仅外墙使用这物质搭建而成,就连里边头顶的瓦片全都是用它盖上的,屋里边是用两根柱子支起来的,两根柱子之间还有一根房梁,房梁呈拱形,也是那种微微透明的物质。 “刘姐,这啥地方,你来过吗?”无双问她。 “没有,咱肯定迷路了,这儿我也没来过呀?也没听说我们李家坡附近还有个河神庙呀?”刘寡妇缓过了神说道。 “河神庙?你是怎么看出来它是河神庙呢?” 刘寡妇说,我们黄河两岸的黄土高坡自古就信奉黄河河神,两岸有不少河神庙,河神庙里都散发着这股腥臭味,杜伯说每个河神庙里都供奉着一具水中怪鱼的尸体,那怪鱼就是以前水里边黄河大王的手下。 众人见那大家伙没有冲进来,赶紧就把小船后拖着的那张渔网拽了过来,渔网里边圆滚滚的,好像还真捞到了东西,可刚才刚刚起网的时候里边明明是没有重力感,这东西是从哪捞上来的呢? 无双看了看那咻,那咻也一脸茫然,全然不信这里边装的真是狗蛋的尸体。 “狗蛋,狗蛋,肯定是我家狗蛋子,打开!快打开!”刘寡妇扑了上去,疯狂地撕渔网。 渔民们打鱼的渔网很结实,一层接这一层,人手根本无法撕开,而且这么多层缠绕在一起也很难辨认的清里边到底网着的是什么东西。那咻问无双,现在能打开渔网看吗? “杜伯不是说上岸就可以拽网了吗?又没说非得他在场,打开瞅瞅,看看这老东西说的到底准不准。”无双推开刘寡妇,直接用刀,一下下把渔网全都割开了。 渔网里边真的还就露出了一个穿着一条小裤衩的孩子,可那孩子可能是浸泡在水中的时间太长,皮肤惨白惨白的,身体也被水泡的有点肿胀,脸都有点变形了。 “狗蛋呀!是我家狗蛋啊!娘的好儿子,是娘不好,娘来晚了,你为啥不等娘啊?我的好儿子呀!娘怎么有脸下去见你爹呀?你别急,娘现在就去陪你!”刘寡妇情绪激动,眼看着自己儿子是肯定淹死了,站起身来就想用脑袋去撞墙。 无双看着渔网里狗蛋的尸体,怎么看怎么觉得奇怪,可又说不上来哪里怪。一旁的那咻赶紧抱住了刘寡妇,劝她别做傻事。 无双用手摸了摸那孩子的额头,尸体早就凉透了,可有一股十分熟悉的气息依旧在他七窍中溢了出来。 “你先别激动,你儿子的阳气没散。”无双说。 “啥?阳气?阳气没散?人死都死了,阳气散不散还有啥用呀?你们就不用安慰我了,也不用阻止我,就算我今天不死,你们还能总看着我呀?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我活着就是为了他呀!”刘寡妇趴在儿子身边嚎啕大哭。 刘寡妇十分激动,只恨自己没能替儿子死,她一边大哭,一边一下下用手砸着儿子的胸口。岂料,这一拳头下去,竟然把狗蛋肚子里的积水砸了出来。只见小狗蛋突然张开嘴,一股浑浊的黄泥汤子被他吐了出来,并且喉咙里发出呜呜声,好像十分难受。 “双爷你听!”那咻冲了过来赶紧把刘寡妇拽了起来。 “肯定还有救。”无双体格子多壮实呀,直接用手就拎起了小狗蛋的脚丫子把他倒提了起来,顿时小狗蛋受地心引力作用,张开嘴就把关了一肚子的黄泥汤子哇哇哇全吐了出来。 . 第17章主仆缘分未尽 水吐出来后他好像感觉舒服多了,脸上也有了人色了,身体也不再那么冰冷了,只是情况依旧不容乐观,他还是死死闭着眼睛没有任何知觉。 无双试了试他的鼻息,没有鼻息,但从他的表现看来,这孩子还没死透。很难相信,一个人溺水好几个钟头,竟然还能有不死,这真是命不该绝呀。看来杜伯这个问水人确实有些能耐。 刘寡妇一看儿子的情况有所好转,哭道:“儿啊,别怕,娘给你取暖,不能让我儿冻着。”说着,这老娘们也不管身边还站着俩男人了,直接就开始脱衣服,大夏天的人本来穿的就少,还够她脱的吗? 露着那俩大白奶子直在胸口晃悠,无双和那咻赶紧转过身去,非礼勿视。 无双无奈的捂着眼镜对她说道:“刘姐,你快穿上,也不差这点热乎气,我找点啥东西点着了给他取暖还不行吗?您这……万一来了人成何体统呀?再说你儿子这都没死,就说明命不该绝,肯定有办法救他,快穿衣服!” “咻,你快去找找这破庙里还有没有啥东西能点着的了,哥名声呀,可不能毁在这娘们手里头。” 那咻笑道:“双爷,你还有什么名声啊?你瞅瞅你家里边?呵呵……不早就左拥右抱了吗?” “小兔崽子,你大爷的,你再敢乱说?” “哈哈……我啥也没说,哎!有些人呀,占了便宜还卖乖,啧啧啧……”那咻挖苦他说。 好在这河神庙里边有张供桌,那咻想一脚把供桌踹塌了,然后用这些干木头给大家取暖,可一低头才发现,原来供桌下边还有一团干稻草,这稻草是一大团,正中间位置还有个小窟窿,看上去可能是某种动物的巢穴,他往里边一瞅,黑漆漆的稻草巢穴中还有一双幽绿色的小眼珠子正在眼巴巴地看着他呢。 “抱歉了小东西,只能先借你的巢穴一用了。”那咻伸手就想把里边的小东西抱出来。那咻是个很有爱心的大男孩,他最喜欢这些小动物了,以为里边可能是某种鸟类的巢穴,要么就是什么耗子之类的啮齿类动物。 却不曾想,他一伸手,里边传来一声凄厉的猫叫,然后一道寒光闪过,那咻疼的哎哟叫了一嗓子收回了手,再一看,手背上已经留下了一道深深的抓痕,那猫爪子太锋利了,挠的他肉底下都露骨头了。 “喵呜……”一个黑漆漆的小东西从里边钻了出来,四腿着地张着小嘴冲他咆哮着,好像是在痛斥他这种暴力强拆行为。 这是个小猫崽子,最多不超过两个月大,也就是巴掌大小,浑身绒嘟嘟的,它一身黝黑锃亮的毛发在月色中泛着贼光,就连它的瞳孔中也没有任何颜色,同样是黑的。 按理说,这么小的一只野猫崽子,遇到三个大活人肯定吓的撒腿就跑,可没想到这只小黑猫非但不想跑反而就挡在自己的巢穴前朝着那咻呲牙咧嘴,如果那咻敢再伸手,估计这小东西肯定会对他发起猛攻。 “什么东西?”无双也冲了过来。 “嘶……没事……没事……是只小猫,双爷别伤了它。”那咻捂着手背上的伤口,疼的直咂嘴,也不敢让无双看,估计无双若看到那猫崽子这般凶悍,肯定要为他报仇一枪崩了那小东西。 “哎哟?这怎么这么像……”无双定睛一瞧,这小猫崽子长的,这一身傲骨,这锋利的爪子,就连它那一双无光的瞳孔也怎么看怎么像月影乌瞳兽黑子。这可不就是活脱脱的缩小版的黑子吗? 可黑子……黑子不是已经死在灵州城中了吗?难道……难道这就是黑子的转世?注定了它与那咻主仆缘分未尽,老天又把它赐给了那咻? 黑子已从那咻的记忆中被抹除了,那咻并不认得它,只是眼看着这小东西伤了自己,自己非但没有怪罪它,反而是越看越稀罕它,它一身绒嘟嘟的,就像个小黑球似的。 那是一种缘分,虽然回忆不起黑子了,但黑子的影响永远都沉睡在那咻的心中,他永远也没有忘记过它。所以,他看着这小黑猫格外亲切。 “小家伙,我不会伤害你的,来,我这里有吃的,过来,让我抱抱。”那咻伸出了手,手背上被它挠的血粼粼的。 小猫歪了下脑袋,好像在倾听前世主人的呼唤,它看不见这个人长什么样,只是,这似曾相识的声音让它觉得十分亲切,它还是往前迈了一步,然后坐在了那咻手上。 那咻被它抱了起来,用脸蹭了蹭它绒嘟嘟的小身体。无双看见,那咻在流泪,可能连那咻自己都不知道为何遇到这小东西会哭吧。那是前世的因果。 “呵呵……喜欢它?那就养了吧。”无双也为那咻和黑子的重逢感到欣慰。“不过你最好先把手上的伤口处理下,要不容易感染,我得给你打个预防针,这小东西很凶悍,指不定长大了厉害成啥样呢。” 小猫为了表示对新主人的歉意,用软软的小舌头温柔地舔舐着那咻的伤口,然后竟然靠在他手中甜甜的睡着了。因为它在那咻手中感到了温暖,主人的温暖。还是前世的感觉。 “真可怜,这么小可能都没断奶呢,猫妈妈怎么舍得把它自己扔下呢?”那咻抱着小黑猫说。 “也许它的妈妈是老天爷,是老天爷把它赐给了你。”无双笑道。那咻也笑着,他并不明白无双说的是什么意思。但冥冥中这就是他与月影乌瞳兽的缘分。 正在无双想用小黑猫的巢穴生火取暖时,突然黑猫睁开了眼睛,一下子从那咻手中窜了下来,它跳到河神庙门前,浑身黑毛倒竖,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咆哮声。 “好像有东西上岸了!大家当心!刘寡妇,你把你儿子抱到后边去,如果还想死的话我们也不拦着你!”无双抽出匕首也跟着黑猫冲了出去。 . 第18章辟邪之宝 “死?我可不能死,我死了谁照顾我家狗蛋子呀?我家狗蛋子可不能没爹没娘做孤儿。”刘寡妇抱着孩子,躲进了庙里。 河神庙门前,无双与那咻全都亮出了冰刃,那家伙刚才在水中奈何不得,如今上了岸,就算他真是大罗神仙,也得掰下来他颗牙给他点颜色瞅瞅。 轰隆隆一声巨响,天上乌云密布,一道炸雷劈下,惊的四周鸟儿四散而去。然后,岸边狂风大作,飞沙走石。就跟那日黑狸祠,铁头龙王来临前是一模一样。 “呵呵……那天我躲在下边时候就想,如果是我的话,我未必敌不过这大家伙,怎么样兄弟,一起跟它掐一架来个鱼死网破?” 那咻自信的笑道:“乐意奉陪!” “嗷……嗷……”乌云中,一声巨吼叫,飓风扑了下来,那强大的气流几乎要把小庙给吹散架子了。 无双立刻双眼圆瞪,眼中变成了幽蓝色,一股强大的气场从他体内迸发,笼罩住了整个河神庙,挡住了那股强大的飓风。 “来呀!杂碎!”他挑衅着。 乌云中,一个黑影渐渐降临,那是一个人形轮廓,很大很大的轮廓,那家伙竟足有四五米高,这就是几日前,在黑狸祠前与黑狸对峙的那个铁头龙王的元神。 显然,他的个头已经远远超过了无双的想象,他落在岸边时,无双也惊的往后退了两步。 “我靠,这也太大了吧?”他自言自语。 “双爷,还打吗?”那咻问。 “打,干啥不打呀?老子字典里边就没有认输这个词!奶奶的,那个糟老头子,不是神算子吗?不是问水的吗?现在跑哪去了?都是他闹的!”他嘴里埋怨着杜伯。 小黑猫虽然还是个崽子,但已经具备了月影乌瞳兽的凶残本性,眼看着那大家伙已经从岸边向河神庙这边一步步走了过来,它并没有选择退缩,而是张牙舞爪地喵喵叫着警告对方不要靠近。 这家伙每往前走一步,河滩都在微微颤抖着,距离他们还有四五十米的时候,一个圆乎乎的大脑袋已经从黑暗中探了出来,还是那双犹如灯笼般的血红眼睛,还是那一股恶臭的腥味,就是它!它就是黄河中的铁头龙王! “兄弟,准备好了吗?”无双手中紧握寒血宝刃,与那咻一左一右已经准备随时迎战,可这次的对手实在太强大了,就算是在陆地上,它依旧是无双与那咻联手都无法战胜的。 无双现在还不能把血魄中百分百的能量激发出来,并不是说他的能力有限,而是他的肉体承受力有限,他毕竟是血肉之躯,承受低温要有一个极限,血魄中的力量是无限的,是可以冰封这个世界的,无双每次应付突如其来的困难时都会少许的运用它,最多都没发挥出血魄百分之一的能量,但已经够强大了,已经是无双肉体能承受的极限了,而仅仅血魄里的这些能量是无法对抗黄河中千年道行的水妖的。 “来吧来吧,大家伙,来试试小爷我的刀子快不快!”无双的嘴一直在嘟囔个不停,不是他嘴臭,而是他在给自己打气。这搁谁谁不怕呀?那叫铁头龙王啊,是掌管整条黄河水域的水妖,它一怒之下水漫金山而来,都能把整个兰州城给淹了,更何况是两个普通人呢? 那咻一只手向后甩去,一根银丝先是缠在了庙后的一棵老树的树干上,这样一来,就算这二人联手也敌不过铁头龙王的元神,他也可以拽住无双一个悠荡逃出几十米远去。 正在大战一触即发时,突然,就见从那身后的河神小庙里径直射出了一道耀眼的金光,那金光直接穿过二人之间的缝隙打在了铁头龙王脸上,强光驱散了铁头龙王身体外散发的黑气,顿时,那大家伙用健壮的双臂遮住了大脑袋,捂住眼睛,发出一声怒吼。 它想顶着那金光继续往前走,可怎奈那金光中蕴含的力量是它所惧怕的,最后,铁头龙王只好大喝一声转身蹦回了黄河水中。 黄河水上掀起一道巨浪,哗地下把无双和那咻连带着小黑猫全都打湿了,再抬头去看,那大家伙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河面上的波涛也停止了。天上的乌云也散了,月牙儿再度羞答答地露出了脑袋。 “那啥玩应?激光枪啊?”无双诧异地眨巴着眼睛。 “不道呀,太快了,我都没反应过来咋回事呢,会不会是照妖镜?”那咻和无双都挺敢想象的,不过人家那咻说的可比无双靠谱多了,他还真敢想,还激光枪…… 无双说有可能,这河神庙里肯定供奉着河神呢,那既然是掌管一方水土的神灵,身边肯定就有降妖除魔的宝贝了,估摸着肯定是个啥牛逼法器。 二人自从午夜子时迷失在黄河中,中间又与水下的那些孤魂野鬼折腾了好几个钟头,最后好不容易上岸了,经过这许多意外,现在再抬头去看,黄土高坡的东侧已经隐约可以见到曙光微明了。 “哎哟我的妈呀,这一宿折腾的呀,继续折腾吧,再这么下去没两回我身子都得散架子了。”无双打趣道。 “哈哈……能吗?双爷可是天生的探险家,每次都能逢凶化吉,散不了的。不过,现在暂时脱险了,你看咱是往回走,还是怎么着?”那咻问他。 “回呀,干啥不回呀,哥这肚子都咕噜噜叫了一宿了,对了……你先看会儿那娘俩,我去后边拉泡屎啊!憋死我了。”说着,无双一溜烟的跑远了,那咻抱着小黑猫咯咯直乐。 他喜欢无双这性格的人,跟无双在一起没有压力,就算是一齐犯险感觉也很自在。他跟自家贝勒爷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贝勒爷高傲,冷酷,不像他,整天嘻嘻哈哈的,你都看不出啥时候他是在开玩笑,啥时候是认真的。 纳兰鸿高高在上,而无双却是一个活在人间有血有肉的俗人,俗人更适合做兄弟,更适合两肋插刀。 . 第19章鱼骨圣殿 那咻回到河神庙里,刘寡妇依旧死死抱着儿子不松手,以为这样抱着儿子的体温就会恢复。 “刘姐,歇会儿吧,我们一会儿回家,既然杜伯指引我们捞起了狗蛋肯定他就有办法再帮狗蛋把魂儿找回来。”那咻蹲下来,摸了摸狗蛋冰冷的小脸蛋,却不料怀中的小黑猫赶紧伸出爪子扒开了那咻的手,不让他去触碰狗蛋,动物的直觉是最敏锐的,黑子感觉到这孩子没有灵魂,是个死人,主人不宜靠近。 “我狗蛋没死,是不是没死?你看看,他是不是还活着?”刘寡妇的情绪十分不稳定,有点癫狂。 也难怪,自己唯一的儿子从生到死,又从死到生,正常人谁又能承受得了大喜大悲呢? “放心吧,他暂时没事,不过我们得赶紧回去了,这河边上不太平,难保那铁头龙王再寻来。”那咻叹了口气,不是可怜这对母子,而是想到了自己的童年,自己从小就无依无靠,虽然贵为镶黄旗叶赫那拉后人,可从小就不知道母爱和父爱是什么滋味。看着刘寡妇这么心疼自己的儿子,不免心头生出阵阵酸楚。 他站起身来回头看了一眼,刚才本想把这供桌踹了烧火的,现在外边有点了亮光再去看却发现,这张古旧的供桌上竟然摆着一个很特殊的小铜罐子,小铜罐子是镂空雕,外边密密麻麻都是小窟窿,他拿起来一晃荡,里边好像还装着个什么东西。不过这小铜罐子是死心的,根本打不开。 “哎哎哎?干啥呢?这回可让我抓住了啊,说,你小子是不是要趁我不在顺了这河神的法器?”这时无双刚好从外边回来了,他手里边抱了一大把干柴和,估计是想日出前先烤烤火,把衣服烤干。 “双爷又拿我开玩笑,来,你来瞅瞅这东西,你们董家有古玩行,估计常见这类东西,这里头好像装着个东西,我也看不出是个啥。”那咻把那小铜罐子递到了无双手中。 无双把这小铜罐子高高举过头顶,眼睛使劲儿往那些小窟窿里看,可里边黑乎乎的,根本看不出到底装了什么东西。 哗啷啷……哗啷啷……他晃了晃,里边的东西还挺硬,撞击在铜罐子四壁发出清脆的声响。 “哎哟……快放下它,我的两个小祖宗哎,别弄坏了,要不然你们俩会遭到铁头龙王的诅咒的!”庙外传来了一个老人的喊声。 无双和那咻回头一瞅,原来是杜伯带着蓝彩蝶和段子瑞赶来了。 “你们怎么找来了?咋地?杜伯长了双狗鼻子?一路顺着我们的味儿找来的?”无双故意讥讽他。 “哼,你这东北娃娃说话好是难听,若不是我做法求河神把你们送到黄河大王的庙中,你们能逃过此劫吗?”杜伯冲上来从无双手中夺过了那小铜罐子。 “且,什么好东西呀?你就是白给我我还不稀罕呢!还当个宝似的,我家这玩应有都是,我都当尿罐子用!”无双不屑道,然后还不忘对着蓝彩蝶飘了个飞眼。 蓝彩蝶笑了笑,撅起小嘴回了他个飞吻,几步跑上前来又亲热的挎上了他的胳膊。 “怎么样?狗蛋呢?回来了吗?”杜伯问。 “喏,他娘抱着呢,不过形势不容乐观,我看魂儿可能是走了,现在连呼吸都没有,就剩下体内最后一股阳气护着了。”无双又要伸手去夺那小铜罐子,杜伯敏锐地一个转身躲了过去。 “你这娃娃别总惦记它,告诉你,如果没有这宝贝,那铁头龙王会更加肆无忌惮了。”杜伯说。 “咋地?宝贝呀?刚才那大家伙上岸了,我和那咻正打算教训它呢,突然就见庙里边射出一道金光,紧接着那大家伙就吓跑了。难道是它?”无双好奇地看着那镂空的小铜罐子。 “哼哼,那妖精自然是怕它了,你们可知道罐子里装的是什么嘛?这里边装的是一颗黄河大王的眼珠子!”杜伯十分骄傲的说道,就好像黄河大王是他的老祖宗似的。 “啊?一颗眼珠子就能吓跑铁头龙王?你别跟我闹了。再说了,你们黄河人真怪,又河神,又铁头龙王,又黄河大王的,你们到底信仰的是啥呀?” 杜伯见那孩子暂时没有什么危险,外边又没日出呢,就跟他们讲了个故事。 他说,这黄河大王本是黄河之中一条修行两年余年的黑鱼精,但这黑鱼精并非是恶妖,我听我祖辈上说,古时候,每一年,只要两岸百姓举行祭祀大典,并向它供奉香火,它都会保佑两岸风调雨顺,那时候黄河很少决堤。这黑鱼十分善良,也许是水中修仙之辈,并不跟其他水妖是一丘之貉,老百姓不管有什么难事去它的庙中求它,它几乎都会有求必应,当然了,姻缘和求子不归它管。 后来,这大西北灵州水域中来了一个厉害妖精,那妖精自称是铁头龙王,杜家祖先曾说过,那铁头龙王十分厉害,不但占了黄河大王的水府把它赶了出来,并且还在水下追击黄河大王,一头撞死了它。 南宋末年时候,渔民们在黄河浅滩处发现了黄河大王的尸体,黑鱼精已经死了,浑身遍体鳞伤,被咬的血肉模糊。 百姓们为了纪念这位曾经的河神,就把它身上的肉剃了下去留下骨架,再用它的骨架建造成了属于它的河神庙,而黄河大王的血肉已经腐烂了,可几十年后,唯独它的一只眼球还保存完好。 百姓们传言说是黄河大王要亲眼看着铁头龙王遭到天谴,要看着它曾经保佑的黄河两岸的土地富饶,百姓安居乐业。于是,他们留下了黄河大王的眼珠,并制作出了这个小罐子,把它永远封存在了这里。 “这个传说已经过去好久了,恐怕现在的黄河人没几个能记得起来了,也就是我们杜家人逢年过节还会来祭祀黄河大王,要不然,它老人家的香火早就断了。”杜伯苦叹道。 . 第20章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 黄河大王的传说在黄河流域流传极广,有人说它是黄河中的一条大黑鲶鱼,也有人说它就是黄河中的蛟龙。黄河流域的百姓一般信仰的都是黄河大王,家中供奉的神仙也是黄河大王。这在咱们现实中至今依旧延续着这个传统。 黄河流域里,很多地区每年都要为黄河大王举行祭祀大典,有的甚至是不惜用活人做活祭来祈祷第二年两岸风调雨顺。有些较为封建的村落,甚至还在沿袭着古代的活祭习俗,依旧要把村中的二八少女嫁给黄河大王做媳妇儿,用以表达他们的虔诚。那种祭祀大典十分残忍,如花似玉的一个大姑娘,被剥的赤条条的,绑在小舟上,然后在船尾交上一桶汽油点燃推入河中…… “不会吧……杜伯,您别告诉我们,古时候人们用鱼骨建的那座河神庙就是……就是这里?”无双拍了下庙中的那两根弧形柱子,又赶紧收回了手,生怕把鱼骨头给敲断了。 “对,就是这里,这里的一切都是用黄河大王的骨头做成的,上边的瓦砾就是黄河大王身上的鳞片,这房梁柱子,都是它体内的鱼刺。”杜伯肯定了无双的猜测。 蓝彩蝶惊讶的合不拢嘴说:“不会吧,这得多大一条鱼呀?它都被铁头龙王撞死了,那铁头龙王的真身岂不是更大?” 杜伯说,铁头龙王的到来跟古灵州成失落是脱不开干系的,就是它引来了天水,天水吞没了灵州城,让那古猫城永远深埋在了黄土高原之下。你们上两天看电视了吧?电视上不说了吗,最近发掘出了灵州城的猫仙祠遗址。 “喵呜……”小黑猫歪着脑袋聆听着,好像是在说它? “咦?哪来的小黑猫?真可爱,看着怎么这么眼熟?”小姑娘都喜欢这些小动物,蓝彩蝶看黑猫长的乖巧,一身绒嘟嘟的就想伸手去摸摸它。却被那咻推开了。 “彩蝶姐,你别碰它,这小东西凶得很,你瞅瞅,看看刚才它把我手挠成啥样?”那咻伸出手来,血刚干。 “好了好了,什么传说呀,什么故事呀,有空咱们再慢慢听,彩蝶,你先给那咻手上的伤口消毒,然后包扎上,千万别感染了。杜伯,你来瞅瞅狗蛋吧。” 无双把疯疯癫癫的刘寡妇拽了出来,刘寡妇依旧死死抱着儿子,不愿让其他人看。 “您看,人我是给你带回来了,但现在这孩子半死不活的,我怕他这最后一口阳气是撑不了多久了。至多今儿一百天,日落后若再不把魂儿找回来必定要咽气!”无双说。 杜伯点了点头说:“看不出,你这东北娃子对阴阳之事还听懂。你说的没错,当下之急是必须要把他的魂儿找回来。” “找?咋找?您是问水人,这不就是河神的庙吗?您再问问他老人家吧。”无双从蓝彩蝶的行囊中翻出一包旺旺仙贝吃了起来。 “呵呵……娃子,你先别着急吃,我有事跟你商量……”杜伯讪笑着看着无双,想说什么,但欲言又止了。 “得得得,您少跟我来这套,当初咱俩可是有君子之约,我把这孩子给您捞上来,您帮我对付铁头龙王对不对?我现在该办的都办到了,您可别再给我上眼药了,那大东西您是没看见,我的妈呀,差点一口把我给活吞了。”无双知道杜伯还要说啥,赶紧一句话把他噎了回去。 “我说娃子,你听没听说过那句话?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呀!我若是再年轻二十岁,肯定也用不着你。现在身子骨虽然硬朗,可我碰不得黄河水了,我在黄河大王面前立下过重誓,若是失言必定遭诅咒。” 蓝彩蝶撅起小嘴道:“小爷,我们可不管这闲事了,走,咱回家。” “别走!”杜伯伸手拽住了无双,那双大手孔武有力,就连无双这样的练家子也挣脱不得。 “你看看这可怜的孩子吧,只有你能救他!你忍心看着白发人送黑发人吗?你也说了,他还有救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杜伯苦口婆心的劝他。 段子瑞见气氛不对,赶紧过来做和事老,小声对无双说:“兄弟,要不你卖我个面子吧,先听听杜伯怎么说。” “卖你个面子?老子差点连命都卖给你,你要不要?赶上不是你去黄河里边老任了,别他妈站着说话不腰疼。”无双来了脾气谁也治不住,吓的段子瑞只好作罢不吱声了。 “松开!再不松开休怪小爷我不客气呀!” “我知道你这娃子有点本事,没本事也不能让段大少爷这般敬佩了。没本事也不能做土夫子的买卖了对不对?”杜伯语出惊人,道出了无双的身份。 无双狠狠瞪了一眼段子瑞。 “我没说,兄弟,你相信我,我段子瑞是那种嘴上没有把门的人吗?我真的没说,是杜伯自己猜出来的!”段子瑞赶紧跟无双解释,可这句话倒是把无双的真实身份给暴露了。 无双这个气呀,恨不得冲上去甩他一个大嘴巴,好你个段子瑞,我还没等承认呢,你这句话不是等于直接把我给卖了吗?那摸金倒斗又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行业,你说那干嘛呀? “娃子,你不用怪段大少爷,下午时候你来我家我就闻到你身上的那股土腥子味了,你的那股味儿比雷武还重,杜某这辈子也算是江湖人了,啥不懂呀?你是不是土夫子跟我无关,只是,你这次可不白帮我忙活,一方面,你能找回狗蛋的魂儿,救他一条命,一方面你如果真有本事,顺手还能牵来件宝贝。” 无双一听有宝贝,立刻两眼直放光。“傻宝贝?鱼眼珠子呀?” “呵呵……这宝贝可不一般哟。有了它你可以轻而易举的降服铁头龙王那千年水妖。”杜伯笑道。 无双说:“你少忽悠我呀!要真有这么个宝贝在,还用等我?你杜伯早就捷足先登占为己有了,也不用害怕什么铁头龙王了吧?” . 第21章天渡峰的神果 杜伯叹了口气道,并非我不愿去取那宝贝,而是那地方我去不得呀,去了就没命回来了。我看你这娃子胆识过人本领非凡,身边更有这两个天生虎胆的左膀右臂相助,我去不得的地方,你去的了!我拿不得的东西,你拿得了! “别说那没用的你就说能不能卖钱吧。”蓝彩蝶直接问道。 杜伯故意打哑谜说:“钱?多少钱?呵呵……那可是件无价之宝!多少钱也买不走哟。”吹了这么多,人家可从未提过那到底是个啥宝贝。勾的无双肚子里边的馋虫都叫唤了。 那咻和蓝彩蝶同时看着无双,眼神很坚毅,意思是让无双接下这宗买卖。 “喂,你俩这眼神看我干啥呀?刚才谁吵着要回家的?” 蓝彩蝶嬉笑道:“咻,姐姐说过这样的话吗?你看这孩子多可怜呀,咱不能见死不救呀对不对?” 那咻连忙点头附和:“对对对,不能见死不救,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咱也得把这孩子的魂儿找回来。” “我靠,你俩这脸变的比变色龙还快呀?我他妈都够势利眼的了,你俩比我更甚是不是?得嘞,那这买卖我接下了。一切就全听杜伯吩咐吧。”其实无双早就动心了,可是刚才跟杜伯杠上了,就等着蓝彩蝶和那咻给他找台阶下呢。 杜伯说,咱们现在所在的位置叫龙王岭,龙王岭处于黄河的其中一条支流,因外外边到处是群山峻岭,而且此处水域多暗礁,又不与任何城市相通,所以这条水脉很少走船,可以说是一条死水,多少年也没有船只经过了。 顺着龙王岭再往北走,大概一百里地,这条黄河支流的尽头有一处浅水滩,滩上有一山,山峰名曰天渡峰。意思是连神仙下凡也休想从此处渡河而去。相传天渡峰上长着一棵奇树,那树上结有天果,天果乃是铁头龙王最惧怕之物。 他靠在那里慵懒地抽着小烟说:“天果?我当是啥好东西呢,又不值钱?我最爱吃的还是荔枝,对别的水果不感兴趣。” “钱?那是无价之宝啊!那棵仙树相传乃是黄河之根,自打黄河流域有了人类就有了那棵树,几千年来无数人都曾想去寻它,可却无人知道它的踪迹。而且仙树上生长的仙果谁又能保证它吃了不会长生不老呢?”杜伯的话听着很有诱惑力,就连蓝彩蝶和那咻也差点信了。 无双心道,你个老鬼糊弄谁呀?这话你骗骗那咻还行,跟我玩这个?耍耍嘴皮子就想让我帮你忙,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再说了,真要是什么神果,吃了可以长生不老,那你杜家人不早就找去了吗?还轮得到我吗? “得嘞,您先别说没用的,我来问您,您刚才说那地方一般人去不得,为何去不得?” 杜伯说,神树向来是生长在荒山老林秘境之中的,比如昆仑雪山中相传有一株天树,顺着天树可以直接爬上南天门。北海之滨有一株镇海树,树下根基恰好就在海底。你们东北大兴安岭中还有一株地树,这地树乃是通向地狱的入口。无论是哪棵仙树,无一例外全都生长在人迹罕至之处。 这些地方虽说不是人力所不能及的区域,但秘境之中不仅有凶猛的野兽,更加有妖邪之辈保护神树。妖邪之辈寄居于此,靠吸神树的灵气修行,若你打扰了人家的修行自然不会放过你的。 另外,这条黄河支流乃是死水,水域狭窄难行,两岸地势较低洼泥泞,很少有人愿意来。荒林之中多野兽出没,甚至以前有军用直升机经过此处航拍到了黄河水怪上岸晒太阳的照片。 那咻与蓝彩蝶一边听一边站在身后小声嘀咕着,好像认定了无双肯定要接下这笔买卖,正在商议呢。 “哦,那你刚才就直说呗,就说你不敢去,所以才让我替你去卖命,是不是这个道理?”无双向来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心里边憋不住话,可不管你爱听不爱听。 “兄弟,要不你还是去一趟吧,这趟买卖需要多少钱我出。”段子瑞拍着胸脯,人家财大气粗,为了除掉那黄河之中的妖精肯定乐意出钱雇他。 “子瑞,既然你跟我谈钱了,那咱俩可就得好好算算这笔账了,我帮了你这么多忙,除了雷武,为你的新宅也看了风水,这番又要去寻黄河之根,这钱咱俩怎么算呀?”如果说做买卖的话,那谁也没有无双精明。 段子瑞笑了笑,赶紧拿出支票夹,在支票上划了一个杠,然后后边加上六个0,撕下来恭敬地递到无双手里。 “兄弟,这是一半定金,等你回来还有另一半。”段子瑞跟无双保证说。 无双回头看了看蓝彩蝶和那咻,二人也觉得这价格可以,那可是两百万啊,那个时候两百万那就算是巨资了,几百万的公司都能上市了,您说这意味着什么? 无双对杜伯说,我去也行,不过我可不想再坐船了,我现在看见水都眼晕。 “其实就算你顺流而下也没关系,白天铁头龙王大多都在水下沉睡,不会伤害你的。不过你若执意要步行的话,可能会辛苦一点,你可顺着眼前这条支流一直往西走,走没多久也就进山了,两道山脉正好夹着这条黄河支流,一直走,一直走到这黄河水到了尽头,也就看到天渡峰了。不过,前提是你能活着走到黄河的尽头!” “那我什么时候回来?这跟狗蛋丢的魂儿又有什么关系?”无双问他。 “那天果活人吃了虽然不能长生不老,不过却有聚魂的作用,可以把这孩子散去的三魂吸回体内。你必须在日落前往回走,因为这段流域没有岔路,一路上全都是河水,只要日落,铁头龙王必定又要作怪。”他说的含含糊糊,估计杜家祖上也没人去过天渡峰,天渡峰只是一个传说,置于这传说里到底有几分可信那就不好说了。 . 第22章危险水域 无双站起身来,活动活动筋骨,晃了晃脑袋嘱咐段子瑞说:“子瑞,替我好好照顾彩蝶,别忘了给我们家姑奶奶弄碗热乎粥喝,如果晚上我回来我们家姑奶奶轻了我就为你是问。” “啊?小爷,你又不带我?哼!有了那咻你就不需要我了是不是?”彩蝶口中喋喋不休地冲无双埋怨。 “乖,你身子未痊愈,这趟脚程有点远,你先休息一天好不好,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一切办好之后咱立刻回家好不好?”无双安慰着她。 “那回家之后呢?”蓝彩蝶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无双,等无双给她承诺。 “回家之后带你去找老太太说,行不行啊?” “说什么?” 无双左右看看,然后趴在她耳边低语说:“说咱俩的婚事!” “哼!这还差不多,算你有良心,路上当心啊,尽量离水边上远点,我从李家坡给你带了点干粮,饿了路上吃吧,我知道你吃不惯鱼。” “还是我家彩蝶最知道疼人,乖,等我回来!”这俩人不顾众人的尴尬的目光,尽情地秀恩爱。 “小家伙,你要跟我去吗?”那咻微笑着摸了摸小猫的下巴,那小猫崽子好像听懂了他的话,嗖地下窜上了那咻的肩膀,蹲坐在他的肩膀上就好像从前的黑子一样。 无双笑着说:“它跟你有缘,带着它吧。” 外边的太阳出来了,照在黄河岸边映的红彤彤的,无双与那咻这对好兄弟再次踏上了新的征程。他们的目的地就是黄河之根,天渡峰! 一路上的风光虽不如大草原与江南那么唯美,可浑浊的黄河水伴着两岸起伏不平的黄土高原倒也是别有一番风情。路上有个伴也不至于寂寞了,而且这次不光是多了一个伴儿,是两个,小黑猫才两个月大,顽皮得很,左窜右跳的,不停地在荒草中捕捉着小虫子,它也很自觉,只要见主人走远,就赶紧追上去又跳上主人的肩头,生怕那咻不要它。 起初时候,偶尔还能看见一两个老乡在这片流域的两岸放羊,老乡诧异地看着两个外地孩子走在河堤下,有的好心还提醒他们说这片水域不安全,赶紧走。 等走到上午九点多的时候,附近的地势逐渐高了起来,左右的黄土高坡也不见了人影,两旁到处是荒草枯树,那荒草都没过了膝盖。而这条支流也变得越来越狭窄,浑黄的水流下时而会看见一个个小漩涡飘上来,然后冒了几个气泡又消失不见了。 无双走着走着,突然脚丫子好像踩到了什么硬邦邦的东西。 “这啥玩应?”他拨开荒草仔细一瞅,哎哟,是一堆白骨,不过这堆白骨可不是人的,而是一头水牛的,从这水牛骨骼可以看得出来,这是一头野生水牛。 水牛的尸体有一半已经露出了白骨,另一半因为天气炎热开始出现腐烂,外边一片苍鹰落在上边,里边还有密密麻麻的蛆虫正在来回啃食着,那情景十分恶心。 “野生水牛性情凶猛,就连野狼和豹子也不敢轻易袭击,到底是什么东西弄死了它?”那咻蹲下来仔细观察它的尸体说道。 “重点不是谁弄死了它,而是这一排牙龈,咻,你看看,它后大腿上的肉明显是被掠食性动物啃下去的,牙龈还在上边呢。”无双一只手捂着鼻子指着水牛尸体说道。 很明显这捕食水牛的是个凶猛的猎手,从水牛被露出白骨的后腿可以看出,它拥有十分尖锐的牙齿,而且牙齿十分密集,跟钢锯一样。牙龈是一排接着一排,并不是一个猎食者留下的,而是几只同时扑咬了上来。 这时,二人隐约就听身后的黄河浅流下传来某种动物游动的声音,哗啦啦……哗啦啦,不止一条,可能至少十条。小黑猫十分警觉,已经从那咻肩膀上跳了下来冲着水面上呜呜直叫。 “咻,快走!”无双不想在这里多浪费时间。那咻唤回黑猫,赶紧快步跟上无双。 越往前走,草丛里出现的动物尸体就越多,前边是一片较为开阔的黄土高坡,下边就是湍流的黄河水,二人站在黄土高坡上,转头一瞅,不免倒吸一口凉气,原来他们正是踏着一条用白骨堆积而成的小路走过来的。岸边密密麻麻倒着无数具动物的骸骨,有大的,有小的,甚至还有许多国家级的保护动物。 “奶奶的,难怪老杜头不愿意去寻天渡峰了,这他妈就是死亡之路呀!”无双看的直皱眉头。很难想象,这些大型动物,平时用枪都难以杀死,它们到底是被什么东西咬死的? “双爷,你看那边。”他俩现在几乎是站在附近水域的最高处,这边视野比较开阔,两侧水域上千米的距离都可以尽收眼底。 就在距离他们大概五百米的河边上,一只野鸭子正落在水面上安逸的享受着。那咻说,你仔细看,它身后的水下好像有个黑影正在靠近。无双仔细一看,可不是嘛,那黑影看似跟成年人大小无一,它正在悄悄靠近野鸭,等待时机。 哗啦一声……嘎嘎嘎……野鸡受惊大叫。可它也仅仅是叫了两声,然后立刻被那黑影迅速拽进了水下,最后,那片水域变成了血红色。水面上飘起了一根鸭毛。 “我靠……黄河里边竟然有水猴子?”无双看的真真切切,刚才那水下黑影露头出来了,那可不就是一只水猴子吗? 相传,水猴子就是溺水而亡的小孩怨气不散变成的,那东西在水下力大无穷,能一天一夜不出来换气,它不吃鱼,只吃陆地上的生物,它可不是像水鬼一样拽人下去找替身,它是真正的吃人! “幸好咱俩没坐船下来,这老杜头,根本不知道上游的情况就给咱瞎指挥,要是坐船顺流而下,估计咱俩都不能活着走到这儿。”无双是看的心惊胆战。 “要是这片水域下只有水猴子作怪还好说,毕竟是活物,活物就有办法治它!就怕这下边还隐藏着其他危险,双爷,咱俩还得把眼镜睁大了,可别偷鸡不成蚀把米。” . 第23章活祭 “兄弟说的是呀,这两百万不好挣,走吧!抓紧时间赶路。” 二人这回可不敢太靠近河堤了,几乎是贴着两岸的黄土坡走的,虽然稍微绕的远了点,可总比被那些凶残的水猴子啃了强。 二人越走越远,两岸逐渐出现了些许的绿意,草丛中时而也可以见到一只只活蹦乱跳的小动物了。可能已经走出了那片危险水域吧。 走着走着,突然无双就觉得背后的那咻停下了脚步,然后嗖地下背后传来一股风声,他回头一瞅,那咻飞射了手腕下的金属银丝,金属银丝径直射了出去,刺穿了不远处的一棵槐树的树干。 “怎么了?”无双问。 “树后边可能有人!”那咻紧紧拽着手中的银丝,他还从未失手过呢,他算是个高手了,一般人很少能在逃过他手中银丝的索命,如果树后真藏着一个人,估计现在银丝已经刺穿了对方的脑袋。 一股暖暖的河风吹过,树后果然露出了一个衣角,那是一件女人的纱裙,而纱裙飘起的高度有些诡异,它距离地面还有大概半米的距离,要么就是躲藏在树后的这个女人太高了,要么就是有人故意把这条裙子钉在树上的。 这小黑猫野性十足,如果真遇到了危险它肯定第一个跳下来报警,不过刚才黑猫没有任何反应,还惬意地趴在那咻肩膀上睡懒觉,可见,树后也许没有人,只是一件白纱裙而已。 可为了确保安全,无双还是得去看一看。他拿着枪一点点从这棵大槐树前转了过去,然后猛地向后一蹦,用枪口瞄准了树后。 “虚惊一场,不过这东西出现在这里确实有点诡异,兄弟,你来看看吧。”无双放松了下来。 那咻收了手中的银丝,走过来一瞅,原来是这棵老槐树的树干上钉着一具尸体,那尸体身上正好就穿着一件白纱裙,不过这尸体可有些年头了,尸体的肉已经全部被附近的野兽啃光了,只剩下一具白骨和一件破烂纱裙。 从纱裙的样式判断,应该是八十年代的,而且这是件便宜货,有些像那时候集市上贩卖的那种五块钱随便挑。 这具女尸的尸骨散落在树下,只剩下一颗骷髅头被钢钉钉在老槐树的树干上,树干表面留下了一滩血迹,和一条已经烂的不成样子的麻绳。 “我的天,太残忍了,是活活被钉死的!”那咻看着那白森森的骷髅头说道。 无双说这些跟咱们没关系,全国每年甚至每个小时都有这样枉死之人,每天发生的凶案多了,咱又不是公安局的,管不过来。走吧。 二人现在可不太敢靠近黄河边了,那黄河支流里边都指不定藏着什么变态水怪呢。见这片黄土高原上难得的出现了绿色林地,就一头扎进了林子里,最起码林子里遇到的绝对不会是水怪,那些猛兽什么的对付起来要轻松的多。 这片林子清一色的全都是老槐树,槐树不吉利,古语云,槐者,木之鬼也。乃是所有植被中阴气最重的,自古槐树跟鬼怪传说就分不开。据说那些上吊的人总喜欢选这种歪脖老槐树,也不知道这种槐树怎么就有这么大的邪气。 这片林子长势不错,加上这里罕有人至,所以林子里的槐树树冠都格外茂密,遮天蔽日的,就连阳光也只能勉强渗下分毫,人走在里边感觉阴阴冷冷的。那感觉绝对没有河边上清爽。 “双哥?你看那棵树。”那咻改口了,已经开始管无双叫哥了,这是二人关系的一种升华。 无双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果然,不远处的一棵老槐树上好像又出现了一具尸体,这具尸体的死相跟上一具女尸如出一辙,全部是被钉在老槐树上的。不过很明显这具尸体的年份可能要更近一点,她的穿着更像是个现代人,死亡至多不超过3年,骨骼上还略带着些劲,但是血肉被吃的被吃,干涸的干涸,也无法分辨她的样貌和年龄了。 “连续出现两具被钉死在树上的女尸可就有点不对劲儿了。”无双走了过去仔细去检查尸体。 这具尸体浑身的骨骼还没有散落,骨头连着筋呢,不过被一根钢钳钉在树干半空中掉下来也是迟早的事。因为地心引力的缘故,女尸的四肢垂直地面,脑袋被钉在树干上,正好直视前方,那空洞的黑漆漆眼洞中怎么看怎么觉得她就在用一种憎恨的目光瞅着他们俩。 “真可怜,你看她的衣服,上边还有小碎花呢,估计年龄不大,就这么被活活钉死了,作孽呀!”那咻叹了口,走上前去对着那女尸微微行了三个礼。如果正常情况下,路人遇见这种事,肯定为了辟邪或者免得让孤魂野鬼缠身要跪下磕几个头,但那咻的身份很特殊,他是镶黄旗正统,他是叶赫那兰氏,他只跪两种人,一种是自己的族长,纳兰鸿,一种就是正黄旗的爱新觉罗人。 “这恐怕不是简单的凶杀案呀!我看着更像是偏远山区的一种活祭形式,可能是黄河两岸的一些土著少数民族为黄河大王活祭的媳妇儿。”无双把那具女尸的衣服撕下半块碎布,然后盖在了尸体的头上。 “若是凶杀还好些,怕就怕现在到了这个年代还有这么落后的原始祭神习俗。鲜活的一条生命就这么没了,黄河大王又给了他们什么呢?哎!”那咻摇了摇头,二人实在没有闲心去调查这些事,只好一边替这些活祭的少女惋惜,一边继续穿越槐树林,向黄河上游尽头走去。 走了一会儿他们发现,这片槐树林有点讲究,因为每隔一段距离,都会发现一棵歪脖老槐树,而这颗老槐树朝阴的那面必须就钉着一具女尸,这些女尸从衣着来判断,年代也大不相同。最古老的可能都能追溯到明清两代,而最新的那具尸体就是刚才所见保持较为完好的。 整片槐树林中,充斥着浓郁的死气,尸臭遍野,就连无双也是看的胆战心惊不敢直视。 . 第24章黄河的新娘 “这条道晚上绝对不能走。”无双说道。 “呵呵……怎么?双哥也有害怕的时候呀?”那咻笑了笑,二人也只能用这种方式缓解那些尸体造成的视觉冲击。 “你少拿哥开涮,我又不是神仙,是个人胆量就有限,我不是说怕,而是觉得过于残忍,看的多了就觉得瘆的慌。所以说呀,封建迷信要不得!” 无双又说:“其实从某种程度来说这也是一种少数民族文化,被钉死在树上的少女们也许死的那一刻是自豪的,因为没有几个人有资格能献给河神,至少她们是族人的骄傲。” “好吧,也许双哥说的对,每个民族都有每个民族的传统,咱们外人永远无法理解。不过双哥,好像……你与我……现在是同一个民族了?对吧?昨儿我可听彩蝶姐姐说了,你的真实身份其实是镶蓝旗后裔呀?我们都是女真后人。” 无双说得得得,咱哥俩关系好归关系好,对于我自己的这个身份我一直不觉得哪里值得骄傲。说起残忍来,咱们满人比任何人都残忍,嘉定三屠,扬州十日,比起小日本的南京大屠杀是毫不逊色。以前我还总说满人是鞑子狗呢,真是天大的笑话,到头来我自己竟然也是满人的后代。哎!造化弄人! “那有什么?至少你与我现在是同一个民族,你与我家贝勒爷之间也少了许多隔阂呀?我们两家走动起来也就更方便了。”那咻还是个半大孩子,想的未免有点简单了。 无双摇了摇头,既然聊到了这个话题就得好好嘱咐嘱咐那咻。“那咻,你要是还把哥当好兄弟就千万不要再对旁人提起,尤其是你媳妇儿和纳兰鸿,你知道我是镶蓝旗谁家的后人吗?我是舒尔哈齐的后代,而你们叶赫纳兰乃是镶黄旗正统,真正的皇亲国戚,爱新觉罗氏的拥护者,我们呢?我们是反贼!我们家早在额敏贝勒那一代就被夺去了爵位。” 二人不免越聊越远了,这样也好,最起码不用把心思全放在这一具具死相可怖的女尸上了。 突然,这时小黑猫一下从那咻肩膀上蹦下来了,一对小耳朵来回摆动着,好像听到了什么异响。 “有人来了,大约十多个,怎么办?是杀还是……”那咻岁数不大而且算是个善良的孩子,但如若让他出手杀人,他比谁都狠辣。 “先躲起来看看情况。”无双向后退了两步,刚好背后有一棵十来米高的老槐树,他背靠着老槐树,用双手背过去反抱着树干,蹭蹭蹭几下子就爬了上去,这叫壁虎倒爬墙,乃是盗门绝学。 那咻的轻功没的说,一道银丝射出,缠住上边的一根粗树枝,然后身子往上一荡,就跟电影里的蜘蛛人似的飞了上去。小黑猫回头一看主人上树了,自己也跟着爬了上去。 二人用老槐树茂密的枝叶遮住身子,警觉地向脚步声的源头方向看去。起初最早映入眼帘的是是两个敲铜锣的男人。 这两个男人身强体壮,都穿着少数民族传统的清不背心,里边是白衬衫,脑袋顶上带着黑白相间的一个小帽,这帽子的形状看着很像回民头上戴的那种,不过细细看去,又稍微有点不同,更像是某种喜庆日子戴的礼帽。 二人走在最前边,一边走一边有节奏地敲打着手中铜锣,把这林中飞鸟吓的四散逃去。 无双歪着脑袋仔细打量着他们的传说,越看越眼熟,他说:“这些人应该是电视里曾经报道过的,几千年来一直生活在甘肃黄河流域的保安族人。可今天又不是什么大日子,怎么穿的这么喜庆呀?” “这还不简单?喜庆日子要么是节日,要么就是红事。”那咻眼睛比无双快,已经看到了跟在两个敲锣人身后的一顶红色大花轿。 “哟,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我肚子里正叫唤呢,彩蝶给我带的饽饽都不够咱俩吃的,这下好,蹭顿喜酒再走?”无双拍了拍肚皮笑道。 “哈哈……双哥真会说笑,咱们可是从那边过来的,这前边除了尸体就是黄河,那你说这送新娘子的花轿是要去哪?我看咱这喜酒可没法喝。不过双哥说对了,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也许咱们能救那新娘子一命!”那咻以前行走江湖也是仗着自己的一身本领经常爱打抱不平。 刚才他眼看着那些无辜的少女被残忍的钉死在老槐树上活祭黄河大王已是心生怜悯,现在,估计这顶大花轿里边也一定又是一具即将冰冷的少女尸体了。二人既然从此经过,又怎能不管上一管? “我就喜欢你这性格,呵呵……跟我年轻时候一样!” “双哥这张臭嘴谁的便宜都不放过是不是?咱俩别动嘴上功夫了,怎么样,一会儿是你打头阵还是我打头阵?这些保安族的人是杀还是不杀?”那咻是个要么不出手,出手就杀人的家伙。这小子别看岁数小,杀人的手段可绝不含糊。死在他银丝下的冤魂厉鬼不下数百人。也就是最后拜倒在白素的石榴裙下吧,要不人家小伙子浪迹江湖不知现在多快活呢。 无双说兄弟,你别冲动,这是人家族人内部的事,咱也得看看再说,问题是里边的新娘子是不是甘心情愿把自己献给河神的,如果人家愿意,那咱就别多此一举了,少数民族人迷信的很,咱们这么做可是破坏了人家的规矩。 “天底下还有自己愿意死的?我不信。” 他俩坐在大树的树杈子上,悠哉地靠着树枝子,眼看着八人抬的大花轿从身下经过。 (咱这儿可得提前说明了,以前呀,经常有读者说我的书中提到了很多少数民族,有些人看的是少数民族的文化,而有些人说我而已抹黑少数民族。在这儿首先我向各位道歉,可能是让大家在阅读上产生误区了。我这里给大家讲的故事呢,大多都有圆形,任何一个民族,任何一个部落,都有自己的习俗,尤其是在偏远山区中,人孰能无过呀?) . 第25章西北部落 我也经常提到,说我们满人嘉定三屠扬州十日是犯下了滔天的罪孽。咱们看小说要客观,毕竟我这不是历史教科书对不对。我这么一提,您信呢就信,不信呢咱也没必要较真。 保安族现在剩下的人口不多了,甚至不少过一万,他们大多分布在黄河两岸的甘肃境内。这里这支部落几乎是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他们靠在黄河岸边,与其他保安族同胞不同,他们是靠打渔为生的,所以跟两岸汉人一样也信仰黄河大王。 “我敢跟你保证,那新娘子肯定在轿子里哭呢。”那咻说。 “呵呵……怎么个意思?自从娶了美娇娘越来越了解女人了?咋地?透视眼呀?”无双不服,跟那咻打趣道。 不大一会儿,就见八抬大轿落下了,这娇子落下的位置刚好前边有一棵老槐树,那老槐树好像也在前几日被人做了记号,树上用红漆划了一个很大的喜字。 然后送亲队伍中走出来一个大约六十多岁的老者,这老者看着长相十分谦和,估计是这支部族的族长。 他头朝着黄河的方向跪下磕了三个响头,然后站起来双手拿着祭文,慷慨激昂地念着。无非也就是为河神大神奉上第一百三十五位新娘,以此表示我们保安族部对您老人家的敬仰,希望您老人家保佑我们族的土地安宁富饶。反正大概就这么个意思,因为无双和那咻离的太远了,根本无法听清。 那咻背上也背着一个行囊,行囊里无双早已准备好平时常用的许多东西,比如,遮面的黑巾。他打开行囊,从里边拽出两条,二人十分默契,一人一条系在脸上,随时准备出击。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如果轿子里的新娘人人家是心甘情愿的呢? 族长念完祭文后,身后一个下人双手捧着一个大漆盒子走上上来,然后有人端着水盆伺候老族长洗手,擦干手后,族长恭恭敬敬地打开大漆盒子,从盒子里边取出一根手指般粗细的钢钳,那钢钳足有半米长。 “我的乖乖,那得多疼呀?啧啧啧……”无双砸着嘴。 轿帘子被人掀开了,轿夫压低轿子,按理来说这个时候新娘子应该头上盖着西帕扭扭捏捏地走出来,然后由媒婆背上送到夫君手中。不过这是汉人娶亲的规矩,就不知道是否应用于保安族人身上。 可娇帘子被掀开已经挺长时间了,里边的新娘子还是不出来,无奈,两个脚步探身进去,粗鲁地把新娘子从里边拽了出来。 无双眯着眼睛仔细瞧着,只恨自己不是远视,恨不得手里边现在拿着望远镜。 “那咻,快看看,新娘子长得什么样?”无双急问道。 “且,双哥,你能不能正经点啊?蔡蝶姐在家等你呢!咱救人管人家好不好看干嘛?挺好看的,白白净净的一个姑娘。”那咻说。 新娘子不知为何,头上没有盖红盖头,她的头发梳的整整齐齐,脑袋顶上盘着一块红娟,红绢一侧耳边位置扎着一朵粉色的花儿,下边还有几条绿色丝带一直垂到耳垂上。 那咻眼睛比无双尖,他仅仅盯着新娘子的一举一动,无双说的没错,每个民族有每个民族自己的习俗,如果人家是心甘情愿的,自己也就不用多此一举了,可不一定救了人家的性命人家就会感激你。 新娘子是个很白净瘦弱的女孩,年岁不大,肯定没超过二八(咱们中国人经常说二八年华,可不是28岁,而是两个八16岁),女孩有一双雪亮的大眼睛,和一张樱桃小口,纤细的瓜子脸更是把这精致的五官映衬到了极限。虽说不能与蓝彩蝶跟白素这种绝色美人比,但在这穷乡僻壤也算得上是一朵娇花了。 女孩面无表情,冷冷地看着老族长。眼神中没有期望,没有怨恨,更加没有任何感情。 “穆青,跪下!”族长大喝道。 “名字还挺好听,穆青……”这多情的少魁主又开始暗自YY了。 女孩没有反抗,反抗是徒劳的,因为她的死换来的是黄河大王对他们部族的保佑,换来的是两岸土地的风平浪静。并不是每个女孩十六岁时都有资格献给河神的,而她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是幸运儿。 穆青面无表情跪在了地上。 “拜族人!”一个类似于司仪地位的土著人大喊道。 穆青给老族长磕了个头。 “拜父母!”那人又高声喝道。 穆青转头看着躲在花轿后边的一个年迈老妇,老妇已经泣不成声了,左右两个年轻男人搀着她,可能并不是担心老太太难以承受失去女儿的痛楚,而是担心老太去救女儿,破坏了祭祀大典。 穆青又给母亲磕了个头。 “真可怜,就这样还是不怨恨自己的族人和母亲,可见这个女孩很善良。”那咻说。 “我应该随身下次带个录音机。”无双不着边际的来了这么句话。 “为啥?”那咻不解。 “把你说的每一句话都录下来,回去放给你媳妇儿白素听呀!”无双威胁那咻道。这小子最近总拿他开涮,言语之间总是说他不够专情,好不容易这次被无双抓住机会了。 “好好好,双哥你够狠!我不说话行了吧?”那咻没好气地瞪了一眼他。 “拜黄河龙王!”那人又喊到。 这时,穆青突然站起身来不跪了,而是眼巴巴地看着老族长。无双虽然离得远看不清穆青此时的眼神,但直觉告诉他,这个少女肯定对这种古老而又残忍的习俗十分憎恨。 “穆青!快跪下!不得对黄河龙王无礼,不要坏了族人的规矩,要不龙王爷会降罪我们的!”司仪大喝道,抡起巴掌就要打她。 “算了,不跪就不跪吧,跪不跪又有什么不同呢?开始吧!”族长摆了摆手,四个汉子立刻蜂拥而上,把这瘦弱的小姑娘用绳子牢牢捆在了那棵印有喜字的老槐树上,绳子系的很紧,穆青被捆在中间,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十分难受。 . 第26章抢亲 “穆青呀,别怪太公,这是咱们族里的规矩,也是你的命术,其实你是幸运的,不是一般女孩有这种福分可以嫁给龙王爷的,你明白太公的苦心吗?”老族长走到慕青面前,用大手摸了摸她白净的小脸蛋,就像为死不瞑目的亡人合上眼睛一样向下一摩挲。穆青知道即将发生的一幕是什么,是她人生的终点,是自己眉心处多了一根钢钳的惨剧,是把自己的身体献给河神的结局。她乖乖地闭上了眼睛,眼角中渗出一串泪珠。 老族长接过了那根冰冷的钢钳,伸手,一个壮汉已经手握大锤准备好了。 穆青的母亲浑身瘫软已经哭成了泪人,要不是有人搀着,早就混过去了。哪有一个母亲愿意眼睁睁看着自己女儿这般惨状死在面前的?其实,不仅穆青惨,她的母亲更惨。这是毁了一个家庭,老太太以后还能活吗? “双哥,你看,她哭了!我赢了!哭了就代表她不是心甘情愿的,不想死!”那咻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身子一个悠荡窜了下去。 “哎?我告诉你,你别胡来,我可带录音机了啊?”无双急的大喊,可已经来不及了,那咻都冲上去救人了,就算是他把天捅破了个窟窿,无双也得硬着头皮给他顶着。 说罢,无双也顺着老树滑了下去。这劫新娘的事他不是第一次干了,有经验。立刻从腰里掏出了枪,高高举起,嘭地一声巨响。 “都他妈别动弹,这小娘们老子要定了!” 这俩人是啥速度呀?没等对方反应过来咋回事呢,已经冲到了那棵老树前头挡在了小姑娘面前。 穆青睁开双眼,眼中的眼神十分奇怪,一方面期待有人可以救他,一方面又担心真的遇到坏人。但她没有喊,也没有反抗。 “你们是什么人?休要破坏我们保安族的祭祀大典,要不然我不客气了!”老族长大怒,一摆手,身后跑上来两个手持猎枪的小伙。 “兄弟,交给你了啊,能不伤人就不伤人。”无双懒得管这些,就凭他们能是那咻的对手?在那咻这种高手面前,火枪根本不顶用。 他抽出匕首,一道砍断了捆着穆青的绳子,然后就真跟一个胡子抢女人一样,扛着这瘦弱的少女撒腿就跑。 跑来人家保安族祭祀大典上闹事人家能放过你吗?很多少数民族都生活在荒山野林之中,人家有人家自己的自治规矩,你闯进人家的地盘坏了人家的规矩,杀了你都不为过。 那咻身法极其诡异,没等那俩汉子开枪纵身一跃一下子出现在了二人的背后。 “得罪了!”连续两掌把这二人击倒在地,夺去他们手中猎枪然后射出金属银丝,缠住几十米外的一根老树上,一个悠荡逃得无影无踪。 身后,保安族人大叫着:“抓住他们!抓住他们!不能让穆青跑了!要不然龙王爷会降罪的!今年我们就再别想下河打鱼了!” 背后是枪林弹雨呼啸而至,无双连头都不敢回,扛着那姑娘顺着这条狭窄的黄河支流一直往吓跑。 他一边跑还一边笑:“哈哈……太他妈刺激了!” “双哥好像这不是第一次劫新娘子吧?”那咻紧跟着他也追了上来。这俩人脚底下工夫都不错,那群保安族人想追上他们实在是太难了。枪声逐渐远去了,河边的泥沙十分稀松,一脚一个脚印踩在上边让人觉得脚下十分松软。 “那是那是,这种事哥有经验呀!难怪民国时候总有胡子愿意抢新娘子呢,这种感觉是挺爽呀!顿时觉得我自己高大了许多。”无双趾高气昂的说道,突然有股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狭义感了。 “咱是高大了,可却惹上了大麻烦,咱们对附近的地形不熟,没准人家正在想方设法包围咱们呢。”那咻回头看了看,身后已经不见追兵的踪迹。 无双刚才一直在狂奔,也没在意,现在精神稍微放松点就觉得背上的女孩身体在微微发抖,估计要么就是被自己吓到了,要么就是刚才以为自己肯定死定了。 “他们不会追来了,请放我下来好吗?”背后一个甜甜的小动静说道,女孩说话的声音里还略带惧意。 换谁谁不害怕呀?瞅瞅无双现在这模样?可不是从前在长春穿着一身命牌,带着蛤蟆镜的顽劣公子了,现在,是又黑又壮,手里拿着枪脸上蒙着黑巾。人家小姑娘能不害怕吗? 无双把小丫头放了下来说姑娘你不用害怕,我们不是坏人,只是路经此地见姑娘有难,不忍见死不救这才出手的。 “你们不该救我,我的族人不会放过你们,黄河龙王更加不会放过你们。”姑娘好像已经看淡了生死,非但不感谢他们的救命之恩,反而有点怪罪他们。 “哼哼……不想放过我的人多了,他们算老几?你叫穆青对吧?我告诉你穆青,老子救了你的命,你的命就是我的,一会儿咱们往前走,如果附近有公路你就拦一辆车上去,然后去兰州城再也不要回来了。我给你个电话,去了兰州给段子瑞打电话,就说是我让你找他的。他会收留你的,你放心,这事我给你做主了,奶奶的,还反了他们了呢?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当着我的面要杀这么漂亮一个小姑娘?我看谁敢为难你?” 男人就这样,当着漂亮姑娘的面前总爱耍横,显得自己挺威风剥去人家的好感,就好像自己一通慷慨激昂的话能拯救地球一样。 “前边?前边不能走了,这片水域危险,下边有水鬼,现在你们回去也是死,一直往前走也是死呀!”穆青并没有感谢无双,冷冷说道。 “穆青姑娘,你不要误会我们,虽然我们不了解你们保安族的习俗,但好歹也是个大活人,我们自己的命运自己掌握,为何又要献给河神呢?你的族人看来已经不会追上来了,现在何去何从你自己打算吧。”那咻说。 . 第27章可怜的保安族少女 穆青告诉他们,他们这支部族,属于保安族中很小的部族,他们是千年以来一直生活在黄河两岸的秘林之中靠渔猎为生。他们跟普通的保安族不同,其他族人信奉的是佛教和回教,他们因为靠水而生所以信仰的是黄河龙王。 每次黄河咆哮即将发生水灾之时,他的族人都会为黄河龙王活祭一位少女做新娘。今年就轮到了她。 “那你可够点背的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自己的命运应该掌握在自己手里,凭什么这次就得轮到你?”无双为她打抱不平。这要是自己生活在这样的民族里,都得一刀宰了迷信的族长。 “我从降生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不会过上平常女孩的生活,我恰逢黄河龙王喜寿之日出生,母亲说我出生的时候,黄河在咆哮,水面上飘出许多像血一样的红色液体。我们古老的保安族中曾有传闻说,这就是黄河之女降生了,黄河之女是注定了要献给黄河龙王的。” 穆青活了16岁,这十六年里,她没有吃过肉,因为要保持身体的洁净,也许正因为此,这生活在黄土高原的女孩才会皮肤如此白皙如雪吧。穆青生活的房子跟其他人不同,那是一个封闭式的祠堂,她是不能出屋的,因为她不能见任何男性,她是黄河龙王未来的妻子。 她每日必须要用黄河水洗澡,这样身体里就多了黄河的气息。保安族对献给黄河龙王的少女十分管的十分苛刻,有很多规矩听起来都到了变态的地步。 比如,穆青的每次剪去的头发不能被外人看到,必须由族长亲自包起来撒进黄河。再比如,穆青来大姨妈时候,少女血也必须献给黄河。穆青每年只允许见母亲一次,吃一顿母亲亲手做的饭菜。穆青不允许像现在女孩一样穿内衣,要保持原生态的圣体献给河神。 所以,穆青的生命唯一的意义就是等待死亡,等待那个神圣时刻的来临。如果说难听点,其实跟养猪也没啥区别。 这几日,因为无双的到来,引得铁头龙王大怒,在河中掀起巨浪,不免两岸百姓可就遭殃了,尤其是这些偏远山区,河边上的大堤也无人修缮,上几日的连续暴雨已经决堤了,所以,穆青的生命也即将走到了终点。 “我们东北人够迷信的了,没想到你们保安族比我们还迷信,行了,也该着咱们有缘,既然我救了你,那就不允许任何人再伤害你,从此以后你自由了,去外边看花花世界吧。”无双难以想象,一个女孩活了十六年,竟然都没走出过自己的闺房,唯一一次走出来看世界,竟然是因为死亡降临。 “我不能走,我走了我的族人都会遭到黄河龙王的诅咒,黄河两岸从此不会太平,只有我才能平息黄河龙王的怒气,让黄河平静下来。”穆青执着的都有点傻,也难怪,从小到大耳读目染的都是这些,可不是无双一两句话能劝过来的。 无双点着一根烟说:“这丫头傻的真可爱,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你们信奉的黄河龙王就是个妖精,昨儿晚上我还跟它打了个照面呢,不信你问那咻?” “双哥说的没错,我们只是普通人,并不是活祭给那妖精一个人就能平息它的邪恶,想彻底解决黄河水患就得杀了它!我们就是为此而来的!” “你们真的可以杀了它吗?从此两岸就永远不会有水灾了?” 正说着话的功夫,突然那咻停下了脚步伸手挡住了无双与穆青,他眯着眼睛,两根金属银丝就在袖口中,随时准备射出去。 “谁?出来!再不出来休怪我不客气!”那咻冲着前边一棵老树喊道。树后有人。 无双以为是保安族人追上来了呢,赶紧掏出枪准备迎战。其实对他们来说形式并不乐观,他们刚才是突袭,仗着身手好救下了穆青,但保安族人多势众,如果一人手里一把枪把他们团团围住那后果不堪设想。 树后,一个大概五十多岁的妇人颤颤地走了出来,那女人正是穆青的亲娘。 “母亲?你怎么来了?”穆青十分激动,想挣脱无双的大手扑进母亲怀中诉说委屈,但无双拽着她死活不松手。 “好孩子,娘的好青儿,娘让你受委屈了,是娘没用呀!可你也知道,娘一个人无法阻止整个族人,这是咱们保安族的习俗,也是你的命呀!你别怪娘。”老妇哭泣着,但看的出来,她可不是来劝穆青回去的。 “母亲不要这么说,这不是你的错,穆青生下来就注定了要做黄河龙王的女人,母亲无法改变。是母亲给了青儿生命,青儿还未来得及报答您!青儿不孝。”穆青跪了下来哭道。 无双并不能确定附近是否还藏着其他保安族人,他不敢松开穆青,警觉地观察着附近的风吹草动。那咻一跃而起,蹿上了一棵老树的树顶,环顾四周,见附近的确没有其他可疑人了,就冲无双点了点头。 “你们娘俩有话快说,此地不宜久留,老太太,你肯定也不希望你女儿就这么死了,实话告诉你,我们不是什么劫匪,也不是坏人,我就是路过此地,看你女儿可怜才出手救她。” “多谢恩公,多谢恩公!我也想救青儿,可是既是青儿的母亲,同样也是保安族的族人,我不能呀!你们快走吧,带着青儿有多远走多远,永远不要回来了!”说着,老妇从身上掏出一辈子的积蓄,一沓子皱皱的十元钱想交给穆青。 无双说:“您这点钱还是留着自己养老吧,穆青交给我就放心,我不会亏待她的,我会让我的朋友在兰州城给她安顿下来,以后你有机会去兰州再找她!” “你们不是本地人?你们要去哪?这里是条死路,走不出去的,你们必须原路返回。”老母亲为几个孩子指明了去路,再往前走就是真正的危险水域,那片水域两岸没有一丝声息,那是真正的死亡水域,泥沙中沉积的都是若干年被黄河吞噬的骸骨与亡灵。 “天渡峰!”无双一字一顿说道。 . 第28章漂浮在水面上的棺材 “不行,你们不能去呀!去了就回不来了,那地方……那地方是黄河之根!天渡山没有一个活人能出来。”一听他们要去天渡峰,老太太的情绪十分激动,恨不得立刻从无双手中抢回女儿,可无双手里有枪。就算抢回来又如何?女儿还是改变不了死亡的命运,照样还要献祭给黄河龙王。 “这就不劳您老费心了,你的女儿是去是留都由她自己决定,反正我们必须去天渡峰。” 老太太的神情变的很快,眨眼间由喜转忧。生活在黄河岸边的人,谁没听说过天渡峰呀?那是一片秘境,相传那里是黄河之根,那是黄河龙王修行的洞府,那里有一棵仙树,仙树上结满了仙果,可这么多年来,还没人能活着从天渡中走出来呢。 “你们是要偷天果杀黄河龙王?”老妇反问他道,可见,天果的传说她也知道。 “对!”无双回答的干净利落。 “好!”老妇的眼神变得坚毅起来,想从源头救自己的女儿就必须除掉那水妖。“青儿,小时候你不是去过天渡山吗?那你就带这两位小英雄去!记住,不管结果如何,都要活下去,永远不要再回来了。母亲就当没有你这个女儿。”老妇泪如雨下。 “穆青,你去过天渡峰?” 穆青说,她虽然没去过天渡峰,可却进过天渡山的山口。小时候有一次门口巡逻的族人打瞌睡,她趁机跑了出来,一路就跑进了天渡山,她那时候也不知道怕,幸好一路上没遇到什么水妖的袭击。不过刚刚进山,就被追来的族人抓了回去。 “我们正愁没有向导呢,如此甚好!老太太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亏待你的女儿的,就算我们死,也要让她活着出来,你回去吧,告诉你的族人,你的女儿和两个胡子被黄河水妖一口吞了。” 老太太千叮咛万嘱咐,让女儿一路上加小心,让无双好好照顾女儿,如果可能,如果他们都能活着回来,穆青的人就交给他了,希望他能一辈子疼爱自己的女儿。言下之意便是既然抢亲了,那女儿就嫁给他吧。 老太太目送三个孩子继续上路。 路上无双的表情十分尴尬,都不敢抬头看那咻,生怕那咻又对他冷嘲热讽的。 “恩公,你肚子在叫,饿了吗?你等着,我去给你找点吃的。”小穆青十分懂事,跑到附近的草科就随手就采摘下一把野果。 “哎?哎?哎?”那咻不怀好意地叫无双。 “你大爷的,小兔崽子,我没名啊?哎你妹呀?” “双哥,这姑娘不错呀?你看,善解人意,长得漂亮,温柔贤惠。” “X!你想说啥?别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那咻一本正经道:“我可告诉你,人家少数民族姑娘很传统,你可是明目张胆地在众目睽睽之下抢了人家,人家姑娘以后就是你的了,就算你放人家回去,以后穆青肯定也没男人要了,这是人家的清白呀!” “小兔崽子你威胁谁呢?我这么做还不都是你怂恿的?不是你非要我救人吗?拦都拦不住,到最后了你让老子给你擦屁股是不是?我警告你,回去以后千万别在你彩蝶姐面前乱说听到没有?要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无双恶狠狠地瞪着那咻。 “喵呜……喵呜……”小黑猫歪着脑袋冲无双直叫唤,好像也在笑话他。 少数民族姑娘都不娇气,因为穆青平时只吃蔬菜,所以认得山里边生长的野菜,不大会儿就跑了回来,手中攥着一把野菜,她说这些生吃都没问题,平时她就是这么吃的。她怕无双不信,还示范了一下。 “呸呸呸……”无双嚼了一口,觉得一点混星子都没有,简直难以下咽,也不知道这多年穆青是怎么过来的。 “穆青,你小时候去过天渡山?那咱们现在距离天渡山还有多远?”无双一边走一边问她。 穆青回忆说,按照现在的速度,可能会在午后到达,不过也得看顺不顺利,如果在半路上碰到些东西那就要耽误些时候了。 “东西?什么东西?野兽?” “我也说不好,这条黄河支流不太平,自古以来都闹水妖,下游的枉死之人都会逆流而上沉在这片水域下边,可能是他们在作怪吧。反正我太公说这边不太平,平时部族中的渔民从不来打鱼,就算打上来鱼也不能吃。” “既然这么不安全,你小时候是怎么过去的?难道就没碰到什么怪事吗?”无双又问她。 “那时候我还很小很贪玩,总想看看外边的花花世界,我记得那时候我才六岁,也不懂事,好像在水面上看见飘着一具殷红色的棺材,可我不认得,也没当回事,现在想起来真是后怕。幸好跑过去后没有发生什么意外,我的族人及时找到了我。” 那咻点点头道:“如果按照黄河流域的习俗,你是黄河龙王的女人,那么水中的妖邪自然是不敢靠近你的。” 突然,走在最前边的无双停下了脚步,目光呆滞地盯着狭窄浑黄的水面看着。 “穆青,你说的是那种棺材吗?”他手指着水面上漂浮的口殷红色的棺材问她。 穆青抬头一看,吓的后退两步,躲到了那咻身后,拽着那咻的袖子都不敢露头。 “就是它,就是它!这么多年了,它怎么还在这里呀?”世界上如果有一种东西,是任何时候,任何地点,任何人都害怕的话,那么就是棺材无疑了。棺材这种东西可不像其他器具,用法颇多,它只有一个用处,成殓死人尸体的。 棺材飘在水上也算是一种物理现象了,有些特殊木料密度低很轻,又吸水性不好,再加上密封效果好,的确可以常年飘在水上,不过,这口棺材甚至连表面刷的那层漆面都保存的十分完好,就跟刚刚下葬过的一样。 使人不得不联想到,这东西是不是就堵在这里等候了几千年,专门等待去天渡山的亡命之徒? . 第29章那是她的归宿 “妈的,真晦气!”无双捡起块小石子扔了过去。 三人站在原地,想走,可腿肚子就跟灌了铅似的不能移动分毫。眼巴巴地就看着那口殷红色的大棺材在水面上漂浮着,那口棺材也不知受了什么神秘力量的促使,正在逆流而上,往他们几个这头的岸边靠近。 “双哥,这棺材不对劲儿,好像是冲咱们来的。”那咻说。 “老子倒要看看了,里边到底装的是什么东西,大白天的竟然敢作祟?”棺材这种东西无双可没少见了,以前那些古墓中啥样的大棺材他没见过呀,不过可以当船用,飘在水上自己动弹的还是 第一回看见呢。 “双哥,咱们赶时间要紧,何必跟口棺材较劲呢?多不吉利呀?咱还是离它远点吧。”那咻说道。 “不行,我就是个较真的人,我非要把它弄上来瞅瞅不可。”说着,无双拿着探阴爪,向水面上的那口棺材就抛了出去,探阴爪可是开棺利器,关门对付棺材用的,前边的抓钩锋利无比,勾住了棺材头的一角,无双往后一拖,直接把这口棺材弄上了岸。 他围着棺材转了几圈,时不时地还用手敲敲,这棺材是楠木的,防水很好,里边恐怕没有受潮,发出十分空洞的声音。这说明棺材里边的尸骨可能已经完全烂没了。 “你要开棺?没必要吧?” “怎么没必要了,你哥我是个摸金校尉,这玩应对别人来说不吉利,可对我来说却是升官发财的宝贝哟!见到了棺材能不开吗?你瞅瞅,这口棺材四周的鱼纹,这应该是宋朝时流行在黄河两岸的,而且能用的起楠木棺材的,肯定是什么达官贵人了。”无双越想越激动,想不到这半路上还有意外收获。 “可你想过吗?里边这么轻,能有什么值钱的陪葬品呀?你看,它刚才直奔咱们而来,说不定里边藏着什么妖精呢,咱要不就别惹麻烦了。”那咻这孩子不错,为人善良行事谨慎,不过最近跟无双在一起,被无双影响的可是也有点疯癫了。 “都让开,躲远点,这口棺材至少有一千年了,里边晦气太重,一会儿千万别靠前,这晦气可不能闻到。”无双根本不听那咻的劝告,已经把探阴爪挂在了棺材头部,开始使劲儿架在肩膀上往后拽了。 那咻一看无法阻止他,也就只能跟穆青靠的远远的。 楠木棺材密封性好,再加上这口棺材沉在水中这么多年,棺材里的气流已经达到了一种平衡,跟外边的空气形成了内外压,很难打开。 无双咬紧牙关,卯足了劲儿,一步步墙后拖拽,最后,只听得身后的棺材嘭地一声巨响,就跟高压锅炸开了似的,那股棺材里的气流直接把棺材盖给弹飞了。 无双吓的也不敢回头,撒腿就往前跑了好几布,直接窜上了树。待确定身后棺材里并没有什么东西钻出来后,这才回头去瞅。 “啊???”他惊地简直合不拢嘴。 棺材里竟然……竟然……什么都没有!只躺着一件干爽平整的衣服,那衣服是件灰白色相间的衬裙,裙子上还绣着一朵大白花。裙子被完全摊开了,看着,真的就好像有个女人躺在里边一样的形状。 “且……没劲!”只是一件衣服而已,对无双而言,这东西一分不值,空欢喜一场。 那咻和穆青也往前走了凑探过脑袋好奇地张望着。那咻经历过的诡异事件也不少,别说里边没有什么妖魔鬼怪了,就是真从里边站起来一具尸体,他也不会当回事。倒是穆青,穆青见到棺材里这件衬裙后脸色惨白惨白的,她惊讶地捂着嘴,眼睛瞪的老大。 “双哥,可能是咱们想多了,没准是谁的衣冠冢被大水冲垮了,棺材飘了过来。”那咻猜测说。 “你这么解释倒是没问题,不过你看看,这可不是普通的棺材,这楠木棺材绝对是北宋的雕工,而且,但从里边这件裙子来看,又是现代人所穿,一个南辕一个北辙,根本不搭调,我总觉得这口棺材里有故事。”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猜测着,并没有注意到,一旁的穆青已经被这口棺材吓的面无血色了。 她突然开口道:“你俩别猜了,这口棺材是……是给我准备的。”此言一出让无双和那咻全都惊在当场。 “你的棺材?你别闹了姑娘,你还没死呢,再说了,这口棺材是楠木棺材,是南宋年间的雕工,别人看不出我还看不出吗?那时候哪有你呀?你是不是发烧了?”无双摸了摸她的脑门,冰凉冰凉的。 她说我没开玩笑,这口棺材确实是专门为我准备的,怪不得我小时候经过此处的时候就看到它了。 “我记得小时候太公曾说过,已经为我提前准备好了寿衣,那寿衣也是我的喜袍。会在我大婚之日时穿上。那时候我还小,听不懂太公话里的意思。他就命人把提前缝制好的衣服给我看了,跟这件一模一样。他说我跟其他新娘不同,我嫁给黄河龙王三日后,族人们会来林子里为我收尸,然后把我的尸体送到黄河之根,装进一口提前准备好的棺材里,再沉入水底。只有我的身体彻底与黄河融合为一体,才会拥抱我们保安族太平无事。因为我是黄河之女!”穆青看着棺材里的衣服,仿佛看见了自己穿着它静静地躺在棺材里,沉入冰冷的河水中,永远长眠的模样。话语中充满了哀愁。 “我还是逃不掉,这是我的命运,谁让我是黄河之女呢?我必须嫁给龙王爷,来平息它老人家的怒气。”这口棺材好像对穆青而言有一种魔力一样,穆青直勾勾地看着它,然后身子竟然僵硬的往前走了几步,就想躺进去。 “你给我回来!”无双一把手拽住了她,使劲儿往回一带,直接拥美人入怀。 那一刻,二人四目相对,一团熊熊烈火融化了那块千年寒冰,融化了早已冰封起的那颗少女之心。 . 第30章无法逃脱的宿命 “我救了你,你的命就是我的,别跟我再提什么黄河龙王,除了我,现在没人能决定你的生死懂吗?好好的一个姑娘,张口闭口就是一个死?你上过学吗?读过书吗?坐过飞机吗?逛过商店吗?吃过什么美食吗?”无双质问她。 她望着无双坚毅的眼神晃了晃小脑袋。 “你记住了,你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孩,你要过跟其他城里姑娘一样的生活,而不是窝在你的大山沟子里等着活祭给黄河水妖!你不是说这口棺材就是你最后的归宿吗?好呀!我今儿就当着你的面毁了它!”说着,无双抽出寒血宝刃,手起刀落,那锋利的寒血宝刃一刀下来,竟然把棺材板子拦腰砍断了。 咣当一声,棺材散架子了,无双把里边那件衣服拿在手中,用力撕扯,好好的一件裙子,也被他就这么撕碎了。 “真够爷们的,我要是个姑娘我也稀罕,呵呵……难怪彩蝶姐爱你爱的死去活来了。”那咻在一旁抱着肩膀,靠在一颗大树上笑道。不过,这也确实是对穆青最好的解脱方式。 “你……你……你当真愿意带我走?”穆青眨着清澈的大眼睛与无双对望着。 说真的,这双大眼睛是无双所见过最清澈的,仿佛透过她的双眼可以看穿她没有被世俗玷污的纯洁心灵一样。 眼睛是人心灵的窗口,这话一点不假,一百个人就有一百种眼神,比如,蓝彩蝶的眼神中充满了狐媚,马丫的眼神中写着淳朴,托亚的眼神是善良的,而她,这个保安族少女穆青的眼神中透着无尽的清澈,一丝杂质都没有。 “喂……你……穆青?咱能不这么看人吗?在城里边你这么盯着一个男人看是要出事的。” 穆青甜甜的笑着,无双可以说是她见到的第一个男人,当然,她被关在小屋生活了十六年,见的第一个男人应该是族长,剩下的,就是刚才送亲的那些族人了。不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无双的确是她第一个见到的男人。她不知道外边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她也不知道自己这么看人有什么不妥。难道不应该用眼神来表达心声吗? “母亲说了,让我跟着你,以后我就是你的人对吗?” 无双唰地下满脸通红,这可不是 第一回了,最近自己总是交桃花运。蓝彩蝶说的对,自己真的不能再往回捡女人了,董家大院都要装不下了。 那咻抱着肩膀嘲笑他道:“我看你这次怎么办,到处留情!哼!” “嗯……我……我当然会带你离开这个穷山沟子了,你不知道,外边的花花世界多好呀?那帅哥一排排的,估计他们都没见过你这么漂亮的天仙美人。我觉得我应该送你去上学,对对对,就是上学,回去以后让段子瑞给你办。”他赶紧把话题岔开,躲开了穆青含情脉脉的眼神。这姑娘太单纯太傻了,无双都担心她离开自己的部族到了大城市该怎么生活?要是没人看着,估计没几天就得被人贩子给卖了。 “喵呜……”这时,突然小黑猫怒号一声从那咻身上就窜了起来,冲着水中张牙舞爪的比划着。 “大家小心,退后!有东西!”可算有机会不用面对穆青这个姑娘尖锐的话题了,哪怕是水中的危险也总好过要面对她。 浑浊的黄河水中,咕嘟嘟冒着跑,不大会儿,就看有两个长方形的轮廓从水下冒了出来。那竟然,又是两口棺材,这两口棺材几乎跟刚才被自己劈开的一模一样,同样都是楠木的,同样都是大宋朝的雕工,同样的向岸边这边飘了过来。 无双说道:“我靠,真是邪门了,兄弟,看来这是给咱俩准备的呀?谁这么有先见之明?” “如若不是身处险境,我还真该把这口棺材捞上来留着,这辈子谁能用的上楠木棺材也算是做一次有钱人了。”那咻跟无双时间长了,说话也越来越风趣了。 “得得得,老子的命贱,用不起楠木棺材,我跟它无缘,咱还是快闪吧。”他带着其他二人,赶紧远离这片是非之地。心想,这黄河流域的百姓真是富裕,河面上随出可见飘着的楠木棺材? 也不知道他们是被水底下什么脏东西看上了,他们不管怎么跑,永远也甩不掉水面上漂浮着的那两口棺材,走到哪,那两口棺材就顺流而上跟到哪。 “完了完了,跟上咱了,你看,哥对你多好,你还总一心寻死,为了你,把我俩命都要搭进去了。” “从此穆青就是恩公的人,恩公到哪我就到哪。”穆青很执着。 那咻说:“双哥,我觉得大白天的,那些水中的阴魂厉鬼应该不会敢出来作祟,这两口棺材明显跟第一口不同。第一口棺材穆青分析的很准确,那是族人们为她准备的,而这两口棺材明显是冲咱俩来的,难道她的族人就那么有先见之明吗?我觉得,更像是冥冥中有一股力量,在警告咱们,不要试图再往前走了,如果敢闯入天渡山,那这两口棺材就是为咱俩准备的。” “嗯,你分析的很有道理,我这人最讨厌别人威胁我,无所谓,让它们跟着我吧,我就不信了!天渡山我去定了,天果我也必须要摘,看谁能阻止得了我!”说这话的时候,无双狠狠地回头瞪着水面上漂浮而来的两口棺材。 也许是无双这人的气场本身就强,也许是有些东西感觉到他体内那股强大力量的存在了。眨眼间,两口棺材竟然又沉入水中消失了。 这次可算是见着邪乎的了,杜伯没有说错,这一路上遇见的事情的确是越来越匪夷所思了,看来黄河中隐藏的秘密很多,并不是他这一个东北蛮子能理解的。 三人路上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都低头走路,一边走一边观察着附近的情况,尤其是那神秘的黄河水。无双觉得,水中的东西绝对不会让他这么轻易靠近天渡峰的。 . 第31章棺材里的怪鱼 岸边泥沙松软无比,踩上去就跟蛋糕一样,虽然刚才出现在水中的几口棺材有些影响心情,不过这却丝毫无法阻止穆青欢快的舞蹈。小姑娘心情愉悦,她终于自由了,嘴里哼着无双根本听不懂的小调,一边走,一边翩翩起舞,抿着嘴笑着。 无双说:“这得是憋成啥样啊?” “听说双哥以前也被关起来过?还是彩蝶姐姐把你揪出来的吧?”那咻问他。 无双说我那个不一样,那时候我有电视看,我有游戏机玩,我还有陆昊天陪着我聊天。穆青整个就是一个被关在笼子长大的鸟儿,你看,黄河两岸的风景一点都不好看,她都兴奋成这样,以后真该带她去江南或者巴蜀溜达一圈,让她见见祖国的大好河山。 “哈哈,你就不怕彩蝶姐吃醋呀?” 这时,穆青原本还在前边一边走一边哼着小曲呢,突然止住了脚步,诧异地左顾右盼起来,时不时地回头张望他俩一眼,但却没有在他俩的眼神中得到想要的肯定。 “穆青,你怎么了?” “我好像觉得有人在喊我,你们听到了吗?”穆青清澈的大眼睛不会说谎。 那咻和无双跟在他身后没多远,二人也都是警觉之人,尤其是听觉,绝对不比别人差,二人诧异地对视了一眼,难道这丫头幻听了? “是我听错了吗?可能是我在屋里住的时间太长的缘故吧。” 穆青又定住了,然后转头朝着浑浊的黄河水中呆呆的望着,那两口棺材就在上边飘着,一路跟着他们已经走出十多里地了。 “我确定,是有人在叫我,你们没听见吗?好像……好像那声音就在……就在棺材里!”穆青弱弱的说道,用手指指着距离他们仅有十来米的那口殷红色的楠木棺材。 “这两口棺材跟刚才那口不一样,可能里边有东西,咱最好离它远点。”无双警告穆青。 “可……可里边有人再向我求救!恩公,你说里边会不会也有像我一样命运的人啊?你能打开吗?”这小姑娘单纯的可怜。 “穆青……穆青……来呀……你来呀……穆青……”一个悠悠的声音在穆青脑袋里回荡着,只是,这个声音只有她自己能听到。 穆青不顾无双的阻拦,竟直勾勾地朝着浑浊的黄河走去,眼看洁白的小脚丫已经蹚进了水中,她伸手就要去够正在向她飘来的棺材。 “穆青!别碰它!”无双大喊一声冲了上来从身后抱住穆青的小蛮腰就往后拽,可已经来不及了,穆青纤细的指尖已经触碰在了那口棺材盖上。 嘭地一声巨响,棺材盖飞起了老高,吓的穆青淬不及防一屁股坐在了泥水中。幸好无双反应够快,用蛮力抱起她使劲儿甩到了身后的岸边。 那棺材盖弹开的一刹那,里边一股妖气升起,顿时腥臭味扑鼻而来,熏的无双直干呕不已。这股黑色妖气遮住了他的双眼,他根本无法看清面前的情况。他下意识手握匕首挡在身前,捂着鼻子一步步向后退去。 “哎呀!我X!!!”他只觉得露在外边的胳膊传来火辣辣的撕痛感。不好,肯定是里边窜出来什么东西咬住自己了。 “喵呜……”小黑猫怪叫一声,没等主人那咻下命令呢,如同一个小黑球似的高高跃起,直接窜到了无双眼前,一口咬住了他胳膊上的东西,然后叼着那东西跑开了。 虽然刚才胳膊上的疼痛是短暂的,可那股疼痛过后,伴之而来的却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他的体内气血上涌,身体温度骤升起来,如同被熊熊烈火所点燃般,他痛苦地握着伤口,坐在了地上,撕心裂肺的哀嚎着。 “双哥?你怎么了?”那咻见这般情景也不敢轻易靠前。 “有……有毒……我中毒了!”他痛苦地在河滩上来回打滚,表情十分狰狞,脸上一会儿黑,一会儿红,一会儿又绿。 他想激活体内血魄的力量,用寒气驱散那股灼烧,可不知为何,体内的元气已经不听使唤了。幸好他还有意识,他在河滩上翻滚着,有选择性地往里边靠,而不是往河里边滚,河里边依旧是一团黑漆漆的腥气儿,也不知道棺材里还有没有那东西。 小黑猫嘴里咬着的看上去好像是一只大泥鳅,这泥鳅鱼大概有一尺多长,全身都是粘液,黑乎乎的,这东西跟普通泥鳅不同,嘴里长着两排倒刺尖牙,牙缝里现在都是无双的血肉,它头顶上只有一只眼睛,那眼睛瞪得老大老大,正在拼命的摇摆着身体想从黑猫嘴里逃走。可吃鱼是猫的本性,那黑猫三下五除二用尖锐的小牙把它咬的稀烂,最后直接吞进了肚子里。 小黑猫舔了舔爪子,像是还意犹未尽的意思。 “恩公,你怎么了?那条鱼有毒吗?”穆青冲上来握着无双的手,可无双的手滚烫滚烫的,温度甚至已经超过了40度,烫的穆青赶紧又松开了手。 “你们……你们……走开……快……离我远点!”无双的身体好似烈火中烧般,血液在翻滚,那剧毒正在尝试入侵他的大脑,燃烧他的灵魂。他十分难受,这种感觉是难以用语言去形容的,只有他自己知道到底有多么痛苦。 “穆青,你别碰他,他可以的,让他自己调节,他的体质跟咱们不同,只有他自己能救自己!”那咻很了解无双,也知道他体内藏着白帝血魄,无双其实就是白帝的一个新躯壳,安图美是不会让自己的新躯壳就这么死亡的。 他痛苦地举起大手,手上的汗毛都被高温烤焦了,手掌上一股温热的气流正在涌动,突然,唰地下整条胳膊都被一层冰霜所附着起来,然后,这股冰霜开始一点点蔓延到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直至他的脑袋,双眼,最后,他的双眼眼仁也变得冰寒无比,射出的神魄都令人胆寒。 . 第32章前路遥遥 他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滚,最后干呕了出来,吐出的不是胃里胃消化完全的食物,而是一只只小拇指甲般大小的鱼苗子,那些小鱼跟刚才被黑子吃了的一样,全都是脑袋上只有一只大眼睛,这些小鱼已经被冻成一坨了,哗啦一声被他吐在了地上。 他整个人舒服多了,浑身瘫软在河岸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然后,笼罩全身的冰茬开始一点点融化,露在外边的皮肤又焕然一新,如同新生儿般雪嫩。 “看吧,他不让你碰你偏不听,要不是你,他置于受这么大的罪吗?幸好他不是普通人,要不估计刚才身体就自燃了。”那咻责备穆青说道。 “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我不知道棺材里有东西,我只是听到一个声音在喊我,在向我求救,我……我……” 无双身体虚弱无比,他慢慢从岸边坐了起来缓缓说:“那咻,别说穆青了,她也不是故意的,不过这怪鱼的毒真是诡异,简直前所未闻,咱们千万小心。它可以封印我体内的气血,让我的气血停止运转,刚才血魄的力量也不是我自己调出的。” 正在此时,突然小黑猫转过了脑袋,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口没有棺材盖的楠木棺材看。 “退后!快退后!”无双不敢大意,拖着虚弱的身子掩护二人退回林中。有了前车之鉴可再也不敢轻易靠近这两口棺材了。 那棺材里的黑雾中一下又蹦出来四五条怪鱼来,怪鱼的尾部十分有力,蹦到岸上后,再度用大尾巴使劲儿,一下下向上弹跳着,它们长着血盆大口,上下牙堂一下下咬合着发出令人胆寒的声音。 砰砰砰……无双拔出枪连续向这几条怪鱼射击,他的枪法向来准,一枪一只,把这几只怪鱼全部打成了鱼酱,可这怪鱼的身体被子弹击中炸开后,竟然从它们体内溅出一道道火光,那火光溅到哪儿,哪就烧着。 其他二人也知道遇到了麻烦,搀着无双撤进了林子里,再不敢靠近岸边了。 “双哥,猫吃了那鱼没问题吧?”那咻问,小黑猫趴在他肩膀上感觉良好,正喉咙里惬意的咕噜着呢。 “应该没事,猫吃鱼是天经地义,而且你的猫也不是普通猫,它是月影乌瞳兽,它知道什么东西自己可以吃,什么东西吃不得。” 穆青搀扶着无双问:“恩公,那棺材里怎么会有这种鱼?” 无双告诉他俩说,这种鱼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叫单目火鱼,相传,太上老君的炼丹炉被孙悟空大闹天宫时候给踹翻了,炼丹炉中的三昧真火落入凡间,刚好就落入了这黄河之中,也幸好落入黄河里了,要不然人间可就生灵涂炭了。三昧真火落入黄河中后,每一缕火苗都化作了单目火鱼,这种鱼体内燥热不堪,生性凶猛残暴,在黄河中没有敌人,不过这只是传说,这么多年,生物学家还没有活捉过一条单目火鱼研究过呢。 “以前我听太公说过,黄河中的渔船行驶中经常会发生自燃的情况,还有些渔民用渔网捞上来鱼后,也莫名其妙的自燃,可能就是因为这种鱼的缘故吧。” “不管怎么说,幸好刚才被咬的是我,也免得你俩送命了,这还没到天渡山呢,怎么就碰到这么多麻烦,摆脱,穆青,这外边的世界虽然花花,可别对什么都充满好奇心,尤其是这条诡异的黄河支流中的东西,咱们别碰行吗?只要咱们能活着回到兰州,你想怎么着都行。” “对不起恩公,我也不知道那棺材里的东西是奔我来的,以后我都听你的。”穆青委屈的低下头。 “算了,不能全怪你,你看看,咱们还要走多远能到天渡山。” 穆青说因为上次来天渡山是很多年前的事了,而且那时候是晚上,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林子里的树木长的快,她也有点认不准了,不过依照时间来判断,可能再有俩小时就能看见天渡山。但到达天渡山之前,他们还需要过一条鬼岭。 “鬼岭?这名字有意思,一听就不是个啥好去处。” 穆青告诉他们,以前听太公说,这条支流附近不仅只有她们一个少数民族部落,还有一个叫神秘部族也生活在这片山林中。那个部落的百姓生活很封闭,比他们保安族还封闭,不但自己人从不出来,就连外人也无法进入他们生活的那道山岭。 民国时候,外边有队英国探险队经过此处,寻找黄河之源,他们进入了那片神秘的山岭,后来发现,那个神秘的部族早已灭亡,山岭中的房屋依旧在,可一个人影都没有了。而且,到了半夜,山岭中就鬼哭狼嚎的。后来,那个探险队只有一个人活着走出来了,在经过我们族地的时候,是我们保安族人救了他。 太公回忆说,那个英国人说什么他听不懂,可他情绪很激动,跟疯了一样,在纸上画出许多面目狰狞的鬼怪。自此,那个山谷就得名鬼岭。 “也就是说,这个神秘的民族是生活在天渡山脚下的?” 穆青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这个神秘的民族应该就是守护那株天渡峰上天树的民族,但既然他们也是生活在黄河源头的民族,肯定知道黄河中的禁忌,为何会最后灭亡了呢?” 穆青眨巴着清澈的大眼睛摇了摇头。 “穆青姑娘,你还记得小时候你经过鬼岭时候的遭遇吗?”那咻问她。 “我记得当时我跑到鬼岭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当时我并不知道鬼岭的传说,只是看到山岭中有许多古老的房舍依山而建,那时候我跑的又饿又喝,就想去求救要口吃的。鬼岭中的房屋前全都挂着灯笼,但整片山岭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我以为这些房子里肯定是空的呢,没想到……我试着推开一户的屋门,竟然……竟然看到了一个老奶奶,那老奶奶很慈祥,问我为什么要来这里。我就照实说了。那老奶奶说这里不是我该来的地方,她给了我一个鱼饽饽,那鱼饽饽可香了,是我这辈子吃过最美味的东西。”穆青回忆说道。 . 第33章黄河源头 无双心想,可能并不是那饽饽香,而是穆青一辈子只吃蔬菜水果,没碰过任何肉星子,鱼饽饽是用鱼肉蒸的,对她而言自然是人间美味了。多可怜的孩子呀! “然后呢?”无双追问,这应该是个很有意思的黑段子。 “然后她又送了我点吃的,嘱咐我赶紧离开这里,千万别回头。我觉得这老婆婆很慈祥,而且人又好,就想先住下来歇一歇,可老婆婆说什么也不收留我,最后就把我推了出来。后来,我一边往鬼岭外走,一边就听身后有许多人在说话,听那声音好像是在议论我,可我每次回头又不见有人的影子,最后……最后你们都知道了,我刚跑进天渡山,就被族人捉回去了。”那段记忆已经在小穆青心中留下了印记,也许她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了。 第一次长途旅行,第一次见识外边的世界,第一次见到除了母亲外对自己最好的人,第一次吃到鱼肉…… “你的族人捉你的时候走的也是这条路吗?” “好像不是,太公说他们为了追我,翻了好多道大山梁,饶了很远很远的路,就为了躲开鬼岭,他说鬼岭那个神秘的部族是我们保安族的仇人,如果我们靠近,他们就算是已经成为了厉鬼也不会放过我们的。”穆青回忆说道。 “这么说来那个住在鬼岭中的神秘民族跟你们保安族有世仇?” 穆青说:“我不清楚,太公说,鬼岭危险,就算从前这里有活人的时候也很少有人敢来。” “也许双哥猜的对,这个民族存在的意义就是守护天渡山,不许任何人靠近天渡山,不管他们活着也好死了也罢,他们的灵魂永远都不会离开鬼岭,因为鬼岭是天渡山的必经之路。” 无双说,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们最好绕开鬼岭,当年保安族人去追穆青的时候,那么多人,明知道鬼岭中没有活人,他们还是不敢靠近,说明鬼岭中的确藏着什么危险。 “那条山路我只听太公说过一次,能不能找到还不一定呢,而且就算找到了,咱们也要绕很远,恐怕都要今天半夜才能到达天渡山。” 如此一来他们可就错过了救狗蛋的最佳时机,就算顺利到达天渡山,再加上要爬上顶峰,路上再耽搁一点,指不定要啥时候才能把天果送回去呢! “看来咱们不能绕远路,试试吧,也许鬼岭只是一个传说呢,再说了,现在大白天的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大危险,反正只要别让我再看见这条藏着怪鱼的黄河就行。”无双和那咻跟着穆青一路继续向北走,穿过了这片林子,然后逐渐就看身旁的黄河支流是越来越窄,最后窄的甚至仅有二十多米宽。 这片水域因为常年没人经过,而且处于上游,所以河水并不湍流,又因为这片山林保存的较好,土质没有黄土高原上那么稀松,所以河水的颜色也就稍微清澈了些。 站在山岗子上,透过那清澈的河水,只见河床下铺满了皑皑白骨,有人的,有动物的,还有许多条小渔船的残害也都被河水逆流冲到了这片上游浅滩。 “好多呀,真瘆人!”那咻长出一口气,很难想象,如果他们刚才被那怪鱼咬到,是不是最后也变成了三具白骨永远沉淀在黄河浅滩之下?哦对了,他们不会,他们每个人还有一口楠木棺材用,不至于暴尸荒野。 “就是前边了,你们看,前边是两座山,这两座山中间夹着一道山岭,黄河的源头就在这道山岭之中,我如果没记错的话,这道山岭就是鬼岭了。”穆青说。 三人在距离这道山岭还有半里地的时候,就能离远了看见山岭入口处的几棵老树上悬挂着几面彩旗,不过这彩旗也不知道有多少年头了,早就被风雨侵袭的不成样子了,零零碎碎的飘荡在风中,显得极为诡异。 彩旗上画着狰狞的鬼脸和古老的少数民族咒文。无双说,这应该是这个神秘部族的图腾标志。 走近入山口,正好就是两山中间这不足十米宽的峡谷,脚下,就是那条窄的已经不能再窄的黄河支流了,黄河水也变得清澈起来,浅的几乎伸手都能摸到它的河底。许多块大小不一的石头堆积在一起,上边搭着木板子,就变成了简易的小木桥,木桥后边只是一条土道,不过看的出,许多年这条土道没有人来过了,土道上杂草丛生,都没过腰高了。 这条土道的两侧就是两座荒山,两旁分布了许多古老的木板房,有的甚至都早已被雨水冲塌。 无双细数了下,分布在鬼岭两侧的房舍大概有一百多座,也就是说,这个古老的民族在最鼎盛时期,人口也至多不超过五百人。 他们站在那座木板桥上,呆呆地望着鬼岭里边的一草一木,那一刻,仿佛整个时空都凝结了,古老的建筑物和两侧高耸的山峦把他们的视线带进了前朝甚至更远。 这里绝对是封闭的村落,只有一个入口,就是这座坚毅的小木板桥,而小木板桥前边左右还有两个搭建起来的哨卡,估计当初哨卡里是有人守卫的,不允许任何人走近这个原始部落,也不允许本部族的人走出鬼岭。 但这个神秘的部落被时光所遗忘了,被黄河母亲所抛弃了。山岭中静悄悄的,整座村寨变成了鬼寨,一丝生气也没有,左右房舍有些已经垮塌了,有一些则挂满了蛛网,时不时的,还有一只只野耗子从屋子里窜出来。这是名副其实的鬼村。 布谷……布谷……一只布谷鸟不合时宜的从头顶飞过,一声怪叫,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那咻毫不客气地射出袖中银丝,那布谷鸟从天而降,被小黑猫一个跳跃叼在了嘴里,直接咬死了。 “就是这里?”无双问穆青。 “嗯,应该没错的,可我记得,小时候来的那次没有这么破呀?当时我还想呢,这么大的村寨里怎么就只有一个活人啊?”穆青诧异地说道,张望着鬼岭中的一草一木,既熟悉又陌生。 . 第34章一饭之恩 “看这样子,这村寨至少有五六十年没人居住了,我感觉不到任何生气。”无双朝鬼岭最深处望去,鬼岭的尽头处被一片黑雾遮住了,也看不清前边到底是不是天渡山的入口。 “双哥,你和穆青姑娘现在这里等等,我去给你们探下路,这鬼村给我一股不祥预感,咱们时间来得及,千万要当心。”那咻说。 “咻,要去一起去,这种地方最好不要分开,遇到麻烦了也好一起出手,若是分开了麻烦可就大了。”三人穿过木桥,一步一停,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鬼岭中的风吹草动。 但这个鬼村里死寂死寂的,什么都没有,没有人,也没有可怕的野兽,更加没有传说中的冤魂。但无双一直觉得整个鬼村里都充斥着一股浓郁的死气。 咔嚓……穆青一个不小心,踩折了脚下的木板,吓的她赶紧拽住无双的胳膊。 “没事,别大惊小怪的,人吓人吓死人,现在是白天,应该问题不大,咱们趁着天还亮堂,赶紧通过鬼村。必须算计好时间,千万要在太阳落山前回来,这地方……呵呵……我也说不好,反正给我的感觉有点阴森。”三人加快了脚步,想赶紧通过鬼岭。 这时,穆青侧头看了一眼距离她不远处,山岗子上的一座小屋,这小屋看起来要比其他屋子稍微新点,并不说它建造的时间短,而是整个鬼村中,只有这个小屋显得干净点,当然了,那都是相对而言的,这小屋四周还是到处是灰尘,到处挂满了蛛网。 “等等,我能去那个屋子看看嘛?”穆青止住了脚步。 “你这丫头怎么的?懒驴上磨屎尿多呀?哪来那么多事?咱抓紧时间!”无双数落她道。 “那你们先走,我马上就赶上去,我记得小时候那个给我吃鱼饽饽的老婆婆就住在这个屋子里,现在也就是过去了十年,也许她还活在在人世,我要谢谢她。”穆青是个善良的姑娘。 “怎么可能呢?我告诉你,这个村寨中绝对没有活人!别的我看不出来,这点事可瞒不过我。”无双就差跟她说我是个摸金校尉了。 “你们先走,我随后就跟上。”这丫头也是个倔强性格,认准了的事谁也劝不动,不过她做的没错,十年前可能要不是那个老婆婆给了她口吃的,她都走不到天渡山。知恩图报总是好的。 说着,她就朝这边山岗子走了上来。无双给那咻打了个眼色,让那咻跟上她,这丫头可千万别出意外,在这种鬼地方,遇到任何东西都有可能。 他自己站在低洼处,抬头看了看,他发现这间小屋的位置有问题,它的位置几乎脱离了整个村寨的范围,而且它属于整座村寨的制高点,可以俯瞰这一片,一百多座建筑物。身后就是一座高山,高山完全把头顶的阳光遮了个严严实实。普通的屋子,一般讲究坐北朝南,或者是坐西朝东,因为这样阳光进来的多。这屋子的盖的方向可挺怪,完全看不出它是正朝向,怎么看怎么歪歪扭扭的。 无双又后退了两步,眯着眼睛一瞧……哎哟……难怪呀!这房子按照金点术的风水来解释叫做“鬼冲煞”,一件小屋把整座大山的阴气全都给挡住了,这屋子盖的可是挺有讲究。虽说不是什么凶宅,但可见,住在此屋中的人,定是风水学的高手,而且这屋主也肯定是村寨中几乎最德高望重者,因为,他住的这间屋子,为整个村寨的老少挡住了山后的鬼煞之气。 不过有一点,住在“鬼冲煞”这样风水的屋子中,他是要绝后的呀!他牺牲这么大,到底是为了什么呢?这个神秘村寨老少全部人间蒸发是不是也跟这座老屋的主人有关? 怪了,这俩人进去这么长时间怎么也不见回来?难道是出事了?不会呀?那咻和小黑猫都在保护她,按理说如果有危险那咻也来得及向他求救。 “啊!!!!”这时,山岗子上的老屋里传来穆青的尖叫。 无双快步跑了上去,冲进小屋一瞅,小屋里黑漆漆的,穆青呆呆地站在门里,看着脸对面一面土墙,她张大了嘴,瞪着大眼睛,满脸的不可惊恐。 “双哥,你看,墙上挂着一张遗照。”那咻很冷静,那只是一张遗照,小姑娘害怕,但那咻可没当回事。 无双走过去,仔细一瞅,这张依照上挂满了灰尘,镜框里的依照上,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满头花白的头发,正冲着他们笑呢。这笑容虽然看着没什么,但越看,就越觉得诡异,看的他都觉得瘆的慌。 “怎么可能呢?老婆婆死了?”穆青木讷的自言自语。 “你是十年前来的,十年了,什么事不可能发生啊,当年她就六七十岁了吧?人的寿命是有限的,正常人如果能活到六七十岁也不屈了。”无双安慰她说。 他从包里拿出一把香,递给穆青,对她说,既然你有心回来看她,给她上一炷香吧,也算是报答她当年一饭之恩了,想来,老婆婆在天有灵也就安心了。 穆青诧异地看着这张遗像,摇了摇头说:“不对不对,我记得当年我来的时候,这个老婆婆就是这副模样,你看,照片上她脖子处搂着一个白领子,我记得当年她穿的就是一件白色衬衣,这种衣服在我们保安族里常见,我当年还以为她也是我的族人呢。” “姑娘啊,这里是穷山沟子,有些穷人,一辈子能穿的也就这么一身衣服啊?这很正常好不好?”无双尽量把这件事想的简单一点,可以用客观角度去给她讲。 那咻把无双拽到了一边,小声对他说,双哥,不对劲儿呀,你想想,这村寨是封闭的,这老太太独自一人生活在鬼村之中,那么,是谁给她照的遗像? 无双说我看出来不对劲儿了,只是这些都跟咱们无关,咱们不能再耽误时间了,必须赶紧带她走,远离这个诡异的村寨。 . 第35章封闭的鬼屋 “老婆婆,你还记得我吗?十年前,是你给了我一个鱼饽饽,当时我饿坏了,跑了几十里山路一点吃的都没吃,要不是你的鱼饽饽,我都走不到天渡山。你是个好人,可好人为什么不长寿呢?想不到穆青再来看你的时候,你却已经……”穆青把香放在老婆婆的遗照前,越说越激动,潸然泪下。不是穆青情绪化,而是她本来就没有什么亲人和朋友,这辈子更是没几个人对她好,没有感受过热情,除了自己的母亲,记忆深处就只有这个从未谋面的老婆婆愿意听她诉说心事,愿意给她吃鱼饽饽了。 “穆青,好了,够了!老婆婆知道你有这份心就行了,走了!咱们时间有限。”无双不愿再耽搁,赶紧拽着穆青就往出走。 他刚走到门口,突然,咣当一声,这小屋木门竟然自己关上了。顿时,老屋中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三人立刻被笼罩在了诡异的气氛中,吓的无双把穆青护到身后,噌啷啷拽出了锋利的寒血宝刃。 寒血宝刃射出寒光,寒光下,整间小屋里并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咻,点着火把!”无双吩咐。他是最有经验的探险家,每次出门,背包里都要装几个油布火把以备不时之需。 火把点燃了,火光幽咽的摇晃着,遗像上,老婆婆的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她还是就这么一直盯着三个年轻人看。 这小屋并不大,也分里外屋,他们现在处于外屋里,外屋正对面是桌子,桌子上摆着两个水杯和一个水壶,上边落满了灰尘,然后就是墙上的遗照。左手边是个灶台,灶台旁还堆着不少干柴禾,除此之外,外屋什么都没有。 里屋肯定是个卧室,无双接过火把,走进里屋一照,发现里屋只有一张小床,和一个老式的衣柜。 那咻使劲儿一脚踹在木门上,这木门可比想象中的要结实的多了,那咻功夫不错,可这一脚踹出去,竟然把自己给弹了回来,木门是纹丝不动。 “别白费心思了,如果这屋子有问题,有人就是想把咱们关在屋里的话,你怎么踹也踹不开的。”无双对他说。 “穆青,看吧,这是你第二次不听我们的,这回可好,咱们被关起来了吧?看你以后还听不听话?”那咻责备她说。 “这时候了,你说她干啥?有用吗?还是先想想怎么出去吧。”无双一直觉得穆青可怜,所以,不管她犯了什么错误,他都不忍心责备她。就算是几个小时前在河边上,穆青不听他劝告非要去碰那棺材,差点把无双害死,无双也没责备她半句。 不得不说,漂亮的女孩到哪都有点优势,这要是换成陆昊天,换成云强你试试?早就被无双上去抽大嘴巴子了。 穆青委屈地低着头,说:“不会的,这个婆婆很善良,她不会害咱们的。” “活人和死人的想法不一样,也许十年前她是很善良,但却不代表她死后,还是善良的。兄弟,你研究下那扇木门,看看有没有什么机关,我看看里屋有没有什么东西。”无双说。 屋里空荡荡,如果说唯一能当东西的地方,那可能就是这个老式的衣柜了。 无双推开衣柜一看,这衣柜里堆着许多女人穿的衣服,大多数都是粗布织的,他把一件件衣服拿出来,最后,在这衣柜最下边发现了一个日记本,这日记本可有些年头了,封皮上边还画“红太阳”和五角星呢。 他刚想翻开看上边记录的内容,外屋就听那咻喊道:“双哥,你快过来看,外边天怎么突然黑了?好重的妖气呀!” 无双赶忙收起日记本,跑到了外屋,这扇木门虽然结实,不过因为这么多年没人住,常年受风雨侵袭,所以门缝并不严实,透过这细细的门缝往外一瞅,可不是嘛,外边的天色暗的可怕,仅仅几分钟过后,这鬼岭竟然被一股浓重的雾气所吞噬了,一丝阳光都渗不下来。 恍惚间,好像就看浓重的雾气后有东西在动弹,那东西从轮廓来判断并不是个人形,而且有许多个,它们趴在地上,顺着下边的山岭正在一下下的蠕动着身子,向山另外的黄河支流而去。 “咱还要出去吗?”那咻问无双。 “那还用问吗?那些肯定不是啥好玩应,指不定就是天渡山里的什么妖魔鬼怪的跑出来去外边洗澡了呢?还出去?找死呀?”无双一屁股坐在地上,背靠着木门说。然后从腰间摸出了手枪,拔下了弹夹把子弹全部压满,随时准备迎战。 “看来这村寨果然有问题,会不会当年就是这些妖精从天渡山中跑了出来把这里的村民全部杀光了?”那咻分析说。 “你问我?那你还不如问问她?”无双指着遗像上冲他们正诡异的笑着的老太婆说道。 “你看,我说的没错吧,婆婆很善良的,是她救了咱们,要不是门关上了,咱们刚才冲出去肯定会撞到外边的怪物。”穆青眨巴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说道。 “好吧,你说的没错,多亏了这婆婆才救了咱们,去,再给婆婆上一炷香就说我们多谢她的救命之恩。”无双现在没心思搭理这小丫头,他把耳朵贴在门上,一直在听外边的情况。 外边的那群神秘生物就跟鬼子进村扫荡一样,浩浩荡荡地从山中爬进了鬼岭,尤其是它们走路时,身子不停地在地面摩擦,发出咕叽咕叽的声音,简直让人不寒而栗。因为这群神秘生物,还没有觉察到山岗子上的小木屋里有活人,所以暂时也没有一只靠近过来,无双也看不清它们到底是个啥。 “听动静这些东西可能没有脚,而且身上有粘液。”那咻说。 “我不关心它是怎么移动的,我只关心这些怪物到底有多少只,咱们什么时候能离开这鬼地方!”他把一满梭子子弹插进了手枪里。 . 第36章神秘生物 “陆地上怎么会有这种生物?而且没有腥味呀?奇怪了,天渡山中到底是什么东西滋生了它们呢?”那咻趴在门缝往外看,外边的雾气越来越浓,这些雾气全部是这些古怪的爬行生物身体内散发出来的。 穆青吓坏了,蹲在小木屋的角落里抱着身子抖个不停。 “没事,这一路咱千难万险都闯过来了,也不差这一哆嗦了,放心,有我们俩在肯定不会让你出事的。”无双安慰她说。 “我……我……”穆青结结巴巴不知如何表达心中的想法。“它们好像是来找我的!” “什么?找你的?你跟这些怪物还有联系呢?”无双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小姑娘一脸的茫然相。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俩说,只是一种直觉,它们是来找我的,是要把我带去见黄河龙王。” 小黑猫也学着主人的姿势蹲坐在门缝前好奇地看着,它才两个月大,十分顽皮,看着外边有新鲜东西,不但不害怕,反而还好奇的伸出爪子不停地挠门板,发出呲啦呲啦的动静。 “那咻,快把它抱起来!别弄出动静!”无双急忙喊道。 可已经来不及了,门外,一片片浓郁的黑雾正在向山岗子上这座诡异的小木屋蔓延而来。那群古怪生物行走时在地面上摩擦发出咕叽咕叽的动静,听的人耳朵都发麻,从声音判断,可能至少有几十只正在靠拢过来。 “你这只小畜生,我兄弟好心把你抱养回来,你这不是要害死我们吗?啊?”无双一本正经地跟一只只有两个月大的猫儿交流,还用手指指着人家的小脑门一下下戳,就跟儿子犯了错误,爹在教训一样。 小黑猫仰着腰脑袋,不时还伸出爪子来要跟无双对打,吓的无双赶紧收回了手,这小东西牙尖嘴利,要真让它挠一下子还了得?那咻手背上的伤口现在都没愈合呢。 “我去会会这群怪物,双哥,你们在屋里等我!”那咻眼中泛着杀意,就想推开窗户冲出去。 “你回来,疯了?你都不知道这些到底是啥玩应呢就出去跟人家拼命?赶趟,我觉得这件小木屋有讲究,可不是谁想进来就进来的,你这么大老爷们,一脚都踹不开呢,那些爬行生物能有多大的力气?”无双拽住了他。 这时,就听小木屋的门外传来吧唧一声,那声音距离他们很近很近,甚至只隔了一道薄薄的门板。 “快退后!快退后!”无双并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有多大的劲儿,能不能破门而入,不过有一点,从空气中的古怪气味可以判断,这神秘动物腹下渗出的粘稠体液绝对是有毒的。 众人不敢犹豫,赶紧退到了墙角,可这是个封闭式的小屋,没多大的空间,如果这群神秘生物破门而去,他们也就只有等死的份。无双向来喜欢主动出击,绝对不会坐以待毙。 那神秘神物的体型很大,趴在门板上,好像正在往上爬,身体里的一股股粘稠液体也正顺着门缝往里流。无双后退两步,瞄准门板,连续扣动班级。顿时,小屋里硝烟弥漫,震耳欲聋。子弹径直穿过了门板,打进了外边怪物体内,只听得外边一声声哀嚎传来,那家伙吧唧一声掉了下去。 “X!来呀!来呀?有本事再来一个试试看?老子就不信你们不是肉长的?想进来就先吃老子一梭子子弹。”无双把弹夹退出来,又迅速撞上一梭子子弹。 这守株待兔的方法是很奏效,省力,又安全,不过也有很大的隐患,一来,无双身上带的子弹有限,而来,这张门板再厚能有多厚?刚才这一梭子子弹打出去已经是让门板千疮百孔了,谁也不知道外边这些神秘的爬行生物到底有多少只。用不了多长时间,再来几梭子子弹打出去,门板就得成筛子。 “双哥,你别打了,这样下去可不行,一会儿找个机会我和黑猫冲出去,我轻功比你好,相信这些爬行动物速度不会太快,我掩护,你带着穆青继续往前跑。”那咻说。 “没用的,没用的,这样下去咱们谁都走不了,它们是来找我的!你们救不了我!”穆青看穿了自己的命术,不管无双再怎么努力,始终自己都是黄河龙王的女人,她逃不出龙王的手掌心,如果它不跟这群怪物走,无双与那咻全得交代了。 “放屁!我说了,你是我救的,你的命只有我说了算!你别说话,一会儿咱们就按照那咻的法子试试。咻,能行吗?”无双相信那咻,那咻这小子功夫好,而且够机敏,它的身法灵敏的就跟只小猫一样。 那咻说应该没问题,不管它们体型多大,毕竟是爬行动物,速度再快能快的过我和黑猫?我俩先把它们引开,你跟穆清姑娘看好时机。 说着话的功夫,有一只怪物爬了上来,把门缝外的光线遮了个严严实实,它想用自己的体重压垮门板。无双说你们先闪开。 他又是一梭子子弹打了出去,第二只怪物也被瞬间击毙,脓液从门缝流了进来,那气味别提有多难闻了,就算是掉进粪坑里也比这种感觉强。 门板已被他打的千疮百孔,就算那咻不想出法子,再来两波攻势,这门板也承受不住了。那咻冲无双点了点头,然后一抬手,袖口中嗖嗖嗖……同时射出七八根银丝,银丝径直穿过了门板,好像也击中了外边正要继续进攻的第三只怪物身上,那怪物发出了刺耳的嚎叫。 然后那咻把内力输入银丝,银丝向四外一拉扯,顷刻间把本就脆弱不堪的门板撕碎了。与此同时,那咻与黑猫一齐冲了出去,那咻不断射出袖中银丝阻挡着这几十只怪物的攻势。 无双往外看了看,见那黑雾之中隐约有一个空隙,他拽着穆青撒腿就往外跑,连头也不回直接冲着那些黑雾中的缝隙就冲了进去。他一边走,一边开枪向身旁靠拢过来的怪物射击。 . 第37章巨型蜗牛 可跑出来后,无双才看清楚,这群怪物远比自己想象中的要难对付的度,这些家伙是软体动物,身上还背着一个沉重的外壳,软乎乎的脑袋探在外壳外边,脑袋顶上有两根长触须,触须顶端顶着眼珠子。身后拖着一条带斑纹的大尾巴,那些恶臭的黑雾正是从它们尾巴下边钻出来的,也许就是人家的屁。 子弹固然威力大,可这些怪物背上背着的甲壳十分坚固,子弹打在上边后又被弹开了。而刚才,无双再屋里开枪时,之所以可以杀死门板外的怪物,是因为那些怪物爬上了门板,恰好把身子下边最薄弱的位置漏了出来。 “奶奶的,房子还没涨价呢,你们至于吗?还把家都背上了?”无双的嘴嘟囔个没完没了。 这群巨型蜗牛别看爬行的速度不快,可它们身体大部分都缩在甲壳之中,慌忙间无双很难一枪命中它们的要害,这群家伙一边走,屁股后边就一边往外喷黑雾,无双也看不太清,有的子弹干脆连人家背上的甲壳都没打着。 这大蜗牛体型庞大的夸张,估计都有三四个人的体重了。别看爬行速度慢,可无双发现了它们的一个新技能,它们竟然会用嘴往外吐丝,因为它们体型庞大,所以吐出来的丝线也是格外的粗,都赶上毛线了。 无双一只手拽着穆青,一只手拿着枪已经让它再没有空手去抵挡这些丝线了。只好放开穆青的手,抽出匕首来不停地砍向它们飞来的丝线。这些丝可能含有某种毒液,被刀砍断后落在地上,瞬间化作液体,那股粘稠液体都把土地腐蚀出一个小坑来。也幸好无双手里拿的是寒血宝刃,换一般的道估计都砍不断。 “你还傻愣着干嘛?自己跑!快跑,我掩护!有多远跑多远,别回头!”无双冲穆青大喊。 穆青傻傻地看着他,好像再不愿挣扎了,人永远不要跟老天爷斗,斗也斗不过。 “难道你要看着我俩白白死在这里吗?好歹也跑出去一个吧?记住,你的命是我救的,只有我说了算!我说现在不许你死你就不能死!快滚!”无双也是真被她气坏了,粗鲁的一脚踹在穆青的屁股蛋上,把穆青踹跑了。 这边的形式不容乐观,无双的胳膊上已经被那怪物吐出的银丝缠住了,他刚刚砍断,有一根银丝从背后袭来,缠住了他的脖子。子弹打光了,唯一剩下的就只有手中的寒血宝刃,但他的本领有限,自己已经使出全力了。 越来越多的粘稠丝线缠住了无双的身体,好在这些丝线并没有融化成液体,不过附近的巨型蜗牛越来越多,正在向他靠拢过来,他已经完全看不清外边到底发生了什么,因为浓重的黑雾彻底把他吞噬了。 这屋气中可能含有某种化学元素,可以麻痹人的神经,无双就觉得脑袋里晕乎乎的,什么都不想做,只想躺下睡觉。渐渐的,缠绕在他身体上的银丝越来越多,他浑身瘫软无力,失去了抵抗。 “那咻?那咻?你那边怎么样?我……我怕我是不行了!你要是能跑就快跑吧!”这是无双在意识健在前最后喊的一句话。然后就失去了知觉昏死了过去。 那咻没有给他回复,因为那咻早就被这些密密麻麻的丝线缠住了,如今他像个茧子一样成了大白球。小黑猫倒是很敏捷,任凭这些射出的丝线再多也无法抓住它,它窜上了树,躲在树梢上,眯着眼睛偷眼观察着形式,准备寻找时机再救主人。 无双脑袋里混混沌沌的,想挣扎可一点力气也没有,那一刻,脑袋里想的全都是家人,如果自己死在这里,恐怕连个收尸人都没有。 恍恍惚惚的,也不知道是在梦里,还是自己恢复了一部分知觉,就听外边有个忽远忽近的声音喝道:“不要伤害他们,求你们了。我可以跟你们走,但你们必须放了他们,要不然我立刻自尽,不会让龙王得到我的全尸的!” 是穆青的声音。 “如果这就是我的命术,那就让青儿一个人承担吧,谢谢你们,能在青儿有生之年感受到亲人的温暖,朋友的关怀。对不起,我答应你的做不到,因为我不能看着你死在我面前,青儿把欠你的命现在就还给你!”穆青的声音距离无双是这么的近,近在咫尺,近的无双仿佛伸手就能触碰到她的小嘴,可无双一点劲儿都没有,只能听着这保安族少女与自己作最后的话别。 然后就听到了穆青逐渐远去的脚步,和这群怪物爬行时在地面摩擦发出的咕叽咕叽的动静。 也不知过了多久,自己慢慢恢复了意识,脑袋里还是有些昏昏沉沉的,不过那毒气的作用已经褪去了。无双挣扎着伸手摸了摸,发现自己已经被无数的丝线缠住了,现在就好像是个蝴蝶茧子一样。自己是手握寒血宝刃,但现在自己的胳膊也被缠住了,根本动弹不得。 喵呜……喵呜……黑猫从树上蹦了下来,先是为主人那咻用锋利的爪子划开茧子,然后又跑到无双这边帮无双划开。 无双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他躺在地上看着湛蓝的天空,抽着烟,歇了一会儿,缓了缓气息。 “双哥……双哥……你们走了吗?我……我……”那咻也揉着脑袋从地上爬了起来。 “走个屁呀!你都走不了别说我了。幸好有你的黑猫,要不然咱俩都得憋死在茧子里。”无双摸了摸黑猫的脑门,可小黑猫只认那咻,他刚伸手过去,黑猫就冲他张牙舞爪起来。 “穆青姑娘呢?她跑了吗?”那咻问。虽然当初主张救穆青的是那咻,可那咻现在有点后悔了。 “恐怕没有,我刚才迷迷糊糊的就听她跟那群怪物说放了咱们她就跟它们去见黄河龙王,这群大蜗牛好像能听懂她的话,还真扔下了咱俩。我当时想出去救她,可我也被困住了。” . 第38章盐巴树 那咻说:“你别怪我说话难听,这姑娘不详,咱俩只要挨上她的边就倒霉,你看看这一路上,她给咱俩带来多少麻烦?我看这就是她的命,你怎么救她也没用,算了吧。” 无双骂道:“嘿,你个小兔崽子,毛都没长齐呢,还敢来教训我是不是?你站着说话不腰疼,赶上这不是你家白素了?那好歹也是条人命呀!再说了,咱要么开始就别救她,救了她又要眼睁睁地看着她被一群大蜗牛抓走不管?” “哼!你是看上人家穆青长的好看了吧?到处留情!还好意思说我?”那咻闷哼道。 “对对对,我就是看上她好看了,怎么了?你不是也拜倒在你家狐狸精的石榴裙下吗?” “我是我,我只有素姐一个女人,不像你,金屋藏娇,藏了一个又一个,双哥,你说你忙得过来吗?到时候就不怕姑娘们掐架?”这俩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掐了起来。 小黑猫坐在地上,脑袋左晃晃右晃晃,听他们吵架听的还挺高兴。 “行了,少废话,你是啥样人我还不知道呀?咱能不救她吗?看看现在几点了,刚才昏过去那么久肯定浪费不少时间。”无双抬头看了看,太阳已经渐渐偏西了。 那咻惊道:“坏了,都下午三点了,咱俩不知不觉在那白茧里睡了三个多小时呀!” “快走快走!我可不想大半夜的从山里边跑出来再经过这个鬼地方,尤其是这间屋子!”无双跟那咻一路小跑冲出了鬼岭。 鬼岭外,顺着这条黄河支流一直再往北走,路就越来越崎岖不平,这是一道很狭窄的山谷,中间是越来越清澈的黄河水,山谷两侧仅有的距离仅有不到十米。而且因为这里地势低洼,又温热潮湿,两侧中生长着茂密的树木和野草。 但好在地面上已经留下了一行粘稠性液体,这都是刚才那群巨型蜗牛爬过时留下的。 “双哥,也许这群巨型蜗牛就是天渡峰守护天树的异兽,你们盗门的憋宝一脉中不是有许多手段吗?你可认得这东西到底是个什么物种,有什么东西可以克它?刚才那东西出现给咱俩来了个措手不及,如果不想点措施,但是那些从它们口中吐出的丝线就够咱俩喝一壶的了。”那咻说。 无双的眼睛一直目视前方,他看上了一棵高约三米左右的灌木,这灌木树干上长满了青苔。这山谷本是处于秘境之中,很少有人来过,所以,山谷中的树木涨势都很猛,唯独这棵灌木,就长这么高,而且其他树木上都容易招一群蚊蝇或者鸟儿栖息,可这棵奇怪的灌木上连一只小虫子的影子都没有。 这棵怪树的树叶有些像蕨类,十分稀松,并且在它们奇怪的叶面下还结着一颗颗大拇指般大小的圆颗粒果实,也不知道这些果实到底能不能吃,它外边裹了一层褐色的胶状物,看起来黏糊糊的。 “跟你说话呢,你倒是回一句呀?咋地?刚才还真生气了?我是故意那么说的,这么大老爷们度量这么小呀?我又没说不救她?”那咻以为无双还在因为刚才的争吵跟他闹别扭,其实无双也在思考他说的问题,如何对付那巨型蜗牛。 这憋宝术固然了得,全天底下稀奇古怪的动物都能捉,可唯独就没提到过还有这种奇怪的生物,所以,无双想对付它,就得从其他地方寻找突破口了。 “我记得几年前我跟陆昊天去了一次云南旅游,当时陆大少花了不少钱,在当地雇了个少数民族姑娘做导游,那姑娘是当地佤族人,她带我们俩去了她的山寨,我记得他们山寨口就生长着这么一棵大树。当时我也问过那佤族姑娘,为何每到做饭前夕,总有许多汉子爬上树去摘黏糊糊的小果子,那果子可是什么美味。那佤族姑娘对我说,这奇怪的灌木名叫盐巴树,上边结的果子就是盐巴果。你看,咱们前头那棵灌木,我觉得跟当年我在佤族村寨中见到的盐巴树很像。软体动物一般都怕盐和其他刺激性的调味料,比如姜,辣椒,酱油……它们的肉体里,大部分都是液体所组成,盐巴可以腐蚀它们体内的水份,咱俩碰碰运气吧,看看这奇怪的小果子里是不是真有盐巴。” 那咻不信,说哪有树上结盐巴的?可能是那果实中有某种其他化学物质,跟盐的味道比较像。 “不管是不是盐,只要有咸味儿就能用,就说明它的化学成分跟盐巴差不多,兄弟,你轻功好,爬上去给我摘下来颗瞅瞅。” 那咻都不需要爬树,直接用手中的银丝一甩,啪地声就抽下来一串小果子,无双捡起那小果子,伸舌头舔了舔,发现果子外边裹着的那层粘液的确是有淡淡的咸味儿,不过这种咸味儿明显跟海水盐不同,它比海水盐要淡一点。 他迫不及待地剥开了一棵,里边立刻露出了白嫩的果肉,这果肉十分细腻光滑,而且看上去含水分很高,样子有些像荔枝,捏起来软软的。 “双哥,你可别瞎试,万一有毒呢?”那咻说。 “不会的,我记得当初在佤族村寨吃饭的时候,饭菜里的咸味儿跟这个就比较像了。”他把这白嫩的小果子含在嘴里试着咬了一口。哎哟?有那么点意思了,很咸,虽然还是没有海水盐的咸味儿重,不过却这种咸味儿很鲜,做菜的话,味道肯定比海水盐好吃。 “呸呸呸!给我那瓶水!好他妈咸!”无双咕咚咕咚喝了一大瓶矿泉水。“就是它了,来来来,把你的包倒空了,没用的东西全都不要了!装满!咱俩统统装满!” 那咻半信半疑,也试着长了一颗果子,还别说,确实很咸。他跟黑猫爬上树,把能装的果子全都摘下来了,二人装了满满的两大包,又生怕不够,把自己的衣服兜又给装满了。俩人走起路来都不平衡了,浑身散发着一股咸味儿。 . 第39章恶魔的苏醒 无双站在这人形石雕前仔细一瞅,怎么看怎么觉得这石雕眼熟,但却又想不起到底在哪见到过。 雕刻的是个男人的石像,石像的脸上露着冷酷的笑容,那人眯着一双狐眼,尖下巴,身着一套古典长袍,长的盖住了脚面,就跟裙子一样。这石像也不知戳在这里多久了,原本身上好像带颜色,不过这么多年的风雨侵袭,早就当石雕身上的衣服颜色掉光了,但还是依稀可见他的衣裙上星星点点的出现了绿意。 “穿绿裙子的男人?” “双哥,这人穿什么不重要,你看它的脚?”那咻观察的比无双仔细。 没错,这男人的脚可太怪了,怪的不是他这双鞋,而是……他没有脚!两只脚就好像是树根一样与大地相连,小退下分布着许多根触须,就跟树木的根茎一样,插进了地面泥土下。 “我靠!奶奶的,怪不得这么眼熟呢!我知道这是谁的塑像了!”无双恍然大悟。 “谁?” 他一字一顿说道:“青帝!青浮!” “青帝?是那个传说中与赤帝联手封印白帝安图美的上古四帝?他怎么会在这儿?”二人终于明白了,怪不得传说中这天渡峰上有一株天树可以结天果了。 如果说这世界上有那么一棵树王的话,那么就绝对是青浮肉身所化的了!因为传说中,青帝掌握了自然万物生长之道,他也被称作是绿仙。他所到之处,脚下大地就算是沙漠,也会生长出一片芳草鲜花,就算是戈壁滩上,也会长出参天大树。这就是他的力量,与白帝一样,他们的力量都源于女娲娘娘。 上古时期,女娲造人,盘古开天,当时,混沌初开。人世间一片苍茫,什么都没有。女娲娘娘为了平衡这个世界,所以才会在补天时故意遗落凡间四枚补天神石,每一颗神石后来都幻化做一位帝尊,有的拥有冰寒的力量,有的拥有灼热的火焰,有的拥有造福苍生可以起死回生的医术,而青浮拥有的就是可以让这个世界充满绿意,换发勃勃生机的自然之力! 四股力量之中,只有黄帝的玄医术是可以让人类所掌握的,其他的三股力量都是用来协调世间的,所以,冥冥之中,这也注定了其他三位帝尊的灭亡和黄帝一统华夏的命运。 “难怪了?难怪在灵州城古迹之中咱们见到了凤凰树和凤凰根,我以为那里就是青帝的根基!原来青帝不在那里,灵州城大觉寺下埋着的只是他的元神,这天渡山才是他的肉身所在呀!”无双自言自语的说道,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云雾环绕的天渡峰。 “看来咱们要遇到大麻烦了,他可是上古四帝!总是他的肉身已经死亡,可就是他肉身里残留的些许能量也足够杀了咱们这两个闯入者了。”那咻很沮丧,他是相信无双,也相信自己。不过,那是上古四帝呀!他们再厉害也是凡人,岂能跟青浮抗衡? “青浮!青浮!我终于找到你了!”无双喉咙里突然传来一句莫名凄冷的话,那声音根本就不是他发出的,像是一个女人,是安图美! “双哥?你……你还好吧?你刚才说什么?”这一句话可把那咻吓坏了,他诧异地看着无双连退好几步。他不是外人,无双身体里藏着什么他比谁都清楚。那是一个可怕的恶魔!一旦把她放出来,世间再无人可以阻止她生灵涂炭。 “嗯?我说话了吗?没有啊?你听错了吧?”无双表情自然,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双哥,你可得控制好你身体里藏着的那个恶魔,千万别被她反噬,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能活着回去!彩蝶姐还等着你呢!” 无双说我知道,但该来的总是会来的,谁也阻止不了,是天意指引我们来到了天渡山,让这姐弟二人再次相遇,我们又为何要逆天而行呢?如果我只是她的一个载体的话,那么,她救了我无数次,我也应该替她报仇! 那咻看得出,无双这话说的可不是由心而生,他的潜意识正在模糊,那个沉睡在他灵魂中的恶魔即将苏醒了。也许,她会彻底吞噬掉他! “走啊,还愣着干嘛?赶紧的吧,万一穆青有个啥三长两短的,咱俩刚才可就白忙活了。”无双显得很焦急,他甚至想立刻找到青浮的肉身所在。 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为什么变的这么焦躁,每次探险他都是所有人里最清醒的一个,可这一次,大脑根本不受他的控制,潜意识里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杀了青浮!你有这个能力! “双哥,是这山里的气温比外边低?还是你的缘故?”那咻没吓唬无双,无双这次没有刻意激发体内血魄的力量,他的身体正在一点点向外释放着寒气。但他自己却感觉不到,这是安图美苏醒的前兆。 “咻,你在这里等我吧,别去了!”无双冷冷的说道。 “为什么?你不是说我是你的好兄弟嘛?上阵父子兵打仗亲兄弟!你怎么能说这种话?”那咻看着既熟悉又陌生的无双,他的眼睛里充满了冷漠的神魄。 “听话,别去了,相信我!我会尽量活着回来的,如果你跟我上山的话,你会拖累我!”无双想安慰那咻拍拍他的肩膀,但伸出大手刚想往下落,却还是收回来了,因为他知道,自己身体现在的温度太低了,他看到那咻的脸已经被自己溢出的寒气冻红了。 “这句话是一个当兄弟该说的吗?还是你已经变成了她?”那咻执着的问他。不管他是无双也好,白帝安图美也罢,那咻都不会抛弃他,就像他曾经说过的,他不会抛弃任何一个同伴,大家一起来一起回!哪怕是尸首,也要把你带回去。 “有什么不同吗?趁我还有意识在,离我远点,她的力量救了我那么多次,我觉得这次该到我还债的时候了。”无双脚下的花草上,正在结起一层层冰霜,草木枯萎了,他双眼中的眼仁变成了雪白色,冷漠的可怕。 . 第40章青帝石雕 这鬼岭的长度远比他们想象的要长很多,二人一直顺着鬼岭往北走,当然,你想往其他方向走也不可能,要么回去,要么前进。 一直走到了太阳偏西,头顶的只剩下残阳余辉时,这才看见了鬼岭的尽头,眼前是一片开阔的山口,前边就是高高耸立的一座大山,山下,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一股股清澈的水流从山顶流下,那水清澈的几乎一粒杂质都没有。 无双喝了一口,原来黄河源头的水是那么甘甜爽口。天渡山挡在鬼岭的尽头处,它是横着挡在入口处的,跟鬼岭狭长的山谷形成了一个“T”字型。 就好像张开怀抱,热情的迎接远方客人一样。不过,从古至今,能安全到达天渡山的人,只有两波,第一波是英国探险队,他们只有一个人活着回去了,第二波就是无双与那咻。 走近天渡山的入山口,无双抽出匕首,用匕首在山岩上刻了一只苍劲的海东青图腾。 “双哥,你这是干嘛?怕咱们迷路吗?”那咻问他。 “呵呵……不是,我就是想做个记号,这鬼地方这么多年来从未有人活着走出去过,如果咱俩真的死了,以后再有人到达这里,也会看见我留下的符号,就知道,这里曾经有东北盗门人闯入过,这不是显得咱哥俩牛B吗?”无双无意识的这个小动作,冥冥之中却在他们事后逃出天渡山时救了他们一命。 天渡山中奇花异草甚多,山间唯独有一条小路径直通向山顶,这并不是说明这山上有人生活,而是因为这条不长草木的上山小径是刚刚那群巨型蜗牛爬行过的,它们身体里分泌出的液体有毒,腐蚀了地上的花草。 无双检查了下剩下的装备,他有一把手枪,枪梭子里只剩下最后两颗子弹了,除此之外,两个人背包里还各有一瓶矿泉水,剩下的,所有能装东西的地方全都装满了盐巴果。 当然,他俩带的这些辎重已经足够了,因为他们只有一次机会,要么顺利救下穆青偷取天果逃出来,要么永远留在天渡山中。 “走着?”无双微微笑道。 “呵呵……与兄并肩,那咻荣幸之极!”那咻自从跟了纳兰鸿后,前前后后也出去办了不少次大差事,有暗杀,有偷盗,有豪夺。可跟这次与无双在一起相比,他办的那几次差事都如同小孩过家家了,唯独这次,是险上加险,难上加难。但不知怎么的,那咻觉得很愉快,一点压力也没有,就是受了伤,听着无双的一张臭嘴在旁边喋喋不休地嘀咕个没完,自己也还是十分信任他。 “双哥?”那咻突然停住了脚步。 “嗯?” “如果我们能活着回去,以后能成为好哥们吗?”那咻的命运很像黑子,一身傲人的本领,但却注定了孤独一生,他没有朋友,更加没有可以信任的人。跟无双相处,给他一种自己亲哥的亲近感,虽然这个哥哥偶尔会不靠谱,偶尔有点磨叽,还经常骂他。 无双知道那咻不抽烟,不过还是扔给了他一根。“我们现在不就是吗?兄弟?” 那咻笑着点了点头,那是一种信任。他抽了几口烟,呛得他咳个不停,不过还是勉强把这根白盒生命源抽完了。 “双哥,其实如果不是因为我是叶赫人,我们也许可以成为自己人的,但没办法,我是叶赫那兰氏!我必须跟在贝勒爷身边鞍前马后,我不能做镶黄旗的叛逆者!” 无双拍拍他安慰说:“我懂,兄弟,不用说了,这样也挺好,你们镶黄旗与我们镶蓝旗本就不是一种人,注定走不到一起去,你能跟着你家贝勒爷也是一种缘分,要不,你不还得浪迹江湖吗?我可不敢收你,老祖宗会骂死我的。” 突然,那咻不说话了,伸手就把无双按倒在了灌木丛中,无双知道肯定是前边有危险,赶紧低下头,透过茂密的灌木丛往前看。 只见,山路上隐约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轮廓,因为距离太远,也只能勉强看到那是一个轮廓,那是个人形轮廓,又背光,现在也无法判断这人是活的还是死的。 无双指了指左侧的一片灌木丛,右指了指右边,然后做了个迂回的手势,示意那咻与他分左右两个方向包抄过去。 那咻点了点头,二人一左一右,悄声无息地靠了过去,这俩人脚底下功夫都不错,走道就跟猫似的,一点动静都没有。无双俯身穿梭在灌木丛中,嘴里咬着寒血宝刃,手中拎着枪,最后在距离那家伙二十多米的安全距离处,藏在了一棵老树后。另一侧,那咻已经距离那人影无限近,它压低了身子,趴在草丛中一动不动,一双猫眼紧紧盯着那黑影。 这里正好是背光,加上附近的树木太茂密了,距离如此之近也只能看清对方的身材和身高跟常人无异。 无双看了看那咻的角度,现在,那咻距离那东西最近,但也最容易暴露自己,如果这是个活人的话,他能在这种鬼地方生存下来,想必肯定功夫也不会差。硬来估计会吃亏,当是有人做诱饵,有人在旁协助偷袭为上策。 他冲那咻打了个眼色,然后嗖地下窜了出去,挥起寒血宝刃,一道银光闪过,朝着那家伙的脑袋就劈了下去。那咻那边也等待着时机,只要那东西敢还手,他就立刻有了机会,袖口下的两条银丝已经随时候命,它将轻而易举地戳穿那家伙的脑袋。 无双锋利的寒血宝刃已经架在了那人脖子上,岂料,那人根本就没有反抗的意思,还是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刀刃的触感很坚硬,无双一瞅,原来是个石雕。 “X!吓死老子了,我操,这地方怎么戳着一个石头人啊?咋地?大王派他来巡山?”气的无双发泄式地踢了那石头人一脚。 那咻走出来说,这么看来恐怕在那批英国探险队进入天渡山之前,还有人来过,并且留下了这石雕。 . 第41章兄弟情深 “双哥,我们一起去了灵州古迹是吗?可回来后,我总觉得我丢了什么东西,那东西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可我怎么想也回忆不起来。那感觉就像一个一辈子的挚友一样,如今,我不能再丢了你!我那咻浪迹江湖这么久,生命中只有两个人是最重要的,一个是妻子,一个是朋友,如今,这两个最重要的人我都找到了,缺一不可!”那咻还是那么执着,他现在完全可以抛弃无双不管,因为,一会儿他将看到的是白帝与青帝在几千年后的最后一场恶战,两股神力相撞,世间任何活物都无法抵御这强大的能量。但他必须跟着他,哪怕最后带回来的是他的尸体,也不枉他们兄弟相称一次。 “随你……”无双冷冷的甩下一句,然后自顾自的顺着天渡山顶走去。 这奇异的大山仿佛如同梦境般美丽,到处盛开着奇花异草,花香四溢,无双迈开脚步,每一步踏下去,附近两侧的花草瞬间凋零,枝叶上结起一层薄薄的冰霜。灵魂中有一个声音告诉他:找到他,杀死他!复仇!复仇!几千年前的仇恨,她永远没有忘却,她是上古四帝中力量最强大的,她与世无争,并不希望与哥哥弟弟们争夺江山,可他们没有放过她。 如今,她借助这个大男孩的身体,从永恒的沉睡中走了出来,而他们兄弟俩,注定要被黄帝击败,永远无法找回那属于自己的能量。 “哼哼……哼哼……哈哈……青浮……青浮……姐姐来了……你在哪里呀?”一个悠悠的声音回荡在天渡山中,整座大山都被寒气所笼罩,他已经再无法控制身体里沉睡的灵魂,那个恶魔终于苏醒了! 可怜的那咻穿着单薄的衣服,把小黑猫抱在怀中,主仆身上挂着一层冰霜瑟瑟发抖,他并不敢靠无双太近。只能默默地跟在他身后,他不能看着他陷入万劫不复。 天渡山十分陡峭,头顶的碎石不时往下稀里哗啦地滑落下来,这并不能阻止她的复仇。她不需要寻找,因为,整座天渡山中充斥着熟悉的气味,那是大自然的绿意,那也是青浮的气味。 “双哥,当心!”背后,那咻大喊道。 只见,无双踏着脚下的冰霜小路正在往上走,身旁荒草之中竟然突然飞出一根草藤,那草藤犹如蟒蛇般缠住了他的脚腕。可就在那一刻,这条草藤却被冻住了,已经变成了一条细细的冰柱,然后,无双往前又迈了一步,它被脚步带动的力量拖碎了,碎成无数段。 天渡山还把一千多米高,虽然不算是什么高山,但在黄河岸边也算是独树一帜,没有其他高峰可与之匹敌。 七月的盛夏时节,天渡山中零零散散飘着雪花,山中提前半年进入了冬季,因为他的到来! 脚下的草海枯萎了,无数的小虫子从泥土下钻了出来,有些甚至还没有来得及搬家,就彻底被冰封在了地下。 “呵!!!!”无双大喝一声,那声音十分尖锐刺耳,那根本就是一个冰冷女人发出的。一股强大的寒流从他身体里四溢出来,他的身体被一股气流拖起,漂浮在空中,他平伸双手,圆瞪双目…… 暴风雪席卷而来,大雪越来越大,伴着飓风,一片片雪花打在人脸上如同刀割般疼痛。那冰雪的洁白正在从山脚下开始,向上一点点蔓延开来,那景象就好似是一床洁白的白沙,慢慢的扑撒下来。 天渡山被他变成了一座冰雪的世界,到处都没有任何生机,这里只有寒冷,地狱般的寒冷。 “冷吗?来,进我衣服里!”那咻已经冻得口齿泛白了,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他把小黑猫装进衣服里,还在跟着无双。哪怕是死,他也不会丢下好兄弟不管。 嗖嗖嗖……嗖嗖嗖……这时,就看从山顶上飞出无数条粗如小臂般的树藤,那些树藤无比坚韧,根本不畏惧无双的冰寒,径直朝他飞了过来,把他缠了个结结实实。 无双好像早就预料到一样,也不反抗,嘴角还挂着冷冷的微笑。无数条树藤捞捞捆住他,直接把他拖走了,是朝着山顶方向而去的。 “我的天!”那咻亲眼看着无双在他面前被这些可怕的草本生物带走却无能为力,因为他再强大也无法跟大自然的力量抗衡。 那些树藤身上都长着倒刺,它们刺入了无双体内,把他刮的遍体鳞伤,但他只是阴冷的笑着,被无数条草藤越拖越远…… 天上的雪花渐渐停了下来,四周的花草再度盛开,山谷中仿佛又恢复了往日的鸟语花香。一切一切的生命源泉,都源于天渡峰上的那棵天树,而天树的力量源泉则源于树顶的那棵奇异天果。 那咻抖了抖头上的冰雪,打了个喷嚏,鼻子里都是清鼻涕,这一冷一热五六十度的温差正常人的身体又怎么能受得了? “我可能是感冒了,回去咱俩都得喝姜汤。”那咻活动活动筋骨,他不能停下来,现在只有他能救他。也许他将付出死亡的带价,但他无所畏惧,不为别的,只为“兄弟”二字! 山体陡峭,当一个小时后,那咻爬上高高的天渡峰时,浑身上下已经是伤痕累累,疲惫不堪。 天渡峰笼罩在云端之上,峰顶上是一片苍石,苍石中生长着一株参天巨树,巨树之大简直前所未见,它遮云蔽日绿意葱葱,只是奇怪的是,这棵孕育了天渡山梦幻奇景的大树上并没有任何的生命迹象,不见鸟儿,更加不见有蝶儿和蜜蜂的影子。 “双哥?你在哪?”那咻在空旷的天渡峰上大喊,可回应他的只有呼啸的风声。 死了吗?就这么死了吗?不可能!她是上古四帝,她的力量足以毁灭人间。他是魁星转世,他是天命,贝勒爷纳兰鸿曾说过,他是镶黄旗复兴的拦路石!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敌人,他不会这么轻而易举的死去的! . 第42章天树开花 嗖……一条树藤向着那咻飞了出来,那咻眼尖,纵身一跃躲了过去,然后射出无数条银丝扎进树藤中把它撕碎,顿时一股股绿色的植物液体喷涌而出,那是它的血液! “兄弟,你等我!我来救你了!一定要坚持住!”那咻爬上天渡峰已经十分艰难了,浑身被石块和荆棘刮的遍体鳞伤,又加上现在染上了重感冒,自然不再有健康时敏捷的身法。他的身体十分虚弱,走起路来脑袋里昏昏沉沉的直打晃。 但他还是再度射出银丝,银丝捆住一根树枝,然后他高高地跃起,抱着小黑猫向着云雾之中的天树树顶攀爬而上。 “喵呜……”小黑猫温柔地用舌头舔舐着主人的脸蛋,它都替主人的身体担心,再这样下去,不但救不了好兄弟,连他自己都得搭进去。 这高耸入云的天树足有一百多米高,也就是那咻吧,换做旁人都爬不上去,不用说别的,单是你低头看一下身下的云雾,立刻就得吓的浑身松软,大小便失禁。 出奇的顺利,那咻也没想到,这天树上竟然没有任何生物,也不见那些巨型蜗牛出来阻击他的靠近。 这棵天树并不像传说中那样枝头挂满了仙果,这棵大树全部被一条条树藤包裹着,有活的,有死的。 他筋疲力竭了,靠在一棵树杈子上喘着粗气,小黑猫喵呜喵呜叫着,好像是在为主人打气。 他抬头看了一眼,还有十多米,还有十多米就能看到天树的树冠了。这树冠的形状,好似是一个人的脑袋一样,被无数的发丝密密麻麻的缠绕着。 “黑子!以后就叫你黑子好不好?”嗖地一声,那咻又射出一根银丝,银丝准确地穿过树冠上的一条粗树藤然后缠绕成好几圈,那咻身子一个悠荡,窜了上去。 “我的天呀!这……这……”树冠上是一片平坦的地面,地面是由无数条树藤编织而成的。 不远处,无双被四条如同蟒蛇般的树藤缠住了手脚,就像一个死囚一样毫无生气地跪在地上耷拉着脑袋不知死活。而他面前,是一颗巨大的花苞,那花苞足有两米,身上被一层绿色纤维包裹着,它还十分青涩,还没有到瓜熟蒂落时。那巨型的花苞是从头顶上垂下来的,一根花枝就是它的营养供给链。 “双哥?双哥?”那咻走上前去拍了拍无双的肩膀,无双的身体很凉很凉,如同一具尸体。 他吓坏了,赶紧收回手。 这时就听无双喃喃道:“快走!快走呀!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哥!你等着,我救你!你的刀呢?”那咻记得无双一般都习惯把匕首揣进靴子里,他伸手就想去找寒血宝刃。 可他刚把手伸进无双的靴子里的那一刻,突然,一条树藤从背后袭来,小黑猫怪叫一声想提醒主人躲闪,可那条树藤的生命力十分强大,明显比天渡峰下的那些家伙强大的多了,它的速度太快了,径直抽打在了那咻后背上,把他重重地打飞了出去。 噗嗤一口……那咻口吐鲜血,他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支撑着虚弱的身体,又走了过来。 “你走啊!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他会杀了你的!兄弟!” “是!兄弟!就为了双哥叫的这一声兄弟,那咻必须救你!你每次都跟我们说,你不会抛下每一个同伴,如今,也该到你的同伴救你的时候了!”那咻身手把无双靴子里的寒血宝刃拽了出来,可寒血宝刃是董家家传宝刀,那宝贝认主,你体内没有流淌董家血统是不能碰的。 他的手已被无形的刀锋割破,血流不止。那咻皱了下眉头,疼的他松开了寒血宝刃,也许是巧合,也许是天意,锋利的寒血宝刃在下落中,竟然直接砍断了缠在无双右手上的树藤,无双右手脱离了束缚后,立刻接住了宝刀,然后启齿咔嚓三刀下去,再斩断其他三条树藤。 “哼哼……哼哼……哈哈……”一声声凄冷的阴笑传来,那是一个女人的笑声。 那咻以为是无双体内的白帝安图美复活了,他诧异地看了一眼无双,可此时的无双好像已经恢复了意识,他正四下张望寻找那女人声音的来源呢。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他解释说。 “那是谁?谁在笑?”那咻从地上爬起来,一只手捂住被寒血宝刃划伤的手问道。 起风了,很淡的风,风中夹杂着淡淡的花香味儿,那花香十分奇异,恐怕就连蓝彩蝶也没有闻到过这么香的花儿。 花香?花?无双和那咻好像意识到了什么,齐齐回头一看!哎呀!是花!是花开了! 无双刚才面对的那个巨大花苞,竟然一点点裂开了,它的巨大花瓣好似彩凤翎羽一样,五彩斑斓的炫目,一股股芬芳的花香从花苞中飘出。它拥有无数瓣花瓣,每一个花瓣都有独特的花案。 “快退后!快退后!肯定是他!是青浮!”无双大喊,掩护着那咻就往后退,可还能退到哪去?这树冠只有这么大,再往后退就是万丈深渊和无尽的云雾。 巨大的花苞一点点裂开,一瓣瓣花瓣射出五彩斑斓的眩目之光,晃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哼哼……哈哈……”那个女人依然笑着,笑声既熟悉又陌生。 当二人再度睁开眼睛是,眼前的一幕彻底把他们惊呆了。这巨型花苞开花后,娇花之中竟然包裹着一个女人的身体,那妙龄女子拥有洁白的肌肤,凹凸有致的身材,纤细的腰身,精致的脸蛋和美丽的大眼睛。她一丝不挂,仅用两只手遮住上下羞处。她竟然是……是……是穆青! 非礼勿视,那咻赶紧转过了身遮住了眼睛。 “哇哦……啧啧啧……”无双砸着嘴,看的都要流口水了。尽管穆青并没有蓝彩蝶那么傲人的身材和狐媚的脸蛋,但这少数民族小姑娘此刻出现在花苞之中,却显得仙气十足,如同九天玄女下凡一般。 . 第43章非礼勿视 “双哥,怎么会是穆青?她不是被那群大蜗牛弄走了吗?怎么会出现在天树花苞中?”那咻问。 “我也无法解释,也许,与其说她注定了是黄河的女人,还不如说她是青帝的女人,黄河的源头就是青帝的身体,黄河水就是青帝的体液!它已经与黄河成为一体了,它才是整条黄河的母亲。”无双说。 那咻似懂非懂,又问:“那天果呢?什么是天果?杜伯不是说让咱们把天果带回去吗?” “不知道,也许天果就是献祭给黄河龙王的新娘,也许就是穆青!”无双猜测说。 穆青身子微微佝偻在已经绽放的花苞之中,仅用双手遮着迷人的部位。她那双美丽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就这么直视着无双,注意,是无双,她就这么盯着无双看着,虽然她依旧是那么美丽,纯洁的好似镜湖之水,但眼神中却包含着说不出的凄冷。 “哎哎哎?双哥,你别看了,你再看这个也不是穆青,你看她的眼神呀?怎么这么吓人?”那咻不好意思直接跟穆青对视,只好提醒无双。 “眼神不重要,重要的是身体!你这小子,都结婚了,有媳妇儿了,怎么还这么没有情调?是不是男人?对了,你不是没看人家吗?咋知道眼神不对?哦……我知道了,嘿嘿……你小子可是学坏了啊!”无双嬉皮笑脸道,丝毫没有留意到这个穆青的不对劲儿。 “我没跟你开玩笑呀!当心她!” “姐姐,是你吗?哼哼……哈哈……”穆青冷冷说道,她的嘴没有动,也不知道这奇怪的声音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她管你叫姐姐呢!”那咻推了推看着穆青裸身发呆的无双。 “啊……无所谓,估计是在叫安图美,跟我没关系。天知道安图美这会儿跑哪去了,刚才不是挺欢实的吗?没了正好,我可不喜欢被人控制身体。”无双别看表面上嬉皮笑脸没个正经,但私底下,他正在斜眼观察附近的情况,他在寻找一个可以及时撤离的地点。 现在的形式很明朗了,穆青被那群大蜗牛抓了过来困在了花苞中,而这个花苞中蕴含着青帝青浮无上的力量,她现在就是青浮的代言人,一会儿如果真动起手来,自己和那咻必须赶紧闪。 刚才自己被那些树藤缠绕着身体拖过来的时候,也想过要用匕首砍断逃跑,不过身体里住着的那个女人不允许他这么做,只有这样,才能让她找到青浮的肉身。但现在,花苞中只有穆青,并没有见到青浮,所以,安图美也躲了起来。她在等待时机,她的目的很简单,杀了青浮报仇! “穆青,咱能先把衣服穿上吗?这天虽然不冷,不过毕竟咱是黄花大闺女,你要愿意给哥看回去了没外人时候在脱好不好?你瞅瞅,那咻可是刚结婚不久,你这不是逼着他老实人犯错误吗?”无双打趣道,他心里很清楚,跟自己对话的并不是穆青。 穆青冷冷的看着无双,洁净的大眼睛里充满了诡异的神色,无双跟她对视着,仅隔数米之遥,他甚至可以看见穆青瞳孔伸出藏着的那只善良的灵魂,那灵魂仿佛在对他说:“跑啊!快跑啊!” 无双嘴角微微露出不易觉察的笑容,他终于寻到了,一根十分纤细的植物触须隐藏在穆青的身后,被他完美无瑕的肉身挡住了,正常人根本无法留意到,因为那条触须很细,而且跟人的肤色也很像。那植物触须蠕动的速度很慢,每一次蠕动都把天树的能量灌输给这具傀儡,每一次蠕动都把天树的意识灌输给这个傀儡。 那条触须就藏在穆青的背后,顺着她洁白的皮肤向上,然后钻进了她的后脑勺中。那才是源头,青浮力量的源头处! 无双知道,现在穆青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自己身上,因为她在他身上感觉到了安图美的气息,他以为安图美还住在他的体内。现在自己绝对不能妄动,就算想救穆青,自己恐怕也没那么快的速度,只要现在再敢往前迈一步,估计四面八方会齐齐爬出无数条树藤,顷刻间把自己撕碎。 “穆青,你别冲动啊,咱有话好好说。”他试着唤醒穆青的灵魂,想阻止青浮对她的控制。“你听我说,快醒过来,你不能让这个恶魔再控制下去了,你还记得吗?我对你说过,要带你去城里玩,要带你去吃好吃的,要带你坐飞机,坐火车,要让你跟其他孩子一样去上学念书。你吃过肯德基吗?可好吃了,吃过福义德的道口烧鸡吗?哎哟,我跟你说,那当年可是溥仪皇帝吃的,老香了。” 他一边拖延时间,一边使劲儿给一旁的那咻打眼色,让那咻注意穆青背后插在后脑袋里的那根植物触须,希望那咻可以用暗器将它砍断。可他俩现在是正面对着穆青的,虽然可以借着光线看见那条触须,但脚下踩着的大地一直在晃动,因为脚下踩着的并不是地面,而是由一条条活体植物树藤组成的平面,它们也在蠕动着。 无双和那咻站不稳,如果那咻现在出手,很可能稍微有点偏差就得打到穆青。 “嘘嘘嘘……”无双使劲儿朝他努嘴,让他想办法,毕竟玩暗器是那咻的绝活,这应该难不倒他。 那咻不是不想想办法,而是不敢正眼瞧穆青,这姑娘……她……她没穿衣服!那咻是个实在人,刚才就是那么一眼,还没看着啥关键部位呢,就觉得自己对不起家里的白素了。 “飞……飞机?火车?恩公?我……我……”穆青僵硬地晃了晃脑袋,眼神中充满了渴望,但她依旧无法脱离那强大力量的控制,她在青浮面前显得太弱小了。 “你个混小子,快点呀?一会儿青浮发狂了,咱俩谁也救不了她!”气的无双就差大喊了,可又怕被青浮发觉,只好小声冲那咻嘀咕。 那咻侧着身子,半闭着眼睛还是不愿转身。 . 第44章娇花巨口 “黑子,过来帮我!你速度最快,用你的爪子,快,那条触须就在穆青姐姐的脑后!”无奈下,只好求助小黑猫帮忙。 黑子歪了下脑袋,小耳朵抖了抖,好像听见了无双的话,不过他不是主人,月影乌瞳兽是孤傲不逊的,一生一世只认一个主人。 “黑子,去帮双哥!快去!”那咻拍了拍黑子的小脑袋,鼓励它说。 小黑猫眯着一对乌瞳,眼睛里没有任何生气,它看不见,它也是一只瞎猫。不过这猫儿别看瞎了,却丝毫不影响它的捕猎和它矫健的身姿。它的听觉太敏锐了,可以用自己的听觉在大脑中虚拟出附近的平面图,用此来判断是否攻击。 小黑猫从那咻肩膀上蹦了下来,猫着腰,匍匐着一步步往穆青侧身靠近,这小黑猫别看不大,可捕猎的本事那是与生俱来的,小脚丫下边的四个肉垫卸下了身体的重力,走起道来一点动静都没有,它的另一只耳朵,一直在聆听着穆青的气息,依照她的气息判断着她的角度位置,和她是否发现了自己的动向。 “对,我们都会活着回去,我带你坐大飞机,吃好吃的,让你上学念书好不好?快,赶走那个恶魔!你就自由了!”无双还在分散她的注意力。 时机到了,黑猫现在所处的位置正好就在穆青的斜后方,它半蹲在一根树杈上,弓着腰,后腿绷的很紧,那姿势好似一把即将射出的箭矢般。 一道黑影划过,小黑猫划过一道黑色淡芒飞了出去,它张开爪子用锋利的爪甲准确地划在了穆青脑后那条植物触须上,顿时,一股绿色的植物体液溢出…… 喵呜……喵呜……小黑猫矫健的身姿落到地面,身后,那条触须已被划断,它厉声尖叫着像是在向主人邀功。 “我……我……我可以跟你回去吗?我想上学,我想坐火车……”穆青终于苏醒了,她的身子好似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栽倒了下来。 无双赶紧冲上去把她抱入怀中,然后脱下自己满是血渍的外套罩在了她身上。“好,我答应你,带你走!以后你就自由了!”无双扶起纤弱的穆青,转身看了看还在地上挣扎蠕动着的那条植物触须。然后抱起穆青转身就走。 天树在震动,每一条树藤都苏醒了,它们好似水下章鱼的爪子一样竖起来摇头摆尾,一条条小臂粗的触手向着无双就抓了过来。无双手握寒血宝刃不停地与他们周旋着,挡在那咻与穆青前边。 “那咻!快带穆青下去,快走!我掩护!”他大喊。 此时的无双已并不是从前的他,他还是他,但现在的他十分虚弱,并不是说身体的虚弱,而是灵魂和力量的虚弱,他现在只有自己,体内血魄的力量完全消失了,安图美不再庇护他了!加上这一路过来,身上遍体鳞伤,所以估计也支撑不了多久。 “你呢?双哥,一起走吧!再不走来不及了!”那咻手腕一抖,两根银丝齐齐射了出去,准确地缠在了天渡峰上的两块巨石。 “放屁,老子又不想死,能不走吗?你们先下去,没人掩护一个都活不了!快走快走!”这才是无双应该说的话。 那咻左右为难,此时扔下无双不管,恐怕就没救了。可如果他现在不走,不仅无双没救,他们所有人都得死!眼看着正在复活的不仅仅是这些植物的触手,整棵天树都在微微摇晃,天树是什么?它可不就是青帝的化身吗? “看啥呀?快滚快滚,你们不先下去难道看着老子死呀?”无双毫不客气地斩断两条树藤后,冲上去把穆青推进了那咻怀里。 “哥!那你当心!我在下边等你!你不回来我们不走!”那咻一只手抱着穆青的腰,另一只手盘住了金属银丝,顺着银丝向天渡峰滑落而去。 他们走了,无双也就能放开手脚了,不过,这棵天树是青帝的化身,如今,它彻底复活了,整个参天古树都在颤抖着,无数条树藤触手从四面八方向着他抽打而来,纵使他有三头六臂也难以招架。 “安图美!你还不现身?”无双大喊。 无双刚才被若干条树藤捆住了身子拖到了天树上,那个过程中无双的脑袋里一片混沌,什么也想不起来,就在那个时候,白帝的力量离开了他的身体隐藏了起来。 啪地一声,他淬不及防,一条树藤狠狠地抽到了他的后背,后背火辣辣的一阵疼痛,那股蛮力把他掀飞了出去,他的身体被抛向空中,这树冠的空间本来就不大,他一下子就被抛了出去,眼看着身子已经脱离了树冠的范围,身下是云雾环绕的万丈深渊,数秒后将粉身碎骨。 “完了,玩大了!”他嘴里嘟囔着,眼看着自己的身子坠落下去。 正在此时,刚才已经盛开的那朵七彩娇花竟从树冠中探了出来,好似一张大嘴一样,准确地接住了无双下堕的身体。 “不用吧?这咋整的还跟菩萨似的?我不喜欢坐莲台。”他心里很清楚,是他把安图美带到了这里,青浮不会放过他的。 果然,那无数的七彩花瓣慢慢合拢了,天上的残阳一点点暗淡了下来,最后,四周只剩下一片漆黑,这里没有寒冷,充满了温暖与淡淡的花香。他就好像一个即将孕育而出的胚胎一样,包天花吞了。 外边什么声音都没有,他眼前是一片漆黑,他不知道即将发生什么,这花苞中到底蕴含着什么能量。他拼命地在里边挣扎着,可花苞四壁如同铁打的似的坚固异常,根本无法挣脱。 “放老子出去!你奶奶的,青浮!你敢出来跟老子1V1嘛?”他发了狂地在巨大的花苞中折腾着。 “奶奶的,不放我出去就别怪老子耍狠的了!”无双一瞪眼,知道自己肯定不会那么轻松离开,他不惧死亡,就算是死也要给你来个鱼死网破,手中还有寒血宝刃,这宝刀异常锋利,天底下就没有任何一种物质可以抵御它的刀锋的。 . 第45章患难之交 他扬起寒血宝刃就要砍,突然,扬起的大手被一条树藤死死缠住了,那树藤的力量很大,他无法挣脱,勒的他几乎骨头都要断了。 “哼哼……哼哼哼……哈哈……”一阵阴冷的笑声从背后传来,这笑声跟刚才穆青的笑声几乎一模一样。 无双慢慢地转过头,背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七彩的淡光。淡光之下,花苞上映射出了一张人脸,那是一张男人的脸,那男人无比俊俏,尖尖的下巴,细长的狐眼,他正冲着自己阴笑着。 “啊????”无双大叫一声后失去了知觉…… 天树脚下,天渡峰上狂风大作起来,那咻与穆青遮着眼睛还在焦急地等待着无双,可无双却再也没有回来。 “哥?你答应过我要回来的!你是盗门魁首,你是土龙转世!你不能说话不算话!哥……你不回来我就不走了!”那咻像个孩子一样坐在地上,泪流不止,他心里跟明镜似的,无双怕是永远都回不来了,如果不是为了掩护他们,他也可以全身而退。 “你走吧!”那咻摩挲一把脸上的泪水回头对穆青说道。 “我?我去哪里?”穆青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事,那咻的脸上写满了冷酷。 “随便你,我哥说了,你自由了,从现在开始你的命是你自己的!谁也不能替你做主,你喜欢回去就回去,喜欢离开就离开!” “不,我要等恩公,我的命是他救的,除非,他不要我了,他让我走!”穆青绝望的看着那咻,想从那咻眼中得到一丝怜悯,可那咻的双眼却没有像此刻一样冷酷绝情过。 那咻狠狠瞪了她一眼说:“等他?你觉得他还回得来吗?都是你!都是你!你这个红颜祸水!如果不是为了救你,他会这样吗?走吧!走吧!” “不会的,恩公不会死的,黄河之主不会杀他,你相信我,他一定会回来的。”穆青很单纯,单纯的可爱,她以为青浮对待无双还会像对待她那么温柔。 她脑袋后的小伤口还没完全愈合,伤口里不时地往外溢着血渍。她刚才什么都不知道,好像睡着了一样,大脑中是一片混沌,最能隐约听到无双不停的呼唤她,最后终于唤醒了她。 不知不觉的,天已经黑了下来,俗话说狂风怕落日,一切都随着日落沉寂了下来,那些不安分的树藤也仿佛又进入了休眠把天树包裹的严严实实,再也不动弹了。 那咻依旧在等待着,他不想放弃,他是魁星,他是土龙,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死了?走这个字说起来很轻松,但对于那咻来说他却要放下很多东西,放下自己的好兄弟?放下自己最信任的人?他做不到!就像他永远不会离开白素一样。 他攥紧了拳头,眼泪流干了,剩下的只是他的伤痕累累的单薄身躯。 喵呜……喵呜……小黑猫一下下用小爪子扒那咻的脚跟,不时地往出山口的方向张望,那意思是问主人,我们什么时候走。 “黑子乖,我不能走!我不能扔下兄弟!我要带他回去,哪怕是一具尸体我也要带他回去!”嗖嗖……两根银丝被射了出去,银丝抛上了高耸入云的树冠顶,他要回去! “你相信我,他一定会回来的,你别去!你去了也救不了他!”穆青拽着那咻不让他走。可现在,那咻已经认准了这个姑娘是个红颜祸水又怎能听她的劝告呢? 正在二人发生争执时,这原本已经再次沉睡的天树,竟然又震动了起来,这次的震动是来源于地下的,也就是他们脚踩的天渡峰,天渡峰摇晃不止,碎石一点点被下边的某种神秘力量顶了出来。而后,紧紧缠在天树身上的那些无数根树藤与植物触手全部松开了。 “不好!它这次真的复活了!你走吧!”那咻推开了穆青。 “我不走!我要等恩公,你相信我,他会回来的。”穆青的直觉很准确,天树到底是什么东西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那咻看着自己弱小的身躯,身体上到处伤痕累累,袖子中最后就只剩下两根银丝了。自己已经尽力了,如果再不走,那即将赔上的就是自己这条小命。天树跟他比起来,他太渺小了,他的绝世武功是对付凡人的,而他……他是上古四帝,他是青浮!青浮的苏醒没有人可以制止!他想做的仅是找回好兄弟的尸体。 他并没有想到,这些缠绕在天树上的树藤和触手并不是来攻击他的,所有触手全部慢慢退了回去,缩回了泥土之中,然后渐渐露出了这天树的本来面貌。 “我是叶赫那兰氏!我是镶黄旗正统,我不会给满人丢脸,更加不会丢下好兄弟!来吧青浮!”他张开双手,两根银丝射出。 丝坚韧无比,乃是用玄铁锻造而成。两根银丝,一左一右戳进了树身之中,那咻暗自发力,眉心处青筋暴露,他双手捏着自己的特殊冰刃,一点点拉扯着天树裸露在外的“皮肤” 这天树的树皮已经干枯了,它不知生长了多久,树皮上已经生出了人脸的纹路,这张“人脸”被那咻撕扯着,一点点扭曲,然后裂开。 “快住手!别伤了他!”穆青扑了上来按住了那咻的手腕。 伤了他?他是谁?原来这天树的树皮被那咻的银丝撕裂后,树身之中竟然慢慢露出了一个人的黑影,那人弓着腰蹲在地上,浑身一丝不挂,他一身健硕的肌肉,身体上遍体鳞伤,他闭着眼睛,仿佛沉睡的婴儿一样,依偎在母亲的怀抱中酣睡着。而他的母亲,就是这棵天树,天树正在用它的营养滋养着这可怜的孩子。 也可以说,这就是它孕育出的新的生命。 “双哥?”那咻收了手中银丝,树皮中包裹的那个裸身男人竟然是无双,现在的无双跟刚才的穆青一样,他的灵魂已被洗去,青浮的力量正在由一根植物触手输送给他。 那咻想冲上去救回无双,可却被穆青拦住了。 . 第46章劫数难逃 “别去,你看,恩公身上一共有十条触须,这是控制他三魂七魄的,你别去,他的情况跟我刚才的不同,你只要斩断任何一条触须,他都活不了!”穆青拦住他说。 “你怎么知道?”那咻问她。 “因为我刚才找回了前世的记忆,前世,我也是黄河大王的女人,它也是用这种方法彻底与我结合!吞噬了我的身体和灵魂!这棵天树就是黄河之根!它力量的源泉就是每一位献祭者!”穆青从青浮的力量中寻回了前生的记忆。 保安族不是有活祭黄河龙王的习俗吗?他们在黄河岸边秘林之中发现了许多具少女的尸体,还有黄河上漂浮着的一具具楠木棺材,这些棺材的确就是成殓少新娘尸体的。 但可不是每一位活祭给黄河龙王的新娘都有资格把肉身献祭出去的,只有在天树苏醒时,献祭的姑娘才有机会靠近它。这些巨型蜗牛会在天树苏醒时,穿过群山峻岭,把新娘的尸体装进棺材中,运回天渡山献给天树,天树得到了活人,再用它的触手从活人身体中抽取阳气和灵魂,用来维持自己的新陈代谢,然后,它继续沉睡。 但这次不同,这次天树得到了一具不一样的肉身,这肉身中蕴含的力量很强大,他的灵魂也与众不同。青浮最终要把自己的力量与灵魂重新与这具新的躯壳相结合,借助他复活! 那些植物触手表面是透明的,好像无数根管子一样差劲无双的身体里,管子里是一股股绿色的植物液体,这些植物液体里蕴含着青帝的无上力量。他跟安图美一样,都看中了这具新的肉身。只有这样完美的身体,才配做自己的躯壳。 “对,双哥不会死的,他是天命!你看,他跟你不同,他身上还穿了一件挂山锁子甲!这挂山锁子甲是他们董家的家传之宝,刀枪不入水火不融,一定可以保护他的灵魂!”那咻坚毅地点头说道。 这时,天渡峰上起风了,乌云渐渐靠拢过来,头顶上一片片美丽的雪花纷纷扬扬的洒落而下。 “是她!她来了!安图美!你出来呀!你弟弟就在眼前!你快出来呀?”那咻抬头看着天上的雪花大喊道,现在如果有人有能力可以救无双的话,那就只有白帝安图美了,安图美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躯壳就这么轻易被青浮夺走的。 她躲在附近这么久,如今,终于感觉到青浮复活了。 寒风中一声凄冷的媚笑传来,大地在被冰霜所吞噬,黄土高原上的天渡山此刻犹如西伯利亚一样寒冷,一片片雪花打在这活了数千年的古树上,古树身上的树藤感受到了无尽的寒冷,它们纷纷缩回土壤中,希望可以寻找到最后的温暖,但泥土在这一刻也彻底被冰封了,这里是冰雪的天地。 那咻和穆青穿着单薄的衣服,彼此靠在一起取暖,嘴里吐出了哈气,他们还没有放弃,还在等待奇迹出现。 无双弓着身子蹲在地上,他脖子上依旧挂着闪亮的魁符,魁符保佑着他,董家的未来,镶蓝旗海家的未来全系于他身上,他不能出任何意外。如果他死了,盗门就彻底散了,数年后,大清龙脉重现人间时,胜利的天平将偏向叶赫那兰氏。 与天渡峰隔着一条黄河水的还有一座黄泥岭,黄泥岭上,两个人站在那里遥望天渡峰上的异响。那骑在白鹿王身上的女人好像已经按耐不住了,她几度要骑着白鹿王去救增外孙,却都被那道人拦住了。 “小七莫急!如今你去非但救不了他,反而会害了他。这都是他命中带着的劫难,必须要经历,就像当年功耀初次见我时一样。”他手中托着七彩浮沉说:“你还记得吗?那时候你还小,功耀说要拜我为师,我说拜我为师可以,那南山乱葬岗子处有座孤坟,孤坟之中埋着一具黑毛大粽子,贫道掐指一算,今夜这黑毛大粽子必定起尸。你想贫道为师可以,贫道挖开这孤坟,你今夜就睡在里边,若明儿太阳升起,你还能活着从棺材里走出来,我便收了你!” 莫小七的回忆被这个故事又带到了那个战火纷飞的乱世,她依稀看见了年少轻狂的丈夫。丈夫比自己小几岁,那时候他还是个只有十六七岁的懵懂年纪,他什么都没有,没有傲视群雄的武功,没有枪,只有这一身健壮的肌肉和过人的胆识。 那次,吴功耀与莫小七被一群官兵追,因为他们杀了镇里的团练。索性天无绝人之路,最后被这仙风道骨的老道所救。莫小七眼毒,一眼就认出此人定然已是修成正果的高人,当下就趁热打铁,想让吴功耀拜他为师,这才有了这么段故事。 当时莫小七也是个半大孩子,她也不信埋在棺材里的百年老尸还真能复活?她笑着说,这有何难?功耀没有别的,就是胆识过人!道长说话算话? 阴阳玄道说,你这狂妄的小丫头片子呀,你在替他回答之前可知什么是大粽子吗?僵者,僵而不腐,天地之劫,六道无踪者呼!今夜那黑毛大粽子必定复活,这孩子活下来的可能性很低,你们敢跟贫道打这个赌吗? “敢!有何不敢?”莫小七与吴功耀一齐说道。 其实当时吴功耀也是一时脑袋发热就答应了下来,他并没有意识到那棺材里的老尸真的会像阴阳玄道所说的那样复活而起。再说了,就算复活又能怎样?那个时候,人命如草芥,被官兵抓到是死,被黄毛鬼子抓到了也是死,要不然就得沦落到给地主老财剥削,到头来还是吃不饱饭要饿死。怎么都是死,还不如拼上一拼。 他很信任莫小七,二人虽然年纪不大,但心中已是生出懵懂的芽儿。莫小七说这老道肯定是个半仙,咱们遇到他是缘分,你一定要抓住机会,如果能拜他为师,肯定能习得一身本领。 . 第47章吴功耀的渡劫 当时阴阳玄道就对他说,孩子呀,你这一身傲骨贫道的确喜欢,可你知道吗?你天生命贱,若是想洗去贱命脱胎换骨,就必须经历一场要命的劫难,而如果你能活下来,那就另当别论了。天地任你翱翔,世间英豪为你独尊,到时候你距离那金銮宝殿仅有一步之遥。 “为何仅有一步之遥?”莫小七追问他。 “呵呵……这是他的命!要么贱如草芥,要么贵似金龙,天机不可泄露!你们可想好了呀?这命运就掌握在你自己手里!”阴阳玄道讪讪地笑着,捋着花白的胡须道。 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反正横竖都是一死,不如拼上一拼!吴功耀立刻应允了下来。 夜半,阴阳玄道带着二人走到南山乱葬岗子前,乱葬岗子里尸骸遍野,许多老百姓别说棺材了,连一张草席都没有,只能暴尸荒野,要不是怕引起瘟疫,估计,他们的尸体都没人给处理。 他们穿过一具具腐烂的尸体,最后走到了南山的山顶,山顶上有一棵孤零零的老槐树,槐树下就是一个大坟包,前边竖着块大理石墓碑,不过因为年代实在太久远,这墓碑上的文字早已模糊不堪了。 “就是这儿?好,我现在就挖开,道长可不要出尔反尔呀!”吴功耀的脾气跟无双很像,无双的确是遗传了太姥爷的基因。 “呵呵……不用不用!让开!”只看阴阳玄道退后两步,然后轻轻一晃手中的七彩浮沉,顿时,狂风大作,狂风把这坟包上的泥土全都刮开了,最后露出了坟头下的一口黑棺。 这口棺材看着就十分吓人,棺材盖上用朱砂笔描着一条条的墨线,棺材盖上全都是咒文。 “那我可进去了啊?”吴功耀胆识过人,力大无穷,伸手用蛮力直接掀开了密封了上百年的古棺。 这棺材盖一开,顿时一股恶臭扑面而来,呛的他连连后退,当臭气散去,他靠上前来借着月光往里边一瞅。哎哟我的妈呀……纵使他胆子再大,也不免被里边那具脸上长着一簇簇黑毛的僵尸吓的后退几步好悬没一屁股坐倒。 这也太吓人了,只见棺材里边直挺挺地躺着一具身着清朝官服的老尸,这尸体浑身僵硬无比,肉身保存尚且完好,只是皮肤泛着惨白,而且头发出奇的长,指甲出奇的长,看似这么多年来,身体的新陈代谢一直都没有停止。 这老僵尸一双大手放在两侧,胸口处露着官服正中的飞鹤冲天,他是个五品大官。他圆睁着一双大鼓眼睛,眼睛里全都是血丝,好像都要炸开了似的。他闭着嘴,嘴角处还露出两颗阴森森的长牙,那长牙估计都能活活把人的喉咙咬穿了。 “这……这……”莫小七吓坏了,颤颤地指着棺材里的黑毛老僵好长时间说不出来话。看着这情况,估计是真有可能炸尸而起,她后悔了,自己还是太嫩了,世界上有很多事都是不能用科学解释的。 “呵呵……怎么样?你们可是怕了呀?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不过如果一会儿到了子夜时,恐怕再想走就走不了了!”阴阳玄道就站在棺材边上,笑着看着他俩。 东北人都好面子,俩人话不投机杠上了,不管面对什么,狠话都甩出来了你就得硬着头皮上!说实话,吴功耀是真害怕了,心里边是真后悔了,可无奈,莫小七已经替他应允了下来,就算是把他送进地狱,他也得上! “哼!牛鼻子老道你少瞧不起人,小爷我这辈子就不知道怕字怎么写!”他信誓旦旦拍着胸脯说。他当然不知道怕字怎么写了,因为他根本就不会写字。 这位倒爷死于前朝的道光年间,乃是当地的道台司,正五品的大官。生前鱼肉百姓,搜刮了不少民脂民膏,做尽了伤天害理之事,后来他死后若干天,尸体被恨他的盗墓贼偷出,埋进了这座孤坟之中。 自从尸体被埋进了这座坟中后,这位五品大元的后代子女相继枉死,死的是一个比一个惨,最后,他的小儿子是悬梁自尽的。 据说他小儿子死前的一天跟人说他昨夜见到了他父亲来找他,他父亲面色狰狞,呲牙咧嘴不由分说就要咬他。他说会不会是老父亲在墓中无法安宁?可当时家都败了,哪还有人听他胡言乱语?谁都没当回事,第二天一早就见这位小公子爷悬梁自尽了。 阴阳玄道说,此穴名曰地阴五煞穴,埋在这里边的尸体必定不老不死不生不灭,待他吸入了地下的阴气肯定会炸尸而起,如今他已修成黑毛大粽子,别说降妖除魔的江湖人了,恐怕就连贫道对付他都难上加难。小伙子,你可想清楚了! 狠话都放了出来,要是吴功耀这时候退却,下了山立刻就得被官兵抓住,他是个有骨气的人,死又有何妨?死也要死的有面子!不能让这牛鼻子老道笑话! “谁……谁怕了?今晚小爷我就在里边住一宿,奶奶的,这玩应要敢起来老子就掐死他!”他还在放狠话,也是在给自己壮胆。 “功耀,要不咱算了吧,咱俩跑到哪还不能混口饭吃了?”莫小七把他拽到一旁小声说道。 “不!七姐,穷人到哪都受欺负,要么就做人上人,要么就做冤死鬼!咱们没有退路了!”吴功耀也是一副倔驴脾气,自己几步冲上前去直接躺进了棺材里,跟那大粽子肩并着肩,这是,里边的气味可有点难闻,让他直皱眉头。 “哟呵?小伙子有胆识,好好好,若明日天亮我们再来时,你还活着,那贫道就传你笑傲江湖的不二本领!助你成就千秋大业!”说罢,阴阳劝道一甩手,那沉重的棺材盖重重地压死了上去。 他头也不回一下,带着莫小七转身离去。 莫小七走两步回一下头,内心是纠结万分,搁谁谁不担心呀?要说那里边是个大活人还行?都好几百年了,依旧在地底下不腐烂,是谁谁都知道这尸体肯定是成精了! . 第48章土龙转世 “呵呵……姑娘无需担心,贫道只是考验一下他,放心放心,功耀命中有此劫难,躲也躲不过去,就算今夜他不来这乱葬岗子,恐怕你们下了山也得挨枪子,你看,你是选挨枪子呢?还是让他搏上一搏?”阴阳玄道笑着说。 “命中有此劫?道长难道已经算出了功耀的一生命运?”莫小七恍然大悟。 “呵呵……孩子呀,不仅你担心他,贫道也担心。不过土龙蜕变需有此劫,放心放心,贫道可舍不得这么好的一个徒弟死了。走吧,回去睡一觉,明儿早上陪贫道来接他便是,贫道保证还你一个完好无损的相公!” 莫小七当时还没跟吴功耀成亲呢,直到莫小七将近四十岁的中年时才成为他的二太太。阴阳玄道这话说的莫小七脸上一阵绯红。 莫小七与吴功耀皆为人中龙凤,他们俩距离千古帝凤仅有一步之遥。阴阳玄道后来窥得天机,见时机还未成熟,无论他如何辅佐吴功耀,这乱世大枭雄始终走不出东北,西南方红星闪耀,该着他海家还未到崛起之时。所以,他才选择放弃了吴功耀继续等待,这一等就是半个多世纪,直到无双接过了盗门大旗。 第二天,天色蒙蒙亮,鸡鸣三分,阴阳玄道带着莫小七懒洋洋地走上了南山,他已经算准了,这吴功耀定然可以渡过此劫。若不然,他也不配做阴阳玄道的关门大弟子。咱把话再说远点,吴功耀是个啥呀?不就是个穷小子吗?也就是空有一把子力气和过人的胆识而已,那时候啥都缺就是不缺人。 阴阳玄道为何选中了他?因为吴功耀跟他一样体内都流淌着镶蓝旗海家的血统,只是他们算是远亲了,要不然他也会到了最后算准了吴功耀永远无法走出那恶魔的领土,依旧视而不见,不去救他了。当然,那时候莫小七已经有了孩子,还是个男丁,就是董爷,海家有后了,吴功耀的任务也完成了。 莫小七可比阴阳玄道着急,那里边可是黑毛大粽子呀?万邪之王!他阴阳玄道都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对付,吴功耀当时只是个半大小子,十四五岁,空长了个大身板子,何德何能可以对付万邪之王?这一宿莫小七几乎都没合眼,几次都想去南山看吴功耀,不然就算了吧,没必要拿性命开玩笑。但却都被阴阳玄道拦住了。 他说你去也没用,你去了功耀的这口阳气立刻就得泄了,到时候你俩全得死! 莫小七再问,他只说天机不可泄露,明日一早,再见分晓不迟。 这不,莫小七急匆匆里跑上了南山,离老远一瞅,南山高处的孤坟坟头上,那巨大的黑棺棺材盖已经倒在了一旁。当时太阳还未完全出来,只见恍惚下,两个人影面对面站在棺材里一动不动。两个人四只手搅在一起,难以分开。 “功耀?功耀?你怎么样?姐来看你了!快走,咱不跟这老道打赌了!”莫小七急匆匆地跑了上去。 可跑上去离近了一瞅,哎哟我的妈呀,那一幕莫小七是一生难忘,她以前只知道吴功耀天生蛮力,胆大过人,却不曾想这十四五岁的少年竟然真的这么厉害。 只见,吴功耀双手伸的倍儿直流,一双大手死死抓住那黑毛僵尸的小臂上,那黑毛僵尸也平伸着双臂,手指上的锋利直接距离吴功耀的喉咙仅有半寸的距离。吴功耀健硕的肌肉块子暴涨着,脑门上满是青筋。他竟然就这么用双手活活跟那黑毛大粽子相持了整整一宿!!! 那可是万邪之王呀?那可是逃过六道轮回的黑毛僵尸呀!那家伙力大无穷,一只手都能直接把人脑袋戳穿了去喝脑髓。而这个十四五岁的半大孩子竟然全然没有畏惧,就真的跟他耗了整整一宿。 直到天亮,鸡鸣三分,阴转阳,这黑毛僵尸受了日晒,无法回到棺材里,最后被太阳光灼烧的三魂俱损再也无法挣扎了。 吴功耀并不知道这黑毛大粽子死了,他还跟他较着劲儿,眼看着那僵硬的黑毛大粽子胳膊都要被他掰断了。您说这吴功耀到底有多大的力气吧?不光力气大,而且耐力持久,胆子也大。换一般的旁人,估计早就吓尿了,被那黑毛僵尸啃了脑髓而亡。 “呵呵……无量天尊,好好好!虽说你这小子斗黑煞的法子有些不入道,不过不管你用什么法子,这一宿能活下来,而且还让他暴晒而亡,那就说明你本领了得,你这个徒弟贫道是收定了,你跑也跑不了!”阴阳玄道当时看着这少年稀罕的要命,真是老天赐给他的好徒弟呀,这一身惊奇的骨骼虽不适合修道成仙,不过却是块练武的奇才,当下乱世,什么是王道?拳头!武力! 后来,吴功耀成了他的得意的弟子,习得阴阳玄道一生绝学,虽说没有十成,但六七成还是有的,并不是阴阳玄道怕教会了徒弟饿死师傅,而是吴功耀的悟性有限,他天生适合练武,对那些奇门遁甲太极五行并不太感兴趣,尽管千机诡盗也传给了他,但他看的都没有莫小七看的多。 后来阴阳玄道才发现,真正悟性高的,适合做他徒弟的并不是吴功耀,而是莫小七这个小女子。这女人,头脑聪慧的很,几乎是过目不忘,而且莫小七的五行很怪,就连钻研玄学几百年的阴阳玄道都没有见识过。 但晚了,注定了他这辈子只能收一个徒弟,最重要的是,他只能收海家后人为徒。只是他太喜欢莫小七了,所以只能偷偷地传授她本领。实际上,吴功耀背后最大的支持者,助他成为乱世大枭雄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并非阴阳玄道,而是莫小七这个冷面美女。 因为,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她是从九阳笺中走出的人,她已经对这段历史倒背如流了,懂得如何让吴功耀在乱世之中谋求生存,扩大山头。可惜,她是个女人,而且不是海家人,注定,一个女人无法成为土龙! . 第49章灵魂的煎熬 莫小七站在山岭上,眼中闪过了从前的一幕幕,仿佛又看见了年轻时的丈夫,仿佛又看见了当时泼辣的自己,仿佛又看到了她信誓旦旦的跟师傅打赌的情景。 “小七,放心,为师当年没有看错,现在也不会看错,功耀的离开为师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双儿是你的后人,也是我们海家唯一的根!我不会看着他死的!相信为师!”百年过去了,阴阳玄道的样子没有任何变化,本领却精进了不少,他距离飞升仅仅一步之遥,恐怕现在就连天劫也奈何不了他。他若不是因为守护海家最后一个后人,早就成仙得道了。 天都峰顶,传说中的天树裂开了一个口子,树身中出现了一个男人,无双背上插满了植物触手,每一根触手都把绿色的植物粘稠液体输入无双的体内,这些液体里蕴含着青帝的力量源泉。 天上的雪越下越大,那女人阴笑着,笑声在鹅毛大雪中回荡着。无双慢慢睁开了双眼,他的眼神中夹杂着许多不易捕捉的情感。虽然他被天树所控制,但他的情况肯定跟刚才的穆青不同,穆青就是个普通的女孩,尽管命中注定了她要把肉体献给黄河龙王,但这瘦弱的丫头跟无双比不得。 无双是魁星转世,按照迷信的说法,他是条土龙,距离五爪金龙仅有五百年的修行。他并非普通凡人,他的灵魂很强大,比普通人强大若干倍。青帝想彻底占据他的肉身也很困难,别说青帝了,就连数月前的白帝血魄,进入他的体内后,也想与他的灵魂相结合,彻底控制他的肉身。但每次那无尽冰寒的力量妄图钻入他的灵魂时都是徒劳无功的,他的灵魂无比坚毅,外层好似有一道坚韧的防御壁垒一样,任何强大的力量都无法钻入。 “双哥?是你吗?”那咻呼喊着他,从他的眼神中看得出来,他正在努力把青帝的力量从自己身体里排除,但现在他的身体也很虚弱,纵使这样,他的自我意识依旧存在,如果不是他还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肉体,他早就站起来了,他早就去寻找安图美了。 他艰难地支撑起了自己的身体,脖子上还挂着明晃晃的魁符,身上还是穿着那件保命的挂山锁子甲,左手里紧紧握着寒血宝刃。他想挣扎,但身体的那股强大力量正在与自己的灵魂相碰撞,不允许他做出任何反抗的行为。 他每每做出一个很微小的动作,都要用出比平时高出数倍的力量,因为青帝的力量正在控制他。他想脱离上古四帝的控制简直太难了。 对面山峦之中,莫小七捂着嘴,眼睛里泪水止不住地往外溢,她多想去帮帮这可怜的孩子呀?可她不能去,这是他的劫难,必须要自己去面对。可这孩子的身体没有当年吴功耀的强壮,他受得了这种折磨吗?那并非是肉体上的疼痛呀!那是灵魂的煎熬! “别去!相信他!不要以为双儿只是个普通的顽劣子弟,他可以的,他是真正的魁星转世!他比功耀的灵魂强大若干倍!他一定可以的!他是个真汉子!让他自己熬过去!”阴阳玄道背着左手,左手心里已经全是汗了,他也怕,怕无双熬不过去,灵魂的煎熬远比肉体的折磨可怕的多,换另外一个凡人,早就彻底失去自我了!当然,普通人的肉体,青浮肯定也看不上。 无双的七魄正在努力重新找回对肉体的控制权,他艰难地站了起来,他咬着牙,瞪着眼,眼中泛着悠悠的绿光,那眼神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那咻想去帮他,但怎么帮? “哥?你别吓我!你需要我为你做什么?你说呀!”他想冲上去,却被穆青拽住了。 “别去,他身体里住着青帝的灵魂,你去了会死掉的!”穆青哭成了泪人,她经历过这痛苦的过程,刚才,她也想反抗,可自己脆弱的灵魂跟青帝的力量比起来简直太渺小了,别说控制自己的肉体了,就连睁开眼睛的力量也没有。 如今,她的恩公竟然可以从地上艰难的站起来,可见他的灵魂承受了多大的痛苦?他付出了多大的带价? “走……走……走啊!!!!!”无双冲他们咆哮着!仿佛已经知道了自己即将变成什么。现在控制他的是青帝,不是安图美,青帝的邪恶远超任何恶魔,一旦被他控制,任何人都无法阻止他的杀戮!青帝可以创造一切生命,也可以毁灭一切生命。 “我们不走!我们谁都不走,如果今天你死了,青儿会陪着你!青儿的命是你的!恩公忘了吗?青儿不做黄河龙王的女人,青儿是你的!”穆青这丫头也是死犟,这话虽然感人,但她知道,她不能为他做任何事,只能眼睁睁的看他受尽折磨。 啪嚓一下,他还是重重地跌倒在地了,那力量实在过于强大,无双已经竭尽所能了。而此刻,无数根触手正在从四面八方摸了过来,正在一根根地重新戳入他的身体里,把青帝的力量源源不断地输送给他,还有青帝的灵魂。他肉体的承受能力已经到达了极限。 他慢慢抬起了左手,可刚抬到一半,就听当啷啷……一声,手中的寒血宝刃落地了,他已无法再去控制自己的肉身。 对面山头上的阴阳玄道越看越急。嘴里嘟囔说:“这混小子呀!千机诡盗就在他手中,他平时只知道跟姑娘们吃喝玩乐,怎么就不知道好好背书?为何默念焚心咒?” 莫小七翻身下来,走到阴阳玄道面前跪了下来,直接就磕了三个响头。 “小七呀,怎么不能出手呀!这是属于他自己的劫难,如果咱们出手助他渡劫,日后怎么办?劫难还会再找上门的!那是他命里带的。为师就不信,功耀可以做到的事,他做不到吗?如果他做不到,他就不配做我们海家后人,他就不配做常胜山之主!”阴阳玄道只能狠下心来眼睁睁看着,他心如刀绞。 . 第50章他战胜了自己 能不想出手吗?他虽然跟普通人不同,可肉身还是个普通人,他的生命形式也是普通人的,他怎么可能坚持住呢? 莫小七,抬起头来,伸出芊芊细指捏在了金凤睿冠下,她要摘下遮挡她美丽容颜半个多世纪的屏障,这屏障也是阴与阳之间的屏障。 “师傅!救他!救他呀!”她终于忍不住说话了。 阴阳玄道一看莫小七要摘金凤睿冠可慌了,只要莫小七摘下金凤睿冠,她的灵魂立刻就会暴露在三界之内,鬼差也就立刻会找上门来,就算莫小七斗得过鬼差,但天意使然,活人怎能逃得过六道轮回? “别摘!小七,你疯了吗?” “师傅,求你救救这孩子吧!他要死了,他的灵魂经受不住了!” 阴阳玄道赶紧把莫小七搀扶起来说:“小七,莫要再说话,小心破了你的阳气,师傅都懂,我也不愿看这孩子受如此煎熬。可……可……也罢也罢,也许是为师错了,应该先助他度过此劫,日后再说日后的!毕竟你我还都活着。” 这事怎么比方呢?就好比是西游记里唐僧师徒要经历九九八十一难才能取得真经,而最后他缺了一难,那菩萨就得给他补上。无双也是,现在别看有高人相助,可此劫渡过后却不算是你自己熬过去的,日后老天爷肯定还会给你补上。但现在阴阳玄道不出手也不行了,无双的生命体征越来越弱了,灵魂也越来越弱了,如果再不出手,连活都活不下来,还谈什么以后? 二人说话的功夫,却不知道,就是这一分钟的时间里,对面天渡峰上发生的剧变。这看似已经筋疲力尽的大男孩竟然又从地上艰难地站了起来。这……这怎么可能呢?他竟然没有用任何人帮助,用一个凡人的灵魂在与上古四帝的青浮相抗衡,而且这一次他的肉体明显比上一次更加坚韧。 他是吴功耀的后人,这孩子也有那股狠劲儿,你啥事别拦着他,别跟他唱反调,他是个不信邪的人,不服输的人,他就算明知道自己斗不过你,也得冲上来跟你死磕!哪怕是死,也得打掉你一颗牙来,敌人是这样,面对无比强大的青帝也是如此。他这辈子就没怕过谁。 “X!!!”他大吼一句脏话发泄着胸中的苦闷,好似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的灵魂爆发一样。 他的灵魂在这一刻的确爆发了,那咻与穆青都能清楚的听到他站起来时,骨头缝里都在发出疙瘩疙瘩的摩擦声,因为他的肉身中住着两个灵魂,那个强大的灵魂想让他屈从,而他偏不!他正在与强大的青帝对抗。 “啊!!!!”他一声怒吼,身子挺直地站了起来,背后的无数根植物触须,有的刚刚钻进他的皮肤,这一站起来就又被这股力量晃掉了下去,后背上露出几个小窟窿,伤口中流出的不是鲜血,而是墨绿色的植物液体。 他双眼圆瞪着,紧紧攥着拳头挣扎着。他不喜欢这种感觉,哪怕是前一阵子身体里住着血魄,那血魄再强大,却也无法完全控制他,相反,血魄的力量倒是被他玩于股掌之中。如今,安图美离开了自己的肉体,他只能依靠自己的凡人的力量去对抗这恶魔。 “哼哼……哼哼……有趣,有趣!”一个阴冷的女人声音徘徊在天渡峰上。 安图美不知躲在哪个角落里,正在欣赏着这个大男孩受尽折磨,他越是反抗,安图美就越高兴,因为他正在用自己的力量与青帝相抗衡,这无疑也在消耗着青帝所剩无几的力量。 “我答应过你,我要带你去坐飞机,吃福义德的道口烧鸡,送你去上学!我一定能做到!”无双用坚毅的眼神看着穆青。 “哥,还有,还有彩蝶,彩蝶在家等着你,你忘了吗?你说过要带他去见老太太的?你死了他怎么办?”那咻这句话无疑是给无双打了一针强心剂。 是呀!他不能死,他还有好多好多事要做,彩蝶等着他呢,马丫的病……他要送马丫去美国找世界上最好的脑外科医生治病!他还继续赚钱,让所有盗门第三代子弟上学读书。他要继承海家的香火,为海家留下血脉!他怎么能死呢? “青浮,我的好弟弟,数千年过去了,你还是这般不堪一击,连一个凡人都斗不过?哼哼……你这番落魄还有脸见姐姐吗?”那个又冷漠又妩媚的声音传来,安图美就在附近。 “姐姐?安图美?”无双顷刻间变成了另一个人,他抬起头来左顾右盼,寻找着安图美。青帝仿佛感觉到了自己的末日将至,安图美是来取他性命报仇的。 突然,有四根植物触须同时从无双背后抽了出来,迅速地缩回了天树之中。那四根触须手可能蕴含着青帝所有的力量,这四根触须刚刚脱离无双的身体,无双就觉得自己的力量重新占据了肉身,他的灵魂又自由了。 这个自由并不是完全意义的自由,青帝还残留在他体内不少力量,并不是想完全控制他,而是只希望暂时让他安分一些。青帝要抽出更多的力量去对付这最强大的敌人。自然的,这么完美的肉身躯壳他也不想放弃。 但世事难料,他高估了自己的力量,更加小看了无双灵魂的强大,就是少了这四根触须的束缚,无双彻底脱离了他的控制。 无双嘴角冷冷一笑:“哼哼……青浮?你想控制我?你行吗?”他自己身处右手,直接伸到背后,拽住一根戳进肉体里的植物触须,直接从自己的血肉中把它拽了出来。那动作看似简单,可要知道,那根触须已经钻进他的皮肤下,已经汇入了他的血管中,活活就被他给拽出来了,他要承受多大的痛苦呀? 他这不是在对抗青帝,而是在折磨自己呀! “啊?”那咻和穆青捂着嘴,都已经不忍心看着血腥的一幕了。 . 第51章另一条鬼岭 无双还在不停地亲手把那些控制自己身体和灵魂的植物触须从背后拔出,每拔出一根,伤口中就会喷出一股绿色液体,绿色的植物液体流尽了后就是他的鲜血。 他还在不停地折磨着自己,甚至嫌速度太慢,直接握紧三根触须一起从体内拔了出来。疼的自己都嗷嗷直叫唤。 天渡峰在震动着,天树正在枯萎凋零,所有植物根茎与树藤全都缩回了树身之中。渐渐的,这棵千年古树竟然蜕变成了一个巨人的身形,他的双脚戳进天渡峰中,而他的头正是由那朵七色天树花蜕变而成的。 半空中,雪花飞舞着,飞雪之中,一个身着白沙群的古典冷艳美女飘在半空中,盯着这个绿色的巨人。 “姐姐?你还是不肯放过我吗?”那绿巨人说话了,他抬起巨手就向那白衣仙女拍了过去。可他的巨手没等靠近,顿时被一道空中的透明冰墙给结结实实地挡住了。 安图美飘在半空中隔着那道冰墙,用白皙的小手与弟弟的绿色大手相扣在一起,仿佛想起了几千年前,他们刚刚从补天神石中迸出的场景,四个人都是亲兄妹,彼此追逐打闹……那时,无忧无虑,什么都不用想,他们只是个孩子,女娲娘娘的孩子。 无双终于把舒服自己身体的最后一根植物触须拽了出来,他浑身已被鲜血所染红,他重重地倒在了地上,但他没有死,他嘴角露着满意的笑容,他还是胜利了,不仅仅战胜了青帝,更加是战胜了自己。 “双哥?” “恩公?” 二人冲了过去搀起了遍体鳞伤的无双。那咻是江湖人,江湖人难免受些皮外伤,可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血腥残忍的一幕,而对无双下毒手的不是别人,就是无双自己。这得多狠呀?要是他,他肯定受不了这种折磨,早就咬舌自尽了。 无双终于恢复了肉体与灵魂的自由,他站起来后第一句说的话竟然是:“那咻,包里有新裤子了吗?” “有有有!”那咻赶紧给他套上裤子。没想到,这无双裸露着身子,人家穆青根本就没有回避的意思,可见,人家大姑娘家家的都比那咻枪。 无双第二句话是:“你包的背靠里还有我一盒烟,赶紧给哥点上。” “好好好!”那咻又给他点上小烟。 小烟点上后,无双吞云吐雾,惬意地吐出一个烟圈。“爽!” “双哥,现在怎么办?”那咻问他。 “咋办?还能咋办?快闪吧!等啥呢?他俩是上古四帝,他俩掐架咱是能帮忙啊,还是能看热闹啊?再不闪都得搭这儿。”二人架起无双赶紧从天渡峰顺着山路往下跑。 三人均不同程度受了伤,穆青的伤势最轻,也就是刮破了点皮,脑袋后边有个小伤口而已,不过这姑娘肯定跟他俩大小伙子比不了,也没多大劲儿。 身后,天渡峰上两位帝尊到底是人脑袋打成了狗脑袋就跟他们没关系了。一边往山下跑,就一边看天渡山中的景色正在变换着,仿佛到了深秋时节一样,所有草木正在迅速枯萎着,一层层冰霜从山顶上往下蔓延,看来这青浮已成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长时间了。 安图美的力量是被他与赤帝联手封印了,她的力量是完整的,而青浮则不同了,上古时期曾被黄帝挫败,能量俱损,为保存自己的灵魂不得已才找到了这片秘境扎下了根基。别说是现在的青浮,估计就算是在上古时期,他要是一对一,也无法跟姐姐安图美五五开。要不然肯定也不会求助赤吼了。 不管怎么说,这些恩怨都是他们姐弟俩的,无双哪有什么心思观战呀?带着弟弟妹妹快闪吧!都跑的慌不择路了,有路就跑,反正下山就这么一条道,再怎么走也走不丢。 山上打成了什么样他并不知道,不过,这片绿色秘境从此以后恐怕就要变成冰封的世界了。一个小时后,三人终于跑到了山下。见到了那条狭窄的鬼岭入口。 三人慌不择路,现在不走更待何时呀?好不容易拜托了安图美的控制,他可不想身体里再住着一个冰封美人了。想都不想带着那咻与穆青一头就钻进了鬼岭之中。 鬼岭中的黄河小渠的水依旧清澈无比,整条鬼岭静悄悄的,前边漆黑无比,伸手不见五指,他们脚躺着清澈的河水不停地奔跑着。他们现在是轻装上阵,火把都扔了,连唯一照明的狼眼也丢了,只能摸黑跑。几次都跌倒在清澈的河水中,好在这水并不深。 跑着跑着,无双突然站住了脚。 “双哥,怎么了?是不是什么东西丢了?可不能回头啊!”那咻问他,也跟着诧异地转身看了看,以为是有追兵呢。不过的确是有追兵,只不过这些追兵的生命形态有些奇怪。 “不对劲儿吧?我怎么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呢?咻,咱们进来的时候看见入山口处有我用匕首刻下的那只海东青图腾没?”无双问。 “没注意呀?应该不会错吧,我记得只有一条道。”那咻答道。 “这么静吗?我心里边堵得慌,好像感觉要有事发生,不行,咱不能走了,可千万别出岔子,趁没跑多远呢,赶紧回去瞅瞅,看看有没有我留下的记号。”无双转身又往回走。 但一转身才发现,身后黑洞洞的,一点光线都没有。正常说来,他们刚跑进鬼岭,身后几百米处的天渡山中应该是有月光的,最起码能看到一个光点指引方向才对。但身后,是一片混沌的黑暗,仿佛,他们并不是从天渡山跑出来的,而是从地狱死里逃生的。 “什么味道?怎么有股腥味儿呢?”无双闻到了空气中的异味,那味道正在向他们这边靠拢过来。 “喵呜……”小黑猫从那咻肩膀上蹦了下来,张牙舞爪地叫唤着,它的大尾巴不安地来回拍打着地面,好像感觉到了危险正在靠近。 . 第52章她没有追来? “坏了,背后有东西跟着!快跑!”无双这才意识到,他们慌忙间选择的这条路并非是鬼岭,也许,这条山谷最终通向的就是死亡,但他们别无选择,背后的黑暗正在一点点吞噬过来,他们必须继续跑!没有退路! 四周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他们不听地奔跑着,不知道终点是哪里,也许终点就是他们生命的尽头。四周那股略带恶臭的腥味扑鼻而来,好像距离他们越来越近了,并不是从背后飘来的,而是这黑暗的尽头。 那咻跑在最前边给他们探路,那咻也很聪明,知道前边可能有危险,他一边跑,一边飞出手中的银丝来,这不,银丝这次射出去后,竟然好像击中了什么坚硬的物体,震得他虎口发麻。 他猛地停住了脚步,身后无双与穆青来不及刹车,突然扑上去就把他扑倒在地。 “你大爷的,你干啥玩应?不能说一声啊?”无双埋怨道。 “双哥,前边有东西拦路,我们不能再跑了。”那咻没空跟他吵嘴架,说明了情况。 “是啊,我也觉得好像这片山谷中有其他活物,这气味有点熟悉你们不觉得吗?可在哪闻到过呢?我觉得好像不是那种怪鱼。” “我知道了!哎呀!怪不得咱们一直没看到呢,估计这条山谷就是那群巨型大蜗牛的巢穴!”那咻大喊道。 “坏咯坏咯!”无双恍然大悟,可已经晚了,他们已经跑进来有十多分钟的教程了,再往回肯定是来不及了,而且身后那巨大的黑影很可能就是几只大蜗牛正在向他们靠拢过来。 虽然这些大蜗牛行动速度缓慢,可架不住这里是它们的巢穴,是死胡同,他们几个又不能长上翅膀飞上去,现在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估计这条山谷的尽头,全都是大蜗牛,冲进去无疑是自掘坟墓。 可回头呢?这么狭窄的山谷,已经被几只大蜗牛堵住了,他们跑回去也躲不过那些大蜗牛口中吐出的丝线。怎么办?怎么办? “兄弟,你背包里还剩下多少个盐巴果?我不是让你装了不少吗?”无双灵机一动,突然想起了这些东西。 “有是有,不过不多了,刚才全都撒了。” “先不管,到底还剩多少。”无双从他背上抢下行囊一翻,坏了,以前满满一背包全都是盐巴果,现在就只剩下不足三斤的分量了。 “就这些了,双哥,不够吧?” 无双拿起一枚盐巴果,咬了一口,很咸,味道还有点苦涩。“差不多,应该够了!咱们不用它来对付所有蜗牛,只对付两三只足矣!” 无双吩咐说,咱们三就用这三斤盐巴果,洒在咱们现在脚下的位置上,它们追过来,那么大的个头肯定得从盐巴果上碾压而过,它们太重了,咱们都不需要剥皮,到时候直接就能把盐巴果里的盐分挤出来。 “能行吗?” “不行?不行也得行,现在咱们就只有这个法子了!如果不行,那就小命交代咯。”无双把小盐巴果发给了他俩。 三人把这三斤的盐巴果分别洒在了现在他们脚下站的位置上,然后又往后退了大概有四五十米的距离,蹲在地上收慢了呼吸,尽量不发出声音,等着那几只大蜗牛爬过来。 大概过了能有四五分钟的时间,就闻到空气中的腥味越来越重,而且可以清楚的听到那些大蜗牛沉重的身体碾压在盐巴果上时发出的咔嚓咔嚓清脆的动静。 随后就是那些大蜗牛苦痛的呻吟声,它们不会叫,但是剧痛之下,口腔会下意识受尽,内外的空气一压缩就发出了这种令人胆寒的诡异声音,好似鬼哭一般吓人。 这次,空气中的气味可就不仅仅是腥味儿了,而是一股恶臭!好似尸体的尸臭一样,这尸臭还得是尸体腐朽后化了浓的气味。熏的三人捂着嘴都要睁不开眼睛了。 他们身后,已经可以听到又有无数只大蜗牛正在向他们靠拢过来,这道山岭的尽头就是这些大蜗牛的巢穴。 “好像差不多了,走,去瞅瞅!”无双摸着黑,带着那咻跟穆青赶紧往外走,外边方向,那些堵住入口的大蜗牛好像已经没有动静了,如果再不走,身后的家伙们又要追上了。 他们也不知道那些大蜗牛是否都被盐巴所腐蚀,只是走着走着,就觉得脚丫子地下踩的全都是黏糊糊的恶臭液体。而后,再走了几步,无双平伸的手就跟瞎子摸象一样,摸到了一个巨大的外壳。那外壳的触感有些像贝壳。 “看来这些软体动物长的再大也还是怕刺激性的调料,走吧,赶紧出去。”幸好这几只拦路的大蜗牛全被盐巴腐蚀掉了,正好还给他妈留下三个巨大的外壳。三人相互拽着,爬上外壳,然后再往外看吗,就已经可以看到天渡山中的月光了。 重新跑回了天渡山后,无双发现,整座大山上已经是一片死寂了,空气都被冰雪所凝结了,四周的温度骤降了几十度,这里如同冰窟一样寒冷,看来安图美胜利了。注定,弟弟永远斗不过姐姐。可她呢?她怎么没了?难道这就结束了?她解脱了? 这样也好,免得这妖女再来找自己。 三人已是饥寒交迫,无双已有半年多没有体验过寒冷的滋味了,以前体内住着血魄,血魄是安图美力量的精华,它可以为无双抵御严寒,现在它不在了,无双也终于解脱了,他终于做回了自己。 “咱回去都得喝姜汤吃感冒药了!”他擦了擦鼻涕,鼻涕都冻在了上嘴唇上。 有往东走了一会儿,发现前边的路被无数条荆棘与树藤所封死,而旁边的山岩上刚好就刻着一只苍劲的海东青。就是这里了,这才是鬼岭的真正入口。 无双用寒血宝刃,一点点砍断荆棘和树藤,三人赶紧地头钻了进去。结束了吗?没有,远远没有结束。就算青浮的元神已经破灭,他游荡在世间的无数缕妖魄依旧不会这么轻易放他们走。要不是无双,也不会引来杀身之祸,要不是无双,姐姐安图美也不会寻到这里来。 . 第53章劫难还没有结束 “奶奶的,这次咱怎么这么狼狈呀?老子这么多次探险,这次是最丢人的。”无双埋怨说。 “双哥,你就别埋怨了,咱们能捡条命回来已经是老天的眷恋了,估计咱们几个体能都不够走回李家坡了。一会儿到了那个小村后咱必须休息一晚,就算咱俩能挺住,穆青姑娘恐怕也坚持不住了。”那咻说。 “你少跟我说那个鬼地方,我这辈子都不想在去那!下午时候我说啥来着?咱千万别黑天了回来,这怎么弄的?到底冲着我这话来了是不是?躲还躲不掉了呢?怎么样,天又黑了吧?哼!你看着吧,那鬼村里边肯定有说道。”无双一边走一边埋怨,他不是在埋怨那咻,而是在埋怨自己。 鬼岭跟下午来的时候几乎一样,依旧是那么狭窄,依旧是那么寂静,这里是通向天渡峰的唯一入口,那神秘民族苦守鬼岭若干个世纪后终于还是消失了,无双也无法解释,他们是全都死了,还是从那个小村中搬出去了。 毕竟现在年代不同了,能像穆青他们部族这样甘愿生活在大山深处过着循规蹈矩生活的人真的不多了。就算是隐居者,多说有十年也够他过的了。 这里没有各种美食,没有繁华的街道,没有熙熙攘攘的人群,没有现代的文明,更加连电都不通,试想,谁会愿意生活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除非是真的有一种信仰可以支撑他们。 狭长的鬼岭一直向南延伸着,这条鬼岭好似就是他们三人从地狱回到人间的一条通道一样,只要走出去,就可以回到人间了。 一路上三人互相搀扶着,艰难的行进着,他们都受了伤,而且均不同程度的患上了感冒,现在脑袋里也是昏昏沉沉的,一边走,一边淌鼻涕,十分难受。不仅如此,他们忙命这么久,还没有吃东西呢,无双是一顿少了肉都不吃饭的人,这么一小天,肚子里早就咕噜噜乱叫了。他还是默许了那咻的说法,看来他们必须在那鬼村子里休整一夜了,不为别的,最起码得烧起火来取暖,然后找点吃的垫吧一口。 噗嗤一声,好像是什么气泡破裂了般,无双回头一看,原来是那咻鼻孔里吹出了一个大鼻涕泡。 “呵呵……你这模样该照下来回去好好留个纪念!”无双笑道。 “你也别说我,你也好不到哪去,你瞅瞅,堂堂盗门少魁爷,东北数万盗众都得对你俯首称臣,可如今呢?”那咻都不忍心看无双了,他穿了件挂山锁子甲,身体裸露在外的皮肤上除了那些植物的绿色粘液,就是自己的血,那都没人样了。 无双气道:“奶奶的,这次咱俩可够狼狈的了,回去千万别跟人家说,太丢人!” 说这话的功夫,狭长的这道鬼岭他们就算走出来一半多了,再往前看,隐约已经可以看到鬼岭外出口的一个亮点了,外边虽然也是鬼岭范围,不过视野相对来讲比较开阔,他们如果想走,钻进茂密的树林子里谁也抓不到。 出了鬼岭再走上两三个小时就能回到保安族的族地,不过显然,他们不能回去求助保安族。新娘子都被抢了,人家还不弄死你?估计保安族的村寨里指不定现在都乱成一锅粥了。黄河大王在怒吼,眼看着就要水漫两岸土地,到时候不知道要有多少人死于水灾。这都是因无双而起的。最重要的是他们劫走了穆青,人家保安族几千年的活祭习俗就被他们这样给破坏了。 “兄弟,今晚估计咱俩都不能睡。”无双说。 “为啥?我都累死了!双哥,要不咱俩轮流睡吧,反正这小村寨中现在是空的,咱要是不好好修正一宿,明儿我都没力气走道。”那咻已经筋疲力尽了,脚丫子都磨起泡了。 “你笨想想,我们劫走了穆青,保安族的人肯定要追咱们,如果我是他们,我绝对不会往兰州方向追,而应该来鬼岭这边,因为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现在都不用别的,一杆枪就能把咱俩全撂倒,所以一会儿绝对不能睡死了。我估摸着,十有八九,后半夜他们得摸过来搜人!” 无双这也算是未卜先知了,事实证明,他很有先见之明,只不过,来搜人的还不止是保安族这一波呢。注定了这一宿他妹又将是经历一场大劫,不过,跟人斗总比跟鬼斗要强得多。 他们早就虚脱了,仅凭着最后一丝的求生欲望支撑着自己往前走,他们必须穿越鬼岭,因为鬼岭的这一侧是天渡山的范围,天晓得那些巨型蜗牛会不会追上来。 “出来了,出来了!看见没有,前边有光了,双哥,我们看来是死不了了!”那咻如释重负,靠在山岭一侧岩壁上擦了擦鼻涕说。 “不对!恩公,那咻,你们快看,那个村寨里怎么好像……好像……那不是月光,是灯光!”穆青站在原地手指着一百多米外的鬼岭出口说道。 “什么?这怎么可能呢?鬼岭里边根本就没有活人,咱来的时候不是看的一清二楚吗?”无双不信邪,赶紧快跑了两步想去看个仔细,可无奈,浑身松软无力,一个不留神一头栽进了水中来了个透心凉。 他爬起来晃了晃脑袋,摩挲把脸,脑袋里的昏沉感觉现在一扫而空。他再转身去看南边的鬼岭出口处,竟赫然看见,不远处,鬼岭两侧依山而建的那些古老房舍门口,全都亮起了大红灯笼。 月色下,那灯笼射出的光线非但没有一丝暖意,反而显得十分凄凉,那是血红色的灯笼,它们还在随风而动。整个小村真的被某种东西所占据了。 “咱们别疑神疑鬼的,白天看不到人,可能说明这个村寨里的人全都出去干活了,或者去打鱼了,到了晚上人家肯定就要回家休息呗?”那咻寻找到了一个自我安慰的借口。 . 第54章荒村老妇 “不会的,不会的,十年前我逃到鬼岭的时候也是晚上,我记得那时候整个村寨中一个人影也没有,当时都给我吓坏了,幸好碰到了那个好心的老婆婆。”穆青回忆说。 “怎么样?怎么样?真照着我那话去了吧?我说啥来着?最好别晚上来这个鬼地方,这地方白天时候我就觉得瘆的慌,就觉得有问题,奶奶的,看来今天晚上咱还非得在这鬼地方过夜了。”无双坐在地上,粗喘着气,他必须赶紧调整自己的体能,看来他们还没有逃出地狱的边缘。 “你俩等着,我去看看,跟你俩比起来,我的身体状况要好一些。”那咻首当其冲,现在他必须站出来,无双的身体经过刚才那一劫已经彻底被掏空了,他现在连站都要站不稳了。就算这小村寨真的有问题,他也没有办法再救他们了。 “回来!”无双叫住了他。“你别自己走,这小村子里充满了气死,我已经感觉到了,跟这种东西打交道,可不是说你能打就行的,走吧,有些事咱们是逃不掉的,必须要面对。”无双艰难地站了起来,那咻和穆青一左一右搀着他,三人一步步走出了鬼岭,回到了这诡异的小村寨之中。 那咻说会不会是保安族的人已经寻来了?大家先找个地方躲起来看看情况再说。 村寨中除了所有门前的红灯笼亮起来外,其他的均没有变化,两侧的房舍依旧破旧不堪,到处是蛛网和灰尘,依旧没有任何生命气息。 无双身上千疮百孔,血渍不停地从体内往外溢,他靠在一座小房半坍塌的外墙前伸手摸了摸后背,后背上已经鲜血淋漓了。 “双哥,你还能挺得住吗?你现在失血有点多。”那咻背后的背包现在已经几乎空了,他们连最后一滴可以喝的水都用光了,他摘下背包,把背包撕成一块块碎布,然后给无双缠住了背后的伤口,暂缓流血的速度。 “暂时死不了,穆青,带我们去那个老婆婆家,我记得她家柜子里还有点破衣服,一来咱们换上,二来那屋子还算比较干净,把柜子什么的都劈了烧火,烤一烤!”无双艰难的爬了起来。 如果不是在这种时候,这种情况下,这荒野中的小村,家家户户挂着两盏大红灯笼倒是挺喜庆,可现在呢?明明这已经是个死村了,却偏偏挂起了幽冥的鬼灯,谁看了能不害怕? 穆青对那个老婆婆家很有感情,当年是那老婆婆对她有一饭之恩,她并不像无双跟那咻这么排斥这个村子。她觉得,就算这已经是鬼村了,那老婆婆也不会害自己。 高岗子上,孤零零的小院还戳在那里,不同的是,院子门关上了,而且院门前挂着两盏鬼气森森的红灯笼。 他们别无选择了,今夜必须留宿于此休整一晚,要不然身体根本受不了。正在那咻冲上去打算推开院门时,突然,黑猫嗖地下从他肩膀上跳了下来,它没叫,但看着表情十分焦躁,大尾巴不停地拍打着地面,而且一直绕着那咻走,好像故意挡住那咻的去路,不让那咻去推门。 “等等!”无双叫住了那咻。“这屋里边阴气咋这么重呢?不行,换一家!去村东头,那边距离外边的林子近,出了事也来得及跑。”无双十分警觉。 那咻对无双的判断一致坚信不疑,他赶紧跑回来搀起无双。穆青翘着脚尖往那小院里看了看,然后不舍地回过了头,她对这个小屋很有感情。 “孩子?是你吗?是你又回来了吗?”这时,突然,小院里边竟然传出了一个苍老的声音。 那声音一出,吓的无双都猛地打了个哆嗦。莫非……穆青欣喜若狂,小丫头喜于言表,立刻对他们说,那就是老婆婆的声音,可能是咱们误会了,老婆婆白天出去忙了,晚上才回来。她是个好人,肯定能救咱们。 “误会?正常人谁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墙上挂着她的遗照绝不会有假,你也看见了。我看是这老鬼作祟还差不多。”那咻体内的内力已经全部消耗殆尽,现在根本没有任何战斗力。 “咻,别乱说话,咱们不走了,今晚我看就住在这儿吧!” “啥?双哥,你疯了?那明明是……” 无双按住了他低声说:“我知道,我都知道,但是以咱们现在的情况来看,想走也走不了,若真是这鬼村中的东西要拦住咱们,咱们也逃不掉。进去!会会她!我告诉你,鬼不会平白无故的找你,除非他有事!” 这些人,都是胆大包天之人,鬼怪之事见的多了,哪一次探险,哪一次摸金能不碰邪乎事?他们的胆子比正常人都大好几圈。 “穆青,去看看老婆婆吧,跟她说明白了。”无双吩咐穆青。 穆青颤抖着双手一步步走近那扇淡薄的院门,伸手吱呀声推开了。小院里,的确站着一个老太婆,这老太婆大概六十来岁,纯粹的西北妇女的打扮,扎着围裙,一脸的皱着,脸上慈祥的笑着。 “婆婆?是你嘛?你还记得我?”穆青诧异地看着老婆婆,老婆婆的长相一点都没有变化,跟穆青十年前见过的一样,也跟下午时候看的那张遗照一模一样,就连那眼神,那慈祥的笑容都没有一丝变化。 “你这孩子别说傻话,你刚走多长时间呀?婆婆咋能不记得吗?怎么?是不是又饿了?来,快进来,我就说嘛,让你别走,你偏不听,前边就进鬼岭了,你走不出去的。”老婆婆慈祥的笑着,一步步走到穆青面前,伸手就要拽她。 无双见此,赶紧冲了上去挡在了穆青面前,不让这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碰她。 “这二位是?”那老婆婆没想到外边还有两个男人,有些意外。 “婆婆别见怪,这二位是我的恩公,刚才在鬼岭中救了我的性命,我们三人现在都受了伤,所以走不动了。”穆青说。 . 第55章美味的鱼饽饽 “哦,无妨无妨,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快进来吧,这三孩子,咋伤的这么重啊?等着,婆婆给你们找吃的。”老婆婆果然像穆青说的一样善良。 “婆婆,不用麻烦了,敢问婆婆,您刚才说什么又回来了?这是什么意思?”无双一直挡在穆青面前仔细打量着这个老太太,却也看不出这老太太有什么不同。 “怎么?不是吗?这女娃娃刚走几个小时啊?怎么又回来了?我就说嘛,前边走不出去的,看看,看看,要不是遇上你们两个好心人,这女娃娃就完了。现在这世道啊,真是好心人多。” 一听这话,无双脑袋嗡地一声炸开了。这什么意思?穆青刚走几个小时?是他听错了,还是这老婆婆糊涂了?莫非……难道……他们无形中又钻进了时空漩涡中,穿越到了十年前穆青掏出保安族村寨时的那个空间吗? “你们这些城里娃娃呀,就会拿婆婆开玩笑?可不是吗?她才走几个小时呀?怎么?你们不信?来来来,进来看看。”老婆婆的表情可不像是跟他们闹着玩。 她见三个孩子脸上有惧意,自己反身回到屋里,把挂在墙上的老黄历拿了下来。那老黄历上的最前边一页,竟然是1985年7月17日!阴历五月三十,癸未月丁巳日! 三人诧异地对望着,这是怎么回事?不管人家是人是鬼,肯定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可他们这一路上并没有遇见什么怪事,也没有见到时空漩涡,怎么跑回了十年前的鬼岭? 怪不得这老太太如此古怪了,看着非人非鬼的,她十年前可能没死,所以无双用肉眼也无法分辨出来。 “都站外边干啥呀?快进来吧,山里边入夜后凉,快点换身衣服,婆婆给你们蒸鱼饽饽。”老太太回到屋里,从衣柜中翻出来几身破衣服,虽然样式有点老,但总好过他们现在穿的,再看看外边这几位,都赶上逃荒回来的了。 西北女人很能干,老太太二话不说,也不管几个年轻人,拿出面板就开始揉面团做鱼饽饽。 “双哥,你觉不觉得哪里不对劲儿?”那咻小声问道,一旁的穆青已然没有顾忌,她从小受了这老婆婆的一饭之恩,对她十分信任,赶忙跑上前去洗手帮忙,回忆着曾经十年前的那顿最美味的大餐。 “肯定不对劲儿呀,全都不对劲儿,你想想,就算咱们真的又穿越回来了,那这老婆婆怎么会认得十年后的穆青,没听过吗?女大十八变,6岁的小穆青,跟现在已经**********的美貌自然是不同的,她怎么就认出来了?”无双说。但他们别无选择,已经筋疲力尽了。 无双说,兄弟,再辛苦辛苦你吧,你脚底下工夫好,先跟黑子出去看一圈,看看这小村寨其他屋子里有什么发现。 “好,我这就去,你和穆青姑娘小心这老太太。”那咻转身带着黑猫走了。 “婆婆,你这儿有水吗?干净的水,我得洗洗伤口。”无双问道。 “有啊,丫头,去带你的恩公到我屋后,屋后有口井,我们世世代代都是吃这口井的井水长大的,那水甘甜无比。”老太太说对穆青说。 穆青搀着无双按照老太太指引的方向,转到屋后一看,果然,屋后有一口老井,月光洒在井里,井下的水面都泛着清澈的水波纹。穆青放下水桶,从里边打上一桶清水,无双用手一摸,这井水冰意十足,几乎都要达到零度了。 “恩公,你把衣服脱了,我给你擦擦吧。”穆青从小被禁锢生活了十多年,自然不知道男女之间的禁忌,竟直接过来强行脱无双的衣服。 无双说,你这孩子要学的东西太多了,你幸好遇到的是我,你别动手,我自己来吧。 他脱去挂山锁子甲,把满是鲜血的碎布条子解开,那身上都发臭了,鲜血干了一层有一层的。他撩起一汪清水擦在身上,顿时就感到一股透心的凉意直钻胸口。 “嘶……”他砸着嘴。 “是不是有点凉?我去给你烧点热水吧,你等着啊。”这姑娘真是不娇气,自己也是浑身的疲惫,但却不得不来照顾无双这个重伤员。 “别去了,这不是简单的温度低,这井水有问题呀!” “啊?有毒呀?不会的,婆婆不会害咱们的。她可能就是脑袋不太灵光。”穆青说。 “我没说她刻意要害咱们,这井打穿了下边的地脉,这叫地府阴泉,温度不低,但却能让人感到彻骨的冰寒,凉的是你的灵魂而不是肉体。不行,这水用不了!”无双很难想象,那老太太一辈子就是喝这个水长大的,她是怎么活过来的?怪不得阴气这么重了。 既然不能清洗伤口也就只能暂时换上干净衣服凑合一宿了。 不大会儿,那咻从外边回来了,他神秘兮兮地把无双摘到一旁说:“双哥,这村子好像跟咱们下午来的时候不太一样了。” “不一样?怎么个不一样法?你别跟我说咱们真的穿越了?” “穿越不穿越我不知道,但是咱们下午来的时候也进过几个屋子,屋子里边什么都没有吧?刚才我转了个遍,虽然没见到什么冤魂厉鬼索命,不过,这小村寨中,每一个屋子正中间都摆着一口棺材。” “什么?”无双皱了下眉头:“棺材?什么样的棺材?里边有尸体吗?” “那棺材的样式跟白天时候咱们在黄河水面上看到的那几口楠木棺材样式很像,我打开了几口,里边没有尸体。” 无双点着一根烟。“我靠,这真是见鬼了,难怪这里是禁地呢,连保安族的人也不敢轻易进来,看来这村子里的讲究不少,一会儿咱们先吃口饭,我问问这个老天太吧。我觉得这老太太慈眉善目的可能不会害咱们。” 二人正说着话,屋里那边大锅盖已经掀开了,顿时一股鱼肉的鲜美味道香飘四溢出来,勾的二人肚子里的馋虫都出来了。 . 第56章公孙轩辕氏 “你们都饿了吧?来来来,我们这黄河边上也没啥好吃的,别客气,都吃吧。”老太太慈祥的笑着,塞给他们每人手里一个热乎乎的鱼饽饽。 这鱼饽饽是玉米面的,和面的时候里边加入了鲜美的鱼肉,所以刚一出锅,热气腾腾的,格外美味。 三个孩子实在是饿坏了,就连无双这种最讨厌鱼腥味的人都不免一口吞了半个。香!是真香呀!那尤其是那鱼肉的肉质,入口细滑,就跟果冻似的,简直是人间美味。难怪十年过去了,小穆青依旧是怀念当年的味道。 “呵呵……慢点,慢点,别噎着了。”老婆婆眼睛笑着眯成一条缝,看着几个狼吞虎咽的孩子,那眼神就好像是看着自家孩子吃饭一样亲切。 “婆婆,你怎么不吃呀?是不是家里的口粮也不多,都给我们了?”无双问她。 “没事,没事,吃吧,我们村寨很少来外人,这女娃娃已经是第二次来了,也算是有缘人,吃吧,不怕,婆婆明天再去抓鱼。”老婆婆说。看得出,这种美味她平时都舍不得吃。 “婆婆,这山中村寨距离公路那么远,干啥都不方便,我看村子里已经没有人了,您为什么不搬走啊?”无双逐渐把话题引到了正题上。 “走?走去哪?我们村寨世世代代都守着鬼岭,就算只剩下一个活口也不能离开!这是祖训呀!也是我们公孙氏的命!”原来她是公孙氏后人。 “公孙?”无双跟那咻对视了一眼,这世界上还有真正的公孙氏后人嘛? 这可不是小说和影视剧里的杜撰,可不是追求一个复姓好听那么简单了。那咻的叶赫那兰氏已算是王姓了,当初的叶赫人,在清初期时极受皇帝重视,几乎是亲王的待遇,因为皇太极的母亲孟古就是叶赫人。可相对来讲,他这个王侯亲贵之后跟人家公孙后人比起来,其尊贵身份就要大打折扣了。 提起公孙氏,咱第一个想到的是公孙瓒?公孙策?又或者是公孙度?公孙氏的名人使不少,但大多数可都是杜撰的。 其他小说里,经常为了突出主角的个性身份,给安了个复姓,可能觉得挺帅,但每一个复姓背后,都有一段传奇故事。比如公孙,提起公孙氏,那恐怕就要追溯到我国最早期的上古时期了。咱这本书里一直说上古四帝,青帝,赤帝,白帝,黄帝。那么最后,黄帝一统中原千秋万载。黄帝叫什么?很多人说,黄帝肯定叫轩辕氏呀?这种说法也对,但却不完全对。黄帝全名公孙轩辕。人们叫的习惯了,轩辕轩辕,最后都因为他姓轩辕,当然,黄帝有一支后人迁徙到了黄河东岸生活,那支部落的后人就改姓为轩辕。 其实,公孙乃是黄帝的本姓。 而且,真正的黄帝公孙氏那枝子后人早已在历史上消失了,现在咱们国内姓公孙的,那都是后改的,跟人家黄帝根本没关系。 所以,老婆婆一说自己姓公孙,无双和那咻立刻刮目相看。 “婆婆?您说的可是真的?您和这村寨中的人全都是公孙氏之后?公孙轩辕黄帝的后人?”无双嘴里还咬着半拉鱼饽饽,问道。 “啥黄帝不黄帝的,我们早就淡忘了,只是先祖留有遗命,其后人不可走出鬼谷半步,鬼谷里的一只苍蝇都不能放出来,我们守着这鬼谷已有数千年了,到了老妇这一代,恐怕真的就要断了……断了……”说到这里,老婆婆黯然落泪。 整个小村寨,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经再没有其他活人了,如今,她是唯一的活人。 “是不是鬼岭里有什么秘密?你们公孙氏就是为了守护这个秘密?”那咻问她。 “秘密?不是秘密,那是一个恶魔!一个先祖用尽所有力量才得以封印的恶魔,它不能出来,只要还有我们一个公孙后人健在,我们就一定要守在这里。”老婆婆口中的恶魔,可能就是青帝。 从她这段话,无双可以大概了解到几千年前那场恶战后,黄帝大摆青帝,最终取得了整个中原部落的控制权,而后,他没有杀死青浮,而是把它封印在了天渡山之中。也算是哥哥善待弟弟了,自古以来皇权的争夺是最残忍的,那一代的帝王新登基时不会亲手了解几个兄弟的小命? “所以说呀,你们几个娃娃命真大,以前有一波金发碧眼的外国人不听我的劝告也闯了进去,可是到头来,第二天只有一个活着回来了。”老婆婆回忆说道。 “婆婆,那你岂不是一辈子都没走出过鬼岭?您真可怜,跟我一样。”穆青委屈地看着老婆婆。 “好孩子,好孩子,婆婆知道你是谁,呵呵……婆婆比你幸福,至少我是自由的呀?放心吧,你就踏踏实实的在婆婆家里呆着,我看他们保安族人谁敢来我这里要人?”老婆婆竟然看穿了穆青的身份。 “小伙子,你跟我来。”见众人吃了个肚皮滚圆,歇一歇的差不多了,老婆婆冲无双说道。 “您叫我?” “就是你呀孩子,来吧,跟婆婆来,婆婆有话要跟你说。”老婆婆没有过多的解释,背着手弯着腰径直走出了小院,她站在自家门前看着左右亮起的红灯笼,有望着山谷两侧依山而建的古老村寨叹了口气,仿佛也在感概力不从心。 “双哥,我陪你去吧,这老太太也不知是人是鬼,万一有什么歹心……”那咻的话被无双打断了,无双说:“歹心?你觉得他要真是有歹心咱们还有机会抵抗吗?估计到时候就只能指望你的孩子救命了,放心吧,你们好好歇着,我去去就来。” “那你当心,有事就喊一嗓子。”那咻看着无双跟在那老婆婆背后走进了村寨之中。 山里的夜风十分爽朗,吹在人身上不冷不热,再加上无双也吃饱了,这股小风一吹立刻就觉得浑身疲惫不堪,他打了个哈欠。 . 第57章几千年前的艳福 “累坏了吧?”老婆婆问,语气依旧十分慈祥,慈祥的就像亲妈在关心自己的孩子。 “还好。”无双勉为其难的应道。“婆婆,这大半夜的您是要带我去哪?” “带你去见一个人,一个苦等了你几千年的女人!”老婆婆的语气从慈祥转为阴冷,听的无双直起鸡皮嘎达。 “您……您可别跟我开这玩笑啊,这村子不是只有您一个活人了吗?怎么……怎么还有人等了我几千年?” 老婆婆回过头来,用凄冷的眼神看着他一字一句说道:“魁星转世,土龙降生,孩子,你的命运你自己应该知道。你的出生不是偶然,先祖的一位朋友留下遗言,说数千年后你必定经过此地,要先祖一定带你去见‘她’。” 无双浑身打了个寒颤,黄帝的朋友?几千年前?专程等我的? 老婆婆手中提着一盏红灯笼,红灯笼被山风吹的来回摇曳,把二人的影子拉的老长老长,在这寂静的月夜中显得格外诡异。 无双索性也放宽心了,来都来了,反正走不了了,还不如看个究竟,自己刚刚经历生死大劫,也不差这一哆嗦了。该来的早晚都要来,如果人家真的等了自己好几千年,那自己的确是该见一见的。只是不知道见的是鬼呀?还是骨头渣子? 他们越走越远,最后,复姓公孙的这个老婆婆把他带到了与自己屋子方向正对着的西侧山岗子上,这山岗子上立着一个小庙,小庙四墙上长满了干草,到处是残砖碎瓦,蛛网满布。 这应该是个祠堂。祠堂在北方也叫宗庙,南方不少古代祠堂里也有供奉先祖尸骨的习俗,或者是做成肉身佛供奉起来。 “这……这是……?”无双站在祠堂前,心想,这不是你们公孙氏的祠堂吗?里边供奉的肯定是公孙轩辕黄帝呀?带我上这儿来干嘛?咋地?我几千年前难道跟黄帝有仇?老太太要把我手刃于此? “孩子,去吧,她等了你太久了!”老太太伸手推了一把无双的后背,劲儿虽然不大,但无双淬不及防,好悬没被她推倒,踉踉跄跄地就进了祠堂的院门。 他再回头一看,那老婆婆提着灯笼就站在祠堂院门前,没想进来。 “去吧,去吧,进去看看你便知晓了。” 无双诧异地向前迈了一步,然后又转头看了看老婆婆,老婆婆还是笑着点了点头。应该不会有危险吧? 正在此时,就听吱呀呀一声……祠堂的木门竟然自己打开了……那祠堂的木门一开,立刻里边一股阴风吹了出来,吹的他浑身汗毛倒竖,那是真正的阴冷寒风,冷的几乎吐口唾沫都瞬间结冰,就算他是个东北人,也有点不适应。 祠堂里边没有鬼怪,也没有尸体,月光斜照在祠堂大殿上,正中央摆着一座泥塑,这泥塑雕琢工艺十分考究,泥塑的脸部表情栩栩如生,简直传神。 那是一个身着素雅白裙的女人,她冷艳肃穆,双眼中流露出冰寒的气息,好似冰山美人一般。尤其是她这双冰冷的眼睛,使每个男人看上一下就无法自拔,这并不能用任何美丽的词句来形容,这不仅是美丽,而是一种气场,从她的眼睛仿佛可以看见她那颗已被冰封的心。 “哼哼……哼哼哼……哈哈……”一个女人在阴冷的笑着,无双回头一看,那老婆婆却早已不在了。 不是那老婆婆在笑,从这女人的声音判断,她不会超过三十岁,而且这笑声无双很熟悉,好像是…… “安……安图美?”他失口道。 注定了,他逃不掉,本以为自己逃出鬼岭后,彻底甩掉了安图美,而且她帮助安图美找到了青帝,二人之间的恩怨也算是一笔勾销了。看来是他太天真了,他这副完美的躯壳安图美并不想放弃。 “你以为这一切终结了吗?你以为帮我寻到青浮你就可以解脱了吗?不要忘了,是你唤醒了我,你想逃脱吗?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逃不掉的。”安图美好似幽灵般的声音一直在耳畔回荡着。眼前的那泥塑冰冷无比,一股强大的气场把无双压的几乎喘不上气来。 他没有选择退缩,退缩也没用,她是上古四帝,只要她苏醒过来,就再没有人可以逃出她的魔爪,就连他也不行! “你还是不肯放过我?我以为我们之间扯平了。”无双抱着肩膀冷静的说道,一边说还一边点着了一根小烟。 “扯平?扯平的只是我们今生的恩怨呀!杀魁星,莫非你的先祖还没有恢复你几世前的记忆吗?”那个阴冷的声音逼问他道。 “几世前?我们认识嘛?是我欠了你什么?” “你这负心的男人,若不是因为你,我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若不是你,一统中原的又怎么能是哥哥?你真的以为这样就可以一笔勾销了吗?我苦等了你几千年了,最后,你终于找来了,是哥哥,一定是哥哥在保佑着我,让我重新遇见你!” 一股阴风从安图美的祠堂中刮出,那阴风的力量不大不小,就好似是一双冰冷的手在抚摸着无双俊俏的脸颊一样。 “抱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如果真的是我前世欠了你的,无双就在神尊面前,以你的力量完全可以取我的性命。” 那阴冷的寒风在空中打了个旋,绕到了无双的背后,向前一推,直接把无双给推进了祠堂大殿中站在了安图美的神像前。 咣当一声……祠堂的木门关上了,关上的不仅仅是门,而是阴阳两界的间隔。 一道倩影从神像背后走了出来,无数美丽的七瓣雪花从头顶偏偏洒落,祠堂中被雪花的寒光映照的凄美无比。那女子身材高挑,长的冷若冰霜,她身上穿着一件薄的不能再薄的白纱裙,甚至都能隐约得见她完美无瑕的躯体。 她一步步走近无双,眼神中渗透着神秘的情感,像是爱怜,像是憎恨,更像是在嘲讽他此刻的无能。无双再度感觉到了那刺骨的冰冷,那可以毁灭世界的能量。他想走,可走不了,他脚下已经结成了冰无法动弹分毫。 . 第58章冰神的契约 “哈……”她搔首弄姿地走到无双面前,二人面对面,相隔不足两公分,她那冰嫩的小手轻轻敲起,对着无双的脸出了口气,极为暧昧。顿时,冻的无双满脸都是冰霜。 她抬起手,抚摸着几千年前自己深爱着的那个男人,含情脉脉的与他对视着。然后把小臂绕过他的脖子,靠在了他的肩头。那是一种无双永远无法享受的挑逗,既陶醉,又抗拒。因为太冷了,这种冰霜美人,自己一辈子都没福分拥有了。 “大……大……大……姐……别……别……冷……”他上下牙床不停地打颤着。 那冷艳美人暧昧的冲他笑着,她的笑与蓝彩蝶不同,蓝彩蝶是为了勾引她而笑,也很美,但却充满了女人骨子里的风骚。而安图美的笑却看的人浑身直起鸡皮疙瘩,美,同样也很美,美的仿佛天上飘下的一片片冰晶玉洁的雪花一样,那种美是可以把你的灵魂都瞬间冻结的美。 “大……大……大姐……你……你是不是……找……找错人了?”无双想抗拒,却无法抗拒,他的身体已经被安图美的冰寒所占据,她正在用她独特的方式重新把他占为己有。 “负心人,你不记得我?没关系。你想再次抛弃我?也没关系。但是别忘了你几千年前对我的承诺!”她趴在耳边轻轻对他低语着,无双的耳垂都被冻僵了,上边结了一层冰,毫无痛感。 “大……大姐……逼……逼婚是……是犯法的!”他不着边际的来了这么一句话。 “哈哈……哈哈……逼?我何时能逼的了你呀?你还记得吗?几千年前就曾答应过我,要亲自送我回极渊。”她狂笑着。 极渊?极渊不就是大兴安岭那道深不见底的神秘地缝子吗?清末民国初年老毛子为了开发极渊可是跟小日本没少打,最后,二战时候小日本彻底占领了东北四省,极渊最最终归属权也归了日本人,可那段光景里,别说小日本了,就连当初他太姥爷也不敢贸然去探极渊里边的秘密。难道极渊下有跟白帝安图美有关的秘密? 他有理由说不嘛?他有资格说不嘛?探寻极渊这个人类从未到达的极限深度也是无双一直以来的愿望。如果说真的有今生来世这么一说的话,恐怕安图美早就料到,这辈子,无双必定要探索极渊,所以,才机缘巧合的遇到了他,又缠住了他。 上古四帝的力量很强大,这么多次探险,几经磨难,若不是有血魄的力量帮助自己,无双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可神帝的力量并不是你想借就借的,你需要付出代价,无双要付出的带价就是带安图美去那个永远无法回来的地狱。 “好……好……好……我答应你……答应你就是。”这是无双第一次认怂,不过不丢人,胁迫他的对手太强大了,而且又是他的救命恩人。 “哼哼……”她冷笑着,用纤细的手指勾起无双的下巴。“告诉那个臭老头,别做徒劳无用功,没用的。他帮不了你,这世界上没人能帮你。本尊并非想加害于你,我也舍不得。毕竟我们的缘分未尽呀!” 老头?还有个多管闲事的老头?哦,无双有点听明白了,估计安图美说的就是阴阳玄道。 “记住你今天的话,本尊可以放过你,就当几千年前从未遇到过你,不过,你必须履行你的诺言!”她暧昧的把冰冷的纤细指尖伸进了无双的衣襟中,在他健壮的胸脯上来回摸索着,像是在挑逗,更像是在警告他。然后故意在他心脏的位置拍了两下。 她笑的还是那么凄冷冰寒,但却很美,美的好似天上的仙女一般,只是这是个冰封美人,是他永远不敢妄想的。 那悠悠的白光泛起,安图美高挑的身子渐渐变得虚幻起来,然后化作一缕白光,白光骤亮,晃的整个祠堂都如同白昼一般,最后白人形轮廓的白光顺着无双的七窍钻进了他的身体内。 顿时,他就觉得整个人都被冰封了,先是他浑身的血液,血液中那冰冷的感觉一直在蔓延,顺着他的血管,汇入他的五脏六腑,然后征服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咚……咚……咚……咚……他的心跳跳动的频率变得飞快,一分钟足有两百多下。但却浑身僵硬无比,想挣扎根本没有可能。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冰寒的血液开始沸腾了起来,心跳的速率变得更加快了。他瞪大了双眼,陷入无尽的痛苦之中。 咚…………咚…………咚…………不知持续了多久,他的心跳速率终于降低了下来,只是这一次,心跳的速度慢的可怕,一分钟之内仅跳动了几下而已。 咚………………最后,心跳彻底终止了,他圆睁着双眼,眼中尽是绝望,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人生的终点。 正在他以为自己肯定是死了的时候,奇迹再度发生了,他的体温开始逐渐升高,心跳也重新恢复了,然后就是机体功能,再然后就是新陈代谢。 呼……呼……呼……他粗喘着,仿佛经历了一场天劫一样痛苦,但好在,这一切都过去了。他诧异的看着自己,自己还是那个自己,可身体上的疼痛与伤口好像全都消失了,他变得比以前更加有力量了,就连皮肤也变得焕然一新,他又经历了一次脱胎换骨。这是她赐予他的新身体。 “半年……还有半年的时间……我等着你……等着你……半年……”一个阴冷的女人声音在心头升起,是安图美!她又重新占据了他的身体,用她自己的方式征服了他,注定,他还是没有逃出她的手掌心。 黑暗……死寂……空洞……混沌……这个过程不知持续了多久,无双整个人都好像被抽空了一样,完全楞做当场,身体没有一点反应,那一刻,真的好像是时间都静止了一样。 . 第59章重回阳间 “双哥?双哥?开门!开门!”不知过了多久,祠堂门外传来了那咻的喊声。无双迷迷糊糊从地上坐了起来,他诧异地看着自己,转身又看了看背后的那樽安图美神像,难道刚才是自己的梦境吗?这梦太真实了。 哐当一声巨响,原本就吱呀作响的木门被那咻一脚踹开了,无双淬不及防,门刚好是冲他这个方向倒下来的,差点没把他砸到。 “你大爷的,你想弄死我是不是?疯了?”无双回过神来骂道。 “你还说我呢?你怎么出来一个小时了也没回去?不是说遇到意外就喊我吗?”那咻把他拽了出去,没有发现他跟刚才的无双有什么不同。 “你咋找来的?是公孙婆婆带你来的?你是不是为难人家了?”无双问他。估计那咻看自己不回来,肯定是逼问老婆婆了,要不然咋找来的?人家老婆婆对他们很热情,又是给找穿的,又是给做吃的的,实在不应该恩将仇报。 “你还说她呢?她跟你出来后就一直没回去过!我还想找她呢!” 无双惊道:“什么?她一直都没回去?不能吧?这……穆青呢?穆青怎么没来?” 那咻说穆青身子骨单薄,累了一天早已疲惫不堪,刚才吃完鱼饽饽就倒在老婆婆的小床上睡着了,我见她睡的香,你又还不回来,只好一个人在村寨中寻找你的踪迹,最后还是黑猫闻到了你的气味带过来的。 “你呀你呀!你真是太嫩呀!这时候你怎么能丢下穆青一个呢?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这小村寨里边不对劲儿!哎呀!快回去看看。”无双逐渐忘却了刚才的怪梦,踱步就往祠堂外跑。 他现在的体能可是比从前好多了,整个身体都是崭新的,身上的伤也好了,感冒也好了,跑了两步就把小那咻甩到了身后。 “我去……你这多情种,是遇到真爱了?置于急成这样吗?若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早就丢下她了,这姑娘竟给咱们添麻烦,要不是因为她,一路上置于落到如此吗?”那咻紧跟着他背后埋怨说道。 “你不懂,杜伯说让咱们把天树的果子带回去,还记得吗?只有用天树的果子才能救狗蛋,只有用天树的果子才能降服铁头龙王,其实穆青就是天树的果子呀!咱们拼死拼活的为了啥?她若是有什么意外咱们不都白忙活了吗?”那咻到底还是太年轻了,跟无双比起来显得十分稚嫩,虽然心性善良,不过有时候容易意气用事。 等跑出安图美的祠堂后,无双才发现,不知啥时候,这鬼岭小寨里边家家户户门前挂着的红灯笼全都灭了,仿佛又重新回到了他们的那个世界。当然,也许,一直都是他们的世界,只是有某种动物误导了他们而已。 无双心中隐隐生起不祥预感,加快了脚步。 公孙婆婆家黑漆漆的,小院里一点声音都没有,无双环视四周,这村寨之中充斥着浓郁的死亡气息,除了他们以外好像根本没有活人。 “穆青?”无双冲了进去,直奔里屋。因为光线太暗,他也无法看清床上到底有没有人。他只能伸手去摸,这一摸不要紧,吓的他猛地打了个激灵连续后退好几步。 刚好这时候那咻也追上来了,忙问道:“怎么了?有没有人?我刚才看她就睡在这张床上呀?” “我刚才好像摸到了一个东西,冷冰冰肉呼呼的,不过我确定肯定不是穆青,好像……好像是具老太太的尸体。”无双颤颤道。 “不可能!”那咻也是胆大之徒,也伸手过去摸了摸。 “你看,没有,什么都没有,你刚才出现幻觉了吧?”那咻为了确认,还蹦上了床滚了一圈。的确什么都没有。 “我还真希望不是幻觉,哪怕上边躺着的是具尸体,咱俩也有线索,如今穆青就这么人间蒸发了,去哪找呀?如果寻不回穆青,咱不是空忙一场?”无双站在地上抽着烟,脑袋里一团乱麻搅在了一起。 “那有什么?走,找去!我就不信,屁大点的地方她能被藏道哪?”那咻这倔驴脾气上来了一点不比无双逊色,所以说呀,人找人虾找虾,俩人可以成为朋友,肯定也是臭味相投,秉性无异。 外屋,灶台一侧的墙面上,依旧挂着公孙婆婆的遗照,遗照上,她依旧是慈祥的笑着,就这么直勾勾地眯着眼睛看着他们俩,跟刚才亲手为他们做鱼饽饽的时候一模一样。很难想象,刚才还热情款待他们的老婆婆,又回到了阴间。 那咻诧异地看着无双,想从无双嘴里得到一些靠谱的答案,哪怕他的答案有些牵强,对那咻而言也是一种安慰。毕竟这种事无双经历的不少。无双说兄弟,你别看我,我也无法解释,当下之急别管是死是活,先找回穆青离开这里最要紧。 这小村寨本就不大,可跑出老屋后,放眼望去,山体两侧坐落着一层层的古老建筑物,足有上百间屋子,这么多间屋子怎么找?一家一家的搜吗?无双有个直觉,如果不在太阳升起前找回穆青,那就再也找不到了。 “黑子,你快闻闻,帮我们找找白天那位漂亮姐姐。”无双只好求助黑子。 黑子并不领情,傲慢地仰着头干脆久不看他一眼,当然,人家是瞎猫,肯定不会用眼神给他回应。不过黑子这只傲慢的月影乌瞳兽可不是一般人可以驾驭的了的。 “黑子乖,快找找,咱们必须救那个姐姐。”那咻摸了摸黑子的脑门,又挠了挠它的下巴,黑子好像很受用,满足的咕噜噜着,然后摇起大尾巴一边闻着空气中的气味,一边带着他俩绕过了公孙老太太的屋子,跑到了屋后。 可这件屋子建在山岗子上,属于整条鬼岭中最靠东侧的屋子,后边就是山岩峭壁,什么都没有。 “喵呜……”黑子用爪子挠了两下那口井。 . 第60章枯井下的密道 “不会吧?掉井里边去了?我的天,那还有的活吗?那井水那么凉,就算会水也早就冻死了吧?”那咻望着黑子,黑子要表达的意思其实是,它灵敏的嗅觉也就只能追踪到这里了。 “管不了那么多了,你把水桶拿来。”无双吩咐那咻说。 “啊?双哥,你……你的伤还没好呢,这井水冰冷无比,你不是说这是地下的阴寒之水活人最好别碰吗?要不我下去?”那咻还在担心他的身体。 “你先把水桶拿来。”无双也不知道自己身体现在承受冰寒的能力是不是又回到了从前那般强大,如果刚才的梦境全都是真实的话,那么,他已经再度拥有了安图美的力量,所有极限低温他都可以抵抗。也就只有他才能下去捞穆青,希望还来得及。 无双拿着水桶,把水桶顺着绳子扔了下去,因为这里的光线全都被小屋挡住了,显得很阴暗,也看不清下边的水位到底有多深。不过这沉甸甸的木水桶扔下去后,好久都没有回声,最后,过了大概能有七八秒钟后,才发出一声闷响,那声响并不像是触碰到水面反弹回来的声音,更像是触碰到什么硬物摔坏了。 “嗯?这下边没有水?怎么可能呢?莫非咱们刚才真是穿越了?”无双不敢相信,赶紧又找来了一个大石头,再度扔了下去。结果是一样的,依旧是一声闷响,而这次,石头砸在了水桶破碎的木板上了。 “如此说来下边肯定是条密道了,看来这小小的鬼岭村寨中的秘密还真不少。怎么个意思?走着?”无双问。 那咻无奈的摇了摇头,只好应道:“兄长既然如此说了,小弟愿意奉陪!” 这口古井井沿四壁大概有一米五宽,无双用双手左右顶着两边的井沿平衡着身体,然后凭借着自己强壮的肌肉和臂力一点点往下挪。这盗门中的小贼们的功夫可不是白给的,一个个都能翻墙跃户的主,这些对他们来说都是家常便饭。 “双哥,你当心点。”那咻在上边嘱咐他说。 这口井也不知枯死了多久,这大西北天气干燥,井壁上没有生长常见的青苔,所以一点都不滑,无双在枯井中一点点下落,只是现在一点光线都没有,也看不清这底下到底有多深,从刚才石头下落返回来的声音判断,至少有百米了。 无双现在已经下降到了有一半的距离,正常在一口枯井中下降到这种深度,空气肯定已经变得十分稀薄,喘气是可以,但估计空气稀薄的会让你暂时大脑缺氧处于迷糊状态。可现在这里的空气依旧清爽,而且流通很好,也许,这枯井下边还是别有一番天地的,说明这口枯井下有暗道,暗道的另一边不是死胡同。 “双哥,怎么样?到底了没有?”那咻问他。 “快了快了,这井底下有些阴冷,空气流通很好,估计下边有暗道。”无双朝上边喊道。如果正常环境下,在这种半封闭的枯井中大声喊话,回音很定会震的耳膜生疼,因为这本身就是一个环形空间,声音会比在外界时扩大无数倍。可现在,声音显得很空洞,看来这枯井下的密道很长,把回声彻底分解了。 无双已经可以感觉到有凉风从脚底下吹过了,看来确实是到底了,再抬头一瞅,头顶上就是一个很小的光点,至少有一百五十米深度。这口枯井肯定年代久远,当初古人有这种打井的工艺吗? 他下意识把手伸进兜里去摸狼眼手电,可一摸才想起来,狼眼丢了,身上连一点能照明发光的东西也没有。无奈,他只好尝试性地轻轻往下一落,然后就在他叫着地的那一刻,赶紧调节身体平衡,身体倒着扒在了井沿上。 这库井下的空间很小,甚至一伸手都能摸遍整个井底。身后,除了冷风外,什么都没有。 “咻?去,弄个火把去。”无双朝头顶大喊。 不大一会儿,那咻找来一根粗树枝,树枝子上卷着两件破衣服,做成了简易的火把,把两个全都扔了下来,好悬没砸到无双。 “你大爷的,你夹着下来不行吗?你想砸死老子呀?”他骂道。 那咻单手夹着小黑猫,另一只手下射出银丝,银丝缠住了一块岩石,然后顺着井沿慢慢下降,也落了下来。二人点着了火把,一照才发现,原来这口枯井一坐一右分别有两条暗道,这两条暗道黑漆漆的,里边大概有两米的高度,人在里边行走都不需要弯腰。 其中左边的这条密道里有凉风吹来,右边这条密道里一点声息也没有,显得死气沉沉的,并且里边还有一股十分刺鼻的腐臭味儿。 无双探头往右侧密道里看了看,发现这条密道是用青砖修砌起来的,青砖上好像还有流水冲刷过的痕迹。 “右边这条密道以前是这口枯井的出水口。”无双判断说。 “咱们走哪边?要不,我去右边探,你去左边探?”那咻问。 “不行,要走一起走,千万别分开。右边这里边可能有死物。” “时间来不及吧?现在看样子已经半夜一点多了,要是在天亮前不能找到穆青那可就坏了。”那咻想争分夺秒,他说的也对,穆青现在不知死活,如果再犹豫一会儿只怕就失去救人的最佳时机了。 “好,那你千万当心,一旦遇到啥赶紧喊我!”无双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独自一人拿着火把钻进了左侧密道中。 这条密道一看就知道是后边时候被人挖开的,到户可见铁锹挖过的痕迹,而且有些地方都有些塌陷了,无双想过去,还得自己重新清理出塌陷的沙石,好在这边空气流通较好,呼吸顺畅。 这条密道好像根本没有尽头一样,无双都走了十多分钟的教程了,根本不见终点,也没在这条密道中看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喵呜……喵呜……”恍惚间,无双好像听到了一声声猫儿的叫声,叫声虽然不大,但听得出来,这猫儿遇到了困难像是在求救。 . 第61章同伴丢了 “黑子?黑子?是你吗?你在哪?”无双大喊道。 “喵呜……喵呜……”黑子是在他身后方向叫的,也许黑子的叫声已经很大了,可架不住黑子还是只小猫,能有多大的劲儿叫?而且无双这边已经走出来十多分钟了,距离那咻很远很远,也就是在这种十分安静的环境里吧,换到外边可能他根本就听不见。 “那咻?那咻?你那边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话?”无双回头大喊着,希望可以得到那咻的恢复。是他大意了,走出来这么长时间,才想起来,那咻一直到现在也没给自己回话,八成是遇到什么危险了吧?想到这里,无双赶紧调头往回跑去。 他回到枯井的正下方,一头又扎进了右侧密道之中。这边空气流通不太好,但勉强支撑呼吸,越往里边走,那股腐臭的气息就越浓。 左右洞壁的青砖上出现了许多壁画,壁画上表现的全都是上古时期,四帝大战的古战场。有点壁画上是一个身着兽皮袄子手拿钢叉的大将军骑在一头威猛的神兽身上冲锋陷阵的画面;还有的是古战场上,满地的尸骸,一位高大的金甲大将军从尸海中走过,然后那些尸体竟然奇迹般的从地上站了起来,站起来后,士兵们再度跪在了地上,表示对这位金甲将军的死忠。 这威武的金甲将军手中拿着一柄三叉戟,那三叉戟足有三米多长,一看就是万军丛中取敌将首级的利器。 大概走了五六分钟的脚程,前边,逐渐看见了一个闪烁的小光点,那应该是那咻的火把。 “那咻?那咻?”无双大喊道。 那咻依旧没有给他任何回复。坏了,那咻这孩子是个行事谨慎之人,而且他功夫了得,估计这番肯定是凶多吉少了,要不然早就给自己回复了,想到这层关系,无双不免加快了脚步。坦白说,无双心中更加惦记这位兄弟的安危,毕竟,跟穆青刚认识没多久,穆青只是个小姑娘而已,长的再好看,肯定还是不如他与那咻的兄弟情深。就算因为救那咻耽误了寻找穆青,从而穆青发生了意外,无双也只能认了。 “那咻!那咻?”无双抽出匕首拼命的往前跑,生怕跑慢了那咻有什么三长两短自己没法跟白素交代。 跑着跑着,距离前边火把仅有数十米距离的时候,无双停下了脚步不动了,他不是不想跑了,而是不能跑了,因为,他突然感觉到后脖颈子直冒凉风,好像身后有什么东西正在向自己靠近。 他手持寒血宝刃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背后的东西也不动了,暗道中除了黑子越来越弱的叫声外,一切都静止了下来,无双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 双方就这么僵持了能有数秒钟后,突然无双猛地转过身来,朝着背后就砍了一刀。可背后什么都没有,连个人影子也没有。 不会的,自己绝对不会感觉错,刚才那种压抑感肯定是有东西靠近了自己,怎么会砍空了呢?他来不及思考这些了,先看看那咻吧。 他跑上前去,就见那咻倒在暗道中,黑子正在用小爪子一下下扒他呢。黑子一看无双跑来了,叫的也更凶了,好像是让无双救主人的意思。 “怎么会这样?咻?你醒醒,快醒醒,是什么东西袭击了你?”无双抱起那咻拍了拍他的脸。 这时,双眼中好像被某种反射光照了下,那是一道杀气很重的寒光。无双不敢犹豫,抱起那咻一个踉跄往后倒去。 嗖地一道寒光从自己面前就划了过去,好悬,要不是自己躲得及时估计小命就没了。他再回头一看,身后的洞壁上倒插着一柄三叉戟,那三叉戟满身是锈迹斑斑,可三叉戟前边的利刃依旧锋利无比。这古兵器可够大的了,倒插在洞壁上足有将近三米长,不用拿就知道至少有百斤的重量。 这不是刚才在壁画中看到的那个金甲将军手中的冰刃吗?怎么会在这里? 无双放下那咻站起身来,手握着匕首,警觉地观察着四周的形式,他发现,四周洞壁上的壁画不同了,壁画上画的全都是一张张人脸,那是一个男人的脸,满脸的沧桑与刚毅,下巴上是络腮胡,头顶上带着将军盔。对,就是他,他就是那个壁画中出现的金甲将军。 难道那咻是被他袭击了?不可能呀?那咻的本事他是知道的,虽然外功一般,可轻功不错,想袭击他又不被他发现可是太难了。估计就连蓝彩蝶和白素这种绝顶高手也做不到。 “谁?是谁?有本事站出来!”无双环顾四周,大喊着。 呼……这时,也不知从哪吹来的一股阴风,把无双和那咻落在地上的火把全都给吹灭了。顿时四周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什么都看不见了。黑暗中,只有那一双幽绿色的眼睛还在渗出阴森的光芒,那是小黑猫的眼睛,虽然是瞎猫,可猫的眼睛越黑就越发绿。 无双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索性闭上了眼睛,用自己的第六感提防着背后的那双黑手。 刺啦啦……刺啦啦……无双百无聊赖的用寒血宝刃在洞壁上不停地划着,划出一道道火花。这样一来不至于什么都看不见,而且也能用这种行为警告躲在暗处的敌人,自己的匕首可不是吃素的。 “我知道你就在这里,出来吧!我们没有恶意,我们是来寻找一位朋友的,如果打扰了您的清净还请见谅,我现在带着我的朋友马上离开,请不要为难晚辈。”无双观察着黑暗中的动向,一边一只手拽起了那咻。 他单手直接把那咻扛在了肩上,那咻不沉,小孩还没有长到身体发福的岁数,而且无双身体也比较健壮,扛起一百来斤的活人不是问题。 “黑子,快走,快走!”无双小声命令黑子说。别看黑子平时不听他的,可这黑猫通灵,懂事。无双头朝后,他头朝前,一前一后彼此掩护着开始一点点退出这条暗道。 . 第62章轩辕黄帝的三叉神戟 一股劲风袭来,刚才倒插在洞壁上的那根三叉戟,再度飞了过来,虽然它已不再锋利,但重量可在那摆着呢,真要是砸到人,估计至少是骨折,严重的小命不保。 无双一看,赶紧把那咻放下。那三叉戟飞来的速度太快了,它正好是用戟刃的三尖朝着无双喉咙飞过来的,无双放下那咻后再想躲闪几乎已经就来不及了,而且,这里不是地面,这暗道中本就空间不大,你再躲能往哪躲? 情急之下,无双脑袋一仰,三叉戟顺着无双的鼻梁上方就贴着他的汗毛擦了过去。就在此刻,无双双手死死抓住了三叉戟满是锈迹的戟身上,想利用自己的蛮力控制他。 这这东西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力量的操控,它的力量明显比无双更加强大,无双非但没有控制住它,反倒是跟着它的惯性直接被它掀翻在地。 那三叉戟倒了过来,再度头朝下向无双喉咙扎了下来,此时,无双双手死死握紧了它的戟身,还想试图控制它。可一切都是徒劳的,那股力量并非是他这种凡人可以抵御的,几乎等于以卵击石。 嗡嗡……嗡嗡……一声声龙吟响起,是从戟身中传出的。这是宝器,只有宝器才能发出龙吟声来,无双的寒血宝刃也可以,只是寒血宝刃跟它比起来太弱小了。 “妈的!”无双暗骂一声,再度尝试从体内像以前一样激活血魄的力量来对抗这上古神器。 血魄?血魄不是已经随着安图美的离开也离开了自己的身体吗?还拥有吗?无双顿时心凉了半截,难道是天亡我也? 那是一种无形的默契,或者说只是心中的一缕念想,以前他就是这样随意支配血魄力量的。不曾想,此刻,无双紧握戟身的双手上竟然真的传来了一股冰寒,那是无尽的冰寒,瞬间,戟身竟然冻结了,结起了一层坚冰。 原来那梦是真的,安图美又回来了,她又住回了自己的身体里,重新与自己融合了,自己又可以拥有那上古四帝的神力了。无双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但最起码此刻他有资本与这上古神器对抗了。 那无尽的冰寒冻结住了三叉戟,当啷一声,一坨大冰块掉在了地上。无双呆呆地看着自己拥有无尽能量的双手,心里边琢磨着,看来男子汉大丈夫答应了人家的还是得做到。安图美加上这一次已经救了自己不下五次了吧?他可是在梦境中答应过人家,带她去极渊。 甭管那多了,现在能活着回去救你行啊!反正是欠她的了,还是还不清了。以后再说以后的吧。 他捡起掉在地上的火把,再去看,发现这条暗道到了此处已是尽头了,这里好像是个地下暗室,前边,是一个祭台,祭台是用碎石搭建起来的,祭台因为较高,所以也看不清到底上边供奉着什么东西。不过可以确定的是,那咻遇袭昏倒跟祭台上的东西有分不开的关系。 “黑子,在这儿看着你主人,我上去瞅瞅。”无双拿着匕首,一步步踏上碎石祭台。 这种祭台一看年代就很久远了,自从有历史记载以来,很多朝代和少数民族举行祭祀大典用的祭台就全都是用木料搭建而成的,有的更奢侈的还有用黄金堆砌而成的,比方传说中汉武大帝刘彻在祭拜兄弟大单于后就举行了一次祭天大礼,那个祭台就纯金铸造而成。 祭台这种东西是越尊贵越好,表示了对上苍和神灵的尊重。凡是有条件的,肯定不会用碎石堆积而成,这说明,这个碎石祭台很可能已经存在几千年了,它的年代甚至要追溯到上古时期。 随着他一步步踏上碎石祭台,那股腐臭味儿也越来越浓郁了,当他的脑袋伸上去,整个碎石祭台全都展现在视觉里的时候,就连无双这个探险家也彻底被眼前的一幕所吓住了。这祭台……这祭台竟然是用无数的白骨堆积起来的,下边垫着无数块大碎石,上边覆盖着无数具白骨,白骨的骨骼十分散碎,这些尸体恐怕是被分尸了扔下来,再被人堆积平整的。 人骨祭台上铺着无数张兽皮,兽皮毯子正中间有一个人影,那人耷拉着脑袋,盘坐在正中间被朝着无双,无双也看不清他长什么样,现在是死是活。不过这里充满了死气,应该不会有活人才对。 那人穿着一身白色衬衣,衬衣的样式很像是……很像是老一辈五六十年代某种少数民族的服饰,跟保安族那天送亲时,族长穿的那件有些像。哎哟……无双想起来了,这身衣服可不就是他们在公孙婆婆遗像上看到的吗?莫非她是…… “婆婆?婆婆?你怎么在这儿?”无双没有敢贸然上去,而是站在很远的距离,脚踩着清脆的人骨头棒子问道。 他这个身高,完全跟他的体重不成正比,不是胖,而是健壮。脚下的人骨已经有几千年了,早已被干燥的空气所腐蚀,人的重量往上一踩,顿时就咔嚓咔嚓的直响。 结果他可想而知,公孙婆婆没有给他回复,也没有像刚才那般对着他慈祥的笑着,还是盘坐在白骨祭台上一动不动。 他挥起火把一照,发现祭台的最里边是一个古老的兵器架子,那兵器架子看起来应该是楠木雕琢而成的,兵器架子上只能放下一杆兵刃,而且看它的轮廓,这把兵刃的个头肯定不小。不用说了,就是那把三叉戟。 原来这白骨祭台上祭祀的并不是神灵,而是那把上古神器。 这个婆婆是公孙轩辕的后人,她临了了坐死在这把上古兵器面前,那就说明这把兵器是先祖手中的兵刃。难道……莫非……这就是轩辕黄帝手中的三叉戟?这么说来,刚才暗道壁画上的那个金甲将军就是公孙轩辕氏!黄帝! “我靠,这大铁嘎达看来挺值钱呀?可惜,老子搬不动!”无双回头看了看下边被冰封的三叉戟。 . 第63章暗道中还有活人? “婆婆?婆婆?您老要是不说话,可就代表您同意我过去看看了?”无双又试探性的问道。 公孙婆婆依旧背对着他盘腿坐在地上。一般人听见背后有人叫他,就算故意装作听不见,肯定表面上也会有所表现,比如抖一下,或者耳朵颤一下。而公孙婆婆犹如顽石一般一动不动。无双心中大概也猜出来了,估计这公孙婆婆是死了。 她本身也不是个活人,晚上时候在鬼岭村寨中见到的,可能只是她的一个倒象,置于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现象无双也无法解释。也许这诡异的小村寨之中还藏着其他秘密。 “哥……哥……双哥?”这时,祭台下的那咻已经从昏迷中苏醒了过来,他捂着后脑勺,迷迷糊糊喊道。 无双赶紧又蹦了下去,把他扶起来,问兄弟你哪受了伤?要不要紧?那咻说我刚才来到这里后,已经感觉到好像附近有东西正在向自己靠近,小黑猫也一直喵喵叫向我示警,可还没等我喊你,背后就觉得有一股阴风袭来,反应都没反应过来脑袋就被砸了下昏了过去。 无双一瞅,可不嘛,那咻后脑勺上肿起了一个大包,看来对方用的力气可不小,幸好没伤及性命。 不过,刚才袭击他的是那把黄帝的三叉戟吗?不像,如果真是那东西的话,那咻早就小命不保了。无双分析,偷袭那咻的肯定不是什么高手,甚至连功夫都不会,要不那咻也不会再醒过来。他只是靠蛮力偷袭了那咻而已,然后又不知躲进了哪嘎达。 但这条暗道只有这么大,他一路穿过,根本没有遇到什么人,而这里已经是暗道的终点了,那人能躲在哪呢? 还有,鬼岭小村寨中本无活人,如果说还有一丁点可能的话,那就是公孙婆婆了,他现在也不能确定这老太太到底怎么回事。 “可能是穆青!”那咻捂着脑袋小声说道。 “穆青?不可能,我不是说人家长得好看就为人家辩解,我看人绝对准,穆青的眼神很清澈,一眼可以看进她的心里去,这姑娘没啥花花肠子,再说她没理由袭击你。”无双说。 “可除了她这个小村就没有其他人了。” 无双陷入沉思中,是穆青吗?难道穆青心中隐藏着一个什么阴谋?故意把他们引到了这个神秘的小村寨中? 这个问题暂时不适合在这儿探讨,抓贼还得先拿脏呢,现在连穆青是生是死都搞不清,可不能乱给人家姑娘扣帽子。“走,咱们先离开这里,这地方有点阴森。”无双搀起那咻就要离开。 他临走前下意识转身看了一眼那用白骨堆积而成的祭台。“嘶……嗯……人呢?”他停住了脚步,又转过身来。 那咻问他:“什么人?你刚才在这儿发现谁了吗?” 无双捡起地上的火把,重新点着了,往后一照,果然,白骨祭台上除了那个兵器架子以外什么都没有了,刚才自己可是明明在祭台上看到了公孙婆婆的尸体,怎么眨眼间就不见了呢? “兄弟,你在这儿等我,我上去看看马上就回来,千万当心!”无双放下那咻,几步就窜上了那白骨祭台,祭台上什么都没有,别说人了,连血都没有,而刚才公孙婆婆盘坐的那片区域里也空空荡荡的,好像,她从来没有来过这里一样。 无双站在白骨祭台上,环视四周,四周空荡荡的死寂,没有任何生气。他站了一会儿,眯着眼睛思索着,总觉得自己好像露了什么。他突然抽出了寒血宝刃,向着自己脚下踩着的白骨祭台就刺了下去,那寒血宝刃何等锋力呀?连钢铁都可斩断,何况是一些被空气腐蚀了上千年的白骨? 哗啦啦……脚下的白骨全部被他斩断,那兽皮地毯也被划开了,下边,是一层碎石,不过,明显脚下站着的是一整块大型石块,这石块好像后来被人可以打磨过,显得比其他碎石要光滑平整的多,他把表面的白骨清理干净,然后跳下去一摸那块石头。这块石头果然有讲究,因为刚才是自己从上往下看,所以看不清这石块到底有多厚,只是觉着石块的平面较大而已。 而其实,这石块虽然平面大,可却并不厚,最多只有半指的厚度,算是一面铺在上边的石板。 “兄弟,上来,这儿嘎达我又发现了一条暗道。”无双冲那咻喊道。那咻伤的不重,只是脑袋有点疼而已,赶紧也快步冲了上来。 二人合力一点点挪开了这块巨大的石板,这石板下边果然另有洞天。下边露出了一排石阶,石阶一直向下延伸,一眼都看不到尽头,石阶朝着相反方向而去,看起来与这条暗道相对应的另一侧是相同的。 “你看,这儿石阶上有两行脚印,一个是脚尖朝前一个是脚跟超前,说明下去的人一进一出走了两次。”无双指着石阶上的两排脚印说道。这两排脚印的轮廓和鞋底花式完全吻合,肯定是一个人留下的。 “看来不是鬼怪?” 无双摇摇头说:“暂时咱们也无法判断,总之我觉得咱们一路上遇到这么多麻烦,都跟穆青有关,要么是这姑娘命相不好,要么就是她的身份极为特殊,很多人都想得到她。” “呵呵……”那咻干笑着,心想,别人不了解你我还不了解你呀?你不用跟我说这么多,你不就是看上人家好看了吗?置于这么给人家极力辩解吗?我又不会见死不救。 “臭小子,你别这么笑好不好?咋地?我说错了吗?”无双推了他一下骂道。 “你管吃管喝还管我笑?双哥,你这人太不讲道理了吧?咋地?我笑一笑你都知道我心里想什么?行了,下来都下来了,放心,只要找到她,我肯定帮你救她!”那咻也犟不过他。 “哎哎哎?怎么总是把帽子扣给我呀?就好像她跟我有啥似的呢?我可告诉你小兔崽子,你别以为我没留意,刚才人家姑娘一件衣服不穿时候,你可是看的都流口水了呀!” . 第64章药王谷 “我……我……我哪有?我都没看好不好?是你一直盯着人家的!”那咻赶紧辩解。 “哼!死要面子活受罪,行行行,都是男人嘛,哥懂你,放心放心,兄弟一场我不会回去告诉白素的。那这次就看在我兄弟的面子上,哥再为了你犯一次险?”无双说这话,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怎么越来越不要脸了? 那咻摸了摸脑后的伤,闷哼道:“哼……也不知道是咱俩谁?双哥这张嘴呀,死人都能让你给说活了,难怪哄的彩蝶姐姐对你百依百顺,走吧!” 这条暗道的终点明显通向地面,外边吹进来的风都带着黄河岸边特有的气息。它是后天被人挖开的,里边的四壁全都是不规则的铲子切口痕迹,当然了,这些痕迹并不整齐,全世界也就只有摸金校尉最擅长打盗洞。 暗道中什么线索都没有,开始是向下延伸而去,再后来,逐渐呈上升趋势,而且耳畔已经可以听到哗啦啦的流水声。 半个小时后,二人终于爬出了暗道,外边月光皎洁,虫鸣蛙叫不止,这是一片山谷,山谷两侧均是群山峻岭。 这山谷虽然风景秀丽,但却给人一种不安的感觉,无双站在洞口抬头望去,见左右的群山顶全都是卡斯特地貌的典型景象,山顶上均是尖顶,好似剑石一般,上边是一根花草也不长。 月光单单洒在群山之中的山谷里,两侧的山尖上和尖顶上黑乎乎的,只能隐约看到这些尖顶山头上的奇石好像挂着许多黑影,那些黑影随风而动,来回悠荡,十分诡异。 眼前绿意正浓,这山谷中的花草跟外界有些不同,黄土高坡的气候不适合生长这些奇花异草,而这里,隐约已经可以感觉到浓郁的水气,看似山谷之中有瀑布泉水才滋生了这些奇异的花草。 “这些好像都是些草药。”那咻捻起一棵奇特的四瓣花放在鼻子前嗅了嗅说道。 “你认得?”无双问他。 “别的不认得,这个我认得,我们家以前有一本专门治跌打损伤的药书,药书上记载,有一种奇特的花草治疗跌打损伤有奇效,名曰四瓣还阳草,这个应该就是,跟书上花的几乎一模一样。只是这四瓣还阳草可是许多年未见了,恐怕早就在世界上绝迹了,这里怎么会有?”那咻身上的伤也不少,他赶紧自己又找来几棵,然后含在嘴里咬碎,敷在伤口上。 “喂,你别乱来呀!我可不是你彩蝶姐姐,我不认得什么药材,这药不能乱用,用差了伤口发炎是小事,小心要了你的命。”无双说。 “放心吧,不会出错的,我现在已经可以感觉到伤口外有凉风了,痛感已经消除了不少,果然有奇效。”像他们这些江湖中人,平时难免受些皮外伤,出身江湖自然也没有那么娇气,有些小伤小病的自己都能给自己治。谁家都有那么几个药方子,只是跟现在中医学基本都是违背的,谁也无法解释这些奇怪的方子怎么就能治病。 无双说,相传轩辕黄帝的部落是在黄河北岸,他乃是药王,他没有当上部落首领前,曾潜心研究祝由科。据说在现在甘肃境内有一个他当时采摘药材的药王谷,这药王谷地势特殊,气候特殊,铸就了药王谷里千奇百怪的草药,他更是每一种草药都亲自品尝来试功效。这故事传承上千年被百姓们所传唱,后人医者也学着他的事迹以身试药。料想,这个山谷应该就是传说中的药王谷了。 “双哥,你看没看见左右山顶上挂着的一个个黑影,那是药引子吗?我咋瞅着这么瘆的慌呢?”那咻穿上衣服说道。 “行了,一会儿咱们再研究那是什么东西吧,走,先去找穆青,我都闻到她身上的气味了。”无双想入非非似的说道。 “气味?哈哈……啥气味啊?这才相处多久啊?双哥连人家姑娘的体香味儿都记住了?”那咻故意嘲讽他。 他也不介意,反正大家都是男人,也不怕他在蓝彩蝶面前说自己的坏话。他说是一种少女身上独有的淡淡芬芳,是一种不落世俗的优雅之气。 “哎哟哟……这话要是传到彩蝶姐姐耳朵里你可完咯。” “你是那种私底下高密的人吗?你就给我说实话吧,怎么样?是不是……嗯?你不是也看了嘛?别揣着明白装糊涂啊!”二人彼此嘲讽着尽量放松,折腾了几乎一天一宿了,整个人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几度边缘求生使得无双也逐渐要崩溃了,好在他是个懂得调节心态的探险家。 这生长着奇花异草的山谷并不大,好似一个平底锅的形状,尽头处是个瀑布,瀑布是从山涧中流淌而下的,那瀑布的水十分清澈,无双口渴难耐也不管那么多了,先灌了个水饱。 “完了,是死胡同,看来咱们失算了。”那咻说。 东北人性情粗狂,吃饭都讲究能用勺子绝不用块子的理念,这又没什么外人,无双也懒得装斯文,索性直接把脸伸进清澈的瀑布中任凭瀑布水洒遍全身。 他把脑袋收回来,晃了晃,然后摩挲摩挲脸上的水。“爽!” “跟你说话呢,你听没听见呀?你这人,心咋这么大?我彩蝶姐平时跟着你时候也这样吗?不把她气死呀?”那咻埋怨道。 “哈哈……我听见了,放心,咱们没白来,你看看这瀑布后是什么地方?”无双坏笑着看着那咻,然后没等那咻反应过来,一把手就把他推进了瀑布中。 那咻下意识就伸出双手想用反作用力推在瀑布里的岩石上逃开,可一伸手,瀑布里边竟然是空的,他跌跌撞撞地冲了进去。他发现,这瀑布后原来还真藏着秘境,瀑布后是一个岩洞,因为外边有清澈的瀑布掩护,所以外人根本看不见这后边还藏着个秘境。 这岩洞并不大,左右都是石桌石椅,洞壁上悬挂着一盏盏血红色的灯笼,就跟在鬼岭小村中看到的诡异景象一样。 . 第65章杀魁星的死敌 “这……这是花果山水帘洞吗?” 无双也钻了进来,他说估计这就是当年轩辕黄帝苦心钻研医术的地方了。你看没看见,前边有个用碎石搭建而成的屋子。 那咻往前一瞅,果然,这岩洞的最里边的确有一件石屋,这石屋的外形很特殊,是尖塔型的,上尖下方,石头上还刻满了奇怪的上古文字和图腾。 “喵呜……”小黑猫鼓起勇气终于从瀑布外边也蹦了进来,猫怕水,小黑猫不知下了多大的决心才跟了进来。进来后不停地甩着身上的水。 “穆青一定就在里边!”无双断言道。 “你怎么知道?怎么?你也有女人的第六感了?”那咻问他。 “哎哎哎,你小子怎么会是?咋越来越烦人了呢?我是闻到了她身上的气味,你再这样以后我出来就不带你了,回你的长白山伺候你家贝勒爷和媳妇儿去吧!”无双踢了他一脚。 二人从岩壁上摘下一盏红灯笼打在手中,像那石屋走去,走到石屋门前举起灯笼往里边一照…… “啊?”二人齐声大喊了一嗓子。这石屋空间很小,里边至多不超过十平米。石屋正中间摆着一口大棺材,棺材前站着一个老太太,那老太太背对着她们,可从身形依旧可以判断,是公孙婆婆。 “公孙婆婆,果然是你,看来我没有猜错!穆青呢?放了她!你不是坏人,我不想伤害你。”无双冷冷说道。 “呵呵……你们两个娃娃还是找来了,婆婆刚才一眼就认出了你,你便是杀魁星转世,当年站在安图美身边的那个男人。怎么?白帝竟然放过了你?看来她依旧深深的爱着你,那可是4600年的爱呀!”她转过身来,笑容依旧慈祥,她苦叹着:“哎!女人呀,她再强大也是个女人,注定要为情所困。” “我的耐心有限,公孙婆婆,念在你对我们也有一饭之恩的份上我不想为难你,交出穆青吧!你斗不过我!”无双别看嘴上发狠,但可没敢轻易踏进这石屋半步。 “我知道,你是杀魁星转世,杀了我一个老太太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可来不及了,你永远也找不到那个女娃娃了。我把她献给了先祖,她的身体是纯净的,只有她才配活祭给先祖。”没想到这慈祥的老婆婆背后竟藏着一个幽灵。 “穆青这么信任你,你给她做的一个鱼饽饽几乎是她必生中最温暖的的回忆,你也忍心?”无双恶狠狠地等着她,手中的寒血宝刃微微颤抖发出嗡嗡的龙吟声。 “你自然不会懂我的良苦用心,这对她来说是一种解脱,只有这样才能让她纯净的灵魂得以升华,比起献祭给青浮,难道黄帝陛下不更适合她嘛?”公孙婆婆一步步走了出来,她并不惧怕无双,她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山野村夫,也许斗不过他这个杀魁星,但她不怕他,死亡对她来说只是另一世转生的起点。 “咻,看着她,我去把穆青救出来。”无双粗鲁地把公孙婆婆拽了出来。 那咻双手中捏着两根银丝,两根银丝如同毒蛇一般正在抖动着。“婆婆,我们不想为难您,不过你最好按照双哥的意思做。” “哼哼……来不及了,来不及了,她已经永远的沉睡过去了,谁也无法唤醒她!”公孙婆婆肆无忌惮的放声大笑。 无双三步并作两步冲进石屋中,伸手就去掀那口棺材,这可不就是黄河上当初飘在河面上的那口楠木棺材吗?难怪当初第一眼看它,穆青就说这是自己的归宿呢。 棺材盖被他掀开了,棺材里躺着一个沉静的少女,少女安详地闭着双眼,神色鲜活如初,身上没有一丝伤痕,她穿着一套白衬衣,耳朵上方扎着一朵粉色花儿,头上缠着她们保安族特有的黑白头巾,这打扮竟跟她当初活祭给龙王时一模一样。 “穆青,别怕,我来救你了。”无双伸出双手想把穆青从棺材里抱出来,这一伸手,突然就觉得棺材里射出一道刺眼的金光。 金色在普通人的认识里都是祥和的,都是圣洁的,比如,佛祖降世是肯定是金光普照,再比如形容哪位大罗神仙法力高,也是金光萦绕。但人们却殊不知,金光刺眼也是一种折磨,这是仅仅针对无双的折磨。无双的灵魂是阴暗的,他是杀魁星转世,是魔的一种,无法抵御这圣光。 他遮着双眼连连后退,身上传来滚烫的灼烧感,他痛苦地蜷缩着身体在地上来回打滚哀嚎着。 “哼哼……我说过了,就算你是杀魁星也不行!她已经献给先祖了,如果说这世界上有一个人可以彻底杀死你的话,那就是我们公孙氏的先祖,黄帝陛下!杀魁星!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走吧!你带不走她!”公孙婆婆嘲笑着他。 “双哥?你怎么样?”那咻想过去帮无双,可无双现在并没有受外伤,他也不知道怎么能帮到他。 “别……别过来……啊……额……”他浑身如同烈火中烧一般疼痛难忍,他哀嚎着,扭曲着。 他的身体突然不动了,吓的那咻都用手捂住了嘴,以为他发生了意外。 “哼!好你个大胆的杀魁星,婆婆已经警告过你了,你骗骗不知好歹来送死!报应!报应!你这负心的男人,接受先祖的惩戒吧!”公孙婆婆以为无双是死定了,他的灵魂是杀魁星转世,杀魁星是魔,黄帝是神,魔岂能与神相对抗? 数秒钟过后,无双的指尖好似痉挛式地抖了下,然后,指尖结起了冰霜,冰霜开始慢慢向他的身体蔓延,最后,他被彻底冰封。 “什么?这……这……这不可能!安图美?你?安图美?四千七百年前你曾说过,不会再念着这个负心男人,可过了这么久你却不曾忘记过他?到现在你还救他!你忘了先祖对你说的话吗?你们之间隔阂太深,一个是神一个魔,怎能结合呀?”公孙婆婆也知道几千年前白帝与杀魁星的那段孽缘。 . 第66章追兵又至 都是女人,女人一生只为一个男人而活,而纵使是安图美这样一位冰美人,注定也有一颗平凡的心,她也希望可以得到爱。她没有错,只是爱的太深,难以自拔。哪怕他当年背叛了她,哪怕她狠了他几千年,但从看到他转世的那一刻,她还是回归初衷本性再度心软了。 无双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他一步步重新走近那口楠木棺材,心中默默说,谢谢你的支持。 “穆青,别怕,我说过,我会带你活着出去的!”棺材中的金光刺眼,他发现,这刺目的金光是从穆青手指上带着的一个黄金指环射出的。这指环是黄帝遗物,代表着中华大地的龙权圣威。想救穆青就必须摘掉这枚指环。 虽然现在有安图美的力量保护自己,但毕竟自己的灵魂中住着一个魔,他天生就与黄帝的力量相斥,使得他根本不能再往前靠一步。 “哥哥……”这时,无双口中竟然发出了一个女人的声音,那声音绝对不是他的,而是安图美的。 “哥哥,把她还给他吧!”安图美的灵魂占据了无双的躯壳,祈求着轩辕黄帝。 穆青手上的黄金指环被她这一声呼唤之下好像受了某种神秘力量的促使一般,轻轻从她指尖上滑落了下来。 “我不知道公孙婆婆说的是不是真的,但我不是个喜欢欠别人债的人,如果有机会,我会全都还给你!谢谢!”无双好似自言自语的说道,那诡异的情景又好似是严重的人格分裂。 从科学的角度来讲这种症状叫人格分裂,从迷信的说法上看,其实就是他身体里住着另一个灵魂。 心中一个悠悠的声音对他说:杀魁星,记住你对我说的诺言!还有半年……还有半年…… 无双皮肤上的一层层冰霜慢慢融化了,他如释重负,深深呼了口气,那种两个灵魂一齐控制身体的感觉并不轻松。 穆青慢慢睁开了眼睛,看着面前熟悉的面容显得很诧异。“恩公?你……我……我这是在哪?” 无双把这软妹子从楠木棺材中抱了出来。转头恶狠狠对公孙婆婆道:“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吗?” “哼!天意如此老妇也无话可说,杀魁星!你最好这辈子不要再做出负心之事,要不会遭报应的!” 无双走到公孙婆婆面前瞪着双眼怒道:“我告诉你!我不是杀魁星!我不是!我只想救回我的朋友!我只想让我的朋友们能平平安安的活着,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你们所有人几辈子的恩怨跟我无关!不要安到我头上来!我不想杀人,从来都不想,可你们别逼我!” 公孙婆婆摇了摇头说:“孩子,从你的眼睛中婆婆看得出,你是个善良的孩子,可你心中住着一个魔呀!你控制不住他的!你仔细想想,从自己18岁以后是不是性情大变?是不是开始有了杀戮?那是因为那个魔正在苏醒呀!” 她说的没错,也不止是她一个人说无双是杀魁星转世了,无双的的确确是十八岁那年亲手杀了人,而那个不幸运的人只是因为冒充董家后人的名字骗点钱而已。 正常人,第一次杀人,或者把尖刀插进对方胸膛的那一刻,内心肯定是惊恐无度的,他会担心事发,他会担心老天有眼,他会担心被冤鬼纠缠,他会担心自己永远都会背负一个杀人犯的罪名。可无双杀人时却十分冷静,冷静的可怕,他心里什么都没想,杀了就杀了,就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没有一点惧意,也没有觉得那小贼死的可怜。甚至心里觉得有一种快感,眼看着鲜血一滴滴从对方胸膛中流出他竟然笑了。这就是魔性!无双自己也很清楚。 这种感觉跟当年的乱世枭雄吴功耀很像,那也是血脉相承的魔性。别以为吴功耀当年杀小日本是为了什么民族大义,狗屁大意!完全只是为了杀人而杀人!小日本为啥怕他?因为在他凶狠的目光中他们看不到中国人本该有的懦弱,吴功耀就是魔!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 “不劳您老费心了。咻,咱们走!”无双放下穆青,三人朝外走去,穆青还不舍地回头看着老婆婆,压根就不知道,就是这个慈祥的老婆婆,刚才险些害了自己。 刚才无双和那咻走后,她自己躺在婆婆的小床上迷迷糊糊就睡着了,公孙婆婆为他戴上了黄帝遗物,那枚黄金指环,就算是她的嫁妆了!然后一直把她带进了这座活死人墓。 无双没有把这件事告诉穆青,公孙婆婆是她记忆中仅次于母亲的亲人,还是不要毁灭这纯真少女没好的记忆。 “双哥,这个毒妇如此狠毒,要我回去杀了她嘛?”那咻笑声问无双。 “不用,她本来就不是活人!”无双早就看出问题了。这老太太就是在一步步把他们引进圈套中,最终,她要的是穆青这具身子。 只是这里边还有个秘密,为什么穆青的身体这么重要?她可以安抚青帝,就连黄帝也想要?看来这个姑娘的身世不那么简单了。 三人穿过密道,最终回到了公孙婆婆小木屋后的那座枯井下,那咻先是利用手中银丝爬了上去。无双这边还瞪着那咻把井绳子扔下来呢,可外边却传来了打斗声。 “咻?怎么回事?”无双在井下大喊。那咻现在身体情况可不允许他动手了,他的战斗力也不如从前。 “双哥不用担心,都是小意思,我先打发了他们再拉你们上来。”那咻的本领无双相信,在这种山沟子里边能有什么高人,估计几下子就被他打发了,但对方的身份可值得深思了。多半就是保安村的人追上来了。 嘭地一声巨响传来,紧接着就看那咻的身体重重地从井上跌落下来,幸好那咻轻功好反应快,他下落过程中,直接拽住了手中的银丝,银丝飞上井上,卸去了下落的惯性,可他上的不轻,鲜血滴滴答答往下掉。 . 第67章逼入绝境 “兄弟,怎么了?”无双赶紧扶起那咻,此时,那咻正捂着自己的左肩膀,鲜血从左肩中迸出,已经止不住了。他表情痛苦,咬着牙挺着。 “有人冲我开枪了!快走快走!不能从鬼岭回去了,咱赶紧回药王谷!”那咻说。 此时说话的功夫,井上已经被保安族的人团团围住了,甚至已经有一把枪对准了下边。三人不敢犹豫,赶紧一缩头再度钻回了暗道之中。也幸好没有击中那咻的要害。 那咻说他刚爬上去就看到许多人举着火把在小村寨中搜寻着,那群人见他从井口爬出来,不由分说冲上来就打,那咻别看患了感冒,有有伤在身,他可不是吃素的,为了掩护无双等人爬出来,就开始与这几十个保安族的壮汉周旋起来。但没想到背后有人冲他放阴枪,听枪声应该是猎枪,打的是铁砂。 三人跌跌撞撞的跑回药王谷,那咻先是在附近找到了几种稀有草药,然后忍着疼痛让无双给他洗干净伤口,摘除肉里的铁砂,然后敷上草药。这个过程痛苦万分自然不必细说。 “公孙婆婆?公孙婆婆?”无双大喊。药王谷中没有任何一个声音回复他。 三人回到幕布里的石屋一看,哪里还有公孙婆婆的影子,石屋里只剩下一具白骨躺在地上。明明有棺材的,可这棺材并不是为她准备的,这公孙婆婆苦守鬼岭这么多年,到头来连口棺材都没有,也是真够惨的了。其实,可能原本她早就已经死了,剩下的只是一缕残念而已,她等待的就是穆青十年后再次回来。 “双哥,怎么办?估计用不了多久,他们就得追上来。”那咻捂着伤口问无双。 无双走出瀑布,望着四周的悬崖峭壁,狠下心来道:“咱们必须翻阅过去!要不然谁都活不了!” “可咱们都不知道山崖后有没有路呀?” “还有别的选择吗?没有退路!只能试一试!”无双说。 暗道方向已经传来了喊杀声。“快抓住穆青那丫头,千万不能让她跑了,她跑了咱们保安族就完了,龙王爷会淹没咱们的村寨的!不能让一个丫头毁了咱们保安族呀!” 运气这东西说不准,那就得看你的命了,而无双这个探险家向来运气不差,这次也一样。 穆青搀扶着那咻,跟在无双背后,三人退入山区,徒步攀上陡峭的山岩,背后是暴风骤雨般的枪林弹雨。好在有穆青这张护身符,对方只是警告性地开枪,并不敢瞄准了打。 这群山峻岭陡峭无比,常人根本无法攀爬,但别忘了,那咻还有一只手可以活动,他有袖中银丝,他是善于攀爬的好手。无双又是盗门后裔,有看家绝学壁虎倒爬墙傍身。行走在这陡峭的山岩上就好似在自家后院闲逛一样。 三人已经攀到了山腰上,回头望去,山下密密麻麻的四五十人手持火把大声叫嚷着,让他们交出穆青。 “少他妈吓唬老子,交出穆青也是死,老子就是胡子,别拿这些鬼话忽悠我!”无双手中捡起一块石头,瞄准了扔了下去。一下子砸在一个汉子脸上,把那汉子立刻打的血溅当场嗷嗷大叫。 “奶奶的,都给老子滚远点,刚才你们伤了我兄弟,还没跟你们算账呢!再敢往上追别怪老子不客气了!”无双手里没有枪,要不然都敢杀回去。 头顶上就是山尖,谁也不知道山后到底有没有路,山尖上悬挂着一道道随风而动的黑影。那咻以为那是卡斯特地貌独特的细长钟乳石山岩,射出手腕下的银丝,他刚一用力想荡上去,却不料,手上一用力,竟然把山尖上挂着的那黑影给拽下来了。 那东西哗啦一下就掉了下来,分解成无数个散碎固体朝着三人头顶就砸了下来。吓的三人赶紧躲闪。 “我靠,这啥玩应?这咋还一拽就往下掉呢?”无双凑上前一瞅,唉呀妈呀,那堆从头顶上掉下来的不是别的,正是一具完整的死人白骨,白骨掉下来后摔散了,一颗骷髅头正好滚到穆青脚下,吓的小姑娘连连抱紧了无双。 “我知道了,上边悬挂的就是历代守护在鬼岭中的公孙后人的尸体,他们把自己的尸体悬挂在药王谷四周,用这样的方式继续为先祖守护这片净土。”那咻说。 “这他妈什么民族呀?这不是变态吗?好好的不土葬不火葬,把尸体挂在山顶上饱受风吹雨淋的,他家老祖宗是没好好教育他们吧?”他一边埋怨,一边带着二人继续往上爬。 山中起风了,三人躲在黑暗中不停地穿梭于山岭之中,时不时的,背后火光四溅,那都是猎枪的铁砂打在岩石上激起的。 这一起风可不要紧,刮的悬挂在山顶上的那些白骨纷纷噼里啪啦地掉落下来,他们一边往上爬,一边还得左躲右闪。那砸下来的可不是石头呀,那是一具具完整的尸骨,可想而知当时对每个人内心造成了多大的震撼。 世间本就没有什么不能翻越的大山,连喜马拉雅山都被征服了呢,更何况这秘境绝沿了?这俩人都是身姿矫健的高手,在这种地方困不住他们。 半个小时后,无双伸出大手,把穆青也拽上了山顶。再去看,身下那几十个保安族的壮汉都成黑点了。 “我恐高……那咻,快去看看山后边是个啥去处?”无双捂着眼睛,浑身瘫软无力,腿肚子都发抖,脚下就是万丈深渊,足有七八百米高,任何一个人毫无安全设施保障下站在这种地方哪有不害怕的? 山后传来震耳欲聋的流水声,水气很潮湿,把三人的衣服都瞬间打透了。那咻说,恐怕咱们的运气不是很好,山后就是一道山泉瀑布,这山泉是从山岩里冒出来的,一边流淌进药王谷,形成了那道瀑布,另一边流淌到了山后,山后边也是万丈深渊,下边可能是黄河的支流,但是河水有多深咱们谁也不知道。 . 第68章绝地逢生 “呵呵……运气这种事从来就是赌博,反正都逼到这份上了,怎么都是个死,还不如拼上一拼,碰碰运气吧!要是咱们命不该绝,下边定然是深河,掉下去也摔不死。”无双向来喜欢挑战极限,再说如果不拼上一拼,连一死活下去的机会都没有,保安族的人还能放过他们吗?抓住了肯定一枪崩死,在这种荒野深山中被宰了那是人不知鬼不觉,事后连个给报仇的人都没有。 “穆青?怕吗?”无双紧紧拽着她冰冷的小手,小姑娘才多大呀?也没见过啥世面,能不怕吗? 但她还是坚毅地点点头说:“不怕,我的命本来就是恩公的!” 嘭地一声枪响,山下又有人向无双打黑枪了,钢珠子弹虽然没有打中无双,不过却打中了他身旁的一块巨石,巨石表面溅起许多小石块,弹到无双身上都把他疼的直咧嘴。 “跳!”无双毫不犹豫,一只手拽着那咻,一只手拽着穆青大喊一声纵身从这七八百米高的悬崖上跳入瀑布中,这瀑布的水势很急,三人下堕过程本就受着地心引力的牵引,再加上瀑布的水从头往下冲,下堕的速度更快了。 耳畔除了呼呼的风声就是哗啦啦的水声,无双灌了好几口清水,其他人自然也好不到哪去。可既然选择了置之死地而后生就没有退缩的余地,剩下的,那就要看老天爷的意思了。 他紧紧闭着眼睛,身子不停地下落,大概过了十多秒钟后就觉得强烈的刺痛感传来,紧接着就是猛地一口水灌了进来,从鼻子耳朵嘴,甚至是他的眼睛直往脑袋里钻,那种感觉太难受了,整个人的头有一种酸痛感,是突如其来的水压造成的,也有水流突然大量钻入体内的缘故。 他落入水中后,还在因为堕力下沉着。咕嘟嘟……咕嘟嘟……几个气泡冒了上来。 然后身体开始承受巨大的水压,从酸痛变成了胀痛,那是血压急剧上升的象征,紧接着,他止住了下沉趋势,身体开始一点点上浮。渐渐,他的意识慢慢模糊了,终于到了人体所能承受的极限。然后,彻底失去了知觉…… 恍恍惚惚的,也不知过了多久,耳畔恍惚就听到小黑猫的叫声,然后就是那咻的呼唤声。 “双哥?双哥?醒醒?醒醒呀!这可咋办?身边也没个人,难道要逼着我给你做人工呼吸吗?”那咻学着电视里的救援技巧,狠狠一拳砸在了无双肚皮上,他噗嗤下吐出一大口水。 “完了,完了,还不醒?看来真得人工呼吸了!”那咻嘟囔着。 “滚……滚……滚犊子!奶奶的,谁要你给老子人工呼吸!”无双睁开眼睛,晃了晃脑袋,脑袋里昏沉沉的。 他发现,自己现在正躺在一处河滩上,这河滩两岸均是黄土高坡,早就不见群山峻岭的影子了,也不知这是飘了多久。头顶上的大太阳已经出来了,看来他们已经在河里飘了一宿了,幸好没直接流入黄河中,要不然谁也救不了他们。 “那咻,这是哪啊?”无双问他。 “我也不知道啊,我刚醒过来。”那咻浑身还是湿漉漉的,脑袋后边那个大包肿的老高。 “哦,没死就行。对了,怎么只有你?看见穆青了吗?”无双这才意识到,穆青又丢了。 “没有,我记得咱们在落入水中后就被冲散了。不过,这姑娘从小娇生惯养,很少运动,身体素质一般,也许凶多吉少了。” 无双说这可不行,咱忙活了一整天,这弄得一身遍体鳞伤,到最后再把她丢了,那图的是啥?赶紧找找吧,顺着河流往上游找。 他们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是在啥地方了,眼前是一条湍流的河水自背面的山峦中流淌而出,这里便是山峦与黄土高原的交界处,如果穆青在上游还有救,要是被冲到下游,落进了黄河水中那可定就找不回来了。 往北走了大概有半个钟头的时间,就看一旁出现了几个小店,这些小店全都是贩卖渔具的,估计这里是黄河的一道支流,因为河水还算清澈,所以这边有人开了个渔场,供兰州城里的有钱人来消遣的。 无双走上前去就询问那些钓鱼的老板们,说有没有在河边看见一个白白净净穿着少数民族服饰的十六岁姑娘。 人家连正眼都不瞧他,为啥?要搁在以前,无双无论是穿着还是言谈都是大户人家的公子爷,出入哪里全都是身边有下人们伺候着。到哪了也被人高看一眼。可现在呢?人靠衣服马靠鞍,再看看他们现在的落魄相,整个就是逃荒的要饭华子。 无奈,只好试着再往上游找找了,但希望可是越来越渺茫了。 前边是个小村,这村子住着许多附近的渔民,这时就听有个老乡跟另一个同伴说:“哎哎哎?你听说没有,老韩儿子早上去泾河打了一网,你猜打上来啥了?” “啥?那还能有啥?这几天龙王爷正在发难,该不是捞上来和河里边的邪乎玩应了吧?”另一个问道。 咱们中国的古文明起源于黄河两岸,在黄河两岸建立起的政权一代又一代,可无情的黄河水也吞没了一个又一个古城,这黄河水中藏着的宝贝多了,藏着的脏东西也不少。所以呀,两岸的渔民时不时总会捞上来一些奇怪的东西,有些东西可以给他们带来财富,有些东西,则不是属于他们的,甚至可以夺去他们的生命。时间长了,说谁家捞上来啥怪东西,他们也就见惯不怪了。 “是个大姑娘呀,那个俊!哎呀呀,那皮肤,那小脸蛋,啧啧啧……我跟你说,十里八村的你再找不着这么好看的了。” 他们的对话引起了无双的注意。 “真的假的呀?可不能乱来呀,没准是黄河龙王的那位娘娘呢,那还能留着,赶紧扔回去吧,别再惹出乱子来。”另一个说道。 第69章脱险 “谁说不是呢,不过这女娃娃长的太俊,都是男人,谁还不想吃点荤腥了?老韩他儿子都四十了,还没娶上媳妇儿呢。” 无双给那咻打了个眼色,那咻赶紧跑上去施礼问这姑娘现在在哪里?我们也丢了一个朋友,跟你们的描述有些像,请二位带路。 两个西北汉子斜眼看了看那咻,咧着嘴晃了晃头,就当没看见没听见,手中拽着渔网继续往泾河岸边走去。 无双向来脾气不小,自己忙活了这么长时间,好几次连命差点丢了,他都没敢有非分之想呢,哪轮得到你们这些山野村夫?他一步冲上前去,用那锋利的匕首架在了渔民脖子上逼问道:“说!她在哪?” “别……别……娃娃,你可当心呀,千万别动,我说就是,你这是闹什么?别闹出人命呀!”无双一上来那股子狠劲就是个野蛮的胡子,光是看着他那凶残的眼神都让人后怕。 几分钟过后,两个渔民把无双带到了小村西边靠山脚下的一个窑洞前,窑洞前是围满了老乡,都是来一睹河神女人风采的。窑洞关着门,里边都能听到穆青的呼救声。 “别过来!别过来!我不认识你,求你放了我吧!我不是什么黄河大王的女人,我是保安族人呀!别这样!别过来!” 一群五六岁数的老娘们站在窑洞前,非但没有人冲进去救这可怜的少女,反倒是一边嗑瓜子,一边聊着打赌老韩儿子发泄完会不会把这漂亮的女娃娃再给老韩爽一下。 无双冲上前去一脚踹开了窑洞木门,只见屋里边,那光着膀子的汉子已经把穆青逼近了角落里,撤去了她的外衣,穆青可怜巴巴地捂着自己的胸口浑身颤抖着。 “你……你谁呀?你要作甚?”这汉子还不知道死神降临,竟还理直气壮地问无双是谁? 无双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那眼神凶恶至极,好像一通凶猛的豺狼。那咻一看这架势……双小爷这是要杀人的节奏呀,不过这里是居民区,这要是闹出乱子来可不好收拾,他赶紧冲上前来一拳把那汉子打倒在地。 “双哥,我替你教训这恶徒!你先带穆青姑娘走。”幸好那咻反应快,要不然无双肯定给他来个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恩公……呜呜呜……”一脸委屈的穆青扑进无双怀中哭泣着。 “没事了,没事了,我带你走!没人能伤害你!”无双为这纯洁如净水的姑娘披上衣服,系上扣子扶了出来。 “都他妈看啥?说,谁家有电话!”无双恶狠狠地瞪着这群山野村夫怒道。 这群渔民都吓傻了,眼看着无双手中的短刀都闪着寒光,这要是被这恶徒抹了脖子可不是闹着玩的。 “村部……村部有!”一行人带着无双来到了小村的村部,那时候电话可是好玩应,装个电话你都得给电信局的送礼,光是初装费就好几千,谁家要通了电话,那肯定是方圆百里内的大户了。这小村里,只有村部有个办公用的电话。 无双赶紧给段子瑞打电话,告诉他们现在他们在泾河上游的一个小渔村中,让他一个小时之内赶到。 “看?都看什么看?再看把你们眼珠子扣下来当泡踩!”无双凶巴巴冲着前来围观的百姓们吼道。 也难怪大家把他们当动物园的猴子看,这三人现在的打扮?就甭提了,要多狼狈就多狼狈,有的浑身是血,有的衣服上千疮百孔,那都没人样了,也就人家穆青天生丽质还好看点,跟这俩老爷们呆在一起可是白瞎了。 “老乡们,麻烦你们给我们弄点吃的行吗?我们是东北物探大队来咱们黄土高原执行任务的,昨天落了难才顺着泾河飘到这里,谢谢了,一会儿我们朋友到了会给你们钱的。”那咻语气就和善多了,不像无双,肚子饿的咕咕叫,还在那乱吼发飙。 几个热心肠的老乡回家找来点饽饽,虽然有些干涩,不过总好过饿肚子,三人吃的是狼吞虎咽的。 半个多小时后,一队从兰州城方向开来的豪车进入了小村中。杜伯,蓝彩蝶,段子瑞等人全都赶来了,段子瑞怕无双惹了麻烦,还特意带来二十多段家汉子助威。 “我的妈呀……小爷,你俩这是……这是……这是刚逃荒回来吗?赶紧来换身衣服吧。”蓝彩蝶随身带着他换洗的衣服,刚想把无双带上车去换衣服,一旁的穆青也跟了过去。 小姑娘从没见过这么多人,吓的一直缩在无双身边不敢吱声,也不知道蓝彩蝶他们是自己人,见蓝彩蝶把他带走了赶紧也跟了上来,生怕无双扔下她不管。 “喂,你是谁家姑娘啊?跟着我家小爷干嘛?”蓝彩蝶蛮横道,掐着小腰挡住穆青,活生生就一东北泼妇。 她对所有主动靠近无双的女人都有敌意,尤其是那些长的好看的姑娘,比如像穆青这种。 穆青活了16岁,一直都是圈养状态,很少跟人打交道,更加不知道如何与像蓝彩蝶这样的大姐姐相处,蓝彩蝶一耍横倒把她吓的不敢说话了,楚楚可怜地张望着无双,希望无双为她说话,希望无双一起带上她别不管她。 “哎哟?女娃娃,你过来,让老汉我仔细瞅瞅。”杜伯注意到了这个少数民族姑娘,赶紧走过去围着穆青转了好几圈,那看的真就都快看进肉里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这老头耍流氓呢。 “哈哈……没错了,没错了,一定就是她!就是她了!”杜伯满意地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 “杜伯,您老在说什么呢?怎么,这姑娘您认得?”段子瑞问他。 杜伯说道:“不认得,可却也认得,老汉若没猜错,这姑娘便是双小爷带回来的天果之女呀!” 蓝彩蝶揪住那咻的耳朵逼问道:“小那咻,你不会说谎的对不对?你最老实了对不对?你说,我们家小爷是不是又从外边往回捡花姑娘了?你可不许骗我!” 第70章家中告急 “哎哟哟……彩蝶姐,别,别,你松开,听我慢慢给你说,这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这姑娘是我们在路上救下来的,要不然她就要被她的族人活祭给黄河龙王了,算起来……好像也算是双哥捡回来的,但是,跟你想的不一样啊。”那咻这辈子最怕的女人有两个,一个是白素,一个是蓝彩蝶,尤其是蓝彩蝶,妩媚起来好似狐狸精,凶起来就跟东北传统的泼妇老娘们没啥区别。 蓝彩蝶撅着小嘴,掐着腰,挡在穆青面前瞪着她,吓的小姑娘低着头不敢与她直视,心中期盼着恩公赶紧出来给她解围。 “我警告你!别对我们家小爷有什么非分之想!就算是排队也轮不到你呀?土鸡也想飞上枝头当凤凰?做梦吧你!”她是越说越难听了,也不怪蓝彩蝶耍泼,实在是她家小爷的前车之鉴太多了。动不动就从外边捡回来一个,她忍无可忍了,上次楚天月的事她还没计较呢。 “蓝彩蝶,你妹的,你吓唬她干嘛?穆青,甭搭理她,你彩蝶姐姐刀子嘴豆腐心,没恶意的,过来,哥给你引荐一下。”无双换了身干净衣服,嘴里叼着小烟,带着蛤蟆镜从车里钻了出来,然后一一为她介绍段子瑞和杜伯。 小姑娘也很懂事,一一微笑打招呼十分和善,尤其是那甜美纯净的笑容,甜的人心都碎了。看的段子瑞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 “兄弟,你过来,你过来。”段子瑞把无双叫到了旁边,小声问,这姑娘真是天果?她……她真好看,我看她穿着身少数民族衣服,不是回族吧?看这头饰应该是待嫁闺中吧? “我说子瑞兄,你这人我一直看着挺老实啊,咋地?精虫上头了?不是回族,她是保安族的姑娘,确实是我和那咻救回来的。我原打算把她带回来后让你好好照顾的,不过人家还小,你可别吓唬人家听见没有?”都是男人,无双能不懂段子瑞啥心思?那段子瑞也不是啥好东西,都是江湖人,快三十了还没娶媳妇儿,肯定也是眼界高。 “没问题,没问题,放心,交给我吧,我肯定不会亏待她的,在这兰州地界上,只要有我段子瑞在,谁也不敢欺负她,我肯定把她当自己妹妹……不不不……当好妹妹般对待!” 无双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众人说:“好了诸位,虽说我和那咻回来迟了,但总算是言而有信活着从天渡山回来了,而且这位穆青姑娘就是天果结出的少女。这里不是说话的地儿,我看咱就赶紧回李家坡吧。” 回去的路上蓝彩蝶是又问这又问那,都快把无双全身摸遍了,非要看看他有没有受伤,这也是故意在穆青面前秀恩爱宣誓主权。 无双问杜伯,狗蛋怎么样?咱们还来得及吗?杜伯告诉他,狗蛋在今天凌晨时候咽气了,你不用自责,你们已经尽力了。可那天渡山自古以来就是绝地秘境,能活着回来已是万幸,不用自责。狗蛋的死也不能怪你们。而且,只要有天果在,就有可能消灭那黄河中的千年河妖铁头龙王。 “我把话说在前头啊,穆青妹妹是个可怜之人,如果杜伯还是想用她活祭铁头龙王的话,那你就不用想了。对于你们这种残忍的封建迷信行为我是嗤之以鼻的。”无双的确是很喜欢穆青,这姑娘是真好看,尤其是那一双水汪汪的清澈大眼睛,看的每一个男人心里边都痒痒的,这种女孩真好似是从天上失足落霞的仙女儿一般。 “活祭?不需要,只要有她在,必能把那河妖引上岸来,只要它敢上岸,那我就有法子对付它!”杜伯拍着胸脯保证。 “恩公,我……我害怕,我们……我们是回家吗?回你家?”上了汽车后,穆青时时刻刻都没有离开过无双的身边,小手死死握着无双不敢松开,也不管蓝彩蝶那凶狠的眼神怎么瞪,小姑娘第一次走出大山,看什么都新鲜,看什么也都觉得危险。只有无双是她唯一信任的过的。 “穆青别怕,大家不会伤害你的,这些都是我的好朋友,你看,这位子瑞大哥就是个好人,放心吧,以后子瑞大哥对你,会像对待亲妹妹一样看待的,他会给你买好多好多漂亮衣服,好多好多好吃的,还会送你去上学,上兰州城最好的学校,早晚都有这样的豪车接送。”无双把穆青的小拽交到了段子瑞手中,小姑娘从小憋在山中老屋中,心里没有什么男女之别,她相信无双不会骗她的。 “对对对,妹妹呀,放心啊,有大哥在,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看谁敢欺负你?这兰州城就是你的家,谁敢难为你就是跟我段子瑞过不去!哥一枪崩了他!”段子瑞乐坏了,哎哟哟,这白净的软妹子,活脱脱的小仙女儿,这小手就跟缎子面似的光滑。 “对了小爷,昨天晚上家里打电话来了。”蓝彩蝶解除了警戒,跟无双说道。 “哦?又催咱们回家了吧?你甜甜妹妹的失忆症怎么样了?” “这倒没说,打电话来的是二爷,二爷说手下顺了一个了不得的物件,崔你赶紧回去看看,说这东西利用好了是宝贝,如果保管不当可能会给董家惹来灭族大祸。” 无双不在家,其他人乐得自在,也就很少约束手下的那群小贼了,贼嘛,都是偷出来的名声,尤其是董家的贼,一个个都是贼中之王,那手段之诡异简直是你想都想不到的,他们瞧上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手的。 这不,上几天马二爷手下的一个小弟在飞机场见等买卖送上门,一架从日本降落的飞机引起了他的注意。从里边走出来一个穿名牌西装的男人,那男人身边是一群保镖,带着墨镜,脚上穿着皮靴,好不威风。一看就是日本政界的人物。 那男人手中拎着一个文件包,可是挺厚,小贼以为是里边装着沉甸甸的钞票呢,就盯上了。 第71章偷了不该偷的东西 董家的贼那偷盗的手段还了得?这小贼又是马二爷的人,自然也会两招魅影鬼手,他走上前去故意装作喝醉了,直奔那个日本人而去,几个保镖马上拦住了他,但这家伙贼胆子大,就这么拦着还是没拦住他靠了下那小日本……然后迅速跑开了。 晚上,他兴高采烈地跑到马二爷跟前邀功,说自己做了笔大买卖,等着马二爷奖赏。他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口袋,因为这人的身份有些特殊,所以小贼也没提前打开牛皮纸口袋看。 马二爷打开一瞅,里边竟然是四张图纸,这图纸的纸质很硬,一看就是专业绘图用的“蓝纸”,它被折成四折,全部打开后是一张足有一米见方的老式图纸,四边全都泛黄起皱褶了。 马二爷以前是跟在董爷身边的老人了,当初也学过两句日语,不过许多年过去了,他也忘得差不多了,只能依稀认出地图右下角的一行日期。1942年4月28日。落款是,关东军司令部国土局督办处。 “我靠,老子不在家他们竟给我惹事,我都说了多少次了,让二爷约束好手下,别给我找麻烦!怎么就是不听?惹谁不好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惹小日本?那川岛就等着抓我的小辫子呢!这下可好,哎!这群手贱的家伙!”无双气的发飙道。 “小爷,要不要让二爷把那张图纸暂时交上去,免得给咱们带来麻烦。”蓝彩蝶问他。 “不用,我估计呀,十有八九这张图纸是要送去给川岛的,地图上手绘的肯定是个秘密,咱过几天就回去,告诉二爷,藏好了等我回去看看再说,另外嘱咐他,最近几天让兄弟们千万老实点,谁再手贱我回去就剁了他的手!” 自从无双执掌盗门以来,对手下人管理的算是最严的了,当初董爷那时候基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是当贼出身的,不偷东西你让他们怎么活?所以,只要做的别太过了,董爷也就乐得逍遥很少过问。 倒是到了无双这代上,无双立下的规矩就多了,他不管你怎么偷,偷什么东西,如果让他知道偷了人家看病救命的钱立刻剁手,如果偷了东西,因为这件东西毁了人家的家庭,立刻送官绝不袒护。所以,吓的小贼们作案也是畏手畏脚,还得提前选好了对象。这不是嘛,无双不在家这半年时间,兄弟们可是乐坏了,没人管了,手头也就宽裕了。最近长春不太平,闹贼闹的厉害,陆昊天他爹被上头骂了个狗血喷头,几次拎着重礼来求马二爷和马福祥,这俩老头子却说跟他们没关系,你总不能丢了东西就来找董家吧?气的陆昊天他爹鼻子都要歪了,没办法,谁让董家少主子不在家呢,只能等了。 咱先把话说明白了,这无脑的小贼偷的到底是个啥呢?他可是真闯下了弥天大祸呀! 他偷的乃是小日本的一个军事机密,是当初关东军司令部的一项绝密计划,这图纸就是当年测绘师手绘出来的,全世界,只有两张,这两张可以合在一起,另一份现在在日本大使馆的川岛手中。川岛急于看另外一半内容,这才让人从国内送过来。 这两张手绘图纸拼在一起后,那就是一个惊人的秘密,那项当年的绝密工程如果公之于众,那就要掀起轩然大波了。那简直就是不可想象的工程,那就是就是最疯狂的举动。别说那是二战时期了,就算到了现如今,科技飞速发展,有无数的现代化机械,人类都不敢想象做这么浩大的工程。 “兄弟,是不是家里有急事了?要不……要不你先回去,过一阵子再过来?”这美人在手,段子瑞也就忘了搬家的事。心想你们赶紧走吧,让我跟美人单独相处,日久生情那就是我的了。 “你脑袋被驴踢了?我再急也得先帮你搬家,你们段家老宅的风水已经破了,不宜再住,再住下去家中的运势也会败下来的!”无双拍了他一巴掌说。 杜伯把他们带回了李家坡不远处的那个黄土岗子上,黄河龙王的鱼骨庙就在那里。 “穆青姑娘,跪下给黄河龙王上柱香吧,让它老人家保佑你,保佑黄河两岸的百姓,保佑你们保安族再不受铁头龙王的骚扰,黄河两岸从此风平浪静。”杜伯点燃一炷香交到了穆青手中。 穆青不懂是什么意思,转头看了看无双,无双点了点头,她则照办,恭恭敬敬地把香敬给了黄河大王那颗唯一剩下的眼珠子。 “杜伯,接下来怎么做?”无双问他。“穆青真的能引出那妖精上岸吗?” “只是理论上有这个可能,因为这姑娘是天果中走出的少女,天树乃是黄河之根,河中水妖谁能吃了天果谁就能永远成为黄河之主,但想引出那妖精还需要一样东西,要不然就算它上了岸老汉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对付它。”杜伯说道。 “我靠,合着您老在逗我是不是?您说话大喘气呀?咱能不能一气儿把话说完了?折腾我来一整天,你瞅瞅,我兄弟现在满身是伤,还得了重感冒了!”无双埋怨说道。 “呵呵……别急别急,这物件相比之前可是比天果得来容易的多了。对别人来说也许比登天还难,不过对于你双小爷来说,想得到它那是轻而易举的事啊!”杜伯笑着对无双说。 无双说您少给我戴高帽,我可没多大能耐,再说我是外地人,这兰州城也是第一次来,还不如你让段子瑞给你弄。 “非你不可呀!” “为何?” 杜伯眯着眼睛打量着无双转了好几圈,把无双都看愣了。然后他一字一句缓缓说道:“因为你是贼王!” “哎?您老说话最好注意点啊,这都是朋友,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捉贼要拿脏,我这辈子可没偷过啥东西,您老别坏了我的名声。”对于这个身份,无双向来不愿意承认。 第72章黄河中的宝贝 哪有当贼的总在人前宣扬自己的本事的?那都是小贼,像无双这样真正的大贼头子,都是隐匿于世的,一般东西轮不到他出手,可只要他看上的宝贝,那就没有得不到的。哪怕是他看上了中南海里的宝贝,只要他发话了,没几天手下人就能给他弄回来。 “呵呵……双小爷自然是没有偷过东西了,你想要什么,手下人去办便是,你可是十足的贼头子贼祖宗呀!此事非你出马不可,在我们兰州城里,还没有一个人有你这般好的手艺嘞。” 无双咔吧咔吧眼睛想了半天说:“您老这话是埋汰我呢还是夸我呢?我咋越听越不对劲儿呢?” “自然是夸你呀,少魁爷。” “段子瑞,你大爷的!你那张臭嘴能不能有个把门的?你就怕别人不知道老子的身份是不是?”无双气的狠狠踢了一脚段子瑞。 “兄弟,兄弟,你别怪我,你放心,都是自己人,杜伯说了,以前在旧江湖上,他问水人也属于手艺人,跟你们东北盗门的手艺人一样,都是江湖人,咱就没必要瞒着了吧?”段子瑞赶紧解释。 “得了,话都说这份上了,您老就直说了吧,想让我给你偷什么?” 杜伯背着手围着鱼骨庙里转了好几圈,心里边不知怎么表达,好几次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他在犹豫要不要把这个秘密告诉无双。他转的无双直眼晕。 “你倒是说呀?都没外人。”无双催促他说。 杜伯点着了老汉烟,一屁股坐在鱼骨庙门槛上,懒洋洋地晒着暖暖的太阳,打开了话匣子。一群年轻人好奇地围着老人,听老人讲述那段传奇故事。 这故事要从六十年代初期,一次黄河决堤说起了。那年也不知道谁惹怒了黄河中的铁头龙王,黄河两岸均起了水灾,黄河决堤一发不可收拾,大水吞没了两岸黄土地,淹没了无数的田地与房屋,不知多少百姓都被无情的黄河水吞没了生命。 从古至今,哪朝哪代都有专门治理黄河的一个部门,到了现代后,这个部门叫黄河委员会,简称黄委会。黄委会虽然属于国家编制,但它可不是谁都能去的,一般国家编制的机构,全都是公务员,要么相关专业毕业的本科生,要么就是国家指派下来的官二代。可唯独黄委会很特殊,外边人谁也进不来,从古至今这特殊工种全都是两岸的老手艺人后代。有些是黄河渡水人,有些是黄河捞尸人,还有些就像杜伯这样的问水人,反正,你没有一技之长可是不能胜任。 诸位也许要问了,这国家机构要这么多的老手艺人干啥?因为这个机构跟其他机构不同,他们要跟古老的黄河打交道。尽管人们不愿意承认,但其实就是封建迷信占大多数。你不懂黄河规矩的人干不了。 那年黄河再度决堤,黄委会的负责人是一个姓张的中年男子,张家在民国时候曾是出了名的黄河捞尸人。张家人也懂得黄河中的禁忌,他就说,肯定是两岸百姓做出了什么事激怒了铁头龙王。 那年这大洪水凶啊,凶的厉害,那时候也没有新闻联播,除了黄河两岸的百姓外,很少有人知道那次水灾死了多少人。那次黄河决堤但是兰州这附近人口就骤减了三成,您说说死多少吧? 上边下了死命令,不管用什么办法,必须堵住决堤口,止住洪水泛滥。张会长一琢磨,这事究其根源是黄河中的铁头龙王作怪,现在追查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激怒它老人家肯定是来不及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镇住它,消除水灾。 可偌大的黄河,别说捉住铁头龙王了,你就连渔船都下不去,还谈什么治水? 张会长一琢磨,干脆吧,谁让我是黄委会的会长呢,看来想让黄河两岸的百姓渡过此劫就得出卖我们张家历代相传的那个秘密了。 他带着人,来到了兰州城南郊,南郊那时候有座古桥,那桥的年头可不少了,据说比赵州桥的岁数都大,也是那里的黄河水势不猛,所以才把这古桥保留了下来。 手下人就问会长,咱来这儿干嘛呀?不是去治理上游的决堤口吗?这儿是支流,又没有洪水? 他说你们不懂,这古桥的第一根桥墩泥沙下藏着一个老物件,只有我才能找到它,挖出它来,黄河水灾自然而然就退了。时隔变迁,实际上这条看似平缓的溪流以前就是黄河的主流,后来几次改道,才把黄河水从兰州城中引了出去。 众人好奇,都争先恐后地想下去捞捞看,看看是什么宝贝。张会长却说,你们谁也不能下去,下去了也是死,只有我下去才能捞上来,因为我知道里边的秘密。 人家祖辈都是黄河捞尸人,有些祖辈相传的手艺肯定不足外人道也。他让手下人给他一根钢丝绳,钢丝绳可不是挂在自己腰上的,而是他带进水底下捆绑那宝贝用的。 都是黄河岸边长大的老手艺人,这群人一个个就跟水里边的泥鳅似的,在水里边一个小时不换气都能活。他一个猛子就扎了下去,众人焦急地在岸上等待着,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水下总算冒出了一串气泡。 然后,张会长露头出来了,说你们往上拽吧。 待大伙合力把水下的那重器拽上来后才发现,那竟然是一个三足鼎,虽说是宝贝吧,但却也不是很大。古代的鼎一般都是祭祀用的,越大越值钱,铸造的越大也就象征着国势越昌盛。所以,众人就觉得这东西也就那么回事。 这青铜鼎大概两只手都能捧住,周身全都是铜锈,上边雕刻着古老的文字和图腾,谁也不认得。但鼎身里边自从捞上来后就一直有黑水,而且那黑水还咕嘟嘟冒着泡,有人试着往出倒,以为里边是什么不干净的泥沙呢。可不管怎么倒,倒多长时间,里边的黑水永远都没有枯竭的时候,也就咕嘟嘟地冒着气泡。 第73章禹王神鼎 众人问张会长这是个什么东西,张会长也不说话,他带着小青铜鼎,来到了黄河的决堤口,跪在鼎前,往那鼎中插入三根香,然后磕了三个响头,口中还念念有词,嘀嘀咕咕地声音很小,谁也没听清他说的是啥。し总之,第二天天亮后,洪水就落了,抗洪官兵们再度补上了决堤口。 事后张会长说,这青铜鼎已经捞出了水面,就决不能再沉回去了,因为它见了阳气。以后呢,就放在我们张家的祠堂中供奉起来,如果以后黄河水泛滥,你们可以来找我们张家,张家后人自然会帮你们的。 而后,张会长就辞了职位退休了。 “他这就辞职了?”无双好奇的问道。 “这东西是老祖宗留下来的,他凭什么占为己有?”蓝彩蝶说。 杜伯说,那东西呀是个宝贝呀,不是他占为己有,而是除了张家人外,没人能保住它。只有供在张家祠堂里,张家人的魂魄才能护住它的仙气。这位张会长卸去官职,七日后就暴死家中了。我猜想,可能是他泄露了天机,折了寿。 “可以镇住铁头龙王邪气的宝贝?就是一个小铜鼎?看来这东西来头可不小啊,我所知的是,这铁头龙王已有上千年的修行了,如果是正常咱们人活了上前岁不死,那都成千年的旱魃了,区区一个铜鼎就能镇住它?我说杜伯,你这段子是从哪听来的呀?靠不靠谱呀?”无双是江湖人,江湖上有很多民间传下来的段子,那些段子听着一个比一个邪乎,可真正你去究其根源,没几个是真事的,基本上都是老百姓为了让它更富有传奇色彩添油加醋了。 “少魁爷有所不知,那小铜鼎的可有些年头了,数千年的神器自然可以镇住千年河妖。别人不知,这里边的学问却瞒不过我杜家人呀!” 他说在这兰州黄河流域中,杜家的问水一脉和张家的捞尸人那是最早的手艺人,两家人别看很少往来,但却都继承了黄河手艺人的衣钵,有些古老的传说两家人都听说过。 这青铜鼎呀,那可是要追溯到好几千年前去了。 咱们以前总听说过大禹治水的上古传说,大禹当时治理洪水就是这汹涌湍急的黄河之水。传说中大禹乃是鲧死后,腹中裂开所生之子。而大禹出生时天生异象,本是连续数月暴雨倾盆,奇迹般的那一日天晴了。 大禹出生在黄河岸边,他出生时,水中泛起无数水泡,数十条大金鱼从水下齐齐游了上来,并且身体上还驮着一个物件,那东西就是这樽小青铜鼎。据说这青铜鼎乃是天帝赐给禹王的震河之宝。 若干年后,大禹治水成功,率部族老少共同祭天,祭地,祭河,他用利刃划破自己的手指,把自己的鲜血流入这震河青铜鼎中,然后把它沉入黄河之中。千百年来,黄河水就如同一个乖巧的孩童一样沉睡了过去。 直到那小小的青铜鼎逐渐失去了它的法力,上天渐渐遗忘了人间的苦痛,黄河之灾再度觉醒了。然而,不管是哪一次黄河决堤,也从来没有像上古时期洪水泛滥那么可怕,两岸百姓的损失也没有那么重,这都要归功于大禹和那震河宝鼎。 “您这都能当说书先生了啊?有什么考究吗?”这种段子无双听的多了,哪一个可信?这不扯淡吗? “恩公,也许杜伯说的没错,我们保安族也有过这样的传说,几十年前黄河水灾泛滥的时候,我们村寨也没有逃过洪水,是太公指点那位张会长寻到了宝鼎。小的时候太公经常给我讲故事,他说那樽宝鼎失去了它的能量是因为禹王的鲜血逐渐干涸了,如果再有跟他一样拥有天力之人肯把鲜血献给它,那同样还可以继续镇住黄河之水。”穆青插嘴说道。 “哟,你什么都知道呗?真那么厉害还用我们小爷救你?哼!”蓝彩蝶扭着头不屑道。 “得了,你们都少说两句,如果那小青铜鼎真像传说中的那么厉害,那我就试试。不过咱把丑话说前边了,我只负责偷来,置于能不能用它镇住铁头龙王,或者引它上岸跟我没关系,杜伯,这可都是你说的啊!”无双心中焦急万分,长春家里那边还有事等着自己呢。 杜伯说:“少魁爷尽管放心,只要你能把它偷到手,剩下的都交给老汉我吧!多年不出手了,没想到如今却要我来面对铁头龙王,也好,这也是我与那水妖的恩怨!是该了解了!” 杜伯告诉他,这张家祠堂坐落在张家老宅的后院里,张家虽然不是什么名门大户,不过因为祖辈一直是吃黄河水这口饭长大的,在当地也有些名声,所以家里到现在也挺有钱的,你得小心点。万一被抓了,咱就好说不好听了。 段子瑞人脉广,以前也听说过东郊住着一个姓张的人家,他问道:“杜伯,您说的是不是东郊的张家大宅呀?”杜伯说是,就是那里,因为我们都是吃这口饭的,平时黄河边上要是有什么事,也总有人去求张家人。 但自从上一辈张会长死后,张家人可就再没碰过黄河水,也许是禁忌吧。他们家人基本都很少出门,如今我也不知道传到这一代上是谁掌家了。不过子瑞,你最好别想着让人家卖你们段家面子,那不可能。张家人傲气得很,几年前,市委的一位领导家孩子掉进了水里,求他们家人去捞尸,出多少钱他们都不肯。 段子瑞却说我没想张嘴管人家借家传之宝,我想先去摸摸底细,先给我兄弟探一探,看看那东西大概能藏在哪,他再出手也不迟。料想我是段家人,去坐做客,喝杯茶还是可以的吧。 “如此最好不过了。”杜伯点了点头。 杜伯掐指一算,说咱们时间还来得及,最好的时辰是后天中午,这几日天气阴晴不定,后天中午肯定是艳阳高照,到时候阳气重,用那宝贝把铁头龙王引出来我也能多几分把握。 第74章深宅大院 众人商量完后,各回各家暂时散去。 “穆青,我刚让下人去给你买了几身衣服,你试试合不合身。”这不,刚回到段家,段子瑞的疯狂攻势就开始了,哪里还记得杜伯的嘱咐全然把去张家的事甩到了脑后。 “不用了子瑞叔叔,我穿这身听习惯的,你的衣服太贵了。”穆青推脱不要,山里姑娘穿着很朴素,从来也不化妆,但却丝毫遮不住她这白净清秀的小脸蛋。 人家才16岁,正常姑娘也就是初三,你段子瑞都要三十了,可不是要管你叫叔叔吗 “不不不,不用叫叔叔,叫子瑞哥就行,没事,你看,你恩公跟我关系都这么好,肯定说明子瑞哥不是坏人吧你放心,以后有啥事直接找大哥来,只要你不要天上的星星月亮,什么都给你买。”段子瑞回到家,都一中午了,一直就站在人家小穆青房间门口吹个不停,连中午饭也没吃。 “你个臭不要脸的段子瑞,你给我过来我问你,你干啥呢”无双在身后大骂道。也就无双敢这么骂他吧,换个人试试他段子瑞是省油的灯吗如今雷五爷死后,整个兰州城的道上生意全是他段家的,那可真正是地头巨蛇了。 “我这不是看穆青妹子也没啥好衣服穿吗给她买两件衣服怎么了兄弟,你看你这别发火呀”他故意冲无双挤眉弄眼地小声说:“你都有个国色天香的小美人为你出生入死了,你吃了肉是不是也得给兄弟流口汤喝呀” “你呀你呀难怪你们段家到你这代没落了,你这人怎么一点正事都没有啊你忘了杜伯的嘱咐吗可是你说的要帮我去张家探探底细的我可告诉你了,如果不除掉铁头龙王,你们段家就得家宅不宁那处风水宝地它不会让给你的还有,我过几天就走了,肯定不会带着穆青,到时候你有都是时间跟她单独相处,你急什么呀”无双扯着他的衣领子训斥道。 “啊啊啊兄弟说的是啊,哎呀,都怪我,都怪我也好,那我现在就去张家,你们等我啊”他还装的一脸憨厚相,别人不了解他无双可是对这种人看透了。 段子瑞为人可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这小子脑袋够用,也懂得卧心尝胆之道,跟这样的人合作不会吃亏。 段家在兰州城可是根深蒂固的大家族了,几百年前段家从中原迁居而来就是家大业大,从段子瑞爷爷那辈开始段家就垄断了大西北两省的黑市买卖,后来,一直到了段子瑞他爹这辈儿上买卖是越做越大,别看后来雷五爷逐渐取而代之,但段家可是老前辈,道上的朋友都得给面子,人家辈分在这儿摆着呢。 就好比啥呢盗门到了董爷这辈儿上算是最低调的了,可就算如此,八十年代时候威风八面的哈市乔四,那可是真正的江湖大佬,世人皆知。他乔四爷厉害吧但是,每年必须两次去长春拜会董爷,第一次是董爷过大寿,第二次是吴功耀冥寿日。你不去你敢不去吗别看董爷慈祥不好杀戮,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张嘴一句话,手下人都能把你乔四活撕了你敢不去吗人家是江湖老前辈,这就是江湖规矩。 话说,无双还真见过东北黑帮的传奇大佬乔四爷,小时候无双才几岁呀,有一次乔四来拜会董爷,那时候乔四风头正盛,若不是老人们提醒他还真不记得长春还有董家一说。 那次来董家,乔四爷可是没把董家放在心上,言语间竟对董爷十分不屑,说什么长江后浪推前浪,有我乔四在东北一天,董爷尽管放心,江湖上不会有人敢招惹老前辈一家。 董爷微微一笑,说宝贝外孙呀,你看乔四爷为人如何当时无双天真,有啥说啥,从不藏着掖着。无双张口道:四爷眉心纹较宽鼻梁微挺,嘴角一笑容易露魄,此面相之人活不过半载。 古语说半载是多少年半载是45,就说一个人活不过半辈子的寿命。 乔四爷一听立刻脸拉下来了,心道你个小兔崽子敢咒老子他刚想动怒,突然就觉得背后有股寒风袭来,一双大手轻轻搭在了他的肩上,那双手看着只是轻轻拍了下,但他再想使劲儿往起站,浑身就觉得瘫软无力。 回头一看,原来是马二爷,马二爷笑着看着他轻声道:“崽子,休得放肆,也不看看这是哪在这儿嘎达是龙你得给我盘着,是虎你得给我卧着” “哈哈四爷不必挂怀,小孩不懂事,不会说话。”董爷赶紧给他找了个台阶下,要不然马二爷那魅影鬼手可不是吃素的,在董家撒野他乔四活腻了吗 乔四从风生水起的那天起一直到死,他的一切一切都掌握在董家的操控中,他在江湖中的每一个小动作都逃不过董家的监视,在哈市他赚了那么多钱,可没有一分是夺了董家的财。 后来,众所周知,大名鼎鼎的哈市乔四爷1991年6月背叛死刑。活了多大岁数43岁。 这里为啥要把话头引导乔四身上呢,给咱下一卷文做个过度。 所以说呀,在这江湖上混迹,不管是哪朝哪代,你都得讲究论资排辈,人家段家在兰州城中是屈指可数老前辈,不管到了啥时候,道上人都得给面子。 这不,段子瑞带着厚礼来到了张家大宅,下人们叩门说皋兰山段子瑞前来拜会。张家人一听那是真给面子,家中老小立刻迎了出来,双手抱拳说:不知段家后人到访失敬失敬。 黄河捞尸人张家到了这一代上的掌家人叫张云鹏,按理来说,老一代的黄河人,名字里肯定都要带水,这不犯忌讳,可到了这一代上,自从黄委会上次震河请出了禹王神鼎后,张家人就跟杜伯一样,从没有沾过黄河水。 张云鹏比段子瑞年长几岁,穿着一身考究的中山装,脖子上手上戴的都是佛珠,一看就是个文化人。 第75章贼猫 “云鹏兄呵呵今日得见云鹏兄小弟三生有幸。”段子瑞也懂得这些江湖礼数,赶紧双手抱拳迎了上去,让下人把大礼抱了上来。 “子瑞兄客气了,你段家人可是贵客呀,失敬失敬了,快请进” 平时兰州城那些达官贵人们也没少来张家,但基本都吃了闭门羹了,想请张家人出山太难了,人家家有祖训,自从请出了禹王神鼎后,张家人便不可再过问黄河事。你别管来的是谁,就算是市长也不见。 但今天来的客人身份很特殊,这段家的面子还是得给的。 “为兄听说子瑞这几日可是咱们兰州城的大名人了哈哈上几新宅奠基时为兄正好出门在外也没来得及去道贺,真是过意不去,如今还要劳烦子瑞亲自前来都是为兄考虑不周呀”这都是官面上的话,谁听不懂啥意思呀 “哎云鹏兄别客气,你我两家都是咱兰州城的老人了,虽不是什么邻居,但两家人向来和气,有什么好客气的对不对” 下人们端上香茶,二人饮了一口,张云鹏笑道:“既然都是江湖人,咱们也就别藏着掖着了,想必子瑞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有话直说,只要我张家能帮上忙的,兄弟绝对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不知云鹏兄今日可看了新闻,连日来黄河大堤再次决口,洪水将至呀此来府上特来请”没等段子瑞把话说完,张云鹏脸上露出了不悦之情,立刻拍案而起。 “子瑞,你应该知道我们张家的规矩,自爷爷过世后,我们张家再不过问半分黄河之事,如果子瑞此来是为了黄河决口之事的话,那就请回吧”人家这就要送客了。 “云鹏大哥且慢,我还没把话说完呢。我段家本为皋兰山望族,也是咱们兰州人,虽手中无权,可也心系百姓,听闻张家六十年代时家祖曾收藏了一樽铜鼎,据说那铜鼎乃是黄河震河之宝,所以,子瑞今日前来就是想拜一拜那铜鼎,祈求上苍保佑,消除黄河水灾呀”段子瑞这人挺尖,一看气氛不对,立刻调转话锋。 “哦,既然如此,是为兄错怪了,子瑞兄心系百姓真是大善,不过恕为兄不能答应,因为此鼎乃是我张家传世之宝,也不妨告诉你,几日前市里领导来过我这里,理由跟子瑞兄一样,但祖训如此我也爱莫能助,抱歉了”张云鹏一口回绝了段子瑞的请求。 段子瑞也没想到他张云鹏真敢不给自己面子,他段子瑞现在在兰州城可以说是只手遮天的人物,但这里是张家,老黄河人,他是心中有火想发发不出。 只好又跟张云鹏寒暄了一句,想试探出那神鼎所藏位置,但人家张云鹏压根就不跟他谈禹王神鼎的话题,弄的段子瑞好是尴尬。又废话了一会儿,只好灰溜溜地离开了张家。 “哈哈我说子瑞兄,怎么着就这么回来了”回到段府中,段子瑞一边嗑着瓜子一边黑着脸跟无双等人描述。 “妈的,这张云鹏太过分了,以后有机会我肯定要给他点颜色瞧瞧不可。”段子瑞下不来台不免放出了狠话。 蓝彩蝶说其实我家小爷早就料到你去张家会是如此结果了,那是人家的家传之宝,岂能轻易示人再说了,张家是黄河上的老手艺人,谁也不敢轻易动,他当然不怕你了,能让你进家门都算给面子了。 “那咋办呀眼看着杜伯说的期限就要到了,没有禹王神鼎怎么对付那大河妖” 无双说这事你也不用急,今天咱们都好好休息一日。偷是肯定要偷的,剩下的就要看我们盗门的本事了。你不宜再去张家了,再去的话你就是第一嫌疑人。 段子瑞告诉他,这张家中下人可不少,看样子是也知道只要黄河决堤,就肯定有人打那樽禹王神鼎的主意,兄弟你可千万要当心。 无双把那咻叫到身边问,以前你不说可以跟猫儿们交流吗现在小黑猫对你可是唯听是从那咻说这猫儿虽然还小,不过已经认定我是主人,自然会听我的话。 无双说这就好办了,然后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那咻不停的点头。待夜半三更时,小黑猫如同鬼魅一般穿梭在城南郊的黑林之中 第二天一早,无双伸了个懒腰,院子里,那咻正用小鱼干喂黑子呢,黑子光滑的毛发上挂满了晨露,湿乎乎的。 “怎么样办妥了吗”无双问他。 “在张家后宅院的西厢房中,西厢房里有个神龛,禹王神鼎就供奉在里边,一共有八个人分两班值夜。”原来无双是让小黑猫去张家探查禹王神鼎的藏匿处了。 其实如果当初的黑子还在的话,完全可以让黑子出手就足够了,这只小黑猫别看也是月影乌瞳兽,但它还小,自己的体重都不如一个禹王神鼎重,怎么偷呀 “好,今晚我就动手” 那咻问他用不用帮忙,自己虽然不是盗门中人,不过身手敏捷,翻墙跃户绝不是问题,再说还有小黑猫帮忙,也能帮到无双。 那咻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极为勉强。 “哈哈你这小子,别口不对心的好不好你真愿意帮我拉倒吧,你是叶赫人,你是镶黄旗正统,你们叶赫人啥时候沦落成小贼了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算了,偷东西还是我在行,兄弟你得了重感冒,这两天好好休息吧。”无双看出了他的心思。 “小爷,你好像从小到大很少亲自出手啊,咱们对张家又不熟悉,万一失手可就危险了。要不我给你打下手吧。”蓝彩蝶主动请缨道。 蓝彩蝶说的对,无双虽然是盗门真传,有些手段,但是从小到大还从没有自己出手偷东西过呢。而且这一次又是个大买卖,万一失手,那张家人能放过他嘛以前道上的贼偷们作案,一般都是俩人,叫雌雄双盗,一般都是两口子,女的把风,男的出手,或者是男贼把风,女贼靠着自己身姿矫健入室行窃。 第76章水局 “咋地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呀”无双笑道。 “且,狗咬吕洞宾,您不是爷儿吗身边不得有个人保护吗”蓝彩蝶环着他的肩膀说道。还故意看着对面的穆青,不过穆青心如镜水,人家压根就不懂男女之事。 穆青眨着清澈的大眼睛说:“太公说那神鼎凡人不可触碰,会遭到黄河的诅咒的。” “喂你会不会说话呀我家小爷是一般人吗别总你太公太公的,你太公差点把你活祭了要不是我家小爷,你现在都成黄河中的冤魂了”蓝彩蝶冲她做了个鬼脸。 无双揪着她的脖子把她拽了回来问道:“死丫头你别说人家,我问你,你最近身体好些没有受了那么重的伤要跟我出去嘚瑟去干啥老老实实在家养伤吧。” “我没事了,我今天早上都可以吃干饭了。我不管,反正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去张家,你要是不让我跟着,那你就别想去。”她耍赖说。 你看蓝彩蝶平时绝对是女神级的了吧,在别的男人眼中那都是跟小狐仙一样。可别管是什么女人,只要恋爱了,那就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去看待她。这不,也开始越来越泼了。 “好吧,别看哥过着刀尖上舔血的日子,可自家的老本行算起来可是第一次干,心里边还真有点紧张,有个人帮我把把风总是好的。” 黄河中的大浪在入夜后逐渐平息了下来,两岸军民加进修复大堤。夜色下,两个黑影身手矫健,穿过南郊树林。他们脚步飞快,脚底下连个脚印都没留下,好似魅影一般。 南郊树林中是好一座深宅大院,这张家大宅建的是丝毫不输给段府,占地足有几十倾,外边是大红漆门,门上挂着匾额“张府”,两个大红灯笼高高跃起。下边戳着两个头顶六悬的石头狮子,四个张府家丁昂首挺胸地站在门前。门里正冲着外边就是一道厚厚的影壁,影壁是挡煞用的,影壁上刻画的可不是以前老宅院的那些吉祥画,而是一副大禹治水的画面。 “咕咕咕咕”一声声布谷鸟叫从林子里传来。 “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张府中另一只雌鸟用特殊的叫声回复着他。 一个黑衣人纵身一跃窜上了张府墙头,然后朝下看了一眼,另一个黑衣人在里边冲他点了点头,示意没有敌情。他这才翻身跳了进去。 “是这个院子吗”无双脸上蒙着黑巾问蓝彩蝶。 “应该没错吧,这已经是张府最后身的院落了。”蓝彩蝶也较不准了,这张府实在太大,大的难以想象,大院套着中院,中院又套着小院,每个院落也不挂个牌匾,夜幕下怎么看怎么都是一样的。 他们俩偷入的这套宅院从地理位置上来讲的的确确是靠张府后身的,只是这大套院里边黑乎乎的,一点光亮也没有,连院门前的两盏大红灯笼都是灭的,显得有点死气沉沉。 “这破地儿能藏着禹王神鼎他张云峰也不派个人守着”无双有些犹豫了,按理说这是个天下至宝,禹王神鼎全世界只此一樽,但是,这么好的宝贝,前后宅子都没有一个守卫吗无双就觉得这里边会不会有阴谋。 “反正那咻是这么说的,你看,这肯定没错呀,而且我都闻着屋里边的香味儿了,估计早上时候刚有人来上过香。”蓝彩蝶说。 无双说咱们别轻举妄动,这里边有猫腻,千万别重了人家的套子,以咱俩的身手被抓是抓不到,但是一旦第一次失手了,那张家必然有防备,今晚我们只有一次出手机会。 二人从这套阴面宅子走出来,爬上一座假山,这假山顶端高约十米,基本也算是制高点了。他发现整座张府大宅的布局可是十分有讲究,整座大宅四周有条人工河,人工河可以流到大宅里边的每一户小宅院里,正好形成了一道龙纹。 而无独有偶,恰巧又是刚才那座较为阴暗靠在角落里的宅院超过了人工河的区域,一点水气都沾不上。 “不对,不对,幸好咱们刚才没动手,那间屋子里有讲究,你看看,加入那里边真的藏着禹王神鼎的话,肯定会有水的,因为那是水器,离不开水气的滋养。”无双小声说道。 “那咱俩要是刚才进去了会怎么样有机关吗” 无双摇摇头道:“应该不会,这地方又不是什么古墓,哪来那么多的讲究,估计是那宅子里有其他说法,也许这偌大的张府大院秘密不止一个呢” “不止一个难道还有比禹王神鼎更值钱的货色哈哈小爷,咱俩今晚是不虚此行啊,看来发了” “得了,你别惦记人家的宝贝,咱先想法子找到禹王神鼎吧,这地方是别人家,拿别人的东西总是不好的,虽说咱是盗门吧,不过我”无双欲言又止。 “哈哈小爷,咱就是贼呀你不偷个东西怕啥” “我也说不好,可能是第一次出手吧,心里边总觉得有点不踏实。”无双嘴里说的不踏实是有由来的,说的不是心里过意不去,人都杀得呢,偷点东西怎么了 他总是觉得今晚心里边堵得慌,好像要出事,那种感觉不太好,就跟每次探险前的那种不踏实感很像。 “没事,小爷若是觉得不舒服你就先在这儿等着,我去帮你探一探,我就不信他们还能把禹王神鼎埋地底下呀”蓝彩蝶在这深宅大院中十分自在,以她的身手,她想跑谁也拦不住。 “那你小心点,千万别闹出声来明白吗”无双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刚才那座宅院里,他觉得这座宅院的位置最靠后,而且没有守卫,并且门前无水,好像跟其他套宅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水,黑猫可是不会撒谎的。 蓝彩蝶如同魅影一般,一个闪身不见了。无双则又回到了那座老宅中,站在门口感觉着老宅的阴森气息。 第77章阴宅中的高手 他点燃一根烟,烟草的尼古丁使得他的头脑更加镇定。这老宅院有问题,它更其他宅院绝对不同。张家是大户人家,虽说不是段家那种首屈一指的江湖大佬,但也绝对是一方赫赫有名的黄河手艺传人,家中藏着这么大的一个宝贝,到了晚上肯定是家丁三五成群的来回巡视才对,怎么这老宅院一个人影子都没有 这说明什么要么就说明这套宅院里确实没有大禹神鼎,要么就说明所有张家人都害怕这件宅院。 他嗅了嗅,这老宅中有股沧桑,那是一种岁月古拙的沧桑气味,很难去用言语来形容。 他走到宅院大屋前,翘脚摸了摸房顶的瓦砾,以前他的古玩店里收过几片,虽说不太值钱,不过也是老物件了,值得收藏。这是当初明末时期陕西官窑烧造出来的青瓷瓦,有此可以判断这老宅院的历史最少有五百年了。 这么古拙的老宅为何不住人还是住了什么特殊的人他没有发现不可能啊,他一点都没感觉到这老宅院里边有活人的气息。从刚才和蓝彩蝶翻墙而过的时候他就开始留意了。 如果说没人居住,为何这小院之中一丝尘土都没有据说贵州的苗族里,一般养蛊的人家里就是一尘不染的,但这里是干燥的黄土高原,是大西北,肯定不会住着蛊婆才对。 他走到门前看了看这山黄杨木雕凿而成的名贵木门,这门上雕花乃是一条水龙,四爪水龙,水龙也是水蛟,跟龙相差不多,都是降水之身,只是,一般大户人家那时候不敢用龙,龙是皇家的象征,用蛟龙的那都得得到当地的周郡府衙的允许。 张家肯定有资格,张家是黄河手艺人,是黄河捞尸人,他们就好比是水中蛟龙。 这黄杨木门雕工真好,尤其是这条蛟龙的龙目,十分传神,好似在水中口吐仙气一般活灵活现。 他看的入神,不知不觉地就伸出手来触碰了下黄杨木门,这一碰可好,就听那木门吱呀呀声被他推开了。 在寂静的夜晚中这动静十分渗人,吓的无双也不免连连后退了好几步,生怕这老宅之中藏着什么邪乎玩应从里边扑出来。 屋子里黑漆漆的,看不见有任何光线,这屋子几乎是全封闭的,老式的屋子一般窗子朝南,西北也属北方,北方人在风水上的讲究跟南方人有所不同,阳宅讲究的是坐北朝南,北方人喜好阳光的温暖,因为每年的冬天漫长且寒冷,一天里,阳光射入房间里的时候是最温暖的的。 但这老宅中的窗户上却都贴着一层不透明的黑纸,前朝时候,玻璃制作工艺还没被中国引进,那时候几乎窗户上药贴的是窗户纸,白色的,很薄,可以半透太阳光,但从外边还不容易看进来。这层黑纸跟前朝的窗户纸就差不多,只是颜色不同而已。 贴黑色窗户纸别说在现代了,就连旧社会或者古时候也没有过,不是老百姓不用,而是不吉利,一般人家用白纸,办喜事的用红纸。 咣当一声,黄杨木门惯性地绕着合页转了一圈最后触碰到了门后的一个家具架子上不动了。 他抖了抖鼻子,那表情极为滑稽,好像一只嗅到骨头的狗儿似的。有股隐隐的鱼腥味,说鱼腥味还有点夸张,更像是淡水的腥味。水都有腥味,除非是自来水,因为自来水中没有生物,正常的淡水河中水质与好,里边的鱼儿和其他生物就越多,所以都会有这股淡淡的腥味。 无双向前试探了一步,一只脚迈进老宅门里,一只脚还停在外边,如果有意外也可以随时跑路。 他的脚踏进门槛的那一刻,心脏突然不安地抖了下,好似被雷击一般,然后那种感觉又转瞬即逝。 他抽出了寒血宝刃,一只手握着宝刀,另一只手打开了手电,手电的按钮轻轻往前一推,哟怎么不亮了没电了吗段子瑞这小气鬼,给自己准备个手电难道连电池都没有他晃了晃,确实不亮。可自己出发前明明是检查过的呀 他低头还在晃动手电,以为是接触不良呢。突然,面前那股腥味竟然扑鼻而来了,吓的他连忙向后退出好几步去。明显感觉到那股腥风距离自己仅有不到一米的距离了,当他退出门外,在抬头去看的时候,屋里什么都没有。 是自己鼻子出问题了吗不对,不是自己感觉错了,而是屋里太黑了,屋里一点光线都没有,有东西躲在黑暗之中就等着他进去了。 他是个不怕死的家伙,更是个喜欢挑战各种极限的人。他嘴角一咧,微微一笑。心道,好啊,原来张云鹏真在这儿布下了天罗地网等我来钻,好,那老子就钻给你看,看看是你道高一尺,还是我魔高一丈 想到这里,无双又往前迈了一步,这次,索性整个人都探了进去。 就在他踏入老宅屋中的那一刻,突然就绝大那股腥风再度袭来,他下意识挥起短刀就朝左手边砍了过去。而与此同时,对方好像也是个练家子,竟然单手卡住了他的手腕,把他的手死死又按了下去。 无双虽说功夫一般,但好歹也是盗门真传,除非你是个真正的高手,要不然,光是马二爷教的那两下子魅影鬼手就够你喝一壶的了。无双见手腕被擒,立刻身子一个360度大转弯,整个就翻了过来,随着他身子的扭动,手腕又恢复了刚才的正方向,然后捏着短刀的手指一送,短刀从指间掉落下来,他另一只手往前一送,短刀又被接住了,换了一只手再度朝那东西刺了过去。 躲在暗处的那东西也看出了无双不简单,现在如果再继续抓着无双的这只手腕,那自己也是无处可躲必定被无双刺中。无奈他只好松开无双,可他刚松开无双,无双的尖刀就已经到了他面前。 寒血宝刃锋利无比,尤其是那刀刃,锋利的都泛着寒光,寒光乍现,无双借着刀刃的寒光一瞅,只见刀刃倒影中是一双阴遂的双眼,那双眼睛十分深沉,让无双几乎不寒而栗。 第78章落入圈套 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对方已经躲开了他的致命一击,再度钻进了老宅的阴暗中不见了。 他一声不吭,尽量不暴露自己的身份,站在原地,仔细聆听着那家伙的踪迹,只要那家伙敢动弹分毫,他就会立刻冲上去解决掉他。 无双不是个合格的贼,因为当贼的可没有他这么干的,他这是坏了行内规矩。一般的翻墙跃户的飞贼只要失手,或者被发现了,肯定立刻掉头就走,而且永远不会再来这家行窃,这是忌讳。第一次来就被发现,那就意味着,第二次来可能就要送命。 更加没有像无双这样的,哪有被人家发现就动了杀机的?贼是求财的,但你不能谋财害命,杀人了你就属于抢了,跟偷盗有本质上的不同。 无双现在可管不了那么多了,单是看对方刚才那几招就说明对方也是个练家子,自己可以在一念间杀死他,他也同样可以在一念间杀死自己,就看谁能把握住机会了。 咚咚咚……咚咚咚……老宅中静的可怕,无双都能听到心跳声,是他自己的心跳声,那家伙好像并没有心跳一样。 “哼!”他闷哼一声,也是在嘲讽对方。 “哼!”对方没有被他吓退,也闷哼了一声,听声音这人岁数不会太年轻了,肯定年过六旬。 他的眼角余光一直扫着身边的每一个角落,哪怕是屋中一缕头发丝落地都逃不出他的洞察。这是一个当贼的该有的敏锐洞察。 突然,他就觉得正前方一股劲风猛地袭来,从这股劲风中他感觉出对方无比浑厚的内功,这人的功夫肯定是要超过自己的,而且对方在暗自己在明,不行,绝对不能硬解。 犹豫片刻的时候,那股劲风已到胸口,无双再不敢犹豫,赶紧跃起,身子横在半空中,凌空翻滚270度翻出了这老宅,然后迅速调整身姿落地。这一套动作做的十分优美,就好像是体操运动员一样,一气呵成,大气都不喘一口。 “小贼,好功夫呀!”屋里的人说话了。 无双眯着眼睛,连胜蒙着黑纱,尽量隐藏自己的气息,他可不敢暴露太深,在高手面前,可能你的一个呼吸不均都能暴露出你自己的内功修为。内功是无双的硬伤,他根本就没有内功,完全仗着老爷和马二爷教的这点三脚猫功夫混日子,要是被对方敲破了可就唬不住了。 “阁下刚才那一脚也是内功浑厚呀?”无双回道。 “哼哼……你是来偷禹王神鼎的?”那苍老的声音问道。 无双没有答话,所以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做贼心虚,要不怎么说是贼鼠一窝呢?这偷东西总归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哪有小偷在大马路上高喊我要偷东西的? 他手握匕首,蒙着黑巾眯着眼睛,如同暗夜中的刺客一般。威风袭来,撩的黑巾微微飘动。但是从刚才对方那一连串的动作看,对方的功夫就肯定在自己之上。好一个黄河捞尸人,好一个张家,真是个卧虎藏龙之地。 无双与屋里那神秘人就这么僵持了下去,他硬打还打不过,而且还不能弄出太大动静来,跑呢,就这么跑了未免太丢人。那人也不追出来,无双也再不敢轻易进去与他对打,二人隔着一扇门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谁也不愿先出手。 “你是东北人?”那苍老的声音又问道。 东北话实在是太明显了,虽然属于普通话,可字里行间的味道都很浓,一句话立马暴露出来。 “是又怎么样?” “小娃子,你这脚底下的功夫肯定是受了名师指点,可内功太差,就你这样的也敢来我张家偷禹王神鼎?” “别口出狂言,小爷我想杀你不过是片刻的功夫,只是见你岁数大了,不忍下此毒手罢了。”无双还在试探对方的底细。 “哼哼……本事不大口气还不小。老夫实话告诉你,就算你偷了禹王神鼎你们也用不了。这东西只能放在我们张家,放别的地方会引来大祸的!我看你也是心系黄河两岸百姓的安危不想为难你,你走吧,别再来了。你找不到禹王神鼎的。” 无双心道,笑话,老子是贼头子,今儿要是在你这小小的张府摔了跟头传出去岂不是让江湖人笑话?再说了,今儿是老子第一次出手偷东西,俗话说贼不走空,老子来了就没打算空手而归! “前辈,你这话说的是不是太满了?晚辈本领不济,但却未必怕你,有本事你出来咱们再过两招啊?”刚才无双并不是完全输在内功上,刚才他在明处,敌在暗处,所以多少都会吃点亏,真要是两个人站在月光下边一对一打,恐怕鹿死谁手未曾可知。 这位盗门少主子那也不是吃素的,别忘了,盗门中人不但可以偷东西做飞贼,他们也一样是杀人越货的胡子,胡子杀人的手段有上百种,他们下手从来不留活口。 这时,张府前院中传来了打斗声,那是兵刃与兵刃间相互碰撞的重击声,看来蓝彩蝶已经暴露了,不过就算蓝彩蝶暴露了,世上有几个能跟蓝彩蝶这样高手对打三个回合的? 然后就听四面八方足有几十号人高喊着:“抓活的抓活的!” 二人的打斗声越来越近,最后,蓝彩蝶纵身一跃退入这套古宅之中,她看起来并没有受伤,一身黑衣,蒙着黑纱,手握折扇,与无双背靠着背准备御敌。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无双问她。蓝彩蝶向来行事谨慎,而且她的轻功更是没的说,今儿是怎么了?怎么二人都连连失手?小小的一个张府竟然让二人这般狼狈? “小爷,他们事先有准备,早就有埋伏了,就等着咱现身。”蓝彩蝶大口大口粗喘着气,看来刚才跟对方动手消耗了不少气力。 “跟你对打的是个高手?”无双一边问她,眼睛还是死死地盯着老宅屋里的那个神秘老人,只是那人一直藏在黑暗之中,连人家的轮廓也看不清楚。 第79章不死老人 “嗯,绝对是个一等一的高手,硬碰硬我都未必是他的对手,他手中用的兵刃是根戟,内功浑厚,估计跟马二爷都有的一拼,这张府中藏龙卧虎呀!”蓝彩蝶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落败了。% し 呼啦啦,一大片人团团围住了这神秘小院,一根根枪口对准了小院,几十号张府下人瞄准了无双和蓝彩蝶的脑袋,估计他们今晚是真碰上硬茬子了。 蓝彩蝶左手偷偷背到了身后,手指已经夹住了袖口中藏着的那块巨大红绢,退一万步讲,这蓝彩蝶还留了最后一手可以掩护他们撤退,想活捉他们可能性不大。 “不急,咱们不能走!我不能出尔反尔,今儿就算这张府是龙潭虎穴,我也得把禹王神鼎带走!”无双说。 他看的出来,对方事先有准备,而且对方很显然不想杀他们,捉活口其实没必要,像这种不要命的小贼,私下了结了也没人过问。 “肯定是段子瑞那家伙不会说话,让人家提前有了准备。”蓝彩蝶埋怨道。 “现在说这些没用,这屋里边有古怪,里边有个老头,那老头好生厉害,刚才我差点吃亏,我怀疑禹王神鼎与这老头有关,一会儿机灵着点,擒贼先擒王,若实在不行,你我联手治住他再说!” 蓝彩蝶说:“一个老头有何惧?做了他就是!” “你这丫头,动不动就要杀人,咱们是贼可不是来杀人的,偷东西跟杀人是两码事,擒住他用他来换禹王神鼎。”无双说道。 那都将近四五十号西北壮汉团团围住了这古宅小院,可却没人敢再往前一步,连踏入这套宅的月亮门的勇气都没有。 “都别开枪,千万别伤了老祖宗!”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双手拎着一把长戟走了出来,这人长的可真够壮的了,都赶上陆昊天了,眼看着白白净净的穿着一身中山装,却不曾想这白面小生竟然武功路数如此诡异,逼的蓝彩蝶连连后退。 “小爷,就是这人,好厉害呀!要不是我跑的快就回不来了。”蓝彩蝶说。 “奶奶的,看来咱俩是出师不利呀,早知道让那咻过来帮忙好了,也怪我了,太大意,不过谁又能想到这小小的张府之中竟然藏龙卧虎?”现在说什么都来不及了,无双这小子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眼看着他们已经落入圈套,但还是好面子不想轻易离开。 谁让他在杜伯面前把话说的太满了?段子瑞那家伙嘴太碎了,连他是东北盗门少主的事也捅了出去,那就决不允许自己失手了。 “爷爷,孙儿来迟了,还请爷爷赎罪。”那中年男子孤身一人走近了这小院之中,但他并没有着急跟二人动手。 爷爷?他管屋里边那个老头叫爷爷?不用说,看这人的打扮和长相多半就是段子瑞口中说的那个张家大少张云鹏了,那么,张云鹏管叫爷爷的?莫非是……是六十年代黄河决堤时的那位黄委会的张会长?可是,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大鹏,不要难为他们,他们若走就放他们走吧!”屋中的老人说道。 “是,孩儿知道,刚才没有下死手。”张云鹏转身怒瞪着二人喝道:“你们听到没有,我们家老祖说了,放了你们这两个不长眼的小贼,还不跪下谢恩?” “呵呵……呵呵……”无双看着张云鹏干笑着:“小爷我这还是第一次出手呢,可不想坏了名声,今儿不妨咱就把话挑明了,禹王神鼎我是要定了,偷不走就抢!” “好你个不知好歹的小贼,你当这儿是什么地方?岂容得你们如此放肆?给你脸你不要脸那就休怪我张云鹏不客气了!”张云鹏手持长戟冲着无双就砸了下来。 无双往身边一闪,然后借势用手中的寒血宝刃往后一磕,岂料这寒血宝刃锋利无比,一刀下去竟然把长戟的木杆子砍断了。 “哈哈……兄弟功夫是不错,可惜呀,好马配好鞍,你这兵刃未免太脆弱了。”无双笑道。 “你!!!!你这大胆的小贼,今日你们二人谁也别想活着从我张家走出半步!说!是谁派你们来的?是不是段子瑞?”都是江湖人,谁不知道咋回事啊?怎么可能段子瑞昨儿刚来,今儿就家中糟了贼偷的?不是他派的又会是谁? “大鹏,住手住手!就算他们是段家派来的,也不可下死手,看他们的武功路数肯定是旧时候的江湖人。既然是江湖朋友,为何不敢直面相对?这几十年来,惦记我禹王神鼎的人不少,可今日都招来了江湖朋友还是头一遭呢,老夫倒想看看了,二位到底是谁。”屋中的老人喝道,他的声音浑厚无比。 事已至此,他们俩再想全身而退已经很难了,索性就揭下黑纱以真面目示人。无双和蓝彩蝶掀开黑纱,微微一笑,全然没把这几十号张家人放在眼里,眼神中是充满了不屑。 “好一对郎才女貌雌雄双盗呀!如此年纪能有这般本领已是不易,二位,老夫劝你们就此打住,从哪来回哪去吧!”那老人说道。 “放肆,敢跟老祖这么说话?你俩是活腻了吗?你以为这里还是你们东北的胡子窝吗?也不出去打听打听,在这兰州城中谁敢来我张家闹事?哼哼!老祖念在你们初犯不予计较,可我张云鹏却不那么好说话了,今儿要不留下命,要么交代,到底是受何人指示?”张云鹏十分愤怒,自小就练就一身武功,尤其是手中的长戟,罕逢敌手,今儿一下子竟被无双砍断了,脸上无光。 “哼!就凭你?想动我家小爷那就得先过本姑娘这关,来呀,有本事再跟本姑娘大战三百回合试试?”蓝彩蝶自然不会让张云鹏嚣张到跟无双挑衅,若是没有冰刃,徒手打斗,蓝彩蝶可绝不输给任何人,光是她那诡异的身法就得弄的敌人眼花缭乱。 “好狂妄的女娃娃,那今日就让你见识见识我们张家人的厉害!”张云鹏撸胳膊网袖子就要跟蓝彩蝶过招。 ... 第80章黄河捞尸人张四水 “大鹏?且慢…”屋中的老人走到门前,露出一个人影,只是他依旧不肯从那阴暗的小屋中走出半步来。 “爷爷,可是……我……” “不用说了,去吧,你先出去,这两个娃娃很有意思,我想跟他们单独聊聊,下去吧。”老人一摆手说道。 张云鹏是个孝顺孩子,对这老人是言听计从,虽然跟无双和蓝彩蝶不太对付,但既然爷爷发话了也不敢为难他们,赶紧低着头退出小院。小院外依旧是危机四伏,已经被张家人团团围住了,恐怕今日想全身而退基本已经不可能了。 “二位江湖朋友进来坐吧。”屋中的老人说道。 蓝彩蝶和无双对视一眼,都没敢动弹。 “怎么?家人怕我,你们也怕我吗?有话进来说,你们不是想要禹王神鼎吗?”老人的话口有松头。 “怕?小爷我自出生以来还不知道这个怕字怎么写呢?进就进去,你还能吃了我不成?”无双洋洋不睬地迈步就走进了那阴暗的老宅之中。蓝彩蝶想跟进去,却被无双拦下了。 “在门口等我。” “不行,这老头是个高手,万一……” “没有什么万一,等我!放心吧,他不想杀咱们,要不然刚才张家人一顿乱枪咱俩早就没命了,我探探他的底细再说,外边得留个人,你给我看好了张云鹏。”无双小声嘱咐她说。 无双两只脚迈进去,发现屋里边依旧黑漆漆的,连一点光线都没有,那老头反身回来后就又不见踪影了,而且更重要的是,他依旧感觉不出这老宅中有一点活气。他也不敢贸然太往里去,如此一来,若那老东西真对自己下手,也能迅速撤回去。 “娃子,你站门前干啥呢?进来吧,老夫又不能杀了你。”屋里阴暗处,老人说道。 “前辈就是那位六十年代抗洪救灾从黄河之中取出禹王神鼎的张会长吗?人们不是说您已经……” “我已经怎么?死了?大家没有说错,老夫这样跟死了又有什么区别呢?”老人无奈的说道。老人自称叫张四水,乃是黄河捞尸人的第五十六代传人。 “四水前辈,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无双问他。 张四水说,当年他是用自己的鲜血祭祀了禹王神鼎,这才镇住了黄河之中的水妖。而他以为自己用鲜血就可以换来禹王神鼎的保佑,岂料,张家人祖训中的鲜血祭祀并非是寻常人的鲜血,而是神血。也就是拥有神格的人。 他张四水虽然是黄河捞尸人,也是黄河子孙,但肯定没有神格,之所以禹王神鼎融入他的鲜血后重新被唤醒了,是因为他是用自己的灵魂做了交换,指尖的鲜血中包含着他的阳气。 可以说,他是用自己的生命换取了兰州城黄河两岸百姓的平安。 “那您这么多年是怎么活下来的?我的天呀!”无双难以置信。 张四水说,这全都要归功于我这老宅,张家祖上曾有遗训,说用鲜血祭祀禹王神鼎的后人可居于此宅中逃过死劫。但这么多年,老夫不人不鬼的活着,跟死人又有什么区别呢?你看,就连我的家人都不敢靠近老宅,这就是黄河子孙的命运呀! 无双听明白了,是这老宅中的阴气盛,盖住了张四水的神魄,所以逃过了鬼差的缉拿。只是,就算如此,他又能活多久?十年?二十年?人总有油尽灯枯时,他不是阴阳玄道,不是莫小七,又怎能逃过六道轮回呢?就算活着又有什么意义?现在简直就是生不如死。 “老夫知道,那黄河水妖近日来又开始作怪了,算计着也该有后人前来我这张府借禹王神鼎了。” 无双摸索着找到了一张椅子想坐下抽根烟,可刚点着了打火机就被一股阴风给吹灭了,这老宅中容不得半点火光。 “老夫是个黄河手艺人,百姓们有难我不能置之不问,但凡人是无法使用禹王神鼎的,你们就是偷走了也没用呀!”张四水继续说道。 “四水前辈,敢问一句,你这禹王神鼎可否能治服铁头龙王?”无双问他。 “呵呵……此神器乃是大禹治水时所留,别说铁头龙王了,此鼎一出,黄河大浪必然停歇下来,只是没有人有资格来祭祀它,按理说我张家人和问水一脉的杜家人都可以,但谁的命也只有一条,我张家如今只剩下孙儿大鹏一脉单传,我又怎能把他舍出去?老夫觉得,这神鼎嘛,你可以拿走,不过在拿走之前,你应该先去找杜家人商量一下,如果他们家肯出人,神鼎你就拿走。” 哦,无双终于听明白他的意思了,人嘛,到头来还不是自私?原来是在这儿等着他呢。可也难怪,命都只有一条,自己已经算是为了两岸百姓丢了性命了,肯定不会再把亲孙子扔进去。看来这杜伯也是有小算盘呀,也是不愿意为了震河大业丢掉老命,这才让自己来偷。 可如此说来,偷走又有合同?只是一樽鼎而已,没有黄河人的血魂活祭,它就是一个摆设。 “而且,一般人也碰不得那神器。”张四水强调说。 “有趣有趣,这大禹王还挑人?我倒要见识见识,是什么样的神器凡人碰不得呀?小爷我见过的宝贝可不少,还没有一个是我碰不得的呢。要不,前辈让我掌掌眼?”无双心想,你个老杂毛少糊弄我,怎么个意思?没说两句就想把我吓走?我是那么好忽悠的吗? 张四水说,娃娃你过来。他带着无双进入了后屋,后屋中摆着一个神龛,神龛上亮着几个光点,估计是几根香正插在香炉里呢。 这供桌上供奉的不是什么神仙也不是佛祖,而是一个大陶瓷缸子,里边盛满了清水,清水下边沉着一樽古拙的小铜鼎,铜鼎遍体全都是铜锈。这小铜鼎比无双想象中要小的多,很难想象,就这么巴掌大的铜鼎竟然能镇住湍流的黄河水,能降服那千年道行的铁头龙王。 第81章张杜两家的恩怨 “就是它?看来我得到的情报很准呀,它果然就在后宅之中,早时候我就不让彩蝶再去其他地方找了。”无双说。 “呵呵……娃娃,你好狂妄呀,就是它?对,就是它,你看着它一点都不起眼,可就是这小小的铜鼎可以拯救黄河两岸数千万百姓的性命,不过,可不是任何人都能驾驭的了它的,它是上古神器!凡人别说是用了,就连碰也碰不得。” “哟呵?那晚辈今儿倒要见识见识了,禹王神鼎就这么了不得吗?还不让我碰了?我就是个不信邪的人!你不让我碰我就偏偏要碰!”说罢,无双还真的把手伸进了水中要去捞禹王神鼎。 “快住手!”张四水吓的大喊,可已经来不及了,无双的手已经伸进了水缸中,双手已经距离那禹王神鼎仅有一公分的距离了。 无双的手还没等触碰到水中的禹王神鼎,突然就觉得这水缸之中发出了嗡嗡的震动,好似龙吟一般。 水中泛起了一个水漩涡,那漩涡朝着他的一双大手就吸了过去。 “快把手拿出来!要不然你的灵魂就要被吸走了!”张四水喊道。 来不及了,那水漩涡形成一股强大的吸引力,正在把无双的手往禹王神鼎中吸去,那吸力十分大,大的惊人,无双使出浑身力气都不能把手从里边拔出来,眼看着这双手就要被吸入小小的铜鼎之中了。 那小小的青铜鼎如同恶魔的巨口一样,正在向他吞噬,而吞噬的并不仅仅是他一双手而已,他即将被吞噬的还有他的灵魂。 奇怪的一幕发生了,无双体内突然迸发出一股能量,那能量阴寒无比,就在无双的手马上要被水漩涡吞没时,体内的强大寒气从指间迸出,用无尽冰寒的力量把整个水缸里正在旋转的水全部冻成了一个大冰块。 而无双的手竟然可以在坚冰之中上下移动自如,他又奇迹般的把手从里边抽了出来,手指,小臂上挂满了冰霜,就在双手抽出水面的那一刻,手上的冰霜又再度化去了。而那水缸中的水也渐渐化开,下边的青铜鼎完好无损,还是以前的模样,刚才那惊险的一幕好似梦幻一般。 无双看了看自己的手,冰寒的气息逐渐消退,顺着自己的血管缩回了心脏。他知道,又是她在救自己。欠的是越来越多了,以后可怎么还呀? “你……你……你竟然……”张四水惊讶地看着无双,从老宅的阴暗中走了出来,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如此近距离地接触禹王神鼎呢。 诸位也许要问了,他张四水不是第一个人吗?他不算,因为这禹王神鼎就是大禹传给黄河人的,这神鼎要么就是他用,要么就是杜家人用。杜伯狡猾,当年也知道有此一劫。但他装聋作哑,没敢招惹,可张四水不同,他是黄委会的一把手,吃的是国家俸禄,这时候你不出来摆平谁出来? “快给我看看你的手?”张四水冲过来抓住无双的大手举在一双苍老的眼睛前死死盯着。 “您看,谁说一般人不能碰?我这不也碰了吗?也没咋地呀?”无双心里边刚才也后怕,那可是禹王神鼎呀!刚才稍有闪失,自己的小命就得交代,要不是有白帝护体,自己还能这么幸运吗?看来以后可不能这么犟了。 “你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老夫呀,娃娃,你的肉身不对劲儿!你不是普通凡人,说,你到底是谁?”人家张四水好歹也是老江湖,无双瞒不过他。 无双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个遍,也说了,是杜伯让他来偷禹王神鼎的,不过去没把段子瑞卖出去。 “难怪呢,你原来是东北盗门之后,老夫刚才为你号脉,感觉到你体内的能量十分充盈,貌似那并不是来源你本体灵魂的力量吧?”张四水一双老眼几乎要看穿了无双的灵魂。 无双说你别管我怎么样,你身为黄委会的会长,如今黄河决堤,黄河水妖作怪祸害百姓,你怎能视而不闻?还躲在老宅中过着安稳日子?咱好歹以前也是吃皇粮的不是? “管?我怎么管?老夫管了一次了,结果呢?我一个人搭进去就算了,如今你还要我把孙子搭进去吗?我为何卸任?为何诈死?黄河中之事可不是那么简单的,管与不管都落不到好,他杜伯愿意管,那就让他亲自来找我吧!”黄河中的手艺人也不都是朋友,比如,杜家和张家,就斗了不少年了。 无双说我不管你们张家和杜家的恩怨,如今那黄河中的水妖正在兴风作浪,我不需要你俩谁出面,今儿这禹王神鼎我必须拿走,能不能用是我的事,置于借不借,那就是你的事了! “小娃子,大言不惭,就算我把它借给你又能如何?我告诉你,除非杜伯愿意牺牲自己,否则,这神鼎就是一个摆设,那老东西别人不知道我张四水可是了解的很。听说他这几年金盆洗手了?” “嗯,他老人家说自己违背了当初的誓言,不能再靠近黄河半步了。”无双说道。 “狗屁!我告诉你吧,他是触怒了龙王爷了!虽然我张四水久居深宅大院中,可却不代表我是瞎子!” 他说,十多年前,黄河边上有个渔民,从水中打上来一个大牡蛎,那牡蛎大如锅盖一般,少说也有几百年的修行了。那年还上了新闻呢,多少人花好几万块钱想收,那渔民愣是没舍得卖。为啥,因为听说这上百年的老牡蛎壳里边的大珍珠能卖的上更好的价钱,而且这牡蛎的肉也是大补,吃了都能延年益寿。 他几次派孙子张云鹏去劝那渔民让他把老牡蛎放回水中,告诉渔民,那老牡蛎乃是水下黄河龙王水府下的一块基石,如今你错把龙王爷府中基石打上来了,龙王爷不会放过你的。 一般两岸渔民都信这些东西,要钱还是要命?自己还得在黄河边上吃这口饭呢,谁敢不听呀?尤其还是捞尸人张家人说的。 第82章话疗盗法 可那胆大包天的渔民却没有那么做,而是把这老牡蛎送给了杜伯,也不知道杜伯对他说了什么这才劝服了他。 “啊?那可是天灵地宝啊,杜伯得了如此宝贝,定是发大财了吧?这老东西,看来也是贪婪无比。”无双说道。 “哼哼……他杜伯卖没卖我不知道,但我估计,他肯定是吃了那老牡蛎的肉了!那肉吃不得呀。” “为何吃不得?有毒吗?” “非但无毒,反而吃了后会让人延年益寿不生病痛,只是,黄河中的龙王爷不是瞎子,你吃了这宝贝就相当于违背了当初我们黄河手艺人在鱼骨庙前立下的重誓呀!黄河大王能饶了他嘛?” 无双点点头,原来如此呀,难怪杜伯不敢轻易靠近黄河了,看来任何人都有贪念,只是要看利益大不大,一旦利益诱人,任何人都会铤而走险。 “娃娃,我问你,你见过姓杜的了吧?你看他是不是鹤发童年,容光焕发?你看他是不是犹如六旬之龄?”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张四水又问无双道。 无双咧了咧嘴,心道,这俩人的恩怨我可不好挨上边,还是赶紧先把禹王神鼎弄到手再说吧。 “杜伯亲口对我说,只要我能拿到禹王神鼎,他就有信心降的住那铁头龙王。”无双说。 “哼哼……他?姓杜的那老东西能有这觉悟?他也是黄河之子,也是手艺人,他怎能不知道这里边的轻重?没错,他说的是实话,他的确有办法,只是他一直不肯定用而已,好啊,算计起来明日中午便是阳气最旺的时辰,他要动手势必也选在此时,好好好,这神鼎你就拿走,告诉那老东西,明日午时我去鱼骨庙前等他,我倒要看看,他是如何降服铁头龙王的。” 无双是总算听明白了,这俩老头啊,都是黄河边上的老手艺人,私底下较劲儿呢,谁也不服谁。 “那……那晚辈就……”无双伸手就从水中捞出了禹王神鼎,尽管双手伸入水中时,水下确实还存在某种不可抗力的阻挠,但怎奈无双体内的力量过于强大,禹王神鼎最后还是被他从水中捧了出来。 禹王神鼎刚刚从水面下露头,无双就已经可以看到神鼎底部盛着的那一汪血水了。 “前辈,这是……”无双看着张四水问道。 张四水说:“这不是我的血,老夫的血早就干涸了,这些都是禹王的鲜血,一旦禹王的鲜血彻底干涸,这神鼎也就失去降妖除魔震慑黄河的威力了。” “那我就拿走了?”无双生怕张四水反悔,抱着禹王神鼎就往外跑,那一刻,他心中闪过一个念头,这宝贝若是让马二爷或者云强寻个买家,肯定能换来金山银山。只是如此一来,那黄河中的水妖会更加肆无忌惮变本加厉。 那贪念只是在心中一闪即逝,他是肯定不敢那么做。 “且慢!”老头脚底下功夫也挺快,一个闪身拦在了门口挡住了无双的去路。 “怎么?您老又反悔了?”无双把手背了过去,宝贝到手了,再想从他手中夺回那怎么可能呢?当贼的一般都是只进不出。就算丢了性命,贼赃也不能松手。 “反悔?老夫这么大岁数了,岂能出尔反尔?只是我要提醒你,从我这里带走禹王神鼎容易,但带回去后,必须马上放入黄河水中,如果没有黄河水的滋养,里边的禹王血必定立刻干涸!到时候你连哭的地方都找不到。” 无双松了口气,这到处是大河,水上哪还找不到了呢? “可不是一般的黄河水,要用黄河净水!”他又补充道。 “黄河净水?您这不是跟我开玩笑吗?黄河里边的水要是干净的话,那还能叫黄河吗?”无双问他。 “呵呵……你回去把话捎给那老东西,他一听就明白了。走吧走吧。”老头没有把无双送出去,他不能离开这座阴宅半步。 院里,蓝彩蝶还在于张家人对峙着,虽然显得人单影只,区区一己之力岂能对付几十号手持枪械的壮男?但蓝彩蝶没有畏惧,依旧恶狠狠地瞪着对方,手中捏着若干暗器,只要谁敢踏进这老宅院里半步,她就立刻下死手。 院外,几十号壮汉拎着枪,团团围住了小院,张云鹏站在月亮门前抱着肩膀,好似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小爷,谈的怎么样了?”蓝彩蝶见无双从屋里出来了,赶紧迎了上去。 “搞定,其实老同志的觉悟还是很高的嘛,可比他孙子好说话多了。”说着,无双抱着禹王神鼎在蓝彩蝶面前晃了晃。 “真有你的,就是这么几句话的功夫就弄到手了??小爷这算是话疗盗法吗?看来以后在咱们千机诡盗上你也可以再加一页绝学了。”蓝彩蝶笑道。 “站住,你们两个小贼,糊弄的了老祖却糊弄不了我张云鹏,今日想从我张府带走禹王神鼎,除非踩着我过去!”张云鹏咬着牙恶狠狠地看着无双手中的禹王神鼎,以为是无双给爷爷吃了什么药呢,这怎么爷爷把传家宝就这么轻而易举地送给了他? 这宝贝就算要传也得传给他,他才是张家的大少爷,张家的合法继承人。张云鹏并不太清楚禹王神鼎的秘密,爷爷有意保护他,自小只说了这禹王神鼎的一段段传奇故事,他可不想让唯一的孙子因为拯救两岸的黎民苍生而送命。 “张云鹏,这张家是你做主还是你爷爷做主呀?你爷爷亲口对我说让我带走神鼎的,怎么着?你这孝顺孙子要违背他老人家的意愿吗?”无双笑着问他。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都能把张云鹏气死。 “你放屁!你这油嘴滑舌的小贼休得糊弄我!爷爷?爷爷?你怎么能把咱们张家的家传宝贝交到他们手上啊?”他朝阴宅屋中喊道,口气中略带埋怨。 一个黑影站在门里干咳了两声,回道:“大鹏,让他们带走!”老人的语气中带着命令的口吻。 第83章带走上古神器 “不行这是咱们张家的宝贝呀这东西象征着咱们张家人的荣誉您忘了吗您就是用他镇住了黄河水妖的”张云鹏的语气中带着很大的情绪。 “大鹏,你还是爷爷的孙子吗” “爷爷,您这话问的,那肯定是啊,可这跟禹王神鼎没关系,就因为我是您的亲孙子,我才不能看着您老糊涂呀” “放肆你说谁老糊涂这里边的缘由你不懂,快,让他们走”张四水怒喝道,禹王神鼎的秘密张四水并不打算告诉孙子。 “这这我哎呀”张云鹏这个气呀心想,爷爷是让无双灌了什么汤了,怎么能糊涂成这样这宝贝是无价的呀,这是真正的天宝他俩到底是什么身份都不知道呢,岂能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借给了外人 张四水可不傻,要来的真是一般人,怎么可能借呢再说了,一般人肯定也不会从水缸之中把禹王神鼎捞出来。无双是个例外,他体内的力量甚至都可以跟禹王神鼎对抗,可见此人可以信任。再说了,这宝贝存在的价值就是守护黄河两岸百姓的,如今,水灾又起,铁头龙王再度兴风作浪,作为黄河边上的老手艺人,他必须把这宝贝交给一个可以正确使用它的人。 “哼哼这要是我孙子,我非重来扇他几个大嘴巴子不可,啧啧啧还大户人家呢还老手艺人呢就生出这么不孝的孙子”无双幸灾乐祸的在一旁嘲讽张云鹏说。 无双的嘴实在太臭了,把张云鹏逼的骑虎难下,放了他吧脸上无光,不放吧,爷爷张四水已经下令了。 这时,一个下人小跑着过来通报说少爷,有贵客深夜来访,是段家的大公子爷。 “什么这时候段子瑞来我这儿哼看来果然跟他有关系,让他进来吧”他冷冷道。段子瑞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你张家再厉害,可人家段家现在可是兰州城的大手子,谁敢不给面子呀 段子瑞不大会儿讪笑着走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四个精壮的保镖。 “哟,双爷,您这大半夜的不睡觉跑这儿来溜达啥呀幸好我与云鹏兄有些交情,要不然你可走不了了。”段子瑞先给张云鹏讲了一军,话他已经说了,你是给不给面子吧明摆着是来接无双的。 “段子瑞,你当我这张府是什么地方啊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吗在兰州城里,别人怕你段子瑞,我张云鹏可不怕。哼”张云鹏扭过头去正眼都不瞧下段子瑞。 这时,下人趴在张云鹏耳边低语了几句,他立刻脸拉的老长。 “行啊,段子瑞刚绊倒了雷武就来跟我张家叫板你行你是真长能耐了啊好好好今儿就算我张家卖你个面子,日后我再找你算账滚都快滚别等我后悔”张云鹏气的指着段子瑞大骂,那都气的浑身直哆嗦。 “嘿嘿那就多谢云鹏兄赏脸了哦,过几新宅落成还请云鹏兄赏脸喝茶,双爷,彩蝶姑娘咱们走吧” 其实这都是无双早就安排好的,临行前他可特意嘱咐过段子瑞,一旦他俩进去俩小时还不出来,赶紧进去接他们。他料想张云鹏不敢不给段子瑞面子。 无双在经过张云鹏身边时,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说道:“云鹏兄,你爷爷其实是为了你好。”然后跟着段子瑞扬长而去。 话说,为何张云鹏刚才听下人们耳语两句就吓成这样放人了他舍得张家祖传之宝吗肯定舍不得可不放人不行呀形势所逼。 无双走出张府大院一看,哎哟喂,张府外人头攒动,黑压压一片人,一个个彪形大汉手举火把,身上背着猎枪,已经团团围住了张府。看来这次段子瑞是下足了血本,把段家手下全都叫来了。 “子瑞,行啊够狠做的可够绝的了。”无双笑道。 “呵呵这还不都是跟你学的嘛,不做的绝点他张云鹏肯轻易放人嘛没事没事,我段家是江湖人,跟张家本来就不太对付,也不差这一回了。”段子瑞多尖呀为了能顺利迁宅那可真是豁出去了,也不完全是为了无双,更多的也是为了他们段家。 这一出唱的不错,立刻在气势上压倒了张家,看来以后张云鹏见了他也得灰溜溜了。 路上无话简短接说。回到段家后,所有人都站在门后焦急地等待着,杜伯心里跟明镜似的,这禹王神鼎肯定不是那么好偷的,当年惦记大禹神鼎的贼人可多了,高手也有不少,但又有哪一个得手了张家上下没一个好惹的,真动起手来估计无双也占不了多大便宜。 “回来了他们回来了”一连串十多台小汽车从山外开了进来,浩浩荡荡的。 无双身着黑衣带着大墨镜神色自若,有说有笑,手里还抱着一个小铜鼎,看样子是得手了。 “恩公你们回来了怎么样顺利吗”穆青对无双十分亲切,赶紧冲了上去,却被蓝彩蝶挡住了。 “哎哎哎大姑娘家家的能不能腼腆点咋地姐姐我要是不拦着你你还要扑上来抱啊哼不要脸” “彩蝶,怎么说话呢以后不许欺负穆青,她还小,没你那么多心思,好了,咱们进去再说。”无双赶紧把蓝彩蝶拉开,这姑娘最近时常打翻醋坛子,估计一辈子吃的醋都没有最近一个月多。 客厅中,一杆人等都围在桌子前眼巴巴地看着这上古宝物发呆。段子瑞关上门,问杜伯,这神鼎看着也不大呀,就凭它能镇得住铁头龙王吗 “对,就是它神器虽小,但却是上古神物,别说那黄河中的水妖怕它,任何东西都怕它,它乃是震水的神器,就好比是东海中的定海神针一样。”杜伯说。 无双抱着肩膀靠在一边抽着小烟道:“哦,您的意思我就是孙猴子呗” 第84章黄河净水 小黑猫也跟着大家好奇地围观这神鼎,它坐在桌子上凑近了用鼻子闻了闻,觉得这神鼎中好像有腥味,于是就伸出小爪子还试着要往里边抓,它以为里边有鱼呢。岂料,小爪子刚伸进去,突然就见神鼎中的黑水一阵翻滚,形成了个漩涡向它的小黑爪就吸了过来。 小猫反应快,赶紧收回爪子,喵呜一声跑开了。 “看来大禹的血还没有完全干涸,这老东西几十年来保存的还不错。”杜伯说道。 无双说:“您老跟张四水很熟他托我给您捎话说这东西必须马上用黄河净水来滋养,否则禹王鲜血很容易干涸。” “对,是要用黄河净水,姓张的说的没错,子瑞,你去,派人去黄河边上给我打一网鱼上来,然后再舀一桶水回来。”杜伯吩咐说。 段子瑞不解问他:“可咱黄河就是这么个情况,哪来的净水呀杜伯您这不是难为我吗” “让你怎么做就怎么做,马上去办。”杜伯的命令不容他拒绝。 段子瑞赶紧打发下人们去办,不出半小时,下人们回来了。杜伯走上前去,从渔网中挑出几条小鱼小虾,然后把这些小鱼小虾全都扔进了那桶黄河浑水之中。 那黄河水就跟泥汤子似的,把余下扔进去后立刻就不见了踪影。杜伯让段子瑞找来一根香,然后拿着香走到院中,脑袋冲着黄河的方向磕了九个响头,然后嘴里轻声默默嘀咕了几句大伙都听不懂的调子,最后拿着这根点燃的香,把香头猛地插进了水桶里。 香插进水里边可不立马就灭了嘛只是不知为何,这香头灭是灭了,但插进水中的香竟然还在往水面上飘香烟,就好像下边的香头还在点燃着一样,这一幕让无双也叹为观止,不愧是黄河边上的老手艺人,确实有些手段。 大概一分钟过后,就见这根香是越来越短,最后,只剩下了一个香屁股。而这桶昏黄的黄河水竟然从最上边开始慢慢清澈了起来,这种清澈可不是说表面的泥沙慢慢沉入了水底,而是眼看着泥沙逐渐变少,就好像被无数的小东西慢慢吞噬掉了一般。 对,没错,无双这次看清了,被杜伯投入水桶中的那些小鱼小虾竟然张开嘴吞噬着水中的泥沙,它们的肚皮越来越大,黄河中的泥沙已经装满了它们的肚子,最后,这桶水从浑浊变成了清澈,那几只鱼虾肚子鼓鼓的,已经撑死的要不行了,沉入水底奄奄一息。 “倒进去吧这就是黄河净水。”杜伯说道。 无双赶紧拎着水桶把黄河净水倒入那禹王神鼎之中,净水一入,神鼎中的血色更加浓郁了许多,血丝变成一条条蛇形在神鼎中来回扭曲,相互缠绕,最后,又一点点平静了下去。 “哼这老东西,还想考我取黄河净水的法子可不是只有他张家人会”杜伯不屑道。 “杜伯,看来张家人和你杜家一直不对付呀”无双问。 “倒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的,都是水边上的手艺人嘛,拼的就是那一口气,我们两家斗了好几辈子了,也不分高低,不过斗来斗去我们杜家人丁越来越单稀,人家张家最后还当了大官,哎造化弄人呀”杜伯感慨道。 无双心道,并非是你杜家人本领不济,这世上本就是因果相报的,你杜伯就算手段再了得,可你动了贪念,吃了那水中巨蚌的肉,连老天都不容你了,你还在这儿跟我们装啥慈悲 “杜伯,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无双心里边藏不住事,有一说一有二说二。 “是不是那老东西跟你说了什么是那牡蛎的事”杜伯心知肚明,张家人肯定不会在无双面前说他什么好话。 “是,我是吃了,谁不想延年益寿谁又不想长生不老错便是错了,只怪我当时心中动了贪念,我无话可说。在觉悟上我的确不如张四水,他当年为了救两岸百姓,不惜用自己的鲜血来祭祀禹王神鼎,当初自问,我做不到。”杜伯上了岁数以后性格大变,为人也十分爽快,不等无双问,他自己就承认了。 “他说明天晌午时候可能会来鱼骨庙看你做法。”无双带着张四水刚才的语气转告他。 听这话杜伯也是一愣,这张四水没死的消息除了他以外几乎没人知道,张四水虽然没死,但却跟死人也差不多了,也就差了那么最后一口气而已,他现在只能靠着那阴宅中的阴气护着最后一口气勉强苟活,明天午时乃是近两个月来阳气最重的时辰,这时候从阴宅中走出,难道他不要命了吗 “他张四水真的如此说他真的要来”他问无双,生怕刚才自己是听错了,他与张四水已经有几十年没见了。就算是在梦里,俩人依旧是在斗法斗嘴,斗得不可开交。 无双点头说:“是,亲口对晚辈说的。” “好好好”他连续说了三个好表达自己对故人的敬佩。“那我就不能让这老东西看扁了,几十年前他不是用自己的血来祭祀神鼎嘛哼他张家人有资格,我杜家人一样也有资格,同时黄河之子,他能做到的,我也能几十年前,他用大禹神鼎平息了铁头龙王的盛怒,明日我便用这大禹神鼎彻底降服这水妖我要让他亲眼看到,我要让他输得心服口服” 这俩老头啊,无双都觉得好笑,这怎么岁数越大了越愿意斗气呢这本来是一件善事,现在弄的却好似两家千百年的恩怨一样,所以说呀,老小孩老小孩的,真就是俩小孩在打架呢。 不过就像张四水所说的那样,这禹王神鼎需要的是神的鲜血,他们虽然都是黄河之子,都是黄河边上的手艺人,可毕竟也是凡人,他们的鲜血固然也可以使用,但结果就是要用自己的灵魂做交换。 “杜伯,您可想好了,命只有一条呀”无双对他说道。 第85章温柔乡 “有啥想好不想好的?我们杜家人不能输给张家人,我杜伯是问水人,已经窝窝囊囊活了几十年了,末了末了的可不能被这老东西瞧不起!此事就这么定下了,你们谁也不要劝我,劝我也没用,只有我的血才能唤醒禹王神鼎!” 其实杜伯有点自作多情了,谁会劝他?谁也不能劝他。关键是谁也不能代替他的身份。 段子瑞问他:“杜伯,那还需要我们为你做点什么嘛?” 杜伯说,子瑞,你立刻吩咐下人给我在鱼骨庙门前岸边修建法台,要头朝鱼骨庙黄河大王眼珠子的方向,背朝向黄河,要用河中鱼骨搭建,要四米高,三米宽,上边给我用松柏木铺平了。 “没了?那您的法器呢?我以前也见过祭祀大礼,不是应该有法器吗?不是应该有祭品吗?”无双好奇问。 杜伯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笑道:“祭品?祭品就是老头子我的鲜血,置于法器吗?是需要一样,不过咱们已经有了,就是她!!!”杜伯回过头,手指着那拥有一双清澈无边美丽眸子的穆青姑娘。 蓝彩蝶此时正好就与穆青鼻尖而坐,被赌博一指,吓的她赶紧抛开了,还摇手嘟囔说:“别指我,别指我!” “你?蓝姑娘,就算你真的是仙女下凡那也不行!” 穆青脸上露出淡淡地一抹微笑,笑的还是那么甜,她好像早就知道,此事她永远无法逃脱,注定了,最后还是要她来解决。 “杜伯说的是我,我就是他最好的法器,只有我才能引出铁头龙王,因为我注定了是黄河的女人。”小姑娘岁数不大,可却没有惧怕,没有退缩。 “那……那可不行!不行!不行!绝对不行!人家穆青姑娘都够可怜的了,好不容易逃出来的,咱这不跟那她活祭黄河龙王没什么两样吗?不行!我不同意!”段子瑞立刻不高兴了。 他冲过去把穆青拽到了身后,如今,他还真有点小姑娘的保护神的意思了。也是,谁不愿意保护这样的女神呀,人家姑娘是清澈如水,美丽如仙,就连说话的动静都甜的让你浑身直打哆嗦。段子瑞是彻彻底底地被穆青征服了,估计这时候让他为穆青挡子弹他都愿意。 “子瑞,你别胡闹,都什么时候了?你这小子懂什么?没有人可以代替穆青,她从出生那一刻起命运就已经注定了,她就是黄河的女人,所有跟黄河有关的神佛或者是妖孽全都对她感兴趣,因为她身体上有黄河的味道,你懂吗?”杜伯训斥段子瑞说。 “我不管!你们爱咋咋地,谁也别想带走穆青,我可丑话说在前边,是我兄弟把穆青交给我照顾的,我昨天可是答应了,谁想难为穆青那就得先过我段子瑞这关。什么黄河不黄河的跟我无关,你们爱咋折腾咋折腾,爱咋骂我咋骂我,大不了我带着穆青远走高飞,家我不要了行不行?如果双爷瞧得起我段子瑞,我就搬去你们东北住。”段子瑞真是精虫上头,越说越离谱。 穆青表情冷漠,看着段子瑞,也不领情。 “子瑞,你先别激动好不好,咱这可不是自己一家的事,黄河水患自古以来就有,每次黄河决堤死的百姓还少吗?你不能只考虑自己,你的心情我理解,穆青是我救回来的,我肯定不会看着她再去送死。”无双安慰着段子瑞。 “是啊子瑞大哥,咱们为什么不问问穆青姑娘呢?这事谁也不能替她做主对不对?”一旁的那咻说。 所有人都转过头来定定地看着穆青,穆青羞涩地低着头不敢说话。 “你们看,你们看,谁傻呀?命只有一条,什么降妖除魔呀,什么造福百姓呀?都是屁话!那又不是用你们的命来勾引妖精,赶上你们站着说话不腰疼了!穆青,你说,你说你不愿意,哥带你走!”段子瑞粗鲁地拽过穆青的小手。 不料却被穆青甩开了。 “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她语气肯定地连续说了三个愿意,就好像婚礼上司仪问话一样。 “妹妹,你可想清楚了呀!” “我早就想清楚了,我注定了就是黄河的女人,谁也无法改变,如果用我一个人的性命可以换取咱们黄河两岸的太平的话,那我愿意!”穆青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眼泪正在打转,真的就好像两颗大葡萄一样,看的哪一个男人不心动。 杜伯说其实你们也不用太为穆青担心了,我只是借她的身子引出那水妖而已,只要铁头龙王敢上岸,咱们有禹王神鼎在,就算它有千年的修行,也难以逃脱禹王神鼎的惩罚。 “您老实话跟我说,成功的几率有多大?”无双问。 杜伯点着了老汉烟吧唧吧唧裹了两口,好像并不着急回答无双的问题,只是笑了笑。 “半成?”无双逼问。 “好了,时间不早了,子瑞呀,你让下人们准备去吧,你们几个娃娃赶紧好好休息休息,这几天都累坏了吧?”他故意避开了无双的问题没有作答。既然他不答,无双也不好再问,毕竟这是人家黄河边上的事,他是外来做客的,不该管太多,管也管不了。 夜半,几度温存,可无双怎么也打不起精神头来,不管那美人儿如何挑逗他就是没有兴致。 “哼!小爷是不是不爱人家了?”蓝彩蝶娇怒地用小拳头锤了他一下,另一只手还搂着他健硕的腰身。 “姑奶奶,哪能啊?就你这小狐狸精,哪有一个男人不爱的呀?我是今天实在没有什么兴致好不好?去吧,回去睡吧,万一被人看见了就好说不好听了,咱俩毕竟还没结婚呢。”无双坐起身来为她披上了外衣。 “哼!你说,你是不是看上了那个穆青?我哪里比不上她?”她故意挺直了胸脯逼问他,胸脯前的两颗大葡萄上下晃悠着。 “哎哟我的姑奶奶,你这还比呀?谁能跟我家彩蝶比呀?比什么比?没有的事。我心里边七上八下的,总觉得这两天要出事,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第86章湖险恶 别管是什么女神级的人物,只要恋爱了,那就立刻变了,以前蓝彩蝶什么时候这样磨人过?连她自己都不敢想象,多少个男人都拜倒在她石榴裙下?她连正眼都不看一下。可少主子不同,她认为只有这样的男人才配得上自己,哪怕他对自己时不时冷淡,哪怕她背后还有许多女人,她都不在乎,她只想跟在他身边一辈子就足够了。 “小爷是说明天穆青可能会……”蓝彩蝶穿上衣服坐起来给无双倒了杯水,又点着了烟。 “你刚才没听出来吗?杜伯可能连一半的胜算也没有,那铁头龙王非同小可呀,那是黄河水中千年的妖精,现在的禹王神鼎已经在几十年前被张四水用过一次了,可能法力没有从前那么强大了,明儿就算可以引出那家伙上岸也不会那么顺利。”无双早就听明白了杜伯的意思。 “所以呢?我可告诉你,你不许伸手,佟四喜不说了吗?小爷是火命,尽量离水边上远点,水克火!” 别人不了解无双的个性,蓝彩蝶可是把无双看的透透的了,无双是个热心肠,他明天不可能只在边上看热闹。 “好了好了,你最近怎么跟云强似的呢?越来越磨叽了,不招人稀罕,滚滚滚,回去睡觉去!”无双不解风情道。 “哼!稀罕你呀?回就回去!”蓝彩蝶撅着小嘴扭扭哒哒往外走。 “哎?回来,哎呀呀……啧啧啧……”无双光着脚丫子下了地,从地上用手指挑起蓝彩蝶落下的内衣扔给了她。“像话吗?快穿上,让别人看到咋办?出去时候看着点,别不背着人!” 蓝彩蝶娇滴滴笑着故意挑逗地当着无双的面,转过头来扭扭捏捏地穿上了内衣。“讨厌,坏人!” 这一夜,外边雷声大作暴雨倾盆,天好像漏了个大窟窿一样,老天爷拿着脸盆在往下不停地倒水。一夜之间,黄河水猛长了足有一米深,城里边,黄河已经瞒过桥面顺着大街小巷流淌进挨家挨户。 城里的百姓们并没有意识到大难将至,人们拿着脸盆,拿着饭碗走上大街在水下捞鱼,洪水已经把黄河中的生灵全都冲刷上岸了。水里边甚至都能捞出来脸盆大小的乌龟。这一夜,报纸新闻全都说的是这些,没有人意识到黄河究竟为何决口。 黄河中,波涛汹涌,大浪几十米高重重地拍打在两岸大堤上,又有无数个堤坝被波涛所拍塌了。 黑夜中,黄河水面上出现一个庞然大物,那大家伙从水下露出脑袋,两个通红的眼珠子如同两盏红灯笼似的,它一直等着不远处黄土高坡上的大宅院,那是段府,段府中土龙正在做客。 大雨滂沱,顺着山间小路一直流淌而下,一个满脸沧桑的老人就站在段府门前的大雨中,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波涛汹涌的黄河水面。 到了,到了,终于要到了,这么多年过去了,终于轮到自己了,终于轮到他跟这个庞然大物面对面的斗一次了!杜家人跟这大家伙斗了几百年了,几乎每一次,段家都会有人死去。 这很可能是最后一次,这一次,杜伯跟从前的先人不同,他手中有禹王神鼎,他还有穆青!这也是他最后一次机会! “铁头龙王,你还记得我们之间的契约吗?我答应过你,杜家人从此不与你为难!你不能怪我,并非我杜伯出尔反尔,实在是你作孽太深,明日你我之间就要有一个了解!”他默默说道。 书中暗表,为何张家认与杜家人这么大的仇怨?其实没啥仇怨,说到底呢,就是信仰不同。 诸位也许要问了,都是黄河边上的老手艺人,拜的都是黄河水中的龙王爷,信仰能有啥不同? 其实黄河里的有道行的这些大大小小的水妖都可以叫做龙王爷,也就是执掌一方降水的水神。水降的多了呢,淹了两岸那你就是妖精,将的少了,两岸汗了呢,那你就是灾神。反正怎么也落不到好。 黄河渡水人张家拜的就是这位铁头龙王,而杜家人拜的则是那个黄河大王,就是那个最后被铁头龙王打败,搁浅在岸边,最后渔民们用它的骨头搭建成鱼骨庙的那个大黑鲶鱼。 谁也说不清到底它俩谁是善谁是恶,反正黄河大王执掌两岸风雨的若干年里,两岸比较太平,而这铁头龙王也许还年轻,所以喜欢折腾,折腾折腾大堤就决口了,洪水就来了,自然就不落好。 三十多年前,黄河决堤,张家人取出禹王神鼎,用张四水的鲜血与大禹王签订了契约,希望禹王保两岸太平无事,安抚了铁头龙王。 那时候为啥杜伯不出手?因为此事是因为铁头龙王而起的,理应让张家人出面。他知道想镇住那水妖肯定得请出禹王神鼎。 现在不一样了,如果他能用禹王神鼎镇住铁头龙王,那在这黄河边上,他杜家的手艺就是最高明的,因为铁头龙王一死,张家人就算再重操旧业回到水边上,他们信仰的水神都没了,谁还能保佑他们? 其实说到底呀,杜伯这么做为了谁?真的是两岸百姓吗?未必,他说到底还是在跟张四水斗气呢。就是要证明给他看,我杜伯比你强,手刃了你们张家信仰的水妖。你能奈我何? 张四水为啥要来看?他就算魂飞魄散也要亲眼看着跟自己斗了一辈子的杜伯让铁头龙王一口吞了。那禹王神鼎哪里是来帮杜伯的?分明就等同于送给杜伯一口棺材!然后让他自己亲自埋藏自己。 这一点无双早就看明白了,斗呗,跟他没关系,这就是江湖,江湖中什么时候都不缺少这些明争暗斗,到处是江湖,江湖中你若软弱就会受人欺凌,道理很简单。所以,他想管也管不了。 轰隆隆……一颗炸雷劈了下来,正好劈在杜伯脚面前边,吓的老头赶紧退了两步。难道这是老天爷在警示他什么嘛? 第87章暴风雨前的宁静 “黄河大王,不孝子孙杜伯明日便为您老报仇!”杜伯跪在暴雨之中冲着鱼骨庙方向发誓大喊道… 眼前是暖洋洋的太阳,阳光顺着窗户斜射下来正好打在无双眼睛上,无双懒洋洋地睁开眼睛,眼皮刚打开,脑袋还处于朦胧状态,隐约就见床头前坐着个女人,那女子生的白白净净,朱红玉润的,往那一坐,那小身段简直是让无双想入非非。 他想也不想半眯着眼睛一把手把那女人搂入怀中,女人羞涩的推他,可又怎么能挣脱他的大手,只好作罢任他拦腰抱住。 一般人谁敢轻易闯进无双房里呀?不是蓝彩蝶又是何人?可这次无双还真错了,这姑娘不是蓝彩蝶。无双搂着她,头靠在她的芊芊细腰上一闻……这股淡淡的芬芳,是纯净的少女体香,而不是蓝彩蝶那种浓郁的胭脂味儿。 “妈呀!”吓得他赶紧松开手,跟个害羞的初婚大姑娘似的把身子缩回到了被窝里。 “穆……穆青……你……怎么会是你?”无双吓的都不敢怎么跟人家说话了,明明心里边就痒痒的,经过刚才那一遭更是羞得想找个地缝子钻进去。这得让人家姑娘怎么想他呀?这个臭流氓! “对不起恩公,我没有敲门就进来了,刚才看你睡得太熟,所以没吵你。”穆青站起身来背对着无双,估计也是弄了个大红脸。 “没……没事……你……” “我……我是想说如果我今天真的死了,你会记得我吗?”穆青转过头来,含情脉脉地看着无双,那双水汪汪的清澈大眼睛看的无双小心肝是扑通扑通直跳。 “放心,我答应过你,带你坐打飞机,带你吃好吃的,带你去城里边,送你去读书,你不会死的,有我呢!”无双安慰她说。 “谢谢,青儿就是想听你这句话,足够了,谢谢你这几天的照顾,青儿从小无依无靠,恩公对青儿来说跟母亲一样亲切,青儿永远都不会忘记你!”穆青眼中闪着些许不易察觉的情感看着无双,然后一点点探身过来,想试着伸出手摸一摸无双俊俏的脸庞。 “咳……咳……”门外,一个女人干咳了两声。 “哟,这谁家大姑娘这么不知羞?这要是我不来难不成还要钻进男人被窝里去吗?”蓝彩蝶阴沉着脸走了进来,伸手就把穆青推开了。 “彩蝶,不是你想的那样,不可对穆青姑娘无礼。”无双赶紧解释。是不是那样?其实无双刚才那一刻心中还真的有点想入非非了。 “是是是,彩蝶怎么敢对穆青妹妹无礼呢?有小爷罩着,谁敢呀?彩蝶就是小爷身边一个使唤丫头而已,您的私生活彩蝶不敢过问,也怪我来的不是时候,只是大伙等着您起来吃饭呢!”蓝彩蝶撅着小嘴,手指一直在腰间扭捏揉搓着衣角,要不是无双在身边挡着,估计她肯定要扇穆青一巴掌。 “恩公,青儿先出去了,让彩蝶姐姐伺候你穿衣服洗脸吧。”穆青满脸羞红扭头就跑。 “哼!不要脸的小婊子!岁数不大就会偷男人了?还黄河的女人呢?我呸!不要脸!”蓝彩蝶嘴上没把门的,是越骂越狠,就差冲出去撕x了。 并非蓝彩蝶泼,实在是这位少主子多情,若不是他欠的这些风流债,置于董家半屋子都是他捡回来的女人嘛?置于姥姥为他的婚事发愁吗?当然了,如果不是他的多情,这美若天仙的蓝彩蝶,还有善良的托亚,刁蛮的汐儿,还有正值的小搬山道人楚天月咱也就见不着了。 “喂喂喂!嘴上积德!你看你大早上的这是干啥呀?”无双自知理亏,也不敢说的太重。 “是是是,小爷说的对,我蓝彩蝶是骂街的泼妇,耽误了小爷的风流事,哎哟哟,是不是昨晚彩蝶前脚离开,人家穆青后脚就进来了呀?”蓝彩蝶话中的刺儿是越来越扎人了。 没等无双张嘴解释,她又抢过话头说:“哦,我知道了,难怪小爷赖床不起了,不会是昨晚过于劳累了吧?那看来今天小爷就要好好休息下了,要不要彩蝶给您炖点壮阳的大补汤啊?” “姑奶奶,有完没完?闭嘴!你这丫头是怎么回事?最近可越来越不像话了啊!你别忘了,我还没娶你呢!”无双毕竟是少主子,搁在以前,像他这种身份三妻四妾绝不为过,什么时候轮得着蓝彩蝶这般羞辱了。 “且……哼!”蓝彩蝶鼻子不是鼻子脸子不是脸子的,那小嘴都要气歪了,一听无双拿少主子的身份压她,也知道如果再说的话,自己肯定落不着好,赶紧伺候无双穿衣服洗脸。 “好了,别气了,我答应你,等子瑞的事完了后咱就回家了,我不可能把穆青带回去的。放心了吧?” “真的?说话算话?”蓝彩蝶脸上终于有点笑模样了。女孩子就是这么好哄,尤其是恋爱中的女孩子,她们的平均智商甚至会瞬间下降到十岁之内,哪怕是蓝彩蝶这种女神也不例外。 蓝彩蝶虽泼可却不傻,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别看自己是红娟门的真传,明着在董家的地位与马丫平起平坐,实际上董家人并不看好她,因为她不姓马,红娟门也并不是一直都跟在吴功耀身边的。她在别人面前只不过是无双身边的一个使唤丫头而已。 不过她很会善用自己那美丽的容颜和那娇滴滴的小动静在无双身边撒娇。也就是因为她这独特的本领才会把无双迷得团团转。你换个姑娘试试?跟无双这么说话可能吗?所以呀,女人一定要有自知之明,想永远抓住男人的心就要知道这个男人喜欢自己什么。 饭桌上的气氛今天并不好,蓝彩蝶和穆青都低着头吃饭,谁也不说话。倒是段子瑞,不停地给穆青夹菜献殷勤。 不知为何,今日早上鸡鸣三遍后,天上的大雨渐渐停息了,乌云也渐渐散去。黄河两岸仿佛又回到了以前的宁静。 第88章神鼎现世 但杜伯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如果今天午时他们失败了,入夜后那铁头龙王必定大怒,到时候黄河水恐怕都要吞没整个兰州城,这不仅仅是他杜家跟张家赌气的事了。他没有退路,只有一次机会,必须赢 如果这是一次豪赌的话,他的筹码就是他与穆青二人的性命,两条人命加一起换取百分之四十的希望。 四十的胜算够吗不够远远不够他并不清楚那水妖现在的道行有多深,也不知道这禹王神鼎到底对他的鲜血感不感冒,一切想象都是美好的。能不能成功,还要看今天中午老天是否把天平偏向自己这边。 无双喝了一碗粥,吃了个饽饽,说彩蝶,你今天别去了。 “不行,你干嘛不带我有了穆青是不是就不需要我保护了” “哪有你身体还没彻底康复,在段家休息吧。”无双解释说。 “小爷,你可记得答应我的话你答应过我,此事你不伸手的你忘了佟四喜的话了吗”蓝彩蝶看着无双的眼睛,这位倔强的少主子的脾气她太了解了。真逼到了那份上无双肯定会伸手帮忙,绝不会不会见死不救。 “愿意去就去吧,段子瑞,一会儿你们都在庙里看着,谁也不许过来,其他的就交给老头子我和穆青姑娘吧,你们想帮也帮不了,这是我们黄河人的宿命。”杜伯说。 距离李家坡南面二十多里地外的河滩上,艳阳高照风平浪静,段家人还在做最后的忙碌,鱼骨已经堆成了杜伯说的祭台小山,基本算是准备就绪了。 杜伯带着年轻人们走进了黄河大王的鱼骨庙中,三拜九叩,口中还念念有词,希望黄河大王在天有灵保佑他今日降妖除魔。 “一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事,你们几个都不要出来,只要你们不走出鱼骨庙那东西就不敢进来。”杜伯看了看外边的天色,已要到正午时分了,阳光充足温度上升,河滩上明晃晃的,昏黄的河面也被映照的好似碧波荡漾一般。 “穆青,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杜伯的大手按在穆青瘦弱的肩膀上问道。他其实问的意思是,你还有什么遗言,也许,他和她都会死。 穆青知道时辰到了,她终于还是没有摆脱自己的命运,还是离不开这条昏黄的母亲河。她回头含情脉脉地看了一眼无双,眼神中尽是不舍。蓝彩蝶在一旁正盯着呢,无双想对她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开口,惭愧地低下了头。 “谢谢你让青儿这辈子没有白在世上走一遭。”他冲无双甜甜的笑着。 “子瑞,让下人们都回去吧,岸边不要留人了。”杜伯整理整理衣襟,今日特意换了一身新褂子。 待所有人都撤出河滩后,太阳高挂,正好到了人们的头顶,时辰到了,现在就是阳气最充足的时间,可以做法了。 穆青搀着杜伯,二人走出了黄河大王的鱼骨庙,一步步踏上用鱼骨堆积而成的祭台。然后穆青就站在了杜伯的身旁,杜伯则把那禹王神鼎摆在头前,点燃三根香插进了小铜鼎中。 外边原本是风平浪静的,在这三炷香插入铜鼎的那一刻,河滩上渐渐起风了,河风带着香烟逐渐飞向黄河浑浊的水面,它打着漩,一缕缕,一段段不停地飘呀,飘呀 “喵呜”小黑猫从那咻肩膀上蹦到了地上,睁着的眼睛晃荡着尾巴盯着前边河面直叫唤,它好像已经嗅到那股腥味了。 “双哥,那东西好像要出来了。”那咻说。他用手指着外边水面上的一个小黑点,那小黑点距离他们大概有几公里,现在看着虽然不大,那是因为距离远。如果离近了,可能那个小黑点都足有一间屋子的大小了。 “是它吗不过看样子它还不愿意过来,你们看,它一直在水底下也没动弹,是不是在等什么还是在观察形式”蓝彩蝶眼毒,已经察觉到了那个大家伙的动向。 无双说现在阳气正盛,这东西是水下生物,自然不会轻易上岸。这就要看杜伯的本领了。 杜伯盘腿坐在祭台上,时不时用眼角余光看看水面。其实他早就感觉到那东西正在接近了,就算没有穆青,单是这樽禹王神鼎就足以把那东西吸引过来,只是,铁头龙王并不傻,现在这个时辰它不会轻易上岸的。 “杜伯,你需要青儿做什么嘛”穆青很懂事,这个时候,一般小姑娘要么吓跑了,要么就吓尿了,它竟然还主动问杜伯,估计如果杜伯说你现在跳进河里她也不会拒绝。 “不用,你什么都不用做,它正在看你,正在感受你的气息,它还在犹豫,你放心吧,它今天走不了了”杜伯信心满满。 铜鼎中的香烧没了,香灰散落在铜鼎中,里边的血水还咕嘟嘟地冒着泡,很快就把所有香灰全部吞没了。 “禹帝在上,不孝后人杜子今日特请帝尊降凡相助,那水中妖兽已然造成千年水患,两岸百姓生灵涂炭,您在天之灵定要保佑杜子今日降妖除魔”说罢,点燃一沓冥币撒向空中,然后抽出一把短刀嗖地下割破了自己的食指,指血滴答滴答落入禹王神鼎中,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小爷,你说这老头能行吗”鱼骨庙中蓝彩蝶问道。 “难说呀,他的血还真不一定能唤醒禹王神鼎,别说他了,就连张四水不也是最后用自己的灵魂做了交换吗所以说呀,不管是神还是鬼,你想让他们帮你,都要付出一定的带价。这老头凡人一个,区区凡人血,人家大禹又岂能瞧得上”无双说道。 “那咋办万一今天那妖兽再不现身,晚上可不就是要水漫金山了”段子瑞心里惦记的是自己搬家的事。 “不急,看看再说,既然张四水都那么说了,肯定他们黄河手艺人的血跟常人不同吧。”无双抱着肩膀抽着小烟看热闹。 第89章被黄河吞噬的人 禹王神鼎中,杜伯的鲜血在鼎中漂浮着,然后形成了一个漩涡,一点点逆时针旋转着,最后汇入中心处,然后沉入鼎底。 穆青看了一眼问:“杜伯,可以吗” “现在看来应该没问题,放心吧,他张四水当年可以做到的,我也可以。黄河人又不只是他张家一脉,我们杜家也是跟黄河大王签了契约的手艺人。”他自信满满,不时地往岸边看去,希望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然而,却还没有见到那位老熟人,可能张四水真的来不了了,那只是一句赌气的话,今日阳气这么重,他是一个游荡在阴阳边缘的人,岂敢暴晒在太阳光下 哗啦一股大浪打在了河岸上,险些把鱼骨祭台冲塌了。杜伯扶住了禹王神鼎,神情自若。 “来了,它来了它终于忍不住了。”杜伯显得很兴奋。 他唯唯诺诺地过了十几年,他是个黄河手艺人,如果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又怎能舍得离开这条母亲河今日他又重新回来了,结果只有两个,要么他死,要么它死而不管到底是谁最后赢了,对于他的结局都已经注定了。 “站着别动”他告诉穆青。然后一步步走下祭台,面对着汹涌浑浊的黄河水走去。 他着双脚踩在潜水潜水中,手中紧握一根长约一尺的鱼刺,口中一直喋喋不休地念叨着什么,谁也听不清。他一步步走进了河水中,这黄河水一别就是十几年,他再度感受到了母亲的呼唤。 “杜伯杜伯你要干嘛”穆青大喊,眼看着杜伯已经走到了水中,黄河水都淹到了他的胸脯上。再往前走人可就不见踪影了。 “穆青别动,千万别去,他是黄河捞尸人,他会水,淹不死他,不用担心”无双在鱼骨庙中大喊提醒她说。 穆青无奈,只好按照杜伯的吩咐,依旧站在鱼骨祭台上等待着。 哗啦啦哗啦啦黄河水更加汹涌了,不停地来回拍打着河岸,把水中的生灵全都冲到了河岸上,小鱼小虾小螃蟹之类的在河滩上挣扎着打滚,跳跃,想重新回到母亲的怀抱,然而它们的母亲抛弃了它们。天上的太阳光很足,不许片刻它们就被晒成了肉干。 杜伯赤脚走进了黄河水中,任凭汹涌的大浪打在自己苍老的躯体上,最后,河水淹没了他的脑袋,大家再也没有见到他的影子。 “小爷,他要干嘛”蓝彩蝶问无双。 “我也不知道,不过他是黄河人,他应该懂得水中的禁忌,咱们不必替他操心,等着看戏就好了。”无双说。 一片孤零零的乌云从东边飘了过来,有一片黑压压的乌云团也从西边靠了过来,最终它们汇与鱼骨庙的头顶。这都是雷云,两片雨云碰撞在一起肯定要激出电闪雷鸣倾盆大雨的,只是,两片乌云还没等碰撞在一起,就又被那滚烫的太阳驱赶开了。 杜伯算的没错,今日午时是最近阳气最重的时间,这个时间段里,那黄河中的水妖再想呼风唤雨已经不可能了。现在它的本领正在大打折扣,正是消灭它的最佳时机。 众人期盼着,焦急地等待着,他是黄河手艺人,他是水耗子。可十分钟过去了,水面上依旧什么都没有,杜伯好像已经不会回来了。 轰隆突然,一声巨响传来,紧接着,所有人脚跟底下都为之一震,好似七级大地震一般剧烈,整个鱼骨庙上边用鱼鳞组成的瓦片不停地掉落下来。 众人相互扶住站稳后,再一看,原来是水面浅滩处,被一个黑乎乎的庞然大物撞上了,刚才的剧烈震动就是那东西的脑袋撞在河岸上造成的。 那一幕也把穆青吓坏了,小姑娘吓的浑身直哆嗦,蹲在祭台上不敢动弹。而那个黑乎乎的大家伙,已经从水面下露头出来了。 我的天,无双看的下巴都要掉了,那东西简直是太大了,尽是一个脑袋钻出水面就足有七八米大呀那黑乎乎的大脑袋上顶着一片绿油油的水草,脑袋左右还扎着一双犹如红灯笼般的大眼睛。它的身体还隐没在水面下,但已经可以隐约看到它硕大的身体了,水面下黑乎乎的,好似被一面小山遮住了。 “我靠这么大的一个王八”无双自言自语说道。 “小爷,是不是鼋呀”龟类里只有鼋寿命最长,而且容易长成这么大的个头。 无双说这家伙的脑袋并不细长,嘴也不尖,看着不像是淡水鼋。我觉得可能是巨龟,俗话说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龟,估计这老龟活了足有五六千年了。 铁头龙王的真身终于露出水面了,它硕大的身体一点点从水面下爬了出来,每走一步都震慑四方,大地都轰隆隆直颤。 穆青没有退缩,依旧站在祭台上等待着它,她不用逃,逃也没用,因为这是属于她的宿命,她的身体注定是要属于黄河的。她闭着眼睛一点点站了起来,然后张开双臂,等待着死亡的临近。 “青儿妹妹妈的这个畜生,老子就不信了”段子瑞从腰间掏出枪就想冲出去救穆青。 “子瑞,冷静别去别去”无双拽住了他。可段子瑞体格也不差,一下就把无双推开了。 “不行你看看,那么大的一只王八不得一口吞了穆青”段子瑞可不想眼睁睁地看着心爱的小美人就这么添了大王八的肚子。 “你信我的,别去,咱们必须相信杜伯,他既然说了他就一定能做到,再说现在我们没人能代替穆青,就算你冲出去了,你看看那大王八的壳有多厚你的子弹能打透吗再等等,我相信杜伯肯定有办法”无双劝道。 “还等他都没影了,这老东西肯定是把咱们骗了,他有个屁的本事吧不行不行”段子瑞是江湖人,江湖人容易冲动,尤其是在自己心爱女人的面前,更愿意演绎英雄救美。 第90章她是黄河之女 他嘭地一声扣动了扳机,这一枪并不是打铁头龙王的,而是向天开枪,这是一个暗号。一声枪响过后,河滩后的树林子里冲出来四五十号手持猎枪的西北壮汉,汉子们一步步从树林外包抄了过来。 “妈的,就算它是铜墙铁骨,我段子瑞也要把它打成筛子,我就不信它是铁打的”段子瑞挣脱无双就想冲出去。 河岸上的大王八也被刚才枪声吓了一跳,它张开大嘴,朝着岸边吐出一口大水,它口中的水气力道惊人,喷出去足有好几十米远去,打在那些汉子身上后,立刻犹如被巨力击中了要害一般,顷刻间就夺走了好几个兄弟的性命。 其他人还在陆续还击,大多数子弹都打在了那大家伙的甲壳上,也有少数击中了那东西头脑上的软肉中,可是这东西太大了,就算是子弹打中了,对它而言也就是很小的一个创口面,根本不能造成什么损伤。 “别开枪你们快走啊要不然都得没命”这时,一个老人沧桑的声音从河岸上传来。 众人一瞅,原来是杜伯,杜伯此刻正从水下露出了头,他手中握着的那根细长的鱼骨刺已经插进了铁头龙王的尾巴中,铁头龙王硕大的身体把他从水面下拽了出来。 “子瑞,快让你的人收起枪,快走别激怒它子弹杀不死它的你糊涂呀你”杜伯大喊。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穆青妹妹送死不行,你们谁也别拦着我”这小子精虫上头根本不听劝告。 无双见他过于冲动,上去就是一个大嘴巴,抽的段子瑞满眼直冒金花。“你他妈作是不是你是段家唯一的后人,你要是死了段家就绝后了要美人还是要命” “我我哎”段子瑞气的重重的把枪摔在了地上,这时候还得无双说话好使,别人敢这么打段子瑞早就被他一枪崩了。 段子瑞大喝一声,所有段家人全都退了下去,再度把河滩让给了铁头龙王。铁头龙王也不知道犯了什么邪,眼看着这火辣辣的太阳晒下来竟然还是从水下爬上了岸。 无双说,可能跟杜伯下水后有关,也许是杜伯用了什么手段刺激了它。 这大家伙上岸后,全然没有上一次见到的那么嚣张了,它也不动弹,就这么盯着鱼骨祭台看,也不知道它看的是那樽禹王神鼎啊,还是祭台上的穆青。 “你们猜它现在在想什么”无双问那咻和蓝彩蝶。 “不知道,它又不是人,肯定不会像子瑞哥一样被穆青迷倒。”蓝彩蝶故意挖苦段子瑞。 “我觉得它还在嗅穆青的气味,你看,它鼻孔一直在喷气,好像感觉到了熟悉的气味,双哥,为什么说只有用天果才能引出铁头龙王是穆青的血液吗还是说她是什么什么转世前世跟黄河有什么姻缘”那咻问道。 “世间一切都逃不出因果循环,穆青的前世肯定跟黄河有什么关系,你们看,只要是跟黄河挨上边的东西,不管是青浮,还是其他的,都对她十分感兴趣,这个姑娘不简单。不瞒你们说,我试着用金点术给她看过,可是却看不破她的命。” 盗门中的金点术可厉害,尤其是像佟四喜这样的高手,把金点术运用的是淋漓尽致,只要一打眼看一下你的脸,甚至连你的前世都能给你算出来。无双虽说没到他那个阶段吧,但最起码也是把金点术的篇幅倒背如流了,基本上窍门全都掌握了。 如果说有一个人的命他看不透的话,那这个人肯定是天命,天命之人岂能是俗人看破的 咱说一件事就说透了,既然提到了穆青的命格就细说说,穆青的命格比无双还要稀缺,这样命格的人,几乎全世界只有她这么一个。并不是她前生怎么样,其实她前生跟黄河没多大的关系。只是他今生出生的这个时间有点巧合。 老天爷是不公平的,一个人的命格仅仅是依靠出生的年月日和时辰来决定的,也许这也是一种天意,人力永远无法改变自己的命格,你就是再有本事,你就是科学再发达,你怎么能在没出生前选择自己的降世时间 每个人出生的时间确定了你的五行,也就是你的五重命格。无双的命格异于常人,五行中四把纯阳烈火,乃是真正的魁星转世。他的命格比当年乱世枭雄吴功耀还要硬,所以才会有今日的成就。 话说回来,穆青这姑娘看似平淡如水,与世无争,但她的命格也决定了她这辈子注定就是黄河的女人,因为,她的命格远比无双还要稀有上万倍她五行皆为水这五个水中还全都是黄河中的浑水。真是千古罕有的奇命呀 这种命格的奇人,一辈子走到哪里都离不开水,而且遇水得生,得福,换句话说只要是在黄河边上,就没有人能杀死她。她是真正的黄河之女真正的黄河守护者。 再比如,像杜伯和张四水这样的手艺人,他们命格中也有水,也是黄河水,不过,仅仅也就是一重,至多两重,就这么了不起了。您说五重命格皆为黄河水的穆青到底多厉害吧 这是这姑娘生不逢时,如果出生在黄河手艺人的世家中,或者哪怕是生活在渔民家做个普通的渔女,她的命运都不会如此曲折。 铁头龙王硕大的身躯已经爬上了岸,它直勾勾地看着穆青,感到到了穆青的气味,那是一种亲切的气味,并不是食物的诱惑,而是一种归属感,因为她是黄河之女。 “穆青你不用怕,别动,别动千万别动呀它不会伤害你的站在那里,让它一点点靠近禹王神鼎。”杜伯嘱咐她说道。 “禹王神鼎可是可是杜伯”穆青看着脚跟前的禹王神鼎,禹王神鼎中此刻好像已经干涸了,里边的血水越来越少,那小漩涡只剩下了一个底儿,在里边还打转呢。 第91章黄河人的世仇 “啊?怎么会呢?怎么可能干涸了呢?这不可能!我已经用我的鲜血祭祀了神鼎了,不可能!我的血一样可以唤醒神鼎,我是黄河人呀?”杜伯赶紧冲上了祭台。 他低头一看,果然如穆青所说,这禹王神鼎中几乎已经空了,原本正在旋转的血水似乎干涸了。小铜鼎再度平复了下来,就跟普通的古玩没什么区别。 “不可能!不可能!我是黄河捞尸人,我是杜家人!为什么张四水可以做到的我却做不到?”杜伯好像一个打败仗的孩子一样跪倒在祭台上眼巴巴地看着面前熟悉的母亲河。 “双哥?怎么办?看来杜伯这次真的要失败了。”那咻问无双。 无双说再等等吧,希望可以有奇迹发生,如果确实不行,我可以用我的血助他一臂之力,我体内住着白帝的灵魂,我的血应该是神血。 “哈哈……哈哈……”一声爽朗的笑声传来,笑声中满是嘲讽的意味。“老东西,怎么样?怎么样?哈哈……你不行了吧?你的黄河大王怎么不来帮你呀?你们杜家拜了它几辈子了,到头来它还不是抛弃了你?你倒是唤醒禹王神鼎呀?你倒是证明给我看呀?狗屁!你就是不行!只有我们张家人才是黄河之子!” 众人闻声望去,见两个人影从黄土高坡上走了下来,其中一个高个子男人正是张云鹏,张云鹏手撑着一把黑色雨伞,雨伞下,一个沧桑的老者汗如雨下,一步步向河岸前走了过来。那人正是跟杜伯斗了一辈子的张四水。 张四水来的正是时候,正好赶上了这一幕,他有足够的理由好好笑话笑话杜伯了。他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杜伯哑口无言,诧异地看着自己的双手,看着食指指尖上的伤口和自己还未干涸的血水。难道黄河真的抛弃了杜家人?就因为他上次吃了那牡蛎的肉吗?可他这么多年来在黄河中救了多少人?难道龙王爷就这么一笔勾销了吗? “别看了,没用!老夫以前就说了,只有我们张家人才是黄河的正统!才配使用禹王神鼎!哈哈……老东西,你看见了吧?”张四水从孙子手中接过雨伞,让孙子在黄土高坡上等着自己不要靠前。这是他与杜伯之间的恩怨,也是他与黄河的宿怨。 杜伯在那一刻仿佛苍老了许多,头顶本就不多的头发全掉光了,他茫然地转身看了一眼张四水,苦叹道:“我们杜家人最终还是被黄河抛弃了,也罢,也罢,这黄河边上日后就是你张家的天下了,我也老了,实在是再没力气祭拜龙王爷了。” 那巨龟爬上岸后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祭台上的穆青,仿佛是在欣赏一件名贵的艺术品一样,它一动不动的趴在祭台下,仰着头,用那双大红灯笼似的眼珠子死死盯着她,使得穆青也不敢动弹分毫。 “老杜,这巨龟本是我张家祭拜的河神,虽然它几年来自扰百姓使得两岸不得安宁,但毕竟它也是这黄河中的龙王,这么多年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两岸风调雨顺时人们怎么不记得它?如今黄河决堤了就怪它,说它是水妖。依老夫看来,我就再试一次,看看用禹王神鼎再镇住它几十年,以保我们这兰州城的太平,你看如何呀?” 头顶的太阳确实是热,地面温度现在差不多也有三十二三度,热归热,当时还没有什么大气污染,全球气候变暖也没有现在这么严重,若是现在,在兰州的盛夏时节里,大晌午头子的,不得达到40度才叫怪呢! 不过,你别看只有三十二三度,可张四水手中撑着黑伞已经是大汗淋漓了,连身上的衣服也被汗水所打湿了,如果使劲儿拧一把估计都得拧出水来。 不仅如此,迎着太阳光看,可以清楚的看到张四水身上正在往外飘水气,就好像是水烧开了沸腾了冒的的热气似的。 “双哥,你看,张四水好像要中暑。”那咻说。 无双告诉他,这不是中暑,这是他的灵魂正在受烈阳的灼烧,因为他现在已经不是一个完整意义的活人了,所以理论上是不能暴晒在太阳之下的。如果再这么下去,估计不到一个小时这老头就得见阎王爷去。 那咻问:“那他来干嘛?他也真是拼了,就为了这口气?” “人到了这岁数上,迟早都是两脚一蹬眼皮一闭的命,他们早就看开了,俩老头赌气一辈子末了末了他可不是要争这口气?其实他今天来就没打算再活着回去。”无双看出了端倪。 张四水的脚步十分沉重,仿佛已经没有昨夜与无双激战时的那股子精神头了。他磨蹭着脚步,慢慢走向鱼骨祭台。 “张四水,你知不知道你们张家拜的这是个什么东西?当年是它杀死了黄河大王,如今黄河大王的尸骨就在眼前,我们杜家祖先曾说过,自从铁头龙王占据了黄河以来,每年黄河都要发水,几乎每年都有人死于非命。你我都是黄河人,应该算得出,每年每月乃至每一天每一个时辰,黄河两岸的降水该是几分几豪,可你算算,这妖孽可是按照龙王爷的指示降雨的?这一次它更是变本加厉,连续数日降雨超过76分,几乎要超出咱们兰州城十年的降水量了,你张四水在作甚?你们的河神在作甚?它要毁了兰州城吗?”杜伯也觉得自己本领不济,可人老了就是愿意拼这口气,本领不行归不行,还有这张嘴呢,掐住了道理就往死里跟他犟,说的张四水也是哑口无言。 张四水自己心里边也有个账本,他明白的很,如今的铁头龙王可再不是从前那个接受张家香火的小王八了。这大家伙羽翼渐丰,这几年修行越来越高,几十年前,若不是请出了禹王神鼎,他也镇不住这妖孽。 只是如今要是亲口承认了,那就等同于承认他们张家世代信奉的河神是个妖精,他们张家人助纣为虐了,他自然不会开这个口,给杜伯留下把柄。 第92章信仰的神圣 “怕不是两岸百姓近年来给的祭品不够吧?现在的年轻人啊,过了几年的好日子,就忘了咱们黄河人的传统了,所以铁头龙王才会发怒。”他找了个听着像模像样的借口辩解说。 他步履蹒跚,一步步走到祭台前抬头显示跟老仇人点了点头,然后又看了看站在鱼骨祭台上的穆青。 “黄河之女?哎哟……这女娃娃是谁找来的?老夫当你杜子哪来的本事呢,原来是寻到了她呀?哼哼……怪不得有本事在这儿跟我叫嚣。”他冷笑道。 “笑话,我杜子一心只为两岸百姓太平无事,跟她有何干?老东西,你就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杜伯道。 “女娃娃,你叫什么名字?”张四水没有再理会杜伯。 “我……我叫穆青。”穆青清澈的大眼睛水汪汪的,好似两个大葡萄似的,看的人心中泛起涟漪。 “你姓穆?你是保安族人?老夫知道了,穆呈恩是你何人?”穆呈恩就是穆青口口声声叫太公的那位保安族族长。 “那是我太公。”穆青回答说。 “娃娃,你太公老夫也认得,如此说来,老夫小的时候应该去见过你的,你不是应该……应该……活祭黄河之根吗?只谁那么大胆把你带了出来?你可知道你离开了保安族村寨,将给你的族人带来多大的灾难吗?你可知道你的罪孽有多深重吗?难怪铁头龙王发怒了,是有人坏了黄河之根吧?”这个理由找的太好了,张四水就是在给铁头龙王那河妖开托呢。倒是把这一条条一款款的罪状全都推给了穆青这么一个不懂事的小丫头。 无双可是个明白人,跑他这儿来找便宜那怎么可能呢?他立刻走了出去,蓝彩蝶拽都拽不住。 张四水的话把杜伯气的浑身直哆嗦,却也不敢说什么,别人不知道,他心里可是明白的很,到底根源是哪里?还不就是因为那条土龙来了吗?如果不是他来了,也不至于让铁头龙王如此震怒。可如今话赶话都逼到这份上了,也就只能跟无双站在一条阵线上了。 “我说,张四水,话有你这么说的吗?怎么着,按你的意思,这姑娘就得活该祭了青浮?按你的意思,这黄河里边就该有这么一个妖精受世人香火?” 无双是个不讲道理的痞子,他要不讲理起来都能把你给气死。 “又是你?东北人!我们黄河边上的事不是你能懂的。那黄河之根坏不得,那是黄河的根源,老夫不知道什么是青浮,只知道保安族每过几年就要用人来活祭,这样才能保两岸百姓风调雨顺,这是千古不变的规矩,谁也破坏不了。”张四水恶狠狠地瞪着无双,只是如果今天他再想跟无双打,恐怕就不是他的对手了。今天他已经油尽灯枯,别说动手了,估计再这么晒下去,不出一个小时,魂魄就全散了。 “我说四水前辈,那咱俩可就得说道说道了,你有你的规矩,我有我的规矩。这穆青姑娘我是豁出去性命才救回来的,她的命就是我的了,只有我能决定她的生死,还有,你的黄河之根已经彻底被我给拔了,从此以后,黄河中理应不会再存在任何水妖和龙王的说法,今儿这大王八好不容易上岸了,您是要跟我一起把它炖了喝汤啊?还是说继续护着它呀?”无双向来就不讲道理,如今话都说开了对他也没啥客气的了。 昨儿晚上张家人吃了亏,就算是张云鹏也对段子瑞十分忌惮,现在河滩附近全都是段子瑞的汉子,他张家人还敢怎么样? “没错,谁敢碰我妹子一根汗毛就是跟我段子瑞过不去!”段子瑞也站出来为穆青撑腰。 “段子瑞,你闭嘴,别以为你干掉了雷武就可以在兰州城横行霸道,那也得问问我张四水答不答应。”张四水的威名可是在黄河两岸是响当当的,他在兰州城当官的时候,恐怕连段子瑞他爹还没出生呢。张家向来是飞扬跋扈惯了,当初连雷武也得给几分面子。 铁头龙王还在盯着穆青看,那眼神跟人的眼神也差不多了太多了,大眼珠子里边带着某种情感,就好想拥有了人类的思维一样。 只是举例它刚才从水中爬上来已经有半个多小时的时间了,头顶上的太阳光直射下来,晒的它后背甲壳上寄生的那一层水草全都干枯了,如今的铁头龙王脑袋和脖子上的皮肤严重缺水,显得皱巴巴的。而刚才杜伯用一条锋利的鱼刺钉在了它那条大尾巴上,别看那鱼刺不大,但对它来说可是很有用的。 黄河人有黄河人的手段,这鱼刺不是一般的鱼刺,乃是当初黄河大王身上留下的一条刺,只要被这东西扎中了,只要你是水里边的东西,你体内的修为就会迅速溢出蒸发在太阳光下。现在的铁头龙王哪里还有多大的本领了! 无双嬉皮笑脸地对他说道:“四水前辈,人呀,得能看清形势,识时务者为俊杰,你看,如今你们张家的河神已经命在旦夕了,我看呀,拜谁不是拜?信仰这东西嘛,咱中国人向来没有,以后咱就自由自在的多好呀?来吧,您就成全了这大王八算了,没准这么大个头的王八卖出去也是个大价钱,到时候没准还能在你们张府搞个展览啥的,收门票也不少赚呀?” “放肆!此乃是黄河之主,铁头龙王,你这无知小辈竟然对它如此不敬?你羞辱它就是羞辱我们张家!老夫岂能善罢甘休?东北蛮子,我还告诉你了,你们以为用这些方法就能杀死铁头龙王吗?铁头龙王乃是千年的道行,就是一个月暴晒在太阳光下也不会死的!”信仰这东西很可怕,尤其是像张四水这样的老顽固,对信仰的忠诚已经侵入骨血里边了,几乎已经到了沉迷的地步,他一辈子就指望着铁头龙王这个信仰活着呢。 … 第93章穆青的觉醒 无双没搭理这个苟延残喘的老人,他走上祭台问杜伯说接下来怎么办?是不是只有用黄河人的血才能唤醒禹王神鼎来封印这大王八。 杜伯告诉他,禹王神鼎乃是上古神器,必须要用神的血液才可以使它苏醒,就算是他和张四水恐怕也不行了,张四水上一次是用自己的灵魂做交换,而现在,他已经没有这个筹码了。 穆青已经在太阳下站了许久了,也许腿都酸了吧,她开始打晃,脑门上也淌汗了。 “穆青,下来,别坚持了,天太热了,在这样你会脱水的。”无双说。 “不行,穆青如果下来了这大家伙立刻就会暴虐起来,咱们谁也对付不了。”杜伯说。 无双很认真的问杜伯:“老杜头,是不是用拥有神格人的鲜血就能唤醒这上古神器?如果唤醒了禹王神鼎是不是就可以降服铁头龙王?你有信心吗?” “有,这个我敢保证,可……可现在没有人有这样的资格呀?” “那你不用管,你们都让开!我来试试。”无双手握寒血宝刃走了上去,他的血可不就是神血嘛?他身体里住着白帝的灵魂,上古四帝的神魄不会比任何天神低贱。 “你要干嘛?你休要靠近禹王神鼎,你的血不配!就凭你?你让开,这禹王神鼎是我们张家的,要使用它也要我们张家人来。”这张四水这么大岁数了没想到火气还不小,他来鱼骨庙其实就是为了刺激一下杜伯,哪怕带价是自己的性命也不畏惧。 张四水踉踉跄跄爬上了鱼骨祭台后,咬破了自己的食指,把指血一滴滴滴入禹王神鼎之中,就跟几十年前刚刚请出禹王神鼎时一样。 只是这一次,禹王神鼎再没有听从它子孙后人的召唤,他的鲜血一滴滴落入禹王神鼎,可禹王神鼎就好似一个无底洞一样,就算把这老头的血全部放出来也永远无法填满。 一滴滴粘稠的血液落入神鼎中,落入后就全部汇合与一处,然后在鼎底部打了一个转,就会消失的踪影全无。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这不可能,老夫是张四水,黄河渡水人,几十年前我还唤醒了它,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是你!一定是你!你偷梁换柱了是不是?快把禹王神鼎交出来。”张四水恼羞成怒,揪过无双的脖领子逼问道。 无双一把手把他推了个踉跄。“你少自欺欺人了,你应该比谁都清楚,你想唤醒禹王神鼎就需要用自己的灵魂做契约,而你现在只是一个空壳子,你已经没有资格再驾驭它了!” “哈哈……老东西,还笑话我呢?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行你来呀?你不是正宗的黄河人吗?怎么了?哑巴了?哈哈……”杜伯可算是抓住了翻身的机会,自然是言语攻击个不停。 这俩老头斗气可都斗了几十年了,从他们两家好几辈子前就开始斗了,如今仇人见面是分外眼红,虽然上了岁数动拳脚是不可能,但吵起嘴来丝毫不比孩子们差。 俩人你来我往吵个不停,这一磨叽眨眼间天上的太阳可就偏西了,而且,一朵乌云渐渐靠拢了过来,已经遮住了半边太阳,阴影正好洒在河岸上,铁头龙王本已被晒的干涸的大脑袋上再度有了湿气。 呼……一股腥风刮来,竟然是它张嘴轻轻呼出的一口气,这股腥风直接把鱼骨祭台上本就没有站稳的张四水吹了下去,幸好无双眼尖一把手抱住了禹王神鼎。 “坏了,阳气偏弱,太阳被雷云遮住了,暴雨将至,这河妖又要发难了,你们都走!这里交给我和张四水,你们不是黄河人,没必要陪着我们。”杜伯吼道。 “行了,您老都到这时候了还嘴硬什么,段子瑞,来,把这俩老家伙给我带走!”无双命令说。 段子瑞和那咻冲了出来不由分说架起张四水杜伯就往后撤。眼看着面前的那铁头龙王眼中渐露杀意,水面上的大浪不停地拍打着河堤,大浪掀起来十来米高向着鱼骨庙的方向就拍了下来。 哗啦一声把所有人都来了个透心凉。大地在颤抖,黄河在咆哮,两岸狂风大作飞沙走石电闪雷鸣,犹如末日将至。 那铁头龙王巨大的身体正在挣扎着,它想退回河水中,但黄河大王的鱼刺钉在了它尾巴上,使得它动弹不得分毫,它大怒,掀起巨浪不停地拍打着河岸,想逼迫无双等人放它回去。 无双知道,这时候如果放它走那就是纵虎归山,等它再从河中出来,那将是生灵涂炭。 这时,鱼骨祭台上的穆青竟然走了下来,她不顾无双的阻拦,径直走向了波涛汹涌的黄河,然后光着小脚丫踩在了铁头龙王的背上。 那是一股奇特的力量,穆青好像是一朵天边圣洁的花朵一样,用自己的芬芳感染着每一个杀戮者,化解着它们体内的仇恨。 “穆青别做傻事,快下来!危险!”无双大喊着冲了上去,可那大家伙张开嘴吐出巨浪,把无双掀翻在地,根本不允许他靠近。 一声声婉转的韵律传来,那美妙的音符好似儿歌一样荡漾在汹涌的黄河水中,越飘越远越飘越远…… 穆青灿烂的微笑着,她像个圣洁的仙女,站在那怪物的背上轻轻吟唱着。 这歌谣谁也没有听过,韵律婉转动听柔似春风扑面,听的每个人心头都暖暖的。可越想仔细听就越听不清,那歌声距离他们忽远忽近,近的时候近在咫尺,远的时候好似远在天边。 “是……这……这是……”所有人都惊呆了,大家忘记了铁头龙王的威胁,全都呆呆地站在耳边竖起耳朵听着婉转的歌谣,仿佛他们的灵魂正在接受仙女的洗礼。 张四水与杜伯面朝黄河齐齐地跪倒了下来。 “是黄河母亲!是黄河母亲!这是黄河母亲的歌声,她在呼唤每一个黄河之子回家!” 第94章黄河老母 最早的时候,几千年前,当时黄河两岸的百姓们拜的可不是这些河妖,也不是什么龙王爷,那时候人们心里还没有龙王爷这个概念呢。传说那时候黄河岸边有一座小庙,庙里供奉的是黄河老母。 这位黄河老母的段子以前可是不少,有些被收录在古代文人的笔录之中,近年来在黄河岸边出土了不少竹简,就是这些竹简上的一个个小段子,才让人们重新想起了当初黄河中的这位女神仙。 相传,黄河老母是禹王第四代后人,叫娄沐渔。此女生性善良,不喜奢华,离开夏都后追随先祖的足迹来到了黄河岸边,就在黄河边盖了座小渔屋,生活极其简谱。 自从娄沐渔搬来后,黄河两岸的暴雨停歇了下来,每天夜晚,渔民们都能听到一段段美妙的歌谣从黄河水面上传来,一看便知,是渔女正在打渔。 后来,天上降下一妖兽,此妖好似蛇身,腹下有四爪,头生双脚,吞云吐雾,翻江倒海,为祸黄河。按照后人们的说法,那就是条蛟龙。 是渔女纵身一跃骑在了妖龙身上,然后与那妖龙一齐堕入黄河水中,降服了妖龙,而娄沐渔从此以后便再没有回来过。人们为了纪念她,后称其为黄河老母,为她修了祠堂。 竹简上的段子很简单,就是这么只字片语的描述。也许像杜伯和张四水这样的黄河手艺人对娄沐渔会更了解一些。这不,穆青刚张嘴唱出歌谣,二人便齐齐跪倒在地称其为黄河母亲,也就是黄河老母娄沐渔。 二人知道,按照上古传说,娄沐渔转世便是为了降服黄河水妖而来的,她现在又要跟那水妖永远沉睡入汹涌的黄河水中了。 无双可没听过这些传说,也不知道他们说的黄河老母是谁,他只知道,这小丫头生性善良淳朴,长的又漂亮,是他救了她,他不能让她死了! “穆青!快下来!危险!它要回去了!”眼看着汹涌的波涛慢慢把铁头龙王硕大的身躯渐渐向河面下冲了下去,穆青若是跟去了那肯定是回不来了。 “妈的,想在老子面前把人带走?可能吗?你的命只有我能决定!”无双一声怒吼,高高跃起,用右掌拍打在了河岸上,顿时岸上泛起了一层冰霜,坚冰正在向水面上扩散而去。 一道道坚冰瞬间吞没了黄河拦住了铁头龙王的去路。铁头龙王见被人拦住了去路,暴怒,他转过身来对着无双就是一声咆哮,飓风袭来,把无双重重地掀飞了出去,那飓风都足有十二级。 “小爷!”蓝彩蝶有心想去救他,怎奈这飓风过于凶猛,逼的他根本走不出鱼骨庙半步,好在鱼骨庙是用黄河大王的骨头做成的,这飓风无法摧毁它。 河滩上全都是松软的沙泥,无双落地后翻滚了几个跟头,然后飓风渐弱时,他一个鲤鱼打挺又站了起来。顿时,身体向外散出寒气,那是无尽的冰寒,就连温暖的河风吹打过来,都变成了一片片雪花落地了。 它的身体外被好像附着着一层保护体一样,那是安图美的力量,现在,它对那力量的掌控更强大了。已经可以呼唤出更多的力量,这力量足以冰封黄河,足以毁灭一切!因为,他已然跟安图美签订了血契!他拥有白帝所有力量。 大浪掀起,可刚刚到他头顶就被无尽的冰寒所冻住,最后变成了一个冰滑梯的弧度。 “谢谢你……回去吧……这是我的宿命!”穆青回过头看着不曾放弃自己的无双,她甜甜的笑着,这笑容虽没有蓝彩蝶的妩媚,却看的人心中十分温暖。 “不!不!不!我说过,要带你做大飞机,要带你逛街,要让你上学!我一定说到做到!相信我!我可以带你走!”他还是他,一个唾沫一个钉,他不是在跟这河妖较劲,而是在跟自己较劲。 冰面下的黄河水还在不安的涌动着,河面好像一层薄薄的镜子,镜子下边则藏匿着莫名的凶险。一声声刺啦啦的声音传来,冰面下好似有无数只手正在不停地抓挠着。 无双一看,也吓了个半死,原来冰面下,竟出现无数具白森森的尸骨,他们大多数已经烂的不成样子,有的则是这几日刚刚被黄河吞没了的尸体,他们圆瞪着双眼,正子随着黄河的潮水在镜面下来回飘动,正好手指是正冲着冰面的,一来一去,恰好就造成脑玻璃的刺耳声音。 乍一看,还以为是这水妖召唤了了无数的大粽子为其助威呢。 “恩公,你是好人,你走吧,谢谢你陪了我这么久。早在几天前青儿就该去了的。”善良的穆青悠悠说道。 “穆青,你的命运只掌握在自己手中,你不欠任何人的,回来,快回来!有我在,没有任何人可以伤害你。”无双向她伸出手,希望她可以还像原来那样微笑着把小手搭过来。 但这一次,穆青没有选择回头,因为她不能再抗拒自己的命运了。 “不用了,恩公,这就是青儿的命运呀,青儿是黄河之女,青儿的生命就是为了守护这条汹涌的黄河。”穆青顺着巨龟的背脊走到了它的脖子处,它脚下的王八壳子布满了青苔。然后用小手温柔地抚摸着巨龟的大脑袋。 那巨龟立刻收起暴虐,安逸地享受着她的抚摸,它闭着眼睛,仿佛感觉到了儿时,畅游在黄河水中的幸福。那是一种母亲的慈爱,没有任何感觉可以替代。 “鼎?禹王神鼎!穆青,你等着,我救你!我要用我的鲜血唤醒禹王神鼎!”无双反身重回鱼骨祭台上抱下那小青铜鼎,他左手高高举了起来,手中紧握寒血宝刃的刀锋,鲜血顺着他的拳头一滴滴流了下来,滴答……滴答……滴答答…… 他的鲜血是神血,神的血液就是一种无形的契约,他唤醒的不仅仅是这青铜鼎,而是大禹王的神力。 第95章无法更改的宿命 他的血还在滴落,就好像血崩一样,止也止不住,或者说是这大禹神鼎几千年后再度吸收了神的力量,它正在尽情的吞噬着,它是贪婪的,它想把他吸干,吸走他体内的所有力量。 最终,无双手上的伤口结起了冰霜,止住了流血。 穆青睁着那双美丽的大眼睛看着无双,眼中闪烁着泪水,这苦命的孩子仅仅活了16岁,那是少女的二八年华,十六年里包括自己母亲在内,都没有一个人像无双对她这么好。哪怕是自己被族人残忍地推上花轿打算活祭龙王时,自己的母亲却只能躲在角落里哭,但就是这个素未谋面的东北汉子,出手救了自己。 在天渡山上时,还是他,第二次救了自己,那一次,他为了自己与上古四帝为敌,险些魂飞魄散。 第三次,又是他,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又是他的出现拯救了自己的身体,这才让她用自己纯洁的全部来面对这浑浊的黄河。 这是第四次了,还是他,他还要救自己。她感动,她欣慰,有些少女不可道破的幸福感,却又有种心酸。因为这一次没有人能救她,因为这一次她要面对的是自己最终的宿命,也许,她再不能跟他走了,她永远不能坐飞机了,不能像其他女孩那样打扮时尚了,也不能像同龄人那样读书上学了。 但这又有什么呢?这辈子,遇到了他足够了。哪怕这只是几天的幸福也足够了。 “恩公,停手吧!停手吧!”眼泪止不住的流下,但她的微笑还是那么灿烂,纯美的如初春的桃花般。 “用我一条命换取黄河两岸太平值得,这一次恩公救不了我了,因为这是青儿的天命呀!青儿降生就是为了这次黄河水灾的大劫,就是为了镇住黄河水妖。停手吧,不要再这样了,你看的青儿好心酸,青儿多想为你承担痛楚呀?可青儿必须走了,这一走永远都不会回来了,恩公,谢谢你!”穆青眼含热泪跪在了铁头龙王的背甲上。 “穆青!哥说了,哥能救你!没有什么可以阻止我!放心!我一定可以做到的!”无双一声怒吼,浑身上下迸发出无穷无尽的冰寒,那寒意冰封了世间的一切,让汹涌的黄河之水再度冰冻三尺,如今,黄河水面上估计走一个大活人都没问题。 他的双眼浮现出一股幽幽的蓝光,好似一团蓝色火焰一般越烧越旺!他慢慢抬起右手,手中握着一把无形的冰刃。之后,黄河水面上慢慢升起了一座冰山,那冰山正在靠拢过来,挡住了铁头龙王的去路。 “安图美!求求你!祝我一臂之力!求你救她!”他在心底里与那个看似冰冷的魂魄交流着。他很少求人,不过这次例外。 “杀魁星,放弃吧,她回不来了,本尊帮不了你,她的生命属于黄河,她的一切都属于黄河,就算本尊救她回来对她而言也未必是好事,因为她是黄河之女!”心底里那个冰冷的女人对他说道。只是,她还在尽其所能的帮助他,因为他们有契约。 “不!青儿,回来,你快回来,不要去!”无双绝望地看着那只巨龟,巨龟两只前爪已经爬到了冰面上,尽管白帝的力量强大,但却不能冰封整条黄河,浑浊的黄河水下依旧湍急。那大家伙笨重的身体已经压垮了一片冰面。 “回去吧,回去吧!恩公,保重!”穆青眼含热泪一只手把着巨龟的脖子,转过了头。 “禹王神鼎?禹王神鼎?你快苏醒过来!求求你了!救她呀!”禹王神鼎好似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可如今的禹王神鼎却失去了它本该拥有的能量。 他已经把自己的鲜血交给了它,为什么它不镇住那强大的河妖? 其实已经晚了,无双偷会的这樽禹王神鼎就已经是一樽干涸了的青铜鼎,它的的确确是大禹所留的上古神器,只是这么多年来放在人世间,原本鼎中的禹王神血早已干涸。他们所看到的诡相完全是那神鼎残留的力量。 现在别说是杜伯和张四水了,就连真正的神血也无法再唤醒它了,它仅仅是个废铜烂铁! “不!不要!!!!啊!!!!!”无双双目圆瞪,既然上古四帝的力量无法拯救穆青,那索性就靠自己吧。他收起神力,从靴子中抽出了寒血宝刃,脚尖点地一跃而起,大喝一声朝着河面上欲要逃走的铁头龙王就扎了过去。 这铁头龙王的的确确是千年的河妖,它的背脊肯定坚固无比,不过寒血宝刃的锋芒可也不是一般东西能挡住了。真要是戳下去谁也说不好到底是矛利还是盾坚。 铁头龙王转头一看这小子竟然还敢追上来?它现在已经爬上了冰面,冰面正在被它沉重的身体压得破裂,只要它回到黄河中谁都奈何不住它。岂能让无双坏了自己的好事? 它张开大嘴,顿时就吐出一口急水,好似高压水枪一样直接打中无双的身体,把无双推飞了出去。 “不要伤害他!”穆青急了,冲脚下的铁头龙王大喊。她就是黄河之女的转世,她是黄河的守护者,所有黄河中的生灵都是她的子子孙孙,就连这大王八也是。 铁头龙王那双如同大灯笼似的眼珠子眨了眨,然后转过头朝着河中间游了过去。 无双重重地落回了岸上,幸好有挂山锁子甲,要不然非得摔断了肋骨不成。 “穆青!!!!”无双大喊着,想再冲上去。 “快拦住他快拦住他!”蓝彩蝶,段子瑞,那咻所有人都冲了上来死死抱住了无双。 “放开我!!!段子瑞!你难道不喜欢她嘛?她会死的!”无双痛苦的大吼,那种感觉很像是当初眼看着马丫为了救自己而受重伤时一样,可这一次,同样的一幕,同样的结局,他再次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女孩走了,这一走就是永生。他知道,她回不来了。自己的承诺永远都无法兑现了。 第96章男儿不有泪不轻弹 铁头龙王沉重的身躯一点点消失在了黄河浑水之中,水平面上,那美丽的少女最后回头望了一眼岸上的恩人,那个让她最牵挂的人,口中低语道:“如果有来世……我会选择爱你!” 哗啦啦……黄河中汹涌的大浪击打在了岸上,那是铁头龙王沉重的身体潜入水下激起的。 无双坐在满是泥浆的河滩上,双手抱着头一声不吭。段子瑞想去安慰几句,可却被那咻拉开了。这个时候谁的安慰都没用,只能自己去调节。 “咻,你说我家小爷爱她吗?”蓝彩蝶问那咻。 “彩蝶姐你又要吃醋啊?依我看那倒不是爱,双哥是在穆青姑娘身上找到了某种寄托,你绝不觉得她们俩的命运很像?”那咻算是个局外人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所以那咻能很客观地看待他们之间微妙的关系。 “很像?不会吧?我们小爷可是魁星转世呀,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又不像她野丫头一个。”蓝彩蝶不知道那咻为何会打这个比喻。 那咻说彩蝶姐你仔细想想,双哥与穆青姑娘可以说都是天命之人,他们在出生时就已经选择了永远无法更改的命运。我告诉你吧,你以为双哥在人前的无限风光是他想要的生活嘛?他其实跟穆青一样,都很困惑,因为他们的生活都已经被老天爷安排好了。 而双哥继承盗门魁首之位后,还在努力与天斗,想改变自己的命运,想跳出老天爷的手掌。他很累很累,你以为他不想象普通人一样生活嘛?为什么他这么心疼穆青姑娘?因为他想改变穆青,告诉穆青,他们可以改变命运,可以逆天而行,可结果呢? “你这几天千万别跟他再提穆青,也别闹,我觉得他现在一定很难过。”那咻不愧是无双的好兄弟,真心的了解他。这也是无双此刻的心生。他恨的不是自己救不了穆青,恨的是他与穆青的天命呀! 黄河汹涌的波涛渐渐停歇了下来,一个小时后仿佛它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而穆青这一去便再也没有回来。无双就这么坐在岸边看着浑浊的黄河发呆,这一坐就是一下午,一滴水没喝,一口东西也没吃。 张四水被孙子架走了,老头已经虚脱了,严重的脱水。 大西北的黄土高坡风沙很大,太阳落山后一起了风,那黄土都直往人鼻子里钻,十分难受。 “我兄弟都一下午没动弹了,要不……要不咱跟他说说话?”段子瑞担心无双无法承受失去穆青的伤痛。 “子瑞哥,你别去,让彩蝶姐去,这时候你去了就是找骂。”那咻了解无双的脾气。 蓝彩蝶静静地走到他身后,也没敢打扰他,只是静静地陪他坐了下来,看了看汹涌的黄河,又看了看面如土色的少主子。想开口最后还是沉默了下去,她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无法安慰他,他是个懂得如何调节自己的人。 “让子瑞准备晚饭吧,我饿了。”他终于开口了。 “好啊好啊,我以为你……没事的,也许穆青妹妹还会回来呢?”她安慰他道。但是谁都明白,穆青回不来了。 “他欠了我这么大的人情休想就这么打发了我,去,告诉他,今晚我们要去兰州城吃大餐,怎么安排是他的事!”无双站起身来,捏了捏蓝彩蝶的脸蛋,好像又恢复了往日的那个小痞子性情。 蓝彩蝶美滋滋的跑开了,叫嚷着要让段子瑞安排他们吃一顿一万块的大餐。当然了,段子瑞这次欠无双的不少,别说万元大餐了,十万块也不算多。 来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抛开心中的压抑在兰州城敞开了吃呢,说实话,西北的饭菜不错,尤其是西北人会的牛羊肉,不像在北方,牛羊肉还得打水而且也不新鲜。这一晚无双喝了不少酒,谁劝都没用,一直到给自己喝的是酩酊大醉。 “你……你们都回吧……我要跟我兄弟出去玩玩,哈哈……看看这兰州城的红灯区是啥样啊?咱农村人也得开开眼界不是?”这人一喝多了嘴上就没个把门的。 “啊?”蓝彩蝶惊讶地看着无双,少主子可不是这样的人啊,今儿是咋地了?穆青死了就要去逛红灯区?这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呀? “彩蝶姐,回去吧,他是男人,有些话不方便对你诉说,我觉得双哥可能要回家了,回去收拾下吧,放心,有我看着呢,他怎么可能去那种地方啊?”那咻小声对蓝彩蝶说道。 蓝彩蝶知道无双心情不好,也不敢跟他理论,乖乖地离开了。 那咻搀着摇摇晃晃的无双出了酒楼,他也不知道无双要去哪,别看无双喝多了,可还没到失去理智的地步。走出酒楼迎面而来的就是黄河温暖的河风,他迎着河风径直走了出去,一路上碰到什么建筑物就绕开,二人就这么一直走,走了都能有三四个钟头,最后来到了北郊的一条黄河大桥上。 他站在桥上看着汹涌湍流的黄河水轰隆隆地从桥下流淌而过,心中酸楚无比。 男人为什么喜欢喝酒,因为酒后可以放任自己,做平时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或者说自己想说而不敢说的话。酒后无德就是这么回事。 他一头倒在了地上,四仰八叉的,那咻也陪他坐了下来。 “不用自责,这不能怪你。”他知道他心中到底在想什么。 无双没有说话,他哽咽了,眼中的泪水哗哗往下淌,哭的很委屈,就像个几岁的孩童一样,在这里,没有人认识他,没有人笑话他。他终于可以发泄出来了。 “我知道你现在心里不是滋味,哭出来就好了。”那咻看的心都要碎了。这铁打的汉子什么时候掉过眼泪?他是东北盗门魁首,他手下上万盗众对他忠心耿耿,平时他必须把自己伪装起来,可他也是人,有血有肉的人,他也有一颗滚烫的心。 “我没用啊!”他一把鼻涕一把泪,使劲儿抽了自己一个嘴巴。 第十七卷通向地狱的隧道 第1章后会有期 他救了穆青三次了,可这一次他却觉得自己力不从心,哪怕是自己拥有上古四帝的力量,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这纯净的少女一步步走向死亡,他竟然只能看着? “不是你没用,而是面对老天爷,我们都太渺小了。我觉得上古四帝也好,你我也好,就算有再大的本事不都是在按照老天爷提前写好的剧本在演戏吗?”那咻安慰他说。 “我想家了我想回家!那咻,我现在什么都不想,我就想回到家好好睡一觉,然后吃姥姥做的鸡蛋糕。”他就好像是个漂泊在外的孩子一样,遇到了委屈,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家的温暖。 家?确实该回家了,他已经出来快半年了,穆青的死的确对他的心理造成了很大的打击,但日子还是要过,家中老小还等着他养活,家里还有马丫,马丫的病也得治。也不知道叶珊那边的生意如何,这几个月有没有给自己赔钱。 回家,一句很简单的呼唤,却是全天下人最向往的。 家中已经连续催了蓝彩蝶好久了,问蓝彩蝶无双这边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拖住了身子,家里要顶不住压力了,日本人那边正在加紧调查丢失的那张老式地图,而且已经查到董家头上了,幸好陆昊天他爹一直在压事,只是,拖得了一是脱不了一世。 “兄弟,这就要走了?哥哥还没倒出空来好好陪你转转呢!”第二天早饭时候,无双就跟段子瑞说自己今天必须走了。 “多谢了子瑞,没事,咱们日后打交道的时候多着呢。生意上的事我就不说了,云强会与你联系的,以后我的生意还得你多给照顾下。” “没问题,放心吧,兄弟的生意就是我的生意,放心,只要你的货从西北过保准不会出岔子,谁敢难为你就是跟我段子瑞过不去。”段子瑞为人豪爽,而且也有生意头脑,跟无双合作肯定不会吃亏,双赢的买卖何乐而不为呢? “另外我还有件事想让你帮忙。” 无双嘱咐他,一定要在穆青走时的那个对岸再修一座黄河老母的庙,钱我出,挂匾仪式必须给我办的风风光光,另外,就把那樽禹王神鼎埋在黄河老母的庙下吧,就算用这上古神器祭奠穆青在天之灵了。 段子瑞说没问题,这事包我身上,肯定会给穆青妹子塑个金身象,别的不敢保证,只要是我段子瑞有生之年,黄河老母的庙上香火就不会断了。 “另外,此事已算是了了,没有了铁头龙王作怪,黄河两岸可就太平了,你随时都可以搬家,我就没必要喝你喜迁新居的酒了。那我们就后会有期吧!告辞!” 无双双手抱拳与段子瑞辞行,带着蓝彩蝶和那咻踏上了归乡之途。他这一走,便是半年呀……大城市的建设之快是难以想象的,尤其是在九十年代中期的时候,一个月都变个样。 飞机落地后,那咻转了长途汽车,他要回长白山了。新婚燕尔,与白素分别也有一个月了,想来肯定是归乡心切,二人寒暄几句匆匆告别了。好在长白山与长春距离并不远,想见面随时都可以,不过,无双现在是镶蓝旗海家后人,跟纳兰鸿的距离是渐行渐远了。 下了飞机都是晚上7点多了,蓝彩蝶帮无双拎着行囊,二人带着墨镜打了个车直奔董家老宅。 出租车开进市区,城里依旧是灯红酒绿,东北人到了夏天就闲不住,总是三两成群地坐在地摊大排档前撸串喝啤酒,那是一种享受,无双跟陆昊天也时常这样。 在经过一条巷子时,就突然听巷子里边传来打斗声,无双歪着脑袋往外一瞅,原来是一群小痞子正在斗殴,被围殴的是四个男人,这四个男人一看长相和打扮也不是什么善茬子,只是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得罪了这群地头蛇。 这些戏码在每一个城市中,每一分钟都有上演,这个社会就是如此,弱肉强食! “小爷,这群痞子好像是方老三的手下。”蓝彩蝶认出了为首那个纹身男。 “停车!”无双叫住了司机,如果这不是自己手下的话,无双肯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是自从他做了盗门少主就明令禁止手下人恃强凌弱,自己才离家多久啊?他们真是不拿自己的话当回事。 这条小巷子很暗,一般这种地方都是地痞流氓们闹事的区域,也是城市的治安死角。蓝彩蝶和无双走了进去嚷了一嗓子,那群小痞子以为是有谁不怕死敢来管事呢,满嘴污言秽语回头就朝无双他俩发难。 也不能全怪人家,无双身份尊贵,是盗门魁首,盗门手下之多那就不用多说了。理论上全东北的贼盗全要归盗门管辖,可不是所有人都有那个福分亲眼见到魁首的真容的。关键是你地位得高,平时有资格陪在无双身边的就是那么几个人而已。 “放肆!你们几个睁开狗眼好好看看这是谁?”蓝彩蝶冲上去就是一个大嘴巴,打的那小痞子头目满眼冒金星。 “哎哟,蓝姑娘……怎……怎么是你?你不是陪小爷去大西北了吗?咋回来了?”这群小痞子一看是蓝彩蝶立马吓的收了拳脚。蓝彩蝶谁不认识呀?少主子身边的大红人,未来董家的大少奶奶,满城里找吧,最漂亮的那个,最妩媚的的那个姑娘肯定就是她了。 “这位就是咱们家小爷,你们几个是不是活腻了?拿小爷的话当耳旁风?这几个一看就不是咱们长春人,你们这是干嘛?是不是嫌董家的事少,故意给小爷上眼药?”蓝彩蝶痛斥他们。 这群小痞子第一次见无双,吓的立刻跪倒在地连头都不敢抬,这位少主子的脾气手下人可都有所耳闻,他说的话一个唾沫一个钉,谁要敢违抗轻则剁手跺脚!他远比上一代的董爷狠多了。 “小爷……小爷……您听我们解释,是……是……是我们老大吩咐的,说他们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第2章江湖仇怨 他们老大肯定就是方老三,这方老三看来是胆子越来越大了,只是自己不便跟这些小喽啰发火,无双把火气压下去骂道:“滚!都给我滚!” 吓的这几个小痞子屁滚尿流地跑开了。 无双走过去瞅了瞅,把那四个外地人打的都不成样子了,还好他发现了,要不然再这么打都得闹出人命来。 他从兜里掏出一沓钱哗地下扔了出去。“医药费,只多不少,这事就算私了了,以后谁再敢难为你们就提我!”说完无双与篮彩的转身而去。 回到董家大院后,众人本都跪在门前“恭迎圣驾”,可无双一进门就鼻子不是鼻子脸子不是脸子的,大伙一瞅,这主子咋地了?谁也没敢上前问。 “方老三!”无双喝道。 方老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在那卖单呢,蓝彩蝶赶紧给他打眼色。 “哎?爷儿,您有什么吩咐?” “跟我去后宅。”董爷死后,灵位供奉在后宅里。 回到后宅里,无双先是跪在老爷灵位前给姥爷上了柱香,然后磕了几个头。然后就问方老三为何教唆手下恃强凌弱?难道忘记了自己的嘱咐了吗?难道还嫌现在董家的麻烦少吗?这要是被抓起来,一顿审问,那些小痞子不把最近的事全给你捅出去? 方老三说小爷你有所不知呀,这四个混蛋他妈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他们是哈尔滨人,也是道上的朋友,今天原本是来咱们董家想见您的,但没见到您,却见到马姑娘了。他们几个看马姑娘长的好看,尾随其后,出了门后在大马路上调戏马姑娘。您说我能放过他们吗? “嗯?”无双一听立刻脸就拉下来了,道上朋友做什么都不为过,他向来和善,偶尔抢枪买卖他就忍了,可唯独不能容忍他们欺负马丫。这是他的底线! “哈尔滨谁的人?”他不动声色追问方老三。 “宋三宝!”方老三答道。 宋三宝这人来头可是不小,在哈市那是呼风唤雨的大人物。可能这么说大家都不太知道,我得提个人,他干爹叫宋永佳,如果您还是没听过的话,那么宋永佳的道上称号您肯定知道,乔四! 乔四犯了多大的案子,到底怎么死的这跟政治有关咱们书里就不多提了。话说这乔四爷一辈子无儿无女,只有个干儿子,在法律上,干儿子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因此,他死后,干儿子宋三宝依旧是逍遥快活,道上朋友给他干爹面子,都尊称宝爷。他也继承了乔四在哈市的大部分势力。 可别管是乔四还是宋三宝,压根无双救你没放在眼里过,就算你是天王老子,敢调戏马丫?那你就是作死! 可话不能明着跟方老三说,毕竟自己前翻可是三令五申不许手下恃强凌弱。“以后有什么事先问二爷,最近让手下们老实点,别给我惹事。” “是是是,小爷教训的是,我不敢了。” “去,把二爷叫进来。” 不大会儿,马二爷进来了,马二爷多尖呀?一看这形式就知道发生了啥事,但他不说话,先等无双开口,因为还没摸清少主子到底要干啥呢,说多了说少了都不是。 “二爷,那四个哈市来的找我什么事?” “啊,是三宝让他们给您捎来件礼物,这不,自从乔四死后他们哈市那边很少跟咱董家往来了,怕生分了,也怕您怪罪。” “老子不管他什么理由!既然他三宝对手下没有约束,老子就教教他们怎么做人!二爷,那群畜生应该还没走远,劳烦您老走一趟?”无双从蒲团上站了起来,转身看着马二爷,马二爷已从少主子眼中看到了杀意。 那还说啥了?得罪了马丫还不如直接得罪无双呢,这无双向来就是个护花使者,别说马丫以后能不能嫁给无双,这马丫可是马四海的亲孙女,他马二爷的本家。欺负马丫不是等于打他的脸吗?他早就等无双发话了。 “做了?” 无双点点头:“麻利点,别给人留下话柄!” “好嘞,那您等着,厨房正在给您准备晚饭呢,估计我回来时候饭不能凉,小爷记着给我留口酒就好。”马二爷转身离去。 就是几个小喽啰而已,马二爷亲自出手还能跑嘛?别看这老贼很少行凶,可这六成功力的魅影鬼手可不是闹着玩的,杀人于无形绝不是空话,人死了,身上都不留痕迹,想查都没地儿查去。长春到处都是董家的眼线,他们还能跑到天涯海角去?再说大点,只要他们飞不出山海关,只要他们还在东北境内,就算逃回哈市,宋三宝都不敢保他的人。 “丫儿呢?”无双问老陈。 “哦,马姑娘跟托亚姑娘被教授请走了,好像是去他的私人诊所了吧。”管家老陈说。 “甜甜妹妹病情好些没?”彩蝶又问。 “哎!”众人一听这个都叹了口气。“怎么说呢?平时看着就跟没事人一样,什么都想的起来,唯独一问小爷,她睁着大眼睛就是想不起来,这不,教授说今天把医院的一台脑电波扫描仪带回来了,让她去再做个检查。” “彩蝶,咱俩去诊所那边看看她去吧。”他带着蓝彩蝶连饭都没吃一口,直奔巴雅拉教授的私人诊所而去。 诊所里,两个护士正在给马丫做检查。办公室里,巴雅拉教授拿着她的片子一边看一边摇头。这地儿无双可是熟客了,连门都不敲直接冲了进来。 “老白头,怎么样?能看出什么嘛?是不是哪根神经断了还没接上啊?”无双拍了他后背下,差点没给老头吓死。他是当贼的,走道没动静。 “臭小子,舍得回来了?是不是玩野了?”他把片子扔给了无双,又说。“你以为你是神仙呀?神经断了都能看见?再说就算是神经断了,以现在的医学水平也接不上。” “我让您给我联系美国那边的专家您联系了没有啊?”无双语气颇有些责备他的意味。 第3章渐行渐远 “嘿,你这臭小子,咋地?是信不过我的医术呗?哎呀,你这死孩子就知道认死理,马姑娘能活下来已经是万幸了,况且现在还没留下后遗症,你就烧高香去吧。想不起你这些都是小事,感情嘛,你可以慢慢培养,关键是你到底稀罕哪个?若是不想娶人家何必要让她回复记忆?这不是对她的折磨吗?” “嘘……小声点。”无双看了看蓝彩蝶,幸好这话没被蓝彩蝶听到,蓝彩蝶这时候正在观察室里跟托亚聊天呢。 “哎?双哥你回来了?听说你去大西北做买卖了,顺利吗?”托亚对无双很亲切,露着小白牙对无双笑着。 “还好,遇到些小麻烦,幸好有你彩蝶在,都挺过来了。怎么样?你俩回来住的还习惯吗?吃的顺不顺口?”无双打开观察室的门坐了进去,蹲在两个姑娘面前问道。其实他是在问马丫。 马丫刚才还跟蓝彩蝶有说有笑的呢,见无双进来了,赶紧往旁边躲了下。 “姐姐?双哥问你话呢?你看你,人家不回来时候你总催我,让我打听马二爷,这下好了,大活人就在你面前了你反而躲起来了?”托亚对马丫的反应很不理解。 马丫很腼腆,低着头不敢直视无双,僵硬着语气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不用管我们的,家里人对我们都很客气。” “丫儿,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就跟我提,这里以后也是你的家知道吗?每星期一定要来教授这里一趟,让他给你复查,你放心,以后我有空就会遍访各地名医,一定会把你治好的。”无双与她就算没有感情纠葛,也有兄妹情分,他习惯性地把大手搭在了马丫的肩膀上,却不料马丫的反应很强烈,竟然有些充满敌意的把他扒开了。 “咳……咳……”蓝彩蝶没好气地干咳两声。 “你们家小爷说的没错,丫儿,我与你爷爷也是旧相识了,有空就来我这里坐,这几天呢我会给美国同行们发电报求助,看看他们那边有没有更好的治疗方案。”巴雅拉教授赶紧给无双找台阶下。 “双子,让彩蝶姑娘陪她俩回去就好了,我还有事要问你。”巴雅拉教授把无双留下了。 一直等三个姑娘和其他几个护士陆续离开后,他才把无双叫到了办公室。 “我问你,那案子是不是你手下做的?”他不着边际的来了这么个问题,都把无双给问愣了。他们董家一家子都是贼,手下数万盗众有余,每天每小时每分钟这些小贼都在外边偷盗,谁知道他说的是哪一桩案子呀? “我不明白您说的是哪一桩,您知道的,我可没有那么多时间整天看着他们。” “哼!你呀,人不大可是越来越鬼道了,还能是啥?小日本来华使团丢了一个文件包,这事可是闹得不小,别说我知道了,那都上报纸了,说是严重影响了中日来之不易的邻邦友谊,你可别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能有这般手段的肯定是你的手下,一般小贼谁敢呀?”巴雅拉教授可是董家的故交了,老爷子对盗门中的诡异手段十分清楚,瞒得过别人可瞒不过他。 “呵呵……哦,这事啊?也许吧,我刚回来还没倒出时间问他们,怎么?有那么严重吗?不就是点日元吗?听说日元跟冥币差不多等值,哈哈……”他故意跟老头打哈哈。 “你这小崽子,你呀!你呀!闯下了弥天大祸还这般顽劣?我劝你赶紧把那东西交出去,那可是个祸根!”巴雅拉教授人脉广,他是中国医学界的代表人物。经常赴国外讲学受教,其中有几个日本学生,那几个日本学生也不是一般人,在驻长春的机构中都挂着职呢,因此这件事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祸根?哈哈……您可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我无双向来不怕惹祸,从小到大惹的祸还少吗?我姥爷说了,不会惹祸的孩子长大了没出息。”他毫不在意,上次在电话里听说那是一张二战时关东军司令部遗留的绝密工程图纸。 “哼,你倒是不当回事啊?你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嘛?” 无双嬉皮笑脸道:“图纸,造房子的?盖大楼的?修军事要塞的?还能是啥?要说这川岛龟儿子是越来越小气了,怎么一张图纸就闹这么大动静啊?咋地?厕所缺开腚纸了?” “什么话到了你小子嘴里边怎么就变味儿了呢?我告诉你,那是一张当初关东军司令部的绝密工程图纸,是不能外泄的秘密!你偷走了那东西日本人能放过你吗?我可以给你透露些许,那图纸上画的是一条隧道,置于隧道中到底有什么天大的秘密,别说我了,连我那些日本朋友都不知道,你想想,半个多世纪前的一张图纸,至今小日本在国内对国人们都保密,那能是一般的东西嘛?我劝你趁早交出去,要不然扔了也行。”老头是个热心肠,他也是为无双好,董爷临终前交代过,一定要让他看紧了外孙子,他知道外孙子不是个省油的灯,自己死了,更是没人能管他了。 无双点着一根烟,翘着二郎腿懒洋洋地靠在他办公室的沙发上说:“这么重要?抱歉,既然这么重要我就更不能随便交出去了,他要是有证据可以来搜呀?哼哼哼……” 教授摇了摇头说:“得得得,你这小子翅膀硬了,我是管不了了,我只是提醒你最近注意点。” “教授,您要是真为我好,那就帮我找点人。我要一个建筑专家,还要一个日本翻译,就算以后这张图纸我交出去,肯定也要交给国家,这都是小日本当年侵华犯下的罪证,交出去之前我得知道这里边到底有什么秘密。您帮我找俩信得过的朋友帮忙吧。” 巴雅拉教授说日语我就懂,建筑方面的专家我也可以帮你联系一下,不过事先说明,你必须答应我,翻译过来后,一定要把图纸交上去。 第4章偷梁换柱 “得嘞,您老就跟我亲爷爷没什么区别,您说的话我肯定应下呀那没事我可闪了啊,等您消息了。” 巴雅拉教授摘下眼镜笑了笑:“臭小子,滚滚滚,快滚,趁早让我省点心,看着你我都得少活十年” 回到董家,已经是晚上9点多了,马二爷出手麻利着呢,事办完了,人家正在屋里边喝小酒呢。 “小爷,您回来的正好,您看看,这是宋三宝给您捎来的礼物。”他把端出来个小木头匣子,木头匣子上还挂着一把精致的小锁头,看来没有人打开过。 “就这玩应您帮我收着吧,我没打算跟他有什么来往,另外通知哈市的兄弟们把他的地盘收一收,这小子听说几年来干的挺大发,有他干爹当年的影子了。给他提个醒,得让他知道知道在东北这嘎达江湖上谁才是龙首别他妈管不住手下人给我上眼药。”这就是魁首的魄力,有的时候不需要亲自出手杀人,仅仅一句话,可能江湖上的格局就要变化了。 “小爷放心吧,借他宋三宝几个胆子也不敢在咱面前叫嚣,这次是意外,相信不是他有意的,他是纯粹的草莽出身,自然不会约束手下人,您也别太放心上了。对了,兄弟们上次顺的那文件您是不是过目一下” “哟,你要是不提我都给忘了,这才是正事,拿过来我瞅瞅,这事最近闹的可不小,我也知道到底是个什么图纸对小日本这么重要。” 马二爷拍了拍巴掌,不大会儿,方老大拎着个文件包进来了,打开文件包后,里边是个牛皮纸口袋,牛皮纸口袋上盖着个钢印,钢印上是封条。封条上写的全都是日本字,不过看那封条的陈旧可以判断,这封条都是当初二战时小日本关东军司令部的,上边还有膏药旗呢。 无双皱了下眉头,这牛皮纸口袋密封的挺好,而且又有些年头了,现在如果撕下封条擅自偷看里边的那张绝密图纸,恐怕会引来麻烦。就算以后交出去了,也会有人知道这秘密他已知晓,照样会引来杀身之祸。 这当贼的呀,偷东西的手段不但了得,更重要的是他们懂得做事动脑子,他对着灯光一看,封条比较薄,好像是类似宣纸的纸张,这样做可以防止别人私自拆开封条,它太薄了,根本不可能原封不动的复制回去,只要拆开就必须露出马脚来。 “是用浆糊沾上的,方老大,给我煮一壶开水来。”他吩咐道。 方老大不知道少主子是什么意思,也不好多问赶紧招办,不大会儿,他拎着个水壶进来了。水壶里的全都是开水,沸腾的开水从水壶的壶口部源源不断地往外喷热呼呼的水气。 无双拿着牛皮纸口袋,把这张封条的位置对准了水壶嘴儿的水蒸气上,让那热气熏了它大概五分钟的样子,再拿下来一看,潮气已经把封条下原本的浆糊给腐蚀化开了。 他小心翼翼地掀开封条,然后带上手套,从里边拽出了一张图纸,这图纸是被折成了好几沓子,展开后足有两米长。 这的确是一张工程图纸,不过图纸上边的建筑物无双可是前所未闻,那一段很长的桶装建筑,上边左右用手绘记录下了许多阿拉伯数字和一串串日文,无双也看不懂。 “这什么玩应小日本打烟囱啊” “不知道,我也没见过。”马二爷晃了晃头。 “方老大,去,给我连夜借个复印机去,咱们必须在今晚把这张图纸复印下来,然后原件原封不动地给人家装回去,我估计,明儿肯定有人会找上门来。”这小子,心眼多鬼他心里明白,这东西在自己手里是烫手的山芋,绝对保不住。与其这样还不如趁早甩掉这烫手的山芋,两国之间的矛盾那还是交给领导人来处理的好。不过他感兴趣的还是这张神秘图纸上的内容。 这张神秘工程图纸最后被复印下来了,原件重新塞进了牛皮纸口袋里,然后又用浆糊把封条沾上,最后烤一烤,简直是原封不动的还原了,最后就连自己的指纹也全被他擦掉了,想查就算是神仙下凡也查不出他无双动了手脚。 果然如无双所料,第二天一早八点多,两台警车就停在了董家大院门口,车里下来一排警察,不由分说就往院里边冲。董家可不是一般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别说这几个小民警了。当初红卫兵霸道不最后不也屁都没放一个就灰溜溜的走了吗 “你们活腻了吗敢来董家闹事知不知道这是啥地方”老陈手里抄着扫把就要打。 几个民警立刻拿出搜查令来给他看,说老爷子别激动,我们也是混口饭吃,上边的命令违抗不得。说着,两个民警就把老陈架走了。 “搜查令谁下的陆局吗”马二爷端坐在院子里石头椅子上质问道。 “抱歉,无可奉告,请你们董家人配合下吧别为难我们这些小民警。”几个民警心里也清楚,得罪了董家人丢不丢饭碗是小事,那惹的祸可就大了,这群贼寇落草一方根基牢固。连他们陆局都得给几分面子。所以就算是有搜查令也得是客客气气的。 “老子不管什么搜查令不搜查令的,凡事要讲证据,我们董家就是贼窝子没错,可捉贼要拿脏的呀你们就凭一纸空文就来搜自打我们家大老爷在世的时候就跟你们官面上是井水不犯河水,我说小伙子们别把事做的太绝了”马二爷眼睛一横,吓的几个小民警愣是站在门口没敢动弹。 外边的叫嚷声把无双吵醒了,他穿着个大裤衩子光着膀子懒洋洋地走了出来伸了个懒腰。 “这谁呀大早上的让不让人睡觉了” 马二爷趴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怎么样,昨晚上我说的没错吧呵呵幸好咱们提前有准备。没事,二爷你也别难为他们,去吧,去给大伙准备早饭,我来应付。”无双点着小烟,懒洋洋地靠在姥爷留下的那把老藤椅上。 第5章陆局的警告 “去,把你们车里边的大领导给我叫下来,想搜董家你们不配别说小爷我不配合你们工作,让他来见我”无双多尖呀这要是没有陆局亲自督办谁敢来查董家吃了雄心豹子胆了陆局肯定在外边车里边不好意思出来见他。 这可是正牌的盗门少主子,那是真正东北江湖大佬,区区几个小民警在他眼里就像几个臭虫似的,哪里敢跟他为难。赶紧一溜烟地跑出去请陆局,也就是陆昊天他爹。有些事,必须大领导出面解决,像他这么难啃的骨头,陆局不出面就是市长来了也不好使。 不大会儿,陆局带着大盖帽背着手挺着的肚子走了进来,一副严肃官腔。“你们先出去等着吧。” 几个小民警赶紧退下。 “双子,你能不能配合点呀你这怎么也得让我下的了台吧难为他们干啥有话好好说。”他把无双拽到一边,还得给无双敬上烟,现在的无双可是今非昔比了,可再不是整天在胡同里胡作非为的那个小痞子了。陆局也得礼让三分。 “陆叔您说您来了就直接进来呗,还派几个小喽啰拿着什么搜查令咋地我是朝廷要犯呀” “没有,没有,我哪有那个意思,你也知道,大伙都是混口饭吃,这要是没有上边的命令我也不愿意来。行了行了,叔手头事也不少呢,你就别磨叽了,快交出来吧。都是自己人,那玩应搁你手里也没用,又不是啥宝贝,又不能下崽儿,交出来也好让我回去交差,上边实在催的太紧了。”两家可是老街坊,没有啥话是不能说的。再说了,就算明知道是无双手下人偷了小日本的文件包,他也没用证据,就算有证据他也不敢抓无双,董家已经是根深蒂固了,除非是上边的真龙天子,否则谁敢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陆叔,你啥意思呀我咋不明白呢我手下人那么多,我怎么知道你管我要的是啥呀咋地哪个小贼偷了啥东西我还得去问问我还每个都看看嘛我可没这功夫。”无双是心里揣着明白装糊涂。 “哎呀,你进来。这儿人多嘴杂,有些话我必须让你知道。” 他把无双拽进了屋里赶紧反手关上门对他说,这件事现在可闹大了,日本领事馆那边已经跟中央反映了,是中央领导亲自下令要彻查的,限我四十八小时之内完璧归赵。行了,都是自己人我也不瞒你,机场那边有监控,我都看过了,那小贼就是你的人,快交出来。 “多大的事啊还要惊动中央你可别吓唬我。” “我吓唬你干啥快点快点,你这小子怎么比你姥爷胆还大呀我劝你别惹麻烦,小日本那边这次是动真格的了,你想想,领事馆严重抗议,那川岛现在就坐在我办公室里等着呢,可不是小事呀” 无双向来不怕惹事,他给陆昊天爹倒了杯茶问道:“您最好说请出了,这东西是交给国家呀还是交给小日本” “你这小子,明知故问。” “那对不起了,你听说过哪个贼偷了小日本的东西还得还回去的道理吗陆叔,都是自己人,我跟你说实话,这文件里边有天大的秘密,交我是肯定要交,不过你最好不要把它还给川岛,递给中央吧,那你就是大功一件。” “你你你你打开看了”陆局吓坏了,小日本三令五申,千万保密,那里边的东西很重要。 “没有,我的直觉告诉我,那里边是个天大的秘密,你交给小日本没有什么好处,可是你交到上边我保证你加官进爵。” 说着无双拉开抽屉,把那文件包取了出来。陆局赶紧打开看,见里边的牛皮纸口袋原封不动,封条还贴在上边呢,这才放下心来。 “我回去请示下上头吧。多谢了。”他转身要走,走了几步又突然回过头来说道:“对了,八里铺那边早上发现了四具尸体,死者的胫骨被捏碎了,是搓骨手。你干的吧你可给我消停点,别让小日本抓住你的把柄,川岛那孙子正愁没有把柄呢。” 无双吹着口哨,一副满不在乎的态度。 这两天比较消停,家就是家,金窝银窝没有自己的狗窝舒服,段家再有钱再阔绰,到底这一趟小房才是自己的家。无双也是乐得自在,白天倒在家里看书,晚上跟陆昊天出去玩,生活还像以前那么安逸,蓝彩蝶每天都会陪着马丫和托亚逛街。三个姑娘感情不错,当然,那是在他没有介入前。 又到月底了,跟往常一样,古玩行那边的账本他还是要亲自过目的,这次打开账本后,无双可是紧皱眉头了。原来上个月古玩行倒赔了十万,这还是头一遭呢,虽说董家的古玩行他无心经营,不过自打叶珊接手后,已经逐渐步入正轨了,就算赚的少也不可能赔钱呀 “没事,这买卖总有个淡季。”无双安慰叶珊说。无双向来好说话,像叶珊这么好的掌柜的打着灯笼都找不着。 “嗯,要真是淡季我就不说什么了。东家,你来看看这个,你看看这是玛瑙还是琥珀”叶珊从柜台里边拿出了一个小盒子,小盒子里边放着一块晶莹剔透地小石头。 无双举过头顶冲着阳光一看,这不是块玛瑙吗虽说质地不错,不过玛瑙这年头不值钱,这么大一块也就是五千块钱。 “什么意思”无双不解。这跟赔钱有关吗他叶珊是大户人家出身,什么宝贝没见过一块玛瑙都看不出来了再说了,玛瑙和琥珀对着阳光一瞅就能认出来,而且入手的手感也不一样啊。她要连这人分辨不出来就不用干了。 “呵呵东家就用了两秒就分辨出是玛瑙石了你是分辨出来了,可你的二掌柜福伯倒是把它当成了琥珀收了回来,给人家开了三万。”叶珊叹了口气。 第6章无限延伸的隧道 福伯可是董家的老人了,当初是跟着董爷最早一批人,后来董家开了古玩行,因为这老小子以前是盗墓贼出身,所以就一直在古玩行做掌柜的,福伯眼毒,总能花合适的钱收来好货色,只要出手必赚。不过算起来今年也是八十六岁的高龄了。他又不像马福祥和马二爷那样江湖出身,所以身子骨自然是不如从前。 “啊算了算了,赔点钱就赔点吧,福伯是老人了,咱也不差那几个钱,就当给他养老了。”无双好说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人家跟自己姥爷是一辈儿的,自己还能说啥姥爷在世的时候都得尊称一声大哥,总不能人家老了,眼花了就不要人家了吧这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是是是,东家是好人,可是我的好东家,这还没完呢,你再瞅瞅这个,明明是清末的竹雕笔筒,福伯却看成了大明朝黄花梨雕的。这一里一外就差了两万。还有这个这个”叶珊无奈的摇了摇头,福伯实在是太老了,正常人活到这么大岁数估计都不会走道了,可老头依旧是在古玩行里做二掌柜的,这不都老眼昏花了吗可人家资历太老了,叶珊一个小丫头片子又不好说什么,只能当着无双的面埋怨几句。 无双皱了皱眉眉头,福伯是到了该退休的时候了,再这么下去非把古玩行给他弄黄了不可,做买卖没有这么做的。 “让他回家吧,每天陪二爷他们喝喝茶下下棋挺好,你再给我招个二掌柜的,记住,钱不是问题,要守规矩的,眼力好的。” 所以说呀,这就是天意,要不是福伯老了,无双也不会再见到他,古玩行也不会来了这么个大手子。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马丫的病情依旧没有好转,巴雅拉教授那边已经是想尽了办法了,只是从现在医学角度来看,暂时还没有更好的办法。不过好消息是,教授真的帮他找了个建筑学专家,这位专家岁数也不小了,70来岁,据说是个当初退伍的老红军。这老红军当时是专门负责战士们挖战壕的,他是我国早期出国留洋回来的知识分子。 他叫孟庆武,解放后孟庆武就在长春做绘图工作。教授说孟工跟自己算是老相识了,以前我国也经常会发现许多小日本遗留下的图纸,都是孟工帮着解读的。你放心,孟工是自己人,你的事绝对不会泄露半分,所以你尽管放心。 孟工带着一副高度数眼镜,一头花白的头发,下巴上全都是胡茬子,一看就是个不修边幅的知识分子。 “既然是教授的朋友,那也是我无双的朋友,朋友之间没有什么信不过的,只是孟工你要考虑清楚,一旦你看了这张图纸,很可能就退步出去了,这里边是个惊天的大秘密,你一定要守口如瓶,要不然会给你引来杀身之祸。” 孟工笑道:“少魁爷放心,你姥爷我也认得,当初你姥爷在山里发现了不少日本人修的建筑遗迹,我没少跟他打交道,懂得这里边的深浅,放心吧,我不会往外透露半句的。” 无双点点头,从背包里拿出了那张复印下来的图纸交到了他手上。 孟工把图纸一点点展开,然后凑近了一瞅,顿时就哎哟一声。 “嘶这这这不可能我的天呀这还真是个天大的秘密也就只有小日本能想出来吧,太疯狂了。”他显得十分兴奋,眼镜下的一双老眼都放精光。 “孟工,这到底是个什么呀是小日本修建的战略工事吗是地下军事基地吗我怎么看着像炉筒子呀”无双问。 “哈哈少魁爷真会形容,说它像炉筒子也不足为过,我告诉你们,这图纸上画的乃是一条地下隧道,是真正的隧道,而不是密道,下边有铁轨缆车,而且这条隧道很长很长。” “隧道莫不是他们打通了兴安岭通向老毛子那边的隧道,打算从隧道出兵侵略俄国想法挺疯狂” 孟工说,这条隧道到底坐落在哪里就得靠巴雅拉教授来翻译了,日文我不懂,不过这些阿拉伯数字我可看得懂,这条隧道可不是横向打的,而是向地下斜着打下去的,极深他加重了语气强调。 “多深”无双并不是学建筑的,所以对隧道这个词还不是很了解,打隧道并不是那么容易的,那个年代就算小日本的科技再发达也没有现在的那些现代化大型机械设备,大多数全都是用活人一锹一锹挖出来的,挖一点做一点的支护,再深能有多深深度达到一定的极限人体脑压也受不了。 “简直不可思议,竟然是52公里,而且图纸后还有一条很长的虚线,也许隧道已经超过了这个深度。”孟庆武说道。 “老孟,你确实没看错是52公里而不是5200米”就连巴雅拉教授也不敢相信这个数字。 别说在那个年代了,就算是在现在,哪个国家能向地底下打一条十公里长的隧道那也挺不被动了。 那可不是仅仅依靠钻机往下打那么简单,就算是光用钻机,钻头打到地底一定深度后就会触碰到岩层,入岩后一般的钻头就打不下去了。中国有句老话说“没有这金刚钻就不要揽瓷器活”说的就是这么个道理,钻机想再岩层下继续工作就必须要用金刚钻镶嵌,而且入岩后就算是金刚钻的钻头没过一段时间就打拉出来换新的。 “小日本搞什么名堂他们是在研究什么嘛还是说地底下有什么秘密”无双好奇道。 巴雅拉教授说:“日本人已经打穿了地壳,咱们中国地壳的平均深度是40千米左右。也就是说当时,他们的工作人员已经进入了地幔。” 孟庆武摇了摇头:“我认为从地理学的角度讲这不现实,咱们抛开人体脑压是否能受得了,地表的温度是适合咱们人类生活的,地幔的温度远比地表要高许多,下边根本无法生存,更别说挖隧道了。” 第7章不可思议的工程 “温度能有多高?”无双好奇地又问道。 “这个咱们暂时还没有具体的研究,不过最起码超过一百度的高温,根本不可能存在生命迹象。我很怀疑这张图纸的真实度到底有多高,会不会只是小日本的一个玩笑?”孟庆武推了推自己的眼睛质疑说道。 无双说这些咱们先别探讨了,教授你来给我翻译一下,看看这条隧道到底是在哪里挖的,它是哪里,又通向哪里? 巴雅拉教授一行有一行的翻译。“46.576524n,127.085462e!方向是西南-32。4度!” 这是一串很专业的数字,无双上学时候经常逃课,自然听不懂。 “您能给我具体解释一下吗?” “那是个经纬度,准确的说它应该在大兴安岭与小兴安岭交界处,向西南斜下方-32。4度开挖。”巴雅拉教授指着墙上挂着的中国地图,在大兴安岭临海中的一片山区里画了一个圈,说大概就是这片范围。不过开挖的井口直径不会超过20米,咱们想寻找恐怕有点困难。 无双恍然大悟:“我的天!也就是说,小日本当年是冲着兴安岭地缝子打的这条隧道!他们的目的就是探索兴安岭地缝子里的秘密呀!我懂了,兴安岭地缝子的入口处十分危险,而且那时候又有我常胜山兄弟在那附近跟他们打游击,他们索性绕过地缝子,直接从斜下方打进去?孟工,你再看看,他们打通了吗?” “恐怕没有,从这张图纸来看,前边的虚线部分就是他们继续要开挖的未完工程,你们看,这图纸上用蓝笔虚线勾画的一个个小框,这些就都是日本鬼子在隧道下修建的房屋,距离下边最近的这个,已经达到49公里了。” 日本人是怎么做到的?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怎么可能挖那么深?温度如此之高他们当初是怎么承受的?还有,脑压的问题怎么解决?他们下去到底要找什么?极渊?无尽之海? “哎?双子?你想什么呢?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巴雅拉教授看他正在发呆,推了推他问。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估计,小日本之所以把这张图纸送来肯定是要让川岛这个龟儿子再去寻找这条隧道,川岛这孙子我太了解了,这里头肯定有事,不行!我不能让他得逞。指不定里边藏着什么秘密呢!那地方是我们盗门的禁地,祖师爷是千叮咛万嘱咐不让我们后人靠近,也不许任何人去探索。” 巴雅拉教授放下笔说:“双子,不是我说你,这都什么年月了,有些事你管不了啊。谁又能知道,中日关系现在缓和了下来,两个国家还共同开发了许多项目,日本人在中国的投资几乎都要超过老美了。我看你就别多管闲事了,上边还有领导呢。就算小日本有什么动作,肯定也得跟咱们中国的物探队共同开发。” “您这句话说对了,我估计,就是这几天,只要他们找回图纸,这几天肯定就会出发,如果不出我所料,肯定是咱们东北第一物探大队牵头,日本人做顾问!” “那你还急啥?物探大队不都是你姥爷的熟人吗?再说了,这么大事肯定得叫你们董家的走山人跟着,你呀,也跑不了。” 无双合起地图靠在沙发上点着一根烟摇了摇头:“教授,你想的太简单了,那些送命的买卖他们能想起我来,像这种大买卖,尤其是跟小日本合作的项目,他们不会找我的,川岛也不会同意。” “现在日子可刚过的好点,你小子别给我作,你们董家现在买卖做的挺大,算了,听我一句劝,别管了!” 无双深深地抽了一口烟,然后吐出一个大烟圈,烟圈在办公室里慢慢扩大,就好像他渐行渐远的思绪一样。 “容我好好想想吧,麻烦二位了。孟工,以后恐怕我还得有事找你,到时候你可不许拒绝哦。” “哈哈……双爷给面子,那我老头可不是要赏脸了?老头子我在家呆着都要长毛了,出来活动活动也好,要不然啊估计没几天蹦头咯。”听得出来,孟庆武对这张地图很感兴趣。人家专门就是搞建筑的,自然希望亲眼看到这世界第一隧道了。 董家大院里什么时候都不缺人气,一进了胡同就能听到家里边叽叽喳喳个不停。尤其是三个姑娘,这几天闲着没事,她们三竟然拿出了皮筋像孩子一样在院子里跳起了皮筋。 “小爷?您怎么闷闷不乐的?有心事?”无双坐在门前台阶上,背后,福伯凑上前来问道。福伯自从上几天退休后也是个闲人了,他总想让马二爷教他两招,可马二爷嫌他笨不愿意搭理他。这不,也跟着无双看三个丫头跳皮筋来了,估计心里也想着自己儿时的回忆呢。 “哦,福伯?回来住这几天还习惯吗?” “不习惯能咋整?老了,老了,不中用了,连这双眼睛都要瞎了,一个月下来给您赔了不少钱吧?”福伯心生愧疚。 “快别这么说,谁还没有老的那一天呢?这么多年来,您为我们董家赚了多少钱呀?没事,九牛一毛,大家大业的不差那点,您老以后就安心养老吧。” 福伯苦叹一声:“哎!”然后抬头看着天边的残阳回忆起了他那段峥嵘岁月。“想当年,耀公还在世的时候,我就跟在他身边了。那时候多逍遥自在?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喝完了酒杀日本鬼子!那是什么生活呀?后来,你姥爷出生了,我便一直陪在你姥爷身边。” 他说,我到现在还记着呢,你姥爷小时候淘气,那时候我们整盘踞兴安岭跟小日本鬼子打游击。他呢,整天吵着要去领子里边打人熊,这孩子小,出生牛犊不怕虎,有一次我跟着他就进了山。你猜怎么着?还就真碰到那庞然大物了。吓的我俩呀,屁滚尿流,脚底下都不知道咋跑的那么快,最后可就迷路咯。整整在临海里转悠了好几天才被兄弟们发现,那次,真是差点回不来。 第8章兴安岭中的日本驻军 “哦?我姥爷还有这光荣事迹呢?您继续说,我喜欢听。” 福伯说:“呵呵……你姥爷小时候可是不比你老实,也淘气的很,不光淘气,而且胆大。” 那次这二人被人熊追赶,慌不择路,冲进岭子里头就迷路了,身后的人熊又是穷追不舍,这二人吓的连个记号也没做,越跑越远最后也不知道跑了多长时间,反正大冬天的,浑身上下从里到外全被酣睡打透了。累的是一步都走不动了,福伯都想了,如果人熊追上来,那辈舔了就舔了吧。 可老天爷还真疼他们,人熊不知道啥时候就没追了。 这二人大喜过望之余却发现,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再想找回去的路就来不及了。当时出来的匆忙,身上连个指南针也没有。岭子里都是遮云蔽日的大树,根本无法依靠太阳判断方向。 “福子这是哪嘎达呀?你记道不?”董爷问。 “少主子这儿我也没来过呀,没事,您别急,咱先找找,岭子里边有许多猎户留下的木屋,咱先住下,估计过不了几天耀公就会派人来找咱俩了。”福伯比董爷年长些许,当时孩子们都不娇气,大一岁也是大,大孩子就得照顾小孩。 福伯是穷苦出身,不像董爷,从小吴功耀和莫小七就宠着他,福伯啥都能干,也会干。野外生存能力强,您想啊,那时候跟小日本干仗,全都是在荒芜的山岭之中,人要是没有野外生存能力能行吗?只要有刀有枪,让他们在荒山野岭里边过上一年半载都没问题。 山里边啥都有,野蘑菇,野菜,山鸡,袍子,野鹿,咳了就可以把冰雪化开,那就是最好的山泉。 不过这片山岭跟兴安岭外边的情况可不太一样,自从二人闯入后就一个人影都没见到,不但没有人影,就连人生活过的痕迹也没有,别说木屋了,就连个争风避雨的地方也找不到。这下可毁了,白天还好说,一旦到了晚上,太阳一落山,兴安岭里的狼群肯定就出来捕猎了,遇到狼群你就是有天大的能耐也活不了。 “福子,我有点饿了,整点啥吃的呗?”董爷娇气,其实早上刚吃过饭,只是跑了快一天了,肚子里的食儿也消化光了。 “哎,行,少主子,您等着我,我去给您打个山鸡来。您可千万别走啊,有什么事立刻开枪听朝没有?”福子那年十五岁,可比现在二十多岁大小伙子闯实多了。 冬天在山里边抓野鸡最好抓了,野鸡其实也是鸡,鸡属于禽类,可飞行本性早就退化了,鸡是不会飞的,不管是野鸡还是下蛋老母鸡都不会飞。咱在野外看到的那些野鸡觉着一靠近它立刻就飞了吧?其实那不是飞,它是依靠自己的强壮的后腿攒起来后,然后用两只退化了的翅膀滑行,能滑行多远就多远,你要是再追它就再跳起来,反反复复周而复始,不过,真要是这么抓野鸡那你得累死。 冬天雪地里食儿少,野鸡一般都有窝,他们会在雪地上留下一串爪子印儿,只要爪子印儿是新的,那你就跟上去。最后准保在一棵老松树地下可以看见它正在啄咬松塔里边的松子呢。一抓一个准,当然,你得用枪,用手没个抓。 咕咕咕……咕咕咕……也不知道今儿这只野鸡是抽了什么疯,可贼了,没等福伯的三八大盖瞄准呢,人家就咕咕地飞走了,他只好又往前追。 追着追着可就越追越远了,眼看着这都要翻过这道山梁了。他一看,不行,绝对不能追了,追的太远了万一少主子有什么闪失那自己还有脸回去见吴功耀吗?他赶紧掉头往回走。 没等走几步呢,突然就听这道山岭下边传来了动静,是人的动静。他低头藏在雪珂里边往下一看,哟?这山谷下边还有不少人呢,许多人都穿着绿军装,手里拿着跟他一样的三八大盖。这是一队日本警戒兵,日本人守在这条山岭的唯一入口处,几个人正一边用日语聊天一边抽烟呢。 嗯?这里可以算的上是大兴安岭腹地了,日本人什么时候进驻的?小日本以前也有过几次进山扫荡,可全都被吴功耀打出去了。难道他们是从天而降的?这要是从大后方包抄过去,常胜山的兄弟们岂不是要全军覆没了吗? 可再仔细一瞅,这些人又不像是普通的日本兵,如果想打隐藏在兴安岭外围的胡子,他们的装备那就必须好,要知道,吴功耀手下的胡子们清一色的美式装备。上万之众已经低语了小日本的无数次攻势了。眼看现在就是盘踞一方,小日本等于默认了这片领土的归属权了。 可现在,就凭他们这几杆破三八大盖?能打进去吗?不对,肯定这些日本兵在执行其他任务。 这福伯岁数不大,能贴身保护年幼的董爷自然有他的本事,这半大孩子机灵着呢。他本想继续观察山谷里的情况,可再一想,少主子饿着呢,这荒郊野外的若是遇到什么危险可了不得。于是又赶紧跑了回去。 “少主子,前边有情况。”他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别看董爷那时候小,可胡子的儿子会说话就会用枪了。 董爷生的虎头虎脑的,爹娘手中的宝贝儿呀!吃的又好,所以生的那个壮实,比同龄孩子都壮一圈,虎背熊腰的。出来打猎手中拿着一把俄式莫辛纳甘狙击步,后背还背着一把美式汤普森,捆了一身的弹药。一听有情况立刻就忘却了饥饿。 “咋地了?有小日本?”他赶紧把子弹压上枪膛。 胡子都爱斗狠,这董爷从小眼看着爹娘杀人无数,也是个小侩子手。你让他干活他不会,你让他杀人那他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少主子,前边有个山谷,山谷下边有一队日本兵,我看这架势可能是巡逻的,估计里边有什么事。要不咱先撤吧。”福伯说。 第9章初生牛犊不怕虎 “那能行吗?我爹是吴功耀!我是他儿子,见了小日本就是干!怕他不成?福子,带路!”你看,这不满十岁的毛孩子胆子有多大吧?都觉得无双就有点早熟了,跟他姥爷那时候比起来恐怕还差点。所以呀,乱世出枭雄,没有那段峥嵘岁月也磨练不出后来的叱咤风云的董爷。 福伯那时候也是个半大孩子,血气方刚,一听少主子下令了,也把枪摘了下来带着少主子就跑了过去。 这些胡子常年在兴安岭里跟小鬼子打游击,很有经验,到了冬天,身上穿的都是羊皮袄子,袄子上毛冲外,离远了一看还以为是一身白毛的怪物呢。他们往雪地里一趴,脑袋插进雪珂里,根本就看不见。 二人一直观察着形式,这队日本兵大概有二十多人,十分散漫,他们跟普通的日本兵还不太一样,以前围剿他们的日本兵穿的都是棉鞋,而这些穿的是军靴,显然,这些日本兵不是一般人。 不大会儿功夫,就见从山谷里边一群中国劳工拽出来一个手推车,车里边全都是土,然后他们把土倒在山谷两侧又翻身折了回去。 “这里头要修攻事?”董爷问福伯。 “不像,少主子,咱最好当心点,这里头恐怕鬼子不少,这还只是一队呢,你仔细瞅,里边好像还有几队巡逻的,看那边,还有两个岗哨。”福伯想劝董爷赶紧走。 董爷就像一只等待伏击猎物的猫儿一样,耐心地藏在雪珂里继续观察着。不大会儿,********劳工驾着一个同伴从山谷中走了出来,那位同伴不知道是受伤了还是生病了,满脸是血,而且血都是从七窍中流出来的。 他们在跟日本兵交涉着什么,可能是要求找医生。 别的没听明白,反正最后一个带头的日本兵大喊了声“八嘎”然后冲上去一刺刀把受伤的中国劳工刺死了。其他两个同伴也不甘示弱,估计死的是他们的亲人,所以才有这个勇气反抗,他们二人双手抓住了那个日本兵的枪,把他扑倒在地。其他日本人想射杀他俩,可这三人纠缠在一起又不敢开枪。 “少主子,您快看,来人了,那人挎着一把武士刀,好像是指挥官。”福伯指着山谷尽头处走出的那个日本军官说。 这个军官从肩膀上的杠杠判断应该是个大佐。 “哈哈……我非亲手砍了这个小鬼子的脑袋不可,回去给我爹看看,剩着他每次有作战任务都不让我去!”小董爷兴奋了,大佐呀!那大佐可是相当于咱们中*队里的团级干部了。在常胜山中,一个日本大佐的脑袋能换一百现大洋呢。 “少主子,别冲动,他们人太多了……”已经迟了,小孩子能有多少耐心?一看是个大佐已经可以满足他的好胜心理了,其实,这山谷里边藏着的日本军官还有更高的官儿呢。 董爷没等福伯把话说完,嘭地一声就扣动了扳机,他那手里边拿的可是莫辛纳甘枪,这老毛子的狙击步枪可了不得,别看董爷没有狙击镜,但是架不住整天练枪,那枪法是百步穿杨。一颗子弹呼啸而至,直接打进了那日本大佐的脑门中,让他血溅当场。 山谷中立刻拉响了警报,一队队日本兵从山谷里就冲了出来,他们没有找到是什么人再偷袭,只能稀里糊涂地向四周乱开枪。 董爷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从雪珂里站起来抄起美式汤普森突突突……突突突……就是一梭子打了出去。美式汤普森在那时候就属于冲锋枪里边火力最猛的了。加上他居高临下,一梭子子弹打出去已经就撂倒了十多个日本兵。 福伯一看不好,少主子这是血气上头了,他没有着急加入战斗,而是赶紧从胸中拿出盗门的求救信号弹,把信号弹发射上天。 “八嘎!!!支那人?吴功耀?死啦死啦地!”董爷暴露了藏身处,其他日本兵全都冲了上来。 可董爷他们藏身之地是山岭上,四周还有大树,下边往上冲这不是等于送死吗?他换了个弹夹继续射击,那都赶上屠宰了,小鬼子的鲜血染红了雪地,又一队小鬼子倒在了冲锋的路上。 轰隆一声巨响,美式mk2手雷在五十多鬼子身后炸响了,立刻把这群小鬼子炸的粉身碎骨。 “哈哈……舒坦!这老美的玩应威力就是大,我娘还不让爹给我玩呢,不行,回去得多管爹要几颗。”小董爷擦了擦脸上的血水,这都是那些被炸死的日本兵尸体里溅出的。 山谷外巡逻的日本兵没多少,被董爷这顿狂轰滥炸后,暂时算是没有敌人了。董爷年少轻狂,拎着枪就要冲下去。 “少主子,别下去,这里头指不定有多少人呢!”可福伯又哪里劝得住董爷,董爷已经从山岭胁迫滚下去了。 小孩也不知道什么是战场上的危险,冲上去就打算砍了那个日本大佐的脑袋回去邀功。正在这时,就隐约听山谷中传来齐刷刷的脚步声,听脚步声判断,对方至少有上百人,而且脚步沉重,他们全都携带着重型武器。 嘭……嘭……嘭……连续三声闷响传来,就跟二踢脚第一声动静似的,董爷年幼,还不知道这是啥动静,夺下了那日本大佐的军刀后正想挥手去砍他的脑袋。 “少主子快跑!是榴弹炮!”山上的福伯大喊。 幸好盗门的孩子脚底下功夫快,董爷一听是榴弹炮也不敢再逗留了,撒腿就往回跑,榴弹炮在山谷中炸响了,弹片与火花四溅,就炸在刚才董爷站立的位置上。董爷捂着脑袋低头就往山上跑,没等跑两步呢,突然一个弹片飞来扎进了他的小腿肚子里,疼的他哎哟一声倒了下去。 小院里,三个女孩早就不跳皮筋了,全都围了上来听福伯讲故事。 “这事我知道,我姥爷小腿上一直有道疤痕,没想到是这么来的。以前我还问过他,问他有没有杀过鬼子,他还不承认呢。”无双说。 第10章兴安岭中的秘密 “呵呵……常胜山的弟兄,有几个没杀过鬼子的?不过那次是真玄乎!幸好是只伤到了小腿……”福伯说。 “福伯您别停下来呀,后来呢?后来呢?你们是怎么逃回去的?”托亚和蓝彩蝶都在不停的催他继续讲。 后来?后来幸好有福伯接应,福伯也是个神枪手,他一直躲在树后,用手中抢瞄准了山谷中冲出来的小鬼子,先是击毙了那三四个操作榴弹筒的炮兵,然后又击毙了从山谷中跑出来的一个日本军官,这才给董爷拖延了时间。 小孩身子骨硬实,又不娇气,别看受了点伤,但是没有性命之忧,董爷硬是拖着伤腿跑了上去与福伯汇合。二人是撒腿就跑啊!都不知道咋跑的了,身后,枪林弹雨。好在兴安岭中到处是林子,想在这种环境下追俩半大孩子可不容易。 一直跑到天都摸擦黑了,也不知道是跑到哪了,最后俩人躺在雪地里可就再也跑不动了,眼看着好几百日本兵的身影距离他们越来越近。 董爷一摸身上,坏了,弹药打光了,现在就算是美式汤普森,没有弹药也是废铜烂铁一块。 “妈的!想抓活的?我爹是吴功耀!老子就算是死,也要再拉俩垫背的!”小董爷眼中充满了杀气,从腰中抽出寒血宝刃就要与那队日本兵拼命。 正在他们欲要以卵击石时,突然,岭子里,从四面八方传来了十分密集的枪声,从枪声判断,这全都是清一色的美式汤普森。 “架!”一匹高头大马从山岭外就冲了上来,那男子双手端着一把当年最先进的“芝加哥打印机”。他身后,是一个完整编制的骑兵联队。足有上千人之众。 “小日本鬼子!常胜山吴功耀在此,休要伤了我儿!”吴功耀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双手抄起枪就是一顿狂射,芝加哥打印机火力足,但后坐力也大,不过吴功耀健壮无比,那冲锋枪在他手里拿着就跟玩具一样。 “保护少主子!”身后,马队兄弟把董爷围在了中间,围了个水泄不通,用人墙挡住了他俩。他们最外边的是趴着的,中间一层人是蹲着的,里边一层是站着的,三道防护墙。然后一把汤普森,形成了一个弧线,您想想,这防护墙不但坚固,而且火力十足,那个年代,什么攻势能打上来。 “干!干死他们狗娘养的杂碎!”董爷腿上受了重伤还不忘冒狠话。 “敢伤了我儿子?来呀,全部消灭,一个活口不留!”吴功耀一声令下,四周马帮兄弟齐齐开枪,那叫一千杆美式汤普森呀!齐齐开枪那还了得? 小日本鬼子那还有好?那真是尸骸遍野呀!那山谷中最后都跟人间炼狱一样,有被直接打死的,还有被活生生割去头颅的,还有被乱刀砍死的。总之最后连一具全尸都没留下。 “哇……听您老讲故事可比看抗日剧有意思多了,真爽!”三个姑娘拍巴掌喝彩。 “福伯,回去后我猜太姥姥肯定骂姥爷了吧?哈哈……估计把枪都给他收了。”无双笑道。 “哈哈,那可不,再给你姥爷发枪他都能把天捅破了,你姥爷胆子太大了。”回忆起那段峥嵘岁月,福伯是满脸的骄傲,他这辈子可能就指着这些功勋活着呢。别看他们不是当兵的,可他们杀的鬼子丝毫不比正规军少。 无双说:“但是私底下我太姥爷肯定没责怪姥爷吧?我了解他老人家的性格。” “呵呵……少主子说对了,耀公私底下不但表扬了你姥爷,而且呀,还偷着给他发了枪。为此,他们两口子还吵了一架呢。” 这故事激情是激情,可无双在里边却听出了其他更有价值的线索。“福伯,后来你们去那个山谷里看了吗?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日本人驻守?里边是在修攻事吗?还是小日本的地下军事基地?” “这就不知道了,那些小日本一个都没留下,全都死了,也不知道是谁,炸了那片山谷,耀公也没找到其他有价值的线索,连个文件啥的都没有。当初那时候您也知道,咱们就是山里边的胡子,小日本爱干啥干啥,来了就杀。可不像现在人想的那么多。” 无双好像联想到了什么,又问:“您还记得那座山谷距离传说中的兴安岭地缝子有多远吗?” “您问这干啥?怎么也得有好几十里地吧?”福伯回答说。 无双点着一根烟,然后若有所思地背着手走进了屋里。他刚想反手关上房门,蓝彩蝶就冲了进来。 “去去去,你像话吗?有没有点规矩?”无双骂道。 “嘿嘿……都是你惯的呗。”蓝彩蝶妩媚的笑着。 无双拿她也没招,她的身份在董家很特殊,说是使唤丫头吧,又不是,说是少奶奶吧,还没到那时候呢。反正现在在董家是没人能管得了她了,这都是因为无双太过于溺爱。 他从抽屉里拿出那张复印的图纸,摆在桌上平铺好,用放大镜仔细看着。 “你怀疑刚才福伯故事里的具体地点就是这里?”蓝彩蝶问他。 “嗯,它距离兴安岭地缝子太近了,我不得不联想到小日本的最终目的,别忘了,这么多年来,小日本都处心积虑地想得到兴安岭地缝子中的秘密。虽然那时候科技还不发达,不过,他们完全可以用空降兵到达兴安岭大后方,所以,我太姥爷也没发现,身后一直隐藏着一个工程部队。你想想,这群日本兵携带的武器肯定是不够对付我太姥爷的,在兴安岭大后方反而十分危险,是什么理由让他们甘愿冒险?”无双这个假设很大胆,恐怕就连当年的吴功耀也没考虑这么多。 蓝彩蝶说董爷当年无心之举可是立下了大功了,如果小爷的猜想都是真的,那么很可能就是因为当初耀公带着兄弟们全歼山谷中的日本兵,才摧毁了小日本的野心,要不然,这条隧道可能就在他们战败前打通了。 第11章再遇仇敌 “明天收拾一下,跟我出去一趟。别打扮的那么妖道。”无双对她说。 “嘿嘿……怎么,小爷带人家去参加什么宴会吗?要不要穿低胸晚礼服啊?”蓝彩蝶笑嘻嘻地问他。 “我是去带你看望我姥爷的一位老朋友,你这丫头以后注意点穿着,未来我会多带你出去走动,可不能打扮这么随便了,你的妆也少化,淡妆就好。”无双以前到哪可都是带马二爷在身边的,现在把马二爷换成了蓝彩蝶,可见蓝彩蝶的身份之重了。在别人眼里不会以为蓝彩蝶是他的保镖,这么漂亮一姑娘,那还用说吗?肯定是未来董家的少奶奶呀! 第二天一早,蓝彩蝶果真换了一身衣服,这身裙子还行,最起码不漏肉,而且脸上也是淡妆,还故意装文化人戴了副眼镜,不过眼镜片子没度数,把头发全都顺了下来弄成了披肩发,看着还真有点大学生的意思。 “哟,我们彩蝶姑娘这是怎么了?今儿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要不是亲眼所见,我还以为是做梦呢?哈哈……”彩蝶一出来,就惹得大伙哄堂大笑。这是彩蝶第一次淡妆示人,也挺美的。衣服和妆都是衬托女人美貌的,而眼神是一个人心灵的窗口,你永远无法改变。蓝彩蝶的那双凤眼中还满是妩媚之光。 “小爷,你看他们,他们笑话我!” “好了好了,别闹,我今天带彩蝶出去一趟,是正式场合不能化妆。”无双搂过彩蝶赶紧打开车门让她钻了进去。 无双开着车,带着蓝彩蝶直奔经开区,最后车停在了一处五层办公楼下。东北第一物探大队。 无双喜欢带着一副蛤蟆镜,再加上有点痞气,还没等进去就被收发室老头拦住了,以为他是哪来的小痞子闹事呢。 无双摘下墨镜,坏笑着敲了敲收发室玻璃道:“哎,老张头,咋个意思?你们物探大队不欢迎我?那我可走了,下次有事别请我!” 董家人是物探大队的熟客,自从董爷那代开始,每次进山探矿全都要请董家人带路,尤其是那些荒山野林。董爷也是物探大队挂名的顾问,所以董家人一直以来都是这里的座上宾。 “哟呵?双小爷?您怎么来了?咋地?方队又有特殊任务了?”不用说,每次董家人来这里,肯定是上头派下了任务。 “没有,我这不是老长时间没看你们方队了吗?过来串串门,咋地?不方便?” “您来了还有啥方便不方便一说呀?不过双小爷得在我这儿等会儿,现在方队办公室有贵客,是国际友人。”老张开门把无双和蓝彩蝶迎了进来。 “国际友人?日本领事会的川岛?” “小爷越来越厉害了啊?都会未卜先知了?是他,好像还带着一张咱们上头的委聘书呢,估计是有什么合作项目要跟方队谈吧。” 收发室里正说话的功夫,办公楼大门推开了,就见方队唯唯诺诺地跟在川岛圭佑身后阿谀奉承着。 川岛圭佑经过收发室的时候转头看了一眼玻璃窗里的这个大男孩,然后不动声色地扭过了头,那一刹那无双在他眼中看到了莫名的杀意。能不恨他吗?川岛圭佑的孙子就等于是无双杀的,那是要让老鬼子绝后呀! 无双笑着摘下墨镜还朝川岛圭佑点了点头。 “哼!”他钻进了那台尼桑车里。 “妈的!牛什么呀?你有本事出来跟本姑娘大战三百回合?”蓝彩蝶冲出去大喊道。 这人呀,不管穿什么衣服,怎么打扮,永远无法掩盖她的本性。蓝彩蝶一骂起来都赶上泼妇了,可把方队吓坏了,赶紧让无双制止蓝彩蝶。 “彩蝶!放肆!不许胡闹,这不是咱们董家,说话注意点!” “本姑娘就看在我家小爷的份上放你一马,你给我等着,有朝一日我非让你跪下喊奶奶不可!”江湖人脾气都爆,点火就着的主。 川岛圭佑人家是代表日本政府的,就算跟无双与董家有什么恩怨,肯定也不会在明面上与你为难,人家怎么会跟一个小丫头片子一般见识呢?再说了,蓝彩蝶只不过是无双若干手下之一,想对付董家还是要先干掉无双。两个保镖想与蓝彩蝶理论,被川岛圭佑拽进了车里,司机一脚油门冲出了物探大队。 “双子,好久不来了,怎么,最近是不是有了大生意就忘了你们董家的老本行啊?哈哈……来来来,走,去方叔办公室坐会儿。”这就是领导每天的工作,接待完了这批贵客继续接待下一批贵客,社会上五花八门的人都有,可说到底为的只是一个利益。 “双子,这姑娘是……呵呵……虽然嘴有点辣,可的确这小模样生的俊俏哟,怎么着?你姥爷给你准备的媳妇儿啊?这是带来给方叔下请柬了?哈哈……啥时候办事?红包少不了。”那时候,物探大队还没有企业化,别看都管他叫方队长,可他的职位也相当于正局级了。这位方队嘴皮子厉害,这张嘴皮子已经让他几年来连升好几级了。 “方叔说笑了,大外甥我要是结婚肯定会通知你的。我今天来你这儿是想找你聊点正事。怎么?我看川岛圭佑来找你了?是要你配合去兴安岭走一趟吗?” “你这小子,真鬼道,是啊,日本人二战时曾在兴安岭一代遗留了下毁灭性的武器,这不,日本方面派川岛去收拾残局,然后咱们物探大队配合一下而已,没多大的事。就不用惊动你们董家人了。”这老方头,贼尖,见啥人说啥话,啥话到了他嘴里都给你说的天花乱坠,那个好听呀。 无双向来不废话,他很不喜欢跟这种官面人打交道,索性摊牌了,说道:“您这次得带上我,不然,恐怕你们谁都活不了。” “啊?你这小子又咒我是不是?我知道,兴安岭那地方讲究多,每次基本都是你们董家走山老客带路,可这次不同,让小日本看见咱们这么迷信那不笑掉大牙?” 第12章请来的新伙计 “我说的不是这个,不管里边藏的是不是日本人二战遗留的武器,你们都不能活着回来。” “此话怎讲” 无双说,兴安岭中有太多秘密了,这一点相信以前我姥爷在世时候曾经跟你提及过,日本人要让你们帮着找的东西可不是那么简单,只要找到,他们肯定会杀人灭口。回来了向上边打个报告,就说你们被岭子里的熊瞎子舔了,然后随便在咱们东北投资点钱,你们这些人的命也就算是稀里糊涂交代了,根本没人追究。方队,我这人你是知道的,从来不跟你开玩笑,你若这次不带我,你会后悔的。 “这双子,方叔不瞒你,刚才我跟日本方提出带一个向导的,但遭到了日方的拒绝,他说他们自己有向导,不需要中方再带任何与工作无关的人参与了。” 蓝彩蝶给无双打了个眼色。“小爷,他这就是防着你” “他当然得防着我了,估计这次他是得到了死命令,必须毁了岭子里那条隧道,永远把那条隧道中的秘密隐藏起来。” 无双问方队,你信不信我 方队当然相信他了,这小日本平白无故能主动提出来帮中国收拾他们遗留下来的化学武器里头肯定有事。而且董家人跟物探大队这边可是常年合作的,虽然每次给的酬劳多一点,但有董家人跟着更安全。方队也在犹豫,因为这次小日本带来了上头的聘书,也就是说这是中方领导的意思,他不敢不配合。 “我这次不要钱” “啊,那那就另一说了,你说吧,我需要怎么配合你”这人脸变的比变色龙还快。 “他提出带多少人了吗”无双问。 “川岛说要带他们日本的一个什么调查小组,全加起来得有五十多人,还有一些中型机械设备。我们这边只需要派四五个人就行了。” 无双一听心道坏了,他身边带的肯定都是特种兵,这群人作战能力极强,不妙呀,如果自己跟着万一真打起来,恐怕不是他的对手。如今年代可不是以前玩拳头的了,靠的都是现代高科技武器。 他不动声色说:“好,你什么都不用准备,告诉同志们,带上对讲机,还把频段调到以前咱们经常用的那个就行,我跟着。记住,咱俩今天的约定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了。” “你放心,这点我明白,只是万一上边怪罪下来” “不会的,如果顺利的话,上边不仅不会怪罪你,可能还会升你的官。” 离开物探大队后,无双心里也一直在琢磨,这次跟在日本人身后会有多大的风险,另外,日本人肯定是要重新打开那条被封闭的隧道,自己是毁了还是继续探索 “小爷,这次你打算带谁咱们得带点硬茬子,小日本的武器精良,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必须一次性解决免除后患。”蓝彩蝶看出了无双的心思。 “这次还真不能带咱们的人,至多只带两三个,事不能闹的太大,至少不能落了人家的口舌,到时候引起两国纠纷那就不好办了。” “可那好歹也是几十人的敢死队呀肯定都是高手,如果咱们双方发生什么咋办” 无双心中已有打算,坏笑道:“很简单,那咱们就把第三方势力牵扯进来,国际纠纷就让国际去解决。” “第三方国际你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蓝彩蝶不解,这少主子现在是越来越老谋深算了。 回去路上正好经过自家的古玩行,无双说咱们去帮楚天月看会儿店吧,最近缺人手,她一个人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车停在古玩行门口,上两天门口已经贴出了招聘启式,可今天却已经被撕下去了,莫非招到了叶珊的眼睛不揉沙子,是什么样的人能让她信服 “姑娘啊,我这可是上号的康熙豇豆红,你瞅瞅,下边还有官窑的款儿呢你咋就给这几个钱”一听就是一位卖家在砍价钱呢。 豇豆红是好东西,尤其是康熙官窑的,估计没有五十万都收不来,那年头,刚刚改革开放,玩文玩的能有几个而且长春是新城区,满长春找你都找不到一件豇豆红来。这要是无双,立刻给这位主儿骂出去。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里边传了出来。“大叔,你这釉瓶胎釉烧的太粗了,你看看,豇豆红的红是绯红,你这个是血红,而且太均匀,一看就是化学物质。另外,底下的款儿也不对,明显是仿制品,如果我没看错,这东西是八十年代景德镇制瓷厂生产的那匹高仿品吧” 卖家一听遇到了行家,当场哑口无言了。 “不过制作工艺算是不错了,也有一定的收藏价值,我给您开两千块钱,您看行不行我事先把话说明白了,在这条街上,除了我们董家外没人敢收这货。”屋里的女人继续说道。她还会软硬兼施,没错,这条街面上,除了董家,没人敢收这种东西。 “哼肯定又是她怎么走到哪都甩不掉你呀你呀我的小爷呀到处留情,怎么样人家找上门了吧”蓝彩蝶已经听出了那女人的声音。 “呵呵你还别说,她还真的蛮适合这工作的,走,进去看看咱们家新二掌柜的。”无双搂着蓝彩蝶的肩膀,算是给她个安慰了。二人推门走进了古玩行中。 果然不出无双所料,柜台里的那位带着宽边眼镜的文弱女孩正是搬山道人楚天月。 伙计们一看东家来了赶紧迎了上去:“东家,你来怎么也不打声招呼快里边请。” 无双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各忙各的。楚天月抿着嘴微微一笑,小脸蛋立刻绯红了起来,也不说话,只是一个眼神,一切尽在不言中。 “好吧,两千就两千,谁让我今天遇到行家了呢你们东家真会用人,从哪请来的呢看你小小年纪,没想到眼力这么好。”连这个卖家都对楚天月直竖大拇指,岂不知,人家楚天月可是考古学的高材生,什么好宝贝没见过干这个都是屈才了。 第13章欢聚一堂 “楚姑娘,还不快过来见过东家你看啥呢”伙计们赶紧去叫楚天月。这无双就属于古玩行的幕后大掌柜了,一般人想见还见不着呢,你个新来的二掌柜要是不伺候好了主子那不等于丢饭碗嘛 “天月初来乍到,见过东家,以后还要指望东家照顾了。”楚天月微笑着从柜台后走了出来。 “哈哈少来这套,过来坐吧,我都没想到会是你。怎么样什么时候回来的去塔克拉玛干还顺利吗” 楚天月叹了口气说,谈不上顺利不顺利,我只见到了被埋在黄沙下的一个小村,但除了这些外什么都没有。算了,能活多大算多大吧快快乐乐的活到六十岁也不错。 “去看你老师了吗他要知道你干了我这行都得气死。” 蓝彩蝶没好气的说:“是啊是啊,天月姑娘可是考古系的高材生,未来莫那娄教授的接班人,怎么屈身落草,跟我们这些盗墓贼混到一起了” 楚天月好像早就知道蓝彩蝶会这么问她,淡淡的答道:“我是搬山道人,出身是我无法改变的,想做个无神论的考古工作者已经不可能了,要么背叛我的血统,要么背叛我学习了二十年的专业。我还是选择了回归江湖,做真正的自己。双爷难道不欢迎我吗” “哼醉翁之意不在酒吧真不要脸,抢男人都能说出这么多理由来”蓝彩蝶小声叨咕着。 无双说:“怎么会呢我平时想请还请不来呢,只是觉得有点屈才。叶珊可真有本事,怎么就把你给我招来了” 其实啊,叶珊早就跟楚天月认识,二人年纪相当性格也差不多,平时二人就经常联系。前几日说重新招个二掌柜的只是个由头,实际上早就给楚天月打过电话了。叶珊没有恶意,这工作正适合楚天月,总比一个弱女子瓢泼在江湖强。 而且楚天月喜欢无双,在叶珊看来,楚天月跟无双更般配,叶珊跟无双是发小,肯定也希望无双找个门当户对的。这不,又算计了无双一次。 “哟,东家来了还聊得挺热乎怎么样对你这新来的二掌柜满意不啊”叶珊从外边进来了,自从楚天月来帮忙后,叶珊也轻松了不少。 “珊姐,你怎么把她请来了也不提前跟小爷打个招呼”蓝彩蝶责问她说。 “我的傻妹妹,不管是谁,能给你家小爷赚钱就行,这也算是天月学有所用了,自从她来后,咱们家一个西贝货没收到,有她把关我放心,东家也放心,现在是经济社会了,咱们眼光要放长远点。” 蓝彩蝶是江湖人,跟她们这些知识分子玩心计自然是斗不过的,你再怎么说,人家楚天月确实有本事,你不服不行,你不服你来呀就算是你蓝彩蝶,肯定眼力也不如楚天月。叶珊一句话把蓝彩蝶就给呛回去了。 “好了好了,大家重聚也是缘分,今晚我做东,请你们吃大餐。不谈工作,我们都是朋友,以后也别东家东家的了。”无双现在并不是很讨厌这个搬山道人,倒是觉得她挺可怜的,有的时候她还不如自己呢,最起码,自己是董家之后,有这么多兄弟帮衬着。再看看出题那月,孤身一人,没有显赫的家世,做什么只能靠自己。而且,她是个看破命运的人,已经知道了自己能活到啥时候。 换做别人,肯定整天愁眉苦脸的过着倒计时日子了,再看看人家,还是一脸春风,这一点,无双佩服她的勇气,很少有女孩能像她看的这么开了。这也是一种敢于面对生活的勇气。 晚上,福义德三楼包间里,大家相聚一堂推杯换盏,欢声笑语。无双,蓝彩蝶,叶珊,楚天月,马丫,托亚,再加上一个好事的陆昊天。 这陆昊天多喝几口猫尿嘴上可就没把门的了,指着无双说老铁你不够意思。以前上学时候,女孩们就稀罕你,我就不服了,哥们哪不如你呀现在一看,还是这样,姑娘们都瞎眼了吗你瞅瞅,这这哎哟,求求你了,老铁,能不能给别的男人点机会呀你这都赶上金屋藏娇了,而且还藏了一个连的“娇”。 “你娘的,别瞎说,谁不让你追了这一个个的,哪个名花有主了你倒是约呀”无双撕下一条鸡腿塞进了他嘴里。 “哈哈耗子哥,上几天你不是一直约我看电影吗怎么这几天没声了妹妹我可还等着你呢,你太没坚持了。”能跟陆昊天这么说话的,也就只有叶珊了,三个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结婚之前,叶珊更是整天跟他俩泡在一起,就差义结金兰了,这姑娘别看好看,可在无双和陆昊天眼力就是个女汉子,根本没把她当女孩看。 “你不算别跟着瞎起哄。”陆昊天又喝了口酒,色眯眯的瞄了一圈酒桌指着小托亚说:“那个那个谁你是不是叫托亚走啊,今晚哥带你出去玩玩去过酒吧吗喝过洋酒吗”托亚虽没有蓝彩蝶那么妩媚妖娆,可骨子里却透着一股清纯气息,也是难以多得小美女。 他也就只能找托亚,他是无双的好兄弟,这酒桌上的隐剧情他早就看明白了。 “我我我不去我得回去陪姐姐呢,再说我又不会喝酒”托亚赶紧躲到了马丫身后,乖巧的就像个邻家小妹妹。 无双看陆昊天越说越下道,赶紧拽回了话题:“好了好了,别闹了,我刚回来没几天可能又要出去一趟了,今儿大伙聚在一起别扯没用的。” “啥玩应你又要出去浪不行,你得带着我,免得下次好姑娘都被你捡走了”陆昊天咧着大嘴说道。 “这回还真不能带你,我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安全活着回来,我还要去兴安岭。” 无双嘴里兴安岭三个字一吐出来,坐在一旁一直不说话的马丫立刻眼睛睁得老大,那是她的家乡。 第14章带她回家 “双哥,听说那边好冷的,姐姐说那边冬天可以达到零下四十多度呢,你好不容易回来的,还没呆几天干嘛又要急着出去呀。”托亚还小,不能理解江湖这个词到底有多大。 “托亚妹妹,男人需要做男人该做的事,不会永远窝在家里呀东家,要不要我陪你去,你身边总该有个人照应的。”楚天月放下酒杯主动请缨。 “在家卖你的货得了,哪都有你,就你那点身手遇到危险还得小爷照顾。”蓝彩蝶没好气道。言下之意已经不需要争了,这次主子肯定要带她在身边。 无双没有回她们的话,一直偷偷看着马丫脸上的表情,马丫的表情很丰富,一会儿低头,一会儿紧皱眉头,一会儿若有所思,一会儿又不停地在指尖中绕着自己那条乌黑的大辫子。可最终她还是一言不发。 “好吧,今天咱们不聊这些,吃饭,大家好不容易凑到一起开心。”叶珊是几个姑娘中最聪明的,一眼就看出了局势,赶紧又给无双满上酒岔开话题道。 这几个姑娘每一个性格都不同,有些是真没心眼,有些呢有心眼可过于自信。比如,托亚不懂事,只知道开开心心的陪大伙聊天喝酒,而蓝彩蝶自信无双走到哪里都会把她带在身边根本就没多想。倒是最想跟在无双身边的楚天月只提了一嘴便作罢了。 “双哥你心里是不是已经有打算了怎么刚才话到了嘴边没继续说”回去的路上,其他姑娘在前边一边唱歌一边踮脚蹦跶着,有点喝多了,只有叶珊还清醒着,陪在无双身边跟他聊心事。 “我跟你说,女人太尖了不招人稀罕。”无双走起路来已经摇摇晃晃了。 “得了吧,我又没让你稀罕,你在我面前还装什么你想带她回去”叶珊朝马丫努了努嘴。 “什么都瞒不过你,我是觉得如果看到了曾经的家,看到了黑龙屯可能对她恢复记忆会有帮助。” “双哥,你我陆昊天三人从小一起长大,算好哥们了吧我有什么话就说什么话,你听了别不高兴。”叶珊与无双故意走的频率慢一点,放缓了脚步,有些话也方便说。 “说吧。”无双点着一根烟,靠在电线杆子上看着头顶的月亮。 “你这又何必呢甜甜能活下来已经是万幸了,如今的她不是挺好嘛,在董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这不就是董家的大小姐吗这不也是你想要的吗如果她真的恢复了记忆,你要怎么面对她是她做小还是蓝彩蝶做小” 无双晃了晃头:“这些我也没考虑过,我答应过二老爷要好好照顾丫儿的,她是为了救我才失忆的,我要让她恢复健康,仅此而已。” “好,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对她是愧疚之情是兄妹之情双哥,我是过来人,婚姻大事不能儿戏,自己一定要明白自己是什么感觉,要跟着心走,我觉得你看彩蝶的眼神和看甜甜的眼神不同,一种是从心往外的稀罕,一种是怜爱。听我一句劝,算了吧,别勉强自己,也别勉强她了。” 无双故意冲她吐了一口烟问道,你是站在彩蝶这边的咯 “我可没说,你跟蓝彩蝶不般配,她出身江湖不假,但你身边不缺打手,你缺的是一个成熟稳重的姑娘。” 无双指着她玩笑道:“哈哈你说的那不还是你自己嘛哟哟哟小少妇,你学坏了啊。” “你这人,整天没个正经的,别闹,我说天月呢。” 走在最前头的楚天月好像也听到有人说她了,赶紧回头看了看,看到无双也正在望着她,顿时羞涩地低下了头。 “哎叶珊,我真的再不想负了别人了,我是不祥之身,很多人跟我走的太近后没有好下场,魁星转世,乃是恶命,方妻方子方友这事以后不许再提了。”无双还在逃避,其实自己心中明白爱的究竟是谁,但他也懂金点术,批八字在金点术中是最常见的,自己与蓝彩蝶命中相克。 楚天月呢谈不上好感,也谈不上讨厌,只是这姑娘是搬山道人之后,自己是万万不敢对她有感情。他是喝多了,但心不糊涂,他心里明白的很,叶珊向着楚天月,这楚天月的到来也不是个偶然。不过现在自己正缺人手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这一宿无双彻夜未眠,打了两个电话,而后便躺在床上睡不着了,一闭上眼睛满脑子里都是当初跟马丫在黑龙屯里两小无猜做游戏,打闹的场面。 自己每一次绝地逢生受了满心委屈的时候,第一时间想的就是回家,可现在,他却把马丫圈养在董家,这对她公平吗 记忆什么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家,她也有半年没回去看爷爷了,没有看过黑龙屯的老少,她应该很想家。 对,带她回去带她回家 “小爷,早啊”第二天早上,天刚蒙蒙亮,蓝彩蝶就推门而入,这丫头,大早上的打扮的这个妖艳呀,盖露的全露,不该露的也全都露着,看的男人们心里直痒痒。 “姑奶奶,你干啥呀也不怕被人看见你瞅瞅你穿的这是啥才几点呀不老老实实睡觉作啥”无双没好气道。 “嘿嘿咱俩的行囊都收拾好了,什么时候出发”蓝彩蝶跑过来坐在他床头位置就把他的头搂紧了自己胸前。 “我还有等方队那边的消息,不过情况有变,你去不了了。” “啊凭啥呀都说好了的,你该不会是真想带楚天月吧我就知道肯定是她你说,我哪里比不上她了”蓝彩蝶是越来越泼了,大嗓门喊的就很怕屋里屋外没人听见了。只是外边的人就算听见可能也得装不知道。 “你小点声,像话吗我告诉你,你另外有更重要的任务好刀要用在刀刃上,咋地你不想当未来董家大少奶奶了”这话就好像一把尖刀一样,一下捅进了蓝彩蝶的心窝子,正中要害,立马把这带刺的玫瑰安抚了下来。 第15章兴安岭出发! “那那那你先说你要我去干嘛你是不是要带楚天月去兴安岭”她的语气缓和了许多。 “哎呀,不带楚天月,我自己去不行吗我带二爷,我带三姥爷。你今天就动身,去一趟内蒙,我最近想从内蒙往西安走一大批货,刚好强子不在家,赶不回来,你跟段子瑞比较熟,还是你去我放心,记住,早去早回。”无双昨儿晚上早就跟云强段子瑞串通好了,故意支开蓝彩蝶。 “这是大事吗”你说这蓝彩蝶傻吧她还真不傻,你说她尖吧,自从恋爱后,智商几乎下降了一半。尤其是在面对无双的时候。 “怎么不重要啊赚钱还是小事吗姑奶奶,不赚钱你这一套有一套的化妆品从哪来咱家的买卖你不上心谁上心怎么着莫非你这未来大少奶奶不愿意去那我可就让托亚和丫儿去了啊” “别别别我去还不行吗嘿嘿小爷就知道威胁人家,那要不要给你带回来点啥”你看,这女人就是这么好哄,只是几句话而已,其实呀,蓝彩蝶不傻,但她甘愿被他欺骗,因为有些事挑明了伤感情,对自己更不利。她相信他给她的承诺。 无双一把搂过她狠狠亲了一口说:“去吧,什么都不要,自己注意安全,早去早回。” “好吧,算你有良心,那人家走了啊。有三姥爷和二爷陪你我也就放心了,你也要小心点。”蓝彩蝶哼着小曲,背着自己的小行囊转身走了。 无双长嘘一口气,这么好骗吗这是蓝彩蝶吗 这当然是蓝彩蝶了,天底下也就只有蓝彩蝶这个女人会聪明到这种程度,她是个极有心计的女人,现在,所有人几乎都不看好她,就连叶珊都不支持她。她想嫁入豪门就只能靠自己,她懂得以退为进,现在不是逼他的时候。他确实是欠马丫的,不还清了他这辈子都不会娶她。 蓝彩蝶前脚出了门,后脚无双马上穿衣服洗脸,连早饭都没顾得上吃,就冲进了后宅二楼马丫的闺房中。 “你你要干嘛”马丫战战兢兢地看着无双。 “跟我走”无双粗鲁地拽着马丫的手腕就往外走。 “双哥你干嘛呀你要带姐姐去哪”托亚跟了出来,所有人都围了上来,有的指指点点说三道四,有的低头不语,每一个人敢拦着的。 “我要带你回家兴安岭黑龙屯”此话一出马丫的神色变了,她没有再挣扎。 她笑了笑,笑的还是那么淳朴,仿佛还是以前的那个山里姑娘。 “你等我,我去洗洗脸换身衣服。” 这完全出乎无双的意料,就这么简单吗她欣然接受了接受的是自己还是她的过去她的家乡她竟然没有反抗这一次对自己没有了惧意还是说她早就准备好了,她知道这一次该轮到她了 “二爷,三姥爷,收拾下,十分钟后门口等我,准备出发兴安岭”无双下令道。 这俩老爷子可是早就憋坏了,自从上一次“歪脖老母”事件他们与老太太合伙囚禁了少主子后,无双已经许久没有再启用他们了,他们还以为就此可以养老了呢。 “哎”二人应了一声,都没动弹。为啥他俩不需要准备啥,也不需要换衣服,能跟在少主子身边就行。 “双子,你这刚回来几天呀又要上哪去呀”姥姥步履蹒跚地走了出来,拄着拐杖看着外孙子。 自从外孙子执掌董家后,董家是一日比一日兴盛,可外孙子却越来越消瘦憔悴,这不是老太太想看到的。她只想让外孙子可以娶了媳妇儿生孩子,在家好好过日子,永远不要过问江湖事。 “姥姥,这次我必须走,您劝我也没用,小日本鬼子要碰兴安岭地缝子,您知道,那是咱们盗门的禁地” “哦,那是要去,一定要去的,记得顺路去看看四海。”老太太也知道现在的外孙羽翼丰满了,不再是儿时那个胡同里的小痞子了。在外孙身上他看到了昔日吴功耀的影子。外孙子是个做大事的人,只是生不逢时呀 按照物探大队那边给的消息,日本人应该是后天动身,所以无双等人有充裕的时间先到黑龙屯汇合,再一路顺着兴安岭往这张地图的指定区域走。 显然无双并没有觉得这一次出发会比以往的探险轻松,不过这一次的敌人之强大还是让他始料未及。这一次,牵连进来的竟然不仅仅是三股势力。那条神秘的地下隧道中藏着的秘密太多了,不但无双想知道,日本人想知道,就连中国人也想知道。而他们,就是这若干股势力中最渺小的。 这张地图重新被小日本在这个时候带回中国也绝非是偶然,一层一层的谜团好似剥丝抽茧一样束缚着最终的那个惊天秘密。 就在昨夜,无双与姑娘们欢聚一堂开怀畅饮时,他信任的孟庆武,那位老工程师去了一个地方,南湖宾馆。是长春人就知道,这南湖宾馆别看表面上没有那么阔气,也不是什么五星级的大酒店,但是,自打建国初识,这南湖宾馆甭管你多有钱,都住不进来,因为这是仅招待高级贵宾用的,还有就是老领导疗养的场所。 “老领导,您怎么这么晚了还没休息”孟工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别看退休在家,可是找他的人是五花八门,三教九流全都有。上到达官贵人,下到地痞无赖,他见的人多了。可面对这位领导,他还是毕恭毕敬地站在门前,那人不吭声他甚至都不敢进来。 “庆武,多年不见了,不必客气,我早就退休了,只是来长春看看老朋友的。过来坐吧。”那白发苍苍的老者穿着一身中山装,上衣有胸前悬挂着无数荣誉勋章。 孟庆武满头大汗,他不是怕他,只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他来了,恐怕找自己绝对没有什么好事。 第16章一次特殊合作 “老领导,您喝茶。”孟庆武主动给他倒了杯茶,放在了他桌前。 老人抿了一口,然后放下茶杯,开口道:“你看过那东西了?” “嗯?我……庆武不知道您说的是什么呀?”他心中大概已经猜出些许了。 “没想到这张图纸遗落半个多世纪了,终于还是回来了,什么时候?”老人站了起来,用一双好似猎鹰一般锐利的眼睛看着孟庆武,几乎把他心里藏着的秘密全部洞察的一清二楚。 “这……我……”别看孟庆武经历的大风大浪不少,可这位是他以前参军时候的老首长。军人的情愫不是我们普通人能理解的,一日为兵,终身为卒!领导一个命令下来,就算让他掉脑袋他也没二话说。 “别瞒我了,小陆已经把那张图纸的复印件给我看了,当初那条隧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孟庆武脑门上豆大的汗珠哗哗往下淌,这可不是出卖无双这么简单的事。老领导出面就已经涉及到了国家利益,他不能再隐瞒了。 “我问你呢,什么时候出发?” “明……明天早上。”他擦了擦汗低着头弱弱答道。 “和董家人一起吗?” “是,是和董家的少主子一起去。”他不敢有半分隐瞒。 “庆武,下边的秘密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你明白我的意思吗?”老人递给他一根烟,算是很给面子了。 “可这次不仅仅是我们一伙人,还有日本人,还有川岛圭佑,听说是川岛圭佑牵头的。” “我知道你没有能力杀了他们,我也知道退后后我没有什么权利不能再调动地方力量配合你了,但最终能否顺利进入那条隧道还不是你说了算吗?当初参这项目设计的时候,是俄方,日方,中方三国一起的,而总工程师就是你的爷爷吧?我可说错了?” “是是是,正是我爷爷。”他不敢隐瞒,他的背景早就被调查的一清二楚了,与其说孟庆武退休了,还不如说他被软禁了起来,就因为他们孟家人知道了那条隧道中的秘密。 老人拿出了一本书,递给他说:“去吧,就算是我送给你的礼物,该怎么办你心里应该有数。” 孟庆武战战兢兢地接过了那本厚重的图书,都没敢翻开,赶紧恭敬地退出了这间屋子。 这其实是一个伪装成书本的瞎子,翻开 第一篇扉页,就能看到里边镂空装着的东西。那里边有一个微型窃听器,还有一枚威力巨大的纽扣炸弹。 与此同时,几百公里外的长白山中,一栋二层小洋楼坐落在风景秀丽的子午峰后,楼前停着一台豪车,车牌是吉a大头的。 “纳兰贝勒爷今日怎么有闲心请老夫来喝茶呀?”佟四喜坐在真皮沙发上,抽着巴西雪茄烟笑看着风度翩翩的纳兰鸿。 “我想请先生给我算一卦,不知是否有这个荣幸?” “叔父,这纳兰鸿几次三番与我们佟家为敌,你需当心,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身边,佟佳燕小声说道。 “放心吧,他若对我们有敌意,这里也是人家的地盘,想动手早就动手了。”佟四喜老谋深算,只是还不知道纳兰鸿为何主动最自己示好。 “不知贝勒爷要算什么?今生来世?问路求财?莫非是姻缘?呵呵……贝勒爷也到了该婚配的年龄,不必着急,若是不嫌弃,老夫愿意把我这侄女介绍给你怎么样啊?”他试探着纳兰鸿。 “哈哈……佟老先生真舍得?佳燕姑娘文武双全怕是委屈了吧?好了,还是谈正事吧。我今日想请先生给我算一算游凤何时离巢另觅良居呀?”纳兰鸿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这男人的气质跟他表面年龄极为不相符,简直太成熟了。 “哦,老夫方才进来时也看到了你府上的这株凤凰树枝繁叶茂,是要到了开花结果之时了,不过至于能不能引来游凤筑巢那就要看天意了,岂是你我凡人可以决定的呀?” “先生此言差矣,你我都是明白人,兴安岭游凤巢即将大劫,那游凤若想存活必会腾空而起重新选一凤凰树筑巢,怎么,全天底下除了我叶赫外还有第二株凤凰树吗?” 佟四喜心道,好你个纳兰鸿,我还真小瞧了你,就连我也是昨夜夜观天象才洞察了天机。我刚想带人去兴安岭碰碰运气,没想到你立刻就把我给拴住了。不过他说的没错,那游凤出走需寻良木而息,也就只有叶赫人的凤凰树可以迎接这只金凤了。这纳兰鸿心计深不可测,当初以为他处心积虑得到那烂木头嘎达要做什么呢?原来他早就算计好了如今兴安岭的游凤将要离巢。 “佟先生应该知道,我纳兰鸿是圣山龙脉的守山人,不可轻易走出长白山半步,所以此次我想派手下人前去上白山看一看,不知佟先生是否有兴趣呀?”这小子可真够尖的,难怪无双管他叫公狐狸精了。没几句话就把自己给撇开了,如果出了事他也不用顶着。 “真是不巧,老夫最近身体也不太好,要不是贝勒爷请我,恐怕我就去北京看病了。不过既然贝勒爷提出了,那我同某人也得给个面子不是?放心吧,我会派人配合你的。” 佟四喜吃的盐都比纳兰鸿吃的饭还多,你就算再鬼道,人家也不会上你的当。他佟四喜是公众人物,说到底没必要趟这浑水。自然是只派手下人前去就好了,这事办成与否对自己都没有什么好处,弄不好还会惹一身的骚味儿。当年知道这秘密的可不至一两个人,如今游凤离巢,那深入地狱的无底洞即将重现人间,相信对那条隧道感兴趣的人肯定不少。 “白素,这一次你配合佟老先生的人,记住,不容有半点闪失!”纳兰鸿撇了一眼站在身后的白素和那咻,最终还是选了白素,因为那咻近日来好像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了他刚带回来的这只黑猫身上,而且经常在自己面前给无双说好话。 第17章诡异的凶杀案 无双是他这一辈子的敌人,二人是迟早要有一场恶战。人的一辈子离不开争名夺利,利字为重,说到底都是钱惹的祸。叶赫那兰人是长白山圣山龙脉的守山人,而无双的盗门中曾有这样一种说法,据传,天下第一斗便是大清龙脉。大清虽然亡了,但是龙脉犹在,坊间传闻,大清龙脉中有当初八旗子弟出兵关内掠夺来的天下财富。谁看着谁不眼红啊?然而,世上从不缺亡命之徒,可自打顺治皇帝那一代起,无数的土夫子也曾闯入圣山想一睹龙脉真容,但无一例外,没有一个活着回来的。 吴功耀胆大包天,天底下没有他不敢去的地方,就连那兴安岭地缝子也曾窥探天机。但是唯独他一生中没有敢踏入长白秘境半分半毫。其一,叶赫人实在厉害。其二,这大清龙脉中不但有富可敌国的财富,而且还有可以吞没千军万马的诡异机关,就算他有天大的本领也不敢妄动。 长白圣山龙脉乃是大清与满人的根基,而大清的江山最终归属乃是爱新觉罗人,当然,舒尔哈齐也属于爱新觉罗,只不过是被努尔哈赤驱逐了的爱新觉罗人。 海家世世代代都没有忘记过家族的使命,断了大清的根基,挖了圣山龙脉宝藏。而这一切也许就要在这一世有了定数,这也是属于无双的宿命。 一个是守,一个是盗,一个是镶黄旗正统,一个是海家余孽,注定这二人今生今世永远无法成为朋友。 “孟工,怎么了?怎么一路上闷闷不乐的?”车中无双见孟庆武脸色不对,赶紧上来搭话。 人家是正正经经的国家认证的工程师,自己是个盗墓贼,估计孟庆武也是这一辈子第一次跟盗墓贼共事有点紧张吧。 “没,没什么,我只是在想那张图纸上的事。”孟庆武支支吾吾说。 “没事,既然当初日本人可以挖那么深的隧道,活人就肯定下的去,放心,车到山前必有路,再说了,您不是专家吗?相信这些都难不住你。”无双既然邀他一同前往就必然选择相信他,孟工人不错,听说以前还当过兵,参加过抗美援朝,当初二战区很多防线工事都是他一手督建的,虽不算固若金汤,但却抱住了成千上万战士的性命,从这点上,无双佩服他。 一路上马丫一直看着车窗外的景色,从平原到了山区,然后便是山中一片绿油油的树木森林。 “丫儿,今晚我们就能回到黑龙屯,想家了吧?”马福祥问她。 “嗯,我想去看看爷爷。”马丫叹了口气。 马二爷问无双:“小爷,您不是说咱们还有其他帮手吗?就咱们几个人赤手空拳的,恐怕想对付川岛圭佑不那么容易呀。” “二爷放心,我已经提前有所准备,咱们的帮手应该差不多到了。”无双并没有提前跟大家说明这第三股力量到底是谁。 黑龙屯还是那个宁静的黑龙屯,众人还没等进屯子,就可以听见黑龙屯里边鸡鸣狗吠的声音,这就是乡下的感觉,只要有个陌生人进来,绝对逃不过这些家畜的眼睛。 “小爷,气氛不对呀?你看,怎么有有几户人家门上挂着纸钱和丧帘?”马二爷不是第一次来黑龙屯了,他祖籍就是这里的,整个黑龙屯也可以叫马家屯,全都是马家亲戚。 “可能是有白事吧?走吧,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既然我们来了,都是一家人,我去看看吧,你们带钱了吗?”马家等于无双第二个本家,如果当初没有马家人一直死心塌地的跟着董爷,也无法为他守住江山,所以,一直无双对马家人都很有亲切感。 也不知是谁家这么荣幸,可以请到盗魁为他主持丧事。 众人穿过小桥,看见了那棵村前的老树。在东北,几乎每个屯子前边都有这么一棵老树,老人们喜欢坐在这里一边嗑瓜子一边聊天,但他们最希望的还是在村道尽头可以看到亲人们的身影。 可今天,老树下却没有一个人影。就连马丫儿时的那些小伙伴也不见一个。 众人踏着小村石阶,直接来到了那户挂着丧帘的人家门前,那户人家敞着门,屋里沾满了前来悼唁的老乡,正中间是一口棺材,一个妇人穿着丧服嘤嘤哭泣着,他怀里还抱着一个四五岁大的孩子,孩子懵懂的看着母亲,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屋里的老少都低着头窃窃私语,像是在惋惜亡人的离去和这对孤儿寡母。 “小爷?是小爷来了?别哭了,别哭了!”也不知谁喊了一嗓子,所有人都齐齐回头看到了无双等人,然后大伙单膝跪地恭敬喊道小爷万福。 一日为奴世代为奴,马家对盗门的忠诚是不能用语言来形容的,哪怕是黑龙屯只剩下一个活口,他们也绝不会离开黑龙屯半步。哪怕是董家还有一个活口,那也是马家人的主子。 他们这不叫愚笨不叫封建,这是一种信仰,是忠诚!因为盗门对他们有恩。以前据传,马家一位先祖是舒尔哈齐的副将。也不知这些追随无双身边死心塌地的马家人是不是那位副将的后人。 “怎么了?这是怎么的了?快起来,不用行此大礼,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我上回不是让人给你们捎钱回来了吗?有病了送医院呀?这怎么还死家里了?”无双搀起了众位老乡。 “三婶子?这……这里头是……是三叔?”马丫走上前双手握住了那妇人。 整个黑龙屯的老少全都是沾亲带故,按照辈分,这位主马丫得叫三叔。 “丫儿!你三叔他……他……呜呜呜……” “三婶子你别哭,先坐下慢慢说,少主在此有什么事他为你做主!” 众人赶紧让开,把无双请到上座,然后依次为他,马福祥,马二爷等人倒茶。 “你三叔他是被害死的呀!呜呜呜呜……咱们黑龙屯从来不与外人结仇,也不知是哪个丧尽天良的杀了他,就在昨夜。”三婶子哭的眼泪都干了。 第18章特殊的守夜人 无双问她报官了吗? “报官?报什么官?妈的,欺负到咱们马家人头上了?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吃了雄心豹子胆了!要是被我马福祥揪出来立刻砍了他!”马福祥还是那火爆脾气,沾火就着。 “三姥爷,你先别冲动,既然咱们回来赶上了就不能不管,诸位放心,马家的事就是我们董家的事,就是盗门的事,与马家为敌就是跟我无双过不去。我为你们做主!” 所有人跪在地上说小爷呀,这本不该惊动了您的,我们大伙知道咱们盗门的生意如今越做越大了,您忙,可既然您来了,您就看看吧,这几天死的还仅仅是一两个呢,三天之内,咱们马家屯的爷们被屠杀了十多个呀!都是五尺多高的汉子,就这么平白无故的死了,这……这…… 无双皱起了眉头,心道,这恐怕绝非偶然,马家人向来和善,与世无争,而且兴安岭中的其他少数民族村寨也经常与马家人来往,大家都是朋友,不可能下此毒手的。 “二爷,开棺验尸。”无双命令道。 死者为大,一般只要盖上棺材板那就不能再打开了,这叫“盖棺定论”。是对死者的尊重,私自开棺不吉。 但现在不同,要开棺的是无双,无双是少主子,别说开棺验尸了,整个马家屯的所有老少都是他的手下。就算他给所有人赐死,他们也不会有半句怨言。 马二爷撬开了棺材,只见棺材里躺着的那位三叔双目圆睁,浑身是血,颈部大动脉被人用利刃切开了一道口子。 “小爷,我摸过了,全身上下就这么一处致命伤。对方是个快刀手。”马二爷说。 无双走到棺材前,又重新看了看尸体,尸体表面确实没有其他伤口,不过,能一刀直接砍断人颈部大动脉且又不把脑袋砍断的,这样的人恐怕少有,先不说他功夫多了不得,光是这样的宝刀就是世间难求的。 “咱们其他兄弟都是这么死的吗?”无双问。所有人齐齐点头。 无双咬着牙,拳头攥的嘎达达直响,一拳重重地打在了棺材板子上。黑龙屯老少的彪悍可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形容的,他们自古以来就是守卫兴安岭中地缝子秘密的族部。他们人人有火枪,人人会功夫。既然连续几日被歹人所害,看来是有意为之。 “他们是不是每晚都守夜?”无双问。 按照老规矩,黑龙屯老少,每晚都有守夜人,守夜人都会四人为一组扛着枪守护山口,防止有外人进入。 “小爷说的是啊,可……可我张府昨夜连一枪都没开就被……呜呜呜……小爷要为我们做主呀!”三婶子失声痛哭,孩子也跟着他哭,那情景十分可怜,更加激起无双复仇的决心。 “二爷,三姥爷,今晚咱们守夜!我倒要看看了,就算他是地狱中的魔王,我也要把他的脑袋救下来祭祀死难的兄弟!”无双狠狠道。 “小爷放心,只要有我们老哥俩在,甭说什么地狱中的魔王了,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让他有来无回!”马福祥拍着胸脯保证说。 这一次他们的敌人空前的强大,几乎是前所未有的,这是一位绝顶高手,他的身手几乎与马福祥不相上下,甚至在身法上远远超过了马福祥。 “小爷,从尸体脖子上的切口判断,对方可能是个左撇子,而且没有什么内功修为,只是身法和道法都快的出奇。”马二爷私底下对无双说。 “二爷,您老路子野,是江湖上的老前辈了,依您老所看,江湖上有没有这么一号人?”无双盘腿坐在炕上问他。 “我觉得可能性不大,这年头可不是以前了,什么江湖不江湖了,那些有本领的高手早就死了,那些诡异的刀法剑术也失传了。咱们东北地界肯定不会有这种高手。”马二爷说。 “关里的?可黑龙屯跟关里没有什么联系,更不可能结仇啊?要是用枪的还好办,就怕是江湖人。” 无双看了看一声不吭的马福祥,马福祥坐在小板凳上满脸通红,估计是正琢磨着怎么杀仇人呢。 “双爷,你们看会不会是这样?你们不觉得这个神秘杀手出现的时间很特殊吗?早不出现晚不出现非得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会不会是专门为了阻止咱们进入兴安岭的?”孟庆武突然说道,这倒提醒了无双,的确如此。如果无双等人为了给马家人报仇,在黑龙屯多逗留几日,那就失去了先机,正中小日本的下怀。 “孟工说的没错,我们的时间不多,明日必须出发,所以,咱们今夜务必要抓到那个凶手。对方是冲我们来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觉得他不会再出现了,咱们抓住他的几率不大。”马二爷说。 无双微微一笑:“二爷你放心,如果他知道我到了,肯定会找机会刺杀我,阻止我进入兴安岭不是最终目的,他们的最终目的是杀了我!” 夜幕降临,黑暗笼罩住了这个小村落。黑龙屯静悄悄的,大山母亲安详地睡着,仿佛无暇再照顾她的子孙们。 黑龙屯家家户户都棺床闭门。村路上,三个带着宽边帽子和粗布砍袖背心的人照常背着一杆猎枪巡逻着。但这三人很明显跟以往守夜的人不同,这三人别看走道不快,可走起路来脚下却一点动静都没有。他们互相也不说话,就这么惯性地围着小村一圈又一圈地走着。 四周山林中时而传来一声声野兽的粗吼,时而传来布谷鸟渗人的叫声,这就是大山的气息。 三人一边不动声色的行走,一边观察着隐藏在四周黑暗中的诡异,哪怕是一只小虫子从土中露头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已是子夜时分,依旧没有任何异常,为首的年轻人打了个哈欠。 “妈的,难不成那家伙吓的不敢来了?”马福祥骂道。 “三姥爷,你小点声,今夜他肯定会来,而且会来杀我,你们就等着吧。”无双小声说道。 第19章绝顶高手 “哼!只要他敢露头,我就把他脑袋揪下来当球踢!”马福祥狠狠说道。 后半夜两点整,外边依旧死寂死寂的,就连虫儿和鸟儿都好似已经入睡。岭子里除了呼呼的风声好在幽咽外,什么声音都没有。 无双靠着村口那棵大树上一口口抽着烟,看着眼前那一望无际的绿色林海思绪越飘越远,也不知道蓝彩蝶到没到内蒙,路上顺不顺利,这姑娘最近脾气越来越暴躁,希望不要惹麻烦。 马二爷也不知从哪拿来一张毛毯。“小爷,要不您先休息会儿吧,我们俩守着。” “不行,不能睡,这个杀手绝非等闲之辈,不仅仅武功高强,而且反侦察能力很强。”无双摩挲摩挲脸又站了起来。 可四周除了呼呼的风声外什么都没有,难道是无双判断错误?这杀手知道高手来到黑龙屯就不敢现身了? 马家老宅中,昏暗的灯泡被外边的夏风吹的来回摇晃不止,马丫还没有睡,她跪在爷爷的灵位前看着爷爷遗照上慈祥的笑容黯然落泪。 “爷爷,孙女回来看你了,孙女多想再吃一次你亲手给我做的菜呀,可你去哪里了?你回来呀?爷爷!孙女想你,孙女还有好多好多话要对你说。”她抱着爷爷的另外诉说着,就好像儿时爷爷经常把她抱在怀里给她讲故事一样。 “爷爷,孙女听了你的话,没有再亲近他,可这样做我真的好痛苦,我多希望每次出门他都把带在身边呀?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爱,可我离不开他,我还是喜欢看他冲我笑,但我必须远离他!” “我现在挺好的,董家人对我都很好,姥姥每个月给我好多好多月红,我多花不了。对了,现在又有了个好妹妹,叫托亚,爷爷你知道吗?托亚是个很善良的姑娘,她连踩死一只蚂蚁都要自责许久。她一直照顾着我,可我不敢跟她说心里话。” 小院里的一棵大柳树上,一个黑影悄声无息地蹦了下来,三米多高,落地后竟然一声都没有。他如同黑夜中的一个鬼魅一般,一步步靠近了老屋。 马丫眼含热泪抱着爷爷的灵位泣不成声,突然,就听身后的门咣当一声被蛮力推开了。她下意识放下了爷爷的灵位,以为是无双回来了。可现在的无双不可能再跟他开这种玩笑了,二人的关系不再是情侣,这里是马丫的闺房,他肯定不会半夜闯进来。 “谁?”她猛地回过头喊道。 身后,一个一身黑衣竖着短发的白净女子站在她面前,那女孩不是黑龙屯人。在黑龙屯里只有几个跟她年纪相仿的女孩,她认得。 这女孩个子不高,脸色惨白惨白的,腰间左右各跨了一把长刀,女孩大概一米六,可这两把长刀却足有一米,显得极为不协调。女孩黑衣的侧胸上绣着一枚六角镖的符号。 忍者镖?东洋刀?是日本人! “你是谁?”马丫十分镇定,擦了擦眼泪,把手背到了身后,身后是抽屉,抽屉里藏着一把手枪。 “哼哼……”那日本女人没有说话,只是冲着马丫冷冷一笑。显然,她也没料到屋子里只有马丫一人,根据线报,无双等人回到了黑龙屯,而这个乡下姑娘就是无双的女朋友。不过可惜了,只有她一人,也好,既然她是无双的女人,那就先杀了她,让无双尝尝失去至亲的滋味。 别看马丫柔弱,但可却不代表她不会功夫,她是盗门之后,虽为憋宝一脉,可盗门传人,人人都会点功夫,他爷爷生前也没少教马丫功夫。她的身手对付四五个贼盗绝对不成问题。 马丫用眼角余光不停地观察着这个日本女人,这女子没有妄动,可能也在观察自己。也许她把自己当成蓝彩蝶了,不敢轻易动手。 正在那日本女忍者犹豫之时,马丫突然从抽屉里拽出了手枪瞄准了她。 与此同时,那女忍者的速度也是奇快,就在马丫举起枪的一刹那,一枚六角棱镖已经飞了出去,准确地打中了马丫的小手。 “哎哟……”马丫大叫一声,手枪应声落地。 那女忍者抽出双刀一个箭步就冲了上来,看她这个冲刺的架势肯定是个绝顶高手,这几步的速度绝不亚于蓝彩蝶的身手。她二话不说举起双刀就向马丫的头顶砍了下来。 马丫花容失色,就地一个翻滚,只听咔嚓一声,身后摆放爷爷灵位的桌子已经被武士刀斩成两截,而自己也被那女忍者隔开了,枪就在那家伙的脚下,自己现在只能等死了。 正在此时,那女忍者突然就感到背后一股寒风袭来,她侧身一个270度翻滚躲了过去,一枚蝴蝶型的袖镖打在了墙上。紧接着就是嗅到了空气中几乎刺鼻的香味。 “啧啧啧,我当是谁吃了雄心豹子胆敢来黑龙屯捣乱呢?原来是个日本娘们?哼哼……来,让本姑娘会会你们东瀛忍术!”蓝彩蝶那甜掉牙的小动静从屋外传来。 院外,那悠悠倩影抱着肩膀,嘴角露出一抹妩媚的笑容,她一只手掐着四枚蝴蝶镖,一只手紧握金刚折刃扇冷冷地看着那女忍者。 “支那女人!”那女忍者嗖地下冲了出去,眨眼间就出现在了蓝彩蝶的面前。 她的速度之快也把蓝彩蝶吓了一大跳,这是什么邪门轻功?丝毫不比自己慢呀!蓝彩蝶心中也是一颤,看来今夜必是碰到日本绝顶高手了,肯定是场恶战。 “彩蝶姐你当心,这忍者速度奇快。”马丫捂着手上的伤口不忘提醒她。 两个女子短兵相接,空气中充满了浓郁的杀戮,无数火星子四溅开来。如果对方不是日本人,没有杀马家人,蓝彩蝶很愿意跟这样的人交个朋友,这样的绝顶高手世上不多,尤其是女人。能跟这女人过招的恐怕除了自己也就只有白素了。 甚至如果不是眼看着这忍者的样貌,她真的会以为是白素在跟自己对打。 第20章东瀛忍者 “你先别管我,快去喊人!”蓝彩蝶提醒马丫。因为她已经觉得稍微有点力不从心了,不是功夫不如她,而是这女忍者手中的两把武士刀太过生猛,自己时间长了也抵挡不住。 马丫赶紧往出冲,可前脚刚迈出门槛,几枚六角忍者镖飞了过来,硬生生把她又逼了回去。幸好她早有准备,要不然可就躲不过去了。 这女忍者的刀法跟她的身法一样,快的让人躲都不好躲,一把刀还好说,两把刀齐齐挥来,而且还是从不同方向打过来的,就好像是武侠小说里的左右互搏术一样,连蓝彩蝶也是连连后退。这要是换做其他人,给一百条命都不够死的。 蓝彩蝶心道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不但救不了马丫,连自己都得搭进去。她厉害的是刀法,而硬功夫可不是自己的强项,如今应该避重就轻。 想到这里,蓝彩蝶射出手中四枚蝴蝶镖,趁着那忍者躲闪之机,拽出袖中红绢遮住身子。锋利的日本刀唰地下劈了下来,把红绢帕劈成了两截散落在地上,蓝彩蝶消失的无影无踪。 “哼哼……跟姐姐玩身法,那就让你见识见识我们红娟门姑娘的厉害!”蓝彩蝶甜美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一时间根本难以寻到她的藏身之处。 那女忍者站在小院里,也知道是遇到了无双的左膀右臂那个传说中拥有诡异身法的红娟门传人蓝彩蝶。她把双刀插入刀鞘中,双手置于胸前双手的食指与拇指紧贴在一起,好似念经一样。 “你他妈就是把佛祖请来也救不了你了!受死吧!暴雨梨花针!”蓝彩蝶大喝一声,从天而降,正好就是那女忍者头顶正上方。 顷刻间,成千上万枚毒针如同暴雨一般降落凡间。 这红娟门的姑娘玩暗器那叫一个绝,如果有什么人能逼的蓝彩蝶用处看家绝学暴雨梨花针,那肯定是生死劲敌了。这一招使出,是惊天地泣鬼神,估计就算是马福祥也难以躲闪。 嘭地一声闷响,脚下的小院炸开了,一股浓重的烟雾袭来,暴雨梨花针全都打了进去。 蓝彩蝶落入黑烟之中,立刻用袖子遮住口鼻,生怕这烟雾有毒。她试着向前用脚丫探了探。坏了,前边并没有踢到那女忍者的尸体。 这怎么可能呢?她难道凭空消失了?难道她也会红娟门的障眼法? 正在蓝彩蝶诧异时,突然就见黑雾之中闪出一道寒光来。 “啊?”她大叫一声下意识就想闪开,可已经迟了,虽然她大半个身子都躲了过去,但那忍者挥刀的速度实在是太快,最后那锋利的刀锋还是划在了蓝彩蝶的右肩膀上。 顷刻间,血流不止,蓝彩蝶皱了下眉头,捂住伤口,连连后退,退到了老屋门前,她不能再退了,身后就是老屋,屋里是受伤的马丫,如果自己现在想跑肯定没人拦得住。但她跑了,马丫也必定被那忍者所杀。 马丫是自己的情敌不假,可以说所有姑娘中,马丫对自己的威胁最大,因为小爷跟她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因为小爷欠他们马家的。但是,马丫是自己人,情敌罪不至死,想在自己面前杀盗门姐妹,除非先杀了自己! “快来人呀!快来人呀!”马丫大喊,搀着受伤的蓝彩蝶就往屋里退。 奇怪的是,马丫已经喊了能有半分钟了,就连黑烟都渐渐散去了,屯子里边家家户户都亮起了灯,甚至都能听到其他老少的喊声支援了,可黑雾中的那女忍者却好像突然脑袋断了弦一样冲着四周的空气不停地猛砍。她在砍什么?她疯了吗? “彩蝶姐,你给她用毒了?”她问蓝彩蝶。 “没……没有啊?小爷不让我用毒你是知道的。”无双明令禁止手下人用卑劣的手段暗算人。 黑烟完全散去了,那日本女忍者依旧在不停地挥舞双刀砍杀着,好像被鬼上身着了魔一样。就是这么片刻的功夫,她已经失去先机了,其实刚才原本她可以冲进屋子把这两个姑娘全部杀掉。她在做什么? 鬼魅的黑夜中,只见前院那棵老树上露出了一双幽绿的眼睛,那双小绿豆眼死死盯着树下的日本忍者。 “小白?是小白救了咱们!”马丫会心的笑了。又是这只白毛黄皮子,看来以前小爷是没白疼它。自从把它送回兴安岭后,别看马丫后来也走了,但小白知道,主人迟早会回来的,它把马家老屋当成了自己家。就在这棵老树上撘了个小窝。 这白毛黄皮子才邪乎呢,平日里是谁也不让靠近马家老屋,大白天的都给你整闹鬼。有的时候,屯子里的老少经过这里,平白无故地就碰上了鬼遮眼,怎么走也走不出去。后来小白逐渐熟悉了生活环境,知道这些人没有恶意,这才解除了障眼法。就算是这样,这几个月来也很少有人愿意靠近马家老屋,都说是马四海老爷子没走,一直还住在老屋里呢。 其实在刚才那女忍者隐藏在树上时小白就已经发现了。这次要不是有小白,恐怕这俩姑娘真的就交代了。它又立功了。 “妈的,马福祥在此,谁敢造次?把那杀手给我留着,老子要活撕了他!”马福祥人没到,那大嗓门子就先嚷嚷起来了。 轰隆一声,马福祥竟直接从后墙冲了进来,他嫌马家的后墙碍事,他轻功又不好,索性一掌直接拆了一面墙,您说这内功到底有多深厚吧!这老爷子,天生就是为了杀人而杀人,谁要是栽在了他手里头绝对活不下来。 马家小院已经被围了个水泄不通,上百号的老少拎着猎枪就瞄准了那个日本女忍者。 “娘们?妈的,咋是个娘们啊?”像马福祥他们这种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老前辈肯定是不愿出手杀一个女人。 “三姥爷你当心,这女忍者可厉害了,把彩蝶姐姐都给打伤了。”马丫说。 第21章连伤左膀右臂 “娘们?妈的,咋是个娘们啊?”像马福祥他们这种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老前辈肯定是不愿出手杀一个女人。 “三姥爷你当心,这女忍者可厉害了,把彩蝶姐姐都给打伤了。”马丫说。 无双也跑了上来,他推开人群挤进小院一看,蓝彩蝶和马丫都被砍伤了,尤其是蓝彩蝶,一条胳膊血流不止,那口子都划开了二十多公分长,看的直让他揪心。 “三姥爷,杀了她!我要用她的人头祭祀枉死的兄弟们!”无双恶狠狠道。 “哎!您是爷儿,您说让我杀谁就杀谁!”马福祥给自己出手杀女人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借口。 “小爷,不可呀,留她一个活口吧,可以在她嘴里套出话来!”马二爷十分理性,没有被仇恨冲昏头脑。 “老二你少废话,先宰了再说,日本人还有啥可问的?奶奶的!”马福祥大喝道。 从现在的形势看,这女忍者是必死无疑,她面前站着的可是万人敌马福祥,那是盗门绝顶的第一高手,他的内功深不可测,他师傅吴功耀只教了他一门功夫,那就是杀人!杀人!杀人! 而且,这本就不大的小院外被围了个水泄不通,无数杆火墙对准了她的脑袋,她绝无生还机会。可这女忍者丝毫没有畏惧,竟然手握双刀拉开了架势想与马福祥过招。 小白看到了主人显得十分兴奋,从树上蹦到主人的肩膀上用那条毛茸茸的白色大尾巴在主人脸上摩擦着亲昵着。它这一下来,可是解开了那女忍者的束缚。 “你是无双?”这日本娘们的汉语还不错,没有川岛圭佑的怪腔调。这种人基本都是受过特殊训练的,汉语就是她的第二语种。 “是我!你是来杀我的吗?”无双站在人群前,背后无数杆火墙对准了那忍者的脑门,无双就不相信,她还能插上翅膀飞了?就哪怕是一只鸟,今儿也飞不出小院去。 “搜嘎!”女忍者点了点头。但她的语气绝对不是认命的意思,语气十分凶狠,好像是在说,我知道了,终于看见你的真容了,你等着吧,我一定会杀了你的。 “三姥爷!杀!”无双下了最后的命令。这种人不能留活口,对日本人就一点不能仁慈! 马福祥大喝一声一记铁拳就砸了下去,他这一拳可是了不得,估计要是打中了,那整个人的胸骨和内脏全都得震碎了。 岂料,就在马福祥出手之前,那日本女忍者趁着与无双说话之机已经偷偷拿出了一枚圆形小黑球握于掌中。马福祥一拳打出去后,她迅速把那颗类似炸弹的圆球扔到了自己脚下。 嘭……又是一声闷响,黑雾炸开,四周什么都看不见了,只能听到马福祥拆家的叮叮当当声音。 黑雾散去之后一看,马家的小院已经被马福祥给拆了,可那日本女忍者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似的,早已不见踪影。她竟然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么跑了?竟然就在万人敌马福祥铁拳前溜走了?这个敌人太可怕了!她的强大远远超出无双的余料,她的强大几乎是空前的。 “妈的!你这个日本臭娘们,有本事出来跟老子大战三百回合!你们日本人都是缩头乌龟!都是懦夫!”马福祥大怒,疯狂的咆哮着,好似一头暴怒的野兽无处发泄。 无双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行了三姥爷,你别骂了,人家早就跑远了。你真当人家是三岁小孩啊?被你骂几句就回来打架?” 他赶紧冲进去查看两个姑娘的伤势。马丫还好,只是手背上被六角镖划伤了。蓝彩蝶的伤稍微有点重,那日本武士刀太锋利,刀口下都要露骨头了。 “先别说那么多了,丫儿,赶紧给你彩蝶姐配药!要不然容易感染。”无双把她扶了进去。 “小爷,我看今天大伙谁也别睡了,让马家人全都扛着枪出去搜吧,我估计那日本娘们不会跑远。”马二爷说。 “不用了,她肯定不会回来了,她已经失去先机了,再回来就是找死,她是忍者,不是敢死队。”无双看着蓝彩蝶再次受重伤,心如刀绞,恨不得替她分担疼痛。 “幸好没毒,刚才亏得彩蝶姐及时出现,要不然我肯定得死。”马丫是个小憋宝人,家里边到处都是山中草药,这些草药可比在医院开的那些骗人的消炎药好用多了。 她撕开蓝彩蝶的袖子,一点点把干草药面洒在伤口处,疼的蓝彩蝶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小手死死掐着无双,指甲都陷入了无双的肉里。 “死丫头,活该受罪,不是让你去内蒙帮我走马吗?你……你咋这么不听话?你看看,万一刚才大家来迟了怎么办?”无双也舍不得说她,只好尽量把语气放平缓。 “那……那人家不是担心你嘛?再说了,谁让你带丫儿不带我的?且,我才不要呢!内蒙那边那么多马帮兄弟帮你撑着买卖还需要我?你当我那么好骗呀?”她嘴上还依依不饶地跟无双理论,丝毫不避讳马丫,好像这些话就是说给马丫听的。 “妈的,真背,出师不利呀!怎么还没等进山呢就遇到这么一个高手?行了,我今天先不说你,你俩今晚好好休息吧。”无双一摆手喊道:“来呀,今晚你们给我守着马家老屋,一只蚊子都不许给我放进去!”说完,他背着手带着马福祥和马二爷走了出去。 “难怪所有兄弟的死相如此诡异了,原来咱们这次碰上的是东瀛忍者。川岛圭佑这一步棋下的好啊!一石二鸟,不但可以顺利进入那条无尽隧道,而且还可以把我引来顺道杀了我!” “小爷放心,有我们老哥俩在管他来的是谁,只要那娘们再敢现身,你就请好吧!”马福祥拍着胸脯保证着。 其实要真是一对一敞开膀子干,马福祥一人之力可抵千军万马,但对方现在躲在暗处,他们是在明处,只要他们露出破绽,对方绝对可以一击致命,根本不会给马福祥留出手的时间。 第22章陆军特战队第一高手 “小爷,您别怪我说话难听,我建议咱们不要趟这浑水,这里太危险了,要不然咱们回去吧。你想想,蓝姑娘是什么身手?”马二爷提醒无双。 “二爷说的对,如果刚才我陪在马丫身边,只怕我撑不到救兵赶来,这女忍者确实厉害,东瀛忍术名不虚传。不过想把我吓走可没那么容易。咱们来都来了,怎么也不能让川岛那龟孙子顺心了。放心吧,明儿咱进了岭子后她就不那么好下手了,我带上小白,我就不信这女忍者比小白还贼?她要是能躲过小白的洞察,那我也就认命了!”说着话无双用手摸了摸小白光滑的皮毛,喂给它一颗花生。 小白对主人十分依赖,不停地在用毛茸茸的大尾巴在主人脖子上蹭啊噌啊,来表达对主人的思念之情。 “小白你多久没洗澡了?你都臭了!”无双嫌弃地推开它,可它依旧不停地在无双脖子上蹭啊蹭啊。这是动物的本性,大多数动物都喜欢把自己的气味留在自己窝附近,而它认为无双是它的主子,身上就自然要有它的气味。 距离兴安岭外的一条公路上,停着十多台豪华大客车,整条公路因为这些特殊客人的到来都封闭了。客车上还涂鸦着中日友好的字样。 凌晨四点多,天还没亮,一个黑影闯进了公路警戒区,立刻就被两个手持冲锋枪的少尉军官拦住了。那黑衣人从身上拿出证件递给他们看。 两个少尉军官赶紧立正行礼。这是他们见过的年纪最小的长官了,这女孩看着也就是二十左右岁的样子,而她的军阶竟然已经到了中佐,而且是日本陆军特战队的大佐。 “奈奈嘎,好久不见了,每次见到你,都会给我带来不小的惊喜。陆军那边说奈奈子小姐已经出发许久了?”为了对付无双这个狡猾的敌人,川岛圭佑向国内连发三道加急电报,请求派特战队的高手相助。 陆战队那边答应把大日本帝国最杰出的武士派来协助他,却没想到竟然是这个小姑娘。不过这个松岛奈奈子可不是一般人,这姑娘从小就加入了特战队,8岁柔道术国际认证入段,12岁黑段。曾被派去中东协助美丽执行特殊任务,相传,这位松岛奈奈子十六岁的时候就能徒手干掉中东十多个恐怖分子。战斗力几乎爆表。 “川岛大佐,我不是来听你的夸奖的。你了解我们的对手吗?”这个姑娘有超出她年龄数倍的成熟。 “我与那个支那人打过几次交到,这个人与当年跟帝国作对的张作霖很像,性情令人捉摸不透,而且善于伪装自己,出手狠毒,更重要的是他身边高手如云。”川岛圭佑给奈奈子倒了一杯日本清茶。 “是的大佐,我已经到达兴安岭四日了,刚刚与他有了记一次接触,从这个支那人的眼神中我看到了狐狸般的狡猾。” “什么?奈奈子小姐,你应该提前向我报告的,你知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太危险了!这群支那人是胡匪!他们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松岛奈奈子不以为然,微微一笑道:“我杀了他三个人,还重伤了他身边的两个女人,要不是那个马福祥及时赶到,现在我手中拎着的就是他的人头。” 川岛圭佑点了点头,这个特战队第一女魔头的称号的确名不虚传。他鼓掌点头道:“呦西,奈奈子小姐的名头我是听过的,这次还要依仗你了!” “大佐,谈谈你的计划吧。” 川岛圭佑拿出地图,指着兴安岭背后隐秘的一条绝境山脉说,我们这一次虽然有中国政府的授权,但是想进入兴安岭腹地,就必须要经过黑龙屯,而黑龙屯住着的是一群胡匪,我们不宜跟他们有正面冲突,这群胡匪手中都有武器,相信奈奈子小姐已经见识过了。为了减少不必要的损失,我们绕过黑龙屯,翻过这条山脉,然后徒步穿越兴安岭临海,进入半个多世纪前帝国的大东亚天眼区域。 “陆军方面给我的任务是配合川岛大佐,怎么安排是你的事,我只希望大佐能把那个人留给我!听说他杀了你的孙子?如果大佐不介意,那就让奈奈子为你报仇!我会想小虫子一样,一点一点残食他,他的身体,他的意志,他的灵魂!” 川岛圭佑虽然官阶比奈奈子高,但对于松岛奈奈子的事迹可是早有耳闻了,这是他请来的助手,也只有她这样的高手才能帮自己对付无双,他不得不低头。 他站起身来深深鞠了一躬:“那就拜托您了奈奈子小姐。” 这一晚上谁也没有心思睡觉,就算知道日本人不敢再来骚扰,无双也不得不为下一步的形成做打算。 “双爷,我刚才看了一下咱们兴安岭的地形,如果日本人想进入岭子肯定要经过黑龙屯。我觉得是不是可以派大伙守住这里,兴安岭的黑龙屯在上个世纪的时候就有特权,当地政府也很少过问这里的事。相信他们挡住日本人的去路当地也不会为难他们吧。”孟庆武指着地图上的兴安岭茫茫林海说道。 “没必要了,这伙日本人肯定不会从这里过,如果是我,我会选择翻越紫水岭直入兴安岭腹地。他们可能会比咱们的脚程快很多。” “可……你不会只带咱们这几个人吧?万一咱们赶到那条隧道前时遇到日本人的阻拦打起来怎么办?”孟庆武可是见识过二战侵华时小日本的作战能力,往往一个日本人可以跟五六个中国战士打,他们的斗志很强,不像中国人没有信仰。 “孟工,这些你不用操心,我还怕他们不露头呢,放心吧,我的盟友相信已经在那边等我了。” “盟友?你还哪来的盟友啊?江湖朋友吗?” “你问的太多了,孟工,你还是多关心关心咱们一路上的美丽风光吧,你看看,这兴安岭浩瀚的临海可是老天爷赐予人间的美景呀!在这里才能知道咱们人类在大自然中是多么渺小,这也是一种精神上的升华呀!”他坐在老树下,贪婪地呼吸着岭子里清香的新鲜空气。 第23章狐仙岭 远端,一轮红彤彤的太阳渐渐升起。马丫也是一宿没睡,她端着一碗热乎苞米面粥送到了无双面前。 “小爷,趁热喝了吧。”她还是那么温柔懂事。 “一宿没睡?还疼吗?”无双习惯性地伸手想把她拽过来关心下,却被马丫躲开了。 “没事,都是小伤,你该多关心下彩蝶姐,这几天伤口肯定会疼。”善良的马丫还是把心上人推给了蓝彩蝶。 “我们出去这几天你俩相互照应点,彩蝶脾气挺怪的,说什么不好听的话你别跟她一般见识,都是好姐妹。” “不会的,彩蝶姐刀子嘴豆腐心我知道。而且是她救了我,要不是为了救我她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不过,不过我会跟你一起去的。”马丫用坚毅的目光看着兴安岭中的茫茫林海。 “你?那可不行,我可不能再让你为我犯险了,你听话,你俩都乖乖的在屯子里呆着等我们回来,这次我们遇上的对手不简单。” 马丫说就是因为这个日本忍者太厉害她才会跟在他身边的,兴安岭是自己的家,兴安岭中的讲究太多了,无双就算是走山人的真传也不知道。她必须跟着。 “小爷,要不让丫儿跟着吧,这兴安岭秘境中危机四伏,咱们本来也缺个向导呀。”毕竟是本家亲戚,马二爷在这时候肯定会站出来支持她。最近几个月蓝彩蝶可是风头出尽了,再这么下去,董家少奶奶真的就得她来做了。 无双看了看马二爷,又看了看马福祥,马福祥没说话,这也代表他支持马二爷的提议。 其实多带一个人稍待一个人无所谓,这俩女孩子哪一个都不是娇气主,到哪了也都能自己照顾自己。只是现在如此一来,你带着马丫就必须带蓝彩蝶,要不然她肯定不干。蓝彩蝶身受重伤,一条胳膊缠的跟木乃伊似的。 “小爷?小爷?什么时候出发呀?” 这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无双这边正犹豫怎么跟蓝彩蝶解释呢,没想到这姑娘单肩背着行囊已经穿戴整齐准备出发了。 “你作啥呀?受伤了不知道吗?还要跟着?在屯子里养伤吧。” 蓝彩蝶倔强道:“我不管,我都听见了,你带甜甜就必须得带着我,我又不会托你后腿,你怕啥?” 哎,还没等出发呢,就先带上了俩伤病患者。无双无奈的摇了摇头,指着地图上标记的范围说,你俩做好准备,咱们要有二百里山路走,为了赶时间,今天肯定不会休息,你俩要是能挺住那就跟着吧。 俩姑娘肯定不会被这点小困难吓倒,都是江湖儿女,平时小伤小痛是常有的事。 众人踏着晨露上路了。 夏天的兴安岭跟冬天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景色,冬天时候,大雪覆盖了这片宁静的山地,树木,花草,野生动物,这里的一切都好像盖着洁白的棉被睡着了一样。而夏天的兴安岭则更加美丽,到处生机勃勃,满眼的绿意,到处可见苍松古柏,岭子里可以看见许多平时看不到的稀有动物。小到野兔野鸡,大到猎豹熊瞎子。一般人,没有枪可不敢随便进岭子里溜达。 岭子里的树木长的都是遮云蔽日的高,在这里遍地都是宝,树干上生出的送木耳是最天然的美食,在大城市里,这些天然送木耳都能卖上好几百块钱。而在兴安岭,这却是最常见的食物。 当地老百姓往往是随手采摘,用水泡一泡就能食用了。不过松树上寄生的可不只有木耳。有些菌类植物样子跟木耳差不多,但你若不认识,以为是木耳给吃了,那立马就得叫你肝肠寸断。幸好有马丫,山里姑娘都认识,什么东西可以吃,什么东西不能吃。 已经连续步行了三个小时了,无双站下抽了根烟,指着地图上这片区域说,这张地图实在太老了,现在对比起来,已经有点诧异了。你们看看,前边这条山谷叫什么名字?怎么在地图上没有名字呢? “是狐仙岭!”马丫说。 “哦,这名字有点奇怪,狐仙岭地势险要,而且狭长,我们必须穿过老爷岭,从多布库尔河上游经过。” “我不建议咱们走狐仙岭。”马丫说。 “为什么?那里边有大虫?没事,咱们这么多人,都有枪怕啥?”无双没理解马丫的意思。大虫就是东北虎,在兴安岭秘境中就算是现在偶尔也可以看到野生东北虎,不过已经成为稀有动物了。 “狐仙岭不太干净,当年就算是我爷爷也不愿意从那里走。” “呵呵……莫不是说这里边真的住着个狐仙?”东北人都有信五仙的习俗。灰白黄柳狐,其中,狐仙为首。 无双说不管这里边有什么危险,咱们今天都别无选择,如果绕路的话恐怕就得耽误半天的时间,我们现在正在跟小日本抢时间,务必要赶在他们前边到达目的地。丫儿你是憋宝人,多帮咱们看着点。 现实的兴安岭中确实有这么道山谷,就叫狐仙岭。这里边还有一段美丽的传说。说是以前有条千年道行的九尾妖狐幻化人形,嫁给了一个猎户小伙子。小伙子勤劳,朝九晚五辛勤劳作,二人幸福地生活在这山谷之中。 可这狐仙长的太过于美貌,惹来了附近一个部落族长的垂涎,他命人抓住了那猎户,以命相逼让狐仙嫁给他。九尾狐仙最后迫不得已只好嫁给了他。 洞房花烛夜一声惨叫,那被精虫上头的族长欲要与狐仙行鱼水之欢时,竟然被那狐仙温柔的小嘴把龙根咬掉了。 从此后狐仙与那猎户便在人间消失了,后人们越传越邪乎,最后也不知道是哪个屯子竟然还出钱在狐仙岭里边盖了座狐仙庙。 像这种故事,无论走到哪都能听到,大多数都是如出一辙。无双一直是半信半疑。如果真是有道行的狐仙,对付这种恶人的法子多了,还至于让他胁迫了吗? 第24章红漫藤 九尾狐一直只是个传说,狐狸据说只有达到一定的修为才会有九条尾巴,比如,商纣王宠妲己,妲己就是一条九尾妖狐。狐狸要真修到了有九条尾巴的地步,那就本领通天了。 不过就算是真有狐仙,狐仙大多不害人,尤其是母狐狸,母狐狸喜欢魅惑男人,采阳补阴,多半不会要了男人的性命。无双一直觉得,像蓝彩蝶这样的就就算是狐狸精了,他不相信天底下真有什么狐狸精一说,也不相信真的有多么美丽的女人可以彻底征服一个男人。 “走狐仙岭!”他做出了决定,然后合上地图带着所有人继续往岭子里走去。 孟庆武皱了下眉头,最终还是没说话。他记得当年爷爷曾说过,狐仙岭不是一般的去处,当年由他组成的专家队都没敢从这里过。 在无双印象中这种充满神奇色彩的山谷中肯定到处生长着奇花异草,山谷中妖气冲天,到处狼哭鬼嚎。不过当他们走进狐仙岭后不但改变了他的想法,就连像马福祥这种汉子也不忍夸赞起了这里的美景。 狐仙岭的地势较为低洼,因为地势的缘故,所以每日日晒的时间较少,自然山谷中的树木也不会太多。这里生长的植被大多数都是藤本植物或者是蕨类。也不知什么原因,这些植被全是红彤彤的,十分不符合植物生长原理。 “这些草藤叫红漫,里边含有大量的红色植物色素,它们到了夜间会释放出一些红色的烟雾,这种烟雾有毒,人闻到后大脑中会产生幻想,凭空创造出一个新的世界,你看到的,听到的可能都不是真实的,就像海市蜃楼一样。”马丫介绍说。 “那就是说这种叫红漫的草藤也属于毒品吗?可以麻痹神经?会不会有这种可能?以前人们经过此处看到的那个狐仙庙全都是大家吸入了红漫释放出的毒气后产生的幻觉呢?”无双问她。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爷爷说过,狐仙岭就算是现在,也经常会见到野狐狸出现。而且这里的狐狸不怕人,遇到人会主动来讨要吃的,你若给还好,你若不给,它们肯定想尽了办法报复你,阻止你离开狐仙岭,只要到了晚上,那这个人基本上就永远无法走出狐仙岭了。” 孟庆武告诉大家,以前他来兴安岭工作的时候也曾听说过这个传说,咱们大伙还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如果碰上了狐狸给它些吃的算了,没必要在这里耽误时间。 众人正说着话呢,突然就见一条半米多长的大狐狸径直从草木中露出了小脑袋,眯着眼睛咧着嘴,那表情好像人正在笑一样,显得憨态可掬可爱极了。 “哟?还真不怕人啊?”无双觉得有趣,还想伸手过去摸摸它。却不料,肩膀上可是有自家的宠物,她这宠物也是容易吃醋的主。 一见到这大狐狸出现,立刻从无双肩膀上蹦了下来吗,半立在地上对那大狐狸张牙舞爪吱吱叫唤着,警告对方不要靠近自己的主人。 其实小白这不是吃醋,而是在报警,它在对方身上感觉到了敌意,它是在保护自己的主人。 白毛黄皮子在兴安岭中可是有些年头了,您想啊,自打吴功耀那时候就有了它,它可不是要有百岁了吗?百年的修行,距离幻化人形成精也不远了。它是山中的灵兽,灵兽身上都有一种特殊气息,一般生物是不敢靠近它的。当然,也有例外,比如那咻的月影乌瞳兽。猫抓耗子那是天经地义。 那大狐狸看见小白后,撒腿就跑没影了。小白神气地昂着头挺着胸又蹦到了无双肩膀上。 “嘿,你这小畜生,你挺独啊?我又不把你的大白兔给它吃,你说你急什么?”无双拍了它一巴掌。 “小爷,我们必须赶紧通过狐仙岭,这种动物报复心极强,小白刚才惹了那狐狸,那是一只老母狐狸,一会儿必然想办法报复咱们。”马丫是山里人,懂得狐狸的习性。 咱们一般接触狐仙,几乎都是在聊斋里看到的,那里边的狐仙幻化做天仙美女爱上凡间男人,往往是有一段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故事。不过现实中的狐仙可没有这么好的艳遇给你了,民间有一种说法,说狐仙可以食人魂魄,用魅术觅人,然后让这个人乖乖的把自己的灵魂全都交给它,吸取的灵魂越多,它的修行就越高。 当然,狐仙想修成正果还是要善修,恶修是要经历天劫的。不过狐狸毕竟是畜生,有多少只畜生是善良的?人家是兽,大自然中信奉的是弱肉强食。你太心善了只能沦为别人的晚餐,所以,要么你别碰上,只要碰上了绝对就是食人魂魄的狐妖。往往是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大家小心,把子弹压上枪膛,如果有意外立刻开枪,迅速通过狐仙岭!”在这片无尽的林海中,无双就算再有本事也得听马丫的,人家从小就生活在这里,大山中有什么禁忌她这个小憋宝人都知道。 话虽如此说,可狐仙岭却不是你说走就能走的,这道山谷的范围极广,就好像是被四周群山环绕其中的盆地一样,足有好几十公里。两边全都是高耸入云的群山峻岭,你就算是想翻越就翻不过去。 也许是他们幸运吧,已经在狐仙岭里连续步行了能有一个多钟头了,自打小白把那只大狐狸吓跑以后,便再没有见过狐狸的影子了。 小白蹲坐在无双肩膀上眯着眼睛,这小家伙最近是越来越懒了,只要有空就睡觉,估计是被驯化了,被无双偶尔的懒惰给感染了。宠物的一半是主人,什么样的主人养什么样的宠物。 狐仙岭中已经有许多年没有人经过了,山谷中到处都是荒草和藤本植物,脚下本无路,硬是被这几个人猜出了一行浅浅的小径。眼前脚下依旧是一片红彤彤的草本植物覆盖着。踩在脚下十分松软,说实话,那被称作红漫的草藤挺漂亮的,就好像是一张巨大的红地毯一样迎接着客人。 第25章剧毒发作 因为很少有人走进这片山谷,所以就算是这张地图上也没有准确的标注下狐仙岭里的地形,完全是一片空白区域,众人只能依靠方向一直往北走。 这里很美,空气清新到处织萝满布,只是这山谷中好像总觉得缺少点什么。是什么呢?对,就是生气,这么美丽的山谷,这么好的环境,竟然只有狐狸?鸟儿呢?如果说这里食物链条最顶端就是狐狸的话,那么最起码会有鸟儿的踪影吧?但自从他们进入了狐仙岭后竟然连一声鸟叫也没有听到过。 “嘶……哎呀……”无双没有注意到,这一路上蓝彩蝶一直都跟在他们身后。蓝彩蝶平时可是叽叽喳喳个不停,今日却哑巴了,一言不发。连在马丫面前跟无双*的心思都没有了。走了一个多小时了,她终于忍不住低吟了一声。 她肩膀上有负重,一条胳膊又受了重伤搀着纱布,这一路上都不知道是怎么捱过来,如今终于挺不住了。 蓝彩蝶不娇气,但凡她还能忍住,绝不会吭声,尤其是在马丫面前。 “彩蝶姐?是不是伤口挣开了?你把包放下,给我吧,我还能北一个的。”马丫善良,别看蓝彩蝶偶尔言语讥讽,但她却从没有拿蓝彩蝶当成自己的情敌。 “我没事!不用你管,你能背我也能背,这点小伤算啥,就是肩膀有点酸了。”她还在逞强了,眼看着胳膊上的纱布下已经渗出了血迹,疼的她小脸蛋惨白惨白的,汗珠噼里啪啦往下掉。 “好了,我说归说,不过人都是肉长的,咱们已经走出好远了,原地休息十分钟吧。”无双知道彩蝶嘴硬,只好给她找个台阶下。 “死丫头,怎么这么嘴硬?你有伤在身不知道吗?把包给我,你别背了,来,喝口水。”无双去夺她背上的行囊,蓝彩蝶却把他的手推开了。 “我不要,我这么大人了就是背个二十多斤的包有什么呀?我又不是重病患者,你们不用管我,我说了不会拖累大家的!”这姑娘别看长的细皮嫩肉的,但骨子里却是个倔强脾气,尤其不愿在马丫面前服软。估计现在身边如果只有无双一人,早就娇滴滴地钻进无双怀里撒娇了。 “丫儿,给你蔡蝶姐换药,她伤口又出血了。”无双不想让蓝彩蝶难堪,只好摇了摇头。 蓝彩蝶得祝由科的真传,自己也是个小医生,自己身体什么情况自己很清楚,她推开马丫说,我自己可以换药。 可她的手刚碰到马丫,马丫就觉得她的体温高的吓人,简直都有点烫手了。 “彩蝶姐,你……你发烧了?” “我没有!”她还在硬抗呢,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一路上自己已经是痛苦难耐,浑身就跟点着了似的,体内已经严重脱水了。她是靠着自己的意志力硬挺过来的。 马丫也知道她的脾气,但在这种情况下丝毫的马虎可能都会造成隐患,她抓住蓝彩蝶的手腕掐住闭上眼睛不过数秒,说道:“坏了,彩蝶姐,伤口感染了,可能是因为咱们进入狐仙岭后,狐仙岭中的红漫溢出的毒气顺着你的伤口流入血液中了。” 她倔强道:“有那么严重吗?又不会死人,我自己有消炎药,没事的,我能挺住!” “小爷?”马丫没有搭理她,冲无双喊道。 “怎么了?很严重吗?”无双问。 “是,很严重,红漫有毒,加上彩蝶姐的伤势本就严重,如果让红漫的毒流入大脑就不好办了,我们这次不能再往前走了,必须找个地方休息下,我再去给她找解毒药。”马丫这双清澈的大眼睛从不会说谎。 “可……可这里到处都是红漫,咱们能去哪里?” 马丫说只有一个地方可以去,狐仙庙! 人呀,说是争一口气,这口气也就是靠着自己的意志力坚持着,蓝彩蝶本就受了重伤身体虚弱,刚才碍着疼痛走了这么久,体内早就被掏空了,如今刚刚站下,已经再无法承受了。就这么片刻的功夫,就见她身子一载歪,仰了过去。 无双赶紧冲上前注抱住了她。然后把自己的负重交给马福祥,背起了蓝彩蝶。 “快,大家快去找狐仙庙!这里的红漫有毒。”他大喊道。 “放……放下我……我能走!我自己能走,我不要拖累大家!”她还在逞强呢,可说出来的话都是机械式的,根本不经大脑,现在蓝彩蝶连眼皮都睁不开了,就觉得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 “死丫头,嘱咐你啥来着?这么不听话?哼!我能扔下你吗?乖乖趴我背上别动,什么也不用想。小爷我从来不会丢下自己的兄弟,更加不会丢下自己的女人!”幸好蓝彩蝶身材好,而且无双也生得健壮,背起她来估计走上十来里山路也不成问题。 这种话呀,说者无心听者却有意,马丫明显停下了脚步怔了下,那只是一闪即逝的醋意,然后又快步跟了上去。蓝彩蝶心里甜滋滋的,无双这句话算是给她扶正了,一行眼泪从她眼角渗出,那是幸福的泪,她双手紧紧抱住无双的脖子,那是一种安全感。 小白聪明,也知道情况紧急,赶紧从主人身上跳下来,几步就冲进了茂密的黄草丛中不见了影子。 不大会儿功夫,它又跑了回来,半站着吱吱乱叫,好像是要跟无双表达什么意思。 “小白找到狐仙庙了,大家跟着它。”无双喊道。 大伙跟着白毛黄皮子,穿过一条小溪,又穿过了一片密林,最终在密林深处看到了那座残破不堪的古庙。 马福祥冲在最前边,一脚踹开庙门,然后拎着庙门第一个走了进去。这小庙不大,一个古旧的破院子,里边是一个庙堂,庙堂里供奉着一樽狐仙的神像,神像下是个供桌,供桌上的一片灰尘。 马福祥把那破旧的门板放在地上,无双让蓝彩蝶先躺下。然后告诉马二爷说,你先去找点水来,必须给她洗洗伤口再换药。 第26章幸福来的如此之快 “三姥爷,你去狐仙庙附近看一看,咱们千万不能大意。丫儿,你去给你彩蝶姐找药,记住,不能走太远啊,有事千万要喊。” 众人散去,各忙各的。 蓝彩蝶的情况越来越不妙了,刚才背着她的时候还能听到她嘴里喋喋不休地小声嘟囔些什么,可现在已经昏睡过去毫无知觉了,好在她的呼吸还算稳定,短时间内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大伙都有事忙,唯独无双没有给孟庆武下命令,这让孟庆武有点不好意思了。只好自己到院子里支起了酒精炉打算给大家煮点午饭。 “双爷,你快出来看看”这时,院里的孟庆武大喊道。 无双闻声跑了过去,孟庆武正好就在这狐仙庙的一个角落里,这里到处是齐腰高的荒草。他扒开这片荒草,只见荒草堆下竟然露出了三具白森森的骨头架子。 那是三具白骨架子,骨头上一点血肉都没有了,看得出来,这三具尸体已经死了有些年头了。而且尸体身上没有穿衣服,也就是说,他们死的时候一丝不挂。 “我靠……看来这里真有狐仙作祟”无双惊道。 “双爷,你说能不能是以前有谁经过这里被野兽袭击遇难了留下的骸骨?” “不会的,野兽吃人的话骨头架子早散了。你看看,这三具白骨保持的完好无损,肯定不是遭了野兽袭击。”无双说。 “怎么办?这兴安岭里的狐仙可邪乎呀?万一……”孟庆武欲言又止。 “没有什么万一,咱们现在别无选择,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看现在的情形,我们今晚恐怕要在狐仙庙过夜了。”无双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又回去看蓝彩蝶了。 “我的天” 马二爷灌了一瓶子清澈的溪水回来了,无双先是给蓝彩蝶洗了洗伤口,伤口都有点化脓了。 “小爷……小爷……小爷……”昏睡中的蓝彩蝶满脑门是汗,也不知做了什么噩梦,不停地呼喊着无双。 无双紧紧握着她的小手。“我在呢,没事的,会没事的,丫儿去给你采药了,你马上就会好的,我们不会抛下你。” 也许是听到了心上人的安慰,蓝彩蝶又沉沉地睡过去了。 “爷儿,刚才我去找水的时候闻到这附近可有不少狐臊味,看来这狐仙岭里确实是闹邪祟,如果今晚咱们在这里过夜恐怕得小心点了。”马二爷说道。 无双说这地方肯定不一般,深山老林中那些狐仙精怪的到处可见,不过这些动物总好过对付日本人,动物也是有情感的,不会平白无故的害人,只要咱们尊敬它,它就不会难为咱们。看来今夜咱们又不能睡了。 马福祥也回来了,他说在附近的草丛中又发现了几具枯骨,死相跟刚才无双在狐仙庙院里见到的一模一样,身上一丝不挂,骨骼保存完整,置于死亡时间就有长有短了,甚至还有一具明朝尸体。这些尸体从骨骼上判断全都是男子,都是二三十岁年轻男子。 “看来这还是一只母狐狸呢,我可告诉你们几个,千万把持住啊,这狐狸精勾引男人的本领可不一般,小心被人家勾走了魂儿。”无双还信誓旦旦地提醒别人,其实最该当心的是他,他这个多情种。 算算时间,马丫已经出去有一个多小时了,怎么这么久还没有声音?难道是…… “二爷,孟工,你俩先给咱们煮点吃的,我那儿有小米,给彩蝶煮点小米粥灌下去补充营养。我和三姥爷去找找丫儿。” 咱们再说憋宝人马丫。 马丫从狐仙庙离开后,一路向北,一来可以为大伙探一探路,看看他们还有多少脚程才能通过这狐仙岭。二来也能为蓝彩蝶找找解毒的药草。 在山里边,一般有毒草的附近肯定还伴生解毒草,只是解毒草不易被发现,生长的较为隐蔽罢了。这种红漫藤马丫认得,其实对人体伤害本不大,可唯独可怕之处在于这种毒性可以通过血液钻入人的大脑,刚好蓝彩蝶受伤。这种毒藤溢出的毒气可以用一种叫“麻蛰”的小虫子来解毒。 麻蛰跟冬虫夏草有些像,它白日里身体僵化伪装成植物,好像草麻一样,黑乎乎的。到了晚上身体逐渐软化下来,靠吞吃红漫为生,这种小虫子体内含有一种对红漫毒免疫的元素。 只是这东西只听爷爷曾提起过,自己也是从未亲眼所见。白日里想找出来怕是很难。但蓝彩蝶的毒已要钻入大脑中,刻不容缓。 她一边观察着脚下的红漫,寻找着麻蛰的踪影一边一路就往山谷北边寻去。自己不知不觉的已经走出了狐仙庙的范围,再回头去看,早已不见狐仙庙的踪影。 但山里孩子都能辨别方向,也不用担心。 “呵呵……”走着走着,突然就听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笑声。这荒山野岭的哪来的人影?吓的马丫赶紧拔出枪回头对准了那个声音的源头。 是无双,无双也不知什么时候跟了上来,正站在自己身后眯着眼睛朝她讪讪的笑着。 “你不用管我的,我自己没事,我从小在兴安岭里长大,对这里熟,你还是回去好好照顾彩蝶姐吧。”这是马丫近半年来第一次单独跟无双相处,不免羞涩地低下了头不敢去直视曾经的恋人。 无双没有说话,一步步从身后走了过来,脸上还是灿烂的笑着,无双很少这么笑。虽然这笑容十分阳光,可马丫更习惯看他那种坏坏的笑。 “好吧,那你别走远啊,狐仙岭里不干净。”她也不好赶走无双,只好默许让他跟着自己。 谁知这胆大包天的家伙竟然走上来后直接拽住了马丫的小手,他的手很大,很热,拽住马丫就不松开,马丫怎么挣也无法挣脱。羞的她几乎要大喊出来。 “小爷,你……你……你干嘛?快松开我” 无双还是那张笑脸看着她,一双眼睛就这么直勾勾地与她四目相对,仿佛已经洞穿她的少女心事。马丫感受到了他手上的温度,滚烫滚烫的,就跟曾经一样,他牵着她的手,她幸福地跟在他身后。 第27章迟来的温存 “彩蝶等着你呢”她大叫了出来,可他依旧不松手,反而猛地往回一拽,直接把马丫瘦弱的身体拽进了自己的怀里,然后懒腰搂住了她。 那一刻,马丫再想喊已经喊不出来了,她的小心脏扑通扑通直跳,满脸羞红,气息也加快了。她想走,她想挣脱他,可不知怎的,她却没有反抗,仿佛还在期待他更加野蛮的征服。 “呼……呼……”她娇喘着,靠在他孔武有力的臂弯中。这一幕无数次的出现在自己的梦中,她以为永远不会实现。 “求……求你,别……小爷……彩蝶……彩蝶现在危险,我们必须先去找麻蛰好吗?回来的,回来的,求你了不要”善良的马丫最终还是选择了理性,她捂住了胸口,闭着眼睛低声说道。 那野蛮的双臂终于松开了。马丫长舒一口气,只差那么分毫,最终她还是守住了防线。如果刚才他再继续进攻,也许自己真的就失去抵抗了,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她不是发过誓要远离他吗?她答应过爷爷不会再靠近他。 马忆甜,你不能违背爷爷的遗命,马忆甜你不能做个忘恩负义的人,蓝彩蝶救了你的命,你却背地里偷她的男人?你和她情同姐妹,你不能这么做她不停地在心底里提醒着自己。 可重新上路后,她心里的那只小兔子已经在不安分的跳动了起来,再也没有心思仔细寻找麻蛰了。心底里想的全都是他,甚至有些奢望刚才他为什么没有继续下去? 身后的无双一直用大手牵着马丫不曾松开,马丫的手心里全都是汗,一边走身体也一边在打颤。她很紧张,她已经可以感觉到,今天,他要定了她。自己该怎么办?那是自己深爱的男人啊可自己又不能对不起蓝彩蝶 她就像一具行尸走肉一样,机械式地还望往前走,她心乱如麻,什么都没心思了。恨不得林子里赶紧冒出来一只狐狸精扰乱自己的心智。 他们越走越远,最后,前边出现了一汪清泉,泉水咕嘟嘟地从岩石缝中往上冒,在上边形成了一个一米深的清澈水汪。 “我们……我们好像走错路了。”马丫转过身来,却与他四目相对,满脸涨红,心跳加速,他们距离是如此之近,近在咫尺,她甚至可以吸入从他口中呼出的气体。 “小爷,我们不能……真的不能……放过我,求你了你快回去吧你这样让我无法安心寻找解毒药草,彩蝶会死的”她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心中的滋味,又是期待又是害怕又是畏惧。 他没有说话,还是含情脉脉地看着她冲她会心的笑着,他的笑很温暖,让她根本无法拒绝,她的心都被融化了。她从未看见过无双还会这么笑过,这种笑让世间所有女子都无法拒绝。 “不……不……唔……”他没有再给她机会拒绝,温热的嘴唇已经贴了上去。 她的大脑在那一刻彻底崩溃了,脑袋里什么都没有,混混沌沌的,只希望这一切永远不要停下来。她没有反抗,也没有迎合,任凭他肆意进攻着。慢慢的那温暖的舌头终于探进了她的小嘴,开始一点点肆意摧毁她的防线。 她的身体就好像被高压电击中了一样,想反抗可又无法反抗,她终于闭上了眼睛,眼角流下一行泪滴,默许了他的粗野与狂暴。 她的双手一点点环住了他的腰杆,期待着他能给自己更多惊喜。什么都不要了,什么都不管了,她是爱他的,从没有改变过。自己做了一辈子乖孩子,这次就让自己彻底叛逆一次吧,哪怕是一次也好 他的大手开始不安分地往上挪,一颗……两颗……三颗……三颗畔扣全被解开了,露出了马丫那少女的青春。她没有抵抗,也许这一刻在半年前就应该到来,这一切早就应该属于她,爱情是贪婪的,也许是她把幸福拱手送给了蓝彩蝶,她今日便要讨要回来。 那充满幸福又温热的唇还在激吻着,从她的小嘴到耳垂,到下巴,到脖子,再到锁骨然后…… 她突然按住了自己的胸口,不行,这样做真的可以吗?如果再继续下去……自己以后该怎么面对蓝彩蝶?如果再纵容他,自己还对得起爷爷临终前的嘱托吗? “小……小……哥,哥,我们不能真的不能,对不起”她就像一个懦弱的俘虏一样求饶了。 可他是一个男人,他有用不完的力气,在他怀中,自己像只可怜的小白兔一样根本无法抵抗,如果他想要,自己已经无法阻止了。 就在此时,突然就听身后一个声音大喊道:“丫儿”那一声呼喊好似晴天霹雳,彻底唤醒了她的意识。 她用力甩开无双的大手,赶紧系上胸前的扣子,她转身一看……这……这怎么可能?身后一百多米外,又出现了一个无双。那这个无双是谁?他们俩谁是真谁是假?自己刚才到底在跟谁百般缠绵? “丫儿,快过来”背后的无双大喊道。他掏出枪来,瞄准了站在马丫身边的另一个自己。 “你……你……你是谁?你们到底谁是真谁是假?”马丫也无法分辨了,这两个无双长的一模一样,穿的也一模一样。 “废话,你看谁是真的?”背后的无双大喊道,估计若不是马丫距离那东西太近,他早就开枪了。 “你别骗我,我怎么相信你是真的?”马丫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其实从心底里她更愿意相信刚才对自己肆意挑逗的那个才是真的。 “我……我……我咋证明我是我自己?奶奶的,我有身份证行不行?”无双还被他问愣了,这自己咋证明自己是自己?这不是胡闹吗?可现实就是这样,那个人确实跟自己一模一样。 马丫的意识彻底恢复了清醒,她推开搂住自己小蛮腰的无双,用枪口瞄准了他,又觉得他更像是真的,然后又瞄准了身后的无双,如此重复了好几次,最终她也无法分辨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 第28章真假无双 “你们谁也不要过来我谁也不会相信的”她喊道。 那个无双还是冲自己暧昧的笑着,尤其是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几乎融化的马丫那颗少女的心。这样的无双才是所有女人都爱的,刚才他是那么温柔。 她咬着嘴唇,心中还在难以取舍。 “你到底是谁?”突然,她用枪口抵住了刚才与自己暧昧过的那个无双的脑门逼问道。 他不会是真的,因为无双就是无双,他永远不可能那么温柔,他永远不可能拥有那种眼神和笑容。她爱的不是这个,而是那个坏坏的无双,一身臭男人味的无双。他肯定是假的 “哼哼……哼哼……”没想到这个无双竟然笑了,这笑声让马丫打了个哆嗦。这是什么声音呀,就好像是人捏着嗓子眼故意发出来的那种诡异声音。那动静不男不女的,有些尖,又有点魅。 “妈的变成老子的模样勾引女人?老子要你命”无双怕开枪伤了马丫,从靴子里抽出寒血宝刃就冲了上来。 而那家伙顷刻间化作一团白雾,白雾散去,马丫身边什么都没有,只剩下那股狐臊味。 “小爷?小爷?找到了吗?找到丫儿了吗?”这时马福祥也追了上来。老头追上来一看,无双正与马丫四目相对呢,马丫衣衫不整地,衣襟就只系了一颗扣子遮羞,满脸的羞红的。 “呀……呀……不好意思,我好像来的不是时候,啥也没看见啊”老爷子赶紧转过头去自知没趣的走开了。 无双收起兵器,走上前去。“没事了,没事了。”他亲手为马丫系上扣子。 “你……你刚才都看见了?”马丫羞涩地低着头不敢看他。 “什……什么?我……”无双是看见了,虽然只看到了那么片刻,可他却明白,她还爱着他,愿意把自己的全部都交给他。马丫是个憋宝人,就算是那狐狸善于幻化,也遮不住身上的狐臊味,之所以马丫没有认出它来,是因为被爱蒙蔽了双眼。 还能说什么?一切尽在不言中。有些话永远不能挑破。 “三姥爷,您回去吃饭吧,我陪丫儿继续找解毒草,让大家不用担心。”无双喊道。可马福祥早走远了,老头有眼力见,年轻人的事还是交给年轻人自己解决吧,他可不是老顽固。 “丫儿,你的病……”无双看着马丫。 马丫打断他说:“小爷,我们赶紧找吧,时间要来不及了,千万不能拖到晚上,要不然毒素就会流入她的脑袋里了。” 此时此刻,二人心中都十分复杂,真实的爱是永远隐瞒不住的。他的心在流血,这样淳朴的一个女孩,这样一个憋宝传人,怎么就会被一只幻化人形的狐仙给骗了?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他?她太渴望得到他了,渴望的不是他的**,而是他的一切,一个拥抱,一个眼神,甚至是一抹微笑。 “其实我和彩蝶并没有……” “小也别说了,我不想听,彩蝶姐姐挺好的,对你好,又漂亮,世界上再没有比彩蝶姐更适合做新娘的女人了。丫儿别无他求,丫儿现在把以前的一切全都忘了,这样挺好的。我也曾听他们说过咱俩以前的事,就让那一切过去吧。”理性战胜了她对他的爱。她绝对不能再犯错了,爷爷在天上看着她呢。 人心都是肉长的,哪有一个真正的狠心人?无双眼看着刚才她对那个自己是那么依恋,还用说什么?一切尽在不言中。看来和彩蝶的事还要再拖一拖了,至少要给马丫一个交代。她不是外边的野姑娘,她跟自己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是马丫之后,自己不能对不起她。 马丫走在前边,根本不敢回头看他一眼,她的身体还没有退烧,甚至现在的温度比蓝彩蝶发烧时还要高。小脸蛋都是红扑扑的,羞的不是被那狐仙占了便宜,而是难以面对无双。 暖暖的,轻轻地,一只大手与她十指紧扣。她停住了脚步,想回头阻止他,可最终她选择视而不见。这是真实的他,因为这是真实的他,所以他不会再往下做更过分的事。她也该得到些回报了,哪怕尽是片刻的温暖。 “麻蛰一般都会生长在红漫附近伴生,按照季节推算这几日应该会有花开。小爷可以帮我自己看一看,如果你看到一朵类似于海棠似的黑色小花那便是它了,这花儿本是蓝色的,但由于它吸尽了红漫的毒气所以才会变成黑色,很好辨认。”她尽可能的找些别的话题来分散注意力。幸好,这个无双是个君子,只是乖乖地跟在她身后保护着她。 马丫现在可是完全心不在焉了,满心里想的全是他。自己都不知道这几步是咋迈出来的,浑身上下还在哆嗦着。要是刚才那个真的是他该有多好。 “丫儿,你看,你快看,我脚下的这个是不是麻蛰花?”无双抬起脚来,差点一脚把这小花给踩扁了。 马丫回头一瞅,果然,这黑乎乎看似丑陋的花儿正是麻蛰。其实这本也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只因为有了红漫,它才有了价值。 “对,就是它”马丫应道。 “啊,那我把它摘下来,太好了。”无双急着救蓝彩蝶也没多想,低头伸手就要去揪花。 “哎?别,先别摘”马丫拽住了这个鲁莽的少主。 “怎么了?这不是麻蛰吗?摘了它好回去救你彩蝶姐呀?”无双不解问她道。 马丫连忙说这半虫半草的东西本无毒,但因为吸入过多的红漫毒气体内也浸满了毒,它其实是虫,是虫肯定就会在被捕捉前殊死抵抗。爷爷说只要有人想摘,它肯定会喷出体内的毒液的。 “那咋办?” “你先退后,退远一点,我来试试。” 待无双退后十米后,就看马丫蹲下身来,一点点靠近了那朵丑不拉几的黑色小花,然后她一只手张开两只手指,紧贴地面一点点靠近麻蛰,想连根掐起它来。另一只手则用袖子遮住了自己的脸蛋,仅靠知觉去试探性地向前挪动。 第29章狐仙花耳 就在马丫的手距离麻蛰仅有半尺不到距离的时候,突然就见那麻蛰黑不拉几的花瓣突然散开了,从里边露出了一张好似黄豆大小的口腔来,从那嘴里吐出一股赤色的粘液。幸好马丫早有准备,那股粘液全都被她的袖子挡住了,要不然,也得中毒。 她速度奇快,掐住那花儿的根茎直接把它从土里拽了出来。 无双看的真切,这麻蛰还真奇怪,被马丫从泥土中拽出来后,下边的根茎竟然是一条不停蠕动着的小虫子,那小虫子有点像蚯蚓,但却比蚯蚓黑。马丫说这是麻蛰的尾巴,刚才的那朵花儿是它的头,它开花是要吸引附近的蚊蝇过来捕食。 马丫赶紧拿出塑料袋把它装了进去。 “快走吧,这东西离开泥土必须重新给它找寄生的供养之根,要不然会死的。”马丫拽着无双的大手撒腿就往回跑,她的小手死死抓着他,一直没有松开。 二人转身想走,可一转身,却发现身后的林子里仿佛突然变换了一个空间似的,一切都变得陌生了起来。到处全都是苍松古柏,那大树都足有五六十米高,粗的四个人都合围不过来。 “小爷坏了,一定是那狐仙在作祟”马丫喊道。 “别慌,看看它到底要搞什么名堂,狐仙轻易不会害人的。”无双说。 “不知我们是惊动了哪位大仙呀如果有什么得罪之处还望海涵,我们急于救人,希望大仙放我们一马。”无双双手抱拳对着这片陌生的山林喊道。他知道,这狐妖肯定就在附近藏着呢。 林子里死寂死寂的,根本没有人回应他。 “这位大仙,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如果你有求于我可以直说,就不要把我们当猴耍了吧中毒的是我们的同伴,耽误了时间她就会没命,咱本没什么深仇大恨的对不对你们修仙者讲究的不是行善积德吗难不成你要恶修恶修是要遭天谴的” 马丫用手顶了一下无双,偷偷指了下一棵松树树梢上的一双诡异的狐眼。那狐狸应该就隐藏在那里,尤其是那双眼神,马丫记得很清楚。 “呵呵这样就不好了吧你设这障眼法也是要耗费功力的,你把我们困在这里无所谓,但是,只要我们能活着回去,我必定会烧了你的宗庙,砸了你的神像我看你还如何修行”软的不行就来硬的,无双向来是个狠茬子,曾经也没少遇见这些诡异的邪乎玩应,人就是人,人的智商怎么能是这些畜生比的。他一边分散那狐狸的注意力,一边已经偷偷掏出了枪。 嗖嗖嗖一道赤色影子不停地穿梭在林子里,那大狐狸好像也觉察到他要偷袭了。 “哼哼不好玩,不好玩。奴家只是想跟公子开开玩笑而已,何必当真呢”一个女子的声音悠悠的从林子里传来。 不多时,就见一个打扮妩媚,身材婀娜的古装少女打着一把折伞走了出来。只需一眼就能认出来这女人绝对是某些精怪幻化而成的模样,因为她太美了,那是一种妖艳的美,骨子里都透着妖气。她那双眼睛简直夺人心魄,一眼就能看进你灵魂里去。 以前无双总觉得蓝彩蝶长的已经够美了,已经算是妖艳了,可跟着狐狸精比起来那可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其实美与丑的判断因人而异,萝卜白菜各有所爱,也许你觉得是天仙美人,别人就看不上。唯独有一种气质全世界人都是一种看法,那就是骨子里的那股骚气。 这狐仙就是如此,你说她美吧这五官拼凑在一起怎么看也不如蓝彩蝶那么精致,你说她丑吧可你看了一眼,整个人的心神就被搅的乱糟糟的。反正是怎么看怎么怪,怎么看怎么觉得风骚。 “小爷,狐仙报复心极强,但一般的狐仙心都不坏,千万不要触怒了它”马丫小声对他说。 “不坏不坏还占你便宜我看她的良心是大大的坏了。” “讨厌,奴家可不是坏人,只是想跟你们开个玩笑嘛,方才见这位姐姐心事重重的于是便没经过公子同意就变成了公子的模样陪她玩耍一番,却不曾想这位姐姐这么配合。好玩好玩。”小狐仙笑的很可爱,还拍着巴掌嬉笑着。 “你你你不要脸”羞的马丫差点冒出粗话来。 “姐姐羞什么呀我们都是女人,女人的心只有女人自己懂难道姐姐敢说刚才自己没有那种感觉吗既然没有,那为何还要来配合花耳呢”原来这只狐狸精叫花耳。无双仔细一瞅,这妩媚的狐狸精的两只耳朵修长修长的,就好像西方传说中的血精灵一样,而细长的耳朵竟然有三种不同的颜色,如果它变回原形可能会更好看点。 “花耳,你到底想怎么样”无双压住了心中的火气。他也知道,这狐仙在山中修行多年,都能幻化人形了,可见它的修行必在小白之上了,跟它玩硬的估计是不行。 “公子,你看这位姐姐对你心生爱慕,难道你就忍心负了她吗你看到了吗她刚才吻的很用情,那是发自内心的情感。花耳最羡慕的就是你们人类的感情了。我觉得你欠她的应该还” “狐狸精,你少废话,你到底想怎么样就直接说我没空跟你在这儿扯淡”无双的耐心有限。真要是把他逼急了,他手上可是拥有白帝安图美的力量,这小小的狐仙又算得了什么 噗嗤一股白烟从花儿脚下升起,待这白烟散去后无双却发现,面前不远处又多了一个马丫,这马丫还是那双大眼睛,还有那条乌黑的大长辫子。她妩媚地冲自己笑着,微微伸出小舌头舔了下上嘴唇。 “哥来呀来呀”她出言轻佻,表情妩媚,挑逗着无双。真要是马丫变成这样恐怕无双也不会喜欢了。 “哈哈姐姐刚才是怎么说的吗花耳模仿的可还像啊”花耳大笑道。 第30章麻蛰吸血驱毒 “你你我我没有说过不像不像一点都不像”马丫羞红了脸躲到了无双身后,好像刚才自己的语气真的是这样哎哟,羞死了 “公子刚才不是说我占了姐姐的便宜吗那现在公子可以替她还回来呀哼哼公子就当花耳现在就是姐姐。”花耳百般挑逗,竟然自己一颗颗解开了扣子,然后半露出了白暂的肩膀和性感的锁骨。 这狐仙记忆力真不赖,刚才只是看了马丫的身子一眼就已经记下了马丫的特征,就连马丫胸口右上方的那颗红痣都被它变出来了。 一颗两颗三颗对面那妩媚的马丫把上衣解开了,扭捏着身子,咬着嘴唇,眯着眼睛冲无双勾着手指。 无双回头看了一眼马丫,马丫此时已经是羞得想找一个迪酷龙钻进了去了,哪里还有什么心思跟她这个狐狸精对骂。她这不是在羞辱自己嘛 “啊还挺像,好像真的有颗红痣啊”无双自言自语地说道。 “哥你哎呀”马丫真是欲哭无泪,山里姑娘向来保守,夏天最多穿个半截袖,什么时候自己胸口处有颗红痣他也知道 这俩孩子从小就是青梅竹马,俩孩子记得七八岁的时候还坐在一个澡盆子里洗澡呢,无双能不记得吗只是这些事自从长大后可就再没敢提起来过了。 无双赶紧捂住了眼睛,不能再看了,这狐仙一身的魅术,看她可不就是等于再窥探马丫的身体吗 “哟还是个翩翩君子呢难怪这位姐姐如此喜欢公子了。不过今日公子若是不来吻花耳你们就休想过去哟,呵呵” 这花耳的要求实在太刁钻了,你说人家对你有敌意吧这算哪门子敌意不过这的确太难为无双了。她是一个妖精,而且她变成了马丫的模样,自己怎么能 就在此时,突然就听林子里传来一声怪叫,一道白光闪过,还没等花耳躲闪呢,那道白光直袭她背后。 “啊”她大叫一声,幻化回狐身跳开好远,但它背后,那火红火红的皮毛下却已经渗出了鲜血。 小白两条腿站在地上,等着那双小绿豆眼冲她张牙舞爪吱吱吼叫着。这白毛黄仙别看修为没它高,但却生的是牙尖嘴利,黄皮子本就是捕猎的高手。在岭子里,也有过体型较大的黄皮子捕食狐狸的事发生。小白太大了,都赶上一只成年猫的大小了,几乎跟花耳不相上下。 那火红火红的大狐狸怒目瞪着小白,看了一会儿,也知道这白毛黄皮子好像不太好惹,只好一步步推进了山林中。它走后,附近的山林再度恢复了应有的景象。 “这狐狸精真是变态”无双嘴里嘟囔着抱起小白喂了它一块大白兔当做奖励。 二人不敢耽误时间,赶紧快步往回赶,再迟了的话,麻蛰可就要干死了。只是无双清楚,这狐仙肯定怀恨在心,估计不会那么好放过他们。 “小爷,你刚才看清了吗它是九条尾巴吗”路上马丫问他。 “嗯,是九条火红火红的大尾巴,跟大扫把似的。”无双回忆说道。这么一说自己也打了个冷颤,好险呀,幸好刚才小白赶来了。那九尾妖狐的厉害可是早有耳闻了,能从九尾妖狐手下逃走那是九死一生,都等同于在黄泉路走了一个来回了。 “我爷爷说过,狐仙善修千年才生九尾一般的九尾妖狐早就该飞升了,之所以没有飞升它是被某种情感所蒙蔽陷入了两难。现在它是亦邪亦正的。刚才小白下了死手,估计它肯定会报复咱们,要不然一会儿回去在它的神像前拜一拜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况彩蝶姐姐现在这个样子”马丫心善,刚才那九尾妖狐花耳这么侮辱她,可是她还是不愿与它为敌。 兴安岭的这些老人们,无论是满族人,还是其他少数民族的,几乎都信仰萨满教,萨满教讲究的是尊敬大自然,万物皆有灵,万灵皆为善马丫自然也懂得这个道理。 等他们回到狐仙庙天都已经黑了,庙里边的三个老人已经做好了晚饭,三老头坐在一起偷偷嘀嘀咕咕也不知道小声聊什么呢,到底还是马二爷耳朵尖,一听有脚步声,赶紧说:“小点声,别说了,让爷儿听到又该不高兴了” “哎哎哎说啥呢,还怕我听见是不是又扯闲话呢”无双瞪了一眼马福祥,不用说,这老头回来肯定把刚才所见的跟他俩说了。 马丫羞红着小脸蛋低头冲进了庙堂里。 “三姥爷,您都这么大岁数了,嘴上积德行不行呀这怎么还会扯闲话了呢”无双责备他说。 “那个小爷,彩蝶她还没退烧。”马福祥赶紧岔开话题。 无双也跟着马丫冲了进去,一摸,哎哟,温度可真够高的了,好在胳膊上的伤口已经消肿了。 “丫儿怎么样” “情况不太好,得赶紧用麻蛰为她解毒,时间有点长了,千万别坐下啥毛病呀”马丫从身上拿出了塑料袋,袋子里那根麻蛰草如今已经变成了一只小虫子,不停地挣扎着想顶破塑料袋。 “是不是得用开水煮一下再喂她吃呀这这能吃吗我看着都觉得恶心。”无双说。 “这不是吃的,麻蛰吃了可是得死人。小爷见过蚂蟥吗” 蚂蟥就是在水沟子里的那种长的跟蒜瓣一样的吸血虫子,在乡下不少人小时候都被蚂蟥咬过。 “你是说” 马丫没答,赶紧捏着麻蛰的脑袋,把它柔软的身子放在了蓝彩蝶胳膊上的伤口附近,那小东西立刻就张开嘴,用那小吸盘牢牢裹住了她的皮肉。然后就能很清晰的看见,这小东西的身体在一点点变红,变大。它开始吸血了。 “这么弄会不会会不会出事啊”无双看的是心惊肉跳,还第一次听说有这么治病的呢。 第31章 “只能用这种法子了,世上在没有可以解红漫毒更好的办法了。麻蛰喜食红漫毒,可以帮彩蝶把体内的毒素全部吸出来。” 无双焦急地站在原地来回踱步,一点心思都没有,他最紧张的还是蓝彩蝶。 “你去吃点东西吧,都饿了一天了,我守着她,放心,我能掌握好火候。”马丫把无双推了出去。 马二爷端来一碗热粥说:“小爷,您好歹也吃点吧,咱都走了一天的山路了,再这么下去身体可吃不消啊,明儿还要继续走呢。” “二爷,三姥爷,你们俩今晚上警醒着点,刚才我和丫儿遇见那狐仙了,是个九尾狐。小白还伤了人家,我料定那家伙今晚必来报复。”无双用树枝子把篝火挑的更旺了。 “九尾妖狐”马二爷皱了下眉头,这些老人们可是都听说过九尾妖狐的传说。 “小爷,惹上了九尾狐怕是不好对付啊,哎这狐狸成精是非阴非阳,根本没有什么更好的方法去对付。” “没办法,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咱们也得顶住彩蝶现在这种情况根本走不了”无双抽了根烟,还是把这碗热粥送了进去,给马丫喝了。他们带来的粮食本就不多,原来想的挺好,饿了在岭子里随便打点野味就行,但现在的实际情况根本不允许。 “小爷,你吃了吗”马丫的手还捏在那只麻蛰脑袋上,这只小东西现在浑身都是红彤彤的,吸的就跟个大气球似的,里边都透着亮。无双甚至担心它随时都能吸爆炸了。 “我吃过了,你吃点吧。还要等多久吸了这么多血能行吗”他伸手替马丫把住了麻蛰的头。 他一伸手,却发现那虫子竟然抬起了头把吸盘似的大嘴张开了。吓的无双赶紧缩回了手。 “丫儿,这这怎么回事它要咬我”无双问马丫。 马丫说小爷你别动,麻蛰肯定是喝饱了,这说明彩蝶姐体内现在已经没有毒素了。 马丫小心翼翼地捏着那只硕大的麻蛰,它身体肿胀的就跟一个随时要爆炸的气球一样,足有两斤多重。刚被捉回来时,无双还觉得它像只小蚯蚓,如今,它却比刚才大了n倍 三个老头诧异地看着这只大气球也都不敢靠前。 马丫把它扔到了院外,那“红色大气球”肿的都不会动弹了,它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不大会儿功夫就彻底被撑死了。 “好像退烧了”无双摸了摸蓝彩蝶的额头,现在彩蝶脸色比刚才好多了。“丫儿,你来看看,你蔡蝶姐什么时候能醒啊” “这个不好说,也许是几个小时,也许是一天,也许会更久,这药根据她的身体情况来判断。我觉得至少要过了今晚。”马丫给蓝彩蝶重新敷上药,包上伤口,盖上了毛毯。 夜幕完全吞没了翠绿的大兴安岭,岭子里到了晚上,所有野兽全都出来捕猎了。远处可以听见丛林狼的嚎叫和那些叫不上名字动物的怪叫声。不过,那些都在远处,眼前的狐仙岭里却一点声音都没有。这里好像已经与外界隔绝了一样,没有任何动物敢轻易踏进狐仙的地盘。 院子里的干柴依旧被烧得噼里啪啦作响,三个老头围在火堆前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马丫在庙堂中招呼着蓝彩蝶。而无双则坐在庙前的台阶上用一盏柴油灯照明,继续观察着那张地图。 这时,小白突然从他身上跳了下来,小家伙浑身毛发倒竖起来显得很兴奋,它也不叫唤,而是警觉地站起身子左顾右盼着,好像还不确定是否是有敌情。 “小白怎么了你抽什么风”无双把它抱了回来。 白毛黄皮子挣脱他,一步蹿上了庙顶,然后又跑到狐仙庙的每一个角落查看了个遍,最后可能是确定的确没有敌情,这才乖乖地又跑了回来。 无双看了下时间,现在正好是晚上十点,差不多也快到那狐仙出来作祟的时辰了。看来今夜想睡是又睡不了了。他打了个哈欠,靠在庙门上眯着眼睛假寐。 今晚注定不会是宁静的夜晚,那九尾妖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无双不敢睡,耳朵竖起来老高聆听着狐仙庙四外的风吹草动。 大概到了晚上十点多的时候,突然隐约好像就听见庙外有脚步声,虽然这脚步声很轻,但在宁静的夜晚却显得格外醒目。无双,马二爷,马福祥齐齐站了起来,警觉地抽出了武器。 “小爷,会不会是那妖精”马二爷小声问。 “怕个球,身子正不怕影子斜,不就是个妖精吗它不是也有血有肉的吗小爷,老二,你俩等我,我出去把那妖精解决了,什么九尾妖狐,看我把它的尾巴砍下来给你们做围脖。”马福祥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你就真是地狱中的阎罗王出来了,他也敢翘着脚跟你干。 “三姥爷,别冲动,不要出去,这九尾妖狐非同小可,已经是半仙半妖的阶段了,只要它对咱们没有什么敌意暂时不要招惹它,它可能也是有点畏惧我的黄仙。”无双拦住了老爷子,对付这种脏东西可不是你拳头硬就好使的。 “哼战也不战逃也不逃,真是憋屈”急的马福祥直拍巴掌,他是个急性子。 马二爷给他递了根烟说:“三爷,您就消消火吧,这早就不是咱以前那个猛张飞的时期了,这年头干啥都讲究动脑子,咱既然跟小爷出来了就听小爷的没错。” 院里边这几位可都是老贼呀,一个比一个耳朵灵,外边的那家伙就这么走了几步,无双就能从他轻盈的脚步声判断出她是个女人,体重绝对不过百。 这辈子漂亮小姑娘见多了,可唯独在现在这种状况下无双不希望再招惹上什么女人。荒山野岭黑灯瞎火的,哪来的良家女子分明就是那狐仙在捣鬼。 无双和两个老爷子就守在庙里的木门前,只要她敢进来,那就是先赏给她一通乱枪。 第32章山野村妇 庙堂里,孟庆武可是吓坏了,以前早就听说过岭子里不安全,经常闹五仙。这回可是真让他碰上了,吓的他缩到狐仙象后不敢露头,可一抬头却看见了那狐仙塑像阴冷的眼神。夜幕下,庙堂里的光线十分阴暗,正好把这狐仙象拉的斜长,显得十分诡异。 “孟工你别怕,我们小爷最擅长处理这种事情,有他在不会出事的,你记住了,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别出去。”马丫安慰他说。相比之下,人家这十**岁的小姑娘可是比他胆大多了。 这时,院子里无双和其他两个老头有些站住了,因为亲耳听见门外那女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那妖精好像已经按耐不住了。 小白瞪着一双小绿豆眼死死瞅着门板,也进入了警戒状态。 咚咚咚……咚咚咚……门外的那女人竟然还会敲门,而且敲门的节奏很礼貌,也不急,也不重。 “喂,里边有人吗?”是个甜美的嗓音,年纪应该在二十上下。 马福祥捏紧了拳头,他现在所站的位置刚好就是门前,以他的功力,一拳就能击穿门板,若外边的女人不躲,恐怕这一拳出去就能把她五脏六腑全都震碎了。 无双冲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咚咚咚……“如果没有人奴家就进来了。”听声音,好像跟下午遇到的那只狐仙还不太一样,这个声音虽然甜美,不过却有点世俗。 “外边是谁?有事吗?”无双轻声问道。 “哦,奴家的相公白日里进岭子打猎,已有半日未归了,奴家一路寻来路过狐仙庙,想进来借住一夜,不知可否行个方便呀?”外边的那女人言语间说的都是前朝的语气,跟现代人差别很大。 “没有没有这晃庙之中除了我们几个大老爷们就没见过外人了,快走”马福祥耐不住性子喊道。 “求各位让奴家暂住一夜吧,岭子中多豺狼猛兽,奴家是寸步难行。也不知我那可怜的夫君是不是已经……呜呜呜……”说着她还嘤嘤哭了出来。如果这人说的是真的,那他的丈夫肯定绝无生还的机会了。在兴安岭里,你要是只有一个人扛着猎枪想进来打猎的话,那很有可能被熊瞎子舔了,就是你的猎枪威力再大也穿不透熊瞎子的皮毛,最多是擦破人家的皮而已。 马二爷笑声对无双说,要不让她进来吧,如果她真是什么狐仙精怪的,区区一道门也拦不住她,而且咱们不让人家进来就说明咱们理亏。咱们这么多老爷们难不成还怕一个孤魂野鬼作祟吗? 无双说:“二爷说的没错,该来的总会来,躲也躲不掉,先看看这女子到底要做什么。” 吱呀一声,无双把门栓拽了下来打开木门。 门口站着一个村妇,这村妇穿着很古怪,说她是前朝的衣服吧,可能还有点过了,你说她是现代人吧,这套衣裙又有点不搭边,更像是兴安岭里古老的少数民族那种粗麻与兽皮编织而成的,不过这种衣服现在已经绝迹了,就连马丫小时候也没见过。 这女子长的不算好看,也不算丑,头上带着一个围巾,围巾抱住了发髻,也没有描眉也没有化妆,显得很朴素,脸蛋上还多了一抹类似高原红的色彩。一看就知道是当地人。 “各位壮实,奴家这厢有礼了,多谢各位收留。”她欠身走了进来。无双斜眼仔细一看,这女人裹着脚,脚丫前头尖尖的,后边肿的跟猪蹄似的。 他给两个老头打了个眼色,俩人也看见了,马二爷的手一直背在身后,五个手指都张开着好似鹰爪般,搓骨手已经准备好了,只要她有什么歹心,立刻就能掐碎了她的骨头。 “呵呵……大嫂不必客气,都是赶路的,也不容易,快进来吧,入夜后岭子里风寒大,对了,你丈夫长什么样,你说说,我看看我们路上有没有遇到过。” 那年轻的妇人说我丈夫生得六尺高,脸上有八字胡,黑壮黑壮的,他穿着一身蓝底儿的袍子和一双草鞋。 “哦,那看来不巧了,我们没有遇到,不过大嫂不必担心,吉人自有天相,你先在这里住上一夜,明日再去寻也不迟。” 女子微微欠身低头致谢:“多谢这位公子了。”她穿过三人径直就往庙堂里走去。 庙堂中马丫拔出抢来挡在门前用冰冷的枪口对准了她。 “且慢,大嫂,今夜还得委屈你下,你便陪我们在这篝火边烤火吧,这庙堂里你不许进”无双挡住了她。 “哦,让公子见笑了,奴家以为……以为庙堂里肯定供奉着神仙想去叩拜上香为我那夫君祈福。”她的借口很感人。只是,这庙堂的大门乃是最后一道防线,无双绝对不会让任何人靠近蓝彩蝶半步。 “妈的,臭娘们,哪来那么多废话?我家小爷让你在这儿呆着就呆着,不愿意呆趁早滚”马福祥大骂道。他是认准了这女子肯定是妖精所幻化的。 “姑娘啊,别怪我这哥哥无礼,实在是庙堂中供奉的不是什么神仙和佛祖,而是一樽妖象,你还是坐下吧,一路上饿了吧?来来来,我们这儿还有点吃的,别客气。”到底是马二爷尖,见啥人说啥话。 那女人也不坐,往狐仙庙里张望了一眼,见妖像前门板上躺着一个女孩,迟疑了片刻便退了回去。然后就开始在这小庙巴掌大的院子里溜达了起来,转的人都眼晕,也不知道她到底要干啥。 “小爷,这什么玩应?我脑袋都被他转晕了,做了她算了。”马福祥动了杀机。要搁在以前,荒山野岭的,杀一个人怎么了?老天爷都不知道。 “容她去吧,不管她,守住门口,只要她不进里头随便折腾,今儿一晚上咱都陪她玩,我看她能玩出什么花样来,有本事别露出狐狸尾巴来。”无双百无聊赖地抽出自己那把寒血宝刃,在双手之间不停地抛上抛下,那把小刀被它玩的那个花哨呀你看这刀锋如此锋利,却没有伤到他分毫,他也是在警告那东西。 第33章画皮 “夫君……夫君……你死的好惨呀夫君呜呜呜……是谁……是谁如此狠毒害死了你呀”这时,突然就听那妇人走到小院的西南角落里大哭了起来,还口口声声喊着夫君。 马二爷与无双对视了一眼,那边的草丛中应该藏着三具白骨,这娘们是不是眼力太好了?白骨都能认出来哪个是她夫君? “是你们一定是你们还我夫君命来你们这群胡匪”那女人转过身来恶狠狠地瞪着无双,用好似鸡爪子一样的手指指着无双。 无双心道,我靠,这也行,你那眼睛都赶上dna鉴定了。他翘起脚尖一看,哎哟,不对劲儿了,荒草堆下躺着的哪里还是三具白骨?分明就是一具浑身一丝不挂的**裸男尸。这男子的外观就跟女人形容的一样,六尺高的汉子,黑壮黑壮的。 男人死相极其骇人,脸部表情都扭曲到了一起,双眼圆瞪,恨不得都把眼珠子瞪出来似的。他双手死死扣住地面,手里掐了几根干草。 他劈开双腿,身子是摊开的,好像故意露出了胯下那根……,只是……他胯下血粼粼的,什么都没有,他的命根子竟然被什么东西活活咬下去了。 那妇人趴在丈夫身上是嚎啕大哭,哭的撕心裂肺,嗓子都嘶哑了,那不像是装出来的。 “哟,这玩的挺好啊?哈哈……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马福祥还拿这当笑话看呢。 “住口这里只有你们,一定是你们害死了夫君,我们夫妇二人隐居山林与世无争,你们为何下此毒手?难怪你们刚才不让我进来好呀我一介若是女流自知斗不过你们这几个心狠手辣的胡匪,那你们把我也一起杀了吧,也免得夫君在路上一个人寂寞”妇人说罢,站起身来径直向无双冲了过来。 “妈的,臭娘们,给脸不要脸你找死?”这可不容她放肆了,想在马福祥面前伤害无双?那可就得先问问他的铁拳答不答应了。 马福祥抡圆了拳头只等那女子靠近,然后重重地一拳就打了过去。就在他拳头挨近那妇人身体的一刻,突然就觉得好像打中了空气一样,直接惯性地猛撞了出去,他用力过猛,飞出去好几米远,一拳重重地打在了狐仙庙的庙墙上,把那庙墙直接砸了一个大窟窿。 再回头看去,身后的那妇人被他击中后竟然化作一缕青烟消失不见了。而枯草堆中的那具男尸也恢复了正常,只是一具冰冷的白骨,哪里还有什么裸身男尸? “小爷?这……这……这咋回事啊?”马福祥问。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那狐仙在捣鬼吧。” “你们大伙快进来吧,不是狐仙在捣鬼,而是因为夜深了,庙外的红漫开始释放毒气了,这些毒气已经入侵了你们的大脑,给你们形成了幻觉。刚才我是在那女人靠近了庙堂后才看清的,一直我都只听你们几个自言自语,这说明她的身体是虚无的,只是一个假象。”马丫对他们解释说。 三人面面相觑,觉得马丫说的有道理,可刚才的敲门声大家可是都清楚的听见了,那总不会是幻觉了吧?会是谁呢? 反正这种地方就是邪乎,狐仙庙嘛,供奉的就是妖仙,能干净了嘛?三人赶紧也回到了庙堂中,把庙堂中每个角落都插上火把,照了个通明。 “小爷,我看今晚无论咱们看到外边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去了。”马二爷说。 “我觉得二爷说的有理,这狐仙庙既然是九尾妖狐的法身所在,外边的红漫毒气肯定是进不来的。我们就在里边呆一宿吧。”马丫同意了马二爷的说法。 又过了大概一个小时,庙外的木门再次被推开了,这次进来的是一个打扮像是明朝的书生,这书生后边背着个大架子,无双也不记得这东西该叫什么了。看电视里,里边放着应该是进京赶考的书籍和他随身的衣物之类的吧。 这书生进来后,打撒打撒一身的尘土,然后也没再往里走,蹲在角落里拿出一张干饼啃吃着。 “看没看见,现在孩子们的生活多幸福啊?以前进京赶考的学子们都是如此的。”无双有感而生感慨道。 “小爷,我突然觉得咱这是在看聊斋了,您瞅瞅,一段一段的,还挺有意思,免得咱这一宿枯燥无趣了,来,咱看看今夜都有什么大戏要上演?”马二爷点着了烟翘着二郎腿靠在九尾狐妖像前笑道。 那书生吃饱了后,放下了背后的大行囊,竟然开始一层一层的脱衣服。如果这书生知道他现在正在众目睽睽下脱衣服,不知道会不会害羞。 “咋个意思呀?”无双咔吧咔吧眼睛,那头伸手遮住了马丫的眼睛。马丫扒开他的眼睛,想看又不好意思看,可又好奇心作祟。 那书生终于脱得一丝不挂了,然后着身子站在月光下抬头看着天顶上那轮明月诡异地笑了笑,竟然再次张开双手用手指扣住了自己胸前的皮肤上,然后猛地一使劲儿,撕开了自己的皮肤,顿时,一张血粼粼的人皮被他自己从自己身上撕下来了。 “啊?”马丫张大了嘴,吓的捂着嘴不敢说话。 “我靠,真重口味,这家伙什么东西?” 那浑身血粼粼的书生此刻都没有人形了,他把自己这张完整的人皮摊在地上,从书篓中拿出了毛笔,开始聚精会神地在上边不停地涂画着,就好像是一位刺青大师在做艺术一样。 片刻的功夫,画完了,然后他扔下毛笔,又用手在人皮上来回揉捏,最后在人皮胸口的位置上堆出了两个雪白雪白的尤物。他满意地笑了笑,从地上捡起人皮,就像穿一件大衣一样重新披上了。 一转身,再回过头来,哪里还是个进京赶考的书生,明明就是一位妖媚的裸身少女。 “哇哦……这身材挺正啊?”无双还故意回头看了看马丫,从头到脚的看。好像在做比较。 第34章迷途的旅人 “小爷,那是个妖精你看我干吗呀?”马丫羞怯道。 一件白纱素雅的衣裙被那书生……不,应该说是美丽的女子穿在了身上。她捡起毛笔描眉,最后咬住胭脂红,一张樱桃小口也变了出来。竟跟聊斋中画皮的诡异场景一模一样。 无双不知道这些到底是狐仙在捣鬼,还是说是红漫毒气形成的的幻境。但这些出现的情景肯定不是偶然的,可以确定的是,前后来的两个人,是在历史上真正进入过狐仙庙的。 那妖艳的女子扭扭捏捏地在院里一圈一圈走,好像是在等候情郎一样。 过了大概十多分钟,突然,这山谷之中竟然传来一声声马儿的嘶鸣,随后便是十分有节奏感的马蹄声正在由远及近。这个声音可是真切多了,不仅仅无双,庙堂里的每一个人都听的很清楚。 与此同时,院子里的那个女子消失不见了,这东西好像很怕人。 “对方至少三十匹马,是个马队”马二爷说道。“距离狐仙庙至多不超过一公里了。” “我听着动静不像是幻相,咱们最好提前做好战斗准备。”无双抽出了枪。 “小爷,会不会是黑龙屯的兄弟们不放心咱们赶上来了?这里可是兴安岭,外人不是那么随便进来的。而且还是一个马帮?是谁那么大胆子?”马福祥分析说。 无双也觉得有古怪,兴安岭中虽然生活了不少少数民族原住民,但是这些少数民族同胞们大多数也知道岭子里的禁忌,什么地方能去,什么地方不能去,他们心里有数。这里可是狐仙岭,怎么可能深更半夜一个马帮从这里经过呢? 是自己的人吗?应该也不会,没有无双的命令这里就是盗门的禁地,谁也不敢轻易闯进来。 无双咕咕咕地从喉咙里模仿着夜莺的叫声,这是盗门暗语,是在问对方是不是自己人。这叫声模仿的很像,要不是自己人,根本分辨不出来。 果然,对方没听懂自己的暗语,马蹄声还在靠近,根本没停下来。 “准备战斗”无双下令道。 三人抽出家伙事冲了出去,爬上了墙头。现在可不是以前旧社会了,打仗用的不是什么火筒子和三八大盖,无双手里头有冲锋枪,对方若是中了埋伏,也许一梭子打出去就全军覆没了。 “我说过咱们晚上必须宿营,你偏不听,你看看,现在倒好,这是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呀?到处都是红雾,连地图上都没有标记,如果我们迷路了怎么办?这山岭之中多邪祟,半夜还赶路,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这时,不远处传来了一个女人熟悉的声音,她像是在责备向导。 “妹妹你是在怪我了?时间不等人,我们必须赶在日本人之前到底目的地。我只是按照图纸上显示最短的路线行进的。咱们既然进了山,那就处处是危险,若是妹妹怕了大可以现在退出,别忘了,这次买卖可是你们家牵头的,你当我愿意来吗?”另外一个女人也不甘示弱。 “大家跟上,山中起雾了,千万别掉队,前边应该有个破庙,咱们今夜可以在破庙中暂住一夜” 是白素?这不是白素的声音吗?她来兴安岭干什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节骨眼来?莫不是也为了那条隧道吗? “我说小爷,您这请来的合伙人是不是不太靠谱啊?白素可是纳兰鸿的人,他会真心帮咱们吗?”马二爷问道。 无双说别误会,我可没有请他们来帮忙,一会儿先看看形式,枪都别走了火,白素与咱们的关系忽远忽近暂时不要与她为敌。 他们带来不少人,足有二十多号,而且各个都背着武器和辎重,一看就知道是要远行探险的。这时候,一个手下人突然死死掐住了自己的喉咙,他喘不上来气自然满脸通红倒在了地上。 “佟姑娘你快来瞅瞅吧,他这是怎么了?手下人慌忙喊道。”佟佳燕是佟四喜的侄女,也得了金点术的真传,遇到这些邪乎人手下人自然是要来问她的。 佟佳燕跑上去拽住那人的手使劲儿掰,终于给掰开了。那人干咳了几声说:“大……大小姐,有……有鬼有鬼呀” 此话一出马帮人心惶惶,所有人都举起枪来瞄准了四周的荒林。林子中魅影重重,无法捕捉到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在作祟。 “大家快走,退入那座破庙中,我来殿后”佟佳燕从背后抽出一把桃木剑警觉地看着那魅影来回穿梭。 前边,白素已经带着马队来到破庙前了,却见破庙中有火光,她也是始料未及,这荒山野岭的,这里怎么可能还有人住呢?她拍了拍门叫道:“有人吗?” “没人还能是鬼呀?老相识了,进来吧。”无双没好气的回道。 其实他对白素没有什么敌意,只是蓝彩蝶一直跟白素是劲敌,如今蓝彩蝶重伤在身,白素又距离她如此之近也不得不防。 “里边的可是双爷?”白素吃惊不小,她没有得道任何消息,怎么无双也来了? 无双开门把她们迎了进来。“好久不见了,妹子还是这么漂亮啊?哟,最近起色不错,怎么着?爱情的滋润啊?” “双爷说笑了,我听那咻说过,上次在西北没少受你的照顾,白素感激至极。”白素可带来不少人,身后是黑压压一片人马,所有辎重补给是一应俱全。 这些手下中,无双认得其中有些应该是佟四喜的,另外一些黑衣人应该是纳兰鸿的手下。他心道,哟呵,今儿是太阳打西头出来了?这两家怎么凑到一起了?呵呵……真是两个奸商啊,无利不起早,能让他们俩联手,恐怕这条地下隧道中还真藏着个天大的秘密。 “快进来吧,这狐仙岭里到处都是红漫,到了晚上红漫会溢出毒气,毒气会让人产生幻觉。”都是熟人对方又没有敌意,无双也只好让他们进来了。 第35章两个女人也有一台戏 好在这狐仙庙的院子并不小,装下几十号人不成问题。这回可好,真热闹,可不缺阳气了。一院子全都是人,这佟家和叶赫的家将是一个比一个健壮,又带着一身的武器,来什么敌人都不怕了,就算是小日本上来了,也能跟他拼一拼,只是,就怕他们就是无双的敌人。 “呀,这不是佳燕姑娘吗?怎么着?这回要不要帮我剪头发呀?”无双讽刺着佟佳燕。 佟佳燕可没心思跟无双开玩笑了,自从马队进入这片山谷后,就一直觉得身边有东西跟着,那是一个挥之不去的噩梦,就连她这个金点真传也乱了阵脚。 “双爷说笑了,上次是误会,还望双爷海涵。”她收起桃木剑也退进了破庙中,然后赶紧反手关上庙门,靠在庙门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佟佳燕跟白素这俩女人可都不是白给的,功夫厉害不说,脑袋也够用,一个比一个尖。佟佳燕给白素打了个眼色,白素微微一笑问他道:“双爷,这大半夜的,你不好好在你的长春享福怎么跑大山沟子里来了?” “这话让你问的,咋地,我就非得在长春啊?兴安岭也算是我们盗门的发源地之一了吧?城里边夏天太热,我来避暑不行吗?怎么着?二位姑娘也是相约来欣赏山中的美景?呵呵……真是巧了啊,来来来,我这儿还有点酒,要不咱喝两盅?”你甭管多尖的人,想从无双最里边套出来话可是太难了,这无双撒谎可是从来不打草稿的。 真要是在侵华时期,小日本别抓他,抓他没用,你用什么刑法也很难在他嘴里得到半句实话,还得给你骗的团团转。 这话谁信?来避暑?他董家大家大业的用得着跑这么远来避暑吗?白素看了看佟佳燕,佟佳燕摇了摇头示意她别问了,问了也没用。 “双爷,我看庙堂里好像趟这个人?怎么?是有人受伤了吗?” 无双淡淡一笑装作无所谓的样子说:“哦,还不是彩蝶嘛,刚才贪酒,多喝了几杯,这不,睡着了,怎么叫也叫不醒,要不我给你再叫叫?你俩再和两杯?” “不必了,她睡下就好,免得我又要跟她吵。”白素也不知道无双说的是真是假,不过蓝彩蝶可不好惹,尤其对她,向来恨之入骨,两个女孩见面每次都要大打出手。如今有任务在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少惹她为妙。 “不必了不必了,我们只是途经此地。凡事都要讲个先来后到,虽然这破庙本无主,可既然双爷是先到的,那么我们就叨扰了。” “兄弟们,安顿好马匹,今夜咱们就在这庙中宿营,大家四人一组,轮流值夜,记住,不可远离破庙区域二十米外,有什么事立刻开枪示警!”佟佳燕下令道。 “好啊,那诸位就休息吧,我们也早些睡下了。”无双微微一笑,带着两个老头反身回到了庙堂内,赶紧关上门,生怕让白素发现蓝彩蝶重伤在身。 院里边传来了嘈杂的声音,估计他们正在起火做晚饭呢。 “小爷,这时候她们俩怎么会来兴安岭?”马福祥问。 “谁知道?还用说嘛?估计跟咱们是一个目的,这佟四喜真是神通啊,消息到底是从哪里走漏的?他们怎么会知道这地图上的地下隧道?哎哟,越来越乱了。” “小爷莫怕,彩蝶姑娘伤了还有我们老哥俩呢!怕什么?大不了干!我让这群狗杂碎谁也甭想活着进入那条隧道。”马福祥大吼道,生怕外边的人听不见。 “得了,您老消消气,没那么严重,都来吧,越乱越好,反正大家都是中国人,这次可有的他川岛圭佑受的咯,瞧瞧,人家这两家的装备何等精良?好啊,我倒要看看那个女忍者有什么本事,她不是厉害吗?以后让她跟佟佳燕和白素打打看,咱就当看戏了。有什么不好的?”无双乐呵呵的,好像还挺欢迎他们。 “小爷,刚才我看他们的人眼中有红血丝,气息也不是很均匀,可能他们在这一路上已经中了红漫的毒了。要不要我……”马丫善良,不管是敌人还是自己人,她能帮的都要伸手去帮。 “不用管他们,他们有白素,白素也懂医,今晚大家谁也不许出去,估计一会儿那九尾狐就得来作祟,都让他们对付。”无双闭着眼睛靠在妖像上打起了盹。 外边,白素和佟佳燕可有点乱了阵脚了,她们也没意识到在这里会碰到无双。无双是在她们计划之外的,无双并不是她们的直接敌人,但是,无双的出现扰乱了她们的原本计划,以她们现在的装备,完全可以乱枪打死他。以防消息走漏,但是,无双现在跟佟家走的近,更加是那咻的好兄弟。这俩女孩也不能擅自做主与他为敌。 “白素,你说吧,怎么办?如果明天咱们与无双分开还好,就怕我们与他是同一路,到时候该动手吗?是不是先请示一下?” “不用等明天了,这位双爷我太了解了,就跟只苍蝇一样,你甩都甩不掉。他肯定跟咱们的目的一样,不过,我们是为了天眼中的游凤,我估计他单纯就是为了跟小日本对着干,未必会与我们为敌。” “哼!我看他不与咱们为敌就不错了,我与他打过几次交道,这人心眼太多了,一肚子都是坏水,指不定现在心里琢磨着怎么算计咱们呢。”佟佳燕瞪着紧闭的庙堂木门说道。 “今夜咱俩轮流睡,不仅仅要防着他们,这破庙不对劲儿,有股阴气,荒山野岭的还是要加倍小心。” 这俩女孩哪一个都不是白给的,一个比一个聪明,一个比一个狠辣,二人就这么背靠着背坐在火堆前没敢闭眼睛。 白素和佟佳燕带来的人可以说都是两家的精兵强将了,不过这些人若是跟无双他们这样整天过着刀尖上舔血的人比起来还是要差一点,不是说身体素质差,而是心理承受力太差。 第36章采阳补阴 一部分人来自于长白山,是纳兰鸿的死士,长白山的环境与兴安岭差不多,但是更加像风景区,而兴安岭是纯粹的原生态的山林,这山林中可是什么都有。有些东西是他们一辈子都没见识过的。他们走了一天的山路,人困马乏就不必多说了,不仅如此,几次遭遇了野兽袭击,光是遇上发情的熊瞎子就有两只。那熊瞎子公的还好,这时候母熊瞎子已经揣上崽子了,那可是不能招惹的。 母熊瞎子发起了狂谁都受不了,就连山中的大虫都不敢靠前,那可是力大无穷呀!它发起了狂你就看着吧,附近山林都没好地方,那一人多粗的大树都给你往起拽,看着啥玩应砸啥玩应。 若不是这群人带的武器精良,只怕现在活下来的都没几个。 要说他们也点背,还碰上了几只觅食的野狼,中间还被野狼咬伤了一个兄弟。损失虽不大,可对他们心灵的震撼力却很大。 这群人原本也没打算进入狐仙岭,但岭子里眼看着全都是豺狼虎豹,唯独这片山林中还算安静,所以也就误打误撞进来了。 刚才俩姑娘不是还在因为此事争吵来着嘛?白素是不提倡进狐仙岭的,因为狐仙岭在地图上没有标注,属于未知区域,他们带来那么多火器要是连山林中的野兽都对付不了还跟小日本怎么斗?可佟家人都是骄兵,根本不听她的。 “佳燕几点了?”白素问她。 “十二点多了。”她看了看表答道。 “怎么兄弟们没有去换岗?刚才那四个人也没有声音?会不会出事啊?”白素心中忐忑不安。 “你问我?第一批都是你们叶赫的人。” 白素觉得不对劲儿,自己的手下都是精挑细选的,如今是两家一齐合作,虽说是合作,可双方分工很明确,谁也不会占谁的便宜,到了时间换岗,肯定不会再多值半分钟才对。 “走,去看看,外边可千万别出事啊!”白素和佟佳燕坐起身来推开了狐仙庙的木门走了出去。 门外雾气很重,二人赶紧捂住口鼻尽量降低呼吸频率。 “人呢?”佟佳燕看着白素,以为白素在搞什么名堂呢。白素诧异地摇了摇头,庙外一个人影都没有。按照她的嘱咐,所有巡夜的人绝不可能走出安全距离的。就算他们遇到了袭击肯定也会先开枪示警吧?可这么长时间还没听到枪声呢?连他们的脚步声也没听见呀?难道他们就这么凭空消失了吗? “白素,我觉得我们不能再往前找了,这地方到了后半夜我总觉得瘆的慌,这团雾气后指不定藏着什么妖精呢。不就是几个人嘛,丢了便丢了,大不了明儿早上再找。咱们再为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之前不宜轻举妄动。”佟佳燕的头脑可也不是白给的,这小丫头比他那堂兄佟佳宁强多了,懂得审时度势。 “那好歹也是四条人命呀!我怕,如果咱们搞不清楚的话,万一……到时候轮到咱们头上就不好办了,要不,你在这儿等我,我去再找找看吧。”叶赫人拿手下可不是当狗一样对待,凭白丢了四个人,回去跟纳兰鸿也没法交代。 正犹豫如何找人的功夫,这时就隐约见那雾气后出现了四个人影,若隐若现的。 白素喝道:“谁?出来!” 四个人影越来越清晰了,最后走出来的竟然就是他们丢失的那四个手下。只不过这四个人身上背的枪也没了,浑身衣冠不整,有的光着膀子,有的衣服扣子都没系好,有的甚至就穿了一条大裤衩子,就别提多狼狈了。 “放肆!你们几个像话吗?难道要在佟家人面前丢尽贝勒爷的脸吗?你们的枪呢?穿好了衣服!”白素冲上去就是几个大嘴巴子,那四个爷们也不反驳,也不说话,脸上露着痴傻的笑容,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这一走近了两个姑娘可是看清楚了,这四个汉子那都是白素精挑细选的,可以说,能让纳兰鸿信任的手下那都是百里挑一的精兵强将了,都得是有以一敌十功夫的才能胜任,功夫得多好?身板子得多硬实? 再看这四位,不但衣冠不整,而且还有点营养不良似的,眼皮耷拉着,两个腮帮子也缩了回去。一身排骨架子,就跟是逃荒回来的难民一样。 “白素,你别骂了,他们好像是……是……”佟佳燕欲言又止。 “你们几个先回去休息吧。”白素把他们推进了破庙里。正好里头四个佟家人要出来换岗,一看这架势,那能错过埋汰他们的机会嘛?那话说的就甭提多难听了。要知道,上次佟家人可是被叶赫人收拾的挺狼狈。 “行了,你们几个都少说两句,今晚谁也不许出去守夜,全都给我在破庙里老老实实的呆着!”佟佳燕训斥他们道。 “佳燕,你刚才想说什么?你是说他们中邪了吗?” 佟佳燕说,真要是中邪还好说了,我可以帮他们,不过我看他们的模样不像是中邪,而是像被某种东西吸尽了阳气呀! 这话说的白素心里咯噔一声,好似被一把尖刀插进了胸口窝剜了一刀般疼痛。采阳补阴?这本事别人不会自己可是太熟悉不过了。她来到长春的时候,可是投奔了佟四喜,也是用这个方法替佟四喜办了不少事,也犯下了不少案子。 这本领龌龊吗?下贱吗?也不能这么说,兰花门这么多年来就靠这本事在江湖上立足的。勾引男人的功夫她们兰花门敢说第二那就绝对没人敢说第一了。算是她的一段血泪史,也算是她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好在那咻并不在乎这些。 对于采阳补阴之术她白素绝对是个行家。这本事用好了,那可是太厉害了。修到十成,估计长生不老都不成问题。 “来人啊!”白素关上庙门大喊道。手下*个壮汉从帐篷里冲了出来。“把他们四个给我按住!” 第37章鬼庙 其他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以为这四个兄弟是犯了什么滔天大罪呢,怎么白姑娘今日如此动怒啊?可白素的脾气他们是知道的,若不依从那可就真不客气了,白素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侩子手。 众人赶紧一拥而上把这四个兄弟按倒在地,这要是搁在从前可不容易,他们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想一招治服对方怎么可能呢?但这四个人就是没还手,眼睁睁地看着同伴蜂拥而上,脸上还是一副痴痴傻傻的笑容。 “说!你们四个刚才到底遇到了什么东西?”白素逼问他们道。 四个男人被按在地上动弹不得,可脸上却依旧那么傻笑着,也不说话,也不认错。这在平时根本不可能。 “不说是吧?来呀,把他们的裤子给我扒了!”白素也不怕丢人,竟然下了这么道命令,连佟佳燕听的都面红耳赤的,赶紧转过头去。 大伙都被吵醒了,有的窃窃私语着,有的还嘀咕着什么叶赫人口味真重。就连无双也忍不住推开门站在台阶上看热闹。 “素姐?这……这……这不好吧?” “别让我再说第二遍!给我扒了!”白素一瞪眼,吓的他们立刻动手。顿时把同伴的下身衣裤扒了个干净。 对于白素来说,男人嘛……就那么回事,她看过的男人都不下几百个,什么样的没见过?有什么可羞的?再说了,这也是为了大家好。 她低头细细一看……只见这四个男人的下身都萎靡了下去,好像一个羞答答的小姑娘一样。按照现在的一句比较萌的话来形容,那可真是一丢丢……大伙一看,不免都捂着嘴直乐,这四个兄弟,平时看着五大三粗的,没想到竟然这么…… 这东西可是男人的自信由来,估计有了今天这一出以后他们四个也抬不起头做人了。 无双抱着肩膀笑道:“白素,你这也不能大庭广众之下就耍流氓啊?哈哈……这要是我告诉那咻老弟……可不是要影响你们夫妻感情了吗?咱差不多得了,你这也太过分了。” 白素的表情一点笑意也没有,她可不认为这是玩笑。 “双爷,恐怕出事了,他们四个被山里的妖精采阳补阴,吸光了阳精,如今虽然活着回来了,那是因为他们四个身体健壮,可依我看来,他们活不到明儿太阳升起。” “哟,采阳补阴?那这是你的看家本领啊?这你就不能求助我了,我也没招啊!”无双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而且话里话外还有几分讥讽的成分在。 白素脸色不太好看,想发作可碍于那咻的情面又不敢,只好瞪了一眼说道:“双爷,我敬重你的为人,你是那咻的好大哥也是我白素的好大哥,以前的事希望你不要再提了好吗?不然我们真的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嘿嘿……开玩笑的,妹子别当真。”无双心道,完了,嘴贱又把人家惹生气了。 白素可是个狠角色,她的凶狠跟年龄不成正比,出手向来毒辣至极。说完这句话后,立刻猛地一回头,四枚兰花镖飞了出去,直接打进了那四个手下人的脑袋里,当成毙命,连一声都没喊出来。 “扔出去!别让我再看见!”她冷冷道。 手下人吓的大气都没敢喘一声,赶紧招办,我的天呀,这个女侩子手,太狠毒了! 一旁的佟佳燕闷哼一声,心道,休得在我这里耀武扬威,你吓唬谁呀?自己管不好手下还跟我这儿唱这一出?比杀人我也不比你白素含糊! “行了,没什么好看的,都睡去吧,明儿早上还得赶路呢!”佟佳燕一摆手,所有人都散去了。 白素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轻声道:“双爷,怎么彩蝶姑娘这么好的机会也不出来好好嘲笑一下我呀?这可不像她的性格呀?” “哦,我说了,她喝多了,这丫头呀,最近也不知道犯了什么邪,总喜欢喝酒,喝酒就喝吧,每次都喝的烂醉如泥的,劝都劝不住,完蛋玩应,呵呵……”说完,无双转身退回庙堂中又关严了门。白素翘起脚尖往里看了看,却被佟四喜的大身板子挡了个严严实实,根本看不到蓝彩蝶的影子。 “嘶……”她狐疑地咂嘴。 “佳燕,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蓝彩蝶肯定是受了重伤。”她说道。 “哦?何以见得?” “这个疯女人我太了解她了,我们两个门派之间的恩怨可不是那么轻易化解的,每一次见面她都与我针锋相对,今日怎么清净了?除非是她不会说话了,否则绝对不会放过我的!你看,无双一直不让我们见蓝彩蝶,这说明什么?他也怕咱们知道蓝彩蝶受伤,他怕咱们对他不利!这只纸老虎,真会唱空城计。”您瞅瞅,这娘们多尖吧?所以,一直老话都怎么说来着?江湖险恶呀! “要不咱们趁机……嗯?”佟佳燕面露杀机。 “不可,无双这人亦正亦邪,他到底这次会不会跟咱们站在一起还不好说,不过里头的马福祥可是个难缠的对手,也许你我二人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这种高人,火器对付他没用。算了,忍忍吧,只要咱们今夜不出事,以后来日方长。”白素深谋远虑。 庙堂里,大伙也问无双外边什么情况。无双照实说,那九尾狐仙好像是跟他们玩耍起来了,咱们不急,坐山观虎斗,我倒要看看,佟佳燕加上白素,两个女人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两波人马相安无事,各自歇息。 一直到了后半夜,外边起风了,而且风很大,刮的门板都哐哐直响,就跟鬼敲门似的,格外渗人。 “冤……冤……冤啊……”狐仙庙外传来一声声凄惨的鬼哭。而且好像还不止一个鬼,而是很多很多。他们都不停地在拍打着庙门,估计再过不了多长时间庙门都要被他们给拍塌了。 “瞧瞧吧,又闹上了。”无双抱着肩膀闭着眼睛说道。 第38章花耳现身 院子里乱成了一锅粥,谁也没见过这架势,外边的可不是普通的敌人,这一声声凄惨的叫喊分明就是鬼哭,他们是在找替死鬼,而一阴一阳就只隔了这么一道薄薄的门板,搁谁谁不害怕呀? 两边人马全都冲了出来手里紧紧握着枪浑身瑟瑟发抖个不停。 “何方妖孽在此作祟?”佟佳燕是金点术真传,他金点术中就有降妖除魔的本领。 白素一挥手示意她不用激动。“别处去,你没听无双说嘛?外边那个什么红漫有毒,可以让人产生幻觉和幻听,也许我们现在听到的全都是假的,外边现在什么都没有。” “如果是真的呢?” “如果是真的,就更不能开门了!现在正是后半夜阴气最旺的时候,开了门咱们不好对付。”白素冷静的说道。到底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江湖人,真沉得住气呀。 又过了会儿,风渐渐停歇了下来,狐仙庙的四周再度恢复了平静,门外也消停了,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也许,它真的是幻觉。 “相公……开门呀!开门呀!你为什么不开门呀?你跟那狐狸精想好了就不要我们孤儿寡母了吗?”门外又传来了一个妇人叫门的声音,跟第一次无双他们遇到的如出一辙。 佟佳燕捏着拳头,还在等待着。这么下去,一宿他们谁也别想合眼。 “都给我听着,今天晚上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踏出这破庙半步,违令者就别怪本姑娘不客气了!”白素瞪着眼喝道,吓的手下人立刻钻回了营帐中不敢露头了。 这还只是个开始,午夜刚过,漫长的夜晚还会送给他们这些不速之客许多意外惊喜。 佟佳燕从身上摸出一张冥币,然后折成了一只纸鹤,一只手拿着纸鹤,嘴里边轻声嘀咕了一句什么咒语,然后把那小纸盒的嘴对着自己的脑门轻轻一碰,又咬破了右手食指指尖,把指尖血涂抹在了纸鹤脑袋上。 “去!”她大喝一声,没想到那纸鹤竟然拍打起翅膀自己飞了起来,向着庙外而去。 “这是什么?”白素问她。 “冥雀,指引孤魂野鬼走上黄泉路的引路鸟。免得让他们再来骚扰咱。”佟佳燕说道。 佟佳燕悟性极高,叔父的本领她已经习得了六成有余,她比佟佳宁更适合继承金点术真传。可惜了,这些老手艺都是只传男不传女,哪怕没有血缘关系,也是要传给男丁。 纸鹤拍打着翅膀飞到半空中后,没想到噗嗤一声竟然冒出了火光自燃了,化作纸灰撒了下来。 “啊?”佟佳燕大惊,此乃凶兆! “外边的冤魂厉鬼并不像重新踏上黄泉路吗?” “我也解释不清,我叔父说过,若冥雀自然而起便是说明此处怨念极深,冤魂无法渡化。”佟佳燕也有点害怕了,这是她出道以来第一次用金点术来对付这些脏东西,不免有点措手不及。 “哼哼……哼哼……哈哈……哈哈……”突然,庙外传来了一声声渗人的冷笑声。 “何方妖孽竟敢在此作祟?”佟佳燕故作镇定,抽出桃木剑喝道。金点术的奥义在于观山定穴,而不是降妖除魔,不过小小的冤魂厉鬼还是能对付的,但若是真碰上那些有道行的妖精,那可就是以卵击石了。 “作祟?作祟?姑娘真会说笑,你们鸠占鹊巢,花耳倒要问一问到底是谁在作祟呀?”一个柔声细语的动静传来。她到底还是来了。 “哼!少在这儿装神弄鬼的吓唬人,有本事你出来跟本姑娘大战三百回合?”白素的脾气要是上来了可不管你是个什么东西。这兰花门与红娟门乃是同脉相连,不仅两个姑娘本领不相上下就连脾气也很相像。 嗖……一道火光划过天际,好似流星一般从两个姑娘面前略过,那速度太快了,她们俩就看到好像是火光,也没看清到底是什么东西点着了。 她们的视线随着那火光慢慢移动到东墙上,一瞅,哎哟,竟然一个女人站在墙上,这女人身材高挑婀娜,面容性感妩媚,穿着一身薄薄的纱裙,裙子短的已经不能再短了,露着一条大白腿,还光着白暂的脚丫。只是,她屁股后边的裙摆下竟然伸出了九条火红火红的大尾巴,不是狐狸精又是何物? “白素,你当心,这是条九尾妖狐,狐仙修为满千年才生九尾。”佟佳燕提醒她说。 “姑娘好见识啊,是的,花耳已有千年的寿命了,只是一直徘徊于山谷之中,苦于无法飞升。今日花耳的法身庙里真是热闹啊,呵呵……来了这么多位朋友?又有痴情的白嫩小公子,又有这么几位漂亮的姑娘,花耳真是失礼了。”花耳微微欠身粉嫩的脸上笑了笑,笑的还是那么妩媚。 她的甜美声音把两方手下人全都引了出来,男人们一抬头,也全被这狐狸精的美貌所征服,那看的,就差两个眼珠子掉出来了,嘴角都只流口水。 这样的女人只存在于传说中,美丽是一个形容词,是没有界限的,而人对美丽的理解也各有不同,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喜欢啥样女人的都有,只是眼前这狐仙花耳,却是满足了所有男人的胃口。看的那群男人气血沸腾几乎把持不住。 “我那四个手下是你……?”白素恶狠狠地瞪着狐狸精。 “哼哼……男人嘛,花耳又没勾引他们,是他们非要来找我的,再说了,他们刚才快活的很哟。”花耳满不在乎,眯着眼睛用暧昧的眼神看着下边每一个男人,被她那妩媚的眼神扫到的男人竟直勾勾地冲她走了过去。 “都回来!谁再敢往前一步休怪我不客气了!”白素掏出了枪。 狐狸精勾引男人的本事那是与生俱来的,平时大伙都怕这冷艳的素姐,可碰上了狐狸精,谁还把她当回事?有的胆子大点的男人,竟然已经开始脱裤子了。 第39章狐仙的请求 嘭……一声枪响,白素打死了一个手下,立刻吓住了其他跃跃欲试的家伙。 “我说过,谁再敢往前一步就死!这是狐狸精!你们别被她的魅术把魂儿勾搭跑了!” 庙堂的门被推开了,无双伸了个懒腰然后吼道:“喂!你们借我的地盘怎么还这么嚣张?开什么枪?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哼哼……又是你,公子,天涯何处不相逢啊?没想到你竟在花耳的法身庙寄宿?难不成你是在等花耳吗?不过这庙里到了晚上可不太安静,总有那些孤魂野鬼前来打扰,莫不如花耳带公子去一处风景秀丽的秘境之处行鱼水之欢岂不是快活至极?”花耳眯着眼睛看着无双,这个男人与众不同,很和她的胃口,许多年没有见过这样的男人了,不但长的白净而且还一身的男人味。 “双爷当心,这是条九尾妖狐。”白素和佟佳燕也都退后过来。处理这种事没有人比无双更有经验了。 “花耳,多谢你把法身庙让给我们暂住,只是我劝你最好别来找晦气,这些人都是我的朋友。我不是没有办法降服你,而是念在你千年修为来之不易!好自为之吧!”无双镇定地站在石阶上警告它道。 “哼哼……是吗?那花耳就等着公子来降服我呀?人家都等不及了嘛,来呀,公子喜欢什么口味的?是这个凶巴巴的姐姐吗?”花耳一个转身,扑哧一声,变成了白素的模样。白素搔首弄姿,挑逗着无双。 “你!!!你这狐仙找死?”白素凌空跃起,她的轻功可不是吃素的,这般侮辱她岂能罢休?白素伸手就打。 这可不是一般的敌人,这是只修为千年的九尾妖狐,它不慌不忙,单腿站在墙上身子以这一条腿为支点,不停地躲闪,白素的拳脚虽快,可连续打了好几照,连人家的衣服都没碰到。 可这一来一回,转了好几圈,闹的下边的人已经分辨不出到底哪个是真的白素,哪个是假的了。 “好好好!”下边观战的二十几号人连续拍巴掌叫好,不过可不是为了真的白素那拳脚功夫叫好,而是为假白素诡异的身法在叫好。 “你这狐狸精欺人太甚,我不想与你见识你却这般穷追猛打?”一直躲闪的那个白素喝道。 “什么?你……我……我才是真的!你少在这里妖言惑众!” “你是真的?谁给你证明呀?哈哈……” 无双抱着肩膀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倒觉得这九尾妖狐有点可爱,这妖精确实可恨,不过在这荒山野岭之处许多年不见活人,恐怕已经憋坏了,如今突然来了这么多人做客,她是要好好玩耍一番了。世界上能把白素气成这样的,它还是头一个呢。 “素姐……哪个是你呀?素姐?” 两个白素齐齐跳了下来,异口同声说:“我才是真的!” 一个白素神情自若满脸微笑,一个白素急的眉毛都翘起来了,花容失色,恨不得现在张嘴就咬人。 “花耳!好了!别再闹下去了!”无双大喝一声再也看不下去了,若白素还是以前的白素还好说,现在白素怎么说也是好兄弟那咻的媳妇儿,岂容她这般捉弄? “双爷,我是真的!”两个白素一齐走上前来,生怕无双不认识她们,都纷纷称自己是真的。 无双笑了笑,其实很好分辨,白素虽然妩媚,不过现在已嫁做人妇,再不可能像以前那般了。如今两个白素中,有一个虽然穿着跟另一个一模一样,可她却故意搔首弄姿,露着半个肩膀和侧锁骨在外。这肯定不是白素。 “花耳,不要再捉弄我的朋友了!”无双伸手把真的白素拽了过来,以免她再玩更过分的难以辨认。 谁知无双刚把手伸出去,突然那家白素屁股后边伸出来九条毛茸茸的火红尾巴死死缠住了另一个自己的身体。那九条尾巴越来越长,越缠越紧,勒的白素几乎喘不过气来。 “公子天资聪慧花耳佩服之极。”说罢,她摇身一变恢复了原本的妩媚姿态。 身后,无数杆火枪已经对准了它。 “哼哼哼……”她妩媚的笑着,顷刻间,无数条火红的大尾巴伸展出来,好似无数条长蛇一样缠住了所有人的手腕,火枪全都掉落在地,这里,她就是主人,没有人可以反抗她的命令。 马福祥和马二爷也从庙堂里冲了出来,无双赶紧张开大手示意他们谁也不要靠前,这九尾妖狐还没有动杀机,一旦惹毛了她估计在场所有人都活不成,千年修行,太可怕了!原来在这兴安岭之中除了人熊和白毛黄仙外还有她这个妖精。 白毛黄皮子冲了出来,张开爪子吱吱叫唤着,一双小绿豆眼死死瞪着九尾妖狐。 “小东西你这么看着花耳姐姐干嘛呀?哼哼……姐姐来兴安岭的时候,你还不知道是几生几世前呢?你偷袭伤了姐姐,姐姐没还手可不代表我怕了你!”花耳撅起樱桃小口,轻轻吹了口气。 就看小白站着的台阶上突然燃起了熊熊烈火,小白躲闪不及,把一身光滑的皮毛也给烧焦了。 大火越来越旺,温度越来越高,若再不止住恐怕整个狐仙庙都得被点燃了。无双赶紧唤醒白帝的力量释放出寒气把火势压了下去。 “够了!够了!你到底想怎么样?”无双大怒吼道。 “花耳说了,只是想让公子陪我去个地方,至于到了那里公子要走要留悉听尊便,公子可愿意赏光呀?”花耳对无双可是情有独钟,这么多年来,途径狐仙岭的人也不少,还没有一个男人可以对她的勾引免疫呢,所以无双很特殊,越是得不到手的就越喜欢,人和妖都一样。 “你要带我去哪里?” “去了公子就知道了,怎么,你不敢?”那火红的“围脖”缠的越来越紧了,勒的白素脸部供血不足,整张脸惨白惨白的,若再迟疑,恐怕真要交代在这儿了。 第40章脱掉旧皮囊 “好,放了他们,我跟你走就是了!”不管这妖精要带自己去哪里,哪怕就是地府他也得去,这群人死活跟自己无关,可白素是好兄弟的媳妇儿,自己得给那咻一个交代。他还清楚的记得,在兰州的时候那咻为了救他身负重伤的情形。 “小爷?你不能去!大不了咱们跟它拼了!”身后,马二爷等人劝他说。 “没事,放心,我很快就回来,记住,我走后依旧看好了庙堂,不许任何人靠近彩蝶明白吗?”无双心中对蓝彩蝶念念不忘。 “好,那您千万当心呀!这狐仙狡猾异常,你莫要听她胡言乱语扰乱心智。” “我自有分寸便是。”无双点着一根烟,带上蛤蟆镜径直走出了狐仙庙。那九尾妖狐也是言而有信,大尾巴渐渐放了下来,白素捂着脖子瘫坐在地上干咳着,有心想去帮无双,可现在浑身上下一点劲儿都没有,根本动弹不了。 花耳走起路来扭扭捏捏的,那屁股左摇右晃就好像生怕别人看不到她的性感一样,可越装就越假,比起红灯区的姑娘们还要逊色,十分生硬。 无双跟在她身后走出狐仙庙一路向东,一边走心中一边想,畜生到底是畜生,无论多少年的修行,始终都是在模仿人,它不会真的变成人。 “花耳,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无双问她。 “公子害怕了吗?哼哼……”她走在前边媚笑着。 “怕?呵呵……我不是他们,花耳,我警告你,别在我面前耍什么花样,我想杀你只不过是片刻的事。” 花耳走出狐仙庙后,就一直走在前边,无双也看不见它此刻的表情。此时,她突然转过了头,这张脸竟然又变化了,变成了蓝彩蝶那俊俏白皙的小脸蛋。 “是嘛……花耳好怕呀!公子,你舍得对我动手吗?”她百般挑逗,那动作,那表情,甚至比蓝彩蝶还要妩媚。 无双嘴角一咧露出不屑的笑容,然后张开手掌,好似鹰爪一样向花耳的柳肩就掐了下去。那九尾妖狐自然是身法诡异,她见无法迷惑无双,赶紧就要躲,却不料刚运力没等跑呢,就觉得身体上好像结了一层层冰霜一样,整具躯壳都僵硬了,最后只能任凭那“鹰爪”死死掐住了她的肩膀上。 疼的她“哎哟”一声怪叫,变回了原本的模样。 千年的修为,是何等来之不易,如果不是她误入歧途早就飞升为仙了。但就算是大罗神仙,跟上古四帝的能力比起来又算的了什么?白帝的力量足以毁灭这个世界!岂是她一只小小的狐仙能比的? “公子……公子别掐了!疼!”她大声求饶,可肩膀上的“鹰爪”却越来越用力了,几乎要把她的骨头都掐碎了。 岂是无双没太使劲儿,只不过是用了三成的搓骨手而已,而搓骨手威力巨大,是他从马福祥那学会的。无双天资聪慧,一身慧骨,是难以多得的习武奇才,只是这小子太懒,平时只要有时间就跟陆昊天他们玩耍去了。若不是如此,他在武功上的造诣就算不能跟吴功耀相提并论,超越马福祥还是有可能的。 那小狐仙疼的实在受不了了,最后使出了一招金蝉脱壳。寄存在躯壳内的元神往外一挺,撞破了躯壳,一条足有两米长的大火狐狸冲了出来跳开好几米远去。 而无双手上,正捏着一张人皮,人皮好像撒了气的气球一样萎靡着。尤其是那张漂亮脸皮,露出了渗人的笑容,显得十分诡异。 无双把那恶心的人皮仍在一旁,对它道:“我说过,别在我面前耍花样,如果你再变成我朋友的模样挑逗我,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你的皮囊只有一具,下次你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那火红火红的大狐狸转头张开嘴竟然说出了人话。“公子好本领,莫非是极渊中的力量吗?” 这九尾妖狐是一只火狐狸,而无双掌握的能力恰好是白帝安图美至阴致寒的能量,与它正好相克。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没空陪你耍嘴皮子,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已经从狐仙庙走出来有两里的山路了,这里很安全,无双刚才在狐仙庙没有动手是因为怕连累无辜,怕这火狐狸狗急跳墙伤了其他人。现在无所谓了,就算自己用安图美的力量杀了它,或者冰封了它也没人能阻止。 狐狸的智商很高,具国外动物学家研究,成年狐狸的智商甚至可以相当于人类十四岁的智商了。这火狐活了上千年,自然也懂得了人类的情感。它知道自己不是无双的对手,而也根本无法魅惑无双。转身看了看无双,这次,它的眼神中竟透着一股凄凉。 它撅起九条大尾巴,索性两条后腿弯了下来,两条前腿微微拱在一起弯曲着,竟好似是人一样跪在地上作揖。 “花耳想求公子一件事,还望公子不要推脱。”它可怜巴巴的说道。 无双向来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这妖狐虽然有可恨之处,这么多年来也没少害人,不过它至少没有害过他的人。有的时候觉得这九尾妖狐性情挺可爱顽皮的,也许以前只是玩的过了,或者是那些男人被色心蒙蔽了双眼。 “求我?我能为你做什么?” “花耳带公子去一个地方,去了公子就清楚了。” 无双一想,既然都走出来了,而且九尾妖狐对自己并没有敌意,那就先看看它到底有什么事吧。不过它已经是半仙之躯了,有什么事自己办不到还要求我一个凡人? “花耳愚笨,此事已然困扰了我数百年之久,只求公子为我排忧解难,花耳发誓,绝不再为难你的朋友,可好?”花耳见无双犹豫,赶紧又说道。 “走吧。”无双心软了。 动物的本性都是善良的,没有哪动物天生为恶的,这九尾妖狐能有千年的道行,却没有触犯天怒,也说明它不是什么时而不舍的妖精。老天爷不是瞎子,倘若它真的在兴安岭中害人无数,胡作非为,早就糟了天劫了。 第41章狐仙也有真情 花耳还是走在前边,她带着无双一直走啊走啊,连续翻越了三道善良,最后在一个山岗子上看见了一块巨石,巨石刚好挡在一片山岩前。花耳口中嘀嘀咕咕念着咒语,然后走上前去轻轻一推,竟然把那足有十吨重的巨石推开了。 巨石后露出了一个洞口,这是一个天然溶洞,溶洞里边就算是现在盛夏时节还是有点阴冷。溶洞并不深,最多也就是二十多米,站在洞口都能直接看到最里边的情况。 溶洞尽头处出现了一团白光,那是一块青石板,石板上好像躺着一个人,那白光就是从男人的体内发出的。 无双看了看花耳,花耳点了点头,示意他进去看一看。 无双走进溶洞,仔细一瞅,这青石板上躺着的是一个男人,这男人身着古人的服饰,身体十分健硕。无双就是搞这些明器买卖的,也没少见古尸。从服饰判断,这具尸体可能是大明朝末年的。 只是明朝距离现在也有五百年的光景了,此处虽然用巨石挡住了洞口,但还有空气流通,如何会让这具古尸保持的生动如鲜?甚至乍一看,还以为是活人呢。再仔细一看,无双这才看出了这男人一身的死气。 男人的年龄大概是在五十左右岁,在古代,天灾*可多了,那时医疗条件也不好。如果是山里的穷人,很可能一场重感冒都能要了你的命。所以,五十岁对于古人来说不算英年早逝了。 花耳走到那具古尸面前,伸出毛茸茸的大爪子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脸庞。表情十分自然,再没有平时的妩媚之情。 “相公,花耳又来看你了,你想花耳了吗?我知道你一定可以听到我的呼唤对吗?相公放心,这次花耳带来了一位能人,他一定能治好你。”九尾狐把尖尖的脑袋探过去,然后伸出柔软的舌头温柔地****着这古尸的脸庞。 无双叹了口气,这狐仙学人的什么不好啊?却偏偏要学人类的情感,难怪她这么多年来都无法飞升,原来是心中有所依恋舍不得走。可不走又能如何,这人就算是保存再完好却也是一具冰冷的尸体呀?傻狐狸呀! 这时无双突然想起了在路上马丫讲了一个关于狐仙岭名字由来的故事。那故事也不知有几分真实性,不过的确有一只狐仙爱上了个山里的男人,最后嫁给他为妻,二人隐居山林了。莫非…… 花耳说他夫君睡去已有五百二十年了,那时候夫君突然说小腹疼痛难忍,疼的他几乎说不出话来,最后难以承受疼痛昏死了过去,她虽然有数百年的道行,可她毕竟是一条狐狸,不懂得如何医治人类。无奈,她只好吐出了体内的金丹,喂进了夫君口中,这才把夫君的肉身保存了下来。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希望山里能有一位医生经过帮她治好夫君的病。可每一次见到有男人经过,那些男人都满口答应说自己是医生。作为交换,他们都要了她的身体,但……但……她狠这些出尔反尔的男人!她狠这些小人!所以,既然他们喜欢自己这具完美的皮囊,那就让他们玩个够,最后吸尽了他们的精气,这才酿成了一幕幕岭子里的惨剧。 “花耳,就算能救活你的男人,他活了又能怎么样?你是狐仙,他是人,他的寿命肯定还会有个尽头,而你已经是长生不老了。到时候不是还要分别吗?”无双问她。 她到底是狐狸,不懂无双的意思,眯着一双眼睛弯着嘴笑眯眯的,好像是以为无双真的有办法救活她的男人。 “不会的,不会的,只要相公能好起来,花耳永远都会做他的娘子,永远都会照顾着他不会离开他。”她很执着,执着的有点傻,但这狐仙痴痴的爱也正是人类所缺少的。倘若人类能有她这般半分至死不渝的爱,也不会有那么多离婚的了。 无双看着这只既聪明又痴傻的狐狸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好了,更多的是钦佩。 “花耳不是我不帮你,你别告诉我这五百多年来,鬼差都没有来缉魂吧?”无双问她。 “来了,来了好多次,都被我的三昧真火赶走了。相公是花耳的,我不会让他们带走他的!”这倔强的狐仙胆子可真够大的了,连鬼差都敢得罪。 “我的天,你呀你呀!简直到了痴迷的地步了!何必呢?这样对他,对你都没有好处。你阻止他进入六道轮回,拖了他五百多年?我的天,难以想象!”无双越来越钦佩这九尾狐对爱情的执着了。 不为别的,就为她的这份情,无双决定试一试。尸体之所以会腐烂,是因为体内的三魂六魄俱散。而现在这个大明朝男人的魂魄全都被花耳封印在了体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是一个完整的人,而并非是一具尸体。也许真的像花耳说的那样,他只是睡着了。 “公子!求求你,救救我相公吧!”花耳跪在了无双面前,那双曾经妩媚,高傲的狐眼中渗出一行热泪。 无双看着这只痴迷的九尾妖狐贼吧没有说话,心中更多的是感动。她只是一只狐狸,可是她却能为了爱苦苦守护着他五百多年。就算面对飞升成仙她也不为所动,就冲这份对爱的执着,他一定要帮她。可怎么帮?这人躺在这里已经五百多年了,还能救活吗?再说了,自己不是医生啊,听花耳的描述这男子很可能是得了重病,也许就是现在医学上说的癌症或者肿瘤,怎么动手术? 他估计现在只要把花耳的金丹从他口中取出,这具肉身立刻就得腐烂成白骨。 “公子,求求你了,花耳知道你可以的,你跟他们不同对吗?你想要什么花耳都可以给你,你想要我吗?我可以变成任何一个你喜欢的女人模样。”花耳以为全世界的男人都一样,只喜欢女人美丽的躯壳。不过事实也是如此,无双也不能例外,只是无双更理性而已。 第42章猎魔人 “我不需要你任何回报,如果你信得过我,我可以试一试,不过我没有这个本事,我得去把那个下午被你捉弄的马丫姐姐叫来。她是个医生。”无双对她说。 “对不起,花耳下午还捉弄了她,她会帮我吗?” “会的,丫儿是个善良的姑娘,医者父母心本就该如此的。你在这里守着吧,我回去把那位马丫姐姐请来好不好?你放心,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一定会做到的。” 九尾狐花耳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模样,无双抬头一瞅,怎么看怎么觉得眼熟,可又不能准确的认出这副躯壳到底属于谁。眼睛像马丫,身材像蓝彩蝶,发型像白素,高挺的鼻梁更像佟佳燕。 这小狐仙十分可爱,狐仙本没有什么审美感,她是完全靠自己的记忆记下从眼前经过的每一个人的模样,她觉得哪个更好看就变成哪个,今天她又重新认识了许多新朋友,她觉得哪一个都挺好看,索性来个四合一版本的美人。 “嗯,还别说,这模样不错。我走了,你等我。”无双转身离去。 路上无话,回到狐仙庙里,两边人马收拾残局完毕,该睡的也都睡下了。几个人还在庙门前焦急地等待着无双。见无双回来了赶紧冲了上去问无双。 “小爷?你可算回来了,怎么样,她没有伤害你吧?”马丫到底还是爱他的,自从无双走后就一直守在这里为他祈祷着。 “丫儿,跟我走,背上咱们的急救箱。”无双拽起马丫就走。 “哎?小爷,您……您这是上哪啊?”其他人也跟了上来。 无双嘱咐说:“你们看好了家,记住,任何人不许靠近彩蝶,我们天亮前肯定回来,当心白素!” 马二爷和马福祥也不好多问,只能又回庙堂内继续守护沉睡的蓝彩蝶。 路上马丫问无双这是要去哪。无双告诉她,去救人。 一个小时后无双和马丫再度回到了刚才的那个山洞口,可山洞里却只剩下了一具尸体,并不见花耳了。 “奇怪?人……狐呢?”无双诧异地自言自语,她不可能丢下自己相公不管呀?怎么突然就不见了? 这时,隐约就听山后传来了花耳弱弱的声音。“别……你们不要过来!再过来我真的要杀人了,求你们别过来,花耳不想再造杀戮了!” 无双和马丫赶紧跑了过去,待绕过这山头一看,只见花耳蹲在草丛中,左脚脚腕上被一个兽夹子夹住了,那兽夹子好像一张大嘴一样死死咬住了她,鲜血不停地往外渗。两个身着兽皮袄子的猎户背着弓弩正阴笑着走近。 “丫儿,这俩是附近哪个山寨的?”整个兴安岭里也就居住着这么几个少数民族部落,他们跟黑龙屯老少也都熟悉,基本马丫都能认得。不过大多数当地人都畏惧这狐仙岭,怎么今日一反常态敢来这里狩猎? “小爷,他们好像不是当地人,看他们的打扮更像是猎魔人。”马丫答道。 “猎魔人?不会吧?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猎魔人?”无双不敢相信刚才自己耳朵里听到的这个词。 咱这本书是更接近现实的盗墓题材,而并非玄幻。猎魔人可不是玄幻特有的职业。猎魔人最早出现在战国时期。说白了吧,就是狩猎妖魔鬼怪的屠户。猎魔人捉妖的手段很特别,自成一派。他们抓住妖精后一边都会抽了妖精的筋,取出妖精体内的金丹。一般只要有道行的妖精体内都有金丹,这是妖精修为的见证。那可是天灵地宝,有了这金丹可以用其它珍贵的药材来炼仙丹。 不过猎魔人的手段过于残忍,他们表面上打着降妖除魔的旗号,可私底下却跟偷猎者没什么两样。这种人很招人恨,妖者大多数都是善修的,很少有恶修的。恶修的那都是刚有了道行还不懂,恶修无法飞升。 你说你平白无故就为了得到人家妖精的道行就活生生宰了人家可不是要惹的天怒人怨嘛?后来猎魔人这个职业也就渐渐被历史所淡忘了,猎魔人也随着山中的妖精数目减少而越来越少。大概也有个几百年没有听说过猎魔人的名头了。 看这架势,这俩猎魔人不但是相中了花耳体内的金丹,更加是看上了她这副漂亮的躯壳。挂羊头卖狗肉!可恨至极! 如果换做平时,区区两个凡人而已,就算是猎魔人又能如何?她是修为千年的九尾妖狐,谁能伤害她?可现在不同,花耳的金丹给了自己的丈夫,她的本领减半。而且脚腕上的那兽夹子可不是一般的凡物,被那东西掐住了你就算想金蝉脱壳甩掉这副躯壳也不行,它掐住的并非是你的肉身,而是你的灵魂。 “大哥,这好像是条九尾妖狐呀?咱哥俩这回可发达了,哈哈……祖师爷保佑啊!” “兄弟可要当心了,九尾妖狐十分狡猾,莫不要轻易靠前,九尾妖狐掌握三昧真火,咱俩先打散了她的妖魄,然后再去逍遥快活!”猎魔人的手段了不得,每一个行当都有行内的手段,这些手段可是外人想都想不到的。 在中国,凡是降妖除魔那就离不开镇妖的宝器。猎魔人也是如此,这俩人手里有一面照妖镜,这照妖镜乃是他们祖师爷传下来的,据说古时候曾有天师为它开光。被这照妖镜招到的妖精立马就得功力消散,魂魄不宁。 那照妖镜是纯金打造的,镜子面乃是一块上好的碧玉,碧玉表面光滑润泽,上边还有祖师爷题字。 二人小心翼翼地不敢靠近,拿出了照妖镜,冲着月光刚想去照花耳。花耳也自知大限将至,她绝望地用手遮住自己的脸。 啪嚓一声……不知从哪飞快一块石子,准确地把照妖镜打落,那块古玉摔在地上就这么摔碎了。 “宝镜!哎呀!!!!宝镜呀!!!!”两个猎魔人直觉得心口在滴血。 第43章鬼行医 “你们现在还有心思心疼镜子?还是想想自己怎么活着离开吧。”无双手中握着枪走了出来。“别动弹,老子的子弹不长眼。” 两个猎魔人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吓的不轻。这可是狐仙岭,除了猎魔人哪里还有人敢靠近?怎么今儿遇到了两个大活人? 猎魔人也不是白给的,能降妖除魔的,哪一个不是一身的功夫?其中一个猎魔人偷偷把手伸到了背后。 “哎哎哎?别动,我知道你们背后都有暗器,不过你们的暗器再快也快不过子弹吧?”无双和马丫走了过来。马丫赶紧跑上去掰开兽夹子搀起了花耳。 “你到底是谁?你知不知道你救的这个女人是个什么东西?”两个猎魔人逼问无双道。 “知道啊,狐仙啊,九尾妖狐嘛,怎么了?狐狸精就该被你们杀嘛?她哪里得罪你们了?凭什么就要被你俩宰了呀?”无双质问道。 “降妖除魔乃是我们猎魔人的本分,小子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哎哟,你吓唬我?我还告诉你了,今儿这闲事我还管定了。我不妨老实告诉你,我不管你们是从哪冒出来的猎魔人,只要我一句话,你们俩都别想活着离开东北信不信?”无双没有吹牛,别管是谁,这里可是大东北,在东北,只要无双说一句话,道上兄弟哪一个敢不给面子?抓两个大活人还不跟玩一样吗? 依无双的脾气肯定是饶不了他们,可他转身看了看马丫,马丫善良,直冲他晃脑袋,让他少造杀虐。 “趁我今儿心情好赶紧滚!否则我可就后悔了。”无双故意解开衣领的扣子,露出了那枚闪亮的魁符。 猎魔人也算是江湖职业之一了,自然也听说过魁符,一看这男人脖子上竟然带着盗魁的标志,立刻吓的屁滚尿流撒丫子跑没影了。 “多谢二位救命之恩。”花耳想给无双和马丫跪下,但脚腕上疼的根本不能打弯。 “花耳,你怎么搞的,你是狐狸精呀?怎么能让猎人抓住?” 花耳说刚才她一直守在洞里等他回来,可隐隐听到山后有其他狐狸的叫声。它是只狐狸,狐狸不是群居动物,都有自己的地盘,一听有其他狐狸入侵领地自然要去驱赶的,这是兽性。 “小爷你就别怪它了,这些猎魔人有些手段的,他们会模仿各种动物的叫声把它们引出来,只要中了他们这夹子,就算是千年修为也白搭。”马丫赶紧蹲下给花耳伤口敷药。 “你们不用管我,我可以自愈的,先去救我相公。” 二人搀扶着受伤的狐仙回到了那溶洞之中。石板上的男子依旧面容安详地躺在那里好像睡着了一样。 “丫儿,他三魂七魄均在只是沉睡之前觉得小腹左侧疼痛难忍,你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帮他治下?”无双对马丫说道。 马丫最大的优点就是天性善良,无双喜欢也喜欢的是她这一点。她都没问这人为什么穿了一身明朝衣服,也没问这人到底什么身份,一听无双说他病了。立刻就开始为他诊断起来。 可爱的小狐仙眼巴巴地看着,也不知自己怎样帮忙,她一瘸一拐地围着石板转悠,不时地低头跟那男子贴贴脸,然后亲亲他。看得出,她是真的爱他。 马丫用手按了按男子的小腹,觉得下边好像是有些硬块,而且用酒精擦干净后发现小腹皮肤下隐约出现了一个血块。 “丫儿,有救吗?怎么样?”无双焦急地等待着,他们必须在天亮后离开狐仙岭。 “可能是盲肠,也就是咱们说的阑尾炎,问题不大,就是个小创口手术而已,我可以帮他割了,不过……小爷刚才说他有五百多岁了?这不是已经超出了人的六道轮回了吗?” 无双说是啊,我最担心的也是这个,就算救了他,他能不能逃过鬼差的缉拿还是两说。不管他这么多年是不是一直在沉睡,从现实角度出发,他的确活了五百多年了,这是天地所不允许的。 无双和马丫齐齐回头看了看小狐仙,其实这话都是说给她听的,让她有个心理准备。可她却是满脸的茫然不知所措,根本不懂无双说的六道轮回是什么意思,她只知道谁也不能带走自己相公,她要永远守着他。 “我爷爷以前也跟我说过,偶尔会在兴安岭的雪峰上看到一具具被冰封的尸体,这种人并不是不能救,还是有一定几率救活的,但他们苏醒的那一刻就是被鬼差锁魂的时候,所以救他们根本没有意义。如果处理不当甚至会折损自己的阳寿。”马丫不是不敢救,她更担心的是无双。 “求求你们了,救救我相公吧,我不想让他煎熬了,你们要什么都可以!”小狐仙听不懂这里边的厉害关系,还在乞求着无双。 “花耳,倘若鬼差再来怎么办?”无双问她。 “赶走就是了。”她说的很轻松。“他们都怕我的三昧真火。”当然怕了,鬼差都是阴间的死人,它这三昧真火乃是纯阳之火,都能把鬼差烧的魂飞魄散,谁敢靠前啊。 但凡是都要*,阳间有阳间的法令,阴间自然也有阴间的法令,不可能因为你手段强硬就能逃过律法的惩治。以前是因为这男子的灵魂还没有苏醒过来,一旦苏醒过来,花耳再来阻止鬼差缉拿,那可是要惹来天劫了。 “你这样属于暴力抗法,不行啊!我得想个周全点的法子。”无双抽着烟来回踱步,那可是鬼差呀,以自己的本领的的确确是可以对抗的。但是就因为这一只狐狸值不值得?自己好歹也是血肉之躯,先别管自己到底是不是什么魁星转世,什么天命。自己总得有死的时候吧?自己也逃不过六道轮回吧?真要有那一天,下了地府那不是等着让人家收拾吗? 他摸了摸身上,哎,刚好,自己这次出来带了点现金,不多,两万多块钱,刚好两沓子。就这么办了! 第44章有钱能使鬼推磨 “丫儿,一会儿你什么都不用管,这只是一个小手术,你肯定没问题对吧?鬼差交给我”无双说。 “好,但是你可不许动硬的呀这可不是闹着玩的。”马丫提醒他。 “你放心吧,我可不傻,可不敢惹了鬼差。你还需要什么?” “能把你的刀借给我吗?” “没问题”马丫算是山中的土医,土医一般很少动手术,也没有这么条件,身上自然没带什么手术的刀具,最好最快的手术刀那肯定就是无双这把寒血宝刃了。不但刀口锋利,而且寒血宝刃划出的创口面不流血。 “花耳,你陪丫儿在这儿守着,不许出去啊无论外边发生什么事你们俩也不许露头,尤其是你丫儿咱是凡人知道吗?”无双嘱咐马丫说。然后无双走出了溶洞。 他站在溶洞口,左右看了看,辨别了方向后,在溶洞口的西南角点着了一根蜡烛,就跟摸金倒斗时候的习惯一样。这跟蜡烛象征的可不是里边那位病号,而是自己的阳气。 他拿出这两沓子钞票在手里边啪啪啪拍打着,搁谁谁不心疼啊?那时候,两万块钱可挺值钱的。两万块钱都能买房子了。值不值呢?算了,既然跟这狐仙有缘,那就尽力一试吧。 无双把两万块钱摊开,形成了一个扇子面,然后也不顾什么形象了,盘腿往地上一坐,就跟土豪显摆自己有钱似的,面前刚好是两个扇子面的百元大钞。 说来也怪了,他把钱铺开后,连附近的风都停了。 溶洞里,小手术开始了,割盲肠很简单,对马丫来说只是小菜一碟,只是她还在担心,如果这男人真的活了,还会记得花耳吗?五百多年了,他都沉睡了五百多年了,还会记得那段可歌可泣的爱情吗? 她很钦佩花耳的执着,至少,她敢于面对自己的爱情,不管因为什么事,都不曾抛弃过他。 但自己呢?哎她叹了口气,还是狐仙好,至少她心无杂念,她没有人类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牵挂,不用去考虑别人的感受。 “姐姐?可以开始了吗?”一旁的小狐仙花耳把马丫从哀愁中呼唤回了现实。 马丫点了点头。“火,我要用火烤一烤刀子消毒不然他的创口容易干扰。” 花耳就是条火狐狸,别的没有,要什么火有什么火。溶洞内的小手术不用浪费过多的笔墨。 话说无双,他心中也是忐忑不安,这种事不同于跟敌人真枪实弹的干,要是玩不好了,恐怕连自己都得搭进去,这招对付活人那是百试不厌,但是也不知道这阴间的鬼差是否也跟活人的情感一样。 一股凉飕飕的小风吹来,吹的面前的钱差点飞走,无双赶紧按住两张“扇子面”。他知道,这意味着里边的手术很顺利,现在应该到了缝伤口的阶段了。他们也该来了。 身旁那根蜡烛的烛光被阴风吹的忽隐忽现,几度都要被追灭了。天阴了,月亮躲进了乌云之中,四周一片死寂,树林子里暗无天日,隐约就见红漫的雾气中好像出现了两个影子,是两个人的轮廓。 哗啷啷……哗啷啷……树林里传来了铜铃有节奏的摇晃声。无双是活人,活人的肉眼是看不到鬼差的,如果能看见的话,现在应该还能听见他们的叫魂儿声。死人的魂魄就是这么被鬼差唤出肉身的。 无双嘴角微微一笑,他盘坐在这两百多张大票前就开始嚷嚷了,那破锣嗓子是越嚷嚷声越大,好像就是给这两位不速之客听的一样。 “有钱呀就是有钱呀哎呀,也没带多少钱,两万多块钱,这两万多块钱可是能干不少事啊?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也不知道这句话是不是真的呀?”他要干嘛?没错,贿赂鬼差 诸位也许要问了,活人的钱能给死人用嘛?你这净扯淡,死人应该用冥币。 诸位错了,这是你们的误区,其实啊,活人的钱百分百能给死人用。我们现在在市面上看到的那些印刷版的冥币,少则上百万,多则好几十亿,您笨想想,那烧了死人真的能用吗?要真能用,地府那得是啥物价呀?这都是自欺欺人,活人自己寻找个心理慰藉罢了。 咱们现在每年祭祖,给先人们烧的冥币都是从市场上买的,也有那些黄纸上边打眼的对不对?实际上,这些都不能用 早些时候,人们封建迷信观念很浓,当初是怎么给先人们烧冥币呢?摊开一张黄纸,然后把兜里的钞票拿下来,一张一张的按在黄纸上,印下来钱的形状,然后还要按照真钱的大小剪下来,一张一张的烧。 还有怎么弄的呢?还有用前朝的铜钱,镶嵌在一个凿子下边,然后用锤子一下下把那铜钱的印花打在黄纸上,再给死人烧。 您不信?您不信的话就问问家里边的老人,八十岁的老人,以前他们小时候可都是这么做。如今呢?其实谁也不知道能不能收到孝子孝孙们烧去的冥币,就图个自己心里过得去,随便对付一下罢了。 所以说什么钱给死人最好用?那就是活人用的真钱 无双别看岁数不大,但这小贼心眼贼多,这些勾当也都是跟姥爷学的。别看这不是啥本领,但却百试百灵。 记得小时候,邻居家的二狗得了一场重病,那时候都是穷人,去医院别说能不能治好了病,有些重症也是条件有限,大夫也没招,随便开点药就给你打发回来了,要不然让你住院?穷人住得起吗? 二狗跟无双算是光着屁股一起的玩伴了,小时候二狗个子小,总被陆昊天欺负,都是无双为他出头的。陆昊天仗着家里有钱为非作歹很少有人敢惹,那都是胡同里的小霸王了。唯独他不敢跟无双叫板,那时候无双个子也不高,可打架下死手,有一次因为替二狗子出头,让陆昊天坐在身上打,把无双逼急了,直接伸手就去扣陆昊天眼珠子,虽然陆昊天躲得快,可却也挠下来一块肉去,这要是慢了那就真瞎了,当时就把陆昊天给镇住了,从那往后再也不敢跟无双嘚瑟了。 第45章疫煞 这不,现在陆昊天眼窝子地下还有伤疤呢。 二狗子这那场病可不轻,其实就是重感冒,只不过这感冒来的有点邪乎,吃啥药都不好,家里边又没钱,只好硬挺,一般不都说感冒听过一个星期就好吗?可这孩子发烧都半个月了,眼看着是越来越严重,最后烧的都不会说话了。 没招,最后爹妈大半夜的只能抱着二狗子来找董爷。董爷有点手段,别看不会什么祝由科,但是老人是在山里长大的,山里的土方子知道不少。他为人心善,街坊四邻有什么事都来求他,只要他能办到决不推辞。所以这董家才有现在的威望,到了现在,无双别看凶,那是对手下人凶,街坊四邻的依旧是有求必应。 “大梅,这孩子……怎么才送来?”董爷皱了下眉头,这都许多天了,二狗子烧的是人事不省,干叫都不答应。眼看着气息是越来越弱了。 “董叔,我也没招啊,附近的大医院都跑了个遍,可没大夫能瞧出二狗到底咋地了?都说吃了药马上就好,您看,都快半个月了,今晚上刚才都抽了……求您了,董叔,咱们都是街坊四邻的,您救救这孩子吧。”大梅是二狗子娘的小名,连大梅都是董爷看着长起来的,这孩子其实跟自己亲孙子也没啥分别。 董爷扒开二狗的眼皮看了看,里边眼仁都指望上翻。他叹了口气,太晚了,这也不能怪当妈的,谁会拿自己儿子的性命开玩笑?他又不是医生,人家有病了肯定要直接送医院的,只是既然自己看见了就不能不管。可怎么管?眼看就要不行了,甚至……甚至都有可能就这么死在自己屋里头。 “行了不用说了,放我炕上。老二,去,给二狗熬一碗姜汤灌进去”董爷吩咐道。 “大哥,这……你是不是再考虑考虑?”马二爷多尖呀?一打眼就看出来二狗子到底咋回事。这孩子是中了疫煞了,说白了就是前世来讨债的。父母养了六岁,算是还他的债,还完了,他也就走了。 这孩子眼看魂散了,死在董家算是怎么说?好说不好听了。 “都是街坊邻居的,我也不能看这孩子……没事,我心里有数。”董爷说。 无双恰好那时候就坐在里屋写作业呢,一听小伙伴病了,冲出来就要看,却被董爷推进去了。说赶紧睡觉,今天晚上不许出来。 无双跟姥姥姥爷比爹妈都亲,从小就在董家大院长大的,让他回家他都不愿意回家,董家大院热闹,一天天啥新鲜事都能见到。 马二爷摸了摸这孩子的脉搏,很弱很弱了,他说:“大哥,恐怕不好办呀,现在可都十点多了,还有两个小时,如果你能找来灵丹妙药还行,若不然,肯定挺不过午夜,午夜钟声敲响便是鬼差缉魂之时。” “你快去把四海给我送来那根老山参拿出来。”马四海年年都会派人来长春给大师兄送些山货,这根老山参极为珍贵,足有几百年的道行了,他在山里寻了四五年才捉到。一般人喝上一口这样的参汤那都能吊命。 “大哥?你……这……”马二爷这个心疼哟,那可是无价之宝,有钱人花多少钱都买不到的,到时候还留着给董爷补身子用呢,虽然这都是街坊四邻关系好,可到底也还是舍不得呀“大哥,只怕就算是那根老山参也没用啊,您瞅瞅,这孩子都……” “我知道,我知道,你炖上吧,一会儿鬼差走了喂给他喝” “啥玩应?您?鬼差?您疯了?不行这怎么能行啊?这会有损阳寿的若是鬼差给你面子还好,倘若他们俩今夜心气儿不顺,那后果不堪设想呀” “我心里自有主张,你按我说的办,去吧”董爷的话就是命令,马二爷无奈只好照办。 当爹当妈的,不停地用毛巾给儿子擦身子,他们俩心里也知道,二狗子活下去的机会不大。就当是送儿子最后一程吧。 “你俩现在就回家在你家老祖宗牌位前上香拜一拜,明儿早上鸡叫了再来接二狗子,我会尽力一试,如果他能挺过今夜那就好办了。” 大梅十分感激,家里没钱,这几天给儿子治病已经都是砸锅卖铁了,两口子无以为报,只有跪了下来给董爷磕了几个头。 “你们不用跪我,能不能救回来我可不敢打包票。” “董叔,您跟我们两口子说句实话,机会有多大?”二狗子爹问他道。 董爷眉头紧锁,想了半天,沉沉的说道:“去吧,老天爷都不是瞎子,这孩子也有自己的命。” 这就能听明白了,可能性很低很低。爹妈擦着眼泪退了出去,还用回去给老祖宗上香吗?还是提前去寿装店吧,给二狗子准备身后事吧好一个白发人送黑发人呀 十一点多时,马二爷把二狗子扶了起来给他往肚子里灌姜汤,可刚喝一小口就被他吐了出来。 马二爷摇了摇头。“大哥,不是我说你,你瞅瞅吧,不行啊,是这孩子阳寿尽了。” “我知道,你放下吧,我这儿还有一招可以试试看。” 董爷拉开抽屉,抽屉里是个老旧的饭盒子,以前的饭盒子都是铝的,铝不生锈,年头久了表面就是一层铝垢。饭盒子正中间还有一枚五角星,那是早些年头常胜山的兄弟们阻击日军有功,上头赏的。 他颤抖着双手打开饭盒子,里边存放着满满一盒子1935年中央人民银行发行的民国纸币。这东西现在可不敢往外拿了,只要露面立刻就给你抓起来。 里边一盒子慢慢的都是上千块钱的纸币,虽说现在这纸币没什么价值了无法流通了,但在当年,能有这么多家产的,那就是富豪了。都足够一万军队半年的军资了。 “大哥,你这是要做什么呀?”马二爷不解。 “呵呵……这老钱留着也没用,就当是给二狗子买命用吧。” 第46章贿赂鬼差 “啥玩应?这可是耀公留下的家底儿啊现在不值钱不等于以后不会升值就为了这么个崽子?您值得吗?” “都是街坊四邻的,这孩子我看着长大的,总不能不管吧?我暂且试一试,行不行还两说呢。”董爷关上了门,拿来了一个火盆,把这些民国纸币全都扔进了火盆里。 然后又在二狗子躺着的炕上西南角点着了一根蜡烛,这跟蜡烛象征着二狗子的阳寿,蜡烛灭了,这孩子就彻底没救了。 他关了灯,屋里边就只剩下这一根洋蜡发出昏黄幽咽的光线,把董爷的影子也拉的斜长斜长的,显得十分诡异。 “去吧,你也歇着去吧,这种事必须背着人,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董爷对马二爷说道。 “大哥,那我就在后屋等着啊,您要是有事就喊一嗓子。”说完马二爷也走了,只留下董爷自己坐在炕沿上眯着眼睛假寐。 董爷岁数也不小了,人上了岁数后都嗜睡,他盘腿坐在炕沿上就这么守着二狗子。小火炕烧的滚烫滚烫的,老爷子盘腿坐在炕上不大会儿就困了,靠在被骡子上打起了呼噜。 夜,死寂死寂的,今晚外边人也都说不出的疲倦,就连管家老陈也早早睡下了。也不知是过了多久,董家大院门口挂着的两盏大红灯笼突然被一股阴风给吹灭了。整个大院里就只剩下董爷的屋子里还有些许光亮。 吱呀……木门被一股阴冷的邪风吹开了。 那阴冷的小风直接钻进了屋里,直往董爷脖颈子里钻,你别看小火炕烧的热乎,可除了屁股底下外,整个人都被这凉风打透了,那是一股来自地狱的阴气,吹的你浑身汗毛倒竖起来。 哗啷啷……哗啷啷……一声声节奏感很强的铜铃声传来,那声音忽远忽近,就在你耳边不停地回荡着,赶都赶不走。 董爷嘴角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然后伸了个懒腰坐了起来,他披上棉袄子站在火盆前,晃荡晃荡脖子。 那股阴风越吹越猛,把那根洋蜡火苗都吹的来回幽咽,董爷用手遮住洋蜡,尽量让它不要灭,如果灭了,那自己做的一切可就白费了。 “二位仙君且慢,先听老朽说上一句再缉魂也不迟。”董爷自言自语道,屋子里什么都没有。其实不是什么都没有,而是董爷看不见他们,只有大限将至的人才能看见地府中的缉魂鬼差。 董爷拿起火盆里的一沓子民国纸币晃了晃,那可是一沓子千元大钞啊 “买他十年阳寿够不够?”已经不需要再说多余的了,这时候说什么都白费,跟这些鬼差打交道必须“捞干”的,要是迟了,锁魂链锁住了二狗子的魂魄,大罗神仙下凡都阻止不了。 又是一股阴风吹了进来,险些把洋蜡火苗吹灭。 董爷笑了笑,又从火盆里拿出一沓来,两沓钱一左一右捏在手里。 “十年阳寿够不够” “不够?”董爷把火盆里最后一大堆冥币索性都捧了起来。 “所有钱都在这儿了,老朽只求换来这孩子十年的阳寿若二位仙君还是不给面子老朽也别无他法。只是,我这董家大院可不是任何人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说完,董爷快步走到门前,反手把门给关上了。 旧时候,一般人家都用报纸糊墙,董家更特殊,他竟然用报纸把门给糊住了。董爷走到门前,用手一扯报纸,刺啦一声,这张报纸就被他撕下来了。报纸下边竟然出现了一张年画。 不,这可不是普通的年画,乍一看这年画好像十分古旧,年画上的神仙脸面都看不清了。不过你要是凑前仔细一瞅会发现,这年画上的门神的脸十分凶煞,他面目狰狞,左右手各捏着一颗血粼粼的人头,脚底下踩着无数的冤魂厉鬼。那竟然是一张钟馗像 这可不是普通的钟馗像,那绝对是正儿八经的吴道子真迹世界上你找不出几张来。无价之宝镇宅驱鬼的宝物呀 报纸刚被他撕下来,那钟馗像立刻射出了一道金光照亮了老屋。金光下隐约可见两个模糊的人影正站在炕边上呢,这二人一黑一白,手上还拿着引魂幡和锁魂链。他们背对着董爷,那金光一招过来,嗷地一声大叫出来,遮着脸面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董爷也不能做得太绝了,赶紧又把报纸给沾上了。 人家家里边有门神都贴外边,防止小鬼进来闹宅,董家可好,他贴里边,让你进的来却出不去 “呵呵……刚才老朽只是玩笑玩笑怎么样?这些钱够不够买他十年阳寿的?”董爷又问道。 屋子里那两个人影消失了,他好像还是在对空气自言自语。不过,这一次明显有人回应他了,那根洋蜡的火光越来越旺,仿佛二狗子恢复了健康,赶走了病魔。 “哈哈……这就对了嘛多谢二位仙君赏老朽这个薄面了。”说罢,董爷用洋火点着了火盆里的一堆民国纸币,这纸币着的那个旺呀大火呼呼往上窜,纸灰打着旋飘了起来。 最后,火灭了,屋里的门也开了,所有纸灰都被一股阴风给刮了出去,再不见踪影了。而与此同时二狗子的烧也退了。 董爷并不知道,后屋里的宝贝外孙子一直没睡,一直趴在窗户上往里看呢,无双从小好的没学到多少,这些神神叨叨的勾当倒是看了不少。没办法,自小就受这些文化的熏陶。 第二天一早二狗子爹娘扛着棺材,抱着寿衣等着给儿子收尸。董爷推开了门,问他们这是做啥? “董叔,我知道您尽力了,我们夫妻俩做牛做马这辈子也难以为报,若是二狗子下辈子还有缘分做我们的儿子,我们还跟您做邻居,那就让他给您当干孙子,好好伺候您。”小两口抹着眼泪哭泣着,以为儿子肯定是死了。 董爷微微一笑说:“别介,我可等不到下辈子,要报答还是这辈子报答吧。” 第47章两万块钱的买卖 说着他把大梅两口子让进了屋子,屋里火炕上,二狗子正靠在被骡子上坐着,身子前边是个小炕桌,桌子上摆着些书本。无双正叫他给自己写作业呢。二狗子学习可比无双强多了,无双经常不写作业,早上早点到学校让他给帮着写。 小两口一瞅,激动的泣不成声,噗通一声给董爷跪下了。 董爷说你们不必谢我,这种事啊,都是孽债,我救的了他一时救不了他一世。 二狗子喝了那碗老参汤,自然是身子痊愈的飞快,没几天就又上学跟无双他们玩耍去了。 后来,一直到10年后,二蛋子17岁,上高二,飞来横祸,放学时候被一辆大卡车直接撞飞了。算起来,距离他小时候那次重病刚好9年364日。 后来董爷告诉外孙,这其实算是借来的寿命,这十年寿命借的都是二狗子来世的。 无双大小一直耳读目染看的就是这些东西,所以也懂得如何跟鬼差打交道。他盘腿坐在溶洞前,双手一手捏着一沓子钞票先摆着。 “两万多块钱能干点啥呢有钱能使鬼推磨,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小鬼愿意帮我推两手啊哈哈” 天阴的厉害,一股股阴风吹的人骨头都发酥,林子里一声声清脆的铜铃声节奏感很强,听的每一个人心脏都不停地跟着它的频率跳动着,仿佛每个人的灵魂都随时有可能被它缉走一般。 无双明白,小时候姥爷是软硬兼施,如今自己光有钱可不行,想让两个鬼差就犯必须用些其他见不得光的手段。 林子里一股股阴风还在刮着,那铜铃声越来越近,近在咫尺,又仿佛是在天边摇动一样。他眯着眼睛用眼角余光一撇,林子中的黑暗尽头处,两道影子正在忽闪忽闪地飘过来,那是一黑一白两个鬼差,他们面目狰狞可怖,浑身都充斥着阴冷的地狱气息。 无双呵呵一笑,心道,哦,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黑白无常,是挺吓人的,这要是没有心理准备,冷不丁瞅一眼都得吓尿了。好啊,你们不是阴间的鬼差吗那就再给你俩降点温度,我倒要看看你们能多抗冻。 无双不是灵媒,也不是萨满,正常人是不能与阴间的鬼魂相通的,无双也不例外,他这是用了金点术的观气法,这才可以隐约得见两个鬼差的轮廓。他还是双手捏着钞票装大款,只是他站了起来。 他双目圆瞪,顷刻间,眼睛里的褐色瞳孔都变成了银白色,一片片鹅毛般的雪飘了下来,四周的温度骤降。 无双撅起嘴:“哈”他的哈气顿时在面前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冰墙,那冰墙并没有实质的坚固,是一道气墙,只不过这道空气极度寒冷。 两个鬼差的影子明显被这道无形的冰墙阻挡住了,这股气流实在过于寒冷,几乎已经到了一种极限,那真是滴水成冰的地步。 “二位,二位,且慢别介呀,这么着急干啥”无双挡住了洞口笑道。 这鬼差缉魂可是有规矩的,都是按照生死簿上死人的时辰来缉魂的,什么时候抓什么鬼都是由规矩的,错半分半毫都不行。你要是抓慢了了或者来晚了,那就成了孤魂野鬼了。魂魄在离开肉身的一刹那是他们缉魂的最佳时机,错过这个时辰,那些鬼魂早就跑远了,哪还能等他们来抓回地府 鬼差一瞅,这怎么是个小伙子以前也偶尔会碰到那些干涉鬼差缉魂的情况,但是一般都是那些德高望重的老者,或者是灵媒。今儿还是头一遭见这么年轻的小伙子呢。 阻止鬼差缉魂那是要折损阳寿的罪行,两个鬼差自然是没把无双这小子当回事。哗啦一声,一道锁链子就飞了过来,直接挂在了无双的脖子上。 那鬼差单手紧握锁魂链用力往后一拽一般情况下,这一拽可就得让活人的魂魄离体了。可他用力一拽哎哟无双竟然纹丝不动,魂魄依旧是稳如泰山般在肉身里。而且他脸上还露着那坏笑。 “二位二位,别急别急,你们想缉我的魂哈哈你们想多了,我是魁星转世,是天命,就算是死了,也不该下地府,也不该进六道轮回,你们缉不了我”无双的手死死把住了那根冰冷的锁魂链,顿时,从他体内爆发出强大的力量来,无尽的冰寒之气顺着锁魂链就蔓延开来。 吓的鬼差赶紧收回锁魂链,可不敢再靠近这年轻人半步了。 “嘿嘿这就对了吗,咱有话好商量,干啥呀这上来就要锁了我的魂儿放心,兄弟我不会误了二位时辰的。就两句话行不行”无双把这两沓子钞票一晃悠,扔到了面前。 “我要买他五十年寿命行不行”咔嚓zpp打火机清脆的响声传来。他还真舍得,就这么要烧了两万块钱。 只是,这小子跟他姥爷不同,他是个贪得无厌的人,你这两万块钱是不少,可你就凭这点钱要买五十年的阳寿洞里边那位主本来就已经五十多岁了,你再给他买五十年阳寿那不是要成人精了可能吗那不是要等同于修改生死簿了吗俩鬼差再给他们几个胆子也不敢呀 打火机是点着了,但是不管无双怎么点,那两沓子钞票就是点不着火。 “哦多了没事没事,我是买卖人,咱也得讨价还价不是五十年不行四十年行不行二位四十年不亏了吧”还是点不着火。 “三十年”zpp的火油都快干了,可依旧点不着。 “二十年二十年,不能再少了这可是两万块钱啊老子平时省吃俭用的,二位行行好,给个面子好不好”他一副臭不要脸的表情央求道。 “嘿我这暴脾气还就不信了最后一次,十五年,两万块钱我就买他十五年阳寿二位仙君要是再不给面子,抱歉了”无双一挥手,那道无形的冰墙立刻消失不见了,紧接着四面八方狂风大作,兴安岭的大燕雪提前半年普降了下来。 第48章狐仙也有情 不管是任何物质都有重量,这不是咱们书里胡说,诸位可以去查一下,美国一位物理学家曾经做过一个实验,重病患者在临死前称过一次体重,咽气后又再次称了体重,两次的体重有明显差异,死人的重量是要略轻于活人的。这说明人的魂魄,也就是鬼魂,它是有重量的。 凡是有重量的,他们行走在雪地上就必须留下一行痕迹。 “二位若是不答应,你们走到哪我跟到哪,我有都是时间陪你们玩,不服?不服来缉我呀?”他又露出了臭不要脸的无赖性情。鬼差拿他是真血招没有,他的生死不在生死簿之中,他是魁星转世,是天命,生死不受地府的阎王爷控制。 “快点的,给个痛快话,一会儿山里的鸡叫了” 轰地一下,火光蹿起来了,脚下的两沓子钞票那都赶上倒汽油了,烧的那个旺呀纸灰伴着阴风慢慢被卷了起来,然后朝着西南方飘去,地上,连一丝纸灰都没留下。 “嘿嘿……早这样何必呢对不对?不过二位比我还贪啊,没事,咱一回生二回熟,生意吗,以后有都是机会合作。”他笑嘻嘻道。 这还有下回?俩鬼差只能自认倒霉,谁让碰上这么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呢?卷走了两万块钱,赶紧闪人吧,要不然真要误了时辰了。 无双一直不明白,他们卖的这些阳寿是如何做的,他们修改了生死簿吗?无所谓,这跟他没关系,反正横竖都是一个人的寿命,今生欠下的来世还。只是心疼了自己这两万块钱啊,要是蓝彩蝶知道了不知道要怎么数落他败家。 溶洞里,花耳从那男子口中取出了自己的金丹,又一口吞回了肚子里。手术完成了,马丫正在为他包扎创口。 无双抱着肩膀抽着小烟靠在洞口微笑着,虽然自己损失了不少钱,不过能帮到花耳也值了。只希望皇天不负有心人,让这对苦命鸳鸯五百年后可以重聚。 “相公?”花耳流下了一行热泪,她紧紧握着中年男子的手喜极而泣。那只大手正在恢复活人的温度,手指刚才已经颤了下。 男子微微睁开了眼,他十分虚弱,没有了狐仙的金丹护体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惨白惨白的。这也正常,五百年没吃一点东西了,体能早就衰竭了。 “天呀,真是奇迹,他竟然活了?”马丫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感慨道,别看马丫岁数小,可却也用自己的这点医术救过许多人,但是这一次恐怕是她一辈子都难以忘记的。 “水……水……”男子的嘴唇干裂了,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十分沙哑。无双也无法体会,人从死亡到复活的这个过程到底有多么难熬。 花耳扶起相公赶紧给他喂了一口水。男子喝了口水后感觉好多了,但动作还是很生硬,毕竟这副躯壳已经有五百多年没有动弹过了,他慢慢左右看了看,看了看洞口的年轻男子,又看了看微笑的马丫,最后目光停留在了双手紧紧搂着自己的妩媚女子。 这女子很陌生,可为什么眼神那么熟悉?她好美好美,美的几乎无法用任何词汇来形容。但她的眼神却十分柔和,那是发自内心的爱,是无法装出来的。 “相公,你终于醒了,娘子都等了你五百年了,你知道我这五百年是怎么过的吗?”花耳脚腕上有伤,不能坚持站太久,她也坐了下来,就抱着男子的头,让他靠在自己胸口上。 “娘子?花耳?你是我的花耳?”男子好像想起来了吗,他想支撑起自己的身体,但身体太虚弱,还是倒了下去。 花耳贴了上去,用自己热乎乎的脸蛋在相公额头上磨蹭着。 “是……呜呜……是的……为妻是你的花耳……你还记得我吗?记得五百年前吗?为妻等了你五百年呀今日相公终于苏醒了。”花耳的眼泪浸透了衣襟。 “傻……你这傻狐狸我告诉过你,不要管我了,我阳寿已尽,你该飞升了”夫妻二人五百年后重新相聚,相拥而泣。这一幕看的人心里暖暖的,世上还是有真情的。 这一幕看的无双都掉眼泪了,好像传说中的牛郎织女重逢一般。马丫瘪度着嘴眼泪直在眼圈里打转,慢慢走近无双,然后把头靠在了无双的肩膀上。 “傻丫头,哭什么,是好事。走吧,给他们留个二人世界吧,咱们该回去了,时辰可不早了。”无双和马丫悄悄离开了。 他不图什么回报,胡子也有温情的时候,他们也有感情在,不仅仅是杀戮。 “小爷,你到底用了什么法子呀?刚才我都听到鬼差缉魂的铜铃声了,吓死我了。”马丫问他。 无双笑道,以前常听人说有钱能使鬼推磨,现在我是真信了。 “啊?你贿赂鬼差?你疯了?” “两万块钱换15年阳寿,怎么样?值不值?” “什么?你把两万的现金都烧了?你这也太败家了吧?不过我这次支持你”马丫也对无双另眼相看,以前她以为无双只是个斗狠的胡子,没想到这次竟然为了一只狐狸精的爱情搭进去那么多钱。 “不过可惜了,他们一个是人,一个是狐仙,注定了十五年后还是要分开的。” “你已经尽力了,好人有报。” 无双问她:“对了,我还没有问你,你可知道那两个猎魔人的来头?” 马丫说不知道,以前常听爷爷说过他们这行,只是他们一直以来都很神秘,很少抛头露面,再说了,捉妖本就大多都在荒山野岭里。 无双说,别的我不担心,我担心的是他们重现江湖,捉妖捕捉妖跟咱们没关系,只是,他们捉住妖精后,抽了它们的妖筋,取了它们的金丹,这些东西都卖给了谁?如果这些东西都落入像佟四喜这样人的手中那可就不好办了。 等他俩回到狐仙庙天都已经要亮起来了。庙里,白素和佟佳燕的人马正在整理辎重和马匹准备上路。 第49章万尸沟的由来 “昨晚多谢双爷出手,大恩不言谢,日后有用得着小妹的就吱声,小妹义不容辞。”白素抱拳致谢。 “双爷,那只九尾妖狐呢?”佟佳燕问他。 “她?跟她男人亲热呢,没空管你们,快走吧,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不知双爷今日要前往何处呀?”佟佳燕问他。 “我?我也不知道,也许就在这儿住一阵子然后就回家了,我就是嫌城里边空气不好,出来透口气而已,不像你们大忙人,呵呵……放心放心,我不会跟着你们的。”无双笑道。 “如此那我们姐妹可就走了,咱们后会有期”白素与佟佳燕带着这不足二十人的队伍重新踏上了旅程。 不跟着他们?可能吗?无双心里跟明镜似的,他们是一路的,目的地都是兴安岭中半个多世纪前小日本挖的那条隧道,而且他们还都拥有同一个敌人,川岛圭佑。 庙堂里,马二爷和马福祥一直守着蓝彩蝶,这一宿一眼都没眨一下,幸好这两个姑娘还算有良心,没有趁无双不在偷袭蓝彩蝶。 “怎么样?她好些没有?” 马二爷说小爷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彩蝶姑娘的烧已经退了,伤口也不再红肿了,只是……只是如果继续把她带在身边怕是不妥呀,这丫头斗狠好强,先不说她有没有伤,若是她知道白素也在兴安岭中肯定又要斗起来了。 “小爷……小爷……”正说着,蓝彩蝶睁开了眼睛。 无双走上前去握住了她的手,摸了摸她的小脸蛋安慰说:“没事了,没事了,醒来就好,马丫已经给你解毒了,只是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最好吃点东西再起来。” 蓝彩蝶单手支起自己的身体,坐了起来,诧异地看着这座狐仙庙。 “这是哪里呀?我们昨夜在这儿过夜了吗?小爷不是着急赶路吗?都是我不好,是我拖累了大家。” “没事,咱也不着急,日本那边还没有动静呢,再说总不能丢下你不管吧?”无双安慰着她,亲手给她喂热粥。 蓝彩蝶喝了口粥,突然瞪大啦眼睛推开无双走了下来,她狐疑地走出院子,鼻子不停地在空气中捕捉着熟悉的气味。 “是不是她来了?她那股骚味还在呢”她狠狠道。 “哎哟,我的姑奶奶哎,你哪来那么大脾气呀?你自己都啥样了?是是是,白素是来过了,不过已经走了” “哼怎么我到哪她就到哪?她故意跟我过不去是不是?”如果二人调换过来,若自己知道白素受了重伤肯定不会绕过她。 “她和佟佳燕昨夜来过了,估计目的地跟咱们一样,都是那条地下隧道,不过不管我们以前有什么恩恩怨怨,都暂且放下吧,我们现在共同的敌人是川岛圭佑,有她们俩帮忙肯定比咱们单枪匹马跟小日本拼要强的多。”无双并不希望白素与蓝彩蝶成为永远的敌人,毕竟中间还夹着一个那咻。 马二爷把无双拽到一旁小声说,小爷,我看要不然就让丫儿送彩蝶回黑龙屯吧,她现在有伤在身,也帮不了什么忙,咱们有地图在手上也不需要什么向导,其实再往前走也就能赶上白素和佟佳燕了,远远缀在她们身后,只要不被发现,倒也没啥危险。 无双一想,二爷说的在理。这蓝彩蝶最近经常抽风,脾气是越来越坏,要是在岭子里跟白素大打出手自己也不好帮谁。 “丫儿,一会儿等你蔡蝶姐吃完饭,你送她回黑龙屯好好养养吧。”无双这可不是劝她,而是命令的口吻。 “凭啥呀?你说,你是不是跟白素还有一腿?”蓝彩蝶身子十分虚弱却依旧不忘撒泼。 “蓝彩蝶你再说一句试试看?”无双手指着她,双目圆瞪,吓的蓝彩蝶赶紧闭嘴不语。 别看她平时刁蛮,但也得看跟谁,她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这位少主子,没办法,这就是爱,一物降一物。 “好嘛,回就回,你凶人家干吗呀?”她委屈地低下头撅着小嘴,别看心里不服,却不敢再跟无双顶嘴了。 “小爷,那你们一路上一定要多加小心啊。我昨日看过这张地图了,再往前走是万尸沟,那地方以前经历过恶战,泥土里埋着不下数千人的尸骸,那地方不能停留,务必直接通过”马丫对这片地形很熟悉,兴安岭里边有很多秘境,有的地方可不是说山猫野兽的多,而是这些地方的讲究太多了,一般人不敢靠近。 就拿这个万尸沟说吧,其实前朝时候还是处风景秀丽的地方,兴安岭里很少有这种美景,那都赶上小江南了。可自从日本人入侵后,几次进山扫荡,有一次,跟吴功耀的常胜山人马在这片山沟子里发生了激战。 这可是一场恶战,打了足有一天一夜,这伙鬼子一反常态,不但装备精良而且战斗力也强,甭管你火力多猛,他们都敢发起冲锋,甚至不惜牺牲,踩踏着同胞的血肉尸体继续往前冲。 再一次恶战,常胜山损失惨重,几乎是跟日本人打仗以来损失最惨重的,一共牺牲了将近两千兄弟,歼敌也不少,足有三千,从数字上算起来好像不亏本。但要知道,他们是先入为主,占据了这片山沟子的有利地形阻击敌人,而且他们是清一色的美式装备。最后竟然还让小日本突破了封锁线顺利进入了兴安岭秘境,不得不说这次丛林阻击战失败了。 事后,吴功耀大怒,小日本不是来清缴吗?那他就来个反清缴吴功耀一声令下,隐藏在兴安岭中的四万多胡子倾巢而出,端着枪一片一片土地搜索,可连续搜了五六天,整片岭子里硬是一个小日本都没见到。 这只是吴功耀的传奇故事中其中的一小段而已,真实的历史上,也许他的名字早已被掌握政权的一方抹去了。但是,他却是实实在在为东北抗日做出了巨大贡献的乱世大枭雄。如果没有他,关东军方面可以抽出更多的兵力,集中攻打华北,华南,中国国土将至少加快一倍的速度沦陷。 第50章峥嵘岁月 他们跟咱们在历史教科书上看到的某些抗日先驱们不同,你看书本里,说日本人杀了某位抗日将领,解剖了他发现,他胃里装的都是烂树根和草埂子,这说明他们的条件有限。 而相反,吴功耀的兄弟们哪一个都是吃香的喝辣的,大酒大肉不说,身边还得带着娘们,要多快活有多快活。 所以呀,这种大枭雄注定不能出现在正史的教科书上,那不把孩子们都给教坏了? 咱们书归正传,这万尸沟就是这么个由来,下边埋着无数具日本人的尸体和常胜山的弟兄。小时候,董爷还带着小无双来过这里祭祀过先辈们。那时候无双太小,记忆很模糊,小孩也不知道害怕,他只记得,那时候地上的枯草间经常会踩到零碎的尸骨。姥爷告诉他,那是动物的,要不然真得给孩子吓坏了。 这时,无双突然站定,他皱了下眉头,然后用一只手死死按住了右耳的耳洞。 “小爷?您怎么了?哪里不舒服?”马丫问他。 “嘘,别吵,耳机中我听到那边的动静了,小日本好像出发了。”原来是物探大队那边用对讲机给他通报了日本人的动向。 “三位老爷子,歇一宿了,准备动身吧”无双扶起孟庆武,这老头昨夜一宿没睡好,现在还满眼睛都是次模糊呢。 “小爷,那你们保重啊不用担心我们姐俩,这里是我家,我从小长到大的,肯定会顺利把我彩蝶姐送回去。”马丫很懂事,不想让无双为她们分心。 无双笑了笑,蹲下身子摸了摸蓝彩蝶的脑袋,对她小声道:“乖,回去好好养养,我们没几天就回来了,千万不许再乱跑了知道吗?” “好嘛,你就知道抛弃人家,算了,这次人家听你的话,不给你惹祸就是了,你自己也当心啊。”她一只手揽过无双的脖子,轻轻在他脸颊上香了下。 这一幕恰好被马丫看见,或者说她就是故意给马丫秀的。马丫心中好似被一根针扎了一样刺痛无比,却表面上还得装作若无其事。她转过身暗自摇了摇头,昨天发生的一切如同梦境一般,她至少也曾经感受到了这种温情。也许,再也不会有下一次了。 “走嘞”无双背上行囊,走在最前边,带着三位老人朝着大兴安岭北部继续行进。 按照地图上显示,还有五十里的山路就可以顺利穿越出狐仙岭了,穿越狐仙岭后,前边会有一条小河,据说,当初战场上,这条河已经被染成了血红色,河的另一边就是万尸沟。 “小爷,小日本子这次怎么这么磨叽呀?才出发?这不像川岛圭佑的性格呀?”马福祥问。 “我好像听见那边出了点小问题,昨夜他们遇到了兴安岭人熊,损失惨重。”无双说。 “哟,人熊?那玩应可是兴安岭中的霸王,寻常人见到绝无生还的机会。”马福祥说。 “是,不过却被那个女忍者杀死了,这个日本娘们刀法诡异,有点本事,下次碰上千万要当心,最好别碰上她。” 马福祥是个斗狠的家伙,最不服输了。他骂道:“他奶奶的,上次算她跑的快,要再让我撞到非活撕了她不可什么东瀛忍术,我看都是狗屁,那小日本的功夫还不都是偷学咱们中国的?” “三爷,您还别不服,那娘们的身法诡异,小日本的忍术独成一派,有件事是您不知道的,当年我们一票兄弟护送大哥回新京旧长春,路上遇上一伙东影忍者,他们不知道从哪得知了董爷的下落,那一次兄弟们可是没少吃亏。你们知道吗,只有六个黑衣忍者,足足杀了咱们四十多弟兄呀”马二爷回忆道。 反正没事,一路上一边走,马二爷就回忆起了那段峥嵘岁月。 那时候小日本已经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长了,盗魁吴功耀已死,盗门名义上已是群龙无首的状态。而且当时局势很复杂,东北是个是非之地,日本人还没撤出东北呢,内战就已经打响了。国共方面都在尽可能的争取江湖力量的支持,尤其是这伙胡子。他们的武装力量太精良了,有他们的支持那可是如虎添翼。 胡子就是胡子,什么时候听说过胡子会支持某一个政党的?他们就是劫富济贫的强盗,你怎么可能把他们收入麾下让他们为你卖命?大中华一统已是指日可待了,乱世将过,历朝历代,国家一统之时便是天下安定之日,也不可能再有什么常胜山了。 莫小七决定把儿子偷偷送回长春,好歹董爷也算是吴功耀的根,这不嘛,从兴安岭护送董爷回长春的,陆陆续续三四拨人,那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前辈呀足有上百人,可直至半个月后,董爷回到长春,还跟在他身边的手下甚至已经不足十人了。马二爷,马老三,老陈,就是那时候剩下的。 这一路上并不顺利,国共方面都在围追堵截,甚至不惜动用飞机狂轰滥炸,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活捉董爷威胁莫小七。 这一路的艰难险阻都赶上唐三藏取经了,最终董爷福大命大,该着吴功耀留下了血脉,顺利回到了长春,长春的兄弟们这才把他藏了起来,一藏就是十多年,直到国内局势彻底稳定了,他这才搬回了旧宅。 要说那段回忆中最印象深刻的就是行知营城子外一片苞米地时候遇上的那群日本忍者了。 那时候,董爷身边的死士不少。要知道,董爷是盗魁吴功耀的亲儿子,未来盗门少主那就是土皇上,手下人自是高手云集,拼了性命去保护。 董爷那时候年纪不小了,已是二十多岁的小小伙子了,那身板子硬实也跟他爹一样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 眼看着苞米地里蹭蹭蹭钻出来六个忍者手持东瀛武士刀围住了自己,依旧是面不改色从容自若。 这么多年大风大浪见多了,都是刀尖上舔血长大的,早就不知道怕字怎么写了。 第51章忠仆救主 他跟现在的无双常做的表情很像,抱着肩膀微微一笑。“小日本,你们是来找爷爷的吗?”然后他从腰中掏出求救信号弹就射上了天空。 他的身份何等尊贵呀?别看身边上现在就这么十多个打扮成难民模样的保镖,那是因为人数太多怕引来不必要的麻烦。那少魁爷走到哪可不是最起码要有百人保护?信号弹在天上炸开了花,不出数秒钟,附近蹭蹭蹭窜出来好几十号一脸凶相的亡命之徒。 这些兄弟们可不是白给的呀,您想想,能跟着吴功耀在山里边这么长时间的,最后被莫小七派给儿子身边的,那能是一般人吗?个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侩子手,而且一身的精湛武功,绝对是百里挑一的高手。 “爷爷就在这儿呢,来来来,想杀爷爷就过来吧!” “大哥,不可恋战,快走!只要进了新京咱们就安全了!”马二爷和马老三哥俩生怕这片苞米地附近还有小日本的埋伏,强行拖着董爷就往外冲。 身后,喊杀声震天,短兵相接的声音,枪声,有的人胳膊被砍下了下来痛苦地哀嚎着,有的人被这几个日本忍者放毒气毒瞎了眼睛。他们跑出苞米地回头一看,苞米地里是满地的死尸,那六个日本忍者又冲上了上来,刀尖上已经浸满了兄弟们的血。 “别他妈拽着老子,老子不走!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六个小鬼子就杀了我这么多兄弟?这里他妈是东北!岂容他们放肆!你们要还是有血有肉的汉子就跟我冲回去!”董爷也是个犟种,挣脱马老二马老三的手抄起枪就要往回冲。 “大哥,耀公只有你这么一条根呀!求求你了!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他老人家想想呀!快走吧!这里交给兄弟们!”急得马老二都跪了下来抱住董爷的双腿就不撒手。 这时,苞米地外传来了十分密集的马蹄声,马儿凄厉的嘶鸣由远及近,砰砰砰……一声声枪声不绝于耳。四十多匹快马冲杀了进来,用密集的火力挡住了那六个忍者追击的步伐。 “少主子!快走!这里交给我们了!”原来是方氏四雄,这方家可算是营城子地头蛇了,势力大,手下上千号马帮兄弟,就连当年小日本派兵围剿多次也不能把他们一网打尽。如今方家人接到了莫小七的密令,让他们协助兄弟们护送少主子撤回长春,这才马不停蹄地带着所有马帮兄弟冲出来接应。 也幸好有他们了,要不然,董爷估计这次是没跑了。 方老大背后背着一把鬼头大刀,手中抱着机关枪就是一梭子。“少主子快上马!”他一手把董爷就拽了上来,不敢犹豫,狠狠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那马儿大叫一声尥蹶子朝着长春方向夺命而去。 “二哥三哥,你们俩去保护主子,这里交给我了!奶奶的,在营城子地面上还轮不到小日本鬼子撒野!兄弟们!给我打!狠狠的打!”方老四带着手下四十多号兄弟挡在了这片苞米地前就是一通扫射,也不管能不能打中躲藏起来的忍者,他们的目的只是为少主子拖延时间。 方老四自认为自己人多势众,自己又是一身本领,区区六个日本鬼子应该不在话下,所以,他把剩下的马帮兄弟全都派出去保护无双了。可结果却是……半刻钟后,全军覆没,如此惨烈,却只换了一个小日本鬼子。 无双之所以现在还这么信任其中方家人,也是因为那一战,若不是方家人誓死保护姥爷,也不会有现在的自己。咱们一直说营城子方氏四雄,可为啥就只剩下三个兄弟了?方老四就是这么死的。 身后的那五个忍者继续追赶,别看他们没有骑马,可他们的轻功了得,身法诡异,竟然跑的比快马还要快,一个钟头后再度跟了上来。 方家人一边朝身后开枪一边掩护少主子撤退,一枚枚六角忍者镖打中后边的兄弟,无一例外全部正中额心。 太惨了,那一战是盗门的耻辱。 长春是平原地区,一马平川的,无遮无掩,骑着高头大马十分扎眼。那时候局势动荡,日本人已经宣布无条件投降,但是,长春依旧没有任何政权来接受烂摊子,所以治安也极差,一听到枪声哪有来敢帮忙的呀?家家都关门闭户。 大头的方老大已经急了,都不知道现在是朝哪跑了,就知道身后的兄弟是一个一个的倒下去,按照他的性格现在就应该跳下去跟那几个鬼子拼了!可他不能呀!少主子的命比啥都重要,必须赶紧想办法甩掉这几个小鬼。 “大哥,前边有条岔道,一直走是新京,咱要是这么进城了恐怕不行啊,小日本早有准备,这是要临走前报仇啊!要不往岔道口下边跑吧!”方老三喊道。 “那头是哪?”他问道。 “双阳!” “双阳?”方老三不经意的一句话可是顶用了,双阳的地理地貌跟长春不同,是山区,注明的“小长白”净月潭就在双阳,它也是距离长春最近的外区。 “兄弟们去双阳林场!”方老大扔出一个手榴弹挡住追兵,快马加鞭拐进了通往双阳的小路。 “这方老三年轻时候还挺有主意的吗?怎么现在跟他大哥一样蛮?”听故事的无双笑道。 “呵呵……那时候都年轻,急中生智呗,不过话说回来,真要是当初方家马帮所有兄弟跟那五个鬼子接火,恐怕都没有什么胜算。”马二爷回忆说道。 “我就纳闷了,为啥七姑娘不让我们跟在大师兄身边?看看,要是有我在能这样吗?”马福祥说。 “哈哈……三姥爷,就您这火爆性子呀?还出家了这么多年呢?幸好那时候您没回长春,要不然整天喊打喊杀的,早把我姥爷暴露出去了,您可歇歇吧。二爷,您继续,后来呢?”无双问。 后来?后来的事可就更诡异了,入夜后,马帮闯入了双阳林场的山区,一进去,董爷立刻让方老大停下来,说这林场不对劲儿,这些树木都是按照奇门遁甲种植的,你不能随便闯,闯进去就出不来了。 第52章曾经战斗过的地方 什么休,生,伤,杜,景,死……听的手下都迷糊了。董爷指引他们按照自己的路线走,穿过生门而进,绕杜,休,景,出开门……最终顺利跑出了这片林子。 跑出这片林子后,身后竟然没有动静了,那五个忍者好像已经深陷其中跑不出来了。 “看来双阳住着高人呀!这阵可不是一般人能布的,是咱们盗门中机关门传人擅长的,可是……机关门传人投靠了小日本,不是已经被我爹赶走了吗?怎么……”董爷稀里糊涂地挠挠脑袋,算了,逃出来就好,赶紧清点人数吧。 回头一看,这浩浩荡荡的马队,最后竟然就剩下二十多人了,大伙跑的是狼狈不堪呀,有的马都跑虚脱了,趴在地上就再也不起来了。 这时,林场中走出来一个小孩,小孩不大,也就是七八岁的模样,眼看着这群面目凶恶的胡子竟然也不躲,直接走了上来。 “哎?你们谁是董爷?”小孩稚嫩的嗓子问道。 “小兔崽子你他妈谁呀?”方老大已成惊弓之鸟,生怕这小孩是鬼子的探子,赶紧用枪指着他吼道。 “方老大,收起枪!”董爷跳下马背走上去摸摸小孩的脸蛋笑道:“俾人姓董,孩子,你找我吗?” “少魁爷万福。”小孩还挺懂旧礼的,竟然单膝跪地恭敬地施礼。“我家主人说少魁爷可去林场东南角的小屋暂避风头,日本人不会找来的。” “你家主人?你家主人是谁?” 小孩咯咯一笑。“不告诉你。主人说了,屋子里有水有干粮,足够少魁爷度过一月。”说完,小孩就又跑进了林子里。方老大等人,再去追就不见了人影。 “大哥,防人之心不可无呀!”马二爷提醒他。 “恐怕这位也是咱们昔日盗门的老兄弟,就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再说了,咱们现在这种情况,如果他真有心杀咱们,谁也跑不了!你们看看刚才他布下的那奇门遁甲之术吧,他是个堪舆高手!”已经逼到这份上了,董爷想躲也躲不了,最后只好碰碰运气,带着兄弟们撤进了林场。 那时候的林场可不像现在说的都是公家的林场,那些都是以前旧社会地主老财家的。有的好几十公里全都是上百年的老树,那里边老深了,你闯进去就出不来,要没人指点,再没有主人的同意,那你进去了恐怕就得喂熊瞎子。 董爷带着剩下的兄弟直奔林场的东南角而去。刚冲进林场,就听林场另一个方向突然传来一声雄鸡报晓的声音。那大公鸡这鸣打的响亮,简直都能传出去上百里地去。 可现在正是夜晚,谁家的鸡会这时候打鸣? 董爷勒紧了缰绳竖起耳朵仔细聆听,迟疑了片刻,对所有人说,走吧,应该安全,咱们就踏踏实实地住下来暂避风头,一个月后再回长春。 马二爷也是盗门的老人了,一听这鸡叫,立刻就明白了。“是他?耀公保佑啊!” 书中暗表,这位堪舆高手到底是何许人也?那便是莫小七的得意大弟子,神秘的张铁鸡! 那张铁鸡得了莫小七的真传,莫小七可是丝毫没有保留,倾囊相授,加上张铁鸡悟性高,盗门中的所有本领就没有他不会的。那五个日本忍者确实了得,也许就算是马福祥出手未必都能占到甜头,可这次他们是真碰上硬茬子了,钻进了张铁鸡的手心之中那还有的跑吗? 第二天,董爷派出了几个兄弟巡山,这才发现了那五具日本鬼子的尸体。他们身上一点外伤都没有,全都双膝跪地双眼圆瞪死死看着面前,就这么死了? 怎么死的?他们的命已经被张铁鸡偷走了! “真是太悬了,如果不是有方家人接应和张铁鸡的话我姥爷肯定得交代了,这日本忍术果然名不虚传。”听完这段故事,无双感慨道。 “小爷说的是啊,我还清楚的记得,那六个忍者的身法就跟上那日咱们在黑龙屯遇到的女忍者一样,十分诡异,让你难以琢磨,他们的身法可不像是从咱们中原轻功中延伸而出的。” 这个故事原本里边没什么内涵,但无双听进耳朵里却分析出了另一重意味。 “二爷,咱们的人放出去了吗?怎么这么久了还是没有找到张铁鸡的消息?一开始我还以为这老爷子有一退隐江湖不愿再与我们董家有什么瓜葛,可现在看来,他很可能是我太姥姥故意安插在长春附近的一颗棋子,这颗棋子是要留给我做不时之需的。” “没有,前前后后派出去好几拨兄弟了,都要把整个双阳县翻过来了,还是没有张铁鸡的消息。” 众人一边唠嗑一边走,也免除了旅途的烦恼。没多大一会儿就看到了眼前那条清澈的溪流。 兴安岭中的水源十分清澈,那都是纯天然的地下泉水,含丰富的矿物质,入口甘甜清凉。无双摩挲一把脸,抬头望前边那片山谷中一瞅,虽然现在已是上午烈日当头了,可这片山谷中却依旧是阴森森的感觉。这种阴森并不是说没有阳光直射,而是因为这片区域里阴气太重了。 万尸沟仿佛跟十多年前没什么变化,到处都是荒草枯树,一片死气沉沉,山谷中留下了一行清晰的马蹄印,估计白素和佟佳燕走的也是这条路。 草丛中随处可见枯骨残害。有一些年头久远了,骨头表面早已被风化了,又变成了这片土地的新肥料,荒草十分茂盛,都是齐腰高。 马福祥看着这片熟悉的战场,一双老眼中渗出了浑浊的泪,他一步步走了过去,拨开荒草,从里边捡起了一块满是铜锈的小牌子,牌子上字迹已经十分模糊了,只有上边那火苗的图腾还算清晰可辨。 “这是神火堂兄弟的腰牌,是张大炮的手下。”很少看马福祥哭,无双一直以为这老爷子不会哭呢,今日,老爷子时隔半世载后又重新回到了这片年少时战斗过的故土,又再次看到了自己昔日的好兄弟,再次想起了那段峥嵘岁月。 第53章山间绝径 这块腰牌下埋着的必定就是那位神火堂的兄弟了。他伤感的并不是兄弟们的离去,而是怀念着那段岁月和那一段段年轻时的岁月。 盗门是个很大的统称,属下数万之众也都有严格的管理和区分,下边设有八个堂,三十二个舵,一百四十八个分坛,也就相当于咱们一个军区的军师旅团营的配置。这都是莫小七想出来的,要不然数万之众如何管理呀? 刚好那次与小日本狭路相逢的就是神火堂的兄弟们,所以,死难者大多数都是张大炮的手下。张大炮是吴功耀身边第六大炮手,神枪手那一战,张大炮牺牲了。马福祥还清楚的记得,他和兄弟们后来赶过来为张大炮收尸的时候,翻开了多有尸体,最后只找到了一条张大炮残缺的胳膊,为啥一条胳膊能确认是他呢?因为张大炮胳膊上纹着一条青蛇。 诸位就可想而知当初那场恶战到底有多惨烈吧。 “张大炮兄弟来看你了”马福祥单膝跪地对着满是枯骨的古战场磕了三个头大喊道。身后,无双和马二爷也齐齐跪倒下来。 虽然时间紧迫,但盗门有盗门的规矩,你就是再急,经过这里哪能不祭拜一下昔日的前辈呢?无双拿出一厚沓子冥币,一边走一边洒。 “晚辈不孝,来晚了,诸位前辈赎双儿不孝我们董家永远没有忘记过大家,没有你们,就没有我们的今日你们不仅仅是盗门的自豪,也是中华民族的骄傲也许历史书上没有记下你们的名字,抗日烈士碑上也没有诸位,但是,你们每一个人的名字都烙印在了我们盗门人的心中永远不会忘记各位永远” 起风了,很柔和的风,那一刻,无双仿佛看到了那群曾经浴血奋战的先祖前辈们正在对自己笑着。 “诸位前辈保佑双儿此行顺利有朝一日,我必定为你们在岭子中修祠堂,把你们的牌位全都供奉起来” 有些事啊,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尤其是仁义之道,仁义之道也是江湖人的立命之根。无双向来是个撒谎不眨眼的小痞子,满口扯谎,可这一次他没有说谎,没有骗人。两年后,云强马帮那边接了一单大买卖,这单买卖赚的钱全部用在了修缮兴安岭盗门祠堂上了,那祠堂修的可是气势辉煌啊里边供奉了上前个牌位,无双让四五个黑龙屯的手下一辈子都守在这里,这祠堂也从此之后再没有断过香火,可是比那些烈士陵园强多了。 对别人而言,这万尸沟是个不祥之地,平时附近的少数民族猎户都不敢来这片区域打猎,大白天都闹鬼,闹的还凶呢。但是也要看分谁,这些都是盗门人,是他们的好兄弟。就算是鬼,鬼也有感情,因此,这一路是格外顺利,过了中午后,一行人已经顺利穿越万尸沟进入了大兴安岭腹地。 咱们一般叫岭子,说的其实都是小兴安岭,大兴安岭有一大部分都在先进俄罗斯境内呢。大兴安岭的山势比这边陡,而且也更靠近寒带。不过,这片区域在解放前可不是老毛子的,远东西伯利亚有一大片广阔的区域都是大清的。 这片土地属于敏感区域,也比较荒芜,但是国土这种东西只会嫌少不会嫌多,老毛子要来了自然有他的道理。当然,这里没有什么国境线,都是深山老林,谁来画呀?一般时候,也很少有人从这条道偷渡。那得多大的胆子呀?岭子里的邪乎玩应多了。可不仅仅有哪些吃人的豺狼虎豹,但是山中修行的那些半仙就不少。 “孟工,咱们还有多久了?”无双问他。 “双爷,咱们顺着这条山路一直走,再走四十多里地估计就能看见当初的那条地下隧道了。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恐怕洞口早已坍塌,要不然就是早被那些枯草遮蔽住了。” 无双指着山上留下的马蹄印问,为何白素和佟佳燕的人绕过了这条山路呢?那边岂不是绕了很大的弯子? “双爷你有所不知,前边可就是传说中的兴安岭地缝子区域了,虽然还不是那个极渊,不过已经处于同一经纬度上,那是一片敏感区域,一般人不敢靠近。” 无双嘴角略微一笑,眼中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这孟庆武了解的太详细了吧?就连自己也是后来才知道兴安岭地缝子的秘密的。他是如何得知的?要知道,这可是盗门的秘密。看来这老建筑家有事瞒着自己。 不过无双没有直接问他,他是巴雅拉教授介绍来的,就算有什么其他想法,肯定也不会加害于自己才对。 “来,大伙加把劲,咱们无比赶在小日本之前进入那条隧道。”无双命令道。 所有人紧了紧行囊,赶紧跟了上去。 进入大兴安岭区域后,明显山势陡峭了不少,山中的气候跟外边是截然不同的,外边现在还是盛夏时节,可山中却好似是初春一样,温度都不会好过零上十度。有些海拔较高的山坡上,甚至还有冰雪刚刚融化的痕迹。 除了无双外,所有人赶紧又加了件衣服。 这是条绝境,四周群山环绕,山上寸草不生,山岩中不时往外冒着一股股黑烟,好似是火山喷发前的征兆一样。 “小爷,这嘎达有火山吗?”马二爷问他。 “不是,这都是妖气,大家当心点,兴安岭地缝子可是一片神秘区域,以前有一种说法,说它连通着地狱。咱们赶紧通过这里。” 这一看,怪不得人家白素和佟佳燕再急也不走这片区域了,这根本就不是活人该来的地方,到处充斥着死气不说,而且山势陡峭万分,稍不留神就是万劫不复。 孟庆武年迈,有几次脚下踩空差点跌落,幸好无双等人眼疾手快把他拽了上来。他们走在一条绝壁之上,这绝壁几乎呈60度,脚下山路几乎就是一块仅有二十多公分厚的长石。 第54章食人巨蝠 人走在上边都不敢低头往下看。不仅如此,左右悬崖下不停地有狂风往上吹,幸好都是大男人,要是体重不过百的女孩子都有可能被大风掀入万丈深渊。 哗啦一声,身后碎石齐落,无双赶忙回头,只见孟庆武踩碎了脚下的岩块已经往下滑了。他赶紧伸手把他又拽了上来。 “孟工,你走中间,我们几个夹着你,你就跟着二爷的脚步走,没事,别紧张!”无双说。 这招果然管用,前后都有人夹着,孟庆武的步伐也不再混乱了,也幸好身前是马二爷,马二爷知道照顾他,故意放缓了脚步。 “小爷,你瞅瞅,咱对面那悬崖上边怎么好像吊着什么东西呢?那是啥玩应啊?吊死鬼啊?”身后的马福祥指着对面悬崖上的黑影问道。 无双放眼望去,只见对面一片悬崖峭壁上,贴近外侧岩壁上都倒悬着一个个黑乎乎的东西,就好像是黑色的布袋一样,被吊在上边大风一吹它还左右晃荡。可不管风多大,那些“黑色布袋”就是不往下掉。 “肯定不是啥好玩应,先别管那些,快通过这条悬崖,这儿太危险了!”无双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脚下,哪还有什么闲心去仔细看那些玩应啊! 此时,走在最前边的马二爷和孟庆武正好是处于这条挂壁绝沿的正中间部分,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现在若是出现意外你想退都退不回来。 呼第地下,一道劲风刮来,无双回头一看,不免倒吸一口凉气。“啊?” 刚才马二爷所指的对面的悬崖峭壁上倒挂着的那些“黑色布袋”竟然展开了,其中有一只“布袋”已经飞了起来,向他们这头扑了上来。那并不是说明黑色布袋,而是一只只肥大无比的蝙蝠!那蝙蝠的翅膀比老鹰还大,展开后足有四米多。 它胸脯上露出一堆雪白雪白的毛发,双眼中红彤彤的,张开大嘴,露出两排锋利的小牙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子。关键是这家伙的翅膀太大了,飞翔中拍打着翅膀扇出的风力不小,他们几个现在本山脚下的这条绝壁沿径就仅有一米多宽,你想躲都没处躲。 “二爷!二爷!冲您去的!当心!”无双大喊。 那大蝙蝠呼啸而至,它们可不像普通的掠食性动物,直接扑上去撕咬人的喉咙吸血,而是先用那硕大的翅膀把人抱住。那三米多宽的翅膀到了近前后瞬间遮住了视线,马二爷只觉得眼前黑乎乎一片啥也看不见了。 嘭地一声巨响,面前的大家伙堕入悬崖,溅的马二爷满脸血迹。幸好无双没有犹豫赶紧开枪了,若不然,就算是马二爷轻功再好也难以躲避。 “孟工,快跟我走!快!”马二爷拽起孟庆武撒腿就跑,这老头脚底下功夫是真硬。跨开大步子,一步都能有四五米远,身后的孟庆武闭着眼睛就跟个小鸡子似的被他拽着往前窜。 “马……马二哥……不行了,我……我走不动了!”身后的孟庆武蹲在地上浑身瑟瑟发抖,站都不敢站起来。他不是走不动了,而是吓的,老头本来岁数就不小了,刚才惊吓过度,浑身一点劲儿也没有。 这回可好,要死死的可不是他一个,马二爷就算把他扔在这儿不管,这条绝岩只有一米来宽,他望这儿一顿那还不挡了个严严实实?身后的马福祥和无双还怎么通过? “孟工,快走啊!要不然咱都得交代了。”无双急的在身后大喊。 一声声枪响在连绵不绝的群山中回荡着,马福祥已经连续打了一梭子子弹了,这老胡子枪法依旧不见当年,可架不住这左右悬崖上全都是大蝙蝠,你杀了一个又一个扑上来,根本好像就打不完。 “妈的!再不走老子一枪崩了你!”马福祥骂道。 人啊,胆子若被吓破了你再怎么说他都没用,越跟他喊他就越怕,孟庆武都这么大岁数人了,能跟他们走这么远已经很不容易了,哪里还经得起这个。别管身后的马福祥怎么威胁,他就是不起来,蹲在地上浑身瘫软无比就跟烂泥似的。 “走……走不动……双……双爷……救我!救我……” “小爷,这时候不能犹豫呀,赶紧一枪崩了他!要不然咱几个谁也跑过出去!真他妈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带着你们这群文化人就是累赘!” “三姥爷别开枪,快,你背上他走,我掩护你们!”无双喊道。 “啥玩应?让我背他?这……”马福祥回头看了一眼无双,可背后却被一个庞然大物遮住了视线。 噗嗤一声,锋利的寒血宝刃戳穿了那大家伙的血肉,从它背后露出了寒芒,然后无双一脚把那大家伙的尸体踹下了万丈深渊。 “快点吧!要不然来不及了!”身边的大蝙蝠是越来越多了,前边马二爷的轻功最好,有机会第一个冲过去,但是少主子还没有脱险他也不好跑,只好拔出抢来击杀不停滋扰的巨型蝙蝠。 “得嘞,也就是您的命令吧,奶奶的,老子一辈子连娘们都没背过到头来还得背你!哼!你等一会儿过去的,看老子怎么收拾你!”马福祥收起枪,单手就把他拎了起来,往身上一甩,直接扛着他就跑。 “二爷,咱俩掩护他们!快!”无双喊道。 这条绝壁石径悬在半空中已是万险了,而现在,身边左右已经被上百只巨型蝙蝠团团围住,又得保持身体平衡,又得还击,又得掩护马福祥和孟庆武,就算是无双也没有三头六臂呀! 忽然,无双背后就觉得有一双巨大的爪子已经掐住了自己的双肩上,那家伙的力量实在太大了,竟然想就这么活生生把无双拖起来。幸好他肩膀上坐着一只黄皮子。小白怪叫一声扑咬了上去,那白毛黄皮子是牙尖嘴利,速度又快如闪电,嗖地下窜了上去,直接把那大家伙扑了出去,然后借势翻身跳上了那大家伙的脊背,竟然把人家当坐骑。 第55章进入极渊鬼口 起初那大蝙蝠还在抵抗,在悬崖峭壁间是横冲直撞,摇头摆尾,想把小白摔下去。但没等过几秒钟呢,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飞行竟然平稳了下来,而且还持续向它的同伴发起了猛攻,有不少巨型蝙蝠都被它撞翻跌入深谷之中。 再仔细一看,无双有点看明白了,原来小白的嘴已经死死咬住了那家伙的喉咙,正威胁它呢,它若是不听话,小白的尖牙再往下半寸,喉咙就得被咬穿了。而且小白的一双小绿豆眼正在紧紧盯着那大家伙的眼睛,对它施展魅魂术来控制它。 小白已经尽力了,但依旧无法挽回颓势,关键是这些家伙数量太多太多了。这地方许多年没人经过了,这种美味的诱惑它们可是经受不起的。 这马福祥扛起了孟庆武后,就算有天大的本领也施展不开了,老爷子拳脚功夫见长,可这里根本没有他施展的空间,左肩膀子也见红了,也就是他体格子结实吧,换另一个人早就跌下去了。 “这些是食人巨蝠,怕火!二爷,你包里有火把,赶紧点着了,不要再浪费子弹了!”无双大喊道。 这招果然管用,马二爷点着了火把后,所有巨蝠看见火光后都不敢轻易靠前,他这边虽然降低了压力,可所有压力却全都集中给了身后的马福祥和孟庆武身上。 孟庆武吓的双手捂着脸,跟个害羞的大姑娘似的埋头在马福祥的肩膀上都不敢抬头,纵使是这样,背后还是被那群巨蝠咬的血粼粼一片。要不是无双在后边不停地砍,一会儿等马福祥冲过去,恐怕背上背着的就只剩下一具血尸了。 白毛黄皮子玩的还真是不亦乐乎,它骑在一只巨蝠背上控制着它撞向它们的同伴,然后在它们相撞的一刹那,再轻身一跃窜到另一只身上继续操控,反反复复,死在这小家伙手里的巨蝠没有二十也有十八了。但这根本是九牛一毛。 四周悬崖上倒悬着的那无数巨蝠还在不停地展开翅膀向这边飞来。 马二爷已经距离对岸无限接近了,老头脚尖点地高高跃起蹦了过去,对面又是一条狭长的山谷,虽然地势依旧险峻,但是好歹有了依托不至于整个人悬在半空。 “三爷,快点!把他扔过来。”马二爷喊道。 马福祥早就背够了,他这辈子就没这么憋屈过,这老爷子火爆脾气,不管碰上啥玩应,那就真刀真枪的干,背着孟庆武在背后还手也还不了,还得让马二爷和少主子保护多窝囊呀?早就够够的了。 他单手就把孟庆武给举了起来,然后就扔铁饼似的,把他扔了过来,百十来斤的重量在他手里轻如鸿毛。 “我的妈呀!”吓的孟庆武差点尿了,被马福祥的蛮力甩出去十来米远,最后还是马老二接住了他。 “妈了个x的!这帮畜生,老子就让你们臭臭马王爷几双眼睛!”马福祥从腰杆子间抽出双枪,枪口火蛇咆哮不止,当当当……就是一连串的扫射。瞬间附近十来只巨蝠跌入万丈深渊。 “来呀!来呀!奶奶的!” “三姥爷,快过去!你跟一群食肉动物较真干嘛?快走!”这也就是无双吧,换另外一个人都劝不住他。被无双推推搡搡总算是也蹦上了对岸。 “小白,快走!”他又唤回了白毛黄皮子。 众人跌跌撞撞,浑身伤痕累累总算是撤进了这条深邃神秘的山谷之中。 “怎么样?快把衣服脱下来看看,大家伤的可都不轻呀!”无双有挂山锁子甲在身还好点,再一看,就连轻功盖世的马二爷背后也是一片血渍。 “小爷没事,这都小伤,跟咱我们以前在岭子里打鬼子比都不算啥。”马福祥活动活动筋骨,见肩膀上有伤,索性直接用手把那块半裸露在外的血肉拽了下来。这老爷子,身子骨是真结实。 “孟工,怎么样?还能挺住不?”孟庆武背后都没好地方了,全都是一道道血痕呀,就跟个死猪似的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奶奶的,孟庆武,你还有没有点出息?是不是个老爷们?还他妈当兵出身的呢?咋地?以前就这么打鬼子的?刚才要不是你我们能这样吗?装什么熊?起来!”马福祥单手把他给拎了起来。 “好了好了三姥爷,你也别为难孟工,他不是江湖人,身子骨肯定跟咱们比不得。来,这儿有点云南白药,你们老哥三敷上,别感染了,我先瞅瞅咱们现在到底是在哪。” 无双回头看了看,说来也怪,自从他们绝地逢生逃出那条绝壁挂岩小径后,那些巨型蝙蝠便散去了。他赶忙打开地图去查看现在所处的位置。一瞅,走出刚才那片群山后,这里是一片相对来讲较为低洼的山谷,这片山谷依旧从来没有人到过,所以地图上并未标注它的名字,只有一片区域范围。不过只要穿过这片神秘山谷,前边可以直抵目的地。 “哎!没有丫儿在咱们也没有向导了,也不知道这嘎达到底有什么讲究,估计肯定不是啥善茬子,要不然其他人能不走这边吗?也不至于绕那么远了。不过既然已经到这儿了,再回头肯定是回不去了,咱前边这片山谷大概有三十多公里,如果速度快,天黑前咱们就能到达日本人那条隧道口。”无双翻了翻包里,还剩下的干粮不多了,不过刚才大伙是刚从地府中走了一个来回,只能全都发下去给大伙补充体力。 孟庆武吃了点东西喝了口水才缓过来,他说:“双爷,这里应该是极渊鬼口,历来都是绝境,从古至今都没有人敢走这里。” “老孟,你咋知道呢?老子刚才就听你的话头不对劲儿,你说,是不是以前来过这里?”马福祥拎起他的脖领子逼问道。 “马大哥,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是我爷爷说过的,我爷爷是清末民国政府的水利工程师,当初那时候还没有战乱,中日俄三国政府在兴安岭中有合作的开采项目,是我爷爷负责的!”他百口莫辩,只好如实说出。 第56章中日俄合作的神秘工程 “怪不得呢敢情你都知道对不对?说你到底还有多少瞒着我们小爷的?不说老子现在就崩了你”马福祥脾气不好,容不得半分隐瞒,立刻大怒,用枪口对准了他的太阳穴。 孟庆武用一种绝望的眼神看着无双,希望无双可以为他求情,可无双故意扭过头去不看他。 “孟工,咱们私底下的关系不错,不过一码归一码,有些事还是说明白的好,我无双从不做糊涂鬼。既然你爷爷曾经也参与了这条隧道的开挖工作,那想必对这里边的事也很了解吧?你最起码得让我们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秘密拼命吧?” 孟庆武被逼无奈,也知道再不说实话这群胡子不会饶了他,但怎么说?说多少?说少了人家不会相信,说多了,自己身上还有窃听器呢,上头大领导能绕了他嘛?地下可是藏着天大的秘密。 他说,早在大清朝末年的时候,就已经有人发现了兴安岭中的这片秘境。最早传说,兴安岭地缝子下是通往地狱的入口,清政府当初派了好几拨人深入兴安岭,不过大多数都被山中的胡匪所杀。仅有绝少部分人能顺利抵达那条地缝子,但是进去后,无一例外都没有活着出来的。 刚好那时候沙俄与清政府合作,要从远东修一条直达盛京沈阳的铁路,而这条铁路想从远东修过来就必须通过兴安岭。老毛子也知道那条地缝子中有秘密,但若是直接向清政府提出要求清政府也未必会答应,所以借着修铁路的理由,从同一纬度的大兴安岭临海腹地打了一条隧道过来,这条隧道有两个岔口,一个是通向辽宁盛京的铁路隧道,另一条则是为了下一步继续探索极渊做准备的,封闭了起来。 后来清政府亡了,百废待兴,民国政府正是缺钱的时候,跟老毛子和小日本签了一个合同,合同上写的是共同开发兴安岭中的稀有矿产资源,但实际上就是继续开挖那条通向极渊的地下隧道。 当初的那个年代是个十分敏感的时间区域,夹在一二战之间,小日本与老毛子的关系也很微妙。一方面互相提防,另一方面还是互相利用。老毛子有枪,可科技水平还没有达到小日本的高度,所以想继续再往下挖就得请日本的钻探专家来协助。 这个项目一直持续到了1930年,那时候工程进展已经到了地面以下负1000米左右了。随后,东欧格局逐渐变化,德国的日耳曼人蠢蠢欲动,希特勒之心路人皆知。老毛子不得不把大批工程兵从远东撤出用来防御东欧的希特勒,留在兴安岭的工程人员就仅剩下十多个工程师。 随后,钻探地下隧道工程进入了一个瓶颈期,因为日本人的金刚钻钻机已经打穿了地表,进入了地幔。在这个过程中,他们发现了地下隧道中出现了曾经有人类生活过的迹象。从出土的古人尸骨和日用品情况来看,曾经居住在这深不见光地下的就是传说中的东胡人。 正在所有人打算继续往下开挖的时候,当时的临时政府代总统张作霖突然宣布终止这项工程开发。把所有俄日技术人员全部遣散回国。 无双听到这里,不免想到了大帅张作霖与吴功耀之间私底下的关系,一定是太姥爷发觉了什么,这才动用私人关系让这工程项目终止了。再往下打的话,恐怕后果不堪设想,兴安岭地缝子里的秘密也会不保。 “当时一位俄国的地质学家发现,兴安岭地缝子四周存在强大的磁场,跟北纬三十二度的百慕大三角区域十分相像。而且,工程队时常会在山中看到许多古人,但又抓不到一个,每次追上去时候,追着追着就见那些古人爬回到了兴安岭地缝子。”孟庆武回忆说道。 “那个年代爱因斯坦的时空黑洞理论应该已经提出来了吧?我想他们看到的那些古人,就应该是从时空漩涡中穿越而来的。”无双说。 “双爷说的没错,也许也正是考虑到这层关系上,中方决定放弃这项工程,一旦这个秘密被日方或者俄方掌握那就不妙了。这也是国民政府的最高机密之一。除了我爷爷在内,极少人知道那个合作项目,我也是在爷爷临终前才听到的。” 无双扒开马福祥的大手,为他摩挲摩挲身上的灰尘,说,您老继续再说说这极渊鬼口吧。 孟庆武说,极渊鬼口是那条工程隧道与兴安岭地缝子之间的山谷,与极渊处于同一经纬度,山谷中经常传出鬼哭之音,因此才得名极渊鬼口。当初曾有俄国探险家深入其中寻找鬼哭的根源,但最终,没有一个人活着回来。 “后来呢?”无双追问他。 “后来?后来卢沟桥事变,日本人彻底接手了这片敏感区域,而老毛子虽然有心来继续研究极渊中的秘密,但碍于东欧战场上被希特勒拖住了手脚无暇出兵,只能放任小鬼子的工程部队空降入了兴安岭。剩下的事,我也不知道了。” 无双点了点头,这也刚好跟盗门半个多世纪前在兴安岭中与日军周旋挂上了。怪不得打的这么凶了,盗门是拼劲了全力要保全兴安岭地缝子下的秘密。另外,姥爷小时候无意间撞进了日本人的工程区域,肯定就是这个地下隧道了。 “小爷,如此说来,这川岛圭佑下去就下去呗,他们就带这么点人,又没跟咱们中国签订什么合同,不可能继续开挖这条隧道了吧?”马二爷问他。 无双说可不是那么简单的,川岛圭佑这孙子多尖呀?恐怕他们当年遭遇我太姥爷的猛攻,匆匆炸了隧道入口,下边还遗留了一些见不得光的秘密没有来得及拿走。他再次回来恐怕就是为了这些。我可以大胆猜测,他们当时已经挖到了一个极限深度,已经掌握了一些极渊中的秘密。 第57章俄国探险队 “走吧,事已至此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就算是他妈地狱老子也得闯一闯。先祖守了这么多辈儿了,岂能让小日本得逞?”无双给三个老头包扎上伤口,继续深入极渊鬼口。 极渊鬼口中一片荒凉之景,到处寸草不生。谷中光线暗淡,天上的阳光仿佛也有意没有把温暖普照给这片邪恶的区域,到处都是一片雾蒙蒙。人处于其中很容易失去方向感。 谷中并无真正意义上的路可言,众人唯有哪里平坦走哪里,依靠着入谷时的方向向北部摸索前行。 人处于这种环境之下,最大的威胁不是来自于那些雾气之中,而是那些莫名的恐慌给人心里带来的压抑感。因为你不知道这传说中的极渊鬼口中到底藏着什么凶险,而且,身前身后,头顶上什么你什么都能看见,却又什么都看不清。 无双的无线电耳机中发出刺耳的呲啦呲啦的声音,在这里无线电信号已经中断了,他听得实在是刺耳,只好把耳机子也拔了出来。 “这里有电磁干扰,估计咱们脚底下肯定有电磁场。”无双说。 马福祥一直走在最前头探路,这时,突然就听他在前边大嚷了一嗓子:“谁?妈的,来有本事你别跑” 无双怕这老爷子惹出什么麻烦来,赶紧就跟了上去,放眼一看,原来在不远处眼前的那片区域中,雾气后隐约见到了几个人影。但是因为光线的缘故有些模糊,只能看到是人的轮廓,并不能确认对方的身份,只是这几个人全都站在地上,但一动都没动。 马福祥用枪口指着那几个人喝道:“都他妈给老子消停点啊,要不然老子的子弹可不长眼睛”他一步步走了过去。 “三姥爷,担心点”无双并没有跟上去,只是站在原地伸手示意身后的马二爷和孟庆武先别过来。马福祥的功夫那是世上万里挑一的,满世界找也找不到他这样的侩子手了,所以,就算真的有危险也不用太担心他,如果他都打不过的敌人,那多少人一起上恐怕也没用。 “小爷你过来瞅瞅,都是死人啊?这死人咋能站在地上呢?”马福祥喊道。 无双见没有什么危险,也赶了上去,他仔细一瞅,这原来是五具干尸,尸体已经没有水分了,肉皮子与骨头紧贴在一起,那都看不出人模样了,只是,这些人脑袋上的头发虽然乱蓬蓬的,但还是可以看出都是金发。 “老毛子?我知道了,可能是孟工口中说起的那个俄国探险队。”无双走上前去试着推了下期中一具尸体。 但也不知道为何,这具尸体依旧是站在原地不动弹,一般尸体被晒干后身体水分极度匮乏的条件下,就算死时可以保持平衡,但死后只要有风吹过都能把他们吹倒啊?这群人是怎么回事?是什么力量让他们保持这个姿势这么多年都没有变化的? 这四五个老毛子的尸体全都站在地上一动不动,仿佛是蜡像一般,无双细细去观察他们的瞳孔,发现虽然他们浑身的血肉已经被风干了。但是眼睛却依旧保持完好,瞳孔中并非是一点神采没有,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凶光。 “是大粽子?”马二爷问他。 “不知道,这种形态的尸体我也没遇到过,他们的眼神有点怪异,趁早离开这里,以防有变。”无双以前在古墓中经历的那些诡异事件给他积累了丰富的探险经验,别的东西不熟悉,但这些大粽子可是没少遇着过。 就在众人小心翼翼地穿过这些尸体继续往前走时,走在最后的孟庆武不经意回头又看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差点把他给吓尿了,原来这些尸体干枯的手掌前,指甲都长出了三四十公分长,长的都打卷了。他不知道什么大粽子不大粽子的,他只知道,这说明他们的新陈代谢功能并没有终结。 “他们……他们……”孟庆武结结巴巴地连滚带爬赶了上去。 “我知道,先别说,快走”无双并不是没看出来怎么回事,这些尸体说他们是绝对意义的死尸呢,又不是,如果说他们是大粽子呢,又不太像。他们的生命形态很古怪,也受这片神秘区域地下的磁场所控制。 无双的理解是,他们是会复活的,不过并不是现在,而是在附近磁场达到一定强度后才会复活。他们的甚至之所以一直站在那里不倒,也是因为这奇特的磁场效应,这种磁场对死物是有效应。 他们又往前走了大概七八里的山路,逐渐前边的山路平坦了,但雾气却是越来越重。天色也暗的出奇,就好像已经入夜了一般。 无双习惯性地想问蓝彩蝶几点了,可刚张嘴才想起来,彩蝶不在身边。原来自己真的已经把彩蝶当做身边或不可缺的人了,她已不在身边自己有点措手不及。可能是自己太懒了,要么就是对她太过于依赖了。 他抬起手腕看了看表,顿时目瞪口呆。 “大家先停下”无双大喊道。 “怎么了小爷?” “谁还记得咱们刚才进入极渊鬼口的时间?” 马二爷想了想说,大概是下午一点多一点吧,不会超过一点十五。 “那就不对了,来,你们几个看看自己的手表吧。我的手表现在指针一直都在一点十二分上,分针秒针也没有动弹过。”无双很希望听别人说,是他的表没电了。 可现实是残酷的,所有人都看了看手表,手表指针无一例外全都停止了,停止在了下午一点一刻之前。也许也会有这种几十万分之一的几率,大家的手表同时没电了。可孟庆武手上戴的是一块瑞士的机械手表,不需要走电。他的情况跟其他三人是一样的。 “时间静止了?”无双试探性地问其他三个老人。 三个老头看了看无双,谁也没敢说话,但大家可都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在这片区域中是没有时间概念的,因为他们现在已经进入了那奇特磁场的影响范围。 第58章时间凝固 “看来兴安岭地缝子下的时空黑洞正在影响附近同一经纬度的区域。”无双说。 “小爷,啥意思?那对咱们有啥影响吗?”马福祥问。 “我也不知道,幸好只是时间停止了,如果要是时间倒退的话,那咱们就根本无法前进了。” 马二爷好像想起了什么,问道:“不对呀小爷,如果时间真的是静止的,那么咱们进入这个空间后,咱们的一切也应该随着时间的静止而停止不动吧?” 空间是由三围所组成的,而我们的这个空间还要再加上一围,除了三围的位置外,还有时间,也就是四维空间。那么他们现在所处的这个四维空间是一个特例存在的,而他们作为外界空间的闯入者并没有受到空间内的磁场所干扰,至少,没有对他们的身体行动造成干扰。 这些人里,除了孟庆武外都是亡命之徒,对危险的感知十分敏锐,稍微有些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们的敏锐洞察。三个人站在一起正商量着呢。突然,同时转过了头去,死死盯着身后的雾气看着。 “双爷?你们三咋地了?有啥东西吗?”孟庆武不知利害问道。 “孟工,躲我们身后,有东西过来了”无双把他拽了过来,这山谷中十分空旷,到处都是碎石,碎石有大有小,小的就跟人手指甲盖似的,大的足有好几十吨重,这些大小不均的十块摞在一起,在地面上露出一个个的小缝隙,也看不到缝隙里边到底有什么东西,只是,一股股雾气从哪些石头缝子里不停地往外钻。 三人同时掏出了枪,推到一边靠在山岩上瞄准了身后的迷雾。迷雾中看似什么都没有,但是那一声声杂乱的脚步声已经由远及近了。 突然,脚步声赫然而止,对方也十分警觉,好像也洞察到了前方的危机。 空荡的山谷中一片死寂,四周迷雾环绕。双方隔着这浓郁的雾气遥遥相望,谁也看不见谁,却又彼此可以感知到对方的真实存在。 “小爷,你等着,我去干掉他们”在以前,马福祥可没少干这种事。大战之时,他必定是冲在最前边的开路先锋,手中端着一把机关枪背后扛着鬼头大刀那整个就是一个阎王,好似张翼德一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别冲动,对方不知是敌是友,先试探一下。”无双拽住了他。 然后用口技学着鸟儿的叫声发出咕噜噜的声音。对方没有回复他,这说明对方至少不是江湖人。 “……&………………&……&”这时,远处的迷雾中竟然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喊话,但这人说的不是汉语,听发音像是俄语。 “老毛子?”马二爷能听懂少许的俄语,对方喊话的意思大概是问他们的身份。 一听到俄语,无双的反应很镇定,就好像早就在他意料之内一样。“二爷,问他们领头人是谁?” 马二爷又嚷嚷了两句二把刀俄语,估计他的俄语水平就跟初中生差不多,能听懂都是万幸了。 “小爷,他们说他们是沙俄远东绝地探险队的。领队人是个叫安德罗尼克什么的。” 无双皱了下眉头,这就不对劲儿了,跟自己预想的相差太多,兴安岭中是应该出现俄国人的,不过却不应该是他们。这只探险队……莫非是……他摇了摇头。 “告诉他们,咱们是附近的鄂温克人,只是从此经过而已,希望不要起冲突,让他们直接通过吧。” 不大会儿,一队四五人组成的探险队从迷雾中穿越了出来,他们身上穿着绿色迷彩装,背着大包小裹的干粮和帐篷,还有许多仪器,只是看着模样不像是现代人,就连他们胸口上的奖章都是老式的。 对方走出来后与他们来了个正脸,四目相对也是一愣神,哪有少数民族穿他们这身的?而且一个个手中还都拎着家伙事?那四五个老毛子立刻进入戒备状态,抄起了家伙。 双方在人数上是对等的,都是四个人,都是四杆枪,谁也不敢第一个开火,彼此死死瞪着对方看均不敢动弹。 “小爷,你瞅见没有,他们穿的衣服可有点不对劲儿啊,像不像咱们刚才看见的那几个死人?”马二爷提醒无双。 不用他说无双也看出来了,这几个老毛子分明就是刚才站在地上的干尸。可他们从那几具尸体前经过不足十来分钟,怎么眨眼间就复活了? “二爷,跟他们说咱们没有恶意,让他们顺利通过。”无双一摆手,让大家暂时收起了枪。 “rлю6люmnp”马二爷想了半天,虽然以前会那么点俄语,可水平有限,都好几十年没说了,情急之下就只能想出这句“我爱和平”。 对方好像也听懂了他的意思,尽量在远离无双他们的情况下也收了枪,领头的那个安德罗尼克还冲无双微微点了下头。 “这老毛子脸色不好,正是霉运当头时,恐怕他们马上就要遇到意外了”无双说。 “咋地?咱盗门的金点术也适用于俄国人啊?” “我只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我估计咱们现在看到的就是他们在半个多世纪前深入极渊鬼口探险时,遇难前的一幕。” 见那四五个人走远了,马二爷问:“小爷,那咱要救他们吗?” “救?怎么救?有些事是已经注定了的,咱们无法去更改,跟上去看看吧,别靠的太近,看看这山谷中到底有什么危险。” 四人放慢脚步,缀在这俄国探险队身后大概50米左右的距离,这个距离已经算是极限了,雾气很重,这个距离也仅能隐约看到雾气中的人影。也不知是前边的老毛子是不是感觉到有人跟踪了,他们在雾气中越走越慢,越走越慢,最后停下了脚步一动不动了。 “小爷,他们咋不走了呢?是不是发现咱们了?”马二爷躲在一块岩石后,枪口已经对准了前方的雾气。 他们几个全都是高手,当贼的,走道都没动静,要不然做买卖的时候早就被抓住了。别说这几个老毛子了,行走在江湖上这么多年也没失手过。 第59章小时候练轻功 “应该不会,别着急,咱们先等等,前边肯定遇到什么意外了。” 虽然如此说,可无双他们一直就这么跟着俄国探险队,一直用眼睛缀着他们呢。这个过程中也没看到有什么野兽袭击他们,大白天的又不可能有什么冤魂厉鬼缠身,怎么回事?莫非是他们在玩什么把戏? 马二爷尖,躲在岩石后,手中捏起一块小石子,嗖地下弹了出去,他那手劲多大呀?练了一辈子魅影鬼手,那石子飞在空中好似一颗子弹一样击中了其中一个俄国人的后背。按理说,被打了这么一下,就算他在装,肯定也得大叫哎哟一声,可没想到,这家伙的身子就好像变成了快岩石似的,一动都不动。 “小爷,不像是装的吧?我去瞅瞅。”马二爷拿着枪一步步小心翼翼地靠了上去。 “二爷,当心呀!” 无双一直也百思不得其解,这群人倘若真遇到什么危险,最起码他们身上都带着枪呢,又不是只有一个人,怎么能连一枪都没来得及开呢? 他们距离前边的俄国探险队仅有不到五十米的距离,而那些俄国佬也就是在这五十米的距离内开始出现行动迟缓的现象,然后最终身体行动静止在了终点不动了。 马二爷往前走了两步,老爷子轻功好,一步跨出去都是四五米远,蹭蹭蹭……几步出去就追上十来米去。正在此时,无双明显听到二爷砸了一声嘴。 “二爷?是不是有什么事?快回来!”无双担心马二爷的安慰,赶紧就想与马福祥去接应他。 “小爷,三爷,你俩别过来,千万别过来!”马二爷此时已经顾不得暴露自己了,大声叫嚷道。估计是真遇上什么邪乎东西了,要不然,啥时候也没看这老贼王如此。 马二爷没有回头,他就这么脸朝前背朝后向后迈了一步,他的动作十分迟缓,其实也不是很慢,只是相对而讲的,马老二最厉害的就是脚底下的轻功,一大步跨出去是一点动静没有,而且一步出去至少是四米远,但向后退了这一步基本跟不同人的步伐没有什么两样,并且脚步落地后显得十分沉重,重的好似千金巨石落地。 马福祥不明所以,见马老二有难就想冲上去救他,却被无双拦腰抱住了。“三姥爷别去,有古怪,让二爷自己处理,咱们现在贸然往前走估计下场也会跟他一样。” “老二,你到底咋地了?你倒是说句话呀?”马福祥喊道。 现在也看不见马二爷到底是什么表情,只能依靠他的语气来判断他那边的遭遇。马二爷怕少主子担心,又担心马福祥贸然冲过去救他,尽量把语气放缓说道:“没……没多大事……你们千万别过来啊,我自己能退回去!” 他还是倒退着一步步往后稍,就好似他面前有一把无形的枪正对准了他的脑门把他往后逼退一样。他每往后退一步,脚落地都很沉重,无双可以清楚的看见,地面的尘土都被他沉重的脚步所激起。这可不像是平时的马二爷,这老头,别看上了岁数,那脚底下功夫连蓝彩蝶都称赞不已,何时这般过? 马二爷往后稍了大概七八步的样子,然后就见他的身子恢复了正常,试着慢慢转了过来。这一转过来无双才看清,老爷子脸吓的都没血色了,惨白惨白的。 “老二?”马福祥赶紧冲上去把他扶了回来。 马二爷现在还心有余悸呢,吓的他一屁股坐倒在地,半天没说出来一句话。 “来,二爷,抽根烟先压压惊,咱不急!”无双给老头点着了烟,老头抽了两口,脸色这才稍微好点。 呼……呼……呼……他大口大口抽着烟,然后呼出咽气,又吐了口老烟痰。“小爷,前边这片雾气里有问题,我刚才走过去时候就明显觉得有一股神秘力量好像捆住了我的身体似的,越往前走那力量就越强大,正常人根本挣脱不得,幸好我以前练过气功,要不然可真回不来了。” “神秘力量?神秘感觉的?是……是鬼上身?”无双无法理解马二爷说的什么力量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他以前只见识过鬼上身,鬼上身就跟这差不多的意思,自己的身体不由自已。 “不是,不是那种感觉,我可以控制自己的身体,但是就像……就像……怎么形容呢?小爷可还记得小时候你姥爷教你轻功头两年不?”马二爷别看表面好像恢复了正常,可俩腿肚子现在都在不停地打晃呢。这老头经历了多少腥风血雨都过来了,能把他吓成这样的,恐怕前边的危险真不是一般的邪乎。 那段记忆无双自然是记得的,姥爷对自己视若掌上明珠,从来舍不得骂自己一句,唯独那时候,自己可没少受罪,小孩娇气,又懒,练功夫肯定是不上心。 无双耍赖,姥爷一让他练功就装病,浑身各种胃疼。董爷微微一笑说,你这小子少在姥爷面前装,你不是不想练嘛?好啊。 他把宝贝外孙子带到胡同口,指着胡同尽头的老张家说,你瞅着没有,胡同口距离老张家一共有一百米,你不想练轻功姥爷也不难为你,从今儿开始,啥时候你能从胡同口一口气跑到老张家门口,从此以后你就不用练了,不但不用练,姥爷还给你买小人书,怎么样? 那时候可没有什么日本漫画,小孩们没事都手里拿着一本小人书,都是些连环画,什么三国演义,什么三打白骨精,什么智取威虎山……当初孩子们的心智就是这么单纯,一本连环画都能让孩子们高兴一个月。街边上卖二手的,都是五分钱一本,便宜吗?可就是这样,一般孩子可能过年才有钱买一本。 董家是大户人家,姥爷既然答应了,买的肯定就是新的。那时候也是刚刚经过文革,国人的精神文明建设还没发展起来呢,以前不提倡玩文玩,那都是西方资本主义的小资生活,谁敢呀? 第60章时间逆转 所以呀,那时候的老一辈国画大师们基本都闲置在家了,可生活还得过呀?怎么办呢?一些印刷厂就雇佣他们给画小人书连环画。那可都是国画名家操手画的呀 诸位也许觉得我说的有点过了对吧?其实不然,诸位上文玩市场上现在瞅瞅去,有的小人书一本都能好几十万去,怎么卖那么高?那能不高吗?那一位位大师级的人物用手画小人书呀那是真事。大画家程十发,蒲慧华,周永生……有名吧?现在他们的一幅画多值钱?当初文革时候就全是以画小人书为生的。 所以说,董爷送一本全新的三国演义小人书给外孙子,那可是极大的诱惑。 “姥爷说话算话?”无双看了看胡同尽头,小孩淘气,腿脚快,估计一句话的功夫就能跑过去,姥爷莫不是糊涂了? “算话,算话” 无双刚想抬脚跑,姥爷突然拽住了他,说你可不能这么跑,他从院里拿来早已准备好的两个沙袋,这沙袋不大,每个也就是二十斤。他把这俩沙袋绑在无双的左右双腿上,告诉他,你必须绑着沙袋跑,一口气跑过去,不许歇息,什么时候能办到,什么时候找我。 刚开始无双不以为然,姥爷转身回去喝茶去了。无双就在外边试,哎哟,这可是把小孩给坑毁了,累的无双满头大汗,别说一口气跑到胡同里的老张家门口了,十口气也跑不到啊?不但如此,绑着二十斤的沙袋迈步都困难,更别说跑了。 小孩只不过不到五十斤,腿上给绑俩沙袋,您说这还能走道吗? 院里,马二爷与董爷谈笑风生,说大哥真是高,这么一来小爷自己就知道刻苦训练了。小爷生性顽劣,好胜心强,为了这本小人书估计没几天就能练成,可要比强逼着他练轻功强多了。 儿时的记忆把无双带回了那段幸福的岁月,他缓缓抬起头叹了口气,自己长大了,可家里亲人却都老去了,董家大院还是人丁兴旺,但老宅早已易主,如今的主人再不是那个和善慈祥的老人,而变成了他。 无双点头说:“我明白那种感觉了,是重力,有地下磁场影响了人体的重力。” “嗯……也许还有一种可能。”马二爷思量片刻又说:“如果一个人到了将死之前,骨骼里也会严重缺钙,所以行动才会变得迟缓。” “你是说……你是说那片雾气中的时间有问题?”无双惊道。 “我只能这么猜测总之前边这片雾气中有诡异,小爷千万想清楚了再过去,你看,那群俄国佬估计现在已经死了,他们没有遭到什么野兽的袭击,而是自然死亡,是老死的”马二爷歇够了,从地上站了起来,掀起自己的裤腿子看了看,还好,幸好自己以前练过硬气功强行抽身回来了,要不然,估计现在看到的自己,就是将死之前的样子了。 无双摸了摸下巴上稀松的胡茬子,他们是一定要从极渊鬼口通过的,如果再回头恐怕又是九死一生。但怎么过?问题就出在这奇怪的磁场上,这磁场究竟是从何而来?如何破坏它? 无双抬头看了看天空,头顶是一片混沌,看不见云彩,看不见太阳,就跟咱们现在常见的首都雾霾似的。他不免好奇,他们此时此刻究竟是处于哪一个时空?到底还是不是在九十年代中期? 孟庆武低着头一言不发,他也没办法,事到如今只能希望无双这位伟大的探险家能够早点想出法子来应付。他下意识看了眼手表,祈祷时间赶紧回复正常,可这一看不要紧,吓的孟庆武大声叫嚷了起来。 “双爷,你们快看时间……时间”他举着手腕上的表凑到无双面前。 无双仔细一瞅,他这块瑞士机械表有年月日的一个小框,里边竟然显示的是1928年5月26日 “啊?这……倒转了?时间倒转回了民国?什么时候开始的?” “不……不知道” 这还没有结束,孟庆武手表上的时针与分针依旧在逆时针旋转着,虽然旋转的速度不快,但也可以清楚的看到分秒的回流。分针已经到旋了四分之一个表盘,是一刻钟的时间 无双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赶紧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表,然后又看了看马二爷的手表,不会错了,时间就是在倒转,如果说只有孟庆武的机械表被磁场所影响出现了倒转现象的话,那么他们的电子表呢?怎么也会倒转? 刚才他们抵达这里的时候是下午一点十二分,又跟在那群老毛子背后走了几分钟,可现在,时间又回到了一点十五分这个节点上,而且,分针还在持续倒转着。 这意味着什么?没有人知道,他们会不会因为时间的逆转而越来越年轻,最后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这时,无双抬起头来,隐约就见前边雾气中有人影正在欧诺个里边往外来,是奔着他们这个方向走过来的。 他赶紧抄起了枪瞄准了那人影,迷雾中的人行走速度很慢,从此可以印证也许并非是马二爷猜测的那样,是时间的问题,而是这里的磁场对处于某个特定空间的生物有影响。只是,能从这片奇怪磁场中走出来的人会是谁呢? “先不动看看情况再说。”无双阻止其他人开枪。 四个人战战兢兢地躲到了岩石后,侧着脑袋傻看着,就连小白也是歪着小脑袋,咔吧咔吧小绿豆眼眼巴巴望着,它也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兴安岭中有很多秘境,其中这片叫极渊鬼口的就是绝境了,不仅仅是人,连附近的生灵也不敢轻易靠近,动物对磁场的感知远强于人类,它们并不知道这里有什么危险,但身体里的潜意识告诉它们,这里很危险。 并不是一个人,雾气中连续正好走出来四个,从数字上判断跟刚才经过的那几个俄国探险队员刚好吻合,难道他们没有死?怎么可能呢? 第61章狐仙报恩 他们行走的动作也很古怪,跟马二爷刚才一样,都是一步步向后稍过来的。他们四个人已经从雾气中推了出来,身上的穿着没有变化,背上的行囊也没有变化。这时,小白身上的毛炸了起来,瞪着一双小绿豆眼吱吱吱直叫唤。 “退后退后有危险”无双大喊,提醒大伙。 “啊”一声怒吼,那四个俄国探险家最后一名转过身来,张开大嘴朝着他们就扑咬了上来。 这会儿无双可是刚看真切,那哪里是人啊,他的脸上布满了皱纹,眼窝子也深深地陷入眼眶之中,脸上的皮肤起了一层灰色的尸斑。跟刚才从他们身边经过的那几个探险队员完全不同。 孟庆武可是头一遭遇上大粽子,吓的腿肚子发软动都动弹不得,一屁股坐倒在地说什么也不走了。 那群家伙挣脱了附近这股奇特的磁场控制后,行动速度也不再受限,全都发了疯一样向上扑,就跟恶狗似的。真要是扑上来,估计几口就能把孟庆武这老家伙啃成骨头架子。 到底是万人敌的马福祥啊,这老爷子是真横不顾无双的阻拦,冲上去一只手拎起孟庆武就往后甩,面前此时第一具大粽子已经冲了上来,他右手抡圆了拳头,猛地打了出去,就听的一声闷响,直中对方的胸口,把那身高体壮的老毛子一拳就打出去二十来米远。 “妈的,管你们是哪国的大粽子,老子今儿就让你们见识见识马王爷长几只眼”这万人敌马福祥真不是白给的。还记着咱们开篇不,他陪着师傅进入老金钩矿洞前曾遇到了两个大粽子,那大粽子力大无穷,却生生被他揪去了脑袋,您说这蛮力得有多大? 后边的三具尸体也冲了上来,别说他们死了,就算是活着,在马福祥面前也都是蝼蚁。解决他们都是小菜一碟。三下五除二就让他们化作一滩烂泥。 “哈哈……哈哈……什么他妈狗屁大粽子,要我说呀,啥年头解决问题最管用的就是拳头他奶奶的,不服就干呗”马福祥爽朗的大笑。 “三姥爷好身手,不愧为我太姥爷身边的第一大炮手啊,功力不见当年。只是,您老发泄够了,咱们还得想想到底怎么通过极渊鬼口啊,前边怕是走不得,走进去,咱们恐怕会跟他们一样。”无双说道。 “小爷,您以前见过这种情况吧,如果说这里时空的时间是错乱的,那么为什么对咱们没有影响?就算是有时空漩涡的影响,为何他们会化作大粽子?”马二爷问他。 无双摇了摇头说这我也百思不得其解,这片区域下藏着的秘密恐怕还不止如此呢,要不然也不会引得俄国人和小日本都跃跃欲试了。那时候战事正是吃紧的时候,他们双方竟然都在此处通入力量来研究,说明这下边隐藏的秘密那是可以改变世界的。 “我知道,我爷爷曾说过,当年的俄国科学家从地下一千多米下提取出了一块岩晶,他说那块岩晶中含有一种叫极冰因子的物质,如果可以继续探索下去,很可能会发现极冰因子到底产于哪里,好像是说……几千年前地下发生了一次大爆炸,爆炸的力量把地下几千米处的这种奇怪物质送到了地壳。”孟庆武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插嘴说道。 “极冰因子?地心爆炸?你这说法靠不靠谱啊?” “是那个老毛子科学家说的。” 马二爷小声跟无双说,小爷,若干年前他们在隧道中发现的那个极冰因子会不会就是极渊之核? 无双说有这个可能,只有极渊之核符合他的描述。“我明白了日本人当初在隧道中连续挖掘到了好几千米深,为的就是寻找大量的极渊之核,用极渊之核来制造毁灭性的武器,现在,这条隧道的地下研究室中很可能遗落了他们当时没有来得及带走的一些科研数据。” 但就算知道这些,眼前的迷雾挡住了他们的去路,这里正在受时空漩涡中的磁场影响,任何生物都无法跨入半步呀 “哎?二爷,你瞅瞅,我怎么瞧着那边还有一朵朵的小白花呢?”无双这时才注意到,这极渊鬼口中并非是寸草不生,一块块岩石缝隙中好像生长着一朵朵奇怪的小花,那小花花瓣上还带着红色的斑点,从花瓣正中心伸出来几条花蕊。乍一看有点像电视里的食人花,只是它稍微小了点,而且也没有诱人的香味。 大伙仔细一找,原来这片山谷中到处都生长着这种奇怪的小白花,只是刚才大家情绪都过于紧张没有留意到这种奇特的植物。 “恩公……恩公……”一个女人柔细的声音回荡起来,那声音飘忽不定,时高时低,听的无双站在原地背后直冒凉风。 叫自己恩公的人……不会是……不会是穆青吧?不是她,她不应该是这种声音,是谁呢?声音有点熟悉,很显然这飘忽不定的声音不像是从活人嘴里发出来的。 “恩公……恩公……”那女人的声音还在呼唤着他。 他诧异地看着马二爷和马福祥,两个老爷子以为又有什么危险了,赶紧抄起了枪警觉地瞄着四周。 “你俩没听到有人喊我?是个女人。”无双问。 “哈哈……小爷,这才多长时间啊?咋地?想女人想疯了?莫不是被那狐狸精勾去了魂儿啊?哈哈……”马福祥大笑。 狐狸精?花耳?对对对,这可不就是花耳的声音吗?他和马丫救了花耳的爷们,她叫自己恩公也对。 “花耳?你在哪?你在哪?”无双对着空荡的山谷大喊。 可山谷两侧全都是茫茫雾气,哪里能见到那美丽的小狐仙? “小爷,您别喊了,什么花耳呀?咱现在可没闲心看狐狸精给你脱衣服了,您快说说咱下一步咋办吧。” 无双懂了,这狐仙一定是算到了他们走到此处会遭难,所以才用千里传音要指点自己。 第62章走出死亡地带 “恩公脚下岩缝中生长着的叫做绝阴草,恩公可口含此草在半个时辰内迅速通过绝地,此处乃是阴阳相接之地,这绝阴草的功效也仅有半个时辰,切记,一定要在半个时辰内走出去,否则……”花耳的声音慢慢从耳畔消失了。 “孟工,咱们如果现在马不停蹄地走,一个小时之内能不能走出极渊鬼口?”无双问孟庆武。 “这可说不好,毕竟以前从没有人走过极渊鬼口,再说了,这片雾气……咱们走不得呀按照地图上的距离判断,如果咱们能摆脱这些雾气和磁场的控制,一个小时应该足够了”孟庆武又打开地图看了一眼对他说道。 “好,好,好”无双连续说了三声好,从岩峰中拽出了一朵小白花衔在口中,这刚咬下去竟然好似听到花朵之中传来了隐隐的哭泣声,像是里边有个小生命被他咬疼了似的。 “小爷,您这是干啥呀?这玩应……有没有毒啊?” “来,你们都嘴里叼一朵,要是信我就跟我一起闭上眼睛冲过去”无双可不管他们能不能跟上,叼着绝阴草一头就扎进了雾气之中。 三个老头对视了一眼,马福祥和马二爷肯定不会后退的,主子在哪他们就在哪,主子若是出了意外,他们也没有理由再苟活下去了。也学着无双的模样衔着小白花跟了上去。孟庆武瞻前顾后,不过一想,自己现在就算回头,恐怕也得被那些食人巨蝠撕了,那还不如碰碰运气呢,就算是死,路上也有个伴儿。 没人知道这种奇怪的雾气中到底有没有毒,所以大伙口中叼着绝阴草连话也不敢说,低着头跟着无双就一直往前冲。小狐狸花耳说的没错,这种奇特的白花衔于口中后浑身都觉得轻身如燕的感觉了,而且看到的眼前的事物也变得十分模糊,一切都笼罩在恍惚之间,到处萦绕着一团荧光,这朵小白花仿佛是把他们几个人与这个时空错乱的空间隔阂开了一样,一切都是虚幻的,一切都是模糊的,只有他们几个九十年代人才是真实的。 他们的身体就好似失去了地心引力的束缚一般,就连孟庆武也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20岁的年龄。 无双瞪大了眼睛,自己奔跑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只能听到耳畔左右呼呼的风声不停的吹着,脚下一片模糊不说,左右跨过的都是一具具森森白骨,有些白骨身上还穿着前朝的衣着,甚至还有更古老的,但从他们尸体上残留的一些辎重来看,无疑,都是盗墓贼。 在这种状态下,所有人的脑袋里都是混混沌沌的,无法集中精神去思考一件事,也无法集中精神去判断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会是,只能麻木地跟着无双继续深入雾气中,雾气越来越重,鼻子里呼吸的气流跟外界的空气也有所不同,很清新冰冰凉凉的。 “恩公保重,花耳只能帮你到这里了,你是个好人,好人应有好报才对”一条火红色的大狐狸从山坡上蹦了下来,屁股后边托着九条毛茸茸的大尾巴。它立在一块山岩上望着雾气中渐行渐远的无双说道。 混混沌沌中,四个人也不知在这片死亡山谷中走了多久,在这个时空中仿佛时间都是虚无的,人根本就没有时间观念,因为手上的表针已经停止了运转。 身后扑通一声,孟庆武脚下也不知道绊倒了啥东西来了个狗啃屎,疼的老头呲牙咧嘴的捂着膝盖再也起不来了,估计跑了这么久浑身也虚脱了吧。 “起来给老子起来妈的,你真是个废人摔个跟头就成这样了?还当兵的呢?当初要是你们这样的跟小日本打都他妈得成汉奸”马福祥拽起他就跟拖死狗一样。 “好了三姥爷,咱估计也差不多跑出来了,雾气很淡了,而且我看了下表,咱们的时间又恢复了正常,估计已经超出了那片磁场空间了。”无双坐了下来,给大家把最后的一瓶水也发了下去。 这里是一片开阔地,前方有出山口,山口外是鸟语花香之色,再回头望去,这片山谷中却是一片乌糟糟的妖气,依旧让无双心有余悸。极渊鬼口,能活着走出来好似从地狱黄泉路上走了一个来回。 他把手按在耳朵上,把隐形耳塞往里按了按。 “枪声?有枪声?小日本好像跟谁打起来了?”无双喊道。 可再仔细一听枪声又不像是从耳机子里传来的。 “小爷,是前边,前边有枪响”马二爷指着前边出山口处喊道。 众人赶紧也拔出了枪,跌跌撞撞地跑了上去,他们趴在出山口处的巨石后一瞅,哎哟,前边是一片废墟,废墟上这么多年过去了,已经长出了许多花草,不过依旧是难以掩盖废墟下曾经的浩大工程。 围绕着这片工程废墟,有两伙人马正在火拼,其中川岛圭佑一方仗着家伙事好,已经压住了另外一方,但一个白衣少女不敢示弱,频频向对方下黑手,已经有两三个小日本被她的暗器打死了。 “支那女人”双方停火了,那东瀛女忍者手提两把武士刀再度走出了战壕拔刀向白素挑战。 “哼就凭你?也配跟我白素交手?”白素捋了捋两鬓柔顺的发丝,微微一笑,左手上下玩弄着那块白色手帕,玩的好似东北二人转的杂耍一样,看的人眼花缭乱。 “小爷,他们看来比咱们早到一步,这么快就交火了?咱们到底帮谁呀?”马福祥小声问无双。 “自然是帮白素啊不过咱先看看啊,我还要再等等。斗呗,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无双靠在岩石后,点着小烟悠哉悠哉地瞅着。 “八嘎让你这支那女人领教一下我们日本武学的精湛”松岛奈奈子手上搀着白布,握着两把武士刀,两把武士刀的刀刃撞击在一起磨出一道道火花。 无双说,恐怕这次白素要吃亏了。蓝彩蝶都打不过的,她也未必是人家对手,让她吃点亏也好,免得以后在我面前总是耀武扬威的。 第63章冤家路窄 白素他们兰花门的身法与功夫与红娟门同出一脉,所以本质上她与蓝彩蝶那是旗鼓相当的,蓝彩蝶打不过的,她也没有什么必胜的把握,只是现在她身边可还有个佟佳燕呢,佟佳燕的功夫也不是吃素的。 三个女人短兵相接,一时间刀光剑影,那一招一式可都不是电影里演的那些只要观众掌声的虚把事,这三个女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招招要人命,一个出手比一个狠辣 只是松岛奈奈子刀法太快了,白素与佟佳燕联手都被她逼的节节败退。 “素姐她刀法怎么这么快?哎哟……”佟佳燕正跟白素商量对策呢,一个不留神没有躲闪及时,竟然被奈奈子的快刀划伤了胳膊,她捂着胳膊赶紧往后退,幸好,白素及时用手绢罩住了她让她脱身。 “有趣有趣,哼哼……你跟她很像手法像,身法更像,也许结局更像哼哼……”在松岛奈奈子面前,白素的本领过于花哨,好看不好用,高手对决,一切花哨的东西都瞒不过他们的洞察,只有杀人与无形才是正经的。 “你你见过她了?你把她怎么样了?”白素恶狠狠地瞪着松岛奈奈子,好像已经听出了她的话外之意。 她的确跟蓝彩蝶有仇,不过蓝彩蝶不应该死在别人手里,她只配死在自己手中。 “没怎么样,哼哼……放心,我没有杀她,只是她恐怕需要调养数日了,如果你有命再见到她,记得帮奈奈子问候她一声告诉她,下次她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白素怒吼道:“你他妈放屁”她凌空跃起,身子一缩,被一块蓝色帕子遮住,然后,那块巨大的绢帕好似一块毛毯一样向着松岛奈奈子头顶就砸了下来,与此同时,无数的花瓣从天上飘落而下,那纷纷花瓣飘香四溢,可每一块花瓣中都含有剧毒,那是足以杀死一头壮牛的剧毒,沾上必死。 那东瀛女忍者双手置于胸前,口中默念咒语,噗地一声脚下炸开了,好似烟花一般美丽,可她的身形却也消失在了烟火之中,使得从天而降的“仙女”扑了个空。 白素没料到这家伙竟然也会这诡异的身法,她落地后收了绢帕警觉地观察着四周。 装备阵营中无数杆枪都对准了这里,谁也无法预测这场恶战的结局,但日方的胜面要高一些。不管是谁赢,哪怕是白素打赢了松岛奈奈子,他的人结局也是相同的。 “小爷,白素恐怕要遭黑手了你看那里”马二爷指着白素身后一棵老杨树说道。 无双看去,只见白素身后的那棵老树上,树皮的颜色有些古怪,树皮表面凸出一圈轮廓,好像是长了个肿瘤似的,他再仔细一看,原来是松岛奈奈子的身体正盘在树上,自己背上的衣服不知何时变化出了新的保护色,使得正常人肉眼根本无法分辨出她藏身之处,就好像一片巨型枯叶扇在上边一样。 “我得帮她可不能让她就这么死了,要不然没法跟那咻交代。”无双抬手照着那棵老树就是一枪,他故意把手腕往下沉了几分,不想打死松岛奈奈子,因为如果这时候一枪打死了那女忍者,估计小日本会集中全部火力消灭他们。 子弹准确地打中了树干,奈奈子身子一划落地了。 “卑鄙你们支那人只会暗地里开枪”她也知道对方有意绕她一命,赶紧跑回了攻事中,提醒川岛圭佑当心冷枪。 “嘿嘿……别介,可别这么说,我无双一个人不能代表所有中国人,没办法,咱不是打不过你嘛?没错,我就是个小人,可我们是贼偷,贼偷自然就要用贼偷的小手段咯。”无双坏笑着,抱着肩膀带着三个老头从入山口走了出来。 “双哥,你怎么来了?你刚才为何一枪不杀了她?”白素问他。 “傻妹妹刚才若不是我出手,你就要糟了她的暗算呀,彩蝶已被她重伤,这是个绝顶高手,万万不可再跟她动武了如今对方人多势众,小日本的武器装备远远超过咱们,快退回去危险” 无双救了白素一次,白素给他面子,轻蔑地瞪了一眼松岛奈奈子,心中却还是一百个不服气。 “无双君,搜嘎,你地好很好大大地好我们终于又见面了你们中国有句古话叫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有你相配,我川岛圭佑真是不胜荣幸呀”川岛圭佑一摆手,他手下五六十死士站了起来,一个个手中端着机关枪对准了白素和佟佳燕的人,只等他一声令下了。 “哎哟?川岛君?怎么着?这么惦记我呀?哈哈……按阁下的意思,我这次还得给你打个开路先锋了?” “小爷不用怕,娘的”马福祥攥紧了拳头,恶狠狠道,他向来对小日本不会手软,这几十号小日本鬼子在他眼里就是一群乌合之众,赤手空拳都能把他们撕了。 “三姥爷,别冲动,拖延时间,再等等”无双看了看表,现在正好是下午三点半,距离他约定的时间已经不差分毫了。到时候自然有人收拾这群可恶的小日本。 “怎么?无双君,难道你不想配合我们帝国的行动吗?只要你可以配合我,带我们进入这条隧道,你我之间的恩怨都可以一笔勾销若不然嘛……哈哈……”川岛圭佑冷笑着。他身后带着的这群死士可不是一般人了,都是从日本陆战队调来的高手,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格斗高手,真打起来了,与无双短兵相接他也不怕。 一个小日本已经在背后扛起了榴弹筒,这是重型武器,一颗榴弹打出来,估计对面阵营就得全军覆没。 “哎哟,川岛君手下留情啊,这都是我的朋友,咱们有话好好说,不就是帮你们进去探探路吗?没问题呀麻烦你先把隧道入口给我挖出来。”无双朝四周群山山岩上看了看,还是没有一个人影,难道他的小伙伴们还没有到达吗? 第64章暗处的狙击手 “没问题,只要是与我们大日本帝国合作的,都是朋友那就让我们共同携手创造新的大东亚共荣圈吧”川岛圭佑带着白手套,一挥手,手下人按下了炸弹的开关,他们有定向爆破专家,轰隆一声巨响,背后几十米外就已经炸开了被一片废墟掩盖住的隧道入口。 “无双君,那就请吧”川岛圭佑这只老狐狸原来早就给无双准备好了他的工作。 “小爷,您不能去呀” “不去?不去能行吗?这都什么年代了,你们赤手空拳对付得了他们的高科技武器吗?没事,我会活着回来的”无双无可奈何,看来他的合作伙伴失言了。 正在此时,无双刚往前迈出一步,小日本阵营中站在最后边的那个榴弹炮手,也不知为何,突然仰头就倒了下去,他的额心处已经被一颗大口径子弹打了一个窟窿,鲜血四溅。 这突如其来的变动不仅把川岛圭佑吓坏了,就连无双也摊开双手耸肩表示跟自己无关。 “大佐,我说了,支那都是暗箭伤人的小人,必须杀光他们他们是最卑鄙无耻的民族”松岛奈奈子恶狠狠道。 “我说奈奈子小姐,咱说话要讲凭证的,你那只眼睛看见是我们中国人放冷枪了?不信你瞅瞅,我的人可都没动弹过,再说了,你看看吧,那弹孔直径有多少毫米?你们都是军人,什么枪用什么子弹总看的出来吧?”比嘴皮子功夫无双敢说自己第二,那就没人敢论第一,死人都能让他说活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种子弹的的确确不是从中国制造的枪支中射出来的。那是一把狙击步枪。 川岛圭佑是个老兵痞子了,走到尸体前看了看他额头上的创口,子弹已经穿透了他的前后脑壳,而且还击穿了那人身后倚着的一棵大树的树干,可见其威力到底有多大了。 “是ccb58德拉贡诺夫狙击步枪的子弹?”他说这话的时候,恰好抬起头,眼睛直视着侧侧上方的山坡,山坡上有两块巨大的岩石,岩石上布满了绿色青苔。 川岛圭佑隐约就觉得背后汗毛倒竖,那是一种职业军人特有的危机感,是有人用枪口对准自己脑门随时要放冷枪的感觉。他皱了下眉头,那片青苔的颜色…… “啊奈奈子快卧倒”他大喊一声,一个俯冲抱住奈奈子的腰向前翻滚了好几个跟头。 这老鬼子真是狡猾,就在他跑开的一刹那,又是两发子弹,一发是冲他来的,另一发是照着松岛奈奈子来的,恰好被他一扑全都躲开了,德拉贡诺夫狙击步枪的威力巨大,子弹顿时把地面戳出了一个小坑,子弹直接打入地下好几米深去。 “小爷,怎么回事?”马二爷问。“是老毛子的狙击步手?”马二爷看出了名堂,难怪无双总说有第三股力量来支援自己,怕是他请来了俄国人助阵吧。 川岛圭佑大喝了一句日语,应该是命令手下人注意隐藏在暗处的狙击手,几个日本兵拿出了红外线探测仪,扫视着四周山峦中隐藏的可疑目标,这一看不要紧,山峦四周竟然出现了三十多个红点,每一个红点都代表了一个生命体。 这些日本陆军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反侦察能力特别强,但他们刚才甚至都没意识到自己是什么时候被包围的。可能性只有一个,这伙人早早就已经埋伏在这里等待他们进入包围圈了,而且,对方对日本人的战略很了解。 “中校阁下,出来吧,川岛君还等着欢迎你呢”无双大声朝空荡的山谷中喊道。 不多时,一个身着俄式军装脸上画着伪装迷彩的高个军官从山上大步流星走了下来。 “哈哈……我尊敬的朋友,我们又见面了你们中国话怎么说来着?对,你就是我的贵人什么时候见到你,总会为我带来惊喜”这高个子俄国大兵不是别人,正是他们的老相识,格拉西姆中校。 原来无双神机妙算,知道仅凭自己这点本事想从小日本手中得到隧道中的秘密可能性极低。这里地处俄罗斯远东地区,进了这里,最好的帮手就是俄国人如果把格拉西姆也扯进来自己的把握那就大了,格拉西姆向来对川岛圭佑可是不惯着,那小日本狂妄至极,天不怕地不怕,唯独畏惧战斗民族。 “hi,中校,数月不见你还好吗?上帝保佑,我无双还能活着见到你”无双走上前去亲切的与格拉西姆中校拥抱。 “八嘎八嘎”这一幕把川岛圭佑气色直咬牙切齿啊,眼看着无双就被逼就犯了,没想到这时候老毛子杀出来救了他一马,不但如此,格拉西姆掺和进来恐怕就没那么好收场了。他们已经跨越了中俄国境线,这里不再是中国的土地了,也不再受中国政府保护了,格拉西姆现在如果杀了他,日方根本无权过问。 “川岛君,我要是你现在立刻闭嘴,不要惹火了中校,你知道的,俄罗斯狙击手是全世界出名的,你们现在头顶上隐藏着几十把狙击步枪,不要轻举妄动哦”无双坏笑着。 那川岛圭佑此刻已经是气的浑身不停地发抖了,这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而蝉与黄雀竟然联合在一起围剿他这只凶猛的螳螂这是他始料未及的。 现在,这被废墟深埋了半个多世纪的神秘隧道入口处集中了四股不同的力量,包括无双与俄国人在内,表面上看是团结一致,但他们自己都有自己的小算盘,只是还没到那个爆发点呢。 “川岛大佐,你是现在走,还是让我的人送你走?”格拉西姆的汉语说的很标准,他是个地地道道的中国通,早些年就一直做中俄的双面间谍,不但了解中国文化,还了解中日之间的仇恨。 “大佐?”松岛奈奈子给川岛圭佑使了个眼色,意思是问他要不要挟持了无双或者格拉西姆逼他们退兵。以她的身手,现在就算杀无双和格拉西姆也不在话下。 第65章格拉西姆中校 “忒带汉译音:撤退”川岛圭佑眼珠子都要气掉出来了,满眼里边都是红血丝,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不仅不能给孙子报仇,而且眼看着就要再次进入这条隧道中取出其中的秘密,却又被无双这小子扰乱了计划。 可他不得不撤退,自己带来的武器装备都很精良是没错,但是,现在已经失去了战机,他们已经被团团围住了,在这片小范围区域中,重武器没法用,恐怕现在自己手下的脑门已经被狙击步枪瞄准了,只要他们敢动弹分毫就会立刻被爆头。松岛奈奈子的确很能打,可别忘了,如果利用她诡异的身法现在冲上去偷袭无双和格拉西姆,那么,无双背后站着的是万人敌马福祥,那是盗门绝顶高手,论单打独斗恐怕世上没人能跟他交手,奈奈子的确厉害,但是遇上马福祥……没有任何胜算 “嘿嘿……这就对了嘛,识时务者为俊杰。不过请川岛君在走之前把我们中国人留下吧?”无双指着那几个呆若木鸡的东北物探队同胞说道。 “哼无双君,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下次再见”川岛圭佑让手下人把武器放在地上,然后迅速撤出了这片山谷。 那些老同志们还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个意思呢?这不是来找日方遗留在我国兴安岭中的杀伤性武器来的吗?怎么稀里糊涂地走到俄国境内了?怎么又碰上了俄国佬挡道?怎么又被小日本扔在山里了? 无双对他们说,你们现在别回去,就在这里等着,估计川岛圭佑不会走远的,这里有俄国人保护你们,他们不敢回头,等我从下边出来,咱们一起回国。 “我的朋友,按照我们的约定,我替你赶走了川岛圭佑这条狗,你需要带我们进入地眼”俄国人是很严肃的民族,他们说的话没有不算话的,你答应他们的也必须做到。 “这条隧道当初本来就是由咱们三个国家一起合作挖掘的,现在又恰好处于贵国境内,所以,我没有理由拒绝中校先生出尔反尔,不过我必须带上我的人,咱们必须丑话说在前边,自从二战开始后,日本人接管了这条隧道的开挖权后,我们双方谁也不知道他们在下边发现了什么,因此,此次必须是我们双方合作,也就是说,下边藏着的是秘密也好,还是某种神秘物质也罢,必须五五开”无双接过格拉西姆递过来的雪茄烟,跟他的合作伙伴谈起了筹码。 “爽快你真是个十足的商人,不过我们俄罗斯人喜欢跟你这样爽快的人合作你说的没问题,不过我也把丑话说在前边,此次,我格拉西姆是代表个人身份帮你的,我帮的是你,而不是你的国家你是聪明人,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老二?老二?老毛子这是啥意思呀?这跟国家和个人有啥关系吗?”马福祥是粗人,听不懂少主子跟格拉西姆之间的约定。 马二爷告诉他,格拉西姆的意思是,不管这下边发现了什么,他都不希望无双把这下边的东西交给国家。这老毛子也是一肚子坏水,你看着吧,如果咱家小爷带着他下去真发现了什么天大的秘密,指不定他就要在下边杀人灭口了。 马二爷的担心也不是没有他的道理,这也正是无双所想的,之所以他跟格拉西姆说,佟佳燕和白素的人都是他的手下,也是因为到时候一旦遇到意外,最起码这些都是国人,关键时刻还是会站在自己一方。双方在人数上对等,又有几个高手在,只要不是被包围的情况下,还是有一定胜算逃出来的。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无双与格拉西姆击掌为盟,不过这个盟约恐怕也仅仅是建立在没有利益冲突上的。 “那我们都各自准备下?” “请便” 无双转头一路小跑过来,把所有人都叫到了一起。大伙围在一起商量了起来,这可不是小事,如果稍有闪失,估计谁也活不了。俄国人可比小日本难对付,俄国人没什么心机,但是,只要触犯了他们国家利益,就统统要死,战斗民族的狠辣可不是闹着玩的。 “大伙听着,不管你们是为了什么来到这里,现在咱们都是中国人,有什么恩怨纠葛也等活着回来后再说。我们上边必须要留两个高手,一旦上头的老毛子有所动作,一个不留全部干掉”无双眯着眼睛狠狠说道。 大伙全都同意他的看法,可眼下,到底留谁在地面帮他们做接应是个难题。 “佟佳燕,你必须留下,因为你受了伤,下去也帮不了什么忙。三姥爷,您也得留下,关键时刻还得靠你这个万人敌。如果我们在下边糟了什么意外,你必须有本事干掉这二十来号俄国狙击手别人我信不过”无双说道。 “好,您是主子,您说了算我没意见,这几个王八羔子那是手到擒来”马福祥立下了军令状。 佟佳燕其实本就不愿意掺和进来,是她叔父非要让她来瞧瞧叶赫人到底搞什么名堂,另外,佟四喜说过,让她带回一根金fèng羽。 这条当初被称作天眼的无尽隧道已经尘封了将近60年之久了,刚才被川岛圭佑重新炸开后,下边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大窟窿,隧道朝三十度斜角向下无尽延伸着。 无双站在隧道口往下一看都直皱眉头,下边一股股阴冷的寒风往上吹,不时地还有狼哭鬼嚎的声音从里边传来,一看就是个邪乎去处。 老毛子格拉西姆摆了摆手,两个穿着类似核辐射服的士兵走了上来,然后拿着手中的空气污染探测仪缓缓向隧道入口迈步。 仪器上边的显示屏蹦出一串阿拉伯数字来,无双也看不懂,就问格拉西姆。中校说,下边的空气指数不足以维持三十人一齐下去,所以人员还要再精简一些。他虽如此说,但此刻,山里已经不知从哪冲出来将近二十号俄国人了,这些人没有穿军装,基本都是迷彩装。有些脖子上还纹着刺青,一个个那是膀大腰圆的。 第66章无尽地眼 “小爷,是俄国黑手党格拉西姆的确没有动用军方力量。”马二爷小声嘀咕说。 这老毛子也是一肚子坏水啊,这不是明摆着嘛?他自己就要带二十号人下去,这边只剩下十个名额给无双了,到时候如果真因为某些利益动起手来,无双也没有什么胜算。 十余名俄国黑手党背着许多重型武器和挖掘装备蜂拥而至,毫无畏惧直接钻进了天眼隧道之中。俄国人做事是干净利落,他们不像小日本,还得防着中国人,怕有危险还要让中国人给他们探路。俄国人事事都喜欢冲在前边,为了国家,他们可以牺牲个人利益,这是一个伟大的民族,也是一个可怕的民族。 “半个小时后,我们必须到达卡卢加2号站,你们几个,去,打开2号站减压舱的备用配电室”格拉西姆命令道。 无双心道,哎哟,你这老毛子还真是早有准备啊,这条隧道下边你比我还熟?他赶忙把孟庆武叫来,让他打开那张复印的图纸查看。 孟庆武指着图纸上,地下300米处的建筑轮廓说,这里,就是这里,这里最早在俄国人开挖的时候修建了一座减压式,命名为卡卢加二号站,前边应该还有一个一号站,不过一号站那边是没有配电室的。 “我的朋友,那一切就拜托你了”格拉西姆打官腔对无双说道。 “我?中校,你不下去吗?” “我了解川岛圭佑,他不会死心的,他一定会再回来的,我需要守在入口处为你们争取更多的时间,我的助理安捷列夫会配合你这次行动的”他指了指身边的副官。 “请吧,无双先生我会尽力配合你的”这安捷列夫一脸的大络腮胡,浑身上下全都是重型武器,腰间还系着一个军用水壶,他边说话边拧开盖子小饮一口,闻着气味像是俄国伏特加。 无双说我还有些话要嘱咐我的朋友们,稍后片刻。 “佳燕你来一下”他把佟佳燕叫到了一边,嘱咐她说,情况有变,格拉西姆恐怕是要拿你们当肉票,一会儿机敏点,见机行事,我三姥爷武功盖世,可以为你们拖延时间,如有必要,掩护你的人迅速撤回小兴安岭记住,走山路 安捷列夫哪里容许他们耽误时间,走上来用大手掐住无双的肩膀就要把他往天眼隧道口推,却不曾想他这次要看着的是个贼头子,那盗门魁首浑身都是眼睛,一身的贼肉,他大手爪子刚按了上来,就觉得无双肩膀的骨头一松,然后嗖地下绕开了他的大手反过来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哼哼……不劳你动手了,我长脚了”无双一摆手,召唤马二爷,白素和孟庆武等人也进入了这条深不见底的隧道。 这队由中俄双方组成的三十人探险队看似浩浩荡荡地重新踏进了这条通向地狱的隧道,但是,他们在这条隧道中就好似浩瀚大漠中的几缕尘沙一般渺小。这不是盗墓贼打的盗洞,而是用大型工程设备挖掘出的隧道口,挖掘好后,又用专门的支护队对它进行了支护工作,这个隧道直径大概有八米左右。 刚进入后,入口处是完全有天然的花岗岩铺垫而成的,而这些花岗岩上还能清晰地看见表面上刻着的一串串奇怪咒文。 当初第一批来到这里的人应该是俄国人,而俄国人的信仰跟中国不同,估计此举也是无奈。 这伙俄国人可不是普通的小角色,他们服从性很强,战术素养也高,一看就知道没有加入黑手党前,全都是格拉西姆一手训练出来的特种兵。他们身先士卒,现在,大部分俄国人已经冲过了无双身前。与其说这次是让无双配合他们行动,还不如说是让无双给他们做一个见证。 天眼隧道刚被炸开,下边到处都是废墟碎石,前边的俄国人效率很高,已经为他们清理好了。废墟下埋着的是两条已经上了铁锈的轨道,还有几台老实矿车,当年就是靠这种方式把隧道下挖掘出的土方运出去的。 隧道中空气流通较好,只是空气中若有若无的有一股尸臭味。 “白素,你们家贝勒爷让你来到底所为何事啊?犯得上这么兴师动众吗?”无双问她。 白素微微一笑:“嘿嘿……秘密”说完她带着自己的人快步跟了上去,生怕落后老毛子。 “嘿你个死丫头,还跟我有秘密了我跟你说……你老公上几天在外边可看上其他姑娘了,你看看你,脾气越来越不好……哎?哎?你走什么呀?” “你们……双爷,你们别跑前边危险”孟庆武大喊。 他说,这地眼隧道入口处曾经埋了几颗隐藏在岩石中的炸弹,当初是为了防止地眼隧道秘密泄露留下的,只要工程负责人一声令下,整个入口立刻就会炸掉,谁也逃不出去。你们可千万别乱跑,那些炸弹的位置都是秘密,万一踩到了那咱们全得玩完。 安捷列夫不屑,在他们下潜到差不多地下100米处,隧道左侧出现了一个钢筋水泥土铸造的房间,房间铁门是纯钢水浇筑而成,上边挂着一把大锁头。看似锁芯已经锈死了。 他走上前去,从兜里掏出了一把古老的钥匙插进了锁芯中捅了几下子,锁头咔嚓一声被他打开了。他推开大门,从里边拽出来两根铜线,直接用钳子给夹断了。 “你们现在不需要担心入口处的炸弹了,这两条就是引线。”他用标准的汉语对无双说道。 “安捷列夫,你好像对这里很熟悉?” “当年参与这条隧道挖掘的也有我的爷爷,所有警戒措施都是他负责的就算是日本人后期接手了这条隧道,这里边的一切警戒设备隐藏的地点他们也不清楚,除了我,没人可以关闭它”安捷列夫又喝了一口伏特加。 “哦,那这么说来你与我们的孟工还有些缘分呢,他的爷爷同样也是当年参与过这条隧道挖掘的中方工程师。”无双为他引荐。 第67章隧道中的活物 “你的爷爷是孟兆庭?”安捷列夫问孟庆武。 “是的,怎么,您听说过我爷爷?” “你的爷爷是一位伟大的建筑师,是他当初为工程总指挥部设计出了通风口的平面图,大家看看吧,这条天眼隧道已经埋藏地下六十余年了,而现在,下边的通风条件依旧良好,这都要归功于孟兆庭工程师。”老毛子很佩服孟庆武的爷爷。 “去二号区寻找配电室的人怎么还没回来?”安捷列夫催促手下人问道。 他们坐在一号区已经休息了有将近半个小时了,按理来说,这么短的距离,都足够手下人跑好几个来回了,可现在,依旧是一个人影也没有。仿佛他们真的是沙漠中的尘埃一般,落定便消失了。 孟庆武展开图纸为大伙指出,说:“这里距离卡卢加二号区别看仅有300米的平面距离。但据我说知,当初钻机打到地下一百米后已经入了岩层,所以工程进展一直很慢,后来是俄方提出使用土撅法突破这层坚硬的岩层的,所以,1号区距离2号区并不能用平面距离来测算,下边的隧道是弯曲的,绕开了大部分坚硬的岩层,也有可能是你的人在路途中遇到了隧道塌方正在清理。” 众人正在议论之时,突然就听隧道黑暗的深处传来几声凄惨的喊叫,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拿起枪对准了隧道深处,但那几声惨叫后,隧道又恢复了死寂,仿佛刚才全都是幻听。 白素想带人去探一探,却被无双拦住了,他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这条隧道中藏着的秘密不少,连老毛子自己都摸不清,我们没必要为他们送死。 “你们几个去看一看”安捷列夫打发手下几个壮汉冲了进去。 他们一个手中都拿着ak47,背后还背着重型武器,无双真担心他们遇到什么邪乎玩应炸了这隧道。 这次很快,大概几分钟后,这四五个俄国佬就跑了回来向安捷列夫报告,说里边只发现了几行血迹,并没有找到同伴的尸体。 “什么?血迹?尸体呢?难道这下边还有活物?” 无双对他说:“你们当年在这里到底寻找什么东西?这里边存在什么危险你们不知道吗?” “不这不可能天眼下的魔鬼当年已经被全部杀光了,怎么可能还有活的呢?”老毛子不信邪,仗着自己武器装备好,要亲自下去探,最起码死了几个同伴也得弄清楚是被什么东西袭击了吧。 所有人跟在他身后举着手中的军用手电,继续向卡卢加二号减压室探寻而去。这条隧道在经过一号区后就开始有了角度弯曲,中间好像故意绕过了一大块巨型岩石,这块岩石不小,估计如果挖出来都能赶上一个小岛的大小了。 所有岩壁的支护经过这么多年岁月的侵袭,有些地方已经不再牢固,人进来后,打破了这里固有的平衡,一边走,上边一层干涸的混凝土稀里哗啦往下掉着。 无双抬头摸了摸上边混凝土掉下来后残留的边缘泥土,有些地方露出了那块巨大岩石的边角。这不是普通的岩石,这块石头中含有某种金属元素,用刀一捅发出当当当的声响来。 “这是灰钢岩,密度很高,怪不得当年你们的钻机打不下来呢。” 灰钢岩属于稀有矿石,可以提炼出强度很高的灰钢,这种钢铁内含有某种强大的磁场,可以用作电磁信号屏蔽。果然,无双和安捷列夫的无线电已经被它屏蔽了,现在,他们跟外界彻底失去了联系。 “安捷列夫,我建议你赶紧让通讯兵连一条电缆出去,否则一会儿一旦遇上什么意外,咱们就跟格拉西姆彻底失去联系了,他根本不知道咱们这边发生了什么情况”无双建议说。 “不不需要,隧道中有一条电缆通向外界,中校已经派人接上了,只要我们安全到达卡卢加2号区就可以与他联系上。”原来人家早就策划好了。 不远处,军用手电已经照到了地面上那触目惊心的血迹,几行血迹顺着隧道外侧一直延伸进黑洞洞的尽头处。地面上除了鲜血外什么都没有,也就是说,这几个老毛子不但没有开枪,而且遇到了危险后竟然连枪都被人家缴走了。 无双看了看白素,白素说这应该是一种食肉动物,行动速度奇快,扑咬上来后人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夺去了生命。 “是……是地藏兽一定是地藏兽”孟庆武看到地上的血迹后,情绪十分激动,他哆哆嗦嗦大喊道。 “孟工,什么是地藏兽?” 孟庆武说,爷爷在世前曾经说过,他们当年打穿了地壳后,在隧道五百米以下区域不但发现了有人类曾经生活过的痕迹,而且还隐约在隧道洞壁左右的岩层中听到细细碎碎的挖掘声音,有些像穿山甲。 第一批下去探索的工程人员一个都没活下来,跟这次遇见的情况一样,也是留下了一行血迹,所有人带着枪跟着血迹寻去,最终在隧道尽头处看到了几只怪物,那怪物浑身长着鳞片,好似大蜥蜴一般,口中有吸血的长舌,有锋利的犬齿,可以轻而易举地咬碎人的骨头。 老孟工就算是在临死时还不能忘记那血腥的一幕,太惨了,好几个人就这么被几个地底下的畜生活活咬死了,他们看到的是同伴残缺不全的尸体,和血肉中露出的白骨。 “抓到了吗?”无双问他。 “没有,他们一只都没抓到,我爷爷当时吓坏了,所有人跟他一样,看到那血腥的一幕甚至都忘记了开枪,就这么亲眼看着它们口中叼着同伴残缺不全的尸骸钻进了它们粗壮爪子挖掘出的洞穴中。”孟庆武的描述十分生动,就好像他亲眼所见一样。 无双又问他:“那为什么要它地藏兽?” “双爷可曾听说过传说中地藏王的坐骑叫谛听兽,那谛听兽的耳朵可听见人鬼神三界的声音,地藏兽跟它长的很像,所以我爷爷给它起了这么个名字。”孟庆武解释说。 第68章霸王穿山甲 “双爷,这些老头的说法你信吗?什么地藏兽谛听兽的,我看就是生活在地面以下的神秘生物而已,充其量就是生有铠甲,性情暴虐。”白素不屑道。 无双告诉他们,孟工描述的这种怪物的确曾经出现在我国境内过,其实也没什么可怕的,那东西又唤作霸王穿山甲,只是这种穿山甲是食肉动物,并且常年生活在地下,吸尽了地脉中的精气,生长的各位肥大。白素说的没错,咱们没必要怕它,那东西没那么邪乎,也是血肉之躯,现在我们的子弹绝对可以穿透它身上的铠甲。 正说着话的功夫,突然就听走在最前边的那几个老毛子敢死队已经开枪了。并且枪声越来越密集。 “啊”又是一声惨叫,紧接着,四五个敢死队员连忙从深不见底的“天眼”中退了出来。 “安捷列夫快跑”战斗民族的意志毋庸置疑,只要是他们有机会战胜的敌人,他们绝对不会选择后退,如今几个敢死队员乱晃而逃,甚至都忘记了朝身后开枪,可见那东西到底有多厉害了 “安捷列夫快跑”无双拽着安捷列夫也往后撤。 跑出来的那几个敢死队员一边跑一边对他们说,他们遭到了不明生物的袭击,那东西行动速度奇快,快如闪电,只要被它扑倒,立刻就会被咬穿喉咙。 这安捷列夫也不是吃素的,格拉西姆中校能如此信任他,把这么艰巨的任务交给他,可见他的本事之大了。他艺高人胆大,端起ak47推开无双吼道:“这里还有中国人不能让中国人瞧不起我们我们是战无不胜的俄罗斯人没有敌人可以战胜我们” 他端起ak47突突突朝着里边就是一梭子,这一梭子子弹震耳欲聋,震的无双耳膜都生疼不已,隧道中刺鼻的火药味弥漫开来。 “来呀来呀畜生度特拉克” 无双咧着嘴说,这老毛子跟我三姥爷的脾气有点对路子。 还别说,这一梭子子弹打出去后,隧道中顿时安静了下来,那群躲藏在黑暗中的神秘生物仿佛也畏惧火枪的威力,再不敢追击上来了。 “小爷,当心,洞壁里有声音正在靠近。”马二爷耳朵尖,已经听见了被混泥土支护起来的洞壁后传来的挖掘声音。 “啊?安捷列夫快走”无双抱住这老毛子的虎背熊腰就往后拽,那洞壁中挖土的声音正是从安捷列夫身旁传来的。 可此时已晚,哗啦啦一声,一个黑乎乎的庞然大物从洞壁里戳穿了混凝土扑了出来,正好用那对好似钢钳般的大爪子死死按住了安捷列夫。 这东西个头可是真不小,难怪被叫做霸王穿山甲了,足有两米长,身上那哪里还是动物的鳞甲呀分明就是钢板,用手电一照都能反光。 那大家伙重重地把安捷列夫撞到了隧道的另一侧洞壁上,只听得轰隆一声,无双心道,完了,就算不被霸王穿山甲吃了,估计撞这一下腰也得被撞断了,那还能有救了吗? “嗯……额……嗯……”不曾想,被压在身下的安捷列夫竟然还有动静,无双再一看,哎哟,真是不得了,这安捷列夫双手死死扣住了霸王穿山甲的上下颚,用蛮力阻止它锋利的牙齿咬下来。但可以看得出,虽然安捷列夫天生蛮力,可这大家伙是个畜生,人的力量怎么能跟畜生比呢?眼看着安捷列夫脑门上青筋暴漏,大汗淋漓,他已经挺不住了。 “二爷白素,带大家先撤回一号区”无双下令道,然后从靴子里抽出寒血宝刃一跃而起。 这东西不知在地下活了多久了,它表面那层铠甲定是十分坚韧,也不知道正常的子弹和刀尖能不能戳穿,现在若是慢上半拍安捷列夫必定被它咬死,情急之下只有用寒血宝刃了。 寒血宝刃那是削铁如泥的宝刀,无双高高跃起,然后重重地砸了下来,一刀正好刺穿了它的脊背,戳进了那大家伙的胸口,他借着力向后一拉扯,把那大家伙的后背划开了一刀血粼粼的口子。 那家伙疼的大吼一声松开了身下的安捷列夫,转身就要去咬背上的无双,可无双现在骑在它的背上,它根本回不过头来。它狗急跳墙,索性用那条粗壮的大尾巴狠狠向无双抽打了过来。无双淬不及防被抽出去好几米远去,然后身体重重地摔到了洞壁上。 那大家伙见失去了束缚,后背疼痛难忍,嗖地下再度钻回了天眼隧道的黑暗尽头处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安捷列夫长的是真壮实啊,就是这么折腾,依旧是毫发无损,摩挲摩挲身上的灰尘又站了起来。不过刚才的撞击可能也挺疼,他一只手捂着小腹,另一只手向无双伸了过来想把无双从地上拽了起来。 “我的朋友,你真是个勇士,若不是你刚才出手,安捷列夫这条命就没了”他很感激无双的救命之恩。 无双打掉他的手,一个鲤鱼打挺又站了起来。幸好自己随身穿着挂山锁子甲,要不然刚才估计内脏都得被震碎了。 “行了,你谢我有什么用,我劝你走你不听快走,先回一号区咱们从长计议”这安捷列夫也就不是自己的人,如果自己有这种猪一样的队友他都得立刻枪毙了。 无双摸了摸身上,还好,没受什么伤,只是那霸王穿山甲已经栖息在天眼中不知多少年了,视觉适应了黑暗中捕猎,他们再贸然往下继续探索下去怕是这点人根本不够喂人家的,谁也不知道这下边到底还藏着多少只霸王穿山甲。 哗啦啦……哗啦啦……天眼隧道左右洞壁中传来悉悉索索的挖土声音,从声音判断,这次准备袭击他们的可不至一只那么简单了 “快走”无双拽起安捷列夫撒丫子就往后跑,这次安捷列夫可不敢逞强了。 哗啦……哗啦……哗啦……洞壁上,无数混凝土被那神秘动物顶碎,从泥土中钻了出来。它们沉重的身体行走起来速度竟然出奇的快,好似一股恶风一样向着无双和安捷列夫就冲了过来。 第69章危险地带 好家伙,这次竟然爬出来七八只 他们刚从一号区出来不久,最多不超过200米的距离,理论上,人体顷刻间爆发出的力量可以维持三十秒左右,这也就是说,在运动场上,百米和两百米运动员叫冲刺,再远的距离就超出了人体爆发力所能承载的极限了,速度也就慢了下来。 在冲刺过程中,正常人甚至可以挑战每秒9米以上的速度,这种速度下,就算是普通动物想抓也抓不到,不过超出这三十秒的时间点,人体的爆发力逐渐衰减时,那就不好说了。毕竟人的内力不可能有动物好。 还有一百米,前边就是一片光明,那是其他同伴在一号区挂上的柴油灯。 “安捷列夫你快跑啊”无双脚底下功夫快,眨眼间就已经把安捷列夫甩到了身后,再回头一看,安捷列夫身后四五只霸王穿山甲已经都快扑上来了。急的无双就差不能把脚丫子借给他用。 关键时刻,一号区方向传来了枪声,子弹暴风骤雨般射了过来,无数颗子弹好似流星般从他们的身边划过。原来是已经跑出去的同伴正在用火力掩护他们撤退。 幸好这些家伙枪法不错,要不然,顶着子弹跑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事。这些俄国黑手党里,其中有不少是狙击步手,他们的枪法不赖,形成了左右交叉火力网,恰好在最中间给无双和安捷列夫流出了一个空间足够他们跑出来。而身后追击他们的家伙体型硕大可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不过,无双却听到,子弹击打在那些大家伙身上都竟然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这群家伙身上的鳞甲十分坚固,年头久了都长成一层坚厚如钢铁的壁垒了,普通枪弹根本难以射杀它们。 不过好在暴风骤雨般的子弹暂缓了它们追击的势头,给无双和安捷列夫赢得了充分的时间。 最后无双和安捷列夫终于冲了出来,剩下的其他人正在依托一号区有利地形开枪阻击。无双看见有些人竟然还把火箭筒给扛了起来 “住手不许用重型武器,小心炸塌了天眼咱们到时候谁也跑不出去”无双大喊,制止住了他们。 密集的子弹虽然放缓了这些大家伙的攻势,但它们身上的“铠甲”实在是过于坚厚,就连狙击步枪的威力都难以击穿,也仅仅能为无双与安捷列夫撤回来拖延些时间。 无双与安捷列夫冲回1号区后,也不知是谁,扛起了喷火器冲了上来,喷火器射出高温烈焰,竟真的把这几只大家伙逼退了。 “别追了”白素呵住了手下,原来是她带来的喷火器。 “小爷,怎么样,伤着没有?”马二爷赶紧冲上来扶住无双,看看这儿,看看那儿,还好,无双并无大碍。 “二爷,我没事。白素,你带来几个喷火器?”无双问她。 白素摇头说:“双爷,只有一把,而且也没有多少柴油,我们这是用作驱赶人熊的” “看来这些大家伙体质阴寒,都惧怕火焰灼烤。穿山甲一般都生活在温带地区,他们的体温很低,安捷列夫,孟工,你俩谁知道咱们再往下走多久能温度可以升到25摄氏度以上?”无双摊开图纸,指着这条蜿蜒的天眼隧道问他们说。 这条天眼隧道挖的极深,图纸上显示的就已经到达地下负3000米的区域了,已经完全超出了地壳的范围,进入了地幔,并且,图纸尽头处是一片虚线范围,这说明那片区域已经被打通,只不过是绘图员没有来得及下去画,日本人就宣布无条件投降了。 那么,越接近地幔,肯定温度就越高,开始无双以为高温下人是难以存活的,几乎难以想象,日本人当初是怎么克服这个极端恶劣的条件作业的。可现在一看,恐怕也恰恰是因为天眼隧道中的高温,能救他们一命。 “小爷,按照图纸上显示,卢卡加2号区已经是地下300多米了,我没有参与过这条隧道的挖掘工作,不过按照地理常识判断,此处温度应该超过了22摄氏度。”孟工在图纸上卢卡加2号区范围内画了一个圆圈。 “孟工,这段区域有多远?”安捷列夫是个粗人,带兵打仗行,这地图上一条条虚线实线的看的他眼晕,他只关心具体数字。 “你们看,这里……到这里……这一段距离就是咱们刚才冲进去遇见霸王穿山甲的危险区域,当年修建1号区的时候,是作为工程部的临时总指挥所,而二号区则是作为工人们下去进行工作时恢复正常脑压所用的,两端折成直线距离大概是1公里” 无双努着嘴叼着小烟使劲儿抽了一口,一公里,一公里如果是在地面上的话,那也就是几分钟的功夫,但在这片危险区域,这一公里就是黄泉路,恐怕他们这些人都不够给霸王穿山甲填饱肚子的。天知道里边到底还有多少条这样的大怪物。 “小爷,要不然咱反正没进来多远呢,先出去,问问格拉西姆有没有什么好办法?他带的装备比较全,免得咱们过多伤亡。”马二爷说。 “恐怕没用,这种地方不是人多就能施展开的,越是重型武器就越不能用,人多反而是拖累,不用回去了。白素,怎么样?一公里,你的喷火器够吗?” 白素说那要看怎么用了,如果一直用喷火器掩护的话,不出1分钟恐怕就得消耗光。而且咱们无法预计这些大家伙到底从哪里钻出来袭击咱们,无法预判,你又只有一把喷火器,怎么办? “嘶……”无双陷入了沉思。冲是肯定能冲过去,但至于冲过去要付出多大的损失就无法预计了。他和马二爷脚底下功夫好,行动敏捷,他们俩冲过去没问题,但是其他人呢?虽然其他人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朋友,但是,如果仅有他们几个高手冲进2号区的话,下一步如果再遇上麻烦可就不好办了。 “交给我吧你们中国人靠后我来打头阵”安捷列夫长的虎背熊腰,夺过喷火器背在身上大气都不喘一口。 第70章一公里的黄泉路 这老毛子长的就跟头熊似的健壮,无双看他都得抬头。“安捷列夫,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做好心理准备了吗?这不仅仅是你自己的命,大伙这几十号人的命可全都交到你手里了不要逞强。” “少瞧不起人老毛子,我们中国人也是吃大米长大的,要我说,本姑娘一个人掩护你们足以”白素跃跃欲试,她很少这么冲动,这次也为的就是争一口气,不让俄国人瞧不起。 “……”安捷列夫轻蔑地看了一眼弱不禁风的白素甩了一句俄语。马二爷说,他是在笑话白素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片子。 “你看招”白素大怒,一个箭步冲上来,高高抬起小细腿朝着按揭雷夫脑袋就踢了上来,这兰花门的姑娘功夫也不是吃素的,双腿,一条腿支撑着中心,另一条腿竟然劈开了将近180度的直角,她只不过一米六十多,一脚竟然都能提到安捷列夫脑袋上,您说这姑娘身体得多柔韧吧。 安捷列夫也没想到这小姑娘脾气如此火爆,再加上白素身姿敏捷,根本来不及躲闪,顿时就被她小脚丫踢到了侧脸上。可这一脚踢的他竟然是纹丝不动,他用大巴掌摸了摸脸上的小脚印咯咯一笑,就好像被蚊子咬了一口似的。 他太健壮了,对于白素来说拳脚功夫打在他身上那就等于是以卵击石一样,根本就是不疼不痒。 “哈哈……哈哈……”他狂妄的大笑着,根本就不屑与白素动手。就好像,你什么时候看过山里的大狗熊会去抓小白兔? 无双有些看不过,这俄国人太猖狂了,依着自己的脾气真想跟他过几招给国人争脸。但现在并不是起内讧的时候,因为这点小事跟俄国人翻脸不值得。 “好了,都什么时候了?别为这点小事起内讧白素够了”无双大吼道。 不过话说回来了,真要是实心打,下死手,别看安捷列夫膀大腰圆的壮入狗熊,想跟白素打?连摸都摸不到她的影几个回合下来就能让白素割了喉咙。 “让他去吧”无双说。 “所有人跟上安捷列夫,每个人手中必须点着火把,听到左右洞壁中有动静立刻躲开谁也不许动用毁灭性的较强的武器” 人员又精简了几个,大队伍依旧是浩浩荡荡踏上死亡之旅,这群俄国人很有战斗素养,排列很整齐,四个为一足,背靠背面朝四个方向,紧紧跟在安捷列夫身后。 天眼隧道中十分安静,两条铁轨上布满了铁锈,无限延伸入黑暗的尽头处,下边阴风大作,不时传来神秘生物的吼声。 这次再行进,所有人的神色都不免有些紧张,跟刚进入天眼隧道时是完全两种心态。谁也没有料想到,封闭了六十多年的古老隧道中竟然还存有活物。 “孟工,以前第一批进入隧道的工程人员,是怎么对付这些大家伙的?”无双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一边问孟庆武。 “我爷爷说当年第一批进入天眼隧道用土撅作业法的都是中国劳工,一千多号人,没有一个活着出来的。后来俄国人在岭子里请了一位走山老客,也不知道那走山老客用了什么法子镇住了下边的地藏兽。”孟庆武答道。 “走山老客?”无双迟疑了下,走山一直都是董家立命之术,想当年董爷一穷二白回到长春后,就是仗着这门老手艺养活了一大家子人。虽然父亲吴功耀留给他的银元不少,但是那钱不能花,也不敢动。 “您还记得那位走山客姓甚名谁吗?”无双仔细回忆,江湖上除了盗门中人外好像没有听说过其他人还掌握这门老手艺呀?这个人为俄国人卖命,很可能是个叛徒。 马二爷也听出了这里边的意味,赶紧小声对无双说:“当年东北两股势力,张大帅起事的时候是仗着日本人的扶持,而咱们常胜山一直与俄国人有联系,直到俄国十月革命后,这才逐渐断了联系,后来由七姑娘牵线,是美帝一直支援了我们的武器装备。” “这我倒有点不记得了,好像……好像爷爷曾提起过,那人很年轻,姓……姓……姓吴”孟庆武说道。说到这位姓吴的走山老客,孟庆武的眼神诧异地看着无双。 这么说来,一切就明了许多了,当初是吴功耀支持俄国人对天眼隧道挖掘,很可能东北的常胜山也游利益可图。常胜山是有底线的,只要不触及兴安岭地缝子下的秘密就不是问题。 众人急速向地眼尽头处狂奔而去,大家相互掩护,彼此依托着。越往里跑就越热,无双可以明显感觉到温度在提升,这里还只是地下几百米处的深度,很难想象,当初日本人的钻机打进了地下几千米深度后,温度能达到多高?人工是怎么作业的? 哗啦一声,一个庞然大物从白素身边的左侧岩壁中顶了出来,幸好白素身边也有人护着,那男人被霸王穿山甲直接衔于口中叼进了洞穴中,顿时,滚烫的鲜血从黑暗的洞穴中喷涌而出,那男人连喊都没来得及喊一嗓子,一命呜呼。 白素的人自然不会甘心,三五个端着枪朝那大家伙的洞穴就是一同扫射,可已经无济于事了,那家伙速度很快,叼走了猎物后消失的无影无踪,连子弹都难以追上。 “快走快走”无双大喊着,把所有人往前推,他抽出寒血宝刃,一只手按住白素的肩膀,护着她。“安捷列夫,别回头继续往前” “啊……额……不……”天眼中,一声声凄惨的嚎叫不绝于耳,刚开始大家计划的好,有安捷列夫的喷火器掩护可以确保万无一失,可进入隧道中才发现,这隧道太大了,他们的人太多了,形成了一字长蛇阵,一把喷火器根本无法顾及前后收尾,左右洞壁中,随时都有可能冲出来那吃人的怪物。 第71章死路一条 现在距离2号减压室还有一半的距离,他们损失惨重,尤其是跑在前边的俄国人,如今就只剩下十余名了,白素的人也没少死,大部队减员过三分之一,这一路几乎是踏着同伴的鲜血走过来的。可仅仅只走过了一半。 呼地一股烈焰火蛇窜了过来,驱跑了追在孟庆武身后的那大家伙。安捷列夫浑身大汗淋漓,光着膀子,气喘吁吁。 “我的朋友,恐怕喷火器中的柴油要用光了,怎么办?咱们还有一半的路要走” “安捷列夫安捷列夫,快来看看”没等无双说话呢,前边的俄国人跑了回来大喊他们的领头人。 安捷列夫和无双跑上前去一瞅,这真是屋漏偏偏连夜雨,船破又逢对头风。天眼隧道中,前边联通2号区减压站的隧道竟然出现了塌方,只剩下一个不足一尺多宽的露口。清理出来这些落石问题不大,可关键在于,那些掠食性动物会不会给他们这个时间。 “这里空间有限,不是人多就管用的,安捷列夫,你的人来清理塌方落石,白素,你的人掩护大伙把子弹全给我压满”无双命令道,这个时候,生死边缘,人的意志以被消耗殆尽,只有无双还没有自乱阵脚。 可回头一看,白素的人,竟然只剩下八个了,加上白素是九个。身上的武器装备也扔了不少,他也不怪这些国人,因为中国人的体质本就不如俄国人健壮,刚才必须快点跟上俄国人,所以,只能尽量减少身上的负重。 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十分尴尬,正处于一号区和二号区的正中间,往回撤肯定是来不及,往里继续走又遇到了隧道塌方。 “安捷列夫快点快点”无双急的眼珠子都红了,他不怕什么,那群大家伙想杀他可太难了,可这好歹也是几十条人命啊,慢一秒都有可能多损失一个同伴。 砰砰砰……砰砰砰……一串子弹打了出去,打在那霸王穿山甲身上后就如同触碰到钢板一样,根本难以击杀。 “白素退后二爷,带着他们往后走我掩护你们”无双把枪踹进裤腰中,手持寒血宝刃独自一人挡在最前边,而面前是十来头庞然大物,那些大家伙呲牙咧嘴,口中尖牙中还残留着死人的血肉。 可别看这些家伙凶残,眼看着面前只剩下一个猎物了,却都停下了脚步不敢再往前迈进了。它们感受到了极渊中的神秘力量,这神秘力量就是从面前这男子体内迸发而出的。 它们属于上古生物,全球范围内仅在兴安岭地下才有它们的踪迹,而它们,是真正的极渊生物,它们对这股力量十分敏感,仿佛感觉到了数千年前统治这片土地的那位王者重现人间。 “朋友,怎么办?塌方的碎石太多了,一时间难以清理呀”安捷列夫说 “你不是带着定向爆破高手吗?算计好了位置和火药剂量炸开呀猪脑子”无双大骂。他并不知道这群大家伙对它的忌讳,他觉得它们随时都有可能一拥而上把自己撕了。 “不行,爆炸威力太大,炸弹不能安放在这边,必须有人钻过这小孔,把引线和**带到塌方层的外侧否则咱们全得被活埋”安捷列夫喊道。 怎么办?怎么办?塌方的碎石太多了,只有那么一个小缝隙,别说人了,恐怕连条狗都钻不过去 “吱……吱吱吱……”这时,小白在无双肩膀上叫了几声。 “小白?对对对安捷列夫,把你的**和引线都交给我的黄皮子,让它钻进去”无双这才想起来,自己肩膀上还有个小东西呢。这小东西通人气,能听懂刚才众人的对话,知道现在形势不妙,它必须站出来。 小白可以人立,用两只后爪站立行走,它嘴里叼着引线,两只小前爪抱着一个微型爆破器一头扎进了黑乎乎的岩石缝隙中,幸好没有再让人用手去挖,这里塌方范围很大,足有十来米的范围,小白也是一分多钟后,才重新钻了回来。 它重新跳到主人肩膀上,用那毛茸茸的大尾巴在无双脖子上不停地瘙痒,以此表示自己完成了使命,是来邀功的。 无双从兜里掏出一块大白兔奶糖递给了它。“安捷列夫快炸” 轰隆一声巨响过后,隧道中一股强大的气流迸出,所有人都趴在地上不敢抬头,碎石噼里啪啦地四溅,有些打在了同伴的头上,顿时头破血流,不过好在没出人命,都是皮外伤。这些大家伙再凶恶也毕竟是动物,动物听到巨响和震动逃生也是它们的本性。吓的它们落荒而逃,又钻进了自己在岩壁上挖的洞穴中。 尘埃落定,无双和安捷列夫走上前去一看,炸开的这个缝隙刚好可容人通过。俄国的定向爆破专家果然厉害。要是这个爆破器的威力没有控制好,或者是小白防止的位置有分毫差池,后果不堪设想。 “快走快走”所有人鱼贯而入,穿过了塌方范围。 等他们从这些大块的落石缝隙中穿过去后,用军用手电一照,前方数百米外已经可以看到左右出现了几个用混凝土搭建而成的房屋了。那里就是二号区。 “看看现在的温度。”无双问安捷列夫。 “是零上24摄氏度”他回道。 “好,我们暂时安全了,咱们先去卡卢加二号站想办法与格拉西姆那边取得联系,通报一下现在的情况”无双说。 大伙刚刚死里逃生,本应该高兴才对,但现在却一个个脸上死气沉沉的,眼睛都使劲儿瞪的老大,并且眼珠里都有红血丝,就跟好几天没睡觉似的。包括这些俄国黑手党在内,所有同伴行动速度都放缓了,走起路来还是不停地喘着粗气。 “呼……呼……呼……”白素张大了嘴拼命地大喘气,虽然她功夫不错,可是毕竟是个女孩子,女孩子的体质不如男人。她的异常表现最明显。 第72章电话中的冤魂 “双哥,我……我……想喝口水……好累脑袋里边怎么跟……跟浆糊似的……”白素拽着无双的袖子,双腿中就跟灌了铅似的沉重无比。 “小爷,恐怕大家这是脑压太低了,咱们一直往下走,人的大脑血液无法承受突然间的三百米落差。”马二爷说道。他的情况不多,老爷子身子骨硬实,像他们,都练过硬气功,所以对气息和血液的控制比较强。只是,人体有个极限,再往下走,恐怕连马二爷也坚持不住。 前边探路的老毛子已经抵达了那几个房子前,但谁也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减压室。 “左边左边的是减压室”孟庆武指着图纸上的说明喊道。 这隧道中每隔一段距离就会出现几个建筑物,其中有专门供给工人们休息的,还有工程指挥部,每一个休息区里也都配备有这一样的一个减压室。并不说当初那个年代的科技达到了一个什么水平,减压室的原理很简单,有几条伸向地面上的通道,把地面的空气抽入隧道中,然后再用气压仪器从中调解,以保持地面与地下的气压平衡。当然了,这都是科学与医学的综合研究,并不是咱们一句话两句话能说明白的。 当时这项浩大的工程要面对最艰难的问题就是如何把活人送入地下工作,所以,也必须第一个解决人体脑压问题。 减压室的大门是铁制的,为了与外界的空气相隔离所以密封性很强,这么多年过去了,这大铁门都已经锈死了,任凭几个俄国壮汉怎么撞也撞不开。 “别用蛮力,撞坏了就完了先去找配电室你没看见门上是电子锁吗?”无双拦住了莽撞的俄国人说道。 减压室后侧就是配电室,这浩大的工程隧道中,光是配电室就有无数个,每个配电室都是单独供应一片区域电力的,所以,就算是突然停电,也不至于整个隧道挖掘工作停止,还可以从其他配电室调动电能。 配电室大门上画着小日本的膏药旗标志,安捷列夫一脚踹开了配电室大门,大门一开,顿时一具干尸从里边扑了出来。安捷列夫虽然胆大,可架不住实在太突然了,吓的他以为是大粽子呢,一脚就踹了过去,把那干尸踢到在地,脑袋也滚了下来,刚好滚到了无双脚下。 “没事,不是大粽子,这是以前看守配电室的日本兵,他们撤的匆忙,估计很多人都没来得及撤出去就被封死了” 估计这具干尸是背靠在配电室大门里的,刚才安捷列夫一脚踹开了门,重力失去平衡这才让它倒了出来,就好像是它活了一样。 “日本人是不是脑袋有病呀?怎么能抛弃自己的同伴?而且他们被困在隧道下,怎么还在配电室里守着?死都不出来吗?”安捷列夫难以理解日本人的意志。 无双叹了口气说:“也许这就是日本的军国主义吧,包括我们中国人和俄国人在内,咱们缺乏的都是这份对国家的忠诚。从这个角度来讲,我佩服他们” “他们?军国主义?呵呵……我看他们是脑袋有问题在我们俄罗斯军人中,绝对没有抛弃同伴的说法就算是死,也要死在冲锋的战场上,死的这么窝囊,国家和人民都不会记得他” “好了,不说这些了,让你带来的电工赶紧想办法恢复卡卢加二号区的电力系统,日本人的建筑工艺我了解,没有经过人为破坏,估计一百年都没问题。” 现在的情况糟透了,所有同伴全都靠在洞壁一侧,半死不活的,大伙的脑压都在变化,脑压降低后,人的身体机能也会出现不同的退化。所有人都安静地坐在地上,尽量让心跳放平缓下来。 “朋友,电力工程师说恢复电力恐怕还要一点时间,你不要着急,估计一个小时可以修复” 无双带着马二爷穿过配电室,来到了一个二层混凝土建筑前,这曾建筑物明显比其他的规格高了许多,像是二号区的指挥部。无双推开门,顿时门内就是一股霉臭味儿扑面而来,呛的他打了好几个喷嚏。 他低着头捂着嘴正咳嗽呢,突然就觉得黑乎乎的房间中亮起一道凶光,没等无双反应过来,肩膀上的白毛黄仙已经冲了出去,把一个黑影扑倒在地。 那东西倒在地上后不动了,小白也吓的不轻,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它死死咬住那东西的脖子,可那人的脖子上一点肉也没有,就是一层死皮连着骨头。 又是一具干尸,这干尸身上穿着日军的绿色军服,肩膀上好像还带着少佐的肩章。手上带着白手套,拎着一把佐官刀,刚才要不是小白冲了过去,估计这一刀就是冲着无双脑袋砍下来的。 “我x,这小日本鬼子太狠了,就算是死也要守着指挥所?”无双长嘘一口气。 指挥所的办公桌上摆着一个电话,无双拿起了听筒,里边肯定不可能有任何声音的。可无双一拿起听筒,竟然在听筒里边听到了一个女人诡异的笑声。那笑声好似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一样,让人不寒而栗,吓的他马上放下了听筒。 “小爷?怎么了?”马二爷看无双脸色不对,问道。 “二爷,你能相信吗?这听筒里有声音”无双瞪大了双眼说道。 “这怎么可能呢?我听听?”马二爷拿起了听懂凑到耳朵上听了一会儿,然后又放下了。“小爷,可能是你神经过于敏感了,是不是脑压太低出现幻听了,没有,没有任何声音呀?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就算这条电话线链接的是地面,上边也没有人啊?” 无双把安捷列夫叫了过来,问他,这条电话线是不是通向地面的那条,能不能与格拉西姆取得联系。 安捷列夫派一个通讯兵捋着电话线寻去,发现这条电话线的走势可不是地面方向,而是……而是深不见底的天眼隧道尽头。那无双刚才在电话中听到的是什么声音?是谁在笑?难道天眼中现在还有活人?想到这里无双不寒而栗。 第73章空荡的工程指挥部 “我发誓,刚才电话听筒里真的有一个女人在笑。”无双说。 “安捷列夫同志,你先忙你的,我陪我家小爷到处看一下,安顿好其他同伴,给大家发点吃的,刚才大家疲于奔命累得够呛。”马二爷精明,把安捷列夫支开了,然后打开提着一盏柴油灯陪着无双继续往工程指挥部的二楼走了上去。 因为年头实在是太长了,人的体重亚在这木质楼梯上都发出吱呀吱呀的动静来。 “二爷,您这是干嘛?” 马二爷微微一笑说,我的傻孩子呀,你没看出来嘛,如今这伙人心里边是各怀鬼胎,包括孟庆武与白素都跟咱们不是一条心的。咱们还是心里有点底,早点弄清楚的好。一般呢,指挥部一楼都是收发室,和通讯机构办公的,二楼上才是总负责人办公区,日本人当初把这条隧道打进去近千米深,虽然咱们手上得到的图纸上并没有准确的深度,我相信,二楼上他们肯定会有这条隧道的工程进展图,和竣工后的模板。 要说还得马二爷尖,这老贼,活了一辈子,一肚子心眼,谁心思都没他多。 二楼顶上的地板已经有些发霉了,人的重量压在上边,有些地方都能踩出来一个脚印。上了二楼后是个小走廊,走廊左右各两个房间,较大的应该是总工程师的办公室,另外一个是他的卧室。对面的还有两个,不过对面这俩房间的门可都是关的严严的。 二人刚走上二楼后因为正好处于一个视觉死角,所以仅能看到面前柴油灯光线的范围,身后,左右都是一片漆黑。 突然,马二爷和无双脚丫子踩在最后一行台阶时同时停住了脚步,二人都感觉到了一种不安的气氛,就好像视觉死角,走廊拐角处那两个关着门的房间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一样,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一种压迫感。 无双给马二爷打了个眼色,示意他先观察总工程师办公室的方向,确保前方没有什么危险再来查看这边。二人背靠着背,一左一右,走上最后一行台阶,左边是马二爷,马二爷的眼睛可以看见正对面的总工程师办公室的方向,视觉中只出现了一个黑乎乎的办公桌轮廓,其他的也看不见。 无双这边则是两扇紧紧关着的木门,木门侧上方挂着两个牌子,不过牌子上都是日文,无双也看不懂。 他一步步走近这两扇木门前,虽然门已经被锁死了,不过对于他们而言这都不是事,他尽可能的放轻脚步,不过踩在地板上还是吱呀呀地,如果门内真有什么东西,估计他们此刻就已经暴露了。 “二爷,你去那边先看看。”无双吩咐说。 “好,那您小心点,有事就喊我。”马二爷一手拿着枪一手拎着柴油灯慢慢向总工程师办公室走了过去。 无双打开狼眼手电,先是摸了摸那木门的门板,门板很厚,轻轻敲了敲,是实心儿的木头。当然,大兴安岭并不缺木头,小日本也绝不会偷工减料,如果是一般的门,这么多年了,一脚都能给踹的稀碎。这是一道暗锁,钥匙孔眼里边是六角棱形,估计肯定不是一般的锁头了。 他从靴子底儿下边拽出了玄铁扣,把玄铁扣v成一个扁弧,然后从钥匙孔里探了进去。别看这玄铁扣等同于,可也得看看在谁手里头用,用玄铁扣开锁那是一门技术工种,没有盗门真传你有玄铁扣也打不开。 他力道放的很轻,一点点捅了进去,然后觉得玄铁扣前端的钩子好像勾到了一个齿轮状的金属,他轻轻往左侧一带,咔嚓一声……已经锈迹斑斑的齿轮重新咬合住了。然后他拿出玄铁扣,又把玄铁扣后屁股上的尖锐端捅了进去,正中锁芯,插进锁芯后再往上轻轻一挑…… 啪……清脆的声音传来,暗锁被打开了。无双慢慢推开门,吱呀呀…… 门内黑乎乎的,里边是个仅有二十多平米的小屋,他另一手仅仅握着寒血宝刃,没有来得及迈步进去,而是平举这宝刀在自己的面前,用刀刃上反射过来的寒光去观察屋中的情况。 刚一抬手,突然就看到刀锋上好像闪过一缕黑烟,无双暗骂一声糟了赶忙噌地下往回蹦了一大步,在一抬头看去,门内什么都没有。 “小爷?您那是不是有麻烦了?”马二爷此时正在总工程师办公室里查看,听到这边有动静赶紧喊道。 “二爷,我没事”他回道。 这间屋子里寒气很重,这股寒气可不是说人死后的阴气,而是真正的寒气,刚才门没打开的时候无双就觉得好像上了二楼后感觉气温明显下降了不少。这一推开门,顿时就感觉寒气逼人。 这间屋子是个卧室,正对着门的方向是一张写字桌,桌子上厚厚的一层灰,上边还有台灯,茶杯,毛笔等器具。 毛笔?毛笔不是只有中国人才用嘛? 这时,小白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从无双肩膀上蹦了下来直接跑进了这间屋子里,它立在地板上一双小绿豆眼直放凶光,露出嘴里两排小白牙发出吱吱的怪叫。 无双也跟了进去,冲着小白眼睛的方向看去,原来不远处有一个沙发,沙发上躺着一个人,这人身上盖着一张毛毯,毛毯遮住了他的头部,却露出了下边的脚,他脚上穿着的是一双日军的军靴。从这人的轮廓看来,他就算是一具尸体,尸体保存的也十分完好,身体的血肉并没有过多腐烂,完全支撑起了生前的衣服。 当然了,还有另外一种假设,他并没有完全死,他也有可能还拥有生命气息,或者,他是具大粽子。 “你这小畜生变能不能别一惊一乍的呀?看你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咱大粽子见的还少吗?”无双倒提着小白的尾巴把它送到了自己肩膀上。 刚才那些话其实是说给自己壮胆的,就算胆子再大吧,这就这么躺着一个人,你说万一突然诈起,那不得吓一跳。 第74章消失的尸体 无双慢慢靠近他,用匕首前刃探进了毛毯里,然后就想挑开毛毯看一看下边这位爷的真容。却不曾想这时候马二爷喊他了。 “小爷,小爷?您过来一下,这边有发现” “哎”无双应了一声,又看了看躺在沙发上的这位爷,然后转身朝着总工程师办公室跑了过去。 进了屋一瞅,马二爷正提着柴油灯对着墙壁上悬挂着的一张巨蝠工程图纸发呆呢。 “怎么了二爷?” “您瞅瞅,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这张图纸可是比咱们拿到手的那张复印件完整多了。您看,这片区域,咱们那张图纸上显示的都是一堆虚线,而这里却已经绘制完整了,并且用日语在上边做了标注。”马二爷说。 无双仔细一瞅,这张图纸可是比他千方百计拿到手的那张绝密图纸复印件大的多了,上边显示了这条隧道的很多信息,而他掌握的那张图纸上的虚线部分,这里也都绘制的很完整,虚线部分几乎是完整部分的一倍,也就是说,小日本的工程进展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预料,甚至现在这条隧道的深度已经到达了地下五千米左右。 但是,在这张完整图纸的尽头处,也就是最终日本人充充撤出隧道,最后作业的那片区域上,日本人竟然画了一个很大很大的骷髅标识。骷髅代表什么大家都知道,死亡,危险,恐怖 图纸上显示,隧道越往深处挖则角度就越是倾斜盘旋状,有的区域故意饶了好几圈,就跟条蛇似的。 “小爷您看,他们在这里标注下了一个阿拉伯数字1,有可能就是俄国人口中的卡卢加一号区和二号区的统称,1号区域他们用绿色笔涂抹上了,绿色代表了安全,再往下走,颜色逐渐变深,可能就是说越往下走危险系数越大。最终,图纸下边是一个骷髅标志,而工程也停止了。”马二爷看着无双,希望无双可以给他一个答复,来印证他的猜测。 “二爷的意思是说……当初日本人放弃这条隧道的挖掘工作不仅仅是因为无条件投降了,而是因为他们在隧道尽头处发现了更可怕的东西,才导致他们匆匆炸了隧道入口,丢下了自己的同伴?” “我觉得不排除有这种可能,您还记得您曾经去过外蒙的一个日本遗留的军事要塞吗?那个军事要塞中的情况跟这里很像。据我了解,日本人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民族。就算已经宣布无条件投降了,这些地方人迹罕至,他们依旧可以安枕无忧的在这里继续挖掘若干年也不会被发现,没必要那么着急撤走吧?” 无双点了点头。“您说的也有一定道理,办公室里还有其他有用的东西嘛?” 马二爷从办公桌抽屉里拿出了一个日文日记本递给了无双。 “这个咱们翻译不过来,要么交给老毛子,要么交给孟庆武。我想关于天眼隧道的秘密就全在其中了。” “恐怕他们都不能信任,您保管好,回去让巴雅拉老爷子看一看吧。”无双又把日记本还给了他。 “怎么样?您那边有什么发现吗?” 无双笑了笑,点着一根烟。“我要说我发现了一个大粽子您信吗?” “呵呵……这地方出现大粽子是不可能了,不过这工程总指挥部里还缺少一个总工程师,也许是他的尸体吧?”马二爷回道。 “哈哈……您这就没意思了,什么都给我揭穿了,一点神秘感都没有了。不过我还在怀疑那具尸体的身份,如果真是日军天眼隧道的总工程师的话,身份肯定十分特殊,就算是走的再匆忙也不可能把总工程师扔下吧?我觉得有可能是个中国人。” “走吧,咱再去瞅瞅,估计一会儿安捷列夫那边差不多也该修复卢卡加2号区的供电系统了。” 临走时,无双还不忘从墙上把这张完整的地图撕了下来折成几折揣进了衣服里。有了这张地图,总好过他们得到的那张复印件了。他们得到的那张只能算是半成品。 按理说这隧道已经封闭了六十来年了,所以存在活人的几率就是0,可无双总觉得那具尸体有什么蹊跷。他加快了脚步,回到了对面的房间中。 他也没多想,回头招呼马二爷,然后手指着那个真皮沙发的方向就说:“喏,您瞅瞅,就在这儿呢,刚才我还没来得及仔细看。” 马二爷两大步跟了上来也朝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看了看那沙发,眨巴眨巴眼睛又看了看无双。 “小爷,您这是在拿我开玩笑吗?” “您老别瞎扯,都什么时候了,我还跟您开玩笑?” “那小爷自己回头瞅瞅,你说的那大粽子在哪?”马二爷点着了自己的老烟袋锅子,靠在木门上优哉游哉地抽了起来。 无双慢慢回过头去,当视觉略过那真皮沙发的时候,脑袋里嗡地下炸开了。 沙发上除了那张毛毯外,什么都没有,尸体呢?刚才自己明明见到了一具尸体躺在沙发上脸上蒙着毛毯啊?可怎么突然间就没了呢?他……他……他诈尸了? “我说小爷呀,最近别以为我瞎了,我可看见了,那彩蝶姑娘总是半夜往你房屋里头钻,您呀虽然身子骨壮实,可也得注意点,瞧瞧,这不,今天是第几次出现幻觉幻听了?”马二爷笑着挖苦他道。“人过于疲劳的情况下就容易出现这种情况。” “滚蛋,你个老不正经的,你可别瞎说啊,我和彩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们俩之间什么事都没发生。” “啧啧啧,这话说出来您自己信吗?我也是从您这岁数过来的,我懂,年轻人嘛,血气方刚是不是?” “我……我……哎呀……”无双急也没用,百口莫辩。 不过现在可不是说蓝彩蝶的时候,这尸体怎么可能不翼而飞呢?真的是自己出现幻觉了吗?不对吧?他刚才可还清楚的记得小白见到那尸体后从他肩膀上跳下来对着尸体张牙舞爪了。 第75章东胡人留下的古器 白毛黄皮子性属阴,山中有许多黄仙都是恶修的,靠着吸食荒野中的冤魂厉鬼为生,这样它们的修为速度提升很快。虽然小白自从跟了他以后算是弃恶从善了,不过对于阴气的感知却是很准,如果只是十分寻常的一具尸体它不至于反应如此之大,肯定是那身体有什么讲究,这才引起了它的暴躁。 正在无双犹豫之时,突然,楼下骤亮了起来,已经可以听到发电机的轰鸣声了。老毛子的电力工程师办事效率很高。卡卢加二号区恢复了正常供电,这就说明减压室可以正常使用了。 “双爷?双爷?你们谁见到无双了?”楼下,白素喊道。听她的声音好香比刚才的状态好多了。 “哎,我在这儿,马上下去。”顾不得多想,无双和马二爷赶紧下楼跟其他人汇合。 “怎么样,电力系统恢复了?先安排大家逐个进入减压室,另外赶紧与格拉西姆地面取得联系,通报他这边的情况。”无双问安捷列夫。 无双并没有把刚才在工程总指挥部二楼上那尸体不翼而飞的事跟大伙说,现在两方人马本已是人心惶惶,神经十分敏感了,若是再刺激他们可能会让他们心理压力过大做出过激行为。 “我的朋友,这些我已经安排下去了,我的人已经全部从减压室出来了,我现在已经安排他们在卡卢加二号区进行地毯式搜索,看看日本人当初有没有留下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安捷列夫说道。 十多个俄国人正在搜索卡卢加二号区,二号区属于一个小建筑群,当初是天眼隧道下第一块大型居住地,附近一共有二十多个房屋组成,供电系统恢复了,卡卢加二号区恢复了光明,隧道头顶上昏黄的灯泡也亮了起来,减压室里发出嗡嗡的电机声,地面上的新鲜空气被源源不断地输送进来。白素从减压室走出来后脸色好多了。 “怎么样?感觉好点了没有?”无双蹲在白素身前笑着看着她。 “好些了,我还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呢,脑压急剧下降,刚才我都有点缺氧了,整个人都混混沉沉的,如果那些大怪物冲进来,后果真是不堪设想。”白素答道。 “马二爷已经去了,双爷你也去吧,咱们还要往前走呢。”白素不敢直视无双的眼睛,几个月前,她还是那副妖媚的容颜,曾经也用自己的美色勾引过这个男人,如今这个男人却对待自己还是那么真诚,虽然中间有自己丈夫的情面在,但也让白素有些觉得对不起他。 “我不需要,对了,一会儿告诉你的人,千万不要随意走动,我觉得这条天眼隧道下还有其他东西,危险随时都有可能来临,而我们却不知道危险到底是什么”说完后无双站起身来转头离去。那边已经听见通讯工程师接通了地面的电缆。 安捷列夫并不想让无双知道他们的秘密,所以一直与地面用俄语说话,无双听不懂,只是从他的语气中判断,好像格拉西姆方面给他下达了某个不可违抗的命令。他脸色很凝重。 “小爷,他好像是说一定要拿到什么东西,具体的我也没听明白。”马二爷俄语是个半截子,只能听了个大概给无双翻译。 “二爷,我算发现了,这么多人里边就咱们是稀里糊涂的呀?你看看,他们此次下来可是都有目的的。” “呵呵……这不就是您的性格吗?要不咱现在撤出去?还来得及吗?”马二爷点着了眼袋过去巴结巴结地抽着。 “哈哈,还是您了解我,走吧,老毛子那边有发现了。”无双指着从另一侧住宅区神色匆忙跑过来的俄国人说道。 两个俄国人说在另一边的住宅区中发现了大量死尸和古董。无双和众人赶紧跑过去看。 卡卢加二号区是可以足够容纳一千人的生活区,住宅区是一片小板房,推门进入后,每个板房内全都是死尸,这些死尸有身着日军军服的,也有中国劳工,加在一起,死尸不下上百人。无双可以大胆推测,这些还仅是冰山一角,当初被困在天眼下没有来得及逃生的绝对不止这些人。剩下的人呢?可能还在天眼下面。 “双爷你看,这些人的死相,你不觉得……”白素身边的一个手下把一具尸体抬了过来。 的确如他所说,这尸体的死相确实有点诡异。这些尸体全都没有腐烂,不过因为卡卢加二号区的温度较高随意,身体内的水份已经被蒸发干了,表面上就是一副皮包骨。 他们圆瞪着双眼,身体都佝偻着,双手捏成了鸡爪子的形状,死前好像受了莫大的痛苦。 白素说会不会有这种可能?这么多人知道自己被同伴抛弃,即将困死在天眼下,所以精神崩溃,相互残杀? 无双摇了摇头,道:“我看了,他们表面上没有外伤,而且如果是相互打斗身亡,肯定尸体会纠结在一起。可他们的尸体大多数都是**的,而且你看看那边角落床上,还有几具尸体躺在床上,这说明他们在临死前都没来得及起床逃跑。” 会是什么东西能瞬间杀死这么多的人?而且让所有尸体表面都没有留下伤口?众人相互对视,顿时觉得不寒而栗。那一定是地狱中的恶魔。 与这些干尸被同时发现的还有许多收藏在仓库中的古董,无双走近二号区仓库中可以看到,这仓库大部分空间都是用来储存从天眼中发掘出土古董的。这些古董保存十分完整,有粗陶器,还有银饰,古玉,金器等等…… “小爷,这些玩应是什么世代的?您能认出来吗?”马二爷轻轻捧起粗陶罐子,吹去表面的灰尘,仔细观察着上边的纹路。 无双摇了摇头,说你们看,这些陶器上画的图案大多数都是古人渔猎的情景,而且古人的穿着可能都是粗麻衣服,这才那边发现的衣物上就得到了印证。 第76章不安情绪 再看看这个画面,四个古人手持长矛围住了一头比他们高出数倍的怪兽,这怪兽头生双角,口吐瘴气,很像是上古神兽“骊”骊古代时候是形容黑马的,但是,这个词再往古时候去追寻乃是出自山海经中描述的一种怪物,这怪物跟马的造型有点像,但是头上长着两个犄角,而且口中会吐出恶风,骊的个头也比现在的马大出数倍。 “小爷,那这么说来,眼前的古器全部都是上古时期的?我的天日本人好大的排场啊,这么多好东西都不往回运?”马二爷惊道。 “不是不想往回拿,而是来不及这些古器可能都是东胡人遗留下来的。”无双手中拿着一柄玉剑说什么都舍不得放下,这玉质虽然跟和田籽料比不得,不过那可是上古时期的宝物啊,只要拿出去,六位数甚至七位数都是它 这时,安捷列夫挂上了电话,立刻用俄语大喊所有手下集合清点人数。 “我的朋友,我们不能再耽误时间了,必须马上继续往前探索。我得到的是死命令”他急匆匆把无双叫了回来。 “这么急?走是要走的,但是,你是不是也先让你的人把这些东胡古器带走啊?这些东西价值连城” “不统统不要,我们的目的地只有一个,天眼尽头”说着话,安捷列夫不再理会无双,带着手下人已经继续开拔了。 无双掂量掂量手里这把古玉剑,砸了咂嘴,最后还是不舍地把它放在了地上。没办法,这次不比以前了,可不是他自己单独行动,他需要配合俄国人,地面上还有人质在老毛子手里呢。 他转身刚想往前走,突然,背后的汗毛唰地下倒竖了起来,他回过头来死死盯着卡卢加二号区的工程指挥部二楼办公室窗户,黑洞洞的窗户里什么都没有。他有个直觉,刚才丢失的那具尸体,也许此刻就躲在黑暗中与自己四目相对。 他抬起手,像个幼稚的孩子一般,用手摆出一个枪的造型然后闭起左眼用食指瞄准那扇黑洞洞的窗口。“piu” 就在所有人撤离卡卢加二号区的那一刻,一个人影站在窗口前,看着这队闯入者的身影逐渐远去。“哼哼哼……” 他站在窗口,如同一个苏醒的恶魔一般,平伸双手,顿时一股强大的力量从他体内迸发而出,那是一股无形的力量,是可以操控死亡的力量。 哗啦啦……哗啦啦……悉悉索索的声音从卡卢加二号区的不同方向响起,不大会儿,卡卢加二号区内,已经沉睡了六十余年的干尸摇摇晃晃地从四面八方走了出来。然后全都站在工程指挥部楼下侧头看着头上的那扇黑洞洞的窗户,窗口,那人影抱着肩膀阴笑着…… 也不知为何,从卡卢加二号区离开后,无双总是觉得心里边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那种感觉没有词语可以形容。就像……就像……即将发生什么事,而无双不知这件事对他们来说是喜是忧,背后一直冒阴风。小白坐在主人肩膀上也十分焦躁,不时地转头去看,可背后,卡卢加二号区昏黄的灯光已经消失不见,背后什么都没有。 “白素,你们走前边,我和二爷殿后”无双停下了脚步,靠在一侧洞壁上抽着烟。 “小爷,你怎么了?”待所有人都经过后,马二爷问他。 “不知道,心里边有种很压抑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也许我们正一步步踏进死亡地带。” “没事,您刀山火海都走过来了,这点算啥?您放心,有我呢,就算我拼了这条老命也得把您带出去。”马二爷苍老的脸上写满了自信,老爷子虽然是个贼,可在无双眼里他却是个大英雄,自己长大了,翅膀硬了,可有的时候,真的很想回到小时候。 小时候无论他惹了多大的祸,回家不敢跟姥爷说,得先找马二爷,哪怕是无双把天捅破了,马二爷也得给他顶着。 “那东西跟着咱们呢”无双说。 “什么东西?” “您还记得我刚才说日本人办公室沙发上有一具尸体不翼而飞了吗?我感觉到他就在附近。”并不是无双未卜先知,而是他对这种感觉十分敏感,是与生俱来的,是血统中留下的。也正是拥有这种天赋,才会让他无数次从死亡边缘逃离。 马二爷回头看了看背后无尽的天眼隧道,隧道中除了呼呼的阴风外什么都没有。 “小爷,您也不用压力太大,这次反正咱们只是配合老毛子行动,又不是咱们自己家做买卖,要真有意外情况发生,咱别的本事没有,跑还不行吗?”马二爷安慰他说。 这时,孟庆武走了上来,也许是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也许是心有所感,淡淡说道:“也许我们没有人可以回去了。” “为什么?”无双问他。 “因为这里原本就是地狱呀”他不咸不淡地摔下这句话后,继续往前走,跟上了白素的大部队。 马二爷狠狠道:“这老东西也不是个什么好鸟当初咱们就不应该信他的话” “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我算是瞅出来了,您看看,都是明白人,就咱糊涂着呢。不过既然来了,那就看看吧,能不能活着回去也不是咱说了算的,一切都各安天命吧。”无双抽着小烟,搂着马二爷的肩膀,爷俩也快步跟了上去,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脱离大队伍的好。 只是,在他的大手搭在马二爷肩膀上的那一刻,马二爷突然就感到了刺骨的冰寒。 “小爷?您怎么这么凉?”他摸了摸无双的手,很冷很冷,几乎已到了冰点。 “是吗?没觉得呀?最近她安分多了,好久不出来了。”无双说的是体内白帝的力量。 这代表了什么?这代表了进入天眼隧道后,安图美的力量再度苏醒了,因为天眼距离兴安岭地缝子太近了,她感觉到了似曾相识的力量,那是她曾经的力量,那是属于地狱的阴寒。 第77章地心引力的改变 他们下一个目的地是距离卡卢加二号区大约十公里处的地下矿厂,这个矿厂可不是采矿的,而是一个机械维修厂,当初是负责整条隧道矿车进出,维修工作的。矿车和轨道的修建工人就全都住在这里。当然了,矿厂区中也有减压室,配电室和生活区。 矿厂区距离卡卢加二号区直线距离只有400米,它的海拔正好比卡卢加二号区低400米。如果是地面,400米只不过是几步道而已,但在地下,400米的距离,却让隧道盘旋着延伸了足有十公里。 很奇怪,在所有人走出卡卢加二号区后,隧道再往下,并没有出现温度继续上升的情况,这不符合此处的地理地貌特征。按照估算,他们已经超出了地壳的厚度,现在正在向地幔的深度走去,温度应该随着他们的深入而上升。按照孟庆武的估算,在抵达矿厂区后,温度应该达到三十五摄氏度。 可此刻,温度不升反降,安捷列夫看了看温度表,现在温度重新回到了零上二十度。 也就是说,现在他们依旧有被那群霸王穿山甲袭击的可能,只是他们从卡卢加二号区走出来也不近了,但隧道中一点声音也没有。仿佛那群怪物正是以卡卢加二号区为界限,超出了界限,它们就不可触及。 “停下”最前边,安捷列夫大喊下令道。 然后他小跑回来,问无双:“朋友,我们从卡卢加二号区走出来已有半个小时的路途了,按照时间估算,我们此刻应该抵达矿厂区了,可前边依旧任何建筑物的影子都没有。” “孟工,对照一下图纸,看看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无双问孟庆武。 孟庆武展开图纸,用手指指着前方隧道说,你们看,矿厂区距离卡卢加二号区只有这么长的距离,而我们现在走了这么久了,早就该到了。这不正常。除非小日本后来更改了天眼中的生活区布局。 “能找到我们现在在图纸上所处的位置吗?”无双问他。 天眼隧道可不是普通咱们公路隧道,就区区百米,打通了也就打通了,一眼从这边都能看见那边。这隧道是无尽深的,在挖掘工程中不知遇到了多少难题呢,它几乎相当于军事机构了,所以当初的设计也十分严谨,在洞壁左右都用了阿拉伯数字标注了海拔距离,然后与图纸上的海拔值做对比。 “双爷,您看,我们现在已经抵达这个位置了。”孟庆武指着身后洞壁上那个阿拉伯数字628说道,这说明他们现在在海拔负628米处。 “按照图纸的说明,我们距离矿厂区还有一般距离。” “这不可能我们的速度不慢,半个小时连十公里走走不了吗?这不是笑话?”安捷列夫喊道。 “安捷列夫你不用喊,喊也没用,这就是事实,地下与地面上不同,地心引力的强度也不同,再加上有脑压下降的影响,咱们人的感知系统很可能已经不准确了,不能按照正常思维去分析,继续走吧,记住628这个数字”无双也没有更好的主意,这就是一条没有任何岔路的隧道,要么继续往前,要么退后,没的选择。 所有人从开始的信心满满到现在的情绪低落,一个个都低头不语埋头走道,这条天眼隧道就好像是无限延伸一样,永远没有尽头,无论走到哪里,左右都是一模一样的情景丝毫没有变化,只有偶尔看到洞壁上的那几个阿拉伯数字还在提醒他们,他们是在向前。 629……630……650……每一个洞壁上标注的海拔数字变化是如此之慢,而且越来越慢。 所有人都低头不语,最后走的是筋疲力尽,但最前边的都是军人出身,他们有坚毅的意志,没有安捷列夫的命令就算是把脚丫子磨没了也必须一直往前走不能停下。 “我们又走了多久了?”无双问。 “小爷,从刚才628出发后,我们大概走了两个钟头了,但你看现在……还是只到达了684的负海拔,这不科学呀?就算咱走的再慢吧,怎么两个钟头才走出来这点距离?”马二爷说道。 “安捷列夫”无双大喊。“让大家停下来吧,在这么走下去走一辈子也走不出去。让你的测量员看一下咱们现在与地面的距离,不能完全相信小日本留下的这些数字。” 测量员背着经纬仪,那东西绝不会有错。他告诉大家,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地下是距离地面海拔负684米左右,偏差不会超过两公分。 无双摇了摇头,陷入了思索,他也无法解释这种现象到底是怎么回事。他问安捷列夫,通讯员那边的电缆是不是还与地面连接呢?马上打电话给格拉西姆,让地面上用电缆电磁的传递速度来估算一下我们现在的位置。 通讯工程师一边走一边放下电缆,电缆直通地面。电话正在连接,电话里响起了嘟嘟的忙音,不过这忙音很古怪,一般忙音至多不会超过一秒钟的简短,而现在的忙音却拉的格外长,一声忙音竟然能达到一分钟之久。并且,电话里的声音也很不稳定,忙音并不是单音节的,它还在震荡。 安捷列夫拿着话筒,诧异地回头看了看无双不知所措。无双夺过话筒听了听,也觉得十分古怪。 “没用了,放下吧,就算可以接通,估计通话质量也不会高,好像是有电磁场在影响。”无双说。 通讯工程师排查了所有可能出现的故障,但等了能有十多分钟,再次接通电话依旧是如此,并且就算已经接通了地面,地面上格拉西姆的声音也很长,一个音节都得说上十多秒去,根本无法分辨出来。 无双发现,越接近矿厂区的海拔,人体机能的反应就越慢,当然要把他排除在外,他的身体与正常人不同,他体内住着一个恶魔,那恶魔越是接近寒冷的地心她的能量就愈发的强大。所有人行动速度都很迟缓,并不是根本意义上的赤huáng,而是说他们在做出一个动作的时候要消耗的力气会是平时的若干倍。 第78章诡异的脚步声 “安捷列夫你感觉怎么样?现在有没有受到脑压的影响。”无双问他。 “还好,并没有刚才进入二号区时候那么大,不过脑袋里也是昏昏沉沉的,没事,我们俄国人不会给大家拖后腿的。” 无双说这不是拖后腿的事,我怀疑大家不仅仅受脑压下降的影响,而且在这个范围内,除了强大的磁场辐射外,甚至地心引力也在变化,这才导致了咱们现在的窘境。大伙刚才觉得走的是不慢,因为大家都同时感觉到了体能的正常消耗,甚至消耗的体能会比平时多若干倍,但是我们走出来的距离却少的可怜,因为在这段范围内,地心引力变化了,强磁场正在入侵大家的大脑,让咱们的大脑产生了判断误差。 “朋友,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只想知道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走到矿厂区。”俄国人都是直肠子,不喜欢跟中国人这样拐弯抹角的打交道。 “咱们这里有物理学家吗?我们必须想办法测出脚下的磁场强度和地心引力的变化公式,这样才能算出来咱们以这样的速度还要行进多久。” 俄国人这次再次进入天眼隧道准备的十分充分,不过唯一没有带物理学家,谁也没想到在这个深度就遇到了这样的难题。 “双爷,如果你判断没错的话,我们并不是遇到了鬼打墙,而是被改变了的地心引力影响,并且受地下神秘磁场的辐射了对吗?如此说来,当初小日本在隧道下进进出出,他们是怎么通过的呢?”白素反问无双。 “他们有这个”无双手指着隧道中一直向下延伸着的两条轨道,轨道上锈迹斑斑,不过却没有断开,只要有一台可以使用的矿车,他们依旧可以乘坐矿车往下走。 无双说:“如果我们可以顺利进入矿厂区,可以找一找,也许还有可以用的矿车。” “我的朋友,你说的这些都是空话,再怎么样我们还是要继续往前走对吗?”安捷列夫问无双。 “是这样的,我只是想告诉大家,我们并不是走在一条没有尽头的隧道,尽头是有的,图纸也没问题,只是我们行走的速度会比平常满许多倍,并且要消耗大量的体能大家要做好心理准备,不要胡思乱想。” 眼看着两帮人全都垂头丧气的坐在地上,无双也不得不给大家打上一口气,要不然,恐怕人心惶惶,容易发生意见上的分歧。 “……&……”安捷列夫朝前边大喊了一句俄语,估计意思是让他的人继续走不要停下来,不能让中国人瞧不起。 所有人喝了口水,补充了点体能,再度站了起来,十分不情愿地踏上了这段通向地狱的旅程。 “你们先走”无双招呼大家不用管他。他一个人放慢脚步,已经跟大部队脱离了有数十米的距离了,眼看着只有他和马二爷落了单。 “小爷,怎么了?”二爷问他。 “我背后脊梁骨总是往上窜阴风,咱们身后有东西跟着”无双回头看了看,可这条无尽的隧道内没有任何光亮,尽头处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二爷,你也跟上去,我先瞧瞧怎么回事。” 马二爷点了点头,现在的少主子长大了,做事也有了分寸,在这种地方,如果连他都逃不出死亡的命运,那任何人也无法帮助他。“那您自己小心点。”马二爷也跟了上去,只丢下无双孤身一人站在黑暗的隧道中拎着柴油灯靠在洞壁上抽着小烟。 脚步声逐渐远去了,十分钟,二十分钟,隧道前边已经看不见自己同伴手中的灯光了。到处都是一片死寂,仿佛在这个空间中,只剩下他一个喘气的活物。 无双把烟头扔到地上踩灭了,又转身看了看,隧道的黑暗尽头处还是什么都没有,难道是自己的直觉错了吗?不可能,那种感觉绝对不会错。 那种感觉就跟刚才他在卡卢加二号区站在工程指挥部楼下望着黑洞洞的二楼窗口时一样,那扇窗户内肯定还有一双阴冷的眼睛在盯着自己看。如今,他正在靠近他们,他必须拦住他。 脚步声……脚步声……还是脚步声……一串串脚步声再度传来了。无双心中纳闷,这群人怎么回事?不是告诉他们不用管自己嘛?还回来干嘛?难道是在前边遇到了什么危险吗?可从他们的脚步声判断,他们每一步行走的并不是很焦急。 “安捷列夫,你搞什么鬼?往前走啊?你怎么还往后退?”无双冲着空荡的隧道大喊道。 回声来回回荡在隧道中,震的自己耳膜生疼。可安捷列夫根本没有回他的话,脚步声依旧是由远及近,那群人走的不紧不慢的。 “二爷?白素?你们……”无双愣住了,不再喊了,突然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再仔细一听,哎哟,脚步声并不是从隧道深处传来的,而是从他的身后方向……卡卢加二号区 脚步声杂乱无章,是很多人,很多很多人,绝对不可能是安捷列夫和白素的人,人数甚至超过了上百这么多人同时集中在一起,在一个几乎封闭的筒形空间向一个目标走来,光是回声震的无双脚下就开始哆嗦了。 纵使是无双也被吓了一大跳,这什么东西?他们可是一直从天眼入口下来的,怎么一路上也没见到其他东西呀?难道是格拉西姆怕他们有意外,又派出大部队来支援了?不可能呀就算是大部队下来了也不会这么快就顺利通过卡卢加二号区吧? 他从腰间拔出抢来,用枪口瞄准了身后的黑暗尽头,然后摘下旅行包,从后背靠里掏出了一根军用荧光棒,扔到了身后隧道的尽头处,哪里恰好是一个拐点,这隧道是弯弯曲曲如同长舌一般,人不管身处何处,身前身后总会有视觉的死角,恰好这根荧光棒可以在视觉死角给无双照亮了。这样一来,一旦有东西突然从拐点追上来,无双也可以第一时间看清楚。 第79章群尸过境 卡卢加二号区方向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他们的脚步十分杂乱,根本就不可能是格拉西姆的人。而且脚步十分沉重,发出呲啦呲啦的动静,像是两只脚丫子一只贴在地面上拖拉一样。 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最后,一个人的黑影出现在了视觉死角,那人的影子被荧光棒的光拉的斜长,无双看见,那应该是个人,这人每走一步身子都一晃荡,双手摆动的幅度也很不协调,还耷拉着脑袋。 哎呀不好大粽子 那家伙晃晃荡荡地走了出来,圆瞪着双眼,浑身几乎就只剩下了皮包骨,但还是摇晃着不协调的双臂向无双这个方向缓缓走来。 那眼神,那身穿着,怎么跟他们在卡卢加二号区看到的干尸一模一样?难道就是那些干尸吗?可是刚才的时候他们为何没有诈尸? “额……额……”那大粽子粗吼着,嘴里一股股恶臭扑鼻而来。 嘭地一声巨响,无双扣动了扳机,那东西本没有什么判断力,无双的枪法又准,一枪正好打爆了他的脑袋,顿时脑袋里边的一堆黑色粘稠液体炸了出来,随后他仰面倒了下去。 “额……额……额……”一声声令人胆寒的吼叫声络绎不绝地从无双视觉尽头处传来,随后,一个又一个的大粽子全都走出来了,他们太多了,真的是超过了一百号,走到这拐角处的时候,直接把军用荧光棒踩碎了,再度陷入了无尽的黑暗,只能通过他们的脚步声判断这群家伙的位置。 “我了个擦,这他妈怎么这么多?去你大爷的,老子可不陪你们玩了”无双一边骂,一边朝黑暗中不停地开枪,然后慢慢朝矿厂区退去。 因为没有了荧光棒照明,所以也难以瞄准,估计这一梭子子弹基本也都没打中大粽子的要害。那一股股尸臭熏得无双干呕不止。他强忍着胃中的翻滚,快步追赶大部队。自己手里只有一把小枪防身,子弹也不多,这么耗下去不会有好结果的。 幸好这群行尸走肉的速度并不快,跑了没多大一会儿就把他们甩没影子了。 又过了十多分钟,前边已经可以看到光亮了,不过却不是矿厂区,而是马二爷和白素带着七八个手下打着手电回来接他了。 “小爷?小爷?您怎么样?怎么有枪声?您碰到什么了?”马二爷赶紧给无双递上来矿泉水,无双咕咚咕咚一口就周没了。他跑的已是上气不接下气。 “大家进入戒备状态,准备战斗掩护双爷撤退”白素命令道,他带来的手下人,摆开梯型阵枪口对准了身后的黑暗尽头处。 “别……别他妈……别他妈浪费时间快走往前先追上安捷列夫,咱们顺利到达矿厂区以后再阻击这群家伙。”无双不敢歇息,把水瓶子一扔冲大伙喊道。 “双爷,到底是什么东西?是那些大穿山甲吗?”白素问他。 “你先闻闻,隧道里现在有什么气味?”无双提醒她。 白素嗅了嗅,果然隐约嗅到隧道中的阴风里刮过来一股臭味,是尸臭味。 “大粽子?双爷?不是妹妹我笑话你?你可是正统的摸金校尉呀,在那阴穴古墓之中遇到的大粽子还少吗?怎么还怕这玩应?”白素有些挖苦他的意味。 “去去去,你有本事你上,我跟你说白素,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一百多号大粽子一齐冲上来你想过那是个啥阵势吗?”无双现在回想起来都有点不寒而栗。幸好自己不再是少年时的那火爆性格了,若是刚才跑慢了,现在早就被那群恶魔活撕了。 白素一听也是干咽了口唾沫,本准备了好几句噎无双的话,又全咽下去了。赶紧给手下人一摆手“撤” “小爷,怎么会有那么多?都哪来的?咱这一路上也没碰上那邪乎玩应啊?”马二爷问道。 “咋没碰上了,只是当初咱们没当回事罢了,还记得卡卢加二号区的那些干尸吗?我估摸着十有八九就是那些东西在作怪了。” “可刚刚他们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这么快就……难道是吸了活人的阳气才会复活?” “你问我我问谁去?你还记得我在指挥部二楼跟泥说过,沙发上一具尸体脸上蒙着个毛毯,记得吧?那尸体后来不翼而飞了,也许跟那东西有关” 马二爷愣了下,停住脚步回头看了看,背后什么都没有,死气沉沉的隧道中依旧是暗无天日悄声无息,但那呼呼的阴风中却一直夹杂着恶臭的尸气,绝不会有假。 众人护卫下无双匆忙撤出了这片危险区域,所有人都知道身后跟着的东西是要人命的恶魔,大伙也豁出去了,甩开膀子在隧道中狂奔不止,这条天眼隧道越来越低,受脑压的影响和地心引力的影响,所有人的行动速度都十分迟缓,不管是做任何一个动作用的力气都要比平时多许多。 大伙狂奔了足有两个小时,最后终于看见身旁洞壁上的阿拉伯数字显示了786。 隧道前边隐约得见挂在洞壁左右的两盏柴油灯,那是安捷列夫为他们准备的。前方的轨道两侧倒着几台破旧的矿车,矿车上有些还残留着当年挖掘时剩下的碎石。 “前边就是矿厂区了,大家加把劲儿,进入矿厂区再想办法阻击那些东西”无双给大家鼓劲儿打气道。 787……788……789……越是接近矿厂区,人就越觉得体内好似被掏空了一样,一点劲儿都使不出来,有的人已经浑身被汗水浸透了。这里并不热,相反,温度现在甚至已经只有摄氏10几度。 “起来不能休息大家挺住再往前走几步就进入矿厂区了,这里危险”无双拽起白素,架着她继续往前走。 拐过隧道的这个拐点后,前边视觉尽头处已经出现了一大片建筑区,建筑区中亮起了昏黄的灯光,几十瓦的灯泡子挂在每个房子上被阴风吹的来回摇动。 第80章矿厂区的小酒馆 无数的矿车,大大小小罗列在一起,矿厂区内还搁置着许多维修器械,旁边摆着一桶桶的柴油,柴油挥发的很慢,估计六十多年下来还能用。 2个俄国黑手党成员手握ak47站在标有796海拔的洞壁两侧接应着身后的异国同伴。俄国人办事十分死板,他们绝不会为了同伴的生命而延缓执行任务,他们的任务是深入天眼尽头取得当初日本人的研究成果,能派人出来接应无双已经是给足了他的面子。 “安捷列夫呢?”无双赶忙问他们。 “无双先生,安捷列夫与其他战士已经提前进入矿厂区,现在矿厂区的供电系统已经恢复,他们正在矿厂区搜索有价值的线索。”四个俄国黑手党回道。 “电力系统恢复我是看见了,不过……怎么……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你们听,我只能听到发电机的声音,其他人呢?他也有十多号人啊,怎么现在矿厂区里边一个人影都没有?”无双意识到了危险的气息。 他这么一说,那四个守在矿厂区入口的黑手党成员好像也意识到了什么,赶紧回头看了一眼,的确,矿厂区里太安静了,除了半个小时前,同伴修复发电机后发出了轰鸣声外,再没有任何声音了。 “那可是十多号人啊难道能一点动静都没有?就算是矿厂区里有什么危险,他们肯定也得开枪吧?怎么连枪声都没有了?”马二爷问道。 “劳烦四位了,守住这里,一会儿不管看到什么东西靠近,立刻开枪给我们报信”无双带着白素等人匆匆进入了死气沉沉的矿厂区。 “你们几个去那边搜索,你们几个去那边……”白素向手下人发号施令,让所有人分开搜索俄国人的去向。 “等等,不要分开都跟着我。矿厂区的气氛不对劲儿,咱们先去找配电室和减压室。”无双拦住了众人。自己身边现在能用的人本就不多了,如果他们在分开行事,若是真遇上危险那就凶多吉少了。再说矿厂区在图纸上显示,是整个天眼隧道中最大的生活区,占地足有一公里,里边好似一个小镇接到一样错综复杂,万万不能走散了。 “孟工?安捷列夫?你们在哪?”无双大喊道。 矿厂区的范围很大,当初隧道打到这里后,遇到了一片砂岩地带,砂岩很松脆,轻轻一捏就能捏成粉末,俄国人把这片砂岩区掏空了,然后支护起来,刚好充做一个临时的生活区供矿工们休息,另外,整个天眼隧道中的矿车进出进入都要经过此处,后来又建成了一个维修工程。 隧道打到这个深度后,就好像是一个空肚子,所以声音在这片区域里也显得很空荡,一嗓子喊出去整个矿厂区全能听的一清二楚,如果他们真的还在矿厂区的话,肯定会回复他的。 可无双等了好久,依旧没有人回复他。 “小爷,会不会他们已经匆匆离开矿厂区没有等咱们呀?”马二爷问他。 “不会的,安捷列夫虽然胆大,可他却是军人,格拉西姆吩咐过没有我陪同决不可深入半步。” “可他们有十多号人啊?就算这里也有大粽子出没,那也得开枪吧?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累坏了睡着了?”白素一脚踹开了左右边的木门,门内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无双皱了下眉头:“还有一种可能,除非他们都死了。” 天眼隧道的那张图纸复印件一直在孟庆武手中,眼前,这偌大的一片矿厂区到底要先搜索哪个方向?好在无双刚才在工程指挥部二楼上又偷来一张,这张图纸要比那张复印件完整的多。 无双一边走,一边观察图纸上的标记,全是日语他也看不懂,最红终于找到了一个电能的闪电标记。 “这里,拐过这片生活区就是了。” 十分钟后,无双带着众人终于找到了矿厂区的配电室,配电室上挂着昏黄的灯泡,里边的发电机嗡嗡响着。 配电室的门大敞四开,里边除了发电机还在工作以外,根本没有半个人影。恢复电力系统是他们进入天眼中的关键,上次在卡卢加二号区的时候,安捷列夫会派两个手下看守配电室,可这次,怎么一个人都没有?他们都去哪了? 因为天眼中已有六十年的时间没有人来过了,这地下空间本就是从山窝子地下掏出来的,而且他们现在已经进入了地幔的深度,地幔是由灰质和碎岩矿物质等组成的,几十年没人进来,肯定是满地一层厚厚的灰尘。所以,配电室门口出现了几行清晰的脚印子,这老毛子一个个人高马大的,脚丫子也比中国人大好几号,很好辨认。 “走,跟上去看看,我倒要瞅瞅,到底他们遇到了什么东西。”无双说道。 无双等人顺着俄国人留下的脚印跟踪而去,穿过一条条矿厂区生活区的小巷子,最后走到了一个看起来比其他房屋较大了那么一圈的铁皮屋门口,那铁皮屋子的门虚掩着,门上还悬挂着一个酒瓶子形状的招牌。因为发电机重新供电了,所以招牌两侧亮起了几个五色灯泡,灯泡一闪一闪的,看来这么多年过去了,电路有点接触不良。 “他们都进这嘎达了?”马二爷推门想进去。 “二爷,你们在门口等我。”无双把马二爷拽了回来,如果说所有俄国人都是进入了这家酒馆后才消失了的话,那么这家酒馆里边肯定有古怪。 “双爷,我跟你进去吧,遇到什么事也好互相有个照应。”白素是个懂得投桃报李的人,虽然无双跟他们叶赫人有些宿怨,不过他几次三番救过自己丈夫的命,冲着这份恩情白素也不能丢下他一人。“你们几个,守在门口,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进去”白素吩咐手下人道。 说罢,二人相互交换了个眼神,然后无双一脚踹开了这小酒馆的门,手持寒血宝刃与白素冲了进去。 第81章全都死了 酒馆门上挂着一串风铃,只要有人推门而入,风铃就哗啦啦直响。门上拽着一根弹簧,二人进入后,那铁门迅速地关上了。咣当一声巨响,吓的无双出了一身冷汗,那一刻就好似是与人世间彻底被隔离开来一样。他看了看白素,白素点了点头,示意他并没有什么危险。 酒馆里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无双往前冲的过猛,一脚踹到了什么东西,疼的他捂着脚丫子差点没叫出来。 他和白素打开手电这么一照……天呀!面前这个酒馆里座无虚席,到处都是人,只不过这些人全部都耷拉着脑袋一动不动,没有任何生气。这些人都穿着迷彩服,有的还露出了脖颈子下的纹身,他们一个个膀大腰圆健壮如牛,身上都背着大量辎重和武器。这些安静地坐在酒馆里的人,便是在矿厂区走失的那些俄国黑手党。 白素往前凑了两步,把那芊芊玉指搭在一个俄国人脖子下的动脉处摸了摸,然后冲无双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们都死了。 无双细数了数,这间酒馆里一共坐着十三具尸体,前翻除了死在卡卢加1号区的俄国人外,加上安捷列夫和孟庆武应该是十六人,也就是说,丢失了三人。剩下的三个人,也许还没有死。 无双从一具尸体身上拽下来一个军用水壶,喝了一口水,然后把身体身上挎的ak47摘了下来,又把他四个弹夹从腰上卸了下来统统扔给了白素。 “双爷,这酒馆里恐怕有问题。”白素警觉地看着这仅有150平米的小酒馆的每一个角落,仿佛随时都有隐藏在暗处的恶魔一般。 无双说这还不一定怎么回事呢,来帮我搭把手。 无双和白素把一具俄国人的尸体放倒在地上,然后拔掉他的衣服,看着他*裸的健壮身体,并没有发现这人有什么皮外伤。 “会不会是中毒?或者……诅咒?”白素问。 “不搞清楚恐怕咱们也会遇到这种麻烦,我得解剖了他!”既然已经是尸体,无双也没必要觉得有什么忌讳了,他本来就是杀人不眨眼的胡子,亲手宰几个人都不是难事呢,更不会害怕用刀子解剖一具尸体。 扑哧一声,寒血宝刃插进了尸体的肚子里,然后往后一拽,肚皮顿时被他划开了一个大口子,虽然寒血宝刃划开的伤口没有鲜血,不过还是让那家伙肚子里的肠子流了一地,看的白素赶紧背过身去干呕不已。 正在这里,突然,酒馆外边传来了叫嚷声。 “让我进去!无双和白素在哪里?”那人嗓门很大,一听就是安捷列夫。 “对不起安捷列夫,没有素姐的命令谁也不许进去!”白素手下人可不给安捷列夫面子,丝毫不惧怕他手中的武器。就算他再能打,如今除了他在外也就只剩下一个随从了,怎能是这一群叶赫人的对手? “我的人全在里边,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让我进去!中国狗!”他这句话激怒了门外的叶赫人,顿时只听得外边大打出手起来。 好歹这些人在安捷列夫眼里也算是无双的手下了,所以就算打安捷列夫也不能动枪,他虽然敌不过这几个叶赫汉子的围攻但他身强体壮,好似一头野牛一般,甩开那几个人的束缚猛地撞开了酒馆的门。 他站在门前,惊讶地张大了嘴巴,眼前那血腥的一幕令他终生难忘,无双正在用刀子一点点划开同胞的身体,让自己的同胞死无全尸! “你!!!!你杀了他们?是你!是你杀了我的同胞!无双!我当你是朋友,没想到你这贪婪的中国狗竟然为了得到天眼中的秘密对自己的盟友下手?你背叛了我们两国之间的约定!我要杀了你为他们报仇!”他情绪十分激动,简直是暴跳如雷,换做任何人看到这个场面肯定也是忍无可忍。 他来的也是巧了,早不来晚不来非这个节骨眼上冲了进来。虽然这些俄国佬并非死在无双手中,但这个世界上有些事就是百口莫辩的,有些东西并不只是肉眼看到的就是真实的。这不,安捷列夫误会了,而且这误会太深了。 无双真起身来耸了耸肩,收起刀子轻声说道:“我要是说,我进来前他们就全死了,你信吗?” “混蛋!中国狗!你们中国人都是骗子!唯利是图的小人!猪狗不如!我杀了你!”安捷列夫已是暴跳如雷,举起腰上挂着的ak47就想开枪,那这一枪扫射出去还了得? 白素眼中闪过一道凶光,只见这瘦弱的姑娘身子一晃,嗖地下如同魅影一般出现在了安捷列夫身后,冰冷的枪口已经抵在了他的脑后。 “安捷列夫,你最好老实点!你长的再结实肯定也不是刀枪不入的吧?”白素冷冷道。她早就看这狂妄自大的俄国佬不顺眼了,终于有机会教训他了。 “中国女人,有种你杀了我!你杀了我格拉西姆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没有一个人可以活着从天眼中走出去!”他虽然不敢轻举妄动,不过这张臭嘴可没闲着,就差骂白素诅咒十八代了。当然,这中间他一着急还说了一串俄语,估计也不是什么好听话。 “老毛子,双爷给你面子,可不代表怕你!我告诉你,我跟双爷进来的时候他们已经死了,双爷说要解剖尸体,看一看他们是怎么死的!正好这时候你撞进来了!你爱信不信!”白素一摆手,手下人立刻拿来绳子,把这头猛撞的“大棕熊”和他另一个手下全都牢牢捆住了。 尸体中并没有发现什么,胃里都很正常,不像是中毒,无双还特意看了看他的胆,胆没有破,也就是说这些人并不是看见什么骇人的景象吓死的。 “二爷,您老眼尖,再帮我看看吧。”无双说。 马二爷走上前来,捂着鼻子把手按在尸体的天灵盖上,轻轻往下一压,顿时,人体的压力增强,这尸体内的鲜血喷涌而出,溅撒的到处都是,不过这些血液可有点不寻常了,颜色有点深,并且十分粘稠,都要成膏状了。 第82章天大的误会 “小爷,好像是土蜈蚣!”马二爷从腰间抽出短刀,一点点把一滩血抹平了让无双凑近看。 灯光下,无双仔细一瞅,只见,这摊鲜血之中竟然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蠕动,他看了看马二爷。马二爷告诉他,这种虫子叫土蜈蚣,它长的很小,如同小米粒般,正常人根本难以看到它们。如果你把它放在显微镜下看会发现它们长的跟蜈蚣差不多模样。不过它们可不是蜈蚣,而是一种很特殊的毒虫,它们一般都生活在地表以下的百米深处。以前,明清两朝时,民间曾有制蛊的高手专门挖洞寻找这种毒虫来害人。 “可这些毒虫是怎么进入他们体内的呢?咱们怎么没事?咱们跟他们走的是同一条路线呀?”无双又问马二爷。 马二爷道:“您问我没用,那就要问问他们自己了,到底刚才吃了什么东西,喝了什么东西。俗话说的好,病从口入呀!” 无双回头看了看安捷列夫,上去就踹了一脚,没好气道:“看没看见,听没听见,这他妈是老子杀的吗?” 安捷列夫以为是马二爷这老东西再为无双想办法开托,一开始他还不信,非说他们几个是一丘之貉,中国人都是卑鄙无耻的小人。 无双拽过他的脖领子,把他扔到尸体前喝道:“来来来,你仔细瞅瞅,这摊血迹里边是不是有小虫子?你若不信,我把这小毒虫扔进你嘴里边试试?” 安捷列夫只好低头不语,无言以对。 “给他们松绑吧!” “双爷,这蛮子要是再对你有什么过激之举咱们可拦不住他呀?”白素提醒他说。 “他?呵呵……说实话,他空有一身的力气,想杀我还得再练几年!松开他吧,都是误会,如今咱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是去是留还得从长计议。”无双说。 马二爷说,这天眼隧道中隐藏的危险远比我们先前想象的要多,现在咱们只剩下白素手下这些人了,先不说这些人能不能保护大家顺利抵达天眼尽头,但是隐藏在矿厂区的危险就已经让咱们难以应对了,我建议及时撤出,或者立刻向地面求援,让格拉西姆再派一批人下来配合咱们。 “安捷列夫,现在能跟地面取得联系吗?”无双问他。 “电话线已经接通了,不过是不是还受到电磁波的干扰就不知道了,我们可以试一试。”幸好幸存下来的还有一个俄国通讯兵,他赶紧把外边的电缆拽了进来,这条电缆连同的就是地面上。 插上电话,无双赶紧拿起了听筒。可听筒里这次连忙音都没有了。 “断了!”他叹了口气。 “断就断了吧,我得到的是死命令,除非我死,否则就必须执行格拉西姆的命令,探索天眼最深处,寻找日本人当年的研究结果。”安捷列夫倔强道。 无双其实也想继续往前走,但问题是,现在不是他一个人的事了,地面上还有许多国人被格拉西姆控制,今天还好说,如果明天早晨再得不到下边的任何回复,恐怕格拉西姆方面就会对人质采取措施了,他最自己的客气一直也只是建立在彼此利益的基础上的。 正在双方僵持不下时,矿厂区外突然传来了枪声,ak47的枪声节奏感很强,砰砰砰……砰砰砰……甚至在这里都能清楚的听见子弹弹壳掉落在地上的声音。枪声是从身后传来的,那几个俄国黑手党守在矿厂区入口一定是已经遭遇了尸群的袭击。 “大家抄家伙,先把背后的麻烦解决了再说!”无双带着剩下的不足十个叶赫人赶紧往回跑。 矿厂区入口,枪声震天,两个俄国黑手党身上的弹药也十分有限,一边开枪一边往后退,好在那群大粽子的行动速度十分缓慢。 “我的上帝呀!这……这都是什么东西?”安捷列夫眼看着那一群黑压压的僵尸摇晃着僵硬的身躯一点点冲入矿厂区,几乎吓的摊倒在地上。 “我跟你说过,这天眼隧道中藏着的东西太多了!赶紧打,打头!”所有人躲在矿厂区的建筑后各自为战,一时间硝烟弥漫枪声震天。前方的大粽子好像着了魔一样根本不惧怕死亡,一拨又一拨地往上冲。 此时的所有人没有了国籍,没有了彼此的算计,并肩作战。二十多分钟后,天眼隧道中安雀了下来,硝烟也渐渐消散了,黑压压一大片干尸倒在通往卡卢加二号区的隧道中,一层压着一层,几乎把道都给堵死了。 经过一番拼杀,所有人手中剩下的弹药不多了,最后只能回到那间小酒馆中从死尸身上把剩下的枪弹全都取了下来。 “安捷列夫,你跟我说实话,他们死前到底吃了什么?喝了什么东西?”无双问他。 安捷列夫回忆说,当时他们进入矿厂区后已经是疲惫不堪了,他先让电力工程师找到配电室修复了这里的供电系统,然后有人提议说可以一边等候中国人,一边去刚才经过的一个日本酒馆里喝几杯,酒这东西是年头越久的越好喝。既然是酒馆,估计当年也存下了不少,这地方密封很好,也许现在已经变成旷世美酒了。 俄国人是世界上最好酒的民族,绝对没有之一!进入这间酒馆后,他们很快就找到了一大桶酒,打开桶盖后立刻酒香扑鼻,一闻就知道是日本的青酒。见了美酒老毛子还能走的动道,一杯接一杯的喝起来没完,怎么也不愿意动弹了。 也该着安捷列夫命好,他这人不太喜欢日本清酒,总觉得没有伏特加烈,而且心里正在惦记无双等人的安慰。也就没沾酒,赶紧带着通讯员去寻找埋在矿厂区下的电缆去了。却不曾想,这一走,自己带来的这十多个兄弟便是阴阳相隔。 “那酒有问题!恐怕天眼下的食物和水源都有问题,以后记住了,大伙千万不可食用!要不然就是他们这样的下场。”无双说道。 第83章撤离 “小爷,您得赶紧做决定了,咱们是去是留?我觉得就算与格拉西姆取得联系,地面上再想下来人也不容易,他们可是要通过卡卢加1号区呀”马二爷言下之意是急流勇退。 “我不同意你们中国不是有句古话开弓没有回头箭吗?咱们现在回头就真的可以顺利通过卡卢加1号区了吗?”安捷列夫坚持要继续往前探索,而白素一直没说话,显然她也同意安捷列夫的看法。现在的探险队,主体都是由她叶赫人组成的,再不是俄国人说了算了,真走到了天眼尽头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她已经拥有了主导权,大不了一枪崩了安捷列夫。 “我觉得安捷列夫说的没错,我们能活着走到这里实属不易,不应该半途而废,咱们的牺牲已经很大了,再回去,再进来?要面对的危险还是一样的。”白素说。 无双笑了笑,没说话,白素心里想的是什么他很清楚,谅她也不敢对自己怎么样。 “来,诸位,搭把手,帮我把这些大粽子清理了。”无双没搭理这俩人,而是扒开摞在一起的大粽子尸体,一具具寻找了起来。 那些大粽子本就长的面目狰狞可怖,如今又被打爆了头,全身都是黑色的腐臭液体,就别提多难闻了。 “怎么没有?”无双捂着鼻子一具一具的寻找。 “小爷,您找什么?” “那个身着日本军服的军官就是我在工程总指挥部二楼碰到的那具尸体,找不到那家伙我始终不放心。我怀疑这些干尸诈起都跟他有关。”无双说。 一百多具干尸全都搜遍了,就是不见那具尸体,虽然那具尸体无双并没有见到他的真实模样,不过所有干尸身上穿的全都是普通军服,还有一些是中国劳工穿着普通的粗麻布衣服。无双记得那具尸体脚上瞪着一双油光锃亮的大皮靴,虽然没看到那家伙的肩章,不过可以判断出他的官阶肯定不低。能躺在工程总指挥部休息的,不是总工,就是负责整个天眼隧道警戒的军官了。 “我要回到地面跟格拉西姆谈一谈,你们二位我不勉强,自便吧不过我把丑话说在前边,咱们现在仅仅走了十分之一的路程,前边到底还有什么危险不得而知,祝你们好运” “朋友,你们只有两个人,不行,这绝对不行你是我们俄罗斯人的朋友我不能看着你回去送死”还算安捷列夫有良心。不过也可以理解为,他不想把无双这样一个出色的探险家丢弃,没有无双在,他们将面对的危险会更多。 “我要是有办法可以送大家安全回到地面呢?你们要不要跟我走?”无双把坐在地上的白素拽了起来,看着她的眼睛问道。俄国人是讲道理的,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不难劝,唯独白素,我行我素,无双不忍心把她丢下。 “双爷先说说你的法子吧卡卢加1号区我们再想回头恐怕不那么容易。”白素为难无双说。 无双叼着烟顺着从地面延伸而下的那两条锈迹斑斑的铁轨走了几步,然后指着倒在地上的几台矿车道:“就是它们” “矿车?你是说让我们坐在矿车里回到地面?还能用嘛?” 无双和马二爷进入矿厂区后已经检查过了这几台矿车,矿车的滚轮完好无损,只是有些上锈缺油了。另外,这隧道之中有两行轨道延伸至天眼尽头,一条是往下走的,一条是回到地面倾倒废弃碎石岩块的。只要恢复了隧道中的电力系统,上方的卷扬机就可以把矿车拽回到地面上,肯定比人力强多了。 无双走到矿厂区的总调度室中,看了看那两个电闸,然后把其中一个黄色标志的电闸用力合上了。顿时,整个矿厂区发出了剧烈的轰鸣嗡嗡声。沉积了六十余年的隧道工程机械再度恢复了正常工作。卷扬机与地面相连接,钢丝绳拉扯着一台台老旧的矿车慢慢向地面走去。 这些矿车上方都有铁盖子,要不然没走出随到了,里边的矿渣和碎石不得掉没了?而且每一台矿车中都有一个手动制动杆,可以控制矿车的速度。每个矿车里的空间都很大,足以坐进去五六个人了,把上边的盖子一盖,这都是纯钢打造的,就算是霸王穿山甲的尖牙也咬不透。 无双第一个蹦了进去,回头对他们说:“是去是留你们自己打算吧,不好意思,命只有一条,我无双自认不是什么胆大之徒,所以就不奉陪了”紧接着,马二爷也跟着蹦了进去。 那个俄国通讯兵趴在安捷列夫耳边低语了几句,安捷列夫频频点头,最后带着孟庆武也跟着跳进去。 他说:“也许你说的是正确的我的朋友,我们现在需要回到地面重新安排一下。” 这天眼隧道中掩藏的凶险无需多说,与其说是去是留,还不如直接问是想生还是想死。哪有一个人愿意死的呢?当无双说出命只有一条这句话的时候,白素身边的满人开始动摇了。 有第一个选择回到地面苟活的,那肯定就有第二个,最后还选择站在白素身边的竟然只有四个人了。 “白素,你当真不跟我走?”无双问她。 “抱歉双爷,我白素只受命我家贝勒爷,是生是死各安天命吧祝你们好运”白素没有难为丢弃自己的手下人,带着剩下四个手下转身向矿厂区深处走去。 无双有心帮她,可如今的形式越来越不明朗,这天眼隧道中的危险太多了,现在如果不回去求援恐怕他们谁也活不了。 “白素?你回来你忘了家中还有那咻在等你吗?”无双看着她逐渐远去的身影大喊道。 白素没有回头,她的倩影渐渐消失在了矿厂区中。 “我擦老子他妈真是欠你的要不是看在我兄弟的面子上我才懒得管你”说着无双就想往下跳。他刚一使劲儿,却被马二爷的大手死死按住了肩膀。 第84章最不愿遇到的危机 “小爷,你不能回去叶赫少了白素无所谓,可董家不能没有你为了她不值得” “不行,我跟那咻是兄弟呀我要是不能把白素活着带出去我怎么有脸见他?”无双使劲儿往起站,但马二爷那双大手就跟老鹰的爪子似的死死按住了无双另他动弹不得。 头顶的铁板咣当一声盖上了,整台矿车中装着他们五个人挤得脸贴着脸,甚至都能闻到安捷列夫口中的酒气。 “二爷,求你了,让我出去吧” “抱歉小爷,得罪了”马二爷挥起胳膊,一掌准确地劈在了少主子脖颈子上,老爷子的掌力拿捏的恰到好处,这一章恰好把无双劈晕,再用几分力气,估计都能给劈死了。 无双哎哟叫了一声后失去了知觉,倒在了马二爷的怀里。记得小时候,无双受了什么委屈或者闯了什么大祸回到家都不敢跟姥爷和母亲说,只能这样钻进马二爷怀里,寻求马二爷的庇护。马二爷比董爷慈祥很多,也知道惯着他。如今,隧道脖子上有点疼,但无双却重新感觉到了儿时的温暖。 不管外边有多大的诱惑,家人永远不会因为利益而背叛自己,就是这些把自己生死置之度外的老东西从小到大护着他长大的,没有他们,无双都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二爷,你这么做好吗?你不怕双爷怪你?”孟庆武问他。矿车外传来刺耳的摩擦声,矿车缓缓向地面方向走去,按照这样的速度,一个小时后他们就可以顺利回到地面。不过有一个前提,前提是他们可以顺利穿越强磁场区。 “就算我家小爷怪我我也得把他带出去,等出去了他是要杀要剐随便反正我马老二活这么大岁数也值了”马二爷把无双搂在怀里坚毅地说道。 矿车顺着铁轨走了大概有半个小时的路程后,突然隧道中发生了剧烈的震动,那震动并不是因为铁轨不平造成而,好像是地震了。并且还伴随着刺耳的怪声。 矿车中什么都看不见,只有白毛黄皮子一双幽绿的眼珠子还在亮着。没有人敢推开头上的铁板看看外边到底发生了什么,天知道是不是那些霸王穿山甲在捣鬼。 “嘶……哎……”矿车内的四个人同时感到了头疼,疼的如同针扎一样,他们一开始还以为是耳膜受到了外界震动的影响,赶紧捂着耳朵趴了下来。可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就是从刚才矿车行走到这片区域时才发生的。头越来越疼,头疼欲裂。 大家强忍着疼痛闭着眼睛煎熬着,等待着,希望早些回到地面。 “老毛子你可千万挺住了,也许咱们现在正在穿越那片强磁场区,强磁场正在影响我们的身体机能” “哼你们中国人都能挺住,我们俄罗斯人为什么不能挺住?” 马二爷绝对不对劲儿了,刚才众人在经过这片强磁场区域时也没觉得如此难熬呀?无非也就是人的体能受到了影响,行动缓慢而已。 矿车外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没人敢去看到底怎么了。矿车越走越快,安捷列夫几次用制动想放缓速度都无济于事。矿车的速度机会到了疾驰的地步,可以听到外边呼呼的风声,虽然无法估测现在速度到底多块,但最起码是超过了150脉才会有这种现象。 怎么会这样?矿车明明是被卷扬机拉扯着向上方走的,为什么会好像是在下坡路上滑行? 最后,一声声怪叫从隧道中传来,好似狼哭鬼叫一般可怖,十分刺耳。人的大脑此刻也变的混沌不堪,那强大的磁场伴着古怪的声音不停地对人体进行冲击,似乎想把这几个人撕碎。 “啊”这种压力和痛苦折磨的众人终于无法承受了,大吼一声全都昏死了过去。 死寂……虚无……空乏……他们就好像是飘在宇宙中的几粒尘沙一样,越飘越远…… 也不知过了多久,矿车的速度逐渐慢了下来,头顶上有水滴往下落,掉在钢板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小白把那尖嘴猴腮探到铁板缝隙中舔了几滴水,然后用湿乎乎的舌头吧唧吧唧地又开始舔无双的脸蛋。 无双摸了摸脖子上的痛楚挣扎着爬了起来。“二爷?孟工?安捷列夫?你们还好吗?”他推了推众人。 几个人晃了晃脑袋睁开了眼睛,刚才发生了什么事?这里是哪?四周怎么黑乎乎的? “小爷?您是要出门吗?您等着,我去给您把车开过来。”马二爷以为刚才的一切是做梦呢,还以为现在是在董家大院。 “二爷,您傻了?咱们是在天眼隧道中,您忘了?”无双拍了两下老爷子的脸蛋说道。 “天眼?兴安岭?卡卢加二号区……”马二爷这才反应过来。“咱们还没有回到地面吗?好像走了很久了呀?” “很久了?还没有回到地面?孟工,快看看表,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无双问孟庆武道。 老孟头撸起袖子低头一看,顿时愁云满布,不过看他的表情好像并非在意料之外。 无双问他:“怎么了孟工?” “双爷可还曾记得咱们在极渊鬼口时的遭遇?” 极渊鬼口?极渊鬼口中其实并不是特别可怕,里边藏着的危机也没有这神秘的天眼隧道可怕,只是唯独最要命的是那不稳定的磁场随时都有可能让整个时空静止,甚至回到过去。 “不会吧……您别告诉我咱们刚才经过了强磁场后,那强磁场影响了咱们的时空稳定?现在时间又静止了?我的乖乖,那咱们就算走到天亮也回不到地面呀?”这是无双没有料想到的,本以为他们可以乘坐矿车穿越卡卢加二号区的强磁场范围顺利回到地面,没想到这里的强磁场竟然跟极渊鬼口有些相像。 “双爷,恐怕咱们要面对的事实远比你想象的可怕”他把手表递到了无双面前,打开手电给他照上。 第85章1938年 别的无双不在意,他只想看看这瑞士机械手表的年份指针到底有没有变化,这才是最可怕的。 “我了个擦……我没看错吧?这……这也太扯了?二爷,您的表呢?”无双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瑞士手表的年份指针竟然是1938年冬月。 “小爷,咱没那金贵玩应啊,我的表看不了年份。”马二爷说道。 无双瘫坐在矿车里哑口无言,这是他最不愿面对的。他们竟然在无形中穿越了强磁场形成的时空漩涡,而恰好在这个过程中他被马二爷打晕了。若是他还有知觉,一定可以感觉到那时空漩涡的强磁场,阻止矿车开进去。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只希望现在跳下矿车,那时空漩涡还在天眼中。 矿车顶上的铁盖子不太岩石,外边的凉风嗖嗖往里钻,透过这缝隙无双可以看到隧道两侧悬挂着的一盏盏昏黄的灯泡子。 当当当……当当当……矿车还在向地面上方缓缓走去,不远处传来了叮叮当当的声响,好像是有人在用镐刨岩壁的动静。这里的确是1938年,日本人正在对天眼隧道进行支护。为他们工作的就是那些可怜的中国劳工。 无双透过上边的铁盖缝隙往外一看,外边左右洞壁全都是中国劳工,他们骨瘦如柴,大多数浑身都是一丝不挂,满身的泥渍,挥舞着锄头和镐等简易的工程器械还在用尽最后的力气为日本人卖命。也许这不是他们的本意,因为,每个十来米,隧道中就站着一个手持三八大盖的日本兵,枪口插着刺刀,只要谁敢偷懒那便是一刺刀伺候。 无双眨巴眨巴眼睛,只觉得后背寒气袭来,这远比在天眼中对付上百个大粽子可怕的多了。这里可是日本鬼子神秘的工程项目,如果不出所料,整个天眼隧道的工程区至少有上千个鬼子守卫。 无双,马二爷,安捷列夫,他们三个,个个都是身经百战以一敌十的高手,但是,他们手中剩下的弹药还有多少?能对付这么多小日本鬼子吗?一会儿矿车回到地面,肯定就要有中国劳工掀开铁盖子,这是一台运矿渣的矿车,估计天眼隧道口是被小日本围了个水泄不通,到时候怎么办? “二爷?你怕吗?”无双十分镇定,他知道将要迎接自己的是什么。 “呵呵……小爷说笑了,老二可不就是从这段岁月过来的吗?别的我怕,可唯独打鬼子不怕杀一个不赔,杀两个赚了,再说了,咱们手里的ak47可不是吃素的一会儿出去,我和安捷列夫掩护你们,你带着孟工还有这位小同志往山谷东边冲,东边就是极渊鬼口,鬼子不敢追上来。”不知为何,马二爷一听说他们穿越了时空黑洞回到了1938年非但没有害怕,反而还显得很兴奋。 这个年代,有年轻的大哥董爷,整片兴安岭里藏匿着数万盗门兄弟,这里有自己昔日的好兄弟,有一代大枭雄吴功耀,有被江湖中人称作女魔头的莫小七这才是属于他的年代 “安捷列夫,你后悔吗?”无双问他。 “能够跟你这样的朋友并肩作战是我们俄国人的荣幸如果有机会选择,我安捷列夫还要跟你一起走”俄国人说话大气,他们是战斗民族,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没酒。要知道,一战的时候沙俄败给了小日本,这在俄国历史上是耻辱,任何一个俄国汉子都很希望可以回到那个年代为国而战抹去那段耻辱的历史。 “好,有你们这句话就够了,把子弹压满,看一看咱们手里还有多少弹夹,平均分配一下,一会儿娘的妈的,不是说二战时候的小日本鬼子厉害吗?一个鬼子能干咱们十个中国人?擦,老子就不信了,都是一个肩膀扛一个脑袋,他们也他妈是吃大米白面长大的今儿老子就教教他们做人”无双把两个弹夹插进裤腰带里,枪栓一拽,左手拎着ak47右手紧握寒血宝刃目光坚毅。 矿车缓缓开出了天眼隧道,头顶上的盖子缝隙投进了白花花的阳光,犹豫他们一直处于黑暗中,一见到阳光不免晃的刺目。 “喂你们地,卸掉,卸掉,不干活统统死啦死啦地”矿车一旁,一个日本兵用极其恶劣的汉语命令几个骨瘦如柴的中国劳工把这一车矿渣卸掉。 “准备战斗”无双小声对所有人说道。 大伙虽然已经准备好了,但马上就要面对一场恶战不免脑门上汗如雨下。大家眯着眼睛仅仅靠在矿车里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只要头顶的铁盖被掀开,他们就得立刻冲出去赴死 矿车外,一串脚步声传来,几个中国劳工一齐用力想把这车矿渣倒掉,这时,也不知怎的,突然一个年迈的老矿工一个踉跄趴到了地上。顿时就招来了日本人的咒骂,不怪他,他太老了,他已经两天没吃过一口饭了,他真的累坏了,一点力气都没有,走起路来都是摇摇晃晃的。 “你们,快快地快快地老东西”一个日本兵冲上来对着老头就是一脚,老头趴在地上磨的满脸是血。 一看自己的同胞被欺凌,身旁的其他几个中国劳工再也无法容忍了,也许这老头是他们的亲戚,几个中国人冲上来就把那日本兵围了起来理论。 “小鬼子你他妈欺人太甚了让我们干活可以,但是两天没给一口饭吃,谁受得了?我爹都六十多了,你们还有人性吗?”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大喊道。 “八嘎”小日本大骂。 噗嗤……一股滚烫的红色粘稠液体从矿车外溅入矿车内,把无双的眼睛都染红了。那是中国人的血,那是日本鬼子的罪证他们的残忍与暴虐彻底激怒了这头野兽。 矿车外,传来一声声凄惨的嚎叫,几个日本兵冲上来一通刺刀就把这一家四口人老小全部杀光了。 “畜生妈的给老子干死他们”无双大喝一声就想从矿车中冲出来开枪。 第86章半个世纪前的重逢 正在这个节骨眼上,还没等他冲出来呢,突然就听对面山顶上传来一声枪响。子弹划破长空,准确地打在刚才行凶的那小日本脑壳中,让他当场毙命。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把守卫天眼隧道的日本鬼子吓坏了,赶紧拉响了警笛。与此同时,对面山顶上又是连续的枪声,一颗颗子弹都是弹无虚发,一颗子弹一条人命,眨眼间,刚才行凶的四个五小鬼子全都倒在了血魄中。 “这枪声……”幸好无双没有提前暴露目标,他诧异地看着安捷列夫,希望可以在安捷列夫眼睛中得到什么信息。 “是,一定是了是我们俄式莫辛纳甘狙击步枪”安捷列夫很兴奋,他以为外边杀日本人的是苏联红军。 “安捷列夫,别冲动,不对劲儿,肯定不是你们苏俄你应该知道那段历史,1938年时候,俄国应该把所有军事力量全都调集到了东欧对抗德国法西斯,怎么有可能顾及中国战场?咱们先忍忍,别出去,外边的枪声太单稀。而且小日本鬼子拉响了警报,现在外边肯定有大批大批的鬼子赶来,咱们只要露头那就得被打成筛子”无双按住了他。 虽然他阻止了安捷列夫的冲动,不过不知怎么的,他听着这一声声莫辛纳甘枪的枪声,好像……好像……怎么感觉这桥段有点熟悉? 无数的日本兵全都从天眼隧道中冲了出来,这伙鬼子的武器装备很精良,而且训练有素,他们很快就组成了交叉火力,一齐向山顶狙击手的方向射击。重火力压制下,那狙击手也不敢轻易露头。 好在并没有人注意到这台矿车中还藏着几个人呢。所有日本鬼子的注意力全在山顶的灌木丛中。 枪林弹雨后,日本人收起了枪,已经很久没有再看见那个狙击手开枪了,也许他已经被乱枪打死了吧? 一个指挥官拎着一把佐刀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另一只手拿着一个望远镜,正在观察着对面山顶上的灌木丛。可灌木丛中根本不见有任何人影。 “哈哈……是个大佐真是老天开眼呀我非剁了他的脑袋回去给我爹看看不可”这时,对面山顶灌木丛中一个青涩的少年叫嚷道。 那日本大佐一听也是大惊,赶紧回头就想躲进人群中,可还没等他转身呢,嘭地一声巨响,莫辛纳甘狙击步枪8.89毫米的子弹准确地打进了日本大佐的额心正中央。他连喊都没来得及喊一声,就被那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少年一枪毙命 是啊,这剧情对无双来说是越来越熟悉了,虽没有看到那少年的模样,不过从他说话的语气中已经听到了似曾相识的感觉,那口吻竟跟自己姥爷一模一样。 “好像是我姥爷?”无双在矿车中对马二爷说道。 “没错没错一定没错了,肯定是我大哥小爷还记得福子跟您讲的那个段子吗?如果没猜错的话,咱们正是碰到了迷路的大哥呀不行,我得出去助他一臂之力”老爷子已经走了半年多了,马二爷这一辈子经历了许多事,可人越到老了就越念旧,现在的董家愈发的强盛。 现在的董家有钱有势,区区半年时间,少主子无双把董家的买卖是经营的有声有色,几乎已经盖过了董爷当年的风头。可这并不妨碍马二爷对旧主的思念,马二爷一辈子经历的太多了。可不管经历什么事,都是因为董爷,董爷既是主,也是半个师傅,更是他的兄弟如果不是少主子健在人世,恐怕马二爷早就跟旧主而去了。 “哎呀……”这时就听外边,对面山头上传来那少年的一声惨叫,剧本还在继续上演,董爷小腿中枪了。 “救我姥爷”虽然董爷年轻时候逃过了此劫,可无双是他的亲外孙儿,怎能眼看着自己姥爷蒙难不施以援手呢?无双大喝一声,往起一站顶起了上边的铁板。 他这一站起来,其他人也跟着他从矿车中站了起来,不但如此,要知道,他们是前后坐在两个矿车中,后边十来米距离处还有一台矿车停在铁轨上,那台矿车里是安捷列夫剩下的那四个俄国黑手党。 一前一后,八杆火力强劲的ak47同时开火是什么架势?面前的小鬼子足有上百号之众,他们正在向前边那座荒山扫荡而去。根本没料想到身后的这两辆矿车中还隐藏着敌人,而且这四个敌人的火力太猛了 他们拿的那是三八大盖,一次只能打出一发子弹去,无双他们手里的那是啥?现代化武器,俄国最出众的机关枪ak47枪王 突突突……突突突……无双从里边一跃而起,身子半悬在当空,抱着ak47就是一梭子打了出去。 面前的小鬼子是一片一片地倒在了血魄之中。ak47的口径大,穿透力强,往往是一颗子弹射出去,直接打穿小日本的身体,再从他们的身体穿过去继续肆虐他们其他同伴。 一时间战火纷飞,硝烟弥漫,那都打冒烟了。一百多手拿三八大盖的小鬼子,哪里是这八把ak47的对手?眨眼间就倒在了地上。 无双站在小鬼子的尸体堆上,抬头看了看半山腰上的那个稚嫩的民国少年,那少年一身的兽皮袄子,背后背着莫辛纳甘枪,手中捂着美式汤普森与他也四目相对,二人的眼神竟出奇的像。 四目相对,二人的眼神交织在一起,仿佛都察觉到了什么,定定地看了足有数秒钟。 “兄弟,好样的”小董爷在对面山腰上直冲无双竖大拇指。 “老……姥爷?孙儿……我……”无双哽咽了,看着年轻时的姥爷就想起了儿时姥爷把他抱在怀里给他讲述的那一段段抗战血史。董爷年岁大了后脾气有所收敛,在别人眼里他是一副慈眉善目,几乎没人可以把他跟抗日英雄联想到一起去。但这一刻,无双却看到了一个真汉子一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小枭雄不愧为吴功耀的儿子,一人之力竟敢跟一个联队的小日本叫板。 第87章突破封锁 “小爷?快走吧,您受伤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大柜的人一会儿就能赶来接应咱们,咱们必须趁后边的小鬼子没上来之前撤出这里”小董爷身后站着的那个半大孩子自然就是年轻的福伯,福伯小时候并没有现在这一身慵懒的赘肉,小孩左右脸蛋上通红,看着虎头虎脑的。 无双习惯了被家人称呼小爷,以为福伯在叫他,他愣了下,突然意识到,那个年代,姥爷才是小爷。他并不是属于那个年代的人。 “等等,赶趟,好不容易干了一个大佐,我得把他佐刀拿走,要不然回去了我爹都不信,娘又要关我紧闭了。”小董爷腿上受了伤,一瘸一拐地往山下跑,要来捡那把佐刀。 身后的天眼隧道中,脚步声越来越近,第二批小鬼子冲出来了,无双命令安捷列夫带人赶紧掩护他们。他捡起那把佐刀,使劲儿往对面山上扔了出去。 “姥爷,快走快走孙儿掩护你”他大喊道。 “谢谢了兄弟”小董爷都看傻了,这怎么稀里糊涂地被这伙穿着古怪衣服的人救了后,人家还管自己叫姥爷?“你也跟我一起走吧,我看你们身手不错,回去我来给你引荐,让我爹收了你们,在常胜山上插香入伙,日后我们一起打鬼子岂不是快哉?” 无双眼泪哗哗地往下淌,他哽咽着嗓子吼道:“我无双生是常胜山的人,死是常胜山的鬼你快走我掩护” “小爷,快走吧,如果有缘日后自然还会相见的,迟了就来不及了”福子搀着少主董爷转身就往林子里撤。 走了几步,小董爷突然回过头来对未来的外孙喊道:“哎,你叫什么名字?” “孙儿叫无双”无双放下枪,咕咚声给姥爷跪了下来,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你放心,你不用求我,你们都是好样的,我肯定求我爹让你们入伙回见”福伯搀着小董爷消失在了山岭雪林之中。 马二爷的腿在打颤,苍老的脸上布满了皱纹,这里是他曾经玩耍,战斗过的兴安岭,这里是属于他和他兄弟们的常胜山,兄弟们现在就在岭子里,也许,在这里,他还能见到曾经的他。每个人一辈子都做了很多后悔的事。 可人没有后悔药吃,做了就做了,难以改变,但这一次,马二爷有机会了,他可以更改一切,因为他又回到了昔日战斗过的地方。 他最想做的事,就是在十年后劝吴功耀不要一个人去那个几乎等同于地狱的地方。他还想劝吴功耀,张作霖死后就该听江湖兄弟们的建议,入住奉天大帅府执掌东北兵权抗击日寇。 “小爷,老二不想走了,你能理解我吗?”他把无双从地上搀了起来,看着小董爷离去的背影说道。 “二爷,我理解您,每个人都有很多后悔的事,一辈子谁还没犯过错?你想改变什么我不知道,不过,咱们得先有命离开这里”无双转身对所有人命令道:“撤撤进极渊鬼口” 众人一边回头还击,一边朝极渊鬼口撤去。 极渊鬼口距离天眼并不算远,至多也就是一公里,但是,这一路上,身后的小鬼子可是穷追猛打,小鬼子虽然武器装备不如无双他们的精良,可人家人多,枪也多,无双他们带出来的子弹就这么多。刚才为了掩护姥爷离开已经打光了两梭子子弹了,如今所剩无几,只能节省着用。 “妈的,这怎么跟狗皮膏药似的?甩都甩不掉啊?他们是不是有病啊?”无双为了节省最后一个弹夹里的子弹,至少从地上捡起小石子往后扔。 这扔小石子可不是像小孩间玩耍那么简单了,玩能玩到无双这个尽头上也算是一门杀人的功夫了。每一颗小石子在他手里就是夺命的暗器,打的是又准又狠,虽不能一击致命,但足以把小日本鬼子脑门上打出一个窟窿来,让他们哭爹喊娘叫疼不已。 “这天眼隧道是日本人的绝密工程,他们自然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咱们了。”孟庆武说。 噗……噗……“额……额……”两声惨叫后,身后一直掩护他们的两个俄国黑手党,相继中枪牺牲。 刚才说了,在天眼隧道中执行守卫任务的小鬼子是整整一个联队之多,一个联队都相当于咱们中**队的团级配置。那得有多少人啊?如今倾巢而出,单凭无双他们这点武器弹药根本挺不了多久。 极渊鬼口与天眼隧道口相连之处是一道幽深的山谷,山谷中除了有些碎石外是无遮无掩,所以,身后大批日军追来枪林弹雨不停地擦着众人的身体打过去,那危险就不用说了,好在这批鬼子的枪法很一般。 “哎呀”安捷列夫怪叫一声,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他痛苦地捂着小臂汗如雨下。 “搀起他”无双喊道。其他两个俄国人赶紧扶起长官。 “小爷,这么下去可不是个办法呀,咱们的子弹没多少了,一公里对咱们来说就好像黄泉路一样啊,只怕是难以活着走进极渊鬼口了”马二爷说。 “我有办法安捷列夫,我看见你带c4微型炸弹了,快给我咱们必须炸了山谷先挡住小日本。”无双情急之下只能想出这个馊主意来。之所以说是馊主意,是因为这c4炸弹的威力太大了,他们此行本是带着爆破专家的,但是,爆破专家也死在了天眼下的那个日本小酒馆里。c4炸弹稍微使用不当,恐怕这巨大的威力都会引起泥石流,瞬间就能把所有人都埋在山谷里。 “朋友,这东西的威力太大了我们没有人可以正确使用它” “现在还顾得上这些?就算是死,咱们也拽上这么多小日本鬼子,值了”无双从安捷列夫手里把微型c4炸弹抢了过来。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怎么用。 这玩应小的就跟大母手指头似的,也没个按钮,咋玩? 第88章山中仙境 正在众人打算跟这一个联队的小日本同归于尽时,一抬头,突然就见前边山谷中走出来一个女人,那女人长的美艳惊天,妩媚之极,浓妆艳抹,搔首弄姿,眯着眼睛正冲这几个胆大包天之徒媚笑呢。 这妩媚的女子那个风骚啊,看的无双气血沸腾不已,她怎么看怎么漂亮,却怎么看怎么觉得……怎么觉得没有活人的那股气息,尤其是她那两只耳朵,这俩耳朵长的跟一般人不一样,细长细长的,直在他乌黑的头发上,就跟俩发卡似的。 “花耳?花耳救我”无双一眼就认出了她正是那九尾妖狐花耳。 那狐狸精也是一愣,歪着脑袋看了看无双,许久没认出来,也难怪花耳不认得他,这个花耳可是六十年前的花耳,并非是昨日无双在狐仙岭帮她救相公的那个花耳。 “公子认得奴家?”花耳抱着肩膀,半露着胸前那两团尤物。 “快救我你此次救了我,待60年后我便能帮你唤醒那相公”无双不知怎么跟她解释穿越的事,只好拿她相公说事。 “好,花耳信你的”花耳一转身,顿时,屁股后边飞出九条火红火红的大尾巴,好像无数条烈焰火蛇一样朝着众人背后的追兵就席卷而去。 顿时,山谷中熊熊烈火直逼云霄,无数的日本人浑身是火在山谷中嗷嗷大叫着翻滚。 “多谢了”无双拱手抱拳,转身带着大伙继续朝极渊鬼口的方向冲去。 正在此刻,就听背后不远处,极渊鬼口的方向炮火震天,美式汤普森有节奏的枪声不绝于耳,看来,是吴功耀的人赶来接应儿子了。这使得小鬼子首尾不能相顾,只好停止追击无双等人,转身去解天眼隧道的燃眉之急。 “哎?公子?公子?这里不能走,前边是极渊鬼口,谁也不能活着穿越这片山谷”花耳几步追上了无双等人说道。 无双说:“我们没的选择,就算是黄泉路也得走上一遭。” 花耳暧昧地用小手抚摸着无双俊俏的脸庞幽幽一笑道:“公子好胆识,许久不见你这般的纯阳男人了,花耳喜欢的紧既然如此,那就更不能看公子白白送死了,诸位若信得过花耳就跟我走” 无双问,跟你走?这条山谷只有一条路,你再走能怎么走?莫不是让我们再杀回去,被小日本鬼子活捉不成吗? “非也非也,公子请看?”花耳手指着他们脑袋斜上方道。 无双朝她手指的方向一看,只见,山顶上几条山藤正盘旋而下,而山谷上被一片迷雾所笼罩,谁也看不见山顶上到底是什么地界。 “你是让我们爬上去?” “一死一活,小公子肯定已经知道如何选择了吧?希望小公子说话算话,六十年后花耳等你告辞了”花耳说罢,一个转身,噗嗤一声,幻化作一条火红火红的大狐狸,几步就跑没影了。 “小爷,狐仙之言不可全信呀,您看看,这山顶上被一片妖气所笼罩,可绝非是常人所及之处”马二爷劝他说道。 “二爷,我们没的选择”无双走上前去使劲儿拽了拽那些山藤,看似很结实,应该可以承受人体重量。“安捷列夫同志,你没问题吧?” “哈哈……这些都是小伤,朋友不要忘记了,我们是战斗民族,你们中国人都不怕,我们俄国人更不会怕就算是从山上跌落而下总好过死在日本人的枪口强。”安捷列夫撕下裤腿子,用布条死死累住了中弹伤口处。这家伙身子骨真是结实,壮的跟狗熊似的,换另一个人早就坐在地上哭爹喊娘了。 盗门中人自然不必多说,从小都是翻墙跃户惯了,在山林中穿梭攀爬自然不在话下,而这些俄国黑手党也是多年在野外执行绝密任务的,没有一个是矫情的主。唯独老孟可是难住了大家,这么大岁数人了,他又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带这个大眼镜握住了山藤,往上蹬一步,得往下再堕两步。可现在又没有人可以帮助他。 “孟工,把我这条绳子缠在腰上,你抓牢了别松手啊”无奈之下,无双只好用探阴爪系在孟庆武腰上,以一己之力负重二人。 越往高处爬耳畔的风声就越猛,刮的人若是体重轻一点的几乎要跌落而下。众人不敢低头,闭着眼睛卯足了劲儿往上爬,爬了不知道多久,终于头顶上出现了山岩。 大伙可以算得上是从地狱人间走了一个来回,早就筋疲力竭了,倒在地上再也没力气了,大口大口喘着气,看着天顶上一片片白云飘过,那景象真是别有一番意味。 无双伸手把孟庆武老爷子拽了上来,那老头吓的俩腿肚子都直打哆嗦,说这辈子就没爬过这么高的地方。 “哎哟,小爷,您快瞅瞅吧,这是个啥地界呀?”马二爷指着这片隐没在云雾中的山峦说道。 无双放眼望去,这一大片山峦云里雾里的,他们此刻正是在这片山的山腹之中。到处奇花异草鸟语花香,温度也比山下高了几度。 “那九尾妖狐既然知道这上边安全,为何她不来呢?只能说明她不敢大家一会儿也当心点。”无双把所有人扶起来,继续向前走。 这片山脉隐没在群山之中,毫不起眼,可一爬上来放眼出去,倒是一览众山小,如果不是有那几条山藤,一般人都难以到底这处秘境,说它是秘境有些夸张,但这里的确罕有人至,与世隔绝。 众人相互搀扶继续往前摸索,到处都是一片云雾笼罩,仿佛就是天宫中的仙府一样。 走着走着,前边云雾之中隐约得见一个古建筑的轮廓,影影倬倬的好像是一个道观,要么就是个寺庙。 “能在此处修行的估计是一位世外高人了吧?”无双诧异道。 “有人总好过没人,咱必须赶紧找地方歇息给安捷列夫取出弹片”马二爷说道。 第89章玄天观 这“仙府”前种着一片片的竹林,竹子长的可是很茂盛,一簇一簇的。要知道,这里是东北,这里是临近西伯利亚的大兴安岭,竟然会长竹林? 当无双前脚迈入竹林的那一刻,突然停住了。他一伸手,说道:“不对,先停下。” “怎么了小爷?” “这竹林有讲究,二爷,您看最前边这两簇竹子长的?”一股暖风吹过,竹子左右摇晃,一片片翠绿的竹叶纷纷落下。 马二爷仔细一瞅,只见这两簇竹子上边好像刻着几个古怪的字符,不过这些文字并不是汉子,更像是梵文或者西域文。 “这竹林恐怕进得去出不去看这两簇竹子的位置有点像八卦阵您再仔细瞅瞅,前边,这行林间小径的走势。”无双提醒马二爷。 马二爷也是盗门人,不过每一个盗门人掌握的本领可是不同的,这跟他们小时候拜师有关。马二爷算是飞贼之首了,小时候赶上了祖师爷心情好,教了几招魅影鬼手,一直受用今日。剩下的就全是董爷教的那些走山的本事了。 “老二愚钝,可比不得小爷,真是看不出来,您不是也看过咱机关门的那些古怪阵法吗?试着走走吧” 这套八卦阵属于入门级的阵法,稍懂点奇门遁甲的人那是手拿把掐,不过对于门外汉来说,那就等同于一个永远走不出的迷宫。 无双很快在竹林中确认了“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个方位的阵眼方位,只是这布阵之人估计是位玄学高手,虽然有阵眼,但阵眼却被隐藏了起来,让你能寻到阵眼方位却看不到阵眼。找不到阵眼,你就算找到了“开”门也无法从这诡异玄阵中走出来。 “开”门应该就在咱们脚下了,我估计是被埋起来了,如果不打开机关,咱们走不出去。 众人身陷玄阵之中已经没有回头路,现在,面前,身后全都是翠绿色的竹海,再想找回头路已经找不到了。 “呵呵……我看小爷不必如此费事了,咱一把火烧了这竹林不就完了吗?”马二爷说。 “二爷这主意不错,但是既然这阵法是高人所布下,咱们可不能不给人家面子,我试一下,不就是找阵眼嘛?既然方位已经定下了,那它能藏到哪去?”无双从背后摘下洛阳铲,一铲子就挖了下去。 还别说,真让它说中了,泥土下竟然露出了一棵没长出来的小竹笋,这竹笋很嫩,稍微一碰便砍去了它的嫩芽。 无双抠出了这棵竹笋,竹笋下边是一个小花盆,怪不得这棵竹笋永远不可能露头了,因为花盆中全都是碎石,碎石无法滋养它冒头,但却也不至于让它死掉。 花盆的碎石里埋着一个凹槽,估计是一个机关,原来,这片土壤下竟然是一个巨大的机关局。 “小爷,您看这个凹槽,怎么好像是你脖子上的魁符?” 无双摘下魁符比划了两下,确实如此,刚好跟他的魁符相吻合。他试着把魁符镶嵌进这个凹槽中,顿时,这片土壤下传来了轰隆隆的震动,而后,左右竹海来回移动,正好在他们面前露出了一条直通前方道观的小径。无双取下魁符挂在脖子上说,此观中修行之人与我盗门有着莫大的关系,一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事,万万不可伤害他 “这机关肯定是专门为我盗门兄弟准备的,寻常人误入其中就算可以解了这套玄阵也无法进入道观。而魁符只有历代盗门魁首才配拥有,莫非这地方只是为了耀公而建的吗?”盗门魁符经历了三代魁首,但却只有两个人带在了脖子上,一个是吴功耀,另一个是无双,就算是董爷也没带过魁符,虽说他知道魁符藏在何处,不过和平年代,脖子上挂着一统江湖的魁符太过招摇,董爷属于大隐于市自然不需要挂上那宝贝。 “有意思了啊?我还真挺期待可以会会这位道观里主人的,会是谁呢?”其实无双心中大概已有猜测。 众人此刻已是筋疲力竭,除了无双外所有人几乎已经走不动道了,一个是真累了,再一个也是疲于奔命这么久还没倒出空来吃一口东西呢,肚子里都咕噜噜叫唤着。 “喂,你们走慢了这道观里的食物我可不给你们留啊?”无双回头对他们说道。这群人一听可能有吃的,立马打起了精神。 “我的朋友,我听中校说,你们中国的庙宇里的僧人是不可以吃肉的。”安捷列夫以为这是一个建在山里的小庙,俄国人并没有听说过道教与佛教的区别,他们认为中国人只有一种信仰。 “呵呵……我的安捷列夫同志,中国的道士们是可以喝酒也可以吃肉的哦,你若来晚了,我可不会给你留。”无双故意逗他。 众人走出竹林,抬眼望去,只见云雾之中的那道观上挂着一块金字匾额,匾额上三个字“玄天观”。 这道观的名字可真是大气磅礴呀,一般的道观最常见的都是三清观,这全因道观中供奉的神仙有关,三清嘛,玉清,上清,太清,或者直呼三位仙尊的名汇,元始天尊,灵宝天尊,道德天尊。还有一种说法便是“三宝观”。 这道观的名字叫玄天观,顾名思义,天地之玄,三界之尊,您说这位道观主人胆子得多大吧?那便是自认为他的修为可超过三宝了 这道观规模不大不小,道观门前是个小桥,桥下细水长流,清澈的泉水甘甜清冷,泛起的水气都让人心旷神怡。小桥是用大块的绿松石石板铺垫而成,石板上还雕刻着一只只形态迥异的上古神兽。 观里敞着门,门里是苍松古柏绿意点通。里边分为两个殿,一般,前殿肯定是三清殿,供奉三宝仙尊的,后殿供奉玉皇大帝和王母娘娘。就算你可以改道观的名字,可这第一座大殿必定要叫三清殿或者三宝殿。 第90章风水鱼 无双走到玄天观前,并没有着急进去,而是站在门口抬头看了看那块匾额,这道观门口左右竟然还立着神兽两樽,不过却不是狮子和麒麟,而是两只鸟兽,海东青 他十分诧异,回头看了看马二爷,马二爷皱了下眉头,嘴里嘀咕着:“莫不是……” “可能性不大,那牛鼻子老道云游四方仙踪难觅,哪里会有个修行之所?”无双说道。 无双第一个迈步走进了天玄观中,观中十分整洁,地上都是一尘不染,好似时常有人来打扫。只是偌大的道观中现在还一个人影不见。 “喂有人吗?”无双大喊。许久没人回应他。 “没有人吗?哎完了完了,看来没吃的了。”安捷列夫垂头丧气说道。 道观外的那条溪泉也被引了进来,下边有条小水渠,小水渠刚好环绕整个道观内,无双估计这可能是个什么风水局。不过现在可顾不得那许多了,因为他竟看到道观内的水渠中游着两条大鱼,这两条大鱼那可叫一个肥呀无双站在上边用双手一比划,好家伙,双手平伸才丈量了那大鱼的长度,您说得多大吧。两条大鱼浑身的鱼鳞在阳光直射下都泛着光,一个是金鳞一个是银鳞。 这俩大鱼惬意的在小水渠中来回游动,倒也不怕人,连头都不抬一下,在水下边一边追逐嬉戏一边还咕嘟嘟吐着水泡。 “哎哟,这鲤鱼如此大,怕是早有道行了吧?”马二爷惊道。 “嗯,我在金点术中看到过,这是风水鱼,都属于鲤鱼,一个是金鲤,一个是银鲤,一个招财一个招势。十年可保主人家宅安宁,二十年可保主人富甲一方,五十年可保主人官运亨通,百年可保主人……”无双说到这里顿了下。“好像还没有听说过谁家养了百年道行的镇宅风水鲤鱼呢。” “如此说来这道观的主人可真并非寻常之人啊。小爷你看,这水渠挖的也是颇有讲究。” “我看到了,不过可惜了,这两条风水鱼怕是已有百年道行。” 马二爷问道:“那可惜什么,百年道行还不好啊?” 无双耸了耸肩:“我是可惜,它们俩即将成为我们的腹中美餐了” “这……小爷,不可呀这两条大鱼能活在这人间仙百年之久境实属不易,咱就这么给吃了……若是主人家回来怪罪咱们怎么办?这样的两条风水鱼咱们去哪里给人家赔呀?” 无双笑道:“管它呢?吃饱了再说” 他说完后,独自跑出了道观,在道观门前砍下了一棵竹子,然后又跑了回来。安捷列夫等人看着好奇,问他这是要做什么? “吃鱼你们不会不吃吧?” “啊?这……我的朋友,你真要杀了这两条大鱼?”安捷列夫都觉得可惜,这两条大鱼每一条都足有上百斤重,阳光往水渠中一照,那金鳞银鳞反射出的光那个好看呀。估计如果把它们俩偷出去一条卖上七位数也有都是人排队买。 无双站在水渠前,瞄准了,一钎子就扎了下去,那还有个跑?直接就把那条银鳞大鱼戳穿了肚皮给扎了起来。 “还愣着干嘛呀?去,帮我找点能烧的东西来,烤鱼吧?咋地?都不吃吗?不吃拉倒,我自己吃了啊?” “哎……哎……”几个俄国人对视了一眼赶紧去找柴禾。只可惜了这条银鳞的风水鱼了,人家都活了上百年了,没想到今日却沦为了这莽夫的腹中美餐。 无双把鱼鳞刮赶紧了,用匕首切成了一小块一小块的鱼肉,然后用竹子穿起来,就等他们点火了。 “你赶紧躲远点啊,要是我们没吃饱,一会儿你也跑不了。”无双若有其事地对那条金鲤说道。 说来也怪了,那金鲤暗说活了百岁,早就能听懂人语了,可它非但不跑,反而就在无双身后的那水渠边上停了下来,眼看着自己的伙伴被无双一刀刀割下了血肉。 安捷列夫等人也不知道跑了多远,抱回了一捆干柴。他把干柴上撒了几滴柴油,然后撕下衣角碎布点着。 可您说怪不怪,每次安捷列夫要点火的时候,就不知从哪刮来一股小邪风,直接就把火给你吹灭了。就好像老天爷故意跟这几个饥肠辘辘的人作对一样。 “点不着啊?”安捷列夫急道。 无双回头看了看水渠中剩下的那条孤零零的金鲤,喝道:“我警告你啊,别多事要不然连你一起烤了” 还别说,这回还真点着火了。也许就是这条金鲤在作怪。 这大鱼本就已经活了上百年之久了,而且生活在这种清澈的水质之中,肉质鲜美无比,刚一架在火上烤一分钟,那鲜美的鱼肉香味简直好似人间美味一般,勾的众人肚子里馋虫都直往外爬。 安捷列夫是挺不住了,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了,俄国人吃相可不太好看,再加上现在饥肠辘辘,鱼肉才六成熟就一口咬进了口中。 “好吃好吃”他又拧开了腰间的酒壶喝了一口伏特加。 “没熟呢你说你急啥?这么多还不够你吃的呀?” “你们也吃啊,这火候正好,我们俄国人喜欢吃六分熟的,肉质中的营养这时候都锁在里边呢。”看他的表情好像真的很享受。 众人半信半疑,刚把鱼肉拿在手上还没等塞进嘴里呢,突然就看安捷列夫双手死死掐住了自己喉咙,表情极为难看,满脸通红。 “额……额……额……”他想说话,可喉咙里卡着东西根本说不出来,只能发出这种声音向无双求救。 “你看,你看,吃急了吧?被鱼刺卡住喉咙了吧?”无双没太当回事。 安捷列夫双手掐住自己的喉咙倒在地上痛苦地翻滚着,好似饱受煎熬。 “小爷,不对劲儿,大伙别吃这鱼有问题”马二爷觉察到了危险,赶紧打掉了大伙手上的烤鱼肉。 他冲上去想扒开安捷列夫的嘴看看他喉咙里到底卡着什么东西,可刚走近,也不知那家伙犯了什么邪病,竟一掌向马二爷打了过来,幸好马二爷反应快,要不然被这大体格子打上一巴掌那可没好。 第91章秘境中的孤夜 “你们几个赶紧给我按住他呀要不然没救了”他喊道。 剩下的两个俄国人赶紧冲了上去一左一右把长官按倒。马二爷冲上去上下扒开他的嘴往里边一瞅,哎哟,还真是鱼刺卡住了,不过这根鱼刺可是太粗太长了,都赶上一跟木头棒子了,这么大的一根鱼刺他又不是小孩,怎么能看不见呢? 马二爷伸手就想帮他把那根鱼刺拽出来,可手指探进他口中的那一刻,这家伙一下就咬住了马二爷的手指,疼的老爷子嗷地一声大叫了出来。 无双一步冲上去,照着他后背猛地就是一掌,这一掌用的力道不小,他肚子里边有一口气,正好这一掌把他那口气拍了出来,连带着马二爷的手和那根粗如树枝的鱼刺全都被他吐了出来。 苦了马二爷呀,要是无双再慢上一点,手指头都能被安捷列夫给咬下来。 “咳……咳……咳……”安捷列夫痛苦地干咳着,不过现在脸色好多了。 “你这老毛子恩将仇报,是不是属狗的呀?”马二爷愤愤骂道。 “好了二爷别骂他了,她也不是有意的,估计刚才他自己都没有什么知觉了。”无双安抚马二爷替安捷列夫辩解说道。 “对不起老先生,我……我都不知道刚才自己是怎么了,就觉得浑身被绳子牢牢捆住,喘不上来气” “小爷,是不是刚才那条银鲤在作怪呀?” 无双说恐怕并非是那条银鲤,而是它的小伙伴在作怪。无双本想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把那条金鲤也宰了算了,可再一回头,水渠之中早就空了,哪里还有那条大金鱼的影子? 无双说:“这家伙果然是有道行了,跑了。” “咋办?咱……咱莫不是闯进了妖府?” “妖府就妖府呗,总好过咱出去跟小日本鬼子兑命强,如今那条大金鱼跑就跑了,吃吧,吃饱了咱还得想办法回去呢。”他怕其他人不敢吃,赶紧给大伙打了个样,咬了一口咽进了肚子里,说实话,这鱼肉确实好吃,堪比人间美味,就算是鱼翅燕窝也没有这般口感。 大伙为了填饱肚子,也只能吃它了。 大伙也真是饿坏了,把这一条大鱼吃了个精光,最后一看,一堆鱼骨头,足有二十来斤。 大伙打了个饱嗝,抬头一看,头顶已挂起一轮明月。看来今日是要在天玄观过夜了。 “今晚我来守夜,你们睡吧。”安捷列夫看着马二爷手指头上的红肿有些过意不去,主动请缨说。 “不用了,这荒山野岭的,又没有小日本鬼子,真要是遇上什么东西了也不是你能对付的,都睡吧,大伙今天累坏了,好好休息一夜,明儿早上起来咱们再找道。” “小爷,您说的是什么道?回哪里的?”马二爷问他。 无双叹了口气没说话。他只是安慰大家而已,怎么找路?找哪条路啊?就算是有路,也是通向山外的,也是通向极渊鬼口的。他们根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那时空黑洞十分不稳定,恐怕就算他们现在再返回天眼也不一定还能碰上时空漩涡。 想回去又谈何容易呢? “睡吧,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大不了咱不回去了,就在这儿打小日本不是不错吗?”他自我安慰着,靠在道观石墙上眯起了眼睛。 话是如此说,能睡着吗?他这心里边就甭提有多着急了,也不知道白素现在到底在哪里,有没有遇到危险?那格拉西姆心狠手辣,这么久不见他们回来,会不会对佟佳燕和马福祥下毒手? 如果自己真的回不去了,永远留在了这个世界中,那马丫和彩蝶怎么办?彩蝶肯定会哭死的董家怎么办?董家只有他这么一个后人啊对了,如果这么说来,自己岂不是已经从那个世界消失了,就算小董爷未来回到了长春,他也没有了后人,那么……董家亡了? “哎”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心中懊悔不已,人啊,好奇心不能这么重,这又何必呢?闹到这地步上,回也回不去,走也走不了,这个世界里哪有自己的容身之所呀? 头顶上,北斗七星格外明亮,最北边的魁星一闪一闪的,那颗星并不是代表他的命格,在这个世界上,那颗星是属于盗魁吴功耀的。 “彩蝶?你在哪啊?”他望着天上的星宿思念着心上人,不免泪光闪闪。 “爷儿,要不抽根烟?”马二爷给无双点着了烟。 “二爷也睡不着?”马二爷一辈子经历的事太多了,仿佛已是看尽了世间沧桑,纵使遇到这么大的事还是带着一脸的慈笑看着少主子。 “哎谁又能睡得着啊?咱们可能都回不去了,我倒好说,这么大岁数了,死不死活不活也无所谓,倒是小爷你……” 无双回过头避开马二爷擦了擦眼泪。“没事,这嘎达多好啊?杀鬼子报效国家嘛。” 爷俩这边正唠嗑呢就听那头几个老毛子已是鼾声大作。心可真够大的,这种情况下还能睡的踏实也是难得。 “二爷,你先休息吧,我想出去走走,看一下附近的山林中是否还有其他出路。”无双点着一根小烟,背着手走出了玄天观。 这片山峦之中到处都是云雾环绕,入夜后更是如此,四周那都是雾蒙蒙的几乎什么都看不见,面前一片白茫茫,也分不清是雾气呀还是妖气。 白毛黄皮子坐在主人肩膀上歪着小脑袋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只是它虽然好奇,可却不敢从主人身上跳下来跑远了。虽然它也是生在兴安岭中的灵兽,但这片神秘山峦却也是第一次来,这里到处都是妖气,也许这些气息在其他人眼中是仙气,可妖气与仙气之间又有什么分别呢?妖精多了那就要妖气,要是有了个活神仙,那就是仙气了。 “小白,你觉不觉得这里跟祖师爷有关?”无双煞有其事地问肩膀上的小东西。当然,那小东西不会答他的问话,如果它真张嘴说话了可不是要吓死人? 第92章金甲将军 这山峦之间本就没有什么路可言,无双顺着玄天观门口正对的方向走了几步,门口就是那条清澈的溪流,溪水上还平铺着几块绿松石的石板。他走过溪流,往左边看了看,左手边天边隐约还能看到星斗璀璨。右手边则是一片被雾气遮挡的虚无。 他左右打量了几眼,最终还是选择往右走,他是个喜欢反其道而行之的人,你越是不想让他接近,他的好奇心就越强。 无双刚才从玄天观溜达出来关了门,可这时,身后竟然传来了咣咣的砸门声,声音很大很急促,敲门人好像气急败坏。 怎么可能有人?这地方四下不靠,是山沟子里的山沟子,他们能找到这里都要归功于那九尾狐仙的指引,如今又是三更半夜的,是何方妖孽在作怪? 无双听到敲门声后不得不反身回去,他心智这荒山野岭的找来的肯定不是什么善茬子,弄不好就是山中的邪祟在作怪。 没等他往回走几步呢,突然就听身后哐当一声,那敲门人竟然把道观大门给砸开了。而后,玄天观方向便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他手握寒血宝刃狂奔往回跑,道观的大门被撞的稀碎,栽倒在一旁。他借着月光往里一瞅,哎哟我的妈呀,好大的一个家伙,这是一个身着金甲的威风将军,身高足有七尺,那魁梧的几乎能装下虎背熊腰的安捷列夫了。 他身后披着斗篷,浑身上下是金光萦绕,好一身金甲那金甲将军手持一柄钢叉,钢叉前端的三刃已经抵在了安捷列夫的脖子上,若是再用力分毫安捷列夫便得一命呜呼。 这可怜的老毛子到了这节骨眼上竟然依旧鼾声大作丝毫没感觉到危险就在眼前。傍晚时分,无双用寒血宝刃帮他把伤口中的子弹挑出来了,要说这老毛子还真有刚,咬紧了牙关,没有麻药,没有止疼药的情况下竟然一声都没哼哼。事后,为了缓解疼痛他喝了不少酒,这不,躺在火堆前一直睡,这时候还是人事不省。 就算他睡的沉,那其他人呢?剩下的两个俄国人枕着自己的枪索性翻了个身不闻不问,好像压根就没觉察到有危险靠近。这不像他们,他们都是身经百战的人,要不然格拉西姆也不会信任他们。不但如此,就连一贯警觉的马二爷也是靠在墙根抱着肩膀睡的那个香啊 无双眯着眼睛,眼中寒光乍现,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二话不说与那金甲将军便缠斗在了一起。 说实话,自己绝非那大家伙的对手,这金甲将军不但个头大,劲儿也大,抡起手中钢叉都带着呼呼的风声,一下下向无双脑袋上扎来。 当啷啷……凶猛的钢叉凌空就扎了下来,无双淬不及防只有用手中的寒血宝刃硬接。两个兵刃碰撞在一起激起火花四射,无双拼尽全力死死用寒血宝刃扛住了钢叉的下压势头。但那金甲将军力大无穷,手中的钢叉一点点发力,无双起初还是身子板站的直流的接住了他这一击,然后慢慢弯下了膝盖,最后一条腿已经单稀跪地了,膝盖上火辣辣地疼痛难忍。这家伙的力气太大了。 不行,绝对不能再这么与他硬碰硬了,这么下去自己落不着好处。这玄天观内空间有限,自己的矫健身法根本使不出来。跟他硬碰硬又没有他的蛮力。 眼看着那家伙凶神恶煞地瞪着一双死鱼眼睛朝自己发难,无双双膝下已经难以吃得消了,再这么下去膝盖都得被他压碎了。 这家伙手中的钢叉到底是什么打造的?怎么如此坚韧?若是普通兵器,这般与寒血宝刃交织在一起早就被它斩断了。 “哼匹夫之勇”无双暗骂道。 无双此刻双手死死抵住宝刀,宝刀的刀刃抵住了锋利的钢叉,只见无双双手突然收了力气,力气一卸,那钢叉可不猛地就朝着他的脑袋扎了下来? 说时迟那时快,就看无双跟条滑腻的泥鳅似的,嗖地下整个身子平躺了下去,然后仗着自己比那金甲将军长的瘦小许多,竟直接从那家伙胯下冲了过去。 “奶奶的,你个死妖精,你跟老子下死手是不是?好,老子让你断子绝孙”他口中嘟囔着,就在他身子滑过那金甲将军胯下时,寒血宝刃已经向他胯下扎了过去。 却不曾想,那家伙反应也不慢,右手的钢叉扎空了,可左手还闲着呢,他弯腰下来,单手正好抓住了无双的脖领子,用蛮力把无双举了起来,您说得多大的劲儿吧,一只左右直接拖着无双把他高高举过了头顶,然后抡圆了就把无双重重地抛了出去。 这家伙真是力大无穷,无双这辈子都没遇上过这么难缠的对手,恐怕就连马福祥跟他对打也不一定是他对手。 无双的身子好像一片落叶一般,在半空中飞了老远,直接从玄天观大墙飞了出来。可这却正中无双的下怀,只要不在玄天观里跟他打自己就有优势。人家家孩子小时候都是学这个学那个,又是奥数,又是乐器的,可这小子呢?那从小董爷就把他当成自己的接班人培养啊一身的贼骨头。 他的身体悬在当空,然后一个打旋稳住中心,最后落地后双手抱头身子蜷缩在一起,翻滚了几个跟头卸去了惯力。 “孙子爷爷没死,在这儿呢有本事出来再跟爷爷大战三百回合”他挑衅道。 玄天观中的那金甲将军大怒,张开嘴仰天咆哮,如同野兽一般。然后拎着钢叉反身就追了出来。可放眼一瞅,玄天观外黑漆漆的,那贼小子早就不知躲到了何处。 “啊额”他怒不可遏,找不到无双的人影只好大声怒吼发泄着心中的烦闷。 “哟呵?孙子,哭啥呀?你爷爷我还没死呢不用你这么孝顺”无双坏笑一声,突然从天而降,手握尖刀朝着那家伙的喉咙就划了过去。 第93章古怪的神像 就在他靠近那家伙脸的时候,那家伙突然张开了嘴,一股腥风吐出,熏的无双差点没吐出来。他单手捂着嘴,还是咬紧牙关朝金甲将军的喉咙扎了下来。 暗说这寒血宝刃可是削铁如泥的宝刀了吧?但锋利的刀刃触碰到那家伙的脖子上时无双竟然觉得好似钢板一样,刀刃划在上边竟然触感是金属,而不是血肉的柔软。 “尼玛……什么地干活?”无双落地后可再不敢靠前了,身子一个晃动,再度潜伏进了暗夜之中。 “啊”这可是真激怒了金甲将军,大家伙一声咆哮,顿时玄天观前是狂风大作飞沙走石,如同末日降临。 他挥舞着手中钢叉无处发泄,只好一通乱砍乱戳,把附近的草木践踏的一塌糊涂。 突然,四周的风渐渐停了,天顶上竟然落下片片雪花,那雪花飘飘洒洒从天儿降,让这山中秘境的温度也骤然降低了许多。 “哼哼……哼哼……”秘林之中传来了无双的坏笑。这次该到他下死手的时候,这大家伙必定是山中邪物无疑,对付这样的东西万万不可手下留情。 一缕银白色的光芒照在树丛之中,树丛中,无双嘴角露出坏笑,单手提着寒血宝刃,身体四周就是无尽的寒气萦绕。他轻轻出了一口气,面前的草木皆枯萎凋零,被寒冰所封印。 白帝安图美的力量是无限强大的,强大到足以冰封整个世界,这是一股来自上古的神力,强大的气场使得那金甲将军惊愕当场,他已经感觉到了地狱的冰冷,他想跑,可他的双脚上早已被冰封,动弹不得。 这家伙也是穷凶极恶之徒,为了逃生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狗急尚可跳墙,更何况山中修行多年的妖精呼?他竟挥舞手中的钢叉狠狠地砸在了冻住双脚的坚冰,坚冰是被杂碎了,可双脚还能好了吗? 他忍着剧痛一瘸一拐地转身就朝玄天观内跑去。 “好你个妖精,今儿我看你到底能跑到哪去?”无双拎着匕首也跟着冲了进去。 玄天观内,所有同伴依旧熟睡,无双试了试他们的鼻息,应该没事,不过外边如此激烈的打斗声他们都听不见吗? “二爷?二爷?您醒醒?快醒醒”无双推了两下马二爷,可马二爷睡的跟死猪一样,他本靠在墙根睡觉,被无双用力一推都栽倒了下来,就是这样,还是打着小呼噜不醒。 无双心道,坏了,莫不是他们几个都被那金甲将军把魂儿勾走了?若真是如此,今日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放过他了,要是它不死,所有同伴也没有一个能醒过来。72个时辰内,魂魄不能回来,这几个人都得死 无双这时才注意到,他们从天眼中逃出来后,一路被那九尾狐仙指引到了这片秘境后就一直呆在玄天观中,可能也是大家累坏了,一下午加上一晚上都坐在道观院里休息,怎么连这道观的仙殿也没进去瞅瞅呢? 玄天观中腥臭无比,那是一股死鱼般的腥味,他怀疑那金甲将军就是晚上时候逃走的金鲤。莫非这玄天观中供奉的就是这两个大鱼精怪?虽说这俩家伙已经成精了,可却也没觉着它俩厉害到哪去,至多修为也不会超过两百年,甚至真要是被打回原形了,它们上了陆地上都未必是自己的白毛黄仙对手。 这玄天观内肯定是有问题的,刚进这片秘境之时,从这片神秘布局的竹林就可以看得出,当初建造它的人绝对是个风水学和玄学的高手。必然是不会供奉妖精的。 “小白,在这儿等我,看着点,千万不可让那家伙再靠近二爷他们的肉身。”无双怕那金甲将军使诈,所以才把小白留了下来。 白毛黄仙乃是兴安岭中的灵兽,也就是那九尾妖狐花耳吧,换了别的,在小白面前全得俯首称臣。 无双把小白留在院里,独自一人一步步慢慢靠近了玄天观的前殿,他越往前走,越靠近前殿那股腥臭味就越浓郁,熏的他几次都干呕不已,就跟谁家晾在房梁上的臭咸鱼干似的。 前殿的大门关的死死的,里边是一片黑漆漆什么也看不见。无双走到前殿门口,借着镂空雕的窗户往里看了看,里边很安静,只是臭的有些夸张。 他心道,好啊,你不是喜欢跟我捉迷藏了,这玄天观就这么大,我倒要看看你还能给我藏到哪去。 他伸手推开了前殿的木门,门内一道黑风刮起,眨眼睛消失的无影无踪,那家伙也不知躲藏到了何处。 “你这大鱼怪,有本事别躲呀来来来,出来,你不是思念你那银甲兄弟嘛?哥这就把你也炖了,让你们兄弟俩团圆。”无双手握寒血宝刃迈步走进了前殿之中。 一般,道观的前殿都是三清殿,供奉三宝天尊,三位道家祖师爷依次排开,最中间的是元始天尊。无双刚才也是大意了,没有去仔细观察这座前殿上挂的匾额是否是三清殿,不过从玄天观的名字来看,当初建造它既然敢用这么大气的名字,估计供奉的也不一定是三宝天尊了。 他拧开狼眼,往正前方一照,那神像立刻映入眼帘,面前一樽神像安然蹲坐在神案上,那樽神像脸色红扑扑的,虽算不上面目狰狞或者慈眉善目,不过从他那双细长的眸子中还是可以看得出他狡诈的心境。这人宽脸,头戴羽毡冠,身着紫青绣锦袍,脚踏回纹马靴,一手跨宝剑,另一只手则平举着玉笺。看着好像是哪朝哪代的一品大员,不过却是非文非武 “啊?”无双见此神像楞作当场,赶紧收起凶器,双手打撒打撒灰,恭恭敬敬地单膝跪地,双手抱拳道:“不孝弟子无双拜过祖师爷孟德君” 这神像不是别的,正是盗门祖师爷,曹操曹孟德 以前旧社会,三百六十行,每一个行当都有自己的祖师爷,咱远的不提,就说当下,咱们经常看香港的警匪片,香港警局都供奉着关公像呢。 第94章肉身仙尊 并非是人家迷信,这在香港都是一种文化了,老祖宗留下来的,按照老话说,他们属于衙门里的捕快,捕快整天就是跟草莽大盗打交道,经常受伤,所以拜关公,希望关二爷保佑他们平安。 再比如说,现在咱内地不讲究这套了,可你不管到多大的医院,越是大医院,可能有些就诊大厅里就能看见一樽黄帝的泥象。虽然没有人去拜,不过神像就戳在那儿,其意已经是显而易见了。 盗门拜的就是曹操,最早的摸金校尉是由曹操创立,也就官盗,那时候曹操起家一穷二白,咋办?专门成立了这样的官盗,挖坟掘墓充当军饷,校尉则是军队里的一个职位,摸金校尉,就算是统领官盗的小头目了。 所以,盗门上下,只要见到有曹操的神像必须跪拜,当然了,供奉曹操像的也没几个地方,您说他算啥?政治家?军事家?可往往这种人不会出现在信仰之中。但凡有曹操神像供奉的地方,估计十有八九离不开盗墓贼了。 但这神秘的玄天观中怎么会出现盗门祖师爷的神像?这更加印证了无双开始时的猜测,此处绝对是盗门之地。 前殿中供奉的是祖师爷神像,那后殿中会供奉什么?是什么人这么大胆子,敢自认比祖师爷的地位还高? 那金甲将军忌讳无双的强大气场,见他已经逼近,赶紧化作一股黑风朝后殿跑了过去。无双摆了摆祖师爷,口中恭敬地嘟囔了几句,然后也跟着那家伙冲进了后殿之中。 后殿大门猛地被这股黑风吹的咣当声巨响,无双脚跟脚也追了上去,后殿中本亮着两盏长明灯,可却也被那股妖风给吹灭了。跟前殿一样,也是蒲团,供桌香案,神龛。 那股黑风径直刮到了黑乎乎的神像后躲了起来,它已经退无可退了,再走?还能往哪走?无双回手就关上了后殿的殿门。 “好你个妖精,跑死胡同里了吧?咋地?你以为这僵硬的神像还能救你吗?他若真显灵救了你,那便说明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今日小爷我就把你俩一起咔嚓了”他一边说一边就抬起了狼眼手电往后殿神龛里供奉的那樽神像脸上照。 他心里也纳闷呢,这嘎达应该供奉着谁呢?会是谁的地位在盗门之中要超过祖师爷曹孟德? 狼眼手电的强光从那神像的脸上一晃而过,就是这么一晃过的刹那,吓的无双没拿稳手电,手电也掉在了地上。 “我x,不会吧?是他?这也太狂了,比我还狂?”现在,杀不杀那金甲将军或者是什么时候杀它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后殿中供奉的神像的身份。 无双捡起手电再照过去一瞅,哟呵?真是他神龛中供奉的竟然就是民国时期,盗门中的传奇人物,阴阳玄道 “至……至于吗?把自己供奉在这儿?你说你得多狂?你又没死,这是干啥呀?”阴阳玄道是盗门的老前辈,也算是无双他们海家的本家人了。无双一看供奉的是阴阳玄道立刻有了亲切感,就跟进了自己家门似的。 他放松下来,一屁股坐倒在地,后背靠着两扇木门,拿着手电从头到脚把这神像照了个遍。这神像也不知是出自何人之手,这泥匠必然是个手艺人,手艺简直是出神入化了。不但表情生动,尺寸也是跟活人差不多比例。 再仔细一瞅,神龛中的神像脸上的皱纹纹路都十分细致,阴阳玄道眯着眼,手托七彩浮沉,面容安详,不笑不怒,是栩栩如生。 “挺好看啊?等以后老子要是死了也得找人给捏个像。”无双嘟囔着。 供桌上有供果,香蕉,葡萄,桃子,那都是新鲜的。 无双一瞅,这是自家人啊,那就甭客气了,你不吃我吃了吧。他上去就掰下来一根香蕉开始扒皮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不错呀,早知道有这些玩应,我们也不用吃鱼了,何必惹了这一身腥臭。哎哎哎?牛鼻子老道,你说话呀?你说,你干啥养了这俩大鱼,是不是专门为了为难我们的?”无双顽皮的把香蕉皮甩了出去,他扔的本来就准,直接把香蕉皮扔到了阴阳玄道的脑袋顶上。 “咳……咳……”谁知这时,后殿之中竟然传来了一个老人沧桑的咳声。 “尼玛……”无双吓了一跳,这什么玩应?这咋还…… “你……你干啥玩应?我不就吃你一根香蕉吗?都自家人,你说你肉身也不知道仙游去了何方,吃了根香蕉就跟我来劲是不是?”他又说道:“好好好,我不吃你的东西了,不过你这金甲大鱼今儿是我杀定了你也甭护着它,护也护不住” 他就跟个精神病院病人似的,坐在阴阳玄道神像面前自言自语着。 他此刻正背靠着两扇木门倚坐着,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股巨力,外边一股狂风直接把门给吹开了,也把他给掀翻在地。 “你……我说牛鼻子老道,这就是你不对了啊?咱好歹是一家人,给个面子吧?你说你护着它干嘛?还不如给我吃了当早餐呢。” “咳……咳……”又是两声咳嗽。无双警觉地左右看了看,生怕是那金甲大鱼在作怪。可那大鱼躲进阴阳玄道的神龛中后就再没看出来过,会是谁?难道这玄天观中还藏着一个比金鲤王更厉害的家伙? “无量天尊,是何人敢擅闯我玄天观呀?”一个苍老的声音回响在后殿之中,那声音十分空冥,从四面八方冲进无双的耳朵里,听着就好像是从他内心中传来的一样。这声音无双很熟,不是阴阳玄道还会是谁? “妈呀……小爷我就听过诈尸,还没听过诈神像的呢?牛鼻子老道,你咋个意思?你要成精了?”他慢慢向后退了两步,用狼眼手电照着面前的神像。 他的狼眼手电那是盗墓专用,光束强度高,十分刺眼,长时间直射人眼都能给照瞎了。 第95章悲喜交加 就看阴阳玄道的神像竟然微微动了起来,他用左手遮住眼睛,右手七彩浮沉轻轻一甩。一道灼光向无双这边射了过来。无双就地一个翻滚躲了过去。阴阳玄道没想难为他,只是这小子太烦人,哪有用手电筒照人家眼睛的? “我了个擦,真活了?你这是……肉身像啊?”他问道。 “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孩子从何而来?此处并非你寻常之人该来的地方,还不速速离去?若再不走,休怪贫道不客气了”阴阳玄道仙风道骨,从神龛中飘然落下。 “不是……牛鼻子老道,咋地?不认识小爷我了?这才多少日子不见呀?”无双把匕首收了起来,向前迈了几步走到阴阳玄道面前道。 人家自然是不认得他这个不孝后人了,这不是无双认识的那个祖师阴阳玄道,这是60年前的玄道,隐匿于世的阴阳玄道。此时的阴阳玄道虽算不上已经金盆洗手,但却早已隐退江湖,现在的江湖上只有阴阳玄道这个大名,能亲眼得见他这位半仙之躯的人屈指可数,真要是遇上了,也没有人敢这么跟阴阳玄道说话,早就跪下来磕几个响头然后求他老人家教授成仙得道之术了。 再瞅瞅咱这位爷儿,掐着腰,嘴里叼着根小烟,还在那掂搭着脚丫子,活脱脱一个地痞小无赖。哪有半分的恭敬呀 “你……”阴阳玄道把七彩浮沉往后一甩,眼睛睁得老大,诧异地看着面前身着奇装异服的男子。别看无双在现代人眼里穿着比较潮,一身的大牌子,可放在1938年的岁月里,你穿这么一身那就是奇装异服了。 阴阳玄道见了这年轻男子虽然眼生,不过却在他眼睛里看到了些许似曾相识的神魄。能不熟嘛?那是骨血之亲呀无双长的虽不像吴功耀那么高大魁梧,不过眼中那股邪气却是海家人独有的,他的眼神比吴功耀还要邪几分,而且是一身的阴气。 “哦,我忘了,你这个时候还不认识我呢。”无双挠了挠脑门歪着嘴说。然后从兜里拿出来一包白盒的生命源递给他。 “尝尝,特供的,可比你们这时候的那些老汉烟强多了。” 阴阳玄道拿着这跟烟,眼睛就一直没离开过无双这张脸,他总觉得这少年好似在哪里见到过,可又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咋样,师祖不错吧?”无双给他点着了问道。 “你这毛头小子是从何而来?为何会闯入贫道的肉身观中?你破了观外玄阵?就你?说,是何人指点你来的?是不是功耀有什么事了?”阴阳玄道逼问他道。 这个阴阳玄道虽然是六十年前人,不过,长相却与六十年后是一模一样不曾有任何变化。咒文还是那些咒文,还是那一头飘逸的银发,连衣服也还是那一身素面锦缎袍。 “你那狗屁阵法忽悠别人还行,就那么几个阵眼,小爷我一打眼就认出来了。” “你有魁符?” 无双咧开衣领,把闪亮的魁符在他面前晃了晃。 阴阳玄道眼前一亮,这的确是号令群雄的魁符,魁符的由来咱们前文书中层提到过,其实也不是啥了不得的宝贝,就是当年阴阳玄道机缘巧合救了东北旺张作霖,张作霖那时候是个穷小子,也没什么东西转增的,便在暗算他的那颗子弹上刻了一个魁字,代表他对阴阳玄道的敬佩之情转增给了他。 这魁符全天下只有这么一枚,他又怎能不认得?虽然无双身上有一种奇怪的气场,但魁符在这个年代实在太重要了,他可以号令群雄,带上魁符,一句话就能让整个东北翻天覆地。只有吴功耀才能佩戴。何时轮得到这小痞子带在脖子上? 他伸出手,速度快如闪电,直接朝着无双脖子上的魁符就拽了过来。无双一瞅这架势,这可不就是盗门中的魅影鬼手吗?这魁符本就是属于盗门人的,还给他没问题,不过,至少不是现在。自己还得想办法回去呢。 无双也不含糊,左手勾起食指与中指,在阴阳玄道大手靠近自己脖子的那一刻,已经把这两根手指掐在了他的手腕上。这要是换做旁人,估计这一下子就得把你骨头给你掐碎了。 却不曾想,阴阳玄道的大手滑入泥鳅,直接从他双指间滑了过去,然后把魁符捏在手中一拽…… “哎?你干嘛?这是我的”无双大喊。 “呵呵……你的?贫道说是你的便是,贫道说不是那就不是还跟在贫道面前班门弄斧?说,这搓骨手是谁教你的?这魁符又是从何而来?你这小子活腻了?竟偷到了我们盗门头上?”阴阳玄道把他当成了盗门中的家贼一般审问。 “你放屁小爷我便是盗门少主,我带魁符怎么了?奶奶的,你以为我愿意呀?都是他们逼我的快快快,拿走拿走老子乐得逍遥快活”他耍起了无赖。不过话又说回来,这盗门少主子表面上一身的光环,受手下上万盗众顶礼膜拜,可压力也着实不小,他只不过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正常年轻人,谁不愿意每天吃喝嫖赌抽过着逍遥快活日子呀?非得背上一个贼王的骂名? “小子,你满嘴胡言乱语,今日贫道若不给你几分眼色看看,你且不知我的厉害我再最后问你一句,魁符从何而来?功耀在哪里?”阴阳玄道一瞪眼,胳膊一举,那宽大的袖口顿时掀起一股飓风来,把无双的身子径直吹开七八米远,重重地撞在了墙上。 “祖师你……你跟我玩狠的是不是?我是你的后人,我是吴功耀的增外孙我这么解释可以了吗?”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怨恨,能不怨恨吗?阴阳玄道贵为盗门师祖,民国时期最伟大的江湖老前辈,他神机妙算窥得天机无数,可到头来竟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血亲吴功耀一步步走向末路与死亡竟不伸出援手? 第96章阴阳玄道 “增外孙?呵呵……小子,你莫不是在虎我老糊涂了?我徒儿的儿子现在只不过十来岁,你是他外孙?哈哈……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啊,今儿贫道可真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既然如此,你也不必解释了,这秘境之处乃是盗门禁地,只有功耀才可用魁符进入,你今日既来了,那便休想离开了!”说罢阴阳玄道一步迈出七八米远去,冲到了无双面前,他也不为难无双,瞪着眼睛死死地盯着无双。 无双与他对视,竟看到他眼睛瞳孔中射出一道淡芒,那淡芒好似无数把锋利的宝剑一样,正在向自己戳来,那些淡芒是摧毁他灵魂的利器,死只不过是片刻的事。好狠毒的阴阳玄道! “师祖莫怪!你既想杀双儿,那就休怪双儿不孝了!”无双也不是吃素的,现在一时半会儿是解释不清了,若是不反抗,阴阳玄道顷刻间就能把他的魂魄撕的七零八落。这半仙老道可不是一般人,他若想杀谁,那都比阎王爷索命还要快! 无双赶紧躲开他那夺人心魂的眼神,身子一晃,几步推开,从靴子里拽出了寒血宝刃。“牛鼻子老道,我是你的后人!你疯了是不是?” “少在贫道面前装神弄鬼,你虎得了别人却虎不住我!就凭你这点小身手也想与日月争辉?”他死死瞪着无双,眼神逐渐落在了他手中的短刀上,这短刀是他送给徒弟吴功耀的,是他亲手用玄铁铸造而成。这小子脖子上戴着魁符,手中拿着寒血宝刃,要么他就是杀了徒弟,要么他刚才说的就全都是实话。 但,阴阳玄道就算是神机妙算,不过在那个年代,科技不发达,他又是半个有宗教信仰之人,是永远无法理解时空穿越一说的。在他面前解释,等于是对牛弹琴。 阴阳玄道是半仙之躯,就算是吴功耀都不知道师傅活了多久了,他的生死超越了六道轮回,就算是鬼差也难以缉他的魂。其实他早就到了该飞升的道行了,只是他留在人间还有许多事要做,这一活就又是六十多年。 阴阳玄道是前辈,是亲人,至少是血脉之亲,无双虽说嘴上偶尔不恭敬,不过却是从心往外的尊敬他。只是他过于神秘,谁也不知道这半仙老道心里边算的是哪个国家的小九九。有些秘密他不会对后人说,就像吴功耀,吴功耀是他这一生中唯一承认的关门大弟子,可到头来,吴功耀却死的很惨,师傅也没有救他。 为何没救?因为吴功耀并不是阴阳玄道苦苦等候了几百年的那个真正继承人。既然并非真魁星,那便是凡人,凡人就要有凡命,永远逃不过生老病死,更何况,吴功耀命中注定就要死在“那里”! 现如今,阴阳玄道是咬死了无双偷了魁符和寒血宝刃,一心只想要他的命,根本不听他解释。 “跟贫道动手?哼哼……也好也好,已有些年头没人敢在我面前班门弄斧了,来,小子,看看你的本事吧!”阴阳玄道眯起了眼睛,眼中闪过杀机。 这海家人都很像,就连他们杀人前的表现也都是一模一样。无双心道,坏了,这天大的误会怕是要送了性命啊,如今是解释不清了,看来还真得跟祖师动手了。 可这阴阳玄道乃是盗门祖师,自己这点小手段在人家面前不是以卵击石嘛?想与阴阳玄道周旋,那就必须用白帝的力量!除此之外,自己绝无生还的机会! “祖师!得罪了!”无双抱拳施礼,然后手握寒血宝刃没等阴阳玄道先出招,他就冲了上去。 手心之中寒气迸出,那无尽的寒气,已经顺着他的手臂爬进了寒血宝刃之中,寒血宝刃本就锋利无比,加上这无尽的冰寒之气,瞬间长了一寸,化作了一柄冰刃,向着阴阳玄道就戳了过去。 “好重的寒气!”阴阳玄道此刻心中也是大骇,这少年人看着年纪尚小,体内怎么会有如此强大的能量?这强大的力量几乎笼罩了整座玄天观。 玄天观内温度骤降,就连阴阳玄道口中呼出的气体都变成了冰雾。 玄道何等人也?啥阵势没见过?错开一步,躲开冰刃,身子一晃直接出现在了无双身后,张开大手一下拍到了他的后背上。 “额……”无双大骇,只觉得后背上犹如被无数条小虫子撕咬一般,痛痒无比,可他再想反抗,手中的寒血宝刃已经当啷啷……掉落在地。 他的身体丝毫动弹不得,阴阳玄道的功夫诡异至极,武学修为本就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再加上他又综合了那许多的玄学在其中,使得他的功夫不仅仅是对人体表面进行打击,更多的是直接摧残住在体内的灵魂! 那无数只小虫子正在把他的后背咬开一个口子,然后钻入他的体内,一点点撕咬他的血管,内脏,心房! “额……啊!!!!”无双痛苦地张大了嘴,口中的寒气还在往出溢,可这寒气对阴阳玄道无济于事,仿佛你有千钧蛮力却在这半仙面前无法施展一般。 那奇怪的力量正在不停地抽取他的灵魂,榨干他体内的能量,让他痛苦难熬! “孩子,你现在求饶还来得及!你这躯壳不错,是块练武的料,可惜了,灵魂有些不净呀!”阴阳玄道慢条斯理说道。那语气中,就好像这人的命在他手中随时都可能化作乌有。 “不……不……我……我的字……字典里就……就没有求饶二字!你有本事杀了我!”他性情倔强,怎么可能认输呢? “哎!何必呢?好吧,好吧,你坏我玄天观风水酿成大错,这一切都应该由你来承担,门外还有几个你的同伴吧?放心,你一个人死就够了,你死后,贫道会放他们走的!不过却要夺走他们的记忆!” 阴阳玄道手心中加大了几分力量,这孩子他是从心往外的喜欢,如果当初第一个遇到的是他,那肯定就不会收吴功耀为徒了。他不会让他死的太痛苦的。 第97章来自上古的神力 正在生死一念之时,阴阳玄道闭上了眼睛,突然,眼中竟看到了一个身着白裙的女人,张开双手冲向了自己。这是他眼睛中看到的,却不是真实的,而是两个灵魂之间的碰撞。那女人好似神话传说中的冰妖一般,浑身拥有无尽的冰寒,使得他瞬间犹如掉进了冰窟窿一样,整个人都打了个寒颤。 “啊!!!!!!”一个女人的刺耳的尖叫从阴阳玄道灵魂中传来,那尖叫声穿透了阴阳玄道浑厚的修为,好似一柄锋利的刀子一样戳进了他的灵魂。 随之而来的便是无双体内一股强大的吸引力,顺着自己的大手,把他的修为一点点吸了回去。 “什么?这……”阴阳玄道大骇,赶紧收了手掌,连连后退好几步,惊讶地看着面前这个张狂的少年人。 无双脱离了阴阳玄道的束缚后,感觉好多了,安图美再度苏醒了,她用自己的力量修复了无双受伤的灵魂,又把阴阳玄道的力量从他体内驱逐了出去。 “你……你……?你体内住着一个妖精?”阴阳玄道出道这么多年,还从未遇见过如此诡异的事。 他出道以来也做过降妖除魔的法师,在自己手中死的妖精没有上百也九十九了,可无双体内住着的那强大灵魂却是他前所未闻的强大,强大到可以瞬间吞没自己的高深修为。 这种强大的力量绝非普通鬼怪可以拥有的,虽然他的力量太过寒冷,不可能是天神之力,不过却已经强过天神之力。让阴阳玄道无法抗拒。 “回祖师的话,是安图美!祖师不要逼我!孩儿说的句句实话,不曾欺瞒祖师半分!”无双背着手用那双冷眸看着阴阳玄道。 “安图美?是那个上古冰帝?你是怎么得到她力量的?”他还是不能相信这个流里流气的小痞子会拥有如此神力相助。 “我是你徒孙啊!!!你怎么连我都不信?我跟你一样,体内流淌着的都是海家的骨血!我欺骗你干嘛?这寒血宝刃和魁符便是先祖留给我的!只有咱们盗门历代魁首才可以拥有这些,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吧?” 怎么证明?口说无凭,又没有验血的仪器。阴阳玄道看着无双的眼睛,眼睛是人心灵的窗口,虽然这小子好说谎,说谎时候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不过在阴阳玄道这个老贼王面前,他那点小伎俩也不好施展。 “你刚才说你是从何处而来?”他又问道。 “六十年后!你看看,我身上的东西。”无双也没什么好证明的,光是这一身奇装异服就并非民国时期的样式了。 “把手伸过来!”阴阳玄道说。 “手?干嘛?给我看相啊?”无双半信半疑地把手递了过去。 阴阳玄道看了看无双的掌纹,然后用食指的指甲轻轻在他掌纹上划了一下,顿时一股冰冷的鲜血溢了出来。 “尼玛……你干啥?好你个老道,你就对我没安好心是不是?” “别动别动!你的血是最好的证明!”阴阳玄道捻起无双的血,凑到鼻子前嗅了嗅。然后点了点头,又诧异地摇了摇头。“只有一半的海家骨血?嗯,这倒也对,你该是功耀第二代传人才对吧?” “你竟说废话!我太姥爷是吴功耀,到了我妈那一代上家中没有男丁,所以自然我就是第二代传人了!”他没好气道。 “呵呵……”阴阳玄道笑了笑,这小子没说谎,虽然后来改为了董姓,不过后人却依旧体内流淌着海家的骨血,海家为何会断子绝孙?因为吴功耀做的是倒斗买卖,坏了家族的气数,那是天谴!这也都在阴阳玄道的掐算里呢。 他看着无双的眼睛,从无双眼神中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一样的痞气,一样的自信,一样的邪! “孩子,你是如何来的?六十年后莫不是你去了极渊?”他并不知道时空黑洞这个概念到底在宗教中要怎么形容,不过,极渊中的确是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可以让人穿梭古今。 无双不敢隐瞒,把这一切经历,一五一十地跟阴阳玄道缓缓道来,如果说世界上有个人可以帮助他们回去的话,那么这个人就是阴阳玄道无疑。 “嗯,你这么说也算对的上,那天眼原本就靠近极渊,相信在地面以下也有跟极渊中一样的力量在四溢。你们也真是命大,那么多小鬼子竟然都没杀死你们?” 无双说,得嘞,您老不用操心别的,您看,我是您的后人,没有我,咱海家就算是断了根了,您还得赶紧想办法把我们送回去。 阴阳玄道背过手去,在背后掐指捏算了片刻。然后缓缓说道:“回去?说难也难,说不难倒也简单,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胆量了。” “只要能回去,孩儿愿意拼上一拼。” “别把话说的太早了。我且问你,刚刚你为何追赶我的金仙?若不是你苦苦相逼,金仙也不会把我的元神唤回躯壳了。”阴阳玄道把那香蕉皮扔到了无双面前,责问说:“好小子,吃都吃到我的道观中来了?吃了我的供果?” 神龛中,那魁梧的金甲将军不敢露头,藏在里边偷眼正看着无双呢。 “这不能怪我,是它!它先勾走了我同伴的魂魄!你赶紧让他放了!要不然我跟它没完!老子把它烤了吃!” “好小子,口气不小啊!竟然连贫道的金仙都敢吃?” “那……那玩应不能吃吗?”无双想告诉他,银鳞鲤鱼已经被他吃了的,并且味道还很鲜美,可看阴阳玄道这眼神,愣是没敢说出实情。 “也罢也罢,这畜生是该有人好好管教管教了!”阴阳玄道回手从香案上拿下来一个竹篮子,这竹篮子里盛着满满的清水,普通用竹子编成的篮子都漏水,唯独他这个,竟然一滴水都不往下淌。 “孽畜!还不现出原形更待何时!”他大喝一声,右手中的七彩浮沉轻轻一甩,只见从那神龛中射出一道金光。 第98章又爱又恨的好徒孙 当他再把那竹篮递到无双面前的时候,竹篮清水中竟然出现了一只小金鲤,小鲤鱼不过指头大小,正惬意地在清水中嬉戏游动呢。 “哟?就是它?那个金甲将军?哎呀,真看不出来,这鱼儿还挺好看的是吧?哈哈……师祖,要不您就好人做到底,把它送给我算了,我回家养在家中多有面子呀?”无双嬉皮笑脸道。 “那可不行,这金银二鱼已修行了数百年之久,乃是我这道观中的镇观之宝,我全靠它俩给我凑风水呢!你要它作甚,又不好吃!” 无双砸吧砸吧嘴,还打了个饱嗝,一肚子都是鲜美的鱼腥味。 “不好吃吗?我觉着还行啊?不好吃那是你不会做,我跟你说,烤着吃最香了。嘿嘿……” 阴阳玄道眼看无双越说越下道,不免心中升起一丝不祥预感,指着他问道:“你……你……银仙呢?贫道的银仙怎地不见了?” 他迈步走出后殿大门,大喊道:“孽畜,观主元神归窍还不恭迎更待何时啊?” 可他喊了许久,也都不见有人回他。这金银两条大鲤鱼,他可是养了好久了,这些东西通人性,每次阴阳玄道回来时,这俩家伙都跟宠物一样,凑上前来与主人亲昵。 无双没看跟阴阳玄道直视,而是低着头,扣了扣牙缝,牙缝里边还残留着银仙的鱼肉丝呢。 “坏了……你……你这臭小子,该不会是……哎呀!我的银鳞大仙呀!”阴阳玄道快步走到了道观前院,放眼一看,水渠旁边是一堆白森森的鱼骨,那便是他养了数百年的银仙。 当场气的阴阳玄道脸都绿了,要不是无双是他的后人,估计他现在都有把他活撕了的心。那能不气吗?这两条大鱼一银一金,本代表了道教中的阴阳,有了它们,这玄天观就是风水宝地。两条鱼一阴一阳,缺一不可。少了一条这风水局也就给破了。 “你……你!!!!你吃它作甚?”他浑身气的都直哆嗦。 “饿呀!你当我是你呀,能辟谷,老子一顿都离不开肉!”无双说的很轻松,就跟偷吃了一只鸡一样轻巧。 阴阳玄道气的攥紧了拳头,咬着牙疙瘩瘩直响,恨不得吃他的肉嚼他的骨头,给自己的银仙报仇。可没办法,这臭小子是自己的后人。他死了,海家就彻底亡了。 “好好好,好好好!算你狠!也罢,也就只有我们海家后人才能做出这般事了!吃便吃了吧!”他重重地叹了口气。 金仙被他收回了鱼篮中后,也就吐出了其他人的魂魄。这时,马二爷揉了揉脑袋睁开了眼睛。他睁开眼睛一瞅,面前竟然站着一个白胡子老道,这老道手托七彩浮沉,一副仙风道骨之容。 “啊?师尊?您……您是师尊?阴阳玄道?”吓的马二爷当即跪倒在地上连连给阴阳玄道磕头。 阴阳玄道看马老二有些眼熟,看了许久,终于认出了他:“你是……你是马老二?” “正是,正是,老二见过师尊!您是来救我们的吗?” “救你们也不难,不过此事相当于一场豪赌,就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胆量了。”他背着手说道。 “师尊就说如何做,老二保证把小爷安全送回去!就算送了我这条老命我也要保小爷安全!”马二爷信誓旦旦说道。 “不早了,你们也累了吧?先休息吧,明日贫道送你们去个地界儿,如果你们有这个命,那便能顺利回去!就看老天爷的脸色了!”说罢,阴阳玄道转身离去。 “师尊?师尊?您别走啊?您说明白了,带我们去何处?我们怎么离开这里?”马二爷想追上去,却被无双拦住了。 无双说你让他去吧,这牛鼻子老道估计得哭会儿了,咱吃的那条银鲤就是他养的风水鱼呀。 那几个俄国人更厉害,刚才睡得熟,在睡梦中就被金仙勾去了魂儿,这魂魄刚回到体内,竟然翻了个身继续打呼噜。 “小爷,我看这就是咱们的命啊,是老天让我们在这里遇到了师尊,要不然,咱几个可真要永远留在民国打鬼子了。” 无双说你别给他吹,能不能回去还两说呢,行了,睡吧,明儿一早我看他有多大的本事。 这么折腾了半宿,无双也是一身的疲倦,这一睡就睡到了日上三竿。睁开眼睛时候他发现,所有人都在整理装备。 “二爷,师尊呢?”无双问。 “早上起来就没见他老人家,不过他在前殿中给您留了张字条。”马二爷把字条交到了无双手上。 无双展开字条一看,上边写着“此山名曰天魁岩,天魁岩以东二十公里处有绝崖,可入深岭,深岭出口处有一水潭,置于寒洞之中,那寒洞名曰天魁洞!若尔等有命活着找到天魁洞,则可还乡矣!” “小爷,师尊字条上说什么?”马二爷问。 “还能是什么,考验考验咱们呗。那天魁洞估计不是个什么好去处,这一路上又免不得艰难险阻,诸位,收拾下准备上路吧。孟工,你看下咱们的图纸,上边有没有标注天魁洞?” 孟庆武展开图纸,指着侧西方那条蜿蜒盘旋的隧道说,这里就是天眼,从天眼出发一路向东,经过几条山脉后,的确有一个山洞,这山洞里一年四季不断水,里边有一口清泉,当年修建隧道工程时候大伙吃喝的就是这里的水了。 “好了,我明白了,这一路上恐怕咱们会遇到小鬼子,按照福伯讲的那个段子,昨夜肯定山中不太平,我太姥爷吴功耀大发雷霆,带着上万兄弟来了一次反扫荡,把守卫天眼隧道的小日本鬼子打的七零八落,到了今天,小日本肯定重整旗鼓,势必要反扑回去。咱们清点一下弹药吧。” 安捷列夫说,我这里还剩下最后一个弹夹,另外还有两颗rgo手榴弹,其他两个老毛子也均表示剩下的弹药不多了,如果遇到小股鬼子还好办,但是真要是碰上了扫荡的大部队,怕是难以应付。 第99章绝壁求生 无双摸了摸身上,自己向来不是小气人,昨儿个已经是把子弹打的差不多了,把弹夹拔下来一看,自己手中这把ak47里仅剩下不到十发子弹。 “小爷,情况不妙啊!咱们的武器装备虽精良,但没有子弹供给这些都是破铜烂铁一坨。”马二爷摇了摇头。如今可真是要到了山穷水尽之时。 俗话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无双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想突破小鬼子的一道道封锁线那也得有武器装备呀?他们几个再能打,可也是赤手空拳的主。 “走一步看一步吧,最起码不能让那老道把咱看扁了,诸位都是野战精英,这才是考验咱们的时候。”众人背上所剩无几的装备弹药,走出玄天观,一路向东。 今日阳光明媚,驱散了山中的云雾,山中到处是奇花异草,鸟儿们忙碌地辛勤采摘着,根本无暇去去看一眼这几个奇葩路人。 二十里地外,果然出现了一处断崖,断崖处密密麻麻地生长着山藤,山藤顺着直角悬崖爬了下去,下边是万丈深渊,人站在悬崖上往下一瞅,不免头晕目眩。 咱这里说的轻松,但这可不是电视上演的运动员攀岩比赛。您想想,脚下边那就是万丈深渊,一眼你都看不到底,而且山谷中是怪风呼啸,人就这么垂直着徒手爬下去,那得多危险?稍不留神那就是粉身碎骨。且,他们每一个人都没有任何安全措施。 “我的天!”无双看着咕噜一声吞了口唾沫。连他这样的人都后怕不已,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 “双爷……我……要不……要不你们走吧!我这岁数也不小了,死就死在这儿,不死在小日本手里就行!这……我实在是不能给大伙拖后腿呀!”孟庆武第一个打起了退堂鼓。也难怪,他的确是个累赘,这么大岁数的老头了,又没有什么功夫,腿脚也不利索,走上几里山路都得歇好几气,更何况要从这绝崖峭壁往下爬了?这不是要了他的老命嘛。 “我说孟工,咱也是六尺高的汉子,你说这话丢不丢人?要死咱也是回去死!死在这个世界,连个给你烧纸的人都没有!”话虽如此说,无双也是一个脑袋两个大,他和马二爷自然不必说,其他人怎么办?尤其是这三个俄国人,一个比一个结实,那大体格子少说也得两百斤,这草藤能经得住吗? “我先下去!”安捷列夫尽管也有点恐高,可碍于面子,还是第一个冲在了最前边。 “安捷列夫,你别急,你的太沉了,我先下去试试,要是我没问题,你们在下去也不迟。” 无双说咱们大家都是野战的高手,虽然这悬崖有点高,看着眼晕,不过只要抓牢不往下看问题也不大,关键在于孟工,他上了年纪,又不是习武之人,恐怕对他来说是个考验。大家这样,一会儿安捷列夫带着你的人,每个人身上都系一条草藤,三个人三条藤,另一边全都系在孟工的腰上,这样就等同于给他上了三条安全锁,一旦他掉下去,你们三个人同时受力,也能确保他的安全。 “没问题,不就是等于我们每个多多背四十斤的负重嘛?孟工你放心,你别往下看,跟着我们一点点爬,有我们三个在保证把你安全送下去。”安捷列夫拍着胸脯保证。 一切准备就绪,既然阴阳玄道这么指点了他们,肯定这些山藤草藤的可以承受这些重量。无双单手抓牢一边的树藤,身子逐渐下落,他的身手自然不必多说,盗门中的轻功里有一门叫做壁虎倒爬墙,壁虎大伙都知道是啥,您看那壁虎爬墙,从来都是头朝下的,身子紧贴着墙面,垂直趴下来。 无双也是一样,他大头朝下,把中心降低,尽量让全身上下的所有着力点把力量都往后仰,靠在山岩上,这样一来,身子也稳重了很多,然后仗着自己伸手敏捷,不停地在峭壁绝沿上的草藤间来回穿梭,灵活的就好像山里的猿猴一样。 幸好这些山藤足够结实,足以承受无双这一百五十多斤的分量。第二个是安捷列夫,他把脚踩上去试了试,就跟踩在蹦床上似的,虽然有些不实,不过这山藤很柔韧,他试了两下,表示没多大问题,其他人赶紧给他扔下一条山藤,让他捆在腰上用以给孟庆武做保险。 所有人逐个趴下悬崖,下去了才知道,当初大家想的都太简单了,这山谷之中不但风大,而且在这些密密麻麻的山藤覆盖的山岩之中还有许多山鹰搭建的窝,你稍微靠近一点便是引得那些凶猛的禽类疯狂啄咬。 大伙还不敢开枪,只要一开枪,山下的小鬼子立刻就得发现。只好左躲右闪,尽量不与这些飞禽发生冲突。不过纵使如此,众人也都多多少少地受了些轻声,那山鹰的爪子十分锋利,抓到里背上往后一拽,衣服顿时给你拽破了,爪子直接镶进你后背的血肉之中。 “哎呀!你大爷的!”无双的后肩膀给一只山鹰戳破了个窟窿,顿时鲜血直流,疼的他直骂娘。 “嘶……吱吱……吱吱吱……”小白不停地爬在主人身边的草藤上保护着主人,只要有山鹰靠近它就张牙舞爪大声咆哮驱赶。不过事与愿违,那些山鹰见了白毛黄仙,都把它当成了美味的猎物,是越聚越多。 “喂,小白,你别叫了好不好?越引越多,你是嫌哥命长吗?”无双骂了它一句,小白很有自知之明地钻进了无双的背囊中躲了起来。 大兴安岭中的山脉起伏不断,虽然没有黄山那么高,但却也足有几百米的海拔,您想想,人就从垂直的几百米高度往下反向爬,身边不停地有一只只凶残的猛禽自扰,你若想安全着陆,那得多困难吧? 噗嗤一声,安捷列夫左手握紧了草藤,右手用军刀砍死了一只山鹰,其他两个老毛子也学着长官的办法左右为营,顷刻间,十来只山鹰跌入谷底。 第100章马二爷的光荣历史 “大家当心点,能不招惹这群猛禽就不要招惹,照顾好了孟工!”无双嘱咐所有人说。 速度虽不算快,但幸好所有人已经爬过了这群山鹰的巢穴范围,所有人身体上均不同程度的受了伤,但都不算严重。现在唯独最大的隐患是安捷列夫,安捷列夫昨天中了一枪,子弹刚从一条胳膊里取出来,别看这家伙壮实,可这么严重的伤在呢,肯定那条胳膊不太敢发力。 无双的速度算是最快的了,眨眼间已经爬到了峭壁低端,悬崖下就是一道深深的山谷,山谷两侧寸草不生,全都是奇形怪状的碎石。此刻无双距离谷底仅有一百多米的高度了。 突然,无双张开了大手往上一挥,示意大家暂时停下来。 原来这道山谷中正有一队日本兵经过,这队日本兵大概有一百来人,手中的三八大盖都上着刺刀,正在向山谷外展开地毯式搜索,他们的目标不是无双等人,而是昨日袭击他们的小董爷。 这个高度是个极限,如果再往下很容易被他们发现,可就站卡在半空中手握着草藤靠下去未免有些难耐,为何?您想啊,人悬在半空中,双手双脚都不占地,那些草藤就算是再有承受力吧,人的体重踩上去可不是要左右摇晃,一小会儿还行,时间长了谁也受不了。而且下边就是一队日本兵在扫荡,你能不往下看吗?这不看还好,一眼看下去,脑袋里都嗡嗡地疼,为啥?那太高了,别说有人不恐高,那是没到一定高度呢,不信?谁敢说自己不恐高,自己爬到五十层大楼,站在楼顶上往下看看就知道是啥感觉了。 孟庆武的手抖个不停,手心中都是汗,其实这个过程中,他已经因为双手无法牢牢抓紧草藤跌落好几次了,幸好无双早有准备,拴在腰间的那三根保险绳救了他的命。如今往下一瞅,一看下边全是日本兵,那小心脏是吓的扑通扑通直跳。 “孟工,你抓牢了,别往下看!我家小爷会想办法的!”马二爷提醒他,让他不要分神。 下边这队日本兵走的是不紧不慢的,都赶上在公园里散步了,三两成群排列也不整齐,慢悠悠地经过这条山谷,一边走,前边还有几个排雷的工兵随时扫雷。 众人这一等就是半个多小时,最后,终于这队日本兵全部通过了山谷,只剩下最后四个日本兵,他们跟在大部队后边,背上背着电台,一边走,一边还在铺设电话线。这几个应该都是通讯兵。 只是这几个走的速度实在太慢了,他们一边走,还得找隐蔽的角落把电话线埋设好,已经远远地被他们大部队抛在了身后。 “双……双爷……我……”孟庆武浑身汗流浃背,那不是热的,是紧张的冷汗。 无双回头一看,不行了,不能再等了,别说孟庆武了,就连受伤的安捷列夫也受不了,他受伤的胳膊里又渗出了鲜血,他这条胳膊现在还不能长时间用力。 马二爷轻功好,大胳膊也长,悠荡了几下子就蹿到了无双跟前。 “小爷,这应该都是鬼子的通讯兵,战斗力不强,咱可不能再等了!万一一会儿有个什么闪失,被这群小鬼子发现了,引来了前边的大部队更不好对付!做了他们?”马二爷请示无双道。 杀他们并不难,四个通讯兵而已,解决他们就跟踩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可关键是,他们的枪不能用,而且也只有枪能在一瞬间杀死四个敌人,但是枪声一响,势必会招来前边的鬼子大部队。 “二爷,听说你以前身手可不错呀?我姥爷给我说起过您的英雄事迹,那时候还没解放了,****困守长春,外边的人进不去里边的人出不来,外边的军队不知道里边****重兵布防区域,找不到突破口所以就僵持在了南关大桥?” “嘿嘿……那是……那是!那时候啊,不是二爷我吹,要不是我,咱长春指不定饿死多少老百姓呢!”马二爷趾高气昂道。 这不是他吹的,确有其事。咱抛开这本书不提,在长春建城的这一百多年岁月里,如果说有一个人是真正意义上长春的恩人的话,那么这个人就是……好吧,这里咱不提马二爷的名儿。以下我要讲的那是确有其事的。 1948年,解放战争逐渐进入尾声,长春是个战略要地,北连黑龙江哈尔滨,南连沈阳,欲打哈尔滨,必先解放长春。围困长春是辽沈战役中的重中之重。长春作为日伪期间的首都新京,是整个东北四省的经济,文化,工业中心,占领长春的意义非常大。 守卫长春的****是整整一个兵团,司令员是郑洞国,下边第七军,第六十军,全都是下设三个师团的完整配备!而且每个军全都是老蒋的嫡系部队,清一水的美式机械装备。那绝对是整个东北战场上最难啃的一块骨头。 当时的解放军人数多,东北军多达百万人之众,可问题是,人多,武器弹药少,又没有空军火力支援,一大群人拿着小米加步枪你怎么跟这些****精锐打?人数是占了优势,至多也就能把****围困在长春。双方就这么僵持着,郑洞国早早已经向老蒋发去求援电报了,可老蒋也没办法,全国都在打仗,整个东北更是被解放军隔住了,空军也过不来,一切只能靠他郑洞国随机应变了。 怎么办?谁也没招,****方面困守长春现今的二环,所有路口重兵把守,路障,机关枪,碉堡,雷区。别说解放军了,老百姓都无法进出,一只苍蝇蚊子都飞不过去。他们不缺武器弹药,唯独就缺粮食,您想啊,十几万的****,加上几十万的长春百姓,就这么一座空城,粮食总是有限的吧? 解放军方面为了避免损失,把整个长春围了个水泄不通,双方隔着敏感地带叫嚣,喊话,警告,小打小闹是不少,但都无痛无痒,打不起来,打起来都没好处。 第101章天降神兵 这一围就是从1948年5月23号开始,一直围了150多天。您想想,那是啥阵势,城里边的老百姓连树皮都给你啃光了!草根更是都能卖成块成块的大洋。后来,逐渐演变出了人吃人的惨剧。 咱这里要尊重历史,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某军这么做是不是惨绝人寰我不敢直说。但是,必须要承认****的战斗力和意志力!这么长时间,十几万****没有抢过老百姓一粒米!一直到城破的那一日,才有人缴枪投降。 某军为何不敢打?咱说过了,****的武器装备太好了,清一水的美式装备,这是当时不敢想象的。围了半年之久,最后城破的导火索是什么?竟然是一个贼道! 那贼道轻身如燕,夜幕下好似一只身手矫健的猫儿一样,翻墙进入了****司令部,那可是司令部,能没有警卫吗?这蒙面黑衣小贼竟然一个人一把刀子无声无息的干掉了整整一个警卫排!这个过程中,一个警卫排的****愣是一枪都没放出来!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长春解放后,他的事迹在老百姓中广为流传,有人说这位是个江湖杀手,也有人说他是长春当地的地仙,看不惯老百姓保守惨绝人寰的饥饿之苦这才让这场战争早早画上了句号。 这蒙面黑衣小贼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恐怕就只有马二爷和董爷清楚了。对此,二人一直闭口不谈。 这蒙面小贼偷了****的城防图,连夜从伊通河游了出去交给了对面的解放军,解放军因为有了这张城防图,很快找到了****防御力量薄弱的区域,孤注一掷,猛打一个点,最后从这个突破口进入长春,不到一日时间,长春解放! 当然,围困长春,饱受煎熬的并不是双方军队,而是饥饿的老百姓,据不完全统计,围困长春光是而死的老百姓就不下二十万人之多。让长春的经济发展瞬间倒退二十年! (咱这是本小说,我这么一说您就那么一听,全当听个乐呵,至于真实度的多少,您也别较真,您要是较真,整不好都得把我给抓进去。) 书归正传,马二爷嘿嘿一笑,说小爷严重了,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那时候仗着身子骨英朗,我不出手不行啊,要是再挺下去,连咱董家都没粮食咯。 “哈哈……是是是,若不是有二爷在,那时候也没这么顺利了,您可是咱长春的大恩人了,怎么着大恩人,廉颇虽老尚能饭,您这老贼王今儿是不是也得给我打个样啊?”无双把马二爷捧的挺高,听的马二爷满脸红扑扑的。 “这边俩归我了,剩下的小爷搞定如何啊?”马二爷指了指左手边正在铺设电话线的两个通讯兵说。 “没问题呀!我别的都服您,可唯独……呵呵……今儿咱爷俩就打个赌,看看到底是谁先得手如何?” 马二爷笑道:“若是老二比小爷快呢?” “那回去后我给您弄瓶军供茅台!”老爷子好这口,平时就爱喝那么几盅,不过他嘴也挑剔的很,一般的酒连闻都懒得闻。 “一言为定!”马二爷收起了脸上的讪笑,眸子中多了一丝凶狠的神魄,这还是无双第一次看马二爷杀人了。他这飞贼王可不是只会翻墙跃户,盗门中人哪一个不是决定高手啊?论起杀人来,哪一个都不含糊!尤其是对待小鬼子,更是不用手软了。 无双让身后跟上来的几个人暂时不要发出任何声响,他给马二爷打了个手势,二人慢慢爬向了悬崖最低端。男人的体重最少也有百斤,这么沉的重量踩在摇晃的草藤上能一点动静都没有嘛?可你说这俩人的身法多邪乎吧?就跟鬼魅一般,慢慢靠近地面,一丁点动静都没有,脚丫子踩在这一条条草藤上就跟踩在软软的沙子里一样。 这个高度已经可以了,再往下靠可就危险了,无双甚至已经可以清楚的听见距离自己十米高的那个背着电台的日本兵正在拿着老实的对讲机与上头用日语交流。 无双与马二爷此刻的位置已经距离他们很近了,二人的位置都已经调整好,只等最后的默契了。他们必须一击致命,而且每个人都要徒手干掉两个敌人,不允许这四个敌人发出一点声响。 无双朝马二爷努了努嘴,笑道:“怎么着爷们,咱走着?” “嘿嘿……不客气小爷,走着?” 二人对视了一个眼神,然后眯起眼睛,齐齐从天而降。 马二爷体重较轻,第一个落地,正好落在那两个一前一后铺设电话线的小鬼子中间。 “纳尼?”一个小鬼子楞做当场,没想到怎么自己头顶上突然蹦下来个穿着古怪的白发老头? “嘿嘿……”马二爷坏笑一声,平伸双手,一前一后,左右手一手一个抓住了两个小鬼子的喉咙。这俩小鬼子头都朝向前方,马二爷的双手如同鹰爪一样,三个手指头掐住了他们喉咙的喉结部位,只听得嘎嘣一声……两个小鬼子的喉咙被他的搓骨手连骨头带血肉给掐碎了,顿时血溅当场。 这俩日本兵从刚才看见马二爷第一眼,一直到瞬间毙命,这个过程至多不超过一点五秒!您说这老头杀人的速度有多快吧? 前边那两个通讯兵还在那继续跟上头通报他们现在的方位呢,一个举着信号接收线,一个拿着对讲机,一哩哇啦的说着。一听身后有动静,他们第一反应就是掏枪! 可他们的手刚一靠近枪夹子,突然就觉得头顶上一股阴风袭来,在一抬头,一个黑影从天而降! 无双手握寒血宝刃,下堕过程中瞅准了位置,一刀就抹了前边小鬼子的脖子。如果把他下堕行凶的这个动作放慢,你会发现,他的身体是打横着下落的,头和手朝向着前边的小鬼子,第一时间解决掉一个,在寒血宝刃抹了前边小鬼子脖子的同时,半空中打横的身子正好两只后脚落到身后那小鬼子的肩膀位置。 第102章狗皮伪装 他双脚紧紧夹住身后小鬼子的脑袋,一刀抹了前边鬼子的脖子后,然后身体继续下堕,他调整身体平衡,在落地之前,半空中来了个三百六十度旋转,双脚直接带着身后那小鬼子一转了一大圈,那还有个好?惯性多强啊?直接把那身后的小鬼子脖子就给扭断了! 其身法,其手段是丝毫不输给马二爷! 他站在地上饶有兴致地吹了个口哨。“你个老东西,这么大岁数了,这身手还是不减当年啊?” “哈哈……让小爷见笑了,也是被逼的,要不我这老头子也不愿出手杀人,不过,您可是输了哦,您的速度比我慢了些许!我的酒……” “好说好说,不就是一瓶军供茅台嘛?只好咱能回去,我立马让陆昊天给你弄瓶来,多大点事啊?”爷俩相视而笑,赶紧关闭了小日本的军用电台,然后迅速把这四个小鬼子的配枪摘了下来。虽然是王八盒子,不过在这节骨眼上,有枪总比没有强。 无双一挥手,上边那几位爷也赶紧爬了下来。下来后,孟庆武一屁股坐倒在地,是一点劲儿都没有了。 “朋友,你刚才用的是中国功夫?佩服!中国功夫名不虚传呀!”就连安捷列夫这个野战高手都对无双佩服的五体投地。 无双说,我这哪叫中国功夫啊?我这全是野路子,拿不上台面,如果你非把它取个名字的话,那他应该叫杀人功夫!专门杀人用的! “好了,小爷,我看此地不宜久留,这只是一小队鬼子而已,估计一会儿还有鬼子赶来,咱们赶紧走!”马二爷说。 “走是要走的,不过不能这么走,这么走太危险。我是说他们四个,他们四个一个身体弱的,剩下那三个太过显眼!这样吧,你们四个换上这几个鬼子的衣服走在前边挡住我们俩。一旦前边再遇上鬼子了也不至于马上被认出来,而且这四个鬼子本就是通讯兵,就算单独行动也不容易被怀疑。”不愧是当贼的,什么时候他都能想出馊主意来。 其他四人也觉得无双说的有道理,现在他们距离那个天魁洞还不知要走多久,这个过程中肯定要遇到其他小鬼子。有了这身狗皮做伪装最起码不走近了肯定是难以分辨。 四个人换上这身狗皮后十分滑稽,尤其是安捷列夫,穿这身日本军服就跟穿短袖短裤似的,至多是七分,他太壮实了,上边露着半截胳膊,衣服都遮不住肚子,还露着肚脐子呢。欧洲人多体毛,胳膊上大腿上全都是毛。逗得无双和马二爷忍不住大笑。 山谷幽深,众人只管埋头赶路,无暇去欣赏左右山峦美景。又往前走了大概能有半个钟头,前边就已经看到了那队日本兵的身影。 “等一等,尽量跟他们保持距离!不要靠的太近,以免暴露!”无双说。 大家放慢脚步,四个身着日本兵衣服的走在最前边,遮住身后的无双和马二爷。但就算这样,还是距离那队日本兵越来越近。因为,前边没有路了,再往前走一公里就是这山谷的尽头,一个黑暗的神秘山洞正如同地狱一样等待着他们。 “双爷,他们……他们好像不走了,正在回头看咱们呢,怎么办?”孟庆武两个腿肚子直打哆嗦,不往前走吧,显得不自然,往前走吧,越走距离这一队日本人越近。估计再往前走上几十米对方就能看清他们的脸了。 那好歹也是上百个小鬼子,就算他们几个再能打吧?如今年代已经不是一个豪侠出手就能教训上百个恶徒的年头了。对方人多强多,距离如此之近,一人一枪他们就得成筛子。 “别紧张,不要露出马脚,慢慢往前走。安捷列夫,准备好你的4炸弹,这时候可就看它的威力了。”无双藏在他们身后说道。 安捷列夫告诉他,4炸弹威力太大,现在咱们深处狭窄的山谷中,如果引爆这东西,指不定两旁山峦塌方下来都得被活埋了。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也真赶上这群小日本鬼子不知道抽什么风,远远的瞧见四个通讯兵跟了上来,竟然有几个朝他们挥手,喊着听不懂的日语,也不知道在下什么命令。 “不能再往前走了,安捷列夫你装装样子,别让对方引起怀疑。” 安捷列夫傻乎乎地拿起对讲机,胡乱说了一堆话,反正对方离的太远也听不清。最后还特意大嗓门子喊了声“i!”然后转身背着电台就往后退想走。 “桥到嘛太!”这时,一个日军中尉冲了过来,估计是有其他情况要向指挥部汇报。 这种时候,你要是跑那就等于自寻死路了,上百个小鬼子一通乱枪,那还有好吗?别说孟庆武了,连安捷列夫吓的手心里都是冷汗。 “小爷,一不做二不休!干吧!大不了同归于尽!”马二爷横下心来已经打好了主意。 “二爷,你是不是傻了?你瞅瞅这一百多鬼子吧,他们后边有是个榴弹炮兵,都扛着榴弹炮呢,一颗炮弹下来咱们就得米分身碎骨,咱不做亏本买卖!安捷列夫,你冲动,挡住我,把他放近点,这是个中尉,按他的官衔来说肯定是这一百多小鬼子的头,我先擒住他再做打算!”无双猫着腰,躲在安捷列夫背后,随时准备扑上去。 那个日本中尉可能是要请示上头,前边是死胡同,是否要改道继续大扫荡,所以他走的比较匆忙,一边走还一边对这四个人喊着话,也不知道是啥意思。 他越走越近,越走越近。这四个穿着一身狗皮的通讯兵赶紧低下了头,不敢与他直视,生怕被人家认出来。那日本中尉喊了老长时间,见他们四个人依旧不往前迎,气坏了,满嘴是八嘎八嘎地问候。 “别动,再放近点!”无双手中紧握寒血宝刃。“二爷,一会儿咱俩一起冲出去,此次万万不可失手!若不然咱们几个全都得死!” “好嘞,您请好吧!” 第103章两不相欠 最后那日本中尉走到了距离他们三十多米的距离处站在原地不动了,不是他不想走,而是三十多米的距离已经可以看清对面人的长相了,就算他们低着头,那俄国老毛子一个个身强体壮都赶上熊瞎子了,再看看他们穿着这身衣服,怎么看怎么滑稽。他十分警觉,站在那里一只手已经放在了配枪上。 “安捷列夫,我觉得这次咱们要是能活着回去你应该刮刮你的毛了,太显眼了吧?”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无双给马二爷打了个眼色,二人一左一右突然从四个人身后窜了出来。 “纳尼?”那日本中尉先是一愣神,马上就意识到了危险即将来临,赶紧就把配枪掏了出来。 他的速度快,马二爷的速度更快,别忘了,那老爷子可是号称东北飞贼之王,当贼的哪有腿脚不利索的?不但是腿脚利索,而且是利索的要命!还没等那小鬼子看清呢,就觉得一道黑影嗖地下窜到了自己面前。而他的右手甚至还没把枪从强夹子里拽出来呢。 这小日本估计也是有两下子,一看来不及了,赶紧放弃了掏枪,索性抽出了锋利的战刀,朝着面前冲来的黑影就砍了过去。 可马二爷的速度是实在太快了,他一刀砍下去后,马二爷身子一晃,以一只左脚为圆轴一个旋转,躲过了他的战刀,出现在了他的身后,挥出一掌击打在了他的后背上。 马二爷属于传统意义上的飞贼,虽然也会搓骨手,不过他很少杀人,没有什么内功,若是马福祥的话,那估计这一掌下去那小鬼子立刻就得毙命了。不过,这一掌还是把小鬼子一个踉跄退出去好几米远去来了个狗啃屎。 他大骂准备爬起身来还击,岂料,没等爬起来呢,突然,一股刺骨的冰冷已经抵在了他脖子上。 “小鬼子你最好别叫唤!老子的刀锋利的很!”无双一手就把他从地上拎了起来,另一只手上的寒血宝刃架在他脖子上,警告他道。 这小鬼子起初还不信邪,见胁迫自己的是个年轻人还打算支巴支巴呢,可上身一发力,不免脖子就要动弹吧?这一动弹可好,稍微挨上点寒血宝刃,立刻被那锋利的刀锋划破了血肉,顿时疼的他呲牙咧嘴叫苦连天,幸好他的动作小,若不然,脖子就得直接被削下去。 “你看你看,这就是你不对了吧?我都告诉你了,我的刀锋利,不让你动弹你非动弹,没事没事啊,一会儿老子给你上点药,死不了!”无双坏笑着,用左手反过来把他双臂全都v了过来死死按住。他那是啥手劲儿啊?按住了小鬼子的胳膊差点没把人家骨头给掰断了。 “喊?喊你妈呀?没出息的东西!”马二爷跑过来用绳子把他迅速五花大绑,然后把他的武器装备也卸了下来。 对面那一百来号小鬼子这一幕是看的清清楚楚,他们也想救自己长官,可无奈,这一老一少********人出手速度实在太快了,没等他们瞄准呢,人家那边已经刀架在他们中尉脖子上了。 “你们的,什么地干活?八路?吴功耀?”日本中尉以为偷袭他的不是八路就是吴功耀手下的胡子呢。 无双向来爱开玩笑,见把这小日本已经擒住了,不免玩性大起,嬉笑道:“我们地,东土大唐去往西天拜佛求经地干活!你地,妖精,良心大大地坏!” 此话一出,逗得马二爷都捂着肚子笑抽了。 “八嘎!!!支那人,你地竟敢胁迫大日本皇军?快快放下武器!你地知道下场吗?”那日本中尉听无双越说越下道,大怒,威胁他说。 “呀呀呀,别介,皇军饶命,小的就是跟您开个玩笑而已。不过……小的就是个爱开玩笑的人,你说的没错,是要放下武器,只不过是你们。”无双向来不喜欢被人威胁,见这小鬼子敬酒不吃吃罚酒,也不客气,对准他的肋骨噗嗤就是一刀,那寒血宝刃锋利无比,这一刀下去还能有好吗?疼的小日本是哭爹喊娘。 “都他妈给老子听着!放下武器,如果把老子哄乐呵了也许还能放你们长官!若不然!统统都得死!我可没心思跟你们开玩笑了,你们看看两侧山顶吧,我的人已经把你们团团围住了!谁不老实就地消灭!”无双大喝道。 小日本都多疑,抬头虽没看见上边有什么伏兵,不过此处山势险要,绝对是两兵交战时设伏兵的绝佳之地,而且他们的长官又被无双活捉,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有几个已经主动放下了武器。 但是,日本人奉行武士道精神,向来喜欢斗狠!大多数小日本还是不甘心就这么被挟持,仍然想殊死顽抗,并不准备投降。 无双一打眼心道坏了,日军后方一个炮手好像已经支起榴弹筒子了,正在向他们这边调整方向呢。他做梦也没想到当初抗日战争时小鬼子的战斗意志这么强,难怪区区岛国可以征服泱泱中华了!如果是中**队,可能早就投降了。 这时,突然就听山谷上方传来几声枪响,枪响过后,日军后边的几个炮手同时应声倒地,血溅当场。每个人中弹的位置全都是脑袋上正额心处。 是莫辛纳甘狙击步的枪声! 无双一抬头,只见上边果然有伏兵,但伏兵不多,只有十来号人,全都是衣着破烂的山中胡匪,为首的一人正是那个满脸青涩的少年,小董爷! “兄弟,我们常胜山不喜欢欠别人人情,现在我还上了,咱们两清了!”小董爷大喊道。 无双抬头看着姥爷,仿佛看到了半年前躺在病床上那个慈祥的老人,姥爷握着他的手曾对他说过,孩子,记住,咱们董家人不许欠人人情,有恩必报有仇也必报! 无双会心的笑着,眼角泪滴滑落,到底是自己姥爷呀,就算走到哪里都会保护着他这个宝贝外孙。 第104章天魁洞 “我姥爷曾说过,不许我欠别人的,你救了我们,为了报答,这一百多小鬼子就留给你了!”无双朝山谷顶上大喊道。 “好!好!好!兄弟侠肝义胆,董某佩服!那我就受之不恭了!”山谷上方枪声震天,几杆机枪一通扫射,那一百多个鬼子死的那叫一个惨呀!最后只剩下一个中尉还被无双五花大绑着。 “这个小鬼子我就留给你回去邀功了!我们还有事,有缘再见!”无双看着姥爷稚嫩的小脸,多想陪姥爷多说说话,多想跟着他回到常胜山一起打鬼子,可他必须走!偌大的董家等着他呢,数万盗众也在等着他回家呢!没有他,东北****就要乱了! “兄弟!后会有期!”小董爷在山顶上抱拳目送无双等人通过山谷,山谷中血流成河,一百多鬼子的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这里。无双等人踏着小鬼子的尸山血海继续朝天魁洞走去。 马二爷紧跟在无双身后,一边走还一边笑声对他嘀嘀咕咕说:“小爷,您要是现在决定留下来还赶趟。” “我是想留下来跟我姥爷一起打鬼子,可历史已成定局,我们就算留下来也改变不了什么,二爷还记得上次我对你讲起过,我们在大西北闯入了传说中的灵州古城吗?师尊曾说过,我们不能去任意更改历史上已成定局的事物,不然会遭天谴的。你想想,如果我们留下来的话,那我们的世界里,还会有你我吗?还会有董家吗?所以,非但我不能留下,你们所有人也都必须跟我离开这里!我现在最惦记的不是咱们的安危,而是兴安岭里格拉西姆这么久不见人回来会不会对我三姥爷和佟佳燕下毒手。” “请你放心,中校说过,你永远是我们俄国人的朋友,你的朋友就是我们的朋友,不管遇到任何事,我们不会伤害朋友的!这是我们俄国人的一贯作风!”安捷列夫生怕无双把他丢下,赶紧溜须拍马。 无双点了点头:“最好是这样!” 不远处,山谷尽头处已经可以看到那黑乎乎的山洞,那山洞就好似恶魔巨口一样,等待着它的猎物自投罗网。山洞里不时有阴风刮出,使得众人不得不裹紧了衣衫。 “无量天尊,你们很准时啊!路上可曾遇到小鬼子的扫荡啊?”阴阳玄道坐在山洞洞顶上的一块巨石上眯着眼睛讪笑着,好像早已恭候多时。 “师尊神机妙算,这一路上千辛万苦自然不必多说,我们可是一直把脑袋别在裤腰沿子上过来的,师尊可满意呀?”无双语气有些嘲讽的意味。 “呵呵……那唐玄奘求取真经还得磨砺九九八十一难呢,你们这又算得了什么?不过你们能活着走到这天魁洞也算是造化了,好,有胆有某,不愧为我海家之后!”他仿佛已经预示到了刚才无双他们经历的凶险,只是有意考验他们。 “哼!我真后悔自己是海家后人,如果可以重新选择,我宁愿跟你没血脉关系。牛鼻子老道,你该兑现承诺了,送我们回去!” 阴阳玄道笑说:“你这孩子不要着急,回家的路就在眼前,你们不是胆子大嘛?好啊,那现在就要看看你们的胆子到底有多大?” “此话怎讲?” 阴阳玄道指着那黑乎乎的山洞说,这天魁洞中有一口泉水,泉水甘甜清澈,四季冰凉刺骨,你可知道它为何阴冷啊?因为它并不是这个世界的水,而是从混沌而来。 这天魁洞的泉眼下有一片无尽的混沌,相传它可把人送到世界上任何一个角落,任何一个时间点。但是,所有人跳进混沌后,都要穿越生与死的边界,那混沌中没有任何生命,好似宇宙一样浩瀚缥缈,人处于其中就好似一粒尘沙一样渺小。混沌中拥有一种强大的力量,那强大的力量足以撕碎任何活人的灵魂。 “你们想穿越那片混沌必须要做好心理准备,如果你们的灵魂不够坚固,别说活着回到你们的世界了,恐怕没等回去,你们所有人都将被那神秘力量撕碎!”阴阳玄道说这句话的时候,一直在用眼睛扫视着他们所有人的瞳孔,哪怕你有一丝胆怯也逃不过他的洞察。 那两个俄国黑手党汉语水平不太好,对视一眼摇了摇头,但却没有退缩。只是孟庆武,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无双没有说话,点着一根烟抽了几口,转身看了看其他人,又咧着嘴自信的笑了笑。 “你笑什么?你不怕吗?数千年来还没有人可以活着穿越与这混沌两端。”阴阳玄道是越来越喜欢他这位不孝的徒子徒孙了,他跟年轻时的自己很像,尤其是这坏笑。 “你走过吗?”无双突然问他道。 “贫道?贫道的生死早已超出三界六道,自然是走得!” “师尊都走得,我为何走不得呀?” 这句话倒是给阴阳玄道听傻了,他没想到这流里流气的小痞子竟然如此自信,自信的几乎有些傻了!不过想想也是,如果他是真正的魁星转世,那他的命就是天命,他的灵魂也是无比坚固的,别说这片神秘的混沌了,就连白帝的灵魂都能与他完美结合在一起,足以说明这臭小子的过人之处。 咱总说人从出生时都是同一起跑线,要经过二十余年的打磨,最后雕琢成什么样,这人一辈子的命运也就是如此了。可事实证明,老天爷并不公平,他把那些官二代富二代也同时投入凡间与普通百姓一起竞争。这一次,他更加是把魁龙转世也投入人间,公平吗?哪里有公平可言,他在起跑线上就注定已经穿上了一双可以飞起来的鞋子! “孩子,你平时爱打牌吗?”阴阳玄道又煞有其事地问他道。 “不,我从不打牌,十赌九诈这么简单的道理,盗门人怎会不知道?不过我一般赌的都比这些大,我喜欢赌命!” 第105章九阳笺的故事(1) “哈哈……好好好!贫道就喜欢你这个性格,你这小子真是生不逢时呀!若是生在这战火纷飞的乱世,贫道定然也收你为徒!”阴阳玄道告诉他,这片上古混沌已有数千年的历史了,它是由附近神秘的极渊下的强大气流组成的。但因为极渊下的能量本就不稳定,所以,你们进入这片混沌后,能回到什么年代和什么位置那就不是他能决定的了,全靠运气!至于敢不敢来这一次豪赌,还是你们自己决定! “小爷慎重啊!师尊绝不是在吓唬咱们。”马二爷提醒他。 他们能不能改变历史是次要的,能不能造成时空的混乱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能活下去!活着才有希望! “二爷不必再劝了,赌!我干啥不赌啊?哎?老毛子,你们敢不敢陪我赌一赌?”无双问安捷列夫。 “我的朋友,我们俄国人从不畏惧恶魔,哪怕是地狱中的恶魔也不畏惧,我们既然认定了跟你走,那就不会再反悔!”安捷列夫坚定地说道。 无双没说多余空话,最后口中只吐出二字:“出发!” 他没有理会祖师爷,直接带着其他人钻进了黑漆漆的天魁洞中,山洞里隐约传来哗啦啦的水流声,众人顺着水流的指引继续往里走,一直走了能有半个多小时,终于见到了那口寒泉深潭。那口泉眼上冒着一层雾气,雾气下什么都看不见。 无双回头看了看,还想问祖师爷下去后有没有什么注意事项,可身后什么人都没有,阴阳玄道早已走远。 “孟工,把手给我!抓牢!记住,一会儿闭上眼睛,什么都不要管,憋住了这口气!什么都别想,就想着是出来度假潜泳来了,剩下的交给我!”无双把孟庆武身上的所有负重全部拿了下来,老爷子岁数太大了,身子骨肯定也跟他们年轻人比不了,尽量让他轻装上阵。 他深吸一口气,把大家聚拢在一起,所有人围着他,相互齐齐地握紧了彼此的手。他看了看大家,所有人的眼神中都写满了坚定! “走嘞!”他大喝一声,扑通一声跳进了冰寒刺骨的泉水之中,紧接着,一杆人等一齐落入水中…… “呵呵……好小子!有魄力!盗门就要靠你了!你既为我海家之后,那贫道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你送死,尽管你这臭小子不尊敬我,可我也得保住海家血脉!那我就助你一臂之力!”洞口的阴阳玄道走了进来,他伸手从道袍中拽出了一本箔笺,然后咬破了自己的左手食指,翻开这箔笺的空白页,用自己的鲜血唰唰书写一行繁体字! 阴阳玄道手中的箔笺不是别的,正是那本曾遗失了的九天玄宝“九阳笺”! 关于这本九阳笺是如何被阴阳玄道得到的还有一个小故事,咱不得不提一下。 数百年前,九阳笺遗落在猫城灵州护城河中。数百年后,清末民初,一个还未割去大辫子的穷秀才坐在黄河河畔前感慨人生。这穷秀才穷的衣服都是补丁摞补丁的,整天吃了上顿没下顿,饿的是骨瘦如柴。他坐在黄河岸边看着汹涌澎湃的母亲河感慨万千。 他自恃才高八斗,若大清未亡他绝对可以凭借满腹经纶考取功名光宗耀祖。可如今一切都成为黄粱一梦,如今正逢乱世,八国联军瓜分了中华大地的河山,到处民不聊生胡匪横行!这哪里还是老百姓过的日子了? 战乱时期,百无一用是书生,这个世界是枪杆子的世界,没有枪,没有钱,你就算是孔夫子转世也照样遭世人唾弃。想到这里他不免感慨自己生不逢时,眼看着波涛汹涌的黄河水就在脚下,心起轻生之念。 穷秀才一个猛子扎了下去,不曾想这一头扎下去不偏不倚,刚好身体砸到了一条大鱼身上,那大鱼吓的不轻,身子在水中猛地一摆,竟跃出了水面跳上岸滩了。它暴晒在阳光下,没过多长时间便干死了。 再说这穷秀才,他从小到大生长在黄河岸边,黄河边上的孩子怎么能不会游泳?他也不用脑子想想,人到了生死关头做出的举动都是下意识不受大脑支配的。蹦进水里第一反应就是往岸上游。几下子,自己又游了上来! 其实说白了吧,他就是自己没勇气死! 他叹了口气,怪自己没出息,连死的勇气都没有。这一抬头,哎哟,岸上咋还有条大鱼呢?这大鲤鱼可是真不小,都能有好几十斤沉,并且晒了这么久虽然死了,但身上的鱼鳞中依旧还有水珠渗出,那大鱼身上的鳞片全都是银白色的,太阳光照在上边反射过来打在人脸上晃的都睁不开眼睛。 黄河岸边的老百姓都信奉河神,铁头龙王,黄河大王一类的,他一瞅,这莫不是水中的河神吗? 他赶紧弄来水就往那大鱼身上泼,可大鱼早已死了,哪里是这几滴水就能救活的?正当穷秀才考虑是不是要把这河神葬在岸边时,突然就见那大鱼张开嘴,从口中吐出了一物。 此物规规整整的好似是一本古书的形状,可入手一触,触感却冰冰凉凉的,这乃是一本古笺。古人没有纸,写东西一般用竹简,或者丝绸,也有少数民族人用羊皮的。还有的一些王侯将相,身份地位高,用的东西则更加高雅,他们用箔笺,黄帝表扬一位臣子用金箔笺,诗人歌颂朝廷则用翠玉笺,大臣向皇帝秘表奏章要用木笺……这都是有讲究有规格的。 穷秀才一瞅,这乃是玉笺呀!而且这还不单单是一张笺,而是一本玉笺,玉笺前端用尖锐之物打了两个孔,里边穿着金线捆绑而成。那每一页玉笺都薄如丝纱一般,甚至他都怀疑自己若稍用力去翻会不会把这宝贝给折断了。 这每一页的玉笺也不知用了什么预料打磨而成,竟有些软化,翻开时微微可弯曲。不足半尺后的玉笺竟然是又五六十页叠加而成的,您就说说这制作工艺到底有多精良吧! 第106章九阳笺的故事(2) 这黄河边上的穷秀才一辈子也没见过啥好东西,如获至宝一般把宝笺揣入衣服里赶紧就往家跑。 回到家中,等入夜后,夜深人静这才敢拿出来举着油灯仔细观瞧宝笺。扉页上用古文只写了三个大字“九阳笺”! 他小心翼翼地翻开第一页,第一页上密密麻麻地写着很多小字,这些小字虽是古文,可这秀才才高八斗,从小书读四书五经倒也难不倒他。可说来也怪了,明明是每个字他都认得,但把这些字句组合在一起,再一看,就好似天书一般,别说读通顺了,他连其中的一个词句都无法理解。 莫非这九阳笺是天书吗? 穷秀才闲来无事,自己拿来只剩下几根毛的毛笔,随便翻开一页空白,在上边试着写下了一段话。其实也没啥,无非就是表达自己的心中苦闷。他能有啥苦闷?可不就是没钱没媳妇儿嘛? 写完后他也没当回事,把九阳笺放在破桌子上倒头大睡。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他隐约就闻到自家厨房里飘来肉香。这把他馋的呀,睁开眼睛连衣服都没顾得上穿就冲进了厨房。 抬头一瞅,妈呀……傻眼了!原来,他家破烂不堪的厨房已经被收拾的干干净净,一位婀娜多姿的******背对着他正在给他熬肉粥呢。 “相公醒了?可是妾身吵到了相公?”那女子转身微微欠身羞涩的低着头说道。 太美了,这简直就就是天仙美人啊!别说这穷秀才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姑娘了,就算是走遍了附近的十里八村也找不到这么俊俏的小娘子!说她是末代皇帝的妃子那都肯定有人信! “你……你……”穷秀才站在门口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相公是想问妾身从何而来吗?” 那美丽的少女说自己生在京城,乃是皇族后裔,算得上是前朝的一位格格了。可如今北平城里全都是洋人,洋人们霸道的很,在北平城里大肆掠夺,家中老幼全都惨死在洋人的枪下,无奈她只好变卖了家产孤身一人逃到了西北。 他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最后走累了,就看到了这穷乡僻壤的小山村,而秀才家就住在村东边第一户。 “妾身想,这边是与公子的缘分吧。俗话说有缘千里来相会,是月老为我们牵了红线,妾身就自作主张不请自来了,公子不会怪罪于我吧?”那少女十分客套,说的虽然有些邪乎,不过这穷秀才也没有什么值得她骗的。白得这么个漂亮媳妇儿谁不愿意呀?哪怕只是一场梦,那他宁愿永远都不要醒来。 “怎么会呢?怎么会呢?我高兴还来不及呢!那我们什么时候拜堂成亲?” “相公说笑了,你难道忘了吗?昨夜我们已经拜堂成亲了呀?莫不是你嫌弃妾身来的不明不白吗?” “不不不!不是这个意思,昨夜?昨夜……昨夜?”穷秀才挠挠脑袋,昨夜发生了什么?昨夜自己不是睡了吗?难道是自己梦游与这女子败了堂? 他赶紧掀开对面屋的门帘子,往里屋一瞅,哎哟,可不是嘛,对面屋堂子上还摆着两根喜烛呢,那姑娘的红盖头都还在上边呢。不仅如此,里屋正中间摆着一个大箱子,估计就是这姑娘所说的变卖了家中的祖宅的钱财? “娘子……这箱子里是?”他犹豫地问道。 “自然是妾身的嫁妆呀!我变卖了祖宅地契,箱中金银日后就全是相公的了。”女子说的很自然,一点都不像说谎。 女子自称叫白渔淼,年方16,此生遇到他乃是缘分,只为可以跟他踏踏实实的过日子,为他生儿育女,一生无悔! 这幸福来的太快了,穷秀才都不敢相信了,他掀开那大箱子一瞅,里边黄白之物泛出的宝气刺眼不已,什么宝贝都有啊!随便拿出一件贩卖那就是数百两的雪花银。 他不敢置信,赶紧跑回自己屋子,翻开了昨夜书写的九阳笺,九阳笺上的字迹依旧清晰可辨,他在上边写下的愿望,也正是希望自己可以有钱有妻此生无憾! 不出半月,这穷秀才置办了几进几出的大宅子和几百亩的耕地,就连昔日里常欺凌他的财主乡绅都成了他府上的座上宾。按说男人啊一有了钱就容易学坏,但这穷秀才饱读圣贤书若不是出生在乱世,也许还真早就成了人上之人。他有了钱后,依旧酷爱读书,家中收藏了不少古书,他不但爱读还爱写。 按照现在的话来说,他写的就全是讽刺当时世道的一些小说。这秀才文笔不错,他笔下的人物性格迥异生动,一时间长了当地热门读物。后来又出了几套书,虽比不得当时的家,但在当地一带也算得上小有名气的大文豪了。 有一次他去省城,亲眼目睹了外国洋人欺凌百姓,怎奈城里的大小官员没有一个敢为百姓出头的,为啥?洋人有枪!谁敢呀? 他当即回家以这个为题材创作了一本新书,新书的名字叫“乱世大枭雄”。书中讲述的乃是一位从六十年后穿越混沌而来的一位女侠,这女侠冷艳肃穆,一身杀人的本领,让鱼肉百姓的洋人们是闻风丧胆,最后这位女侠带领手下数万盗众,称雄东北割据一方。 虽然这戏份跟水泊梁山有点像,不过不得不说,在那个年代能写出穿越题材小说的,他的想象力确实很丰富。但是这本书销量并不好,因为当时老百姓的观念还无法接受穿越。 偶有一日,其妻白氏对他说,家中有一兄长今日可能会来探望,那兄长脾气暴躁,乃是一个十足的粗人,若是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还望夫君见谅。 秀才一听是大舅哥要来,挺高兴,提前准备了一桌上好的酒菜等着贵客****。夜半三更时,外边风雨交加,他问白氏说大舅哥还能来了吗?需不需要咱们派下人打伞去接。白氏笑说:“夫君不必担心,我那兄长生性喜阴,此刻便是踏雨而来。” 第107章九阳笺的故事(3) 果然,不到一刻钟,一个浑身湿漉漉的高大男子从府外走了进来,那男子没有打伞,可身上衣服明明白浇透了,但走进屋中后,雨水竟然顺着他的身体全都流到了地上,身上再度干爽如初,一滴水都不剩下了。 秀才再抬眼去观瞧大舅哥,这男子好生高大,不但如此,他身着一套金色锦袍,头戴金冠,嘴上还留着两撇八字胡,每一撇胡子都有一尺多长,拖拉在嘴角两侧,就跟水里边的大鲶鱼似的。 酒席间不免多喝了几杯,大舅哥就对他说:“妹夫与我妹妹的姻缘乃是上天注定,命里该着娇妻带金银入室,不过能不能受得住家中金银还要靠你自己。” 他就问大舅哥此话何意。 “妹夫乃是一介文人,切记不可与人斗气,若你一年之内能太平无事,则一生无忧无挂!” 秀才喝多了,也没太细听,全当大舅哥酒后戏言,一觉睡到大天亮,再一睁眼,大舅哥早已人影无踪。他问白氏大舅哥为何不多住几日啊? 白氏说我这兄长平日里很少与生人来往,昨日是思念与我故而不辞辛苦千里来寻,见夫君是个好人,对我礼遇有加便放心而去了。至于下次何时来那可就说不准了。 “兄长昨夜可曾对相公说了什么?”白氏问他。 “好像是嘱咐我……这一年内不可与人斗气,若不然赔了夫人又折兵,金银妻子一去不复返。”他揉了揉脑袋回忆说道。 “那全是家兄的酒后戏言,夫君不可全信,不过夫君乃是熟读圣贤之人,这与人斗气一事还是要注意的,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此时正逢乱世,咱家富甲一方却不知惹来多少人的红眼,做事千万要低调。”白氏嘱咐他说。 这事过去大概有半年多的时间,秀才逐渐也就忘却了,他凭借着那宝器九阳笺是生意越做越大,几乎成为了当地赫赫有名的巨富!家中的田地从几百亩变成了上千亩,府宅又返修扩建了一次,家里边光是家将就有上百号人。 不过好在这秀才人不坏,没有忘本,是个十足的大善人,家乡逢难总是少不了他捐献的大把大把金银。谁家有个大事小情的他也会稍加照应。 有一日,一个以前的老邻居求上了门,跪在他面前说家老父病重无钱请郎中。秀才感念邻里旧情掏出十块大洋递给了他,说你快去救老太爷吧,这钱日后就不用还了,有什么其他需要可以随时来找我。 刚好他说完这句话白氏从后宅走了过来,眼看着那老邻居拿着十块大洋走远了,追都没追上。 “夫君可是借了他钱财治病?” “非也非也,此乃增!并非是借,记得当年我一贫如洗,没有一顿饱餐时,是他们家把剩下的粗面馒头给了我,要不然我恐怕活不过。一饭之恩当千金为报,这区区十块大洋又算得了什么?” 白氏听了后有喜有悲,喜的是丈夫有钱后依旧心性善良淳朴,没有忘本。可他给谁钱都行,唯独是不能给这人! “夫君日后若遇此事还需与妾身商议而行可否?”白氏的脸色不太好看,但却也没忍心责备他。 “娘子这是为何呀?不是你告诉我一定要善待百姓造福一方的吗?怎么现在连区区十块大洋你都心疼起来了?”现在的他早就不是从前那个穷秀才了,别说十块大洋了,恐怕平时吃一顿饭也不知这个数。 白氏说夫君有所不知,你救谁都可以,这老人你就算是给他一百块大洋也救不活了,他阳寿本未尽,此劫乃是因为他几年前做了有损阴德的事折了阳寿,这才被鬼差盯上了。你这金银能买通鬼差吗?花再多也救不回他的性命,可不是等于白花? 白花点钱倒是好说,家中家产万贯也不差这十块大洋,但是,怕就怕他的家人若真用这十块银元找了什么起死回生的良方给他,他活了下来岂不是有违天意?归根结底就是夫君你这十块银元惹的祸呀! 秀才闻后大惊,说娘子何时还懂得玄学占卜之术了?白氏答道:“夫君只需牢记妾身的话就好了,日后此事一定三思。” 咱话分两头说,这对小夫妻先不提,话说那重病老人的儿子手捧着十块大洋走了出去,满心欢喜地想去寻名医问良方救父亲的性命。可一出门走得太急,没瞅道,一头撞到了一个人,抬头一看,只见面前站着一位云游四方的老道,这老道一身的仙风道骨,眉宇之间都透着一股仙气。 老道并没有怪罪他的莽撞,开口便道:“先生留步,可是急着去寻药啊?” 他就问道长怎么知道?道长莫非懂医?家中老父重病不起,只要道长可以老父,这五块大洋就全归你了。 那白发道长笑道:“救是可救,不过却不能救。” “为何?” 老道答曰:“贫道若救了你父亲,则会有损我的功德佳业,不但我不能救,世人皆不可救,若哪个重财的郎中贪恋金银开了个方子救活你父亲,那他也大限将至了。” 那人一听立刻大怒,冲上去就要打这胡言乱语妖言惑众的老道,这话谁听谁乐意呀?好歹那也是自己亲爹呀,这不是咒自己爹死嘛?那还有完?不打的你满地找牙才怪呢。 可这莽汉不管怎么打,那老道只是托着浮沉左躲右闪,脸上还露着笑意,累的那莽汉呼哧带喘的,最后连人家衣服边都没碰到一下,那老道的身法太诡异了,好似鬼魅一般,眼看着他没动弹,但一拳打过去就是打不着人家,你说气不气? “呵呵……贫道若是阁下,现在就把这五块大洋送回主人手中,以免损了这位善人的阴德。” “你这妖道休得胡言乱语,这五块大洋乃是齐善人赏的!你辱我老父又辱齐善人,其罪当诛!今天我没工夫跟你较真,你等着,等我老父亲病好了的,有本事你别跑!”他叫骂着,问候了老道十八辈祖宗后气呼呼离去了。 第108章九阳笺的故事(4) 那老道捋着花白的胡须转头看了看身后的这高宅阔院,门前挂着一块金子匾额“齐府”! 他不动声色掐指捏算,然后点了点头。而后口中默念道咒,再眯起眼睛一瞅,哎哟,这齐府之中好重的妖气呀!而且齐府之中隐约还有宝器之光隐现其中。他默默道:“原来如此!” 他几步迈步上前敲响了齐府大门,两个家将问他找谁,若是祈食的话请早些时候再来。 原来呀,这齐大善人就是当年的穷秀才,这穷秀才是真心善,战乱时他开仓放粮救济百姓,不但如此,只要是有路过的僧侣或道士来化缘祈粮,他都会施以善缘毫不吝啬。只是你得早上来,早上府中的厨子会专门做一些素食分发给百姓。 老道说我什么都不要,我是来见齐大善人的。 府中家将一听直咧嘴,心想估计又是哪个江湖骗子听说齐家钱好骗了。“好,那你等着吧。” 不大一会儿,齐秀才从府中走出冲他施礼。 老道开口便道:“齐斌,少年时3岁倒背三字经,5岁吟诗作画,9岁书读四书五经,16岁进京赶考落榜。19岁再度赶考,然因无钱行贿朝廷被乱棍打出考场!贫道说的可对呀?” 齐秀才一听楞做当场,这都是他以前的往事,就连自己的妻子都未曾提及过,他怎么会知道?真是神算子呀! “仙长快快里边请!”他赶紧把老道让进了府中,以贵客之礼相待。 老管家提醒他说可得小心点,这些江湖骗子专门骗你这样的善人,也不知道这些都是从哪听来的,还得再考考他。 可不管齐秀才怎么问,那老道都是谭若风声,逢问必答!而且打的也很准。就连他什么时候娶妻,家中之财是如何得来也是一清二楚。 “齐善人刚才可是赠与他人十块大洋啊?”老道问他。 他回答说,那人是我的老邻居,都是老邻居我不可能不帮衬。 老道说你错了,有些人可以帮有些人你不能帮,帮了就等同于助纣为虐。你可是他父亲为何会突染重病吗?全因他祸乱纲常人伦糟了天谴丢了阳寿而至。你救不得他呀!你若非要救他,那最后丢的恐怕就不是这五块大洋那么简单了。 “仙长此话何意?难不成让我见死不救吗?他父亲是我的老邻居,为人善良,乐善好施,当初就是他的一个馒头救了我的命,我又怎能不报恩呢?” 老道说,人有善恶两面,你只看到了他善的一面却不知他恶念之深!倘若你因为一个馒头就救了一个大恶之人,岂不是得不偿失吗? 二人正说话间,白氏听到有人高谈阔论劝丈夫赶紧从后宅出来见礼。可打了一个照面,竟惊出了一身冷汗,再不敢正眼去看那老道。 刚才他与那老道四目相对眼神交错时,他发现那老道虽然年迈,不过眸子中的神魄格外宁朗睿智,就跟一只猎鹰盯上了自己的猎物一般,一眼就看穿了她,甚至看穿了她的灵魂。 “呵呵……”老道眯着眼睛微笑着打量着面前这位美少妇。 “原来是夫君有贵客了,那妾身这就去为贵客准备晚饭。”她借口匆忙就要退出厅堂。 “夫人且慢。”老道突然站了起来叫住了她。 “道长还有什么吩咐吗?”她低着头不敢直视这老道。 “贫道奉劝夫人,日后好生辅佐齐善人,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夫人应该比贫道清楚,莫要学那商纣狐姬呀!” 这齐秀才可不是从前的那个穷小子了,偌大的家业,家中家产万贯,家丁数百,有上百杆枪。谁敢这么跟他的夫人说话?这不是骂人家是妖狐魅主嘛? 可白氏听后非但没有动怒,反而连连点头作揖说妾身记下了,多谢道长指点!说完他赶紧跑了出去,不知为何,一直以来温文尔雅大家闺秀的妻子白氏,今日的举动十分反常,刚刚跑出去都险些绊到门槛上跌倒。 “今日多有叨扰,贫道还有要事在身,若与齐善人有缘我们还有机会再见!告辞!”老道转身欲走,走了两步突然又回头神秘兮兮趴在齐秀才耳边小声说:“宝器之福并非寻常人可有,善人可要看好了你的宝器,切莫被妖邪之物盗走呀!若是那宝器落入歹人之手后果不堪设想!”说完,老道拂袖而去,只留下齐秀才一人站在厅堂中反复琢磨着他话中之意。 民国初年,五块大洋可不是个小数目了,虽说不能买房子置地,不过五块大洋却也足足是一个手艺人一年的辛勤劳作才可换来。重病老父姓窦,街坊四邻见了都叫他老窦,叫他那孝顺儿子为小窦。这爷俩本性淳朴,街坊四邻一提直竖大拇指,虽然窦家穷,但这老窦一辈子没少做善事,谁家有点大事小情都少不了他帮忙。 小窦年岁一日比一日大了,18岁那年,偶遇一个山东来祈祷的花子,那花子手中牵着个女娃娃,女孩十一二岁,老窦看那花子可怜就给了他几个铜钱,那花子感恩,说若窦大哥不嫌弃,小女可寄养与窦家,这姑娘懂事会干活,平日里可以做个使唤丫头,待她长成大姑娘后也可给你那儿子做个媳妇儿。她跟着我吃苦受罪不说,指不定哪天碰上了兵匪也是被糟蹋了。 那年头娶媳妇儿可不像现在,说南方必须有车有房有存款,那时候兵荒马乱的,真要是谁家能把姑娘养活了那就是好人家了。 老窦一看这姑娘长得小脸蛋这个水灵啊,那大眼睛忽闪忽闪好像会说话似的。小姑娘一听爹要把她寄养在这里,虽惦念父亲,可再一想,自己跟着父亲也是累赘,眼神中透露着些许的不舍,但还是站到了小窦身边不做声了。 从此,窦家收留了这么一个名义上的干女儿,实际上也就是个童养媳。后来,这女孩14岁后真的嫁给了小窦。小窦娶亲一个月后为了养活家中妻子和老父,则每日忙着去附近乡镇走街窜巷的卖些小玩应赚钱。 第109章九阳笺的故事(5) 这一晃就过去了好几年,小窦的老婆18岁时为窦家生下了一个大胖儿子,老窦父子俩大喜,卖了家里唯一的老黄牛宴请全村。可小窦媳妇儿怀中抱着嘤嘤啼哭的孩子却怎么也笑不起来,自从这孩子出生,她就一直郁郁寡欢闷闷不乐的。小窦怎么问她也不说,只是借口说可能是风寒头疼。 但也就是从那时起,老窦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了,眨眼间几个月过去了,老窦从当初那个能单肩扛着百斤粗粮赶十里山路大气不喘的汉子变成了现在这个只能躺在小炕上靠着儿子儿媳喂食的虚弱模样,看老窦现在的状态,至多活不过一个礼拜了。 话说一年前,小窦扛着担子挑着他那些小玩应正在邻村叫卖,突然对面就走过来一位美艳少妇,那少妇拦住他张口就说:“小窦,你的这些东西我全包了,你速速回家,不可迟了!进门前切记大声叫喊片刻再推门进去!” 小窦是个踏实人,一眼辨认出这不是齐大善人家的妇人白氏吗?便问:“齐妇人为何好端端的要把我的货全都买了呢?可是我答应了张村的老主顾稍后就要给他送去。” 白氏无奈,摇头说:“你这傻子呀!你若现在不回去,有你哭的时候,到时连后悔药都没的买。你这些小玩应一共多少钱?五块大洋够不够?” “够是够,可是我既然答应了人家,就不能贪图您多给我的这些钱,一定要卖给他,我爹从小就教我要做个守信之人,切莫贪图蝇头小利!”也活该这愣小子,好人你是做了,但家中铸成的大错一生一世也难以弥补。 白氏笑了笑只好转身而去,临走时甩下一句话说,一年之后只怕就算再给你这五块大洋你也难以弥补今日知错呀! 小窦并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待他晚些时候回家后,家中也并无变故,媳妇儿还是扎着围裙在厨房里做饭,老父亲也还是在庄家里干活,只是唯独家中泡了一年的老酒坛子空了。他一问才知道,原来是老父亲贪杯,全都给喝光了。 从那以后,每每夜深人静夫妻二人欲行鱼水之欢时,妻子总是说我要先洗澡,而且这本是人间一快事,但妻子却总是表现的十分沉闷,丝毫没有一点**,大多也是为了配合他草草了事。 再后来,妻子怀孕了,再后来,为窦家生下了一个六斤重的大胖小子。 咱这故事还得继续讲,话说窦老汉重病,儿子拿着齐大善人赏的五块大洋四处奔波,是请来了几个郎中,可每一个郎中瞧见窦老汉都说没救了,准备后事吧。小窦问到底是得了什么癔症,郎中们却说并无重病,若你真想救老父亲,还需另请高明。 言下之意便是这病非阳患,乃是阴病。 可小窦心想,父亲一辈子心善,父子俩从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怎么会有这种病?莫不是老天瞎了眼? 不过眼下还得继续救老父亲,毕竟是亲爹!他当下就想到了那日在齐府门前碰到的老道。这老道虽然说话不太中听,可看着他一副仙风道骨之容,兴许是个有修为的高人。 他四下打听,终于在镇外的一个废弃道观中见到了那个老道。 “来了?贫道当你昨日就应该来呢。”老道好像早就预料到他会来找他一样。 “仙长莫怪,那日家父重病在身,晚辈心中焦急对您口出不逊还望见谅。”小窦赶紧赔不是。 “如何呀?你这五块大洋可救了家父性命?”他竟有些幸灾乐祸的口气,好像一切都在他预料之内。 “仙长救命呀!晚辈知道仙长乃是修行之人,修行之人当是普度众生,广积善缘的对吧?”这小窦挺会说,若是一般人,估计就被他的甜言蜜语哄的心花怒放了。 “哈哈……小子你说的不假,不过有一个你说错了,为道者只渡有缘人,却从不渡恶人呀!” “你!!!!道长,我敬你乃是修行之人,你为何如此三番两次辱我家父?我们窦家与你往日无怨即日无仇的,你这嘴是不是太缺德了?”小窦再也按耐不住胸中怒火了,冲着老道大吼。 “贫道缺德?哈哈……世间缺德之人多了,若是都是嘴上缺德那倒无妨,怕就怕有些人是人面兽心,披着一张豺狼的皮,他骗了别人也就罢了,却连自己的亲儿子都要骗。可到头来受罪的还是他自己,他自认为犯下滔天恶行无人知晓,岂不知人在做天在看?”老道字字顿挫,一步步向小窦走了过来,听的小窦就好像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连连后退。 “我……我……仙长!仙长救命!若是家父有什么事做的不妥还望仙长明示呀!”小窦吓坏了,赶紧跪倒在地求这老道赐个救人治病的良方。 “你当真想救他?” “那毕竟是我的老父亲,谁也不是从石头嘎达里蹦出来的,我怎能不救呀?就算是用我的性命去换也未尝不可!”小窦的孝心可能是真的感动了那老道吧。 老道笑了笑,说,你的命不值钱救不了他,不过有一人却兴许可以,你可敢试呀? “只要不是作奸犯科,小窦愿意一试。” “哈哈……你这糊涂的汉子呀!好吧,贫道就随你走一趟,能不能救得了这衣冠禽兽那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小窦问他,一般的道家出山做法都要给些香火钱的,您看我需要给您多少钱啊?那老道告诉他,不多不少,五块大洋刚刚好!而且就要齐善人的那五块大洋。 小窦把老道带回了家,家中老夫躺在小炕上奄奄一息,眼看着是进的气少出的气多了,估计离咽气也就只剩下几个时辰了。 老道先是见到了小窦的妻子,那女人面容憔悴,看上去一点都不像这个年纪的女人。老道笑了笑走到她身边轻声说:“你心中委屈贫道已然知晓,莫要伤感,世人之苦痛都是前世的孽债,还清了就好,无债一身轻,剩下的就是他该还你的了!” 第110章九阳笺的故事(6) 那女人好像听懂了他的话外之音。“道长……您……您都知道了?” “呵呵……好孩子好孩子,不可说不可说呀!说破了不仅他没法活,连你也没有脸面立于世间了!贫道今日便是来为你做主的!你且安心等着吧。”说完老道一甩手中的七彩浮沉。“无量天尊!” 屋中小炕上,老窦被他叫醒,缓缓睁开眼睛,问道长可有祛除我顽疾之法? “有!” 小窦赶紧追问他什么法子才能救我父亲?需要我做什么?准备法器吗?还是要买什么名贵草药? “小窦,你先出去,我与你的老父亲说会儿话。”老道把小窦赶了出来。 关上门后,老道笑而不语直勾勾地盯着老窦看,看的老窦浑身不自在,想躲又躲不开他那睿如猎鹰般犀利的眼神。 “老窦,贫道问你,你可有悔过呀?” “道长何意?请道长明言!” “哈哈……还需要明言吗?你自以为坐下有违人伦之事瞒得过天地慧眼吗?自古以来公公扒灰乃是受世人所不齿之事,若是在前朝你理应受车裂之刑!虽然前朝忘了,可老天不是瞎子!你今日有此下场还不知悔改,竟反口问贫道?” 此话一出,那窦老汉惊的目瞪口呆,真乃是活神仙呀!他是怎么知道的?当时除了自己和儿媳外再无人了呀?难道是儿媳?不可能!儿媳性格懦弱绝不敢对外声张! “我……我……道长!我知错了!求你救我呀!哪怕能让我看见孙儿读书写字也好呀!”他老泪纵横,悔不当初。 “孙儿?老窦你糊涂了吧?那是你孙儿吗?那不是你儿子吗?” “什么?天呀!!!怎么会这样?冤孽呀!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老窦听到此话好似回光返照,一屁股从炕上坐了起来,捶胸顿足大哭起来。 怎么回事啊?原来是那一日小窦走街窜巷卖货去,这老汉在家喝多了酒,酒后迷迷糊糊的精虫上头,越看自己儿媳妇儿越漂亮,借着酒劲竟然与自己的儿媳做出苟且之事。事后他也是追悔莫及,就跟儿媳说你千万不能把这事说出去,说出去了你我都没脸活下去了,咱俩无所谓,可小窦又怎么能在邻里间抬得起头来? 儿媳妇儿纤弱善良,只好强忍了下来,在旧社会,遇到这种事一般女人也就只能忍气吞声。别说那时候了,就算是现在,谁家遇到这种事也只能打掉牙咽到肚子里,那多丢人呀! 可也是造化弄人,没想到夫妻二人结婚这么多年都没要上孩子,竟然被公公欺负了一次就怀上了,这不是邪了门了吗? 在旧社会,什么都不算大罪,就算你杀人越货也不如霍乱人伦纲常罪大,那是要遭天谴的!所以呀,咱总在电视上看,旧社会,小情侣二人爱的死去活来,最后一打听,二人竟然是本家,还隔了辈儿,那就怎么也不能在一起了,你都不能往出传,传出去了都能被人们唾沫淹死了。 “你犯下如此十恶不赦之罪,还想活吗?”老道问他。 “想!想!想活命!求你了,道长,请道长指点!” “好啊,那便用你儿子的性命来换,你肯不肯?” “我儿子?这……这不行,我儿子若是死了留下孤儿寡母的日子可怎么过呀?我哪有脸面对儿媳?”还算他有点良心。 “非也非也,此儿子非彼儿子!是你儿媳为你生下的那个儿子!你们两个有了孽种,若这孽种死了,兴许老天爷会放你一条活命也说不定呢!” 老窦呆坐当场哑口无言,是啊,这个也是他的儿子呀!可……可…… 老道见他不说话,索性自己闭上了眼睛坐在炕沿上也不吱声了。 过了许久,老窦重新躺回到了炕上,这一刻他真的已经是苟延残喘了,刚才那最后一缕阳气也逐渐散去。 “道长……老汉只有一事相求,还望道长不要推脱。” “但说无妨。” “我走后,请不要把实情对外人道出,我不想他们被人戳脊梁骨。待来世为牛为马我定然好好弥补此生大罪。” “哈哈……哈哈……”白胡子老道放声大笑,什么话都没说,转身推门离去。 他走后不久,窦老汉就咽气了。临终时窦老汉对儿子说,并非是那位老神仙无能,而是我不想让他救我。儿子问为何,他只是说,我欠下的债我来还! 还清了吗?事实证明窦老汉这几年阳寿不足以还阴债的。他死后数月,小窦在后山田里干活,也不知是谁家新下生的小牛犊子跑到了他家耕地中,那小牛犊子很乖,也不踩踏庄家,就站在地里眼巴巴地瞅着小窦,表情极其可怜。小窦把它牵回了家喂养,后来,小牛长大,这牛吃的少不说,而且还勤勤恳恳地给窦家干活,不但如此,这牛有一个特点,特别稀罕小窦的儿子,他儿子每次哭闹只要一听这头牛叫唤立马就没动静了。 起初那小窦还找到那位道士问这牛是否要寻找主人,老道看了看那头老牛,笑着点了点头,摸了摸他的犄角。“不必了不必了,还是让他把债还清了吧,你与他两清之时便是它离去之时啊!” 这一日齐秀才早上刚起来,下人们说那位道长已经早早就在厅堂里等候多时了。齐秀才赶紧穿戴整齐去见,那老道喝了口茶,二话不说掏出五块大洋扔给了他。 “仙长,这是……您这是为何呀?”他不解。 “呵呵……这便是你当日给窦家父子的五块大洋,你且收好,回去把它交给你家白氏,她自然清楚其中缘由。” “我听说窦老头还是死了?难道五块大洋还请不来郎中吗?早知如此我真该亲自为他张罗,也不至于现在这般了。”齐秀才真是个善良的人,还被瞒在鼓里以为是自己给的钱不够呢。 “齐秀才此言差矣,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窦老汉犯下大错,乃是天劫,别说你的五块大洋,便是你动用家中之宝也无法救他!” 第111章九阳笺的故事(7) “道长话里有话”齐秀才一摆手,下人们立刻退了下去。 “也没有别的意思,贫道只是想告诉你,天灵地宝需与有缘人结阴有缘人也当需善用与它若用的不当,便是与那窦老汉一样的下场啊有些宝物是可更改阴阳改天换日的,凡人决不可妄及。” 齐秀才听的云里雾里,虽知道他说的是那九阳笺,可自己也算上是九阳笺的有缘人了,没有这善缘也不会得到它。 “还请仙长明示。” 老道喝了杯茶,缓缓说道,相传姜子牙封神之时除了自己未封外还遗忘了一人,此人乃是位地仙,唤作“九阳帝尊”。这九阳帝尊有一法宝,名曰九阳笺,那九阳笺乃是可改天换日的天地灵宝自从九阳帝尊消失在世间后,九阳笺也一直渺无音讯。贫道这么多年来一直在苦苦追寻此宝下落。 齐秀才一听,心道,好你个歹毒心肠的道士,原来是惦记上了我齐家的宝贝既然你心起歹心,那就休怪我送客了。 他立刻脸拉的老长站了起来。“道长不必多说了,齐某虽然乃是一介书生,但却也是忠诚的信徒。我相信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宿命,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该是你的,怎么求你也求不到你若是为此事而来,我就只有送客了” 那人家能高兴吗齐家之所以有今天全靠他机缘巧合得了这上古至宝,你就这么几句话就想把宝贝要走可能吗 “哼哼”老道眯着眼睛阴笑了两声又说:“此宝与你缘分已尽,若你强留于它只怕要有大祸临头” “哼好你个不识好歹的江湖道士,我好心善待与你,你却惦记上了我齐家镇宅之宝来呀送客”齐秀才拂袖而去,老道则被他的家将推搡了出去。 这事齐秀才晚上时候与白氏躺在床上聊了起来,说这道士不识好歹,若再敢讨要宝贝非乱棍打出不可。 “夫君万万不可呀”白氏坐了起来。 “为何难道你要我把那九阳笺送给他”齐秀才不解。 “那老道有些来头,就算夫君不打算把咱家镇宅之宝拱手相送却也不好得罪于他,俗话说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 “那我当如何”他又问道。 他这稀里糊涂白送的漂亮媳妇儿平时看着秀外慧中的,但她却是个聪明人,这么多年来每每齐秀才有什么难事,都是她在身旁出谋划策,齐秀才按照她的法子照做后,没有一次吃亏的。所以,这么多年来虽然齐秀才放弃功名,但齐家的生意却是如日中天越做越大,甚至齐家的商号都开进了省城里。 白氏趴在他耳边说,夫君需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第二天一早,从县城里跑来一队差役,不分青工皂白冲进镇外的破道观中就把老道架了出来。说本地严禁游方的僧侣与散道,必须把他驱逐出去。 恰好这时齐秀才经过拦了下来,齐秀才可是在附近赫赫有名的齐大善人,水人不知谁人不晓呀就连省城的官家也得给几分薄面。差役们赶紧笑脸相迎。 齐秀才说你们不可对仙长无礼,他乃是我的贵客。不过既然上头有令我也不好违抗,既然你们执意要驱他,我请容我与仙长道别。 齐秀才把老道拽到一旁送给他一百块大洋,说我与道长有缘再次相聚,虽不能完成道长的心愿,但也算是相识一场,这些钱财就留给道长路上用,待道长寻得风水宝地可用这些钱盖个道观安顿下来,就算是我的香火钱了。 老道听后大笑:“哈哈好一个齐秀才呀,你当这一百块大洋就能买走你的九阳笺吗那白氏给你出的法子不错,但你昨日那句话说的一点没错,该是你的东西谁也夺不走,不该是你的,缘分已尽你强求不得呀” “哼臭道士,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齐大善人给你点钱算是仁至义尽了若你不识相再敢跑来叨扰这一方水土,休怪我们官差手下无情。”身旁的一队官差跟齐秀才唱起了双簧,威胁他说。 老道站在原地轻轻一甩手中的七彩浮沉,叹道:“明水镇大难将至你齐秀才大难将至矣”说罢,他悠然转身,迈步走出了这废弃了的破道观,身后的差役们本想追上去质问,可不管众人怎么追也追不上他的脚步。 眼看着这老道年过花甲之龄,走道迈步都是步履蹒跚,可他们拼了命的追赶,却始终与那老道保持着一个水平距离,不能靠近分毫。不多时,老道的身影渐渐消失,只留下一群差役和齐秀才呆坐当场 真乃活神仙 这一年不但闹兵匪,而且还闹水灾,老天爷好像拿着个水盆哗哗往下泼水似的,黄河大堤眼看就无法承受了。闹兵匪还好说,齐秀才捐几个钱上下打点一番就罢了。可水患并不是钱多少就能解决的,他出巨资雇佣上前河工连夜修缮黄河大堤。 黄河大堤是越修越高了,但暴雨也是越下越大,暴雨连续下了足足一个星期呀什么法子都试过了,河神龙王爷祭过了,还是活祭呢,可龙王爷好像瞎了眼似的,根本对水灾不闻不问。眼看若是大雨再这么下下去,水漫金山,整个明水镇就得给淹了。 齐秀才无奈只好趁着夜深人静再度大笔一挥在九阳笺的空白页上写下片语,希望改天换日能救下明水镇的数千百姓和自己一家老小。 怎奈,他的毛笔沾着墨汁写在就九阳笺上后竟发现,字迹落于笺上后便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呢,赶紧重写,不管怎么写,九阳笺上一个字都没有。这下他可傻眼了,莫非真如那老道所说,自己与九阳笺缘分已尽 他赶紧叫醒白氏,对妻子讲述此事。白氏说夫君莫急,若这真是九阳帝尊传下的宝物的话,那夫君可以试试用自己的阳血书于笺上。 第112章九阳笺的故事(8) 这上古宝物与凡人间的缘分是有期限的,期限已至,普通的毛笔必然无法在其上书写。但人血不同,人血通阴阳,也算是用自己的鲜血活祭九阳帝君了 无奈,为了一家老小的安危,齐秀才只好割破指尖,血书于九阳笺上。 这一夜他睡的很沉,做了一个怪梦。 梦到自己置身于黄河岸边,坐在一条小渔船上与一位白衣老者喝茶。那老者指着天上的暴雨倾盆说,这大雨一直要下到这个月底,你赶紧让全镇百姓搬家吧,迟了就来不及了。 齐秀才不信,说我已改天换日,不日之后暴雨将停 “什么你竟用手中九阳笺善改了水分” “怎么了有何不可呀我心系百姓,此乃善举,总不能眼看着洪水吞了全镇数千百姓的性命吧” “哎呀呀齐秀才呀你糊涂呀完了完了你已无药可救贫道有心渡化与你,怎奈你贪图这些虚名,自己坏了自己的阴德,哎你走吧走吧”那老者的打扮像是黄河岸边的渔民,身着蓑衣,头戴斗笠,说话的时候一直低着头,齐秀才只觉得他的口气有些熟悉。 这时,老者微微抬起头来,那齐秀才定睛一瞧,他不是别人,正是几日前被自己耍小手段强行驱逐出明水镇的那个白须仙道 老道纵身一跃,脚尖一下下踩在水面上,眨眼间便消失不见了。 齐秀才坐在小船上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觉得小木船下频频摇晃,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下边顶上来似的。 一股巨力传来,把小船顶翻了,齐秀才落入水中来了个透心凉,刚想往岸上游,不曾想一个金灿灿的庞然大物从水面跃出,好大一条鲤鱼呀这大鲤鱼浑身金丝金鳞的,都泛着金光。大鱼跃出水面张开大嘴一口把他吞进了肚子里。 “啊”齐秀才大叫一声从噩梦中惊醒过来,浑身早已大汗淋漓。 白氏赶紧安慰夫君说只是噩梦而已,夫君不必害怕,咱们有九阳笺,不管遇到什么都可以改天换日。 “娘子,外边的雨停了吗我怎么听不到雨滴声了”齐秀才擦了擦一头冷汗问道。 “停了停了,昨天半夜雨就停了,多亏了夫君呀,夫君的善良感动了老天,感动了铁头龙王,是夫君救了全镇百姓。”白氏赶紧为他穿上衣服,屋外,阳光明媚。已经有一个多星期没有出太阳了,人站在阳光下暖洋洋的。 可齐秀才抬头看见这久违的太阳竟然丝毫没有暖意,浑身都是凉飕飕的。 他一步步走出齐府,来到了河堤前,河堤上全都是黄泥汤子,岸边的树木早已被退去的洪水冲倒了,到处是一片狼藉。好在暴雨停了,洪水走了。剩下的就靠全镇百姓慢慢收拾了。 “夫君你看到了吗这全是你的功劳啊”幸福的小两口漫步在泥泞的河堤上,齐秀才虽然被噩梦惊醒,但看到这些多少欣慰了些许,只是心中隐隐生起一丝不祥预感。 这时,也不知哪来这么一股邪风,就好像鬼手一样在齐秀才身后推了一把,齐秀才本就是文弱书生,再加上脚下堤岸上全都是还未干却的黄泥,脚下一滑,一头就朝湍流的黄河水中跌了下下去。 白氏淬不及防,想伸手就拽夫君,可此时已晚。 只看得水下一道金光闪出,一只金丝金鳞的庞然大物跃出水面,张开大嘴一口就把落入水中的齐秀才吞了进去。 “啊兄长不可夫君”急的白氏围着岸边团团转想去救自己夫君,可那大鲤鱼早已潜回水中不知踪影了。 情急之下,白氏身子一抖,身上的衣裙顿时褪落在地,那的着婀娜的身躯,裸露着自己白暂的皮肤和的身段就想跳入水中去救齐秀才。 烈日打在白氏的身子上,他白嫩的皮肤表面竟然渐渐长出了鳞片,一片片就好像鱼鳞一样,而且每一片鱼鳞都是银白色的,阳光打在上边反射出的光线几乎都有些刺眼。 这时,突然就听身后传来一个老者的高喝。 “孽畜你终于现出原形了” 白氏回头一看楞做当场,身后,那白须老道手持七彩浮沉一步步走了过来,他手中还提着一个篮子,这小篮子好像就是用普通的竹子编织而成的。 “仙长饶命仙长饶命”白氏吓的赶紧跪地求饶。 “贫道念你并无害人之心今日就饶你一条性命,日后你就老老实实地在我那玄天观中给我做个风水鱼,潜心修行吧”说罢,他挥动七彩浮沉,顿喝“去”左手中提着的竹篮立刻飞了出去,竹篮中迸出一股强大的吸引力,把那半鱼半人的女妖吸了进去。 阴阳玄道展开左手,竹篮飞回,他低头一看,竹篮的清水中那条银色大鲤鱼正溪游在其中好不惬意呢。 “呵呵你还缺个伴儿一只鱼儿岂不是寂寞吗”说罢,他再一甩七彩浮沉,顿时,湍流的黄河水面骤起波澜,水面之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那漩涡形成一股强大的力量竟把那条逃走的大金鲤鱼也给吸了上来落入了他手中竹篮里。 说来也怪了,这两条大鱼一个比一个大,虽然跟黄河中的铁头龙王比不得,可都能张嘴吃人了,您说有多大吧但它们落入阴阳玄道的竹篮中后,竟只有一寸来长,就好像最普通不过的那些观赏鲤鱼一样,游在竹篮水中可爱至极。 书中暗表,这竹篮可不是普通凡物,阴阳玄道走了这么多天,就是为了寻找可以盛这二妖的法器。他是在武当山下,砍了那棵千年的老竹制作而成的。 最后结局就不用说了,九阳笺重现人间,落入了阴阳玄道之手。还外加两条风水鱼。 若问这齐秀才的下场是不是天劫,那就不好说了。他一个布衣秀才,斗天斗地还能跟阴阳玄道这半仙斗心这老道一身的心眼,是又鬼又坏其实,连日来的大雨也都是障眼法,雨下的再大,怎么不看哪一个老百姓死呢 第113章灵魂的撕裂 而齐秀才着急退洪水,只好擅用九阳笺。他为何在九阳笺上写不了字?因为头顶上本就没有雨,是虚的。他那娘子呢?他那娘子本是黄河中的一条银鳞大鲤鱼,那一日见到了齐家泛起了宝器之光,这才幻化人形投奔而来。 说白了都是人心的贪婪诸成的大错,可他们又是读书人,又是水中河妖的,却千算万算都没有算计过阴阳玄道。末了末了,这穷秀才赔了夫人又折兵,早知如此,真该听阴阳玄道的劝告,乖乖把九阳笺送给他也就没有后来的祸事了。 咱们回到故事中去。 阴阳玄道神机妙算,若干年前早已掐指算出自己后人命中有此一劫,故而才略施小计骗得这本上古至宝“九阳笺”。这天魁洞寒泉下的混沌黑洞并非是极渊下的,它的能量并不稳定。阴阳玄道也说了,至于能不能回到你们的世界那就要看你敢不敢赌了。 试想,中国那么多个朝代,那么多个年份,你怎能随便跳入混沌中就能穿越回自己的世界呀?这老天爷的剧本怎么写都是随机的,只有他自己最清楚。寻常人可是无缘窥天机。当然了,有了九阳笺就不同了,阴阳玄道可以改天换日,送他们回到自己的世界和时空去。 自古以来除了阴阳玄道外,知道这天魁洞秘密的也有不少人,不过能顺利穿越这片混沌的却是寥寥无几。并非他们修行不够,而是他们的灵魂不够坚固。或者说,正常人的灵魂本就不应该穿梭于混沌之中,那混沌之中的能量过于强大,它就等同于一片不稳定的二次元空间一般。只有命术凌驾在三界六道之外的人才可以穿越其中不为所害。 “哼!臭小子!来了就给贫道闯祸!吃了我的银仙不说,还要又浪费了一页九阳笺,哎哟哟,也就是为了你吧!也罢也罢,贫道该做的都做了,这就随你们回去!”说罢,阴阳玄道站在寒潭水前,纵身一跃噗通一声也扎进了水中。 其实啊,这个阴阳玄道与六十年前的阴阳玄道没有什么区别。他们就是同一个人,阴阳玄道向来是神龙见首不见尾,都说他早已是半仙之躯,不生不死不老不灭,其实不然。他无非就是掌握了能够随意穿越时空黑洞的本领不被其所伤。 你看他昨夜逗无双,只不过是试试这小子现在的本领如何了,看一看这白帝安图美住在他的体内,是安图美主宰了他,还是他主宰了安图美。现在看来,无双已经可以自由控制白帝的上古力量了,而且这位未来的接班人凶狠至极,远比自己最喜欢的关门大弟子吴功耀还要狠!这样的人他喜欢!喜欢的不得了! 无双等人相互握紧了彼此的手,闭着眼睛憋了一口气跳入了寒潭之中,这寒潭下好似有一股强大的吸力,他们的身体越沉越深,但所有人都不敢正眼,也不敢喘气。没人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落到底,也没人知道那片混沌到底在何处。 这里边体质最差的就是孟庆武,过了大概一分多钟,老头实在是憋不住了,他已经缺氧憋的满脸通红实在无法再忍耐了。最后张开嘴猛地吸了一口,本想着一口水呛进来自己立刻就得失去知觉。 可他吸入口中的竟然还不是凉水,而是空气,很清凉的空气。他试着睁开眼睛一看…… 我的天!这是哪里呀?身体四周哪里还有水?他们众人正是深处一片混沌之中,这片混沌上下左右没有尽头,到处雾蒙蒙的,他们就好似是大漠中的一缕尘埃一般渺小。 六人的身体飘在混沌之中,上不着天下不着地,他们已经脱离了地心引力,这个世界里,有这个世界的规则,他们是闯入者! “大家快睁开眼睛看看,这是哪里呀?咱们是不是死了?这是黄泉路吧?”孟庆武喊道。 所有人被他喊醒了,齐齐睁开眼惊讶地看着这片混沌的世界,别说他们了,就连无双也是目瞪口呆。他们好似身处宇宙一样,到处都是灰蒙蒙的雾气,人的身体若不是彼此手拉着手早就飘散了。这里什么都没有,没有生命,没有死亡,只有这一片无休无止的混沌。 “小爷,咱们这么飘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马二爷问他。 “大家千万别慌!没事,来都来了,总好过死在小鬼子手里吧?咱们现在只能随波逐流,如果老天爷开眼,会把咱们送回去的!”他安慰众人说道。 “嗯?我……啊……我!!!”这时,安捷列夫也不知怎么了,突然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脑袋,看他的表情十分痛苦,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老毛子,你咋地了?”马二爷问安捷列夫。 可他刚问完,心里还有点幸灾乐祸呢,他也不用笑话人家,因为下一个就是他,谁也逃不掉! “小爷!!!!小爷!!!!不对劲儿!!!!我的头……不!是我的灵魂!!!!啊!!!!!啊呀!!!!!”马二爷痛苦的吼叫着,他也说不清自己哪里不舒服,总是整个人都好像在承受着一种重压,还行,这老爷子明白事,能表达清楚,自己正在承受痛苦的是灵魂,而不是*。 所有人这时都在煎熬着,那种痛苦绝不亚于血肉的伤痛,丝毫不输给万箭穿心之痛。 无双诧异地看着所有人,他们如此痛苦肯定不是装出来的,但自己怎么一点事都没有? 他们越飘越远,现在已经正式进入了这片混沌区域,这片无休无止的二次元空间,这个空间是不属于他们的,不适合人类生存的。这里的磁场远远高出他们的世界若干倍,这也就是他们灵魂无法承受这个空间磁场压迫的原因。 这片世界在一点点扭曲着,如果说这个世界是一张纸,那么此刻,就好像有人用两只手在上下撕这张纸,外力的作用下,让这个世界的磁场更加强大了,也让人类更加难以承受这种被撕碎般的痛楚。 第114章无法拒绝的诱惑 所有人痛苦地哀嚎着,若是再在这个空间呆下去,他们的灵魂全部都要被强磁场所撕碎! 无双心生一计,赶紧吼道:“都别松开彼此的手!闭上眼睛!放慢呼吸!降低心跳!” 说别的都没用,这种情况下人哪里还有能力控制自己降低心跳放慢呼吸了?能彼此抓紧彼此的手已经很不容易了。 无双唤醒灵魂内的上古力量,顿时一股冰寒从他的手中传递给其他同伴,那无尽的冰寒顺着每个人的血管肆意涌动。渐渐的,所有人承受的痛楚不那么多了,但是,自己的身体也逐渐不受控制了。因为无双正在用白帝的力量冰封他们的灵魂!也只有这样,他们的灵魂才能免于被这片混沌的强大磁场所撕碎。 “睡吧,睡吧。这里交给我了!我还是那句话,我不会丢下任何一个同伴,我会把你们全都活着带回去的!” 听完这句话,所有人的眼睛都缓缓闭上陷入了休眠状态。 轰隆一声巨响,险些把无双的耳膜震穿了,他抬起头一瞅,原来这个世界也有炸雷!头顶的混沌中,一道道惊雷从天而降,有一道闪电差点劈中他的身体。 “我的妈呀!这是干啥呀?小爷我只是个过路的!”他嘴里嘀嘀咕咕着。可他无法改变这一切,别说在这个世界里了,就算是在自己的世界里,老天爷打雷谁也阻止不了。 他只能死死拽住大伙,随波逐流慢慢往前飘,至于前边是哪里,哪里是出口,哪一个是正确的出口,他也说不好。看来这次豪赌玩的有点大了,他有点后悔刚才在阴阳玄道面前信誓旦旦了。但说出去的话就好比泼出去的水,既然选了这条路那就不会回头,想回头也无法回头,因为他没有任何能量来控制自己在这个二次元空间的行为。 轰隆隆……一道金光从天而降,无双一抬头,哎呀!不好! 他赶紧松开了手,就在他松开所有人的那一刻,一道惊天怒雷咔嚓下从劈中他的身体。 “啊!!!!!”他惨叫一声,浑身上下犹如被无数只小蚂蚁撕咬一般打了个哆嗦。 那种撕痛感一闪即逝,他没工夫顾及自己了,炸雷袭便全身后,他又赶紧伸手拽住了其他同伴。他不能松手,只有他才能带着所有人离开这个二次元空间。 被这颗炸雷击中后,无双虽然现在身体还有知觉,但却觉得莫名的疲倦,现在,一粒尘沙的重量对他来说都犹如千金。 “安图美……帮我!快帮我!求你了!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你!”他在心中乞求着那个沉睡着的魔王。 “杀魁星,这是你最好的机会,你还要错过吗?”心中,那阴冷的声音问他。 “最好的机会?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回到那个世界吧,那儿才是属于你和我的世界!在那里你是真正的杀魁星!除了我以外没有人可以伤害你!因为你的力量无比强大,重新回到我的身边吧,这一次我会听从你的劝告,助我一统天下如何?”安图美说的也许是回到上古,那个属于上古四帝的年代,那个时候,杀魁星是她最爱的男人,他还没有背叛她!她还是上古四帝中力量最强大的! “我会把九州最肥沃的土地封赏给你!你可以做你的皇帝,你忘了吗?你是土龙,你是天命,你难道不想做真龙天子吗?”她还在诱惑他。 “真龙天子?我可以吗?” “可以,当然可以了,只要我们回到那个世界一切都可以!机会就在你的眼前,不要再错过了!” 一道白悠悠的气旋从无双的七窍之中飘溢而出,最后汇聚在一起幻化成了那个冷颜素眸的绝色美人,她浑身散发着一股寒气,她身上穿着的纱衣绫罗竟都是由这些寒气组成的。 她笑的很真,很纯,好像邻家女孩一样亲切,她乌黑的发丝在这片混沌中飘荡着,每一根都绽放出悠悠的清香。 她向无双伸出芊芊玉指,半搭在无双的大手上,另一只手指着前边的无尽混沌说:“杀魁星,你看!我们的上古帝国就在那边呀!我们回家吧!” “我们的……家?”无双迷茫地朝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迷茫的混沌尽头处飘来一面好似镜子的光幕,那光幕是椭圆形的,光幕的另一头是一座王宫,王宫金碧辉煌,楼宇殿堂好似修建在云霄之巅。王宫之中,无数个身着古装的人正头朝着光幕的这一边俯首叩拜!好似在恭迎圣驾。 “杀魁星,你看,你的臣子正在等你坐上王位!这里就是本尊封赏与你的王国!”她微笑着看着迷茫的无双。 天底下哪一个人没有幻想过自己能坐上九五之尊的龙椅上?那是何等威风啊?如果说世界上有一种最邪恶的诱惑的话,那么就是皇权!无双又怎能不动容? 这时,突然一个浑厚有力的声音从无双心底里传来:“双儿切莫被这魔王乱了心智!不能让她回到上古!到时你就控制不住她了!你也永远无法回来,你还记得董家吗?你还记得盗门嘛?你还记得你的使命吗?” 这个声音唤醒了无双的灵魂,驱散了他心中的贪念,他的肉身又重新找回了知觉。他晃了晃脑袋,浑身上下的疲惫感一扫而空。 “不!不!我要回家!我要回到我的世界!我是海家后人,我肩上的担子没有人可以帮我挑起!安图美!你不要骗我了!” “哼!总有一****会后悔的!也罢,希望杀魁星还记得你我之间的约定!”说完,那个虚幻的女人灵魂再度回到了无双体内沉睡了过去。无双的机会只有一个,而她却还有机会,只要可以回到极渊,那么她就能彻底苏醒,找回本该属于她的所有力量! 咔嚓……那个好似镜子般的影响破碎了,伴之而来的,竟然是无数面“镜子”从混沌中飘了过来。哪个?哪个才是属于自己的世界?太多了,简直多如牛毛,他要怎么选择? 第115章时空旅行 “开枪!快开枪呀!”这时,一个椭圆形的光幕慢慢从他左手边飘了过来,光幕中看不到任何影响,但却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素姐,没子弹了!怎么办?” “还有炸弹吗?”那个女人的语气好像是已经陷入了绝望。 “素姐还有最后一颗了,难道我们要……” “咻!我走了!若来世有缘,我白素还要做你的妻子!”在她颤抖的声音中可以听出她并不甘心,这个世界还有太多美好是她没有来得及品尝的。 是白素!对,这就是属于自己的世界!白素遇到了危险,他们弹尽粮绝了!他必须快去救她! 无双也不知道哪来的那股力气,身体飘在混沌之中伸直了,猛地右手边一顶,嗖地下就钻进了那片虚无的光幕之中。顿时眼前金光四射,什么都看不见了。耳畔是呼呼的风声,他们脱离了这片混沌空间的强大磁场,身体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堕入暗无天日的深渊之中。 “哎哟我的妈呀!”无双大喊一声,捂着屁股坐了起来,脑袋里现在都还是晕沉沉的。 还没等他缓过神来呢,突然就闻到好像有一股恶臭味正在朝自己扑来。他猛地睁开眼一瞧,原来他现在身处一个洞穴之中,距离自己大概两三米外,一个身着日军军服的大粽子张开血盆大口正朝自己咬过来了。 “尼玛……”他大叫一声,也没看身后有没有人,下意识一跃而起,嗖地下跳到了那大粽子身后,三下五除二迅速用双手捆住了大粽子的腰身,然后右膝盖使劲儿往上一顶,只听得咔嚓一声清脆的声音传来…… 摸金校尉的魁星踢斗果然名不虚传,那大粽子被卸了后脊梁下的软骨后立刻瘫软如泥倒了下去。 “双爷?是你吗?真的是你吗?我不是在做梦吧?”暗无天日的隧道一角,白素锁在角落里,身边只剩下五六个手下围着他,她手中拿着一颗手雷,就差引爆了。 “怎么着?不欢迎我?”无双站起身来抱着肩膀笑道。 白素是个独行侠,仗着自己一身诡异的身法独来独往惯了,可却从没有向此刻一样感觉到力不从心,他没有想到,这么一条隧道中竟然隐藏着如此危险。 自从他们分开后,白素带着自己的人继续深入天眼,这之间也经过了几个以前日军残留下来的休息区,他也带来了电工,同样也恢复了隧道生活区里的供电系统,人体到达这样的极限深度已经无法承受脑压下降速度了,如果没有这些天然的减压室,他们根本走不到这里。 只是这一路走过来他的损失颇重,每经过一片区域都会遇到隐藏在隧道中的日军大粽子,也不知道这些大粽子是怎么了,只要沾上人的阳气立刻诈起,而且凶猛的很。浪费了他们不少弹药,不但如此,自己身边带来的死士也是一个接一个的倒了下去。 若不是此刻无双及时赶到,他们真的闯不过这一关了。 “欢迎你们归队!”白素的小脸上都是泥渍,她顾不得自己的美丽容颜,抹了一把赶紧走上前去与无双亲切的拥抱在了一起。 那并不是男女之情,而是更类似昔日的战友千里重逢。 “弹药都打光了?现在咱们处于什么深度?”无双看了看两侧的洞壁,洞壁上没有出现负海拔的标记数字。 “我也不知道,半个小时前我们曾经经过了一个临时生活区,从那里的情况看应该是超过了地下一千米了。”白素答道。他看了看无双身边躺着的几个人问,他们怎么了?你们怎么突然从天而降?你们不是回到地面了吗?这是怎么回事? “此事说来话长,你先别管这些了,咱们必须赶紧商量一下接下来怎么办,必须补给装备弹药,不仅仅你们的弹药所剩无几,我们这边也要打光了。”无双走过去踢了几脚安捷列夫。 安捷列夫迷迷糊糊地双手捂着头整个脸都皱到了一起。 “小……小爷……这是哪里呀?咱们活着回来了吗?”马二爷坐了起来,他们都捂着头,并不是头疼,而是以为他们还处于那片永无尽头的混沌之中。 “嗯,我倒是希望咱们还没回来,回就回来吧,又把咱扔回天眼中了,咱们现在要承担的危险恐怕远比那个世界多,早知如此,咱消停的在那边打鬼子多逍遥快活!”无双搀起老爷子,给他嘴里塞了一根烟点着。 “还……还有比那还危险的?上帝保佑!只要回来就好。”安捷列夫站起身来,在胸前做了个祈祷的手势。 还没等他说完话呢,突然就见无双举起枪对准了自己,而且二话不说就扣动了扳机。下的他赶紧就想躲,可人怎能有子弹的速度快?嘭地一声巨响,子弹穿过他的腋下飞了出去。 “你……你要干嘛?你疯了吗?”安捷列夫喊道。 无双吹了吹枪口的硝烟,然后指着他身后方向努了努嘴。安捷列夫一瞅,他身后隧道的拐角处,斜躺着一具日军干尸,那干尸的脑袋已被无双打爆,那腐臭的黑水溅的到处都是。 “孟工,麻烦你快看一下图纸,天眼隧道过了负一千米后,还有什么区域可以休息,我们必须赶紧补给装备弹药,咱们的ak47虽然火力猛,但是咱们没有子弹它就是废铜烂铁,我估计日军的生活区中应该还残留着一些二战时期的武器,小日本的东西质量一直不错,只要不锈死都还能用。”无双把天眼隧道的图纸展开放在孟庆武面前问道。 孟庆武说,如果刚才白姑娘所言无异的话,我们此刻的位置应该就在这里。他在图纸上负1000米外画了一个小圈。又说,你们看,再往前走,大概十几公里外还有一个减压区,但是这里是军用减压区,日军匆匆撤离天眼隧道后肯定封闭这个减压区。 “这还分军用的民用的吗?”无双问他。 第116章军用减压区 “当然要分了,前边是海拔负1500米,是一个敏感位置,人体如果没有经过大脑减压,人体大脑血压所能承受的极限深度就是这个深度了,所以,日军在这里设立了一个关卡,从图纸上的建筑来估计,当时这里至少屯兵几百,用来守卫天眼下的最高机密。再往下,下去到危险区域干活的就全都是中国劳工了,他们是无权进入这个减压区的,必须称作矿车回到卡卢加2号区或者1号区。” “我的天,真是惨绝人寰呀这群小日本太丧尽天良了,那当初得死多少中国劳工啊尸体都去哪了难不成现在成千上万的中国劳工的尸体还都在天眼下边吗” 安捷列夫告诉他,当初中日俄三方共同开挖天眼隧道时,工程就只进展到了这片区域,再望下去俄方也没有任何数据可以提供。 “你们都是疯子打这么深的一条隧道到底为了什么呀就为了证明自己国家的深井钻探技术吗” 安捷列夫摇了摇头,表示无可奉告。 无双白了他一眼:“且好像我稀罕知道似的。孟工,图纸上显示前边的军用减压区有没有埋设电缆,是否可以接通地面” “从图纸上看,当初日本人埋设了电缆,不仅如此,矿工们挖掘到什么深度,电缆就延伸到哪里,理论上跟地面是可以取得联系的,不过这药建立在那片区域没有受到天眼下强大的磁场作用的情况下。” 无双清点了下武器弹药,把安捷列夫等人剩下的弹药分发下去后,人手不足十发,如果遇到突发情况恐怕难以冲出去。 他把白素跟安捷列夫拽到一边,三人商量了起来。 “我还是那个意见,我建议咱们返回矿厂区,称作矿车返回地面,最起码咱们的装备需要补给,另外要把里边的情况告诉格拉西姆。现在咱们与地面中断了联系,而且弹药已经不够支撑咱们再往前走了。” 安捷列夫问他:“我的朋友,我做一个假设,就算我们在前边的军用减压区找到了可以乘坐的矿车,那么咱们要经过几十公里才能顺利回到地面,这中间要经过矿厂区,卡卢加2号区,1号区,那么,我们凭借手中这点弹药能够活着回去的几率到底有多大你想过吗还有,如果咱们在进入卡卢加2号区之前,再度遇到天眼下的强磁场怎么办” 安捷列夫说的很客观,这的确是他们此刻要面对的难题,继续往前走,前边到底还有多少危险等着他们是个未知数,但身后回去的路上到底有多少危险是可以预判的。 “妹子,你的意见呢”无双问白素。 “我没有什么意见,我得到的是我家贝勒爷的死命令,必须深入天眼尽头没有回头路” 无双干笑了几声,满脸的无奈,看来这俩人的意见是统一的,他们都拒绝回头。自己现在也可以选择回头,不过单凭他和马二爷能不能顺利回去那就说不准了。 “好吧,既然二位执意如此,我无双也就得奉陪到底了。”无双整理了下装备对他们说道。 如果天眼下的危机只来自于那些随时都有可能诈起的尸体的话那还好说,他是摸金校尉真传,对付这些大粽子,谁也没有他有发言权,那魁星踢斗专门对付大粽子。不过他心中隐隐升起一丝不祥预感,他一直认为,对他们最大的威胁是来源于那个在天眼隧道工程总指挥部消失的那具日军尸体。所有大粽子诈尸都是从那具尸体丢失后发生的。想要找到突破口就必须寻回那具尸体。 众人重新背上行囊,打开探照灯继续朝天眼隧道下走去,在往前走已经超出了安捷列夫的预知范围,前边到底有什么危险在等待着他们,只有天知道。 这十公里的路挺顺利,中间并没有遇到任何危险,身后频繁出现的大粽子也不见了踪影。前边又是一片生活区了,不过这片生活区四外都围着铁栅栏,前边的大铁门也被拴上了铁链锁死了。 左右各有两个烧卡和岗楼,岗楼上各挂着一面膏药旗,里边还能见到当年放警戒用的机关枪。看这架势,当时惨死在枪下想要逃跑的中国劳工也不再少数了。 “小爷,我咋觉得这嘎达这么瘆的慌呢”马二爷扒在这片军用警备区的铁栅栏门前往里看了看,里边黑乎乎的什么都没有,到处都充斥着死亡的气息。 “二爷,咋地你还怕这里边蹦出来大粽子呀”无双笑道。从靴子底下就把玄铁扣拿了出来,没捅几下就听那大铁索咔嚓一声,被无双弄开了。 “嗯,我倒是宁愿现在大粽子就从里边出来,最起码咱能看着,早解决了也就没麻烦了,怕就怕那些躲在暗处里的危险,这里边气氛不对呀。”马二爷说。 安捷列夫见无双用一条好像小铁丝的东西就直接把这坚固的大铁索给捅开了,投来了羡慕的眼神。说他真是位奇才,连日本人制作的锁芯都能打开,估计以后做个开锁匠都行。 无双笑而不答,倒是白素没好气的讽刺他说:“那是自然了,安捷列夫同志不知道吧我们这位双小爷可是整个满洲关东的大贼王,天底下哪有他打不开的锁呀” 无双一开始还以为白素是在奉承他,可越听越不对味儿,只好回敬她说:“是是是,我是个贼,白素,不要忘了,从前你兰花门也要归属于东北盗门,你与我一样若是当年没有盗门的庇护,你们兰花门的一杆若是女流之辈又怎能在乱世之中求活你这一门手艺又怎能传承下来” 左右的铁栅栏门被无双推开了,里边猛地一股阴风吹来,吹的无双都直打寒战,马二爷说的没错,这里边确实有点瘆的慌。 “孟工,麻烦你带着两位俄国同志和咱们的电工赶紧去寻找这里的配电室和减压室,先恢复供电,另外我们的脑压现在都很低,这是重中之重。白素,让你的人不要分散,赶紧去里边寻找有没有可以用的武器弹药。”无双吩咐众人说道。 第117章神秘锁链 众人分作三拨散开分别行事,无双知道白素那边肯定带着急救箱呢,趁大伙都去各忙各的了,赶紧让她给安捷列夫昨日中的枪伤消毒,上药。昨天取出子弹的时候,只是把匕首高温杀菌了,并没有做什么处理,现在伤口里已经有些化脓了。 碘酒交上去疼的安捷列夫都直淌眼泪,无双按住了他,也是这汉子身子骨结实,强咬着牙停了过去。最后重新上了点消炎药包扎上,这条胳膊算是保住了。 这时,白素派出去的一队人跑了回来,看他们的神色都很匆忙,眼神也不太自然,好像找到了什么东西。 “你们几个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东西了瞧你们吓的,能不能像个爷们似的”白素骂道。 “素素姐前边,前边有条铁链子,铁链子好像拴着什么东西,还在动弹呢。”一个汉子战战兢兢答道。 “铁链子多粗”无双问他。 “也不是很粗,大概大概就像大拇指那么粗吧。” “小爷,会不会是当初小鬼子在天眼下抓到了什么活物呀”马二爷猜测说。 无双想了片刻道:“我只听说当初日本人在天眼下发掘出了很多当年东胡人曾生活过的痕迹,就算是有什么东西,最多也就是古代东胡人的尸体,难道他们能活好几千年再说了,日本鬼子咱比谁都了解,真要是捉到了活口,肯定要运走,给他们的731解剖,还能锁在这里永不见天日” 正说话的功夫,突然整片军备区亮了起来,左右的房舍门口挂着的灯泡全都亮了,肯定是孟庆武等人修复了这里的供电系统。 “你们先去减压室,刚才发现锁链的地方在什么方向”无双问那个汉子。那汉子手指了指军备区北边的一条小街,说就在尽头处,北街尽头处是一个空旷的广场,里边刚才黑乎乎的也没太看清楚,不过可以确定,锁链一直是向那广场中间延伸而去的。 “小爷,要不然我陪您吧。” “二爷,你跟他们去减压室吧,我不受这里的低压作用,再说那东西既然已经被锁链锁住了,这么多年下来是生是死也不好说,没事的,我去瞅瞅,你们一会儿再来找我。”说完,无双把身后的负重交给了其他人,自己一个人朝军备区北街走了进去。 这片军备区的范围可是不小了,当初这里驻扎着许多日军,都是用来守卫天眼隧道的,这里一应俱全,生活区里分为很多个小区域,有住宅区,有休闲区,有军械区,有训练区,每个区域里都有一个小房子上挂着一个奇怪的匾额,也不知道那里边到底是个什么去处。 无双没什么心思研究这些,他最关心的是这条铁链子拴着的是什么东西,只要看到那东西,基本就能知道当初小日本到底在天眼隧道下做什么研究了。 北街巷子很深,完全是按照日式街道建筑风格打造的,每一家每一户都是**的,每一户里边估计可以居住68人,有点像现在的大学生宿舍。家家户户都有一个**的编号,编号下边还对应着住在里边的士兵名字和职位。 北街小巷很深,足有一里地,里边又由无数条胡同组合而成,好像是一个个田字格似的。 走着走着,无双突然挺住了脚步,又是那种感觉,背后阴凉凉的汗毛倒竖,身后有人跟踪自己。会是谁呢白素应该会,白素这女人虽然阴毒狡诈,不过她是个懂得进退的人,就算要跟自己翻脸也不会选择这个时候,最起码也要等到大家一起进入天眼隧道尽头后,发现了天眼中的秘密,也许为了争夺那最后的秘密她会出手,但绝不是现在 “哼哼”他阴笑了两声,寒血宝刃从袖口滑落手中,借着刀刃上的寒光往后一瞅,一个深邃的眼神正在背后的胡同口偷窥他。 “别躲了出来吧,跟了我这么久你不累我还累呢,要不要不咱耍耍”无双猛地一个转身,凌空高高跃起,手握寒血宝刃向着那个躲在胡同口的黑影就砍了过去。 那人可能也没意识到无双这小子反侦察能力竟然如此之强,只是一个愣神,然后脚尖一点地,连连向后退去。他的速度很快,几个晃动就已经消失在了胡同的黑暗尽头处。就连无双这等脚法也是望尘莫及,只好放弃追赶。 会是谁呢难道是不可能,绝对是个活人,这天眼下的脏东西怎么可能跑的这么快这么快的速度,恐怕都跟马二爷有一拼了,但他为何不敢跟自己动手呢 也许是他不是自己对手要么就是他知道一旦动手会引来更多的敌人要么就是他有更重要的任务在身,暂时还没工夫跟自己周旋。 正在无双这边犹豫手否要去追赶那人的时候,突然就听北街尽头处传来哗啦啦的铁链晃动声音。他赶紧快步追了过去,走到这北街的尽头,发现果然,眼帘前先是看到了一根足有二人合抱那么粗的大柱子,柱子里拴着一条大铁链子。 这柱子可不小,往顶上一瞅,都顶到了天眼隧道的最顶端的石壁里,而且这跟石柱可不是一般石头打磨而成的,好像是金刚石,内里光泽剔透,是亮黑色的,用狼眼往上一照都直反光。 金刚石虽然稀缺,不过这种石头大多数都埋藏在地底下的岩层之中,小日本把天眼隧道打的这么深,肯定也挖掘出很多天然的金刚石大块原石,打造这一根石柱不是什么难事。 怪就怪在是什么东西都要用金刚石柱子拴上大理石的不行吗铁的不行吗难道那东西野性很强,力大无穷吗 哗啦啦铁链子再度崩直了,死死卡主金刚石柱上,无双用手摸了摸,这跟铁链子也不是一般的铁,而是高强度的陨铁铸造而成的,跟自己手中的寒血宝刃有一拼了,就算是寒血宝刃可能也砍不断这根链子。 第118章老人精 “额啊”一声怒吼从北街尽头处的那小广场上传了过来,那家伙喊声很大,简直震耳欲聋,看似被锁着的更像是一头上古神兽。 那家伙也许感觉到有人正在靠近它,无双每往前迈开一步那家伙就怒吼一嗓子,好像是在提醒他不要轻易靠近 他躲开这条陨铁链子,生怕那家伙抖动链子伤到自己,往前走了几步,前边就是三级台阶,台阶上是个小广场,但广场上并没有灯光,也看不清陨铁链子到底锁着的是个什么活物。 “你是何人”突然,被陨铁链子锁住的那活物竟然开口说人话了,而且发音很标准。这打消了无双心中的又一个猜测,肯定不会是日本人了。 “阁下这话问的不对,应该是我来问你才是”无双手握寒血宝刃抱着肩膀说道。 “哼尔等奸诈小人还想要我的性命吗六十年了你们已经离开六十年了,还是没有忘记我哈哈好啊我倒要看看你们如何能杀死我”这人说的应该是当初的小日本,看来小日本当年没少在他身上下功夫,不过这家伙生命力强,怎么折腾也折腾不死,最后小日本战败匆匆撤离天眼,也没来得及带他走。 “别这么说话,没准你求求我,我还能放了你也说不定呀”无双并没有意识到他面前锁着的是一个恶魔。 “休要欺瞒于我,尔等用尽奸诈手段,为的可是唤醒天鸟就算我死,也不会为你们唤醒的休要做白日梦了”那人无意间透露出了一个天眼隧道的秘密,最起码无双知道,这下边好像有只鸟,不过天鸟是什么东西他也没听说过。 “天鸟有点意思了,看来我没白忙活。阁下何人啊如何被小鬼子锁在此处”无双问他。 “你要放了我吗” “有什么好处吗”他又动起了生意头脑。 “好处哈哈凡人,你过来,我可以把上古神力传与你” 无双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他踏上广场的台阶,往前一瞅,这广场上还不止有一条玄铁链子,一共从四个方向分别延伸出四条玄铁链子,每一条都被固定在金刚石柱上。四条链子从四个方向汇聚在广场正中心,头顶上吊着一个人,四条玄铁链子分别锁住了他的双腿和双脚,让他头不着天脚不沾地。 广场正中心是一堆森森白骨,看来日本人当初为了“研究”他也没少牺牲,估计是被这家伙弄怕了,所以才用玄铁链子锁住了他。 这人定不是什么善类,无双不管他如何花言巧语也不敢轻易靠近他。只是站在他面前十米左右的地方打量着他。他被四条玄天链子拴在当空,就好像古代马上要受车裂之刑的囚犯似的。 “放我走不然你会后悔的”那人见无法诱惑无双便威胁他说道。 “我不受任何人威胁”无双抱着肩膀靠在一根金刚石柱上说道,语气十分轻蔑。的确,这么久以来想威胁他的人多了。 “哈哈是吗你与那些卑鄙无耻之徒一样愚蠢”那人放声大笑。 无双抬起手来,把狼眼的强度调到最高,径直照向了半空中,狼眼本是盗墓专用的强光手电,迎面照在人脸上能舒服嘛无奈那人的四肢被玄铁链子束缚着,无法遮挡,只好歪着脑袋闭着眼睛躲避强光。 “拿开它你拿开它你以为你的照妖镜可以奈我何吗想当年有人用秦王照骨镜想杀死我可最后他也还是变成了一具白骨” 那是一个脸上长着浓重毛发的老人,看这老人的年龄最起码得在百十来岁,满脸的皱纹堆着皱纹,一层又一层就跟傻逼狗似的。他凌乱的头发也不知长了多少年,挂在半空中足有二十多米的高度仍然垂到了地上。 他正在试图发力,四肢使劲儿拉扯着玄铁链子,可四条链子十分牢固,别说锁它了,这玄铁链子就连上古神兽都能拴住 “啧啧啧,别告诉我你已经好多年没洗过澡了,哎哟喂,我这一凑近啊,都熏得慌,一直我都以为自己够埋汰的了,今儿终于可以跟我家彩蝶找个借口了。”无双咧着嘴故意捏着鼻子嘲讽他。 “啊”突然,这老人竟张开大嘴大声吼叫了起来,他的吼叫简直是震耳欲聋,吼声中带着浑厚的内力,震的整条天眼隧道都在微微摇晃。 “尼玛老东西”这吼声实在太过于强大,震的无双的耳膜都有些承受不住,他赶紧捂住双耳连连向后退。 但此时已晚,刚才那老头说了,他靠近过来是愚蠢的举动,无双要为他的大胆而付出代价。 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把他的身体向前拖动,就好似磁铁的正负极一样死死把他吸住了,他想跑已然来不及。 无双想张开双臂牢牢抱住一根金刚石柱,但他此刻还不敢张开双臂,因为只要张开双臂,这强大的吼声真的会把他的耳膜震裂,这绝不夸张。他的吼声几乎在天眼下形成了一股地震波,附近的房舍以及其他建筑都在摇晃不已。挂在街道两侧的灯泡啪啪啪一个接着一个被他的吼声震碎。 这不仅仅是一声强大的吼叫,而且也形成了一道声波,这强大的声波足以摧毁任何事物。无双根本没想到这老东西竟然如此厉害,要不然再借他几个胆子也不敢靠近他。 一道白光闪过,白毛黄仙从主人肩膀上嗖地下窜了出去,张开锋利的爪子朝着那老头的眼睛就挠了下去。 “吱吱吱”老人的怒吼停止了,伴之而来的竟是小白一声凄惨的嚎叫,然后白毛黄仙应声落地,身子重重地掉到了无双的面前。 小白痛苦地用四肢爪子想支撑起身子爬起来,可试了两下最终还是没有爬起来,小家伙咳了几声,喉咙里咳出的都是鲜血。 第119章上古神将 “小白?”心疼的无双赶紧把它抱在了怀里。小白身体上并无外伤,而是距离那家伙太近了,那老东西的吼叫中可不仅仅是声波那么简单,而且还包含着一股神秘的力量,距离越近威力就越大,白毛黄仙根本无法承受那强大的冲击力,此刻估计脾脏是受了内伤了。 “好一条忠心护主的黄仙,可惜,它修行尚浅,岂能抵御我释放出的能量?哈哈……” “你他妈混账!”无双把小白放在地上,手持寒血宝刃恶狠狠骂道,这次可真把无双逼急了! “哈哈……再问你一次,放了我!放我下去!否则下一次你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无双一瞪眼,道:“我说过,老杂毛,我不受任何人威胁!你想死?好,我成全了你!” 无双大喝一声,脚尖点地噌地下窜了起来,双脚踩在玄铁锁链上好似杂耍一样,几下就冲向了那怪老头。他就算是铁打的身体肯定也难以承受这寒血宝刃的锋利! “呵!!!!”那老头又是一声怒吼,这声音不大,他玩够了,不需要再跟他周旋了。 那老头一声大喝之下,竟然从嘴里吐出一条长约十米的舌头,那黏糊糊的舌头好似青蛙捕食一般,直接缠住了无双的身子令他动弹不得,然后卷起无双就往自己面前送。 无双难以承受这股力量,双手双脚被牢牢束缚住,手中的寒血宝刃也是无用武之地,当啷一声掉了下去。下边的小白想救主人,可它也受了很重的内伤,爬都爬不起来。 万急之下,突然,几道白雾从无双七窍中溢出,在半空中汇聚,幻化成了一个白衣女子的虚幻轮廓,那女子冷颜肃眸,她美的似天仙,冷的似地狱的寒冰。 安图美眯着眼睛,整个人半悬在空中,她看似柔弱的身体四周刮起无数寒流,寒风凛冽,每一道寒风都好似刀子一般!嗖嗖嗖嗖,无数道寒芒刮了过来,刺在了那老东西的长舌上,疼的那家伙只好松开无双收回长舌。 安图美的身体闪烁着幽光,身上萦绕着白色绫罗,美的一塌糊涂,她不由分说,整个人飞速向那被玄铁链拴在半空的老人扎了过去。 她的身体是虚幻的,这并不是她的肉身,而是她的元神形成的影像,但却蕴含着安图美几乎全部力量。上古四帝的神力可不是一般东西可以承受的,要知道,上古四帝统治九州大地的时候,还没有封神,而他们的力量早就逾越了大罗神仙不知多少倍! 那美人儿虚幻的影像直接从那老人的身体穿了过去,表面上并没有形成创口,那冰寒的力量正在肆意摧残着他强大的灵魂! 安图美的影像在广场上绕了一圈后,然后落在了无双身边,轻轻用她的芊芊玉指在无双脸颊上温柔的划过,怜惜着昔日的恋人。 “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我的男人!”她的语气既温柔,又冷漠。 “额……你……你……咳……”老人的灵魂正在饱受煎熬,安图美的力量此刻也正在逐渐冰封他体内的强大力量。他是很强大,但跟安图美比起来却小巫见大巫了。 他满嘴是血,嘴里的舌头上被寒芒划出无数道口子,血流不止。 “白帝尊?你……你是白帝尊?你没有死?你竟然没有死?”老人十分惊讶,既好奇又惧怕。 “蛇朗别来无恙啊?”安图美站了起来冷冷地看着那老人。 “蛇朗自知不是白帝尊的对手,杀了我吧!我已在这永不见天地的地窟中煎熬了数千年了,终于等到了一个可以彻底杀死我的人!可没想到竟然是你!白帝尊!”他的声音颤抖着,可见这位蛇朗在上古时期也十分惧怕安图美。 “你是哥哥的手下,我不想杀你,请不要为难杀魁星!”安图美把无双从地上扶了起来。以前都说男人保护女人叫护花使者,估计安图美现在就算是护草使者了吧。 “什么?这个孩子是杀魁星转世?那……他是来……”蛇朗欲言又止。眼神中带着些许的惊恐,想看又不敢直言去与无双直视,曾几何年,这杀魁星不但他惧怕,杀魁星的大名好似地狱魔王一般震慑九州大地。 “天鸟在何处?”安图美逼问他道。 “不知道!我不知道!”蛇朗刚才还在用天鸟诱惑无双,此刻见到了安图美,可再不敢吐露半句了。安图美不怕他,而且杀他只是片刻的事,他甚至更希望安图美马上了解了他,那样他就可以把那个秘密带到黄泉路。不过,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恐怕地狱也不愿接收。 “安图美,杀了他!替我杀了他!只要你杀了他,我答应你,一定会带你去极渊!”无双瞪着那怪老头说道。 “不,你迟早都会带我去极渊,因为那是你的命术。”那冰美人妩媚地靠在无双怀中,用芊芊玉指划过他的脸庞,然后在他耳畔悠悠说道。顿时,冻的无双猛地打了个寒颤。 “蛇朗,我有能力杀死你的灵魂,更加有能力让这天外玄铁铸造成的锁链断裂,你只有两个选择,生还是死?” 剧情急转直下,刚才蛇朗还在威胁无双,如今却反过来被安图美威胁。安图美是真正的恶魔,她的力量足以毁灭世界,蛇朗在上古时期曾经领教过。别说他了,就连他的主人也未必是安图美的对手。 “安图美,你不要妄想得到天鸟了,帝尊正在等我,他已经等了我几千年了,我也早就等不及与主子见面了。来吧,动手吧,我知道你不会手下留情的!”他咬紧牙关,就像一个被严刑逼供的囚徒只求一死。 “蛇朗求死有那么容易吗?本尊不会让你死的,你要活着,你要好好活着。哥哥让你守在此处这么多年,肯定吩咐了你什么事吧?好,本尊就放了你!”安图美上开双臂,地下升起极阴寒气,寒气飞快地顺着四根金刚石柱向上攀爬至玄铁链上。 “你不能放了他!他是恶魔!”无双大吼道。 第120章蛇朗 “蛇朗求死有那么容易吗?本尊不会让你死的,你要活着,你要好好活着。哥哥让你守在此处这么多年,肯定吩咐了你什么事吧?好,本尊就放了你!”安图美上开双臂,地下升起极阴寒气,寒气飞快地顺着四根金刚石柱向上攀爬至玄铁链上。 “你不能放了他!他是恶魔!”无双大吼道。 安图美转过身来,用手指勾起无双的下巴,暧昧地笑道:“恶魔?本尊没有听错吧?哈哈……说起恶魔,本尊又何尝不是呢?还有你,杀魁星?你有什么资格说他是恶魔?千百年来为你而死的人还少吗?” “我?不,我不是杀魁星!我是无双,我是董家后人,我是满人!”她说出这话后,无双的脑袋里突然传来一阵刺痛。 “如果你真的是杀魁星的话,那你看看你的双手吧,安图美说的没错,几千年前,你亲手杀死了我部族数万之众,他们都是因你而死,你这个两面三刀的小人!”蛇朗愤怒地看着无双,如果早知道他的身份也许刚才就会使出浑身解数将他秒杀。 上古年代,中华大地分为四大部落,分别由白,赤,青,黄四位部落帝尊所掌控。除了他们,在那个动乱的年代里天地间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神仙来惩恶扬善。所以,偏远地区也滋生了许多妖魔鬼怪。 上古与洪荒两个世纪是不同概念的,洪荒指的是女娲造人后的初世,上古指的则是九州大地已由自己的文明。 相传,洪荒初期,天上还是一片混沌,一个大火球从天而降落入荆湖,现在的荆湖就是当时形成的地貌,那时,荆湖中还没有水,一个浑身****的男人从地坑中走了出来。这男子生的健壮且俊俏,按照现在的话说那就是少女杀手了。 那时候人们迷信,认为天降火球实属不详,便把这神秘男子五花大绑打算朱砂。谁知,就在这些莽夫手起刀落之时,突然一道闪联落下正好劈中刑场中间的那棵木桩。但那男子并未被五雷轰顶而亡,竟挣脱绳索站了起来,他夺过这群原始人手中的长矛,****着身躯与这个部族激战了起来,他以一敌千,齐勇绝不输给两年前后的人中吕布! 被他诛灭的那个部族叫“朗”。当时人类的进化还没有像现代这么完整,朗是一个蛮夷部落,部落文明比较滞后,朗部人也许是因为生活在沼泽地带,气候温顺,他们的皮肤不但细腻光滑,而且表面上还生有一层类似鳞片的保护层。所以当时朗这个部族又被称之为蛇族。 朗部首领名叫蛇朗,这男人身高七尺有余,口有长舌,好似巨蟒。因朗部与黄帝一统的黄河部族较近,所以两个部落一直相处融洽,共同抗击西北的赤吼部族,算是联盟了。 朗部因为抓了这么一个来历不明从天而降的怪物灭了族,蛇朗不敌此人只好投奔黄河北岸的黄帝部族。 黄帝并非好战之人,他收留了蛇朗,就问是何人有此神工可在一夜之间灭了你蛇部全族?蛇朗委屈地跪在轩辕黄帝面前便把那大火球从天降一事原原本本如实道出。 “哦?天下竟然有此怪事?看来此人是从混沌中而来,或吉或凶呀?”黄帝迟疑道。 黄帝身边有一位军师,唤作仓颉。这位仓颉可是位名人了。《禅通记》中曾有记载,仓颉有双瞳四个眼睛,天生睿德,观察星宿的运动趋势、鸟兽的足迹,依照其形象首创文字,革除当时结绳记事之陋,开创文明之基,因而被尊奉为“文祖仓颉”。 此人了不得呀,仓颉胸有大志,满腹经纶,观星斋月能断古今,只是因其长相好似鹰禽,故而很少有人敢与他交友。归顺轩辕黄帝后,他成为了皇帝身边的左膀右臂。 蛇朗跑回来时,恰恰是晚上,他说出部族的惨剧后,一心想着让轩辕黄帝出兵为他报仇。黄帝聪慧,见军师仓颉迟迟不肯表态便问他此中可有缘由?那火球是否是女娲娘娘在惊醒蛇部? 仓颉背着手走出大王营帐,抬起头来四只鹰眼观察着东方星空。他皱了下眉头,咂嘴说:“大王,东北方魁星消失,恐怕此人乃是杀魁星转世!” 轩辕黄帝问他杀魁星是个什么来头。 他说,杀魁星乃是妖星,逢乱世而生,千年一轮回。他霍乱人间,每每杀魁星转世,人间杀虐无数,各势力部族间战争频频,导致民不聊生。此妖星降世,必诛杀! “仓颉,本王允你三万蛮兵连夜渡过黄河北岸诛杀那魁星!”轩辕黄帝把兵符交给了仓颉。 仓颉捋着胡子摇了摇头,说大王有所不知,杀魁星刚刚转世而来,此刻他的杀气太重,且并未滋扰我们部族还是少惹为妙。咱们暂且看看他下一步的打算,这杀魁星天生孤傲,不可能有部族收留他。我们不如借他之手残食其他部族的势力,待杀魁星气息渐弱再发兵剿灭。这样岂不是一石二鸟? 轩辕帝说,那咱们也不能置之不问,若是杀魁星站稳了脚跟,有了自己的势力,到时候就会成为我们黄河部族最大的威胁。 仓颉说大王莫急,我先渡河而去,看看他此刻的情况,是否可为我所用。也可防止其他部族与他接触,暗通对我们有所威胁。 仓颉化作一只大鹏鸟,飞过黄河,黄河南岸早已血流成河,只见那杀魁星手持长矛仰天大笑,此时他杀气正盛,就连仓颉也不敢妄自与他为敌。他深知自己绝非杀魁星的对手。 正在他盘旋上空时,突然就觉得身后一道白色淡芒闪过,幸好他躲得及时,一个盘旋跑远了,再回头一瞅,身后云端,一个满身冰霜之气的女子正远远地瞪着他。 “安……安图美?白帝尊?”白帝尊在上古四帝之中,力量是最强大的,性情也是最古怪的。她是一个冰美人,谁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心情好,什么时候心情不好,每当她心情差的时候,天上普降暴雪,刚长出来的庄稼也能被冻死。 第121章几千年前的恩怨 如今,天上乌云密布,一片片雪花已经纷纷飘零而下。 “仓颉,滚开!他是本尊要的人!”安图美看着那只大鹏鸟厉声说道。 “可……可他是杀魁星呀!”仓颉惧怕安图美,语气渐弱道。 “杀魁星又如何?本尊要的便是这杀魁星!”安图美爱怜地看着那个健硕而又俊俏的男人。 “白帝尊三思!杀魁星降世,凡间必生大乱!此乃妖星!” “哼哼……回去转告哥哥,他是我的了!”说罢,安图美从天而降。 上古四帝的气场太强大了,安图美的到来让杀魁星有些不安,他还不知道安图美的来意。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警觉地看着安图美。 安图美媚笑着,她的魅力无人能挡,这冰美人国色天香,美的一塌糊涂,她没有恶意,只是向杀魁星伸出了自己白皙的小手。 杀魁星看了看她的表情,似乎在她的表情中读懂了什么,然后走过去握住了她的小手。那一刻,他们达成了契约。 轩辕黄帝可以有仓颉辅佐,为何安图美不能有杀魁星辅佐?杀魁星跟她一样凶狠冰冷,他们是最佳拍档。 后来,白帝的东北寒蛮部落入侵今日蒙古的天苍部,杀魁星为他打败了天苍部,手刃天苍部部族首领。他以数千之众击败了比自己多出将近十倍的敌人!一战成名! 五年后,安图美收复渤海蛮夷部落,实现了真正对北方政权的一统。也形成了对其他兄弟们的三个大部族的威胁。 寒蛮部族与黄河部落的第一场恶战是在十年后发生的,当时黄帝这边统军之人正是仓颉,而他要面对的就是气势汹汹骁勇善战的杀魁星! 双方势均力敌,在周口店一代强强对峙,谁也不敢妄自开战。 仓颉请来了赤吼的妻子,烈岩真君助阵,他本以为是安图美出站,这位烈岩真君与安图美算是水火不容了。却不曾想竟是对阵杀魁星。 杀魁星趁夜色刺杀烈岩真君,热闹赤吼,赤吼与仓颉何兵二十万讨伐寒蛮,杀魁星大败而归,退回东北。 后,青浮出面调解兄弟姐妹间的恩怨,四帝之战暂时画上句号。青浮挑拨离间,答应杀魁星只要他背叛安图美投靠他,他可把现今广东广西的地盘全部封赏给他,让他自立为王。 杀魁星两面三刀答应了青浮的条件,但作为交换,他要求青浮杀死仓颉。青浮与轩辕黄帝商议,为了摆脱安图美对中原的威胁,离间杀魁星,只好忍痛砍了仓颉的人头献给了杀魁星。 杀魁星背叛了安图美,这让四帝之间的势力再度平衡,后来,就像故事中前面所讲到的那样,先是青浮与赤吼合力在长白山封印白帝安图美,而后青浮暗算赤吼,打败赤帝部落。最后黄帝靠着仁者治天下的信条打败青浮,一统九州,成为千古名君。 这段故事没有什么可考究的证据,真实度只有他们几个才知道。白帝的离去缘出杀魁星!他让安图美是又爱又恨! 杀魁星在上古时代有两个大仇人,一个是仓颉,另一个就是蛇朗!仓颉已死,如今,站在他面前的便是唯一的大仇人,蛇朗! 人人都说无双是魁星转世,但似乎魁星的元神并没有觉醒,无双只是个跟其他同龄人相差不多的小痞子而已。杀魁星的元神到底有多强大他也不知道,毕竟上古时期关于杀魁星的记录实在少的可怜,就连山海经中也没有提到杀魁星分毫,他就好像被历史有意抹除了一样。 哗啦啦……捆绑了蛇朗六十年的玄天链子被冻裂了,他挣脱束缚从天而降,只是他还太虚弱,他的大部分元神早已被安图美所封印,现在的蛇朗对无双没有任何威胁。 “你自由了蛇朗!”安图美冷冷说道,她一只手与无双十指紧扣,就好像数千年前的恩爱一样。 “我自由了?蛇朗何时曾自由过?白帝尊放我下来恐怕也是想利用我寻找天鸟吧?” 安图并不需要隐瞒什么,直言说道:“是的,天鸟本是哥哥的坐骑,我安图美虽不喜欢那花鸟,只是相传那天鸟乃是雨花石所化,雨花石乃是我们四兄妹元神分列前的雏形,当年天鸟口衔雨花石落在了黄河部落之中,我哥哥轩辕黄帝曾说过,雨花石乃是四帝之根绝非凡物,就算他也无权占为己有。”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哼哼……本尊要你带我去寻天鸟!若本尊可得到雨花石,便可以与你带着杀魁星回到我们的世界,重新再与其他三位兄弟争夺九州!”安图美两步迈上前去,张开纤细的小手掐住了蛇朗的喉咙令他痛苦难耐。 “不……不……没有……没有……人可以得到雨花石!”他喉咙里发出筋骨撕裂的声音。 安图美松开鬼兆,蛇朗落地捂着喉咙干咳着。可能是安图美刚才用力过大,蛇朗表现的十分痛苦,整个人都趴在了地上起不来。 “蛇朗?你就这么点本领吗?这可不像你呀!”安图美挑衅讽刺着他。 的确,这蛇朗虽说不是白帝尊的对手,不过在几千年前他是唐唐一个部族的首领,后由归顺黄帝成为轩辕帝手下一员虎将。 蛇朗抬起头来,那苍老的嘴角一咧,露出一抹阴笑。 “安图美!当心!”无双心知不妙,赶紧伸手把安图美拽了回来。当他再抬头去看的时候,那蛇朗竟幻化作一条巨蟒潜走了。 安图美并不着急追赶他,反而被无双的大手一拽惯性似的扑进了他的怀中,她乖巧的好像邻家大女孩一样,靠在他坚实的臂弯里享受着杀魁星的温暖体温。 “你还在乎我?”她幸福的笑着,笑容中包涵少女的羞涩。 “你这娘们是不是虎?眼看他要暗算你,你怎么不跑啊?”无双不解风情地说道。 “暗算?本尊?哈哈……他敢吗?走就走吧,你跟上去,天鸟必定就在这天洞尽头!”安图美在他耳畔悠悠说道。 第122章雨花石的秘密 “这都啥玩应啊?我说大姐,咱能不整那么复杂吗?我就一凡人,啥也不懂,啥也不会,我只想带着我的朋友活着回去!你们的恩怨与我无关,你喜欢什么天鸟什么雨花石的,你自己去拿,别拽上我好吗?”无双推开她,抱起自己的黄皮子疼惜地抚摸着黄皮子柔顺的背毛。 “你必须去,代替本尊去寻雨花石,雨花石中蕴含着无穷的力量,它不仅可以让我回归帝尊之位,也可以让你找回属于你的元神和力量。你是杀魁星!我走后,这个世界上再无人可以与你匹敌,你的力量完全可以一统九州大地。” 无双叹了口气,说我有个条件。 “你越来越像他了,竟学会跟本尊讲条件了?不必多言,你是要我救你的黄皮子对吗?可以!但不要忘记你我的契约!” “一言为定!”无双与她击掌为誓。 安图美抱起黄皮子,把自己的脸蛋慢慢贴了上去,用自己那冰冷而又芳香的气息与白毛黄仙零距离接触,在小黄皮子身上蹭了蹭,然后把它又交给了无双。 “喂!你别糊弄我啊!”无双没等说完话呢,小白嗖地下又蹿上了无双的肩膀,它自己都有点不敢相信,还用那肉呼呼的小爪子扒扒这儿扒扒那儿,好像怎么动弹都不疼了,而且身体内充满了力量。黄皮子体阴,安图美刚好就把自己隐含的力量传给了它,这让它十分享受,在无双肩膀上上蹿下跳地欢呼雀跃。 “好吧,我收回刚才的话,其实我特别想问,你的力量这么强大,为什么总要借助我的肉身呢?”无双又问她。 安图美抚摸着无双的俊俏脸颊慢声细语地说:“因为你是我的杀魁星!几千年前你欠我的,你需要还!” 说完,她化作无数气旋,重新从无双的七窍中钻入了他体内。 “我靠,我突然想起来动物世界里演的那种寄生蟹了。看来甩还甩不掉了呢?”他看了看小白,小白用毛茸茸的大尾巴在他脸上不停地瘙痒。 马二爷等人听到这边的动静后也赶了过来,等他们赶过来黄瓜菜都凉了。 “小爷,我们刚才听到这边有什么东西在吼叫?您……您没事吧?”马二爷看了看少主子,幸好少主子没少什么零件。 无双伸了个懒腰说:“嗯,可不是咋地,我要说刚才我碰着一条好几十米长像水缸那么粗的巨蟒你们信吗?” 众人面面相觑眨巴眨巴眼睛,那脑袋晃的跟拨浪鼓似的。 安捷列夫等人手中多了几把枪,有的枪身上都上锈了,不过身上却挂着满满的子弹。这些冲锋枪的造型有点奇葩,弹夹是弧线型的,一个半弧形的弹夹插在枪托底下,好像香蕉一样。无双认得,这是日本的“百式冲锋枪”,顾名思义,弹夹里可以装一百发子弹。 “还有其他发现吗?”无双问他们。 众人摇头说,刚才只在军械库中找到了些凑合用的枪和子弹,并没有其他发现。这片军备区跟其他地方不同,没有发现一个人影,连那些大粽子也没有出现过。 无双问孟庆武,如果咱们通过这片区域,再往前走会是哪?距离最近的减压区还有多远的路程。 孟庆武打开那张工程图纸的复印件指着上边的红色区域说,这张地图到了这片军备区后,剩下的部分就十分模糊了,没有具体的数字和文字,只是一个大概的轮廓,咱们判断起来肯定并不准确。大概距离下一个据点还有三十公里路,海拔高度无法判断。 无双把自己从工程总指挥部撕下来的完整图纸扔给了他,道:“您看这张吧,这张比较完整。” 孟庆武在这边研究着图纸,其他人则纷纷整理装备,把能吃的能喝的全都集中在一起由马二爷统一分配。 但是问题又出现了,平白无故丢了一个大活人!那人是白素的手下,开始时候,白素是让那人去接电话线的,可一直到无双这边有动静,大家都冲了上来后,依旧没见那人回来。 “不行,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大家不要分开,去找他!”无双吩咐说。 日军当时在挖掘天眼时,电缆全都布设在隧道的右侧用碎石和泥土盖了一层,很好辨认。无双挖开东侧的电缆,顺着电缆一直往军备区入口处寻找。 没走几分钟,就在一个角落里看到了那人的尸体,那人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管白素怎么喊也不吱声,看来是死了。 白素走上去摸了摸他的鼻息,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的尸体里流出大量鲜血,看来是受了外伤而亡,只是,白素带来的人都是百里挑一的高手,跟这样的高手过招,那你得多厉害呀?能让人家一声都没喊出来就解决了? 无双和马二爷把尸体翻过来仔细一瞅,那人的脖子到胸膛的正中间被利刃划开了,稍微有点外力,整个人的肚子都裂开了,里边的心肝肺哗啦啦地流淌而出。 “这不可能,就算对方是决定高手,他总不至于连喊都不喊一声吧?”白素惊道。 无双说这没什么好惊讶的,你站这儿别动。 说完,他走到白素背后,单手绕过她的脖子死死捂住了她的嘴,然后脚尖点地噌地下翻到了她的正面,挥起寒血宝刃一刀就砍了下来,吓的白素出了一身冷汗,幸好他不是敌人。无双这半年来功夫可是大有长进,估计现在就算是十个壮汉站在他面前都未必是他的对手。 “看到了嘛妹子?对方十个快刀手,你跟她交过手的,也许就是……”无双欲言又止。 “松岛奈奈子?她是怎么下来的?天眼的入口不是已经被老毛子围住了吗?难道东瀛忍者真的会遁地术?” “遁地术是不是真的我不知道,不过这天眼隧道既然是人家小日本挖的,就不可能只有一个入口,一定还有其他秘密入口我们没有发现。刚才我跟她可能打了个照面,不过她有更着急的事要处理,没倒出空来跟我玩耍,大家得当心点了,这个女忍者是个快刀手!” 第123章神秘盗洞 这边俄国通讯员马上把电话装上,试着用这条老电缆跟地面取得联系。 还别说,这次电话通了,并没有受地下强磁场的干扰。 安捷列夫与格拉西姆中校通报了进入天眼后的遭遇,请示格拉西姆是否现在撤出天眼。 格拉西姆的命令没有变化,依旧是长驱直入,不惜代价要用最快的时间进入天眼尽头!一定不能让小日本得逞。并且告诉他们,他已经派出了一队俄国大兵进驻卡卢加1号区接应他们。 无双夺过话筒对格拉西姆说:“中校你要注意,卡卢加1号区到2号区中间地带存在神秘生物,不要让人轻易靠近。” 格拉西姆告诉他,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希望他们可以顺利从天眼隧道下带回意外惊喜。 “我的人?” “你的朋友就是我们俄国人的朋友,我会善待他们,请不要担心。请随时与我保持联系。”格拉西姆读懂了无双的意思。 挂了电话,无双朝着天眼隧道尽头处的黑暗望了一眼,看的他都直皱眉头,这无尽延伸的隧道,到底有多深?现在就已经超出海拔负1000米了,已经到了人体所能承受的极限。当初日本人费了这么大事挖掘出的隧道,又究竟得到了什么? “双爷,按照日本人留下的图纸现实,最初一批被发掘出来的东胡人遗址就在三十公里外,那里应该是一处日本人临时搭建的考古研究所,当然,也有军用和民用的减压室还有配电室,我们是不是现在出发?”孟庆武问道。 “好了,大家出发吧,路上不可再分散了,一定要加倍小心。”大家重新背上行囊与武器装备,再次踏上通向地狱的征程。 自从进入海拔负1000米以下区域后,隧道两侧洞壁出现了砂岩结构。砂岩的矿石结构十分不稳定,很脆,可以看的出,当初小日本的工程进展到这里的时候是多么不容易。他们做了三层支护,第一层是混凝土结构,用来把外边的砂岩隔阂开,第二层是钢板,第三层是木板。 “日本人的建筑工艺真的是够复杂的了,什么时候我们中国人的楼房能这么结实我就买楼。”无双说。 “您也不能把话说绝了,您看,做的支护工作再好,可这儿不还是有塌陷嘛?”马二爷走到前边,发现了一处严重塌方的区域,上边露出了一个大窟窿,砂岩和泥土堆了一大片,这大窟窿里边阴森森的一股股阴风直往外吹。 “孟工麻烦您看下图纸,我怎么觉着这并非是塌方呢?这地窟窿的直径很宽,而且边缘处也很光滑。”无双问。 孟庆武展开图纸,指着上边对应的区域说双爷您请看,此处是不该出现其他洞穴的,我觉得是你多心了,这地方是砂岩结构,砂岩结构不稳定,在我国很多地区只要钻探队打到砂岩结构的地质都要绕开。 马二爷抬头看了看那个阴森的窟窿皱了下眉头,把无双拽到了一旁小声说:“爷儿,您看出来点啥门道没有?” 其实不用马二爷问,无双刚才也留意到了,之所以提醒孟庆武赶紧对照图纸查看是因为这个阴森的地窟窿洞口处不像是天然塌陷,太平整了,更像是被人挖出来的,而且像是洛阳铲作业的痕迹。 “是个盗洞!出自咱们盗门人之手,打盗洞的这位爷儿手艺恐怕在我之上,是个老土贼了。”无双说。 “小爷说的没错,咱们东北盗门中的土贼本就不多,懂得用洛阳铲打盗洞的更是屈指可数,因为当年师尊玄道只把摸金倒斗的本领交给了你太姥爷一人,这门手艺里的学问太大了,乃是咱们盗门中的一门禁术,如今您瞅瞅,这盗洞被打的多平整,那切面给你修的?我都不怕您不高兴,这老土贼的手艺比您高明数倍有余,绝对是咱们盗门土贼中的高手了!” 无双应道,您说的是实话,我算哪门子摸金校尉呀,这些手艺都是照葫芦画瓢,毕竟我姥爷也不是摸金校尉,我学的这些全都是在千机诡盗中看到的,跟老一辈的高手们比不得。但话又说回来,这地方能出现一个盗洞可不是巧合,会不会当年已经有咱们盗门高手来到过此处? “我也说不准,除了您太姥爷外,我记忆中可就再没有一个人会咱们倒斗的手艺了。我觉得我们该去看看,既然是盗门中人留下的,如果他真的死在此处,咱们理应为他收尸。再说了,难道小爷不好奇吗?这么好的打盗洞手艺会是谁做下的?” 盗门中的高手成千上万,那些眼疾手快的小贼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唯独土贼一般人可做不了,这土贼里的说法多了去了。你要盗的是普通大财主的坟啥的这无所谓,挖开了也就挖开了,但要是看中了什么王侯将相的贵斗,龙斗,没有点上乘手艺你别说挖了,就连找都找不着。 当年摸金这老手艺阴阳玄道只传给了得以门生吴功耀一人,吴功耀一辈子就这么四个徒弟,每个徒弟学一门手艺,阴阳玄道曾立下规矩,摸金倒斗绝不外传,所以就算最后这四个徒弟也没有一人习得此本领分毫。 那还能有谁?难道是…… 无双与马二爷对视一眼,心中已有打算。那还能有谁呀?当初吴功耀出走后便再没有露面过,这么多年过去了,盗门的徒子徒孙们就差把大半个东北翻过来寻找他了,可却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无奈之下,只好在承德山区为他盖了衣冠冢,功耀祠留个念想。 “可能性不大吧?”无双说。 “不去看看咱们谁也拿不准呀,这天眼之中藏着的秘密跟咱们本就无关,倒不如寻一寻这条盗洞的踪迹,兴许可以顺藤摸瓜找到些线索。” 无双深吸一口气,靠在洞壁一侧抽了根烟,太姥爷吴功耀的尸首一直是他的一块心头病。他是传统家庭培养出的孩子,传统家庭的孝道可不是咱现在口头说的那份孝心。要是放在从前,老爷子死后尸体丢了,子孙后人是不得办红事的。 第124章又一具尸体 “双哥,你们爷俩商量啥呢大伙等你们呢,咱们是不是该走了”白素走过来催促无双说。 “妹子,恐怕我们暂时得分开一会儿了,这盗洞有些讲究,我和二爷打算去探一探,你们继续往前走吧,记住,遇到什么危险立刻开枪,我们听到枪声马上来支援你们。” 白素诧异地看着他,无双可不是那种轻易抛弃同伴的人,定是有什么要紧事,要不然也不会突然离队了。他离开也好,留下这三个傻乎乎的老毛子,想什么时候干掉就什么时候干掉。没有无双,白素就不用畏手畏脚的了。 “哎我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白素,不许为难这三老毛子,我可告诉你,佟佳燕他们还都在地面上呢,如果这些老毛子全军覆没了,你应该知道后果。” 白素没有直接回无双的话,笑了笑只是说:“祝你们顺利” 白素这小娘们的性格跟蓝彩蝶不同,这娘们比蓝彩蝶还怪,有的时候包括那咻在内谁也看不懂她。 无双抱着肩膀冷冷一笑,心道,白素不是傻子,没到天眼尽头之前白素绝不会傻到对安捷列夫下手。 “多的我就不说了,当心松岛奈奈子。” 无双又把安捷列夫叫了过来嘱咐了两句,也没说什么,只是提醒他不要太信任白素,另外他又从俄国通讯员拿了一捆电缆。 “有事随时联系,保重”无双带着马二爷背着重重的一捆电缆钻进了这条阴森的盗洞之中。 这捆电缆是刚才从日军的军械库找到的,足有几千米,虽然沉重不过最起码能一直跟外界保持联系。 这盗洞打的是真好,就算无双再学几年恐怕也赶不上人家的手艺,看看这盗洞四边切口多光滑都是用灰沙拌着鸡蛋清支护的,要不然砂岩早就塌陷下来了。 无双分析这条盗洞肯定是在小日本撤出天眼或者建国后挖的,要不然日军当初早就发现了。 盗洞打的挺宽敞,估计这人身材比无双还魁梧,虽然是盗洞,可无双几乎可以在盗洞中直立行走了。这条盗洞的方向是斜着向地面上打去的,但现在还无法判断,当初是有人从天眼下逃离时打的,还是从外边下来时打的。 以前的老土贼们打盗洞有个习惯,都会在盗洞四壁上留下记号,这些记号可不是说为了防止自己迷失方向用的,您想啊,就这么一条盗洞,一前一后,您就算是傻子也不至于迷路吧这些本门的特殊符号一般都是些黑话呀,要么就是些字符。用来警示后入的同行们,前边已经有土夫子下来过了,是个空斗。 但这条盗洞里竟然什么东西都没有,别说字符了,除了洛阳铲修砌过的整齐痕迹外,连个毛边都没有。 无双回头问马二爷:“二爷,在咱东北,除了咱们盗门外,还有其他同行也可以做倒斗买卖吗” “这就不好说了,那个兵荒马乱的年代,只要赚钱,人啥事都敢干,不过盗洞能打的这么好的,怕不是一般的土贼吧” 无双与马二爷顺着这条盗洞一直往前摸索,走了大概有十多分钟,前边是依旧见不着头。按照脚程分析,他们已经走出来足有一公里了,因为肩膀上扛着的电缆都用光了。 “小爷,这盗洞打的这么深咱还要往前走吗再往前走电缆可就没了”马二爷提醒无双。 “二爷,给我插上电话,我有点担心白素和安捷列夫他们那边。”无双心中已经决定继续顺着这条盗洞探索,不管这条盗洞通向哪里,这是唯一一点线索了,他决不能放弃。 马二爷把电话插上,连通了另一端,但是盲音响了许久,依旧无人应答。九十年代中期的通讯技术没有大家想象的那么差劲,要知道,当初第一批大哥大已经生产投入使用了,民用电话也不再是老百姓遥不可及的奢侈品了。 这条电缆可以连通地面的格拉西姆,和天眼下所有电缆覆盖的区域,只需按照通讯工程师提前设的小号拨通就可以。白素与安捷列夫那边一直跟地面保持着联系,并且他们与无双这边的电缆是在军备区形成的线路交叉点,因此,不可能出现强磁场影响的情况。 “他们肯定出事了”无双断言。 “白素不会对他下手吧” “难说呀这小娘们太狠了,不行,咱们得回头,安捷列夫可不能死,咱得对格拉西姆有个交代。” 无双刚想把电话挂断,他接过电话的那一刻,突然从话筒里听到了什么声音,他以为是有人接通电话了,赶紧拿起来听,这一听,吓的他也是后背汗毛倒竖起来。 “哼哼哼哼哈哈”又是那个女人冰冷的阴笑,任何人听到都好像瞬间掉进了冰窟窿里似的不寒而栗。 这笑声在卡卢加2号区时无双已经听到过一次了,上次觉得是可能天眼下的磁场不稳定造成了,但这次无双可是听的一清二楚绝不会有假,那肯定是个人 天眼下所有区域都被小日本布上了电缆,也就是说,无双也无法判断这个女人的笑声到底是从哪个区域传来的。 “坏了肯定是出事了”他心头升起一丝不祥预感,扔下电话掉头就往后跑。 十多分钟后,二人又从那个盗洞口蹦了出来,举着手电朝天眼下方追寻而去。脚下可以看到这一行人留下的清晰脚印,大概追寻了能有一里多的路程,前边黑暗中隐约看到了一具尸体倒在了血泊中。 无双和马二爷冲上去一看,死的原来是个老毛子,安捷列夫的人,这尸体死相有些诡异,他长大了嘴,瞪着眼睛死不瞑目。尤其是这张嘴,张的有些夸张了,他嘴里的舌头还是向上卷曲着的,口腔中有一股恶臭的黄色粘液。除此之外,身体表面再无外伤。 “真恶心”马二爷看不下去了,扭过头干呕着。 第125章千年宿怨 “我知道他是怎么死的了,他们肯定遇到了蛇朗!”无双说。 “蛇朗?那是谁?” 无双耸了耸肩:“有人告诉我说是我几千年前的劲敌,也许就是条大蟒蛇修行成精了吧。” “小爷您真会开玩笑,怎么着?糊弄我老糊涂了?” “您看,我糊弄您干吗呀?安图美跟我说的。” “哼!拉倒吧,我看她都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巴雅拉教授说正在研究您体内的不明物质,以后有机会赶紧把她赶出来,您说您身体里住着另外一个灵魂,这也不是个事吧?总不能两个灵魂控制一具肉身吧?她的话不可全信,这妖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咱也不清楚。” 二人这边正说话呢,突然就听隧道下边传来枪声来,枪声很密集,是日本百式冲锋枪的动静。看来他们是遇到敌人了。无双和马二爷赶紧冲了过去。枪声逐渐放缓,最初看到的是白素,白素在几个手下的掩护下频频后退。 “白素?你们怎么了?”无双大喊道。 白素回头一看是无双,犹如见到了救星一般,赶紧回道:“双哥,前边遇到了一个怪东西,你刚才说的没错,这天眼下边的确有一条巨蟒,枪都打不死它呀!” 安捷列夫单手抱着百式冲锋枪咬着牙瞪着眼还在扣动扳机,弹壳是噼里啪啦地弹出,剩下的那个通讯兵还给长官不停地递弹夹呢。 百式冲锋枪不停射出的子弹好似一条火蛇一般照亮了暗无天日的隧道,前边,一条水缸般粗细的大蟒蛇冲了过来,那大蟒蛇的头竟然是人面,无双认得那人,是蛇朗! “安捷列夫!够了!你的子弹不花钱吗?退后!”无双把他拽了回来,然后抽出匕首就挡住了众人。 “蛇朗!住手!你我的恩怨你我来了断,休要伤害我的朋友!”无双大喊道。 “杀魁星?你终于出来了,白帝尊呢?她怎么不在?她放弃了你吗?我就说嘛,像你这种卑鄙无耻的小人她又怎么能信任你呢?”那蛇身人面的妖精轻蔑道。 “话可不能这么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们俩可是恩爱的很,你当心哦,我家安图美就在附近,我要是你,赶紧躲得远远的。”无双警告他说。 无双没有撒谎,他与安图美是有契约的,他可以随时唤醒安图美沉睡的灵魂。别说是蛇朗了,就算是仓颉复活又如何?能杀他第一次,就能杀第二次! 咱们总是在西方神话故事中听到有蛇女或者是美杜莎这种跟蛇有关的美女,这还是头一回看见长着人脑袋的男蛇,而且还是个精装老头,显得有点不伦不类不说,怎么看他这满身的蛇鳞怎么觉着滑稽。 蛇朗口中直吐蛇信子,蛇吐信子的时候说明它极具攻击性,就像猫儿摇尾巴的时候一样,另外也说明了它有不安的情绪。谁不害怕安图美呀,安图美是神一样的存在,唯一一个还存活于世的上古四帝。 “我最讨厌的动物就是蛇,没有之一!蛇朗,不要在我面前硬撑下去了,你被所在天眼里这么多年,本身的力量早已殆尽,你不是我的对手!让开!”无双狠狠道。 “你们这些凡人怎么都喜欢这么说话?五十年前那个人也是这么跟我说的,结果呢?呵呵……恐怕早就死在那洞穴中了吧?”蛇朗只怕安图美,并不害怕无双,杀魁星的元神还没有归位。 “五十年前?洞穴?”无双看了看马二爷,这就对的上号了,原来那条盗洞是在五十年前打通的,只是,这并不符合吴功耀消失人间的年代,看来可以判定绝非是太姥爷吴功耀了。 “那人有些本事,算得上是个高手了,只是他把这里想的太简单了,几千年下来,不知有多少人想窥探其中的秘密,包括六十多年前那群蛮夷矮人在内,根本没人活着寻到极渊的真正入口!”蛇朗无意间透露出了一个天眼的秘密,原来这条天眼隧道不但藏着秘密,而且还是个大秘密,这天眼尽头竟然与兴安岭地缝子极渊是相连通的。 无双打断他,问道,我不关心别的,蛇朗,你且说说五十年前的那个闯入者是何人? 蛇朗说那人年纪大概在40左右岁,是个精壮小伙子,看起来懂得些奇门遁甲的玄妙奥义,只是当初我被玄铁链子锁住,并没亲手抓住他。可惜,他也被我口吐煞气重伤了,我的听觉很敏锐,虽然没有追他,但听大概的声音判断,他从一条挖下来的洞穴跑了,不过他跑不远,那煞气可以灼烧他的灵魂,至多半个时辰便会魂魄俱散。 40岁?那就跟吴功耀的特征更不符合了,不过无双与马二爷刚才深入那条盗洞也有一阵子了,根本没看到任何人的尸体,会不会是这家伙已经逃出去了? 试想,中了蛇朗的煞气还能活着逃出天眼,可见这人的本领之高了!放眼整个东北,江湖中的这些玄学高手几乎屈指可数,那个年头,符合这个特征的也就是自己的姥爷了。 但是据无双所知,五十年代建国初期,姥爷一直很本分。那是一个敏感年代,刚刚建国,百废待兴,不但董家在长春的地位还不牢固,而且当时红色政权对这些民间异士呈打压态势。当地若不是念在董家对解放长春有大功,早就派兵把董家一家老小抓去了。姥爷不可能敢走出长春半步。 再说了,就算是董爷下来过,以无双对姥爷的了解,姥爷可是不会倒斗的手艺,那两把刷子还不如现在的自己呢。不可能是他! “蛇朗,我们的恩怨不管是真是假,可也过去有数千年了,我现在完全没有过去的记忆,我不想与你为敌,但也希望你不要为难我,如今天下早就一统了,再不是你的蛮荒年代,你今日既然被安图美放了出来,为何不去寻找自由呢?”无双苦苦劝说这蛇男。 “自由?蛇朗生下来便是帝尊的奴仆!纵使帝尊已然离去,但帝尊的话蛇朗永远牢记!你们没有人可以活着寻到极渊的入口。” 第126章单挑 安捷列夫脾气火爆,端着百式冲锋枪冲着这家伙又是一梭子。他大吼道:“你这个畜生见鬼去吧看看你的皮到底有多厚”这一梭子子弹打出去,不但没有伤到蛇朗,反而是子弹打在它的蛇鳞上后叮叮当当来回反弹,险些伤到无双等人。 无双拽住他说,这家伙活了已有数千年之久了,他本就是一个妖邪所化,如今早已成精,只可智取不可硬来。 马二爷偷着把一个玻璃瓶递给了无双背后的手上,这是一瓶雄黄酒马二爷有个习惯,以前每次跟他大哥董爷出来走山都要随身带一瓶雄黄酒,这雄黄酒不但可驱蛇,而且可以驱虫,常在山中走难免碰到毒蛇恶虫,只要把雄黄酒往身上擦一点,那些东西决不看靠近。 如今正好,这瓶雄黄酒派上了用场,也不枉他背了一道了。 只是这蛇朗非人非蛇,也不知道雄黄酒到底对它有没有作用。 无双不怕它,他有寒血宝刃,只要近身,寒血宝刃定能划破他的蛇鳞。对了,划破他硬如金属的表面蛇鳞,把雄黄酒撒入它的皮肤下看这家伙吃得消不 “呵呵你当真不让开”无双问他。 “就算你把白帝尊再请出来我蛇朗也不会退让半步” 无双分析,他们现在的位置几乎已经无限接近天眼尽头了,估计下边的那个秘密也距离他们不远了,所以蛇朗必须阻止他们前进。因为他们跟六十多年前的那批小日本不同,他体内住着安图美,小日本不知道的秘密安图美都知道。只要走到尽头,必定可以打开通向极渊的大门。 但是换而言之,白素和俄国人来天眼到底是为了什么天鸟打开通向极渊的大门还是 无双心想,看来这趟走脚必须赶紧结束了,这天眼决不能再走了,如果走到天眼尽头,指不定会发生什么。这些秘密落到白素和纳兰鸿手里还好说,一旦被老毛子掌握了,后果不堪设想。要知道,这里本就是俄罗斯境内了 但是,阻止俄国人继续向前自己肯定不能动手,地面上还有自己的同胞被挟持。一旦把格拉西姆惹急了那可不好办,只能借蛇朗杀了所有人。可怎么能让地面上的格拉西姆相信此事与自己无关呢 无双又把这瓶雄黄酒塞给了马二爷。他要把蛇朗引回地面蛇朗的确很强大,可却强大不过白帝尊,想杀他有很多办法,但前提是必须先炸了天眼 无双并没有注意到,他与蛇朗对峙了这么久的时间,白素躲在背后一句话都没说。她一直在拿着一个测量仪器忙碌着,好像此处已经无限接近她的目的地了。 “蚱蜢,咱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到了指定区域了没”白素与一个黑衣人小声对话。 那个叫蚱蜢的手下拿着一个探测仪,悄悄走到一旁按动开关,看了看显示屏上的一行数字说:“素姐应该可以了,那我们现在开始” “让兄弟们准备一下” 这边,无双与蛇朗对峙着,谁也不敢动手,无双其实有心想让他除掉俄国人,不过蛇朗肯定是不会听从他的命令,蛇朗与自己算是死敌了,只是一直忌讳安图美,所以还不敢对自己动手。 “蛇朗,你恨我对不对你现在恨不得把我千刀万剐对不对好,我给你一个机会”无双竟然一步步迈向前去靠近了那蛇男。 “小爷危险” “二爷,您别管,退后你们所有人都退后如果我与蛇朗间的恩怨已然积下数千年,那今日就该彻底做个了结了”无双把枪摘了下来扔给了身后的马二爷。他手握寒血宝刃站在那条巨蟒面前笑着,丝毫看不出他有畏惧之色。 “杀魁星,你很有勇气我蛇朗只恨自己几千年前没有勇气与你一战,若不然我的部族也不会被你屠杀殆尽我岂是恨你我是恨不得喝你的血嚼碎你的骨头”蛇朗与无双现在几乎是零距离接触,无双就站在他的面前,他口中的蛇信子在嘴外边来回摆动,蛇信子分开左右两个分叉,不停地摩擦在无双的脸蛋上发出嘶嘶的声音。 “好,我给你这个机会,我跟你打个赌,你敢不敢” “有何不敢我蛇朗数千年前已经错过了一次机会,这一次我再不会放过你了”蛇朗恶狠狠道,眼珠子里都直放绿光。 “我与你单挑,绝不借助白帝尊的力量,倘若我赢了,你必须归顺于我”无双几乎可以看到他嘴里的森森獠牙,他打了个寒颤,这要是被咬上一口,估计骨头都得被咬碎了。 无双虽然喜欢豪赌,不过却从不做没把握的事,这蛇朗的力量早已在数千年的囚禁中消耗殆尽,虽然自己是凡胎,不过自己有寒血宝刃可以划开它的蛇鳞,而且他贴身穿着挂山锁子甲呢,管你的尖牙利齿多锋利也穿不透。 “你就凭你这个卑鄙小人你想让我蛇朗顺从与你听从你的命令这不等同于助纣为虐吗” “你怕了你敢蛇朗,你跟数千年前一样没出息哼”无双冷嘲热讽着他。 “我还没说完呢,杀魁星,你的元神还没有苏醒,就凭你现在的凡胎想与我斗你这是以卵击石”别说蛇朗了,连其他人听见都觉得不可思议。 他疯了吗这蛇朗可是当初轩辕黄帝的左膀右臂呀他活了好几千年,他的力量已经超越普通的妖孽数倍了,而无双再厉害却也是凡胎,怎么跟他斗 “这是我的事,你就说你敢不敢” “好不过,你若输了呢” “很简单,我赢了,你为我所用归顺于我,我输了,输的是我自己的命和我朋友们的命”无双自信地看着他。 “哦,我的上帝呀他太疯狂了,不过这赌注我喜欢。”安捷列夫在胸前做了个十字架的手势,他很信任无双,这一路上若不是无双的保护,他们所有人早就全军覆没了,他愿意把自己的命交到他手上。 第127章九天玄草 “你们俄国人呀太实在了,安捷列夫你没听懂我家小爷的意思,他是在掩护咱们撤出天眼呀一会儿他与这条巨蟒斗起来后,你们所有人赶紧往后退谁也不许回头,听见没有”马二爷了解自家主子的心思对安捷列夫说道。 白素一直没有理会这边,他手下的四五个人正在一旁忙碌着,支起一个个的仪器,也不知道在鼓弄什么东西。 那个三脚架上支着一个容器,容器下是个吊起来的火盆,如今,火盆已经被点着了,但火盆里的温度并不高,火苗也是幽蓝色的,不知道白素往里边加了什么特殊染料。白素带上白手套,从背囊中掏出一个密封的所料口袋,撕开口袋后,里边装的是白色的粉末状颗粒,大小有点像小米,不过那些颗粒却比小米晶莹的多,而且闻着还有一股特殊香味儿。 那香味儿所有人都没闻到过,比蓝彩蝶身上的花香味还特别,是一种血腥味夹杂着天然的植物香料的气味。 就连附近站着的几个男人闻着这股特殊香味都有点飘飘然的感觉,它可不是迷香,只是人闻进鼻子里后,身体内血液的运转发生了些许变化,它很有刺激性。一直贴身保护白素的有一个大概50多岁的中年男子,这男子据说以前是位退伍特种兵,擒拿格斗样样精通。不过就是岁数稍微大了点,所以脸上也起了些皱纹。 他站在白素身边好奇的探头去看那些白素颗粒,闻着那气味有些飘飘然的感觉,眼看着他脸上的皱纹竟然舒展开来了,看起来好像比以前还年轻了十来岁。 “素姐这是这是什么东西”别看他年长白素,但白素在叶赫府中的地位很高,所以他也得尊称素姐。 “我也不知道,不过贝勒爷说这种颗粒只要加热就会有特殊香气溢出,快,快把凤凰根的土须埋进去”白素小声对手下说道。 另一边,无双全然没有注意到白素的小动作,蛇朗对于他来说是个空前强大的对手,这家伙别看老迈,但他能得到轩辕黄帝的信任,可见也不是一般的蛇精莽怪了 “嘿嘿全都给我听着退后不管我发生什么事都不许帮我”无双张开双臂,手握寒血宝刃,眯着眼睛来回踱步,与那巨蟒蛇男已经拉开了架势。 三脚架上的容器里已经被埋入了凤凰根的长须,那长须埋入后竟然开始了生长,而且生长速度十分快,眨眼间就已经长出了新的绿芽,它的生长速度是肉眼可辨的,每一棵新长出来的绿芽都在结花苞,花苞逐渐变大,看起来再过不了两分钟就可盛开。 无双后退两步已经跟蛇朗拉开了架势,手中的寒血宝刃都闪着银光,他嘴角一咧微微坏笑着,用眼角余光打量着那条人面巨蟒。 蛇朗仿佛并没有把这个凡人当成自己的对手,他太老迈了,被封印在这个天眼洞穴下足有数千年之久,这么多年过去了,就算是个大罗神仙也他的本领也早就退化了。更何况这家伙还没有修成正果呢 “蛇朗,你当心了”无双大喝一声,脚底下晃动,只见他嗖地下窜了出去,他的速度之快简直令人叹为观止。若是当初没有荆轲刺秦,是他出手的话,恐怕也就没有嬴政的大秦帝国了。 蛇朗还没等看清他脚底下是怎么动弹的呢,突然再睁开眼这个被他称之为凡人的家伙就已经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啊”蛇朗大骇,张开大嘴吐出蛇信子,口中一股恶臭的气味喷了出来。 无双下意识用袖子遮住口鼻,凌空向后一个翻转跳跃躲了过去。这一整套动作做的都赶上专业的体操运动员了,其身体柔韧性让人看的简直是眼花缭乱。 他若不做一个专门在黑夜中潜伏暗杀的刺客简直都埋没了他这矫健的身手 蛇朗甩起粗壮的一条大尾巴向着无双就拍了下来,那家伙太大了,都带着一股劲风,嗡地一声落了下来。无双就地一个翻滚,再回头一看,身后的砂岩徒弟已是被砸出了一个大坑。 “小爷,您可当心点呀”一旁的马二爷和安捷列夫看着也是为无双捏了一把冷汗。 “嘿嘿蛇朗,你就这么点本事吗也不过如此吧来来来,把你的所有本事都使出来吧,小爷我受用的很呢”无双坏笑着。并不是他的身手太敏捷了,而其实是蛇朗太老迈了,虽然强壮,但想捕捉到无双这个猎物还是太费事。 它的扑咬够狠,可无双的身手也不是白给的,虽然是防守,但也是在不停地消耗着蛇朗的力气。 蛇朗探出蛇头向着无双猛扎了过来,大有要不死你我就戳死你的意思。正好把无双逼到了一个死角,无双一看这架势,背靠着洞壁一侧,双手扒住背后洞壁,几下就捣扯了上去,来了个壁虎倒爬墙 蛇朗笨重的身体重重地砸在了洞壁上,这洞壁本就是砂岩结构为主的,被他一撞还有好哗啦一声,塌了一大片下来。 正在此时,突然天眼隧道中飘起一股奇异的花香,众人回头再一看,白素支起的那三脚架上的容器中一朵娇艳欲滴的白色七瓣花已经盛开,那花瓣晶莹剔透好似玉雕一般,四根细长的花蕊从花瓣正中探了出来,无数的银色花粉随风而飘。 人稍闻到一点这奇异香味的花粉便觉得浑身的骨头都酥了一般,那种感觉简直太美妙了 “啊九天玄草你你怎么会有九天玄草这是凤凰根所生的灵草你们卑鄙无耻”蛇朗再无心与无双纠缠,冲上去就想抢夺那棵仙草。 无双哪里容它放肆,横在当前手持利刃不停地一捅猛砍,这蛇朗竟然没有躲闪,任凭锋利的寒血宝刃砍在它的蛇鳞上,寒血宝刃何等锋利呀砍的它巨大的鳞片飞溅起来,下边都露出了血粼粼的蛇肉。 第128章雨花石 他的心思全放在九天玄草之上,忍着身体上的剧痛向白素等人冲了过来。 “挡住它!不惜一切代价!”白素大喝。 手下四五个悍将手持冲锋枪,对准粗壮的蛇朗就是一通扫射,蛇朗身上生出的蛇鳞的确可以为它抵挡刀枪棍棒,但子弹多了却也是难以招架,暴风骤雨般的子弹后坐力巨大,把蛇朗逼的连连后退。 “二爷,带他们走!这家伙一会儿疯起来你们都得死!快滚!”无双大吼道。他并不知道白素的阴谋此刻已然得逞。 “啊!!!!!!!”蛇朗彻底被激怒了,他恨杀魁星,但他的使命可不是在天眼下提防杀魁星闯入极渊,而是守卫天鸟! 他张开巨口,口中吐出一股腥风,那腥风中带着煞气,人吸入腹中后立刻会被煞气侵染灵魂,逐渐吞噬本体灵魂而亡。 眼看着无双已经无法阻止这家伙行凶了,挡在白素面前的两个精壮小伙子的双眼中已经泛起了浑浊,他们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脑袋大声嘶吼着,无双仿佛可以感觉到,蛇朗体内的煞气正在肆意撕咬着他们的灵魂,让他们饱受煎熬。 但他们没有倒下去,这就是叶赫人的忠诚,他们必须挡在白素面前为白素争得最后一点时间。九天玄草已经开花了,花香四溢而出,相信被封印在天眼尽头处的游凤正在被它唤醒。 天眼隧道无尽黑暗中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鸣叫,那鸣叫声十分刺耳,并不是说声音很大,而是它的声波强度大,震的整个隧道都在微微摇晃不已。 “啊!!!!不!!!!不!!!!”蛇朗疯狂的大喊着,蛇朗放弃了进攻,同时也幻化做人形,跪在地上低头不语。 他一动不动的跪在地上,头埋在胸前,谁也看不见他在想什么。 无双第一次见到蛇朗时,他被玄铁链在掉在半空中,虽然他很苍老,不过却也只有脸上的皱纹,但这一刻,蛇朗的头发正在一点点变白,而且背身也驼了下去,裸露在外的皮肤都起了一层鳞片,然后一片片鳞片脱落下来,原本身上有鳞片的位置变成了一颗颗老年斑。 又是一声凄厉的鸣叫,那东西距离他们越来越近了,天眼隧道中刮起了十级大风,左右飞沙走石,所有人都闭上了眼睛躲到了一旁。 白素带着自己的手下人走到隧道正中间,双腿弯曲下来,竟跪在了原地朝着天眼尽头的方向不停地叩拜着。 呼地一股大风刮来,把无双掀翻在地,他赶紧扒住另一侧的洞壁。回头再一看,身后那暗无天日的隧道尽头处竟然射出耀眼的金光来,那东西越来越近了。眨眼间,一只金凤凰竟然展翅飞了出来,金凤所到之处圣洁的金光普照,在地面洒下一片金色余辉。 金凤凰看似不大,跟无双在动物园中见到的孔雀差不多,只是那数十根尾羽出奇的长,它的身上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场,靠近你身体的时候给你无限大的压力,让你不敢直视! “白素?”无双诧异地转身去看白素。 白素会心的笑着,笑的很惬意,这才是她的真正目的,一路上牺牲再多也够本了!纳兰鸿夺凤凰根,种凤凰树,为的就是引来这只游凤!而游凤就是安图美口中的上古天鸟。天鸟口衔雨花石,雨花石便是上古四帝的能量之源泉。 叶赫人只知道游凤潜穴的秘密却不知在上古神话中,那天鸟游凤可是口弦雨花神石而来的! 无双站的比较靠前,正好此刻金凤凰从他头顶略过,他一抬头,做贼的眼睛也尖,一眼便看到那金凤口中衔着一块七彩宝石,那宝石泛着宝光,但从这点上来看绝对是件天灵地宝了。 “雨花石?”他有心偷,可那金凤凰速度很快,而且身上翎羽间都闪着耀眼的金光,无双根本没有机会下手。 白素等人早已恭候多时,跪在地上如同捣蒜一样对着金凤磕头作揖根本没有功夫留意这些细节。 金凤呼啸而至,它的眼睛死死盯着盛开的九天玄草,是这娇艳欲滴的花儿唤醒了它。但金凤飞来之时发现了萎靡苍老的蛇朗,飞禽与蛇类本就是天敌,它的身子在头顶盘旋一圈后,飞快地向蛇朗就扎了下来。 自从那金凤的凄厉鸣叫从天眼中传来后,蛇朗就已经预测到了自己的末日将近,它没有反抗,也没必要反抗。这也是它活了几千年的最终宿命,是他的主人,轩辕黄帝为他安排的宿命。 游凤苏醒后用它的蛇胆补充能量,这才有力气飞出天眼,去寻找那棵已然枝繁叶茂的凤凰树栖息。 游凤锋利的喙戳穿了蛇朗的脊背,从他体内叼出了一颗苦胆仰头就吞进了腹中。蛇朗倒在血泊之中,末了末了倒在地上回头还是用一种憎恨的眼神瞪着无双。 “呵呵……你别看我,别怪任何人,这都是你主人给你安排好的命运,金凤迟早有一天会苏醒,他把你一条大蟒蛇留在这里看着金凤凰,可不是就是要让用你的蛇胆来喂金凤嘛?”无双耸了耸肩。 那沉睡了数千年之久的金凤凰苏醒后终于吃到了美味,但有一点,它要张嘴吞进蛇胆,嘴里原本叼着的那枚雨花神石可就得吐出来,那颗雨花石刚好就掉在了蛇朗的尸体上,被蛇朗的鲜血所吞没。若不是无双有心,根本也看不清楚。 无双一个翻滚,窜到了蛇朗尸体旁,伸手就往血泊中摸了一把,然后把沾满鲜血的雨花石夹在了两根手指缝中。 这只傻鸟也是睡的糊涂了,都赶上熊瞎子劈苞米了,吃了蛇胆后竟把雨花石忘的一干二净,展开双翅朝着那棵盛开的九天玄草就飞了过来,然后口中衔起那朵白花,径直朝天眼隧道外飞了出去,再没有回头一下。 “大家快走!隧道要塌了!”白素见自己已然完成了任务,提醒在场所有人道。 第129章分道扬镳 “站住!”安捷列夫抄起枪对准了白素和他的手下。白素打乱了他们俄国人的如意算盘,俄国人要寻找的并非是这只金凤,其实是进入极渊的入口。 当初小鬼子打这条隧道的目的也很简单,同样也是寻找另一个可以进入极渊的入口。因为极渊中的能量是所有人都想得到的,那个时期,哪个国家可以第一个掌握这种超自然力量,哪个国家就占得了先机。 “安捷列夫,我劝你最好放下枪,天眼要塌了,这条隧道在你们挖掘之前本就是一条地脉,鸣叫游凤潜穴!游凤离巢后,它自然也不会存在。若是咱们走慢了,都得被活埋!”白素瞪着安捷列夫,他现在的人和武器都比安捷列夫多,若不是看在无双的面子上,早就干掉这个俄国佬了。 “没有走到天眼尽头之前,谁也不许离开!包括无双先生在内!”安捷列夫的枪口已经对准了白素的额头。 白素悠悠冷笑道:“哼哼……就凭你?你以为枪对我白素有用吗?”只见白素手腕一抖,一张巨大的白色绢帕遮住了她的身子。 还没等安捷列夫反应过来,白绢落地,白绢帕下哪里还有那曼妙女子的身影? 安捷列夫背后,一把冰冷的冰刀已经架在了他脖子上,白素无声无息地站在了他身后。她动了杀机!不杀安捷列夫她们不能离开这里。 突然,一直大手死死掐住了白素的手腕。 “白素!够了!”无双乃是盗门魁首,不管是红娟门还是兰花门,姑娘们的这些小手段又怎能欺骗的了他?就在白素展开手绢时,无双已经料到白素肯定会从安捷列夫身后出现。 “双哥?你竟为了一个老毛子与我们叶赫人作对?你忘了吗?这些老毛子挟持了咱们中国人!就算我不动手,格拉西姆也不会对嘉燕他们手软的!”白素提醒无双。这些,无双又怎能看不清?但是杀了安捷列夫白素与马福祥等人的处境会更危险。 “白素,有我在一天你就不能杀安捷列夫!”无双瞪着白素,白素死死攥紧左拳,拳头里疙瘩瘩直响,但最终,白素还是没有对无双动手。 白素跟蓝彩蝶不同,她比蓝彩蝶心狠手辣,她不是念在那咻跟无双交情的份上不忍杀无双,也不是她本领没有无双高,如果动起手来,白素几个回合就能让无双人头搬家。只是……不知何时,白素后背死穴处已经被一只大手按住了。只要她敢动弹分毫,她立刻当场毙命! “嘿嘿……黄毛丫头,乳臭未干!还想****家小爷支勒毛?二爷我吃的盐比你吃的米饭还多!”马二爷的搓骨手可是名不虚传,这大手打下去只管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白素,我不想为难你,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你们走吧,这是你们叶赫人的事跟我无关。”无双松开了白素的手腕。 无双很明白自己的处境,一旦打起来,肯定是两败俱伤,白素手下的五六杆枪已经对准了自己。 “那你呢?你不走吗?陪着这个老毛子?天眼就要塌了,你们再往前走就回不来了。”白素问无双。 “我没的选择,我必须往前走,如果我跟你一样,嘉燕和我三姥爷就活不了!” “好吧,祝你们顺利!”白素打了个手势,手下人立刻收起枪,跟着白素反身朝天眼入口处走去。他们很快就可以回到卡卢加区域,因为这条隧道中的矿车已经开始正常运转了。 “安捷列夫我是为了你跟白素翻脸的,哎!希望我的选择是正确的!”无双拿帕子擦了擦手上的血渍叹息道。 “我的朋友,格拉西姆说的没错,你真是一位勇敢的探险家!我们回去后,我要为你申请一枚勋章!” “还是等咱们能活着出去再说吧,你的勋章我不在乎,你听着,白素说的没错,这洞穴本就是为了封印天鸟凤凰的,如今游凤离巢,天眼中已经很不稳定了。如果有什么意外,我们必须马上离开!” “小爷,您要慎重呀!”马二爷只恨自己不是他亲爹不能把这混小子拽出去,眼看着这天眼隧道已经摇摇欲晃随时都有可能坍塌,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死孩子竟然还不想回头。 “二爷不必多说,我心中自有打算。”他对孟庆武说,咱们按照原计划继续往前走吧。 “双爷,我们最起码还得再往前走30里才能看到新的减压区。”孟庆武提醒无双。 从刚进入天眼隧道的三十人探险队,一直到现在的四个人,不仅人数少了,身上的装备和干粮也是所剩无几,现在继续往前走无疑是自寻死路。 俄国通讯员重新与地面取得联系,通报了隧道中的情况,安捷列夫告知格拉西姆,白素等人是自愿撤出,不用为难他。上边的格拉西姆自然不会为难她。少了竞争者,那么天眼尽头的那个秘密就只留给了他们俄国人。 打开通向极渊的入口是俄国人日本人几个世纪以来的愿望,谁能够掌握极渊中的力量谁就能成为新的帝国。为此,他们不惜一切代价! “中校,我的朋友们还好吗?”无双夺过电话质问格拉西姆。 “我的朋友,你放心,我们俄国人不会亏待盟友的。”格拉西姆说。 “放了他们!”无双冷冷说道。是该到了跟格拉西姆摊牌的时候了,这层窗户纸没必要再留着了,双方都是什么心思彼此心知肚明。 “我的朋友,我想你没有搞清楚你的处境……”电话另一边,格拉西姆冷笑着。 “不,中校,没有搞清楚处境的是你!如果我现在撤出去,安捷列夫不可能活着找到天眼尽头。放了他们,我们的合作继续!我无双是什么人,你很清楚。”无双手中最大的筹码就是他自己,他这个走山人的命! 他说的没错,没有走山人带路,在这条通往地狱的黄泉路上,没有人可以活着通过。 第130章东胡顾村遗迹 战斗民族不受任何人威胁,也包括无双,不过现在的情况根本不容格拉西姆与无双讨价还价,无双对于他们太重要了,就算这一次他们失败或者成功,他们还有下一次的合作。<し不要忘了,极渊,还有失落的荣克斯运输机未来都要依仗这个小走山客。 无双让格拉西姆把电话递给了马福祥,嘱咐他说:“三姥爷,赶紧走,带着佟佳燕回到咱们的国境线内,佟佳燕喜欢去哪咱管不着,您回黑龙屯等我吧。” 马福祥是粗人,也没听明白无双的意思,直当这是少主子的命令,没有多问什么。他没有觉察到少主子的语气有些跟平时那个小痞子不同了,这句话说的更像是临终的遗言。 坦白说,再往前走,无双自己都不清楚到底会见到什么,到底能不能活着回来。不过现在他已经可以抛开这一切了,他的目的只有一个,找到通向极渊的入口,彻底毁掉它! 孟庆武是个贪生怕死的老头,不过这一次,孟庆武倒是一反常态坚决支持无双的决定,并说做事要有始有终,我们不能半途而废。 五人背上所剩无几的辎重重新上路。前边是无尽的黑暗和未知的迷茫。 这一路走过来,至少也走了上百里的路了,或多或少的对这种暗无天日的环境也有了适应。不过无双到现在才发现,原来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因为以前他们是一大群人,遇到了困难,虽然都是他一马当先冲在前头,为他们解决这些解决那些。可毕竟身后有个大队伍,有无数的辎重补给,现在他们只有这几个人了,并且子弹剩的也不多,吃的就只有白素留下的这几个干面包了,除此之外,甚至连水都只有最后一瓶了。 他们漫无边际地朝着天眼尽头方向走了下去,他们不知哪里是目的地,更加不知道天眼尽头到底还有多远,无尽的黑暗永无休止的延续着,陪伴他们的只有无边的寂寞与一成不变的黑暗。 “哈……”安捷列夫吹了一口哈气,哈气泛着一股冰霜,大伙都不由自主地裹紧了衣服。 这根本不符合此处的地理结构,这里已经是地幔层了,虽说温度不能死人,但这里的温度早该达到零上四十度了。可天眼被挖到此处海拔后,温度不升反降,此刻的温度仅有零下十度,跟地面的盛夏时节形成了很大的反差。 “孟工,咱们现在到哪里了?咋没个头呢?”马二爷问他。 孟工叹了口气没有说话,不管他们现在身处何处都必须往前走,前边应该出现一个考古营地才对,可他们走了足足有小半天的时间,前边却依旧还是一片荒芜和黑暗。 “朋友,我们会不会又遇到时空漩涡了?三十里地需要走这么久吗?”安捷列夫忍不住问无双。 无双走到现在都已经麻木了,所有的运动都是机械性的。 “恐怕咱们已经到达那片区域了。”无双指着他们的脚下说道。 众人低头一看,只见隧道中的地面上隐约铺着一层灰白色的渣子,那渣子很粗,并不是这片岩层的特殊土质。 “这些都是人骨!”无双低头捻起白色的渣子,放在鼻子前嗅了嗅,然后又把它撒在了地上。没错,这些都是人体骨骼经过了数千年岁月洗礼后堆积而成的。估计再过上几百年,这些人骨就真的跟土壤融合成一体无法分辨了。 无双为了节省电能,只让安捷列夫点亮了他手中的探照灯,这时,他重新打开狼眼手电往前一照,狼眼刺目的光亮照出一百来米远,隧道前方逐渐出现了古老建筑的轮廓。 在前边隧道的一侧,被一片铁栅栏围了起来,铁栅栏里有许多用碎石搭建而成的古老建筑,看外形像是民居。 “这里应该就是小鬼子当年从天眼下发掘出的东胡人的遗迹了。”众人跟着无双来到了这片考古区前,往里边望了望。 铁栅栏里边门口位置是两个板房,一个应该是警备室,另一个就是配电室。无双打开这扇满是锈迹的大铁门,让安捷列夫先去看看配电室。那个年代的配电室比较简单,日本人造的机械质量也好,只要电缆不断,推上电闸,发电机就又能重新工作起来。 一旁是柴油机,柴油机旁边放着个大柴油桶,柴油挥发慢,柴油桶密封的也不错,安捷列夫给柴油机加满柴油后推下电闸,这片考古区内骤然亮如白昼,头顶上挂着的无数个一百瓦灯泡全都亮了起来。 这片考古区很大,从东侧洞壁被小日本给掏出来一个大坑,这几乎是一个完整的东胡人地下村落,到处都是古人曾经在这里生活过的痕迹。每一间古老的沙泥房墙壁上甚至还残留着几千年前东胡人刻在上边的那些古老图腾。 “这条天眼隧道一定还有其他出口!”无双断言道。 “小爷,您怎么知道还有其他出口?”马二爷问他。 “当初东胡人整整一个村庄都生活在地下,你们想想,虽然东胡人有穴居的习惯,但是总不至于一辈子都不走出这阴暗的地窟吧?他们的粮食来源呢?东胡是一个很庞大的民族,几千年前几乎统治着整个东北地区,别忘了,他们是鲜卑族,契丹族的先祖。这么大的一个民族,为什么会把这个小部族抛弃在地窟之中呢?” 其他人面面相觑,终于还是孟庆武聪明些,他说也许东胡人这个小部族只是为了保护东胡人的一个秘密,就像咱们中原的一些王侯将相的大墓到了现如今还会有守陵人一样。 “孟工说的没错,一直以来,兴安岭地缝子除了它的神秘和可怕以外,在人们印象中永远跟东胡人脱不开干系,它象征着东胡文化的起源,没有人知道东胡人是从何而来,也没有人知道东胡人最后去往何处,为何会一夜之间消失人间。我觉得,天眼下可以寻到我们想要的答案。这个小村庄里生活着的所有东胡人就是为了守护着他们的民族秘密!”无双分析说道。 第131章通天苍翠 这个村庄保存的还算完整,不过无双等人也走进了几间古老房舍搜索过,什么有价值的线索都没有,看来,都被小日本早就搜刮干净了。就连一具东胡人完整的尸骨也没剩下。 东胡人讲究的是居,树葬,这在他第一次来大兴安岭时就见识过了。这座古老的地下村庄中,也有一棵老树,那老树就生长在村庄北侧的荒芜之地。当然,这么多年下来老树早死了。 老树树身粗有四五米,抬头一看,简直是可攀日月。这座村庄本身的结构就好像是在地底下掏出来一个葫芦,下宽上窄,无双抬头仔细往上瞅,枯树法,日本人做事应该很谨慎,只要有些信息都会标注在上边。” 孟庆武展开那张无双从总指挥部摘下来的大图纸仔细一瞅,这片考古区所有建筑物在上边都有标注,唯独,这棵老树是用虚线圈起来的。而且,整条隧道到了考古区后,剩下的部分也是用虚线标注了起来,这说明当初制图工程师也没有再往前深入一步。 “双爷,咱们再往前走恐怕全都是未知区域了,当初除了中国旷工外没有人再往前深入了,而我们这一路走下来就连一具中国旷工的尸体都没发现,这不可疑吗”当然了,这批几十年前受雇而来的劳工最早都是孟庆武的爷爷从民间雇来的,没有人比孟庆武更了解其中的故事。 “我爷爷说过,天眼中有一棵树当初被叫做通天苍翠这乃是东胡人的一棵神树,不过当年我爷爷从天眼项目中退出时工程进展还没有到达这个深度,他们也没有发觉出这棵通天苍翠。但是,从咱们兴安岭发掘出的其他东胡古墓中可以寻到这棵神树的只字片语。” 据东胡人的传说,这棵神树立于天地之间,深可至地府冥水,没事,爬树我在行。 记得小时候,无双最大的爱好就是爬树,为这个天还给他起了个猴子的外号。别人家孩子爬树要是摔伤了,回家肯定要挨揍,唯独无双,他姥爷从小就鼓励他出去淘气撒欢。说越是淘气的孩子长大了越有出息。为此,无双也没少摔,有一次都把腿摔断了。自然的,大河坝的那些鸟窝也没少被他祸害。 现在的无双长大了,身手也更加敏捷矫健了,他现在才知道为什么小时候姥爷管东管西就是不管他这些。都是为了培养他这一身做飞贼的天赋。唐唐盗门少主子哪能不会爬树呀 无双抬头看了看距离自己最近的那根树枝子,最起码有十来米高。他深呼一口气,脚尖点地,一个冲刺双脚双手一齐用力,蹭蹭蹭几下子就窜了上去,那敏捷的身手绝不亚于山林中的猴子。 这棵神树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品种,枯死了这么多年,树枝子里竟然还有水分,若是普通的树木,人踩在上边早就禁不住重量摔下来了。无双在树上来回穿梭,看的下边的俄国人都傻眼了。 没多大一会儿的功夫,下头人的手电就已经照不到无双的影子了。 这棵树真不愧是东胡人的神树,虽不至于高到捅进九霄天宫,但无双凭生还从未见过这么高的古树。连续攀爬了数分钟,现在足有七八十米的高度,再往下一看,下边隐约只能见到了几个光点。 越往上怕,上边的枯枝就越繁茂,虽然没有了绿叶,但是可以看得出,当初这神树枝繁叶茂时可不就是志云蔽日般嘛 他抬头看了看,头顶上的那个光点距离又近了点,现在已经可以清楚的看见那个光点在扩大,它是狭长的,左右宽,中间高,那轮廓有些想象是人的眼睛对就是人的眼睛,一只人眼 “啊”无双看到这一幕也是大骇。 自己每每动弹一下,那只眼睛竟然就会随着自己的动作挪动视线或眨动一下。那分明是活的 无双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头顶上那颗巨大的眼球上,一时间也没注意自己现在到底攀爬到了什么高度。反正下边的马二爷等人早就看不见了。 他脚踩着一棵树枝,刚想继续往上蹦,突然这时脚底下踩到了一个软乎乎的东西,脚底下发软无法用力跳跃,可上身的力气却已经使出来了,又不得不跳,这一蹦可坏了,脚底下一滑,直接失足跌落了下去。 那可是将近上百米的高空呀他没有任何安全措施,这要是摔下去那还了得幸好这盗门少主子长了一身慧骨。 第132章神树悬尸 他赶紧收回心神,就在他失足下落时,双手死死抓紧了那根树枝子,腰身一用力又挺了上来。 他坐在树枝上,两只脚悬在当空,吓的小心肝是扑通扑通直跳。他心道,刚才是踩到什么了?怎么肉呼呼的?难道……这古树上还有什么活物吗? 刚才他站立的位置就在左侧,顿时只觉得背后汗毛倒竖起来,噌啷啷拔出了靴子里的寒血宝刃,他回头一看…… “尼玛……什么玩应?”他大喊一声,踉踉跄跄往后退,退了两步才想起来,这是树枝子上,可不是平地。 但面前的那东西还是吓得他尽量往后靠,可不敢轻易靠前。那是啥呀?那竟然是个死人!而且还是一个没有完全腐烂的死人,从刚才踩的那一脚传来的肉呼呼触感可以判断,那死人尸体内还有水分。 那具尸体耷拉着脑袋,被一根绳子悬吊在树枝子上,无双这一来回折腾恰好碰到了他一下,弄的那具尸体在树枝子上来回荡幽,刚好这时候摇荡到无双面前,那人的脸也转了过来。 那是一张无比可怖的死人脸,那人脸色如同死灰一般,一双死鱼眼睛向外凸起,瞳孔中射出诡异的神魄死死地瞪着无双。 无双干吞了口水,嘴里嘀嘀咕咕说:“莫怪莫怪,晚辈也是机缘巧合才误入你们的地下村落,实在是无疑冒犯仙躯,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别瞪着我看了。” 他赶紧又往上一蹦爬上了头顶的那根树枝子,可无双发现,越往上爬,那些树枝子上出现的悬尸就越多,这些尸体身上穿的衣服早就被岁月所吞噬了,唯独剩下一具肉尸还保存完好。虽然无双无法从衣着上判断他们的年代,不过,看他们的发系,更像是传说中的古东胡人。 这也印证了孟庆武刚才的说法,这棵老树便是东胡人传说中的“通天苍翠”!而这些被悬挂在树上的古尸就是历代东胡人的部族首领。那么,这条隧道就算还没有被挖掘出来之前,也肯定有另外一条路是可以通向古村的。 也许,松岛奈奈子就是从这条密道跟进来的。 这棵枯树还有很高一段距离要攀爬,它的高度最少也得有二百米,树上密密麻麻地悬挂着数百具古尸,好在这些尸体现在看起来并没有要诈尸的情况,若不然,真要是在树上碰到了这么多大粽子,就算是无双这个摸金校尉也没法应付。 无双也无法解释,为什么数千年过去了,这些东胡部落首领的尸体还没有腐烂呢?衣服都烂没了,肉身基本还是完好无损。难道他们的尸体经过了特殊处理。 想到这里,他壮着胆子凑近一具古尸面前看了看,他把这具尸体的脸用布罩住了,要不然看着那家伙的眼睛无双也有点后怕。这具尸体浑身****,一丝不挂,浑身上下无双看了个遍。以前古代时候,有些君王为了让自己的尸体千年不腐,的确是发明了些防腐技术,比如,死后尸体开膛破肚,风干后在肚子里塞进些香草和防腐药剂之类的。但这具尸体却是完好无损,他的尸身根本没有被经过处理过。 那为什么会千年不腐?难道这些部族首领真的是被他们的神树保佑吗?神鬼一说无双一直持半信半疑的态度,什么是神?无非就是人类无法理解的神秘力量。 比如,一些落后国家发现的外星人遗留文化,总会被人误认为是鬼神一说。 他又抬头看了看头顶上悬挂着的那只人眼,难道是它?它就是所有神秘力量的源泉? 这棵神树一直藏在天眼下已有数千年了,就算是六十年前小日本挖掘天眼时发现了它,但却也没太当回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天眼隧道的尽头,所有人都认为,一切秘密都藏在尽头处。 但此刻,无双仿佛看透了这神秘的天眼,一切的一切并非是藏在天眼尽头,而是这神树顶上的巨眼!恐怕当年连小日本也没发现,这棵枯死的老树树枝上竟然悬挂着这么多具古尸吧? 因为这棵神树一直处于静止状态,已经与这条隧道形成了稳定的支撑,所以,当稍有一点外力的作用下,神树都会微微摇晃。头顶上,就在神树的树冠上,一根闪着金光的翎羽在外力作用下飘然落下,无双伸手接住仔细一看,这跟金光闪闪的翎羽竟然就是刚才飞走的那只凤凰漂亮的尾羽。 他明白了,原来这棵枯死的老树便是那金凤的栖息之所,凤凰沉睡过去后,神树枯死,整个村庄失去了神树力量的庇护也彻底走入死亡。 砰砰砰……突然,他正在树上发呆的时候,下边传来了几声震耳欲聋的枪声。坏了,肯定是安捷列夫他们碰到什么麻烦了! 无双迅速攀爬而下,他倒挂在神树十来米高的一根树枝子上偷眼观瞧着下边的形式。 下边,安捷列夫正在给百式冲锋枪重新上弹夹,这已经是最后一个弹夹了。而他们面对的敌人显然比无双想象中的要强大的多。不远处,就在安捷列夫面前几十米远外的古村碎石小路上,一个日本手持东洋武士刀的纤弱女孩正在一步步逼近,她身后还跟着一个男人,那男人身着一套日军侵华时期的军服,最明显的就是他脚上穿的那双军靴,那军靴上一尘不染油光锃亮。 砰砰砰……安捷列夫又是连续几枪,可子弹在靠近松岛奈奈子身前时,竟直接被他用武士刀给挡开了,这日本娘们的刀法之精湛令人叹为观止。 因为距离实在是太远,无双也根本看不清松岛奈奈子身后跟着的那个人是谁,不过他有一个感觉,那人很像是他在天眼隧道工程总指挥部里发现的那具不翼而飞的军官尸体。 这战斗民族的爷们都是火爆脾气,天不怕地不怕,如今又岂能被一个日本小娘们吓唬住?安捷列夫一只胳膊还受着枪伤,他把冲锋枪扔给了同伴,吊着一个膀子迎了上来。 第133章神秘的日本军官 他虎背熊腰,气势汹汹,那拳头是够硬的。但他还没跟松岛奈奈子交过手,不知道这小娘们的手段,别说他了,就连蓝彩蝶都不是对手! “东瀛人!”安捷列夫虎眼圆瞪,攥紧了拳头就冲了上去,他都能装下松岛奈奈子五个,可高手间过招并不是体格大就占优势的,只要他敢靠前,奈奈子手中双刀立刻教他做人。 “哼……”松岛奈奈子嘴角上翘露出不屑的冷笑,手中的双刀是寒光乍现,死在她这双刀下的勇士没有一百也有九十,看来今日又要多一个不怕死的冤魂。 一个黑影从天而降,挡在了安捷列夫与松岛奈奈子面前,他手持短刀一样的面带微笑。 “哼哼……奈奈子小姐?一日不见好像又长漂亮了啊?”无双给安捷列夫打了个手势,让他退后,不要轻易靠近这个女魔头。 “又是你?这次你的运气可就不会像上次那么好了,你们统统要死!”这小姑娘岁数别看不大,发狠话倒是挺厉害。 无双耸了耸肩,满不在乎道:“是吗?姑娘,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小心风大闪了舌头。” 身后的马二爷背着手,背后的大手已经张开,只要能让他靠近这小娘们,他就有机会得手。前提是,他能靠的上前,上次蓝彩蝶也跟她交过手,蓝彩蝶的身法轻功全都在马二爷之上,却也败给了这小娘们,可见,就算是三个马二爷也未必是她的对手。 “二爷,您不是这小娘们的对手,你们退后,我先会会她!伤我家丫儿和彩蝶,我岂能绕她!”无双点着一根烟,嘴里叼着小烟,单手紧握寒血宝刃就与松岛奈奈子拉开了架势。 其实他心里也跟明镜似的,自己绝非这女魔头的对手,但自己并非孤身迎战,他还有他的黄仙小白。松岛奈奈子再厉害她也是活人,只要是活人那就好办。 “支那人,可惜,我今天没有时间陪你玩,要死我可以给你个痛快的!”说罢,这女魔头拍了两下巴掌,身后的那个穿着军靴的男人立刻走上前来。“小野君拜托了!”她退到了这个男人的身后,收起了双刀。 无双打量了一眼这日本军官,且不说这男子身材高挑,最奇怪的是他的脸,他的脸上面无表情,僵硬的就跟得了面瘫似的,他那眼神半死不活的,半挑着无双,一点活人的生气也没有。 在总工指挥部里遇到的那具尸体肯定就是他了,虽然当时没有看到他的脸,不过这种死气无双很熟悉。可好歹也是六十多年的死尸了,就算是大粽子,怎么皮肤保持的这么好?基本是鲜活如初,若不是无双常年跟大粽子打交道根本看不出来,还以为他是活人呢。 “小野君当年负责整个天眼隧道的挖掘工作,是他发现了蛇朗,并在蛇朗体内提取了远古基因,他已经完全与这神秘基因融为一体了,他是永生的!未来,他还会像从前一样,陪伴着我们大日本帝国崛起,为帝国而战,征服你们的满蒙!”松岛奈奈子愤愤道。 “啊,那你就直接说他是大粽子就完了呗?来来来,小爷我最喜欢跟大粽子玩耍了,今儿看看你们日本大粽子跟我们国产大粽子有啥不一样?对了,听说你们小日本的‘丁丁’小,也不知道大粽子是不是也一样,一会儿我扒了他裤衩子你也做个见证啊!哈哈……”他满嘴污言秽语刺激着松岛奈奈子。 身后,其他人也跟着起哄大笑。 “笑吧,无知的支那人!去地狱里笑去吧,小野君!动手!”松岛奈奈子一声令下,那大粽子张开大嘴向着无双扑了过来。 无双一个闪身躲了过去,没拿他当回事。这万邪之王的确可怕,但他是个摸金校尉,摸金校尉常跟古墓阴穴中的大粽子打交道,他们有对付大粽子的魁星踢斗。 那大粽子用力过猛,从无双身边冲了过去,无双借势一跃而起,双手死死捆住那家伙的后背,把他的双臂牢牢锁住,然后左脚往上瞪,右膝盖瞅准了他后背上的那根最脆弱的骨骼就要发难。这魁星踢斗,乃是盗门中的看家绝学,专门对付古墓中的大粽子。直接能把大粽子后背脊骨中的一块特殊小软骨顶碎了,那块软骨乃是链接着浑身上下神经系统的中枢,一旦受损,任何人都会变成一滩烂泥。 无双心中想的挺好,这日本军官虽然厉害,可也是大粽子,只要是个大粽子,魁星踢斗就百试百灵。 他双手锁住那个日本粽子,右膝瞅准了后背上的软骨就顶了下去,谁知,就在这时,那大粽子竟然把脑袋回了过来,张开大嘴从口中吐出一股尸气。吓的无双立刻松开他蹦出好几米远去。 他口中的尸气十分邪恶,任何人闻到中了尸毒那都无药可治,这次他又没带糯米,真中了尸毒估计没多大一会儿就得也沦为松岛奈奈子控制的玩偶,任其摆布。 刚才那大粽子回过头来恶狠狠地看了无双一眼,可把他吓得不轻,并不是说他长的多吓人,而是刚才无双几乎已经攀到了他的背脊上,正好他俩是一前一后,那大粽子突然回过头来恶狠狠地瞪着他,脖子回弯的角度都能有180度,那还不吓死人?正常人谁能做到啊? “这什么玩应?”无双大骇,还是第一次遇上这样的对手呢,他自问对付大粽子也算是行家了,可这家伙怎么看怎么跟以前碰到的那些大粽子不一样。一般的大粽子因为体内的神魄俱散所以全身骨骼绷得很紧,就像咱们在电影里看到的一样,大多数僵尸粽子全都是平伸双手一蹦一跳的袭击人,因为他们膝盖处的关节是不会动的。 在藏区和一些偏远的蒙古族牧场里,从古至今都有弱郎的传说,弱郎就是大粽子,老乡们自古建造房子都有一个传统,那就是不管是房屋也好还是蒙古包也罢,会在门口多加一道门槛,而且这门槛还很高,有的甚至高约半米。这些就都是为了阻止弱郎闯宅的。 第134章诈降 无双跟眼前这日本大粽子也算是打了个照面了,刚才锁住他身体的时候就觉得这家伙身体很柔软,比一般大粽子柔软的多,甚至身体柔韧度都超过了活人。也就是说,他体内的脏器不但没有坏死,就连他的骨头关节还都是保持着活着时候的柔韧度。那他现在到底是个什么状态活人死人还是半死不活中间的这个阶段只是这家伙别看身体柔韧,但跟普通的大粽子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行动教迟缓。无双退后几步,手持寒血宝刃,好奇地从这边转到那边,死死盯着这个怪家伙,就好像欣赏着一件精美的艺术品一样。“少魁爷是应该这样叫你吧不用看了,我们早已调查过你了,你们盗门的魁星踢斗早在满洲国时帝国的勇士就领教过,可是这一次少魁爷的魁星踢斗对小野君未必管用了,因为这是专门为你准备的对手,已经为你准备了足足六十年之久了好好享受吧,我的少魁爷”松岛奈奈子冷冷地笑着,靠在一间老屋前拄着下巴,她几乎可以想象得到无双用不了多久就会被小野君撕碎,然后一点点喝的鲜血。当当当三颗子弹打在了小野君的身体上,就如同触碰到钢板上一样反弹出去了,无双回头一瞅,原来是安捷列夫按耐不住把最后几发子弹也打出去了。“东瀛人是有史以来最卑劣的民族没有之一朋友,你退后对付这样的牲畜就要以暴制暴”这不知死活的老毛子还以为小野君只是一个普通的日本格斗高手呢,要真是玩肉搏,全世界的的确确没有几个国家的人可以跟健壮的俄国人斗狠。只是,这家伙比他想象中邪恶的多,甚至超过了无双以前在古墓中见到的黑毛大粽子。怎么可能呢他就算是变异了,可也是血肉之躯呀,怎么可能抵挡得住子弹呢无双再仔细一瞅,终于发现了小野君刀枪不入的秘密,他全身都穿着军装,唯独脖子和手是裸露在外的,无双清楚的看到,他裸露在外的皮肤上附着着一层银白色的鳞片,那鳞片就跟刚才蛇朗化作巨蟒身体上的那层一模一样。明白了,这大粽子被注射了蛇朗的基因,难怪蛇朗现在这么弱了,原来是他的力量早在六十年前就被小日本抽取光了。小野之所以没有撤出天眼,是因为他甘心死在这里,等待盗门人下一代魁首探索至此,然后给他一击致命他的身体柔韧似蛇蟒,所有骨头都是软骨,无双的魁星踢斗对他根本不管用无双皱了下眉头道:“我靠,至于吗你们日本人真变态,为了对付我足足等了六十年”“那应该是少魁爷的荣幸才对,你跟其他支那人不同,你是个难以征服的对手,只要东北盗门尚存一日,就是帝国最大的威胁你比支那军队可怕,杀死你,远比取一上将首级值钱的多,哼哼”无双眨巴眨巴眼睛,不知怎的,松岛奈奈子这话说的他心里边还挺得劲。“啊,那要是你这么说,我就受之不恭了,我们中国人有句俗语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你看你这么奉承我,要不我就降了”这狡猾的小狐狸又不知道心里边打什么坏主意了。“你无双我们俄国人这么信任你,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贪生怕死之徒”安捷列夫只恨自己枪中现在没子弹了,要不然非一枪崩了无双不可,在俄国人眼中永远没有投降二字。哪怕是战死也不会屈从于敌人。“你这个蛮子,跟云强有一比了是不是你们都退后,我家小爷是不会投降鬼子的”马二爷怕他坏了主子的好事,赶紧小声对他说道。这位双小爷性子转的可挺快,就见他为了表示投降的诚意竟然陪着笑脸,管人家叫奈奈子太君。“太君,我地良民,良民地干活,我投降,我地有良民证大日本帝国万岁”他学的还挺像,这要是不了解无双脾气的人,还真能把他当成卖国的汉奸,尤其是最后那句“大日本帝国万岁”,那让他说的,配合上那表情,要多贱有多贱。松岛奈奈子私下可是派人调查过无双,他得到的探报上写的可是明明白白。此人性情多变,凶狠至极,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是真正的大枭雄,骨子里流淌着盗魁吴功耀的血液,是个永远不会投降的家伙。情报上写的是清清楚楚,松岛奈奈子在拿到情报的那一刻甚至已经把无双当成了她一辈子最强大的那个对手。可再看看眼前这个死不要脸的小痞子,要多贱有多贱,他要是不当汉奸都屈才了。这跟情报上说的那个无比强大的对手简直是天壤之别。他做梦也不敢相信,这个执掌东北王权的一代大枭雄竟然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对自己屈服了。“你你怎么可以投降投降是一个武士最大的耻辱”无双的投降让她始料不及。“啊不行吗耻辱没事,我不介意,关键是大日本皇军太厉害了,你们瞅瞅,都能把死了六十多年的小野君重新复活变成一个战无不胜的勇士,那我干啥不投降啊在哪挣钱不是挣我可不能拿性命开玩笑,董家就我这一条根呀我说的对不对二爷”无双回头给马二爷打了个眼色。“对对对,我们主子说的对,奈奈子小姐,我们是诚心诚意投降的。”这些当贼的变脸变的那才快呢,撒谎连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我拿什么信你川岛大佐说过,你是个狡诈的小人,跟其他支那人一样,不可以信任”“要不要不我说太君,你看,我手里这把刀,这是我们盗门魁首历代的信物,我把它献给您总够表达诚意了吧”无双陪着笑脸,弯着腰,双手捧着寒血宝刃等着松岛奈奈子接。 第135章臭流氓 这大和民族的武士的确厉害,也够狠辣,可是跟中国人比智商,那他们还得再学个几千年。任何一个国家都有他自己的国情,特殊的国情和社会培养了不同的人种,生活在这个残酷的利益至上的现实社会中,中国人的智商早已又进化了。松岛奈奈子还是不太了解中国人的习俗,中国人在最崇拜的信仰与政权面前要行大礼,也就是双膝跪拜的大礼。而无双别看表面上嬉皮笑脸奉承着她,但却一直没有要跪的意思她半信半疑,如果真能收复无双这头凶狠的豺狼为己所用,那倒是解决了一个心头大患,回头国内定会受到奖赏。她思量了片刻,要选择相信他吗这日本小娘们别看能打,人啊,一辈子只能专精做一件事。以前有一个不恰当的说法,说如果三国诸葛孔明武艺超群,可以一己之力抵挡曹魏猛将,那蜀汉则可一统天下。但是,这些只是如果,你拥有了绝世无双的智慧,老天怎么还会允许习得万军丛中取敌将首级的武功呢这个比喻最适合松岛奈奈子了,日本小娘们功夫的确了得,连蓝彩蝶和白素都不是她的对手,可这么年轻的小岁数,整天就练功杀人了,你还哪有心思学别的了在无双这只小狐狸面前,她还是嫩了点。她心存侥幸,心想也许是情报中有误吧就算情报是准确的,中国人在亡国之时大多都会卖国求荣,当初汪精卫厉害吧,不也是当了大汉奸吗也许,这个小痞子也是一样的。她急于求功,小心翼翼地走到了无双面前。她也不傻,多留了个心眼,眯着眼睛打量着无双,没敢直接伸手接刀。“少魁爷没有骗我你应该知道欺骗大日本帝国武士的后果”她厉声逼问无双。“不敢不敢,有啥骗你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还有啥不投降的你们这个小野君太厉害了命都要没了,我还要什么自尊啊”这要是以后不让无双演大汉奸都白瞎了他的演技。松岛奈奈子以一个武士的身份接受了无双增刀,她规规矩矩地立正,然后双手平伸过来,深深低头就好像鞠躬似的。岂料,无双那把寒血宝刃并没有递到她那白嫩的小手上,她一低头,视线也随着往下移就看不见无双的脸了,她没有觉察到,那一刻无双嘴角上翘露出了一抹狡诈的坏笑。“哎呀”无双手腕一抖,直接把寒血宝刃收进了袖口里,另一只手顺势抓住了奈奈子的小手摩挲了一把。她心知有异,惊叫一声赶紧从无双的手中抽了出来。“你你要干嘛”她是又羞又怒呀她虽然杀人无数,可人家也是个黄花大闺女,还未经人事,好端端地被个色狼摸手那能高兴吗再抬头一看,无双早就退后好几米远在那坏笑了。“啧啧啧哎呀呀,这小手真滑溜,花姑娘,要不要嗯哈哈”他风声大笑,那表情比刚才还贱,就像个已经得手的流氓一样。“你这个卑鄙无耻的支那人我杀了你”松岛奈奈子难以掩饰自己的愤怒,双手抽出长刀就要亲自动手。可一动弹不要紧,突然刚才被无双这个色狼摸了一把的小手手心里火辣辣地疼。她张开手心一看,手心上竟然不知何时多了几个细微的小孔,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一样。“别这样嘛花姑娘,脾气别那么爆,这对你没什么好处,小心急火攻心毒入骨髓哦,嘿嘿”无双摊开手掌,展开五根手指,原来刚才他的五根手指缝中夹着四根很细很细的银针,那四根银针上现在还沾着松岛奈奈子的血呢“这是什么东西”“这还用问吗显而易见呀毒针呗当然了,你这么漂亮,小手这么滑溜我可舍不得你死,我这儿有解药,不过你得答应我个条件。哎呀,上几天你伤了我女朋友,你看,她估计也得几个月伺候不了我了,俗话说解铃还许系铃人,那就请奈奈子小姐负责一下吧最近小爷我虚火旺盛,估计嗯你懂得嘿嘿”他一脸的淫笑,那贼溜溜的一双眼睛盯着松岛奈奈子的胸口,还故意微微探出舌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八嘎”“别呀,别生气,这毒其实也没那么可怕,你不能生气,不能着急,不能用力,要不然会加速剧毒在你体内的运转速度,等它流入你的心脏你就没救了。你说你就算要死是不是死之前也得先便宜了我呀哈哈”无双这不是什么智慧,他就是坏,坏的都成精了“做梦我松岛奈奈子是帝国的勇士你休想侮辱我就算我死,也要拉你们做垫背的”他丝毫不在乎自己体内的剧毒,执意抽出双刀就冲了上来。“小野君杀了他们一个不留”“尼玛这小娘们咋这么狠呀喂喂喂,咱们可以讲条件的,不是一锤子买卖,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大不了咱各退一步,你放我们走,我给你解药,咱两不相欠也就好了嘛”无双心虚,因为他根本没有什么毒针,刚才只是一计而已,就是想威胁松岛奈奈子,谁不曾想这日本武士道精神是真伟大,竟然让他们的武士甘心为了帝国大业而牺牲小我。刚才只有一个日本大粽子,虽然有点变态,可好歹是一个,如今可好,一个变成了两个,这小娘们的刀法又狠又快,没有马福祥根本无法应付,这可咋办眼看着那如同蟒蛇一般的大粽子跟松岛奈奈子已经冲了上来,无双也就只能硬着头皮迎战了。松岛奈奈子还好说,再厉害也是个活人,只不过是个小丫头片子而已,稍微当心点,躲着点她的快刀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可那个小野君着实难缠,他的身体就跟一条蛇一样柔软,而且皮肤上有蛇鳞,那蛇鳞子弹都打不透。 第136章老贼王出手 小野君冲上来竟用自己的身体死死缠住了无双,无双简直都要窒息了,而且他越缠越紧,把那张充满死气的脸紧紧贴着无双,就差亲上了。“小爷”马二爷见少主子有难想冲上去救他,岂料松岛奈奈子手持双刀快他一步已经站在了无双面前,挥手就要砍了这色狼的脑袋。情急之下,马二爷从地上捡起一颗石子飞快地弹了出去,这比玩暗器的功夫,一般人不是这些小贼的对手,那小石子如同子弹一般飞了过来,当啷一声把松岛奈奈子的东洋刀给弹开了。马二爷轻易不出手,但却不代表这老爷子不会功夫,要论起杀人的本领可是一点不含糊,他张开手爪也是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挡住了松岛奈奈子“小丫头片子,伤了彩蝶姑娘的可是你呀”他恶狠狠道。“我是帝国的武士,我从不傻老弱病残滚开”松岛奈奈子本没把马二爷当回事。她得到的情报中,也包含了盗门中的所有绝顶高手的信息,有马福祥,有蓝彩蝶的,还有马四海的,唯独就没有这老贼王的。他是个职业飞贼,飞贼谁没事还出手杀人呀所以,一般人不知道这老贼王的身手到底有多好。“小爷,您自己应该可以搞定吧让老二会会这个日本娘们”马二爷知道无双体内住着安图美的元神,安图美是无论如何不会让他死的,所以,就算是这个变异大粽子再怎么厉害,想杀死魁星转世怕是太难了。如今最大的威胁还是这个东瀛忍者。东瀛忍者最出名的就是忍术了,忍术中以障眼法和轻功为主其他都为辅。障眼法轻功没问题,他东瀛人会,盗门中的绝顶高手照样也会马二爷年轻时可不是个老实主,那能被莫小七选中做儿子贴身保镖的能是一般人吗只是老爷子心善,轻易不出手而已。如今,好刀用在刀刃上,是该他出手的时候了“二爷当心,您绝不是这个女魔头的对手”无双急的大喊,可一时半会儿还无法挣脱小野的束缚,而且这家伙是越缠越紧,现在勒的无双都要喘不上来气了。“哼哼”马二爷阴笑着,双手垂在两侧,十根手指不停地活动着关节,他眯着眼睛打量着眼前这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片子。只见马二爷双脚站定,然后右脚尖略微往前挪了下,嗖地下蹿了出去,哎哟喂,那速度之快肉眼几乎都难以辨出,松岛奈奈子只觉得一股阴风刮起,再反应过来时候,面前的老头已经不见了踪影。好快的脚法,比起昨日她遇到的蓝彩蝶那可真是有过之而不及,这飞贼之王名不虚传“啊”松岛奈奈子一声尖叫,只觉得后肩的肩胛骨好似被钢钳给掐住了似的,甚至都能听到自己骨头断裂的声音。一只苍老的大手死死按在了她的柳肩上,五根手指就跟鹰爪似的,力气不大,但却是一股巧劲儿,人的骨头在搓骨手面前就跟一滩软豆腐一样。但松岛奈奈子这小娘们也是够狠的了,一般人被这么掐住几乎无法反抗,你要是想反抗就得扭身,身子一扭,不但肩胛骨断裂,就连那条胳膊都得扭掉环了。她忍着剧痛,猛地一个转身,用左手武士刀狠狠向背后的马二爷砍了下来。马二爷眼尖,知道日本人的武士刀精神,他们不会那么容易屈服的。他早有准备,刀光一闪,马二爷一个猫腰,从松岛奈奈子胳膊地下钻到了她的正脸,然后又伸出鹰爪扣住了她的左肩还想如法炮制卸了她的左胳膊。刚才松岛奈奈子忍着剧痛转身用左手挥刀还击,已经听到咔嚓一声,自己的右膀子掉环了,这要是再被马二爷把左膀子也卸了自己可就是毫无还手之力了。她已看清了这老贼王的招式,马二爷的鹰爪刚搭在她的右肩上还没等抓牢呢,她赶紧收力,向后跳出一大步来,可马二爷的手已经打在了她右肩上,这往后一躲虽不至于伤了骨头,可被搓骨手抓住了,你多少都得留下点啥。只听得刺啦一声,她右肩上的衣服被抓出一个大口子,露出了性感的肩骨,又肩膀上火辣辣地疼,她低头一看,已经被马二爷挠出五道血鳞子了,若是刚才反应再慢一点恐怕这条膀子真废了。“嘿嘿小娘们,怎么样我这老弱病残还配做你的对手吗”马二爷擦了擦手,指甲缝里还藏着她的肉丝呢。一旁的安捷列夫都看傻了,直夸赞中国功夫厉害不过马二爷用的这可不是中国功夫,以前这在江湖上都叫野路子,没什么招式可言,就是一个“狠”字了得无双心里明白,刚才马二爷赢在了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若是真拉开了架势一对一,他斗不过这个女忍者。二爷岁数太大了,平日来都在董家养尊处优关了,那些杀人的本领早就退化,再不出三个回合,马二爷必遭不测无双是越想越着急,心中开始呼唤白帝安图美,顿时一股隐含的力量注满他的全身,那是来自地狱的冰冷,是可以毁灭世界的力量,他的身体四周萦绕着冰霜,那寒气的温度几乎达到了零下六十度以上,遇水则结冰。日本大粽子小野君还是死死地缠着他不放,一开始无双的身体还是温热的,被他越勒越紧,可渐渐的,他发现眼看就要被勒死的猎物竟然变得无比坚硬,好似顽石一块随着无双体内溢出的寒气越来越重,小爷的身体也开始被这无尽的冰寒所冻僵,他的身体是很柔软,不过却难以抵御这种无尽的寒意。“支那人死啦死啦地”松岛奈奈子大怒,这是她出道以来最大的耻辱一个唐唐大日本帝国的武士,一个陆战队的精英,一个受过天皇勋章的格斗高手竟然被一个支那老人重伤了,这不是荒谬嘛就算是死,她也要拉无双和马二爷做垫背的。 第137章毁天灭地 她吊着一个膀子,左手紧握东洋刀一声大喝又冲了上来。马二爷侧身一躲,那刀锋之快也让马二爷吃了一惊,躲是多过去了,可这把刀实在是锋利无比,加上她的手速又快,带着这股劲风竟然把马二爷的肚子切开了一个大口子,好在马二爷穿的不少,衣服被砍开后才砍挂到了皮肉,只是点皮外伤而已。 马二爷也真是拼了,再不玩命死的不仅仅是自己,连自家小爷都得搭进去。老贼王张开鹰爪死死握住了那把锋利的东洋武士刀,他的老手被锋利的刀刃划出一道深深的口子,鲜血止不住地往下流,可这老贼王硬是眉头都没皱一下,依旧是死死紧握她的刀,阻止她往前逼近。 马二爷咬紧牙关,气运丹田,用尽全身力气,咔嚓一声竟硬把她的这把东洋刀给掰断了。 “额……嘶……”他皱着眉头砸着嘴,右手都成了个血葫芦了!“嘿嘿……嘿嘿……小娘们!跟我马老二斗?你还太嫩!” 这时,牢牢束缚住无双的小野君已经被冻僵了,身体都被冻成了一座冰雕,无双身子猛地一阵,这座冰雕立刻碎成无数小块散落在地上。 “二爷?二爷您没事吧?安捷列夫,快!快给我家二爷止血!”他把马二爷拽了回去,就这么不大会儿功夫,估计马二爷伤口中流失的血都足有五百cc,他脸色惨白,已经十分虚弱了。那把东洋刀实在太锋利了,那伤口里边都露白骨了。 无双看着这个女忍者,恨得牙根直痒痒,她连伤自己身边的亲人,此仇不报他誓不为人! “你这无耻的支那人,就算我还有一只手也能杀死你!”松岛奈奈子扔了那把短刀,把右手的刀拿在左手上,摆开了架势打算跟无双鱼死网破。 双方你来我往互有所得,马二爷一只手换了她一条膀子,也算是打平了。这一来一回也打了一会儿功夫了,谁也没注意到,一直躲在人群后的孟庆武不见了。 轰隆一声巨响传来,天眼尽头处传来一股强大的气流,气流卷积着尘埃向外边疯狂吞噬而来。 “我靠!是谁?安捷列夫?我不是不让你用炸弹吗?是不是你?”无双回头一瞅,安捷列夫还在给马二爷包扎伤口呢,人家连动都没动,他的通讯兵也在那一脸无辜的站着,不是他们还会是谁? “孟工呢?孟工呢?”无双大喊。 “小爷,来不及了,天眼要塌了,必须赶紧走啊!别管他了!”马二爷捂着自己的右手跟重伤的安捷列夫一起冲了上来,想合力干掉这个日本女忍者。 松岛奈奈子是狠,不过她可不傻,眼看着天眼被炸了,那么,他们日本人当初遗留在天眼中的研究成果也将随之永远深埋地下。她的任务虽然没有完成,不过中俄两国也没有得道什么东西,也算是完成了一半的任务了。至于这个不要脸的小痞子,以后有都是时间陪他玩! 想到这里,松岛奈奈子掏出一枚烟雾弹扔向了脚下,瞬间烟雾弥漫开来,无双等人等烟雾散去再想找她,已经不见了踪影! “我x!这小娘们又跑了!”无双愤愤道。 “小爷,快走吧!再不走来不及了!” 无双回头看了一眼,估计孟庆武已经被埋在天眼下了,他却不知,天眼下最有价值的宝贝现在已被无双拿到手。 “你们俩扶着点二爷,快跟我走!”无双大喝一声,带着其他三人匆匆从天眼下往外跑去。 整座大山都在震动,天眼下那强大的爆破瞬间吞没了这项人类有史以来最伟大的隧道工程! 爆破引起的强大气流在身后疯狂地追赶着这四个亡命之徒,人的脚丫子跑的再快又怎能有这股气流快呢? “小爷!咱要想出去至少要跑小半天的时间呀!来不及的!”马二爷大喊。 “我知道!您还记得咱俩刚才见到的那条盗洞吗?咱们就从那儿走!大家加把劲儿,再跑个几百米就到了!”他们狂奔了几分钟后离开了考古区,可身后的强大气流距离他们越来越近,如今也就只有选择绝地逢生了。 “小爷,那条盗洞咱都不知道是死是活,万一是死胡同咋办?当年那个土夫子如果没有挖通就死在下边了呢?” “赌一赌吧!没有其他办法了,咱们只能各安天命了!我每次运气都不差,相信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儿的!” 眼看着前边就是那条盗洞了,无双一个箭步窜了上去,然后伸手把马二爷拽了上来,其他两个俄国人也跟着跳了上去。还没等他们把气儿喘匀呢,盗洞下那被爆破引起的强大气流已经吞噬而来,无双赶紧用背后的洛阳铲挖土,埋住洞口。 然后带着众人朝盗洞另一侧狂奔而去。 这条盗洞十分深邃,前边他与马二爷已经下来过一次了,走了十来分钟,电话线都用光了依旧没有找到出口,但也没碰到那个土夫子的尸体。一开始他以为是自己太姥爷吴功耀挖了这条盗洞,他还期盼着可以在盗洞中看到太姥爷的遗体,把他带回去。 可现在,他就盼着不管这条盗洞是谁挖的,千万别见着尸体,一旦见到那位土夫子的尸体,那就说明这盗洞到了尽头。 整条天眼隧道都在轰鸣震动,好在这条盗洞打的足够专业,四壁都用鸡蛋清涂抹做了支护,但纵使是这样,盗洞上依旧是土屑纷纷落下,吓的众人连休息都不敢休息片刻。 这条盗洞呈三十度斜角通向地面,从一路跑过来的趋势看,中间并没有什么阻碍和节点,如果算的没错,半个钟头后他们将重新回到地面。 “二爷怎么样?还能挺住吗?”眼看着血是止不住了,马二爷这一道上走到哪,血就流到哪,老爷子脸色惨白惨白的,要不是因为董爷临终前把少主子交给了他,估计他恐怕就坚持不下去了。 第138章远远没有结束 “嘿嘿……没事,没事,都是点小伤,老二命贱的很,死不了。再说了,还没见着小爷娶媳妇儿给我大哥延续香火呢,您说我舍得死吗?”他强认痛楚硬撑着说道。 “你这老东西,就嘴硬吧,我听我姥爷说过,您是谨慎了一辈子,可是从没受过伤也没失手过,不过这回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了,您那搓骨手的确厉害呀!看这样子也有我太姥爷的六成功力了吧?” “小爷竟拿我开涮,哪有啊?要是耀公还在世,岂容那东瀛小娘们在咱面前撒野?”谁都喜欢听好听的话,马二爷也一样,一听少主子这么夸他,立刻来了精神头,状态也好多了。 “小爷,您说孟庆武这老不死的末了末了怎么还跟咱来这一出啊?这一道上我以为他是个孬种呢,感情还挺有刚的?” 无双说你别看老孟不知声不念语儿的,这老头挺有心思,你以为他为啥愿意陪咱来走一遭?还不就是为了毁了天眼嘛?我跟你说,像他这种老红军,上边都有大领导,指不定受谁的指示呢!得了,这回好,咱没得着的小鬼子也没得着,老毛子也没得着。 无双看了一眼安捷列夫,他脸色不太好,估计会去肯定要被格拉西姆骂,搞不好都得撤职,但丢了军衔总比丢了命强大多。不得不说,没有无双在,他们谁也甭想活着出去。 下边的隧道还在震动不已,不过他们此刻已经走出了炸弹形成的最强大振动波的范围了。眼看着越爬越高,这一个普普通通的盗洞被前边那位土夫子打的那叫一个绝呀!这一条路线应该是精心设计过的,一点弯道都没绕,直通地面。 听蛇朗说,这打盗洞下来的土夫子曾经与他遭遇,中了他体内的煞毒,可没想到这位土夫子中了它的毒后竟然还是从天眼中顺利逃生了。换另一个人估计根本挺不过去。 这人懂医,而且懂鬼医之术,可以自己祛除体内的煞毒。马四海懂鬼医之术,但却不会打盗洞。难道是佟四喜?可佟四喜为人很谨慎,这大兴安岭秘境他向来不敢踏入半步。 众人再累也不敢歇息,一直朝前跑,最后跑的几乎都要虚脱了,数小时后,终于在不远处看到了微微光亮。 洞口是一簇乱树丛,到处都是枯草黄叶,此处人迹罕至,这么多年下来,单是头顶的树叶落下已经都够把这个严密的盗洞洞口埋住了。 无双第一个露头爬了出来,左右看了看,原来现在正是半夜。身后,其他人也跟着他爬了出来。大家紧紧拥抱在一起如释重负。再一看,这一张张脸蛋都赶上花猫了。 他们又累又乏,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可现在还不能休息,马二爷伤重,急需找草药止血,要么就赶紧送医院。否则这老爷子怕是挺不过去了。 “二爷?您坚持住,没问题,咱千山火海都闯过来了,也不差这一哆嗦了!二爷?二爷?”再一看,马二爷失血过多已经昏死了过去。 “他……他不会死了吧?上帝保佑,他是个伟大的战士!”安捷列夫在胸口画了个十字架手势。 “去你大爷的,你他妈才死呢!快点,别歇了,快走!赶紧找个地方把我二爷安顿下来。”无双也不客气,冲上去就是一脚。踢的安捷列夫这虎背熊腰的俄**官是一点脾气都没有,这一道上要不是为了照应他们也不至于如此了。 可关键是他们几个根本不知道这儿是哪儿,他们从天眼下爬出来的盗洞与天眼完全是呈相反方向挖过来的。到处都是荒山野林,四下连个人家都没有,也不知道现在是身处俄国还是中国了。 “小白,快!你快回黑龙屯,告诉丫儿和彩蝶姐姐我们平安无事,我会在沿途留下暗号,让他们迅速来接应我们,我现在身上连一分钱都没有,就算找到大夫了也没用啊!”无双把白毛黄皮子抱在胸口,把兜里最后一块大白兔奶糖也赏给了它。小白通人性,眨巴眨巴那双小绿豆眼,嘴里叼着奶糖转身就没影了。 咱们话分两头说,夜半,星光璀璨,寂静的夜再度笼罩在了祥和的小山村中。两个姑娘身上都有伤,不过好在她俩都懂医术,无双不在的这两天敷了点草药好多了。不过这俩丫头单独相处可是有些尴尬了。也不知为啥,有无双在的时候吧,彼此还能说一两句话,现在可好,几天下来,说的话都不够一百个字。 吃饭了,马丫把饭菜端上来,把筷子递给蓝彩蝶。蓝彩蝶回她一句,谢谢。她说不客气。就这么简单。 已是午夜了,两个姑娘睡在床上背靠着背,谁也不跟谁说一句话。蓝彩蝶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今晚就觉得心乱如麻,一点睡意都没有,心跳的特别快,总感觉是要出事。 突然,马丫一屁股坐了起来,披上了外衣。她已是大汗淋漓,她刚才做了一个噩梦,梦中,无双浑身是血,趴在窗前冲她俩笑着,她吹过去无双就往后躲,不管怎么追也追不上。 她重重喘着粗气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穿上鞋走了出来。 “喂,你怎么不睡觉啊?”蓝彩蝶没好气问道。 “我睡不着,心慌的很,彩蝶姐你先睡吧,我出去走走。” 蓝彩蝶也穿上衣服跟了出来。黑龙屯入夜后静的可怕,自从上次松岛奈奈子杀了人后,马丫就让族人们不用巡夜了。 “我也睡不着,也不知道小爷他们现在到哪了,那个老毛子可凶了,别看他表面上虚情假意的,其实就是利用咱家小爷为他卖命。”蓝彩蝶坐在马家小院的磨盘上说。 “真正的危险不是敌人,而是……而是那个永无尽头的隧道,那里边藏着太多不可告人的秘密了,日军与俄军当初都想窥探其中的秘密,但没有一个得逞的。我觉得我们明天早晨必须动身去接应他。” 第139章狐仙岭邂逅 “哎哎哎?你这怎么一口一个他的叫着呀?啧啧啧,咋地?忘了?以前哥哥叫的那个亲呀!”她醋意渐浓,语气冷嘲热讽的。 突然,马丫回过头来,竟破天荒的开口问她说:“彩蝶姐,你说他更爱咱们俩哪一个?” 这句话倒是给彩蝶问愣了,马丫只是个山里丫头,很传统很腼腆,男女****之事从不敢挂在嘴边,稍微说点男女之事都会满脸羞红,今日怎么一反常态了?难道她……她想起什么来了? “你……你没病吧?” 马丫笑了笑,说彩蝶姐看我是生病的样子吗?我是认真问你的。 她一边说,一边从兜里掏出一个红色的小野果,那小野果红彤彤的,没等剥开就能闻到纯天然无污染水果的那种清香。那小东西的外皮十分光滑,弹性也足,估计咬在嘴里那甜美的果肉肯定好吃。 马丫说这是我们兴安岭特产的野果,姐姐要不要尝尝。蓝彩蝶接过那小红野果直接扔进了嘴里,好吃是好吃,有点甜甜涩涩的,重要的是果肉很劲道,有点像橡皮糖。 “还有吗?” “彩蝶姐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马丫甜甜的笑着。一个人不管怎么伪装永远无法改变自己的眼神,眼睛是人心灵的窗口,看着她那双清澈的眸子就知道这姑娘十分善良。 蓝彩蝶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别看是同门好姐妹,但在这个关键问题上她绝对不会让步。她靠在马家小院的门上自信道:“这问题有意义吗?是你决定退出的,我可没有从你手中抢小爷,现在很明显啊,难道你看不出小爷对姐姐我的疼爱吗?你看,我身上的衣服,用的首饰,化妆品,都是他给我买的。以前他那么喜欢你,给你买过这些吗?”她的话中醋意很浓,甚至有几分挑衅的意味。 马丫表情从容,山里姑娘只来直往不会拐弯抹角的,有什么话说什么话。“是啊,我从未管他要过什么,因为我什么都不需要,他就是我最宝贵的东西。妹妹看得出,他对你是真心的,既然他爱的是你,那彩蝶姐姐就更不能去天眼了不是吗?” “喂,敢情你这是在给我使绊?在这儿等着我呢?你啥意思呀?”蓝彩蝶刚说了两句话,就觉得脑袋里晕乎乎的,自己的视觉也开始模糊了起来。 “你……你……你要……”话未说完,她已经坐到了地上失去了知觉。 “你才是他最爱的人,如果你有什么事他会怪我的,彩蝶姐,睡会儿吧。”马丫架起蓝彩蝶,把她抚进了屋里小炕上。 之所以马丫这么确定无双等人肯定出事了,是因为刚才已经嗅到了自家小院里有一股黄仙的骚臭味,肯定是小白回来了。白毛黄皮子对主人忠心耿耿,如果是它独自回来的,那肯定是回来求救的,无双出事了! “小白?他怎么了?是不是他们出事了?”马丫走到院子里伸出胳膊,小白从暗处蹿上了她的胳膊,叽叽咕咕地乱叫一通,也不知要表达什么。 这小家伙虽然通人性又聪明,可畜生就是畜生,表达能力不强,说了半天,还是兽语。 “你慢点说,到底怎么了?”它跟马丫相处的时间最长,马丫小时候就曾见过它。就算当初无双没来黑龙屯之前,这小家伙也是经常来马丫索要吃的,马四海念它是山中灵兽,又与吴功耀有些渊源一直没有捉它。 小白站在马丫肩膀上手脚并用一通乱比划,那小爪子手舞足蹈的,一会儿做出一个刀砍脑袋的姿势,一会儿又做出一个开枪的手势,一会儿又一翻眼皮倒了下去。这让人咋能读懂它的意思? “有人用刀砍小爷?他死了?”马丫急的眼泪都淌出来了,可也不能完全理解这小家伙到底要表达什么意思。 “是谁?是谁!!!!!!!!!”善良的山里姑娘愤愤地咬着小白牙,厉声大喊着!她什么都可以容忍,什么都可以抛弃,唯独无法接受这个残忍的事实。她爱他!爱的很深很深,正因为她爱他,才选择离开他! 马丫擦了擦眼泪,转身回屋从抽屉里把手枪拿了出来。 “小白,她在哪?”马丫的表情很冷漠,从没有这么冷漠过,那双清澈的大眼睛中闪过了一丝杀意。 小白用爪子挠挠自己的脑袋,心想,完了,看来她没明白我的意思。 小白摇晃着小爪子吱吱叫了几声,带着马丫就冲出了黑龙屯,前边是一望无际的兴安岭,黑龙屯是兴安岭通向公路的必经处。 第二天一早,暖洋洋的太阳光洒在这片原始森林中,到处都是花香四溢。一个浑身是血的少女,手中拎着一把东瀛武士刀从山中走了出来,前边是一片峡谷,这片山谷是兴安岭的禁忌叫“狐仙岭”!她必须通过狐仙岭才能辗转回到公路与自己的组织汇合。 她忍着剧痛,把掉了环的膀子又接了上去。武士道精神让她的服从性很强,哪怕是这次任务失败了,回去肯能要面对军法处置,但她也必须回去,因为她是一个军人! “哼哼……哼哼……”突然,一声声鬼魅般的阴笑从山谷中传来。 “什么人?不要在这里装神弄鬼,有本事出来!”她大喊道。 “你这女人好不识趣,跑进了我的地盘怎么还理直气壮的呀?”这时,一个浓妆素抹,打扮妖艳的性感女人从山谷中扭扭哒哒地走了出来。 这女人除了妩媚外还有一个特点,她的耳朵很细,很长,就跟西方传说中的血精灵一样。她头发很长,但却丝毫遮不住这一双不协调的长耳朵。 “狐仙?你是狐仙?”松岛奈奈子看见了花耳屁股后的九条火红大尾巴。 在日本也流传着九尾妖狐的传说,日本人认为狐狸是一种祥瑞之兽,只要人不主动去招惹它们,它们大多为善,是绝对不会轻易伤害人类的。 第140章善恶一念间 花耳站在狐仙岭里,而松岛奈奈子则站在山口,二人距离大概有二百多米远。谁知,松岛奈奈子一眨眼的功夫,就见那九尾妖狐的身影突然往前一串,好似电光火石般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八嘎!!!!”她大骇,挥起手中武士刀就砍了下来,但她毕竟是人,想跟这九尾妖狐斗那就是以卵击石。 没等她的东洋刀砍着花耳呢,就见站在她面前的花耳突然张开嘴朝她的脸蛋上吹了一口气,刚好被她吸进了嘴里。 “额……啊……纳尼……?”当啷啷……松岛奈奈子手中长刀掉落在地,她的双眼中没有了往日的神魄,变得痴痴傻傻的,竟一点知觉都没有,跟着花耳往狐仙岭里走了进去。 许久,松岛奈奈子恢复了意识,睁开眼睛一瞧,自己已经被五花大绑,她现在正身处一座破庙中,庙堂里供奉的好像就是一只九尾妖狐。她跪在妖像前,背后传来一串脚步声。 “你是谁?为什么要抓我?你不是狐妖!你是支那人!”她很明白,山中狐仙不会轻易伤人,一定是受了人的指示。 她被捆的很死,根本动弹不得,也看不见背后的人到底是谁。她有些慌了:“你……你到底是谁?放了我!我会跟你很多很多钱!” “我不需要钱,他在哪?”背后那个女孩问她。 “谁?我不知道你问的是谁。” “我哥!无双!” “你是……你是他的女人?”松岛奈奈子仿佛感看到了逃生的希望,因为她还记得那一夜伤了两个女孩,这是其中那个不会功夫的,那女孩拥有一双很清澈的眸子,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了她的善良,她不敢杀人。 “我再问你一次,他在哪?”马丫重复问道,语气十分冰冷。 “不知道,也许还活着,不过,他下一次没有这么好的运气,如果再被我碰到,我定要将他的人头斩落!”日本人从不受人威胁,她是一个日本武士!她的信仰不允许她对中国人低头! “如果下次遇到我哥,你还会杀他对吗?”马丫问她。 “是的,他是我们大日本帝国的敌人也是我松岛奈奈子的敌人!我永远都不会放过他的!”松岛奈奈子狠狠道。想起无双她就恨得牙根直痒痒,这个臭无赖!臭流氓!小痞子!他就是一个骗子!已经没有一个贬义词可以表达自己内心对他的愤恨了! “好!”马丫只说了一个字,然后迈开脚步,好像朝狐仙庙外走去了。她到底还是太善良了,还是不想出手杀人,哪怕那是敌人。 突然,嘭地一声巨响传来,一颗子弹带着火光呼啸而至,子弹准确地从松岛奈奈子后脑勺穿了过去,这凶狠的女忍者血溅当场。她临死前还圆瞪着眼睛死不瞑目,她做梦也没想到,这一次自己看走眼了,她真的开枪杀人了! 马丫并没有像想象中的那么脆弱,她沉着地把枪揣进了腰中。她不是不敢杀人,她跟无双一样,体内都流淌着胡匪的骨血,凶狠起来可比豺狼,只是要看这人到底该不该死! “她该死!爷爷说过,对日本人决不可心存善念!他们就是畜生!”她自言自语道。 “妹妹下一步打算怎么办?是去找恩公吗?我觉得恩公不会死的,花耳第一眼见到他就觉得他与众不同,他不是普通人,他的命硬的很,放心,恩公不会有事的。”花耳一座坐在小庙的房檐上亲眼目睹了惨案的发生。 马丫对花耳说:“花耳,我真的好担心他,求你陪我去找他好不好?如果他还活着他肯定此时很需要我!” “妹妹别急呀,你放心,你们有恩于花耳,花耳就算粉身碎骨也难以为报,只要可以帮的上忙的肯定不会推辞。可茫茫林海,你我又要去哪里寻找恩公的下落呀?”花耳从房檐上跳了下来。 “小白,我哥他们到底在哪?到底是不是被这个女魔头杀了呀?你急死我了,为什么你不会说话?”马丫抱起小白摸着它光滑的背毛。 小白挣脱马丫蹦到地上,嘴里吱吱直叫,又开始手舞足蹈地比划起来了,那小爪子比划的,都赶上话剧了,表情还挺丰富呢,一会儿学这个,一会儿学那个。几乎用两分钟的时间,把无双一路上的遭遇演绎了一遍。可它说的还是兽语,马丫根本听不懂。 花耳走过来,看了看这个几日前在自己面前誓死保护主人的异类同胞,她迷人的一双狐眼中逐渐射出了一道异彩,与此同时,小白也与她直视着,小绿豆眼里同样射出那奇幻的光芒。 不多时,花耳点了点头说,妹妹你不要着急,恩公并没有死,只是现在他身边的人损失殆尽,那个老爷爷也身受重伤,怕是有性命之忧。他们已经撤出了天眼,现在正在通往百家屯的路上。 “是马二爷?还是三爷?百家屯是哪里?距离狐仙岭远吗?” “伤的是哪位老人我也没听懂。百家屯距离我的狐仙岭还有五十公里的山路要走,花耳知道一条捷径,我们只需要翻过四道山梁便可到达,料想恩公他们一路下去必先经过老猎山,老猎山上有几户人家,也许此刻已经安顿下来了。”九尾妖狐对兴安岭里的地形很熟悉,安慰马丫说道。 “那还等什么,快走!快走!他们需要一位医生,而且我哥身上没带钱呀!一分钱没有人家不会收留他的!”马丫催促着,推推搡搡与花耳走出了狐仙庙。 狐仙岭后有一道山梁,与极渊鬼口刚好隔山相望,平时这道山梁算是附近猎户的一个界限,谁也不敢轻易逾越它靠近狐仙岭。那道山岭高耸入云,乃是绝地之险。 好在有花耳在,寻了一条绝径进入了这片神秘的山峦,一路无话,马丫一边跟着花耳赶路,一边赶紧四下寻找一些常见的草药。山中野兽众多,偶见一两只狰狞的小兽也被花耳吓走了。 第141章希望 狐仙岭后有一道山梁,与极渊鬼口刚好隔山相望,平时这道山梁算是附近猎户的一个界限,谁也不敢轻易逾越它靠近狐仙岭,那道山岭高耸入云,乃是绝地之险。 好在有花耳在,寻了一条绝径进入了这片神秘的山峦,一路无话,马丫一边跟着花耳赶路,一边赶紧四下寻找一些常见的草药。山中野兽众多,偶见一两只狰狞的小兽也被花耳吓走了。 老天爷保佑,我们忠心耿耿的马二爷可以挺过这一关,捱到野郎中马丫及时赶到。 再说无双这边。 四个人现在都没个人模样了,一身的血渍不说,除了无双在内,几乎每一个人都有伤在身,就是这样,还得照顾着昏迷不醒的马二爷,并且马二爷的手掌还是在滴血,眼瞅着这人的脸都没人色了,体温也是越来越低。 无双也累坏了,可他不能休息,连拖带拽的,总算把马二爷弄出了这片野山沟子。在凌晨五点多的时候,太阳光普照在兴安岭林海里,他们终于翻过了这道大山,前边山谷中似有炊烟升起,总算是有人家了。 前边是四户人家,四间小板房连成一串,看样子好像是岭子里的少数民族猎户打猎时居住的。此时正值盛夏,猎户们就直往这个季节能够有所收获,所以,他们会从5月份一直住到10月初。要是运气好,打到一张大虫,十年八年的吃喝都不用愁了。 在兴安岭别跟少数民族猎户们谈啥保护动物,在他们眼里除了人以外什么都能打,什么都能吃。动物与人一样都是老天的子嗣,世界万物苍生都有灵,都是平等的。 “二爷,您千万坚持住了,前边有人家了!”无双背着马二爷已经连续在山中狂奔足有二十多里地了,此时他的双脚都在微微打颤,但纵使如此他依旧是不肯放下这位忠心耿耿的老仆。 “开门!开门!有人吗?”无双使劲儿砸门大喊道。 门开了,里边一个大概五十多岁的猎户,满脸胡茬子,光着个膀子看了看,一眼就看到了无双背后脸色惨白的马二爷了。 “呀?这……这是咋整的?老爷子手上咋还滴血呢?你们是不是在岭子里惹上啥邪乎玩应了?”兴安岭里的老猎户都很有经验,可不能随便救人,并不是说他们不好客不善良,这大山中的禁忌实在太多,除了东北五仙外,岭子里还有许多其他不为人知的秘密。那都是大禁忌,谁也不敢触碰。 兴安岭里的九尾妖狐,白毛黄仙,人熊,狼群,苦婆……总之邪乎的玩应多了去了,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见不到的。 “爷们,行行好,我们都是黑龙屯的,昨夜我和家里老爷子还有两位俄国朋友进岭子里打猎,谁知碰到了一头小兽,老爷子被那凶猛的小兽咬伤了,现在生命垂危!只要您可以收留我们,来日我必有重谢!”无双把马二爷交给安捷列夫双手抱拳肯定这老猎户收留。 黑龙屯在兴安岭里那可是名声赫赫的老村了,因为黑龙屯住着马家人,马家人里又有一位德高望重的老族长,马四海,整个兴安岭,哪一个部族没有受过马四海的恩德? “哦,既然是马家的朋友,快请进来吧,先让老爷子躺下。”猎户心善,也没多问,就把他们让进了屋里。 这猎户的小木屋不大,里边也是俩里外屋,礼物是铺小炕,炕上一个大概七十多岁的老妇正在为她的猎户儿子缝制过冬的兽皮袄子。众人很识相,直奔小屋,没敢打扰老妇。 他们这一嚷嚷,这几户人家全都出来了,猎户们养的几只猎犬也跟着汪汪大叫个不停。 一路的颠簸,总算是安顿了下来,马二爷微微睁开眼睛,此时他已是十分虚弱了。“小……小爷……别……别忙了,老二能陪您走到这儿……够……够了。” “二爷,您别说话,您放心,只要有我无双一天在,我绝对不会不管您的,您就跟我姥爷一样,是我们董家的亲人!哪有扔下亲人不管的?”无双找来水杯给他倒了杯水,给他喝了一口。 现在已经不是水喝吃的能解决问题的时候了,马二爷失血过多,十分虚弱,无双看了看他的面色也不禁皱了下眉头,情况不妙,他岁数太大了,虽然身体好,可架不住失血过多,又跑了这么远的道,如果现在再没有止血的药和大补的食材,这老爷子怕是…… “他三婶子?你过来下?”那猎户朝门外大声喊道。 不大会儿,一个大肚便便的妇女走了进来,这女人也就是不到三十岁,看起来已经怀胎七月了,那大肚子鼓的跟皮球似的,她走起路来十分困难,大喘气好几次才挪进来。 “你家老谢走前是不是留下不少药呀?好像去年采了根百年老灵芝吧?这几位都是黑龙屯马家朋友,要不……”老猎户心善,劝这个孕妇把自家的宝贝送给马二爷补身子。 灵芝虽然不算是什么天灵地宝吧,不过也是大补的药材,尤其是上了年头的野生老灵芝。若真能有一棵百年的老灵芝恐怕最少也得值五位数了。兴安岭民风淳朴,要是在外边,你手里不拿真金白银人家肯定不会轻易给你。 “大嫂子!您家有百年的老灵芝?那就有劳大嫂子先拿出来救我家老爷子吧,钱不是问题!只是我们来的匆忙身上没有带钱,只要老爷子能挺过去这一关,您随便开价,我绝对不还!”无双也真是豁出去了,那年头也不存在什么宰人的说法。其实别说是五位数了,就算是六位数,七位数,马二爷乃是他的至亲呀!多少钱他都要救他! “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而是……而是……”那孕妇显得有些为难。 “我说到做到,对了,我……马四海是我二姥爷,马丫与我情同兄妹,绝不会有假!如若不信,我可以把我的刀压给你们!”这寒血宝刃乃是吴功耀传下来的至宝,无双从靴子里抽出来,啪地下拍在了小木桌上。 第142章天灵地宝 “小小爷不可不可呀那是耀公的遗物老二何德何能让您如此呀老二命贱,能活这么大岁数,能看着您长大已是老天的恩赏了,快收起来这百年老灵芝如果是用寒血宝刃换来的,老二就算是咬舌自尽也不能吃”马二爷支撑着身子想坐起来把寒血宝刃收回来,可稍微一使劲儿才发现,现在自己的身体早已被掏空,根本没力气。 “闭嘴”无双对他大喊。“马老二,你给我听着,我是不是你的主子” “您您是” “好,那你就给我听明白了,今儿不管怎么样,我都要救你,不管用什么东西换,就算是用我的命换,我也得把你从阎王爷手里拽回来你听见没有这是命令盗魁的命令”此言一出,在场众人鸦雀无声,连个屁都没敢放。 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这话说的虽然有些重了,不过也适用于盗门的规矩。盗魁让谁死,谁就不能生,盗魁说了,你不许死,那你就算饱受千刀万剐之刑也得挺住最后一口气那是忠义 “大嫂子”显得很为难,那可是百年灵芝啊这群落魄的陌生人是谁都不知道,怎么能把这么贵重的宝贝白送了 “这把宝刀名叫寒血宝刃,撒嫂子若不信,现在便可带它进城,只要给道上的兄弟们看,别说五位数了,天价你也开得” “大兄弟,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而是那百年老灵芝已经不在了”那孕妇咬着小嘴唇,眼泪直在眼圈里打转。 老猎户惊道:“什么那可是老谢用命换回来的呀你你竟然把它卖了” “三哥呜呜呜”孕妇嘤嘤哭泣,满心的委屈无处倾诉。 她丈夫叫老谢,老谢也是兴安岭的猎户,只是兴安岭的猎户跟其他地方的不同,兴安岭乃是老天馈赠给人间的最后一片净土,岭子里遍地是天灵地宝,就看你有没有命拿。可不是谁长双手长双眼睛就能寻得天灵地宝的,要不然,也不会有憋宝这门老手艺了。 有一次,老谢扛着猎枪追赶一头獾子,这一追就是两天两夜,最后獾子跑到了一汪清泉前不走了,低头咕咚咕咚的饮水,老谢躲在灌木丛后正准备射击,这一打眼却瞥见泉水后的一棵断木上竟然生长着一棵脸盆般大小的灵芝。 兴安岭人都识得这宝贝,普通的灵芝他们也会采,只是随手拈来而已,不过这么大号的灵芝别说是他了,恐怕再往上数三辈儿,都没人见识过。那灵芝本是吸尽天地灵气所生的地灵,与野山参功效齐名,乃是中药中的祭品。 这棵百年老灵芝不仅长的大,而且上边都生出花纹了,就跟一张人脸似的。兴安岭的憋宝老客管这叫人面菌,据说,这种灵芝吃了可活人吃了包治百病延年益寿,那死人吃了也可千年不朽。 老谢一看有这宝贝那还打啥小兽啊三步并作两步攀上断木摘下了“人面菌”。 说来也怪了,当他凑近那大灵芝时,突然就觉得好像有个人在他耳边吹了口气儿似的,凉飕飕的,把自己弄的打了个寒颤。 他把那老灵芝拿在手中竟觉得那宝贝通体冰凉,再低头一瞅,那张诡异的人脸竟然是在冲着自己笑。吓的他赶紧用口袋包好转身就好。 他回来后,把这灵芝交给了自己媳妇儿,也就是这位三婶子,让媳妇儿保管好,以备不时之需。这山里人淳朴,心里藏不住事,三婶子大喜,便把这事传了出去,引得附近上百里的老乡全来看热闹。当场就有人出到了十万块钱。 那是天灵地宝,无论出多少钱肯定是不能卖,如果这时候谁生了重病,用这百年老灵芝煲汤,估计喝一口就能还阳。老谢告诉媳妇儿,待来年开春,他打算带着这老灵芝去黑龙屯找憋宝老客马四海问问,一来看看值多少钱,二来问问他这东西寻常人到底能不能摘得。若真是个天灵地宝,咱普通老百姓那是无缘得见的,妄自摘了地宝可是要受山神诅咒的。 可这一托就是永远,老谢没有等到来年开春撒手人寰了。他的死很离奇,从山里摘下这百年老灵芝后,不到一个礼拜就生了一场怪病,躺在炕上一直到咽气。请了土郎中,也找了老萨满,谁都说不出个所以然了。 这棵老灵芝也因此变得格外珍贵,别说十万,就算一百万三婶子也不能卖,因为这是他家老谢的命 说来也巧了,就在老谢刚走没几天,那三婶子眼泪还没干呢,竟然发现自己怀孕了。其他几家猎户都说老谢总算是留下了血脉,也是他的命让三婶子好好安胎,一定要把孩子生下来,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大家不会坐视不管。 俗话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好不容易三婶子有了活下去的希望,可没想到就是自己这张臭嘴又引来了祸事。 有一天,其他三家猎户相约去山中围猎,只剩下三婶子自己在家做活。中午时候,一群暴徒闯了进来,直嚷嚷着要那棵百年老灵芝,若不给,立刻让她一尸两命。无奈,三婶子只好把那棵看的比自己生命还重要的天灵地宝交了出来,这才保住性命。 “什么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他们竟然”几个猎户一听一个个回家拿着枪就打算找那群暴徒。 “看清了吗来的人可认得”无双问她。 她抹着眼泪摇了摇头说不认得,不过看穿着不是附近的猎户,应该是外地人。 无双说,行了,这事咱先不提,只要你们能帮我救活二爷,这事包我身上了。你们谁家还有止血的草药和大补的食材统统拿出来,多少钱都没问题。 在东北,这钟好东西要出手就必须经无双同意,有什么好东西也得他第一个过目。如果他不点头,就算是好东西也甭想出东北大门半步。不过又一想,这伙人肯定不是董家的,董家底下贼是多,但基本不会干作奸犯科的事。 第143章小神医 尤其是在自己接过盗门魁主一职以后,对手下兄弟的约束也越来越严格了。甚至董家直系的这些老前辈大多已经金盆洗手做起正经行当了。就连东蒙马帮这样的响马子都走马了 当下之急可不是帮三婶子把这老灵芝追回来,只要马二爷活着,甭管是什么东西,还不都是他一句话的事老贼王发话,就算是大漠中的一粒沙子,只要不出东北全能给你翻出来。 猎户们回家找了个遍,平时一走一过的确采了些草药,但这些草药治疗跌打损伤还可以,马二爷伤得太重了,如果没有灵丹妙药,再这么拖到晚上他肯定就挺不过去了。 眼看时间一分一秒的流失,无双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只恨自己不懂艺术,早知如此真该虚心向蓝彩蝶和马丫求教。 马二爷气息渐弱,血是止住了,可失血过多,这么大个活人如今就只靠最后一口气吊着。 “小爷别别忙活了老二自己的命自己有数,我我走后,如果可以,请把我葬在大哥身边,到了下边我也好继续跟着大哥。” “二爷,您别说这种话,您一辈子对我们董家忠心耿耿,我怎么能不管您呢您放心,一定还有办法,您等着,安捷列夫他们已经回去了,估计不久格拉西姆就会派俄国大夫来救你呢了。” 马二爷虽然现在身子弱,可脑袋却不糊涂,安捷列夫这一走还能回来嘛如果受重伤的是无双,格拉西姆兴许会救他,因为无双对他来说还有价值。自己呢自己本就是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人家能管你吗再者说了,从这儿一来一回,少说也得两天时间,自己是熬不住了。 天色渐暗,几家猎户都去了山里,他们只能盼着老天爷开眼,可以再找到啥天灵地宝,要不,打只熊瞎子,把熊掌蒸了给老爷子补补也是好的。 “孩子,吃点吧,你从早上到现在一口食儿都没吃,身体受不了呀”那猎户的老母亲端着一碗棒子面粥递给了无双。 无双摇了摇头,他不是不饿,而是没食欲。看着弥留之际的马二爷哪里还有心思吃东西呀马二爷已经昏睡了过去,怎么叫都叫不醒,如果没有奇迹发生的话,这老爷子一睡就永远睁不开眼睛了。 他擦了擦眼泪,哽咽着问:“大娘,咱山里哪儿有上好的木材我要整块的” “有,咱岭子里别的没有,木料多的是,你若是不嫌弃,大娘可以把自己那口棺材先给这位老伙伴用。”老太婆听懂了无双话里的意思,握紧无双的手安慰他说。 “那那多谢您了,我二爷一辈子对我们家忠心耿耿,为奴为仆,不瞒您说,他就跟我亲姥爷一样,我不能让他走了连口寿材都没有。哎都是命呀本以为三婶子那棵灵芝可以救他的,谁料想”无双的眼泪止不住地又流了出来,六尺高的汉子,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盗门魁主,除了天上的星星摘不得外,他想要什么有什么。可如今,落魄的连一口楠木棺材都不能给马二爷准备,他悔不当初真不该趟这浑水 “孩子,你别怪三婶子,那也是个苦命的丫头啊”老太婆回头看了看,三婶子一直坐在里屋的小炕上一言不发。 这时,屋外起风了,风还挺大,把这小木屋的门窗吹的哐哐响,并且空气中还伴着一股淡淡的香味嗯不对,说香味还有点过了,那气味中竟然是骚味 “有救了有救了”无双兴奋地大喊站了起来。 “孩子,你说什么胡话呀” “大娘,三婶子,你们千万别出去呀无论听到什么也别出去知道了吗”无双嘱咐他们说。 无双嗅到了这股似曾相识的罪人气味。这股骚味可是可以让每一个男人为之痴迷的了,那是狐臊味,是狐仙的气味 他冲了出去反手关上门,左右看了看,大喊着:“花耳我知道你来了,你出来你欠我的情我要你还给我” “哼哼哼哼”花耳妩媚多情的笑声在耳畔响起。无双身子一紧,只觉得被若干条毛茸茸的大尾巴缠住了,那火红的尾巴不停地在他脸上瘙着痒。 “别闹了,我没心思”花耳的到来让无双很兴奋,它是九尾妖狐,它一定有办法救马二爷的 “哼恩公真没情调,好了好了,不闹就不闹,你看妾身为你带来了什么”一道倩影从天而下,那美丽的九尾妖狐摇着身后九条火红的长尾巴站在无双面前,那表情,要多风骚有多风骚,那小眼神,都能活生生把一个男人融化了。她穿着一条开叉的古雅旗袍,左右的开旗正好到了胯骨上,往那妩媚地一站,两条大长腿一前一后,险些露出羞处。 她那纤细白嫩的指尖间捏着一根小东西,那东西不是别的,正是一根老山参,这老山参虽看着不大,可却是上号的兴安岭野参,别看只有食指大小,可须子足足垂到了花耳的胸前,虽没有千百年,可四五十年却是有的。 足月十年的野山参那就是极品了,野山参极其珍贵,单是一棵十年的野山参就能做中药房的镇店之宝,更别说这棵了 “野山参”无双大喜过望,有了它虽然不能让马二爷彻底痊愈,不过却也能保住他一条老命了。 “妾身不仅给恩公带来了这老棒槌还有其他惊喜哦。多谢恩公上次为花耳带了一位小神医,如今,花耳完璧归赵”说着,这九尾狐一闪身,一直躲在她身后的那位竖着乌黑大辫子的“小神医”甜甜地冲无双笑着。 无双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这么需要她。他兴奋地冲上去紧紧把马丫拥入怀中那可真是熊抱呀差点没把马丫勒断气了。马丫犹豫了好久,还是把自己的小手放在了他的背上。 第144章不情之请 “我总觉得她比她好”花耳双臂抱在胸口,努着小嘴歪着脑袋看着这感人的一幕说道。她那细长的两只大耳朵支在头发顶上抖动了两下。“有人回来了,小神医已经送到,花耳告辞了”这荒山野岭,若不是有九尾妖狐一路护送,马丫一个女流之辈想安全抵达将近一百公里外的猎户营地怕是难上加难。 “我知道小爷此刻正需要我,便一路顺着你留下的暗号寻了过来,希望还来得及。”马丫挣脱无双的大手,看了看,看起来主子没有受伤,那受伤的肯定是马二爷。 无双赶紧把马丫推进小木屋,马丫抬眼一瞅躺在小炕上苟延残喘的马二爷也是皱了下眉头。 “丫儿,二爷失血过多,还有救吗” 马丫走上前去坐在小炕前,先是给马二爷号脉,然后听了听马二爷的气息。“先把这棵老参熬汤喂给他喝一定要全喝了,一滴都不许剩” 无双不敢犹豫,赶紧抛了出去在灶台前忙活起来。马丫这边也带了许多草药,先是给老爷子换了药,然后又把路上打的一只野鸡洗赶紧也跟着那棵老山参一起炖了。 这一碗老参汤那可是大补了,刚一出锅就满屋飘香四溢。一口下肚马二爷就觉得浑身上下被暖流袭便,他睁开眼睛一瞅是马丫。 “丫儿你你怎么来了” “二爷您先躺好,放心放心,没事了,您不会死的我带了药材,你就安心养吧,不出几日,保证您老又是生龙活虎”马丫安慰他说。 屋里的嘲声把临屋的三婶子也引了过来,山里女人都很腼腆,倒不是怕羞,而是怕生。一般老爷们在外边忙碌,老娘们在家中缝补做饭,很少走出这片大山,至多也就是去镇里集市买点酒肉。所以,虽然马丫在兴安岭这一代很有名,但她并不认得。 三婶子与那猎户的老母亲站在小屋门口侧头往里看,只见一个长相清秀的小姑娘正在给马二爷号脉,便问这姑娘是郎中吗 “郎中可不敢当,只是小时候得了我爷爷些许真传,顶多给人看些感冒小疾,拿不上台面。”马丫客套道。 “爷爷你爷爷是兴安岭里的哪位老巫”兴安岭里多少数民族,东北少数民族中的萨满或者巫师也扮演医者的角色。 “哦,不不不,我爷爷不是老巫也不是萨满,山中野医而已不足道也。”马丫很谦虚,其实啊,若说起马四海的大名,在整个兴安岭那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他是盗门吴功耀的得意大弟子,一身的好本领,然而这老胡子偏偏是个心善之人,一辈子很少杀生,苦苦守着他的一亩三分地,一辈子也没走出过大山半步。不过兴安岭中的这些少数民族同胞可是没少借光,谁家有个大病小灾的都免不了要去请他。 “你们不知道她爷爷是谁我妹子的爷爷便是你们时常挂在嘴边的黑龙屯马四海呀”无双回头对他们说道。 两个女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三婶子有些狐疑,甚至还不敢相信面前这个纤弱的小姑娘竟然是传说中憋宝人马四海的孙女在他们印象中,马四海身材高大魁梧,又是吴功耀的徒弟,那活生生就是个胡子头,他的孙女也自然好不到哪去。可再看这个马丫,清秀的小脸蛋,纯纯的淡笑,还有那一双洁净如水的大眼睛,怎么看怎么不像是胡匪的后代。 “你你当真是四海老爷的孙女”猎户的老母亲眼神闪烁着,仿佛看到了许久不见的曙光。 “嗯,对呀,怎么了婆婆,您认得我爷爷吗”马丫很和善地伸手把他们俩拉了进来。 “不不不,要是我们这些野人怎么有幸认得马姑娘和四海老爷呢,可他的大名早已如雷贯耳,他是个好人呀他是个大善人,可我听说四海老爷半年前走了哎好人不长寿啊老天爷瞎眼呀”那老太太感慨着,垂头丧气。 “嘘嘘”无双冲马丫噘嘴嘘道,把她叫到身旁。“她们话里有话,可能是有求于你,这里老乡们民风淳朴,若是能帮咱们就帮一帮。” “小爷放心,我们马家人在兴安岭也是有些名头的,只要我们能帮的上忙的肯定不会推辞,只是忆甜并非是爷爷,怕是有心无力呀”马忆甜的话里,打足了官腔,怎么听怎么也没有以前跟无双之间的亲密,倒像是一个仆人在与主人对话。 “他三婶子,你还等什么呢快跪下”老太婆也不管那孕妇挺着个大肚子,伸手就把她按跪了下来。 那孕妇本已怀胎七月,距离临盆不远了,那大肚子就跟脸盆子似的,根本弯不下去腰,只是一听面前这清秀的姑娘就是马丫,也只好勉强往后仰一仰做了个下跪的姿势。 “呀,你们这是干嘛快起来,快起来,有事说事忆甜只是个不足20岁的毛丫头,实在是受不得呀”马忆甜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被人下跪呢,赶紧去搀那孕妇。 “马姑娘呀,你能来真是太好了,实不相瞒,就算你不来,我们这几日也要去黑龙屯请你的,除了你们马家人真的在没有人能救她了”老婆婆手指着三婶子的大肚子说道。 “怎么了咱们山里人不都是自己接生的吗婆婆,您是过来人呀,这些小事应该懂吧”马丫以为这女人要生了,没有接生婆呢。 “不不不,生孩子本是晦气事,我们岂敢找马家人呀马姑娘别误会。嗯这里边有些事有点有点”老婆婆支支吾吾的不知怎么讲,回头看了看三婶子,三婶子也很腼腆,话到嘴边还是硬生生吞了回去。 “马姑娘,若是这位老哥好些了,能不能麻烦你来外屋,帮他三婶子看看看看事”老婆婆抓着马丫的手,用期盼的目光看着她。 无双总算是听明白了,闹了半天可能是求马丫给看妇科病,在这儿肯定是不方便呀“丫儿,你去帮着看看吧,我们屋里俩大男人不太方便,没事,二爷有我照顾呢。” 第145章春梦 马丫点了点头,跟着那俩女人前后脚出了里屋,直奔对面的三婶子家而去。屋里只剩下马二爷和无双,外加那只见到主人安然无恙兴奋的上蹿下跳的白毛黄皮子。 “小爷给我根烟抽。”马二爷还很虚弱,勉强靠着坐了起来。 “您啊,还是给我悠着点吧,刚好点就抽烟” “哈哈阎王爷若是有心收我这条老命早就收去了,也不再这根烟对不对”马二爷眼睛看着无双,咧嘴笑着,怎么看也不像个重病号。他这是声东击西,眼睛看着无双分散他的注意力,而他的大手则嗖地下从无双腰间划过,没等无双反应过来,兜里那盒生命源已经被马二爷顺走了。 再一抬头,咔哒一声,打火机点着了香烟,老爷子吞云吐雾那个快活呀 “嘿,你个老贼,行啊都偷到小爷我头上了是不是”马二爷的魅影鬼手可是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就算是无双有准备,也是难以防备,所以呀,自己平时有啥好烟,第一个尝的往往不是自己,而是马二爷。 “小爷,那个叫三婶子的娘们什么来历”他问道。 无双说他们只是岭子里的一群猎户,听说三婶子的丈夫不久前刚死,死前还在岭子里采了一棵百年“人面菌”,我本想用那天灵地宝刚才给您吊命的,没想到有人捷足先登抢走了这东西。我还想问您呢,这伙胆大包天之徒是不是咱手下的若真让我查到他们恃强凌弱,我非剁了他们的手不可 “这事啊您用脚丫子想想,咱们手下的贼有几个敢在兴安岭您二姥爷地盘上作奸犯科的我看八成不是咱们的人,这年月里,就算是东北也有咱管不着的地盘,当地都有当地的小地痞无赖,指不定是这些猎户得罪了谁呢。” 马二爷又说这些小事暂且放一放,小爷发没发现,那个叫三婶子的娘们身上有阴气呀 无双不以为然告诉他说:“每一个临盆女人身上都有阴气,那叫过阴期。女人怀胎四月时,肚子里的孩子其实就已经有了活气,胎儿的灵魂正在逐渐成型,那个时候,胎儿还未完全忘却上一世的记忆,刚刚轮回转世而来,所以肯定带着地府的阴气呢。” “不对不对,可不是那么简单,我刚才见那娘们眉宇间都透着鬼气呀怕是惹了什么脏东西了,你看,若是普通的女人病,他们大可以去请鄂伦春的萨满,听说鄂伦春人的萨满最会瞧女人病了,还至于非要请丫儿出马” 不愧是老贼人,那眼睛真贼,一眼就叨上重点了。真让他给说中了。没多大一会儿,马丫就神秘兮兮地把无双叫了出去。她趴在无双耳边小声嘀咕了两句,无双立刻脸色大变。 “哦竟有此事真是荒谬,莫不成” “你小声点,这不是什么好事,女人就怕这种人传出去被人笑话,山里女人传统,若是真被外人知道了还怎么有脸活下去”马丫瞪了他一眼。 咋回事啊这故事说起来不算长,但可挺邪乎。 三婶子怀孕前他家老谢还健在,自然的,夫妻间的恩爱之事才会孕育新生命,这些少不了。但是这里边还发生了一件大事。东北人常吃小鸡炖蘑菇,其实这道菜里的重点不是小鸡,而是鲜美的山菇,鸡肉炖的香不香完全取决于用什么蘑菇炖。 山里人只要到了严冬腊月最爱吃的就是这道菜,一做就是一大盆,里边再加点粉条子,用柴火大铁锅一炖,那香味都能飘出老远去。 有一次三婶子去岭子里采蘑菇,那天也不知道咋就那么背,这兴安岭里边遍地是宝,别的没有,野菌子多如牛毛,只要是枯树烂树根子上就有。自然的,你要是不长眼,那要命的毒蘑菇也不少,越是看着漂亮,颜色鲜艳的毒性就越强。 三婶子拎着小框走了一上午也没见着,也许是老天有意捉弄这苦命的妇人,这时突然天上电闪雷鸣要下雨了。她赶紧就找地方背雨,跑了能有好几里山路,最后翻过一道山梁,只见前边有个破房子,这房子虽然破,但却不房顶上砖瓦依旧在,若是再修缮一下住都没问题。 头顶上豆大的雨点砸了下来,她赶紧冲了进去。这屋里很空荡,没有火炕,也没有桌椅,屋里边正中间摆着一口大锅,那大铁锅是要多大有多大,别说煮饭了,估计就是一整头牛扔进去都装得下。 她虽诧异,可这老屋里也没人,她就没多想,随便找了点干柴点着了炉子一边取暖一边等雨停。 外边暴雨倾盆,也不知道老天爷就怎么那么难过,大雨一下就是一整天,一直到半夜还没停下。这可如何是好家中老谢肯定是要担心的,但外边雨这么大,又天黑了,她一个妇道人家还怎么走无奈,只好关严了门在这老屋里凑合一宿吧。 好在炉灶里点了火后暖和多了,不至于着凉。 她走了那么久的山路累得不轻,靠在墙上又觉得这炉灶里飘出一股奇怪的香味,那香味很怪,不知道是肉香还是草香,反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香味。她闻着闻着,竟然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 她做了一个怪梦,梦见自己孤身一人正坐在一个大坟的坟头上,那坟有多大呢就跟个篮球场似的那大坟包子足有十来米高,吓的三婶子赶紧跑了下里,跪在巨坟前头如捣蒜。 她回头想走,可一回头却突然见一个长相俊俏的男人就站在自己背后看着,那男子长的是要多漂亮有多漂亮,看的是一个女人就得含羞而涩。 “你是谁这是哪”三婶子羞红着脸低头问他。 谁知,那陌生的俊俏男子二话不说直接扑了上来,山里女人可不好欺负,整天在家里干活有一把子力气,岂能被这小白脸虽说这不是前朝了,可好歹自己也是有男人的她使出吃奶的劲儿想挣脱色魔的魔爪。 第146章孽种 可她发现,不管自己如何用力,根本无法抵抗,因为那男子身上有一股奇怪的香味,只要问道那香味自己浑身的力气就减退七分,那香味就跟自己刚才在林中老屋闻到的香味很像。 山里女人什么最重要?贞操最重要,但凡她有一点抵抗的力气她都不会放弃,可现实却是,那俊俏男子根本不给她机会,三下五除二把三婶子的衣服扒了精光,然后直接冲了进去…… 这段耻辱的故事是三婶子给马丫讲起的,说的时候自己是无比厌恶,可若是让她从心底里回忆,也许还有那么些许的甜蜜与幸福。 那男子的进攻既凶猛又柔情,不知让三婶子在云雾中上下穿梭了多少次。她只知道,那是自己家老谢从没有给过自己的……一夜……整整一夜未曾停歇,一直到三婶子在云雾之间彻底坠落…… 刺眼的阳光晃在三婶子脸上暖洋洋的,她支撑着身子想坐起来,可这一动就觉得浑身像散了架子似的酸软。她睁开眼睛一看,哪里还有林中老屋的踪影?自己明明就是在荒郊野外,左右到处是枯木朽树,奇花异草。 对,昨夜的一切一定是梦!她拼命地告诉自己,想安慰自己,她是个干净的女人! 是梦吗?对,一定是梦,因为她浑身上下的衣服完好无损,而且空气中也没有半点昨夜梦中的那股古怪香味。一定是自己冻坏了,一定是自己思念家中丈夫才做了这种令人不齿的怪梦。 她站起身来刚想走,可一迈脚却发现……自己裤裆地下已是湿漉漉的一片……自己用手一摸再一问……顿时羞红了脸蛋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人还得活着,有些事只要自己不说没人知道,这种事就算说了恐怕非但不会有人同情,反而自己都会没脸再活下去。 她回到家后只说自己在山中迷路找了个山洞暂避一夜的大雨,其他的只口不提。她本以为这事时间长了自己也就忘了,没想到,一个月后,自己竟然怀孕了!最要命的是,她不知道这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那夜的孽种还是老谢的? 没过几天老谢撒手人寰,只留下了这孤儿寡母的,可肚子里的孩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生呢,就算是生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老谢的种。三婶子担惊受怕,寝食难安。这一等就是一年半,肚子是不小,但却没有一点要临盆的症状。 您想啊,山里女人都传统,碰上这一码子事谁还有脸去医院瞧去呀?这不,一直惦记着去求马家人,今儿好了,正好赶上马丫上门。 “哎哟?还真让二爷说中了。丫儿,她……她的情况?”无双不知怎么表达自己的意思,女人的事她也问不出口。 “我刚才给她看了,是真孕。”马丫答道。 “哎呀,这荒山野岭的也没地儿借个b超啥的,要不然就好办了,一照b超里边怀的是个啥一目了然。” “要真是那么简单还求我干吗?”马丫横了他一眼,自己心里也没底。这种事自己还是头一回看呢,山中野医会看很多恶疾,可唯独不会接生。再说马丫都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 “你……你这么看着我干吗?我又不是医生,人家花耳管你叫小神医了都,那你就帮帮她吧?”无双一脸无辜的表情说道。 “哎呀,小爷!你就帮帮她吧,山里这些事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我料想那一夜三婶子在山岭中肯定是碰上些邪乎玩应了,人家都好心收留了马二爷,咱这点小忙还不能帮吗?” “好好好,帮帮帮!我也没说不帮啊,这样吧,明儿咱俩去找找,看看她那一夜到底是睡在了什么地方。我估计,十有八九那精怪是头麝鹿!” 兴安岭里边有许多野生鹿,鹿的品种也不少,其中就有一种叫麝鹿,它的得名全因这家伙头顶上的犄角而来,也不知道这种小鹿怎么长的,头顶上的犄角生出来后就带着一股香味,那气味很像麝香。尤其是公鹿,越是雄壮的公鹿犄角里发出的麝香味儿就越重。只要到了每年公鹿发情的时候,犄角里的麝香味儿都浓到可以飘到好几十公里外去,把山里的所有母鹿都吸引过来。 它的麝香里含有某种雄性特殊气味,对磁性有迷情的作用,母鹿闻了都争前恐后与其交配。公鹿性淫,有的时候,不吃不喝能24小时奋战。以前古代时候,也经常出现山野间公鹿成精用它的麝香****过路女子的事情发生。不过近年来,麝鹿数量逐渐减少,别说成精的公麝鹿了,就连麝鹿的影子也是难觅一头。 马二爷尽管喝了老参汤吊命,可怎奈失血过多,伤势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养好的。估计在岭子里还得逗留个数日才能下地。 到了晚上,几家猎户全都回来了,今天运气不错,打了几只小兽,足够这几户人家吃一个礼拜了,剥了皮去集市上也能换几袋大米回来。 大伙一听马丫是马四海的孙女也都很客气,尽管无双推辞,可山里人很热情好客,还是给他们三单独倒出来一个小屋。 入夜后,岭子里静的可怕,这片荒林的范围很大,足有好几十公里,这一大片绿海之中仅生活着这几户猎人,他们也都沾亲带故。每到春天就会相约来狩猎,到了秋天又早早地回到小镇居住。他们全姓谢,都是兴安岭里的满人。 “双爷,您还没休息?我们岭子里天凉,您多加件衣服吧。”收留无双他们的那个姓谢的老猎户坐在了篝火堆前,给无双递过来一袋老汉烟。 “没事,我抽我的挺习惯。”这老汉烟可是让无双长记性了,上次因为抽了一口差点没戒烟。 “老三媳妇儿的事您知道了?”三婶子的丈夫老谢算是他的亲侄子,就这么点事,就这么几户人家,能瞒得住吗? “嗯,丫儿都跟我说了,我打算明儿一早去瞅瞅。”无双抽了口烟,吐了个烟圈,看着烟圈越来越大飘向空中,心里也变得空落落的。 第147章善良的九尾妖狐 “这事本不该求您的,可不瞒您说,我侄子就留下这么一条根,她肚子里的那可是我们谢家的独苗呀” 无双明白他的意思,一听他们都姓谢他就知道了,这满族谢姓恐怕都是起源于萨查氏。萨查氏是个很古老的部族,延续到现在竟也只剩下这么点血脉 “谢叔您放心,我尽量,你睡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老猎户走后,无双把手放在胸口处,隔着衣服,内层有个夹兜,那夹兜里藏着从天眼中带出来的雨花石。 这块看似不起眼的石头真的是上古神物吗真是女娲补天时遗落凡间之物吗怎么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来可自从无双机缘巧合得了雨花石后,寄居在无双体内的安图美就安静了下来。 她不是说找到雨花石就能寻回自己的元神吗自己的元神呢他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还是平凡人一个依旧是凡胎 这时一股凉意袭来,让无双后脖颈子汗毛倒竖起来,无双下意识赶紧收起这块天灵地宝,抽出寒血宝刃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他翻过木栅栏朝着荒草野林中的黑影喝道:“谁再不出来老子不客气了” “哟,恩公好矫健的身手啊不愧是魁星转世”一个妩媚的女子转过身来,她半咬着嘴角,表情轻浮,用纤细的指尖挑了挑让无双走近。是九尾狐花耳。 “我当是谁呢你怎么没走啊”无双收起寒血宝刃问它。 “怎么恩公不需要妾身了就要赶人家走了”她得理不饶人。 “没有,没有,怎么敢啊快别叫恩公了,恐怕以后你是我恩公还差不多,这次多亏你了,要不然我家二爷真没救了。”无双与她并肩坐了下来。 狐狸精就是狐狸精,什么时候都是妩媚万般,她与无双并肩靠着老树坐下就开始不老实了,那双小手不停地在无双身上游走,就差摸他的命根子了。无双这个尴尬呀,可也没法说,一来这九尾妖狐的确漂亮,二来,人家救了他们,总不能恶语相向吧 “花耳,咱能老实点不这像话吗男女授受不亲你相公没教过你吗”无双满脸通红责问她。 “恩公在想什么呀难不成哼哼被花耳的美貌迷住了要不要要不要花耳变成小神医的模样好好伺候一下恩公呀” “别别别你有事说事,别拿丫儿开玩笑。我警告你呀,小白就在附近,一会儿它又要冲你发难了。”无双威胁它。这九尾妖狐天不怕地不怕,可这辈子唯独在小白面前吃过亏,虽然自己的三昧真火厉害,可架不住小白牙尖嘴利。 “好嘛,好嘛,你们人类呀真是古怪的动物,明明已经想了,还不承认哼油嘴滑舌” “喂你说话要讲证据好不好我想你干嘛你个死狐狸” 花耳坏笑着站起来,用舌尖舔了舔嘴唇暧昧地指着他裤裆说:“恩公自己看啊你若没想怎么能嘿嘿” 无双低头一看,可不是嘛,自己真不争气,怎么下边支的跟小帐篷似的太不争气了他赶紧用衣服盖住,羞的跟初为人妇的大姑娘似的哑口无言。 “你身上怎么多了一股奇怪的气场”花耳问他。 “有吗是不是很多天没洗澡都臭了” 花耳摇了摇头说应该不是,是一种很强大的能量,是来自上古的力量,这力量很强大,可能是毁天灭地的力量。 “那么强大吗”无双很信任花耳,就把那块雨花石从胸口掏了出来。谁知花耳对雨花石的气场很敏感,一见到雨花石就跟老鼠见了猫儿似的跳开好远。 “你怎么了你不是九尾妖狐嘛九尾妖狐修为千年,距离飞升只有一步之遥,你怕这东西” “恩公快快把它收起来,别说是花耳了,世间任何修为之身都靠近不得它,这块神石中蕴含着上古神力。”花耳吓的花容失色。 “好好好,你别怕,我收起来便是了。你有事就说吧。”无双料定花耳找自己肯定有事,要不然早就回狐仙岭跟自己丈夫亲热去了,哪还有心思搭理自己。 花耳说你最好不要招惹那头麝鹿。 “哇,你要不要这么神你是不是给我装窃听器了” “总之恩公还是远离那头麝鹿的好,那家伙不好惹,连我都要对它礼让三分,那头麝鹿已有千岁,我还没来兴安岭修行之前兴安岭兽王本是一头叫白鹿王的家伙。后来它来了,人熊来了,这两个家伙竟然联手击败了白鹿王,而人熊因你而死,那头麝王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你也知道那头淫麝那这事到底跟他有没有关系呀三婶子怀的到底是老谢的孩子还是它的孽种” 花耳两只修长的大耳朵在头发也得有个十斤了,这么压着睡觉一年多肯定也受了不少罪。 花耳走上前去先是看了看三婶子的脸色,她那双醉人的狐眼中射出一抹银光来,那道银光只是一闪而过,就好像是x光扫描一样在三婶子身上划过。 “嗯奇怪了,应该不会呀上次我在山中见过他的呀当时还不是这个样子呢这怎么可能” 第148章孽种 花耳每次有什么太大反应,那两只竖起来的细长耳朵总是左右摆动,那模样可爱极了,就像只调皮的小兔子似的。 “怎么了?莫非她肚子里怀的真是孽种?”无双问她。 “恩公别急,我现在也无法判断,因为上次我在山中看到她的时候已经隐约可见她肚子里胎儿的灵魂正在丰盈,那明明是个男孩的气息呀?怎么会……”花耳挠挠自己的脸蛋,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你再帮我好好看看,这孩子到底要不要得?” “要是肯定得要啊,十月怀胎一朝分娩那是每个母亲一辈子最大的幸福,这女人年龄也不小了,又死了相公,怕是日后也没法再生了,只是……”花耳伸出纤细的指尖拂过三婶子鼓起来的肚皮尖,感受着她肚子里那小生命的气息。 她娇眉紧皱,好像肚子里怀的并非是寻常的孩子,她也是第一次为人用妖法看病,生怕自己判断错了,又赶紧低头把耳朵贴到三婶子肚皮上听了听。 “呀!”就见花耳大叫一声跳开了,吓的她脸色都变了。到底会是什么呢?竟然能把这只千年道行的九尾妖狐吓成这般模样? “你别一惊一乍的好不好?你是狐仙哎?你有千年的道行,还有你怕的东西?”无双问她。 “怎么就没有啊?花耳也是个女孩子嘛,女孩子自然都会有怕的东西了。”花耳羞红着脸故意装嫩挑逗无双说。 “少来这套,有话直说,是不是这胎儿的灵魂有问题?” 花耳说,三婶子肚子里的孩子原本没有什么问题的,去年她在山中砍柴时候,花耳遇到过她。花耳除了对了那些臭男人心狠外,也十分同情这孤儿寡母的,于是善用妖法,还帮她砍了许多干树枝。她记得那时三婶子肚子里怀的是个男孩,那男孩的灵魂已经逐渐苏醒了,这说明,那孩子已经彻底度过了轮回之苦重新转世而来了。 那可爱的男孩长的虎头虎脑的,还隔着母亲的肚皮冲她笑呢。花耳十分希望能给相公也生这么一个孩子,所以一直以来虽不至于偷孩子,但每次看到这么可爱的孩子都不免走不动道母性大发。她见这三婶子骨瘦如柴,怕孩子生下来没有奶水不好喂养,于是故意吹了口仙气,给三婶子些营养让她更风韵了些。 可时隔一年再见三婶子,她肚子里的胎儿的灵魂竟然变弱了,非但变弱了,而且三婶子肚子里好像住着两个灵魂,弱小的是原本的那个胎儿,还有一个无比强大的灵魂,那灵魂妖气很重。 刚才她隔着三婶子的肚皮想听听那孩子的灵魂,谁知那妖魄竟然冲着自己大声吼叫,所以才吓的花耳险些后退几步跌倒在地。 “哦?还有这等怪事?一个孩子两个灵魂?如此说来,那第二个胎儿的灵魂便是那孽种了?” 无双一回头,就见花耳那眼神不对,活生生一把尖刀就差把无双给捅死了。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用词不当。赶紧改口说:“是妖种,妖种!” “恩公说的没错,那妖魄的确就是麝鹿王的孩子,那胎儿的妖性很强,正在慢慢残食原本胎儿的灵魂。”花耳告诉无双说。 无双问她是否有什么办法能消灭那小妖精,这要是到时候三婶子生出一头小麝鹿,母子二人肯定是要被当成妖精浸猪笼了。 花耳却说,区区小妖没有什么道行,杀死它可以,但它现在就寄居在那胎儿的本体内,我若出手重了不但会害了那弱小的胎儿,而且还有可能伤到三婶子。 “大概什么时候临盆?”无双问她。 她晃了晃脑袋:“不清楚,也许还要一年,也许半年?也许一个月?我也说不好,因为这头小兽要等彻底吞噬了胎儿本体灵魂后才能完全寄居进去。若这妖精真的出生了,三岁前为人,过了三岁后,身体逐渐生出异相,八岁为妖精,十岁便要妖性大发了!” “嘿,这麝鹿真是变态啊!自己有母鹿不去搞,非要跟找人……”他又偷眼看了看花耳。“我不是说你啊,你是好人……好狐狸,你善良,不会坑人,你看这麝鹿王这么做不是要害死三婶子吗?” 花耳努起小嘴耸了耸肩说:“恩公对不起,花耳帮不了你,麝王的法力很强大,花耳不是它的对手。” “我体内的力量可是它的对手?” “这个不好说,恩公体内的力量乃是上古神力,就连大罗神仙下凡都奈何不了你,但前提是,你可以完整的驾驭这上古神力!” 无双说,这些山里人性情淳朴善良,是他们收留了我和马二爷,我必须救她,还他们这个人情。就算我没有那上古至宝,我也要去找麝鹿王,你能带我去吗? 花耳想了想,告诉无双麝鹿王住在九泉圣殿,九泉圣殿隐藏在一口清泉下,寻常人是看不到的。她只能告诉无双如何找到那口灵泉,至于能不能进去九泉圣殿那就要看无双自己的造化了。 第二天一早,无双提前给马二爷准备了早饭,并告诉他,我和马丫去山里再给您老采点补药去,您老这几天就受点委屈,没意思抽烟,再没意思就睡觉,千万别下地。 “小爷你糊弄的了别人还糊弄的了我?你这小子,从小就是我看着长大的,你崛起屁股要拉啥屎我都知道。你是不是要去找那头麝鹿王?”马二爷责问他道。 “啊,您老既然都知道了就得了呗,还说什么呀?别跟谢家人说,免得人家担心。”无双一副嬉皮笑脸满不在乎的模样。 马二爷问马丫说小憋宝客,恐怕就连你爷爷在世时候也不知道如何对付这麝鹿王吧?要不然他早就割去它的鹿茸献给我大哥了。你们俩千万别逞强,咱在这儿只不过是借住几日而已,大不了多给谢家人点钱,用不着搭上性命。 马丫满口答应,告诉她,自己小时候曾经听爷爷说过擒捉公麝鹿的法子,让马二爷把心放到肚子里。 第149章狼狈为奸 闲话少说,这二人随便吃了口东西就走进了岭子里的荒林中朝着昨夜花耳指点的方向寻去了。し花耳告诉无双,那次三婶子也是误打误撞走进了人家麝鹿王的地盘,这才中了人家的迷惑。麝鹿这种动物性情原本温和,只有在冬季发情的时候才会暴躁不堪。夏季的时候想寻找麝鹿很简单,它会把尿液洒在固定的区域来提醒同类这里是它的地盘,至于到底是什么气味嘛,白毛黄仙可以闻到。 现在恰好是盛夏时节,这家伙除了白天偶尔出来吃点草外基本都会睡大觉。你们若是找到它的气味,可以在中午太阳最毒的时候去寻它,阳气最重的时候,也是麝鹿困意最浓的时候。 “小爷,我们为什么要找麝鹿王?就没有其他法子取出三婶子胎儿的妖魄吗?”马丫不解,问无双。 无双告诉她,那胎儿体内的妖魄其实就是麝鹿王,麝鹿王修行了上千年之久,依旧无法幻化人形,因为它是恶修的动物,而且又心性愚笨,不能跟狐仙比。修行了这么多年它还不能化作人形所以就动起了歪脑筋,现在三婶子胎儿体内的妖魄,就是麝鹿王一半的元神。 换而言之,他们如果能杀死麝鹿王,三婶子体内的妖魄也自然而然地魂飞魄散了。 山路崎岖,并且经常还会碰到其他猛兽出没,有些大型动物不怕人,甚至半道上还碰到了两只熊瞎子袭击。幸好无双肩膀上蹲着白毛黄皮子,那兴安岭中的动物一见了白毛黄仙撒腿就跑,就跟见了瘟神似的。 “喂,小白,你这么厉害吗?我怎么不觉得?你要真这么厉害为啥非要跟着我呀?在你的山里做山大王多好?”无双倒提着小白毛茸茸的大尾巴问道。 小白一个挺身爬到他的胸前,从他兜里掏出了一块大白兔奶糖咬了起来,看那沉醉的表情就知道。这是个小吃货! “你个没出息的玩应,就一块糖就把你馋成这样?你也有当汉奸的资质!”他拍了两下小白的脑袋煞有其事地责备道。 谁知,这次小白竟然蹦到了地上,双脚支撑着站了起来,两只小爪子在胸前是手舞足蹈地晃悠着,嘴里边还吱吱吱地怪叫个不停,估计是在说主人的嘴太恶毒吧。 “你个小畜生,老子说你几句还敢顶嘴了是不是?” “小爷,不对劲儿,好像有危险!它是让咱们先躲起来!”马丫读懂了小白的意思,赶紧把无双拽到了一片灌木丛中藏了起来。 在山林之中出没的基本都是动物,动物不仅耳朵尖,鼻子更尖,稍微有点异样就瞒不过它敏锐的洞察。 没等他们站稳脚跟呢,顺着荒草间的缝隙一看,前边林子里竟然出来一头狼,那狼的个头可不小,就跟头小狮子似的,浑身的毛发锃亮锃亮的,一看就没少吃肉。 “不就是头山狼吗?一枪崩了算了!”无双没当回事,小声嘀咕说道。他从腰间就抽出了枪,却被马丫按住了。 “嘘!可不是那么简单的,这不是普通的山狼,这狼又叫狈眼!顾名思义,就是狈的眼睛!你别动,千万别出声,咱们再看看。”马丫小声嘱咐无双说道。 无双半信半疑看了看马丫,又看了看白毛黄皮子,现在就连白毛黄皮子也不再是那么嚣张了,也跟着马丫俯身若在灌木丛中偷眼观瞧着。看来还真有好戏上演。无双耐住性子压低身子潜伏在草丛中也没敢动弹。 那个被叫做“狈眼”的山狼大摇大摆地走近,先是用鼻子贴在地面上嗅了嗅,它好像也闻到了人的气味。糟了,他们可以不出声,但身上的气味却是难以掩盖的。这么下去肯定要被发现。 噗……噗……噗……这时,小白突然崛起屁股放了个大臭屁,顿时,一股昏黄的气体从这小家伙毛茸茸的大尾巴下喷了出来,那才叫个鲜美呀!熏的无双和马丫脸都绿了,只好强忍着捂着鼻子暂时收了呼吸。 狈眼顺着无双和马丫留下的气味就追寻了过来,可没走几步竟然闻到了黄皮子的臭屁。气味断了,它只好无趣地又退回了树林中。 “你个小畜生,你想熏死老子是不是?不是跟你说不许放屁的吗?”无双又拍了下小白的脑袋。 “小爷,别说话,它没走远!”马丫捂住了无双的嘴,又把他按进了灌木丛中。 马丫不愧是憋宝传人,岭子里的动物都什么习性她太了解了。只见那头狈眼退回去没多长时间,又露头出来了,这次跟上次不一样,这健壮的山狼背上多了一个东西。它的后背上竟然驮着一只稍微柔弱些的老狼,那老狼老到啥程度?脑袋上的毛都掉光了,身上的毛本来就不多,就这么几根秃毛还乌突突的。 那老狼好像天生残疾,两条后腿十分短小难以**行走,别看这狈眼长大凶神恶煞地,倒是甘愿做它的双脚把它背在后背上。 是它?这头瘸狼不是别的,正是无双他们上次在********大草原上遇到的那头聪明的老狈!这狈还没等靠前,无双就已经在它的那双老眼中看到了聪慧的精光。这家伙如果是人的话,绝对是三国的孔明,大明的刘伯温了!几次都是靠着它的大智慧,狼群才幸免遇难,生生从无双的手掌心里逃走了。 没想到,这次竟然在兴安岭里又遇到了它?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无双暗自把手搭在了腰间就准备抽枪。现在它们的距离还太远,自己的视角又不好,只要它们再往前靠前,无双就能解决掉它。 狈眼很健壮,驮着老狈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停住了。那狈的一双眼睛就跟狐狸似的贼溜溜直转,它迟疑了片刻,用残疾的两条后腿磕了下狈眼的背脊,那健壮的山狼赶紧转身驮着它跑开了。 “咱们暴露了吗?”无双问马丫。这头老狈实在是狡猾无比,几次三番地从无双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第150章围猎 “应该不会。”马丫也十分诧异。“小爷,你看,看没看见树丛中藏着的那双绿色眼睛,它们也藏起来了,好像还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 二人也没敢大声说话,也学着两头狼的模样藏了起来。不出一分钟,突然就听荒野间传来了哗啦啦的声音,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啃噬着青草。那声音越来越近,无双和马丫的心也跟着悬到半空。 哗啦……一只硕大的犄角从树叶间顶了出来,我的天,那家伙的一对犄角错综复杂地缠绕在一起,就跟树根似的,它在最前端留了两个较为尖锐的犄角顶,马丫看着这家伙犄角上的纹路判断,1000年的修为都给人家算少了。 紧接着,一头健壮的雄鹿从灌木丛中走了出来,这家伙太大了,说它向鹿,倒不如说它像马,尤其是那四只健壮的大腿,估计要让这家伙踢一脚肯定没命了。 这家伙身体上的毛发很咋,啥色都有,不过身上可是油光锃亮的,它的营养挺好,也很挑食,无双看它低头不停地在草坪上来回拱,好像是在寻找什么,它可不吃那些普通的青草,而是在寻找一种四瓣叶子的小草,并且,只吃这种植物的嫩芽。 是通天蕨,这种蕨类植物属于活化石了,远古时期就有了,现今仅有我国兴安岭秘境中可以寻到些许。这种通天蕨含有剧毒,但刚刚生长出来的时候口感极佳,并且毒性也没有那么强。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飘香,这股香味无双闻不到,只有所有雌性生物才可以嗅到它的特殊意味,其中也包括女人。 马丫嗅到这股香味儿后就觉得浑身燥热不堪,心里七上八下的,也说不清那是个啥感觉。她赶紧从腰中掏出个小瓶子,打开盖子闻了闻,这才强把那香味压了下去。 哗啦啦……树丛中又晃动了起来,这次,是从那头老狈躲藏的方向传来的。麝鹿王很机警,立刻抬起头来盯着那边的灌木丛做好了战斗准备。它的两条后蹄子不停地刨土,而且还在地上撒了泡尿,它在用它自己独特的方式告诉对方,这里是自己的地盘,不容其他野兽入侵。 突然,一个黑影从灌木丛中冲了出来,竟然就是那头狈眼!那狈眼也十分健壮,长着尖牙利齿,它站在麝鹿王面前呲牙咧嘴不停地咆哮。相对比,这两个家伙旗鼓相当,谁也不愿后退。 无双心想,这老狈狡猾无比,怎么只派了一头狼王来捕猎麝鹿王?这家伙可是灵兽之王,没那么好对付。一头狼再凶,对于麝鹿王来说那可是以卵击石了。 嗷……嗷……嗷……狈眼仰天长啸,发出一声声令人胆寒的嚎叫。紧接着,从它山后的灌木丛中,竟然蹭蹭蹭连续窜出来七八条凶猛的豺狼。这些豺狼立刻把麝鹿王团团围住,张开爪子就打算冲上去扑咬。 “这些山狼死定了!”马丫断言道。 “死就死吧,狼是群居动物,捕猎时候一般都是群狼一齐围猎,不管遇到多可怕的猎物他们总能仗着凶猛的狼性战胜对方。虽然这麝鹿王修为高,不过遇到群狼也够它喝一壶了,咱们就在这儿看热闹,待它筋疲力竭时再坐收渔翁之利。” 疙瘩瘩……疙瘩瘩……灌木丛中传来野兽磨牙的动静,这是那条老狈正在向群狼发进攻命令。 群狼早就跃跃欲试了,它们气势凶猛,阵型也很整齐,仔细去看会发现,它们围住麝鹿王这个圈子只有一个方向有一个小缺口,麝鹿王如果不敌群狼只能从那个方向突围而逃。如果无双没猜错的话,那狡猾的狈这么安排也是故意的,麝鹿王从这边突围出去后,必定又会遭遇其他豺狼的袭击。 这麝王是兴安岭中的灵兽之祖,它常年生活在野生环境下按理来说肯定也识得狼性,可它却毫无畏惧,依旧站在原地圆瞪着双眼不曾退却,仿佛在它眼中,这群兽性大发的豺狼与自己根本就不在一个水平面上,它们是兽,而自己是仙! 嗷……所有豺狼同时扑了上去对它发起猛攻! 就见那麝鹿王低下头,后腿发力,瞅准了一个方向直接顶了出去,它冲的这个方向也有一头健壮的豺狼与它面对面扑咬过来,恰好那家伙高高跃起扑上来,麝鹿王奔跑的速度又快,这家伙竟直接在半空中就撞到了麝鹿王的犄角上。 嗷……额……一声凄惨的嚎叫,刚才还凶猛异常的豺狼转瞬变成了一只受了委屈的狗儿般呻吟惨叫了起来。它被麝鹿王的一对鹿角刺穿了肚皮,鲜血和肠子洒了出来,当场毙命。 嘭嘭……麝鹿王杀死这只豺狼后没有动,原地撅起两只后蹄子猛踹了一脚,身后的两头狼又被它踢中了脑门,登时脑浆迸裂,这次连叫都没来得及叫出来。 猩红的鲜血染红了麝鹿王光滑的皮毛,它抖了抖,狼血从它背上滑落而下。 狼是动物界最凶残最凶狠的动物,没有之一!但这群狼却被麝鹿王的霸气彻底吓怕了,这下可好,再没有一只敢轻易靠近麝鹿王了。它们由功转守,都惊恐地看着这只不可能捕捉的猎物。 三只豺狼被麝鹿王杀死后,又有三只从灌木丛中窜了出来补充位置,它们好像是在白一套很简单的阵法,不是为了杀死麝鹿王,而是为了把它围住,逼它从这阵法的缺口逃走。而这个缺口,也正是那老狈隐藏的方向。 “这头狈到达在打什么如意算盘?”无双诧异道。 狼是万万敌不过麝鹿王的,但狼群却从不轻易言弃,它们明知道自己不是这家伙的对手,依旧不肯散去,麝鹿王再厉害,可却无暇分身只能朝着一头狼攻击,狼也学聪明了,你追,我就跑,等你回去我再围上去,反正这个圈只能有一个缺口! 别看这里只有不到十头狼,但是,无双可是还记得,当初在********大草原上遇到狼灾时候的可怕场景,这群狼可都是穿越远东西伯利亚而来的,它们少说也有数百头之多。 第151章后宫佳丽三千 麝鹿王不可能不知道这点,所以,这大家伙也学聪明了,见群狼不好惹,只好慢慢后退,从群狼中间找到了一个缺口,然后撒腿就跑。 群狼在身后狂追,这时,其他方向又冲出来二三十头狼,分别从左右翼包抄了过来,但是,却没有着急冲上去扑咬,一直跟这巨大的猎物保持一个水平距离,既不会让它跑了,又不至于被它攻击到。 无奈,逼的麝鹿王只好朝着那唯一的方向狂奔起来。 “花耳说的没错,这家伙智商看来不高,估计它要中那头狈的圈套了。”无双和马丫也赶紧跟了上去,只是这次不能跟的太紧了,毕竟前边有狼群,无双身上的子弹又不多。 突然,前边传来了一声悲鸣,是麝鹿王的叫声,难道……难道它真的被狼群抓到了?这也未免太荒谬了?它好歹也是灵兽之祖呀!就这么点能耐? 无双和马丫不敢太靠前,只好爬上一棵树的树梢观瞧。 “要这家伙真被那头狈降服了咱们倒省事了。”无双说。 “鹿全身的精华都集中在鹿茸里,如果让那头狈喝了它鹿茸里的茸血那它可真要成精了。到时候这畜生既聪明又凶狠,加上麝鹿王的千年修为,还不得成为咱们最大的敌人?整个兴安岭都得被它搅得鸡犬不宁。”马丫说。 二人爬上一棵老树十来米高的树杈,往前一瞅终于明白这头狈到底为什么要把麝鹿王引过去了。原来是这家伙不知从岭子里何处叼来几个捕兽夹子,把捕兽夹子藏在了这片荒草中。麝鹿王跑过来也比较急,没留意,刚好踩中一个。 兴安岭里边啥大家伙都有,猎户们布的捕兽夹子一般都不小,有的连狗熊都能给掐住,何况一头巨鹿? 麝鹿王趴在地上,回头用舌头****着伤口,那巨大的捕兽夹子的锯齿都夹进了它的血肉中让它疼痛难忍。这也就是它,若是换成人,估计这条腿肯定是废了。 可别看这家伙瘸了,团团围住它的群狼却没有一个敢靠前的,只是围着它呲牙咧嘴的咆哮,像是在警告它不要做无畏的反抗了。 它也不搭理群狼,只是低头不停地用舌头****着伤口。这时,无双发现那头狈眼消失了。 一分钟过去了,狈眼驮着那头狼族军师从灌木丛中走了出来,大家伙眼睛只放精光,贪婪地看着面前的麝鹿王,嘴里边的哈喇子直往外淌。 狈眼弓下腰,老狈就好像小孩玩滑梯一样,从它脖子上滑了下来,然后瘫坐在地上,喉咙里发出嘤嘤呜呜的低吟。随着它的低吟,林子里四面八方走出来足有上百头雪山狼,这些狼跟本地的山狼有所不同,它们的毛发浓密,骨骼较为健壮,牙齿更加锋利。 “它是在跟麝鹿王谈判,让它放弃抵抗!”马丫说。 “啊?劝降呗?”无双也吧唧两下嘴,也有点忍不住肚子里的馋虫作祟了。 东北人都喜欢吃鹿肉,鹿肉大补,尤其是冬天,吃一顿鹿肉你再往外跑,就算是严冬腊月零下三四十度的天气,也保准你一点不冷。另外,鹿肉比牛羊肉可嫩多了,怎么吃都不塞牙。这可是麝鹿王的肉,谁不想吃呀? 麝鹿王依旧不搭理群狼,继续用湿漉漉的舌头****伤口。 狈的耐心是有限的,它恶狠狠地瞪着这只已经到嘴边的美味猎物停止了低吟。 “小爷,你仔细看,你快看!”马丫指着麝鹿王被兽夹子夹住的那条后退说。 无双仔细一瞅,哎哟?这家伙是怎么做到的?它的那条后腿刚才可是鲜血淋漓的,这么大一会儿的功夫竟然止血了?而且患处的毛发也在迅速重新生长出来。 那头狈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自己的猎物可绝非等闲之辈,它是兴安岭中灵兽之祖,它足足有上千年的道行,万万不可大意让它从嘴皮子底下溜走! 它一声怪叫,群狼蜂拥而上,露出锋利的獠牙就打算把它残食! 岂料这时,岭子里好像地震了,大地在不停的震动,身后传来巨大的轰鸣声,就好似千军万马奔腾一般。无双和马丫紧紧抱着大树,生怕被震下去掉进狼群里。 一声声狼的惨叫不绝于耳,无双和马丫闻声回头一瞅,他们身后正有无数头麝鹿狂奔而来,整片林子到处都是麝鹿,它们没有任何理由,只有一个信念,低头往前冲,有什么东西阻挡就一头撞上去。 您想想,那麝鹿体型本来就大,好几百头麝鹿撂蹶子以200脉的速度狂奔而来那是个什么威力?顷刻间撞的群狼乱了阵型,运气不好的,直接被麝鹿撞飞开来,顿时,林子里血流成河哀嚎遍野。 不到半分钟功夫,数百头麝鹿把它们的大王围在了中间。 “小爷你看,这些都是雌鹿。刚才肯定是麝鹿王释放出了自己的雄性气味把曾经跟它要好过的雌鹿都召唤了过来。”马丫说。 “我的乖乖,这家伙可够风流的了啊?都赶上皇上了,后宫佳丽三千呀?咋地?每晚上它还得翻牌子呗?” “小爷好像很羡慕它?”马丫语气有点不对劲儿。 “那何止是羡慕呀?男人谁不想妻妾成群呀?当然了,她们可不能整天打架呀!要和谐,有那功夫就得研究研究怎么伺候好我了,这才是我必生的信仰呀!哈哈……”他越说越下道。 马丫噘着嘴冷嘲热讽道:“是是是,小爷迟早有一天可以实现这个愿望,现在姑娘们不一个个都对你死心塌地了吗?彩蝶姐姐?汐儿妹妹?还是楚天月?我看就连托亚看你的眼神都不对了。小爷要加油了,怎么也得凑够一副牌呀,要不怎么玩翻牌子?” “是吗?我咋不知道还有这好事呢?不过……好像不行啊,丫儿你知道的,哥身体……吃不消啊!不过如果非说要……你看,都这么多姑娘了,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的,你就也从了吧。”他嬉皮笑脸色眯眯地看着马丫说道。 第152章干柴烈火 马丫扬起巴掌假装要善他,怒斥道:“小爷不要胡说!再乱说我真生气了!不要以为我来救你就对你有什么想法,我跟你之间一点感情都没有,再说我不是彩蝶姐姐,我受不了自己的男人整天在一群密封蝴蝶间穿梭戏耍!” 这时,无双收起了一脸的痞相,少有的认真起来,他一字一句的问马丫:“要是我只要你一个呢?” 此话一出,马丫顿时面红耳赤心乱如麻。 “小爷休要胡说,彩蝶姐姐对你爱的死心塌地,她还在等你呢!” “我只是说说而已。”无双在马丫眼中看到了一丝熟悉的目光,就像当初二人彼此依恋时一样的感觉。她没有失忆,这丫头心善,情愿自己吃亏受委屈也不愿勉强别人。 是他负了她! “小爷你快看,狼群撤退了!”马丫赶紧把这个话题岔了过去。 狼群撤退了,狈眼驮着它们的老军师落荒而逃,狼群垫后,刚才麝鹿群一波冲锋已经把它们顶的七零八落,眨眼间,上百头豺狼的尸体已经被鹿群踩成肉泥了。 麝鹿王在后宫佳丽三千的簇拥下又站了起来,它回头用嘴把兽夹子咬开,然后试着走了两步,看似伤口已经愈合了。群鹿在它的带领下从树林中渐渐消失。 “跟上去看看,这家伙肯定要回巢穴了。”无双说。 二人从书上跳了下来,不敢跟的太紧,一路慢悠悠跟着鹿群留下的脚步逐渐朝这片林子后追去。 他们越走越远,无双已经不记得这个方向是不是昨夜花耳指点的路线了。都不知道走了多远多久,走到最后,无双和马丫就觉得两只脚都不听使唤了,完全是机械式地行走着,腿肚子酸痛不已。再抬头去看,夕阳在山尖后露出半边,岭子里被夕阳晃的红彤彤的。这一追就是一整天。 他们已经错过了猎杀麝鹿王的最佳时机,刚才麝鹿王被狼群围住的时候就是正午,那时候麝鹿王的力量最弱,所以才被群狼折腾成这样。现在无双想猎杀麝鹿王的难度也更大了。 夕阳渐下,岭子里再度恢复了死寂,很快,遍野的绿意就被无边的黑暗所笼罩。无双和马丫不敢打开手电,野生动物很机警,稍有点光亮马上就能被发现。他们只能根据麝鹿王留下的脚印慢慢寻找。 最后走到俩人实在走不动了,只好靠在一棵老树前暂时歇息。马丫把带来的干饼分给他一块。无双吃的狼吞虎咽险些没噎着。 “哎呀,你慢点吃!你看你,都这么大人了?吃相怎么一点变化都没有?”她拍了拍无双的后背。 “我小时候也是这吃相吗?”无双故意问她。 “可不嘛,你忘了有一次我带你来岭子里打猎,咱俩迷路了……”说到这甜蜜的回忆,马丫突然收了嘴,像是触碰到了禁区一样。 “继续呀?继续说呀?我听着呢?” “没……没……我也忘了……”山里姑娘善良淳朴,不会撒谎,一撒谎就结巴。 “你不是失忆了吗?不是不记得我了吗?怎么着……那你刚才说的是谁呀?谁小时候?谁跟你去岭子里打猎了?”无双得理不饶人。 马丫咬着嘴唇低下了头,不敢直视无双的眼睛。 “丫儿,既然说到了咱俩小时候那你还记得吗?那年我14,你7岁,咱俩迷路了,当时咱俩根本就没带啥吃的。我从城里来时候带了两根火腿肠本来是打算给你吃的。可你却说不饿,扒开了就塞进我嘴里,我当时小,也不懂事,以为你是真不饿呢?可现在想起来,你那么小,也跟着我跑了一天了,能不饿吗?你是宁愿饿自己也不愿让我挨饿。你还问我吃没吃饱,没吃饱你再给我采点菌子烤。现在想想我小时候真自私,要知道,你才7岁呀?”无双回忆起了那段甜蜜的岁月。小时候的马丫跟现在一样善良,7岁的马丫,甚至比14岁的大男孩还能干活。每次无双跟姥爷来兴安岭看望马四海时,都是这个7岁的小姑娘照顾他的饮食起居,就跟自己身边的丫鬟一样。无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对她渐渐有了一种依恋。 哪怕是现在蓝彩蝶这个大美人对他形影不离,也还是找不回以前的那种感觉了。马丫在无双心中的地位是永远没有人可以代替的。 “可……可您是小爷呀?您是少主子呀?”她还是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眸子里闪着纯洁清澈的光彩,没有一丝杂质。 荒山野岭不仅仅可以有孤魂野鬼出没,更加有男女间的*。 无双抓住她的小手,望着她纯洁的眸子说:“少主子也是个男人,小爷也总有长大的一天,现在那个大男孩长大了,该兑现他的承诺了。他说过,等他长大了就再也不让你受委屈,他要把你接回董家大院。” 马丫低着头不敢直视无双,她使劲儿想把小手抽出来,可无双的劲儿太大了,试了几次还是放弃了。 “可……可小爷已经兑现诺言了,我没有受委屈,我现在也生活在董家大院里,而且你还给我找了丫鬟,我很幸福呀!像是旧社会的大小姐呢!” “你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说,你真的没有委屈过吗?当每次彩蝶故意在你面前与我亲近的时候你的心中难道没有一点点醋意?”无双抬起她的尖下巴认真的质问道。 “我……我……”她犹豫了,她不想说谎,但她也不能违背爷爷的遗言。他们二人注定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和她永远不会走到一起,那是天意! “丫儿,我们可以回去的!你只有我一个亲人了,我不能扔下你不管,现在该轮到我照顾你了!”无双抬起手来,温柔的从马丫的脸颊滑过,抚摸着她这张淳朴的小脸蛋,尽管没有蓝彩蝶的皮肤光滑细白,但就是这个淳朴的女人,永远都站在自己身边,哪怕就算是全世界人都背弃了他,她依旧不会离他而去! 第153章瞳孔中的奥妙 马丫的脸颊滑下一行灼泪,她默默背过头去擦了擦眼泪。“小爷,我们该走了,时间不早了,再不办完二爷肯定要着急。”这个男人再好,注定也不是属于她的。马家人对盗门生生世世为奴为婢无怨无悔,冲着这份几世的忠诚,马丫也不敢逾越这条主仆间的鸿沟。 穿过这片茂密的森林,前边扑面而来的是清新的水气与哗啦啦的流水声。再往前走,就是一道山梁横在当中挡住了去路,山梁下是一汪缓缓流淌的清澈泉水,那泉水是椭圆形的,好似一道月牙一样平静。 “麝鹿群呢?都跑哪去了?难道它们会爬山?”马丫不解道。 麝鹿极其珍贵,当地的猎户也很少有人打到一只,并不是说麝鹿都很敏捷,能够逃脱猎人们的捕杀,而是这里环境很特殊,这里是大兴安岭,纯粹的原始森林,不管是少数民族也好,还是当地的这些满族猎户也罢,他们都要遵守大山里独特的信仰。敬畏山林中的精灵们。他们的畏惧很多,五仙不能打,麝鹿不能打,因为这些都是灵兽,是保佑他们的林中仙兽。得罪了这些家伙会受神鬼诅咒的。 山鬼是个啥没人能说得清,有人说山鬼就是兴安岭人熊,也有人说山鬼就是麝鹿王。 无双围着这口泉眼仔细琢磨着,总觉得这口泉眼好像在哪里见到过似的,可不管怎么想也难以从记忆深处寻到根源。 他诧异地看着马丫,用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脑袋里很乱,无数的影像不停地涌入大脑。 荒野中,一个蒙面黑衣人手持双刀好似暗夜中的杀星一样,他孤零零地站在泉水中,任凭那冰冷的泉水侵蚀他那颗早已沉睡了的善良灵魂。一股冷风吹过,把他的黑巾吹落,那暗夜中的杀手竟然有一张跟无双几乎一模一样的脸蛋。 “啊!”无双大叫一声从恍惚中警醒过来。 “小爷?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马丫摸了摸他的额头,他额头上全都是冷汗。 “我看到他了!这是他的家!”他的心砰砰乱跳。 “他?他是谁?麝鹿王吗?”马丫只是个平凡的山里姑娘,没有爷爷的那一双慧眼。 “是杀魁星!他就是我!我就是杀魁星!他跟我一模一样,那是我的前生!他的眼神好冷漠,没有任何人的感情流露。我不想变成他。” 马丫安慰他说,小爷不会的,小爷是个有血有肉有情有义的汉子,小爷是盗门魁首,怎么能是杀魁星那样的恶魔呢?他杀人如麻凶残至极,比鬼怪还要可怕千百万分,你别多想了,你不可能是他。别听那些家伙胡说八道。 无双伸手从胸口怀兜里掏出了那块雨花石,雨花石上还残留着蛇朗的鲜血,黏糊糊的。他俯身下去,用这清泉的水慢慢洗净了雨花石,顿时,那块洁净的矿石表面反射出了他的影像,倒影中依旧是那个手持双刀的蒙面黑衣人,哪里还有无双的半点影子? “小爷,这是什么东西?它有魔性,快扔了它!”马丫想夺过雨花石,却被无双躲开了。 “这是上古神物,是我从天眼下取出来的,不能扔!回去后我要把它交给巴雅拉教授研究一下,也许我可以找回我的前世。”他知道这块雨花石的重要性。安图美说的没错,雨花石中不仅封印了上古四帝的力量,而且还有杀魁星的元神。现在的无双并不是完整的杀魁星,他的一切的一切,全都封印在雨花石中。 雨花石中的影像一闪即逝,随后又变成了一块看似普通的顽石。 无双的思绪也被带回了现实中,奇怪了,这泉水很深,那麝鹿王是怎么下去的呢?鹿肯定是不会游泳的动物呀? “九泉圣殿!我想起来了,花耳跟我说过,麝鹿王就住在这口泉眼下的九泉圣殿里!”无双说。 “九泉圣殿?什么跟什么呀?这明明就是一口泉眼嘛,怎么还能隐藏着一个宫殿?你看这泉眼也就是巴掌大,养鱼都显得憋屈,更别说在下边盖座宫殿了。”马丫把小手伸进泉水中试了试,水温很低,冰冰凉凉的,她赶紧又把小手收了回来。 “小爷,你看,这口泉眼的形状像不像人的眼睛?”马丫一句话点醒梦中人。 无双打了个寒颤,是啊,它可不就像一支眼球吗?这泉眼最中间有一道旋转的漩涡,就好似那眼睛的瞳孔一样。 “眼睛?眼睛?哎呀!我懂了!”无双突然想起来,他们在天眼下也遇到了东胡人的神树,那神树参天之高,天树最上方是一片光亮,开始时候无双还以为那是一个天井,上边是太阳呢。他爬上神树往上一瞅才发现,那竟然是一只眼球,会眨动的眼球。对,就是那只眼睛,原来这口泉水就在神树的正上方。 他那次看到的眼睛也就是地面上的这口泉眼! “眼睛……眼睛……眼睛……”他嘴里嘀嘀咕咕自言自语着,就跟魔障了似的。 手中的雨花石传来一股冰凉,他张开大手一看,雨花石中出现了一只眼球的影响,那只眼睛既熟悉又陌生。就连马丫也诧异地看着雨花石中的异相。 “不会吧?哥……小爷?这……这不是……”马丫双手扶着无双的双肩,紧盯着无双的右眼看个不停。 “这是……这是我的眼睛吗?”无双终于好像明白过来了。 哗啦啦……面前的泉水下涌动起了一股神秘的力量,那力量搅动着泉水正时针旋转着。与此同时,无双的右眼中也同样出现了异相,它的瞳孔中的神魄也开始旋转了起来,那是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整只眼球都好像马上就要炸开似得。 他捂着自己的右眼痛苦地在地上打滚哀嚎着,那种痛苦是活人无法承受的,简直要摧毁了他一样让他无法忍受。 马丫不知所措,只有跪在地上安抚着无双祈祷老天爷不要再折磨自己的心上人了。 第154章五千年前的倒影 那汪好似人眼珠一样的清泉正在咆哮着,水面上泛起无数道水波纹,渐渐地,水波纹在咆哮过后终于平静了下来,而无双也终于逃过了那无法形容的折磨。可不同的是,他的右眼模糊了,那种模糊可不是瞎了,而是好像被一层迷雾所包围住了一般。 一股阴风吹来,吹散了包裹住在他视网膜外的雾气,他看到了,他终于看到了,但他的左眼与右眼看到的事物竟然是完全不同的,左眼中,马丫俏丽的小脸蛋上滴滴泪痕滑落而下。而右眼中完全是一片黑暗,那是暗夜,无尽的黑暗,好似深处地狱。 与此同时,泉眼水面上也渐渐暗了下去,同样出现了跟无双右眼中一模一样的暗夜。 “小爷?你看到了?你告诉我!你的右眼中为什么会是黑漆漆一片?你瞎了吗?你别吓唬我!”马丫使劲儿摇晃着他,但无双已经被右眼中的情景所吞噬了,他的灵魂越飘越远,逐渐穿越数千年的时空重新回到了那片血雨腥风的世界。 轰隆一声巨响,一道霹雳划过长空把暗夜晃的通明,那一闪而过的闪电下,有一个黑影,黑衣人脸上蒙着黑巾,左右手各持一把锋利的短刀,眼中露出凶残的神魄。 他独来独往,向来不需要帮手,他这位大将军没有千军万马的跟随,他只有一个人,可就是这个独行侠,竟然可以让其他三方势力的数十万大军闻风丧胆。他每一次出现都伴随着无边的黑夜与那孤冷的寒风! 他的黑斗篷随风飘动,他静静地站在两山间的狭窄要隘处。前方则是浩浩荡荡的身着赤色铠甲的军队,那浩浩荡荡的大军足有上千人之众,他们是赤帝的亲随,他们经过此山是要护卫一个少女回到自己的部族,那少女叫耶娜!女孩是渤海人,因为长相甜美,从小就被自己的族人选作圣女,圣女的名字很好听,但命运却不一定好,因为圣女十四岁时都要远嫁他乡与其他部族的首领和亲以换来本部族的和平。 赤吼看上了美丽的耶娜,她坐在木车中低着头,看不出她此刻是什么表情。但她也许并不高兴,因为在那个残忍的努力社会,女人只是男人生育的工具。她就算再美也总有一天会老去,而部族首领可以有若干个妻子,只要你生的儿子不是嫡子那你就注定会被无情的杀死! “你是谁?还不速速退开?”为首的一位大将军冲那黑衣人怒吼道。 那黑衣人没有退去,他脸上蒙着黑巾,可从他微微上翘的眼角可以看得出,他正在冷笑。“哼哼……赤吼在哪里?” “杀!”那将军一声令下,上千号步兵手持短剑长矛蜂拥而上。 黑衣人拽住自己披风一角,往后一抖,然后嗖地下一个箭步窜了出去,他那矫健的步法简直已经出神入化,身子一个晃动还没等敌军反应过来呢,他已经出现在了那位将军背后,一刀抹了他的脖子。一股黑烟升起,他的身影再度消失不见。 就在这上千之中的大军还在纳闷时,突然就见无数道淡芒好似闪电一样在大军中穿梭不已,每过一处,尸骸遍野,鲜血四溅。 杀魁星手起刀落,刀刀致命。前军数百将士连看都没看明白是怎么会是,那杀魁星如同闪电一般的影子已经从他们身边穿梭而过了,他们圆瞪着双眼,手中的兵器已经紧握,甚至没有来得及还手,没有来得及喊叫一声,然后,就在杀魁星穿过他们身体的那一刻,他们的身体爆裂开来,炸的血浆飞溅。胳膊,透露,大腿散落在地。 “放箭!快放箭!”后军中一个将军大喊道。一百多弓箭手也不再管中军战友的安危,跪倒在地形成梯型,瞄也不瞄一下,朝着前方射出箭雨,箭雨一波又一波的好似暴雨般倾盆而下。 中军将士在哀嚎中倒了下去,都被射成筛子了。好在这密集的箭雨下,就算是天兵下凡也无法抵御,杀魁星死定了! “去看看,一定要找到他的尸体!找到他的尸体大王重重有赏!”杀魁星乃是白帝安图美手下第一猛将,杀了他等于断了安图美一条臂膀,如果此次赢取耶娜还能顺带了解了杀魁星,那对于赤帝部落来说可是一箭双雕了! 后军一百多弓箭手抽出长剑小心翼翼地把同伴们的尸体一具具翻了过来,可尸海中依旧不见杀魁星的影子。所有人大骇,他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还没有一个人可以逃得过杀魁星的追杀!他就是一个永远无法甩掉的噩梦,谁也不能! 头顶上好像亮了一下,所有人抬头去看,以为是乌云散了,有露出璀璨的星斗了呢。可这一抬头不要紧,只看得一只苍劲的海东青从天而降,那凶猛的猛禽瞬间幻化做杀魁星的原型,他手持双刀直接扎进了人群之中,一股猩红的血弹炸开了! 嗖嗖嗖……嗖嗖嗖……咔嚓咔嚓……锋利的刀子划断数百人的骨头,行进过程中只留下一道黑色的暗影。 最后,杀魁星的身影出现在了那木车前,木车里的女孩瞪大了双眼惊恐地看着他。他从天而降,一直到最后出现在耶娜面前,竟只用了不足三秒的时间,甚至,身后上百将士的身体还都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反应。 哗啦啦……上百人的尸体齐刷刷地倒落在地,他们中刀的位置清一色都是脖子,倒落在地后,透露也咕噜噜滚了下来。 “你……杀魁星……你不要过来,再过来本将军就杀了耶娜!”这位最后的将军就是赤吼身边的岩狼,岩狼是个厉害角色,据说他是从岩浆中爬出来的人,身体可以抵御上千度的高温。死在他手里的人也不下上千号了。 可敢大名鼎鼎的杀魁星比起来,他也只能望城兴叹了。没有人可以从杀魁星的双刀下逃生,没有!从没有! 第155章连接那个世界的圣物 杀魁星眯着眼睛恶狠狠地瞪着他,那是一股无形的强大气场。岩狼的双手在颤抖,上下牙堂发出嘎达达的声音,他知道自己的末日到了。被杀魁星盯上的人不会有好下场的!他就是阎罗王的代言人! 噗嗤一刀……不是杀魁星出手的,而是他自己,他用手中长剑刺进了自己的胸膛,这样,最起码可以给自己留一具全尸,不得不说,他的选择是明智的。 嗖嗖嗖……左右手中的短刀在他手中上下翻滚,动作极其优美,然后他把双刀收进了背后的双鞘中。 耶娜从木车中站了起来,一步步走下来,然后静静地挺直了腰板闭上了眼睛。她在等待死亡,她不怕杀魁星,更加不惧怕死亡,对她而言,嫁给赤吼自己的灵魂也就死了,倒还不如现在早点逃离这悲惨的宿命。 一只冰冷的手慢慢从他细滑的小脸蛋上擦过,然后他的手停在了耶娜那双美丽的大眼睛上。 耶娜睁开眼的那一刹那,看到的再不是那双冰冷可怖的脸了,而是一张十分俊俏的男人脸庞。他扯去黑巾,以本来面目站在耶娜面前,除了安图美外,耶娜是第二个见到杀魁星真容的人。 “杀了我!杀魁星从不留活口的不是吗?”耶娜推开他的手轻声说道。 “你那么想死?”他的声音还是很冰冷,尽管眼前这个美丽的少女已经使他那颗冰冷的心逐渐融化,但他依旧还是杀魁星。 “就算我活下来,还是要嫁给赤吼,如果不是赤吼,那就是青浮,我的族人需要我的身体来联姻换取和平!心死与真正的死亡只差一步,你让我早些解脱吧!”耶娜早已看穿了生死。她才只有14岁! “如果我说,我同样也可以保护你的族人呢?”杀魁星往前走了一步,把柔弱的耶娜逼到了山岩一角,耶娜没站稳差点倒下,杀魁星伸手揽过她的小蛮腰往上一拽,二人近在咫尺,她甚至可以嗅到他冰冷无情的呼吸。 “你什么意思?” “从今天开始!你!耶娜!是我的女人!”说完,杀魁星根本不等耶娜是否答应,粗鲁地把她抗在肩上转身又消失在了暗夜之中。 水中倒影还在无声无息的上演着五千年前的剧情,马丫捂着嘴惊讶地看着少主子无双。他说的没错,那确实是他,在杀魁星掀下黑巾的那一刻,马丫简直都看傻了,一模一样!跟无双一模一样,就连那眼神都丝毫没有变化。谁说杀魁星不是无双的前世她都不信! “耶娜?”马丫反复嘟囔着这个陌生的名字。 如果说每个人都有前生来世的话,那么杀魁星已经重新转世投胎,那耶娜又会是谁呢?是蓝彩蝶吗?不像,她跟蓝彩蝶的气质一点都不像。她只有十四岁,可气质却比18岁的蓝彩蝶还要成熟。在那双美丽的大眼睛中,马丫好像看到了一丝似曾相识的感觉,可怎么回忆也想不起来她到底是谁!但有一点,自己绝对不是耶娜的转世。 水中倒影渐渐消失了,无双手中紧握的那块雨花石又恢复成了一块顽石。无双双眼圆瞪,直勾勾地看着天上的星斗。 “小爷?你别吓我,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能看见吗?”马丫在无双右眼前晃了晃手。 “我没事,瞎不了,能看见你,放心吧。”无双勉强笑了笑。 “吓死我了,我以为你变成了他。” “谁?杀魁星吗?我本来就是他!他们说的没错,我就是那个恶魔的转世!我背叛了安图美,要不然也许一统华夏的就是她了!我是个罪人!”无双自责道。 “小爷,你别这么说,那都是五千年前的事了,咱们现在看到的未必是完整的,你与白帝之前肯定还有其他纠葛,如果说你就是杀魁星转世的话,那么你们的灵魂肯定都是一个灵魂,你很善良啊,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如果不是因为什么很重要的事,你绝对不会背叛自己的亲人的。”马丫安慰他说。 “嘿嘿……算了算了,该是我的迟早会来,我宁愿永远都不要找回自己的元神,继续作个普通人多好呀?就像你一样,装也得装下去,还是失忆好对不对?”无双又恢复了往常的嬉皮笑脸。相对而言,这个无双可比五千年前的杀魁星更好打交道,他比杀魁星多了点人味儿,他是有血有肉,有七情六欲的人,而杀魁星是遥不可及的神或者恶魔,太遥远了。 无双把手中雨花石拿到眼前仔细看着,现在这块雨花石只不过是顽石一块,根本看不出与一般的小石头有什么不同。它为什么刚才会亮起来呢?早不亮晚不亮,偏偏在自己接近这口泉水的时候才激活了它里边蕴含的上古能量吗? 无双蹲在水前,用手指轻轻捅了一下安静的水面,水面上立刻激起一道水波纹,然后扩散开来。当水面再度恢复平静时,水面上出现了他的倒影。他看了看自己的倒影,好几天不刮胡子了,脏兮兮的一张脸,怎么比也跟刚才见到的杀魁星不在一个档次上。 “不行不行,回去我得好好收拾下,还是杀魁星帅。” “哎呀!小爷,都什么时候了?你别开玩笑了!咱还是想想怎么下去找那个九泉圣殿吧。”马丫推了他一把,差点没把他推下去。 “其实这个问题我想过了,也许这汪泉水只是虚幻的存在,它根本就不是泉水。”无双说。 “啊?不是水?可……可那它是什么呀?”马丫惊奇地问他。 “它就是我的右眼!杀魁星的右眼!有人把我的右眼封印在了这里化作一汪清泉。”无双云里雾里的回答说。 “你的右眼?”马丫诧异地看着无双的右眼,他的眼睛恢复了正常。“你的右眼不是在吗?你是不是傻了?” 无双说,这样说你可能不太好理解,如果说这块雨花石就是我与我的元神之间的媒介的话,那么,我就用雨花石来给你变个戏法看! 第156章九泉圣殿 “它就是我的右眼!杀魁星的右眼!有人把我的右眼封印在了这里化作一汪清泉。”无双云里雾里的回答说。 “你的右眼?”马丫诧异地看着无双的右眼,他的眼睛恢复了正常。“你的右眼不是在吗?你是不是傻了?” 无双说,这样说你可能不太好理解,如果说这块雨花石就是我与我的元神之间的媒介的话,那么,我就用雨花石来给你变个戏法看! 说着,无双把雨花石举在面前对准了右眼,然后右眼朝向这潭泉水看着,现在,三点成一线,无双的右眼,雨花石,泉水。 这时,就见一道寒光从无双右眼中射出,穿过雨花石,那雨花石变成了透明色,寒光直接打在了泉水之中,整潭泉水都被这道寒光晃的白茫茫一片。然后,泉水的水面变得越来越虚幻,最后化作一层淡淡的水雾飘在表面。 马丫再一看,面前哪里还有泉水了?分明就是一个深坑,透过月色,下边竟然是一座森森殿宇。殿宇中楼台邻里,仿佛是古代帝王的行宫一般。而这座森严的宫宇中,到处都是海东青的石雕与彩画。 宫宇虽金碧辉煌,可一点人气都没有,显得阴森森的。 “这就是九泉圣殿?”马丫问。 “应该没错了,我觉得九泉圣殿不是属于麝鹿王的,而是属于我的!”无双晃了晃肩膀,拿出探阴爪,一边勾住一棵老树的树杈子上,另一端甩进了九泉圣殿下。 “丫儿,在上边等我!”无双双手拽紧了探阴爪的绳子,身子慢慢滑落下去。 “不行,我也得跟你下去,那麝鹿王修为很高,你一个人根本对付不了它!”马丫喊道。 “你别忘了,九泉圣殿本就是用来封印杀魁星右眼的,这里是我家,这妖精占了我的家园,我杀它怎么了?再说了,我还有小白呢,你乖乖在上边等我吧,一会儿还得拽我上来呢。” 马丫想了想,觉得无双说的也有道理,自己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在他身边也许也帮不了什么。真后悔当初没跟爷爷学点功夫,要不然,无双也不至于去哪都带着蓝彩蝶在身边了。 “那你千万自己小心呀!现在已是午夜,麝鹿王的力量很强大。”马丫嘱咐他说。 这时,突然马丫就听到身后有声音,听声音好像是什么动物正在靠近,很像是马蹄声。那动物的奔跑速度很快,眨眼间就已经站在了马丫身后,吓的马丫掏出枪回过头就要扣动扳机。 她瞪大了眼睛,手指放在扳机上没敢动,身后是一只鹿,那头鹿的体型很健壮,丝毫不比刚才的麝鹿王小,而不同的是,麝鹿王身上带着的是妖气,而这家伙身上可以感觉到仙气。 它健壮的身体上长着雪白的毛发,毛发里散发着银白色的光芒,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更加漂亮了。 “白……白鹿王?”马丫大喊。 白鹿王是莫小柒的坐骑,同样也是最早期兴安岭中的灵兽,若不是麝鹿王鸠占鹊巢,恐怕白鹿王早就修成正果飞升了。 白鹿王呼啸而过,从深坑边缘跳了下去,在经过无双身边的时候,一口咬住无双的衣服把他甩到了自己后背上。 “师爷保佑!保佑小爷可以从九泉圣殿中安全回来!”马丫跪在地上,朝着西边功耀祠的方向磕了几个响头,为无双祈祷着。 白鹿王是莫小柒的胯下坐骑,这白鹿王可以穿越阴阳两界,是灵兽之祖!一定是莫小柒知道无双有难才让白鹿王助他一臂之力的!有了白鹿王的帮助,无双是如虎添翼,必定旗开得胜! 白鹿王把无双驮在背上就好似一头天马一样,从天而降,飘逸地落入九泉圣殿之中。 这里好像是一个天坑,上边的入口只不过巴掌大小,但白鹿王驮着无双跳入下边,站在九泉圣殿庄严的宫门前无双发现,这森严的王宫竟然如此雄伟。好似到达了九霄天宫一般。 宏伟的宫殿金碧辉煌,就连王宫高高的大门都好似是用纯金铸造而成,发着金灿灿的宝光,晃的无双几乎睁不开眼睛。 无双从白鹿王背上跳下,沉醉地看着两扇金灿灿的王宫大门,他的思绪越飘越远,仿佛再次看到了五千年前的那段熟悉的记忆。无数段残缺不全的片段不停地涌入无双的大脑,他闭着眼睛承受着痛苦,白鹿王就静静地站在他的身边陪伴着他,是不是还用湿漉漉地舌头甜甜无双想为他分担痛楚。小白在无双肩膀上上蹿下跳,它不知道主人怎么了,它感觉到主人的气场正在变化,从前善良的主人体内好像被注入了一股冰冷的能量。 无双捂着自己的头痛苦的呻吟着,第一次觉得,记忆是这么可怕的东西。怎么比喻呢?就好像1g的存储设备,你非要拷贝进去2g的数据,他的大脑无法承受压力,最终,所有残缺不全的片段还是没有组成完整的记忆。 他晃了晃脑袋扶着白鹿王,另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右眼,右眼中好似有无数条小虫子来回钻进钻出一样。 当他再次睁开右眼时,右眼中的眸子竟然变得漆黑一片,没有一丝神魄,好似无尽的黑夜! 九泉圣殿的黄金大门吱呀一声自己打开了,这两扇黄金大门已经关闭了五千年之久,没有人可以打开它。纵使是被麝鹿王霸占了一千年,可它也只是只能选择从森严巍峨的宫墙外跳入,准确的说,它并不是这里的主人,九泉圣殿的主人是杀魁星! 九泉圣殿中气死沉沉的,到处是一片灰暗。无双诧异地看着这座宏伟的宫殿,思绪越飘越远,仿佛看到了那美丽的女孩在这皇宫中翩翩起舞。那个黑衣杀手就坐在石阶上微笑着看着她。 他一步步走近九泉圣殿,在他每走过一段长廊时,长廊左右挂着的灯盏都呼下自己亮起了幽暗的火光。它们终于在五千年后迎回了主人! 第157章上古王座 “不……不……不要去,不要去……你不该属于这里,这里是地狱的尽头,你永远也回不去了,快离开这里杀魁星!”心底里,那个女人的声音苏醒了过来,反复提醒无双,让他远离九泉圣殿。 “白帝尊,你欺骗了我对吗?五千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在哪里?她到底在哪里?又是谁封印了我的元神?”他在心底里质问安图美。 安图美的声音逐渐远去,她心虚了,她选择继续沉睡下去。五千年了,那个秘密已经隐藏了五千年,最终,到底她瞒天蛮地,可五千年后,他依旧一步步靠近了答案。 一声凄厉的悲鸣从九泉圣殿中传来,麝鹿王发现了闯入者的行踪,正在警告他们不要靠近。 白鹿王抬起头来用坚毅的眼神遥望着森严的九泉圣殿,一千年前的恩怨也该到了解的时候了。它才是真正的兴安岭之主! 无双骑在白鹿王的背上,白鹿王驮着无双迈步穿过宫殿中一条条长廊与王道,最终来到了九泉圣殿下。头顶高处,那金灿灿的九泉圣殿威严地矗立在上方,无双站在九泉圣殿下仿佛记忆中闪过了一丝美好的片段。 她幸福地依偎在他怀中亲昵着,他向她保证,放下手中双刃永远陪在她身边保护她!什么王权,什么天下都不重要了,他要的只是她! “青儿?”也不知怎的,无双触景生情,口中唤出的名字竟然不是蓝彩蝶,也不是马丫,而是离他而去的黄河之女穆青! 他觉得错乱的记忆片段组合在一起,那个叫做耶娜的女孩无论从性格长相,还是她的不幸遭遇,都跟穆青一模一样。难道……难道穆青就是耶娜的转世吗?可她走了,永远无法回来!他再次错过了与她的这段缘分! “青儿是你吗?回答我!”他的眼角流出一滴灼热的泪。 他终于明白了,为何穆青站在铁头龙王背脊上回头望了他一眼时,他会那么感性,那不是因为他那颗坚毅的心变得脆弱了,而是冥冥之中他的灵魂突然飞回到了五千年前,看到了当年与耶娜生死离别时的一幕! 九泉圣殿前一共有九九八十一级石阶,每一级石阶全都是用上号的古玉雕琢而成。 无双一步步踏着冰冷的玉雕石阶走了上去,这里是他的王宫,杀魁星就是九泉圣殿的真正主人!他要找回五千年前失去的一切! 他右手紧握寒血宝刃,头顶上一道闪电划过长空,当闪电亮起时如果他身边有人,会发现,一个身着黑衣脸遮黑巾的蒙面人的影像与无双重合了,当闪电消失,玉雕石阶上却只有无双一人孤零零地一步步行走了。他注定还是五千年前的那个独行侠,独来独往,身边没有任何一个朋友陪伴,饱受着永恒的凄凉。因为他是杀魁星! 咔嚓……又是一道闪电划过,犹如五千年前每一次杀魁星血屠战场时一样。正殿大门被他推开了,门内是他的寝宫,宫殿中阴森森的,一只健壮的花色巨鹿站在宫殿最中间转头怒目瞪着闯入者。可当它看到无双身后的白鹿王时,还是露出了惧意。 这金碧辉煌的巍峨宫殿中十分凄凉,仿佛就像是杀魁星的命运,注定孤苦伶仃。里边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只有正中间摆着他五千年前的王座,而王座前摆着的却是一口冰冷的棺材!里边装着的,难道……难道是……杀魁星的肉身?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鹿也是一样的,白鹿王抖了抖浑身银白色的飘逸毛发,两条后腿焦躁地踢踏着,已经展开了架势,打算跟麝鹿王一决生死! “交给你了白鹿王!”无双拍了拍白鹿王的柔顺的背毛,然后迈步朝着自己的王座走去。他要找回自己的元神! 那麝鹿王自然是不会眼睁睁看着宫殿重新被它的主人夺回,一步跨上前去就打算用犄角顶无双,可白鹿王也不是好惹的,没等它靠前呢,已经横在了它的面前挡住了它的去路。两头健壮的雄鹿势均力敌,修为不相上下! 两只健壮的雄鹿脑袋上的犄角搅在了一起,都使出了吃奶的劲向前顶,别看它们已经修成灵兽,但动物都有动物的本能,尤其是同类间的决斗,更不会使用其他方式,一般雄鹿在争夺配偶时就会用这种方法决一雌雄。谁力量弱,谁体型小坚持不了多久就得败下阵来。 无双叹了口气,动物就是动物,就算是灵兽也还是如此愚蠢,直接绕开正面偷袭对方就是了嘛。 他趁着白鹿王与麝鹿王斗得难解难分几步走到了圣殿最中间的王座前。王座上落满了灰尘,那王座是冰晶所铸,通透无比,里边还略微带着一丝血纹,用光一照显得格外漂亮。 “看来五千年前我的地位一点不比上古四帝低微,至少,我也是笑傲中原的一位帝尊。”无双站在冰晶王座前有点想入非非了,思绪越飘越远,仿佛看到自己身着龙袍端坐在王座上,下边则是几百号自己的臣子臣民跪在地上呼喊万岁万万岁。 “是你嘛?”无双单膝跪在那口棺材前,一只手搭在棺材盖上抚摸着它的孤单!它孤零零的在九泉圣殿中已经等待了五千年了。“你是我吗?我需要找回我自己嘛?”他反复问自己。 那一刻他犹豫了,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打开这口棺材,棺材里的那具白骨也许跟自己一模一样,也许那就是自己的元神,也许,打开棺材的那一刹那,自己就永远不能回头了。也许他将拥有一统中原的力量,也许,他将重新披上黑衣黑巾手握双刃成为那个暗夜中的精灵,但那真的是他想要的吗? 其实现在这样挺好的,有吃有喝不说,重要的是自己有家人,有朋友,有那几个让她惦念的姑娘。 杀魁星的力量很强大,可他却也失去了太多太多,他拥有一切,也同样的一无所有。因为他注定了一生一世孤零零一人,连自己身边最心爱的女孩都保护不了。 第158章恶魔降世 “不!不!我不要回去!”他自言自语道。 可那毕竟是自己的元神,自己要逃避多久呢?如果此刻错过了这个机会,也不知还要等待多少个世纪。如果可以找回杀魁星的元神,那他还需要安图美的帮助吗?其实说实话,他自己都不知道,杀魁星与安图美之间到底哪一个更厉害,五千年前到底是安图美利用了杀魁星,还是杀魁星利用了安图美。 一步错满盘皆输,这棺材里藏着的不仅仅是他五千年前的元神,还是他的灵魂寄托!找回了他最宝贵的东西,也许他将失去一切! 他深吸一口气,抬头看了看这冰冷又辉煌的宫殿。最后,终于做出了决定! “你是属于我的,但你却改变不了我!”如果说一个人只能拥有一个灵魂的话,那么杀魁星的元神充其量也就是无双的半个灵魂,无双是拥有完整神魄的人,就算他找回了自己的力量,同样也可以控制那力量,那上古神力可以为善也可以行恶,至于如何运用那就要看他自己的意愿了! 他不是什么善人,但自认为自己还不算坏。 想到这里,他把双手扣在了棺材盖底部,他原以为这被尘封了五千年之久的棺材盖肯定沉重无比,应该用得上探阴爪。却没想到他微微往起一抬,那棺材盖就好像有意配合它一样,自己慢慢抬起来了。 其实并不是这口棺材很容易就能打开,你换个人试试?恐怕就算是你用电锯都难以把它弄开,这口棺材的材质很特殊,不但坚硬无比,而且棺材盖与管材本身是纹丝不透,扣的很紧很紧,里边的气压与外边的气压已经形成了一股压强,很难再用外力打开了。 只是,对于别人来说再困难的事放在无双面前就容易的多了,因为这口棺材五千年前本身就是属于他的,他就是主人! 棺材盖慢慢被他抬起来了,缝隙中透出一道银白色的耀眼光芒,闪的无双歪着脑袋眯着眼睛。轰隆一声,他把棺材盖推翻了,他站起身来探头往里一瞅,傻了…… 棺材里哪里有尸体?哪里有自己的元神?两米多长的大棺材里边竟然只成殓了一个小盒子,那小盒子充其量也就是半米长,而且还没有盖子!除此之外,棺材里一无所有! 奇怪了,难道这小盒子中装的东西就是自己的元神吗?不会吧,自己又不是一把兵器? 原来这盒子里装着的是一把大概三十公分长的匕首,匕首前刃插在刀鞘中,刀身呈蛇形,刀把上是一种黑色的金属,刀把末端左右各镶嵌了一块上好的猫眼蓝宝石!两颗宝石一左一右就好像是一双幽兰的鬼眼一样。 棺材盖刚被推开,里边顿时溢出一股强大的气场,那是来自地狱的寒冷,出奇的冷!无双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但看着眼前这把匕首可是从心往外的喜欢,甚至比自己手中的寒血宝刃还要喜欢! 这把匕首装在盒子中已经封印了五千年了,刀鞘上盖着一张咒符,符咒上七扭八歪地写着一行远古时期的蝌蚪文,无双也不认得。 盛着匕首的小木匣底部充斥着许多腥臭无比的血浆,那层血浆不停地围着匕首游走着,好似被这把来自地狱的匕首赋予了生命一般。 无双呆呆地站在棺材前,想去拿,又不敢伸手。他依稀记得,刚才在自己右眼中看到的那血腥的屠杀影像中,杀魁星右手中拿的短刀与这把成殓在棺材中的匕首外形很像,它们同样都是蛇形刃!莫非……这棺材里封印的就是这把刀宝刀? “你想好了吗?如果拿起它你便在没有回头路了!你还要回去吗?你确定要找回你五千年前遗落的一切吗?”内心深处,他反复问自己这个问题。 他的右手在微微颤抖,一点点探入棺材中,轻轻触碰了下那冰冷的匕首,那一刻,就仿佛触电了一般,眼睛中出现了无数段血腥的影像,血!好多好多血!到处都是死人!一个身着黑衣脸上蒙着黑巾的神秘杀手披着黑色斗篷站在死人堆中冰冷的笑着,一缕阴风吹过,撩起他脸上的黑巾,无双清楚的看到,那就是他! “不……不……不!!!我不要回去!”他横下心,尽管对这把来自远古的匕首十分喜欢,但他不得不在内心被杀戮吞噬之前做出选择。他赶紧从棺材里收回右手。 但他发现,自己刚一使劲儿往回缩手,右手就好像与自己的身体分割开来一样,根本不受自己的思想控制。竟然机械性地又靠近了那把匕首! 而且……而且……他的右手手掌已经抓住了那把冰冷的匕首…… 被拿起来的,除了那把冰冷的匕首外,还有一直围绕它游动的鲜血,那鲜血好似无数条小虫子一样也被无双拿了起来,那种动感是无法形容的,它们是液态,怎么好像是与那把匕首混成一体的了呢?当无双把匕首握在手中的时候,那些鲜血竟然随着匕首也被抬起来了,猩红的血液形成了无数条游蛇死死缠住了无双的右手。 “啊?”无双大骇,他想扔了这把匕首,但他已经无法回头了,因为现在不是他是否选择这把匕首,而是这把匕首已经选择了他!从这一刻开始,它将重新回到主人的手中!他将重新撩起主人内心深处沉睡的杀戮! “不要!不要碰嗜血刃,它会吞噬了你的善良!杀魁星,求你了!扔掉它!”内心深处,那个女人终于无法忍受了,安图美的口气竟然好似在乞怜。 无数幽暗的气流从他七窍中飘了出来,最后汇聚成人形,还是那个冷艳的美女,可这一次,她对无双的表情不再是暧昧了,而好像是多了一丝畏惧。无双重新拿回这把匕首是她不愿看到的,因为无双拥有了这把匕首就等同于找回了自己全部的力量,现在,左手寒血宝刃,右手是这把上古冰刃,这样的无双她无法再控制了。 第159章嗜血冰刃 当然了,这把匕首也有它的名字,书中暗表,它叫嗜血冰刃,与寒血宝刃本是同根生,上古时期,天外陨石在黄河南岸砸了一个天坑,人们从里边找到了一块天外陨铁。后来,一位能工巧匠把这快陨铁锻造成了两把宝刀,一把是寒血宝刃,另外一把就是嗜血冰刃。 杀魁星为了表示自己对白帝尊的忠心,把寒血宝刃送给了安图美,自己则只留了嗜血冰刃。后来,他的元神被封印起来,嗜血冰刃从此下落不明。两把宝刀中只有寒血宝刃传承了下来,后来机缘巧合被阴阳玄道所得。 董爷并不知道这把宝刀的来历,只知道以前父亲吴功耀用它杀了不少日本鬼子。以前人们有一种说法,说武器上沾的血腥越多,杀的人越多则越凶。所以一直以来无双觉得寒血宝刃之所以削铁如泥,万邪不侵,是因为它的刀刃是用鲜血磨砺的。 寒血宝刃杀人不见血,而嗜血宝刃则是吸血的,只要被嗜血宝刃划开一个小口,那人肯定就没救了,立马血喷不止。五千年前杀魁星就是靠着这两把宝刀才纵横华夏所向披靡战无不胜!如今,两把宝刀又再次相见了,它们依旧是属于五千年前的那个主人! “你怕我得到它吗?”无双冷冷的问安图美。 “不是怕,而是不想再看到你回到从前,如果五千年前你有现在的半分温暖也不会落得那个下场。不要再碰它好吗?” “如果我回答不呢?”无双不喜欢被人控制,虽然安图美救了他无数次,但他更希望每次遇到危险时不要再欠她的情!越欠越多,最后他拿什么还?还不是又要堕落下去,成为她的傀儡吗? “杀魁星!五千年了!难道你还没有忘了她嘛?你还要去找她?我哪里比不上她?”安图美质问无双。 “找她?谁?” “你不是已经看到了吗?我以为你已经想起耶娜了?是她害了你,你不能再回去了!你与我本就不属于这卑贱的凡间,我们是上古雨花石的力量所化,不要再选择她了,你看看吧,这座王宫是属于你的,你也是一位帝尊!你难道还想做卑贱的凡人吗?” 无双已经把嗜血冰刃握在右手手心中,那些游动的鲜血缠绕着他的手掌,正在把他已经丢失了五千年的力量源源不断地灌输回他的体内。他的眼神变了,变得冰冷无比,好似地狱中爬出的恶魔! “我的王宫?我的天下?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我的九泉圣殿距离极渊那么近?为什么?白帝尊!上一世我助你成就帝业,助你一统中原北方与其他三位帝尊平分天下,不管你给了我多少,我已经还清了!不管我们之间五千年前发生了什么,这一世都要自己做主,我不是任何人的傀儡!”他此刻找回的不仅仅是这把嗜血冰刃,还有属于他的自信! “你当真还是要背叛我选择她?” “不是背叛你,而是找回自我!”无双坚毅的回答道。 “哼哼……哼哼……五千年前我有力量封印你的元神,五千年后的今天我同样也可以!”安图美那双美丽的眼睛中变成一片雪白,眸子中的倒影出现了雪花片片,一股强大的寒流向无双席卷过来。 那是地球上从未有过的寒冷,已经到达了人体可承受的极限,未等无双反应过来,坚硬的寒冰已经从他的双脚慢慢爬上了他的膝盖!她要他继续沉睡下去,一直到他肯再次屈从于她,沦为她一统中原的杀人工具为止! 每一个女人都是自私的,他们的私自很简单也很幼稚,只是为了得到男人一颗完整的心。安图美以为无双觉醒之后又要去寻找耶娜的转世。可无双现在连耶娜是谁,耶娜到底这一世在哪都不知道。 普通女人打翻了醋坛子最多跟你闹一闹哭一哭而已,但她不是普通女人,她是上古四帝,让她争风吃醋,那你注定要被永远冰封起来! 也许,五千年前杀魁星背叛安图美,最终被安图美封印也是因为这个耶娜!她要的很简单,就是这个男人的心!她可以赋予他全部,哪怕是与他平分天下,唯独不允许他拥有除自己以外的其他女人。 “如果可以,我愿意再等你五千年!”她冰冷的小手抚摸着无双的脸庞,他的脸上也渐渐蒙上了一层冰霜。 他的眼神依旧坚毅,不曾有过意思悔意。她是无比强大的敌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可能她也不能被称之为敌人。但她的控制欲太强了,又控制了一个并不容易被她控制的魔鬼,也注定了这个魔鬼最终会背叛她。 “睡去吧我的杀魁星!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本尊对你的一番苦心!”她转过身去飘然离去。 他还是没有斗过她,还是永远无法逃出她的控制,五千年前是这样,五千年前还是如此吗? 一樽冰雕矗立在王座前,冰雕里的男人冷艳肃穆,手持双刃,双刀闪烁着锋利的淡芒。 白鹿王与麝鹿王的犄角搅在一起,根本无法分神。身后传来小白的悲鸣,小家伙眼睁睁地看着主人被那恶魔冰封却无可奈何,她太强大了,别说自己是兴安岭中的灵兽,就算它是神兽也跟安图美无法媲美。上古四帝的力量凌驾在大罗神仙之上,若不是五千年前上古四帝斗得你死我活,他们真的没有被封印的话,封神演义恐怕就不存在了。 小白吱吱怪叫着,叫的很悲壮,它以为主人死定了。小家伙在冰雕前上蹿下跳,用小爪子和嘴不停地抓咬着冰雕,但那冰却不是普通的冰,别说它锋利的爪牙了,恐怕就是用烈火也难以融化! 白鹿王大惊,它是主人莫小柒派来保护无双的,无双死了它怎么回去交代?无奈,它只好往前一用力,顶开麝鹿王赶紧回身想去救无双,岂料,就是这么一分神的功夫,那麝鹿王凌空跃起,重重地用后踢踢到了它的背上,直接把白鹿踢飞了出去。 第160章他变了 这下白鹿王伤的不轻,悲鸣一声口吐鲜血。し 麝鹿王脚踩在白鹿王柔顺的背毛上,脑袋往前一探张口就要咬它的脖子。突然,麝鹿王就觉得自己后背上一股火辣辣的疼痛传来。白毛黄仙窜到了它的背脊上,正在用自己的小爪子划破它的皮毛。 它拼命地抖动着自己的背脊想把小白甩下来,但小白对它来说实在是太小了,小白的四肢爪子已经抠进了它的血肉中,任凭它做多大的动作也甩不掉它。 那人形冰雕中,那双冰冷的眸子中闪过了一丝神魄…… 呼……一口腥臭浊气席卷而来,顿时折磨的小白痛苦不堪,麝鹿王以燃烧自己的修为为代价吐出的这口浊气威力可不小,小白就觉得浑身的骨头都像散了架一样,顿时功力全无,体内就好似被掏空了似的。但它没有屈服,依旧死死地咬住了它的血肉,主人已死,决不能再让这个家伙伤害白鹿王! 咔嚓……咔嚓……王座前的冰雕竟然裂开了,并不是它自己裂开的,也不是因为麝鹿王口中吐出的浊气使它裂开的。而是那把嗜血冰刃!无双手中的嗜血冰刃正在一点点划开坚冰。 哗啦一声,冰块散落一地,无双手持双刃从冰雕中跳了出来。 小白欣喜若狂,从麝鹿王身上窜下来围着主人团团转,蹦蹦哒哒的庆祝主人起死回生。 麝鹿王怒视着无双,在它眼中他就是个闯入者,这里是属于自己的王宫!它已经霸占了一千年之久了,还从未有人敢来挑衅呢! “萤火之光也配与日月争辉?”无双俯身拍了拍白鹿王,是该他出手教训这家伙的时候了。他已经找回了属于自己的能量。那个五千年前的暗夜精灵复活了! 就见无双身子一晃突然消失了,在与麝鹿王二十来米的距离留下了z字型的黑烟,他的速度快如闪电,两道寒光闪过,麝鹿王悲鸣一声顿时血溅当场。整个过程甚至只是眨眼的功夫,肉眼根本无法辨别,他简直就是在瞬移! 两把锋利的匕首一左一右插进了麝鹿王的喉咙下,一边的刀口泛着冰茬,另一边的刀口血流如注。 它跟这个从地狱中走出的杀手比起来太弱小了,千年修为转瞬即逝。夺去一条鲜活的生命在他看来只是弹指之间。 唰唰唰……双刀在他手腕间被玩的跟杂耍似的,最后插入刀鞘中,然后他的身影再度消失,重新端坐九泉圣殿的王座上。 “呵呵哈哈……哈哈……”他仰天长啸,与五千年前一样嚣张!他已重获双刃,找回了杀魁星的力量,这个世界再没有人可以跟他相抗衡! “青儿!你在哪?”他大声呼喊着,他还是认为穆青就是耶娜的转世。他要找到她,哪怕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半个小时后,白鹿王驮着无双回到地面。当他重新站在马丫面前的时候,马丫竟觉得面前的心上人变得陌生了,人还是那个人,可他的眼神却变得十分冰冷,丝毫没有以前那个大男孩的温暖感觉了。 “小爷,顺利吗?”无双的眼神很冰冷,冷的让她退避三舍,她甚至不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到底还是不是无双。 “还好,我杀了它!”他答道。 “哦,那就好,你……你没事吧?”马丫注意到,无双腰间多了一把匕首,那匕首别看插在刀鞘内,可却丝毫遮不住它阴冷的寒气。 “没事啊,我挺好的,走吧,回吧,二爷一会儿等急了!”无双脸上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尽量恢复以前正常的语气。 马丫眨了下眼睛,在她眼睛闭上的那一刹那,眼前的无双仿佛变了一个人,站在她面前的竟然是一个黑衣人,那黑衣人蒙着黑纱,身后披着斗篷,一身的杀气!她揉了揉眼睛,再睁开的时候才确定,站在面前的的确是少主子。 “小爷,你还记得董爷的忌日吗?”马丫突然问道,她是怀疑面前的无双是妖邪所幻化。 “我姥爷?腊月初三啊?怎么了?你没病吧?”无双习惯性地拉过马丫的小手。却不料,马丫赶紧躲开了他。 “且,你这是咋地了?大姨妈作祟了?怎么神经兮兮的?” “小爷,我总觉得你从九泉圣殿回来哪里不对劲儿。” 无双摸摸这儿摸摸那晃了晃脑袋说,没有啊,我挺好的,只是在九泉圣殿中捡了一把刀而已。你别太敏感了。 回去的路上马丫一直低头不语,弄的气氛好不尴尬,无双很平静,跟她主动找话,见她没精打采的便也索性识趣还她个清净不再言语了。 他们回去的路上要经过一道峡谷,峡谷里外是两个世界,一边是纯粹的秘境无人区,另一边则是属于兴安岭野生动物保护区。说是保护区倒也不是完全封闭的,至少,当地的少数民族在岭子里打猎是合法的。 峡谷悠长,无双他们来的时候还在峡谷中见到了几只小兽,不过都被小白吓跑了。可转头回来,他发现峡谷中静的可怕,连一只鸟儿的踪影都没有。 无双停住了脚步,站在入山口前的位置警觉地打量着山谷中的风吹草动,里边太静了,这不合常理。 “小爷,怎么了?怎么不走了?二爷还等着咱们呢,只要通过这条山谷,前边就能看到山路了。咱们快点的话,明儿早上太阳升起前肯定回得去。”马丫说。 无双歪了下脑袋依旧没有动弹。“有人!有人在伏击咱们,是很多很多人!” “很多人?不会呀,这里是兴安岭,就算你有仇家也不会寻这么远吧?你放心,若是真有危险小白早就向你示警了。”马丫摸了摸小白的脑袋,小白眯着眼睛享受着,并没有什么异常表现。 “你俩在这儿等我,我去打发了他们!”无双从身后的双鞘中抽出寒血宝刃和嗜血冰刃置于双手中。当双刀握于手中后,马丫明显觉得无双体内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场,就好像……就好像每次安图美的元神出现时一样,那是来自地狱的气息! 第161章杀魁星降世 他们?少主子直说了他们,他们会是几个人呢?如果只是区区记几个来寻仇的小毛贼的话,那恐怕真的就是数秒的时间吧。 “那你自己当心啊!”马丫嘱咐了他一句。 无双点着一根烟,迈着方步,一步步走进黑暗的山谷中,山谷中静的可怕,连头发丝落地的声音都清晰可辨。 山谷中左右到处都是狰狞的树影,树木生长了成千上百年没有人修剪,枝叶好似恶魔一般张牙舞爪着。 刺啦啦……刺啦啦……无双手中的双刃相互摩擦,激起火花四射。 “不是在等我吗?出来吧!”他冷冷道。 他话音刚落,就见从山谷左右茂密的林子中蹦出来好几十号黑衣人,那些蒙面黑衣人手中都握着一把东瀛武士刀,无数道刀锋淡芒照在无双眼睛上,晃的他根本看不清对方的数目。 数十人?恐怕这是一个保守的数字,无双听的很清楚,他们还有许多同伴躲藏在树上准备偷袭自己。 “诸位等急了吧?”他问道。不用说,这些东瀛忍者都是川岛圭佑派来的。他坏了川岛圭佑的好事,那小日本定然不会饶了他。 “你地,无双?”打头的忍者质问他。 “小爷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他不想跟他们玩游戏,也没必要瞒着他们。 “交出来吧!” “什么?” “奈奈子小姐在哪里?只要无双先生放了奈奈子小姐,我们不会为难你的!” “呵呵……哈哈……”他手持双刃冷冷的笑着,眼中已经闪过杀意。“放不放她你们都活不了!不过我老实说,我并不知道她在哪里。” “混蛋!你在威胁帝国的勇士!你知道后果吗?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看吧,这山谷两侧全都是帝国的精英,无双先生,中国有句古话叫识时务者为俊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飞蛾扑火又是何必呢?” 无双大笑说道:“飞蛾扑火?小日本,你在跟我说话?要做蛾子也是你们!来吧,把他们统统叫出来,我给你们一个痛快的!” 躲在山谷外的马丫可是看傻了,这一次无双的对手太多了,对方在人数上是压倒性优势,无双手里有枪,但就算把子弹打光依旧不能让他们全军覆没,这些东瀛忍者手段极其残忍,而且功夫又好,相信他们都是松岛奈奈子的手下,与松岛奈奈子一同训练,日本人不是傻子,对付无双这样的高手,肯定派来的也不会是酒囊饭袋。 他们身边没有马二爷,没有蓝彩蝶,更加没有马福祥这样的高手,一旦交手后果不堪设想! “奈奈子是我杀的!跟我家小爷无关,如果你们要寻仇杀了我便是!”马丫挺身而出,向他们喊道。 “你杀的?”无双惊讶地看着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孩,如果让他给马丫一个定义的话,那就是善良,善良的几乎可以用天真来形容,什么时候看她动手杀过人?这丫头跟自己一起长大的,他太了解她了。善良既是她的最大优点,也是她的致命缺点,怎么可能出手杀人?再说了,那个女忍者刀法了得,别说马丫了,就算是蓝彩蝶与白素联手都未必战的过她。 “是我杀的,我让花耳用魅术觅住了她!我以为是她伤了你,所以……”马丫欲言又止。 “真的是你杀了她?丫儿,我没听错吧?”无双笑着摸了摸马丫的小脸蛋,这丫头看来终于开窍了。 “哎呀,小爷,我没跟你开玩笑,是我杀的,跟你没关系!你快走!”马丫拽起无双的胳膊就往后推。 “冤有头债有主,如果你们是要给松岛奈奈子报仇,那就冲我一个人来!”她张开双臂挡在无双面前闭上了眼睛,她要用自己的生命换无双的安全。 “八嘎!!!!支那女人!你竟然杀了奈奈子小姐!”小日本破口大骂,恨不得现在就扒了马丫的皮喝她的血。 一个陆战队的精英可不好培养,松岛奈奈子是日本有史以来最有天资的武士,别的忍者,可能到了五十岁也达不到她这个高度。她被认为是日本未来最伟大的间谍。别说这样的人难找,就算是培养这么一个忍者,花的钱估计换成人民币少说也得七八位数了,更何况她小小年纪已经立下了赫赫战功?还受过天皇勋章!日本人怎么可能就这么罢手? 小日本一听松岛奈奈子竟然死在这个小丫头手里也是大惊,那松岛奈奈子的本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呀?能杀死她的,指不定是什么样的高人!所以,对付她应该使出全力! 又是无数个黑影从树上蹦了下来,这下齐了,一个不落,无双粗略算了下,最起码有一百五十人之众! “小爷,如果可能的话,请把我葬在爷爷身边吧!”她决心赴死,这是她的临终遗言! “要是我不同意呢?”无双靠在一侧岩壁上笑道,脸上是满不在乎的表情。 “小爷!!!我求你了!快走吧!这里有我呢!他们要的是我,跟你没关系!董家还指望着你呀!走!” “死丫头,这么多人还不活撕了你呀?我是那种贪生怕死的人吗?怎么可能扔下你不管?你知道我儿为什么不想把你跟二老爷葬在一起吗?因为你的阳寿未尽,你死不了,我埋什么呀?” “小爷,你别说胡话了,求你了,就算丫儿求你了行吗?你走吧!再不走来不及了!”马丫以为无双疯了呢。 无双笑着从嘴里把那根刚抽了两口的烟递给了她。“拿好,别给我熄了,这烟是特供的,下次耗子能不能给我整着还不一定呢,一会儿我回来继续抽啊!” 他嘴角露出一丝坏笑,突然张开双臂,如同鬼魅一般身子一晃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了。包括马丫和那一百多号东瀛忍者在内,全都惊呆了。 山谷中,一道黑烟呈z字型飞快地穿梭了过去,在这一百多号小鬼子身体四周来回摇晃,每经过一人身边时,那道黑烟都好似炸开了一样,然后一只只黑色的乌鸦从人群中飞起。 第162章一念成魔 唰唰唰唰唰唰马丫张大了嘴,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肉眼,她连眼睛都不敢眨动一下,生怕错过什么。就算是这样,无双这一整套动作做下来,她还是没看清到底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所有东瀛忍者都愣愣地站在原地,手里紧握武士刀,他们的神态静止了,全都保持着刚才对马丫发难时的模样。一道黑影又顺着原来的z字型路线晃了回去,依旧是他,张开双臂手持双刃,左手的寒血宝刃上泛起冰霜,右手的嗜血冰刃上留下了一行血迹。随着他把双刀插入双鞘中的那一刹那,山谷中传来噗嗤一声就好像是装水的气球被撑破了似的声音。再抬头去看,这足足一百五十号的东瀛高手,真的就炸开了,没有一个留下完整尸体的,脑袋,胳膊,大腿,全都飞了出去。无双从马丫手中拿过那根烟又抽了一口,满不在乎地说道:“看吧,我说了,你不用死的。”“我的天小爷你你”“我怎么了”“你是怎么做到的他们他们”马丫退后两步,诧异地看着无双,她觉得面前的这个大男孩也许是一个千年妖精披着少主子的皮在迷惑自己。要不然,他怎么会变得如此可怕那可叫一百多条人命呀可在他手中却是如此的不堪一击除非他是恶魔“你怕了”无双问她。“是,忆甜真的怕了,我怕这样的小爷,人命在小爷眼中竟然是如此的不屑一顾。动一动之间就可以随便夺走人的生命我怕的是小爷已经失去了自己。我怕的是你已经被恶魔所控制永远无法回头”无双淡淡地说:“我还是从前的我,对你不会变,对家人不会变。我只是找回了本该属于我的力量而已。”“这样的你让我后怕,让我陌生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也许你再不需要我们保护了,可我们宁愿你还是从前的你,那个顽劣的大男孩。”马丫捂着嘴用惊愕的眼神看着无双。“哎哟,有那么夸张吗你放心好了,我永远不会伤害你们的。”“双儿,丫儿说的对,你得到了本不该属于你的力量,这力量看似强大无比,但如果运用不好它会毁了你的”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山谷中回荡起来。“什么人出来”无双高声厉喝,把马丫护在身后。现在的他才真正有能力保护她们一道白光从山谷上飘落,阴阳玄道骑着白鹿王站在了他的面前。“哦,牛鼻子老道,你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贫道以为来晚了,没想到你这徒孙倒是有些本事,不但去了九泉圣殿,还杀了这么多小鬼子真是数日不见当刮目相看了”阴阳玄道这几日也没闲着,他从那个世界回来后,直接来兴安岭找到了莫小柒。他要与莫小七谈谈关于无双的事。他看无双的面色有变,脸上蒙着一层乌糟糟的煞气。这种情况不太好,这说明无双体内的杀气越来越重了。真正的杀魁星正在觉醒刚好这时莫小柒算到无双有难,于是派白鹿王相助。这不,阴阳玄道紧赶慢赶,还是没有阻止无双进入九泉圣殿。九泉圣殿这个上古王宫阴阳玄道一直都知道它的存在,这里是封印那嗜血冰刃的地方。包括他在内,任何人都不敢轻易靠近。寻常人不但碰不得那宝刀,反而会被宝刀反噬。他还是来迟了,无双已经得到了嗜血宝刃,双刃合璧那就是杀魁星的可怕力量源泉“交出来吧”阴阳玄道说。“不是老道,你什么意思呀你跟小日本一伙的呀这是干啥哪有见面就跟晚辈要礼物的”“傻小子我那是为你好你还没到可以正确驾驭那力量的时候,现在得到它,它会害了你的听话,快给我”“我不知道你要的是什么。”他又装糊涂耍赖了。“别跟我装傻,你右手中的短刀是从哪里得来的你可知道它是何物吗”阴阳玄道又往前迈了一步。以他的修为,想夺回嗜血宝刃轻而易举,可他更加畏惧这宝刀,那宝刀锋利无比,历来都是杀魁星无上力量的象征,他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去碰。“你说它它是我的五千年前就是我的,你干嘛呀我好不容易才得到的你这张口就给我要走我不给”“你这混小子那东西不是你能驾驭的,它叫嗜血冰刃,与你手中的寒血宝刃本是一对,只是一阴一阳,阴刃因为你体内的四阳五行可以压住,若是阳刀也同时归为,以你现在的情况根本无法驾驭你会变成恶魔的你以为你找回了你的全部吗我告诉你,你找不回杀魁星元神就不能让它们俩双刃合璧”无双诧异地看着右手中的宝刀,自然是舍不得了,好不容易自己有了骇人的本领,可以用它来保护自己的亲人,自己的女人,也可以用它打败一切敌人,怎么能轻易交回去“你还到底是不是我盗门弟子你到底还是不是我海家后人你还认不认我这个先辈”无双吧唧几下嘴,被阴阳玄道也是逼急了,这也太狠了他咋答说一个不字那就是不孝“不孝后人无双不敢有违老祖意愿”无双双膝下跪终于低下了高傲的头。“你若不想把嗜血冰刃交给我也行,贫道绝不为难你,那这寒血宝刃总是我的吧贫道有权收回它吧总之你手中只能有一把刀,你自己选择吧”他给无双出了一道选择题。无双叹了口气,也觉得阴阳玄道说的有理,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可是一清二楚,瞬间可以杀了这么多人。这些人虽然该杀,但仔细想一想,双刃合璧的威力竟然如此大,自己才二十出头,有时候说不准就气血上涌做出什么傻事来,有了这上古力量,如果运用好了还行,若是一旦自己做事不经脑子,那可不是要闯下弥天大祸。 第163章人算不如天算 “好吧,我把寒血宝刃还给你,但是你得答应我,有朝一日我若能找回我的元神,你必须还给我!那都是我的!” “臭小子,你竟然给老祖讨价还价?好好好,贫道应下便是!快给我!”他不由分说冲上去就从无双左手夺下寒血宝刃,这才作罢。 “人家的老祖见了面怎么也得给点啥,你倒好,还带往回要的?哼!”无双用眼皮挑了下他,就差恶语相向了。 “臭小子修的胡言,你给我过来!”阴阳玄道张开大手掐住无双的肩膀,就好似鹰爪一样根本不容无双反抗,单手拎着他就给他按坐了下去。 “师祖……你要对小爷做什么呀?”马丫吓坏了。 “放心,贫道又不吃人,也是贫道疏于管教,你看看你,这连日来在兴安岭中几进几出,难道忘了我立下规矩了吗?兴安岭不可妄入!你知道你惹了多大的麻烦?哼!到头来还得我给你擦屁股!我且问你,安图美呢?”阴阳玄道质问他说。 “我……我哪知道?那女魔头我又治不了她,人家是长腿的!”无双想也不想答道。 “臭小子,你给我记住了,别一口一个女魔头叫着人家,你可知道你们五千年前已有夫妻之实?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呀!你与她此生缘分未尽,碰面是迟早的事,你仔细想一想,每次当临逢大难可是她一直相助与你?” 无双想了片刻,的确如此,若不是有安图美每次相救,自己都不知道死多少次了。不过也算是公平,她的魂魄寄居在自己体内,自己是寄主呀? “你这双小狐狸眼睛咔吧咔吧的是在寻思啥呢?我实话跟你说了吧,你们夫妻缘分未尽,五千年前的债还未还清,此生要有个了结,你为她打下东北六部,她要还你这个情债,而后你有负于她出卖了白帝尊,让她在死地会战中大败,你又欠了她的情,还吧还吧,反正只有这一世的时间!走吧,我跟你回去看看老二。” 阴阳玄道乃是半仙之躯,他陪着无双和马丫这一路上,岭子里的山猫野兽的都退避三舍,他身上有一股强大的气场,别说这些野兽了,估计刚才若是阴阳玄道出手,那麝鹿王早就俯首就擒了。 果不其然,无双和马丫出去这么久可是急坏了马老二,老爷子拖着病体坐在山口外焦急地张望着,其他几个猎户是怎么劝都劝不住。 “小爷?您可算回来了?怎么样?快让我看看,有没有伤着?”马老二远远地看无双和马丫回来幸福地三步并作两步迎了上去,因为现在身体还太弱,一个踉跄差点没爬下。 阴阳玄道手中的七彩浮沉一抖,一股仙气扬起,直接又把跌倒的马老二给吹了起来,就好像是有人搀了他下似的。 “师祖?怎么?怎么您也来了?不孝徒孙马老二见过师祖!”马老二赶紧想跪下给玄道磕头。 “呵呵……不必了老二,你这身体现在可是一年不如一年了,还非得陪这个小兔崽子出来干啥?让他一个人作去吧!”阴阳玄道横了无双一眼,心中还在为他那只银鳞鲤鱼的事较劲呢。这也就是自己家孩子吧,换一个人试试?你当人家是慈善家呀?好几百年修行的风水鱼竟然让他给吃了?像话吗? 阴阳玄道行踪难觅,能见着他的人实属不易,无双赶紧求他让他帮三婶子看看腹中胎儿。 “小爷,这样好吗?让师祖帮着看这事?”马丫小声问他。 “有啥不好的?你又不会接生!” 阴阳玄道看了看三婶子的气色,又帮她把了把脉,沉思片刻缓缓说道:“她腹中乃是男儿,此子命中富贵,脚踏莲花而来,此生非富即贵,但切记,麝鹿王的邪性还残留在他的灵魂中,他出生后每月初八要用桃叶泡水洗澡,一直要到他八岁出了童关后才能停止。” 三婶子大喜,说什么要给阴阳玄道塞钱,对此他也不客气,给多少要多少。 “你都要成仙飞升了,你要人家钱干嘛?人家孤儿寡母的容易吗?”无双骂道。 “嘿,你个吃里扒外的小兔崽子?贫道容易吗?还得帮你擦屁股,还得当接生婆是不是?你吃了我的银鲤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买两瓶酒喝总不足为过吧?你的事我慢慢跟你说。你记下,待14年后,你可把这孩子接去城里,这小子日后定能成为你的左膀右臂,助你成就大业!”阴阳玄道口中的大业可不是改朝换代,而是他们盗门传说中的那个天下第一斗,大清龙脉! 三婶子腹中胎儿乃是妖命,灵魂中又残留着麝鹿王的邪魄,说什么非富即贵那都是官话,说白了吧,这孩子五行皆阴,是做摸金校尉的不二人选。 阴阳玄道随身都带着些丹药,甭管是什么道士,但凡不是江湖骗子,是老道都会炼丹。他这丹药可不是一般人能吃的,死人吃上一粒都能起死回生,乃是集天灵地宝所炼制而成的大补丹药,马二爷为了保护无双身受重伤,自然也赏了一颗。 “你放心,老二明儿早上就又生龙活虎了。此地乃是是非之地,你杀了那日本忍者,坏了他们的计划,日本人不会放过你的。当是早早离开的好。”阴阳玄道对无双说。 夜晚,猎户们的小木屋前篝火烧的噼里啪啦作响,无双坐在火堆前一边烤鹿肉吃,一边跟阴阳玄道聊了起来。 “我真的是魁星转世吗?五千年前就是杀魁星?”他问玄道。 “是啊,只是你来的不是时候,你若生在乱世,必能一统天下成就千古大业。贫道错了,当初与那老和尚打赌,说功耀乃是魁星转世,而普慈大师则说魁星乃是你太姥姥小七。其实我们都错了,那只是九阳笺跟我们开的一个玩笑而已。”要不然那齐秀才胡乱在九阳笺上做文章,还真不会有乱世大枭雄莫小柒横空出世。 第164章阴阳玄道的邪气 “你们都是世外高人,难道还有算错的时候?”无双问他。盗门中的金点术之厉害无双可是见识过的,佟四喜厉害吧?东北第一神算子,第一风水师!一辈子没算错过任何一件事。那阴阳玄道乃是盗门师祖,他对鬼谷神算的理解早已是出神入化了,难道连他都算错了? “不是贫道算差了,也不是普慈大师的修为不够,而是老天爷有意跟我们这两个老东西开玩笑,压着你的魂魄足足让你迟来了快一个世纪呀!这几****也一直在想,为何你会迟来一百年?这中间肯定是出了什么岔子!有人在捣鬼!” “捣鬼?” 阴阳玄道说,人算不如天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术,你不服不行,你别管如何厉害,胳膊拧不过大腿,老天爷就在头顶上看着呢。你想逃出他的控制?怎么可能呢?那安图美是上古四帝,她以为自己多厉害?她以为自己是什么补天石所化,天地长存?其实不然,这几千年来她从未逃脱过老天爷的法眼!你知道你为何会机缘巧合地在东胡古村遗迹中放出她被封印的魂魄? “不是因为我欠了她的情债?” “也不完全是,天意使然,她在这一世要重新回到兴安岭极渊地缝子下寻找极渊中的元神。” “对了,她一直说让我带她去极渊,可是极渊乃是咱们盗门中的禁地,我怎么去呀?” 阴阳玄道嘿嘿一笑:“呵呵……天机不可泄露,她说的没错,没有你,谁也无法进入极渊。那里边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别说我了,连她都不能活着进入那地缝子尽头!该来的总会来的,你躲也躲不掉。” “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呀?怎么惹上这么个娘们?我还有一件事要问你!”每次阴阳玄道与无双见面至多不超过几小时,这老道仙踪难觅,想在他嘴里边问出来点啥事太不容易了,他得抓住机会。 “功耀的事你就不要开口了!贫道也救不了他。”阴阳玄道站起身来,从无双手中夺过烤的正冒油的鹿腿啃了一口,然后迈着方步就要走。 “不是!我不问我太姥爷的事!我是要问耶娜!我要去找她!”他大喊着追了上去。 阴阳玄道越走越远,你眼看着这年迈的老人步履蹒跚,可不管你怎么追也跟不上他的脚步,他越走越远,眨眼间就已经在视线尽头只剩下了一个虚幻的影像。 “此生她已转世投胎,莫要急,莫要急,你们三人的恩怨是该到了结的时候了。她们都会来找你的!保重吧!”阴阳玄道虚无缥缈的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您老走好,我问候您老十八辈祖宗!”无双跪在地上给他磕了个响头。 还是这个时间段,夜空璀璨,长春南湖宾馆后楼疗养区一栋别墅二楼天台上。老首长品味着那壶热腾腾的普洱茶。一个身着中山装的瞎老头立在他身边伺候着。 “首长,那个隧道应该是塌了。孟庆武得手了。” “那样最好,那里边的东西不能落在小鬼子手里,这件事最好永远也不要有人知道。”他喝了口茶,慢悠悠说道。 “那个少年……” “你说董家无双?” “嗯,他的命格很奇怪,恕我无能,我怎么算也算不出他的命术,此人命格太怪了,千百年难遇!” 老首长放下茶杯,回头瞪了他一眼。此人乃是广东第一神算,江湖人送绰号“天眼绝算”的陈潇落! “算不出?世上还有你陈潇落算不出来的事?”老首长面如死水。董家的势力越来越大了,贼本本就是社会边缘化的职业,这些人不死绝了还谈什么国泰民安?董家在他眼中一直都是祸患!他也是想利用这次机会,让无双永远不要回来,贼王魁首一死,东北盗门自然而然就散了。 “除非……除非他是天命!此人留不得!”陈潇落狠狠道。那双死鱼眼露出了杀意。 “是啊,此人留不得!”老首长附和说道。 这位老首长与董爷有过一面之缘,当年围困长春的时候,“红方面军”的领袖中就有他一位。董爷为解放长春立下了汗马功劳,当年他答应过董爷,只要董家人不反,就永远不会为难他们。 这就是皇权手段! “无量天尊,二位这么做是不是有些过了?得饶人处且饶人,董家当年有恩于百姓,首长难道忘了你亲口答应的话吗?” 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那声音很空冥,忽远忽近不知是从什么方向传来的,听着像近在咫尺,又好似远在天边。 “何方妖人竟敢在我陈潇落面前放肆?还不速速现身?”陈潇落挡在老首长面前,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辰州符,以为是妖邪作怪呢。 “呵呵……哈哈……”一声大笑从天而降,再一看,头顶祥云中飘下气色睿光,一道彩虹形成拱桥,一位仙风道骨的白胡子老者手托七彩浮沉走了下来。 不管是谁,见了这阵势谁不迷信呀?那都以为是大罗神仙下凡了呢!老首长赶紧颤抖着身体跪倒在地,大气都不敢出。 “广东第一神算陈潇落?”阴阳玄道穿着一身锦缎素袍,眉宇之间都透着仙气。 “嘶……”这些神算子窥得天机,什么高人没见过呀?陈潇落眯着眼睛打量着面前这个老道。他不信这是天上的老神仙,因为这老道身上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邪气。虽说他修为高不可攀,但此人绝非善茬子,怕是手上沾的血气也不少。 “不用看了,你是不认得贫道,你陈家的老祖,也就是嘉庆年间时,我们曾经见过一面的。” “你是……你是阴阳玄道?你竟然没有死?”陈潇落想起来了,他爷爷以前曾经给他讲过,这世上有位高人,此人乃是大清镶蓝旗海家之后,此人修为高不可测,一心盗取大清龙脉。当年陈家为大清朝效力,也没少跟阴阳玄道斗法。 第165章家中的危机 他赶紧给老首长打了个眼色,让他先离开。 “首长这么着急休息吗?难道不想跟贫道聊聊?聊聊当年围困长春的时候董家的事?呵呵……” “你……你怎么知道?” “恕我直言,答应人家的事不要食言,人在做天在看,董家人还没死绝呢!您贵为老一代元首出尔反尔不好吧?不瞒您说,贫道的命格早已超出五行六道之外,今日我就算杀几个人老天爷也管不了!” 老首长吓的脸都绿了,像这样的高人,就算把警卫排叫进来也没用。陈潇落更是保护不了他。 “当然了,现在是太平盛世,贫道也只是来给您提个醒,您好自为之吧。还有你,陈潇落不要以为你收留了我盗门弃徒无人知晓,回去转告鹤展鹏,让他给我消停点!他的命我随时可以来取!”说罢,阴阳玄道的影子慢慢消失了,露天阳台上连个脚印都没留下,仿佛这个人真的是从天而降的活神仙一样。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无双带着二爷和马丫连招呼也没打就离开了这个猎户小村庄。 临走时马丫给三婶子还留了些钱,马丫心善,总觉得白在这儿吃住两天过意不去。三婶子怎么推也推不掉。几个猎户一直把他们送到黑龙屯这才放心。 黑龙屯里人流涌动,屯子里的马家人已经排成了两列,个个挎着枪,这要是无双他们还不回来,估计整个兴安岭就得被他们翻个便。 “小爷?你可算回来了?这几天你去了哪啊?我都回来两天多了,我正和彩蝶商量着分别带一队兄弟进岭子里找你呢。”马福祥见少主子依旧是那一脸的痞笑也就放心了。 “彩蝶,怎么样?伤好点了没?” 蓝彩蝶一条胳膊上还绑着绷带,松岛奈奈子的刀实在太锋利,也就是彩蝶吧,换另一个人脑袋早就掉了。纵使这样,这小美人儿的胳膊上还是会留下一道疤痕。 “三爷帮我采了些药,已经消肿了。”蓝彩蝶见无双回来了赶紧扑了上去,估计当着众人的面给无双来了个公主抱。 马丫低着头,咬着下嘴唇欲言又止,知趣地离开了。 不知为何,这次回来重新见到彩蝶,无双心中那种甜甜的感觉好像淡漠了许多。以前这对小情侣整天腻在一起,一分钟不见面心里也是思念着对方。可现在,无双满脑子里想的都是那个名字。“耶娜”! “丫儿,回去收拾下,咱们马上动身!” “啊?小爷,你不休息几天吗?咱们动身去哪?”马丫转身问他。 “我想一个人出去转转,你们回家,咱出来也有一阵子了,家里那边一点消息没有回惦记的。” 马丫,马二爷,马福祥,蓝彩蝶四人异口同声喊道:“啥?您自己出去转转?您要去哪?” “秘密!”无双故作神秘。 无双要去哪里?他要去寻找那个五千年前让自己魂牵梦绕,甘愿背叛安图美的那个女孩转世,那日,他右眼中重新看到了五千年前的景象,那个女孩举止投足间与黄河之女穆青很像,就好像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 尽管穆青已经与铁头龙王沉入黄河,但无双相信,她是黄河之女,她是不会似的。她会继续保佑黄河两岸风平浪静。 众人收拾妥当踏上归途。 头道街胡同里,这几日好像总是缺少些什么,细细想来大概缺少的是往日邻里间的熙攘。住在胡同里的老百姓很少有喜欢搬进楼房的,因为胡同里邻里间相处的很和睦,家家户户有点啥大事小情的都会相互帮助,比亲人还亲,况且,这是这里也是董家胡同,算的上是全长春最不太平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胡同里的这二十来户人家从未遭过贼,你早上出门们不用锁,就算是大敞四开的,也没有贼光顾。住在这种地方惯了,真让你搬走谁愿意呀?邻里乡亲的,早晚那个热闹呀,尤其是到了暑假里,孩子们整天是叽叽喳喳地在胡同里撒欢。 可这几天胡同里消停了不少,因为来了些不速之客,这些人一个个穿着黑西服把小胡同围了个水泄不通,任何人不得进出!闹的是人心惶惶,以为盗门少主无双出事了呢。 无双吹着口哨,带着墨镜刚一踏进胡同口就觉着气氛不对,没等他反应过来呢,立刻冲上来几个黑衣人把他围住了。 “妈的!活腻了?”马福祥自然是不会容的了他们这般在董家大院门口放肆。撸胳膊网袖子就要掐架,这真让他出手打起来那是要出人命的。 无双一摆手,示意马二爷退下。 他摘下墨镜,嘿嘿一笑:“诸位,什么意思呀?是不是找错人了?” “您是无双先生吗?董家现任的掌家人?”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走上来问无双道。 无双打量了下这健壮的汉子,他虽然健壮,可刚才这几步道走的都是方步,而且昂首挺胸的,就连胳膊左右摆动的幅度都十分协调。他不是道上的,他是当兵的! “是我!怎么,这位长官找我有事?” “不,是我们首长想见见您。”他语气虽然生硬,不过还算客气。当然,这位首长能找到无双的住处,想必也应该知道这董家胡同是个什么去处,若是难为董家少主子,他更应该知道会是什么后果。 “小爷,我陪你去!看看他们敢把你怎么样。”蓝彩蝶撅着小嘴蛮横道。 “你们不用陪我,都回去吧,告诉老太太就说晚上我要喝鸡蛋糕。”无双看着那军官的眼睛,从他眼中无双没有看到杀意。 几个黑西服左右簇拥着无双把他带出了胡同口,马路对面停着一排车,其中有八台4500,车牌子都是wj打头的。中间夹着一台看似无奇的红旗轿车,无双认得,这轿车是83年产的,当时只出厂了不到十台,这轿车板材全部是防弹的,是专门给首都首长准备的。 几个黑西服打开车门把无双推了进去。后车厢里,一个老者带着老花镜,拄着手杖眯着眼睛,嘴里哼哼着京剧小段,好不悠哉。 第166章天下无贼 “你谁呀?”无双不屑道。 这位可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凭生还从未有人敢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呢。按照旧封建社会的礼数,叫他太上皇也不足为过。无双的口气立刻引来了前车厢里老首长的死机和秘书的不悦。 他们根本不给无双反应的机会,从身上掏出枪就指了过来。 这些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在老首长身边已经伺候了很多年了,那都是千里挑一的高手了。可他们不知道,面前这个小痞子也不是一般人。 无双不喜欢有人用枪口对着自己,他觉得那样自己的生命随时都有可能会受到威胁。用枪指着他,也等同于向他宣战。 说时迟那时快,两把枪还未等指到无双额头上呢,突然就见无双抬起手腕,双手如同疾风电掣一般在这俩人枪托上一摸。那只是划过而已,就是轻轻一滑,好像是不经意的这么一个小动作,竟把两支手枪里的弹夹全部卸了下来。这就是盗门人的手段! “老子不喜欢有人用这东西对着我!”他冷冷道,丝毫没有给这位老首长面子。 “小吴,小张,你们先下去,我有话要跟无双先生说。”老人推了推老花镜说道。人爬到这个高度早已是喜怒不言于表。这辈子老首长一共被人威胁过两次,昨夜是一次,今天是一次。 “首长,我们不能离开您,他可是……可是……个贼呀!”小吴狠狠瞪着无双,就好像天下乌鸦一般黑,当贼的就肯定吃人骨头喝人血一样邪恶。 “其实你们俩就算在这儿,老子想做什么你们也阻止不了!你们领导说的对,赶紧滚,趁我心情不坏!”咔哒一声,无双悠闲地在车里点着了小烟,吞云吐雾起来。 “去吧,没事的,董家人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坏,我不是第一次与他们打交道了。”老首长笑了笑,主动从怀中掏出一个纯金打造的烟盒,然后拿出一根细杆白烟,这是特供苏烟。“小伙子,尝尝我这个?”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无双能不认得吗?以前电视上新闻联播那都是滚动播出这位老首长的音容笑貌。他也识相,谦虚地双手接过苏烟把自己那颗扔出车窗,又点着了。 车门关上了,车里只剩下老首长与这年轻的小痞子二人。 “老孟没回来是吗?” “是您派他跟我去的吗?您应该知道,他去了就不会再回来了。您又失去了一个老战友。值得吗?” “国家利益面前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一说,如果有朝一日国家需要我,我也会不惜任何代价的!”老首长望着窗外古色古香的董家胡同,这里与半个世纪前几乎毫无改变,一切如旧,但故人以辞,面前与他对话的这位年轻的董家张家人比董爷更不好打交道。 “首长难道是来抄家的吗?”无双又问他。 “呵呵……快别这么说,我与你姥爷也有些交情,算是故交了,再说了,我抄谁的家也不敢动你们董家呀?别看我这身边有这么多保镖,我若没有说错,暗地里现在至少有十八枪正对着我的太阳穴吧?” 不愧是老红军,他当年在东北打游击的时候也没少跟盗门胡匪们打交道,盗门中人的手段他太了解了,在这种地方,没有绝对的安全,哪怕你有千军万马保护,盗门中的高手也能万军丛中取敌将首级!与他谈话的别看只是个小痞子,可就是这小痞子,在东北三省内咳嗽一声,整片东北大地都得是颤上一颤。 他来长春疗养的消息省里早就知道了,每日都有公安厅派下来的人贴身保护他的安全,可怎么就偏偏到了今天,自己身处这条百年老胡同里的时候,身边一个公安厅的人都见不到了?这说明在董家的一亩三分地儿上,他的命不如这小痞子的值钱! “那就抱歉了,我跟您没有什么瓜葛,我毕竟行走于****,与你们这些上头领导不熟络,还是少走动的好吧?若没事,我就恕不奉陪了!”无双刚想开车门,突然好想又想起了什么,补充道:“哦对了,如果我是您,立刻把这些黑西服撤了,我的手下脾气都不太好,真要是犯浑起来,我也拦不住!您恐怕就不那么容易走了。” 无双指了指车窗外,马路斜对面的小卖店,小卖店屋里隔着玻璃窗老首长看到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头正坐在椅子上喝啤酒呢,老头大夏天的穿的可不少,尤其是那腰杆粗的,都赶上头熊了。大衣里边棒的都是一圈****。那是方老大! “还有那边?”无双又指了指烧烤摊坐着谈笑风生的方老三,方老三手中一把镜面盒子枪掖在衣服里,正看着这台红旗轿车。 “还有那边?”胡同口的老槐树上,一个长相妩媚的少女坐在树杈上,两条白皙的小腿来回荡幽着,嘴里还嚼着泡泡糖。她手中捏着一块红绢帕,手帕在她左手中就跟杂耍一样,一会儿变成这样,一会儿变成那样。 街道两旁,不知从何时开始,竟已经被数百人围住了,这群人看似与普通老百姓无异,但他们都是身怀绝技的盗门高手,他们就站在武警们身边翘脚眺望着。 啪啪啪……老首长拍了拍巴掌。 “不愧是盗门魁首,我还是低估了你的影响力,小小年纪竟然能在江湖中有如此威望,后生可畏!行了,我不是来为难你的,不用那么敏感。” “呵呵……您别告诉我您就是吃多了撑的?没事来找我嘎牙来了?如果没别的事,那我就告辞了。姥姥还等着我吃饭呢。” “等等!”他叫住了无双。“你真的什么都没带回来?” 无双眨巴眨巴眼睛想了片刻,说:“带了呀?我的命!” “那就好,那就好。我老了,来日无多了,此生最大的遗憾便是当年与你姥爷的约定,不瞒你说小伙子,我后悔呀,真是后悔当年在长春时没有把你们董家人一网打尽。若是没有了你们,这东北才算是真正太平。” 第1章店里的新伙计 “呵呵……您这话说的通透,道理对,但我不能完全赞同。自古以来任何一位旷世明君治理下,国家都会有贼盗。李世民治国有方,康熙大帝千古名君。又能怎么样?难道就没有闹过贼盗吗?如果真正想做到天下无贼,那还要看你们这些领导,老百姓生活富足了,谁还会偷呢?谁还会作奸犯科呢?您放心吧,我从兴安岭什么都没带回来。如果我们有机会再见面,我不希望是在这种环境下。告辞了!”无双推开车门,伸了个懒腰,迈着方步走了出来。 无双回家这几天一直都没闲着,这位盗门少主子竟然破天荒的连续几天跑起了图书馆,和考古展览馆。他寻找着一切有可能出现关于耶娜的文字记载。 可苦苦寻找了虚弱日还是一点眉头都没有,历史上,对于那段五千年前神秘世界的记录本就少的可怜。而耶娜在那段历史上本就是个并不太起眼的角色。但就是这样一个小角色却最终影响了四位上古神帝的平衡。 “奇怪了,双子,你在兴安岭到底遇到了什么?怎么……怎么会这样?”巴雅拉教授拿着无双的血检化验单看着上边一串串奇怪的数字符号瞠目结舌。全世界医学范围内,还从未有人有这样古怪的血液化验单呢。 “怎么了?咋还一惊一乍的呀?” “以前你体内的那特殊物质消失了,这本来是好事,可现在你体内又多了一种很神秘的活性因子,这种小东西正在你体内的血液中扎根,而且它们已经开始繁衍了,也就是说,在未来一段时间内,它们可能会改变你的血液。”巴雅拉教授说。 无双想起来了吗,几日前他在九泉圣殿中找回嗜血冰刃时,那嗜血冰刃下铺着一层猩红的血液,那血液在无双的大手接触到嗜血宝刃的一刹那也钻进了自己的身体。不过这么多天来倒也没觉得跟以前有什么不同。 它们本来就是属于它的,它们是杀魁星力量源泉的一部分,是那无边邪恶的簇拥者! “这样挺好的呀,我没觉得有什么异样。” “嗯,你这小子心真大,来,你来看看这是什么东西?”巴雅拉教授把一张a4打印纸交给了无双,上边记录的全是一行行医学数据和日文小字,无双根本看不懂。 “我来给你翻译下吧,这是我昔日的一位日本学生,从东京微生物研究所研究室发给我的。他们正在研制一种特殊的抗体血清,这种特殊血清专门用来撕裂一种活性因子细胞,这种细胞也是荃新发现的。跟你血液样本中的因子活跃度很像,也就是说,他们是专门对付你的!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无双不以为然,耸了耸肩不屑道:“且,多大点事啊?我又不出国,在长春这一亩三分地儿上,我就不信他们还能把我咋地?” 盗门手眼通天,那些小报记者都打听不出来的消息,对他们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兴安岭里,可怜的三婶子一年前在家中被抢,丢失了一个千年灵芝。 这事最终还是被马二爷手下的小贼们打听出了来了,是哈市的宋三宝干的。而最让人想不到的是,这棵千年老灵芝此刻就在董家大院里,还记得数日前,宋三宝曾经派人给无双送了一个礼盒,那两个来送礼的小流氓因为调戏马丫还被马二爷给作了。无双当时并没当回事,打听了一圈才知道,原来宋三宝把这“人面菌”进献给了盗门魁主!如今,那天灵地宝就完好无损地躺在马二爷屋里的箱底儿呢。 “小爷,要不要派人把人面菌送回去?”马二爷问他。 “不用,暂时留着吧,这东西落在山里人手里是祸根,以后兴许能用的着,用好了能救人性命。”无双嘱咐说。 无双这几天一直没见着损友陆昊天,这小子每次无双只要回来肯定就来找他花天酒地。可无双都回来一个礼拜了,这小子连电话都没有一个。原因只有一个,要么是他被老爹囚禁了,要么就是正在穷追某个女孩。 当然了,后者的可能性最大。 这不,早上九点多,无双就开车去找陆昊天,陆局说了,儿子八点就出门了,这两天每天如此,一直到晚上十二点多才回家也不知道在忙活啥,他有点事做好,免得又惹祸。 他从陆昊天家回来,想去自己的古玩行对下账目,开车刚到古玩店门口,就听里边传来陆昊天的大嗓门子。好像是正在跟什么人理论呢,嫌人家给的价太高。 “奶奶的,你卖不卖?就三万块钱,今儿你卖也的卖不卖也得卖!我告诉你,你这货是黑货!你今天前脚走出我们家大门,后脚就得蹲进去你信不信?”这古玩市场上,真要是说一水的清水货可能吗?没人信。好货色要么是黑货,要么就是土夫子们摸出来的。所以呀,陆昊天这一嗓子可把卖家给吓坏了,赶紧拿着三万块钱垂头丧气地跑了出来。 “嘿嘿……天月,你看,哥厉害不?你们都不行,关键时刻还得我出马吧?我就说了,这生意上的事啊,还得是老爷们,哈哈……” “哟,这是那樽大佛呀?我说耗子,我这儿可没钱给你开工资,我看娘们比爷们好,至少吃的少呀?对不对?”无双靠在门边上笑道。 “老铁你这话说的我就不爱听了,咱俩谁跟谁呀?别提钱,伤感情,你不在家我就得替你多照顾点店里生意不是吗?”一听他这么说,无双就知道准保不是这么回事。要么他是看上叶珊了,要么就是看上楚天月了。 叶珊无奈地叹了口气,别说他了,陆昊天上来这股死皮赖脸的劲儿连无双都拿他没辙。叶珊只给无双打眼色,那意思是你别看我,我可没请他来。 “天月妹子,晚上哥请你去吃韩国料理呀?重庆路那边新开了一家,味儿不错,你要是喜欢,我就包下来咋样?”果不其然,当着无双的面他就开始给楚天月献殷勤。 第2章千年邪玉 楚天月是江湖儿女,不像其他女孩那么腼腆,对他说道:“我说陆少,我可不是那些十七八岁的少女了,你要是对我有意思就直说,我们江湖儿女比的是胆识,你现在跟我家大柜单挑,你若赢了那你就是真汉子,天月佩服!” 陆昊天咧着大嘴看了看无双,犹豫说道:“他……那……那不行……这……要不换个人?哥也能打,小时候练过散打,你看看哥这身体?怎么样?我跟你说,三五个老爷们靠不了边。” 无双笑道:“耗子,你怎么个意思啊?最近这口味变了?不是从来不喜欢戴眼镜的妹子吗?” “粗俗!要不说你跟我一直有距离感,我说老铁,都啥年代了?这年代比的就是文化呀,人家天月姑娘是文化人,考古学研究生硕士。哥们这是要追求进取的心知道不?是为了下一代的优质基因着想。”他装的还挺有那么点意思,这次算是破天荒了,已经连续一个多礼拜了,几乎是对楚天月形影不离。要放在从前,他陆大少对其他姑娘也就是三天半的新鲜。 “所以呢?” “所以?所以哥们现在正在通往追求文化的道路上,请不要打消我这个好学青年的热情!”说着,陆昊天还从t恤兜里拿出来一副眼镜像模像样地卡在鼻梁上了,不过这眼镜是平镜,没度数。 “哎哟我的妈呀,怪不得今天早上我没有食欲吃饭呢,怎么大清早的就这么恶心?我现在想把这不要脸的家伙扔出去,你们有意见吗?”无双踹了陆昊天一脚。 两个姑娘笑着摇了摇头。 “好了,你们哥俩呀,要么别见面,只要见到就开始掐,听的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东家,正好你来了,我和天月这两天收了件货想让你帮着掌掌眼。”叶珊把无双引到了后边雅间里,打开了保险柜,从里边端出来一个小木头匣子。这瞎子是清初黄杨木的,满雕工,单是这一个小匣子就价格不菲了。这匣子向来都是装镇店之宝所用,可见她俩收来的货色肯定不一般。 陆昊天也不见外,自己跟着屁颠屁颠就进来了,被叶珊狠狠瞪了一眼。 “出去!谁让你进来的,你又没有股份!刚收来的货按规矩都得东家先过眼,他点头了才能见光。” “我说叶珊,自从你跟了双子咋学会翻脸不认人了呢?你问问我老铁,东家的这古玩行我向来是可以横着进出,我看上的货我老铁都不带卖给别人的。咋地?现在你做掌柜的了,规矩就得变了?”他对叶珊噘着嘴,那大脸蛋子上的横肉直哆嗦。 “好好好,那就让我们陆少开开眼界,你相中了也没用,因为你买不起!”叶珊故作神秘挑衅陆昊天说。 “嘿,我这小暴脾气了,你打开让哥瞅瞅,真要是好货色我砸锅卖铁也收了!”他从怀里掏出个支票夹子,支票是新的,不过估计他也只敢开不高于六位数的支票,再高了他爹得活撕了他。 “让他看看吧,要不然他的磨叽死我。”无双冲叶珊点了点头。 叶珊打开黄杨木的小匣子,这匣子扁平扁平的,看起来里边装的应该不是什么大物件,最起码不是陶器。古玩市场里,陶器与名人字画要占半壁江山,这小匣子里的东西这么看来,价值应该不会有想象中的那么高了。不过叶珊和楚天月眼力惊人,她俩瞧上的肯定不会走眼。 那宝贝上蒙着一张青丝纱,丝质很清透,叶珊掀开盒盖的一刹那,那张青丝就已经盖不住下边的宝气珠光了,一道寒光从里边射了出来。那种光线无法用词语去形容,虽不似珠宝黄金那么夺目异彩,可却略带一丝无以言表的邪气。 叶珊看了看无双,无双皱了下眉头,因为他距离这小黄杨木匣子太近了,已经可以感觉到青丝纱下边透着的那股阴气了。这东西绝对是从地底下掏出来的。 “我擦,闻着有股尸臭味,是不是特么陪葬品呀?你们就是倒找我钱我也不要,晦气!”陆昊天咧着大嘴说道。 叶珊笑了笑,最终还是解开了谜底,他轻轻拽下那层青丝纱,顿时下边一块古玉裸露出来了。这块古玉的玉质不能算是上乘,内里浑浊有糟粕。当然,这不能说它不是什么好货色,玉石这种东西是有“玉髓”一说的,把它跟什么东西放在一起,那就容易被那东西侵染,比如咱们以前提到的尸血侵,就是尸体随身佩戴的陪葬品,尸体腐烂后尸血侵入古玉的玉髓内,形成的尸红色。 这古玉常年埋在地底下,地底下阴气重,又受地下土壤的侵染许多年,玉髓自然也被污染,少了许多当年的华贵。 这原本应该是一块上乘的白玉,被工匠打磨的很薄,无双用手指量了下,至多不超过一公分厚度,别看这一公分在现在显得不起眼,但在当时的手工艺领域那就是出自能工巧匠之手了。 无双拿起这块巴掌大的古玉略微闻了闻,但却不敢过于与它贴近,因为这古玉邪气重,容易招来灾祸。他们这些倒弄古玩的都懂。 “嘶……”他皱了下眉头,看了看叶珊和楚天月,然后点了点头。“多少钱收回来的?” “天月把人家货主吓坏了,说这是盗墓贼从坟地里挖出来的,那西北汉子一着急,十万就成交了。”这种东西很少有人愿意碰,古玉古玉表面上理解是年头越久远的越珍贵,其实不然,年代太久远的反而不值钱,全因这古玉的特性,时间长了,古玉内部的玉髓也会因为环境而改变,再好的货色,玉髓有了变化便不想起初时候那么通透无暇,所以难以卖上好价钱。 “就这破烂玩应?十万?我说你俩没病吧?娘们就是娘们,头发长见识短,完了,这回你俩可给我老铁赔了。”陆昊天是个粗人,看这些宝贝也只懂得看表面价值,眼力自然是不如两个姑娘好。 第3章再起争端 “嗯,这价格还可以,不过二位姑娘可是少有的给了一次高价哦?”无双没好意思直说,这价格确实略微高了些,这块玉个头虽然大,不过年头过于久远,从玉质内部透着的这股阴气判断,少说也有三四千年了,卖的话也就是卖个年头而已,那还要看能不能碰上懂行的,识货的,利润并不大。 “呵呵……多谢东家积口德了,我知道你肯定心里在埋怨我俩吧?东家翻过来再看看呢?”楚天月拿起古玉,把背面冲着无双的眼睛对他说道。 “啊?哎哟?”无双大惊,刚才自己没看真切,原来这块古玉还另有蹊跷,这古玉后边竟然还留有雕画,这古玉已经被当成了一块完整的画板,几千年前这位手艺人在后边雕上了一副画,而且还上了色,至今这副画依旧完好无损。 那这意义可就不一样了,不仅仅有经济价值,而且还有文化价值。要知道,人类在四五千年前之前的一切的一切都是很值得学术界研究的,咱们国家出土的文物大多数都是一千年以内的,看这副古玉画后边的雕工判断,它的历史要再往后倒退一千年之久! 无双赶紧打开镁光灯,把这块玉板放在镁光灯下仔细观察,他终于看清了。这副古画上刻的竟然有人,而且几千年过去了,上边的人物已经清晰传神,那人身着一套黑衣,脸上遮着黑巾,双手持两把匕首,她怀中抱着一个女孩,女孩的身材曼妙婀娜,但女孩的四肢都垂在下边,好像是死了。黑衣男人十分痛苦,正抱着他一步步穿梭在茫茫大戈壁滩上漫无目的的行走的。 一道闪电在无双大脑中划过,那一刹那仿佛断了线的电路重新被接上了,但那也只是一刹那的时间…… 天上的暴雨哗啦啦的倾盆而下,黑衣男人抱着自己一生一世挚爱的女孩好似行尸走肉一样穿梭在茫茫大戈壁滩上。暴雨打在他的脸上,已经无法判断那到底是雨水还是他的泪水了。 很疼……很痛……他从未感觉过这般痛楚,那不是肉体上的疼痛,而是灵魂的痛楚!女孩的死等同于有人夺走了他的一切。大雨滂沱,电闪雷鸣,他嚎啕大哭,哭的撕心裂肺。可浩瀚的戈壁滩上,却没有一个人可以听他倾诉,没有一处为他和她遮风避雨。 “双哥?东家?”楚天月推了推无双,把他从那段一闪而过的记忆中拉回了现实。 无双不知不觉的眼里湿润了,他赶紧扭过头去擦去泪水,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事而伤感。 “双哥?你哭了?你怎么了?”楚天月递给他一块手绢。 “哦,没事,沙子进眼睛里了。留下货主的联系方式了吗?”无双追问货源。 “卖家自称是宁夏贺兰县人,好像是从他家背后的大山里挖出来的。据我了解,贺兰县属于古城,当地有不少古遗址,其中不乏古汉朝大墓和新石器时代遗址,也许这块玉板就是其中之一。”楚天月解释说。 “天月,收拾下,明天动身,跟我去趟宁夏。”他毅然决然下了决定。这次,他没有选择带别人,只有楚天月陪在身边。因为宁夏这地方多大山,楚天月是搬山道人,搬山道人都是msl,跟当地人好接触,而且她又是考古学科班出身,对自己也有帮助。 “老铁,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出去玩不带我?”这陆昊天现在就是楚天月身边的一只甩不掉的苍蝇,人家走到哪她就要跟到哪。若是他真知道搬山道人不过花甲的话,估计就不会这么死心塌地了。 “滚犊子,你当老子是去游山玩水吗?你给我消停点,我警告你啊,离天月给我远点,她不是你的菜!”无双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骂道。 这时,门外传来了吱嘎一声刹车,是董家那台老式夏利。马二爷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 “小爷,出事了!出事了!出大事了!快跟我回家!”马二爷可不是听风就是雨的人,如果不是啥大事老爷子自己就给压下来了,也不至于来亲自找少主子。 “二爷,什么大事能把您吓成这样啊?天塌不下来,喝口茶,慢慢说!”无双把老爷子按坐了下来,给他倒了杯热茶。 马二爷咕咚咕咚喝了个精光然后趴在无双耳畔笑声嘀咕了几句,无双听完后脸色大变,立刻拉的跟长白山似的。 咋回事啊?原来是哈市的那位宝爷,宋三宝不安分了。乔四的事也算是过去不少年了,该压下来的全都压下来了。哈市的势力最近越来越大,他的买卖已经逐渐向外围扩展了。这不,最近因为抢一个大生意,在黑龙江与内蒙交界处的绰尔河跟东蒙马帮起了冲突,双方最后竟然都火拼起来了。双方互有死伤,那蒙古族汉子一个个都是打架不要命的脾气,更何况现在的东蒙马帮兵强马壮,云强自然不会善罢甘休,这粗汉子带着二百多号马帮兄弟把宋三宝等人团团围住,如今已经被五花大绑起来只等无双发落了。 宋三宝算得上是继乔四爷之后黑龙江当地的大枭雄了,不过跟他干爹比起来还要差点,这小子魄力不足。也没有乔四的经商头脑,但是毕竟是乔四爷留下的半条根,道上兄弟多少都得给点面子,所以云强也不敢擅自做主。 “这是因为多大的买卖呀?都火拼起来了?咱们这边伤亡怎么样?”无双问马二爷。 “听电话里强子的口气可能……您知道的,蒙古族人别看脾气不好,但只要你做的不过分,都是道上的多少得留几分面子不是?具体原因他也没跟我说清,说是在绰尔河下游发现了一个斗,可宋三宝抢先一步动手了,里边的明器全被掏空了,那强子自然是不能答应,在以前******掌家的时候就跟乔四爷碰过面,绰尔河这边算是东蒙马帮的地盘,不管是走货还是贩黑都跟他们无关。” 第4章阶下囚 “哎!这一天天的呀,就不能让我省点心!天月,事不宜迟,宁夏那边你明天就动身,到了贺兰县先去找货主,然后等我,我处理一下稍后就到。对了,贺兰县隶属银川,银川距离兰州城不远,有什么事你可以去找子瑞,他肯定会卖我这个面子的。”说完,无双赶紧坐上车直奔黑龙江。 这两股势力真要是结下了梁子那可不好办,毕竟黑龙江跟吉林辽宁不同,当地的势力很复杂,有宋三宝在当地挟制,最起码无双不需要操心。逢年过节的他也少不了董家的好处,所以,宋三宝不能死! 帐篷前火光传动,无双的车还没等开到绰尔河畔就已经看到河边上上百号人手举火把了,晃的天都通亮通亮的。看得出,这位宝爷可真是把云强给惹急了,这百十来号的兄弟个个是荷枪实弹进入一级战斗状态,方圆五十里内都拉上了警戒,在这片区域里,谁敢跟东蒙马帮叫号?这属于黑帮火拼,上边能不知道吗?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人来找这晦气。 不管是谁,经过绰尔河畔都要严加盘问,生怕把哈市的人放进去。依着云强的暴脾气真应该一枪崩了他,但云强跟着无双这一年锻炼了不少,性子被打磨的圆滑了些,也懂得给自己留条后路了。 “小爷万福金安!”马帮手下兄弟一看原野里开过来一台吉a打头的破夏利车,立刻让做两旁纷纷单膝下跪。 无双脸色也不太好看,这可是自从自己执掌盗门以来第一次与道上兄弟起纠纷,宋三宝如此作为不但是不给云强面子,也是打了自己一个耳光。 “小爷?”无双手里提着马鞭刚想冲入营帐就被马二爷拉住了。 “二爷干嘛?我不会杀他的,放心!” “不是,您……您这脸都赶上长白山了,咱能乐呵点不?您要么就把哈市地盘收回来,要不然就得圆滑点,宋三宝为人跟乔四不同,他是个好面子的人,你得让他下的来台。”马二爷是个老江湖,在这种关键时刻,懂得如何辅佐少主子跟道上兄弟打交道。 “知道了,知道了,笑嘛不就是?嘿嘿……”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比哭还难看,能不难看吗?人家跑你地盘来抢生意了,搁谁谁乐意呀? 营帐里,那位哈市“大魔头”可是受尽了委屈,放在平时想都不敢想,还有人敢这么对待宝爷?那宝爷在哈市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人物,寻常人见了都得跪着。 他被五花大绑跪在地上,眼睛也肿的跟熊猫似的,可纵使如此依旧是咄咄逼人,还在喋喋不休地问候云强祖宗十八代呢!说什么有本事别放了他,只要他宝爷还有口气在,肯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无双掀开帘子背着手走了进来,云强和其他兄弟一看,赶忙想下跪,无双一伸手,示意他们谁也别吱声。宋三宝不认识他,他倒要会会这位哈市龙头大哥。 他迈着方步叼着小烟,走到宋三宝面前,把墨镜一摘扔给了云强。然后慢慢蹲了下来,笑着问道:“敢问这位可是哈市宝爷?” 宋三宝用那双死鱼眼睛撇了一眼无双,眼睛转了一圈老长时间没敢说话。因为他不认得这个年轻人,无双虽然身为盗门魁首,但辈分低微,他比云强还要小一辈儿。可怎么看着东蒙马帮的大当家站在他面前都得毕恭毕敬的呢? 宋三宝不傻,这时候万一一句话说走嘴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问你话呢?你就是宝爷?”无双走上前去,主动给宋三宝解开了绳子,然后自顾自地慵懒地靠坐在正中间的椅子上。 所有马帮兄弟恭敬地立在两旁,就连盗门中德高望重的马二爷都没敢说话。 宋三宝认得马二爷,以前他干爹没少跟马二爷打交道,小时候他还一口一个二爷二爷叫着呢。 “嘘嘘?”宋三宝冲马二爷努了努嘴,想从他眼里得到些信息,但马二爷一直低着头不敢正眼瞧他一下。 “啊……不敢当,在下宋三宝,敢问这位老弟如何称呼呀?”到底是江湖出身,变脸变的跟变色龙似的,不过打死他也不信,盗门魁主无双会为了这身亲自来卓尔河。 “宝爷,你为什么跟强子起了冲突呀?”无双挺给他面子,还掏出一根烟扔了过去。 “怎么个意思?兄弟,是少魁爷派你来审问我的吗?你别跟我来这套,要打要杀来个痛快的,我宋三宝要是哼唧一声就不是条汉子!”这小子还真是能伸能屈,挺有性格。 无双笑了笑,把头一探仔细看了看宋三宝的长相,然后又道:“你想死?那太容易了,我只要现在把你放出去,不出三日之内你肯定活不了!” “你敢杀我?少魁爷知道吗?你们这些人太猖狂了,敢杀我宋三宝?我的买卖哪一个没有董家的股份?逢年过节啥时候少了董家的好处?少魁爷凭啥要杀我?还有没有点江湖道义可言了?” “小王八羔子,我警告你,你知道跟你说话的是什么人吗?给我注意点口气!妈的,再敢放肆小心老子不客气了!”云强冲上去一脚把宋三宝踹倒在地。 “住手!强子,不可对宝爷无礼!”无双呵斥住了云强,真要是纵容云强再打下去,都得把宋三宝给弄死。 这么年轻的少年,竟然张口闭口管云强叫小名?宋三宝想了想,莫不是……年纪差不多,跟道上传说中的长相也差不多,尤其是那一双阴冷的狐眼,根本无法看穿这少年心里边想的是什么,此人心机之深跟他的年龄绝对不相符。 “你是……你是……”宋三宝狼狈的从地上趴了起来打量着面前的神秘少年。 “我刚才问你的话你还没有答,为什么跟云强来抢生意?当年你干爹与******达成过口头协议,你不知道吗?”无双逼问他。 宋三宝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少魁爷,我错了,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旁边马二爷长嘘一口气,小声嘀咕,算你宋三宝眼尖。 第5章青铜鼎上的眼睛 别看宋三宝当着云强的面大呼小叫的,可在无双面前他可不敢,他是东北盗门魁首,按照以前的江湖地位,全东北的贼匪都要对常胜山盗魁俯首称臣。当年的乔四爷厉害吧?可年年都得去长春面见盗魁董爷,要不然他就算再厉害,江湖上也立不住脚。 江湖规矩宋三宝明白,他也知道,无双掌家以后,盗门的势力今非昔比了,几乎与半个多世纪前吴功耀时期的常胜山有过之而无不及,无双的买卖做的大,想跟无双合作的人多了,不缺他宋三宝一个。 “你们都出去吧,强子留下,我有话要对你俩说。”无双把一杆人等全都撵了出去。 他端坐正中,主要是为他们俩调解,表面上是责备了云强几句,其实说的也都是无关痛痒的话,为了给宋三宝找回点面子。有无双在面前,云强就算有再大的火肯定也不敢发,只好任由主子责骂。 “话又说回来了,我说宝爷,你今儿这是唱的哪一出啊?云强做的不过,要是碰上我,我肯定赶尽杀绝。” “是是是,少魁爷说的是,三宝这不是被利益冲昏了头嘛,您也知道,咱们道上兄弟吃的就是这口饭,有钱不赚……是不是?” 无双让云强坐下,问他到底是因为多大的买卖呀?这都闹出人命来了,至于不至于呀? 云强告诉他,原来是绰尔河下游这边因为近日来雨水太多,冲垮了一处堤岸,堤岸下边竟然露出了一座古墓,当地老乡发现后立刻放出了话,只要谁给的钱多,这买卖就让给谁做。因为那片地都是人家老乡家私有的。 不曾想云强刚带着人过来打算干一票,可宋三宝捷足先登,竟然已经把这古墓中的明器给掏出来了,不仅如此,还没给人家老乡钱,把人家暴打了一顿。 宋三宝听的汗如雨下,在旁边跪着大气都不敢喘。 “不敢……不敢了……少魁爷,以后我再也不敢了,这次是我做的不对,我向强哥道歉!死伤的兄弟我都出钱行不行?就饶了我这一回吧。”宋三宝都快吓尿了。 “强子,吃亏了没有?咱们死了几个兄弟?他们那边呢?” “小爷,咱们挂了三,他们死了四个。” “哦,那这么说还赚一个?行,记住了啊,以后不管干啥,只许给我赚不许赔!要不然老子就打断你的狗腿!”无双狠狠用鞭子抽了云强一下,抽的云强那健壮的脊背上露出一条血鳞子。当然了,这壮汉身子骨结实,抽一鞭子没事。再说了,云强不傻,无双这不是在打他,是在杀鸡给猴看,警告宋三宝呢。 “让兄弟们把这批明器给我拿上来瞅瞅。”无双命令道。 别看都是江湖贼匪,但是贼有专长匪有专攻,一行干一行的事,当年吴功耀在世的时候就命令手下做倒斗买卖。现如今,整片东北大地除了无双以外没人敢碰这买卖。江湖人嘴杂,你可以挖,挖开了你要是这些明器能顺利贩出东三省还行,但只要被无双知道了,那后果可想而知了。 无双并不是吝啬这点利益,而是倒斗是门大学问,稍不留神惹了鬼神之事上身,反倒会断送了性命折了阳寿,也是为他们好。 八个兄弟一齐抬着一樽巨大的青铜鼎走了进来,这几个蒙古族大汉都很健壮,可就算是如此,依旧是费了老大的事才抬了上来。这樽青铜鼎高足有一米,直径大概有半米,雕刻工艺极其精良,表面虽然是锈迹斑斑,但是表面上的字符和画案依旧是清晰可辨。 “哎哟?”无双看了一眼就楞做当场,这青铜鼎可有些年头了,从工艺和上边这些奇怪字符判断,最起码有四千年之久了。四千年前,人类的青铜用器烧造工艺很粗糙,但却纯粹是手工完成的,一次性烧造而成,所以那些青铜器越是表面上看磕碜的,年代可能也就越久远。 “还有其他东西嘛?”无双问。 “有,不少呢,但是其他的我看了,好像不是什么值钱玩应,就这樽鼎看着不错,要不是宋三宝,我早就给小爷送去了。”云强不忘给宋三宝挖坑埋怨。 无双站在青铜鼎前举着灯仔细观瞧着,这樽鼎上刻着一副画,画上表现的都是上古时期古人们生活在寒冷的兴安岭地带,打猎鱼牧生活情景。正中间,一位有肉华贵的女子带着金灿灿的王冠看着自己的臣民们,而就在她的头顶上,乌云之中却隐现出一双阴森的眼睛。青铜鼎上出现的这些文字,可能就是些古老的咒语,用来镇压那双诡异的眼睛。 云强诧异地看了看无双,又对照了下这樽青铜鼎。 “那个……小爷?你不觉得这双眼睛……是不是像?”他欲言又止,怕惹主子不高兴。 “像什么?”无双问他。 “像……”云强看了看无双,最后又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无双踢了他一脚吼道:“说呀!什么时候变得婆婆妈妈的?” 宋三宝突然喊道:“像您,很像是您的眼神。” “我的?”无双皱了下眉头,好像也回想起了,这双眼睛的神魄的确有点熟悉,并不是说像自己那么简单,若干天之前他见到过,就在兴安岭秘境中的那口神秘泉眼。那支眼球就是通向九泉圣殿的入口。 “宋三宝,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死人!不会说话就闭嘴!”云强骂他道。 “是是是,我闭嘴,我闭嘴!” “他现在跟死人也差不多了。”无双说。 “少魁爷……您……您啥意思呀?您别吓唬我,您不是不杀我吗?”宋三宝跪在地上不知所措,以为是那句话惹了无双不高兴呢。 无双用眼睛撇了下他,道:“你自己在这古墓中惹上啥东西不知道吗?你去照照镜子吧,看看自己印堂都黑成啥样了?我跟你说,我刚才一进帐篷就见你头顶上被一团煞气笼罩着,所以才说不出三****肯定活不成了。” 第6章妖邪侵体 “啊?不……不会吧?小爷……少魁爷……我……我啥也没干呀,大坟里的那口棺材都没敢开,就怕自己不懂规矩惹了鬼神,我招谁惹谁了呀?哎哟我的妈呀,少魁爷救我!” 无双说我可没吓唬你,那东西现在肯定缠上你了,咱把话撂这儿,明儿早上你再来找我吧。说多了你也不信。你们呀,以为我不让你们碰地底下的买卖是为了谁呀?还不是为了你们好? “行了,今晚大家也都累坏了,宝爷,回去擦点药吧,早上我等你!”无双把半信半疑的宋三宝让了出去。 盗门的本领无所不能,尤其是诡异的金点术更是让世人百思不得其解,它远比玄妙的道术还要诡异,尤其是在观人断事上准的要命。虽说无双得了千机诡盗,不过他年纪太轻,对于金点术的理解到底有没有佟四喜那么深宋三宝也是半信半疑。自己从坟窟窿里钻出来也没觉着有什么不妥,而且出来时候还跟云强打起了枪战。 “小爷,你刚才是吓唬他的?”宋三宝走后云强问他。 “我吓唬他?我吓唬他干嘛?我刚才还没敢往深说呢,他的问题大了,你看看他那面色吧……哦对了,你们可能也不太懂,他身上阴气太重了,我料定今晚他肯定是睡不好,你等着吧,不用到明天早上他肯定来找我!”无双处理完这些,赶紧给家里打了个电话。他还得再嘱咐嘱咐楚天月,楚天月一个人孤身上路去遥远的宁夏实在让他有些放心不下。这姑娘确实有些本事,不过江湖阅历还是太低,又心善,难免路上会碰上些小麻烦。 这打电话回去一问才知道,下午时候楚天月就出发了,不过她可不是一个人出发的,还带了个伴,只是这个伴儿是个爱惹麻烦的家伙。陆昊天谁也没告诉,离家出走了,他爹正满世界找他呢,在公安系统一查才知道,他的宝贝儿子下午时候已经飞往遥远的银川了。 无双气的直跺脚,这个死耗子,怎么这次对楚天月如此着迷?他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啊?偏偏稀罕上了一个搬山道人?这小气脾气又不好,家里边再有几个臭子撑腰,指不定给楚天月惹来多大麻烦呢。 “怎么样,最近我也比较忙,也很少过问马帮这边的买卖,一切还顺利吗?”无双问云强。 云强告诉他,自从他从兰州回来后,以前段子瑞在甘肃方面的盐路买卖就全都交给他来做了。上趟走马赚的钱几乎犯了一翻,段子瑞还算有良心,各方面关系已经都打通了,兰州方面马帮已经如入无人之境。不过云贵川方面的药材生意…… “呵呵……是不是乔大善人又为难你了?” “乔迁倒不算是为难我,不过过桥费涨了三成,这样下来咱们每趟的利润也降低了不少,而且他限制了当地苗人给咱们供货,很多稀缺的苗药咱们还是很难弄到手。” 无双点了点头说:“我早就料到了,乔迁不算是道上的,跟段子瑞不同,江湖人讲究的是信义,而商人是无利不起早,如今汐儿的病好了,也安全回家了,人家自然不愿把到手的钱再掰成两半分给咱们。没事,那边生意只要不赔钱就好,有机会我再去见见他。” 说完正事,云强就问他说,小爷,你看今天这事就这么完了?如果长此以往,这宋三宝岂不是要骑在咱们脖颈子上拉屎?你还是得给他点教训,哈市人向来不把江湖老前辈放在眼里,仗着自己有钱有枪这几年的势力是越来越大,当初在乔四的年代就有几次险些与马帮发生纠纷。 无双拍了拍身边的椅子,让他过来坐下说:“他敢吗?我告诉你,经过这次事后,他得对你我毕恭毕敬的,你看着吧,逢年过节给董家的纳宝要比以前多一倍!” “哈哈……我发现小爷你越来越老谋深算了啊?你就这么自信?这家伙滑着呢!” “他这次惹的东西不一般,他刚才就在面前我也没敢细说,强子,你看,这樽青铜鼎的年份可足有五千年了。你来,你趴在上边往里边看,你看看,这铜鼎外侧沿的铜锈是不是绿的?”云强不是外人,无双把他拽了过来,指着铜鼎外圈的绿色铜锈说。 “对呀,这不是正常的吗?别说五千年的了,就算是埋在地底下几天,普通的黄铜也得上锈啊?”云强是粗人,还没听明白无双话里的意思。 “那你再往里边看呢?”无双提醒他。 云强探着脑袋往里一瞅……哎哟……这青铜鼎里边的内沿上竟然是泛着一种好似血红色的锈迹。说它是血红并不准确,红里透着黑,看着就觉得阴森。 云强用手指弹了两下他发现这青铜鼎发出的声音竟然不像是金属的清脆,声音发闷,而且回声很诡异,回音微微幽咽,好似坟圈子夜晚里的鬼哭狼嚎一般。吓的他赶紧缩回了手,诧异地看着无双。 “这樽铜鼎以前是用来做活祭的,专门煮活人,人死后的灵魂全部被外沿上刻着的字符封印在铜鼎里了。”无双解释说。 “我的妈呀,这么邪乎?幸好让他抢先了,这玩应可不能送给你,真晦气。”云强砸着嘴说道。 无双说:“更厉害的是这大墓的墓主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青铜鼎煮尸就是用来活祭墓主人的。在旧努力社会,只有千夫长以上的贵族才有资格死后用活祭。绰尔河流域在数千年前乃是东胡人的牧场,这位墓主人的身份自然也跟东胡人有关。” 无双看了看外边的天色,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了,外边兄弟正在架起篝火为少魁爷和大柜云强烤羊准备晚餐。 “你下去看过没?”无双问他。 “没有,我要是下去了还能轮得着宋三宝吗?嘿嘿……幸好……幸好啊……要不然被这冤鬼缠身的就得是我咯。”云强还有点幸灾乐祸。 第7章头顶的眼睛 “看你这点出息吧!跟了我这么长时间怎么胆子越来越小了?去,道附近给我找点东西,我要一根蜡烛,一沓纸钱,最好再给我弄点朱砂或者黑狗血之类的,一会儿等到子夜一到我要亲自下去探一探。” “小爷,不至于这么急吧?既然这下边埋着的是邪乎玩应,咱等明儿中午时候阳气最旺了再下去也不迟呀?” 无双说你懂个屁,我是个摸金校尉,子夜正是摸金倒斗的吉时,这是祖训,也是尊敬亡者!要的就是在他面前光明正大的倒斗。另外楚天月那边我有点惦记,赶紧把这事处理完了我也得去趟西宁。他们俩这对组合,怎么看怎么得出事。 “得嘞,那我马上去准备,您一路劳累,先歇会儿吧。”说着,云强出去准备了。 话说宋三宝,被无双一通吓唬,自己也在那纳闷呢,刚才自己跟几个兄弟进了这大坟窟窿里边也没遇见什么怪事啊?那古坟下边除了这樽巨鼎以外也没见有什么特殊的玩应。他胆子不大,根本没敢碰棺材的边儿,只是把几个陪葬品顺出来了,至于惹上啥麻烦吗? 他一回到帐篷里,他手下的几个小弟立刻围了上来,这家伙还满嘴胡吹呢。“咋样?他云强敢碰我吗?且,就算是少魁爷来了又能怎么样?也得给我宝爷面子!你们看看,老子一根汗毛都没少……” 话还没等说完呢,突然他就觉得眼前一片漆黑,脑袋里边就跟一团浆糊似的,迷迷糊糊就往后倒了下去。幸好手下人扶住了他。 “哎呀妈呀?头疼,头疼,别碰我……不行,不行,让我睡会儿……我这是咋地了呢?”宋三宝最后连句完整的话都要说不出来了,一头扎了下去就没再睁眼睛。 他可没睡熟,趟那不停地小声嘀咕着什么。起初手下小弟以为他是有啥话要说,凑近了一听,却发现他嘴里竟然说“别过来……别过来……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热!好热!好热!”他闭着眼睛,在睡梦中撕扯着自己的衣服。可现在虽然正值盛夏,不过在绰尔河畔的林子里,入夜后温度最高也就是十五六度,其他人都得穿长袖,怎么宋三宝把自己衣服撕了个精光依旧浑身大汗淋漓? 再后来,宋三宝嘴里就开始不说人话了,说的都是一些听不懂的古怪文字,偶尔有一些是什么古文中的之乎者也,但也根本无法连贯成一句完整的话。 无奈,手下人只好舔着脸去求无双,让无双给他找个大夫,怀疑他们大哥可能是打摆子了。 “呵呵……打摆子?有这么打摆子的吗?行了,不用管他,他要是明儿早上能醒过来那就没事,醒不过来就活该他命贱!让你们以后谁再看乱碰地底下的东西试试?”无双把这几个小流氓骂跑了。 他心事重重,只是胡乱吃了口,再好的美味这时候吃都没有滋味。这连日来发生的事实在是太多太多了,一件一件的都堆积在一起,如同乱麻一团,理都理不清。 五千年前自己的身世,杀魁星与耶娜之间的故事,白帝安图美离开自己后去了哪里?还有叶珊和楚天月收来的那块玉璧上的彩画,那个黑衣男人是杀魁星吗?穆青是怎么死的?跟杀魁星背叛安图美有关吗? 马二爷站在无双身边抬头看了看那圆圆的月儿。“小爷,子时已到,我去祭祖师爷了。” 这是盗门摸金校尉的规矩,做买卖前,挖开坟头,必须祭拜祖师爷阴阳玄道,求阴阳玄道保佑。 “祭他?祭个屁!他又没死!臭老道,非得把我的寒血宝刃拿走,我若是现在手持双刃至于这么没底气吗?遇神杀神遇鬼杀鬼!”无双还在耿耿于怀。 “呵呵……小爷可曾想过,到底你更希望扮演哪一个角色呢?我觉得现在的你更像是一个人!”马二爷的话是话糙理不糙,手持上古玄铁神刃的家伙可不是寻常人,两把神刃同时在手,他可以找回杀魁星的力量。但是,无形之中他也等同于与死神签订了契约,他的灵魂是不可操控的,他的能量是无穷大的,可以毁灭一切的。至少现在,无双自己还属于自己。 “二爷,我发现你现在骂人都学会不带脏字了啊?” “好了,你这小子呀,别总一山望着一山高,你现在已经是站在我大哥肩膀上了,小爷想想,当年我大哥回到长春后苦心经营了那么多年,盗门人的心却越来越散,可如今你掌家仅仅半年时间,再看看咱们董家的买卖?你就知足吧!时辰到了,既然不祭拜师尊那咱们就进去吧。”马二爷喝了一口烈性白酒,给自己壮了壮胆,也算是多添了点阳气,带上云强,一左一右跟着无双来到了平静的绰尔河畔。 天上,星斗璀璨,林间虫鸣唧唧。这安静的夜晚丝毫没有为他们预示这被埋藏了五千年之久的古墓下到底有多少危险在等待。 第一波下来的人自然是宋三宝的人,他们不是摸金校尉出身,所以也别指望他们把盗洞打的多好,那纯粹是用炸药炸开的,随时都有可能坍塌。无双站在古墓前嗅了嗅,这古墓下的阴气很重,但是却没有尸臭味儿! “强子,你跟我俩后边,让兄弟们那些板子来,帮我们把墓道打个支护,要不然咱进去了就甭想出来了。”无双命令道。 还别说,也不知道是当地的那个老乡运气好,还是宋三宝运气好,一颗炸弹就准确地炸开了墓道。顺着炸开的盗洞往下边没走多远就看见幽深古拙的墓道了。 因为这古墓少说也有四千五百年以上了,所以上古时期人类对生死的理解跟后来人不同。他们的鬼神观念也更浓。墓道里边到处可见那些面目狰狞的石雕。墓道两侧也有长明灯,不过就算是千年鱼油灯,因为年代过于久远肯定也早就干涸了,根本无法点着。 第8章兽皮面具 无双打开手电往墓道里仔细看去,墓砖全都是青石,上边的洞壁是半月拱形的,大多数墓砖上还残留着一些彩画。不过因为被宋三宝炸开流通了外界的空气,所以空气很快就把这些数千年的墓画腐蚀殆尽,能看到的信息极其有限。 “小爷,你慢点走,小心有机关。”马二爷在身后嘱咐无双。 “没事,这墓道里应该没机关,要是有的话,宋三宝他们那么折腾早就激活了。另外,上古时期的人类文明还没有达到这个程度,他们的思想里不存在盗墓这个观念,因为当初就算是王侯将相的大墓,陪葬品充其量就是玉剑,和青铜器。那个时期人们对金钱的意识还没有那么重,所以不会准备那些防盗机关。”无双解释说。 无双往前迈了几步,突然觉得脚下边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有点咯脚,抬起脚一瞅,原来泥土下边埋着一块小铜牌,他拿起来仔细辨认,可上边的锈迹太重了,什么都看不出来。 “小爷,这什么玩应啊?”马二爷问他。 “不知道,你先帮我收着,肯定有用,奴隶时期的墓葬陪葬品大多都有讲究。”他递给了马二爷,马二爷用布包裹了起来。 子夜后,河边起了风,河风从外边灌进来后,吹到墓道尽头又折返了回来,这一去一回弄的鬼哭狼嚎的,听着十分渗人,若真是一般人下来估计头皮都得吓炸了。 “嗯?”无双突然转过头来警觉地朝身后方向看了两眼,然后狐疑地挠了挠脑袋。 “小爷,你怎么了?” “刚才好像有东西从我身边经过了。” “东西?没有啊?咱俩脚前脚后,这墓道就这么宽,根本过不去啥东西了,就算有其他人进来,那盗洞口可都是咱们的人,怎么可能再放外人进来呢?他吃了雄心豹子胆了?”马二爷没听明白无双的意思。刚才无双突然就觉得脖颈子后边刮来一股阴风,那感觉就好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摸了下似的。 “可能是我的错觉吧,二爷,你别跟我太紧,去后边帮强子吧。”无双心中升起一丝隐隐的不祥预感。 起初自己猜测这古墓中埋的应该是位千夫长,在他进入真正墓道的那一刻,他确定墓主人的身份绝对不是那么简单,说他是上古四帝可能有些夸张了,不过此人绝对也是当初白帝尊部落的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者了。 因为这些墓砖上露出了许多祥瑞的纹络,这说明墓主人并不是枉死的,他身份尊贵而且德高望重。 “应该没啥问题吧?小爷您也下过那么多大斗了,咱啥邪乎玩应没见识过呀?不就是个奴隶时期的古墓嘛?那都好几千年了,里边的尸体连骨头都烂成渣子了。” 对于摸金校尉来说,这古墓阴穴就如同是平野上的一马平川,天底下就没有他们下不去的墓,也没有他们倒不了的斗,越是危险就越代表里边的明器多。 哗啷啷……哗啷啷……这时,一股阴风从古墓黑暗的尽头吹了出来,里边传来一声声铜铃的晃动。 “小心驶得万年船,二爷,信我的没错,你先退后,跟我保持一段距离,万一我有啥事你也好帮我。”无双心里是越来越没底了。刚才那一声声铜铃响起时他心底里都猛地打了个激灵,不知为何,他对铜铃声特别反感。 在国外,铜铃代表了祥和喜庆,而国内,许多古老民族的灵媒都有用铜铃与鬼神想通的习俗。这古墓中埋着的肯定是为甚至工作者了。那个年代,人们不是没有信仰,只是人们信仰的是太阳神,火神之类的,并不存在萨满祭司的说法。 古人们身着兽皮,手中拿着火把跟着鼓点扭动着身体,跳着奇怪的舞蹈,而他们腰间都会拴一串铜铃铛,铜铃有节奏的想起,也代表了他们虔诚地祈求神灵保佑。 马二爷十分诧异,怎么今天小爷如此胆小甚微?这可不像是少主子的脾气。他刚才并没有听到那银铃的响声,墓主人是要传达某种语言给闯入者,只是,他的语言只有无双可以听到。他是在向杀魁星表达着独特的情感。也许是欢迎,也许是诅咒! “好吧,那您自己小心点啊,有事就喊我。”马二爷知道进退,无双之所以这么说了一定有他的道理。无双做倒斗买卖不是头一遭了,几乎没有一次失手的。 悠长的墓道中只剩下无双一人一手拿着狼眼手电,一手紧握嗜血冰刃一步步朝着暗无天日的尽头走去。他每走一步,墓道中都会传来他自己的脚步声。 前边不远处出现了一道石头拱门,拱门斜上方一左一右分别挂着两个兽皮面具,一张是狼,一张是狐!也分别代表了墓主人对大自然两种灵长类动物的崇拜之情。狐狸多智,而豺狼凶残。 这两张面具实际上就是活生生从动物头上拔下来的皮,里边再做了些填充,表面上依旧留下了口鼻眼,又加了些防腐处理,所以千百年来它们的样子未曾改变,依旧是呲牙咧嘴好似在林中捕猎时的情景一样。 无双立在拱门前抬头看了看,见这两张首批面具也没有什么古怪,便壮着胆子迈脚走进了石头拱门内。按照古代墓葬的特点,拱门内应该就是墓葬的正室了。 可无双前脚刚迈进拱门内,岂料,拱门斜上方挂着的两张面具竟然齐齐地睁开了眼睛,而且嘴角微微往边上一咧,就跟人在阴笑一样。 主墓室比无双想象的空间要大上许多许多,足有三百多平见方。他用狼眼手电照了照每一个角落,他发现这古墓中值钱的东西并不多,角落里根本不见有什么陪葬品的样子,只剩下了一些碎瓦片和依旧上满了铜锈的青铜武器,当然了,这也不能说明墓主人的身份。因为在那个时期,人类文明发展还处于初期,人类对物质追求也有限,财宝与金钱的价值观很淡,就算是给他黄金,给他珠宝,他也没有那个手艺来加工打磨。所以,也许这些陶器和青铜器在当时来说就已经价值千金了。 第9章铜铃中的眼睛 当然,也有可能还有许多更名贵的陪葬品,但是数千年岁月的洗礼早已让它们尘归尘土归土,最后与这数千年的古墓合为了一体。 主墓室正中间有一张尸床,尸床上摆着一口厚重的棺椁,尸床正前方地面出现了一圈轮廓,好像以前被什么重物长期碾压过。估计宋三宝搬出来的那青铜巨鼎以前就矗在此处吧。 除此之外,主墓室中什么都没有,连墓志铭也没有一块。不过就算有墓志铭,那个时候人类的文字恐怕无双也不认得。现在,单凭这些东西很难判断出墓主人的身份和地位,唯一剩下的线索就在尸床上的棺椁中了。 他距离棺床仅有不足百米的距离,距离如此之近竟然闻不到里边有任何尸臭味。 “看来你早就烂没了吧?既然你都烂没了,那老子这就不算是盗了?你棺材里的明器也变成了无主的宝贝了吧?你看,死都死了,给老子留口粥喝总不足为过吧?好了,好了,咱就这么说定了啊!”无双自言自语道。 他思量了片刻,最后又嘀咕说道:“好吧好吧,祖师爷立下的规矩不能坏。喏,老子给你烧点钱,就当是打过招呼了啊!” 说完,他按照摸金校尉的规矩,找到主墓室的西南角落,把那根洋蜡点着戳在地面,然后又有模有样地在棺床前点着了一沓子冥币抛向空中。 一般情况下,这么做也就是图个安心,实际上就算是有鬼神一说,古墓中的鬼魂也早就转世投胎去了,还能图你这点小钱?为了你这块八毛钱送自己的明器给你?怎么可能呢? 不过这根蜡烛可是挺有用的,这蜡烛代表了长明灯,不是给墓主人点的,而是土夫子自己。啥叫吹灯拔蜡?这蜡烛灭了,那就说明古墓中的空气稀薄,不足以维持人的正常呼吸,你必须赶快撤离。另外,这长明灯也好比是与墓主人签订的契约,蜡灭就说明墓主人并未转世投胎,他不允许你碰他的陪葬品。 无双点着了蜡烛,放在西南角,起初右手遮着火苗,生怕被这一股股无形的阴风给吹灭,后来他发现,这一股股小邪风一直绕着蜡烛吹,就好像墓主人故意在逗无双跟他开玩笑一样。 他松开手后,火苗幽咽了两下,虽然险些被吹灭,可最后还是着了起来。他长舒一口气,这是祖师爷立下的规矩,就连阴阳玄道也不敢坏了规矩,蜡灭不倒斗,鸡鸣不倒斗。谁也说不清这里边到底是何道理,不过祖师爷既然立下了规矩,肯定就有他的道理。每个行当都有自己的规矩,谁也不敢胡来。 无双回头一看,就见那一股股的小阴风形成了一个漩涡,挂着那几张还带着火光的值钱直往空中蹿。这种情况他还是第一次遇到呢,从物理学上讲根本无法解释。一般,如果是祭奠先人的话,那么人们相信,先祖肯定是受到自己孝敬的钱财了。但这古墓已经足有四五千年之久了,难道墓主人依旧阴魂不散? 幸好,蜡烛没灭,只要蜡烛不灭他就可以升官发财。他心里还美滋滋的呢,正寻思着回去之后怎么跟巴雅拉教授吹牛,说自己倒了个五千年前的大斗。可这时,主墓室西南角的蜡烛竟然无声无息的黯淡了下去,灭倒是没灭,可火光上蹿下跳十分不稳定,而且本就昏黄的烛光竟然变成了幽蓝色。整个古墓中瞬间就变得鬼气森森起来。 这种情况是无双始料未及的,你还不如直接灭了,那他赶紧撤出去便是,可现在算怎么说的?祖师爷也没说过还有这么一出啊?自己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眼看着五千年前的上古大墓就在眼前,不动手升官发财太可惜了。 他仔细观察了片刻,并未发现墓室中有什么异常,然后就壮着胆子又往前埋了几步来到了棺椁前。 俗话说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这无双自认为自己本领了得,又做了几遭大买卖就觉得摸金倒斗也不过如此,什么老手艺?什么祖师爷规矩,都是吓人的。 但实际上,这古墓可跟他以前掏过的不一样了,它没有任何机关,也没有任何危险。任何一个人只要挖开就能随意出入其中,那明器更是随便拿。只是有一个人不行,天底下谁都能闯进来,唯独无双不行。这古墓中是没有什么要命的机关,走到主墓室他也没见到什么危险,可这里边最危险的机关就是这古墓本身,它原本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残忍刑具,是为杀魁星量身定做的! 无双拍了拍这口棺材的冠盖,因为这棺材年代实在过于久远,所以木质也腐朽不堪,被他用手一拍之下立刻留下了一个大手印。他有些泄气了,无奈的摇了摇脑袋,也没打算在这里边掏出来什么好东西来,只是好奇心作祟,就像看看这五千年的墓主人到底长什么模样。 这么一块烂木头板子根本用不上探阴爪了,直接用嗜血冰刃插进去向后一划,锋利的短刀立刻划开腐朽的木板,露出了棺椁内层空间。 棺椁棺椁,分为棺和椁两层,椁也叫套棺或者外棺,它套在棺材外边,与棺材之间还有一层小空间,一般都是存放墓主人生前最喜欢的宝贝或者陪葬的明器的。 而这具木椁夹层中装着的不是金银珠宝,也不是零落锦缎,竟然是一串串小铜铃铛! “我靠……难道刚才是你们在响?”他巴结巴结嘴不敢想了,真是各应什么来什么,怎么古人都有这种特殊癖好呢?墓主人难道喜欢收集铜铃铛? 他伸手从里边拽出一个小铜铃铛晃了晃,可奇怪的是小铜铃在他手中不管怎么晃动也没有任何声音。他好奇地捏着小铜铃到自己眼前,然后用狼眼往里一照…… “哎哟……尼玛……什么玩应?”他大叫一声吓得不轻,失手把那小铜铃扔到了地上。 第10章没有出口的密室 刚才他用灯光一照之下,竟然发现那铜铃铛里有一只眼睛在恶狠狠地瞪着自己看。小说那眼神极其恐怖,他因为惊吓过度,也没分清那到底是人的眼睛还是动物的眼睛。 他又拿起其他铜铃看了下,结果都差不多,所有铜铃里边都塞了一个眼珠,那眼珠子好像活了一样,尤其是那可怖的眼神,就这么恶狠狠地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看着你,瞪的你直发毛。 “老子告诉你们啊,我是本着解救世间万物生灵的善德来看你们的,你们别嘚瑟啊,我知道你们都是被墓主人封印的神魄,喏,你们现在都安全了,一会儿呢,我念三遍观音心经给你们,就算是祝你们转世愉快了!”他装着十分虔诚的模样,还双手合十嘀咕着阿弥陀佛。 “你个老变态,没事闲着收集这么多铃铛,还装这么多只眼睛,你是不是有啥特殊癖好啊?啧啧啧。”无双咧着嘴埋怨着。然后挥起嗜血冰刃,一刀下去劈断了棺材与棺椁间的横梁架子,棺材轰隆一声砸在了冰冷的棺床上,原本这棺材就不结实,都放这儿数千年之久了,没散架子都不错了,如今这么重重地往下一落那还有好? 立刻摔的棺材板子裂开了缝隙。 无双也多了个心眼,心知这口棺材有异,没敢轻易开棺,用狼眼手电先是照了照棺材板裂开的缝子,这条裂缝略微靠下,如果里边有尸骨的话可以清楚的看见。 可无双用狼眼一照竟发现这棺材里边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他皱了下眉头,不可能啊,这铜铃里的眼珠都没有烂,说明墓主人用了特殊的防腐技术处理过了,连这些都没烂,那他自己的尸骨怎么可能不做处理呢?古人都相信与世长辞的说法,认为自己死后只要尸身不烂就有机会重新复活,也算是长生不老了。 难道是空棺?既然棺材里没有尸体,那青铜鼎煮尸是祭祀谁的? 他用匕首探进棺材盖缝子下,略微用力往上一撬,只听得咔嚓一声,棺材板子被他撬裂开了,那棺材板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木质的,触手的手感很轻,他随手抓住棺材盖轻轻往后一甩,顿时,棺材里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扑鼻而来。 无双一个箭步退后数米赶紧用手捂住口鼻,这都是棺材里的死人晦气,活人可不能闻。闻到了轻的会让你数月心神不宁,终日噩梦连连,严重的,若是你中了尸毒那基本就没救了。 别说古人了,咱再往后倒退个二三十年,在农村乡下都有一种习俗,那就是逝者如果可能的话,要带着活气进棺材。这样可以把家中的晦气带走,也可以避免逝者体内最后一口气留在家中犯忌讳。 这种习俗听着有些残忍,但的的确确是存在的,哪怕是在现在的偏远山区,人们依旧是奉行着这种古老的习俗。 一般在偏远山村,很少有枉死的人,死的基本上都是些老人,说白了就是善终,老死的。老人在弥留之际,阆中搭搭脉,然后摇头说准备后事吧。 亲人们就开始忙活了,把事先准备好的棺材抬上来摆在屋子正中间,就趴在老人耳畔轻声说,爹娘,孝子孝孙要给你们老穿“喜寿”了。啥是喜寿?就是正常死亡的一种说法。 当然了,这种做法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人还没死,身体不冷穿衣服快。 老人们如果还有知觉,那都会嘴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任由孝子孝孙们摆布。人在弥留之际很脆弱,要不然郎中也不会放弃治疗,穿好了衣服被抬进棺材躺下,最后也就只剩下一口气了,人们趁着还有一口气,把老人抬进灵棚,供品一摆,跪下磕几个头,刚好就这功夫,老人咽气,然后孝子孝孙哭丧! 虽说这种古老习俗听起来残忍,不过的的确确也是咱们中国千百年流传下来的一种丧葬习俗了。 所以无双判断,这棺材里定然还留着墓主人临死前的最后一口晦气,赶紧抛开捂住了口鼻不敢闻。 他无意识地退到了墓室西南角,刚好身后就摆着那根蜡烛,回头一看,蜡烛虽然着着,可烛光十分诡异,来回幽咽着,就好像是受到了某种外在力量的控制一般诡异。 远远望去,棺材里露出了一个人形的轮廓,无双把手拿开,空气好像并没有想象中的浑浊。 他小心翼翼地往前探了几步,生怕刚才没瞧真切,棺材里还藏着一个什么东西会随时蹦出来。 棺材里并不能说是完全空空如也,至少,里边平躺着一件长袍,那袍子刚好摆成了一个人型的轮廓。 衣冠冢?几千年前就有衣冠冢的说法了吗?无双走上前去,没敢直接伸手去触碰里边的锦袍,这袍子是纯兽皮缝制的,就跟现代人的风衣差不多,当然,款式不会这么好看,它的作用只有一个,御寒! 兽皮袍子最上边,就是尸体脑袋的部分,摆了一张面具,有这面具代替了尸骨的头颅。 “嘶……”这是怎么回事?自己下过这么多古墓,还从未遇到过眼前的情况呢?难道这跟墓主人的信仰有关?历来只有被封少数民族的萨满祭司喜欢头戴兽皮面具,用来与神鬼做媒介。可古人,几千年前的古人,他们的思想中根本没有完整的信仰说法。这面具又是做什么用的呢? “二爷?二爷?你来一下,您老眼尖,比我有见识,您帮我掌掌眼,这面具是怎么回事啊?”无双关键时刻还是想到了马二爷,马二爷确实有些见识,虽然不算是正宗的摸金校尉出身,不过从前跟着盗门历代魁首也做了点倒斗买卖,算是经验丰富了。 “二爷?二爷?不是让您在我身后跟着吗?跑哪去了?”无双叫了好几声,身后依旧没有马二爷的回复。 等他回头一瞅,哟呵?身后,就在他刚才进主墓室的方向,竟然不见了那扇拱形师门。门呢?凭空消失了吗? 第11章无边的恐惧 无双挠了挠脑袋,赶紧跑过去找。可偌大的墓室空空如也,门总不能藏起来吧?眼看着每一个角落都看遍了,但这空旷的墓室就好像是密封了的一样,一个出口都没有。 他重新审视自己的处境,也是一惊,自己探过的古墓确实不少,但还是第一次碰上这么邪乎的遭遇。如果是普通的鬼打墙还好说,就怕这墓室里有隐藏的机关,自己刚才已经是激活了机关,古墓中的机关一旦激活就不可再收回,他是永远出不去了。 “你这样就不对了,你看,纸钱也给你烧了,念叨我也念叨了,咱不能不讲道理呀?”无双扒在棺材前眼巴巴望着那兽皮面具说道。 这一看可好,差点把无双吓背过气去。刚才自己明明已经看过棺材里了,里边有一件兽皮袍子扁扁地躺在棺材里。也许这件首批袍子就是墓主人下葬时穿的寿衣,墓主人埋在地底下数千年之久,肉身早就烂的连骨头都不剩了。 一般,考古学家最喜欢发掘的就是两汉时期的古墓,一来年代久远,二来那段时期的历史很模糊,距离现代足有两千多年,有足够的学术价值,三来,这两汉时期的古墓若是保存完好的话,最起码尸骨肯定尚在。但汉朝之前的那就不好说了,一般若是超过3000年的古墓,里边的墓主人八成你就别想找了。 古墓肯定都是地底下,最深的不过是五六米?就算是五六米的深度,泥土是不能完全密封的,总会有缝隙,只要有空隙深入,泥土里的微生物和细菌就要繁殖,这样一来,密封再好的棺材,里边的尸骨难免受到外界微生物的入侵。 几年前央视曾经报道过一座汉代古墓的发掘过程,那时候人们都认为这未免太吓人了,岂不是要让数亿观中眼睁睁看着考古学家开棺最后露出棺材里边的森森白骨吗?其实不然,考古学家心里有数,这大墓密封本就不是很好,再加上经过数千年的岁月洗礼,棺材里边的尸骨早就烂没了。 果不其然,当几个带着白手套的考古学家小心翼翼地挪开棺材板的那一刻,观众们在电视机里看到,棺材里只躺着薄薄的一件棉袍,棉袍下边依稀可见那位汉代王妃生前佩戴的金银首饰。可棉袍却躺在棺材里扁扁的,根本不见有什么尸体的影子。 然后记者采访考古学家问他这是否是个衣冠冢。考古学家当着摄像机面前,小心翼翼地掀开那件躺在棺材里的棉袍,观众们发现,棉袍下边压着一层黏糊糊的褐色泥膏。考古学家说,这其实就是这位王妃的尸骨了。 就像眼前这口棺材里的兽皮袍子一样,它的年代要足足超出汉代一倍之久,里边的尸骨肯定也早就烂没了,所以,没有尸骨是在无双意料之内的。 可当他再次回头去看的时候,不免面露惊恐,倒吸一口凉气,若不是他常年做的就是这行当,估计当场就得给吓死了。 怎么回事啊?里边的兽皮长袍还是那件,依旧是静悄悄地躺在棺材里,但,兽皮袍子上边原本不是应该有一张兽皮面具吗?刚开始无双还多看了几眼,还没辨认出这到底是个什么动物的脸皮。既然是兽皮面具,那肯定也是平铺在棺材底儿的,就充当是死者的脑袋了。 可现在再去看,他竟然发现,那兽皮面具竟然微微鼓了起来,已经渐渐形成了一张脸的轮廓了。但现在还刚刚是开始的过程,兽皮面具就好像是个气球,正在被外力往里吹气,一点点把它填充起来。随着它越来越鼓,越来越大,也就越来越像一个活物了…… 也就是无双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痞子吧,换另一个人你试试?把谁搁在这种环境下,独自承受这份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恐惧那非得把胆吓破了不可。 无双不信邪,既来之则安之,这主墓室再大如今也是个封闭的空间,就算这里边有什么妖鬼之物作祟,自己想跑又能跑到哪去呢?索性点着了一根小烟眼看着那兽皮面具越来越鼓,越来越像一个活物。 奇怪,这到底是个什么动物呢?随着兽皮面具被填充的越来越慢,那东西的本来面目也慢慢形成了。它尖嘴,口中有犬齿,头顶上还有一对尖耳朵。狼吗?好像又比狼小上一圈。狐狸吗?狐狸的犬齿没有这么锋利。 正在他犹豫之机,却发现那怪东西逐渐成型的脑袋上,一对眼睛竟然慢慢睁开了,而且它嘴角上翘,露出了一丝十分诡异的微笑。 “尼玛……什么地干活?”纵使无双胆子再大那一刻也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世界上有胆子大的人,胆大的人不在少数,以前说谁胆子大,怎么证明?那就趟棺材里跟死人睡一宿觉,那就算你胆大了。打赌之人灌了一肚子烈性白酒,一个是为了壮胆,再一个,醉成那样,脑袋里是一片浆糊,倒在棺材里也就睡着了。待第二天酒醒,他从棺材里爬出来回头一看那具狰狞的死尸,其实打赌者也后怕。 但之所以他敢应下这赌约,是因为他知道里边的尸体都成白骨了,不会诈尸,他知道那东西到底是什么,能不能伤害自己。 而无双眼前呢?关键是他不知道棺材里边装着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那东西要做什么?那东西到底有多大能耐。 人最害怕的不是死亡,而是独自面对未知的危险,说白了吧,害怕的就是不知自己会如何死!怎么个死法! 无双吓的大叫一声一个箭步窜了出去,仗着自己身姿敏捷,用壁虎倒爬墙,双脚倒着勾住了墓室洞壁一角斜上方挂着的两盏长明灯上,死死贴住洞壁不敢出声了。 那一刻,正间墓室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般,一丁点声都没有,别说针掉地下的声能听见了,无双现在甚至都能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小心肝在扑通扑通直蹦,就像一只不安分的小兔子似的。 第12章猯犬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每一分每一秒都好似一个世纪般让无双煎熬着。他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他想呼救,可现在,就算马二爷等人赶到也是无济于事,古墓中的邪乎事除了他之外没人能应付,幸好他们没跟来,要不全都得搭进去。 白帝安图美的力量呢?没用的,安图美已经离开了自己的身体,二人之间的契约也彻底解除了,他再也无法使用上古神力了。 现在他剩下的只有手中那把锋利的嗜血冰刃了! 时间依旧在滴答滴答的转动着,墓室里悄无声息,空气中略带着一股发霉的气息,不过却不是死人的尸臭,那是一股晦气,晦气的味道无法形容。无双觉得他不能再这么掩耳盗铃的等死了,毕竟自己是个大活人,毕竟自己命里有四把洋火在,俗话说,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既然那根蜡烛没有灭就说明这斗倒得! 突然,那口棺材里竟传来一声野兽的嚎叫,那嚎叫十分凄惨,无双听的小心肝都在颤悠。就好似那小兽正在向他诉说生前的万般悲凉。 那东西的叫声很奇怪,无双这辈子都没听到过如此诡异的叫声,他无法分辨的出这东西到底是个啥。不像狼,更不像狐,又有些像猫儿的叫声。总之它能发出声音了,就说明这东西活过来了。 刚才还扁扁的一张兽皮,如今竟然奇迹般的活了过来?难道这东西就是古墓中的机关吗?莫非……古墓中埋的不是个人?这家伙就是真正的墓主人? “嘶……嗯?”无双突然想起了小时候姥爷经常给他讲神话故事,其中有一种很奇特的肉食动物是山海经里描述的。这怪物唤作猯犬,上古时期有很多奇形怪状的动物都早已灭绝了,人们只能从传说中来猜测这些动物的模样与习性。 传说中猯犬是一种性情十分凶残狡猾的中型猛兽,它体型没有狮虎健壮,但却比狮虎更加灵敏,它像狗,像狐,身体圆滚滚的更像头豪猪,不过它嘴里有两颗顶出来的獠牙,原本它可以像犬类一样吠叫,但因为这两颗獠牙过于长,改变了口腔的发音方式,所以叫出来的动静也十分诡异。 猯犬喜欢在夜幕下捕食,大到猫狗,小到蛇虫鼠蚁都是它的美餐。传说中这猛兽还有一种特殊嗜好,专门喜欢残食人的灵魂,而对美食的挑剔也是前所未有的。它残食人的灵魂时,只食人灵魂中的恐惧。它会在夜深人静时,潜入你的梦乡,在人做恶梦的时候慢慢吸食。 被猯犬袭击的人与往常无疑,只是从此之后这人便会变得胆小如鼠,噩梦不断。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它吞噬的是人的一部分灵魂,让你从此之后变得不再完整。 是这东西嘛?难道这里边埋的真是一头猯犬?那这东西怎么还穿着人的衣服?那些铜铃又是何物?是镇压它邪魄的吗? 突然,一股阴风刮起,顿时把本就幽咽的烛光吹的更加不稳定了,但烛光却还是没有灭,墓室里的光变得更加幽暗了,到处都散发着诡异的气氛。 渐渐的,墓室墙壁上显现出了一个斜长的黑影,那黑影穿着长长的兽皮袍子,脑袋上顶着乱蓬蓬的头发,它仰起头来嗷嗷嚎叫着,听的人直起鸡皮疙瘩。 “我擦,不会真的活过来了吧?”无双干咽了口唾沫。 传说中猯犬可以进入人的梦乡吞噬人的灵魂,难道自己现在已经睡着了?这就是自己的一场噩梦吗?无双使劲儿掐了一下自己,挺疼,但是还没醒,而且被他掐的地方都红肿了起来。这不是梦,绝对不是梦。 “哼哼……哈哈……哈哈……”这时,墓室中传来了那怪物诡异的笑声,那东西好像是在嘲笑无双的懦弱。 这墓室只有这么大的地方,无双就算再怎么躲肯定也逃不出去。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面对! 他一跃而下,右手拎着嗜血冰刃站在距离那东西十来米远的位置盯着它。那东西正好是背冲着无双,它脑袋后边也全都是黑乎乎的毛,虽然无双看不见它的正脸,但却能感觉到它身体内阴气之重。 “嘿嘿……哈哈……哈哈……”它还在阴笑着,笑的无双后背汗毛都倒竖了起来。 “你干啥玩应?会不会好好说话?笑你大爷呀?”他骂道。 那东西始终是背对着他的,它穿着一身兽皮长袍,每动弹一下,长袍都随着它的动作而飘动,显得身体里很空荡,好像出了头颅外并没有一具完整的躯壳来支撑硕大的袍子,它的袍子里边住着的只是虚无缥缈的灵魂。 无双还不能确定自己心中猜测是否正确,毕竟猯犬只是山海经里描述的一种上古邪兽,这东西是否真实存在他也说不清,考古学家还从未发掘出过这种动物的骨头呢。 面对未知的危险,没有人可以知道下一步做什么,也不知道这东西会如何对付自己。他必须先发制人。 他有那么股狠劲,管你是个什么东西?老子先宰了你再说! 没等那东西转过身来,无双一个箭步噌地下窜了上去,不由分手挥起嗜血冰刃朝着那家伙胸口后的位置就捅了进去。 正常情况下,肯定是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锋利的嗜血冰刃肯定会捅破它的心脏从它身子正面顶出来。无双也是毫无保留,这一刀是不但速度快,而且用的力道也大,别说这刚刚苏醒的恶魔了,就连正常人眼看着这一刀捅过来估计都来不及反应。 无双用力过猛,一个踉跄,竟然顺着自己的惯力从那家伙身穿的兽皮袍子里冲了进去,然后自己眼前一黑,紧接着再看到光线时候就见自己充到了那家伙的面前,跌倒趴地上了。 他那宽大的兽皮袍子下竟然没有任何血肉,空空如也,支撑着袍子的只有阴冷的气流。 他反应也很快,趁那家伙还没有发难,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就想跑开。 第13章老湖出马一个顶俩 “哼哼……”就听的背后一声阴笑,紧接着那笑声越来越近,无双没等反应过来呢,一股阴风从天而降。他圆瞪双眼,眼看着一只面目狰狞的动物脑袋距离自己越来越近,最后,竟好似一股气流一样钻进了自己体内。 “额……”他的嘴张大了,眼睛瞪的老圆,瞳孔四周泛起了无数道血丝,然后瞳孔变得灰暗下去。浑身上下的每一个零件都好像上锈了一样,再想动就动弹不得了。 整个人也瞬间萎靡了下去,那股气流正在自己的大脑中肆意穿行着,不停地撕咬着他坚毅的灵魂。他的体温骤降了下来,整个人都好像掉进了万年冰库,越来越冷,越来越寒,他下意识把身体蜷缩了起来,头也埋进了胸口里。 那样子就好像猫猫狗狗藏在自己的毛发下睡觉一样。 “强子,你快点的跟上,你咋就不着急呢?别支了,这里是墓道了,还支撑个屁呀?”马二爷催促着云强。 “二爷,您急什么呀?没事,放心吧,咱家小爷是啥人啊?魁星转世?最后一个摸金校尉!天底下有他不能倒的斗吗?他就是吃这碗饭的,这破坟在咱家小爷眼里根本不值一提,您也不想想,要真有危险,宋三宝还能活着把那铜鼎带出去吗?”身后,云强还在跟几个手下给墓道做支护工作,生怕一会儿撤出来的时候墓道塌方把他们砸在下边。 “你这小子懂个屁?老子吃的盐比你吃的饭还多,这古墓不对劲儿,我自从下来就觉得有一股不祥预感,好像是要出事!”马二爷骂道,伸手推开云强走到了前边。 “得得得,您呀,就是上了岁数了,干啥事都胆小?咱盗门人胆子要这么小孩怎么做大买卖呀?哦,对了,您是个飞贼,也是,也是,当贼的嘛,都胆小,哈哈……”云强不忘嘲笑马二爷。 “你个小王八羔子敢笑话老子是不是?我告诉你,老子杀小鬼子的时候你爹还在娘胎里呢,这跟胆量无关。那摸金倒斗本就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子上的买卖,咱家小爷年轻气盛,做事不给自己留后手,咱们必须盯紧了!” 所以说呀,家有一老如有一宝,马二爷现在是老了,但他也是江湖老前辈,什么阵势没见过呀?前脚迈进这古墓就知道这里不对劲儿了。要不是他及时赶到,还指不定出什么幺蛾子呢。没准这无双的小命真就得搭进去了。 “哎呀,您别催了,看,前边有个石头拱门,估计里边就是主墓室了。”云强扯着嗓子喊:“小爷,小爷?您得手了吗?快回来吧,您要再不回来我就要被二爷磨叽死了!哼!以后您出门千万别带这老爷子,太絮叨了。” 云强喊了许久也不见无双回话,他看了看马二爷,马二爷也看了看他。 “坏了!”二人异口同声大喝一声,撒腿就往里跑。 “强子,别冲动,等会儿。”突然,马二爷停在了拱形石门前拽住了云强,云强太壮,被马二爷一拽险些把他也带着拽倒了。 “唉呀妈呀,您嘎哈呀?咱家爷儿现在都不知死活呢?还等个屁呀?兄弟们,抄家伙!遇神杀神,遇鬼杀鬼!里边就是坐着阎罗王也得把咱家小爷给老子抢回来!若不然,咱们统统都得死!”他一声令下,身后七八个兄弟全都荷枪实弹进入一级战斗戒备状态。支护工作也不干了,把木头板子和水泥袋子往地上一扔,一个个抄起家伙跟了上来。 “你个蛮子!休得胡来,你当这是你家的大草原吗?这里是斗室!稍不留神咱们不但救不了小爷,连咱们自己的性命都得搭进去懂不懂?擦亮你的招子看清楚了,里边有光亮吗?”马二爷拎着他的脖领子质问道。 云强不解问道:“咋地?没光亮进进不得了?没事,我这儿有手电筒,您要是害怕您自己在这儿等着吧啊!” “你这混小子,越说你越来劲是不是?我知道你对小爷的忠心,不过你也要明白,咱们盗门祖师爷曾经留下过规矩,鸡鸣不倒斗,烛灭不倒斗!小爷怎么能不清楚这一点?他进去后肯定在棺材西南角点上蜡烛了,如今里边一点亮光都没有就说明蜡烛灭了!此乃大凶之兆也!”马二爷以前也跟着吴功耀做过这买卖,懂得这门手艺的规矩。 “那……那你说咋整,总不能看着小爷有难咱们不救他吧?您老快点吧,一会儿来不及了,小爷若是有个啥三长两短的,咱俩全得成千古罪人,还有脸回去吗?”急的云强直跺脚,依着他的脾气肯定是要冲进去! 马二爷没说话,走到前边打开手电往里边照了照,这墓室很空旷,除了零散在角落里的一些锈迹斑斑的不值钱陪葬品外,只能看到到处弥漫着的一层灰色气流。这气流极不稳定,好似一股旋风一样在墓室中肆意席卷着。 “小爷糊涂呀!这种斗怎么能轻易下去?” 这时,一个汉子指着他们头顶拱形石门上挂着的两张兽皮面具,提醒他们注意,看看这东西有没有什么讲究。 “二爷,这俩是啥玩应啊?唉呀妈呀,眼睛睁这么大?活的呀?” 马二爷皱了下眉头,也不认得这俩玩应到底是啥意思。在中国人的传统观念里,兽尸是不能随着墓主人的尸体埋下来的。这是忌讳,甚至到了现在,就连主人凭生最喜欢的毛皮大衣等一切带毛的衣服都不得陪葬。 “你们几个,把这俩玩应弄下来。”马二爷吩咐道。 手下人立刻一个跳脚把这俩面目狰狞的兽皮面具拽了下来。 “二爷,接下来咋整啊?您快说呀!要不然真来不及了!” “烧了,赶紧把这俩东西给老子烧了!”马二爷命令。 火光四射,动物的毛发里含有油脂,沾火就着,烧得噼里啪啦作响。最后,这火光中竟然传来了一只狼和一只狐狸凄惨的嚎叫声,听的人不寒而栗。众人面面相觑,心道,幸好有马二爷这个老江湖跟着,要不然贸然冲进去指不定闯多大的祸呢。 第14章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马二爷从包里拿出来两根绳子,分别拴在了自己和云强腰杆上,把绳子另一边递给了其他手下人,吩咐他们说,一会儿我跟云强进去找小爷,如果我们发生什么意外,立刻往回拽我们。 说完,马二爷和云强钻进了石头拱门内的墓室之中。 还别说,这老江湖确实是有经验,他烧了这两张兽皮面具后,墓室中飘荡着的不稳定气流停歇了下来,整个墓室都静悄悄的。 墓室虽大,但却无遮无掩,很轻松地就看到了那张棺床和棺椁。但除此之外,马二爷和云强已经把偌大的墓室每一个角落都搜遍了,依旧不见有主子的身影。 “他妈的,老子就不信了?肯定是有什么机关,快找找!” “强子,别乱碰这里的东西,你先去西南角把蜡烛点着了,祖师爷立下的规矩咱们不能坏了!”马二爷跪在棺床前,也不管棺材里装着的是什么东西,先是给它磕了几个头,心里边虔诚的祈祷,希望祖师爷保佑小爷顺利脱险,希望墓主人不要怪罪,我们小爷年轻气盛,若是哪里冲撞了您还请见谅。 “二爷?二爷?您快来瞅瞅,这嘎达有蜡烛啊?肯定是咱家小爷刚才进来时候点的。”云强喊道。 “不可能啊?小爷虽然岁数不大,但做这行当可是老资历了,全天底下如果说还有一个摸金的手艺人的话那非他莫属了,怎么连这点忌讳都不知道?明明蜡灭了还不退出来?”马二爷隐隐觉得这古墓中虽然空空如也,但里边藏着的危险却丝毫不比那些贵斗龙斗少,不行,必须赶紧找到少主子迅速脱身。 “奶奶的,巴掌大的地方能跑哪去?这么大个活人难不成还人间蒸发了?来呀?给老子刨开!所有墙都别落下,我就不信了,肯定有暗室!”云强那火爆脾气上来了谁也拦不住。 “慢着,别乱碰这里的东西,你们把撬棍拿来。”马二爷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最中间的那口棺材上。 “啊?我说二爷,您是不是傻了?要不是您傻了就是咱家小爷傻了?好好的一个大活人谁愿意自己趟棺材里?您别闹。” 马二爷围着那口硕大的棺材转了一圈,嘴里吧唧了两口老汉烟,那一双小眼睛滴溜溜直转。“给我撬开!快点!” “哎,得嘞,您说撬那就撬吧。”云强无奈,只好依照马二爷的吩咐办。 别看他是东蒙马帮的大当家,手下管着几百号杀人不眨眼的响马子,可在江湖人那得论资排辈。人家马二爷虽然不是跟董爷,马四海等人一个头磕在地上的师兄弟,但确确实实算是他们师爷辈儿的了,董家以前马福祥的时候,一直都是马二爷在打理,他可以算的上是三朝元老了。 真要是因为判断失误把少主子折在这嘎达谁也付不起责,现在有个老前辈敢站出来拿主意,那云强自然是言听计从。 “你们都愣着干啥呀?二爷说了撬开就撬开!快点的!”云强大喝一声,手下四五个蒙古族壮汉立刻冲了上来。 其实哪里还用得上撬棍啊,这一个个壮汉,膀大腰圆的,估计一拳头都能把棺材板子砸碎了。 几个人合力,一点点掀开了棺椁,然后小心翼翼地平放在一边,最后露出了里边的棺材。马二爷站在一边没有继续下令,他把脑袋贴在棺材板子上听了听里边的动静。 这老贼王可不是一般的尖,像这种古墓里挖出个大粽子再正常不过了,最后一层棺材绝对不能轻易打开。没有少主子在,真要是弄出来大粽子他们谁都别想好。如果小爷真躺在里边的话,肯定就得呼吸,就得有心跳,只要稍微能有点活气,他那双贼猫耳朵就能听见。 “二爷,咋样?有动静吗?”云强催促问他。 “别吵吵,小点声。” 众人吓的大气都不敢喘,静静地站在一侧焦急地等待着,这棺材盖密封的很好,可以清楚的看见棺材盖与棺材接触的四边缝隙里都是被石蜡给呼死的。正常人一打眼就知道,这古墓还没遭过土夫子光顾,里边的墓主人依旧没有被打扰过,自家主子怎么可能在里边呢?他钻进去了,谁给他盖的棺材板子?谁又给他在外边涂了一层石蜡? 马二爷沉思了片刻,最后站了起来,无奈的摇了摇头,这老贼王那是千里眼顺风耳呀!哪怕是里边能有点动静肯定也能听见,可里边鸦雀无声,应该是什么都没有。 “咋样二爷?我就说不可能吧?您瞅瞅,这棺材板子下边还呼着石蜡呢。咋可能有人嘛?那不得憋死?来来来,都别站这儿看热闹了,赶紧去给老子抛墙!” 云强一句不经意的话可把马二爷吓的不轻。是啊,棺材现在是密封的,真要是小爷就在里边,自己的判断稍有不慎可不是要被憋死了吗?在古墓里边,什么邪乎事都有可能发生,又有谁能解释的清楚呢?不行,宁可错杀绝不放过! “给我把棺材板子抬起来瞅瞅!”马二爷说这话的时候,自己已经把手搭在了一侧的棺材板子上了。 “我说老爷子,您咋这么犟呢?要一般小事我强子肯定听您的,但此事事关小爷的生命安危,不能瞎闹!好好好,您愿意在这儿折腾就折腾您的吧,你们几个别听他的,快去,该干啥该干啥去,咱的时间不多!”云强也着急呀,眼看着这棺材是密封的,小爷一个大活人怎么就可能自己钻进去呢? 他带着手下人没搭理马二爷,自顾自地区墓室四角,这儿拍拍,那儿敲敲,想寻找这古墓中是否藏着机关暗道。 马二爷卯足了劲儿试了试,幸好这口棺材埋在地底下几千年之久了,原本再好的木质恐怕也被空气腐蚀的不成样子了。稍加点外力就能挪动,别说抬起来了,马二爷手指扣在棺材板子底沿上一使劲儿,手指甲都指甲戳进了木板子里。 第15章冰冷的尸体 他使出浑身力气,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棺材盖子被他重重地掀翻在地。 “小爷?小爷?是你吗?小爷?你说话呀!你醒醒呀!你可别吓唬老二,您要是有个啥三长两短的要老二以后下去了怎么面对大哥?怎么面对耀公呀?”马二爷眼看着这口数千年的古棺中躺着的那具冰冷尸体竟然就是自家少主子无双的。 无双双手合十放在胸口处,平静地躺在棺材里一动不动,只是现在还无法判断他此刻到底是什么表情,因为,他脸上带着一张奇怪的兽皮面具,看起来样子极其可怖,那古怪的动物脸皮像狗,像猫,又像豪猪,两颗森森獠牙从嘴里探了出来。 “啊?真是小爷?真在这里边呢?”云强跑过来一瞅,马二爷可没跟他开玩笑,虽然尸体脸上带着一张兽皮面具,不过尸体的身材和衣着都跟少主子是一模一样。不但如此,他右手下还压着一把雪亮的宝刀,嗜血冰刃。别的都可以复制,唯独这把宝刀那是天下无双至此一把! 云强那健硕的身体都在微微颤抖着,不仅是他,马二爷看到棺材里的无双也是大惊,因为棺材里是一点活人的气息也没有,如果不出所料,少主子已死! 他们微微张着嘴,眼睛瞪的老大,老长时间一句话没说出口。 “二……二……二爷……咋……咋整……还……还有救吗?咱……咱是不是?”他都吓结巴了。这七尺高的汉子这辈子怕过啥?牛鬼蛇神都见多了,那是从枪林弹雨中闯过来的,他天不怕地不怕,可唯独就怕有朝一日自家主子就这么安静第躺在自己面前,永远离开自己。 这就是江湖道义。如果这么解释有些夸张的话,那么还不如说他是条土龙,其他手下都是他的臣子臣民。皇帝驾崩,那这些忠心耿耿的臣子又当如何? 云强干吞了口唾沫,颤抖着大手从怀里掏出一根烟,就好似一位瘾君子一样狠狠地一口把烟抽光了。然后长长吐出一个烟圈,粗喘着气。 “刀?刀!给我刀!小爷,您等着,强子这就随你去!妈的,仇不报了!买卖不做了!您在下边也得有人保护不是?没有您就没有强子的今天,您放心,在黄泉路上等强子!我这就随您去!” 他那些手下人也吓傻了,如果说东北盗门是一个江湖门派的话,那还不如说是他们这些江湖盗匪的一个信仰,如今,信仰已灭,天塌下来了,还有什么理由苟活于世?一个个立刻纷纷从腰间拔出了马刀就打算自裁而亡,为主子殉葬! “住手!你们糊涂呀!死?死能解决问题吗?”马二爷一巴掌重重地打在云强的大脸蛋子上,把这小子打醒了。 “可……二爷,少主子已经……好好好,就算不死,老子也得把这古墓炸了!啥明器也不要了!妈的,管他是谁的墓呢?就算是天皇老子的墓也得炸了!”云强暴脾气又上头了。 “滚犊子,别在这儿大呼小叫的!先别管死活,赶紧把小爷抬出去!”众人伸手把无双僵硬的尸体从棺材里抬了出来。 这一碰身体,众人也是连连摇头,刚才多少还有一丝希望,可手碰到无双身体的时候却感到他的身体已经彻底凉透了。 众人抬着无双从墓道中落寞地退了出来,墓道中几乎已经洒满了七尺男儿们的热泪。那一刻简直是心如刀绞,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董家亡了,耀公绝后了,天……塌下来了! “大……大哥……咱来的匆忙,也没准备孝布啊?这可咋整?”一个汉子不合时宜地迸出这么一句话来。其实这时候说这句话也不为过,眼看着无双肯定是死尸一具了,那还不得准备后事啊? 气的云强一巴掌把那小子打的鼻孔窜血,一个巴掌打的不解气,还冲上去一通拳打脚踢,幸好最后被马二爷拦下了。 “你他妈再说一句!你们全家死了咱小爷也死不了!谁再敢多一句嘴老子一枪打爆他的脑袋!”云强把气全都撒在了手下人身上。 “好了,你跟兄弟们发什么火?都啥时候了?先冷静,出去了再说,你们别忘了,咱家小爷是魁星转世,是天命!可没那么容易死!肯定还有其他法子的!”马二爷说这话,也是给自己吃了颗宽心丸。 墓道外,所有兄弟手举火把还在焦急等待,见他们抬着个人出来了,都以为是谁受了重伤呢,冲上来刚想搭把手,一低头只见他们抬着的竟然是少主子! 上百号兄弟都吓傻了,齐齐跪倒在地楞做当场! “哭?哭你妈x呀?小爷又没死!” “快!快!快!别说没用的,给我找车!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法子,现在是2点整,6点前必须把小爷给我送到巴雅拉教授的诊所!晚一分一秒我枪毙了你们!”马二爷临危不乱下令道。 现在这节骨眼上,谁还有工夫管那个宋三宝啊?什么都不要了,什么都不管了。坐着车一路狂奔而下,还别说,上了高速后,云强的脚丫子都要插进油门里了,总算是在早上六点多开进了长春市。 这事可没敢先高速老太太,老太太这随时哪禁得起这个呀,那还不得一口气背过去?别说老太太了,干脆连董家人都没敢通知。董家都是谁呀?马福祥,蓝彩蝶,一个比一个嘴臭,真要是让他们知道了指不定事得闹多大呢。 现在还不能百分百确定少主子已死,必须先让巴雅拉教授看一下,生死之事可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明白的,一切都要以科学为依据。 巴雅拉教授听到这个噩耗后也吓坏了,连夜早早地把医大所有科的专家全都请到了自己的诊所,不但如此,还调来了许多医大的医学仪器。医院里的病人咋办?那还有心思管这些吗?巴雅拉教授只有一句话:我这个忘年交的小朋友身份尊贵,为了救他不惜任何代价! 第16章情况不容乐观 无双被推进了诊所的手术室中,很快,手术室上的门灯变红了,大门重重地关上了,里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自己家小爷到底还有没有救谁也说不清。》し 刚推进来的时候,这七八位临床专家们看了一眼无双的情况都直晃脑袋。最后还是巴雅拉教授坚持要把他推进手术室。 其实他不需要做任何手术,因为他没有伤,也没有中毒,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古墓中经历了什么,看到了什么。他已经做过x光扫描了,全身没有任何外伤,五脏六腑跟活人也没有任何差别。可唯独就是没有这口气。 那张诡异的兽皮面具一直扣在他脸上,谁也不敢轻易摘下来。现在谜团都指向了这张兽皮面具上。 他不需要手术,所以,手术室里的专家们也只是给他做了个全方位的检查而已,不大会儿,手术室上的门灯又绿了。云强是粗人,以为只要是病人,进了手术室,手术室的门灯绿了就说明手术顺利人救活了呢! “哈哈……哈哈……老子就说嘛,咱家小爷福大命大肯定没事!” “二爷,云强,你俩谁能负责,进来一下,我有话要说。”巴雅拉教授手中拿着一张化验单,口气十分凝重地对他们说道。 “咋……咋个意思?教授?您可是人类生命学的国际大专家呀,您别告诉我……” “好了好了,你还是在这儿呆着吧,马二爷您进来一下。”巴雅拉教授没敢直接当着众人的面说无双的情况,因为情况很复杂,从医学的角度好解释,但里边也涉及到一些神鬼之事,所有专家们都尽力了,但他们的这位患者太特殊了,那些上了岁数的老教授们一辈子救人无数,却从未见过这么古怪的病情。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什么事情是完全不能用科学解释的通的吗? 这些医学专家们都是无神论者,可眼前,躺在手术床上的少年人无疑打了他们的脸。这太匪夷所思了,这太不可思议了。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怪病? “诸位同事,今日麻烦各位了,都回去好好休息吧,仪器也都带回去吧,我看怕是用不着了。哦对了,今天之事还望各位对外守口如瓶,我这位小朋友的身份实在过于特殊。”巴雅拉教授把所有同事送出了诊所,然后带着马二爷走到了无双的病床前指了指。 “教授……我家小爷他……您是不是要跟我说那啥?”马二爷一辈子送走的老兄弟们可不少了。这方面也有些经验,现在应该是医生下最后医嘱的时候了。 “啥?你是大夫我是大夫?你想听我说啥?说让你准备无双的身后事吗?”巴雅拉教授平静地坐在无双的床沿上,表情和语气都很平静,不像是要有什么大事发生。 “不是……这……可他……?不是要准备后事?那他……我家小爷有救?” “呵呵……来来来,二爷,您看看这个,这是你家小爷的心电图,我们给他做了全方位的检查,他现在已经没有什么身体体征了,只是,心电图上显示,他的心跳很弱,十分弱,弱到老中医为他号脉恐怕都感觉不到他的活气。但是,他却是真真切切的还活着,而且,他的心跳很平稳,完全足够维持他现在的生命体征了。不过情况依旧不容乐观呀!”果然,巴雅拉教授手上的心电图跳动很均匀,同样也很微弱,不仔细看可能都看不出波动来。 “没事,没事,太好了!太好了!只要小爷有一口气在我们就要把他救活!您说吧,还有啥招?请美国最好的专家!不不不!德国的!德国医学最发达!不不不!美国德国英国法国!除了小日本,您统统给我请来,钱我们有,要多少有多少!”马二爷很激动,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那就还有希望。 巴雅拉教授是个文化人,他推了推眼镜,第一次点着了烟沉思了起来。 “您倒是说话呀!不是还有希望吗?那您给我直条道,您说怎么办我马老二就怎么办!”马二爷急着催促他说。 “嗯……二爷,这话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也许不应该从我们医学工作者的嘴里说出来,但是,我不得不承认,现代医学还无法解释双小爷现在的身体状态,也无法诊断出他到底是因为什么晕死过去,又如何能把他救醒。我是满人,我们满人相信天人合一的说法,万物皆有灵,双小爷乃是魁星转世,福大命大,但命中该有此一劫难,如果有可能的话,我觉得你应该想办法给他找一位巫医,也许能比我更有办法,当然了,这段时间我会尽量给他多打些营养液,维持他的生命体征,不过您最好尽快!一定要尽快!你们盗门人肯定也认识许多江湖术士,应该不会有骗子,记住!您一定要快呀!我也不知道还能维持多久!” 巫医?啥是巫医?巴雅拉教授又提到了他们满人,这不是明摆着嘛,让他去找一位萨满。可这年头啥都好找,唯独老手艺人稀缺。一时间上哪去找巫医去? 巴雅拉教授又说道:“我觉得双小爷的根源就在于他脸上这张兽皮面具上,巫医不在场我也不敢轻易把它取下来,随便取下这张面具很可能他的心跳就终止了。”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嘈杂的呼喊声,像是云强跟人吵了起来。 “你给老子滚!小爷不在这儿!你个狗汉奸!再让我云强看见立刻一枪崩了你!” “云强,让开!我好歹也是你的前辈,同为盗门人你竟对老夫口出不逊,若不是看在小爷的面子上你以为这是哪里呀?这是你家的大草原吗?我告诉你,这是长春,我动动小手指就能取你性命!让开!再不让开就来不及了!” “放屁!来来来,我云强倒要看看了,你这老东西还敢跟我动手?有本事让你的人一起全上来!”云强那大嗓门子一喊起来都赶上虎啸了,生怕这事外人不知道。 第17章不速之客 马二爷赶紧冲了出去,抬头一看,诊所外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那金点术真传的佟四喜。对呀,对呀,佟四喜是金点真传,论辈分也是吴功耀的弟子,金点术虽然不是巫医,可这神算子现在出现,也许还真能帮上小爷。只是此时非同小可,若是被他知道了……万一传出去那可就江湖大乱了。 “强子,退下!怎么跟前辈说话呢?”马二爷呵斥住了这个莽汉。 “哼!” “呵呵……佟老板莫怪,这蒙古族汉子在草原上野贯了,这不,小爷让他给教授连夜送来一批上号的蒙药,他拿着鸡毛当令箭还跟你叫嚷上了,您看在我面子上别跟他一般见识。”马二爷双手抱拳赶紧赔不是。 “老二,你这么大岁数的人了,怎么睁着眼睛跟我说瞎话?”佟佳燕在一旁搀着佟四喜一步步走到了门前,可马二爷愣是没让开,横在门口挡住就不让他们进。 “瞎话?哎哟,佟老板这是咋说的呢?我是晚辈,怎么敢糊弄您呢?”马二爷眯着眼睛与佟四喜对视着,也想从他眼中得到一些信息。但佟四喜这老狐狸太狡猾了,根本不正眼瞧他。 佟四喜问道:“我来问你,小爷是不是在里边?” “小爷?没有的事,你佟老板耳目也不少,肯定也知道,小爷去绰尔河处理一些小事,哪有这么快回来的呀?你要是有事就说,我可以代为转达。” “哼哼……”佟四喜伸出大手重重地在他肩膀上拍了拍。“老二,看不出来呀,你还有当演员的资质呢?你休要瞒我了。你我都是明白人,我佟四喜不妨跟你明说,昨夜我是一夜没睡,不是不想睡,而是没有睡意,心慌得很,刚才天亮前我夜观天象,见东方天空有一大片乌云遮住了魁星夺目的光彩,我掐指一算,小爷大劫将至!我赶紧就给手下打了电话,我的人告诉我,你们连夜开车把小爷送回了长春,我是一路跟过来的。” 马二爷哑口无言了,这金点术真是名不虚传,他不愧是吴功耀的得意弟子,此人心机太深了!只是他此次来是敌是友呢?这佟四喜自从回到国内他的身份就一直是个迷,对盗门的师兄弟们是忽远忽近的,谁也看不出来他到底是否还对师门忠心耿耿。 “咋地?小爷就在这嘎达呢!我云强就是不让你进去,你有招想去,没招死去!有本事从我身上压过来呀!”云强又犯浑了,没等马二爷说话,他先招了。 “老二,让我进去吧,也许我能帮小爷渡过难关。”佟四喜显得很诚恳,为表诚意,他把手下人全都打发回去了,而且还张开双臂让马二爷的手下搜身。 马二爷狠狠瞪了云强一眼,心道,你这个蛮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让你们蒙古族人撒谎怎么比你们杀人还难呢? “让他进来吧!也许他真能帮到双小爷。”诊所里,巴雅拉教授走了出来为佟四喜说清。 进来是进来了,可云强一直就站在佟四喜身边,防止他对小爷不利,引得他与佟佳燕几次三番差点翻脸打起来。 “佟老板,你看看吧,你见识广,又懂得阴阳相通之术,不瞒你说,我是已经束手无策了。” 咱们前文书说过,吴功耀这四个徒弟每人习得师傅一门本领,别看没有人学医,不过盗门人都算是手艺人,平时难免会接触到这方面事,虽不能算是一个完整的巫医,但对阴阳之事也都多少会有些了解。 佟四喜一打眼,不免咂嘴摇了摇头。这少主子身上阴气好重呀!他用观气法细细打量那张兽皮面具,竟发现那可怖的小兽嘴角竟然略微上翘好像是在对他诡异的笑着。 “猯犬?怎么会是这种东西?”佟四喜自言自语道,看他的表情也知道十分棘手了。 “佟老板,什么是猯犬?” 佟四喜说这猯犬乃是上古妖兽,别看体型小,但它却专门以残食人的灵魂与恐惧为食,是上古时期传说中最难对付的妖兽。它已经绝迹数千年了,小爷怎么会好端端惹上这东西了? “你先别说这些了,那这面具能不能取下来?”马二爷问。 “不能!是万万不能取下来!除非找到可以治服这妖兽的人,让他取下来,否则你们谁也不要乱碰!小爷现在命悬一线,必须抓紧时间!”佟四喜脑门上汗如雨下,情况比他想象的要糟糕的度了。如今,无双也就只剩下最后一口气还吊着呢。这口真气若是散了命也就丢了,也就是无双吧,求胜心强,命大,身体好。换旁人试试?灵魂早就被猯犬啃光了! 马二爷不懂这些理论,也对那些上古传说不感兴趣,又问他说:“佟四喜你这些话不是都等于放屁吗?我就问你,你有没有办法救小爷吧?” 佟四喜无奈的摇了摇头:“并非老夫不肯相救,小爷乃是盗门最后一条根,但凡还有法子我定然不会袖手旁观的,只是这猯犬实在不是咱们普通人能对付的凶兽。我的意见很简单,找巫医!” “这还用你说嘛?我也知道去找巫医,可当下之急巫医去哪找?偌大的江湖,你找几个骗子容易,真想找神调门的传人去哪找?再说了,就算能找到,小爷能不能等到那时候呀?” 佟四喜把佟佳燕叫到了身旁,问她,几日前我让你打听的事如何了?那人现在身在何处? 佟佳燕说那人藏得很深,他大隐于市,以前兄弟们曾经在双眼鹿乡山里见到过他,但自此之后再想找就早已没有踪影了。 “这范围太大了,不是要等于在大海里捞针吗?”佟四喜皱着眉头也有点犯愁了。 “佟四喜,你把话说明白呀?你到底要找谁?谁能救小爷?你给我指出来,能不找找到是我的事!” 佟四喜说老二你先别着急,此人不是谁说找就找的,别说我轻易找不到他,就连咱家小爷也找了这人许久了,可盗门这么多眼线,到现如今还是没有他的消息。他若有心藏起来隐匿于世,咱们谁也找不到。 第18章白骨权杖 马二爷坐在无双的病床一侧深吸了一口气,想抽两口老汉烟,可一想起主子以前最讨厌老汉烟这股刺鼻的气味又赶紧拿开了。 “你是说张铁鸡” 佟四喜点了点头。“没错,就是他如果当世还有人可以救咱们小爷的话,就非他莫属了,此人受七姑娘真传,他的本领集我们师兄弟四人的所有,并且对巫医和祝由科也颇有建树,老二你可以去碰碰运气。” “哎说到这张铁鸡我也头疼啊,佟老板,你说这老东西是不是要不然小爷掌家这么久,他怎么就迟迟不露头呢” “当年七姑娘离开常胜山后只把他一人带在了身边,到底嘱咐了他什么话咱们谁也不清楚。我只知道,七姑娘是小爷的太姥姥,她也是神机妙算之辈,把这张铁鸡留在长春附近,肯定是以备小爷不时之需,不过我想既然他还不愿露头,那就说明此事还有转机,还没到他张铁鸡必须露面的时候。另外,你不要忘了,我佟四喜会金点术,他也会,他也是能掐会算的主,此时此刻,也许他正在家里等着呢,等着你上门去求他”佟四喜说道。 二十几年前马二爷确实是见过张铁鸡,跟他虽算不上熟络,不过毕竟是师出同门,彼此见面也格外亲切。他们聊了许多,当时马二爷就问他,如今我大哥执掌盗门,你为何不去投奔 张铁鸡却说,我大师兄此生并无大灾大难,我不去相助也有我的苦衷,当年七姑娘曾嘱托过我,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不可轻易露面。 这里边还有点小隐情。张铁鸡咱们曾说过,就是莫小七在山里边从狼嘴里边救回来的一个可怜孩子。他资质平平,又不算是江湖人,所以,当初很多人都不同意莫小七把这孩子带在身边。莫小七也算是阴阳玄道的徒弟了,她从师父手里学的本领甚至比丈夫吴功耀还多,盗门的哥们手艺全都学会了。 能跟在她身边代表着什么试想,连董爷这样的亲生儿子也只从父亲那儿习得了盗门其中之一的老手艺走山,佟四喜学到了金点,马四海则是憋宝连亲儿子都只会一门手艺,那张铁鸡门门精通这是何道理呀 啥叫羡慕嫉妒恨呀包括董爷在内,你看着慈眉善目的一个老爷子,真要是他张铁鸡敢来,那可是没他好果子吃你张铁鸡本领那么大,这盗门魁首到底要轮到谁来做呀 张铁鸡太聪明了,懂得这江湖的险恶。所以一辈子一直谨遵师傅莫小七的嘱托,不到玩不得以的情况下轻易不会露面的。 自此之后,董爷和无双两代盗门魁首都曾无数次派人去双阳寻找张铁鸡,可就算是把整个双阳都翻过来还是找不到人影。 “好吧,但愿如你所说,我这就去双阳,不过小爷这边” 佟四喜说,你放心吧,我可以暂时想办法护住小爷的魂魄,不过我的能力有限,只能暂时保住他3日,3日内你必须回来不然 “强子,带着人守着小爷,这三天内谁也不许离开诊所半步这里的通讯设施全部切断我去趟双阳。”马二爷给云强打了个眼色,示意他佟四喜也不可以离开 “呵呵老二,不必如此,我佟四喜既然来了,就没打算走,小爷若有个三长两短的咱们谁都没脸下去见耀公。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你快去快回”佟四喜拍了拍马二爷的胸口,这一拍,马二爷就觉得他手掌里好像藏着什么东西,佟四喜手快,借机把那东西揣进了马二爷胸兜里,然后会意地冲他点了点头。 什么意思在场的可都是自己人了,还有什么话不敢直说吗哦,马二爷明白了,佟四喜不信任的是巴雅拉教授。 虽然知道这张铁鸡就藏在双阳境内,可说的简单,双阳好歹也是一个县区,那么大一片区域,自己什么线索都没有,怎么找而且还必须在三日内把他带回来,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马二爷上了车后,一摸兜里,原来是一张字条。他打开字条一瞅,哦明白了,还真是误会了佟四喜。佟四喜告诉他,最近双阳附近有个满族古镇叫伊丹镇,有个农民在自家耕地下边挖除了一个地窖,这地窖好像能有个七八百年的历史了。下边出土了许多古老的祭祀用品,看起来都是以前女真人巫师所用的祭天时的器皿,其中有一根萨满巫师所用的骨仗,那根骨仗是人的背脊长骨上他与高翠花年轻时的风花雪月,所以只能写了张字条偷偷交给马二爷。 第19章祸事不断 马二爷想起来了,那次小爷想教训高翠花这个叼妇,后来派马福祥和蓝彩蝶一路追赶,可半路上竟杀出个程咬金,连马福祥和蓝彩蝶二人联手都不是他的对手。想来,劫走高翠花的肯定就是那张铁鸡了! 晚上五点多时候,马二爷开车到达了伊丹镇,这镇子本就屁大点的地方,有个啥风吹草动的都瞒不过街坊四邻的眼睛。踩盘子是这些飞贼的入门本领,纯凭一张三寸不烂之舌,准保把你家几亩地,地里有几头牛都给你打听的是一清二楚。 其实不用打听也能知道那老农家的住处,因为入夜后,太阳刚下山,就见得伊丹镇上空笼罩着一大片黑压压的雾气,再仔细一瞅,那哪里是什么黑雾?明明就是无数只黑蝙蝠在夜幕下聚集翩翩起舞。 蝙蝠的数量很多,足有上万只,挤在半空中来回盘旋着。一般蝙蝠这种东西的确是昼伏夜出的小家伙,可它们这么多挤在一起捕食还是头一遭呢,而且这里是个镇子,镇子上空哪里有那么多小昆虫给它们捕食啊? 蝙蝠乃是不祥之物,人们相信,大批蝙蝠出现就预示着灾难即将到来。所以,这几天一到了晚上,伊丹镇的老少家家户户都关起了门窗生怕招来这些不祥之物的光顾。 那成千上万的小蝙蝠飞在当空,一直绕着一栋庄稼院上空不愿走远,不用多说,肯定就是这家人家挖出了乌衣萨满的邪恶骨仗了。 马二爷本就是个飞贼,翻墙跃户那都是他的看家本领,他见时辰还未到,便噌地下窜到了那户人家的房顶上,然后仰面枕着自己的胳膊倒在房顶上闭目养神。 有些东西呀,别看好,但命中注定不是你的,你就不能拿,比如这姓刘的老农吧,一家五口人本来是其乐融融,他五十来岁了,辛勤耕种了这么多年,总算是家里边盖上了三间大瓦房,儿子也娶上了媳妇儿,去年媳妇儿还给他生了个大胖孙子。 多好的一家?可他偏偏在这时候从自己地里挖出来这么个玩应,起初他一看是跟白骨手杖也吓坏了,尤其是刚挖出来那会儿,眼看着那根手杖上的骷髅头眼珠子里渗着幽绿的光,搁谁谁不害怕呀? 后来拿出来仔细一瞅,那可能是两块绿宝石。他当时就起了贪念,想自己留下来。这下可好了,自从这跟骨仗被他挖出来后,家里边就怪事连连不断。 先是家里五口人连续噩梦,那梦里全都是死人,到处都是白骨累累,眼看着一个老人脸色惨白,手中就拿着这跟骨仗,正在对他阴冷的笑着呢! 而后,小孙子大病不起,高烧不退,一病就是好几天,大夫也瞧不出怎么回事来。 前天,自家祖坟竟然塌了,祖坟下边直冒往外冒血水,熏的半里之内都能闻到那股恶臭味儿。 后来有人就说了,老刘啊,你家这几天不是走背字嘛?我看你肯定是动了什么不该动的东西,惹上了什么山里的狐仙精怪了,你赶紧找找吧,再找不着根儿你们全家就完了。 那还能有啥事?一切根源可不就是这跟白骨权杖吗?老刘把心一横,扔了吧,怪可惜的,再埋回去吧,那不是自己白折腾了吗?以后还指不定添负了哪个土夫子的胃口了呢。既然此物活该自己得不到,那还不如把它卖了。 这才一传十十传百,惹来不少人跟着竞价。 天彻底黑下来了,头顶上的蝙蝠是越来越多,那都赶上龙卷风了,绕的马二爷无法安心歇息。远处逐渐开来了一台小轿车,小轿车开着大灯,一眼就看到是吉c打头的车牌子。 轿车停在了老刘家门口,从里边走下来一个六十左右岁的男人,别看他上了岁数,但脚底下走到都没动静,而且是一身的邪气。 此人一从车里边钻出来马二爷立刻也坐了起来。怎么会是他?难道他就是那个八万块钱的卖家?这邪恶的白骨权杖若是真落到了他手里那可是祸患无穷了,今日就算是高翠花不露面自己也必须想尽办法阻止他! 要问这人是谁呀?他便是机关门传人鹤展鹏! “您来了?钱带来了吗?”老刘头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张口闭口就是钱。 鹤展鹏拍了拍自己左手拎着的皮包,皮包里鼓鼓囊囊的,那年头,八万块钱不是个小数目,都能在城里买两套房子了,一般农民哪见过这么多钱呀!老刘头乐得合不拢嘴,赶紧伸手就去拿装着超片的皮包。 “哎?刘先生,货呢?我是不是得先看看货呀?”鹤展鹏缩回了手。其实以他的本领就算是杀了这一家人抢了白骨权杖也是未尝不可。 “啊,您放心,放一万颗心,那宝贝就在我家西屋呢,来来来,您里边请!”老刘头把鹤展鹏让进了西屋里,不大会儿,西屋里亮起了灯。二人也不知道在里边说了些什么。 又过了一会儿,老刘头满脸堆着善笑恭敬地走了出来,那都赶上奴才见了皇上似的了,就差给鹤展鹏跪下了。 他手里抱着装钱的皮包乐得嘴都要裂到腮帮子上了。“老板慢走啊!以后要是还有啥好玩应我再给您打电话。” “免了吧,这种事你若是再碰上一次,准保你家家破人亡。”说完鹤展鹏转身就要走。 马二爷看的这个急呀!心想高翠花呀高翠花,你怎么还不现身?你若再不来我马二爷就要出手了!这东西岂能落到鹤展鹏的手里? 鹤展鹏手里拎着白骨权杖刚抬脚迈出小院大门,突然,身后的老刘头径直仰了过去,他双眼圆瞪,最里边不停地往外喷血,颤抖着手指指着鹤展鹏…… “你……你……” “哼哼……你要这么多钱干嘛?有命花吗?”鹤展鹏转过身来从他手里就夺下了装钱的皮包。 小院里的动静把老刘头的媳妇儿和儿子引了出来,俩人一瞅老头就这么平白无故地死了岂能善罢甘休?冲上来就想与鹤展鹏理论。 第20章针锋对麦芒 岂料他们还没等靠前呢,就听搜搜两声,两根细如发丝的银色金属丝从鹤展鹏指尖中飞了出去扎进了他们后脑勺中,二人当场毙命! 这鹤展鹏杀人的手段太快了,马二爷看在眼里也庆幸自己幸好刚才没贸然出手,若不然,自己也够呛是他的对手。 怎么办?现不现身?难道佟四喜失算了?高翠花就没想夺白骨权杖?论身法,马二爷绝不输给鹤展鹏,但是鹤展鹏的手段他可早有耳闻了,此人乃是唐门后裔,尤其是他的绝学傀儡功,更是迷惑敌人,你根本不知道眼前站着的这个人到底是真正的鹤展鹏还是他控制的傀儡! 正在马二爷犹豫是否出手时,突然就见头顶上盘旋着的那一大片黑压压的蝙蝠竟然好似受到了某种力量的控制一般,径直就从头顶上扎了下去。它们的目标不是马二爷,而是鹤展鹏! 数万只蝙蝠直把鹤展鹏当成了猎物,不停地攻击着他,鹤展鹏虽然身手好,可架不住这黑压压的一大片蝙蝠不停地滋扰。没多大会儿功夫就把他咬的是遍体鳞伤。这鹤展鹏还真能挺,愣是一声都没吭吭,就这么干挺着蝙蝠的啄咬,拿着白骨权杖就往外走。 蝙蝠们的攻击更加猛烈了,它们要阻止鹤展鹏把白骨权杖带走。一只直径足有四十公分的大蝙蝠趴在鹤展鹏背上狠狠撕咬着,咬的他后背一片血红。 奇怪,人的忍耐力真的有这么强吗?那得多疼啊?他就这么挺着被蝙蝠啄咬也不反抗?马二爷眯着眼睛指尖中已经夹起了一颗石子。 “哼哼……阁下这么着急吗?”这时,屋外村道上,一个步履蹒跚的妇人驼着背拄着拐杖走了过来。她的声音很沙哑,透露着岁月的沧桑。 “什么人?”鹤展鹏挣了下,也感觉到了那妇人身上的强大气场。 黑压压的一大片蝙蝠见了那妇人后立刻飞到了她的背后,别看蝙蝠多,可却没有一个沾她边的,她就好似巫师一样,用她强大的气场控制着这群邪恶的蝙蝠。 “啧啧啧……没白来呀,还赶上一出好戏,打吧,赶紧打,人脑袋打出狗脑袋才热闹呢。”马二爷乐得清闲,嘴里叼着根稻草梗子,倒在老刘家房顶上看热闹。 “拿来!”高翠花半睁着那双死鱼眼睛看着鹤展鹏手中的白骨权杖。现在的高翠花已经全然不复年轻时的美貌,那整个就是一老巫婆。马二爷都难以想象,佟四喜是有钱有势,怎么现在还对这个老巫婆死心塌地的?她再漂亮年轻时候能好看到哪去? 鹤展鹏把白骨权杖用碎布条包了起来背在身后。“哪里来的山野村妇?我劝你速速让开,否则别怪鹤某手下无情了!” “哼哼……姓鹤?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咱东北这嘎达还有你姓鹤的一位高手呢?光天化日之下你竟敢草菅人命,入室抢劫?还有王法吗?” “别跟我谈王法,你这老妇快快让开,我的耐心有限!我不介意再多杀一个人!”鹤展鹏已经感觉到了高翠花身上的强大气场,他是个很谨慎的人,在不了解对方身手之前尽量避免与对方交手。 “交出来吧,把白骨权杖交给我我可以放你安全离开。咱先把好话跟你说开了,这白骨权杖对你来说没有用,对我却意义非凡,它就等同于我的性命一般,我已经寻它许多年了,还望鹤先生能成人之美。”高翠花重重地咳了两下,丝毫看不出这妇人有什么本领,倒像是苟延残喘的古稀老人。 鹤展鹏打量着面前的妇人,一双大手已经藏在了宽大的袖口中。他嘴角微微一笑,道:“想要它?那你去下边要吧!” 嗖地一声,半空中划过一道银光,好似电光火石般飞像那妇人。说时迟那时快,就见高翠花身旁的蝙蝠顷刻间围住了她的身体,鹤展鹏的内功很差,全都是仗着这两根诡异的银丝和唐门的傀儡功。银丝线扎进蝙蝠群里后,顿时戳死了四五只小蝠,但这个过程中也卸了八成力道,再无法伤害到高翠花了。 哗啷啷……哗啷啷……蝙蝠散开,高翠花拄着拐杖往前走了两步,每走一步腰间挂着的铜铃铛就发出清脆的声响来。 “你……你是个萨满?” “也不算完全是,我只是想了去亡夫遗愿,希望鹤先生能成全我。” 乌云越来越浓,遮住了天上的一轮明月,屋后的苞米地里起风了,刮的苞米地里沙沙作响。咔嚓一颗炸雷劈了下来,雷光晃在高翠花眼中时,她眼睛里竟然没有一丝光芒,好似一具冰冷的尸体。同样的,马二爷看的清清楚楚,那鹤展鹏此刻身后竟然没有影子。糟了,这个鹤展鹏难怪不怕这些蝙蝠滋扰呢,他就是一具傀儡! 一般情况下,傀儡与傀儡师的距离不会超过100米,太远了就算有丝线控制着傀儡,恐怕刮来一股风还是会吹动银丝影响傀儡师的控制。马二爷眼力可算是不错了,可却在老刘家小院附近一周都再没有找到其他人了。这家伙到底藏哪了?若是真动起手来恐怕高翠花要吃亏了! “鹤先生,家师一直嘱咐我不可再造杀孽,我不想出手,交出来吧。你是无法驾驭白骨权杖的,它落在你手里也没用。”高翠花最后警告他说。 “哼!可以呀,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说罢,这鹤展鹏一跃而起,单手从腰间抽出利刃向着高翠花就砍了下去。 鹤展鹏没有什么内功,不过轻功可是不错的,眨眼间已经就冲到了高翠花身前,不由分说,那雪亮的匕首就砍了下去。高翠花看着年迈,不过也有些功夫,撑起拐杖就抵住了他的匕首,然后口中默念满文咒语,身后的蝙蝠们暴风骤雨般席卷而来。把那鹤展鹏直接扑倒在地不停地撕咬着。 “鹤先生,最后问你一句,交还是不交?”高翠花冷冷的问道。 第21章真假傀儡 岂料,鹤展鹏躺在地上竟然不说话了。高翠花也纳闷,这些小家伙虽然多,可却不至于立刻咬死一个大活人吧?这怎么说死就死了?若是真杀了人回去怎么跟师傅交代? 她腰间的铜铃铛又晃了起来,蝙蝠们听到铜铃有节奏的响声后全部飞了起来。再一看,躺在地上的鹤展鹏已经没呼吸了。全身都是血都没个人模样了。 高翠花走了过去,低头从他身上就打算把白骨权杖拿过来。可她刚一伸手,就突然觉得身后一股阴风刮来,再想躲就来不及了。扑哧一声,一支飞镖打进了她的右臂中,顿时鲜血直流。 一根银丝飞了过来,直接缠住了白骨权杖拽走了。 高翠花捂着右臂回头一看,不知何时,身后竟然站着一个黑影,那人的长相竟然与面前这具尸体是一模一样,就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似的。 “你……?他……?”高翠花楞作当场。 鹤展鹏手中握着白骨权杖邪邪的笑着。“哼哼……哈哈……没看出来呀,你这山里娘们还真有点本事,能用自己的气场控制这么多蝙蝠?如果鹤某没猜错的话,你这应该是神调门的本领吧?” “你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识得我神调门的本领?” “哎!”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若是半个世纪前,我鹤展鹏倒是可以放你一马。” 马二爷一直在等待时机,现在看来,他是必须得出手了,高翠花的确厉害,但跟鹤展鹏比起来还是差了些,人有好有坏,您急着,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坏人不是比好人本领高出一截,而是人家心眼多。高翠花想要的只是这跟白骨权杖,而鹤展鹏却是想要她的性命! “哦?原来如此,难怪小爷每次都吃亏了。”老贼王一直在偷眼观察着,这个偷袭高翠花的鹤展鹏依旧没有影子,他依旧是个傀儡。 马二爷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真正的鹤展鹏只要不露面,他肯定不会出手先暴露自己。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不过,到底谁是黄雀?到底哪一个是螳螂?马二爷并不知道,刘老汉家对门小院中正坐着一个胖老头,那胖老头是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怀里抱着一个电匣子,正听京剧呢,嘴里边还跟着咿咿呀呀的哼唱着。 “你也是盗门人?”高翠花问他。 “以前算是,不过现在不是了,你知道这些也晚了,神调门与机关门本来就是被盗门所遗弃的,今日我鹤展鹏就算杀了你,也是神不知鬼不觉!你以为盗门少主子能为你出头吗?” “呵呵……我高翠花早在几十年前就该死了,亡夫就在下边等着我呢。不过,就算要死我也要把这白骨权杖拿给他!”高翠花笑了笑,依旧没有放弃希望。 “你很自信呀!是什么力量支撑着你说出这样的话?你不是我的对手,刚才就应该看出来了!” “是吗?鹤先生,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你看看你的脚下!” 鹤展鹏低头一看,当时就傻眼了,原来高翠花不停地在跟他说话是分散他的注意力。不知何时,鹤展鹏脚腕上已经爬上来无数的草藤,那草藤已经死死缠住了他,任凭他怎么挣扎也挣不开!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交出来吧,我不想杀你,不想再造杀孽!白骨权杖你不能带走!那白骨权杖过于邪恶,不是寻常人能够驾驭的!”高翠花步履蹒跚着走近了看似毫无反抗之力的鹤展鹏。 这时,就见鹤展鹏扔了手中的利刃,用自己的右手手掌扣住了自己的脑袋,然后大喊一声,卯足了劲儿把自己的脑袋往右侧一搬…… “我的天,这是什么功夫?难怪老子找不到傀儡师呢!原来……奶奶的,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呀!”马二爷看的都惊住了,这傀儡竟然伸手从自己身体里又拽出来一个人,两个人一模一样,都是有血有肉的鹤展鹏。 不过这次可真的是傀儡师的本体了,这个从傀儡身体里被搬出来的鹤展鹏是有影子的!就在高翠花楞做当场时,马二爷已经提前出手了,指尖中的那颗小石子儿飞速弹了出来,这老贼王玩暗器的功夫可不是吹的,那是百发百中! 鹤展鹏的真身还没等站稳呢,突然被一颗石子打中了后背,疼的他嗷地一声大叫了起来。 “谁?是谁在偷袭我?有本事站出来……哎哟……”又是一颗石子飞来,准确地打中了他的右手,顿时手中的白骨权杖落地。一群蝙蝠过了过来,用自己的身体驮着白骨权杖把它送到了受伤的高翠花手中。 不管鹤展鹏怎么骂,马二爷就是不现身,因为老贼王知道,要论起单打独斗马二爷绝对不是鹤展鹏的对手。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也算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鹤展鹏的傀儡功厉害就厉害在他一直躲在暗处无论你怎么打,打的都是他控制的傀儡。如今,躲在暗处的变成了老贼王,那就活该他倒霉了,谁让他这么快就现出了真身呢! “小犊子,让你骂!让你欺负我家小爷,今儿就当你看看我们飞贼的本领!”马二爷手指间的小石子是一颗接一颗地打了出去,都赶上黄老邪的弹指神功了,虽不至于要了鹤展鹏的性命,可却也把他打的鼻青脸肿,满头是包。 “躲在房顶的朋友,有种你就下来,暗地里伤人算什么英雄好汉?”鹤展鹏眼看着这些小石子一颗颗全都是从老刘家房顶上打下来的,也判断出了马二爷的藏身之处。眼看着房顶上一个黑影正坐在那呢。 鹤展鹏心道,这人轻功不一般啊,怎么刚才我就没发现他一直躲在房顶上呢?幸好发现他了,若不然自己连杀了这么多人,不是全被他看见了? 要说呀,这马二爷别看是个老贼,可这老贼心善,没跟他下死手,你说你直接甩飞刀弄死他不就完了吗?你当你是黄老邪呀?那小石子要不了他的命! 第22章擒贼先擒王 鹤展鹏双手抱着头,就见他身子一晃,嗖地下窜起了老高,一道银光朝着马二爷头顶就飞了过来。 哎呀!不好!马二爷这老江湖也知道他的厉害,别在偷鸡不成蚀把米,到最后自己都得沦为他的傀儡。要说这老贼王的轻功是真好,一点都不亚于鹤展鹏的,就见他身子一横,借势打出了手指缝中夹着的最后一颗石子,打的真准,正好打在鹤展鹏射出的银丝上,那银丝的轨道偏了下,刚好从马二爷的头皮侧滑了过去。真是好悬呀! “何人敢坏我好事?”鹤展鹏喊道。 马二爷纵身从刘家房顶上跃下,他故作镇定嘴里抽着老汉烟邪笑着。“哈哈……路过的,路过的!” “路过的?这年头爱管闲事的人真是不少,怎么?看阁下的身手好像也是江湖中人啊?轻功不错嘛!从三米多高的房顶落地一点声都没有?你这轻功做个飞贼正好!要不可白瞎了。”鹤展鹏言语间有些讥讽马二爷的意思。 马二爷笑道:“对了,对了,老弟还真说对了,我就是个飞贼!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江湖人送绰号云中飞猴!” 这都是江湖规矩,马二爷年轻时候也的确有这么个绰号,您想啊,猴子身手矫健吧?他都能飞上云霄,那轻功得多好? 一般以前江湖人见面,若不分敌我,不知对方深浅,那就得先报这江湖绰号了。有些江湖老前辈甭管老了以后本领还剩下几成,你作为后辈就必须要尊重。打个比方,比如说马二爷瞧上了一宗大买卖,可他去的时候偏偏赶上其他飞贼抢先一步。那咋整?报上江湖绰号,准备吓的那后生乖乖把吃进嘴里的肉给你吐出来。为啥?马二爷乃是飞贼王!年轻时候那都是吴功耀身边的炮手,名头和资历都是响当当的,这就是江湖! “哦,原来是少魁主身边的马二爷呀?我当是哪位高手呢,难怪轻功如此了得了!想当年您可是当仁不让的草莽之首了。”鹤展鹏听到马二爷自报家门后,也是暗自竖起了大拇指。这老贼王可确实有两把刷子,轻易不出手,只要出手就没有他偷不来的东西。但偷东西跟杀人是两码子事。 “鹤展鹏!我念你机关门也曾归顺于我盗门之下,你走吧,我不想为难你,若是一会儿小爷赶到了恐怕你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马二爷闲庭信步地走了过来。你想忽悠人那就得装的像点,把话说的那么满,再不敢过来,那可不得穿帮了? 他搀起高翠花,给她打了个眼色,让她找机会赶紧离开。 “多谢二爷出手相救,回去告诉魁主,我欠了他一个人情!”高翠花双手抱拳说道。 “快走!”马二爷小声说“此人乃是唐门真传,他的傀儡功十分诡异!你我合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 马二爷这话说的动静可不大,跟蚊子叫唤似的。 “哼哼……哈哈……马老二!你还知道我鹤家乃是巴蜀唐门一脉?知道怕就好!速速让开!我不想与少魁爷为敌!” “你……你是怎么听到的?难不成你有顺风耳?”马二爷惊恐地看着鹤展鹏。怕就怕这个,自己本就没有什么地气,完全都是虚张声势,他只是孤身一人,根本没人能帮他了!现在他想的可就不是怎么能找到张铁鸡了,而是掩护高翠花走,救她! “不,不是我听见的,而是他!”鹤展鹏指了指地上躺着的那具傀儡尸,那具傀儡已经浑身是血身子冰凉了。 岂料,那如同行尸走肉般的傀儡竟然直腾腾地又站了起来。 “马二爷为了救我以立下强敌,我高翠花就算再没骨气也不会撇下你独自离开的!哼!他真当我神调门传人就如此不堪一击吗?”高翠花扭动身子,腰间铜铃铛哗啷啷直响,那清脆的铜铃声响起后,身后聚集着的蝙蝠立刻又暴风骤雨般地扑了上来。 “雕虫小技!”鹤展鹏闷哼一声,回手不经意地一扫,就见他身后的柴火垛燃起了冲天大火。 蝙蝠这种视力很差,鹤展鹏真是利用了这个弱点,他躲到了柴火垛后边,那些蝙蝠凭借着他留在空气中的气味还在追击他,成千上万的蝙蝠冲进了火堆中,顿时,一股刺鼻的焦糊味弥漫开来。 最后,就只剩下四五只小蝙蝠盘旋在上空不敢落下。就算扑上去,单凭这几只小东西也难以对他造成威胁。 火势减弱,当从柴火垛灭了后,马二爷再去寻那鹤展鹏的踪迹,抬头一瞅,柴火垛后边竟然又出现了两个一模一样的鹤展鹏。而且,这两个鹤展鹏全都有影子。 两个鹤展鹏一个箭步冲了上来就越马二爷和高翠花缠斗在了一起,马二爷还好,最起码这老爷子也有两把刷子,他的轻功丝毫不输给鹤展鹏,一时间他这边是打的难解难分,可却苦了高翠花,这老妇只会使用神调门的巫术,一点功夫没有。她的蝙蝠死了后,基本就等同于手无寸铁,哪里是鹤展鹏的对手? 马二爷只好冲上来挡在她身前,以一敌二。一分钟两分钟还行,可马二爷身手再快好歹也是个老头了,能坚持多久啊? “打蛇打七寸,擒贼先擒王!必须找到哪一个是真正的鹤展鹏!”马二爷说。 这话说的没错,但想找到鹤展鹏的真身又谈何容易呀,他的傀儡功练的已经出神入化了。之所以这两个鹤展鹏都有影子是因为他已经把自己的一部分魂魄注入进傀儡体内了。可以说,两个都是他的真身,只是,一个是活人,一个是死人! 对门小院里的胖老头还在咿咿呀呀跟着电匣子里的戏子哼唱着。时不时地,还会随着韵律,学着京剧里边老生的步伐走那么几下。他也不知从哪捡起一块粉笔头,嗖地下抛了出去,这白粉笔头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刚好就落在对面院里正在与马二爷纠缠的鹤展鹏衣服上。 第23章高手中的高手 起初马二爷还没当回事,但随着越来越多的小粉笔头子从对面院里飞出来,马二爷发现,粉笔头打的都是同一个鹤展鹏,好像对面屋有人正在刻意为他做标记。 鹤展鹏可有点慌了,自己哪里露出了马脚?两个自己都很像,有的时候就连自己都分不清到底哪一个才是真身!那人怎么分辨出来的?难道无双真的来了?不可能啊,就算他来了,那小子虽然聪明可这唐门的傀儡功流传数千年,还从未有人能破解呢。 他把傀儡留在原地对付马二爷,高高跃起跳进了对面小院里就找那胖老头理论。 马二爷有心想去救老人,可这边,鹤展鹏的这个分神与他的本领想当,自己也是只有招架的份,哪还有功夫去救人? “坏我好事?你是何人?” “小伙子,你在跟老朽说话吗?” “废话!这除了你还有其他人吗?” “哦,不好意思,老朽耳朵背了,你能大点声吗?” 马二爷现在被鹤展鹏的傀儡拖住了无暇分身,只能听着对面小院里的对话,听声音,那老者好像对鹤展鹏十分不屑。 “你是怎么分辨得出我的傀儡的?你究竟是何人?”鹤展鹏逼问他道。 “啥玩应?啥玩应?老朽耳背呀,来来来,你再往前走两步,大点声!”胖老头眯着眼睛慈笑着,那表情就好像弥勒佛一样憨态可掬。 “啊!!!!!!!!”突然,就听对面院里传来了鹤展鹏凄惨的嚎叫。而原本正在跟马二爷缠斗的傀儡竟停止了动作,然后好似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萎靡了下去。鹤展鹏的半缕魂魄散了! “小子,你不是耳朵尖吗?好啊,老朽倒要看看,以后你还拿什么偷听别人说话!以后你就永远都让你的傀儡代替耳朵吧?鹤展鹏,你听着,今日只是一个教训!若再让老朽看到你到时候就夺了你的一双招子!还不快滚!” 马二爷都傻了,我的天呀,这什么人啊?这么厉害?就算他用的是千术把鹤展鹏骗到身前了吧,可也得有点本事吧?若不然,那鹤展鹏身手那么快,岂能眼睁睁看着他弄聋自己的双耳? 一个黑影狼狈地从对面小院里跑了出去,他捂着自己的双耳,耳朵里一滴滴鲜血流淌而下。 “鹤展鹏哪里走!今日我马老二就要除了你这江湖祸患!”马二爷刚想追他,却又听对面小院里的胖老头说道:“老二,放他去吧,穷寇莫追呀!” 这声音很熟悉,好像似曾相识,在哪里听到过?对了,他好像是……好像就是张铁鸡! “翠儿!回来吧!” 高翠花低着头,就好像个犯错误的孩子被父母责骂一样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步履蹒跚地走进了小院里,然后反手关上了门。 “你是……你是张铁鸡?”马老二知道张铁鸡不想见生人,便站在门外高声问道。 “少主子的事我已然知晓,老二,你切记下,回去后去寻一种叫蛇葵的草药,用蛇葵与艾叶熬成水慢慢为少主子洗脸,那张猯犬面具自然而然会被泡软,待它松软一些后,再慢慢取下。另外,少主子醒来后不要让他乱走动,尤其是深夜,他的魂魄还不稳,可用金点术中的凝魂法来为他安魂,佟四喜很拿手,不需要我多问,去吧,去吧!”小院里边,依旧传出电匣子里咿咿呀呀的唱戏声。 马二爷生怕自己记不住,赶紧拿出小本子一一牢记。然后跪在门前说:“前辈,只怕……只怕这些我们做不好呀!还请前辈出手相助!董家自然不会亏待了前辈,只要您开得出价,我们就给的出来!” “我说马老二,你就这么没骨气?还给我跪下了?快起来,你我是同辈儿人,我受不起!我不去自然有我不去的道理,你也不用为难我,日后,待到有缘时,我自然会与小爷相见的。我可告诉你马老二,你的时间不多了,你若再不走,小爷还能不能撑到你回去那就不好说咯!” 马老二一听,赶紧连磕三个响头转身就跑。 小院里,高翠花跪在师傅面前低头不语,但手里那根白骨权杖依旧不愿放下。 “翠儿,为师是怎么嘱咐你的?你还记得吗?” “师傅,翠儿错了!可这把白骨权杖我必须拿回来,这是亡夫的遗愿!请师傅理解我!我高翠花对天发誓,从今以后绝不再用神调门的邪术!”白骨权杖上的那两颗猫眼石中射出幽幽的诡异之光。 “好吧,好吧,明儿你把这根白骨权杖烧给纳兰吧!自此之后为师希望你与他一刀两断!再不要念着他了,亡人已矣,生人苟活,你也算是为他了去最后的心愿了,他泉下有知也该闭上眼了。” “谨遵师父教诲!”不知为何,这高翠花看着骨子里都透着一股邪气,可自从拜了张铁鸡为师后竟然改头换面虔心向善。 “师傅,既然您老一直都对盗门忠心耿耿,为何不去见他?他前后已经派出几波人来找您了,这又何苦呢?”高翠花问他。 “是啊,为师一直都是盗门中人,我这一身本领都是七姑娘所传,又怎能背弃师门呢?可为师不能见他呀!见他之日便是身亡之时呀!” 书中暗表,为何张铁鸡不能见无双?无双五行中有四把纯阳烈焰,乃是千古难觅的命格。而这张铁鸡与他恰恰相反,命格中有三把水,分别是井水,河水,海水。从五行相克的理论上来讲,无双是他的克星!这也是当初莫小柒嘱咐徒弟的。 按理来说水命人是克火命人的,可无双这火命不一般,这样的命格是千古难觅!他命里的四把火不是一般的火,那是纯阳烈焰,任何大水沾边就没。张铁鸡也是个神算子,岂能不知利害?那还敢轻易靠前吗? 无双并不知道,每年他们去承德的功耀祠祭奠太姥爷时,其实张铁鸡也就在附近,等他们走后,张铁鸡还要跪在耀公法身像前上一炷香。 第24章最后的希望 他不是怕死,只是少主子还需要他,他不能现在就死! 马二爷不敢耽误时间开着车杀回了长春,见到巴雅拉教授和佟四喜后把张铁鸡的原话说了一遍。》し二人面面相觑想了好长时间也想不出这蛇葵到底是个什么草药。 “佟老板,你见识广,这蛇葵……是不是旧社会时江湖郎中的方子呀?”巴雅拉教授问。 “老夫纵横江湖数十年也接触过一些祝由术的传人,可还从未听说过有这么一位药草呢。老二,要不……”佟四喜看了看马二爷,不知道这么重大的事该不该通知她。 “您说丫儿?行倒是行,丫儿得了我四大爷的真传,这兴安岭遍地的天灵地宝还没有她不认得的呢,而且这孩子又通晓中医药学,只是……我怕把她吓着。你们是不知道啊,咱家小爷就是她的天!搁谁谁能承受得起?” “你这话说的不错,谁都是从年轻时候过来的,我懂,但问题是咱们现在谁都不认得蛇葵,时间不等人啊!你看,我现在为小爷已经点上了长明灯,这里一共是七盏,分别代表了北斗七星,他在最北方,因为他是魁星!如果这七盏灯全灭了,那我们就没希望了。”佟四喜指着无双身边环绕着的几盏铜油灯说道。 马二爷皱了下眉头,他刚回来有点着急,气喘吁吁的也没看明白,以为是诊所停电了呢。他细数了一下,油灯只有五盏是亮着的。 “佟老板?这……怎么那两盏……你赶紧点上啊?” 佟四喜面露难色低头不语。 巴雅拉教授叹了口气说,那两盏已经在你回来前灭了,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你看看吧,你们家小爷现在的身体越来越冷了,心跳频率也变得越来越慢,若不是专业科班出身的大夫,看了他的心电图肯定要把他送火葬场。 他看了看佟四喜,昏黄的蜡光下,佟四喜的脸色显得更加憔悴了,这位金点传人的的确确已经尽力了。 马二爷打了个电话回董家,电话里他没多说什么,只是让马丫赶紧来一趟巴雅拉教授的诊所,此事不要告诉别人,只需自己一个人来。不管马丫怎么追问,马二爷对无双的事也是只字不提。 马丫不傻,在电话里一听本家二爷的语气就知道是出事了。连衣服都没换,就穿了件吊带小背心撒腿就往外跑,他跟无双是青梅竹马,是两小无猜。这几日来,她一直睡的不安稳,只要闭上眼睛,梦里看到的就是无双满脸是血地站在她门口看她,她去追,不管怎么追不管怎么跑也追不到无双。她心慌的厉害,总觉得要出事。 “姐姐?你穿件衣服呀?姐?”已是午夜了,小托亚见姐姐一个人出去不放心,赶紧也跟了上去。 “托亚听话,我去教授那边,你先自己睡吧。” “姐姐?是不是出事了?” “没事,可能是小爷捎了什么东西回来让我去取吧,听话,睡去吧不用等我。”马丫勉强在脸上挤出一丝微笑。 马丫跑出去的时候顺手把自己的小箱子也背了上来,这箱子是马四海留下来的,是他以前在山里走动时习惯携带的小药箱子。憋宝人在山中寻找天灵地宝,也叫扫山,一走就是好几天,有的时候免不了会住在其他的小村寨中。马四海心善,走到哪,只要有人求他,他都会帮人家瞧病,而且还从不收钱。 小姑娘从小受了爷爷的教育,一直也是如此,一直到现在,搬来了大城市,还是习惯把这小药箱子随身携带。她心里有种不祥预感,这次去诊所肯定能用得上它。 “强子哥?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应该跟小爷在绰尔河吗?小爷呢?小爷回来没有?喂!我问你话呢,你说呀!”诊所门外,一群东蒙马帮的兄弟看守着,就算是过路的也不允许靠近分毫。马丫冲进来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蹲在地上抽闷烟的云强。 “说话呀?小爷呢?”马丫使劲儿推云强,那七尺高的壮汉被摇晃的就跟波浪谷似的。 “妹子……你自己进去看吧。” 马丫看见云强这张好像黑熊瞎子似的大脸蛋子上都挂满了泪痕!她二话不说就冲进了教授的诊所。 诊所走廊里空荡荡的,在这个特殊时期里,诊所不会接待任何一个患者。不但没有患者,而且连教授身边的那两个小护士也不见了。马丫立刻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他颤抖着双手推开了病房门,站在门前没敢往里走。这间病房的规格很高,能让巴雅拉教授安排在自己诊所就医的本来就不是一般人,你就算有钱可能也没有这个资格。而能住进这间病房里的,更加是人中龙凤了! 病房里古色古香的,门口就是一扇檀木屏风,屏风后也看不清到底是何人躺在病床上。只能隐隐看见对面窗沿上摆着的那两盆文竹,文竹凋零了,病房里充斥着一股无边的死气。 病房里十分昏暗,没有电灯,屏风里亮起了五盏铜油灯,马丫站在门前不敢往里走,她怕看到梦中的景象,她怕看到他满身是血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丫儿?你进来!”马二爷拽着她的小手强把她弄了进来,马丫使劲儿往后挣,甚至眼泪就在眼睛里打转了。这情景自己好像似曾相识,听大家说,自己在草原上受伤后,无双就是这么陪在她身边的,这一陪就是半年! 病床上的人已经换了衣服,他平静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他没有流血,但脸上却带了一张诡异可怖的兽皮面具。但她知道,这就是她心里住着的那个男人,因为只有他才有这种气息。哪怕是命悬一线他也与寻常百姓不同。 她捂着嘴眼泪一滴滴滑落下来。已经不需要再多说什么了,她忍着泪水,放下药匣子,安静地坐在无双身旁,把纤细的指尖搭在了他的左手手腕上。 第25章身在何处? 所有人都不敢打扰她,都在安静地等待着。一秒钟,两秒钟,三秒钟……一分钟过去了! “有救!还有救!不能放弃!小爷,你挺住,你等我,丫儿救你!”马丫扑到无双怀中终于难以掩泪放声大哭了起来。 所有人看见这一幕,都不免为这对苦命鸳鸯默默祈祷,就算是一旁的佟佳燕也在默默流泪,谁说无双就必须娶蓝彩蝶?她才是真正爱他的!天底下还会有这么一个女孩会掏心窝子一样对他嘛? “丫儿,小爷脉搏很弱,现在只剩最后一口活气了,我刚才去找张铁鸡了,张铁鸡说只有蛇葵和艾草才能救小爷,若不然,这张兽皮面具谁也不敢乱碰。可艾草好找,那蛇葵呢?我们都没听说过呀?”马二爷对她说。 马丫一听到蛇葵二字,立刻娇眉紧皱起来。 “蛇葵?这就是张铁鸡开的方子?” “是啊,马姑娘,你别告诉我们你也没听说过这种药材,那可就真的没希望了!”佟四喜满脑门是冷汗。 “不,这药草我爷爷曾跟我提起过,世间的确有这种东西,只是……” 所有人都眼巴巴地望着她,终于看到了一丝希望。 “只是这药草毒性很重,丝毫不亚于旧时候的鹤顶红,而且极难采摘。而且我也从未听说过什么恶疾是需要蛇葵来医治的。正常人若误食蛇葵不需半刻钟便会七窍流血而亡。” 屋里其他几个人也是纳闷了,这张铁鸡应该不会要加害小爷吧?如果他与盗门早就生出异心也大可不必如此做呀?现在少主生死未卜,他张铁鸡的本领那是有目共睹的,想来只要他肯出手,董家大院里没有人能拦住他。 “老二,我觉得应该试一下,赌一赌吧,咱们只有这么一个机会呀!”佟四喜对马二爷说。 巴雅拉教授也同意他的观点说:“是啊老二,眼下咱们没有更好的法子了,时间不等人,咱们中国的祝由科博大精深,乃是中医学的鼻祖,想来那位老前辈能说出这样的话也是有些根据的。” 眼下,无双的命就攥在马二爷手心里,老爷子下的任何一个决定稍有误差那便是送少主归西! “丫儿,你有几成把握找到蛇葵?” 马丫跟他们说:“蛇葵这种东西的形态和古怪,诸位前辈应该都听说过冬虫夏草吧?蛇葵与冬虫夏草应该属于同一种类,为何叫它蛇葵呢?原因是这草药白日扎根与泥土中吸取地下养分,待到了晚上后则会化作蛇形,游走与树林中捕食小型动物为食。表面上看,它与普通山里生长的葵花相差无异,我爷爷曾说过,白天根本无法找到蛇葵,只有夜晚后,待它化作社形态后才可以一路跟踪,一直到日出,见它扎根泥土下,那时才可以捉它,也只有那个时候它的毒性略微减少,又没有什么反抗力。” “丫儿,这些你不用跟我们说,小爷命悬一线,你们的事我已然知晓,相信你一定会尽力的!去吧!早去早回,让强子陪你去!”马二爷不懂这些山林野医的憋宝秘术,他只关心什么时候能把蛇葵拿回来。 马丫擦了擦眼泪,抚摸着无双健壮的胸膛,不舍地说:“哥,等我回来,丫儿一定会把蛇葵带给你的!”说完,她带着云强转身离去。 ……孤寂……黑暗……恐惧…… 无双的元神飘荡在一片无边的混沌中,他紧闭着眼睛,浑身一点知觉也没有,整个人都好像散了架子似的。脑海中不停地出现一双诡异的眼睛,那双眼睛中射出凶残的神魄,就这么一直盯着他看,看的他冷飕飕的。 “你是谁?”他在心底里问那双眼睛。 眼睛是不会说话的,唯有用它的神魄来表达它的心声。 他的元神在这片虚无缥缈的空间中飘荡着,仿佛这是一个永远没有尽头的世界,这个世界中没有仇恨,没有利益,没有感情,更加没有温度。人的元神处于这个空间里时一切的一切都是静止的,他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生命状态是否完整。 渐渐的,耳畔刮起了风,风越来越大,风中夹杂着数不清的小沙粒,打在脸上有些麻麻痒痒的感觉。温度降了,很冷,屁股底下是踏实的感觉,他正坐在一处松软的泥土上。 那双眼睛闭上了,大脑中一片黑暗,这也预示着他苏醒了过来。他的手指微微抖动了下,试着使劲儿攥紧拳头,可浑身上下松软无比,别说使劲儿了,恐怕现在就连支撑起自己的身体都费事。 “二爷……二爷……强子……强子?”这种感觉他以前有过,他以为自己肯定被马二爷和云强救回来了,此时此刻应该躺在病床上。可不对呀?怎么这么冷?奶奶的,自己要什么有什么,云强这挨千刀的,不会给自己找家好医院吗? 他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起初,视觉能力还不太适应这个世界的光线,眼前是一片模糊,他闭上眼睛,眼里渗出几滴眼泪润了下,舒服多了。 当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竟被眼前的一幕彻底惊住了。面前是一望无际的戈壁滩,戈壁滩上到处是黄沙遍野,天上是一片片乌云,现在也辨认不出到底是什么时间,天上乌糟糟的,光线很暗。 嘎嘎……嘎嘎……他一动弹,吓的身边的几只乌鸦和秃鹫连忙飞开了。这些鸟儿饿坏了,以为这个人死了呢,是来吃他尸体的。 他晃了晃筋骨,浑身还是松软无力,这是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在那黑暗的古墓中吗?怎么一晃的功夫就跑到这里了?东北有大戈壁滩吗?自己怎么不知道?难道那古墓中有个时空漩涡?自己一不小心就穿越到了另一个空间吗? 不对,无双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渐渐清醒了过来。绝对不可能是穿越,时空漩涡出现会伴随着不稳定的磁场,当时他并未感觉到有什么异样啊?而且也没有看到黑洞中的那片混沌? 第26章五千年前的杀戮 他清醒后想站起来,用手一撑地面却发现手触碰到的泥土既然是黏黏的,而且屁股底下的气味有些腥臭。抬起手一看,下边坐着的竟然是一滩血迹。 再放眼看去整片大戈壁滩上横七竖八倒着无数具尸体,简直是尸骸累累。 “妈的,老子死了?这他妈是地狱吗?狗屁魁星转世!去你大爷的天命!”他满嘴污言秽语,强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站了起来。 这时候,自己已经彻底从混沌中清醒了过来,他开始重新审视这个陌生的世界。这个世界的空气很清新,但温度很低,他现在是处于一个战场上,看起来一场恶战刚刚作罢。所有尸体上穿的衣服并不是古人的铠甲,而是粗制的兽皮衣服,还有一些尸体上穿着的甚至只是几片大树叶子。尸体手中拿着的武器也很简陋,大多数都是些树棍子前端绑着尖锐的石棱。 而他们的武器上都没有血迹,也就是说,刚才这一场恶战下来,让他们全部丢掉了性命,但他们甚至都没有来得及抵抗。好强大的敌人! 他走上前去把一具尸体翻开,仔细一瞅,这具尸体浑身上下只有脖子处被划开了一道深深的口子,他头上带着用树皮和树叶包裹成的简单偷窥,脸上露出了惊恐的表情,圆瞪双眼死不瞑目。 所有尸体的死相出奇的相似,死因也一样,全部是颈部被划开,就连创口面的大小都很像。也就是说,他们全部是被一个人干掉的。 古战场上没有任何硝烟,也没有小说中描述的那些激昂的场面,只有无边的尸骸印证了刚刚发生的血腥屠杀。 他干咽了口唾沫,心道,妈妈我想回家……那恶魔是不是走远了?不会再回来了吧? 能不害怕吗?山海经中描述的就全都是上古时期时传说中的那些异兽骇闻。上古时期人类文明处于初期,很多古怪的生物和与人类共享一个世界,这个世界中只有杀戮! 他并不知道,这场血腥屠杀的元凶,正是他自己!!! 一声凄厉的鸣叫划破长空,他抬头一看,头顶上数百米处飞着一只大鸟,这大鸟展开双翅足有四五米,而最古怪的是,他竟然长着人的身体。 他心中猛地一震,是仓颉!传说中的鸟人仓颉!他赶紧找了块巨石躲在了后边。仓颉盘旋在上空看到了下边的血腥,稍停留了片刻后,又向西北方飞走了。 仓颉在追踪什么?这些人都是仓颉部落的勇士吗?如此说来,自己可不是来到了五千年前的黄河文明世界里?我勒个去…… 那说明什么?这里有上古四帝,这里有五千年前的自己,这里有奴隶社会初期的各部落不停的征战与杀戮,这里还有……耶娜? 尸体上的刀口无双认得,这些应该都是寒血宝刃留下的,历史上能有资格拥有寒血宝刃的人屈指可数,也就是说,这场大屠杀是杀魁星留下的!那么仓颉正在追赶的是可能就是五千年前的自己了? 无双想去追赶一探究竟,可自己现在这身衣服可是过于扎眼了,不过要让他换上这些古人们的兽皮衣服一时间还有点接受不了。最后只好暂时先找了件御寒的皮袄子披上御寒,这个世界太寒冷了,温度比他的世界低了十多度。 他追寻着仓颉的方向一路也向西北方而去。到处都是遍野的戈壁滩与黄沙,时而会听见湍流的河水,无双判断,可能附近就是黄河。 他一直向西北方走去,这一片片的尸骸最起码少说也有数千人了,看来仓颉派了不少人追击杀魁星。杀魁星不好好呆在他的九泉圣殿跑大西北来干嘛?黄帝的部落之所以强大,是占了地利的优势,这里是黄河两岸,也是黄河文明的发源地。 跑着跑着,突然他的脚腕好像被个什么东西绊倒了,再低头一看,原来是被一双大手死死拽住了。那人还没死,他恶狠狠地瞪着无双,拽住无双的脚脖子就不松手。 “松开老子!”他大喝。 “杀……杀魁星……”那人把他误认为是杀魁星了。 寒光乍现,无双手起刀落,毫不犹豫地用嗜血冰刃捅进了他的胸口送他归西!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不远处,喊杀声震天,再往前一看,前边戈壁滩上,还有上千名勇士手持简单的原始武器呼喊着。 看他们的阵型好像是围住了一人。别看他们喊的凶,气势足,可却依旧跟被他们围住的那人保持安全距离,谁也不敢轻易靠近。 无双蹭蹭两步就窜上了一棵孤零零的老树,眺望过去,一个黑衣人被这上千名勇士已经团团围住。他脸上蒙着黑巾,手持雪亮的双刀,好似黑夜中的精灵一般。他没有畏惧,一句话不说就站在那里眯着眼睛。虽然无双看不见他的表情,不过他从这双熟悉的眼睛中看到了属于自己的神魄,跟自己几乎一模一样,要杀人时眯起眼睛,眼中射出夺人神魄的凶光! 是他!一定是他!他就是杀魁星!五千年前的自己!就连站在那里这份派头都跟自己是一模一样相差无几。 仓颉就盘旋在上空,等待着那个时机,什么时机?是杀魁星气劲衰竭的那一刻。他已经杀了太多人了,体能严重衰竭,他正在粗喘着。他浑身是血,双手都在不停地颤抖着。 纵使如此,依旧不时地往前张望着,好像前边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他。 “耶娜!!!!!”他张开嘴大声朝戈壁滩的西北方呼喊着! “杀!杀!杀!!!!”也不知是谁下的命令,上千名勇士挥舞着坚毅的武器蜂拥而上。 就见被他们团团围住的杀魁星突然原地消失了,幻化做无数缕黑烟,那黑烟不停地穿梭于人群当中,留下一道道血光。 一道z字形闪过,杀魁星的身影出现在了战阵前方,他的动作静止了,身后上千勇士的身体同样也静止了。 第27章另一个自己 唰唰唰……双刀收入背后刀鞘中…… 咔嚓……咔嚓……噗嗤……噗嗤……身后,血浆飞溅,无数黄河部落的勇士就这么倒了下去,他们的颈部裂开了,裂开了一个大口子,鲜血不停地迸出。 呼……呼……呼……杀魁星一头倒在了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他的身体好像被掏空了一样,这路下来,已经不知遭遇了多少次这样的阻击!死在他双刀下的亡魂没有上万也有八千了。这都是他一个人干的!杀魁星之名当之无愧!可他忘了,杀魁星再强大如今也是肉身,他的力量是有极限的,现在的杀魁星真的筋疲力竭了,再也无法往前分毫! 最要命的是,现在头顶上还盘旋着一只大鸟,而他并不能表现出自己的疲惫,那家伙正在等待时机!他知道自己不是杀魁星的对手,也是故意用这么多勇士的性命来给自己做伏笔。 “仓颉!来呀!你来呀!你想用耶娜引我上钩?好,我成全你!来呀!你不是要杀我吗?天底下人人都可以杀我,我是全天下的仇人,杀魁星自知没有了白帝尊的庇护要遭到你们的围攻,我不怕你们!你们谁有本事就来取我项上人头,我就站在这里等你们!哈哈……”他豪迈的放声狂笑。 “有性格我喜欢!”无双躲在树梢上摸了摸胸口,幸好自己还带着一包烟,他优哉游哉地点着。心里也琢磨着,这个世界本不是他的,这里的一切都早就成了定局,他是不能改变这个世界的,更加不能篡改历史。可面前的是杀魁星,他就是自己呀?自己难道不救自己嘛?这就太说不过去了。 “杀魁星,你这又何必呢?耶娜就在前边,你难道不想去追她嘛?起来,起来,你别忘了,你是谁?你是杀魁星!你的力量永无衰竭,若你再迟上半步恐怕蛇朗就到了,耶娜真是漂亮啊,你应该知道,如果黄河部落与赤吼联手那会是什么局面?赤吼最爱的就是耶娜,是你当初劫走了他的新娘,如果蛇朗把耶娜送给赤吼……哼哼……”天上盘旋着的那只大鸟阴笑着。他还不确定杀魁星到底还有没有力气对付他,在没确定杀魁星筋疲力竭之前仓颉不会贸然出手,他有都是时间陪他玩。前边,还有两波勇士在等待着杀魁星! “卑鄙!让那公孙轩辕与我一决生死!你们口口声声的仁义之师呢?难道这就是你们黄河部落的仁义吗?她是我的女人,我杀魁星如果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那还不如死!”他声嘶力竭地大喊着。 杀魁星试着往前迈了两步,可他的确已经筋疲力竭了,身体重重地倒了下去,摔倒当啷啷……摔出老远。 “哼哼……”一道狂风刮来,仓颉从天而降,站在了杀魁星面前,一脚就踩住了杀魁星的脸。“你现在的这副模样还不如一条狗!拿什么救她?你为了她背叛了安图美值得吗?看看你现在吧,杀魁星!受死吧!” 杀魁星已经闭上了眼,他落在仓颉手中肯定是活不了了,那仓颉对自己早就恨之入骨。是他屠杀了仓颉的部落。如果自己还是的从前那个白帝尊身边的大将军他们敢这么对自己嘛?他说的对,自己现在就是丧家之犬。可他无怨无悔,因为爱! 危难关头,一道银光闪过,那锋利的寒芒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直奔仓颉的脖子飞了过来。仓颉大骇,赶紧一跃而起飞上了当空。银光在半空中飞了个半弧形后又惯性地飞了回去。 一个穿着奇装异服的男子从树上跳了下来准确地把嗜血冰刃接在了手中。 杀魁星睁开眼睛一瞧也楞做当场,他诧异地看了看面前的男子,又看了看他手中的嗜血冰刃。这……这刀子不是自己的吗? 手中双刀就在面前五米外的地上静静的躺着,那他手中的嗜血冰刃为何和自己的一模一样?不但如此,这男子的容颜竟然也跟自己分毫不差,世界上这么多个人,肯定也有长的像的,就算模仿的再像,眼神是人心灵的窗口,是不能被模仿的吧?尤其是他的这双眼睛,别说外人了,就连自己都认不出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自己。 “哼哼……谁说世人都抛弃了他?谁说没有人敢为杀魁星出头?老子不是人吗?”无双邪邪的笑着,走上前去扶起了倒在地上的自己,然后把他的双刀也还给了他。 “你……你……他……他……?”仓颉吓坏了。因为他不知道下边站着的两个男人,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杀魁星。这身着奇装异服的男人的气场竟然跟杀魁星一模一样。 这纷争不断的上古世界中有着无数的地妖精怪,大多都可幻化做人形,但这个男人绝对不是什么东西变作了杀魁星的模样。什么都能模仿,可眼神和这强大的气场是精怪们永远不及的。 “老子就是他,他就是老子!仓颉,识相的给老子滚远点!”无双在说这话的时候其实自己心底里也在打鼓呢,祈祷着可千万别露馅,自己有个屁能耐呀?别看自己跟杀魁星一模一样,但他少了杀魁星的元神和力量,只能唬人。 仓颉生性多疑,虽然也不甘心放过杀魁星,但眼看着两个杀魁星站在一起他也不敢轻易动手。这人的气场太强大了,他是崭新的杀魁星,若有半分差池那就死定了,杀魁星的手段他可不是没见识过。分分钟可以干掉上千人! 仓颉飞远了,他不想找不痛快,不管哪一个是真的杀魁星,现在他已经脱离了东北白帝尊的庇佑,他孤身一人来到了黄河两岸,以后有都是机会杀他! “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杀魁星问无双。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救你,可能就是因为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吧。”无双十分别扭的答道。 “什么意思?你是我的一半元神吗?不可能!” 第28章沙地魔 “好了好了,哪有那么多功夫跟你解释,我跟你去找耶娜!她在前边吗?”无双问他。 “她就在前边,她的魂魄被妖法入侵,她现在失去了自我,你必须赶紧找到她,千万不要让她落入蛇朗的手中!”杀魁星累的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他太累了,已经连续追赶了一个多月了,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死在他手中的黄河部落勇士将近上万。他还一口东西都没吃过呢。 “啥?啥玩应?你这还真不客气啊?虽然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吧,可咱是不是也得推脱下?那可是你家娘们,我救算怎么回事?” “我的力气已经用尽了,再也无法往前走了,你快去救她!只要你救了她,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杀魁星揭下了自己脸上的黑巾,那张脸上除了额头上有一个回纹胎记外,简直与无双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可仓颉说了,前边还有阻击,我没有你的本事啊!” “你的刀是嗜血冰刃吗?”他问他。 “是!” “好,拿上它,它会让你重新找回你自己的力量,你是我的转世吗?如果是的话,你还少了很多东西,你的神魄告诉我,你缺少了元神,不过,有了阴阳双刃足以应付那群蛇虫鼠蚁之辈了!记住,要驾驭好它的力量,不要被它所吞噬!你的魂魄很脆弱,你靠过来!”杀魁星把无双拽了过来。 他用大手罩住了无双的天灵盖,瞬间,无双就觉得有一股冰寒的力量灌输进了自己的身体,那力量与安图美的血魄不同,这种寒冷中好像还略微带着一丝浑厚之力。 渐渐的,无双双额间竟然生出了两道回纹,回纹交织在一起就跟电视里演的那些老神仙额心处的印记一样。 “带上它!他们会误认为你就是我,他们都怕我!不敢伤害你!”他把自己的黑巾给无双戴在脸上。 “喂……干不干净啊?你没流过鼻涕吧?”他挑三拣四的问。 “你快去,记住!你就是我!我就是你!现在只有我们才能帮助自己!”杀魁星十分虚弱,但眼睛里依旧闪烁着坚毅的目光,看的出,他对耶娜的爱是谁也无法取缔的,哪怕是那至高无上的白帝尊安图美,在他们纯洁的爱中都是那么渺小,他可以抛弃一切,他只想拥有一个她! 无双体内充满了力量,这力量是无穷无尽的,那一刻他仿佛真的感觉到自己就是他,不对,他们本就是一个人,自己的命运只有自己才能谱写出新的篇章。谁说他不能改变历史?他要改变上天早已修订好的剧本,他要成为剧本中的主角,唱出那段可歌可泣的上古爱情! 他把双刃插入背后的刀鞘中转身离去,前方依旧是一望无际的大戈壁滩,戈壁滩上,沙风呼啸,打在他的脸上如同刀割。他无所畏惧,哪怕前方阻拦他的是千军万马,他也不会选择退缩! 天上的乌云渐渐散去了,遥远的西北方地平线上露出绯红的半边曙光,晃的遍野都是金灿灿的,仿佛脚下的隔壁沙海上到处都是黄金! 突然,身后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他猛地一转头……身后什么都没有,只有永无停歇的沙风依旧在呼啸着。 不过,他发现身后走过的这片戈壁滩沙地下好像多出了一道深沟痕迹,那道深沟并不高,只有人的拳头般的破绽,但这丝毫逃不过他敏锐的洞察。沙子下有东西! 他站在原地,闭上了眼睛,仔细聆听着脚下沙海中的动静,他感觉到那东西就一直潜伏在沙子里,而且还在朝自己这边运动着。那东西的速度很快,刚刚闭上眼睛就已经感觉到,脚下的沙子正在蠕动。 没等无双反应过来顿时就觉得脚下有一股蛮力,紧接着他就被这股蛮力拽了下去。那家伙的力气很大,根本不容无双反抗,眨眼间就沙地上就只剩下了无双胸口以上的部位。糟糕,这一定是生活在沙子下边的怪物。若是跟他在这种环境下打斗自己占不着便宜。 那股力气越来越大了,又是一用力,直接把无双整个身子全都拽进了沙子里。 噗嗤一声……就在无双的脑袋也被那东西拖进了沙子中的那一刹那,一道黑烟从沙子里冒了出来。沙子下的无双无影无踪的消失了。那一道黑烟慢慢飘洒在空中有些像水墨纹,很慢很慢…… 沙子下露出了一双阴邃的眸子,那双眼睛贼溜溜地瞄着地面,可地面上什么都没有,仿佛刚才他的手根本没有抓到自己的猎物。他是一个潜伏在沙子中的刺客,在他的世界中,没有人可以逃得过他的追杀,没有猎物可以逃得过他的捕食。 可这一次,面前的猎物对他来讲空前的强大。他曾在仓颉面前立下重誓,只要杀魁星敢经过这片戈壁滩,他必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因为这里本就没有土地,这里是沙海!这里没有任何生命!除了他!上古时期是一个神话般存在的时代,那个时代中不但有各种庞然大物的怪物,也有各种意想不到的恶魔。 这家伙叫沙地魔,跟他的名字一样,他是住在沙子里的魔鬼,专门伏击那些从此经过的人们。从未失手!没有人知道沙地魔到底长什么样,因为,除了死在他手下的人外,还没有人真正遇到过他呢。 戈壁滩的沙地中冒出了一个尖,无数的沙子好像收到了强大的吸引一样,渐渐汇聚成了一个人形轮廓。他的身子就是沙子,唯一还能代表他拥有生命形态的就是隐藏在沙子里的那双阴邃眼睛。 这人形态的沙堆在戈壁滩上缓慢移动着,他在寻找他的猎物,奇怪了,自己刚刚明明已经把猎物拖了下来,怎么眨眼间就变成了一片黑烟? 那缕黑烟飘在半空中,慢慢裂开了,形成无数的尘埃。 他逃走了吗?不可能!传说中的杀魁星永远是主动迎战,没有退缩的道理!那他到底去了哪? 第29章永无畏惧 这人形态的沙堆在戈壁滩上缓慢移动着,他在寻找他的猎物,奇怪了,自己刚刚明明已经把猎物拖了下来,怎么眨眼间就变成了一片黑烟 那缕黑烟飘在半空中,慢慢裂开了,形成无数的尘埃。 他逃走了吗不可能传说中的杀魁星永远是主动迎战,没有退缩的道理那他到底去了哪 杀地魔警觉地观察着这些黑色的小尘埃,他发现这些小东西好像并没有生命,只是静止地漂浮在半空中,与空气形成了稳定形态。 突然,他就见无数的黑色小颗粒好似电光火石般从四面八方汇聚在了一起,那是一道缥缈的黑色气流,那一道气流就更像是一道锁链一样已经把自己牢牢捆住了 紧接着,两把锋利的匕首就从背后捅进了他的胸口,再一回头,不知何时,那凶狠的杀魁星脸上蒙着黑巾,正在背后恶狠狠地瞪着自己呢 “想杀我就凭你配吗”无双怒吼着从他背后拔出了双刀。只是,双刃上并没有一丝血迹,无数颗小沙粒从他的刀刃上滚落下来,而被他秒杀了的杀地魔的身体也渐渐萎靡了下去,最后化作沙土又有戈壁滩合为一体。 无双手持双刃,站在原地感知着脚下沙土里的那股力量,四面八方不停地有沙子正在朝自己的方向汇聚而来。他现在的确拥有了至高无上的力量,可以杀死任何一个强大的对手,但这个对手是有局限性的,他只存在于沙子里,甚至无双并不是道他到底有没有本体,到底能不能被杀死。 刚才那一刀下去就好像捅进了水囊中一样,水是什么能被杀死吗显然,不能所以,沙子也不能 不可能,只要他有生命形态,就肯定有弱点,只是还没有被自己抓住而已。 这二人的战斗就好像是在玩藏猫猫,他们都有方法可以隐藏自己的身体,而无双只能把自己隐藏数秒来欺骗对方的眼睛,但杀地魔却是占了地利的优势reads;韩娱之偶像诞生。在这里,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的武器,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的藏身处,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的生命。 “啊”无双惊叫一声,低头一看,他的双脚已经牢牢被杀地魔拽住了。他依旧可以使出金蝉脱壳之计,但这招也只能保命,杀地魔有了前车之鉴这次绝对不可能再轻易现出真身了。 他挥起寒血宝刃猛地扎进了脚下的沙子里,可沙地里很松软,就好像扎进了泡沫中一样软绵绵的,依旧被那家伙逃跑了。 轰地一声巨响,无双回头一看,身后的沙地竟然炸开了,炸出了有道巨大的沙浪,那沙浪汇聚在一起好似一个人的手掌一般,向着无双的身体就砸了下来。无双识得他的轨迹,这要是被大手抓住了,他再想跑就来不及了。 他想跳开,可双脚向下一用力却发现,脚下的沙子无比松软,一使劲儿就往下陷,根本无法起跳,可恶,那家伙是故意的这对自己不公平,这里的一切他都可以运用,这浩瀚的戈壁滩沙海上就好似是一张巨大的网子,就算无双背后长着翅膀,也插翅难飞。 这时,无双右手的嗜血冰刃正好抬高举在面前,那刀锋上寒芒乍现,一双阴冷的眼睛出现在了刀锋上,借着反光他仔细一看,原来自己背后一米外的沙子里正有一双深邃的眸子盯着自己的后背看呢 “受死吧”他怒吼一声,转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把嗜血冰刃投掷了出去。 也许上古时期的杀魁星是举世无双的,是无可匹敌的,但是,若比起这些玩暗器的手段,那还是无双更高明些,毕竟,偷袭是盗门小贼的绝迹。那可是百发百中的 嗜血冰刃准确地插进了那片沙子里。头顶的沙暴如期而至,哗啦一下拍打在无双的头顶,顿时眼前一片漆黑。他使劲用手扒开沙子,生怕自己慢一点就着了那魔鬼的道。 当他从沙堆中爬出来后,再回头一瞅,背后的沙地下渗出了一汪血水,戈壁滩上的沙风停歇了下来。沙地下的那双阴冷的眸子已经恶狠狠地瞪着他,杀地魔的眼神凝固在了临死前的那一刻。他做梦也没想到,这个杀魁星真的像传说中的那么可怕,没有任何人可以逃出他的魔爪他是他永远不能战胜的敌人他是猎食链上最顶端的恶魔 “呸”他啐了一口,抽出嗜血冰刃,把那一坨粘稠液体从沙地下拽了出来,它身上裹着无数的小沙粒,他根本没有骨头,就好像是一堆粘稠的血液组合而成的软体动物一样。 前路漫长,依旧是浩瀚的大戈壁滩,前方等待他的还不知有多少艰难险阻。但留给他的时间不长了,为了杀魁星,为了耶娜,也为了自己 他很庆幸,他明白,自己需要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不要死,剩下的,马二爷他们会在自己的世界帮助自己,会把自己救回去的。可在这个残酷的世界想活下去,就只有杀人因为,在五千年前的世界,自己没有朋友,只有永恒的敌人中华大地上的所有部族都是自己的劲敌他必须努力活下去才有希望。 哗啦啦哗啦啦湍流的黄河水懒腰截断了大戈壁滩,放眼望去,这黄河水简直是一眼望不到边际,可是比现在的黄河河道宽多了。隔岸相望,对面陆地上,站着千军万马,他们就与无双隔岸相望。 他长嘘一口气,噌地一下蹿上了湍流的黄河水,他轻身如燕,脚尖在水面上好似蜻蜓点水一样不停地飞跃着。 正在他渡河时,已经到了黄河正中间,面前的黄河水竟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水漩涡,那漩涡越来越大,水面波涛汹涌,无双不得不改变方向,想寻找一个支点观察一下形式。 一个庞然大物从水中露出了脑袋,那家伙的身子很长很长,身上长着金灿灿的鳞片,巨大的脑袋上顶着一只独角,张开巨口吐出浊浪。顿时把无双从半空中击到了水中。 第30章展翅翱翔 那竟然是一条四爪金龙龙在上古时期可不是皇权的象征,最早的龙乃是水中的妖兽 完了,自己是火命,本就不该靠近水边,这下又被这家伙拖进了水中,岂不是要把自己这团熊熊烈火给浇灭了吗无双大骇,感觉到末日临近 可他的身体重重地落入水面时,后背竟然感觉到了坚硬的实体感,那东西很硬,他刚好就落在上边。虽然掉下来时摔得不轻,可自己穿着挂山锁子甲总不至于摔死了。不过也是把他癫的五脏六腑都翻了个个,当他再站起身来看脚下时,竟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黄河中间的小岛上。 这小岛好像被认为的划分除了很多个小区域,每一个小区域都是单独的格子,格子中生长着很多黏糊糊湿漉漉的水藻。 这啥地方自己刚才跃过水面也没发现有什么小岛啊 根本不允许他多想,水面上那条四爪妖龙再度游了过来,这一次,它完全飞出了水面,张开利爪向着无双就抓了过来。它那爪子锋利无比,就是个加强版的鹰爪,要真抓住无双了不得把他给捏碎了 哗啦啦又是水花四溅,那小岛正前方的水下竟然又探出了一个大脑袋,那家伙的脑袋圆滚滚的,大的就跟个火车头似的。张开大嘴向着四爪妖龙就吐出一口热浪。妖龙无奈,只好调转方向躲避。 “啊铁头龙王”无双大骇。没错,真的是铁头龙王,就是他在兰州水患中遇到的那头黄河妖兽。感情这家伙已经活了五千多年了,难怪成为了黄河两岸渔民的信仰。 可它为什么要救自己呢 这里是哪里是黄河如果自己就是杀魁星转世的话,那么穆青也就是耶娜的转世,那么也就是说,耶娜就是第一代的黄河之女想起来了吗,数月前无双记得,当穆青出现在铁头龙王面前的时候,这大家伙表现的出奇平静,就好像是被驯化了的小猫小狗一样。也许,铁头龙王就是黄河之女的坐骑 太好了太好了这就说明穆青没有死他是黄河之女,铁头龙王是她的坐骑,黄河之女怎么可能死在黄河中呢 那四爪妖龙与铁头龙王旗鼓相当,一个口吐浊浪,一个口吐烈焰,真乃是冰火两重天呀reads;傲世王妃 铁头龙王仿佛也知道,背上的这个男子可以救主人,而它就算有再大的本领也无法离开黄河水,所以,想要救主人就必须把这个男子送到对岸。它也是拼了命了这两个庞然大物在水中缠斗了起来,无双牢牢抓住了铁头龙王的脖子这才幸免掉下去。 考验才刚刚开始,他们距离对岸只有一百多米的距离了,铁头龙王的速度虽然缓慢,可架不住它个头大,飘在水面没多大会儿功夫就已经让无双看到了对岸站着的那成千上万的黄河部落敌军。 敌军同时朝它抛出了手中的长矛,无数支长矛如同暴风骤雨般向他砸了下来。这些上古时期的武器十分简陋,说它是长矛,可能也只不过是木头前端绑着一块尖锐的石块而已。但就算是这样,真要是砸着无双也是够它喝一壶了。 弄的无双不得不在铁头龙王背上左躲右闪,好似一个舞者一样。 谁也不想见到杀魁星顺利上岸,他们知道,当他上岸后,又是免不了一场血雨腥风,死在杀魁星手里的冤魂何止数万呀就连赤帝与青帝的联军都被杀魁星打败了,更何况是他们这数千人 “杀了他杀了他” 乱军丛中上空,仓颉盘旋着,大吼命令着手下的勇士他必须阻止杀魁星继续向前前边是黄河决堤他们已经退无可退了,不但但是他们黄河部落的勇士,就连可怜的黄河之女耶娜也站在黄河决堤前,他们的确追上了耶娜,但是,却没有擒住她。他们再敢往前逼近半步,耶娜就会跳入湍流的黄河水中。 这是谁都不愿看到的,耶娜对于黄河部落来说比杀魁星更加重要,因为她可以换来与赤吼部落的联盟 “杀了他杀了他”仓颉圆瞪双眼怒吼着。 无双观察着这个距离,现在,距离岸边已经越来越近了,这个距离对他也越来越不利。对方可以轻而易举地把长矛投掷过来,而驮着他的铁头龙王太笨重了,而且又要忙着跟水中的那条妖龙打斗,根本不能帮自己躲闪这些长矛。 但是,距离近了也许也不是完全对自己不利,因为,这个那可恶的鸟人仓颉就飞在半空中。他不知道自己体内的能量到底有多强大,是不是可以跃到足够的高度一举将他拿下 俗话说擒贼先擒王,射人先射马干掉仓颉,下边的这些家伙就如同蝼蚁一般 赌无双从不吝啬豪赌而且还是逢赌必赢他相信杀魁星的力量足够强大他相信现在自己天下无双的身躯 想到这里,就见无双仰起头来,脚尖一点,噌地下窜起了七八米高,然后他的身体好似烟花一样突然炸开了,炸成了无数道黑烟,那黑烟越飘越高,最后在几十米的高空中汇聚在一起,变成了一只黑乎乎的乌鸦,乌鸦展开翅膀,如同一颗炮弹一样就朝仓颉扎了过去。 他计算的很准,哪怕仓颉的高度再高上十来米,恐怕以他的本领也是遥不可及。可就是这么分毫的距离,仓颉失算了他低估了杀魁星的力量 无双也没有想到原来自己竟然这么强大,杀魁星的元神简直强大的可怕,他的力量已经零距离接近了上古四帝,哪一方拥有他,胜利的天平则向哪一方倾倒。难怪是那个年代永不可战胜的敌人。 那黑乎乎的乌鸦嘎嘎叫了两声仿佛是在宣泄着胸中一腔怒火,直接就压在了仓颉的背上,随后,乌鸦炸成无数的黑烟,黑烟汇聚在一起幻化成无双的模样,无双双腿紧紧夹住仓颉,那锋利的寒血宝刃就抵在仓颉的脖子上。 “下去”他冷冷的说道。 第31章乱军丛中 仓颉不敢反抗,只要他敢动弹分毫,寒血宝刃必定把他的脖子戳一个窟窿出来。他乖乖就范,驮着背上的无双降落在了地上。 “没用的,你救不了她她是赤吼要的女人,杀魁星,你不要以卵击石,引火烧身呀”仓颉警告他。 “让他们放下兵器”无双挟持着仓颉走进乱军丛中,黄河部落的上万勇士手持兵器团团围住了他们。 “降了吧,杀魁星为了一个女人不值得白帝尊能够给你的,黄帝陛下也同样给你给你” “我不受任何人威胁让他们放下武器”无双重复警告他。 仓颉明白,不管手下人是否投降,自己能保住性命的机会都不大,落在这个恶魔手中那还能有好吗死在他手中的亡魂太多了,哪一个不是跪地求饶可又有哪一个活下来了 “啊”一声凄惨的嚎叫传来,仓颉背上鲜血迸出,他的一只翅膀被无双的尖刀活活砍了下来。 “我不是跟你开玩笑的,让他们放下武器,放我进去” 仓颉低头不语,作为统军将领,他不能低头,哪怕他已经认怂,但也不能在气势上输给他。投降是对他的侮辱,更加是对轩辕黄帝的侮辱,就算是现在被杀魁星一刀捅死他也不能让手下将士放下兵器投降 他知道,杀魁星也有所忌讳,这毕竟是上万的大军,就算是一颗颗大白菜,想杀也得有一会儿功夫吧再说了,如今耶娜在他们手里,他也同样有忌讳。 他是仓颉,是黄河部落仅次于轩辕黄帝的统军将领,是轩辕黄帝的智囊他不能死,上万的勇士纷纷后退,再不敢轻易靠前,生怕惹恼了杀魁星 无双用眼角余光一扫,只见上万勇士都最后退到了黄河决堤前,牢牢用他们的坚实地挡住了湍流的黄河水。身后有东西他们藏着东西 “你晓得天下黄河几十几道湾哎几十几道湾上,几十几只船哎几十几只船上,几十几根竿哎几十几个那艄公嗬呦来把船来搬”黄河决堤前传来了悠扬的歌谣,那歌谣唱的婉转凄美,听的七尺男人为之沉醉不已。 “耶娜”无双大喊。 他放开被自己挟持的仓颉,化作一缕黑烟冲杀了过去,黑烟穿过人群直奔黄河大堤而去。 他的速度很快,已经完全超出了人类视觉反应的极限,没等上万勇士反应过来咋回事呢,那道黑烟就已穿梭而过。这一次他没有杀戮,他的心里全都是耶娜,他只想救她救的不仅仅是她,也是杀魁星,也是他自己 他已经看到了那似曾相识的曼妙身姿近在咫尺,那飘逸的白裙,那如凝脂般的肌肤,那可人娇俏的脸蛋。 突然,这道黑烟重重地撞在了一堵坚硬的墙壁上,把无双弹后好几米远重重地摔倒了。他晃了晃脑袋,眼里全都是金星。呆自己视觉恢复正常后,无数的兵器已经牢牢压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再仔细一看,一个庞然大物正挡在耶娜面前阻止他前进,那家伙人身蛇尾,身上的鳞片都赶上铁片一样坚硬,他口中吐出蛇信子发出令人胆寒的嘶嘶声。刚才正是他用尾巴把无双抽飞了出去。 “蛇朗”无双想冲上去与蛇朗拼命,可怎奈,无数把兵器正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压的他几乎透不过气来。 “哼哼你终究是来了,杀魁星你为何就逃不过这个情字呢”蛇朗恶狠狠道。 “放了她,我跟你们走随便你们处置”无双想牺牲自己成全耶娜与杀魁星的爱。 “你已经做过无数次英雄了,你战无不胜,是安图美的左膀右臂,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认为你现在还有机会走掉吗但你们的命运是不同的,耶娜姑娘将被送给赤吼,而你,身体将永远留在黄河部落,我们会把你的头颅送给安图美,我想,他一定会很喜欢这份礼物,这就是背叛她的下场”蛇朗色眯眯的盯着站在黄河决堤上的耶娜,那蛇信子嘶嘶地往外吐,就差舔到耶娜的小脸蛋了。这么一位天仙美人,谁又能不喜欢呢 “哈哈”无双放声大笑 “死到临头,你笑什么” “笑你幼稚你认为就凭你们可以抓得住我吗五千年后你杀不了我,五千年前的今日你依旧杀不死我我警告你,放了她,放她走只有这样你们才有生路。” 无双也无法顾忌杀魁星的力量到底有多强大,但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切与自己作对的敌人,都将惨死在他的双刃下谁也无法阻止杀魁星的暴虐。 身后被无双重伤的鸟人仓颉已经一瘸一拐地追了上来,别人不知道杀魁星的力量有多强大,他可是知道的。他一听无双如此说,赶紧大喊道:“杀了他现在就杀了他快” 杀魁星体内有无穷无尽的力量,区区上万勇士能杀他吗除非他不想反抗,只要他反抗,这么的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将死 “不放了他,放了他如果他死,我现在就跳下去”耶娜一只脚尖已经站在了决堤尖上,脚下的黄土正在哗啦啦往下掉。 耶娜太重要了,现在的赤吼部落很强大,就算是轩辕黄帝也不愿意与他为敌,所以,必须用耶娜换取联盟。 此刻,上万人的眼睛全都死死盯着耶娜,生怕她失足落下,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被兵器死死压住的杀魁星眼中再度泛起了杀意 咔嚓嚓咔嚓嚓当所有人反应过来时就已经来不及了,被他们俘虏的杀魁星已经用手中双刃砍断了压住自己的兵器,再度挣脱,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与蛇朗厮杀在了一起。 蛇朗从前也是一个部落的首领,他还是有点真本事的,跟杀魁星能够斗上几个回合。一来一去无双也没占到啥甜头,不是无双不想杀他,只是他现在急着脱离蛇朗的纠缠去救耶娜,耶娜太悬了,半只脚都悬空了,再往前一步就是万劫不复。 第32章最可怕的敌人竟然是自己 “耶娜,别跳,等我哥我救你”无双凌空跃起躲过了蛇朗巨大的尾巴抽打,可没等再往前动弹呢,他的脚腕又被一条绳索牢牢捆住拽了夏利。 这彻底激怒了无双,想救耶娜就必须杀了他们,他们统统要死而第一个要死的就是那个最可恨的鸟人 黑烟炸开,无数只乌鸦在人群中穿梭着,谁也无法判断到底哪一个才是无双的真身。仓颉仿佛也感觉到了大难临头,他惊慌失措地向后退却,希望面前的勇士可以为自己抵挡这可怕敌人的追杀。 可一把冰冷的刀子最后还是从自己身后穿过了胸膛,滚烫的鲜血喷涌而出 “你你”他慢慢地转过身去,看到的是一双充满杀气的眼睛。 “你不用谢我,他们都会陪你作伴的”噗嗤一声,嗜血冰刃从他背后拔了出来,仓颉重重地倒在了地上抽搐着。 紧接着,乱军丛中炸开了一朵血花,又是无数个勇士战死沙场,他已经杀红了眼,恨不得把这里的人全都碎尸万段 正在他酣畅淋漓的屠杀时,突然,一匹大白马竟从黄河对岸一步就跳了过来。那高头大马背上坐着一个俊俏的书生,他满脸慈相,浑身散发着无边强大的气场。但这气场却不可怕,因为,他没有任何杀气,让人觉得十分祥和,仿佛他走到哪里,哪里的仇恨就随之消失一般。 “杀魁星住手都住手”他高喝一声,黄河大堤上的上万勇士纷纷放下武器跪倒在地对他俯首称臣。 “你是谁”无双手持双刃问他。 “帝尊,他他再给我们一点时间吧”蛇朗游走到主子面前恭敬道。 “不需要了,一切本尊已然知晓,放他们走若是耶娜姑娘可以唤醒杀魁星心中的善良那本尊何不成全这对鸳鸯呢安图美自然为控制了他,可最后呢他为什么背叛她我们人最强大的不是力量,而是心中的挚爱呀如今,杀魁星找到了他的爱,只要有爱,他就再也不是从前的那个恶魔他对我们没有任何威胁,我们也不需要用耶娜姑娘的幸福换取这可悲的联盟本尊不需要”他是公孙轩辕氏上古黄帝是也 “你是轩辕” “是的,杀魁星,带她走吧” 轩辕黄帝俯身下来,用大手摸了摸已经苟延残喘只剩最后一口气的仓颉,把自己体内源源不断的圣洁之力管输入他的体内,渐渐的,仓颉的伤口愈合了,脸上也有了血色。 上万大军,重新排列整齐,站到了轩辕帝身后。 “祝福你们希望日后再见到你不是在战场上。”轩辕黄帝笑了笑,很慈祥,虽然年纪看起来跟无双相仿,不过那一刻无双仿佛看到了昔日的疼爱自己姥爷的影子。 大军慢慢撤出了黄河决堤,大堤上除了汹涌的黄河波涛在不停地拍打着堤岸,剩下的就是这对久未逢面的恋人。 无双擦了擦脸上的血迹,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走吧,他在等你” “他谁” “杀魁星,你的情郎。” “啊那你你是” “我我是五千年后的他,我就是他,他就是我虽然说起来有点绕口算了,以后你就会明白了,跟我走”无双拽起她的小手把他揽入怀中。 耶娜的那俊俏小脸蛋露出羞涩腼腆的微笑,她靠在无双怀中享受着他的温暖。只是稍微靠了一下却又赶紧推开了他,警觉地看着无双一脸的诧异。 “怎么了”无双问她。 “你不是他,你骗我,虽然你们很像,但你身上没有他的气味。” “他是什么气味杀虐的气息吗” “对别人来说他是恶魔,但对我来说他从未露过狰狞,只是他身上还是会略带独有的寒气,而你没有,你的身体很暖。” 无双说我还真希望我永远是这个样子,不要变成一个完整的他。他的力量太可怕了,我无法驾驭。 “你说的没错,不过并不是你无法驾驭他的力量,而是现在的你还没有觉醒”这时,一个缥缈的声音突然从远方传来,那声音忽远忽近,而且十分尖细,就好像是人捏着自己的嗓子故意发出来的一样。 无双和耶娜回头一瞅,哎哟那是个什么东西只见不知何时,他们背后竟然出现了一个人,那人就站在河堤上的一堆沙坡上抱着肩膀看着他俩呢。 这人长相太奇怪了,人身兽首,最奇怪的是他的脑袋,这人的脑袋像狗,像猫,更像是豪猪,而且嘴里边还有两颗白森森的獠牙探了出来,面目狰狞至极。 无双记起来了,这东西可不就是自己在绰尔河古墓中看到的那张兽皮面具吗自己打开棺椁后,躺在棺材里的只是一件古老的兽皮袍子,而死者头颅的位置竟然摆着一张一模一样的兽皮面具。 也就是这个怪模怪样的东西,逐渐复活了,无双着了他的道才昏死了过去,再睁开眼睛时自己就出现在了五千年前。 俗话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虽然无双现在已经拥有了杀魁星的力量,可再见到这怪东西还是不免让他倒吸一口凉气,这东西看着只是一个怪模怪样的怪物,可无双却觉得,世间万物都有自己的克星,就好像是一条完整的食物链一样,没有永远的常胜将军,只是你还没遇到那个克星而已。无双觉得,冥冥之中这怪物就是他和杀魁星的克星。 “你你是谁滚犊子,老子不想杀生”无双嘴上如此说,可看那东西走下了沙坡还是让他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 “猯你来干嘛”耶娜好像认得他。 “黄河之女数月不见你变得更加漂亮了,你很美,我必须要承认,杀魁星的选择没错。你的美貌是惊天地的,可你却不知,就是你的美貌惹来了大祸你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更加不应该出现在杀魁星面前。你可知道杀魁星对帝尊有多么重要吗” 第33章挥之不去的噩梦 被叫做猯的怪东西走路的姿势很奇怪,每走一步身子都会不自觉的扭动一下,显得双腿与他的躯体并不协调。 无双手中双刃传来嗡嗡的龙吟声,唰唰双刀被他拽出刀鞘亮了出来。 “不要动手,你杀不死他的,他活在我们的梦境和灵魂中”耶娜小声对无双说。 “你走快走,他就在对岸等你”无双推开了耶娜想掩护她离去,其实,不管是他也好,还是杀魁星也罢,只要有一个人可以活下来都行,因为他们就是彼此。 “我不能走,她的目标是我,是白帝派他来的,此事跟你无关” “哼哼黄河之女果然聪慧,是的,白帝派我来送你走,你不属于这个世界,回到你的黄河中去吧,那里才是你的宿命,你应该把杀魁星还给白帝。” 无双这才清楚的看见,原来这个猯说话是不张嘴的,也就是说,这个虚无缥缈的声音并非是从他嘴里发出来的,而是从每一个人的内心灵魂深处发出的。这东西的生命形态很古怪,他没有本体,跟杀地魔不同的是,杀地魔寄生在沙地里,而他却活在每个人的灵魂中,他是真正让你挥之不去的噩梦。 “杀魁星,你拥有毁天灭地的力量,为了她值得吗”猯问无双说,看来白帝尊安图美还没有放弃她心爱的人。 “我不是任何人的傀儡也不受任何人控制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滚有多远滚多远不然老子手中双刃可不是吃素的。” “是的,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你的双刀夺去了无数人的生命,可却不代表它可以杀死我,杀魁星,我与你本就是一体的,我是为你而活的,我随着你从天上降临,他们叫我猯,可猯与你一样都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我就是你的恶念衍生出的幽灵,你认为你自己可以杀死你自己嘛”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无双茫然地看着这个四不像的怪物,心想你妹的,你他妈是个畜生,老子这么帅哪里像你了 “你可知道为何你的双刀会如此锋利吗因为我呀因为我的气息游走在双刃之上,所以它才会有夺命的残神。” “放屁你他妈要是老子那你跪下叫声爹试试” 无双从来不会说自己是什么文明人,他是个粗人,江湖气很浓,张口闭口爹妈不离嘴。在古代哪有这么说话的 “你不对,你不是他你不是杀魁星怎么会这样你怎么会有跟他一模一样的气场”猯趴下来,四肢人的手脚好像动物的四肢一样趴着,看起来十分滑稽。 “耶娜,你先走,我不属于你们的世界,猯无法进入我的灵魂我的生死与你们的世界无关紧要,只要你和杀魁星能活下去我就有希望回去快走”无双粗鲁地把耶娜甩了出去,耶娜一个载歪从河堤上滚了下去,刚好被下边的那大王八,铁头龙王接住。 “哼哼”他阴笑着,走过去打量着猯,围着猯是一圈一圈转着就跟打太极的一样。 “她走了,就剩下咱俩了,来吧,爷陪你好好玩玩。”双刀雪亮,随时都能捅进那怪物的胸口夺去他的性命。 猯并不怕他,他抬起头来用黑乎乎的鼻子在无双身边嗅了嗅。 “虽然你与他很像,但你却少了他体内的邪气,而就是这些邪气,你们二人却是天壤之别,你注定无法成大器。” 无双瞪了下眼睛,杀一闪现,他暗骂一句:“去你大爷的受死吧”手中双刀已经捅进了猯的体内。 刀子是捅进去了,但传来的那感觉却很虚无,仿佛只是触碰到了一团空气而已。 “哼哼哼哼”那个奸细的声音回荡在自己的灵魂中。双刀落地,无双痛苦地跪在了地上,他的力量仿佛在那一刻被重新夺走了,而夺去自己力量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灵魂中的另一半,猯 他的身体就跟散了架子一样,每一个角落都酸痛无比,全身上下的气血倒转。人体的血液是从心房中流淌出来的,而此刻,血管里的血液竟然朝着心脏方向倒流了回去。无双的皮肤瞬间变得惨白惨白的,毫无血色。 身子也重重地倒在了地上,不停地抽搐着。堤岸上的沙风渐渐埋住了他,最后,堤岸上只留下了一个人形轮廓的小沙丘,里边的人再也不动了,如同一个坟墓。 咚咚咚咚咚咚 不知过了多久,他恢复了心跳。他想睁开眼,可却连睁开眼睛的那没一丝力气都没有。猯说的没错,他的确可以夺走他的一切。 黑暗的世界中渐渐出现了一个野兽的轮廓,那家伙正在冲着自己狰狞的笑着,还是那张诡异的兽脸它笑起来更像是一头狼。 “孩子别怕别怕”突然,心底里升起了一个声音,那声音十分苍劲,好似一针强心剂一样让他的身体为之暖了些许。 “别怕别怕你不会被他所吞噬,因为有我,我的灵魂也可以把它镇压在你的体内永远沉睡过去。”那个声音说道。 他并不是阴阳玄道,从他的声音判断,他并没有阴阳玄道无上的玄法,他的声音铿锵有力,苍而不弱,枯而不竭,听的人暖暖的。一股暖流从心房中溢出,然后逐渐袭遍他的全身。 猯的力量正在逐渐被他削弱,而他的声音也变得越来越弱。 “你是谁”无双在心底里问他。 “我是你一直要找的人啊你忘了吗孩子,不要再找我了,我的死预示着你的生,我才是你的另一半灵魂,如今,太姥爷把完整的灵魂还给你,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海家以后就指望你了,你还记得你的使命吗” “使命” “天下第一斗”他想也不想脱口而出 那一刻,眼中闪过了一丝光明,那是暖暖的日光,在日光炫目的尽头处,无双看到了一个健壮的男人,他回头看着无双,那是一张无比慈祥的脸,眼神中写满了对他的慈爱。 第1380章无法改变的结局 乱世枭雄吴功耀这是无双第一次见到太姥爷,也是最后一次 “太姥爷太姥爷,您别走您回来”无双撕心裂肺的呼喊着,可吴功耀的身影最终还是消失在了耀目的眩光之中。 他哭泣着,就像一个孩子受了莫大的委屈一般。 寻找了太姥爷这么久,他从未放弃过希望,哪怕是一丝线索他都不曾错过。可到头来他终于明白了,太姥爷吴功耀为何默认离去为何会客死他乡竟然全都是为了自己他早早的预测到了增外孙的命运,甘愿用自己的灵魂来镇压那可怕的猯。 猯是什么正如他自己所说的,猯就是杀魁星体内的邪念所化的恶魔无双可以找回元神,但是,伴之而来的还有这头猛兽。阴阳玄道一直说,不希望杀魁星的元神在无双体内苏醒过来,并不是杀魁星的力量太强大怕无双无法驾驭,罪魁祸首就是这个猯他太可怕了,他可以让这个坏小子彻底变成恶魔就像五千年前那电闪雷鸣的夜晚,杀魁星从天而降一样。 到时候,无双所到之处将是生灵涂炭血雨腥风 如果按照古人的星宿学的说法来细细讲的话,实际上吴功耀也不是凡人,一个穷泥腿子,最后在东北竟然能呼风唤雨,手下数万江湖高手俯首称臣能够跟东北王张作霖平分天下那能是一般人吗这些人都是天命。 阴阳玄道总说自己一世英名都是功耀毁的,他的意思并不是说好徒弟吴功耀不争气,没有一统东北满洲,而是说他这个神算子一辈子就算错过这一次,他与普慈大师打赌,说吴功耀才是魁星转世,而普慈大师选的是莫小柒。后来,从吴功耀的种种种种来判断,他并没有传说中杀魁星的那股狠劲儿。 于是,阴阳玄道又后悔了,又偷偷传授本领给莫小柒,希望莫小柒可以帮他成就海家的大业。但也就是这个时候,中国大地的战火逐渐熄灭了,乱世结束。 他难道又错了他俩都错了吗其实也不然,书中暗表,如果细细说来,从理论上来讲,这吴功耀与莫小七都算是魁星转世,只不过,咱以前曾说过,魁星是什么古代的星宿官认为北斗七星合称魁星,但从今日现代人理论来说,北斗七星自然是由七颗不同的星宿所组成的。 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组成为斗身,古曰魁;玉衡、开阳、摇光组成为斗柄,古曰杓。 无双乃是北斗七星的天枢星转世,也就是古人俗称的魁星。吴功耀乃是玉恒星,莫小柒乃是开阳星,阴阳玄道他自己则是瑶光星转世。看起来数十年前是莫小七辅佐吴功耀成就乱世大枭雄一代霸业,但其实,他们二人与开阳星阴阳玄道的降世,经历了种种磨难,最终都是为了辅佐魁星降临 沙丘下的人终于有了体温,他伸出手扒去沙子,从里边露出了头,然后晃了晃脑袋,浑身上下连裤衩子里边都是沙子了。 他躺在黄河决堤上,四周风声大作,到处都是黄河部落勇士的残缺尸骸,那都是他犯下的罪孽。 一切都结束了吗他是不是真的救了杀魁星和耶娜希望他们可以远离这个真火纷飞的世界,找一个世外桃源隐居起来,永远也不要出来 黄河停止了咆哮,好像它也厌倦了暴躁选择了沉睡一般。四周除了永无停歇的沙风外什么都没有,没有任何的生命,到处充斥着死亡气息。沙暴呼呼作响,刮的无双的眼睛都睁不开。 他站在黄河决堤前不知何去何从,这么久了,自己还能离开这里吗自己的肉身是不是已经死了 这时,湍流的黄河对岸,沙暴中隐隐显现出了一个黑影,一个男人,双手抱着一个瘦弱的女人茫然地朝这浩瀚的大戈壁滩尽头走去。他没有目的地,只是机械性地行走着,走到哪里算哪里。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带她离开这个充满杀虐的世界。 这个世界配不上她的圣洁 “啊”无双楞做当场,一屁股坐倒在地。 那场面太熟悉了,可不就是几日前他在自己家古玩行中看到那块古玉壁后刻着的景象吗 耶娜到底还是死了怎么回事明明自己亲眼看着铁头龙王把耶娜驮到了对岸呀黄河部落的人已经撤离了,是轩辕黄帝亲自下令的呀那到底是谁杀了她 天上,零零散散的飘下了片片雪花,大戈壁滩上更加寒冷了,黄河的河面在那一刻都被冰封了。 “你无力阻止这一切,这些都是上天早已安排好的,就算你拥有无上的力量也无法对抗,这就是天意呀双儿,不要自责了”阴阳玄道的身影从皑皑白雪中走了出来。他手中多了一把伞,他打着伞默默地站在了无双身后,为他遮挡严寒。 “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明明明明我已经救了她呀”他的心都好像被撕开了,疼痛万分,虽然耶娜不是他的女人,但他不就是他吗看着他们能够双宿双飞也是自己的心愿呀眼看着杀魁星怀中抱着自己心爱女人的尸体默默离去无双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仿佛看到了一个月前的那一幕,他站在黄河岸边,他是东北盗魁,他呼风唤雨,可却没有能力救她。眼看着穆青一步步走进黄河中,用自己活祭了愤怒咆哮着的黄河 “如果有来世,我会选择爱你”这是穆青最后对他说的那句话,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越到了自己无助的时候,他就越会问自己,如果有来世,他绝对不会让她从自己眼前逃走 如今,他有机会了,可自己跟老天比起来是那么渺小,根本无力救她他深深的自责着。 “你无法改变已经发生的事,可你却有能力创造出一个新的未来呀。不要哭了,这么大人了,像话吗”阴阳玄道用大手摩挲着无双的头发安慰他说。 第34章愤怒 “是谁?你告诉我!到底是谁杀了她?” “是安图美!安图美怎么可能放过她呢?我说过,你们的情债还没有还清,你欠她的,她也欠你的,你们的债都将在这一代还清,别急,会有一个了结的。”阴阳玄道把无双搀了起来。 “他要带她去哪?”无双又问他。 “贫道也不晓得,也许是他们的终点。” “他会为她报仇吗?” “不,他再也没有那个能力了,现在的杀魁星是不完整的,他的元神已经被封印了,他现在只是丧家之犬,两日后他就会死,是被天上的秃鹫活活咬死的,死的很惨。” “怎么会这样?他是杀魁星呀!他怎么会死?” 阴阳玄道笑了笑。“因为他有了感情,有了普通人一样的感情,懂得去真正爱一个人了。再也无法驾驭自己的力量了。” “你不救他?” 阴阳玄道告诉他,他也无力改变这个世界,况且就算救他也没用,现在的杀魁星失去了一切,他的心已经死了。对于这个世界而言他没有任何价值了,他死后,天上的魁星将再度黯淡下去,直到五千年后你出生的那一日才会重新绽放光芒! 现在的杀魁星还不仅仅是失去了自己的力量那么简单,而且他现在是一个盲人,他瞎了。他看不见这个充满杀戮与血腥的世界,因为他的元神就是他充满杀意的双眼,在刚才,无双得到他的力量手握双刃赶来营救耶娜时,安图美已经从天而降。 她怎么可能允许自己的男人去救其他女人?她怎么能允许自己手下的第一虎将落入其他部落手中?她爱他,不会亲手杀了他!此刻,不管安图美对他做什么,他都无力反抗,所以,安图美用极寒力量冰封了他的双眼,他的元神和力量沉睡了过去。 安图美临走时问他:“你后悔吗?你只要向我低头,你还将拥有你至高无上的力量!” 他没有说话,双眼中的眸子已经化作一块晶莹的冰晶,他摇了摇头,然后什么都没说,如同行尸走肉般站起身来朝着黄河的水声方向走了出去。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是他杀死了自己,也是他自己重新赋予了自己完整的生命!哪怕只有这么几天的时间! 天上的雪越来越大了,原来在五千年前雪花可以大的真的好像鹅毛一样飘洒。骤间就能冰封整条黄河。仿佛老天都在为这对苦命鸳鸯的宿命唏嘘不已。 “双儿,走吧,回吧!” “我想再待会儿成吗?你别烦我!有本事别来找我!让我也死在这儿算了!我就服了你们了,这都是为什么?凭啥呀?为什么这一切都要我自己承担?我只想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过最普通的生活足够了。”无双大喊着,宣泄着胸中满腔激愤。 “你能选择吗?这是你的命!我能选择吗?我,功耀,小七,我们所做的一切是为了谁?还不是你?你别忘了,你骨子里流淌的是海家人的血!你降世之时就注定了无法过普通人的生活你明白吗?”阴阳玄道放缓了语气,又说:“快走吧,雪越下越大了,现在的安图美力量太强大了,恐怕她已经觉察到了我们的存在,贫道也无法与她相抗衡,趁着她还没有来,赶紧跟我回去!” 无双陷入了绝望,无助地望着茫茫大戈壁滩的尽头处,杀魁星的身影已经消失了。宿命,这是他的宿命,也是自己的宿命。上天仿佛一直都很喜欢跟这个少年人开玩笑,他就稳坐天庭静静的看着,看着这狂妄的少年如何才能摆脱自己的宿命。老天爷很享受这个过程,但这五千年的轮回却早已把少年人折磨的千疮百孔。 咔咔咔……咔咔咔……脚下的黄河水正在迅速解冻,一道用冰所铺成的道路从黄河中迅速向决堤大坝上延伸而来。那情形就好似是新娘子的脚下红毯一样,既隆重又诡异。 “来呀!老子不怕你!你这个恶魔!你根本不懂爱!根本不配拥有他!”无双手持双刃撕下脸上的黑纱朝着寒风中怒吼着。 “混小子!你疯了吗?安图美会放过你吗?她现在怒火未消,正是无处发泄呢,你以为她还会像五千年后对你那么温柔吗?快走!快走!”阴阳玄道轻甩七彩浮沉,七彩浮沉中立刻射出气色光芒,好似一道半弧形的彩虹一样直通天际的尽头。 天空的乌云黑压压的,使得这道七彩绸缎显得十分炸眼,这时无双才看见,原来无数朵乌云在天空中不停地卷积着,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那漩涡就好像是人的眼睛一般。 “走!再不走来不及了!”阴阳玄道拽起无双一跃而起,二人轻身如燕踏着那道七彩的绸缎飘向了黑洞。 “哼哼……杀魁星,你悔过吗?”正在无双与阴阳玄道要钻进那时空黑洞中的一刹那,突然听到地面上一个阴冷的声音传来。 无双低头一看,黄河决堤上已经被完全冰封了,一座冰山高耸着,那冷艳肃穆的冰美人站在冰山之巅,仰着头冷冷的看着他。 无双手握双刃,咬着牙恶狠狠地与她对视,是她无数次地救了自己,他一直对她心存感恩,虽然他们之间有契约,可无双更多的是感谢她。所有人都说安图美是个恶魔,但他却不这么认为,最起码她那颗被冰封的心中还残留着对自己的不舍与爱。 可现在看来,那不是爱,而是自私! “双儿?你干嘛去?”突然,无双挣脱了阴阳玄道的大手,纵身从数千米高空蹦了下来,受到地心引力的影响,很快的,他就大头朝下迅速扎了下来,他眯着眼睛手握双刀,平伸胳膊,绷紧了双腿,就跟当初杀魁星从天而降时一样。寒光乍现,安图美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那美丽的容颜就被尖刀划破了一道口子,只是,安图美不是凡人,他体内的能量可以修复她受损的肌肤。 第35章梦醒之时 一滴滴鲜红的血液从她额心处流了出来,她没有擦,依旧是微笑着,不过她的微笑中却渗透着一股冰寒。 滴答……滴答……滴答……一滴滴鲜血掉在了地上,掉在地上的那一刻血液炸开了,好似一朵正在绽放的娇艳血玫瑰。 “为了她?”她问他。 “如果不是你五千年后救了我,我现在真想一刀捅死你!”无双恶狠狠地瞪着安图美。眼前的冰美人跟五千年后几乎一模一样,五千年来她的容颜没有分毫变化。依旧可以用自己的无尽冰寒融化每一个男人的心。 安图美的额心处结起了一层冰霜,最后那层冰霜填满了伤口,然后伤口也变得平坦起来,那白暂的肌肤又完好如初。 阴阳玄道吓坏了,可他这一次却不敢出手救无双,甚至连回来的勇气也么有。因为在白帝安图美面前,他就算是大罗神仙也如同蝼蚁一般渺小!如果她想杀无双,任何人也无法阻止,除非是轩辕黄帝。 “值得吗?” “为什么不值得?你根本不懂爱!!!爱一个人并不是拥有,而是让他幸福!”无双大吼着。 “可你考虑过我吗?为了她,你抛弃了我们的契约,你抛弃了当初不惜一切站在你身边的女人。是谁赋予你无上的权利,是谁辅佐你成为魁帝?你忘了吗?如今你却与我兵戎相见?”安图美质问着他。 “我宁愿不要这些。” “五千年以后你还是这句话吗?” “是!我永远都不曾后悔,哪怕你永远冰封我的元神我也不后悔!” “哎!”她重重地叹了口气。“走吧,回去吧,本尊知道你是谁,从何处而来,你该看到的都看到了。再见面之时我们便不再是爱人,希望你不会要留情!”安图美用那冰冷的小手抚摸着无双俊俏的脸庞,也许只有在这一刻,她说的是真心话。 他对杀魁星到底是否是真爱,无人得知,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对于她来说,权利永远高于一切。 呼……她轻轻在无双耳畔吹了一股冰冷的寒风,那寒风骤然化作龙卷风,把无双的身体卷了起来一直抛向数千米的高空,直接钻进了时空黑洞之中。 阴阳玄道无奈的摇了摇头,紧跟着无双也钻了进去。 “双儿!闭上眼睛!” 又是那无边的混沌,而这一次,这片混沌中到处都是面目狰狞的游魂厉鬼,他们咆哮着,呼喊着,就在无双身边一个个划过。 “还我命来……还我命来……”他们是来讨债的,这些都是杀魁星欠下的债。他手上沾满了鲜血,死在他手里的人不计其数。 “我欠的太多了。”无双说。 “是的,这就是你的命,同样也是他们的命,每一个人在降生的那一刻起自己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何时死,死在何处,死在谁的手中。他们怨恨你也没用,这样只会让他们永世不得超生。不要听也不要看,闭上眼睛,睡一觉吧,马家丫头正在呼唤你,回去吧双儿,如果有可能,忘记这次特殊旅行吧,这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阴阳玄道可以自由穿梭于时空黑洞之中,因为他的身体和灵魂都凌驾在三界六道轮回之外,没有一个力量可以完全摧毁他。 他用大手拽着无双的后背,让无双朝着正确的方向飘荡着,渐渐的耳畔的声音停止了,这片无尽的混沌再度平静了下来。 阴阳玄道口中默念镇魂咒,安抚着他那颗暴虐的心,渐渐的,无双终于也恢复了平静,把那颗杀虐的心渐渐平复了下来。 “睡吧,睡吧……好孩子,这只是一场梦而已,只是一场梦。回到你的世界,做你该做的事吧,我在等你,他们在等你,你的女人们在等你……”阴阳玄道的声音变得虚无缥缈,无双沉沉的睡了过去,他的身子在这个世界中没有任何重量,漫无目的的飘荡着…… “哥?你醒醒?你醒醒?”耳畔传来了马丫的呼唤。 “小爷?小爷?您能听到了?”是马二爷的声音。 “你们别急,看,他的心跳已经恢复正常了,用不了多久肯定就会醒过来了。”巴雅拉教授从无双身上把所有电子仪器的连接头和夹子全都卸了下来,现在现代医学已经无法救他了,剩下的只能靠他自己,想活下来那就看自己的意志力有多强了。 “恐怕情况不对劲儿啊?你们看,象征着小爷命术的七盏长明灯已经只剩下最后一盏了,如果灯灭了,小爷就再也回不来了。”这是佟四喜苍老的声音。 “小爷!!!!你醒醒啊?您别装熊,您忘了吗您是道门魁首,您是魁星转世,您是天命呀!您不能死!董家都等着您呢,您要是死了,董家可就绝后了!还有,丫儿,彩蝶,金花,托亚?您忘了她们几个吗?您只要活下来也不用纠结了,全他妈娶了能咋地?”能说出这种粗话的,肯定是那七尺壮汉云强。 无双的手指痉挛式的抖动了下,眼皮终于眯起了一条缝。“你……你……他妈……放……放……”他刚刚苏醒,还十分虚弱,根本无法说一句完整的话。 “小爷?哎呀!组师爷保佑啊!老天开眼呀!好好好,我放屁,我放屁!”云强激动的热泪盈眶。 所有人看到这一幕都齐齐跪倒在地,头朝着西南方,承德功耀祠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他们是该给吴功耀磕头,如果不是吴功耀用自己的魂魄镇住了那猯,无双根本就醒不来。 马丫确实找到了那个叫蛇葵的药草,也按照张铁鸡的房子用蛇葵加上艾草给无双洗了脸,然后顺利地取下了那猯犬的兽皮面具。不过这不知重点,只能占其中的百分之三十原因,无双可以苏醒最重要的还是要归功于吴功耀和阴阳玄道相助。 马丫扶起了无双,给他喝了几口水。虽然她强忍着,可依旧无法阻止自己的眼泪夺眶而出,一边给无双喂水,一边嘤嘤哭泣着。 第36章人丢了 马丫确实找到了那个叫蛇葵的药草,也按照张铁鸡的房子用蛇葵加上艾草给无双洗了脸,然后顺利地取下了那猯犬的兽皮面具。不过这不知重点,只能占其中的百分之三十原因,无双可以苏醒最重要的还是要归功于吴功耀和阴阳玄道相助。 马丫扶起了无双,给他喝了几口水。虽然她强忍着,可依旧无法阻止自己的眼泪夺眶而出,一边给无双喂水,一边嘤嘤哭泣着。 太不容易了,他们几度真的要放弃了,尤其是刚才,就在无双睁开眼的那一刻,最后一盏长明灯也灭了。 “我……我睡了几天了?”无双问他们。 “您睡了九天九夜了!太悬了。”马二爷知道主子的脾气,甭管身体咋样,醒过来第一件事肯定是要抽烟,他赶紧给他点着了塞进嘴里。一旁的巴雅拉教授并没有说什么,因为这个患者的身份很特殊。 “哦……”无双的气息还很弱,说话声音他们若不凑到跟前都听不清。 “丫儿,别哭,哥又没死?哎?你……你气色……怎么这么差?”无双见马丫脸色有些发绿,而且小手上的血管都肿胀着,好像刚刚打过吊针。 “马姑娘为了救你,用自己做诱饵,引来了蛇葵,中了蛇葵的毒。不过你放心,我已经为她打了抗毒血清了,问题不大,不过恐怕要好好休息一阵子了。”巴雅拉教授说。 “丫儿,难为你了,这个时候只有你会守在我的身边。”无双亲切地握着她的小手,脸上还是那副痞笑。不过马丫已经习惯看他这副模样了,她爱的就是这样的无双。 这几天,就算是保守蛇毒的折磨,马丫还是对无双寸步不离的守着,谁劝也没用。她已经三天三夜没合眼了,这三天里只喝了一瓶矿泉水。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可却劝不动啊!如果无双有个啥三长两短的,那死的肯定不止一个人。 马丫的眼中闪着泪光,与无双四目相对,最终还是没有忍住依偎在了无双的怀中。就像从前时一样。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只是笑着看着他们。 她太累了,太乏了,小姑娘身子又较弱,肯定跟他哥健壮的大老爷们比不得。现在无双脱险了,她紧绷的神经也终于放松了,靠在无双怀中甜甜地睡着了。 “让她睡会儿吧。”无双把自己的被子给马丫拽了过去盖在身上,然后自己想支撑起身子坐起来,可现在身体还很弱,只能让马二爷把他扶下地。 “小爷,您要吃点什么嘛?我让人去准备。” “不用,这次还要多谢你们,还有佟老板,若不是你们守护在身边,我恐怕真的回不来了。” “小爷说的哪里话?我佟四喜本就出身盗门,您若真有什么事,百年之后让喜子怎么有脸下去见师父?不过救您的还真不是我们,而是张铁鸡。老二找到了张铁鸡,是他指点迷津,这您才能逢凶化吉呀!”佟四喜坐在无双身边说道。 “张铁鸡?你们要不说我都忘了这个人了。算了,先不说他,日后有机会我会登门道谢的。这他妈我都赶上在黄泉路走上一遭了。”无双摩挲着头,脑袋里嗡嗡只想,无数段残缺不全的片段在记忆深处组合起来。 “您去哪了?”佟四喜问他。 无双告诉他们,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噩梦,我看到了我自己,五千年前的自己,这个梦太真实了。 “您自己?” “五千年前的?” “噩梦?” 三个老头面面相觑,自然的,他们没有身临其境的感觉,无法理解无双此刻的感觉。 “不说也罢,二爷留下,佟老板,教授,你们都回去歇着吧,我想静一会儿。”无双一句话也不想多说。 其他二人点了点头,转身关上了病房门离开了。 “天月和耗子那边有消息吗?”无双问马二爷。 “啊,您要是不问我都忘了,他们去了这么久,连一个电话都没往回打,天月姑娘带了大哥大,但是打不通,一直处于关机状态。只是您这边比较重要,我还没倒出空来派兄弟们去找。”马二爷回他。 无双去过西北,西北山区很乱,不但响马子多,就连那些藏匿在深山里的怪物也不少。经常有三两搭伴去西南黄土高原探险的旅人有去无还。无双不担心楚天月,这楚天月乃是搬山之后,从根源上说也是江湖中人,他最担心的是卢浩天,这臭小子一天天的仗着他爹有几个臭钱就爱惹事,可在吉林还好,出了吉林谁还认识他爹是谁?尤其是那臭脾气,有时候说话特噎人,就跟谁都非得给他面子似的,在外不免容易惹事。 “二爷,帮我订一张最快到达银川的飞机票吧,梦醒了,人还得活在现实中,这俩人可能是出事了,我不能不管。”无双把上衣扒了下来扔到了一旁,光着膀子靠在墙上抽着小烟说道。 “那可不行,您想怎么我都依着您,可您现在的身体不允许呀,您得多在教授这里调养一阵子,放心吧,手下兄弟很快就能找到他们,就算是西北道上朋友有人为难他们,凭借咱们东北盗门多年来的信誉,他们还会给点面子的。您别去了,我现在就派兄弟们去打听。”马二爷可是容不得无双反驳,这是为他好,他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这么折腾,眼看着现在脸上的气色都是乌突突的,一眼就能知道刚刚大病初愈,自己一个人再出那么远的门有好吗? “这事就这么定下了,您要是有什么不满的别跟我发牢骚,再等几天,您又能生龙活虎地出来嘚瑟,到时候您想去哪我绝不拦着!”马二爷重重地关上了病房门,然后反锁上了。 当然,这次他们可不敢再像上一次那样把无双拘禁起来了,主子已经长大了,几个马福祥等人也没少因为这事被穿小鞋。马老二多尖呀?不可能再犯糊涂了,到了下晚摩擦黑时候就来给他送饭了。 第37章贺兰山之旅 马二爷扭动病房门的把手,一碰,门竟然自己开了,里边病床上只躺着昏睡着的马丫,屋子里边可就再无旁人了。再仔细一瞅,这门的暗锁锁芯已经被捅开了,是玄铁扣干的! “哎!我怎么就想不到呢?区区一道暗锁岂能关住盗门少主子?我糊涂呀!”马二爷把饭盒放在了桌子上,默默离开了。 还能怎么样?追他去?不用了,那么大的宁夏怎么找他这个大活人啊?他是盗门少主子,身份尊贵,属于东北黑帮的大头目,走到哪只要一声吆喝,江湖上的朋友都会给面子的。 飞机缓缓降落在了银川机场,据这次航班的空姐们回忆,那个带着墨镜的男人一共吃了他们七份盒饭,已经打破了以前爱占小便宜的旅客记录。他虽然身体健壮,但却却也很虚弱,上飞机时候都是两个空姐搀上去的。 而且中间还出了一个小插曲,飞机上不允许携带管制物品和金属武器,但过安检的时候这个人背后的行囊里竟然背着一把怪模怪样的铲子和一捆绳索。他靴子中还插着一把锋利的匕首,那匕首尤为惹眼,是蛇形的! 安检口,保安拦住了他,把他带了出去,可不大一会儿,又恭恭敬敬地把他送了回来,不但没有因为他带了违禁物品而重罚他,反而一个对他是一通溜须拍马,就差当老祖宗供奉起来了。 任何地方的飞机场都不允许外来车辆随意开进飞机跑道内,除非是国家领导人或者是某些特殊旅客的接待。可当这次航班降落在银川机场时,飞机上的空姐和旅客竟然看到飞机跑道旁停着一排豪车,头一台还是七开门的卡迪拉克,车牌子是陕a88888。 豪车中走出一个身着古朴汉服的男子,他脖子上戴着一串古色古香的佛珠,打扮的是斯斯文文的,不过,当地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人便是距离银川仅有四百公里的兰州第一黑帮的头目段子瑞! 段子瑞把无双掺进了车里,车队很快驶离机场向贺兰县出发。 “子瑞,怎么样,我托你办的事?”无双现在感觉好多了,在飞机场吃了不少东西,多少补充了点体能,不过现在的身体依旧还不算彻底恢复健康。他大病初愈,刚从鬼门关走了一个来回,肯定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恢复的。 “兄弟,我的人已经派下去了,不过你也应该了解,这银川毕竟不是我们陕西的地盘,想在这么大的贺兰县打听出你朋友的消息怕也是急不得呀!”分别不足数月,段子瑞现在已经好像是换一个人了,如今,他是真正陕西省内最大的“大佬”,真正的财大气粗。人有钱有势了自然跟从前就不同,幸好段子瑞还算是有良心,没有忘记无双对他的大恩。 无双很聪明,懂得江湖规矩,在大西北丢了人自己胡乱来找那肯定等同于大海里捞针一般,段子瑞虽然不是银川人,不过这里距离兰州很近,他是个生意人,触手也早就伸进了银川,有他出面,不管陆昊天惹了什么麻烦道上朋友都得给面子。 人肯定不能说丢就丢了,要么就是他们在山里真碰上了什么邪乎玩应,如今已经命丧黄泉,要么就是陆昊天这小子惹了大祸二人现在落在了当地人手中无法脱身。 银川距离贺兰县不远,上了高速也就是最多半个多小时就进了贺兰县城,小县城不大,又是后半夜,肯定不会有大城市灯火阑珊的繁华景象。西北人民勤劳淳朴,早睡早起是习惯。这时候,就连那些小旅馆都不好敲门了。 “兄弟,我已经安排好了酒店,我知道你现在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你先休息,其他的交给我,手下人已经散下去了,如果不出意料之外,明儿早上你睁开眼睛肯定就能有他们的消息。”段子瑞说。 “不,去贺兰山脚下。我知道那户老乡家住在哪儿。” 车队顺着土道开了下去,夜幕下,贺兰山中黑乎乎的,没有一丝声息,连绵不断的贺兰山方圆百里,也不知陆昊天和楚天月此刻身在何处。 所过之处,到处是黄土高原的独特地貌,无双望着窗外的漫天黄沙入神了,心中想的都是那个古怪的梦,对他来说那一切好似一场噩梦,梦醒了,可噩梦中的回忆却永远都深深的烙印在记忆之中无法删除。 土道走到了尽头,前边有个小村,这小村叫轩辕村。名字起的挺大气,不过却跟轩辕黄帝没有什么太大关系,听说几千年前黄河部落曾经再此驻军,就在轩辕村的位置插着黄帝的中军大旗,所以得此名字。 这黄土高原的小村村前是浩瀚的黄河,村后则是连绵不绝的贺兰山。贺兰山在民国时专门出胡子,就像兴安岭一样,是野山,山里边又大,多少胡子都养的下。后来,一直到解放后不少年,西北的匪患才被彻底消除。 这黄土高原上庄稼可是寸草不生,自古以来,贺兰山专出刁民,没有耕地种,又不愿去打工,自然是要找些其他发家致富的营生,西北的响马子就是从这儿出来的。另外,听说贺兰山中的许多古墓和史前文明都是这些响马子发现的。等考古队到了一看,能拿得出手的明器早就被洗劫一空了。 近些年是好多了,如今国泰民安,老百姓大多都出去打工的打工,进城做买卖的做买卖。剩下一些山里的老人则守着一方水土,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生活的不算富足但也安分。 “你们就在村口守着,我陪双爷进去,记住,不可扰民!”段子瑞吩咐手下人说。 无双现在身体情况不容乐观,大病初愈后很虚,走不了几歩道就得歇好几气。 村口那棵枯死的老槐树上落满了黑乎乎的老鸹,这些该死的鸟儿很烦人,只要有人靠近就拼命地嘎嘎直叫。它们叫不要紧,引得村中的狗儿也跟着狂吠不停。所以说呀,别说有外人来了,这小村就算是一只外地苍蝇进来也瞒不过人。 第38章根源 “二位……你们是……找人?”一个西北老汉上边穿着马褂,下边穿着大裤衩子,头顶上还盘了条白毛巾,从村口最把边的窑洞走了出来。 “老乡,我们是来找细娃的。”细娃就是当初把那块上古玉璧卖给楚天月的人,西北人也讲究给孩子取个贱名好养活。四川有些地方的方言管小孩也叫细娃儿,不知道在西北细娃是什么意思。 老汉眯着眼睛打量着他们俩,这二人均是仪表堂堂人中龙凤的长相,尤其是段子瑞,一看就知道是游走在黑白两道的商人。 “你们……你们也是为了那些东西找细娃的?”老汉以为是有人介绍来的。 “怎么,这几日还有人来找细娃吗?” “有的,有的,十天前有一男一女曾经来找过细娃,他们的口音和你很像。细娃第二天就跟他们进山了,再就没有回来过了。”老汉说。 段子瑞心眼多,他在背后偷偷拍了下无双,让他先别说话。“老汉,麻烦能不能带我们去细娃家?前些日子细娃已经跟我约好了,这不,我连钱都带来了,就是来找他的。您看,我身上带了不少现金,这荒山野岭黑灯瞎火的,万一……有劳了。” 段子瑞留了个心眼,谁也不是傻子,天知道他有没有事瞒着,万一那个叫细娃的谋财害命现在就躲在家里呢? “要是不方便……我给您点钱也成。”段子瑞见老汉有点为难又说道。 “没啥,细娃家穷的叮当响,又不怕你们偷,只是看二位穿着应该都是城里人吧?怕你们住不惯哟。”老汉拿着烟袋锅子背着手在前边带路。 细娃家不远,跟他家的窑洞就隔了几个小院,不过明显这细娃是个没爹没娘管的野孩子,你看看人家家,院子里都挂着晾晒的干菜,吧小院收拾的干干净净。再瞅瞅他们家,院里满地是沙子不说,穷的叮当响,晾晒的衣服都有补丁。 “二位要是不嫌弃就在细娃家住一宿,不过老汉我丑话说在前边,别说你们住一宿,就算是住一个月兴许也等不到细娃回来了。” “哦?老乡此话何意呀?”无双问他。 “还能有啥意思?你们不是知道吗?他在贺兰山里边挖出点东西,自从他挖出来那些宝贝后,他整个人都神经兮兮的,身体也是一日不如一日,这贺兰山里的东西不能随便动啊,听说我们贺兰山在几千年前曾经是轩辕黄帝驻军的地方,指不定这小子挖到了轩辕黄帝留下的什么邪乎玩应糟了天谴了。” “老乡,坐,您再跟我们说说呗?我们只知道咱贺兰山出过西汉大墓,还有史前遗迹,怎么还跟轩辕黄帝有关?”无双想套点有价值的线索。 那老汉说,我们这贺兰山以前也是个人杰地灵的地界儿,以前贺兰山有两个多。马匪多,古墓多。贺兰山随出可见山岩与巨石上雕刻着的那些古老的岩画,有些呀,寻常人看不得,看一眼就入迷了,用不了多久人的魂儿都得被那古画吸去。 一个月前细娃在山里放羊,也不知道咋弄的,回来时候手里就抱着一块古玉壁。村里人都来看,起初还没看出什么端倪,可那玉璧后渐渐竟然显现出了一幅古画。画的是一个黑衣男人走在大戈壁滩上手中还抱着一个少女。 有几个村里的老人就说了,此物不详,这个话中黑衣人乃是传说中上古时期的杀魁星! “杀魁星?老乡,你们怎么认得杀魁星?”无双又问他。 杀魁星可不是一般人认得的,别说这穷乡僻壤的老百姓了,就连史学家恐怕都不知道这个人的存在。 “你们是外地人有所不知,我们这个村子可有年头咯,村子老了总会传下来一些有意思的传说,我这还是听我爷爷讲的呢,传说四五千年前一个恶魔经过我们贺兰山,他怀里就抱着这么一个女人,他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也不知道为啥,他走到我们贺兰山就走不动了,最后把怀里的女人就埋在了我们贺兰山中,他就坐在那女人的坟前,不吃不喝的坐了一天一夜,后来,活活被天上的秃鹫给咬死了,连骨头渣都没剩下!太可怜了。你们看,你们看,就是那儿……那两山之间有道山谷,一直到现在那儿还叫魁星口呢,我爷爷说,相传杀魁星就是从那山谷走进贺兰山的。” 段子瑞饶有兴致的问他说,老汉你又糊弄我们,都五千多年前的事了,你们怎么能记得这么清楚啊?还知道人家叫杀魁星? 那老汉答曰,能不清楚吗?民国时候我们村子修建黄河大堤,人们在地底下挖出了一块大石碑,石碑上就有他和那个女人的名字。我估计呀,就是那个杀魁星临死前刻下的。 “您还记得那个女人叫什么嘛?” “好像是叫……什么……什么娜?不清楚了,那块石碑后来在文革破四旧时都被红卫兵给砸了。我记得那时候上边还派了几个考古学家下来呢,考古学家说上边的那时啥……啥古文?” 无双赶紧提醒他,是不是甲骨文? “对对对,就是甲骨文,人家考古学家都说了,说翻译过来那就是杀魁星的意思。后来说是要拉到城里边做研究,可车还没等进来呢,那几个考古学家一个没剩,全都死了。那我们能不害怕吗?吓的赶紧又把那块石碑给供奉起来了,这不,招来了红卫兵,说我们是牛鬼蛇神,因为这个,我爹还被拉去批斗了呢。”这老汉记得很清楚,可能没有说谎。 “所以您一个月前看到了玉璧后出现的画面就断定是上古时期杀魁星留下的东西了?” “那可不,我们山里人虽然没文化,可别的不认得,这玩应却谁也不敢乱碰啊,那杀魁星是个恶魔,谁跟碰他留下的玩应?” 无双掏出一百块钱塞给了老汉,让他随便给找点吃的送过来。 第39章集市上的要饭花子 “兄弟,我怎么越听越不靠谱啊什么杀魁星什么恶魔的这老汉好像故意在给咱们放烟雾弹,我跟你说,穷山僻壤出刁民,一会儿吃东西时候千万小心了。”段子瑞提醒他。 别的无双不敢说,但对于这段上古恩怨,他是一清二楚的,如果没有分析错的话。五千年前,杀魁星绝望地抱着耶娜的尸体,一路顺着黄河边的戈壁滩往上游走,一直走进了贺兰山中,最后寻了处风水宝地才把耶娜葬了下去。 细娃家可真够穷的了,家里边一贫如洗,连一口吃的也没有,到底还是那一百块钱,拿起家里的那把破铲子照着那棵枯死的老树就挖,下边已经有个土坑了,上次,这老树底下长了堆草,他放羊经过此地,小羊几口吃光了表面的这堆草,连带着草根就一起拽了出来,也就露出了下边被黄土埋住的古玉。如今,他还想继续往下挖,挖了大概能有半个多小时,又加上附近的风沙较大,不实,那土坑已经是两米多深了,可下边依旧什么东西也没有。 “细娃你别挖了,这棵树有问题呀,你看,树根的形状像不像一条条缠绕在一起的蛇”楚天月问提醒他。 细娃不管那些,继续往下挖,这再往下一挖可出事了,土坑地下就往外蹿血,那可绝对不是某种植物的液体,红色的粘稠液体中还带着血腥味呢,血气冲天,熏的天和楚天月再往后闪。 “快上来别挖了你挖到了一个大蛇窝再挖下去你就闯大祸了”楚天月大喊。 第40章冥血池 楚天月祖上是搬山道人,他爷爷赤眉道人留下的那本古书中也记载了许多搬山倒斗的老手艺,楚天月没见过猪跑可却吃过猪爪,懂的自然比他们多,知道这些忌讳。 幸好细娃挖出的那深坑下并没有看到有蛇钻出来,只是他就好像挖穿了血库一样,地底下那猩红的血液不停地往外溢眨眼间猩红的鲜血已经漫到了细娃的腰间。 楚天月眼看不妙,赶紧伸手去拽他。细娃虽然也把手伸了出来,可他表情却十分痛苦,也看不出他到底哪里受伤了还是怎么了。 嘎嘎嘎嘎嘎嘎那时正是午夜,漆黑的夜空上盘旋着无数只乌鸦。乌鸦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一直以来乌鸦都会伴随着祸事而来,所以人们一直不喜欢这种小东西,虽然乌鸦很聪明,但因为其晦气也经常遭到人们的驱赶。 楚天月别看是个瘦弱的姑娘,看着文质彬彬的但还挺有劲。天对无双口述的时候说多亏了自己才把细娃给拽上来,其实啊,那时候他都吓傻了,呆做当场双脚如同烂木头似的动弹不得。是楚天月单手把细娃拽上来的。 细娃痛苦地趴在地上哀嚎着,下半身都是血根本看不出哪受伤了。 “你怎么了细娃细娃”楚天月也吓坏了,她虽然是个搬山道人,可还没遇到过这么邪乎的事,一时间不知如何处理。 听到这里,无双皱了下眉头。“那叫冥血池,是勾魂的,冥血池下边埋着无数尸骸,只要有人把尸坑挖开里边的尸血就会溢出,那人会遭到恶鬼的诅咒,不出一日必定身首异处。” “唉呀妈呀,还是我老铁有见识,你看,我就劝天月说让她等你,她偏不信,这下可好,出事了吧完了现在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以后这事我可不掺和了,整不好小命都得搭进去。”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天现在才知道摸金倒斗的危险,想当初,信誓旦旦地非得要跟着来,不同意他来就偷着跟来,现在出事了知道后悔了可就来不及咯。 “子瑞,我看他这样是饿坏了,快去给他弄点吃的吧。”这位陆大少可是真够丢人的了,集市上没啥别的吃的,就见着一家卖拉面的,天足足吃了两大碗拉面外加三个羊肉夹馍,最后连碗里的汤都喝了个底儿朝天reads;娶一送二:强宠天价逃妃。 “哎哎哎别光顾着吃啊,继续讲。” “老铁,你气色可不太好啊,要不也吃点这嘎达羊肉就是比咱东北的香,你尝尝”吃饱了喝足了,天又开始嬉皮笑脸了。 “我说陆少,你这还真得好好感谢双爷,双爷大病初愈就来寻你们了,我估计搁一般人,他还不一定管呢。”段子瑞在一旁一边喝着小酒一边跟他俩聊天说道。 已到中午,集市散了,拉面馆里只剩下他们几个,段子瑞包下了小面馆,生怕天不懂规矩再惹来什么麻烦。 “行了别磨叽了,快说吧,天月到底怎么了人在何处”无双追问他。 细娃从血池中爬出来后就觉得浑身上下犹如被万千条小虫撕咬一般又痒又疼,楚天月细看才发现,原来他下半身的两条腿上出现了许多细小的孔洞,那小孔比毛细血孔也大不了多少,刚才沾了一身的血水,眨眼间竟然全被那些小孔吸入了体内,他浑身的皮肤也变得肿胀起来。 痒的细娃伸手乱挠,一挠就是一片血鳞子,皮肤内渗出的血那都是深黑色的,闻着有股臭味,那是死人的血。 “天天月咋整要不要送医院”天憋了半天说了这么句。 “离他远点,没救了”善良的楚天月那时也不知怎么了,变得十分冷漠,根本不管细娃的死活,带着天转身就走。 细娃在身后苦苦哀求着,求他们救他,等楚天月和天走了几分钟后,身后就传来了细娃一声声的哀嚎。原来,一直盘旋在上空的无数只乌鸦已经扎了下来,正在一点点啄咬着他的身体,他全身上下都没好地方了,他拼命地在地上打滚,身上趴着黑压压一大片乌鸦,不大会儿功夫就被啃的只剩下一具骨头架子。 楚天月和天站在眼前贺兰山那高耸入云的岩壁前,前边没路了,可楚天月非说这地界以前不该是这样的地貌,肯定有办法进山。 “天月,要不还是等我老铁来了再做打算吧,我老铁有经验呀,你瞅瞅细娃死的这个惨” 楚天月笑道:“怎么陆少,你不是想追我吗东家应该告诉过你,我是个搬山道人,我祖上也都是做摸金倒斗生意的,你怕了” “那那怎么可能呢我跟你说,以前双子也经常带我出去耍,啥玩应没见识过呀走走走,哥奉陪到底什么牛鬼蛇神的都不怕,有哥在就放心吧我保护你”他就这副臭嘴脸让人是又爱又恨。 楚天月抬头看了看头顶的月亮,嘴里边嘀嘀咕咕说着那些让天听不懂的乱系八糟术语,然后她拍了拍那块坚实的岩壁说:“一个时辰后山开你若想随我进去必须打着这盏灯笼,若灯灭了,必须赶紧出来,千万别管我。” “妹子,你是不是傻了这咋可能呢这可是大山呀,你说开就开咋地你要用”别说他天了,就连无双恐怕也不知道搬山道人的本领之诡异。 楚天月只是咯咯笑着,并没有说什么。她从包里掏出了一个折叠起来的纸灯笼,把那特殊的蜡烛准备好,只等吉时到了。 时间在流逝,天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难以想象这高耸入云的山峦是如何打开一道缺口放他们进去的。 “别紧张,不会出事的,一会儿跟着我,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掉队。”楚天月说。 “我说妹子,你可别吓唬我你老实跟我说,咱俩一会儿要是真进去了,能遇着啥玩应是不是脏东西呀你这是搬山道人的小法诀吗能把大山给整开”。 第41章搬山秘诀 陆昊天心里没底了,眼看着楚天月带着一副宽边眼镜显得文质彬彬的,怎么也不能跟传说中的那些搬山道人联想到一起去。;。 还是无双更像做这买卖的人,一看就是一副痞相。 “你别紧张,说实话,我也是头一回这么做,不过只要按照我爷爷留下的法子,应该就不会出什么岔子的,书中曾说过,山开后咱们进入的可就不是咱们的世界了,那里叫山墨,山墨是现实与虚幻的结合体,就好像你们汉人传说中的黄泉路一样。”楚天月笑了笑,其实她也没啥信心。 陆昊天吞了口唾沫问:“要是灯笼灭了我们走不出山墨的区域会怎么样?” “我也不知道,也许我们就永远回不来了。” 天色渐暗,乌云遮住了头顶的圆月,气压也越来越低,仿佛暴雨将至,可变化的却只有气压,伴随暴雨而来的本应该还有狂风,但此刻,贺兰山中一点风丝都没有,气温倒是温温热热的。 “这死地方,大晚上的咋这么热呢?唉呀妈呀,妹子,别怪哥粗鲁啊,我先光会儿膀子。” “时间到了,陆少点着你手里的灯笼吧。”楚天月的神色也十分慌张,这开山的本领她还是第一次施展呢,对于搬山道人传承了上千年的老手艺她从未怀疑过,不过这些东西都是违科学的,寻常道理根本解释不通,到底能不能成功她心里没底。 灯笼亮起来了,里边的火苗幽幽咽咽几度都要熄灭,但最终还是亮了起来。听说这盏灯笼的讲究可多了,楚天月的爷爷就是打着这盏灯笼走过无数的龙穴贵斗的。 观山定穴术搬山道人不会,不过搬山道人盗墓有他本门的独特本领,他们的本领远远要比摸金校尉更有技术含量,摸金校尉比的是胆识,而他们这可是纯粹的技术工种,占星观月,天时地利人和一个都不能少。什么是搬山?传说,搬山道人可以把大山给挪开,其实不然,在搬山道人眼中,世间万物都有其独特的生命形态。就连这座高耸入云的贺兰山都是有生命,寻常人自然是见不到大山会动了,但殊不知,看似平静的大山,每隔若干年都会山门大开,把山中的孤魂野鬼放出去,再从山外迎来新的客人,也有龙气。 没有龙气的山,那叫死山,死山是不能开的,同样的,死山更加不会有什么风水地,不能埋人。 楚天月根据祖上留下来的那套寻龙诀判断,这贺兰山肯定是座活山,而且此刻距离山门大开时不足一个时辰,这才毅然决然地让他点起了这盏灯笼,这灯笼点着了后会从蜡烛中冒出奇特的烟雾,那烟雾是有毒的,但毒性并不大,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也算是障眼法,搬山道人自己欺骗自己,实际上,在正常人眼里,山哪里会裂开呢? 这是他们给自己创造出的一个新世界,只属于自己的世界,这个世界中到处都是遍地的黄白之物,到处都是先人们留下的珠光宝气。他们就是游走在两个世界间的媒介。 轰隆隆……大地在颤抖,老天在咆哮,这片贺兰山都在微微摇晃不已。 “唉呀妈呀……妹子,这不是要地震了吗?快走快走!再不走来不及了!这么高的山要真掉下来点石头块都得把咱俩给砸死了。”陆昊天抱着脑袋就差没有个地窟窿给他钻进去了。 楚天月表现的十分镇定,面沉似水,她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古旧的小瓶子,拧开瓶盖在陆昊天鼻子前晃了晃,顿时一股清新的空气从小瓶子中溢了出来。陆昊天就觉得神清气爽了许多。 “这啥好玩应啊?” “这是墨气,陆少,你先把眼睛闭上。”楚天月用小手蒙上了他的双眼,就好像情侣间再打情骂俏似的。 “嘿嘿……妹子,你不用这样,跟哥直接捞干的就行,要不……咱去县城里找个暖和的房间慢慢玩耍?哎呀,没想到你还稀罕这一套呢?早说呀!哈哈……”陆昊天满脸的淫笑。 “好了,你再睁开眼睛看看吧?想玩耍也可以,一会儿有的是时间,就怕你不敢玩。”楚天月挪开遮住陆昊天双眼的手,顿时,眼前的异相好似是海市蜃楼般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陆昊天揉了揉眼睛:“我靠……这怎么可能呢?真的假的呀?” 他以为自己看错了,又伸出手往面前摸了摸,前翻,面前还是一睹坚实的岩壁,而现在,面前的岩壁裂开了一道缝子,那道幽深的缝子正是通向贺兰山山腹的绝径! “山开若天明,天明若眼亮,眼亮照四方,四方凭神佑……”平时那个看似文弱的眼镜妹楚天月竟一反常态地操着一口浓重的西北方言大声叫嚷了起来,她喊出的使一句搬山道人留下来的顺口溜,其意也就是祈祷神仙保佑他们能凯旋而归。 贺兰山裂开的这道口子里到处充斥着浓郁的死气,一股股刺鼻的腐臭味扑鼻而来,那可真是一条通向地狱的绝径,千百年来还从未有人走过,这一次,这条路终于迎来了它的第一波游客。 “妹……妹子……你这玩应整的好啊?比我老铁的摸金倒斗还高科技呀?行了,以后哥就跟你混了。厉害,真厉害,还说什么愚公移山呢,那是他们笨,就应该拜你们搬山道人为师,还搬啥搬呀?念一句口诀山自己就开了。对对对……你以后别做这行了,我跟我爹说说,弄点钱,我包个隧道工程给你干吧。”陆昊天跟在楚天月身后,二人小心翼翼地踏入这片秘境。 “为啥呀?” “妹子你笨想啊,隧道工程都得雇那么多民工,还得有那么多大型攻城器械,那多费钱啊?咱这儿就俩人,你给我一年口诀,山自己开了,咱一分钱成本都没有,那不是空手套白狼的买卖吗?” 陆昊天泡妞时候的嘴可甜了,哄的楚天月捂着嘴直乐。 第42章贺兰山秘境 “好了好了,你可别阿谀奉承了,我这是老手艺,让我爷爷知道你这么糟蹋,他可不是要气死才怪呢。陆少,你记住我说的,一会儿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再多话了,尽量放慢呼吸,减少体内阳气的流失,若是真出了什么闪失,你还要仗着体内这最后一股阳气跑回来呢。” 陆昊天发现,自从二人走进贺兰山绝径后,手中提着的那盏灯笼里射出的光可就不是普通蜡烛的光线了,光线不再暖和,不再幽咽,灯笼里的火苗变得竖直垂立,而且火苗的颜色竟然也变成了幽绿色。 嘎嘎……一只黑乎乎的乌鸦一直在他们头顶盘旋着,它十分讨厌,好像故意在逗这两个闯入者一样,也不飞远,就围着他们嘎嘎怪叫,赶也赶不走。 “别管它,这乌鸦是守山的。”楚天月对他说。 其实这地方依旧是绝境,大山怎么可能平白无故裂开一个口子呢?搬山道人这门手艺完全是欺骗自己,打开了一个新的二次元空间,这个空间与我们的空间是平行的,但却不是出于一个时间纵轴的,大山依旧还是那座大山,他们只有不足一个时辰的时间,蜡灭后的半个时辰内必须走出来,否则,当大山再度震动起来时,这裂开的口子就重新合上了,你若走不出来,那便得永远留在这个世界里。 山中隐约传来了一股股腥风,这这些都是尸臭,里边还夹杂着一股水气,再往里走了会儿后就能感觉到空气都是湿润的。前方,水流湍急,水花溅撒拍打着两岸的礁石。 原来,这深山正中竟然有黄河水从中流过,这条诡异的山路至此已到尽头,面前就是湍流的黄河水,而岸边上,有两条铁索一直通向对岸,两条铁索都穿在山岩之中,风一刮来回不停摇晃,看的人直打寒颤。 虽然这里只是黄河的一条支流,不过也足有三四十丈宽,陆昊天咧着嘴直皱眉头。 “我说妹子,这两条铁索不会就是桥吧?”他问道。 “我想是的,此处只有这两条铁索,咱们想再往前走就必须过去了。”楚天月一马当先,脚尖点地,噌地下蹿了上去。铁索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能拴在这黄河中间上千年之久又不锈死的,可想而知它的坚固了。一百来斤的分量压在上边不显山不露水的。但压力一改变,加上河面上的风刮着,铁索来回摇晃,也就是楚天月这种江湖人吧,换个旁人试试?早就掉下去了。 “我说妹子……你这是考验我呢吗?” “陆少,快上来,咱们不到万不得以不能回头。” 陆昊天那大体格子双190,你让他在这上边走道那不赶上走钢丝绳了吗?好在脚下的铁索很宽,大概有十来公分,当然,这十来公分的宽度可放不下陆昊天的大脚丫子,这怂货看着人高马大的,关键时刻就掉链子,直接往铁索上一趴,然后双脚双手死死搂住了铁索,就跟个肉蛆似的,在铁索上一顾涌一顾涌的。虽然看起来十分滑稽,但这对他来说倒是个最有效最安全的法子。 “喂,陆少,你太没出息了吧?”楚天月笑道。 “呜呜呜……呜呜嗯嗯……” 楚天月回头一瞅,敢情陆昊天不是跟她不好好说话,而是嘴里边还叼着那盏闪烁着幽蓝色光芒的灯笼呢。 “好吧,你甭管用啥招,自己小心点啊,可别掉下去。”楚天月嘱咐他说。 虽然陆昊天不太争气,不过咱话说回来,这小子身体是真好,毕竟以前是练体育出身的,他这么过铁索最费体力却最安全,几十丈宽的黄河水也就这么爬过来了。对岸是一片黑雾,什么都看不见,不时地还会传来一声声诡异的嚎叫声,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隐藏在对岸。 “我的妈呀,妹子,看不出来呀,你这轻功不错呀?难怪我老铁都这么佩服你了,真是江湖儿女呀。”陆昊天爬到对岸后,趴在地上喘着粗气,再回头一看,身后就是湍流的黄河水,若是刚才自己没闭上眼睛,估计光是吓就得双腿发软跌入水中。更何况人家楚天月是用两个脚丫子踩在上边,一步一步量过来的? 楚天月没搭理他,眯着眼睛仔细观瞧着这片秘境中的一切,这里是真正的贺兰山山腹,山中妖气重重,无边的死气充斥其中,一道道黑烟好似恶魔的鬼手一样不停地围绕着他们二人身边转来转去,时而撩动起楚天月的头发,然后传来一声声凄惨的嚎叫。 “这他妈真赶上是黄泉路了,哎呀?那这俩铁索是不是就算是奈何桥了?” “你别说话,跟紧我!记住了,无论发生什么事,过了这条铁索桥后就尽量收敛阳气,不要说话。” 两条铁索桥对面的世界与前边他们走过的路是截然不同的世界,前边是地狱与人间的交界处,而铁索桥对岸就是真正的地狱了。枯黄的老树,老树下就是一堆堆骸骨,有人的,也有动物的。陆昊天就跟个孩子似的,一只手死死拽着楚天月的衣襟不敢松手,那双眼睛就差不够用了,往这儿瞄瞄,往那儿瞄瞄,总觉得黑烟后躲藏着什么东西正在窥探他们。 嘎嘎……嘎嘎……那只可恶的乌鸦还是没有飞远,依旧在他们头顶上来回盘旋。但现在,陆昊天已经没有闲心去管它了。 天上灰蒙蒙的,但没有乌云,也没有月亮,浓郁的黑烟弥漫在当空。地狱的气息越来越浓了。 自从陆昊天和楚天月顺利渡过了黄河铁索桥后,他手中的灯笼的烛光好像暗淡了许多,陆昊天情愿让它继续射出那诡异的幽兰,总好过现在这样吧? “哎?妹……妹子?不对劲儿啊?你看……你看……灯笼……”陆昊天想喊,又不敢喊。 “别说话,跟我走。”楚天月心里边也在犯嘀咕,爷爷赤眉道人留下的书中也没说过遇到这种情况该怎么办,这灯笼里的蜡烛眼看着还有多半根呢,怎么这么快就要灭了? 第43章巨坟中的哭泣 二人虽然害怕,但这浓郁的死气之中倒也没觉着有其他危险,并不像陆昊天想象中那样,阴魂厉鬼随处可见。二人穿过重重迷雾,脚下的路越来越平坦了,山岩被松软的黄沙所取代,脚下软绵绵的,每走一步都留下一个脚印。 当他们穿过这片黑雾后,出现在他们眼帘之中的是一座巨大的山头,那山头好像是个半圆形的锅盖一样附着倒扣在地面。 “好大的坟!”楚天月诧异的说道。这坟头竟足有十来米高,坟头上寸草不生,前边也没有墓碑和墓志铭,仅有无数只嘎嘎乱叫的乌鸦飞在当空,显得鬼气森森。 呼……一股阴风吹来,吹的灯笼里本就幽咽的烛光更加黯淡了,最后只剩下像小拇指甲那么大的一个小火苗还在亮着。 “我x!”陆昊天骂了句。“我说妹子,要不……要不咱先撤?我怎么觉着情况不妙呢?咱还是等我老铁来了再说吧。”这没出息的家伙开始打退堂鼓了,也不怪陆少,没有无双他不踏实,毕竟楚天月还不算是个完整的搬山道人,祖上留下来那本书是挺神,可她上了这么多年的学早就念傻了,爷爷小时候教的那些本领也生疏了不少,这东西也是实践里出真知,无双那可是一步一个脚印走过来的。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这贺兰山开下一次指不定是什么时候呢,如果等东家赶来黄瓜菜都凉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陆少,你看,一般只有奴隶社会里权利最顶端的君王才习惯把坟头填的这么高,咱们这一次可是碰上大买卖了,恐怕别说是考古队了,就连你家小爷也从来没遇到过年代如此久远的大墓。”楚天月不愧是科班出身的,判断很准确,真照她这话来的,这古墓距离现今足足有五千年之久,不过里边埋着的可不是啥身份显赫的上古君王,而是一位传奇女子。 “那就整吧,还等啥呀?”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陆少家虽然有钱,可谁也不介意钱多咬手。 搬山道人挖盗洞也有他自己独特的法门,跟摸金校尉不同,摸金校尉讲究的是看风水,寻龙气。而搬山道人的理论更加符合科学依据,他们可以根据古墓坟头的造型,来凭空还原出早期古墓刚刚建成后坟头下墓室和棺材的朝向。 楚天月一眼望过去,眼睛里边就已经暗自勾画出了这巨坟下棺材头部朝向了。她走到巨坟前,并不像摸金校尉那般爬到棺材头最顶端朝下挖,而是站在巨坟前,瞅准了棺材头的朝向,然后平直挖了下去。 这一锹挖下去不要紧,就好像触碰到了古老传说的禁忌一般,铁锹头刚陷入褐色的软土之中,身后的贺兰山竟轰隆一声咆哮开来。 陆昊天大骇,转头一看,哎哟我的妈呀,身后那黄河竟掀起了一道巨浪向着巨坟方向就砸了过来。 二人躲避不及时,被大浪拍了个正着,来了个透心凉,大浪过后,再一看,浑身都是死鱼烂虾恶臭无比,而且这些鱼虾全都是死的。不仅如此,身后的大浪更是一波接着一波不停地拍打在二人身上。 当然,这二人都会水,就算不会水,那浪花肯定淹不死人。可怕啥来啥,仔细一瞅,陆昊天手里打着的那盏纸灯笼竟然被大浪拍灭了。 陆少的脸都吓绿了,楚天月进来前千叮咛万嘱咐,这灯笼就好比是二人的性命一般重要,若灯笼灭了就必须赶紧出去,否则,不多时后,山墨重新合,他们就永远都回不去了。 “你晓得天下黄河几十几道湾哎?几十几道湾上,几十几只船哎?几十几只船上,几十几根竿哎?几十几个那艄公嗬呦来把船来搬?……”隐隐的,一声声悲切的歌谣从四面八方传来,他们也无法辨认的出,这歌谣声是从黄河岸边传来的,还是从那巨坟下传出来的。 那歌谣婉转动听,可在这种情况下,怎么听都觉得瘆的慌,唱歌要的应该是个少女,少女的声音很甜美,但却夹杂着一种悲切凄惨的情愫在其中,就好像是在对他们诉说着自己无尽的哀愁一样。 你越是不想听吧,那婉转的歌谣声就越往你耳朵里钻,你捂着耳朵,它就在你心底里被唱响。它就好似一根看似很钝的刀子,可当它戳进你胸口的那一刻,你还是觉得剧痛无比。 “我的妈呀,妹……妹子……闹……闹鬼了……”陆少吓傻了,想跑可却动不了,两条腿就跟灌了铅似的。 “快走!你走啊!再不走来不及了!等啥呢?灯笼里的蜡烛都灭了!”楚天月急的大喊。 “动……动不了啊……” 气的楚天月一脚把陆昊天踹倒在地,不过这一下倒是好像把他从惊恐中拽回到了现实世界,陆昊天从地上爬起来是撒腿就往回跑,那速度,真赶上百米冲刺了,能不快吗?那可是命啊!人的命只有一条!说到底他是对楚天月没多大信心。 楚天月跟在他身后也一直往后退,可二人已经进入贺兰山足有一个多钟头的时间了,也不知道传说中山墨闭合的时间是多久,能不能挺到他们顺利跑出去。楚天月一边跑一边的左顾右盼,当然,这里没有小道,她是在找那声音的源头。 前边就是那两条铁索了,刚才陆昊天的动作虽然有些难看,好在这小子有劲儿,也算顺利爬过来了,不过这转头再跑回来时,情况完全不同了,一来,他体力有限,这一来一回耗了不少,二来心情也不一样了,他总觉得那女鬼就跟在身后,稍不留神就得被女鬼退入湍流的黄河中。吓的他双腿发软,说什么也不敢往铁索上蹦。 “走啊!你想什么呢?”楚天月大喊。 “人……人……那……那儿啊!就在那站着呢!”陆昊天愣愣地站在原地,手指着黄河岸边矗立着的一块巨大礁石。 第44章大难不死 夜色正浓,头顶上又没有月亮照明,贺兰山中到处都弥漫着一股死亡的黑雾,二人并看不清距离他们一百米外的那块礁石上到底站着的是谁。 一道巨浪拍打而来,正好就打在礁石上那人的身上,河水退去后,他们发现那人竟然纹丝不动依旧站在那里,而且,那婉转的黄河歌谣越来越清晰了,看似就是从他口中唱出的。 他们仅能见到礁石上站着一个人的黑影,大浪过后,把那人的衣服打湿了,那人穿着一套连衣裙,连衣裙湿漉漉地紧紧贴在身上,凸显出她婀娜曼妙的身材,若是平时,陆昊天肯定想也不想大喊一声“美人我来了”然后毫不犹豫地冲上去。可这一次,别说冲上去了,他连正眼都不敢看一下。 礁石上站着的是一个妙龄女子,那女孩拥有一头漂亮飘逸的秀发,婀娜的身段,和一副如同银铃般的好嗓子,她肯定是位美女! “你是谁?”楚天月虽然也有点怕,可都到这节骨眼上了,怕没有用,她是个搬山道人,不可能每次出来都有东家无双陪在身边,她必须尽快适应自己这个角色。 礁石上的女孩没有说话,依旧反反复复歌唱着记忆中熟悉的旋律,那旋律起初听起来还挺好听的,可听过一遍又一遍后,就觉得有点瘆的慌了,这哪里是在唱歌谣啊?分明就是在哭!她在哭诉着她的哀怨。 “陆少,你先走,我拖住她!”楚天月不愧是江湖人,到了关键时刻挺仗义,竟然主动迎着那女孩走了过去。 “啊……我……那我……” “走啊!别管我,回去见了东家就告诉他,永远也不要来了!这座古墓并不是属于我们世界的,这个斗有来无还!”楚天月喊道,眼中渗出泪花。 陆大少咬紧牙关站在两条铁索前愣是没动弹,这小子虽然顽劣,有时候胆小怕事。不过在女人面前他更喜欢做个不怕死的英雄,思前想后,竟没丢下楚天月自己跑。当然了,他现在腿肚子都吓抽筋了,可能就算上了铁索也无法往前挪动分毫。 轰隆隆……轰隆隆……黄河在咆哮,大地在颤抖,贺兰山在哭泣……整个世界都好似末日一般。 山墨要合上了,现在就算陆大少跟楚天月想走也走不了了。 陆昊天站在岸边直勾勾地瞅着楚天月,心里是百般不是滋味,那个悔呀,悔的肠子都青了。要不是自己这番逞能也不至于送命了,泡谁不要,非要看上一个搬山道人,这搬山道人做的营生与摸金校尉也差不多,全都是把脑袋别裤腰带上过活的。 自己家产万贯,老爹官运亨通,自己的好朋友是东北黑帮龙头,他要是老老实实的在家呆着,是何等的逍遥快活呀! 正在陆昊天站在黄河岸边愣神的功夫,一道巨浪掀起,正好把他掀进了湍流的黄河水中,他想喊楚天月救他,可刚一张嘴,一口泥汤子就灌了进来,无奈,这小子以前也是练过,善识水性,憋足了一口气一个猛子直接往水中深处潜去。 刚才由于太紧张他也忘了,不管这贺兰山的山墨是否合上,水总不至于是死水吧?这山中流淌而过的黄河肯定是要与外边相连接的,他会水,只要别被大浪拍死了,顺流而下肯定能出去。 要说人呀,还是得多锻炼,身体好比啥都强,总有能用的着的时候,他是运动员出身,肺活量大,这一口气憋住了直接潜了下去,自己顺流而下,也不知是几分钟,最后实在是憋不住了,露头一瞅,四周静悄悄的,黄河水流不再湍急了,黄河的河道变得十分宽敞,一眼都望不到对岸去。 好在河中飘过来一个木头板子,陆少抓住了木头板子,跟个死鱼似的,就这么随流而下,越飘越远,身后黑洞洞的贺兰山也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这一漂就是一整天,一直到第二天晚上,终于才在水上遇到了一条渔船,被救上去后那都没人模样了,一身肌肉块活拉拉在水里泡成了肥肉,再一看,以前那黑壮汉,现在变成了白胖子。人家渔民因为天黑看不清,也没想捞他,在船上打老远用大灯一晃……唉呀妈呀……这黄河里边还有白鱀豚吗? 上了渔船他一问才知道,这都飘到甘肃境内了。 这小子也是真一根筋,管渔民老乡要了点吃的,当即下船找了找方向,又用脚丫子往回量,这一走就是七八天呀!记性不错,还真让他找回来了。 无双把墨镜往下推了推,就跟看奇葩似的盯着他。 “你确定是被大浪给掀下来的?不是扔下天月自己跑的?” “老铁,你这啥话?哥们是那样的人吗?我跟你说,要不是因为担心天月妹子,我才不回来呢。”他一本正经地说道。 “是是是,你不回来,那你还能上哪去呢?兜里一分钱没有,你就直接说了得了呗,你是来等我的,知道我肯定能来与你们汇合对不对?”自己这位好兄弟是啥样人他太了解了。 “双爷,陆少说的情况……你觉得……靠谱吗?”段子瑞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物,不过关于这个故事,他持保留意见,这也太玄了?那么大的贺兰山,一个小姑娘,随便念几句咒语,山都开了?可能吗?天知道这陆昊天是不是脑子进了水在胡说八道呢。 无双说,从客观角度讲,我相信陆少有点添油加醋的成分在里边,不过搬山道人传承了几千年之久,他们的由来比我们摸金校尉还要早,所以搬山道人的本领一直也在我们摸金之上。他们倒斗的手段比我们高明,技术含量也高,这么久以来,摸金校尉一直与搬山一脉为敌原因也在这里,同行如冤家呀! “搬山搬山,绝对不是空穴来风,至于他刚才说的山墨嘛……这个词汇我以前听我姥爷说起过,说大山深处的最内层称之为山墨,山墨与山岩属于大山的本体,这一点上陆少没有撒谎。” 第45章她的归宿 “对对对!我老铁有见识!那咱啥时候去救天月呀?”陆昊天还真讲义气没忘了楚天月。 “双爷,我觉得你应该再多休息几日,你的身体情况……” 段子瑞说的没错,现在的无双可不是完整的无双,战斗力也大打折扣,如果陆昊天所言不错的话,这贺兰山古墓乃是一座数千年前的王斗,凶险指数绝不亚于黄帝的龙斗,就连楚天月都有去无还,无双的成功几率恐怕也不大。 “子瑞,给咱们陆少弄身干净衣服吧,咱们马上动身,别的地方不好说,但这个斗对我来说恐怕没有什么危险,别人去不得,不代表我也去不得。”无双这句话说的他们俩云里雾里,别人去不得他咋就能去得? 无双如果估计不错,这贺兰山的上古巨坟中埋着的不是黄河之女耶娜,就是杀魁星的尸骨! “到底是我老铁呀,不愧为摸金传人,瞧瞧这气魄!啊?段子瑞,看见没有,这才是真爷们!真正的江湖人!”陆昊天直竖大拇指。 段子瑞说陆少啊,你可少说两句吧,你不了解情况,你的好兄弟大病初愈,这可不是普通的小感冒,几天前他昏睡了九天呀!浑身上下就剩最后一口阳气支撑着,是马姑娘把他从鬼门关前拉回来的。你们万万不可意气用事。 “真的假的?老铁?”陆昊天跟无双从小光着屁股一起长大的,俩人的关系不用多说。陆昊天以为段子瑞骗他呢,上去对着无双胸口就是一拳,却没想到轻轻一拳打出去,竟直接把无双给推倒了,无双捂着胸口十分难受,好长时间才痛苦地站了起来。 “你大爷的,你疯了是不是?”无双骂道。 “完了完了,看来天月这回真是要折在贺兰山了,你这身体……拉倒吧,要救她的话大不了我再回去一趟呗!你还是好好养着吧。” “好了好了,你们俩呀,子瑞,什么都不用准备,送我去贺兰山吧,今晚我就去探山,耗子,你跟我走一趟。”无双吩咐道。 “好吧,既然双爷执意如此我也不好再说什么,我刚才已经给强哥打过电话了,他可能明儿早上就赶到,双爷自己多保重,这摸金倒斗的事,我们段家可不敢掺和。”段子瑞说。 闲话少说,入夜后,无双等人来到了贺兰山脚下,眼前是一棵枯死的老树,树前边地面露出一个大土坑,土坑里边一片猩红,血已经干涸了,血坑前还倒着一滩白骨,是细娃。 “你看你看,在这儿嘎达呢,我没撒谎吧?”陆少跑上去指着细娃的白骨喊道。 贺兰山前,除了这棵老树和血坑外,并无异样,跟普普通通的大山看不出什么区别来,今晚上是风轻云淡晴空万里,一丝风丝也没有。头顶上并没有陆昊天说的那要人命的乌鸦。 无双眯着眼睛用眼角余光斜视着起伏数十公里的贺兰山,山中倒也没看到有什么龙气或者妖气。这大山很平常,并不在龙脉之上,自然,山中也不会存在龙斗。如果在数千年前古人们就已经通晓风水玄术的话,那么贺兰山绝非是首选了,杀魁星应该不会把最爱的人葬在此处呀? 莫非是他真的筋疲力尽再也走不动了吗? 无双和陆昊天什么都没带,贺兰山跟长白山还有兴安岭不同,西北的山大多是土山,黄土风化很严重,草木都很难生长,更别说什么大型猛兽或者狐仙精怪了。而且这年头里,也不能有响马子藏在里边。他只背了洛阳铲和一卷绳子,还有照明设备。 “双爷,保重!我就在这里等着你回来,你不回来我绝不走!”段子瑞抱拳说道。 无双看着眼前起伏不定的山峦,心绪越飘越远,根本没听段子瑞的话。他大脑深处已经断开的那根神经突然就好像被一道闪电划过,短时间接上了一样…… 咔……咔……咔……无数个熟悉的画面在脑海中闪过。 一个黑衣人怀中抱着他心爱的女子茫然地走在浩瀚的大戈壁滩上。四周除了阴风怒号就什么都没有了。他走了数百公里了,脚上早已磨的血痕累累,浑身没有半点力气,唯一支撑他继续走下去的信念是他必须把她带到一个属于她的地方,那里是她的归宿!他不能停下来! 他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儿了,就是着最后一口气让他走了数百公里。面前的高山挡住了他的去路,他嗅了嗅,山中隐隐飘来水气,水气中还夹杂着淡淡的腥味,这是黄河的味道。她到家了!而自己的家在哪里?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也许有她的地方就是家吧! 他把女孩放在地上,然后举起手中利刃,竟然一刀下去把这坚实的大山直接劈开了。 他抱着女孩冰冷的身体走进了山墨。前边就是湍流浑黄的黄河水,这里是她的归宿了,自己终于走到尽头了。 “呵呵……哈哈……哈哈……”他仰天大笑。然后转过头来,用双手扣住被他劈开的两半大山,一声怒吼,竟活活用蛮力又把大山给合上了。 一日后,那个男人浑身是血地跪在巨坟前,他终于把心爱的女人送回家了,而这一刻,他也真的筋疲力竭了。 他眼中曾经让世人惊惧的杀气消失了,那双眼睛中竟然变成了两颗冰晶。他什么都看不到,在他心里,这里应该很美,因为这里是她的家。累了,自己也该休息了。 头顶上,无数只秃鹫盘旋着,它们已经跟踪了他数日,早已饥肠辘辘,但它们不敢轻易下来靠近这家伙,它的气场太强大了。 他跪了很久很久,最后气息越来越弱,越来越弱……然后重重地倒了下去,天上的秃鹫落了下来,就这么一口一口地啄咬着他的血肉,他很疼,痛苦地握紧了拳头,但他没有反抗,任凭大鸟们把自己的血肉之躯啃成了一具白骨。 “老铁?老铁?你咋地了?你哆嗦啥呀?”陆昊天推了推无双,一碰才觉得,无双的体温很凉,就跟具尸体似的。 第46章荒山骸骨 “没……没事……我看到我了……” “啥玩应?看到你自己了?你可别吓唬我呀,这还没睡觉就梦游了?你不就站在这嘎达吗?” 无双摇了摇头说:“不,是五千年前的我。”他重重地用大手摩挲一把脸,好半天才从那片残缺不全的记忆中挣脱而出。 “双爷,身体如果不舒服就别勉强,天月姑娘吉人自有天相,时间已经过去这么多天了,怕是……急不得呀!”段子瑞劝他。 “这里的情况没人比我了解,除了我也没人能救她,没事,你们放心吧,耗子,前边带路。” 陆大少咧着嘴半天没说出话来,带路?咋带路?他走上前去用巴掌拍了两下,那山岩坚实的要命,很难想象,数日前他和楚天月竟然就是从这道山岩中走进贺兰山的。那巨大的山岩一丝缝隙都没有。 无双从背包中掏出射钉枪,这是特种作业工具,上边都拴着一大捆细钢丝绳呢。他瞄准山岩上方,嘭地一下射出钢钉,钢钉前边是梅花状的,准确地勾住了上百米高空最上方歪长着的那棵老树身上。 无双拽了两下试了试,看来足够结实。 “咳……咳……”他的身体还很虚弱,根本不能发力。“耗子,你试试,看能不能撑住你?” 无双的这些设备很精良,别看陆昊天壮实,撑住他这不到200斤的分量不成问题。他把钢丝绳的另外一端缠在他跟陆昊天的腰上,回头对段子瑞说:“若强子到了不要让他进山,这小子性情莽撞,贺兰山中的那巨坟可不是有把子力气就能倒的,这里边对我而言没有任何危险,但对你们来说,那就是有去无还的人间地狱,你切记!” 按动开关,射钉枪下的小卷扬机一点点带着二人升上贺兰山悬崖绝壁。 贺兰山上到处都是黄沙,不过因为距离黄河水较近,气候比较潮湿,所以一些杂草也在山上安家落户。放眼过去,山林中尽是枯枝黄叶,那杂草都没过腰间了。跟陆昊天与楚天月来的时候简直不是一个世界,当然,肯定不是一个世界,楚天月用搬山道人的法门打开了山墨,直接穿越而过,是最近的一条道。而无双则必须攀上绝壁,绕过杂草荒林去寻找那条经过的黄河。 “老铁,我……这跟我们来的时候不一样啊?你让我咋给你带路?”陆昊天说。 “这边,跟我走。”无双带着陆昊天,穿过杂草丛生的大山,朝着西北方寻觅而去。 “你来过呀?你可别瞎找,贺兰山大了去了,方圆数十公里呢,万一找错了,那天月妹子咋整?” “相信我,我的直觉不会错的,那坟是我亲手埋下的。” “啥玩应?你亲手埋的?” 无双走在前边,点了点头说:“是的,五千年前我埋下了的。” “你是不是有病发烧,脑袋都给烧糊涂了?得得得,你说咋走就咋走,我依了你还不成吗,大半夜的,可别吓唬我。” 脚下是遍地的黄沙与荆棘,能在这里生存下来的全都是生命力十分顽强的植被,有些,甚至一年下两三次雨就足以支撑他们活数年之久了。起初还好,除了山上有些古怪的植被外,他俩也并未发现什么异常。可以说,这里刚刚进入贺兰山,还没有到达真正人迹罕至的秘境,这里虽然难以攀爬,不过却也难不倒附近的西北老乡,老乡们平时没事了,都喜欢来山里采些山药,打两只野味啥的。 但对于当地人来说,这片活动区域可是有界限的,比如说前边20公里外的那黄河古渡口。 那渡口谁也不知道有多少年了,就被搭建在贺兰山山腰处,中间隔了一条黄河的支流,渡口边每到夜晚后都能看到一艘小木船,小木船泡在黄河水中都不知道多少年了,连木头板子都泡的长出了绿毛,谁敢乘坐呀?估计下了河立刻就得散架子。 渡口的这条小船平时白天是看不见的,只有晚上午夜后才出现,而且每次渡口出现这条小木船时,小木船四周都围绕着不少只浑身漆黑的大乌鸦,那大乌鸦黑压压一大片,大的如同苍蝇,小的好似麻雀,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吸引了它们。 乌鸦出现是不祥之兆,尤其是成群的乌鸦,所以当地人把这渡口又叫黄河绝渡,而那条小船则就慢慢传的神乎其神了,有人说每到晚上,黄河中的冤魂都会乘坐这条小木船来贺兰山找替死鬼,鸡鸣后它们再走,所以,这么多年来,只要天黑,没人敢进贺兰山。另外,黄河绝渡对岸到底是个什么去处,也无人得知。 “老铁,你说天月能埃过这一关吗?”陆昊天问他。 “她不会死的,她在等咱们去接她。她知道我肯定能找到她!”无双自信地说道。 “你看你这人,自己知道路,又有本事,你非让我跟你来干嘛呀?” “耗子,你不觉得当初跳入黄河中逃生的应该是天月吗?是她掩护你离开的。你一会儿什么都不用管,听我的吩咐做,我让你作什么就做什么,自然有你的用武之地。我现在身体确实不太好,若是能一个人把她救回来你以为我愿意带你呀?消停回家做你的大少爷多好?”无双踹了他一脚。 陆昊天没躲,以为无双体虚肯定没多大劲儿,却不料这一脚把他给踹趴下来了个狗啃屎。他那大体格子,摔一下不要紧,但吓的他妈呀一声怪叫,跳起来就往无双身后躲。 “老铁……这……你瞅瞅……唉呀妈呀……吓死哥们了!” 无双走过去,拨开荒草一瞅,原来下边藏着一颗白森森的骷髅头。只是一颗骷髅头而已,身体其他骨骼均不见了。从白骨风化的情况来看可有些年头了,因为这死人别说其他骨头了,就连衣服都烂没了,之所以确定那是个骷髅头,是因为无双见到地面凸起了一块白色的头盖骨,而头盖骨下边还有两个大眼窝子呢。 第47章不堪重负的小船 “你怕这个?瞧你这点出息吧!”他埋汰陆少说。 “我……双子,你这么说话就不对了,哥们像是胆小的主嘛?我是提醒你小心点,没准咱脚丫子地下就是个坟,要是踩着了不是得罪了人家嘛?你是摸金校尉,这点道理都不懂?” “放心,这里只有一座巨坟。”二人继续往西北方走去,越往前走,荒草丛中出现的白骨就越多,但却没有一具是完整的,从保存的情况判断,什么年代的都有,甚至还有两具尸体身上穿着解放初期时流行的那种绿军装呢。 “这些都啥人啊?”陆昊天问他。 “显而易见,土夫子呗!” “啊?都咋死的呀?不会是……不会是这嘎达真有什么怪物吧?要不然就是那巨坟中的阴魂索命?”他越说越邪乎,吓的自己直打哆嗦,别看他个头大,真到了关键时刻一点用没有。 “是被活活咬死的,你看,他们的骨头没有完好的,应该是被鸟类活活啃死的吧。他们越是接近前边这条黄河古渡口就越危险,生人勿进,前边是贺兰山的禁区,数千年来从未有过改变,这群要钱不要命的土夫子太可恶了,死不足惜!” “兄弟,你这么说话……是不是有点……那咱现在算啥?” “你以为我是去倒斗吗?我是去找她!”无双看着天上那璀璨夺目的北斗七星说道。 “对对对,赶紧把天月姑娘救回来,可不能让她一个人留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呆着。”陆昊天以为无双说的是楚天月,当然,楚天月是一定要救的,但对无双而言,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一阵阵河风打在人脸上湿乎乎的,陆昊天摩挲一把脸,说前边就应该是那条黄河了,上次就是在河边的礁石上看到的那个会唱歌的美女。 “你看清她了没?你怎么知道是美女?”无双问他。 “那还用说嘛?虽然只是个背影吧,不过瞅那一头乌黑的披肩发,再看看人家那小身段……哎哟哟,该有的全有了,不该有的全都没有……啧啧啧……以我的经验判断这样的女人第一,年龄不会超过25,第二,小模样不会太磕碜。尤其是那小动静,太好听了。” “呵呵……好听你怎么不多听会儿啊?是不是这么唱的?”无双在脑海里的记忆片段中努力寻找着那段悠扬的旋律。 “你晓得天下黄河几十几道湾哎?几十几道湾上,几十几只船哎? 几十几只船上,几十几根竿哎?几十几个那艄公嗬呦来把船来搬?……”无双随着旋律轻声哼唱着,虽然声音不咋地,不过却也有了几分韵律。 陆昊天张大了嘴瞪着一双大牛眼珠子惊讶地看着无双:“老铁,你……你啥时候听过呀?对对对,就是这么唱的。” “是她!一定是她!她回来了,那是她的转世,她没有死!我早就应该知道的,她怎么可能死呢?她是黄河之女呀!” 陆昊天目瞪口呆。“啥玩应?她就是你回来时候跟我们说的那个……那个叫啥?叫啥来着?对,是不是叫穆青?哎呀,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跟你描述的穆青有点像。” 无双情绪很激动,上次他真的以为穆青是死了,没想到穆青还活着,他拽着陆昊天撒腿就朝黄河绝渡口跑去。一路上跌跌撞撞,腿都卡青了。 扑面而来的是黄河水的潮气还有黄河特有的那种黄泥沙的腥味,那股气味越来越近了,穿过黄河中的枯草孤木,前边已经隐约可以看到那湍流汹涌的黄河水了。 “这咋跟我俩来的时候不一样了呢?不是……不是有两条铁索吗?咋没了呢?”站在渡口前,陆昊天挠了挠后脑袋诧异说道。 “你们俩看到的是山墨中的情景,山墨中的世界与我们不在一个位面,时间会有偏差,空间也会有偏差。现在你眼前的才是我们世界的黄河绝渡。”无双伸手摸了摸浑浊的黄河水,水温很低,有些冰冷。在这个季节里与气温形成了很大的反差。 “老铁,那嘎达有条小破船,能坐人吗?”陆昊天一边说,自己就蹦了上去,双脚没等站稳呢,就压的小船左右摇晃不止,差点没把自己给晃下去。 “这船儿应该就是为我准备的吧。”无双稳住他,自己欠身也坐了上去,二人以手为桨,划了几下,可水流过于湍急,而且黄河水面上还有无数个小漩涡,小船根本不受他们的控制,刚一上去就随着水流飘上了湍急的水面。 小船一点都不受他们的控制,好似一片孤零零的落叶一般,任凭巨浪的拍打,不停地晃动着,几次都要掀翻,最终还是稳住了。吓的陆昊天满头大汗,双手死死扒住了船沿就不松手。 说来也怪了,眼看着水面上出现了无数个诡异的小漩涡,那漩涡下边对应着地脉水眼,吸力极大,可小船飘到漩涡边上时候,转了几圈又自己走远了,周而复始,别看水面上危险,二人也均化险为夷了,真应了无双的那句话,这船就是为他准备的,就是为了让他度过黄河去见情人的。 天色渐渐阴了下来,头顶上不时飘下一颗颗豆大的雨点砸在二人脸上,就连雨水都是腥臭的。无双晃了晃头发里的雨水,眼中闪过泪光,仿佛看到了五千年前那熟悉的一幕,他就是乘坐着这条小木船把她送过去的,而自己,却永远没有再回来。 这小木船太老了,以前没人坐,停靠在渡口旁也就那么着了,一旦进了水里,又负重那么多,立刻就露出疲态,就连船底下都开始往上渗水了。陆昊天只好用手一下下往外捧水,如果这条黄河的宽度窄还好说,可飘在浩瀚的黄河水面上已经足有半个小时了,前边依旧是湍流不息的母亲河。大浪不停地拍打着瘦弱的小舟,左右船身的木板不同程度都有受损,而且都在不停地往里渗水。 第48章不一样的楚天月 无双是火命,不管黄河之女跟他是什么关系,这里都是浩瀚的黄河,过于靠近水会送命的!这跟他是不是魁星转世无关,这是五行相克,他躲也躲不了,没人能救得了他。;。 “老铁,还有多远呀?这小破船都特么要沉了!快想想法子呀?”陆昊天往外撇的水还不足水中片刻渗进来的呢。 “听天由命吧,我只知道这小船会把咱们送过去的,如果她想要了我的命,我绝无怨言,五千年前是我欠了她的,我答应过她要保护她,不再让任何人伤害她,可我没有做到,她是因我而死!”无双很淡然,闭着眼睛坐在小船上,任凭波涛汹涌的大浪拍打在自己的背上。 哗啦一道巨浪从天而降,就好似一把锋利的砍刀一样,拦腰就把脆弱的小舟砸断了,无双眼疾手快,赶紧伸手把慌乱中的陆昊天拽到了自己这一边。 “一会儿抱住一块木板,就跟你上次一样。”无双对他说,他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剩下这一半的小船飘在水面上就显得十分无助了,随便一道大浪拍打过来,都能把二人掀进水里去。而远方,依旧是一望无际的黄河水面,根本看不到对岸。 “老铁呀,你要早这么说我肯定不陪你回来了,你可是够仗义的了,为了救天月连命都豁出去了?哥们可是家里的三代单传啊!我这不是要不孝了吗?” 船沉了,但二人依旧飘在水面上,无双水性一般,按照他自己的话来说,自己一个猛子扎下去,就那么一口气,能游多远是多远,连换口气都不会,你指望他在水里边还能救陆昊天?可能吗?他自己能活下来都不错了! 小时候无双学过游泳,你看这小子猴精猴精的,学啥都快,可唯独碰上了水的边那就不一样了,董爷知道自己外孙的命术,就怕这孩子以后在水里边吃亏,所以不惜重金请来了训练运动员的教练教他游泳,他学了一个多月,不管人家教练怎么教,愣是学不会,你说这怪不怪?后来董爷也看开了,只是嘱咐外孙,日后能不靠近水边就别靠近,水边上的买卖干脆就别做了。 他们无助地飘在水面上,越飘越远,脚底下就好像有一股浮力一样,倒也不用担心沉下去,无双有点纳闷了,怎么脚底下就好像是踩到了什么实物一样的触感呢? 水面下有一股强大的牵引力,带着二人越飘越远,又过了半个小时后,二人都有点睡意了,终于前边看到了河滩,不过,前边依旧是连绵不绝的荒山,他们还是没有走出贺兰山的范围。 但对岸的景色明显与进来时候看到的贺兰山不同了,对岸是一片鸟语花香,就好像到了江南一样,河滩上没有任何生气,这里从未来过人,还是一片新世界。 突然,就觉得脚下水里轰隆一声震荡,他们被那股强大的撞击力扔了出去,滚了好几个跟头终于上了河岸。 “啥玩应?刚才咱俩脚丫子下边踩着啥呢?它是不是触礁了?”陆昊天问他。 无双没有说话,爬起身来跌跌撞撞地朝前边的树林跑了过去。 “老铁?老铁?你慢点啊?等等我!”陆昊天也赶忙跟了上去。 穿过绿海和三道高耸入云的山梁,前边出现了一道狭长的深谷,距离还有好几公里远就已经可以清楚的看见,谷中最深处的那巨型坟头。这巨坟竟然跟五千年前他离去时一模一样,分毫没有变化。 他体力不支,跑的筋疲力竭,噗通下跪倒在坟头前把头埋了下去。 “哈哈……哈哈……”他背朝陆昊天古怪的笑着,那笑声很奇怪,根本不像是一个男人爽朗的笑声,笑声中夹杂着哭泣,坟头的黄土都被泪水打湿了。 “老铁……你别……别吓唬我呀?你没事吧?你这是哭呢,还是笑呢?”陆昊天不敢靠近他,眼前的好兄弟十分陌生,从刚才进入贺兰山的那一刻起他好像就换了个人似的。他真的是来救楚天月的吗?怎么看着急的就跟来会情人一样呢? 无双一句话不说,疯了似的不停地挖着坟前土,可这巨坟实在太大了,要真想把坟挖开,不得挖个好几天? “我来了……我来了,你还好吗?五千年了,我还是找回来了,你出来好不好?我知道你在等我!”他就跟打了鸡血似的,陆昊天怎么拽也拽不住。 “老铁?老铁?你听我说,你别激动,咱是来救天月的,先找到她不行吗?”陆昊天大喊。 “滚!给老子滚开!”无双大骂。 正在两个好兄弟在这儿争吵时,突然坟头上传来了一声阴笑。“哼哼……哼哼……哈哈……” 无双愤怒的抬起头瞪着上边,那坟头都有一百多米高,真就赶上一座小山包子了。 “谁?出来!出来!”他大喊。 一道倩影从天而降,那是一个女人,那女人带着一副宽边大眼镜,浑身上下的衣服都冻出了冰茬,她朝二人媚笑着,好像早就知道他们会来一样。 “哎呀?妹子?妹子你没死呀?你看哥是不是够义气?我说了我肯定回来救你就回来了吧?”站在他们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搬山道人楚天月。 “你不是天月!”无双并不惊讶,正常人没有可能存活下来,除非是有什么东西进入了楚天月的身体这才使她的肉身保存了下来。 “你还是来找她了?看来你对她是旧情难忘啊?哼!死不悔改!”安图美早就料到无双的记忆正在恢复,他恢复后第一个相见的人肯定是自己的老情人耶娜。 “不是……这……你俩这都哪跟哪啊?妹子别说傻话,快跟我们走!你跟个死人较什么真啊?”陆昊天丝毫没有感觉到,危险就在身边,面前的楚天月的气场无限强大,那是上古四帝的力量。 “安图美,不要对我说这些,五千年前的债我还清了,我们的恩怨早已了解,今生答应你的我也会做到,请你让开!” 第49章她在哪? “让开?本尊让开又能如何?你挖出她来跟一具白骨长相厮守吗?哈哈……想想吧,那美丽的可人儿,如今竟然变成了一具丑陋冰冷的白骨,哟哟哟……我们的杀魁星还真是多情啊!有情有义吗?你不要忘了,当年没有我,你早就被赤吼杀了!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吗?”楚天月说话的声音也很冰冷,那根本就不是她,是那个冰美人! “白帝尊,感情没有谁亏欠谁的道理,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你爱过我吗?我只是你手中的傀儡玩具而已,我不想与你为敌,我们之间的情分早就尽了,不管耶娜现在是什么,我都不会再错过她了。”无双的眼神很坚毅,他知道,在安图美面前他好似蝼蚁一般渺小,她随时都可以杀了自己。可他不能退缩,就像五千年前他毅然决然的离开她时一样。 “哈哈……哈哈……”楚天月放声大笑,顿时,天上的雨点化作鹅毛大雪翩翩飞舞而下。 “耗子,你快走!” 陆昊天诧异地看着面前既熟悉又陌生的楚天月看了老长时间,最后还是觉得不该这时候离开他们。 楚天月站在巨坟前,张开雪白的手掌,手掌中立刻形成一股强大的气旋,那气旋无比冰寒,四周的温度也正在下降。山中的草木枯萎凋零了,无数的枯叶被她手中的气旋吸引过来,最后结成冰霜噼里啪啦掉了下去。 随着她手中气旋的力量增加,无双脚下踩着的那片黄土开始了蠕动,就好像脚下有一个小东西正在破壳而出。他让开脚步,就见,黄土下,无数颗灰白色的小颗粒被楚天月手中的气旋吸了上去,它们被冰封了,逐渐粘合在一起组成了一个轮廓。 那好像是个人的形状,而且随着那些灰白色的小颗粒越来越多,最终,他变成了一个人完整的骨骼,那骨骼与无双的个头一般大小,他没有缺损,连骨头渣都没少半分,只是,没有了血肉而已。 “这是你,五千年前的你,是你的骨头!你看,你的眼睛,就在这里,你的双眼依旧是两颗冰晶。”安图美说的没错,五千年前,无双跪在这里,任凭头顶的秃鹫啃食着自己的*,最终死在了这里,他的残害依旧与世长存。 “你在威胁我?我从不喜欢被人威胁!”无双冷冷地看着她。 “那是因为没有足够的筹码,你看,你们管它叫前世金身,金身可化作尘土,但世人却不知,你们的金身将与世长存,只是你们肉眼凡胎寻不到它而已。”楚天月抚摸着那具白骨,白骨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小点,每一颗小点都是一颗细小的冰晶颗粒。 安图美是在提醒无双,这具白骨就是他的金身,若金身受损则灵魂俱损。 “哈哈……白帝尊,真有你的,五千年过去了,你非但没有反省反倒是学会了这些下三滥的把戏对付我,也许你忘了吧?世上只有我才能进入兴安岭极渊,你若想找回你的所有就请对我客气点。”无双抬起手来,手中的嗜血冰刃就架在自己脖子上。 依无双的脾气他不会做傻事,不过,现在体内的那灵魂逐渐苏醒,真要是杀魁星的话,那就说不好了。 “你还是五千年前的那副秉性,这又何必呢?你来了又如何?那个女人早就不在这里了,她不像你,你灵魂内住着不完整的元神,而她的元神早已被我全部封印,她无法找回属于她的记忆,她早就不记得你了。”她妄想杀魁星还能回到自己的身边。 “有必要吗?是否能记起我来不重要,只要能看见她开开心心的活着就好,拥有并不是最完整的爱情,我不是你!”这句台词更像是杀魁星五千年前跟安图美一刀两断时说的。 “哼哼……哼哼……”楚天月松开了冰冷的小手,手中的那具白骨再度散落到地上化作一滩沙土。然后楚天月眼皮一翻,竟大头朝后就仰了过去,与此同时,从她七窍之中飞出无数的银白色气旋,那气旋汇聚到一起,被河风逐渐吹远。 她也在找她,他们都扑空了,耶娜早已转世,她是黄河之女,她可以出现在黄河流域的任何区域,安图美终于找到机会报仇了,她不会放过她的。 “老铁?你……她……?天月刚才跟你说啥呀?这咋还昏过去了呢?没事吧?”陆昊天看了半天,愣是没看明白咋回事。心里也一直在犯嘀咕,这楚天月怎么今儿这口气跟东家说话?啥五千年前五千年后的? 无双把楚天月扶了起来,喂她喝了口水,她咳了两声这才重新有了呼吸。不过现在楚天月体温很低,也难怪,任何一个人被冰帝附体能活下来都不错了,换一个姑娘你试试?早就挨不住冻死了。 “耗子,找点柴禾啥的,点起火,给她暖暖身子吧。”无双吩咐说。 无双站在黄河绝渡前看着水面上的波涛汹涌,心绪越飘越远,杀魁星,耶娜,白帝安图美,他们五千年前的这段恩怨剪不断理还乱,今生今世是该偿还了。如果注定有一个人要离开,他情愿是自己。 “老铁,她好像有点体温了,我用不用给她灌口酒喝?”陆昊天问他。身旁的篝火烧的噼里啪啦作响,旁边就是那上古巨坟,火光把坟头的影子晃来回扭动,显得鬼气森森。 无双就这么定定地瞅着湍流的黄河水发呆,也不说话也不动弹。 “东家……东家……你……你来了?”楚天月缓缓睁开眼睛,暖暖的篝火前看到了心上人,心上人就站在岸边上眉头紧皱,一脸愁云。 “怎么样?还冷吗?”无双蹲在她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 陆昊天知趣地往后挪了挪,嘴里还嘟嘟囔囔骂着。“妈了个巴子的,怎么都稀罕你?能不能给人留条活路了?老子又做灯泡了!” 楚天月摇了摇头。“东家,你气色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 第50章阴魂不散的损友 “你还有闲心关心我?还是管好你自己吧,我若是来晚了,等安图美的冰寒之气钻入你的骨髓救都没法救咯,让你们俩等我偏不听,幸好这里是贺兰山,我对这里熟悉。”无双责备她说。 “我们俩不是想着让你少操点心嘛,你非但不领情还责备我们。”楚天月努着小嘴也学会了像其他女孩子一样撒娇。这都是跟叶珊学的,叶珊告诉她无双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想要追她可不能一直板着脸跟他对着干。 “明天我让强子送你俩回家,西北之旅就算画上句号了,这巨斗以后谁也不许碰听到没有?” “为什么呀?我们差点送了性命呀!你说不倒就不倒了?你看,它就在这儿呀!这可是个五千年的大斗,里边指不定有什么好东西呢!”楚天月不解,这不符合无双的性格。 “我说不许就不许,哪来那么多为什么?”无双嗓门挺大,好像突然间换了个人似的对楚天月凶道。 “可……我……” 陆少赶紧拽了拽楚天月小声说:“妹子你别搭理他,他这人就这副臭脾气,别跟他对着干,算了算了,你是个打工的,老板都说让你回家那咱就回家呗,大不了以后你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多好,免得收他的气。他这人啊,不仅脾气不好,而且花花,你瞅瞅,身边一个个小娘们都多好看?你说你跟着他有好吗?” 这陆大少越说越下道,越说越损,把无双埋汰完了就开始说自己的好。现在是********的要泡楚天月,拦都拦不住。 楚天月没搭理他,憋了一肚子气,可人家现在是老板,自己的衣食父母又不好发难,只能作罢。 其实这巨坟不用说也明白,就是杀魁星当年埋葬耶娜的,下边埋着的就是耶娜的尸体。不过无双不需要找她了,因为安图美来过了,连安图美都找不到耶娜的踪影就说明耶娜转世投胎了,这也正印证了自己前翻的猜测,穆青便是耶娜的转世! 他必须要赶在安图美之前找到穆青,在安图美面前穆青太弱小了。可黄河流域这么大,自己又要去哪里找呢?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段子瑞见无双和陆昊天迟迟没有回来便亲自派人搜山,最后弄了条小船,这才把他们从黄河绝渡口接了回来。 “小爷,您可赶紧回吧,家里都急坏了,您说您就是不管自己,也得管管家里人吧?您大病初愈可不能不要身体呀!”云强单膝跪在他面前说道。 “带他俩回去,我暂时还有其他事要处理。” “哎,得嘞,您是爷儿,全屏您一句话的事。我说二位,咱走吧。” “妹子,走走走,咱甭搭理这小兽,回去哥请你吃大餐,带你去三亚,去康定,去大理,哼!哪不比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强啊?”陆昊天挎着楚天月的胳膊一脸色眯眯。 众人依依惜别,此事暂时算画上一个句号了。 众人走后,段子瑞问无双现在还有什么打算?无双伸了个懒腰,带上墨镜学着四川人的口气说:“耍撒!” “耍?我的双爷哎,家里那么大摊子买卖你不管了?出来耍?去哪耍?”同样都是掌家人,再看看咱们这位男主多逍遥,整个就一甩手掌柜的,家里大大小小事全都吩咐了下去,自己乐得清闲自在跑出来游山玩水了。 “子瑞,给我弄条船,要那种三层的,兄弟我难得自在,我就要在黄河上耍,从贺兰山水域顺流而下,走到哪玩到哪!” “呵呵……好好好,既然是你吩咐的,我就一定给你办到。”段子瑞拿他也没招,他这人谁劝都没用,而且你也看不明白他心里到底是咋想的,城府太深,嘴里每一句实话。段子瑞索性不问了,反正是朋友,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办吧。 午后,贺兰县黄河岸边开来了一条游船,这船真像无双说的那样,一共三层,上边两层,下边一层,最上边的是驾驶室,中间那层是休息的,夹板下边那层则是厕所和储备室,反正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段子瑞说这船是我包下的,就连开船的也是现成的,兄弟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什么时候玩够了什么时候回来。 他怕无双身上没带太多现金,特意给他取了一捆钞票塞进了包里。这段子瑞是真讲义气,也对得起无双数月前帮他一回了。 船开了,无双慵懒地靠在夹板一层的真皮沙发上,嘴里吃着新鲜水果甭提多享受了。 “老板咱们怎么走?”二楼驾驶室中传来船夫的问话。听声音是个年龄不大的女孩。 “一直往下走,走哪算哪,没油了就加油,没吃的了就买吃的,其他的别问我,你爱咋开是你的事。”有钱就是大爷,无双难得清闲享受一次奢侈生活。 突然,他又一屁股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刚才那小动静怎么这么熟悉?他噔噔噔几步爬上二楼驾驶舱一看,面前是一个女孩,女孩穿着一身精干的牛仔装,牛仔上衣较短,还露着半截纤细的腰身,一头短发刚好过耳,耳朵上还驾着一副宽边眼镜。 “喂,怎么是你?你不是回去了吗?”无双惊讶地看着楚天月。 “东家你这么快就要把我赶走啊?怎么?一个人出去游玩快活也不考虑下我们的感受?”楚天月回头对他甜甜的笑着,那眼神里尽是崇拜的神色,跟从前那个只会跟他对着干的******判若两人。 “那你这船……这船不会是你……抢的?”这算是个小游艇了,少说也得三四十万块,她哪来这么多钱? “我是没钱,可有人富裕呀,总在我面前装大款,我自然不介意打土豪了。不过他好像确实挺有钱的,一个电话打过去他老爹就给他立刻打过来四十万到银行卡里,都不问问他干啥用,我要是有这样的爹也不用给东家打工了,嘿嘿……”楚天月象模象样地手握着船舵,还别说,这小搬山道人会的不少,游船在她手里开的是四平八稳。 第51章水中漂浮物 “哎呀,没事,这都小意思,我跟你说妹子,你要是跟了我,别的没有,钱使劲儿花,你爱买啥买啥,咱三百六十五天,三百天都在国外购物,像他呢?哼!小气鬼!一毛钱硬币恨不得给你掰成两半花!”一听这动静就知道是陆昊天那个不要脸的家伙,除了他之外谁敢把牛皮吹的这么狠? 无双把墨镜往下推了推,张大了嘴不可思议地瞅着甲板下的游艇仓库,只见陆昊天光着膀子,穿这个游泳小裤衩,头上带着太阳镜,脖子上挂着大金链子晃晃荡荡走了上来。 “我擦!你特么阴魂不散呀你?我不是让强子送你们回去了吗?” “你别提了,就云强那憨货,哥们一个慌就给他骗来了,哈哈……借着尿道的功夫哥们就给你买条船陪你出来玩耍来了,咋样?够意思不?”陆大少懒洋洋地往夹板上一趟,真赶上在海边晒日光浴了,可惜,身边刮起的可都是黄河中的泥汤子,弄了他一身。 气的无双站在夹板上直跺脚,手舞足蹈地恨不得现在一脚把他踹下河去。这人怎么就这么烦?怎么就这么不要脸? 黄河是我国第一长河,也是我们中国人的母亲河,为什么说是母亲河呢?因为古时候许多朝代的文明都起源于黄河流域,所以也叫黄河文明。河大了支流也就多,无双自己都不知道他们从贺兰山脚下出发,这算是哪条支流,稀里糊涂地下去也没个目的地,总之顺流而下,看哪热闹就在哪站住,走走停停,倒也是享受其中。他也不知道在哪里可以遇见黄河之女,总之,有黄河的地方就是她的家,迟早能碰到吧! “东家,东家?你们醒醒!”游艇连续在黄河水域行驶了两天,第二天晚上12点多时候,陆昊天与无双酩酊大醉正在睡觉呢,楚天月不知道在水面上看到了啥大声喊他们。 “天月?怎么了?”无双问。 “东家,你看,水面上好像飘过来一个白花花的东西,那啥呀?”船头的大灯通亮通亮的,正好照到水面上漂浮的异物,那东西不知道在水里泡了多久,肿胀的就跟个气球似的。 黄河是我国有史以来记载最多的河流,湍流不息的黄河水不知埋没了多少个朝代的王都,所以,那些老物件也就都落入黄河沙泥之下永不见光。因此,黄河里边的禁忌太多太多了,可不仅仅是铁头龙王,或者黄河大王那么几个庞然大物,小东西也不少,黄河流域的渔民打渔从不敢往水里边蹦,蹦进去指不定能不能再回来了。当然,有一个职业例外,黄河捞尸人。 “离这东西远点,黄河里边讲究太多,咱不是本地人不懂这些讲究最好别碰。”无双晃了晃脑袋,加上徐徐河风一吹,就醒了大半。 “哦。”楚天月应了一声赶紧调转船舵朝其他方向开。 船拐弯可不像开车,水下是有一股反作用力的,另外还有水的浮力作用,所以一条船想完全掉头那要比汽车花更多的时间。楚天月开船掌舵手生的很,都是现学现卖的主,一舵掰过去有点掰急了,船身直接一打横来了个一百八十度旋转,登时就把她重重的摔到了地上,船一载歪险些没翻了。 “喂!你搞什么呀?陆少的钱也是钱,沉了不要紧,关键咱几个没有一个水性好的。”无双责备她说。 这时就听嘭地一声闷响,好像什么东西撞到船身了。无双低头扶住护栏一瞅,原来就是刚才飘在水面上的那白花花的东西。这下可好,躲还来不及呢,直接给撞上了。 无双只觉得船忽悠一下子险些被掀下去,这一惊把陆昊天也折腾出来了,大声嚷嚷着,谁特么敢偷袭老子? “我靠……这啥玩应?白花花的呢?哎呀?是不是水里边的宝贝呀?我听说这黄河底下可藏着不少好东西呀,妹子,赶紧的,捞上来瞅瞅,这可能是个口袋。”这个见钱眼开的家伙,心里想的就是钱。 “别碰!别碰!”无双大喊,拽住了陆大少,这要是不拦着,人家都得激动的蹦进水里边去。 “东家,你快看,还有……还有……”楚天月先稳住船身,指着河面上给他俩看,这一看可好,水面上果然又出现了不少这种白色的漂浮物。 无双皱了下眉头,黄河里的说道太多,他不是本地人也不了解,这东西不能乱处理,一旦处理不当得罪了河中的神明就坏了禁忌了。 可眼下,河面上密密麻麻漂浮着的都是这种白花花的东西,而且那东西面朝下,无双眼看着它好像是一具裸尸,这么多具尸体?怎么躲呀?这些白花花的东西就好像故意冲着你来的一样,躲也躲不开。 “东家,我以前就听说黄河里边经常会出现浮尸,有些尸体都是几千年前的古尸,可在水里泡了这么多年就是千年不腐,没人能解释的清,你说这能不能是……”在水里边这些都是禁忌,楚天月不懂,其实不该提死,不该提浮和沉,都不吉利。 无双赶紧伸手捂住她的嘴:“百无禁忌,百无禁忌!” “耗子,你把那个钎子给我拿来。”无双叫他。 陆昊天别看长这么大体格子,没啥主意,碰着大事就害怕,赶紧把钢钎子给无双递了过来。这东西是渔民们叉水中鱼儿的。 无双接过钢钳,也没敢使劲儿扎,在水里拨楞一下,觉得那东西触感有点软,比想象中的软,越来越符合尸体的特征了。可太多了,躲又躲不开,只好把他翻了过来看个明白。 那白花花的东西一翻过来,其他二人把脑袋也全都探了过去,就跟看动物园里猴子似的好奇。 并没有想象中的可怕,不过那东西瞅着可有点恶心了……竟然是头死猪,而且在水里边泡了这么久,泡的体积比从前足足大上好几倍。那大肥猪张着嘴,眼珠子瞪的溜圆,就这么直勾勾地仰面朝天看着他们,楚天月立马看的干呕不止。 第52章死猪 “老铁会不会是瘟疫呀?你看,这些死猪可都不是被宰杀的,身上没伤口啊?咋都死了呢?以前就听说猪爱闹猪瘟,一些南方靠水边上的人就会把死猪扔进河里以免瘟疫扩散,可他们倒是幸免了,苦就苦了下游的百姓。我看这玩应咱别乱碰,先往前走吧,等到了前边有人家的地方问问就知道了。”陆昊天就这一次的决定还算明智点。 “天月,退回去,快退回去,离开这片水域,这些死猪甭管是什么东西,终归不吉利,在水上忌讳碰到死物。”无双对楚天月说。 楚天月赶忙握紧船舵慢慢把船头调转了过来。 正是月色渐浓,水面上平静了许多,但却泛起了一层水雾,船头雾灯都照不到20米开外的区域,这让无双心中隐隐生起不安的情绪,这里不比陆地上,陆地上的一切是可以预知的,但水面上则不然了,湍流的黄河水数千年来掩埋了太多太多,水中有些许许多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如果说世界上有一条最令人捉摸不透的古老河流的话,那非黄河莫属了! 这时,马达声渐弱,楚天月站在船头超前眺望着,水面上影影倬倬的,也不知道她在雾气中看到了什么。 “天月,怎么停下来了?咱们最好赶紧靠岸。”无双说。 “东家,前边好像有条小船,好像还有动静,你快来听听?” 无双赶紧跑到了船头,水面上,距离他们大概五六十米的位置果然出现了一条小船的影子,但那小船隐没在雾气中看不太清,只是依稀可以看出那应该是条很小很淡薄的木船,就好像咱们儿时在公园里划的那种小木船一样,这种小船飘在黄河水域里,别说打渔了,不让鱼打进水里去都算不错了。 河风吹过,隐隐的,从那小木船上传来一声声抑扬顿挫的吆喝声,船上应该是个老人,老人的声音很有力量,嗓子还有点哑,这串旋律被他唱出来显得并不太好听。 “老铁?老铁?你听听,好像是黄河歌谣?怎么听着旋律这么熟悉呢?”陆昊天不懂音律,也不知道啥是好听不好听的,反正是听着耳熟。 能不耳熟吗?木船上的老人嘴里哼唱的可不就是黄河之女耶娜五千年前曾经唱过的那歌谣吗? “你晓得天下黄河几十几道弯哟?及时几道弯上,几十几只船哟……”当然,这老人唱的肯定没有耶娜那么动听,不过,在这诡异的夜色下,能再次听到这古老的歌谣,倒让人心中泛起暖流。 不知不觉的水面上的雾气渐渐散去了,竟是被这古老的歌谣而驱散的。 “东家,他朝咱们这边靠过来了,怎么办?”楚天月喊道。 “能怎么办?这里是黄河,不是东北,我做不了主,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迎着他靠上去,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楚天月点了点头,慢慢让游艇靠了过去。 小船上一个年迈的老人坐在其中,手持双桨慢慢悠悠的划着小船,最里边依旧哼唱着歌谣。但他头上带这个斗笠,也看不清他到底长什么模样,或者……是人是鬼! 可游艇也仅仅是略微靠近了小船,小船一直朝相反方向划,跟他们呈一个水平距离,他们靠近些,小船就往前划一点,就好像故意在跟他们玩捉迷藏不让他们捉住似的。 无双就是这样一个人,你越是不让他靠近他就越偏要靠近,不管你是神是鬼,总要掀去你的面纱看个究竟。他就是对一切未知事物充满了好奇心。 “靠上去,他就是一条小木船,我就不信你好几十万的游艇追不上它?”他喊道。 “东家……可是……这黄河水面上大半夜稀里糊涂的就出现这么一条小木船,而且还坐着一个老头,你不觉得诡异吗?”楚天月很冷静。 “奶奶的,我就不信这邪了,妹子你让开,我来开船,非把它撞沉了不可,要不然老子几十万的船不是白买了吗?”陆昊天推开楚天月掌舵,这种游艇其实挺好开的,跟游乐场的碰碰车也差不多,长个手就能开,不过,黄河水域暗藏凶险,有些水域可以进,有些水域进不得,这就得靠掌舵人的经验来判断了。 他给的马力十足,船尾的马达声轰鸣大作,都冒黑烟了,可问题是,他们的游艇依旧跟不上那小木船,别看人家是用船桨划水的,可他们怎么追就是靠不上前去,到头来,却被人家牵着鼻子走,一追就是好几公里,眼看着前边已经看到了一个渡口的影子。 “耗子,抛锚!不能再往前了,再往前非搁浅不可,快快快!”无双急的大喊起来。 可已经来不及了,船在水上形式可不像在陆地上开车,你想停一脚刹车就停下来,船锚落入水底需要时间,船行驶还有一个很大的惯性,这都不是人能控制的。 只听得水下轰地一声巨响,船身摇晃起来。陆昊天个头太大,直接被晃了下去。 “耗子!”无双想跳下去救他,但自己水性还不如陆昊天呢,只好给他扔下去一个救生圈。 “没事,老铁,下边不深!”陆昊天摩挲一把脸上的泥汤子从水里边站了起来,看那形式,水下现在也就是一米五的深度,根本淹不死人。吓出无双一身冷汗。 而他们搁浅触礁后,游艇也并没有受到太大的损伤,这黄河两岸堆积了数千年的河沙,没有坚硬的岩石,船身触碰到后也就是前边凹进去一点而已,没有大碍。 “喂!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引我们至此?”无双怒不可遏,指着已经上岸的老渔人喝道。 “哈哈……哈哈……”岂料那老渔人非但没有发怒,反而背着手站在岸上大笑了起来。 “笑你大爷呀?你知道我老铁是谁吗?妈的,老东西,我看你是活腻了!”陆昊天稀里糊涂地落入黄河中弄了一身的泥汤子能高兴吗?巴不得无双把那老渔人胖揍一顿呢。 第53章弱水镇 “呵呵……少魁爷别来无恙啊?”老渔人慢慢转过了身,摘下了头上戴的斗笠。 无双细细一看,原来这老头跟自己还是老相识了,他不是别人,正是前翻在兰州遇见的那位隐匿于是的黄河捞尸人杜伯! “我的天,您老……怎么会是您老?这……真是天涯何处不相逢,这儿是河南的水域了吧?杜伯,您老怎么会在这儿啊?”无双转怒为喜,光着脚丫跳进水中,几步冲上河岸,亲切地抱住了杜伯健壮的身体。 “哈哈……托少魁爷的福,老汉身子骨还算硬朗,怎么也得多活几年,多在这母亲河上忙活几年才能报答您的大恩呀!”杜伯算的上是半个江湖人了,江湖人见面除非是仇家,否则都格外亲切。他满脸堆着善笑,从那眯成一条缝的眼睛里就能看得出,他对无双心存感激。 “在下不才可不能这么说,这都啥年月了,咱那些旧礼数还是免了吧。刚才我就依稀觉得看着您背影眼熟,敢情您是故意逗我玩,把我往这边引呀?哈哈……怪不得跟不上您了,别说这小小的游艇了,您老可是出了名的黄河手艺人,我就算是开大军舰也赶不上您不是?”无双伸手想给杜伯递烟,可烟都湿了,他赶紧回头朝船上伸手,楚天月给他又扔下来一包。 “少魁爷有所不知,老汉我也是故意把你们引过来的,那片水域不太平啊,你们去不得,幸好我及时赶了过来,否则你们还不知惹上什么东西呢!”杜伯见他们安全离开了那片危险水域,这才敢吐出实情。 原来,刚才他们行驶的那片水域在古代时候被叫做弱水,弱水都知道,“弱水三千只取一瓢”。这片水域古代时候曾有一句话来形容它,“弱水不渡鸿毛”,言下之意便是连轻轻的一小根红毛都得沉在水里,那更何况人了? 这片水域从古至今可没少死人,极其神秘,很少有船只愿意靠近这片水域,按现代科学来解释就是,跟百慕大三角一样,附近有诡异的磁场,可以影响附近水域的任何金属机械物质的运转。 不仅如此,平时这片水域也经常是怪事连连,甚至有人亲眼见到,这水中到了晚上后会出现一群光着屁股的小孩在黄河里边洗澡,那水深数十丈有余,谁家小孩会在里边洗澡?分明就是黄河中的小鬼在作祟勾魂! 每年,固定时间,附近的老乡都会巨型活祭仪式,祈祷这片水域中的鬼神不要再作怪,祈祷今年水中太平无事。 “少魁爷玩性正浓,可知道今天是个什么日子呀?”杜伯问。 “天月?今天阴历初几了?我都过糊涂了,哈哈……” “东家,今天刚好七月半……”楚天月欲言又止,终于明白杜伯话中之意了,七月半鬼门大开,这吞没了无数条生命的诡异水域那还能太平了吗?若不是人家杜伯赶来及时,他们可就凶多吉少了。 “那些死猪就都是两岸的渔民老乡们活祭给河神的,你们误入其中莫不是要跟水鬼抢祭品呀?你们呀!这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岂不知黄河之中的禁忌?” 无双呵呵大笑,一脸的无所谓。他大风大浪见识的不少,这点小事也没放在心上,向来都是水来土掩。 还是段子瑞有先见之明,这三人都不是黄河人,无双和陆大少均是那种纨绔子弟,玩性大起难免触怒河神,所以,无双走后他立刻找到了杜伯,让杜伯连夜开拔追赶这位盗门少主子而来。 “哈哈,不知者无罪,您老就别埋怨我们了,来吧,您老今晚陪我喝两盅?”无双的船上可是啥好酒都有,这一路下来走走停停,各地好吃的好喝的没少买。 杜伯说,算了吧,咱们今晚不要触碰黄河的禁忌,想喝呀,咱们去岸上喝点,还是别上船了,你们先把船靠岸。我受段少支托,好人做到底,明儿早上起来我来掌舵,少魁爷喜欢在这黄河上玩多久都行。 三人换了套衣服跟着杜伯就上了岸,黄河两岸尽是村庄,母亲河嘛,养育了不知多少子孙后代,虽然这片水域不太平,不过,每年幸得河神庇护,渔民们倒也没有饿死的。 三个孩子在水上飘了好多天,吃的东西不少,不过都跟水里的腥味有关,无双不喜欢吃腥,就嚷嚷着说想吃传统炒菜,让杜伯介绍一下。 杜伯说其实他年轻时也很少来河南这边水域走动,不过附近有一个叫弱水镇的小街,街上有家馆子不错,年轻时候记得他从不打烊,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关门。 三人顺着水边的土道一直往东走,走了大概两三里地,前边终于见到了灯光。可弱水镇显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繁华,一个偌大的小镇,夜幕下却显得孤孤零零。 弱水镇的街道十分萧条,街上的门面大多都关了,但前边却有一家饭馆上的幌子还亮着。饭馆里边依旧还有稀稀拉拉的食客进进出出,但一个个虽然酒足饭饱了,不过脸上却都没有笑模样。 “就是这家,这家的烧麦最好吃了,小时候我跟爹每次出船经过弱水都要来这儿吃几屉烧麦再喝一碗羊汤。”杜伯想起了儿时的美味不免流出了口水。 被他这么一勾,三个孩子肚子里的馋虫也躁动了起来,尤其是陆大少,手都伸兜里准备掏钱了。 饭馆里的人可真不少,这家店一楼有十来个桌子都座无虚席,但每位食客脑袋顶上还都搀着一条白布条子。无双明白,这是孝布,有人家办白事,现在是宴请亲朋呢。但这镇子太小了,这深更半夜的,也就只有这么一家还有些吃的,既然进来了,你也没法再走了。 “老板,有啥好吃的好喝的尽管上,挑贵的来!”陆昊天把百元大钞往桌子上一拍,那年头,一百块钱不是个小数目,不夸张的说,婚宴喜酒,一桌也不过这个数。 第54章黄河捞尸人 “哎哟,不好意思各位,我们小店今儿晚上有白宴,怕是不太方便,要不各位改日再来?”老板面露歉意说道,原来人家是包席。 “老板,能不能照顾下,我们是西北来的水汉,这深更半夜的,也没其他地儿吃酒了,放心吧,我们懂得规矩。”杜伯赶紧给无双打了个眼色。 无双多尖呀?人家既然是白事包席,那你们就属于来吊唁的亲朋,入席自然是要随白礼的。 他赶紧掏出一张大票,给这丧宴上的主人家递了过去。“节哀!节哀!” 还别说,难怪人家杜伯喜欢这家小饭馆的味道,这烧麦皮儿就跟一张宣纸似的薄,而那馅儿更是当天宰杀的小羊羔,加上点小葱,一口咬下去直冒油水,沾上辣子和醋再喝一口鲜美的羊汤,甭提有多好吃了,光是陆少一个人就造了三笼屉。 “呜呜呜……呜呜呜……娘啊,孩儿不孝啊,到现在连我爹的身子也没捞上来,这是造的啥孽哟!呜呜呜……”旁边桌,坐的都是本家亲戚,虽然这饭馆的烧麦好吃,不过依旧难以掩盖他们失去亲人的悲切,一个十七八岁的半大孩子嘴里叼着热腾腾的烧麦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小东,不许说了,还嫌事不够乱嘛?这都是你爹的命,不许哭了,让人笑话。”东子娘说。听意思,死者是这孩子的亲爹,而且是失足落水而亡的。 “娘啊,他四婶子,你也不用责备孩子,你说这算哪门子事啊?都过去九天了,怎么连尸体也没捞上来?咱光把衣服埋进去能行吗?”一旁,另一个亲戚数落着东子娘。 是东子娘做主办了这丧事的,要不然,依着人家的规矩,不见尸体是不能办丧的,毕竟,见不到尸体谁也不能确定人就这么没了。 “还用捞吗?肯定是被那妖女收去了,还说啥?能捞的上来吗?每年死在弱水里的人还少吗?有几个捞上来的?哎!”东子娘长长叹了口气。 妖女?东子娘的一番话立刻引起了无双的注意。杜伯拍了他下,示意不要多管闲事。江湖人可不是慈善家,救人归救人,但可不是谁都救的,凡事要讲个缘分,这东西就跟算命一样,是有限数的,不能触犯黄河的禁忌。 “张师傅?我们家给你的钱还不够多吗?你不是口口声声答应把我爹的尸体捞上来吗?可你看看,现在都九天了,丧事都办了,我爹他人呢?”东子质问着坐在他娘左手边的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那汉子又黑又壮,上身光着膀子,露着健壮的肌肉,别看皮肤黑,但却很细发。 “他是个黄河手艺人。”杜伯小声在无双耳边说。为啥这么说呢,这老黄河手艺人啊,一眼就能认出同行来。 你看,这汉子别看黑,但皮肤好,这说明他常年在水中活动,黄河水都侵入了皮肤,他那黑可不是晒的,而是黄河水的浑浊色。再看他那双大手,虽然大,可指尖纤细,指甲里还残留着黄河中的河沙呢,那股子腥味杜伯进来就闻到了。 张师傅惭愧地低着头,也不敢言语,任凭东子使劲儿摇晃着他。这对于一个黄河手艺人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还钱!还钱!我们家花了那么多钱白花了?你还有脸来吃酒?你个不要脸的骗子!”东子岁数小,小孩不懂规矩,喝了几杯酒嘴上也口无遮拦起来。也不怪他这么说,想请黄河手艺人出山可不是个小数目,人家花了钱,到头来没捞到尸骨,那能善罢甘休吗? “东子,你说啥呢?不可对张师傅不敬!”东子的无礼热闹了当娘的,妇人站起来甩了他一个嘴巴,打的孩子脸都肿了,东子捂着脸蹲在地上痛哭起来。 其他宾朋纷纷上来劝架。 “东子,你放心,是张叔无能,这钱我肯定退给你,不过从此之后你可切莫再提为你父亲捞尸一事了,别说是我,就算你请来甘肃的黄河捞尸人恐怕也捞不回来了。”张师傅无奈的说道。 此话一出,就见杜伯脸色马上阴了下去。 “那东西太邪乎了,我并非寻不到你爹的尸体,只是,若我强行夺回他的尸体,非但尸体捞不起来,反而会把我的命也搭进去,那是钱的事吗?东子,算了吧,像你娘说的那样,这都是命呀!若你爹不惹了那妖女会是如此下场吗?”张师傅说的话不太好听,但所有人也没有一个站出来为死者辩解的。 “这位兄台说的话我就不太爱听了,死者为大,身为黄河手艺人,你既然收了枪就得办事,要不然你起初时候就别收这钱,如今尸首老不回来,又要退钱,这是什么道理?岂不是把黄河手艺人的脸全都丢尽了吗?”杜伯突然站起身来,操着一口浓重的西北口音训斥张师傅说道。 “嘶……这位前辈如何称呼啊?”张师傅眯着眼睛咂嘴,打量了一眼杜伯。 他还年轻,没有杜伯那么好的眼力,只是隐约也在杜伯身上嗅到了一股黄河水中的腥味,那腥味跟其他水域的腥味不同,黄河水有独特的味道,有泥沙中的浑浊,有鱼虾们的腥臭,也有黄河水中的邪气。 “在下甘肃人,姓杜,也算是做了一辈子老渔民了,刚才这位张师傅说的是不是有点邪乎了?俗话说,邪乎不压正,只要你们这些老手艺人用心,那就没有打不上来的尸首,你可寻到尸首现在沉于何处啊?”杜伯又问他。 在黄河边上的人可没有几个敢说大话的,这地方,天顶上没有老天爷,地底下也没有阎王爷,这里是黄河,这里只有他们的河神,龙王爷和黄河大王!你没说的一句话都瞒不过河神。既然这姓杜的西北人能如此说,可见他也是个老手艺人了。不免让张师傅高看了一眼。 “这位杜前辈,晚辈不才,却已经用问水古法寻到了尸首所沉之处,只是,此处水域情况复杂,水下冤魂厉鬼极多,向来无人敢靠近,实在是爱莫能助呀!”张师傅很惭愧,也不敢瞒着事主,只能实话实说。 第55章水骨 “哈哈……孩子,你这问水的手艺是谁所传啊?你姓张?那你的父亲可是张水鬼呀?”这位张水鬼在六七十年代时候可是黄河流域响当当的大人物了,跟杜伯一样,张家也是黄河捞尸人,拜的也是铁头龙王。比起本领来,二人是半斤八两,因此也格外的亲,不过平时都很难见面。 “杜前辈知道我父亲?” “少魁爷,二位,这位可能是我已故旧友的儿子,若是别人的事我杜老汉肯定不多管闲事,不过既然是张家的买卖,那我就要管上一管了,若少魁爷无事,明儿一早可愿跟我去水上走一遭啊?”杜伯喝了几口酒来了兴致。 无双笑了笑,站起身来双手抱拳道:“愿意奉陪。” 张师傅也算是个江湖人了,江湖人没啥不能没心眼,杜伯就不用说了,一身的黄河水腥味儿,再一打眼,他身旁坐着的这一男一女,男才女貌就不用说了,个个看着都是精明主。世上数十亿人,别看人多,有的人长的一模一样,连那表情可能都一样,但是,有多少个人就有多少种不同的气场,每个人的气场是不同的,明眼人可以看的出来。 “各位还没地儿住吧?要是不嫌弃就住寒舍如何呀?”张师傅赶紧客套地对无双说道。 “你家有酒嘛?”陆昊天擦了擦嘴上的油,看来是还没吃够。 “有有有,管够喝,哎哟,真是许久不见你们这些东北大汉了,爽快,走走走,这就跟我回家!”他转头对那个哭闹的半大孩子说,东子,也许你爹的尸首有着落了,赶紧准备点好吃好喝的送到我家中,丧事也暂缓,先放一放,信我的没错。 能让他在这儿碰着杜伯这种高人可真是他的福分了,黄河两岸提起杜伯的大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杜家祖上无数代都是黄河捞尸人,从没有他捞不上来的尸体,虽说张家也算是捞尸人,拜的也是铁头龙王,不过人家杜家可是真传,说白了吧,张家或者下游其他的捞尸人,都是从人家杜家学来的本领,哪能跟人家比呀? 张家就在弱水镇东边不远的河边上,小院挺大,五间红砖大瓦房,院里晾着一张血红色的大渔网,一进来就嗅到那股腥味了。 “唉呀妈呀,真臭,我说老张啊?你就不能晒干净点嘛?这味也太大了吧?我跟你说,你用它捞鱼,鱼都得让你熏跑了。”陆昊天捏着鼻子直皱眉头。 “傻狍子,这不是捞鱼的,这是捞尸的,没闻着尸臭味嘛?”无双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骂道。“看你这没见识的傻样。” “是是是,谁有你少魁爷有见识呀?对不对?整天就跟这些玩应打交道呢。” 身后楚天月使劲儿掐了一把他。“陆少,在外边别瞎说。” “不好意思,寒舍简陋了些,三位就随意吧,当成自己家一样,我去准备些饭,可能你们还没吃饱吧?我知道你们东北人能喝,今晚上敞开了喝,我舍命陪君子!”俗话说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短,他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这不好吧?”无双看了看杜伯。 “哈哈……放心的吃,没啥不好的,他张家得了问水的真传还没付学费呢,问水养活了他们张家这么多代了,请咱吃顿饭那都是少的。”谁知,杜伯可一点都不客气,真就跟到了自己家一样,也不怕老张笑话。 “杜伯说的不错,我张家是欠了杜家的债,几位不必客气了。”原来老张早就看出来这西北老汉是问水一脉的传人杜伯了。 “你这小子,还敢乱说?老汉我来问你,为何收了事主的钱不给人家捞尸?你这不是要坏了我问水一脉的规矩吗?”刚一进屋,杜伯劈头盖脸就是一通臭骂,这老张膀大腰圆的,可却被杜伯一个老头训的面红耳赤不敢言语。 “杜伯,你也不能这么说人家,他肯定也有难言之隐,都是老手艺人,别骂了。有话好好说呗。”无双为老张求情。 杜伯说少魁爷休要为这不争气的家伙求情,行行有行行的规矩,我们问水一脉做的就是这水上的买卖,当初你要么不要收人家的钱,不要默许,你收了钱,已经出水,为何无功而返?若按门内的规矩,我此刻就应该用鱼刺戳了他的水骨! 俗话说隔行如隔山,黄河边上的手艺人们都有自己的规矩,问水一脉可是不小,分布在黄河流域的问水人少说也有数十人了,大多数干的不是渡水就是捞尸,要么就是寻龙。当然了,这里的寻龙可不是无双做的寻龙脉的勾当,而是寻水脉。问水里边还有一种很特殊的手艺人,叫寻金。言下之意就是寻找分布在黄河中的金脉。这些都是题外话,咱今儿要说的就是问水一脉的捞尸人。 问水人一般都是传男不传女,只传给膝下独子的,也有些收徒弟的,但不管是这门老手艺怎么代代相传,都要讲究个缘分,缘分不是说跟师傅之间的缘分,而是跟这条母亲河的缘分。比方,有些人天生会水,你看,有些小孩失足落水,不用人救,自己啪嚓两下就游上来了,还有些,天生肺活量异于常人,能在水下憋气好几分钟,这都是缘分,一般这种人几乎都是水命。 问水人收徒就要讲究这些,他不能胡乱收徒弟,像无双这样的,你给人家多少钱人家也不能收。 问水人大多数都属于畸形人,这里的畸形并不是说有先天性的残疾,而是……他们的骨骼异于常人,也就是他们异于常人的骨骼才能让他们在黄河中如同游鱼。他们背脊上有一条很软的软膜,那层软膜就长在脊梁骨和肉皮子间,那层软膜平时在陆地上是塌下去紧贴脊背的,根本看不出来。可一旦接触到水,立刻充斥空气,能够让他们的身体比寻常人多不少漂浮力。 若是问水人坏了行内的规矩,那就要有行内德高望重的长者,亲手用鱼骨刺戳穿他背脊上的这层软膜,断了他与黄河之间的缘分。这层软膜就叫水骨。 第56章水鬼索命 “杜伯,你听我说,并非是我贪得无厌,那片水域有问题,你不知道这里边的实情呀!” “我有什么不知道的?弱水嘛?我又不是第一次来河南,我要是你就不接这买卖,你接了人家的钱,现在知道后悔了?幸亏我来了,要不然这问水一脉的金字招牌非被你砸了不可!”杜伯气不打一处来,越说越激动,他要是自己儿子非得上去来一巴掌不可。 “算了算了,杜伯,先听老张解释嘛。”无双把他拽开了。 老张自知理亏,跪在杜伯面前这才缓缓道出其中缘由。 这位淹死的短命人小名叫肥鱼,河边上的人起的贱名也都跟水有关,乡下人没啥讲究,肥鱼肥鱼从小叫到大,估计到现在也就他媳妇儿知道他大名叫啥了。肥鱼是水边上的渔民,平时一家人就靠在水里边捞点啥玩应赚钱。虽然过的拮据但小日子也还算滋润,后来又有了个儿子,按理说这就算是好日子了。 可这肥鱼呀,偏偏是不认命的主,整天总想着那空手套白狼的买卖,总觉得自己能赚大钱,但自己没本钱,就出生在这穷乡僻壤的,能做啥买卖? 后来呢,他就动起了邪念,他就靠在黄河边上,黄河里边可是有着不计其数的宝贝哟,您想想,中华文明五千年,几乎都是黄河文明,很多朝代的都城都在黄河流域,开封,洛阳……这都是古都了,可谁也不知道这么多年下来,黄河水淹没了多少次。现在的古城几乎都是建立在黄河河沙上的,所以,那么多古代的宝贝就也全都埋没在黄河的河沙下边了。 其实也有不少人打这个主意,有人发达了,也有人被湍流的黄河水永远留下了。比如,这位肥鱼就是其中一位。 黄河里有的东西碰得,有的东西碰不得。据说前两年有人就在弱水河流域捞上来一口黑棺,那黑棺盖着棺材盖,当时正是雨季,天上瓢泼的大雨往下撒,渔民正要回家,可一转头就看到那口棺材从水下飘了上来。 棺材盖下边还往外渗血水呢,吓得他好悬没掉河里去。这渔民也不知道犯了什么邪,竟找来钩子把那口正在冒血的黑棺给勾了过来,他本以为棺材里边装着的肯定是一具血糊糊的狰狞尸体。 却不曾想,打开棺材盖一瞅,那里边非但没有血,而且连尸体的影子也没有一个。里边竟然是黄橙橙的大金元宝。 那个发了意外之财的渔民就住在临街,平时经常跟肥鱼喝酒,第二天一早,人家就举家搬去开封城买了小别墅了。那肥猫能不眼馋吗?整天就坐在河边上盯着母亲河发呆,一心想着瞎猫碰死耗子。 他只看到了人家发了横财,却不知道,那户人家搬到开封城内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全家老小七八号人,全部死于非命,而且清一色的是跟水有关。 黄河边上有老话说,这就是水里边的小鬼在找替身呢,那些黄白之物也不是啥好东西,指不定经过多少死人手了。 有那么一天,肥鱼大半夜睡不着,就坐在河滩上盯着水面发呆,一口一口的灌着白酒。也许是喝多了,喝到后半夜一两点钟,他就隐约听水面上传来了歌声,那歌声很好听,听动静应该是个小姑娘唱的。歌声悠扬缥缈,忽远忽近。人喝了几杯酒,胆子也壮了不少,要放在平时,肥猫肯定吓跑了。 那歌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渐渐的,从河面上飘来一条小船,小船古色古香的,船身上都起了绿苔了。那穿上挂着红纱帐,红纱帐里一个女人翘着小腿,正在悠悠地哼唱着。 那女子简直好似天上的嫦娥一样,浑身上下透着一股仙气,还没等上岸呢,就被河风吹来一股淡淡的幽香。她的秀发随风而动,那小脸蛋是白白嫩嫩的,鼻子侧下方还有一颗美人痣,尤其是那双眼睛,看的酒醉的肥鱼是下身躁动不已。 “美人……美人……”他跌跌撞撞的就往河里走,可越往前走,那女子反而越往后退,水都漫过了脑袋依旧碰不到小船。 女子只是悠悠的笑了笑,转身又随着小船飘远了。 等第二天早上肥鱼酒醒后,别的不记得了,唯独是对那女子念念不忘,尤其是那女子令人沉醉的眼神,简直太勾魂了。 自此之后,肥鱼是天天晚上守在水边上,就盼着能再碰上那女人。还别说,真成全他,几乎每天晚上那女人都会来,不过,可全都是十二点之后,而且看着也看不太真切。 那女人也是越来越大胆,一开始不上岸,没过几天,就走上了岸,跟那肥猫亲昵起来。 后来,肥猫媳妇儿就觉着丈夫这几天不对劲儿,每天都早上才回来,而且眼看着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女人嘛,男人的这种“虚”都看得出来。 媳妇儿一看就知道丈夫肯定是有外遇了,有天晚上,媳妇儿就在后边跟着丈夫去了河边上。她躲在一块大礁石后偷偷看着,丈夫就一直坐在河边上好像是在等啥人,可他一个渔民又不懂浪漫,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这一等就是好几个钟头,一直到了十二点多了,他媳妇隐约就在水面上看到从雾气中飘来一条小船,小船上挂着一盏昏暗的河灯,可船里边却一个人影都没有。 小船慢慢靠岸了,丈夫兴奋的跑上前去,竟然迎上去张开双臂就抱,可他抱住的只有空气,空气好像变成了一个人的轮廓一样被他抱在了怀中。然后丈夫猴急地把“空气”压在了地上,立刻掏出了他那杆“长枪”暴风骤雨地进攻。 他媳妇儿都看傻了,这就算是再急吧?也不能跟空气玩这个呀?虽然自己不再年轻了吧,可好歹没到七老八十的岁数,你哪管出去找野鸡呢也能理解呀?这……这成何体统啊? 她没有揭穿,只是默默的回家了。从此之后,她每天都跟着丈夫来河边上行,亲眼看着丈夫就这么…… 第57章捞不上来的尸体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他媳妇儿可是找了些黄河手艺人问过。大家给出的说法不一,说水边上冤魂厉鬼本来就多,难免是他招上了什么女鬼了,但是,黄河边上的人处理这种事的法子跟其他地方人不同,水里的东西不归任何人管,只能祈求铁头龙王或者河神。 他媳妇儿是正经为这事花了不少钱了,不过无济于事,丈夫肥鱼日益消瘦憔悴,终于,数日前没有再回来。 “那还不简单,肯定是被水鬼勾去了魂儿呗?”陆昊天想都不想说道。 “这还用你说呀?不懂别插嘴!”无双把一根鸡腿塞进了他嘴里。 “弱水一带自古就是险水区,淹死的人没有上千也有八百,原本这事也不是什么大事,若这尸首好打捞,还要我们问水人干啥?就这点小事难住了你?区区水鬼而已罢了。”历来,水边上落水淹死的人哪有一个是平白无故的?水边长大的人,不是渔民也都会水,孩子们从小到大都是在水里边泡着长起来的,闭着眼睛都能游水,若不是被什么冤魂厉鬼缠住也不至于丧命。 一般,找问水人捞尸的那就都是这点破事,问水人用古法要问铁头龙王,这尸首捞不捞得,只有得到了铁头龙王的暗示才能接这买卖,张家在开封做这买卖也是好几代人了,不可能不懂规矩的。 这事越想越蹊跷,三个孩子不免来了兴致,想继续听老张往下讲。 张师傅用古法已经问过河神了,他们这门手艺别看都是师承杜家一脉,可这么多年下来,有些古法多多少少也就变了味儿了。倒不是不准了,而是肯定没有任何杜伯高明。 河神的意思是尸体沉于弱水河南岸二十里处,也没有暗示他能不能捞。张师傅虽然不像杜伯这样干了一辈子的问水,可他救的人也不少,还从未见过这种情况呢。当下也犹豫了,架不住东子这边已经把钱塞进了他手里,谁还嫌钱咬手啊?这不,买卖就算接下了。 可当张师傅把捞尸船划到出事水域附近后可就有点后悔了,那片水域才叫一个险呢!水底下是暗流涌动,甚至透过浑浊的黄河水面,都能看见水底下漂浮着一具具尸体,有的,竟然还冲张师傅阴笑呢。 他没有多想,依旧按照古法,杀鸡,祭祀铁头龙王,然后算计好了出事水域的距离,到了地方就撒网捞尸。 这一捞就是一整天,一直到了太阳落山了,水里边依旧没有啥动静,尸体可是捞上来几具,或者说是捞上来一具。 因为他反复把捞尸网往下扔,隔三差五的总能捞上来尸体,但捞上来的没有一具是肥鱼的,而是女人的尸体,并且都是同一具尸体。捞尸人有他们的规矩,水里边的尸体不能随意打捞,如果死后十八日没有捞上去那就不能捞了,就说明这人是给河神收走了,你是不能从河神手里抢人的。 因此,不管捞上来的是谁的尸体,只要不是肥鱼的,必须再把尸体扔回去。 他反反复复,一天下来打了上百网,只有四次成功,但捞上来的都是一具女人的尸体,这女人长相清秀,面容姣好,看着好像死了没几年,不过泡在水中却一点都没有腐烂,而且嘴角还露着一丝笑容。 这叫笑面尸,俗话说,宁听鬼哭不看鬼笑,张师傅知道其中厉害,心里估计着,可能肥鱼就是被这女鬼勾走了魂儿。这女鬼现在是提醒自己不要多管闲事。 但张师傅收了事主的钱,就得办事。他横下心来继续捞,眼看着已经快到晚上八点了,水面上也起风了,顿时,头顶上是电闪雷鸣,水面上波涛汹涌,他若再强求,估计就得被掀下去。 这时,网子里边突然有了动静,他心里祈祷着,最后一网,捞到什么是什么,也不看了,上岸再说。 于是,把捞尸网拴在船尾赶紧就往回划。最后,船靠了岸,他把捞尸网拽起来,用手电一看,差点没吓死了! 原来,捞尸网里边真的出现了肥鱼的尸体,那尸体双手死死扯着捞尸网正在用力呢,好像看这意思是想把网子扯破回到黄河中去。老张干了一辈子,还从未遇到过这么骇人的情景,陆地上大坟里边有粽子,怎么水里边淹死的人也能…… 他看的是真真切切,老张的脸色惨白惨白的,灌了一肚子水,肚子鼓鼓的,头上顶的都是水草。此刻,网已经被他扯开了一个小口,可现在网被老张又拽上了水面,肥鱼见了光,又不动弹了。 可刚才张师傅可是看的清清楚楚,在捞尸网从水中拽上来的那一刹那,分明是肥鱼长在用嘴死死地咬住网丝,还在用两只手拉扯呢,现在,他嘴里边都还残留着那恶臭的捞尸网。 “你放回去了?”听到这里,杜伯问他。 “嗯,放他回去了,这种尸体捞上来恐怕也得诈尸,到时候反倒是害了他的家人。”张师傅说。 “还算你小子懂行,你做的对。”杜伯听到这里气消了一半。 “杜伯,为什么那尸体这么难捞?捞上来时候还会动弹,难道这人泡在水里边一天还没淹死?你们黄河边的人水性可真好。”无双靠在一边抽着小烟问他。 “少魁爷有所不知,这种水倒也少见,估计那水中的女鬼觅住了他的心神,他就算是死也不愿回家,甘心在水中为那女鬼当牛做马呢。若是他强行给打捞上来,那尸体肯定要作怪的。” “怎么个作怪法?”陆大少又问他。 “卖在土里不出三日必然诈尸,诈尸而起之时便是他家家破人亡之日,到时候,第一个遭殃的就是东子。”杜伯告诉他。 “杜伯说的没错,人死后,可跟活着时候的想法不同,他不会念及亲朋的恩情,谁跟他最亲一般就祸害谁,而且又是他儿子出钱捞上来他尸体的,所以,我也觉得张师傅处理的法子没什么错。”无双也同意杜伯的说法。 第58章水分算术 “是啊是啊,您说我这是招谁惹谁了?我一心为他们着想,你看看刚才在酒桌上,哎!这行不好干呀!”张师傅叹了口气说。 “话不能这么说,你收了人家的钱啊?收钱就要办事,你小子看来本领不行哦,其实,这尸体也不是不能捞,只不过想把他捞起来就要先想法子对付那水中的女鬼。现在我们还都不知道那女鬼是个什么来历,冤有头债有主,她也不是随便就找替死鬼的,肯定是他们二人之间还有什么挂噶孽债。”杜伯望着面前浑浊的黄河水悠悠说道。 他跟黄河打了一辈子交道了,什么事没见过?只是现在老了,不愿意再跟着瞎掺和而已。其实年轻时候,他也做过许多至今想起来都后怕的买卖,但人家杜家毕竟是问水的真传,可比其他捞尸人的本领大许多,哪一次也都是有惊无险。 “你把那个肥鱼的生辰八字给我看看。”杜伯问他。 张师傅可算是找到了救命稻草自然是言听计从,赶紧把抽屉里的那张字条拿了出来递给了杜伯,杜伯看了看默记于心,然后又把字条交到了无双手上。 “我知道少魁爷也是这方面的行家,你也帮我看看。” “这不好吧?这是你们黄河边上的事,我一个东北蛮子怎么好插手?没事,您老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办,我就不看了。” “少魁爷不必谦虚了,你的事子瑞少爷已经给我说过了,东北盗门在江湖上可是大名鼎鼎啊,那搁在民国时候,我们这些西北的老手艺人碰上了难事,都要去求你太姥爷呢,没事,看看吧,多个人也多个法子。”说完,杜伯闭上了眼,仔细推敲起了肥鱼的生辰八字。 无双这边接过了字条,也是看了看上边的生辰八字,然后试着用金点术里的五行水分算术来推算肥鱼的命术,不过他现在还只算是入门级,跟人家佟四喜比不得。怎么形容呢,就好比是……你把一百内的加减法交给小学生去算和大学生比,那能比嘛?虽说也能算出来,不过那速度肯定是很慢,而且,偶尔也会出现小误差。 无双管楚天月要来纸笔,不停地在白纸上推算着,楚天月和陆少均伸直了脖子看,可看了半天,也都看不明白上边写的到底是啥意思,什么金木水火土,什么乾坤离坎兑……什么休生伤死杜…… 白纸上被无双都画成了一个小迷宫,每个角落里还对应着肥鱼的生辰,又标注了他命中五行,然后,他再用水分法一点点计算出他这个年纪该遇到的坎儿。 “嘶……不对呀,应该还没还清吧?怎么能死了呢?”杜伯算的比无双快,自言自语着。 “杜伯,您是什么意思?什么债没还清?肥鱼还欠那个女鬼的吗?”张师傅听出了端倪,他根本没太正眼看无双这边,虽然无双和楚天月一眼就认出来不是寻常百姓家的孩子,可这门学问太大了,这俩人加一起也就是40左右岁,哪能会这些呢? “按理说肥鱼货不至死呀?因为他还欠了他儿子的债没还清呢?他今年的的确确是命犯太岁,该有这么一个大劫,不过我算出他还未到寿,但此劫渡过后也得活扒一层皮,应该是五年后死,因为五年后他儿子结婚,媳妇儿怀孕,这才算是还清了前世的债。”杜伯只是个问水人,问水人很少懂易理,他这都是自学成才的,一般的小事勉强能算出来,不过至于能算准几分那就不好说了。 张师傅十分惊讶,问道:“您是说肥鱼……那****看到的果真是肥鱼的人,而不是鬼?他还没死?” “屁话,人泡水里边那么长时间能不死吗?你真当他是鱼呀?死是死了,只是此中还有些蹊跷呀。”杜伯看了看无双,无双这边还在那算呢,这时候也刚算到肥鱼今年的运术上。 金点术给人算命最简单易懂的法子就是水分算术,通常,古人们认为,一个人从下生开始,就从娘胎里带了多少水出来,这里的水可不是说普普通通喝的那种水,乃是一个人的运术。 比方,一个人一辈子注定了你应该有十二分五厘七毫的水,那这些水就是你运术的顶儿了。入财消耗水分,娶妻生子也消耗水分,领导给提干,事业蒸蒸日上,也算是水分,这些统统都要记录在一生该有的水分中。每个人都有一个顶儿,你是无法超过这个顶儿的,因此,只要通过一个人的生辰八字就能推算出他的五行,然后再掐算他今生该有的水分,最后精确到某年某月某日。 无双这个法子看似很慢,但一般都很准,他算的是肥鱼这辈子该有多少分水,到了溺水而亡的时候命里还剩不剩水分。要是不剩呢?寿终正寝。要是还剩水分呢?那就是横死的了。 “老铁,要不要给你弄个计算器?”陆少嬉皮笑脸道,以为无双还是从前那个跟自己玩耍的小痞子呢。 “滚犊子,别打扰我!” “陆少,东家正算呢,你跟着瞎起什么哄啊?不懂就看着得了,这是水分算术,金点中的大学问。”楚天月看明白点了。 “二十四分零七毫,算出来了!”无双一拍大腿兴奋地喊道。 “哦?这么多?看来这肥鱼这辈子还该是个大财主了?”杜伯诧异地看着无双,有点不敢相信,以为无双算差了呢。 正常人一辈子一般只有六七分左右的水,这边要加上你的财气,运术,姻缘,和事业。一般人的姻缘,事业至多加一起不会超过八分,也就是说这肥鱼的财气和运术出奇的高。 “他死时候还剩下十九分四厘八毫的水,不对劲儿,肯定不对劲儿,还欠不少呢,地府不能收人,对不上账。”无双说。 他这是仔仔细细一共算了两遍才推算出的结果,他很自信,这东西想算错了也难,其实都是些十二以内的算术题,这么大老爷们这点东西再算错了那就不用活了。 第59章命不该绝? 别看水分算术听着神秘,那也就是没人跟你说开,说开了谁都懂。但这东西可不能轻易外传,那都是老手艺人世世代代传下来的。 诸位也需要说了,你竟瞎扯淡,全世界每分钟都有婴儿从产房里出生,那岂不是他们的命术都一样了吗? 其实不然,多少个人就有多少种不同的命,这种算术法可不仅仅是按照出生时的生辰八字来算那么简单了。你还得加上出生时的方位,家庭成员,自家房子的朝向等等……所以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那都是在你出生时就注定了的。 水分能不能改?其实也能,比如,盗门中的盗命术,盗运术,这些都是可以后天改变命中水分的。 算出一个人命中的水分算不算泄露天机?不算!因为你只算出了他一辈子一共有多少运术,却没有看出什么时间进多少运走多少财,遭多少难,这就不算泄露天机。 江湖上真正的高人都会水分算术,不过却很少用,因为找他算命的肯定都希望算准点,你只告诉人家你一辈子有多少运术没用,人家是想知道,到底什么时候有难,什么时候发迹,水分算术就不能再精确了。 杜伯与无双二人四目相对,眼中都充满了狐疑,这事可太怪了,按理说一个人的运术还未尽,老天爷是不能收人的。 “其中有蹊跷吧?”杜伯问无双。 “老爷子,这是你们黄河边上的事,我也不好跟着瞎掺和,您处理吧,我全力配合您,有什么需要义不容辞。”无双他们反正也没啥大事,整天坐着游艇从西北河道下来,一路游玩至此,什么时候能碰上穆青那也得看缘分,强求不得。 “把他衣服给我拿来一件,再给我准备香。”杜伯要开坛做法了。 如法炮制,就跟在家里时一样,把三根清香插在河滩上,然后口中默念对铁头龙王的恭敬之词,又宰了一只鸡活祭给河神,最后点着了肥鱼生前穿过的衣服。然后他在心中默念,祈求铁头龙王给予暗示,看这尸体捞不捞得,又沉溺于水中何处。 奇怪的是,这次三柱清香的烟竟然散了,香点起来后就好像是突然刮来了一股小旋风,把香吹的到处都是,而且插在河滩上最中间那根已经被拦腰吹断了。 更加惊悚的还在后边那,那被割破喉咙放干了血的鸡本来倒在河边上已经一动不动了,可突然这股旋风刮起来后,它竟然从河滩上蹦了起来,拍打呼扇着翅膀玩命的跑,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别说出楚天月和陆昊天了,就连无双也是看的瞠目结舌。 “早死早投胎……”陆少自言自语说。 “这东西挺邪乎啊,她在向你示威让你别多管闲事呢。”无双对杜伯说。 “混账东西!她岂不知碰上了我杜伯就是她的末日嘛?好,今儿这梁子我是跟她结下了,待明日正午阳气最旺的时候看我怎么收拾她!”杜伯作为问水一脉的传人自是不甘在张家人面前丢了脸面,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一个小小的水鬼竟然如此张狂他岂能坐视不管? “杜伯,明儿咱们还下水?”张师傅怯懦地问他,他是真怕了,上次在水中领教了那女鬼的厉害,不敢再招惹。 “你?你算了吧,再多给你几条命你也不是那女水鬼的对手。”杜伯呵呵笑着,转头看了看无双。“嘿嘿……少魁爷?要不……” “我?我去?能行吗?你这老头,每次碰着这事自己都不去,非得让我给你办,咋地?挣了钱平分啊?”无双没好气说道。 “关键是除了你没人能行啊,少魁爷乃是天命,就凭这小小的女鬼怕也难为不了你,黄河之水虽然湍急,可却也难以扑灭你这团熊熊烈焰。你当老头子我瞎吗?哈哈……”杜伯真是个高人,眼睛毒的很,寻常人在他面前一过他就能知道这人到底是啥命。东北的盗魁历来就都是火命人,火在无形中虽不克水,但火若是太旺,水也奈何不了。 “哈哈……我这人啊,就是个标准的小人,有求于我就要看表现了。”无双笑道。 张师傅一听,赶紧跑回去从抽屉里翻出了东子给他的一千块钱捞尸费,一分不留全都交给了无双。 无双说拉倒吧,我只是开玩笑而已,你这点钱也就够我下趟馆子,既然是杜伯开口了,我肯定给面子,我一定尽力,但至于能不能办成那就要看肥鱼自己的缘分了。 “少魁爷出马必定水到渠成,明儿只要你按照我所说的办,那女鬼肯定乖乖放回肥鱼的尸首。” 这天晚上人多也热闹,无双大病初愈,难得高兴,就跟大伙在河边上多喝了点酒,喝的是酩酊大醉,嘴都瓢了。最后还是楚天月把他扶了回去。 “彩蝶……彩蝶……嘿嘿……想我了吧?”他满嘴的酒气,都醉的不省人事了,嘴里边依旧喋喋不休。 “哼!心里边就想着她,对你好的只有她嘛?切……”楚天月没好气地把他往床上一扔转身就要走。 却不料刚一回身,竟然被无双从身后拽住了衣角,无双用力很大,直接往回一拽把她拽到了床上,当时惯性很强,楚天月径直朝无双身上压了过去……美人在怀,好不安逸。 “哎呀!东家……你喝醉了,我不是彩蝶,快放开我!”楚天月羞红着小脸蛋挣扎着。 “美人,来,给爷儿亲个?哈哈……”他满嘴污言秽语,非但不放开楚天月,反而抱着人家就往脸上亲。楚天月连连躲闪,用手捂住他的臭嘴这才幸免“遇难”。 江湖人都爽快,尤其是朋友相见那都是不醉不归的主,所有人都喝多了,如今可能也就是楚天月一个清醒的了。这时候楚天月就算是喊破了大天也没人管她,那边三位早就醉的不省人事鼾声大作了。 楚天月羞红着脸挣扎着,但其实,一只手已经环住了无双的腰杆,不知为何,她心中倒是挺期待被这头猛兽吃干抹净的。 第60章天大的误会呀 她再不是那个腼腆的******了,她现在是江湖儿女,江湖人性情爽朗,而且她跟其他人还不一样,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命运,她最多只能活到六十岁,世上有哪个男人愿意娶这样的媳妇儿? 什么是最可怕的事?最可怕的事就是一个人还活着,却已经知道自己的终点在哪里。 她需要在有限的生命中活出自己的精彩,追求一切自己想要的生活,爱情就是她当下最期待的。而面前这个粗狂的东北汉子也正是她想要的。 “烦死了……哎呀,你再口口声声彩蝶彩蝶的叫我,我真走了啊!”楚天月噘着小嘴想伸手打无双,却不料自己的双手已经被无双压住动弹不得了。 “东家……别……别……别……急……”她挪开右手,赶紧把自己的眼镜摘了下来,然后她深呼一口气,尽量让自己放松。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躺在那里等待着,等待着瓜熟蒂落的那一刻。 无双闭着眼睛,满嘴的酒气压在楚天月身上,粗鲁地用大手肆无忌惮地在这片从未耕种过的土地上游走着。楚天月的身体在哆嗦,心中五味俱全,这就是每个女人都要经历的过程吗?她既害怕,又期待…… 他的大手慢慢游走到了她的小腹,然后……然后……停止了。楚天月能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体猛地一颤,好似过了电一样,她心中默默祈祷着,祖先啊,饶恕不孝的孩儿吧,我竟然与一个摸金校尉…… 他的大手不动了,就这么放在她的小腹上。 “东家?东家?你睡着了吗?”她以为他正在关键时刻就断电了呢,心中竟然还有点失望。自己这是怎么了?天呀,若是从前,想都不敢想,她一个唐唐考古学硕士研究生竟然跟一个盗墓贼在床上这般……这个世界太奇妙了。 “你闻到了吗?”无双突然开口问道,口气也变了,不再是刚才那痞气了。 “什么?闻到什么了?”楚天月刚才一直沉浸在爱河中难以自拔,精神又高度紧张肯定没有从前那么警觉了。 “尸臭!是尸臭味儿!”无双突然坐起身来推开楚天月,从刀鞘中抽出嗜血冰刃冲出了屋子。 楚天月整理衣襟把胸前口子系上也跟了出来,这一出来,河风一吹自己也闻到了,空气中真的夹杂着浓重的尸臭味儿。而尸臭味儿就是从河滩方向被吹来的。 无双对这个气味太熟悉了,他常年跟地底下的这些东西打交道,他对这气味十分敏感,就好像戒酒的醋一样,一闻到立马酒醒了大半。 月色下,黄河岸边十分安静,河滩上泛起了一层薄薄的淡淡雾气,那尸臭味就是从雾气中传出来的。 “哼哼……哼哼哼……”一声声女人的阴笑传来,好似鬼魅一般直往他们耳朵里钻。 “出来!”无双手中握紧嗜血冰刃厉声喝道。 河风再度袭来,把水面上的雾气渐渐吹散了,岸边出现了一条小船,小船看样子有些年份了,船边上都长出绿苔了,船里边挂着一盏幽绿的灯笼,灯笼里边的灯光忽闪忽闪的,好像随时都有可能被吹灭。船上搭了个红纱帐,轻薄的红纱中露出了一个女人曼妙的身姿,无双想看又看不真切,红纱帐挡在前边朦朦胧胧的,只是依稀可以判断的出,那女子一丝不挂赤条条的坐在船中。 她翘着二郎腿,纤细的小腿洁白无瑕,她勾起小脚丫用手从小腿慢慢往下滑,好像故意在向无双搔首弄姿。 楚天月站在身后看的脸都红了,在她眼里,女人就必须要恪守妇道,男人是肯定要的,不过怎能在光天化日之下这般勾引男人呢?更何况旁边还有一个女人在。 她想起无双曾经跟她说过,那个黄河之女穆青是个很美的女子,皮肤很白暂,而且声音很美,可爱的就像个邻家女孩一样。她以为这就是无双口中的穆青呢。心中嘟囔说,且,原来你喜欢的都是这样的女人,一个比一个妖道。 “你咋地了?腿麻了?”无双不解风情地问道。 船中那妖艳的女子也不说话,只是冲他勾了勾手指,示意让他上船。她左手就一直遮在自己胸口处,紧紧遮住了羞处,那雪白的身子就这么被人一览无余,别说是无双了,这种情况下估计任何一个男人都按耐不住。 “你这皮囊是不错,可惜……我没有恋尸癖,你身上的尸臭味太重了,怎么装也装不像,你以为我是那色迷心窍的肥鱼吗?”嗜血冰刃在无双双手间来回跳跃着,玩的好像是杂耍似的。 嗜血冰刃是上古神器,与生俱来的寒光能让世间所有邪魔妖邪退避三舍。 “哼!”船中女人闷哼了一声。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非闯进来,也免去小爷我明儿再去找你了!”无双大喝一声,挥起手中利刃就要往上冲。 “东家!当心,且不能中了她的奸计,千万不可跟她下水呀!”楚天月头脑清醒,赶紧从后边拽住了无双。 呼地一股大风吹来,吹散了水面上的雾气,同时,那小木船一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只留下无双和一脸茫然的楚天月站在河岸上不知所措。 “你拦着我干嘛?这种遗祸人间的水鬼一刀咔嚓了它算了!” “你没听杜伯说嘛?这女鬼不是一般的妖精,咱们还是等明儿正午阳气最旺的时候再对付她吧。”楚天月说。 “我说彩……”无双转过身来瞪着楚天月刚想发飙突然停住了,他一直以为身后的是蓝彩蝶呢,正琢磨着以蓝彩蝶的性格有女人勾引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今儿怎么还这么谨慎起来了?都不像她了。 可一打眼,唉呀妈呀,自己身后的哪里是蓝彩蝶?分明是眼镜妹楚天月嘛!那刚才跟自己在屋中百般暧昧的女人是……我勒个去…… “呵呵……呵呵……是你呀?呀……呀……我……那个……你……”无双满脸通红,就跟猴屁股似的,结巴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第61章水中鬼手 “刚才东家表现不是挺好的吗?一口一个彩蝶叫着叫的可真亲呀?”楚天月噘着嘴使劲儿瞪了他一眼,恨不得用眼皮把他夹死。 无双吧唧吧唧嘴,浑身都燥热不已,一想到刚才跟自己百般暧昧的竟然是楚天月就……哎哟喂!他张开大手五指平伸,傻傻地看了看,就好像手上有啥东西似的。 “喂,你看什么呢?” “怪不得呢……我早该想到啊?哎呀!以后不能喝酒,喝多了误事呀!”他使劲儿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色字头上一把刀,这话在谁那都应得上。别说无双不喜欢楚天月,就算是真喜欢她,他们也不可能有结果,一个摸金校尉,一个是搬山道人的后代,二人的结合能有好下场吗? “什么跟什么呀?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倒好,喋喋不休的自己在那瞎嘟囔!哼!衣冠禽兽!”楚天月抱着肩膀低着头不愿多搭理他。 “难怪手感不对呢……还是彩蝶好,好平哦……”无双一边嘟囔着一边回头往自己屋里走。 “无双!!!你这个臭流氓!你说什么?你说谁呀?”这句话可是惹恼了楚天月,他这不是占了便宜还卖乖嘛? 楚天月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伸手朝无双背后就打了过去。她本以为无双听到背后的风声肯定会躲,却不曾想无双根本不动弹,一掌下去,直接把无双击倒在地。她刚才也是羞怯难当,怒火正旺,这一掌用的劲儿不小,再加上人家搬山道人本来小时候就都练过,实实在在地打在人身上一般人能受得了吗? 无双只觉得背后疼如火烧,也怪不得人家楚天月,再想想自己刚才喝醉了后都对人家做了什么?这要是搁外人,宰了他都不为过。他为啥没躲?别忘了,他现在身体还很虚弱,大病初愈,也就是他身体好吧,换别人肯定还在医院里边静养呢。 噗嗤一口,滚烫的鲜血从口中吐出。他趴地上好长时间这口气都没捣扯上来。 “东家?东家?对不起……对不起……你怎么那么傻?你怎么不躲呀?哎呀,我出手没轻没重的,我的天,你别急,我去给你叫杜伯。”楚天月吓坏了,小脸蛋刚才还是绯红,这一转眼就变成了绿色。 “别……别叫他们……你是不是傻?扶我回屋。”无双试着想支撑起身体,但试了几次,还是没站起来。这姑娘的功夫看来小时候没少练,以后都不用担心她一个人走夜路了。 这要是让别人知道楚天月重伤了盗魁,杀她一百次都不为过,所以无双可不敢外传,只能干吃哑巴亏,没招,谁让你招人家呢。 虽没有伤到脾脏,不过伤的是也不轻,无双后背上现在都火辣辣地疼,肚子里边刚才翻滚不已,估计受了点内伤。 “东家你慢点,你要不要喝口水?”楚天月刚才这一掌叫惊涛掌,可能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套掌法的由来,是小时候爷爷偷着教她防身的,她也很少用,这次才知道这套掌法威力到底有多大。 她把无双抚进屋里趟下,赶紧又端茶又送水的,生怕无双有什么三长两短的。 “哎哟,看来天再热也不能不穿挂山锁子甲呀。”敢情是无双刚才临睡觉时候觉着河南气候干燥又闷热所以把从不离身的挂山锁子甲脱了。 看着是表面伤,但惊涛掌的威力可不止如此,幸好楚天月还没到炉火纯青的地步,要不然无双小命都得搭进去。无双躺在床上后就觉得背后那种火辣辣的感觉开始蔓延开来了,没多大的功夫整个人都烧起来了。 楚天月一摸,无双脑门上都能摊煎饼了,滚烫滚烫的。 “东家?你发烧了?你等着,我去给你投个湿毛巾。”这么大会儿的功夫,无双已经昏睡了过去,眼看着脸就开始烧红了。 楚天月赶紧跑出去到河边上投了湿毛巾敷在了他头上。这顿酒喝的是真值,一个受伤,一个一宿没睡。楚天月守了无双一宿,但情况依旧不见好转,身上还是滚烫滚烫的,而且怎么喊也喊不醒。 “哼哼……哼哼哼……哈哈……”一声声女人的阴笑传来,把无双从睡梦中勾醒了。 他睁开眼睛一瞧,屋门打开,院外起雾了,依旧是那股刺鼻的尸臭味儿,依旧是那个水中妖艳女人的笑声。楚天月趴在自己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睡熟了。 “哎哟……”他动了动,后背上还是火辣辣地疼痛难忍。他忍住剧痛一瘸一拐地站了起来。今日是七月半,七月半鬼门大开,尤其是那些冤死的水鬼们,肯定趁机爬出黄河寻找替死鬼。 “有本事你出来!”他抽出嗜血冰刃大喝道。 外边的空气很潮湿,空气中还夹杂着水中的腥味与尸臭味,他跌跌撞撞地一步步走了出来,外边雾蒙蒙的,甚至连五米之外都看不清。 “哼哼……呵呵……”那女人依旧用笑声勾引着他,把他一步步引向河滩。 水边,依旧停着那条古旧的木船,船上挂着红纱帐,无双隐约得见那女子赤条条地好像岔开腿坐在什么上边,她朝无双媚笑着勾了勾手指。 “妖女!咳……咳……”无双一点劲儿都使不出来,搁在平时,这些小鬼早就被他打发了。 一阵河风吹来,吹开了红纱帐,无双看清了,昏暗的光线下,那赤条条的女人身下压着一个男子,那男子看似表情十分享受,女人坐在他上边上下起伏着。她就这么媚笑着向无双勾着手指。 “肥鱼?”无双明白了,原来肥鱼的尸体一直被这妖女扣住了,所以不管张师傅不管用什么办法都捞不回来。 他一步步走近,双脚已经踏入水中,黄河水没过了他的脚腕,他恨不得冲过去把那妖女千刀万剐! “啊?”突然,脚腕上一紧,一股蛮力传来,脚腕上好像被什么东西缠住了,他被那股蛮力直接拽进了水中,咕噜噜灌了好几口水,他伸手一摸,双脚脚腕上竟然不知何时被无数只死人冰冷的手拽住了。 第62章梦境与现实 那些死鬼正在把他拖进黄河中,他不会水,这跟健康不健康无关,他都不会换气,真要是被拽进水里边万死不足! 可他现在身体太虚弱了,挥起嗜血冰刃想砍,但在水下也被浮力卸去了不少力气,根本没有任何威胁。 黄河水浑浊不堪,无双什么都看不见,只是觉得自己的身体被无数只冰冷的手紧紧拽着朝水中深处托去。他根本无法反抗,只能憋了一口气等待奇迹发生。 东北人很少有水性好的,大多数甚至都没沾过水边,就算在游泳馆,肯定也跟这种野水的情况不同。无双肺活量并不大,普通人憋一分钟都不错了,他现在受了伤,身体虚弱,没多大会儿这口气就憋不住了,脑袋里嗡嗡直响,身体的直觉也越来越弱,仅凭最后一丝求生欲望憋着那口气不肯吐出来,其实,就算现在有奇迹发生,有人在水下救了他,估计他都坚持不到活着浮上水面。 那些家伙死死拽着他的身体,越拽越深,他脚下黏糊糊的松软无比,感觉好像是触底了,这里应该就是黄河的河底,到处都是淤泥和沙子,这里也即将成为他的坟墓。 无尽的孤独,无尽的寒冷,无尽的绝望,他从没有这么近距离地感觉到死亡临近。 咕嘟嘟……咕嘟嘟……一串气泡从无双口中吐了出来,他终于放弃了抵抗,不放弃也不行,身体再也无法承受了。 四肢上的束缚消失了,他的身体就这么沉在河底的泥沙上一动不动,那一刻他的大脑中还有意识存在,可也是一闪而过,接下来的就是无助! 这时,突然他就觉得一股水流从旁边流过,紧接着一个人搂住了自己的腰。好暖呀,她的体温好暖,她的皮肤好滑,这妖女要做什么?自己死都死了,她还想怎么样?不对不对,她已经死了,不该有体温呀?而无双分明感觉到了她身体的暖意。 他没有反抗的余地,在这里他只能任由摆布。 两片温柔的唇贴在了他的嘴上,一股清新的气体灌入体内,好香,那是少女的天然体香。 然后,一只小手捂住了他的嘴,示意他千万不要喘息,闭气!他现在还处于昏迷状态,什么都不知道,只能紧紧闭着眼睛任凭她处置。 他的身体慢慢上浮,她就这么揽着他的腰把他送了上去。她是谁呢?这股清新的气味好熟悉呀,是她嘛? 无双在脑海中沟壑出眼前那女人的模样,她应该美的就像一条美人鱼一样吧。 哗啦一声,无双的身体附上了水面。她搀着他,把平放在河滩上,然后俯身下来吻住了他的唇。 好暖啊,那是她的体温,那是她的气味,他想配合她,可自己一点劲儿也没有,只能就这么感觉着她的温存。渐渐的,暖意袭遍全身,驱散了体内的寒气。她站起身来,然后用手慢慢抚摸着他的脸颊和胸膛。 哗啦……哗啦……最后,她转身离去,一步步走进了汹涌的黄河水中,就像她来时一样。 暖意依旧在无双体内游走了,那是一股圣洁的力量,另无双的内伤也接近痊愈。他做了个美梦,梦到自己怀中抱着美人儿,站在一片花海之中。头顶是暖洋洋的日光,身边是鸟语花香,怀中是娇滴滴的妻子。可不管他怎么看,也看不清楚怀中抱着的是谁,但是,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那女人的气味就跟刚才的那股气味一模一样。 “回去吧,曾经拥有就足够了,哪怕只是一瞬的美好,这里不属于你。”她抚摸着他的脸颊看着他温暖的目光说道。 “不……不……回来……耶娜……耶娜……穆青?青儿!!!”无双忽悠下从床上坐了起来。原来这是一场噩梦。 他浑身上下湿漉漉的,他胆子至于这么小吗?做个噩梦还出一身冷汗?他可是盗门魁首呀!肯定不止于,那不是汗水,而是黄河水,他头发湿漉漉的挂着一串水草,浑身上下沾满了水中的淤泥河沙。 他重重地喘着粗气,颤抖着双手从衣服兜里翻出烟点着了,尼古丁瞬间让他冷静了不少,整个人也舒服多了。低头一看,楚天月正趴在床沿上睡呢,估计是伺候了自己一宿累坏了。 “咳……咳……”烟气把楚天月也熏醒了,她朦胧着双眼看了看。 “东家?你怎么醒了?感觉好点没?退烧了吗?”她摸了摸无双的脑门,还好,退烧了。 “你怎么湿漉漉的?” “哦,没啥,出了一宿的汗,出汗对身体好。”他随便找了个借口,伸手把头顶那根水草拽了下来。 “对了天月,你一晚上都守在这儿?” “废话,我不管你谁管你呀?你吓死我了,你要真有个啥三长两短的,你让我怎么跟他们交代?哼!以后再也不陪你喝酒了!免得你又胡来!”楚天月娇怒道。 “不是你?难道是她?”无双没有搭理楚天月,跳下床走了出去。屋外太阳已经冉冉升起,浑浊的黄河水也被曙光晃的红彤彤的。 小院里干干净净的,没有任何脚印,也许昨夜的一切真的是梦境吧?那自己这一身污浊的河沙又是怎么来的? “老铁?你醒这么早啊?这都不像你了。”陆昊天也推门出来了,他伸了个懒腰说道。陆昊天也懒,平时哪有这么早起来的呀?可很少住在乡下,这儿的条件不好,床板子太硬,陆大少睡不习惯。 “我就怕再不醒,永远都醒不来咯。”无双苦笑道。 说着话的功夫,楚天月也跟了出来。陆少抬头一看楚天月竟然是从无双屋里走出来的,立刻张大了嘴,手指着无双半天都没说出来话。 “你干啥呀?大早上的犯病是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啊!一天天的就你那点小心思我太了解了,天月是那样的人吗?别瞎想了。”无双赶紧解释。 这种事要么别解释,要么就直接默认了得了。你越描越黑,越解释越不清。 第63章芳心大动 “好你个无双,我陆昊天对你好不好?咱俩小时候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呀!你说你对得起我吗?你个禽兽,连天月你都不放过?你还解释啥呀?幸亏我起来的早,要不然还看不见呢,你说你俩都偷偷摸摸多长时间了吧?你对得起彩蝶嘛?对得起马丫吗?你还挺能干的是不是?真当自己是皇上了?后宫佳丽三千呗?” 无双说你赶紧给我闭嘴,越说越不像话,你就算不信我,你也得信天月吧? 不曾想,楚天月竟然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他俩吵架,好像已经默认了自己跟无双的关系。 “喂,天月,你说句话呀?人家其他姑娘可是最在乎这些了,那可是你的清白呀,你赶紧说话呀?咱俩可啥都没做过呀!耗子,我要是有半句骗你的天打五雷轰……”他突然又意识到了什么。“呸呸呸!” 他是啥都没做过吗?人家楚天月能说啥?你该占得便宜都占了,这要是搁在前朝,那这姑娘要么嫁给你,要么赶紧自尽。 陆浩天不肯作罢问道:“妹子,你老实说,是不是他欺负你了?你不是自愿的吧?是不是他趁着喝多了就……你说,哥给你做主!” “好了,你们俩这么大人了,大早上的干嘛呀?去去去,让开,我还得给你们做早饭呢。”楚天月推开二人转身朝厨房去了。 “哼!闷骚!”陆昊天气的咬牙切齿骂无双道。能不生气吗?人家陆大少看上哪个姑娘了,哪个姑娘就对无双情有独钟,这不是克星吗?这不是专门玩人家的吗? 无双没工夫在这儿陪他吵,自己一边抽着小烟一边朝河边走了过去。他站在湍流的黄河河滩上,呆呆地望着被晃成一片金黄的黄河水。 这一站就是好几个钟头,一直到早上八点多,张师傅和杜伯都吃过了,他还没回来呢。 “你们小爷干啥呢?”杜伯问楚天月。 “别理他,他是个怪人,不吃拉倒!”楚天月没好气道。 话虽如此说,等所有人都吃完了早饭,楚天月还是端着一碗稀粥和一个馒头给无双送了过来。 “哎?你这是干嘛?绝食嘛?我可不用你以死谢罪呀!又没说让你怎么样,看把你吓的!”她把馒头塞进了无双嘴里。“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要是不吃东西,一会儿中午可就得饿着肚子下水咯。” “昨晚有人来过了,好像是她!”无双接过一碟小菜对楚天月说道。楚天月跟其他姑娘都不一样,现在的她,既有马丫的善良贤惠,又有蓝彩蝶的江湖气。这一碟小咸菜就是他刚才做的,很合无双口味。 “是是是,东家又梦到她了?怕不是春梦吧?” “我没跟你开玩笑,我觉得她就在我身边不曾离开过,昨夜要不是她我就死定了!还能站在你们面前跟你们胡咧咧?” “对对对,东家当然是死定了,是醉生梦死吧?哼!衣冠禽兽!我早就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了!你用不着跟我扯那些没用的,你当我是她们那么好糊弄?是不是每次都是这么骗马姑娘的?” 无双横了她一眼,哪壶不开提哪壶。“懒得跟你说,说了你也不懂!”他转身回屋了。 进了屋,无双一声不吭半个小板凳就坐在杜伯上边,一边吃馒头喝粥一边吃小咸菜。陆昊天这边还跟他生气呢,也不言语,噘着嘴就跟好像谁欠了他钱似的。 杜伯可是黄河边上的手艺人,凡是沾上黄河边的东西都瞒不过他。无双一进屋他就闻到那股子水腥味儿了。 “少魁爷昨晚去河边了?”他问道。 “哦,去走走而已,透透气,这河南的天气到了夏天闷热无比,在屋里待不住。” “那女鬼好像对你有兴趣呀,虽然少魁爷只字不提,不过我老汉我料想,昨夜少魁爷定然是经历了些什么吧?” “都是小意思,她想要我的命道行还浅了点,没事,就当是给前辈摸摸她的底细吧。”无双满不在乎地说道。其实啊,心里边都后怕,昨儿晚上那是梦吗?如果是梦的话,未免梦的也太真切了吧?这一身的河沙又是怎么带上来的? “一会儿正午时分就有劳少魁爷了。”杜伯双手抱拳说道。 这事只能无双出手,换别人不好使,那水中女鬼怨气很重一般人动不了她。杜伯又上了岁数,只有天命人才能降服她。 “杜伯,你说她会回来嘛?”无双不着边际的问了这么句话。 “她?谁?” “穆青啊,你还记得那个少数民族姑娘吗?就是被铁头龙王带走的那个。”说到穆青,无双眼中满是温存。 “我也不知道,她是黄河之女,她的生与死都不是任何人能决定的,她无处不在,黄河就是她的灵魂,她会永远保佑两岸风调雨顺的。”杜伯虔诚的说道。 中华文明五千年,五千年文明都离不开黄河,是黄河水养育了中华民族。这么多年来,关于黄河的传说很多。她是无情的,她是冷漠的,她是躁动的……可不管怎么说,如果没有黄河,肯定就没有今日的华夏民族。 黄河中有铁头龙王,有河中的五爪黑蛟,还有行走于河面上的水妖,还有黄河大王……可这些传说的起始点,都是黄河之女,没有她就没有这条湍流的黄河,没有黄河就没有中华文明,可以说黄河之女真的就是我泱泱大国的母亲。 黄河边上的渔民们信仰很多,可不管信的是铁头龙王也好,黄河大王也罢,甚至黄河入海口还有信仰妈祖的。这些人的信仰虽然不同,但是,他们每年都要祭祀黄河之女。 “如果有缘少魁爷与她还会相见的。”杜伯淡淡地说道。 “哼!德行吧,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陆昊天在一旁数落无双。 “杜伯,我们东家大病初愈,身子骨还未痊愈,而且又不会水,一会儿能不能换个人啊?要不,你看我行吗?”楚天月嘴硬是嘴硬,可这姑娘刀子嘴豆腐心,真到了关键时刻对无双的感情丝毫不输给马丫和蓝彩蝶。 第64章叶舟 “你?丫头,你不行!你不是天命,放心吧,我保证你们家小爷天黑之后肯定会回来的,他不会少一根汗毛。”杜伯相信自己的眼睛,一般人做不了盗魁,这东北盗门魁首历来都是天命者胜任,要么就是寿尽,不然,任何东西都要不了他的命。 “杜伯,好歹也得有个照应,双子不会水,这黄河水太凶猛了,我陪他去吧,万一掉进去我也能把他捞上来。”陆少语气缓和了下来,不过说这话时候还是不正眼瞧无双,心里边也正憋着气呢。 “我说你们三今儿是唱的哪一出啊?我可告诉你们,黄河上边可不是你们城里的公园,水中藏着的邪乎玩应多了去了,你以为是去玩耍吗?得了得了,谁都别争了,我知道你们不放心他,这样吧,女娃子,你陪他去吧,记住,要按我说的做,虽说现在阳气旺,可那女鬼非同小可。”杜伯眼尖,会选人,楚天月胆识过人,如果非要给无双找个同伴的话,那就非她莫属了。 杜伯告诉他俩,一会儿你们俩乘船顺流而下,船停在哪算哪,然后就等着,等到了正午时分阳光直射时,把这东西拿出来。 说着,他把一个塑料袋子交给了无双,无双打开所料带口一瞅,顿时一股恶臭扑鼻而来,里边装着的竟然是一只咸鱼干,这咸鱼干都不知道晒了多久了,要多臭有多臭。 “杜伯,这是啥玩应啊?您这是逗猫呢?还用咸鱼干?”无双捏着鼻子赶紧系紧袋口扔给了楚天月。 “傻孩子,你不懂,就是这东西能把她勾出来,你把这咸鱼放在船尾处,然后点着一沓纸钱,依次扔进河中,那些道行浅的水鬼必定不敢来取,肯定能把她勾出来。” 楚天月问他,难道不需要用公鸡血之类的辟邪之物吗?他说不用,雄鸡血是辟邪,但是现在头顶的烈日就是最好的,正午时分阳气盛,只要她敢露头出来,你们用捞尸网困住她带回来就行。 “就这么简单?”无双有点不可置信。 “当然了,我说过,黄河中什么东西都有,一切还要多加小心见机行事,记住,若有危险赶紧靠岸,万万不可被她拖进水中。” 实际上,杜伯说的已经很到位了,他这一辈子没怎么失手过,这法子也是百试百灵,水中的水鬼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活在黄河中数百年甚至上千年的大鱼老鳖们。这事就跟买彩票似的,赌的就是个几率,大多数情况下水里边的那些精怪白天都会睡觉,没工夫管河面上过了几条船,船里边坐的是什么人,但无独有偶,有的时候人算不如天算,这都是杜伯无法预料的事。 等到了河边上众人一瞅马上明白杜伯为啥不让陆昊天跟着了,原来他们要乘坐的这条小船就是杜伯昨夜的那条,那条小船太单薄了,陆昊天加上无双二人肯定无法承受。 “杜伯?结实吗?”无双看的直咧嘴。 “呵呵……我也不知道,少魁爷尽管放心,这船结不结实不知道,不过一般东西可不是不敢轻易靠近。这船在我爷爷那辈就已经有了,是桃木的。”杜伯说。 “得嘞,耗子,上咱游艇上给我拿两件救生衣吧还是。”别看无双平时胆子不小,可他啥都不怕就怕水,这家伙是个纯粹的旱鸭子,命中又与水相克,他对佟四喜的嘱咐念念不忘。 五行相克这种事谁也别不信,自古以来无数的事实证明,咱们老祖宗留下的这种说法挺靠谱。 不知怎的,若是平时,这一男一女坐在小船上顺流而下肯定还是件挺浪漫的事。可现在,无双跟楚天月往船上一坐一点情绪也没有了,且不说这二人在一起别扭,但是屁股坐下去,船沿旁边的水就已经要没过来了,看着都玄乎。 陆昊天眼巴巴地望着无双跟楚天月的小船越飘越远,心里边五味俱全,这要是他跟楚天月浪漫该有多幸福?受了不少罪,到头来还是给无双做了嫁衣。 “祝你们幸福哟!”他喊了句。 黄河之水湍流不息,那气势是人不亲眼所见永远无法想象的到的,无双和楚天月哪里还有闲心打闹,双手死死扣住两侧船沿尽量稳住船身。小船太单薄了,在汹涌的黄河水中就好似是一片孤零零的叶子一样,随时都有可能被一道巨浪掀翻。 “其实……其实他挺好的。”无双开口对她道。 “好?东家是在说陆少?” “对呀,他挺好的,你别看他整天大大咧咧的,可不是一般女孩都能入他的眼,我跟他从小就认识了,从他上初一开始第一个女朋友,一直到现在,每个能叫得上名的女朋友对她的吸引力绝不会超过一个月,其实他不花花,只是还没碰上能够绑住他心的女孩。”无双极力想给陆昊天正名,这小子平时在女孩们心里的印象实在太坏了,就是个纨绔子弟,尤其是叶珊,那叶珊跟他们是同学,也很了解他的秉性,平时楚天月跟叶珊在店里没少听他的那些光荣事迹。 据说,几年前陆大少曾经为了得到一个艺校女孩的芳心一掷千金,给那女孩送了一颗价值六位数的钻石。可结果呢?二人只有一夜的缘分。按照陆少的话来说,有缘无分,那不是他心甘情愿过一辈子日子的女孩。 “东家想说什么?是想把我推给他嘛?是后悔昨夜对我做的那些事了吗?我楚天月又没说让你负责,不用这么着急吧?” “没……没有,你看你,说哪去了?我就是想说,缘分嘛应该好好珍惜,我又不是你爹妈……”他顿了下,赶紧改口:“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的。”楚天月世上再无亲人,其实她与马丫有时候挺像的,董家就是她的家,东家就是她的天。 “东家有这闲心还不如先帮我把漏进来的水撇出去呢,再磨叽一会儿船要沉了!”楚天月根本不听他解释。 第65章绝命漂流 这小船实在是太单薄了,如果说放在公园的胡泊****游人们乘坐还勉强,但仍在黄河水中未免过于儿戏,也不知道杜伯人家怎么就坐着它从大西北顺流而下追上他们的。 这倒是别有一番风情,根本不是他们那昂贵的大游艇可以有的情调,上边是暴晒的烈日,下边则是浑浊的黄河水不停地涌入船中,二人一个人扣住了船沿稳住船身,一个人不停地用手往外捞水。 不知不觉的,身后的岸边逐渐远去,眼前是湍流不息的黄河水,左右都是一人多高的大浪不停地拍打着小船,小船就好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样任凭大浪拍打着,肆意地在水中飘荡,越飘越远…… “你觉得你们合适吗?”船中的水少了许多,楚天月擦了擦手突然开口问道。 “嗯?谁?” “东家应该知道我说的是谁,我和珊姐都不看好你们,东家乃是人中龙凤,而她未免……”她说的是蓝彩蝶,女人就是女人,再好的女人在面对爱情的时候都是自私的,爱情本就是一条独木桥。 “江湖莫问出身,彩蝶身上的棱角确实多了些,不过她让我最感动的是她肯为了我做一切,而且不管我做什么事,她都会第一时间站在我身边支持我,而不是跟我唱反调。” “其实肯为你做这些的不仅仅是她呀?马姑娘,还有托亚,我听说还有一个朝鲜族姓朴的小姑娘,她们都对你挺好的,你为什么偏偏要选她呢?”果然不出无双所料,楚天月开始攻击蓝彩蝶了。 女人没有哪个是白给的,马丫善良吧?手无缚鸡之力,平时都不忍心踩死一只蚂蚁。但面对松岛奈奈子时,竟然真的开枪杀了她,而且杀了她后还面无表情。因为她威胁到了自己心上人的安全。 楚天月也是如此,别看这姑娘有时候传统,但在面对爱情问题的时候绝不含糊,该使的小手腕一点不比别的女孩子少。 “哎哎哎?你没病吧?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眼镜妹嘛?这都是叶珊教你的?”无双诧异地望着楚天月。男人永远都无法彻底看透一个女人,哪怕这个女人是跟你生活了多少年的也一样,要不然咋说,女人心海底针呢。 “东家误会了吧?你别自作多情了,我的意思是说,如果你真正的爱她,那就应该少招惹其他女孩,哼!”敢情楚天月的话在这儿等着他呢。 一句话说的无双哑口无言。是啊,自己爱蓝彩蝶吗?那肯定的呀!可……如果是真的爱,那为什么还会有马丫?还会有托亚?还会有朴金花她们的出现呢? 二人的气氛很尴尬,要是在岸上,他们还能避开,如今二人就这么面对面坐在小船上,小船不过几米长而已。俩人大眼瞪小眼对视着,看了一会儿,无双低下了头,这回无双还真被个女人给降服了,还是头一遭不敢直视一个女人呢。 他现在真的很希望可以找到个理由,楚天月为什么要靠近自己?是不是图什么?可人家什么都不要,直视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地球人都看的明明白白,人家一个考古学硕士研究生就是看上你这个小痞子了,要不然也不会屈身在你这小古玩店里当个伙计,放在哪楚天月不值五位数的月薪呀? 二人四目相对,第一个低头的竟然是无双,无双不敢直视她,她的眼睛很清透,水汪汪的。 风停了,无双放眼望去,四周全都是浑浊的黄河水,水面上的波涛汹涌也逐渐平静,小船惯性似的慢慢朝前飘动着,过不了多久估计就要到达杜伯预先所说的水域了。 “这他妈是哪啊?咱都飘一个多钟头了,有这么远吗?”无双趁机终于找了个其他话题。 “应该差不多了吧?一会儿船停下,到了正午咱们就该照杜伯的吩咐做了,咱们必须早点回去,水上不安全,刚才一下水我心里边就慌。”楚天月把那个破塑料袋子拿了出来,里边装的正是那臭咸鱼干。 无双抬头一瞅……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原本想抬头看看时辰到了没有,可头顶上哪里还有太阳的踪影了?不知何时,太阳被一大片乌云罩住了。天色灰蒙蒙的,但却没有风,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一般这种天气渔民们都不敢再轻易下水。 黄河边上的天色变幻莫测,老天爷的脾气也是多变的,有的时候你眼看着晴空万里,说不清啥时候一片云彩悄声无息地过来就是一场暴雨倾盆。 时间可以看表来确定,但太阳被遮住了,阳气可就没地儿去弥补了。杜伯要的就是正午时分这股阳气,没有了这股阳气想治服那女鬼太难了。 此时此刻,杜伯和张师傅站在岸边上心急如焚,算计着无双和楚天月也该到达指定水域了,可偏偏这个时候天阴了下来。 “杜伯,不妙啊!要不我去把他们接回来吧?”张师傅说。 “不,谁也不能去,今日是七月半,没有了头顶的阳气谁也治不住那女鬼,你们都给我消停点。”杜伯拽住了他。 “杜伯,我老铁和天月不会出啥事吧?”陆少也在为他们担心。 “要出事早就出事了,这也就是我为什么要求你们小爷帮忙的原因,他是魁星转世,天命!就算没有正午的阳气,那女鬼也伤不得他,不过……怕就怕那女鬼把他拖入水中呀!”杜伯也为无双捏了一把汗,可现在说什么都来不及了,就算他们现在下水肯定也赶不上。 杜伯跪在岸边,不停地磕着头,心中祈祷着希望铁头龙王能保佑无双和楚天月平安归来。 现在,黄河破天荒的平静,静的可怕,水面上风平浪静连一道波纹也没有,这种情况太反常了。 小船还在飘荡着,谁也不知道这孤单的小舟到底要驶向何方,那股神秘力量正在把它推向地狱。 “东家,我们必须靠岸!情况不对!”楚天月十分紧张。 第66章倒行的水兵 “用得着你说嘛?可你知道现在岸边距离咱们多远吗?你知道咱们现在是在哪儿吗?别说靠岸了,我看这条小船能不沉就不错了。”无双不是个轻言放弃的人。但在黄河水中,一切生灵都太过于渺小,没有谁的力量可以与大自然相抗衡,更何况,他们现在已经失去方向感了。 头顶上没有太阳,也没有风丝,左右四周均不见河岸,到处是一望无际的浑水,你怎么确定方向?人在这种情况下视觉已经陷入了空茫阶段。 无双和楚天月都是一身本领的江湖异士,但他们的本领仅限于在陆地上使用,不管是摸金倒斗观山定穴,还是分金搬山,哪有一个是在水里用的?这要是无双身边带着的是踩水传人还好说,这俩人均是旱鸭子,遇上什么事也只有听天由命了。 无双有点焦躁,坐在船里左顾右盼地,可他什么都改变不了,这小船屁大点的地方,有点啥事连跑都跑不了。他是真有点害怕,他本身就忌讳水。 楚天月使劲儿用小手划着水,可根本无济于事,船是在动,但她这点力气还不够一股风吹的远呢。 “别忙活了,省点劲儿吧。”无双说。 楚天月不肯轻易放弃,她也是个肯为无双做任何事的女孩,只是无双从没有留意过她的真心。 楚天月低头不停地用手划水,划着划着突然把手抽了回来大叫了起来:“东家!你快看水里!” “看什么看啊?现在还有闲心捞鱼?” “不是,下边有人!有人在水里走啊!”楚天月大叫。 无双侧身低头一瞅,哎哟妈呀,可不是嘛,这黄河水此刻变得十分清澈,或者说只是河面上一层水清澈,而这层清澈的水面下四五米的距离,出现了无数只脚。 七八号穿着各异的人正在水下倒行呢,他们大头朝下,脚就正好踩在朝向无双他们水面的方向行走着,就好像是在陆地上走路一样。 因为有水中票福力的缘故,所以他们走动的速度很慢很慢,但他们迈步的频率却出奇的一致,就跟平时训练有素的士兵一样。 “是阴兵过境!过阴兵了!”无双喝道。 “啊?不是只有荒山之中才会遇见阴兵过境吗?”楚天月问。 “不知道,我也是头一次在水里边碰到这种情况,放心,别吵,如果真是阴兵过境的话对咱们活人没有什么威胁,别招惹他们!让他们过去。”嘴上如此说,可却不代表无双不害怕,他赶紧从刀鞘中抽出了嗜血冰刃防身。 水下的这群人穿的衣服不一致,有的是现代的,有的明显是前朝的锦面袍子,还有的则是光着腿只穿了条粗麻布的大裤衩子,这应该是河边两岸的渔民了。 他们就从船后悄声无息地走了过来,然后在经过小船的时候散开,竟齐齐地把这孤零零的一叶小舟围在了中间。说来也怪了,刚才还有水上的浮力推着小船慢慢往前走呢,可被这群家伙围住后,小船竟然停在水中间一动不动了,就好像被什么神秘力量拽住了似的。 “东家,怎么办?”楚天月满脑门都是汗。 “你问我?我问谁去呀?这不是陆地上,咱俩跑都没地儿跑,看来是冲咱俩来的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等着吧,昨晚上那娘们就来找过我了,看来我是她喜欢的菜她是吃定我了。” 啪嚓一声,一只冰冷的大手从水下探了出来生生扒住了船沿上。无双大喝一声,手起刀落,直接把那人手斩断! “东家,这么下去肯定不是个法子,如果按照人家杜伯说的,咱们现在已经算是到达指定水域了,是不是应该先把那咸鱼干摆在船尾?就算是咱们真招来了什么脏东西,那肯定最好是直接对付那家伙吧?”楚天月说的没错,杜伯给他们的这条咸鱼干是有说道的,普通的小鬼得不到它,它是美食,只有水中鬼王才有资格。 这个时候楚天月是坐在船头方向的,正好与无双面对面,她打开塑料口袋把那条咸鱼干。 “啊???东家!小心背后!背后!”楚天月惊恐地张大了嘴指着无双身后。 无双已经觉察到了身后的异样,身后一股腥风袭来,无双头也不敢回,回手就是一刀。顿时,咕叽一声,温热粘稠的液体从头顶溅了下来。身后传来一声令人胆寒的尖叫声,随后,那东西落入了水中。 无双这会儿才敢转头去看,身后船尾夹板上是一个人的上半身,那人皮肤上长着银色的鳞片,嗜血冰刃已经划开了它的鳞片把它从腰身以下截断了,那东西双手扒在夹板上还在使劲儿往前爬,他的脸极其狰狞,竟然是墨绿色的,口中是两排带着倒刺的小尖牙。他的双手十指间分布着一层很薄的薄膜,有点像鸭子的蹼。 一声尖叫,那家伙被看成两截竟然还没死透,凭借着它顽强的生命力用双手支撑着船尾夹板又朝无双扑咬了过来。 又是一刀,这次无双没有手下留情,一刀把那家伙的脑袋斩断落入水中,他的上半身立马萎靡了下去。 “东家……那……那是什么怪物?我刚才明明看到他没有下肢,下肢就是一条大鱼尾巴!”楚天月心有余悸道。 “是鲛人!就是西方神话里的美人鱼!看来黄河里边的确什么东西都有,只是渔民们没碰到而已。杜伯说的对,这咸鱼干确实有一股特殊的诱惑力,水底下的东西都被它勾搭上来了。”无双摩挲一把脸,那脸都赶上花猫了。 “那这条咸鱼干还放那儿吗?万一……”楚天月手中的咸鱼干现在就好像是一颗定时炸弹一样,谁也不知道它会招来什么水中邪物,若是那女鬼还好,可真要是招来水中的大怪物这俩人都得喂鱼。 “你应该比较了解我,我是个喜欢赌博的人,来都来了,赌一赌!我就赌她受不了这诱惑!给我!”无双伸手从楚天月手中夺下臭鱼干,把那鱼干直接放在了船尾夹板处。一股刺鼻的臭味弥漫开来,熏的无双只好赶紧往楚天月那边靠了靠。 第67章前朝旧事 这股气味果然很有魔力,水下的那群倒着行走的家伙慢慢沉了下去不见了踪影。水面再度恢复了宁静。 不过,无双和楚天月的警戒依旧没有解除。他们都知道,这群家伙离开就预示着有狠茬子上来了。 咕嘟嘟……咕嘟嘟……水面下不时地往上冒着气泡,好像的确有东西正在靠近。二人不免倒吸一口凉气,就好像迎接死亡时的那种绝望由心而生。 水下的气跑咕嘟嘟地不停往上冒,水面在沸腾着,黄河浑浊的水杯染成了血红色,一股股腥臭泛起,无双只觉得头皮都直发毛。杜伯说的没错,这女鬼确实有些本事,若不然张师傅恐怕早就从他手中夺回肥鱼的尸首了。 “天月,穿上救生衣!”无双把救生衣递给了她。 “那你呢?不是有两件吗?” “我不能穿,她应该是冲我来的,昨天我们都打过一个照面了,一会儿一旦有什么事你不用管我。”无双说。 “东家,你开什么玩笑?你不是说过吗?不会抛弃任何一个同伴呀?我不是你的同伴吗?这次我说什么也不能听你的,大不了咱们跟她拼了!”楚天月在性格上跟马丫很像,不过她却比马丫坚强。 “让你走你就走,若真有意外没必要把咱俩都搭进去!她要的是我,跟你没关系,我说走你就走,我死不了!你在这儿反而麻烦。”无双根本不听楚天月说,几下就帮她把救生衣穿在了身上。 水面起风了,这出乎无双的意料之外,可能也出乎水下那家伙的意料,但这丝毫不影响她猎食的决心。无双是土龙,当初也是他的这股气息把铁头龙王激怒的,一山不容二虎,这也是以前董爷在世时候坚决不允许他离开东北的原因。 谁都有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儿,地头蛇也好,真命天子也罢,对于他们来说,人挪窝不一定能活。 哗啦啦……船尾处水下浮上来一个东西,无双和楚天月一瞅,竟然是一口棺材,那棺材四周镶嵌着绿松石,绿松石上还雕刻着许多花纹,看似绝不是寻常百姓能用得起的寿材。 “这些绿松石上的花纹我认得,应该是我们最早期的回文,全都是咒文,里边肯定封印着一个恶魔。”楚天月说。 现在说这些没用,这不是在陆地上,在水里,一切都是身不由己,他们不能改变任何事。无双眼睁睁地就这么看着船尾处的那口棺材慢慢自己推开了棺材盖子。 棺材盖子里边平躺着一个女人,那女人并不像昨夜梦中看到的那个赤条条的样子,她穿着一身华贵的衣裙,衣裙上点缀着许多血红色的小花瓣,虽然美丽不过这花瓣却血腥味儿很重。 棺中女子年轻美貌,容颜保存依旧鲜活如初,这身衣着也无法分辨她死于何年何月,无双推算她至少死了也有一百多年了,因为这最起码不是现代衣着,尤其是头上首饰的样式。 “擦的胭脂水粉可不少啊?啧啧啧……一看就不是个省油的灯。” 那女人面色安详,双手合十放在胸口处,一双秀气的脚丫漏在外边,全身上下该穿的都穿了,唯独脚上没有穿鞋,这就有点诡异了,不管这女人生前是什么身份,如此葬式都过于奢侈,怎么会唯独不给她穿双鞋子呢? 她一双秀气的小脚丫显得十分白暂,皮肤光滑的好像都能捏出水来了。这女怎么看怎么漂亮,可就是……就是觉得……配上浓妆素抹有些过于妖艳,骨子里透着一股妖气。蓝彩蝶也美,有时候无双也总管她叫小狐狸精,但跟这个棺中女子比起来可是小巫见大巫了。 无双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自从他执掌盗门的这一年多时间里,啥危险没经历过?但是这一次遇到的东西很显然不在他能承受的范围之内,因为这是在黄河水中,他们身不由己,就算有天大的能耐也使不出来。在这儿,他们就是任人宰割的牛羊。 “我好像想起来了,二百年前,西北****曾经有一个传说,当年黄河源头处的一个小渔村有一个女婴降世,她出生前天上普降暴雨,一下就是三天三夜,黄河水涨淹没了小村,全村人无一生还,唯独这女婴奇迹般地活了下来,她被母亲装在篮子里顺流而下,后来飘到了下游被人救起养育成人。” “得得得,我不想知道他是怎么来的,现在也没这闲心,我只关心,这东西白天会不会活过来。把那个捞尸网给我拿来。”无双是个不喜欢听别人讲故事的人,他没耐心。现在这种情况下他只想早点离开这里安全上岸。 实际上呢,历史上还真有这么个不太靠谱的故事,曾被大清第一才子纪晓岚收录在《阅微草堂笔记》里。 这个伴随暴雨降生凡间的女孩叫杨秀清,她被救起来后,养父母视如己出倒也算幸福。后来,在杨秀清四岁的时候在家附近的河边跟小伙伴们玩耍。一个小伙伴不小心失足落水,是杨秀清救了他。四岁的小孩,不会游泳,她就有勇气跳进水中救人,那得多邪乎了? 后来,有个老道经过此地,听闻这怪事后就来寻杨秀清,见了她的养父母后就说了,说这女孩天生的急水之命,你们万万不能养在家中,她克父克母,十几岁后你们全村人都得被她克死。若信我的话呢,立马送到福建海边的妈祖庙中去吧。 养父母都是心善之人,别说舍得舍不得了,谁家孩子好好的给送到庙上去?再说了,那个时候西北多****,人家****也不信这些说法。 老道说,你们别不信,到时候大祸将至你们想躲都躲不了。 后来杨秀清十六岁,父母看上了邻村的一个小阿哥,想把她许配过去。可就在婚礼当日,刚好就是杨秀清十六岁的生日。那夜,小夫妻二人还没等洞房花烛呢,天上暴雨普降,再度上演了十六年前的那一幕惨剧,黄河水眼看就已经没过了大堤,水中凶猛的河妖面目狰狞,张牙舞爪…… 第68章捞尸网 杨秀清不顾众人反对,跑到河边上跪倒在地,对天起誓说,若是因杨柳青的身世连累了全村百姓的话,杨秀清愿活祭黄河换取全村人的太平。 说来也怪了,杨秀清一步步走近黄河中,天上的暴雨竟然停了,水面也慢慢下降,河中的那些妖魔鬼怪也纷纷退回水中不见了踪影。 而这一日恰好就是七月半,从此,每年逢时黄河附近的一些小村都会杀猪宰羊祭祀这位叫杨柳青的回族女孩。 但实际上,这女孩可不是什么像穆青这种类似地仙的好东西了,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转世谁也不清楚,总之只要有她在的地方水患不断。话说,当年经过那小渔村的老道是谁呢?那便是年轻时的阴阳玄道了。 咱们传统观念里,尤其是一些偏远山区人较为迷信,都说成年后的孩子如果横死了,一定要给娶阴亲,不然这孩子心中有怨气,尤其是女孩,女孩是泼出去的水,要随夫,所以,死后三年内就得合葬嫁阴夫,要不然容易搅扰家宅不宁。杨秀清虽然结婚,但却未洞房花烛,从传统观念来说,她还未为人妇,所以必须嫁阴亲。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杨秀清死后没到七月半左右,黄河两岸就总有失足落水溺亡的男性。人们杀猪宰羊祭祀河神其中也有这层含义在里边。 咱不是说书人,啥好故事到了笔下可能就无法还原出它原本的氛围了,在原著中,这杨秀清前传里,亭亭玉立的少女是楚楚动人善良无邪,但到了后传里边,被她害死的男人可是不在少数了,死法全都跟肥鱼一样,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也不知道他们到了黄河中是否还要感激杨柳青。 此刻,无双和楚天月看到的就是这杨秀清的遗棺,为啥尸体没有穿鞋呢?这也有讲究,水中溺亡的人是不能穿鞋的,黄河两岸渔民相信,如果给溺亡者穿了鞋,她就会走上岸来找替死鬼了,为的就是把她继续困在水中上不了岸。 杨秀清本就很美,可无双看着她的浓妆艳抹一点也感觉不出她生前的美貌,倒是看的有点瘆的慌。 “好好的一姑娘干啥擦这么厚的粉儿?天月以后你不许化妆啊,太磕碜了!”无双不着边际的说。 他接过楚天月递来的捞尸网,回头就撒了下去。人家杜伯说的是,让他们用咸鱼干把水中女鬼勾引上来,然后用渔网罩住,而现在无双怕就怕那女鬼真的动起来,也顾不得什么沉不沉的了,索性连带着这口棺材一齐拖回去吧。 捞尸网不小,平时都能用它打鱼,哗啦往下一撒,直接罩住了这口大棺材,可现在问题是,杜伯只说让他们把女鬼的尸体带回去,却没说他们现在怎么走啊?没有船桨,没有动力,也没有风丝,现在水面上一丝水波都没有,小船在水中间停着,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想走又走不了。 刺啦刺啦……刺啦啦……无双只听得身后传来什么东西正在用爪子挠木板的声音,那声音十分刺耳,可挺渗人的。他回头一瞅,杨秀清竟然睁开了眼睛,双手搭在棺材板子上正在一下下挠着呢,看似她想从棺材中挣脱站起来,可头顶上罩着捞尸网又使不上来劲儿,只好使劲儿挠棺材板子了。 她的指甲修长,挠的那棺材板子都是一道道划痕。 是她!没错,一定是她!昨夜噩梦中见到的女人一定是她,虽然穿上衣服了,无双还是忘不了她那妖媚的笑容。 “别以为你穿上衣服我就不认得你了!” 楚天月诧异地看着无双,问:“东家?你……你见过她?没穿衣服?” “不是……她……哎呀说了你也不明白!” 杨秀清目不转睛地看着无双,眼中还带着那股夺人心神的妖气,她浑身都散发着一股鱼腥味儿,一点也不比那条臭鱼干好闻。 “东家她睁开眼睛了!”楚天月大骇。 “没事,问水人的捞尸网辟邪,这些东西无法挣脱,别怕,她要真敢爬上来老子就给她一刀。”无双嘴上如此说,但还是有点害怕,赶紧又往楚天月身边靠了靠,怕的不是这女鬼,而是她那股鱼腥味,他太讨厌腥味了。 捞尸网却是是问水人的宝贝,可捞尸,可辟邪,这东西都是浸过黑狗血的,平时怨气多重的尸体被它困住都能成功捞上来。 可今日有些不同了,一来杨秀清的怨气重,她是盯上了无双,非要把他拽下水不可,二来,杜伯算的是此刻时辰阳气最旺,那女鬼就算有天大的本领也没用,可问题是,现在天上的太阳被乌云遮住了,阳气骤减,这就又助长了那女鬼的气焰。 “啊!!!!!!!”身后一声凄厉的尖叫传来,震的无双和楚天月耳膜生疼不已。 二人再一看,捞尸网竟然已经被杨秀清那惨白惨白的枯爪撕开了。 “我靠……假冒伪劣产品害人呀!天月!快跑!”无双顾不得多说,伸手直接把楚天月推进了水中。眼看着杨秀清就从棺材中爬上了船尾夹板,因为她的棺材常年泡在黄河水中,所以肉身根本不曾僵硬,她光着脚丫,站在夹板上诡异地朝无双笑着,还是朝他勾了勾手指。 水中沸腾了,无数只鬼手从水中探出,不停地摇晃着小船。无双转身一看,楚天月正在水中挣扎呢,她也不知道被水下的什么东西给扯住了,根本游不动。 “东家……东家……”她一下下被那些东西拖入水中,又浮上来,呛了不少水,再这么下去,这女鬼没等咋地,楚天月就得先搭进去。 无双明白,他们是冲他来的,想让楚天月安然逃开,就得给他们一个更诱人的鱼饵。 想到这里,无双朝着楚天月相反的方向纵身跳入河水之中,顿时,水下的那无数冤魂厉鬼全都簇拥了过来,无数只鬼手拉扯着无双,把他往水下拽去。 第69章黄河之女重现人间 “东家!东家!”楚天月飘在水面上无助的大喊,她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无双的头被它们拖入水下。 水面上飘上来两只惨白惨白的手掌,那是被嗜血冰刃砍断的,无双的身子再度浮了上来。 “走啊!你走!别管我!快点走!”无双大声朝她呼喊。 蓝彩蝶可以为无双做一切,马丫可以为无双去死,可她呢?她不是不想,问题是现在就算自己想死也救不了东家。楚天月十分难过,她不是不想救他,可在这里,她有什么本事也施展不出,她的分山术就算能搬开千钧大山,也难以在水中使用呀! 无双只是喊了这么一句话,然后就又被拖了下去。 “杨秀清!我跟你拼了!”楚天月可不傻,也不是个吃素的主,她杀了个回马枪,既然要死那就来个鱼死网破,她索性不走了,转身爬上了小船,怒目瞪着夹板上的杨秀清,冲上去就要打。 楚天月的功夫得看跟谁比了,跟无双比的话肯定强不少,但跟蓝彩蝶和马福祥那些高手比不得。小姑娘从小练过,但这么多年没实践了,那还能剩啥了?何况杨秀清可是有些道行了,没等她靠近呢,杨秀清平伸胳膊,单手死死掐住了楚天月的脖子,竟把她生生提起来了。 “额……额……我……”楚天月被提了起来,喉咙被锁住了身上也就没劲儿了,小手不停地拍打着,但根本打不到人家。喉咙被掐的疙瘩瘩直响,眼看着被憋的上不来气满脸通红。 为难关头,突然河面上起了飓风,那飓风刮起十米多高的巨浪一下就掀翻了小船,楚天月和杨秀清都重重地落入了水中。楚天月身上穿着救生衣很快就浮了起来。 她在水中不停地寻找着,可除了杨秀清的那口棺材外什么都没有。 “东家!东家???你在哪啊?”她大声呼喊着。 水面上的大浪一道道拍打在她的脸上,她不曾躲闪,浑身上下湿漉漉的,脸上全都是水,也不知道是浑浊的黄河水,还是她自己的泪水了。 “我没用啊!!!!我不能像她们一样永远陪在你身边保护着你!呜呜呜……”她放声大哭,哭的很委屈。 她这边正哭泣着呢,甚至心里想的是你杨秀清有本事把我也杀了,到了黄泉路上我跟他也能有个伴。这时,水下突然感受到了一股坚实的承重感,好像她的脚丫踩到了什么东西上,那东西正在下边把她一点点往上顶呢。 那东西很大很大,就像一块巨石一样。难道这片水域下边还有暗礁?不可能呀?要不然刚才他们的小船早就搁浅了。再说黄河水域都很深,下边都是泥沙,怎么可能有这么大块的礁石呢? 如果这么看……那东家还有救! 下边的东西慢慢浮了上来,竟把楚天月从水面上顶了起来,她低头一瞅,原来脚下踩着的真的是一块巨石,那巨石足有一栋别墅那么大,而且上边还分布着一道道的网格状纹路,表面上长着许许多多的绿苔。 但是……这小岛怎么会突然从水下就浮了上来呢? 小岛越来越高,越来越大,那真的是一个小岛,楚天月诧异地看着脚下,一时不知所措。 小岛在微微摇晃着,无数的小鱼小虾在地面上来回跳跃,拼命地往水中逃窜。楚天月不得不趴在地上扶住,若不然也得被晃入水中。这小岛的范围可不小,上边都能盖房子了,黄河水中怎么会有这么个东西出现? 随着小岛慢慢从水下升起,一个少女的身体也慢慢浮了起来,她就站在楚天月身前,黄河浑浊的水从她的发丝间滴滴流淌而下,她穿着一身洁白无瑕的裙子,露着白暂的小腿和那俏皮的小脚丫。 她很美,但却不是杨秀清那妖艳的美,而是好似天上仙女一般的圣洁之美。河水很快就从她身上淌没了,一滴都不剩,河风徐徐吹来,撩动她的裙摆,恰好就到大腿根部,她的柔软的发丝随风而动,那高挺的鼻梁,那对清澈的眸子……太美了,如果楚天月是个男人肯定也会被她的纯美而征服。 “姐姐别怕!”她扶起了楚天月,楚天月比她足足高了半头,别看长的比人家高,但在她身边楚天月却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你是谁?求你,求你快救我们东家!”她哭泣着,如果她是个汉人女孩,此刻可能已经跪倒在地了。 “他不会死的,你放心好了。”少女吹了个口哨,脚下踩着的那小岛又往上升了一米多高。 这小岛升起来后,也激起水面千层浪,大浪不停地拍打着两岸,吞没了岸边的田地与树木。 少女一步步走到小岛边缘处,伸手竟直接从水下拽上来一个人,那人正是落水的无双,无双闭着眼睛,可能喝了几口水昏了过去。 “东家!东家?你想怎么样?别伤害我们东家!”楚天月想冲上去保护无双,但她刚往前迈了两步,这移动的小岛又剧烈晃动了起来,她淬不及防跌倒在地。 少女把无双拽上小岛后,俯身下去,用那温柔滑腻的小手一点点抚摸着他俊俏的脸庞,表情尽是爱怜。 “你怎么那么傻呀?不要来找我了,再也不要来了,我真的记不起来,别来了,这样对你对我都好。”蹲了下来,双手抱着无双的头,让她枕在自己的大腿上。丝毫不介意在楚天月面前秀恩爱。 又是哗啦一声,一个面目狰狞的怪物从水中露了出来,那竟然是一只巨龟的脑袋,那家伙眼睛大如灯笼,嘴里尽是尖牙利齿,它的一个脑袋大的就跟火车头似的。这……这竟然就是这小岛的头颅,那么楚天月脚下踩着的小岛又是什么?可不就是这巨龟背着的龟壳吗? 巨龟口中死死咬着一个妖艳的女子,那女子纵使被它咬在嘴里血肉模糊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下边的无双暧昧的笑着。 “你……你是……你是黄河之女?”楚天月大喊。 没错,是穆青! 第70章岸边的老太婆 穆青没有说话,只是回头朝楚天月淡淡的笑了笑。然后慢慢低下了头……微微张开芳唇紧紧贴在了无双的嘴上,一股芬芳之气送入无双体内,顿时,他的身子暖了。 此时此刻楚天月心中五味俱全,只有扭过头去非礼勿视。 “我们东家会没事的对吗?”楚天月低声问道。 “会的,会的,他是我的恩人,我不会让他死的,不过他现在醒不来。”穆青说。 “那他什么时候才能醒?” “姐姐先回吧,几日后我会把他一根汗毛不少的送回去。你无需担心。” 穆青说的这话可能任何一个女人都接受不了,那最起码也是自己爱的男人呀,就这么被她强吻了?而且还要被带走几天?天知道她会对无双做什么。楚天月想发难,可不知为何,面对这个美若天仙的黄河之女,自己竟然一点火气都没有。 咔嚓一声……头顶上鲜血溅下,铁头龙王一口咬碎了那水鬼杨秀清的肉身。随后,它的身体剧烈晃动起来,楚天月也被他晃入水中。只看得穆青慢慢扬起小手,顿时,一道巨浪拍打而下,巨浪竟把无助的楚天月顷刻间就推出好几公里去,等楚天月再反映过来时,自己已经飘到岸边上了。 她爬上岸,浑身湿透了,满身的泥水滴滴答答往下直掉,她站起身来眼巴巴地望着湍流的黄河,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她看的出,穆青不会伤害东家的,可自己就是不甘心,眼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陷入危难,可自己却无能为力,最后却把他交给了情敌手中。 她并不像蓝彩蝶那么好冲动,她是个很理性的女孩,虽然心有不甘不过却很清楚的知道,只有她能救东家,自己必须隐忍! 这里是哪里?岸上到处都是枯木荒林,一副荒凉之景,是遍野的苍茫。 她们坐着小木船顺流而下已经有几个钟头了,加上刚才的大浪,估计现在距离弱水镇少说已经走出了一百多里地了吧。可附近也不见有人家和公路的影子,她必须赶紧回去找杜伯报信儿。 楚天月爬了起来,头顶的烈日暴晒着,这一身的泥汤子很快就被烤干最后黏在了身上。她从未这么狼狈落魄过,可她必须赶紧找到正确的方向。 她茫然地朝西北方走去,脚上的鞋也丢了,好在河岸附近到处都是松软的泥沙,小脚丫踩在上边倒是比较舒服。黄河两岸的天气变幻莫测,刚才还是暴雨将至,如今烈日一出来立刻把这里变成了另外一个世界,现在正是烈日当头,地面温度足有摄氏40多度。 她漫无目标地行走着,走累了就站下喘几口气,嘴唇也裂开了,折腾了这一小天,肚子里也早就空空如也。 她抬起头来朝天上看了看,只觉得阳光刺眼的很,脑袋里迷迷糊糊的,她已经连续在烈日下走了一个多钟头了,当地百姓一般就算出来打鱼也都会躲开这个时间,而且,楚天月没带水,顶着烈日走这么长时间早就脱水了。 完了,中暑了。她心里清楚的很,可她不能停下脚步,她是个倔强的姑娘,擦了擦自己的眼镜咬紧牙关继续往前走。 也不知走了多久,走到最后,两个小脚丫已经磨出了血泡,浑身就跟散了架子似的。最后,眼中是一片金星,然后眼前一黑…… “姑娘,醒醒,醒醒呀?是不是碰到坏人了?”迷迷糊糊的,楚天月就听到耳畔传来一个老婆婆慈祥的声音。 她微微睁开双眼一看,四周黑漆漆的,头顶上挂着一轮明月,身边荒林中传来阵阵蛐蛐的鸣叫,气温也清爽了许多。她正倒在河滩上呢,身旁就是那湍流的黄河。 “水……有水吗?”楚天月弱弱的说。 一个大概70多岁的老太太把她扶起来,给她喂了口水,一口清水入口好似久逢甘霖一般畅爽。 “婆婆,谢谢你,这是哪儿啊?”楚天月的头还很疼,双手按住了太阳穴揉了揉。 “这是老龙村,孩子,是不是碰上什么难事了?下午时候我去河边捞网,老远就看到你一个人倒在岸边,你的脑门都烫手了。”这老婆婆很善良,也顾不上去打鱼了,赶紧就把楚天月往回抚,可岁数太大了,楚天月就算在苗条也是一百斤的分量,老太太扶着她走了一里多路就再也走不动了,太阳落山后,只好在岸边上生起火,照顾着她。幸好楚天月身体好,这才很快苏醒了过来。 “我可能是有点中暑了,婆婆,这里还不是你们的村子吗?”楚天月问。 “是啊,咱们还有十来里路要走呢,不过看你的样子今晚是走不了了。好姑娘,你就委屈一夜吧,你想吃什么?哦,对了,咱这水边上也没啥玩应,婆婆给你捞两条鱼烤烤,饿坏了吧?”楚天月孤孤单单一人半辈子了,从没有体验过亲情,这慈祥的老婆婆不免让她想到了儿时的爷爷。 “谢谢你婆婆,请问这里距离弱水镇还有多远啊?” “一听你口音就知道你不是本地人了,去那干啥?等明儿天亮了你身子好点了,婆婆送你去公路吧。” “我必须回去,我跟我的朋友走失了,其他人还在弱水镇等着我们呢,我得回去告诉他们一声。其他就不麻烦您了,您告诉我,弱水镇怎么走,我现在就得动身。”楚天月不顾身子虚弱,倔强地站了起来。 “哎?姑娘,你可不能走啊,今夜无论如何也不能走。要走最起码也要过了午夜。”老婆婆把火堆烧的更旺了。 “为何呀?” “今天是七月半呀,水边上不太平,等过了午夜,水鬼们都回水府了你再走也不迟。”老婆婆指了指身后的那条黄河说道。 “婆婆,可咱们现在就在水边上啊,你不怕吗?”柴禾被烧的噼里啪啦作响,火光晃的老婆婆的影子左右摇晃着。 老婆婆笑了笑说:“我?我早就是黄土埋半截的人了,不怕的,放心,有婆婆在那群小鬼是不能把你带走的。” 第71章冯九姑 楚天月仔细一看,刚才没看清,原来她们俩现在就坐在河滩上,围着二人身体四周一共河滩上还插着许多根古鱼,这古鱼可不是咱们经常吃的那种小鱼的鱼刺,它是一根完整的鱼骨,没有一排排的刺,就跟一把锋利的白色匕首一样,分别插在二人附近的六个角落,故意把他们这个区域围成了一个圈,篝火就正在这个鱼骨围成圈的正中间位置上。 “婆婆这是?”楚天月愈发的觉得这善良的老婆婆不是一般人了。 “哦,这些骨头是恶魔鱼的鱼鳍骨,平时啊,我们出船大鱼都会把这些鱼骨挂在船头上,这样一来,水中的那些冤死的小鬼就会敬而远之了。恶魔鱼辟邪,在水中以冤魂厉鬼的邪气为食。”老婆婆解释说。 “婆婆,您是……黄河问水人?” “呵呵……看你年纪轻轻的懂的还不少,你认得问水人?” “也不是很熟悉,我有一个朋友是西北人,叫杜伯,他就是问水人,我就是要回去找他的。”楚天月涉世未深,江湖经验还太浅,没几句话就被人家套了出来。 “他?哼!这老东西还没死?”老婆婆刚才还是一脸的慈祥,一听到杜伯二字突然转瞬即逝,眼中闪过了一丝愤愤。 “您认得他?”楚天月的江湖经验太少了,一般人一打眼就知道人家俩有仇,你就别问了呗,她倒好,还刨根问底的。 “哼!何止认得呀?这天杀的负心汉竟然还活着!河神老爷真是瞎了眼!”一提起杜伯,老婆婆立刻恨得牙根直痒痒。 楚天月一听她这话里意思大概也明白了些,估计这位杜伯年轻时候还挺风流,欠下了情债。 “来,姑娘,不提他了,天下的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婆婆这儿也没带啥干粮,你先凑合吃一口吧。”老婆婆用脏兮兮的手从怀中掏出了一块小干肉,肉干挺香,好像是熏过的,有点四川腊肉的香味。 楚天月饿坏了,连谢都没来得及说,接过这块熏肉两口就吞了下去,还别说,河南人很少有会做这种美食的,肉干很有嚼头,而且别看干了,但肉质却没有改变,依旧很新鲜,吃起来有些像是鱼肉,不过又没有鱼肉的腥味。 “婆婆,这是什么鱼呀?好香呀!您手艺真好。”楚天月对这美食赞不绝口,可是肉干太小了,都不够塞牙缝的,吃的她意犹未尽。 老婆婆的那张满是皱褶的脸突然凑了过来,距离楚天月也就是不到两公分的距离,她眯着眼睛轻声说:“这就是恶魔鱼的鱼干。” 楚天月被老婆婆的反应吓住了,尴尬地往后缩了缩,问:“恶魔鱼?这鱼不是……没想到肉质还挺鲜美的啊?是不是不太好捉呀?” “哼哼……”老婆婆阴阳怪气地笑着。“那是自然了,恶魔鱼又被称作水中的僵尸肉,人吃了后便是意味着与河神签订了契约,是要把身体活祭给黄河的。” 楚天月大骇,她站起身跌跌撞撞地往前跑了几步。 “婆婆……你……你别吓我,是开玩笑的对吧?” “吓你?我冯九姑吓唬你做什么?他杜伯不是厉害吗?好啊,那就让他给你结这恶魔鱼的契约吧!我倒要看看,是他问水人厉害,还是我冯九姑厉害!” 楚天月本以为遇到了一个好心的婆婆,刚才还心存感激,可转眼间,那慈祥的老婆婆竟然变成了如此心狠歹毒之辈,真是江湖险恶令人防不胜防啊,看来祸从口出是一点都不错。 不过楚天月吃了恶魔鱼的鱼肉后倒是没觉得身子有什么不适,只是这老婆婆说的话有些让她后怕,为何吃了恶魔鱼的鱼肉就是与河神签订了契约呢?自己是个大活人,自己想走谁也拦不住,难不成她自己还会傻傻地跳进黄河里自尽不成? 楚天月一步步后退,退到了那恶魔鱼鱼骨的位置,六根鱼骨倒插在地面形成了一层结界。楚天月触碰到了结界的边缘,顿时小腹内疼痛难忍,好似被无数只小蚂蚁撕咬一般。 疼的她捂着小肚子蹲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 “婆婆,你……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害我?” “你与我的确无冤无仇,你要怪就怪他,是他当年有眼无珠抛弃了我,若是你日后下去见到了河神,记得跟他老人家好好说说,说说这负心汉是怎么抛弃我冯九姑的!”冯九姑转身走出了恶魔鱼的鱼骨结界,她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夜幕下。 楚天月站在河岸上走也不是停也不是,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呢,这人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江湖险恶真不是句空话。 楚天月用手从沙土中拔出了那根恶魔鱼的鱼骨,然后从结界中走了出来。自从结界被她破坏后,小腹的疼痛也消失了。 她也没多想,要怪就怪自己涉世太浅吧,自己现在实在是没工夫跟这深夜村妇一般见识,当然,现在她的身体情况也不允许跟任何人动武,再说了,人家这么大岁数的老太太,又是人家救了自己,再怎么样也不该跟人家动手啊。 楚天月无奈,只好继续顺着这条浑浊的黄河朝西北方走去,希望自己趁着夜晚清爽,日出后可以抵达弱水镇。 冯九姑给她算是下了鱼蛊了,这种东西不好解释,跟湘西的蛊毒还有本质上的区别,它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毒,而是……而是恶魔鱼本身就是黄河水中的灵物,凡是吃了恶魔鱼的人那就算是与黄河有契约了,必须要献身给河神,这是你自从欠了契约后的宿命,改是无法改变的。 楚天月必须要感谢冯九姑,不管这恶魔鱼的鱼肉到底有多么毒辣,但好歹也算是让她有口食儿了,水也喝过了,趁着温度低,估计天亮前赶回去不成问题。 她加快脚步,继续朝前走,一走就是十来里地,这中间她经过了一个小渔村,小渔村中家家户户关门闭户,她也没想过要借宿。 第72章河神的手下 不过,在她穿过这小渔村的时候,突然全村的狗同时狂吠了起来,有的人家被狗叫声吵醒,还穿衣服出来看看。 可人家一看到楚天月这一身打扮,再一看她是从黄河河边上走过来的,立刻就躲进了屋里,任凭楚天月怎么喊也没人搭理她,就跟躲瘟神似的。 冯九姑没说错,今夜恰好七月半,七月半水中的水鬼多有出没,谁也不敢露头找这个不自在。 河风清爽,楚天月脚踩在松软的河滩上,每走一步,脚下都会留下一个血脚印,她脚丫上的血泡已经被磨破了。 “东家,你等着,我回去找杜伯,你千万等我,我们回来找你的!”楚天月一边走一边用这句话给自己打气。 哗啦……哗啦……湍流的黄河水不停地拍打着河滩,把水中的小鱼小虾一只只冲上岸,小鱼小虾们又自己跳进了水中。反反复复,周而复始,鱼儿们仿佛已经习惯了母亲再跟他们开这玩笑。 楚天月顾不得欣赏月下美丽的河滩,忍着脚上的疼痛继续朝前走。这时,她身旁的河滩上,无声无息地爬上来一个东西,那东西隐藏的很好,游上岸后,很快就钻进了河沙之中潜伏了起来。 “啊!!!”楚天月一声尖叫,就觉得自己的脚腕子被什么东西缠住了,那东西力气很大,缠住了她后使劲儿往水中拖去。 楚天月虽然虚弱,不过却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主,她从河滩上捡起一块尖锐的石头,使劲儿朝脚腕上的那东西砸了下去,直接把那条黏糊糊的触手砸断了。 她重重地粗喘着,低头一看,脚下竟然是一条如同拇指般粗细的触须,那触须上长满了大大小小不一的吸盘,那条触手是黑色的,黝黑黝黑的,被她砸断后,切口处不停地往外蹿黑血,那条触手就好似蛇一般还在扭曲着。 楚天月大骇,转身就跑,可没等跑两步呢,突然就从脚下河沙下又钻出来四五条触手来,这一次,那东西没有打算再放过她。直接顺着她的小腿往上蔓延,眨眼间就缠住了她的芊芊细腰。 那家伙的力气太大了,它好像并不想在陆地上显出原形,依旧躲藏在河沙中慢慢把楚天月往黄河中拖拽,那家伙的力气很大很大,楚天月怎么说也就是个小姑娘,根本挣脱不开。眼看着就已经把她拽入水中了,浑浊的河水再度漫到了她的脖子上。 她看到,水里边露出了一双血红色的眼睛,那家伙浑身黑乎乎的,就跟大海中的八爪鱼似的,浑身长满了触手,每一根触手都在舞动着,就算她还能再挣脱,估计也逃不过那家伙的魔爪。 这时,突然身后寒光乍现,五把袖镖呼啸而至,准确地砍断了缠在她身上的触手。 “你还傻愣着干嘛呢?还不快跑啊?”身后,一个如同银铃般悦耳的声音传来,楚天月踉踉跄跄地从水中爬了上来,没等来得及看呢,背后,又是两根粗壮的触手向她伸了过来。 这时,只见得眼前一把漂亮的羽扇好似回旋镖一样飞了过来,羽扇前端都是锋利的钢刃,把那家伙的两只触手齐齐斩断下来,然后羽扇在半空中打了个美丽的弧线又飞了回去。一道倩影从天而降,准确地接住了她的兵刃。 “彩蝶?你怎么来了?”楚天月在这种情况下见到彩蝶就好似久旱逢甘霖一样。两个女孩就算有再大的矛盾也都解开了。 蓝彩蝶一只手还绑着绑带呢,那条胳膊的伤还未痊愈,不过,她到底还是那只妩媚的花蝴蝶,在她眼中,就没有她斗不过的东西。 “丫头,快把天月弄上岸!”杜伯跑的是上气不接下气大喊着。 “哼!你拐走我家小爷这笔账一会儿我再跟你算,快走!我掩护你!”蓝彩蝶一脚把楚天月踢出了好远去,楚天月重重地朝河滩上扑了出去,陆昊天赶紧跑过来扶起他往后跑。 那水中的怪物不甘就这么放过到嘴边的猎物,想从水中冲出来,可眨眼间它的那些黏糊糊的触手竟被蓝彩蝶手中折扇全部斩断,它也再没了威胁,她藏在水下,瞄准蓝彩蝶,从口中噗嗤一声吐出一股墨汁,蓝彩蝶眼尖,一个闪身躲了过去,再想跳进河中去追那怪物,那家伙早就遁去了。 “丫头,别追,那是条墨鱼王!进了水里你不是它对手,快回来!”杜伯喊道。 “妹子,你受苦了,来来来,快让哥看看,哪受伤了没有?是不是饿了?看看这张小脸蛋哟。”陆大少趁机上来卡油,搂着人家的小蛮腰就不松手了。 “耗子哥,我没事,你们怎么来了?彩蝶是怎么找来的?东家说了,彩蝶受伤了,不让她出来嘚瑟的。”别看刚才是蓝彩蝶救了她,可这俩姑娘心里边都压着一股火呢,谁看谁都不顺眼。 “哼,本姑娘救了你,你不谢我也就罢了,还说我嘚瑟?我问你,我家小爷呢?你把我家小爷拐到哪去了?”蓝彩蝶冲上来质问她道,那语气,若不是有陆大少和杜伯在估计都能活吃了她。 楚天月这才原原本本的把所见所闻跟他们说了一遍,不过她跟无双在船上所说的那些话肯定不会跟他们提及。 “哼!活该!让你乱说话!”蓝彩蝶仰着脸撅着小嘴,幸灾乐祸道。 “什么?你见到了九姑?她还活着?她在哪?”杜伯一听到冯九姑立刻脸色大变。 “哎呀我说杜伯呀,您老就别惦念着你的旧情人了,赶紧救救我妹子吧,是不是那个啥九姑的给妹子吃了鱼肉有毒啊?”陆昊天问他。 杜伯告诉他们,这恶魔鱼本就没有毒,不过历来黄河边上都有那么个传说,说恶魔鱼乃是河神之子,谁误食了恶魔鱼就算是与河神签订了契约了,此生此世要把肉身和灵魂献祭给黄河。难怪刚才墨鱼王追天月呢,肯定是它嗅到了恶魔鱼的气味了。 第73章恶魔契约 “那还不好办呀?妹子,明儿哥就带你回东北,什么河神江神的?老子不在他地盘,他能奈我何?我就不信,它还能派它的虾兵蟹将追到东北抓你去?”陆少喊道。 杜伯说:“那可不行,她吃了恶魔鱼是不能离开黄河边的,就好像鱼离不开水一样,从现在开始她都要喝黄河水为食,只要她敢离开黄河,不出七日必定浑身枯萎,最后好似鱼干一样。” “我擦他大爷的,这老娘们太狠了?杜伯呀杜伯,不是我说你,你说你挺大岁数的了,招惹那些女人干啥?这下倒好,我妹子咋整吧?你说,我不管,不管你想啥招必须救我妹子,祸根是你种下的。”陆大少别的能耐没有,这耍无赖的本事可不是吹的。杜伯要是不救楚天月,他都敢就住到杜伯家去。 “不行,杜伯,先找到我家小爷,其他事都等见了小爷以后再说。”蓝彩蝶把杜伯拽了过来。 “我说彩蝶妹子,你这就不对了,那穆青是我老铁的相好的,肯定不会伤害他,人家是黄河之女,说了会把他送回来就会送回来,你急个啥劲?你看天月,再拖下去就要活祭黄河了,是哪个重要啊?”陆昊天又把杜伯拽到了自己身边。 俩人不停地拉扯着杜伯,只恨不能把杜伯分成两半。 “好了好了,你俩别争了,听我说!你们小爷暂时不会有危险,黄河之女是黄河母亲,她与你们小爷前世还有一段姻缘,她不会伤害他,倒是天月姑娘这事十分棘手,走,咱们先回弱水镇,我试试想点法子试试看,那老妖婆日后再跟她算账!”杜伯从中间分开他俩。 “妹子,看你累的,哎呀呀,脚丫都走出血了,可心疼死哥了,都是为了那个死小子,来来来,哥背你,别客气!”陆少这可是破天荒了,第一次对一个女孩这么好呢,也不管楚天月答不答应,冲上去直接就把她背了起来。 要说呀,找男朋友还是得找个虎背熊腰的,那些型男们瘦不拉几的真不靠谱,瞧瞧这位爷儿,背着一百斤的大姑娘愣是跟着杜伯走了好几十里的路,大气都不带喘一口的。 蓝彩蝶的伤还未痊愈,上次胳膊上留下的那道疤痕估计这辈子都消不下去了,现在胳膊上还缠着绑带呢,那条胳膊都不敢用力。一般姑娘早就娇滴滴地躺在床上等人伺候了。董家人对她不错,在家里边好吃好喝的,可这姑娘心眼小,知道无双这次出来不肯带她肯定有原因,而且,马丫醒来后含糊其辞,说小爷只是出去游玩几日便回来,试想,他们这位小爷是个安分主嘛?只要她不在身边盯着,准保给你带回来一个野生大姑娘,家里边的姑娘还少吗?再往回带真要后宫佳丽三千了。 她紧赶慢赶也就是相差了一天多的时间,也追到了贺兰县,在这一亩三分地儿上想找人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她给段子瑞打电话一问才知道,敢情是带着楚天月游玩黄河来了。要不然这花蝴蝶怎么见了楚天月鼻子不是鼻子脸子不是脸子的。 “楚天月你给我听着,我不管你刚才说的是真还是假,若小爷有半点闪失你看我怎么收拾你!”她咄咄逼人。 “哎呀,彩蝶,天月真不是那样人,她不会骗你的,你看她都累成这样了,有事回去再说不行吗?”陆少为她解围说道。 “哼!也不知道她哪好,能让陆少这般痴迷?好好好,楚天月今儿我给陆少面子,可我告诉你,若小爷三日还找不回来,你应该知道后果!”蓝彩蝶一瞪眼,那气势都真像是要把她活撕了般。 不过一码归一码,蓝彩蝶不是那种胡闹的人,刚才也是她出手救了楚天月,若不是她身手好,换做旁人楚天月早就被那怪鱼抓进水中活祭黄河了。 楚天月跟蓝彩蝶算是情敌了,两个姑娘平时就很少说话,不对付,谁看谁都不顺眼,平时楚天月可从不让着蓝彩蝶,人家又没在董家白吃白拿,自知不理亏,也不用让着她。可今日这蓝彩蝶一路上骂的唾沫星子横飞,楚天月却一声不知。 再一看,楚天月已经昏倒在陆昊天背上了。她真的太累了,已经折腾了一天了,而且大半夜的又走了这么远的路,浑身上下酸痛不已。 等众人回到弱水镇已经是早上天亮了,楚天月躺在床上乖的就跟只小猫似的。怎么叫也叫不醒。杜伯看在眼里急在心上,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这说明恶魔鱼已经开始控制她的灵魂了,她的灵魂正在与河神签订契约。 “杜伯,现在咋整啊?我妹子啥时候能醒过来呀?”陆少围着杜伯问。 “丫头,你帮她擦擦身子,再换一身干净衣服吧,这也太脏了,陆少,咱们先出去,其他的交给我和张师傅吧,你就不用管了。” “哼!真是欠她的,本姑娘还得伺候你洗澡是不是?等小爷回来我再跟你算账!”蓝彩蝶识得大体。 “杜伯,这姑娘怎么了?我怎么闻着她身上有一股鱼腥味呢?她是不是惹上啥了?”张师傅问道。 杜伯对他说,她落得如此也是为了帮你,你切莫如此说,咱们还得想办法帮她祛除体内的诅咒。不过,这恶魔鱼怕是不好解决,历来只有活祭黄河之人才会吞食恶魔鱼,还从没有什么办法。 “什么?恶魔鱼?这是什么人做的?太狠毒了吧?完了,好好的姑娘就这么活祭给河神吗?”张师傅也是问水人,一听楚天月吃了恶魔鱼的肉,脸都吓绿了。 这东西可不像是湘西的蛊毒,谁在暗地里用点小手段就给你下了,那恶魔鱼可不好抓,而且恶魔鱼这种水中怪物的性情也让人捉摸不透,往往抓它的时候若一个不小心,甚至可能反受其害遭到诅咒。恶魔鱼十分稀有,也不知道在动物学家口中它叫个什么学名,不过,这种东西在当地渔民这儿可是只有耳闻,没人真正活捉过恶魔鱼。 第74章凋零的少女 二人正商量着法子,突然,天上轰隆一声,乌云已经笼罩过来了,眼看着电闪雷鸣,黄河岸边要下大雨了。 “嘶……杜伯?这……这好像是冲楚姑娘来的吧?不行,咱必须把她转移,这样会连累弱水镇的。”张师傅识得这恶魔鱼诅咒的厉害。若是处理不好,楚天月很可能成为第二个杨秀清。 她可以躲到岸边上,水中的那些水鬼河妖也不可能爬上来抓她,但黄河却可以涨水,慢慢淹没整个弱水镇。 “我自有主张,张,去,趁着还没下雨去吧肥鱼的尸体捞回来也好跟人家事主有个交代。”杜伯吩咐说。 张师傅走后,杜伯就一直在张家院子里踱步,一口口老汉烟吧唧着,看的陆昊天都眼晕了。 “杜伯!杜伯!快!快!你快来看一下!不好了,出事了!”这时候,屋里的蓝彩蝶大喊道。 “啊?咋地了?我妹子是不是出事了?”陆少推开门就想冲进去,却直接被蓝彩蝶给推了出来。 “你进来干啥?滚蛋,我叫杜伯呢。” “咋地?我还成外人了是不是?” “哎呀,人家没穿衣服你进来看什么看?出去出去,你又帮不上忙。”蓝彩蝶伸手把杜伯拽了进去反手关上了门。 “蓝丫头,怎么了?不是让你给她擦擦身子吗?皮外伤是难免的,擦擦药就好了。”杜伯人家这么大岁数人了,可不像他们小年轻的,进来后赶紧背过身去不好意思正眼去瞧。 “不是,不是,要是皮外伤还好办了呢,没事啊,哎呀,您都这么大岁数了,又没人说您什么,您快来看看吧,您看她的皮肤?怎么……怎么都干裂了?”蓝彩蝶把杜伯扯过来喊道。 杜伯侧眼一瞅,哎哟……这……这是怎么回事?楚天月赤条条地躺在床上,这如花似玉的姑娘生的水灵,前几日看着还是白里透红呢,人家杜伯心里还说呢,这位盗门少主子真是生性风流,能陪在他身边的姑娘一个比一个漂亮。 可现在再一看,楚天月原本白皙光滑的皮肤出现了很多皱褶,皱褶相互堆积在一起,这里说的可不是像老头老太太那样的皮肤衰老和松弛,而是像那种被毒辣的太阳暴晒数日的泥土一样。西北大戈壁滩上,泥土经常被烈日暴晒,当地气候又少雨,所以时间长了,泥土就被晒出一道道裂痕。 楚天月的皮肤就是这样,出现了严重脱水的现象,眼看着这如花似玉的姑娘就枯萎凋零了,看的杜伯心寒不已。 “杜伯,你快想法子救她呀!” “她与河神的契约已经签订了,现在她已经是黄河的人了。”杜伯沉思片刻说道。 “还有救吗?我虽然与她关系不好,可好歹我们都算是小爷的手下,再怎么样也不愿意看她落得如此下场,求您一定要救她呀!”蓝彩蝶给杜伯跪了下来。 蓝彩蝶心不坏,只是在关键问题上从不退让,如果没有无双在,可能这几个女孩倒是能成为好姐妹。 “她是要我把楚姑娘亲手送给河神,哼!做梦!”杜伯又吧唧几口老汉烟,转头对蓝彩蝶说:“蓝丫头,去,找个大水桶,然后让陆少上河边打满了水,就这么让天月泡进去。” 蓝彩蝶和陆少赶紧分头行事,不大一会儿,楚天月的身体被泡在了水桶中。若是换做平时,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脱的一丝不挂就坐在水桶里边,那是何等的春色呀?可现在呢?水桶中的姑娘满身的皮肤都在一点点干裂着,虽然面容还未苍老,不过女孩子的容颜再美也要建立在皮肤白皙的基础上,楚天月现在俨然已经是病入膏肓,浑身上下的皮肤都是土黄色了,而且一堆堆的皱纹和裂痕堆在一起舒展不开,怎么看怎么让人不忍。 到底是这个黄河问水人的手段了得,楚天月泡在水桶里边不出十分钟,渐渐的,皮肤上的裂纹舒展开了,不过,她的面色依旧不怎么好看,依旧闭着眼睛怎么也叫不醒。 “杜伯,我妹子好点了没有?我要不要去给她买点好吃的补补?”陆少异想天开的认为区区一通黄河水就能救楚天月。 “可不是那么简单的,这法子只能暂时维持住她,现在别说救她了,只要能保住她还有这口气就很难了。”杜伯叹了口气。 “杜伯,您可是问水人呀!您要没办法那我们找谁去呀?再说了,那个叫什么九姑的娘们再厉害能有你厉害?” 杜伯说,我与冯九姑不同,信仰本身就不同,就好像你们东北人,都拜五仙,不过拜的仙不同,其中也有很多关键性的文化不同。这冯九姑拜的乃是黄河中的五爪黑胶,人称黑龙王的,而我们家拜的是铁头龙王。她施的邪术只有黑龙王能解,我只能想法子暂时延缓楚姑娘与河神间的契约。 蓝彩蝶说:“杜伯,解铃还许系铃人,既然此事是因为你与冯九姑之间的恩怨而起,那我们千辛万苦想法子救天月还不如你去找一找冯九姑,料想她要的也就是你的一个态度,不可能说真想杀了你吧?” 杜伯叹了口气说:“你们不了解她呀,九姑可不像你们现在年轻人那么好说话,这女人倔强的很。我与她因为信仰不同所以当年才分开的,这黑龙王跟黄河大王还有铁头龙王的性质不同,它是邪神,她冯九姑拜了邪神,能是咱们一句话两句话就劝开的吗?” 蓝彩蝶娇眉紧皱眯起了眼睛,她跟无双差不多,都属于笑面虎,啥时候你看她眯起眼睛那就是心起杀念了。 “在湘西还有一种说法,若是下蛊之人死了,那么蛊毒也就自然而然解了!”蓝彩蝶心狠手辣,区区一个老太婆在她眼中根本不值一提,杀了也便杀了。 “不可不可!这里不是苗疆,蓝丫头你切莫冲动,一切咱们还得从长计议,不管怎么说,你俩记住了,我现在去找冯九姑,你们千万守住了,水桶里的水决不可少,听到没有?” 第75章曾经的海誓山盟 思量一番过后,杜伯还是决定要去找冯九姑商量商量,就算她恨自己,也不该殃及无辜。 杜伯刚想走,蓝彩蝶又问他,杜伯,要是您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那我们怎么做?还等吗? “呵呵……如果真的那样倒是好了,那便说明我的债还清了,楚姑娘也就有救了。”杜伯笑了笑,叼着老汉烟转身出门了。 现在正是午时,本该是烈日当头的,可今日天顶上乌云密布,电闪雷鸣,黑如昼夜一般。渔民们识得这是暴雨将至的前兆,家家户户都没有敢下水打鱼的。 据说前两年黄河闹水灾,有人曾在水中见到一只五爪黑胶腾空而起,那黑胶好似巨蟒一般狰狞可怖。那一年的水灾损失惨重,两岸百姓死伤过千,经济损失不计其数。 而近日的这个天气竟跟那年见到黑龙王时一模一样。 河堤上,只有一个沧桑的老者不停地行走着,他走了好几个钟头,终于到了那个五十年前曾来过的小村。五十年前杜伯曾经从大西北走水路,划着小船,穿上装的全都是大西北的特产,也是他当年的所有家当。这些全都是彩礼,娶冯九姑的彩礼。 可当他兴高采烈地推开冯家大门的时候,第一个映入眼帘的却不是冯九姑那娇艳欲滴的容颜,而是冯家家中供奉的黑龙邪像。 就是这么一眼,就决定了这对痴情怨女这辈子都不可能走到一起去。 “你走吧,走了这辈子都不要回来找我,如果再见到你这个负心汉我绝不会放过你!我要让你看看,到底谁才是真正的黄河手艺人!”这是冯九姑当年在杜伯身后说的话,也是他们这一辈子说的最后一句话。 小渔村还是那个小渔村,只是,几十年前的小渔村还十分热闹,可今日,小渔村中早已不复从前,现在留在小渔村中的只剩些老弱了,全村上下都不足十户,这些老人们守护着他们最后的信仰,不肯离开生养他们的黄河。 轰隆一声巨响,一道炸雷从天而降,晃的整个小村都为之一亮。 当当当……当当当……杜伯站在那低矮的土坯房前敲了敲门,这小泥房太破旧了,也许这次暴雨下来,也就是这小房的末日了。 虽然他与冯九姑早已恩断义绝,但他们毕竟曾经有情,他整理整理衣襟,尽量把自己现在最精神的一面露出来。 也许是自己多心了吧,五十年过去了,她还会记得自己长什么样吗?五十年前自己风华正茂,五十年后,自己只是个糟老头子,当然,她跟自己一样也变成了一个老态龙钟的婆婆。 当当当……当当当……他又敲了几下,门内没有人回复。难道她不在家?不可能啊,她还能去哪? 杜伯看了看这个破旧不堪的小院,院子里收拾的倒是挺干净,院里横着一根晾衣绳,绳子上晾晒着老太太的衣服还没完全干呢。 她没有家人,依旧是孤苦伶仃,难道她为了自己终身未嫁吗?杜伯心如刀绞,对她动了恻隐之心。其实蓝彩蝶说的没错,如果杀了冯九姑,也许楚天月的恶魔契约就自然而然解开了。但杜伯不愿伤害她,哪怕最终伤害的是自己,他宁愿拿自己的命去与她交换。 吱呀呀……杜伯伸手推开了门。 小屋中除了两个红点外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一股淡淡的鱼腥味从屋中飘出,杜伯嗅了嗅。“我以为你不在。” “在,怎么可能不在呢?我冯九姑等了你几十年呀,你终于还是回来找我了,哼哼……”屋内,一个苍老的声音回道。 重新听到旧日老情人的声音杜伯激动的站在门口好半天都没动弹,当然,他也是不敢轻举妄动。 “进来吧,又不是头一次来了。”冯九姑说。 “呵呵……不了吧?方便吗?我看咱们有话就这么说吧。”杜伯不傻,可没敢轻易往里边进,这屋里边供奉的可是黑龙王,那东西与自己犯冲,还是少惹为妙。 “姓杜的,怎么你岁数大了胆子倒变小了?五十年前可是赶你都赶不走啊,你还记得吗?当年你在岸边救了我,对我说了什么话?” 什么话?自然是年轻男女的海誓山盟了。 杜伯十分尴尬,低下头说:“九姑,算了,咱们都这么大岁数了,还提那些干嘛,你也别怪我,咱们都是黄河边的手艺人,手艺人就有手艺人的规矩,要怪就怪我们有缘无分吧。” “哎!说的是呀,日子过的真快,这五十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呢?一眨眼功夫,也就熬过来了,开始我以为没有你我真的活不了,可慢慢也就习惯一个人了。”屋里飘出了阵阵的鱼香味。 “红烧鱼头?” “呵呵……是啊,是啊,五十年前你就最喜欢吃我做的红烧鱼头,今日我料定你必然登门,所以早早就为你准备下了。进来吧,你我难道不该喝上一杯吗?” 杜伯也不好再推脱,他是抱着必死之心来的,所以,就算冯九姑真的杀了他,他也是无怨无悔。要说这二人年轻时候可是爱的轰轰烈烈,分都分不开。冯九姑漂亮,又有一手好厨艺,如果不是因为她家拜的是黑龙王,恐怕俩人已经儿孙满堂了。 杜伯走进屋里,坐在凳子上闻了闻,那红烧鱼头的香味把他的思绪带回到了五十年前。 “九姑,你这手艺真好,我这辈子走南闯北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鱼头呢,连黄鹤楼的大厨做的也没你好吃。”健壮的西北汉子把美人拥入怀中,美人坐在他大腿上端起酒杯与他畅饮。 “杜哥,你若是喜欢吃,九姑天天都给你做,就怕杜哥有一日吃够了哟。”冯九姑幸福的依偎在他怀中娇滴滴说道。 “那咋可能呢?放心,放心,我明儿就坐船回去,待我准备好彩礼马上回来娶你,你这小蹄子可给我记住了,以后你天天都得这么伺候我!哈哈……”杜伯爽朗的笑着,把酒杯扔在地上,饿虎扑食般把她按在了床上…… 第76章孽缘 五十年后,人还是同样的人,菜也还是同样的菜,但他们老了,曾经的海誓山盟好似一把尖刀一样,每每想起来都会把他们的心肝戳穿。 杜伯拿起筷子夹了一口塞进嘴里品尝着,味儿还是那个味,一点没变,五十年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红烧鱼头了。 “好吃吗?跟从前比呢?”冯九姑的声音就在他的对面。 “嗯,是啊,还是五十年前的那个味儿。”杜伯淡淡的说。 哗啦啦……冯九姑为他倒满了杯中酒递给了他,眼前是一片漆黑,杜伯在接过她手中酒时,不小心碰了她的手一下,那一刻就好像是五十年前那种欲望重新被点燃了似的,他整个人都颤了下,然后赶紧缩回了手。 “九姑,楚姑娘的事……”他直奔主题。 “不急,咱俩五十年没在一起吃饭了,来,我敬你。”冯九姑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杜伯拿着酒杯坐在那儿好长时间都没敢动弹。 “怎么?你怕我?怕我在酒中下毒?呵呵……” “怎么会呢?是我欠下你的,今日我来了就没打算回去,就算你要我的命我也会给!”说罢,他也一饮而尽。 “你有几个儿子?都有抱上孙子了吧?”冯九姑又给他斟了一杯酒。 “是,从河南回去后,家中就已然给我订下一门亲事了,九姑,是我对不起你,有什么事你冲我说,不要难为其他人,那楚姑娘不是一般人,他是我一位小伙伴的朋友,你放过她吧。”事情远远没有那么简单,这心结在冯九姑心里已经埋下了祸根,滋生了五十余年了,一个女人,眼看着身边的小姐妹一个个结婚生子,最后再抱上孙子过上儿孙满堂的幸福日子。他这五十余年会是什么滋味?所以杜伯今日既然有勇气敢来,他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啊?”冯九姑刺啦一声划着了一根火柴,然后点着了小方桌对面的供台,那两根蜡烛立刻亮起了血红色的烛光,烛光幽咽着,把冯九姑苍老的脸显得更加苍老了。 “嘶……”杜伯看了看冯九姑的气色砸了下嘴。 九姑的脸色惨白惨白的,那种白可不是说咱形容死人的那种没有血色,而是好像一块肉泡在水里边泡时间长了的感觉。虽然皮肤较细腻,但却没有弹性。 九姑的发髻也很特别,不像其他的普通老太太那么随意,而是把头发卷在上边,盘成了一道龙纹的波浪。 “九姑……你……你是不是跟黑龙王签了血契?”杜伯看见她发髻上是用一根灰褐色的皮筋系上的,那皮筋一般人看不出端倪,不过杜伯却认得,那叫龙筋,当然,不可能是冯九姑抽了黑龙王的筋制成的,这是一种鱼类的脊梁骨鱼刺,那鱼刺很柔韧,年头越久就越有任性,那鱼叫“龙媒”,是一种跟海水中鳗鱼很像的小东西,只不过头上生角,腹下有爪,看起来就像一条小蛟龙似的。 一般很少人认得龙媒,但凡是用龙媒脊骨系在头上的可都是跟黑龙王签订过血契的人,那是真正的信仰,是可以把自己的灵魂和肉体全部献祭给神灵的。一般来说,与自己的神灵签订血契的,那基本可都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信仰了,基本都是邪神。 杜家信仰的是黄河中的铁头龙王,这要是往上追溯,都好几百年的历史了,可杜家这么多年下来,也没人说跟铁头龙王签订血契的,所以,铁头龙王还没有在根本上帮助他们。 “你眼力越来越毒了,是,你走后我就与黑龙王签了血契。”冯九姑背对着杜伯,在供台上给那樽黑龙邪像斟满了酒,然后从桌子上拿起一把锋利的小刀,在自己满是老茧的手上划了一个小口,口子里顿时滴答滴答地开始往外渗血。 “住手!”杜伯拽住了她,他知道她下一步要做什么,她要把自己的血滴入酒杯,然后一杯酒献给黑龙王,另一杯酒自己饮下。 冯九姑没有挣扎,回头看了看杜伯,眼中满是不屑与嘲讽。 “五十年前若是你阻止我也许还来得及,也许我还不至于落得如此,现在你阻止我来得及吗?哼哼……姓杜的,别在我面前装什么好人了,你我都不是十几岁的小孩子。血契早已签订,我是黑龙王的女人,你阻止不了的。”她冷冷地说道。 杜伯哑口无言,弱弱地缩回了手。滴答……滴答……一滴滴鲜血滴入酒盅里…… 轰隆……屋外又是一道闪电劈了下来,透过窗子,把小屋晃的通明。借着这道炸雷一闪而过,杜伯看见,这小屋四壁上到处挂的都是恶魔鱼的鱼干,难怪进屋后就发现这屋里边腥味儿这么重了。 “你哪里捕来这么多恶魔鱼?”他问道。 “是黑龙王赐给我的,都是给你留下的。满意嘛?”她把血酒一饮而尽。手上的小口子已经不再流血了,人是高等动物,所以人的身体也在不停的进化,比如,你身体一个部位经常受伤,机体每日不停的修补这里的伤口,它就已经习惯了这个过程,在某个部位的自我修复功能上不同程度的就会进化。 五十年了,每日都会在自己手指上划那么一刀,导致冯九姑的手指上早已伤痕累累,但它修复伤口的速度同样很快,这么大会儿的功夫血止住了。 “来,多吃点吧,也许这是你最后一顿饭了。”冯九姑给杜伯碗里又盛了一块鱼肉。 “呵呵……难怪这鱼头肉这么香了,想必你给我做的也是恶魔鱼的肉吧?”杜伯笑了笑,但还是吃了。 “你既然早就知道怎么还敢吃呀?” “因为是你给我做的,我不能拒绝。这下你该满意了?我今日来就是要把五十年前欠下的债全都还清了。” 屋外传来哗啦啦的声音,暴雨倾盆,狂风大作,整条黄河都好像在咆哮一般,今日注定不平凡。 第77章黄河在咆哮 “我是来换她的,我欠的债我还,今世还不清来世还,九姑呀,咱俩加一起都有一百五十岁了吧?呵呵……也到头了,到头了。”杜伯吃的恶魔鱼肉越来越多了,眼看着他的那张脸皱纹就越来越多,原本杜伯还是满面红光,可眨眼间脸上就渐渐蒙上了一层灰色的暗光,那是死气。 冯九姑步履有些蹒跚,她听到杜伯能如此说也很激动,就好像五十年前的海誓山盟一样,他们是有情人,本该在一起的,但因为信仰不同,最终老天拆散了这对有情人,而临了临了,杜伯终于想开了,就算不能生活在一起,最后能够一起走到人生的终点也是一种幸福吧。 突然,这时黄河岸边的大地震动了起来,河面上几十尺的巨浪不停地拍打着大堤,把牢固的大堤全部吞没了。 从黄河中露出了一个水漩涡,那漩涡好似一个黑洞一样正在一点点扩大,然后一条水柱从那漩涡中腾空而起,水柱中露出了一条黑色巨龙,那巨龙面部狰狞张牙舞爪,一声声龙吟从河边传来,吓的小渔村的百姓们赶紧关上了窗子。 黑龙王降世,黄河两岸将再无太平,今年注定了要生水患。 突然,从水面下射出一道水柱来,那水柱好似一根长枪一般直接击中正欲腾空而起的黑龙王身上,力道十足,直接把黑龙王从半空中打了下来,重重地落入水中。 水面下,一只庞然大物露出了脑袋,那是一只巨龟,大的就跟座小岛似的,光是一个脑袋就足有火车头般大小。 杜伯在屋中听到异响赶紧推门出去看,这一打眼看去可了不得,感情是两个水中猛兽缠斗了起来。 “是个了结的时候了。”背后,一个老太太阴冷地说道,然后杜伯突然就觉着背后好似被一根针扎穿了似的,疼的他立刻大吼一声背过气晕了过去。 几十里外,弱水镇中。 张师傅趁着天上的暴雨还未降下终于把肥鱼的尸首捞了上来交给了事主,事主千恩万谢不必多说。张师傅嘱咐他们说,这尸体千万不可再埋在水边上了,然后好像也预示到河边上要有大事发生,赶紧往家跑。 等他跑到家的时候,天上的暴雨已经下来了。 “杜伯呢?”他问几个年轻人。 “去找冯九姑了!”陆少说。 “什么?哎呀!杜伯糊涂呀!那冯九姑拜的是黑龙王,我们本是井水不犯河水的,他怎么这时候去见冯九姑呀?坏了坏了,天上暴雨将至,这黄河又要决口了,看来都是那冯九姑在兴风作浪,我刚才回来时候就看了,水中黑龙王已经被她唤醒,不行,咱们必须赶紧把他带回来,去晚了就来不及了!” 蓝彩蝶说,有那么严重吗?杜伯还带也是问水人,一个老太太而已,她还能把杜伯怎么样吗? “你这丫头有所不知呀,我们虽然都住在水边上,可信仰不同啊,就好比是……就好比是那摸金校尉与搬山道人之间的宿怨,同行如冤家没听过吗?” 陆少提起这个就来气,闷哼一声说:“哼,你这话别跟我们说,你瞅瞅,咱眼前不就有这么俩人嘛?一个是摸金校尉,一个是搬山道人,那搬山道人就稀罕上了摸金校尉,挡都挡不住。” “水……水……水……”里屋,传来了楚天月弱弱的呼唤,她醒了。 蓝彩蝶赶紧推门冲了进去,楚天月泡在水桶中,浑身上下的皮肤上的皱褶渐渐舒展开了,但她的气息依旧微弱。她微微睁着眼睛,连从水桶中出来的力气也没有。 “你醒了?”蓝彩蝶给她递去一杯水,她咕咚咕咚喝了个底儿朝天。 “我怎么了?这是哪儿啊?”楚天月依稀记得,刚才自己被蓝彩蝶在水边上救上来后,背陆昊天背了起来,然后自己眼前一片黑就人事不省了。 “这里是弱水镇张师傅家。是杜伯救了你。”蓝彩蝶把她从水桶里扶了出来,用干毛巾为她擦干净。 “东家呢?东家回来了吗?”她依旧对无双念念不忘,自己做了这么多全都是为了他。 “托你的福,还没有,不过外边下大暴雨了,河边上不太平,你就算要去找也得等雨停了的,你这个丧门星,每次我在小爷身边的时候,就算是我死也肯定为他遮风挡雨,看看你呢?哼!如今小爷生死未卜!”蓝彩蝶没好气的把一身干衣服扔给了她。 “彩蝶姑娘放心,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肯定帮你把东家找回来。”楚天月穿上衣服想出去看看,可身体情况根本不允许,她依旧十分虚弱,体内的灵魂契约还未完全解除,除非黑龙王死。 黄河在咆哮,大地在颤抖,老天在哭泣。黄河就好像炸开了一样,这哪里还是母亲河呀,分明是张口吞人的汹涌大海。 屋外的陆少可吓坏了,赶紧顶着大雨跑到河边上从游艇里拿出几件救生衣。 “赶紧的一人一件,我看这架势天都要塌下来了,妹子我背你走,管他啥黑龙王白龙王的呢,走,跟哥回东北!那东西就算是手眼通天也不至于管到大东北去吧?”他背起楚天月就往往外走。 “糊涂!陆少,快放下她,你们现在不能走了!那黑龙王已经苏醒,只要楚姑娘敢露头,必定被他带回水中呀!楚姑娘,若是换做旁人我肯定不收留,但你是杜伯的朋友,我就不能不管,你听着,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能出我这件屋子。你们两个也是!我出去看看!”说着,张师傅披着蓑衣走了出去,也不管头顶的暴雨和水面的波涛汹涌,架起小船朝着上游就划了过去。 等他到了小渔村后天已经完全黑了,头顶的雨更大了,水中翻腾着,也看不清里边是什么东西在兴风作浪。 岸边礁石上,大雨不停地拍打着,礁石上是一片血红色,一个老人平躺在礁石上一动不动,血水就是从他身下流出来的。 第78章涅槃重生 他冲上前去一看,礁石上躺着的竟然是杜伯,他试了试,杜伯还有鼻息,看来没死。 “杜伯?您醒醒,您说话呀?是谁把您害成这样的?他想把你献给黑龙王吗?”他抱起了虚弱的杜伯。 可用手一摸他的手背,后背上软绵绵的,血就是从他后背流出来的。他这一碰不要紧,倒是把杜伯给疼醒了。 “走……走啊……那东西……那东西苏醒了!”他推开张师傅说道。 “啊?你的……杜伯,你的水骨呢?他竟然挑断了你的水骨?我的天!”张师傅纷纷道,恨的牙根直痒痒。对于一个问水人来说,水骨就相当于他们的命根子似的,水骨一旦断了那也就了去了他们与黄河母亲之间的联系,一生一世再也无法做这行当了。 “张,信我的话,走,你不是她的对手,这一切都是我欠她的,跟你无关,你是我们问水人的孩子,把这老手艺传承下去吧。我老了,走到头了,呵呵……也罢也罢,到头来还是回来找她了。”杜伯大笑着,那是有心往外的笑。 “冯九姑!你出来!”气氛的张师傅站在河边上大喊着。 不多时,就见从小渔村中走出一个老太太,老太太拄着拐杖,步履蹒跚,任凭头上的大雨拍打着苍老的身躯。 “是你?哼哼……这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快滚!” 若换做平时,张师傅肯定不敢跟冯九姑这么说话,他是后辈,张家一直有祖训,张家子嗣没有敢招惹冯家后人的。可现在情况不同了,眼看着问水人杜伯就要惨死在这老女人手中,他就算拼了这条性命也得护住他。 “你别以为我怕你,这么多年我是让着你,敬你是前辈而已!你为何要挑断杜伯的水骨?大家都是手艺人,你这么做是不是过了?”他质问冯九姑,他不敢再往前分毫,只能站在杜伯身旁守护着他。 他站在礁石上,身后突然就冲来一道巨浪,直接把张师傅给冲出去好几米远去。水边上人都会游泳,就算冲进水里边也不怕。 可他一回头不免倒吸一口凉气,刚才那道巨浪原来是被一个大家伙给冲上来的。水中,一个黑乎乎的庞然大物慢慢游了上来,它的头已经从水下伸了出来,它满头是血,脖子上露出了一个大口子,鲜血直流。 背上正趴着一条黑色的巨龙,那是五爪黑胶!它的爪子锋利无比,锋利的爪子已经把那大家伙坚硬的背壳抓透了。它痛苦地嚎叫着,拼劲全力想游上岸,它以为这样那家伙就会松开。 可蛟与它一样都是两栖动物,它就如同一条巨蟒一样,死死地缠住他的背壳,五只锋利的爪子掐进了它的肉中,把它已经折磨的千疮百孔。 “啊?铁头龙王?”看到眼前情景张师傅大骇! 铁头龙王当然不是黑龙王的对手了,蛟乃是龙的原型,这黑胶已经在水中修炼了五千年了,五千年来,整条黄河都已铁头龙王为尊,没有人知道,水下淤泥中那黑龙王正在日益强大,它的修为早已超过了铁头龙王。如今,献祭给它的祭品又多了二人,这二人的灵魂都很强大,所以它也就苏醒了过来,也彻底有资本跟铁头龙王一战了。 “哼哼……姓张的,听说你也是问水人?你们不一直称问水人乃是黄河手艺人中的正统吗?老身倒要看看了,今日你们问水人是怎么救你们的河神的?你去呀?”冯九姑挑衅说道。 张师傅不傻,自己有多大的能耐能跟黑龙王斗啊?别说他了,就算是河神铁头龙王都被它击败了,看来黄河两岸真的要改朝换代了,除非……除非奇迹出现,比如,传说中的黄河之女再现人间。 咔嚓……一道闪电劈了下来,晃的小渔村通明起来,所有人看见,除了他们几个外,河边上竟然还站着一个黑影,这人是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有人注意到他? 天色太黑了,没有看清那人长什么模样,只是从那人的轮廓判断,他身材健壮,右手握着一把短刀,双眼寒光乍现。 “谁说没人能阻止?”那人几步就冲了上来。 “你……你是谁?” “少魁爷?是你?你回来了?太好了,太好了!”杜伯认出了那黑影的身份。 站在河边上的无双一反常态,仿佛换了个人一样,浑身散发着无比强大的气场。他被穆青带走了一日,这一日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现在的无双虽然还不能称作是完整的杀魁星,不过距离巅峰时期的杀魁星,最起码已经找回了两成力量。这些力量是黄河之女赐予他的。原来,当年杀魁星跪死在黄河之女坟前时,把自己体内残留的部分力量封印了起来留给了黄河之女。 这也是五千年来,没有人能活着靠近黄河之女巨坟的原因。 现如今,黄河之女转世投胎了,这力量自然而然也就还给了杀魁星。就在穆青吻住他唇的那一刻,杀魁星的两成力量渐渐回到了他的体内,也就是这两成力量才让无双恢复了健康重新归来。 但是,很可惜,他睁开眼后并没有看到爱人,她躺在河滩上,四周什么都没有,空气中依旧残留着穆青的芬芳体香。 “你这妖龙,今日便是你的末日!”无双一声怒吼,一步就冲了上去。他的速度快如闪电,好似一个暗夜中的魔鬼一般,直接跃上黑龙王的背脊。 抄起手中嗜血冰刃一刀就戳了下去,黑龙王一声凄惨的嚎叫,转头过来就要咬他。 岂料,无双艺高人胆大,就在它张开大嘴的一刹那,他竟然高高跃起,直接蹦进了巨龙口中,他手持嗜血冰刃顺着它的喉咙直接滑入它的腹中开始了翻江倒海。 那黑色巨龙倒在岸上痛苦的翻滚着,呻吟着,不大会儿功夫就口吐鲜血抽出了起来。他腹下被划出了一个血窟窿,无双满身是血从里边走了出来。 第79章迟来的爱 “妖龙!你祸害黄河水族多年,今日我便替黄河之女除掉你这个祸患!”一刀下去,嗜血冰刃无情地斩断了妖龙头上的独角,不管它是死是活,它头顶的独角一旦被斩断,它的一身修为也就散了,再无法在水中兴风作浪了。 黑巨龙好似一条受伤的游蛇一样,慢慢朝着水中蠕动着,它的身体染红了浑浊的黄河,在水中留下了一道血痕,最后,血痕消失在了黄河尽头处。 天上的暴雨渐渐停了,杜伯趴在礁石上苟延残喘着,他的目光从未从冯九姑身上离开过,水骨已被挑断,如今他就是个活死人,就算救活了他,作为一个黄河手艺人,没有了水骨他也是生不如死。 “你,怎么死,自己选!”无双走到冯九姑面前,把锋利的嗜血冰刃倒插入坚硬的礁石上。 “姓杜的,这就是你找来的帮手?你以为有高人相助我就怕了你?你现在没了水骨还有什么资格做问水人?哼!”冯九姑千算万算没算出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而且这个狂妄的年轻人可比程咬金厉害多了,五千年修为的黑龙王竟在他面前如此不堪一击,倘若他刚才追击而去,恐怕黑龙王的命都得搭进去。 杜伯笑了笑,他想站起来,可背后脊梁里的软骨被挑断了疼痛难忍,根本无法动弹。他伸出手,示意张师傅扶他起来。 “此事不劳少魁爷出手了,我们之间的恩怨我们自己会算的清清楚楚,五十年了,我亏欠了她五十年呀!若是少魁爷的话,当如何还债呀?”眨眼的功夫,杜伯好像又苍老了许多,脑袋顶上本就没有几根头发,如今已经掉光了,脸上的皱褶也更重了。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无双看在眼里疼在心头,这老爷子为人不错,这几回在黄河边上多亏了他,没有他自己早就死了。 “如果是我……五十年的情债?呵呵……我那儿还有段五千年的情债没还上呢。也罢,你们的事你们自己处理,但杜伯还需三思呀,现在医学发达,断了的骨头可以接上,你若因为水骨被挑断了就自寻死路的话犯不上。” “接骨?哈哈……傻孩子,水骨接不上啊,水骨只有一条,那是老祖宗与河神的契约,那软骨是河神赐予的,断了就再也没了。你见到她了吗?”杜伯紧紧握住无双的手,生怕自己再没机会了。 “如果没见到,那就说明这缘分还未尽呀,迟早有一天会见面的,少魁爷莫愁。对了,你的朋友需要你,快回去吧。”他又转头看了看张师傅,说:“张,我家还有本问水七诀,有空去我家取来吧,就拿着我这颗水珠子,我儿子会给你的。去吧,你们都走吧,不用管我。” “杜伯?您……您这是要……” 无双恶狠狠地瞪着冯九姑,然后回头看了看汹涌的黄河水深深叹了口气,从礁石上抽出嗜血冰刃带着张师傅转身就走。 “老东西,你为什么不走?黑龙王的契约已经解除,你还留下来干嘛?”冯九姑显得很落魄,垂头丧气地坐在礁石上,望着远方河面上渐渐露出头的那轮红太阳。 “我说过,九姑,我既然来了就没打算回去,不管你多久,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五十年来我从未忘记过你。”背上疼痛难忍,但他依旧笑的很灿烂,没有任何伪装的笑。他慢慢朝冯九姑身边爬了过去,与她十指紧扣。 70岁的老妇羞涩的低下了头,并没有躲闪,也许,这一刻来得太迟了,让她足足等了五十年。 “我说的出就做得到,都过去了,我今儿就把欠你的都还上。”杜伯趴在礁石上,慢慢朝河滩上爬了过去,每往前爬一下,河滩上就留下一行血迹。 “你……你去干嘛?”冯九姑没想到这西北汉子的脾气竟然跟五十年前一样倔强。恨归恨,就算是真的恨,可眼看着自己爱了五十年的男人如今就这么一步步爬向黄河自己又于心何忍? “你我的恩怨起于信仰,如今我杜伯把命献给河神,也算是还清了吧?九姑,你放心,我在下边等你,就算今世无缘,在下边我也陪着你,不会让你寂寞的。”杜伯的半拉身子陷入冰冷的河水中,河水已经吞没了他大半个身子。 “你回来!谁让你去死了?你以为一死了之了吗?你死了,欠下的债怎么还?五十年的情债,我从一个黄花大闺女一直熬成了老太婆,你如今却告诉我一了百了了?回来!”冯九姑步履蹒跚地跑进水中,把杜伯搀了起来,任凭杜伯的血水然后了她的衣衫。 她紧紧抱住了他,无奈的摇了摇头,眼中泪光闪烁着。 巨龟铁头龙王趴在岸上奄奄一息,这一刻,再没有什么信仰可言了,不管是黑龙王也好,铁头龙王也罢。在爱情面前,什么都显得那么轻佻。所以,不要拿别的理由当借口,只说爱与不爱就够了。 “走吧,回吧,咱俩时日无多了,有生之年里,如果你愿意陪我就在这小渔村中住下来吧,白天我就载着你在河中打鱼,晚上回去我还给你熬鱼头汤。”她抱着几乎上半身瘫痪的杜伯说。 “好……好……好……” 黄河再度恢复了往日的湍流,天上的乌云散去了,萦绕在这对痴男怨女心头的阴霾也消散了…… 铁头龙王是黄河之女的坐骑,向来与主人寸步不离。但这一次,主人不在身边,它慢慢退回到了水中,这一次的重伤恐怕至少要恢复几百年了,而且主人将永远离开它,它半浮在水面上低声悲鸣着,寻找这穆青留在空气中熟悉的香味。 “哼哼……没想到一个畜生对你也这么忠诚。”一个冰冷的声音回荡在对岸的荒野中。 那浑身散发着无尽寒气的冰美人就站在她面前,她不与她对视,而是不舍地看着对岸,看着那熟悉的身影慢慢消失。 第80章老太太病危 “它不是畜生,世人太自大,以为只有人类才是这个世界的通知者,但只有你我才清楚,五千年前,统治这个世界的并非人类,而是像它,向你我这样的异类,世上没有贫贱,更加没有尊卑。”穆青清澈的大眼睛水汪汪的,也许,换做其他人,早就吓的跪地求饶了。 “你我?哈哈……哈哈……这是我数千年来听过最不好笑的笑话了,你竟然以为你与我是同样的种族吗?我告诉你,你永远是卑微的凡人,而我!我安图美是凌驾在九天之上的神尊!我是上古四帝!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与我匹敌!别妄想他能救你!五千年前他为了你与我翻脸,这一世我会让你们俩知道背叛我的下场!”她用冰冷的指尖慢慢抬起她白皙光滑的小脸蛋。 穆青扭过头去不愿与她对峙。 “啧啧啧……真美,真美,难怪你征服了她,不得不说,你的美世间罕有,我们该走了!” “去哪?” “去等他呀?看看他对你到底还是不是真爱,看看他是不是肯为你放弃一切。”安图美冰冷的指尖从她脸颊上慢慢滑过,一道冰痕留在了她俊俏的脸蛋上,然后又慢慢化去。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阻止她,她说的没错,她是上古四帝,她是安图美,这个世界上没有青浮,没有赤吼,更加没有公孙轩辕。她是这个世界上真正的主宰,如果说还有那么一股力量可以与之抗衡的话,那么就是百分百找回自己元神的杀魁星转世。 无双找到了很多,甚至还有一部分五千年前的力量,可这些力量想与安图美抗衡显然是不够的。 白帝尊是上古四帝中最完美的,也是女娃造人时最完美的作品,她是补天的雨花石所化,她拥有无上的力量,完美的容颜,和聪慧的头脑。五千年后,她开始下棋,下一盘只会赢不会输的棋,杀魁星,黄河之女,甚至是阴阳玄道……都是她棋盘上的一颗小棋子。 所有棋子正在按照她预先设定好的步骤一步步走向末日,而所有人的末日就是白帝真正苏醒的那一刻。她的元神就封印在兴安岭那道神秘的地缝子里,那无尽之海的尽头处。 无双找回了一部分力量,但这些力量只是他这个棋子可以充分被她利用的资本而已。是安图美一步步把他引到了耶娜的巨坟前,如果没有这一部分力量,无双也无法带她回到兴安岭地缝子里。 无双的心情很沉重,路上也听张师傅说了楚天月的遭遇,他没想到自己给楚天月带来这么多痛苦,心中愧对于她。 这些女孩本该拥有平凡人的生活,过着向其他女孩一样的幸福日子,可为了她,她们就算死也不怕。他更加矛盾了,她们都很好,可自己究竟该选谁呢?还是继续坚守着五千年前的爱? “都是你!都是你!你这个丧门星!这下倒好,小爷还没回来呢,又倒贴进去俩,张师傅和杜伯也是因为你被那个老妖婆给害了!”小院里传来蓝彩蝶的声音。 “你怪我也没用,我尽力了,我无愧于东家,你爱怎么说怎么说,有本事杀了我!”楚天月也不让着她。 “好了好了,你俩别吵吵了,我老铁不会有事的,都说了他是魁星转世,是天命,一般的东西也要不了他的命。”陆昊天在中间当和事老,不过这和事老不好当,夹在俩姑娘中间你怎么说也不是。 “闭嘴!”果然,两个姑娘异口同声地呵斥道。 “哟,诸位这是怎么了?我刚出去几天呀?怎么就吵吵起来了?听说还是因为我吵起来的?别介,那我多过意不去呀?别争了,我都说了嘛,我来者不拒,有多少算多少,只要稀罕我的,都娶了算了,不过谁做大谁做小那就要靠你们自己去争了哦。”小院门口,无双抱着肩膀一副臭不要脸的表情笑道。 “小爷?”蓝彩蝶兴奋地奔了过去。 “东家?你回来了?太好了,老天爷保佑!”楚天月也笑开了花。 “你坏死了,害人家为你担惊受怕的,以后到哪必须带着我听见没有?你看看她,她都把你扔下不管了!”蓝彩蝶扑进无双怀中用小拳头一下下捶打着他健壮的胸膛。 “哦?我们彩蝶姑娘是要争做大了呗?”无双坏笑道。 “讨厌,不行!不行!你只需有我一个!” 张师傅从后边赶了上来赶紧解围说:“好了好了,现在皆大欢喜了,大家都没事就好。消停点吧。” 无双收起嬉皮笑脸问蓝彩蝶怎么来了,不是让她在家里乖乖养伤嘛! “哦对了,我都没来得及跟你说,二爷让你赶紧回家,家里有点……小事!小事!”她故意把尾音拖得老长。 一般的事马二爷和蓝彩蝶也就全处理了,如果是生意上的事,外边有云强家里有叶珊也都可以为他打点。看来不是什么小事。 “老太太病了。”蓝彩蝶小声对无双说。 “哦?不会吧?我姥姥身子骨挺硬实啊,我出来时候还好好的呢,怎么这么快就病了?莫不是你们又是想骗我回去扯谎吧?” 蓝彩蝶说别人骗你我还能骗你嘛?你走后突然老太太就犯病了,现在还在巴雅拉教授那边住院呢,教授说情况不太好,让你赶紧回去,恐怕是要做最坏的打算了。 “什么?最坏的打算?不可能!我姥姥平时没啥毛病,身子骨可硬实了,怎么说病倒就病倒了?”无双质问她说。 “哎呀,你小声点。二爷说了,可能是……可能是那方面事,你也应该知道,这方面事别人不敢擅自做主,还得你回去看看呀!另外,佟四喜也在候着呢,大伙都得听你发话不是。” 蓝彩蝶跟无双的关系其实要比其他手下近很多,蓝彩蝶自从跟了无双,一直就是无双身边的贴身丫鬟兼打手,别人可以开玩笑,这种事蓝彩蝶绝不会跟他瞎闹。 第81章盗命 这可是大事,晚一分钟都不行,无双赶紧收拾妥当,带着还在虚弱的楚天月和陆大少坐上了飞往长春的航班。 董家老太太的身份十分尊贵,巴雅拉教授把医大一院最好的vip病房给她租了下来,而且又为老太太请了心脑血管方面的专家会诊。老人岁数大了后最容易得的就是心脑血管病,可所有专家都看过了老太太的情况,也做了全身系统检查,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病来的太古怪了。老太太躺在病床上苟延残喘着,眯着眼睛盼着宝贝外孙早点回来。 无双从小到大跟父母的感情不深,因为小时候从记事起就一直住在董家大院里,也都是姥姥姥爷亲手带大的,董爷唱黑脸姥姥唱白脸。就算现在二十多岁了,每次回来还是要扑进姥姥怀里撒娇,姥姥也最稀罕大外孙子,不管多晚,都会去给他做最喜欢吃的鸡蛋糕。 还没等进病房,在走廊里无双就听到病房里各种医学设备滴滴答答的声音了。他不喜欢这种声音,这些冰冷的仪器就好像死神的催命符一样。 “小爷万福!”手下人纷纷单膝跪倒在地双手抱拳恭敬道。 “都起来吧,小点声,别打扰其他病房的患者。里边情况怎么样?” “嗯……这……”刘麻子低着头不敢直视无双的眼睛。 “有啥不敢说的?我又不是小孩了?二爷!你说!”无双把马二爷拽了过来。 “老太太情况不是很好,可能现在把这些仪器和管子扯下来就……就等你了!”马二爷声音低沉,带着哭腔说。 所有董家人里,新老交替的很快,一波人死了,然后他们的后代又继续伺候着董家,这些人里,马二爷跟着董爷两口子时间最长,其他人都是下人,而马二爷却是他们的亲人。 “佟四喜在那边等您呢,要不您先见见他?” “见他干嘛?他又不是大夫,老子有事还得跟他请示不成吗?”无双大怒。他是个喜怒不言于表的人,但现在,面对亲人的生死,还是按耐不住心中的烦躁。 “您别激动,佟四喜说他看出来点事,可能会对老太太的病情有帮助,但是这些事必须要您自己来决定呀!” 无双瞪了一眼马二爷,但一想,所谓病急乱投医,面对生死之事,哪怕还有一丝希望就不能放弃。忌讳就忌讳吧! 医院走廊的长椅上,佟四喜平躺着,身上盖着大衣,他面色蜡黄眼角全都是眼屎,看得出,这老头这几日为了老太太的病情也是操碎了心。 “小爷?您终于回来了。”佟佳燕坐在一旁陪着叔父,见无双来了就想叫醒佟四喜。 “别叫他了,谢谢你们,能在这个时候还帮我。让他多睡会儿吧。” “不……我不累,小爷回来了?快坐快坐,佳燕,去,给小爷沏壶茶。”佟四喜睡得不踏实,一听无双的声立刻坐了起来,把无双让到自己身边。 “那个……嗯……四姥爷……”无双想了想,都这节骨眼上了,人家佟四喜对他们董家算是不错了,你还直呼人家佟老板?这未免太见外了,佟四喜最喜欢听的就是他能亲口管他叫声四姥爷,这就说明无双把他也当成了自己人,当成了盗门的一份子。 “老太太的情况我看过了,好像不是那么简单呀!”佟四喜直言不讳。 “怎么说?” 佟四喜看了看无双身旁站着的这群彪形大汉和蓝彩蝶欲言又止。 “你们都下去!”无双摆了摆手,示意手下人回避。 佟四喜说,我虽然不是鬼医或者萨满,但是咱们金点术中有一门学问叫观气法,观气法可以用在观山定穴上,更加可以用在给人“看事”上。通过看人的气色可以看出身体上的疾患。 老太太现在的气色就不太好,很像是种了邪煞了,说白了,就是咱们民间所说的冤魂索命。老太太是个长寿命,当初我师兄娶他的时候我就给她算过了,而且不止我一个人,您想想,七姑娘和我师父给你姥爷娶媳妇儿不可能娶个短命的吧?你姥姥寿命应该是在九十岁以上的。 而昨天早上我来的时候看了看她的气色,恐怕……寿尽了。 “什么?你没跟我开玩笑吧?既然阳寿有九十多岁,怎么突然就变了?你别告诉我阎王爷喝多了在下边随意更改人的生死簿?这太荒谬了!”无双说什么也不信。 “小爷别不信,您应该知道,咱们盗门中有盗命的这一绝技吧?这门老手艺当初我师父也是密不外传,不过,除了你姥爷外,我和我其他两位师兄都不同程度的用了盗命大法多少偷了点阳寿。” “这我知道,你挑重点的说!”无双催促他道。 “我的意思是说,可能是有人偷了老太太的命!”佟四喜一字一顿地说道。 “什么?有人偷了我姥姥的命!妈的!活腻了?偷到我贼祖宗头上了!来呀!”无双一声大喊,手下人立刻围了上来。“给我查!一定要给我仔仔细细的查!自从我走后,都有多靠近过老太太,尤其是外人!一个也不许放过!”无双大怒,换做别的事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可盗命真是太缺德了,而且被偷的竟然是自己姥姥的命。他可是盗门魁首呀!这是谁吃了雄心豹子胆! “小爷息怒,这事咱们可以慢慢寻,不过老太太的事还是得您赶紧拿主意。”佟四喜又说道。 “你什么意思?你还有其他法子?” “走吧,我先带小爷去看看老太太,看完了,咱们几个坐在一起再商量商量,这事……还真不是一句话两句话我就能说明白的。”佟四喜有些犹豫,话到了嘴边又吞了回去。 无双回来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病房里静悄悄的,不知为何,偌大的vip病房里竟然没挂窗帘。马福祥坐在沙发上把头埋在胸口,巴雅拉教授站在病床前眼睛一刻不离那些冰冷的医学仪器,好像那一串串红色数字没跳动一下都有可能随时夺去老太太的生命一样。 第82章最后的遗言 马丫坐在病床窗沿,用棉签沾着清水给老太太干涩的嘴唇抹上。老太太躺在那里,重重地喘着,脸上还扣着氧气,她圆睁着眼睛,左右看着,像是在寻找什么。她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这些管子都是维持她生命体征的,如果现在拔下来可能她真的等不到外孙回来了。 无双怕打扰姥姥,所以脚步格外的轻,就连马福祥都没听见,可姥姥在无双推开门的那一刻,眼睛突然瞪的老圆,不住地用虚弱的老手推着马丫,示意马丫他回来了。人到了临死的边缘,各方面感官都格外的敏感。 “哥……小爷?你快来老太太等你呢!”马丫把无双让了过来。 无双尽量笑着,笑的很天真,很灿烂,就像一个几岁的孩子一样。他坐在病床前握起姥姥的手。 “姥,我回来了,怎么样?好些没?您放心,方才我问大夫了,大夫说您都是小毛病,打几个吊瓶养几天就能出院了。” 姥姥看到最疼爱的大外孙子回来了,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眼角渐渐滑落泪痕。她着急摘下氧气,想跟外孙说几句话,可就是这点力气也没有,最后手还是无力地落了下去。 巴雅拉教授冲无双点了点头,示意短时间摘下氧气还是可以的。无双这才给姥姥把氧气罩摘了下来。 “姥姥的宝贝外孙哦,可回来了,姥姥想你呀,怕再也见不到你了!”她还是那么稀罕外孙子。无双是被她溺爱着长大的。 “您快别这么说,多大点事啊?咱刀山火海都过来了,还怕这个?您忘了?您和我姥爷是怎么来的长春?那身后跟着小日本的一队忍者呀,从兴安岭一直追到你们长春,结果怎么样?您老还不是回来了吗?哈哈……没事,没事,有我呢,放心!我还得给您养老呢不是?”无双尽量安慰着老太太。 老太太见了外孙也很精神,在民间有一种说法,这叫回光返照。 所有人都站在病房门前低声哭泣着,大伙捂着嘴又怕老太太听见。病房里,马福祥,佟四喜,马二爷,蓝彩蝶,马丫等人围着她。大家知道现在要面对的是什么,尽量面露喜色安慰着老太太。 “你们不用瞒我了,我自己的情况自己清楚,放心,姥姥看的开,只是有点舍不得我的宝贝大外孙哟,还没看见我的外孙娶媳妇儿呢,哎!”老太太苦叹道。 如果按照电视剧和电影里经常有的镜头,无双可能应该马上回手拽过未来妻子的手说姥姥,这就是你的外孙媳妇儿。 无双也这么想过,可回头一看,蓝彩蝶,马丫都在身边眼巴巴地瞅着,二人目光交替中竟生出敌意,好像都在等无双说话。而且,门外,作为董家中唯一的外人,楚天月也听的一清二楚,也在张望着,等待着。 她们都很优秀,自己也都喜欢,但也许姥姥现在需要的并不是她们。 “麻子叔?”无双回头朝门口喊了句。 “哎?爷儿,您有什么吩咐?”刘麻子恭敬地走了进来立在床边。 “去,你马上动身,去鸭绿江,把金花妹妹接来!一天,我只给你一天时间!”无双吩咐道。 这些准媳妇儿中最靠谱的就是朴金花,那个十四岁的朝鲜族小姑娘,自己虽然只把她当成了妹妹,可碍于朴家与董家早早就有了婚约,无双若是孝顺,这个时候就必须牵着小金花的手。 “小爷?这……这……?”刘麻子看了看无双,又看了看其他两个不知所措的姑娘。 不仅仅是他,在场所有人都知道,董家未来的大少奶奶肯定就是从这两个姑娘中选出。金花算的上是半路杀出的程咬金了,两个姑娘竹篮打水一场空。 “麻子叔你还愣着干嘛?去呀?”马丫第一个松口了。这小姑娘孝顺的很,爷爷临死前曾嘱咐过,这辈子不许与小爷有情感上的瓜葛。就算是无双真的选了蓝彩蝶她也是无怨无悔。 “姐姐?你说什么呢?你是不是傻了?”托亚今儿穿着一身蒙古长裙,裙子上镶嵌着许多碎布条,早上时候她还把一条素净的哈达放在了老太太的枕边为她祈祷安康。 他的选择很多很多,甚至是可以把远在鸡鸣三省的乔汐儿叫来,不过他知道,姥姥心中依旧惦念着几十年前的婚约。如果说现在就是姥姥生命的倒计时的话,那么理应满足她这最后的心愿。 “去吧。”蓝彩蝶最终也松口了。这个时候跟老太太唱对台戏没什么好下场。 老太太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对所有人说:“你们都下去吧,我还有点事跟双子说。” 所有人陆续退出病房,只留下无双一人陪在老太太身边。 “双子,千机诡盗都背下来了吗?” “额……这……背……背下来了。”他结结巴巴说道。其实无双别说背了,这半年来只看过两遍。 “没背下来也无妨,你长大了,你生来命术就异于常人,早在你还没出生的时候很多人就来找过你姥爷了,姥姥告诉你,你千万要记住,这辈子远离兴安岭那道地缝子!也永远不要去找你太姥爷的尸首,你生下来就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天下第一斗!” “天下第一斗?您是说大清龙脉?” “没错,姥姥实话告诉你,我们本家并非姓董,相信小时候很多人都有说过,只是没人知道,我们董家,乃是满洲镶蓝旗正统舒尔哈齐的后人呀!大清的江山本该是我们的,而非爱新觉罗氏!是他们窥取了我们的天下,历代海家人都已毁掉大清龙脉为己任,可数百年来,海家人一代不如一代,包括你师祖也没能完成这个目标。孩子,你是我们海家人唯一的希望了,你天生就异于常人,你命中四把纯阳烈焰,你就是个摸金校尉的料呀!” 其实姥姥说的话,无双早就从其他方面得知了。 “姥姥,您少说两句话,等过几天身子好些再说也不迟啊。” 第83章续命 “不,姥姥要说,我怕再不说时间真的不够了。你掌家后都做了些什么姥姥一清二楚,你是个经商的料,却不适合在江湖上摸爬滚打,不过也无妨,文有二爷,武有云强,以后有他们帮你姥姥也就放心了。但姥姥现在最惦记的就是一个人。”老太太眯着眼睛用眼角余光往门口看了看,病房的门已经关严了。 “张铁鸡!孩子,你听过一句话吗?成败皆萧何!张铁鸡此人本领诡异莫测,他集盗门所有异术为一身,别说你了,恐怕就算是他们俩联手都不及那张铁鸡半分呀!”姥姥说的那俩人自然是现在剩下的那俩老头,佟四喜和马福祥。 这一点无双早就知道了,当初,马福祥与蓝彩蝶二人奉命追赶高翠花,半路上就是遇见了张铁鸡的阻拦。而这二人可都是盗门中一等一的高手,二人竟然被张铁鸡打的狼狈不堪,可见此人功力之高了。更重要的是,张铁鸡比他们小一辈,才六十来岁,以后还有的活呢。 “应该不会吧?张铁鸡上几日还帮过我呢,虽然他不肯归顺咱们董家,不过最起码也得年纪我太姥姥的面子不与咱们作对才是。”无双没敢把上几天的事全盘托出,怕老太太吓着。 “你知道为何他不敢来见你吗?因为他是水命人,五行中水火不相容,要么是你死要么是我亡,你们注定命中就是相克的。当初我家小姐曾经说过,此人用好了,可兴盗门,用不好了,盗门衰也!”无双她姥姥小时候是莫小七的贴身丫鬟,后来莫小柒觉着这姑娘本分老实,又是一脸的旺夫相就把她许配给了自己儿子。 这江湖啊,就是个大染缸。您说这乡下小丫鬟跟在莫小柒身边十余年,耳读目染的可都是这些江湖险恶,她能不尖嘛?老太太一肚子心眼,看事看的比无双长远。 “还有,我虽然老了可却不糊涂,咱们盗门都有什么诡异手段我比谁都清楚,是有人盗了我的阳寿才如此呀!放眼江湖,会盗命术的又有几人?祥子嘛?不可能!四喜吗?他不敢!”病房中的灯光昏暗,老太太眯着眼睛小声对无双说道。 “嘶……”无双咂嘴,心道姥姥说的也许有道理。盗命术向来是盗门中密不外传的禁术,能窥探此法的人寥寥无几,排除马福祥和佟四喜外剩下的可就是张铁鸡了。但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孩子,江湖险恶并非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俗话说无毒不丈夫,我们这些老人会慢慢离开你的,可他张铁鸡还年轻啊,认可误杀不可错杀!他是你最大的威胁!”姥姥轻轻拍了拍无双的肩膀。 无双狐疑着,也许老太太说的有道理。他们都是江湖上的老人了,吃的盐比自己吃的饭还多,这江湖的险恶可不是他一天两天就能见识到的,自己从小在蜜糖罐子里长大的,根本没真正经历过江湖。等他接手盗门时,整个东北道上几乎就已经一统了,他是坐享其成的。 退出病房,所有人围了上来,都问他老太太还有什么嘱咐。 无双把几个主要元老叫到了一起,先是问佟四喜,还有没有什么法子可以给老太太续命的。 “法子是有的,只是拖得了一是脱不了一世,阎王叫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我可以用延气法暂缓一下,但只有不足三天的时间,老太太的情况跟您上次不同,您身子健壮,又是魁星转世,而老太太岁数大了,其他法子不一定顶用啊!”佟四喜说。 “教授,您怎么看?” 巴雅拉教授穿着白大褂站在一旁听着,他既然今天能站在这里,那么他说的每一句话就是代表院方的,肯定不会掺杂什么其他伪科学成分在里边。 “拔掉管子后最多一个小时。” 无双点了点头,眼下,只要能救老太太就行,甭管是啥法子,就算是杀人放火也在所不辞,问题是怎么救?从哪下手?别人偷她的阳寿,也偷回去吗? “小爷,您别这么看我,我明白您的意思,不是我不想这么做,而是……女人跟男人不同啊,您看,我和几位师兄都用过此法,但是女人不行!”佟四喜怕无双不相信,还看了看马福祥。 “喜子说的没错,盗命法是要分阴阳的,女为阴男为阳,命乃阳气,所以只有男人可补阳,女子不可盗命。”马福祥很难得的跟佟四喜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 无双看着众人说:“你们大家再想想法子,总之咱们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托!托到我找到那个偷我姥姥阳寿的人为之!到时候我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马二爷说:“也许有个法子可以暂缓,您还记得上几日宋三宝给您送来的那千年老灵芝吗?人面菌!” 无双恍然大悟,一拍巴掌兴奋道:“哎哟!可不是嘛,您不说我都忘了,还有那宝贝呢,那东西虽然不能让老太太长生不老,可却是天灵地宝,人吃了后怎么也能延几日的寿命吧?” “人面菌?”这个话题马丫最有发言权,她诧异地看了看无双和马二爷。“那东西可不能随便吃啊,吃多了反受其害,那东西是有灵性的。” “丫儿,这边交给你了,你最懂这些,大家分头行动吧。” 要说这一次最大的功臣不是别人,就是他们以前处处提防着的佟四喜,佟四喜是没少忙活,他并非是对董家忠,而是对盗门忠,人老了老了就惦记着寻根,他的根在哪里呀?可不就是回归师门嘛! 他说用延气法可以暂缓,啥叫延气法? 所有人都不同意用盗命术,因为女人不能盗阳气,女人体阴,有句话说女人是水做的,所以阴气重。那么延气法就是要给老太太体内补充祥瑞的阴气,阴气当然也有祥瑞的了。比如有一种桃花,叫盆桃,这种花是从广东引入的风水花。 第84章最可疑的人 盆桃是养在水盆或者水缸中的,是水培。桃树本就是祥瑞喜庆的象征,盆桃泡在水中,桃树本身的祥瑞之气就全都被水吸收了,佟四喜找来头年存下来的冻雪,用雪水花开泡盆桃,一共是八株分别摆在老太太病房中的八个角落里。 每每推开病房门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桃花淡淡的清香味儿。 老太太每日闻着病房中的香气,也神清气爽了许多,脸色也渐渐红润了,只是,这法子仅能托几日而已。到了这几株盆桃花谢了,也就是老太太的末日了。 马丫只是把那人面菌周边生出的一块块小肉球隔了下来给老太太煮成了大补汤喝。她说这人面菌实在是太补了,不能全都做了,老太太身子弱,受不了。只需这些就足够,再多了没用。 无双查过了,自己走后这几天董家没有来过一个外人,而且他盘查过所有手下,这些人能住在董家大院的,几乎都是姥爷当年的老部下了,一个比一个死忠,也不可能对老太太下此黑手,再说了,就算他们有这心,也不会盗命术。 “小爷?您来一下。”第二天早上,马二爷把无双叫到了他屋里,神秘兮兮的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就连马丫和蓝彩蝶也不愿透露分毫,看来是跟老太太的事有关。 “二爷,是不是查到什么了?”无双问他。 马二爷说,他查到四天前老太太曾跟马丫出过一次门,具体去哪不清楚,是雇车走的,没坐家里车。是从长平高速入口出城的。 “不能吧?别人不了解,丫儿是您本家呀,她不可能!” “我知道丫儿不可能,但是您不想知道老太太去哪了吗?只有这个最可疑!这事按理说我本不该跟你说的,丫儿是我本家,可这可是唯一的线索呀!” 现在是敏感时期,所有人都盘查过了,唯独这些家人还没问过,真要是把马丫叫进来问话,恐怕会让人心寒。无双必须慎重。 不过此事事关重大,他相信马丫不会这么做,但也不会放过这条最可疑的线索。 “小爷?你找我?老太太那边还有什么需要吗?是不是在医院吃的不习惯,要不一会儿我就给她做点野味?”马丫眼中满是纯净,这丫头断然不会做出背叛董家的事来。 无双结结巴巴犹犹豫豫不肯开口,生怕马丫误会了,他和马丫的关系现在很微妙。 “丫儿,我出去的这两天家里人对你还好吗?”想了半天,他也没好意思问出口。 “挺好的呀,这儿就是我的家嘛,干嘛这么问?你怎么了?吞吞吐吐的,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我这几天没有跟彩蝶姐姐吵架,真的。” “没有,我不是担心这些,我是想说……我不在家的时候你也不能一个人闷着,没事就跟托亚他们出去溜达溜达,买两件新衣服,要不然……要不然陪老太太她们出去散散心也好啊?”必须承认,无双的情商并不高,别看跟外人撒谎不脸红,但在这几个女孩子面前基本不会隐瞒什么。因为女孩子们对他也很真诚。 “我知道的,你的姥姥就是我的姥姥,我上几天还陪姥姥出门散心了呢。”马丫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陪老太太出了一趟门,最后自己到成为了最惹人怀疑的凶手。 “去哪了?为什么没开家里车?为什么没让二爷或者麻子叔他们陪?”无双一连串发问道。也许是意识到这样的语气会让马丫多想,他又赶紧改口:“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是担心你们的安全呀!” “呵呵……小爷怀疑我?”马丫勉强笑了笑。 “不是,不是,你就跟我亲妹妹一样,我怎么会怀疑你呢,只是咱们现在有病乱投医,不能放过任何线索呀?” “对不起,这事我没有告诉你,因为当初我答应过老太太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谁也不告诉的。”马丫有些为难。她确实有事瞒着无双,但她无愧于心。 “丫儿,我知道你是个好姑娘,我也相信你,可问题是,我查过了,姥姥这么多天没有接触过外人,只跟你出去过一次。现在所有问题全都指向了这里,你们到底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丫儿,你必须跟我说实话。”无双很认真的看着马丫,吓的小姑娘低下了头不敢与他直视。 马丫与蓝彩蝶完全是两个性子,这事搁在蓝彩蝶身上,估计蓝彩蝶立马掏出刀来就得抵住自己的嗓子眼上。你是不是不信我?不信我立马死在你面前。 “我们……我们去了……去了……”马丫想说又不敢说。 “说吧,姥姥肯定不会怪你的,只有你能救她。”无双鼓励她。 “我们去了公主岭!”马丫低着头小声说道。她什么都不怕,就怕无双,无双就是他的天。 “公主岭?那穷地方去干嘛呀?咱家在公主岭也没啥亲戚吧?我记得我姥姥的本家也不是这边的呀?” 公主岭是吉林省四平下边的一个县级市,距离长春也就是一个小时的车程。公主岭的名字是谐音,以前叫公主陵,当地有个响铃公园,据说公园里埋着一位公主,后来叫着叫着就叫成了公主岭了。公主岭算是吉林比较贫困的县市了。 无双家是镶蓝旗后裔,吴功耀祖籍也并非是吉林,后来,就算这莫小柒身边的小丫鬟麻雀飞上枝头做了凤凰,她也不是吉林人。所以说董家人跟公主岭扯不上任何关系。 马丫说,那一日他们雇车去了公主岭的怀德镇,怀德镇附近有个九曜山,车就开到了九曜山下边。老太太执意要自己一个人去九曜山走走,也没让马丫陪着,后来,太阳都要下山了,老太太才从九曜山中出来。马丫也没敢问老太太去见什么人。 “公主岭九曜山?”无双皱了下眉头,这都哪跟哪啊?姥姥就算是想去山中散心,大可以去黑龙江或者辽宁啊?吉林是平原地带,一个破山包子有啥好看的?莫非这九曜山中还有什么讲究吗? 第85章九曜山 “老太太回来时有没有说过什么?你回一下。”无双不放过任何线索又问马丫。 “没说什么呀?回来路上一直低着头,我也没敢多问。不过心情可能有些不好吧。”马丫回忆说。 虽然公主岭离长春很近,可无双却从未去过,对这九曜山的了解也几乎为零。东北少山,尤其是吉林,吉林只有一个最出名的长白山,除此之外再无大山了。一般但凡是江湖高人,都住在凤九秀丽或者龙气充沛的风水宝地。这九曜山不管是个什么去处,充其量也就是个小山丘子,怎么可能有江湖朋友住在那儿呢? 那姥姥去九曜山又见了谁? “要不你现在去问问姥姥不就知道了吗?” 无双说不用问了,以我对姥姥的了解,现在就算是我姥爷逼问她不想说也不会说的。咱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这九曜山肯定是有猫腻的,事不宜迟,咱俩现在就动身。 说着,无双带着马丫,开着车直奔公主岭九曜山而去。 “小爷?您去哪啊?一会儿咱还得去医院看老太太呢?哎?您……您……”马二爷拦都拦不住,无双一脚油门就踩到了底根本不搭理他。 “二爷?他风风火火的又跑哪去了?”蓝彩蝶追了出来,紧赶慢赶还是没赶上。 “不知道,肯定有啥重要的事吧,他身边带的可是我家丫儿哦!嘿嘿……”马二爷坏笑着看着蓝彩蝶。 “哼!神气什么?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蓝彩蝶使劲儿用小手朝马二爷锤了过去,马二爷身法也快,一个侧身躲了过去。 马丫坐在车里心情忐忑不安,一直不敢直视无双,就像是做错了事的小孩子一样。轿车疾驰在高速公路上,不到一个小时后就从公主岭出口拐下了土道。 “怎么了?心事重重的?没事,不怪你,看把你吓的,你是啥人我还能不了解呀?”无双趁着换挡的功夫有意无意的把手扣在了她的指尖上。这一刻明显感觉到马丫的小手正在哆嗦。 “我……我怕……我怕就是因为我,老太太才变成这样……” “这话怎么说的呢?又不是你的本意,再说了,老太太去九曜山中到底见了谁你也不知道。”无双安慰着她。 她说,那一日太阳下山后老太太才从山中走出来,也许是当时光线偏弱,她根本没意识到什么。等回到家正好是吃晚饭的时候,老太太走了一小天了,按理说肯定是饿坏了,可她一个饭粒都没吃,径直回了自己屋子。她特意看了看,老太太的脸色很难看,就像现在躺在病房里一样,当时她没敢多想,以为老太太只是有点累了呢。 现在想起来,问题应该就出在九曜山中,也不知道她做了什么事,见了什么人。 无双心中暗道,以现在姥姥的身份,倘若在九曜山中碰到了什么麻烦回来必然会开口的,除非她碰上的麻烦是众人无法解决的,她怕给家人带来麻烦这才只口不提。 可九曜山这地方并不是什么名川大山的,吉林省内除了长白圣山外,没什么是去不得的。公主岭当地穷的叮当响,这小破山丘子连旅游开发的价值也没有,里边能藏着啥?真要是啥风水宝地,早就葬下王侯将相的大墓了。 公主岭地区人口较密集,诸位记住了,越是穷的地方人口就越多。这儿嘎达是一个屯子挨着一个屯子,家家户户都是小泥瓦房,已经把有限的自愿开发殆尽,能种苞米的地方一点没落下。 人口这么密集,真要是九曜山中藏着什么秘密不可能不为人知吧?难不成……姥姥的事是人为的? “她回来时候说过什么话吗?”无双问。 “没有,只是叹了几口气,我也不敢多问。”马丫回忆说。 汽车很快在马丫的指引下拐进了下边的村屯,又过了几个拐角后,前边渐渐出现了一片荒凉的山丘子,放眼望去,那片山丘子孤零零的杂草丛生,好像许久无人至此了。 东北农民较勤快,别看穷,但只要能种地的地方都会种上,这么大一片山,不算太高,至多也就是三四百米的海拔,而且坡也较为平缓,怎么就没人耕种呢?无双心中疑问更大了,莫不是这里边真藏着什么猫腻? 轿车在拐过一片苞米地的时候,刚好前边有个农民在地里忙活着。农村就这个样,平时很少有外人进来,只要来一个生人肯定逃不过人家的法眼。 “哎?小伙子,丫蛋?你们谁家孩子呀?走戚儿?”老乡扛着锄头走了过来问道。 “是啊,爷们,前边就是九曜山吧?”无双摘下墨镜善笑道。 无双的打扮在当时来讲可是太朝了,清一水的国际大名牌,光是这一副太阳镜就得上千,正常人家孩子谁能打扮的这么时尚?老头眼不瞎,一打眼就知道这俩孩子是城里的贵公子小姐。 “你们肯定找错了吧?这儿的确是九曜山,可俺估摸着肯定没有你们走的亲戚儿,九曜山中没人家。前边是刘屯,后边是万家沟,你们往这两边找找吧,别进九曜山。”老农说话很淳朴。 “哦?为何九曜山中没人家呀?爷们,你看,这么好的山,要是种上苞米,那你们屯子不发了?少说也得有几十倾荒地呀?你们这也太浪费了吧?”无双说的这叫扣话,是以前江湖人踩盘子时候经常挂在嘴边的。 马丫在一旁点了点头,示意无双没有走错,上次他们就是从这个岔道拐下来的。 “唉呀妈呀,俺可不敢种?谁愿意种谁种去吧,在那嘎达种地?你这小子别瞎巴巴了,一瞅你就不懂了,那嘎达不干净,闹鬼闹的嗷嗷邪乎呀!”农民老乡一提到九曜山立刻神色大变。 “前两年咱不是修长平高速嘛?还记着吧?一开始啊,图纸上就是从九曜山过的,那不扯谎,俺儿子当初就在那干活儿呢,后来你猜怎么着,道修到九曜山这嘎达时候,就再也没法往前了,光是工人就死了十来号啊!” 第86章诡异的风水布局 “俺大儿子亲眼所见,开山的时候,钻机啥的打下去,次次往外冒血,而且一到后半夜就经常听见山里边是狼哭鬼嚎的,后来,跟上边商量了才决定绕道修了过去。你们俩小孩崽子趁早别上哪溜达去,赶紧该干啥干啥,那嘎达可没啥风景,也没人家。” 无双笑着点了点头,从兜里掏出根烟递给老头,然后一脚油门冲了出去。 “哎呀,现在年轻人啊,城里多好,还跑俺们农村玩浪漫,真搞不懂!”老头在后边嘀咕着。 “小爷,九曜山中能不能是……” “暂时不好说,一般地底下打出血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可能是下边有血岩。咱不能光听这老头胡说八道,乡下嘛,哪个屯子没几个吓人到怪的黑段子?” 很快,轿车绕过这片苞米地开进了九曜山,车到了山根底下可就再也没法往前开了,这是一片荒山,就跟刚才那种地的老头说的一模一样,附近农民根本没人愿意在山中耕种的,刚才他们开车走的这条道,也都是那条半途而废的长平高速的路基。 无双熄火,迈步从车中走了下来,然后打开后备箱,从里边取出一个大旅行包,这是他的家当。狼眼,洛阳铲,蜡烛,冥币,以及一些必要的野外探险设备。 “小爷,你这是干嘛?你真认为这山里边有猫腻?” “有备无患!这九曜山可不那么简单,你来我这里瞅瞅吧。”无双把马丫拽到了自己的这个方向,给她用手指指着山中最中间虚拟的一条分割线。 “你看,这叫山阔,一般金点师在分金定穴时第一个看的就是山阔,这山阔中间有一条水渠,是天然而成。你再看,山阔把九曜山分为两块,一边为西一边为东,按照咱们东北人的习惯,东为贵,适合盖阴宅,同样的,太阳也是从东方升起,但怪就怪在这九曜山的东山中一点太阳光都没有。” 马丫上次来的时候没太当回事,小姑娘在兴安岭里长大,兴安岭是大山,所以见了这小土丘子自然没有放在心上。可现在经无双这么一说,的确有些古怪了。现在正是晌午,阳光充沛,怎么偌大的东山上一丝阳光也没有呢? “我再给你打个比方,在秦朝时候,秦人憎恨盗墓贼,因此大户人家下葬的时候都会有一个疑冢,疑冢在东,真穴在西,与它对立而建。一般来说,东西两个真假阴宅风水想当,难分主次。但是,这九曜山却是恰恰相反的,现在西边的阳光十分充沛,而东山一丝太阳都没有,这叫溺水山,水说的是风水。西山夺了东山的气数,宜为阴宅所用!” 马丫不懂这些风水玄术,又问无双:“小爷的意思是说这九曜山的西山中有大斗?” “我也不能完全确定,只是就算有斗,这也是个邪斗。” 九曜山的位置不好,它不是一个完整的山脉,而是在平原地带的一个孤零零的小山丘子,不存在龙脉地气一说,而且,附近无水无河,断了水气的话,就等同于断了阴宅的地气。这种地方也不能说不可埋死人,可是埋了之后对本家并无帮助。 “你再来看,山上是不是孤零零的,仅有那么几棵老槐树?” “这不正常吗?鸟儿吃了种子,拉出来后就长了呀。”马丫没放在心上。 “正常吗?你数数,西山东山加一起刚好是九九八十一棵,你算算,我应该没数错吧?”无双刚才也只是一抬头打眼看了那么片刻的功夫,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数到了81这个数呢? 马丫看了看,还特意掰着手指头数了数,刚好81棵。 “你不用仔细数,绝对不会有错,这些树组合在一起刚好是个死局,古人以九为全,意为圆满,但却用槐树把这九曜山围成了一个死局这难道不怪吗?” 马丫点了点头,似乎明白无双的意思了。“槐者,木中鬼也!” “你别告诉我姥姥那天去的是东山?” 马丫咬着下嘴唇低着头没敢说话,这姑娘虽然也是江湖儿女,可她不懂风水术,如果当初她知道九曜山中有这么说说道的话,也不可能让老太太一个人进去了。 “哎!走吧,看来我这些玩应儿还是有用处的。”无双重重地叹了口气,怕什么来什么,真照自己这话去了。 二人迈步往九曜山东山中走了进去,东山荒凉无比,别看这是方圆百里唯一的一座山,但山中杂草丛生,别说人影了,连个鸟都没有! 山中的杂草都没过了腰,很难想象几天前老太太是怎么一个人深一脚浅一脚走进来的。董家虽算不上什么巨富,但是也算是大户人家了,家里边要啥有啥,只要老太太说一句话,没有得不到的东西。她这么大岁数了,本该在家中安度晚年,好端端的跑九曜山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干啥? 现在是七月中旬,天气炎热无比,就算是在东北,到了中午时候温度也能达到三十三四度,一般大伙这个时候都会在家中躲避酷暑,但在九曜山中,却到处挂着一股股的小阴风,吹的你浑身汗毛倒竖,无形中平添了几丝诡异的气息。 哗啦啦……一股邪风吹来,把刚才经过的那棵老槐树树上的几张冥币纸钱吹了下来,刚好就打在无双和马丫的脸上。 九曜山说大不大,但说小也不算小,方圆十来里地全都是九曜山的范围,二人一步步走入山口走了进来,地势也随之越来越高,本就没有什么道,完全是踩着杂草一步步摸索着行进。夏天炎热,马丫穿着一条碎花长裙,走这么一会儿已经被杂草把小腿划出许多道血口子了,可她没有半句怨言,依旧跟在无双身后。 二人在山中走了大概快一个钟头的时间,依旧在东山里转摸摸,因为到处的景象是一模一样,除了那么星星点点的几棵老槐树还能做个比较外,放眼望去,到处都是荒草。 第87章噩耗袭来 奇怪,这么一座破山,姥姥那天到底来做什么?姥姥也算是老江湖了,不傻呀?就算真有人约了她,她也不可能傻到一个人来九曜山赴约吧? 无双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麻木机械性地一步步向前探索着,走着走着,突然他停住了脚步。 “小爷?怎么了?你怎么不走了?”马丫跟在身后差点撞到他的后背。 “有人!前边有人!”无双唰地下从刀鞘中抽出了嗜血冰刃。 “你别胡来,这里又不是那种地方!快把刀子收起来!”马丫拽住他说。 “不对,不对,你感觉到了吗?” “感觉到什么?”马丫跟无双不同,她只是个淳朴的山里姑娘。而且无双现在今非昔比了,他涅槃重生,找回了几千年前属于自己的一部分强大力量,他现在的感知力很强。 “气场!那人的气场很邪!”无双指着五六百米外的一棵老槐树说。马丫冲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那棵老树下,确实蹲着个人,老槐树下不长野草,不信各位可以仔细留意下,任何地方的槐树下边是不长草的。因为槐树本身阴气种,会把气息和营养全部吸光,所以其他植被是不能生长的。 那人就蹲在老槐树下一张一张地点着冥币,然后把带着火光的冥币纷纷撒撒地抛向空中。 无双站在荒草间,手握嗜血冰刃与他对视着,眼中充满了杀意。也许是那人也感觉到背后正在被一双眼睛紧盯着不放吧,他诧异地抬起头来,也观察到了无双和马丫。 那人慢慢站了起来,就这么面朝面地隔着一大片荒草与无双对视着。二人谁也没说话,身边只有一股股阴风略过耳畔。 “哼!”无双闷哼了一声,他有一种直觉,这人与姥姥阳寿被盗的事绝对脱不开干系! “是你自己过来还是我去找你?”无双开口喊道。 “哼哼……”那人也不答他的问话,只是冷笑着。现在无双与那人还间隔了足有数百米的距离,这个距离对于那人来说是个安全距离。也许他确信,面前数百米外的这个年轻人轻功不会那么好,就算他再厉害,自己也有足够的时间逃走! 可他错了,现在的无双想杀一个人只是片刻的时间,就看他想不想杀罢了! “妈的!!!!”他大怒,骂了句三字经挣脱马丫的小手就想往前冲,因为那人在挑衅自己!姥姥的时间不多了! 正在此时,突然腰间的大哥大响了,拿起来一看来电显示,是医院打来的。 “喂?”无双收起匕首,可眼睛还是死死地盯着树下站着的人。 “二爷,您说什么?这……这怎么可能?佟四喜在那儿吗?”他的语气十分激动,立刻收回了心神站定不再追赶那人了。 “好,我马上回去,千万等我!”无双挂了电话,回头拽起马丫撒腿就往回跑,一副失魂落魄的囧相。 “姥姥病危!怕是挺不过日落了!我要回去!我一定要回去送她最后一程!”无双一边跑,一边眼泪直往下掉,止都止不住。 “啊?早上我去看的时候还好好的呀?我还给她削苹果吃呢,她还说要等着……等着金花到了你们结婚呢?怎么这么快?佟四喜不是说有法子吗?”马丫听到这个消息也如同噩耗一般。 “不知道,这种事谁也说不好,不过我觉得,肯定刚刚才那个人有关系,他这个催命的小鬼,你等着!你给我等着!”无双回头看了一眼,可身后那棵老槐树下,哪里还有人影了? 二人风风火火地赶回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所有老少爷们们都站在走廊里低着头,见了无双也没人再敢像从前那么阿谀奉承了。看来情况真的不太好。 无双推开众人,进了病房,病房里几个老爷子都坐在一旁,老太太的病床前,只有马老二和一个瘦弱的少女伺候着,看身影,那少女可能是小金花。 姥姥身上的大多数管子已经全部被撤下来了,只有氧气还在维持着。一般,不到玩不得以的情况下大夫是不会放弃病人的,巴雅拉教授这么做肯定也是无奈之举。 “教授?这……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无双诧异地看着巴雅拉教授。 教授脸上表情十分淡漠,眼中满是血丝,这几天为了老太太的事他也累坏了。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去陪陪她吧,没多少时间了,她在等你。” 无双是个坚强的男人,哪怕是自己面对生死的时候,都没有掉过眼泪,可这一次他真的无法面对。他的身子十分僵硬,每迈出一步都下了很大的决心,他怕,怕看到姥姥闭着眼睛一动不动,身子冰冰凉凉地倒在病床上。 他左顾右盼着,希望其他人可以给自己勇气。他看到,病房中的这几个盆桃全都凋零了,桃叶落的满地都是,仿佛秋日的苍凉。 佟四喜低着头也不言语,无双相信他没有捣鬼。 “老太太,小爷来看您了。”马老二低头在老太太耳畔轻声说道。 老太太苍老的手抖动了下,好像听到了他的呼唤,然后微微睁开眼睛,还是一脸慈祥地冲宝贝外孙子笑着,就好像儿时把他抱在怀里一样。 “都……都去吧……让我外孙子和……和金花陪我!”老太太竟然自己摘下了氧气罩,因为她怕外孙听不到她最后的临终嘱托。 “啊?教授?”身旁的蓝彩蝶一看到这个立刻不干了,摘下氧气罩那就等同于彻底放弃,老太太这么决定可不是要给自己的生命做倒计时嘛? “都走吧。”巴雅拉教授没再争取什么,因为不需要争取了,该用的法子都用过了,哪怕是把美国专家请来也无用了,因为老太太的身体已经出现了对药物的排斥反应,药物打不进去了,连营养液都打不进去了。 一杆人等默默地退出病房,然后分作两排,以马福祥佟四喜为首,紧接着后边是马二爷,蓝彩蝶,马丫,再往后是刘麻子,方家三兄弟等人依次跪倒在地,大家静静地等待着噩耗。 第88章遗言 “双儿你怎么又黑了呢?”老太太想支撑着身子坐起来,可她一点力气都没有。 “呵呵……随根呗。”无双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笑道。 “是啊,跟你姥爷当年一样,黑壮黑壮的,要说你们不是骨血相连都没人信。”老太太把手搭在外孙的胳膊上掐了掐,外孙长大了,身子骨真是结实呀!她仿佛看到了丈夫年轻时的影子。 “美惠?”老太太呼唤着小金花。 “姥姥?”她还小,只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小丫头片子,还不懂人间悲欢离合的痛楚。她幼稚的小脸上写满了茫然。她听到老太太的呼唤,也把小手伸了过去。 老太太慈祥的笑着,左右手拽着无双和朴金花(美惠),然后把二人的手放在了一起。 “别让姥姥失望好吗?”老太太十分虚弱,有气无力地对无双说道,眼皮子都没有力气睁开了,眼缝里只露出一丝温暖的光。 不需要说什么了,无双懂她的意思,老太太一直希望无双娶这个姑娘,因为董家很早的时候就跟朴家有婚约在。在董家,现在无双是张家人,什么事都是他说了算,唯独婚事自己不能做主。 细数起来,与无双有些瓜葛的女孩里可是什么能人都有,有江湖儿女蓝彩蝶,有与他门当户对的马家后人马忆甜,有研究生硕士学位的楚天月,有淳朴的蒙古族姑娘托亚,甚至还有风骚的豪门小少妇叶珊。哪一个不都是百里挑一的嘛?怎么就偏偏是她呢? 无双没有犹豫,与小金花十指紧扣在一起。“好,姥姥说什么就是什么,您好好养病,等您病好了还得给我们主持婚礼呢。” “你这孩子呀,姥姥从小看着你长大,你怎么想的我能不清楚吗?我知道你很为难。不过咱们是江湖人,江湖人就要讲旧礼,婚约不可违呀!这婚约是你太姥爷时候为你订的,你什么事都可以自己做主,唯独婚事没的商量。” “我明白,姥姥不管做什么都是为了我好。”事到如今,无双还能说什么?难不成让老太太死不瞑目吗?不过说到底,如果让他真的娶金花,他是做不到的。 怎么娶?人家才14岁呀!先不说她的岁数,自己跟她没有太深的感情,仅是兄妹情,仅是救命之恩的感激。他欠马丫和蓝彩蝶的太多了,还都还不清,却要他娶一个14岁的小姑娘为妻?只是因为家中的婚约吗? “不,不是为了你,是为了咱们的海家!我们的血脉传承呀!”老太太现在没说一句话都要重重的粗喘着。 病房里很安静,虚弱的老太太苟延残喘着,她终于走到了人生的尽头,也终于看见宝贝外孙长大了,现在她可以安心地闭上眼了,现在的他翅膀硬了,羽毛已然丰满,未来是他的,江湖是他的…… 屋外走廊里,甚至整层楼的楼道里都站满了人,有的是董家的宾朋,有的是外边的小报记者,还有的只是同样的病号来看热闹的。大伙可谁也没见过这架势,走廊里,浩浩荡荡跪着足足上百号人,这百十来号人也代表了现在东北黑帮的大部分势力。董家是真正的一统之势。那些社会上有头有脸的一听到这消息赶紧赶过来了,生怕来晚了这位盗门少主子会怪罪。 楚天月身子不适,但还是来了,她就站在托亚身边,两个姑娘手挽着手默默祈祷着,她们虽说现在也是董家的一份子,但不适常胜山的人,没资格跪在这里。 “喂,谁让你站这儿的?邹开!有你的地儿吗?还自我感觉良好呢?”蓝彩蝶回头狠狠瞪了一眼楚天月。 “我是东家的伙计,理应在这个时候送老太太最后一程,管你什么事?东家都没说什么呢!”楚天月对她也不客气。 “你说什么?再说一句试试?看本姑娘不撕烂你的臭嘴!在这儿你有资格张嘴吗?”蓝彩蝶立马站了起来要与楚天月撕x。 “住口!都什么时候了?你们俩没完没了的有意思吗?这么多人在不怕给咱家小爷丢脸吗?还有,你们两个把眼镜擦亮了,看清楚,里边陪在老太太身边的是谁?两个死丫头,还敢在这儿撒泼。”马福祥终于忍不可忍的大喝了出来,吓的俩姑娘谁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好作罢。 人家老爷子说的没错,你们这些姑娘平时自我感觉良好,一个个都陪在小爷身边暧昧着,可到了关键时刻呢?还不是那个十四岁的朝鲜族小丫头片子占了先机?其实谁也不愿见无双娶金花,金花是乡下孩子,没什么本事,也没什么后台。对于盗门和无双来讲没有任何帮助。 “天月姐,没事,三姥爷这话不是冲你,别往心里去。都是一家人,以后常来走动就好了。”马丫站起身来走过去安慰着楚天月。 两个姑娘有时候在性格上很像,都很善良,不过楚天月更加刚强一些,而马丫更加柔美些,不管她们是否是情敌关系,注定了二人可以成为好朋友。当下,加上托亚在内,三个丫头一条心,倒是把咄咄逼人的蓝彩蝶给孤立了起来。 病房门推开了,无双和小金花表情落寞地走了出来,无双的脸色很差,脸上挂满了泪滴。只是这一刻,明眼人都注意到,小金花的手一直牢牢挎着无双的胳膊未曾离开过,要搁在从前,就包括蓝彩蝶和马丫在内,在公开场合都没有人敢跟他这么暧昧。 “小爷?里边……”刘麻子走上前来扶住了无双。 无双微微点了点头,他强忍着没有哭出声来,尽量抬起头把眼眶里的泪水倒了回去。 走廊里鸦雀无声,连带着所有前来看望莱太太的几十号宾朋好友和那些江湖前辈们全都脱帽低头肃穆地默哀着。 一切早就准备好了,马二爷赶紧打开黑色塑料袋,把孝布和白花给所有人分发了下去。这董家老太太过世在九十年代里,算是轰动整个东三省的大事了。 第89章九曜山的秘密 她的离去标志着两件事。一,东北盗门大权实至名归的真正掌握在了少魁爷无双手中了,也许从今以后再也不会有人管他叫少魁爷了。二,谁都知道老太太死的蹊跷,发丧的这段时间就是这位盗门少主子要吃人的时候了,这段时间谁也别来招惹他,捎一句话不留意那就要掉脑袋。 突然,医院走廊里的大门咣当一声被一个莽汉给踹开了。那粗汉子精装无比,足有两米高,一身的腱子肉,一边往里冲一边连哭带喊,说什么老祖宗我来了,您好歹让我看您最后一眼呀!您放心,以后不管出了什么事,我永远不会离开小爷的! 此人正是东蒙马帮的云强。 马二爷跟佟四喜间对视一眼,小声在一起嘀咕说:“看见没有,这人表面上瞧着一脸的憨相,其实心眼多着呢,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哼!难怪小爷稀罕他了。” 佟四喜小声说:“老二,算了算了,我与云强也见过几次,这汉子别的不敢说,对小爷的忠心不假,咱们都老了,未来的江湖是他们的。江湖上历来不缺这些溜须拍马之辈,你呀,少说两句吧。” 有身份的大户人家可不能说随便办丧事,那一道道程序都是有讲究的,必须在家中停尸七天才能发丧。董家江湖地位显赫,又是家大业大的,这七天里,光是和尚道士的就请了足足几百号,二十小时不断地诵经念咒为老太太超度。其实这些也都是走一个过场,有没有用无双心里最清楚。 夜晚悄声无息地来了,整个胡同里都挂满了白布,充斥着悲伤的气氛。无双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她就这么傻呆呆地倒在姥姥的炕上眼巴巴望着天花板发呆,这之间也没人敢来打扰他。外头,全凭马二爷和刘麻子张罗着。 姥姥和姥爷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如今,两个人都离开了自己,虽然还有其他至亲在身边,可怎么比也没有姥姥姥爷亲,毕竟从小到大他就在两个老人身边长大的。是被一口一个大外孙子叫大的,他们从没把自己当过外戚,从没觉得他是外孙就嫌弃他,甚至比亲孙子还要亲。 屋外,云强和几个汉子守着,谁也不敢进屋来打扰他。他只想静静地呆着,好像躺在姥姥的小炕上就能感受到姥姥的体温。 “不行,你别进去了,小爷正难过呢。”屋外可能有人来看他被云强拦住了,不过听云强的口气并不是很僵硬。 “强子哥你是不是傻?他都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他也是大病初愈呀!”女孩使劲儿掐了下云强,云强不敢难为她赶紧让开了。 屋里渐渐飘来一股香喷喷的味道,是鸡蛋糕,热乎乎的鸡蛋糕,就跟姥姥以前给自己做的一个味道。 无双一闻到那熟悉的香味立刻坐了起来。 一只温柔的小手搭在了他的肩上拍了拍他。“吃点吧,不知道我做的合不合你口味,但应该不会太差,你不知道,你不在的几天,姥姥亲手教了我做蛋糕。” 肯定不是蓝彩蝶,要是蓝彩蝶,估计直接花钱从外边买回来了,哪有家里的味道。而且也不是小金花,小金花不会做饭。 他勉强挤出一丝欣慰的笑容,从马丫手中接过了碗,眼泪噼里啪啦地往碗里掉着。 “看你,还跟小孩子一样,来,给我。”马丫夺过碗,竟亲手一勺一勺地喂给他吃,那种亲切让无双仿佛看到了姥姥曾经的慈爱。那一刻,他终于醒悟了,原来他对马丫的只是亲情。 他吃的狼吞虎咽,好像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香的美味一样,吃完了连擦嘴也没顾得上擦,直接把那瘦弱的女孩紧紧拥入怀中。他再也无法掩饰内心的悲伤,就像个受了莫大委屈的孩子一样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 屋外,云强赶紧关上了门。 “哭吧,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你再坚强也是人,只要是人,心就是肉长的,半年前爷爷离开我的时候是你陪在我身边的,如今也该换成我了。”马丫任凭无双鼻涕一把泪一把地趴在自己肩头放声大哭。她的手,慢慢向上抬起,然后与他相拥在一起。 嗓子哭哑了,泪流干了,弄的人家小姑娘肩膀上一片湿漉漉的。他长嘘一口气,憋在心中的这口气终于释放出来了,心里好受多了。 “谢谢你。我知道你懂我!”无双在她耳畔说道,语气中百般柔情。 马丫顿时面红耳赤,赶紧推开他低下了头。“没……没什么,您是主子,我们是奴仆,您需要什么我们都会为您做,这是我们马家人当年的承诺,誓死守护盗门两百年!我们不会背弃承诺的!” 他盯着她羞红的小脸蛋一字一句地说:“若是我需要你呢?” 这话把马丫问的一愣。“嗯?您需要什么?我?” “没……没什么!我没事了,去把佟四喜给我叫进来。”无双擦了擦红肿的眼睛,点着了一根烟。 不大会儿,佟四喜从外边走了进来,马丫为他们沏了壶热茶然后很懂事的退了出去。 “看到小爷能振作起来我也就放心了。不过……不过恕我直言,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呀!马姑娘……”佟四喜老奸巨猾,这小爷的心事他早就看的一清二楚了。 无双干咳了一声。“佟老板什么时候关心起我的私生活了?” “小爷说的是,您是盗门少主,是魁龙转世,就算是多娶几个也是未尝不可的。好吧,您说吧,找我肯定还有其他事吧?” 无双也不跟他藏着掖着,开口问道:“你知道九曜山吗?” “九曜山?您说的可是公主岭下边的那座孤山?” “对,就是那里,我怀疑我姥姥的事跟九曜山有关。”无双直接把那日与马丫在九曜山下遇到的人和事统统说了一遍。“我对风水学一知半解,肯定看的没有你准,所以想听听你的意见。” 第90章九曜山鬼事(1) “那地方我去过,以前我刚回国的时候曾经有个老板找过我,他老家就是老怀德显的。怀德那地方您也知道,附近没个啥山,那位老板有钱,不过不懂风水学,信了那些江湖骗子的说法,说要把祖坟迁到高处。” 佟四喜得知后,亲自去九曜山给他看了看风水,还没等上山呢,但是走到了山脚下,佟四喜就立刻否决了那位老板迁祖坟的决定。那九曜山的风水实在是太邪,邪的几乎没有言语可以形容了。 东山不见光不说,四周不停地有阴风袭来,乃是地穴之大忌,而且山中生长着的那若干的老槐树也不好,把整座山都围城了一个死局。寻常人家若是把坟埋在这里必然是子孙夭折家宅不宁。 而且那九曜山入夜后也是鬼气森森,佟四喜回忆说,他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晚上时候就在山脚下住了下来。 他睡的不实,到了后半夜时,就听山中是狼哭鬼嚎阴风瑟瑟,他打着手电爬上山一看,山上什么东西都没有,可那哭声是从哪传来的呢?他是风水大家,什么邪乎事没见识过?他依稀觉得这九曜山中恐怕是藏着一个邪乎去处。 当晚,皓月当空,一轮明月晃的地面是白花花的,把人的影子拉的老长老长。佟四喜打着手电,一路追寻而去,走着走着,就走进了深山荒林之中,隐约得见山中有一处冒着银光。待他追寻而去时,却发现他每往前走一步,那光幕就往后走一步,不管他怎么追也追不上。就像山中狐仙故意在跟他玩藏猫猫似的。 “那光是何物?”无双打断他问道。 “据我说知,应该是地下埋着的宝器散发而出的,当时头顶上的月亮很圆,可能是阴历十五,所以,地下宝器年久成精上来吸日月之精华了。”佟四喜回忆说。 “那你最后找到那东西了吗?” “没有,这些宝贝都讲究一个缘字,你若与它有缘,闭着眼睛也没找到它,若与它无缘,就算挖地三尺也是寻不到的。” “可那天天还没黑呀?我怎么就在那棵老槐树下看到一个神秘的黑影在树下烧纸钱呢?而恰好这时候医院的电话就打来了,你不觉得太巧了吗?” “哦?有人?那地方可是附近人的忌讳,向来人迹罕至,九曜山荒废多年,近年来许多老板都想搞旅游开发,可到了那边上也都放弃了,怎么会有人轻易靠近呢?看来此事有蹊跷呀。” 无双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家中事还不急,冤有头债有主,这事我要是不弄明白了一辈子都不能安心,所以我想请你陪我去溜达一圈看个仔细,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在与我董家作对。” 无双什么都说了,唯独就没跟他提起姥姥临终前曾嘱咐过让他当心张铁鸡的事。这事暂时还不能跟外人提及,张铁鸡非同小可,不到万不得以的时候不能瞎怀疑。 董家进进出出的人不少,大伙忙碌着。见无双马丫和佟四喜开车往出走,就问他们去做什么。 “小爷,明儿早上市里有些领导要来家中悼唁,您是不是还是要见一见呀?您这么晚了还出门吗?”马二爷问。 “我出去走走,放心,明儿早上之前肯定回来,有些事不弄清楚了我不安心。让我三姥爷帮着招待下。”说完,无双一脚油门就踩了下去。 这倒是稀奇了,无双身边最信任的云强和蓝彩蝶全都没带上,这一次竟然是带着佟四喜。马二爷咔吧咔吧眼睛,越来越搞不懂主子的心思了。 小轿车轻车熟路地开下了高速公路,绕过几个小村屯后,终于开进了九曜山中。山中静悄悄的,连一声虫鸣鸟叫也没有。孤寂的夜晚里只有诡异的树影重重。 无双背着旅行包,跟佟四喜走下了车。“丫儿,你在这儿守着吧,别跟着去了,有佟老板在身边应该没问题。” “那你自己当心啊,千万当心!”马丫给无双递了个眼色,要当心的不是别的,正是佟四喜。马家人一直不得意佟四喜,在他们眼中,佟四喜就是个卖国贼,就是个狗汉奸。他会诚心实意的帮董家人?鬼才信他呢! 佟四喜别看上了岁数,可这些老江湖前辈们身子骨可都硬朗着呢,走山路不是问题。他跟在无双身后,深一脚浅一脚地朝九曜山中走去。他走走停停,不停地分析着九曜山中的风水格局。 “小爷,是这棵树吗?”佟四喜指了指前边不远处一棵老槐树说。 “对,就是这棵,那天我就看那人蹲在这儿烧纸的。你看,树下现在好像还有纸灰呢!”他走了过去,捻起地上残留的纸灰说道。 “给我闻闻。”佟四喜凑近了嗅了嗅,然后皱了下眉头。“这纸灰有问题呀,可不是普通的冥币,它沾东西了。” “什么东西?” “我闻着气味儿有点像苗疆的咒水。”咒水其实就是石油,一般西南一些偏远山区,经常有人稀里糊涂就被咒泼加害,而咒婆害人的时候第一个要知道对方的生辰八字,第二个就要有对方的头发或者指甲,在一个就是要烧咒水了。 “什么?咒水?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东北?咱们东北江湖上好像很多年没听说过有人会用这种邪术害人了,看来此人真的跟我姥姥的事有关!哼!等被我抓住非把他千刀万剐不可!”无双愤愤道。 “小爷,我多问一句,您别不爱听。老太太生前是不是得罪过什么人啊?”佟四喜问道。对方这种手段实在是太毒辣了,若不是有深仇大恨的话,人家也不会从西南雇来咒术师对付老太太了。 “这就不好说了,咱们盗门你应该比我清楚,一统东北江湖已经这么多年了,说什么得罪不得罪不知道,但江湖上那些蛇虫鼠蚁向来不少,难保哪一个念着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加害我姥姥。” 第91章九曜山鬼事(2) 佟四喜想了想又说:“咱们现在说这些为时尚早,先找一找吧,我倒要看看这九曜山中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如果真像您所说的那样,老太太当年是自己寻来赴约的,那么,那人肯定也会留下蛛丝马迹在此。” “我最关心的还是此人的身份,料想,现在在东北敢与我们董家作对的人怕是不多了,而且如果按你这么说的话,此人非但通晓盗门异术,而且还对湘西蛊术略有知晓,这人不简单,必须找出来。”无双扒拉扒拉树下的那堆纸灰也就逐渐失去了兴趣。 现在正是盛夏时节,到处荒草长的都没过了人腰,你想在草丛中找到那人的蛛丝马迹实在是太难了。不过好在身边还有佟四喜,佟四喜的金点术专门是分金定穴的,山中若真藏着什么邪乎玩应肯定是埋在地底下,根本逃不过他的一双慧眼。 “小爷,应该是这边。”佟四喜看了看头顶的星空,对照着星宿方位,手中又不停的掐算着,最后带着无双绕过老槐树,朝着东山后边走了过去。 这东山是越走越荒芜,荒凉到啥程度呢,有些荒山到了晚上挺吓人,山里边有老鸹和山刺猬狐狸等东西,到了晚上这些东西眼睛都放绿光,出来捕食的时候经常发出咕噜噜的古怪叫声,听的就跟鬼哭狼嚎似的。 而这片荒山中却是一点生命迹象也没有,别说这些小东西了,连一声虫鸣也没有。到处都充斥着死亡的气息,仿佛就连那些小东西也不敢轻易靠近这座山头。 二人越走越远越走越远,时间转眼就过了半个钟头了,这山说不大也不小,可走了半个钟头后,愣是没觉着山中的景象有半分半豪的变化。月光依旧跟在他俩身后,就跟个大探照灯似的,让二人走到哪也甭想藏起来,始终在身后拖着一道谢谢的黑影。 “不对劲儿,不对劲儿,你不觉得咱俩是在绕圈子吗?”无双不敢再往深处走了,眼看着二人是碰上鬼打墙了,这佟四喜是个金点师,这点小伎俩怎么都看不出来? “我知道,小爷放心,这并非是什么障眼法的鬼遮眼,而是一套阵法,你仔细看,这山上一共是九九八十一棵老槐树,槐树吸了地脉中的灵气,再加上这些树被栽种时本就是早已布局好了方位,我大致看了下,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九宫阵了,我刚才可没有带着您胡乱绕,如果我没走过的话,咱们现在应该绕到了阵眼附近了,只是阵眼在何处我现在还不能确定,只要破了阵眼,不仅可以走出去,而且东山中藏匿的邪祟立刻线形!”佟四喜自信地说道。 “九宫阵?据我所知九宫阵可是诸葛孔明留下的呀!这是何人有此本领能在此处布下九宫阵呀?这么说来,这九曜山里边的说法可是不小了,会不会是……”无双没有往下说,但佟四喜也明白,九宫阵何等重要啊,两军对战中,一个九千人摆出的九宫阵都能困住十万大军,那说明什么?这九曜山下埋着的东西到底是啥? “问题不是出在这里,九宫阵我是可以破,也许小爷稍微动动脑子也不在我之下,但是,老太太来这儿干嘛?她是如何破解的九宫阵?”佟四喜这个比方打的太好了。 除非是老太太对这里边的秘密一清二楚,盗门中有机关门,机关门熟知古代兵法玄阵。再往深了说,当初机关门也曾归顺与盗门之下,很可能吴功耀或者董爷当时也了解这套阵法。 “这九宫阵他布的怎么样?有几成了?”无双问他。 “嗯,现在看来算是照葫芦画瓢,一知半解吧,不过对于外行人来说已经是很厉害了,要换个人,估计再走个十天半拉月也是他!我怕怀疑这套阵法并非是机关门传人所布,而是……而是……”有些话他不能直说,大不敬,全靠无双自己理解。 “耀公或者我姥爷?” 佟四喜说,以我对师傅的了解,他老人家布阵除了祖师玄道外无人能破,眼前这套阵法我觉得八成就是我师兄所布下的。小爷仔细想想,如果是我师兄布下的,那就对了,师兄可能临终前曾跟嫂子嘱咐过,这九宫阵下也许真的藏着某些咱们盗门的宝贝。不到玩不得以的时候不能见光。因此,老太太才对九曜山的布局十分了解。不然,她这么大岁数了,腿脚也不方便,又怎么能一个下午就走了个来回? “可……可问题是我姥姥临终前并未对我提起过九曜山的只字片语呀!” “那更好理解了,九曜山下镇着的东西不是什么好东西,老太太也许是想除之而后快,怕给你留下祸患,但未曾想却被那东西反噬,偷了阳寿,这么解释就很好理解了。”佟四喜从包里掏出了罗盘,罗盘刚一拿出来后,上边的金属指针就开始飞快的旋转起来。“小爷,帮我点上问天卦的蜡烛。” 问天卦是金点术的入门学问,什么问天呀?其实就是问鬼的,把几根蜡烛分别在天上星宿对应的吉位上点燃,然后祭鬼,稳住山中的地气,再顺藤摸瓜寻找山中的斗室。 很快的,无双对应着星宿吉位,摆上了九根蜡烛,九根蜡烛的光并不稳,忽闪忽闪的好悬没被冷风吹灭,不过最后,到底还是立住了。 祭鬼就得有冥币,无双拿出一沓子冥币点燃后,分别洒向西南角和东北角,一股小旋风呼啦下刮了过来,把冥币沾着火星子一直卷起老高,最后消失在半空中。 无双这才想起来,那****与马丫来的时候,在老槐树下见到的好像也是这个情景,那人难道也在用此法祭鬼? 罗盘上的指针停下了,一直保持着一个均匀的角度,直向他们所在方位的正南方,而正南方正有一棵老槐树拦路。佟四喜跟着罗盘的直向带着无双来到了这棵老槐树脚下,最终,罗盘指针也静止在了此处一动不动了。 第92章九曜山鬼事(3) 二人对视,这里肯定就是九宫阵的阵眼。必须破了阵眼,要不然,他们不管是何方神圣也走不出这诡异的九宫阵。 无双走近,用手电仔细照了照这棵老槐树,老槐树挺粗壮,看似至少也能活了几十年了,上边是枝繁叶茂的,下边树干上一层层枯老的树皮就跟鬼脸似的格外狰狞。 “怎么有张鬼脸?”佟四喜皱了下眉头。 “也许有讲究吧。”无双从刀鞘中抽出嗜血冰刃,开始一点点把那层鬼脸形状的树皮慢慢挑了下来。 渐渐的,干裂的树皮被他挑落后,下边竟然露出了一层黏糊糊的胶状物,那胶状物是半透明红色的,而且还是那种血红色,如果不仔细看真的以为那就是人血呢。 佟四喜点了点头,看来他分析的没错,这里就是阵眼,而阵眼就被封在这层血红胶状物下边,只是,这层胶状物是否有毒还是未知的,万不可以用手直接触碰。 无双也不傻,赶紧掏出胶皮手套带上,先是捻液体凑到鼻子前闻了闻。 “好臭啊!”他又凑到佟四喜鼻子前给他闻了闻。 “是人血,里边封着尸体呢。”佟四喜说。 “你退后,既然里边这具尸体就是阵眼,那我莫不如直接把他弄出来瞧个究竟。”无双挥起嗜血冰刃,把那树皮一块块的剥了下来,渐渐的,树皮后竟然露出了一个树洞,这树洞好像是被人后天扣出来的,就好像是内里夹层有个凹槽空间似的,而外边紧紧裹着一层树皮,任凭寻常人怎么看,肯定也无法发现其中端倪。 他也很小心,这阵眼乃是破解九宫阵的要门所在,他心智阵眼不可能如此脆弱不堪。 就在他的刀子把最后那一层树皮剥开的一刹那,已然,树洞里边猛地溢出了一股猩红的液体! “小爷当心了!”佟四喜大喊。 幸好无双早有准备,一个侧身躲了过去。那摊鲜血洒在荒草上后,黏糊糊的,而且臭气熏天,看来并没有毒。 这二人都是身怀异术的高手,做事肯定也是十分小心,就在这股猩红的臭血溢出后,无双警觉地跳开了四五米开外,同一时间,树洞里一个黑影就惯性地从里边倒了下来,刚好砸在无双站脚的面前。 一般人在这种情况下本能的肯定是要跑,因为没人知道从里边出来的这家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有没有危险。 无双艺高人胆大,夺过那具尸体后,立刻挥起匕首就要去砍。 “是个死倒!”佟四喜拦住了无双。 无双打亮了手电走近一看,不免腹中一阵干呕,扶着树干几乎把那一大碗鸡蛋糕全都吐了个干干净净了。这也太恶心了,树干里封着的那具尸体烂的都没人形了,而且被封闭了这么长时间烂出来的汤汤水水还都在里边呢,这刚一见风哗啦下全都给倒了出来。 眼珠子,头发,黏糊糊的臭血,弄在一起别提有多恶心了。 佟四喜戴着手套单手捂着鼻子凑近了用脚踢了两下,确保那东西彻底死透了,才俯身下去检查。 “嘶……小爷,这人我好像认得呀!”他咂舌说道。 无双都不乐意正眼瞧。“快拉倒吧,你吹牛x都不打草稿啊?人都烂成这样了你能认得?” “真的,不开玩笑,这人我认得,此人叫张德才,曾是你太姥爷我师父手下第四大炮手,不过后来做了汉奸,他还曾带着一队日本忍者追击过我师兄呢。后来日本人从新京撤出后,此人就消失不见了,敢情他是被我师兄做了!” “你咋看出来的?” 佟四喜说,你看,这人的衣服,一身黑衣,衣服胸口上锈了四朵樱花,樱花下用日文写下了他的名字。这几朵樱花是有讲究的,当初相当于日军的功勋章一样,很被看重的!当初,正规军肯定是授予天皇特赐功勋章,而向他们这些间谍和汉奸就是这种形式的。当初川岛芳子夜行衣上也只不过有五朵樱花。 “好好好,我不认得他,跟我没关系,江湖这么大,我们又不是慈善机构,我姥爷虽说心地善良不过好歹也是盗门魁首,杀个狗汉奸怎么了?你赶紧的,咱别在这儿磨叽,我看着这东西就想吐!”无双催他说。 这具尸体从树洞里掉出来后,罗盘上的指针也恢复了正常,佟四喜按照奇门遁甲中的方位寻去,很快,带着无双真的就走出了这荒芜的东山,二人再回头一瞅,他们从进山开始,其实别看走了这么长时间的道,最后却仅仅走出不足一公里。完全都是在不停的绕圈呢。 再往前走,前边山中依稀就在地面上见到了许多散落着的冥币,好像真的有人上几天走过这条路一样。 二人跟着冥币追寻而来,游走了半个多小时的山路,就在前边看到了一道山梁横挡住了当中,山梁下则是一堆枯黄的野草。而纷纷扬扬随风而飘的冥币至此也没了踪影。 “就应该是这里了!”无双说。 二人用手拨开荒草堆,只见这荒草堆后露出了一个一人多高的洞口,洞口两侧均用满文刻着许多字符,佟四喜说这都是满人萨满辟邪的咒语。 “你看,这堆荒草原本应该就是堵在这里掩人耳目的,如果那****姥姥从这儿进去了,那么又是谁把这堆荒草堵回去的呢?说明我姥姥回来后,还有人来了这里,那人可能就是当日我见到的那个在树下烧冥币的。”他关了手电,索性直接换了倒斗专用的狼眼手电。往里边一照,哎哟,这如果是墓道的话,那这墓道可是真深呀!狼眼是专业照明设备,招进去足足有上百米,可里边依旧是黑洞洞的不见底。 “果然不出我所料,九曜山下还真有猫腻。”佟四喜肚子里的肠子都要悔青了。早知道如此,当年他一个人就可以摸过来,料想这下边也许藏着盗门的某个不为人知的秘密。虽然他现在一心讨好无双,不过说到底他还是个贪婪的商人。 第93章九曜山鬼事(4) “呵呵……你不用后悔,这里边藏着的东西不一定是啥好玩应,没准啊,你几十年前要是进去早就跪了!” “小爷是巴不得我早死是不是?哈哈……这样也好,这个节骨眼上能呆在您身边,就算我师父他老人家泉下有知也不会怪罪于我了。”世上敢跟佟老板这么说话的人恐怕也就只有无双了。 “不过小爷是不是还要慎重点?我看这九曜山的架势……八成下边不是个斗!而是镇着什么邪物呢。就咱俩……”佟四喜十分谨慎。 “咱俩咋地了?佟老板莫不是怕了吧?” “是,怕,当然怕了,人的命只有一条啊!不过小爷若执意要进去探个究竟,佟某人也奉陪到底!”佟四喜说这话的时候无双才看到,今日佟四喜没有拄他的手杖,手中撑着的原来是一把搀着红布的长刀,那应该就是那把日本刀魂了!看来他早有准备,为了帮无双,这次他是真拼了。 要放在从前,跟无双一起出来他最起码也得把佟佳燕呆在身边,都是为了防着无双。 二人一前一后俯身走进了山洞中,山洞中阴风怒号,风大的都直割脸,也不知道这山洞到底是通向何处。 他们十分谨慎,走走停停,脚下迈的都是猫步,生怕踩到什么机关之类的。 这条洞穴很长,里边使用青砖修砌而成的,从青砖的烧造样式来看应该是解放初期的,所以这也正好印证了佟四喜的猜测,这洞穴肯定与师兄董爷有关。 无双心中也一直在猜想,这么多年来,盗门中的那些秘密很少有他不知道的,那都是自己的至亲,无论是姥姥还是姥爷,对自己都是疼爱有加,不可能对自己有所隐瞒,怎么一直以来就只字不提关于九曜山的事呢?而且连姥姥姥爷临终前也没说过半个字。 这跟平时他们倒斗不同,还要仔细去观察墓道岩壁上的花纹来分析这古墓的年头和墓主人的身份。现在这条山洞中的青砖上什么都没有,完全就是当地普通砖厂烧造出来的便宜货色。 盗门传承了千百年,盗门可不是什么江湖上降妖除魔的道士和尚,他们只管升官发财,可从不管民间邪事,还很少见到有盗门中人插手这些事呢。这下边到底藏着什么东西?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它肯定不是个善茬子,要不然姥姥姥爷早就说了。无双虽然明白这东西的利害,但姥姥是因此而死,也算是给姥姥一个交代,不能让她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 哗啦一声……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被那阴风刮了出来,正好碰到了无双的脸,无双下意识直接用手中的嗜血冰刃一挡,若是寻常东西,被嗜血冰刃砍到顿时就得断作两截。可他再用手电一照,身旁什么东西都没有。 “怎么了?小爷?你怎么站下了?”佟四喜问他。 “没……没什么,我刚才好像觉着有什么东西碰了我下,可……算了,也许是错觉吧,继续走!”无双此刻是走在佟四喜身后的,刚才那东西碰了自己一下,却没有碰佟四喜,这是为何? 二人一直就这么走,渐渐的,脚下的砖地变得十分平坦了,上边支护的大梁也越来越高了,现在再看,这条洞穴竟然被姥爷修砌的跟一条墓道似的。 “哎?这是……”突然佟四喜也停住了。 “是不是有东西碰了你一下?你当心点啊!” “不是,不是有东西,小爷,您看,您看这块砖上,是不是人血?”佟四喜用手电一照,旁边的砖上果然出现了一滩血红色的痕迹,无双用手摸了摸,那血并未完全感却,干死此人受伤从洞穴内跑出去也就是几天的时间,这也正好对应上了他上次遇到那黑影的时间。 “他受伤了?前后应该只有两个人来过这里,一个是我姥姥,一个是那黑衣人,可我姥姥并没有受伤啊!肯定是那人留下的!”无双断言道。 洞穴左右的青砖上留下了许多血痕,从角度来判断,肯定是那人的手臂受伤了,而且他行动不便,伤的较重,要不然也不可能蹭到将近两米宽的侧壁上。 无双算计着时间和距离,自从他们顺利穿过了九宫阵后,现在走了这么远可能早就超出了九曜山的范围了,但这条墓道还在无休止的向前延伸着,也不知道这条墓道到底通向哪里。可见当初姥爷为了修建这地方花了不少心思,这么耗费力气的活是谁给他干的?当地老百姓吗?还是盗门中的同行?若是当地老百姓,又怎么能守口如瓶呢?若是同门中人,怎么从未听马二爷他们提及过呢? 如果按照以前帝王古墓建造的流程,陵寝盖好后,工匠们是都要被断路石封死在里边以免泄密的。莫非…… 姥爷平时不管是对外人还是自家人都很和善,甚至但从表面上看,姥爷只是个寻常百姓而已,丝毫不能拿他跟凶残成性的盗门魁首相提并论,他真的会这么做吗?但从现在的种种迹象来看,这下边的确有很多死人。 “小爷想什么呢?呵呵……不就是点人吗?怎么了?咱们都是胡子出身,哪有胡子手上不沾血的?什么盗亦有道?什么义匪?那都是扯淡!”佟四喜好像早就把无双看透了,在他眼里人命不如那铜臭味实在。 佟四喜毕竟上了点岁数了,又走了十来分钟后渐渐露出疲态,脑门上汗珠滴滴答答地往下淌着。不过,二人好歹总算是见到了这条墓道的尽头了。 可问题又来了,这条墓道的尽头处竟然链接着一个岔路口,而且岔路口还不少,一共是六条墓道,分别通向六个方向。 更要命的是,墓道前没有任何标志也没有任何文字,他们大小,样式一模一样,根本无法分辨到底哪一条是正确的入口。 无双站在六条墓道的洞口处走了一圈,每一个洞口里都有风丝吹出来,这就证明它们都是活路。怎么选择?稍有差池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第94章六道轮回 六条洞口前全都是无遮无掩的,也没有任何的标记,恐怕就算是吴功耀在世也难以从其中很快的挑出来那条正确的路。这根本无迹可寻,你怎么选?选什么都是赌,无双喜欢赌,不过每一次也都是有些理由有些胜算的,再看看眼前这六条幽深的山洞,全都是一模一样,而且也没有任何迹象显示该如何正确的选择。 “挺凉快啊,三伏天里正好在这嘎达乘凉。”无双站在六个洞口前仔细琢磨着,一时间也不好轻易下决定。 佟四喜站在原地一声不吭,闭着眼睛在心中算计着,可就算他是位真正的金点师,也还从没遇到过这架势呢。 “你不用想了,真要是这么随便就能找到正确的路,可不是任何人都能下来一探究竟了吗?”无双说。 “看来我还真小瞧了师兄,师兄的本事远在我之上啊,这局布的真好!连我都看不出如何选择。”他心中暗自对董爷肃然起敬。一直以来,虽然他尊敬董爷这位挂名的师兄,不过,董爷也仅仅继承了他师傅传授的走山一术,今儿一看,师兄董爷对倒斗与风水学上的见解也是异于常人的,至少,眼前这局布的连他这个金点师也是前所未闻的。 董家自然比佟四喜厉害了,人家可是吴功耀的亲儿子,那亲老子对自己儿子会有所保留吗?再者说了,人家手里边有千机诡盗,嘴上虽说这千机诡盗中有摸金倒斗的禁术,可他是贼王,难保私底下不窥探一二。 “我姥爷之所以在九曜山布下这么一个局他可能就没打算后世有人能活着进去一探究竟!”无双低头朝第一个入口里看了看,狼眼手电往里一照黑洞洞的,最里边泛着一股淡淡的雾气,被强烈的光线一照,所有雾气都飘在了光线中好似一道道游走的鬼魂。 “话虽如此说,不过这六个入口中理论上肯定有一条是正确的,若不然嫂子是怎么进去的呢?只是,从表面上咱们还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也许,这六个入口中的意义本来就不是咱们肉眼所看到的那样。”佟四喜老谋深算,看出了些端倪。 “什么意思?依着我的脾气,那就一个一个的探。”无双跟佟四喜比起来,可是嫩了点。 佟四喜是个商人,商人的本质就是贪婪,用最少的成本换取最大的利益。佟四喜思考着,到底如何才能避免身处险境,一旦他们走错了,恐怕再想回头就不容易了。 他点着了雪茄烟,站在六个洞口前来回踱步,嘴里边还嘀嘀咕咕着。“六个洞口……六……六……六道轮回……” 突然他睁大了双眼,一拍巴掌。“小爷,我明白了,这六个入口全都不是正确的!” “啥玩应?都不是正确的入口?那我姥爷在这儿设计的六个入口是啥意思?给谁走的?障眼法?其实本来这就是个死胡同?你别跟我开玩笑了,你我又不是小孩子?要是没有大事我姥姥会一个人进来吗?”无双不屑道。 “您误解我的意思了,师兄如此设计自然有他的道理,这里确实是要走人的,只不过这是给死人走的路,象征着六道轮回,只有灵魂可以穿梭其中。”佟四喜说。 “那我们如何选择?难道到了这里就无功而返吗?我姥姥岂不是死的很怨?佟四喜,我叫你来帮我可不是给我打退堂鼓的,你可是大名鼎鼎的东北第一金点师!你的本事呢?” 佟四喜说,小爷莫急,让我仔细想一想,如果我没分析错的话,这六条路咱们都不能走,只要进去就是有死无生!这事急不得。 二人自从一头扎进来后,佟四喜手中的罗盘就一直不稳定,指针好似受到了强磁场作用,飞快地旋转着,停都停不下来。这意味着,此处不干净,这些都是阴魂厉鬼游荡形成的不稳定磁场。 无双可不是白给的,要搁着平常那些纨绔子弟们,进了这地方早就吓尿了,他十分镇定,嘴上虽然满不在乎,可心里边却也在一直冥思苦想着。姥爷就是姥爷,看来自己跟他之间的差距真不是一星半点,你看看人家设计的这个冥局,就这么简单的东西摆在你面前,可就算是佟四喜看出了端倪也是无法破解其中奥义。 看来自己需要学的东西还有太多太多了,回去后第一件事就是要自翻阅几遍千机诡盗。 二人站在六个洞口前谁也不敢轻易做出抉择,因为,再往前一步可能就是生死边缘了。 砰砰砰……砰砰砰……突然,墓道外竟然传来了几声震耳欲聋的声响,因为洞外进来只有一个入口,所以,声音传进来后格外的刺耳,又扩大了若干倍,震的二人耳膜生疼不已,赶紧捂上了耳朵。只是,这几声响过之后外边又恢复了宁静。 “坏了!丫儿出事了!”无双大喊。 “您怎么能确定是马姑娘呢?”佟四喜问他。 “这是我送给她的驳壳枪,是全球限量版,世界上至此一把!不会有假!”从枪声中判断,马丫一共开了7枪,而这把袖珍驳壳枪弹夹里也只有7发子弹,马丫是个善良的姑娘,不到玩不得以的情况下她不会开枪要人性命,如今,连续扣动扳机把一梭子子弹都打空了,可见外边她遇到的危机之大了。 一梭子子弹被她连续打出,中间没有间隔,若是警报解除,威胁到她的东西已经毙命她早就停手了,一梭子子弹打空代表了什么?无双不敢再往下想了,也不听佟四喜的召唤,赶紧撒腿就朝外跑了出去。 他毕竟年轻啊,20来岁,正是当打之年,开始时候还听见佟四喜在身后喊他,没几步,已经把佟四喜甩到了身后,身后再也没有动静了。估计这老头也是跑不动了,随他吧。 他心系马丫的安危,********往外冲,就连狼眼手电也没工夫打开了,就在黑暗无边的墓道中狂奔了起来,只能凭借外边空气的清新程度来判断与外界的距离还有多远。 第95章不明生物 跑着跑着,突然他就嗅到一股恶臭的气味从对面扑了过来。此时此刻,他就好像是一匹脱缰的野马一样刹车已经刹不住了。 他心道医生不好!然后双腿向后猛地一蹬,整个身子凌空而起,手持嗜血冰刃平着就横空飞了过去。 身子在半空中悠荡了能有两米多远,最后,锋利的嗜血冰刃噗嗤下也不知道扎到了什么东西上,那东西很柔软,而且被他砍到后,一股腐臭的鲜血也四溢了出来,盆的他满脸都是。 他无心恋战,不管那东西是什么,被嗜血冰刃这么捅了一刀那还能有好嘛?他落地后,想都没想,抽回匕首掖在腋下擦了擦,然后迈开步子就想继续往外边冲。 可没等他跑开呢,突然,自己的脚腕子却被一个东西牢牢拽住了。那东西的力气挺大,冰冷的大手好似钳子一样死死拽着无双的脚腕,疼的无双呲牙咧嘴的。 “妈的!找死!”无双大怒,一声怒吼下扬起手臂,判断好了那东西头部方向猛地一刀就扎了下来。 这回不管他是什么东西,脑袋都被嗜血冰刃戳穿了肯定是活不成了。无双没留后手,这次是下了死手呀!那哪里是戳他的脑袋呀?在匕首扎进那东西脑袋的同时,他向下摸索着,终于找到了那东西的脖子,然后竟然活生生用嗜血冰刃把那东西的脑袋从脖子上给割了下来! 别以为他这个生活在新社会的纨绔子弟不敢动手杀人,要知道,他骨子里流淌着的可是胡子的鲜血,东北胡子哪一个不是满手鲜血?杀一个人对他来说就好似踩死一只可怜的小蚂蚁一样简单。 他看也不看,拎着那东西满是鲜血的头颅远远地甩开了。 “挡我者死!!!”他一脚踢开那东西的尸体,撒腿就往外跑去。 不大会儿,前边渐渐见到了皎洁的月光,他一头钻了出来。 “丫儿?丫儿?你在哪?”他大喊着,可荒野间哪里有马丫的影子?到处除了荒草枯树外就只剩下阴风中的瑟瑟。 他跑了两步,突然,脚下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那东西的触感好像是块很小的坚硬小石子。无双抬起脚一看,竟然是颗直径4mm的子弹,顺着这颗子弹的方向寻去,他又看到了几颗,子弹上还沾着血迹,而且泛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臭味。这说明马丫几乎每颗子弹都打中那个东西了,而且,驳壳枪巨大的威力已经让子弹穿透了那东西的身体,只是,当场他并未看到有其他东西的尸体留下。 “丫儿?你说话呀?你在哪?哥来找你了!”无双大喊着,心中升起一丝不祥预感。 顺着这行隐约可见的血迹,无双一步步跟到了不远处的一个山丘子上,山丘子上到处长满了枯黄的野草,那血迹滴滴洒洒地留在枯黄的野草上,然后最终钻了进去。 无双打开狼眼手电一照,发现荒草里边露出了一个碎布角,里边有东西藏着,那东西躺在荒草间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但荒草实在太高太密了,从这个角度根本看不清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无双十分谨慎,抄起嗜血冰刃,一步步小心翼翼地靠近那堆荒草,然后用刀子挑开荒草,猛地一下冲了进去,不由分说那锋利的刀尖就已经抵住了那家伙的脖子上。 他停住了,手中的嗜血冰刃也掉在了地上,藏在荒草中的竟然是马丫,马丫脸朝下躺在荒草中,驳壳枪也甩到了一旁,头发散开了,乌黑的秀发盖住了她的脑袋,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重伤,还是…… 无双颤抖着身体,伸出手来,慢慢撩开她芳香的发丝,他害怕,害怕看到发丝下掩着的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马丫洁白的脖子上出现了两个血手印,脖子上是一圈青紫,看来那东西掐住了她的喉咙袭击了她。除此之外,并未发现马丫身上还有什么外伤。 “丫儿?你醒醒?没事吧?”无双推了推马丫,还好,马丫还有体温,他试了试,马丫有鼻息。 无双把她抱了起来,给她灌了口水,轻轻拍了拍她的小脸蛋呼唤着她的小名。马丫一口水呛住了,重重地咳嗽了两声后,睁开了双眼。 “啊!!!!!!”马丫大叫一声后,笑脸吓的惨白惨白的,伸手推开了无双,从身旁抄起驳壳枪对准了他。“你……你别过来!” 能不害怕吗?看看咱们这位爷儿,现在满脸是血,都没个人模样了,深更半夜荒山野岭的,马丫是胆大的,这要是一般小姑娘估计都得直接给吓死了。 “你别激动,是我呀!你哥,是我,你仔细看看。”无双胡乱擦了擦脸上的血迹。 “哥?真的是你嘛?”马丫眼中闪着泪光。 “是我,是我,不怕啊,有我呢,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无双往前迎了两步,这一次,小姑娘再没有羞涩和腼腆,一头扎进了无双怀里,紧紧与他抱在了一起。 “跟哥说,到底怎么回事?是什么东西?”无双问她。 马丫说,刚才他和佟四喜走了后,她自己坐在车里越想越不放心,就擅自主张跟了过来。可进了山中后就迷路了,里边就跟鬼打墙一样,怎么走也走不出来,后来,她走了能有一个多钟头后,终于在前边不远处看到了一棵老槐树,老槐树下是一滩腐臭的血迹。她以为无双和佟四喜遇到危险了,赶紧冲上来看,可却也没找到什么东西。 这时,她抬头一瞅,竟然在前边山中的荒草堆中看到了一个人影,不过从那人影的轮廓判断并不是无双和佟四喜,因为那人走路很奇怪,身体十分僵硬,就跟一具行尸走肉一样,一边走还一边笑,笑声老渗人了,听的她一身鸡皮疙瘩。 她没敢靠近,只是在那东西身后一直缀着,没多大会儿功夫就跟到了这里。她眼看着前边已经是死路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口好似血盆大口一样张着,里边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 第96章死而复生的尸体 马丫知道,无双和佟四喜肯定是从这里进去的,但问题是,那奇怪的家伙也朝那洞口方向走了过去。 马丫知道那东西不是什么善茬子,这下可急了,当即在后边大吼,问他是什么人,再动弹就要开枪了。 那人停住了,然后慢慢地转过了头,那一刻,吓的马丫想都没想立刻扣动了扳机,面前站着的哪里还是个人啊?那家伙满脸是血,脸上的肉都烂没了,一只眼珠子半悬在眼眶下边,脸上黏糊糊的,都说不清是血,还是肉烂成有机物了。 “咯咯咯……”那家伙阴冷的笑着。 马丫当场就吓傻了,她刚才其实并没想开枪,只是人的精神处于崩溃时,下意识的反应就是不惜任何代价保护自己,她刚才朝着那家伙连续扣动扳机,眨眼间一梭子子弹全都打出去了。马丫是胡子的后人,爷爷马四海从小就教她打枪,这丫头也是百发百中的神枪手,一梭子子弹无一例外全部命中那东西的胸口,可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现了,那东西狰狞地笑着,然后竟然迈开脚步朝着马丫这边跑了过来,别看那东西刚才走道时候晃晃悠悠的,可跑起来的速度却很快,他迈开步子几步就冲到了马丫面前,没等马丫反应过来,那一双冰冷的大手就死死掐住了她的喉咙。 马丫是又惊又怕,没过多大功夫就昏死了过去,再睁开眼的时候可不就是无双满脸是血地吓了自己一次嘛。 “什么?这……我的天!那东西没死?一梭子子弹穿过胸口都不死?这怎么可能呢?你确定没看错?” “不会错的。”马丫指着荒草中的血迹说,这应该都是他留下的。 无双反复琢磨着马丫的话,总觉得好像自己错过了什么蛛丝马迹,突然,他恍然大悟。 “你确定在那棵老槐树下并没有看到尸体?只有血迹吗?” “我不会看错的,当时我还以为是你们俩留下的呢,吓死我了,直到我没有找到你们才继续往前跟的。”马丫说道。 “我的天,看来是我大意了,是我姥爷把那东西封印在老槐树中的,那东西原来不是个普通的阵眼!难怪九宫阵这么好破了,就算是普通人找到了阵眼也不一定能活着进去。” 马丫看了看左右,并没发现佟四喜的踪影,问他佟老板还好吗? “对呀,佟四喜还在里边呢。” “那咱们必须赶紧回去找他,那东西打不死,万一佟老板碰上可就遭了。”马丫心地善良,一方面防着佟四喜,另一方面也担心这老爷子遇到什么危险。 “应该不会吧?刚才我出来找你的时候,在墓道中遇到了一个不明生物的袭击,我把那东西的脑袋砍下来了,我就不信脑袋都没了那东西还活着?” 无双嘴上这么说,可心里边也开始打鼓了,佟四喜怎么没动静了?开始时候不还在后边喊自己呢吗?怎么不追出来?难不成他真的遇到什么危险了? 最让他担心的倒不是佟四喜是否遇到未知生物的袭击,而是这墓中藏着的秘密到底是什么。如果说这下边藏着一个姥爷的秘密的话,那么,佟四喜很可能是有意识的跟自己脱离开,趁着自己不在继续探索。 “你怎么样?还疼吗?”无双摸了摸她脖子上的一圈青紫关切地问道。 “没事,那东西可能是以为我死了,所以就放开了我,只是瘀伤而已,没几天就好了。”无双往前一伸手,马丫赶紧躲开,就像个羞涩的少女一般。 “你跟紧我,不许掉队听见没有?”无双也不管人家姑娘答不答应,拽起马丫的小手就走。 马丫起初还挣了几下,不过那也只是象征意义的,其实心中甜甜的,好像又回到了他们儿时在兴安岭中玩耍一样。那个顽劣任性的少主子,总是那么霸道,不管到哪,总是拽着她的小手不曾抛弃她。她喜欢的就是他这股霸道的男人味。 “佟四喜!你出来没有?”无双站在那隐藏在荒草中的墓道口处朝里边大喊。可里边鸦雀无声。 原因只有两个,要么佟四喜已经遇袭,要么就是这家伙故意甩开了自己,已经找到了正确的入口。他手中有那把日本武士刀在,一般的邪物无法靠近,很明显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妈的,这个老狐狸!我大意了!早知如此真不该带他来。”无双愤愤道。 “小爷也不能这么想,这几天你也看到了,佟老板不是装出来的,他对盗门的忠心有目共睹,就算是有私心我想他也不会加害于你。”马丫依旧在为佟四喜说好话。虽然她生在江湖,但这姑娘的善良注定了她与无双就不是一种人,注定了他们不能结合。 “江湖险恶不得不防呀!他若真是忠心耿耿当年我太姥爷也不可能把他赶出盗门,说别的没用,走,进去瞅瞅!”无双带着马丫第二次走进了这条幽深的墓道中。 墓道跟第一次进来时候没有什么两样,董爷的设计很巧妙,就算是有盗墓贼进来,肯定会把注意力放在入口处的墓道中,但墓道中并无机关,这也会让那些盗墓贼的胆子越来越大,等真正进去了后才发现,前边是六个岔路,而不管他们怎么选择,哪一条路都是有去无还。 “小心!”无双站住了脚步,挡在马丫身前。 狼眼手电刺眼的光打在阴森的墓道中,面前不远处,出现了一滩血迹,前边躺着一具血粼粼的尸体,那尸体浑身是血,就算是现在,后边上依旧在不停地往外渗血,而那东西脖子以上都是空的,他的脑袋在刚才已经被无双活生生砍下来了。 “就……就是他!就是他刚才袭击了我!”马丫躲在无双身后惊魂未定。 “是他?这东西……”无双走过去用脚踢了两下,那东西一动不动,这次确定是死透了。 “怎么了?”马丫问他。 第97章神秘墓道 “没什么,走吧,先不管他,脑袋都没了我就不信他还能作妖?”无双拽着马丫的小手跨过这具无头尸体继续往前走。 可没走几步,突然无双又停下了脚步,警觉地朝身后看了看,他的目光最终停在了那具无头尸体身上,他看了很久,心中仔细琢磨着。 “是不是哪里不对劲儿啊?”马丫问他。 “是啊,他的头呢?” “不是被你割下去了吗?” “说的就是呀,我把他的头割了下来随手就这么一扔,能有多大的劲儿?可……可怎么没了?”此话一出,二人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寒颤,难道那东西的头会动?难道他把自己的舌头伸出来当脚用,支撑着地面继续往墓道深处走?这太离谱了吧? “会不会是这墓道中还有其他动物,比如耗子,野狗之类的呀,你走后那些动物出来叼走了人头去吃了也说不定吧?你别胡思乱想了。”马丫安慰他说。 无双思虑了片刻,总觉得这里边有猫腻,也说不清是不是佟四喜在中间捣鬼,但这九曜山中的墓穴乃是姥爷所立,里边说不好藏着什么秘密,他必须赶在佟四喜前头。再者说了,佟四喜虽为金点真传,可也这么大岁数的老头了,若是真有个啥三长两短的自己可没法交代。 他拽着马丫一直往前冲,又过了会儿,终于走到了墓穴的岔路口,前边,又是那六条岔路,分别对应着墓穴中的六个角落,每一个洞口中都是阴风瑟瑟。 “奇怪了,佟四喜呢?”这里算是一个中间点,四通八达的一个小空间,至多不超过六十平米的椭圆形空间,除了几个洞口外就再无可以藏人的地方了。可放眼望去,根本不见佟四喜的踪影,如果说他真的被个什么东西袭击了的话,那最起码地面应该残留着血迹,可统统没有。 “会不会是进去了?这里不是有六条岔路嘛?他肯定会给咱们留下记号的吧?”马丫低头就要往距离自己最近的那个洞口下钻,无双赶紧拽住了她。 “别动,这地方说道不小,可不能随便进。” “我觉得佟四喜为人十分谨慎,跟你是截然相反的两种性格,你是只要有一线生机就会去搏的人,而他是那种全部都在自己掌控之中才愿意放手一搏的人,商人很精明的!我觉得正确的路肯定就在这六条其中之一。”马丫分析说。 马丫分析的也有一定道理,佟四喜为人狡诈,他对金点术的理解绝对在无双之上,这神秘的墓穴中隐藏着什么秘密他俩谁也不知道。谁也没法判断姥爷当初为何会如此设计,到底这六条岔路是不是代表了六道轮回可就说不好了,保不准是佟四喜忽悠他的。 但这六个洞口一模一样,无论是宽窄,高低,就连搭建的青砖都是一模一样的,到底如何判断正确的路? 无双站在最中间,用狼眼手电分别照了照四周洞壁,洞壁上的青砖都很规整,看不出哪里可能会隐藏着机关。 “丫儿,我把绳子系在腰上,随便找一个进去试试,如果遇到什么危险立刻拖我出来!”无双说。 无双把准备好的绳子一边套在自己腰间,另一边叫到了马丫手中,他包里的绳子能装多少?也就是几十米而已,不过,他判断这里就算每条岔路都是正确的路的话,那么这几个洞穴应该叫侧耳通,分别通向墓穴中的每一个耳室,这在以前考古现场中经常出现,尤其是那些王侯将相的大斗,但就算是大斗侧耳通也不过是区区不过百米的长度而已。 每一条洞穴都不是笔直的,而是分别朝着地下的不同角度延伸而去的,所以,有了这个角度的倾斜,无双的狼眼手电也照不到尽头,只能亲自去探。 他刚想俯身钻进去,可想了想,总怕把马丫一个人留在这里不安全,思恋再三,他还是把自己的嗜血冰刃留给了她。 “我随身没带那么多子弹,这把刀万邪不侵,留着防身吧!” “那你呢?你就吃口空拳的进去?万一碰上啥?”马丫坚决不愿接。 无双说,让你拿你就拿吧,如果这墓道中真的有什么威胁的话,肯定不是活物,以我对我姥爷的了解,如果他想防止其他土夫子肯定是要在里边设计些机关的。只要你能在这里平安无事,我就能平安无事。 马丫也明白,自己没有蓝彩蝶诡异的身法,也没有人家楚天月搬山的本领,她跟在无双身边唯一要做的就是不拖他的后腿。 “那你千万当心,有什么事喊我,我立刻拽你回来。” 无双点了点头,然后拿着狼眼手电弯腰就钻了进去,其实,他现在钻进去的这条墓道他自己都不确定还是不是自己起初想进去的那条了。倒是是不是那条也无所谓,因为六条侧耳通没有任何区别,他既然找不出正确的路,那就得一条条的用排除法了。这东西就好比是撞大运,六条里边如果有一条是正确的路的话,那么,碰上危险的几率可想而知了。 这条通道七扭八歪的,是朝着正东方地下延伸而去的,无双钻进去后起初并没有觉着什么,因为墓道虽然狭窄,不过好在左右也有一米来宽,上边稍微低着点头就能过去。 他走的很慢,也一直给自己留个后手,一边走一边仔细观察左右墓砖的情况,生怕稍不留意触碰到什么机关暗弩的。 走了大概几分钟后,再回头一看,身后就已经不见洞口的踪影了。 “丫儿?你在那吧?”他心里边有点慌,并不是自己害怕,而是担心马丫。 “我没事,你自己当心。”马丫一点点把手中的绳索放下在洞口回他说道。 又在里边拐了几个弯后,无双就觉得这条墓道里的空间越来越狭窄了,一开始并未觉得有什么异样,可是走着走着,两边的墓砖竟然开始触碰到了胯骨上的裤子了,他低头一瞅,裤子已经被磨破了个洞。 第98章奇怪的天井 不对,这条墓道如果这么走下去的话,最终就会是个死路了,这里不是走人的。无双心中判断。 这基本就算是排除一条了。 无双暗想,姥爷这是要干什么呀?这条墓道既然不是正确的路,自己现在已经算是走到尽头了,他的身材比较正常,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的,其他人如果要探的话,至多也就能到达此处,但是这个过程中他一路走过来也并没有遇到什么异常情况。 既然这里不是正确的路,为什么没有机关?也没有碰到任何危险?这不像是姥爷做事的风格。 他心中一边想就一边慢慢往后退,但身体稍微往后动了下,竟发现身体两边的墓砖已经又变窄了,现在不用往前走就已经感觉到两边空间正在朝中间挤压了。 哎呀!坏了,难不成这条侧耳通本身就是一个完整的机关,只要生人进入后,它就开始慢慢朝中间挤压。等闯入者明白过来后,再想转身回去就来不及了! “丫儿!快拽我回去!”无双大喊道。 这边自己忍着左右墓砖挤压的疼痛往后退了两三步。一开始他以为这条墓道应该是呈现一个小角度的梯字型,越往里就越窄,可他往后退了两步明白了,原来整个墓道中的空间都是在同时向里挤压的,也就是说,现在他所处位置的空间大小,就跟出口处的大小一模一样。 “丫儿!快拽我呀!”无双急的大喊。 虽然现在自己也在一直朝脑后退去,但退了两步,左右墓砖摩的肉皮子都破了,眼看着,血肉已经渗透进衣服里边。人全身最宽的两个位置反别是肩膀和胯骨,无双比较健壮,尤其是肩膀,比普通人要稍微宽一点,这些他可是吃了大亏,疼的自己呲牙咧嘴的。 如果这时候马丫在外边能帮着拽他一下,也许他可以更快的退回去,但无双连着喊了两嗓子,外边依旧是一声都没有。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看来就在整条墓道的机关被无双触碰激活的同时,洞外,马丫那边也出现了野外。 无双现在能做的只是忍住疼痛用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里。可咱在这儿用文字说的容易,您想啊,进去时候是头朝前,你可以随便跑,回来的时候呢?左右墓砖现在已经挤压到了他的身体,身体左右都是牢牢地压迫着,转不过来,咱正常人超前跑是啥速度?他转不过身来,左右的压迫感又那么强,再想回去有那么容易吗? 眼看着左右墓砖正在朝自己的身体挤压过来,磨的他左右肩膀上血肉直流,那个疼啊!可你不往后退不行,按照眼前这个速度,再过不了几分钟,整条墓道全部会被左右墓砖挤压的满满的,最后自己都得被压成肉酱。 脑袋顶上和脚丫子底下的还好说点,稍微低下头弯着腰也没问题,但自己的肩膀就长那么宽无双也没法改变呀!盗门中早期是有锁骨术的,但这门手艺可是荒废了许久了,从吴功耀那辈开始就失传了。好在无双比较谨慎,进来后只是向前走了大概能有个四五十米。 等他从这条墓道中顺利脱逃而出后,两个肩膀都被磨下去一层血肉去,刚才,为了用最快的速度逃出,无双已经把外套脱下来了,如今是光着膀子随身只穿了一件挂山锁子甲。 “我的姥爷呀,敢情您这都是给我设计的呀?您还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无双疼的眼泪直掉,俩肩膀上血粼粼的,就磨的露骨头了。 他出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找马丫,顺着自己那条绳索寻去,除了其他五条侧耳通中吹出的阴风外什么都没有。 人又丢了?跟佟四喜一样,马丫也人间蒸发了,他们都去了哪?如果说佟四喜有心隐瞒正确的路,那么马丫至少不会呀!她就算是找到了什么,肯定也会第一时间通知自己吧? 另外,刚才自己钻进去了没多大一会儿,也就是说危险就是在自己离开的这几分钟里出现的。而且来的很快,就好似一道闪电一样,让人连喊都来不及喊一声。 无双必须重新审度这条岔路口了,他可以确定,袭击佟四喜和马丫的东西应该不会是活物。 佟四喜手中有日本刀魂,马丫手中有嗜血冰刃,一般的邪祟根本不敢靠近这俩宝贝。再者说,这俩人可都不是白给的,能让他俩一声不吭的就被拽走?这地界不简单! 这神秘的墓穴给无双带来莫名的恐惧,此刻的无双拥有无比强大的力量,可这墓穴却让他有力无处使。每一个角落里随时随刻都有可能迸出危险,谁也不知道危险到底来自于何处。 哗啦啦……他刚才钻进去的那条墓道四个角落同时挤压,已经闭合了起来,幸好他跑的快。 “六道轮回……六道轮回……不是给活人走的……”无双嘴里反复嘟囔着这句话,这是佟四喜曾经对他说的。 抛开佟四喜的私心,他的判断也许有一定道理,这六条侧耳通的高度不符合墓道的高度,一般通常情况下,古墓的墓道都是走活人的,说白了就是死人在下葬的时候,亲人们抬着他的灵柩要通过的这片区域,所以,墓道必须修的高度最起码可以让人抬起头来。但这六条侧耳通显然就连一米六个头的人走进去都费事。 佟四喜的判断没错,这不是给活人走的。正好象征着死人的六道轮回,是供死者阴魂进出的。 那么如果这么解释的话……魂魄从六道出来后,可定要经天井飘出墓穴,而不是走进来时的那条墓道吧? 天井?天井?哎呀!无双恍然大悟,进来时,左右墓道什么都看了,唯独没抬头。想到这里,无双赶紧抬头用狼眼手电往上一照……顿时被头顶的景象吓的是目瞪口呆。 这个空间别看左右的空间不大,可却是出奇的高,用狼眼往上一照,头顶上隐约见到一层密密麻麻的蛛网,这层蛛网恰好就罩在当头七八米的高度上。蛛网很密,上头到底是个什么地界无双也看不到。 第99章不花钱的劳力 他活动活动筋骨,擦了擦肩膀上的血,从包里拿出消炎药敷在伤口上,也顾不上包扎了。用壁虎倒爬墙贴在一侧的洞壁上就开始一点点往上爬。 一般的大墓总会有个天井,咱老百姓总说那是古墓中的通气孔,其实就是供死者灵魂进出的空间。天井通向地面,只要往上爬肯定见出去。难道马丫和佟四喜抛下自己跑了? 无双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爬了上去,凑近了一瞅,原来这层不是蛛网,而至一层黏糊糊的物质,因为天井上有一个跟地面想通的缺口,所以,地面上的灰尘长年累月的往下掉,最后全都黏在了这层物质上。 这是什么东西呢?无双用手捻了下,然后凑近嗅了嗅。这东西没有气味,很黏,就跟浆糊似的,是全透明的,弹性也很好。 他在心中仔细琢磨着,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呢?为何会遮住墓穴的天井?天井被遮住了,那这些灵魂如何进出呢?这不符合中国人的丧葬习俗呀! 想了想,他终于想通了,这墓穴里边死人不少,姥爷想要的就是把他们全都困在地下,不停地在六条侧耳通中进进出出,无法轮回,替他看守着这座神秘墓穴。 这层黏糊糊的透明物质遮住了上边的天井,无双也看不清顶上到底是个啥情况。他从兜里拿出打火机,试着点了一下,顿时轰地一下,头顶上大火冲天,火势很快吞没了那层黏糊糊的透明物质组成的薄膜。 小时候春天我们都喜欢玩棉絮,柳树杨树到了春夏交替时,棉絮满天飞,道上每个角落都积了厚厚一层,你若喜欢玩,随手用打火机一点,顿时大火迅速蔓延开来,不过虽然高温,但这大火却只能沿着棉絮的范围蔓延,眨眼间就又灭了。 刚才那层黏糊糊的薄膜被点着后就是这种感觉,火势虽然快,但熄的也快,不大会儿功夫就又消失不见了,但高温的灼烤下,把头顶的那黏糊糊的一层物质却也全部烧光了。 “我的天……这也太狠了?”无双用狼眼往上一照,本以为这层黏糊糊的薄膜被烧了后,头顶上应该可以看见天井出口了吧?可抬头一瞅,上边竟然悬着一块巨石,巨石的每个角落被打磨的都很光滑,每一个角度上刻的都是密密麻麻的咒文。 就算给墓穴中的阴魂厉鬼们插上翅膀他们都飞不出天井!这块六边形巨石距离天井口很近很近,恰好就给头顶天井口留下了一个不足一米的小空间。无双把绳索编成一个扣子,然后瞄准了甩了出去。扣子挂住正上方岩壁一角。他身子一个悠荡飞了上去。 他站在那块六边形巨石上坐起身来,刚好上半身就从天井口探了出去。外边应该是九曜山的山腹,天顶上是皎洁的皓月,地面上连一丝风都没有,到处都是枯草。 “丫儿?佟四喜?”马丫和佟四喜倒在不远处的荒草堆中一动不动,马丫手里边还紧紧握着嗜血冰刃。无双喊了两声,可这二人一句话也没回他,依旧紧紧闭着眼睛生死未卜。 无双赶忙从天井钻了出去,等他跑过去仔细一看,原来,脚下的荒草堆中到处都是白骨。难怪这些荒草长的这么高了,都是尸体腐烂后天然肥料灌溉的。马丫与佟四喜就倒在这白骨堆中,左右并没有任何东西,无双很难想象,在短暂时间中这么两个大活人是被什么东西拽上来的,他刚才也没见那层黏糊糊的薄膜有破裂呀? “丫儿?佟四喜?你俩醒醒!”无双推了推二人,二人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了看无双,表情都很茫然。 “这是哪儿啊?小爷?咱们这是出来了吗?”佟四喜手握刀魂,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站了起来。 “还问我?你俩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遇到了什么东西?怎么好端端的都从天井里出来的?是不是又被什么东西袭击了?”无双一连串问题都把佟四喜给问愣了。佟四喜捂着脑袋,仔细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马丫想说话,可刚站起来一瞅,脚底下都是森森白骨,吓的她赶紧扎进了无双怀中瑟瑟发抖。 脚下的白骨有的还穿着衣服,不过从衣着上无法判断出死者的身份,这些衣服都很杂,什么衣服都有,但从时间来判断,这些人应该都是民国的。无双粗略数了下,这里的尸体最少也有上白具。尸骨几乎都是完整的,生前并未遭受过致命攻击。那他们是如何死的呢? 佟四喜很仔细,在这群死尸的衣服上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他拿起一具尸体留下的衣服给无双看,这些人不管是什么身份,哪怕是很普通的一件老百姓的衣服上,都留着一朵漂亮的樱花。 “是日本人?”无双问佟四喜。 “应该不会错了,小爷不是想知道这神秘的墓穴是什么人修建的吗?现在问题就很清楚了,是我师兄逼迫这些日本人为他做的,墓穴修建好后,才把他们全部杀死在了天井上边。”佟四喜点了点头。 “我原先以为,这墓穴中肯定有死人,可能也有许多当年修建墓穴的工匠,却没想到都是日本人?而且都死在了天井上边?这是为什么呢?” “很简单,你姥爷恨日本人,他们不配死在墓穴中,他们不是这墓穴的正主呀!而且死人多了,也可以用死人的煞气来镇压墓穴中的灵魂!你看,这些尸体全都扔到了天井上边,我估计是师兄故意为之。”佟四喜也是第一次见到师兄董爷这么凶残的一面。 当年日本人宣布无条件投降时,匆匆整理遗留在关东军司令部的文件,又毁灭了不少侵华的罪行。主要的甲级战犯全部被提前移交给国际军事法庭了,还有一些则早早的回国见他们的天皇了。这些后续工作就留给了一个特殊的小分队。 这个小分队一共由大概一千个鬼子组成,他们是最后撤出长春的。这里边还发生了一宗悬案,这宗悬案一直到今日依旧是未解之谜。 第100章椒图栖门 就是这一千多号留在长春整理关东军司令部的机要档案的小鬼子,他们里边好端端的就丢了二百来号人,二百来号人,就这么人间蒸发了,直到今日,多方交涉,日方中方都对此案是毫无头绪。 按照这么估算,也许那人间蒸发的二百多号小鬼子就是全部被董爷弄到了公主岭九曜山中修建墓穴了。 “师兄好手段呀!平时真没看出来,他要是狠起来比谁都狠,这好歹也是二百多训练有素的小鬼子呀!他是用什么手段逼迫他们无条件为他建造墓穴的呢?”佟四喜挠挠后脑勺,百思不得其解。 “这些都是次要的,你们俩……你们俩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跑这儿嘎达来了?是不是遇上了什么东西?”无双问他们。 佟四喜想了片刻,刚想开口,又把话咽了下去,他表情很尴尬,好像遇上了什么丢人的事不好意思直接冲无双道出。 “我刚才还在帮你拽着绳子呢,我记得那时候我就趴在侧耳通前听里边的动静来判断你到达什么地方了需要放多少绳子。也也不知道刚才怎么了,突然脑袋里边就觉得沉沉的,眼睛怎么睁也睁不开,然后身后一个黑影慢慢靠近,我想喊又喊不出来,没等我回头呢,一股很特殊的气味就把我弄晕了过去。”马丫回忆说。 无双皱了下眉头,这是什么东西?那东西把马丫弄晕后竟然没有伤害她,而是把她弄到了这里? 他看了看佟四喜,显然,佟四喜的遭遇跟马丫相同,只是他是个老江湖了,又是金点术的真传,遇到如此骇人之事连反抗都没来得及反抗就稀里糊涂地被人家弄晕了,说出去实在丢人。 “佟四喜,你的刀魂……”无双指着他腰间挂着的那把日本武士刀诧异地问道。 那刀魂乃是日本天皇赏赐给侵华甲级战犯的呀,那把刀魂据说是日本江户时代的古刀,它锋利的刃上沾满了鲜血,无数的亡魂都被它所斩杀,它的血腥气息那么重,一般的阴魂厉鬼绝对不敢靠近,可……可它…… “让小爷见笑了,四喜惭愧,跟马姑娘的遭遇几乎一致,多亏了小爷,若不然恐怕我俩早就……”佟四喜低着头不好意思看无双。 无双心道,这墓穴中到底藏着什么秘密?为何有东西袭击了他们俩,自己也是在这里几进几出了,那东西为何没有袭击自己?难道是与自己的身份有关嘛? “丫儿,你刚才说那东西出没时有一股香味,你们都是被那香味迷晕的对不对?你还能记得那股气味嘛?” “那股气味我好像很熟悉,有点像……”马丫欲言又止,然后看了看佟四喜,最后趴在无双耳畔低声说,那气味有点像白毛黄仙的味道,是黄鼠狼身上的骚味。 动物跟人一样,都有自己独特的体味,人可以叫体香,因为人经常洗澡,但动物肯定不会洗澡啊,所以动物身上的气味都格外的重。狐狸身上的叫狐骚,黄皮子身上也有类似的气味。有人说,黄皮子身体上有某种腺体可以分泌出这个特殊的生物气体,这股气体从某种程度来说含有毒性,这种毒性具有使人造成短暂性幻觉的功效,因此,在荒山野林中,有人经常说黄皮子或者狐仙觅人,怎么个觅法?就是利用自身腺体释放出的毒气是你产生幻觉,然后一步步走进它们的圈套中。 五仙中,都说狐狸是最聪明的,而黄皮子是最坏的,它若盯上了你,你就算走到天涯海角也逃不掉。那黄皮子惯用此种手段害人,因此也是五仙中最令人畏惧的。 “不可能!小白是野生的,我记得它在兴安岭啊?不可能跟来长春,再者说了,它与你很熟悉,绝不可能害你!”提起黄仙就必须要说无双那只小东西了,那白毛黄仙早已成精,它算得上是兴安岭中的灵兽了,不过不知为何那小东西对无双的感情很深,在无双身边真的就乖巧的像一只猫儿似的。 小白很聪明,每次与主人分别都是难舍难分的,不过这小家伙是野生的,不可能把它带回城里饲养,它野性难驯,真带进了城里那还不出事啊? “小爷,马姑娘说的没错,可能真的是黄仙,那东西成了气候,比起你养的那只黄仙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佟四喜说。 “那为何它没有袭击我呢?” “也许是因为你身上还残留着小白的气味,它们是同类呀!”马丫的这个解释很大胆,不过却也只能这么解释。 众人找了找,发现随身带着的东西一件都没丢,佟四喜打开手电朝尸海前方照去,这里应该是九曜山的山腹,四周均是奇岩绝壁。如果不是从地下墓穴进入此处的话,外边可是没有路能直达,它被群山环绕其中,乃是一处绝密之处,董爷把这些尸体藏在这里,估计不是他们赶来,这宗悬案就算再过上几百年也没人能查到。 “小爷?您快看,前边有一道铜门。”佟四喜用手电照了照,荒野尽头处,果然矗立着一道铜门,那铜门前挂着两个门栓,门栓上均是狰狞的上古猛兽造型。 “是椒图?”无双一眼就认出了门栓内里雕刻着的那龙子异兽的名字。 椒图,形似螺蚌,好闭口,因而人们常将其形象雕在大门的铺首上,或刻画在门板上。螺蚌遇到外物侵犯,总是将壳口紧合。人们将其用于门上,大概就是取其可以紧闭之意,以求安全吧。 不过,到了近代后,椒图就很少出现在门板铺首上了,谁家好好的门板也不愿意弄这么个狰狞的怪物看守。倒是椒图经常出现在墓门上,用来挡煞。 这铜门的铺首上出现了椒图,那其中隐意不言而喻,此处必是墓穴的正门了。三人对视一眼,看来终于找对门了。 只是,姥姥几日前来此处干嘛?董家要什么有什么,老太太就算再喜欢钱也不至于亲自倒斗吧?再说了,这么大岁数了,她是怎么爬上来的?除非这古墓中还有其他入口,而他们所过的这条墓道并非真正的入口,完全是给盗墓贼准备的。 第101章墓穴正主 “小爷,此处绝非寻常的小斗,咱们为了保险起见是不是……”佟四喜看了看无双,他还不了解无双的脾气,无双向来是喜欢独来独往的主。 “用不着,这墓穴既然是我姥爷所立,我为何倒不得?”年轻人火气旺,被佟四喜一说他也较真了。 如果不是今日亲眼所见,无双打死也不相信姥爷竟然是这种人,当然,盗门的江湖老前辈哪一个都不是善茬子。几代盗门人种,董爷的地位是最卑微的,并不是说他本领不行,而是在那个敏感年代,老一代江湖人不敢露头,哪怕就算你有天大的本事也得憋着。 姥爷在大多数人眼中是个慈祥的老头,热心肠,邻里间的关系特别好。任何人做梦也想不到,这慈祥的老人一出手竟然就是这么大的手笔,那可是二百来号小鬼子呀!说做了就做了!而且亲手立下这么大的一个坟冢! “既然是墓穴,那下边就应该有墓主吧?这么大的坟,埋着的会是谁?”无双心中也是一堆的大问号。 “这暂时不好说,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我觉得师兄是要把什么东西困在此处。”佟四喜是明眼人,这古墓从任何角度看都不是正常规制。 三人走到那铜门前站住了,无双先是用手摸了摸门栓下的一对椒图,这门栓雕工很细致,如果不出所料这对椒图出自姥爷之手,姥爷是个能工巧匠,平时看不出什么来,但这些老手艺每一样能难得倒他。 铜门宽约两米,高约三米,是两扇对开的,精美的雕工,古拙的造型更加凸显这座神秘墓穴的诡异。 如果说真的是把什么东西镇压在墓穴之中那根本就没必要弄的这么完美,从这个角度看,姥爷多少对它还有些敬重之情在其中。 一般的古墓,墓门是最难啃的骨头,通常那些要命的机关也都设计在此处,所以,在还没打开墓门前,无双需要仔细琢磨一番。 无双的手放在铜门上慢慢摸索着,寻找着机关。这铜门因为年代没有那么久远,虽然雕工精湛古拙,但摸上去却光滑剔透,并未上铜锈。 无双本没敢用力,只是把手平放在上边感觉一下而已,可大手刚一搭上去,不曾想那厚重的两扇铜门竟然吱呀一声自己开了…… 吓的三人立刻躲开,生怕墓门一开,里边蹦出什么要命的东西来。 “哼哼……哼哼……”铜门一开,顿时里边吹来一股阴风,阴风伴随着一个神秘女人诡异的笑声直往无双耳朵里钻,听的他汗毛倒竖起来。 他诧异地看了看其他二人,二人显然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你怎么了?”马丫看无双有些异样关切地问道。 “没……没怎么!”无双分明觉得这笑声十分熟悉,好像在哪听到过,那是冰寒的凄美,那是无尽的冷漠! 铜门内是规整的墓道,这次就连墓砖也都是仿古制式了,明显跟他们进来时走过的墓道不同,墓道十分宽敞,墓砖平整光滑,左右都挂着长明灯,外界的空气突然涌入后,长明灯自己呼啦下点燃了,亮起悠悠的光来,墓道狭长幽深,被长明灯一照显得鬼气森森。 “我的天,我姥爷这是要做什么呀?”这还不是真正的墓室呢,单是一个简单的墓道就如此奢华,可见这下边主人的地位到底有多高贵了。 但从当年董家的处境来看,董爷虽比普通老百姓富裕了点,但他爹吴功耀留给他那点小黄鱼恐怕依旧不足以建造这么宏伟霸气的墓穴,如果这墓穴是准备给自己所用的那还可以理解,江湖兄弟们砸锅卖铁也能帮着凑上。可董家有祖坟呀? 无双心里边的那个问号是越来越大了,他都猜不透姥爷要做什么?他生前提都没提过一句九曜山。 “你俩在门前等我。”无双说。 “小爷是不放心我吗?”佟四喜问他。 不放心吗?当然了,此处墓穴乃是姥爷所立,里边必然埋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天大秘密,他佟四喜早就被逐出盗门。不过话不能这么说,有点对不起人家这几日的忠诚。 “不是,都这么大岁数人了,你说万一你有个啥事,我怎么跟嘉宁哥交代?”无双笑着拍拍他的肩膀。 “呵呵……您呀,直说了吧,我也好奇这墓穴中师兄到底藏了什么东西,不过您放心,董家的东西到什么时候都是您的,四喜不敢有半点非分之想,我没多少年了,百年后还盼着您能让我迈进咱们常胜山的一亩三分地里呢。”佟四喜说的也算是实在话了,人老了老了,不管是谁,都喜欢寻根。 “哥,我同意佟老板的话,咱们不能分开,这次你身边没带谁,也许我们俩没有强子哥和彩蝶姐的本事,但好歹遇到事也能帮你出个主意,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呀!”马丫坚决不同意无双独闯。 “佟老板殿后,丫儿跟中间。”无双摆了摆手,示意二人跟上。 这条墓道很明显跟前翻他们进入时走的那条有明显区别,它是真正意义上通向死人陵寝的墓道,无论从规制和雕工来看,都算是十分精湛了,墓砖都是天然的花岗岩制成,就连每隔五十米左右悬着的灯盏也都是纯铜铸造的。 墓道狭长径直通向地下,左右无数的铜油灯亮着阴暗的光线,时而被阴风吹的摇晃一下,把三人的影子拉的格外斜长。 这条墓道很长,三人一声不吭,下来后就一直往前走,走了能有半个多小时,依旧见不到头。前边也依旧是两行长明灯闪烁着。 “小爷,这条墓道会不会有讲究啊?按理说咱们应该早就到头了吧?”佟四喜警觉道。 “我刚才留意了,墓道并没有任何角度倾斜,咱们是直朝地下走的,应该不会有什么误差。”无双否决了佟四喜的判断。 又朝前走了大概有十来分钟的样子,终于见到了尽头,墓道的尽头处是一条木板铁索组成的悬桥,桥下就是万丈深渊,无双用狼眼往下一照,深不见底! 第102章十八口黑棺 这种铁索桥也是有讲究的,一般帝王墓中都有这样的一条铁索桥,这桥就象征着奈何桥,只要古墓中出现了这铁索桥那就标志着桥的对岸绝对是墓室正主了。当然,不管是盗墓贼也好还是考古人员也罢,死在此处的人绝不在少数,铁索桥年久失修,脚下的木板子早已腐朽,很难承受人体的重量。 “悬魂桥?看来此处必是正处了!”佟四喜说。 “我姥爷也够拼的了,有这功夫弄弄自己的坟好不好?”无双点着小烟叹了口气。 按照年份推算,董爷在建造这座墓穴时,自己也不过是二十岁出头,正是风华正茂血气方刚呢。这岁数的年轻人哪有一个会为自己修建坟墓的! “师兄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也许这都是师傅他老人家的遗命吧?”佟四喜说。 佟四喜这话点醒了无双,他身体猛地一挣。“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无双的表情很夸张,也许就是这个点! “我师傅的……的遗命?” “哎呀!你们说这墓穴的规制如此之高,完全是按照古代帝王葬式所建造,能够配得上这般奢华的人还能有谁?会不会是……”无双诧异地看着二人。 “您是说,这下边埋着的是我师傅的尸骨?难道我师兄早就找到了他老人家?”佟四喜惊讶地张大了嘴。 “我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你们俩别胡思乱想了,如果真是耀公的坟冢的话,那还有必要保留功耀祠吗?另外,耀公乃是乱世大枭雄,一代江湖霸主,他又不是那些令人不齿的小盗,他百年后难道不需要后人祭祀吗?有什么怕别人找到的?为何要背着人?”马丫说。 悬魂桥上铺着一行木板,木板上隐约出现了两行脚印,从脚印的大小判断差不多是号女人的脚,一行脚印是超前的,一行脚印是从里边走出来的。这应该都是姥姥留下的。 既然姥姥几日前都走得,那就说明这悬魂桥很安全。这三人都不是那种身宽体肥的主,想来悬魂桥应该也可以承重才对。 三人依次小心翼翼地走上了悬魂桥,桥身铁索晃悠了两下,最终又平稳了下来。悬魂桥被修的很长,吊在半空中有一个倾斜的弧度,人走到当中的时候是最深的,下边阴风瑟瑟,寒风刮到脸上好似刀割一般,这要是失足落下后果不堪设想。 三人有惊无险地从悬魂桥走了过来,桥对岸连通着一个斗室,斗室中没有半点光亮,无双第一个走了过来,用狼眼手电照了照,不免被斗室中的情景吓的倒吸一口凉气。 “我的天……这……”马丫捂着嘴另一只小手紧紧捂住无双的胳膊不敢松开。 硕大的斗室正中间竟然摆着无数口黑棺,无双没敢贸然往前凑,仔细数了数,他发现斗室中正好是十八口黑棺,十八口棺材都是脚朝外摆着的,棺材头朝内,排成一圈,无形中好像组成了一朵花儿的形状,每一口棺材就是一个独立的花瓣。 “佟四喜,你见识过这架势?不瞒你说,我倒斗无数,还没见过这一出呢!”无双回头问佟四喜。 佟四喜咂嘴唏嘘不已,连连摇头说:“这太邪乎了,这怎么可能?别说前朝古墓了,这棺阵都已经快一千年没出现过了。” 他说这用十八口黑棺摆成的叫鬼口阵,是数千年前古人帝王墓中防止土夫子所创,这绝非是真正的墓室。 “十八口棺材中都有死人吗?”无双问他。 “不知道,以前我小时候只听祖师爷提起过一次,他说若见到这种鬼口阵,就连摸金校尉也要回避,这东西邪乎的很,鬼口是要吃活人的。”他连连摇头,面露怯色。 董爷藏的太深了,谁也想不到平时看着和善的老头背地里还有这本事呢。看来,董爷只是不说而已,其实早已把千机诡盗倒背如流。能布下这么玄妙的一套阵法的人,你能说他不懂倒斗吗?恐怕他若出手,那势必不比当年的吴功耀手段差。 悬魂桥上的一行脚印直接从这十八口黑棺前径直穿了过去,这说明姥姥没有忌讳这些,知道这里边藏着什么东西,也许这些东西对他们并无威胁。 “走!”无双摆了摆手,招呼二人跟上自己。 二人这次是一左一右把无双夹在正中间,三人并排往前走的。他们的眼睛一刻都没离开过那十八口黑棺上,警觉地盯着棺材盖,生怕那他们经过时候那棺材里蹦出东西来。 三人每走一步都如履针毡般,可这十八口棺材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可怕,三人慢慢走了过去,这之间,十八口棺材平静地躺在地上,没有任何异样。 在三人走过去后,也是长吁了一口气。 “那牛皮子老道就会吓唬人,你别听他胡说八道。”无双对阴阳玄道向来不尊敬。 可话音未落,突然,斗室中隐约传来一声声刺啦刺啦的动静,那动静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用爪子不停地抓挠着木板似的。声音是从身后传来的,三人不约而同地转身看着十八口黑棺,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搁谁谁不害怕呀?尤其是刚才佟四喜把这鬼口阵说的那么邪乎。 “不会吧?当我没说好不好?”无双吞了口唾沫,手中的嗜血冰刃紧握。 “小爷快走!诈尸了!”佟四喜噌朗朗下抽出了锋利的刀魂,老头别看岁数大了,但单凭这架势可见他现在对无双的忠心耿耿。 “开棺!”无双不信邪,他就不相信这十八口棺材里真的藏着要命的大粽子?怎么姥姥过去时还好好的呢,自己就不行? “什么?你疯了?不行!快走!”马丫拽着他拼命往后闪! “听我的,开棺!老子就不信了!”无双的倔脾气又上来了。“我是盗门正主,我姥爷立下的坟冢我为何来不了?老子倒的斗还少吗?哪一次不是九死一生?再凶悍的大粽子也见识过,我倒要看看这棺材里的是什么牛鬼蛇神在作怪!” 第103章绝阴墙 可以确信的是,那刺啦刺啦的爪挠声就是从十八口棺材中传出来的。无双也十分谨慎,一步步慢慢靠近,仔细分辨着那声音的方向,最终确定,那声音是从西南边的一具棺材里发出的。 无双给马丫打了个眼色,小姑娘好像已经习惯了他的脾气,从他背靠中拿出了一根蜡烛就要点着。 “不用!这不是主墓室,开棺没那么多讲究,我是让你们后退!”无双说。 “那你当心点。” “小爷,用我这个吧,千万小心!”佟四喜把腰上挂着的那把日本刀魂摘了下来想递给无双。 “不需要,就算我再不济也不会用小日本鬼子的东西。”他横了一眼佟四喜,老头子低着头没敢看他。 这升官发财的勾当他可不是第一次做了,轻车熟路,探阴爪勾住了棺材沿,拽住了绳索卯足了劲儿往后猛地用力,只听嘭地一声巨响,棺材常年处于封闭状态,里边的气压与外界不同,棺材盖子一倍拽开后顿时炸了开来。 棺材中升起一股白烟,他尽量捂住口鼻,防止棺中的晦气蹿入体内,眼睛直勾勾地张望着,早已做好心理准备。 可奇怪的是,棺材里并无异样,也不见里边有什么东西窜出来,这倒是出乎无双的意料,他本以为这里边八九不离十躺着一具大粽子。那大粽子肯定会一跃而出直勾勾地冲自己就扑过来吧? 三人连连退后十来米,都警觉地观察着棺中的动向,数秒过去了,墓室中依旧是静悄悄的,眼前,棺中那层白雾也逐渐散去了,三人的眼睛死死盯着那口棺材。无双甚至可以听到马丫在身后的喘息声。 三人瞪大了眼睛,谁也无法判断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棺中如果真的有大粽子,那么根据无双的经验,这些大粽子沉睡在棺材中不知多少年了,身体机能都不同程度的退化,外界空气突然涌入,他们想起尸也需要一个过程。 奇怪的是,自从无双开棺后,那刺啦刺啦的声音同时消失了,棺材里再度恢复了宁静,仿佛棺中的那家伙是在故意跟他们玩笑一般。 “你俩别动,我去看看。”无双又超前走了几步,但可没敢轻易靠近,而是一边往前走一边伸直了脑袋探望。 又往前走了几步,这个角度看过去,棺材中的一切都一览无余。棺材里竟然……竟然空空如也,连根毛都没有。 无双张大了嘴几步冲了上去趴在棺材沿子上往里张望。通常情况下,普通葬式,棺材板子与尸体间要平铺着一层黄色的被褥,这可不是陀罗经被,人们相信,尸体是不能触碰到土的,所以,棺材板子上还要垫一层,尽可能的让尸体与下边的泥土多隔上几层。 但这口棺材里没有那层黄色的被褥,也没有随葬品,连尸体腐烂成渣的痕迹也没有,完全是一具空棺。 可刚才他们分明是听到棺材里有抓挠的声音呀?无双回头诧异地看了看二人,二人以为无双在棺材里发现了什么怪物呢!赶紧冲上来一看究竟。 “这怎么可能呢?”佟四喜见到棺中的情景也是十分惊讶。 “咱们三人刚才同时听到了里边的动静,肯定不会是幻听,难道小爷判断错了?”马丫又看了看其他十七口黑棺。可现在所有棺材都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没有。 无双眯着眼睛思考着,就算他想破了大天去也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这些确实是真实发生的。 “小爷,我建议咱们赶紧撤出去还来得及。这墓穴有古怪,咱们人手不够,又没带枪,如果再贸然往里边闯的话,真要出了乱子可就没有后悔药了!”佟四喜提醒无双说。 无双其实现在也多少有点后怕了,他倒不是怕别的,以自己现在的情况,想伤害他的东西还没出生呢。不过身边现在还有俩人跟着呢。另外,这墓穴是董家立下的,如果下边真藏着什么秘密的话,那也是姥爷当年不愿让其他人知道的,自己贸然再往里闯万一…… 正在无双犹豫间,突然就听身后方向轰隆一声巨响传来,众人回头一瞅,不免大惊失色! 原来刚才他们过来时的那条悬魂桥竟然不知被什么重物砸了一下,从正中间断开了。现在他们就算是再想回去都回不去了。 佟四喜赶紧拿出大把大想向外边呼救,但这个空间是封闭的,那时候通讯设施也没有那么完备,里边一点信号都没有,连紧急电话都挂不出去。 “我们没有回头路了,走吧,我倒要看看这嘎达还有什么猫腻等着咱们。”无双索性横下心来,既然老天有意让他解开这墓穴的神秘面纱,那他又为何要躲闪呢?天意不可违! 三人各怀忐忑之心上路。 这十八口黑棺后抵着一道墙,这道墙的砖可不是建国初期烧造的土砖了,这些转都是古代的青砖。这里也有讲,老砖辟邪,比如,以前清朝在两广地带流行起了僵尸,都说把亲人尸首埋在特殊环境下容易诈尸。但有些人家是有祖坟的,祖坟再不好也不能迁走,那亲人死了怎么办呢? 一般他们为亲人修建墓室的时候,都会花中金从盗墓贼手中买来前朝老坟的墓砖,用这些墓砖来修砌新墓室,据说这些老坟墓砖是辟邪的,大粽子就算从棺材里诈起也无法走出墓室半步。 只是眼前的这道墙可不是墓室,是一道横在身后的血红色砖墙,那砖墙很高很高,高约四米多。 “小爷,这边!”佟四喜打着手电从东边走了回来,他找到了这面墙的入口。 “有入口吗?”无双问他。 “有,不过那入口……嗯……还是您自己看看吧,恕我眼拙,真的没看出来师兄是何意!”佟四喜欲言又止。指了指东边墙下边阴暗角落处,无双用狼眼往那边一照,哎哟……这是不太对劲儿了,无双以为,此处出现了这么高的一道墙,那肯定就又要有门了吧?这右边这儿哪里是门啊? 第104章丢失的子时 墙上被挖出了一个大黑窟窿,宽是挺宽,可却不高,也就是一米三的高度。这大窟窿出现在此处十分不协调,原本这墓穴被修建的规制已经算十分奢华了,到处都仿的是帝王陵寝,但这窟窿不偏不倚地出现在此处,不像是供死人亡魂出入的****,更像是……狗洞! “这面墙可能是绝阴强,用来分割阴阳的,一般古墓中要么没有绝阴墙,只要出现那必然就是封闭的,绝不可能有入口。”佟四喜断言道。 姥爷如此设计可能有两种可能,要么羞辱的是这里边的墓主人,要么羞辱的可能就是盗墓者。这么大一个窟窿出现在绝阴墙上,你是进还是不进,低头钻进去,那你就是条狗儿! “哥?”马丫见无双一直发呆赶紧推了推他,何去何从赶紧拿主意吧,时间不等人。 “咱们不能进去,我看这道绝阴墙一眼望不到边,真正的如何可能并不在这儿,咱们继续往前走走看!”无双招呼二人继续跟着他朝前走。 这道绝阴墙的长度已经远远超出了三人的想象,他们三打折手电一路顺着墙根往前走,越走越深,越走越深,好像当年董爷胁迫这群小日本把整座九曜山都挖空了似的,看现在的这个架势,他们已经走进了地表以下的区域了。 越往前走,绝阴墙上出现的一个个窟窿就越多,起初无双还怀疑这些是不是时间久了,当地的地质结构发生改变后,绝阴墙自己坍塌形成的,可后来仔细一看,墙上出现的每一个窟窿的造型都出奇的一致。里边黑乎乎的,充斥着一股妖气,也看不清里边到底是个什么去处。 “小爷,您觉不觉得这绝阴墙有点长啊?咱可一眨眼都走出来一公里了,以前我也参与过几个帝王墓的发掘,可还没有一个帝王墓下的绝阴墙这么长呢,我怀疑……” “这不是绝阴墙,这是……这是一道城墙!”无双也早就意识到了,哪有绝阴墙修成这样的?那也太奢侈了。 不过,这山中藏着的墓穴中竟然被修了一座古城,这是为什么呢?既然这就是城墙,那城里边会是什么样?当然,那窟窿肯定不能走人,无双用狼眼手电往里一照都觉着瘆的慌。他们必须赶快找到正确的入口。 “哥,我想你俩分析的没错,我们终于找到城门了。”马丫走在最前边,一边走一边用手摸索着古城墙,走着走着,突然前边的城墙红砖出现了异常。她抬头一看,这可不就是一扇古城门嘛?不过,这古城门早已残缺不全,上边的字迹实在过于模糊,无法判断此处是什么地界。 “丰都吗?”无双诧异问道。 佟四喜摇头说:“不像,这违背咱们盗门的信仰,师兄绝不会复制出一个丰都鬼城的。” 古城城门破烂不堪,也没有什么真正意义上的门了,三人直接走了进来,城门里,正对面地上立着一个巨大的圆盘雕塑。那是一个十分圆润的花岗岩,四周没有任何棱角,肯定是经过特殊打磨了,圆盘直径能有四米多,是正圆形的,花岗岩圆盘正中间凸出一根细长的钢钳,钢钳正好就戳进了圆盘的正中心处,分毫不差。 三人走近了些开始仔细研究这圆盘到底是做什么用的,如果此处是墓穴的话,那更大的可能是墓志铭,但如果这里是座古城的话,那就不符合了。 哪朝哪代的古城遗址中还从未发现进城们正对着就出现这么一大块花岗岩圆盘雕塑呢。 圆盘三百六十度,分别被隔开了平均十一个小格子,每个格子下对应着一个汉子。“辰……卯……寅……” “这……这是……日……”无双依稀觉得以前好像在电视里看到过这东西。只是现在依旧还无法确定,因为按照自己的预测,这里应该是十二个小格子,每个小格子分别对应着中国传统习俗中的十二时辰,但是这么算下来又独独缺少了一个。 “没错,是日晷!”佟四喜肯定了无双的猜测。 日晷,本义是指太阳的影子。现代的“日晷”指的是人类古代利用日影测得时刻的一种计时仪器,又称“日规”。其原理就是利用太阳的投影方向来测定并划分时刻,通常由晷针和晷面组成。利用日晷计时的方法是人类在天文计时领域的重大发明,这项发明被人类沿用达几千年之久。 且不说在这阴暗的地下空间里没有太阳光,就算有太阳光,日冕上缺少了一个时辰又是怎么回事?既然这座古城是姥爷所建,姥爷也算是江湖人了,他肯定也知道日冕是什么模样吧?绝不可能独独少算了一个时辰吧? “缺了个子时呀?”马丫这才看出端倪。 “我姥爷是个做事很谨慎的人,我怀疑他是故意的,子时对于这古城来说肯定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在其中。”无双说。 众人穿过城门广场,放眼望去,只见这座古城建的是有模有样的,一切都是按照前朝的城市布局建造的,连城门前该有的一些小商户的门脸仿造的都是惟妙惟肖的。 城门内对应着古城的主干道,主干道两侧矗立着不少商户门面。整座古城中静悄悄的,除了他们三个活人外在没有任何生气了。 “走,咱们去看看。”无双说着话,随手就推开了临近的第一家商户大门走了进去。 推开门后他才发现,屋子里边的空间很小,而且这间屋子只有门没有窗,里边黑漆漆的,充斥着无边的死气,连一件家具也没有。四壁空空如也,到处布满了灰尘。 比如,你从门脸上看,屋里边少说也得有个六十平的空间,但是进去才发现,其实屋里边连十米都不够。 “哎?这是……小爷,您看,又出现了!”佟四喜指着这户人家里边戳着一樽石像说道。 无双用狼眼一照,那竟然又是个日晷,跟城门前戳着的那东西几乎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似的,唯独是小了一大圈而已。而且它依旧是独独缺少了子时! 第105章惊变 “这什么意思呢?唯独缺少子时?子时对这个世界有什么特殊意义吗?难道在这座地下活死人城中没有子时?”无双百思不得其解。 马丫下意识看了看手上的表,说你不用胡思乱想了,还有半个钟头就要到11点了,十一点就是古人说的子时,到时候一切谜团就揭开了。 不知为何,马丫说的这句话一点毛病都没有,但无双怎么听怎么觉着后怕,有一丝不祥预感正在升起。甚至他更希望子时永远都不要到来。 这间屋子里除了古人计时所用的日冕外什么都没有,无双也只好带着二人撤了出来。这座古城到处都充满了诡异,无双倒斗无数,还从未见过这种奇怪的布局呢。他觉得整座古城的秘密中,最大的突破口就在这日冕上,再缩小范围,也许关键点就是丢失的子时。 “这日冕对于古城十分重要,咱们去其他屋子找一找,如果我分析不错,所有屋子里都会有一个日冕,而且都唯独缺少子时。” “小爷,这总好过古墓中的大粽子吧?最起码日冕不会动啊!” 无双努嘴说,我真希望现在遇见的是大粽子,现在见到这些神秘的日冕我心里就莫名的恐慌,就好像咱们距离子时还差半个钟头的时间里,是咱们生命的倒计时一样。 他这么一说,其他二人脸上也凝重了许多。 情况跟无双分析的大致相同,不出所料,他们又闯入了其他几乎商户家中看了下,房子很小很小,里边什么家具和摆设都没有,唯独只戳着那么个日冕,而且也是独缺午夜子时。 这座古城很像是个微缩公园里的小景观,把古时候的房屋都从内部格局上缩小了数倍,只独留了一个空门脸。 “小爷,您看,这座古城的街道布局很整齐,都是田字格布局,如果咱们在心中虚拟出这座古城的图纸的话,那么相信,城市最中间会有一个点,是整个古城的最中心地带。您说,这座古城中的秘密会不会就藏在此处?”佟四喜说。 “有这个可能,这座古城看着规模很大,其实充其量也就是个小镇子的规模而已,但是咱们最好做最坏的打算,丫儿,还差多长时间?” 马丫看了看表,距离午夜子时现在只差十分钟了。 “我觉得子时这座城市会发生些什么事,在子时到来前咱们根本无法赶到古城的正中央。如果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无双看着二人,现在想的可不是说这里到底藏这么什么秘密那么简单了,他还是要确保二人的安全。 “还有六分钟!”马丫提醒无双。 “走,就这屋,我看这屋封闭的挺好。”无双伸手推开一户看似卖蜜饯的店铺门,把二人推了进去。 “哥?你呢?你干嘛去?”马丫生怕无双要胡来。 “你以为我傻呀?你俩等等,别出来啊!”无双跑开了,不大会儿,从街边上推来两个小摊的推车横在了店铺门前,然后自己也钻了进去,再从里边把两个小车挡了个严严实实。 他故意在门前留了几个小空隙,可以从这个角度偷偷去观察整座古城一会儿到了子时即将发生的变化。等他忙活完这些,时间所剩无几,指针只差两分钟就要到午夜子时了。 包括无双在内,所有人心中都好像压着一块巨石,紧张的他们连口气都不敢喘,趴在门前静静地等候着倒计时。 “到了!”马丫笑声提醒无双,现在指针刚好是在11点整上。但屋外依旧是悄声无息的,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会不会是咱们多心了?”佟四喜点着了雪茄烟抽了两口问。 “不可能,我姥爷这个人你也应该了解,他是个做事很谨慎的人,既然这些日冕如此雕琢,肯定有什么原因,你们别着急,咱再等等看!”无双安抚着二人,其实他也是在故作镇定,自己手心里都是汗。 一分钟……两分钟过去了,外边除了一股股阴风外依旧什么都没有。无双长嘘一口气,总算是过去了,看来确实没什么危险。他站起身来伸手就要去推开挡住门的两个小摊车。 手还没等碰到小车呢,突然就听外边传来了一声闷响,这突如其来的声响不仅把其他二人吓坏了,就连无双也被吓的一屁股坐倒在地。不是他胆小,而是那种情况下,任何一个人神经都绷的太紧了。 那声音是很沉闷的,不像是什么东西爆炸了,更不像是枪声,有些像……像老实座钟敲响报时的声音。 三人面面相觑,佟四喜手里的雪茄烟也掉了下来,他赶紧踩灭了,冲过去趴在门缝往外瞅。 “都别出声,不对劲儿,我才想起来,咱们普通人的手表多少都会有时间偏差,现在才是真正的午夜子时!”无双把佟四喜拽了回来,恨不得用手捂住他的口鼻。 他的心咚咚咚跳动着,这回是真有点害怕了。他心里很明白,这古城里不简单,若不然,姥爷能不向他透露吗? 屋子里静悄悄的,三个人熄灭了手电,谁也看不见谁,但估计现在三个人的脸色可不会太好看了。其他二人靠在墙角,就连佟四喜脑门上也是冷汗直流。他心中想,幸好当年师傅没教我摸金倒斗的本领,这买卖可不是一般人干的,光是这份胆识自己就没有。 起初外边是风声,再过了一会儿,外边从城门方向就传来了细细碎碎的脚步声,脚步声一开始还很少,但慢慢的就好像有越来越多的人朝着城内走来,脚步声很密集,听声音判断,对方人数至少有百人之众。 “有人来了!”无双自言自语说。 还用想吗?这嘎达可不是地面上繁华的大都市,到了半夜一群小孩们都出来吃大排档?这可是古墓!这么多人同时在午夜子时出现?我的乖乖! 脚步声越来越密集了,无双趴在门缝城门方向一瞅…… “我勒个去……”他强忍着吞了口唾沫,赶紧捂上了自己的嘴。 第106章恬水僵灾 “哥……”马丫刚想问他看到了什么,无双一步冲上去把她按倒。“嘘!”吓的马丫连大气都不敢喘了。 佟四喜好奇,靠过去也往外看了一眼,立马吓的脸都绿了!那外边密密麻麻走着的都是人啊!那些人真的有好几百号之众,他们身体僵硬无比,走起路来左摇右晃就像喝多了一样,正在穿过残破的城门往他们这个方向走来呢。 因为这里光线有限,他又不敢开手电,所以无法确定这些东西是什么年头的人。 佟四喜何等人也?金点真传!江湖出道时也在两广一带名声大震过,啥邪乎事没见过?据说刚回国的那一阵,广西某偏远山区闹僵灾。全国上下为之轰动一时,那时候国家为了尽早辟谣私底下可是请了不少能人异士,什么茅山道士,香港的风水师,西藏的某活佛等等…… 但全都无济于事,有的甚至因为此事客死他乡。 后来,这僵灾闹到啥程度?方圆百里内,都没有活人了,老百姓全都搬走了。附近的田地房屋空无一人,仿佛是闹过了兵匪似的。 那地方叫恬水,有条河,据说那河水甘甜之极因此而得名,刚好此处就在恬水两岸。本是处世外桃源之美景,但放眼望去却是到处阴风瑟瑟鬼哭狼嚎之相。 “就是这儿?”年轻的佟四喜手上托着个罗盘站在恬水河畔问乡长。 “哎!行了,我这儿还有其他事,你自己看吧,事先说好,办成了重赏,若是你出了什么意外可是连个给你收尸的人都没有。”乡长像躲瘟神似的转身走了,他得趁着太阳没下山之前赶紧离开。 一开始刚出事的时候,每次上边请来了民间异士乡长大人还是夹道欢迎,又是茶又是烟的伺候着。可时间一长他也习惯了,这么多高人都来过了,哪一个不是满嘴跑火车?到头来呢?第二天一早要么是跑的不见踪影了,要么就是只留下一具不完整的尸体。 “呵呵……”佟四喜无奈的笑了笑,感慨着世态炎凉。他不要钱,他也不缺钱,刚刚回国,为的就是打响第一枪,让全天下人知道东北盗门的金点术还未失传。 那时候国家已经实行火葬了,不过,在一些偏远山区百姓观念陈旧,亲人亡故后依旧不肯火葬。大多数都是把亲人的尸骨埋在祖坟中。 具乡长说,这出了事的就是一个姓田的人家祖坟里。按照南方人的说法,就是把亲人的尸骨误埋进了养尸地中。 金点术实际上就是风水学,不过这门手艺中多了不少东北江湖上的异术于其中。根据每个地区的地理环境不同,山川河流的形成也不同,所以东北人在风水学上的理解也跟南方两广一带不同。在佟四喜眼中,这条平静的甜水河好是好,可惜,地气太旺盛,它从山峦之间流出,环绕小村而出,左右均是奇石怪山,若从立体角度去看,更像是一个人的大嘴,那小村就建在了鬼口之中。 就算此次没有僵灾一说,恐怕这小村中的百姓生活也并不好。甜水河是要回流的,水本就象征着财,村中的财富最后又倒流回了鬼口之中,那还能有好吗? 佟四喜不傻,肯定不会再此过夜,僵尸乃是万邪之王,他的生命形态超出六道轮回之外,因此,江湖异士们一般什么活都接,唯独不愿去接僵尸作祟。 不过世事难料,万邪之王虽可怖,但世间却有湘西赶尸一法与它相克!只是前翻听说乡里也请来了赶尸人,为何连他也无可奈何呢? 佟四喜不敢耽误时间,那时候身子骨也硬实,小伙子血气方刚,拿着罗盘顺着恬水河畔寻了下来。他必须抓紧时间,太阳落山可以,但是如果他要是在午夜还未离去,恐怕他也得折在这儿。 恬水风景宜人,佟四喜无心心上南方水乡美景,拿着手中的罗盘一边寻找那个养尸地,一边在心中仔细琢磨着克制僵尸之法。实际上金点术中并没有什么方法是对付僵尸的,倒是盗门中的摸金校尉专门有对付僵尸大粽子的魁星踢斗术,不过师傅向来不许他们兄弟几人窥探此法。 河边往东走不远处有个山岗子,山岗子上种的都是翠竹,竹林中风声瑟瑟,寒气逼人,佟四喜走到此处竟发现手中罗盘的指针停止了。 “老板?是这里吗?”手下人问他。 他点了点头。“不管其他江湖朋友是如何处理的,按照咱们盗门的规矩办!去,把这竹林的东北角给破开,让风能从此处吹出。” 实际上佟四喜此法完全违背了南方风水学的理论,山谷中的风若散了,气也就丢了,丢了死的山等于死山。不过在东北这种做法却很常见,破的就是山中的气,这气乃是死气,地下的涌出的凶气。 诸位也许要问了,在我们南方竹子象征着福贵与荣华,竹子怎么就不好了呢?竹子当然意义好,福贵与太平嘛!不过此山坏可不在住着的竹子上,而在这恬水河。 此处刚好就在恬水河东岸的一个小山坳中,断了恬水河的气,而且这山的角度很邪,被朝着太阳,日光根本照不到从中间流淌而过的甜水河。此山算是一个孤岛了,就坐落在恬水河东岸一侧,没有任何桥也没有任何路可进入其中。 不过两广一带的老乡很会利用土地,尤其是广西人,广西人以前都喜欢坐竹筏子,有山有水,正是阴宅之首选。田家就把这小岛上的孤山当做了祖坟地。 田家人一夜间一个活口都没留下,当警察进入田家老宅时,血腥的一幕几乎好似人间炼狱般,满地是血,满地是尸,全家一共九口人,九口人九具尸体,脖子上的大动脉都被咬穿了,都是失血过多而亡,伤口处有明显的牙印儿,那不是动物留下的,而是人的牙齿。 佟四喜站在恬水河边手中拿着凶案现场的照片摇了摇头。 第107章避缘石 “老板,这次买卖有点棘手吧?这么一个穷地方能给咱们几个钱?要我看算了吧。”一个手下人问。 “嗯,是有点为难,但从齿痕来判断,这家伙肯定不是刚刚起尸不久的粽子。兴许已经上了气候了,你们的枪准备好,以备不时之需。” “明白!打头对吗?” 佟四喜不傻,那些江湖异士只懂得用本门的法子降妖,却从没想过这万邪之王是活物!直接用枪不就截了?不过在国内老百姓用枪是非法的,不到玩不得以之时佟四喜肯定不会这么做。 不大会儿功夫,竹林的东北角被手下人全都砍光了,佟四喜很迷信,坚决不走正对面的西侧水路,而是绕了一大圈子,硬让手下向河中投掷巨石给自己搭了一条道。 他走过恬水河,从竹林东北角进入孤山,山中阴风瑟瑟,竹叶片片飘落。天色暗了,他必须抓紧时间。 众人穿过竹林没走几分钟的功夫,就见孤山半山腰有处平坦地,地上都是小土丘子,估计这里就是田家祖坟了。坟地里有一座新坟,粉头上没长草,土色新鲜,佟四喜一眼就认了出来。 “老板?挖嘛?”手下人问。 佟四喜摇了摇头,说你们都是猪脑子,问题不是出在这座新坟上,找一找,这坟地还有那座坟露出了新土。 手下人转了一圈,又是半个小时过去了,这么屁大点的地方早就找了个遍了,这次佟四喜分析错了,除了这座新坟上露了新土外,根本没有可疑处。 “奇怪了,莫非有人在捣鬼?”田家并不是啥大户人家,也就是当地闲地过多,这地方又不能种地而已,要不然,放在东北早就种上粮食了。 “老板,那边有座坟,我看好像也是新土,不过碑是老碑。” 佟四喜跟着几个手下人走了过去,一瞅,哎哟……这地方……这地势可够邪乎的了!它就戳在恬水河边上,一半的河水已经要淹过来了。剩下一半的坟头上全都是新土,还泛着那股田野的香味呢。 “真香!” “香个屁!那是尸香!”佟四喜横了一眼手下骂道。 尸香?尸体会有香味吗?不都是臭味吗?其实不然,据说死而不腐的僵尸,埋在地底下年头久了后,浑身就会散发出一股很特别的气味,那气味混杂着尸臭,又混杂着泥土与芳草的气息,很难分辨出来。有些像……有些像桂草的花香。 “挖开吧!我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佟四喜抽着雪茄烟淡淡地说道。 他带回国的这群人,都是日本华侨后裔,一个个都是给了钱连命都不要的主甚至有一部分是最早期山口组的华裔。跟着佟四喜向来是吃香的喝辣的,老板怎么吩咐就怎么做。 四五个汉子三下五除二,几铲子下去就见着棺材了,那是一个红皮棺材,棺材上的土细细松松的,一点都不实。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可能是昨日刚刚被人添上的,不过,棺材一角露出了个窟窿,正好另一边的冰冷河水源源不断地灌了进去。 “烧了!”佟四喜看也不看说道。 大火冲天,棺材烧的噼里啪啦作响,不大的一口红边棺材足足烧了三个钟头。南方日落晚,等火灭了后,佟四喜一看表已经是块十一点了。他抬头看了看漫天璀璨的星斗,暗自在指尖掐算着。 “老板,咱们是不是可以走了?”手下人一看,这口棺材连带着里边那具尸体都烧的没型了,棺材板子的木炭,还有附近的泥土,加上焦糊的尸体裹在一起根本难以分辨。都这样了,还能出事那不是太荒谬了吗? “走?呵呵……恐怕没那么简单呀!”年轻时的佟四喜已经是个老江湖了,大风大浪见识的多了。 话音未落,就见一堆黑乎乎的废墟中哗啦啦动了动,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想从下边坐起来。 手下人可是吓坏了,一个个都从胸中掏出了枪准对了那家伙。 “莫慌,去,捆尸绳伺候!”佟四喜来之前就早有准备,早早的用黑狗血泡了两条镶嵌着金丝的一百零八捆麻绳。四个手下各握紧一边,形成了一个梅花状,绳子口就留在那堆黑炭上边,只等那家伙窜出来了。滕地一下,一个黑乎乎的大家伙一下子从废墟下就挺了起来,那家伙浑身烧的都快没肉了,两个大眼珠子直在眼眶中转着,恶狠狠地瞪着众人,他平伸双手嗖地下蹦了起来。 佟四喜的这群手下也不是白给的,眼看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死人赶紧勒死了绳套口,正好把那大黑家伙的双手牢牢捆住了。这捆尸绳是好东西,但岂料那家伙力大无穷,眼瞅着四个壮汉已经要坚持不住了。 “嗷!!!!!!”那家伙一声怒吼,顿时尸臭扑鼻而来。 “捂住口鼻!不可呼吸!”众人只好松开捆尸绳捂住了嘴,那家伙挣脱绳索一下子就从两米多深的坑中蹦了出来,它双手的指甲修长无比。 它张大了嘴,露出口中森森的獠牙利齿,佟四喜甚至能清楚的看见它的牙缝里都还残留着前几日枉死之人的血肉。佟四喜眼尖,就看这大家伙一张开嘴,口腔内部,舌头底下好像压着一块亮晶晶的小东西,那东西散发出的宝光很像是块宝石。 “哼哼……原来如此!”佟四喜嘴角露出邪笑,已经看出了端倪。这石头如果不出所料的话肯定就是避缘石,避缘石听着名儿是挺好听的,不过确实它也是好东西,功效上跟慈禧太后死时口含的夜明珠差不多,能够让死时千年不朽。 另外,避缘石还有其他功效,它乃是石中之阴,可吸尽地脉中的阴气,供养给死尸吸食。另外,它避火避水,可让尸体水火难容,这也是刚才众人放了一把大火愣是没把这家伙烧死的原因。 这东西可是千金难寻的宝贝呀!恬水这穷乡僻壤的怎么会有这宝贝?而且那田家又不是什么巨富,看来果然是有人从中作梗! 第108章群尸过境 佟四喜伸手把身边保护自己的手下拽了过来。“你冲!”他一把就把那汉子推了过去。 那还能有好吗?可不是饿虎扑食般正好被那大黑家伙扑个正着?只听得汉子凄惨的嚎叫后,鲜血从他的脖子里涌出,那大粽子趴在他脖子上贪婪的吸食着。 其他人见状大骇,纷纷掏出抢来对准了那家伙的脑袋,心里还想着如何能把同伴救下来。佟四喜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先别开枪。被万邪之王咬了还能好吗?就算人现在没死也中了尸毒了。 他借机绕到那家伙背后,用自己的手杖准确地戳到了那家伙背后脊骨上,那块骨头很松软,乃是人体的弱点所在。那大粽子背后吃疼,顿时嗷地一声大叫了出来。 他本就不是活人,行事毫无章法,疼痛难忍之时就要发泄出来,人在这种情况下也会张大了嘴喊出声来,不过人是有五感的,知道自己的口腔能张多大。可大粽子没有这个意识,他的嘴眼看着就张到了腮帮子上,把上下颚压堂子都给裂开了。 嘴张开不要紧,嘴里边喊着的那块避缘石可就从里边掉出来了。 “捆上!”佟四喜下令道。 手下人三下五除二把那被烧焦了的大粽子五花大绑,说来也怪了,刚才那家伙还力大无穷呢,怎么转眼间就一点劲儿都没有了?他僵硬的站在地上一动不动,任凭处置。 “烧了吧,连带他一起烧了,以后他家老小由我来养!”佟四喜淡淡地甩下这句话转身离去。 就这么简单,这大粽子虽然有了道行,可却不至于如此厉害,全要缘于他口中的那块避缘石。当然,普通人家谁家用得起这好东西呀? 后来一调查才知道,原来那时候有一个广东富商想花钱买下这片有山有水的美景开发。当地政府也很想卖,可老百姓不答应,尤其是田家,无奈之下,那位广东富商只好请来了一个风水师做了这么一个局,为啥刚才乡长对佟四喜的态度三百六十度大转弯?因为人家私底下早就跟那位富商谈好了价格了,肯定是希望恬水附近的这几百户人家赶紧牵走别耽误了人家的财路。 这事过去后,佟四喜可是一炮而红!这也几乎是佟四喜回国后的第一桶金,当然,佟四喜不缺钱,他图的就是一个名声。东北第一金点师的绰号也由此而生。 此时,佟四喜再不是从前那个年轻气盛的归国华侨了,重新站在这里,他已经选择回归故里,这个故里不仅仅是家乡,还有心中的那个家。 纵使是他这样经历过大风大浪的金点师,眼看着小屋外那群尸过境的骇人情景也不免倒吸一口凉气。 他直朝无双和马丫摇头,示意他们千万放缓呼吸,万万不能让这些万邪之王嗅到活人的阳气。 无双拍了拍马丫的背,把她抱入怀中捂住了她的眼睛。手中的嗜血冰刃寒光乍现。怎么办?杀出一条血路来掩护他俩! 他怕吗?谁不怕呀?单是这群尸过境的架势就得给你镇住了。不过这些东西要想杀了无双可能性不大。无双自己有多少斤两心里有数,自从自己找回了属于自己的那些许力量后,体内就一直有一股不稳定的能量在涌动着。 “嘘!”佟四喜拽住了无双,他若不阻止可能主子真要冲出去了。 众人紧闭呼吸,眼看着那一具具僵硬的身躯一蹦一跳地从门前经过,这个过程太刺激了,可比看一场美剧大片惊悚多了。无双甚至能清晰的闻到他们体内散发着的那股无边的邪气。 怎么会这么多?刚才他们也是一路顺着古城墙走过来的,怎么一具都没看到?难道这群家伙都躲在城墙上出现的那一个个小洞里吗?幸好自己刚才没有贸然爬进去查看。 佟四喜很聪明,如果放无双出去的话,他们能不能幸免不好说,但是,这古城中的秘密肯定是不好再追查了。一会儿只要躲过群尸过境,跟在他们身后自然而然可以找到那秘密所在。 这群大粽子排列着长队十分有秩序地浩浩荡荡从城门涌入,然后顺着熟悉的道路穿过,一蹦一跳地朝着古城伸出而去。二者间距离太近了,紧紧隔着一扇门,和那小推车。 城里暗无天日,一点光线也没有,佟四喜也无法判断这群家伙到底是什么年份的。僵尸这东西也能成精,普通刚刚迈进土里边诈起的那叫起尸,也叫肉尸,这种家伙不具备什么攻击性,最好对付,直接烧了便是。 再厉害的就是惊尸了,他可以从坟下爬出来自己找回生前的家,然后第一个受害的就是家人。 再者就是百年不腐不化的白毛大粽子,这种大粽子厉害,就算是湘西赶尸人也不敢碰。另外,还有黑毛的,红毛的,飞僵,五彩斑斓僵…… 他们有一个共同特点,嗅觉出奇的灵敏,剩下的五感都很弱,可以凭借活人在空气中残留着的阳气寻找猎物的踪迹。所以,这三人不敢呼吸,只能暂时闭气。 好在三人身体素质都不错,而且这群家伙行色匆匆,很快几百号就浩浩荡荡地从门前蹦了过去。别说马丫了,这种情况无双也是 第一回遇见,他浑身上下都被汗打透了,小心脏也是砰砰砰直跳。 “过去了吗?”他问佟四喜。 “过去了,您刚才太冲动了,既然来都来了,为何咱们不一探究竟呢?您若直接冲出去,我们安不安全不好说,但是,这万邪之王可不是闹着玩的,一两个,我相信小爷对付的了,不过数百之众,您如何对付呀?”佟四喜说。 “你在教育我吗?”无双眼睛一横。 “哥!我觉得佟老板说的对,你又不是小孩子了,下次不能这么由着性子来了。”马丫拿着帕子给他擦了擦汗。 他是个胡子,他手下是什么人?马福祥,云强,蓝彩蝶,这些手下人都是练家子,都是上来点火就着,只要他一声令下就往上冲的角色。所以,无双一直也习惯了这般出事,今日跟佟四喜在一起也算是给他上了一课。 第109章诡异的地下古城 三人心脏是七上八下的,刚才那骇人的一幕可谓是千古难逢了。就连惊悚大片也难以达到这个境界。无双推开挡住门前的推车,伸出脑袋看了看,见外边确实已经风平浪静,这才招呼其他二人跟了上来。 远远的,就见这微缩的古城中泛起了一层浓雾,几百米外,雾气中影影倬倬的还能看到那群家伙一蹦一跳的朝着古城中心方向而去。 “这些家伙步调一致,每日的子夜可能都要上演这么一出大戏,我觉得肯定是有什么东西吸引着他们,就好像咱们某些民族每天固定时间要对他们信仰的神灵朝拜祈祷一样。”佟四喜说。 无双说,据我所知我们董家可没留下啥宝贝,真要是有好东西姥爷肯定留给我,不会埋在这地下古墓之中啊? “呵呵……小爷兴许忘了,你姥爷我师兄可是耀公之子,耀公的秘密不少,就连我们几个做徒弟的都不清楚。” “比如呢?”无双瞪了他一眼。 “比如?比如您手上的那本千机诡盗可不就是我们盗门至宝嘛?我们师兄弟四人,外加一个张铁鸡,哪有一个看过一眼的?哦,对了,我忘了,我师兄兴许……呵呵……要么也不会有这么个地下古城了。”佟四喜言语间带着讥讽的意味,那口气便是不服其他几个师兄,自认为师兄弟几人中只有他才配得到这本盗门至宝。 “你倒是想要?实话跟你说,据我姥爷回忆,你是耀公最喜欢的徒弟,你天资聪慧无比,不过你心术不正。”无双又把话还了回来。二人相视而笑。 佟四喜现在虽然忠心耿耿,但他与董家之间一直有一层隔膜,这层隔膜让他无法真正与同门是兄弟间化干戈为玉帛。那就是他的贪婪。 “好了好了,你们俩这是干嘛呀?佟四喜,这话是你该对小爷说的吗?自己什么身份忘了吗?”马丫赶紧从中调解。 佟四喜就有一点好,知进退。一听马丫这么说,赶紧岔开话题。“小爷,现在是去是留全凭您一句话。但我丑话必须搁这儿,马姑娘也好,我也好,不管您去哪闯,我们必然是万死以求您的安全,但是这里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你刚才也说了,如果这里真的藏着什么董家的宝贝,那我师兄可能临终前就嘱咐你了,只是,现在情况看来此处绝非寻常,看样子师兄是把一个什么玩应镇在了此处古城,我并不建议您再往里走了。” 无双一直心里边都明白,这佟四喜始终不算是自己人,天底下无商不奸,如果这下边真有什么天大的秘密,把一个非敌非友的人带在身边实在太危险了,对于他来说,永远没有不能出卖的人,是敌人还是朋友只取决于利益是否达到一个数额。 再说了,别忘了,董家是胡子出身,哪一个胡子手上不是占满鲜血?别指望姥爷年轻时候没有啥见不得光的勾当。 “呵呵……佟老板,要不……要不你留下来接应我们吧。” “您这话什么意思?”佟四喜面露不悦。 “没别的意思呀,你岁数不小了,前边不一定有啥危险呢,我看你就在这儿多休息休息,我们万一有点啥事你也好给我们殿后啊?” “您不信任我?”佟四喜老奸巨猾能看不出无双的心思嘛! 气氛顿时变得尴尬了,马丫看看无双,也不知道怎么为他辩解。不过他爷爷马四海生前可对这个师弟不太喜欢,一直说让马丫日后当心佟四喜。 无双笑了笑,探头过去,扒在佟四喜耳畔轻声说:“是,我不信任你!” “既然如此,小爷和马姑娘需多加小心,路上给我留下暗号吧。”佟四喜没想到无双这孩子的脾气竟然如此古怪,处事的方式也不跟一般江湖人一样。心中纵使有万般委屈也被生生的噎了回去。 “丫儿,我们走!”无双拽着马丫的小手冲进了弄弄的雾气之中。 这古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到处都是巍峨的楼宇和肃穆的街道,那上百号大粽子从街道穿行而过后,留下了一行腐臭的气味,他们想跟丢都难。 “小爷刚才不该耍小孩子脾气,这个时候你迁怒于他做什么?”马丫没看透无双的心思,问他。 “他以为自己是谁?是不是在他们佟家教育嘉宁惯了?哼!” “可……可他也是为你好……”马丫没等说完话呢,突然无双用大手遮住了她的小嘴,一把手把她拽到了墙角躲了起来。 “有东西!”无双小声说。 古城中一丝光线都没有,他们一路走过来,全都凭借着手中的电筒照明,身后到底什么情况根本看不清。无双十分机警,在这寂静的古城中,稍有一些声音都逃不过他敏锐的洞察。尽管身后那东西已经很小心了,不过他的脚步声依旧暴露了自己的行踪。 马丫没敢说话,小手已经摸到腰间把那把驳壳枪拽出来了,无双从兜里翻了翻,这是最后一盒子子弹了,这小枪好是好,可是子弹过于稀缺,仅有两梭子子弹,如今,这是最后六发了。 “省着点用,不到玩不得以的情况下别开枪,有了动静肯定会把前边那群家伙引过来。”无双把子弹递给了她。 那东西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听声音判断,那东西不是像刚刚经过的大粽子一样靠两条腿蹦的,而是双脚跟活人一样走路过来的。另外,那东西走路很轻巧,无双分析那家伙肯定是练过轻功,而且轻功绝不在自己之下。 会是谁呢?难道这古城下还有其他活人?可能性不大,无双更怀疑是佟四喜跟了上来。不过平时佟四喜从不用轻功,难道这老头子还留了一手? 脚步声越来越清晰了,那东西距离这边的墙角仅有不足十米的距离。无双手中紧握嗜血冰刃,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心里边琢磨着,如果真是佟四喜不听自己的命令跟了上来,那他是杀还是不杀? 第110章他是谁? 十米……九米……八米……五米……四米……突然,脚步声赫然而至,那东西就停在了墙外,与无双和马丫仅有一墙之隔。 咕噜一声,马丫吞了口唾沫,小驳壳枪上全是冷汗。无双按住她的手示意她别紧张。 那东西好像也感觉到墙后有人了,一直就站在墙外边一动不动,那一刻,整个古城的空气都好像凝固了一样,谁也不敢第一个露出马脚来。一切都沉浸在漠然之中,等待着最后的爆发。 一分钟过去了,那东西慢慢退后了两步,然后又踏着稳健的步伐离开了。无双如释重负般长舒一口气,很显然,那家伙不是佟四喜! “是他嘛?”马丫问。 无双摇了摇头,不像,他也没看到那人的长相,不过无双从那人的气息中感觉到绝非佟四喜。 “那东西气息很怪,非阴非阳,我也无法判断,佟四喜没有这么深的修为,应该不是他。”无双说。 “小爷,如果这座古城是董爷当初建造的一座巨大陵寝的话,那么一般这么大的陵寝中是不是要有个守墓人呢?”马丫这话提醒了无双。对呀,这么大的一座古城遗址中,怎么能没有一个看守呢?别说这神秘的古城了,就连小小的功耀祠,董家都留了人的。 “先不管那些,既然他无心跟我为敌咱们就继续往前走,今日来都来了,我非要看看这下边藏着什么东西不可。”无双说着话就拽着马丫从墙角后又钻了出来,打算继续朝古城中深入而去。 可没等走两步呢,突然听到了前方浓雾之中传来了打斗声,透过浓雾虽看不到对方是什么人,不过却已经看到火花四射了。那是两把金属兵器重重碰撞窜出的火花。 二人赶紧冲了过去,还没等钻进那片浓雾之中呢,突然一个黑影猛地飞了出来,无双下意识往后一躲,然后用狼眼手电一照,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佟四喜。 佟四喜手里握着刀魂,另一只手捂着胸口,好像是挨了一脚被踢了过来。 “小爷快走!对方是个硬茬子!”佟四喜别看上了岁数,不过身子骨很硬朗,重重地挨了对方一脚,竟然又拄着武士刀站了起来。 看来自己分析的不错,这古城下边的确还有活人在。想到这里,无双把佟四喜交给马丫,拎着短刀就迎了上去。 那浓雾是他最好的栖身之所,他就好像是黑夜中的精灵一般,穿梭其中…… “我的天……小爷……你们小爷这是……这是怎么了?他……他上一阵子到底经历了什么?这还是他吗?”佟四喜惊讶地看着无双诡异的身法问马丫。 就这脚底下功夫可不是一般人有个四五十年能练出来的。他的速度已经完全超出了江湖上轻功的范畴了,这是违背人体构造的,已经超出了人体的极限,好似一股黑烟一样就冲了进去,一眨眼就消失不见了。 “他变了,早就不是以前的他了,有的时候我觉得他冷的可怕。”马丫对佟四喜说,这话是她第一次对外人说起。 “我在他身上看到了那个东西,也许,那个东西正在复活!这不是好现象,他还小,无法驾驭那东西的力量,长此下去那东西会毁了他的。”佟四喜摇了摇头,捂着胸口对马丫说。 “那东西?什么东西?你是说冰帝安图美吗?” “不,安图美是上古四帝,没有这么重的邪气,马姑娘忘了吧?咱们少主子乃是魁星转世!杀魁星呀!也许,他已经控制不住杀魁星的力量了,那会让他变成恶魔的。”佟四喜之所以不敢跟无双作对可不是因为无双乃是盗门少主,而是因为自从无双第一次从兴安岭带着魁符回来的那一日,他在无双身上觉察到了另一股力量的存在,那是来自地狱的气息。从那一刻起,无双身体内住着的恶魔就已经在逐渐苏醒了。 这时,一个黑影的轮廓一步步从浓雾之中走了出来,那人手中拎着一把雪亮的蛇形短刀。 无双冲进雾气中想把那东西揪出来,却不料那家伙反应也很快,就在无双冲进去之前已经趁着雾气的遮掩遁去了。 “不是让你在那儿呆着嘛?你非跟上来干嘛?怎么样?伤的重不重?”无双有些责备问他道。 “咳……咳……小爷,不是我不听您的命令,而是在你们走后,我清楚的看见有一个黑影一直就尾随跟着你俩,这才不放心也跟了上来。”佟四喜捂着胸口重重地咳了两声说道。 毕竟已经年过七旬了,人家这么大岁数不容易,没功劳也有苦劳在,无双也不好再责备他。又问,刚才你与他打斗中是否看清他的长相?他可是咱们江湖中人? 佟四喜说:“惭愧呀,我并未看到此人的正脸,他个子不高,好像是个矮胖子,他脸上遮着黑巾,身手极好,只是一个回合我就被他抓住了破绽,不过那家伙本有机会取我性命的,可刚才这一脚你们也看见了,他好像只想摆脱我,并不想把我干掉。” “那人的功夫跟我三姥爷比起来呢?”佟四喜虽然没怎么练过外功,不过江湖中人哪有一个是白给的?估计就算是云强跟佟四喜对打也落不着什么好。掰着手指头算一算,江湖上如今剩下的那些高手也就是这么几个。 “这……这不好说,那人的身法快,而且力量十足,也许我师兄都未必是他的对手。”佟四喜回忆说。 这让我想起了一个小段子,说一个蜗牛疾驰在高速公路上,突然身后出现了个黑影直接从它身上碾压而过,蜗牛重伤,奄奄一息。当交警过来问他是被什么东西装成这样的时候,蜗牛说,没看清,对方的速度太快。最后,调取监控画面才知道,原来是乌龟。 “不过从他诡异的身法中我好像依稀看到了从前七姑娘的影子,那人的轻功跟七姑娘很像了。”佟四喜又说道。 第111章粽子开会 “什么?我太姥姥?不可能!我太姥姥绝不会在这儿!更加不会为难我!”莫小柒的气息无双记得很清楚,每次见到莫小柒时,无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自己的至亲。 三人都觉得此事蹊跷,江湖上如今还有这样的高手吗? “哎!”突然,寂静的古城之中传来了一声重重的叹气声,肯定不是莫小柒,那是个沧桑的老者。 “什么人?出来!别鬼鬼祟祟的?既然都是江湖中人何不敢光明正大的站出来呢?”无双大喊道。 “呵呵……少魁爷别来无恙啊?”听语气那人好像还认得无双。 “你认得我?你到底是谁?为何会在此处?”无双的小眼睛死死盯着浓雾,可雾气之中连个人影都没有,那人的声音也很空冥,根本无法判断出他躲在哪个角落里。 “少魁爷走吧,这里不该你来,再往前探那便是万劫不复呀!”那人并不直接回答他的问话,而是警告他说。 “我不需要你的警告!这是我姥爷建造的,我是董家传人,我为何探不得?你到底是谁?跟我们董家又是什么关系?” “走吧……走吧……走吧……孩子,等你长大了就明白我们的良苦用心了!”他说到了我们,难道这里还有其他人?那苍老的声音逐渐远去。 三人面面相觑,佟四喜眼睛转了一圈咂嘴说:“嘶……我觉得他好像是……好像是……” “是谁?”无双追问他。 “我还不敢确定,不过从他的种种迹象表明更像是张铁鸡!” “张铁鸡?”无双想起来了,姥姥临终前可是嘱咐过他,一定要小心张铁鸡。张铁鸡这人一直淡出江湖许久了,他虽为莫小柒的得意弟子,但却不属于盗门中人。一直以来,他都故意躲着自己。按照姥姥的话说,他们俩五行相克。 前几****与马丫曾来过九曜山,当时在那棵老槐树下就见到有人在烧冥币,那人明显也觉察到无双的存在了,可他却并未着急逃走,而是选择正视,丝毫没有退却的意思。现在想起来,江湖上如果真有人有这个本领的话,那么无疑就是张铁鸡了。 “张铁鸡是七姑娘一手教出来的,能够有跟七姑娘一样的身法也不足为奇,奇就奇在他已淡出江湖许久,为何现在突然出现在这里?难道他就是在等您的吗?”佟四喜看着无双问道。 “张铁鸡这人我也不好判断,上一次也是都因他提醒,我这才化险为夷,按理说他不会与我为敌才对,你看,刚才他本有机会取你性命,但却并未动手,是不是也念在师出同门的份上?” 马丫心地善良,小时候也一直听爷爷说那个神秘的张铁鸡的故事。她说:“既然大家都师出同门,本不该有仇才对,我觉得我们是不是暂且回去,把这事跟三姥爷他们商量一下?” “我现在担心的是咱们出的去回不来。既然对方执意守在古城中,怎么可能轻易再放咱们进来呢?另外,他一直说咱们不该来这里,这就说明这座古城之中的确藏着我们董家的秘密,别忘了,我姥姥来过此处后,阳寿就被盗走了。这跟古城中的秘密有脱不开的干系,我可是他的亲外孙呀!”无双执意要往前探。 “既然小爷执意如此,我佟四喜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佟四喜表决心,也想跟无双继续往前走。 无双也不好再说什么,刚才人家可是为了保护他才重伤的,更何况他也想,把佟四喜仍在这里,与其担心他随时跟在身后放冷枪,还不如让他就在身边跟着的好,最起码他是在自己视线范围之内的。 众人重新上路,也不知道躲在暗地里的那家伙此时心中该如何作想,既然这里是董爷做建,那么按理来说,无双应该算是这里的主人了。无双心中分析,那家伙刚才可能也是忌讳这层关系这才不与自己为难。 不知为何,古城中的雾气渐渐消散了,城中街道重新显现出来,空气中还残留着那群家伙的尸臭。 这座古城里边的格局很像是东北的小镇子,进入后,一横一纵两条街道穿插而过,其中还有不少条小巷子,不过小巷子里没有几座民宅,如果分析不错,整个古城最中心位置应该就是横纵两条街道的交叉点。 三人小心翼翼地穿过街道,他们发现,越是往里边走,这古城中的建筑就越稀少,而且一开始还有几座较高的楼宇,可往里边走了大概十来分钟后,就全都是矮啪啪的平房了。 “小爷绝不觉得这座古城的建筑格局很怪异?”佟四喜问无双。 “是很怪,从你们金点学角度讲,应该是个死局!如果这是上边的一座活人住的城市的话,那也肯定是四城。” “为什么这么说呀?我看着挺好的呀?”马丫不解。 佟四喜说马姑娘仔细看,这古城中的每一条街道组合在一起,可能刚好是梵文中的“死”字。 “你们快看!”无双站在原地惊讶地指着不远处喊道。 二人顺着他的手指方向看去,只见,前边两条街道交汇处密密麻麻的跪着一大群黑影,黑影足足好几百号,他们一声不吭,就静静地跪在那里,也不知道在搞什么名堂。因为他们三个距离那边只剩下二百来米的距离了,这个距离还算安全,可不敢再往前动弹了。 “看来这古城中的秘密的确就在正中心,大粽子在开会呢。我们先等等看。”无双和他们俩躲在了一间民宅中,探头观望着。 前边静悄悄的,静的可怕,如果不是深处这座诡异的地下古城中的话,无双甚至已经相信,这是一群虔诚的信徒正在跪在他们的神灵面前祈祷的场景。 “他们是不是在等待什么东西?或者是某个时间点?”佟四喜说。 马丫看了看手上的表,说现在刚好是11点50分,难道是他们要等到午夜的正点吗? 此话一出,三人同时打了个哆嗦。 第112章肉饵 其实不管是古代也好现代也罢,城市的布局大体上都没有什么变化,尤其是大城市,你越是往城中间走,道路也就越来越宽敞,两旁的建筑物也越来越高,这代表了一个城市的发展和文明。只是,眼前这座诡异的地下古城中越往中间走竟然越荒凉,前边一大群黑压压的大粽子跪在地上,等待着午夜正点时辰,本来跪在地上,前边最起码应该露出其他建筑物或者祭祀礼具的,但从无双这个角度看,人群正中央却什么都没有。 “小爷?咱们等吗?”佟四喜问无双。 “不!不等!咱们谁也说不好到了午夜正点十分这古城中会发生什么事,别冒这个险,十分钟之内搞定,看看他们到底在搞什么名堂!”无双背身靠在墙上侧眼观察着前边的动向。 “可这样的话是不是有点太冒险了?您看,这可是好几百号的僵尸呀!就算您有魁星踢斗傍身也是难以抽身。” 无双说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呀,谁说要跟他们正面较量了?你看他们身子十分僵硬,行动速度缓慢,我若现在冲上去,这群家伙问道阳气必定追赶我,你们俩趁机冲上去瞅瞅,看看前边到底藏着什么东西。 “然后呢?”马丫问他。 “然后?不管是什么东西,带走!这他妈是董家的东西,怎么能留给这群大粽子呢?我刚才粗略算了下,从城门口走到这里大概是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我把这群粽子引开,让他们在城北遛弯,你们得手后咱们就在进来时城门口集合。”无双拍了拍马丫的柳叶肩,冲她点了点头,让她不用担心自己。“枪可以防身,也可以杀人!懂吗?”他故意小声在马丫耳畔轻声道。言下之意是让马丫防着佟四喜,这家伙老奸巨猾的,为了利益什么事都有可能做。 时不我待,现在只剩下最后十分钟了,无双不喜欢被动,他身子一晃,噌地下窜了出去,没等马丫和佟四喜反应过来呢,人家已经冲出几十米开外了。 “孙子们!”无双大吼一声,果然,那群跪在地上的大粽子们听到他的喊话直接站起身来,转身向他追了过来,不过那速度……正常人如果追人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的话,那么他们至多也就是正常人走路的速度了。 慢是慢了点,架不住人家数量多。咱在这儿说的轻松,几句话而已,您设身处地的想一想,那可是好几百号的活尸呀!就跟在你背后追过来,那是啥阵势?真要是正常人有这种遭遇没等你跑呢,自己都得先给吓尿了。 身后的大粽子张开血盆大口,嗷嗷大叫,一股股恶臭的气味扑鼻而来,无双捂着鼻子撒腿就跑,还不敢跑太快,万一跑快了这群家伙追不上估计又得回去守着。好在这群家伙都是行尸走肉,并没有什么主观思想,只要见到生人的影子,立马就往上追。 行尸们僵硬的身子左摇右晃着,无双一看这架势能不害怕嘛,溜着他们就开始在古城中乱转,跑到最后自己都不知道这是哪了,左右的房屋和街道格局都很像,又没个参照物啥的。最后气喘吁吁地一头扎进一个小屋里靠在门板上就抽起了小烟。 一摸包里坏了,来的匆忙,也没想到这墓穴规模会如此的大,自己连平水都没带。 咚咚咚……咚咚咚……街道上传来整齐的震动波,好似地震了一样,震的破旧的老屋上直往下落灰。那是大粽子们跳动的声音,如果是一个还还说,还是几十甚至上百都齐刷刷的用一个节奏蹦跶那还了得? “奶奶的,咋这么快?”无双把烟灭了,都没顾得上多喘几口气就又跑了出去。连续继续奔跑了将近十分钟了,体能暂时还支撑的住,可唯一担心的是,现在可是按照预计的十二点整相差分毫了,也不知道十二点整这个古城中会发生什么变化。 他朝着记忆中的方向狂奔而去,这下是真卯足了劲儿冲的,一心想把这群大粽子甩开,然后汇合佟四喜和马丫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刚才自己心中盘算的好,他们三人藏身之处距离那群粽子开会的中心地带只不过是几分钟的脚程。这么算下来,他们现在肯定是得手了,应该是跟自己差不多同时赶到城门处集合才对。 又跑了会儿,回头一瞅,身后的大粽子果然已经被自己甩没影儿了,身后连尸臭味也消失了。抬头用狼眼一照,不远处正好就是那用古拙的红砖修砌而成的城墙,还有那残旧不堪的古城门。可城门处空荡荡的,一个人影都没有。 可能是佟四喜速度太慢了吧,他心中安慰着自己。他躲在一个小商铺中一边偷眼观瞧着,一边休息。 古城中再度恢复了死寂,仿佛空气都在这一刻凝固了一般,一点声音都没有,静的可怕。静的无双心里边空落落的。 不会是要出事吧?应该不能,马丫可不是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头片子,而且身边又有佟四喜跟着。这古城只不过就这么大,他俩只要躲开那群大粽子闭着眼睛都能跑出来。 对呀,可是那群大粽子呢?刚才还在身后如影随形着,怎么眨眼间都没了呢?难道他们放弃对自己的追逐了?难道他们突然间脑袋灵光乍现发现了他的阴谋又掉头回去了? 不行,必须赶紧再杀回去迎他俩!想到这里,无双又跑了出来,可刚出来就见这条街道尽头处出现了一个人影,因为距离太远也无法判断那家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那人的身影比较宽,这么看跟佟四喜有点像,但无双暂时还不能确定此人是否是佟四喜。如果真的是佟四喜的话,那就说明这家伙暗算了马丫,自己跑出来了。 这人走路不紧不慢的,看不出有任何古怪之处,现在可以确定这家伙至少不是大粽子。 无双埋伏在阴暗的角落处,伺机行动。 第113章真正的高手 那家伙距离自己越来越近了,他仿佛也感觉到了阴暗角落里躲藏着的刺客,故意放慢了脚步,最后,在距离无双一百米左右的距离处停住了,然后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这个时候,如果无双用狼眼手电去照他,势必会暴露行踪,在不确定对方身份之前,无双也不敢轻举妄动。 “呵呵……”那家伙干笑了声,听声音好像不是佟四喜。也不知道他这一声干笑,笑的是自己,还是躲藏在暗处的无双。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无双眯起眼睛手持蛇形断刀嗖地下就冲了出去,他的速度之快也让那家伙始料未及。他啊地大喊一声连连后退,可此时无双的短刀已经逼近他的胸前,无奈之下,他只有提起手中的一根类似钢钳一样的兵器挥手挡了一下。 两把冰刃相撞在一起,只听得当啷一声巨响,激起火花四射。无双冲出去的速度本来就快,再加上他想一击制胜也是卯足了劲儿了,这一击力道十足,没能击杀对方倒是被对方抵挡了下来。 这股力量太大了,惯性地把无双的身体重重地反弹了回去,他的身子重重地抛在半空中,整个人脑袋里都成浆糊了,被刚才那股重力已经要震傻了。由此可见这家伙内功深不可测,真的不照马福祥差道哪去。 可自己手中拿的是嗜血冰刃呀!一般人下意识肯定有兵器就拿出来抵挡,但是都难以抵御嗜血冰刃锋利的刀锋,一刀下去早就拦腰斩断了,那家伙的兵器是什么东西?竟然能抵御嗜血冰刃? 无双已经顾不得想这些了,他在半空中尽量保持身体平衡,然后惯性地来了个二百七十度的斜身翻滚,落地时用右脚先着地,支撑平衡。纵使是这样,自己的身体还是踉踉跄跄地退了好多步子,最后抵在了墙上才卸去了惯力。 他把嗜血冰刃换了个手,自己的右手赶紧背了过去躲在身后不停地张合,现在虎口还是麻酥酥的感觉呢。这是高手过招的大忌,若是被对方觉察到了,那就知道自己已经落了下风。 “哟呵?有两下子呀?”无双稳住身形,故意笑了笑对他说道。 “少魁爷的本领也让在下刮目相看呀!”那人并不畏惧无双。 无双有心与这人一决生死,可现在右手上边整天胳膊都在微微颤抖,就跟过了电似的,拿刀都拿不稳,再看那人,人家气定神闲纹丝不动,稳如泰山般。普天之下,无双这还是头一回遇见这样的高手呢。 “你到底是谁?为何会在此处?”他逼问道。 “呵呵……少魁爷莫不是与我开玩笑吧?这话该我问你呀!” “你放屁!这嘎达是我姥爷所建!与你有一毛钱的关系吗?我警告你别给我耍花样,老子身上带枪了!”无双试探着他说。 “是吗?少魁爷随身带枪?以我对您的了解,若是您身上有枪的话,刚才可就朝我放冷枪了,呵呵……行了行了,您也别在这儿给我唱空城计了,这地方不该你来,要不然董爷早就把这个秘密告诉你了。” “秘密?什么秘密?你今天若是不跟我说请出了,咱俩谁也别想走!”无双越听越气,心想,咱俩到底谁是盗门魁首?董家有什么秘密我姥爷不告诉我,反而告诉你?真是荒谬! “孩子,做人永远不要有那么强的好奇心,好奇心害死猫呀!猫有九条命,而人却只有一条命!我就算跟你解释了你也不懂,行了行了,走吧,午夜整点了,这古城中要变天了!不能有活人,我也不例外!”那人不搭理无双,转身继续朝古城门方向走了过去。 无双岂能善罢甘休!一步冲了上去拦住了那人的去路,那人脸上蒙着黑巾,身形跟佟四喜有点像,矮胖子,不过是光头。他手上拿着的可不是钢钳,而是一把古时候战场上一些将领们常用的钢鞭!那钢鞭雪亮雪亮的泛着一股浑黄之光,刚才与自己的嗜血冰刃相撞击在一起后,上边留下了一个刀刃的痕迹。 “站住!” “我若想走,小爷拦得住我吗?”那人目不转睛地盯着无双的眼睛。这句话可是激怒了无双,他在挑衅! “哼!你认为我想杀你的话,你活得了吗?”无双拿话又还了回去。 “有趣有趣!不愧是耀公后人,就连脾气也是一模一样!当年耀公也是因为这驴脾气才吃了大亏的!我劝你还是收敛一番吧,江湖之大无奇不有,小爷还没碰上真正的高手呢!”那人声严厉色道。 “你这是在教训我?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无双的确正是年轻气盛时,而且他贵为盗门魁首,平时散漫惯了,家人和手下也是一直纵容着自己。虽然无双接任盗门魁首后算是把偌大的家业打理的井井有条,在江湖上的名声也是越来越响亮,但这么久以来,他还真没碰到过一场恶仗。 当然,现在的江湖已经今非昔比了,真正的高人要么大隐于市,要么早就金盆洗手了。但却不代表,他这位双小爷真的是天下无敌的!哪怕他现在拥有一部分上古力量。 “小爷,话不能说的太满了,我不想与你动手,但你要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只不过才20岁出头,需要学的东西太多了,需要走的路也太远了,我奉劝小爷一句,赶紧离开这里,日后若有机会我会再与你解释这些,不过不是现在!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他苦口婆心的劝道。 “放屁!妖言惑众!受死吧!”无双大怒,一个俯身噌地下就窜了出去,他的身体化作一缕黑烟,好似鬼魅一般! “啊?”那黑衣老者也是一愣,没想到这二十多岁的愣头青竟然有如此快的身法。这哪里是盗门中的飞贼轻功啊?分明就是邪术! 那缕黑烟炸开了,然后慢慢消散开来,老者左顾右盼着,他竟然消失不见了,但那老者似乎感觉到身体四周全都是杀气!他会像一个暗夜中的精灵一般,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在自己面前! 第114章万人敌的气势 “小爷回头是岸呀!这力量……这力量是杀魁星的!你还不能驾驭!他会让你变成恶魔的!”他把那柄钢鞭举在眼前,一方面可以防止他突然出现在前边,另一方面也可以用打神鞭的反光观察身后的动向。 “哼哼……这用不着你来教育我!”突然,一个阴冷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当老者再一抬头时,一道黑影从天而降。 老者下意识又想举起钢鞭到头顶去抵挡嗜血冰刃,岂料无双这是声东击西,就在他把钢鞭高高举起擎在头顶的时候,突然,无双的身影再度化作一缕黑烟又消失了。 这次无双没有再给他任何机会,那老者顿时就感到脖子上出现了一把冰冰凉凉的短刀。 当啷一声,老者把手中的钢鞭扔到了地上,然后高高举起双手示意他不再反抗,投降了。 无双也很小心,这嗜血冰刃明显比寒血宝刃更加锋利,它不能见血,一旦见血立马魔性大发。 “你最好老实点!我的耐心有限,从现在开始,我问一句你答一句,若有半句谎话,你该知道嗜血冰刃的厉害!”他冷冷道。 “该说的我都说了,剩下的就是不该说的,不该说我半个字都不会透露,我的命原本就是你们董家的,就算小爷杀了我,也没有半句怨言。” “呵呵……嘴挺硬呀?真要是把你扔到六十年前,恐怕咱中国也不会有汉奸了!是不是张铁鸡?”无双故意把最后三个字拖的挺长。 “原来小爷早就认出是我了?” “说!是不是你害死我姥姥的?”无双逼问他说。 “你要听实话还是假话?”张铁鸡不愧是张铁鸡,死到临头了竟然还这么硬气。 “别废话!我不是我姥爷,我的耐心有限!在这嘎达,就算你死了也是人不知鬼不觉!你我都是胡子出身,你应该知道咱们盗门中人的手段!当年的小日本硬气不?哼哼……结果呢?提起我太姥爷的名字哪一个不是闻风丧胆的?” “小爷,时辰到了,有什么话我们能出去说嘛?”张铁鸡的态度好像有所改变。不过,也有可能是他在拖延时间。 “什么时辰?十二点整这里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无双又问他。 “十二点整这里不再会有任何阳气,那个恶魔会在每日的十二点整苏醒,刚才你已经看到了,这些大粽子全都是他的臣民,每天这个时间都要准时来朝拜他!风雨不误!” 无双一听他这么说也是大惊失色。 “什么?这古城中竟然……我的天,那不是件明器?是个会苏醒的死物?坏了坏了!佟四喜和马丫还在里边呢!怪不得他们到现在还没跟我汇合了!”无双走了下神,满心里边惦记的全都是马丫的安危。 高手间过招就是刹那的事,他这么一走神的功夫,张铁鸡反客为主,反手掐住了他的手腕子,无双剧痛无比,条件反射地松开了手,嗜血冰刃同时掉落在地。没了宝刀自己可是一点优势也没有了,再想跟张铁鸡动手,哪怕是你有天大的本事,哪怕是你有鬼魅般的身法,你总不能用牙去咬人家吧?动武?你内功又不如人家深厚! “张铁鸡!你!!!!!” “小爷休要动怒,如果有这心思还不如想想怎么救他俩吧!不行,来不及了,如果你现在回去的话肯定赶不上了,信我的,快走!别管他们!他们是奴!你是主!别忘了!”张铁鸡的大手好像是个大铁钳子一样,牢牢地勒住无双拽着他就往古城外走去。 “放开我!”无双拼了命的挣扎,可张铁鸡的内功深不可测,要怪就怪自己小时候偷懒吧。 “你喊也没用,这都是为了你好!别管他们!他们死就死了,你可不能死!董家只有你这么一条血脉了,你要是出了事我没法跟师傅交代!”张铁鸡口中的师傅,自然就是莫小柒。 “他们不是奴!他们是我的伙伴!我不会抛弃任何一个伙伴!” “好笑,你别忘了,你现在是盗门魁首了!不在是以前那个小痞子了!你要记住了,包括我张铁鸡在内,所有盗门手下全都是奴,你是魁龙转世!以后你要完成耀公未完成的大业!” “妈的!张铁鸡,你反了不成?你等我出去的,出去了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你!”无双大喊着,可不管怎么威胁,张铁鸡就是不松开他。 突然,二人正在城门下纠缠之时,城门外一个声音大喊道:“放开我家主子!老子要你命!!!!” 这一声怒吼都赶上狮子吼了,那喊声伴随着浑厚的内功席卷而来,震的城门两侧本就不牢固的古砖噼里啪啦地往下掉。紧接着,就见一个黑乎乎的矮胖子冲杀了过来。他二话不说抡起铁拳朝着张铁鸡面门就打了过来。 这一拳头力道十足,夹杂着这黑胖子浑厚的内功,那劲风都嗡嗡直响。张铁鸡虽还没看清这人的正脸,可也知道,这次是碰上与自己旗鼓相当的高手了。可他这边与无双纠缠在一起根本没法躲,赶紧双手把无双甩到了身后,然后再回过头来,那劲爆的铁拳已经抡到了自己眼前,他赶紧一个侧身躲了过去。 轰隆一声巨响,这一拳头竟砸穿了厚厚的古砖。 那黑胖子一击不成也没有继续穷追猛打,赶紧冲上去把无双搀了起来。“小爷莫怕,祥子在此,看谁敢为难您!” “三姥爷?怎么是您?”无双见到万人敌马福祥是又惊又喜。 “刚才您也不打个招呼就出来了,我不放心,所以赶紧跟了过来,哼!我就知道跟着喜子准没好事!幸好我在上边一棵老树下找到了个树洞钻了下来!没事,您别怕!有我呢!”马福祥就是马福祥,甭管打的过打不过,人家气势在这儿摆着呢。就算是面对阎王爷,他也敢冲上去支巴支巴。 “我现在没空跟您解释,您当心点,这家伙是张铁鸡!马丫和佟四喜还都在里边呢,我得赶紧回去接他们!晚了就来不及了!您给我拖住他!”无双扔下这句话后转身就往里边跑。 第115章万人敌雪耻 “小爷,您不能去!快回来呀!”张铁鸡一个箭步追了上去,却不料身前猛然多出了个小黑胖子。那小黑胖子是一身健壮的肌肉块子,尤其是那对大铁拳,跟他的身体都不成正比了。 “嘿嘿……张铁鸡,你要上哪去呀?你的对手是老子!”马福祥吐了两口唾沫在手心里搓了搓。 他是个粗人,一辈子没啥爱好,其他胡子有喜欢赌的,还有喜欢娘们的,还有好财的。可这老头一辈子啥都不想要,就好杀戮!而且就喜欢跟高手过招,放眼整个江湖,还没有一个人能跟他过十招呢。当然,他这辈子就吃过一次亏,那就是上次在追赶高翠花那老妖妇的时候竟然半路杀出个张铁鸡来。 他不傻,虽然对方没有报大名,可是对方的一招一式中都带着莫小柒的身影呢。 上一次吃了亏后,老爷子咽不下这口气,每日只要没事就自己琢磨着,如果再见到张铁鸡该如何化解他的招数。 “佟四喜你别犯浑!快让开!不能让小爷回去!”张铁鸡大喊道。再着急也没用,这佟四喜********就想跟他打。 “嘿嘿……你少来这套,早就听说你是七姑娘的关门大弟子了,咱们虽然说都是盗门之后,可凡事也得分个先后吧?实话告诉你,老子不服你!老子今儿一定要把你打趴下喊爹不成!” 张铁鸡哭笑不得,这都什么人啊?这不是不讲道理吗?关键是我现在就算真给他跪下了,他能放我走吗? “好好好,我管你叫爹行不行啊?我的祥子爹,求你让开吧!” “啥玩应?擦,不好玩,你他妈是不是个爷们?男儿膝下有黄金,你说跪就跪了?不行!不算数!”不都这么说嘛,老小孩老小孩的,老人上了岁数后都跟孩子的脾气差不多,要多不讲道理就多不讲道理,你不能跟他较真。 “哎哟喂,师兄哎!您是我师兄,我有啥不能跪的呀?我师傅虽然不是耀公,可耀公与七姑娘本就是夫妻呀?您是耀公的三徒弟,那就是我的三师兄呀!好了,师兄,别闹了,这古城中的危险你是不知道!快快让开吧!”张铁鸡死的心都有了。 “那可不行,我们主子说了,我得看着你!不行,你起来跟我打!来来来,你快点的吧,我跟你说,自从上次与你交手输了后,我这半年来浑身直痒痒啊,我就盼着再跟你见面呢,你别那么无趣,快点跟我过几招!”不管人家张铁鸡咋求饶,马福祥根本不听解释,抡起铁拳再度冲杀了过来,弄的张铁鸡左躲右闪,他没心思跟马福祥打,马福祥又是高手中的高手,你想一击制胜也不可能!甩又甩不掉,甭提多烦人了。 “师兄!!!求你了,别再缠着我了,若是你再苦苦纠缠就休怪我不客气了!”张铁鸡实在是忍不了了,他是处处留情,可那马福祥却是招招致命,几乎是拿出了凭生本领来与他周旋。 “哼哼……老张,怕就怕你不全力以赴!来吧,我等着你呢!”马福祥冲上去一个扫堂腿踢了出去,张铁鸡往上一蹿,马福祥等的就是这个机会,见他高高跃起,马福祥也是脚尖点地噌地下窜了起来,张开手掌朝着他的喉咙猛地抓了出去,这一爪那都是从少林的鹰爪功中演化而出的,若真是被他的利爪抓住别说人的喉咙了,就算是他手中的那钢鞭都能给你掐弯了! “啊?”张铁鸡大骇,这下不使出浑身解数肯定是不行了。 他在半空中一个旋转,头朝下,双手死死卡住了马福祥的手腕子,马福祥要的就是这样,拼蛮力那是他的强项!他大喝一声调动丹田真气集于手中,只听得一声闷响,那浑厚的内功直接把张铁鸡弹飞了出去。 张铁鸡重重地靠在了城墙上,后背脊梁骨都把城墙砸出了一个坑。噗嗤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喷涌而出,老爷子强支撑着站了起来,后背上幸好没骨折,也是人家内功深厚,换另个人试试?被马福祥的内功震这么一下,估计五脏六腑都得碎了。 “嘿嘿……张铁鸡!你服不服!”马福祥一步冲了上来揪起他脖领子笑道,那真是一脸的天真,就好像俩小孩在一起弹溜溜做游戏稍占了上风似的。 “好好好,师兄威武,我张铁鸡甘拜下风还不行吗?好了,打也打过了,你赢了!快放我走吧!”张铁鸡根本无心恋战,真要是让他全力以赴跟马福祥打的话,估计马福祥没多少胜算,要知道,他集合了盗门数百年来所有绝学于一身啊!莫小柒对这个徒弟是丝毫没有保留,倾囊相授,因为张铁鸡的存活于世的意义不同,没有点真材实料也难以保护董家的秘密。 “我说老张啊,你为啥非要拦着小爷?我还没说你呢,这么多年了,你就不想回家吗?怎么从不与我们联系?是不是我师兄回了长春后,你觉得盗门再不是江湖上的泰山北斗,我们不配与你做师兄弟了啊?”这马福祥,越扯越远,人上了岁数后没法跟他讲道理,老小孩。 “师兄,咱们闲言少叙,你等我把小爷追回来再说行不行?晚了真的就来不及了!” 马福祥拽住了他就不让他走,胡搅蛮缠地问:“你必须说明白了,你不说明白了我肯定不放你走!这底下到底是咋回事?为啥我师兄连这个秘密都没告诉我?这里边是不是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是不是我师兄捅了什么大篓子了?” “师兄,你记住了,但凡咱们其中有一人还活着,就千万不可让小爷来此地,这下边除了小爷外,谁都可以来!这下边藏着一个五千年前的恶魔!那恶魔会毁了他的!” “恶魔?啥玩应?啥玩应是恶魔?” “我的祖宗哎!你可真是我亲爹,怎么这么大人还这么磨叽呀?好了好了,一切等我回来再跟你仔细道来!” 第116章古城深坑 张铁鸡往前迈了几步,可刚迈出几步而已,突然胸口一阵剧痛,他皱了下眉头,赶紧捂住自己的胸口坐了下来。 他诧异地看着马福祥,心想,好你个万人敌呀,你是真狠呀!我是你师弟!你怎么跟我动真格的呀?他做梦也没想到,江湖上赫赫大名的万人敌竟然真的如此厉害,马福祥的内功修为远在他之上,刚才已经震伤了他的内脏,他现在根本没法行走,必须赶紧自行调理,否则这身老骨头肯定是要折在这里了。 “哎呀……哎呀……不好意思啊,你看,我出手没轻没重的,我刚才用了曝气法,我以为……我以为你能识破呢……嘿嘿……完了,你赶紧坐下调理气息吧,气运丹田,集中精神,把我的真气从你脾脏中逼出来就舒服多了。”马福祥嬉皮笑脸的也知道自己做的有点过了。 “师兄呀!你可真行……你……哎呀!让我说你什么好呀!你坏我大事呀!这可怎的了得?也罢,也罢,你附耳过来!”张铁鸡拽着他的大牛耳朵把他弄了过来,然后在他耳畔轻声嘀咕了几句。 马福祥听后顿时大惊失色! “啥玩应?你……你咋不早说呀?我的天!这还了得?” “我的亲爹,你也得让我说出来话呀?好了好了,我是可定动弹不得了,你快去吧!切记,千万不能让小爷进入那九重通天椁中,若是迟了,恐怕天真的要塌了!我就在这儿接应你们。记住,别在忌讳那些了,不管用什么法子,一定要把他弄回来!”张铁鸡受的内伤挺严重,刚才本无心恋战,想随便陪他过几招打发了他,却不曾想这万人敌马福祥确实厉害,一个不小心着了他的道。如今,说几句话的功夫而已,体内真气已经紊乱。 马福祥撒腿就往里追,可第一次来这嘎达,这古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道路错综复杂,也不知道该往哪走。 “这边,这边,一直往里边跑,不管遇到什么莫要恋战,赶紧去找小爷!”张铁鸡为他指引正确的路线。 咱们再说无双这边,无双一心惦记着马丫的安全,拼命的杀了回来,一路上却毫无阻拦,那些原本面目狰狞的大粽子们没想到屁大的功夫竟然全都消失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跟到了午夜零点这个敏感时间点有关。 一路上他丝毫没有耽搁时间,直接朝古城最中央的那片区域跑了过去。他原以为,那群大粽子肯定是又蹦了回来,如今可能城中最中央围满了大粽子,也许他们还头如捣蒜地跪着呢吧?可跑到了这边一瞅,城中间一个人影都不见。 城中间,就在刚才那几百号黑皮大粽子下跪的位置前竟然出现了一个大深坑,那深孔足有方圆一里的直径,边缘处吞没了许多房舍,下边的斜坡大概有50度左右,这个角度人应该可以顺着斜坡滑下去。但是,下边黑的可怕,而且一股恶臭的气味从下边扑鼻而来。 坏了,马丫和佟四喜肯定是下去了,他俩下去后,身后又跟上来几百号大粽子那还能有好吗? 无双不免心头一惊,赶紧把蛇形短刀咬在口中,双手支撑着斜坡,找了个较为平坦的角落往下滑。 这地下深坑可是真够深的,无双下滑的速度挺快,最后,下滑了足有五六分钟才见底,再一看,猴屁股的裤子都磨烂了。 “我的天,这他妈是个什么地界呀?”无双面前正是深坑底部,这深坑下边好似一个大锅底一样,到处都矗立着奇怪的图腾和石柱,下边阴风作作,把那些图腾上的碎布条吹的哗啦啦作响。 突然,身旁一声怒吼传来,紧接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从无双背后就蹦了过来。无双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眼前那骇人的景象上,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还有东西袭击自己。 他被那满身恶臭的东西从背后就掐住了喉咙,那家伙好像并不是只想要他性命那么简单了。他一对枯爪掐住无双的脖子后,脑袋也借势探了过来,张开恶臭的血盆大口露出森森白牙朝着无双的喉咙就咬了下来! 无双可不是白给的,功夫虽然不咋地,但从小在董家大院长大,他们这些贼,从小练的就是身体的柔韧,这是基本功。虽然喉咙被卡住了,可是四肢还没有被束缚。 只见他临危不乱,左脚支撑身体,右脚猛地就抬了起来朝着自己肩膀后边就是一脚! 这一脚可是力量十足,顿时把那家伙踢了出去。 “哎哟哟……你这脑袋是铁嘎达做的吗?”无双疼的蹲在地上捂着脚丫直叫唤。再回头一瞅,身后五六米处,正躺着一个黑皮大粽子呢,那家伙脑袋上的头盖骨都被无双一脚踢塌下去了,要真是活人肯定是没好了,可那家伙竟然晃了晃又站了起来。 这万邪之王的生命形态乃是凌驾于六道轮回之外的,他们是不死不腐之躯,想彻底杀掉他们也很简单!必须全力以赴割掉他们的头颅! 无双没有再给他机会,没等他身形站稳呢,他冲上去绕到那家伙后边一刀刺入他的脖腔。 “妈的!”他揪住那家伙的脑袋往起一提,活活把那家伙的头颅从脖子上撕了下来。 “丫儿?佟四喜?你们在哪?”他大喊着。 可许久也没听到有人回复他,倒是黑暗中又多出了几个黑皮大粽子,摇晃着身子一蹦一跳地向他这边围了过来。这么下去肯定不是个法子,看来古城中的大粽子到了这个时辰后都会下来朝拜他们信仰的神灵。没有五百也有三四百号了,自己就算是累死也杀不光呀? 他无心恋战,躲过这群家伙的围剿,迅速向深坑中心地带靠拢。再往前走了一会儿他终于看到,就在无数的古怪图腾环绕之中出现了一座诡异的建筑物。 那奇怪的建筑物下无数的行尸走肉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喉咙里还发出咕噜噜的声音,看似都在默默祈祷着。 第117章九重棺塔 这一路上无双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一边往前跑一边低头左右撒嘛着,他在寻找,寻找附近有没有血迹,如果有血迹那肯定就说明佟四喜和马丫……幸好,这一路跑过来并没有发现什么。 群尸组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防护墙,后边是一座造型奇葩的建筑物,这东西好似一座宝塔,又像是一具棺材,无双靠在死角的一处斜坡上仔细观瞧着,他发现,这奇怪的建筑物一共分为九层,有些类似九层宝塔,但第一层最大最宽敞,外形很像是一具长方形的巨大棺椁,依次再往上,最后到了第九层顶端真的就是一具棺椁的大小,仅有三米乘方的大小。 “九重棺塔?”这东西可不是寻常墓葬中能见到的,就算是古代的帝王墓中也从未出现过九重棺塔。 九重棺塔据记载是从西域的藏传佛教传入中原的,一直都是佛教中举足轻重的活佛一类人物圆寂后成殓舍利子或者法身的场所。当然,也有例外,相传,北宋年间民不聊生,到处兵荒马乱,甘肃一代一整年滴水不落,后来,一位茅山道士在一处养尸地中挖出了一具千年旱魃尸王。 这旱魃尸王乃是粽子中的王者,旱魃降世乃是人间浩劫之灾,为了彻底镇住这尸王,茅山道士请来了西藏当时的几位活佛,修建了一座九重棺塔,把这尸王封印在了棺塔的最顶端,然后九尾活佛坐在棺塔四周,足足唱经七七四十九天才一把火烧了这九重棺塔。 九重棺塔突然出现在这古城深坑之中也是无双始料未及的,这里怎么可能成脸着某位得道高僧的佛骨舍利?眼看着九重棺塔下黑压压一片大粽子,难道大粽子们也有了信仰了?也要皈依我佛了?这而不扯淡嘛?分明里边就是封印着一个千年恶魔! “完了完了,都怪我,他俩肯定是进去了!”无双后悔莫及,现在说啥都完了,只希望佟四喜和马丫还没有登上第九重打开那恶魔的封印。 九重塔前有一扇对开的铜门,铜门大敞四开着,看起来这二人的确是已经进入了,不过这道铜门好像是防君子不防小人,对于贼来说一道门丝毫挡不住他们对宝物的贪婪之心,形同虚设一般。马丫和佟四喜已经进去了,但这扇铜门虽然开着,可门外的几百号黑皮大粽子却始终不敢靠近分毫。 看来这群家伙虽然崇拜着九重塔内镇压着的那恶魔,但却同时也畏惧那东西,要不然,早就一股脑冲进去把这九重塔压塌了。 他关了狼眼手电,慢慢向后退了几步,渐渐被深坑中的黑暗所吞没,然后,深坑之中多了一股黑烟,那黑烟好似鬼魅一般慢慢飘进了九重塔前,最后汇聚成人形轮廓。 “你们慢慢看着吧啊,有本事进来!”哐当一声,无双一步冲了进去,反手关上了九重塔的铜门。 铜门一关他立马后悔了,那铜门触感十分沉重,他回过头再想打开已经是不可能了,难怪马丫和佟四喜一直开着它没关呢,估计当初为了打开它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了。 呼地一股邪风吹了过来,吹的无双后脊梁骨都直冒凉气,他没敢贸然上前,先是仔细打量了一番第一层中的摆设和布局。棺塔的第一层中亮起了几盏油灯,油灯的光线昏暗无比,一层中看似很空旷,除了正门面对的墙上挂了一张画以外。 而这张古迹斑斑的画就挨着通往上边的楼梯一侧,你就是不想看也得看,除非你不上楼。看来第一层中没有什么古怪,因为在这里他并没看见马丫和佟四喜的踪影,如果真有什么说道,这二人恐怕就折在这儿了。 他拿着嗜血冰刃,迈动脚步踩上了楼梯,刚一上去又停住了,心中好奇心作祟,让他又退了回来,往那张古画上撇了两眼。 “嗯?”无双愣住了,画上并没有出现什么狰狞可怖的恶魔,相反的,那竟然是一张美人图,上边画着一位清新可人的古代美女,这女子身材曼妙,笑容中还略带羞涩,手中帕子半遮着脸,露出嘴角的一个小酒窝。 她一身洁白无瑕的裙子随风而动,下边露着光滑白皙的小腿和一对小脚丫。 古人的画风肯定不是现在流行的油画,油画注重写实,而中国风的古画更注重画魂。所以,想从一张画上判断出这人到底长什么样也不现实,毕竟不是照片。 只是无双依稀从这女孩瑰丽的脸上看到了一丝熟悉的感觉,好像从哪里见到过她一样,尤其是她那双清澈的眸子。 无双就站在画前傻傻地盯着。古画都有灵,并不是说古画成精了,以前不总是说,某位大画家的画十分传神,画中的女子看着看着就好像能走画中走出来一样嘛。眼前这张就有点神似了,他分明看到,画中那美丽的女人正在冲着自己笑。 她的笑没有蓝彩蝶那么魅,蓝彩蝶冲一个男人笑,那是要看到你骨子里都发酥的。而这女人的笑却很纯,纯的好似长白山中洁白的雪花一样。她的皮肤很白很白,白的几乎没有了活人的血色,她很美,美的好似天上的仙女。 很像她,很像很像!她的画像怎么会出现在九重棺塔中?这座古城是姥爷所建,董家人是盗门后裔,东北盗门肯定不会供奉这些东西才对呀?也许是自己眼花了吧? 他揉了揉眼睛,再睁开眼时发现,画中的冰美人依旧尤抱琵琶半遮面的瑰羞作掩,哪里再冲自己笑?分明就是自己想入非非了! 他晃了晃脑袋,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心中暗骂,自己想什么呢?马丫现在生死未卜,自己怎么能有心思去想那个妖女?肯定是认错了!姥爷不可能把一张她的画像贴在这里才是。 不知不觉的,无双竟然发现自己出汗了,脑门上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掉。也许在他骨子里对她始终有所畏惧。 第118章棺塔中的幽灵 他转身迈步上楼,刚一转身,突然背后感觉到一股凉风吹过,有什么东西在盯着自己嘛?他猛地转头过去,偌大的棺塔一层中除了那副古画以外什么都没有。 无形中一股阴风吹过,直接把一楼中的几盏昏暗的油灯全部吹灭了,顿时身后是一片漆黑,那种莫名的恐慌感由心而生。这种地方稍不留神就容易送命,无双也不敢冒险在往楼上走。 他觉得那股阴风来的太邪,而且身后多了一种压抑感,那是一种无形的强大气场,那气场很强大,强大到让无双几乎喘不上气来。 他现在半只脚已经踩在吱呀作响的木质楼梯上了,另外一只脚还在楼板上。他慢慢转过头来,一只手高高抬起,按亮了狼眼手电,顿时,刺眼的光柱射了出去,光的速度很快,快的已经超过了正常人视觉反应的速度,但无双现在的身体构造已经改变了,他体内注入了上古神力,与寻常人不同。 在寻常人的反应速度里,如果一百米外射出一颗子弹打过来,肯定听到枪响后自己胸口就多了一个大窟窿根本来不及反应。但这对他来说都不是事,他在面对危机之时,视觉的反应远超常人无数倍,他可以准确的判断出子弹的滑行轨迹,让原本快如闪电的子弹在自己视觉中变得十分缓慢。 现在也是如此,他下意识激活了体内的神力,上古神力让他的洞察力异于常人,狼眼手电的光柱射出去后,在他眼中好似放缓了无数倍,光柱是一点点打出去的,他逐渐看着光柱由眼前一直射了出去,在光柱覆盖的范围内仔细搜寻着可疑的危险。 可就在光柱射出去的一刹,距离自己面前大概七八十米的距离处,他猛然发现了一张人脸。狼眼手电跟普通咱们寻常百姓用的打手电不同,这是以前老美发明的强光手电,手电的光柱较为密集,可以把一个点照的通明,但是光柱很细,无双现在突然打开狼眼后找了过去只能看到一张惨白的人脸,根本看不到那人的身体。 “什么人?”无双第一个反应就是大喊一声,然后关掉狼眼手电,纵身一跃翻到了楼梯一侧躲了起来。 他认为,这个空间原本就是封闭的,在没有任何光线的情况下,对方与他一样,都处于视觉盲区内,他看不见对方,对方应该也觉察不到他的藏身之所。 无双轻身如燕,落地连一点动静都没有,他在向侧边翻滚的时候其实就已经观察好了这附近的摆设空间了。楼梯侧角上面是一楼的举架,老实的建筑都有举架,上边是有棱沿的。 他噌地下脚尖一点地,双手勾住举架棱沿,腰身用力往上一挺,直接窜了上去。那速度都赶上猫儿了。 他身子半挂在上边,与地面间大概有个两米左右的高度,这个高度就算身后人追上来,肯定也无法发现自己。他闭住鼻息,整个棺塔一层再度陷入了死寂之中。 无双也很好奇,刚才自己冲进来后每个角落都找过了,除了那副古画上的白衣女人外,再无其他人了才对呀?自己反手关上了门,外边的那群大粽子也进不来,那么现在怎么可能突然多出来一个呢? 刚才狼眼手电的光束照出去后,那人的脸也是一闪而过,无双为了确保自己的安全赶紧关掉了手电,但是,就是那一刹的功夫,无双分明看见,那人的脸竟然……竟然跟自己很像很像,不过他的眼神仿佛是凝固着的,眼中比自己多了一缕邪气…… 对了,还有!他的额心正中央多了一个印记,好像是……那人面无表情,就这么冷冷地看着他,让他心里边一阵阵发毛。 咚咚咚……咚咚咚……死寂的棺塔中甚至可以清楚的听到他自己的心跳声,但却再没有其他的声音了。他的洞察力很敏锐,不仅仅是视觉,还有听觉和嗅觉。 他感觉到一楼中也许除了自己一个人外,再没有其他活物了。难道那人是死物吗?也不可能,因为空气中除了自己的一身臭汗味外再无其他。 看错了吗?也不可能,那种莫名的强大气场并没有消失,这强大的气场绝对不是普通人可以拥有的。 他就安静地躲在房梁侧沿上仔细用心去聆听着棺塔中每个角落发出的声音。 将近一分钟过去了,一楼中除了那莫名的强大气场外,依旧不见任何危险。他嘴里叼着嗜血冰刃还在静静的等待着,他觉得那家伙一定是找到了自己的藏身之处,也许那家伙现在也在伺机等待着那个时间点,敌不动我不动,谁第一个出手谁就露出破绽。 但他在心里,还是记住了刚才那张人脸出现的大概区域,不过现在他并没有一击制胜的把握,这不是在外边,这是九重棺塔,里边出现的东西自然不可小觑,没有一击制胜的把握就不能贸然出手。 时间还在不停的流失着,啪嗒……啪嗒……无双倒挂在房梁侧沿上也十分紧张,它倒不是害怕那躲在黑暗中的神秘人,而是担心马丫和佟四喜。时间每流失一秒,他们俩就多一分危险。自己可以等,可他们等不了。 眼看着自己进来时候咣当一声关上了铜门,那么大的动静,这空旷的九重棺塔内的每一个角落肯定都听得到,他们怎么一点声都没有?难道已经遭遇了不测? 无双越想越着急,再也没法等了,对方很有耐心,仿佛正在跟自己玩猫捉耗子的游戏,再这么耗下去绝不会有好结果。 但是想离开这里,也必须解除这家伙的威胁。想到这里,无双纵身一跃,猛地从房梁上窜了下来,他的身体横在当空,右手紧握嗜血蛇形刃朝着那家伙刚才站立的位置就扎了下去。 他很确定,对方从刚才到现在一直没有移动过,除非他真的是这座棺塔中的一个幽灵。要不然,只要动弹就得发出点声音。 第119章奄奄一息的老者 噗通一声,无双重重地摔倒了地上。“哎哟……”疼的他直呲牙咧嘴的叫唤。因为用力过猛,也没想到自己会扑了个空,脑袋直接撞到了一根石柱上,顿时冒起来一个大包,都赶上鸭蛋了。 “尼玛……你别让老子抓到!把你打出粑粑来!”无双委屈地捂着脑袋站了起来,只觉得眼睛里边全都是金星。 他晃了晃脑袋,气喘吁吁地摩挲一把脸给自己提了提精神,不能再等了,不管这东西到底是个啥,自己必须赶紧上楼去,可没工夫再跟他耗下去了。 无双噔噔噔几步就冲上了楼梯,那楼梯是纯木质的,因为年代有些久远的缘故,所以踩上去噶吱吱直响。他一个这么健壮的老爷们少说也是一百四十多斤的分量,不得不放慢速度,轻身慢慢上,生怕一个不小心一脚给踩塌了。 “丫儿?听到回我!你们在哪?快下来!”无双大喊。 但九重棺塔中依旧静悄悄的,仿佛,整座棺塔之中再无其他活物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们二人肯定是已经进来了。 无双心里边越想越急,马丫自己了解,马丫为人很谨慎,但凡听到他的呼喊,肯定会第一时间回复,不会让他担心的,而且,他身边还跟着一个佟四喜,除非……除非真的按照自己最不愿看到的那般发生了,佟四喜暗算了她! 就在无双爬上二楼的那一刻,突然,原本漆黑的二层棺塔中竟然齐刷刷地也亮起了无数盏油灯。 二楼上的情景顿时一览无余,无双傻傻地站在楼梯口,这回可没敢再贸然往前走了。 二楼中并不像一楼那么空荡,正中央摆着一个祭坛,祭坛上伫立着一个金身塑像,那雕塑跟正常人差不多高度,身后披着黑斗篷,脸上蒙着黑巾,双手很自然的放在左右腿上,他的手中握着两把银光闪闪的刀子。其中那把蛇形短刀最为醒目!跟自己手中的嗜血冰刃一模一样。 他惊讶地半张着嘴,不需要去看了,虽然那金身塑像脸上蒙着黑巾,但是那分明就是记忆中的杀魁星呀!也就是五千年前的自己!怎么会这样?自己的金身雕塑怎么会出现在九重棺塔中?难道姥爷在很多年前就已经算出自己是怎么来的了?就连自己的前世种种也算的一清二楚?那这九重棺塔……岂不是……岂不是为了自己,为了杀魁星所建? 二楼中的摆设很奇怪,祭台四周摆着无数个日冕,每一个日冕依旧独缺子时。 午夜子时,代表了什么?是不是棺塔中关押的那个东西会苏醒过来?是杀魁星吗?是自己的元神吗? “啊!!!!”正在无双看的入神时,突然楼上传来一声惨叫,那惨叫是一个老者发出的,听声音应该是佟四喜。 “佟四喜?”无双没敢再耽搁时间,几步就朝着三楼冲了上去。就在他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的一刹那,二楼祭坛的油灯全部同时熄灭了,祭坛上出现了一个黑影,那黑影全身只露出一双阴冷的双眸,和双手中的利刃宝刀。 三楼楼梯口处,留下了一行血迹,无双浑身颤抖着,这是他最不愿见到的一幕,他一步步跟随着血迹追寻而去,最后在三楼角落里看到了一个老头,老者手指拿着日本刀魂支撑着地面,有气无力的喘着粗气。 佟四喜的腿上全都是血,他的腿受伤了,是被利刃所伤,若不是他有刀魂护身恐怕早就死了。 “小……小爷……快!快走!这里不干净!”佟四喜咬紧牙关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来,然后也重重地倒了下去。 “佟四喜?怎么回事?是什么东西伤了你?”无双扶起了他,好在伤的是小腿肚子,没有性命之忧,不过这道口子可挺深,里边都要漏骨头了,若是不赶紧医治,失血过多也是个大事。 老头不是喜欢装外国绅士拄手杖嘛,嗯,看来这回可以用的上了。就算是医治得当,毕竟也这么大岁数了,以后估计走道也不能太利索了。 三楼中的邪气很重,到处挂满了人形灯盏,那灯盏是一个个面目狰狞的人脸,人半张着嘴,油灯的捻子就戳人舌头上。这东西无双认得,以前出土的一些秦朝大墓中经常出现,这叫人灯! 不过,秦朝出土古墓中的人等可是真人的,据说那用来做人灯的奴隶从小就被像猪一样饲养着,他们的身体骨骼都被限制了发育,脑袋大身子小,而且从小到大的食物中都混杂了某种特制的油膏,待主人死后,他们就被活祭在了墓穴之中。 油灯捻子就在他们的舌头上,这种人灯跟其他古墓中的千年鱼油灯有异曲同工之妙,据说这样的东西可以更好的保存古墓中的阴气。人灯的火是幽火,可以保存阴气和墓主人的魂魄。 当然,董爷虽然也知道这人灯的制作工艺,不过老头心善,肯定断然不会用活人来制作。也就是用些青铜器仿造而成的,但这一圈墙壁上悬挂的全都是一颗颗人头,也够骇人的了。 无双第一个反应就是赶紧熄灭这些人灯,这些人灯的光线怎么看怎么带着邪气。他嗖嗖嗖几下,从指间中探出小弹珠,每一颗都准确地打在人灯的灯捻子上。顿时三层棺塔中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不是,不是您想的那么简单,刚才是我自己伤了自己呀!”佟四喜解释说。 “自己伤了自己?你是说你这把日本刀魂?”无双斜眼看了看那把日本刀魂,此时的刀魂不知为何,竟泛着阴气森森的白光。 “对,刚才我和马姑娘进入第一层的时候,我就觉得这棺塔中有古怪,这里边邪气很重,刀魂立刻发出了嗡嗡的声音,我已经觉察到不妙了。所以我才让马姑娘先行上去,我来为他守住入口。” “你倒是尖?丫儿只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你就那么放心让她一个人上去?”无双责问他说。 第120章九重人格 “不是您想的那样啊,您不了解刀魂,这刀魂本就是邪器,它身上沾着无数条冤魂呀!把它放在哪儿,它就会感知到哪儿的气息,刀魂用好了是利刃,若用不好它定然会被反噬的!这棺塔中邪气如此之重,已经激起了刀魂中的幽灵。” “所以呢?所以你刚才无法控制它,它就伤了你?” 佟四喜惭愧地点了点头,老头伤的挺重,腿肚子上的鲜血哗哗直流,刚才就看他已经面无血色了。 “我早就说过,小日本的玩应碰不得,你偏不信!你好歹也是我盗门真传的金点师,用小日本的玩应丢不丢人?这下可好!反倒成了我的累赘!哼!自己在这儿消停呆着吧啊!”无双丢下他,朝着通向四楼的楼梯口走了过去。 他走了几步,又摇了摇头,还是迈不过自己心里的那道坎,最后还是转身回来架起了佟四喜。至少佟四喜有一点说的没错,这九重棺塔中的确邪气太重了,把一个重伤的老头留在这里实在过于危险。 “扔了它!跟我走!”无双把他手中的刀魂打落在地。 “小爷不用管我,快去找马姑娘,我不能给您添累赘呀!”佟四喜也有点过意不去了。 “别他妈放屁,你拍着胸脯问问自己,自己想死在这儿吗?” 这句话问的佟四喜哑口无言,人的命只有一条,谁愿意死呀?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回头看了看那把沾满了邪气的宝刀,最终还是跟着无双往楼上走去了。 “我问你,刚才我喊你们,你为何不回我话?你是不是故意的?安的什么心?”无双责问他说。 “没有……绝对没有,我佟四喜对天发誓,我对小爷您忠心耿耿日月可鉴呀!别说您喊我了,只要我知道您在附近,肯定会去接您的,但是我真的一点动静都没听到啊?不但如此,马姑娘上楼后我也喊了好几嗓子了,她不是也没回我吗?所以我才说这九重棺塔看似平白武器,其实每一层都是独立的空间,这里邪气太重了!”佟四喜一本正经地说道,听他的语气,并不像是撒谎。 “你俩进来后有没有发现其他异样。”无双架起他问道。 “您是指什么?楼下的那金身塑像吗?还是人灯?”佟四喜观察很仔细。 “比如说,这九重棺塔中,还有没有其他活物了?” “这……”佟四喜犹豫了下,不知该如何回答小爷的问题,或者说,他不知该怎么形容自己的那种感觉。“那东西应该不是活物,他的气场很强大,完全超出了咱们正常人的范围,不过那种感觉跟您很像,但比您还要强大。” “你说九这个数字代表了什么?我一直不理解,我姥爷为何会把这座棺塔修砌成九层呢?”无双又问他,这次是虚心请教,在这方面佟四喜比自己更有发言权。 “嗯……在藏传佛教中,九代表了圆满,在我国的传统观念里,九代表了缺憾的美,十全九美嘛!不过师兄这么做我觉得跟这些说法并不搭边。也许还有其他意义吧。” 佟四喜又说,猫是有九条命的,另外,相传数千年前的上古时代,上古四帝是那个时代的通知者,他们是真正凌驾于九天神佛之上的,那个时候还没有六道轮回一说。而他们之所以力量异于常人,是以为他们拥有九重人格。 咱们普通人只有一重人格,最多,有些人有双重人格,那算是了不得了。不过可不是说人格越多就越厉害,你要是拥有了双重人格,要么你是凶残的杀人犯,要么你就是重度的精神病患者了。 说白了,就是一个人的灵魂可以分裂成两个人,你同时要扮演两个人的身份。想一想都可怕。再想想,如果一个人同时可以分裂出九种人格是个什么样?九重人格是九个不同的人,一个*又如何去只配呢? “九重人格?你别停下来,再继续说!”无双还是第一次听到上古四帝拥有九重人格的说法呢。 这么一想就可以解释了,他几次面对安图美,都觉得这冰美人有的时候特别难懂。性格几乎是怪的不能再怪了,有的时候恬静如水,有的时候冷若冰霜,有的时候对自己又热情似火的。这么看来,自己却还没有完全接触她的九重人格呢。 “古时候的人格肯定是跟咱们现代人理解的不同,他们认为,每一个人格都是一个独立的灵魂,可以完整的只配肉身。寻常人的肉身只能寄居一个人格,因为他的肉身资质平平。但上古四帝的*异于常人,他们的力量太过于强大,一个灵魂无法完全只配,所以,才会有了九重人格的说法。”佟四喜为他解释说。 “你这个说法我觉得有点靠谱了,如果说咱们在楼下见到的那金身塑像就是传说中的杀魁星的话,那么……这座九重棺塔是不是就代表了,每一层都镇压着杀魁星的美一个人格呢?” 佟四喜犹豫说:“这……我不好说,我觉得小爷比我更有发言权,因为您就是魁星转世呀?” 无双一瞪眼,怒道:“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你私下算过我的生辰八字?算过我的今生前世?佟四喜!你行啊?” “不不不,您别误会,四喜没有这本事,也不敢,因为您是天命,寻常的金点术和鬼谷神算都算不出来您的命术,这是我偷听了祖师爷和师傅间的对话。但我不是有意的!”佟四喜赶紧辩解说道。 无双这回就可以理解了,难怪佟四喜自从自己脑袋上挂了魁符后就不敢与自己作对了,也许是自从自己挂上了魁符后,就象征着魁星归位了。借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跟魁星作对呀? 他自己心里也在不停的琢磨,所有人一直都说自己现在并不是完整的杀魁星。杀魁星的元神一直处于被封印的状态,自己也一直可以完整独立的控制自己的肉身。 第121章邪罗汉 毋庸置疑,杀魁星的力量是足以跟上古四帝相抗衡的,因此,在几千年前也有这么一种说法,谁能拥有杀魁星相助,谁就将一统天下。那么,他也应该同样拥有九种人格才对。 是不是这样就说明,自己之所以从出生开始就可以独立控制身体,是因为自己的灵魂其实只是杀魁星九重人格其中之一呢? “小爷,如果事态再这么发展下去的话我们不该继续往前探了,张铁鸡说的没错呀!那的确是个恶魔,世上只有你才能唤醒他!”佟四喜看出了无双的心思。 “我懂你的意思,但是必须把丫儿带出去!如果我早知道这古城之中镇压的乃是杀魁星的话我肯定不会进来。也许我姥姥也是因为……因为我……”无双陷入了深深的自责。 突然,正在二人踏在通向第四层楼梯上的时候,背后冒出一股凉风,那凉风带着强大的杀气呼啸而至。 “啊?佟四喜!过来!”无双回头一把手把老头拎了过来,用眼角余光一瞄,只见背后三楼中一道银光好似无数的阴魂妖魔张开血盆大口一样向着二人背后就呼啸而来。 当啷啷……一声清脆的声响,顿时黑暗无边的棺塔中冒出无数的火花。无双手起刀落,用嗜血冰刃把那东西打飞了出去。 “小爷?那是什么?” “你还好意思问?那可不就是你的刀魂?快上去!那东西太邪乎,我总觉得是有一股奇怪的力量在控制着它!”无双推搡着佟四喜赶紧冲上了四楼。 真好像如他所料想的那般,这棺塔每一层都是一个独立的空间,当他们站在四楼楼梯口的时候,再回头去看身后三楼,三楼中是一片死寂,那强大的气场也好似瞬间消失了。 “丫儿?丫儿?”无双大喊,希望在这里找到马丫,赶紧离开。无双大喊,希望在这里找到马丫,赶紧离开。无双大喊,希望在这里找到马丫,赶紧离开。 这九重棺塔除了每一层的造型比较古怪外,它跟普通的塔式建筑没有什么两样,每高一层,每一层的空间也就逐渐递减。 第四层跟第一层比较起来已经小了足足一倍有余,所以,无双打开狼眼手电这么一晃几乎就能把第四层里所有空间全部收入眼底。 第四层的摆设较为简单,四个角落里分别是四樽铜像,这四樽无双都认得,是上古四帝。四樽铜像对角正中央对着的乃是一根图腾,那图腾看似凭白无奇,只是上边悬着一条彩色的穗子十分炸眼,棺塔中时而刮出阴风,弄的那七彩穗子随风而动,显得鬼气森森。 “这东西我好像认得。”佟四喜说。 “是那老东西浮沉上的穗子!我姥爷还真有本事啊?看来他们早就相认了,倒是我,成了外人!”无双嘴上无德,向来对祖师阴阳玄道不敬。 “哎哟,您可不能这么说,那是师祖!”那可是东北盗门创世之祖,阴阳玄道留下的东西都是宝物,佟四喜一生傲慢的很,他自认是师兄弟中资质最佳的人,从不把同辈人放在眼里。 能让他这辈子敬重之人只有三个半,阴阳玄道算一个,当下这位脾气古怪,凶残的盗门少主无双也算一个,冷眸美人师娘莫小柒算一个,最后那半个是师傅。师傅资质平平,全靠了师娘辅佐才有了后来的成就,于情于理那都是自己师傅,所以,最多只能算半个。 “师祖莫怪,少魁爷年少无知!”吓的佟四喜就跟见到自己亲爹似的,跪在地上头如捣蒜磕个不停。 “奇怪了,第四层我怎么没感觉到他的气场?第四层中封印着他哪道人格呢?”无双左右看了看,均未发现异样,当然,整层棺塔中也不见马丫的半点踪影。 “小爷,快跪下!” “跪个屁!赶紧走!马丫还在等着咱们呢!”他不由分说拽起佟四喜疯狂朝通向第五层棺塔的楼梯跑去。一边跑他也一边想,为何第四层中没有那种感觉呢? 转眼间已经上到了第五层棺塔,第五层棺塔中的佛教氛围很浓,四周矗立着十八罗汉,罗汉们手指法宝面目狰狞,他们的目光齐刷刷地看着楼梯口方向。 “是邪罗汉!”佟四喜有见识,一眼就认了出来。 “什么是邪罗汉?”无双问他。 “邪罗汉跟咱们通常认识的十八罗汉不同,他们属于逆天邪魔,乃是罗汉们的第二重人格所化。虽然他们是大罗仙佛,但他们同样也是人,只要是人就有七情六欲,有七情六欲就会有恶念,这就是他们恶念所化!”佟四喜逃到日本后,每日大多数时间都在研究东亚宗教,很多寻常信徒找不到的资料他这里都有。 相传,邪罗汉的说法是从大唐时期,玄奘法师从天竺国求取真经带回来的。它被记载在佛经之中。佛祖有云,世间万物皆有灵,有灵者又分善恶,善华者为仙佛,恶华者为鬼魔,善恶皆华这为人畜。尊者以恶为耻,恶休以善为猝。 换而言之,只要你是个活物就有善恶二念,大罗仙佛也不例外。 所以在唐朝时,除了佛教盛行修建的宗教寺庙外,还多了一种奇怪的现象,就是邪佛堂。通常信徒们认为,供奉了这些邪佛可以使真正大罗仙佛的法身更加纯净。而且,邪佛也可以用自己的无边邪念来镇压那些世间冤魂厉鬼。 它们的性质有些跟钟馗脚踩妖魔一样,以暴制暴。 无双环视四周,不管眼睛往哪个方向看,十八尊邪罗汉的眼睛都好像始终不曾离开过自己。 虽然这些东西都是死物,但不知为何,无双却分明觉得他们的眼中有神,那眼神好像万道剑芒一样,穿过自己的瞳孔直接插入心脏。让他浑身都十分不舒服。 “第五层中镇压的应该是杀魁星心中的邪魄。”佟四喜判断说。 “小爷?小爷?你有在听我说话吗?”佟四喜转身看了一眼无双,他发现,无双定定地站在楼梯口处双眼十分迷茫。 第122章生死抉择 他推了推无双:“小爷,走啊?您怎么了?” 无双被他从茫然中唤醒,重重地晃了晃脑袋,可脑袋中依旧是昏沉沉的感觉,好似千金重视压在里边,根本无法集中精神。 “没……没事!对,咱们必须赶紧去上边找丫儿!”无双拍了拍自己的脸,尽量让自己集中精神。 可他一抬起头,眼前就突然出现十八双眼睛,那十八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看的自己浑身汗毛倒竖,那哪里是镇压杀魁星邪魄的邪罗汉啊!分明就是在防着自己! “额……啊……”无双往前走了几步,身体不知不觉地失去了平衡然后重重地摔倒了下去。 “小爷?您……您到底怎么了?您跟我说呀!”佟四喜这回可是着急了,他忘了,虽然这九重棺塔是镇压杀魁星九重人格的禁地,但无双是谁?无双就是杀魁星的转世,他原本就是其中一缕人格分裂出来的灵魂! “疼……我头疼!好疼好疼!你别……别管我!快去找丫儿!带他走!别管我!”无双奋力推开了佟四喜。 此刻,他脑袋里如同埋着的那颗炸弹突然炸开了一样,他倒在地上,双手捂着头,痛苦地翻滚着。那情景真好像是西游记中的唐僧在给孙悟空念紧箍咒。 “小爷,您别怕,我带您走!我说什么也要把您带出去!”佟四喜咧咧歪歪地架起无双,可他自己一条腿重伤,自己走都费事呢,再架个大活人这还能走嘛? “滚!快滚!别管老子!再废话老子一刀捅死你!”无双大骂。 无双很少脾气这么暴躁过,佟四喜在他眼中看到了无边的杀意,一定是这层空间中还有什么东西再影响他。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踏上第五层后就突然变了呢? 要说这老狐狸可不是白给的,单凭自己这点本事就算找到马丫,还能回去吗?就算不管无双,就他俩?楼下那些大粽子怎么办?无双不走,他们俩谁也甭想活! 他仔细看了看,发现第五层棺塔中,除了四周有十八尊邪罗汉像外,正中间位置上还立着一个古色古香的条桌,桌子上摆的并不是祭品,而是一个很小很精致的木头盒子。木头盒子上贴着一张封条,盒子很扁,也不知道里边装着什么东西。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这十八尊邪罗汉就是镇压小木盒中盛着的东西所用的。盒子上布满了灰迹,正中心是一个人的手印,从手印留下的指纹判断,前翻有人来到过这里,而且去看了这个小盒子,但最终他没有打开封条。一定是董家老太太! 哐当一声巨响,佟四喜赶紧收回心神,他回头一看!不免大叫:“啊?小爷?你这是做什么?” 只见,无双忍住剧痛,一跃而起,手持嗜血冰刃朝着对面的那个睡罗汉的眼睛就刺了出去,但不知为何,身子飞在当空竟然狠狠地坠落了下来。 “杀!杀!!!!杀!!!!!!”他站起身来,紧握手中宝刀手舞足蹈地挥舞着,就跟疯了一样。 嗖地一下,一根金丝从一樽罗汉手中飞了出来,准确地缠住了无双的右手腕子,手中宝刀应声落地,无双还在挣扎着,眼睛圆瞪,充满了血丝。“啊!!!!!”他发了狂似的怒吼着,整座九重棺塔都被他的怒吼所震的微微摇晃起来。 与此同时,楼下也传来一声声怒吼,是那些行尸走肉正在回应他们的主人,为他壮声势! 嗖嗖嗖……又是好几条金丝飞出,牢牢锁住了无双的双腿双脚,把他直接锁在了当空,上不着天下不着地。 那几条金丝看来是有人特意设在此处的机关,就是防止杀魁星走失的那缕人格回来寻找自己的人格。董爷为了亲外孙也是煞费苦心了,竟布下如此诡异的一个局!那可是自己的亲外孙啊!海家唯一的骨血!他怎么就下得去毒手呢? 董爷之所以一直没有把这个秘密告诉无双,也是不希望外孙找回自己的元神变成那个五千年前的恶魔。他很清楚,董家传人要做的仅仅是挖了大清龙脉,现在不是那个战火纷飞的乱世了,他们不可能再一统天下。纵使是外孙死,也绝不能让他变成恶魔。 “小爷,我知道怎么做了!您别急,我来救您!”佟四喜一瘸一拐地扑到五层棺塔正中间的那条桌前。 正在他支撑自己身体要站起来时,突然整层棺塔竟然骤亮了起来。佟四喜大骇,抬头一看,竟然在自己面前突然出现无数只眼睛,那无数只眼睛就好似恶魔一般恶狠狠地瞪着自己。 纵使他胆子再大,不免也被吓的赶紧退后,再仔细一看,面前哪里还有那些狰狞的眸子?刚才难道是幻觉吗?他重重地喘着粗气,看了看正在痛苦中煎熬的无双。 那几条金丝十分牢固,捆的无双手脚都在流血。他咬着牙,眼中依旧恶狠狠地瞪着十八尊邪罗汉,他依旧不服输!他是一个永远不曾悔过的恶魔!没有人可以驾驭他!没有! “放开我!我要杀了你们!!!!挡我路者死!!!!”他一声怒喝,体内无穷的上古神力被激活,一股浑厚的力量从他这一声大吼中迸发而出,顿时震断了束缚自己身体的金丝。 “哈哈……哈哈……哈哈……”他狂妄的大笑着。 天呀!这哪里还是从前那个放荡不羁的小痞子?这哪里还是那个玩世不恭的盗门少主?他已经变成了恶魔! 他身子一晃,顿时幻化做一道黑烟炸开了……他要毁了这些家伙!这就是跟杀魁星作对的下场!世间没有人可以阻止自己!他就是这个世界的主宰! 佟四喜惊讶地张大了嘴,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他变化的会这么快。他懂了,第五层中镇压着的也许原本就是现在面前这位盗门小爷的元神呀!原来杀魁星五千年后的转世原本就该被镇压在第五层棺塔里! 第123章恶魔重生 张铁鸡说的一点都没错,他不该来这里!如果他真的复活了,恐怕整个世界都再无宁日,到处将尸骸遍野,这个世界,再没有上古四帝可以与他相抗衡!自己怎么办?杀了他吗?自己有这个能力吗?他可是主子呀! 哐当一声……头顶上突然砸下来一个纯精钢打造的铁笼,铁笼准确地扣住了无双,就算无双幻化作黑烟,却也难逃机关。 “你们以为这样可以困的住我吗?”他就像个野性难驯的野兽一般,不停地在牢笼中冲撞着,牢笼眼看着就要被他撞散了。他充满了力量,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限制住他。 这时,佟四喜就听棺塔之中莫名的传来一声声祥和的唱经声,是佛音梵唱! “啊!!!!”无双倒在了地上,他的邪念太强了,佛音梵唱本应该很好听,但在他耳朵里却是相反的。他正在接受邪罗汉的洗礼。 渐渐的,无双不再那么烦躁了,他的身体蜷缩在牢笼之中,浑身瑟瑟发抖。 “小爷?小爷?您醒醒,您别吓我呀!您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才能救您呀?”佟四喜双手抓住牢笼跪在外边急的几乎要哭出来了,眼看着少主子已经奄奄一息。 “放……放它……放它出来!”无双苟延残喘着,拼尽最后一丝力量指着条桌上的那小木匣子说道。 “那里边……”佟四喜还在犹豫,如果贸然打开封印,恐怕不仅救不了少主子,反而会让他陷入万劫不复。 “快!快!打开封印!只有我的元神……可以……可以救我!” 赌嘛?佟四喜根本没时间考虑,他是个商人,从不赌博,十赌九输,每一次他必须有九成把握才敢出手。可面前根本没有时间给他考虑,再拖延下去,马丫得死,无双得死,自己也活不了! 赌!既然自己决心回归盗门,自己就还是那个从前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度日的胡子!干嘛不赌? 想到这里,佟四喜从牢笼中捡起无双掉落在地上的嗜血冰刃,嗖地下回头就掷了出去。蛇形短刀锋利无比,削铁如泥,更何况是区区一张纸质的咒符呢?他没有其他师兄弟玩暗器的手法,但宝刀就是宝刀,嗜血宝刃寒芒乍现,刀锋在经过小木匣子上空时,已经划断了那张咒符。 咔嚓……一声清脆的声响过后,小木匣子自己弹开了,还没等佟四喜看清怎么回事呢,小木匣子里顿时升起一股黑烟来! 黑烟好似无数长蛇围绕着棺塔飘散开来。佟四喜默默地爬到了角落里,惊魂未定地看着这些恶魔逐渐汇聚成一股,然后,黑烟飘进牢笼之中,慢慢从无双的七窍中流入。 “呵呵……哈哈……哈哈哈……”无双站了起来,放声大笑。他眼中重新燃起了无边的杀意! 嗖地一声,那把倒插在墙上的嗜血冰刃好似被吸铁石吸住了一样,飞回了牢笼之中,被他握住手中。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狂放的笑着,感受着无穷的力量正在涌入体内的过程。他骗了佟四喜!其实也不算骗,他也是自保,但是他很清楚,如果一旦打开封印,自己就将拥有杀魁星的邪念!但只有这么做才能救自己,生与死要如何选择?谁都会选择生!只有把生命维持下去才能做更多事。 他太渴望得到杀魁星的力量了,这力量可以让他毁灭一切!可以让他不再被安图美控制! 无双狂放的笑声淹没了佛音梵唱,不仅仅是声音,还有他强大的力量!杀魁星之所以强大,是因为他有无边的邪气!他并不是上古四帝,但他的力量却可以与上古四帝相抗衡。他是一个不稳定因素,他亦正亦邪,没有人可以真正的驾驭他,哪怕是白帝安图美,最终也被他所反噬。 杀魁星的九重人格中,最强大的就是他的邪念。这是他灵魂组成中的最主要的元素。如今,无双拥有了杀魁星的邪念,几乎已经等同于六成的杀魁星!再没有人可以阻止他了! “你做的很好!很好!哼哼……”他冷笑着。 佟四喜诧异地看着眼前陌生的少主子,那冷漠的眼神,那嘴角的邪笑,哪里还是昔日的少主子?分明就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转世! “小爷?小爷?您别吓唬我!我也不知道这么做是对是错,但……但请您一定要记住自己的身份!您是盗门少主,盗门和董家都在等着您呢。”佟四喜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去看他。 无双的身影从牢笼中炸开了,变成了无数只黑漆漆的乌鸦四散飞了出来。诡异的黑乌鸦飞过那十八尊罗汉的金身,最后重合在一起组成了他的身子。十八尊邪罗汉的头颅齐刷刷地滚落而下。 “哼哼……当然不会忘记!凡人,你做的很好!这个天下是我的!是董家的!不过,这一切都要等我找回完整的自己!”无双的身体四周萦绕着一层神秘的凉意,让佟四喜不免打了个寒颤,那不是活人的气息。 “马……马姑娘在楼上呢,她在等你!”佟四喜弱弱的说,马丫是他的挚爱,希望用爱可以唤醒他心中的善意。 “对,她是我的女人!我的女人!”他一步步走上了通向第六层棺塔的楼梯,连头也没回一下。 佟四喜呆呆地望着既陌生又熟悉的少主子,不知何去何从,最好还是挣扎着站了起来,赶紧又跟了上去。 他也说不清自己现在心中是什么滋味,后悔吗?不后悔,如果刚才自己不这么做,少主子肯定活不了。但现在呢?他变成这个样子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吗?师兄就算死,也不愿把这个秘密告诉外孙子,也许师兄已经预测到了今日将发生的一切。 老太太的死与九重棺塔有脱不开的干系,一开始佟四喜认为,也许老太太是想放出外孙的元神,但现在看来,也许老太太当初已经上了第九重棺塔,是被第九重棺塔中镇压着的那东西害了! 第124章九阳笺的最后一页 还有人可以阻止他吗?佟四喜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 棺塔六层的空间已经十分狭窄了,就跟咱们正常人家的一个客厅般大小,头顶天花板上用一种特殊染料画着五颜六色的彩画,画面中好似无数大罗神仙俯视人间。上边倒悬着不少银铃,无双和佟四喜跑上来后,不免触碰到些许,顿时清脆的银铃不绝于耳。 “呵!!!!”没等佟四喜迈上台阶呢,突然就听前边少主子一声怒喝,一道锋利的寒芒向四面炸开,无数的银铃被他砍了下来。 哗啷啷……哗啷啷……破碎的银铃全部散落到了地上。 “哼哼……哈哈……哈哈哈……”无双站在楼梯口处把佟四喜挡在身后狂放的大笑着。“你认为这样可以挡得住我吗?” “小爷?您在跟谁说话?”佟四喜凑近了伸直脑袋看了看,六层棺塔中除了满目的彩画和银铃外什么都没有。 “他们!他们几个!”无双眯着眼睛,对着空气中淡淡说道。 “啊?有人吗?” “哼!无知的凡人,你没有开天眼自然看不见了!”说到这里,无双嗖地下冲了出去,突然间,六层棺塔正前方,也就是通向第七层楼梯口的方向处,亮起了一道金光,那金光刺眼至极,另无双始料未及,正好照到了他的脸上,他赶紧退后两步挡住了那金光。 “挡我者死!”无双怒不可遏,身体四周萦绕着一层淡淡的黑色气体,他体内的能量正在燃烧着,现在的他充满了毁天灭地的能量。 董爷这一生并没有父亲吴功耀的丰功伟业,可能一辈子下来也没做过几件大事,如果不是他还有这一层特殊身份和血统在的话,他也许就是个最寻常不过的老百姓了。但是,他一辈子却也做了一件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只不过这件事除了妻子外再无人知晓。 他几乎用了半辈子的经历铸造起了这座地下坟城,又在这里建造了九重棺塔。他所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下一代盗门少主的降世,他知道,单凭自己的造化难以重振盗门,自己没有那个缘分。而他不同,他是真正的魁星转世。他的力量可以无限强大,可以毁灭一起。 他用了半辈子时间一直忙碌于九曜山的地下坟城中,最终这座可以封印上古邪神的九重棺塔竣工了。这古城中的一切,对于寻常的土夫子来说已经是闻风丧胆了,但是,想要挡住他却是难上加难。 尤其是第六层,棺塔第六层是重中之重,因为第六层中镇压着的乃是杀魁星的慧神!慧神一旦被解除封印,他的神窍也就彻底通了。 那道金光并不是来自于普普通通民间常用的照妖镜,普通的照妖镜只要有些年份,又经高僧开光后对付那些山中的邪祟自然不成问题,但对付他?可以跟上古四帝平起平坐的杀魁星断然不行!他身上的不仅仅是邪气了,他的力量是毁天灭地的,非常之人必须要用非常手段。 如果无双现在再往前走几步可以清楚的看见,七层楼梯口处倒悬着一块很薄的玉璧,那玉璧清透圆润洁白无瑕,竟只有不足半公分的厚度,远远看去就好像是一张纸似的。 那玉璧可非比寻常了,此乃是九阳笺最后一页,这是阴阳玄道曾经给莫小柒留下的,阴阳玄道神机妙算,早就算出这一世的盗门少主乃是天命之魁下凡,盗门成败皆是他!想要他为盗门所用重振海家雄风就必须镇住他的邪神,让他不至于丧失理智。 九阳笺非同小可,可以改天换日颠覆乾坤阴阳,董爷在这块九阳笺上做了些小手脚,他刻上了一个镇魔符。因此,从九阳笺中射出的这道金光可是万邪不侵的,纵使是杀魁星也不敢暴露其中。 它就好比是天上悬挂着的烈日,所有邪物只要暴露在它面前都会被那灼烧的热量彻底吸干。 无双识得这东西的厉害,他的身子一晃,顿时炸开无数缕黑烟四散而去。那九阳笺中的金光也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可这一次,这无数缕黑烟很明显不再张扬了,黑烟漂浮在管它之中显得有气无力的,他的邪气也逐渐消退了不少。他对这金光十分忌惮。 “啊?九阳老祖?”佟四喜认得头顶彩画上的那个白须老者。 还记得咱们故事中九阳笺的由来吗?那个神秘的老头!那老头乃是地仙之祖,被尊称为九阳真君,据说天地初开时就有了九阳老祖,九阳老祖仙踪难觅,生平留下的故事不多。跟其他地仙,比如元始天尊之类不能混为一谈。 九阳老祖亦正亦邪,一辈子没干过啥好事,只不过留下了这么一个天地瑰宝算是正事了。可惜,那穷书生不识天下至宝,竟把这宝贝当成了自己肆意创作发泄的工具。 当然,九阳笺创造了莫小柒,把这个女魔头带到了乱世,也成就了乱世枭雄吴功耀。算是功过相抵了。 头顶上的彩画中,九阳老祖虽是一脸的仙风道骨,可站在他身边的,尽是那些狐仙精怪。他靠坐在一张白虎皮上,举着酒杯,酒杯中的美酒竟是鲜活的血液。 他的眼睛半眯着露出一条缝子,眼缝中透露出让人望而生畏的神魄,他俯瞰人间,仿佛人间每一个妖魔都躲不过他的法眼。 “佟四喜!快!快摘下那玉笺!”无双隐没与黑烟之中命令佟四喜说道。 “小爷不可呀!那是祖师的九阳笺!那是地仙之祖九阳真君的遗宝!”就是再借他几个胆子,他也断然不敢去碰九阳笺。 “没用的东西!”无双怒骂道。 黑烟渐渐汇聚在了一起,就在他的身形逐渐稳固之时,九阳笺的圣光也再度普照而下,与此同时,无双也掷出了手中的嗜血冰刃。嗜血冰刃划出一道淡芒直奔九阳笺而去。 当啷啷……六重棺塔中再度陷入了死寂,所有光线和那神秘力量都好像随着刚才那声响消失了。也不知道嗜血冰刃有没有把九阳笺从楼梯口砍下。 第125章九阳老祖 “小爷?小爷?您……您在哪?”佟四喜跌跌撞撞地冲了上来,可六层棺塔中就这么大的地方,一个人影都没有。四周萦绕着无数的黑烟,黑烟与一股股仙气交织在一起扯都扯不断。 佟四喜站在原地抬起头来看着上边的天花板,上边也是一片雾蒙蒙的,雾气中好似有一双眼睛,那双眼睛正在俯视着他。他的眼神很锋利,就好似一把刀子一样能够瞬间穿透你的心脏。 “小爷?我怎么才能帮到您?”佟四喜大喊。 没有人回他,棺塔之中寂静无比,无双消失了,那九阳笺好像也消失了,就连刚才从无双手中投掷出去的嗜血冰刃好像也消失了。只留下佟四喜一人站在那里发呆。 就连空气中一直弥漫着的那缕邪气也弱了许多,难道……不可能吧?唐唐杀魁星竟然被九阳老祖镇住了? 无双本以为自己化作黑烟炸开后就能够躲避九阳笺的惩戒,却没想到,整层楼中到处都被姥爷做了机关,那并不简简单单的是九阳笺其中一页。它是九阳笺的最后一页,里边藏匿着九阳老祖至纯的法力。就算他是杀魁星也无法遁藏。 “哼哼……嘿嘿……”耳边传来一个个女人妩媚的笑声。 无双的指尖动了动,恢复了意识,手边上是一把冰冰凉凉的匕首,他赶紧把嗜血冰刃握紧。然后挣扎着站了起来。 可刚一站起来,突然就觉得自己的身子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牢牢锁住了一样,无法动弹分毫。他睁开眼睛一看,一张美丽的女人脸正搭在自己的肩头对自己媚笑呢。自己前胸上好像顶着两坨软绵绵的东西,他仔细一瞅,原来正是那女子的乳房! 那女人半裸着白暂的身子,身子上紧裹了一层半透明的纱衣。而自己身体上的束缚不是别的,正是被那女人的身子锁住了。那女人的身子无比柔软,腰身上好像没有骨头一样,可以像蛇一样盘起来。她身子在无双面前,腰与无双的腰纠缠在一起,就这么反着绕到了无双身后搭在肩膀上。 “哟,你醒了?瞧瞧这张俊俏的小脸蛋?哼哼……”她暧昧地抚摸着无双笑道。 “妖女!放开我,若不然我将你碎尸万段!”无双怒喝道。 “讨厌,奴家最不喜欢别人叫我妖女了。是不是啊真君?”女人语气轻佻地说道。 无双现在身处浓雾之中,四周甚至三米之外都无法看见,雾气中充斥着浓郁的妖气,只是,这妖气中竟然多了许多意味,那并不仅仅是妖气,还有大罗神仙的气息。 “哈哈……哈哈……蛇姬!休要逗他了,你可知道他是谁呀?”一个男人爽朗的笑声传来。 雾气渐渐消散,雾气后露出了一张白老虎皮,白老虎皮上慵懒地瘫坐着一个老者,那老者满面的白须,一身蝰袍,头顶项冠,眼中尽是无尽的睿光。他还左右手还各搂着两个绝色美人,美人一个给他喂水果,一个给他喂酒,好不快活。 “奴家不管嘛!奴家就是喜欢他,真君可要为奴家做主呀!”蛇女嗖地下从无双身子脱离开来。 无双顿时失去了束缚,不由分手大喝一声朝那蛇女就砍杀了过去。 “放肆!在本君面前岂有你撒野的份!”那蝰袍星君一瞪眼,顿时,双眼正中的额心处裂开了一个口子,他的额心处竟然多了一双天眼,天眼一开,顿时射出一道金光,金光准确地打在了无双手中宝刀上,那金光的力量十分强大,竟把无双的身子重重地甩出去七八米开外去。 “你他妈谁呀?三只眼二郎神吗?哼!别在老子面前装神弄鬼的,二郎神哪有你这么老?滚开!再不滚开老子连你一起剁了!”无双是分愤怒,他认为自己拥有了杀魁星的邪魄后已经是所向披靡了。 “杨戬?那小子也敢跟本星君混为一谈?哈哈……你这小子,狂妄至极!砍我?哈哈……我说杀魁星呀!五千年过去了,你的脾气一点没改!”蝰袍老者好像认得他。 “你到底是何人?把我的元神引来这里所为何事?”无双怒目瞪着他,这人的气场无比强大,甚至比阴阳玄道还要强大无数倍,简直是深不可测。他不敢贸然进攻。 蝰袍老者推开左拥右抱的女人站起身来笑道:“我说杀魁星,你小子太没良心了吧?咱们好歹也算是老交情了,怎么着?见了故人你恶语相向还有良心吗?难道你忘了五千年前了吗?哼!其实五千年前你降世凡间时,娘娘就吩咐我将你的神魄封印,重新把你驱逐出人间。若不是本星君念在你还未完全成魔早就把你打入魔道了!” 九阳老祖自然是不怕杀魁星的,他与天地长存,宋朝时,民间曾流传着一个说法,说早在女娲补天的时候就已经有了九阳老祖了。那九阳老祖本是地面上的一只大蝰蛇,后来被女娲娘娘收复,点化成仙。 只是,九阳老祖亦正亦邪,又因当年违抗女娲娘娘的执意放走了恶魔杀魁星,这才最后没有被封神。后来,他还私底下相助商纣王与武王对抗。 武王伐纣后,姜子牙把九阳老祖的元神封印在了自己的棺材之中悬于周王正殿上空。 再后来,周天子亡,周成王姬诵上朝时就闻到朝堂之上恶臭扑鼻,便询问大臣说为何父王朝堂上一直要悬棺,这不是不详嘛?众大臣面面相觑,说,陛下,此乃是太公遗命,他老人家说只要把他的棺椁悬于朝堂上,他就可保佑大周江山千年不倒。 姜太公乃是大周朝的开国元老了,没有姜子牙就没有周武王讨伐商纣一说。他对大周王朝的影响也不是一句两句话能说明白的,他的地位就好比是蜀汉的诸葛亮般无人能及。 可话虽如此说,谁都知道姜子牙神机妙算乃是个活神仙降凡。但是那好歹也是人家九五之尊上朝与百官群臣商议国家大事的朝堂啊,就这么悬挂着一具棺材算怎么回事?而且眼看着里边臭气扑鼻,尸骨肯定是烂了。 第126章五千年的宿怨 周成王说,那咋办?那咱也不能整天就在这儿上朝闻着太公的尸臭吧?得嘞,既然是开国元勋,那咱就该咋办咋办吧?行王侯之礼,厚葬了吧。 群臣一看,大王说的没错,都闻了好几十年臭味了,以前是碍于老皇帝的颜面一直没敢说。这回可算是能把棺材摘下来了。虽然是对姜太公敬重,可咱话哪说哪了,谁愿意整天看着头顶上挂这么一口棺材呀? 说摘下来就摘,几个卫兵冲上来,把太公棺材抬了下来,可就当姜子牙棺材触碰到地上的那一刹那,突然,棺材盖竟然嘭地一声巨响炸开了,顿时,棺材里飘出一股黑烟,只见黑烟之中飞出了一共108只鸽子。 群臣都吓傻了,连带着周成王在内,所有人赶紧跪了下来。没等他们看清了,待108只鸽子四散而去后,里边竟然爬出了一条白皮巨蟒,那大蟒蛇浑身的鳞片好似刀刃一般,它爬出后口吐煞气,腾空而起,转眼间早已不知影踪。 这故事本与咱们这本书无关,但咱们必须交代清楚了,周成王如此做,数百年后,不但断送了周王朝的气数,而且放出了108邪星,这个段子流传已久,有的说这108的邪星后来化作猛将下凡疑惑大汉朝成就三国佳话。还有的说,后来这108只鸽子转世成了水泊梁山的一百单八将。反正说的都有,真实性就值得商榷了。但是,被姜子牙封印了元神的九阳老祖可是就这么真真的被周成王放走了。 据传说,周郝王是周王朝的最后一代国君,他在位第57年时曾经在梦中见到了一条白皮大蟒蛇,那大蟒蛇死死缠住他的身体,口出人言,说你父辈欠下的债我们终于可以一笔勾销了。 当时周郝王并不知道是咋回事,后来仔细一想,哪里是他的父辈呀?分明就是那姜子牙当初封印了九阳老祖的元神埋下了祸根! 俗话说,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九阳老祖自认为自己乃是地仙之祖没人能治得了他。可殊不知,当初他违抗了女娲娘娘的执意,放走了杀魁星,已经迁怒于天母为自己埋下了祸根。 在他放走杀魁星的同时,其实也等同自己自己与他一起迈入了魔道,永远再不可能成为大罗神仙了。 “娘娘?什么娘娘?我不认识你!”无双喊道。 “呵呵……本星君忘记了,你的元神还没有苏醒呀!自然是不记得五千年前的事了。也罢也罢,杀魁星,你我今日是不是该有个了结呀?既然你早已不记得本星君,也就不存在旧交情了,无所谓,反正是你欠我的。”九阳老祖额心的第三只眼睛比其他两只眼睛小了些许,而且看起来也不像是正常人的眼神。那是一只蛇眼! “放马过来呀?老子怕你不成吗?”无双摆开了架势,他高估了自己的力量,他还不是完整的杀魁星,就算是五千年前的杀魁星又能如何?女娲娘娘既然命九阳老祖封印杀魁星,自然是他的本领远远高于杀魁星。或者是他有其他办法可以治他! “哼!你这小子不知好歹,走便走了,还要回来作甚?活该你五千年后还要栽到我手里,若不是你,我也早就成了大罗神仙了!”九阳老祖站起身来,从背后掏出一支判官笔迎面就走了过来。 咱们这里说的判官笔,自然不是地狱中判官批写生死簿所用的那支了。判官笔本身就是一种兵器。另外,书中暗表,九阳老祖手中的判官笔可非比寻常了,远比判官阎王手中可决定人生死的宝物还要了得。其实,最早时候的九阳笺,虽然可以偷天换日,但是却不是一般凡人可以做到的,因为九阳笺必须要用九阳老祖手中的这支判官笔书写才可以。 无双往前冲了几步,也想迎上去,岂料,没等往前跑几步呢,突然脚下好像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再低头一看,自己的双脚竟然不知什么时候被两条长蛇牢牢缠住了。那蛇的脑袋是美人,美人正在冲自己妩媚的笑着。 “找死!!!!”无双一声怒喝,扬起手臂就想砍下去。 九阳老祖自然不会让他伤了自己的娇妻美妾,第三只眼射出金光,直接打在了无双手腕上,手中嗜血冰刃被打飞了出去,然后他手中的判官笔直抵无双的咽喉。 无双暗道一声不好!顿时肉身幻化做无数缕黑鸦四散逃去。九阳老祖的这第三只眼睛可洞察天地,金光扫射四周,驱散了这个空间的雾气,同时,每一只四散而去的黑鸦被他眼中金光一照,都跌落在地,再也爬不起来了。唯独头顶上还有一直黑鸦正在挣扎着拍打着翅膀想飞走。 “哼!雕虫小技!去!”判官笔甩出一点血红的墨汁,那墨点准确地打在了黑鸦小腹上,顿时,黑鸦从头顶上跌落下来重重了摔到了地上重新变回了原本的肉身。 “咳……”无双体内的邪魄被打散了不少,顿时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不过他是不会服软的,他倒在地上,依旧恶狠狠地瞪着九阳老祖,他紧握拳头,哪怕就是好有一丝力气,他就要继续抵抗。 “杀魁星,这次我不会再放过你了!没有人可以救你!哼哼……我是在赎罪!不仅仅是再对娘娘赎罪,还是再对普天之下的世人赎罪,如果不是我当年放了你,天下也不会多了那么多冤魂厉鬼了!”九阳老祖逼近无双,手心中升起一股强大的力量,只要这股力量注入无双体内,立刻就会让无双魂飞魄散。 “星君不可!”突然,刚才缠住无双腰身的那条美女蛇跪在了九阳老祖面前抱住了他的大腿。 “蛇姬?你要作甚?你疯了吗?他可是杀魁星!这次是再也不能放过他了!”蛇姬跟着九阳老祖已有数千年了,从名义上来说算是他第一任妻子。虽然九阳老祖这五千年来爱妾不少,但是始终没有抛弃过蛇姬。 第127章她永远没有抛弃过他 “求星君放过他吧!星君有所不知,杀魁星五千年前降落凡间时曾救过蛇姬的性命!虽然是无心之举,但没有他就没有蛇姬的今日,求星君看在蛇姬的薄面上暂且放过他!”蛇姬苦苦哀求着,原来,刚才她对无双的笑真的是由心而发。 “蛇姬,你应该知道杀魁星对本星君多么重要,如若这次再放过他,我怎么面对娘娘?”九阳老祖厉声喝道。 在古时候,女人的地位卑微,这体现在任何行当和层次的人群中,男为天女为地,这是中国五千年文化里恒久不变的。所以,一个家庭中男人的话就是命令。 “让开!我最后说一次!” 蛇姬恋恋不舍地看着无双,五千年,他是她的恩人,没有他断然没有她这五千年的修为。五千年前那个孤夜中,百年修为的蛇姬正在草丛中追逐着她的猎物,岂料,天上一声长鸣,一只庞然大物从天而降,张开利爪就把巨蟒抓了起来。 是仓颉! 仓颉抓住这可口的夜宵展翅高飞,岂料,正在他凯旋而归时,天上一道炸雷劈下恰好劈中了仓颉。仓颉只好放开巨蟒灰溜溜的逃走了。也就是这个时候,与巨蟒同时落地的还有一个赤条条的男人,那个男人便是落入凡间的杀魁星! “杀魁星!你走啊!你快走!”蛇姬依旧挡在无双面前不愿退让。 “该来的迟早会来,既然九阳老祖想要我的元神,那边随他去好了!”无双紧闭双眼知道自己无法与他抗衡!他就是自己的克星。 “哈哈……算你小子识相!蛇姬,回来吧,没用的,他走不出去,你要他往哪走啊?我已经把他的元神勾出了肉身,这个空间中只有我们,除非我死!”九阳老祖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天上,无数的大罗神仙在等待着这一刻,也许有一些的目光是不屑的,始终觉得他九阳老祖不愧飞升为九天仙尊。 这时,突然一道寒芒乍现,从迷雾之中射出一根银针,那银针速度极快,奔着九阳老祖的额心蛇眸扎了过来。 九阳老祖暗道一声不好!赶紧闭上第三只眼,他本能的想施法躲开那银针,可那银针中竟然夹杂着一股浑厚的阴寒的力量,银针所到之处冰封万丈,雪花飘飘。 噗嗤一声,银针插进了他的额心处,然后一股鲜血喷涌而出。幸好九阳老祖不是凡人,懂得如何把自己的天眼隐藏起来。若不然,天眼一伤他的数千年修为也就散了。 “何方神圣坏我好事?”他捂着额心喊道。 “哈哈……是啊,除非你死,那你就死好了!”一个悲凉的声音划破长空好似一把锋利的刀子一样直入所有人的胸口。 漫天的雪花中隐现出一个白衣女子的身影,那女人一身的无尽寒气,冷颜素眸,美丽至极!白帝安图美! 九阳老祖的天眼一闭上,那强大的气场也随之消失了,无双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邪邪的笑着。他知道,自己的帮手来了,她是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死的,因为自己一死,世上可就没人可以带她回极渊了! “安图美,你来迟了!”他看了看那冰美人淡淡说道。 “杀魁星,我不是来救你的,而是来救我自己的,你别自作多情!”安图美张开芊芊玉手,指尖间满是凄美的冰霜,她每每呼出一口气,芬芳的气息都会幻化做无数的小冰粒萦绕在她身边,好似一道无形的防御墙。 九阳老祖见到安图美后也十分惊讶,他赶忙推开自己几位美妾,惊道:“冰帝?怎么会是你?是谁解开了你的封印?” “自然是他呀?我的冤家!我们恩怨注定了要在这一世了结,就算他死也不应该死在你手中,而是我手中,没有人比我有资格取他的性命!九阳真君,识相的就滚开!”她是上古四帝,她当然有资格藐视天下苍生,九阳老祖是厉害,可却也只是地仙之祖,跟上古四帝比起来恐怕…… “哼哼……安图美,你休要吓唬本星君,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你的力量大部分还封印在九泉之下,现在的你,想打败我几乎不可能!本星君不去找你也就罢了,你还主动送上门来妄想救你的旧情人吗?”九阳老祖与安图美之间五千年前并没有什么直接冲突,上古四帝的身体是由女娲娘娘的补天神石所化,因此,他们体内都残留着女娲的力量,这是九阳老祖最为忌惮的。 如果是十成功力的安图美,想杀九阳老祖简直是弹指间的事,但现在的安图美并不是完整的白帝尊。当然了,九阳老祖也没有了那改天换日的法宝九阳笺,他同样也没有胜算。 “还有我,你现在要1v2!”无双这次选择跟安图美站在同一阵线上。 “哼!就凭你们两个吗?你们以为自己真的还是五千年前的帝尊之躯嘛?”九阳老祖嘿嘿一笑,突然张开左手,他的天眼竟然转移到了左手手心中,顿时一道金光射出打在了二人身上。 这金光可了不得,天下所有邪魔外道都不可暴露在它的范围内,若是普通的小妖小鬼,被照一下立刻便得魂飞魄散。 安图美寒气筑起的冰墙瞬间被那金光融化了,金光直接打在了她的身上,安图美浑身湿漉漉的。 “啊!!!!”安图美一声怒喝,从口中吐出极寒阴气,尽量用自己体内的无上能量低语着天眼的力量,可九阳老祖没说错,她还没有完全找回元神,这样的她和她的旧情人两个加在一起也不是九阳老祖的对手。 “安图美?”无双伸手推开安图美,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挡住天眼的光辉,可他体内现在已经吸入了杀魁星的邪魄,灵魂中的邪气太重了,这天眼光辉恰好就是他的克星,灼烧之下,另无双体内的魂魄不宁,让他好似被架在火炉上烘烤一般难受。 “你俩不用争,一个一个的来好了!” 第128章他们从没有离开过 “安图美,你走!用不着买一送一!我自己种下的恶果我自己承担!”无双咬紧牙关挡在安图美身前,任凭那圣洁的金光撕开自己脆弱的灵魂,承受着万般痛苦。 “冤家!你就是我的冤家!五千年前我被你害,五千年后我竟然还是躲不开你!这就是孽缘!”安图美张开嘴,顿时一声尖叫,那尖叫声极度刺耳,分贝几乎可以爆表,顿时无数道冰刀在空气中凝结而成飞向九阳老祖。 “哼!不自量力!”九阳老祖这次连躲都没躲,他早就知道安图美会用这几乎等同于自杀的方式来救老情人,他天眼中射出的光辉本就是至纯的烈阳,就算是安图美的极寒阴气会在它的照耀下瞬间化开。 无数的冰刀暴露在金光之下,瞬间化作水滴好似雨滴一样掉落下来!只留下这对苟延残喘的亡命鸳鸯。 “安图美,五千年了,你竟然还不曾悔改?今日本星君就念在娘娘的份上放你一马,你走吧,今日就算是天帝下凡也救不了他!”九阳老祖一挥手,自己身边的三位美妻娇妾全部被浓雾所吞没。 “嘿嘿……哈哈……老祖,此言差矣!他们俩打不过你,若是再多一个呢?咱们中国一直有句古话,叫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你忘了贫道了吗?想封印贫道的徒子徒孙你问过我吗?”突然,天上射下一道七彩霞光,阴阳玄道手握七彩浮沉从天而降。 “你……你!!!!是你这个妖道?”按理说,阴阳玄道的肉身介于人与仙之间,他的修为区区几百年肯定不敢跟九阳老祖叫板。 换做平时,他在九阳老祖面前几乎连一根小拇指都不如,可今天不同了,阴阳玄道一反常态,竟然为了无双主动站了出来,甚至不惜与九阳老祖这样的地仙之祖对着干! “双儿,接着!”阴阳玄道从袖子中拽出寒血宝刃扔给了无双,此时的无双,左手嗜血冰刃,右手寒血宝刃,双刃合璧。 三人并肩站在一起,看着对面的九阳老祖,仿佛又多了些筹码。 “你这妖道,本星君找了你上百年,可为什么都没有在三界内寻到你元神的气息?你究竟是怎么隐藏起来的?那个女人呢?那个女人在哪里?”九阳老祖怒目瞪着阴阳玄道。 “老祖干嘛动怒呀?哪有大罗神仙这么的气的?气大伤身,呵呵……只要我和小七不想出来,那你们谁也找不到我们!你想见她嘛?她可不就在你的身后啊?”阴阳玄道眯着眼睛,左手指了指九阳老祖的身后。 起初九阳老祖并不信他的话,以为他是要声东击西,可渐渐的,他却闻到身后飘来一股淡淡的香味,那是女人的胭脂味! 一个黑影渐渐向他靠拢过来,转身一看,一个身着民国样式旗袍身材曼妙的女子脸上带着一个金灿灿的黄金面具正向他走来。 “现在是四个打你一个,呵呵……依贫道看来老祖胜算不大哦?”阴阳玄道一脸的猥琐说道。 “萤烛之光也敢于日月争辉?你们几个阴不阴阳不阳的乌合之众聚在一起能奈我何?”九阳老祖手指判官笔喝道。 正在双方即将重启争斗时,另一个世界中也发生了改变,佟四喜虽老迈,但却不傻,他知道头顶上那副彩画中的九阳老祖有古怪,那九阳老祖怎会有三只眼睛?分明额心处的天眼就是为了对付少主子的。他瞄准九阳老祖的天眼,扔出飞刀。 现实世界中,九阳老祖只是彩画中的神像而已,他是无比躲避的。一刀正好插进了他的天眼中。顿时正座九重棺塔为之颤动不已。 巍峨的九重棺塔中传来一声凄惨的嚎叫! “啊!!!!!!”那个世界中,九阳老祖痛苦地捂着自己的天眼,天眼中鲜血直流。 “哼哼……还算佟四喜办了回人事,双子,你快走!这里留给我和你太姥姥,冰帝,你也走!”阴阳玄道轻轻甩动七彩浮沉,那股强大的力量把无双掷于半空中,七彩瑞光拖着他越飘越远越飘越远,逐渐消失在了这个空间的浓雾之中。 别看闲杂九阳老祖的天眼瞎了,但实际上阴阳玄道也根本不敢难为他,因为他是地仙之祖,真为难他,那除非是自己活腻了。大罗神仙是不会放过他的。举头三尺有神明,那些神仙虽不愿帮九阳老祖,但也不至于看他的笑话。 至多阴阳玄道陪几个不是,也就放走他了。但是,九阳老祖现在没有九阳笺,又瞎了天眼,以后再想找杀魁星的麻烦可就不容易了。 六层棺塔中的雾气消散了,无双就躺在楼梯口处。 “小爷?小爷?您醒醒?你怎么样?”佟四喜赶紧把他扶了起来。 “佟四喜,现在几点了?”无双晃了晃脑袋,刚才发生的一切好似梦境一般,幸好太姥姥和祖师爷一直守护在自己身边。 “三点了!”佟四喜答道。 “坏了,甜甜还在上边,咱们快走!”无双站起身迈步就往七层棺塔中冲去。 “小爷?等等。”佟四喜突然叫住了他。 “你怎么了?老不死的,你要干嘛?我没空搭理你!” “小爷?您到底是为了救马姑娘,还是……还是为了其他的?恕我直言,若是师兄执意不愿让您来这里找到这个秘密的话,那上边必然是封印这一个魔王,您这么闯进去会不会……” “少说废话!快走!”无双没有搭理他,直接冲了上去。不过,他现在自己也在心中无数次问自己,他这样做是为了什么?马丫一定要救,但是,那力量……自己的元神……那是可以毁天灭地的力量,他真的需要嘛? 七层棺塔中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仿佛第一层原本镇压着的就是一抹空气而已。它代表了杀魁星的孤独,他是魁星转世,注定一生一世孤苦伶仃。 无双并没有过多留意,而是直接踏上了通向第八层棺塔的楼梯。 第129章世界末日 第八层棺塔很狭窄,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第九层如果是棺材的话,那么第八层就是棺材的外椁了。椁是存放墓主人生前陪葬品的区域,第八层中到处骸骨累累,中间摆着一个香案,香案上祭祀的是一张古旧发黄的旧照片,上边的人正是乱世大枭雄吴功耀。 既然见到了太姥爷的面,无双又怎能不跪下扣头? 当他跪在蒲团前重重地低下高傲的头的那一刻,脑袋前的地板缝中突然升起了一个机关,上边贴上一张字条,从字迹上看,这张字条是民国时期留下的,出自吴功耀之手。 “当你确定你真的需要它的时候,再决定也不迟!再迈进一步便是万劫不复!”看来,吴功耀也早就料到增外孙会有这么一日,所以,早早给儿子留下了遗言。 他知道杀魁星的可怕,就连他自己的元神也只不过杀魁星余辉的一部分而已。 “小爷,您醒醒吧!不要再往前走了!您看看吧,您就算不听我的劝告,也该看懂师傅的遗言呀!这张字条都是师傅的亲手笔迹,他不希望您得到那魔王的力量!”佟四喜跟在身后劝告无双说。 “哎!”无双重重地叹了口气。“我现在才明白,也许太姥爷的死也跟我有关。我是个男人,既然无法躲避,为何不面对呢?数百年来,海家所做的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今生的降世,可冥冥中有些东西是我躲不掉的。我还是来到这里了,还是找到它了!佟四喜,在这儿等我吧!” “小爷?小爷?您……您不能去啊!小爷?”佟四喜跪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无双一步步踏上通向第九层那冰冷的棺材,也许,那棺材中躺着的本该就是他自己呀! 无双的脑袋逐渐从楼梯口探了出来,第九层棺塔十分明亮,到处已被人灯照的通明,顶层的空间十分狭窄,仅有不足四平米的空间。可出乎他意料的是,顶层中并没有棺材,也许,本身第九层就是一个棺材,或者说,这九重塔就是一具完好的棺椁。 对面墙壁上,是一副彩画,画面十分混沌,这里说的混沌可不是因为这地界多少年没人至此修缮维护,导致古画被空气腐蚀受损了。而是说,画面中的图像本来就很模糊,好似外边罩着一股雾气似的,灰蒙蒙的,无双也看不清里边到底有什么。 不过,好像有人能看穿这副混沌古画的意味。 马丫静静地站在壁画前驻足观看,竟然连身后楼梯处上来一个大活人都没觉察到。 “丫儿?回吧,跟我走!”无双一步步接近她,然后伸手拽住了她的手腕。刚一触碰到马丫的手腕,突然无双就觉得小丫头的体温冰凉凉的,冷的可怕,好似掉进了冰窖里似的。 死人?她死了?这怎么可能?死人怎么可能站在这里保持着生前的姿势一动不动? 马丫身体萦绕着一层浓郁的死气,无双诧异的后退几步也是悔不当初,早知如此,真不该让她和佟四喜回头再来寻。这里本身就不该是他们普通人来的地界。 姥姥几天前也是因为进入了九重棺塔后才丢失了阳寿的,现如今又轮到了马丫,这都是他造的孽! “咯咯咯……咯咯咯……”正在无双懊恼至极的时候,马丫竟然开口笑了,她的笑声十分阴冷,那声音的确是她的,是从她喉咙里发出的,可又不像是她的笑声,在无双心中,马丫是纯洁的,纯洁的好似初冬的白雪,好似清脆的银铃。 他走到马丫面前,与她对视。马丫直勾勾地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眼神中充满了空洞,她在注视着那副彩色壁画,仿佛只有她才能看见那混沌古画中的意味。她的嘴角微微上翘,露出诡异的笑容,那不是她的!绝不是她的笑! 无双很冷静,事到如今该来的终于来了,这里已经是九重棺塔最顶层了,他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东西。 “你不是她!放过她吧,一切由我来承担。”他淡淡地说道。然后慢慢靠近马丫,张开双臂紧紧抱住了她,他想用自己的体温唤醒她那颗温暖善良的心。 可他忘却了,此时此刻的自己,从里到外也与他一样都是冰冷的,他的力量早已注入他的灵魂,他就是他! “回来吧,丫儿,哥在这儿,哥要一辈子都陪着你,好吗?回来吧,不要走!”他无助的呼唤着她。他再也不想看到有任何一个人为他而死。 “哼哼哼……哈哈……”马丫放声大笑。“你终于来了,我等了你足足五千年!” “是啊,我来找你了,我来找寻我自己了!希望这一切可以结束了,我自己欠下的债我自己来偿还。”无双的嘴角同时也露出了跟马丫一模一样的笑容,也许,刚才他就是在跟他自己对话。 “自己?哈哈……哈哈……可笑至极!你以为你是谁?你是我嘛?你只是本尊的一具躯壳而已,你配拥有本尊的力量嘛?你太天真了!你会知道我这五千年的凄凉嘛?五千年了!本尊被足足囚禁了五千年!没有人可以理解我的痛!如今本尊终于等来了!哈哈……哈哈……还给我吧!把一切都还给我吧!”一股一逆风刮来,吹乱了马丫的秀发,她的发丝随风而动,眼中眸子渐渐变成了银白色,银白色的瞳孔中竟射出令人胆寒的凶光! 无双没有躲避,他知道这次真的没有人可以救他了,因为要毁灭他的原本就是他自己! 身后,那副灰蒙蒙的上古彩画之中,妖气散了,逐渐现出了一个黑衣人的轮廓,那人黑巾蒙面,双手各持一把锋利的短刀,眼神凶恶至极,画中迸出无限强大的气场。 他闭上了眼,还在笑着,如果用自己可以还回他,值!他等待着,等待着他自己向自己宣告死亡。他的死也将宣告着那个魔王的重生,这个世界的末日! 第130章孽债 马丫一步步逼近,与他靠的很近很近,甚至他可以嗅到马丫口中呼吸的芳香。然后……然后她微微张开嘴,露出口中那条缠绵的肉舌,慢慢与他结合了。她还是那么温柔,他紧紧拥抱着她,享受着这早该到来的温存。 她的舌尽情在他口中探索着,好似一个巨大的吸盘,吸允着他体内的所有能量,和他的灵魂。 “呜……额……”他圆瞪双眼,亲眼看见,马丫从他体内一点点把那恶魔的力量和残缺不全的灵魂吸走。那一刻,他仿佛触电了一样,仿佛整个人都要被她掏空了。 可是他心甘情愿,不管对方是他还是她,都值得!这些都是他欠他们的!该还了,把一些孽债都还清吧!没有人能帮助自己!自己也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他的身体被掏空了,灵魂正在被撕的支离破碎。他承受着正常人永远无法承受的痛苦。 上古壁画中的黑衣人终于走了出来。“哈哈……哈哈……这个世界终于是我的了!哈哈……”他的声音和马丫的声音混成一体,那一幕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以前说过,人的三魂七魄分很多种,其中决定一个人命运的叫天魂。就在无双体内最关键的一缕魂魄逐渐被马丫吸走时,突然马丫竟然有了自我意识,伸手推开了无双,然后擦了擦嘴角无双留下的口水重重地喘着粗气。 无双一屁股坐倒在地,整个人都虚脱了,他的眼中只剩下最后一丝活气,有气无力地看着马丫,最后欣慰地笑了笑。 “你……你怎么可能苏醒?这……这不可能!你这女人只是一介凡人!怎能摆脱我的力量?”黑金蒙面的恶魔大惊,这还是从未有过的呢。她只是一个凡人而已,岂能与邪魔相抗衡? “够了,请不要再错下去了!”马丫的大眼睛中还是闪烁着那静如纯水的目光。只是,这种纯净并非是凡人该有的,凡人生在天地间总会受世上的贪欲所惑,或多或少的,眼神中都会流露出那种世俗。但眼前的马丫没有,没有一丝世俗的淤秽。 “你……你……你是?”杀魁星迎上去几步,诧异地看着面前被他称之为凡人的姑娘,儿他体内的暴虐气息竟也收敛了几分。 他温柔的伸出占满鲜血的大手,爱怜地从她脸颊划过。是她!没错!就是她!五千年前那个让自己魂牵梦绕的女孩,那个可以让他有足够理由背叛强大的白帝安图美的女孩,虽然五千年未见,虽然眼前这姑娘与她根本不同,但她的气息是不会改变的。尤其是那双清澈的眸子。 马丫啪地下打开他的大手。“够了!你还要欺骗自己到什么时候?五千年前因你而死的人还少吗?你还要执迷下去吗?你还要把那仇恨带到五千年后嘛?” 他歪着脑袋,就连这诧异的表情也跟无双一模一样。“不,不,不!怎么会是这样?” “别再欺骗自己了,杀魁星,你只是为了自己的仇恨,你只是为了杀人而杀人!你跟四位帝尊不同,他们是为了私欲,而你却是早已被你内心深处的恶魔所蒙混了头脑呀!放过他,也放过自己吧!”马丫直视着他的双眼,天底下还没有一个女孩敢这般与杀魁星对话。他拥有毁天灭地的力量,只需弹指间就可以把她的肉身和灵魂彻底撕碎。 “我……我?我想找回你,耶娜?我只想找回我们的从前,你还记得吗?五千年前,我曾答应过你,我们要永远离开这个充满私欲与仇恨的世界,找一个风景秀丽之所隐居。现在我回来了呀?你看,你仔细看,我还是从前的我,我充满了强大的力量,我可以保护你!就算是他们再回来抢你我也一样可以保护你不是吗?”杀魁星张开大手,掌心处溢出一股浓郁的黑烟,那是他无上的邪能。 “杀魁星,五千年了,五千年你竟也没有反省过,娘娘为何会让你降入凡间?这是你的命运,你的命运就是来平衡四位帝尊力量的,就像我一样,我的命运就是永远守护着黄河两岸的生灵,我们既落入凡间,就是凡体,就要接受自己的命运,不能用手中的力量毁灭这个世界!谢谢你对我的爱,耶娜永远不会忘记。请原谅我,今生今世,我不会再跟你走!”马丫退后几步,竟离开了自己五千年前的爱人,转而站在了无双身边,把虚弱的无双抱在了怀中。 “是因为他嘛?”他愤愤地看着苟延残喘的无双。 “咳……咳……”无双咧着嘴笑了笑,干咳两声,弱弱道。“你错了从五千年前你就大错特错了,杀魁星!她要的只是普通的男人,而不是一个充满血腥气息的屠夫,你为了她做了很多很多,可你最终还是没有读懂这个女人!不管耶娜选择你还是我,我们两个又有什么区别呢?此生此世再无上古四帝,你的重生毫无意义,而我,只是代替你重活一世而已,我就是你!更加平凡的你,更有人味的你!难道我不是你元神中分裂出的一抹人格吗?” 杀魁星蹲在无双面前,仔仔细细地看着无双,两个人一模一样,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只是,他眼中多了邪气,他的力量无限强大。 “杀魁星,他们说的没错。”一个白衣女子的身影悠悠地走隐现而出。那女子身体四周萦绕着无穷无尽的寒意,是安图美。 “是你?哼!既然你来了,也免得我再去找你了!安图美!是你害了我五千年!今日就是你偿还之日!”是安图美害了这对痴男怨女,他心中仇恨足足憋了五千年之久,今日仇人相见不免分外眼红。他伸手就要去握自己的双刃。 嗜血冰刃和寒血宝刃双双结起了厚厚的冰霜,那冰寒的气息几乎把整座九重棺塔全都封印了。 第131章不一样的爱 “好,我们的债今日是该了结了,杀魁星,既然你执意要与我有个了断,为何我们不重新回到那个世界呢?那里有你我无上的力量。” “回去?回去?我还要回去?”杀魁星回头看了看身后那张壁画,壁画中满是朦胧的雾气,雾气中便是那充满仇恨与私欲的上古世纪。 是该回去,五千年前,他还有太多太多事没有做,如果让他重新选择,他绝不会再站在安图美的身边。 回去,重头再来过?对!重新再来,与他心爱的女人一起双宿双飞,永远远离那个充满仇恨与血腥的大地。 他看了看无双,看了看昔日的恋人,最后闭上了眼,眼角滑落一行灼泪,滴滴泪水化作一股神秘力量随之从无双七窍中流淌而入。 然后,他笑着向安图美伸出了手,是安图美当初把自己带到了这个世界,那么今天也是该他把她重新带回那个世界了。安图美笑着伸出了手,与他十指紧扣,二人迈步朝这那面充满虚无的壁画中走了过去。 “走好不送!”无双从地上站了起来,可这一用力才觉出来,自己的身体……自己的身体好像不对劲儿,也不是说那种不对劲儿,怎么形容呢?无法形容!自己的身体现在恢复了健康,但是……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哦对了,少了杀魁星的力量,他以前找回了元身中几成的邪能,自己体内充满了力量。可刚才,杀魁星已经夺走了属于他自己的力量,最后一刻,仅仅把无双的魂魄还给了他。现在的无双充其量只是一个完整的人,就像他自己说的一样,他今生今世只是代替他重活一世而已,他只是一个平凡无奇的普通人。 安图美和杀魁星手挽着手走到棺塔壁画前,身前便是那满目虚无的上古世界,只要再往前踏进一步,他们就将找回重新属于他们的世界。 “杀魁星?”突然,安图美退后两步,叫了一声。 “嗯?”他回头看了看安图美,此时发现,安图美脸上多了一抹邪笑。 就在他这一诧异的功夫,突然安图美伸出洁白的小手,一下子把他推入了棺塔壁画之中,然后安图美双眸之中闪出银白的寒光,那寒光顿时把壁画表面结起了厚厚的冰封,壁画之中,雾气渐渐吞噬而来,最后,仅看到了杀魁星绝望的眼神。 她欺骗了他! “哈哈……哈哈哈……跟我斗?五千年前你不是我的对手,现在依旧不是!本尊怎么可能跟你回去呢?这个世界无人可以跟我抗衡,我将得到这个世界上的一切的一切!只要我找回属于我的力量!”安图美放声大笑道。 “呵呵……我早该知道的,你这恶毒的冰女!”无双冷笑道。 “是啊,你当然知道了,别忘了,你我之间还有个约定呢,你既然答应了,就一定要做到哦。还有,不要妄想在我面前还能耍什么花招,就算你死也没用,想想她吧?”安图美指了指马丫,不,现在的马丫身体内住着另外一个女人。 “我答应你的就会做到,请不要伤害她!不要再种下跟五千年前一样的祸根了!”无双双臂紧紧抱住了马丫。 他知道,在自己怀中的可能是两个女人,而这两个女人都深深的爱着他,但现在他太渺小了,他只是一个平凡的人,他只能留下一个,另一个,必须走! “哼哼……哼哼……我们还会再见面的,杀魁星?哈哈……”一抹阴风吹过,安图美的身形渐渐变得虚无起来,最后随着这股阴风散开了。 无双死死地抱住马丫,哪怕只能跟抱她这刹那,也要让她感觉到他的温暖。 “放手吧!你现在斗不过她,不要为我担心,不要再做回五千年的他了!你就是你,你要为自己而活!”马丫口中传来的声音是穆青的,是耶娜的。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宁愿这个人是我,而不是你!是我五千年前连累了你,这辈子我会想办法还清的!”无双抚摸着她的秀发。 马丫的闭上眼睛,笑了笑,然后迎着他的唇吻了上去,就在二人温存的那一刹那,无双仅感觉到了她的温度,突然间,一股强大的力量席卷而来,直接把马丫体内的那股幽魂拽走了,那股强大的力量换做冰寒的旋风,拖着穆青越飞越远。 而面前的马丫却依旧是瞪大了眼睛看着无双,娇小的身体还在无双怀中紧抱着。不过,她的眼神中又再度恢复了昔日的神采,那是属于马丫的神采,没有人可以替代。 她的眼睛瞪的老大,惊讶地看着无双。二人的嘴唇间几乎只隔了一公分的距离,他们就这么对视着,渐渐的,马丫的脸蛋红了。 然后巴结巴结嘴,好像在自己口腔中也感觉到了那股“男人味”。然后惊讶地用小手捂住了自己的嘴,退却了。 “哥?你?你……”她赶忙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还好,没有衣冠不整。 “哎!”无双转头看了看那被冰封了的壁画,壁画中的浓雾里好像还残留着他那充满杀戮的气息。 终于解脱了,自己终于摆脱了他,可以重新做回自己了,然而,他好像已经习惯了有他的力量相助。可现在,自己只是个凡人而已。 无双收起两把刀子,重重地叹了口气。然后又恢复了往日的那痞笑:“丫儿,貌似……可能……也许……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事没有做完?” 马丫羞红着笑脸,现在也不知道是无双的嘴有毒啊,还是怎么着,马丫的小嘴红肿的跟两片香肠似的。 “你说什么呢?我不知道!”她赶紧扭过头去,不敢直视无双。就在她灵魂刚才苏醒的一刹那,真的重新找回了当年二人的那份纯真的爱。她怕面对他,面对他的情,她知道,自己不属于他,他也不属于自己。可自己心中明明真的很像再继续下去,甚至幻想着刚才自己睁开眼的那一刻时,自己的情郎正在暴风骤雨般的蹂躏着她,也许只有这样,才能彻底发泄出自己对他深藏不漏的爱吧。 第132章逃出地下古城 “哎?小爷?您在上边吗?”这时,九重棺塔下传来了一个老头大喊,一听这大嗓门子就知道是马福祥来了。 “真是的,早不来晚不来非这个时候来?这老头,不识趣!”无双无奈的摇了摇头。牵着马丫的手,赶紧从九层棺塔中退了出去。 好在,楼下佟四喜的伤并不严重,这老头平时吃的好,营养也足,流点血而已,死不了人。三人退出棺塔,再一看,这可真不愧是万人敌马福祥。 九重棺塔下尸骸累累,不过这些家伙原本也就是尸体,只是马福祥给他们做了回路重新加工,重新让他们支离破碎了,那铁拳可不是吃素的。满地的人脑袋和残缺不全的肢体,就甭提有多恶心了。 马福祥背起受伤的佟四喜掩护二人迅速往古城外围退去。在经过城门口时,去没有见到张铁鸡。 “张铁鸡呢?这老小子,哼!说话不算话,以后啥事真不能指望他!还得我对不对小爷?”马福祥笑道。 “是是是,我三姥爷的功夫天下无敌。”无双只好夸了他两句。 这时,城中再度涌出那股恶臭的气味来,转头再一看,身后又是一大片黑压压的粽子围了上来,原来,这古城中到处都是死尸。这次一看,里边竟然还有许多具都是民国时日军的尸体,这些家伙可是不少,足足有四五百号之多。看的马福祥都直皱眉头。而且,这一次,大粽子军团可是从古城的四面八方包围而来。 他们是不会让外人活着离开这座地下古城的。 “这也太多了?”无双直咂嘴。 “小爷?你们别管我,他们动作缓慢,凭我三师兄的本事肯定能把你们安全送出去,倒是我,背着我成了你们的累赘,别管我,你们走!”佟四喜推开马福祥从他背上跳了下来,一瘸一拐地靠在城门前,从兜里掏出了一把小手枪,那小手枪里边至多也就是九发子弹,不过无双相信,最后一颗肯定是他自己给自己留的。 “别说傻话,我怎么可能扔下你?要扔早扔了,三姥爷,你放开他,我和马丫走后边,您在前边给我们杀出一条血路来有没有问题?” “问题是不大,可……可有点太多了!小爷,您那还有子弹吗?” “我他妈有子弹用你干啥?”无双横了一眼马福祥。 这次实在是太多了,古城中的大粽子几乎是全军出动了,都能有一个加强连的数目,远远用狼眼找过去,根本看不到边际,甭提多吓人了。人再厉害,力量肯定会有限的,马福祥再能打,最后虚脱了,他们都得喂粽子。 万分紧急时,突然就听古城中传来一声悲切的鸡鸣之音,那大公鸡也不知道躲在哪里,咯咯咯……一声提着嗓子就鸣叫了起来,打鸣声是一浪高过一浪此起彼伏。 “我的乖乖,这大公鸡内功可够深的了!”马福祥赞许说。 “不能吧?丫儿,看看几点了?”无双问马丫。 马丫抬起手一瞅,手表上的指针竟然是凌晨三点钟。虽然现在已是盛夏时节,但大公鸡总要有个地域****?哪有半夜三点打鸣的说法?一般攻击打鸣都在四点左右,早晚不会相差一刻钟。 “好家伙,周扒皮太狠了,提前一个钟头上班了?”无双直咧嘴。 还别说,这一声雄壮悲切的鸡叫回荡在空旷的古城之中,那些从四面八方围过来的大粽子听见鸡叫声后竟然慢慢地又退回到了黑暗之中。 无双这才想起来,鸡叫就代表了天明,是阴阳交替的象征,所以,一直民间有一种说法,大公鸡辟邪。任何邪物只要听到攻击打鸣就必须退去,因为公鸡打鸣代表了日出,日出便是阳! “真邪门了啊?这鬼地方还有公鸡嘛?哎呀,看来这群大粽子爱好还不少呢。”马福祥巴结巴结嘴点着了老汉烟。 “少魁爷快走!休要耽搁时辰,我只能再挺十分钟了!”这时,空旷的地下古城中传来了张铁鸡的喊声。 “是张铁鸡救了咱们,他这招是口技!不过口技能学到这么像的已是罕见了,快走吧!迟了真的来不及了!”众人没工夫跟张铁鸡道谢,赶紧搀扶起佟四喜跌跌撞撞朝古城外走去。 十分钟后,众人走出了古城,回到了天眼上九曜山的那处山谷之中,无双用绳索吊着佟四喜,众人这才安全逃离这座诡异的地下古城。 “这次多亏了有张铁鸡呀!要不然咱全都得折在里边。这老小子,看来以后有空我必须把他找回来。”无双回头看来看妖气恒生的九曜山,依旧是后怕不已。这一次探险的经历几乎是自己从未面临过的危险,何止九死一生啊?自己那可是真真的死了一次,自己现在还能站在这里,完全是因为他对安图美还有利用价值。 “小爷算了吧,他命中与你五行相克,故而不敢见您,所以,不到玩不得以的时候还是不要去找他,对你对他都好。”佟四喜说。 “得了,你可少说两句吧,走,送你去医院吧,你这老头是时候多休息休息了。”无双拍了拍佟四喜的肩膀。 一次绝命之旅可以看清一个人的本质,哪怕是九死一生也值得,这次,无双与佟四喜之间的关系走的更近了些。但还不足够信任他,因为他始终是太姥爷的弃徒。 上了车后,直奔市区,马福祥在前边开车,受伤的佟四喜坐在副驾驶上休息着。时不时地,马福祥推推佟四喜,冲他努努嘴,让他看后视镜。 之间后视镜中,马丫的小手一直挎着无双的胳膊,甜甜地靠在他肩膀上享受着她的温暖。 “哎哟哟,啧啧啧……看来鹿死谁手还真不一定呢!”马福祥嘿嘿笑道。 “哈哈……师兄啊,年轻人的事咱们还是少操心吧,缘分这东西是天注定的,咱们想帮谁也帮不上忙。不过,话又说回来,马姑娘是个好孩子,但骨子里缺少了咱们江湖人的狠劲儿,她不适合辅佐小爷!”佟四喜笑声说道。 第133章修睿少爷回来了 “对哦,对哦,当年是七姑娘辅佐了咱师傅的,七姑娘何许人也?那可真是冷若冰霜啊!江湖上提起七姑娘,谁不是闻风丧胆?”马福祥跟佟四喜俩人一路上笑声嘀嘀咕咕着。 无双其实都听到心里边了,只是无心跟他们争论而已,他太累了,经历了这么多,现在,自己终于属于自己了。他闭着眼睛,在心中反复思考着一个问题。姥姥前几日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是为了解开杀魁星的封印?还是为了彻底摧毁九重棺塔? 佟家有钱有势,就算是人家住院,肯定也不需要无双操心。把佟四喜送到医院后,已经是天色蒙蒙亮了。无双不敢耽搁,赶紧往家走,因为今天是姥姥出殡的日子,盗门老太太办丧事,在那个年月可是大新闻,市里边黑道白道的全都得来凑热闹拍马屁。他必须回去。 蓝彩蝶早早地起来了,或者,她根本一宿就没睡。汽车没等开进胡同,就已经听到她正在跟楚天月争吵了,最近这两个姑娘经常吵架,谁劝也没用。都是针锋相对,没有任何理由的吵架。 “天还没亮呢,能不能消停点啊?就不能让姥姥安生下?”无双厉声呵斥道。 俩姑娘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可如果世上有个人能降住她们的话,肯定就是无双了。俩姑娘立刻低下了头不敢言语了。 不过她们俩也偶尔会有站在同一阵线的时候,比如今儿就是那个特殊日子。俩姑娘侧眼余光一瞅,这马忆甜正羞答答地挎着无双的胳膊呢,二人立刻崛起了小嘴。“哼!”连架也懒得吵了,索性转身回了屋。马丫一看这架势,赶忙松开了无双。 “小爷,我去给您准备早饭,你去换身衣服吧,一会儿宾客们就该到了。”马丫识趣地说道。这姑娘就这点好,温文尔雅,与世无争。 “爷儿,昨晚您家里三娘回来了。您要不要去见见?”马二爷迎了上来说道。 马家人不管在董家地位多高,永远是下人,他们嘴里的三娘说的可不是老太太的姐妹,而是无双的一位阿姨,南方人叫姨婆,也就是无双父亲的姐妹。 董爷膝下生了六个大闺女,其中老三秉性跟董家人最不像,小时候学习好,是董家第二代唯一的一个大学生,后来七十年代就留学新加坡,最后还拿到了新加坡绿卡。今儿是老太太下葬的日子,人家是亲闺女,回来看娘最后一眼合情合理。 不过大户人家也有大户人家的麻烦,无双可不是董家第三代里唯一的男丁,三姨婆同样也生了一个儿子,叫李修睿,修睿比无双小4岁,不过一个是新加坡国立大学的高材生,一个却是东北的盗门魁首,其性情自然也是判若两人,董家的传承问题,当年也曾经考虑过修睿,但修睿性格并不适合在这江湖中生计。可归根结底,也是董家的一条根,若是修睿有心分一杯羹,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董家是传统家庭,家业是传男不传女的。 “小爷?修睿少爷这时候回来会不会……”马二爷是董家的老人了,董家人别看多,但是能有能力有心思跟无双争夺的也就只有三姨婆一家了。三姨婆是个比较势力的人,从小到大一直搜刮着董家这点家业。她上学那么几年,董家一般的钱都花在了她身上。据说她在新加坡还开了家外贸公司,钱不知道赚了多少,反正一直到无双掌家后,每年董家依旧要给她们母子生活费。 “毕竟是我三姨婆,不可妄言!”有些话无双不方便跟下人们说,不过他自己心里跟明镜似的。 他换了身赶紧衣服,带上孝布走进了灵棚。灵棚里,三姨婆端坐正中手中拿着茶杯正悠闲地品茶呢。母亲就坐在她身边,见无双进来了赶紧给他递了个眼色。 “小爷万福!”手下人单膝下跪抱拳施礼。无双点了点头,示意大伙不用伺候了,都下去吧。 “大哥,你回来了?”修睿少爷是个文绉绉的大男孩,个子比无双还高点,不过是细高细高的,脸上架着一副高度数眼镜,赶紧迎了上来。 无双对修睿印象一直不错,三姨婆以前每年都要回国一次,每次回来,修睿都跟在无双身边,表格待他不薄,每次都又是吃又是玩。其实修睿很敬佩无双,因为无双可以按照自己的方式活着,不用去听从父母的安排。 “老弟,几年不见又长高了啊?哈哈……怎么样?跟大哥说说,听说你可是又拿了奖学金呀?好样的,咱们董家可就出了你这么个大学生,以后还指望着你光宗耀祖呢。”无双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 “咳……咳……”修睿正要跟大哥唠嗑,一旁三姨婆干咳了两声打断了他们。 “无双,你眼里还有我这个三姨吗?”三姨婆仰着脸面露不悦。 按照以前的旧礼,他是晚辈,三姨婆是长辈,他理所应当要行跪拜之礼,不过现在他是董家的掌家人,肯定是不会再跪她了。 “哟哟哟,忘了,忘了,三姨别怪我,我这人从小就嘻嘻哈哈惯了,哈哈……既然你和修睿也回来了,咱们一家子就算凑齐了,姥姥在天有灵也该闭上眼了。”无双赶紧赔不是。 “哼!你少跟我来这套,我问你,娘留下的那些首饰呢?是不是都被你私吞了?你可别忘了,我们娘俩也是董家人。要不是前几日给家里打电话还不知道娘过世了呢,说!你是不是故意瞒三姨的?你安的什么心思?”三姨婆劈头盖脸就是一通臭骂,一点没给他面子。 外边,马家人没有走,就连马福祥也有点挺不过去了,攥紧了拳头就想往里冲,最后却被马二爷拉了下来。他说三爷,您可不能进去,这是董家的家事,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咱们作为下人不该管呀! 无双心中暗道,姥姥的确是留了点上好的首饰,有些宝贝都是当初慈禧太后宫里的,不过我无双还真没瞧上这些玩应,若是你想要全都留给你便是了。 第134章故人西去 “三姨,好像去年姥爷走时我们就通知您了吧?当时怎么不见您回来呀?怎么?怕家里惹来江湖事端您拖不了身吗?如今董家东山再起了,你反倒是回来兴师问罪了?” “大哥,我母亲不是那个意思,你别误会。”修睿赶忙为亲娘辩解,不过自己妈是啥样人他自己清楚。 “修睿,你坐下,没你的事!”无双横了表弟一眼,吓的修睿低下了头不敢再言语。 “呵呵……三妹呀,你别急,娘生前也没留下什么遗嘱,不过你放心,该分给你的那份绝少不了。”无双娘赶紧解围说道,不愿看他与长辈顶撞坏了董家的规矩。 “哼!二姐,你们娘俩是一个鼻孔出气,少为他说好话,你看看,我这几年不回来你们把董家弄成什么样了?乌烟瘴气的,看看,外边这一个个的?怎么?当咱们董家是旧江湖的常胜山吗?鱼龙混杂!要不是娘走了,你以为我愿意回来?”三姨婆得理不饶人。 “三姨如果有什么事咱能等姥姥下葬以后再说嘛?我这儿没空跟你吵吵,一会儿有些重要客人前来悼唁,希望你识趣点,别给我上眼药!”无双狠狠瞪了她一眼,拂袖而去。 “哎?你!你……???二姐,这就是你养的好儿子?”三姨婆气不过,冲上去想与无双理论,却不料,刚走出灵棚就被方老大给拦住了。 后来无双才知道,三姨回来的目的可不仅仅是为了分那点姥姥的前朝首饰的。她是要把董家拆了,让这些好不容易被他重新聚在一起的常胜山兄弟们无家可归。 一个小时后,前来悼唁的宾朋陆续上门,黑道的白道的,经商的下海的,五花八门鱼龙混杂,场面极其隆重。那阵势真是前所未有,街道两旁全都是人,光是送葬队伍就排出好几里地去。 无双走在人群最前边扛着灵头幡,身后是马二爷带着方家三兄弟四人合抬着这口阴沉木棺椁。大队伍浩浩荡荡的,足足饶了多半个长春市,这才往祖坟去。 正午十一点十八分,吉时已到,老太太下葬与丈夫董爷合葬一起。那些东北丧葬中的礼仪自然不必多说。单说姥姥姥爷合葬后,无双整跟手下人烧姥姥的衣物呢。这时,刘麻子手里拿着一件老太太生前穿过的棉坎肩正要往火堆里扔,突然,他手捏了捏,好像在老太太坏兜里捏到了什么东西。 “爷儿,您看看,好像有封信?是不是留给您的呀?”刘麻子把那份用繁体字写的信递给了无双。 从字迹上判断这是出自姥爷的亲笔信,只有姥爷还习惯用民国时期的繁体字。 无双展开信仔细读了一遍,顿时目瞪口呆。 欣赏大致内容是这样的,姥爷死后留下遗书给姥姥,让姥姥有生之年一定要再去一趟九曜山。如果这个时候,外孙子心中魔念已升,便要彻底把那幅九重棺塔中的壁画毁了。 “哎!我早该知道的。姥姥,都怪我!你们都是为了我呀!”无双跪在坟前眼中滚烫的热泪落下。 所有人围在他身后想去安慰,却不知如何说不口。谁都有亲人,这份情不是任何人可以替代的,也许这时候让他彻底大哭一场才能发泄出心中对姥姥的那份愧疚吧。 “你别这么想,小爷,如今就是最好的结果呀?姥姥在天上看着呢,现在的你只属于自己,没有任何人可以控制你,你还是从前那个善良孝顺的外孙。”马丫蹲了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无双回头对她笑了笑,然后拍了拍她的小手。“我没事,不用安慰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去吧,你们都回吧,就帮我好好招待其他朋友,我今晚想陪陪二老。”说完,无双一屁股坐到姥姥姥爷的墓碑前,把头靠在了冰冷的墓碑上闭起了眼睛。 无双是个重情义的孩子,从小就在姥姥姥爷身边长大,他可此心中的悲切可能只有马丫才能理解。但却没有人可以代替他承受失去至亲的那份痛! “无双,你以为这样就算完了吗?”三姨咄咄逼人,开口逼问他道。 这话她刚说出口,突然就见一道寒芒从眼前划过,寒血宝刃呼啸而至,就从她面前只差不足一公分的距离飞了过去,重重地插进了她背后那棵大桃树的树干上,然后,她刘海上的一缕头发唰地下落到了地上。 再抬头来,她见到的却是那对眸子中射出的无尽凶光!吓的她一头冷汗,吞了口唾沫赶紧带着修睿跑开了。 “你们几个陪着小爷。”蓝彩蝶命令方家三兄弟说道。所有人依次退出了墓地。 终于安静了,坟地里只剩下无双一人,他靠坐在墓碑前,手中拎着一壶酒,一边喝一边哭,一边哭一边喝,直到日落,直到午夜。 “哎?咱是不是该带主子回去呀?再这么下去迟早喝多呀,这都第三壶了?”方老三问两位哥哥。 “老三,你傻呀?识趣点行不行,小爷难受,让他喝吧,没事的。”方老二小声骂道。 三人在这边正说话呢,突然,就觉得坟地里刮来一股阴风,吹的人后脊梁骨的汗毛都倒竖了起来。这董家老坟可是董爷生前选的一块风水宝地了,虽不能说跟前朝的满人皇陵比吧,但在长春地界也是独一无二的。这处风水宝地唤作锦凤朝凰,取的那是长白山余脉的龙气,福旺子孙龙登九天之兆。这风水宝地大夏天的怎么可能有阴气呢? “什么人?”三兄弟一跃而起,抽出三把鬼头刀就冲了出去。 不知何时,他们身后那片桃林中竟然站着一个女人,那女人皮肤惨白惨白的,身上穿了一件民国样式的旗袍,头上是精炼的短发,最古怪的就是她脸上的那张金灿灿的面具。面具下的那双眼睛透露着令人胆寒的神采。 “这里是董家祖坟!不管你是谁,赶紧走!”方老大喝道。 第135章忏悔 那头戴金凤睿冠的女人冷冷地看着三个汉子,仿佛并没有离去的意思。 “找死?”三人大怒,抄起鬼头大刀就朝她砍了下去。这像话吗?好歹这里埋着的也是东北上一代的盗门魁首,到这儿来找不自在?那不是自寻死路吗? “住手!”祖坟前无双突然站了起来呵斥道。 “小爷?这女人有古怪!她……她……” “让她过来吧,我知道她一定会来的。你们都下去,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靠近,听到没有?” 三人面面相觑。“是!” 那头戴金凤睿冠的女人走道一点动静都没有,就好像是一股风似的轻飘飘地走到了无双身后站定。她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站着,注视着那冰冷的墓碑。 “哎,都看着点,我咋觉着这娘们身上有股阴气呢?你们刚才不觉得吗?可都把眼睛擦亮了!”三兄弟隔着桃树林背着鬼头大刀紧盯着墓地这边。 “老三,你别瞎说话,你咋这么看不开事呢?刚才小爷都把人打发走了,可却偏偏让这奇怪的女人靠近,你们不觉得……” “咋地?小爷看上这个精神病了?不能吧?”方老三阴阳怪气地问道。 “滚犊子,你是不是傻呀你?我跟你说,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呀。当初你小,你没见过,我总觉得这女人这身衣服很像是……” 方老二问:“大哥,你说呀?像谁?” “有点像七姑娘!”方老大说出这话后自己都有点不敢确定了,赶紧又探头看了看。 其他兄弟二人此时有些庆幸刚才幸好被小爷及时呵斥住了,若是对方真是莫小柒的话,那不是作死吗? “呵呵……”无双擦了擦眼泪干笑着,然后又喝了口酒,眼看着第二坛子也见底了。 莫小柒站在他身后一句话也不说,就这么定定的站着,金凤睿冠下还是没对冷艳的眸子,看不出她面对儿子和儿媳的坟墓内心深处到底在想什么。 “我就知道你会来的!”啪嚓一声,无双狠狠把酒坛子摔碎了。然后转身怒目瞪着莫小柒大声喊道:“为什么?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你有能力救他们的,你为什么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啊?他可是你的亲儿子呀!那个是你的儿媳呀!” 莫小柒依旧是站在那里面无表情直勾勾地看着墓碑。无双骂的对,她是莫小柒,她的生命形态超越了六道轮回,她是不死之身,她有能力救他们的。可她却一直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亲人一个个就这么离开,她都无动于衷,仿佛,董家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她只在乎增外孙一个人。 “如果我不是你的增外孙,我现在就杀了你!你这个无情的女人!”无双手指着那金凤睿冠呵斥道。 他无法理解,唤作任何人也无法理解,亲人的生命难道不是高于一切的吗?既然自己有办法救他们为何不出手?都说儿子是娘身上的肉,可董爷呢?自从他回了长春与姥姥结婚后,就再没有见过亲娘了,一切的一切,偌大的一个董家,偌大的一个盗门都要靠年轻的董爷来打理。三十岁的男人,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别忘了,当年的形式可不像现在这般,当年内外都有压力,他一个人是怎么挺过来的?又是怎么一步步在长春扎下了根? 表面上看,几代盗门人中,董爷是最平凡无奇的,可以说是庸碌一生。但是,他要面对的难题却是前所未有的。他什么都没有,只有父亲吴功耀留下的那点江湖手艺,几十年里,他硬是靠着这点小手艺让董家在偌大的一个长春扎稳了根,并且逐渐重出江湖,给外孙将来一统盗门奠定了基础。 莫小柒一步步走近墓碑,伸出冰冷的手,一下下抚摸着墓碑,仿佛就像几十年前怀中抱着小董爷时那份亲切。增外孙怪她,她可以理解。其实她也怪自己,但她无怨无悔,她对得起死去的丈夫,对得起盗门的列祖列宗,更加对得起死去的儿子。她必须这么做,因为盗门传承到这一代,不管是谁,不管是什么事,都要给无双让路。所有人做的所有事,都是在为他做铺垫。 哪怕……哪怕是董爷的死同样也是! 魁星归位,盗门即将揭开新的一幕,迎来新那个可以带领兄弟们重新振兴常胜山的主人。与其说董爷是寿尽了,不如说是他必须要死。只有这样才能成全后世! 这就好比,历代君主,谁都希望可以长生不老,永远坐在龙椅上望着自己的大好河山。但,老君主不死,新君主就永远不会登基一样。 莫小柒站起身来,伸出左手,身后那棵老桃树树干上倒插着的寒血宝刃立刻飞到了她的手中。 她紧紧握着短刀锋利的前刃,任凭刀刃胳膊自己修长的手,鲜血顺着她的指尖一滴滴滑落,在儿子和儿媳的墓碑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是全天下最悲惨的事。她就算是一颗无比冰冷的心,此刻又怎能不为之动容?她冰冷的眸子中闪烁着晶莹,身体不自觉地颤抖着。 身后无双咕咚下跪倒在地。“对不起,也许我不该这么质问你,你是他的亲娘,谁愿意看到自己的儿子就这么躺在冰冷的坟墓中呢?我知道你有难言之隐,可当初到底发什么了什么事?” 莫小柒回头看了看无双,还是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按照契约,她是不能跟活人说话的,不能把自己的信息传达给这一世的活人。因为,她的肉身已经不再属于人间,一旦开口说话,阳气溢出,便会被天地所洞察。 她还不能走,因为她还有许多事要做。增外孙还没有完全长大,还没有强大到可以完成盗门列祖列宗遗命的那一刻。 “我太姥爷到底去哪了?你告诉我!他也是……也是因为我吗?”无双注视着她的眼睛问道。 第136章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莫小柒没有回答他,其实这个问题她也不知道,她背着阴阳玄道苦苦寻找了丈夫的尸体几十年了,吴功耀依旧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她知道,丈夫活下来的希望几乎是零。但是,她是他的妻子,如果自己有生之年都不能亲手埋葬丈夫的尸首的话,那将是她这辈子最大的遗憾了。 留给她的时间恐怕不多了,她能多的事也不多了,她只希望能多看他几眼,能够在儿子和儿媳的坟前忏悔,希望他们可以原谅她。 “哼!假打!”他想埋怨又不敢直接说,只好稀里糊涂地冒出了句四川话。 莫小柒站在儿子儿媳的坟前足足一夜,她就这么注视着墓碑一动不动。无双靠在坟头上一壶接一壶的喝着,最后喝的酩酊大醉,人事不省。 第二天一早浑身都被露水打湿了,他只觉得脑袋里都好似炸开了一样。 “嘶……哎呀,我这是喝了多少啊?也不拦着我点?”无双回头一瞅,敢情那哥三也睡着了。但坟地里早已没了太姥姥莫小柒的影子。 不大会儿,马丫赶来了,给无双端来一碗姜汤怕他昨夜着凉。 “你该回去了,家里还有一堆事等你处理呢,人死不能复生,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是姥姥在天有灵肯定也不希望你继续颓废下去。”马丫陪他坐在坟前安慰着他。 “我知道,活人的日子还得照样过下去,偌大的家等着我去养活呢。呼……”无双捂着眼睛埋头长嘘一口气。 “对了,昨天陆局来了,给你发了面锦旗,还邀请你参加过几日市里举行的酒会,说是让你务必参加,到时候介绍笔买卖给你。”真是荒谬,那锦旗上竟然写着几个烫金大字“模范市民”。要不说呀,人怕出名猪怕壮。无双懂得这其中的道理,所以在社会上一直比较低调。 “呵呵……酒会?你认为这个时候我适合出现在那种场合吗?” “好吧,可陆局的面子总得给呀?年青一代里也没有人再能代替董家了。你总不是让我们几个女孩子出席吧?” 无双想都不想回她道:“让修睿代我去吧。” “啊?李修睿?这……这样好吗?” “那有什么不好的?人家原本就是我们董家的二公子爷,怎么就能代替董家了?你没看出来嘛?这次我三姨回来就没打算走过。我私下已经派人查过了,他跟我三姨夫离婚了,就是奔着这点家产回来的,另外,他连修睿的姓也给改成了董姓,董修睿?嗯,还挺顺口的。” 一直连续三四天,无双都沉浸在姥姥仙去的悲痛之中,连自己的房门都很少出。整天就站在门里,看着董家人进进出出的发呆,谁跟说话也不说话,拉着一张脸就跟谁欠他钱似的,闹的一大家子人谁也不敢露笑脸。 当然,也有例外,家里边只有蓝彩蝶和马丫敢进无双的房间,另外最近小金花一直都没走。这姑娘人小鬼大,懂得进退,知道什么时候该走什么时候不该走。现在她的情况依旧不容乐观,虽然有姥姥做主定下了这桩婚事。不过只要一点她不够婚配年龄去扯证,一天这个男人就不是她的。再瞅瞅身边那几位姐姐?哪一个不是生的如花似玉? 小金花坐在院子里了无生趣地拄着下巴呆呆地看着水缸里养的金鱼。看看金鱼,又看看自己,还不住地伸手往自己扁平的胸脯上抓两把。 “嘿嘿……你这小蹄子,抓也没用,你也就这么大了。别怪姐姐我没有提醒你,咱家小爷可是个肉食动物哦。”蓝彩蝶不怀好意地笑了笑,然后还故意挺直了胸脯,在她面前蹦蹦哒哒的,让胸口处那两只不安分的小兔子欢快起来。 “你!!!!你怎么能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小姑娘涉世未深未经人事,一听蓝彩蝶如此说立刻羞的满脸通红。 “嘿!你个小婊子,别给脸不要脸,找打是不是?我警告你,别以为跟小爷有婚约在他就必须娶你,凡事也得讲个先来后到的,就算论资排辈也拍不到你,你别做梦了!”蓝彩蝶掐着腰撅着小嘴怒道。 “蓝彩蝶!你别以为我怕了你,我知道你是红娟门传人,可我朴美慧也不是吃素的!”小姑娘岁数不大,但在关键问题上可不让着别人。那股泼辣劲竟跟蓝彩蝶比起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过要说打嘛,小姑娘虽然打不过这红娟门传人,但人家毕竟也是海家的一条血脉,哪一个胡子后人不会点武把事? 但咱有一说一有二说二,若是真比起来,小金花就算是女大十八变,长大了怎么变肯定也不如蓝彩蝶美。那美丽的花蝴蝶天生骨子里就带着一股狐媚,只要是个男人就难以抵御她的诱惑,换做是谁也都会选她。 直到后来,无双孤身一人上路,浪迹天涯若干年后,当他再回来时,物是人非,董家的繁华早已不再。他也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大男孩。有一次他机缘巧合与陆昊天去鸭绿江畔游玩,机缘巧合的又碰到了朴美慧也就是现在的小金花,那时候,小金花是少女初长成,长的完全不跟小时候一样。看的无双恨不得把眼珠子钻进人家肉里去,魂儿都飞了,只是那一次的邂逅,他就在心中告诉自己,这个高中还没毕业的小姑娘就是未来自己的妻子! 几年对于普通人来说不会有太多的变化,但却也要看这话放在谁那将,小金花很有心计,远不是蓝彩蝶能比的。几年来她一共做了四次整容,当她再度出现在无双面前的时候,无双早已忘记了几年前曾救过自己性命的那个丑小鸭了。 这都是后话了,咱们先不提。 小金花泼辣的很,不肯相让,东北姑娘的脾气都火爆,也都是沾火就着的。拉开架势就要跟蓝彩蝶打。蓝彩蝶这边呢,早就看她不顺眼了,好啊,你若执意送死那我便成全你。这次她可是真跟这个14岁的小姑娘较真了,连自己那把藏着锋利前刃的折扇都抽了出来。 第137章他欺骗不了自己的心 “彩蝶?你干嘛?”这时,马丫刚给无双做完吃的,赶紧冲了出来抱住了小金花,若不然,俩姑娘打起来那还能有好? “今日我便替她爹好好教育教育她!哼!让开!甜甜你别管!” 马丫直接用自己的身体挡在小金花面前,那情景就好像自己的孩子受了欺负,母亲为她用身体挡去灾祸一般。 “好了好了,金花快回屋去!乖!”她回头瞪了一眼这蛮不讲理的花蝴蝶连抱带推总算是把小金花弄走了。 “哼!这一个个的现在还会联合起来对付本姑娘了?等着吧,迟早有你们后悔的那天!”蓝彩蝶眯着眼睛用眼角余光看了看躲在花架子后边的几个人影喝道:“看个屁!要帮忙就帮忙,不敢帮忙就给我滚!” 方家三兄弟咧着嘴低着头没敢言语,赶紧跑开了。这事搁谁谁敢管呀?虽说这三兄弟对蓝彩蝶死心塌地吧,但现在形势不容乐观,谁也不敢保证她肯定就是主子的真命天女,万一站错了阵线可有的自己受了。 这些无双早就看在眼里了,不是他不想管是没法管,其实他现在也很尴尬,夹在几个女孩中间怎么说话都是错的。她们都很好,他知道,他对彩蝶的感情是爱,可爱情真的能像世俗之人说的那么简单吗?为了爱抛弃一切?显然是不能够的。最起码自己还有亲情,比如,马丫。还有江湖情,比如楚天月。还有祖辈的婚约要遵守,不遵守他就是不孝。 这其实仅仅是这几日来的一个小缩影了,小金花还好说呢,一直有马丫盯着倒也不能真跟蓝彩蝶起什么冲突。不过每一次楚天月来可就不会那么轻松了,楚天月想看看无双,那都赶上过五关斩六将了。方家三兄弟,马二爷,蓝彩蝶……哪有一个是善茬子?别说真跟她发生点啥事了,恐怕大伙若不是对他有所忌惮早就把这个小搬山道人赶出董家了。 “小爷,姥姥刚刚烧完头七,我觉得你是不是该给家里冲冲喜?”一天晚上,马丫坐在他房门前,一边给他织毛衣,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唠家常。 马丫还是那个马丫,不管什么时候她都是这么善良,都是这么善解人意。如果不是半路杀出个蓝彩蝶,恐怕二人现在孩子都要出生了。 “啥叫冲喜?咋地?你们谁……谁要结婚?终于被耗子得手了吗?”他故意装没听懂。 “跟你说正经的呢,你到底打算选谁呀?我看别再拖下去了,这对你,对董家都是大事一桩。”马丫的表情很平静。 无双笑了笑,把头上的孝布摘了下去,然后也陪她坐在了门槛上,他点上小烟吐了个烟圈,打趣道:“选你呀,怎么了?这事不是早就定下了吗?” 他以为马丫听到这话肯定是羞的跑开才对,却没想到马丫今日一反常态,竟然表情依旧镇定如初,并仰起头回道:“好啊,那你明日陪我回兴安岭先跪在爷爷坟前跟他老人家说吧。” “啊?不是……这……你……你没病吧?”无双惊的目瞪口呆,伸手摸了摸马丫的额头,这次马丫并没有躲避。 他又一想,这山里姑娘向来孝顺,都爷爷的话言听计从,既然马四海执意不让她嫁给我,恐怕她也是拿这个来激我,想从我嘴里套出实话来吧?行啊,你不是愿意陪我玩吗?那就玩到底。 “额……这些先不急,我觉得……要不……那个……” “小爷今日怎么变得吞吞吐吐的了?可都不像你了。”她依旧头也不抬地说道,仿佛早就看穿了他的心事。 “我的意思……是说……要不,今晚你能……能不能……”无双坏笑着,用手指挑起她的尖下巴,另一只手已经搭在了她那水蛇腰上。 “留下来陪你吗?好啊!” “咳……咳……咳……”此话一出,无双正好狠劲儿抽了口烟,然后一口烟没吐出来,呛得自己干咳不已。 这玩的太大了吧?她还是那个腼腆羞涩的山里姑娘吗?她竟然这么主动?无双做梦也没想到今日的马丫竟然会这样,难道刚才她真的是在暗示自己?看来江湖确实是个大染缸,这么快就可以改变一个出淤泥而不染的姑娘。 马丫放下手中的毛线球,然后拉起少主子,转身进屋就关上了门。 无双诧异地看着马丫,不会呀,还是那张小脸蛋,还是那双清澈干净的大眼睛,绝对不会是蓝彩蝶故意整他易容啊? 这几日别看马丫照顾着无双的起居生活,但一直主子的房门是大开的,这是为了避嫌。但今日确实不同了,坏了,这姑娘不会真要动真格的吧?说实话,如果是一年前,俩人发生点啥事可能很合乎常理,可现在……无双想都不敢想。 马丫松开无双的手,径直走到了他的床边,然后坐了下去,脱去鞋子和袜子,靠着外侧平躺了下来。 “小爷怎么不敢来了?”她闭上了眼睛深深吸了口气缓缓说道。 “那个……你……你来真的呀?” “小爷怕了?还是小爷心中早已下了决定?”她又问道。 “不是,不是你想样,你……我……丫儿……这样真的好吗?” “好……嘛?是小爷让我留下伺候你的,可却又要反悔?”马丫平躺在床上,气促地呼吸着,胸口随之上下浮动着,看的无双干吞了口唾沫,烈火焚身般。 “我了个去,你刚我?好!”无双攥紧拳头,其实说这句话的时候就跟有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似的难受,他咬紧牙关几步冲到床边坐了下来,然后把头埋了下去。 他定定地看着马丫俊俏的小脸蛋,那乌黑的大辫子仿佛代表了自己儿时的完整回忆,俩个孩子小时候甚至还在一个澡盆里洗过澡,自己怕什么呢?犹豫什么呢?他注视着她,注视了好久好久,然后慢慢探过去,最终那温热的唇只是停留在了她的额心处。 第138章只差半步越雷池 “小爷不该解开我的扣子嘛?”其实,她也同样很紧张,她也怕,如果真的他那么做了,那是不是那几个同样跟自己一样也可以为他出生入死的姑娘就彻底失去了机会?是不是就代表自己违背了爷爷的临终嘱托? 但她更相信,他不会那么做,因为他是个比任何人都清醒的人,越是聪明的人就越是懂得如何处理自己纠结的情感。甚至马丫更希望现在是前朝该有多好,那样自己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做他的妾,哪怕是做小妾也好,只要可以留在他的身边陪他一辈子。 啪嗒……啪嗒……啪嗒……少女胸前的畔扣被他一颗颗解开了,这个过程对他来说非但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美好,甚至有些煎熬。没错,他对马丫的情不那么简单,像兄妹嘛?可能又有那么些许的愧疚与依恋。像情侣嘛?又少了情侣间的热情似火。这种感情很尴尬,让他根本不敢直视马丫的眼睛。 她的呼吸更加急促了,心中无数次祈祷着:小爷,不要,不要再继续了!再继续下去你我都是万劫不复! 可她又有些不甘心,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印证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或者说,她甚至稍许的有那么些期待,期待他可以如同豺狼猛兽一样,不顾任何世俗的左右真的把自己吃干抹净,然后自己也真的就嫁给了他。可……可那些只是也许,世界上本就没有那么多也许。 她圣洁的娇躯远比他想象中要美丽的多,那弧线分明的锁骨,那白暂的皮肤……她的思想观念比较传统,别看现在生活在大城市中,但依旧是衣着得体,尽可能地把自己姣好的躯壳包裹的严严实实,以至于无双直到今日才知道,也许这位好妹妹的身材真的不比蓝彩蝶差。 那是一件镶着紫色碎花的紧身,内,衣,内衣里透着另他无限遐想的尤物,如今,真的就只差最后一步了,再迈出一步,也许便踏入雷池一发不可收拾。 她的呼吸更加急促了,浑身微微颤抖着,一只手紧紧握住了被子一角,眼角处一滴晶莹的泪珠滑落。她可能真的要沦陷了,因为脑海深处爷爷的嘱托已经远去,面对他,仿佛什么都不重要了。也许今日自己下定决定迈出的这一步是正确的吧? “你……你还要继续嘛?你现在还有机会后悔!”她最后提醒他。 无双愣住了,呆呆地看着马丫圣洁的娇躯,哪里还有心思听她说话,满心里想的都是…… “好吧,希望你我都不会后悔。”那行泪最终还是从眼角滑落而下,她用自己细长的小脚丫勾起斜上方的窗帘系布,窗帘很识趣地散落而下,一切都仿佛是顺理成章。 她微微睁开眼,满脸的桃晕,然后抓住他的大手,向自己胸口靠近……然后让他的指尖从自己的那满是紫色小碎花的内衬缝隙伸了进去…… 那一刻的感觉无法形容,他曾与蓝彩蝶也有过亲密接触,虽只差分毫就跨越雷池,但男女之事也是尽情了。但却从没有过这种感觉,不仅仅是欲,还有说不出的刺激感,就好像,永远无法攻陷的城池最终敌军竟然缴械投降了一样的胜利感。 她闭上了眼睛,仰起头来,让他可以靠的更近,足以完全享受自己完整的“芳香”。 “爷爷……对不起……”马丫也不知为何,自己竟然悠悠地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这句话一说,字字都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刀子一样戳进了无双的心中。他立刻从欲火焚身的*中觉醒了过来,赶紧把头从马忆甜胸口上抬起,然后迅速捡起马忆甜的外衣裹住了她的身体。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丫儿,对不起二老爷!我错了!这不是我的选择!我不能再骗自己了!”他背对着她站在床边,就好像面对信仰的神灵深深忏悔一样。 马丫擦了擦泪水,欣慰的笑了,她没有后悔,自己没选错。他还是那个善良的哥哥。 她光着小脚丫走了下来,然后亲切地抱着他的头,让他靠在自己身上,不过,这一刻,她对他的情感再不想从前那般了,也许,靠在她胸脯上的只是自己的哥哥,亲哥哥! “小爷,你能这样我很高兴,如果你刚才……你照样还是不会娶我对吗?别骗自己了,我比谁都了解你。那样你我将来该如何面对彼此?你不该向我道歉,反而我该谢谢你,你终于解脱了自己解脱了我。”她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但心却是在滴血。这个让自己爱了数年的男人终于走了,终于没有再给自己留念想。 “呵呵……如果刚才我们真的……你难道不后悔嘛?我知道这些对你们山里人来说多么重要。”无双重新为她系上扣子问道。 她微笑着摇了摇头:“不后悔,因为您是主子,这是恒古不变的道理。我们的一切都是主子给的,包括我们的命!我今天会这么做,以后也会这么做,只要主子需要。” 她的话深深的刺痛了他,迂腐的传统观念害人呀!可难道不也正是这迂腐的旧俗才让马家人生生世世对盗门忠心耿耿吗?没有马家人的守护又怎能有今日盗门的兴盛?是他欠他们的! 他紧紧把马丫搂在怀中,不知该如何回她的话。 “你不必纠结了,其实你早就选好了,不要违背自己的初衷,人是为自己而活,何必活的那么累呢?彩蝶也好,天月姐也好,又或者是金花妹妹,你要问问你自己!此事不宜再拖,小爷想想,自古以来咱们中国人便是有成家立业的说法,先成家才有后立业。如今,董家需要安稳下来,修睿少爷这次回来是来跟你争家业的,如果你这时候娶妻生子,那他们母子便再无机会了。另外,你看看彩蝶姐这几日吧,越来越不像话了,再这么闹下去不怕外人笑话?”马丫事事为无双考虑周全,原来这几日发生的一切她早就暗自在为他计划了,这样的女人不娶可惜。 第139章奢华的酒会 “蓝彩蝶?楚天月?朴金花?马忆甜?”无双掰着手指头自己傻呆呆地嘟囔着。 马丫一听这里边怎么还有自己的名字,撅起小嘴狠狠瞪了无双一眼。 “不对不对,抹除马忆甜是吧?好好好,那……加上穆青?对对对,还得加上托亚!” 气的马丫恨不得抽他个大嘴巴,这个不要脸的死男人还变本加厉。“你!!!你真以为自己是前朝的黄帝要有后宫佳丽三千?不减就算了,反而又加了两个?托亚才几岁呀?喂!你有完没完?哼!懒得管你这些破事!”马丫满脸通红拂袖而去,留下无双一个人,这边手指头还没掰算完呢。 “托亚不行?哦,对对对,托亚得留下伺候丫儿,那就还剩下四个了,四个也不少啊?哎呀,太难选了。”他自己坐在床边上捣鼓起来没完没了,磨叽的真跟老娘们似的。 体现一个大城市经济发展最重要的依据便是这个城市是否有繁华的夜生活。今夜,五星级名门大酒店迎宾堂中金碧辉煌,灯火阑珊,宾朋满座。前来参加这次酒会的几乎都是社会名流。 这次酒会的发起人暂时保密,谁也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只是,能够请动这么多社会名流和市委领导和市局领导的怕不是小角色能办得到的。 名门大酒店门口,一堆堆豪车排成排分别开入指定车位。这时,门卫拦下了一台车,这台车实在与今日贵宾们的身份不相称。是台老式夏利,估计少说也开了十多万公里了,轮胎多磨平了。 “对不起,今日酒店招待贵宾不对外开放。”这家伙狗眼看人低,连正眼都不瞧一眼夏利车里到底坐着什么人。 车窗摇下来了,一个粗狂的大男孩,带着一副墨镜不屑地撇了一眼他。 “小爷,算了吧,何必为难一个门童呢?这群家伙狗眼看人低。”马二爷劝道。 “大哥,要不你就送到这里吧。”李修睿也觉得坐这台车有点丢脸,执意不让无双把车开进去。 他整理整理领结,长嘘一口气,这还是自己第一次出息这种公开场合,年轻人未免有点紧张。 “习惯就好,修睿,以后你要适应自己的角色,我不喜欢跟这群满身铜臭气人打交道,以后这些你都代我去参加吧,二爷会为你准备一切的。对了,你今天很帅,不过以后最好戴一副隐形眼镜就更好了。”无双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微笑道。 马二爷带着李修睿走下车,直接给门童亮出了那镶着金丝的请柬。 “哎哟,不好意思,原来是董家二少爷,失敬失敬,快快有请。”那小子变脸变的比变色龙还快。 实际上无双并没有完全信任这位看似忠厚的表弟,要不然也不会派马二爷来盯着他了。跟这些社会名流打交道,其实无所谓朋友不朋友,都是建立在利益基础之上的,商人嘛,无利不起早。他是怕修睿不懂事乱说话。 酒会请了不少人,很多人马二爷都认得,有些江湖上的朋友一见马二爷,以为他身边站着的就是盗门少主子呢,赶紧冲过来阿谀奉承,却不曾想马二爷说这位乃是我家少主子的二表弟,董家的二公子。 自然的,这种场合肯定少不了我们风流倜傥的陆大少,陆大少拿着一杯红酒,那双大牛眼珠子就嫌不够大了,唰唰唰地左右撒么着,撒么啥?自然是那些有钱人家的漂亮大小姐了。 正好这时候李修睿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被陆昊天一眼就认了出来。二公子小时候来董家的时候也跟他一起玩耍过,长大后又没啥变化。 “修睿?哎哟,我的乖乖,稀客呀!怎么?学成归来了?海龟?哈哈……来来来快跟昊哥唠会儿。”陆昊天把他扯了过来。 “耗子哥?好久不见了。”小伙子见到陆昊天格外亲切,便坐了下来跟他多聊了会儿。 那边,马二爷被一群江湖朋友围了起来,见李修睿跟陆昊天坐在了一起也就放心了,赶紧趁这功夫继续帮董家拓展业务,忙的也是不可开交。 “父亲,坐在陆少身边那个小伙子你认得吗?我怎么瞅着眼生?”佟佳宁一身西装革履站在父亲身边问道。他爹这次可是真得拄拐了,老头岁数大了,前翻受了重伤估计这辈子是离不开拐了。 “嘶……那孩子瞅着有点眼熟,好像是……好像是……修睿?我以前曾看过他小时候的照片,这孩子一点变化也没有,他呀,没随我师兄的根,长大了也不像个江湖人,倒像个书生。不过此番这么重要的场合小爷竟然派他来参加怕不太合适,这位修睿少爷的母亲听说有些头脑,怕不是这次回来惦记上了董家的家业吧?”佟四喜老奸巨猾,一眼就洞穿了李修睿他娘的心思。 这次酒会完成了好几宗大买卖,其中一个便是公主岭九曜山的旅游开发项目,中标人佟四喜,当然只能是他,因为再无人对这座荒山感兴趣了。这也是无双的意思,与其说是旅游开发,倒不如说无双想彻底把这座荒山铲平了。让后人永远无法再进去董家的地下古城。 另外,日资注入,开发区成立日资新能源企业,其幕后老板便是川岛圭佑。为了欢迎这位国际友人,市政府特意为他发了永久居住权证书。 “修睿,等会儿再唠啊,你别耽误哥的正事。”陆昊天的眼睛终于瞄到了自己的猎物。不远处,走过来一位窈窕淑女,这女孩年纪大概在二十上下,穿着与在场贵宾形成极大反差,女孩竟然故意穿了一身日式的校服。 那清秀白暂的鹅蛋脸,看着就好像能捏出来水似的,还有那双迷人的杏核眼,简直让所有男人神魂颠倒。女孩笑眯眯地冲着这边就走了过来,啧啧啧……那小短裙,不得不说小日本的设计很大胆,这是校服吗?再往上点估计就要走光了。 “你好,请问我可以坐下来吗?”女孩微微点头跟陆少与李修睿打招呼。 第140章神秘女子 “荣幸之至,哈哈……妹子,请问你是哪家的大小姐呀?”陆少赶紧端来一杯红酒递给了女孩。 “家父只是个小商人而已,不敢在陆少面前提及。”女孩谈吐很得体,与她的年龄形成较大反差。而且,她第一次参加这种酒会就认出了陆大少,可见提前做了功课。 “不知这位文质彬彬的先生如何称呼呀?”女孩自从坐下眼神就一直没从李修睿身上移开过。 “姑娘是问我吗?不好意思,我不是什么名门之后,我大大表哥是董家的无双。”李修睿都不敢直视这女孩的眼睛,这女孩的眼睛仿佛有一种神器的魔力,让任何男人都难以自拔。 “原来是董家二公子,小妹敬你。”说着话,女孩与李修睿碰杯然后一饮而尽,倒是十分豪爽。 陆少站在面前咔吧咔吧大牛眼珠子。“不是……妹子,这酒……这酒好像是我?给你的吧?我没记错?” “对不起,小妹忘了,来,陆少,小妹也敬你。”女孩微微一笑,只是这淡淡的一抹微笑,立刻让陆少挥去心中的不满,看的他没等喝酒,整个人就醉了。 “妹子,嗯……晚上有空吗?这种场合喝不好,晚上哥请客,咱出去沟通一下感情如何呀?”富家公子搭讪女孩的方式很简单,出手阔绰就足够了。 没想到女孩也很爽快,点点头说:“好啊,一会儿结束后你在门前等我吧。” 陆少暗自窃喜,赶紧跑出了人群,他要干啥?去找他爹借豪车去。 “嘉宁?”佟四喜早就看到了这边发生的一切,赶紧把干儿子叫了过来。 “父亲,您有什么吩咐?” “跟李修睿坐在一起的那个女孩你见过吗?是谁家的闺女?” 佟嘉宁眯着眼睛打量了一番,晃了晃脑袋:“不认得,看她跟李修睿这么熟络没准又是那位少主子从外边捡回来的野丫头吧?哼哼,见惯不怪了。” “不对,小爷身边的女人我都认得,这女孩看着有点眼生,你去查一下她的身份。”佟四喜给儿子打了个眼色。 佟家人手眼通天,不大会儿佟嘉宁就跑了回来,不过出乎意料的是,就连佟家人也没打听出这女孩的任何信息,酒会请帖中并没有这个女孩的记录,也不知道她是从哪跑出来的。 “父亲,算了吧,哼哼……董家人,就那么回事,这位二公子看来也不是什么好鸟。天知道这女孩是不是酒店里的服务员想趁机玩个仙人跳啥的?您呀,想多了吧。”佟嘉宁肯定没有他爹的老谋深算。 “仙人跳?嘉宁,这个江湖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跟董家玩仙人跳?那除非对方是活腻了。这女孩的眼神不对劲儿。你仔细琢磨琢磨,这种场合可不是一般人能混进来的,去,你去听听他们在聊什么。” 佟四喜一边跟商场上的老朋友们打招呼,一边就走到了前边,然后给坐在贵宾席的陆局打了个眼色。陆局借口去洗手间赶紧追了上来。 “陆局,那个女孩身份可疑,赶紧查查她,你知道她靠近的那个男孩是谁吗?是董家的二公子李修睿。” “有那么严重吗?年轻人的事,咱们何必干预呢?修睿我也认得,这孩子从小就老实,不会有什么事的。” 佟四喜把陆局拽到身边,然后偷偷给他递了个眼色,让他注意主宾位上端坐的川岛圭佑。只见川岛圭佑一边给市里领导敬酒,一边正偷眼观瞧着那女孩与李修睿的进展呢。 有大领导的督促,市局办事效率果然是很快,不过出乎意料的是,这位神秘女孩的身份却依旧等同于是个零。她名叫田梦,美国留学生,去年回国,关于父母的身份和其他资料一切都是空的。 “呵呵……”佟四喜干笑着点了点头。这个老江湖眼力独到,想从他这条老狐狸面前玩伪装可不那么容易。 酒会进行到了高潮,所有贵宾全部进入舞池一边喝酒洽谈生意,一边寻找自己的舞伴翩翩起舞。市里领导把几位重要宾朋邀请到了会议室中。其中也包括董家二公子和佟四喜。不过,二公子李修睿身边一直都跟着那个叫田梦的女孩,就算到了会议室门前,门卫也都没拦着她。 “田姑娘?”身后,一个苍老的声音叫住了她。 田梦突然转身,一看,原来是佟四喜。“老人家,您是在叫我吗?你好,我叫田梦,很高兴认识您。” 佟四喜微微一笑,摇了摇头,然后把大手搭在李修睿肩膀上按了两下:“二公子,江湖水深呀!有时间多跟你大哥取取经。”说完他便走进了会议室。 田梦诧异的看了看佟四喜,又看了看李修睿一脸的委屈和懵懂。 进入会议室后,这场奢华酒会幕后的神秘大老板终于现身了,是一个日本大财团,这位大财团的老板佟四喜在日本时就曾有耳闻,据说他的背后乃是臭名昭著的山口组。另外,现在这个大财团的实际操控者就是川岛圭佑。 开场,小日本说了一堆一里哇啦的日语,无非也就是热情欢迎诸位尊贵的中国友人赏脸。 然后小日本拿出了一个牛皮纸口袋,打开牛皮纸口袋,里边装着的是许多用a4纸打印出的合同,合同分发给在场每个大老板的手中,每个合同都是不一样的文本,换而言之,日本人的特意给他们所有人油水,这些生意都是赚钱的买卖。 所有商人满意地点了点头,分别敬酒,然后在那位日本富商的带领下陆续退出了会议室。佟四喜笑了笑,这点小钱他根本看不上,他关心的是,小日本的最终目的是什么,肯定不会这么简单,毕竟钱不是大风刮来的。 “佟,你地可以出去了。”川岛圭佑瞪着眼睛不悦道。人家自然不喜欢他,因为他是日本人的叛徒。 “川岛君好久不见,怎么?怎么着急就把老朋友赶走吗?”佟四喜笑了笑。 “肉已经分发下去了,你们中国人不需要争抢,人人都能吃饱,佟,你地贪得无厌?”川岛圭佑不动声色道。 第141章二公子也有情 “哦,呵呵……原来川岛君是把我们中国人当狗了?嗯,好,好好!既然老朽是条狗,那有口肉吃也足以了,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有些狗善于伪装,川岛君小心他随时变成一头吃人不剩骨头的饿狼,一口口把你咬碎!”佟四喜恶狠狠地诅咒着他,然后把那几百万生意的大合同抛向了半空中。 会议室中,只剩下了市里的大领导作陪,然后还有川岛圭佑和李修睿了。 “我……我是不是……好像没有我们董家的生意对吧?那我先告辞了啊。”李修睿见气氛尴尬借口想走。 “李桑,你的不要走!”川岛圭佑主动追了上去,亲切地握住了他的手。 会议室的门关上了,佟四喜站在门口看了看,一切尽在不言中,果然不出自己所料,不单单这个田梦不简单,恐怕就连此次李修睿突然回国的目的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老二?你看啥呢?”一楼,马二爷焦急地等待着,可二楼是贵宾区,自己身份低微上不去,心急火燎的,他是怕李修睿不知道如何跟这些社会名流打交道丢了无双的脸。 “佟老板,你看见我家二公子了吗?” “你呀你呀!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回去转告小爷,以后重要场合不要再让修睿少爷露面了,小心被歹人所利用!” “哎?你?佟四喜?你什么意思啊?我们董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管了?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算哪根葱啊?”马二爷懒得搭理他,有一句没一句地数落着他。佟四喜也不回话,扬长而去。 谁也不知道修睿公子在会议室中跟川岛圭佑谈了什么,半个小时后,李修睿心事重重地从会议室中走了出来。身后,川岛圭佑热情地送了出来,田梦一直亲切地挎着李修睿的胳膊,如果不知道的,可能害以为他们是对幸福的小情侣呢。 等陆少从家里边把豪车开过来的时候酒会早就散了,哪里还有田梦的影子?又失手了! 夜幕下的人民大街很美,街道旁树上绑着彩虹灯条闪灼着,微微夏风吹过,使人不免心旷神怡。半夜,街道上的车很少,李修睿与田梦漫步在板油路上,她挎着他的胳膊听他讲那些在新加坡大学里学的那些理论知识也不嫌烦。 “什么?你从小就和母亲被赶出了董家?为什么呀?你也是董家人啊?”田梦追问他。 “你不懂,这也许就是江湖吧,家中只能有一个正统继承人,那就是我大哥,其实我大哥没有传说中那么凶残,他人很好的。”李修睿极力为大哥辩解,他心不坏。 “我不知道你大哥是个什么样的人,只知道这对你们母子不公平,同样都是董家的人,为什么家里会把一切都交给你大哥而不是你呢?你看,你是名牌大学毕业的,你母亲带着你在国外瓢泼经商,多不容易呀?我不了解江湖,不过我支持你,祝你回国后可以一展拳脚有所作为,早日超越你大哥。”田梦谈笑风生,言语间倒没有什么太过分的挑拨,但听得出来,她对李修睿的印象不错,而且支持他争夺董家的家业。 “其实我也不知道什么是江湖,小时候姥爷说江湖充满了仇杀,不过我回来几日了,也没见有他说的那么夸张。”李修睿推了推眼镜,其实一直在偷眼看田梦漂亮的脸蛋。 “那你岂不是很可怜?从小就受委屈又不敢说,一辈子都生活在你大哥的阴影下?我看你都学傻了吧?你一辈子就没做过什么刺激的事?”田梦故意挠他痒痒,痒的李修睿大笑赶紧躲开了。 “刺激?我不知道什么是刺激,只要我大哥不生气就好了。” “要不……今晚你敢不回去吗?跟我走?我带你去玩怎么样?”田梦咬着嘴唇,眼中充满了魅惑之光,看的李修睿暗自窃喜。 “我……不行,我大哥要知道我一宿没回去非打死我不可,再说二爷现在肯定在找我呢,一会儿被他抓住回去后不免又要挨骂了。” “哼!还二少爷呢,看你那点出息吧。你知道吗?今天川岛先生可是与你签订的合同,未来你会大展拳脚的,你不能总是怕这怕那的,不为自己想想也得想想你母亲吧?” 这时,街道上突然开来了两台金杯面包车横在了前后挡住了二人。吓的李修睿赶紧把田梦挡在了身后,他以为是马二爷的人呢。 “田谷娘对吧?呵呵……挺浪漫啊?不好意思打扰二位了。”车上先是走了下来一个姑娘,这姑娘也很美,不过却没有田梦与生俱来的魅力,她的气质更像是江湖儿女,没有任何书生气。 “你……你是谁?我不认识你!你快走!我不想难为你,我……我大哥可是无双!”李修睿自报家门打算吓退对方。 “我说二公子,毛还没长齐呢,学什么不好,非要学你大哥泡妞?再说你这泡妞功夫实在一般,你要知道,天上不会白掉馅饼,就算掉馅饼砸的也是你大哥这种人中龙凤。历来太子是正统,其他人只能为绿叶!”佟佳燕摆了摆巴掌,面包车中立刻冲下来十多个黑西服把二人团团围住。 “你……你们想怎么样?放她走,有本事冲我来!”没想到这书生还学会了英雄救美。 “你?对不起二少爷,我们对你没兴趣。田谷娘,请吧,我家老板想请你去坐坐,不知可否赏光啊?”佟佳燕眯着眼睛指了指自己的腰间的牛仔裤,只见她牛仔裤上的皮带里微微鼓了起来,肯定是枪。 “佟家为了我一个小姑娘竟然如此费心?那我还必须赏脸了?”田梦推开李修睿迎了上来。 “田妹妹,你别去,没事,你不用怕,只要他们敢动手,我大哥不会放过他们的,有我在!谁也别想动你一根汗毛。”李修睿拽住了她,执意不肯放她走。小伙子挺有胆识,可惜就是不知道如果没了董家这个坚实的后盾他现在还会不会这么硬气了。 第142章黑吃黑 这时,那台老式夏利疾驰而过突然吱嘎一声刹住了车,马二爷背着手走了过来,他面如死灰看了一眼佟佳燕,又看了看终于盼来救星的二少爷,然后径直走了过来。 “二爷,快告诉这群流氓我是谁?哼!这下你们惨了!” 谁知佟佳燕非但没有害怕,反而冲马二爷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好像二人早就串通好了一样。 “二公子,跟我回去吧,小爷等您呢。别让他等久了!”马二爷拽起李修睿的手根本不容他反抗直接把他扔进了车里。 “田梦?田梦?我警告你们,你们不许伤害他!”二公子修睿还活在梦里未曾醒来呢。 黑西服们手持棍棒团团围住了田梦,仿佛并没有那么着急把她请上车,刚才的话也许只是说给李修睿听的。 “哼哼……哼哼……”佟佳燕抱着肩冷笑道。 “哼哼……哈哈……”田梦一反常态,收起了那楚楚可怜的羞涩笑脸,露出了狡诈的奸笑。都是明白人不需要再装糊涂了。 “是等我出手啊?还是你乖乖束手就擒?又或者是你可以选择自裁?这不是你们日本人的特殊癖好吗?哦对了,你没有刀,你们应该像一个武士一样,切腹自尽对吗?”佟佳燕瞪着她说道。 “你就这么确定我是日本人?”田梦反问她,语气中丝毫没有惧怕她的意思,依旧是挂着一丝微笑。 “我叔父说过,宁可误杀也不可放过!” “哈哈……搜嘎,又是佟四喜,看来他是铁了心与帝国作对了?”田梦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 “哼!果然是东洋狗!别忘了,你现在站在中国人的地盘上。我叔父下了命令,带的回去就带,带不回去干掉!来呀!”佟佳燕是个狠角色,做事懂得动脑子。跟她那个不争气的堂兄不同,佟四喜也知道自己儿子不争气,所以这种事还是派佟佳燕来处理的好。 佟家的黑衣人团团围住田梦,十来号膀大腰圆的汉子冲了上来拳脚相加。可他们忘了,能够派到中国来执行这种特殊任务的,并且胆敢在佟佳燕面前露出真实面目的,那她肯定也不是吃素的。这女人的本领就算是跟第一女忍者松岛奈奈子都有的一拼。她一记扫堂腿先是撂倒了挡在面前的两个黑西服,然后冲出缺口,转过身来一抖自己那芊芊细腰,竟然伸手从短裙下拽出两根峨眉刺。 扑哧一声,峨眉刺前刃的三叉捅进了一个黑西服的胸口处,顿时血溅当场。其他人不甘示弱,冲上轿车,全都亮出了兵器。这几乎就等于是****的持械斗殴,可这十来号人在这东洋娘们的眼里根本不值一提,几个回合下来,面前已经是七八号人倒在了血魄中。 田梦眯着眼睛,妩媚地伸出舌尖舔舐着峨眉刺上的鲜血。 “回去转告佟!想留住我的人还没出生呢,你们最好别多事,跟帝国作对没有好下场!”她嚣张地把手中两把峨眉刺在自己白暂地大腿上蹭蹭,白暂的皮肤上立刻留下了一道血痕。然后还不忘继续往上掀起短裙,故意把羞处露给那几个早已胆怯了的黑西服们。“哼哼……” “站住!”佟佳燕怒目瞪着她,已经从腰间掏出了枪。 “佟小姐,这里可是城市,你敢开枪?” 她说的没错,这好歹也是治安较好的省城,大马路上发生黑帮持械斗殴也就罢了,竟然掏出了枪?持械斗殴和火拼性质可就不同了,若是被抓,恐怕佟四喜也难则其就。如今小日本是长春开发区最大的投资人,得罪了他们等于自掘坟墓。 “燕姐?我看算了吧,好汉不吃眼前亏呀!没必要因为这娘们……要不咱回去不好跟姥爷交代。”手下人劝她。 佟佳燕拿枪的手在颤抖着,不是不敢开枪,江湖人哪有不敢的?这是被气的。 “哼!”田梦悠悠地转过身闲庭信步地离开了,街道尽头已经传来了警笛声,佟佳燕不得不让手下赶紧打扫战场迅速离开。 这一站佟家狼狈至极! 街道一侧的胡同里,没有一盏路灯,昏暗的二层小楼上几个黑影正在观战。 无双悠闲地瞅着小烟,然后伸了个懒腰。“看来我们这次有新对手了?还挺能打的呢,三姥爷,你觉得这日本娘们怎么样?” “不好说,佟家这几号废物根本不能说明什么问题,不过这样的人当是赶紧除掉以免后患呀!”马福祥手中掐着一枚暗器,早就蓄势待发了。 “哎?那个……那个谁?那个我家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大美人呢?”无双熄了烟,给蓝彩蝶打了个眼色。 蓝彩蝶摸了摸自己受伤的胳膊,胳膊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已经可以用力了,也好久没有动手了,这几日可是憋坏了。她点了点头,她的倩影迅速消失在了暗夜之中。 田梦的确是个狠茬子,这女人从小就被川岛圭佑送到了美国唐人街生活,十足的中国通,而且从小就接受特殊训练,她的武功集合了中国许多名门正派功夫与一体,跟其他日本武士截然不同。当然,她也是一名忍者,同样会东瀛忍术。 俗话说十年磨一剑,若不是上一次在兴安岭中松岛奈奈子意外被杀,川岛圭佑也不会打出他手中这张王牌。 “走,回家跟我的好弟弟聊聊人生吧。”无双说。 无双对他这个表弟其实很信任,李修睿没什么坏心眼,小孩很老实,不过他那个娘可没安什么好心。董家失窃了,这事无双并没有宣扬,一个是怕丢人,再一个,丢的东西实在有些特殊,只能自己想办法。什么人能偷到董家的头上?那不是太岁头上动土吗?自然是家贼了,而最近最可疑的就是李修睿母子。 丢的东西,就是太姥爷传下来的那张日军遗留地图。可惜,跟这条小狐狸比智商,他们母子显然还嫩点。这样破旧的军事地图是伪造的,真正的地图早已被无双毁掉了,那神秘的兴安岭地缝子他早已牢记于心,世上除了他意外,没人能再找到那个秘境。 第143章无耻之徒 料想日本人得到那张地图过不了多久就会发现它是假的,到时候肯定会迁怒与三姨婆。不过无双最关心的是,刚才在酒会上,川岛圭佑跟修睿谈了什么。 啪嗒……啪嗒……啪嗒……深邃的小巷子里,一个少女身着素净的校服漫步着。空荡的巷子里传来她的脚步声。 蓝彩蝶已经跟了她一个多小时了,田梦好像并不着急回家,而是带着蓝彩蝶一直在市里兜圈子,这让蓝彩蝶十分恼火。她不喜欢这种感觉,因为小爷已经回家了,而家中尽是美眷。她必须迅速解决战斗。 “喂!你玩够了没有?”她大喊道。 “呵呵……你终于忍不住了?不过这话是不是该我问你呀?你跟了我好几条街了吧?请便啊,我无所谓的,我可以陪你玩到日出,到时候要不要我请你吃早点啊?哈哈……”田梦背对着蓝彩蝶大笑道。 蓝彩蝶的轻功很好,她跟踪人从没有失手的时候,不过这次被她跟踪的敌人并不是一般人。这女人反侦察的能力很强,而且,蓝彩蝶太爱美了,身上那股花香味早已把她暴露了。 “你玩我?”蓝彩蝶怒道。 “玩你怎么了?哼!你是蓝彩蝶吧?听说你是无双身边最能打的女人?怎么?你也想象刚才那个佟佳燕一样吗?”田梦竟然知道蓝彩蝶,看来提前是做足了功课。 “放屁!本姑娘是来杀你的!我没有佟佳燕那么不堪一击!受死吧!”蓝彩蝶大喝道。 一股阴风从身后席卷而来,田梦赶紧回头去观察蓝彩蝶的方位,可这一回头,身后什么都没有,深邃的小巷子里竟然连个鬼影子也没有。不愧是红娟门传人,身法之诡异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徐徐夏风吹的人身上很惬意,田梦的发丝微微撩动着,但风中好似多了一股无形的杀气,她知道,这个鬼魅般的女人可不像佟佳燕那么好对付了,自己这次肯定是要使出浑身解数。 她站在原地,仔细观察着黑暗中的动向,她不知道蓝彩蝶隐藏在哪里,她用心在聆听着感受着…… 她身后有棵大杨树,她就靠住了大杨树,这样一来,蓝彩蝶就算想袭击自己肯定只能是在面前这一百八十度出现,自己少了身后的威胁。她的实战经验很多,不过也是第一次面对这么强大的对手,她心中窃喜,幸好今日遇到的不是那个万人敌。 她手中早已那道第一手情报了,无双身边的这几个高手资料她都有,她已经无数次在心中模拟过于这些高手对战的场面。这里边最难对付的就是马福祥和篮彩的,他们二人,一个有力量,一个有速度,对付这样的高手一定要有耐心。 头顶的风更大了,吹的那些树叶偏偏落下。 “哎哟……”她闷哼了一声,再伸手一摸,刚才一片落叶落在自己肩膀上,自己的肩膀竟然被一片枯黄的落叶划破了。 “啊?”她大惊,这才意识到危险就在头顶,她猛地抬起头来,只看得一道倩影从天而降。 她抄起两把峨眉刺第一反应就是架在头顶挡住蓝彩蝶的俯冲一击,却不曾想,蓝彩蝶的速度比她想象中要更快,就在她从半空中落下时,已经被田梦洞察到了,她不得不用双脚一点树干,凌空三百六十度横着飞了出去,然后身影再度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真没劲!我素问你们东北盗门胡匪都是火爆脾气,没想到彩蝶姑娘竟然喜欢玩这些小儿科,怎么?捉迷藏吗?”她挑逗着蓝彩蝶。她很聪明,懂得玩轻功她不是蓝彩蝶的对手,若是一对一的单打独斗自己才能有胜算。 蓝彩蝶聪明灵慧,怎能上了她的当?再说了,这几日小爷对她有些疏远,而对马丫的感情正在升温,她都看在眼里呢,她要向无双证明,你缺不了我! “哼哼……哼哼……日本娘们,你玩不起吗?你怕了?”那妩媚的花蝴蝶好像隐藏在四面八方,她的声音飘忽不定,让田梦根本难以捕捉到声音的源头。 这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这个时间段,勤劳的环卫工人已经开始清扫自己的工作区域了,一个老大妈推车小车拿着扫把,正在一步步走入“雷区”。 “是吗?那好啊,那彩蝶姑娘就继续玩下去好了,我困了,想早点回去睡觉,就不打扰蓝姑娘的兴致了。”说罢,田梦噌地下窜了出去,她不是要跑,而是朝着那位环卫大妈冲过去的。 大妈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喉咙就已经被那锋利的峨眉刺抵住了。吓的大妈双腿发软差点没尿出来。 “小姑娘,咱无冤无仇的你别伤害大妈,大妈没钱啊,大妈就带十块钱早餐钱,全都给你还不行吗?” “小日本!你还是人吗?龌龊!无耻!有本事咱俩打?你抓住一个大妈威胁我,算什么本事?”蓝彩蝶终于忍无可忍从角落里现身出来了。可她不敢往前走,因为田梦手中的峨眉刺已经戳伤了大妈的脖子,此时鲜血直流。 “蓝彩蝶,你知道吗?这就是你们中国人的弱点!你们民族的悲哀!今日我没空跟你玩,改天我们再约,告辞了!”她一掌把换位大妈朝着蓝彩蝶的方向推了过去,她的掌力很强,这一掌直接把大妈打吐了血,蓝彩蝶速度很快,一个侧身躲了过去,大妈受的只是皮外伤,应该没有生命危险,倒是这个女魔头,今日必须除之而后快! 想到这里,蓝彩蝶一步追了上去,就在她的身子与环卫大妈擦肩而过时,突然,跑在前边的田梦回头就飞出一记六角忍者镖。而这一镖却不是打蓝彩蝶的,是朝着环卫大妈后脑勺打过来的,飞镖的速度很快,眼看着擦着蓝彩蝶的侧肩就飞了过来。 蓝彩蝶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回头救那可怜的环卫大妈,另一个就是继续追击田梦。 第144章落魄的花蝴蝶 如果选择后者,很可能竹篮打水一场空,因为这东洋女人的功夫如果单打独斗绝不在自己之下。如果选择前者呢?那飞镖极快,能不能救的了大妈还是两说。 这是一道选择题,对于蓝彩蝶来说很难选择,更要命的是,她选择的时间仅有不足0.1秒。 如果是一年前的蓝彩蝶,她绝对会选择后者!怎么办?她在董家生活久了,跟无双身边时间长了,渐渐的,那盛气凌人的江湖性情也被打磨的所剩无几。 她猛地回过头来,眼看着那六角忍者镖已经快要飞到大妈的后脑勺上了。若再犹豫下去,大妈必死无疑。飞镖的角度很刁钻,速度也很快,这女忍者练的是要人命的本领,又怎能给敌人留下余地? “啊!!!!”巷子里传来蓝彩蝶的一声惨叫,大妈踉踉跄跄地倒在了地上,但并无大碍。 她趴在地上转身一看,那个漂亮的小姑娘左手死死握住了右手,右手攥着拳头,鲜血止不住地从她那小拳头里往下流。 “混蛋!!!我蓝彩蝶不杀你这辈子就跟你姓!”蓝彩蝶在空旷的巷子里大喊着,发泄着一腔怒火。这是她第一次做好人,做好人的滋味可不好受,她的小手受了重伤不说,那被她救下的环卫大妈连句谢也没说,站起身来推上小车就跑了。 她的敌人田梦也早已消失不见,现在自己这种情况,就算是真追上了恐怕也没胜算了。 “哎哟……疼!人家疼嘛,人家不要上药!”清晨,董家大院里传来了蓝彩蝶狼哭鬼嚎的声音。 蓝彩蝶娇滴滴地依偎在无双怀中,委屈地诉苦,无双看着蓝彩蝶那小手皮开肉绽也是心疼不已,这边正在给她上药呢,幸好没有伤到筋骨,那飞镖也没毒。 所有人围在院子里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今儿早上的气氛不太好。昨晚李修睿回来后,无双就一直让面对着姥爷的祖屋跪着,已经跪了半宿了。他也不问话,就等着李修睿自己说。 这可是秀恩爱的好机会,蓝彩蝶觉得这伤受的值呀!她较弱地靠在无双怀里,搂着无双的腰,还不时回头坏笑着看着马丫托亚和小金花,故意气她们。 “不上药能行吗?再感染了?我的姑奶奶你别作了,你也是,怎么现在久疏战阵嘛?连个日本娘们都打不过了?反倒是让人家伤成这样?哼!以后那你就消停的在家呆着吧。” “在家呆着就呆着,反正家里又不缺我一个闲人,小爷不就是喜欢那些干吃饭不干活的闲人吗?”她斜眼瞟着其他几个女孩。 “越说你越来劲是吧?闭嘴!” 她自知话说的有点重了,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小爷,要不我来吧,你大手大脚的,这纱布包的不行。”马丫走了过来推开了无双,亲自为她上药。 “甜甜你走开,不用你!哼!谁要你猫哭耗子假慈悲呀?”她痒痒不睬道。最近蓝彩蝶的脾气越来越怪了,就跟吃了火药似的,尤其是对其他姐妹,一点好脸子都没有。 “行了行了,都别看热闹了,该干啥干啥去吧。日子不过了是不是?”无双呵斥道,所有人吓的赶紧散开了。他是要给李修睿留几分面子,接下来就是审他了。 “修睿,你知道是谁伤了你彩蝶姐姐吗?”无双端坐正中手里端着茶杯喝了一口问他道。 李修睿低着头,好像也知道自己做了错事。“不……不知道。” “来来来,你告诉咱们二公子。”无双看了看蓝彩蝶。 “我说二少爷,你就不能让我们省点心呀?泡妞我们没意见,可你为啥找个日本娘们?那个田梦不是好人,她是日本间谍!我以一个女人的身份告诉你,越是漂亮的女人就越有毒!” “不会的,不会的,田梦肯定不是日本人,她……她中文很好的,比我说的还流畅呢。再说……再说她才19岁,哪有那么年轻的间谍呀?”一说到田梦,李修睿竟然还跟个大姑娘似的,羞红了脸,看来是真动情了。 “你小子学什么不好?修睿,我告诉你,你喜欢谁都行,就是不许你跟这个田梦在一起!你彩蝶姐说的没错,这女人来历不明很可疑,我现在虽然没有拿到证据,不过你想想,能伤了你彩蝶姐姐的女人会是普通人吗?别被她的甜美外表迷惑了!你记住,你是董家人,咱们董家人跟小日本势不两立!”无双训斥他说。 李修睿很难得的,这次竟然有勇气跟大哥唱反调了,他抬起头与无双对视,辩解说道:“大哥,日本人怎么了?你别忘了,咱们的生活离不开日本人生产的东西,你们太迂腐了!漂亮女人都有毒吗?那彩蝶姐姐呢?你是不是也不信任她?” “你?你这臭小子现在长本事了是不是?敢跟你大哥顶嘴了?”无双没想到李修睿竟然真的为了个女人跟兄长反目,气的冲了过去。 “哈哈……二少爷说的没错,本姑娘当然也有毒了?要不然你表哥能被我迷的神魂颠倒吗?是不是啊小爷?”蓝彩蝶挽住了无双的手往后一拽,故意让他的胳膊顶住了自己胸口。 “修睿,不管你怎么说,以后大哥不许你再跟那个田梦来往,听到没有?”他甩开蓝彩蝶痛斥李修睿说。 “大哥,我什么事都可以听你的,但在我感情上,连我妈都没有说过我,你……你……你有什么资格?”李修睿丝毫不让步,索性站起身来竟要与无双顶撞起来。 “混蛋!今日我就打死你这臭小子!我看你还跟我顶嘴?”从小大大,无双任何方面都要比李修睿优越,他聪明,鬼心思也多,而且骨骼异于常人,更加适合做董家的传人,所以,从小李修睿就不受姥爷待见,在大哥面前,李修睿永远都是那个乖宝宝。他敢跟大哥在外人面前顶嘴,那不是要讨打嘛! “好了好了,二公子,小爷正在气头上,你少说两句吧。”马丫心善,赶紧挡在了李修睿面前为他说情。 第145章交出大权 “马姑娘不用为我说情,在我大哥心中,什么时候有过我这个弟弟?我从小大大就是他的一个小跟班!什么都得听他的,我什么时候有过自主权?”李修睿原本是个懦弱的男孩,只是昨夜被田梦一挑拨,不免升起反抗的念头。 其实没有一个绝对懦弱的人,只是看有没有把你逼到那个份上。再老实的人,也可以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拿刀杀人。再老实的人,也可以因为万贯家财反叛掌家人。 其实田梦说的也有道理,他也是董家的公子,凭什么家业就得大哥来继承?就算是在前朝,也不一定非得是老大继承皇位吧?毕竟他体内也流有董家的血,而且他可以为了董家改性,这点大哥是做不到的。 “二公子别说了,快别说了!小爷,你消消气,我带二公子先去换身衣服洗洗脸。”马丫见势头不对,赶紧拽起李修睿。 “丫儿,你不用管他,今天我就让他说,我看看他心里边还有多少委屈?” 一旁,蓝彩蝶还不忘挑拨说道:“对呀,你跟着瞎掺和啥?人家兄弟二人的事,你是外人懂吗?哼!” “你也住嘴!去,你们也都回去吧,我要跟修睿谈谈!”无双瞪了一眼嬉皮笑脸的蓝彩蝶。 “且,凶什么嘛,走就走!” 所有人都走了,李修睿依旧跪在地上,但他这次没有躲闪大哥锐利的目光,而是迎了上去。他甚至想好了,大哥可能会冲上来给自己一个嘴巴,但是为了她,为了自己喜欢的女孩值得!临回国的时候妈妈曾跟自己说过,这次回国不同于往次,姥姥不在了,咱们娘俩如果受了什么委屈再没人可以为咱们做主了。咱们一切都得靠自己,我已经跟你爹地离婚了,我们现在什么都没有,一切都得靠你去争去抢! 无双咽了口唾沫,终于把火气压下去了,他点着了烟抽了一口。“跪了半宿了,腿麻了吧?” 李修睿还在跟大哥斗气,没有回他的话。 “腿麻了总比哪一日丢了性命要强,修睿,你知道吗?你既然现在选择回到了董家,那么就等同于你选择了江湖,这个江湖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你知道什么是江湖吗?”无双语重心长地跟弟弟聊了起来。 “姥爷小时候跟我说,他说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李修睿回答的很正确,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只是未免太泛泛了。 “没错,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只要有人就会有利益的冲突,为了获取更多的利益,江湖人中就会有更多的仇恨,这些仇恨都是建立在利益之上的,为了利益,他们可以做任何事。我知道你的想法,听说你在新加坡学的专业就是经贸对吗?那也许会很善于经营吧?”无双其实自从姥姥离世后就一直在想,这个江湖真的需要自己嘛?自己接手盗门后真的很累很累,这不是他想要的生活。如果有个可以足够信任的人,他甚至可以放弃这一切名利。但这个人必须是信任的,修睿是个不错的人选,别看是表弟,但血脉相连,江湖朋友不看僧面看佛面,多少都会给姥爷这个面子的。 李修睿诧异地看着大哥,有点不懂大哥的意思了,大哥言下之意难道是……这来的太突然了。虽然这不是什么千古帝王之位,但董家之大可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一个董家就几乎代表了东北江湖。董家掌家也手握数万盗众的生死大权,他真的舍得放手交给自己嘛? “也许我做的没有大哥和姥爷好,但只要你信任我,我肯定会尽力。”李修睿顺着他的话摸了上去,想试试大哥是不是真的有这个意思。 没想到他大哥答应的很干脆。“好啊,从今儿起,董家的掌家人就是你了!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这些家伙并不好管理。你若做错了事我照样可以收回大权。” 这是无双给他的一次机会,也是给自己的一个机会,他试着解脱自己,试着找回自己想要的生活。与其说他想逃避这个江湖还不如说他想逃避的是自己的命运。 “什么?小爷?你疯了吗?盗门好不容易才被你重新带入正规,你竟然把大权交给了那个书生?就凭他?他想号令江湖群雄?就凭他那副近视镜吗?”中午时候,众人一听到无双这么说,立刻全都站出来反对。 “怎么了?修睿学的本身就是经济学,应该学有所用,回来为我们董家赚更多的钱,再说了,他跟我一样都是董家的后人,人家都改姓了,我这么做也是想让他证明自己,难不成我还要把他赶出去吗?”无双不为所动,直接伸手从蓝彩蝶脖子上把那枚闪亮的魁符摘了下来。 “可……可他私下勾结小日本啊!这是犯了大忌的!”马二爷也不同意无双的做法。 无双却说,我们与这个江湖的恩怨无非就是利益瓜葛,与日本人的恩怨就是我。我就是日本人的一颗棋子,既然这样,莫不如我消失,没了我,日本人也就不会再为难董家了。另外,修睿也会让咱们家的买卖逐渐走上正轨。我考虑过许久,一直以来,我走的路都是老路,依旧离不开这个江湖,放不下咱们的老手艺。要知道,这个年代老手艺再想谋生不容易了,让修睿试试吧。 见众人依旧面色铁青无双赶紧换上一张笑脸,扫视一圈,打趣道:“姑娘们,准备好了吗?” “啊?准备啥呀?小爷真要……全娶了?”马忆甜惊讶地看着无双问道。 “想哪去了?我是让你们收拾下,准备陪小爷我浪迹天涯去咯,好久没有这么悠闲了,难道你们不想陪我出去走走吗?我们这次的目的地是阿尔山!”他亲切的把几个姑娘搂了过来。 “哇哦……好哎,好哎!回家了!回家了!回大草原咯!”小托亚欢呼雀跃着拍巴掌。 第146章别有用心 这孩子自从被无双带回长春后就一直生活在大城市中,但小姑娘却没有忘记自己的家乡,那美丽富饶的蒙古大草原,那里有风吹草低现牛羊的美景,那里有淳朴的牧民,那里有她信仰的长生天。 不知为何,无双一直对蒙古大草原很向往,也许,他本身就是一匹野马,渴望着可以自由的驰骋在浩瀚的草海中不受任何约束。 “不是……小爷……这……您……您是不是要再考虑考虑?好歹这事也跟大伙商量下呀?这不是小事,修睿少爷还小,他能行吗?”马二爷问他。 无双说他肯定是还欠历练,不过不是还有几位老前辈帮衬着吗?要不留你们在家干啥?这么大的一个江湖他自己承受不住压力,还得你们分担一下,偶尔点拨一下他。 “好吧,既然小爷已经决定了,那我们这些做下人的还能说啥?我们马家人早已与耀公签订了几世的契约,不管那一代的董家人,都是我们的主子!那我们尽力吧!”马福祥忠心耿耿,终于第一个站出来支持他的决定了。 三爷都这么说了,其他人还能说啥,连带着方家三兄弟和刘麻子等人纷纷单膝跪地为无双辞行。 临别前,无双把马二爷叫到了身边,低声嘱咐了几句,马二爷会意点了点头说您放心去吧,这边我都会留意的,绝不会让修睿胡来。 这是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不过目的地却不是随意选择的。一来阿尔山坐落在美丽的********大草原,那里有丰硕的青草和牧场,二来那里是中蒙边界处,是东蒙马帮的活动区域,那里有自己的心腹,而且距离吉林也很近,只要家里发生变故他随时都能回来。 这次随性的全都是姑娘,他自己都有点韦小宝的感觉了,不过小金花没有带在身边,这姑娘太小,得回去上学,再说,蓝彩蝶最近脾气越来越大,保不准跟她会发生争执。 临行前无双特意去古玩店那边接上了楚天月,对此蓝彩蝶极其反感,因为这个女人不好对付,而且她对无双一直死缠烂打。 “且,花心大萝卜,有我们几个陪着还不够,还非一个msl姑娘,哼!我看你体能够吗?不怕累虚脱了呀?”她坐在车里小声嘀咕着。 “当然不够了,不够我可以为他做药膳补补呀?彩蝶妹妹不用担心!”楚天月坐在副驾驶位置上也丝毫不让步。 “你!!!!小爷,你看她呀!臭不要脸的!”得了,这才刚上路,俩姑娘就又开始掐了。 “好了好了,你们俩就消停点吧,小爷带天月姐来肯定有他的道理,你们俩少吵两句让他省点心吧!”马丫赶紧出来打圆场。 “嗯,这话没错,看来还是丫儿懂我,你们俩多学学吧。” “啊?东家?我以为你是要退出江湖金盆洗手呢?你……我的天,原来你还另有打算?你这人的心绝对跟实际年龄不符!”楚天月惊道。姑娘们真的以为她们是出来陪他游玩的,准备的东西也全是露营的那一套,再看看无双的包里,依旧是他探险的那套装备。 无双只是淡淡一笑,并没有往下说。一路的颠簸不必多说,所有姑娘都睡了,只有小金花,扒着车窗不停地往外张望着。蒙古族人是游牧民族,他们习惯了那浩瀚的草场和与他们一起生活的牛羊。在他们眼中,偌大的草原就是家乡。 第二天,汽车逐渐开出了大森林,前边就是一望无际浩瀚的草海。牧民们挥舞着鞭子,身边跟着牧羊犬,牧羊犬围着牛羊汪汪汪叫个不停,地平线上一轮红日冉冉升起,把整片草原照的金灿灿,那美景简直没有任何词语可以表达。 汽车疾驰在草场上,身后留下两行车辙印,很快的,草原上狂奔来四匹快马也加入其中跟着汽车一齐向阿尔山方向跑去。一个小时过去了,越野车身后渐渐已有四十多匹快马跟随了上来,马背上坐着健壮的蒙古族人,他们手中挥舞着马鞭,胯下别着马刀,身后还背着一杆猎枪。这不是普通的牧民,而是草原上的响马子。 他们用蒙语大声呼喊着,歌唱着,欢迎少主子回家。 “嘿嘿……齐赛白奴!”小金花摇下车床,亲切的与自己的族人打着招呼。 马背上的汉子会笑着回小姑娘:“腾格里会永远保佑你赛罕欧很。”意思便是,长生天保佑你美丽的姑娘。 草原尽头处逐渐出现了一座高耸入云的大山,山尖上浩瀚的云海遮住了人们的视线,仿佛梦境一般。 更多的快马加入其中,此刻,越野车山后竟有上百号兄弟都参与进来保护少主。当越野车开到阿尔山脚下的时候,前边便是一片牧场,牧场里有丰硕的草海,还有数不清的牛羊,而且里边还有几个蒙古包,蒙古包里生活用品早已齐全。 牧场大门打开了,里边又有上百号蒙古族汉子齐刷刷地单膝跪倒在地,打头的那个光着膀子,后脖颈子上有猎鹰纹身的正是马帮大当家云强。 “恭迎小爷回家!小爷万福金安!”所有手下人在云强的带领下高呼道。区区数月,没想到云强的队伍又壮大了。 云强知道小爷喜欢这些他们民族的文化,所以特意为他准备了蒙古族长袍,就连牧场的每个角落里也都准备了用碎石和彩布搭建而成的长生天图腾。 “姑娘们!我们到家咯!” “哇哦……好美呀!”几个姑娘难以掩盖内心的澎湃,早就把彼此间的勾心斗角忘得一干二净,脱了鞋光着小脚丫兴奋地在大草原上狂奔起来。 这里才是真正属于他的,其实早在他整编东蒙马帮辅佐云强做了马帮大当家后,东北盗门的生意逐渐就转移到了这边。他交给李修睿打理的也只不过是冰山一角,他经营的好与坏也不差那几个钱。倒是现在的东蒙马帮早已是兵强马壮,给自己赚了个满盆,让自己的身价足足翻了几十倍。 第147章阿尔山秦朝古墓 “好了,你们去玩吧,我和强子还有些事要商量。”无双和云强并肩走进了蒙古包。 “小爷,您尝尝,这是乔迁那老东西让我给您捎回来的普洱。”云强为他沏了壶茶。 无双喝了口茶,果然口感不一般。“好了,鸡鸣三省的买卖暂且放一放吧,这边准备的怎么样了?”进入正题。 “山里边正在挖,现在已经挖进去大概二百来米了,这洞很深,出土的器皿来看全都是秦朝的,值钱的我已经出手一部分了。”原来云强在阿尔山中发现了一处秦朝墓葬,此次是让当家的来帮忙的。 “兄弟们有死伤吗?” “您是知道的,干这行难免的嘛,再说秦朝墓中多水银,刚进入时候确实折了几个兄弟,没事,还算顺利吧。”说着,云强把从那古墓中挖出的一块玉佩递给了无双。 无双仔细一瞧,果然如云强在电话里说的那样,这玉佩上也有一个奇怪的图腾符号,这符号绝对不是出自中原的,很像是古代少数民族的文字。 “找人解读过吗?”无双问他。 “没有,这事我也不敢对外宣扬,这不是等着楚姑娘呢嘛。”云强做事越来越谨慎了,难怪无双对他这么信任。 “天月,进来下。”无双喊道。 楚天月别看属于几个姑娘中最成熟的,可岁数也在那摆着呢,见到这美丽的大草原不免起了玩性,正意犹未尽呢。她气喘吁吁地掀开蒙古包帘子跑了进来,可打眼一瞧无双手中拿着的玉佩,立刻收了连上个的欢笑,这就是专业素养。 她皱了下眉头,快步走了过来,然后从无双手中接过那玉佩仔细观瞧着。 “小爷?这玉佩是从何而来?”她仔细把玉佩上的那些附着着的黏土逐渐清理干净。 “你先帮我看看,这东西的年份还有上边的古文。” “嗯……这是一块秦朝的和田玉佩,是籽料,雕工很精湛,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秦皇嬴政统一六国之后的产物,属于楚雕。” “哎哟,行啊?真不愧是考古学的硕士研究生啊?哈哈,就是比我们这些泥腿子强,连雕工都看得出来?小爷,厉害!我服了!”云强直竖大拇指。 “可问题就出在这里,据我了解,当年秦朝的版图可并不包括现在内蒙的部分,那么按理来说这边应该是突厥等游牧民族出没的大草原,怎么会挖出来大秦的东西?”无双问道。 楚天月说这很好理解,当时的大秦朝在嬴政统治时很强大,附近的诸国都要每年来朝拜,也许是嬴政皇帝赏赐给他们的。大秦黄帝赏赐之物非同小可,当这些游牧民族的可汗死后下葬也肯定会把这些自认为生前最贵重的宝贝陪葬。 “那这个符号呢?既然是秦皇赏赐之物,肯定是要用秦文的,当年秦朝时嬴政就统一了天下文字和货币,为什么这上边会有这么个少数民族的图腾符号呢?”无双又问。 楚天月面露难色,想说什么但欲言又止。 “小爷,你们先商量,我去给你们宰羊,今晚咱们不醉不归哈!”云强很有眼力见,借机退了出去。 “这符号跟你们搬山道人有关对吗?”蒙古包中再无外人,无双直言问道。 “嗯,是西域文,我们搬山道人留下的,小爷,这玉佩到底是从哪来的?”楚天月生怕自己记错了,赶紧把爷爷赤眉道人留下的那本古书拿了出来,一页一页翻看着,寻找着记忆中的蛛丝马迹。 “这是从阿尔山中挖出来的。” 终于,楚天月翻到了那一页中,泛黄的书页中竟用了整整一页纸来画这古怪的图腾符号。由于搬山道人一脉从西域msl人传入中原,所以他们的文字也都是西域文,无双根本看不懂。 “这是什么意思?” “凶!代表了我们搬山道人对这古墓的恐惧,也用此来表示对后人的提醒,让后世不要靠近,妄想窥取古墓中的秘密。” “哦?你刚才不是说,这玉佩乃是秦皇赐给少数民族部落的吗?” 楚天月说,东家请看,这玉佩的雕工虽然是秦皇时期楚国工匠之手,但是,上边这个图腾符号的雕工可是完全不同的,而且,据史料记载我们华夏与西域间的往来也是从大汉朝时期开始的,所以,秦朝时并不了解西域,因此我可以判断,这是我们搬山道人的后代无意间闯入阿尔山古墓后,在生死之际随意寻来一件明器标记下的,而不是他们刻意留下的随身之物。 “如此说来,这古墓凶的很呀?”无双从楚天月的眼神中看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云强的手下都是些能打仗的粗人,指望他们给自己挖开古墓摸金倒斗不可能。 “强子!快!快让他们住手!别挖了!”无双大喊。 夜幕降临了,美丽的大草原上燃起了熊熊篝火,姑娘们都身着蒙古族长袍头上带着哈达,围着篝火翩翩起舞着。篝火上架着一只肥美的烤羊,烤的都吱吱冒油。 无双看着姑娘们的欢声笑语,一边喝酒也一边笑着。自从姥姥离世他已经很少笑了,也许远离江湖纷争是最好的选择,这里才真正适合自己吧。 这时,木场外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四匹快马拉着车从阿尔山中狂奔而来。 “当家的!小爷!”赶车的汉子大喊着,听语气十分焦急。 他直接撞碎了牧场木门冲了进来,幸好蒙古人的马儿都很听话,停在了篝火堆前。姑娘们吓坏了,明眼人一看那汉子的神情就知道是出事了。马车中弥漫着腥臭的血气。 赶车的汉子浑身是血从马车上蹦了下来,跌跌撞撞冲到云强和无双面前跪了下来,连哭带嚎地说道:“出……出事了……您快去看看吧!” “妈的!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了,有事打电话叫我,别来烦小爷。你们他妈耳朵聋了是不是?”云强冲上去就是一个大嘴巴。 “大柜,真的出事了,又……又死人了!”他擦了擦脸上的鲜血。 第148章不一样的尸体 “废话,老子当初就跟你们说了,咱们做的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买卖,干这买卖能不死人吗?怕了就赶紧滚!”云强没当回事,训斥他道。 无双提了提鼻子,仿佛在空气中嗅到了那股似曾相识的气味。 “滚犊子,有你这么管教手下的吗?他们的命也是命!兄弟,起来,跟我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无双把他扶了起来。 那个蒙古族汉子说,下午时候他们接到了强哥的命令,当他们撤出古墓暂时停止挖掘工作。可当时情况是这样的,已经有一部分兄弟又挖进去几十米了,现在还没撤出来呢,已经半个小时了里边一点动静都没有。于是他就带着几个人进去找人,当他们走到洞穴最深处时,发现了四个兄弟的尸体,尸体表面并无明显伤痕,只是……只是脖子上多出了一个牙龈,好像被什么东西啃了似的。 当时他们也没多想,这种事真像云强说的那样,死几个人正常。他们就想把这四个兄弟的尸体拽出来,可一伸手,这四个兄弟的尸体竟然直勾勾地挺了起来。他们以为没事呢,就说大柜说了,让我们迅速撤出古墓。 却没想到,话没说完呢,那四个起死回生的兄弟一声大哮张开大嘴朝着其他人就咬了过来。当时所有人都淬不及防,不少人都被他们咬到了。大伙也知道此事有蹊跷,赶紧开枪击毙了那几个人。 他们心有余悸地从墓道中撤了出来,但是,被咬伤的那几个兄弟的情况可就越来越不好了,一个个肤色铁青,而且被咬伤的伤口处一按就会往出冒一股腥臭无比的黑血。 渐渐的,他们失去了知觉,然后口吐鲜血就跟得了不治之症似的,这不,为了救这几个兄弟,他这才赶车回来。半路上那几个人又吐了许多血出来,怎么叫也叫不醒。 无双皱着眉头看了看云强,云强吞了口唾沫,他以前可是跟着无双亲眼见到古墓中的大粽子到底有多可怕了。 “你们几个先回屋。”无双示意姑娘们回避,然后一摆手,让身边其他弟兄赶紧端起了猎枪。 “小爷?还有救吗?”云强问他。 “不好说,我得先看看他们的情况,不过要做最坏的打算,十有八九是中了尸毒了,你先去准备点糯米,希望长生天保佑他们。”无双一步步走近了马车,马车后拉着一个小草棚,前边遮着布帘,也看不清那些人到底情况如何,不过,车上到处都是血,从血的颜色来看,已经毒入骨髓了。 无双接过手下递过来的一杆猎枪,走了过去,然后慢慢挑开了马车的布帘子。看的他这个触目惊心呀,纵使他曾经历过太多太多次有死无生的探险,却也不免被眼前的一幕所震惊。马车里躺着五六个人,这五六个汉子浑身是血,已经没有人模样了,他们微微张着嘴,最里边正有一个个血泡往出吐呢。 他没有在马车里感觉到丝毫生命的气息,也许这五个兄弟真的都死了。不过,这些是自己的好兄弟,他们是为了自己的生意才落得如此下场,他不能放弃他们,哪怕还有一丝希望! 无双蹦上马车,先是凑近了用手指试了试,他发现其中有两个人还有微弱的鼻息,不过气息太弱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承受得住糯米拔出尸毒的煎熬。 “把他俩给我抬下来。剩下的三具立刻烧掉!”注意,这里最后的三个人他用的是“三具”也就是说这三个人已经是尸体了。 手下人冲了上来,赶紧把那两个还有体征的兄弟抬了下来。不过他们的情况不容乐观,眼看着进去的气少出来的气多。恐怕就算救也救不活了。 马车被卸了下来,连带着满是腥臭血气的马车一齐烧掉了,牧场上到处弥漫着尸臭,令人干呕不已。 “兄弟?能听见我说话吗?”无双蹲在地上,拍了拍他们的脸问道,可这二人根本没有任何知觉。 “小爷?现在怎么办?”云强茫然的问他。其他兄弟分别跪倒在长生天图腾前为这两个还存有一丝希望的兄弟祈祷着。 “天月?把我准备的糯米拿出来!”无双大喊道。 几个姑娘刚才还玩的起劲,突然被无双赶回了蒙古包里也知道肯定发生了什么大事。一听到他召唤,立刻就知道事态的严重性了。 “坏了,有人中了尸毒?”蓝彩蝶大惊失色。 “你们等我,这种事千万别靠边,那秦朝古墓中的尸毒肯定非同小可,听到没有?”楚天月搂着小托亚,这话主要是对她说的。 “且,吓唬谁呀?姐姐我啥阵势没见过?不就是大粽子吗?我陪小爷倒斗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学校里跟哪个男生鬼混呢。”蓝彩蝶不屑道。 楚天月横了她一眼说,彩蝶姑娘休要胡说,刚才那马车刚一进来我就闻着气味不对,这尸毒跟你以往碰到的肯定都不同。像是……像是……楚天月一看,小托亚已经吓得缩到了马丫怀里瑟瑟发抖,她欲言又止没有继续往下说,赶紧拿着那袋子糯米冲了出去。 “快,你们几个,拿绳子,把他俩给我捆住!一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事,不管他们能不能挺住,都不许解开绳子听到没有?”无双吩咐手下道。中了尸毒可不是小事,轻者丧命,重者甚至毒侵脑髓让他们也沦为行尸走肉袭击生前的亲朋。 这两个汉子立刻被五花大绑了起来,楚天月这边也冲了上来,她把那包糯米交给无双后,先是用小手捻起他们口中吐出的黑色血泡放在鼻子前嗅了嗅,然后娇眉紧皱。 “东家,我不建议你救他们。”楚天月的脸色可不太好看,最近她只要看到无双一直都是满脸的微笑,甚至有的时候会偷偷看着无双的背影一个人傻笑。 “可他们是我的兄弟!我无双从来都不会抛弃自己的兄弟,只要还有一丝希望我就不会放弃!”无双狠狠瞪了她一眼,这种话不适合在大伙面前说。 第149章尸变 “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怕……就怕敷上糯米后他们只有两个结果,一个是难以承受糯米拔尸毒的煎熬,活活疼死。另一个便是没等你把尸毒拔出来呢,尸毒就已经入侵他们的大脑,让他们迷失心智了!糯米敷上去后,会更加激怒这些东西。这跟你平时遇到的大粽子不同,他们的生命力很顽强。”楚天月煞有其事地对他说道。无双自从出道以来干的就是这个行当,接触过的大粽子可不算少了,不过却也从没听说过有楚天月说的这么邪乎。 “别听她的,把他们俩的衣服给我扒开!”无双从口袋里捏出了一把糯米,那糯米已经泡了许久了,一捏在手里就被捏糯了。这股糯米的天然香味一出来,明显能看见那两个人的身体微微抖了下。 “东家,救不了了!信我的,赶紧给他们个痛快的吧。” 无双瞪了一眼楚天月执意要救他们。 “是啊小爷,我觉得楚姑娘说的没错,这被大粽子咬过的就算是不变成行尸走肉也没什么好下场啊?要不……别让他们受罪了。”云强也有些不忍心了。 “住嘴!强子,你是他们的大掌柜,这话谁都能说你不能说,不能让手下兄弟心寒了!都给我让开。”无双捏了一把糯米,冲上去瞅准了那汉子脖颈子上的齿痕一下就呼了上去。 顿时,就见患处下冒气一股黑烟来,一股股尸臭从患处伤口中涌出。那汉子原本还苟延残喘地安静地闭着眼睛,突然一下瞪大了双眼张开大嘴嗷地一声大叫了出来。 幸好无双早有准备,命人牢牢捆住了他,那人拼命地挣扎着,哪里还像一个正常人了,憋的他脑袋上的青筋暴露,扯着喉咙大喊大叫,那凄惨的叫声甚至方圆数里之外都能听见。 马帮兄弟可没见识过这个,别看他们平时都是些狠角色,但蒙古族人从小就听着弱郎的故事长大,这种恐怖是从心往外蔓延的,他们一个个目瞪口呆站在原地发呆,愣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兄弟!你要是个爷们就给老子挺住了!你死了可以,你的妻儿谁来养活?你的老母谁来赡养?”那家伙凄惨的嚎叫着,无双为了让他挺住煎熬,一个大嘴巴抽在了他的脸上,揪住他的脖领子大喝道。 那人的眼睛圆瞪着,恨不得眼珠子都从眼睛里滚出来似的,眼睛里全都是血色,而且血丝正在蔓延,好像一条条小蛇一样肆意在他瞳孔中游走着。 “小……小爷……”他悲切的呼喊着。 “哎!我在呢!” “大哥……大哥……救……救我……” “好!好兄弟!你千万挺住啊!听小爷的话!”云强紧紧握住他的大手,但他分明感觉到那双大手变得孔武有力,死死捏着他的手就不松开,疼的云强险些骨头都被捏断了。那根本不是一个活人可以拥有的力量,就跟个钢钳似的。 “小爷,你看……你看他的手!”云强赶紧把手抽了回来,所有人定睛一看,那汉子的手指前端,眨眼间指甲就已经长的老长。而且他现在已经不再说话了,浑身正在微微抖动着,眼睛里已经溢出了那夺人心魂的凶光。 “挺住!!!!!!”无双揪着那人的脖领子大喊,给他打气! “杀……杀了我……杀了我!!!!!!”突然,那家伙也不知哪里来的一股蛮力,竟然挺直了身子站了起来,然后朝着无双就顶了过来。无双下意识往后窜了一步躲开。 咱们经常听到活尸这个词,什么是活尸?眼前这样的就是了,刚才还是个大活人呢,转眼间就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而且,这家伙的行动跟无双以往见到的还不同,这家伙身体柔韧,可不是像那些僵硬的大粽子一样蹦蹦跳跳的,他行动速度很快,而且嘴里的腥臭气息也更重了。 “啊?怎么会这样?”无双也是头一次碰到如此怪异的尸变,通常尸变都是要有个过程的,有的时候这个过程会很缓慢,比如深埋在养尸地中的大粽子,这种大粽子一般都要在头七后才能诈起。 正在无双犹豫之际,突然就听嘭地一声,那家伙也不知哪来的那股蛮力,竟然挣脱了拇指般粗细的麻绳,那绳子碎的就跟被炸开了似的。无双大惊,从腰间赶紧拽出了双刃。 可那家伙速度很快,张开大嘴,朝着无双身前就扑咬了过来。 “嘭……”一声巨响,就在那家伙扑到无双面前时,一股腥臭的血从他脑袋里炸开了,溅了无双一身,他摸了摸脸上,那腥臭无比的黑血好像还带着那家伙的体温呢。 他回头定睛一看,楚天月情急之下从其他人手里夺下了猎枪,抢先一步开枪了。 一声枪响吓坏了躲在蒙古包里的姑娘们,三个女孩冲了出来,别的没看着,就看到那楚天月段这一把猎枪正对准了无双,而无双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满身是血。 “楚天月!我跟你拼了!”蓝彩蝶这下可不干了,不分青红皂白冲了上来,直接拽出那锋利的折扇与楚天月纠缠在了一起。 楚天月也不是白给的,搬山一脉能在江湖上传承了上千年之久肯定也有人家独到之处,蓝彩蝶虽然能打,可想在一招半式下就拿下楚天月怕也不那么简单。 “住手!”无双呵住了蓝彩蝶。 “小爷,她……干嘛朝你开枪?你伤到哪了?”蓝彩蝶冲过来扶住了无双。 “他不是朝我开枪,是这家伙!”无双指了指身旁那个被打爆头的尸体说道。 整个过程下来,一直到蓝彩蝶和楚天月大打出手,云强一直站在一旁看热闹,或者说他被刚才那骇人的一幕吓傻了,呆坐原地都没反应过来。 “托亚!别看!”马丫捂住了小托亚的眼睛,那血腥的一幕的确不太适合小朋友入眼。 无双点着一根烟深吸一口,也诧异地看着那具尸体,这太诡异了,怎么尸变会如此之快?难道真像楚天月所说的那样,这些兄弟中的尸毒跟以往的都不同吗? 第150章越陷越深 无双又看了看云强,云强无奈的摇了摇头:“小爷,算了吧,各有天命,救不了了!” 无双捏紧了拳头,眼看着还剩下一个兄弟躺在地上,面前的手下现在还在呼吸着,还在像平常人一样有生命体征,就这么放弃他嘛?如果再如法炮制的用糯米去拔他的尸毒,恐怕效果也会跟他的同伴一样。 无双把嘴里的烟拿出来,掰开他的嘴插了进去。 “兄弟?醒醒?” 那人有气无力地睁开了眼睛,这小伙子刚刚加入马帮不久,也是穷苦人家出身,听说从小父母双亡,跟着其他人去了南方打工,却被老板坑了,打工一年一分钱没赚到,还倒欠了一屁股债,回来后是云强给他还的钱,见他可怜,就把他留在了马帮。 尼古丁刺激下,他微微睁开了眼睛。“小……小爷?您是……小爷?” “是我,好兄弟!放心,你不会有事的。”无双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爷……别……别去……别去……那是地……地狱!!!”小伙子年轻,所以生命力也比其他人要顽强,身体饱受尸毒的折磨,但大脑依旧很清醒。 “哎!”无双无奈的叹了口气,终于还是把那袋糯米还到了楚天月手中。他放弃了,第一次决定放弃自己的兄弟,那对他来说甚至比捅上一刀还难受。 他不想看到这孩子再饱受尸毒的折磨,不想看到他变成一具行尸走肉反过头来伤害其他兄弟。 他背着手走了,一头扎进了蒙古包里没有再回头,牧场里最终还是传来了那声枪响,这令他心痛不已。 “云强,天月你俩进来。”无双把二人叫了进来。“坐下吧,谈谈你们的看法。” “看法?啥看法?哪有到了手的钱不挣的?小爷,咱做这行的你也知道,哪一回不是九死一生啊?正常。”云强咧着大嘴说道。 “天月,你的看法呢?”无双并没有把始末跟楚天月全盘托出,不过她既然选择跟在了无双身边,也应该知道东家的脾气,东北盗门做的就是这个行当。 “这墓穴非同小可,从刚才那二人的反应看的出,他们中的尸毒并不简单,我觉得很像是我爷爷留下那本书中描述的。这秦墓中也许有……”楚天月欲言又止。 “有什么?是不是真的跟你们搬山道人有关?”无双追问她问。 “我说的话也许不能代表考古学术界,你应该给我老师打个电话,他肯定特别感兴趣,也许可以帮到你。”楚天月心中一惊猜出了些许,但是在没有足够证据的情况下她还不能轻易下定论。另外,莫那娄教授干了一辈子考古了,经验足,听说他年轻时候参加过秦朝大墓的开挖工作,这对无双这次发掘应该有帮助。 “小爷?把官面上的人牵扯进来好吗?”云强问他。 “莫那娄教授也不是外人,你刚才也看见了,这古墓中的情况有点不对劲儿,不要让兄弟们再去送死了,暂时把墓道口给我堵死,一切都等莫那娄教授赶到再做打算。”无双可不是傻子,他虽然也同意邀请莫那娄教授参与进来,不过却是以自己的名义发起的邀请。 教授前两天退休的,听说闲在家里整天就是钓鱼跑步,闲的都要发霉了。果然,无双一个电话,只提到了一嘴可能在这边发现了些秦朝的古迹,莫那娄教授立刻就说,别动,千万别乱动,一切等我来了再说。不过无双可是实现跟他说好了,这发掘权是他的,跟官方无关,你若有兴趣就参与一下,学术上的成果都归你,甚至棺材的大粽子你想要也无所谓,但是,里边的黄白之物可是一样不许动。 莫那娄教授还得两天后才能赶来。姑娘们很快就忘记了这一夜的意外。美丽安静的大草原,就好似是母亲的温暖的胸怀一样。那是无以言表的感觉,当你从喧嚣的大城市来到草原上,然后平躺在清爽的草地上,看着天上一朵朵白云慢慢飘过去,呼吸着芳草的清香,耳畔听着牛羊的叫声,那是种什么感觉?生命回归到了他的原本状态,洗净了你灵魂中的糟粕,净化了内心的污垢。 “这里真美。”蓝彩蝶枕着无双的胳膊躺在青草地上闭着眼睛享受着大自然的洗礼。 “是啊,我都不想回去了,要不就在这儿安家好了。” “好啊,不过只能有我们,不要她们三个!小爷是我的!我一个人的!”蓝彩蝶枕着他的胳膊,白净的小手在他胸口上抚摸着。 “人多热闹好不好?我觉得你现在性格越来越怪了,这样可不行,你得试着去接纳大家,大家都是自己人呀!” “是你的自己人,不是我的!你问问她们几个,哪一个把我当成了自己人?就连那个小托亚恐怕也是满心里想的是小爷吧?我不管,你答应过我的,你要娶我!你要对我负责!”蓝彩蝶娇怒道。 无双推开她道:“啊?负责?咋负责?我……我可啥也没干呀!你这丫头说话要讲良心!” “良心是吗?来来来,让本姑娘摸摸小爷的良心在哪啊?”蓝彩蝶的小手肆意在他胸口处游走着,没多大会儿便顺着他衣襟里边游走到了腰上,然后伸进了他裤裆下。 “你!!!!你这个小狐狸精!有人看着呢!” “看呗,怕什么?不信你问问他们,有人看吗?”蓝彩蝶故意大喊大叫,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的好事。 所有在牧场上闲逛的马帮兄弟均回过了头痒痒不睬地离开了,好像真的什么都没看见一样。 “额戈齐,你看呀!你怎么无动于衷的?你要是再不加把劲儿,大哥就被彩蝶姐姐抢跑了!”小托亚躲在蒙古包里,指着不远处亲昵的二人对马丫说道。 “你这小鬼头,你是在说我呀?还是再说你自己?有本事你去呀?喜欢的就是争!姐姐跟他注定不会走到一起了,不过不管他选了谁我都会祝福他的。” 第151章羽翼渐丰 马丫的表情自若,还在切菜,晚上打算给他们包饺子。这几天里,一直到都是马丫照顾着所有人的起居。 “额戈齐?我……我……”少女心事被洞穿,不免让小姑娘羞愧难当,甚至想找个地缝子钻进去。 “从你送他哈达的那天我就看出来了。不过我提醒你,他的身份不跟寻常男人一样,如果你爱上他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做他的女人会很辛苦。”马丫抬头看了看托亚,她看的出,托亚是认真的。穷苦人家的孩子早熟,不是身体早熟,而是他们的心智早熟,托亚这个年龄以前在草原上可能都已经成为了孩子的母亲了。 “那你会站在我这边吗?”托亚可怜巴巴地拉扯着马丫的袖子,希望她能帮自己。 “我想帮你也帮不了啊,你也看见了,彩蝶姐姐和天月姐姐都很优秀,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如何选择呢,难道现在这个敏感时期你还要加进去吗?”马丫笑着把小托亚搂了过来。 马四海死后,马丫一时间陷入了绝望,不过直到托亚的到来,让她又重新振作了起来。托亚很亲切,仿佛她看到了少女时期的自己,她把托亚当亲妹妹般照顾着。叶珊曾说,让托亚留下来伺候马丫,可现在呢?到底是谁伺候谁呀?马丫不希望这个纯情的蒙古族妹妹受伤害。因为她的心现在还在滴血,还没有完全忘记他。 “那……那……那说不定他会喜欢我这样的女孩呢?”小姑娘低着头傻傻地看着自己干瘪的胸脯说道。 “好了好了,等你再大一些再说吧。爱一个人并不是非要得到他非要守着他,有的时候哪怕是只能看到他对你笑那就足够了,他幸福你就幸福,他悲伤你也替他悲伤。”她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忘记他呢?他就好好地站在自己身边,还是像从前那么阳光,还是像从前那股痞气,只是他再不是从前那个什么话都能随便说的男孩了。 “不懂哎,不过我更喜欢额戈齐和天月姐姐,蓝姐姐太凶了,不好!”托亚搂着姐姐撅着小嘴满脸的醋意,盯着外边那对野鸳鸯说道。 “傻妹妹,人哪有真正意义的好与坏呀?你呀,你就偷着乐去吧,你现在还是个自由身,想去哪就去哪。而我们几个早已身不由己,想离开却又离不开,只能彼此守护着,折磨着。”马丫淡淡地说道。 傍晚时候,刘麻子骑着快马赶来了,他是来向无双通报新掌家人这几天情况的。 李修睿解散了方家三兄弟的马帮,这让方家三兄弟对他极其不满。不但如此,他还下令盗门所有贼众从此之后不许再偷。 “小爷,这样下去恐怕不行呀!这不是要闹出乱子吗?” “让方家的马帮归入云强这边吧,另外暂时给他们三兄弟点养老钱,暂且让他们回老家重重地,这笔钱我会让强子从我户头划过去的。他这么做二爷和三姥爷没说什么嘛?” “咋没说呢?昨天因为这事三姥爷跟李修睿大吵了一架,可那小子不听啊,还拿出了魁符威胁,您也知道,看见魁符就等同于看见耀公一样,哎!您说您想锻炼锻炼他可以,但是怎么能把魁符交给他呢?”刘麻子懊恼不已,估计过不了几天就得拿他开刀了。 “放心麻子叔,让他做吧,过不了几天他肯定会求你们几个老头的,这孩子呀,刚毕业,还不懂得江湖险恶的道理。这个月董家可能要亏空了吧?”无双不用看账本就知道,小贼们不许偷了,手底下方家的马帮又不许走盐路了,只剩下自己的小古玩行够养活一大家子人吗? “哎!是啊,是啊,再这么下去可不行啊,总不能张口管佟四喜借钱吧?这成何体统啊?” 无双说勒他一个月,你们每天该吃吃该喝喝,我看他不许这个不许那个,一个月下来拿什么给你们发月红。你放心,董家的根基并未撼动,指望那点买卖吃饭大伙早饿死了,我心里有数呢。 刘麻子点了点头,退了下去。 “小爷,你真舍得吗?偌大的家业就这么放心交给一个书生?他不是江湖人,不懂江湖规矩,我觉得麻子叔说的没错,再这么下去不但董家无法支撑,就连咱们盗门这么多年的信誉也会被他败光了!”蓝彩蝶问他。 “没啥舍不得呢,实话告诉你吧,这个家肯定是要分的,因为他跟我一样骨子里流淌着的都是董家的血,我没有理由拒绝他,这个太子爷我也不想当,我只想靠自己的本事赚钱,至于兄弟们,愿意跟着我的,我自然会给他口饭吃。”原来无双早就有打算了,对这个表弟不薄。董家虽然不是什么富商,但这么多年下来,姥爷的家底也很殷实,不算富甲一方可也能让这母子二人好好在省城生存下去了。 当然,无双早就留了后手,就算他脖子上没有魁符在,以他这一年来建立的威望,只要一声令下,兄弟们依旧肯为他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东蒙马帮是自己的,云贵川的盐路,大西北的盐路现在也都是他的。那年头可是没有快递一说,更何况他们马帮走的货那都不是普通的生活用品,一来一回就是暴涨十倍有余。 那时候很多偏远山区都是自治的,他们做的这买卖没人敢管也没人愿意管。私底下,无双早就赚了个盆满钵满。也难怪云强愿意跟着他干,对他忠心有饭吃呀!他善于经商,而且他总能游走在边缘地带不触碰那条警戒线。 所有人都知道,东内蒙古现在有个马帮专门做边境贸易,这个马帮财大气粗,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们拿不到的货。只要你肯出钱,除了美帝的飞机大炮外,剩下的都不在话下。但却没人知道,这马帮的幕后大老板就是昔日的东北盗门少魁爷无双。 “小爷,教授到了。”云强站在门口通报说。 第152章长生不老之药 “快请进来!”无双兴奋地大喊。就等他了,这次如果进展顺利,想必这秦朝大墓又能给自己带来不错的收益。 没等他话说完呢,莫那娄教授背着行囊已经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 “哈哈……少魁爷?你可真是逍遥啊?怎么?怕是离不开这美丽的大草原了吧?要在这儿安家吗?和……和……哈哈……”老头没个正经的,回头看了看自己最喜欢的学生,一切尽在不言中。楚天月羞答答地低下了头。 “天月,快去给你老师倒马奶酒,要最好的!”无双把他迎了过来然后接下他的大包,这大包可挺沉,估计里边全都是考古发掘所用的器械。 “难怪江湖人都说,跟着盗门少魁爷走永远都是吃肉的,看来我这老头子退休以后也要跟你混咯。我可跟你说,这秦朝大墓并不是谁想挖就挖的,你这次是找对人咯。”老爷子喜笑颜开,恨不得为了这秦朝大墓认无双当干爹。对于他们来说,这都是荣誉! 不过,莫那娄教授的到来也并不代表这次倒斗会顺利,这秦朝古墓很明显跟以往无双经历的不同,关键是手下人是如何中的尸毒,这尸毒又与普通的尸毒有什么不同? 别看莫那娄教授是考古工作者,考古工作者理论上是完全的无神论者,并且十分尊敬古墓的主人,他们是纯粹的唯物主义派,但这些都是在课本上的,都是跟学生说的。像他们这些老家伙,从事这工作已经一辈子了,古墓里的啥邪乎事没遇上过?经历了那么多,谁又能保持完整的唯物主义呢? “教授,这次让您来帮忙恐怕跟您以往工作的性质不同哦,您要做好了心理准备。”无双提前给他打了预防针。 “少魁爷放心,天月已经把大概情况跟我说过了。你是指那神秘的尸毒对吧?”莫那娄教授把眼镜往上推了推,准备打开话匣子。 “对,这是问题的关键,我不再打算让兄弟们进去了,墓道也许只打通了不足一半,剩下的部分恐怕都要靠咱们。” “嗯,少魁爷以前是否听说过一个传说?关于日本人大和民族由来的传说?”有学问就是有学问,这要是让盗门那群老头子过来帮忙,这群粗人肯定撸胳膊网袖子扛着铲子就往里冲了,看看人家,没进去之前就要给你讲故事了。 无双说有所耳闻,相传秦皇嬴政时期十分向往长生不老之术,听坊间传闻,说东海之上有座仙岛,岛上居住着老神仙,那老神仙善知长生不老之术,于是便派徐福带着五百童男童女去东海寻找。但当时咱们中国的航海并不发达,船只也并不适合远航。秦船在东海上飘了大概一个月左右,最后粮食和淡水几乎都耗尽了,正在他们陷入绝望时,海平面上远远的出现了一片新大陆,那边是最早的东瀛。后来,后来这五百童男童女在东瀛陆地上长大,一代传一代,逐渐就成为了大和民族的祖先。 但因为他们起初只有五百个人,所以他们几代后的后人,多多少少都会沾染些近亲的血脉。这不,一直到现在咱们还总有人骂小日本是近亲结婚的产物嘛?呵呵…… “少魁爷果然有见识,没错,就是这个传说。一直到了大清朝初期的时候,日本人照样还是对咱们中华文明十分敬仰,因为他们从根本源头处与我们中国人就有血缘关系,那是他们对祖先和故乡的向往。”莫那娄教授冲楚天月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最喜欢的学生坐下来也听听。 “我说教授,咱今儿探讨的……是不是越扯越远了?怎么都扯上小日本了?”无双不是个好学生,上学时候他是班里最调皮的那个,第二调皮的就是陆大少,只要有这俩人在,课堂上绝对少不了欢声笑语。 “呵呵……好好好,少魁爷耐心听,马上咱就进入主题。接下来让天月给你讲吧。” 楚天月喝了口水,那意思便是这个故事还有点长。 “我们曾在一些发掘出的古书中寻到了一些其他版本,虽然有些都是只字片语,但把这些零碎的信息组合在一起却发现了一个惊天的大秘密!当然了,这个秘密有些骇然,完全违背国人对秦皇的认识,所以并没有公之于众。”楚天月说。 原来,相传秦皇在徐福带着五百童男童女东渡日本之前就已经寻到了长生不老的仙药。这是曾经在大兴安岭与贝加尔湖的一处东胡人古墓中发现的一本竹简中看到的信息。 这仙药是由北方某游牧民族进献而来,但具那本竹简上记载,按照现在的话来说,药厂每生产一种新药的之前总会有试药的。往往试药的人都是得了绝症了,无药可治了才敢来尝试。但是,秦皇已经迫不及待了,他统一六国成就千古帝业,他太渴望长生不死了。 当那位身着粗制兽皮袄子双手捧着药丹跪在秦皇嬴政面前时,他三步并作两步就冲了上去,伸手夺过药丹就要往嘴里扔。 那胡人却拦住了秦皇,说,陛下且慢,这药丹还未曾有人试药,在下不才,乃是部落中的一名死囚,来之前汗王就已命令我,把药丹盛给陛下前必须亲自试药,若我侥幸不死,便可免去我的死刑,秦皇陛下也可放心服用仙丹。 当时秦皇嬴政为了修炼长生不老之术,在全国各地找了许多道士,那个时候道士几乎都会这个特殊技能,后来才逐渐分开,什么降妖除魔的道士啊,什么修炼武学的道士啊,还有什么骗吃骗喝的散道啊,当然,还有从秦朝时传承下来的炼丹术士。 这群老道一个个对胡人献上的弹药都嗤之以鼻,他们对秦皇说,陛下这蛮夷小国能有什么天灵地宝?他们炼制的弹药决不可服用。 秦皇嬴政却说,诸位道长莫急,既然这位勇士说他可以亲身试药,那就让他服下,若他能起死回生那边说明此弹药乃是大罗神仙所赐朕的至宝。 第153章百尸丹 可好好的大活人就站在面前,想长生不死,那怎么试?秦皇是有史以来几乎最出名的暴君,他脾气古怪至极,生性残忍冷酷。死在他手里的冤魂不下数十万之众。 他说,既然勇士本就是死囚,那朕就代替你的大汗赐你金叶酒一樽。啥叫金叶酒啊?其实就是毒酒,类似于后来的鹤顶红之类,但是在人家黄帝最里边说出来那就好听了。一顶皇家金樽,樽中一片金叶泡酒,那金叶便是剧毒无比的。这酒喝下去那还有好吗? 那位胡人死囚跪地接下金樽高喝谢陛下赐酒。然后将金樽中的毒酒仰头一饮而尽。金樽应声落地,那毒酒发作的速度简直令人发指,胡人死囚甚至连哼唧都没哼唧一声,顷刻间口吐鲜血而亡。 嬴政一摆手,手下的太监立刻把他进献来的仙丹灵药塞进了他的口中。 那些炼丹道士,还有那些宫中御医都围在胡人死囚面前焦急的等待着,一方面真的希望有奇迹发生,另一方面他们又不喜欢这胡人可以起死回生。 御医试了试他的鼻息,没有丝毫气息,又搭在他的动脉上试了试,没有任何心跳。众人劝秦皇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正在秦皇嬴政龙颜大怒想要下令挥师北征踏平那胆敢欺骗与他的蛮夷胡部时,奇迹发生了。那个本已被毒死,气球流血的死囚竟然身体痉挛似的抖动了下。 嬴政大悦,立刻下令若这胡人死囚真的起死回生,朕就立刻赏金千两封万户侯。 所有人都吓坏了,这还了得吗?这可不就是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吗?这家伙要是真活了那他们就全得死,人家蛮夷小国都能炼制出的长生丹药,他们这些炼丹术士们一个个整天溜须拍马的,还不得被秦皇刺死?大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死死地盯着那家伙,恨不得现在就一刀捅进他即将复苏的心脏。 渐渐的那胡人死囚眼睛睁开了一道缝隙,而那道细细的眼缝中竟然渗透出令人胆寒的杀掠气息。并且他每每呼出一口气,朝堂之上都会弥漫起那恶臭的气息。 那种臭味是只有死去数月的腐烂尸体才会出现的。站在朝堂之上的炼丹术士中其中也有许多江湖异士,当时正逢秦皇初统六国,战乱刚过,人们还没有忘记那遍地骸骨的乱世。一个炼丹术士嗅到这股气味,立刻大喊,说陛下快快回避,这胡人身体有异样,只怕是要起尸! 秦始皇大怒,说尔等休要胡言,你们炼不成长生丹药如今还要陷害人家?嬴政一步步走下龙椅,喜上眉梢,看来这蛮夷小族此次进贡的丹药还真是具有起死回生的功效。正在他打算封赏那位逐渐苏醒的胡人死囚时,突然,那家伙竟然直挺挺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那死囚站起来的姿势极其骇然,几乎下肢的关节根本没有打完,好像是有一种特殊的吸引力把他拽了起来似的,噌地下就这么挺起来了,而且他双眼圆瞪,眼中布满了血丝。 所有侍卫见此立刻围住了那死囚,当初蛮夷胡人好战野蛮是出了名的,这要是他惊了圣驾可了不得。 嬴政便问,爱卿可觉得身体有何异样啊?那人不语,依旧直勾勾地盯着嬴政。在那个时候,嬴政初统六国何等的威风?普天之下哪有敢这么站起来直视秦皇的?其他人立刻说,你这胡人太放肆,还不赶紧下跪等待秦皇封赏? 众人喊了好久,那人依旧这么站在原地不动弹,这可气坏了嬴政,当下就命侍卫打断他的双腿。一个侍卫手持棍棒冲上来对着他的小腿使劲儿打了下去,只听得咔嚓一声,那胳膊般粗细的棒子打断了,那胡人依旧是纹丝不动。 其中那个有见识的江湖术士便说,这哪里是起死回生个,分明就是具行尸走肉,陛下赶紧退后,必须立刻杀死他。 岂料此话刚刚出口,就见那胡人突然张开大嘴,那上下颚已经咧到了腮帮子上,露出了口中两排白森森的牙齿,朝着距离自己最近的秦宫勇士就咬了下去。只听得一声凄惨的嚎叫,那名勇士浑身颤抖着,被他咬住了脖子,然后吸干了血。 这可把嬴政吓坏了,下令立刻处死这个丧心病狂的胡人。 数百名大秦勇士一拥而上,一通乱箭,把那胡人都射成了筛子,但他依旧屹立不倒,站在原地怒目瞪着所有人。他身上插满了弓箭,鲜血直往外蹿,他的血是黑色的,恶臭无比。所有人都看傻了,没有一个人敢上前的,再一看,刚才那个被他吸干血的勇士竟然也学着他的动作一点点从地上站了起来,那眼神,还有伤口中溢出的粘稠液体的气味,竟然跟他一模一样。 这时,金銮殿下,一个身着金甲手持宝剑的将军几步冲上了大殿,那金甲将军身高七尺魁梧雄壮,二话不说拔出宝剑,一剑一个斩去这二人项上人头,然后双手揪住这两颗血粼粼的人头扔了出去,并说,迅速将这二人尸首火化,不得留半点骨头渣子。 此人正是大名鼎鼎的蒙骜! 秦皇吓坏了,据说连续高烧数日。他怕的并不是那个诡异的活尸,而是因为现在他初统六国,江山还未稳固,若此时那蛮夷胡人部落起兵造反,每一个士兵都服用了这种长生不死的丹药与秦兵作战那后果会是什么样? 病愈后的秦皇大怒,立刻下令蒙骜带领五十万大军征讨这个北方的蛮夷部族。秦兵压惊,天下不宁,当时的秦军勇猛至极,他们征战四方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可百战百胜的蒙骜唯独这一次没有取得战果。这是他战争一生几乎唯一的耻辱。 “因为他带领的这五十万大军根本没有找到那个蛮夷小国对吗?”无双听到这里,大概已经可以猜出结果了。 “嗯,是的,那个少数民族仿佛一夜间从大草原上蒸发了,当秦军压境时,甚至灶台都还是热的,可蒙骜追出去数百里里也没见到一个人影。”莫那娄教授说道。 第154章这才是他想要的生活 蒙古包外熙熙攘攘着,小托亚和马丫互相追逐嬉笑玩耍着,与里边的气氛很不和谐。 蒙古包内的气氛很讶异,无双仿佛已经预测到这次倒斗将要面对的重重困难和无形的压力,自己已经不是从前的自己了。或者说自己还是自己,但他已经失去了五千年前的力量,他只是一个平凡人,他需要把危险系数降到最低。 咔哒……他点着了打火机,楚天月冲上来一口又给他吹灭了。 “少抽点吧,也不怕得肺癌?”这是第一次有人敢阻止他。就连马丫和蓝彩蝶也没有因为这个问题说过他半句。 “我说你们师傅是要对我说什么呢?是要告诉我,阿尔山中的秦朝古墓里边的尸毒就是当初那胡人进献给秦皇的丹药吗?” “东家,如果我们现在阻止你恐怕是来不及了,对吗?”楚天月看着他的眼睛问道,当然,就算无双肯,他老师莫那娄教授也不肯,这是多好的一个机会呀?秦朝距离现在最少也有两千年了,两千年的古墓可不是说碰就碰上的,那对考古学有很重要的意义。 “别开玩笑了,你应该知道,我们就是做这买卖的。你们应该还没讲完吧?也许故事的最后是想跟我说,当初那个进献给秦皇丹药的少数民族部落其实就坐落在现今阿尔山中,那个胡人部落就是最早期的东胡人对吗?”无双之所以这么分析,是因为东胡人有穴居的习惯,他们两千年前生活在地面以下,因此,当秦军不惜千里长途跋涉而来的时候,连个毛都没找到。另外,这故事本身就是来自于东胡人遗留的书卷记载。 莫那娄教授告诉他说:“那神秘的丹药后来取名曰‘百尸丹’,那些炼丹术士们事后研究,这丹药是从尸油中提炼而出,另外又在其中加了些神秘的药草。秦皇嬴政后来下旨,焚毁那胡人死囚进献来的长生丹药,不过据后汉书记载,焚毁百尸丹时,竟然少了些许。” “徐福是当初秦皇身边的内臣,有很多证据表明,徐福东渡日本其实是逃亡,而不是去寻找长生丹药,他在秦宫内偷了不少宝贝,这其中也包括了当初全国各地进献给秦皇的长生丹药。” 这话引起了无双的好奇。难道,这百尸丹最终流向了日本吗? “饶了这么大一个圈子,终于言归正传了。”无双伸了个懒腰,没有再管这对师徒,掀开蒙古包,外边刺眼的光芒立刻射了进来,他头也不回地抛了出去,加入了姑娘们的游戏。 “你们东家这是什么意思?”莫那娄教授喝了口茶,看着蒙古包外性情古怪的无双问道。 “呵呵……他这个人啊,老师,您甭搭理他,放心吧,他这个人好财,你就算说这古墓里有十八罗汉镇守也挡不住他。今天您好好休息下,这草原上的风景格外美丽,空气又新鲜,好好享受下吧,我保证,不出24小时,他会主动来找您的。”楚天月跟了无双这么久后,好像早就看透他了。 “哎?天月,跟老师说说,怎么样啊?”老爷子坐到了学生身边意味深长地问道。 “什么怎么样?”楚天月一脸的茫然。 “别跟老师扯谎,你这孩子就是不会撒谎,你为他放弃了这么多到底是为了什么我会不清楚吗?一点进展都没有?” “哎呀!老师,您都七十多了,怎么也没个正经的呢?我自己的事自己会处理的。”楚天月羞红着脸扭扭捏捏说道。 “呵呵……傻孩子,把握住机会吧,好男人打着灯笼都找不着,无双这小子看着是一身的痞气,可他身上却有一种独特的人格魅力,他是条真汉子。如果你真能把握住这么个好男人,老师祝福你!”莫那娄教授远道而来,除了背了很多考古发掘所需的工具外,还有一个小礼盒,礼盒里边装的都是名牌化妆品。 他这个学生啊,什么都好,可就是个书呆子,跟在他身边已有七八年的时间了,老爷子甚至已经把楚天月当成了亲闺女一样看待。可这闺女哪都好,就是太不像女人了,明明天生丽质,可却不会打扮自己,这样要如何跟蓝彩蝶她们那些妖媚的女子争夺男人呢? “这么大丫头了,连化妆都不会,拿去!”老头笑着把礼盒递给了楚天月,楚天月美滋滋地跑回了自己的蒙古包里对镜贴花黄去了。 那被挖开的秦朝古墓仿佛是通向地狱的入口一般,透着森森的鬼气,看守洞口的兄弟们回来说,每到晚上,那古墓之中都会传来狼哭鬼嚎的声音,令人胆寒不已。无双命令他们暂时用巨石封住入口,以免节外生枝,所有人撤出阿尔山,守住入山口就好。另外,死去的兄弟用过的生活用品必须焚毁以免尸毒传染。 美好永远是短暂的,他是个闲不住的人,更何况那幽深诡秘的秦墓之中埋藏着大量的明器,那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在他眼中,那并不是个古墓,而是一座金山,只等他去开挖了。 月光皎洁,牧场中间的篝火依旧,女孩子们手拉着手穿着蒙古族长袍头上带着洁白的哈达跟着马头琴的旋律翩翩起舞。篝火上架着肥美流油的羔羊,无双慵懒地躺在草地上看着天上璀璨的星斗,一口口喝着烈酒。 “少魁爷可是真会享受啊,这种生活我老头子一辈子想都不敢想,呵呵……简直是神仙般的日子。”莫那娄教授说。 “强子,你觉得是生活在城市里好,还是在草原上自在呀?”无双抬头问正在给他烤全羊的云强。 “那还用说嘛?肯定是我们大草原上逍遥啊,您看看几个姑娘,咱这都是纯天然无污染的,从食材到空气都是你们大城市比不了的。我看小爷以后就别走了,让那个李修睿在长春呆着吧,反正那点小钱咱也不在乎对不对?咱这才叫人过的日子呢,哈哈……我们蒙古人就不讲究那些,啥钱不钱的?有酒喝有肉吃就是生活,再说了,您不还有……嗯……四个……嘿嘿……美酒美景加美人,您还要啥呀?” 第155章娇媚的小狐狸精 无双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说:“嗯,这话说的透亮,老子现在是土财主,山高皇帝远,谁管得了我?哈哈……来,姑娘们唱起来,跳起来!” 无双也加入了进去,牵着姑娘们的小手玩的是不亦乐乎。 “哎,我说云强,你们小爷……”莫那娄教授有些看不透这个小痞子了。 “教授,您想问啥?是不是想知道他到底看上哪个了?我觉着还是彩蝶姑娘的希望大,江湖上的事你们这些学者不懂,永远都得讲究个门当户对,您看看彩蝶姑娘,人家是正儿八经的红娟门传人,本领又高。天月是好,可……可他毕竟是个搬山道人,搬山与摸金一脉是同行如冤家呀!”云强叹了口气又说:“不过有时候我也有点看不懂我家爷儿,这么多个姑娘,他可从没有给谁承诺过,算了,今日有酒今日醉,以后的事谁又能说的清呢?来,教授,干!” 二人碰杯,然后云强小声对他说您准备下吧,明儿早上出发,只有我们五个人。 五个人里,自然是包括无双云强莫那娄教授蓝彩蝶和楚天月。 宁静祥和的大草原再度沉睡了过去,牧场外时而可以听见牧羊犬的吠叫,但这早就成为了众人睡梦中的一个小插曲。 蒙古包中亮着灯,无双还在查阅着书籍,这些书籍都是莫那娄教授带来的,都是跟大秦和东胡有关的。不过关于那百尸丹被进献的记载可是凤毛麟角。 “哎!”他叹了口气,临行前的夜晚不知怎么了,就是睡不着,心里总是觉得莫名的慌,好像这次要出事。 “瞧你,叹什么气呀?这都不像你了,怎么?害怕了?”蓝彩蝶掀开帘子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脸盆和毛巾。 这位骄傲的花蝴蝶最近可是越来越贤惠了,没办法,自己除了美貌和惹火的身材外跟其他几个姑娘比几乎一无是处,她必须认清现在自己的处境,想要竞争就要学会伺候男人,毕竟这个男人不是普通人。 “哎哎哎?注意点影响啊,深更半夜的,往我屋里进?像话吗?” “哼!不知好歹,奴家是来伺候你洗漱就寝的。”蓝彩蝶抛了个媚眼,半咬着下嘴唇露出暧昧的表情,然后蹑手蹑脚地合上了毡布帘子。小丫头今晚喝了不少酒,小脸蛋是红扑扑的,再加上她那天生丽质的俊俏,在夜色下显得格外撩人。 “喂,你大爷的,你要干啥?都是人!让别人知道了不好!快出去!别闹!”无双微醉,借着酒意见到这惹火的小娘子,不免心中欲血沸腾不止。 “哟,小爷还有害羞的害羞的时候啊?放心,他们都让我打发走了,其他几位妹妹不胜酒力早早就睡去了,今晚没人打扰我们哦。”说着话,蓝彩蝶放下脸盆,故意把肩膀一缩,顿时那件轻飘飘的蝉丝吊带睡裙就顺着她滑如玉质的肩上滑落而下,露出她那完美的躯壳。 噗嗤一下,无双鼻孔里喷出沸血。 “蓝彩蝶!你大爷的……你要干啥?我告你非礼呀!快给老纸滚!”他口是心非地说道,那口气哪里是要赶她走? “哼!本姑娘今晚既然来了,就没打算走!”这姑娘趁热打铁直接把他拽了过来,不由分说就脱去了他的外衣,用毛巾为他擦脸。 “你……你……你……你越来越不像话了!我告诉你,咱俩现在可还没……你会后悔的!”无双满脸通红说道。 “我后悔?你当我是甜甜妹妹呀?我可不会把小爷轻易从手掌心中放走!”这言下之意她说的竟然是那一夜在无双房间里马丫…… “我靠,你……你全都知道?” “对呀,小爷是我的男人,我的男人做了什么事我自然一清二楚了。其实那夜我也在纠结,若是你真得得到了甜甜那我又算什么?我要退出嘛?幸好,是小爷给了我答案。哎,你老实交代,那晚跟她亲热的时候,为什么突然退缩了?是不是心里觉得特别对不起我?嗯?是不是有一种负罪感?嘿嘿……还算你有良心。”赤条条的蓝彩蝶靠在心上人怀里,柔情似水。 无双长嘘一口气,幸好这姑娘没有刘麻子的耳力,没有听到马丫情至深处不经意的那句“爷爷”。 “哦,呵呵……是是是,我哪能对不起我们家的花蝴蝶呢?对不对?我说姑奶奶,咱能不能等登记了以后再那啥?你别这样,我……哥也是个男人啊!你这不是逼我犯错误吗?”无双欲哭无泪。面对着这样一位可人儿,自己竟然不能“美餐一顿”,这不是折磨吗? “哟,小爷也有怕的时候啊?你怕什么?你若是想要,早就得到我了吗?呵呵……怎么?怕今夜太过劳累,明儿没体力了吗?哈哈……”无双半推半就也不知道怎么就被蓝彩蝶稀里糊涂地推上了床。 自然的,孤男寡女,除非你是个太监,否则面对蓝彩蝶这种狐媚的女子,谁又能抵御得了她的诱惑?这一夜可是风雨交加电闪雷鸣,要多激烈有多激烈,只是,无双并没有丧失本性,始终把持着自己,没有跨出雷池半步,依旧尽可能的保存着她最宝贵的“青春”。 “喂,你到底是不是个爷们啊?你挺得住?”蓝彩蝶靠在他肩膀上百般挑逗着。 “好了好了,我说过,我要等到你我拜堂成亲的那一刻,我要得到完整的你。好姑娘,咱睡吧成吗?今儿晚上留你在我这儿过夜已经是破例了,你就见好就收吧。”无双庆幸这妩媚的小狐狸精没有对自己用香,若不然自己真要交代在她手里了。 “你少骗人家了,要娶你早娶了,还至于一个一个姑娘往回领啊?你呀,心里有谁恐怕连自己都不知道吧?”蓝彩蝶撅着小嘴,用指尖在他胸口处瘙痒。 “哎!这话问的我不知该怎么回答你,也许你说的对,我有时候都认不清我自己了。”两个人肌肤相亲,没有一丝一毫的阻碍,这一刻他不是主子,她也不是下人,他们可以坦诚相待。 第156章醋坛子打翻了 “彩蝶,我是魁星转世,我是不祥之躯,我怕……我怕有一天我会……”一只小手捂住了他的嘴。 “别说了,不会的,只要有我的,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你快乐我就快乐,你难过我会替你哭泣,你生我便生,你亡我也绝不苟活于世。此生有你足矣!”她幸福地靠在他健壮的臂弯里,小鸟依人着。 他还能说什么呢?一个女人可以为他做这些,真的足够了。也许是自己奢求的太多,也许是自己一直真的都太贪婪了。自己并不是皇帝,注定了也只有一个女人可以陪伴他。 “如果我一无所有呢?如果我不是现在的我呢?你还会这样待我?”无双问她。 “呵呵……小爷,你觉得你可能一无所有吗?只要你体内流淌着的是耀公的血,那你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盗门魁首,你是天命,这一点没人可以改变。好吧,退一万步讲,你什么都没有的时候,可你依旧拥有你自己,没有人可以代替你可以成为你,你是独一无二的,蓝彩蝶爱的就是这个狂妄不羁的汉子!如果你一无所有,那彩蝶也愿意跟着你,就像现在一样,退隐江湖生活在这片安静祥和的牧场中,你放羊打猎,我就在家给你煮饭洗衣,你骑在马背上对我笑,我便是幸福的,对了,到时候我们还要生很多很多个孩子,男孩你就教他骑马射箭,女孩子我就教她小戏法,怎么样?嘿嘿……” 两个人的身体纠缠在一起,无双紧紧拥着这个看似娇小内心却无比强大的女孩。也许她追求的东西就是这么简单,但自己现在甚至没有勇气给她这个承诺。 无双当初听到蓝彩蝶这么说的时候,心里觉得甜滋滋的,但他却没想到,不就的将来,这句话真的应验了,蓝彩蝶真的留在了这片祥和的大草原上,永远留在了这里,看着他哭,看着他笑。 几度缠绵,也不知二人是什么时候睡去的。第二天一早,草原上的那轮红太阳升起来了,照的蒙古包里暖洋洋的。蓝彩蝶光溜溜地坐在床上,手上拿着一根红色的鸡毛给无双瘙痒。 “别闹……让我再睡会儿。”他翻了个身,把头都缩进了羊毛毯子下。 “你这里真舒服,以后人家都要睡在这儿好不好?”她抱着他说。 “好好好,姑奶奶愿意睡哪就睡哪。”他想也不想回答道。 这时,蒙古包外传来了楚天月的吆喝声。“东家别赖床了,咱们该出发了,兄弟们都准备好了,我给你送早餐来了。” 无双听到楚天月的声音猛地打了个激灵。“啊,你……你……别进来啊,我马上穿衣服出去。” “且,怎么着?本姑娘就那么见不得光吗?”蓝彩蝶娇怒道,然后光着小脚丫走了出来,拉开蒙古包的帘子,只见楚天月正端着热粥站在外边焦急地等待呢。 楚天月一愣,没想到蓝彩蝶昨夜会在东家这儿留宿,而且再瞅瞅这赤条条的身子,她现在只用一条毛茸茸的毯子捂住了自己的羞处,那修长白暂的四肢一览无余。 “喂!你吵什么呀?到底谁当家呀?哼!不识趣!”她故意把胸口往前挺了挺挑衅道。 “你!!!!你!!!!!你们……?蓝彩蝶!你……你……”看见这一幕,气的楚天月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是又羞又恼,直接把那碗热粥扔在了地上。 “我?天月姐,我怎么了?这大清早的你生的哪门子气呀?”蓝彩蝶左右掐着腰,一条白暂的大长腿故意露在门外,恨不得气球人都看见似的。 “不知廉耻!哼!还有你!男人呀,没一个好东西!”楚天月气呼呼地转身跑开了。这回是彻底败给了蓝彩蝶,她以为这二人昨夜风花雪月了呢。当然,的确也算是风花雪月,这是没有突破那最后的雷池防线。 蓝彩蝶吐了吐小舌头,做了个鬼脸,心里那个美呀!总算是报仇了!有些事,她不说自然会有人传开,天知道他俩昨夜到底做了什么?看那群女人怎么跟她斗! 无双赶紧冲上来给她套上外衣,说姑奶奶呀,咱差不多得了,你这成何体统啊?也不怕走光? 她是想走光了,关键是得有人敢看呀?牧场里的兄弟们往这边一望,只见蓝彩蝶从无双的住处露出了脑袋,一个个赶紧低头绕道,生怕撞破了人家的好事。 这顿早餐气氛很尴尬,楚天月阴沉着脸,用眼睛死死地瞪着无双,就跟无双偷了她家孩子似的,那眼神要多凶有多凶。马丫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赶紧打圆场,不停地给她夹菜。 “天月姐,多吃点,这几天又要辛苦你照顾我们家小爷了。” “哼!我照顾他?人家需要我照顾吗?怕是昨晚有人已经照顾的无微不至了吧?”她冷嘲热讽着醋意大发。 “是啊,是啊,小爷昨儿晚上奴家伺候的还舒坦嘛?来来来,吃块烤羊腰子好好补补啊!”蓝彩蝶故作暧昧。 “哼!不知廉耻!不要脸!”楚天月摔了碗筷站了起来。 “是是是,天月姐姐说的对,彩蝶不知廉耻,你是知道廉耻了,可男人都没了,要廉耻有啥用啊?呵呵……”蓝彩蝶眯着那双狐眼满脸的坏笑,俨然是已经占领了敌方主城。 马丫这回总算是听明白怎么回事了,其实说实话,虽然她算是暂时退出了这场没有硝烟的争夺战,但却并不代表她不爱他,哪有不爱一个男人还肯愿意试探性地陪他共度良宵的?她脸上浮起一丝波澜,只是片刻间又消失了。 她赶紧追上去问楚天月怎么回事。楚天月说你别问我,问问你们家小爷昨夜到底做了什么好事,他自己清楚! “你爱他吗?”她突然问楚天月。 “我……我也不知道!反正看到蓝彩蝶这么勾搭他我就不爽!”再说,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她与马丫同样也是情敌。 第157章美丽的阿尔山 “天月姐,我发现你跟我一样傻,幸福是要靠自己去追逐的,它又不会长上翅膀主动来找你?这事本就没有谁对谁错呀,你想想,小爷未娶,彩蝶未嫁,人家为什么不能……你吃的哪门子醋哟?”马丫还是那个善良的马丫,什么时候都是只会为别人着想,其实这话不也正适用于她自己身上吗? “可……可他们俩……都……都……哎呀!我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人!算了,其实也不怪他,男人嘛!我早就应该知道的!” “他没有娶她,她现在说什么都行啊,傻姐姐,别跟她斗气,彩蝶这个人就是这样的,其实心也不坏。别气了,快收拾东西吧,这次我就不能陪你们去了,路上当心点。”马丫微微笑着,从她的微笑中可以看出她的真诚。 “哎!”楚天月无奈的叹了口气,还能怪谁呢?要怪只能怪自己,谁让自己爱上了这么一个男人? “你还说我呢?你自己呢?好了,毕竟人家花钱雇了我,人家是老板,放心好了,我会好好照顾他的,好妹妹,保重!”楚天月背着行囊钻进了越野车中。 女人间的这种没有硝烟的战争是最可怕的,无双夹在中间也不好说什么,没法偏向,说多说少了都不对。谁让自己昨夜趁着酒意就…… 早上七点半,所有人收拾妥当,众人上车,向着阿尔山脚下开去。 阿尔山现在是内蒙地区出了名的旅游区了,但在那个年头几乎还是座荒山。别看草原上大山较少,但山上却没有什么墓地,蒙古族人并不像汉人那么崇尚风水学,所以,他们死后都不会埋在山上,一般就直接埋在草原下,然后万马奔腾踏平,第二年春天再度长出青草,就算是自己的家人想回来祭拜也找不到坟头了,更别提盗墓了。 阿尔山已经被马帮人封山了,几十号人背着猎枪站在入山口处来回巡视着,就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车子只能开到山脚下,剩下的路都要靠他们用脚丫子量。阿尔山并不荒凉,绵延将近数百里,一眼望去遍野的幽绿色,再加上头顶金灿灿的日照,那风景十分秀丽。 不过据说盛夏并不是阿尔山最美丽的季节。在阿尔山,草原和林海相接,雪山和温泉共存。每年的五月,大兴安岭的草还未萌,叶还未绿,冰雪还未融化,但鲜艳的杜鹃花却开满了漫山遍野,红红的花蕾与冰雪争辉,皑皑的白雪压满了未萌叶的干枝之上,白雪与鲜花争奇,鲜花与白雪斗艳。穿着厚厚的冬衣欣赏傲雪的杜鹃仿佛置身于人间的仙境,美不胜收。杜鹃花是蒙古民族最崇敬的花种之一。 杜鹃花又叫弘吉刺花,成吉思汗的母亲月伦、妻子孛儿帖都生于弘吉刺部,就是现在阿尔山与********草原交会处,那是个开满杜鹃花的地方。相传成吉思汗的父亲也速该是蒙古乞颜部首领,是人们敬仰的草原英雄。也速该打猎时,看见一位来自森林草原地带的美丽新娘。她的肌肤像牛奶一样洁白滑嫩,她的脸庞像杜鹃花一样粉红娇艳,她的身段像白桦一样婀娜挺拔。也速该与兄弟们纵马把新娘抢来,做了自己的妻子,她就是月伦夫人。 莫那娄教授是做学术研究的,所以,从他嘴里介绍的景观也格外生动。 “都别哭丧个脸了,来来来,让强子给你们讲个段子,咱别光听学术上的,民间的才是最美的嘛!”无双见两个姑娘在斗气,赶紧缓和尴尬局面说道。 在内蒙,每一座大山都有自己的一段故事,至于这故事的真实性就值得商榷了,不过最起码,有了这些段子也就赋予了这座大山新的生命。同时,也是一种信仰。 传说、王母娘娘是掌管刑罚和灾疫女神。她亲手创造了中国民间七月节的文化,人们对她有爱又恨、一生未婚的孙行者瘟对她十分不服,在阿尔山民间也有着王母的传说。 相传:远古时代,阿尔山也是一片地平水浅的地方,宜人的亚热带气候与瑶池般的水泊环境常有仙女们下凡在这热的圣水中沐浴、招惹各地神灵也常前来停留偷眯春光。此举极大影响了当地生态平衡与风俗、地方小神(土地神)报与天宫王母,娘娘对此及为不满,怕再有“天仙配”事件的发生。爱及女儿名节及自己的母爱之天性,命二郎神放圣水东流入江、浇灌东部农田(今天的科尔沁中部)。 二郎神带冰、火、雷、电随从,裂地引流,雷公惊走生灵、冰仙子冻结了湖水、火神熔化了岩体、电母一挥手,一道闪电,天动地裂,一条长长的峡谷出现在了眼前,由于电母跟随雷公站错了地方,造成引流(今天的哈拉哈河)不是向东流而是向西,二郎神生气一看中华神脉要流向西天,长锏一挥、划地为圈、停住水流入江,就有了今天的贝尔湖。但这一壮举、用力过大引发了地震和火山喷发,又引出了下一个传说:九龙子灭地火。 龙是中华民族的图腾,人民对龙有“生有史命护苍生、死留遗风佑中华”的赞誉。少年哪咤曾与东海龙王有过过节。 阿尔山,龙子在此用躯体挡住了热流、用龙掌接住吐火的地穴、兄弟合作完成了动天撼地的壮举。 众人均好奇地听着云强讲段子,唯独楚天月面色凝重,一边走一边不停地观察着附近的山势,什么心思都没有。 “怎么了天月?”教授问她。 “老师,阿尔山的山墨好像曾被打开过,这里的山岩并不符合当初最早的形成状态。”她说道。 “你是说,曾有一批搬山道人来过这里吗?” “现在还不好确定,不过咱们现在脚下踩着的应该就是山墨,而不是最早山岩表面附着的那层泥土。” 蓝彩蝶不屑。“哼!自作聪明。” 第158章通向地狱的峡谷 阿尔山的范围很大,咱里写的时候都是一笔带过,其实走在荒山野岭间肯定不跟咱们在公园里闲溜达那么简单。山路崎岖难行,而且这些龙斗贵斗可都是隐藏在大山最深处秘境的,既然是古墓,当然是人迹罕至了。 大伙顺着山路一直往里走,走了大概四五个钟头总算到了两个山涧,山涧十分狭窄,也不知老天爷怎么鬼附身拆地创造出了这么一个奇景,头顶左右均是四五百米高的大山,中间就夹着这么一道不足两米宽的峡谷。 “强哥,你确定那秦朝古墓就在这条山涧里边吗?”楚天月问他。 “啊,没错呀?”云强想也不想答道。 “怎么了天月?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 “这山涧不稳固,我也无法估算出来,什么时候它自己就会合上,我建议东家要慎重!”楚天月说。 “喂你别在那蛊惑人心,小爷出道这么久还从未失手过呢,你家大山自己还会动弹啊?除非是地震,再说了,内蒙古地区轻易不会地震的。你当我们是三岁孩子吗?”蓝彩蝶跟她是杠上了。 “我懒得跟你说,爱信不信!” 无双问云强,那秦墓是怎么发现的。云强介绍说,阿尔山其实也不是什么渺无人烟的地界。最近蒙古族人生活好了,比如附近有阿尔山市,市里边的人春秋时候都会开车带着家人来山里踏青游玩。只是肯定不会向咱们走的这么深,还有一些当地的土郎中也会来山里采草药,不过也许是机缘巧合吧,这些人都没发现山里藏着的猫腻。 上两天一个兄弟喝酒闹事,跟一群流氓打了起来伤的挺重,寻仇的事就不用说了。像他们这些人,受伤了很少去医院,都是自行医治的。云强让马帮里一个走马的老爷子上山弄点草药。老爷子越走越深,无意间就发现阿尔山中好像多了道山涧。 据那位老走马客回忆说,他们祖辈三代都做走马的,也市场在阿尔山中走动,可也没记起来这里曾有一道山涧呀?老头好奇心很重,顺着这道深邃的峡谷就一直往里边走,你猜怎么着?当走马客穿过这道幽深的峡谷后,看到的就是一大片荒芜的平原,那平原正好就是在群山环绕之中,平原中的荒草间散落着许多奇形怪状的石雕,远远的就见那石雕后一座五米多高的大坟头赫然立着。 老走马客赶紧回来通报大掌柜云强,众人这才发现了这座隐藏在阿尔山中的秦朝古墓。 “你确定没有落下什么?”无双追问他。 “没有,肯定没有,我当初跟他们来过一次,我知道这儿的情况,不过按理来说,这嘎达也不是啥人间秘境,怎么就好端端多出来一道山涧呢?难道真像天月姑娘说的那样吗?” 无双站在这道狭长深邃的深谷前仔细打量着,他发现这条峡谷与整座阿尔山显得很不协调,阿尔山是美丽的,是富饶的,到处是鸟语花香绿意葱葱,而这道峡谷中竟然是寸草不生,碎石罗列。 “天月,你能算出来山墨什么时候合上吗?”他相信楚天月,更相信搬山道人传承了几千年的老手艺。 半山道人的本领跟摸金校尉不同,并不是一两句话能解释清楚的,你让楚天月说恐怕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她也算是个半吊子,学的那些老手艺全是从爷爷赤眉道人那本书中留下的。 她站在峡谷前提着鼻子嗅了嗅,那是山墨的气息,很重很重。又看了看这峡谷的方向。 哗啦啦……她手中捏起一块随时,稍一用力,那碎石竟然被她直接捏成了粉碎。不是她手劲儿大,而是这里的地质结构很复杂,跟普通的山岩有着本质区别。 “天向南,地向北,口开四丈,通日月之郊,南取吉,北取煞……”她嘴里边不停地嘟囔着搬山道人的口诀,背着手在后边掐算着这条峡谷山墨洞开与闭合的准确时辰。 其实啊,这事说起来复杂但如果咱们通俗点理解那就简单了,你可以搬山术理解成地震,泥石流,这些天灾都可以影响山体山势的改变。当然,不得不说搬山道人的本领确实是有些骇人了,他们搬山术掐算出的时辰甚至比地震局还要精确出数百倍有余。 “最多还有三天,三日后山墨必然闭合,等它再开的时候那就要等下一个24年了!东家,我算的还不是特别准确,你必须在这里留人,一旦这道峡谷出现轻微晃动或者山顶的碎石往下落时,咱们就必须赶紧离开!不管有没有得手,否则,咱们就得陪着那座秦朝古墓永远长眠阿尔山中了。”楚天月嘱咐他说。 他手底下有都是人,当即就留下了四个手下。 其他人继续背着辎重跟着他们朝峡谷深处走去。无双一边走一边就想,如果说这道隐藏在阿尔山中的峡谷每24年开合一次的话,那么从秦朝到现在少说也有两千年的光景了,这么多年下来,他们绝对不可能是第一批进入阿尔山的人吧? 可为什么这么多批进入阿尔山的土夫子都没有得手? “喂,小爷你想什么呢?别听她胡说,再说了,凭你的手艺,还需要三天吗?没准明天早上咱就凯旋而归了,哈哈……回去后是不是要好好犒劳人家呀?”蓝彩蝶一路上都娇滴滴地挎着无双的胳膊。 “这趟不会太顺利了,你最好提前做好准备吧,我以前曾听我姥爷说过,说倒斗人有几个忌讳,其中最大的忌讳就是做秦墓的生意,且不说秦墓好不好找,秦墓里边隐藏的机关是最多的,另外,秦人惯用水银防盗,而且,秦人都信仰长生不老之术,那棺材别看埋了两千年了,但大多数里边可都成殓着死而不僵的大粽子。” “嗯,你们东家说的没错,别看他跟咱们考古学的理论背道而驰,不过在这点上他很有见识。秦墓是最棘手的。”莫那娄教授肯定了无双的说法。 第159章胡墓汉葬 峡谷幽深,足足延伸进去好几里地去,这好几里地走的无双是心惊胆战,虽说这里不会遇到伏击,但是,一旦山墨闭合,可能真的会像是楚天月所说的那样,让你永远都陪着秦墓长眠地下了。 有些东西是永远用书面词语无法表达的,当你设身处地的就深处那险要的峡谷当中时,你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人和大自然比起来是那么渺小。无双张开双手,甚至之车分毫就能触碰到两侧的山岩,那冰冷的山岩仿佛是一道随时都有可能关闭的死亡之门。可既然来了,就没有回头路。 “啊?你们快看,看上边?”突然,蓝彩蝶站住,指着他们头顶侧上方的位置大喊道。 众人抬头,却也被头顶那触目惊心的一幕吓傻了。原来,头顶上的峡谷岩壁上竟然出现了一面巨大壁画,那壁画已经有些年头了,表面的彩色墨迹早就被腐蚀殆尽,但现在依旧可以见到它的大致轮廓。 正幅巨型壁画上只有一张嘴,那张嘴很明显不是人的,它有四颗锋利的犬齿,另外,它口中是一个无尽的黑洞,让人根本看不到底。 “教授,您知道这张嘴象征着什么嘛?”无双问他。 “嗯……”莫那娄教授想了片刻回答说:“我也不能完全解读出它的意义,毕竟这里在几千年前也不是中原,东胡人有东胡人自己的信仰,也许,这些跟他们的信仰有关吧?” “我觉得这张嘴里的黑洞也许代表的是无尽的黑暗,你们看,那张嘴里有四颗獠牙,我记得我曾去过兴安岭的极渊,极渊入口处就几块奇形怪状的山岩,是不是代表了东胡人对极渊的信仰呢?”无双猜测说。 “东胡人一直在咱们中国历史上都扮演着极其神秘的角色,他们就好像是西方的亚特兰蒂斯一样,几乎是一夜间消失不见了,谁也不知道他们去向何处,现在,有关于东胡人的记载少的可怜。我这一辈子也只发掘出一个东胡人的墓葬,不过只找到了那本东胡竹简,上边对东胡人的生活情况和神秘消失之迷更是没有提及。但从其他少数民族遗留下来的信息表明,东胡族的消失与传说中那条神秘的兴安岭地缝子有些关系。另外,我刚才看了下,阿尔山与兴安岭处于同一纬度,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巧合。” 无双看着头顶山岩上的那巨幅壁画,总觉得有些吓人,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压迫感,好像东胡人再用这种特殊的方式提醒后人,永远也不要妄想揭开兴安岭地缝子之谜。 “小爷万福金安!”走出峡谷,两行蒙古族汉子早已等候多时。 “怎么样?墓道封住了吗?”无双问。 “小爷放心,连一只苍蝇都会飞进去的。咱们现在进去吗?” 无双看了看楚天月和莫那娄教授,毕竟人家才是权威,没有他们的帮助,想必要打开这诡秘的秦朝古墓不会那么容易。 “少魁爷莫急,稍等会儿,我和天月先去看看那些石雕,这些东西都是宝贝,实不相瞒,恐怕就算把这些沉重的石雕搬回去,都能陈列在博物馆里了。它的意义绝不亚于秦兵马俑。”莫那娄教授很激动,拿着放大镜和小锤子就冲了上去,真的就跟狗儿见到了骨头一样亲切,这种亲切感是无双永远不能理解的,按他自己的话来说,他是个满身铜臭气的人。 “好啊,你们要是喜欢,只要能搬得动,这些石雕我送你们就是了。”无双一摆手,示意两行手下人在前头带路。 这是一片平坦的草原,只是,这里的草并不青翠,而是隐约透着乌突突的草色,看起来并不像牧场上的野草。 这些野草长势可是挺猛的,许多都是没过了腰身的高度,有些小块的石雕就隐藏在荒草下边,若不仔细找还发现不了。 无双也粗略看了看,这些石雕大多数都是面目狰狞的异兽,跟他们认识的秦文明几乎背道而驰。而这些石雕还有一个共同点,不管是什么狰狞的猛兽,全部都是脸朝向那巨大的坟冢方向的,也就是说,这象征着群兽朝拜。 那巨坟就坐落在荒草地正中间,真的如云强描述的那样,足有四五米高,坟头上长的也全都是野草,若不仔细看只把这里当成了一个小土丘子呢。巨坟前已经被掏开了大窟窿,正好用一块巨石挡住了,里边什么情况现在还是未知数。 其实之所以判断这古墓是古秦人时期的,也是因为从墓道中清理出来的那些小明器判断的,巨坟前并没有任何迹象表明它就是秦代的。没有墓碑,更没有什么墓志铭。 “秦人师出西北,因此应以西为贵,你们挖的反向不对,反了!”无双说道。 “哎呀,您就别嫌弃了,兄弟们都是些半路出家的,也不懂,能挖通墓道就不错了。”云强说。 “少魁爷,不对劲儿,这……这不应该是大秦的古墓!”这时,一直在旁边研究那些奇怪石雕的莫那娄教授大喊道。 “教授,怎么了?你俩发现什么了吗?” “东家,这些石雕样式不符合秦人的信仰,更像是某些少数民族部落的兽图腾。如果你非说它与大秦有什么关系的话,我老师粗略估算,古墓的年份应该跟大秦时期相差无几。至于下边的陪葬品嘛,就像我起初说的那样,也许只是秦皇嬴政赏赐给下边这些少数民族部落大汗的。”楚天月说道。 无双心中隐隐觉得,也许这阿尔山古墓跟东胡人有些联系。 “少魁爷,这是典型的胡民汉葬,在几千年前很盛行,意思便是这个部落是归顺大秦的,所以,在汗王死后,要得到秦皇的批准,按照手下汉官的礼制下葬。”教授一边跟无双说,一边在小本子上一一记录了下来。 “哎哟,这么说来下边埋着的就一定是位地位尊贵的汗王咯?乖乖,不简单呀,还让老子掏上了?哈哈……”无双大笑。 第160章阴阳双诀 “是的,不但是你,就连我这干了一辈子的老头也是头一次遇见,托了你的福呀!怎么样?咱们什么时候开始?”莫那娄教授已经迫不及待地要揭开这胡人秦墓的神秘面纱了。 “鸡鸣不倒斗这是摸金人的老规矩了,抱歉教授,恐怕您这次得跟着我的节奏了。先好好休息下吧,也不早了,睡一觉,晚上咱们就开始。”无双笑着说道。 然后他拍了拍巴掌,手下人立刻围了上来,他吩咐大家赶紧散开,先去仔细看一看这片生长在群山之间的小草原附近有没有其他发现。 云强是个足够让他信任的人,可以说现在云强的地位已经直逼马二爷和马福祥等人了,俨然已经成为了他身边的左膀右臂,不过这莽汉行事不谨慎,这秦朝古墓已经挖出来有几日了,可峡谷山壁上那面人脸形的壁画竟然还是蓝彩蝶发现的。 在这种地方稍有一个不留神那就是万劫不复,到处都是小细节,决不能忽略掉。 他们现在处于阿尔山山腹的顶端,四面环山。当无双爬上阿尔山山巅俯瞰下边那一望无际的大草原时,发现下边有一汪特别清澈的胡泊,那胡泊从这个角度看下去是湛蓝色的,而且这是一汪死水,整体椭圆形,好似是人的一只巨眼一般。 “小爷,这是松叶湖。”云强告诉他。 松叶湖可以说是科尔沁大草原上非常有代表性的一处景点了,近年来开发不错,旅游也成为了主要经济支柱,不过在那时候还都是人迹罕至的地方。时而有牧民牵着牛羊经过饮水,有的采生踏青的旅人也会驻足停留。 在普通人眼里这只不过是一汪美丽的碧波潭水而已,但在无双眼中看到的却是另一番景象。 “小爷?您怎么了?别发呆呀?哈哈……是不是挺美的?没事,您要是喜欢,等咱回去了就把牧场迁过去就是了。”云强没看透无双的心思。 “像嘛?”楚天月站在无双身边开口道。 “嗯,很像,也许应该就是了,是我疏忽了,若是早点看出松叶湖的话可能早就找到这里了。”无双答道。 “不过山墨可不是说开就开的,就算你知道了其中奥妙也寻不到此地,这全都是机缘巧合。”楚天月和无双的对话没人能听懂,也许只有像他们这种职业的土夫子才能明白。 “天月,你和少魁爷说的是黑话吗?像什么?像人的眼睛?松叶湖以前有个名字就叫天眸水。”莫那娄教授插嘴说道。 无双告诉他们,既然是眼睛,那么眼睛就是一双而不是单一的,教授你看,如果说松叶湖是一只眼睛的话,那么与它比肩相邻的就一定有另外一只眼睛,也就是咱们现在身处的这片生长在群山之间的秘境草原,你看,松叶湖的形状和它是不是很像? “哎?真的哎,好漂亮啊,小爷小爷,我们就搬去松叶湖住好不好?”女孩子总是对一切美好的事物充满了无限追求与渴望。 “彩蝶别闹,说正事呢。”他转头问楚天月:“你们搬山道人管这种风水叫什么?” “阴阳双诀!碧眸为阳,黑眸为阴。”她回道。 无双点了点头,看来在对中原风水学的理解上搬山与摸金两脉传人相差不是很大。在盗门中这也叫阴阳天瞳。水为阴,地为阳,与搬山道人的理解恰恰相反。 “按照你们两脉的说法,这秦墓也算是风水宝地了吧?不过据我了解,古东胡人在丧葬习俗上与中原人是背道而驰的,他们习惯穴葬与树葬。我怀疑这胡人古墓与当初的秦人文化有些关联,从目前咱们手中掌握的情况判断,这古墓下埋葬着的很可能是当初秦皇比较信赖胡人汗王。”教授下出了结论。 无双说,如果这坟冢对应的风水真的是阴阳天瞳的话,那阴穴阳穴都理应有一个入口的,就不知道这松叶湖中的墓道入口隐藏在何处了。我们摸金校尉认为,水为阴地为阳,阴阳交合百世传承不息。 “强子?”无双把云强叫了过来。 “爷儿,您吩咐。” “让兄弟们下山,在山腰处给我连一条绳索,取我们现在站立位置到松叶湖中间区域标注下来,看看那个位置上是不是寸草不生。” “好,我马上去办。”云强带着几个手下离开了。 现在正是晌午,草原上的气候很干燥,就算临近松叶湖气温依旧达到了三十五六度。众人在山峦之间搭起了一个帐篷乘凉。无双躺在席子上闭目养神,但却没睡熟,脑袋里一直想着千机诡盗中对阴阳天瞳这风水学的描述。 蓝彩蝶的变化很大,眼看着自己算是胜出了,便也不再跟楚天月叫板了,乖巧的跟只小花猫一样就依偎在他身边伺候着,一会儿递水一会儿点烟,倒是对自己角色适应的很快。 “东家我认为应该先挖阳诀做突破口,人为阳,以此门入方为吉!”楚天月建议说。 在这点上两个人有分析,或者说是他们两脉的说法本就不一致,又或者是mls人与汉人间对阴阳认识的理解不同。摸金校尉人为水乃阴,地乃阳,眼看着云强他们挖出来的那巨坟就是阴穴,而且,那松叶湖如此大,想在附近找到墓穴的入口又谈何容易? “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想从松叶湖找到突破口又要些时日,如果到时候误了时辰,山墨重新闭合,那我们还要再等几十年呀!天月,还是谨慎一点吧。”无双说。 “东家,我知道我们搬山与你们摸金的理论本就是背道而驰的,所以你才不支持我的做法。但是,我现在心里有点发慌,好像总觉得今儿晚上动土要出事。要不,你让我去试试?也不会耽误你呀?”楚天月说。 “哼!怕死就直说好了,干嘛找那么多借口。”蓝彩蝶斜了她一眼。 “先让我想想,这不是小事。”无双闭着眼睛有气无力地说道。 第161章秦朝古墓 不大会儿,云强带着几个人回来了,说一切都办好了,小叶料食如神半山腰位置果然有一处土壤是寸草不生的。 其实这倒也不是无双料事如神,这种现象很常见,但凡是有帝王或者诸侯王的大墓,围绕墓葬附近寻找吧,山头上总会找到这么一处寸草不生的地界儿,而且有些墓葬会出现塌陷的情况。其实那是这古墓的天井所在,天井也就是风水吉位,是阴阳交替的区域,人们认为死者会从天井自由出入。 这天井下与古墓相连,古墓中的阴气盛,所以天井上自然而然就不长草。 “少魁爷,你找天井干嘛?”莫那娄教授问他。 “强子,挖开,可能几千年过去天井早就封死了,先挖开通通气,要不然里边不能进活人。” “啊?还有这说道啊?以前跟你干活也没听这么一说呀?” 无双说以前咱们倒的都不是帝王诸侯的龙冢,这秦墓非同小可,恐怕里边的墓道也是大圈套小圈一环接一环,若不与外界通风咱们走不了太远。再说了,你看看那几个遇难的兄弟吧,尸毒是从何而来还不好说呢,指不定就是没有及时通风的结果。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眼看着太阳西落,一轮红彤彤的半边露在了阿尔山尽头处。所有人都已经准备好了,绳索,铲子,猎枪,甚至是炸药。 “吃饭,看我干吗?该吃饭吃饭呀,我可告诉你们,不吃饱了晚上没力气搬明器。”无双见所有人脸色凝重赶紧给大家减压。不仅自己手下人脸色难看,就连莫那娄教授也有些紧张,毕竟这秦朝古墓可不是说开就开的,前翻胡乱作业已经折了几条人命了。 而且,现在最可怕的是,这古墓下边要命的尸毒到底是从何而来?他们下去后如果遇到了如何解决?这些无双心里有谱吗? “小爷,咱带多少兄弟进去?您放心,咱的装备齐全,弹药齐全,就算再遇见啥大粽子也准备把他打成筛子。”云强拍着胸脯保证。 “不用!一个不用!让兄弟们就在外边守着吧,人多了反而是累赘,这秦朝古墓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人多了没用。”无双说,他左右看了看,唯独少了楚天月,他走出帐篷找了一大圈,这片荒草间哪里有楚天月的踪影了? “看没看见,哎哟哟,人家压根就没把你这个东家的话当回事,自己该干啥干啥去咯,啧啧啧……”蓝彩蝶故意给楚天月挖坑。 “算了,人家毕竟是搬山道人,怎么可能完全信任我们摸金校尉呢,随她去吧,她能自己保护自己的。强子,看看现在什么时辰了?”无双深呼一口气,这次的感觉很不好,也不知为何,心里边莫名的慌,压力也大。 云强看了看表告诉他现在已经是八点了。按照摸金校尉的习惯,十点动土,子时倒斗! “打水去!”无双突然不着边际地吩咐他说。 “啊?小爷,您要干啥?热了?冲凉?不用吧?” “这秦墓非同小可,丝毫闪失都不能用,一切都按照祖师爷留下的规矩办。倒龙斗必须净身以表对墓主人的尊敬,咱们虽然说不用洗澡,不过还是要洗洗手的。” 莫那娄教授虽然是个考古工作者,但一直对摸金校尉留下的这些老习俗十分感兴趣。这些老手艺人留下的习俗表面上看都是不着边际毫无道理的,但你细细品味,他们手艺中的每一个说法有有迹可寻。另外,摸金校尉跟其他土夫子不同,他们倒斗有自己的一套本领,究其根本便是对墓主人尊敬,不会伤了古墓的风水断了地气。 一般,考古发掘挖出一个古墓,大多都会找到以前土夫子打的盗洞,一看见盗洞,那些考古工作者心里边保证咯噔一下,那还用说嘛,土夫子进去了,里边的陪葬品和棺椁可就不会那么完好了。当然也有例外,如果在墓道中发现有摸金校尉留下的痕迹,那就得庆幸了,因为摸金校尉做事不绝,里边的墓室肯定保存完好,没有被毁坏。 也正是如此,今天才有了莫那娄教授跟无双的合作,若换做寻常的那些土夫子他肯定是嗤之以鼻的。 无双抽完一根烟,长嘘一口气,又看了看天色,然后让云强在被挖开的古墓入口前摆下香坛,又活宰了一只公鸡,把鸡血洒在了古墓前。这样的做法有两层含义,一个是祭祀墓主人表示对他的尊敬之情,第二个也算是杀鸡给猴看,公鸡血本就辟邪。 “强子,跪下,双膝跪地,给他磕三个头,不许带响啊!”无双从后边直接照着云强的后小腿肚子就踢了一脚。 “哎呀,您轻点,我跪就是了!这……什么人啊?要跪您自己跪呀?非得让我跪!”他低声嘟囔埋怨着。 无双站在一帮也不搭理他,按理来说土夫子是要跪拜墓主人的,您想啊,你要钻进人家坟窟窿里偷陪葬品去,那你还不提前磕几个头?这就是提前打个招呼。可无双的身份非同一般,他不是一般的土夫子,他是盗门魁首,他是摸金校尉真传,他除了自己的亲人外不跪天不跪地。 “少魁爷,我们……是不是也要?”莫那娄教授觉得既然自己跟摸金校尉站在了一起合作,那就应该入乡随俗了,更何况理应对墓主人尊敬。 “随意好了。” 众人敬香,跪拜,磕头作罢。手下人端上来一盆清水,无双,蓝彩蝶,莫那娄教授和云强分别洗手,无双嘱咐他们一定要洗的干干净净。这里边也有讲究,这双手是要进去摸金的,因此不能带上半点外边的阳气,不然,金非金,银非银,进了兜的财富都会飞走。 墓穴入口被手下人用一块巨石挡住了,巨石与墓道口留下了一圈缝隙,里边是一股股的阴风直往外涌,但好在无双没有在这股阴风中嗅到什么尸臭味,也许是天井被提前挖开通风的结果吧。 “时辰差不多了,打开!”无双下令道。 第162章古墓中的活物 众人合力推开了那块巨石,突然,那黑洞洞的古墓之中刮出一股飓风来,那飓风简直是吞云吐雾一般,所有人手里的火把都被吹灭了。飓风来的过于突然,所有人都没做好准备呢,强风把所有人全部吹倒了,人仰马翻的。 无双侧身躲在一旁,赶忙用手遮住脸面,那边,蓝彩蝶见势头不对也早早地把莫那娄教授拽开了。 好在这股从古墓中吹出的黑风散去后并没有发生什么其他怪异现象,不过兄弟们一个个黑着脸面面相觑,每一个敢上前的了。 “啊?是煞风!”莫那娄教授惊叫。 “呵呵……没事,没事啊,正常现象,大家不用怕,这黑风来得快去的也快,大伙放松,这次你们谁也不用进去,都守在门口!”无双安慰大伙说。 “小……小爷……此乃凶兆呀!”一个上了岁数的汉子走上前来对无双小声说道。 “滚犊子,霍乱军心该当何罪?老齐头你是不是作死?”云强的枪口抵在那汉子脑门上怒斥道。 “住手,有你这么管手下的吗?不分青红皂白就上枪了?行了行了,有这力气一会儿进去使!”无双踢了一脚云强的******骂道。 手下人把早已准备好的枪扔了过来,无双接过枪一看,货色不错,八成新的美式m16卡宾枪。 “教授,你拿着吧,以备不时之需防身用。”他随手把卡宾枪扔给了教授。m16的特点就是枪身轻,后坐力低。 “啊?用这玩应?用的上嘛?”莫那娄教授咧着嘴拿着手里的卡宾枪心想,我做考古工作一辈子了,还没听说要用枪的呢。 “希望用不上它。”换句话说,无双已经感觉到这秦朝古墓中埋藏的凶险将是前所未有的。当然了,他随身有两把万邪不侵的宝刀,如果连这两把利刃都无法干掉的家伙,那卡宾枪也没用了。 他提前做了很多准备工作,这是以前从没有过的,他相信,这是一座庞大的秦朝墓葬,没有任何一个人敢说对秦文化百分百的了解。另外,秦人对盗墓的痛恨几乎也是历史上屈指可数的,所以,无双也格外谨慎。 他第一个迈步走进了幽暗的墓道,身后其他人也紧跟着追了过来。墓道中十分潮湿,手下人都是些半吊子,挖盗洞不是他们的看家本领,因此也没做什么太好的支护。这都不是问题,但无双发现这条被挖开的洞穴中,土壤的颜色有些不对劲儿,是黏土是褐色的,用手一摸,竟然黏糊糊的。 “少魁爷别急,这都是正常现象,先往里走,看看你的人发现的那片危险区域有什么讲究。”莫那娄教授说。 在考古学中挖到这土层时候,那就说明是三合土了,三合土是填在坟头上的。可无双不这么理解,诸侯王的龙冢上本不该用三合土的,一般全都是青石做顶,顶端撒石灰粉防腐,然后还要有一层鸡蛋清。 “强子,兄弟们挖了多深?” “大概200多米?嘿嘿……我也没敢进来呀?咱往里边走走看吧。”这位看似憨厚的马帮大当家可不傻,那危险的活都留给手下干了,他都是捡现成的。 “以后你若再让我发现这样,就不用干了!你是大掌柜的,凡事要冲在前边,畏首畏尾的躲在后边成何体统?让兄弟们背后怎么议论你?”他痛斥云强说。 “是是是,我改就是了,您跟我火什么呀!”东蒙马帮的大当家那可是风光无限,他掌握了内外蒙一直连接中国西北与东北之间的盐路,那可真是个土财主了,要人有人要枪有枪的。可如果说有一个人能降服这大枭雄的话,那肯定就是无双了。 但别看云强偶尔跟个娘们似的,可这汉子该出手时就出手绝不含糊,当初无双被******追赶,几乎是落到了穷途末路。是云强关键时刻站了出来,也正因为如此,无双一直以来对他十分器重,这么多天来一直是有心锻炼他,几乎把董家的整条经济命脉交到他的手上打理。 走了大概十分钟了,依旧没有见到被马帮兄弟前几日挖开的墓道,而且也不见他们前几日说的被尸毒感染的大粽子。 无双心中一直好奇,如果说几日前在古墓中挖掘的几个兄弟同时中了尸毒袭击了同伴,那么,好几个人,他们怎么不跑出来?而且,一路走过来却也没听到里边传出什么动静来呀! “等等……”突然蓝彩蝶拽住了走在最前边的无双。“小爷,关了狼眼!前边有动静!” 蓝彩蝶还是那只蓝彩蝶,看似温柔贤惠,可骨子里依旧是野性难驯的蝴蝶。这种封闭的环境下,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她敏锐的洞察。 “没……没听见呀?”云强傻咧咧地听了半天也没觉察出不对劲儿来。 “别吵,是有动静,有东西在磨牙!”无双噌啷啷一下抽出了两把雪亮的匕首。按照脚程估算,他们差不多已经到达危险区域了。 莫那娄教授说大家别紧张,这在古墓中也是常见的,有些古墓封闭不那么好,经常溜进去些小动物,那些小东西寄居在里边经常啃食陪葬品磨牙。 “哼哼……只怕不是在啃陪葬品,它是在啃骨头吧?”蓝彩蝶从那令人胆寒的磨牙声中已经判断出来了。 话音未落,突然众人就觉得前方不远处一道黑烟快如闪电般冲了过来。莫那娄教授上了岁数,有心想推开无双用卡宾枪扫射,可他速度太慢了,等他抬起枪杆子,前边无双已经手起刀落,扑哧一声,双刀砍在了那东西身上了。 无双的反应速度很快,一切也只是下意识的自保行为,刚才只觉得自己的双刀砍在了一坨肉呼呼的活物身上,那东西像个小兽,大小在猫狗之间。嗜血冰刃戳进它身体内后,随着一股腥臭的液体喷涌而出,那东西闷哼了一声就掉落在地了。 第163章食尸鼠 “奶奶的,什么玩应?”云强冲上去补了几脚,那东西身上热乎乎黏糊糊的,也不知道是个啥。他打开手电仔细一瞅,不免被脚前边的东西吓的后退几步险些一屁股坐倒在地。 那肉呼呼的东西身长将近一丈,浑身黑毛,那毛发就跟缎子面似的,油光锃亮的。它有一条细长细长的大尾巴,尾巴上倒是光秃秃的,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恶臭的气息,它把头埋在身体下边不停地哆嗦着。胸口已被利刃划开了一条大口子,肠子肚子不停地往外流。 “哎呀,恶心死了,这是什么东西呀?”蓝彩蝶躲在了无双身后,她会怕吗?世上还有能让红娟门传人怕的东西?只是现在蓝彩蝶觉得自己应该依偎在他身后,只因为她是女人,而他是她的爷们。 “有毒,这是尸鼠!”莫那娄教授说。 “啊?这么大的耗子?我去,都赶上条狗了!”无双也是头一回听说尸鼠,不免好奇心作祟低头想翻开那家伙的肚皮,看看藏在下边的耗子脑袋到底长啥模样。 这一动不要紧,那家伙竟殊死反抗,脑袋突然伸了出来,张开尖牙朝着无双的脑袋就咬了过来。 无双反应极快,早有准备,一个侧身躲过,然后用右手中的寒血宝刃直接咔嚓一声把那巨鼠的脑袋砍了下来。寒血宝刃与嗜血冰刃本都是天外陨铁所铸,但用途不同,被寒血冰刃所伤,患处喷涌而出的血液立刻被冻住,不会溢出一丝一毫,这样一来,也是防止这巨鼠常年靠啃食尸体为生,体内的血液也含有了尸毒。 “好特么玄乎!这古墓内怎么会有这种东西?人家家的皇陵都又龙又凤的,这东胡人真古怪,竟然喜欢用老鼠守墓?”无双擦了擦短刀说道。 莫那娄教授说,以前他们在考古发掘过程中也曾遇到过食尸鼠,不过那些小耗子不大,也就跟小拇指般大小,就是那么小的,还都是在古墓中沉睡了近百年的了呢。现在看来,眼前这只被无双斩了头颅的巨鼠肯定是随同墓主人同时下葬的了,应该就是咱们汉人口中的守棺兽。 耗子这种东西别看分布在全世界各地,人家个头虽小,不但智商高而且生命力也极其顽强。要不然,它也不会成为了跟狐狸黄皮子一样的东北五仙了。 灰仙成精的段子不少,老鼠天性聪慧无比,懂得修行之道,那兴安岭中甚至当下还活着一些千年巨鼠呢,那个头都赶上一头猛兽了,就连山中的老虎也不敢侵犯分毫。 另外,山鼠其实是会冬眠的,它们懂得消耗最少的热量维持生命。这古墓中的食尸鼠就是如此,有的甚至是下葬时被喂饱了后,一直陷入休眠状态,一直到有盗墓者入侵它们才又被活人的阳气味道诱惑苏醒。 “我知道了,那些尸毒应该就是来自于这食尸鼠身上的,那天兄弟们被这大耗子袭击咬伤,从而这才感染了尸毒。”无双断定说道。 众人打开狼眼手电继续往前探,没走两步,终于见到了尽头,尽头处是一条还未被完全挖通的墓道,前边一般的墓道已经露出了边角。几具残缺不全的尸体就倒在不远处,他们的尸体已经被这食尸鼠啃的所剩无几了,有的,甚至连骨头都被吃了,现场惨不忍睹。 “我靠!”云强跪在死去兄弟的面前,祈祷着长生天保佑。 “别碰他们的尸体,有尸毒!”无双说。 如果不是先前的兄弟们遇上了食尸鼠,恐怕墓道早就挖通了,前边洞壁上就剩下最后一层黏土还挂在上边,云强走上前去,用手电筒往里边一照,墓道狭长幽深,连手电的光都找不到尽头,墓道保持的十分完整,里边的墓砖也十分整齐,丝毫看不出有被盗过的痕迹。 “小爷,是完好的,看来咱们这回是真掏上了。” “先别高兴的太早,你最好祈祷让长生天保佑咱们,能活着进去活着出来。”无双从包里抽出了洛阳铲。 一铲子下去,那最后一层黏土已经被他扒掉了,哗啦一声,露出了一条开阔墓道。墓道里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脚下的墓砖上还雕刻着许多面目狰狞的上古猛兽的模样。 “墓砖上的怪兽叫睚眦,是龙之九子之一,相传睚眦生性凶残,咱们老百姓说的,呲牙咧嘴就是从它这儿来的。这也正好与咱们阿尔山当地的传说相符合。”莫那娄教授肯定了这古墓的由来,也算是认可了云强昨天给他们几个讲的传说了。 “龙生九子的传说据我了解应该是从唐朝开始盛行的吧?”无双对莫那娄的话表示怀疑。 “睚眦的说法其实要追溯起来可就远了,实际上咱们普通老百姓认为龙王爷掌握着江河中降水的职责,而又因为传说中的龙面向狰狞,从而也认为一些长相古怪的猛兽都应该与它有些血脉的。不是有那么句话吗?说龙性本淫,说的可不就是这位敖广?生了一个又一个可没一个像它的。” 蓝彩蝶一直跟在无双身后,一听莫那娄教授这么说,立刻偷偷把小手绕过无双的腰,小声说道:“应该说我们家小爷性本淫吧?哈哈……要不怎么那么多女孩都对小爷死心塌地的呀?” “去,别闹!” (话又说回来了,有的时候我也觉得这位龙王爷是挺风流成性的,而且还有点重口味,你说生别的也可以理解,生个王八,生个狮子,生个睚眦什么都可以理解,可你为啥生了个椒图?椒图就是咱们老百姓以前用的门栓上的神兽,那分明就是个牡蛎好吗?你告诉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 “教授,睚眦与东湖文化有关嘛?”无双问他。 莫那娄教授说,据史书记载,第一个出现有关于睚眦的说法是来源于武王伐纣。睚眦点拨,另年幼的武王顿悟王道。侯,武王封姜子牙为齐侯,睚眦不辞而别,武王噫嘻不已,乃亲自命工匠铸睚眦像于刀剑龙吞口,世代相传,以谢龙子睚眦辅周之恩。 第164章莫那娄教授的心愿 另外咱们中国有个成语“一饭之恩”,是来自于秦昭王时期的,说的是宰相范雎的故事。 “看来教授果然所料不错,这东胡古墓的确与大秦王朝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无双不得不佩服,人家莫那娄教授的见识就是比自己广,只要是古墓里的东西,他都能说出点门道来。 莫那娄教授对考古工作的热爱简直到了痴迷的程度,他双膝跪在墓道中,脸皮紧紧地贴在那满是雕花的墓砖上感受着两千年前中华文明的魅力。 “天月,天月,快照下来!这些太珍贵了!我要把它们发表在月刊上!”莫那娄教授情绪激动。 “我说教授,您忘了吧?您的宝贝学生早就不知所踪了。”蓝彩蝶把他从地上拽了起来说道。 “对呀,天月去哪了?这丫头一直都很稳重啊,怎么说走就走?也不打个招呼?少魁爷,我能照下来吗?” 无双耸了耸肩说不可以,这种帝王墓是不能见明光的,再说咱们这次不是正大光明的考古发掘,您更不能把这里的任何一点线索暴露出去。不过如果一会儿发现什么有价值的明器我倒是可以送给你一两件当酬金。 眼前脚下的墓砖罗列整齐,表面上附着了一层灰尘,这代表了这座汗王古墓的完整性,他们是第一波进入秘境的客人,不过就是不知道这里的主人是否欢迎他们了。 “小爷,我和彩蝶姑娘走前边,您和教授殿后吧。”云强是个聪明人,他会很和适宜地表现自己,当然,对无双的忠诚也并非虚假。 “不对呀?这好像不对劲儿!”莫那娄教授突然说道,他环顾四周推了推眼镜,像是在仔细寻找着什么。 “教授,您找墓志铭?” “是啊,这好歹也是个汗王陵寝,按照礼制,就算是没有墓志铭好歹也得有其他信息来表明墓主人的身份吧?怎么……怎么咱们就这么轻易进入墓道了?墓道口没有门,也没有任何石雕?少魁爷,你是明眼人,你不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吗?” 他这么一说无双也觉得好像真的忽略了什么东西。他们进来的太轻巧了,挖穿了坟头土,下来两百多米就看到墓道了?墓道前边也没有个门,也没有墓志铭,更加没有那些守护古墓的上古异兽?这岂不是代表,所有人只要有把子力气都能进来吗? “往前走走看,咱们现在还没有遇到任何阻碍,这的确有点不对劲儿,大家千万当心!”无双嘱咐其他人说。 四人脚前脚后,小心翼翼地继续朝这神秘的古墓进发,他们一边走一边东张西望,很希望能够在墓道洞壁上发现什么其他有价值的线索,但除了墓砖上那面目狰狞的龙子睚眦外什么都没有。 这条墓道太空旷了,甚至无双更愿意现在就看到一个血粼粼的大粽子张牙舞爪地朝自己扑过来。那才符合这古墓本该有的诡秘与危机。这种安静让他感觉到不安,一切的一切好像背后都隐藏着一个巨大的局,他们正在朝着那里无限靠近。 所有人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一直往前走,最后,莫那娄教授第一个体能不支喘起了粗气。 “彩蝶,给教授喝口水。” 蓝彩蝶递给莫那娄教授矿泉水,老头一饮而尽,然后对无双说:“少魁爷,是不是咱们判断错了?我怎么觉得这条墓道永远没有尽头呢?咱们走了差不多有半个多钟头了,连……连这条墓道都没走完吗?” “是啊,古人可没有挖掘机,完全是靠人力挖掘的,就算是秦始皇陵也没有这么大呀?挖这么深,且不说用了多少人力,光是这些青石板就用了多少块?当初,大秦国力鼎盛不假,但嬴政黄帝不可能把这么多东西都无条件地赏赐给下边一个小小的东胡部落吧?”他用狼眼手电照了照,刺眼的光束很快就被墓道深处的无尽黑暗所吞没了。 “小爷,你和教授先在这里歇息一会儿,我跟强子哥继续往前走,有什么发现就喊你们。”蓝彩蝶眼神坚毅,扭扭哒哒走了过来。 无双看了看气喘吁吁的莫那娄教授,这老头确实累坏了,不过,人家七十来岁能一口气走到这儿也算是不容易了。要是把他自己留在此处确实是危险。 “你俩当心点。”无双笑着摸了下蓝彩蝶俊俏的小脸蛋说。 “嘿嘿……干嘛?不放心人家呀?你忘了,姐姐我是盗门少主的女人,没有金刚钻赶揽瓷器活吗?”她暧昧地用手指勾起无双的下巴说。 “你俩见到主墓室立刻回来,听见没有!这不是开玩笑的事。” “小爷放心,等我俩好消息吧!”云强和蓝彩蝶一前一后身影渐渐消失在了墓道的黑暗之中。 四个人如今被拆散了,两两一组,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们的阳气也就减半了。无双站在空荡的墓道中显得孤零零的,那种孤寂感并不是用言语可以形容的。他就好似一片落叶,慢慢从高耸入云的山尖上飘然落下,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最后跌入万丈深渊。 “少魁爷?你发什么呆?怎么了了?”莫那娄教授见无双站那愣神,赶紧拽了下他。 “我也不知道,我总觉得这古墓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好像它有吞噬天地的空间,而我们渺小的仅是它的一粒沙,心狠慌,莫名的慌!这种感觉我还是头一次有呢。”无双晃了晃脑袋,尽量把自己的思绪拉回现实。 “你会觉得心慌?这可真不容易,我听老白头时常讲起你的故事,你的故事若是写下来可谓是一段传奇了,咱们老百姓不是总说嘛,人各有天命,少魁爷,你的天命就是这里呀!可惜,你始终是江湖人,如果我能晚出生几年真希望可以有你这样一个学生。” 无双说您老可别抬举我了,咱们也算是半个同行了,做这行当吃的就是死人饭,有些钱是有命拿没命花的,是损阴德的勾当。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没有这样显赫的家事,做一个本本分分的市井小民,过着朝九晚五的日子。 第165章巨鼠偷袭 “呵呵……你行吗?你肯放下嘛?市井小民也好,当官做买卖的也罢,又或者是你们这些江湖人,人活一世为的就是争名逐利。其实啊,你们说的一点都没错,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你没的选择呀!” 跟莫那娄教授聊了会儿家常,无双心中的那种莫名的压迫感也消除了几分。 “哎,咱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合作了,也算是半个自己人了吧?”突然莫那娄教授换了个口气对他说。“你究竟看上哪个了?我跟你说,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孩子都会打酱油了,你再这么选都选眼花了,你该给她们一个交代呀。” “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无双有点勉强,依旧不肯面对这个永远无法逃避的现实问题。 “哼哼,你小子心里可不糊涂。我不得不为自己的学生说句话,少魁爷,天月这姑娘不容易呀。从小到大无依无靠的,从小到大也没有一个完整的家,一直游走在江湖的边缘,如今,可算是看到她生活上有了个奔头了,我当老师的也为她感到欣慰,可我却不知道她选的这条路是不是正确的。” 无双抽着小烟低着头不言语,他知道楚天月为他做了很多,牺牲了很多,可他还是不能给她承诺。 “研究所那边我其实早就给她写去推荐信了,进去就是副研究员的职称,而且我也退下来了,说白了吧,我就是想让她接我的班。可你也看到了,这丫头为了你放弃了一切,甚至不惜放弃了他学了八年的考古学,********的回到了你身边。我知道少魁爷有钱,但是,再有钱也买不到她的梦想呀!也许现在天月的梦想已经变了,你就是她的全部,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嘛?”莫那娄教授这一辈子带过无数个研究生甚至是博士生,但是,他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出身于江湖的楚天月。她天资聪慧,简直就是做考古的奇才。 楚天月上大学开始就一直有男孩子追,她不丑,相反,如果把那大眼镜换成隐形的,再打扮打扮,远比那些花枝招展的姑娘漂亮百倍。可这姑娘谁都看不上,末了末了的,没想到竟然被这个江湖小痞子迷成这样。老师也为她惋惜不已。 无双表面上不上心,但每一个姑娘对他的那颗真心他都懂。聊着聊着,突然无双变得神色凝重,紧紧皱起了眉头。 “喂,你这小子还不耐烦了?跟你说的都是好话!” 哗啦啦……几颗小石子也不知为何刚好从他们脑袋顶上滑落下来,无双十分警觉,早就觉察到了不对劲儿,他赶紧把莫那娄教授推开了。几颗小石子掉在了他脚下。 “有东西找上门来了,教授,你自己当心!”他从背后抽出锋利雪亮的双刃。 他嗅到了头顶上那股浓重的血腥味,血腥味中还夹杂着一股隐隐的臭味。他不敢抬头,他知道,那东西就藏在他们头顶上的洞壁上。 教授靠在墙角,抬起头来,打亮了手电往上一照……“啊?”顿时目瞪口呆!无双虽然没有抬头,但见到莫那娄教授的反应如此之大心中也猜想出躲在头顶上的那东西肯定好看不到哪去。 滴答……滴答……滴答……一滴滴粘稠的液体从头顶上掉落而下,那液体是深红色的,像血,又比血的颜色深了许多。 他慢慢弯下腰,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子捏在指尖中,然后指尖一抖,嗖地下小石子就飞了出去。他是董爷的外孙,从小在董家大院里长大的孩子,玩暗器是入门学问,那还有个打不准? 一声闷响过后,只听得头顶上一声怪叫传来,紧接着就是一道黑影从天而降,那东西也许是被小石子打的不轻,导致它落地时也不太稳,直接把地面一大片墓砖都砸碎了。 他后退两步,把莫那娄教授挡在身前,举起狼眼手电一照,顿时被那家伙吓的险些背过气去。又是一只食尸鼠,只不过,这家伙明显比他们在外边遇到的那只个头又大了一倍有余。那可真赶上一头猛兽了,光是那尖嘴张开了估计就能活吞了一个人。 “我的乖乖,你吃化肥长大的吧?教授,靠后!快靠后!”那家伙满身的尸臭味,熏的无双根本不愿跟它打。 莫那娄教授是个学者,别看以前也参与了不少考古发掘,可还是头一回见到这种庞然大物呢,吓的老头两腿发软站都站不稳了,哪里还能动弹? “真是癞蛤蟆跳脚面子不咬人各应人!” 那巨鼠可够肥的了,少说也有二百来斤了,从三四米高处掉落下来也砸的不轻,吱吱吱怪叫了几声中终于一个翻身爬了起来。他四肢着地,用身后那条长尾巴啪啪啪拍打着地面,都赶上一根钢鞭了。它双眼猩红,透着一股凶气,恶狠狠地瞪着无双,口中还不时地伸出那条令人作呕的长舌头,感受着眼前猎物的香味。 它已经迫不及待了,两个美味猎物就在面前,足以弥补它两千年未进荤腥的饥肠辘辘。 但凡是个活物,活到一定年头,那智商肯定也不低,这大家伙也许是也感觉到了无双身体里散发出的强大气场,也不愿轻易开战,它死死盯着自己的猎物,既不愿放过又不敢贸然出击,它趴在地上瞪着那双猩红的双眼等待着,它在等待时机。 “喂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啊!我……我最近吃素减肥,你趁早滚!老子对你没兴趣。”无双心里边祈祷着,你可别过来呀,这也太臭了,我跟你折腾一回估计洗一百次澡也洗不干净。 他发现这巨鼠的眼神始终都盯在背后的莫那娄教授身上,估计是要拿老头开刀了,可老教授双腿发软跑都跑不动。 突然,那巨鼠发起了第一轮进攻,那家伙不傻,也知道面前这个汉子满身杀气不是个善茬子,索性它竟甩出了那条犹如钢鞭般的细长尾巴,想绕过无双直接把莫那娄教授给捆过来。 第166章危机四伏 无双眼疾手快,见那条大尾巴带着一股劲风从自己身边抽了下来,赶紧侧身一躲,然后反手看也不看就砍了下来。 幽暗的墓道中顿时传来一声凄惨的嚎叫,那巨鼠长约两米的大尾巴被无双砍成了两截,被砍断的那截现在还在地上蠕动着,犹如一条蟒蛇一般。 巨鼠吃疼,大怒!张开血粼粼的嘴一跃而起,朝着无双这边就冲了下来。要是跟活人打无双不怕,哪怕你是个老虎,狮子,也能搏上一搏,关键是这家伙太臭了,而且一身的尸毒,无双根本不敢靠前。 他先是一脚踢开了莫那娄教授,紧接着一个弯腰,让巨鼠从自己头顶上跃了过去。 “妈的,来真的是不是?教授!开枪!快开枪!”无双大惊,赶紧朝教授喊道。 莫那娄教授缩在墙角哆哆嗦嗦地端起枪来,手指都不知道往哪搭了,紧张的连扳机都找不到了。可刚才无双一脚用力过猛,把教授踢出好远去,如今,大耗子就挡在他和莫那娄教授之间,想冲过去拿枪就必须穿过它。 这下可急坏了无双,自己身手敏捷,而且那大耗子对自己有所顾忌想来绝不敢再跟自己纠缠,不过莫那娄教授已被它吓住了,如果此刻,那大耗子回头攻击老头,那自己想去救恐怕都来不及。 “开枪啊!!!教授!快开枪!”急的无双大喊。 眼看着那肥硕的食尸鼠转过头来,已经盯上了莫那娄教授,老爷子吓坏了,满头是汗,抱着卡宾枪摸摸这儿摸摸那儿,吓得他连哪儿是扳机都找不到了。 食尸鼠凶光乍现,两条后腿猛地一蹬,噌地下张开前爪朝着莫那娄教授就扑了过去。 危难关头,也许是这老爷子命不该绝,也许真就是狗急跳墙,他也不知道胡乱摸到了哪里,顿时枪口喷出火蛇,砰砰砰一串子弹扫射而出,子弹打在坚硬的洞壁上来回在墓道中反射,形成一道道火花。 他没拿稳枪,再加上老头岁数大了,从来也没用过这玩应,因此不懂如何驾驭美食卡宾枪,好在是开枪了。m16的射速很快,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十来发子弹就打了出去,虽然没有一颗子弹打中那食尸鼠,但是,卡冰枪威力不小,发出的枪响在空荡的墓道中又格外轰鸣。吓的大耗子一溜烟地蹿上洞顶眨眼间就跑的不见了踪影。 “呵呵……呵呵……”老爷子干笑着。“这玩应威力真不小啊,美帝的东西是好!” “嗯,是好,关键是没见过您这么玩枪的呀,好家伙,没打着敌人再伤着您自己咋整?”无双哭笑不得,左手捂住了右肩膀,右肩膀上鲜血直往下流,已经染红了衣襟。原来刚才一颗子弹打在洞壁上反弹过来,刚好擦过了他的肩膀,好在只是皮外伤没伤到筋骨。 “呀?你咋受伤了呢?快快快,快消毒,是不是被那食尸鼠咬到了?小心中尸毒呀!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无双使劲儿瞪了一眼他道:“我要是中了尸毒,第一个咬的就是你!行了行了,我没事,赶紧走!” “不行,得处理下伤口,这古墓下边空气不干净容易感染!” “我说老爷子,你怎么这么不开事啊?你难道还没看明白吗?刚才您这一通扫射,差点没把我耳膜震伤了,那前边的云强和彩蝶能听不见吗?你看看,他俩现在有动静吗?肯定是出事了!快走!”无双拽上莫那娄教授,也不管他累不累,撒腿就往前跑。 他一边跑一边环顾左右,仔细寻找着那藏匿在黑暗之中的大家伙。因为那股挥之不去的恶臭依旧步步紧跟。这一看不要紧,他这才知道,原来从开始到现在,他们一直都处于危险中,只是没有觉察到而已。 头顶上的黑暗洞壁上,到处都是暗红色的星星点点,没有上百也足有几十号了,他俩跑到哪,那些东西就无声无息的跟到哪。若不是有他贴身保护,恐怕莫那娄教授早就被啃的只剩下一具白骨架子了。 “坏了坏了!都是我太大意,怎么没发现呢?完了,彩蝶和强子肯定是出事了!”无双不住地埋怨着自己。 他们一直往前跑,跑了大概有十多分钟,终于在前边看到了这条墓道的尽头。可以说这里是尽头,也可以说,这里仅仅是个,因为前边是一扇虚掩的铜门,铜门内渗透出隐隐微光,里边依旧是一条永无休止的墓道。 云强和蓝彩蝶倒在那铜门前一动不动生死未卜。 无双快步冲上前去试了试二人的鼻息,幸好,这来人没死,还有微弱的呼吸,只是见他们俩身上也没有什么明显伤口,怎么会稀里糊涂地倒下了?云强大大咧咧惯了,空有一身蛮力,可蓝彩蝶呢?她机敏过人身法诡异,她怎么也着了道? “强子?彩蝶?”无双拍了拍他俩脸蛋喊道。 二人紧紧闭着眼睛好像根本听不到他的呼唤。这可急坏了无双,在这种几千年的古墓中,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现,最可怕的就是鬼上身,千年厉鬼上了活人的身可不是你说驱赶就驱赶出来的,弄不好是要出人命。 无双也是急坏了,啪嚓一声抽了无双一个响亮的耳光,抽的云强那大脸蛋子顿时就红肿了起来,鼻孔直往外蹿血。 “你别急,这不是急的来的事!”莫那娄教授赶紧拽住了他。他心道,你这小子可出手够狠的了,你咋不打那娘们呢?哦,那是自己家的下不去手啊? 无双不搭理他,赶紧打开云强随身背着的那个大包里翻个不停,好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不大会儿,他竟然找出了一双筷子,那筷子是竹子的,竹子上还刻了一行梵文。 无双掰开云强的大手,看准了他的中指第二个关节,使劲用竹筷子夹了下去。 “哎哟……轻点轻点!”云强一屁股从地上坐了起来,诧异地看着无双。 第167章永无休止的墓道 他又如法炮制地把蓝彩蝶也夹醒了,俩人面面相觑,咔吧咔吧眼睛然后诧异地盯着无双看,满眼的迷茫,好像陷入了短暂的失忆状态。 “瞅我干啥?我脸上又没花?我问你俩,我不是说了吗?遇到什么特殊情况赶紧喊我,你俩咋连动静也没有就着了道?两个大活人,啊?跟在我身边这么久了!还能不能干点事业了?”他训斥二人道。 “那个……小爷,不怪彩蝶姑娘,这事……这事真有点邪乎呀!”云强咧着大嘴还在那辩解呢。 “是,不怪他,怪你是不是?幸好我赶来及时!若不然你俩把命都得搭在这儿!先别说这些了,咱们先回去!从长计议!”无双狠狠瞪了一眼云强,吓的这小子也没敢解释,赶紧站了起来拍拍屁股。 回去的路上蓝彩蝶跟无双说,刚才他俩一直走,一直走,走了很久很久依旧不见这墓道的尽头,俩人就商量要不要先回去跟你说。可就在这会儿,前边竟然见到了一扇铜门,并且铜门没关严,缝隙里好像看到了一张人脸,因为距离太远二人也没看的太真切,并不知道那人长什么模样,是男是女。 二人赶紧几步冲了上去,但走近了一瞧,那铜门内哪里有什么人影啊?里边黑洞洞的,用手电一照,几乎跟他们走过的这一段无尽的墓道一模一样,一眼都望不到尽头。 二人觉得有古怪,就商量着一个人留下,一个人回去通知无双。蓝彩蝶前脚迈步往回走,脑袋后边就听云强哎哟一声怪叫,她回头一瞅,云强已经倒在了地上。 “那你呢?你也是这么稀里糊涂的就倒下了?连水袭击了你都没看清吗?”无双问她。 “不知道,那时候我想去叫云强,可自己就跟受了某种魔力控制了一样,想张嘴都张不开。我试着去拽强子哥,可这时候身后突然有个东西搭在了我肩膀上,我就觉得好像身体被过了电一样失去了知觉。”蓝彩蝶回忆说。 “这秦朝古墓果然不简单呀,看来咱们高估了自己,不行,不能再往前探了,先回去,等天月回来了咱们商量一下,我觉得里边有个东西,一直窥视着咱们,咱们从来就没有离开过它的视线范围。”无双后怕不已。 墓道左右的洞壁上,依旧可以见到那些食尸鼠的身影,它们一个个眼睛贼溜溜的,始终跟着四人的脚步。 一边往后退,云强一边还击,但这些食尸鼠都很聪明,懂得躲在洞壁黑暗中,基本上这么多枪都打空了。 “小爷,你的肩膀……你怎么受伤了?”蓝彩蝶为无双包上了伤口。因为伤口处理的不及时,让他流了不少血,现在无双脸色惨白,走了半个多钟头也开始气喘吁吁了。 “哼哼……”无双苦笑着看了看莫那娄教授,没好意思说,真要是说是被他枪走火打的,估计云强都得活扒了他的皮。 “少魁爷,不对劲儿,咱不能再跑了,咱来的时候好像也没这么远啊?可你看看,咱回头跑了这么久,前边依旧不见出口,是不是跑错了?”莫那娄教授问他。 “坏了,八成是遇上鬼遮眼了,别走了,再怎么走也还是在原地打转,这事咱也不是头一遭遇见。”无双试着晃了晃胳膊,还好,肩膀上的伤不重。 “天月说的没错,我现在觉得咱们进来的这条墓道并不是通向古墓正确的入口,也许我该听她的忠告的,我无所谓,倒是连累了你们跟着我一起受罪。” “干嘛说这些?你连累我还少啊?谁让你是我爷们呢?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到哪我到哪。人家不是你的女人,肯定是不愿跟咱们走一条路啊!不过你也不用这么早下结论,你也看到了,前边还有一扇铜门,铜门另一头现在都不知道通向何方呢,天知道到底是不是正确的路。”蓝彩蝶安慰无双说。 莫那娄教授说,如果咱们估算不错的话,咱们现在走出的长度早就超出了古墓天井的范围,可咱们一路上并没有看到那个通风口,也就是说,咱们自从进入这条墓道后,方向就已经走反了。 “奶奶的,反就反,怕个球呀?就算这嘎达是他妈地府,有我云强在,阎王爷能咋地?”云强扯着大嗓门喊道,别看蛮横,不过在这节骨眼上倒是给大家提了一口气。 “大家歇会儿吧,咱们肯定是回不去了,既然那东西想把咱们留下来,那我们索性就顺了它的意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一会儿咱们再回去,我倒要看看,那扇铜门后的墓道到底通向何方。”无双咕咚咚喝了一瓶子水,喘匀了气,然后站起身来说道。 虽然现在眼看着身边并没有什么要命的危险,但是,危险却从没有远离他们,头顶左右洞壁上隐藏着几十只大大小小的食尸鼠,它们一直等待着时机,估计刚才被无双打下来那只大个头也只是它们其中的一员。这些东西常年生活在古墓中,视觉退化,所以现在还无法准确判断出他们四个的方位,不敢轻举妄动。 但却不代表这些家伙打算吃素当和尚,一旦给了它们机会,这些家伙会蜂拥而上,把猎物彻底撕碎。 “你们俩刚才看到的那张人脸,确定是活人吗?”无双问他俩。 “那……那哪能确定啊?再说了,这地方出现的东西估计不会干净了吧?没事,小爷放心,只要那人再露头看我不打爆他的头!”云强背着猎枪咋咋呼呼喊道。 “所有怪事几乎都是发生在那张人脸出现的一刹那,先找到那东西,看看它是死是活再做打算。” “少魁爷,我说句话你别不爱听啊。” “教授,您说,在这里您是我们的老师,您是我请来的顾问,您的话我们肯定是要听的。别见外。”无双对莫那娄教授一直都很礼貌。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咱们推开那扇铜门,而铜门内的墓道同样是永无尽头的,就跟咱们现在脚下走的这条一模一样,那你打算怎么办?” 第168章魂归故土 这个问题无双一直没有想到过,他出现的几率不小,秦人修建的古墓处处藏着玄机,并不是现代人说解读就能完全解读出来的。他们不得不面对现实。 无双沉思片刻说我到时候自由办法对付,这些大家都不用担心。 他有办法吗?说实话,他心里一直都空落落的,自从踏进这秦朝胡墓就好像是掉进了万丈深渊一样,他们只是一颗渺小的沙粒。 墓道无休止的蔓延着,折磨着四人所剩无几的*,那是无边的黑暗与死寂,仿佛像黄泉路一样指引着这些闯入者一步步迈入死亡。 四个人没有言语都低着头走路,墓道中没有任何危机,但那恐怖的气氛却还在蔓延着,就连平时大大咧咧的云强脸上也是愁云满布,他们谁也不知道到底还能不能再看见外边的太阳。 “省着点子弹,咱们的路还长着呢。”无双拍了下云强的******说道。墓道顶端,隐藏在黑暗中的食尸鼠一直没有放弃它们的猎物,还在尾随着。 他们原路返回了,只不过这次的选择是无奈之举,以往,如果选择回头,那就意味着他们要回到地面,而这次,他们不得不被形势所逼回到这前所未有的挑战之中。 那扇虚掩的铜门就在面前了,无双站定,没有出声,其他人也跟在他身后不敢有擅做主张。门内黑漆漆的,没有蓝彩蝶所说的那张人脸,更加没有任何生命形态出现。 “小爷?”蓝彩蝶见无双已经一步步走近了那扇虚掩的铜门冲上前去想拦住他。就好像这扇铜门乃是人间与地狱间的阻隔一样,生怕他走入这扇门就会陷入万劫不复。 门内黑的伸手不见五指,无双可以感觉到里边那一股股夺人心神的寒气正在嗖嗖地往外钻。他伸手出去,双手平铺在铜门上,略微一用力……吱呀呀……厚重的铜门轴早已生锈,发出渗人的动静。 轰隆……铜门最后沉沉地靠在了一侧洞壁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门内墓道前出现了两个黑影,这两个黑影背对着他们一动不动,看那姿势好像是跪倒在地的。无双的头也只是往里探了一下,只这么一下根本没有完全把这条墓道里的情况全部收入眼底。 然后就见他反手赶紧又把铜门拽了回来重重地合上了。 他慢慢转过头来,眼神凝重,眉头紧锁像是心事重重。他抬眼看了看楞作当场的蓝彩蝶和云强没有说话,陷入了冥想。 二人面面相觑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以为无双在里边看到了什么骇人的怪物了呢,赶紧冲上来一问究竟。岂料无双根本不搭理他俩。 “少魁爷,怎么了?你看到什么东西了?为什么把门又关上了。”莫那娄教授问他。 “是啊小爷,有啥大不了的,咱刀山火海也走过了,这里边能有啥邪乎玩应吓唬住您?干他奶奶的!”云强扯着大嗓门喊道。 “你俩就站这儿别动弹啊!谁也不许靠近那扇铜门,教授,你来一下我有个问题想请教。”无双把莫那娄教授拽到了一旁。 “怎么了?真出事了?”很少见到无双表情如此凝重,肯定是真出事了,若不然他也不会这个表情。 “教授,你以前遇没遇到过魂魄出窍的事?”无双问他。 “魂魄出窍?呵呵……怎么了你这是?好端端的问这个?从我们考古学的角度来讲这肯定是不存在的,我们都是唯物主义者。不过魂魄出窍的说法也并非是无中生有,相传人体有三魂七魄,三魂者,天魂,地魂,人魂组成了一个人完整的大脑思维。据说美帝的科学家曾经用死囚做过一项科学研究,从而证明了人魂魄的存在。” “魂魄如果离体,那人可能活吗?”无双问他。 “这个……我记得咱们中国古时候曾有个既骇人又感人的故事。” “愿闻其详。”他盘腿坐在地上,点着了小烟,仿佛眼下最着急的事并不是这胡墓中的诡异,而是探索人体与灵魂的奥妙。 莫那娄教授说,故事发生在我国清朝两广一带的一个小村落里,男子姓田,他家有一个小院,家里住着妻子与刚刚两岁的乳儿。这田姓汉子在村外四十里的一个矿洞里上班,是个旷工,具体那是个什么矿已经无从考究了。 有一次大雨瓢泼,天上好似漏了个窟窿似的,那大雨简直是百年难遇,一下就是三天三夜。 田大哥别看工作的地方距离家比较近,但由于工作繁重,几乎是每个月才能回家住上一两天。妻子坐在家中为丈夫和儿子正在缝补旧衣,油灯忽闪忽闪着,光线昏暗,外边是瓢泼大雨,地面泥泞不堪。妻子望着外边的大雨心中不免惦记丈夫起来。 俗话说小别胜新欢,这夫妻二人自从结婚后就是聚少离多,******坐在家中又怎能不思念丈夫?掐指算起来丈夫还有半个月才能归家。 “哎!”她重重地叹了口气。 这一声叹气过后,突然,外边的大雨停了,自家小院的被推开了,远里的大黄狗汪汪汪地狂吠着。她赶紧披上外衣推开门问是谁呀? 暗夜下,门口站着一个黑影,那人身上不停地往下滴答雨水,他浑身上下已经湿透了,脚上的鞋子满是泥水。来的不是外人,真是她日夜思念的丈夫! 可不知为何,这大黄狗却对自家男主人狂吠不已。妻子大喜赶紧冲上去呵斥大黄狗,把丈夫让进了屋里。就说夫君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丈夫表情木讷,满身的泥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妻子说,矿上连日大雨,工长暂时给大伙放了假。 然后也不问妻子身子方不方便,连那满身泥水的衣服也没顾得上脱,把妻子推倒就是一通暴风骤雨般的“肆虐”。妻子直觉得今晚的丈夫好像变了个人似的,那感觉说不好,丈夫力气很大,根本不允许自己反抗,节奏也变得更快了,她整个人就好像被抽空了似的,从来没有过这般快活,最后,她实在是支持不住了,终于在那片天颠云雾中昏睡了过去…… 第169章陌生的亲人 睡梦中她幸福地依偎在丈夫怀中,依稀就嗅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臭味,那股臭味来的说不清道不明,不似烂鱼臭虾,更不像是秽物,有点像……有点像以前参加葬礼时在灵堂里嗅到的那股古怪气味。 第二天一早,妻子早早地起来给丈夫和儿子做饭,她在院子里忙碌着,丈夫辛苦养家做的是体力活,这几天她要给他好好补补身子。 以往,每次丈夫回来的第二天,只要她一出门,邻里间的那些女人都会说她气色好皮肤粉嫩,因为得到了爱情的滋润吗,采阳补阴了。她嫣然一笑也不解释,心中美滋滋的幸福。 可今日,那些嘴碎的女人们一看了她却说她眉宇之间隐约有一股黑气,还说她双眼无神,肯定是思念丈夫许久没有房事所致。 她说我丈夫昨夜方才归家,你们这些女人休要胡言乱语。乡下的女人都多事,一个个就站在院外往里看,说你们家怎么有股臭味啊?是不是腌了什么泡菜? 她笑而不答,但心中也是寻不到原因,因为她也闻到自己身上的那股怪味。 乡下人勤快,按照现在的时间算,几乎都是早上5点就起来了,日落而息日出而作就是说的这个。可今日,丈夫竟然睡到了日上三竿还没起床,日上三竿说的时辰是现在的上午十点左右。妻子一想,昨夜丈夫那暴风骤雨的关怀也许是累坏了吧。她也没多想,一边做家事一边哄孩子。 孩子才两岁,刚会说话也不太懂事。从早上起来就又哭又闹,说什么也不愿意在家里呆,哭闹着要去奶奶家。 她说你父亲回来了,你应该去跟父亲亲近下的。妻子抱着乳儿进屋就叫丈夫吃饭,可儿子看到了父亲哭的更严重了,那简直就是嚎啕大哭怎么劝也劝不好。 孩子的哭声吵醒了父亲,田老大坐起身来看了看孩子,一脸的傻笑,他也不说话,伸手就想抱孩子,却不料,孩子挣脱了母亲的怀抱,撒腿就往外跑。妻子安慰父亲说,这孩子长大了,玩心重,随他去吧,你好不容易回家的,好好休息。 田老大还是不说话,又把头缩进了被窝里,这一睡就睡到了日落。 孩子还是没有回家,估计是跑到邻村的奶奶家去了,乡下孩子皮实,母亲也没当回事,照常又给丈夫做晚饭。今晚做的是丈夫最喜欢的鸡汤,可丈夫一点食欲也没有,只是喝了一口汤便躺下了,妻子摸摸丈夫的额头问他是不是病了。 田老大则是直接拽着妻子的手把她又弄进了被窝里,连桌上的饭菜还冒着热乎气呢,门也大敞四开着。就这么又与妻子行鱼水之欢,这一次更加猛烈了,几乎持续了足足一个时辰,妻子那较弱的身体好似被他彻底榨干了一样,浑身虚脱无力乞求着丈夫先歇一歇吧。 这时,小院的门开了,妻子赶紧找来衣服遮住羞处探头去看,原来是住在邻村的公公婆婆抱着小孙子回来了。以前古时候并没有像现代人像的这么迂腐,公公没进去,叫了一声说,你先出来,我跟你说点事。 妻子赶紧穿上衣服走了出去。按理说,二老就在屋外,这田老大见到父母怎么也得出来打个招呼或者是把二老请进来吧?可田老大还是无动于衷,就这么窝在被子里边,好似一个羞答答的大姑娘一样。 妻子远远的就见公公婆婆一身素衣打扮,脸上甚至还挂着泪痕呢,她赶忙就问,爹妈家里发生什么事了? 公公婆婆把孙子交给她,说你先出去,别进屋,我们有事找儿子谈一谈。 妻子好奇地站在院里望着丈夫,依稀觉得好像是要出事。 二老走进屋里不分青红皂白劈头盖脸就是一通大骂,骂的那就别提多难听了,连带着自己都骂上了。这么骂,那田老大不还口也就罢了,连问问为什么骂自己也不敢问,就这么缩在被窝里听着。 “你这个害人精,回来作甚?你想害死这对孤儿寡母吗?赶紧从哪来回哪去!”田母指着床上的儿子大喝道。 无双一边听着莫那娄教授的故事,一边死死盯着云强和蓝彩蝶,二人傻了,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小爷这眼神就觉着吓人就跟他们俩捅了什么篓子似的。 “那个姓田的其实已经死了对吗?” “是的,他已经是个死人了。田母当着儿子的面道破,说两日前的大雨冲垮了矿洞,整个矿都塌了,矿内的工人无一幸免全部遇难。此语一出,突然就见缩在被窝里的儿子一声闷哼顷刻间化为一摊血水。” 无双说其实这个故事还有点伤感,料想那田老大肯定是心中惦念着妻儿这才魂魄不散的。 莫那娄教授告诉他,其实他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是靠着心中的那份对家的思念支撑着灵魂没有散去。后来,那女子还怀孕了,生了个女儿,据说那女子天生的阴阳眼,可洞察天地人鬼,后来,十多岁后就出家了。 “少魁爷为什么突然间想听我讲这些?” “他们俩已经不是他们俩了。”无双指着一脸茫然的蓝彩蝶和云强说道。 “此话何意?这二人明明就站在面前,有血有肉的,也没有像那故事中一样,身上有尸臭味溢出,怎么可能是死人呢?”莫那娄教授小声问他,生怕被那俩人听见,真的像故事里一样化作一摊血水。 无双说,刚才我推开铜门的一刹那,看见了他们俩的身体,他们俩正跪在铜门里边的墓道呢,要么,他们是假,要么里边的是假。 “什么?这……怎么这么可能?那……那你打算怎么办?你该不会直接问他们俩吧?万一……”莫那娄教授简直不敢想象。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看着他俩。”无双站起身来背着手朝铜门方向走了过去。 “小……小爷……您可别吓唬我俩,我俩要做错了啥您就直说,别这眼神看着我成吗?我害怕。”云强低着头不敢直视无双,就跟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 第170章人魂丢失 “哼!怪人,谁也别想摸清他的脉,强子哥,甭搭理他。”蓝彩蝶没好气地说道。 无双围着他俩背着手踱步,一边走,一边注视着他们的眼睛,他们的眼神很自然,看不出跟从前有什么不同。也根本不像莫那娄故事里说的那么邪乎,更别提什么尸臭味了。蓝彩蝶一身的妖气,那香味几乎有些刺鼻。 “转过去,跟教授站一起!没我的命令不许回头!”他厉声道。 “小爷?咋地了?您倒是说句话呀,您也得让我知道错在哪了?这咋还要让我俩面壁思过?”云强不解地挠挠大脑门子问道。 “你俩听话,相信你家小爷,他是为你俩好,别看,千万别看。”教授把二人拽到了身边,一摸,这俩人还是有体温的。也许,他们俩才是真的吧。 这二人虽然也都是倔强脾气,不过对无双的吩咐还是要听命的,他是主子,他们都是奴仆! 他再次伸手推开了那扇铜门,随着铜门吱呀呀的声响传来,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他心中祈祷着,希望刚才看到的那俩人影是幻觉。如果这二人真的像莫那娄教授故事中那样,那他……不不不!一定不会的! 他吞了口口水,放眼望去,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也许,眼前即将出现的真的就是他们俩的尸体。 可奇怪的事再次发生了,铜门内的墓道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只有一股股阴风幽咽着。 “神经病!一惊一乍的!日子没法过了!我偷他家孩子了?你瞅瞅他那死出,鼻子不是鼻子脸子不是脸子的!”身后,蓝彩蝶喋喋不休的嘟囔着,嘴不饶人。吵得无双心烦不已,不过这就是真正的蓝彩蝶,如假包换。 他长嘘一口气,幸好没有再看到那两个人影。 “你俩给我过来!”无双喊道。 “干嘛?这么快要赔礼道歉啊?还是兴师问罪呀?哼!”蓝彩蝶扭扭哒哒地走了过来,养着脑袋一脸的不屑。 “手!伸出来!”无双不由分说拽过了她的小手,搭在了她的脉上仔细感知着她的体内的异样。脉搏和心跳能感觉到人的灵魂吗?自然是能的,灵魂是由天地人三魂组成,没缺少一缕魂魄,人体都会不同地发生一些或多或少的变化。 “给本姑娘看手相啊?还是要合八字啊?咋地?那么着急把我娶回去?突然良心发现了?哼!”蓝彩蝶乖乖地伸着小手。 “看着我的眼睛,别眨!”无双圆瞪着眼睛直视着蓝彩蝶美丽的眸子,那美丽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着好似一颗晶莹剔透的宝石一样明亮,不过,她的瞳孔中却好像少了些什么,那种感觉说不清,也许……也许就是蓝彩蝶与生俱来的那种魅气吧。 无双把她拥入怀中,蓝彩蝶对这突如其来的幸福冲昏了头脑,乖乖地靠在他的肩上。他把手搭在了她的背上,然后一点点往上移,抚摸着她芬芳的发丝,渐渐的,他的手扣住了她的天灵盖,偷偷按在了她天灵盖上的一处神秘穴位,然后,轻轻按了下。 “哎呀!疼!你干嘛呀?那是死穴?小爷你是不是虎?”蓝彩蝶吃疼不已,挣扎着推开了他。 其实无双根本没用力,若是真的用力了,她早就一命呜呼了。 “你,憨货,你给我过来!” 云强刚才可是全看在眼里了,心想,这干啥呀?这还要按死穴?那不是要整死我吗? “爷儿……有事您说话,哪不高兴了你就骂两句,再不然你抽我两下也成,您说我跟着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您可不能下死手啊!我的身子瘦弱,禁不住啊!”他咧着大嘴不情愿地靠了过来,大手捂住了自己的脑袋,生怕无双按他死穴。 “滚犊子,你特么还身子瘦弱?都特么要成狗熊了!赶紧的,磨磨唧唧跟个老娘们似的,我还能整死你呀?给我过来!”他大喝一声,吓的云强双膝跪倒在了他面前。 看那五大三粗的样子,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可这会儿,浑身不停的哆嗦着,就跟上了刑场一样。 “看着我的眼睛!不许眨眼!”无双粗鲁地抬起了他的大下巴。 云强的眼神跟蓝彩蝶一样,依旧少了些东西,那种感觉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只有真正生死与共的朋友才可以看的出。缺少的也许并不是足够支撑他们活命的东西,但缺少的东西却可以改变他们的生命形态。这东西缺不得,缺少了便不再是完整的人。 “哎!”他重重地叹了口气。 “不……不用按了是不是?那我可起来了啊!您可别反悔!”无双幸灾乐祸地看了看蓝彩蝶,庆幸自己没像她那么受刑。 “少魁爷,他俩怎么样?”莫那娄教授赶紧问他。 无双镇定地说:“人魂丢了!” “啊?人魂丢了?这怎么可能?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可他俩现在有血有肉的就站在咱面前呢,人魂丢了岂能还有知觉?” 蓝彩蝶和云强咔吧咔吧眼睛,都没听明白无双说的是啥意思,互相掐了掐彼此的脸蛋,挺疼的,有知觉呀?怎么突然说人魂丢了呢? 无双说,人体内的三魂分别有自己的用处,倒也不是非要全都拥有才能支撑活下去。天魂是代表了天命,地魂是代表了寿命,人魂是代表了运术,你们俩现在人魂丢了,虽然不足以致命,但是现在已经不再是完整的活人了,体内的阳气俱损,阴阳之间只隔了片片之遥。 “唉呀妈呀,那这么说……我俩已经……哎呀……不行了,不行了,我迷糊……我迷糊呀!彩蝶妹子,咱俩赶紧趁着有空气写遗书吧。”这么一吓唬,云强真的以为自己要没命了,竟然跟一滩泥似的瘫软了下去。 “没出息的玩应,我又没说你俩现在就得死,怕啥?我估计呀,刚才我看到铜门内墓道里的那俩黑影就是你们丢失的人魂,只要找回人魂你俩就又生龙活虎的了!”无双说。 第171章简单的老手艺 蓝彩蝶摸摸自己的脸,咔吧咔吧眼睛,又盯着云强看了看。“小爷?我……我要是没有人魂的话……能……还能生孩子吗?” 噗嗤一声,三个男人差点没喷出来。 “你大爷的,这跟生孩子有毛线关系呀?你这一天天的想啥呢?行了行了,你俩都消停点吧。一会儿不管遇见什么事千万不能出头!人魂一没,你的运势也没有了。不管你是否有信仰,都不再受任何庇护。”无双是又气又乐,只好把她搂进了怀里。 “少魁爷,真是有些什么东西可以偷人的灵魂吗?”莫那娄教授问他。提起偷盗,那没有任何人比无双更有发言权了。 “有,当然有了,这个世界是无奇不有的,人魂虽没有天地二魂重要,不过人魂乃是人一生一世运势所在,我们盗门以前有专门盗运的,以前我太姥爷就懂得这门手艺,不过此举乃是损阴德的勾当轻易不能做。何为运?便是人魂,既然我太姥爷都懂得盗运之法,那这些古墓中的脏东西呢?”无双一边说,一边从背包行囊中拿出了一根蜡烛,然后用打火机点着了。 这蜡烛一亮,刚才不觉着什么,但烛光幽幽地照在彩蝶和云强脸上,他们二人的脸色可是比刚才更难看了,脸色非但不好看,而且是坏到了极点!!!简直就是面如死灰,那哪是活人该有的颜色呀! 吓的莫那娄教授赶紧躲到了无双身后。蓝彩蝶看到教授的异样反应好像也知道自己有什么不对劲儿了,伸手就要掏镜子。 “好了好了,有啥好看的?人魂丢了还能有活气嘛?你俩跟紧我,记住了,这跟蜡烛不能灭!”无双单手托着蜡烛,随着他一步步迈进了那铜门内,蜡烛的烛光也在微微幽咽着,险些被阴风吹灭。 “小爷,这是啥蜡烛啊?” “呵呵……没事,你俩放轻松点!”无双走进铜门内,里边依旧是一条永无休止的墓道,墓道地上扑的青砖照样还是刻着面目狰狞的睚眦,跟他们进来时候走的那条几乎没有什么两样。 “刚才那两个人影应该就在此处了,来,你俩跪下!”无双把他们俩按跪了下来,二人不知所措,但也只好按照他的吩咐做。“强子,你生辰八字给我。” “啊?还有这讲究呢?” “别磨叽,赶紧痛快的。”无双催促他说。 云强嘴里嘟嘟囔囔,毕竟蒙古族人跟他们的信仰不同,对于这些鬼怪之事不能全信。但碍于无双的压力,只好说了出来。只见无双从怀中掏出了两张黄表纸,黄表纸皱皱褶褶的,跟开腚纸比起来也好不到哪去。 “血,你要右手食指的,你要左手食指的,男左女右!” 俩人半信半疑,分别把自己的食指咬伤然后把指血涂抹在了两张黄表纸上。无双拿着这两张黄表纸,嘴里边嘀嘀咕咕的念叨个不停,谁也听不清他嘴里说的是啥,像是梵文,又像是茅山道术里边的道咒。这些咒语他也是头一回念,要不是今儿遇上这邪乎事,恐怕这辈子都不会用上这门老手艺了。 这是姥爷小时候叫他的一个法子,唤魂术,这种唤魂术不能轻易用,容易折损他们的阳寿,因为叫回来的魂魄已经有了损耗,再反向钻回自己的体内能好吗?不过,现在也是真没招儿了,损点阳寿总比送命要强的多吧? “祖师爷保佑,不孝徒孙头一遭用这阴招,千万不要出岔子呀!”无双跪在地上,头朝着东北方拜了拜,这次拜的可就真是祖师爷阴阳玄道了。 他一边叨咕着,一边就把手中的那黄表纸折成了一个小飞机,倒不是说咱们小孩玩的纸飞机,这纸飞机很奇怪,飞机脑袋甚至还有点像个人头的样子。而蓝彩蝶和云强的指血恰好就在头部位置上。 “你俩拿着,闭上眼睛,心中想着最惦念的事,然后使劲儿抛出去!有多远抛多远。”无双把用黄表纸折成的纸飞机交给了他们。 云强心里边最惦记的也不知道是啥玩应,自己神神叨叨地嘟囔着,然后一个使劲儿嗖地下扔出了纸飞机。那黄表纸飞机飞到半空中后,突然就好像是炸开了似的,嘭地一声,随后一股强大的气流刮了过来,而那股怪风不偏不倚,偏偏就全都刮在了云强脸上。云强就觉得这股小邪风吹的自己这个舒坦呀,整个人都好像换了一副新皮囊。 “小爷是我的!回去就登记!回去就洞房……”这是蓝彩蝶嘴里边小声嘟囔的。 “能不能有点出息?”无双暗骂她。 “干嘛?这就是人家最大的愿望嘛!人家也是女人啊,女人自然是想有个好归宿,相夫教子咯。”蓝彩蝶也学着云强的姿势,掷出了手中的那小飞机。 这一次,纸飞机在半空中划出一道长长的弧线,飞了好远好远未曾落下。无双看得是心惊肉跳的,甚至怀疑,蓝彩蝶的人魂难道已经不在了吗?但好在,那黄表纸飞在半空中足有十来秒后,终于下降了,然后慢慢落向了地面,最后被叠成纸飞机的黄表纸全都展开了,重新恢复了那皱皱褶褶的原本模样。 不过,还是嘭地一声炸开了,又是一股芬芳四溢的香风刮来,径直吹到了蓝彩蝶的脸上。 “好舒服啊,好暖的感觉。”蓝彩蝶闭着眼睛好似享受春风的温暖一样。 “这就行了嘛?”莫那娄教授好奇问道。 无双说还不行,因为我必须活着把他俩带回去,否则等于共愧于亏。不过,彩蝶这……怎么会落地呢? 无双心里咯噔一下,蓝彩蝶刚才说出了心中最大的期盼,他相信,这不是她在拍马屁,是心中的实话。但是,刚才那纸飞机为何落地?难道这是象征着什么嘛?他许了一个永远不可能实现的愿望? “干嘛这眼神看着人家?人家说的是心里话嘛!怎么?你不想娶我?”蓝彩蝶羞答答地依偎在无双怀中撒娇道。 第172章煮尸金鼎 “嗯……没,没,挺好的,娶,干嘛不娶?这么好的媳妇儿上哪找去呀?回去就登记!放心,我们一定会活着回去的,这秦朝胡墓中的明器都是咱们的!”无双把蓝彩蝶搂的更紧了,他确实该好好珍惜怀中的女人。 “奶奶的,肯定是刚才那个人在搞鬼,等老子抓住他非把他崩了不可!”云强说着就把背后的猎枪摘了下来,子弹已经压上枪堂。 “咱们慢点走,这次仔细观察,我觉得这第二条墓道肯定会有些说法。”无双这次没敢再让这两个愣头青走前边,而是吩咐云强殿后,蓝彩蝶和教授走在最中间。 狼眼手电的光线十分集中,射出百十来米去,那刺眼的光线如果直接照在人眼睛上,估计没几分钟就得晃瞎了,但就算这样,狼眼刺眼的光芒射出去后,很快光束就又被木到尽头中的无边黑暗所吞噬了。 空荡的墓道中,四人的脚步声回荡着,他们自己都麻木了,也不知道那脚步声是自己的,还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 这条墓道依旧是无休止的延伸着,跟他们进入的第一条墓道几乎没什么两样,人在一种环境下走的时间长了,不免体能和心智都会不同程度的消耗。 “我觉得怎么这么走是走不出去的,这就好像是个无底洞一样,是不是咱们忽略了什么线索?”无双站住了脚。 “少魁爷,我认为是咱们走的时间太长了,精神就会变得麻木,其实这条墓道已经有了不同,只是咱们没有发现而已,你不觉得自从咱们从那扇铜门钻进来后,身后尾随的那些食尸鼠都不见了吗?”莫那娄教授提醒他说。 无双抬头看了看,黑暗的洞壁顶端果然没有任何声响了,那些大家伙虽然行动速度很快,不过由于个头太大,走到哪都弄的悉悉索索的动静,而且,它们身上的尸臭味根本藏不住。 “是不一样了,小爷?也许咱走对了。你们快看,前边好像有东西了。”云强扯着大嗓门说道。然后扛着猎枪第一个冲了上去。 无双朝不远处一瞅,哎哟,前边墓道中好像出现了一个祭台,虽然祭台的轮廓还看不清楚,不过祭台上铺着的红地毯已经垂到了地下,那地毯血红血红的,看的几乎令人眼晕。 “强子回来!”无双叫住了这个莽汉。 三人快步跟了上去,面前的祭台很高,他们站在祭台前根本看不见上边有什么东西。脚下踩着血红色的大地毯,地毯毛茸茸的,触感很松软。 “都呆在这里别动。”无双让其他三人留下来等自己,他则手持双刃一步步踏上了通向祭台的石阶。 他慢慢踏上了祭台,祭台上是一整张完整的血红地毯,正中间则是一樽金黄色的三足巨鼎,这鼎大到什么程度呢,足有五六米高,光是底下的一个底足就足有一颗人脑袋那么大。 血红色的地毯上,几个角落分别出现了火焰形状的图腾。正好对应着正中间的三足巨鼎。 “好大呀!要是炖肉肯定香!”无双嘟囔了句。 “啊?有肉吃啊?哎呀,我可饿死了。”云强一听有肉,从下边也跟了上来。一眼便看见了那三足巨鼎,他惊道:“我的乖乖,唉呀妈呀,这嗷嗷值钱吧?爷儿,瞅着金灿灿的不会是纯金的吧?这咱要整回去,那不是下辈子都有指望了?” “嗯,那你给我背回去吧。”无双瞪了他一眼。“教授,您上来瞅瞅,有重大发现。” 莫那娄教授早就迫不及待了,三步并作两步跑的比蓝彩蝶还快,冲上来后,把那大宽边眼镜推了推,生怕自己看的不够仔细。 “哎呀,纯金的!这……这是古时候少数民族祭天所用的巨器呀!” “有什么说法吗?”无双问他。 “你看,这三支底足分别对应着天地人,你再仔细瞅瞅金鼎上刻着的画案,全都是古人鱼牧的场景。再看看这里,这些图腾代表了古代少数民族对圣火的敬畏之情,人们认为火乃是老天赐给凡人的。” 咕嘟嘟……咕嘟嘟……那巨大的金鼎中竟然发出了声响,好像是煮开了的沸水一般。 所有人都齐齐后退两步,警觉地看着那巨鼎。巨鼎里的水沸腾了,猩红的粘稠液体,一滴滴从鼎口中蔓延而下,瞬间,那股腥臭味便四溢开来。 “是血!快下去!这铜鼎有古怪!”无双大喊,其他人赶紧搀扶着莫那娄教授往下跑。他一边跑一边还说呢,国宝啊,国宝啊!万万不能损坏了它! “看好了教授,等我!”无双回头喊了一句,然后几步就冲了上去,他身手矫健,踩着巨鼎底部的几个棱角,蹭蹭蹭凉席便窜了上去。趴在巨鼎上端往里边一瞅,不免大骇。 那巨大的三足金鼎中,竟然全都是鲜血,鲜血已经沸腾,咕嘟嘟地不停地冒着泡,而且,鲜血之中好似还有什么东西正在蠕动着,正在被沸腾的鲜血从金鼎底端冲上来。 哗啦啦一声,一个黑乎乎的影子一下子从沸腾的鲜血中窜了出来,那东西圆溜溜的,像个球体,就跟人脑袋那么大,窜起来两三米后,又重重地落了下去,弄的鲜血四溅开来。 它掉下去后,激起不少沸腾的血从里边溅起,就好像是水波纹似的。他赶紧抬起胳膊挡了下。 “尼玛,这什么玩应?”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呢,金鼎沸腾的血液中传来一声令人胆寒的狞叫声,再低头一瞅……我的天,自己刚才没有看错,那原来真是人脑袋,那是一颗血粼粼的人头,那人头下边好像还挂着一个什么东西,下边的东西正在一点点把它往下拽,那人脑袋愤怒地大吼大叫,仿佛想挣扎而出,而下边的东西就是不让他出来。 那被沸腾鲜血浸泡的人头已经血肉模糊了,脸上的皮肤都烂了,被高温折磨的全都是水泡,也看不清那是血还是浓了,他圆瞪着双眼,眼珠在在眼眶中滴溜溜转着,他张开大嘴,竟然伸出舌头想用舌头把下边那东西顶下去。 第173章正殿 它这么一添,沸腾的鲜血下终于看清了那东西。那竟然又是一颗人脑袋,而下边那颗人脑袋正在死死地咬着那家伙的耳朵,恨不得把他的耳朵咬成两半。 咕嘟嘟……咕嘟嘟……金鼎中的血液还在继续沸腾着,随着上涌的血泡越来越多,一颗颗形态迥异的人脑袋都从下边露了出来。它们相互撕咬着,相互纠缠着,痛苦地哀嚎着。 纵使无双胆大包天,看到这等诡事也不免心惊肉跳。 “强子?你愿意吃肉?来,上来尝尝?一大锅肉汤啊,我保证你在外边多少钱都吃不到。就怕你没这个胆子。”无双从金鼎上蹦了下来,背靠着金鼎连气息都喘不匀了。 “啥……啥玩应?您又吓唬我,啥大风大浪没见识过?有啥大不了的?对不教授?”云强没当回事,傻呵呵地笑着。 “少魁爷,里边到底是啥?” “嗯……炖了一大锅猪头肉,不过我估计味道不会太好,咱要不还是撤吧,这嘎达有点邪乎,我保证你们谁也不愿看。”无双吞了口口水说道。 开水沸腾到一定程度,那沸水下会形成一股向上的冲击力,恰好这个时候也许沸水的温度已经到达了尽头,里边嗖地下飞出了一颗人头,那人头不偏不倚地恰好就滚到了云强面前,人脑袋上还覆盖着一小层黑乎乎的头发,云强也没看清这到底是个啥玩应。 “哎呀,有点小啊,这啥玩应啊?”他好信,说:“都不够塞牙缝的呀?” “你大爷的,来来来,你啃一口给我看看。” “您钢我市是不是?有啥的?”云强也不傻,心里边明白这巨鼎中用费血煮出来的那能是好玩应嘛,他用脚丫子踢了下,那人脑袋咕噜噜往前滚了几下。 “咯咯咯……”这时,正好那人脑袋露出了狰狞可怖的脸,他阴阳怪气的笑着,那嘴里边全都是血泡,尤其是吐出的那条长舌头,足有三十多公分长。 “哎呀……这……我觉得小爷说的对呀,这嘎达确实有点邪乎呀,俗话怎么说来着……话可以乱说,东西不能乱吃对不对?”别看云强长的是五大三粗,论这胆子,真跟陆昊天有一拼。 “我知道这是什么了,这是铸剑金鼎!里边煮的是不是都是人头?”教授的反应不那么大,好像早就预料到了。 “教授,什么是铸剑金鼎啊?”蓝彩蝶问他。 莫那娄教授说,古时候也不知道是从哪流传来的说法,说用穷凶极恶之徒的头颅煮出来的血水可做锻剑之用,此剑锋利无比,无坚不摧,当然,这都没有什么考证,只是民间一直流传着这样的说法。据说干将和莫邪就是用此法锻造而成的。 “您这说法有点邪乎了吧?按理来说,东胡人是游牧民族,应该对铸造文化不是很感兴趣,再者说了,您说这些人脑袋为啥这么多年还活着呀?”无双不解问他说。 “你忘了吗?秦皇嬴政时期的长生丹药?百尸丹!” 无双恍然大悟,对呀,当初那百尸丹可就是东胡人进献的,也就是说,东胡人早就掌握了这种邪恶的炼丹术。 “来,你们去这金鼎后边瞅瞅,如果我没说错的话,后边金鼎的底部可能还会有个凹槽,那凹槽中盛着的液体,便是鼎中的邪气所化,也就是铸剑所需的东西了。”说着,教授把他们带到了金鼎后边,还别说,教授对这东胡文化的理解果然比他们这些年轻人要深,不出所料,那金鼎后边确实有个凹槽,凹槽中的粘稠液体腥臭无比,别说闻了,离这么远,那气味熏的人简直想吐。 “东胡人也喜欢铸剑?当然了,人家少数民族有啥爱好跟咱也没关系,不过我觉得此处出现这么个铸剑的铜鼎,是不是说明,这胡人古墓跟东胡人的某种神秘铸造工艺有关?”无双提出了一个很大胆的假设。 “有这种可能,通常情况下,进入墓道第一个建筑物基本都能代表这墓主人身份的。不过很可惜,历史上对东胡部落的记载少之又少。恐怕咱们才历史上第一波揭开它神秘面纱的人了。” 四人身后的三足金鼎里的沸腾鲜血还在咕嘟嘟地冒着泡,血水不停地往外溢着。里边不停的传出一声声狼哭鬼嚎的声音,无法想象,这两千年的岁月,金鼎中无数颗人脑袋是怎么保存下来的,它们是不是真的就这样相互撕咬了两千年? “咱们赶紧走吧,希望天亮前可以出去,鸡鸣不倒斗。”无双一只手搂着好奇的蓝彩蝶,一只手搂着健壮的云强说道。 “对了,几点了啊?”几个人已经在墓道里无休止的走了很久了,虽然没记时间,不过早已是人困马乏。 “不会吧……”蓝彩蝶盯着手上的表,表情惊愕。 “你别告诉我时间又停止了啊?” “不是不是,我记得咱们下来的时候是正好子夜11点,而咱们走了这么久,时间竟然只是后半夜两点?也就是只走了一个时辰?” 无双说有可能,咱们刚才********都放在这诡异的墓道中,已经走麻木了,根本没有什么时间概念,你还以为早呢?按照规矩,咱们还有两个小时时间,两个小时后必须赶紧离开这里。老祖宗留下的规矩,虽然没人真正印证过,但既然这么说了,肯定有他的道理。 四人两步三回头,一边往前走一边还不住地回头张望着那三足金鼎,甚至觉得,是不是那些血糊糊的人脑袋会趁他们不注意就突然从里边飞出来? 穿过这血红色的祭台后,整条墓道变得豁然开朗了,左右洞壁宽约四米,都足够走车的了。洞壁上也陆陆续续出现了,只有古墓之中才有的千年鱼油灯,生人闯入这片神秘区域后,那千年鱼油灯好似感受到了他们的阳气,也会随之亮了起来。 整条墓道中顿时亮起了一股神秘诡异的幽光,那鱼油灯的灯捻极其特殊,燃烧的气味还略微有一股清香。 第174章墓道中的女鬼 “这是什么味道?彩蝶,你闻到过吗?”无双问她。 “嗯……说不清,有点像……像是那个……那个……好像是我师傅曾说过的,已经灭绝的了一种毒花,千叶菊!”蓝彩蝶说。 “有毒?” “是的,据说千叶菊的香味可以让人产生幻觉,以前,古代时候一些黑店的油灯里经常加这种千叶菊的香粉,然后谋财害命。” “啊,怪不得呢,怪不得我看强子越来越磕碜。” “小爷您又拿我开涮,我啥时候好看过呀?哈哈……”云强咧着大嘴傻笑着。 “这种千年鱼油灯以前在其他秦朝古墓中我也有见过,说实话,干我们考古工作也不容易,新闻上播出来的都是我们光鲜的一幕,其实每一次跟你们一样,都或多或少的会有伤亡。”莫那娄教授依旧是后怕不已。 墓道十分开阔,地面上的墓砖上,那睚眦呲牙咧嘴狰狞地瞪着四个闯入者,左右洞壁上悬挂着阴森的千年鱼油灯,油灯幽咽着,随着一股股小阴风左右摇晃,把四人的影子映的长长的。 这是一条永无尽头的路,没有人知道什么时候是终点,他们闷头走路,机械性地埋着脚步,甚至不知道到底还能不能见到明日的太阳。 无双晃了晃脑袋,拿来一瓶矿泉水交在头上摩挲一把脸,尽量让自己保持清醒。 “你累了?要不歇会儿吧?”蓝彩蝶给无双拿出点干粮,又乖乖地给他点着了一根烟,就这么笑着看着他吃。 如果以后他们身处绝境,如果只剩下最后一口吃的,不用想,她肯定会把一线生机留给他。 “干嘛呀?一个个愁眉苦脸的,来,吃点吧都,咱们出发前也没带太多,就够一顿,先垫吧垫吧,我告诉你们啊,就算真的走不出去咱也不做饿死鬼!”无双尽可能的把语气放轻松,其他三人脸色凝重,虽然一路上并没有遇到什么要命的危险,但这漫无边际的墓道无形中会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压力,把你的精气神慢慢消磨殆尽。 “少魁爷,我们这一路上会不会是错过了什么?”莫那娄教授一边啃着干面包一边跟无双聊了起来。他干考古工作一辈子,还从未遇到过这种怪事呢。 “错过?如果说咱们哪里错了的话,也许就是没有听天月的劝告,这入口不对。大家最好做好心理准备吧。”无双终于体会到了这种感觉,以往每次买卖虽然不算顺利,但总能看到一丝希望,而就是这一丝希望,会让他信心满满,带着自己的同伴,一次又一次的从死神手中重新夺回属于自己的命运。但这一次,前路茫茫,连他自己都没有把握。 “没事小爷,只要我们有口气在就行,哈哈……咱干的就是这买卖嘛,怕啥?大不了一起交代这儿,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云强这大咧咧的性格就这点好,啥时候都乐观。 “且,要死你去死啊!少把我们撤进去,我可不想死,本姑娘还没结婚呢,我还要给小爷生好多好多孩子!”蓝彩蝶靠在无双肩上故作小鸟依人。 “唉呀妈呀,肉麻不肉麻呀?就好像我结婚了似的,话说回来,你俩不用总在我面前刺激我,等着咱出去的,我非得找个娘们回来,要不然这辈子还真亏了……” 云强这边玩笑还没说完了,突然,无双站起身来,双眼圆瞪,怒目瞪着幽深黑暗的墓道尽头。 “出来!”他大喝道。 “爷儿?咋地了?有东西吗?是不是又是那群大耗子?”云强抄起猎枪对准了墓道尽头。 “咯咯咯……咯咯咯……”一声声诡异的阴笑传来,那笑声缥缈至极,指望你耳朵里钻,听的人后背脊梁骨都直冒冷汗。 “哼!欲盖弥彰,哪里来的女鬼?有本事你出来呀!”蓝彩蝶掐着腰,仿佛也感觉到了那东西的阴气,站在无双面前冲着墓道里撒泼道。 “咯咯咯……咯咯咯……”那东西依旧狰狞的笑着,仿佛是在嘲讽他们这几个闯入者的无知。 两侧洞壁上悬着的一盏盏千年鱼油灯的灯光忽闪忽闪着,那光线竟然变成了幽绿色,墓道中充斥着无边的诡气。 无双手持双刃一步步走了过去,想一探究竟,没走几步,就见墓道中不远处出现了一个白花花的人影,那人正背对着他们站着,距离他们大概能有个四十多米。她的头发很长很长,真的是盖到了腰杆的位置,看身形那应该是个年轻女子。 “臭不要脸的,穿那么少勾引男人是不是?”那女人的身段很好,身上这件衣服很淡薄,油灯幽绿的光线下甚至已经打透了那轻薄的丝缎透入了她惨白惨白的肌肤。 “小爷,刚才我们俩隔着那扇铜门见到的好像就是这个东西呀。”云强说。 “大家当心,这东西不是个善茬子,可能刚才你俩人魂离窍就跟她有关系!”无双提醒他俩。 无双与那女人之间仅仅相隔部族五十米,他站在原地也不敢轻易靠前。只见,那女人一点点转过了身子,她的身体很轻巧,眼看着她脚尖都没动弹一下,那身子就悠悠地原地飘逸了下,她微微低着头,长发盖在脑袋上,根本看不清她的正脸。 那个时候正好流行日本恐怖片午夜凶铃,这形象有些像贞子的模样。恐怖这东西是要因人而异的,有些人对那些未知的东西充满了恐惧,而有些人,则越是神秘的,就越想揭开它的神秘面纱一睹真容,无双就属于后者。 白衣女子微微抬起头,僵硬地拂去挡在脸上的头发,顷刻间,那精致的小脸蛋便露了出来。她不但不丑,而且还很美,美的一塌糊涂,那杏核眼,樱桃口,还有那微微泛红的脸颊,简直美的好似天边的仙女一般令人陶醉不已。 “青儿?”无双失口喊了出来。 那女人竟然是穆青?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穆青已经被安图美带走了,绝对不可能出现在这胡人古墓之中。 第175章秦皇金鼎的传说 就算是前世,穆青也是被无双埋在黄河岸边,这是幻觉!一定是幻觉!无双在心中提醒自己。 白衣女子的樱桃口微微笑了笑,然后冲无双勾了勾手指。那一刻,她勾动的不仅仅是他这个人,还有他那颗炙热的心。 他木讷地看着不远处那个曾经深爱着的女人,身子有些僵硬,然后迈开腿一步步向她走了过去。 他知道那是陷阱,他心中也知道穆青绝对不可能出现在这里,但这一切都是完全不受身体控制的本能反应。哪怕这只是一个美丽的谎言,他也愿意去面对,直到这美丽的谎言变成一把可以戳穿他胸膛的尖刀。 “小爷!别去!那是幻觉!”蓝彩蝶看在眼里急在心头,大喊道。 “小爷?妈的,还反了她了呢!我一枪崩了她!”云强抄起猎枪对准那个女子扣动了扳机。 墓道中传来一声巨响,当无双再去看的时候,不远处那白衣女子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啊?”无双瞪大了双眼呆若木鸡。 “小爷?您没事吧?你怎么了?怎么突然上头了?这都是幻觉!你千万不能信呀!”众人冲过去拽住了无双。 “我知道,我都知道是幻觉,可刚才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自己的身体根本不受控制呀!”无双诧异地看着自己的身体,这种感觉就好像曾经被安图美控制一样,自己心里边清楚,可就是无法控制自己的七魄,他的脑袋里刚才空空如也,想的全都是五千年前的记忆,那幸福的片段支离破碎,但却被那神秘的力量全部都完整的组合在了一起。他看见,穆青……耶娜穿着美丽的裙子,光着小脚丫站在黄河岸边冲自己挥手。 “哼!你就是被那妖女迷住了吧?啧啧啧……还青儿,什么时候也喊我蝶儿啊?真肉麻。”蓝彩蝶咂嘴阴阳怪气地讥讽他。 “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这地方有点诡异,大家彼此照应着点,保持头脑清醒!” 话虽如此说,这道理大家都懂,但真轮到了自己身上,就连无双都被那幻想迷的难以自拔,更何况大家了? 如果说这里的毒气会让人产生幻觉的话,那恐怕这些幻象也是有选择性的,专挑你内心深处的薄弱点下手。 无双用狼眼手电往前照了照,前边是一面石墙,这座石墙有些跟咱们汉人古代建筑里经常出现的影壁形式差不多,上边还刻画着许多古时候游牧民族生活的画面,石壁刚好就挡住了众人的视线,谁也看不清那石壁后藏着什么东西。 石壁出现的位置也就是刚才无双看见穆青幻象的位置。众人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来,蓝彩蝶和无双各打着手电绕了过去,云强则陪着莫那娄教授停留在石壁前仔细研究着壁画上的信息。 “真美。”莫那娄教授抚摸着壁画感受着那古朴的气息赞叹道。 “嘿嘿……您是说这画美呀?还是里边这娘们美呀?”云强指着石壁上的彩雕壁画说道。 壁画上,出现的是一个女子,那女子下身围着一条兽皮裙子,上身赤身裸体,露着胸前那两颗大仙桃正在挥舞着一个铁锤不停地捶打着一柄长剑,长剑上还冒着火星子,像是刚从熔炉中取出的半成品。 画面惟妙惟肖,甚至都能清楚的看见女子身上的每一颗汗珠滴滴答答地往下掉。 她面前是一个大熔炉,熔炉下边驾着火堆,熔炉里咕嘟嘟直冒泡,里边装着的竟然是一颗颗血粼粼的人头,人头纠结在一起,相互撕咬着,面目狰狞。这美艳的铸剑师仿佛早已习惯了,一下下锤击着那柄长剑。熔炉后有个凹槽,一滴滴猩红色的液体正从熔炉里流入那个凹槽,情形就与他们刚才见到的那个三足金鼎一模一样。 那女铸剑师的年龄不大,至多也就是二十岁出头,他赤身裸体,长发披肩,每一根发丝都清晰可辨。她一边敲打着手中的那柄通红的宝剑,嘴角处一边露出了诡异的笑容,仿佛,那并不是一把宝剑,而是一件凝结了她毕生心血的艺术品。 “强子,这也许就相当于古墓的墓志铭了,古墓中埋葬着的应该是东胡部落里的一位铸剑师。”莫那娄教授判断说。 “且,我当里边是个诸侯大墓还指望着狠狠捞上一笔呢,一个铸剑师能有几个钱?奶奶的,那几把破兵器我要它干啥?哎呀,失算了,完了,看来这回咱们要赔了夫人又折兵了。”云强埋怨着。 “可不能这么说,在古时候,尤其是两千年前,人们也许没有现代人那么富裕,不过,一个人身上的佩剑就完全可以体现他的身份地位了。铸剑师就好比现在咱们科研所工作者一样神圣,很受古人的重视。有一些出名的铸剑师,甚至都住进了黄帝的寝宫,是黄帝御用的。再者说了,你见过哪个铸剑师的古墓能修成这样?” “我说老爷子,您这越扯越远了吧?一开始你们师徒跟我们说不是什么秦皇嬴政,什么不死丹药吗?这怎么又变成东胡铸剑师了?”云强是粗人,他不关心这古墓中埋葬的是谁,只关心这里边到底有没有他想要的金银财宝。 “你呀!你呀!注定了一辈子只能跟着你家小爷后边做个莽夫,有空多看看史书吧。”莫那娄教授无奈的摇了摇头,跟云强说话有一比,对牛弹琴。 这时,无双和蓝彩蝶又从那石壁后转了回来,他说:“教授说的没错,我记得当时秦朝有个传说。” 这个故事说起来就远了。 《史记?封禅书》:“禹收九牧之金,铸九鼎。皆尝亨鬺上帝鬼神。遭圣则兴,鼎迁于夏商。周德衰,宋之社亡,鼎乃沦没,伏而不见。” 禹王的九鼎也代表了华夏九州之意,因此至今,我们中国人都还有这个习惯,也叫九州华夏,只是已经很少有人知道这个说法的由来了。 第176章若洛氏 后来,秦皇一统天下,他为了彰显自己的皇权,找来禹王遗留下的九鼎,命手下能工巧匠把九樽神鼎铸造成一樽巨大金鼎,此鼎也象征着他的皇权。再后来,陈胜吴广起义,祸乱中原。后,刘邦项羽楚汉争霸开创大汉王朝新的篇章,那秦皇金鼎终落入刘邦之手。 但奇怪的是,后来东汉末年,三国乱世,曹贼篡汉唯独见到了传国玉玺,少了那秦皇金鼎。那金鼎意义非凡,他不但是当初秦朝的至宝,而且也是象征着九州皇权之物。 相传,那象征着九州皇权的秦皇金鼎便是由一位神秘的胡人工匠做铸造而成,另外,那胡人工匠是个妙龄女子,此女铸造有一要领,需以人血为引,极其残忍,每每铸造出一樽神器,便要牺牲数以万计的活人为代价。 那位女铸造师的身份也很神秘,不但史书上没有记载,就连那些民间传说和野史中也未曾提及分毫,随着秦皇金鼎铸成,那位美艳动人的铸造师也随之消失了。相传,她被收入了嬴政的后宫,而嬴政驾崩后,她便陪葬而去了。 “教授,可能性有多大?”无双问。 “嗯,不排除这个可能性,但传说就是传说,并没有什么依据,除非咱们真的在这古墓中见到那位胡人女铸造师的棺椁。另外,如果说,那位神秘的女铸造师是东胡人的话,那么,东胡人进献百尸丹给秦皇嬴政,嬴政应给十分憎恨东胡人,为何还会给她修建如此奢华的地下陵寝呢?” 蓝彩蝶耸了耸肩说,教授,也许你这次判断有误了,来,您过来看看吧,可能咱们真的发现那位胡人女铸造师的棺椁了。 原来,这道石壁后遮挡着的就是一口棺材,这口巨大的棺材所用的材质极其神秘,它通体玉润光滑,呈凝脂色。站在外边就可以朦胧地看到里边金灿灿的陪葬品和那具尸身的轮廓。 莫那娄教授很兴奋,跟着他们转过石壁,停留在了那口巨型棺椁前呆呆地看着。仿佛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一样兴奋。 “是千年寒冰古玉!里边的尸身定然保存完好!这太不可思议了!两千年的古棺!我的天呀!”莫那娄教授抚摸着光滑的棺椁,赞不绝口。 这位胡人身份极其特殊,他的葬式一半汉一半胡。棺椁上刻着一行行密密麻麻的小字,不过都是东胡文字,也许这些文字记录的就是她生前的功勋。 东胡文字属于古阿尔泰语系,虽然莫那娄教授的专业就是这些,不过古东胡语想翻译过来并不简单,他们需要一个字符一个字符的判断,一时间肯定难以解读出它的全文。 “若洛?”看了半天,莫那娄教授也只能翻译出棺椁中尸体的一个形式,不过,仅仅这一个姓氏已经可以足够说明问题了。 “若洛是胡姓?没错了,这棺椁里边的肯定是个东胡人!” “若洛?小爷,这姓儿也太怪了吧?古时候还有这姓氏吗?怎么现在百家姓里也没听说过有这一号啊?”云强好奇问道。 莫那娄教授告诉他们,若洛就是慕容家族的祖姓,这是唯一一个有史考证的东胡古姓,后来,东胡人大部都从这个世界上神秘消失了,鲜卑人自称是东胡人其中一个小部族的后代,慕容姓就常出现在鲜卑人中。 云强挠挠大秃脑袋煞有其事地嘟囔说:“啊,原来姑苏慕容复是鲜卑人呀?那他也不比乔峰好到哪去呀?” “滚犊子,别拿虚构出来的乱说。这慕容姓的由来可追溯到上古时期,我记得以前我听说过一种说法,说曾经的若洛也就是慕容氏,乃是东胡人的一个王姓。眼前做千年寒冰古玉棺椁也正好印证了那个说法。也只有东胡王族才配拥有这么奢华的墓葬。” 无双说,如果这里边的是那位传说中的东胡女铸造师的话,那么可能就要推翻教授口中正史的依据了。如果这位姓若洛的铸造师嫁给了嬴政,那么她就不可能出现在大草原上,嬴政的后宫嫔妃多半都给他做了陪葬。 “少魁爷,你不能说的这么绝对,也许这位皇妃的身份极其特殊。比如,在古时候,经常会出现帝王迎娶少数民族公主的例子,大多数都是政治意义上的和亲。但是,在和亲前,双方国君早就商议好了,待皇帝百年之后,或者和亲的妻子死后,是必须要把尸身还给这些少数民族部落的。按照咱们现在人的话说,就是信仰不同。” “得得得,你们俩别巴巴了,咱打开瞅瞅不就得了吗?”云强早就迫不及待了。担惊受怕了一道,这回是终于见到正主了,就算是要死,肯定也得手握金银不虚此行再死。 无双看了看莫那娄和蓝彩蝶,二人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少魁爷千万当心呀,这千年寒冰古玉十分宝贵,万万不可损坏,这些都是国宝!” “您这话跟我说不着,咱可早就约定好了,这里边的东西都归我,至于你的国宝嘛……看我心情!”无双把行囊放下,对莫那娄教授说。 “这千年寒冰古玉是最好的棺椁,里边的尸身定然保存完好,一会儿拜托各位,千万别着急去取里边的明器好不好?”莫那娄教授眼看着三个胡子已经露出了贪婪的本性,也只好好言相劝。他心中想着,真是老天不开眼,若是这胡人古墓的发掘工作由他来负责多好? “等等!”蓝彩蝶突然大喊。 “怎地了彩蝶妹子?没事,咱以前跟着小爷啥没见识过呀?不就是个大粽子吗?放心,他要敢蹦出来哥就一枪崩了他!”云强憨笑着拍了拍自己那杆猎枪。 “不是这个意思。你们想想,咱们现在可都闻了那千年鱼油等中的毒气,谁又能保证咱们现在看到的不是幻觉呢?”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怔住了,彩蝶说的没错,谁能保证这不是幻觉?他们现在最迫切想看到的就是这神秘胡墓墓主人的真实身份,可怎么一点征兆都没有,突然墓道中就出现了一面石壁,石壁后就出现了这神秘的棺椁?难道…… 第177章铸造师 “彩蝶说的不无道理,这古墓如此奢华,这座棺椁出现的位置不对劲儿,这里不是主墓室,不该出现棺椁。”无双肯定了蓝彩蝶的说法,他的经验告诉他,这棺椁开不得。 “小爷,您别多想了,您摸摸呀,这眼瞅着就是一口棺材嘛,看看这手感,分明就是千年寒冰古玉呀,凉飕飕地。这还能有假?咱千辛万苦地找到这嘎达为的不就是升‘棺’发财吗?”云强又看了看莫那娄教授,教授也是满脸的期待,他期待的并不是这里边的金银明器,而是期待亲眼看一看这墓主人到底是何身份。 “少魁爷,云强说的话糙理不糙,就算他不是真正的墓主人,肯定也与墓主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来都来了,咱要是不看看,是不是……”莫那娄教授的大手始终都搭在棺材盖上,千年寒冰古玉冰冰凉凉的,他的手仿佛都被冻僵了,可依旧不舍得拿开。 “好吧,不过咱们事先说明,如果真出了什么意外,那你们别怪我!”无双拗不过他们,只好同意。 其实他也是好奇心作祟,想亲眼看看棺材里装着的是何许人也。 他从包里取出一根蜡烛,点着了后放在了棺材的西南角,烛光微微晃动着,火苗最终还是没有灭。莫那娄教授见过他们摸金校尉的这个手段,心中窃喜。 千年寒冰古玉属于玉石,既然是玉石那它就是石棺,石棺一般棺材盖都不是推拉式的,表面的缝隙打平了,然后把厚重的棺盖往上一压,最后再用石蜡封闭。 无双和彩蝶分别用刀子把棺盖缝隙中的石蜡先刮掉,然后前后紧握四角,使劲儿往起一抬,幸好这千年寒冰古玉的密度不大,二人抬起来也并不费事。 棺椁上盖刚一被他们抬起来,顿时,里边冒出一道金灿灿的光芒,那都是那些陪葬品的珠光宝气。明器的宝光把黑漆漆的墓道照的通明,四人的眼睛都直了,再凑近了往里一瞅,我的天,棺椁四周摆满了各种金银珠宝,所有宝贝保存完好,未曾受损。珍珠玛瑙,金银成山,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好东西。 “我的乖乖,发了,发了!小爷,看见没有,听我的没错吧?唉呀妈呀!这还找什么墓主人啊,就他一个就足够了!我的妈呀,这要是出手,咱下半辈子不吃喝玩乐都亏!”珠光宝气映照在云强的脸上,他的脸都是金黄色的。 棺椁棺椁自然是分为棺材和外椁,也就是外棺和内棺。外棺与内棺之间的这个夹层是存放陪葬明器的。里边还有一层棺材,这棺材是人形的,也同样是用千年寒冰古玉铸造而成的。只是用的料明显比外椁还要好,那层薄薄的棺材好似纸一样,甚至都能清楚的透过棺材盖看见里边尸体的模样。 “这个金钗我好喜欢啊,是珊瑚的!这个给我好不好小爷。”蓝彩蝶拿着一只金钗欢喜不已,这确实是件好东西,别看铸造工艺没有现代那么精湛,但上边镶嵌的珊瑚珠子却十分名贵。 “哎呀,你俩有没有点出息,别让教授笑话,这钗带不了,明器都是随葬品,带着死人的阴气呢,你若带它,会折损自己的阳气,放下!”无双一巴掌把蓝彩蝶手中的金钗打落下去。 “哦,不带就不带嘛,凶什么凶啊?”她觉着小嘴委屈道。 “乖,这些货出手我我再命人给你打造一个更好的啊。”无双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说。 “奇怪,少魁爷,你发现没有,所有陪葬品里怎么没有一件是刀剑?这不符合她的身份呀?你看,前边那面石壁上,她分明就是一位铸造师呀!这些陪葬品也理应符合她的身份才对。”莫那娄教授问道。 无双说这很正常,真正墓主人随身喜欢之物都会出现在棺材里,这些金银财宝,只是族人给她陪葬的,并非是她最喜欢的。咱们打开最后一层内棺就一目了然了。 无双看了看内棺,棺材盖很薄,这手艺可不是现代机械能代替的,那千年寒冰古玉很脆,稍不留神就损坏了,而这层棺盖则被手工打磨的如此玉润可见当时胡人的手工艺已经发达到了什么程度,绝不亚于中原的汉人工匠。 透过这层薄薄的棺材盖,无双就见那死尸好像真的是个女人,她胸脯微微隆起,身着一套金灿灿的衣裙,不过脸上却带着一张面具,面具被勾画的十分狰狞,也无法判断她尸身保存到底是否完好无损。 “哎呀,挺大呀……”云强说话大大咧咧,从来是看见啥就说啥,他一边说一边还往蓝彩蝶胸口看去对比了下。 “滚犊子!小爷,你看他呀!像话吗?”蓝彩蝶狠狠掐了他一把。 “别闹,当着逝者的面不能玩笑,这是侮辱人家知道吗?不过……不过云强说的可能也有点道理,是很挺拔,看这个情况尸身保存的应该完好,教授,继续开?”无双问他。 “嗯,少魁爷,我有个不情之请,如果咱们有命活着走出这胡人古墓的话,别的我都不要,这具尸体……” “哇哦……您老口味够重的了,呵呵……没问题!”一具尸体而已,这对摸金校尉来说一文不值。 无双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内棺的四角,在棺材盖的下方发现了一个小玉扣,他轻轻一抠,顿时棺材下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然后那棺材盖竟然自己向外滑了出来。 这可把他们吓的不轻,云强赶紧举起了猎枪对准了棺材里。 “莽夫!快躲开,大家捂住嘴别呼吸!”无双深知这棺材里最要命的东西并非是机关,而是死人的那股晦气。 古人下葬都有一个习惯,人还在弥留之际口中还有一口活气的时候就为他穿寿装,然后赶紧放进棺材里钉死棺材盖。因为死人在临死前会把体内最后一口阳气吐出,这口阳气也就是咱们所说的晦气了,活人闻了不会死,但会让你倒霉。 第178章画中世界 棺材盖钉死了,那股晦气也就留在了棺材里,一直到下一次开棺时候,谁第一个冲上来开棺那就谁倒霉了。 众人捂住口鼻退后好几米,都警觉地看着棺材里是够有异动,幸好,棺材里没有任何异动,那具神秘古尸依旧平静地躺在里边好像睡着了一样。 无双捂着鼻子略微凑近了几步,见并无异样就叫其他人也过来看看。这具尸体保存的特别完好,他手腕上带着一只玉镯,上边镶嵌着翠绿色的金凤翡翠,玉镯下露出惨白惨白的小臂,那皮肤甚至都能清晰地看到每一个毛细血孔和汗毛。 千年寒冰古玉果然名不虚传。 “哎呀,哎呀,哎呀……”云强连连赞叹不已,惊的下巴都合不上了。“真是千年不朽呀!” “国宝!国宝!旷世的国宝呀!”莫那娄教授戴上了白手套,想伸手去出没女尸的身体,却被无双推开了。 “别动,千年不腐的尸身一般都有讲儿,千万别碰!”无双说。 冰棺中的女尸虽然保存的依旧鲜活如初,但她脸上带着一个黄金面具,根本无法看看她的真容。尸体上透着一股令人汗毛倒竖的寒气,她就静静地躺在冰棺之中一动不动,如果不是有这棺材做衬托,甚至无双怀疑她只是睡着了。 “少魁爷,你看,她脑袋下枕着一个八宝玲珑枕,这枕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肯定是个宝贝。” “我怎么看怎么觉得她不是一具死尸而是睡着了,保存的太完整了,哪里像一具两千年的古尸呀?简直是奇迹。”蓝彩蝶唏嘘不已。 无双没有说话,只是站在一旁细细打量着,这具尸体身上有种很神奇的气场,那气场让人心中渐渐升起一丝畏惧。无双和莫那娄教授都算是见多识广的人了,但站在这具女尸面前,都不免不敢动弹分毫,仿佛不愿去打扰她这两千年的美梦。 “哎呀,要我看呀,这东胡娘们不一定好看,你们想啊,真要是好看脸上能带着面具吗?指不定长的多磕碜羞于见人呢。我们彩蝶妹子才是大美人呢,对不对?哈哈……”云强咋咋呼呼说。 “哎哎哎,强子哥,有你这么夸人的吗?拿我跟具尸体比较?再说了,谁说带面具的就非得磕碜了?你忘了七姑娘吗?”蓝彩蝶狠狠瞪了他一眼。 “呀呀,说错话了,看我这张臭嘴,小爷莫怪啊!”他抽了自己一个嘴巴,然后赶紧把自己的行囊倒空了。“行了,都别站着了,咱千辛万苦进来为的是啥呀?升棺发财!都别客气了,该拿啥拿啥吧。” 无双还是没说话,他就是吃这行饭的,虽然一直以来恪守着老祖宗留下的规矩,但金银就在眼前,谁能不动心?干这行当没有哪个不贪心的。 “您要不说话我就开撸了啊!发达了,发达了!哈哈……” 无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女尸脸上的黄金面具,也许这黄金面具是棺椁中最有价值的明器了,可他隐隐的觉得,黄金面具下,也许正有一双阴冷的眸子也在死死盯着自己。 “哎呀,云强,你慢着点,千万别碰坏了,这链子……镯子……戒指……别别别,当心点,这九龙杯是满雕工的,千万别碰坏了。”一边,莫那娄教授看的是心惊胆战,不住的提醒着。 “我说老爷子,您消停点不成吗?就算是碎了跟您也没关系好不好?让开让开,别耽误我干活。” “彩蝶,去看着点那石壁的画!”无双开口了。 “画?你说那石雕版画?看它干嘛呀?”彩蝶不解。 “让你去就去,我心里有点慌,总觉着要出事。”无双说。 “我知道你这种感觉,不过要看着是不是也看这具女尸啊?她保存的这么完好,肯定是大粽子。看那破画干啥?一会儿空气流通时间长了自己就挥发了。” “不对,那壁画不对劲儿。信我的没错。” 蓝彩蝶半信半疑,只好按照无双的吩咐做。她转身回到石壁前,俏皮地歪着脑袋打量着石壁上的画案,却见石壁版画上的那位赤裸上身的胡人女铸造师的双眼正好是冲着自己的方向看着,也许是这张壁画实在过于真实吧,蓝彩蝶盯着她看,甚至就觉得那画中女子好像活过来了一样,那双褐色眸子中带着一股莫名的死气,看着看着,就让她后脊梁骨嗖嗖地往上窜凉风。 “喂,你别这么看我呀?你说你这么多明器,这玩应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送我们几样能如何?”她嘴里嘀嘀咕咕地给自己壮胆。 咕噜一声,小丫头下意识吞了口唾沫,那双眼睛里的瞳孔射出深邃的光,那眼神就好似是一个永无休止的黑洞一样,你盯着她看就会让你越陷越深,自己瞬间就好像跌入了一个无底洞,然后越跌越深…… 她晃了晃脑袋,揉了揉眼睛,诧异地又看了看石壁上的女人,没有啊?什么都没有,她依旧静静地站在画中挥舞着手中的锻造钢锤。可刚才那种感觉却是真真切切的。 正在她冥想之时,突然,就觉得那壁画中射出一道强大的气流,那气流冲破了石壁表层,呼啸而至。一个五色斑斓的猛兽张牙舞爪从壁画中顶了出来,好似一股煞气一样朝着蓝彩蝶猛地扑了上来。 蓝彩蝶反应很快,这东西还不能判断到底是个什么妖魔鬼怪,与它硬抗等于是以卵击石,她赶忙嗖地下从袖口间抽出红绢罩住了自己的身子。也就是她的身法快吧,换一个人肯定来不及。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蓝彩蝶纤弱的身子刚刚缩进红绢帕中后,那壁中恶魔已经扑了上来,竟直接好似一股黑烟似的,从红绢中穿了过去。 “你看!你看!你快去看呀!鬼!鬼!”蓝彩蝶的小动静突然从无双身后响起,这丫头身法诡异,无双都没看清咋回事,她就突然出现了。 “怎么了?一惊一乍的呢?”无双早就习以为常了,这红娟门弟子身法诡异莫测变化多端。 第179章黄金面具下的恶魔 “吓死我了,我刚才正看那壁画呢,突然一个五色的妖魔就从壁画中扑了出来,还好我躲得快。”蓝彩蝶粗喘着气心有余悸。 “哎呀,我说好妹妹,你别一惊一乍的,这不耽误哥们干活吗?”这边,云强正一把一把的金银往包里装呢。 “彩蝶别怕,这是正常现象,因为咱们的闯入,导致外边的新鲜空气不停的涌入。这古墓中本就是一个封闭的环境,突然着了外边的空气和我们身上的阳气,壁画中的色彩也会瞬间挥发,刚才你见到的也许就是古画挥发的过程,没事。”莫那娄教授解释说。 “教授,这些马虎不得,麻烦你再陪彩蝶去看看吧,估计这丫头现在胆都吓破了,让她自己回去肯定不敢。” “呵呵……到底还是个孩子呀,走吧彩蝶,正好我还想把这面壁画照下来,如果不照下来,估计用不了多久它就彻底挥发干净了,可惜了,可惜了!”说着,莫那娄教授带着蓝彩蝶转回了石壁前。 “哎?小爷,老头不在这儿正好,咱赶紧把这黄金面具撸走吧,这玩应肯定是个宝贝呀,价值连城,她个死人带着干啥?”云强动了贪念,眼看着棺中明器拿的差不多了,就动起了这黄金面具的念头。 “你最好别动它,我的感觉很不好,行了,差不多就得了。干咱们这买卖的最忌讳贪婪。”无双嘱咐他说。 这时,石壁后的莫那娄教授大喊他说,少魁爷,你快过来瞅瞅吧,要出事!快! 无双不敢耽搁,赶紧跑了过去。教授与蓝彩蝶瞪大了眼睛半张着嘴,惊讶地看着那面诡异的石壁版画。 “怎么了?”无双朝着他俩眼神的方向一看,也不免倒吸一口凉气,原来,石壁版画中的那女铸造师跟刚才他们刚进来时的样子对比好像有了些变化,最明显的变化就是她站立的角度,刚才,她正在挥舞着钢锤锤击着一把刚从熔炉中取出的古剑,自然的,眼睛也是死死地盯着那古剑的剑身,而现在,很明显的那女人已经转过了头,那双深邃的眸子正在朝着他们的方向死死盯着,那眼神好似一把锋利的刀子一样。 “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刚……刚才我来的时候她的眼神就变成这样了!然后就从里边飞出了个影子。”蓝彩蝶回忆说。 “教授?这……这正常吗?”无双很希望从莫那娄教授口中得到一些有科学依据的说法来解释。 “不……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遇见过。”莫那娄教授与那石壁中的女铸造师对视着,渐渐的脑门上开始往下流汗珠了,都是冷汗,越看心里边就越发毛。 这是一面壁画,明明是静止状态的,怎么说动就动了?难道他们真的出现了幻觉?是那油灯中的毒气在作怪吗?而且这一次,是他们三人同时出现了幻觉? 随着外界的新鲜空气不停涌入,古石壁上的彩画的挥发过程也进入了加速过程,三人甚至能清晰的看到,石壁上那蓝天白云一点点变得乌黑,女铸造师脚下踩着的青石板也变得乌黑,壁画中的世界萦绕起一团无边的妖气。画还是那面画,但画中景象被这股黑气一衬托变得鬼气森森。 画中的世界还在慢慢变化着,唯独,那女铸造师身上的色彩丝毫没有变化,她手握钢锤依旧死死地瞪着石壁外的闯入者。 “求你……求你放过我们吧!别!千万别……”看着看着,莫那娄教授竟然激动地跪了下来,苦苦哀求着。 “教授?您这是干嘛?”无双赶忙上前搀扶他,他不是个考古工作者吗?怎么会给一个石壁版画下跪?难道他看到了什么异样? “别过来!呀!!!!啊!!!!杀了你!杀了你!”还没等把莫那娄教授扶起来呢,身旁,蓝彩蝶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突然抽出自己折扇,拼命地挥舞起来,就好像身前有一个强大的敌人正在与自己纠缠一样。 “你们俩到底看见什么了?别吓我!”蓝彩蝶本领非凡,真要是使出浑身解数拼命打斗,无双也不敢靠前,谁也不知道蓝彩蝶眼睛里此刻到底看见了什么东西,指不定一个不留神就得要了无双的命。 “强子!强子!快,快过来把教授给我拽走,这老头咋这么沉呢?”无双呼喊云强帮忙。 “哎呀,爷儿,您先自己弄他们吧,我这嘎达忙着呢,马上就得手了,您再等会儿啊!”云强回他。 “什么?什么得手?你是不是要撸那黄金面具?我擦!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不许碰那东西!赶紧给老子过来!”无双呵斥着。 “啊?哎呀……哎呀……唉呀妈呀!”这边的危机还未接触,石壁后,那冰棺前的云强突然传来了一声惊吼。 “你们……你们真是我的祖宗啊!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现在,这石壁版画中的危险并不是肉眼能看见的,也没有实质上对他们造成了伤害,很可能教授和蓝彩蝶变成这样是因为视觉出现了幻觉。而云强那边更要命,估摸着这小子肯定是没听自己的嘱咐,从那女尸脸上把黄金面具撸下来了。 没准,那女粽子别人偷走了黄金面具,现在已经从棺材里坐起来了呢。无双只好撇下教授和蓝彩蝶,赶紧抽出双刃冲到了云强那边。 云强张大了嘴,那下巴都快掉进棺材里去了,他愣愣地看着棺材中躺着的那具女尸,右手上正拿着那面金灿灿的面具。 “不是没诈尸吗?你是不是有病?”无双埋怨他说道。 “她……她……她……唉呀妈呀!”一听到主心骨回来了,云强终于按耐不住心中的恐惧,吓的他一屁股坐倒在地,然后连滚带爬地跑过来躲到了无双身后。 你看他长大五大三粗的,你让他杀人行,可碰上这些阴阳之事,这小子的胆比耗子还小。 “完蛋玩应!”无双照着他的******就踢了一脚,然后手持双刃一步步走近了千年寒冰古玉棺。 第180章别有洞天 他俯身一看,还好,棺材中的女尸依旧平静地倒在里边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一样,也没有起尸的征兆。不过,那黄金面具被云强拿下来后,顿时一张完整的脸蛋可就露出来了,这女子死时岁数应该不过二十来岁,面目较为清秀,但……这正脸……可是说不出的恐惧,跟无双想象一样,她的脸保存很完整,皮肤水嫩的几乎可以捏出水来,可唯独有一点,她的双眼……她的双眼竟然只剩下两颗黑洞,她死后,眼睛被人挖了! 那眼眶下的黑洞里射出一股莫名的光,幽幽的,冷冷的,就连无双这种身经百战的人也为之一颤。 那黑洞中好似有某种神秘的力量正在复苏,那是强大的气场,另世间所有人都不敢窥视分毫,而云强这个莽夫竟然把她的面具截下来了,现在,再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遮住那股强大的阴气。整条墓道都变得阴森森的,刚才被无双插在西南角的蜡烛的烛光也瞬间变成了幽绿色。 轰隆一声巨响把无双从惊恐中拽回了现实,身后的那道石壁上的石头碎屑哗啦啦直往下落,好像有人在砸它。 “彩蝶?教授?”无双拽起呆若木鸡的云强赶紧跑回去看。 这一看可好,差点把他吓尿了,蓝彩蝶和莫那娄教授紧紧抱在一起浑身不停地哆嗦着,再看,那石壁版画中的胡人女铸造师竟然挥舞着钢锤在壁画里边使劲儿敲打着壁画,壁画表面已经裂开了一道缝子,看这情况,再来两下这壁画就得摧毁,那家伙必然从里边冲出来。 “愣着干嘛?跑啊!”无双把蓝彩蝶拽了起来,然后命令云强背上莫那娄教授,连那些已经到手的明器都没顾得上拿,撒腿就往墓道里跑去。 他们不能回头,因为他们没有回头路,现在唯一指望的就是这墓道中还会找到其他出口。 就在他们四人的身影消失在墓道中的那一刻,突然,身后放在棺材西南角上的那根蜡烛被一股阴风吹灭了。紧接着,左右洞壁上挂着的千年鱼油灯盏也灭了,然后,一个黑影从冰棺之中慢慢坐了起来,好似一个木偶一样僵硬地转动着脖子,她的脸朝着墓道深处,身陷的眼眶中射出一股寒光,死死盯着众人随即消失的身影。 “咯咯咯……咯咯咯……”她从冰棺中迈步出来,伸手从地上捡起了黄金面具重新扣在了脸上。 四人慌不择路,好在,这条墓道笔直,也并没有其他岔路,他们一直往前跑,赶不上脚下是否有机关了,一直跑,一直跑,最后跑到了筋疲力尽这才坐下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谁让你动那黄金面具的?啊?”无双指着云强的鼻子大骂道。 “那……那谁知道姓慕容的女粽子长那么吓人呀?再说了,您跟我说不上,又不是我把石壁中的女鬼召出来的。”云强低着头有一句没一句地跟无双顶嘴。 “说你还有理了是不是?我告诉你,要不是你非要把人家的黄金面具拿起来,那石壁中的女鬼也不会复活!没用的东西,就知道给我添乱!钱没挣到咱们险些把小命搭进去!”其实这话多半是对蓝彩蝶和莫那娄教授说的,只不过,这俩人一个是自己未来媳妇儿,另一个是德高望重的老教授,他也只好指桑骂槐了。 “且,您就敢骂我吧,他俩也强不到哪去,还教授呢?还干了一辈子考古工作呢,咋咋呼呼的,不也没顶啥用嘛?”云强不服,小声嘟囔说。 “好了好了,少魁爷不要骂云强了,不怪他,是我们大意了。刚才石壁中的女人一直在冲我笑,那种笑让我浑身特别不舒服,那种恐惧感是从未有过我的,我承认,老头子我的确是怕了。不过,那一幕确实让人难以招架,这点你可以像彩蝶姑娘求证,刚才我明明看到,她在石壁中冲我俩笑,那笑容有一种神器的魔力,笑的我心发慌!”教授咕嘟嘟喝了口水,回忆说道。 “亲爱的,你别生气了都是我没出息还不成嘛。不过咱这不也没事嘛?本身那些明器也是不属于咱们的呀,大不了一会儿找到好东西再顺两件就是了,哎呀,你就别生气了!我保证,保证以后不给你添乱了。”蓝彩蝶嬉皮笑脸地搂着无双的肩膀。 他还能说啥,总不能真的因为这点小事责罚他们吧,如今他们生死未卜,就算是要责罚也得等出去后再说。 “哎呀,有啥大不了的,你们等着,我再回去把那黄金面具捡回来就是了,咱可不能做亏本买卖对不对?”云强拎着猎枪站起身来就要往回跑,可双腿分明还在打晃呢。 “行了,装什么装?钱都是人赚的,命都没了,要金山银山干啥?都消停点吧。当下之急是先找到路。”无双呵斥道。 刚才他们四人跑的匆忙,连手电也没开,撒腿就往墓道里边跑,这之间摔了多少个跟头都数不清了,一个个也是鼻青脸肿的,这会儿总算是打开了手电。 这一照才发现,他们稀里糊涂地吓跑,现在好像已经脱离了那条墓道的范围,如今,这里脚下哪里还有墓砖的影子了,这里好像是一个石洞,洞穴内刮着一股潮气很重的小风,吹在人脸上湿乎乎的。 “啥?小爷?咱就这么走了?” “不走咋办?先想办法出去,等找到天月,咱们大家商量一下再做打算,这条墓道不是正确的路,再找找松叶湖那边吧。”无双招呼众人站起身来,朝着小风刮来的风向走去。如果不出所料,这清凉的风是从洞外刮进来的。 再往前走了会儿,前边开始出现了一个微弱的小光点,然后就是洞顶上噼里啪啦地往下开始滴水,水滴很清澈,无双闻着水滴中还有一股微微的腥味,那是自然的湖水,应该是从洞壁土壤之上渗透下来的。 第181章贵人相助 “快走!”无双催促其他三人加快了脚步,他总觉得身后有一股莫名的压力正在逼近。 众人相互搀扶,在石洞里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越往前走,脚下的路就越是泥泞,这石洞上的水滴不停地往下掉,最深的地方甚至已经没过了人腰,等他们趟着水走到那个光点处已是满身的泥水了。 这是一个深坑,坑顶距离石洞大概有十来米的高度,无双抬头看了看,坑顶上就是一轮明月,上边还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也许是松叶湖。 “强子,把射钉枪哪来,还有绳子!”无双吩咐说。 “小爷……我……那个……我的包忘在里边了,嘿嘿……”云强挠着脑袋傻笑着。 “你!!!!哎呀!!!!你真是我亲爹呀!好好好,那你爬上去,你给我爬上去看看!今儿你要是爬不上去看老子不打断你的腿!”无双痛斥着他,不过心里边也明白,这莽夫哪里爬的上去呀?这深坑少说也有十来米高,而且左右都是光滑的石头,就凭他?估计自己都爬不上去。 可当下,他们必须有一个爬出去求救。 “我试试。”蓝彩蝶瞄了瞄,觉着这个高度还可以,以自己的轻功本事,虽说一个冲刺蹿不上去,不过只要有一两块岩石可以踩那就足够了。 “当心点啊!” 蓝彩蝶用手电照了照,真是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这石洞左右都是凸起的石块,估计难不倒她。她向后退了数米,然后一个冲刺,噌地下窜了起来,这一跃就是两三米高,红娟门姑娘的轻功确实名不虚传,估计就是马二爷也要叹为观止了。 “好身手!”云强拍着巴掌为她喝彩。 可人体总有一个极限,她不可能一下子就窜上去,必须找一个支撑点再往上蹦,她在地面的时候本来已经找到了三四个可以支撑她体重的岩石,但现实总是骨感的,这些石块常年受土壤中渗透下来的湖水冲刷,表面长了一层黏糊糊的青苔,她的小脚丫刚踩上去,就直接滑了下来,幸好她不沉,掉下来后无双把她正接在了怀中。 “不行,不行,这样肯定不行!” “我再试试吧。”蓝彩蝶又试了几次,但她体能有限,第一次还靠谱点,再往后的几次,越蹦越低。 “强子,把猎枪给我。” “啊?您要枪干啥呀?”云强不解,从肩膀上把单管猎枪递给了无双。无双也不解释,朝着洞顶嘭地一声扣动了扳机,那刺耳的枪声来回在石洞中回荡,震的四人耳膜生疼。 嘭……嘭……嘭……无双连续开枪,最后直到把子弹都打光了这才作罢。 “小爷,您这是干嘛呀?”云强没看懂。 “你们小爷是在求援,如果附近有人,听到枪声肯定会赶来的,不过希望不大,本来松叶湖附近就人迹罕至,现在又是深更半夜的,怎么可能有人来呢?除非……呵呵……”莫那娄教授苦笑着。 众人坐在泥水中闭目养神,过了大概十多分钟的功夫,突然,东顶上传来了一个人的呼喊。“喂!有人吗?是东家吗?”是楚天月的声音。 “天月,我们在下边,快找根绳子来!”无双大喜。 楚天月随身也带了安全锁,赶紧把一段系在附近的一块巨石上,另一端垂了下来,众人依次捆上安全锁,这才从石洞中脱逃而出。 等他们四个回到地面再一看,这一个个,一身的泥水不说,脸上跟花猫似的狼狈不堪。大家相视而笑,死里逃生自然是欢喜不已。 “天月,你怎么来松叶湖了?”无双问她。 “哼!还能因为啥?人家嗅到铜臭味儿了,自然会抛弃你呀!你以为谁都像我们对你这么忠心呢?别忘了,人家是搬山道人,没有你,人家也照样升棺发财。”蓝彩蝶扭着头不屑道。 “喂!我忍你很久了,你别血口喷人好不好?”楚天月跟蓝彩蝶这对死对头,只要碰面就是火星撞地球。 “你说谁是狗?你再说一句!看老娘不撕烂你的臭嘴!”蓝彩蝶也不让着她,掐着腰站了起来与她针锋相对。 “你想打架吗?” “怕你呀?来呀!来呀!”两个姑娘几句话就呛了起来,一个个撸胳膊网袖子又要掐架。 “行了行了,都啥时候了,掐!掐!掐!整天就没好得掐!能不能消停点啊?要掐行,等回去以后你俩再掐,到时候人脑袋打出狗脑袋我也不管!”无双瞪着两个姑娘骂道。 “哼!今儿就看在我家亲爱的面子上饶了你!”蓝彩蝶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妩媚地靠在无双身上,挽住了他的胳膊。 “无双!你……你别太过分!”楚天月醋坛子打翻了,跟蓝彩蝶较劲儿完了,又开始找无双撒泼,这种事,一个巴掌拍不响,人家蓝彩蝶再怎么样,你肯定也是心里有她,要不然也不会允许她在外人面前这般秀恩爱了。 “天月,好了!像什么样子?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吗?”最后,到底还是莫那娄教授的话顶用。 “哼!臭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亏得我事事为你着想!以后你迟早得折在你的美人石榴裙下!你看着吧!”她嘴里不饶人嘟囔着。 楚天月说,按照搬山道人对风水的理解,这阴阳双诀是要以水为大的,她下午时候自己亲自来松叶湖这边看过了,松叶湖的形状很像是一个人的眼睛,而这双眼睛是阳眸,那么,阿尔山山腹中的那个古墓肯定就是阴眸。 阴阳二眸虽然很像,但却是天壤之别,一个是埋天,一个是埋地,如果有人误入阳眸古穴,势必会联动阴眸古穴中的机关。 她之所以没有跟大家打招呼就去松叶湖,是因为就算打招呼,无双也不会同意她这么做。如果晚上,他们在阳穴这边发生了什么意外,那都没有人能接应他们。所以思量左右,她还是决定自己一个人到松叶湖这边寻找天井。 第182章八宝玲珑枕 而他们刚才出来的那个石洞,便是白天命手下人挖开的天井。 美丽的松叶湖在夜色的映照下星星点点的,无双躺在松叶湖旁吹着干爽的夏风闭目养神。 “强子哥,你们这边有什么发现吗?胡人应该不会有疑冢,阳穴这边肯定也有不少明器吧?”楚天月问。 “呵呵……那是自然啊,海了翁了,不信你问教授,我们都不稀罕拿。”云强满身泥水还吹呢。 “恐怕不是你们不稀罕,而是拿不出来吧?”眼看着众人如此狼狈,楚天月估计他们四个在那胡坟下怕也是九死一生了。 “饿了没?我这儿还有点吃的。”楚天月见无双一句话不说,赶紧从包里拿出了袋牛肉干,无双还真饿了,几口就全给吞了。 科尔沁大草原东北方的尽头处已经泛起了微明,这里,海天一线,一望无际的绿海,曙光露出了一个尖角,晃的地平线上金灿灿的。 “现在还不到四点吧?”无双问。 “嗯,还差20分钟呢。”蓝彩蝶看了看表告诉他说。 无双现在浑身酸软无力,连开口说话的力气也没有,这一宿的时间几乎当着三天过的。再一看,众人脚上的鞋底都要磨平了,他们没有出现错觉,他们的确在这无边的墓道中走了很久,可逃出来以后再回头看,甚至可以望见高耸入云的阿尔山山巅,也就是说,折腾了这么久甚至都没走出来五十里地。 记得,在墓道中的时候,无双就问过蓝彩蝶时间,当时他以为他们早已走出了上百里地,但蓝彩蝶一看表,他们仅仅走了几个钟头,这个时间是不对的,墓道中的时间仿佛变缓了。 “可能有什么东西在影响地下的磁场。”无双断言。 “啊?您是说那具叫若荣的女尸?”云强问。 “怎么可能呢?她至多也就是个大粽子,我是怀疑,这东胡古墓下埋藏着一个大秘密,绝不是咱们肉眼所见的这么简单吧。还记得咱们在兴安岭那次嘛?也是进入了一个时空误差区,这是因为那里靠近兴安岭地缝子,时间已经被极渊下的强大磁场所扭曲了。” “我不关心这个,反正那些明器有机会我得回去拿上来,大不了多带点兄弟,管它是什么大粽子作怪还是那面诡异的石壁版画作怪呢,大不了让兄弟们全都给砸了!” “你这脑袋里也就只剩下钱了,不搞清楚这些,你就算下去1000人也得交代了,哎!昨晚真是玄乎呀,一切都好像是一场噩梦一样。”无双懊恼不已,一直他都是带头人,这么多次的探险还没有过如此狼狈的遭遇呢,幸好并没有什么损伤。 “少魁爷分析的没错,我觉得咱们忽略了一个重点,在里边的时候,那种诡异的氛围让咱们根本无暇深思,但现在细想起来,我们好像忽略了那女尸脑袋下枕着的八宝玲珑枕。”莫那娄教授说。 “唉呀妈呀!对呀!那也是个宝贝呀,早时候我抱出来好了,教授,你说那玩应出手能不能值七位数?”云强眼睛里只认钱,以为莫那娄教授说的是八宝玲珑枕值钱呢。 “不是钱不钱的问题,你们家小爷不是一直说嘛,那是一场噩梦,其实我觉得,也许不仅仅对咱们来说是一场噩梦,那女尸沉睡了两千年,也许一直都在梦境中。” “八宝玲珑枕?”一听这个名字,楚天月突然来了精神头,好奇地看着老师。 莫那娄教授告诉他们,这八宝玲珑枕可是件不可多得的宝贝,我方才大意了,只想起它的明器却忘记了它的由来。 相传,春秋末期,楚国宰相黄歇游历七国,为讨好芈八子宣太后曾进献一件宝物。此物名曰八宝玲珑枕,乃是机缘巧合,从一游方道人手中所得。他自认此宝天下无一,便送给了秦宣太后。 后,芈八子日夜思念黄歇,每日便枕着这八宝玲珑枕入眠,自从宣太后枕上了八宝玲珑枕可就出现了怪事了,相传,芈八子是一日比一日年轻,数日下来,竟美的好似三十岁的少妇一般风韵犹存。秦王嬴稷便问母后,芈八子说,此枕乃是天地至宝,其中蕴含着九天仙气和九州龙气,母后每日入眠后都会做同一个梦,梦到自己如同置身18岁初入秦宫侍奉先王时一样年轻。 实际上芈八子说谎了,她梦到的并非是侍奉秦先王,而是日夜入眠后便在梦境中与那风流倜傥的楚国宰相黄歇私会。 后来,一直到黄歇遇刺身亡,宣太后的梦变了,梦境中黄歇满脸是血,面目狰狞,每一次梦见他,他都狠狠地瞪着芈月,伸出犹如利爪的双手死死掐着她的喉咙令她痛不欲生。每每噩梦惊醒后,芈八子的头上都会多出几率银丝,她日益憔悴,又无处诉说,整日里昏昏沉沉,根本无法顾及朝政。 芈八子有位同袍姐姐名叫芈姝,芈姝乃是先王皇后,二人虽为姐妹但同侍一夫,后又要为儿子争夺储位,那仇自然不必说多。 有一次,芈姝前来看望妹妹,便问她,妹妹这八宝玲珑枕好是漂亮,想来定是大王所赐的宝物吧?芈月笑说,姐姐刺眼不假,稷儿见我为国事劳碌,整夜难免,便命手下人从楚国一道观中求来此宝,据说此宝有凝神安魂的功效。若姐姐喜欢,拿去便是。 据传,芈姝得此八宝玲珑枕后,不出一个月便暴毙而亡,连宫中太医也找不出她的死因。她死时双眼圆瞪,眸子中充满了恐惧,宫女们告诉芈月,芈姝连日里噩梦不断,经常从噩梦中惊醒。 从此,八宝玲珑枕这天地至宝便陪同芈姝一起下葬了。 后,秦国兴盛,秦嬴政征讨六国一统华夏。芈月就是嬴政的高祖母,也不知是机缘巧合,还是嬴政念恩高祖母,嬴政登记第二日,芈姝墓被盗,暴尸荒野,陪葬品不翼而飞,从此,这八宝玲珑枕便在人间消失了。 第183章两千年的恶魔 “我方才仔细看过那枕头,与正史上描述的秦八宝玲珑枕几乎一模一样,那翡翠雕花,那紫碧珊瑚玺,还有那些金丝凤穗……绝对不会有错!”莫那娄教授回忆说。 “您的意思也就是说,两千年前盗了芈姝墓的是东胡人?不会吧?据我了解,古时候的胡人少数民族部落痛恨盗墓,他们自己怎么可能做这等勾当呢?”无双说。 楚天月想了想。“我觉得虽然东胡人不可能,但是,出于历史原因,芈月对芈姝的憎恨那是人尽皆知的,她把八宝玲珑枕送给芈姝,其祸心就不言而喻了,一直到芈姝死,依旧难以平复他内心的仇恨,会不会有这种可能,其实芈姝的墓被盗是嬴氏所为,是嬴政为了孝顺曾祖母芈月命人暗中做下的。” 这段故事并非是里无中生有胡乱瞎凑,这在正史上是有描述的。芈姝逼走芈月,芈月带着嬴稷在燕国做质子,说是质子,其实就是人质!其间的不易自然不必多说,因此,她对姐姐的憎恨也是人尽皆知的。 宣太后是真正意义上我国有史以来第一位女权主义者,虽没有自立为王,但她的权利早已凌驾在儿子之上,可以说,秦国之所以兴盛不衰,到了后来统一六国,跟她的治理有分不开的关系。 正史记载,嬴政登基后的第一件大事是祭天祭地祭祖,而他第一个拜的可不是自己的爷爷嬴稷,而是这位芈八子宣太后,可见宣太后通知秦国阶段的重要意义了。 但是,八宝玲珑枕的记载一直都是流传于春秋战国时期,最早出现在张仪手写的一本叫“游神记”中。而后来,一直到芈月嬴稷母子回国秦国,承继大统,再有黄歇进献八宝玲珑枕后,关于这宝物的记载便仿佛一夜间被抹除了。 当然,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到底还是有些书籍被民间流传了下来。 据说,前些年我国挖出秦皇兵马俑的时候,曾专门成立了一个由莫那娄教授牵头的考古队,这个考古队只有一个目的,便是想方设法在秦始皇陵下挖掘出传说中的八宝玲珑枕,来印证两千年前的那段神秘历史。 现代人就是这么有意思,神秘神秘历史?充其量也就是人家芈八子宣太后的私生活而已,那么大岁数的寡妇了,都懂的,人家黄歇长得帅,从小俩人两小无猜,有点其他情感能怎么的?说白了就是为了八卦一下。 不过出乎意料,传世之宝八宝玲珑枕并未埋在秦皇陵中。 “我支持老师开始时的说法,嬴政挖了芈姝的墓,取出了八宝玲珑枕,后又把这宝贝转送给了东胡人。”楚天月说。 无双不解问:“不是说这位姓若荣的胡女铸造师很受嬴政的欢心吗?怎么把这面邪乎的玩应送给了她?” “帝王之道可不是那么简单的,再说了,秦始皇可是焚书坑儒出了名的,正史的记载又有多少可信?她跟若荣皇妃到底有什么事咱们谁也说不好,如果真的宠爱她,这二十多岁的年纪就死了吗?会不会是,秦皇娶了她只是为了单纯的利用她为自己铸造九州金鼎呢?”莫那娄教授提出了大胆的猜测。 无双恍然大悟,一拍大腿“对呀,九州金鼎!你们当初发掘秦始皇陵的时候,有见到吗?” 莫那娄教授皱了下眉头,有些事属于国家机密,考古队发掘了那么多古墓,又有几样传世的明器让老百姓看见的?估计都在中南海陈列着呢,这些属于高度机密。 “您就说有还是没有!” 莫那娄教授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换而言之,这古墓中出现了当初锻造金鼎时候的熔炉,也很有可能九州金鼎就在东胡古墓之中?若不然,秦始皇嬴政也不会举倾国之力为一个胡女铸造这么大气磅礴的陵寝了吧?”无双一句话说到了重点。 “我靠!!!!发了!发了!哈哈……九州金鼎呀!”云强咧着大嘴直淌哈喇子。 无双踹了他一脚说能不能有点出息了?有些东西咱们能拿,有些东西咱们凡人碰不得,那东西是倾国倾城的宝贝,那是举世无双的,天下知此一件!真到了咱们手里就有命拿没命卖了!那东西能出手吗?那是颗炸弹。 “你们呀,想的太远了,还是先想想下一步怎么办吧?咱是收拾下回去继续找,还是想办法再去找天月所说的松叶湖下的胡墓?”莫那娄教授虽如此说,但九州金鼎谁不想得到? 临了临了,这要是退休的老教授自己的考古队发掘出了传世金鼎,那可是要轰动全国乃至全世界了。 “回去休息下再做打算吧,咱现在可是有点狼狈了,呵呵……”无双苦笑着。 众人收拾收拾,背上所剩无几的辎重,翻身往回走。一直到太阳从草原东边升起来,这才重新回到阿尔山中的营地。 手下人看他们从山后边跑出来都吓坏了,眼瞅着这四个人是从盗洞口进去的,怎么一夜之间跑到相反方向了?再瞅瞅这一行人的狼狈之相吧,那一个个都没人样了。 “瞅个屁呀?还不快去给小爷烧水洗澡,去,回去再给小爷捎一身干净衣服回来!”云强呵斥手下道。 手下人一个个面面相觑,好像嘴里有什么话憋着没敢说。见云强上来就是劈头盖脸的痛骂,赶紧各忙各的去了。 “小爷?”无双倒在营帐里正在打盹,这时,一个老牧民走了进来轻声把他叫醒了。“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跟您说。” “老黄,你是马帮的杆子了,干嘛见外?说吧。”无双对手下从来不刻薄,也不像云强那么凶。 老黄说,刚才凌晨两点多钟的时候,兄弟们有些困了,所以都背靠背坐在盗洞口前打盹,当时只有他一个还清醒着。突然就见那墓穴中飘出一个凉风,紧接着,一个浑身泛着金灿灿宝光的女子就从墓穴中飘了出来。 第184章第一百八十死回噩梦 那女人的速度极快,根本就不是用脚走的,他赶紧就追了上去,岂料,那女人根本不理他,没等靠前呢,已经没影了。她在空气中留下了一股阴气,那阴气很凉,冻得他浑身汗毛倒竖不已。 “这些话我可不敢跟大柜说,要不然他又该骂我老眼昏花了。”老黄低着头道。 “哦?女人?你看清了?是从盗洞口飘出来的?”无双一听当时就睡意全无。 “我绝对没看错,肯定是个娘们,那娘们的衣服金灿灿的,好像浑身上下都是珠光宝气呀,我开始时候还以为是蓝姑娘拿着明器出来的呢。”老黄回忆说。 “你看清她的脸了吗?” “没有,不过……不过,好像……好像她脸上带着一个面具。” “坏了!坏了!”无双听的脖颈子直冒凉风,这还不明摆着嘛?他们逃出去后,那沉睡了两千年的胡人女尸也复活了。 “小爷,这事要不要告诉他们呀?是不是……” 无双摇了摇头说这事我心里有数了,你谁也不要告诉,下去吧。 他心道,完了,这次钱没挣着不说,还捅了大篓子了,那胡女肯定不是个善茬子,如今把她放了出来还找什么九州金鼎,当下之急便是先把她弄回去。这这玩应是放出来难,再想抓就费事了。 也许是昨夜实在太累了,无双回来后就一直迷迷瞪瞪的,整个人都打不起精神来,又吃了点东西,酒足饭饱后,躺下就开始犯困。心里边一直盘算着这事怎么解决,可想着想着,迷迷糊糊的就没了知觉。 叮当……叮当……叮当…… 黑暗中,传来一声声有节奏的敲击声,那声音好像是有什么金属重器在敲击着。 无双情绪恍惚地在黑暗中摸索着,他心里边明白这是梦境,他是个很少做梦的人。也许是因为他的命格与常人不同,也许又是因为他是杀魁星转世吧。可但凡每次只要做梦,准备会出事。 他漫步目的地在灰色的梦境中行走着,他身体木纳形同行尸走肉一般,脚下是光滑的墓砖,每块墓砖上都刻着面目狰狞的睚眦,睚眦呲牙咧嘴,恶狠狠地瞪着他。这是一条墓道,跟昨夜他们走过的一模一样,他正在重复着昨夜没有做完的事。 叮当……叮当……叮当……重重地敲击声回荡在空荡的墓室之中,他麻木的走着,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那敲击声好似是死神的丧钟一样呼唤着他,把他的灵魂逐渐带入地狱。 他越走越远,越走越远……敲击声也越来越沉重。 前边,是一樽四米多高的三足巨鼎,巨鼎中咕嘟嘟地冒着热气冒,一滴滴腥臭的血滴从巨鼎中溅出,溅到他的脸上。那敲击声就是从巨鼎后传来的。 “是谁?是谁在那里?”他开口问道。可这分明不是出于他的本能,他心中无数次告诉自己,这是一场噩梦,他必须赶紧醒来。 可不管怎么做,就是无法从噩梦中惊醒过来。 咱们每个人都有这种遭遇,有的时候刚一进入梦境你就知道这肯定是一场噩梦,你凭生最怕什么,那噩梦中肯定就会出现什么东西。所以,在噩梦进入*前还是尽早清醒过来的好。 从梦境脱离出的方法有很多,梦其实也是按照人的思想来控制的,你在梦境中也可以决定自己的每一个动作。虽然不能摆脱噩梦,但是却可以逃离噩梦,比方,前边是个深不见底的山涧,你纵身跳下去,那肯定就会惊醒,因为在噩梦中,你的神魄已经自尽身亡了,或者,看着面前有石墙,直接一头撞上去,也能清醒过来。 但无双今日遇到的噩梦有些特殊,在梦境中他好似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灵魂,根本无法像平时一样左右自己的梦境。 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语言,都好像是早已书写好的剧本一样,他只是照着预定的剧本来演绎。 巨鼎后的敲击声停止了,那人隔着巨鼎与无双就这么对峙着也不说话。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来找我?”他又问他。 哗啦啦……头顶的巨鼎中,突然飞出了一颗血粼粼的人头,那人头直接掉到了无双的脚下,然后张开嘴死死地咬住了无双的裤脚子。 无双见识广,虽然不至于被这东西吓到不过也是癞蛤蟆跳脚面子不咬人各应人,那血粼粼的人脑袋都没有皮了,烂的满是臭浓,腥臭无比,那能好受吗?无双想踢开它,但自己的身体根本不受控制,就这么任凭那东西像条恶犬一样死死咬着自己的裤脚子不让自己离开。 脚步声传来,一个女人扛着巨大的钢锤从金鼎后走了出来,那女人……那女人美艳动人,虽不至于倾国倾城,但也是生的闭月羞花了。只是,如此纤弱的一个女子,为何会拿着如此笨重的铁锤呢?实在是有些不协调。 那女人的装扮明显不是中原人,她下身是一件兽皮裙子,裙子左右还挂着许多铜铃铛,走路时哗啦啦直响。她上身赤裸一丝不挂,没走一步,胸口那对白嫩的乳房都晃动着。 她虽然长得美艳,但脸上却一丝表情都没有,眸子中射出无尽的寒意,光着脚丫,一步步走向无双。 “你是谁?”无双问。 她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无双认得,这女子便是昨夜在东胡古墓石壁上看到的那位胡女铸造师。想不到,真人比画里的她还要美丽。她刚刚也不知在敲击着什么,上身白暂的皮肤上挂着一层晶莹的汗珠,汗珠滴滴答答地顺着她纤弱的腰身往下流着。 突然,那女人抡起了手中沉重的钢锤,那钢锤的锤头很大,足有人巴掌那么大,估计要是让无双拿,肯定拎不起来,少说也得有五六十斤。她抡起大锤,小臂上的肌肉微微隆起鼓起一个小包,显得倒很健美。 无双心想,不要了吧……你不会是要砸我吧?砸吧,砸吧,砸下来我就醒了。 第185章离心 沉重的大锤带着一股劲风嗡地一声从无双头顶就抡了下来,无双紧紧闭着眼睛咬着牙关等待着那一幕,只听得咕叽一声,然后一股温热的黏糊糊液体溅满了他的全身。他再睁开眼睛一瞅,原来是咬住自己裤脚子的那人脑袋被她一锤子砸稀碎。 “咯咯咯咯……哼哼……”她阴笑着,放下手中铁锤,伸出洁白的小手抚摸着无双的健壮的胸膛。 “你们怎么都有这种爱好啊?古人还是挺开放的嘛……”他心里边嘟囔着。 胡女渐渐的环住了无双的腰身,她与他之间的距离很近很近,他贪婪地呼吸着他的阳气,这个男人与众不同,他的气场无比强大,正是自己的两千年来苦苦等待的猎物。 突然,无双后背处射出两道寒芒,寒芒乍现,猛地炸开了,吓的那赤身胡女赶紧躲开,惊恐地看着无双。 她刚才不小心触碰到了无双身后插在刀鞘中的双刃,赤血冰刃和寒血宝刃那是上古宝器,万邪不侵! “杀魁星?你是杀魁星转世?”胡女好像对这对上古宝刃十分忌惮,她多在那煮尸巨鼎后问无双。 无双想说什么,但却无法开口,只能愣愣地站在原地任凭发落。 虽然杀魁星与上古四帝的传说早已被世人所淡忘,不过,两千年前的故事可是对这段历史铭记于心,杀魁星降入凡间的故事在一代代君王口中传唱着,他算是个反面教材了,典型的爱美人不爱江山。先王教育储君都会以“莫忘魁星之懦!”为由来教育自己儿子,千万不要像他一样,被美色所诱惑,若是当年杀魁星依附于安图美的力量从而一统天下,到时候,安图美自然而然的是皇后,而他会成为一统天下的君主。 上古双刃便是杀魁星的象征,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眼看着那冰寒刺骨的双刀就在无双腰间,这胡女又怎能不认得? “很好!很好!哈哈……哈哈……哼哼哼……”她阴笑着,一步步后退,然后慢慢消失在了黑暗的墓道尽头处。 “啊!!!!”无双一声大叫从噩梦中惊醒过来。衣服湿透了,一身的冷汗,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回忆着梦境中的可怖。 “你怎么了?你也会做恶梦呀?我以为你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呢?也难怪,你我都是血肉之躯,无论是摸金还是搬山做的也是损阴德的勾当,哎!”楚天月就坐在他身边守着他。 “你……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呀?”无双诧异地望着楚天月,自己的衣服已经换下来了,现在是一身干爽的新衣服,难道…… “你真以为你的花蝴蝶会伺候你换下来那身满是泥水的衣服呀?哼!还不是我?都给你洗干净了,在外边晾着呢,你再睡会儿吧,我听老师说了,昨晚你也累坏了吧?”楚天月比蓝彩蝶更温柔,不过这种温柔却有点假,以前怎么没觉得?好像专门是为了衬托蓝彩蝶的那股泼辣的。 说着,楚天月微笑着转身就要走,楚天月的笑并没有蓝彩蝶那么魅,也没有马丫的纯,但却是由心而发的,看的人浑身暖暖的。 “别走!”无双伸手拽住了楚天月的手腕,他没轻没重的,楚天月淬不及防,一下就把他拽进了怀里,羞的满脸通红赶紧就想挣脱。 “喂!东家,别……不行!别这样!” 无双赶紧松开她,这要是让蓝彩蝶知道了那还有完?又得闹的天翻地覆了,这姑奶奶的醋酸着呢。 “我可不是你的彩蝶,你若再乱来我真喊了啊!”楚天月娇怒道。 “我是有话想问你。” “有什么话你就直接问,跟我什么时候还学会吞吞吐吐的了?”楚天月咬着嘴唇扭过了头。 “天月,你有事瞒着我吧?” “嗯?”楚天月眨巴着大眼睛,透过厚厚的眼镜片看着无双,不像是玩笑,看来不管如何对他,他毕竟也是摸金校尉,始终没把她当自己人,处处防着她呢。 “你昨天下午到底去哪了?现在我这儿没人,如果这事让彩蝶知道了又要为难你了,如果有什么话就趁现在说。我不希望我的手下背着我做其他勾当。”无双的脸很阴沉。 “你怀疑我?”楚天月看着无双,并为躲闪他锐利的眼神。自己跟他比起来确实嫩了点。 “我从没有怀疑过你,要不然也不会让你来我这里,只是我希望你有什么话可以搬到明面上跟我说,我早就把你当成自己人了,如果不是这样,单凭你是个搬山道人这点,你死一百次都不够!” “哼!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无双,我楚天月对你问心无愧。”她是个搬山道人,搬山与摸金两脉之间的恩怨已有千年,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化解的。如果说未来二人之间的感情真的到了某种高度,那么阻隔二人结合的可能就是他们的江湖身份了。 “喂!什么态度?你给我回来!”无双大喊,楚天月根本不搭理他,转身就跑出了营帐。 “你还是关心关心你的美梦吧!灵魂长时间困在噩梦中无法脱离会有损阳气的!”楚天月甩下这么句话。 虽然无双出道时间不长,但一直生活在董家大院里,董家是啥?猥琐版的江湖,啥人啥事没见过?他年纪不大,但可是个老江湖了,楚天月的那些谎话骗的了别人骗不了他。 这一下午的时间,楚天月肯定去了其他去处,而且,她对阿尔山的了解远高于无双,好像提前早有了计划。 “小爷?咋地了?”云强冲了过来。 “没……没事!你去忙你的吧。”无双没敢说,这事要让云强知道了,估计都得一枪崩了她。 “啊,我懂,我懂,嘿嘿……您呀,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也是,这天月姑娘可是搬山道人出身呀,那要是跟了您,可不是意味着搬山一脉被摸金一脉征服了嘛?哈哈……都是男人,征服欲强可以理解嘛!小爷的口味是越来越重了,佩服,佩服!” 第186章楚天月的心计 无双照着他的******又是一脚,狠狠骂道:“去你大爷的,再敢乱嚼舌根老纸砍了你的舌头!” “我擦,凶什么凶啊!明明自己就这么想的,还不让说了?”他小声嘟囔着。 “你特么再说?” “没……没,我说您晚上想吃点啥?给您打点野味去?”云强借口赶紧跑开了。 这次死里逃生众人吓的都不轻,尤其是莫那娄教授,老头从事考古工作一辈子了,啥怪事没碰着过,可昨夜经历的一切足以让他把那段恐怖的回忆带到下辈子去了,现在坐在自己的营帐中还历历在目。 他一口口喝着热茶,身子不住地发抖。他回来后一直没有入睡,心中也一直都在思考,昨夜胡墓中的那石壁为何会突然出现了异样?难道一面石壁之中真的会封印着一个幽灵吗? “老师?好些了吗?”楚天月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没事,老师这么大岁数了,该经历的也都经历过了。对了,你们东家醒了吗?他有没有说下一步打算怎么办?”他放下茶杯一抬头,只见楚天月小脸蛋通红气喘吁吁的。 “孩子,怎么了?还很少看你如此呢,是不是你们东家又给你气受了?呵呵……坐下来,跟老师说说。”教授是过来人,一眼看穿了学生的心事。 “哎!前世的冤家呀!”楚天月幽幽地叹了口气。“别说我们了,老师,我不明白你怎么会接受我的邀请?开始时候我还以为您会一口拒绝呢。毕竟跟他们在一起可不比以前,他们都是江湖人,做事跟咱们考古队的原则和出发点都不同。” “呵呵……老师退休了,有生之年能进入这深埋地下两千多年的东胡古墓也是一种缘分,再说了,有我跟着少魁爷也会有所忌惮,我是心疼那些国宝呀!”莫那娄教授说道。 “国宝?您说那八宝玲珑枕?算了吧,那东西如果出土恐怕又要酿成大祸,老实跟您说,主墓并不在阿尔山中。您是这方面的专家应该比我更清楚,古东胡人的信仰与汉人不同,他们崇尚树葬,阿尔山古墓无论从各个方面看,都是依照汉人诸侯王规格建造的。真正的胡墓不在此处,这里仅仅是西侧冢,对应松叶湖的应该是东侧冢,如果按照我们搬山秘诀寻找,相信可以寻到真正的主墓穴所在。”楚天月故意把声音压的很低。 “天月,你?你说什么?我虽然看出些端倪,但这些情况也不敢确定,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难道你的先祖……” 楚天月赶紧竖起食指放在嘴前示意老师轻声,然后趴在老师耳边小声道来,此中缘由便是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莫那娄教授不住的点头,心中窃喜。 营帐外,一个倩影悄声无息地飘了过去,她身轻如燕,诡异异常,没有人发现这个小间谍的存在,或者说,就算有人看到教授营帐外还蹲着个人,也不敢吱声,因为这个小间谍未来可能成为董家的大少奶奶。 “哼!我就知道你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还跟我玩!看我这次不玩死你!搬山道人!msl!哼!看你这次还能不能在我面前扬眉吐气了!”蓝彩蝶一头钻进了无双的营帐,把刚才所闻全部告诉了无双。 “你这个小鬼头,莫不是你早就等着找茬了吧?哈哈……怎么?是不是心里边现在特别痛快呀?”无双别看嘴上不说,但心里边明白的很,这俩姑娘向来水火不容,女人之间相斗,斗的不是拳脚,斗的是心计,而很显然,蓝彩蝶在这方面要略胜一筹。 “怎么?小爷这次还要护着你的msl美人吗?”蓝彩蝶妩媚地坐在无双怀中眯着狐眼问道。 “她不会背叛我,就像你一样,不过,这趟买卖是我牵头的,自然也不会让给外人,你现在的任务就是盯紧她,当心点,天月功夫不赖,不到玩不得以千万不能打草惊蛇。”无双照着她的小脸蛋亲了一口,这是对她最好的鼓励了,那美丽的花蝴蝶立刻来了动力,美滋滋地跑了出去,一边跑还一边扭扭哒哒地哼唱着,像是个旗开得胜的大将军凯旋而归。 外边,正好云强端着热腾腾的饭菜送了进来,跟蓝彩蝶打了个照面,蓝彩蝶也不搭理他,嘴里边哼唱着苗人歌谣跑远了。 “哟?还是小爷有本事啊?彩蝶姑娘刚才还撅着小嘴跟兄弟们发火呢,这咋突然就烟消云散了?哈哈……爷儿,吃饭了,给您打了只獾子烤了,趁热!”云强脱了靴子也坐了下来,主动给少主子倒了杯马奶酒。 “爷儿,今晚咱是不是多带点兄弟?杀回去把那些明器弄出来吧,要不然昨晚儿可白折腾了。”云强一边喝酒一般跟无双说道。 “不!计划取消。” “啊?不要了?您是说这古墓中的宝贝都不要了?爷儿,您倒是大气了,可兄弟们要吃饭啊?这……哪有这么做买卖的呀?不像您的一向作风啊?咋地?真吓着了?” “你小心是不是钻钱眼里去了?就惦记着那点破烂玩应,咋地?小时候穷怕了?我告诉你,真正的好东西还没露头呢,这趟买卖有的你赚!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无双这么一说,云强立刻来了精神头,乐的大嘴都咧到了腮帮子了。但是昨夜在那胡墓中见到的明器都够他下半辈子吃喝了,要是这些无双都不稀罕要,那便说明真的是有更好的买卖要上门了。 “嘿嘿……是是是,我早就说过,跟着小爷干绝不会吃亏,您说吧,今晚上咱咋整?我立马叫兄弟们准备。” 无双把杯中酒一饮而尽,微微一笑。“呵呵……今晚撤!” “啥玩应?撤?您不是说还有其他大买卖吗?这咋说撤就撤了?您这葫芦里卖的是啥药啊?我可告诉您,这趟活咱连本钱还没说回来呢,另外还折了几个兄弟,您可得考虑周全了。” 无双瞪了他一眼,把一条獾子大腿塞进了他嘴里。 第187章分道扬镳 “爷儿我想家了,想丫儿了,想托亚了,回去左拥右抱去行不行啊?你特么越来越磨叽了,都赶上老太太了,怎么个意思?还想当我的家呀?” 云强满脸的不情愿,只是碍于不敢在无双面前发泄,只好啃着大腿说:“得嘞,您是主子,谁敢做您的主呀,您说回去就回去呗。那我现在就去准备,拔营,估计咱晚上也就到牧场了。” “哎?我的乌骓呢?牵来没有?”无双突然叫住了他。 “在呀,在营帐外呢。” “给它加点草料吧,今晚全指望它了。”无双笑道。 云强不傻,一看无双如此说了,立刻是喜上眉梢。“我就说嘛,小爷就是小爷,哈哈……行了,那晚上多给您准备赶枪。” 夜幕逐渐降临,暮色余辉洒在大草原上,山下便是清澈见底的松叶湖,俯瞰松叶湖,湖水中碧波荡漾,芦苇荡里几只野鸭子在嬉戏玩耍着,那美景好似人间仙境一般。 “强子哥?怎么?怎么兄弟们拔帐篷了?你们这是……”楚天月诧异地问道。 “小爷说了,想家了,这笔买卖不做了,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去,天月姑娘随意,反正小爷已经跟彩蝶姑娘提前走了,我看姑娘喜欢这美丽的松叶湖,故而已经提前让兄弟们给您和教授留了快马。不过我可提醒你,早点回去,草原上入夜后可不太平,最近闹狼灾。”云强一边说,一边把几顶帐篷全都捆在了马背上。 “还是你们东家想的周到,人呀,老了老了就开始怀念起当初的峥嵘岁月,想当年我参军当兵的时候,也曾来过你们内蒙大草原,这一眨眼,黄土都埋到脖子咯,呵呵……是该来走走了。”莫那娄教授也是个老人精,借着云强的话头赶紧往上爬。 “哈哈……您是老当益壮,没事,溜达溜达吧,这儿还有杆猎枪您留着防身,如果碰上啥事就提我云强的大名,别的不敢保,反正在这科尔沁大草原上是随便进出,到了哪儿您都能吃上口热饭。”云强把他自己身后背的********扔给了莫那娄教授。“二位,回见了!驾!”云强翻身上马,一个响哨,分布在阿尔山中的几十号兄弟全都跟了上来,马帮驰骋在山野草海之中,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这对师徒有些愕然,他就这么走了?这还真不太像他的脾气。 “呵呵……天月,你跟他说了什么?” “我真的没说什么,他这人脾气古怪,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啥,算了,他不在更方便,老师,我早已准备好了,咱们也出发吧。” 说着,莫那娄教授和楚天月翻身上马,一路朝着阿尔山后的松叶湖疾驰而去。 “天月,你先祖遗留下来的那本书上真的有阿尔山的图纸吗?” 楚天月说,老师你放心,昨日下午时候我已经提前侦察了此处的地形,跟我爷爷留下来的那本书里最后一页画的地图一模一样,我爷爷并没有说那是个什么去处,直说,此山与我们搬山道人60岁的诅咒有着莫大的联系。 一夜过后,楚天月与莫那娄教授翻越了高耸入云的阿尔山脉,来到了距离松叶湖一百里外的一片荒野,荒野间奇石耸立,草海中到处都是白骨残尸,莫那娄教授仔细辨认过发现,这些尸骨受风化很严重,骨质几乎已经全都碎了,少说也得有一千五百年以上了。 另外,荒野中立着的各色奇异巨石上也分别雕刻着许多古老的少数民族图腾,有些图腾是狰狞的恶鬼,有些图腾则是草原上的猛兽。 图腾正中间有一棵高约数十米的巨树,这是一棵枯死的老树,老树干枯的枝子十分繁盛,好似一个巨大的蘑菇顶似的,可以想象得出,当初它枝繁叶茂之时是何等景象。 这巨树的树干上出现了很多类似于人脸的轮廓,这些都是被后来人为雕刻而上的,是女人的脸,准确的说,这些脸都是同一个女人的,不同的脸表现了这女子不同的情绪,喜怒哀乐全都有了。 “老师,这树是什么品种?我怎么没见过?” 莫那娄教授走近,摸了摸干枯的树干,然后伸手从树上拽下来一根树枝子,一般枯死的老树的树枝肯定是十分干枯没有任何水分,一掰下来肯定会发出清脆的声响,但这棵树不然,莫那娄教授几乎是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拽了下来,并且,树枝刚刚断了,那切口处竟然流出了血丝,他闻了闻,那股粘稠的红色液体中好像还有一股腥味。 “是稀树!这种树木早已绝迹数百年了,这种树木就算是在上千年前,草原上也不常见,在古时候草原人管它叫地阴翠柳,说的是这古树可以靠吸收地下阴气为生,数十年不沾雨水也不会死。不过这种树邪气重,这也正好符合了当初草原上少数民族的信仰,人们认为,只有稀树才能与大自然相接,与天地相承,所以,相传最早的东胡人死后惯用树葬,这树葬选的便是稀树了。他们会把自己的尸体悬在树梢上,好似一个个的睡袋一样,而那些包裹尸体的容器便是稀树的种子,可以说,稀树就是专门为了东胡人的树葬而生的。”莫那娄教授的确是这方面的专家,讲起来头头是道,这些就连楚天月也不曾了解。 “可为什么这棵树上没有悬挂尸体呢?”楚天月又问老师。 莫那娄教授告诉她,可不是所有东胡人都有资格死后把尸体献给稀树的,因为稀树是天地所生的灵物,是距离他们信仰最近的生灵,只有部落中的长老和族长或者汗王才有资格把尸体献祭给他们的树神。另外,长老和族长的尸体是要悬挂在树枝上的,千百年下来,悬挂在树枝上的尸骨早就被秃鹫之类的飞禽吃光了,你刚才不是也看见了吗,荒野间暴露着许多残碎的白骨,所以我才判断,这就是传说中的东胡神树了。 第188章外蒙马匪 “胡人少数民族里,女性地位卑微,故而不可实用树葬,所以,就算姓若荣的女铸造师在秦宫里地位如何显赫,她回归草原后,都不可与男性一样实行树葬大礼。这片荒野恰好与阿尔山腹中的胡墓相对应,也许这干枯的神树与那女子有什么关系吧。” “没找到这稀树中包括的尸首我也无法判断此中缘由,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这棵稀树如此茂盛,想来枯死前已有千年的树龄,此树可谓是稀树中的树王了,所以,这棵稀树枯死前,不单单树枝子上挂满了胡人长老的尸首,也许,树中或者树下真的会有当初他们某位汗王的尸骨。”莫那娄教授分析说。 二人一边聊,一边围着这棵枯死的稀树看着,没等多大会儿功夫呢,突然就听身后的荒野间传来了马蹄声,马蹄声很密很急促,像是由二三十人组成的马帮正在靠近。 “哼!我就说嘛,他怎么可能就这么放过这东胡古墓呢,到底他还是老江湖啊!也罢也罢,这都是命,注定了这东胡古墓要归他所有,只希望他善待墓中的国宝,不要把这些宝贝卖到国外去哟。”莫那娄教授无奈的摇了摇头,在这片广阔的大草原上,能动用马帮力量的,恐怕也就只有无双了。 马儿嘶鸣着,密集的马蹄声越来越近,最后,几十人的马队团团围住了这棵神树和师生。 楚天月一回头,可却见这些马背上的汉子一个个的穿着竟然都跟东蒙马帮不同,他们的打扮十分粗狂,汉子们大多光着膀子,下边是马靴,身上都有纹身,而且他们背后也没有背猎枪,只是胯下插着马刀。为首的一个汉子脸上有道深深的刀疤,那一脸的横肉,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子。 “你……你们是谁?”楚天月警惕性很高。 “哈哈……姑娘别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的,我们草原人都热情,有酒有肉大家一起吃,有钱大家也一起赚,二位既然来了,那便最好入乡随俗吧。”刀疤男爽朗地笑着。他脑袋后边扎了个小辫子,一笑小辫子也跟着一下下抖动着。 “我怎么没见过你?你不是云强的手下?”楚天月把老师护在了身后,直接摘下了猎枪对准了他。 “哟,你说强哥呀?哈哈……在我们科尔沁大草原上,云强的大名水人不知谁人不晓呀?草原猎鹰嘛!放心,你们既然是强哥的朋友,那就是我疤脸的朋友。都是朋友,咱就不用客气了对不对?哈哈……”刀疤男倒不拿自己当外人,直接跳下马背朝着楚天月就走了过来。 楚天月可不是善茬子,这姑娘虽然带着眼镜,一脸的文弱,可别忘了人家是搬山传人,也是江湖中人,没吃过猪蹄还没见过猪跑吗?从小也练过点武把式,三四个人甭想靠上前去。 冰冷的枪口抵住了刀疤男的胸口,她怒道:“我警告你,离我们远点!我的东家是无双,如果让他知道你为难我们,你不会有好果子吃!” “无双?哈哈……那不是东北盗门的少魁爷吗?我听说过,嗯,这小子是个硬茬子,可惜呀,这嘎达不是他的东北,这儿是草原,姑娘,我劝你还是识时务吧,我们兄弟都骑着马,等他来啦黄瓜菜都凉了。”刀疤男一把手握住了楚天月的枪杆子上威胁她道。 “你!你们!!!你别过来!云强就在附近!”刀疤男是认准了楚天月不会开枪,他就这么手握着枪口一步步逼近,坏笑着从楚天月的小脸蛋一直看到那丰满的乳房,再到那纤弱的小细腰。 “呸!云强他什么东西,吃里扒外,要不是他,咱们兄弟也不会被赶出内蒙,如今在外蒙那片连口肉都吃不上!哼!疤脸哥,趁云强没回来赶紧把这单买卖做了,到时候咱们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刀疤男身后的一个手下喊道。 楚天月一听吓傻了,一开始他以为这是无双故意在给自己上一课,提醒自己江湖险恶,这应该是个善意的玩笑吧?可现在她想起来了,听无双说过,当初云强为了救他,一枪崩了背叛无双的马帮大当家******。而******以前是马帮的大当家,手下兄弟也是上百人,怎么可能人人都屈从于云强的枪杆子下呢?确实逃走了几十号兄弟,听说云强后来派人找过他们,但这些人都跑去了外蒙,内外蒙之间的瓜葛可不仅仅是政治上的,在江湖上也分为两个帮派,看来,他们是遇上这伙外蒙的马匪了。 内外蒙之间的国境线十分广阔,边境哨卡自然也是有的,不过几个边境哨卡又怎能守护住这般辽阔的边境线?再者说了,内外蒙牧民的生活唤醒很像,文化很像,穿着很像,说的也都是蒙语,根本无法判断敌我,所以,内外蒙的牧民也是经常穿梭于两国之间,哪里的草场长的好就去哪里放牧,这么多年早就习以为常了。 “妈的,谁让你多嘴的?啊?你当咱们这位如花似玉的眼镜姑娘傻吗?她肯定会跟咱们合作的,对不对呀姑娘?哈哈……”刀疤男趁楚天月愣神,伸手夺过了她的猎枪。 猎枪被卸了下来她可就是任人宰割的羔羊了,那二三十号汉子一个个色眯眯地盯着楚天月,那眼睛就差看到她风韵的肉里去了。噌朗朗……几十号人拽出锋利的马刀围住了师徒二人。 “小娘们,干活前陪哥们快活快活如何呀?”一个好事的汉子走上来伸手勾起楚天月的尖下巴调戏道。 可他的手刚碰到楚天月的下巴,突然就见楚天月的小手向上一抬,反手扣住了他的腕子,猛地向后一拽,紧接着右腿高高抬起,啪地一声脚尖就踢到了他肩膀下,借着刚才拽他的那股劲儿,再加上这一脚,竟直接把那汉子的一条胳膊活活给踢折了。 那汉子捂着胳膊倒在地上痛苦地嗷嗷大叫着。 第189章姜还是老的辣 那汉子捂着胳膊倒在地上痛苦地嗷嗷大叫着。 谁也没想到这个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小丫头竟然出手这么凶狠,这群家伙可不比云强手下的马帮,一个个是混吃等死的主,一见这架势,立刻吓的往后退了好几米。好几十手持利刃的老爷们,竟然不敢跟楚天月对峙。 “哟呵?看不出来呀,这小娘们还挺能打?”刀疤男既然能做这二三十号人的首领自然也是有点本事的。 他撸胳膊网袖子就与楚天月拉开了架势。 “老师,你退后!”楚天月悔不当初,刚才真应该一枪打死他。可如果真的那样,那她就不是楚天月了,这丫头虽然是江湖人,但从小到大生活在大城市中,读的是圣贤书,真要是让她开枪杀人她是万万不敢的。 “天月,你当心呀!” 刀疤男大吼一声抡圆了拳头就冲了上来,这汉子太壮了,一使劲儿,浑身的大肌肉块都涨了起来,他力量十足,一拳头就砸了下来,楚天月身子一晃躲了过去,然后仗着自己灵活,翻身凌空一跃没等刀疤男看清呢,突然出现在了他面前,一脚狠狠踢到了他胸口处。 那刀疤男高大威猛,楚天月娇小,能一脚直接踢到他的胸口处已经是极限了,要是一般人中了楚天月这一脚早就被踢飞出去了,虽不至于致命,可胸口处是人的软肋,这一脚少说也得让他歇上数日才能站起来了。 但这刀疤男太壮了,楚天月一脚踢上去就好像踢到钢板上似的,竟被他健壮的肌肉一下顶开了。 “哈哈……小娘们,咋地?对哥哥我的胸感兴趣?不瞒你说,哥哥我也对你的……感兴趣呢……来来来!”他淫笑着,张开自己的大手竟然朝着楚天月的胸脯就捏了过去。 “你!你这个流氓!”男女打架就这点不公平,你不管多能打,女人总得顾忌自己的贞洁吧?尤其是像她这种未经人事的少女。她赶紧下意识双手护住了自己摇晃不已的胸脯,可双手这么一护胸,顿时就好像是失去了抵抗的小羊羔一般,直接被那刀疤男双臂搂住了。 那刀疤男一身的蛮力,任凭楚天月怎么挣也挣不开,楚天月高高抬起秀腿,一百八十度反向朝着他的后脑勺就踢了上去,可你身子被人家牢牢捆住,你反应的速度自然也不如刚才快了,刀疤男一侧脸躲了过去,然后倒是被人家抓住了脚丫。 “哎哟哟,真香,真香,中原姑娘就是比咱们蒙古女人白净啊,看看这小脚丫,么么……”他竟然脱去了楚天月的鞋袜,照着她白净的小脚丫亲了一口! “我杀了你!!!!”楚天月何曾受过这般羞辱,顿时暴怒大喊着,可她太瘦小了,太无力了,根本无法挣脱刀疤男的右臂,那右臂就像紧箍一样牢牢捆着她。 “哥哥我就稀罕你这种性格的,够辣!哈哈……”说着,他左手竟然探到了楚天月的胸口,解开了她胸口处第一颗扣子,顿时,小姑娘衣襟里那绣着粉色小花的内衬便一览无余,这更加激起了他肆无忌惮的****。 “住手!你们这群畜生!放了她!”莫那娄教授冲了上来,捡起一根枯树枝子使劲儿抽打着刀疤男的身上,可树枝子都打折了,刀疤男还是毫发无损。 “咋地?老东西?你也想分一杯羹?好啊,等哥哥玩够了再给你啊!哈哈……” “畜生!你这个畜生!我告诉你,如果我们俩有丝毫损伤,这东胡古墓里的宝贝你们也取不走!如果你欺负天月被云强知道了,他也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老师!不要说了!不能说!”楚天月又羞又恼,急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老东西,你说啥?东胡古墓?哈哈……哈哈……哎呀哎呀,你咋不早说呢?我就说嘛,跟在强哥身后总能找到点残羹剩饭,这次咋样?兄弟们,咱发达了,东胡古墓呀!那里边都是价值连城的明器呀!”原来,这群穿越国境线而来的马匪一直跟在云强身后,后来,见云强的马帮撤走了,一个小姑娘和老头孤身上路这才跟了上来。其实他们是想做绑红票的勾当。 绑红票是早期东北绿林黑话,红票是指未婚的大姑娘。当然,如果这大姑娘长的如花似玉,那兴许就做了压寨夫人回不来了。 他赶紧放开楚天月,还假惺惺地帮楚天月打撒打撒衣襟。 “不好意思,我这人也没啥文化,要是方才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姑娘还请恕罪!”谁会跟钱过不去,一个姑娘而已,有钱了啥样的大姑娘找不到? “哼!你会后悔的!我们东家和云强绝对不会放过你的!我劝你识相的赶紧放我们走!”楚天月系上扣子怒目瞪着刀疤男。 “放,放,当然会放了二位了,二位是强哥的朋友嘛,那就是我们蒙古人的朋友了。不过,二位走之前是不是也得帮我们点忙啊?”刀疤男露出了贪婪之色,他的手下一个个拎着锋利的马刀一拥而上。 “哼哼……既然大家有缘千里来相见,那这金银嘛就要对半分了,放心,只要我们马帮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徒,我们只要钱不要命,只要二位配合,我保证事成之后不但送二位离开,而且还会把这古墓中的一半明器分给二位如何呀?”刀疤男的眼睛一直死死盯着楚天月的胸口淫笑着。 “别做梦了!你以为你是谁?”楚天月朝他的脸啐了一口。 “哟呵?敬酒不吃吃罚酒?那老子就先奸了你,再让这老东西带路!”刀疤男大怒。 “这位朋友,且慢,我这学生脾气不好,我劝劝她。”莫那娄教授把楚天月拽到了一旁。 他小声说,天月呀,如今的形势不容乐观,还是保住性命再跟他们周旋不迟。他们想要古墓中的明器咱们就带他们进去,这东胡古墓下边肯定也是机关重重,凭他们这些粗人怎么能跟你东家比呢?就算进去了,能不能活着出来那就不一定了。 第190章龙须树 “老师糊涂呀!他们这些恶魔怎么会留活口呢?如果咱们帮他们找到东胡古墓的入口,他们肯定会杀了咱们的!” “你这孩子呀,死心眼,你听我的,先拖延时间,我料想你们东家这样的聪明人肯定也留了后手,就算他不防着你,也肯定会差人暗处保护咱们安全,一会儿见机行事,只要有机会赶紧夺回猎枪,他们听到枪响,必定立刻来救咱们。”姜还是老的辣,莫那娄教授虽然不是江湖人,但江湖事可是了解不少。 辽阔的大草原上无遮无掩,枪声可以被夏风带到好几十里外去,而整个科尔沁草原上到处都分布着云强的兄弟。只要听见枪声他们就得救了。换而言之,就算是刀疤男想杀他们,枪声一想,他第一个要顾忌的是,云强带人马上杀到他要拿什么跟云强谈判,他若敢伤害他们师徒,云强定然不会饶了他。 “小娘们,怎么样啊?商量好没有啊?咱们是合作呀?还是合作呀?”刀疤男已经迫不及待了,他早就听说云强跟了无双后,东蒙马帮的生意也逐渐转入了地下,半年来的时间东蒙马帮是兵强马壮,难怪了,敢情人家盐路的生意只是明面的,暗地里做起了倒斗买卖。 “好,不过你得把枪还给我。”楚天月表情冷漠地说道。 “哼哼……枪?就这玩应?好啊,给你就给你,你别以为有了枪就能跟老子支巴支巴了,我告诉你,老子也是从小玩枪长大的,这********一次性只能打出两发裂弹,你至多打死我两个人,哼哼……我劝你还是当心点好,小心走火了伤了你这细皮嫩肉的小美人。”刀疤男是看透了楚天月,楚天月的功夫虽好,但却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徒,你让她开枪杀人那几乎不可能。 他伸手把地上的猎枪又扔给了楚天月,这合作的是诚意也是满满的了。楚天月接过枪后,二话不说,高举头顶嘭地一声扣动了扳机,这双管猎枪威力巨大,巨大的后坐力几乎把这姑娘掀翻在地。 “你看,你看,我说啥来着?哈哈……这玩应就不是娘们玩的。”刀疤男笑着伸手就去抚楚天月。 楚天月狠狠瞪了他一眼,一巴掌把他的手打开了。“拿开你的脏手!” “好好好,姑娘别生气,呵呵……我问你,你们俩说的那东胡古墓是不是就在这棵老树下边啊?” “对,就在此处,不过我要提醒你,年轻人,古墓中的凶险可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做这买卖你可要提前做好了准备。”莫那娄教授故意借口拖延时间。 “啥凶险不凶险的?这买卖向来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他云强做得我疤脸为何做不得?难不成他比我多数一只眼睛吗?哈哈……来呀,兄弟们,把这棵枯树给老子砍了。”刀疤男挥手下令道。 “不可!住手!匹夫之勇!”莫那娄教授张开双臂挡住这群马匪。 “又怎么了?老东西,我可警告你,跟我们合作也是你答应的,别特么敬酒不吃吃罚酒,我疤脸可不是云强,没那功夫听你磨叽,给我滚!”刀疤男伸手就跟拎小鸡子似的,拽着莫那娄教授的脖领子就给他甩到了一旁。 二三十号健壮的马匪挥舞着马刀二话不说冲上来就开始砍这棵数千年的稀树。 “你们这些匹夫,这是稀树,这是你们草原上的风水树啊,砍不得,树下连带着龙脉呢!只能挖,不能砍!”任凭莫那娄教授怎么喊叫,这群粗鲁的马匪手中锋利的马刀已经把这棵保存了数千年之久的稀树的树干砍成了碎屑,树干中依旧未干涸的树脂粘液一滴滴流了出来,逐渐汇聚在一起,形成一条血红色的腥臭血渠。 “老师,别管他们,让他们砍吧,也不知道我们东家最快要多久能干到,先知保佑,希望我们可以渡过险关。”楚天月向先知虔诚地祈祷着。 马匪就是胡子,这群家伙穷凶极恶,真要是让他们挖了这东胡古墓,他俩还有好吗?这群家伙十分粗鲁,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让他们进入这深藏草原地下的东胡古墓中,估计里边肯定是落得个面目全非的下场。 “天月呀,你是不懂,这稀树断不得呀,稀树又称之为草原上的龙须树,乃是不死神树,你别看它地面上的枝叶早已凋零枯萎,但下边的根茎是永生不死的,你看地面上它的枝叶繁茂,可地下的根茎部分远远超出你的预计,大的好似一座城池一般,它连着草原下的龙脉呢!何为龙脉?那便是指龙须树的根茎呀!这树断不得,断了草原上要起祸端的。” 莫那娄教授从事考古研究一辈子,他发掘出的古墓没有上百也有九十九,大多数都是边境少数民族的千年古墓,他对古代胡民的信仰和习俗都很了解。 那稀树枝干中的粘稠血液全都是草原下的地脉灵气所生,他之所以被称之为龙须树,也全由此而来,它是草木之中的灵者,是被胡人萨满认为有生命的,可以与天地相连的圣木。 早在两千年前,大草原上还没有蒙古这个粗狂的民族时,统治这片富饶土地的是东胡人,东胡人的信仰源于龙须树,也是最早期萨满教的雏形,龙须树通天地,树身承天,树根接地。最早期的萨满教,拜的便是这种龙须树了。 这棵枯萎的龙须树在大草原上可谓是奇景了,知道此去处的人也不少,不过因为信仰上的背驰,导致,现在的蒙古族人把这儿当成了恶魔的禁地。 关于蒙古族人的信仰问题世界上有很多种说法,有人说是萨满教,有人说是东正教,还有人说他们信仰的其实是藏传佛教。这些在一些和影视剧中都有体现,当然了,历史宗教问题不是咱们书中主要探讨的,不管是那种说法,更多的指向还是长生天,真正草原人的神灵,长生天在他们心中的地位就好比是刚建国初期,“红太阳”在我国的地位,那是永远不可替代的。 第191章单枪匹马 万物皆有灵,然而,这棵古老的树神却被蒙古人认为是受长生天诅咒的恶魔,这片被白骨所覆盖的土地也被称作是诅咒之地。 鲜血染红了翠绿的大草原,一汪汪腥臭的树脂从古树残骸中喷涌而出,溅的这群马匪浑身血粼粼的。 “老大,不能挖了,真的不能再挖了,再挖下去咱们都要受到长生天的诅咒!”一个年龄稍大点的马匪吓的浑身瘫软跪了下来。 “妈的,没用的东西,吃肉喝酒时候你们咋不说这话呢?如今老子要赚钱,一个个看你们那熊样?没听他们俩说嘛,这是稀树,是东胡古墓的墓顶,下边就是那富可敌国的黄白明器,兄弟们,赶紧砍了,挖进去,下半辈子咱们穿金戴银就全指望这笔生意了,哈哈……”疤脸露出贪婪的神色,仿佛已经看到了古墓中那堆积成山的金银珠宝。 这时,草原东方逐渐传来了马蹄声,他手下人赶紧冲上来说,老大,有人在靠近,怎么办? “怕什么?老子又不聋,能听出来是几匹马,哼!就算是云强来了,他一个人单枪匹马的敢奈我何?继续挖!”他大喊道,然后伸手夺过了楚天月手中的********转身迎了上去。 从马蹄声中判断,对方来的只是一个人,那马蹄声十分急促,估计这马儿奔跑的速度极快,恐怕用不了几分钟就能杀过来。 “是东家的乌骓!坏了,他怎么自己来了?没带人?”楚天月心中骇然,现在的无双早已把体内的上古力量还给了杀魁星,他跟普通人也没什么两样,如今单枪匹马赶过来可不是等于自投罗网吗? 那匹看起来脏兮兮的灰色长毛马疾驰而过,它的速度太快了,奔跑在大草原上掀起了一股风沙,简直是风驰电掣的速度,瘦弱的乌骓背上驮着两个人,一个健壮的汉子身着一套黑衣,腰间别着两把锋利的短刀,身后,是一个俏皮可爱的姑娘幸福地用双手环着他的腰杆,靠在他的背上,嘴里边还在哼唱着苗族姑娘恋爱时的歌谣。 歌声由远及近,那姑娘的声音好似林中的画眉鸟般婉转动听,歌声回荡在大草原上,那美丽的姑娘,那动听的歌谣,那疾驰的乌骓和乌骓上健壮的汉子形成一幅动感极强的画面,好一对郎才配女貌!羡煞旁人! “吁……”无双双腿夹住了乌骓的马腹,马儿对主人极其温顺,双蹄向前高高跃起止住了。 “啊?这么会儿就完事了啊?且,人家还没享受够呢!”蓝彩蝶娇滴滴地靠在无双背上小鸟依人着。这一幕,看的楚天月咬牙切齿,她多希望紧紧抱着无双的是她自己。 蓝彩蝶的眼神中充满了胜利者的高傲,她撇了一眼被俘的楚天月笑道:“哟,这是谁呀?可真够狼狈的呀?堂堂搬山道人,竟被几十号马匪擒住了?吼吼……好笑好笑啊。” “东家快走!他们是外蒙马匪!”楚天月无暇跟她在这节骨眼上吵架,眼看着无双单枪匹马的冲杀过来,对方人多势众,她又怎能看着他为自己孤身犯险呢? “哈哈……小娘们,怎么个意思?这是你的小情郎吗?哎哟哟,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得嘞,你们好好团聚吧,来呀!兄弟们,给我捆了!正他妈愁着没人帮我干活呢。”疤脸大喜,喜的不是又多了个肉票,而是坐在无双身后的那如花似玉的蓝彩蝶。 这姑娘,真是要身段有身段要模样有模样,真要是把这姑娘抢去做压寨夫人,那日子还是人过的吗?可不是快活似神仙了? 他没见过无双,并不认识这位便是东北江湖魁首,若他知道无双的身份,再借他一百个胆也不敢如此跟他说话。别忘了,现在他们是在内蒙的土地上,而不是外蒙! 一群满身血水的汉子蜂拥而上,团团围住了乌骓马,乌骓是良驹宝马,在古代时候,可不是一般的马都能做军马。军马有几个特点,第一个便是忠,对主人的忠。第二个是胆大,冲入万军丛中不曾胆怯。第三个,也是最重要的,便是身体了,但凡良驹宝马都是风驰电掣的速度,可以带着主人追击敌人也可以让主人危难关头逢凶化吉。 而无双这匹坐骑便是良驹宝马,虽与半面妆,赤兔,的卢之辈比不得,但也是万里挑一的。 它见一群恶人手持马刀团团围住了主人,竟高高跃起前蹄长鸣不已,那一对大马蹄子,估计现在谁敢上前立刻就得让他脑浆迸裂而亡。随着它一声声凄厉的嘶鸣,这群马匪带来的马儿们竟然不约而同地跑了过来,挡住了他们的主人。 “老大,是乌骓!哎呀!这匹好像是上两年蒙古国王室马厩出生那匹乌骓宝马,不是说这宝马高价被******购得了吗?老大,他可能是无双!”一个眼尖的老马匪认出了无双。 一听无双的名字,刀疤男的脸上横肉不自觉地抖了下,搁谁谁不害怕呀?传说中杀人不眨眼的胡子王!可他竟然如此年轻?看起来就像城里边的公子哥一样,身上一点匪气也没有? “没出息的玩应,就算是无双能咋地?他就一个人,你们手里的马刀都是切菜用的吗?”刀疤男脸上的畏惧一闪而过,训斥手下道。 蓝彩蝶翻身从马背上蹦了下来,手中摇着那把带着利刃的折扇,扭动着她那水蛇腰,妩媚地笑着,那可真是满身的狐臊气。 “你现在跪下来向那位姑娘认错也许我可以考虑留你一具全尸。”无双手握马鞭指着刀疤男面无表情的说道。 “哼!少跟我来这套,你当这儿是哪啊?这是在草原上,你吓唬谁呢?以为这是你的长春?我告诉你,在这儿你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这片被诅咒之地就是你的坟墓!”他那半边带着刀疤的脸上一边说话还一边抖动着,看着很有戏剧性。 第192章有毒的仙女 “嘴臭我的见过不少,喜欢骂是吗?好啊,那你就下去再骂吧。这里是草原没错,但在这里,我也照样有资格替强子清理门户!”无双面色不改,突然就见他右手向身后一扬,直接从背后拽出了一杆猎枪对准了疤脸的脑袋。 刚才,原本他只是左手中拿着马鞭的,右手是空空如也,但是他单枪匹马冲过来英雄救美,谁都知道这小子身后可能背着猎枪呢。刚才,疤脸夺下楚天月的双管猎枪,已经重新上了裂弹,就等着跟无双一决雌雄了。 以前,咱们小时候都有看过美国西部牛仔决斗的场面,二人背对着背,一起向相反方向走,然后一齐莫属三个数,数到1的时候同时掏枪回头射击,这比的一来是枪法,二来是反应速度,三来就是你的心理素质了。 无双与疤脸此时此刻唱的也正好就是这出大戏,其实对无双来说是不公平的,因为疤脸手中已经拿起了猎枪,而无双的枪则一直背在身后。 但别忘了,他是从小生长在盗门董家大院的孩子,他别的不行,就是这手速够快。 疤脸眼看着无双伸手要从后背拽猎枪,他赶紧下意识就抬起了自己手中猎枪,可还未等扬起枪管呢,无双这边冰冷的枪口已经抵在了他的额头上。您说这速度得多块? “我……双……双爷……别……别……我就是跟您开个玩笑!您看,我不也没伤害您的朋友嘛!求您,求您看在我与马帮多年的情分上放了我吧。”疤脸苦苦求饶。心想,这小子年纪轻轻就能做盗门少主真不是徒有虚名,这份胆识,还有这身手在草原上可是无人能及。 “我这人向来吃软不吃硬,今儿你是死定了,不为别的,就因为你羞辱了我的朋友这一点,你死一百次都不够的。” “别介,双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好啊,我知道你们蒙古族人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行,你觉得跟我比速度吃亏对不对,你很能打?都降服了天月?好啊,你看我的女人长得比天月姑娘又如何?”无双坐在马背上一手拽起他的头发把他的头掰到了蓝彩蝶面前。 蓝彩蝶媚笑着,半咬着下嘴唇,尤其是刚才听到无双管自己叫“我的女人”,这可不是一般姑娘能享受的待遇,而且还是当着楚天月的面叫的。 “啊……这位姑娘美若天仙,无人能比。” “来,你跟彩蝶打,打赢了我就放了你和你的兄弟。”无双坏笑着看着蓝彩蝶,冲她点了点头。 这花蝴蝶别看长的美艳动人,但她自己也常说,越是美丽的女人就越狠毒,她绝对称得上是蛇蝎美人,别看她对无双百依百顺,但却不代表她温柔。她杀起人来只是片刻的玩耍,这只花蝴蝶有毒,而且毒辣的很。 她眯着那双狐眼媚笑着,然后扭着屁股走过来,趴在疤脸耳畔轻声说:“来呀,敢跟我玩玩吗?保证让你醉生梦……死!!!” 正在此时,忽然就听见嘭地一声巨响,无双右手拎着的猎枪竟然走火了,而恰恰是这一枪,刚好打中了那个一直在疤脸左右说话的老马匪,那是他的军师,那老马匪刚才是想趁机绕到无双身后,****招子。 “哎呀,不好意思,走火了,走火了!”他是不是故意为之,只有天知道了。 那老马匪削减当成,脑袋都被炸碎了,脑浆子和鲜血溅的到处都是,惨不忍睹,吓的其他马匪一个个瞪大了双眼再没一个敢上前的。 “双爷,你也不用吓唬我,你说话可算话吗?”疤脸眼看着这蓝彩蝶一身的骚气,哪里是能打架的主?这小细胳膊小细腿的,估计一使劲儿都能给掰折了,跟他打,那不是等于大小伙子揍三岁小孩吗? “没开玩笑啊,我这人没别的好,讲的就是个信誉,你要能打过彩蝶,所有人都可以走!”无双跳下马背,扛着猎枪走到楚天月和莫那娄教授面前,把他们带到了自己身边,那些刚才团团围住自己的马背,见了他走过来,就跟躲瘟神似的退避三舍。 他是怕这群家伙最后狗急跳墙,伤了他们俩。 “好!姑娘,我让你一条胳膊,我也不用刀,来吧!”疤脸信心十足,眼看着蓝彩蝶媚笑着,真以为她是弱不禁风的闺中小女子呢。 “不需要,把你的破刀可拿稳了呀!”蓝彩蝶后退几步,故意跟他拉开了距离,她左右踱步,妞妞哒哒妩媚的好似狐仙。 “好!姑娘!得罪了!”疤脸手握马刀,大喝一声刚准备冲杀上来,却见那十米开外的蓝彩蝶身子一晃,然后一道倩影带着悠悠的香气直扑面门而来,速度太快了,几乎都没有看清她脚底下动弹一下。 他暗道一声不好,看来是碰上轻功高手了,他赶紧架起马刀想挡住面门要害处,只见得那道倩影冲到他近前后,一个转弯,她的身体好似一条柔韧的蟒蛇一般,缠着疤脸的身体饶了过去。 等疤脸反应过来想回身抵挡的时候,脖子上已经伸过来一把冰冷的利刃,蓝彩蝶的折扇前刃胳膊了他的脖子,鲜血滴滴落下。 “哥哥,你大意了哦,哼哼……要不要再给你一次机会呀?”蓝彩蝶好像挺享受这杀人的游戏,继续挑逗他说。 疤脸傻眼了,脑门上豆大的汗珠滑滑地淌,这女人太狠了,跟她打绝不是有多大劲儿就管用的,她根本不会给你出手的机会,她是以速度取胜的,就算再给自己机会自己也断然不是她的对手啊? “那就多谢姑娘了,这次……这次我一定不会让姑娘失望的。” 无双点着小烟,一屁股坐在青草地上闭目养神,仿佛已经早就预知了结果一样。 疤脸拿开蓝彩蝶的折扇前刃,然后后退了好几步,渐渐的,这小子竟然退到了一匹马儿旁边,这次他学聪明了,打是肯定打不过了,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吧! 第193章血腥的湖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告辞了!”他大喊一声翻身上马,狠狠照着马腹就是一脚,马儿迟腾,尥蹶子撒腿就跑。 蓝彩蝶嘟着嘴像是受了委屈似的嘀咕说:“真是孬种,不好玩!” “行了杀了他!”无双坐在草地上轻声说道。 这就是最后的死命令了,其实刚才唱这一出戏也只是要镇住这些猖狂马匪的,彩蝶虽然能打,但强龙难压地头蛇,他们俩人如果真跟着三十号人动手,估计到最后他也落不到好,毕竟,手里边的只是一杆笨重的猎枪。 只见蓝彩蝶脚尖点地,噌地下窜了起来,那一跃之下竟足有三四米高,然后瞅准了疤脸,轻轻一抖自己的袖口,顿时,袖口中射出一条细长的红丝带,那红丝带急速追来,好似夺命的锁魂链一样,径直缠住了疤脸的脖子。 疤脸骑着马,马是向前跑的,这股力量来自于身后,他脖子被锁住立马掉下来了马背。蓝彩蝶手中的红丝带越来越紧,勒的疤脸喘不过气来,他拼命地挣扎着,可越挣扎就勒的越紧,没多大会儿功夫,眼看着他的脸肿胀起来,最后身子一挺,被活活勒死了。 这一幕可是真的镇住了所有马匪,他们相互对视了一眼,也不知是谁,第一个双膝跪了下来,其他人一看,也赶忙跟着朝无双跪了下来。 “双爷饶命!双爷饶命呀!这都是疤脸的主意,跟我们无关!” “你们说如果刚才我没让彩蝶杀疤脸,他逃得掉嘛?”这话也不知道无双是问莫那娄教授和楚天月的,还是在问那群受惊的马匪。 他咬着手指打了一个响哨,响哨过后不足数秒,突然就听到草原四面八方传来山崩海啸般的马蹄声,顿时,草原上被无数匹马儿的奔跑掀起了一股沙暴,再一看,四面八方足有二百多匹快马正在疾驰而来,已经把他们团团围住了。 原来,云强早就得到了风声,知道他们身后有三十号的外蒙马匪跟踪着,私下里,早就调集手下兄弟布下了天罗地网,只等疤脸现身了,却不曾想,疤脸竟然色胆包天地来找楚天月的麻烦,而不是跟他一决雌雄。 “疤脸呢?疤脸呢?”云强冲杀过来第一个就叫喊着找疤脸。 疤脸跟东蒙马帮是老对手了,以前疤脸自己也有队伍,经常在外蒙边境处劫云强的货,后来,是******平了外蒙马匪。再后来,******的一些老部下叛逃,全都归顺了疤脸。他对疤脸可是恨之入骨! 无双指了指那具直挺挺的尸体。“那呢,我替你清理门户了。” 一见到云强,这几十号马匪吓的几乎屎尿齐流,蒙古族人最重情谊,他们背叛马帮投奔外蒙,云强岂能饶了他们? “小爷,这群叛徒怎么办?他们可都是以前******的亲信呀!”云强恶狠狠道。 无双看了看楚天月,楚天月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他又看了看莫那娄教授,他真希望这时候有人能站出来替他们说句话。可这些都是江湖恩怨,莫那娄教授懂,因此,他也没有开口。 “杀!一个不留!”他冷冷说道。 “双爷饶命,强哥饶命……” “我们再也不敢了,从今以后肯定踏踏实实跟着您!” “给我们一起机会吧,我们上有老下有小都等着我们养活呢!我们也是走投无路了呀!” 这群可怜的亡命之徒说的也许有几分是真的,谁还没有妻儿老小了?可这是江湖,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永远要遵守这里的规矩,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道理谁都懂。事到如今还能怪谁?只能怪他们自己站错了阵营。 一声声轰鸣的枪响在大草原上回荡着,今后,这片被诅咒之地之下又要多填上三十亡魂了。 无双心中庆幸,幸好这次没把马丫带来,否则这丫头肯定又要向自己给这群叛徒求情了,指不定到时候她自己都得用身体堵住枪口。不过也不知怎的,也许就是这个善良姑娘的这份妇人之仁才是无双所喜欢的吧,要不然她也不是马丫了。 “你何必杀他们呢?他们已经归顺于你了。”楚天月扭着头问他。 “我这里不需要叛徒,昨日他们可以背叛强子,今天他们可以背叛疤脸,明儿就可能背叛我!再说,我这里也不养酒囊饭袋。”无双一挥手,手下人会意,立刻冲上来打扫战场。几十具尸体,埋在这片被诅咒之地下,是人不知鬼不觉。 蓝彩蝶故意挽着无双的胳膊,值高低昂地对楚天佑说:“若比起他们呀,某些人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了,哎哟哟,亏了小爷还拿她当自己人,还不止一次的救过她的命!到头来,人家有钱了自己赚,根本不稀罕搭理你呢?” “彩蝶别这么说,天月不是这样的人,她肯定有她的苦衷。”无双给楚天月找了个台阶下。 但楚天月虽然善良却不是马丫,她性格极其坚强,喜欢逆流而上。 “对不起,恐怕这次要令东家失望了,我就是为了我自己,这东胡古墓世间罕有,我只是看上了里边的明器,想帮老师退休后多赚份功绩,让他名垂千古!”楚天月口不对心地说道。 “哼!死不悔改!也不看看刚才是谁救了你?若我们再晚到一会儿,只怕你都给疤脸那种男人生孩子了吧?”蓝彩蝶指着她骂道。 “彩蝶妹妹这话说的没错,来得早不如来得巧,那****不也是如此嘛?啧啧啧,差点撞破东家与彩蝶妹妹的好事哟!怎么,彩蝶姑娘那夜看来是还未尽兴?也难怪,红娟门的女人们……哼哼……谁不知道啊?这本事可大着呢!听说,当年最出名的白凤凰就师承红娟门对嘛?天月自知是斗不过咯。”你看楚天月善良,可这姑娘的嘴里也是往出吐刀子的主,而且还是杀人不见血的刀子,刀刀都往蓝彩蝶的心里边扎,专挑要害部位扎。 第194章内讧 红娟门传人之所以一直被江湖中人误认为是最不干净的女人也是全因白凤凰一人所起。如今楚天月重提此事,可不是要揭开蓝彩蝶和红娟门的那块旧伤疤了?表面上看,她是屈从了,认可了蓝彩蝶的位置,但是,暗地里也是在提醒东家,这蓝彩蝶出身不干净。 所以,得罪谁别得罪女人,再善良的女人面对爱情都会变得毒辣如蛇蝎。 “你!!!!再敢说看老娘撕烂你这张臭嘴!”果然,她激怒了蓝彩蝶,蓝彩蝶暴怒,手持折扇冲了上来又与楚天月打做一团。 两个姑娘的恩怨也不是一日两日的,只是每次的争斗来的快去的也快,其实没啥深仇大恨,无非就是为了个臭男人。这片被诅咒之地一时间就仿佛变成了古罗马的斗兽场,两头猛兽互不相让焦灼在一起。其他几百号观众还有为他们叫好的,有的夸楚天月的基本功扎实不是一般的花拳绣腿,也有的夸蓝彩蝶身法诡异定能十个回合内取胜。 “教授,这棵流血的枯树应该是传说中的稀树吧?”无双这个时候不愿说话,说谁都是自己的错,索性不搭理她俩,这俩姑娘自己出手也有分寸,自然不会真的下死手,无非就是发泄一番。 “嗯,是龙须树,我们一路顺着阿尔山地脉寻来的。” “我听一些草原上的牧民曾经提及过此树,相传这种树都是被长生天诅咒的,蒙古人从遥远的贝加尔湖草原迁徙而来的时候,这里到处都长满了稀树,只是,稀树上多有悬尸骸骨,故而一直都是草原上的不祥之兆,自从元兵一统中原后,逐渐把这种树木也砍伐光了,从此稀树便在世界上消失了,不曾想今日还有缘得见这么一块活化石。”无双捻起稀树树干中流淌出的粘稠液体放在鼻子前嗅了嗅,这应该不是血,而是一种植物的汁液,只是,里边的红色素含量较多,故而才会让蒙古人误认为血树不详。 这棵巨大的稀树已经被疤脸的手下砍开了大口子,血水不停地从树干中流出,这么大会儿的功夫已经在树下形成了一汪血泉。 云强的马帮兄弟多半也都是草原上的蒙古族汉子,虽然多年跟着大掌柜东征西讨有了些见识,但是对于信仰,蒙古人的忠诚是独一无二的。 许多兄弟见到如此异样,赶紧翻身下马头朝着东北方的天空叩拜不已,口中祈祷着长生天保佑,镇压这树下的恶魔,不要让他苏醒遗祸草原。 那边,两个姑娘打的是难解难分,蓝彩蝶也不敢下死手,所以楚天月一直有机可寻。那架势就赶上两个泼妇在大马路上扭打了。 “哎哎哎,差不多得了,别丢人现眼的。过来吧,你应该有话要对我说吧。”无双阴阳怪气道。 蓝彩蝶身子一晃虚晃一招,一跃而起一脚踢在楚天月胸口上,好在蓝彩蝶下手有分寸,只是把她替退了数米教训一下而已。 “嘿嘿……小爷怎么知道我有话要说呀?一个是不想嫁的,现在又一个跟你藏心眼的,我看这回小爷没的选择咯?不用左顾右盼的了吧?哦对了,还有一头呢,不过那头恐怕要过上几年才够年龄哟!”蓝彩蝶娇滴滴地靠在无双背上,转头冲楚天月坏笑着。 “没说你,我说她,别打了,你打不过彩蝶的,早知有这一出小时候多跟你爷爷学几招好不好?过来吧,都是自家人,还真能打出仇来怎么着?”无双推开蓝彩蝶,无奈地摇了摇头,没想到这楚天月也是暴躁脾气吃软不吃硬。 本想着让蓝彩蝶旁敲侧击的挖苦几句等她自己主动来认错,却不曾料想,这姑娘反倒是与蓝彩蝶较起了真,俩姑娘的仇怨可是远积越深了。 他主动拽着楚天月的手腕子把她牵了过来,就算要骂肯定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数落她。小姑娘脸皮薄,下不来台。 “你还有理了是不是?别把脸拉的跟长白山似的,我又不欠你一分钱?要欠也是你欠我的。” 他把楚天月拽到角落里,问她,到底怎么回事,你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这东胡古墓是否跟你搬山道人有关? “蓝彩蝶说没错,我就是背叛了你,我就是故意隐瞒,你不是也看见了吗?怎么?东家不是要杀了我吧?” “嘿,你这死丫头,跟谁学的呢?好好好,你们都是暴脾气,我这招谁惹谁了?我跟你说楚天月,你不用跟我藏着掖着的,你我心知肚明,搬山与摸金一脉的行内仇恨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既然用了你就对你绝无二心,我也希望你有什么事能跟我说,我能帮你的肯定义不容辞,虽说你要天上的星星月亮我摘不下来,不过你即为我董家人,你搬山一脉的事就是我董家的事,你我算是过命的交情了,彼此本不该再隐瞒什么了吧?”如果董爷活着,估计得被外孙子给气死了,跟一个搬山道人竟然还有如此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搬山与摸金乃是死对头,就算见面不人脑袋打出狗脑袋来,也得有一番争端。 可咱们这位风流倜傥的少魁爷又偏偏就是位多情种,到处留情,msl姑娘思想单纯,感情淳朴,但凡付出了就会飞蛾扑火般永不退却,惹上了楚天月是他这辈子做过最错误的选择。 “东家说的没错,你我之间的关系一直都很微妙,其中缘由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同行如冤家,你我虽不是冤家,但搬山一脉的诡秘也断然不敢与东家全盘托出。” “不是……我就算救了只猫猫狗狗的它还得对我叫几声吧?楚天月,你可别……”无双想了想又把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你爱说不说!哼!强子!” “爷儿,感情沟通完了?” “你放屁!沟通你大爷的感情?我跟她有啥沟通的?我给钱,她干活!去,吩咐手下人,在稀树东北角四十五尺处给我挖!”无双踹了云强一脚吩咐道。 第195章搬山一脉的由来 “爷儿,这……这……恐怕不行啊!”云强有些为难。 无双拽过云强的大脸蛋子训斥道:“怎么不行啊?老子说话不管用是不是?那我养你们干啥吃的?” “哎呀……哎呀,您轻着点,给我留点面子。是这样的,您不也知道嘛,这稀树乃是受长生天诅咒的,这是我们蒙古族人的忌讳,您这不好为难兄弟们呀。”云强解释说。 “一个个的都他妈是白养活!到了真章的还得老子自己!都他妈给我滚!滚!滚!”少主子动了气火可不是小事,手下人可都指望着他养活呢,大伙一看这架势,赶紧纷纷退避,生怕这节骨眼上惹了这位活阎王。 “你也滚!用不着你!”他狠狠瞪了一眼楚天月,嘴里边还嘀嘀咕咕着:“哼,这年头,你就是把心挖出来也难换真情!” “天月姑娘,我看你还是走吧,别惹小爷不高兴了,等他火气消了再找他谈,他的脾气你还不了解,他是刀子嘴豆腐心,真要是不在乎你,刚才也断然不会一个人冲过来单刀赴会了。”云强把楚天月拽走对她说道。 眼看着这位高学历美人怕是要落败了,估摸着未来的少奶奶十有八九就是蓝彩蝶了。云强不傻,看得出来,赶紧站到了正确的队伍里。 马帮里也有几个汉人兄弟,这种体力活肯定轮不到主子干,几个汉子赶紧冲上来挥舞着铲子按照无双的吩咐开始挖这片被长生天诅咒的草原。 “哟,还站着看啥呢?咋地?还期待着小爷能把你请回来呀?真是不要脸,要是我呀,早就跑远咯。”蓝彩蝶嘲讽着她。 她不搭理蓝彩蝶,推开云强朝着无双快步走去。 这会儿,无双的火气呀逐渐消了,一想到刚才说的话,也觉得有点后悔,这姑娘其实不错,一直对自己忠心耿耿的。人家为了他放弃了自己的学业,放弃了自己的事业,他的古玩行一个月能给人家开多少钱啊? “还回来干嘛呀?不是翅膀硬了吗?要单飞了吗?你老师就在这儿呢,现在回他那边还来得及!我这儿庙小,容不下你这樽大佛。”他心口不一,明明不希望楚天月离开自己。 “你挖错了,这不是汉墓,不能用把你们摸金校尉传统的风水理论判断它墓室的方向。是在正南,正南二十丈七尺动土,向下打三米的盗洞必然见到墓道。”楚天月也不看无双,好像这话压根就不是跟他说的一样。不过女人就是女人,再怎么生气也不会真跟自己所爱的人斗狠。 “你咋知道呢?老子出道这么久以来还没有失手的时候呢。用你教我呀?” “叫你停手就停手,不能挖东北方,那边是龙须根,挖断了龙须根会影响草原上的风水,另外龙须根锁着地气呢,这棵龙须树镇着东胡妖棺,不能乱来!”楚天月生怕这些家伙乱来,跑过去一巴掌打落了一个兄弟手中的铲子。 “小爷?这……”手下人不敢动弹了,也不知道该听他俩谁的。 “崩听她的,继续挖!”无双喊道。 “你必须听我的!”楚天月冲他大吼。“因为搬山道人便是东胡人的后裔!我们都是从西域人!” 无双愣住了,他只知道搬山道人一脉是来自于古西域,是msl的一个分支,而东胡人是属北方游牧民族,最早期,五胡之乱中就有东胡部落。一西一北几乎是八竿子扯不上的关系。 “你坐下!”楚天月把无双按坐了下来。那边,莫那娄教授赶紧让其他人住手,在这个问题上,没有人比楚天月更有发言权,自己的学生自己最了解,之所以楚天月专攻古胡民文明是因为她的出身原因。 “东胡族起源于西域,乃是中亚人的血统,后,随着我们逐渐迁徙,有一部分人便跟着自己的牛羊迁徙到了现今大兴安岭以北的广阔平原地带放牧。”楚天月说,据她爷爷讲,这次长途迁徙也跟东胡族内部的纷争有关。 东胡族中有一支很强大的力量,这股力量的首领复姓栾提,便是日后匈奴帝国的王姓。随着匈奴人在部落势力中的逐渐强大,栾提氏也真正掌握了东胡族的军队,他们为了进一步巩固自己的力量,这才从信仰上瓦解了东胡人的意志,有一大部分东胡人都跟着栾提氏进入了北方和中原,留在西域的东胡人只是一小部分。 相传,搬山道人身上的诅咒也与匈奴后裔鲜卑人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我的祖先曾来过这里,你看看这个。”楚天月拿出了赤眉道人留下的那本古老道书,把书翻到了其中一页,这一页上刚好记载的就是科尔新草原北方的阿尔山平面图,其中特意用笔重重地在松叶湖以西画下了一颗参天大树,看树的形状,与这棵枯死的老稀树几乎完全一致。 这是搬山道人的绝密之物,绝不亚于无双手中的那本千机诡盗,楚天月一直是随身携带秘不示人,无双几次三番想看,她都藏着掖着的,今日,她竟然把这本书交到了无双手上,可见,这姑娘心底里他的分量到底有多重了。 “你早说呀?” 楚天月又说,起初我们搬山道人挖的也是你所说的稀树东北角,可结果呢?你看,这白骨堆中也许就藏着若干具搬山道人的骸骨。 “不能挖嘛?” “龙须根本身就是天地灵气所化,它吸尽了方圆数百里内的地气,地气你我都清楚,便是地下阴气,活人是不能随便吸进肚子里的,我爷爷告诉我,这龙须树根中的阴气很重,活人只要闻上一口,立刻一命呜呼。你还要让兄弟们白白送死吗?” “那你爷爷有没有说过他们来诅咒之地寻找什么?”无双又问她。 楚天月说这他可没提及过,不过我们搬山道人与你们摸金和发丘等辈不同,我们倒斗为的不是求财,为的是求生。所以我觉得,先祖来此处,寻的必然是跟我们搬山道人世代诅咒有关的线索。 第196章黄鼠狼给鸡拜年 “有这个可能,如果像你这么分析,东胡人原本就是你们的祖先,也许这东胡古墓中埋藏着什么跟搬山道人有关的东西吧。” “还有,你惹上的那个东胡女铸造师鸣叫若荣巾,她脑袋下枕着的的确是传说中的八宝玲珑枕。我老师说的没错,只是他并不了解这邪恶的宝贝最初的来历,它是武王伐纣时留下来的,据传八宝玲珑枕乃是在九尾狐苏妲己寝宫内发现的。后来,姬发以为这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宝物,便把它留了下来,可姬发枕着他入眠后,夜夜噩梦不止,并且每一个噩梦都是不同的,后,姜子牙在那玉枕侧下方花了一道降魔咒,这才封印了它的诅咒。” 无双点点头。“原来还有这么一说呀?那我昨夜的噩梦?可我也没有枕它呀?” “那是因为你进入了若荣巾的梦境,她枕着八宝玲珑枕沉睡了两千年,这两千年来,灵魂一直封印在其中。因为你昨夜闯入她的陵寝,你身上的阳气颇重,所以才招上了她,她想借你的阳气逃出八宝玲珑枕。” 楚天月告诉他,他发现的阿尔山古墓分为一阴一阳,阴冢下是若荣巾,相对应的便是这稀树之下的阳冢,只是,若荣巾的身份世人皆知,但至于阳冢中埋的是何人,就无从而知了。只是,这阳冢下据传埋着一口巨棺,棺中虽不知是何人,但这棺材的位置却是堵住了阿尔山地脉的地眼上,千百年来吸尽了地下阴气。 “若是真如你所说……此地阴气如此重必然是养尸地呀!棺椁若封存的好……千年为魃了!!!我勒个去!”无双吞了口唾沫,幸好手下人动作慢,真要是贸然挖开这东胡阳冢放出那千年旱魃可是要闯下弥天大祸。 “哼,听她妖言惑众吧,她可不就是想把你吓跑了,然后独吞里边的明器?”蓝彩蝶不相信她的话。 “东家,我该说的就是这些,信不信由你。”说着楚天月夺回了那本爷爷祖传的道书。 “赔钱的买卖我是从来不做的,折腾这么久了,一件明器没见着可不行,俗话说贼不走空,既然来了,如果不挖开,教授也不甘心呀?对不对莫那娄?”无双终于给自己找了个合适的借口。 莫那娄教授对东胡文化很感兴趣,就怕无双不够坚持呢,一听无双执意要挖开这龙须树,乐得举双手赞成。 “挖可以,必须是在烈日之下,要不然镇不住下边的邪棺,你也说了,千年为魃,若里边真有尸体,捅出这么大的篓子来谁给你收拾烂摊子?”楚天月警告他。 今儿的天气不太好,草原上的天气变幻莫测,眼看着是起了风,估计过不了多少时候大雨就得下来。看来无双想挖开这龙须树还要耐心些。 “退后十里宿营!”无双命令说。 午后,大雨如期而至,倾盆而下,众人只能无聊地坐在帐篷里看着外边噼里啪啦的大雨滴洗去那片被诅咒之地上的血水。 莫那娄教授是个学者,走到哪都离不开他的书,带着眼镜仔细研究着教科书上关于东胡人文化的记载,为他们下一步的行动做准备。 “老师,要不,要不您留下来吧。”楚天月突然开口说。 “为什么?东胡文明一直是我最向往的,能够亲自参与一次东胡古墓的考古发掘这对我来说意义很重大,你应该很了解我呀。” “这古墓下边凶险异常,绝非你我可以想象得到的,我们东家是天命,就算再危险想必也能逢凶化吉,而我就是东胡人的后裔,我的先祖又曾来到过这里,所以我断然是推脱不掉的,但您不一样啊,老师,相信我,不要去了,如果明日我们顺利的话,我会把里边的照片给您带回来的。”楚天月不愿让恩师陪着他们犯险,好意劝道。 “傻孩子,咱们是搞考古的,哪一次发掘不危险?古墓中的危险我比你们都清楚,再说了,老师现在都什么岁数了?还能嘚瑟几年呀?若不趁着有生之年完成自己的心愿,难道要等下一辈子吗?” 楚天月正要继续劝他,突然,营帐帘子被掀开了,蓝彩蝶靠在门口轻蔑的瞟了她一眼。 “你来干嘛?想打架吗?等雨停了我随时奉陪!现在我可没那闲心!”楚天月闷哼一声说道。 “你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本姑娘若不看在小爷的份上早就宰了你啦,还真以为自己是我对手?我那有壶马奶酒,要一起喝吗?”岂料,蓝彩蝶竟然主动邀请楚天月了。 “呵呵……黄鼠狼给鸡拜年吧?怎么?马奶酒下毒了?”楚天月横了她一眼,不过还是********跟了出去。 “要是想杀你用得着吗?你别忘了,本姑娘是苗民,想让你死有一百种法子,保证都不带重样的!不过,我先不杀你第一个就先给你毁容,哼!看你以后还怎么勾搭我的汉子!” 女孩有自己的营帐,楚天月跟着蓝彩蝶进了她的营帐,只见,帐篷里真的摆着一套无双的茶具,火堆上还叼着一个破旧的铁壶,一股股奶香从铁壶中飘出,里边咕嘟嘟冒着热气泡,那奶香随着下边的热气逐渐上涌,在表面形成了一层奶皮,然后再慢慢被气泡破开。 “哎哟?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还真请我喝奶茶?” “对不起!”突然,蓝彩蝶在背后一个九十度大鞠躬对楚天月说道。 这倒是把楚天月弄愣了,这蓝彩蝶何等威风啊?那可是无双身边第一红人,正宗的红娟门传人,其在董家的地位几乎与马福祥和马二爷平起平坐。如今,她竟然会主动低头认错了。 “你这是要干啥?唱的哪出啊?喂我警告你,别跟我玩猫腻,你我都是女人,要打便打,少来这套!” “对不起!我不该经常有意针对你。”蓝彩蝶的语气很真诚,倒是有些不像平日里那个满身带刺的花蝴蝶了。 第197章阴谋被识破 “喂,你有事就说,我不习惯这样,我怎么觉得好像你真有阴谋啊?说!是不是真下毒了?我闻闻。”她笑了笑,低头嗅了嗅铁壶中炖着的奶茶,奶茶飘香,香气颇浓,帐篷里到处都是一股奶香味。 其实俩姑娘有啥大不了的恩怨啊?人家虽然是搬山道人吧,可搬山与红娟门无冤无仇,充其量就是为了个男人而已。相对比,人家楚天月比蓝彩蝶还更独立,倒是她,吃穿喝都得指望着自己男人。 “我不管,反正歉我是倒了,接不接受随你。”果然,三句话不到,蓝彩蝶就露出了本来面目。 “哈哈,敢情是他让你来道歉的?” “啊!那你以为呢?”蓝彩蝶扭着头撅着小嘴。 楚天月笑了笑,心想这高傲的花蝴蝶有的时候也挺可爱的,你看她表面上风光,可到底还是个女人,她的思想传统的要命。能让她低头认错的恐怕也就只有无双了。 楚天月年龄比她大,从小也是无依无靠的,看见现在的蓝彩蝶她就想,如果自己没有读书,是不是也跟她一样一身的江湖气?甚至觉得,如果自己有这么个倔强顽皮的妹妹倒也挺好的,至少平时有什么心事可以彼此倾诉。 “好吧,我接受你的道歉,来,坐下来吧。”她拽着她的小手坐了下来,然后倒了两杯马奶酒。 “干嘛?你不怕有毒了?” “你蓝彩蝶不是那样的人,这点我还不信你?”她一饮而尽。 “真的爱他吗?”楚天月第一次跟蓝彩蝶面对面的好好聊天。 “嗯!” “那你能说出他哪里好吗?他这个人注定是个到处留情的浪子,你不后悔嘛?”楚天月在几个姑娘中是最年长的,也是最有见识的,毕竟人家上过大学,是个高材生,为人处事方面肯定比其他姑娘强。 “你别诋毁他,你不也喜欢他嘛?浪子便浪子,男不坏女不爱没听过呀?能不能抓住他的心是我的事,用不着你多操心。”蓝彩蝶依旧对她没有什么好印象。 “是啊,是啊,咱们都是女人,女人最了解女人了,可以为自己心爱的男人做一切!彩蝶,是他让你这么做的对吧?他是不是想看我爷爷留下来的那本书?”楚天月摘下眼镜,擦了擦,好像一切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喂,你胡说什么呀?什么书不书的?” 楚天月又倒了一杯热腾腾的奶茶,然后用勺子不停地在奶茶中搅动着,表面的那层奶皮不大会儿就被她搅了上来,她舔了舔,这是孩子们小时候最奢侈的食物。 “我爷爷小时候就跟我说过,江湖上有一种东西叫迷药,这种东西呀,别看无色,但却有异味,最好的办法就是下在烈酒中和浓茶中,只有这样才能盖住迷药的气味。好像……好像迷药是从曼陀罗草中提炼而出的吧?你知道吗?曼陀罗草是起源于西域的,在我们西域,曼陀罗草随处可见,而且在曼陀罗草附近还会生长着一种伴生草,名叫七夜幻,据说这种绿草生命周期只有七日,待到第七日夜晚时,它便会凋零,凋零后其根部便会溢出一种粘稠的透明液体,这种液体便是曼陀罗草的解药。”说着,楚天月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小瓶子,然后打开瓶口在自己鼻子前晃了晃。 蓝彩蝶眼巴巴地看着羞的真想找个墙缝子钻进去,自己自问这些江湖伎俩做的是人不知鬼不觉,怎么楚天月这么了解? “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明白?好心招待你来我这儿喝奶茶,这不是看外边下雨阴冷嘛,咱们女孩子受不得潮气。”她赶紧找个借口。 “是是是,那就多谢彩蝶姑娘的奶茶咯。”其实楚天月刚一进来就嗅到帐篷里有一股淡淡的迷药味儿了,搬山道人也是江湖中人,小时候爷爷也自然经常跟她提及那些江湖中下三滥的手段,她又怎能不清楚呢? “是他让你这么做的?” 蓝彩蝶眼神飘忽不定,说:“什么?什么这么做?我不就是请你喝奶茶嘛?你这人好生怪异,不喜欢就说不喜欢,非要诬陷我给你下了迷药,哼!” “喏,让他别给我弄坏了,想看就看吧。”楚天月竟然主动从怀中掏出了那本爷爷赤眉道人传来来的宝书,这书上边记载的可全都是搬山一脉的秘术,都是搬山秘不示人的绝学。 蓝彩蝶愣愣地看着楚天月,以为这是做梦呢,她竟然这就交出来了?看来她也满通情达理的嘛。 “我事先说明啊,可不是小爷吩咐我的,是……是我自己的主张,我见他一直不肯出来吃饭,肯定是在为那东胡古墓发愁,所以便想也许你家祖传书中对这古墓会有些记载。你别乱说话啊!”她夺过古书。 “是是是,我还得谢谢你呢。”楚天月笑着,那双杏核眼弯成了一个牙儿,好像是天边的月牙似的漂亮。她笑的很真诚,因为她听得出来,刚才的道歉是蓝彩蝶真心实意的。 “谢我干嘛?”蓝彩蝶撅着小嘴。 “多谢彩蝶姑娘不杀之恩呗,若是你真在这奶茶中下了苗蛊我也何不出来呀!哈哈……” 蓝彩蝶又羞又恼,赶紧拿着书跑开了,这可是她第一次下毒失手,她可不是一般人,她是庙民,比暗地里下毒的本事谁能跟苗女比? 无双一直在营帐中跟云强商量着下一步的计划,原本他没当回事,这东胡人本是草原上的少数民族,两千年的大墓,再危险能危险到哪去?昨日那若荣巾的墓穴也进去过了,却也没见到什么要命的机关。只是,刚才听楚天月如此一说,不免有些对明日的工作担心了,如若里边真有一具旱魃,可得早些想出个好法子来,旱魃不是闹着玩的。据说魃乃是千年的尸王,不同于普通古墓下的大粽子,旱魃可是有吞噬天地的本领,相传,只有佛祖下凡才能镇住它。 第198章搬山道人的秘密 “捆尸锁一定要用黑狗血泡!千万马虎不得知道吗?另外,多给我弄一捆炸药来,实在不行,咱就一不做二不休……”无双说到这里,突然见门帘子掀开了,不用说,敢这么横冲直撞的肯定是蓝彩蝶。 “你个死丫头,怎么不敲门?” “且,就知道数落人家,亏得人家事事为你着想,喏,我想你肯定需要它吧?”说着,蓝彩蝶把那本楚家祖传的宝书扔给了无双。 “啥?你这是……?这是你从哪来的?”无双翻开第一页,那泛黄的古籍上分明书写的全部是西域的梵文,其中不少记载的也都是正一教降妖除魔的法咒要领。 “我说彩蝶姑娘呀,你就让小爷省点心吧,小爷现在哪有心思给你俩劝架?你说你偷啥不好,把人家祖传的宝物给偷来了,这不是添乱吗?”云强喝了口酒说道。 “用你说我呀?你咋就知道我是偷来的呢?难道就不能是从她那借来的?我见你俩一直在研究明日那东胡古墓的事,心想也许这本书上记载的东西会对你俩有帮助,便借来了呀。”蓝彩蝶说这话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丝毫不像是在说谎。 “真的假的呀?她能借你?你俩不掐架都不错了。”无双一边看一边数落着蓝彩蝶。 “你还不信,不都是为了你嘛,人家都很诚心实意地给她道歉了,要不然她也不会借我。哼!好心当成驴肝肺,怎么?在你心中人家就是个小毛贼吗?早知道如此我才不要向她低头。”她也不客气,推开无双坐了下来,拿起筷子就开始吃。 无双咧了下嘴,心想我的姑奶奶,咱可不就是一大堆的胡匪贼道嘛?你这一骂怕是把我也给捎带上咯。 先不说能不能读懂这本楚家祖传的宝书,单是上边那诡异莫测的符咒就令他沉醉其中难以自拔,盗门金点术中也会出现许多降妖除魔的本领,但其实这金点术的理论十分杂乱,其中包含了许多崂山道士和两广风水师的镇尸要领。不过,金点术重在分金定穴,而不是降妖除魔,所以,他们的本领也都是入门级的。再看这本书上的记载,但是那五花八门的符咒就足以让无双看的眼花缭乱。俗话说术有专攻业有所长,看来,人家搬山道人在降妖除魔的本领上的确远远超出摸金校尉不知几个档次了。可惜,楚天月并没有完全读懂这本高深莫测的祖传宝书,若是日后善用其中要领,必能有所成业。 “这应该是传说中湘西赶尸人惯用的镇尸符,奇怪了,为何这个字会多出一撇一捺?什么意思?”无双越看越入神,不免心中暗自佩服楚家的本领。 “我看看?”蓝彩蝶伸手夺过古书。“这个我会画,这的确是我们湘西人惯用的,不过楚家的符咒更贴近茅山道术,你看,这一撇一捺可不就是象征着苗人的‘黑白’两族嘛?这叫撇生凤尾,捺生虎头!祥瑞之势!” “原来如此,搬山道人的降妖除魔术的确在我盗门之上啊,这本书中记载的不仅仅是他们搬山术的要领,更多的还是天一教失传绝学,也许搬山道人在融入中原后,跟天一还有什么关联吧。料想,现在就算是真正的天一教传人,也未必留有这样的手抄本了。”无双赞许道。 这时,帐篷的布帘子被掀开了,楚天月靠在门口拴马的石墩子前笑着说:“东家应该翻到第七十二页好好看看才是,也许可以帮助你。” “什么意思?”无双一页一页的翻看,第七十二页上记载的全部是西域的梵文,一句话也看不懂。不过,在底下可是画着一张图,那图画虽然是纯手工的,有些粗糙,但可以看的出来,那应该描绘的是个梦境。 画面中,四周到处是黑雾,雾气中一个赤条条的女子俯身而下,头正冲着躺在地上的一个男人,男人七窍中隐隐飘出魂魄,他脑袋下边枕了一个枕头,酣然入睡,丝毫没有发觉,自己的魂魄已经全被这女鬼吸尽了。 由于这本书也有些年代了,传到楚天月这本上,书页早就被翻的残碎不堪,所以,再加上它本就是手绘的,所以,画面中的那枕头看的并不真切。 “这是什么?” “东家不觉得这枕头的模样有些眼熟吗?这便是传说中的八宝玲珑枕呀!画中男子头枕着它已经入睡,却不知那妖枕中的妖魔早已进入他的梦境,正在一点点榨干他的阳气!让他永远也无法从那噩梦中苏醒过来。”楚天月说。 “我全都被你看透了对吧?呵呵……放心,我没那么容易死,不过昨夜的确睡的不踏实。”无双说到这儿,故意伸了个懒腰,他今天是一点都不精神,两个眼睛里无神,空空洞洞的。 “没有人家你能睡踏实嘛?今晚我伺候你呀?嘿嘿……”蓝彩蝶没听明白俩人的对话,故意在楚天月面前秀恩爱。 “彩蝶,你最好这几天晚上离他远点,一切还是等他甩掉那东西再说吧,那东西很难缠。噩梦已经足足困了她两千年了,如今,东家的阳气唤醒了她,她又怎么能轻易放过他呢?” “小爷?什么意思呀?她说什么呢?” “没事没事,大风大浪都过来了,好了好了,你跟强子先回去休息,我跟天月还有事商量呢。”有些事无双还不愿让其他人担心。 临走的时候,蓝彩蝶还不忘冲楚天月做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不过楚天月也是一笑而过,却不曾再像往日那般又与她大打出手了。两个姑娘的冤还是冤,仇还是仇。但好像经过刚才那么一遭,关系也有所改善了不少。 “坐下吧。”无双把她让了过来,这是两个人第一次单独在一起吃饭。 “你应该把那东西砸了的。那不是什么宝物,而是邪物。” “你说八宝玲珑枕?呵呵……你是没看见,昨儿我们四个好悬没折在里边,还有那胆子回头?也是我一时大意了,没有听你的劝告。” 第199章八种轮回之道 无双指着搬山古籍第七十二页上边的梵文问她,上边所说的到底是何意?是不是这八宝玲珑枕的由来和诅咒? “实际上,八宝玲珑枕的由来并不仅仅是它是由八中不同的宝石镶嵌而成的,八宝玲珑枕一共分为八梦图,也许你昨儿并未仔细看,每一个梦境都代表了人在一生中遇到的一次磨难,每个人去看,枕头上古的画面都是不同的。” 无双说等等。他掰着手指头一数,怎么算这八宝玲珑枕也只有六个棱面啊?最多是六幅画而已,怎么可能是八幅呢? “你别这么看我,我也曾怀疑过这个传说,自从春秋战国这八宝玲珑枕突然重现人间起,就无人得见第七第八幅画面,谁也不知道这说法的由来,不过这种宝物向来不会是空穴来风。我爷爷曾说过,八宝玲珑枕也并非完全是个邪物,那要看它落在谁手里,汉人一直相信这阴阳两界有六道轮回的说法,即,天道,人道,畜道,阿修罗道,鬼道,和地狱道。可在我们西域人的信仰中,轮回并非这么简单,这其中中原人的信仰中还忽略了些许。” 无双点了点头,赶紧给楚天月倒了杯酒,这是第一次听一个搬山道人在给他讲经授法,不免虔诚以待。 “没下迷药吧?呵呵……”她玩笑说道。 “哎呀,继续说,我想听,没空跟你瞎扯淡。” 楚天月接着说,她告诉无双,西域人信仰中会多出两道轮回,即为魔道与星道。因为三界中除了那六中生命形态外,还会有魔和星宿的区分,这两种生命形态很古怪,他们完全超越了六道轮回的制约,并不在天道的控制之中。 “你是说这八宝玲珑枕中描述的梦境中也包含了魔道与星道?每一个画面中表现的其实都是独立的一种人性?而不是简简单单的噩梦?”无双越听越有兴致,人家不愧是科班出身的研究生,其谈吐和说话的表达方式跟自己这种粗人都不同。 “比如,上午那个疤脸,生性卑鄙,为人阴狠,这种人也许就代表了畜道生灵的本性。” 无双点了点头,想了想,觉得自己也比他强不到哪去。 “你不用胡思乱想,东家的五行十分古怪,千年难遇,你的命格对应的应该就是魔道和星道之间的。你是杀魁星转世而来,灵魂中却带着魔道中生灵的凶残,但好在东家并未迷失本性,要不然,昨夜你也不可能从那噩梦中苏醒过来。就因为你五行中的这个奇,若荣巾她就不敢碰你,八宝玲珑枕也无法锁住你的魂魄。”楚天月说。 “魔道?星道?”无双口中反复嘀咕着这句话,他知道自己的五行异于常人,不过楚天月说的也太邪乎了,自己什么时候凌驾在六道轮回之外去了?那可不是要成精了? 楚天月把祖传古籍又翻到了最后一页,还是那张阿尔山与松叶湖的地图,这次身边并未外人,她坐在了无双身边,指着这座高耸入云的阿尔山脉说,东家请看,你觉得阿尔山向什么啊? “一双眼睛吗?” “不,那只是阴阳双诀,我是说整座阿尔山,你仔细看!看看它像不像八宝玲珑枕?” “什么意思?你这么一说……可不是嘛?当初我咋没仔细看呢!整座山脉链接在一起,可不就是好似一个玉枕的形状?” “我来为东家翻译这几行梵文吧。” 楚天月说,这阿尔山本身就是一个噩梦啊!当初,若荣巾便是枕着八宝玲珑枕而死,为何而死?是被秦皇刺死!因为当初东胡人把百尸丹进献给了嬴政,嬴政大怒,派兵征讨东胡遭到了当初身为荒废的若荣巾的阻挠,这才把这邪恶的枕头赐给了她。 若荣巾并非普通寻常女子,东胡女人,跟苗女有些相同,多半都有异术傍身,自然是知晓了秦皇的用意。 她说,臣妾虽死无憾,但请陛下把臣妾的尸首送还给我的部落,埋于阿尔山下。 三日后,若荣巾在噩梦中死去,秦皇兑现了他的诺言,征讨东胡的军队带着若荣巾的尸体来到了阿尔山下,然后开凿出了一座规格与皇陵相仿的陵寝。八宝玲珑枕随即陪葬于陵寝之中。而后,东胡人一夜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也被八宝玲珑枕的噩梦困死。 “东胡人的消失与这八宝玲珑枕陪葬有关?你老师说当时出征东胡的是蒙恬吧?此人是出了名的能征善战骁勇异常,怎么可能一个东胡人的影子都没找到呢?” 楚天月说,这都是历史上留下的悬案,谁也无法解读,除非时间逆流。我要说的是,关于这八宝玲珑枕和另外两个神奇的梦境。 这副地图上最后一句话说的是:若寻胡墓,必先身陷异梦,待梦破,胡墓方可寻其诡踪。 “意思便是说,那进入东胡古墓的真正入口其实就是八宝玲珑枕?只要真正摆脱那噩梦的纠缠,就能找到传说中的东胡古墓?而绝非是今日你说的在西南角挖下盗洞而入?” 楚天月嘟着嘴摇了摇头,说她一直也百思不得其解,她知道的情况只有这么多。剩下的就全要靠东家自己了,若干年前,搬山一脉的祖先也曾寻到此处,不过,死的死亡的亡,连那传说中的八宝玲珑枕都没有寻到。 “东家与八宝玲珑枕有缘,这宝物谁也不曾想就埋在阴冢之下,当年我的祖先算出这阴冢乃是疑冢,里边必定凶险万分,故而没敢动它。大家都认为若荣巾定然埋在了阿尔山西侧这棵龙须树下呢!”楚天月回忆说。 “呵呵……这缘分还真是天注定的,它都要烦死我了,我也不瞒你,我现在都不敢睡觉了,生怕闭上眼睛又看到那女人,不过话说回来……那女人身材挺好的,比你是强多了……啧啧啧……” “哎?有没有点正经?烦人!我这儿正为你想办法呢,你扯哪去了?这东胡古墓自然要找,不过,至于挖下去能不能找到正主那就要看东家的了。另外,你看,先祖古籍上记载了许多镇尸符的画法,你需准备一下,万一……” 第200章无法苏醒的噩梦 “你是说万一我放出了那千年旱魃?这些都是空穴来风,这都什么年月了?打死我也不相信大草原下边会有旱魃。一般旱魃通常会出现黄河流域,因为黄河流域有史以来就出过两次旱魃之灾,最早的一次是记载在‘汉史’中的,千年旱魃降世必然是有先兆的,旱魃降世也与当地气候有关,这里是大草原,气候温润,根本就不适合。”无双没当回事。 “反正东家做好准备,那东胡邪棺可是真真切切的记录在了书中,我的先祖也正是为了棺中之中寻到了此地。” 今天天气很糟糕,暴雨倾盆一直未曾停息,暴雨一直下到了傍晚,好在草原上泥土松软,大雨下来便全都被松软的泥土吸收了,只是,地面上十分泥泞,潮气又重。 这大草原上到了夏天就一点不好,雨后初晴,蚊虫颇多,那蚊子都成群结队拍打翅膀的动静都跟战斗机似的轰鸣,绕的你根本无法入睡。 众人在帐篷外点起了艾叶,一边盘算计划着明日的工作,一边解闷。 “小爷呢?是不是刚喝多了?怎么雨停了后就没见着他出来溜达溜达呀?”云强问两个姑娘。 “也许是这两天有点累了,刚我进去时候就看他睡着了。”蓝彩蝶说。 “什么?睡着了?不好!可不能让他这时候睡!”楚天月大骇,赶紧冲进了无双的营帐。 只见,无双裹着一张毛毯,正躺在干草堆上鼾声大作呢,无双身体好,又没啥高血压,平时从未发现他打鼾。他紧闭着双眼,咬紧牙关,脑门上都是冷汗。 “嘿嘿……还是我伺候的好,看,最近他都胖了,都打呼噜了。”蓝彩蝶笑道。 “他不能睡呀!快把他弄醒!这个时候睡觉魂丢魂的!”楚天月冲上去使劲儿推了推无双,可无双依旧是双眼紧闭,一点反应都没有。 “东家?你听见我的呼唤了吗?你不能睡,快醒醒,快醒醒!要睡也是明日进入那东胡古墓中再睡,千万不能着了若荣巾的道啊!”楚天月大喊,就差伸手抽他的嘴巴了。 也不知是无双听见了她的呼唤,还是下意识的反应,楚天月这边用小手推他呢,突然就被无双死死拽住了。无双的手劲儿很大,任凭楚天月怎么往回缩就是跑不掉。 “喂!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当着我的面也敢如此?像话吗?就不会背着人?松开!”蓝彩蝶大怒,赶紧冲上来掐了无双一下,可无双依旧没有任何反应,死死抓住楚天月的手就是不松开。 他身上的衣服湿乎乎的,全都被冷汗打透了,身子还在微微发抖。 “你别掐他,他也不想的!坏了,他肯定是进入那永无休止的噩梦了!”这边,楚天月的小手被无双死死抓住,可是没有情侣之间的那般暧昧,倒是觉得她的手好似被一支钢钳夹住了似的,疼的她直咧嘴。 “哼!臭男人!死性不改!”蓝彩蝶从头上取下自己的蝴蝶发钗,用发财下的银针瞄准了无双手背上隐藏着的一处神秘穴位直接扎了下去,穴位下是筋骨,筋骨被刺,人会形成条件反射,立刻就会摊开手掌。 “这……这是怎么了?你们大晚上的叫叫嚷嚷干啥呢?”莫那娄教授听见这边孩子们的呼喊也冲了进来。 老爷子搞了一辈子考古工作,在古墓中也算是见识了许多怪事,他一打眼立马就是一个激灵。 “哟,你家少魁爷肯定是招上了啥玩应了,可不能这时候强行把他叫醒,对他身体不好,现在只能靠他自己!别碰他!”教授赶紧把两个姑娘拽到了身后。“天月,是不是那枕头……”他欲言又止。 “嗯,一定没错了,是那八宝玲珑枕的关系。” 楚天月说,当下咱们谁也帮不了他,只能守着他,希望可以他能逢凶化吉,不过你们也不用过于担心,你家小爷乃是魁星转世,命格硬的很,灵魂坚不可摧,那邪恶的玉枕也许伤不到他。只是咱们不知道他的灵魂现在堕落入了玉枕中的哪一道。 “你是说,传说中的轮回之道?灵魂通过梦境与轮回相通?” 楚天月点了点头,说:“因为他是魁星转世,命格凌驾在六道轮回之外,故而灵魂格外坚毅,就算饱受轮回之苦,也并无性命之忧。我现在最担心的是,那缠住他不放的若荣巾不知身在何处,如果能找到她也许还有法子破。” “若荣巾?就是那具东胡女尸?被挖了双眼的吗?”楚天月问她。 她说,若荣巾并非是被挖去了双眼,我想,定然是她死后魂魄不宁,灵魂一直困在八宝玲珑枕中饱受轮回之苦,另外又无法从两千年的噩梦中苏醒,她的眼睛看到了太多太多令她畏惧的东西,所以,她的尸身虽然被千年寒冰古玉棺保存下来了,但是,她的双目却是因为其中缘由早已腐烂。 “玉枕?若荣巾?好!我知道了!你们看这小爷!我去去就回!”蓝彩蝶甩下这么一句,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不大会儿就听见了马蹄声跑远了。 “彩蝶?你别吓跑,草原上入夜后真的闹狼灾呀!”云强怕她出事,赶紧想跟出去,可后来一想,这蓝彩蝶是谁呀?身法诡异莫测,说她一个人灭了狼群那是不现实,可若真是碰上了狼群,狼群想捉她怕也不那么容易。当下,还是守着主子要紧。 蓝彩蝶去了哪?她为了无双可是什么事都敢做,昨夜眼看着那东胡古墓下的女尸是要复活了,那是何等的骇人之景,她是一分钟也不愿在里边多呆。但为了心爱的男人,她不惜孤身一人重新潜入阿尔山中的胡墓寻找遗失的八宝玲珑枕。 这姑娘想的很简单,那永无休止的噩梦无非是源于八宝玲珑枕,只要她再次潜入古墓找到玉枕,砸了便是。可这两千年的古墓却也不是她这江湖女子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甭说是她了,昨日若不是无双机敏过人,他们三个全得折在里边。 第201章身后的叹息 她顾不得那许多了,骑上快马尥蹶子就往阿尔山跑,半个多钟头后,终于又看到了那片连绵不绝阴气森森的鬼山坳。 夜色中,阿尔山中再不见白日里的美景,山中狼哭鬼嚎阴气森森,仿佛人间炼狱。 “吁……”娇艳欲滴的美人儿翻身下马,抬头看了看那轮圆月,然后一头扎进了鬼气森森的阿尔山。 别看这姑娘是江湖儿女手段了得,可毕竟也是个小丫头,并不是性别歧视,有的时候女人身边就永远需要一个像无双那样的那人来保护撑腰。平时她没觉着怎么,可真到了关键时刻,轮到自己孤身一人了,不免觉得后怕。 山中入夜后到处是鬼影重重,蓝彩蝶行走在荒野间心都要提到了嗓子眼,可一想到心上人正挣扎在噩梦中无法苏醒,她赶紧加快了脚步,尽量不去想那些古墓中的怪事。 为了给自己壮胆,她一直哼唱着儿时生活在苗寨时蓝三姐教她唱的那些歌谣。 上次他们是大队的马帮一齐从山墨中进入秘境,这一次,却只有她自己,尤其是小彩蝶一个人行走在那狭窄的山墨间的时候,那种孤寂的苍凉感就更加强烈了。 山墨中黑的是伸手不见五指,头顶的月亮也被山岩巨石遮住了,她擦了擦汗,长嘘一口气。 “哎!”她叹的是自己,叹自己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男人。她叹的是心中的他,叹他命苦,生在了江湖人家,身不由己。 “哎!”一声弱弱的叹息声从身后传来,蓝彩蝶十分机警,唰地下顺着腰间把那条金丝虎尾鞭抽了出来,想都不想,直接朝着身后就是狠狠一鞭子。 啪地一声巨响,金丝虎尾鞭打在了身后两米远的一块巨石上,抽的那巨石石屑飞溅,那金丝虎尾鞭算是她贴身冰刃了,这东西可以前蓝三姐的冰刃,退可守进可攻,关键时刻也可用于逃命,据说此鞭乃是真真正正从虎尾巴上剥下来的皮!里边还镶嵌着金丝,坚韧无比,若是打在人身上准保是皮开肉绽,筋骨寸断。 “什么人?出来!”蓝彩蝶背对着那个声音没敢回头,刚才那鞭子分明是打空了。 身后除了山野间呼呼的风声外什么都没有,她的声音回荡在山谷中,逐渐变弱,最后消失,仿佛刚才那一声叹息也正是山谷回音。 难道是自己过于紧张了吗?是错觉?不可能呀,刚才那声叹气来的真切,分明不是自己发出的,那声音跟自己的声线有明显的区别,阴气更重,就好像是来自地狱的鬼叹一般。 这丫头常在江湖走动也知道这些山里的忌讳,就是此刻,依旧没有回头,停留了片刻后,又继续往前走,不过这一次她走的速度明显放缓了,她还是怀疑身后有个东西自从她进山以后就一直在尾随。 山墨中的小径崎岖难行,这哪里是路呀!到处是奇石荒山,人穿梭于其中如果是身材较胖都寸步难行。 她眯着眼睛,一直侧着身子,故意用眼角余光撇着身后。他说过,女孩子晚上在荒野间赶路不管身后发生了什么都不能回头。荒野间多精怪,女孩子本身阳气就弱,肩上的两把阳火也弱,稍一回头立马灭,只要阳火一灭,那你就算是着了道了。 咱不得不说,这姑娘的确是一副泼辣性子,除了无双外,世间恐怕再没有一个男人能驾驭这么彪悍的苗女了。要搁着寻常小姑娘估计早就吓尿了。 蓝彩蝶眯着眼睛,手中紧握金丝虎尾鞭,感受着身后的响动,那东西好像也觉察到她绝非寻常对手,所以也并不敢轻易出手。只是,那股若有若无的阴气始终都没有消失,一直缀在她身后。 一路她走走停停,一直过了半个钟头后,前边终于见到了出口。还有那巨大的坟冢。 山谷中月光皎洁,荒草间留下了一道银白色的荧光,也不知那是些什么虫儿正在飞舞,不过此时此刻出现倒显得格外的好看。 她必须在进入盗洞前迅速解决战斗,决不能让身后那东西跟进古墓中去。那古墓中也许还有更多的危机等着她,也不知道石壁中封印的鬼魂现在是否还在,还有那具被挖去双眼的东胡女尸,想起来都后怕。 啪啪啪……她甩动小臂,金丝虎尾鞭连续发出清脆的声响,无意间抽打到了一棵野松的枝干上,顿时那手臂粗的野红松竟然直接被虎尾鞭抽折了。她是在提醒身后的东西,不要再妄想跟踪自己。 她现在正好是面朝巨坟,背朝山墨深谷站着,这时,她竟然看到,一个黑影正在朝自己靠拢过来,很快的,那道斜长的影子竟已经遮住了自己,山中凉风瑟瑟,那黑影一头长发也随风而动,好似无数条蠕动的蟒蛇一般狰狞着。 “哼!当老娘是吓大的吗?”蓝彩蝶脚尖点地噌地下窜了起来,左手指尖中早已是满满的暗器,唰唰唰……五枚蝶刃飞镖窜了出去,个个都是沾满了剧毒。 “啊?”她一跃而起,仗着自己身姿矫健,猛地回头一瞅,身后,山谷出口处,竟然是一个浑身赤裸的女人,那女人披头散发皮肤惨白,脸上带着一张黄金面具。 莫小七?不对,不会是莫小七,莫小七她见过,莫小七身上的气息虽阴冷,但却有阳气。而这个女子满身的阴气,刚一靠近她就好像掉进了万年的冰库一样让然浑身瑟瑟不已。 那赤条条的女人也十分灵敏,一个闪身五枚毒镖全部被她躲了过去。然后就见她身子微微往前一挺,幻化做一道虚幻的黑气眨眼间就游走到了蓝彩蝶面前。 顿时,那股冰冷刺骨的气息更浓了,蓝彩蝶的身子就好像被冻僵了一样,根本无法动弹。 “啊!”她大叫一声,幸好自己早有准备,红娟门的姑娘哪一个也不是白给的,手腕一抖,那巨大的红绢帕子已经盖住了她那娇小的身子。 第202章交换灵魂 在红绢罩住自己身体的一刹那,她分明看到那赤身裸体的女子伸出了一只惨白惨白的手掌,手掌前便是修长的指甲,那指甲长的都赶上电视剧中的梅超风了,她向着蓝彩蝶的脖子就掐了过来。 幸好蓝彩蝶身法诡异莫测,在她的手穿过红绢的一刹那,红绢帕子也瘫软地落了下去,躲在其中的蓝彩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额!!!!!!!!!”那女人觉得自己被蓝彩蝶耍了,大怒,张开嘴大叫着,那吼叫声刺耳至极,简直能穿透人的耳膜一般,刺耳的吼声震的荒野间的生灵纷纷逃散,林木被这刺耳的吼声震的绿叶落下,花朵凋零。 “好悬……我的天!这是什么怪物?”蓝彩蝶早已逃之夭夭,此刻正蹲在几十米外一棵老树叉子上唏嘘不已呢。 那吼声形成一股巨大的冲击波,竟把老树的枝叶全部吹落在地。让蓝彩蝶想躲也没处藏身了。 她心道:“再邪乎的老娘也都见识过了,今儿看来是碰上茬子了,瞅这不人不鬼的家伙,指不定就是那东胡古墓中的若荣巾逃了出来。看来今儿是凶多吉少了,也罢也罢!为了自己的男人死也算值了,不过,老娘是盗门中人,决不能给他丢脸,就算是见了阎罗王也得掰下来他一颗牙!” 想到这里,蓝彩蝶纵身一跃从老树上落下,然后几步冲上前去,猛地一鞭子抽了过去。 岂料,那赤身女子竟然躲都不躲,直接单手问问地接住了她的金丝虎尾鞭,不过这鞭子势大力沉,也是抽的她那惨白的手皮开肉绽,鲜血直流。 “你这尸怪,有本事放开!咱俩单挑!”蓝彩蝶怒道。 那女人披头散发,发丝随着阴风飘动着,她微微抬起头来,在那金灿灿的黄金面具下露出了两个深邃的黑洞,黑洞中闪烁着无边的阴光,好似一个无底洞一样能吞没人的灵魂。 蓝彩蝶不愿回避,竟选择与她直视,这一看可好,竟然发现她能洞穿那黄金面具下的两个无尽黑洞,黑洞中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那是一片翠绿的大草原,草原上牛羊无数,一个穿着兽皮裙子的少女在骑在马背上哼唱着草原歌曲,那女孩美艳动人绝不亚于自己的容颜…… 随后,那个世界变化了,那是金碧辉煌的宫殿,女孩好像长大了几岁,她身着凤冠霞帔,端庄地跪在金殿前,金殿上龙椅上坐着九五之尊,黄帝一步步走了下来,抬起她的娇美的脸蛋笑了笑,然后拍了拍巴掌,一个太监端着一张面具走了过来。那是一张用黄金打造的面具,面具上只露出两个眼睛的黑洞。 黄帝把这张面具罩在了她的脸上,那一刹那,蓝彩蝶仿佛感觉到自己的灵魂都在哭泣着。 她晃了晃头,努力告诉自己,这是梦,是噩梦!可不管提醒自己,那虚幻的世界依旧在不停的变化着…… 枕头……玉枕……八宝玲珑枕……女孩在笑,她嘴角露出一个小酒窝,躺在八宝玲珑枕上安然入眠,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 “不!不!不!”蓝彩蝶大喊着,她好像预示到了即将发生的一幕,拼命的大喊着,可这丝毫无法改变在噩梦中越陷越深。 突然,那张脸竟然猛地睁开了眼睛,那哪里是人的眼睛,分明是两个黑漆漆的大窟窿呀!顿时,那双黑眸的阴气越来越浓,黑色越来越重,蓝彩蝶的灵魂,竟然被那双无边黑暗的眸子所牵引进去了,她整个人都掉进了冰窟之中,身子很冷很冷,四周是一片混沌,无边的黑暗笼罩着她。 再去看眼前,一个光点距离自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那是属于她的世界,她正在逐渐被那女人的噩梦拖入万劫不复! 她想挣扎,她反抗,可身子一点力气都没有,丝毫动弹不得,她的身体逐渐僵硬了,然后,眼含热泪慢慢闭上了眼睛。逐渐被噩梦所吞噬! 正在她陷入绝望之际,突然,一只温暖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肩上,那只手很有力量,但却很温柔,她只是这么轻轻地一搭,好似有无穷无尽的暖流都随着她的一只手注入了蓝彩蝶的体内,让她逐渐又从那冰窟中苏醒了过来。 当她再睁开眼时看到的是自己的身体正在飘在那无尽黑暗的混沌中,刚才远离自己的那个白色光点也越来越近,她正在被那只手的力量从噩梦中拽出来。 然后,就是又重复地收看了刚才梦境中的一幕幕。 “啊!”她终于有力气控制自己了,大喊一声睁开了眼睛。 那个赤条条披头散发的女子依旧站在面前死死拽着自己的金丝虎尾鞭,黄金面具下依旧露出两个深邃的黑洞。蓝彩蝶晓得她的厉害,赶紧扭过头去不敢直视她。 这一回头不要紧,竟然在自己身后又看到了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同样是脸上带着一个黄金面具。她吓的不轻,心想,咋地?你还会分身术啊?今儿还吃定老娘了? 可再仔细一看,这个女人的打扮跟那个不同,这女人身材高挑穿着一件民国样式的旗袍,那身材曲线竟比自己还要完美,她身上透露着的气息很古怪,不阴不阳,忽冷忽热,更重要的是,她脸上带着的黄金面具分明是金凤睿冠! “七姑娘救我!!!”她大喊道。 没错,是莫小柒,危难之际,是莫小柒用自己的力量把蓝彩蝶重新从那噩梦中拖回了现实。 莫小柒的眼睛很美很美,虽然蓝彩蝶无法穿过那金凤睿冠看到莫小柒的容颜,但单从这一双美丽的眸子来看,说她是三十岁的美少妇绝对不为过。 莫小柒不喜欢红娟门的蓝三姐,半个多世纪前曾经也视她为情敌一般,就跟现在的蓝彩蝶和楚天月对峙一样。或者说,就算是现在的蓝彩蝶,因为她的出身缘故,莫小柒对她依旧没有什么好印象。如果让她开口说话,恐怕绝不会让增外孙娶红娟门的姑娘为妻。 第203章高人相助 但是,女人就是女人,女人同样也了解女人,这么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姑娘肯为无双出生入死,那就足以证明她对增外孙的爱了,就为了这份至真至纯的爱,她也不能死! 莫小柒手腕一抖,也不知哪里来的这股浑厚的力量,竟直接把蓝彩蝶的身子重重地甩了出去。 当蓝彩蝶从地上爬起来再想去找莫小柒的时候,她已经与那个两千年前的恶魔追逐了起来,荒野间魅影连连,一道道银光相互纠缠,相互碰撞交织在一起,打的是天昏地暗难分难解。 “我……我……太姥姥?我要帮忙吗?”蓝彩蝶想了许久,最后竟然喊出了这么一句,这鬼丫头,跟她祖师爷蓝三姐一样有心计,这么一喊可不就是向莫小柒宣布,她增外孙无双已经跟自己定情,此生此世她蓝彩蝶就是董家的儿媳了。 莫小柒是不会开口跟这个世界上的人有任何言语上的交流的,就算她想说话,蓝彩蝶也不配!因为她是红娟门传人,在她看来,红娟门传人都是卑贱的戏子,勾引男人的狐狸精。 其实蓝彩蝶明白,七姑娘还用她帮忙吗?也只是说说而已,她不傻,见那恶魔跟莫小柒斗的难解难分,她转身一溜烟跑钻进了那巨坟下的盗洞中。 “哎呀我的小心肝啊……看来还是做董家的儿媳妇儿幸福,关键时刻还有这些老神仙帮忙,要不然老娘这次可真要翘辫子了!”小丫头嘴里嘟嘟囔囔地打开手电向墓道尽头处狂奔而去。 实际上,这么久以来莫小七一直在暗处保护着无双,现在的无双很脆弱,他已经失去了杀魁星的上古神力,而且,暗处不仅仅有一股力量盯上了他。他太重要了,不管是对盗门,还是对海家而言,无双都不能出任何闪失。 不到玩不得以的情况下,莫小七是绝不会出手的。这次的为难非同小可,那八宝玲珑枕实在太可怕了,它其中包含了八道轮回之象,竟然把包括无双和莫小七阴阳玄道这种凌驾在六道之外的神秘生命形态全部包含其中。 阴阳玄道和莫小七如果往深了说,他们都算是堕入魔道的,而无双是星道。如果他们陷入了这八宝玲珑枕的噩梦之中,也会跟凡人一样,灵魂永远无法冲破其束缚被困其中,生不如死。 蓝彩蝶也不知道外边到底是谁胜了,反正世纪大战自己在她们面前卑微的好似蝼蚁,人家也不需要自己帮忙,还是心上人要紧。她这已经是第二次进入这条永无尽头的墓道了,墓道的长短心中也有了估算。她知道一路上并无实质危险,撒腿就往前跑。 最后,终于见到了那樽煮尸金鼎,金鼎中已经没有了热气腾腾的血泡,也不见了那些人头相互纠缠。穿过金鼎,又往前走了许久…… 石壁……那诡异的石壁已在眼前,蓝彩蝶站在石壁面前遮着自己的眼睛,咧着嘴,慢慢抬起手指尖一道缝子,偷眼一瞅,嗯?石壁上的画案竟然消失了,现在的石壁上什么都没有,一点色彩也没有,仿佛只是一块普普通通的石壁而已。 她绕过石壁,那千年寒冰古玉棺就在眼前,棺材盖倒在一旁,甚至,云强慌乱中丢下的那个背包都在,背包里满是金银珠宝。 “喏,我不拿别的,本姑娘不贪心,不过你得把玉枕给我,我这就让你解脱,砸了八宝玲珑枕,你和我家小爷都没事了,你别再像刚才那样吓唬我啊!我也是为你好。”她一边说,一边慢慢靠近玉棺。 她心里想着昨夜看到的那女尸诡异之相也有点后怕,尤其是那双倍挖掉的眼睛,有了刚才那一劫,她都不敢再看了。 “不看!不看!不看!”她嘴里边嘟囔着,扭着头伸出小手,朝着记忆中玉枕的方向摸了摸。 “嗯?别吓唬我呀……祖师爷保佑!”小姑娘都要吓哭了,为啥呀?伸手一摸,那玉棺之中竟然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那若荣巾的尸体不翼而飞了。也就是说,刚才自己见到的并非是什么鬼魂,很可能就是若荣巾那两千年不化的尸身。 她后怕不已,自己刚才胆子太大了,早知道这样,还跟她较真个什么劲儿啊?她探身往里一看,果然棺材里的尸体没了,硕大的冰玉棺材中之剩下那玲珑剔透的八宝玲珑枕,枕头上镶嵌着无数的珍珠翡翠玛瑙珊瑚,玉枕的每一个棱面都是不同的画面,分别代表了六道轮回之劫。 蓝彩蝶把玉枕高高聚过头顶,心想着老娘今儿砸了这千年邪物,免得它日后再害人!小爷这次肯定就不会做噩梦了吧? 可她把八宝玲珑枕举过头顶时不经意地抬头一看,赶紧又把那枕头如获至宝一样抱在了怀中,可不敢再摔了。为啥?八宝玲珑枕正下方的棱面上,画案上分明出现了一个男人,那男人身着一身黑衣,脸上黑巾围面,手持双刃,眼神十分犀利,分明就是自家小爷。 无双身子四周是一片黑暗,画面中只有他这一个人,其他再无旁的了。 “小爷别怕,彩蝶带你回去!把你从噩梦中带回来!”蓝彩蝶抱着八宝玲珑枕转身就往外跑。 当她跑出巨坟时,眼前荒野间看到了一具女尸,吓得她往后缩了缩,赶紧拽出金丝虎尾鞭。 “喂!你别过来啊!我叫七姑娘揍你!七姑娘是我太姥姥!我是她家儿媳妇儿!”她惊叫道。 “呵呵……这姑娘倒是可爱的很呢!”山尖绝崖峭壁之上,一个手持七彩拂尘,云纹道袍的白须尊者拿着酒葫芦,一口一口地喝着,看着山下的小姑娘笑道。 他身旁是一只体型健硕的白鹿,那白鹿大的惊人,头顶的犄角都盘着圈好似钢筋一样坚韧,那浑身白毛油光锃亮的。白鹿背上坐着那身着旗袍的民国女子,女子脸上带着金凤睿冠。她眼神中略带怜爱,看见蓝彩蝶的身影仿佛想到了年轻时的自己,自己不也是这么爱着功耀的吗?为了功耀,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第204章真情流露 “小七,你不喜欢她?贫道觉得她不错,有些像当年的你呀!” 莫小柒不做声,只是盯着蓝彩蝶看着,看着她小心翼翼地绕过那两千年的恶魔尸体,又屁颠屁颠地抱着玉枕跑进了山墨峡谷之中。 “哦,贫道忘了,她是苗女,她是蓝三的徒子徒孙,你和她是情敌,哈哈……这可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半个多世纪前你们的恩恩怨怨如今要计在后人头上了。哎!天意呀!天意!”阴阳玄道早已看破红尘,这话仿佛是在讥讽莫小柒当年执意把蓝三姐驱逐出东北盗门。 莫小柒狠狠瞪了一眼阴阳玄道,她的性情难以琢磨,不过女人嘛,需要的爱是独一无二的,这个道理千古不变。她又是个极其好强的女人,又怎能容忍吴功耀身边多了那么个狐媚女子呢? “好好好!怪为师的口无遮拦,当我没说。不过,你需了解,你这增外孙不仅是魁星转世,他可是还欠下了千年的情债未还清哟!注定了这辈子的姻缘不顺,你当贫道老了是吗?你算的到我也算的到,你临走前与朴家订下了亲事对吧?不过别怪为师没提醒你,姻缘一事可不是你我之力能左右的了的,俗话说孩大不由娘,他喜欢谁是他的事,我看这小子谁都喜欢,唯独看不上美惠。比他太姥爷当年的风流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了,日后啊,有的你操心咯。”阴阳玄道苦口婆心地说道,然后叹了口气,转身一跃,消失在了荒野中。 那两千年的恶魔复活,如同千年旱魃一般哪里是寻常人对付的了的?估计就算是马福祥也是无力回天,刚才若不是阴阳玄道及时赶来就连莫小柒也要吃亏,好在阴阳玄道有一身玄妙的本领,降服她也绝非难事,最后,收了那若荣巾残留在躯壳中的一缕邪魄,这一次她便是永远沉睡再无苏醒了。 无双的灵魂依旧沉浸在那永无休止的噩梦中无法苏醒过来,他仿佛被囚禁在了一片黑暗的混沌之中,四周什么都没有,一声声女人阴冷的笑声虚无缥缈地钻进他的耳朵,那笑声中好像是在对他诉说着千年前来她的悲切,她在噩梦中受到的折磨,也仿佛是在嘲笑无双的自大,嘲笑他不自量力,竟想窥探八宝玲珑枕的秘密。 “你是谁?是若荣巾吗?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他怒吼着,拼命地挥舞着双刃在混沌中砍杀着。一直到他筋疲力尽地倒在混沌中粗喘不已。 渐渐的,也不知过了多久,整个空间开始剧烈摇晃起来,晃的很厉害,晃的他五脏六腑都颠倒了过来。 “小也别怕,彩蝶带你回家!”这时,一个甜美的声音传来,是蓝彩蝶声音。 “彩蝶?是你吗?彩蝶?不要去那东胡古墓!不要去!千万别碰那枕头!”无双大喊,可另一个世界的蓝彩蝶根本听不到。 “彩蝶……彩蝶……不要去……不要离开我!”无双挥舞着双手在空中乱抓着,终于抓到了那双滑腻的小手然后把她紧紧拥入怀中。 所有人都围在无双身边焦急地等待着,东方已经微明,新的一天来到了,今天天气不错。当然,如果无双能苏醒,他们还会照原计划实行,不过无双整整沉睡了十个多小时,一直处于高烧状态,所有人伺候着他一宿没敢睡。 而就在半个小时前,蓝彩蝶挂着满身湿乎乎的露水跑了回来,她怀中抱着那八宝玲珑枕。 “我在呢,我在呢,不怕!不怕!我陪着你!永远都不会离开你!你睁开眼看看人家好不好?”蓝彩蝶娇滴滴地靠在无双怀中呼唤着他的名字,幸福写满了她的小脸,那并不是故意在楚天月面前秀,那是发自内心的。 都说酒后吐真言,也许当一个人深处无法苏醒的噩梦中时,嘴里依旧叫着一个女人的名字,那可能是真爱吧。 有他这颗心足够了,蓝彩蝶昨夜经历的险境也都值得了,她回来后什么都没说,并没有告诉众人昨夜发生的一切,只是说大家不要担心,小爷一会儿肯定会醒过来的。因为八宝玲珑枕其中一个棱面上,无双的影子正在一点点模糊。 “天那,这太不可思议了,彩蝶你竟然真的跑回去把八宝玲珑枕带回来了?你知道有多危险吗?你怎么不跟我们说呀?哪管让强子多给你派点兄弟也行啊!”见到八宝玲珑枕完好无损地被蓝彩蝶抱回来,莫那娄教授唏嘘不已,看来,爱情的力量才是最伟大的,换做任何一个人也绝对没有这个勇气再回去。 楚天月摇了摇头,虽然有些不舍,但自问她自己对无双的爱,也许真的没有蓝彩蝶深,如果无双最终选择的是蓝彩蝶她也不会怪他。自己昨夜其实也想到要重新找回八宝玲珑枕的,但她没有这个勇气,因为那两千年的恶魔已经苏醒,不管是谁会去,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陪他永远封印在那永无休止的噩梦之中。 她也爱他,可她还不能死,搬山道人的千年诅咒她还没有找到法子解除。她不能像蓝彩蝶一样抛弃一切洒脱的爱! “教授你不用担心,看我这不也好好地回来了嘛?呵呵……没事的!”蓝彩蝶的衣衫早已被荒野间的枯草碎枝刮破,身上又是泥又是汗,可脸上依旧是无所谓。 “唉呀妈呀!我说妹子,你咋就把这破枕头整回来了?我那一背包的明器呢?你早说呀,我跟你去多好!赔了,赔了!”云强拍着巴掌懊恼不已。 “钱钱钱!你就知道钱!等小爷醒了我就告你的状!你等着!”她威胁他说。 无双的眼皮抖动了几下,好像身体已经恢复了知觉。 “彩蝶……别去呀!别管我!”他有气无力地呼唤着。刚刚从噩梦中苏醒过来,他觉得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五感也还未完全苏醒,眼前是一片朦胧,也看不清啥是啥了,以为自己是死了,在地狱中与彩蝶重新相聚呢。 第205章他来了 “呵呵……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行了,行了,你们一群人还看啥呢?咱就别当电灯泡了?”莫那娄教授把手中的一杯热茶递给蓝彩蝶,然后招呼众人退出了营帐,给这对苦命鸳鸯留下单独相处的空间。 眼前的人影越来越真亮,蓝彩蝶的小脸跟个小花猫似的,她乖乖地依偎在他怀中,一身的青草潮气。 “这地府中的条件还不错啊?还带给人配单间的?嗯,看来我姥爷姥姥在这儿混得不错呀!”无双嘴里嘀咕着,他以为自己是死了呢。 “你胡说什么呢?地府什么地府!”蓝彩蝶捂住了他的嘴。 “彩蝶?真的是你?你怎么那么傻呀?告诉你别去别去,怎么非要去,那东胡古墓本身就是个噩梦!上次我们能死里逃生实属不易。” “且,人家还不是为了你嘛!” “完了吧,这回可好,咱俩都搭进来了。也不知道那群臭小子初一十五的能不能给老子多烧点纸钱。” “看你这熊样,真要能跟你死在一起还好了呢,烦人,别口无遮拦的了,咱这不都活的好好的吗?你摸摸看,死人有体温吗?”说着,蓝彩蝶抓起无双的手,把他的手放在了自己脸蛋上。 “没死?我靠……我竟然从那噩梦中摆脱了?她放过我了?”无双大喜过望,一屁股坐了起来,这一转头,正好见到那八宝玲珑枕。“这是……不会吧?你真去了?你把八宝玲珑枕拿回来了?你不要命了?” “对呀,不但把八宝玲珑枕拿回来了,而且我还遇到了若荣巾,哈哈,两千年的尸怪也不过如此嘛,我把她作了!嘿嘿……厉害吧!要不然小爷能这么快苏醒吗?这次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了,小爷不会耍赖了!”蓝彩蝶把功劳全都揽在了自己身上,当然,这次她功不可没,不过没有莫小七,恐怕这对亡命鸳鸯真的只能在地府中相聚了。 “我什么时候耍赖了?看你说的,就跟我是个负心汉似的。”无双傻笑着,再次大难不死,可是心有余悸了。 “好啊,小爷既然说话算话,那这次回去,咱们是不是该……” “呀……头疼……头疼,不行,我得再睡会儿,不行了……”还没等蓝彩蝶把话说完呢,他找了个借口,一头又栽倒了下去,闭着眼睛说什么也不听了。 “喂!你说好了要娶我的,你个臭男人!说话不算话!花心大萝卜!我哪里比不上那几个呀?刚刚危难关头嘴里喊得都是人家名字,明明心里有人家,干嘛不承认?你这个懦夫!小爷?小爷?你别装聋作哑的!无双!你给我起来!!!!” 营帐中,这对活宝死里逃生后很快又恢复了往日的纠结,帐篷外的人倒是早已习以为常了。 看来今日的计划不用取消,一切都必须赶紧准备妥当,那东胡古墓的可怕传说绝非空穴来风,别的无所谓,最要命的便是那可怕的邪棺与千年旱魃。 “几点了?今天天气不错哦?”无双从帐篷里钻了出来,遮着头顶刺眼的阳光看了看,好一个烈日当头。 “小爷,十点多了,您感觉怎么样?用不用再休息休息?咱也不急,反正这东胡古墓在这嘎达,什么时候缺钱了咱什么时候掏它!”云强看无双的气色不太好,劝他不要勉强。 无双昨夜的噩梦好似大病初醒,脸上都泛着一股阴气,说不好听的,现在若是有外人见了,说他是诈起的死尸都不为过。 “是啊东家,你脸色不太好,那两千年的噩梦吸了太多的阳气,你最好休息几日调理调理,要不让兄弟们把马姑娘接来吧,她懂得医术,知道如何为你调理。”楚天月说。 “且,用你提醒啊?她会我就不会呀?”蓝彩蝶没好气地跟了出来,一句话把楚天月顶了回去。 “好了,我没事,我自己的身体自己还不清楚啊?的确昨夜的那噩梦让我损失了些阳气,不过我暂时挺得住,今日正好艳阳高照烈日当头,是个好兆头,草原上气候多变,若再等下去可就没头了。大家收拾收拾即刻动身,除了强子外,所有蒙古族兄弟一律都留下来,要尊重兄弟们的信仰。”无双嘴里叼着小烟说道。 这时,一匹快马从东北方的大草原上疾驰而来。马背上是一个瘦弱的小姑娘,小姑娘穿着一件蒙古族长袍,那骑术可是巾帼不让须眉,胯下马儿被她训的唯命是从。 “是托亚妹子?她来做什么?”云强跟进冲上去为她拽住了缰绳。 “小爷,牧场上来了一群人,说要见你。姐姐让我赶紧通知你一声,让你提前有个准备。”托亚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哦?有个准备?什么意思?小日本鬼子?找到这儿来了?呵呵……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非闯进来!这儿可是内蒙草原,这是我的地盘。”无双给云强打了个眼色,云强一个响哨,三百多号马帮兄弟放下手里的活,全部翻身上马,咔咔咔……齐刷刷地把子弹上满了枪膛。 “不是不是,是你弟弟,修睿少爷来了,他还带了那个女人,还有十来个人,不过大多都不是董家人,我也没见过。”托亚怕无双误会,引起兄弟二人见反目,赶紧改口说道。 “修睿?他来作甚?二爷和三姥爷他们跟来了吗?” “不见其他老前辈,看样子那些人来者不善,背后都背着重武器呢,不过修睿少爷却说只是有事跟你商量,倒也没难为姐姐。” “强子?”无双喊了一嗓子,他告诉云强,你不必跟我去那片被诅咒之地了,你现在首要的任务是带着兄弟们杀回牧场,对二公子该尊敬还是要尊敬,不可口无遮拦,另外,甭管那个田梦在修睿耳边说什么,先把马丫带回来。 “那……那他们若是不放人呢?那可是二公子呀!您这不是难为我嘛?”李修睿跟无双一样,体内都有一半的董家血统在,而且人家现在是名义上的盗门少主子。 第206章草猎鹰的气势 “不放人?哼哼!除了修睿外,全部就地消灭!”无双冷冷说道。 “兄弟们,都听见小爷说什么没有?盗门少主子永远只有一个,就是咱家爷儿!其他的全他妈去死!走!会会那个日本娘们去!”云强一声令下,三百多匹快马跟着他就冲杀了回去,在草原上都掀起一股巨大的风沙,那阵势好比是勇往直前的敢死队一般。 无双的牧场就在阿尔山下,这里可谓是云强马帮的腹地了,只要他一声令下,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马背上的汉子们手持猎枪身着蒙古族长袍,一边呼喊着狂野的口号,一边驰骋在大草原上,没多大会儿功夫就已经杀了回去。 李修睿毕竟现在是名义上的盗门魁主,身边总会有几个保镖在,几个壮汉站在牧场门前挡住了马帮的去路。 “站住,把武器交出来否则不许进去。”几个保镖喝道。 “兄弟们,他们说让咱交出武器?哈哈……告诉告诉他们,咱这儿是什么地方?谁做主?”云强连马都懒得下,这群小喽啰根本不配跟自己说话,如果站在面前的是马二爷和马福祥也许还会给几分薄面,至于李修睿的人嘛…… 啪啪啪……三记响亮的马鞭抽在几个保镖身上,打的他们是屁滚尿流哭爹喊娘。 “妈的,跟老子说话下次记着点,你得跪下说听着没有?滚!”俗话说打狗要看主人,云强这是等于打了李修睿一记响亮的耳光,告诉他,我的主子只有一个,少来我的地盘撒野。 “兄弟们,给老子围起来,今儿牧场里要是飞出去一只苍蝇提头来见!”云强一声令下,然后带着左右四员猛将就冲了进去。 里边毕竟是李修睿,于情于理也该给几分面子,人家是董家的血脉,是无双的表弟,脖子上可是带着魁符呢。大队人马冲进去有点不像话,他也不想把事闹大了。 他掀开帘子就冲进了无双的蒙古包里,一抬头,马丫正坐在那儿陪着李修睿和一个长相甜美的女孩喝茶呢。不用问了,这女孩肯定就是小爷说的田梦。 “云强,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打了魁主的手下?见了东北盗门魁主还不行礼更待何时?难道你想反了吗?”一个手下横在面前用枪口对准云强的脑袋呵斥道。 “嗯……”云强怒目瞪着他,强压住胸中火气。这里是科尔沁,除了无双外谁敢跟他这么说话?他就是这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者! 云强怒目瞪着那家伙,他实在太健壮了,能在李修睿身边伺候的肯定也不是一般人,可跟云强一比,那都能装下那小子两个了,他的目光好似天上的雄鹰一般锐利,如同锋利的刀子一样,吓的那小子立刻收起了枪。 云强伸出大手搭在那小子的肩膀上,轻轻一按…… “哎呀呀……哎呀呀……二公子救我!”那可怜的家伙直觉得自己的肩胛骨都要被掐碎了一般。 “云强?你这是要做什么?”李修睿赶紧站起来想阻止他,可云强根本不搭理他。 “二公子,我这是替你调教调教手下,这等猪狗不如的恶棍该打!” “住手!强子哥,毕竟他是二公子的人,快松开他!”马丫赶紧跑上前来推开云强,要不是她,这小子的肩膀子都得被活活卸下来。 “二公子,不好意思,我云强并非是你东北盗门之后,我东蒙马帮早已脱离盗门,所以,您最好别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这里是内蒙,不是你的长春!”云强蛮横道。 “我……我……这……”李修睿显然没有想到这传说中的草原猎鹰性情如此火爆,大哥当初是怎么收了这头猛兽让他俯首称臣的呢? 他有些手无足措,本来提前已经准备好了那些言辞来告诫云强,却不曾想,人家一句早已脱离东北盗门管辖把一切全都给推翻了。虽然他脖子上依旧是挂着那枚闪亮的魁符,可恨显然,年轻的李修睿还无法驾驭它,不知这先祖传下来的宝物乃是号令江湖群雄的令牌。 “想必这位这位就是草原猎鹰吧?早就听闻云大当家的大名,如雷贯耳已久,今日一见三生有幸!”田梦很会说话,起身向云强行了个江湖礼。她是中国通,这些难不倒她。 “哼!日本娘们!”云强闷哼一声没搭理她。 “云强,我大哥呢?我大哥去哪了?我有事找他商量。”李修睿客客气气地把云强让了进来。 “小爷手头上还有点生意要忙,如果二公子有什么话可以跟我说,或者跟马姑娘说,我们会为带话的。”云强阴沉着脸执意不肯给他面子。 “这……这恐怕不行,此事紧要,我必须面见我大哥。” “见小爷?哼哼……那二公子就等着吧,小爷是忙人,行踪难觅,也许一个月,也许两个月,也许明年才能回来也说不定呢!”云强有意刁难李修睿,想让他断了这个念头。 “没关系,那修睿就在这儿等着大哥好了,不打扰吧?” “嘿……我这暴脾气了?我说二公子,这儿是内蒙的科尔沁,不是你长春的董家大院,这牧场是我云强名下的财产,我好像没说请你来吧?”云强眯着眼睛,这话是越说越难听了。其他四个汉子一看大当家的眼色就知道如何行事了,四个汉子摘下了背后猎枪同时对准了田梦,他们是不能为难李修睿,可却不敢保证他其他手下的安全了。 “强子?不可造次,他毕竟是二公子!你这么做会让小爷很为难的,快让兄弟们放下枪。”马丫劝道,然后小声趴在云强耳根旁说,田梦背后的指使者是川岛圭佑。 岂料云强听后大笑,就算是在田梦面前也丝毫没有掩饰:“哈哈……川岛那龟孙子算个球?可不是每个中国人都像某人一样没骨气,来呀,只要小日本鬼子敢踏进我内蒙草原半步,老子就请他吃黑枣!” 第207章棋差一招 “看来云大掌柜对帝国还有些误会,好吧修睿,反正事中缘由咱们已对马姑娘道明了,是去是从自有分晓。”田梦给李修睿找了个台阶下。 说话的功夫,托亚提着个大皮箱从外边走了进来,小丫头太单薄,那五六十斤的大皮箱对她而言如同千斤,是被她强拖进来的。 “姐姐,收拾好了。咱们什么时候走?” “托亚,把箱子交给这几位兄弟吧,走,我们去找小爷。” “啥玩应?我这暴脾气了!你走什么走?这嘎达就是小爷的家,还反了他不成了?咱还得躲着他?”云强地大手重重地拍在桌子上大喊道。 几个小时前,李修睿的车就开了进来,马丫一看这架势立刻就明白了过来。她连招呼都没打,赶紧骑快马去通知无双。回来后,以为他们这是要被逼搬家了,云强这边招呼着,小姑娘已经去收拾行李了,他这收拾的可真全面,连带着楚天月和蓝彩蝶的衣服也全都装起来了,那还能不沉? 李修睿倒是不敢把她们怎么样,但是她们俩必定成为日本人手中的把柄。 “二公子,田姑娘,你们放心,话我会带到,不过至于如何选择那是小爷的事,告辞了!”她牵着托亚的小手转身就走,走了没几步,突然又转头说:“哦对了,草原上可不比大城市那般喧哗热闹,怕是二公子住不习惯,二公子就不必等小爷了。如果小爷回来,谁也不敢保证田谷娘的安全,他不会有我这么好说话。” “哼!小鬼子!”云强扛着猎枪也跟了出去。 “小梦,我大哥他……我大哥脾气古怪谁也摸不准他的脉,你说他会跟咱们合作吗?”所有人走后,李修睿拽着田梦的小手问道。 田梦笑了笑,虽然这笑很美,但却多次本不该属于她这个年龄该有的狡诈。 “他别无选择,无双不傻,等着吧。你放心,东北盗门的实权迟早都会是你的,还有我……我也不会离开你,你们盗门先祖不也是身边有一个女人的辅佐才成就了他的江湖霸业嘛?我想,我也可以成为你身边的那个女人。”田梦挎着他的肩膀,轻轻在他脸颊上亲了口。 云强和马丫托亚离开后,牧场解除警报,三百多号汉子翻身上马跟着他们离开了,如此多的快马一齐跑动在草原上都掀起了一股风沙。田梦很聪明,很有心,当初来之前,川岛圭佑就问他身边要不要带几个东瀛忍者。 田梦说不需要,那里不是城市,草原上有草原上的规则,想要无双就范光靠武力是行不通的。况且,在草原上想跟东蒙马帮叫板那可是不明智的选择。 “丫儿,二鬼子和日本娘们跟你说啥了呀?”路上,云强问她。 “哎!小爷说的果然没错,二公子这次回国可不是那么单纯的,他身后是整个日本内阁右翼的支持。咱家小爷做的对,没有跟他因为分家起争执,他想要什么就给了他什么。幸好还有马帮这支队伍,要不然,董家的经济命脉就全被他们切断了。” “啊?咋地了?长春是不是出事了?” 马丫告诉他,李修睿接替大哥继承盗门少主后断了董家所有经济命脉,明着是说让大家弃恶从善,还给了大伙一大笔钱。可暗地里却罗列了很多罪名强加给他们头上,小爷苦心经营的买卖全都没了,大多数前一代的老兄弟们现在也全都蹲进去了,恐怕当初如果不是小爷有先见之明离开长春,现在也陪着他们蹲进去了。 “啥?都进去了?” “是,恐怕这辈子都可以坐穿大牢,在里边颐养天年了。” “可陆少……陆局跟董家可是世交呀!” “强子哥,你别傻了,还看不明白吗?官面上的事不比江湖道义,人家小日本是现在全东北的第一投资巨头,上头会因为江湖恩怨得罪日本人吗?不过幸好马二爷和三姥爷他们几个元老逃出来了。”马丫说。 这是一盘很大的棋,每一颗棋子都有它的用武之地,日本人会下棋,无双这个小痞子也会下棋。早在李修睿刚刚回国时,刘麻子就已经买通了东南亚的情报机构,把李修睿背后势力挖出来了。日本人暂时算是技高一筹,无双一走,封了董家的经济命脉,把那些誓死追随无双的老兄弟们全部抓了进去,现在李修睿身边又全部换了一批人,这些人,多半都是潜藏在中国境内的日本间谍。 他们的目的很简单,控制东北****,另外,无双对他们还有很大的用处,别看李修睿现在是盗门少主,但是,无双的作用无法替代,只有他才能带领日本人找到那个神秘的兴安岭地缝子,那传说中的无尽之海里可是隐藏着可以毁灭世界的力量。 抓几个小贼无可厚非,细算起来,那些老家伙哪一个没有几条人命在手里头?没有偷过东西?别忘了,他们是贼!无双早就私下跟陆昊天打好了招呼,故意放走了马福祥马二爷和刘麻子几个老臣。如今几个老头保着董家的家眷早已离开长春回到兴安岭了。另外,方家人的马帮也没有跟东蒙马帮汇合,而是全部回到了兴安岭黑龙屯。 实际上,表面无双棋差一招,但是,董家的根基却没有动摇。 他李修睿的确是分走了董家的大半壁江山,可现在他拿在手中的实际上也只是徒有其名罢了。 内蒙是自治的,无双选择退回草原也是有他的目的,在这里他有无比强大的保护伞,东蒙马帮早已在内蒙根深蒂固,自治,自治,自己民族治理自己的土地,在这里,就算是官方也得给云强几分面子,就算小日本的势力进来了,也休想与他这地头蛇相抗衡,所以,无双杀了川岛圭佑的孙子后就已经料到会有今日的局面,也早早的选择扶持东蒙马帮。 “奶奶的,怪不得小爷那时候走的这么潇洒了,敢情料事如神呀!那他们这次来是……是请小爷回去?哼!啥把柄都没有还说什么大话?”云强不屑道。 第208章奇怪的可兰经 “你呀,以后还是多跟小爷学学吧,恐怕这次小爷是得回去的。” “啥玩应?明知山有虎比向虎山行?” “你不了解他,这次鸿门宴必须得赴!走吧,小爷那边顺利吗?”马丫问他。 “还行吧,估计他们现在已经进去了,这趟买卖如果成了,那咱可发了,哈哈……你等着小爷给你在草原上盖大别墅吧。” “给我?还是给彩蝶姐呀?你呀,不用安慰我,我比你了解他,也是时候该给彩蝶个名分了,今日不同往日了,强子哥,提前准备下吧,草原上该办喜事咯。”马丫说这话的时候一直低着头,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一旁,托亚死死咬着下嘴唇,都咬出了血。 那片被诅咒之地下,龙须树的树根粗如蟒躯,错综复杂地盘在地下,无双按照楚天月预先的指点,挖开了盗洞,这条盗洞可能是搬山道人提前打下的,可惜,并没有一个搬山道人活着离开这片被诅咒的土地,日积月来,草原上的风沙逐渐把盗洞填平了。 莫那娄教授打着手电走在最前边,欣赏着这座两千年前的地下宫殿。这里并非是古墓,更像是东胡人修建的一座地下王宫。 虽然已搁两千年之久,但岁月依旧无法改变黄金的灿烂。宫殿中,四壁辉煌金灿,庭廊中左右矗立着巍峨的上古异兽。无数支龙须树的根茎盘在这巍峨的宫宇顶端,好似一条盘龙。 “我的天,这座城池绝不亚于盛京皇宫呀!你们看看,这些柱子,全都是真金的!”莫那娄教授欣赏着这座硕大的艺术品唏嘘感慨着,这绝对是他从事考古工作以来,最伟大的一次发掘了。 如果把这里的照片公诸于众,相信会引起全球的震撼,其功绩绝不亚于当年发现胡夫金字塔的成就。 “两千年前,东胡人的草原文明已经达到了一个顶端,无论是社会文明,还是他们的军事力量都处于顶峰。他们的势力早已足够对抗大秦朝,你们看看,如此雄伟奢华的地下宫殿要消耗多少国力呀?为何他们当初没有把这些钱用在攻打大秦,而是选择一夜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呢?”无双举着火把问道。 楚天月说,因为东胡人在信仰上始终跟草原上的其他游牧民族不同,无论鲜卑人还是匈奴人,别看他们与东胡人为同宗,但是,他们到了后期信仰已经变成了萨满教,而东胡人则是最早的msl,msl人并不好战。 “是这样吗?那白彦虎呢?这又证明什么?” “喂!你跟我抬杠是不是?你可以羞辱我,不可以羞辱我们的信仰!白彦虎之辈也配称自己是msl吗?那是被先知遗弃的噩梦!” “且,完了吧,自己抽了自己个嘴巴,信仰嘛,都是糊弄无知百姓为了更好的巩固统治者地位的,对不对教授?” “好了好了,你俩别吵了,信仰这个话题有点太大了,咱们谁也没有权利乱加评价。msl的教义与萨满教的教义的确是背道而驰的,天月这话说的一点没错,也许当初就是因为信仰上的教义,让东胡人与匈奴人越走越远,从历史上的角度分析,史学家更偏向于匈奴人逐渐统一了北方草原,屠杀了他们的祖先东胡人。另外,还有一种说法是,早期的东胡人被匈奴人驱逐出北方草原,他们一路西行,最后进入了乌兹别克斯坦,与中亚人的血统融合在了一起。”莫那娄教授说。 这地下金殿虽然是金碧辉煌,可却并没有遇到什么阻碍,这是无双没有料想到的。这里毕竟是传说中圣树的根基,东胡人如此憎恨盗墓,怎么这下边没有准备什么防盗的机关呢? 原因只有一个,这里也许根本就不是一座古墓,或者说,最然他们进入了这座黄金宫殿,但是,宫殿中真正埋藏着的宝物和那传说中的千年邪棺并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 “哎?这个是什么呀?好漂亮啊?”蓝彩蝶突然在宫宇中看见了一座雕塑,那雕塑浑身珠光闪闪,好像是个人像。 “喂,你别乱动弹啊!这里的东西都是国宝,万一损坏了就……不……不值钱了!”莫那娄教授想阻止她,可已经晚了,蓝彩蝶屁颠屁颠地跑过去,已经伸手开始试着从上边抠那棵如同丫蛋大小的珊瑚石了。 “等等,彩蝶,这人……这雕像好像看着有点眼熟。”这是一樽女人的雕像,通体都是用翠玉雕琢而成的,这两颗漂亮的珊瑚石,恰好就是她手中拿着的一本书。 “可兰经!珊瑚石雕刻的可兰经!如果我没说错的话,这是有史以来发掘出的最古老的可兰经了,宝贝!国宝呀!”莫那娄教授爱不释手。 “再好的东西,到最后换来的还不是真金白银?呵呵……” “你们看,这本用珊瑚石雕琢的可兰经是可以翻开的,这怎么可能呢?当初的手工艺已经如此发达了吗?那可是两千年前啊?工匠全部都是草原上的牧民,没错,国宝!真的是国宝。”楚天月小心翼翼地翻开这本用珊瑚石雕琢而成的可兰经。 “啊?”她刚翻开第一页,突然大喊一声,险些把这本可兰经扔到地上摔碎了。 “喂你别一惊一乍的呀,摔坏了你赔得起吗?这都是我们家的财产!”幸好蓝彩蝶出手扶住了宝贝。 “东家快看,上边有东西!是……是……是恶魔!”楚天月把无双拽了过来。 所有人围上来仔细一看,这本看似像可兰经的宝物每一页上雕刻着的竟然全都是mls人传说中被先知所诅咒的恶魔,这些恶魔长相诡异可怖,满脸是血,有的,嘴里还叼着一颗人头,看的人胆战心惊。 “你们再仔细看看这樽雕塑是谁?”无双提醒众人。 众人抬头仔细一瞅,这雕像还真有点眼熟,可不就是那埋在阿尔山古墓中的若荣巾吗? “怎么会是她?”莫那娄教授依旧心有余悸,吓的往后退了两步,生怕这一樽雕像能复活过来袭击他。 第209章恶魔瑟兰 “我知道了,若荣巾定是当年东胡族的圣女,可不是所有胡人都有资格下嫁给秦皇的,因为她是圣女,这才被送给了秦皇,已做两国的质子!”楚天月分析说。 整座地下金宫中有许多秦宫的宝贝,可见,若荣巾被送到大秦初期的时候还是很受秦皇嬴政宠幸的。 不过最让无双感到不安的并非是这樽若荣巾的玉雕,而是玉雕手中的那本红珊瑚可兰经,可兰经可是msl信徒的至宝,就跟佛教信徒的金刚经一样,最常见,也最为神圣。可这本可兰经中怎么会没有字符,雕刻的画案全部都是狰狞可憎的恶魔? 这对死者是不敬,对mls信徒更加是大不敬,这金殿乃是东胡人的圣地,理所当然的应该成殓着的全部都是墓主人生前最喜爱的宝物。 “小爷你看,第一页上的这个恶魔怎么还有两个犄角?有点像咱们中国神话里的牛魔王?”蓝彩蝶看的气劲,一页一页的翻,又怕一个不小心把玉书页翻碎了不值钱,只好一只手托着,另一只手推合着每一页仔细观瞧。纵使是这般小心,一旁的莫那娄教授依旧是心惊胆战,这东西绝对是头一回出土,对宗教学上和对考古学上的价值无法估量,这乃是千金难觅的无价之宝。 “我的小姑奶奶哎,你能不能把它放回去再看?”教授吓的就差给蓝彩蝶跪下了。 “且,不就是一本破玉书吗?我们家古玩行多的是,咱又不是没见过好东西?那九阳笺上几日不也见到过吗?对不对小爷?瞧把教授吓的,稀罕似的?”蓝彩蝶怒着小嘴不悦道,然后故意吓唬莫那娄教授,把这本珍贵的可兰经扔给了教授。 无双说我对msl人的宗教不是很懂,这还是要咱们的专家。 “这个恶魔应该是两千五百年前的瑟兰,相传,瑟兰乃是一个异教徒,是他从地狱中带回了恶魔之火,让恶魔之火弥漫在msl的世界,燃烧在每一个信徒的心头,这也是msl人心中也有虐性的原因。安拉曾说过,当每一个教徒的心真正纯净如水,虔诚的向先知祈福时,瑟兰的恶魔之火是无法燃烧你那颗圣洁的心。” 无双对宗教方面的内容向来不感兴趣,而且,无论是msl还是基督跟中原汉人的信仰也都是背道而驰的。所以汉人难以接受,这也是这两种信仰几千年来一直无法彻底左右中华文化的原因。 “嗯……教授,您看这个瑟兰像不像撒旦?”无双玩笑道。 “小爷你扯淡,明明是牛魔王好不好?”蓝彩蝶打趣道。 “哎哎哎,你俩注意点,咱们现在可是在msl人的圣土之下,你们这么胡乱开玩笑可是等于亵渎神灵,要收规矩,要尊敬墓主人,这不是你们摸金校尉的宗旨嘛?”莫那娄教授见他俩越扯越邪乎,赶紧制止,这要是再不制止,指不定一会儿该给人家楚天月惹毛了。 这本玉质可兰经做工自然是没有九阳笺那么精细,当初的手工业再发达能到啥程度,还真能指望每一页都薄如丝缎不成?它仅有十页,其中还包括两张树皮,也就是说,这本可兰经只有八页,而每一页上雕刻着的全都是那个被叫做瑟兰的恶魔,只是这个恶魔的脸色会出现不同的变化。 楚天月说,它每一张脸代表了他的一种性情,按照我们msl人的说法,瑟兰是恶魔的代言人,是为了毁灭msl神圣净土的。每一面都有它的一种邪恶,这也正对应了我先前所说的,八道轮回之法。 “哦,敢情八道轮回的说法是从这儿来的?可为啥可兰经上会出现瑟兰呢?” “我也不清楚,瑟兰的说法早已在现在的mls书籍上抹除了,很少有人还能记住这个恶魔的名字。我想,也许是因为东胡人认为,被秦皇加害而亡的若荣巾就是瑟兰的化身吧?” 众人正讨论异教徒瑟兰的趣闻,这边,莫那娄教授已经把这本古怪的玉质可兰经翻到了最后一页,最后一页上什么都没有,整夜都是墨黑色的,唯独正上方出现了两个混沌的黑洞,黑洞不大,正好与前几页对应了瑟兰的双眼。 “眼睛?这不就是若荣巾死后丢了的双眼吗?”无双诧异地看着莫那娄教授。 此时,教授的超级近视镜下,那双眸子已再看不到神色,他双眼中十分空洞,正在盯着墨黑色的两个无尽黑洞看着,仿佛他的灵魂都被那两个黑洞所吞噬了。 “教授!别看!”无双大喊道。 可教授哪里还听的进去,他整个人已经呆住了,就好似一个静止的木偶一样,无双摇晃一下,他就动弹一下。 “东家!这本可兰经有鬼!”楚天月伸手就想从莫那娄教授手中夺过这本妖出。 可她刚一伸手,莫那娄教授竟然敏捷地一晃,躲了过去,那速度之快哪里还是一个古稀老者该有的?就连蓝彩蝶看的也是大跌眼镜,她想做到恐怕都得再练几十年。 “教授,快把它扔了,它会吞噬你的灵魂!”无双不敢靠近教授,站在他面前大概十米的距离处劝道。 他尽量把语气放缓,因为他也无法确定,站在自己面前的莫那娄教授还是不是从前和善的老头。 教授不语,依旧把那本可兰经高高地举过头顶,然后就见从那本玉书最后一页中射出两道光束,光束中伴随着一股灰蒙蒙的邪气,邪气正在四溢开来,这些气体形成了无数条黑丝带,黑丝带不停地缠绕过来,然后一点点从莫那娄教授的七窍中钻入他的大脑。 “彩蝶!别看热闹了!快!不管用什么法子,必须毁了那东西!”无双不敢出手,他出手就没轻没重的了。 “啊?毁了?教授说了,那是无价之宝啊!多好看啊,拿出去没准能值大钱呢!”蓝彩蝶还有些舍不得。 “别废话!老子啥时候少过你钱花,快去!再不去来不及了!”无双伸手就把她退了出去。 第210章噬魂的恶魔 要说比身法快那就还得是蓝彩蝶,这丫头纵身一跃,好似一道闪电般嗖地下窜了出去,张开小手朝着莫那娄教授面门前高举的可兰经就抓了过去。 老头一反常态,见蓝彩蝶从天而降,竟然索性双手死死抱住可兰经护在了胸口前,然后翻身被朝着蓝彩蝶蹲下了。 蓝彩蝶赶紧收回小手,生怕自己伤到他。这时候,围绕在莫那娄教授头顶的那些黑烟依旧在不停地往他体内钻入,眼看着,莫那娄教授的气色就越来越差,脸上也渐渐蒙上了一层煞气。那近视镜下的眼睛闪烁着莫名的凶光。 无双知道,若教授的灵魂真的被可兰经中的恶魔所控制,他也就不是他自己了,等到那时候可就晚了,莫不如现在趁着那东西还未完全控制,一不做二不休…… “东家你想干嘛?怎么还动刀?不行,那是我老师!你们让开!我试试。”楚天月拽回了蓝彩蝶。 楚天月一步步走近,又怕引起老师的过激举动,最后只好停在了他面前五米左右的距离。 “老师?老师?能听到我的话吗?把那本可兰经给我,你还记得吗?你曾教导过我们,想要做一个合格的考古工作者就必须无神论,这本可兰经属于mls人,把它还给墓主人吧,您拿着万一摔了怎么办?您不也说了,这是国宝呀?”楚天月伸出手来,希望可以唤醒莫那娄教授的灵魂。 白发苍苍的老教授微微抬起头来,无双就见从教授眼镜下射出一道寒光来,那寒光锋利的好似无数把尖刀一样往你的心口处戳。 “天月!当心!”无双大喊,可已经来不及了,那古稀老人的速度好似一只敏捷的猿猴一样,一步朝着楚天月就窜了过来,张开左手死死掐住了她的喉咙。 “额……”楚天月圆瞪着双眼惊讶地看着陌生的恩师,恩师眼中那锋利的寒光早已洞穿她那颗善良的心。她的喉咙被莫那娄教授死死掐着,发出疙瘩瘩的声音,如果此时无人施救用不了几秒钟,这姑娘的脖子甚至有可能被那恶魔直接扭断了。 “小爷,你别去!危险!”蓝彩蝶见无双急了,赶忙推开了他。 蓝彩蝶身子一晃,趁着莫那娄教授的精力全都集中在楚天月身上,晃到了他的背后,然后嘿嘿一笑,拍了下他的肩膀说:“教授,你看着是什么?” 那恶魔瞪着猩红的双眼,梦地一回头,却见蓝彩蝶的脸竟变成了一张无比狰狞的恶魔,那张脸比可兰经上的瑟兰也好看不到哪去,其实蓝彩蝶是按照记忆中满人萨满祭司在祈祷上苍赐福时涂抹的鬼脸造型胡乱给自己弄的。 就是他这么一诧异的片刻功夫,就见从蓝彩蝶右胳膊下嗖地下飞出一条红绢帕子,那帕子直接罩住了楚天月的身子。 “啊!!!!”莫那娄教授大怒,挥手再寻楚天月,面前的红绢帕落下,哪里还有人影了? “嘿嘿……听说过川剧的变脸吗教授?”蓝彩蝶抬起胳膊,小手微微在脸上一晃,又恢复了原本那张清秀的脸蛋。“来呀,你生气了对吗?来追我呀?” 小丫头轻身如燕腾空而起,噌地下窜起来三米多高,那恶魔已经控制了莫那娄教授的灵魂,岂能被一个凡人侮辱?他大吼一声张牙舞爪地冲了过去。 “看招!”蓝彩蝶回头瞄了瞄,啪地一声甩出金丝虎尾鞭,那鞭子威力巨大,估计要是抽到老头,老头就算这条老命保下来也得筋骨寸断。 金丝虎尾鞭急速划过,瞄的并不是莫那娄教授,而是他怀中死死抱着的那本玉质可兰经。金丝虎尾鞭牢牢捆住那本玉书,然后她向上一甩,猛地把那本可兰经扔了出去。 莫那娄教授被暗算,也赶紧回身去夺宝书,可一挥手,无双比他的速度更快,早已把可兰经置于手中了。 啪啦一声清脆的声响传来,那本古玉msl宝典竟然被无双摔成了粉碎,顿时,一股黑烟从宝典中飘出,最后被阴风吹散。登时莫那娄教授的身体就好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瘫软了下去。 “哎哟……啧啧啧……老子的钱呀!”无双跪在这摊玉屑前懊恼不已,如果这本邪恶的宝典被他带出去,估计都能轰动世界,扔到苏富比拍卖行成交价最起码是八位数(美金)。 “喂,你怎么样啊?不行就别逞强,非要往上冲,要不是我和小爷你的脖子都被老头扭断了。”蓝彩蝶蹿上头顶的宫殿,揽着楚天月的腰身把她带了下来。 楚天月捂着自己的喉咙还在干咳不已,脖子上留下了一个通红的手印,刚才太玄了。 “老师?老师?”恩师对她等于再造大恩,纵使是生死关头,楚天月依旧念着老师的恩情,哪怕是死在他手里也无怨无悔。 “我……这……刚才怎么了?天月?可兰经呢?”莫那娄教授从地上爬起来诧异地看着众人,好像刚才只是做了一场噩梦而已。 “您最好别看,看了会哭的。”无双双手捧着玉书的碎屑,哗啦啦撒在了他脚下。 “你们……你们这群莽夫!!!造孽呀!这……这是国宝!就这么被你给毁了?你们摸金校尉跟盗墓贼又有什么区别?你答应过我的,你忘了吗少魁爷?”气的莫那娄教授真想抽他一个大嘴巴。 “我说老头,你这么说话就是没良心了,你自己问问你学生,刚才咋回事?我们若不出手,你都能掐死天月,这本书有古怪,刚才你的灵魂被恶魔控制了。”蓝彩蝶说。 “我?天呀,这……怎么会这样呢?可兰经明明是msl人的圣典,怎么会这样?”莫那娄看着自己的好学生,楚天月的脖子上明明是他的手印。 “咳……咳……老师,这不怪你,是瑟兰的力量太强大了。幸好我们东家及时砸了那本邪恶的玉典,您不必自责,快走吧!”楚天月干咳了几下,最后还是搀起老师,跟着无双和蓝彩蝶继续朝着金殿深处走去。 第211章圣塔 一路上四人穿过一条条金碧辉煌的庭廊与宫殿,宫殿的每一个角落中都矗立着无数惊天骇俗的旷世奇宝,而那玉质的可兰经更是随处可见,不过都没有刚才在若荣巾雕像手中看到的那本保存的完好,虽然懊恼不已但也是无奈之举,众人可没敢再去碰那邪书了。 穿过这金碧辉煌的宫殿,最终他们四人两个钟头后看到了一座用汉白玉建造而成的圆顶圣塔,这塔的建筑样式与西方阿拉伯人的建筑风格很像,只是过于古老,顶层四边上描绘的古画也早已脱落被空气腐蚀殆尽,根本无法分辨。 圣塔并不高,甚至跟董家在九曜山下修建的地下古城中的九重棺塔都比不了。圣塔顶端悬挂着几个并不太搭调的铜铃铛,四人刚刚走过来,那铜铃铛就好像是感知到了生人的气息一样哗啷啷的响动起来。 “嗯,这还有点意思,有点msl古墓的风格了。不过那顶上的几串铜铃铛是不是有点格格不入啊?不是草原上的萨满教才喜欢用这玩应嘛?” “东家,我们东胡人的先祖原本在信仰上就分为两派,你忘了吗?”楚天月提醒他。 这东胡古墓下的圣塔漂亮是漂亮,可建筑风格融入了两个宗教的特色,倒是显得有点不伦不类了。白色圣塔并不大,无双围着圣塔转了一圈,却也没发现有入口和大门的样子。只是在圣塔西北方向发现了一块纯汉白玉雕琢而成的巨大石块,那汉白玉石块十分光泽润滑,刚好可容一人平躺。 “没门?彩蝶,上去瞅瞅,看看有没有机关,当心啊!”无双吩咐说。 “等等,不用了!机关就是你东家!”楚天月突然开口说道。 “什么?我?我有这本事我咋不知道呢?”无双摸摸自己的身上,这才想起来,自己怀中还抱着一个八宝玲珑枕呢。 “只有在梦境中才能打开这座圣塔的大门。”楚天月告诉他。 “那我来吧,反正那若荣巾已经被我宰了,不就是一个梦嘛!”蓝彩蝶夺过八宝玲珑枕信誓旦旦地说道。把昨夜的功劳全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彩蝶,你不行,你的命格不行,无法进入玉枕中的第七重和第八重梦境,只有遁入魔道和星道命格的人才可以打开圣塔的大门。” 无双诧异地看了看教授,最后乖乖地躺在了那块汉白玉石台上。“梦里会有什么指引吗?” “抬头。”楚天月把八宝玲珑枕垫在了无双脑袋下。然后告诉他,你不需要刻意去想什么,八宝玲珑枕会把你带入塔内,我会保护你的,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不用担心。 “呵呵……你保护他……这话越听越不靠谱。”蓝彩蝶耸了耸肩。 “那啥……天月呀,不是我不相信你……算了,我还是握着我的刀才能有底气。”说着,无双拔出双刀,把这两把上古宝刀紧握手中,总算心底里有了点依托。 “老师,彩蝶,你们退后,不要说话。”楚天月也不知要卖什么关子,等无双枕着八宝玲珑枕躺好了后,她竟然直接脱了鞋袜,光着小脚丫然后拿出一瓶矿泉水交在自己手上。 “喂,你搞什么名堂啊?”蓝彩蝶问。 “彩蝶,别说话,天月应该是要打算唱经了,msl信徒向先知祈祷之前必须净手。”莫那娄教授看出了些端倪。 只见,楚天月光着小脚丫双膝跪在无双身边,然后轻轻闭上了眼睛,抬起自己还未干却的双手于脖子处,她抬起头,眼睛朝向着西北方深吸一口气。 她开口了,天月口中不停地吟唱着一句句古老的阿拉伯语,虽然众人听不懂,不过却觉得那声调时而婉转时而高亢,动听至极。 无双听着听着,竟然真的放松了自己的身体,然后慢慢入睡了。 那是一片虚无的黑暗,他孤零零地站在黑暗之中,四周什么都没有,耳畔不停地传来那优美的吟唱,那应该是msl信徒的古兰经吧。原来搬山道人早就知道这传说中的圣塔所在,也知道如何打开圣塔,可千百年来,无数代的搬山道人中也没有一个像无双这等命格之人能够打开通向圣塔的大门。 楚天月的确有私心,只有他们搬山道人知道这圣塔的秘密,相传,圣塔内不仅仅有一口千年邪棺,而且,这邪棺中的陪葬品中还有关于搬山道人六十岁诅咒的秘密。 她处心积虑地来到这里,终于完整了先祖的遗愿。 她跟了无双这么久,为的是什么?他是摸金校尉,自己怎么能不知道?摸金校尉与搬山道人是世仇,她竟然能抛弃仇恨与他走到一起全因这被诅咒之地下的圣塔。 爱?是真的爱!但是她跟普通的女孩不同,她对她的信仰坚信不疑,她不会因为心中的爱,而抛弃信仰。今日,她终于做到了。 那美妙的旋律悠荡在无双耳畔,忽高忽低,就好似是在为他指引去路一样,无双的脚步随着那个频率慢慢往前走,一切都不受自己的控制,仿佛他就是楚天月的木偶一样,他的灵魂正在接受古兰经的洗礼,让他融入这个宗教。 他心中暗道:“好你个楚天月,我诚心待你,你却算计我!处心积虑地把我骗来,如今又要用古兰经文控制我?哼哼……你想的美,你以为你控制的了我吗?你忘了?我是天命,我是魁星转世!我不受任何世人的控制!” 他之所以执意在入梦前抽出双刃是因为,这两把锋利的汉刃之中蕴含着来自五千年前的上古邪力,这双刀上沾染了太多人的鲜血,无数的人因他化作世间冤魂厉鬼,它俩的邪气绝非是普通经文可以超度的。 世间也再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控制嗜血冰刃和寒血宝刃,除了杀魁星,双刃到了关键时刻,可以唤醒无双体内的邪魂! 楚天月的八道轮回理论很正确,但却稍微有点误区,或者说并不是她有误区,就连阴阳玄道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出,自己这位传人可不仅仅是超越了六道轮回那么简单。 第212章甜蜜回忆 六道之外兴许真的有星道与魔道,但是无双的命格并不能完全的说是它们两个其中之一,它介于星道魔道之间……准确的说,它的灵魂已经超出了八道轮回的范围! 他与msl人传说中的瑟兰一样,都是只有万能神才能降服的邪魄!只是,他的灵魂中多了人味儿,更像是一个有血有肉的正常人,邪魄无法完全控制他的灵魂,这都要归功于先祖吴功耀了,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他漫无目的地在无尽的黑暗中行走着,说好听的,是楚天月吟唱中控制着的木偶,说不好听的,那就是一具行尸走肉! 他知道,自己现在正置身于圣塔之中,但这圣塔内部空间好像远比他想象中的大,他走了足有五六分钟,前方依旧是一片无尽的黑暗。 “东家,不可分神,不要往两边看,那都是万劫不复,朝前走!不要回头!”心中楚天月的声音传来。 她越这么说,无双就越是好奇,下意识眼睛就盯在了脚下,这一看不要紧,自己脚下竟然踏着一条用鲜血铺成的道路,左右黑暗之中无数的冤魂厉鬼正在伸出枯爪想要抓住他的脚腕。 那些恶鬼有的认识,有的不认识,有的身着古代衣服,有的身着现代衣服,还有的,明明就是曾经被自己杀死的小鬼子。 “这是你罪恶的路,只有走过这条路才能真正进入圣塔,接受先知的赐福!不要看它们!”楚天月提醒他。 “喂!你在跟我男人说什么?什么先知的赐福!我家小爷是魁星转世,怎么能接受你们先知的赐福!不许唱了!”另一只耳朵里又传来蓝彩蝶的撒泼。 “彩蝶,坐下来,别吵天月,相信她,她不会害你们小爷的。”莫那娄教授把她按坐了下来。 “哼!我就知道你没有那么简单,你骗了我们!一直在欺骗小爷的感情是不是?处心积虑这么久,就是为了让小爷带你进入东胡圣塔?卑鄙无耻!”蓝彩蝶越说越来气,索性站起身来冲了过去就要与楚天月理论。 “彩蝶,你先坐下,一切等东家接受了先知的赐福之后再跟你解释,你相信我,我不会让东家白帮忙的,这座圣塔之内有他想要的,也有我想要的,我们各取所需!”楚天月终于说出了实话。 “我警告你,你若对小爷有二心……哼哼……你应该知道我蓝彩蝶的手段!我会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蓝彩蝶狐眼怒瞪,最终还是安静了下来。 无双的眼前飘过无数冤魂厉鬼,从小到大的遭遇一幕幕从眼前飘过,幼时的董家大院,与陆昊天发狠打架差点没抠掉陆昊天的眼珠子,父亲因为他不回家住跟母亲大发雷霆……兴安岭中如同小拇指甲大的松子,黑龙庙中的诡异神像。 “哥,长大了以后你是不是要娶我?”6岁的马忆甜一脸懵懂,他拉着无双的手,两个人坐在清澈的小溪前玩过家家。 放学后,学校操场里,陆昊天揪住校花的辫子逼问她为什么喜欢无双那小痞子?我爸爸是市局的科长,你要什么我能给你什么…… 今夜无双又没有练功,又跑去跟校花约会了,气的姥爷拿着笤帚站在门口等着无双,最后还是姥姥拦下了,无双的屁股幸免开花。 儿时一幕幕幸福的回忆不停地出现在眼前,好似电影一样,无双看在眼中,不免眼角处渗出泪痕。他到底还是个人,不是恶魔,他拥有完整的人格,拥有人的七情六欲。 “别分神!走出去!走出去!抛弃你的过去,投入新的世界吧,先知在等待你,还有那神圣的宝匣!” 突然,无双停住了,他微微抬起头,擦了擦眼角的泪痕,朝着头顶那无边的黑暗说道:“不,记忆是我身体的一部分,我不属于任何人,也不属于任何神,我只属于我自己!” “啊!!!”圣塔下跪立的楚天月突然惊叫一声,从口中喷出鲜血。 “天月,你怎么了?你怎么不唱了?你不是要引导无双打开圣塔吗?你不能停下来呀!”莫那娄教授扶起了她,关切地问道。 “老师,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他……东家明明枕着八宝玲珑枕,他的灵魂明明已经走进了古兰经中,怎么可能突然就无法控制了呢?难道我错了吗?”楚天月诧异地看着老师。 莫那娄教授也无法解释这种现象,毕竟他不是msl更加不是搬山道人,他不知道楚天月现在正在对无双做什么。 他不该在那无边的黑暗中看到自己的记忆,因为楚天月认为他是星道中的异徒,星道者,是距离万能神最近的生灵,在接受了古兰经洗礼后理应抛弃一切世俗杂念把全部灵魂献给圣神。 “如果没有你们,我跟那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又有什么区别?你们才是我的全部!你们是我生命中最宝贵的一切!”无双手持双刃,笑着看着眼前一幕幕的回忆,那都是他记忆深处永远无法抹去的甜蜜。 楚天月此时并没有注意到,无双在入睡后,左手死死掐住了寒血宝刃,宝刃锋利的刃已经划破了他的手掌,鲜血正在顺着他的手掌往下流,他用这种几乎极端的方式始终保持灵魂的洁净。 他还在朝着黑暗的尽头行走着,只是这一次,他不再受任何控制,他不需要古兰经为他引路,他是杀魁星转世,世间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阻止他前行! “出来吧!”无双大喝一声,突然,身边的所有影像全部消失了,头顶上射下一道刺眼的强光,那光束正好把无双圈进其中。 光束在无限放在,越来越亮,越来越大,晃的无双几乎睁不开眼睛。等最后光束暗淡下来后,无双再去看,四周什么都没有,只剩下面前一口洁白的棺材。 棺材正中间放着一本书,书上都是阿拉伯文字,虽然不认得,不过看样子正是msl信徒的可兰经!而这本可兰经是真正的可兰经,如果所料不错,这本可兰经是用来镇压白玉棺中那恶魔的。 第213章通向另一个世界的钥匙 “你可真够穷酸的,这么金碧辉煌的地下宫殿却只有这么一口白玉棺?你就没点明器啥的吗?”双刃好像被无双赋予了生命一样,不停地在他指尖间翻滚跳跃着。 无双一步步走上前去,左右看了看,这是一个棺台,白玉棺材就躺在棺台上,四周左右再不见其他了。 这本可兰经凭白无奇,看起来并没有其他特别的地方,不过却引起了无双的注意,如果说这棺材里的正主有什么陪葬品的话,那么恐怕就只有这本可兰经了。 “啧啧啧,太穷了,原来你就一书生啊?”说着无双胆大包天地伸出手竟然想拿走那本神圣的可兰经。 他没敢直接用手去触摸,生怕这里边藏着什么猫腻,他用寒血宝刃的前刃挑开那本书,这一碰却不曾想,那本可兰经竟然不知受什么什么神秘力量的控制,树页唰唰地不停地自己翻阅了起来,从第一页到最后一页…… 那每一页上明明刻画的都是阿拉伯文,可无双看在眼里却是另一番景象,那是一张脸,恶魔的脸,那恶魔头生双角,鼻孔粗大,双眼血红大如铜铃。蓝彩蝶形容的是真贴切,真有点像中国神话故事中牛魔王的形象。 随着树叶一张张自己翻阅,书中的恶魔也在慢慢咧着嘴朝着无双阴笑。 “笑你大爷!”无双大吼一声,猛地挥起双刃朝着那本可兰经就砍了下去,上古双刃锋利无比,削铁如泥,区区一本书还不被它砍成纸屑?可双刃就在接触到可兰经的那一刹那,突然又是一道刺眼的光束炸开了。 “啊!!!”无双大喊一声从噩梦中惊醒了过来,他手里血流不止,一屁股坐了起来。 “小爷?你怎么了?你的手在流血!”蓝彩蝶冲上来赶紧为无双包扎。 无双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那噩梦太真切了,仿佛刚才的一幕幕就是现实世界真正发生的一样,这噩梦中也许并没有那么多可怕的魔鬼和索命的冤魂,但最后一刹那,光束炸开时,无双分明看到了msl教义传说中的恶魔瑟兰! “楚天月,你这个骗子!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我现在就算是杀了你也不足为过!你可知道欺骗我的下场?”无双逼问她道。 “哼!我无话可说,东家想说什么便是什么,反正你手上已经是沾了无数冤魂了,也不差我这一条,你想杀便杀,不过我还是那句话,我从没有想过要伤害你。这圣塔内的确关着瑟兰,不过,瑟兰手中有一个惊天大秘密,这秘密对你我而言都很重要,有了它,我可以解除我们搬山道人的诅咒,有了它你也可以顺利穿过兴安岭地缝子到达无尽之海!”楚天月信誓旦旦,好像根本不惧怕无双。 “你说什么?兴安岭地缝子?无尽之海?瑟兰与无尽之海有什么关系?你给我说明白了!”原来,搬山道人也掌握了一部分兴安岭地缝子的秘密。 楚天月说,据我们搬山道人先祖所传,瑟兰绝非来源于我们msl信仰中的恶魔,它是从神秘的兴安岭地缝子走出的恶魔。而它就是最初期匈奴人的信仰。匈奴人兵强马壮,凭借瑟兰赐予的力量频频骚扰大秦,是圣女若荣巾用自己的血肉之躯镇压了瑟兰。 相传,瑟兰手中拥有一枚钥匙,那是打开兴安岭地缝子通向无尽之海大门的钥匙。而搬山道人的诅咒,就是匈奴人所下,所以,搬山道人这么多代后人一直都相信,他们的诅咒与兴安岭地缝子的神秘力量有关,这才处心积虑地想得到圣塔内恶魔瑟兰的尸首。 “瑟兰不仅仅是恶魔,也同样是当初匈奴人力量的源泉,它也是最初期萨满教邪神的雏形。”楚天月说。 莫那娄教授一拍大腿:“我想起来了,以前我曾发掘过一个大金国萨满的古墓,从古墓中发掘出一些兽皮面具,那面具上画着的狰狞恶鬼跟这个瑟兰就有些相像,难怪刚才看着那面眼熟了。” “你现在总可以相信我说的话了吧?”楚天月面对无双质问道。 “纵使如此,你楚天月骗了我这么久其罪当诛呀!” “哼!随便东家怎么说,我是有骗你的地方,可有些时候我说的却也都是实话,东家不是也没当回事嘛?” 无双收起双刃一咧嘴。“有实话吗?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楚天月低下头,偷偷看了看蓝彩蝶:“算了,不重要了,你我心里各自有数,何必道破呢?” “好,为了你那几句可以忽略不计的实话,我暂时决定跟你合作,不过你别高兴的太早,我说了,这里边的明器都是我的,我是个生意人,生意人无利不起早,就算瑟兰真的有那把通向无尽之海的钥匙,那也是我的!你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我给你工资,你就是我的手下,你就要听我的!明白吗?”他冷冷说道。 “那我就多谢东家的信任了,你刚才在梦境中看到那本可兰经了?你毁了它?”楚天月问。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寒血宝刃砍在白玉棺可兰经上的时候,突然四周就亮起了强光,然后我就睁开了眼睛,不过在那一刹那,我好像看到了瑟兰的影像,但我也不能确定是不是那本书真的被我毁了。”无双回忆说。 “圣塔的机关已经开了,大家好好找找!”楚天月说。 可这座白塔只有这么大,眼看着白塔是混成一体的,根本不见有入口的样子。 “不可能呀!我们搬山道人传下来的说法绝对不会有错,入口呢?入口呢?”楚天月找了好几圈,依旧不见圣塔有入口出现,不免陷入了苦思冥想之中,是哪里出现了误差呢?难道是无双在说谎?难道自己看走眼了?无双的命格绝非星道? 可加入他的命格不是星道中人那刚才他的灵魂根本无法进入圣塔才对呀? “那本书……是可兰经吗?你看清了?”楚天月问无双。 第214章亡命之徒 “把赤眉道人留下来的那本书打开,我再看看。”无双说。 楚天月打开爷爷留下的神秘古书,翻到最后一页,正好就是阿尔山腹地的平面图,这张阿尔山地图应该是按照几百年前搬山道人先祖的记忆勾画出来的,与阿尔山现在的形式有些不同,但大体上还可以认出山脉与河床的形成,最醒目的便是那一阴一阳两处地眼。 表面上看,那是两个隐藏在地下的古墓墓穴,但越看那两个黑漆漆的土穴就越像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他这么看着,突然好想就联想到了刚才在噩梦中梦到瑟兰的那双深邃的眼睛,没错,跟若荣巾的双眼几乎一模一样,那是地狱的气息。 “眼睛……眼睛……眼睛?”无双重复着。 “眼睛怎么了?”大家齐声问他。 “突破点应该就是这双眼睛,我觉得若荣巾的双眼莫名其妙的消失这里边肯定有什么猫腻,兴许跟恶魔瑟兰有关。” 他说,上两天我心中就一直隐隐觉得此事中有些古怪,但一直想不起来究竟哪里让我觉出这种莫名的感觉,现在回想起来,兴许跟我儿时姥爷给我讲的一个故事有些关联。 “董爷?咱们盗门跟msl有关嘛?小爷?董爷跟赤眉道人算是一代人了,是不是他们俩以前见过面?”蓝彩蝶挽着无双的胳膊问。 “这都哪跟哪啊?他俩若认得,那估计见面就得来个你死我亡了,你当我姥爷真像道上说的那样慈祥啊?东北盗门魁首可不是慈善家能做的,历代的胡子王哪一个不是杀人不眨眼的?”无双看了看楚天月,楚天月低着头不言语。 他点着了一根烟,坐在圣塔石阶上打开了话匣子。 这个古老的故事并非是董爷亲身经历,实际上是盗门一代代流传下来的。这故事本身诡异莫测,堪称梦谈,寻常人闻见恐怕只当是荒野趣闻而已,但至于这故事本身到底有多少真实性,恐怕只有盗门历代传人自己知道了。 嘉庆4年,大清正直盛世之时。一个三十岁出头的男子,竖着一条大长辫子骑着快马驰骋在大草原上,男子落魄至极,他的铠甲早已丢弃,半光着膀子,膀子上还倒插这一支箭,伤口处的血水早已化脓,鲜血染红了先祖传下来的那件金凤翔龙黄马褂。 快马身后就是数千的大清铁骑穷追不舍。他没有想到,弘历竟然做的如此之绝,死后竟然给嘉庆留下遗照要对他一门赶尽杀绝。 马儿已经筋疲力尽了,它已经连续在草原上狂奔了一整日没有休息,眼看着马儿口中已经吐出了白沫子。怎么办?距离克里叶特草原还有五十里,看来今日自己便要丧命于此了。 “先祖啊!先祖!今日不孝玄孙亡也!可先祖大业未曾完成刺儿又岂能下去见您?”想到这里海喇刺忍住剧痛从自己肩上活生生拔出了那支箭矢,然后朝着背后就甩了出去。 这海喇刺乃是和硕庄亲王舒尔哈齐的第五代后人,此人当时号称大清第一勇士,威猛异常战功赫赫。怎奈,爱新觉罗人畏其先祖血统,竟至赶尽杀绝,一夜间,把海喇刺府上老小全部屠光。到头来,海将军竟都不知道自己犯了何罪。 他犯了什么罪?其实就是因为他是海家后人,随着和硕庄亲王死后,其部权利逐渐被削,后,努尔哈赤死后皇太极登基,时有和硕四贝勒,其中就包括舒尔哈齐之子阿敏贝勒。 阿敏对大清忠心耿耿,为皇太极打下了半壁江山,然而,阿敏最终的命运却是被皇太极囚禁而亡。 海家上下但凡有功者无不身首异处,为何?因为他们姓海,因为他们的先祖舒尔哈齐乃是清太祖努尔哈赤的亲弟弟,据坊间传闻,实际上在真实的历史里,舒尔哈齐在当初的辽东大地上,其战功和名器并不亚于哥哥,他是辽东政权最有力的竞争者,然而,兄弟二人最终因为一个女人翻脸,叶赫东哥。 自古,君王只有一人,哪怕是亲弟弟,只要涉及到皇位,几乎都没有好下场。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大清的基业最终还是归了爱新觉罗人,哪怕是亲弟弟,舒尔哈齐最终也得落魄的离去,被迫改性海,舒尔哈赤改名哈齐,这都是皇权的无奈。哥哥是黄帝,他只是凡人,必须要有所区别。 可他的死并没有给海家人带来平静的生活,一代代海家人,全部入朝为官为将誓死效忠八旗。可到头来呢? 这一次海家在劫难逃,因为海喇刺的权利已经到达顶峰,镶蓝旗旗主,辽东总兵,手下十八万大军,数月前还力刻来犯的罗刹兵。他的权利已经到达了顶峰,他已经完成了他的使命。最让嘉庆帝无法容忍的是,他竟然带兵进驻了长白圣山! 自古,长白山便是满人的龙脉所在地,这刺痛了嘉庆,一纸诏书夺了他的军权,削了他的爵位,被召回京,回去后自然就是有死无生。 实际上他冤不冤?不冤!他去长白山干啥?年轻的海喇刺自认为做的是天衣无缝瞒天过海,但却瞒不过老谋深算的乾隆,乾隆死前曾下遗照,只要海家人胆敢靠近圣山一步,斩立决! 海将军被数千骑兵追了好几日了,他的目的地是内蒙的克里叶特草原,也就是现今可亲草原东北部。克里叶特人是蒙八旗,跟海家有联姻算是世交了。在那个时候,蒙古草原就是自治,他只要逃到克里叶特人的地盘,身后的大清骑兵也未必敢追上去。 不过话又说回来,以他现在的处境,就算是他真的逃到了克里叶特,人家也未必敢收留他,最多是看在往日旧情上把他送到与蒙古接壤的罗刹国。他刚刚打败罗刹兵,沙俄女皇对他是恨之入骨,其下场可想而知了。 箭矢嗖地下飞了出去,直接穿过大队追赶他的那位校尉头上,领头的校尉命丧马背,数千铁骑群龙无首乱做一群,不知是否该继续追赶。 第215章瑟兰的邪魄 也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海喇刺有了喘息之机。 这匹马儿跟了他几十年出生入死了,马儿通人气,知道主人今日逢大难,所以就算是拼尽自己最后一丝气力也必须把主人带到安全的地方。 马儿又向西北方奔跑了二十多里地,然后一个载歪倒了下去。 海喇刺抚摸着爱马不免蓦然落泪。“马儿啊马儿,你陪我出生入死征战四方,如今却不曾想,你我今日要死在八旗铁骑之手!” 那匹枣红马好像也听懂了主人的意思,它低声悲鸣着,眼角深处两行泪痕,然后吐了几口血沫子,终于活活累死了。 此处已经到达了克里叶特草原边际,这是一片荒芜的草场,草场正中央是一颗参天老树,老树早已枯萎凋零,满地是残页枯草,枯草下掩埋着白骨累累。真可谓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若此时身后追兵赶到,必定是九死一生! 他含泪埋了爱马,胯下宝剑早已遗失,落魄之中,唯有随身插在马靴中的那把匕首可以随他一战了,这把匕首已经跟随了他几十年,是先祖舒尔哈齐所传,锋利异常削铁如泥,名曰寒血宝刃! 海将军怒瞪着双眼,手持利刃转过身来,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毕竟是战功赫赫身经百战的将军,大将军可战死沙场马革裹尸却决不可苟活于世! 正待他要与数千清兵鱼死网破之时,突然也不知道脚下踩到了什么,只觉得眼前一黑,身子一晃,直接从荒草堆中掉了下去。 他的身体下落的速度很快,最后摔进了一个黑漆漆的洞穴之中,抬头一看,头顶上那个亮点足有百丈,根本难以攀爬。 他点着了火折子一照,不免吓出一身冷汗,这哪里是地陷深坑呀?分明就是草原上的一处古冢,这坟窟窿里阴森可怖,四壁上刻画着狰狞的猛兽,而且每一面壁画上都有一双深邃的眼睛。他征战四方,自问见识非凡,却也认不得这双眼睛是人的还是兽的。 因为这眼睛中多了一种正常生命形态所没有的阴冷,那种阴冷只有死物才有。 人被逼到这份上,横竖都是一死,他笑了笑,心道,今日难道连这古墓中的恶鬼也要来欺我吗? 后肩上的伤口已经化脓了,血都快流尽了,他身上只剩下最后这贴身的黄马褂了,这件黄马褂是当初先祖与东哥格格的定情之物。可人到了生死关头,什么都都没有活下去重要,他只能撕了黄马褂,勒紧了背后上伤口,暂时减少伤口带给自己的剧痛。 很快的,头顶上传来了剧烈的震动,和无数的马蹄声,数千骑兵跑了过去,并没有发现他。躲是躲过去了,但是如何才能爬上去?他只有顺着这条诡异的墓道继续往前走,走到哪儿算哪儿,如果老天开眼,他命不该绝,这里自然还会有其他绝径。 他找来一块干木头,又缠上点枯草,在这古墓中找到了千年鱼油灯,把油灯中的油膏涂抹在干草上充当火把。 他举着火把,一直往里走,他发现,这古墓兴许并不是蒙古人留下的,蒙古人一般都是天葬或火葬,像这么大规模的墓道就算是成吉思汗恐怕也不足为过。当然,肯定不可能是成吉思汗的墓葬,要不然早就看到黄白之物堆砌如山了。 另外,古墓中四壁上画着的可都是许多传说中的上古猛兽,这些猛兽大多已经绝迹多年,很多都跟几千年前的草原胡民文化有关。有此可以判断,这古墓不是鲜卑人的就是匈奴人留下的。 走着走着,突然在不远处看到了一具干尸,这干尸身上穿的衣服样式有些像明朝的大内黑衣,他身上并无伤口,看来是在古墓中被活活饿死的。海喇刺走上前去,推到干尸,见干尸手中还握着一把铲子,那产子的样式很古怪,前端铲头是圆的?盗墓贼的洛阳铲! 他明白了,原来自己刚才一个不小心,刚好踩到了这土夫子几百年前挖的这么个盗洞上了。因为年头久远,盗洞上覆盖了一层枯草,所以,一般人根本留意不到。 他从干尸身上还发现了一本书,他对着火把自己翻看,他发现这本书上记载的竟然全都是失传已久的摸金绝学。原来这枉死的土夫子还不是一般人,乃是个正宗的摸金校尉! 书的最后几页基本上就都是这摸金校尉临死前的日记了,他说,若待他日有缘人至此,可取了此书,从古冢寻出口还生。另外,日记中还透露,这古墓乃是一个侧墓,侧墓通向主墓,主墓中埋葬着的乃是传说中东胡恶魔瑟兰,瑟兰有两宝,一宝是它那可洞察阴阳的双眸,另一宝便是藏在他棺塔之中的宝匣,据摸金先祖相传,这宝匣之中有一件旷世奇宝,是可以打开通往大兴安岭下神秘极渊的钥匙。 这摸金校尉既然知道这么多秘密,那他为何没有逃出去?是如何死的呢?喇刺发现,这干尸的骨头隐隐泛着绿光,他生前中了剧毒! 海将军收好这本旷世绝学,手握寒血宝刃举着火把继续朝侧墓深处走去。 这个过程中经历的险境是自然不必多说了,董爷当初给无双讲的时候也是含糊其辞,相信这个段落早已失传,也许正是这故事中的主角自己故意为之吧。 后来,海将军真的从这东胡古墓中逃了出来,也不知怎的,逃出来后,海将军竟如同重生一般,拥有了一双可洞察阴阳的天眼。 后来,他潜心修行,顿悟道宗,改头换面,江湖上没有人知道几十年后满面白须的老道是什么来头,没人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后来,江湖绰号阴阳玄道。 几百年来,阴阳玄道身边的江湖朋友是一茬接一茬地死,唯有这不老不朽的道士见证了大清王朝从鼎盛到衰落,一直到后来的亡国。谁也不知道这老道窥探了什么天机,竟得了永生之躯。 第216章峥嵘岁月 相传,阴阳玄道借着这双洞察阴阳的招子曾经孤身一人进入了神秘的大兴安岭地缝子,得到了那地缝子中的神秘力量,从此,他逃过了天地六道。 不过,阴阳玄道这一世什么事都做了,唯独,没有再去过长白圣山,至于是什么原因,恐怕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阴阳玄道一辈子盗墓无数,那些不义之财来的快散的也快,所以,他花钱如粪土,江湖上人人都想拜他为师学得这摸金绝学,可他两百年来一个弟子也没有收过。 一直到了清末民初,大清亡了,天下乱世,他与普慈大师打赌,这才收了得意门生吴功耀为徒,他对这个徒弟可以说是倾囊相授,可唯独,这长生不老的本领却没有教给他。 吴功耀是个憨厚孩子,他有一次就问师傅,说师傅,您当初为什么没一鼓作气直接挖进主墓,取了那瑟兰棺中的宝匣?若是有了那把钥匙,别说兴安岭地缝子了,就连神秘的无尽之海咱们也去得呀?不是说无尽之海中藏着毁天灭地的上古神力吗?有了它,你还怕挖不了大清龙脉? “傻孩子,做人不能贪心,这世上有些东西是该属于你的,有些东西就算是你追求一辈子也得不到,无尽之海下的世界谁也不知道,一切都只是传说,置于毁天灭地的力量嘛?呵呵……大罗神佛可以有,十八层地狱下的恶魔同样也可以有,谁又说的清无尽之海尽头里到底藏着什么呢?人那,要信命,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运,命运不同,路也不同,大清龙脉与为师无缘,恐怕就要靠你们这些后辈了。” 吴功耀说,师傅,我就是不信命,就算是有天命,徒儿也敢于天命斗上一斗,您告诉我那东胡古墓在哪里?我这就去挖了瑟兰的古棺取出里边的宝匣献给您。 “功耀,什么斗都可以倒,唯独这东胡古墓去不得,就算去了,你就算把命都搭进去,也无法打开那瑟兰的棺塔。” “为何?”吴功耀问他。 阴阳玄道说,因为只有魔眼才能打开它。吴功耀又问,师傅,你现在洞察阴阳的不就是那双魔眼吗? “呵呵……非也非也,此眼绝非是瑟兰的魔眼。” “啊?可是江湖上数百年来一直传闻,说您老从那东胡古墓中逃出来后就得了天眼呀?而且这么多年来您的眼睛可以看尽任何人的前生来世,那……不是那双魔眼?那您这是……” 阴阳玄道笑了笑,捋着花白的胡须,轻轻弹了吴功耀个脑瓜崩。“功耀,为师不妨与你道明,此眼乃是瑟兰的一缕神魄而已!当初贫道机缘巧合掉入那坟坑之中本以为一命呜呼,却不曾想发现了摸金校尉的遗书。你以为那摸金校尉想去挖瑟兰的棺塔吗?他不敢,那瑟兰乃是东胡人传说中的恶魔,是被先知所诅咒的!一旦放出来那还得了?” 玄道说,其实那摸金校尉正是去寻找瑟兰被封印起来的双眼邪魄,封印瑟兰的便是几千年前的msl先知,封印瑟兰可不是件简单事。瑟兰的力量来自于他的双眼,而他双眼中的邪力则是来自于无尽之海。那力量分作八重,分别对应了msl人传说中的八重人格。 被先知封印起来的力量是魔道之魄,想解开封印就必须要有天工邪刃,因为只有天工邪魄才能镇住魔道中的力量。 “天工邪刃?什么是天工邪刃?”吴功耀不解。 他告诉徒弟,实际上哪有什么天工,你以为大罗神仙能为你锻造兵器呀?所谓的天工便是天外陨铁,何为邪刃?便是那兵器上沾满了人血,无数的冤魂厉鬼都因此送命。 吴功耀恍然大悟,指着师傅送给自己的寒血宝刃说:“恩师一语真是道破天机,原来您给我的寒血宝刃就是天工邪刃?当年您仗着这把宝刀窥取了瑟兰的邪魄?” 阴阳玄道点了点头。“与其说我盗了他的力量,还不如说,我窥探到了兴安岭地缝子下隐藏着的力量,但也只是些许,不仅仅是我,就连瑟兰当年恐怕也只是进入了极渊与无尽之海交汇之处,至于无尽之海的尽头到底藏着什么,无人得知。” 阴阳玄道后来退隐江湖,仙踪难觅,世间只有阴阳玄道这老神仙的传闻,却从没人见过他的真身,许多人都以为老道可能已经羽化成仙了,又或者是死于乱世之中了。 阴阳玄道云游前,曾告诉徒弟吴功耀,切记世上有三个斗你倒不了。兴安岭地缝子去不得,长白圣山大清龙脉挖不得,阿尔山瑟兰圣塔去不得。瑟兰从没有沉睡过,他的双眼一直窥视着这个世界,没有人可以逃过他的那双眼睛,就算是当年的贫道也没有逃得过他的双眼,为何他会甘心情愿地把自己的力量给我呢?因为他想让我替他重回兴安岭地缝子! “师傅,兴安岭地缝子下……” “那是通往地狱的绝径!那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道路,功耀,你的命格不对,所以你去不得!”老道拍拍自己弟子的肩膀说道。此时此刻,其实他早已算出自己弟子的末日便是三十年后。 “那到底什么人才能去寻找关押瑟兰的圣塔?我可以为您去找这个人啊?” 阴阳玄道笑着说,傻徒弟,此人还未出生啊,只要你好好的活着,拥有星道命格的人自然而然会来到这个世上,为师苟活于世数百载早已看破红尘,你当我愿意这么活着吗?我就是在等他呀…… 吴功耀当初还并不太理解师傅的话,一直到第一个儿子出生,当时他请师傅回来喝满月酒,让师傅给徒孙赐名,阴阳玄道只是给土地面子喝了一口酒吃了两口菜,然后就说,此子命格平平,不可置于身边。言下之意,他的大儿子并不是阴阳玄道要等的那个拥有星道命格的孩子。 再后来,阴阳玄道第二个儿子出生,孩子的母亲是莫小柒,满月酒宴上,阴阳玄道压根都没来。第二个儿子依旧不是他要等的。 第217章魁星降世 世间沧海变幻,时光如梭,一晃到了七十年代,吴功耀的传奇早已被人们对红太阳的崇拜所取代。此时正是敏感的****时期,董家大院里,董爷背着手在院子里来回踱步。已经后半夜两点了,二闺女难产,三个小时依旧没有生出腹中孩儿,当初董家不是没有钱去医院。昨日下午其实已经去过一次医院了,到了医院,妇产科的几个大夫给二闺女会诊,一照相,都说她腹中的胎儿早已憋死了。 可董爷也是老手艺人,师承他父亲,掐指一算,这孩子的命格极为特殊,乃是天命之子,绝不可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于是,他请来了一个老伙伴,这老太太有些来头,人送绰号阎王婆。这绰号可是有些讲究的,据民间传说呀,阎王爷生前可是有个媳妇儿的,他媳妇儿专门跟他作对,俩人是冤家。不是有句话嘛,阎王叫你三更死哪个跟留你到五更?有人敢,阎王爷他媳妇! 啥意思呢?就是说,这老太太都能把孕妇肚子里的死胎救活了,您说神不神? 纵使是有阎王婆接生,董爷也不安心,眼看着闺女在屋中痛苦地大喊着,声音也越来越弱,再这么下去可真要一尸两命了。如果现在放弃胎儿也许还有存活的希望,但就这么放弃这千年难遇的杀魁星转世吗?他于心不忍! “呵呵……无量天尊,魁主莫要着急。”后半夜两点了,董爷正在院子里急的来回踱步呢。突然就听胡同口传来一个人的声音,这话中音可是字正腔圆,透着骨子里浑厚的内功,此人修为之深厚,恐怕连他师弟马福祥都不及他分毫。 “我昨夜梦中梦到天边紫气东来,瑞鸟临门,算起来,今日是必有贵客来访呀!敢问,可是故人呀?”董爷背着手收起一脸的惶恐之色迎了出去。 他知道此人定是为了外孙的出生而来无疑。 没等他迎出去了,一个满面春风的白须老者身着一身道袍,手持七彩浮沉已经走了进来。这老道真是好长相,以董爷对对金点术的理解,他根本无法从面相上看出这老道的善缘。董爷出生后就没见过阴阳玄道,他算是盗门的第三代传人了,其手段也是历代魁首中资质平平的。 只是,董爷之所以能在那个敏感年代生存下来怕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人物,老爷子随他娘莫小柒,一肚子鬼心眼。一打眼这老道的面相,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失踪已久的师爷阴阳玄道,因为那七彩拂尘可不是一般人能拿的,世间只此一个。 “你是……你是……师……师爷?啊?”董爷目瞪口呆,赶紧弯下那傲慢的双膝俯身跪了下来。 可他双膝还没等沾着地皮呢,突然就觉得膝盖下好似吹气一股风来,径直又把他一百多斤的身子给吹了起来。 “不可说,不可说!孩子,快起来,快起来。”阴阳玄道把董爷扶了起来。 “师爷,这外边正逢乱世,您……您快里边请吧!”董爷口中说的乱世可不是战乱,而是因为****时期破四旧三俗,许多道观和宗庙全都被红卫兵拆了,街面上只要见着老道和和尚之类立马就得被红卫兵抓去批斗。 这胆子也太大了,穿着一身道袍托着七彩拂尘就直勾勾走进来了?话又说回来,可千万别有红卫兵碰着这个活神仙,要不然也没个好。 “不了不了,贫道带不了多大会儿就得走,只是来看看这孩子的。”阴阳玄道忘了忘西屋,西屋里边阎王坡满脸是汗,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难接生的孩子,孩子脑袋卡住了就是拽不出来,再不出来肯定是活不成了。 “求师爷救这孩子呀!他可是我们董家的独苗,您不能看着不管呀!”董爷激动地握住阴阳玄道的大手苦苦哀求道。 阴阳玄道说,莫慌莫慌,此子绝非寻常人,这孩子是在等贫道呀!我今日来找你,便是为了他。 说着,阴阳玄道一跃而起,站在董家东北角的墙头上,抬着头,望着天边的乌云点了点头。 “呵呵……月半三竿,天眸洞开,九天隐墨,魁星降世之兆矣!”他悠悠地轻轻甩动七彩浮沉,只见天边霞光乍现,一股大风吹散了天上的乌云,顿见那天空一颗流星划过人间,一闪即逝。 “双儿……双儿……千古难逢,旷世奇命,天下无双!无者,纯如净水,一切从头开始,五千年转世重新为人,无者,吴功耀也!哈哈……妙哉妙哉呀!”阴阳玄道神神叨叨地站在董家房梁上嘀嘀咕咕着,听的董爷是云里雾里。 “师爷……您是说这孩子取名无双?不姓董爷不姓吴?这……这孩子还没出生啊,能否存活尚且难说呢,您如今把名字都取好了?” “他已经来了,哈哈……姓氏有那么重要吗?你就知道吴功耀肯定姓吴?去吧,去吧,去看看你的宝贝外孙吧。” 董爷半信半疑,也知道师爷阴阳玄道乃是半仙之躯,绝不可能算错,可一般新生儿刚刚降生肯定会有第一声啼哭,怎么屋里一点动静都没有呢?他赶紧跑到屋门口拍了拍房门。 “阎王婆,我那二闺女现在如何了?”他隔着门问道。 “恭喜魁主贺喜魁主,二小姐生了,给您生了个大胖小子呀!”里边接生婆喊道。 “哎呀!师爷保佑呀!您老真是来给我董家送香火的!”乐得董爷双膝跪地当当当对着阴阳玄道就磕了三个响头,可这一抬头,阴阳玄道早已不见影踪。 这孩子注定了就与其他婴儿不同,出来世上不但不哭不闹,反而出生后就能睁开眼睛,眯着眼睛咧着小嘴看着姥爷,姥爷这个稀罕呀!也正因为如此,这千年难遇的魁星转世就得了无双这么个名字。 这个故事中自然是有些董家的秘密无双不会对他们提及,不过,阴阳玄道的确来过阿尔山,而且也是机缘巧合得到了恶魔瑟兰的邪眸力量。 第218章圣塔倒塌 故事中,阴阳玄道几次三番地跟吴功耀提及过瑟兰的眼睛,换而言之,这瑟兰圣塔是否能开启的关键就在于他那双眼睛。 “哇哦……好神奇!原来祖师爷竟然……竟然活了将近三百岁高龄了?那岂不是比张三丰还能活?要破吉尼斯世界纪录了吧?”蓝彩蝶拍这巴掌喝彩。 “你这丫头,只顾着听这些,我讲的是这意思吗?”无双轻轻拍了下她的额头责问道。 “眼睛?”莫那娄教授支着下巴冥想着,然后抬起头来,用手电照了照瑟兰圣塔顶端。 这圣塔并没有想象的高,它的作用也仅仅是用来存放瑟兰棺材的,所以,并没有九重棺塔那么高,只是从外边看,像极了一樽宝塔,另外,它属于西亚阿拉伯建筑风格的,也不存在分为几层的所发,所以至多不超过七八米高。 教授抬头看了两眼,大喊说你们快看,这塔顶上! 众人抬头一看,哎哟,可不嘛,刚才原本没太注意,这莫那娄教授用手电一晃,光束搭在顶端悬挂着的那一圈铜铃铛上,只见,一圈的铜铃铛中间好像挡着两个光点,那俩东西发出的光芒并非是反射,而是具有神魄的,看起来像是某种生物的眼睛。 “我去看看。”蓝彩蝶主动请缨。 “别去,你们都在下边等着。”无双拽住了这鲁莽的丫头说着话,他王倩一窜高高跃起,整个人竟然反向的倒挂在了圣塔侧壁上。这侧壁有许多棱角,上边雕刻着许多阿拉伯文字,大多也都是古兰经的经文。只看得他双脚脚尖勾住这些凸起的棱角,整个人大头朝下紧紧贴在墙壁上,然后用双手朝下靠着有力的腰腹力量一点点支撑着自己朝上挪动。 “天月,你们东家这是练过轻功吗?哎哟,真了不得,这要是大头朝下跌下来那还有好吗?”看的莫那娄教授心惊胆战。 “我也不知道,我们东家啥时候还有这门本事了,还真不能小瞧他。”楚天月知道无双会点武把式,不过也都是三脚猫功夫,估计连她都打不过,很少看无双动用轻功,以为这是人家东家密不外传的绝学呢。 “这叫壁虎倒爬墙,不是轻功,是旧社会里,那些飞贼们惯用的本领。”蓝彩蝶解释说。 下边人看着无双大头朝下悬在当空看的是心惊胆战,那可是一点保险措施都没有啊。可说来也怪了,这本功夫专门就是用来攀爬的,你看,那壁虎在九十度角的墙壁上爬行什么时候掉下来过,一来是壁虎四肢上有吸盘,而来是这小家伙身体重心的协调。这本失传已久的老手艺讲究的就是人体重心的调整,另外就是要有强健有力的腰腹力量。 无双后背紧紧贴在墙壁上,仅用腰腹力量和双手一点点支撑着墙壁上凸起的每一个字符,然后慢慢向上攀爬。眨眼的功夫就已经爬到了塔顶。 他双脚勾住塔顶边沿,腰杆子猛地一用力,整个人都折叠了起来,然后一挺,嗖地下蹦了上去。 哗啷啷……哗啷啷……塔顶的铜铃铛传来清脆的声响。 他脚下还未站稳,就忽觉得那一圈铜铃铛中刮出一股阴风来,他定睛一瞧,一圈铜铃铛里挂着两颗不大的肉球,那肉球是血红色的,血红色的小肉球中是乌黑的眸子,那眸子正在滴溜溜转着,任凭无双到哪里,它就转到哪里,一直死死地盯着无双。 这东西是活物,足足两千年了,它被从瑟兰眼眶中挖出后竟然还能存活下来,可见它的邪气之一斑了。 两道寒芒乍现,无双从背后刀鞘中抽出锋利的上古邪刃,按照姥爷儿时给自己讲的那故事,这双邪眸只有天外邪刃才能毁掉,而什么是天外邪刃,可不正是自己双手中的两把宝刀吗? “啊!”无双大吼一声,手握双刃向着铜铃铛中的那两颗眼球就扎了下去。 就在锋利的双刃刺入那双恶魔的眼珠时,突然,整座圣塔摇晃了起来,里边好似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正要冲破束缚。那股强大的力量猛地炸开,无双淬不及防,被那股力量狠狠甩了出去。 “东家!当心!”楚天月看在眼里急在心中大喊道。 无双没有什么轻功,他那点三脚猫功夫比起盗门先辈们可是差远了,这八米来高的圣塔如果从顶上重重摔下来虽不至于丧命,可怎么也得落个粉碎性骨折的下场。 蓝彩蝶唰地下甩出金丝虎尾鞭,在半空中缠住了无双的腰身,卸去了他堕落的大半惯性。他重重地跌落在地,身子滚了好几个跟头,只觉得眼前直冒金星。 “小爷?你没事吧?”蓝彩蝶冲过去把无双扶了起来。 “没事,小意思,死不了。那应该就是瑟兰的眼睛。”无双说。 这时,不仅仅是整座圣塔了,就连这座地下金殿都开始不停的摇晃起来,头顶上的石屑和碎土不停地往下落,眼看着,这座东胡古墓就要塌方了。 众人相互搀扶着站立不定,圣塔顶端萦绕着一层黑烟,黑烟正在扩大,好似一个逆时针旋转的黑洞一般,正在一点点吞噬圣塔。 “嗷……呜……嗷……呜……”一声凄厉的长鸣从圣塔中传出,那声音简直让人不寒而栗。 轰隆一声巨响,一道黑影顶穿了圣塔飞了出来,那家伙的速度极快,无双也没有看清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只是依稀看到那东西是人形的,头生双角,背有双羽,浑身的无边邪气。 它高高跃起,俯身看了看下边的四只蝼蚁,然后又是一用力,竟直接顶穿了洞顶的岩石,穿过足有五十多米厚的土层飞出了古墓。随着那家伙的离开,圣塔完全坍塌了,里边露出了一具白玉棺,白玉棺上摆着一本可兰经,但经书被拦腰砍成了两截。正是无双刚才在噩梦中做下的。 “不好,这古墓要塌了!咱们必须赶紧走!”无双说。 第219章打开通向地狱之门的钥匙 “小爷,那白玉棺……你看!你快看!棺材盖开了!”蓝彩蝶冲了上去。 棺材里的尸体不翼而飞了,那尸体是什么?自然是被封印的恶魔瑟兰。而刚才他们所看到的东西便是瑟兰。 “别管那么多了,来不及了!来不及了!你还能扛着一口棺材跑马?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无双冲了过去拽住蓝彩蝶的小手。 这一靠前,突然就见白玉棺的角落中好像有个小匣子,那小匣子是纯银的,上边点缀了不少玛瑙和珊瑚,虽说算不上多名贵的宝贝,不过出手倒是能换点钱。 他来不及多想了,左右抓住那小银匣子把他揣进兜里带着三人撒腿就跑,由于莫那娄教授身体不如年轻人,跑到一半的时候就已经跑不动了,最后还是无双背起他来跑了剩下的大半路程。好在天无绝人之路,这条盗洞他已经提前做了支护工作,虽然身后的古墓一直在晃动,但盗洞并没有受损。 一个小时后,四人狼狈地从盗洞中逃了出来,重见天日。 “小爷?”盗洞外,马丫吓坏了,见无双背着莫那娄教授跑出来后,几步就冲了上去抱住了他。“吓死我了!你们可算回来了!” “没事,都习惯了,咱干的不就是这买卖吗?我这儿还担心你俩回不来呢。”无双掐了下她水嫩的小脸蛋笑道。 “咳……咳……哎哎哎……注意点啊!有这么暧昧的兄妹嘛?且,当着我的面就这样?好吗?”蓝彩蝶醋意大发。不过,她对马丫倒是没有楚天月那么大的仇,也没好意思往深了说。 一旁托亚跪在长生天图腾前正在为他们祈祷着,小姑娘很虔诚,甚至不惜割破自己的食指来祈福。 “小爷?得手了吗?”云强围了上来。 “也算……也不算……其实刚才我都不知道是咋回事,喏……你们瞅瞅,这个值多少钱?”无双从兜里掏出了那个小银匣子,小东西一个手掌就能抓住,大概五公分见方,四边没有嵌缝,是个实心儿的,四周镶嵌着许多珍珠玛瑙琥珀等珠宝,样式是按照古阿拉伯宫廷制止打造的,谁也说不清那到底是个啥东西。 不用说,这东西既然是放在瑟兰的棺材中,那肯定是件宝物了,所以就连云强和莫那娄教授也纷纷瞪大了眼睛仔细去辨认。云强看的是它的经济价值,而教授看的则是它的历史学术价值。 正在众人正在观赏这件旷世奇宝之时,突然楚天月一步冲上前来,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呢,她伸手就去夺。其实无双也没反应过来,身边的都是自己人了,虽然她是外人,不过这么长时间无双对她的防备也松懈了下来,也没见过她对自己有什么二心,所以根本没想到她会来这么一手。 “哎?你……”眼看楚天月的手已经到了面前,他下意识大喊了一声,心想,完了,白辛苦了,都给人家搬山道人打工了。 楚天月见了这宝贝也有些心急,她忘了,比速度的话,身边还有个女孩比她更快。 啪地一声传来……“哎哟……”还未等众人看清,楚天月捂着手又缩了回去,她手背上留下一行淤青。 “哼!怎么个意思?想在老娘面前明抢是不是?”啪啪啪……蓝彩蝶甩动着手中的金丝虎尾鞭。 “哎?没了呢?天月?你这是要干嘛?”无双手中的小银匣子就在刚才那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在我这儿呢!”蓝彩蝶张开左手,那漂亮的小银匣子被阳光晃的露出了夺人的珠光宝气。 实际上刚才那一刹那的功夫发生了很多事,如果把镜头放慢十倍,你会清楚的看见,楚天月的手速之快简直令人发指,她的食指与中指张开已经从无双手心中夹走了那宝贝,而就在她收回的时候,半空中金丝虎尾鞭准确地打在了她的手背上,她吃疼下意识松开了手,手中小银匣子掉落,蓝彩蝶借势用左手在半空中接住了。 咱这儿说的轻松,而刚才这一连串的动作就连无双的肉眼也没有看到,可见两个拥有绝世武功的姑娘速度到底有多快了。 蓝彩蝶像个凯旋而归的士兵一样冲到将军背后邀功。“哼!来呀,你咬我呀?想要吗?不给你!气死你!”她晃荡着脑袋对着楚天月做鬼脸。 “拿来!”这俩姑娘平时经常因为争风吃醋大打出手,大伙也是见惯不怪了。可这次不同,楚天月是真较真了,她站在无双面前面露杀机,摊开手大喊道。 “喂,你天月,你至于吗?不就是件明器吗?不值几个钱的。”无双还没看出其中端倪。 “是啊,楚姑娘,你说你俩整天掐,就让小爷消停消停吧啊!”云强也上来劝架。云强背后一直背着猎枪呢,他走上前是想把一脸怒意的楚天月拽开,岂料,楚天月见他过来了竟然一步窜到了他背后,没等云强看明白呢,她已经从云强背后把那把猎枪拽了下来! “哎?你要干嘛?”云强回头一看,楚天月的枪口已经对准了蓝彩蝶的脑袋。 “拿来!给我!”楚天月厉声喝道。 “小爷,你看她,她因为一个破明器要杀我!”蓝彩蝶装腔作势躲在无双背后小鸟依人。她会怕吗?别看枪口就在面前,她楚天月可没那本事能杀蓝彩蝶。 “天月,这玩笑可开不得,听话,快把枪放下,别走火了!”莫那娄教授也不知学生这是犯了什么邪,也想来劝。可教授往前一靠,楚天月一记眼神就把老头吓回去了,那眼神简直好似恶魔一般,活生生能把戳进你心脏里去。 随性而来的还有些汉人兄弟,二十多号人一看这架势,甭管你是谁,拿着猎枪对准了无双那还了得。 唰唰唰……二十多人团团围住楚天月,二十多赶枪对准她的脑门,只要她敢有所动作,立刻让她变成血筛子。 “住手!”无双呵斥道。 第220章陌路 “小爷……她……她……”云强高高举着大手,只要他的大手落下,二十多杆猎枪将同时对准楚天月射击。 “都下去!”无双摆了摆手。 “可是……”云强护主心切。 “下去!没听见吗?”无双伸手从蓝彩蝶那夺过那小银匣子。 包围圈向后退了三十米,但说有人都没有扔下手中的枪,依旧对准了楚天月,警报没有解除,楚天月的眼神太凶狠了,所有人印象中这姑娘都是个让人尊敬的好学生,她很善良,在草原上生活了这么久以来,都是她和马丫照顾着无双的起居生活。却没想到这姑娘翻脸不认人。 “天月,你要它?它就是你先前所说可以打开通向极渊尽头无尽之海的钥匙?”无双摊开手伸到楚天月面前,想用此来表达自己的诚意,让她先放下枪。 “对,就是它,我们无数代搬山道人为了得到它不知死了多少人,东家,对不起,请你把它给我!那是我的命根子!”她的情绪稍微好了点,因为她也同样了解无双,从始至终无双看她的眼神一直没有改变过,就算自己针对他,他还是没有把自己当成敌人。 她也不想,可她不是蓝彩蝶,她是个搬山道人,注定了她不能像蓝彩蝶一样想爱就爱想恨就恨。她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了解除搬山道人身上的诅咒,这是先祖遗命,她不能违抗! “好好好,你别激动,你放下枪别走火了,来,我给你便是!”无双见她情绪不那么激动了,摊开双手往前走了几步,把手伸到了她面前。 楚天月太信任无双了,可她忘记了,自己再能打却也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女子,身后豺狼虎豹正在怒视,她就算得到了这件宝贝,只要无双一声令下她能活着离开这里吗? 他伸手接过了那小银匣子,如获至宝一般。可就在她把那宝贝窝在手心中的时候,脖子上感到一股凉气,那冰冷的利刃已经搭在了自己的大动脉上。 “想杀我?楚天月,你先照顾好你自己吧!我今儿把话跟你说明白了,若不是小爷阻拦,我早就杀了你啦!与我做情敌?你也配?你这个msl人!”身后,蓝彩蝶的扇刃架在她脖子上恶狠狠道。 云强冲上前来,拿着绳子把楚天月五花大绑起来。 “小爷,接着。”那小银匣子被重新扔到了无双手中。 无双掂量着它,觉得它好似千斤重,这小小的匣子,竟然可以改变一个人的人性,可以让一个善良的姑娘瞬间变成恶魔。它太可怕了! “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手下人全是一群穷凶极恶的胡子,岂能容她这般放肆,一个个高举猎枪呼喊着。 “楚天月,你为了它跟我反目?你可知道我是谁吗?我是杀人不眨眼的胡子!这里是大草原,这片被诅咒之地下埋葬了许多具你们搬山道人的先祖遗骨,也不多你一具吧?”无双走上前去,捏起她的下巴问道。 “少魁爷,您手下留情啊,这孩子刚才不知中了什么邪了,您应该了解她的,她心眼不坏,您不看僧面看佛面,饶了她吧!”莫那娄教授为学生苦苦求情。 “哥?你要杀天月姐?”马丫和托亚也冲上来为她求情。“天月姐姐,你快跟他解释呀?你怎么不说话呀?”托亚急得直哭。 “谁也不用为她求情,我压根就没想杀她。”无双一句话让两个姑娘松了一口气。“她不会解释的,她刚才是贪念上头了。天月,这宝贝我不能给你,我也不会让你去兴安岭,任何人都不许去!那不是咱们活人该去的地界儿。” “那是我搬山先祖的遗命,东家,我不想瞒你,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一定要去那条地缝子解开我们搬山道人的诅咒,就算你今天不杀我,只要我有机会我就会偷这把钥匙!”楚天月死到临头依旧嘴硬不服软,这要是一般人,人家给你台阶就下吧,她偏不,还把大实话都捅出来了。 无双拿着那小银匣子晃了晃,里边好像也是实心儿的,一点回响都没有。“你就这么确定它是一把钥匙?我咋觉着它块砖头子呢?最多嵌了点珠宝而已。” “这把钥匙就藏在里边,只是一般人无法打开它,你不是盗门传人吗?你们盗门难道就没有法子打开它?” “好吧,等我回去问问二爷他们看看有没有手段打开它。不过在这之前……天月,你应该知道,我不可能把一颗定时炸弹留在身边。” 莫那娄教授一看无双说了这样的话,赶紧堵住学生的嘴,抢先说道:“多谢少魁爷不杀之恩,我现在就带天月走。” “无双,你等着吧,你还需要我,没有我你无法活着进入极渊!无双!你听见没有?我等着你!”楚天月被莫那娄教授拖走了,一边走,她一边厉声大喊着。 “哼!什么人呢?就你那点本事吧?等你能答应我再回来吧!”蓝彩蝶狠狠瞪了她一眼。 警戒解除,众人收拾妥当准备回家。 “小爷,二少爷他说……”路上,马丫跟在无双身边说。 “嘘!回去再说。”无双怕人多嘴杂,并没有让马丫说出口,其实李修睿的来意他早已了然。 李修睿和田芳可不敢在草原上多逗留,这东蒙马帮的凶悍绝非浪得虚名,想杀他们谁也拦不住。所以,早早的就离开了。 “强子,给我收拾一下行李。”回到牧场,无双躺在芳香的草地上说道。 “小爷?您这是又要去哪儿啊?您自己嘛?她们呢?”云强问。 点了根烟抽了两口,他说:“就我自己,姑娘们好不容易有了个新家,让她们在这儿好好过日子吧,我要回长春,帮我那表弟收拾下烂摊子。” “啊?你干嘛又不带人家呀?是不是为了躲我?你都答应了人家的,要娶我!大家都知道了,你说话不算话!”蓝彩蝶吵嚷着不肯罢休。 第221章最后的离别 “听话,这次非同小可,成败也许就在此一举了,阿尔山很美,松叶湖也很美,你不说了吗,很想在这里安家的,这里现在就是你的家,你们的家!你们三个好好呆着,等我回来知道嘛?”无双把三个姑娘搂过来亲切地说道。 “我不嘛!你去哪我就去哪,你从没有自己出门过,身边怎么能每个人伺候呢?你饿了怎么办?你受伤了怎么办?”蓝彩蝶挎着无双的胳膊就不松开。 “彩蝶姐,你别这样,小爷之所以这么决定肯定有他的道理,他是男人啊,男人就该顶起天来,放心吧,他既然说了会回来的就不会食言,我们都是见证人,他会娶你的,等他回来吧!”马丫安慰她说道,不过另一旁的托亚并不太高兴,嘟着小嘴低着头一句话不说,眼睛里边都是眼泪,也不知道她哭的到底是因为无双要娶蓝姐姐了?还是哭的是怕无双此去就再也不回来了? “很危险对嘛?”蓝彩蝶不傻,相反,她比任何姑娘都聪明,她跟在无双身边时间不短了,一直以来不管发生什么事无双都会把她带在身边。这一次,除非是连他自己都觉得有死无生。 无双没有说话,只是平躺在青草地上叼着小烟闭着眼睛,感受着草原的祥和,也许,这是自己最后一次躺在这里感受着长生天的保佑了吧。 “你……你要去……兴安岭?你不是说过,任何人都不许去兴安岭地缝子吗?可你自己还要去?那条地缝子可是连接着地狱呀!”她太了解无双了,无双得到了这个小银匣子,这次再没人可以阻止他了。 “彩蝶,你别说了!让他静一静吧。”马丫把她拽进了蒙古包里。 “甜甜,他平时最听你的了,你倒是劝劝他呀?你家就在兴安岭,没有人比你更清楚那是个什么地方了,他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求你!求你劝劝他吧!” 马丫走到无双的床边,把他洗干净的衣服叠起来,一件件放进了行囊中。 “喂!你说话呀!你哑巴呀?你不用骗我,也不用骗自己,你我都是女人,都是他身边的女人,你跟我一样都不希望他去送死的对不对?”蓝彩蝶抢过衣服,重重地摔倒了地上冲马丫吼道。 “彩蝶姐,你知道吗?她是盗门魁主!就算魁符带在二公子脖子上,他也照样是盗门魁主,这一点,无人可以替代。盗门历代之主都有他们的宿命,小爷命中注定了不能过寻常百姓的生活,比起我们来,他还有太多太多重要的事要做,如果他死在兴安岭,那就是他的命,当然,我们谁都不希望他死。我跟你不同,我从小跟着爷爷身边长大,我是个传统的女人,我要告诉你的是,女人就要做女人的事,女人永远是男人身边的绿叶,只能是衬托,而他,注定了是要做大事的人,注定了魁龙蜕变成名千古!”所有人眼中,马丫一直是个弱女子,但这个弱女子的心却是无比坚强,很难想象,这样的话是从一个十七岁女孩嘴里说出来的。 “你……你……”蓝彩蝶无言以对。也许马丫说的对,她太自私了,她只想把无双占为己有,却忘记了,既然自己选择了他,那就更要懂得,她的男人跟普通男人不同,不能给她完整的爱。 “让他去吧,拦不住的!你是盗门人吗?”马丫又问她道。 “我……我当然是了!我是他家娘们!”她信誓旦旦道,生怕马丫再说什么。两个姑娘比起来,虽然蓝彩蝶拥有一身骇人的江湖异术,但是马丫比她更懂男人。 “那就好,让他去吧,既然你选择了他就要生死相随,后天跟我走,我们不回长春,直接去兴安岭祭拜我爷爷,希望他老人家保佑我们都活着从那地缝子里回来。”原来马丫早就打算好了。 “啊?原来你……甜甜,我就知道你最好了,还是你懂我!嘿嘿……要不然咋说咱俩是好姐妹呢?”蓝彩蝶腻味着马忆甜,靠在她背上险些把马忆甜压趴下。 “好姐妹?那可以把你的男人分给我吗?”马忆甜坏笑着转身问她道。 “那……那可不行!什么都可以给你,小爷我不能让!他是我爷们!” “哈哈……逗你呢,看把你吓的。我不敢,真的不敢,因为爷爷在天之灵看着我呢。我们马家人永远是他的奴仆,为奴者怎能妄想为一招为凤?我受不起呀!好了,你去玩吧,我还得给他收拾呢,这种事啊,可不能让强子哥干,他大手大脚的,指不定给小爷忘了啥。”马丫还是那个马丫,不得不说,几个姑娘虽然性格各有不同,但真正适合无双的,能懂他,能照顾他一辈子的只有马忆甜。 夜幕降临,草原上吹气了徐徐夏风,好似美人的小手一样抚摸着你的脸蛋,那种感觉很放松很舒服。 篝火噼里啪啦作响,无双一边啃着鲜嫩的烤羊腿,一边大口大口喝着烈酒。头顶上,星空璀璨,不知为何,今夜,东方北斗七星格外的亮,北斗星最北边那棵便是魁星,无双抬头看着那颗与自己相呼应的星宿,突然心中有一种感觉,也许,这颗星不日之后将永远熄灭。 蓝彩蝶和托亚围着篝火嬉戏打闹着,云强盘腿坐在不远处抱着马头琴,拉响那幽怨的音符。 “要到秋天了,多加件衣服吧。”马丫从背后走了过来,把一张毛毯围在了无双背上。 “好好照顾自己,好好照顾她俩,尤其是彩蝶,这丫头性格刁钻古怪,难得的把你当成好姐妹,千万看着她,别让她惹祸。”无双让马丫坐在了自己身边。 “谢谢小爷话里把我也捎上了。我们好与不好其实都要看你,记住,活着回来,我们等你!这个家等你!”蓝彩蝶和托亚玩的正欢,也没工夫听这边二人的谈话。马丫趁她不注意,突然靠了上去,在无双侧脸颊上轻轻吻了下。“世界上什么都可以改变,唯独爱是不能随时光所抹去的。” 第十九卷探秘极渊之海,最后的决战! 第1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川岛圭佑说他很敬重董家人,在日军侵华初期,奉系张家的百万大军放弃抵抗撤出山海关,国民政府蒋委员长一纸军令,又让日军几乎不费一枪一炮冲出了山海关长驱直入。 日军侵华初期几乎只用了数日时间就真正意义上占领了东北四省辽阔的沃土。但是,他们并没有因此在东北站稳脚跟,因为他,因为那些被日本人看做是乌合之众的江湖匪类,竟然一反常态举起枪杆子不停地滋扰着日军。 时光流逝,流逝的是年华,流逝的是岁月,也许盗门十万盗众曾在这片他们曾经战斗过的土地上洒下了热血,但这一切却都被无情的抹去了。他们没有资格被视作国家的英雄,埋入烈士陵园。从没有国人记得还有这样一群有血腥的汉子为了自己的国土浴血奋战过,但是日本人记得。 据关东军司令部还未焚毁的资料文件显示,卢沟桥事变后,一直到日军宣布无条件投降,日军在满蒙关东受到所谓的“烈匪”的袭击不下四百起,一共击毙烈匪八万六千四百三十二人,一次次大小战役中,他们损失的是21万正规军,这里还不包括那些伪军。 据川岛圭佑回忆,最惨烈的一场战役要属未被史册载入在案的1941年春,烈匪突袭四平城的一场战役。四平是新京(长春)的西大门,这里防守森严,驻扎着日军三个师团之众。 那是一个漆黑的夜,四平东门打响了第一枪,然后,数以万计的烈匪骑兵炮轰东大门,冲入四平城。他们所向披靡无所畏惧,无论是日本的军人,还是当初移民而来的日本平民,全部遭到了他们无情的猎杀,他们仿佛是从天而降的恶魔,他们杀人不眨眼,穷凶极恶。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杀人!杀日本人! 战役只进行了五个钟头,守城的日军三个整编师团首尾难以相接,被打的难以招架。他们只是一群无组织无纪律性可言的胡匪,鬼知道是什么信念支撑着他们这般穷凶极恶,他们清一色美式装备,就好似一把尖刀一样撕开了日军防线进入四平城,杀戮!无边血腥的杀戮。一夜间,五个小时,四平城内的日军死伤过半,整座城池被日本人的鲜血所染红。 日出过后,小城再度陷入了死寂,硝烟还没有散去,尸体的鲜血还在流淌,他们早已逃的无影无踪。甚至,一夜的激战,他们没有留下一个被俘活口。日军死伤四万六,但却仅仅击毙二百多烈匪。 每每回忆到这场惨烈的战役川岛圭佑痛心疾首之余还是对吴功耀佩服的五体投地,那是发自肺腑的。日军侵华一来,一直到他们无条件投降,他们都不承认是输给了中国军队,他们一直称中国人是最懦弱的民族。但是,他们却对吴功耀身边的这些胡匪十分尊敬,这样的对手是豺狼,是恶魔,如果中国军人有三分之一都是像这群胡匪一样,那么这个国家也不会沦落。 一直到今日,东京博物馆地下室中还珍藏着一张老照片,那是吴功耀和张作霖的合照。是真正让日本人所敬佩的中国汉子! “无双君,我地对董家列祖列组的敬佩的,为了表达帝国军人对他们这样的大英雄的尊敬,我地决定亲自去祭奠你的先祖前辈!届时恭候你的大驾。”这是川岛圭佑捎来的原话。 俗话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无双随时可以走,他身边有太多不畏生死的勇士保护着他,日本人想在中国土地上难为他怕是不可能了。但是董家的祖坟却是在长春搬不走的,人挪窝活树挪窝死,坟不能挪窝。川岛的话意味深长。 九十年代中后期,长春进入了大建设阶段,老城区改造,扩建新城区,这里就包括现在的净月开发区,净月开发区投资中有八成全是来自于日资。董家的祖坟就在净月潭风景区的一处风水宝地。里边埋着董爷,老太太,蓝三姐,马家几位老前辈,和当年陪在吴功耀身边的几位大炮手。 “你真的要回去吗?这些事其实让耗子哥帮你办就可以了,川岛圭佑不敢难为他的。”马丫劝他说。 “我早就意识到会有这事发生了,这种事不可避免,最让我心痛的是修睿,这孩子从小饱读圣贤书,可到头来,孔孟之道并没有把他带上正道,列祖列宗泉下有知恐怕也不会饶了他,可他毕竟是我表弟,我不能不管他,更不能不管那些先辈们的骸骨。川岛这龟儿子这次总算是技高一筹了,呵呵……够狠!”他笑了笑,柴火堆烧的噼里啪啦作响,两个姑娘翩翩起舞,谁也没有看到无双的无奈。 “他要你做什么?要你带他去那儿?” 无双点了点头,说这不明摆着嘛?我也就只有这个价值了,若不然他怎么可能放下个人恩怨请我回去叙旧呢?看来这次日本右翼是给他下了死命令了。我看,也该到了结的时候咯。我也陪他玩够了,呵呵……大不了鱼死网破! “彩蝶?托亚?”无双朝两个姑娘招招手。两个姑娘美滋滋地跑了过来,托亚还小,还是个孩子,并没有看出眼前的生离死别。 “大哥,你回去记得帮我带福义德的道口烧鸡回来好不好?” “你个小吃货,好啊,给你带!我会让兄弟们给你捎回来的,你们都乖乖的,强子会好好照顾你们的,记住,以后这里就是你们的家,不要回去了。”无双摸了摸她的小脑门微笑着说道。 “啊?那你不回来呀?”托亚嘟着小嘴坐在他面前问。 “不知道,也许……也许会回来吧。乖,以后要听姐姐的话。”说完,无双伸了个懒腰转身回了自己的蒙古包。 蓝彩蝶看了看马丫,马丫摇了摇头。“没用的,我都劝过了。” 蓝彩蝶咬着下嘴唇叹了口气,这一天还是来了。“你说的没错,他是主,我们永远都是奴!红娟门传人会誓死效忠小爷!永世无悔!” 第2章承诺 “姐姐?你们在说什么呀?我们也要去吗?可大哥说不让我们跟着呀?”托亚满脸写满了天真无邪,并没有看出大难临头。 “托亚,去,跟姐姐回去睡吧,不早了,你明儿还得早起放你的小羊羔呢。”蓝彩蝶摸了摸托亚的小脸蛋,如果自己是她就好了,做个没心没肺的小姑娘,每天什么都不用想,长生天,草原,牛羊就是她的一切。 “去陪陪他吧。”马丫笑了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你不吃醋了?” “呵呵……当然会吃醋,不过我们是好姐妹,更何况他是你的呀!” 蓝彩蝶与马丫对视着,在那清澈的眸子中看到了许多信息,然后紧紧抱在一起默默落泪。“谢谢你!” 今晚的蓝彩蝶很特别,无论她走到哪里,身边一直都是彩蝶飘飘,无数的蝶儿围绕着她翩翩起舞,她美的好似梦境中的仙子。她浓妆艳抹,打扮的花枝招展,一身薄纱裙包裹着她完美的身躯,却也难以遮住她玲珑的曲线。 “小爷?你睡了吗?”她手中端着酒壶站在无双门前轻声问道。 无双没有说话,不过这也是他们彼此之间的默契,那便是欢迎她的打扰了。 她掀开帘子走了进去,蒙古包里,无双正端坐在那张羊毛地毯上看着她呢。她往前走一步,身上的那股奇香都四溢开来,香味瞬间钻入了无双的鼻子里,让他沉醉不已。眼中的蓝彩蝶太美了,美的一塌糊涂,简直就是九天玄女下凡。 “你这小狐狸精,用香了吧?” “怎么?小爷不喜欢?” “今晚例外。”他冲上前去,迫不及待地把她拥入怀中,二人的身体火热的纠缠在一起难舍难分。 “小爷还记得答应人家的话吗?”蓝彩蝶依偎在他怀中撒娇着,好似一只乖巧的猫儿。 “等我回来,这次我回来就娶你!八抬大轿明媒正娶!”对这些江湖儿女而言,那一纸结婚登记证只是废纸,只要是八抬大轿明媒正娶,那这女人就永远是你的,列祖列宗为证,天地为证,江湖为证! “不,人家不要明日只要今朝!今朝有酒今朝醉,明天?让明天见鬼去吧!”蓝彩蝶捂住他的嘴,那曼妙的水蛇腰轻轻一扭,那件薄的好似蝉翼一样的纱衣裙立刻顺着她滑如凝脂般的肩头落了下来。 “用香迷惑盗魁?你可知罪呀?你就不怕我把你退出去?”无双故意坏笑着逗她说。 “怕呀……不过这香料乃是我们红娟门秘制的,世上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可以抵御这香味的诱惑,小爷是男人中的男人,恐怕今夜你要束手就擒了哦!”她轻轻坐在无双的腿上双手紧紧抱住他的头,让他尽情享受着那对尤物的芬芳。 他贪婪地吮着,粗鲁地揉捏着……一切是那么顺理成章,二人的默契早已达到了极致。如果他即将离去,那么他就要兑现他的承诺,哪怕这个承诺只是一夜! 今夜的草原很美,很宁静,牧场里的兄弟们早早睡去了,马忆甜早早地带着托亚去松叶湖了,小姑娘问为什么,马丫告诉她,去松叶湖为你大哥祈祷吧! 蒙古包中,烛光暖暖的,那松软的羊毛地毯上,一对痴男怨女的身体纠缠在一起。她从没有感受过这般粗鲁的爱抚,他也从没有感受过今日这般柔情似水,今夜,他只是她的,她也只是他的。再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阻止他们的结合。 她痛苦着,又幸福着,下身的刺痛让她眼角渗出一行泪滴,他紧紧抱着他健壮的臂弯,纤细的指尖在他肩上留下一道道抓痕。她第一次感受到了男人的洗礼,第一次把完整的拥有了一个男人。她幻想着,也许从明日开始,大家就不该叫她彩蝶姑娘了,因为她已经成为了女人。 二人的身子紧紧纠缠在一起,仿佛那一刻,两颗心也真正融为一体。那猛烈的刺痛一下下让她低吟着,一次次把她带入梦境。两个人没有说话,一句话也没有,只是尽情释放着胸中的欲望。 随着他的一声怒吼,二人终于进入了那云端彼岸。她的身子不停地颤抖着,粗喘着,好似被他掏空了一样,整个人和灵魂瞬间都是虚无的,她感觉到,她与他真的融合在了一起。 然后她靠在他满是汗臭的胸口上睡着了。 这就是她的男人,狂野的汉子,她没有像其他女孩一样,轻声对他说让他温柔些。她喜欢这样的狂野,喜欢这样被他肆虐,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感受到她把自己给了他,他拥有了自己的全部。 他拥着她柔软的身子,紧紧把她抱在怀中,这是第一次拥有她,也许也是最后一次,如果注定这一次的放纵会有违先祖遗言,那么就让自己一个人承受吧。他看着怀中那乖巧的“花蝴蝶”,那个曾经不可一世傲慢无礼的小姑娘,如今却幸福地依偎在自己的怀中,甘心做自己的女人。世事难料,太姥爷千算万算可却不知道,人的感情是无法预测的,爱情是天意无法决定的。 他摸了摸她平坦的小腹。“你要争气点,因为你只有这一次机会。” 注定他不能完成先祖为他订下的婚约,不能与金花结婚,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他不想做个不孝之子,可世事难料,迫不得已,他必须离开。如果老天有眼,一个新的生命应该已经在这花蝴蝶的腹中孕育了吧。 他推了推她,她的身子好软,这瘦弱的小身子恐怕早已被自己粗鲁地摧残虚脱了吧。她轻轻拍了下她的屁股,然后在她唇上吻了下。 “别……别闹……小爷……我真的不行了!放过我吧……”她累的连眼睛都睁不开了,以为他又要来,只好求饶。 他站起身来,穿上衣服,然后把那两把锋利的上古邪刃插入刀鞘中,回头看了看这娇俏的美人,为她盖好被子。 他什么也没带,掀开帘子,头也不回一下地离去了。 “驾!”他大吼一声,擦嘛扬鞭,胯下乌骓好似闪电一般,一步冲了出去。 第3章决战紫禁之巅 第二天一早,马丫和托亚回来了,一进牧场小托亚就哭了,因为她看到马厩里,大哥的乌骓不见了,这就说明他走了,竟然没有跟她打一声招呼就走了。 “傻妹妹别哭,他会回来的,相信他!”马丫搂着托亚的肩安慰着她。 早饭煮好了,还是无双最喜欢的鸡蛋糕,可今天他却不在了,牧场里只剩下三个姑娘。 “彩蝶姐?吃点东西吧,都九点了还不起来?太阳可晒屁股了啊?一会儿强子哥过来撞见成何体统啊?”马丫端着热腾腾的鸡蛋糕站在蒙古包前召唤蓝彩蝶说。 蒙古包里一点声音也没有,这可吓坏了马丫。马丫了解她,这姑娘性烈,莫不是知道无双要去兴安岭没有带她寻了短见?吓得她赶紧掀开帘子冲了进去。 蒙古包里还萦绕着她身上的奇香,那香味几乎有些刺鼻了。蓝彩蝶赤条条地所在毛毯里抽噎着。 “你吓死我了!说句话好不好啊?”她把鸡蛋糕放在了桌子上,然后把外衣披在她的肩上。“他走了?” “嗯……呜呜……”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 “你看你,这……这……不是已经……”她看着她光溜溜的身子,还用说什么?该发生的都发生了!“哭什么呀?你不是早就做好准备了吗?我们是女人,这不是迟早的事吗?再说,这也是你一直想要的呀?” 蓝彩蝶抱住马丫还是泣不成声。“我怕……我怕他再也回不来了!我想他……呜呜呜……” “你呀,还比我大两岁呢,怎么就跟托亚似的?别哭了,去洗个澡,然后吃饭,我可告诉你啊,咱们要骑马在草原上驰骋最少一日,翻过大兴安岭,然后还要渡过三条大河,你若是吃不饱半途中饿了可没人管你!”马丫笑着说,可心中却是苦涩异常。 “还是你对我好甜甜!” 一个小时后收拾妥当,马丫考虑周全,昨夜已经把自己的计划跟云强商量好了。她是马四海的孙女,在盗门中的地位也是无人能及,无双,马二爷,马福祥如果不在,那她就可以代替盗魁向东蒙马帮发号施令。 牧场里集结起一支完整的马帮,这支马帮由四百多号人组成,他们装备精良骁勇善战,已经做好了决战前的准备。 马帮不能进入城镇,但他们却可以长驱直入,埋伏在浩瀚的大兴安岭中等待伏击小日本救回无双。 马丫以往在所有人眼中都是个善良软弱的姑娘,但这一刻没有人比她更坚强没有人比她更懂得审时度势,她必须站出来,像一个巾帼英雄一样做他身边的守护神。 “兄弟们!这一战关乎我东北盗门生死存亡!也许,你们其中大多数人都上有老下有小,你们的难处马忆甜理解,感谢你们这么多年来对小爷对云爷的支持!如果有谁现在要离开,云爷会给你们发票子,我绝不阻拦!以后你们也是我东北盗门的好兄弟!你们的香永远插在常胜山上!我绝对不埋怨一句!有没有?站出来!”瘦弱的马丫站在牧场里,指着麾下将近五百号汉子嘶哑地喊道。 鸦雀无声,没有一个人退步的!这群马帮兄弟乃是无双的死士,私下里云强把他们训练成了一批批不畏生死的勇士。 “你们想好了,这一次也许是有死无生!有去无回!马姑娘说的没错,兄弟们,咱都是有血有肉的人,人就有七情六欲,如果有人要离开我云强绝对不为难他!以后我们还是好兄弟!可如果你们现在不说话,等到了兴安岭跟小日本交上火那就没有回头路了!谁敢在小日本面前丢了马帮的脸我云强第一个崩了他!”云强高高举起********朝天连开三枪。 四五百号人,随着三声枪响,齐齐高举手中马刀高呼:“杀!杀!杀!杀!杀……” “你们……小爷说了不让你们去的,你们竟然……姐姐……我也要去,带上我!我不会成你们负担的,我从小生活在马帮里,我也会用枪!”托亚不甘示弱。 “好妹妹,你留下来看家,你忘了?你大哥说过,这是我们的家呀?要是咱们都走了,牧场里的小羊羔饿死了怎么办?等我们回来!乖!”马丫把托亚交给了一个老牧民,这老牧民自然也都是马帮的手下,会帮他们打理好家里的一切。 四五百号人,齐齐翻身上马,挥舞着手中的猎枪马刀,呼喊着马帮的口号,唱响着蒙古人豪迈的歌声,浩浩荡荡地朝着东北方大兴安岭驰骋而去。 在兴安岭黑龙屯里,等待他们汇合的还有两百多号人,这些是董家,是无双的全部,他不想这次豪赌赌上自己的全部,可他们都是忠心耿耿的死士,他们又怎能看着主子一人进入那有来无回的地狱? 长春经开某豪华别墅中,一个拄着降龙木手杖的古稀老人闭着眼睛等待着。 “爹,有消息了!”佟佳宁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 “快说!”佟四喜催促道。 “无……小爷回来了,刚刚进城,他身边是李修睿和田梦。另外,川岛圭佑最近一直都在董家老坟没有离开,这次这小鬼子可是下了血本了,把整个陆战队的特种营全都调来了,我私下派人在日本调查过了,这个特种营的战斗力极强,全部是当年参加北海道特训的东瀛忍者,他们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看来川岛圭佑这次是得到了右翼的死命令!小爷……凶多吉少啊!” 佟四喜闭着眼睛,喝两口茶,突然站了起来,啪地一声把茶杯摔的粉碎。“佳宁,佳燕给我听着,一日之内把咱们佟家所有兄弟全都给我调回来!” 佟四喜可是很少这么激动,这老头都快八十了,一辈子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为佟攒下了万贯家产。一直以来他对日本人的态度向来圆滑,不得罪,也不依从。可这一次不同了,佟四喜竟然一反常态唱起了高调。 第4章吹响集结号 “叔父?您……这趟浑水咱不能蹚呀!川岛圭佑背后可是日本右翼!如果处理不慎很容易造成国际纠纷的!咱们只是商人!为了他值得吗?”佟佳燕苦苦劝解叔父。 “你们两个记住了!只要有我佟四喜活着一天,我们佟家就永远是盗门之后,我虽然被逐出师门了,可我的心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在常胜山!”佟四喜一拍桌子,面露狰狞,他毕竟从前也是常胜山上杀人不眨眼的胡子出身。 “妈的!日子不过了,生意不做了!就算是小爷这次要去地狱里闯,我佟四喜也得搭把手子!听我的命令,所有佟家人全部回来,把仓库里的军火全给我抬出来!” 遥远的长白山度假村中,叶赫贝勒爷纳兰鸿坐在古朴的黄花梨椅子上,品味着从广西刚刚下来的名贵茶叶。 “喵……”外边传来一声猫儿的叫声。 “咻?回来了?怎么样?是不是有大动静了?”他闭着眼睛,撩动那一头飘逸的披肩发,然后用一条金丝头绳系上。 “贝勒爷,恐怕这次在所难免了,他们的目的地可能是兴安岭地缝子,咱们在日本的族人说,他们拦截到了日本右翼官方给川岛圭佑的电文,破译过后发现,这次是死命令!”那咻抱着黑猫,猫儿在他怀中享受地咕噜着,别看小黑猫不大,但那双眯缝的眼中却渗出夺人心魂的杀气。 “哟哟哟,有趣有趣,小鬼子终于忍不住了啊?呵呵……白素,那咻,点齐人马,咱们不与日本人正面交锋,这些事留给那群胡子吧,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咱们这次去伏龙岭!”纳兰鸿站起身来,从地上抓起了那根千斤重的金丝盘龙棍。 “那我们这次站在……双爷那边?”那咻问。 “不……我们是满人!我们是镶黄旗正统,兴安岭地缝子里的力量足以颠覆乾坤阴阳,足以让我们满人重新夺回本该属于我们的一切!他们……哼哼……都是蝼蚁!他们没有这个资格!”纳兰鸿不屑道。 “贝勒爷,以我对无双哥的了解,他这人做事十分缜密,他为人心狠手辣,就算是明面上屈从川岛,但是背地里指不定给他下了什么套子呢,如果两方激战在一起我们到底要帮谁?”白素问道,这也是丈夫那咻最关心的问题。 纳兰鸿歪着脑袋看了看那咻,这只公狐狸太聪明了,他早就看出那咻的意思,只是不便明说。 “国仇家恨哪个更重要?你们说呢?自然是先干掉小鬼子了!” “好,那我们马上去准备。”那咻和白素退了出去。 纳兰鸿咧着嘴笑了笑,轻声说:“然后再干掉那个小胡子头!” 豪车载着无双回到了董家大院,胡同还是那条颇有历史气息的老胡同,但胡同里却鸦雀无声,再没有那些熙熙攘攘的一群孩子相互追逐打闹。董家大院经历半个世纪的岁月洗礼,走了一拨又一拨人,又来了一波有一波人,今天,他的主人是李修睿。 老宅中早已面目全非,里边装修的极为奢华,不过好在李修睿没敢动姥爷姥姥的灵位。 无双背着手,走在前边,李修睿和田梦跟在身后,他依旧是他大哥,当仁不让的董家之主这点无可厚非。 “修睿,你可真孝顺呀,有没有把我的屋子也装修一下呀?” “只要大哥需要,明日我就命人按照你的吩咐弄。”李修睿说。 “不必了,这些都是你的,这个家早就是你的了,你要记住,你的根是董家,是江湖,到什么时候也不要忘记这一点,老弟呀,你还记得彩蝶说的那句话吗?”无双转身看着田梦说。“越是美丽的女人就越毒辣!” “哼哼……少魁爷……哦不,现在只能称您为双爷了,双爷,您不觉得现在说这话迟了吗?还是收拾一下吧,大佐在等您呢,他的耐心有限!”田梦笑道,一旁的李修睿连个屁都没敢放。 “嗯,这话说的通透,不光他没耐心,老子也没耐心了,玩够了咱们都是时候收场了,走吧,带我去祭拜下姥爷姥姥。”无双背着手走进了老屋。 老屋里,从前是熙熙攘攘的,每次一回来,第一个听到的就是蓝彩蝶跟马丫或者托亚的争吵,以前他还烦的要命,今日一看,原来那些才是最宝贵的。人去楼空,时光早已不复,人还要活在当下,至少要完成自己的使命。 无双跪在姥爷姥姥的灵位前,给二老上香,然后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 “修睿,跪下!”他厉声道。 李修睿看了一眼田梦,可那毕竟是自己的祖先,到合适他骨子里都流淌着董家的血脉,最终还是跪在了大哥身边。田梦是他的女友,也许,为了他们帝国的利益,这次从兴安岭回来应该能跟李修睿结婚,她也往前凑了几步。 “你没资格!滚出去!”无双狠狠瞪了她一眼骂道。 田梦想发作,却碍于无双还有利用价值,只好默默地退了出去。 “兄弟,你做好准备了吗?”他跪在二老灵位前问表弟。 “大哥,什么准备?” “做好肩负起这硕大董家的准备了吗?我走前曾告诉过你,这个江湖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董家就是江湖,江湖就是董家,董家的一举一动都会左右东北江湖。你以为认了小日本当干爹,就能逃出这个血腥的江湖吗?” “大哥,我不会辜负你的信任的,我所做的一切也正是为了董家,母亲说过,我们董家是江湖中人,可现在是太平盛世,什么江湖不江湖,哪里还有江湖?有钱就有一切,而日本人可以给我们钱,更多更多的钱!有了钱,我们董家可以重振雄风,大哥再也不用做哪些刀尖舔血的日子了。” “呵呵……小子,你毕竟一直是个书生啊,江湖?江湖二字千斤重,好吧,这一次大哥就依了你,不过你做好心理准备,你见过死人吗?也许这次会死很多很多人,可能也包括你和我!” 第5章神秘的幕后黑手 “不会的,不管到什么时候,你我都是血脉相连的亲人,川岛大佐答应过我,不会杀你!董家永远都是东北江湖的一面大旗!”李修睿幼稚地说道。 “哼哼……你这条狗儿真乖,真幼稚!”无双拍了拍表弟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道。 胡同里,一台防弹本田越野车连续按了几声喇叭催促着他。 无双走在最前边,身后是李修睿和田梦,与其说他们陪着他,还不如说是在押送犯人。车里的司机一副人模狗样地赶紧迎上前。 “双爷,大佐先生恭候多时了,我们还是抓紧时间吧。”无双抬头一瞅,这司机还是熟人,宋三宝。 “哟呵?川岛君好本事啊,以后他要是退休了我建议他去马戏团某生。”无双笑着低头钻进了车里。 “为何?”众人问道。 “谁还有他这么好的训狗本领啊?哈哈……”无双大笑,众人脸上露出不悦,可却没人敢发作。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宋三宝在哈市虽有势力,不过要想跟无双叫板,他还没有这个资格。东北盗门的根基依旧未曾动摇,就连川岛圭佑的情报机构也没有打听到盗门其他几个悍匪逃向何处。 说白了,只要不见到马福祥马二爷和蓝彩蝶,就算无双落在他们手中也是安全的,他们不敢动他。 车子疾驰在公路上,半个钟头后,终于开进了美丽的净月潭风景区。景区今儿也不知道是啥特殊日子,大门紧紧关闭着,道路两侧每隔一段都站着几对黑衣人。看来自己是插翅难飞了,如今的长春真的要变成半个多世纪前的新京了。 汽车轻车熟路地开进了山腹荒地,山头后是一座高大的汉白玉石门,石门两侧是两头威武的九旋儿石狮子。汉白玉大门上刻着两个斗金大字“魁门”。这里是董家的老坟,是姥爷回到长春后亲自选的风水宝地。 这么大的一片坟地,子弹是有守陵人的,墓地左侧两个小板房中住着一对老夫妇,那都是当年跟着董爷回长春的先辈。 老人听到汽车马达声音推门走了出来。 “小……小爷……老陈没用啊!老陈愧对耀公!没能守好这片圣土!”这老头也姓陈,是董家那位老管家的亲大哥,因为回长春的路上双腿重伤致残,这么多年来,一直守在这片墓地里。 “老陈,不怪你,你大哥呢?”无双下车,搀起了这孤苦伶仃的老人,老陈比以前更加苍老了,已是风烛残年。 “大哥……我大哥他……他……他是前日埋进来的,是我亲手埋的他!”说到此处,老陈几度哽咽。想来定是几日前日本人硬闯董家老坟跟老陈发生了冲突所致…… 无双回头看了看李修睿,满眼的愤怒。 “大哥,我……我劝老陈了,可他不听!我也没办法呀!” 无双深深叹了口气,强压下去胸中怒火。“老陈,带着老伴回去吧。别再回来了,我会让叶珊给你们打点钱养老的。” “小爷……可……可你让老陈去哪啊?这里就是我的家,我们老两口在这儿嘎达都快五十年了!”老陈两口握着无双的手老泪纵横。 “家?呵呵……家……?”无双望着天空上的几朵白云苦笑着。“去叶珊那里吧,她会安顿你们的。” “可是您……” “放心,我会让一切都结束的,我会给所有人一个交代。” “您自己?不行,不行,他们都走了,可是还有我在,只要小爷不嫌弃,我老陈拼了这把老骨头也要保您周全,要不然让我下去后怎么跟大哥交代呀?” “走!我说走就走!滚!快滚!”无双急了,生怕再迟疑小日本连这老两口都不肯放过。 老陈两口看着无双逐渐远去的身影跪在地上拜别少主。 老坟岗子里,几队日本黑西服站在两侧,无双一打眼就看出这群人一个个都是练家子。他是何等人也?川岛圭佑怎么可能敢单独跟他相处呢? 坟岗子中间第一座巨坟正是董爷和老太太的合葬墓。川岛圭佑穿着一身西装带着礼帽,双手推着一个轮椅,轮椅上还坐着一个妇人,这妇人是背对无双的,无双也看不清她长什么模样,她穿了一身传统的日本和服。不过从她那侧脸垂下的银丝判断,这女人岁数不会小于70吧? “川岛君好雅致,怎么?来帮我家老坟看风水呀?”无双笑着走了过去,一旁的黑西服一拥而上想搜他的身。 “不必了,无双君是帝国的朋友,你们地不可无礼!”川岛圭佑看着无双,皮笑肉不笑,估计心里边现在都在滴血,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可惜,他现在还不能杀他,他还有利用价值。 “怎么着,你老母还健在?哦,我知道了,是你家老太太看上我家祖坟了?哈哈……那不好意思,这片坟地的地契是我们董家的,不卖!”无双打趣道。 “哼哼……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嘴,你很像她,如果满洲全是你这等勇士,恐怕也不会有当初的颓败,这也不是我想看到的。”川岛圭佑推着轮椅,轮椅慢慢转了过来,那日本妇人直视着无双,那张老脸堆满了皱纹,估计都能挤死蚊子了,可就是这张老脸上竟然涂满了胭脂水粉,无双知道,这是日本古江户时代流传下来的舞姬装,在日本十分流行,是他们的传统艺术。 “姑母,要入夜了,让他们送您回去,我地跟无双君谈一谈,他是聪明人,我相信他会与帝国合作的。请姑母大人放心!”相比之下,川岛圭佑的汉语就十分绕口了,倒是不如这日本老妇,那妇人竟然说了一口正宗的东北口音。 无双心头咯噔一下,这妇人的身份恐怕不是那么简单了,川岛圭佑对她好像十分敬重,这种敬重绝非是晚辈对长辈的孝顺,更像是下属对上司的尊敬。他一口一个姑母叫着,那就说明这日本老娘们也是川岛家族的一员,再加上她这一口流利的东北话……难道……不可能! 第6章川岛芳子健在人世 绝不可能!川岛芳子如果活到现在可有九十岁高龄了,而且,她早在1978年时就死了,当时是姥爷亲眼所见。 “你一定很好奇我的身份对吗?”那老妇笑道。 “不可能,绝不可能!她早就死了,我姥爷亲眼见到了她的尸体!你不是她!”无双想冲上去看个真切,却被两个小鬼子挡住了。 “哈哈……阁下看来已经猜出我的身份了?我们算是故人了吧?多少年的恩怨了?国仇家恨?嗯,算是了。我是爱新觉罗,你是海家人,我是帝国的军人,而你们是守卫自己国土的勇士。可惜呀,我见不到她了,你知道吗?我这辈子最尊敬最惧怕的人都是她,莫小柒!不过没关系,她还有后人在,她没有跟帝国合作,可她的后人还是站在了帝国的阵营中!欢迎你的加入,和硕庄亲王第22代外戚孙!”这日本老妇人竟然连他的身份都一清二楚。 要知道,无双的身世之谜连看着他长大的马二爷都不知道,他还是前一阵子从阴阳玄道口中得知的。看来此人定是川岛芳子无疑! “你……你怎么可能还活着?这……这……” “没什么可惊讶的,你生活在这个国家应该对这个国家比我更了解,在这个国家没有什么是可以用钱解决不了的,呵呵……我等了你这么多年,孩子,你终于长大了。没错,我就是川岛芳子,如果从血统上来论起,我们算是远亲了,不过你永远也不要忘了,我是爱新觉罗人,而你,是海家人!注定了,你们海家人永远也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永远都是我们爱新觉罗氏的偶人!”川岛芳子轻蔑地挑衅着他。 无双什么都可以容忍,小不忍则乱大谋,他懂,但是,他唯独不能容忍的就是川岛芳子侮辱自己的先祖!侮辱海家人! 他大怒,那两个小鬼子又怎是他的对手,他挣脱束缚,从背后抽出双刃就要冲上去。 川岛芳子好像丝毫没有惧怕他这头猛兽,依旧坐在轮椅上微笑着看着他,仿佛是在欣赏着一件美丽的艺术品,即将属于她的艺术品。她什么都知道,可唯一不知道的是,这头野兽过于凶猛,并不是她乃至日本整个国家可以驾驭的了的,他早凶猛早已超出了野兽的范围,他灵魂深处住着一只地狱恶魔,可以毁灭一切的恶魔。 无双的额心处出现了无数个红色光点,无数杆枪瞄准了他,随时取他的性命。 “大哥!你别乱动,你别冲动呀!大佐答应过我不会杀你的,只要你肯合作一切都好说。”还算李修睿有良心,他冲上来张开双臂护住了大哥。 “你看,你的弟弟就比你聪明。”川岛芳子竟然从轮椅上站起来了,往前走了几步,虽然步履有些蹒跚,但根本就不像个90岁老妇的苍老。 “都退下去吧!”川岛芳子摆了摆手。包括川岛圭佑在内,所有人全都退后一百多米,只留下无双与她对峙着。 “小子,不要那么冲动,我们是合作,我并没有逼迫你做任何事情,我知道你是个精明的商人,商人嘛,无利不起早,这次合作也许会给你带来前所未有的收益。带我去极渊!打开那扇通向无尽之海的大门。我可以实话告诉你,我为的只是一己私欲,跟帝国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想得到无尽之海中的永生力量。而他们,见证过这次奇迹之旅的所有人,除了你之外将统统被处死!”川岛芳子穿着木屐,迈着小碎步来到无双面前,无双在她身上闻到了一股死气,很重的死气,这人说她是死人也不足为过,恐怕这浓妆素裹之下隐藏着的乃是一具半腐之躯。 “你就不怕坚持不到极渊?” “这就不需要你操心了,你没的选择,不是吗?除非你现在有力量把我的手下全部杀光,不过我告诉你,这是一个完整编制的陆军特战队特种营,就算你把老毛子叫来也没用!你死了这条心吧。”川岛芳子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川岛芳子,你的野心不小啊?原来这么多年来跟我们董家作对的不是日本人,而是你?好吧,今儿我认栽。那咱们什么时候动身?” “我只给你一晚上时间,明日出发!记住,你别想跑,你看,你姥爷和姥姥都在这里看着你呢,我可不想让故人暴尸荒野。” 无双点着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够狠!好!好一个正黄旗爱新觉罗后人!” 川岛芳子摆了摆手,川岛圭佑赶紧走上前来,推着她转身离开了,他们好像并不担心无双会跑,也不需要派什么人看着他。一个整编营的特种兵部队全部离开了。坟岗之上只留下无双孤身一人对着姥姥姥爷的墓碑发呆。 “大哥……那你好好考虑考虑啊,你不为自己想也得为董家着想啊,我先走啦啊!”李修睿知道表哥会痛斥他,借口赶紧就跑。 无双没有搭理他,这种狗早已不配再做自己的亲人。 夜半,长春大街上依旧是灯红酒绿,老百姓并不知道守护了这座城市半个世纪之久的董家已经支离破碎,也许,那些曾经的老邻居搬去了楼房还要感谢日本人成全吧。 街道上,他孤零零地一个人落寞的走着,他不知道要去哪,回家?那还是自己的家嘛?这个城市从没有让他觉得如此冰冷过。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了自己的一切……也许,这就是每一个江湖人的真实写照。 身后,好像挡住了一台豪车的路,那家伙不停地按喇叭。 “妈的!”无双回过头来被镭射灯晃的几乎睁不开眼睛,破口大骂,发泄着胸中的怒火。 “老铁?老铁?快上来!”不曾想,车里的不是别人,正是陆大少。陆少把无双拽上车,二话不说,先是从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塞进他手里。“这是二十万,你也知道,我爹不敢给我太多零花钱,这是兄弟这么多年攒下的全部家当了,你快走!有多远走多远,哦对了,护照我托人给你办好了,加拿大,澳大利亚,要不然……瑞士,对对对,瑞士好,瑞士是中立国!没事,我马上找关系给你办!总之走了就永远不要回来!” 第7章生离死别 到底是好兄弟,到了关键时刻陆大少真没给他打脸。 “不用了,我哪也不去!” “老铁,你别傻了,小日本这次是要跟你拼了呀!我爹说了,日本人已经把你们董家那些老弟兄全都抓起来了,没人能帮你呀!你斗不过他们,他们现在是长春开发的第一投资人,是省长面前的贵客,你呢?江湖匪类,胡子之后,谁会在乎你的生死?”陆少急得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送我去叶珊那!”无双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啊?好好好!”一脚油门就差踩到油箱里边了,陆少把无双送到了古玩一条街,这条老街好像也随着董家的衰落而萧条了许多。 很晚了,叶珊正在关窗户封板,转身一看是陆大少的车来了,还以为他又要约自己去吃饭,便头也不回地喊道:“耗子,别闹了,我今天真没心思,东家生死未卜,你若念兄弟情分就赶紧托关系去找他。” “珊妹子,你看这是谁?”陆少打开车门,无双带着墨镜走了下来,但墨镜依旧遮不住他满脸的憔悴之容。 “东家?你……你怎么回来了?你傻呀?”叶珊扔下封板几步跨上前去紧紧拥住他,她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了。 他们之前的情感并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清的,情人?好像不是。朋友?又比友情更加可敬。亲人?对,应该就是没有血脉关系的亲人,在她无依无靠之时,是无双给了她希望,给了她一个家。 “老陈两口子来了,我给了他们钱,给他们买了去扬州的车票,我们家那边有片山有个茶园,他们应该可以安度晚年了。”叶珊说。 三个童年好友聚在一起,漫步在老街上,无双一直开心的笑着,绝口不提现在要面对的险境。他们回忆着童年,回忆着属于他们的甜蜜记忆。 “东家你记得吗?有一次耗子哥跟你打架,打到最后你俩鼻青脸肿的,我问为什么,耗子哥竟然说就是因为你送我回家了,哈哈……你说咱们那时候多幼稚?”三个人坐在街边的串店,一边撸串一边喝啤酒,欢声笑语着。 “那……那必须打呀,想当年我珊妹子可是我女神呀!”陆昊天笑道,咕咚咕咚把一瓶啤酒一饮而尽。 “哈哈……我说耗子,你小子现在来能耐了?那你小时候咋不敢跟叶珊表白去呢?”无双问他。 “对呀对呀?我也好奇,我那时候还等着呢,哼!你们两个没良心的,都说对我好,咋没一个送我花呀?” “那……那……那不是不好意思嘛!”陆少竟然低着头满脸通红,也不知道是酒意上头还是真的害羞了。 “耗子瞅你长的五大三粗的,咋地?这还怂了?且,真没种,还不如东家呢,我告诉你个小秘密呀!其实那天他送我回家,还偷偷亲了我一口呢!”叶珊每每回忆到那一幕总是心中甜甜的。 “我了个擦,老铁,你可挺流氓的呀?你个臭不要脸的,原来小时候你就比哥们早熟?完了完了,看来论泡妞我是得甘拜下风了。” 三人推杯换盏,聊的不亦乐乎,最后喝的都不知道多少瓶了,满地是空酒瓶子,旁边摆着两个空啤酒箱子。三人栽栽歪歪地,连一句完整话都说不出来了。 一直喝到后半夜两点多,串店都打烊了,三个人才互相搀扶着跌跌撞撞地走了回来。那就跟老疯子似的,一边走一边在空荡的大马路上连喊带唱。人喝多了,也没什么形象可言,这两个兄弟来了兴致,竟然当着叶珊的面脱了裤子一边走一边尿,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哈哈……耗子,你真怂……都尿不直流!”叶珊开心的笑着,他们是亲人,是兄弟,是姐妹,是一辈子最可敬的朋友!他们之间没有男女之分,没有任何忌讳。 走着走着,无双停住了脚步,只剩下二人相互搂抱着越走越远,二人喝醉了,没有意识到,身后的好兄弟这一别也许就是永生。 “保重!我的好兄弟,我的好妹妹!”一滴滴热泪夺眶而出,无双转过身来,一个人默默地消失在了巷子尽头。 后半夜三点,俄国驻长商务会所前,一个男人偷偷把一封信塞进了门内,然后匆匆离开了…… 第二天一早,高速公路前,停着八台豪车,无双如期而至,这是当场并没有见到川岛芳子和川岛圭佑的影子,在场的全部是中国人,有些人他认得,都是哈市宋三宝的人。一共是二十号人,车里拉的都是野外探险的辎重设备。 “大哥,你看大佐对咱们多好啊,怕你多心,所以特意派宝爷的人护送咱们去兴安岭。”李修睿跟在无双身后阿谀奉承着主子。 “呵呵……恐怕他是担心进了岭子里他们自己的安全问题吧?你们这群狗只是他们的开路先锋而已,说白了,你们是替他们送死的。”无双没多说什么,一头钻进了车里。 刚一进车里,脖子上立刻架上了一把大斧子。 “二斧子,你干啥呢?这是双爷,东北盗门魁首!放肆!”宋三宝呵斥道。 “老大,不是说这人是杀人不眨眼穷凶极恶之徒吗?我看着也不过如此呀?哎呀,这小身板子我一炮子就能给他削死。”坐在后车厢里说话的人绰号牛二斧子,是个亡命之徒,只要给钱什么都干。是宋三宝最能打的手下,这一次押送无双去兴安岭,还要指望他。 说起牛二斧子很多读者都有印象,几年之后,牛二斧子脱离宋三宝,成立了个斧头帮,可不是旧上海的斧头帮。这是确有其事,当初在长春造成的恶劣影响不小,老百姓人心惶惶,光天化日之下他们就敢砍人,那是够狠的。 不过因为牛二斧子胆大包天,竟然为了钱绑了无双的小姨子美夕,这才引出了了“怒发冲冠为红颜”。无双带领马家人血洗斧头帮老巢的剧情。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第8章沦为阶下囚 无双晃了晃脑袋,活动活动筋骨,然后戴上墨镜慵懒地靠在座椅上假寐着。 “大哥,那咱出发了啊。”李修睿命令宋三宝开车。 “修睿,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什么是江湖吗?好,大哥这次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江湖险恶!”无双说完这句话就再也没有言语过。 路上还算顺利,整条高速公路上早已戒严,从长春到兴安岭连一台车的影子都没有,看来日本人早已做好了准备,有钱真是可以通天,可惜,钱什么都可以买来,唯独买不来命!无双很放松,他心中已经算好了无数个解决。 他知道,只要进入浩瀚的大兴安岭临海,激战就真正开始了,押送自己进入兴安岭的这群无赖流氓只不过是些小喽啰,根本无法逃出马福祥等人的魔爪。日本人很聪明,就是要让他们把无双送到兴安岭,然后让中国人杀中国人,最后,他们尾随其后跟着他们进入兴安岭腹地。 现在无双唯一不能确定的是,第一波人马会是谁?黑龙屯的老少,还是云强的马帮?又或者是俄国人?枪打出头鸟,第一个露头的肯定不会有好下场,川岛圭佑的人一定远远地缀在后边呢。 他昨夜给格拉西姆送去了信,信中是让格拉西姆出手救自己,作为交换,他会带领俄国人进入兴安岭腹地的极渊寻找济源深处的神秘力量。但是,一来格拉西姆这家伙也十分狡猾,绝不可能为自己白白送死,二来,匆忙之间他也无法从俄国调来那么多装备精良的黑手党做帮手,恐怕也就只能在侧翼帮助阻击日本人了。 入夜后豪车开进了浩瀚的兴安岭,前边便是一望无际的绿色林海,再往前可就没路了。 “二少爷,咱们要不要去黑龙屯休息一夜呀?那儿是进入林海唯一的屯子了。”宋三宝请示李修睿。 “不可!黑龙屯乃是马家的腹地,去了就再也出不来了!走!这条路我认得,小时候我姥爷跟我说过,咱顺着岭子翻过黑龙山,直插伏龙岭!”李修睿看了一眼无双,他早就料到表哥会有这么一手,故而才不敢走黑龙屯,走黑龙屯那可就是九死一生了。黑龙屯里边的那群胡匪可不是吃素的。 无双歪着嘴不屑地笑了笑,这小子没想到还懂得审时度势了,看来是学聪明了。不过这小子还是太嫩了,想当年,黑龙屯的老少可是胡匪出身,山中各要处都有他们的眼线,再说了,入夜后还敢走兴安岭?就算不遇上胡匪,但是那群吃人不吐骨头的野兽就够他们喝一壶的。 这群乌合之众,让他们在马路上酗酒打架行,真要是让他们翻山越岭那可不成,这刚走到黑龙山顶,一个个早就累的上气不接下气了,就连李修睿也是满脸大汗气喘吁吁。 “二公子,这山势太陡了,而且林子里全是雾气呀?咱根本找不着道,要不,就在这破庙里休息一宿?”黑龙山顶就是黑龙庙,据说那黑龙邪神像乃是封印了舒尔哈齐的龙气所塑。 “嗯……大哥,这是哪里呀?咱今晚就在这儿宿营如何呀?”李修睿假意请示无双,其实是要看无双的脸色来判断这里是否安全。 无双答道:“无所谓,你脖子上带着魁符,现在我都得受制于你,你自己拿主意。” 无双心道,哼哼……臭小子,到了我的一亩三分地,我看你们还能得意多久,有你们哭的时候,你们一个个统统要死! 其实,只要现在无双打一个响哨,不出半个钟头,不管他们跑到岭子哪个山旮旯里,都得被那群杀人不眨眼的胡匪团团围住。无双并不想让自己人提前出手,还得再往前走走看,这里不安全,离公路太近,有枪声会引来小日本。 “小梦,你看……”李修睿没了主意,只好问田梦。 田梦十分狡猾,说此处山势险要,易守难攻,给他们把枪发下去,今夜谁也不许睡觉,守好了山头,就算黑龙屯的胡子来救他咱们也能坚持到大佐的人赶来。 夜幕降临后,苍翠的兴安岭中升起了一团团浓雾,雾气中兴安岭中的小精灵们嬉戏穿梭着,林海中魅影重重狼哭鬼嚎,气氛简直好似地狱一般可怖。 “大哥,这是个什么雕像啊?”李修睿指着破庙中的黑龙问道。 “那是黑龙王,是我们先祖的象征,如果你还有良心就赶紧拜一拜,没准先祖会保佑给你留具全尸的!”无双痒痒不睬说道。 吓的李修睿干吞了口唾沫,赶紧跪在黑龙王神像前三叩九拜,烧了不少冥币纸钱,嘴里还嘟囔着先祖保佑之类的话。 “二少爷,你别听他吓唬你,就是一樽邪神像而已,如果舒尔哈齐真的在天有灵,该保佑的也是他!你,是我们大日本帝国永远的朋友,你是我田梦未来的丈夫!有我保护就足够了!”田梦没好气地瞪着无双说道。 “呵呵……终于说实话了吧?呵呵……小鬼子。我告诉你,不管你们怎么做都没用,就算你们进入无尽之海,也没人能活着出来。”无双冷冷笑道。 “你们今晚谁也不许睡!千万警醒着点,那群胡子杀人不眨眼,我料定今夜他们必来偷袭!把手中的枪握紧了!”田梦向那些乌合之众发号施令。 其实这群小地痞恐怕除了宋三宝外,一个个这一辈子都没碰过枪,更别说开枪杀人了,连个鸟都打不着。 李修睿想生火取暖,却被田梦呵斥住了,他说只要山上点起火来咱们就立刻得暴露目标,你若冷了就先去睡袋里休息吧,我看着他! “啧啧啧……好恩爱呀!”无双撇着嘴。“李修睿你信不信,如果咱俩现在把身份调过来,这娘们也会这么对你。” “大哥,你少说两句吧!”李修睿怕无双惹恼了田梦。 “东瀛娘们,听说你们岛国的大片不错呀?我看你这小模样……以前拍过不少吧?成名作是哪个呀?哈哈……”无双嘲讽着田梦。 第9章山中鬼哭 此话一出田梦立刻被激怒,露出了本来面目。“八嘎!” “妈的,敢跟田小姐这么说话?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真有敢为田梦出头的,那牛二斧子竟然冲上前来拽住无双的脖领子狠狠就是一个大嘴巴,打的无双嘴角直流血。 “呸!”无双啐了他一口血沫子,恶狠狠道:“我记住你了,你会为刚才的举动付出代价的!” “行了行了,各位都消消火,咱都是为了钱嘛,和气生财,双爷,我这兄弟脾气不太好,对不住了啊,可您也少说两句吧,您是聪明人。”宋三宝过来唱红脸。 这伙小地痞无赖为了这次日本人的买卖可是下了血本了,牛二斧子把自己那些兄弟全都压上了,所有人就差背后也长一双眼睛了,恨不得24小时连无双去尿尿也紧盯不放。这是哪儿啊?这是兴安岭,这是自从盘古开天以来就已经存在的神秘绿洲,在这片荒野中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不管赚多少钱,什么时候你能把这钱花出去那才叫是你赚的,有命赚没命花那没用。 “都给我擦亮了眼睛,今晚上谁也不许睡觉,看好了他!要是他有什么闪失咱谁也活不成!”牛二斧子喊道。 这是一片净土,一片真正还没有被人类文明所沾染的圣地。兴安岭林海入夜后格外的静宁,岭子里的小精灵们躲在树木与荒草间露着那一双鬼气森森的眼睛死死盯着这群闯入者。 狼叫不绝于耳,阴风瑟瑟,荒野间升起一层浓重的雾气。那茂密的老树参天之高,乱枝挥舞着好似鬼手重叠。 “布谷……布谷……布谷……”林海中的鸟儿们凄惨的鸣叫着。 “大……大哥……那是啥动静啊?”李修睿从小娇生惯养第一次来野外不免被岭子里的骇人景象吓坏了。 “那是布谷鸟,布谷鸟也叫‘哭丧鸟’,别看电视里说的它挺可爱,可这种鸟阴气很重,通常都生活在坟圈子里吃死人肉为生。”无双眯着眼睛低声说道。 “啊?这附近不会……不会闹鬼吧?”他的手紧紧握着田梦,相比之下他真的不适合做这个盗门魁首。 “很难说呀,荒山野岭,夜黑风高……你说该发生点啥?修睿,你知道吗?这就是姥爷干了一辈子的生意,其实,小时候姥爷本想把走山这门手艺教给你的,可三姨却一直不让你学,也许是你妈害了你呀!”这是无双从心而发的话。 “大哥……我……”终究都是一家人,李修睿现在的心情谁也揣测不出,他不敢直视大哥的眼睛。有些人做错了事还有悔改的机会,可这一次,他错的太离谱了,想回头早就来不及了。 “二公子别听他的,你是名牌大学的高材生,他是什么东西?街边的小痞子而已!”田梦把他拽走,生怕他被无双蛊惑。 这时,突然就听到黑龙庙外,那群小喽啰们叫嚷了起来。 “宋三宝?他们在喊什么呢?”田梦问道。 宋三宝屁颠屁颠的跑进来向主子说,兄弟们刚才好像听到山下有女人哭的动静,那动静老渗人了,兄弟们都怕这儿嘎达闹鬼。 “哼!鬼?我看是你们心里有鬼吧?今天晚上别说是鬼,就连天上的神佛下来也不许靠近这山头破庙,只要有东西靠近,立刻开枪干掉!”田梦命令道。 呜呜呜……呜呜呜……一声声凄惨的哭声伴着瑟瑟寒风吹进了人们耳朵里,所有人不寒而栗,那哭声太凄惨了。这群人毕竟都是门外汉,没经历过什么,一个个吓的全都从庙外退了回来,彼此交头接耳再也不敢出去了。 “小梦……真的有女人哭!闹鬼了……闹鬼了……”李修睿躲在她身后都不敢露头往外看一眼。 那哭声越来越近,好像就在黑龙山上,不过,哭声飘忽不定,你越是想挺清楚它来自于何方,就越是听不清。就连田梦也不免想到了那些传说中兴安岭中的一个个骇人听闻的黑段子。 “就算是有鬼他也怕人,你们这么多大老爷们,阳气重,他不敢进来!关门!”田梦命令道。 那还用她说嘛,其实没等她发话呢,这群人早已把破庙的门堵了个严严实实了。 无双抱着肩膀靠在大殿里假寐着,他心中也在琢磨,这是个什么玩应作怪? 兴安岭里边的黑段子可是不少,若是不明利害的旅人真的走进来了,也时常会遇到山中的那些妖鬼作怪。马四海曾跟他讲起过,说山中的一些山猫野兽的活的岁数大了不免就吸日月之精华有了道行,这些小东西别看不能幻化人形,可那心思比活人还要缜密,会用各种障眼法。 有的时候,他们知道山中猎人的厉害,一般进山里探险的旅人大多都是三五成群或者带着猎枪,它们不敢直接冲进来,而是会学人的声调把你骗出去,只要你敢出去露头,立刻就得被那血盆大口咬死。 当然,小时候听来的这些段子可能多半也是马四海怕无双跟马丫往岭子里跑胡乱编造吓唬他俩。不过,岭子里的那些小东西的手段也的确了得,不说别的,无双养的那只白毛黄皮子就十分了得,论智商恐怕一般人都赶不上它。 “我建议你们今晚不管听到什么都别出去。”无双闭着眼睛说道。 “哼!你休要蛊惑人心,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些都是你那些胡子手下搞的名堂?双爷,你别费心思了,如今你是插翅也难飞,如果他们敢贸然冲进来,那我就一枪先解决了你!”田梦丢下这句话,把枪扔给了牛二斧子,带着几个人爬上墙头仔细搜索着荒野间的魅影诡踪。 “呵呵……”无双笑了笑。“哎,你会用枪吗?开枪杀过人吗?”无双问牛二斧子。 “你他妈小瞧老子是不是?是,我没用过枪,不过老子手里这把大板斧可是绝不输给张翼德!不信你就试试?”这牛二斧子是有这股狠劲儿,这小子心狠手辣,唯独就是没跟上个好主子注定了这辈子会是个凄惨结局。 第10章雷雨交加的诡夜 黑龙庙外是一层浓雾,山中起雾跟城里可不一样,在山里边丝毫不夸张的说,只要起雾,可能无米外站着个人你都看不见。但生活在山中的那些小精灵就不同了,它们的眼睛如同黑夜中的繁星一般,你看不见它们,它们却看得见你。 “见鬼!这是什么东西?”看了半天,田梦也没找到那哭声的源头,只好蹦了下来吩咐所有人擦亮眼睛不许睡觉。 轰隆一声巨响,一道闪电划破长空,把破庙里照了个通明,紧接着又陷入了黑暗。顿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一股股小旋风在破庙中刮了起来。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很奇特的气味,这股气味说不出什么,像是女人的胭脂,可又多了那么股骚气。 无双嗅了嗅,嘴角露出了一抹邪邪的坏笑,别人不识得,他可是认识,这股气味他太熟了!看来,今晚这群家伙要好好体会一下什么叫野外生存之道了。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那凄惨的哭声再度传来,这一次,哭声更近了,仿佛那女人就站在黑龙庙的庙门前。 “田姑娘?这……要不要让兄弟们去看看?”宋三宝坐不住了,请示田梦。 “不许去!谁也不许出去!不然格杀勿论!”田梦喊道。 那哭声凄惨的简直无法形容了,人听着那动静仿佛都能感受到那东西心中莫名的哀伤一般,那东西到底是遭遇了何等凄惨的境遇呀?哭的人心里边都咯噔咯噔的疼。 “田谷娘,你看,这外边也起雾了,别说几十里外的黑龙屯了,恐怕就连三十米外是啥玩应都看不清,要不咱还是把火点上吧,你想啊,鬼怪肯定都怕火对不对?”宋三宝说。 田梦思前想后,也觉得宋三宝说的有理,在这荒山野岭的,有些东西可不是空穴来风的,那些山中胡匪是要防,但还有那些隐秘在荒野间的神秘生灵也得防备。“好吧!” 哗啦啦……话音未落,头顶天上就跟突然被捅破个窟窿似的暴雨倾盆而下,有些兄弟还没来得及进大殿,直接被大雨交了个透心凉。 “这他妈地方真是见鬼了,天怎么说变就变啊?刚才咱进来时候还是晴空万里呢?然后就先是雾后是雨的。妈的,受够了!”宋三宝口中埋怨着,带着几个兄弟赶紧把外边的干柴捡进来,总算是在大殿里点上了火,众人围在火堆前烤火。 外边不但雨大,风也大,那大风呼啸足有八级,大殿的门早已破烂不堪,难以抵挡风雨,外边的雨水被大风吹的不停往里边刮,不大一会儿刚点起的火就被雨水浇灭了。 人在这种环境中都是抱团的,谁都害怕,为啥要点火?包括田梦在内,其实也都是仗着这火堆给自己壮胆,那兴安岭的黑段子可是挺邪乎,山里边的精怪各个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现在没了火,一个个不免相互交头接耳军心打乱。 这时,突然,黑龙庙的庙门竟然被敲响了,那敲门上很急促,啪啪啪……啪啪啪……门外的人使劲儿扣门,可就是不说话。 “谁呀?不要命了?这嘎达让我们包了,要躲雨找别的地儿去,再他妈敢吵老子一枪崩了你!”宋三宝拿着猎枪给自己壮胆吼道。 没想到他这一嗓子还真解决问题了,外边的敲门声赫然而至,不仅如此,天上的大雨也停了下来。 “哈哈……兄弟们,都看着没有?什么荒野鬼怪呀?其实也他妈怕横的!不用怕,咱手里边都有枪杆子,俗话说枪杆子里出政权,这话在兴安岭里边也管用!不用怕!”他大笑道。 啪啪啪……啪啪啪……敲门声又传来了,这一次的敲击声比上次还要急促,甚至他们都担心外边那人会不会把这糟粕不堪的木门给砸开。 “宝……宝爷……咋办……那玩应又找上来了!”一个手下战战兢兢地问道。 “怕个球呀?我告诉你,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是不是这么说的双爷?”他回头问无双,他知道,无双得了董爷的真传,是个正宗的走山人,外边是啥东西无双心里跟明镜似的。 “对对对,宝爷说的没错,那宝爷,你出去瞅瞅去?”无双故意激他。 “我?那……我……那不行,我得保护田小姐呀,大佐先生临行前吩咐了,我必须贴身保护田小姐和二公子的安全。你,六子,去瞅瞅!”宋三宝踢了一脚小六子。 “宝爷……宝爷我……我上有老下有小啊!” “妈的!没用的东西,不去是不是?牛二斧子?”宋三宝一声大吼,牛二斧子立刻拎起他的板斧就要砍。 “好好好,我去,我去!宝爷别生气!”小六子干吞了口唾沫,手里握着猎枪,枪口对准大门一步步走了过去,那几步走的,都赶上工兵扫雷了,看的出,他双腿正在发抖。 “别去!” 小六子就像瞬间握住救命稻草一样回头看着田梦。 “别去,这山中有古怪,太阳出来前不许出去!” “怎么?你怕是我给你们下的套?哼哼……真要是我的人到了,你们谁也活不了,不开门好使吗?你当这是保险箱的防弹门嘛?我三姥爷一掌就能把这破门给你卸了!”无双满是讥讽地说道。 “田谷娘,双爷说的没错呀,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到底是个啥玩应在作祟咱得瞅瞅,咱这么多人,这么多杆枪呢,怕什么?”牛二斧子被无双的话激上头了,他这么一说,田梦也动摇了,就点了点头示意小六子开门一探究竟。 小六子一看没希望了,只能装着胆子一步步靠近庙门,说来也怪了,他伸手要去开门,门外人就好像提前知道一样,敲门声又再度赫然而至了。 小六子回头看了看宋三宝,在等待宝爷最后命令。宋三宝用手指给他倒数:1,2,3!在第三根手指竖起来时,小六子也是拼了,猛地冲了上去掀去门杠子拽开了大门。 第11章凭空消失了 门外,忽地一股邪风就吹了进来,那风来的急,去的也快。一股邪风吹去,带着山中的泥沙扑了进来,土颗粒搭在人脸上生疼不已,所有人只好赶紧回过头遮住眼睛。 数秒过后,大风赫然而至,众人再回头一看,门外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庙门大敞四开着,可方才去开门的小六子竟然没了…… “小六子呢?小六子呢?”宋三宝大喊。 “六子?你他妈跑哪去了?谁让你出去的?赶紧给老子回来?”牛二斧子喊了好几声,可门外一点声音都没有,仿佛小六子是被刚才那股邪风给刮没影了。 “鬼!闹鬼呀!闹鬼呀!”所有人大骇,吓的抱着脑袋躲到了黑龙像后边不敢出来。 “没用的东西,牛二斧子,去,把门关上,今晚谁也不许再出去了!”田梦说道。 “哼!真给老子丢脸。”牛二斧子确实有几分胆识,刚才亲眼所见小六子人间蒸发,可这番却依旧不惊不怕,埋着方步走上前去关上了庙门。 “啧啧啧……真没骨气,我要是你们,一群人冲出去找找,看看人跑哪去了?活得见人死的见尸吧?”无双坐在一旁抱着肩膀说着风凉话,其实他知道外边到底是什么东西在作怪。 “闭嘴!谁都别听他的话,赶紧把吃的发下去,然后让兄弟们各自出去站岗!记住,不许出庙门半步!”田梦这次有了经验,下令道。 小六子的凭空消失,给所有人心头蒙上了一层阴影,但为了钱,这群家伙什么都可以不顾。大伙纷纷背着猎枪又出去了,只是这一次,几乎都是三五成群地站在一起,再也不敢分开了,屁大点的地方,真要是有个什么事,彼此也能有个照应。 “大哥,外边的东西你知道对不对?你常年在野外做生意,是不是也碰到过这些怪事?”李修睿问他大哥。 “我要说外边的是咱东北五仙在作怪你们信吗?”无双一边喝酒一边说道。 “五仙?你姥爷小时候说的灰白黄柳灰吗?那些小东西真能成精?可姥爷不说那些动物都很有灵性,一般不会来招惹生人的吗?” “当然不会随便来招惹人类了,可是咱们闯入了人家的地盘啊?这黑龙像属于山中生灵的信仰,如今,咱们破坏了岭子中的规矩,扰了人家的清净,人家自然不会放过咱们咯。”无双说的很轻松。 “哼!二少爷,你信他的鬼话吗?你别忘了,你是什么学历?你上学这么多年导师都教了你什么?”田梦把李修睿拽走,警告无双说不要再吓唬他,你就死了那条心吧,今晚没人能把你救走。 夜色渐浓,大雨过后的兴安岭里空气格外清新,芳草的清香混合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奇特气味被夏风吹入破庙中。这群乌合之众渐渐忘却了小六子的神秘消失,一个个见过了两个多钟头外边依旧没有动静也就松懈了下来。 他们坐在地上,该吃吃该喝喝的,甚至把这次绝命之旅当成了野外宿营,竟然拿出了一瓶瓶白酒推杯换盏起来。 “大哥,要不你吃点啥吧,光喝酒胃受不了。”终究是亲人,李修睿还没到那么没良心,见大哥一口东西都不吃,满脸愁容,只好给他递过来干粮。 “谢谢。”无双接过吃了几口,然后问他:“修睿,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如果这次能活着回去的话。” “我……我不知道,也许跟小梦结婚吧?大佐答应过我,长春的投资未来都给咱们董家打理。”李修睿幼稚的说道。 “带好你的魁符!记住,这是咱们董家的传家宝!”无双站起身来,竟然亲自给李修睿整理了下衣襟。他是个胡子,凶残成性的胡子头,可他也有亲情,也是个人!他还没有完全变成五千年前的杀魁星,他的灵魂中始终住着一份纯善。那是他的亲人,虽然这个亲人做出了令董家蒙羞之事,但无双始终相信,这不是他的本意。 如果他死了,如果日本人真的得到了极渊中的秘密,可能他对日本人来说就再无任何价值了,川岛芳子无论于公于私都不会放过他。还有,日本人的心狠手辣绝不亚于自己,李修睿还有价值吗?这个可怜的表弟又怎么办? 啪啪啪……啪啪啪……这时,黑龙庙的大门竟然又被敲响了,现在正是午夜零点,庙门被砸的摇晃不已。 所有人的心头咯噔一下,看来那东西并没有想放过他们的意思,小六子的消失也没有预示着一切的结束。 “田谷娘,怎么办?”宋三宝没主意了,这次,借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再去开门了。 “会不会是你的手下回来了?”田梦狐疑道。 “不知道,我也说不好,这兴安岭里边向来不安全,不就是一个人嘛,无所谓,我看咱们不要冒险了。”宋三宝很谨慎。 田梦看了看他,然后几步冲上前去,靠在门上仔细聆听着,门外,敲门的声音又消失了。 “那家伙在搞什么名堂?”田梦紧紧握着拳头。 呜呜呜……呜呜呜……一声声凄厉至极的女人哭声再度传来,这一次,哭声好像与田梦仅有一门之隔,那东西突然哭出来吓的田梦也打了个激灵连连后退抄起了枪。 她与门外的东西仅有一门之隔,她甚至已经可以感受到那东西的心跳了,如果现在开枪,可能隔着门就能把那东西打死。她想了想,现在还不能开枪,一旦有枪声势必会把山中的胡匪招惹过来,他们现在可是在人家眼皮子底下躲着呢。 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这浩瀚的大兴安岭林海之中就算一个团的部队冲进去,想找出来也是等同******里捞沙。可山岭中过于空旷,只要开枪立刻就会暴露目标。 “你喜欢玩是吗?好啊!那咱们就看看到底谁更有耐心!”田梦退后几步,最终还是没敢再打开庙门。 第12章狐仙出没 外边的人可能也是听到了她的话,哭声停止了,敲门声也消失了,但是,却没有传来门外的脚步声,也就是说他还没有离开,依旧在庙外耐心的等待着时机。 “田姑娘,你说门外的东西为什么一直不敢进来呢?是怕咱们吗?我觉得是不是他害怕这黑龙神像啊?”宋三宝说到了点子上,如果外边的东西真是山中的狐仙精怪,那无疑,它们不敢亵渎黑龙王的神尊。 就见那宋三宝话音未落,突然黑龙庙的大门轰地下被一股劲风直接掀飞了,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给这群乌合之众的内心造成了无法形容的重创,前翻,门也被风吹开了,而小六子去查看,凭空消失。 “唉呀妈呀,闹鬼了!”也不知道是哪个第一个吆喝了嗓子,其他人跟着四散逃去,恨不得挖个地窟窿把脑袋插进去。 田梦也有些后怕,下意识向后退了几步举起了枪对准了庙门。门外荒野中浓雾层层,鬼影重重。可现在这节骨眼上,根本没人敢上前关上庙门。 “哎哟,就你们这点胆子还想去探兴安岭地缝子?”无双靠在黑龙神像上嘲笑着他们。 “牛二斧子,去,把门关上。”宋三宝命令说。 牛二斧子胆大,这小子据说小时候跟人打赌,都敢钻进刚下葬的死人棺材里脸对脸搂着死人睡一宿,一宿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他冲出去从地上捡起那两块破烂不堪的门板转身就要回来,这时,突然就听一个女人说话声从外边传来了。 “这位大哥,请问,我能不能进去暂住一夜呀?”女人的声音很美,美的就跟林子里的画眉鸟似的,不用看她的容貌也知道定是位妙龄少女。 众人站在黑龙庙里,他们的视线只能见到庙门正前方的范围,而那女子好像恰好就躲在墙后,他们这个角度也看不清那女子到底是个什么容貌。 不过从牛二斧子的反应来看,应该不会是无双的手下。牛二斧子一见庙外站的女子,立刻喜上眉梢,那乐的呀,两个大嘴叉子都快咧到腮帮子了。 “哎呀,这哪来的妹子呀?哟哟哟,荒山野岭的,山里边野兽多,还是进来过夜吧。”你看牛二斧子长的五大三粗的,如今见了外边的山里女子竟装出一副绅士相,还欠身弯腰伸直右手做了个“里边有请”的姿势,不过他这一身横肉倒显得十分滑稽。 “慢着!”田梦跟了出去。这荒山野岭夜半三更的,谁家女人会平白无故走夜路?岭子里的人生活在大山中几辈了,都懂得山里的规矩,此人不是无双的手下便是那荒野中的孤魂厉鬼! “田谷娘,你看,咱是不是也得照顾下呀?这妹子一打眼就知道不是坏人呀!你就行行好吧。”牛二斧子替门外的女人求情说。 田梦把头探了出去这一瞅,哎哟,好一个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女子呀!这女人长的,怎么就这么带劲?女人看女人跟男人看女人是截然不同的,男人看女人,第一眼盯的准保是皮肤,胸,和整体身材,然后才是往上看脸蛋。另外,男女的审美也各自不同,但这一次,门外的女子不仅迷住了牛二斧子这等粗人,更迷住了田梦,田梦心想,若我是个男人也定然不会拒绝她的请求。 她太美了,那精致的小脸蛋就跟画里仙女似的,那尖下巴,那杏核眼,那殷红的樱桃口……这是个山里女人,没有太华丽的衣着,也没有浓妆素抹,完全是素颜,可怎么就能这么美?尤其是她那对细长的双耳,说实话,这对耳朵如果长在其他人脑袋上那就得叫畸形了,它太长了,形状好似西方神话中生活在森林中的精灵种族一样。可现在看来,这样一对细长的耳朵长在这女子脸面上,竟然把她衬托的更美了,有一股纯野的美。女子盘着头,发丝随风而动,那对细长的耳朵无法遮掩,从长发中支了出来露在脑袋顶上。田梦没说一句话,她就好像回应她似的,双儿还会微微摆动两下。 这女子的打扮很奇特,说她穿的是一身兴安岭少数民族的服饰吧,倒不完全像,这种衣饰很像是古时候乡村女子所传的粗麻布衣料,只是,好马配好鞍,什么料子的衣服穿在这种国色天香之人的身上,那肯定也要另当别论了。 女子微微欠身,行了个妇家万福礼。“这位大小姐,求你收容奴家一夜吧,奴家夫君就在山中狩猎,他已经数日没有回家了,我是惦记他的安全,所以连夜才进岭子寻夫。可山中入夜后多豺狼猛兽,刚刚又下了一场急雨……我……求你了!” 这美丽的女子身上湿漉漉的,雨水打透了她的粗布衣裙,那衣料本就粗糙,被雨水打湿后映出了她曼妙的身姿,甚至她胸口处两抹粉红色的桃晕也是朦胧渐露,看的牛二斧子口水都淌出来了。 女子见牛二斧子那双眼珠子使劲儿往自己胸口盯,赶紧捂住了胸口面露羞涩之容。 “田姑娘,你看,这妹子多可怜呀,让她住一宿呗?她身上衣服都湿透了,会感冒的,你也看见了,都这样了,身上也藏不了啥武器了是不是?”牛二斧子继续为她求情。 他跟田梦正商量的时候,那美丽的女子偷偷抬头望黑龙庙里望了一眼,她的眼神准确地落在了无双身上,然后眯着眼睛微微笑了笑,这是这笑容随机消失,除了无双外,根本没人留意到。 “哼哼……”无双露出了狡诈的笑容。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肯定是那九尾妖狐花耳所幻化。谁能求的动花耳,谁又能找得到花耳,定然是自己的白毛黄仙了! 他暗自佩服马丫调兵遣将的本事绝不亚于她爷爷,这等计谋也就只有她才能想的出来。虽然眼下自己人多势重,可兄弟们为了他的安全,并不敢强行搜山,最好的法子就是派个人前来探明。高!实在是高! 第13章色字头上一把刀 “不行!”田梦迟疑了片刻,还是果断拒绝了女人的请求。 正说话的功夫,所有人全都冲到了门前,伸长了脑袋直勾勾看着门外的美女,那都赶上欣赏人间尤物了,他们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下巴都要掉到脚面子上了,哪会有这么漂亮的女人啊?就算她是山中狐仙精怪所幻化,能死在她手中那做鬼也风流了。 这次花耳变化的模样有些怪,无双离老远一看就认出来了,那脸蛋分明就是蓝彩蝶的,嘴是马丫的,那魅人心魂的眼睛则是花耳自己的。想来花耳在山岭中修行千年也没见过其他女人,也就只能变成这样了。 “妹妹可以就在门外捱到天亮,如果害怕,我让手下人不关上庙门便是,如果遇到山中的野兽,你喊一嗓子,这么多男人也不会见死不救的!”田梦到底是川岛圭佑最依仗的左膀右臂,她比起那些蠢人可是聪明多了。眼见着这女人美丽异常,心生疑心。 说完,田梦转身回到了破庙大殿中,再没有理睬庙外那美丽的女子而是紧紧盯着无双,她想从无双眼神中看到什么信息,但无双眯着眼睛压根就不想多看她一眼,这种女人,漂亮是漂亮,可她的美跟蓝彩蝶不同,骨子里多了一股邪气。 “她是你的人?” “你猜呢?日本娘们,你怕了?哼哼……”无双坏笑着。 “哼!是又如何?区区一个女人,还能捅破大天,我今日倒要看看,你们常胜山的胡匪到底是不是有传说中那么凶悍,我倒要看一看,这一个女子如何救得了你。”田梦揪起无双的脖领子把他拽了起来。“起来!去,去跟她叙叙旧?” 无双不动声色,站在大殿门前看着门口那美丽的狐仙又道:“怎么着?难不成这是让我干活前还给点赏赐啊?你们日本人真是有特殊癖好,抱歉,我不认得她,随便你们怎么处置。” “田姑娘,我看你就别为难这个妹子了,人家这么可怜,咱不收留也就罢了,何必刁难呢。妹子,别怕,你就在门口休息吧,我去给你那条毛毯啊。”牛二斧子还真热心,竟把自己的毛毯给那女子裹在了身上。 “哼哼……哼哼……”女子媚笑着,眼睛完成了一道弧形月牙儿,要多魅有多魅,看的人魂儿都飞了。 “斧子哥,你们去守着院里保护田姑娘,这妹子我帮你照顾就好。”一个不知死活的色痞子冲了过来,把那脏手搭在了女子肩膀上说道。 这要是一般的女子,被这般调戏早就暴跳如雷要么就羞于见人赶紧躲闪了,可这女子却不动声色,嘴角依旧泛起勾人心魂的媚笑。 “八嘎!!!”田梦冲上来狠狠抽了那色痞子一个大嘴巴怒喝道。“今晚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踏出黑龙庙半步!否则格杀勿论!” 相比之下,女人和命比,还是命更重要,这群臭男人只好退出了庙内,不过依旧是色心不死,时不时地还回头朝那女人傻笑着,满脸的春相,恨不得那眼睛直接盯进女子的肉里去。女子倒也安分,缩在牛二斧子的毛毯里靠着庙墙坐下了。 庙里的氛围不是很好,所有人都没心思再去管无双,除了李修睿外,所有男人心中想的都是庙外那个美若天仙的山里女子。 说来也怪了,自从这个女人来到黑龙庙后,雨不下了,风不刮了,怪事也没有了,就好像这女人把安宁重新带给了祥和的兴安岭一般,不过,谁又晓得,刚才那些怪事连连是不是都与她有关呢? 众人就这么恍恍惚惚地过了一个钟头,再一看,院里所有男人裤裆下边就差被某个硬物顶破了,一个个满脸春意,小脸通红,不停地吞着口水。 “宝爷,不行了,憋不住,我要去拉粑粑了!”一个不怕死的家伙真的憋不住了,只是憋不住的恐怕不是屎是他胯下的****吧。也不等宋三宝点没点头,他连手纸也没拿,撒腿就跑出了破庙。 “大成子?回来!”宋三宝可没有无双那气势,手下也都是一个个乌合之众哪里还能听他的管教,早就搂着门外的那女子亲热去了。 “呵呵……嘿嘿……坏死了你,讨厌……不要嘛!”庙外,传来男女嬉戏亲热的声音,听的庙里其他同伴无不后悔,这东西也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眼看着那小娘们花枝招展也不是什么好货,早知道自己冲出去尝尝鲜多好? 又过了片刻,外边传来了男女欢愉的声音,女子低吟着,那声音此起彼伏撩动着其他男人的欲望。 “宝爷,田姑娘,我也……我也憋不住了,我也出去拉粑粑啊……哈哈……”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这群畜生竟然一下子又冲出去四人,如果外边那女人真是寻常女子的话,那么……五个男人……怎么可能呢? 若不是田梦冲出来拿着枪对着剩下的手下,恐怕一院子人早就跑没了。田梦虽是川岛圭佑手下第一悍将,但是她毕竟是个女人,她从小接受的是特种训练,却没有经历过男女之事,这些时候,难掩羞愧也不愿出去与他们一般见识,心里想着,等你们回来我再收拾你们,可这五个人,出去后恐怕就再也回不来了。 十分钟过去了,庙外女人的呻吟声逐渐消失,这之间,竟没有听到那五个汉子的任何动静,看来这女人的确了得。 “他们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了?”李修睿狐疑道。 “二公子,怎么?你还想听到点啥嘛?难不成你后悔没跟他们一起出去快活?”田梦的话也不知道是醋意还是警告。 “小梦,不对劲儿吧?要不要让其他人去看看呀?” 田梦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地看着无双,无双依旧闭着眼睛靠在神像前打盹,仿佛这一切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他只是个过路人。 第14章临时更改路线 “我要是你就出去看看,最起码他们是你的手下,你该给他们收尸!”无双淡淡地说道,好像他早就预测到了那些色狼的下场。 “你们两个,跟我出来!”田梦拎着枪,带着两个汉子终于忍无可忍地冲出了庙门,荒野间雾气很重,他们并不敢贸然往前搜索,只是围着黑龙庙左右看了看。 这一看可好,差点没把其他两个手下吓瘫过去,黑龙庙外残破不堪的墙根上,一共躺着六具尸体,正是刚才色胆包天的五个男人,另外多出的那具是神秘消失的小六子。 六具尸体躺在地上,浑身赤裸,甚至胯下的男根依旧坚挺着呢,不过,除了这个重要物件外,他们的身体已经枯萎了,好似被深埋地下数百年的干尸一样,皮肤下没有任何血液流动,他们的血被吸尽了! 田梦捂着嘴瞪大了双眼,她做梦也没想到,大兴安岭中竟然真的而又这些骇人的狐仙精怪。剩下两个汉子早就吓的屎尿气流瑟瑟不已了。 “回……回去……快回去!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踏出黑龙庙半步!”田梦转身就跑了回去,然后让其他人赶紧修好门板堵住黑龙庙,她甚至已经对兴安岭中那浓重的雾气产生了畏惧,那吸人阳气的狐狸精也许正躲在雾气中偷偷观察着破庙中的猎物呢。 “说!说呀!”田梦揪起无双的衣领子咆哮着。 “小梦,你别这样,他是我大哥!大佐先生答应过我不会伤害我大哥的!”李修睿冲上来劝她,却被田梦一掌推开了。 “呵呵……说什么?你让我说什么呀?我早就提醒过你的,是你不听!现在反过来怪我?”无双苦笑着。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女人是个妖精幻化?你是不是故意的?” “小鬼子,这还仅仅是个开始,你记住我说的话,兴安岭中藏着的东西太多太多了,可不是你们这些门外汉想探就探的,进去可以,可想出来就没那么容易了,你知道吗,我们盗门中有一门手艺叫金点术,我可以通过看你的面色和气容来预测你的命运,恕我直言,田梦,你晦气当头,命不久矣!”无双可不是任人宰割的的小鸡,他双手扒住田梦的腕子,往内一扣,一下推开了她,也算是给她一个下马威。 这魅影鬼手的威力极大,若不是怕这群穷凶极恶之徒报复,无双刚才这一下就能掰断她的腕骨。 牛二斧子一看无双要反抗,立刻抄起大斧子就冲了上来。 “别激动诸位,我只是善意的提醒,你们呢,说到底也是中国人,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你们都是东北人吧?你们可知道与我盗门为敌的下场啊?这里是哪里?这里是大兴安岭,当初我太姥爷吴功耀起势的地儿,这里是我们的腹地!小心站错了队伍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 这群穷凶极恶之徒也只不过是为了口饭而已,他们早就听说过盗门手段,现今又被无双警告,不免一个个面面相觑。 “都别听他妖言惑众,大佐先生就在附近,只要那群胡匪敢露头我们帝国的勇士将把他们全部杀光,而你们也将成为帝国的勇士,也将得到应有的报酬!”田梦从怀中掏出支票本子,大笔一挥就是六位数,所有人看的目瞪口呆,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的钱。 “这是预付款,只要你们能把他押送到兴安岭地缝子,尾款是十倍!”田梦把这张支票塞进了宋三宝的兜里。 俗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只要有钱,他们什么事都敢做。 “哼哼……哼哼哼……”这时,黑龙庙外的荒野间再度传来了女人的笑声,那笑声忽远忽近忽高忽低,被那一股股阴风吹的直往人耳朵里钻。 “听我的命令,守好黑龙庙,太阳出来前谁也不许踏出半步!”这日本娘们的确有一手,几句话就把这群乌合之众重新聚在了一起。 这一晚上,所有人经过上次的教训再也不敢踏出半步了,都瞪大了眼睛看守着无双。 田梦和李修睿宋三宝坐在庙堂中举着手电看着兴安岭的地图,研究着明日的行程。无双闭着眼睛偷听着,他不需要去看,兴安岭的地势早就在自己心里边记着呢,不但如此,恐怕闭着眼睛也能寻到那条神秘的地缝子。 “田姑娘,你看,咱们翻过黑龙山后,再往前走会跨过一条小河,这小河乃是多布库尔河的支流,经过这里再翻过两座山就是伏龙岭了,据我了解,这伏龙岭乃是半个多世纪前的一处兵家必争之地,吴功耀和老毛子都曾据守此处对抗过帝国的进攻,此处易守难攻,我们是不是绕开呀?虽然路途是远了点,不过安全。”宋三宝说。他是哈尔滨人,也算半个当地人了。 “你是说那群胡匪都隐蔽在伏龙岭等着咱们呢?” “我觉得有这个可能,大佐先生的后援队距离咱们最少也有三公里,伏龙岭太险要了,就凭咱们这几杆子枪若是真遇上马福祥等人的伏击难以招架,怕是等不来大佐的支援呀!”宋三宝比他干爹可有头脑,他这一句话几乎是救了剩下这十多个弟兄的命。伏龙岭并没有无双的人,只是,伏龙岭里现在又多了一股势力,这股势力的战斗力只比马帮强不比马帮弱。 “那我们走哪里?” 无双伸了个懒腰,睁开眼睛点着小烟慢声细语地说:“我要是你我就走老金沟,老金沟这条道虽然不好走,不过却是你们日军半个多世纪前走过的,它应该有条密道直通兴安岭腹地。” “老金沟矿洞?”关于老金沟矿洞,恐怕这个世界上除了日本人知道外就只有无双了。咱们开篇就从老金沟说起,当初是川岛芳子误入其中惹来了吴功耀,最后,川岛芳子在日本空军轰炸机的掩护下这才狼狈地逃出虎口。 这次行动,日本人提前早就制定了几条路线供田梦选择,其中,伏龙岭这条路是大道,可以最快的抵达传说中的兴安岭地缝子。 第15章调兵遣将 另外,还有水路,走多布库尔河,多布库尔河上游直通兴安岭腹地。最后一条,也是最危险的路径就是重走六十年前的老路,走老金沟,但这条路最危险。 日本人当初在老金沟中发现了很多神秘物质,让他们几乎损失了整个探险队的专家。老金沟中,无双最早发现的那两具不死活尸就是其中之一。 这一行人,现在全加一起也只不过是二十人,可以走老金沟的险境,不过,这就代表着他们要暂时脱离身后大部队的保护了,川岛圭佑带着一整个整编特种营,他们只能走伏龙岭,但是也有一点好,大部队可以提前他们一日的行程到达山岭腹地接应他们。 “走水路!”田梦不傻,游击战是这些胡匪最擅长的,一旦脱离身后大股部队的保护,他们无疑是以卵击石,而宋三宝说的没错,那伏龙岭可是一夫当关万怪莫开之势,几十杆枪埋伏在山岭之上,多少人也充不进来。 另外,东北人几乎都是旱鸭子,就算是有会水的也是少数,走多布库尔河顺流而下肯定是最安全的。她的头脑很清醒,局势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给大佐发电,就说我们走多布库尔河,让他和芳子小姐当心伏龙岭!”田梦命令道。 天色微蒙,东方的火球逐渐升起,山雾正在一点点退去,破庙里所有人担惊受怕了一宿,终于如释重负一般见到了第二天的太阳,所有人长出一口气,收拾行装准备继续上路。 在迈出黑龙庙的时候,不经意地都扭头看了眼那六具尸体,一个个吓的赶紧小跑赶紧同伴的脚步,生怕步了他们的后尘。 黑龙山东侧秘林之中,无数的响马子手持猎枪腰挎马刀等待着最后命令。他们已经等了一夜了,谁也不知道为何马姑娘不让他们直接去突袭黑龙庙,眼看着小爷就被困在黑龙庙中,那屁大的小庙那么数百人之中片刻间就能拿下来。 只是,这群胡匪可不是乌合之众,他们服从性很强,现在他们的指挥官是马丫,马丫是马四海的孙女,一来她资历老,二来她是当地土生土长的憋宝人,没有人比她更熟悉这里的地形。 马丫一晚上都没有露面,只吩咐让马四海和云强看好了手下人不要让他们轻举妄动,自己则与蓝彩蝶进了山里,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匆忙赶了回来。 “丫儿?怎么样?小爷那边有动静了吗?”马福祥赶紧冲上去问她俩。 “他们一共不足二十人,手中的兵器也只是粗制猎枪不足为惧,不过咱们原先认为他们肯定走伏龙岭的大道,但刚才我看他们可是朝多布库尔河方向走了,看来咱们也得临时更改计划。”马丫说。 “啧……哎呀!我说丫头呀,你们俩怎么……哎哟喂!要不说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呢,就二十人,怕个球啊?要是我,冲上去直接把他们大卸八块昨晚就把小爷救回来了,你说你俩一晚上就打听出来点这个?”马福祥摇了摇头,猴急的性子上来了。 “三爷,你别整天喊打喊杀的好不好?我爷们在他们手里呢,你是杀痛快了?你不管小爷的死活了?”蓝彩蝶的脸色不太好,连日来为无双担惊受怕,两天没睡觉,没吃饭了,仅仅喝了点水。 “好好好,我不喊,那我问你俩,你俩还看到什么了?川岛圭佑呢?你们不是一直担心那小鬼子在后边偷袭吗?” “暂时还不清楚,麻子叔正在那边观察呢,不过没有得道他的具体情况,昨夜我俩也没有贸然上山,是求了一个老朋友帮忙打探的。”无双所料不假,果然是她们找了花耳。 马二爷站在一旁一直没说话,老头蹲在地上,吧唧吧唧一口一口裹着老汉烟。 “老二,这里边数你心眼最多,你说说,咱们下一步怎么办?多布库尔河是水路,咱们这些人里可是没有采水的手艺,一旦让他们进入多布库尔河那就糟了。咱们这些都是响马子出身,胯下的马儿跑的再快也没用啊?”马福祥问马二爷说。 马二爷眼睛转了一圈,然后把老烟袋在脚底板上磕打两下,说三爷此言不假,想救小爷就必须赶在他们进入多布库尔河之前下手。而且我们还要顾及小爷的安全,嗯……我的意思嘛……只可智取不可强攻。 “二爷,您说,怎么个智取法?我们都听您的。” 马二爷把几个人聚在一块,然后低头小声对他们说,我们只需要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不到十分钟,黑龙山下的胡匪再度散去了,散的比山中鸟兽还快,一个人影都没了。 咱们在书里用文字说的很简单,说走多布库尔河就走了?哪有那么简单啊?这路上可是还要经过许多地儿呢。多布库尔河距离黑龙山最少也有一百来里的山路,这一路上多密林山岭,到处都是廖无人烟的野山沟子,想伏击他们还不容易吗?只是还要顾及无双的安全,这就要动点脑筋了。 他们不可能上百号人一拥而上,看押无双的几乎都是些乌合之众,除了一个人,田梦,蓝彩蝶跟她交过手,别看蓝彩蝶身法比她快,但想一击致命可是不可能的。那么剩下的就只有马福祥了,可马福祥这大光头,如何靠近田梦又人不知鬼不觉? 恐怕现在岭子里就算突然窜出来一个耗子都能引起这群家伙的主意。智取如何智取?这就要看着老贼王马二爷的手段了。 两个小时后,这伙乌合之众又是人困马乏了,原本昨夜就都没休息好,又走了会儿山路,谁受得了啊?前边是两个兴安岭猎户临时搭建起的小木屋,他们再也不愿意走了,都坐在原地休息,一边聊天一边喝酒。 “三宝,这是哪里?”田梦问。 “这里……我……我也说不好。”偌大的兴安岭林海,可不是每一处地图上都有标注的。 第16章蒿子坡 “这地界儿叫野蒿子坡,听说以前这坡子上遍地长的都是绿色蒿子,蒿子嫩又甜,引得附近的食草动物都来啃食,所以,猎户们到了夏天经常会聚集在此处带着猎狗打猎。”无双说。 田梦瞪了一眼无双:“哼,你倒是熟悉呀?自家后院吗?你喜欢吃对吧?好啊,牛二斧子,去,揪一把蒿子给双爷尝尝!” 他已沦为阶下囚,没了人身自由更何谈尊严?牛二斧子强行掰开他的嘴就把几根绿色蒿子塞了进去。无双也不跟他们理论,竟然真的嚼了起来,看他的表情还挺享受的。实际上这里的蒿子真能吃,是一种野菜,纯天然绿色食品,很有营养。 “真能吃?” “我骗你们干嘛?这玩应要是放在城里都好几块钱一斤。” 他们带的干粮有限,清晨时分从黑龙山出发,生怕惊动山下的胡匪也没顾得上吃东西,这一看无双吃的如此香,有的人也学着他吃起了坡子上的蒿草。 大伙支起了锅,架起火,炖了一锅耗子汤,那香味顿时四溢出来,引的林子里的野兽也纷纷窥探。 “唉呀妈呀?这嘎达现在还有人炖蒿子呢?真香!老伴啊,咱也走累了,去要两碗歇歇脚吧。”这时,突然就见从荒林中走出一对老夫妇,这对老夫妇年轻可不小了,老太太拄着个拐杖驼着背,步履蹒跚地还得搀着老头,那老汉别看没有什么残疾,可老的头顶的头发都掉光了,满脸的皱褶好似茶寿之龄。 山里人都朴素,性情豪爽,有时候赶个几十里山路也不见人影,偶尔见到格外亲切,身上有什么吃的喝的也都会彼此分享。他们认为这些并不是什么身外物,这些都是大自然赏赐的。更何况,整个岭子里就这么点人,有些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什么鄂伦春人,什么满人,什么汉人?没有民族的区分。 俩老人眼力不好,也没认出来这是些穷凶极恶之徒,竟直奔这几间猎户留下来的小木屋走了过来。 “田姑娘,要不要我解决了这俩老东西?免得走漏消息呀!”牛二斧子小声问道。 “不用,看他们的打扮可能只是山中的老猎户,这兴安岭中民风彪悍,我们别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他们要吃,给他们点便是了。”田梦谨慎说道。 山里人虽然质朴,但却不傻,俩老人一打眼就知道,这些人都是城里来的,他们肯能并不太熟悉兴安岭中的路线,因为蒿子坡算是一道界限了,界限那边,便是真正的荒野,到处是豺狼虎豹,而蒿子坡这边临近黑龙山,最快几个钟头就能到达黑龙屯。猎户们如果不是三五成群地牵着猎犬都不敢逾越这道界限进岭子里打猎。 “哎?你们城里人现在真会整事,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跑这穷山沟子里来干啥?爷们好心提醒你们,这过了耗子坡前头可就不太平了。”那老头很心善,喝了几口热汤提醒他们说。 “哦,多谢老伯提醒,我们就是来山中呼吸下新鲜空气,这不嘛,听说咱这儿长着一种纯天然绿色食品,所以来尝尝鲜,一会儿就走。”田梦假意慌道,一边说话一边打量着两个老人。 她跟着李修睿混入董家多时,董家这些高手几乎都认识,甚至就连佟四喜身边的那些家将也都认得。若这二人真是来救无双的,也肯定瞒不过她的那双慧眼。只是,这对老夫妇好像自己并未见过,看他妈这苍老之相,别说救无双了,山里边随便碰上个猛兽也就把小命交代了。 “啊,那就好,那就好啊!对了,看你们这么多人都能找到蒿子坡,怕是有走山人带路吧?哎哟,现在的孩子真是了不得,你们里边最大的可能都不超过30岁吗?不到三十岁,竟然懂得走山这门老手艺,佩服呀!”老人微微抬起头,用眼神扫过一杆人等,最后目光落在了无双脸上。 无双的长相肯定也是一般人,只是,人和人之间就算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那气质也会有不同。无双的长相走到哪都不出奇,但是,这气质可不是一般人有的。您看,咱看小说还是听老人讲的那些段子里,古代的帝王,或者是那些出名的大将军,哪一个是普通老百姓的气质,咱不用说别的,三国猛张飞,那丑不丑?但是,只要你不瞎,一打眼就能感觉到张飞身上的那股狠劲儿,就连人中吕布马中赤兔的吕奉先一辈子没怕过谁,唯独每次见了张飞都要对他礼让三分。 山里人有眼力,老头一打眼就知道这孩子不是一般人,他端着碗走了过来,微微向无双点了点头。“孩子,你是走山客?” “老人家客气了,在下不才,确实儿时机缘巧合习得些许老手艺,不过可不敢在老人家面前班门弄斧。”无双嘴角露出一抹邪笑,与那老头四目相对交换了一个眼神。 “嗯……嗯……好!好!好!”老头连说三个好,点了点头,并没有再多说什么,一切尽在不言中。 “老东西,谁让你跟他说话的?快吃,吃完就滚!”宋三宝不肯让任何人靠近无双,横在无双面前挡住了老头咒骂道。 “小伙子,有没有人告诉过你要尊老爱幼啊?老汉我向你这么大的时候脾气也不小,可我告诉你,这世上不是嗓门大本事也大。有的时候咬人的狗是不会叫的!”别看这老头岁数不小,可两只眼睛贼溜溜转着直冒光,这眼神可绝对不是一个山村野夫该有的。 “老大爷,不好意思啊,我这朋友口无遮拦的,您别跟他一般见识。二位吃饱了吗?若是吃饱了就早点赶路吧。”李修睿生怕这些家伙对两个老人动粗。 “呵呵……我说老头子呀,这孩子我看着不错,挺和善的,虽然良心让狗咬了一口,和还没坏透了,要不咱就赶路吧,迟了就来不及咯。”老太太驼着背搀着老头转过了身。 第17章暗语 此话一出,说者无心听者却有意,李修睿心底里咯噔一下。老太太的声音压的很低,好像这话就是特意说给自己听的。“良心被狗咬了一口”?那说的可不就是自己嘛?莫不是这二人真的是来救大哥的?可盗门的所有老英雄自己都认得,却从未见过这两号人呀? “也罢也罢,哎!现在的孩子呀,哼!都学坏了,也不知道他们姥爷是怎么教的!”老头转身要走,走了两步,却又转身回来了。 然后他慢慢蹲了下来,睁着一双慧眼看着无双,意味深长的说:“我就看这小爷们有眼缘,你我能在这绵延不绝数百里的山沟子相遇也是缘分了,老头子没什么好东西送你,可为了一个缘字,你是不是要给我点啥玩应呢?” “哼哼……”无双咧着嘴笑着,他早已识破这老人的身份,虽然这老头子做了易容,不过他的声音却永远不会改变。 “你们这些山里人?都是胡子呀?认识你吗?就管要东西?你知道他是谁呀?”宋三宝不悦道,他眼睛死死盯着无双,生怕无双跟这老人之间偷偷传递什么信息。 无双笑了笑,从袖口掏出了一个小匣子,这小匣子看着很不起眼,上边也没有锁,而是胡楞个的,并非是什么名贵之物。 “拿来!我警告你,别耍花样!”宋三宝夺过那小匣子举过头顶看了看,见它确实凭白无奇,晃了晃里边也没有什么动静,而且这东西是胡楞个的,打又打不开,左右四下也都没有字迹,这才放下心来扔给了老头。“行了,滚吧!” “小爷们,保重啊!”两个老人相互搀扶着,步履蹒跚地消失在了山岭之中。 这群贼匪身子都金贵,哪走过什么山路呀,这刚走出来三四个小时已经累得起不来了,歇了这么会儿,又是吃又是喝又是抽烟的,根本舍不得起身赶路。田梦掐着腰,围着蒿子坡放警戒,这日本娘们心眼不少,她的本领不在于多能打,而是她的智慧。 “来人,快!快去把那两个老东西给我追回来!万万不可让他们把那匣子拿走!”她恍然大悟命令道。四五个汉子立刻背着猎枪冲了出去。 “说!你给了他什么?”田梦逼问无双。 “你看到了,就是个小匣子,上一阵子我古玩店收来的,我也不知道那是个啥玩应,又不是啥名贵货,留着无用弃之可惜便送他了呗。怎么?田姑娘想要?放心,我们董家大家大业的,你想要什么宝贝问修睿拿呀?”无双跟她打哈哈。 “双爷,你不要考验我的耐性!大佐说过不可杀你,却没说不能折磨你!你应该了解我们日本人的手段吧?当年你们那些军人何等的大英雄?又有哪一个受得了我们的酷刑拷打?你最好祈祷,那真的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匣子,如果一会儿把那两个老人抓回来,我发现匣子里有东西的话,不但您要皮肉受苦,而且还要因为你,断送了他们的老命!”田梦恶狠狠说道。 “呵呵……你想对我用刑?田梦?你当你是谁呀?实话告诉你,你们这些人论单打独斗没有一个人是我对手的,包括你在内!还有,想对我用刑?只要我少了一根汗毛,你们统统都要死!”他并不惧怕田梦,迎着她凶狠的目光顶了上去,二人的鼻子几乎都贴在了一起,无双的眼神太过犀利,对视了片刻,那锐利的眼神竟然把田梦吓退了。 十多分钟过后,那四五个汉子跑回来了,但并没见到他们擒住两个老人。 “人呢?没用的东西?他们俩加一起都快有二百岁了?我养你们是干啥吃的?”田梦大怒。 “田姑娘这不能怪我们呀!我们都把山后搜遍了,你说怪不怪?那俩老东西就跟人间蒸发了似的,连个鬼影子也没有。你让我们怎么抓?”牛二斧子晃着大脑袋解释说。 “快走!这二人不对劲儿,以免夜长梦多,我们必须走小路,在天黑之前到达多布库尔河!”田梦一声令下,所有人只好不情愿地站了起来,押送着无双专挑荒野中的僻静小路走。 他们走后不久,那两个前翻遇见的老人竟然又出现在了蒿子坡,老头手中紧紧握着那个小匣子神色迥异。 “师傅,为何你刚才不出手救他?那些只是乌合之众。”驼背的老太太问他。 “他们威胁不到小爷的安全,小爷最担心的是这宝贝落入他们的手中,川岛那小鬼子应该进岭子了,想救小爷就得想办法拖住他们的脚步,日本人的手段极其凶残,喜子给我的情报上说,这伙小鬼子是受过专门训练的,如果一旦让他们进入岭子里与小爷的马帮交战,恐怕马帮那些小伙子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师傅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翠儿,事不宜迟,你继续跟着他们,千万不要让他们轻易进入多布库尔河,走了水路一切就不在咱们的掌握中了,必要的时候想办法拖住他们,我去把这匣子给我三师兄送去!”老人转身一边走,一边竟抬起头来,扯着脖子张开嘴叫了出来。 “咯咯咯……咯咯咯……”从他口中发出的叫声竟然与雄鸡报晓一模一样,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任何人都得以为是这大公鸡生物钟错乱了。 “大公鸡”打鸣传出将近十多里地去,叫声回荡在山岭之中很快就被与他们仅有一道山岭之隔的马二爷听到了。“这个时候,山岭中怎么可能有雄鸡报晓?定然是张铁鸡在给咱们打暗语,大家顺着叫声去找!” 走在最前头的那群乌合之众这是第一次设身处地地进入了兴安岭秘境。这里到处是无边的绿海,遍地可见那些荒野中的精灵。脚下哪里有什么路可言呀?到处都是无边的齐腰高的野草野花,有些植被都叫不上名来,身边一棵棵都是参天高的大树,枝叶繁茂,把头顶的阳光遮了个严严实实。 第18章兵行险路 密林中充斥着潮湿的气息,脚下是松软腐败的枯叶,那些古老的植被就靠这些天然营养滋生着。 在这种环境里,人的五感显得十分无力,判断力也正在被大自然吴浩瀚所不停吞噬,很快,就连田梦也无法判断出方向了。 原始森林中,那些叫不上名的老树上盘着无数的树藤,树藤粗的有些都跟小臂一样了,上边还覆盖着一层苔藓。走在前边的几个人,不停地挥舞着砍刀为大家开路。 这时,突然听到前边一声凄惨的嚎叫,吓的剩下两个同伴跑了回来。“田……田姑娘,蛇……蛇!好大的蛇!” “怕什么?你们的刀呢?”田梦推开这二人,从后背抽出那把长刀冲上前去。 不远处,荒草间躺着一个人,那人身体上黏糊糊的,他的脸面和皮肤已经被某种动物吐出的毒液腐蚀的不成样子了,充斥着一股腐臭的味道。他还没有死透,身体痛苦地在地上扭曲挣扎着,衣服早已被那液体所全部腐蚀,惨白的皮肤表面冒着一个个水泡,水泡破裂后就是一股臭浓。 田梦冲上去,一刀斩去那人的头颅,救是救不了了!再去看,附近哪里还有蛇的影子?荒野间静悄悄的,连个风丝都没有。 “小梦!头顶!”这时,不远处的李修睿大喊道。 田梦刚一犹豫之际,突然就觉得好像头顶上滴下了一滴液体落在了自己肩膀上,那肩膀上还穿着迷彩服呢,可那液体滴下来后,顷刻间把外衣腐蚀了一个大窟窿,紧接着就灼烧到了她那光滑的皮肤上。 她忍住剧痛,头也不抬挥起东瀛武士刀朝着头顶就砍了下去,然后快速退开,回头一看,一个舌头从她刚才站立位置上空掉了下来,那大蟒蛇正张着血盆大口,空腔直径足有水缸那么大了。幸好自己反应快,若不然,也得步及后尘。 “那是藤蝰,有剧毒!我要是你我就赶紧把那条膀子砍下来,也许还能活命。”无双幸灾乐祸地说道。其实他早就知道这条路线上会遭遇到这种毒兽的袭击,兴安岭当地人是从不走这条路的,因为这山谷中到处都是参天老树,老树上又盘着这些树藤,那被叫做藤蝰的毒莽善于伪装,不明所以的外人根本无法分辨,哪个是树藤哪个是藤蝰。 “你当我是傻子吗?”田梦可不像其他人那么好骗,她撕去肩膀上的衣服,迅速打开一瓶医用碘酒浇了上去,那股灼痛瞬间折磨的她捏紧拳头咬紧牙关,浑身瑟瑟发抖。 其他人赶紧冲上来为她包扎伤口,幸好刚才她反应够快,时间没有拖得太久,若不然,毒液深入血液进入身体就没救了。 “小梦你没事吧?”李修睿这个小情种还为小鬼子心疼不已。“让我大哥带路吧,这么多人看着他不会出事的,他得了我姥爷的走山真传,只有他最了解兴安岭中的凶险。” “哎哟?我的好弟弟,这时候想起你还有个大哥了?别别别,我可不管啊,有本事你们就自己往前走,别来问我,我啥也不知道。”无双耸了耸肩,一脸的轻松。 各位想啊,为啥无双一直都不怕这群家伙?这群家伙战斗力有多少咱不曾知晓,但是这里是兴安岭,连当地的猎户都不敢轻易进山狩猎,没有走山人的带领,他们这些人等于是自寻死路。 太姥爷吴功耀就是从兴安岭中起势的,当初小日本厉害吧,数十万日军愣是不敢冲进来围剿他,因为兴安岭中隐藏的凶险实在太多了。 要不咋说董爷就靠着这门走山的老手艺养活了董家一大家子人呢?这手艺可不是现代高科技能代替的了的,没有走山客引路,别说他们二十多人了,你就算是再多几百人也没用。走吧,恐怕走不到兴安岭地缝子就全得交代了。 “哼!他?他会那么好心吗?二公子,你别忘了,我们现在是敌对关系,让他带路的话,咱们都得死!” “哼哼……嘿嘿嘿……”无双坏笑着,仿佛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中,这些狗东西迟早都会被这无情的绿海吞噬了。 “走山?走山?你以为只有你们中国的这些老手艺才了不得吗?我让你看看什么叫高科技!”说着,田梦从背包中拿出了一个仪器,这仪器上有块显示屏,显示屏下是一堆按钮和一根天线。 诸位也许看到这儿会觉得,那有啥呀?现在咱们人手一台手机,不就是视频电话吗?可您想想,那可是九十年代中期呀,砖头子大哥大都还没普及呢,还是奢侈品呢。人家日本人的科技已经发达到了可以利用宇宙中的卫星来精确地传导数据和影响,这已经是当初让我们望尘莫及的了。 “指挥部,请查询我现在所在区域,我需要一条最快到达多布库尔河的路线,我们这边遇到了点小麻烦,领子中出现毒蛇难以前行。”田梦对着那台卫星传导信号的仪器发出了求援。 小鬼子的指挥部办事效率很快,没有多一句废话,也没有问这边的进展和无双的情况,数秒过后,根据这台高科技仪器的坐标为他们制定出了一条更安全更便捷的路线。 田梦带着所有人退出这片密林,照着这条卫星地图指示的路线向着多布库尔河重新进发。 “哟,高科技玩应就是好啊?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这世界上啊,有些事永远不是用高科技可以替代的,呵呵……田梦,你知道你现在往什么方向走嘛?” 田梦笑道:“呵呵……双爷,你还是闭嘴吧,我只相信指挥部的命令,我劝你最好乖一点。” “这条路你不可能在日落前到达多布库尔河,我记得我姥爷以前说过,这条山路是用白骨铺成的,下边埋葬着无数冤魂厉鬼,所以寸草不生,无数年前,山岭中曾有一场恶战,鲜卑人彻底统一了北方林地,击败了兴安岭巨人族,数万巨人族的族人全部被埋在这里。” 第19章萨满教遗物 “自古以来,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战争与死亡向来分不开干系,我不关心这里曾是哪个古战场,我只想带双爷用最快的速度到达多布库尔河,至于你所说的阴魂厉鬼嘛,如果有可能,我倒是想亲眼见一见。”田梦知道无双诡计多端,他说的话,可能十句话里有九句都是慌,而你无法判断哪一句是真的,既然猜不透,那索性就全然不信。 “啊?巨人族的传说?田姑娘,我看咱们要不换条道走吧,双爷这话说的好像没错呀?兴安岭中确实有个传说,说是岭子里藏着一条冤魂厉鬼所铺垫而成的山路,这路活人走不得!那巨人族以前曾是萨满教的信徒,死后冤魂不散,经常在岭子中作祟。”宋三宝想起了这个可怕的传说,赶紧劝田梦。 “住口!这里是你说了算还是我?宋三宝,我可以让你一夜暴富,也同样可以让你跟你干爹下去团聚!再敢废话……小心……” 古老的兴安岭林海中,数千年来不知经历了多少代的通知,不知有多少个少数民族都在这片荒芜的绿海中拥有了自己的权利。但是,这片林海注定是属于上苍的,没有一个民族的统治者可以真正驾驭它的神圣,也没有任何一个人真正找到兴安岭神秘力量的源头。 这条古战道留下了岁月的沧桑,站道两侧的林子中到处散落着一千年前人类文明所波及的证据。 树木上斜挂着彩色布条,路上时而还会出现一个个用石头堆砌而成的图腾,偶尔会一个不小心,可能你会踩到脚下一块硬物,抬起脚一看,泥土之下竟然露出了一块白森森的人骨。 除了田梦外,所有人都如履薄冰一般,没有几个见过这等人间炼狱的骇人景象。走着走着,最前边的田梦伸手示意众人停下脚步,她低头弯腰从荒草中捡起了一个什么东西。然后拿着那东西走到无双面前问他,这是什么? 那是一张面具,简单的说就是一张树皮面具,树皮上瞄着彩绘,是传说中萨满教的恶鬼,这种面具经常出现在萨满教信徒的墓葬中,据说当年的萨满巫师就是头戴兽皮面具跳萨满舞驱魔的。 不过这面具经过无数岁月的侵袭,表面上的彩绘早已褪色,看不出它从前的狰狞之容了。 “这是萨满巫师的树皮面具,相传,带上它可以通灵,与掌握苍生力量的萨满先知对话,这东西不错,别看是树皮的,很有研究价值。”无双说。 “我说双爷,我知道你们盗门很多老东西都是满人萨满出身,你也不必为他们这么吹吧?哼!信仰信仰?我就不信了,一张树皮而已,咋地?一张树皮还能赐给你神力呀?”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走上前来不屑道。搁在从前,这种人都不配给无双提鞋的,如今仗着小日本,竟然扬眉吐气起来。 “这条路不干净,田梦,赶紧让他们击败巨人族的亡灵,另外,把这面具埋了吧。”无双没搭理他。 “田姑娘,崩听他扯淡,给我!我就不信了!” “二奎?”宋三宝以前可是听过不少关于萨满教诡异的传说,兴安岭一代,萨满教深得人心,这种古老的宗教是全球第四大教派,之所以存活上千年肯定有它的道理。可宋三宝已经来不及了,那叫做二奎的莽撞之徒竟然夺过田梦手中的树皮面具试着朝自己脸上罩住了。 “别……”来不及了,无双有心冲上去阻止,可刚往前一探身就被牛二斧子按住了肩膀。牛二斧子孔武有力,压得他几乎喘不上气来。 “呜……吼吼……呜呜……吼吼……”二奎带着那张树皮面具,看不清面具下他是什么表情,他喉咙里发出可怖的呻吟,好似被恶魔附体了一般。 “二奎?你别吓唬我呀?咋地了?”宋三宝问他。其他人进入岭子里后,也亲眼所见领子中的诡异,吓的赶紧远离这个二奎。 “哈哈……逗你们玩呢,能有啥呀?不就是一张破树皮吗?啥通灵啊?啥萨满啊?都是扯淡的!”二奎摘下了那张兽皮面具笑道。 “以后可别乱来了,这岭子里的东西不能随便碰,不是闹着玩的听着没有?”宋三宝警告他说。 “哎呀,宝爷,他瞎扯淡也就罢了,怎么您还跟着信呢?田姑娘,看见了吧?别信他的鬼话,什么盗门?什么萨满?哼哼……”二奎趾高气昂拍了拍无双的肩膀笑道。 无双不搭理他,扒开他那脏手,对田梦说,你最好杀了他,否则迟早成为祸患,到时候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多谢双爷提醒,不过我觉得这个二奎说的没错,萨满教的文化我是不了解,但有些人惯会蛊惑人心装神弄鬼倒是真的,走吧,别拖延时间了。”田梦推搡着无双继续往前走。 “大哥,那个树皮面具真有那么邪乎吗?我好像小时候也听姥爷提起过。”李修睿追了上去问无双。 “修睿,不许靠近那个二奎听见没有?”无双说。 “为什么呀?那面具里藏着萨满教的恶魔吗?” “大哥告诉你的是好话,你是我的亲人,别人我可以不管他们的生死,但我却不希望你有来无回,听我的没错,离他远点,刚才那树皮面具上有一股子很重的邪气。”无双也说不清那种没有由来的感觉。 咱们经常在一些影视剧上看到东北有人跳大神驱邪,跳大神的一般叫大仙,也不是说什么萨满教的信徒,到了这年头,真正懂得萨满教驱邪术的人太少了,在东北这些人叫大仙儿,为啥叫大仙呢,他们自称可以请仙上身,或者为患者祛病痛,或者与天地相通,为事主占卜吉凶,又或者是事主怀念故去的亲人,让他们把亲人的灵魂请出。 不管是哪一种,大仙儿们一般都要带着这种用鸡血彩绘的面具,当然了,发展到现在这个年头,人们不再一味的用树皮了,有的是普通的脸谱,有的是兽皮的,也有的光用笔像京剧脸谱一样画出来。 第20章被白骨堆积成的陌路 自然的,其中不乏一些江湖骗术,不过也有不少是真的,其景象极其骇人,往往施法请仙儿上身之人事后身体都会虚脱,这也是所谓的“仙儿”上身后造成的阳气俱损。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早期的萨满巫师在带上这张树皮面具时,他所说所做就代表了“仙儿”的执意。因此,树皮面具可不能乱带。 究其根本,为何早期萨满巫师要带树皮面具?因为这些说法都来源于东胡人的宗教文化,再往深了说,便是他们崇拜的树神!也就是龙须树了。 书中暗表,刚才田梦在这条古战道上捡的树皮面具当真可就是千年前鲜卑人萨满遗留之物了,那面具去聊是真真的是龙须树树皮! 这条古战道虽然崎岖,但却不难走,到处是白骨累累,到处是古老的萨满教图腾,也许这些图腾正是当年鲜卑人留下的,那些萨满巫师想用此法来驱散林子中巨人族的冤魂厉鬼。 路上已经耽搁了些时间,所以,田梦没有在让其他人休息,一直朝岭子深处走去,走了也不知多远,最后,连她自己都是气喘吁吁了,可脚下依旧是白骨累累的古战道。 她一看表,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了,头顶枝叶间的阳光已经退去,岭子里光线昏暗,死气沉沉,连山野走兽也消失的无影无踪,这里好像就是巨人族的天然坟场一般。 她拿出那台卫星追踪器,想联系总部确定自己所行路线没有偏差,但不管她如何呼唤,显示器上再也没有任何声音和影像出现了。电磁波的信号收到了某种磁场的干扰。 “怎么回事?二公子,你看看你的手机能拨出去吗?”田梦问。 李修睿试了试,不仅他的手机没有信号,就连宋三宝的也用不了,信号是空的,连紧急呼叫的功能也用不了。 “喏,你的高科技好像不太管用了吧?”无双幸灾乐祸道。他明白,随着众人一步步靠近兴安岭地缝子的神秘区域,兴安岭地缝子下的神秘磁场也正在扩大,任何高科技仪器都将失去作用,要不然,以前那些探险队进入这片秘境也不会高价请走山客带路了。 田梦拿出指南针,她发现,指南针的指针正在飞速旋转着,不管怎么晃荡,它就是不停下来。 “不可能啊,按照总部的路线,我们这个时辰应该看到多布库尔河了?怎么还没走出去?”她狐疑道。 “走不出去了,天还没黑呢,我建议你在天黑之前赶紧退回去,否则,一会儿天黑之后,这里还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呢!”无双提醒她说。十句话里他有九句是谎话,而这一句却是真的。 不仅他不敢靠近这条古战道,就连姥爷当年也没有走过这条道,这条道不是给活人走的。 他只知道,这条古战道的尽头确实是多布库尔河,相传,当年那场惨无人道的战争几乎把整条多布库尔河都染红了,上万巨人族被鲜卑人屠杀殆尽,据说鲜卑人的入侵也跟那神秘的兴安岭地缝子有些关系,大概是巨人族有人从地缝子中带回了什么东西,从而引发了这场血腥屠杀。 无双说的没错,这条古战道虽然安全,一路上没遇到其他危险,但是这被白骨堆满的站道却足以让所有人心惊胆战了。又在其中走了大概一个钟头,终于,西边的太阳落下去了,大兴安岭林海再度被黑暗所吞噬。 前途茫茫,没有走山人的带路,谁也别想走出这片无尽的临海。 “田姑娘,我们不能再走了,眼看着这条路越来越窄,你确定它真的是通向多布库尔河的吗?”就连宋三宝也对此持怀疑态度了。 岭子里静悄悄的,深邃的山野小径尽头被一片黑暗所笼罩,没人知道这条路的尽头可以通向何处,也许,他们正在远离多布库尔河的庇佑。 “混蛋!你是在怀疑我还是在怀疑帝国的科技?这是太空卫星显示的,绝不会有错!”她狠狠抽了宋三宝一个嘴巴。 “是!帝国不会有错,可……可田姑娘,咱们已经连续走了一天了,是不是该休息一下了?兄弟们一道上连口水都没顾得上喝呀?” 田梦左右看了看,此处正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说实话,她自己也有点怀疑那台卫星仪器了,人身处这种环境中,五感会被绿野所吞噬,判断力也在下降。 “好吧,休息十分钟,只休息十分钟,给大家发点吃的。”田梦下命令说道。 “田姑娘,你等着啊,我好像闻到前边有水气了,我去看看,是不是多布库尔河,就算不是,这山野间的泉水也十分清澈甘甜,我去给你打点洗洗脸。”二奎拍田梦的马屁,拎着水壶跑了出去。 “哥,渴了吧?我这儿还有水,你先喝一口。”李修睿把自己的水壶递给了无双,无双也不客气,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然后擦了擦嘴,告诉他,今晚一定不要离开自己的视线,不管发生什么事,啥也别管,跟好自己。 众人正在休息,突然就听林子里不远处传来一声凄惨的怪叫,这一声大叫划破长空吓的所有人立刻坐起来抄起了猎枪。 “田姑娘,是二奎!可能是遇上啥东西了,我带人去瞅瞅。”牛二斧子胆大,带着两个手下就冲了过去。 不多时三人驾着惊慌失措的二奎跑了回来,那二奎吓的满脸没有一丁点血色,浑身瘫软无力抖个不停。牛二斧子说,前边确实有水,不过并不是多布库尔河,而是一条小溪,他们过去时候就见到二奎一个人,并没有发现其他异常,也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东西吓成这样。 田梦疑惑地看着二奎,二奎整个人都吓瘫了,躲在地上低着头不言语,浑身瑟瑟发抖个不停。 “二奎,你到底碰着啥了?你倒是说呀!”宋三宝问道。 “鬼……鬼……鬼……”他口中嘀嘀咕咕反复重复着这个字,弄的其他手下人一个个交头接耳,人心惶惶,眼看着自从进了兴安岭后怪事连连,一个个好兄弟是一个接一个的死去,现在又走到了这条被白骨堆满的古战道上,又怎能不叫他们害怕? 第21章不听小爷言吃亏在眼前 “你慢慢说,到底是什么鬼?在哪看见的?” “鬼……鬼……鬼……”他还是重复着这个字。 无双走过去,揪起他的头发看了看,胸中大概已经了然了,说:“此人不能继续带在身边了,要么丢下他,要么杀了他!” “你什么意思?”田梦撇了他一眼问道。 “他气色很不好,你看看,他眼神空洞,瞳孔无光,浑身散发着一股强大的死气,我怀疑是刚才那张树皮面具在捣鬼。”无双说道。 “大哥,你是说并不是他刚才在溪水边遇到了鬼怪,而是……而是他自己的灵魂发生了变化?”李修睿躲到田梦身后像看恶魔一样偷偷瞧着二奎的眼睛,他的双眼中一点活气也没有,那双死鱼眼睛就好像已经咽气多日的死尸一样。 “田姑娘,你别相信他,二奎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好兄弟呀,现在我们把他扔下可不是等于送他去死嘛?”原来二奎是牛二斧子的亲信。牛二斧子走上前去,紧紧握住他的双肩,问他你刚才到底看到了什么?鬼在哪里? “斧子哥……鬼……鬼……”他依旧蹲在地上缩成一团不停地瑟瑟发抖。 “宝爷,田姑娘,你们等我,我牛二斧子就不信这个邪了,我到要看看那溪水边有什么鬼怪把我兄弟吓成这样!真要是有东西,我就一斧子砍了它!”牛二斧子确实胆子不小,眼看二奎吓成这样,他竟然一个人也不带,自己扛着那把大板斧跑了过去。 其他人都跟躲瘟神似的不敢靠近二奎,其实流言蜚语才是杀人不见血的利器。这群穷凶极恶之徒为了钱抱成一团,甚至敢对东北盗门少主动粗,他们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可刚才就是无双一句话,只说了这家伙必须死,竟把这些人瞬间吓成这样,如果现在田梦下令杀死二奎,估计除了牛二斧子外再没人反对了。 片刻后,牛二斧子回来了,满脸的莫名,他拎着水壶,水壶里盛满了甘甜的溪水,什么都没看见,哪里有什么鬼的影子呀? “嗯……田姑娘,要不……要不我看着二奎,咱们继续往前走吧,兴许他刚才多贪了酒吧。”牛二斧子也觉得二奎有异,但又不忍丢下他不管。 “继续赶路。”这对田梦来说只是个不值一提的小插曲,这股小部队中,除了李修睿和无双外,所有人都可以死。 他们快步淌过浅溪,溪水仅没过脚脖子,溪水十分清澈冰凉,里边时而还有一条条鱼儿游过,只是在这种情况下,没有人有心情驻足去体验大自然的魅力了。 “鬼……鬼……救我!斧子哥快救我!”突然,落在队伍最后边的二奎又发狂了起来,他指着脚下的溪水大喊着,不停地用手拍打着水面,好像那恶鬼就藏在水下一样。 可这溪水很浅,至多都不超过二十公分,下边能藏着啥?刚才过来时候所有人都看的真真切切,这溪水是一层被冲刷了数千年之久的鹅卵石,哪里见到什么鬼怪了? “二奎,你冷静点,没有鬼,相信哥哥好不好?你别喊了,咱必须赶紧往前走!”牛二斧子抱住了他,可二奎也不知道哪来的一股劲儿,突然挣脱了牛二斧子,撒腿就往回跑,站在岸边上说什么也不往前走。 “斧子哥,水里,水里,你看呀!你看呀!”他的手指指着那清澈的小溪喊道。小溪里除了游鱼以外什么都没有,仿佛他眼中看到的世界与其他人不同。 “二奎,你来,你看看,水里边什么都没有,你这是心理作用,别想那些没用的,来,你不信过来再看看。”牛二斧子又把他拽了过来。这一次,两个人同时低头去看那平静清澈的小溪。 “哎哟妈呀……”牛二斧子猛地大叫一声伸手把二奎推开了,为何?因为刚才他们俩一起弯腰往小溪中去看,因为溪水无比清澈,他们看到了自己的倒影,自己还是自己,而水中倒影里,身边站着的哪里还是好兄弟二奎,分明是一个披头散发满脸是血的狰狞恶鬼。 “牛二斧子?你俩咋回事?快跟上来!别掉队!”宋三宝快步跑了过来喊他。 “宝爷,无双说的没错,是……是二奎……二奎……二奎他变了!鬼!鬼就是他自己!”牛二斧子挡在宋三宝面前,生怕二奎发生突变。 眼前的二奎还是那个二奎,至多面目气色不太好而已,却也没见到像水中倒影那么狰狞,可刚才自己绝不会看错,水中影像分别就是一个恶魔。 “斧子哥,你为什么要丢下我呀?我是你的好兄弟!好兄弟!”二奎大喊着,他明白,这般自己被队伍丢下,那就等同于丧命于此了。 他的情绪很大,张大了嘴嗷嗷大叫,就好像一个着了魔的野兽一样,也不知是什么激怒了他,这小子竟然猛地向牛二斧子扑了过去,牛二斧子本就一身蛮力,可被这瘦弱的二奎竟然直接扑倒在溪水中,二人扭打作一团难以分开。 “二奎,你疯了吗?快松开我!”牛二斧子不敢下死手,谁都有好兄弟,人都是有感情的,他舍不得痛下杀手。 可二奎根本不听他说话,双手死死掐住了他的脖子,那股蛮力真的就跟林中猛兽一样,掐的牛二斧子几乎喘不上来气。 再看过去,二奎的脸色变了,变的跟刚才那张树皮面具一样死气沉沉的。他脸面干枯,满是干巴巴的皱褶,唯独露出那一双阴冷的眼睛,眸子中尽是凶光。 嘭地一声巨响,顿时那温热粘稠的液体溅到了牛二斧子脸上,小溪对面,田梦开枪了,这小鬼子枪法极准,二人的身体纠缠在一起,竟然也能瞄准打爆二奎的头,若是偏差分毫,牛二斧子便也得丧命。 “你们都听好了,这条古战道上的所有东西都不许乱碰!” 无双砸着嘴幸灾乐祸:“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哟?哼哼……不听小爷言吃亏在眼前!” 第22章荒岭宿营 “双爷,那你来说说,我们现在究竟在哪里?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赶到多布库尔河畔?”这次田梦终于学聪明了,一路上,他们的遭遇几乎无不被无双提前言中,可见走山这门手艺确实是学问。 “不知道,继续走呗,反正现在回头来不及了,再过半个小时天色完全暗下来了,岭子里又会像昨夜一样起雾。” “双爷,我知道你继承了董爷的走山手艺,你不要忘记,咱们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如果我们步入险境恐怕你也难以抽身吧?” “哟?田小姐还知道有这层道理呀?我还以为你们那些所谓的高科技仪器有多了不得呢?怎么?你现在是在求我吗?” 李修睿赶紧为他娘们打圆场说,大哥你要是知道什么就告诉我们吧,大佐答应过我,只要你能把大家带到兴安岭地缝子,你就可以安然无恙的离开。我知道你对兴安岭里的地形熟,就不要再让兄弟们兜圈子了。 “今晚咱们走不到多布库尔河,这条古战道入夜后就会起夜瘴,必须赶紧找个地方安营扎寨,另外,点起篝火,派人看着,只要篝火不灭我们就没事,一旦火灭了,恐怕咱们谁也见不到明日的太阳。”无双这句话也是实话,他不仅为了自己,也是为了表弟的安全着想。 别说他了,就连当年董爷也不敢妄入这条诡异莫测的古战道,这是一条用无数亡魂铺垫而成的黄泉路,活人走不了。 “我警告你,最好别耍花样,否则……” 无双瞪了田梦一眼。“否则怎么样?你会杀了我吗?你敢吗?” “那可说不定,我建议你不要成为帝国的敌人,我有的是手段让你生不如死。”田梦那张清秀可人的小脸蛋难以掩藏凶残的杀戮。 这二十人的队伍又在古战道中行进了一个小时,田梦不可能完全相信无双的话,但事实就摆在眼前,事实就是,依照现在的情况来看,他们确实今夜见不到多布库尔河,因为空气中并没有嗅到河风的温润。无奈,最后只有找了个平坦的山坡,命人安营扎寨。 这个山坡光秃秃的,也不知为何,绿野仙踪的兴安岭中竟然会有这种寸草不生的地方。她吩咐手下一共在山坡上支起八顶帐篷,八顶帐篷围住了最中间关押无双的帐篷,而且今夜所有人轮流守夜,以防意外发生。 篝火升起,把野味架在上边一烤,顿时香飘数里,所有人经过这两天的折腾已经是人困马乏了,根本没闲心品尝美味。随便吃了一点就早早回去休息了。 “双爷,今夜恐怕要委屈一下你了。”田梦拍了两下巴掌,牛二斧子冲上来就把无双五花大绑起来。 然后把他推入中间的帐篷里,帐篷顶上使用几根刚砍下来的粗木头支起来的,牛二斧子用绳子捆住无双的手脚,然后把他倒挂在了帐篷顶上。 “双爷,得罪了,今晚你就这么睡吧。” “喂!你们这样还有点人道精神吗?我虽然是俘虏,可是现在国际社会都呼吁优待俘虏了!” “不好意思,你这个俘虏的身份太特殊了,我知道你的本事,可不能掉以轻心,今夜大家都累了,可没那么多人守着你,万一你跑了,我没法跟大佐交代。双爷,你最好祈祷今夜没有人来救你!”田梦一边说,一边把一个黑布袋罩在了无双脑袋上。 夜色渐浓,兴安岭再度进入另一个世界,荒野间鸟兽诡异的鸣叫着,这群乌合之众早就睡成了死猪鼾声大作。无双被倒吊在帐篷里,头上扣着黑布罩,他也难以确定现在身边有没有人看守,外边田梦是如何布防的。 他知道,今夜对他来说是个机会。现在自己的手脚都被牢牢捆着,根本无法动弹,想靠自己的力量逃出生天肯定不易,牛二斧子绑的是个死扣,这种绳扣越挣越紧。 附近肯定有自己人的埋伏,只是不知道埋伏在附近的到底是谁,另外,这古战道中恐怕还隐藏起其他危机。夜深后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呢。 他往上停了停,想靠自己健壮有力的腰腹肌肉把自己身体折叠起来,然后用鞋子底部隐藏的刃隔断手上的绳索。可他刚一使劲儿,突然就觉得身后有一双手搭在了自己背上。 “大哥,你别动,你走不了的,就算你弄断了绳子,可外边全都是小梦的人,我不想你白白送死。”是李修睿。 “修睿,你竟然帮着那小鬼子?你可知道兴安岭地缝子里隐藏着什么嘛?那是盗门的禁地!你怎么能把他们引到地缝子里去?你对得起姥爷吗?”无双低声呵斥他道。 “我……我……对不起大哥!”李修睿无言以对。 “双爷,别白费心思了,你我都是聪明人,兴安岭地缝子下隐藏着可以毁天灭地的力量,就算帝国得不到,又怎能让你们中国得到呢?如果到了必要的情况下,大佐说过我可以杀了你!”原来,田梦也在身边守着他。 “哼,田梦,素问你们日本人奉行的是武士道精神,你可敢跟我单打独斗啊?”无双故意拿话讥她。 “双爷,你别白费心机了,我不是傻子,别说你打不过我,就算打得过又如何?你跑不掉的,实话告诉你,你以为这个营地里只有这些乌合之众吗?就凭牛二斧子宋三宝等人的保护,我田梦敢押解你这个盗门少主?只要你踏出营地半步,你立刻毙命!帝国的勇士可不是浪得虚名,相信双爷早已领教过了吧?”田梦拍了拍无双的肩膀说道。 “我早该想到的,原来东瀛忍者就在附近!难怪你这么足的底气了,为了我你们大佐是煞费苦心了?” “多谢双爷夸奖,没办法,我说了你不是一般的囚徒,你对帝国太重要了,你身边的高手也太多了,你们中国有句老话,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对吗?” 第23章萨满巫魂作怪 “哎!”李修睿叹了口气,虽然他大哥看不到现在弟弟的表情,但他可以想到,李修睿肯定也是后悔莫及,事态发展已经到了他难以控制的地步了。 这时,帐篷外一股凉风吹了进来,与此同时,山坡下的密林中传来了铜铃铛的晃啷啷…… 晃啷啷……晃啷啷……晃啷啷……铜铃铛摇晃的声音此起彼伏,时远时近…… “是响马子!”李修睿认得这动静,姥爷说过,在山岭中如果看到马儿脖子上挂着三串铜铃铛,必定就是响马子,响马子的名也是这么得来的。 如今,荒芜的兴安岭中突然传来了铜铃声,可不就是无双手下的那群响马子来救他了吗? “不对,不是响马子,铃铛声音很单调,是一个人!奇怪了,是何人敢单枪匹马闯入这古战道?”田梦狐疑着。 “我看也有可能不是人吧……田姑娘不知,这古巨人族是萨满教的信徒,就像下午时候二奎之死你也见到了,全都是那张树皮面具在捣鬼,如今,夜深人静,可不正是亡魂苏醒的时辰了吗?萨满巫师每次祈福上苍跳萨满舞的时候都是腰系铜铃舞动着诡异莫测的节奏,也许……可能……哎哟,看来你们这次惹上麻烦了!” “混蛋!是你让我们在此处安营扎寨的!你这个骗子!”田梦照着无双小腹就是狠狠一脚,踢得无双腹内气血上涌,一口鲜血从口中吐了出来。 她拎起冲锋枪带着两个装汉就冲了出去。她不可能完全相信无双的鬼话,更愿意相信这是人为的。 山坡上一股股阴风刮来,刮的篝火火苗直往天上蹿。那一条条火车就跟撒了汽油一样难以控制。 晃啷啷……晃啷啷……铜铃铛还在响着,响声很清脆,那声音近在眼前,又好似远在天边,所有人都被这声音吵醒了,大伙冲出自己的帐篷,拎着枪,都以为是无双的响马子来救他了。 “别开枪!别开枪!”田梦大喊,山谷十分空旷,只要一开枪立刻就会引来那群胡匪。 “唔……唔……嘢……嘢……”这时,铜铃铛的声音被奇怪的吟唱所取代了,那应该是从一个女人的口中发出的,那声音十分诡异,好似是那女人捏着嗓子发出的一样,令人听着胆寒不已。声音很传神,有些像蒙古族牧民在草原上的呼麦。 她的吟唱声音越来越高亢,林中的鸟兽被那声音吓的四散逃去,那吟唱中仿佛隐藏着天地之玄妙。 “赛音召……腾格尔……海尔拉结……天地山河,日月星辰,自然万物呀!吉祥的翁格尔都山哟……赛音召……赛音召……”那诡异的旋律与音符如同鬼魅一般直往人的心头里钻,就算你捂着耳朵不去听也不成,那诡异的旋律就跟有魔法一样,激荡在每个人的心头,令人心神不宁。 这完全出乎无双的意料,他听着这古怪的韵律心头也是一震,他虽没听过这古怪的韵律,但歌中的一个个熟悉的词语却让他想起了诡异的萨满教,难道……难道真让自己说中了吗?真的是巨人族的萨满鬼魂在作怪? “修睿!快放开我!要出事!是萨满巫魂!”急的无双大喊。可李修睿哪里敢放开他。 帐篷外,一股股阴风不停地刮着,那古怪的音律从四面八方传来,听的人骨头缝子都发酸,浑身的汗毛倒竖起来。 “鬼!田姑娘,闹鬼!肯定是闹鬼了!是萨满!这是萨满巫师在吟唱!”宋三宝满头大汗。 “大家别慌!我就不相信这个世界上还真有什么萨满巫师的亡灵?”田梦放下手中的冲锋枪,从背后抽出那把锋利的东瀛武士刀。她面露狰狞,再不复在李修睿面前的乖巧,都无需穿黑衣俨然就是一个训练有素的东瀛忍者。 也许是她的杀气感染了林中的诡异,林中传来的萨满吟唱逐渐停止了,林子中再度恢复了死寂。 “田姑娘,要不我带几个兄弟去看看?”牛二斧子主动请缨。 “不用,你忘记昨夜的教训了吗?”田梦瞪了他一眼说道。牛二斧子一想起昨夜的一幕幕,也是心有余悸,吓的他没敢动弹。 晃啷啷……晃啷啷……咚咚咚……咚咚咚……铜铃摇晃的声音此起彼伏,那家伙根本没有被田梦的气势吓走,而且,这一次好像又多了某种敲击声,听声音判断,应该是兽皮鼓,鼓点很有韵律,跟刚才她口中吟唱的旋律一模一样。 随着那鼓点的临近,林子深处走出了几个黑影,是四个人,准确地说应该是四个黑衣人,那四个黑衣人脸上黑巾蒙面,背后跟田梦一样,都背着一把东瀛武士刀。别看他们都黑巾蒙面,黑巾里的双眼露在外边,眼中的目光十分呆滞,就跟下午临死前的二奎一个样子。 这四个东瀛武士都是川岛圭佑派来贴身保护田梦的,这四个家伙可不一般,那是千里挑一的高手,估计蓝彩蝶单打独斗,没有几十个回合也拿不下来。 可现如今,没有见到敌人的影子,他们怎么提前露面了?不是应该一直隐藏在林子里吗? “八嘎!”田梦呵斥道,口中连续喊出一连串的日语,像是在斥责他们提前暴露了行踪。 可这四个东瀛忍者就好像没听到田梦的话一样,依旧埋着僵硬的步伐朝山坡上走了过来。他们脚步虽然僵硬,但却很有节奏感,脚步迈动的节奏就跟林中传来的敲鼓声一样。 “田姑娘,这些都是帝国的太君吗?”宋三宝问。 田梦皱了下头,紧紧盯着他们的眼睛,他们的眼神很怪,她也不确定,这四个同胞是不是会对自己造成威胁。 “田姑娘,他们几个眼神不对呀,如果咱再不出手可就来不及了!” “站住!不许再靠近!这次行动你们必须服从我的命令!”田梦大喝道,但那四个东瀛忍者依旧还在往前迈步。 第24章萨满教传人 这时,田梦隐约见到那四个同胞身后好像不远处还缀着一个黑影,那人个子很矮,穿着一身大花裙子,浑身上下绑的都是铜铃铛,右手上拿着一面兽皮鼓,正在不停地敲击着呢。 “牛二斧子!去,看到他们四个身后的那个黑影了吗?干掉她!”田梦下令。 牛二斧子胆大,扛着斧子就冲了上去,这小子有些三国猛张飞的性子,手中一把大板斧遇神杀神遇鬼杀鬼。他冲上前去,刚想推开那四个神色恍惚的东瀛忍者,却不料,竟被那四个人挡住了,不管他怎么躲也躲不开,那四个人的眼神十分空洞,明明直勾勾地望着前方的山坡,可不管他走到哪,就是甩不掉这四个狗皮膏药。 咚咚咚……咚咚咚……诡异的鼓点传来,牛二斧子发现,这四个人走路的节奏正好符合那鼓点的韵律,原来这四个人是被那诡异的鼓点束缚住了心魂。 “田姑娘……我……我……”他不知该当如何,不敢对这四个日本人下死手。 “杀!不许让任何人靠近山坡营地!”田梦下令。 “四位太君,那就对不起了,你们下去了以后有仇就找你们主子说去吧!”牛二斧子扬起胳膊抄起大板斧就要往下砍…… 咚咚咚……咚咚咚……“呼咧……呼咧……额其克……呼咧……赛音召……”那萨满巫师诡异的咒语传来,牛二斧子竟然高举着凶器停住了,数秒过后,大板斧应声落地,然后他僵直着身子也加入了这四人的队伍,齐齐迈着步子朝山坡走了过来。 田梦看到这诡异的场景也是心中大概,这萨满巫术真是诡异莫测,难怪这门宗教被定义为最邪恶的信仰了。 好好的大活人,竟然被那诡异的鼓点蛊惑了心神,控制了灵魂?这等妖术岂能让它存活于世?田梦手中捏着一枚东瀛忍者镖,朝着那黑影嗖地下就掷了出去,可飞镖划过长空,竟然打在了挡在那人面前的一个忍者头上,那东瀛忍者血溅当场,连哼都没哼唧一声。 营地中包括田梦在内的所有人看到这个场景无不大骇,任何武力在这种妖术面前都显得太弱小了,这力量来源于大自然,是大自然赐予了她超越了灵魂的力量。 那诡异的吟唱和敲鼓声越来越近了,日本忍者和牛二斧子僵硬着脚步,慢慢靠近山坡,没有人敢上前再阻止他们,大家纷纷后退,生怕又有谁被那萨满控制了心神。 突然,就见那四个人身后的老萨满一跃而起,也不知道她从口中吐出了什么液体,只看得山坡上的火堆轰隆一下炸开了,顿时火光四射,有的躲得慢的头发眉毛都被撂着了。 这么多人,竟然就眼睁睁地看着那个老萨满从天而降站在了篝火堆前。萨满舞动着身子,扭动着水桶般的粗腰,腰上系的铜铃铛晃啷啷直响,伴随着她手中的兽皮鼓的敲击,跳动着诡异的舞蹈。 “额……额……都别……别睡!快……杀……杀了她!杀了她!”田梦大喊,可已经来不及了,那诡异莫测的旋律好似魔咒一样,听的在场所有人心神不宁头疼不已,一个个捂着脑袋相继倒了下去。 最后,田梦也难以支撑,一头也载歪了下去失去了知觉。 “咳……咳……咳……”这个老妇已经倾尽毕生所学了,萨满巫师每一次施法都是以燃烧自己灵魂为代价,而她的灵魂并没有那么坚固,唱了这么久,跳了这么久,早已无法支撑,好在,他的巫术已经暂时困住了这些恶徒的灵魂。 “少魁爷……少魁爷在何处?”她苍老的声音在营帐外响起。 “你是谁?”无双问她。无双的灵魂无比坚固,他是天命,是杀魁星转世,他的灵魂异于常人,加上这老萨满本就上了年纪,想用巫术镇住他的灵魂那是不可能的。 老萨满听到无双的声音,赶紧几步冲了进去,然后解开无双的绳子,把黑布罩摘了下来。 无双见到,面前这个老妇人驼着背,脸上带着一张兽皮面具,浑身上下挂满了铃铛,手中还拄着一根木仗,俨然就是传说中的萨满巫师! “是你?高翠花?”无双认出了她。世界上,恐怕除了高翠花外,再没有其他人懂得这诡异的萨满巫术了。 “是我,少魁爷休要多问,快跟我走!”高翠花牵着无双的手就往外跑,帐篷外,一群暴徒昏睡不起,无双问他们是不是死了,高翠花说,我的灵魂没有那么强大,刚才也只是请出了岭子里的冤魂相助而已,只能让他们昏睡片刻,咱们必须趁他们没醒过来赶紧离开。 “是张铁鸡让你来救我的?” “我师傅此时应该已经跟马福祥等人汇合了,不过他们距离此处尚远,咱们必须要在一个时辰内赶到瞎子沟,喜子哥的人马在那里接应咱们。”高翠花说。 无双皱了下眉头,并不是不相信高翠花的话,而是……而是心中升起由衷的感激,曾几何时,自己曾与她为敌,还险些让马福祥杀了她,如今,高翠花与佟四喜竟然为了自己千里迢迢地赶来兴安岭支援。再看看高翠花,就这身体情况,怎么可能翻过重重山隘?他于心何忍呀? “您别管我,您先走!我自由法子脱身!”无双说。 “不成,少魁爷必须跟老身走,这条古站道是受了诅咒的,月光下,活人是走不出这条道的!”高翠花坚持不肯丢下无双。 密林中幽风瑟瑟,无双这才知道,刚才那一股股邪风并不是高翠花在搞鬼,而是这片林子中的末世之路上真的有其他生命迹象。 高翠花带着无双刚刚从山坡上跑下来,突然间就不动弹了。 “前辈,怎么了?”无双问。 “嘘,有人!林子里还有其他人,能够避开萨满巫术诅咒的人肯定不是一般人,这人的灵魂很邪门,我已经感觉到他的存在了,少魁爷,你先走,我来挡住他!”高翠花手持木仗站在原地闭上了眼睛,感觉着那人邪恶的气息正在靠近。 第25章傀儡尸 无双可不是一点战斗力都没有的废人,虽说跟马福祥蓝彩蝶这种高手比不了,但凭借手中双刃也不是一般人能靠上前的。他抽出双刃与高翠花背对着背警觉地观察着密林中的诡异。 “出来吧,别藏了,阁下可是为我而来呀?”无双高声呵道。 话音未落,就看从他身后猛然落下两个黑影,这二人一男一女,身高体重几乎所差无几。二人的穿着很古怪,说不清到底是个什么年头的,还是缎子面的衣服,另外,都是清一色的缎子袍,袍子上绣着金丝龙凤,男的一脸胡茬子,不过脸面皮肤却白的异常。那女人也是,女人看起来年纪大概在二十六七岁上下,她面无表情脸色苍白,左右脸蛋上还有淡淡的腮红。 “哎,跟你俩说话呢?你们是猴子请来的救兵吗?”他又笑着问道。可这一男一女依旧是一句话都不说,双眼直勾勾地看着无双,无双发现,他们的眼睛虽然是盯着自己的方向看,不过那眼神很空洞,就好像双眼能穿过自己的身体看过去一样。 “小爷当心啊,这二人来历不明,身上阴气颇重!”高翠花摘下脸上的兽皮面具说道。 唰唰唰……两道寒芒乍现开来,无双挥起手中双刃,上古宝刀在他手中上下翻转着,玩耍的就好似小丑手中的球儿一样让人眼花缭乱。他很少出手,不过却不代表他没本领,这盗门的孩子哪一个不会点武把式?就算是把那善良瘦弱的马丫拽出来,那都是以一敌十的本领。 咚……咚……咚…… 高翠花一下下敲击着那面兽皮大鼓,鼓点虽然单一,但其中却蕴含着萨满的邪恶巫术,站在她身边的无双听到那鼓点,身体里的灵魂都随着那鼓点舞动起来了。可那脸色惨白的一男一女不动声色,站在他们面前数十米外连眼皮都不眨动一下。 “少魁爷,他们没有灵魂!是丧失了心性的魔!”高翠花说。 “没有灵魂?那倒是奇怪了,怎么这天底下的大粽子都被我碰上了吗?”无双用舌头舔了舔锋利的刀刃,准备先发制人。 “少魁爷,把那男人给老身,你从女人那边找突破口,冲出去后不要回头,一直朝瞎子沟跑。”这高翠花乃是个半残疾的萨满巫婆,她肯定不会用刀枪棍棒与人颤抖。 她收起兽皮鼓,双手平举木仗,然后口中念念有词,腰间不停地扭动着奇怪的韵律。 “赛音召!”随着她最后一声仰天怒吼,手中平举的木仗猛然竖直插进了脚下地面。 也不知是哪来的这股邪恶力量,那一男一女脚下所站的荒野枯草中竟然瞬间生长出两棵小臂粗的草藤,那草藤的生长速度奇快无比,瞬间缠住了他们的小腿使得他们无法动弹。 “走!”高翠花拽着无双就冲。 那二人虽然不说话,但看得出,他们的双腿正在用力,想挣脱草藤的束缚,可那四根草藤就跟死扣似的越缠越紧,牢牢捆住了他们的脚腕。 无双和高翠花不敢多看,几步冲了过去撒腿就跑,可这时,身后突然传来咔嚓一声清脆的声响,转头一瞅,哎哟,这俩人可真够狠的了,竟然用蛮力挣脱了脚下草藤的束缚,如今,脚腕子上全都是污血印子,他们的脚腕子上,一块惨白带着血丝的白骨支了出来,他们竟然为了摆脱草藤的束缚甘愿用蛮力折断了自己的骨头! 那可是骨头啊,您说那得多疼?可这二人不但一声不吭,而且脸上依旧面无表情,双腿还能站立在地上不倒。 “啊?”无双大骇,仔细一瞅,这二人虽然是站在地上,不过他们是用脚尖支撑身体的,脚后跟都不碰地面一下。 这不符合人体骨骼的结构特点,脚尖那么小怎么可能支撑住上百斤的分量垂直站立?而且,他们的腿腕骨已经断了,按理说想使劲儿都使不上啊?除非……除非他们的力量原本就不是来自于自己的本体,而是外来力量。 这奇怪的男女又无声无息的追了上来,之所以说无声无息,而是他们用脚尖走道一点动静都没有,就好像……就好像是头顶上有无数根线控制的木偶一样,他们的所有行为只是受那些丝线的控制机械性行动的。他们竖着脚尖,哪里是往前走啊?分明就是贴着地面在往前飘逸。他们每走一段距离,都会在泥土上留下两条印记,就跟自行车轮胎似的。 “是傀儡!”无双终于认出了这门邪法。 那一男一女的飘过来的速度奇快,伸长了胳膊,露出自己修长的指甲朝着二人就扎了过来。 无双一弯腰躲了过去,回手朝着那男子头部就砍,可那家伙速度奇快,没等无双刀落下来,那家伙一个三百六度旋转径直又朝他扑了上来,无双走投无路,只好一退再退。 高翠花那边也不比他好到哪去,这萨满巫术是与大自然相通,用自然万物的力量来对付一切威胁,可这两个人并不属于这个世界,他们体内空荡荡的,没有任何灵魂,她想控制也控制不了。再加上自己本来就不会什么功夫,一时间也被这两具傀儡追的狼狈不堪。 老人身子可不太硬朗,脚下一个不留神,倒在地上。无双又岂能弃她而去!他见那两个家伙已经朝着高翠花扑上来,来不及多想了,无双回身高高跃起,双腿踢在了那两个人脑袋上。 这两脚踢的,虽然止住了二人的势头,但双脚就跟踢到了钢板上似的,惯性地把自己的身体直接叹飞出去。 “少魁爷?您没事吧?快起来!别管我,走啊!”高翠花急的大喊,自己眼看是走不了了,已经崴了脚,这么大岁数人了,看来今日是难逃一死。 “让我丢下您一个人苟且偷生?不可能!”无双一个鲤鱼打挺又蹦了起来,现在已经不再是自己一个人的事了,如果这番因为自己把高翠花折进去,日后见了佟四喜怎么交代? 第26章乾坤棍法 那一男一女没等无双反应来呢,就又冲了上来,他们是不知疲倦没有疼痛感的傀儡,就算是让他们连续打上三天三夜也不累。 砰砰……连续两声枪响从西边林子里传来,这两枪很准,都打在了二人胸口处,那一男一女虽然身体尤物钢板一样,可毕竟难以承受子弹的威力,齐齐被掀翻在地。 “你们四个快上!掩护小爷和前辈撤回来!”林子里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等这几个人走进了无双才看清楚,带头冲出来的原来是白素! 白素身边带着的可都是叶赫的猛将,一个个那都是高手中的高手,几个壮汉冲上来就把无双和高翠花护在了身后。 “白素?怎么是你?你怎么来兴安岭了?”无双惊道。他心中想,好个纳兰鸿,你这消息真够灵通的,你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让白素赶来救我?你可够尖的了。 此刻的无双就好比是东汉末年的汉献帝刘协一样,几方人马都想得到他,因为只要得到他就可以找到那条神秘的兴安岭地缝子。不过,落在谁手里也总好过落在小鬼子手里强,说到底纳兰鸿也是中国人。 “双爷,此处不是说话的地儿,我的手下应该可以拦住他们,快跟我走!”一个汉子背上高翠花,带着他们撒腿就往林子里撤。 另外一边,四个叶赫勇士正在跟那一男一女缠斗在一起,这四个人都是好身手,可怎奈这次他们面对的敌人并不是普通人,而是两具没有灵魂不知疼痛的傀儡尸。 当白素带着无双和高翠花跑出几百米后,身后的那条古战道上连续传来四声凄厉的惨叫,四位勇士已经毙命。 “这么厉害?这什么来头?太邪乎了吧?”白素也心有余悸,幸好,他们已经甩开了那两个肉身傀儡。 “那是傀儡尸!他们不知疲倦没有疼痛,咱们这样甩不掉他们的,白素,不能因为我连累了你,你听我的,丢下我吧,若还念在我与你家那咻有些情份在的话,就把高前辈带出去!” “不行,小爷!我这次接到的是贝勒爷的死命令,不惜任何代价把你带到伏龙岭!相信我,只要跑出这片林子你就安全了!”白素岂肯放了他?他太重要了。 “这样咱们都跑不出去的,我估计鹤展鹏就躲在附近,凭咱们这点能耐斗不过他!” 说话间,背后阴风瑟瑟,那两具傀儡尸已经脚尖贴着地面飘过来了,他们平伸双臂,露出占满鲜血的长指甲距离众人已不超过五十米。五十米外,无双都能感觉到他们身上的阴冷。 无双心道,与其如此,还不如我卖个人情给那咻,掩护白素安全离开。这样一来,纳兰鸿也无法得到我,另外,既然鹤展鹏就藏在附近,他的主子肯定就是川岛圭佑,日本人不可能杀我,所以别看这两具肉身傀儡厉害,但说到底,这里所有人都危险,唯独我最安全。 想到这里,无双猛地一个回身,手持双刃朝着飘过来的两具傀儡就砍了过去。 “白素,快走!见到你家贝勒爷替我谢谢他!” “双爷?回来!危险呀!”白素急的大喊,可现如今,他身边只剩下一个打手了,刚才可是亲眼所见这傀儡尸的厉害,根本不是她这点本事能斗的过的。 “呵呵……无双兄要谢我何不现在谢呢?”一个男子的声音传来,声音浑厚有力。紧接着,无双头顶一道金光落下。 那沉重的金丝盘龙棍呼啸落下,一声闷响,一百来斤的棒子砸在了那具男傀儡头顶,顿时都把他脑袋瓜子砸进了腔子里,总是他是受傀儡师控制的,可人的脑袋可是与身体的四肢的筋脉相连呢,脑袋一毁,整个人就瘫软成泥了。 一个白影犹如电光火石一样从树上就蹦了下来,那人身高将近一米九,那俊俏的脸蛋,健壮的身体,还有那条大长腿,可不就是久违的叶赫贝勒爷纳兰鸿嘛。 阴风吹过,拂动他那一头乌黑的披肩发微微飘动,发丝间是一股淡淡的香味。他太美了,美的几乎让世间所有女子无法自拔。美这个词几乎不可能用在男人身上,但也许对他来说是个意外。 纳兰鸿虽俊美,可却不代表这俊美的外壳中包含的是个花瓶,他不是花瓶,相反,无双领教过他的本领,恐怕就连万人敌马福祥也没有信心能在百招之内打败他。他的战斗力很强,力大无穷,身手矫健如燕。 “变态,还用香水?哎呀……啧啧啧……”无双小声嘀咕着。 “无双兄别来无恙啊?怎么?你是要等你的人呢?还是跟我走啊?”纳兰鸿笑问道。 无双看着他冲自己咧嘴笑都直打哆嗦,心想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俊美的男人,它莫不是一条公狐狸精转世吧? “那就有劳贝勒爷了!”他双手抱拳恭敬道。 “哼哼!小小傀儡尸,何足挂齿?”纳兰鸿祖上传下来这套乾坤棍法可是天下无双,强悍至极。且不说它妙法何在,但是这一百来劲的兵刃就让敌人汗颜不已。 相传,关二爷的青龙偃月刀之所以厉害,并非是它多锋利,也绝非天外陨铁打造而成,而是因为它重达八十公斤,您想啊,一百六十斤的分量,那谁抵御的了? 这关二爷的青龙偃月刀是个传说,可纳兰鸿这金丝盘龙棍可是真真的一百来斤,这要是当头一棒,这后果可想而知了。 “啊!”纳兰鸿一声大喝,一棒子抽到那女傀儡胸口上,巨力之下把那家伙胸腔子都打炸开了,身子高高抛出去,在空中荡了足足好几百米才落了下去。 这一棍不仅惊呆了无双,就连隐藏在林中暗处的那世外高人也是被他的金丝盘龙棍镇住了。 “叶赫乾坤棍法名不虚传!”鹤展鹏赞许不已,他自问,就算是十个他也难敌这凶悍的叶赫贝勒爷,想不到,事态的进展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竟把满人也牵扯进来了,看来自己需要重新审视,到底要站在哪个阵营中。 第27章各方势力争抢的筹码 纳兰鸿的出现,让这天平又重新平稳了,只是不知道纳兰鸿是真的要救他,还是处于别的什么目的。 他赶紧给自己的左手五指包上纱布,因为刚才左手指尖掐着无数条银丝控制着那两具傀儡尸,纳兰鸿蛮力袭来,震断了银丝,银丝带着纳兰鸿浑厚的内功也伤到了自己的手指。 “傀儡尸?”纳兰鸿把沉重无比的金丝盘龙棍立在原地,左右看了看,但并没有发现鹤展鹏的藏身处。 “如果有哪位前辈高人想与我纳兰鸿挑战,尽可以站出来,如果你不想与纳兰鸿为敌,请靠边站!”纳兰鸿高声呵道。 自然的,鹤展鹏万万不是他的对手,只好默默离开寻他的主子去了。 “呵呵……想不到我一个草莽之徒竟把诸位高人全都牵扯进来了,我说贝勒爷,为了我,你千里迢迢赶来大兴安岭,还出动这么多手下,值得吗?”无双笑着看着纳兰鸿那双狐眼问道。 “值与不值无双兄比我更清楚不是吗?好了,走吧,我们必须天亮前赶回伏龙岭,我的人都在那边,只要天一亮,就算川岛圭佑赶到了也未必能从我手中把兄弟抢走!”纳兰鸿拍了拍无双的肩膀,这话不像是朋友落难施救该说的,更像是趁火打劫。 无双说:“贝勒爷这个词用的好。‘抢’?抢走?看来我成了你们的筹码了。我是怎么都落不到好了呗?” “兄弟这话说的不对,你我是朋友,过命的交情,再怎么我也不会伤害你呀?总好过你那个认贼作父的表弟不是?” 刚才说的好,东汉末年的汉献帝刘协,开始他被董卓挟制,后董卓被十八路诸侯打败,他又落入汉贼曹操手中,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最后曹氏一统三国。现在的无双跟刘协的命运也有几分相似,起初落在日本人手中,现在又落到纳兰鸿手中。 纳兰鸿比日本人更可怕,究其根本,他们是死对头,一个是镶黄旗叶赫人,一个是镶蓝旗海家人,水火不容,在纳兰鸿这儿又怎能落到好? “久仰叶赫贝勒爷大名,今日得见老身三生有幸,敢问贝勒爷,你莫不是要带走小爷?盗门手下就在附近,佟家人也在附近,若你真把他当朋友,为何不把交给这两帮人马?”高翠花逼问他道。 “呵呵……这位前辈说的哪里话?朋友归朋友,可亲兄弟还明算账呢,我为了这位朋友可是下足了本钱,大家都是生意人,是不是也得给我点跑腿费呀?”纳兰鸿虽然奸诈,但却是不是笑里藏刀的小人,他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也不想隐瞒。因为就算是马福祥和蓝彩蝶杀到了,他也不惧! “前辈,纳兰先生不会伤害我的,你放心,别管我,快走,去找佟四喜!”无双生怕纳兰鸿改变主意要斩草除根杀了高翠花。 高翠花心知不是纳兰鸿的对手,因为别忘了,纳兰鸿是满人,那萨满教的发源便是满蒙,即为叶赫嫡传的贝勒爷,他又怎能不通晓萨满巫术的厉害? “少魁爷保重!还望贝勒爷善待于他!”说完,高翠花拄着木仗消失在了荒野之中。 “贝勒爷,这老妇是个萨满巫师,又不为你所用,为何不斩草除根?”一边赶路,白素一边问他。 “让他走吧,现在这个时候,局势还不明朗,白素,你擦亮眼睛好好看看,现在是几股势力卷在一起了?”纳兰鸿单手扛着金丝盘龙棍问她道。 “四股?咱们叶赫,还有佟四喜,还有盗门以及日本人?”白素并不忌讳无双直言猜测道。 “呵呵……无双兄以为呢?” 无双带上墨镜,嘴里叼着小烟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说:“无所谓呀,人越多越有意思,不过谁第一个露面谁就要成为众矢之的,被群起而攻之。贝勒爷想当奸雄曹操吗?” “曹孟德乃是三国奸雄,纳兰鸿何德何能与他相提并论啊?不过我实言相告,这年头人心叵测呀!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天知道兄弟的盟友会不会出卖你?”他话中若有所指,无双只知道,自己的马帮兄弟和佟四喜不会背叛自己。那他话里说的又是谁?难道……不可能啊?日本人是肯定不会跟他站在一起的,他纳兰鸿自命清高,也绝不可能跟日本人合作才对。 再说那步履蹒跚的萨满老妇,高翠花步履蹒跚地行走在荒野之间,她必须赶紧离开这里,山坡上的营地里,田梦一个小时后必定苏醒,如果她引来了川岛圭佑的大部队那谁也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老太太岁数大了,身体本来就不好,没走多远已经气喘吁吁,她隐约感觉到身后一直有一股杀气追逐着自己。那股杀气跟刚才两具傀儡尸身上带着的很像。 “你还是追来了?鹤展鹏!你这人贼心不改,难道忘了上次我师傅给你的教训吗?为何还要认贼作父?苦苦与小爷为难?”她站在荒野间问道。 “高翠花,可惜呀,你师傅不在,我们都是江湖人,有仇不报非君子,你还知道你师傅上次毁了我一只招子?”身后密林中传来鹤展鹏那诡异的声音。 这家伙的轻功很好,高翠花也无法判断出他躲藏在何处。 鹤展鹏是高手,论单打独斗很少有人是他的对手,上一次在伊通县自己也吃了他的亏,看来今日是凶多吉少了。先知保佑,只要小爷平安无事就值了。 “高翠花,这次没人救得了你,你我也该有个了断了吧?”一个瘦弱的身影从天而降,只是高翠花并不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到底是不是鹤展鹏,到底是不是真实的鹤展鹏,机关门的傀儡功诡异莫测,虚虚实实肉眼难以分辨。 “鹤兄何出此言呀?张铁鸡虽然不在,可老朽不才,愿陪老朋友玩耍一番,也不知老朽有没有这个荣幸呀?”这时就见从高翠花身后亮起了无数火把,不大一会儿,身后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从脚步声判断,对方人可不少,绝不下数百号之众。 第28章斗智斗勇 “什么人?与我鹤展鹏为敌就是与大日本帝国为敌!”鹤展鹏见对方人多势众只好搬出了靠山川岛圭佑想吓走对方。 “这世上愿意当狗的人还真不少呢,鹤展鹏,你可认得老朽?”一个老者,头戴着礼帽,手中拄着降龙木手杖走了过来。这老头真精神,足有七旬高龄,行走在这荒山野岭间竟然是大气不喘一口。 “喜子哥?”高翠花此时见到旧情人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翠儿,过来!”佟四喜朝她照了照手,还记得,年轻时二人也是如此,只是那时候,年轻的高翠花会小鸟依人的扑进他的怀中。现在他们都老了,人是老了,但那颗炽热的心依旧跳动着,她虽然老态龙钟,虽然被万恶的巫术所反噬变成了今日的丑陋,可在通死心心中,高翠花还是那个竖着乌黑大长辫子的淳朴女孩。 “做梦!”鹤展鹏怒喝一声,手中无数条银丝已经准备多时,可没等他飞出银丝呢,佟四喜的手下就是一通乱枪,顿时,荒野间硝烟弥漫,那鹤展鹏顷刻间被打成了一个血筛子,一头倒在地上不动了。 高翠花走到佟四喜身边,二人四目相对,少了年轻时的那份激情,可眼中却饱含泪水,心中想说的话都在这一个眼神之中。二人紧紧握着苍老的手,相互点了点头。 “叔父,我去看看那鬼东西死没死透。”佟佳燕拎着枪走了上来。 “不必,不必了,这是个肉身傀儡,假的,鹤展鹏这门功夫实在诡异,穷寇莫追,随他去吧,他一个人闹不出多大动静来,咱们赶紧往前追!”佟四喜老谋深算,不愿在鹤展鹏身上浪费时间。 高翠花跟佟四喜说了一遍自己的所见所闻,告诉他,小爷被纳兰鸿带走了,他们此刻正赶往伏龙岭。伏龙岭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如果让他们顺利进入伏龙岭咱们就难救小爷了。 “纳兰鸿?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呀!这位皇亲国戚是个狠辣角色,不过小爷落在他手中总好过被日本人挟持,叶赫人极难对付,我们不能跟他们硬碰硬,都听着,我们走多布库尔河水路,直插兴安岭腹地。”佟四喜十分老辣,他是个商人,不管遇到任何事,肯定第一个要想的就是把成本降到最低。 “喜子哥?你……你……”高翠花惊讶地看着佟四喜,现在的佟四喜让她陌生,好像不再是从前那个热血的归国华侨了。 “哎呀,翠儿,你听我的没错!我就这点人无论是跟纳兰鸿打还是跟小鬼子拼,都拼不起!小爷我是要救的,我的根就是东北盗门,我佟四喜不会忘本的。我告诉你,咱们所有人中现在唯一最安全的就是小爷,他纳兰鸿不敢杀小爷,小鬼子川岛圭佑也不敢,小爷死了他们谁也别想进入兴安岭地缝子!听我的吧,咱们先让他们打,等他们拼个你死我活的时候,咱们再半路杀出截胡!”佟四喜跟她不敢隐瞒真相。 “但愿如此吧,喜子哥,你不要骗我!”高翠花看着旧情人的眼睛,依稀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并没有变。“你真的是为了救小爷?而不是别有所图吗?” “我……我……”他被高翠花问的哑口无言,谁会别无所图?没有利益跟着,什么江湖道义,什么同门之情,那都是狗屁! “总之我可以答应你,我不会背叛少主,只要我佟四喜还活着,有空气在,我就会把他交给我的师兄,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佟四喜这次是豁出去了,拼了家底儿,手下一百来号人清一色的重武器,另外,除了武器外,他们竟然还带着一些挖掘工具,也不知佟四喜到底安的什么心。 五十里外,数百匹马儿焦躁不安地嘶鸣着,它们也仿佛感觉到了空气中的火药味。 营地里,不停地快马跑进跑出,所有眼线已经全部派出去了,现在,整个兴安岭的局势都在马帮监控之下。 “丫儿,你倒是说话呀!我看你怎么一点不着急呢?咱光这么等没用啊?小爷如今是生死未卜啊!你赶紧让我去救他!”马福祥急的只拍巴掌,这老头向来是独来独往,万军丛中取敌将首级如同探囊取物般,别说几个小鬼子了,就算是川岛圭佑的特种营杀来他也不惧。 “三爷,您别急,丫儿的做法对,我们现在不能贸然跟进,如果靠的太近反而会让小爷陷入绝境的。日本人现在不敢杀他!我们只能等待时机。现在岭子里的局势很复杂!”马二爷劝他说道。 “不行了,甜甜,我心乱如麻,我不能等了,你们不去拉倒,我去!我拼了命也要把爷们救回来。”蓝彩蝶已经两天滴米不进了,搁谁谁不上火呀?东北女人甭管以前多泼辣多豪放,可一旦定情,那就完全变一个人,自己的一切都是男人的。男人大如天呀! “彩蝶姐,你冷静点,我知道你的心情,我比你还急,可是咱们如果想救小爷,就必须得搞清楚现在岭子里的局势。刚才兄弟们回来报,说佟四喜的人已经接近巨人族的古战道了,相信他那边可能都跟田梦交火了。别急,这些都是小爷的家底儿啊,小爷不想把自己的家底儿都打光!”马丫处事沉着冷静,在兴安岭,没有无双所有响马子就必须服从她的命令。因为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兴安岭的地形,小救无双就得指望她。 “马姑娘,不好了!不好了!”刘麻子快马冲了进来喊道。 “麻子叔,别急,喝口水慢慢说。” 刘麻子从马背上跳下来说,他的手下在古战道上看到了纳兰鸿,现如今纳兰鸿已经夺走了小爷,他们正朝伏龙岭走呢,相信天亮前可以赶到伏龙岭。 “纳兰鸿?怎么他平白无故的也杀出来了?幸好幸好啊,咱家小爷跟他有交情,相信他不会为难小爷的,咱们现在也可以松一口气了。”马二爷总算坐了下来。 第29章排兵布阵 “二爷,三爷,彩蝶,强子哥,现在局势越来越明朗了,我也难以拿定主意,你们来帮我参谋参谋吧。” 马丫说,咱们现在有两个选择,其一,纳兰鸿突袭成功半路截胡夺走了小爷,田梦和川岛圭佑必然会罢休,肯定追往伏龙岭。日本人这次下了血本得到的是死命令,肯定以命相搏,我们可以拖住日本人手脚,给纳兰鸿争取更多的时间,让他带着小爷进入地缝子。 “不好不好,这法子不行,纳兰鸿何等人也?这小子可是叶赫之后,怎么可能跟小爷一条心?”大伙很快否决了马丫的第一个法子。 “其二,我们兵行险招,走老金沟,直插兴安岭腹地等小爷!”马丫又说。 “马姑娘,马姑娘!不好了!不好了!”外边三个纹身壮汉火急火燎地跑了进来。 “方老大你慌什么?天塌了吗?”马福祥喊道。 “三爷,不是,不是!我们……我们……”三个老爷们上气不接下气脸都憋通红,一身的大汗。他们三可是刀枪火海滚爬过来的,很少见他们这么惊慌失措。 “三位叔叔你们慢慢说,到底怎么了?不是让你们三带人守住黑龙屯要隘嘛?”蓝彩蝶赶紧给他们三递过去几杯水。这方家三兄弟别看对无双忠心耿耿,可也势力的很,他们三是江湖老前辈,是名声赫赫营城子响马头子,可自从蓝彩蝶被无双收入账下他们三可是对蓝彩蝶整天的阿谀奉承视为少奶奶般对待。在他们眼中,董家掌家的是小爷无双,而第二把手肯定就是蓝彩蝶,蓝彩蝶一句话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川岛圭佑的先头部队到了,已经进入了黑龙屯,幸好马姑娘有先见之明让老少爷们们提前撤出了。”方老大喝了杯水说道。 “瞅你们三这熊色?小爷养你们吃干饭的?你们足足二百号人,怎么连一枪都没开就放他们通过黑龙屯了?你们三当初在高丽血战美帝的时候不是挺nb的吗?”蓝彩蝶怒斥他们三。 她骂的不过,这黑龙山乃是兴安岭第一道要隘,之所以当初吴功耀要在此处建立村屯也是想要它来挡住那些对兴安岭地缝子有异心的土夫子。一旦进入黑龙山那便是一望无际的兴安岭林海,再想挡住恐怕就难了。 “彩蝶小鬼子这次带的都是重武器呀,咱凭良心说话,咱这些人马可都是猎枪,有的兄弟现在还抗火筒子呢,只要一交火,不出十分钟就得全军覆没。”方老大叹道。 “哼哼……人呀,岁数大了这底气儿就不足咯,不是我说你们三,三位前辈,这要是搁我们东蒙马帮?老子不发话,谁也不敢撤下来,哪怕是拼到最后一个,也没人敢认怂!”云强咧着嘴不屑道。 比凶狠那肯定是东蒙马帮更狠,可方家的马帮也不怂,只是人家更懂得保存实力。 “强子,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老子知道这两年你受小爷倚重,可咱平心而论,当初是我们营城子马帮豁出上百兄弟的命才把董爷送回长春的,要论资排辈这儿嘎达有你说话的份吗?”方老大脾气也不小,一直不服云强后来居上,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就呛呛上了。 “好了好了,你们俩要掐也不看看时候?都少说两句,现在一切都以营救小爷为主。甜甜,你说吧,下一步怎么办?是不是要阻击川岛圭佑?”蓝彩蝶从地上拽起了枪,朝云强要了四个弹夹,随时准备跟小鬼子拼命。 马丫思前想后,她眉头紧锁,现在形势还不容乐观,如果贸然跟川岛圭佑拼起来,且不说能挡住他们多久,小爷这一年攒下这么多家底儿不容易,若是打光了难以跟他交代,她要为无双负责,更要为这几百号兄弟负责。 “不,让他们进来。方老大,先头部队是多少人?” “大概五十人,从咱们目前得到的消息来看,这伙鬼子是一个完整编制的特种营团,加一起得有200人,全部重武器!”方老大说。 “甜甜你发话吧,我带着兄弟们去挡住他们。”蓝彩蝶主动请缨。 “不,放他们进来,我觉得他们之所以行军速度这么快是因为收到了田梦的信号,他们着急增援田梦,可就算他们冲进去又能怎么样?他们想抓小爷就必须去伏龙岭,伏龙岭易守难攻,纳兰鸿的人可不是吃素的,想必他们必有一场恶战。二爷,忆甜不才,想请您出马。” “都是自家人,丫儿,有话你就说,我马老二绝无意见。” 马忆甜指着兴安岭的地图告诉马二爷,劳烦二爷带领一百兄弟赶往伏龙岭,埋伏于山口处,日本人的先头部队今晚可能会抵达伏龙岭,让他们进去,记住,不可暴露目标。 “丫儿,让他们进伏龙岭?那他们不得跟纳兰鸿的人打起来?” 马丫点点头说:“对,就是要让他们打起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们坐收渔翁之利。” (整本书三百五十多万字,通篇这马忆甜的形象都是个弱不禁风的山里野丫头,至多,大家对她的印象就是这姑娘很善良,善良的都有点傻了。马忆甜可不傻,别忘了,她爷爷是马四海,吴功耀得意大弟子。当年,跟小鬼子在兴安岭林海中打游击的时候,大多数战役就都是马四海指挥的,马四海通晓兵法,那马丫是他的孙女,从小长在爷爷身边,耳读目染的都是这些东西。因此,这几个姑娘都有自己的过人之处,而马丫便是她们中的智者!) “若小鬼子胜了呢?” “那就等他们厮杀完毕你带兄弟们把小鬼子一网打尽,以逸待劳!” “若纳兰鸿胜了呢?” “那二爷就静候片刻,纳兰鸿并不知道日本人此来带了多少人,也不知道这些仅仅是日本人的先头部队,待纳兰鸿的人阻击成功撤出伏龙岭,你们则取小鬼子的武器装备,我们的装备太弱了,难以跟日本人正面交锋。不过要记住,千万不可跟纳兰鸿的人交手,小爷可是在他手中呢。” 第30章盘古开天 马二爷把两把短枪插进腰间几步跨出临时营地。“方老二方老三,带一百号兄弟跟我走!” 这就好比是一场乱军混战,若干股势力都搅在一起,表面上看无双胜面大,人头也多。可他的人跟装备精良的纳兰鸿,川岛圭佑比起来那可是太弱了,马帮虽然凶悍,但大多数都是二战时留下的旧半自动装备。 这几方势力都在彼此斗智斗勇,谁的智慧更胜一筹只能拭目以待。 董家人分为两帮,一帮被马二爷带着赶往伏龙岭,另一半马丫带着直接开往老金沟方向。一年前,她曾跟无双来过此处,记得当时无双就说过,此处肯定隐藏着一条通向兴安岭地缝子的暗道。如果不出意外,他们将会是第一波到达兴安岭腹地的人马,而且毫无损失。 浩瀚的大兴安岭林海深处,纳兰鸿带着两个手下穿梭其中,身后还跟着无双。无双是走山客的传人,自然之道这条路通向哪里。他很好奇,纳兰鸿从没有问过他半句,却对兴安岭里的一条条山间小道十分熟知,从没有走过一条错路。 “你来过这里?”无双问他。 “兄弟你认为如果我纳兰鸿没有十足的把握会来这里分羹吗?走吧走吧,到了伏龙岭咱们再好好歇歇脚,不过咱们最好在天黑之前赶到,你知道的,这荒山岭入夜后并不太平。”纳兰鸿头也不回地说道。 “贝勒爷,说实话,我并不喜欢你这个人。” “能入双爷的法眼纳兰鸿荣幸之至,不喜欢也好,喜欢也罢,这就是江湖,有这闲心兄弟还是为自己祈祷吧。” 无双跑上前来递给他一支烟,纳兰鸿闻了闻,人家贝勒爷身子金贵的很,赶紧从自己兜里掏出了古巴进口的“千里达”且不说这烟好不好抽,光是那金光灿灿的烟盒和烟盒上那棵纯净的红宝石就足以彰显它的名贵了。 “你是不是知道兴安岭地缝子下的秘密?”无双问他。 “几百年前,太祖皇帝一统辽东,开创千秋基业创建后金帝国,最初时,太祖皇帝曾令先祖为爱新觉罗皇室寻一圣山龙脉,后,我叶赫先祖走遍东北各大名川仙山,其中也包括大兴安岭,他们是到达兴安岭秘境的第一波人。” “什么?努尔哈赤进入过大兴安岭地缝子?”无双大概听懂了。 “太祖皇帝是否进入过这片绝境我不得而知,但先祖曾留下遗言,说当年后金宫中的一位萨满巫师也随同他一道来了兴安岭,亲眼得见那神秘的地缝子下是一股股的邪气,并且,地缝下有一片不停逆时针旋转的混沌黑洞。先祖便问,那可是兴安岭山脉的龙气所在?老萨满答曰,非也,那混沌乃是地狱之口,非但没有龙气,反而是妖气冲天,此脉不可取也!”纳兰鸿回忆说。 “既然兴安岭地缝子中隐藏着妖气,为何你还要苦苦寻它?” 纳兰鸿说,时隔变迁,我大清气数已尽。龙气也好,妖气也罢,气乃地之灵,乾坤之变也!这就好比是汉人们对风水学中的讲究,有风水宝地,也有养尸地,全因地下的灵气所致。 龙气可成龙脉,妖气可成妖脉,龙可一统天下,谁也说得好妖能不能得大道呢?都有各自的用途,只要善用便是好的。 “双爷可能还不知道吧?秦皇嬴政的在西安骊山北麓,那便是一处妖脉!当然,埋了帝王就变成龙脉了。” “我的天,你可是满清正统啊!你这……你这思想都是从哪来的呀?竟然不息为了恢复大清王朝寻找妖脉?你都说了秦皇嬴政的陵寝骊山乃是一条妖脉,你应该也知道,秦皇暴政,秦帝国的寿命也是有史以来最短的朝代呀!” “说到妖魔这个词,兄弟恐怕比任何人都有发言权吧?你是魁星转世,你便是世间最大的魔!你进入这条万邪妖脉再合适不过了!” 荒野间鸟兽颇多,就连那兴安岭中的黑瞎子也常有出没,不过不管是人也好兽也罢,都有自己的气场,那些凶残的野兽稍微靠近便感觉到了纳兰鸿强大的气场,远远地驻足不前了。 “千百年来,东北兴安岭中出了许多狐仙精怪,这些精怪之所以道行高深也全因那妖脉中源源不断的妖气所致,兽尚且如此,何患人乎?”纳兰鸿用一条金丝头绳绑住了自己的长发,那俊美的容颜甚至连妖媚动人的白素也黯然失色了。 “你太贪心了,你已经有金凤栖枝了,已经为你们叶赫人寻回了风水,何故又要寻妖脉?” 纳兰鸿说,凤凰终究是凤凰,为何我叶赫人永远要落于人后位极人臣?为何我们叶赫不能得天道统九州? “龙?地缝子里有条龙?是不是传说中上古时期被盘古巨斧封印的九头虫?”无双恍然大悟,惊讶地看着纳兰鸿。 相传,很久很久以前,这个世界还是一片混沌,混沌之中,一个叫盘古的人沉睡了十万八千年。他醒来后见周围是一片黑暗,抡起手中巨斧,朝黑暗中猛地劈了下去,只听得一声巨响,混沌一片的世界渐渐一分为二,青色东西缓缓上升形成了蓝天;重而浑浊的东西慢慢下降变成了大地。 就在天地初开时,一道黑影从混沌中冲出飞了出来。盘古看的真切,那竟然是一条拥有九个头颅的妖龙,那妖龙一身妖气口吐烟云,眨眼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后来,盘古开天用尽了自己的全部力量,巨人倒下了,他的身体发生了变化,呼出的气息变成了四季的风和云朵;他喉咙里的声音变成了轰轰的雷声;他的双眼变成了太阳和月亮;他的四肢变成了东西南北四极;他的身体皮肤变成了辽阔的大地;他的血液变成了山川河流;他的汗水变成了润泽万物的雨露…… 这个传说流传在我国已有数千年了,所有人都听过,只是,传说中一直不见盘古开天的那把斧子去向何处。 第31章九头妖龙 然而,上古时期,黄帝部落还有一种说法,说那九头妖龙在盘古开天时消失的无影无踪,那家伙便是被盘古巨斧封印在了地狱深处。 当然了,因为这个传说的缘故,人们认为盘古开天则为天父,他必然是正义的化身,那九头龙必为妖,妖又怎能与神圣的龙相提并论呢?所以取名为九头虫。 《长春真人西游记》中所记载,公元1223年,铁木真成吉思汗三召长春子丘处机道长讲经受道。 他问丘处机,相传盘古天父开天之时,曾用一把巨斧劈开天地混沌,敢问仙长,汗此生可有缘得见此宝器? 丘处机言,汗王切莫心生此念,那巨斧早已落入极北之巅的地狱深处。盘古天父用手中巨斧砍落魔王九头虫其中的一颗头颅,从而,这千百年来,中原人才有了虔心向善五佛修道一说,砍去的那颗头颅便是九头虫的恶魂。 九头虫为九颗头颅,意指九州之意,实际上它的身体也早已化作九州大地了。而独独缺少的那颗头颅却一直都在极北之巅被盘古巨斧所封印。 成吉思汗又问他,那极北之巅又于何处?会不会有恶人寻到极北之巅放出九头虫的恶魂呢? 丘处机说汗王无需担心,极北之巅有无尽混沌做保护,任何有生形态都无法靠近其中,更不要说接近那极渊深海。想寻盘古开天斧便得度过极渊深海,那深海乃是万年枯水,活人去不得。 什么是极北之巅呢?实际上在古人的理解,极北可不是现在地球的北极,而是指中原最北边的那片无尽的临海山地,古人总说极北苦寒之地是哪里?那便是大兴安岭了。极北之巅可不是说大兴安岭海拔最高的山头,而是反则之极,是地下! “铁木真真的派人寻极北之巅了,可惜,他并没有找到极北之巅的盘古开天斧,不过却把这条地缝子留给了世人,那地缝子都是被元兵凿开的,不过元兵却没有一个活着进入无尽之海的,当然,他们现在变成了什么样我也很好奇,关于长春子丘处机与铁木真的那段对话就要靠兄弟你来帮我见证真伪了。”纳兰鸿对无双并不隐瞒。 “你疯了!你这个疯子,你原来是要放出九头虫的妖魄呀!你就不怕引起世界恐慌吗?你……你以为你一介俗人能驾驭的了那九头虫的邪魄吗?” 纳兰鸿笑说:“我是进不去,可我有你呀!若说到这个邪恶,谁又有你杀魁星更邪恶?我也无法驾驭九头虫的邪魄,但是我还有盘古开天斧!呵呵……无双兄,日本人也好,老毛子也罢,他们苦苦寻找兴安岭地缝子下的秘密已有百年了,为了得到地缝子下的神秘力量不知牺牲了多少年。可最可悲的却是,他们根本不知道这里边藏的是什么!可我不同,我知道!因为我们叶赫人无数年前就进入过兴安岭地缝子,那老萨满便是我们的向导。” “所以,你们叶赫人骗了努尔哈赤,建议他取长白山为大清龙脉,故意留着兴安岭地缝子这条妖脉,以待时变?” “对,你很聪明,不过却也不是以待时变,这种事只能将就个缘字,你的降世就使得不可能变成了可能,你的身体便是打开通向无尽之海的钥匙呀!杀魁星!”纳兰鸿笑着说道。 兴安岭中的荒林绿海犹如天上的繁星一般,到处都是无边的森林,那是一片浩瀚不绝的千里绿海,人好似沙粒一般渺小。他们穿梭于林海之中,一路向北,朝着伏龙岭行进。 四人走到了午后,见日头已经偏西,纳兰鸿说,咱们暂时小歇一会儿,此处距离伏龙岭应该只有一山之隔了。只要进入伏龙岭,再没有任何人可以威胁到我们。 无双不知道他这句话中有多少水分存在,他得是多大的自信呀?进入伏龙岭就没人能威胁到他?难道他带来了千军万马?难道他带来了神兵天降?如果不出所料,田梦和日本人也在尾随其后,不过看他如此,想必定然也有退敌之策吧。 他和无双坐在一颗枯死的老树上休息,一旁的白素为他们放警戒,这时,就见林子里许多猛兽发了疯似的冲了出来。白素见群兽暴怒,赶紧开枪打死了一只豹子和一头熊瞎子,可那些猛兽丝毫不减其凶猛之势,依旧前仆后继地朝这边冲来。 “贝勒爷,你们先上树,我抵挡一会儿!”白素说。 “白素,不对劲儿,群兽暴怒并非是因为有外人闯入,怕是什么东西惊到了它们,快躲躲!”无双得走山人真传,自然是知道山中野兽的习性。 果然,数千猛兽呼啸而至,它们几乎连看都没看一眼,就绕过无双等人栖身之处跑远了。 “双爷?这是怎么回事?”白素问他。 “附近有灵兽出没,灵兽的气场强大,它们惧怕灵兽所以纷纷逃窜躲避。”无双告诉他。 “想不到这兴安岭林海中的狐仙精怪还真是不少,今日却让我纳兰鸿见到了。”纳兰鸿从树上蹦了下来,他手持金丝盘龙棍满脸的不在乎,有金丝盘龙棍在,别说是灵兽,就算是三国猛张飞在此他纳兰鸿也敢与之一战。 嗖……一道白影好似电光火石一般从纳兰鸿眼皮子底下飞了过去,纳兰鸿大骇,连忙侧身躲闪,当他稳住身子时,再一看,自己头上一缕发丝飘了下来,竟被那白影的利爪片刻间就开划了下来,可见,如果刚才自己躲慢了……那……那可真是要毁容了。 “什么东西?”他大喊。 他跟其他两个手下背靠着背警觉地观察着附近草丛中隐藏着的危机,可草丛中什么都没有,连的鬼影子都没有。 “吱吱……吱吱吱……”一声声尖锐的叫声从身后传来,众人回头再一看,一个尖嘴猴腮的小东西正用两条后腿支撑着身子向人一样坐在无双肩膀上,用那毛茸茸的小脑袋在无双脸上蹭呢。 第32章合兵一处 “小白乖,哎哟哟,数月不见,你怎么又肥了呀?咋地?开荤了?”无双爱怜地抚摸着它的小脑袋,赶紧从兜里掏出一块大白兔奶糖递给了它,小家伙可爱的就好像个松鼠一样,两只前爪抱着大白兔奶糖塞进了嘴里。 “原来是它。”纳兰鸿长嘘一口气,他见识过这白毛黄仙的厉害,这小家伙别看长的贼头贼脑的可爱,可真要是撕咬起来那可是威力不小,更重要的是,这小东西一双小绿豆眼会魅魂术,活人根本不敢与它直视。 “贝勒爷,恐怕这回你得放我走咯!”无双抱着肩膀站了起来,坏笑着。有白毛黄仙在此,谁敢阻拦?纳兰鸿再能打也是个人,连小白的眼睛都不敢看,怎么斗? “我看未必,我可是为了兄弟煞费苦心咯。”纳兰鸿给白素打了个眼色。 白素一个响哨,顿时,就看从树梢上突然窜下来一个小黑球,那小家伙浑身的黑毛油光锃亮的,一双乌黑的瞳子估计在晚上都无人能寻到它的影踪。 “喵呜……”黑子嗅到了老鼠的气味,焦躁地尖叫着,若不是没有得道白素的命令,它就就扑上去了。它锋利的爪子不停地在树干上抓挠着,抓的树干一片片脱落。 这白毛黄皮子虽然有了道行,可黄鼠狼属于黄鼬类,充其量就是个头大点的老鼠,老鼠与猫素来是天敌,再加上黑猫野性大,遇到了月影乌瞳兽可谓是望尘莫及了。 “喂,你是不是太狠了?为了我真是煞费苦心呀,连我家小白都想好法子对付了?”无双把小白抱在怀里,生怕那黑猫袭击。 “没法子,你双爷乃是非常之人,对付非常之人就得用非常手段,双爷也不要多心,这伏龙岭去还是得去,我纳兰鸿有言在先,海家也好,叶赫也罢,仇恨都是前朝的事,只要你我通力合作,何愁不成大业?你我兄弟就不要为这些小事争吵了,走吧走吧,一会儿天黑了,这次兄弟就不用担心了,有两只灵兽伴随左右,林子中还有什么猛兽可以威胁到咱们吗?”纳兰鸿眯着那双狐眼,无双是越看越气,他这辈子没吃过什么亏,向来是他算计人,没有别人算计他的时候,如今,这纳兰鸿却总能技高一筹,不得不佩服这人的叵测之心藏的是有多深呀! 但是,转念一想,有小白在身边,最起码他们也不敢为难自己。不管他们把自己带到哪,这小家伙都会把自己位置带给手下人的。 翻过这座巍峨的大山前边是一条深邃的深谷,实际上,这座大山就已经是伏龙岭的范围了,这里山势极高极险,两山之间夹着一道山隘,山隘要岭只容二人并肩通过。 无双跟着纳兰鸿走在他身后,还没等进伏龙岭呢,他就感觉到伏龙岭中隐约好像藏着一股杀气,伏龙岭左右均是高山,高山之上荒草野林遍布,许多山中鸟儿都栖息于此,每到傍晚时分,山中鸟儿都会熙熙攘攘叽叽喳喳个不停,可现在,西方已是红彤彤的了,山岭中依旧悄声无息死一般的寂静。 “纳兰鸿,前边有埋伏!”无双说。 “无双兄这鼻子比狗都灵啊?呵呵……”纳兰鸿笑了笑并没把他的话当回事。 “我没跟你开玩笑,别往前走了,危险!此山太险,有埋伏!” “埋伏肯定是有,可你认为我叶赫的勇士已经提前占据了此山要隘,还会有其他人进来吗?”纳兰鸿对此信心十足,虽然自己不在,可叶赫的勇士那都是退役的野战兵出身,他们的装备同样精良,丝毫不属于小鬼子。再说了,如果伏龙岭发生了恶战,那么为何没有听到枪声? 话音未落,突然就见两边山隘上齐刷刷射下来无数红光,那红光就射下来照在每个人额头上就跟黄豆粒那么大,眼下,他们已经被无数狙击手包围了。 这已经不是无双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了,他只好高举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敌意。可纳兰鸿却丝毫不惧,他大喊一声:“上校出来吧!” 山隘两侧的灌木丛中冒出了一个个脸上涂抹迷彩身上穿着伪装的十来号高大汉子,这些汉子身材魁梧高大,高的不是一点半点,而且一个个都是金发碧眼,手持莫辛纳甘枪,是俄国人! “妈的!”无双暗自骂了一句。 “哦,上帝保佑,我的老朋友,我终于等到你了。感谢你在最为难时机选择了我们俄国人。”格拉西姆身着一套迷彩服,挎着ak47走了出来,这些都是俄国狙击步手。 无双看明白了,纳兰鸿抓住他后,曾跟他说,现在的局势恐怕他还没有看清。原来说的就是这个,敢情这俩人已经联手了。在野外,没有任何人比俄国狙击手更有杀伤力。难怪纳兰鸿胆子这么大,说到了伏龙岭他们就安全了。 “朋友?格拉西姆,你是谁的朋友?我的?我以前真是小看了你们俄国人啊?你们俄国人竟然也是见风倒的墙头草,怎么?人家纳兰鸿比我有钱你就帮他?看来你们俄国黑手党已经沦落到雇佣兵的层次了哦?”无双言语讥讽他说。 格拉西姆被无双说的有些不悦,紧紧攥着拳头强压着火气。没有人敢这么跟一个战斗民族的首领说话。 “无双兄此言差矣,我与上校合作并非是利益那么简单,我们的对手都是日本人,你就不要拘于小节了。俄国狙击步手世界闻名,此处山隘更是险要之处,几个狙击步手守住入山口,料想就算是上百人的突击队也难以通过吧?” 无双撇了下嘴,皮笑肉不笑地竖起大拇指:“高,实在是高!” “纳兰先生,我们什么时候出发?”俄国人猴急道。 纳兰鸿问他说:“只要上校准备好了,我们随时可以动身,不过前提是你的人可以守住伏龙岭入口,要知道,川岛圭佑这次可是下了血本了哦?” 第33章极北之巅 “纳兰先生这是不相信我们俄国人的实力吗?你们中国有句老话,兵不在多而在精!我带来的狙击步手都是在国际野战大赛上获过奖的。六个狙击步手足以拖住川岛圭佑半日!”格拉西姆搂着无双的肩膀,但这种亲切显得很虚伪。 这边纳兰鸿带着无双刚刚进入伏龙岭山口,山隘中一队黑衣人手持冲锋枪立刻迎了出来,为首打头的正是那咻。 “贝勒爷吉祥,见过双爷!”那咻单膝跪地行万福礼,然后向好哥哥无双点头示意。 “呵呵……看来今儿你们还是吃定我了呢?”无双问。 “无双兄,你看我们是现在就出发?还是休息片刻呀?”纳兰鸿已经迫不及待了,伏龙岭架在多布库尔河上,平缓祥和的多布库尔河刚好从下穿过,伏龙岭之势险要难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再加上这些俄国狙击步手的加入,想必纳兰鸿又多了几分胜利的筹码。 伏龙岭地势很好,中间的这条狭窄深谷从入山口位置一直到深处是越来越高的地势,最高的海拔甚至超过千米。两边均是高耸入云的险山奇石,断不可逾越。 与此同时,正在纳兰鸿,格拉西姆和无双正在商量下一步行动的时候,伏龙岭山隘之下,那平缓的多布库尔河上,缓缓飘来几条筏子,说是筏子,其实也就是那些枯死的老树。 那些老树横在地上已不知多少年,腐朽的都掉渣子了,兴安岭秘境深处气候十分潮湿,到了夏天,那些蛇虫鼠蚁都会找地方寄居安家,这些老树腐朽不堪,被它们咬出一个个的窟窿,里边几乎都是真空的,别看枯树大,其实不沉,直径两米多宽的老树,被掏空了瓤子也就是五十来斤的分量。 树瓤子里是真空的,里边可存空气,所以落水后就是最好的筏子。 数十条简易筏子飘在平缓的多布库尔河上,慢慢向上游划去。筏子上人头传动,佟四喜拄着降龙木手杖带着礼帽,抬着头,眼巴巴地望着头顶那轮皎洁的月儿。 他左手背在身后,拇指不停地在其他四根手指关节处掐动着。他掐算多时了,这一卦却是永无休止,根本算不出天意来。 “哎!天命也有天命的哀,天命者遁六道,六道之外亦有魔星,星为魁,魔为颠,无论是那一道对小爷来说都是九死一生呀!”佟四喜之乎者也地嘟囔着,身旁的佳燕和嘉宁一句也听不懂。 “父亲,什么是星?什么是魔?您是指无双吗?”佟嘉宁问。 “呵呵……迂子呀!哎!”佟四喜叹了口气,他不是骂嘉宁而是在感慨,佟嘉宁虽然不争气,可比起其他那些富家子弟来说算是不错的了,最起码,佟家这些买卖他已然可以单独打点的清清楚楚了。他感概的是自己一生绝学,若是撒手人寰之时,恐怕再无人可以继承。 “爹,我不懂您就教我呗,您看,您又不教我。”佟嘉宁低着头自知理亏不看直视父亲那浑浊的老眼。 “这是你儿子?”高翠花抬起头打量着佟嘉宁,她发现这小子跟佟四喜长的一点都不像,尤其是这双眼睛,再看,佟四喜虽然老迈,可双眼炯炯有神,这小子的眼里却没有这种慧光。 “翠儿,让你笑话了,嘉宁是我收养的。可怜我这一世绝学呀!到头来恐怕真要还给我的恩师了。”他摇了摇头,其实话外之意便是把自己摘干净了,告诉她,我佟四喜等了你这么多年,还尚未娶妻。 两个老人都这么大岁数了,可有些时候,越是上了岁数,在感情问题上就越不好意思开口。高翠花低着头想了许久,最后还是把话题岔了过去。 “喜子哥,恕我直言,魔者也好,星者也罢,都自有天命护佑,你也无需担心小爷,小爷与纳兰鸿并无仇怨,纳兰鸿其人也许并没有咱们想象的恶毒,我从他的眼中看出,他并不想杀小爷。” “话是这么说呀,可……可我怕就怕在,小爷此生乃是魔星转世,魔星入极北之巅,祸事不久矣!”佟四喜凭生好书,家中书房收集了许多中外古今的名著,这其中也不乏一些乡间野史和民间怪谈,其中就包括了基本古时候东北少数民族对兴安岭地缝子的介绍。 他说,据我了解,数千年来,我们北方少数民族的发展文明无不与极北之巅的传说有关。 自古以来,东北的大兴安岭被称之为苦寒之地,也叫极北。而外蒙内蒙,都有广阔富饶的草原和牧场,那为何千百年来,又有这么多的少数民族不愿离开这苦寒之地呢?就是因为所有人心中都惦念着传说中的极北之巅。 这之中有许多少数民族部落都把极北之巅下的传说作为了他们的必生信仰。先有东胡人迁徙至此拜极北树身,崇尚极北之巅的无尽之海;后有鲜卑人凿山取冰,供奉千年寒冰为具;现有赫哲人拜江神世代隐居乌苏里江渔猎为生。具赫哲人老一辈口口相传,这乌苏里江乃是从神秘的兴安岭极北之巅流出的圣泉,生泉中生长的大鱼才会肉质鲜美。说到底,这一切都是因为极北之巅的传说。 “这个说法我听过,民间确实有这样的说法,说乌苏里江乃是从极渊之海中流出地阴泉水。” “无论是极北之巅,极渊之海,其实说的都是兴安岭地缝下隐藏的那条无尽黑水,我记得以前恩师在世之时曾不止一次跟我提及过此事,他说过,自盘古开天便有了极渊,兴安岭下的那条地缝子乃是被盘古巨斧劈开的。从盘古开天的传说中我们不难解读出来,盘古全身化作大地与天空创造了这个世界,可他手中巨斧呢?” 高翠花点了点头道,道教中曾有一种说法,盘古的巨斧砍落九头虫第九颗头颅后,便消失人间,所以,他的巨斧定然是镇住了那九头虫的恶魂。 第34章激流勇进 “呵呵……翠儿,看来你也知道这个传说,问题来了,世人皆想进入这条神秘的地缝子,都说这地缝子下藏着可以毁天灭地的力量,可谁又说的清那力量是善还是恶呢?我们祖师爷曾留下遗训,后人弟子断不可接近兴安岭地缝子。据我所知,师祖阴阳玄道早已逃出领导轮回之外,修成大道,永生不灭!而他便是窥探到了极渊之海中的力量。不仅如此,相传五千年前,曾统一东北少数民族各部的白帝安图美便是从极渊之海中走出的魔女。” “喜子哥到底想说什么?这些与少魁爷的身世有关?”高翠花好像听出了他的话外之音。 “小爷是聪明人,他是故意而为之,他正在通往成魔的路上啊!真正的危险不是纳兰鸿,不是川岛,而是他自己心中的魔念!他是魁星转世呀!我怎么以前没想到呢?” 高翠花恍然大悟。“我懂了,原来,这一切表面上看他都是逼不得已,其实,这一切都是他早就预料到的,他只是顺势而为,他想找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必须阻止他!必须阻止他!盗门和董家都指望着他一个人了,我们要的不是一个魔!是一个可以带领盗门兄弟走上正路的人呀!” 这几方人马之中,大伙的目的都是兴安岭地缝子下的秘密,所有人都在为争取无双这把活钥匙而厮杀着,却很少有人真正的去分析其中的原因。 无双在科尔沁大草原上过的很好,他很聪明,甚至把半年后即将发生的厄运都早早预测到了,也早早的做好了部署,又怎么可能没有预测到日本人会来这一招呢?他是最不喜欢受人威胁的,今日却一反常态? 还有,这里还有个隐剧情不知大家读懂没有。当初,在草原上的最后一夜,所有人都欢声笑语着,唯独篝火旁,无双和马丫凑在一起窃窃私语,他们之间的谈话无人得知。 而现在,无双手下数百马帮都交到了马丫手上控制,马丫指挥的很得力,没有贸然袭击川岛圭佑和田梦,从她的策略中不难发现,他的目的并非是在心上人被劫持到兴安岭地缝子前出手,而是想在无双到达兴安岭地缝子前把所有人马全部带去接应他。 谁又知道这些是不是无双这条小狐狸早就策划好的? 咱们再看无双的态度,田梦区区二十来号乌合之众真的能把无双押送到兴安岭地缝子吗?那无双手段狠辣之极,岂是他们能控制的?手持上古邪刃真要是发起了狂,他们能挡住?而现在,反而是谁来都成,谁来就跟谁走,任人宰割?这并不是他的性格。 多布库尔河的水流转缓为急,河水九曲十八弯,河道越来越窄,带着佟四喜的人继续朝上游走。 “嘉燕,这是哪里?这水……水的颜色?”佟四喜用手撇起一汪水看了看,多布库尔河的河水竟然变成了黑色。 “叔父,这里应该到上游了,只是咱们还不知道距离终点还有多久的行程。”佟嘉燕回道。 高翠花是个老萨满,萨满通灵,在这荒芜的野山岭中没有任何生灵可以逃得过她对万灵的感知。她嗅了嗅那黑色的水流,她发现河水中隐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腐臭味。 “不好!是逆潮!快上岸!迟了就来不及了!”她大喊道。 这些人都是佟家的手下,断然是不会听她的命令,一个个歪着脑袋等着老爷子佟四喜发话。佟四喜也知道这萨满巫术的厉害,赶紧命令手下人招高翠花的吩咐做。 可前头的一条船,怎么划,木筏子就是不往岸边靠,而且他们都是逆流而上的,如果停下手中的力气,筏子肯定是向后飘,但他们的筏子却是不停地向前走,不管用多大力气也止不住。 黑暗中,河水之下好像有一种强大的力量,正在控制着水流,把这一条条载满猎物的小筏子带向恶魔之口。 “快上岸!”佟四喜大骇,大喊着命令道。 已经来不及了,他用手电一照,就见第一条筏子就跟发了疯子的,急速向山间一个黑暗拐角处飘去,那速度几乎赶上了疾驰在高速公路上的小汽车,难以止住。筏子上的四五个汉子惊叫不止,有一个跳入水中,想游上岸,可河水湍流,连带着小筏子和那人,眨眼就被两山尽头处的黑暗所吞没了。 “啊!!!!”凄惨的嚎叫从山谷河道拐角处传来,紧接着便是哗啦啦的水流声吞没了一切。 好在高翠花提醒的及时,剩下的人仓皇上岸,身上早已湿透,他们狼狈至极,躺在岸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这神秘的大兴安岭腹地,是真正的荒野妖踪,这里是秘境深处,千百年来无人涉足,谁也不知道这神秘的大山到底滋生出了什么妖魔鬼怪。 “翠儿,你没事吧?”他扶起了高翠花,赶紧命人拿出一条毛毯给老太太擦。 “爹,我带人去前边瞅瞅,看看那几个兄弟到底飘到哪去了。”佟嘉宁请示父亲问道。 “公子且慢,不可去,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前边有东西,你们都在这里等着,老身去看看便回。”高翠花拄着木仗,驼着腰步履蹒跚地顺着多布库尔河的河岸向着刚才那个两山夹着的河道拐角处走去,她已经感觉到黑暗中隐藏着的那个不明恶魔了。 “你们几个,快去保护高前辈,如果她出了什么闪失都剃头来见我!”佟四喜喊道。“算了算了,你们都留下来吧,我去!” 手下人肯定不能看老板孤身赴险,一群人没顾得上把气儿喘匀也赶紧抄起武器跟了上去。 高翠花转过两山之间的河道,只听得前方传来湍流的水声,除此之外,前边尽是一片黑暗,黑暗之中什么都没有,哪里还有刚才那条筏子的影踪了? 她眯着眼睛尽量直起腰,可怎奈年轻时候受萨满巫术的反噬,身体骨骼严重畸形,就算再挺也没多高。他从腰间把那面兽皮鼓拿在右手上,然后扬起左手啪啪啪地敲了几下。 第35章荒山老屋 随着她的敲击声,河水中上下翻腾的水花竟然好似是有意配合这个奇怪的节奏一样,也涌动不止。 “翠儿?发现什么了没有?”佟四喜紧赶慢赶跟了上来。 “不行,前边太黑了,好像是有东西潜藏在河道中,咱们什么都看不见,可千万不能再走了。这荒野间的生灵远比咱们想象中的要可怕,那是个灵魂的水兽,恐怕那几个兄弟早已命丧黄泉,救是救不了了。”高翠花对他说道。 “可难道咱们今夜就要露宿荒野止步不前吗?” 高翠花说没办法,天亮前不能再走了,水路本就不安全,实在是无奈之举,一切都等明日天亮后再做打算吧。 这多布库尔河两岸潮湿难挡,到处都是泥炭沼泽,在这种地方露宿那可真是别有一番“风情”。佟四喜派人四下举着火把寻找,见东侧山梁上好像有一处平坦之地,上边还有一个建筑物的轮廓,不过距离太远也看不真切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老板,山腰上可能有个方子,这地儿太潮了,您上了年纪可受不了这些,要不,咱们去那儿休息?再者说,这和里边有东西,兄弟们也不敢睡呀?”一个手下人建议说。 “这荒山秘境可是千百年来都无人至此,哪里会有什么房舍?嘉燕,你带人去看看。” 佟嘉燕带着几个人跑上了东侧的山梁,不大一会儿她跑回来告诉叔父,上边真的有个茅草屋,看样子已经荒废多时,屋中摆设十分简陋,不过却能为他挡风遮雨。 众人护送着两位老人走上山梁,只见这荒山岭之上,却有一间简陋的草舍,房顶上盖着许多干枯的茅草,屋子正朝山下多布库尔河方向有一扇门。 “奇怪,这小屋我怎么看怎么觉得怪,翠儿,你有没有发现它好像少了什么?”佟四喜站在小屋门口说道。 “嗯,我也觉得这小屋透着一股邪气啊。” 佟嘉燕说叔父放心,刚刚我已带人仔细看过了,这小屋中确没什么古怪,里边的摆设很简陋,已有多年无人居住。 佟四喜狐疑着看了看高翠花,然后迈步上前推开了木门,门内的一股腐败的气息顿时冲了出来,熏的佟四喜赶紧捂住口鼻退开数米。 “你们几个还愣着干嘛?先去找点干柴点起篝火,把咱们带的辎重烤干,然后给老板和高前辈找两条毛毯啊?”佟嘉宁呵斥手下道。 篝火点起来了,有了火,立刻驱散了人们心中的恐惧,大伙围在小木屋门口一边烤火一边小声嘀咕着刚才的遭遇,有人说,刚才隐约间山谷拐角处是一双犹如灯笼一样的血红双眼,也有人说,他们刚才是碰到了多布库尔河中的水妖,水妖张口吞了小船。 “不许妖言惑众,嘉宁嘉燕,你们来轮流值夜,这地方邪的很,万万不可掉以轻心。”佟四喜说。 又过了会儿,屋中的霉气渐渐散去,佟四喜拄着拐杖走了进去。这小屋中摆设很简单,只有一个小桌,小桌前是个小火炕,墙上挂着一张渔网和一张鱼皮,最让佟四喜好奇的是,这张鱼皮很完整,完整的连鱼的眼睛都剥下来了。那鱼皮不带一丝鱼肉,爆的好似一张宣纸,都透明了。可见那老渔人的手段之了得了。 “这张鱼皮不小啊!”高翠花说。 “嗯,这鱼皮晾晒在墙上不知已有多少年,早就风干了,我估计这条鱼活着的时候少说也得有百斤重!你看,这鱼鳞每一片都如小指甲般大小,也许这条大鱼都成精了呢。” “这兴安岭荒野地气繁盛不断,滋生出些精怪倒也不足为奇,奇就奇在剥皮鱼的这个老渔人。此人能单靠一张渔网徒手抓住这么大的鱼肯定也有些来头,只是不知这老渔人现在在何处啊!”高翠花说。 “呵呵……管他呢,只要能暂为你我有个挡风遮雨之所就好,翠儿你看,这鱼皮早已干裂,可见此屋荒废已有数百年之久,恐怕那老渔人早已不再人间了。”佟四喜说。 “此处人杰地灵,由此可见,这位老渔人也是位隐匿于世的活神仙了,但是祭拜以报寄夜之恩。” 他们的观念都很传统,受人恩惠当报答,既不知那老渔民是否存活于世,也只好跪在屋中朝着那巨大的鱼皮拜了拜,然后插上三炷清香。 夜半,山岭中刮起了阴风,风中还略带着多布库尔河中的腥臭水气,那风打在人脸上就甭提有多难受了。 其他人早已在山腰上立起帐篷睡熟了,只剩下佟嘉燕带着四个人围在篝火堆前守护着老板的安全。 篝火烧的噼里啪啦作响,佟嘉燕眯着眼睛假寐着,其他几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当然,聊的话题都离不开自家老板跟这个驼背老妇的关系。都说老板审美真是古怪,一生不娶,难道就是为了这个丑女人? “嘶……你们几个没事闲的是不是?在背后说老板的家事?是不是都闲着了?要是没事就去河里边打桶水回来。”佟嘉燕骂道。 刚才眼看着小舟上的四个兄弟都被水下的恶魔活吞了,这时候谁还敢靠近多布库尔河半步?几个汉子赶紧低下了头谁也不敢多言语了。 屋中高翠花躺在炕上盖着毛毯眯着眼睛也不知道睡没睡着,佟四喜则靠着小炕坐在地上,手中拿着兴安岭的地图不停地查看着路线,他希望明日可以绕过这条古怪的河流,只是,寻了半天,也不见有绝径。这里是真正的无人区,有没有其他路径不得而知,但是,恐怕绘图人都没有真正进入过这片林海秘境。 哗啦……岭中的夜很静,这时就听山岭下的多布库尔河中传来这么一声,好像是有什么东西从水里边出来顶起了水花。紧接着,岭子下的林间小路上就传来滴答滴答的水滴声。 “嗯?”佟四喜站了起来,从腰间拔出了手枪。 “喜子哥莫慌,没事,没事!让他来吧。”半睡半醒的高翠花,好像早就预料到了有东西会找上门来。 第36章蓑衣老者 佟嘉燕可不是白给的,那耳朵也尖的很,一听到山下有动静立刻站了起来,她打开手电往山下荒野间的小道一照,只见一个头戴斗笠,身穿蓑衣的人影正在往上走,这人光着脚丫,每走一步,身上的水都噼里啪啦地往下掉,就好像刚从水中走出来似的。 “阁下何人?速速站下!不许靠前!”佟四喜喊道。其他四个手下人立刻抄起了枪,枪口对准了山道尽头那蓑衣人。 没想到这人不但没有停下脚步,反而不听他们的警告继续往上走,俨然是没把众人的枪放在眼里。 “站住,再往前靠近一步别怪本姑娘不客气开枪了!”佟嘉燕警告他道。 “哎哟,现在的年轻人啊,太浮躁了,我说姑娘,你是谁家的孩子呀?怎地这般没有家教?你们寄宿在老朽的草舍之中,却要威胁我不要靠近?这是哪里的道理?”听声音那是个老头。 “你家?你是说这间茅草屋是你的?” “怎么?不是老朽的还是你的不成?哼!老朽每年夏季都会住在此地,日落而息日出渔猎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哪像你们这些人啊,整天喊打喊杀的!”老头微微抬起头,面露不悦道。 佟嘉燕也不知那老头所言是真是假,她也听叔父曾说起过许多关于兴安岭那些狐仙精怪的故事,丝毫不敢大意,生怕这老者是什么妖邪所幻化,赶紧带着人横在山口小路前不准他靠近。 “你说是你家就是你家了?有何证据呀?”她逼问道。 此时,蓑衣老者已经走到她面前,他抬起头来见佟嘉燕挡住了他的去路,晃了晃头。“哎哟,我家便是我家,这……这还有王法吗?难不成你们瞧上了老朽这荒野草屋不成吗?哼!” 佟嘉燕不敢大意,说:“老人家,抱歉,不管这是不是你家,如果你不给我个说法,今夜就不许靠近!”她的语气比刚才和善了许多。 “好吧好吧,我来问你,丫头,屋中墙上可是晒着一张干鱼皮呀?那鱼皮长约一丈,鳞如指甲,眼如珍珠,可是否?” “你……你怎么知道?”佟嘉燕惊道。 “废话,那大鱼是老朽前些年打的,那是通天岭的黑鱼怪,这大鱼已有百年道行了!可不是眼如珍珠吗?” 佟嘉燕一听,敢情这真是人家的草屋,他们又不是强盗,至多给老头点住宿费就是了,万万不能伤害人家,便赶紧让手下人让开去路,放那老人走了上来。 “老人家,您说那条鱼是个鱼精吗?那您是怎么打上来的?这么说,您打鱼的手段了得呀?”佟嘉燕跟在他身后,打听着他的底细。 “哼哼……算你这个丫头有些眼力,老朽跟你说,这多布库尔河你看着表面平缓,实际上,暗流之下的大鱼巨虾多了去了,那都是数百年的家伙哟,它们洗了极渊中的地气儿得了道行,这一般人到了上游若是碰到它们,那就是九死一生,你们呀,还是趁早回去吧,这嘎达不是你们能来的。”老头一边朝小木屋走,一边说道。 佟佳燕见他要进屋,那肯不行,赶紧挡住他说,老先生,您的小屋今夜我们租住了,多少钱您说,可您今夜却是不能进去! “嘉燕,放肆,人家既是屋主,何以不让人家归家?让开。”佟四喜拄着降龙木手杖从里边走了出来。他抬眼打量了那蓑衣老者,两个人目光交织,佟四喜竟然无法从对方眼神中得到任何信息。 这老头可是有些岁数了,说他有茶寿之龄也丝毫不夸张。 “看来还有人懂得什么叫尊长之道。”老人也没搭理佟四喜径直走进了小屋,一屁股坐到了炕上。 “敢问这位大哥是从何而来呀?”佟四喜讪笑着问道。 “我家祖祖辈辈都居住在岭中密林,怎么,老朽去哪还要向你们这些外人通报不成吗?”所以老者话中依旧带刺。 佟四喜眼尖,低头一看,这老头一身蓑衣,打扮十分古怪,那蓑衣现在很少得见了,并不是咱们现在在影视剧中常见到的那种,其实蓑衣都是由龙须草编织而成的,这种龙须草又叫蓑草,可不是咱经常见到的那种干芦苇叶子。 龙须草十分罕见,其叶润滑,表面有一条槽子,雨水打在上边根本不沾,直接顺着叶片的槽子就低落而下。这种罕见的龙须草哪里是东北生长的? 这蓑衣老者的身上不停地往下滴水,不仅是蓑衣上有水,就连脸上头发上都是水,他们一路顺着水路漂流而下,可没见下雨,这老者又是从何而来? 蓑衣上低落下来的水珠是墨黑色的,滴在地上都留下一滩墨黑色的轮廓,而且,水滴中隐约还伴着一股腐败的气息,像是什么动物的肉质腐败了,又像是枯叶烂草。 “呵呵……老大哥误会了,能在荒野间遇到您这样的高人,在下也是三生有幸,老弟不才,带了些许干粮和美酒,不知老大哥是否愿意与在下饮上几杯呀?”佟四喜一摆手,佟嘉燕赶紧把一瓶老白干拧开了。 顿时酒香四溢,那香味勾的蓑衣老者鼻子连连凑近。 “好酒好酒啊,许多年未曾喝道这么好的美酒了,既然兄台诚意邀约,那在下恭敬不如从命,受之不恭了,就算是你们寄宿于此的费用吧。”蓑衣老者倒是不客气,伸手夺下酒瓶子,仰着头咕咚咕咚就是一大口,这一大口竟喝去足有二两。 这瓶子老白干可是烈酒,不是预备给他们喝的,而是用作燃料,以备不时之需的,您说,点火就着的酒,那度数得多高? 蓑衣老者一仰头喝下去二两烈酒,愣是面不改色,还巴结着嘴连连喊,让他们上菜。 菜肯定是没有了,不过佟四喜阔绰,走到哪,手下人自然带着些老人平时爱吃的肉干。佟嘉燕赶紧把牛肉干和鱿鱼丝拿了出来献上。 “莫急,莫急,老大哥,这酒喝光了还有呢,呵呵……”佟四喜心中想,管你是什么山中的精怪,酒过三循菜过五味,你喝的酩酊大醉看我怎么收拾你。 第37章蓑衣下的身体 “我说你们几个外乡人啊,这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进岭子里找啥晦气?要上哪儿啊?多布库尔河上游不太平,那都是机缘下的水汇集而成,这水里边阴气中,滋生出许多大鱼老鳖。别在让那些畜生把你们给吞了。”蓑衣老头一边说一边喝酒,不过身上的蓑衣可一直都没脱去。 佟四喜眯着眼睛,侧眼打量着着蓑衣老者,老者低着头,把脸埋在斗笠下,这老者的脸很怪,别看他岁数已有茶寿,脸上堆满了皱纹,但是这张老脸上的皮肤却很白净,细如凝脂一般呀!丝毫不夸张的说,外边的侄女佟嘉燕跟他都没法比。 白净的皮肤和皱褶堆积在一起丝毫不矛盾,皱褶是岁月的痕迹,仅能说明他的年龄。这老头的皮肤太白了,几乎都有点死人的惨白了,金点术的本领里有一门叫观面,其实就是民间说的相面,他会根据人的长相,脸部的特征来判断此人一生的命运和寿命。 佟四喜一边听蓑衣老者说话,一边偷偷打量着他,这老头长相有点怪,佟四喜的金点术竟然丝毫看不出他的寿命。 “呵呵……多谢老大哥提醒,我呀,就是思念家乡,寻思着带孩子们空了就来山中走走,呼吸下山中的新鲜空气,断然是不敢再往秘境深处走了。对了,老大哥,你久居兴安岭,肯定是对当地的风土人情都特别了解吧?我想跟您打听个地儿。”佟四喜背着手,偷偷朝身后的佟嘉燕打了个手势,让她出去,不可轻易靠近这个神秘老人。 “先生想问哪里?” 这时,也不知高翠花是故意的还是怎么着,她躺在小炕上翻了个身,然后轻轻咳嗽了一句。 “额……我家祖上乃是满人,我们满人相传啊,太祖皇帝创立后金帝国初期,曾令叶赫人寻找苦寒之地的极北之巅,相传,那极北之巅便是最好的龙脉,不知老大哥可否听闻过呀?”佟四喜何等人也?那多尖呀!恨不得满身是心眼,一听高翠花咳嗽,就知道她的意思了,不管这老头是人是鬼,极渊这个字眼肯定不能提,于是就换了极北之巅,那极北之巅泛指的面可就广了。 “极北之巅?先生脚下踩着的土地自古以来就叫极北,这个‘颠’嘛……呵呵……恐怕先生此生无缘得见了。”蓑衣老者缓缓说道。 “敢问老大哥,这是为何呀?” 蓑衣老者说,颠者为天地之极,极者乃天人所致也,莫非阁下有这等野心吗?且不说阁下是否是人中龙凤,那极北之巅千百年来就从无活人,此处仅是在传说中才存在,谁又真的知道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极北之巅呢? “既然没有,那老大哥为何又说极者乃天人所致?佟某人自问并非天人,可却有颗探取之心。浩瀚的兴安岭中,数千年来都是我中华北极苦寒之地,无数的传说中都曾提到过极北之巅,莫非那些传说都是子无须有吗?” “好个狂妄的老汉,极北之巅是没有,但那极渊却是有一个,不过,就怕阁下是有命去没命回哟。”蓑衣老者笑了笑,嘲讽着佟四喜。 “喜子哥,你先陪老先生聊一聊,我去去就回。”炕上的高翠花给佟四喜打了个眼色。 她走出小茅屋,抬头一看,只见刚才还晴空万里的山岭上竟然泛起了水雾,那水雾说不清道不明,不像是多布库尔河的水气,更不像是天上来了雨云。仿佛只是附近的山雾,但这雾气中含水量太大了,你呼一口气再吐一口气,鼻子口都得挂上水珠。 再一瞅,门口的嘉燕脑门上的留海都湿漉漉地了。 “前辈,那老头不对劲儿!”佟嘉燕不放心叔父一个人在屋中陪着那个老东西。 “嘘,莫要惊扰了他。孩子,我岂能不知啊,不要惊动其他人,这蓑衣老汉不简单,去,把篝火给我挑旺了,切记不可火灭。” 佟嘉燕好奇又问她,前辈,如果火灭了会如何?高翠花告诉她说火灭我们所有人命休矣! 这话说的简单,可这么重的水雾,眼看着篝火堆里的火苗就越来越小了,旁边的干柴上也附着着一层水珠,哪里还点的着? “前辈,这是什么味儿啊?怎么有股腥味?不像是水腥味儿啊?”佟嘉燕带着几个手下使劲儿扇风,可那篝火却是越来越小,眼看着过不了多大会儿火就得灭,记得她团团转。 “那自然是肥美的鱼儿哟,呵呵……你们今夜都有口福咯!” “前辈您可别说笑了,咱的火眼瞅就要灭了,您赶紧想办法呀!您看,柴都是湿的,怎么点呀?” “无妨无妨,老妇助你们一臂之力!”说着话,高翠花从背后拿出一个破旧的老葫芦,葫芦里边不知道装着什么东西,她一饮而下,然后噗嗤一口就喷了出来,顿时,火蛇如柱,大火冲天,顷刻间让篝火堆起死回生了。 那冲天的大火好似被她赋予了生命一般,篝火中隐藏的那条火蛇跳跃着,舞动着。 高翠花带上兽皮面具,跪在篝火堆前虔诚地祈祷着,命佟嘉燕分别在篝火堆左右插上木仗结界,然后又在结界间撒下雄鸡血为界。 晃啷啷……晃啷啷……她带着诡异狰狞的兽皮面具,手中敲击着兽皮鼓,随着那鼓点扭动着腰间的铜铃铛,一边跳,她一边嘀嘀咕咕念诵着萨满巫语。 没过多大一会儿,就见山坡上的水雾散去了,篝火变的更大了,篝火中的柴火早就烧光了,没人知道是什么神秘力量再促使火势冲天。 “孩子,添柴,全部扔进去!然后把大锅给我架上!”高翠花吩咐道。 屋外火光冲天,晃的小茅草屋中犹如白昼一般,屋中的蓑衣老者正在跟佟四喜说话,言语间仅是不敬之语。随着外边的火越来越旺,屋中的温度也陡然上升。 那蓑衣老者身上依旧是一滴滴浑水往下淌着,不过这一次就不知道是河水是雨水?还是他的汗水了。 第38章煮活人 “呵呵……老大哥,热了吗?快快脱下蓑衣吧。”佟四喜阴笑着。 “不……不……不用……你们?你们为何生火呀?” “为了吃呀!这岭子里入夜后天气凉的很,可得喝一碗热汤,最好是鱼汤!黑鱼为上佳呀!”佟四喜微微笑着,眼睛里透出了不易觉察的杀机。 “老朽还有要事在身,告辞告辞,有缘再聚吧。”蓑衣老头大汗淋漓,眼看着堆满皱纹的脸上一滴滴汗就被高温烤的如同滴雨般。 老者转身就要走,他行色匆匆再不敢逗留,这下可没心思跟佟四喜吵嘴了。佟四喜就他着急离开,跟了上去,伸手就去抓他的肩膀。 您看佟四喜老迈,可别以为这老头是个善茬子,那盗门后裔有白给的吗?更何况他是吴功耀的徒弟,多多少少都有两下子。他大手伸了过去,张开五指就朝那蓑衣老者的肩膀上掐了下去。 这是盗门的搓骨手,以佟四喜的功力,这一下子掐下去老汉的肩胛骨都得给掐碎了。 可五指刚搭在他的肩上,不料就手指间一滑,竟然没抓住,就好像五指刚才掐在一块肥皂上一样滑。指尖中最后只留下几片干蓑叶子。再一看,那老者肩上的蓑衣被他的搓骨手掐落,露出了自己的肩膀子,他肩膀上好像涂抹了一层油膏一样,都泛着油光呢。 “哼哼……想跑?来呀!”佟四喜一声大喝,佟嘉燕等人一拥而上把这老头就围在了屋前。 “你……你们……你们这是要作甚?速速让开,老朽还有要事在身!”蓑衣老者急了,恨不得从他们身上踩过去。 佟嘉燕此时靠的近,只见那老头刚才被叔父的搓骨手把蓑衣掐落了几叶,原本那肩膀上还露着白暂的皮肤,可刚从屋里出来没过一分钟呢,眼看着就被外边篝火的高温烤的泛黑了,那种黑可不是正常的黑,而是类似于死尸尸斑一样,一片一片的黑纹,而且,他裸露在外的皮肤正在打皱。 虽然他有意把斗笠压低,可却逃不过佟嘉燕的眼睛。 “老先生别急,吃过了夜宵再走吧!” “不了……不了……速速让开!”蓑衣老者急不可耐地想穿过人群的阻挡逃去。 佟嘉燕哪里会让他这么轻易逃走,她冲上去就拦住了老头,伸手就与老那头打在了一起。你别看这蓑衣老者岁数不小,但佟嘉燕跟他交手竟有些吃力,并不是打过他,而是这老东西身子太滑了,伸手一掌打过去,就跟打在肥皂上似的,又软又滑,根本没地儿下手。 老头趁她不注意,一弯腰,嗖地下窜了出去,那身手矫健的都赶上猫儿了。关键是他长了一身的油脂,身上太滑,一旁帐篷里的佟嘉宁也带着几个人冲上来帮忙,可根本侵不住这老头。眼看着老头奔着山下小路就跑了过去。 “别让这妖精跑了!日后又要祸害人了!”佟四喜追出来大喊。 可谁这群人根本抓不住蓑衣老者,一群人刚才你一手我一手地抓,把老人的蓑衣扯的七零八落,露出了他白花花的身子,那家伙身上泛着一层油脂,油脂下是白花花的亮光,也不知道是啥玩应,不过,可不是正常人的皮肤。 “啊!!!!”不远处传来了老人痛苦的大喊,众人追过去一看,老人刚才慌不择路,没看清,一脚下去踩到了高翠花布置的结界上,也不知那结界有什么魔力,竟然灼烧的老人脚上起了一个浓泡,浓泡越来越大,扑哧一声爆裂开来,顿时,里边一股腥臭无比的液体溅出。 这一下疼的他是狼哭鬼嚎,躺在地上捂着脚丫子哀嚎不已。 篝火上的大祸咕嘟嘟泡着沸水泡,已经开锅了,可这么大的锅炖什么呢?这二十几口人一道上就直往它来煮饭了,那都能扔进去一只活羊。 “呵呵……老身看你这东西还能跑到哪去?”高翠花拄着木仗,左手间,一根绣花针穿着红线就飞了出去,那绣花针径直射入蓑衣老者的脚腕中,顿时,腥臭的黑血流出。 高翠花拽住红绳把他就跟拖死狗一样拽了回来。 “来呀,把这老东西给我扔进去煮了!”佟四喜下令道。 “啊?叔父……这……这可是个人呀!”佟嘉燕后怕不已,虽说他们也都是狠辣之辈,可杀了便杀了,何必又要煮了大活人?那不是太残忍了吗? “高人饶命饶命啊!你们若此次放了我,我定然会帮助你们穿过多布库尔河找到极北之巅的!”蓑衣老者跪在地上求饶。 他身上的油膏渐渐被篝火烤干了,皱巴巴的皮肤上还泛着一层亮光,那亮光是一片片的,亮光下则是一滩一滩的大片黑色素沉淀,看着就跟死人的尸斑一样可怖。 “是啊,爹,算了吧,若是他惹您不高兴,儿子一枪了结了就是,何必呢?这不吉利吧?”佟嘉宁也为老头求情。 “孩子们,照他的吩咐做,休要听这老妖精胡言乱语,它刚才吞了咱们四条人命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放过他们呀?”高翠花冷冷说道。 “前辈?你说什么?是它?刚才在多布库尔河中搞鬼的就是这个老头?这怎么可能呢?”佟嘉宁惊道,这些可都是在聊斋中出现的剧情,现实中还真有这种可以幻化做人形的妖精? “煮了他,不用听它说,我告诉你们,放在若不是我们有堆篝火在,恐怕现在死的就不一定是谁了,听高前辈的话没错!”佟四喜下令喝道。 四个壮汉冲了上来,两个抓手,两个抓脚,直接把那老头给架了起来,别看那老头刚才欢实,如今被高翠花用绣花针锁住了脚腕,再加上那篝火太旺,烤的他是一点力气都没有,现在根本反抗不得,只能不停地求饶。 佟四喜又岂能听他的话?命手下人,直接把那老头活生生地扔进了滚烫的大锅中。 “盖上!把盖压死!”高翠花喊道。 第39章鱼皮背心 五六个汉子赶紧用铁锹之类的东西压死锅盖,那大锅直径一米多,再加上锅底还有个弧度,所以能完整地把那老头盛进去。 您想啊,那里边可都是一百度的滚烫的沸水,正常人或者动物扔进了还能有好吗?片刻间就得被烫死,还用盖盖吗?可幸好高翠花提前又准备,命他们盖上了盖子。 就听里边叮叮当当一通翻滚,那老东西也不知道哪来那股邪乎劲,顶的锅盖砰砰响,若不是这么多人死死压住,还真得被他给顶开了。 高翠花赶紧念动邪咒,命人继续加柴,过了十来分钟后,过里边总算是没动静安静了下来。伴之而来的便是锅里边溢出的扑鼻香味,那是鲜美的鱼香,没有人闻到过这么香的鱼肉,此美味好比是天上绝有呀!馋的众人口水直流,可一想到里边煮的乃是一个大活人,一个个的顿失食欲,纷纷干呕不已。 “呵呵……吐了好,吐了好,把肚子都吐干净了,一会儿好饱餐一顿呀!”佟四喜笑道。 “爹,您……您别开玩笑了,那……能吃吗?您就是倒给我钱我也不吃,您也不行吃啊!”佟嘉宁捂着肚子说道。 “咋地?嘉宁,你不吃?哎哟哟,不吃可惜咯,你们可别后悔哟?”佟四喜已经准备好了餐具,他还真要吃煮尸。 “翠儿,差不多了吧?我看,咱是不是可以开饭了?” “喜子哥饿了吗?呵呵……差不多了,差不多了,许多年未曾吃过这等美味了。”高翠花一摆手,示意下人们赶紧把铁锅从篝火上抬下来。 众人那都是捏着鼻子干活的,有的都不忍去看了,一想到里边煮的是个大活人……哎呀,甭提了,有些年轻的,都后悔跟着佟老板了,这不是个魔王吗?还吃人?眼看着人家刚才好好的一个老头,就这么被他煮了?太残忍啦! “打开吧,你们睁大了眼睛看清楚了哦!” 众人捏着鼻子眯着眼睛,想看又不敢看,不敢看还好奇,往前一凑,不免都张大了嘴同时发出“啊!!!!!!!” 锅里边哪里是什么死人啊?分明就是一条足有两米长的大鱼,那大鱼浑身黑鳞,鳞片都有小拇指甲般大小啊!肥美的鱼肉鲜嫩的如同祭品美味,溢出的香味勾的人馋虫直往外爬。 越靠近,那股食欲就越强,估计,现在就算里边煮的真是一具尸体,他们也无法抵御这美食的诱惑。 大伙吞了口口水,赶紧去拿餐具。高翠花说,你们吃归吃,这么大一条鱼肯定是够吃的,都能吃到,别急,等我先把这张鱼皮取下来。 众人眼睁睁看着高翠花用刀子一点点把那鱼皮剥落下来,那是一张完整的皮,摊在地上被风一吹,不大会儿就干了。 “翠儿,这……这不是茅屋墙上挂的那张鱼皮吗?怎么这么像?难道……难道这家伙就是……”佟四喜算出了它的身份,却没想出,为何两张鱼皮一模一样。 “喜子哥,茅屋中的那张鱼皮其实就是它蜕下来的哟,若我没有猜错的话,这是黑鱼王,这家伙百年一蜕皮,没蜕皮一次,道行也就随之提高了,这么多年下来,不知害死多少条人命,如今,我们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翠儿,既然它是个黑鱼精,那你要这鱼皮作甚啊?”佟四喜不解问道。 “我要给你缝一件鱼皮衣,就像赫哲人一样,今后你随身穿着它,此衣是冰火难容的宝物啊!”高翠花手底下活挺细,众人这边正吃鱼肉喝鱼汤的功夫,一件完整的鱼皮背心就缝好了。 那高翠花是佟四喜这辈子最爱的女人,她可是第一次送佟四喜礼物,别说是件鱼皮衣服了,就算是人皮的佟四喜也敢穿,乐的老头赶紧脱了衣服套上了鱼皮背心。 不过咱话说回来,虽说他们吃的不是人肉吧,可别忘了,这大鱼精刚刚在多布库尔河中吞云吐雾活吞了一条小筏子上的四条人命,只希望,这家伙的消化系统好一点,若不然……难怪这黑鱼精的肉质这般鲜美呢。 一大锅鱼汤,被这伙人吃的是个底儿朝天,连一滴汤水都没剩下,吃完了后,所有人就觉得肚子里边暖暖的,浑身充满了力量,皮肤也好了,气色也比以前强了。 这一夜,大伙谁都没睡好,可第二天天亮,一个个愣是都不困,而且精神头十足,满脸红光的。 众人乘船继续逆流而上,这一次,大伙可是有了劲儿了,自从喝了一顿鱼汤后,都仿佛换了个人似的,骨子里有使不完的劲儿,大伙一鼓作气,向着多布库尔河上游划去,一路上畅通无阻。 这一次因为卷进来的势力太多,咱们都得分着说。话分好几头表,再说李修睿和田梦。 几个小时后,从昏睡中清醒过来,一看无双逃走,那田梦顿时大怒,赶紧派人回去与川岛圭佑联系,她自己则带着剩下人抄小路想走老金沟加快速度去堵截无双。 老金沟是什么去处?开篇时候咱说了,那是一片隐藏在兴安岭的秘境,一二战时候,日俄双方因为老金沟矿洞的开采几次交兵,一个野山沟子的金矿含金量能有多少?犯得上吗?实际上,他们要争夺的并不是这个金矿的开采权,而是隐藏在老金沟矿洞中的那条密道,老金沟矿洞的挖掘就是为了打通这条深沟与兴安岭腹地的链接。 那山沟之中生长着许许多多早已绝迹于世的植被,那些植被因为收到了兴安岭地缝子下的神秘磁场干扰,所以也早就发生了变异。当年,开挖矿洞的一些工人和看守士兵误食树上野果,身体发生了突变,变成了一具具行尸走肉,这也是导致日俄双方当初放弃老金沟矿洞开挖的主要原因。 “田姑娘,前边好像有人,你看,这条道上的野草已经全部被踩倒了,还有,山路两侧有不少马粪呀!很多都冒着热气呢,看来这些人刚过去不久。我们要不要换条路?”宋三宝请示问她。 第40章深入兴安岭腹地 “是那群马匪,他们也选了这条道,咱们跟着他们,千万不要暴露踪迹,这群家伙心狠手辣!凭咱们这点人手不是他们的对手。”田梦说。 “小梦,肯定是我大哥的马帮,强子的马帮人数可不少,万一……咱们还是改道吧。”李修睿建议说。 “不行,我们必须赶在无双之前到达兴安岭地缝子接应大佐。三宝,赶紧打开军用雷达,看看我们现在的坐标,另外,看一看能不能想办法与大佐那边取得联系?” 宋三宝会的不少,别看日本人的科技发达,不过,到了这种地方,想与外界取得联系,手机通讯肯定是不行了,还得靠二战时的通讯工具,老实电台。也不知是什么原因,虽然他们的卫星电话和手机都没有信号,但电台的电波是可以发出去的。 “田姑娘,联系上了,大佐他们的先头部队正在靠近伏龙岭区域,他告诉咱们不必着急追上无双,而是要探明无双那边的势力,另外嘱咐您千万保护好二少爷的安全。”宋三宝回报说。 田梦回头看了看李修睿,心中也是五味俱全,保护是肯定要保护二公子的,这位二公子是自己的护身符,退一万步讲,如果一旦任务失败,被那群马匪团团围住,无双也肯定不会对弟弟痛下杀手。另外,田梦只是川岛圭佑手中的一张牌而已,论功夫她比不过松岛奈奈子,论出身,她卑微的很,也不是东瀛名门望族之后。谁又能保证川岛圭佑最后不过河拆桥呢?所以,她必须把握好手中的这张王牌。 至少,从现在的情况看,李修睿对她的爱是发自内心的,一个女人,不管你有天大的本事,最终你也得有个男人护着,而李修睿虽然性格懦弱,但他有盗门少主这张皮就足够了。 她笑了笑,用小手摸了摸李修睿的脸蛋。“我会的,我到哪,他就到哪,除非我死!” “小梦……”一句话感动的李修睿痛哭流涕。 他们已经接近了老金沟边缘地带,到处都是奇花异草,荒野枯叶间时而还会看到一具具白骨尸骸,那些应该都是当初想逃出矿区的工人被巡逻的日军击毙的中国人尸体。 如果没有马帮在前边带路,田梦是断然找不到老金沟。 老金沟已经荒废了数十年之久了,当然,前翻时候,无双,陆昊天和马丫曾来过一次,这里,只有马丫能寻来。 荒野中的奇花异草散发出奇异的花香味,那些香味有些古怪,所有人都未曾闻到过这种花香。再看树上开的花朵,那花朵妖艳至极,连那一根根花蕊都沾着晶莹剔透的露珠,看的一群大老爷们都想冲上采摘。 “好美的花儿呀?小梦,你等着,我去摘一朵给你带上。”李修睿常年生活在国外,是个很懂浪漫的大男孩,这一点,是他大哥永远做不到的。也不知道那群女孩子看上了无双什么,比相貌,比气质,永远都是标的略胜一筹。 “二少爷别去,危险!你想想,他们前边有蓝彩蝶,蓝彩蝶懂花懂香,你再仔细看看,这树上的娇花却没有一朵被人采摘过的痕迹,断然是有毒的!”田梦赶紧拦住他说道。 他提醒众人让大家小心,千万不要被这些奇花异草划破身子,当初日军在开挖老金沟时候损失惨重,这些花朵虽然美丽,可美丽背后全都是足以让人毙命的剧毒!尤其是那些奇怪的果子,断然不能吃! 这一小队人马远远地坠在马帮身后大概五六里的距离,马帮走在最前边,他们急速行进,丝毫没有留意到身后还有追兵的威胁。 马丫已经不是第一次来老金沟了,对这里的地形情况了若指掌,而且,这一次身边多了蓝彩蝶,蓝彩蝶可以通过嗅觉判断出哪里的花有毒哪里能走哪里不能走。 “彩蝶姐,你看,那边那棵树上结着的粉色果子是什么?”马丫问她。 “那果子应该叫奇异果,不能吃,果子里含有一种毒素,那种毒素可以感染人的神经,让人的精神错乱甚至进入癫狂。你仔细看,果子如此鲜美,可附近却没有密封和其他动物的踪迹,这说明什么?” “我记得一年前我和耗子哥还有小爷来过这里,那时候在山谷下的营区见到了两具活尸,那两具活尸看样子都是二战时的日军,他们行动僵硬,好似发了狂一样向我们扑咬,估计也是吃了这奇异果的下场吧。”马丫依旧心有余悸。 “没事,有啥大不了的?想当年,我跟师傅就下来过,那时候还差一点干掉川岛芳子呢,不就是大粽子嘛?有老子的铁拳在,什么都不用怕!哈哈……”马福祥爽朗地笑着。 “不管怎么说,一会儿下了老金沟后大家千万当心,留意草丛中的情况,所有人长蛇阵前行。”马丫对众人发号施令道。 老金沟属于岭子里的一个盆地,像一个锅底一样的形状,四圈边沿比较阔且角度也不是很大,其中有一块被常年的雨水冲出了一条水沟,现在不是雨季,积水干涸,众人可以顺着这条沟子滑入谷底。 所有人把马匹留下,背着辎重,依次滑了下去。 等众人滑入谷底才发现,好一副人间仙境的美景啊,这里遍野是美丽的花草与灌木丛,谷中还有一个水坑,这水坑子是刚才他们下来是那条水沟日积月累积水留下的。 水坑中的水都很清澈,马丫闻了闻,说可以饮用无毒,大伙赶紧拿出水囊灌满。 咱这儿说的很轻松,但这一次,马帮倾巢而出,足有五六百号之众,这一群人黑压压一片站在谷底极为眨眼。此时,田梦的人已经到达深谷上方,如果他们携带了重武器,估计一打一个准,那边人全得被撂倒。 “小梦,这就是老金沟吗?”李修睿问她。 “二公子,这里就是老金沟了,一会儿等他们走远了,咱们就下去,千万跟好我,这老金沟表面上看着没有任何危险,其实里边藏着杀人于无形的凶险。”田梦说。 第41章鹤展鹏露面 李修睿拿着望远镜朝老金沟下看了看,只见,碧野仙踪里尽是人头传动,黑压压一大片人,个个都是全身武装的马匪狂徒,为首是马丫,马福祥蓝彩蝶等人,最后边是云强和马二爷断后,马丫的分配很合理,这样一来,就算是遇到小股袭击马帮也能全身而退,那云强可谓是无双身边第一勇士,论野战,恐怕自己带来这些乌合之众全都加起来也不是云强一个人的对手。只是,全都见到了,唯独不见大哥无双,和那个救走她的老萨满。 “小梦,我大哥不在下边。” “那个萨满很可能是佟四喜的人,佟四喜这人表面上看是跟董加一条心,其实私底下他有他自己的如意算盘,绝不可能跟董家人为伍,我看,他有可能走了伏龙岭,二公子放心吧,大佐带着帝国的勇士正在赶往伏龙岭的路上。”田梦隐藏在沟上草丛中说道。 这时,突然就听荒草丛中传来瑟瑟之音,也不知道是岭子里的野兽,还是传说中老金沟的不死活尸。 “田姑娘,会不会是咱们中了埋伏?”所有人全部调转枪口瞄准了那片灌木丛。 “不许开枪,不管这里藏着什么,一旦开枪必然把云强引来,咱们手头人手有限!”田梦晓得其中厉害,让所有人靠边,自己抽出东瀛武士刀迎了上去,她扒开一层层荒草,小心翼翼地向前探索着。 就在他用武士刀扒开最后一片灌木之时,猛然就觉得灌木后一股腥风扑了上来,那家伙的速度很快,浑身一身黑衣,身上还带着恶臭。 田梦皱了下眉头,下意识挥舞利刃一刀划在了那家伙的肚皮上,顿时让那家伙皮开肉绽,肠子心肝滑滑地往外流,可奇怪的是,那黑衣人依旧站在原地阴森森地朝田梦怪笑着。 那笑容莫名的阴冷,皮笑肉不笑,十分僵硬,看的人后脊梁骨直冒凉气。 “好快的刀法,田姑娘的刀法真是名不虚传,我一直只听说你们东瀛有一个松岛奈奈子小姐,却不曾想,你田姑娘的刀法丝毫不输给她呀?呵呵……”一个阴冷的声音从灌木丛后传出,不过,可却不是刚才那中了一刀的黑衣人说的。 “是谁在那里?出来!别再躲藏了,要不然别怪我不客气!”田梦手握东瀛武士刀,目光炯炯,那刀锋所向寒芒乍现,日本武士,骨子里都有一股凶狠之气。这股气质,是她怎么藏也藏不住的。 “别急呀?你们日本人啊,做事太着急,我是要提醒田姑娘,别在靠近老金沟了,下边的那个老贼王马二可长着一双贼耳朵,你若现在下去必然暴露。” “混蛋,你这个支那人是在命令我吗?出来!”他的话激怒了田梦,就算是在川岛圭佑身边,他也不敢这么跟田梦说话,田梦潜藏在中国已有数年了,虽然是个间谍,间谍也有官职,她的肩膀上的杠杠仅比川岛圭佑少一条。 黑风袭过,那被田梦看破了肚皮的僵尸平伸胳膊再度抄她扑了上来,田梦这次可不再客气了,一刀下去把那家伙的头颅斩落在地。 “小梦?你没事吧?”李修睿惊讶地看着那具无头尸,田梦满脸是血目露杀机,这样的田梦是他从没有见过的。当然,这才是她原本该有的杀气,一个东瀛女忍者! “二公子快快躲开,附近有高手,这家伙会邪术!” “这位就是董家的二公子吧?哈哈……田姑娘好手段啊?把二公子训的服服帖帖的。也难怪,像田姑娘这么俊俏的小娘们不多了,要是我也必然甘拜石榴裙下。”灌木丛中,一个身披魁纹斗篷的男人蹦了出来,他张着左手五个指头,指尖中好像还有几根不易觉察的银丝,银丝在阳光下反射着光,这才暴露出来,若不然,谁也无法觉察到。这几根细长的银丝便是控制刚才那具尸体行凶的总控制。 “你是谁?”田梦把李修睿护在身后,丝毫不敢大意,手中紧握东瀛刀逼问他道。 这人一身邪术,全身上下透着一股神秘,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田梦也不愿与他这样的高人动手。 “是大佐先生派我来保护二位的,田姑娘不用起疑,我叫鹤展鹏!” “你就是鹤展鹏?呵呵……百闻不如一见呀?素问你鹤家乃是机关门传人,看来这傀儡尸的起源肯定也与传说中的四川唐门有些关系吧?佩服!佩服!”田梦眯着眼睛,打量着鹤展鹏,现在还不能确定他是敌是友。 “岂敢岂敢,再下祖籍确实是四川,不过自从那乱世时先祖的老手艺就被我们这些不孝后人荒废了,现如今呀,江湖上识得傀儡功的人不多了。怎么,田姑娘还是不相信我吗?” 田梦嘿嘿一笑说,我不是不相信鹤先生,而是不相信所有中国人,你们中国人一贯奸诈。鹤先生在没有证明自己身份之前请不要贸然靠近二公子,不然休怪我不客气了。 “好吧,田姑娘,请看这个。”鹤展鹏一撸胳膊,在小臂上露出了一朵黑色的花朵纹身,这花儿看似像桃花儿,其实却是日本的樱花,这个标志是最早期日本间谍才有的,同样的,田梦胳膊上也有一个。 “小梦,别信他,机关门以前隶属我盗门麾下,我回来之时曾听二爷说过,这鹤展鹏上一次与我大哥交过手,他已是我大哥手下败将,必然是归顺了他!” “鹤先生,你不要怪我,如果你有心助我,那就请第一个进入老金沟为我探路吧。”田梦指着鹤展鹏坏笑道。 “田姑娘这是要让在下为你做个开路先锋啊?呵呵……好啊,没问题!”鹤展鹏也不知道脑袋里是怎么想的,日本人让他做出头鸟他还真愿意做,直接轻身一跃蹦进了老金沟中。 田梦很会察言观色,她是间谍出身,跟那个能打架的松岛奈奈子不同,她可以通过鹤展鹏的眼睛看出来。 第42章绝顶轻功 这人绝不仅仅是为了那点身外之财,他这一身骇人听闻的本领轻易驾驭不住,若让他靠的太近,到时候一旦反戈自己一人可是拦不住的。 真让鹤展鹏说着了,马丫之所以留下马二爷断后也是因为这老贼王机敏过人,老爷子一边跟云强坠在大部队后边,一边留意着老金沟后的风吹草动,一来,这老金沟中可能还有其他不明生物存在,二来,马二爷以前也跟日本人交手过,俗话说兵不厌诈,日本人最喜欢搞偷袭。尤其是那些行踪诡秘的日本忍者。 “二爷?您快走啊?想什么呢?”云强催促他说。 “强子,身后可能有人啊!注意点。”马二爷的那双耳朵可不是白给的,虽说跟顺风耳刘麻子比不了,但他以前可是个飞贼,做飞贼的,都得有一双夜视眼和兽耳,您想啊,你这边刚翻墙跃户钻进事主家里边行窃,无外边人家就回来了,那咋整?所以,他这双耳朵,不夸张的说,二百米内,稍微有一点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 “您别闹了,也不瞅瞅,咱多少人啊?借小鬼子一百个胆也不敢跟踪咱呢?再说了,老金沟是啥地儿?人家肯定走伏龙岭了。”云强没太当回事。 “不对,身后有动静,是个高手,此人气你功了得,绝不在我之下,他一直跟在咱们身后大概二百米的距离,他迟迟不肯动手肯定也是孤身一人,必须拦住他。”马二爷从腰间掏出手枪狠狠说道。 “得嘞,那您先走,我云强会会他!” “你?呵呵……你当这是在草原上你们蒙古族汉子光着屁股摔跤啊?我告诉你,江湖上什么高人都有,就你那点本事啊,还是留着给小爷抢小媳妇儿用吧,去,跟上去吧,这里留给我。”人就必须要有担当,您看,马二爷整篇书中都很少出手,可却不代表这老头没啥本事,您想啊,当年他贴身保护董爷回到长春,那能是一般人吗?虽说他不是吴功耀的徒弟,但是贼王的名头绝不是浪得虚名的。比起单打独斗,董家院里边除了马福祥和蓝彩蝶外就得是他了。 就见马二爷脚尖一点地,噌地下窜起来三米多高,那矫健的身姿简直轻身如燕,丝毫看不出这老头都七旬高龄了。云强再一抬头,树上早就不见了老头的影踪。那当贼的,一个个都得多机敏啊?他们善于伪装隐藏,只有他们找人的份,没有被别人抓到的份。 “你们几个,跟我来。”此时可不是谦让的时候,云强带着几个马帮兄弟往前赶了一段路,然后守住了密林要口等待接应马二爷,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他肯定不会影响大部队的行军。 人有失手马有失蹄,鹤展鹏知道马二爷的本事大,可却没想到这马老二竟然这么谨慎,他小心翼翼地坠在马帮群匪身后跟着。他的眼皮一直瞟着走在最后的云强和马二爷,却不料,一眨眼的功夫,马二爷和云强都同时消失了。 “嘶……嗯?”他皱了下眉头,心道不好,难道是自己暴露了吗? 高手过招一个小失误都可能铸成大错断送性命,跟马二爷这样的高手过招拼的不是功夫,而是速度,他们二人都是以轻功了得著称的,事到如今,不管自己是否暴露目标,都不可贸然前进或后退,前进可能会中埋伏,后退就代表自己心虚,对手必然给自己致命一击。 他站在荒野间,回头看了看,田梦依旧没有从沟子上下来,可见,田梦处处都在提防自己,等她的援手肯定是来不及了。 他靠在一棵老树前,闭着眼睛,身体隐藏在树荫下一动不动,连呼吸声都听不到。微风徐徐,打在脸上潮乎乎的,那暖风打在他脸上,脸上的睫毛随风而动。 嗖地一声,一道寒气从背后袭来,鹤展鹏不敢大意,一个弯腰躲了过去,只见,一个干杏核打在刚才自己藏身的树干上,已经镶进树干里了,可见那使暗器的人手段多么了得了。 “哼哼……”鹤展鹏眼角余光扫着那荒野妖踪,灌木丛中,露出了一个灰色衣角。 他不甘示弱,猛然跃起,回手从直接弹出银丝,一道银丝呼啸而至直奔那堆灌木而去。 银丝戳进了灌木丛中,不过,灌木丛中露出了灰色衣角竟然没动弹,躲都没躲,哼都没哼一声。他手中捏着的银丝就好似是控制木偶的木杆一样,可以根据银丝的触感来判断出对手的情况,一般人的话,被这银丝集中肯定是毙命当场。 可对方怎么可能连一点动静都没有呢?难道没打着? “别动……”突然,正在鹤展鹏犹豫之际,一把冰冷的刀子已经架在了他脖子上。 “你……你什么时候过来的?”他惊道。刚才自己的耳朵都是竖起来的,怎么就没有听到呢?这老贼王可是够快的了。 “哼哼……果然是你,鹤展鹏,对你你这样的高手我肯定要用些计谋了,要不然也不可能把你引出来。”原来他中计了,马二爷故意在前边灌木丛中留下自己的一个衣角,这样一来,鹤展鹏无论藏身何处,必定猛攻那个方向,从而暴露自己的藏身之处,其实,马二爷一直都躲在附近的树枝子上看着呢,只要他敢露头那就没好。 “贼王马老二果然名不虚传,今日我鹤展鹏能栽在你这样的英雄豪杰手中死而无憾,你杀了我吧!”他表面上好像被马二爷擒住了,其实心底里也正想着如何脱身呢,这是所有盗门高手跟鹤展鹏交手以来第一次擒住他的真身。 “杀你?就算杀你,也要等小爷的命令,你是机关门传人,留着你还有用。”马二爷一手拎着短刀,另一只手解下了自己的裤腰带,这老头一辈子不管多有钱,也从不用皮带,永远都是根破布条子。为啥?那都是有讲儿的,比如,这次不就派上用场了嘛? 第43章毒鼠 他本来就是个贼,当贼的最知道怎么抓贼了,真要是被马二爷缠了个勒死狗的扣子那还有机会逃嘛? 马二爷单手拿着短刀,下意识低头瞄了一眼,想用破布条子捆住他的双手,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连0.2秒都不到的时间,鹤展鹏抓住了机会,猛地抬起了右脚,这一脚踢到自己头顶,准确地踢中了马二爷手中的短刀,直接把短刀给踢飞了。 要说高手之间过招拼的就是一个狠,而他们俩这样的轻功高手拼的就是一个速度,一个比一个快,这一脚踢的马二爷都没反应过来呢,手中的短刀就已经被踢飞了出去。 “啊?”马二爷一声惊喝,原本右手握刀,现在右手空空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以手做刀,弯下无根手指,亮出鹰爪朝着他喉咙就掐了下去。 鹤展鹏也识得盗门的搓骨手的威力,岂敢不躲?此刻双手正被马二爷在背后束缚住,只好侧头去躲闪,这一躲,脑袋是闪过去了,但却把肩膀亮了出来,正好被马二爷掐到肩膀上,顿时疼的他几乎都要昏厥了过去,估摸着自己的肩胛骨是被掐掉了渣子。 此时可不是认怂的时候,他双腿一用力,窜了起来,仗着自己比马二爷年轻,靠着体重和蛮力腰杆往上一挺,把下盘折叠了起来,跃起后双腿折叠几乎一百八十度,用双脚反向锁住了马二爷的脖子,惯性地把马二爷重重甩了出去。 那脖子是人体最薄弱的地方,马二爷被锁住了脖子吃疼不已也只好松开他的双手。 他的身子重重地被鹤展鹏悠出去十来米远去,然后在草丛中滚了好几个跟头。好在这老头子练就了一身软骨,这么折腾也没事,一个鲤鱼打挺又窜了起来。 可这再一回头,那鹤展鹏早已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二人从见面交手到强行分开,这个过程只不过不足十秒的功夫,对于他们这样的轻功高手来说,十秒足以决定胜负了。如今,反倒变成了他在明鹤展鹏在暗,继续再缠斗下去自己可落不到好了。 “强子,过来!接应我!”他大喊,自己不敢动弹,他没受伤,不过现在只要一动估计就得招来鹤展鹏。他跟鹤展鹏现在是身份调了过来,刚才鹤展鹏就是这么被自己袭击的。 云强带着四五个兄弟赶紧跑了过来,见这老头一身的泥水还以为他受伤了呢,赶紧问他有没有事。 “快走,跟上大部队,是鹤展鹏,这家伙的本领比我想象的要高,恐怕想对付他就只有彩蝶姑娘出手了,我是老了,这一把老骨头蹦不动了。”马二爷在几个兄弟的护送下总算是跟上了大部队。 再说鹤展鹏,其实你刚他再继续追他也不敢,刚才搓骨手掐到了他肩胛骨上,如今,肩膀上是火辣辣地疼都不敢动弹,他右手按着肩膀疼的眼泪直往下淌。心道,这老贼王真是了得,是自己轻敌了。 马丫和蓝彩蝶等人一看马二爷遇袭,也赶紧跑来查看,问马二爷情况。马二爷说我无妨,不过看来咱们现在已经暴露了,鹤展鹏断然不敢孤身一人跟踪咱们,他背后肯定还跟着其他人。我们现在必须加快速度,赶紧找到密道。 “你们先走,本姑娘倒要会会他,听说他轻功不错?哼!我就不服他!”蓝彩蝶说。 “彩蝶姐,别冲动,一个鹤展鹏起不了什么幺蛾子,这不是咱们眼下最急的,你们看,前边就是老金沟的营区了,咱们必须赶紧找到老金沟矿洞,咱们穿过营区后会见到一片林子,穿过林子便是老金沟的尽头,尽头处有个山洞,那便是矿洞了,去年我跟小爷曾来过一次,那矿洞里边藏着一个古墓,我怀疑密道就藏在里边。”马丫说。 “那鹤展鹏怎么办?”蓝彩蝶问。 “不急,只要我们找到密道,从那条密道穿过抵达兴安岭腹地,然后炸了密道就是,这样,一时半会儿日本人也挖不开,我们也就有了充裕的时间,现在没必要跟他较真。” 说话的功夫,众人就已经进入了老金沟的营区,营区还是一年前的模样,一片木板房,那都是当初工人们居住的地方,这么多年下来,谷中积水较多,所以,房舍也几乎全部受潮了,木板房四周长满了霉菌和青苔,有些用手一推,整个房子都塌了下来。 当初,无双和马丫陆昊天三人就是在这地方寻到了二战时的那老式电台,还有一具活尸的。当初,他们三个胆子也都不大,差点被那不死活尸咬到。 稍有生人靠近,营区里寄居的那些红眼睛大耗子吱吱乱叫,一个个抱头鼠窜直往人身上扑,也不知道它们是要咬人还是被吓的。 大伙谁见过这阵势啊,这群红眼睛的耗子实在个头是太大了,那一个个的都快要赶上小猫了。 顿时营区中是墙上不绝于耳,耗子中枪后背打成了肉筛子,鲜血迸出,有的躲闪不及,耗子血溅到了脸上,那耗子也不知道是吃了山中什么毒物长大,血中含有某种毒素,溅到人脸上就是一个血坑,灼烧的几个兄弟倒在地上捂着脸是嗷嗷大叫。 “不许靠近这些营区,这些巨鼠有毒!别开枪,千万别开枪!”虽然响马子们一个个都对他们唯命是从,可人数太多了,人多了就有不听话的,眼看着大耗子逼近,那谁不害怕呀?这被咬一口也不舒坦,有的忘了马丫的嘱咐,还在还击,打死一个耗子,那耗子一死,肯定鲜血四溅,不但他遭殃,身边的人躲闪不及也跟着遭殃。 那耗子的血并非是高浓度腐蚀液体,而是有一种特殊的毒性,这种毒液溅到人皮肤上是又痒又疼,折磨的那几个汉子竟然自己为了止痒止疼用手指狠狠地抓挠患处,没多大会儿功夫,抓的是皮开肉绽,有的,患处皮肉下都露出了白骨。 “别挠!别挠!”马丫再怎么喊也没用,这种痛痒难当的滋味是人根本无法自控的,全都是下意识的行为,仿佛只有把患处挠破了才能止住那种折磨。 第44章废弃的老金沟遗址 “都过来,快来,我这儿有解药!”蓝彩蝶冲上去把一个身中毒血的汉子踢倒在地,然后从包中取出一个小瓶子,瓶子里装的可不是解药,而是一条条犹如竹签虫似的小家伙,这些东西长的像蚯蚓,但前端却有嘴,嘴上长双螯,跟俩大钳子似的,遇到血就撕咬开,然后没命地吸,吸到最后,自己身子好似一个气球般。‘气球’里边尽是那些毒血,直至撑破了肚皮方肯罢休。 好在蓝彩蝶这一瓶子小虫子不少,兄弟们忍着疼,眼看着一条条虫子撑破了肚皮,再换一只,一直到把体内所有毒素全部吸干人也就觉得舒坦多了,当然,这小虫子可不单单洗毒素,还有人血,人失血过多,脸色也不能好看了。 “甜甜,快拿纱布和消炎药给他们包上,命我是给他们保住了,不过恐怕得调养几日了。”蓝彩蝶扣上玻璃瓶盖说道。其实这瓶子里装着的虫子都是他们苗家秘制的蛊虫,你把它用在解毒上那就是善用,若是趁人不觉,睡着了把它放进去,那是什么后果?这人一梦就再也不用醒过来了。 众人长嘘一口气,总算是保住性命了,其他也都是次要的。这里,除了马丫和马福祥外,再无人进入过这片秘境。开始时候大家只听马丫说这老金沟乃是个险恶去处,啥样算是险恶?最多也就是毒虫猛兽粽子僵尸。 这现在还是刚进入老金沟,没等进矿洞呢,一波毒鼠就造成这么大的杀伤,众人一个个大眼瞪小眼,再不见刚才的信誓旦旦了。 “妈了个巴子的,竟给老子惹乱子,你说你们丢人不丢人?都告诉你们了别往那片去,非不信,咋地?小鬼子从营区撤出去还能给你们留下宝啊?谁他妈再不听马姑娘的话老子就崩了他!”云强大声呵斥手下。 “强子哥,你现在骂兄弟们也没用,大伙也都没来过老金沟。行了,看看时间吧。”马丫撸起胳膊一看表,现在已经是日落时间了,残辉斜阳晃在低洼的老金沟中红彤彤的。 她是兴安岭当地人,她知道,一旦日落再岭子里的天气骤变,温差最少也得有二十度。现在他们刚刚进入老金沟,下一步是否要继续前行还需商议。 “我们应该分为两部分行动, 第一部分暂时留在沟子里,因为咱们现在还无法判断身后到底有多少人跟着咱们,再者说,老金沟矿洞十分狭窄,人多也没用。”马丫对众人说道。 “丫儿,让我的人跟你下矿洞吧,我的人听话,你看看,刚才贸然行动伤的都是谁的人?”方老大主动请缨,还不忘埋汰埋汰云强的马帮。 “我说方老大,你啥意思呀?我的人都是孬种呗?不行,这打先锋的活必须是我们的,不是我云强瞧不起你们营城子人,你说你们一个个都这么大岁数了,歇歇吧啊,有啥事让我们年轻人冲就好了。”的确,云强说的没错,比起身强力壮来,那肯定是人家蒙古族汉子更胜一筹。 “好了好了,你们别争了,甜甜,你快下令吧。大伙都没意见。”蓝彩蝶早已迫不及待,催促她说。 “云强,分出来200兄弟跟我进去找密道,二爷,你也跟我走,其他人原地待命,守住矿洞入口。彩蝶姐,你要当心鹤展鹏,那家伙的傀儡功有点邪乎,我把你留下就是为了克制他的。”马丫对蓝彩蝶说。 蓝彩蝶眨动着大眼睛,手中摇着折扇嘴角淡淡一笑。她对鹤展鹏很有兴趣,当今世上会轻功的高手不多了,掰着手指头算一算就那么几个人,刚才马二爷竟然敌不过这鹤展鹏,可见此人功夫了得。能手刃鹤展鹏这样的对手可是大功一件。 分配完毕,所有人并不敢在这诡异的营区多带半分,赶紧按照吩咐各司其职,这诡异的营区中只留下了蓝彩蝶和马福祥两个绝顶高手。 此处是通往老金沟矿洞必经之路,只要有人在身后尾随必须肯定会途经此处,两个绝顶高手埋伏于此,也是马丫的一步秒棋。 如今鹤展鹏是前有狼后有虎进退不得,进,他已经暴露了目标,并且刚才没有杀死马二爷,前方必有高手等待伏击。他没跟蓝彩蝶交过手不知道蓝彩蝶的底细,但那万人敌马福祥早已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侩子手,若是与他碰到,自己并无胜算。 回头?他也不敢,现在回去碰到田梦他没法解释,要怪只怪自己早早夸下了海口。也只有硬着头皮走一步算一步了。 他伏于荒草之中隐藏着,日落后,就见从不远处密林之中走出了一个黑影,那人走路姿势很奇怪,浑身晃晃悠悠,身子僵硬,就好像喝醉了酒的醉汉一样。 他嗅了嗅,这股气味很熟悉,跟自己惯用的傀儡尸差不多。 太好了,真是想什么来什么,自己刚才之所以落败贼王马老二可不是因为自己技不如人,而是没有兵器。他用啥兵器?傀儡师自然是要有可支配控制的傀儡了,现下,面前就是一具最好的傀儡道具,这家伙体内一点灵魂都没有,控制起来得心应手。 嗖嗖嗖,几条银丝飞了出去,准确地戳去那行尸走肉的后脑勺中。 很好,很好!这傀儡尸几乎是最完美的武器,远比以前自己玩耍的那些傀儡尸好用多了。 让他高兴的何止是这些呀?林子里晃晃悠悠的又走出若干黑影,每一个都是一具完整的活尸,他们身着二战时日军的军服,大多数身体都没有腐烂,看来他们定是吞食了林中毒果所致。 蓝彩蝶与马福祥躲在老金沟营地的房顶上眺望远方,只见,东方密林之中恍恍惚惚出现了几个黑点,那几个黑点行动缓慢,正在朝营地这边一点点靠拢过来。 “三爷,你看见没有?那会不会是小鬼子的人?”蓝彩蝶问。 “有可能啊,不得不防,咱先干掉他几个?”马福祥自然不把这些追兵当回事,在他眼里,这些都不够他塞牙缝的,光是他那大铁拳打出去,估计一拳就能解决掉好几个。 第45章天降一只大公鸡 “不对劲儿啊三爷,你看,这几个人怎么行动这么僵硬?可能是甜甜所说的谷中的古尸吧?”蓝彩蝶看出了端倪。 “怕甚,爱是啥是啥,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只要有我马福祥在,今晚一个活口都甭想通过老金沟营区!”马福祥铁拳早已饥渴难耐。 正在老金沟大战在即时,岭子东方传来山呼海啸般的枪声,枪声极为密集,甚至还有重武器开火的生活,一时间,那轰鸣的炮火声震耳欲聋,惊的山岭中的鸟兽四散逃去。 蓝彩蝶竖起耳朵听了听,她说根据枪声判断可能是伏龙岭方向,八成小鬼子大股部队走的伏龙岭糟了埋伏了。炮火十分密集,简直到了可怕的地步,大兴安岭都为微微摇晃不已,伏龙岭距离老金沟是遥遥之余,这么远的距离依旧可以清晰地听到两军交火的动静,可见这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战争了。 “怎么这么大动静?是谁跟川岛圭佑接火了?咱们的人全在这里呀?难道是佟四喜?”蓝彩蝶狐疑道。 “可能不是吧?佟四喜虽然有钱,可军火这玩应却不是有钱就能弄来的,你听听,这可是火箭筒子的动静啊,恐怕对方也是个大手子,要不然从哪弄来的火箭筒子跟小鬼子对轰?”马福祥认得各种武器,光用耳朵听就知道对方交战都用了什么型号的武器。 “三爷,看来咱们这边也得抓紧了,估摸着川岛圭佑那孙子这次是真急眼了,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大张旗鼓地带着一整个特种营进岭子,不管对方是谁,既然打鬼子那就是朋友,咱们不能落于人后,得赶紧打发了鹤展鹏。” “彩蝶说的没错,干他娘的!”马福祥可不管那三七二十一,管你是尸还是人?他无需任何兵器,攥紧了铁拳迈着方步就朝营区入口处走去,站在营区前犹如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勇。 “鹤展鹏!你可知老子是谁吗?老子是马福祥!识相的就给老子滚出来跪下,兴许老子还能给你留一具全尸!” “额……额……嗷……”几具不死活尸身着二战时日军的军装晃晃悠悠地从密林荒野中挪了过来。 “雕虫小技,你当老子的铁拳是吃素的?弄这么一堆小丑来做戏?”马福祥铁拳里疙瘩瘩直响,在他眼里,这只是一群会走道的烂肉而已,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抵挡万人敌马福祥的铁拳。 “咯咯咯……咯咯咯……”这时,突然老金沟四周传来了一声声雄鸡报晓,那公鸡打鸣的动静十分高亢,纵使马福祥见多识广,却也还没听过这么大动静的公鸡打鸣。 尸者,为阴煞,此时正是残阳,阳气渐渐退去,这一声洪亮的鸡鸣好似再度日出一般,让马福祥都打了个激灵。 “好啊,这荒山野岭的还有大公鸡,等老子收拾完了这些杂碎抓住烤了吃!”马福祥以为真是山里人谁家养的大公鸡跑出来了呢。 “师兄,莫不是你想烤了我不成吗?呵呵……”一个秃头老者从天而降,连续在半空中翻了几个跟头落在地面。别看老头矮胖矮胖的,可这身手却丝毫不让年轻的蓝彩蝶。 “哎呀,铁鸡?怎么是你呀?你这是从何而来?可是为了小爷的事?”俗话说不打不相识,这二人一共交手两次,第一次马福祥落败,第二次就是在九曜山下的棺塔前,马福祥仗着自己内功深厚震伤了张铁鸡侥幸挽回颜面。 “不错,我正是为小爷之事而来,师兄啊,你们不用搭理这个鹤展鹏了,我跟他见过面。蓝姑娘,你来。”张铁鸡把蓝彩蝶叫了过来。他从兜里掏出了一个小匣子,这小匣子看着十分眼熟,跟无双上几日在科尔沁草原的东胡古墓中拿出的几乎一模一样,不过那小匣子一直随身携带,今日怎么会落在张铁鸡手里? 另外,它虽然像,可小爷的那个是胡楞个的,死芯儿,而这个,四周边角已经被张铁鸡不知用什么东西撬开了缝子,估计用手使劲儿一掰就能给掰开。就连他手里匣子上的纹路也很像,这可不就是****的古兰经文吗? “前辈,这小匣子?是……是小爷手中的?你从何得来?” 张铁鸡说此事说来话长,我此次前来是专门为这个匣子的,如今匣子我已经替小爷打开了,但至于里边的东西他是否要用,能不能用得到还是要看他自己的决定。 “前辈这里边的东西?”说着,蓝彩蝶也起了好奇心,想打开这匣子看看里边装着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东西可谓是瑟兰唯一的陪葬品了,那瑟兰乃是古兰经文中描述的最可怕的恶魔,它的陪葬品何等意义? “不可……不可打开!记住,告诉小爷,不到玩不得以的时候千万不可打开,一旦打开那这个世界……我希望小爷用不到它!”张铁鸡拦住了蓝彩蝶,若不然,可是要闯下弥天大祸了。 “钥匙?” 张铁鸡点了点头。“打开恶魔之门的钥匙,除了小爷,你们谁也不要动它,记住了吗?行了,都跟上去吧,这里留给我!” 眼看着荒野中的一具具不死活尸已经晃晃荡荡地靠近了,跟他们近在咫尺之遥,甚至已经可以嗅到他们口中的恶臭。 就见张铁鸡,双手指尖一弹,四颗小石头嗖嗖嗖……飞了出去,那小石子可不是打这群行尸走肉的,而是直奔他们脑袋后扎着的那条细长银丝而去,死颗小石子准确地打断了银丝,那银丝可了不得,可是机关门秘制的,那东西坚韧无比,普通刀剑根本砍不断,而张铁鸡竟然仅用普普通通的小石头就给他们打断了,可见这老头内功之深厚了。 “铁鸡,等着,我先解决了这群杂碎,把鹤展鹏那畜生擒来咱们再叙旧,小爷若是知道你能在这个时候加入肯定高兴。”马福祥爽朗的笑道。 第46章穷途末路 “不不不,你们走,这里交给我吧,听我的,师兄啊,你是万人敌,杀鸡焉用牛刀啊?我张铁鸡就是为了对付鹤展鹏而来的,放心吧,你们快去跟队伍集合,就告诉大伙,有我张铁鸡在,谁也甭想跨过老金沟营地半步!” “好,那就有劳前辈了,三爷,事不宜迟,我们速速跟上去吧,别让甜甜等急了。”蓝彩蝶双手抱拳致谢。 “那……这……哎呀,没意思,老子连筋骨都没活动呢,这啥玩应你说说?得得得,都是自家人,这小子我留给你了。记住啊,我还欠你一顿酒呢。”张铁鸡是莫小七的得意弟子,莫小七与吴功耀本就是夫妻,更何况,他们夫妻二人的本领都是师出阴阳玄道,所以,无论是马四海,佟四喜,马福祥,又或者是张铁鸡,其实追根接地都是师出同门,师兄弟间自然是格外的亲切。 几具行尸脑袋后的那四条银丝被打断后,他们就好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又茫然无措地在荒野间闲逛了起来。蓝彩蝶和马福祥赶忙快步朝着老金沟矿洞追了上去,其他人,已经开始清理矿洞里的碎石与渣土了。 “呵呵……”张铁鸡抱着肩膀笑了笑,他这辈子该做的恐怕是都做完了。现如今更是无牵无挂孤身一人,就算战死在老金沟中也是此生无憾,无愧恩师莫小七。 咱们书中暗表,这张铁鸡是一身惊世骇俗的本领不假,不过,这老爷子最大的本事可不是盗门中的诡异绝学,他是个手艺人,他的手艺说起来还有些学问,他是个老锁匠,平时在家中巷子口就摆个小摊,专门为人开锁。不管是什么锁,只要他出手没有打不开的。 那在当地传的可是老邪乎了,您想啊,为啥这老头会这门手艺?锁匠可是门老手艺了,都是小时候得做学徒的。但张铁鸡不需要,他是啥出身?莫小七的关门大弟子,可是盗门中人,盗门中人哪有一个不是贼的?他跟师傅学的这门手艺就是开门撬锁! 他苟活于世这么多年,为的就是等待这一刻,帮少主子打开这把神秘小匣子的暗锁解开其中的秘密! 人与物一样,世间万物都有相克一说,五行相克,本领相克,命术相克……张铁鸡是高手中的高手,鹤展鹏一样也是高手中的高手,别看这矮胖子不起眼,可他的这一身本领是专门而至机关门秘术的。莫小七何等聪明啊?离开盗门前就已经知道机关门日后兴许会反叛,所以才传给徒弟这一套本领。 “呵呵……鹤展鹏啊,别藏了,你这点本领暗说算是个高手了,若你能善用,日后定能有所成就,原本上一次我给过你机会的,可你不思悔改,这番依旧为了那点臭钱不惜与小爷作对,那我便不能饶你了!”张铁鸡讪讪地笑着,笑的很慈祥,就跟尊弥勒佛似的,丝毫看不出他会有那杀人不见血的本领。 林子里死寂死寂的,那群晃晃悠悠的行尸早已不知所踪,人都有自己怕的东西,鹤展鹏这辈子就因为有这一身惊世骇俗的本领,所以是天不怕地不怕,就算是川岛圭佑也得对他礼让三分。但是,命有所刻,上次在伊通见到张铁鸡,几乎自己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那一次,他是真让张铁鸡给镇住了,这番再狭路相逢吓的躲起来再不敢露头了。 本想着,自己在林中发现了无数具不死活尸,可充当傀儡,但死人就是死人,乃是阴物,雄鸡报晓通报的是阳时,死人怎么可能不怕呢?对付张铁鸡这种人,你就算有无数具肉尸傀儡也没用,一记打鸣,把你的傀儡功就给废了。 “不出来是不是?呵呵……我告诉你,无论你藏到哪都没用,我认得你身上的气味,你知道吗?你常年驾尸为傀儡,身上的阴气很重,所以你不觉得刚才我打鸣的时候,你听着心里边就胆寒不已嘛?”张铁鸡早就看破了他。 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上次他就是被张铁鸡给打怕了,他不是马福祥那种不怕死的狠角色,被打一次,立马就有了记性,这番是怎么也不肯再露面了。 张铁鸡也不着急寻他,见天色已晚,日头落回了西方山下,便随便找了些干树枝子堆在一起,点着了烤火,一边烤火,一边拎着自己的酒葫芦喝,喝的那个美呀,嘴里边滋滋的。 人家当然不着急了,你鹤展鹏也好,还是小鬼子也罢,你们想进老金沟矿洞就必须经过这处营地,而张铁鸡就坐在营地入口木栏前,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那就得留下你的小命。 “哎哟,这一天走的哟,乏,乏的很喏!鹤展鹏,你不出来是不是?好啊,那你就一直躲着吧,我先睡一觉。”张铁鸡伸了个懒腰,迟迟不见鹤展鹏的影子,他也没耐心了,枕着胳膊躺在篝火旁竟然睡着了。 是真睡吗?反正听这鼾声大作不像有假,那呼噜声丝毫不比远方伏龙岭的枪声低,老头睡相不太好看,一边打呼噜一边张着嘴,嘴里边的哈喇子直往外淌。 这边的一切躲在暗处的鹤展鹏可是看的清清楚楚,但他跟张铁鸡放在一起,就好比是耗子碰着了猫一样,早就被吓破胆了,他担心张铁鸡是有意引他出现,也不敢贸然行动。 他转身一看,身后老金沟上方边沿草丛中,一道红光打了下来,正好照在自己面门上,晃的他赶紧用手去遮挡,这是mp5的瞄准器。是田梦!田梦在警告自己,让自己赶紧解决掉张铁鸡这个拦路石,不然她就开枪干掉自己。 现在,前有豺狼后有猛虎,何去何从? biu……一声闷响在身边传来,一颗直径三毫米的子弹打进了他脚下泥土中,田梦的枪管肯定带着消音器呢。她在给自己发出最后的警告,看来容不得他再犹豫了。 第47章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他吞了口唾沫,回头朝田梦点了点头,现在后悔是来不及了,早知如此,真不该为了这点钱接了日本人的买卖,这群小鬼子太狠了! 再看张铁鸡,以为他是真睡着了?可你瞅瞅他现在躺的这个位置,左右都有个木板房做遮掩,现在正好是傍晚,残阳余辉打在营区里,恰好阴影遮住了张铁鸡的位置,谷上的人就算有狙击步枪也瞄不着。 鹤展鹏手心中掐着两根银丝,脑门上汗如雨下,看着不远处躺在篝火旁的张铁鸡鼾声大作又急又恨。 嗖地一声,银光乍现,银丝顺着他的指尖飞出,银丝穿过熊熊篝火,准确地刺入了张铁鸡脑后,这是他的看家本领,机关门千百年来最为诡异的便是傀儡功,这也是鹤展鹏的立命之本。 就这么容易?真的就这么容易?鹤展鹏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用食指波动银丝,不远处躺在篝火边的张铁鸡一点点站了起来,他双眼紧闭浑身僵硬,好像一具行尸走肉。 “哼哼……到底是岁数大了,贪睡呀,这一睡便是丢了性命!”鹤展鹏有些庆幸自己的决定。 他从林子中蹦了出来,骄傲地扯动银丝,玩弄着这具崭新的傀儡。张铁鸡体内还有三魂在,有三魂的傀儡是不易控制的,因为他们有自我意识,不容许那些外在力量控制。可这新傀儡倒是十分乖巧,任凭鹤展鹏肆意玩耍着,丝毫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咳……咳……”这时,张铁鸡干咳了两声。 “嗯?你……你……?”他惊讶地看着张铁鸡,张铁鸡应该没有任何自我意识才对呀?怎么还会像活人一样咳嗽? 张铁鸡微微睁开眼睛,突然单手扯过了那条银丝,竟把对面的鹤展鹏拽了个咧歪。 “你……你……?你不是应该?” “我应该什么呀?呵呵……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你这条大鱼是又肥又美哟,若是我把你的人头交给小爷,恐怕能换来不少钱吧?鹤展鹏,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张铁鸡这不是玩笑,他就是鹤展鹏的克星,无论是鹤展鹏的傀儡功还是他不可一世的轻功,在张铁鸡眼里都是如同顽童的戏耍。 他微微一笑,轻轻用手指探了下那细如发丝的银光,嗡地一声龙吟响起,那振动波传到鹤展鹏手指上时竟如同针扎一般剧痛不已。 好深厚的内力!识相,这张铁鸡综合了盗门高手的所有绝学手段,他得有多了得呀? 鹤展鹏一看中了张铁鸡的奸计,立刻掉头就跑,这小子轻功了得,饶是马二爷刚才也是眼睁睁地把他放走了。 “哼哼……臭小子,我看你往哪跑!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张铁鸡大喝一声,直接把镶入自己体内的那条银丝拽了下来,然后双指夹住银丝嗖地一声飞了出去。 那银丝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直奔鹤展鹏而去,噗嗤下戳进了他的腰身第二根窄骨之中。 他身子飞在当空,只觉得后腰杆子上好像被蚊子叮了下一样,鹤展鹏用这独门绝技驰骋江湖数十载从未载过,也从来不知道每一次自己手中银丝镶入傀儡体内到底是什么感觉,这番,他算是明白了,也许并没有那么痛苦。 他后腰上隐隐就生气一股气流,那是张铁鸡的真气,真气正在顺着他的皮肤渗入体内,这个过程没有任何痛楚,这时,鹤展鹏的身子失去了平衡掉了下来,他努力协调着,想尽量控制,可这哪里还是自己的身体,他就好似一个木偶一样,任凭傀儡师手中丝线来控制。 他从三米空中掉了下来,摔了个满脸灰。 “别……前辈,别杀我!求你,别杀我,我错了,我知错了,我们师出同门啊,我机关门曾经也是东北盗门一只力量,我……我是受日本人逼迫的!求你饶了我吧。”他想跪在地上像张铁鸡求饶,可现在,自己的膝盖根本都弯不得。就连嘴都瓢了,他知道,后腰上的这处穴位是处弱穴,体内那条银丝若是再没入几毫,自己的小命也就交代了。 “机会?我不是没有给过你机会?可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你?嘿嘿……我看你现在还没做好准备呢。你想重新归顺与小爷吗?不过老夫料想,小爷那不是慈善机构,可不收猪狗之辈!受死吧!”张铁鸡指尖中运力。 突然,生死关头,就听四周传来了枪声,枪声十分密集,最少有七八杆,不过,他们可不是朝张铁鸡开枪的,而是……而是谷上! 一时间,老金沟上方硝烟弥漫,对方已经跟田梦的人交火了,双方打的不可开交。 那帮神秘人趁着拖住田梦的手脚,其中有四个人已经从谷上滑入老金沟,正在朝营区这边冲杀而来,为首的是个女人,那女人年龄大概在二十四五岁上下,脸上带着个眼镜,梳了个学生头,穿着一身牛仔装,显得斯斯文文的,不过她身后跟着的那三个人可不是白给的,一个个手中都拎着枪,一颗颗四毫米子弹从枪膛中射出,直奔张铁鸡而来,但是,子弹虽然密集,却没有一颗打中张铁鸡的,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枪法真的就不准。 “你们别伤了他!”打头的那个戴眼镜女人喊道。 “大小姐,此人是高手,如果不杀肯定会留下后患!你别忘了,他是汉人!”一个满脸大胡子的汉子说道。 “不行,这是他的人,他与我有恩,我不想与他为敌!” 四个人跑近了,张铁鸡一看,这女人……这女人自己不认得,她别看穿着一身牛仔装,脑后还垂着围巾,见张铁鸡正盯着她看,赶紧把围巾围上。其他三个汉子看长相也不是汉人,均是满脸的胡子,有一个眼睛中的眸子竟然带着些许沾蓝,他们鼻梁高挺,都穿着一身西亚长袍。他们是****! “老头,不要动,在动开枪了!” 张铁鸡无奈,只好平举双手松开了被他控制的银丝。 第48章搬山道人 “你们是谁?敢与我东北盗门为敌?”他问道。 “前辈,交出来吧!”带着眼镜的斯文女孩伸手问道。 “交什么?” “前辈不要装傻了,我们一直跟在无双身后,他的一举一动都瞒不过我,交出来吧,把那把钥匙给我,我绝不为难你。”女孩眼镜下是一双清澈的大眸子,眸子中闪烁着虔善的光彩。****的脾气很古怪,但因为他们的信仰,所以他们没有一个是恶人,他们都不愿杀人。 “姑娘,你想要的是什么呀?什么钥匙?老夫听不懂你的话!” “呵呵……张铁鸡!你是张铁鸡对吧?”那女人竟然认得他。 “你认得我?” “我非但认得你,而且我还知道你是个老锁匠,你可以打开天下任何一把锁头,那匣子肯定在你手里,把那把钥匙交给我吧!那把可以打开恶魔之门的钥匙!”这回族女孩不傻,知道跟张铁鸡拖下去没有什么好处,枪声很快就会引来盗门马匪,云强的狠辣可是她见识过的,她现在已经跟无双翻脸了,云强绝不会对她客气。 她一挥手,手下汉子立刻冲上来开始搜张铁鸡的身。 张铁鸡微微一笑,心道,小丫头片子,跟我斗狠?就凭你们这两下子?呵呵…… 第一个汉子还未等靠前,就看张铁鸡一步冲了上去,单手锁住了那人的喉咙把那人置于面前,挡住了女人的枪口。 “丫头,江湖险恶呀!我很佩服你的勇气,不过……不过与高手过招,一个不小心就会断送你来之不易的机会!” “是吗?你们的江湖有你们的规矩,可前辈别忘了,我们跟你们汉人不同,我们msl人会为了心中的信仰放弃一切!”女人的枪口依旧对准了张铁鸡,如果她开枪,子弹会穿过自己人的胸口,然后再打穿张铁鸡。 “什么意思?” “哈哈……哈哈……大小姐别犹豫了,开枪吧,为了圣土,为了先知,为了我们的信仰!”那被张铁鸡擒住的男人根本不顾及自己的死活,竟然仰天长啸,早已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前辈,放了他吧,实话告诉你,我不想杀你,也不想与东家为敌,不过,我们msl人有我们自己的追求,请转告他,我不与他为敌,也不会允许他先我一步得到极北之巅的圣物!”她不需要隐瞒身份了,伸手把耳畔挂着的面纱摘了下来,她是搬山道人楚天月。 张铁鸡点了点头,他很佩服这群****对信仰的忠诚,他放开了人质,高举双手。“不好意思,姑娘迟了一步,匣子我已经打开了,不过,匣子不在我这里,我把它交给小爷了!” 几个****汉子冲上来搜了个遍,果然,张铁鸡身上并没有那个从松叶湖胡墓下得到的神秘匣子。 “你?跟我走!”楚天月揪住了鹤展鹏的脖领子,鹤展鹏对她有用,她不想让鹤展鹏就这么死。 “姑娘快走吧,我们盗门马帮可不像我这么好说话。”张铁鸡其实有机会杀楚天月,但是他现在还没有一个理由说服自己,楚天月并不是无双的敌人,相反,她此行的目的也是跟日本人背道而驰的,至少,刚才她没有杀自己。 营区对面的山谷中已经传来了喊杀震天。为首的正是云强和方家三兄弟。 “妈的,是不是小鬼子来了?都给我冲!一个不落,全部干掉,谁他妈认怂老子就赏他吃颗子弹!”黑压压一大片,足足二百号马匪冲杀了过来,真要是活捉了楚天月,以蓝彩蝶的性格,楚天月断然送命。 “撤!去找我东家,那东西不能落在小鬼子手里。”楚天月下令道。几个****随从立刻跟着她攀上深谷斜坡,带着二十来号手下退回了兴安岭荒野中不见了踪影。 楚天月这么一搅合其实也好,从而暴露了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田梦等人。刚才这一场激战田梦损失不小,她带来的都是群乌合之众,哪里经得起这般恶战?现如今,只剩下七八个人了,她赶紧掩护着李修睿也跑的不见了踪影。 “前辈?你怎么样?那群小鬼子有没有为难你?妈了个巴子的,反了他们了?兄弟们,追上去,全部干掉!”云强一马当先冲了上来。 “莫追,穷寇莫追呀!他们不是日本人。” “那谁呀?我眼看着那伙人就走了鹤展鹏那妖人,咋地?在这么东北这嘎达还有人敢跟小爷作对?” 张铁鸡说,这里边的事我现在也判断不清,料想鹤展鹏对他们来说还有其他用处,你们不许追了,赶紧去打通密道前往兴安岭腹地准备接应小爷,我跟上去看看,争取把二公子救回来。 张铁鸡这老爷子要么不露头,这番赶来支援可是强援,他要忙的事还不少呢,这边要帮着无双开锁,还得帮着他们对付鹤展鹏,然后还得孤身前去救李修睿,他的忠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前辈?前辈?你看……这……哎呀!”说话的功夫,张铁鸡轻身一跃,已经蹦上了谷上,朝着田梦他们逃走的方向追去了。 与此同时,与老金沟远隔数十里之遥的伏龙岭方向,双方已经交火在了一起。前番,格拉西姆心中如意算盘打的不错,在此处留下了六个俄国狙击手,俄国狙击手名不虚传,弹无虚发,死在这六名狙击手中的小鬼子不下十人。 只是格拉西姆小瞧了川岛圭佑,或者说,他并不是小瞧了川岛圭佑,而是匆忙之间也难以从俄国调来重兵布防。川岛圭佑带来的这些人不是一般的兵,个个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勇士,他们穿上军装就是日本军人,脱了军装就是东瀛忍者。 双方火力交织在一起难解难分,双方山谷上,叶赫人可是带着重武器呢,丝毫不吝啬昂贵的榴弹,一颗颗榴弹炸开,把第一波鬼子的攻势挡住了。 “不惜任何带价把川岛圭佑挡住!”那咻擦了擦脸上的血迹,刚才一颗子弹打来,子弹擦着他的脸皮飞过去了。 第49章东瀛高手 这一战,叶赫人死伤不小,布在这里埋伏川岛圭佑的也有上百号人了,现如今,就只剩下六十多了,而且,也消耗了他们不少弹药。 可手下人再放眼去看,山口前所有日本人全部隐藏了起来,连那几个俄国狙击手都找不到敌人的踪影。 “大佐,是叶赫的人,他们一反常态竟然跟我们对攻,他们的火力也十分凶猛,帝国的勇士牺牲了二十四名。”一个上尉转身向大后方的川岛圭佑通报说。 “混账!纳兰鸿!又是纳兰鸿!不要告诉我牺牲多少人,你们是帝国的勇士,为了帝国的利益而死是无上光荣的!一定要拿下伏龙岭,伏龙岭不下我们无法进入兴安岭腹地!”川岛圭佑大怒,这群可是日本陆战队中精英的精英!如果连这块骨头都啃不掉,还怎么对付无双? “川岛君且慢,让勇士们都退下来吧,他们居高临下居险而守,咱们已经失去了战机。”轮椅上的老妇淡淡说道。 想当年,吴功耀俘虏了川岛芳子,川岛芳子凭着日军的轰炸机猛烈的炮火掩护就是从伏龙岭逃出来的,她对这里的地形再了解不过了。 “姑母,那我们现在当如何?” 川岛芳子啪啪拍了两下巴掌,从她身后出现了四名东瀛忍者,准确的说,这四名忍者甚至都不会说日语,这四名忍者是她亲手调教出来的,都是中国人,不过他们却从小接受了日本武士刀精神的教育,他们是川岛芳子的秘密武器。 “先干掉那几个俄国狙击手。”川岛芳子吩咐。 “海!”四人身着黑衣,一身的东洋兵器。 此时已经天黑,双方谁也不敢点起火把暴露目标,他们都在等待着,就在黑暗中与敌人对峙着。山野间鲜血已经汇成河流,到处是残破不全的尸体。 那咻埋伏在山野奇石顶端,拿着望远镜仔细观瞧着,只见荒野之中突然窜出了四个黑影,那四个黑影身法很快,没等俄国狙击手瞄准呢,眨眼间就躲藏在了老树后不见了踪影。 “大伙当心,这四个是东瀛忍者!”他提醒手下说道。 “咻,我去干掉他们。”妻子白素问。 “素素你别去,这四个都是高手,论单打独斗咱俩也未必是他们的对手,现在敌不动我不动,他们也不知道咱们的藏身处。” 那咻刚才在望远镜中明明看到一个黑影躲到了山脚下的一棵老树下,他看的是真真切切。他眼睛一转,手腕一抖,就见从他袖口中射出一条细如发丝的银丝,那银丝速度极快,犹如电光火石,噗嗤一下扎进了那棵老树之中,可老树后,根本不见有任何动静传来。 “难道是我看错了?”那咻收回了银丝诧异道。 “咻,你感觉到什么了吗?”白素站在他背后淡淡说道。 喵呜……喵呜……黑猫趴在他背上不安的叫着。 那咻皱了下眉头,的确,此刻心中升起一丝不祥预感,有一股强大的压力正在从心底里升起。 突然,黑猫从他肩膀上一跃而起,猫在捕捉老鼠时或者带有情绪时,小肉爪子里锋利的指甲都会伸出来,黑子的指甲突然张开了,都挠破了主人的肩膀头,它喵呜怪叫一声朝着那咻头顶就崩了出去。 与此同时,那咻头顶上猛地扎下来一个黑影,那黑影手持锋利的武士刀朝着他就冲杀而下。他虽然速度快,可又怎么快的过月影乌瞳兽?那黑猫好似暗夜魅影一般,身子像是一道黑烟似的,朝着头顶就冲了出去,然后用那锋利的爪甲撕破了那忍者的黑衣。 太快了,那咻和白素抬头看去,就见头顶上掉下来许多块黑色碎布,然后就是几滴温热的鲜血滴落,再然后,头顶上的黑影消失不见了,换成了一个小木头桩子掉了下来。 二人赶紧躲闪,那小木头桩子上有许多血迹,那家伙仗着自己的忍术遁去了。 “好险呀!这东瀛忍术确实厉害!”那咻长嘘一口气,若不是黑子恐怕刚才二人都危险了。 “是啊,记得上次那个松岛奈奈子吗?东瀛忍术太诡异了,我与蓝彩蝶联手都打不过她,我看这四个家伙身手可不比松岛奈奈子差到哪去,咱俩必须当心!”白素说道。 “素素,你不觉得奇怪吗?他们刚才明明是四人啊?怎么只出现一个?其他三个呢?”那咻仔细找过了,山野中一个影子都没有。 “不好!”白素识得这东瀛忍术的厉害,赶紧夺过那咻手中望远镜去看山谷中分布的几个狙击步手的情况。 这一看,果然如此呀,六个俄国狙击手脑袋载歪着,已经倒在了地上,他们额心处都中了一颗六角棱镖。刚才那咻和白素仅仅因为头顶上突然袭来的忍者分了一下神,也就是数秒的时间。现在再去看,六个俄国狙击手全死了,刚才他们被袭击甚至都没有喊一声,而且,袭击他们的忍者眨眼间已经逃得无影无踪,这荒野中的黑暗就是他们最好的战场。 在这种环境下,他们如同噩梦中的妖魔一般来无影去无踪,连那咻和白素这样的高手对付他们也是十分棘手。 “咻,这样不是个办法,这几个狙击步手一死,咱们的人手中的弹药又不充足,再想挡住日本人就不现实了。” “素素,可贝勒爷下的是死命令啊!咱们不能放日本人过去。” “咻,你听我说,贝勒爷的命令咱们要遵从,可……可如果连命都没了,忠诚又有什么用?趁着咱们还没把人打光暂时往后撤吧。”白素比她爷们识时务,人家比那咻闯荡江湖的时间也长。 “兄弟们,撤!撤出伏龙岭!”那咻一声令下,埋伏在山谷左右灌木丛中的叶赫人全都站了起来。 这一露头可好,上百人的队伍刚一直起腰来,突然,从荒野四周唰唰唰飞出一串东瀛忍者镖,当成就又打死十来号人。 第50章乾坤棍法 那咻手疾眼快,一跃而起,朝着那三个方向射出数条银丝,若比暗器,那咻的绝学是首当其冲,那三个忍者逼不得已,不得不再次用忍术遁去。 “快撤快撤!”在那咻的掩护下,剩下的叶赫勇士带着大部分辎重全身而退,顺着山谷追赶主子去了。 穿过险要的伏龙岭山谷,前方就是一片原野地带,他们已经到达了兴安岭腹地,这是一片真正未曾被人类所涉足的神秘地带,荒野中充满了不可预知的危险。那咻和白素带着剩下的手下,顺着贝勒爷纳兰鸿留下的暗号追寻而去。 身后,那四个东瀛忍者依旧没有放过他们的意思,若不是那咻和白素苦苦支撑,这将近一百号兄弟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高手过招,你有多少先进的现代化武器无用,拼的是杀人的狠劲,这四个忍者,可是受川岛芳子一手调教的,他们是杀人的利器,如果不是有那咻和白素,别说一百号人了,就算是千军万马也难以抵挡他们的追击。 “该死!这几个小鬼子太难缠了。”白素一晃头,单手掐住一颗忍者镖,也就是他们俩这样的高手吧,换个人早就不知死多少回了。 纳兰鸿和格拉西姆身边各带了几个亲信押送着无双穿过伏龙岭并未走远,因为这里是兴安岭腹地,稍不留神很可能陷入万劫不复,茂密的原始森林中隐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危机,他们如履针毡,行进速度十分缓慢。 “贝勒爷!贝勒爷!”背后,伏龙岭山谷中兵败如山倒,叶赫勇士落荒而逃,不大会儿功夫就追上了主子。 “你们?你们怎么都退回来了?不是让你们坚守伏龙岭吗?放肆!没有我的命令擅自撤出伏龙岭是死罪!”叶赫人这么多年来依旧奉行着前朝的旧礼,主子的话就是圣旨,违抗主子的话就得受到惩罚。 “是那咻和素姐让我们撤回来的,伏龙岭失手了,贝勒爷,是忍者,四个高手啊!真的太厉害了,兄弟们抵挡不住呀!俄国狙击手已经全死了。”跑回来的兄弟哭诉着。 “哎哟哟,我说贝勒爷,你的人也就这点出息了,要是我的人?呵呵……你问问他们?拼到最后一人都不会认怂,死也得死在冲锋的路上。”无双不忘挑衅他说。 这更加激起了纳兰鸿的怒火。 “混账东西!养你们还不如一条狗!给叶赫人丢脸,还有脸回来见我?”他抡起金丝盘龙棍就要打。 “得了,得了,别死要面子了,咋地?杀鸡给猴看呀?我可不是猴,东瀛忍者确实厉害,连那咻和白素都不是他们的对手,可见这四个人绝非善茬子,你赶紧去看看吧。”无双笑道。 “呵呵……是啊,我是该去看看,不过兄弟难道不想陪我一起去教训教训日本人吗?素闻盗门双小爷手中双刃快如闪电,我纳兰鸿也一直想见识见识呢。请吧!”纳兰鸿这只公狐狸的心眼也多,如今身后的四个高手已经近在咫尺,肯定他要去抵挡一下,可一旦自己离开,无论是白素还是那咻,他们跟无双都有交情,很可能会放跑他,另外,无双想跑,格拉西姆拦不住他。 “看来咱可真是好兄弟呀,有这么好的事贝勒爷总能想到我,也罢,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无双跟着纳兰鸿,往前走了几步,迎回了那咻和白素。 此时,那咻和白素一边往后退,一边正在抵抗那四个东瀛忍者的追击。 四个忍者仗着自己身法诡异莫测,竟胆大到脱离大队伍追出了伏龙岭,却不知,这群中国人里最厉害的高手便是纳兰鸿。一个纳兰鸿堪比千军万马。 “你们俩速速退下!”纳兰鸿手握金丝盘龙棍,把那一百来斤重的棍子轰隆一声插入脚下,整座山谷都为之一震。四个黑衣忍者立马停下脚步,彼此对视交换了眼神。 他们虽不认得纳兰鸿,可看眼前这男子一身英姿之气,身高将近七尺,一头乌黑长发散于两肩,眉宇之间透着一股清秀,如果单从容貌上看,纳兰鸿肯定属于绣花针那种的小白脸。但再瞅瞅,他竟然单手能拎起金丝盘龙棍来,那棍子重约一百三十斤,沉重无比,他单手竟然能拎起来?可见其骁勇无人能敌。 “哎呀,四个小忍者?纳兰兄,那就让小弟开开眼界吧,看看你们叶赫人祖传的乾坤棍法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厉害呀?”无双抱着肩膀坏笑道。 “贝勒爷当心,这四个家伙身手很快,刚才我们夫妻二人险些遭了他们的算计。”那咻提醒他。 “哼哼……”纳兰鸿微微一笑,眼神极其青浮,根本没把这四个忍者放在眼里,在他眼中世间英雄如同草芥。 “你!你!你!还有你!一起来吧!”狂妄的纳兰鸿竟然要以一敌四,单凭这份胆识,恐怕也只有万人敌马福祥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了。 四个东瀛忍者对视了一眼,均不知道纳兰鸿的底细,不过,看他站在无双身前,他们以为这是盗门中的哪个高手保护无双呢,也不敢小觑。一个忍者拔出武士刀,慢慢走上前来迎战纳兰鸿。 “一个不过瘾,一起上!本贝勒爷没空跟你们玩!早早打发了你们上路,我还有要紧事!”纳兰鸿单手从脚下拽出金丝盘龙棍,那沉重的金棍子竟然插进去足有半米深,脚下那都是坚硬的岩石。 “狂妄的支那人!受死吧!啊!!!!”那忍者一声大喝,手持武士刀冲了上来。 纳兰鸿单手拎着金丝盘龙棍,没等他靠上前来呢,一棍子就扫了出去,顿时一道金光射出,那浑厚的内功在半空中掀起飓风,只听得龙吟呼啸,一股浑厚的尽力刮来…… “啊?”东瀛忍者被这浑厚的内功吓的够呛,连连后退,下意识把手中的武士刀横在胸口,想抵挡金丝盘龙棍扫过来强大的龙吟之气,岂料,巨力袭来,那浑厚的内功抵着他的武士刀,竟然直接把他掀飞了出去。 第51章不可小觑的对手 再一看,纳兰鸿直溜溜站在当头,单手拎着金丝盘龙棍是大气都不喘一口。 “哼哼……哎,你们几个,一起来!一个人没劲。”他轻蔑地手指着四个东瀛忍者挑衅道。 刚才与纳兰鸿打了个照面的忍者虎口都被震麻了,那把锋利的东瀛武士刀的刀刃都卷了一层,这是好钢口的,若是一般的冰刃与金丝盘龙棍撞在一起那都得撞碎了。 那四个忍者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一个照面就知道面前这看似清秀的小白脸可不是个善茬子,这是他们用不可及的对手。纳兰鸿的功夫高于他们不止一个档次,想单兵取胜几率几乎为零,若没有这成胜算纳兰鸿也不会如此狂妄了。 “哎?小鬼子,说你们呢,别看了,一起上,本贝勒爷赶时间!”纳兰鸿又掏出根烟扔给了无双。“兄弟,抽根烟吧。”那言下之意便是一根烟的功夫他便能解决这四个忍者。 这四个人并非是普通的日本武士,他们只听从川岛芳子一个人的命令,如今孤军死人追杀而来可谓是迈入了虎口,没想到竟然追到了一个强大的敌人。川岛芳子给他们的命令是杀光叶赫人,但是,现在无双就在面前,这是他们梦寐以求的宝物,这么多股势力搅在一起大家为的就是得到无双这把活钥匙,眼看着他就在面前,岂能错失良机? 一个忍者黑金蒙面,肩头绣着一朵黑色樱花,跟其他三个同伴的打扮不太一样,看似是他们的首领。他给其他三人打了个眼色,四人出生入死多年早有默契,一个眼神便理解了首领的意图。其他三人纷纷从背后抽出日本武士刀,恶狠狠地瞪着无双。 “贝勒爷,看来他们是看上我了。”无双耸了耸肩,把嘴里的烟熄灭,然后从背后双鞘中抽出上古邪刃准备迎战。 这些家伙训练有素,一旦瞄上了猎物还从没有失手的时候呢,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无双就在眼前,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三个任何一声不吭,黑巾遮面手持利刃埋着碎布朝着无双这边就冲了过来。岂料,未等他们靠前呢,纳兰鸿的金丝盘龙棍已经拦在了他们的身前。 “你们三个的对手是我!”金灿灿的盘龙棍上盘着一条五爪金龙,那沉重的金棍一动弹龙吟声嗡嗡作响。 “你这是在瞧不起我吗?凭啥你一个打三,我一对一?不过……不过没关系,一个就一个,贝勒爷,你可得快点解决战斗,兄弟是文明人,不善与人打斗,动动嘴皮子还是可以的。”他一副不要脸的痞笑说道。 这几个家伙是不可能给他们俩时间沟通的,三个人团团围住纳兰鸿已经开始攻杀,一旁的那咻和白素看的是心惊胆战,可没有贝勒爷的命令他们不敢擅自来援。另外,二人知道,纳兰鸿此举也是要让格拉西姆看一看,中国人不指望俄国人也可以对付小鬼子。 一记寒芒闪过,那为首的忍者未等无双立足站稳也冲杀了过来。 “喂……你……你这样不好,两军交战不是得先叫嚷着吵吵几句吗?最起码也让我喊几句呀?小鬼子,你不厚道啊!”他一边左躲右闪,一边嘀嘀咕咕个不停。 那忍者首领别看刀法夺人,不过他却不敢伤害无双,川岛圭佑和川岛芳子还没有找到兴安岭地缝子,一切都得靠这个看似不起眼的中国小痞子,若是杀了他那就提前gameovre了!所以,他每一刀也是有所忌惮。 无双这小狐狸多聪明啊?他早就看破了,无论自己落在谁的手里,他们都不会杀自己,最起码,在到达无尽之海之前自己是安全的。 日本方面几乎掌握了董家盗门内所有高手的情报,对无双也是了若指掌,在情报中显示,无双并没有什么功夫,至多也就会些贼道翻墙跃户的身法而已不足为惧。 一个人到底有多强大,并不能完全看他有多大本事,他的决心,他的斗志影响很大。比如,无双知道,现在最好的结果就是等待援军,且不能落入小鬼子的手中,这个忍者再厉害,自己也必须杀掉他。 如果说他有什么本事比这个受过特殊训练的忍者厉害的话,那么就是他的冰刃了,这两把武器那都是上古玄铁铸造而成,千百年来杀人饮血无数,邪气通天,削铁如泥。 当啷啷……一声清脆的碰撞,激起火花飞溅,寒血宝刃斩断了东瀛武士刀。 “啧啧啧……要不,小爷我等你回去换把刀再来?嘿嘿……”他坏笑着。 “支那人!混蛋!”那东瀛忍者大怒,索性扔了武士刀徒手就想与无双周旋,这也正中下怀。 他一步冲上前来,张开五指朝无双的脖子掐了下来,无双嘴角露出一抹坏笑,一个闪身,然后左手嗜血冰刃猛地向上一刺,他知道,论本事自己不如小鬼子,这一刀是肯定扎不着,不过别忘了,这是嗜血冰刃啊!上古邪刃! 嗜血冰刃的刀锋犹如恶魔之爪一样掀起邪风,那东瀛忍者只觉得腕子上传来一股冰冰凉凉的感觉,这感觉一闪即逝,再想动弹这只手已经不可能了,因为手腕子下边已经结起了厚厚的冰霜,冰霜正在迅速向他手背上蔓延而来,过不了多大一会儿就将彻底冰封他整条胳膊。 他没有看到,自己手腕子下方其实已经被嗜血冰刃的刀锋划破了一个小口,滴滴鲜血犹如水柱一般窜了出来,但是,流出体外后就迅速结成红色冰晶,这个过程没有任何痛楚。 “啊!!!!”他大骇,这辈子还没遇到过这么可怕的对手,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小痞子怎么可能驾驭的了如此邪恶的兵器? 要说东瀛忍者为了完成主人的命令真是不惜一切代价,从这一点上绝对值得人敬佩!这家伙咬紧牙关,竟然捡起断了半截的刀,挥动右手从小臂处忍住剧痛斩断了自己即将被冰封的胳膊! 第52章绝世 顿时,鲜血炸开,疼的他几乎要晕厥过去,可他并没有倒下去,就算要倒下去也必须在完成主人的命令之后。 “哎呀,挺狠呀?对自己都这么狠?你们日本武士道精神值得敬佩,可惜……我无双可不是慈善家,来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你最好祈祷有人能给你烧点纸!当然,前提是你的主子还活着!”无双看准时机,身子好似一条游蛇一般,从那家伙身前绕了过去,然后迅速用两条腿向上一提竟然锁住了那家伙的腰身。 一旁,纳兰鸿的乾坤棍法早已炉火纯青,对付那三个东瀛人是绰绰有余,闲暇之机不忘侧眼去看无双这边的情况,他也担心,万一那小鬼子下死手杀了无双,那一切都完了。 可仅仅看了片刻,纳兰鸿就放下了心,无双远比他想象的要强大,你看他的招式笨的好像是街边小痞子打架?可只要有机会,他就能抓住,一招致命。 “魁星踢斗?”纳兰鸿喊了出来,他认得这招。试想,这魁星踢斗连万邪之王的大粽子都对付的了,更何况血肉之躯的活人呢? 只听得咔嚓一声清脆的声响传来,那东瀛忍者后脊梁正中间的那块酥软骨头被无双膝盖顶碎了。 “啊!!!!!”一声凄惨的嚎叫,那人就好像是浑身散了架子似的瘫倒了下来。 他茫然地睁着眼睛,绝望地看着其他三个手下,一个个被纳兰鸿金丝盘龙棍震开,他有心去帮忙,可现在他已经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他就是一个有呼吸的废人! “哼哼……有没有人跟你说过,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要小瞧自己的对手?”无双蹲下身去,捏起那家伙的下巴,看着他绝望的眼神恶狠狠问道。然后,手起刀落一刀斩落那家伙的脑袋。 他揪着那家伙的脑袋置于手中,因为寒血宝刃可以冰封人的患处让刀口暂时止住流血,所以那家伙并未感觉到任何同感,同时也还残留着生命迹象。那颗人头想张口说话,嘴巴一张一合的,但是因为下身没有身体,没有喉咙所以发不出任何动静来。他痛苦绝望地瞪着眼睛,被无双揪着头发提了起来。 咕噜噜……人头滚到了纳兰鸿面前,首领的阵亡彻底摧毁了其他三个家伙的心理防线,三人如今已经身受重伤,浑身上下不同程度的也都有骨折现象,他们其实与纳兰鸿交手十招之内,并没有被金丝盘龙棍打中,身上的骨折全都是被那浑厚的内功震断的。 没法再打了,再打下去他们就算死了也取不下纳兰鸿这个可怕的对手。三人交换了个眼神,一个眼神足以决定战略。 三人虚晃一招,同时从手中捏着一个黑球砸向地面,黑球炸开后顿时形成了一股密集的黑雾,三人趁着黑雾的掩护遁去无踪。 “哼,本事没多大,跑的速度可挺快。”纳兰鸿撩动那头乌黑的长发,长发随风而飘,更加彰显他洒脱的性格。 “贝勒爷,我这儿一个都搞定了,你是不是……啊?嘿嘿……”无双收起双刃,刚刚砍下了那忍者的脑袋,此番,双刃上竟然依旧一丝血滴都没有。再看无双,年仅二十来岁的大男孩,亲手砍了活人的头颅,却面不改色,比起那两把邪恶的宝刃他这个人更可怕了。 “好了,赶紧带双爷走,日本人就在身后不远了。清点一下弹药,不到玩不得以的时候咱们还是要节省一点。”纳兰鸿发号施令道。 “双哥?你没事吧?刚才我看的是心惊胆战啊!”那咻跟无双关系最好,以兄弟相称,见无双脱险赶紧跑了上来。 “兄弟放心,嘿嘿……哥命大,一个小鬼子能把我怎么着?” 其他人正在收拾辎重准备重新上路,那咻回头看了一眼,见所有人都没有在意这边,赶紧小声在无双耳边说:“双哥,千万要当心我家贝勒爷,他……他……” “他要杀我?放心,他不傻,我没有带他到达极渊之海他不可能对我动手。你也不用为难,各为其主,我理解你。”无双拍了拍那咻的肩膀安慰他道。 “咻,怎么?你跟无双兄看来关系很近嘛,要不要让你随身保护你的好大哥呀?”果然,那咻与无双的亲近惹来了纳兰鸿的冷眼。 “贝勒爷,卑职不敢,一切遵从贝勒爷的安排!” “贝勒爷,双爷以前毕竟救过我丈夫的命,又是我们夫妇的连枝人……”白素也站出来为无双说话。 “好了,我知道我知道,哼哼……无双兄是明白人,他不会做啥傻事的,大家上路了!通过伏龙岭后,再往前走五十公里就是极北秘境!”纳兰鸿伸手把无双搂了过来,与无双并肩而行,看着表面上二人关系默契,但实际上却是各怀鬼胎。 “素素?我们……万一真到了那一步……我们……我们该怎么办?”那咻和白素走在队伍最后边,夫妻二人小声合计着。 “咻,你是男人,我都听你的。”白素的话更加坚定了那咻的信念。 这一百来号人长驱直入,穿过了险地伏龙岭,前方便是一望无际的绿色平原,平原中的景象与整个兴安岭不太一致,这里的景色可谓是世外桃源一般,这里的植被表面都蒙着一层冰霜,冰霜触手便化,不大会儿又泛起。但这片大平原中的温度却没有改变,依旧是零上十多度,这是怎么回事? “纳兰先生,如今我带来的人都已经……呵呵……恕我直言,你我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先生不会到关键时刻就忘记我们俄国人的支持吧?”丑话说在前,格拉西姆深知中国人秉性。 “上校真会开玩笑,你我是朋友,就如同我们中国与俄国一直以来的邦交一样,你把我当成朋友,那我纳兰鸿便与你出生入死肝胆相照,若是有人想在背后捅我一刀……那他就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看看能不能经的起我的金丝盘龙棍!”纳兰鸿这话是对格拉西姆说的,更是在警告无双不要妄想逃脱。 第53章身处绝境 格拉西姆说的没错,此次别看他带来的人不多,但是他的狙击手却很大程度上消耗了日本人的战斗力,现如今,他只剩下四五个随从了,真要是纳兰鸿反悔他就只能自认倒霉。 纳兰鸿有纳兰鸿的小九九,因为从地理位置上看,兴安岭地缝子处于中俄交界处,有格拉西姆在身边等于多了一道屏障,就算到最后川岛圭佑逼近,他也得考虑一下国际舆论。毕竟,日本与俄国擦枪走火可不是小事。 大队伍前边都有探路的,他们深入绿野平原后大概走了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前边的探路人跑了回来,通报他说,前头看见了一条河流,这条河是从地下缝隙中渗出的,河水冰凉清澈,不过并不宽,可过人,不过河水两侧均是密林。 “是多布库尔河的上游,这条河就是从兴安岭地缝子下流出来的,所以河水格外冰冷,大家当心,小心中了埋伏。”纳兰鸿十分谨慎。 这是一片数千年来无人踏足的秘境,到处都是绿野仙踪,大多数植被早已绝迹多年,没人知道这些神秘的植被的名字,有些野草叶片上带着一层冰霜,已经没过了人的腰杆,走了一道下来,大家看尽了山岭中的绝境也就没太当回事。 可这时,不知是谁在前边喊了一嗓子。“救我……救命呀!贝勒爷!快救我!” 纳兰鸿赶紧冲了上去,这一看也把他吓的够呛,原来,那汉子的一条腿上密密麻麻地缠住了一条草藤,那草藤上都是倒刺,倒刺刺入他的大腿中,整条大腿是鲜血直流,疼的那汉子使劲儿往后退,可越使劲儿,那条长满倒刺的草藤缠的就越紧,就好像是有生命一样。 “别挣!越缠越紧!”纳兰鸿喊道。 他冲上前来,从腰间抽出一把小刀,小刀十分锋利,斩断了缠在那汉子腿上的草藤,可落地的草藤竟好似一条蛇一样,不停地蠕动着。 “快走快走!”他把那受伤的汉子扶了回来。 “疼……疼……贝勒爷!我的腿……我的腿好像有无数只蚂蚁正在咬一样,快救我!”那汉子捂着受伤的腿痛苦不已。 无双冲上来掀开他的裤腿子一看,刚才这人腿上已被那草藤的倒刺挂伤,如今,伤口处竟然已经开始化脓肿起来了。 “有毒!纳兰鸿,快给他找药!”无双提醒他说。 “我是带了许多消炎药,可咱也得对症下药,现在还不知道那草藤到底属于什么毒,怎么给他消炎?” “啊!!!!”背后突然又传来声声嚎叫,再回头一看,又有七八个人踩到了那种奇怪的草藤,草藤迅速爬上了他们的身体,只要草藤爬过之处,皮肤表面立刻化脓肿胀,让人是又痒又疼。 “危险!快从这里退出去!”纳兰鸿指挥大家迅速从这片危险地带退了出来。 这些人可是够狼狈的了,有些人,后背肿的跟背了一个锅盖似的,伤口奇痒难当,又不敢挠,挠又挠不到,只能躺在地面上来回地磨蹭。 “都别动,把衣服脱了!”白素无奈,最后想出了个不是办法的办法,那就是用火灼烧他们的伤口,把伤口的脓液烤干,最后伤口被高温灼烧成一层死皮,那毒液也就无法继续入侵血肉了。 众人忍着灼烧的疼痛总算是保住了性命,一个个垂头丧气灰头土脸,现在,他们不敢贸然前进,前边荒野之中到处都是这种有毒的草藤,身后就算是想退回伏龙岭也退不回去了,日本人估计距离他们仅有二十公里了。 “大家都精神点,这里是平原,咱们千万不能停下来,如果日本人追上来咱们连躲的地方都没有!” 话虽如此说,可这里到处都是荒草,谁也看不见荒草中隐藏着什么危险,根本不敢贸然探前,每走一步,都感觉脚下将踩到一颗地雷。 “无双兄,你有什么建议?” “我?别问我,你是带路人,你自己拿主意。”无双乐得自在,坐在草地上嘴里叼着一个草梗子。 “呵呵……你别忘了,如果咱们不能继续前行的话,身后就是川岛圭佑的特种部队,最后我们叶赫人死无所谓,可你还是要落在他们手中。”纳兰鸿威胁无双说。 “哦,好吧,容我想想。”无双好像并不着急,其实就算落到日本人手里跟纳兰鸿比,他们也没什么两样,多拖一分钟就能为自己的人马多赢得点时间。 天完全黑下来了,荒野之中,众人又不敢打手电,也看不太清前方到底是一番什么景象。就算是用火来烧这些草,可这地方很古怪,植被上都附着着一层冰霜,根本点不着。无双坐在那儿也不吱声,就等着看纳兰鸿的笑话呢,指望他肯定指望不上。 正在纳兰鸿苦思冥想之际,突然一道彩色光弹从远方密林中射向天空,五色彩弹在天上炸开了,好像是烟花一般灿烂夺目,同时发出了刺耳的鸣叫。 “不好!有埋伏!”纳兰鸿大惊失色,可已经晚了。 四面八方突然冲出数百个手举火把的人影,子弹已经呼啸而至,呛声不绝于耳,站在前边的人顷刻间就倒下一片。 “快,集中在一起,围住无双!”纳兰鸿喊道,所有人向中心靠拢,最后把无双和纳兰鸿围了好几圈,这样一来,他们就形成了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火力点。而且,纳兰鸿心中料定,不管这批埋伏自己的人马是谁的,他们的目的肯定也跟自己一样,他们不会伤害无双。 果然被他料准了,四面八方包围而来的人马一看无双就在人群正中央,没有一个人敢贸然开枪了。他们人数不少,足有二百之众,已经占领了这片荒野的所有要卡,纳兰鸿的人插翅难飞。 “纳兰鸿,你投降吧!”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从中走了出来,他端着枪喊道。 “你是谁?也配跟我纳兰鸿交手?有本事你我单打独斗,你若赢了,不仅无双,连我和我的手下也任你处置!”纳兰鸿想用话讥他。 第54章截胡 “我叔父说了纳兰鸿之勇世人难敌,我断然不是纳兰先生的对手,而且我与你无冤无仇对不对?小爷呢?把他交出来我可以放你们走。”那人正是佟嘉宁。 “哼哼……原来是佟家人?佟老板呢?为何他不来跟我说话?” 那咻匍匐在草丛中,随时准备偷袭佟嘉宁,不管是单打独斗还是偷袭,佟嘉宁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我叔父就在附近,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样,把小爷交出来吧,我们都是中国人,大敌当前是不是该联手对付川岛啊?” “哼哼……做梦去吧你!咻!动手!”纳兰鸿早就看到了那咻的一举一动,一声令下,那咻袖口中飞出四条银丝,直奔佟嘉宁的四肢而来,他要俘虏佟嘉宁为人质,胁迫佟四喜让开。 四条银丝隐藏在夜色的黑暗中别说他们了,就连无双都没看清,如不出意外,佟嘉宁肯定是没救了。 此时就见,四条银丝刚刚靠近佟嘉宁,突然,佟嘉宁身后一记刀光闪过,长刀所至,斩断四条银丝。 “那咻,休要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有本事你与我大战三百回合!”佟佳燕手握长剑站了出来。 “哼!想打是吗?何须我丈夫出手?臭娘们,受死吧!”白素一跃而起,与佟嘉燕激战在了一起,一时间二人打的是难舍难分。 嘭地一声枪响传来,一颗子弹从草丛中飞出,刚好打在佟嘉燕与白素中间,阻隔住了二人。 “住手!”佟四喜拄着降龙木手杖,另只手拎着枪。 “佟老板,别来无恙啊?怎么?你是忘了数月前在我长白山的教训了吗?”纳兰鸿咄咄逼人道。 “呵呵……纳兰先生可能忘了,这里并不是你的长白山,我已经把你的人团团围住了,纳兰先生识时务,相信你会做出正确的选择。不瞒你说,这些诡异的草藤也是我们做的手脚,交出来吧,把小爷交出来我可以放贝勒爷一条生路!” 纳兰鸿气的牙根直痒痒,他心道,好你个佟四喜,我纳兰鸿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你会来蹚浑水,如今我与小日本激战数个回合却给你做了嫁衣!可形势已经非常明朗了,佟家的人更多,他们已经把自己团团围住了,现在只要佟四喜一声令下,他的人就全得变肉筛子。 “好吧,本贝勒爷也有心卖佟老板这个面子,不过就是不知道双小爷愿不愿意呀?”纳兰鸿把这烫手的山芋丢给了无双。 “呵呵……别看我,我自从进了岭子就一直没有说话的权利,你们说到哪我就到哪,跟着谁不是跟呀?反正你们的目的都是兴安岭地缝子。”无双早已看破这些人的心思。 “小爷快过来,四喜带你离开这里,快来!快来!”佟四喜朝无双招手。 无双苦叹一声,也不知道现在该不该再相信佟四喜,不过,佟四喜最起码应该不会杀自己。 格拉西姆笑声说:“纳兰先生,决不能放走无双,这个佟四喜可是盗门后裔,一旦被他得到无双咱们再想夺回来可就不容易了。” “上校,我又何尝不知呢?可现在的形势你看到了,我有心而无力呀!”纳兰鸿瞄了一下,佟四喜距离他们很远,就算是开枪也难以一击命中。佟四喜太聪明了,一直不肯露头,就怕纳兰鸿狗急跳墙。 无双不能等待,这是最好的时机,错过这村就没这店,落到佟四喜手里他还能有点主动权。他赶紧推开人群,朝着佟四喜队伍的方向走了过去。 此时,双方人马对峙着,大战一触即发,稍有一个火星点起来可能就是一场恶战,大家的神经绷得很紧,唯独无双一个人放松。 双方的精力都在彼此,根本没有人留意到,荒野中又有一股人马靠近了过来。 无双慢慢悠悠地朝着佟四喜阵营走了过来,突然,从背后猛地飞过来一条绳索,那绳索是个死结,直接缠住了无双的腰身,然后对方猛地往回一带,把无双直接拽了回去,这个方向可不是纳兰鸿的方向。众人大骇,回头一看,无双已经被一个高大的汉子控制住了,那人手中的枪对准了无双的脑袋。 “摆脱,你们有完没完啊?这又是哪头啊?我就这一个人,要不然你们先拼杀,谁最后活下来我就跟谁走成不成?这是干啥呀?能不能给点心理准备了?”无双哭笑不止,那表情就甭提多难看了,感慨着自己这命呀! 这个汉子出手很重,可丝毫没有顾忌他的尊贵身份,而且身上的那股气质他也并不熟悉。 “哎哟,这位大哥,你身上这股味儿啊……怎么一股羊膻味儿呢?”他下意识说了这么一句话,突然意识到,绑架自己的很可能就是个****! “都不要过来,你们再敢靠近他一步,我立刻开枪!”那回民用瘪嘴的汉语说道。 所有人吓的不敢再靠前一步,佟四喜与纳兰鸿对视一眼,二人悲喜交加,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可这一层层的也太多了吧?谁都无法确定得到无双以后是不是又要被其他势力夺走。 “你是msl人?楚天月呢?”无双问他。 “大小姐正等着你呢,双爷,你老实点吧,我们****并不喜欢你们汉人,所以,我可不会向他们那样对你礼待有加。”那人威胁他道。 “别介……大兄弟,你误会了,我……我不是汉人,我其实是个满人,咱能有话好商量不?你看,我是你们大小姐的东家对不对?你能把这绳子给我松点不?勒的我实在是喘不上气来!” “双爷我知道你诡计多端,而且身手了得,对不起,我不能松开你,一切还是等你见了大小姐之后再说吧,我们msl人是不会随意伤害你的,放心,只要你配合!” 无双叹了口气,朝着那两方人马喊道:“瞅瞅你们这点出息!到头来人人家占了先机吧?打呀?掐呀?刚才不还挺有本事的吗?”他不想落到楚天月手中,这兴安岭地缝子下的秘密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搬山道人得到,同行如冤家呀! 第55章共御强敌 什么样的人最可怕?什么杀人不眨眼的胡匪?什么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都比不上一个真正有信仰的虔诚信徒,他们可以为了自己的信仰奉献出一切。这些西北****全部都是誓死效忠楚天月的死士。 追溯到几百年前,清朝1862年-1873年西北最有名的回乱便是由于大清统治者对msl的侮辱所致。****是中国一个少数民族,他们没有自己的武装力量,他们只有虔诚的信仰,而无知的统治者犯了大错,竟从宗教信仰方面羞辱了这些信徒,那便是万劫不复。 当时西北****能有多少?可据说,早期那些手无寸铁的********暴动起来可是凶残至极,陕西,甘肃,宁夏三个省在回乱十年时间里,包括三生的军民被****屠杀不下1400万之众?所以,一个人一旦有了信仰,他们就什么都不怕,信仰可以洗净他们的灵魂,可以让他们得到无上的力量。 “来呀!谁再敢往前一步,我立刻杀了无双,你们谁也别想得到!”那西北汉子用枪口抵着无双的脑门不肯松手。 “别介,别介……这位大兄弟,有话好商量,快放开小爷!你要什么只管开口!”佟四喜大骇,赶紧命手下人都放下枪,生怕激怒与他。 “哼!萤火之光岂敢与日月争辉?你们这些回回疯了吗?可知我是谁?”纳兰鸿大怒,手握金丝盘龙棍猛然一震,顿时整片山谷都为之颤抖不已,他怒目瞪着这几个西北****喝道。 “纳兰鸿,你这满清狗!现在我没空跟你纠缠,你最好识相点!别逼我们!”****对满人的憎恨可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清的,楚天月见了纳兰鸿自然也是格外反感,尤其此时关键时刻他竟然还拿镶黄旗正统的身份来压自己。 “贝勒爷,你想我死吗?让他们放下武器。”急的无双真就差给他跪下了,他心道,好你个纳兰鸿,你这是怕我不死是不是?你激这些****干啥呀? 那****汉子用身子挡住了无双,无双就在他身后,就算两方势力现在开枪,肯定也救不下来无双,杀了这汉子无疑是跟楚天月结仇。 正在三方势力为了争夺无双焦灼不下之时,突然就听身后的秘林之中传来一声大喝。 “西奴……死ぬ”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呢,一枚六角棱形忍者镖飞来,正中那****额头中央,令他当场毙命。 “不好!是小鬼子追来了,大家快掩护小爷……”佟四喜命所有手下人调转枪口瞄准了身后密林方向,那是从伏龙岭进入兴安岭腹地的唯一入口。此时此刻,秘林之中黑影涌动,日本人已经追击来了。 “佟四喜,咱俩的恩怨稍后再算!叶赫人听着,给本贝勒爷狠狠揍这群小鬼子!”纳兰鸿的手下也全部调转枪口,两方势力合力对抗这伙经过特殊训练的特种兵。 顿时,山谷中的硝烟再度弥漫了起来,喊杀震天,子弹犹如细雨一般穿梭其中,死的人更是不计其数,顷刻间,双方血流成河死伤无数,这里是一大片的平野,视觉广阔无遮无掩,双方荷枪实弹的交战在一起那还能有好? 楚天月趁乱压着无双带着几个手下撤进了林子里,穿过这片林子前方三十公里外就是一大片山谷,谷中到处没有任何绿草林木,全部都是从地面下凸起的岩石,那一大片区域里就隐藏着神秘的兴安岭地缝子。 这一站,打的是昏天地暗,双方均有死伤,因为实力上差距,日本人这个特种部队逐渐冲了进来,占领了这片平原,佟四喜的损失最惨重,最后撤出来后,再一看,身边就只剩下不到30人了,而且各个都挂了彩,就连佟嘉宁也身中两枪。 再看纳兰鸿这边,叶赫人的确能战善战,可在这个年头可不是马背上取天下了,他满人再厉害现在拼的也是枪炮的高科技,叶赫人全部撤回保护贝勒爷,只留下小股还在牵扯着川岛圭佑。 “哼!佟四喜,要不是你,我们早就通过这片区域了,也不至于上网如此惨重!”此时二人无心争斗,现在只有拧作一股绳共同御敌。 二人狼狈至极,身边的手下死的死亡的亡,最后留下来的也不多了。他们彼此埋怨也无用,只好相互掩护从这片绿野仙踪的秘境撤了出去。 “纳兰鸿事到如今你说这些还有什么用?现如今我们应该先保证我家小爷的安全。这群小鬼子果然不一般,如果放他们进了地缝子那就完了,不但我们得不到下边的秘密,还得被小日本带走?”佟四喜狠狠咬着牙,还装什么绅士,还拄什么降龙木手杖?他把那把锋利的长剑已经从手杖中拔了出来,别看岁数大了,其勇依旧不减当年,方才亲手砍杀了两个小日本。 “咻?咱们还剩多少人?”纳兰鸿问道。 “回贝勒爷的话,我刚才数了,除了在后边掩护咱们的兄弟外,此战我叶赫人只剩下最后四十二位勇士了,如果不出所料,掩护咱们的兄弟也撤不回来了。”那咻低着头甚至不看正眼看主子。 “啊!!!!!!”纳兰鸿闻听后勃然大怒,一棍击碎了身旁的那块巨石,那巨石足有四五顿重啊,被金丝盘龙棍击中后碎的就跟土渣子似的,可他这一身傲视群雄的武功此时根本无用武之地。 “上校!你的人呢?啊?你答应我的俄国黑手党呢?现在我们已经到达中俄交界处了,可刚才死的都是我们中国人,你答应过我的!”纳兰鸿揪过格拉西姆的脖领子逼问道。 格拉西姆闭着眼睛也不搭理他,一直在自己胸口处比划着十字架手势,嘴里嘟囔着:“上帝保佑,上帝保佑!” 纳兰鸿太幼稚了,俄国人也好日本人也罢,他们到了关键时刻想的都是自己的利益,眼看着日本人占了上风,这时候就算是真有俄国援军到了恐怕也敌不过这群日本特种兵和忍者进攻,大势已去,格拉西姆想的是如何全身而退。 第56章忠勇的那咻 “纳兰鸿,你现在还指望俄国人?哼!我告诉你,我家小爷早就看透了他们的鬼心思,也就只有你还相信他们吧!他们与日本人是一丘之貉,如果我们此行没有日本人的阻碍,那么,只要咱们找到兴安岭地缝子,必然就会遭遇俄国黑手党的袭击。”佟四喜早就看透了,到底是个奸商,他老谋深算,碍于此次必须出手,要不然他也不愿把自己卷进来,这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但拼没了自己的老本,恐怕这条老命能不能剩下都不好说。 “那你说怎么办?这里已经进入兴安岭秘境了,咱们所有通讯设施全部被强磁干扰,根本无法向外界求援!” “贝勒爷,恕我直言,我觉得现在我们说什么都没用,只能尽量挽救败局,无论兴安岭地缝子下的东西被谁得到,只要不落到小日本手里就是咱们中国人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咱们先跟那群西北回回进地缝子吧。”那咻建议说道。他一直反对纳兰鸿与无双为敌,事到如今,形势所迫,纳兰鸿看来也就只能听从他的建议了。 纳兰鸿低头不语,默默地跟着佟四喜高翠花等人穿过这片神秘的绿野仙踪,前方早就不见了那群西北人的踪影,如果此时有一股势力埋伏,必然让他们全军覆没。 “那咻小兄弟你来一下。”佟四喜把那咻叫到了身边,说你是小爷的好朋友,这里我最信任你,而且你轻功在我们所有人之上,你现在立刻带着你的黑猫赶上去,如果能救下小爷最好,如果救不下来赶紧寻找我师兄马福祥,让他准备迎战,把我们这边的情况跟他说一下。 “我那师兄骁勇善战,乃是万人敌之躯,他手下马匪不下五百人有余,我料想小爷神机妙算,一直没有人自己人露头,师兄他们必然埋伏在兴安岭腹地等待时机,这是我的降龙木手杖,只要师兄见到它肯定会相信的。”佟四喜把自己的手杖交给了那咻。 那咻说前辈放心,话我必然带到,不过双哥的事……我不敢保证能救下来他,楚姑娘我也认得,她的功夫不可小觑,单打独斗我未必是她对手,况且双哥在她手中。 “去吧,快去快回!”纳兰鸿和佟四喜最后的希望就只能寄托在那咻身上了。 他们身后,这伙经过特殊训练的小鬼子火力十足,尤其是他们携带的重武器,一炮下去就死一片人,那几十个叶赫人根本支撑不了多久,他们紧随其后,现在距离前方的人仅有数里之遥。 “解决了吗?”川岛圭佑站在山谷中拄着武士刀督战。 手下人说:“大佐,支那这股小势力全部被帝国的勇士消灭,是否继续追击?” “姑母,线下我们该当如何?”川岛圭佑请示川岛芳子。 “不,应该还有一股势力没有出现,盗门贼匪一个都没露面,你必须当心,半个多世纪前我跟他们打过交道,在这里他们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你把勇士们分作两帮,一帮做先头部队追击佟四喜纳兰鸿,另一帮留给我,你跟我走另一条路。”川岛芳子淡淡说道,这个曾经满清的皇室后裔可不是第一次来兴安岭了,二战后,她一直在研究兴安岭的地形,已经把这里摸了个一清二楚。 “姑母?还有路吗?” “是的,你跟我,走老金沟吧,那里有一条墓道可以直入兴安岭地缝子。”川岛芳子拍了拍巴掌,剩下的那三个东瀛忍者从树枝上蹦了下来,单膝跪地等待主人的命令。她在三个忍者耳边小声嘀咕了两句,然后三个忍者应下,很快就消失在荒野中遁去了。 那咻带着黑猫孤身一人穿梭在茫茫林海之中,银丝挂在树枝上不停地悠荡,灵敏地好似人猿泰山。他没过一处地面上都会留下几滴血迹,他受伤了,刚才在与日本人交战时后背上已经中了一枪,只是一直不敢说,怕妻子担心。 “嘶……额……”他咬紧牙关,低声呻吟着。他今年才仅不到十七岁,小小年纪忍受着如此剧痛,依旧得肩负重任,现在他不能倒下去。对无双是敬,对纳兰鸿是忠,对白素是爱,无论对谁他都不能倒下去! 喵呜……喵呜……小黑猫怜惜自己的主人,用温暖的小舌头舔舐着主人的伤口。 “我没事,黑子,别叫,会引来追兵的!”那咻后背上现在已经是血红一片,若是生活在城里的这般大孩子,到了如此境地估计早就哭爹喊娘了。他继续朝前追赶了十来里山路,眼看着不远处已经瞅见楚天月和无双的身影了。 “双哥?天月姐……”他想喊,可他这一路上伤口未来得及处理失血过多,此时已经是筋疲力竭。 前方便是石海,山谷中奇石屹立,夜幕下那些诡异的石头好似一个个恶魔张着血盆大口等待着猎物一样狰狞。 “双哥……天月姐……等……”那咻终于挺不住了,手中银丝慢慢松开,从树上跌落而下。 他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地面上一大滩血迹,他再也走不动了,如果此时能有人为他取出背后的子弹可能还有救,可现在,荒山野岭哪里还有什么人影?就算楚天月听到了他的呼喊也不会回来救他。 “喵呜?”黑子用肉呼呼的小爪子一下下挠着主人的脸蛋。 那咻看着自己心爱的黑猫,看着头顶上那轮月牙,眼中渗出灼泪,他心知自己命不久矣……可身后就是日本人的追兵,必须把佟四喜的信带给马福祥等人。 “黑子,去,把这封信给董家人送去。”他把怀里的信掏了出来,信奉上已经沾满了他的鲜血。 黑子是灵兽,被那咻包养回来宠爱有加,它对主人忠心耿耿,动物比人的感知要准,它已经感觉到主人气息减弱了,如今又怎能在生死关头离开主人?它用湿乎乎的小舌头舔干主人的眼泪不忍离去。 第57章暗箭伤人 “黑子,快去!快去呀!如果我死了,你以后一定要好好保护白素,白素是我的妻子,她日后就是你的主人听到了吗?”他怜爱地抚摸着小黑猫的额头,小黑猫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去吧,不要回头!乖!”他把信塞进了黑猫嘴里推开了它。 黑猫两步三回头,恋恋不舍地看着主人,谁说畜生没有情?它的情远比人类还要至真至纯千百倍,至少,它的心中没有利益金钱,没有友情爱情,没有亲朋好友,它活一世只有一个主人!主人是没有人可以取代的。 “快去呀!别管我!”那咻大喊道。 黑猫含泪转身跑远了。 那咻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靠在树干上从胸中掏出一根烟,他不会抽烟,但这根烟是上次无双给他的。咔哒一声,他点着了烟,使劲儿吸了一口。烟气瞬间进入他的喉咙,呛得他干咳了两声。 “呵呵……嘿嘿……来吧!来吧!小鬼子!”那咻轻功了得,但凡会轻功的人,洞察力也是异于常人,他早就觉得背后有人跟踪自己了,如果他刚才与那些小鬼子打起来,黑猫必然舍身救主,可这样一来,信怎么办?所以,他不得不好言相劝让黑猫先去送信,自己则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拖住那三个追寻而来的东瀛忍者。 这几个忍者方才跟无双和纳兰鸿动手时他曾在一旁看过,他们确实很厉害,日本人的功夫源于中原,不过千百年来,日本人的功夫早已变化,他们招式凶狠,招招取人性命,那咻自问,自己虽然手中银丝够快,可如果以一敌三是万万帝国不得,更何况此时他身受重伤,赖以生存的轻功难以发挥出三成功力,此番他是百死不得活! 嗖嗖嗖……四根银丝被他从袖口中打了出去,那四根银丝就跟地府鬼差的锁魂链一样,都带着一股阴风。 他必须先发制人,事到如今杀一个不陪,杀两个赚一个! “啊……啊?啊!!!!”一声怪叫,四跟银丝准确地捆住了一个东瀛忍者的四肢,把他从半空中扯了下来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其实,那咻的银丝完全可以准确地射入对方体内一击毙命,但是现在的那咻功力俱损,已经无法百分百驾驭他这手中的特殊兵刃了。 那人重重地摔在地上摔的不轻,少说也得断几根骨头,可这小鬼子是够狠的,忍者骨折的剧痛又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见自己跟踪被识破,索性抽出武士刀就来砍杀。 银丝飞出,捆住头顶树枝,那咻又把自己的身子荡了起来,身子往上一飞,血压改变,压迫伤口撕裂,鲜血迸出洒落在地。 “他受伤了,杀了他!”其他两个忍者把受伤的同伴推到身后交换一个眼神说道。 这两个东瀛忍者一跃而起,朝着那咻就追了过去,那咻见对方速度丝毫不输自己,回头猛地再度射出银丝,两个忍者分别用手中利刃拨开银丝,岂料,那咻把这银丝玩的已经是炉火纯青了,那银丝被拨开后竟然翻转着倒悬就缠住了他们的身子。 那银丝乃是用特殊金属锻造的,坚韧无比,只要是被缠上要么被银丝胳膊血肉,要么直接被穿胸而过。 银丝没入他们的血肉中可却无法形成致命伤,那咻现在的气息太弱了,刚才凌空跃起躲避追杀已经是拼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如今再想控制手中银丝索命又怎么可能? 两个日本忍者使劲儿一挣,轻而易举地挣脱了银丝的束缚,当然,身上也留下了一圈血鳞子。 “支那人!找死?”二人齐齐朝那咻就飞了过去。 第一个上来挥舞着东洋刀朝着他的头就砍了下来,那咻只好侧头去躲,而人悠荡在半空中本就是不能完全控制自己的平衡,再加上他功力受损速度大不如从前,这一躲,恰好着了第二个家伙的道,第二个忍者从同伴身后飞过,狠狠一脚踢在那咻胸口处。 顿时虚弱的那咻噗嗤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径直从半空中衰落而下。 “额……呵呵……呵呵……”那咻倒在地上,此时已仅剩半条命了,嘴里一口一口鲜血不停地往外吐,这一下摔的自己五脏六腑俱损。 “说!人呢?”一个雪亮的东洋武士刀架在那咻脖子上。 “呸!”他吐口那家伙一脸的血沫子,若他尚有一丝力气在,也绝不甘心做小鬼子的阶下囚。他是叶赫人,他是镶黄旗正统,宁可暴尸荒野马革裹尸也不能落在敌人手里受辱。 “八嘎!找死?”那人高高举起了手中锋利的东洋刀。既然那咻不肯说,他又是个无足轻重的下人就算杀了他又能如何? 那咻紧紧闭着眼睛,等待着死亡,心想:十八年之后又是一条好汉,我那咻此生虽然只有十七年,可能结识双哥这样豪爽的朋友,能娶到素素这美若天仙的妻子,能为我叶赫贝勒爷纳兰鸿做事,值了! 锋利的东洋刀呼啸而至,那咻甚至感觉到脖颈子后那股凉飕飕的阴风…… 嗖嗖嗖……这时,突然从草丛中飞出几颗小石子,那小石子别看不大,可个个都打的准,全都打在了那俩小鬼子身上,其中一颗恰好搭在手握东洋刀的那家伙手腕上,那家伙手上吃疼,不得不松开了刀。 “纳尼?”他们二人后退,与刚才被那咻击落的那个同伴三人背靠着背警觉地观察着密林中的鬼影重重。 这是最后一片林地了,按理来说,如果有伏兵肯定就在此处。 林子里一个黑影不停地穿梭其中,那速度之快简直令人叹为观止,他一边在林中穿梭,一边投掷出手中的小暗器,不过每一枚虽然打得准但却无法取三人的性命,可见此人内功不行。 三个日本忍者被人从暗处袭击其实也纳闷呢,以为自己肯定死定了,没想到这人虽然暗器又快又准,但却带不死人。那咻已是瓮中之鳖,当下之急还是要先解决掉这个施暗器的小人。 第58章万人敌之勇天下无敌 三个家伙大喝一声齐齐朝着林子中那黑影就冲杀了过去。这三忍者速度挺快,日本忍者向来以诡异的身法著称,如今那黑影已经暴露了行踪不免成为众矢之的。 “无耻的支那人,暗箭伤人!出来!”三个忍者大骂不已。 那黑衣人还还嘴呢。“小鬼子,有本事你们三追上爷爷再说吧,嘿嘿……”那黑衣人别看内功不行,可这脚下功夫真不含糊,三个小鬼子穷追不舍,可越追越追不上,跟那黑影轻功差了不知多少个档次,只看那人蹭蹭蹭在秘林之中穿梭自如好似那山中自由自在的野兽一般。 这三家伙可都是受过特殊训练的,那可不是街头打架的小痞子,他们心知这是碰上轻功高手了,只能智取。 三人一边跑一边彼此交换了个眼神,然后左右两个忍者嗖地下窜进了密林深处,三人竟然一个眼神就制定了包抄的计策。 那黑影确实跑的快,那都赶上条小猫了,简直是健步如飞,脚上长了个弹簧似的。纵使如此,身后那三个家伙依旧穷追不舍。 其实这人本有机会早早把他们甩开的,但是他不敢跑的太快太远,因为这样一来,那咻还是跑不掉,必须把他们带远,给那咻留下足够时间。可他却不知,那咻现在身受重伤,就算刚才那一刀没有砍中他,他现在五脏六腑俱损,又失血过多,哪里还有活下去的可能? “前辈……前辈……别管我!快走啊!”那咻拼劲力气喊道。 “小崽子,看不出来还挺有义气,冲着你这份义气我就不能不管你,要不然日后我家小爷非得打死我不可!”这轻功高手还能是何人?可不就是老贼王马二爷! 就这么一句话的功夫,那两个包抄过来的忍者已经挡住了马二爷的去路,现在他是腹背受敌,马二爷确实有点本事,不过想以一敌三可能性也不大,毕竟这三个家伙身手都不在他之下。 “嘿嘿……咋地?你们三想一起上啊?”马二爷抱着肩膀笑道,看着意思,老爷子根本没有想逃的意思。 三个忍者手持东洋刀团团围住了马二爷,马二爷已是命悬一线,却不知他为何如此沉着,这老贼王长了一身的心眼子,若不是胸有成竹也不至于如此了。 “三爷?三爷,您要是再不出来我可真坚持不住了!”马二爷大声吆喝着。 此时,就听林子里一声怒吼传来:“马福祥在此,小鬼子休得猖狂!谁能敌我????” 这一嗓子喊的,毫不夸张的说,马福祥这一嗓子都赶上狮子吼了,震的十来米高的大树都微微摇晃,树上的叶子片片掉落,那深不可测的内功不言而喻。 “喏,小鬼子,我给过你们三机会啊,是你们三不珍惜,那就没招了,完咯,完咯,我们家三爷来了,你们是横竖都是死,我要是你们现在赶紧跪下叫爷爷,没准他老人家乐呵了能给你们留具全尸。”马二爷这老贼王说话都能活气死个人。 “受死吧!”三个忍者大怒,挥舞大刀就朝马二爷砍了下来,可这也正中马二爷的下怀,他可不是那咻,这老爷子别看岁数大了,可你想抓他?别说你们三了,千军万马也挡不住他,当贼的,岂能被人堵到?那不是荒天下之大谬吗? 老爷子身子一晃,一道黑影蹭地下窜了上去,眨眼间就消失在了林子中,那三小鬼子都看傻了,心道,这啥玩应?这成精了?三人揉揉眼睛,不可思议地眼巴巴瞅着,哪里还有马二爷的影子?而身后取而代之的却出现了一个矮胖子,这矮胖的老头真是精神,满脸的红光,他捏着双拳,手无寸铁,不过人没到面前呢,那份气势就能吓得你浑身汗毛倒竖。 马福祥是万人敌,万人敌自有万人敌的气势,人没到声先到,那一嗓门子甭管别的,先把你魂都吓掉了几份,那一嗓子丝毫不让当年长坂坡的张翼德。 三个东瀛忍者心知是遇到了真正的高手,他们都早就得到了情报,这矮胖子还能是谁?可不就是传说中的万人敌马福祥吗? 左右两个忍者朝中间看看,然后冲那个同伴点了点头,示意让他回去把这里的情况通报给主子。他们可不会谦让,中间的忍者,手中悄悄捏着一枚烟雾弹偷偷看着马福祥,就等同伴给他找到机会才可全身而退。 “奶奶的,小鬼子,想在你爷爷眼前跑路?哈哈……可能吗?”马福祥一声怒吼,双手抱住了身边一米多粗的柳树,往起一提,竟然把那棵大树连根拔了起来,这棵树少说也得有一吨重吧?可再看,这么沉的一棵大树,却变成了马福祥手中的兵器,朝着那三个忍者狠狠就砸了下来。 那棵大柳树来势凶猛,三人赶紧用东洋刀挡在面前想切开大树,他们的武士刀确实很锋利,径直把那大柳树砍成了两截避了过去,那大树折成两截朝左右散落做六块。 三人刚刚躲过一劫还没等反应过来呢,就觉得面前一道劲风袭来,抬头一看,马福祥紧握铁拳已经逼近了过来,恰好就是朝着欲要逃窜的那个忍者打过来的。 马福祥攻势太猛,这三人就算是想用忍术逃跑也得有个机会,马福祥恰好就不给他们这个机会,天下的武功无非分为两种,一种是功,一种是守,大多数武学高人都是以守待功,要么就是功中有守,而这个马福祥却反其道而行之,一生一世奉行着天下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的精神。 遇上他这样的敌人那还有好吗? 三把武士刀齐齐逼近马福祥,这杀人如麻的恶魔啥阵势没见过?以前在兴安岭中跟师傅打鬼子,再厉害的忍者见了马福祥就跟耗子见了猫似的双腿都发软,为啥?万人敌名副其实呀! 咔嚓……咔嚓……咔嚓……几声清脆的声响过后,那三把锋利的东洋武士刀竟然被马福祥浑厚的内功震断了! 第59章复仇 这还没完事,马福祥铁拳一出可没有往回收的道理,铁拳打了出去,打断了三把兵器,而且那浑厚的内功所向披靡无人能挡,顷刻间竟然已经穿过了站在最中间那忍者的胸膛而过,那血粼粼地大手从他后背就传了过来,他血粼粼的手中正捏着一颗滚烫的心脏。 “哈哈……哈哈……”他狂笑不已。万人敌之勇名副其实! 这几个小鬼子乃是川岛芳子的心腹,其能力不必多说,一个个都是狠角色,可他们这辈子还从未遇到过如此可怕的对手,马福祥一身惊世骇俗的本领真乃天人也!这一阵输的不仅仅是他们一个同伴,而是他们的斗志。 比凶残狠辣,没有哪个敢跟马福祥叫号的,放在古代时候,这便是万军丛中取敌将首级之辈,对付这三个家伙还不是戳戳有余? 剩下的两个忍者已是强弩之末,他们现在只有一个心思,赶紧想办法遁去,这家伙简直是个魔鬼,难怪当年提起马福祥的大名都能吓破关东军的胆子。其骁勇绝不下当年! 二人交换了个眼神,立刻向后蹿去,他们的身法很诡异,一旦被他们脱离马福祥的视线再想追可就难了。 “小鬼子?想跑?哈哈……这么多年来我马福祥就没放走过一个鬼子!”马福祥狂笑着,然后怒吼一声伸出血粼粼的大手调动全身真气,顿时,掌心正中迸发出一股强大的逆旋气流,那气流十分强大,强大到附近稍矮小点的草木都被他连根拔起! 距离他较近的忍者大概有十来米远,此刻正想蹿上树躲避,却被身后掀起的这股气流吸了回去。 “啊?啊……啊!!!!”他惊恐地大喊着,仿佛已经预测到了即将发生的厄运。 咔嚓一声,他的身子被那气旋吸了回来,马福祥地大手死死捏住他的后天灵盖,把他高高举过头顶,他的骨头被马福祥一点点掐碎,脑浆迸裂顷刻毙命! “那头呢?那头呢?妈的,出来!出来与我一战!!!”马福祥疯狂的怒吼着,好似一头发狂的猛兽。 那家伙哪里还有胆子迎战?现在胆没被吓破都不错了,他想跑,可任何一个人遇到马福祥这么可怕的对手怎么可能不怕?说不怕那是吹牛,小鬼子也是肩膀子上扛着一个脑袋,谁不是只有一条命啊?现在还去?那不是送死吗?他吓的脚跟子都在不停地打颤。 怎么斗?自己再厉害也只能跟人斗,这是人吗?这简直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呀! 人这一胆怯你就是有天大的能耐也施展不出来,刚才两个同伴瞬间被马福祥取走性命,那一幕已经给他造成了心理阴影,现在那颗小心脏扑通扑通蹦个不停都快超过每秒200下了,还有胆子跑远吗? 他仗着东瀛忍术,用黑斗篷一蒙,自己靠在一棵老树上伪装了起来,还别说,马福祥别看功夫好,可这老头嘛……有勇无谋,找了半天没找着,气的他嗷嗷大叫。 正在那家伙以为自己伪装的天衣无缝无人能识可以侥幸保命之时,他眨动了一下眼睛,就觉着好像一粒沙子钻进了眼睛里,可就是这么一眨眼的功夫,眼睛一闭一睁,恍惚间见到一道黑影噌地下从自己面前窜了过去,那黑影的速度极快,快如闪电一般,紧接着自己脖子处就感到一股凉飕飕的小风,那小凉风很清凉,指望自己喉咙里边钻。 “嗯……?额?”他怔了下,想出声,可刚一出声,喉咙里就感觉到一股不适感,自己的喉咙漏气,那凉飕飕的小风正在往自己咽喉里钻呢。他下意识用手一摸……自己的喉咙不知不觉地竟然被刚才飞过去那道黑影切开了,窗口面极大这么一摸,顿时鲜血已经涌了出来。 可刚才自己分明没有感到痛楚感呀?那是什么东西?这就说明那家伙的速度极快,听说古代最好的侩子手杀人就是这么快,烦人连一丝痛感都没有就已经身首异处了。 他伸手一摸,窗口面越来越大,然后整颗脑袋慢慢失去了平衡,从脖子上咕噜下滚落。他瞪大了眼睛死不瞑目,临死都不知道自己刚才被什么东西袭击了。 一个小黑球鬼魅一般地从树枝上蹦了下来,它肉呼呼的小爪子里伸出了锋利的爪甲!是黑猫!黑猫完成了自己的任务,眼看着自己主人奄奄一息,它要为主人复仇! “妈的,真没用,被一只猫给整死了?哼!”马福祥拍了拍巴掌,冲上去发泄似的踢了一脚那家伙的人头。 “三爷?三爷?您快过来瞅瞅,这孩子……这孩子好像要不行了!”不远处传来马二爷的呼喊。 马福祥抱起黑猫冲了过去。身受重伤的那咻已然是奄奄一息,血几乎已经流尽了,他脸色苍白,眼皮有气无力地眨动着,他的嘴唇在上下颤抖着,好像是要说什么,可气息太弱,根本听不真切。 “小子,我马福祥这辈子只佩服两个半人,一个是我师傅,一个是我家小爷,领半个是我师兄,今儿我要把你加上半个,凑够三人。你有种,小小年纪竟然这么重义气,我告诉你,你不能死知道吗?你这么好的孩子,跟纳兰鸿白瞎了,跟我家小爷吧!他纳兰鸿最多算个屁呀?我家小爷才是当世奸雄!”马福祥没太当回事,笑着安慰那咻,他以为这是自己呢?自己这大体格子受点伤当然没事了,他内功扎实。 那咻勉强笑了笑,能够在盗门老前辈嘴里得到这句夸奖是对他最大的认可。 “信……信……信……”他颤抖着手慢慢靠近黑猫,摸了摸黑猫的额头,黑猫流着泪用小脑袋蹭着主人的手,还想像从前一样得到主人的爱抚。 “小兄弟你放心吧,你的猫已经把信送来了,丫儿看见了,这才派我俩来接应你呀!你别说话,歇着,我们带你走,丫儿和彩蝶姑娘都是最好的医生,他们一定会治好你的。” 第60章天妒英才 马二爷也忍不住心中的酸楚,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小爷没看错人,这个好兄弟交的值。 “不……不必……不必……前辈扶我……扶我起来!”他的声音已经弱的不贴近都无法听清了,眼看着气息就要随时消失。 “小子挺住了,像条汉子一样!我背你走!我们丫儿是小神医,你没事的!”马福祥伸手就要把他从地上拽起来,却被马二拦住了。 “三爷,算了吧,真的……真的不行了!”马二爷的手一直搭在他的脉上,那咻的气息太弱了,现在除非是有起死回生的仙药,否则就算是神仙下凡也救不了他。 马二爷也是重情重义之人,知道这孩子临死前肯定还有什么事要做,他虽然年纪小,可却是个值得敬重的人,一定要帮他完成这最后的心愿。马二爷扶着他,他的身子几乎已经僵直了,根本难以自己动弹。 那咻站在地上,眼巴巴地望着密林的东方,那边是长白山,贝勒爷纳兰鸿的家,叶赫人的根基,大清的龙脉! 噗嗤……他双膝跪地瘫了下去,眼中的神采渐渐暗淡,他的手指着东方,至死也没有忘记自己的族人和自己的镶黄旗正统身份。 喵呜……喵呜……喵呜……黑猫凄惨的嚎叫着,那嚎叫的声音简直听的人心都碎了…… 两个老人默默地站在他面前地下了高贵的头颅,老哥俩这辈子除了自己的主子外没有敬佩过谁,可今天,这个只有17岁的少年是个例外!他们默默地为他祈祷着,也许正是他的镶黄旗正统血脉害了他,如果有来世只希望他能出生在一个普通人家,远离这个充满杀戮的江湖,做一个平凡人。 五分钟后,蓝彩蝶云强带着五六十兄弟也赶了过来。 “二爷?那咻……那咻小兄弟他……?”蓝彩蝶绝望地看着瘫跪在地上的那咻,此时,那咻的右手已经僵硬地指着东方不曾放下,可蓝彩蝶已经感觉到了他身体的冰冷。 蓝彩蝶跟那咻打交道不止一次了,她知道那咻对无双到底有多重要,自己家爷们这辈子女人缘好,可抡起男人,他只有陆昊天一个朋友,现在又多了一个那咻,但是没想到这位小兄弟这么快就离开了,天妒英才! “我们哥俩赶到时已经来不及了。”马二爷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然后走上前去,用手轻轻拂过那咻的眼帘,但他的眼睛始终都不愿闭上。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那咻死了?”蓝彩蝶放声大哭。这么多次探险虽然都有伤亡,可无双身边这么多个高手倒是没有一个出过意外,可这一次…… “咻,你别这样好吗?闭上眼睛好好歇着吧,剩下的交给我们!小爷……小爷有你这样的好兄弟此生无憾了呀!”蓝彩蝶跪在地上抱着那咻的尸体痛哭着。 “彩蝶,虽然咱小爷是他的好大哥,可那咻小兄弟是个重情之人,也许他惦念的并不是小爷和他家主子,而是……” 蓝彩蝶想了想,好像也听懂了马二爷的话,然后擦了擦眼泪趴在那咻尸体耳畔轻声说:“你放心,从今以后我不会与你妻白素为敌,只要我蓝彩蝶活着,我就会把她带出兴安岭!” 说来也怪了,话说人已经咽气了,也不知道是什么精神能量一直在支撑着他们的肉身的,也许真的就是在天有灵吧。那咻听完蓝彩蝶这句话后,终于缓缓自己合上了双眼,身子一载歪倒了下去。 “强子哥……带……带他回去!我觉得应该把他埋在咱们盗门的老坟里。”蓝彩蝶不忍让那咻暴尸荒野。 “彩蝶不可意气用事,此事还得商议,咱们可不能为他收尸呀,那咻的身份十分特殊,如果咱们为他收尸,纳兰鸿和白素会怎么想?死无对证,到时候他们会说是咱们害死了他!”到底还是这老贼王想得多。 “可……”蓝彩蝶肯定心有不舍,但人已死,他们还得继续前行,更不能在这个关键时刻跟叶赫人起什么冲突。 “二位你们回吧,我在这儿陪陪他,顺道跟纳兰鸿解释,你们两个都是性情中人,你们说话纳兰鸿未必肯定,稍有不慎又要打起来。” 马福祥和蓝彩蝶苦叹一口气,为了大局为重还是带着兄弟们转身回去了。其实刚才他们已经看见楚天月的人压着无双经过这里了,但是没人敢劫,现在的楚天月可不是从前那个眼镜妹了,她代表的是西域搬山一脉,跟摸金校尉本就是世仇,谁也没法保证到时候这回回会不会狗急跳墙杀了无双。所以,马丫只能命人放他们通过,而盗门的大部队,则就安插在秘林之中等待伏击小鬼子,这里是通向兴安岭地缝子的最后一道闸门,断然不能让他们进去,等小鬼子都消灭了最后再跟楚天月算账。 二十里外,纳兰鸿佟四喜等人一边往后撤,一边朝身后还击,这之间死伤也不少,不得不说,日本人的武器是真先进,另外,人家都是陆军特战队出身,他们的人再厉害也都是野路子。 “白素?快走啊!你想啥呢?”纳兰鸿见白素一直在发呆催促她说道。 “贝勒爷,不知道怎么了,我胸口闷的很,有股不祥的预感。” “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咱们必须赶紧找到兴安岭地缝子,要不然此处是平原地带,我们的人越来越少了,最后就算是你我也难以逃过日本人的枪弹。” “咻回来了吗?他都去了好几个小时了。” 纳兰鸿说你放心,你丈夫的身手你我都知道,一两个小鬼子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估计此刻正在赶回来的路上,别着急。 一旁,佟四喜看了看高翠花,二人默默地摇了摇头,心中已大致猜测出了那咻的厄运。佟四喜早就看出那咻是个短命之人,刚才那咻出发前,他就觉着这孩子头上萦绕着一股丧气,他问高翠花是不是要阻止。 第61章黑猫的哀嚎 高翠花说喜子哥不必说,我心中已然听到了丧钟,这丧钟是为这孩子敲响的,他命中该有此劫,你我就算想救也救不了。 所有人最终撤出了这片平原平野,前边就是黑林,林子中树木茂密只要进去,小鬼子再想追杀也就不那么容易了。众人匆匆退守黑林,佟嘉燕清点了下人数,打到现在,双方人马合在一起都不足三十人了,这三十人里,还不乏有些已经身受重伤的。 “父亲,我不能走了,让我留下吧!”佟嘉宁捂着腿上的伤说道,这小子也是个汉子,那子弹都穿过了腿骨,愣是挺着重伤跟着他爹佟四喜走了几十里的山路,到底留了多少血他自己都不知道了。 “傻小子,千万别说这话,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佟四喜安慰着干儿子,命人赶紧为他从大腿中取出弹片。 这可不是电视剧,子弹穿过了身子诸位以为取出来,然后硝烟就没事了吗?电视里纯属扯淡,就算是普通的驳壳枪,一枪打中了人,子弹穿过人的血肉而过,子弹在穿过人身体的同时,可不仅仅是弹道留下的那一点小小的伤口,子弹打出去后会有强大的冲击力,进入人体后那强大的冲击力除了会形成弹道大小的创口外,创口内还会会子弹的压力所扩大,看着表面就一个直径几毫米的伤口,其实身子里边一大片已经全都炸开了。现在最好的办法其实就是赶紧截肢! “爹,我自己什么情况我自己知道,你们拖着我是累赘呀!” “傻儿子别说这样的话,你虽不是我佟四喜的骨肉,可你胜似我的亲儿子,这么多年来,你我总算是有了点好日子过,不用被人在身后骂汉奸卖国贼了,你给我听着,好好活着,以后爹的家业全都是你的!听见没有?”佟四喜说着话也只是安慰儿子,他自己明白,现在的情况根本不允许做那么大的手术,一会儿小鬼子追上来必先击毙所有伤员。可那是跟了自己三十多年的干儿子呀?养了三十多年那是啥感情?怎么可能扔下他不管? “嘉宁别怕,叔父不会丢下你不管的。”佟嘉燕也安慰着他。 “算了,父亲,嘉燕,咱们现在什么处境我很了解,如果不是拖着这么多伤兵,你们早就跑远了,何必让我们拖累呢?死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父亲,你养儿这么多年经常对儿子说的话你还记得吗?我们父子虽然久居日本,可我们的根在中国,我们是东北盗门后裔,我们忍辱负重为的是什么?为的就是今天!你怎么能为了我一人有负于盗门?有负于祖师爷?小爷需要你呀!你带着我走不远的!” 通篇中,佟嘉宁都是个反派角色,这是他第一次说出这么大气的话,可也许也是最后一次了。人即将死其言也善,也许事到如今,他与无双之间的恩怨也该画上一个句号了吧。 佟四喜回头看了看,日本人的灯光火把已经距离他们不足一公里了。此时,子弹正在一颗颗地擦着他们的脸皮飞过去,稍犹豫片刻便是全军覆没。 他的大手重重地压在儿子肩头,然后把自己随身的手枪和所有子弹留给了他。 “好儿子!你是父亲的骄傲!记住!黄泉路奈何桥上不要喝孟婆汤,下辈子还做我佟四喜的儿子!”说完,老爷子头也不回地拉扯着侄女佟嘉燕走了。 “佟家的兄弟们,抄家伙!随我跟那群小鬼子拼了!别给咱们佟家丢脸!”佟嘉宁狠狠喊道,四五个佟家的伤员也自愿留了下来陪着大少爷一齐赴死。 此话一出,叶赫部族中的伤员们也不敢示弱,最后,这十多号人守在黑林入口处共同御敌! 结果可想而知…… 半个多钟头后,佟四喜和纳兰鸿等人终于要走到了这片黑林的正中央,前方是三具不全的肉尸,看他们装扮肯定是刚才逃走的三个东瀛忍者。 “贝勒爷?原来他们三一直追在身后,可怎么死在这儿了?他们是来追我丈夫的?那咻呢?我家那咻呢?”白素傻眼了,一路跟过来,地上一滴滴血迹伊竟然她为丈夫心惊胆战,再看到这三具尸体……白素心里会是什么滋味? “咻?咻?你在哪啊?你说话?你说话呀!”白素跟疯了一样大喊着。 “喵呜……喵呜……喵呜……”林子中传来了黑猫凄惨的叫声,那不是叫,而几乎是哀哭,黑猫的嗓子已经哭哑了。 “白姑娘,你丈夫在这里!我……我……我们尽力了!对不起!”是马二爷的声音。 马二爷的话犹如晴天霹雳一般,白素眼前一黑倒了下去,众人赶紧上来搀扶。她眼眶湿润着,仿佛已经知道了结果。 “白姑娘你千万要保重啊!这就是战争,我们必须勇敢的面对它!”佟四喜是经历过二战的人,身边曾经有太多太多亲人朋友都死在日本人手中,他知道这种痛。 “咻?我丈夫呢?我丈夫在哪?”白素什么也不听,晃晃荡荡地拨开灌木丛朝着马二爷的声音寻了过去。 不远处,马二爷坐在地上,丈夫的身体冰冷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不曾想,她却笑了。 “呵呵……呵呵……哈哈哈……”痛至极点,人可能真的会笑,但这笑却比哭更加悲痛。 “白素,别这样,那咻是好样的,没有给咱们叶赫人丢脸呀!” 白素推开纳兰鸿,回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不是日本人,而是他这个主子!他为了自己的利益,让他们夫妻二人为他闯龙潭入虎穴,她后悔当初没有劝丈夫离开长白山! “呵呵呵……呵呵呵……呜呜……哈哈……咻?咻?你起来呀?你起来呀?地上多凉,媳妇儿来了,跟媳妇儿回家好不好?你起来跟我说话呀?”她扑了上去,亲吻着丈夫冰冷的脸颊,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丈夫,就好像从前二人的暧昧一样。 第62章新的生命 这个时候,没有人会笑话她,就算笑话,她也不会顾忌别人。 “我和三爷赶到时,那咻兄弟已经身受重伤了,三爷杀了那几个鬼子,算是为他报仇了吧。白姑娘,节哀顺变吧!”马二爷低着头为那咻默哀。 白素哭了一会儿,突然站起身来,回头望着黑林尽头,眼中充满了复仇的怒火,她真恨不得把所有小鬼子挖了心肝。 “白姑娘,你别犯傻,现在还是跟我们走吧,我们盗门的全部兄弟就守在林子出口处,放心,必定保护你们全身而退!”马二爷劝她说道。也怕这姑娘犯浑回去跟小鬼子拼命。那可是她丈夫呀,她能不报仇吗? 白素笑了,没有搭理所有人,好像在这片诡异的黑林这中,只有他们这对情侣一样,她还是像从前刚恋爱时候一样,笑的很美,很灿烂,没有任何风尘女子的伪魅,眼中是满满的爱。 “咻,你放心,我不会去的,不会的,我要好好活下去,我要把你的血脉传下去。”她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原来她已经怀胎三月,只是这个消息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丈夫。 “白素,只要有我纳兰鸿活着一天我就会为那咻报仇的!”纳兰鸿的确有这个实力,但这里不是长白山。 “呵呵……报仇?贝勒爷?我白素敢问一句,是谁害死了我的丈夫?是日本人吗?”她眼含热泪看着纳兰鸿逼问道。神色中没有任何对主子的顺从。 没等纳兰鸿开口,她声嘶力竭地大喊道:“是你!!!是你们!!!是你们这些伪君子!你们口口声声江湖道义,口口声声家族正统,可到头来为的却只有自己的利益!我们夫妻二人只是你们的鹰犬!他是为你们而死的!” “白素,不可胡言,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人死不能复生,我们还得活下去,快,把白姑娘带走!”佟四喜一看,再这么犟下去,一会儿小鬼子可就真冲上来了,其实不仅仅现在伤心的是白素,佟四喜也是肝肠寸断,因为身后,黑林入口处枪声渐止,这说明什么?自己干儿子佟嘉宁恐怕已经…… 几个手下赶紧抱起那咻的尸体簇拥着白素朝着黑林尽头的那片盆地走去。 “佟四喜,我纳兰鸿这一辈子就没有如此窝囊过,那咻虽为我叶赫的下人,可他也是我的小兄弟呀!”纳兰鸿刚才简直不敢直视白素的眼睛,他给了他们一个完整的家,可这个家最终却还是因为他散了。 “纳兰先生,老朽又何尝不是呢?我刚才与白姑娘说的都是心里话,这就是战争,你们这些孩子生来就异于常人,有一身的惊世骇俗的本领傍身,可你们却没有经历过战争,什么是战争?战争就要有死伤,五十多年前,我就在这片山岭之中,看着我的好兄弟们一个个倒下去,那一幕幕现在依旧常在噩梦中把我惊醒,如今终于到算总账的时候了。走吧,你我二人已再无能力去争夺什么了,希望纳兰先生以大局为重,助我家少主一臂之力,那地缝下的秘密决不能落在小鬼子手里头,要不然,五十年前中国的衰落将重新上演。”佟四喜望着黑林尽头重重地叹了口气,也算是为干儿子送行了。 黑林出口处,火光传动,到处都是黑压压一大片人马,所有人全部武装,枪弹准备就绪。 “小爷呢?我要见小爷!”佟四喜问马丫。 “小爷跟楚天月已经走了。” “什么?你们……你们没有救他?你们五百多号人啊,就眼睁睁放楚天月那个回回过去了?你们要知道,后边就是兴安岭地缝子呀!那是咱们盗门的禁地!”佟四喜斥责他们道。 “喜子,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哼,你真的是为了小爷的安全着想吗?还是跟纳兰鸿一样,只为了得到兴安岭地缝下的秘密?老子眼睛里不揉沙子,我警告你,你若敢有异心,老子第一个不饶你!”马福祥看出了佟四喜的心思,骂道。 佟四喜说,师兄啊师兄,事到如今你怎么还不相信我?我为了搭救小爷把自己儿子的命都搭上了呀!你还要我怎么做?那楚天月乃是搬山道人之后,搬山道人与我盗门摸金校尉这么多年一直是世仇,你们放他们进去非但不是救小爷,而是害了他呀! “佟老板,现在说这些话都没用,你也不用掩饰,你心里边的小九九我们都清楚,事到如今小鬼子就在身后,我们必须齐心抗敌,至于楚天月嘛……我相信她不会伤害小爷的,小爷曾几次三番的救过她,而且,她与小爷之间也有些……也有些私交。”马丫抢过了话对他说道。 “你们别忘了,是我丈夫救了你们,如果不是他带着信报信,你们这些虚伪之徒全都得死!”白素恶狠狠说道。 “白姑娘,有句话我不知该不该跟你说,我建议让那咻就……就睡在这里吧,我们不能再带着他了,如果咱们有命活下来,等回头再把他带走也不迟。”马二爷清了清嗓子对白素说道。 “不!不!不!我要带他回家,这里不是我们的家,这里是兴安岭!”白素坚持不肯把丈夫的尸体留在兴安岭中。 “喂,白素,虽然以前咱俩之前有点仇,可现在看来你这个人还有不错的,我支持你的决定,我们女人就要从一而终,没事,你背不动我背,我帮你把那咻带回去,我相信小爷也会同意你这么做的。”蓝彩蝶少有的这次站在了白素这边。 两个女人的恩怨可不是一点半点,那是师门之间几代人的恩怨,难以化解,可此时,两个女人的心却连在一起,因为没有人比她们更清楚,她们要的很简单,她们不要富可敌国的财富,她们不要毁天灭地的力量,她们只想要自己的男人安安全全的回来和自己踏踏实实地过一辈子。这也是每一个平凡女人一辈子所追求的。 第63章屠戮 日本人的先头部队已经逼近了,佟嘉宁也仅仅拖住他们十分钟不到的时候,也就是这十分钟,为这群马匪赢得了宝贵的时间。马丫已经全部布置妥当,所有手下人呈扇子面躲藏在盆地下那一块块奇特的巨石后,只要小鬼子敢从黑林出口走出来必定让他们有来无回。 这次该他们上了,佟四喜和纳兰鸿已经打光了全部,赔了上所有家当,而董家现在也把自己的全部做了赌注,无双相信马丫的决策,兄弟们也相信这个小姑娘。 “兄弟们,都准备好了吗?擦亮你们的眼睛!不能放一个小鬼子活着进入兴安岭腹地!”云强站在高处,扛着猎枪像一个威猛的大将军一样吼道。 大战在即,黑林中的风更加猛烈了,所有人埋伏在碎石后枪口探出,等待着即将从黑林谷口走出的日本人大股部队。 风沙潇潇,林木瑟瑟,黑林黑无数个人影打着火把和手电正在朝谷口处赶来,无论他们是训练有素的特种兵还是身法诡异的东瀛忍者,这里都将是他们的坟墓,这是一个葫芦形的谷口,谷口处十分狭窄,人从黑林中通过最后不得不小股部队进入,在这里,他们的重武器没有用武之地,甚至云强马帮最喜欢的白刃战就可以轻松解决战斗。 对于马匪和响马子们来说,猎枪并不是他们最擅长的武器,他们都是在马背上长大的,马鞭和马刀从不离身,就算没有胯下战马,那锋利的圆月马刀也是最可怕的兵器。 日本人的先头部队已经进入了谷口,他们身上背着重武器,腰间挎着战刀,手里端着冲锋枪,胸口处还挂着几颗手雷,裤腰带上倒插着一排崭新的弹夹。他们一个个大汗淋淋,并不是走山路累的,而是热的,他们外边都套着迷彩服,迷彩服里鼓鼓囊囊的,估计里边都穿着防弹衣呢。 噌啷啷……一声龙吟响起,作为东蒙马帮的大当家,作为少主子身边最信任的左膀右臂,作为盗门第三代最年轻的分舵掌柜,云强在这个时候必须站出来给所有人打个样。 他虎眼怒瞪,半赤上身邪挂着蒙袍,露出健壮的肌肉块,眼神中充满了杀戮的气息,他高举闪亮的马刀大喝一声:“杀!!!!” 一声令下,山谷中硝烟弥漫炮火冲天,所有轻重武器,齐齐招架上来,打头的一队日本特种兵就算是穿着防弹衣,竟然也被乱枪打成了血筛子。山谷口太小了,他们虽然人多,但只能进来一队人,而无双的马帮早已以逸待劳摆成个扇面,好似恶魔巨口一样等待吞噬猎物。 云强一马当先,放了几枪嫌自己的猎枪换子弹慢不过瘾,索性扔了,拎着马刀就冲了上来,与这些擅长近身格斗的东瀛武士厮杀在了一起。 要说这草原猎鹰真是名副其实,别看他没有马福祥那么深厚的内功,别看他没有蓝彩蝶那诡异的身法,可这一招一式都是草原人从小驰骋马背上厮杀而来的。那半弧形马刀别看不长,可却凶狠异常,刀刀见血,就往小鬼子脖子上砍,再加上这云强身子骨结实力大无穷,就好似一头下山猛虎一样,带着手下马帮兄弟杀的这队小鬼子是七零八落。 云强重重地喘着粗气,浑身是血,已经分不清那是敌人的血还是自己的血了,他已经杀红了眼,手下马刀是兵不血刃,一刀一个一刀一个,滚烫的鲜血从敌人身上溅出,溅到他脸上黏糊糊的,连眼睛里现在看到的都只剩下一层血红色。 记得法西斯希特勒曾经说过一句话,说这个世界上最凶狠的民族除了我们日耳曼人还有蒙古人,永远不要做蒙古人的对手,他们是可怕的豺狼,看似像狗儿一样温顺,但打起架来却有一种不要命的劲儿,人打架如果到了不要命的时候,那他将所向无敌。 这一场血战,马福祥,马二爷等人一直都稳坐中军大营观察着,他们在观察什么?两个老爷子早已年过古稀,还能陪在无双身边伺候几年?他们走后谁来接任?谁来伺候少主子?他们是江湖人,拼的就是一股子狠劲儿。这次正好,东蒙马帮和营城子响马都聚集于此,可现在看起来,难怪少主子一直对云强信任有加,这东蒙马帮的战斗力简直强悍至极,而营城子响马虽然也敢打敢拼,可战斗力明显跟云强的人比不了。眼看着一次冲锋下来,营城子响马已经死伤过半了。 “二爷,让他们撤下来吧,没有马,响马子何谈战斗力呀?”马丫看出了端倪。 “可你看,强子的人也没有马,你看看他们有没有一个认怂的,杀气鬼子来连命都不要,看到他们,就让我想起六十年前啊!在岭子里七姑娘带着我们几十号兄弟就敢跟日军一个联队打,哎!岁月不饶人,呵呵……不说了不说了,看来战斗快结束了。”马二爷感慨着。 “甜甜,你看,这队东瀛人虽然不少,可却一直没见到川岛圭佑的影子?俗话说擒贼先擒王,这家伙没露头是不是不对劲儿啊?”蓝彩蝶说。 “嗯,我发现了,川岛圭佑不在这儿,估计他分兵了,这伙只是先头部队!不过他们确实很有战斗力,你看那个人,从肩膀上的章看应该是个少佐,已经连续杀了强子马帮的四个兄弟了。” 众人望去,只见小鬼子队伍最前头确实有个身着军装的武士,那家伙跟云强一样,舍弃了冲锋枪,手持东洋刀跟蒙古人血站在一起,这家伙的刀法不错,只是独臂难支,现在已经被马帮人团团围住了。 “支那人,停手!”那个少佐高举战刀喝道,他在这队武士中的威望很高,日本人一听他喊话,所有人都放下了武器。 “干啥玩应?奶奶的,认怂了?认怂就给老子跪下!”云强擦了擦脸上的血渍吼道,同样的,马帮兄弟也停止了屠杀。 第64章决斗 “你不是支那人?你的,蒙古人的干活?蒙古人是伟大的民族,是成吉思汗的子孙,是帝国敬佩的民族,我们输了,但我们只承认输给了你们蒙古人,而不是支那人!如果阁下是个英雄,请允许在下像一个武士一样与你决斗。”这个少佐叫小野次太郎,是川岛圭佑手下数一数二的悍将,据说他的刀法不亚于那个松岛奈奈子。 两帮人马让开空间,云强与小野面对面,脚下踩着无数血粼粼地尸体对峙着。 “好,老子就让你像个军人一样堂堂正正的死,不接你的战书会让我家小爷笑话!哼!”云强啐了一口。 蒙古人是最狂野的民族,他们最喜欢看勇士之间的决斗。在草原上,所有矛盾都可以用决斗方式来解决,常见的就有套马,跑马,拼马刀,摔跤等…… 实话实说,抡起刀法,云强这都是野路子,这小子从小没系统的学过什么功夫,打架只凭一个狠字,真要是拼刀未必是小野少佐的对手。 粗狂的蒙古族兄弟们高举着马刀大声吆喝着呼喊着,那粗狂豪迈之气好似草原上脱缰的野马一样,他们在为首领助威。 “强子这是疯了吗?跟小鬼子拼刀?闲的没事了?这臭小子,又犯浑,我刚夸了他几句!”马二爷看的是胆战心惊,可已经拦不住了,云强与小野厮杀在了一起。 几个回合下来,小野的武士刀逼的云强是连连败退。 “哎呀?这小鬼子挺能打呀?老子就不信了呢,都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的,奶奶的,来!”云强嘴上还不服气呢,他肋骨上都已经被小野划出了一道血痕,鲜血直流依旧是这副火爆脾气。 “哼哼……你是个可敬的对手,不过你的愚蠢也让我感到可爱。”小野微微咧着嘴眯着眼睛笑道。 不是替小鬼子吹嘘,日本人有时候就有这种精神,尤其是他们的军人,像小野,一辈子只苦练刀法,他的刀法已经是出神入化了,练到这个地步,云强就是再有劲儿,再凶狠也没法跟人家比呀! “放屁!小鬼子,你看好了,爷爷这就取了你的脑袋!”云强一声大喝,高举马刀又冲了上去。 可这家伙个头太大,身子又强壮,若是抡拳头打架或者摔跤有优势,这拼刀比的是速度呀,你这么笨重怎么跟一个职业武士打? 站在大后方山坡上的众人可是看的真真切切,别人傻,蓝彩蝶可不傻。小鬼子这是在有意拖慢节奏,万一一会儿川岛圭佑的部队赶到了可怎么办?这云强犯浑了! 小爷微微一笑,手中武士刀刺了出去,直奔云强咽喉而去,这一刀是又快又狠,看云强这冲杀过去的节奏估计是难以收回来了。 当啷一声清脆的声响传来,一枚蝴蝶发卡弹开了他的东洋刀,激起一串火花。 “蒙古人,你的跟支那人一样无耻,暗器伤人?”小野惊道。 “我?谁?老子说了要跟他决斗的,谁呀?谁这么不识相?”云强脸上挂不住了。 “是我!”一道倩影从天而降,头顶上,那美丽的花蝴蝶飘然落下,美的好似九天玄女一般,她一落下,顿时身上溢出淡淡的花香,看的后边那群小鬼子都直流口水,这小娘们,真够风骚的。 “搜嘎……花姑娘……哈哈……哈哈……额……你……你……”小野盯着蓝彩蝶上下浮动的胸口还没意淫完呢,突然蓝彩蝶手腕一抖,一枚带有剧毒的细针已经射进了他的额心处。小野重重地倒了下去,他到死也没想到,这个美丽的女人竟然出手如此狠辣。 “强子哥,跟他费什么话?你还是不了解小野的处事风格,如果是小爷在,他会用最简单的方式解决战斗。来呀,全部杀掉,一个不留!”蓝彩蝶高声命令道。 身后早已架好的机枪响了起来,一排排日本特种兵应声倒下,那场面简直犹如人间炼狱一般,鲜血顺着谷口朝着黑林中流去,已经汇聚成了血河。东蒙马帮打扫战场,不管是死没死的小鬼子,全部砍掉头颅。 他们在用几乎变态的方式宣泄着一腔怒火,为死难的兄弟报仇。这样的敌人太可怕了,难怪二战时日本几乎侵略了整个东亚,唯独不敢动弹外蒙了。 “不是……彩蝶妹子?我错了吗?他都宣战了,我难道不迎战?”到现在云强还不知道刚才为啥被蓝彩蝶骂。当然了,这么多人,估计也就蓝彩蝶和马丫敢骂他,他憨笑而过,你换别人试试,早就跟你大打出手了。 “是是是,强子哥没错,只是你忘记了吗?小爷是个只重结果的人,不管做什么事,都想付出最小的代价换取做大的利益,你呀你呀,要是小爷在看他削你的?”蓝彩蝶瞪了他这个莽夫一眼。 “嘿嘿……啊……啊!明白了,明白了。”他傻笑着挠挠脑门说道。 “兄弟们,迅速打扫战场!方家三位前辈带着你们的人继续朝前探,看看楚天月现在到哪了。”马丫调兵遣将。 这里是一片广阔的盆地,盆地里寸草不生,到处都是石林,有些大石头被山风吹了数千年早已不成样子,夜色下好似一个个张牙舞爪地恶鬼一般。 方家人那边现在还剩下一百多人,他们迅速穿过石林朝着神秘的兴安岭腹地而去。 相传,兴安岭林海已经形成了上万年之久,它是名副其实的绿洲,只是,这片绿洲的最深处却隐藏着一处神秘地带,这里寸草不生,因为此处地下有强磁场,强磁干扰了所有植被的生长,这里与百慕大三角一样都是人类永远无法揭秘的死亡地带。 战场打扫完毕,东蒙马帮缴获了日本特种部队剩下的辎重和武器,有了这些武器,他们就有资本跟川岛圭佑最后决战了。 “兄弟们,走嘞!”马丫模仿着无双每次带领兄弟们走马时的口号吆喝着。 第65章金甲将军 正在此时,突然,石林盆地中竟然传来了马蹄声,而且马蹄声不是那种零零碎碎的,而是好似千军万马冲杀过来的势头。马丫以为自己是听错了,诧异地看着篮彩蝶和马二爷等人,所有人也是一脸的迷茫。这怎么可能呢?这里是山区呀,就连东蒙马帮想进来也只能放弃自己的马儿,山区之中怎么可能有这么多匹马?再说了,前边已经派方家人去探路了,难道…… 正在此时,就听前方石林中传来一声声凄惨的嚎叫,不大会儿,方家三兄弟带着二三十号兄弟狼狈地跑了回来,他们狼狈至极,满身是血,跑在后边的几个兄弟甚至还有断胳膊断腿的。 “这……方老大,怎么了?”马福祥喊道。 “快撤!快撤!有大股马队在朝这么这边跑来,太多了!”他喊道。 其实他喊的这句话,马丫等人已经听不清了,因为他们身后马蹄声是越来越近,虽然没看到身后到底是不是真的有马队,到底有多少敌人,但是,他们身后烟尘弥漫,从马蹄声中判断,敌人不下数千人之众。 怎么会这么多?川岛圭佑的人?不可能呀!日本人怎么可能有马队呢? 就迟疑了这么一会儿,方家的响马子有几个跑的慢的,已经被冲杀在最前边的敌人乱刀砍死了。方家三兄弟还算尖,赶紧爬上了左右分布的巨石上暂避。 马丫等人是看的真真切切,这的确是一个马队,而且是古代某个朝代的骑兵,他们一个个身着战甲手持长刀,脸上乌糟糟地涂抹着颜料,头顶上还插着几根五颜六色的羽毛,像是古代胡民骑兵的打扮。 “兄弟们,快,都找身边的巨石爬上去,这是阴兵过境!”马丫喊道。所有人一听是阴兵过境可都吓傻了,尤其是云强的马帮,数月前,云强的人跟无双在长白山走了一趟买卖,当初就遇到了阴兵过境。 “翠儿,你看像吗?我怎么没感觉到阴气?不像是阴兵过境啊?”佟四喜小声问高翠花。 “我看也不是,他们三魂七魄均在,难道是……”高翠花看了看佟四喜,还是没敢说出来心中猜想。因为如果是真的,那可简直是骇人听闻了。 “马姑娘,这不是阴兵过境,前方就是兴安岭地缝子,地缝子下有黑洞,这群骑兵是从黑洞中跑出来的!是活人!”佟四喜赶紧提醒马丫。以前,他师傅吴功耀也曾经常带人来兴安岭地缝子这边,偶尔也会见有神秘的古人从地缝子下走出,但这些人不知为何,来的快走的也快,等你白天再去找他们的时候,往往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群古胡人骑兵来势汹汹,足有两千多号人,他们也很茫然,惊讶地看着山谷盆地中这群异类。 “开火!”云强一声令下,手下人扣动了扳机,一通乱枪扫射,数百敌人立刻应声倒地。 这群家伙看傻了,那能不傻吗?在他们那个年代可是没有枪的。不过人家可没有后退的意思,古代时候满族胡人很可怕,经常到中原大肆掠夺,连朝廷大军对他们也是无可奈何。 如今,云强手下的枪固然是厉害,可架不住人家人多,你就算是一枪一个的杀也得杀上一阵子吧? 这队骑兵没见识过现代武器,但顷刻间损失上百号人马也知道对方用的是某种暗器。他们纷纷后退,把一个大将军围在了中间,然后一群骑兵跳下马背,用自己手中的盾牌遮挡住。当然,子弹是可以穿透他们古人盾牌的,但是,枪弹的威力也会骤减。 “放箭!”最中间的那个大将军向自己的胡人士兵下令道。 这是一个完整的骑兵队,他们有自己的弓弩手,骑兵队身后,暴风骤雨般的箭矢飞了过来。所有人现在全都站在巨石上躲避这群可怕的敌人,巨石上躲闪空间小,这一通乱箭就射杀了他们将近二百号人。 “这么下去可不是个办法呀!丫儿,有其他法子吗?”云强眼看着兄弟一个接一个倒下去。 “古代人两军交战先是将领对垒,大家看,擒贼先擒王,必须干掉胡人将军!”马丫说。 “我去!”马福祥把接住的箭矢奋力甩了回去,五支箭要了四个敌人的性命。 “不,前辈,古人善战,绝非咱们现代人能比的,您老了,歇歇吧,这种事还是让我们晚辈代劳吧!”纳兰鸿拎着手中沉重的金丝盘龙棍从巨石上跳了下来,一个人单枪匹马站在这数千胡人骑兵面前。这叶赫贝勒爷还是那么孤傲,他把金丝盘龙棍往身边一戳,手指着正中央的那金甲大将军,然后反向把大拇指倒竖了过来指了指地面。 估计这个手语在古代还是现代都通用,任何人见了都会知道对方是在藐视自己。 其布下不可能看纳兰鸿这么侮辱自己的将军,立刻箭雨又射了过来,数万只箭矢齐齐朝一个人射那是什么架势?惊的马丫等人一身冷汗,心想纳兰鸿这次是完了。 “纳兰鸿,当心呀!别逞强!” 就看纳兰鸿神色不变,眼皮不眨一下,撑起金丝盘龙棍左手握紧棍尾末端,这儿藏着一个机关暗扣,他一按,往前一顶,顿时,金丝盘龙棍前端竟然变成了一把金刚伞,只听得箭头当当当砸在金刚伞上应声落地,那巨大的金刚伞把纳兰鸿稳稳地护在当中,他是一根汗毛都不曾损伤。 那金甲将军坐在马背上长齐打手,示意弓箭手停止放箭,然后微微点了点头。 “你!来!”纳兰鸿收起金刚伞,傲慢地指着那家伙叫阵。 那金甲将军笑了笑,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从副将手中接过自己的长刀驱马迎了上来。 古代胡人可真够壮实的了,就算是纳兰鸿跟人家比,好像也小了一号,这家伙身上的盔甲是金光灿灿的,手中长刀龙吟不止,刀口寒芒令人砸舌。好一个威风凛凛的胡人大将军! 第66章神秘古兵 古代胡人的马快,骑术也好,那胡马呼啸而至眨眼间就冲到了纳兰鸿面前,金甲将军不由分说挥起长刀直奔纳兰鸿的脑袋砍了下来。 纳兰鸿临危不惧,大喝一声,双手紧握金丝盘龙棍迎了上来,只听得重重一声碰撞,那刚才稳坐马背上的金价大将军手中长刀刚跟金丝盘龙棍碰撞在一起就被反作用力从马背上弹了下来。 您想啊,马儿冲过来这惯性得多强?刚才他这一刀不单单是他自己的臂力,还有马的冲击力。他纳兰鸿再厉害吧,肯定也无法抵抗这强大的冲击力,顿时纳兰鸿也被撞开了,这是他并没有倒下,而是后退死死蹬住了地面,惯性似的朝后退了十来米,最后用金丝盘龙棍撑住,这才站稳。 “哎呀,真牛x!难怪小爷总说纳兰鸿勇猛了,我的妈呀!”云强看的嘴都歪了。他自认就算是十个自己也未必是纳兰鸿的对手。 “嗯,这小子确实厉害,如果再练几年他的内功都能跟我有一拼,有钱就是好呀,看样子纳兰鸿从小就请了高人相授。”连马福祥都对他赞许有加。 “三爷,你看这情况?纳兰鸿有多少胜算?”马老二问他。 马福祥说现在还看不出来,咱们现代人的功夫啊,一个个这都是假把式,都是从古时候传下来的,千百年下来就算是再厉害的武功也要减去几分威力了。论功夫,还是古人厉害,不过我看纳兰鸿这小子气势不凡,尤其是手中这跟金丝盘龙棍,叶赫人帮助努尔哈赤取天下,当初凭的就是这出神入化的乾坤棍法。 “尔等何人?”那金甲将军用手中长刀指着纳兰鸿问道。 纳兰鸿的回答很简单:“取你性命的人!” 纳兰鸿的孤傲是有道理的,人可不能自大,说话之前先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而纳兰鸿恰恰就是知道自己有多少分量才敢在关键时刻站出来挑战这位胡人金甲将军。 金甲将军大怒,挥舞长刀再度逼近,纳兰鸿与他一时间是斗的难解难分,十来个汇合依旧不分上下。古人的功夫的确了得,可不是现代人能比的,尤其是这些征战沙场的将军。 这一口大长刀耍的让纳兰鸿都眼花缭乱,他仗着自己的金丝盘龙棍沉重无比几度把古胡金将的攻势化解开来。估计搁着一般人,一个回合都挺不住就得人头落地。 二人激战甚欢,交战不下三十回合依旧是杀的难解难分,一道道浑黄之光宛如蛟龙一般缠绕着胡人将军不肯罢休,两把兵器碰撞在一起的火花飞溅数米开外,这一战真是惊天地泣鬼神! 哗啦一声,一块巨石被金丝盘龙棍击碎,碎石溅在人的脸上都生疼啊! 正在二人焦灼不下之时,突然就听谷中传来号角声。这号角声一响起,包括金甲将军在内,所有古代胡人脸色骤变,一个个面如土灰犹如大难将至。他再无心与纳兰鸿激战,一个虚晃,推开纳兰鸿转身上马,带着手下数千种骑兵眨眼间又跑进了谷中。 “哎呀我说,纳兰先生就是能打啊?我们今儿可是真见识到了,你这棍法天下无双,把那蛮子都给吓跑了!哈哈……”云强为纳兰鸿的威猛喝彩。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们别夸我,绝非是我战胜了他,这家伙有点本事,我估计我俩再斗数百回合也未必能分输赢。”纳兰鸿满头大汗,坐在地上喘着粗气说道。 “那他跑啥呀?” 佟四喜分析说,我刚才听到了号角声,这种东西是古代战场上撤兵用的,蛮夷部族打仗吹号角撤兵,咱们汉人敲锣撤军,形式不同意义却是一样的。纳兰先生虽然善战,但刚才并没有占到甜头,他匆匆逃走肯定是与那号角声有关,我听动静应该是从谷中深处传来的,会不会是地缝子下发生了什么特殊情况,导致他们不得不仓皇而归。 “糟糕,小爷被楚天月带进地缝子了,咱们赶紧跟上去!”顾不得清点生还者,所有人带上一切能背的动的辎重,快步朝这片神秘的石林盆地尽头跑去。 这是一片极为开阔的盆地地带,从黑林进入谷口后,放眼过去前方到处都是奇石怪立,夜深了,随着月儿慢慢移到头顶,天上渐渐洒下一抹抹银灰色的淡芒,大伙越是靠近兴安岭腹地,天上的这种奇怪异相就越强烈。 兴安岭中天气变幻莫测,这里天气寒冷,要不,古时候也不会管这里叫极北了。有的时候夏天晌午时候还是零上二十八九度,到了晚上甚至都能达到零下的低温,兴安岭距离俄罗斯西伯利亚只有岭子里的山脉相隔,所以,就算是现在天上飘下来雪花也不足为奇。 马丫以为是要下雪了,开始并没有在意,后来,随着他们深入兴安岭腹地后,她发现,天上的这一抹抹银光可并不是暴风雪即将来临的寒气。而是……而是天空上射下的奇幻异彩之光。这种环境下,就算是头顶上的月光,跟它一比也显得黯淡了许多。 这色彩十分美妙,映照每一个人脸上都白灿灿的。当岭子里吹来一股风的时候,甚至就连威风都可以把这些淡芒吹动,那是一道道好似水波纹一样的倒影,风一吹,它便跟着风动,在一个个人脸上来回晃动,晃的大伙几乎睁不开眼睛。 众人被眼前的异相彻底征服了,这种异相十分罕见,就跟……就跟电视上说的北极光差不多。 “难怪叫极北了,原来在古时候咱中国人就知道有极光的说法呀?”云强自言自语说道。刺眼的强光打在他脸上白花花一片眼睛里直冒金星。 众人朝着石林深谷之中走了大概一个多小时的路程,这之间,天上映照下来的那一道道淡芒的光线是越来越强,随着他们逐渐接近兴安岭最神秘的这片不稳定地带,终于,这异彩幻光的源头找到了。 第67章极北仙芒 前方地面微微凸起,海拔高于这片盆地大概五六十米,它凸起在山谷正中间,正好呈现椭圆形,远远看过去就好像东北人以前常吃的开花馒头一样,石丘上裂开了一个个口子,那些幻彩异常的光线全部都是由那地下的裂口中射向天空,再由天上飘动的云彩反射下来的异相。 “好美呀!简直美呆了。”蓝彩蝶和马丫两个姑娘手挽着手,惊讶地说道。 这是一个巨大的石丘子,方圆大概有数公里的范围,上边光秃秃的,马丫带着人踏上石丘边角,朝斜上方一瞅,原来石丘正中间就有一道斜长的地缝子,这是一道裂开的沟,沟中也不知是什么东西正在发光,那光源十分刺眼,看一下立刻晃的眼中尽是金星。 “丫儿,当心,你看!你快看对面是什么?”马二爷眼尖,他上来后并没有过多留意地缝子下的幻彩异相,而是一直在注意这神秘地带的情况。 众人朝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与他们仅有数百米之遥的地缝子对面,竟然站着大概100多号人,这群人大多身着迷彩服,身上都携带着重武器。这群人与他们一样,全都眼巴巴地看着地缝下渗出的夺目异彩正在发呆。 “啊?川岛圭佑!大家准备战斗!”马丫大喊。 小丫头虽然个头不高,可从小在山里边长大,山里人都喜欢唱山歌,进了岭子里扯着小嗓子那就是只小黄鹂了,那小动静都能传出一里地开外去,可刚才本是想命令大家趁川岛圭佑不注意先动手,不曾想这一嗓子喊出来连她自己都不可置信了。 嗓子里就跟堵了什么东西似的,那小动静就赶上一只小猫的叫唤,除了身旁的几个人外,其他兄弟一概没听到,所有人还在眼巴巴地望着地缝子沟中的幻彩夺目的异光发呆呢。 马丫惊讶地捂着自己的喉咙还以为什么时候中毒了呢,可嗓子并未感觉到异样啊?怎么会说不出话来? “彩蝶……彩蝶姐?”她诧异地看着彩蝶笑声问。 “甜甜?我觉得头晕乎乎的,说什么也提不起精神来!”蓝彩蝶使劲晃悠着脑袋,说话声音也很小。 这时他们才注意到,所有兄弟这么多人,大家的情况都一样,莫名的提不起精神来,一个个眼神空洞呆滞无光,精神也全都集中在从地缝下映出的幻彩上,哪还有心思应战了? 不但如此,马丫发现对面的川岛圭佑也发现了他们,他在张着嘴喊什么话,可距离有点远根本听不见,但那一百来号身着迷彩服的小鬼子跟自己人的情况一样,也都是面如死灰提不起精神来。 “妈的,都没吃饭吗?小鬼子就在对面,谁他妈认怂老子一枪崩了他!”云强怒吼着,相对来讲,云强的动静能大一点,不过,跟正常情况下发出的吼声还是要弱很多。 兄弟们一看老大急了,一个个也想开枪,可他们双手去握猎枪,大多数竟然连枪都提不动,好像手中的猎枪顷刻间变重了数倍一样。 “没吃饭吗?连猎枪都拿不动,你们也配做成吉思汗的子嗣?”云强打响了第一枪,这响马头子枪法极准,一枪就击毙了对面的一个日本少佐。 枪声震天,原本这一枪就算是导火索了,可没想到对面的日本人只是微微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大多数人又重新低下头继续注视着地缝子里映射出的幻彩之光,根本无心作战。 高翠花闭着眼睛不敢直视这刺眼的光线,她嘴里嘀嘀咕咕念动着萨满咒语,强行压制着自己灵魂不受这幻光的侵扰。 “别看,大家都别看这光,这乃是极北仙芒,一般人的灵魂无法抵御它的侵袭。”到底还是佟四喜有见识。 极北仙芒相传是人界与仙界之间的一层隔阂,可以把那些妄想闯入仙界的活人挡在外边无法进入。但这光芒的强度对于每个人来说造成的危害也不同,人的灵魂愈加坚固对它造成的危害也就愈小。东北盗门的这些老前辈,大多数体魄都异于常人,要不然也不会被吴功耀选中,所以,有一部分人依旧没有受到这仙芒的影响,自我意识犹存。 但是,人就是人,他们都是有血有肉的人,几乎没有几个能完全摆脱极北仙芒的辐射,身体情况都在不停成都的颓败,刚才马丫为何说话声音变小了?那就是因为受到了极北仙芒的辐射。想必,日本人方面情况也是如此。 终于有人顶不住了,那强大的辐射导致人的灵魂迅速颓废,有些灵魂不够坚固的人挺不住倒下去了,倒下去后就没救了,佟四喜低头一看,虽然那人还有呼吸,可眼神已经极为空洞,瞳孔里没有任何一丝活气,这人就算活下去也只是个脑瘫。 “强子,别打了,快带人撤出这片地带!”马二爷拽住了云强喊道。 所有人不敢停留,互相搀扶着,彼此间不停地说话,生怕没有动静后自己的灵魂沉睡过去。纵使这样,最后从这石丘地缝子范围撤下来的人到最后一数仅有不足五十人了,剩下的大多都趴在石丘上睡着了,也许他们再也无法苏醒了。 那既美丽夺目又让人胆寒的极北仙芒依旧刺眼,但这一次,没有一个人觉得它美,相反的,这仙芒哪里跟“仙”有什么关系?分明就是夺魂的死神邪光。 “妈呀,太可怕了,怪不得我师傅他老人家说任何人不得靠近兴安岭地缝子了,原来……原来地缝子前有这东西?”马福祥也觉得后怕不已,老爷子摸摸自己的身体,还好,大小零件都在。 正在众人庆幸得以苟活之时,突然天上刮起了一股黑风,一个黑影呼扇着两米多宽的双翼盘旋在他们头顶,正在朝着地缝子靠近。 “那是个什么怪物?把枪给我!”云强脾气火爆,抢过手下的冲锋枪,朝着天上就是一梭子子弹。 第68章恶魔袭来 天上的那不明生物飞行速度极快,犹如电光火石一般,准确地夺过了呼啸而至的枪弹,然后竟然朝着云强这边俯冲了下来。 “来吧!妈的!”云强把冲锋枪一扔,从胯下抽出了马刀。 待那神秘生物飞近了云强才看真切,那好似蝙蝠一样的不明生物竟然是科尔新草原上东胡古墓中脱逃而出的恶魔瑟兰! “哎呀……恶魔!大家快躲!”吓的云强不敢招架,大吼一声就地一滚躲了过去。 再回头一瞅,身后是一片腥臭的味道,那恶魔飞到众人头顶后竟然从口中吐出一股脓液,脓液溅到人身上后顿时好似强硫酸一样,迅速腐蚀人的血肉,有几个弟兄躲避不及,就痛苦地喊了两嗓子,然后就化成了一滩血水,连骨头渣子都没剩下。 蒙古草原上生活着的牧民,有许许多多都是古老的东胡人的后裔,大多数都有其血统,所以,瑟兰的传说早已扎在他们心头无法抹去,大伙一看是传说中的东胡恶魔来了,非但没有还击,大多数人竟然傻傻地跪在地上朝恶魔连连磕头。 “快干掉它!”云强大喊着。 “蓝姑娘,祝我一臂之力!”纳兰鸿夺过那带有强腐蚀性的粘液后,从地上滚了起来冲蓝彩蝶说。“素问你红娟门姑娘手中有通天绳,今日可否一用?” 蓝彩蝶皱了下眉头,心想,你纳兰鸿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罢,既然你与我家主子不是一条心,你若找死我就成全你。 “贝勒爷看好了!走……”蓝彩蝶轻身如燕,凌空高高跃起,从袖口中射出一条红色长丝绳,绳子头恰好飞到了瑟兰双翼上牢牢地锁住了它。 “呵!”纳兰鸿一声怒喝,一手拎着金丝盘龙棍,另一只手捏住蓝彩蝶射出的红丝绳,向上一窜……竟然蹦到了半空中五米多高,身下就是被束缚住双翼的恶魔瑟兰。 纳兰鸿借着下落的势头,一棒狠狠砸在了瑟兰后脊梁骨上。那恶魔也是血肉之躯,自然是吃疼,您想啊,一百多斤重的金丝盘龙棍,再加上纳兰鸿的内力和下堕的趋势,那劲儿得多足? 只听得一声闷响,恶魔瑟兰径直从半空中堕落而下摔在了地上。 但它之所以是东胡人心目中的恶魔,肯定不是一般人能对付的了的,这家伙后脊梁骨被金丝盘龙棍打断疼痛难忍,但竟然从地上很快又爬了起来,他的脸十分苍白,双眸之中尽是血红,双手,双脚,指甲修长锋利无比。 它暴怒,大吼一声回头朝着纳兰鸿就冲了上去,别看它后脊梁骨全都断了,但这个家伙竟然好似猫狗一样用四肢支撑着地面,那速度犹如闪电,噌地下就窜了上去,径直扑中了纳兰鸿,两个家伙的身子纠结在一起不停地在地上翻滚着,其他人想帮忙也不敢上。 “千万不要被瑟兰咬到啊!它会吞噬你的灵魂!”高翠花提醒纳兰鸿。 实话实说,这么多人这么多高手都在,但也就是纳兰鸿吧,换一个人试试?纳兰鸿身手可真是了不得,就算是跟传说中的恶魔斗在一起竟然也丝毫没落下风。 纳兰鸿大吼一声,用自己强大的内力强行把瑟兰从身边震开!这恶魔速度实在太快,自己的金丝盘龙棍确实厉害,可一寸长一寸强,那家伙速度极快,逼的纳兰鸿手中金丝盘龙棍根本伸不出去也难以发挥盘龙棍的威力。 “哼!”他闷哼一声,口中盘龙棍机关,双手握住前后端,从中间一拽,那金棍身上的盘龙纹竟然好似活了一般分别朝着收尾两段游走而去,然后幻作一黑一白两条四爪小金龙,金丝盘龙棍竟然从中间断开了,变成了两根短棍,就好像是双节棍一样,进可攻退可守! 双棍在手,被纳兰鸿玩的是花哨不宜,虽然棍子短了,可它分量依旧在那呢,瑟兰速度再快,可在双棍的骤风下根本无法靠前。 这恶魔是来寻找兴安岭地缝子下神秘力量的,只是悬在半空被人袭击所以才来复仇,它根本无心恋战,见纳兰鸿的攻势不减难缠不已,只好使出绝招,猛地一转身,它身后屁股上长了一条长尾巴,尾巴末端是跟锋利的刺针。 那条长尾巴刚打出去,突然这恶魔就觉得一股强大的骤风刮来,他前胸上中了一掌,这一掌威力可是不小,径直把它打飞了出去,疼的瑟兰嗷嗷大叫,口吐黑血,赶紧拼命地拍打着翅膀逃走了。 “多谢前辈出手相助。”纳兰鸿双手抱拳谢过万人敌马福祥。 “这家伙还没有完全苏醒,看来它也是奔着兴安岭地缝下的神秘力量而来的,真要是等它完全苏醒,我们根本不是它的对手。”高翠花说。 “不行啊,那地缝子咱们无法靠近,大家说现在怎么办?咱们的人可是越来越少了?”马丫一瞅,这剩下的五十多号人一个个也是垂头丧气的,不过,日本人同样也被极北仙芒照到了,估计情况跟他们一样战斗力大打折扣,损兵折将无数。 马二爷最尖,眼睛一转说,大伙不用想了,小爷现在生死不明我们做下人的自然不能视之不见,我们的命都是盗门的,生死皆为常胜山,其他兄弟却不是,强子,让所有兄弟护送纳兰先生佟老板,高翠花离开!其他剩下的人,愿意跟我们下去的就下去,不愿意去的我马老二绝不勉强。 “二爷?您这说的是啥话呀?你们不怕死,我东蒙马帮的兄弟也不是贩履之辈,我们早已归顺小爷麾下,小爷有难我们也得冲。”云强没听出来他话里的意思。 蓝彩蝶跟进使劲儿掐了下云强说,二爷所言极是,各位,你们不必犯险,这兴安岭地缝子下乃是地狱入口,活人只有进没有出,诸位请回吧,你们对盗门的帮助,我们终身难忘,如果此生无法报答来时蓝彩蝶做牛做马也会报答。请回吧! 第69章极光炫彩 实际上马二爷如此安排是最明智之举,一方面这兴安岭地缝子九死一生,并不是一般人能进去的,普通人的灵魂过于弱小无法靠近极北仙芒。另外,现在佟四喜和纳兰鸿表面上看是损失惨重已经没有战斗力了,可是,真要是让他们也跟着进了兴安岭地缝子,兴许危难之际他们可以相助御敌打鬼子,但是,等他们进入了无尽之海,见到了无尽之海中那数万年前的瑰宝之时,谁又能保证他们不会反水?得到了这下边的秘密就等同于得到了天下,谁不想得大统?谁不想一统天下?人都有贪欲! 纳兰鸿手中一根金丝盘龙棍无惧天下英豪,谁来对付他?马福祥?恐怕也没那么简单! 那佟四喜老奸巨猾,谁能保证到最后他不会在背后放冷枪?现在他身边还多了一个老情人高翠花,这老太太没了师傅张铁鸡的约束天晓得她会不会再变成那个邪恶的萨满巫婆。 “老二,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信任佟某人吗?”佟四喜听出了他话外之音。“我佟四喜此次把儿子都舍出去了,难道还不能表达我的对师门的忠诚吗?” “呵呵……佟老板别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我马老二何德何能啊?可不敢这么跟您说话,您是前辈,您是师叔,呵呵……别误会,只是觉得没有必要把大家都搭进来呀,对不对?万一,我们众人有个啥三长两短的,真回不来了,以后还要指望您照顾小爷呢。”到底还是马二爷会说话。 “诸位,都少说两句,老身是个局外人,说句不该说的话吧,这一次你家小爷可是大劫,我们付出这么多,最后也只希望这孩子能活下来不是吗?现在还没进入那神秘的地缝子呢,下边到底有多少凶险等着我们还不得而知就起内讧?恩师命我暗中相助盗门小爷,只要我高翠花有一口气在,就不能离开!除非我死!”高翠花表明了立场。 大伙已经站在神秘的兴安岭地缝子前了,他们起了内讧,大家也都有自己的如意小算盘,是忠也好,是奸也罢,他们早已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缺了谁都不可。 这边刚商量了几句话,再回头一看,川岛圭佑带着一群小鬼子已经吊着安全绳朝地缝子里滑落下去了。 “纳兰先生,感谢你这次的帮助,我们要下去了,您自便吧。”马丫下了逐客令。 “呵呵……诸位,你们这是过河拆桥啊,我叶赫部此次损失惨重,事到如今,兴安岭地缝子就在眼前,你们却要把我赶走?有这么做朋友的吗?”纳兰鸿怀中抱着金丝盘龙棍冷笑道。 “纳兰鸿,你别给脸不要脸,谁请你来了?我告诉你,若不是看在那咻的面子上,你以为你是谁呀?回你长白山做你的贝勒爷去吧,我们这儿不欢迎你!”蓝彩蝶撒泼喊道。 “蓝彩蝶,我丈夫是为了你们而死的,贝勒爷说的没错,你现在想过河拆桥恐怕我也不能容你!”白素等着蓝彩蝶,双方剑拔弩张。 “好好好,白素,我答应过你丈夫从此绝不难为你,你要跟着可以,我不拦着你,可纳兰鸿坚决不许跟我们走!” “彩蝶姐,算了,别吵了,小鬼子已经下去了,我们现在实在是不该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下去,我给大家交个实底儿,不管是谁进入兴安岭地缝子,不管大家是为了什么目的,能不能活着出去都是未知数,诸位想好了就跟上来,兄弟们,大家都不许为难彼此!”马丫还是那么善良,这个节骨眼上不愿跟纳兰鸿翻脸,当然,她说的也没错,就算下去后纳兰鸿动了什么心思,前方还有日本人在,他孤身一人有没有能力自己到达无尽之海都说不准。 众人赶紧捡起武器,再回头一看,刚开始那浩浩荡荡的大队伍,如今却只剩下四五十人,这里边还不算伤员。如果不能把无双救出来,那从今以后东北盗门将彻底从江湖上抹去。 云强只挑了几个精兵强将随同前往,其他人就算是忠心耿耿也不能带,这极北仙芒可不是一般人的灵魂能承受的住的。 大伙收拾整齐重新上去,踏上石丘,朝着地缝子靠近,地缝子前全都是幻彩夺目的异光,看的人眼中直闪金星子,如果不集中精神立刻就会晕过去,大家互相手拉着手,彼此尽量交流说话。 就算是这样,能够走到地缝子边缘处的人依旧所剩无几,云强带来的人,最后仅剩下十多个有余。 他们不能犹豫,在这里稍微犹豫一会儿,自己的灵魂就得被极北仙芒彻底腐蚀。 他们日本人已经把安全锁撤了下来,好在他们随行也带着深山探险的装备。大家把安全锁顺了下去,依次握紧绳索往下爬,低头一瞅,这地缝下简直是深不见底,而且,地缝子半空中出现了无数个不稳定的黑洞,黑洞中是强大的磁场,极北仙芒就全都是从这些黑洞中射出来的。 黑洞中的磁场十分强大,半空中是飞沙走石,无数的不明物体从黑洞中涌出又被磁场吸入其中,众人握紧绳索看的是胆战心惊。 地缝子下的黑洞都是不稳定因素,它们时隐时现,忽明忽暗,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出现在你身边,众人不得不快速通过这段危险区域继续向下攀爬。 “啊!!!!!”一声凄惨的嚎叫传来,大伙齐齐回头一看,身后一个黑洞中竟然飞出一颗血粼粼的人头来,那人头分明就是刚才那队日本特种兵的。 “别看!快走!别抬头!”马丫提醒大伙说。 这是一条大地裂缝,就跟传说中一样,好似一把斧子劈开的痕迹,到处都是说不上名的晶体石头,极北仙芒打在这些晶体上后,反射出无数道夺目的七彩光芒,连半空中的尘埃都历历可见。极北之光射下来后反射在无数晶体矿石上,再由这些多棱矿石每一个角度射出不同的幻彩,看的人眼花缭乱。 第70章飞舞的彩蝶 地缝子深不见底,他们已经下落到一百多米了,脚下边依旧还是看不到底,好在,他们已经脱离了地缝子裂口顶端的危险区域,那一个个不稳定的时空黑洞暂时甩到了身后。 蓝彩蝶用手电照了照,下边黑乎乎的,连强光都探不到底,现在依旧无法判断极渊到底有多深。 “你们当心,我先下去瞅瞅。”蓝彩蝶回头朝马丫点了点头,然后松开手中的安全锁纵身一跃跳入万丈深谷。 身子落在半空中时,就见那美丽的花蝴蝶平展四肢,两个胳膊的腋下突然张开一层翅翼,随着地缝子下一股股飓风盘旋滑向了起来,这姑娘身轻如燕,身体平衡协调能力很强,再加上人家本就是轻功了得,在这条地缝子里正好展翅红娟门的失传绝学。 蓝彩蝶轻盈的身体好似一只美丽的花蝴蝶一样判断着,下落大概五百多米后,终于见到了光亮。 可伴之而来的还有无数的枪弹,她不敢犹豫,赶紧身子一晃紧紧贴在了地缝子侧壁上,子弹几乎是擦着她的身子滑过去的,数秒过后,头顶上一声凄惨的嚎叫传来,一个马帮兄弟的尸体掉了下来。 这样下去可不行,日本人在地缝子下留了守卫,她必须赶紧帮大家解决掉这些守卫。 蓝彩蝶从袖口拽出一张巨大的红绢帕罩住了自己的身子,下边早已埋伏好的日本兵一看,头顶上竟然飘下来一大块红布,他们不由分说齐齐朝着那块红布扫射,把那飘下来的红布瞬间打出无数窟窿,待那红布飘落下来后,他们上前查看,红布中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纳尼?”所有人本人惊讶无比,心想这支那女人玩的是什么幻术?人呢?刚刚明明看她就躲在红布下呀? 没等他们反映过来呢,突然,捡起红布的那家伙定在当场,然后仰头倒了下去,同伴上来一看,他脑门正中间中了一枚暗器毒针。 所有人心知这次是遇上幻术高手了,一个个彼此相互依靠着观察着谷底黑暗区域隐藏的危险。 又是一通乱枪,但黑暗的角落里什么都没有。人呢?难道蒸发了吗?还是他们看花了眼,原本那红布中就什么都没有? “暴雨梨花针!”头顶上传来银铃般清脆的小嗓门,一只美丽的花蝴蝶展翅飞翔,与此同时,双翼下射下无数枚剧毒细针,那毒针细的好似头发丝一般,肉眼根本看不清楚。 日本人淬不及防,没想到蓝彩蝶根本就没落下来,刚才仗着自己的幻术依旧贴在洞壁上隐藏着呢,这才趁他们不注意凌空飞了下来。 无数日本人被毒针击中丧命当场,有的侥幸逃过一劫的,也被蓝彩蝶落地后甩出的蝴蝶镖击中。 “哼!不堪一击!小鬼子,想跟本姑娘斗你们还得再学几年,什么东瀛忍术?我看啊,只不过是我们红娟门功夫被你们窥探了分毫而已,你们也没学扎实呀?哈哈……”她媚笑着,扭扭捏捏地踏过一具具日军尸体,然后朝头顶打了个口哨。 其他人轻功好的,赶紧落下,剩下的则慢慢顺着绳索落下。 “幸好有彩蝶呀,下边果然有伏兵!咱们赶紧走,这就说明小爷那边危险了!”马二爷催促大家说。 现在他们已经进入兴安岭地缝子下,前方便是一道大裂谷,裂谷地势较低,朝着地下无限延伸着,下边是一股股无边的黑风涌出,黑风中还带着一股股腐败的阴气,吹的人汗毛都倒竖起来。 马丫蓝彩蝶带头走在前边,其他人依次从安全锁上跳下,也跟了上来,他们现在剩下的人已经不多了,如果前方在遇到小鬼子的伏击后果不堪设想。所以马丫命令众人分为前后两波,前边是蓝彩蝶马丫云强开道,后边则是马福祥马二爷带着其他人。 奇说说到根本还是想让马福祥防着纳兰鸿开冷枪,也只有他能跟纳兰鸿斗上一斗了。 “彩蝶姐,你看,地上好多子弹,还有血,日本人刚才下来后遇到了什么东西吧?”马丫低头捻起地上的血渍闻了闻,是人血,而且还带着温气,日本人应该刚过去不久。 “也许是那个瑟兰袭击了他们吧,哼,真应该把这群鬼子全杀光一个不留!免得又给咱们添麻烦。”蓝彩蝶说。 “不行,咱们赶紧走,咱们不管日本人怎么样,必须追上小爷,楚天月就那么几号人怎么能挡住川岛圭佑?小爷落到日本人手里免不了吃亏呀!”马丫说。 大家跟着马丫和蓝彩蝶朝着深谷尽头狂奔而去,越往前跑,前边的温度就越低,深谷两侧均是不明晶体,有一些看似是钻石原石,发出无数绚烂的宝光,可此时,众人早已没有心思取宝,现在就算是金山银山,也得有命活着出去。 再说了,一旦小爷无双有什么三长两短,他们怎么还能有脸活着?谷底深邃无比,这条深谷也不知多多少年了,这么多年下来,天上不停地下雨下雪,下边就有了积水,加上兴安岭温度本来就低,所以脚底下冻了一层厚厚的坚冰。 人踩在上边走路就跟滑冰刀似的,稍不留神就是一个狗啃屎。 “哎哟……”云强一声大叫扑了下去,吃了一嘴的灰,他身子健壮,个头也大,这一滑倒,把脚下一片灰尘也给蹭干净了,露出了灰尘下隐藏的那层坚冰。 “唉呀妈呀……啥……啥玩应啊?好像是个人?”云强大骇,连连后退,原来,脚下冰层内竟然冻着一个人的尸体,那人不知是什么年代的,穿着均是古代少数民族的兽皮袄子,浑身的皮肤和血肉保存都十分完好,依旧维持着临死前的僵硬表情。 他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微微咧着嘴,瞪大了眼睛正朝上方看呢,别看云强长得壮,你让他打架行,可他就怕这些鬼神的玩应,吓的他跌跌撞撞爬了好几下也没站起来。 第71章妖龙 “是古东胡人!”佟四喜说道。 “奇怪,这里冰层下怎么会有东胡人?难道失落的东胡民族全部都在兴安岭地缝子下嘛?”马二爷狐疑道。 “断然是如此了。可惜,莫那娄教授不在,要不然他又该咋咋呼呼说是重大发现轰动全世界了。”蓝彩蝶走过去搀起了笨重的云强。 “大哥,这边还有呢,全都是啊,你们快来看?”两个兄弟跑了过来,前方冰层下又发现了无数具备冰封的尸体,大多数保存的鲜活如初,甚至连他们的表情也极度生动,只是,看起来这些被冰封的尸体死前并没有任何痛楚,他们神色安详,嘴角微微挂着一丝微笑,那笑容很自若,绝非是人死前的痛苦。 “天呐,东胡人,这么多?”云强惊讶地张大了嘴。 “这里出现这么多东胡人的遗体料想肯定就是说传中东胡人殉葬圣土,大家千万别乱碰,这里不对劲今儿!”佟四喜隐约已经感觉到了此处的莫名阴气,那阴气并不是来自于脚下的冰层,而是四面八方,那阴气直往人骨头缝里钻。 马丫抬起头看着头顶上望不到边际的地缝子裂口,头顶依旧是一片炫目的彩光萦绕着,好生意一片梦境般美妙无穷,那幻彩的光随着阴气不停地涌动着,像是在放玄幻片似的。 “甜甜,你怎么了?咱得赶紧往里走,小爷等咱们呢。” “佟老板?”马丫皱了下眉头。 “快走!别发呆,快点往里走?不对,上边的黑洞中有东西!”高翠花是萨满,萨满将就的是天人合一,空气中隐藏的气氛很浓郁,那是死亡的气息,无法逃过高翠花的洞察。 “都过来,这里有个洞穴,你们全都进去,老身不说话谁也不许出来!”高翠花把所有人推进了洞壁侧的那个石洞,然后把自己手中拄着的木仗插在洞口,她口中念动咒文,用自己的手指弯下腰去在冰层上不停地刻画着,那都是满人最古老的咒语,是可以隐藏活人灵魂气息的咒语。 所有人交头接耳不知所措,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大家都听前辈的没错,先躲一躲!”马丫说。 嗷……呼……突然深谷之上传来一声咆哮,一个黑乎乎的庞然大物从不稳定的时空黑洞中飞了出来。 马丫和蓝彩蝶看的可是真真切切,那大家伙足有四五顿重,它那硕大的头颅就好似个火车头似的,它浑身漆黑无比,背后长着一对巨大的翅膀,后屁股上还有一条硕长的大尾巴,尾巴末端好似一支箭矢般锋利。那……那……竟然是一条黑色巨型妖龙。 妖龙从黑洞中飞出来后直奔地缝子下冲了下来,那十米长的双翼拍打出强力飓风,刮的地缝子里飞沙走石,昏天地暗。 两个姑娘那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那可不是咱们中国人传统理解上的龙,它的样子十分可怖。不知道大家平时看到过西方电影没,矍铄西方人对龙的理解并非跟我们相同,龙乃邪魔之首,古时候龙有龙族,龙族是白垩纪恐龙与恶魔杂交的畜生,它凶残至极,所到之处生灵涂炭,无人得活。 咱们中国人思想里龙乃是皇权的象征,而且龙是有蛇蛟之类修缘蜕变而来,也是水族之圣。 所以别人一听马丫和蓝彩蝶喊有龙,赶紧一个个冲出来看热闹,有几个甚至还虔诚地跪了下来。 这一探头不要紧,真是差点吓尿了,这妖龙口吐烈焰,一身恶臭已经飞到了地缝子下,眼看着就收起翅膀走到洞壁侧了。 “我的妈呀,长生天保佑你虔诚的子嗣吧。”云强吓的闭着眼睛摸着胸前挂着的护身符嘟囔着。 “都进去,这是东胡圣兽,咱们现在已经进入东胡禁地了,这妖龙是守卫禁地的神兽!我来跟它试着谈谈,你们尽量不要发出声音。”高翠花对所有人说。 相传,萨满教最早来源于古东胡,两个民族的信仰是有通联之处的,不过,这种说法一直没有什么证据支持,这一次,可是让所有人大开眼界了。 一个老太太,就这么站在那凶恶的妖龙面前对峙着,那妖龙张着血喷大口,双眼愤怒,竟然没有咬她。 “阿克苏努,帕绕诺,齐噶唆!”她闭着眼睛嘴里喋喋不休地嘟囔着古老的古斯通语,这个语种可是许多年没人说过了。虽然现在也有许多国家号称自己的语言属于古斯通语,但其实他们从根本意思上来说早已丢失了这语种的精髓了。 高翠花学的这几句也只不过是皮毛而已,你让她说多了也不会,她是在安抚神兽。 咱这里说的是轻松,啥是神兽?神兽不神兽就看你怎么理解,守卫圣土神物的叫神兽,可如果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那就是恶兽了。您看看,这么大的个头,那凶恶的模样,是神兽还是恶兽啊? 那东西给人的心理震撼极大,高翠花胆子虽大,可也是第一次接触这种生灵,她一边闭着眼睛念动古斯通咒文,一边浑身还瑟瑟发抖。 呼……呼……呼……恶龙的气息渐渐平复了下来,它巨口中喷出略带腐臭的灼热之气,仿佛已经被高翠花的几句咒语降伏了。 “这玩应还挺有意思啊?不都说了嘛,会咬人的狗不汪汪,我看这个就不错。嘿嘿……”云强咧着大嘴傻笑着。 岂料就是他这么一句话的功夫,那妖龙突然转过头来狠狠地瞪着石洞,可在它眼中石洞中什么都没有,因为这石洞中活人的气息早已被高翠花封印。 “哎呀……哎呀我的妈呀,它不会看见我了吧?” “强子,我要是你就闭嘴,你要是再多话估计谁也救不了你了,而且大家也得因为你赔进去。”佟四喜说。 高翠花试着一步步接近妖龙,然后伸出手慢慢摸了摸它的头顶,这家伙很敏感,立刻瞪着大眼珠子死死看着高翠花,生怕她对自己有什么威胁一样。 第72章巨型冰柱 它迟疑了片刻,然后口中低吟不止,最后慢慢用两个硕大的巨爪支撑着身子退后了几步最后拍打着翅膀又飞了起来,朝着深谷尽头的黑暗飞远了。 “这回是不是没事了?” “不,大家先别出来。”高翠花心底里那种危机感依旧没有消失,而就在她这句话结束不足十秒后,头顶上那无数个不稳定的黑洞再度射出无数极北仙芒,一次比一次更刺眼,同时,一只只大小不一的妖龙从黑洞中涌出,原来开头的那只是它们的首领,妖龙感觉到了有生人正在侵略东胡圣土,它们重新从黑洞中苏醒飞了出来。 “这下小鬼子麻烦可大了。”马福祥说。 “咱家小爷麻烦更大了,别忘了他也是闯入者。”马二爷垂头丧气地说道。 他们这次麻烦惹大了,这神秘的兴安岭地缝子里可是隐藏着太多太多意想不到的危机。古东胡人在一夜之间消失了,相传,他们与契丹人之间的仇恨很深,与契丹人有分不开的关系,曾有无数史学家分析,东胡人的消失也许就是遭遇了一场无情的屠戮。 而东胡人消失之谜也许并不简单,也许这天大的秘密就隐藏在神秘的兴安岭地缝子下的某个角落。 顺着这条永无尽头的地下深沟往前走二十公里后可以看到一队西北****穿着回族长袍挟制着一个男人,正在朝尽头处走去。 “东家,到底还有多远?”楚天月问他,语气上还算客套。 “你问我呢?呵呵……你们搬山道人不是神通广大吗?你自己不就是东胡人后裔吗?这里不就是你们东胡人的圣地吗?”无双的确是不知道,别说他了,就算是把遁地蜈蚣挖出来他也不知道。 “你?……你!!!好,东家,咱俩都别着急,慢慢走,我有都是时间。”楚天月微微笑着,笑得很甜蜜,不过现在的笑容中还是多了许多无法理解的神秘。 “大小姐,按照咱们族上的传说,这禁地是永无休止的地狱,只有真正的有缘人才能通过它进入秘境。我们脚下踩着的已经是圣土了,但是我们的血统早已不是当年的东胡人,包括您也一样,大小姐,如果这家伙真的不是……我们留着他是个祸患,会引来小鬼子的。”一个大胡子****小声说道。 “哼哼……他?他是不是这个人只有他自己最清楚,对吧杀魁星?”楚天月那宽边眼镜下露出狡诈阴险的神魄。 “楚天月,我有个问题。” “说,小爷心里的疑问恐怕不少吧?行,世道如此咱们就摊开心扉。”楚天月一摆手,手下几个健壮的****继续朝前走,她一个人陪着无双靠在石壁上。 “你早就策划好了一切?据我了解,我们吉林大学的考古系并不是全国最好的,凭你的学习成绩完全可以考北大的不是吗?” “是,东家是聪明人,什么都瞒不住你,因为吉林有你,坦白告诉你,我是有意接近你的,我要等得就是这个机会。”楚天月并没有隐瞒什么,现在敞开心扉对他们而言是好事。 已到最后了,无双没有什么看不开的了,朋友?友情?爱情?世上的情在面对利益之时早已脆弱的不堪一击,而这情也绝非真情。 “呵呵……那你对我的……以前……你忘了吗?”无双看着楚天月的眼睛问道。 楚天月赶紧避开锋利的眼神扭过头去,她脸上绯红绯红的,滚烫滚烫的,这个问题向一把锋利的刀子一样插进了她的心头,痛着并无助着,她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那一瞬间,她的心绪仿佛又回到了几个月前的黄河边上,那温热的唇……那健壮的臂弯……那坚毅的眼神…… “对不起,我拒绝回答你这个问题,东家不要多想,你是摸金校尉,而我是搬山道人之后,这一点无人能够改变,还是那句话,我不想伤害东家,不过请东家要配合下我。”楚天月不敢直视他的眼睛,看着他的眼睛会让楚天月心中好似钻进了一条小虫子似的,那种感觉很奇怪,既痒又痛。 无双不是善人可最起码他对这几个女孩子都很真诚,都是掏心窝子的情,他是个情种,尤其是有女人缘,不敢说畅游百花丛中吧,可女孩子们对他这份情他看的清。 “行,楚姑娘既然如此看得起我,那在下配合便是,希望你能一切顺利!”无双摇了摇头,拍了两下她的肩膀。 “大小姐,您快来看,快来呀,这是什么?”前边不远处,几个西北汉子大喊道。 楚天月和无双赶紧快步跟了上去,只见这永无休止的深邃地下深谷之中竟然出现了一座冰雕,这冰雕极其高大,抬起头来都望不到边际,好似冰雕醉顶端都顶到了地缝子上方似的。 这冰雕看似好像是根冰柱子,冰柱子上雕刻着无数的古东胡文字,也就是古斯通文,古代文字多为象形文字,古斯通文也一样,那些古怪的字符就连楚天月这个考古学家也不认得,但单从文字的形状大概能够猜测出其中含义。 无数的古斯通文仿佛是在诠释着几千年前东胡人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前的一幕。 人的肉眼盯在这些古老文字符号上看,就好像是在看一个已经谱写好的剧本,剧本中的剧情一直在你心底里播放着,你的眼睛就是一个显示器,眼睛为你破译着古老文字中隐藏着的密码。 “是古斯通文?你认得吗?”无双说。 “不,东家这个不是古斯通文,只是表面上看起来跟古斯通文字的字符形状有些像而已,它叫蛮文,起源于五千年前的西北古老民族,是东胡文字的雏形,通常只出现在东胡王室古墓的墓志铭上。你看,它的每一个文字和符号,都有独立的意义,而把它们合起来看,又会体现出另外的意义,就算不是考古学家,你们这些正常人也能看出它的原本要表达的意义。”楚天月指着最低端的一行文字说道。 第73章是创世神 无双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眼睛中看到的文字渐渐组合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梦幻般的画面。无数的东胡人站在一条深沟前,张望着,他们好像在寻找什么。 不大会儿,身后出现了一个苍老的妇人,妇人手拿骷髅法杖,满脸皱纹,她一边跳动着诡异的舞蹈,一边引导着八个壮汉抬着一具尸体慢慢从后边穿过人群向地缝子下走了过来。 很多很多人,一眼都望不到边际,他们之中甚至还有怀抱幼子的母亲,还有背上背着老父亲的孝子。他们跪在地上,向迎接神灵一样等待着那具尸体。然后虔诚地跪在地上跟着萨满巫师祈祷着。 八个东胡汉子肩上扛着一张木板子,板子上是一具男尸,尸体平躺在木板上僵直着,他脸上蒙着一块白布,也看不出他到底长什么样,只是无双隐约觉得这尸体的身形有些熟悉。 “啊!!!”他突然大喊一声从梦境中惊醒过来,差异地看着楚天月。想从她眼中得到一些信息。 “你看到了?是东胡人,所有东胡人,他们从大西北万里迢迢的迁居到兴安岭也许就是为了送那具尸体。”楚天月说。 “你看到那具尸体的正脸了吗?” 楚天月摇了摇头,用手摩挲着脸穿着粗气。“什么都没有,我在那具尸体身上感觉到了无限的冰冷,他是恶魔!” 无双说,这冰柱子这么大,肯定是龙须树,让兄弟们砸开表面冰层,里边会有发现。 楚天月赶紧命令手下人干活,没几下子,附着在表面上一层薄冰全部脱落,露出了内里一层灰褐色的古化石,那的确是一棵古树,这古树参天高,十人都无法将它合围。 “大小姐,是神树!”几个****可不是普通的msl信徒,他们都是东胡后裔,虽然已经经历了msl上千年的洗礼,但是他们对自己的根依旧没有忘记,他们都是搬山道人之后,自然是知道稀树出现在这里意义非凡。纷纷跪在地上祈祷着先祖保佑。 “嗷……呼……”这时,身后数里外传来了一声龙吟,紧接着就是无数枪声。 “日本人到了,快走!”无双说。 所有人不敢耽搁时间只好跟着无双与楚天月继续朝前走去。 越往里走,出现在地缝子下的冰封龙须树就越来越多,每一棵龙须树都雕刻着许多蛮文,但说来也怪了,只有无双和楚天月看着那些古怪的字符能够从里边破解密码,其他人就跟看天书一样不知所措。 龙须树是东胡人的神树,神树枝头有的悬挂着许多冰冻尸体,这些尸体多半保存还算完整,不过大多数已经风干了。 “如果老师在他肯定会很高兴的,这里就是我们东胡人的坟墓,他们都在这里,并没有消失。”楚天月说。 “他们为什么同时进入了兴安岭地缝子?” “是活祭,我觉得他们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活祭了那个男尸,那尸体自然也是个神,只是明显他的一桌比东胡人更加古老。” “我觉得你理解的有误差,我看那男人穿着虽然古老可却是中原人打扮,而你们东胡人来源于西域,更贴近西亚人的信仰,东西方的信仰差异最后造成了人种差异,他们怎么可能去崇拜一个东方人呢?” 楚天月想了想,说,也许这个男人是东西方人都曾经信仰的一个神灵。 无双回头看了看她,终于在心底里想起了那个名字,只有他符合。“盘古?” “msl人的可兰经中层提起过,这个世界曾经有一个创世神,他是个东方人,褐色眼睛,身材高大魁梧,手握重斧。不过他并不叫盘古,他的灵魂转世后出现了两个,一个是真魂一个是邪魄,真魂变成真主阿拉,另一个邪魄变成恶魔瑟兰!阿拉的长相像阿拉伯人,瑟兰的长相则继承了前世的特征,更像中原人。”楚天月想起了那个古老的传说。 每个信仰,每个民族中都有自己的传说,但创世神这个词每个民族和每个信仰中都存在,他们统一指向创始神乃是褐色眸子的东方人。虽然名字不同,但是人们认为,大家的祖先都来源于东方。 身后的枪声不绝于耳,不时地还会传来日本人凄惨的嚎叫,看来这次他们遇到了一个可怕的敌人。 “啊……啊……啊!!!!”一道劲风刮过,无双回头一看,只见一条庞然大物正在迅速朝他们这边飞来,那家伙口中叼着一个活人,那人是又怕又疼,巨龙口中的獠牙已经扎进了他的血肉中。他凄惨的嚎叫着,希望自己的同伴手中的枪可以救自己。但他的同伴们的遭遇恐怕并不比他好到哪去。 距离这根巨大的石柱子后大概十多里外,早已是一片火海,几十个小鬼子瞬间被烈焰吞没,侥幸逃生的依旧用手中的冲锋枪还击,可天上的妖龙并不想再他们身上浪费时间,收拾这群闯入者也只是顺道而为,一走一过,数十日本人全部变成一具具焦尸。 噗通一声,巨龙口中的日本人被吐了出来,正好掉在无双面前,他还没有死绝,恶狠狠地瞪着无双,神兽朝无双的脚跟就拽了上来。 “想死?那哥送你一程!”无双手起刀落,锋利的邪刃断落他的头颅。 “东家,快躲到石柱后来!”楚天月喊他说。 可已经来不及了,头顶上盘旋的巨龙见下边还有活人,朝着他就俯冲了下来。无双一个低头贴着他的爪子躲了过去,那家伙恼怒,盘旋一圈飞了回来,张开大嘴就要吐烈焰。 突然,那张开血盆大口,熔岩火气已到嘴边上的巨龙好像收起了怒气,然后回头诧异地看了看无双,最后,拍打着大翅膀又飞远了。刚才那眼神很有意思,它们是畜生,畜生的智商能有多高?可那眼神中分明是包含着某种情感在。 无双也吓坏了,紧紧闭着双眼,心里祈祷着,过了数秒,睁开眼一看,那巨龙早已飞远。 第74章人性的扭曲 “这太难以置信了,东家也许你就是它们的首领。”楚天月惊魂未定,她还以为无双早就料到会是如此呢,其实无双心里也在打鼓。 “我们必须赶紧走,日本距离我们实在太近了。”无双平复了自己的心境说道。 那巨龙身后跟着无数的大小妖龙,妖龙们虽然颜色和个头都不相同,可它们应该都属于上古种族,有几条身负重伤,身上被日本人的子弹打出好多窟窿,龙血正在滴滴答答地往下落,这导致它们难以承受创口的疼痛飞行动作扭曲变形,有几只险些撞上这一根根被冰封的龙须树。 一只黑色小妖龙跌倒在无双身边,有气无力的粗喘,口中吐出的全部都是灼热的炎浪。 呼……呼……呼……它再也无法飞到那神圣的净土了,也许将永远留在这高大的龙须树下。 它眼巴巴地张望着头顶,无数的龙族同胞没有一个同情它,全部飞过头顶朝着深谷尽头而去。 “东家,别靠近它,这是妖龙,守护圣土的妖龙,它体内带着地狱的邪力,它会吞噬你的。”楚天月见无双一步步走近妖龙赶紧大喊道。无双却早已靠近那大家伙。 他也是血肉之躯,跟一个普通人没什么两样,他同样会对所有未知事物产生畏惧心理,不过不知为何,无双看着这巨龙的眼神好像并没有觉得它有多么凶恶,相反的,那上古龙族的眼神中竟然略带人类的情感,那眼神就好像是看见了自己的亲人一样,充满了温存。 我们慢慢附身下去,此时,楚天月就算喊也来不及了,他的手已经搭在了妖龙那黑乎乎的大脑袋上。 呼……呼……它还是粗喘着,肚子下的创口中,鲜血早已流干,也许它的生命已进入倒计时。 “东家当心!”两个西北汉子拽着楚天月,不让大小姐靠近无双。 “你认得我?”无双诧异地看着妖龙的双眼。 那妖龙的眼中竟然流泪了,它眼中满是泪水,泪水一行行从眼眶中流了下来,它拼尽最后气力勉强把硕大的身子往前挪了挪靠近无双,然后伸出屁股后那条粗壮的大尾巴在无双身上绕来绕去,最后,尾巴末端那根尖刺搭在无双脸上轻轻滑动。 那种感觉很微妙,也许除了无双外没有人可以感觉到那妖龙此刻的心境,这般的庞然大物竟然会这么温柔的对他,这并不是因为它将死气力尽,它这么大的个头,想用最后一丝气力弄死无双轻而易举,只需要吐出腹中烈焰即可,可它没有这么做,那条粗壮的大尾巴就好似曾经蓝彩蝶与自己亲昵时的小手一样温柔。 “吱吱吱……吱吱吱……”小白很兴奋,它有灵性,可能是听懂了妖龙的兽语,蹦到妖龙身上朝主人手舞足蹈着。然后见无双依旧不为所动,赶紧窜到主人身上上蹿下跳起来。 “无双先生,我们可没有大小姐的耐性!是不是该上路了?”一个****汉子用枪口指着无双的脑袋。 小白猛地一回头,用那双十分讨喜的小绿豆眼死死盯着那汉子的眼睛看,那一瞬间,汉子仿佛在小白眼中看到了一个旋转的黑洞,那黑洞月转越快,就好像他视觉中的这个黑洞正在慢慢吞噬自己的灵魂,进入自己的身体一样。 不过数秒,那汉子竟然径直往后倒了下去,幸好他们大小姐楚天月早就知道这白毛黄皮子的厉害,赶紧扶住了他。 “别看它的眼睛,这小东西会觅魂术。” “还反了他了?一个畜生而已,大小姐你别拦着,这一道上看把他牛的,今天我们非教训教训他不可!”四个大汉冲上来就要为同伴出头。 “吱吱吱……嘶……”小白浑身毛发倒竖起来,那锋利的爪子伸了出来,如若他们再靠近主人分毫恐怕立刻丧命。 这时,就见那苟延残喘的小妖龙的粗壮长尾从无双身上落下,然后一下子朝那四个逼近的汉子打了出去,这一下子劲儿可不小,直接把那四个家伙抽出去四五米远去,一个个捂着胸口好长时间也没喘上来这口气。 这大家伙竟然会保护无双?无双与这些上古妖龙一族到底有什么关系? “你认得我对吗?你告诉我,我是谁?”无双的手放在妖龙的脑袋上,触摸着它眼角的泪珠。 “额……嗷……嗷……”巨龙口中呻吟着,可惜,无双不懂它们的语言,但从它发出的声音中判断,这家伙与无双的感情深厚,几乎到了一种崇拜的境界。 砰地一声巨响从身后传来,楚天月一枪打在妖龙脑袋上,妖龙血溅当场登时毙命。 “东家,如果再不走的话日本人就要跟上来了。”她冰冷的说道。 “你……你为什么杀它?你不动手它也活不了多久了。”无双心中隐隐作痛,这妖龙的死对他而言就好似是失去了一个亲人。 “抱歉,它对我们有敌意,我不是东家,可没有保护动物的义务,东家,请吧,不要忘了你现在的处境!我不是盗门人!”楚天月走上前来,强行把无双从地上拎了起来,就好似对待一个阶下囚一样。 没错,虽然楚天月跟自己是熟人,可自己现在的确就是阶下囚,不管落在谁的手中他都要听命于他们,他的价值也仅限于打开通向无尽之海的大门,恐怕那地狱之门一旦洞开,那他也就再无价值了。 “这人啊,说变就变,没地儿说理去了,呵呵……楚天月恐怕你早就忘记了你我昔日之情了吧?也罢,既然如此我就释怀了。”无双面对楚天月,两个人几乎零距离,彼此都能呼吸道彼此口鼻中吐出的气流。他恶狠狠地瞪着她,再不复从前那般怜爱。 若干冰冷的枪口指着无双的脑袋。 “别紧张,我只是跟你家大小姐开个玩笑而已,走吧!”无双转过身去冷漠的走开了。就凭他们?这几个粗鲁的****想来威胁自己? 第75章极北仙境 楚天月低着头,她的心被无双的话刺痛了,变的何止是她呀?他同样也变得无比冰冷,刚才那一记眼神……她跟在东家身边时间不断了,她了解无双,那冰冷的眼神告诉她,也许他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他们已然渐行渐远,注定了搬山与摸金永远走不到一起。 她的思绪不停地倒退着,倒退到数月前,她像一个无牵无挂的幸福小女人一样倒在他怀中,他那温热的纯,他那健壮的臂弯让这个孤独的小女人享受到了一个正常女孩该有享受的快感。 “谁说东家就不能娶我了?”楚天月低着头,眼角滑出一行泪花,自言自语轻声说道。这是当初她对蓝彩蝶说的话,因为这句话,在长春自己的日子可不好过,那蓝彩蝶处处刁难自己。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要是搬山道人的孩子?对不起,东家!我不想!真的不想!可我身不由己!我必须遵循先祖的遗命,我不能死。” “大小姐?大小姐?您怎么了?快走吧!”手下人把她从恍惚中唤醒。 她抽噎两声,默默擦干眼泪,智能选择坚强。“我没事,走吧,出发!” 他们为了甩掉身后的日本人加快了脚步,这一路上没有休息过,不停地赶路,走了大概有三个多钟头后,前方的深谷裂痕终于变化了景貌,视线变得开阔了许多,前方是一个大峡谷,峡谷中飘散着无数荧光,这荧光并不像极北仙芒那么刺眼,显得柔和了许多。 峡谷中是一片仙境,到处生长着奇花异草,只是,这许多美丽的植被却没有一棵是绿色的,它们全部被一层冰雪所包裹着,但可不是说这些植被是被冻住了,无双更愿意相信,也许这些奇花异草根本就是冰雪! 峡谷中零零散散地飘洒着拇指大小的雪花,雪花慢慢从黑暗的峡谷顶端飘下,落在这仙境之中。 仙境中无数的花草触碰到这些雪花后,凋零,开花,生长,不停地重复着它们的周而复始的新陈代谢过程。 “这里是极北仙踪,只要穿过极北仙踪就可以到达极北秘境了!”楚天月加了件衣服,这里的温度太低了,外边是炎热的盛夏,而此处却是冰冷的严冬。 她咬着下嘴唇,从背包中掏出了一件外衣,一句话也不说,直接塞给了无双。 “哎哟,我可受不起,您还是给手下人留着吧,我只是大小姐的一条狗而已。”无双不领情,把衣服甩了回去。 无双还没等跟着楚天月走进极北仙踪里呢,就闻见这冰雪花草中似乎若有若无的有一股香味,花草自然是有香味的,但是这股香味并不完全出自于花草,而是……那应该是无尽的冰寒之气留下的。 众人徘徊在这片仙境中驻足张望,就连那些粗犷的西北汉子也为这美景所叹为观止,他们惊讶地张大了嘴,欣赏着这一辈子可能都再无法见到的奇异美景。 当人们的脚步涉足这片神秘梦境之时会发现,他们每往前走一步,脚下的冰雪植被就瞬间凋零化作一滩冰水,他们的阳气已经对冰花造成了损伤,破坏了这里数千年来形成的特殊环境。 “她来过了!”无双淡淡地说道。 “谁?”楚天月问。 无双已经感受到了她的气息,那五千年的冰寒气息是没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挡的,她应该就在附近。无双说你们最好别跟过来,如果你们还想活命的话。 他一步步脚踏着冰花雪雕走进仙境之中,顺着那股冰冷的气息寻找着,五千年了,这股冰冷的气息从没有离开过他,就是她在控制着他,他从没有逃出过她的控制。 “你在等我是吗?”无双喊道。 “哼哼……哼哼哼……”那女人阴冷的笑着,仿佛那笑声中多了其他情感,无双捕捉到了这笑声中不易察觉的讯息。 “青儿是你吗?你出来呀,我来接你了,跟我走!跟我走,我可以保护你的!”他说道。 “保护她?你拿什么保护她?就凭现在的你吗?好像你的境遇并不比她好呀杀魁星,卑微的凡人,你就像这些卑微的凡人一样可耻无助!是蝼蚁,弹指间便会灰飞烟灭!保护她?是这样的你该说的话吗?”安图美在心头里问他。 “把青儿还给我,你答应过我的,我们之间有过允诺,难道你不想得到无尽之海的力量吗?” 楚天月和其他人都看着他,他一直在对着空气说话,他们无法洞察安图美的气息,因为他们的确就是卑微的凡人。 “哈哈哈哈……就凭你所谓的情感吗?你的情感足够来保护自己的女人吗?看看现在的你吧,杀魁星,你还记得五千年前你从天而降堕入凡尘时时何等的威风?遇神杀神遇人杀人,无人能挡所向披靡!看看你现在手中的双刃吧,它们曾经是嗜魂的邪恶利刃,可以穿透一切物质,而此刻,它们像它们主人一样早已被所谓的情感腐蚀的锈迹斑斑!苏醒吧杀魁星!醒过来吧,重新找回五千年的自己吧,只要我们重新回到无尽之海,我们可以找回属于我们的力量,我们是上古神尊,我们可以一统天下。”换做任何一个人如果听到安图美此刻的话,肯定都是热血沸腾,那可是天下呀!到时候应有尽有,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要多少有多少!可无双不为所动,他就是他,五千年前没有屈从于他,五千年后虽然平凡无奇,虽然身为肉体凡胎,可他的灵魂依旧是高傲的! “我只要她!把她还给我!”无双闭着眼睛平静的说道。 “好好好,你要她对嘛?她比天下还重要?她比你杀魁星的力量还重要吗?那本尊就还给你!成全了你!”说罢,一抹阴风袭来,拂过无双的脸颊,在他脸上留下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随后,安图美的声音消失了,穆青的声音也消失了。 第76章他是那么无力 但随之而来的便是大地的颤抖,坚冰的融化,这片仙境最终被安图美夺走了它们赖以生存的气息。她是冰帝,一切冰寒都是她的力量,她资格决定这仙境的生死。 “地震了!地震了!”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嗓子,随后,仙境中的所有植被与花草同时凋零枯萎了,脚下的厚厚冰层也裂开了,露出了冰面下的那万丈深渊。 深不见底,黑暗无边,仿佛下边就是地狱。无数的冤魂厉鬼在深渊中哀嚎着,哭泣着。 深谷裂缝正在蔓延,这里的一切都被安图美毁了,秘境正中央裂开了一个正圆形的半弧,正好把所有人挡在外边,中间的陆地好似一片小岛一样,那小岛正中间是一棵美丽的冰花,硕大的花朵开作九瓣,九个花瓣形成了一个莲台的造型,直径大概两米,那花朵娇艳欲滴,并不只是因为它的美丽,更加因为花朵正中央端坐着一个女孩,那女孩身着一套白纱素衣,她十分纤弱娇小,她那醉人的小脸蛋粉嫩粉嫩的,她那清澈的眸子仿佛可以流出泉水。 她较弱的身子裹在衣裙中,她皮肤白皙,甚至比衣裙还要白净,洁白的衣裙都难以遮掩她完美的身子。 那玲珑的锁骨,那纤细的腰身,那娇俏的小脚丫儿,那微微高挺的胸脯,还有胸口处隐约得见的一对粉色小樱桃……人间尤物! “走啊!不要来!”穆青带着哭腔,可嘴角依旧对无双笑着,就是这份笑容,让无双迷恋了五千年之久。 “青儿,你等我,我救你!”无双决定接受安图美的挑战,如果连这点本领都没有如何保护她?他再也不希望五千年前的一幕重新上演了。 “啊!!!”一声凄惨的嚎叫传来,无双回头一看,冰谷裂缝正在不停的扩大,裂痕吞没了楚天月等人脚下的区域,一个西北****汉子没有站稳,大喊一声跌入万丈深渊。 楚天月自然不会视而不见,她身子往前一挺抓住了那人的衣服,可那汉子十分健壮,楚天月之多不超过一百斤又怎能经得起?径直随着他下堕的趋势也掉进了裂谷下的深渊。 “大小姐!”所有人惊慌失措,想去救楚天月已经来不及了,因为裂谷还在扩大撕开大地,就连他们脚下的区域也是不安全的了,还怎么去救楚天月? 无双看在眼中急在心头,他没有多想,只是朝穆青点了点头让她等自己,遍回过身,纵身一跃朝着对面五米多远的楚天活跃崩了过去。 他平伸四肢,尽量保持身体平衡,趁着飞过去的势头不减,右手拽住了楚天月的腕子,左手则抽出嗜血冰刃一刀差劲了峭壁岩石中,靠着嗜血冰刃挂在了悬崖上。 可诸位想象,无双虽然健壮,但可没壮到像纳兰鸿,像云强的地步,下边挂着一个一百斤的楚天月还有个一百八十斤的壮汉,单靠左手怎么能坚持的住? 他死死咬紧牙关,可左手依旧是不停地颤抖着。 “大小姐,松开我,要不然咱们都得死!” “我记得有人曾经说过,他会把每个同伴都活着带出去的,我永远都不会忘记这句话,虽然楚天月自知比不得他,可我也要做一个合格的带头人,别放弃!不要放弃!”楚天月鼓励着他。 “命都快没了,还拿出我的话来有个屁用,我是说过这样的话,但是你也要知道,什么是主,什么是仆。松手!”无双大喊。 “不!!!” “大小姐,您有这份心足够了,我们来生再见!”那****汉子竟然扯开了自己的衣服,把扣子都给拽掉了,那还能有好吗?一百八十多斤的分量,扣子一开,衣服瞬间无法承住,他重重地跌了下去。 “哈哈……有趣,有趣,杀魁星,这就是你口中说的情吗?本尊倒要看看你如何抉择!”安图美的声音在心底里传来。 而后,头顶上突然袭来一股强大的黑风,无双抬头一瞅,一个黑影挥舞着双翅已经逼近,那家伙一身的邪气,他头生犄角,背生双翼,皮肤后还有一条细尾巴摇摆着。是恶魔瑟兰! “当然!”无双大喊提醒头顶上的****。 其中两个家伙正趴在裂谷口上往下扔绳子想救他们,岂料瑟兰从天而降一手一个抓住他们,把这二人推入万丈深渊。 紧接着,****们朝着瑟兰扣动了班级,暴风骤雨般的子弹却也难以集中神出鬼没的恶魔。他展开双翅飞入深渊黑暗中不见了踪影。 “妈的,早不出现玩不出现非这个节骨眼上过来。楚天月,抓住我!”无双咬紧牙关,现在自己只拽了一个楚天月,这点力气他还是有的。他大喝一声,卯足了劲儿右手往上一甩,径直把楚天月扔了上来。没等楚天月再让人救他呢,再一看,无双已经跌入万丈深渊不减了踪影。 她捂着嘴,眼泪涌出,她没想到刚才自己这么对无双,他到了关键时刻还会为自己挺身而出,他可以不管自己的,如果他刚才眼睁睁看着自己粉身碎骨,楚天月也不会怪他。 “东家!!!!”她趴在裂谷口大喊。“你怎么那么傻呀?哎!我……我错了,也许我真的错了!是我太自私了,我不该害你呀!”楚天月悔不当初。他从没想伤害过自己,他还是那个善良霸道的小痞子,跟他比起来,自己的一切都显得那么渺小。 “哭个屁呀,不用你给老子哭丧!”楚天月大喜过望,低头一看,无双手中的嗜血并刃深深插进瑟兰的后背里,瑟兰带着他已经从深渊中飞了上来。 当瑟兰飞到裂谷悬崖口时,无双纵身一跃跳到了那半弧悬崖对岸的绝壁上。 “呵呵……青儿,来,跟我走!跟我走啊!”他看着五千年前的恋人,心想,这次我无论如何不能再失去你。 “你确定吗?”不知为何,穆青竟然这么问了一句,但还是微笑着朝他伸出了小手,儿就在无双触碰到穆青指尖的那一刻,他突然感觉到了一股冰寒之气正在从穆青体内溢出,那是安图美的力量。那冰寒顺着她的指尖一点点攀爬蔓延,最后使她化作一樽美丽的冰雕。 第77章东胡遗址 穆青还是甜甜的笑着,她的笑被坚冰所覆盖了,笑容也定格了。 “安图美?你说话不算话!” “杀魁星,本尊会在无尽之海等着你,你想夺回她就来吧,不过你最好先解决自己的麻烦,证明给我看,你还是五千年前的杀魁星!本尊是不会与一介凡人为伍的。哼哼……“安图美的声音逐渐从心底里消失,她离开了,而且她带走了穆青。她其实相信无双的能力,安图美就是用此激励无双继续走下去。 只要穆青还在安图美的手中他就不会放弃。其实无双心底里早就后悔此次行动了,他没想到这地缝子下处处都藏着危机,而且因为他的出现,若干股势力都搅了进来,再这么下去,自己的家底儿可能都要打光了。 可他现在已经别无选择了,为了她,为了这五千年的恩怨,他没有回头路可走。 其实从他出生后,一切的一切就已经注定了,注定了他要重新走入这兴安岭地缝子,盗门几代人都想进入,探寻这神秘力量,他们没能力进来,只有无双,没有人可以代替。 这就是他五千年的宿命!人跟什么斗也别跟天命斗!当天命所归之时,你就算想躲也躲不掉! 可谁也不知道,五千年后杀魁星的命运会不会像五千年前一样,最终被无情的封印,再沉睡五千年。 “瑟兰呢?瑟兰呢?“无双回头一看,所有****都是一脸的茫然,恶魔瑟兰再度消失了,这家伙太难缠了,如果不解决掉他,他会比日本人更加有威胁。 “东家,谢谢你,多谢你刚才没有抛弃我!“楚天月带着人绕过裂谷把无双扶了起来,她低着头不敢直视无双。 “别自作多情,我刚才只是下意识的,楚天月,你我之间的情分早已缘尽,我跟你谈不上什么仇恨,但也谈不上什么恩情,愣着干嘛?走吧,反正我是你们的阶下囚!“无双叼着小烟,叹了口气。 这几股势力之中,其实最危险的是无双与楚天月,因为他们走在最前边,所有危险都要经历一遍,远远甩在身后的日本人和自己盗门的响马子们要面对的也就是彼此之间的争斗。 楚天月带来的这些****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不能说他们作战能力到底有多强,最起码他们的野外生存能力绝非寻常人能及,他们已经帮助大小姐调查者神秘的兴安岭地缝子许多年了,也许他们自从跟着楚天月进入兴安岭地缝子之时就没有打算活着出去。 所剩无几的四个人已经是狼狈之极,大多身上都有伤,不过大家依旧没有放弃,背上行囊,跟着大小姐继续朝地缝子尽头走去。穿过这片被安图美冰寒治理之力毁灭的秘境后,前边渐渐出现了曾经有人类活动过的区域。 这里的土地上残留着建筑物的废墟和一些动物骸骨,不过并没有发现有人骨的遗迹,一路走过来无双也看到许多东胡人在冰面下的尸骸,他无法理解,是什么力量冰封了他们,按理来说,安图美是在五千年前被封印的,而这些东胡人出现在此处的时间应该是两千多年前,两千多年前难道还有其他力量可以跟安图美相提并论吗?还是他们自己甘愿沉睡在冰窟地缝之下的呢? “东家,这里应该就是东胡人曾经生活的地下村落了,你看,这些都是古时候房屋留下的废墟,这里还有一些碳渣子,他们生过火,但此处还没有发现任何一具东胡人的尸体骸骨。”楚天月说。 “我觉得他们应该是突然间决定离开地下村落沉睡在冰面之下的,或许,那里当初并没有冰层,是某种神秘力量冰封了他们。” “大小姐,这边有发现。”一个西北汉子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怎么了?是尸体吗?”楚天月问。 “不是,是一个奇怪的符号,是蓝色的火焰,好像是个墓碑。”回来的人说。 众人赶紧跟上去查看,在一间古代房舍的废墟中,他们发现了那个类似于墓碑一样的东西,这是一块玉,准确的说是一块触手十分冰寒的纯白色古玉,这种物质无双和楚天月都曾经见过,千年寒冰古玉! “这不是墓碑,也许是当年东胡人留下的界事碑。” 什么叫界事碑呢,普通的界碑肯定是标志地域地名区分的,界事碑跟它有异曲同工之妙,最早被现代人发现是在东汉古墓中。这种碑文上不但记载了地名,而且还记载了当地出现的一些事迹,不是人的事迹,而是整个地区的一些大事。 可惜这些文字依旧是古代的东胡文,就连楚天月也不能完全解读出来。 “上边什么意思?记录的是不是东胡古村失落之谜?”无双问她。 “不知道,我也无法解读,这种文字远比我学习过的古斯通文还要古老许多,就算把我老师叫来也没用,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种文字是第一次被人类所发现。”楚天月抚摸着那块千年寒冰古玉,感觉着它数千年前的沧桑和整个村子经历的劫难。 这片古东胡人留下的村落范围很大,横在地缝子必经之路上,恰好阻断了前路,所以,他们想往前走就必须经过这里。 “你们俩回去守住,如果见到日本人的大部队赶紧来通知我。”楚天月吩咐道。 无双在废墟中寻找着,翻开一片片古旧残碎的瓦砾,他找到了一个奇怪的动物骨骼,这骨骼已经被房屋压的残碎不堪了,但这大家伙生前的巨大轮廓还是完整的留了下来。 这家伙体长大概五米有余,背脊梁骨很长,连着屁股上的尾巴,头骨前有犬齿,犬齿十分锋利,并且后背上好像还有两只翅膀,翅膀完全展开后已经超过了它的体长。 “是巨龙!古代的邪龙,就是我们刚才看到的。几千年前这里已经存在上古龙族了,不过现在还无法判断它们是东胡人的奴仆还是它们毁灭了东胡人的村落。”无双判断说。 第78章天罡星转世 “等等,东家,你看,它们身上有伤痕,你看,这跟骨头断了,是被利刃隔断的。”楚天月捡起一根骨头说。 无双接过这根骨头仔细检查着,是刀痕,是什么刀会如此锋利,戳穿巨龙的血肉一刀下来砍断巨龙的骨头呢?既然是刀,使用刀的肯定是人,那又是什么人会又如此凶猛,敢袭击一条上古巨龙?显然,不可能是东胡人。 楚天月诧异地盯着无双看,好像无双脸上写着字似的,看的无双很不自在。“看啥呀?我脸上又没花。” “你脸上是没花,可是……东家,你的双刀……”楚天月指了指他背后倒插在刀鞘中的双刃。 “我的刀?不可能,我的刀之在我手里,怎么可能是我做的?”无双说出这句话后也有点迟疑了,楚天月也许分析的没错,嗜血冰刃和寒血宝刃足够锋利,世上在没有任何兵刃可与之匹敌。 他抽出寒血宝刃咔嚓一刀,果然,那根粗壮的巨龙背脊骨竟然被他一刀砍断了,留下的刀口跟刚才他们发现的刀口一模一样。 “怎么会这样?我的刀?” “东家,你别忘了,这两把刀是你祖师爷传给你的,而这刀当初是从何而来他恐怕都不知道。你还记的吗?刚才那条邪龙见到你的时候就好像认得你,或许它们不是认得你,而是感觉到了你刀上的邪气?” 这个原始部族地下村落当年生活着数以几万东胡人,所以村落规模也十分庞大,无双和楚天月在其他古老房舍的废墟中又分别发现了许多妖龙骸骨,所有骸骨清一色骨骼上都有明显的伤痕,对应看来,与无双手中的上古邪刃造成的窗口面十分符合。 按照阴阳玄道道的说法,无双上古时期的奎星下凡第二次投胎转世,这一世就是为了弥补上一世的造下的冤孽,那么这五千年来能够驾驭这两把上古邪刃的还会是谁呢?谁与自己一样也拥有这样的力量和邪恶的灵魂? “两千年?两千年前?大汉王朝?东汉末年……利刃……邪星?”无双脑袋里乱作一团浆糊,一团团模糊的记忆交织在一起,却又无法组成一个完整的片段。 “东家?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转世投胎这种说法本就不靠谱,没必要难为自己。”楚天月扶着无双坐了下来,这古村中十分寒冷,已经达到了零下十五度,可无双脑门上却大汗淋漓,不知道刚才自己脑袋中到底回想到了什么东西。 “额……”他晃了晃脑袋,一团浆糊难以理清。他一只手捂着脑袋一只手懊恼地捶击着,怎么会是这样? “别这样,这不是你的错,我相信无论任何时候你的灵魂都是善良的,你不是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楚天月安慰着他,虽然一个是摸金校尉,一个是搬山道人,但自从无双那次救了她后,这眼镜妹早就已然心有所属,为了家族,为了毕生的心愿也许永远无法跟他走到一起去,但是,纯真的爱是永远无法改变的。 二人接触已有数月了,这数月来,楚天月在无双和董家看到了另一个别样江湖,江湖也有真情在,至少他是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像传说那样,盗门魁首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一定是我,没错,一定是我!世界上再无人可以控制上古邪刃了,可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们都是普通人啊?”他懊恼不已。该死的人,死一万次也不多,不该死的人无双从不会痛下杀手。 “东家,坊间一直有一个传闻,我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就是关于东汉末年一位最有名的大将军,赵云赵子龙的!”楚天月不是在安慰无双,民间确实有许多关于常山赵子龙将军的各种传闻,不过大多数都是无凭无据,无法被载入史册,楚天月很少拿这种没有理据的坊间传闻说话,不过现在看到面前的东胡古村废墟,和这一条条妖龙骸骨,不得不让她重新联想到这个看似不太靠谱的传说。 “常山赵子龙自然师出常山,你休要虎我,常山也就是现在的河北正定,与兴安岭相隔遥遥数千里,八竿子都打不着边!” “东家你听我细细道来。” 民间一直有一种说法,说东汉末年群雄逐鹿,各路君侯割据一方,乃是数千年难见的乱世,乱世之中出猛将,每一位猛将都对应上天星宿,他们都是下凡辅佐明君成就千秋大统的。最出名的就要属诸葛亮了,前两世乃是封神台上的姜太公姜子牙第二世乃是瘸子孙膑,第三世为孔明也,故而孔明一生惯乘车,因为上辈子就是个瘸子嘛。 虽然赵云赵子龙名气不如关羽张飞吕布之辈,可他却也不是个一般小人物,他乃是天罡邪性转世,天罡星也是北极星星宿之一,在现在星宿学中乘坐小熊座,距离无双的天命星宿杀魁星比肩而临。 在民间有一种说法,说刘备虽无皇命可却有五虎上将辅佐,几乎每一位五虎上将身上都有龙气。五虎上将个个骁勇善战威猛无敌,这一点已经无需多说了,关张赵马黄。不过要论资排辈,赵云竟然是五虎上将中官职最卑微的,甚至连后来降于刘备的魏延都封侯了,赵云却一直没有。 为何?全因诸葛亮一句话,他对刘备曾说过,主公,子龙为人刚正不阿,其武不下人中吕布,其智不让江东周郎,可堪大用,却不可允重职。刘备问为何。诸葛亮却说,此人乃是北斗天罡星转世,那天罡星本为邪星,实因子龙将军少年时曾去极北之地寻龙,身上得了龙气,龙气压住了邪气,故而现在成为主公麾下一员勇将。 刘备就问他,子龙方我?诸葛亮说,方你倒不至于,但他毕竟生来就灵魂中就带有邪气,不宜为近臣。 赵云的勇悍自然不必多说,无论是正史还是演义里,赵云之勇堪比人中吕奉先了。 第79章恶魔正在苏醒 这里要说的是,赵云此生别看战功赫赫,但正史记载,一直到刘备称帝封五虎上将,关张封侯,这常山赵子龙依旧是中军将,后来,刘备死,诸葛亮兵出祁山,魏延为征西大将军,赵云依旧是中军将还得给魏延当副将,上哪评理去? 所以现在楚天月说的这个坊间传闻也不是空穴来风。 据传闻,少年时的赵子龙用无异常,曾三入极北斩杀妖龙,至于那妖龙是不是极北之巅的上古龙族就不得而知了。 “如果赵云是天罡星转世的话,那么从星宿学上来讲,天罡星也同属北斗七星,与东家身上的气息很像,所以他手握上古邪刃也不为过。” “赵云是天罡星转世?” “对呀,东家忘了?我就是搞考古的呀,还能蒙你嘛?你不要多想了,这场屠杀与你无关。”楚天月安慰着他。 其实说完这个故事,楚天月自己都有点不信了,民间传闻里是真有这么个说法,赵子龙极北斩妖龙喝龙血,但又有没有楚天月说的这么邪乎就不得而知了。 书中暗表,东胡古迹的陨落虽与无双没有什么关系,但却也全因杀魁星之祸而来,东胡人之所以选择穴居兴安岭地缝子,是为了守护兴安岭地缝子的无尽之海,他们当初抬着一具尸体进入了地缝子,而后就一直守护在这里。千百年来也曾有胆大之人想来寻找那无边的上古神力,但是,几乎都被东胡人阻止了。 东汉末年,诸葛亮和庞统的恩师水镜先生机缘巧合得到了上古邪刃,这水镜先生原为地仙,他能掐会算,通辨古今。他算得这两把匕首绝非反物,邪刃上带着几倍指点的气息。 所以他带着上古邪刃来到了兴安岭地缝子,其实两千年前他就是第一个找到兴安岭地缝子的人。他进入了地缝子,找到了东胡古村,东胡人好客,并没有因为他的闯入而起歹心,而是好生招待此后这位活神仙,不但如此,他们也没有隐瞒无尽之海的秘密。 水镜先生乃是当世名士,自知这乃是天大的秘密,自己绝不可妄想得到那邪恶的力量,故而决定返回中原,但他临走之际,却因为他灵魂的特殊性,引来了黑洞里的邪龙,那邪龙以为水镜先生要去打扰主人的长眠,以死相抗,水镜先生只好屠杀龙族。可这些巨龙都是数千年前那位创世神的守护兽,它们源源不断地从黑洞中飞出,杀都杀不尽。 它们不但攻击水镜先生,而且危害东胡人,数万东胡人抵抗妖龙的入侵,最后不得已使用了先祖遗留下的法咒,冰封山谷,封印了那些不稳定的黑洞,但,东胡人从此也被冻在了地缝子下。 其中一只妖龙侥幸逃出地缝子,后与赵云将军被其斩杀,便有了后来民间的赵子龙极北斩妖龙喝龙血的传说。实际上哪有那么邪乎呀?赵云虽勇猛可那是上古妖龙啊,他是万万敌不过的,也全因是水镜先生躲在暗地里相助。 两千年过去了,当初东胡人的法咒逐渐失去了对黑洞的控制,而且,冰帝安图美的元神已经放出,这地缝子下的寒气也愈来愈弱,无法再困住黑洞中的妖龙,故而才会出现现在的情况,妖龙飞出涌向无尽之海。 无双可不是傻子,楚天月编造的这个故事虽然看起来有点意思,可经不起推敲,他看着手中冰冷闪亮的双刃有些迷茫。正在他犹豫之际,就见双刃上燃起了一道有蓝色的火光,那火来的很快,就好像幽灵一样无声无息的点燃了。 “啊?”楚天月大骇。 “邪焰?”无双用手拂过蓝色烈焰,手上一根汗毛都不少。可楚天月虽然没有靠近这蓝色的烈焰,但表情却显得十分痛苦,距离这么远就已经可以感觉到这蓝色烈焰的灼烧了。 “天月,你怎么了?” “不知道,好难受,脑袋里就好像有个东西再钻一样。”楚天月的表情极度痛苦,这可不是像装出来的。 无双分明觉得刚才那蓝色火焰中蕴含着无尽冰冷的气息,冷跟热一样都是要分级别的,太热了人就烤熟了,太冷了人就冻成冰块了,还有一种极限级别,那就是冷焰可以灼烧人的灵魂没。刚才楚天月感觉到的那种痛苦就是灵魂在燃烧,无双一直也没发现自己两把上古邪刃还有这种威力。 这对上古邪刃可不是仅仅无坚不摧那么简单,它是与杀魁星同时堕入凡间的邪物,它拥有跟杀魁星一般不二的力量,只有唤醒双刃的力量才是完整的杀魁星,那五千年前,杀魁星再厉害可也是一介武夫,如果没有上古双刃的邪恶力量也不可能让他成为令世人胆寒的魔鬼。 无双赶忙收起了双刃,双刃没入刀鞘,楚天月长吁一口气靠在废墟中惊恐地看着无双,生怕无双再把那对邪恶的匕首拽出来。那股异样的感觉就是来源于这对上古邪刃,这种感觉不好形容,尤其是刚才刀刃上燃起了幽兰色火焰时,简直让她痛不欲生。 这对上古邪刃是与五千年前的杀魁星同时堕入凡间的邪物,杀魁星的力量多半来源与邪刃,这邪刃中蕴含的力量都可以追溯到无尽之海尽头处,与安图美的极寒力量有异曲同工之妙。 热与寒都会有个极限,太热了就熟了,太冷了就冻冰了,可冷还有一种极限,那便是用侵入人体的寒气来撕碎你的灵魂,刚刚上古双刃还是刚刚燃起熊熊兰焰楚天月已经无法接受了,如果无双真的找回了五千年前的力量,恐怕就算是安图美也不是没有机会一战。 之所以这对上古邪刃重新燃起了邪恶的兰焰是因为他们现在已经越来越接近兴安岭地缝子的尽头了,尽头处的力量正在唤醒五千年前杀魁星的封印。 “好些了吗?” “东家……你……你的眼睛……眼睛?”楚天月捂着嘴难以置信。 第80章恶魔正在苏醒 “怎么了?别总看我的脸好不好,我该不好意思了。” “不是,我没开玩笑,你的眸子……变……变了……变颜色了……天呀!”不管是什么样的女孩子一般随身都会带着镜子,楚天月赶紧掏出一面小镜子递给无双。 无双接着镜子往里一望……“咦?还挺好看的哈?”他的双瞳竟然变成了幽兰色,而且双眸之中的幽兰色仿佛就正在燃烧的火焰一般跳动不止。 无双自从进入了这数千年的东胡人遗迹后,心底里就升起了一股奇怪的感觉,那股感觉就好似一汪不停涌动的泉水。 镜子中的自己十分颓废,脸上又是泥渍又是血渍,还满脸的大胡碴子。 “啊!!!”突然他好像被什么东西吓到了,松手扔了楚天月的镜子,镜子啪嚓一声摔碎了,碎成无数残片的镜子里依旧出现无数个自己的影响。 他捂着自己的眼睛,摸着自己一脸的胡茬子,十分惊愕和陌生。 “东家,你怎么了?是你的眼睛吗?” “不,天月,你看,我的脸……我的脸?” “你的脸怎么了?没什么呀?虽然是脏了点可是你本身也不是干净人啊?”楚天月没看出无双的变化,也许此刻除了他自己外别人根本无法觉察到他的变化,他正在蜕变,不是外表,而是他的灵魂。 “我……我还是我嘛?”无双刚才在镜子里明显看到了另一个人,那个人虽然长相与自己并无两样,但他那邪恶的气息根本不是一个活人可以拥有的,他是真正的邪星转世,杀人不眨眼的恶魔!眼中的熊熊兰火正在闪烁着无限的杀机! “你只要别把你的双刃拔出来就好了,走吧,咱们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一会儿怕是日本人要赶上来了。”楚天月拉起无双让他不要多想,并没有觉察到他与刚才有什么不同。 无双与楚天月迈过一片片东胡人留下的废墟,楚天月一直走在前边,好像不知疲倦的斗士一样,距离目的地越来越近了,楚天月很兴奋,可无双的体能也十分惊人,他可是董爷的亲外孙,走山老客的传承人,可他恍恍惚惚地在废墟中挪动着,一直都是心不在焉。 “来吧,来吧,很好,你真的很好,呵呵……哼哼……”一个声音渐渐在他心头升起,那是一个男人的声音,那个声音几乎和他一模一样,就好像是从自己喉咙里发出来的没什么两样。 “你……?你不是回到上古世纪了吗?”无双惊道。 “怎么了东家?你在跟谁说话?”楚天月问他。 “没……没什么。”楚天月无法听到那个声音,因为那个声音也许就是无双自己发出来的,是他灵魂发出的,他在对自己说话。 “不要忘了,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在替我活着,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除非你死,而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一个人可以让你死!” “你这个恶魔,滚开!离我远点!老子不需要你,我就是我!没有人可以控制我!你到底想怎么样啊?”最后那句话无双是一种祈求的语气。他自认为早已摆脱那恶魔的控制,没想到他依旧在自己心底里复活了。 这让他陷入了绝望。 “呵呵……你问我想怎么样?杀魁星,不,我应该称你为更善良的自己,我想怎么样?是你想怎么样?你别忘了,我们就是彼此,你的心只有我才最了解,你很希望得到那力量对吗?走吧,往前走,继续走,你会找回它的,你会重新向五千年前一样强大,藐视天下苍生,你会拥有一切你想拥有的东西。”心底里那个声音对他说道。 “是你,是你的力量在苏醒对吗?我的眼睛,也是你的缘故?” “哈哈……”杀魁星大笑。“别再自欺欺人了,你比任何人都渴望得到它不是吗?我们的力量就在前边,相信我,我们会变得无比强大,这只是一个开始!你不是在唤醒我,而是在唤醒你自己呀!” “闭嘴!”无双怒不可遏,他不喜欢被人看透,可没办法,他就是他,他也的确是代替他活在五千年后的世界,为他弥补五千年前的缺憾。 “大小姐,第一批日本人到了!”一个****汉子跑了回来通知楚天月,紧接着,东胡古村废墟入口处传来了枪声。 日本人的火力很猛,只有一个人能挡住他们多久不得而知,而楚天月必须赶紧甩掉这群可恶的日本人争取更多的时间。 轰隆一声巨响,村口处的山谷两侧碎石齐落,堵住了进入古村的必经之路。楚天月也因此又失去了一个手下。如今陪在她身边的就只剩下两个人了。凭现在她的情况看,无双若是真有什么想法,只怕她无法阻止。 “他们想清理落石也得一段时间,咱们赶紧走!”楚天月喊道。 “嗯?”无双好像突然在身后废墟中听到了什么声音似的,转过了头,看了好一会儿又没见到有什么异常情况出现。 “大小姐,前边的山谷变窄了,里边黑漆漆的一眼望不到边,小心呀!”探路的手下也回来了。 众人小心翼翼地通过这片古村废墟,穿过无数千年来坍塌而下的落石,前方终于见到了一个狭窄的山谷口,这山谷狭窄至极,几乎仅能容一个人侧身通过,里边阴气很重,不时地还冒出一串串不明黑烟。 “你们走后边,跟好我!”无双说。从身上掏出了狼眼手电,狼眼手电的强光也无法照到深谷的边际,在强光之下,黑烟更加明显了,这一股股黑烟竟然就是从他们脚下冒出来的。 一开始无双还以为这可能是地下有火山岩浆,可附近的气温非但没有上升,反而更低了,低的已经有些夸张了,甚至已经达到了东北冬季的零下二三十度。冻得楚天月一说话,口中都能呼出哈气来。 无双已经提前感知到了深谷中的危机,那是恶魔的气息,那是无边的邪气。他眼中的幽兰火焰在黑暗中显得更加明显了,谁又说得清这个恶魔是不是他自己呢? 第81章魔眼从心而生 嗖地一道黑影从深谷中窜了出来,那家伙速度极快,无双只能勉强看到那家伙背脊上有一对翅膀。那黑影口中一声大叫已经凶狠地扑了上来。 无双淬不及防被那家伙重重地撞翻在地,急的小白吱吱乱叫,无双的身体重重地撞击在峡谷石壁上,深谷实在太狭窄了,他根本难以躲避,而且那家伙的速度简直已经超过了肉眼可辨的反应。 只听得一声闷响,他的后背重重地触碰到了岩壁,硕大的岩块竟然被他撞的粉碎。楚天月捂住了嘴想冲上去帮忙,可都来不及了,那黑影松开无双的身体后再度飞进了黑暗的深谷中不见了踪影,无双的身体跌落而下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东家?东家?”楚天月吓坏了,这还有好吗?他可是活人,这么撞一下子浑身的零件都得撞碎了,人是断然活不成了。 正在楚天月肝肠寸断之时,却见无双一个鲤鱼打挺又蹦了起来,他晃动两下脖子,活动活动筋骨,关节处咯登咯登直响。这么重的撞击竟然毫发无损。 “瑟兰!出来!”噌啷啷……愤怒的无双从刀鞘中抽出双刃,眼神中满是邪恶,那幽兰之火不停的燃烧着,他已经要控制不住心中的魔念了,瑟兰激怒了他! 嗷……黑暗中一道影子再度俯冲过来,这一次无双是看的真真切切,他不需要狼眼手电,他眸子中的兰火就是最好的照明。 就在瑟兰无限接近无双又想故技重施时,无双纵身一跃仅仅抓住了他的双翼径直把那家伙拽下来。 瑟兰是邪恶无边的msl恶魔,它怎能甘心被擒?他用自己粗壮的尾巴死死缠住了无双的脖子,勒得无双几乎喘不上气来,满脸憋得通红。 咚地一声,瑟兰用脑袋上的犄角把无双撞到了石壁上,使得无双不得不松开了双手,瑟兰趁机松开无双赶紧展开双翅逃走了。 “瑟兰!!!我一定要杀了你!没有任何一个猎物可以逃出我的追寻!”无双愤怒的大吼。 那嚣张的气焰哪里还是从前个小痞子,分明就是一个恶魔重生了!双刃上的幽兰火焰还在熊熊燃烧着,也许这并不是无双想见到的结果,但是,心底里的那个灵魂却已经暗喜不已。 “东家?你……你没事吧?”楚天月远远地望着陌生的无双,已经不敢靠近,因为无双的邪恶不亚于瑟兰! “走啊?等什么呢?”无双很少这么着急,这次语气很僵硬,并不像个阶下囚,更像是一个王者的霸气。 “不不不!东家,别……你别这样,这样的你太可怕了,你……你还是你吗?”楚天月退回深谷入口处,可背后一颗子弹已经飞了过来,直奔楚天月的后脑勺就打了过来,这是日本的狙击手。 危难关头,就见距离楚天月足足五十米远的无双一个箭步窜了上来,那速度根本就不是一个人类该有的,肉眼已经无法识别,就在楚天月还没意识到身后的危机,刚刚听到枪声的那一刹那,无双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她的身后,然后一刀下去竟然把一颗直径12毫米的子弹砍作两半。 “你现在不跟我走也不行了,小鬼子到了,你们三人是要一起狙击鬼子替我死呢,还是跟我走?”无双的话就是命令,让人几乎无法拒绝。 “抓住他!是董家无双,抓活的!”四个东瀛武士已经举着长刀冲了上来。无双临危不惧,嘴角露出一抹邪笑,然后身子一晃眨眼不见了踪影,当楚天月再见到自己东家的时候,东家手上紧握双刃已经站在了四个东瀛武士的身后,那四个东瀛武士双手紧握长刀,表情定格了。 双刃收入刀鞘,那动作潇洒的好似一个暗夜中的恶魔猎手! 扑哧……扑哧……扑哧……四个日本武士齐齐倒了下去,他们的脖子栽歪了下去,脑袋滚落到地上,脖子上的伤口竟然一滴血都没有流。 “后边是大部队,再不走我也保不住你了!”无双冷冷的说道。他已经准确的感知到了身后追兵的数字,现在的无双已经找回了恶魔对人类气息的嗅觉能力。 “可我不敢靠近你,我不知道你还是不是你。” “我?呵呵……你苦心布布置了这么多年,为的不就是让我带你进入兴安岭地缝子吗?如今你成功了,我是谁不重要,楚天月,哼哼……凡人……你太幼稚了!”他的语气都变得与那恶魔一般不二。 心底里那个幽冥一般的声音狂笑着,他终于等来了,虽然没有完全控制这个崭新的肉体,但这具肉身远比他想象的完美,他健壮,他孤傲,他比自己多了人类的情感,可以更好的读懂凡人的心思,这样一具完美的躯壳可以让他在五千年后的世界中立于不败之地。 这无尽深渊十公里后,枪炮声震天动地,云强已经带着人与川岛圭佑交火了,日本人无心恋战云强苦苦相逼紧追不舍。 “强子!快撕开一道口子,小爷就在前边,一定得赶在日本人之前找到小爷!”马丫一边超前开枪一边厚道。 “丫儿,不行啊,再打下去真要打光了,咱们子弹有限,日本人依靠地势优势咱们扑不上去!”云强浑身血迹,已经分不出到底是自己的血还是对方的血了。 前方不远处,几十个日本特种兵藏在一根根石柱后不停的还击,云强他们根本冲不上去。 “这些柱子上好像有文字呀?”佟四喜说。 高翠花走上前去,也躲在石柱后一边避开枪弹,一边观察着石柱上古老的东胡文字,她虽不认得,可却知道这些都是最早期的胡文雏形。 “妈的,这伙小鬼子得到的肯定是死命令,怎么厮守不退呀……哎哟……你妈的!”云强话音未落,一颗子弹嗖地下从肩膀上擦了过去,戳过他的右肩膀头子的蒙袍打的他是皮开肉绽,好在这里光线不好,日本人的准星也一般,并没有伤到筋骨。 第82章她走了 “强子,别打了,充不上去的,我来给你们想其他法子,都退后!”高翠花眯着眼睛,带上了那张萨满巫师邪恶的面具。 “前辈,您这是……”马丫欲言又止,估计是要施展萨满邪术了。 “咚……咚……咚咚咚……咚咚……”兽皮鼓有节奏地响动着,高翠花口中随着鼓点的频率小声吟唱着满文萨满咒语。 “走散的人儿啊……听从腾格尔的召唤吧……”最后,一声大喝,随之,众人只看得高翠花胸口下的心房明显跳动了几下,然后扑哧一口鲜血喷出,一头倒了下去。 “唤阴奴?翠儿?你疯了?这是要用自己寿命与长生天做交换的!”佟四喜扶起老情人疼惜道。 “无碍无碍,这群可恶的小鬼子,要让他们知道知道我们中国人的厉害,我们不能再牺牲了,我只有这个法子,值了!”高翠花阴冷的笑着,现在就连伸手从脸上取下面具的力气也没有了。 啪嚓……啪嚓……一块块石头的大小碎屑从头顶掉落下来,而后,就见这无数根石头柱子竟然外皮脱落下来,露出了凋零的龙须树,古老的龙须树树枝上倒悬着成百上千具干尸,这些干尸因为地下温度适中保持零下,所以尸体保存十分完好,并且这一棵棵神树束缚住了他们的七魄,东胡人的尸体纷纷从龙须树上掉下来,然后僵硬地爬了起来,就好像是受了恶魔诅咒似的,朝着那群躲在树后的小鬼子就扑了上来。 小鬼子可不像无双,经常跟这些大粽子打交道,他们开始时候还傻愣着看热闹,可看这群僵硬可怖的大粽子一摇一摆地朝着他们走来,也不知道是谁打响了第一枪,紧接着,所有小鬼子都开火了。 粽子这种东西之所以可怕,是因为他们身体没有疼痛感,除非打头,让他们的大脑无法向四肢传达指令,否则根本无法阻止他们。这深渊之中光线有限,日本人不敢开灯暴露自己的藏身处,只有躲在暗地里放冷枪,想一枪爆头实在是太难。 “纳尼?”大粽子的加入让日本人十分惊愕,有几个不怕死的东瀛忍者索性扔了枪抽出东洋刀冲了上来。 那还有好吗?这群大粽子可是有几千年没吃过东西了,肚子里都饿扁了,见着活物就扑啊,可不是光扑小日本,只是因为高翠花刚才念动了萨满咒语,无形中为他们几个花了一道结界,结界内的人生气很弱,那些大粽子是没有视觉的,所以威胁不到马丫等人。 要说小鬼子这刀法还真厉害,尤其是这群东瀛忍者,一个比一个刀快,那刀法是眼花缭乱,可他们都是肉体凡胎呀,根本无法抵御这群家伙的撕咬,几个大粽子根本不惧刀伤,十来个蜂拥而上,直接扑倒在地,然后……然后就是惨叫……然后鲜血四溅……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大粽子军团的加入彻底打乱了日本人的计划,日本人溃不成军,不停地向后退,云强等人则一枪枪还击,不大一会儿就干掉了五十多个小鬼子。这都归功于高翠花。 “喜子哥,快去吧,趁日本人立足未稳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对了,我刚才忘记告诉你们了,这伙日本人中有一个比较特殊,你们一定要注意,这个人身上邪气很重,好像早已超出了生死界限,我感觉到他的气息了。咳咳……”她不住地干咳着,一下一口血。 “翠儿?那你呢?你不跟我们走吗?”他拖着她早已变形发福的身段,很难想象这么一个老态龙钟的丑陋老妪年轻时竟然是个绝色大美女,这都是萨满邪术反噬的结果。但她在佟四喜心中却永远都是那个完美善良的村头一枝花。 “我?走不了了,走不动咯,老咯,寿尽了!”高翠花眼角渗出热泪,但还是对他微笑着。 “没事,有我呢,我是金点师,这都不是事,我要为你盗命!十年,二十年,只要有我在,绝不会让你死!”佟四喜说的是真心话,为了心上人他可以做一切,哪怕心上人再不复从前的容颜。 “前辈,你不会有事的,神调门同属我们盗门后裔,小爷不会不管你,我们也不会不管你的。就算是我们死了,也不会把你丢下!”马丫把手轻轻搭在了她的腕子上,高翠花的脉搏弱的可怜,随时都有可能消失。 “不用了,喜子哥,若你还念在我们昔日情分的话,翠儿死后请把我与我的丈夫合葬在一起,喜子哥,如果有来世,来世我们还能相见,那也许……”她笑着,皱纹越堆越深,皱纹中隐现出一块块灰色的暗斑。 “翠儿!!!你千万挺住了呀!什么来世不来世的,今生还没完呢!你还欠我的情债没还清!你怎么可能就这么撒手?”佟四喜抚摸着她丑陋的老脸,尸斑爬满了她老迈的皮肤。 人上了岁数以后肯定表达感情的方式不像年轻人那么直白,高翠花奄奄一息,勉强伸出手,轻轻地在佟四喜胸口处拍了三下,谁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意味着什么,她要表达什么意思,也许,只有这是她与佟四喜之间的默契吧?一切尽在不言中,她摇了摇头,最后脑袋一栽歪终于靠在他怀中“睡去”了。这一睡就是永生! 所有人站在原地无声无息地为这位老前辈默默祈祷着,这是第一位老前辈因为保护盗门少主而离开人世,大家知道,过不了多久可能他们都会相继离去,只是时间问题了。 “叔父?您……您要不哭出来吧?哭出来会舒服点。”侄女佟佳燕给叔父递过去一条帕子。 “我没事,佳燕啊,叔父只有你这一个亲人了,你不能出事,否则我无法跟你父母交代,去,带着翠儿的尸体回去,回去后把她跟她丈夫合葬在一起吧。”佟四喜甚至已经预示到了这次最好的结果,最好的结果是众人死,少主生。这是什么地方啊?这是兴安岭地缝子,兴安岭地缝子是通向地狱的大门,进了地狱还会有人活着离开吗? 第83章无尽之海的秘密 “白素,你也跟佟姑娘回去吧,这里不需要你了,带着那咻,如果不喜欢就不用回长白山了。”纳兰鸿淡淡地说道。 白素没有说什么,她现在还是叶赫人,只要纳兰鸿不让她走她必须随身保护贝勒爷的安全。听完纳兰鸿的话,白素连头都没回,转身离开了。 “死不可怕,可怕的是你像一个废物一样无声无息的死!没有人可以记住你的名字!翠儿做到了,做的比我更好,她做了真实的她,她的离去也让神调门重归常胜山,师兄啊,如果我有什么意外的话我能求你一件事吗?” 佟四喜自己就是个金点师,金点师不是不能预测自己的命运,只是不能道破而已,这次,他来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喜子,说吧。” “把我带回咱们常胜山的老坟吧,四喜无颜面对恩师与师娘,可我的坟立在所有炮手之后总还是可以的吧?”气氛瞬间变的凄凉了,金点师是从不说这样话的,这等同于咒自己早死。 “呵呵……老坟?谁又能送回去呢?喜子,老二,如果咱们几个老哥们真的要留在这里也是咱们的缘分,别忘了,这是兴安岭地缝子,可不是一般人说想来就来的哟,老子这一辈子是活够本了,要我说呀,死哪埋哪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都是盗门人!”三个老爷子第一次肩并肩地拥在了一起。 “哼……这么大岁数了就不用煽情了吧?有你们这么长时间咱们兴许都追上去了,说这些生死离别的话有用吗?”纳兰鸿抱着肩膀不以为然。 “切,没人味!”蓝彩蝶横了他一眼。 前方,高翠花唤醒的大粽子队伍已经把日本人逼退了,众人重新收拾装备再度上路,他们的人也越来越精简了,一眨眼又是这么多人离去看了。 眼看着,身边只剩下这么几个老哥们,和纳兰鸿马丫蓝彩蝶云强以及最后五个响马子。而前边,日本人依旧有一百多之众,依旧是兵强马壮,无论是人数还是装备都要领先于他们无数倍,人家也更加靠近无尽之海。看起来,他们的成功的几率寥寥无几。 穿过东胡古村遗迹,踏过龙骨废墟,又是十来具日本人的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这里,另外,上百具大粽子也同时倒在了地上。 “佟四喜,这群大粽子怎么……”纳兰鸿问。 “他们的脖子脑袋依旧在,看来是体内的七魄丢了。”佟四喜走过去踢了一脚,那大粽子僵硬着身子想反抗,可是只剩下一口口腐臭的气息从口鼻中呼出,早已不会动弹了。 “他们里边有个高手,那家伙跟七姑娘一样,生死早已超出了六道轮回的束缚,拥有控制阴灵的力量,会是谁呢?川岛圭佑可没这个本事。”马二爷说。 “妈的,管他是个啥玩应!干!弄死他就是了!”马福祥喊道。 众人刚想穿过古迹遗址废墟,突然佟四喜转身朝一片废墟下走了过去,他好像在其中嗅到了什么特殊气味似的,走过去后就开始用那双大手扒开废墟残渣,最后,从废墟中竟然扒出了一块古拙的石碑,石碑底座肯定是王八,王八驮石碑也叫“赑屃”,龙生九子的传说中就有这么个儿子。 这碑文是古代汉语,字意很好理解。所有人中最有见识的是佟四喜,佟四喜看了看碑文的底款说这石碑乃是东汉末年的水镜先生司马徽亲手所刻。上边描述了他来到这东胡地下古村时的古怪轶闻。 “这玩应有啥好看的?赶紧走得了。”佟四喜催促道。 “师兄别急,这石碑非同小可,也许上边记载的可是个天大的秘密。” 他这么一说,所有人不免也就对这块石碑多看一眼,虽然是古汉字,不过古汉文的字解字义跟现代有所不同,就连纳兰鸿也无法理解其中意义。但大体上他看懂了,上边记载了这古村的来历,跟一位上古天神有关。 “这……原来是这样,是创世神盘古,果然是呀!难怪世间凡人都想得到无尽之海的力量了。”佟四喜一边看一边不住地点头。 他不需要再隐瞒什么了,现在就只剩下这么几个人了,无所谓哪股势力更强,也许,他们没有一个人能活着回去。 “喜子别卖关子,这还跟盘古开天有关?”佟四喜催促问。 佟四喜说,一直以来都有这么个传说,说盘古开天时,曾劈开天地混沌,混沌中窜出一条九头妖龙,那妖龙遁入人间一晃不见了踪影,然而,盘古化作人间天地后,用自己的神器震住了那妖龙的第九颗头颅,可几千年过去了,那妖龙的邪念再度复活,化作妖孽无数祸害人间,后,东胡人再度寻回了盘古神器封印于无尽之海的尽头,这就是极北之巅存在的意义。 “神器?盘古开天斧吗?” “这个就没有记载了,水镜先生说此物非寻常凡物,遇仙则善,遇鬼则邪,天地之间能够驾驭此宝的仅有五人,其四魂飞魄散。剩下的那两个也早已在上古年间被封印了元神。妖龙重生之时,便是那两个邪神复活之时,届时天地暗淡,日月无光,邪神将手持盘古宝器降落凡间!” “妖龙?就是咱刚才头顶上飞下来的那些?妈呀,看来邪神降世了,小爷危险呀!肯定是安图美!”云强分析说。 “强子,没你想的那么简单,真要是安图美还好了呢,我怀疑……我怀疑咱家小爷也想得到盘古的神器呀,别忘了,他的前生便是杀魁星下凡,是真正的邪星,他的力量不比安图美弱!哎!师祖留下话,永远不许盗门后人靠近这兴安岭地缝子,兴许也是早就算到小爷乃是五千年前的杀魁星转世而来了吧。”佟四喜哭叹。 “不可能,小爷不是那样的人,你别瞎说好不好!”蓝彩蝶与他顶撞说。当然了,情人眼里出西施,蓝彩蝶心中的无双永远是那个柔情似水对自己百般怜爱的汉子,怎么可能是恶魔转世? 第84章忍者军团 “彩蝶姐,佟前辈可能说的没错。小爷是个有野心的人。”马丫也同意佟四喜的猜测。 “可一件上古创世神的神器怎么会有这么多人都知道呢?消息的来源是哪里?”蓝彩蝶问。 “是日本人关东军司令部的情报,其实早在三十年代的时候日本人就已经开始大规模研究兴安岭地缝子下的能量了,虽然还没有人能够亲身进入这条地缝子,但是日本在当时的科技水平远远超出许多发达国家,按照他们的说法,神器总会有自己的强磁场,兴安岭地缝子下可不仅仅是普通的磁场那么简单了,我当初看到了关于这磁场的描述,虽然我不懂得那些专业数字代表了什么,但是上边却显示地缝子下的强磁场超出百慕大三角数倍有余,也许那不仅仅是一件普通的神器呀,当初川岛芳子负责这个神秘计划,我多方面打听,可收买都打听不出来,盘古……九头虫……创世开天斧……老朽也看不透。”佟四喜愁云满布。其实不仅他不清楚,无双,楚天月之辈也不知道这无尽之海中隐藏着一个什么天大的秘密。 安图美,杀魁星,他们的力量都是源于这兴安岭地缝子,但是,恐怕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这力量究竟是什么? “佟老先生,你是个聪明人,可聪明一世却糊涂一时,为何呀?”一个老妇的声音在古村废墟后传来。 “奶奶的,哪个老妖婆在搞鬼?有本事你出来?”云强手握马刀厉声喊道。 “你这位小朋友好像脾气很暴躁啊?太暴躁不好!”废墟后,二十余黑衣东瀛忍者簇拥着一个坐在轮椅的白发老妇人,那老妇人满头银发,脸上的皱褶就差能夹死蚊子了。 “妈的,老东西,活腻了是不是?你以为人多了不起吗?以前不总说你么那小鬼子拼刺刀厉害吗?那是因为我云强没出生呢!哼!来呀!”云强拉开了架势。 那白发老妇微微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冲手下人摆了摆手,只见得一个东瀛忍者点了点头,双手半握面前,四根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也不知道嘴里轻声嘀咕了句什么咒语,噗嗤一股白烟炸起,随后那忍者竟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障眼法?强子哥,你当心,冲你来的!以后别大嘴巴,嘴上便宜没意义!”蓝彩蝶是幻术高手,她已经感觉到那东瀛忍者的杀气好像就藏在附近。 “哎哟……”果然被蓝彩蝶道中了,话音未落,突然就听云强疼的叫了出来,再一看,自己的胸口已经划出一道血痕。 云强可是个喜欢斗狠之人,他不在乎别人跟他硬碰硬叫板,可打架总的找到人吧?这连个人影都不见自己胸口上就被砍了一刀,虽然这家伙健壮不至于要命,可也够气的了。 “小鬼子!出来跟爷爷大战三百回合!”他怒喝咆哮着。 “在你身后右侧,强子,弄死他!”马二爷虽然不懂这些幻术,但同为轻功高手的他对危机的感知也很准确,已经提前判断出了那东瀛忍者的藏身之处。 云强一听二爷提醒他了,猛力一刀朝身后就砍了过去,可后边什么都没有,空空如也,云强猛力一刀只砍到了空气,一个踉跄来了个狗啃屎。 云强这边一趴下可就觉着不对劲儿了,背后一股阴风袭来,没等他爬起来呢,那东瀛黑衣忍者双眼射出杀机,劈了下来,不过那家伙的身体依旧隐藏着,只是看到一把雪亮的东瀛刀。 一声龙吟紧随其后,嗡嗡直响,只看得那隐藏在暗处的忍者猛地飞了出去,身子飞在半空中足足三十多米远,最后重重地撞击在废墟之中。他的下场?被金丝盘龙棍击中还有活的吗? 纳兰鸿的狐狸眼眯成一条缝子,狂妄的阴笑着。“这般水平就不要出来丢人现眼了,人的身体可以藏住可是杀气却藏不住。” “哼哼……叶赫人?你是叶赫那拉?” “没错,是本贝勒爷。”纳兰鸿狂妄之极,藐视着轮椅上的白发老女人。 “叶赫那拉人,跪下!我乃正黄旗皇室正统爱新觉罗人!见了本格格还不拜,难道叶赫人要反了吗?” 此话一出纳兰鸿没觉着什么,可佟四喜却是身子打了个哆嗦,这老女人看面相岁数恐怕要90多了,这般年龄,又说自己是爱新觉罗皇室血统,那还能有谁?可是她……她不是早就死了吗? “川岛少将?”他依旧叫着川岛芳子六十年前的官衔。 “什么?你是川岛芳子?”纳兰鸿不屑道,直呼其名,这要是在前朝那就是忤逆的大罪了。 “本格格叫显玗,爱新觉罗显玗。纳兰鸿跪下!!!” 纳兰鸿眯着眼睛嘴角上翘,扛着金丝盘龙棍不为所动。 “抱歉金碧辉,叶赫人永远不会再奉正黄旗之命,想让我跪你?做梦!” “纳兰鸿,你将为你现在的决定而后悔的,你我同为八旗之后,你叶赫竟然悖逆我正黄旗,也罢,来呀,干掉他们!包括这个叶赫人!”她恶狠狠道。 “嗨!”数十个黑衣东瀛忍者同时抽出了东瀛刀,然后同时朝敌人冲杀了过去。这群家伙可都是狠角色,他们根本不需要枪,手中锋利的武士道就是他们的信仰! 马丫扶着受伤的云强退后,马福祥,纳兰鸿战斗力最强,首当其冲,尤其是纳兰鸿,纳兰鸿手中金丝盘龙棍有万夫不当之勇,他一根棍子打的日本人是七零八落。 “哼哼……还真是个狠角色。”川岛芳子被黑衣人推走了,只留下数十个忍者尽量拖住他们的手脚。 打归打,这群日本人不是普通军人,他们有的是忍者出身,有的是陆战队特种兵出身,个个是狠角色,纳兰鸿和马福祥再能打却也无法短时间搞定。 “彩蝶姐,前边不对劲儿,明显这群忍者是来送死的,他们就是想拖住咱们的脚步,二爷,你跟彩蝶速度快,抢先一步去看一看,千万当心啊,川岛芳子不好对付。”马丫看出了川岛芳子的计谋。 第85章神秘死尸 “老二啊,记住,不管有多好的机会也不许对川岛芳子动手。”佟四喜嘱咐他俩说。 “怎么说?有机会肯定要干掉这个老妖婆以除后患。” “不可,不可,这女人身上的气息很像七姑娘,恐怕她超出可六道轮回已得到不死之躯。”佟四喜说。 马二爷和蓝彩蝶可不是云强这等莽夫之辈,这二人知道进退,一个比一个贼,只有他俩占别人便宜的份,别人想在他俩这儿找到啥便宜可是不容易。 其实所有在见到川岛芳子的那一刻都明白,这日本老娘们才是真正的幕后指使者,包括当今日本军政界中都没有人比川岛芳子更了解这神秘的兴安岭地缝子,也许,她当初得到的情报远比现在所有人都多,那个最终的大秘密也尽在她的掌握之中。如果有人可以擒住她那绝对是一条妙计,但是,这女人身上的邪气实在太重了,没人能摸得清她的底细,佟四喜也不敢贸然出手。 这俩人堪称是轻功绝顶高手,二人脚尖点地,噌地下窜了出去,就见马二爷健步如飞,整个人横在十来米高的悬崖峭壁上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那群日本忍者一看中了调虎离山之计要去追,可面前的纳兰鸿和马福祥过于强悍,简直已经是溃不成军,如果现在回头,必然放这群胡子冲进去。 “彩蝶,快走啊,别管我们这边,我们没事,你忘了你家爷们吗?”蓝彩蝶两步三回头,别看这丫头嘴臭好得罪人,可心底里却是个有情有义之人,这般,如果二人离开,谁来保护他们?云强手底下只剩下区区数人了。 蓝彩蝶背上披着红绢绣蝶斗篷,娇小的身子锁在其中,混在人群之中还在帮忙,背后,一个东瀛武士手握长刀劈了下来,小姑娘身子一抖,当那把长刀劈下来的时候早已是不见踪影,弄的一群小鬼子瞠目结舌。心想,这什么功夫?东瀛忍术就够邪乎的了,这支那女人怎么还会瞬间转移大法吗? 啪地一声传来,金丝虎尾鞭从天而降,锁住一个忍者的喉咙甩出去好几米远去,紧接着长鞭可就舞动开来了,这条大长鞭子在她手里玩的真是够玄乎的,虎尾鞭长三米,她不停地舞动着,在身子四周形成了直径三米的一个保护层,谁敢靠前被这长鞭碰上一下那就是皮开肉绽。 “彩蝶,去呀,这边不用你帮忙!”受伤的云强大喊。“哥几个,开枪,掩护彩蝶姑娘走!”云强为了让彩蝶放心,只要下令让手下人开枪,几个胡子站定举起猎枪扣动了扳机,射杀围住蓝彩蝶的忍者给她腾出了空间。 “彩蝶!保重啊!一定要把他带回来!” “我知道,你们也保重。”说罢,那美丽的花蝴蝶展开红绢斗篷,好似一只林中雀儿似的,那倩影忽隐忽现令人难以捕捉,数秒就不见了踪影。 日军主力已经逼近峡谷裂口,这里十分狭窄,所有东瀛人不敢贸然冲进去,全部排列在峡谷入口前等候命令。不大会儿,坐在轮椅上的川岛芳子被手下推了过来。 “姑母大人,他们进去了。”川岛圭佑立在旁边对他姑母十分尊重,还在等候她的命令。 “这峡谷叫黑风谷,里边有不明生物,而且越往里走越窄,大家跟着我依次迅速通过!不管遇到什么,决不可恋战。”说着,川岛芳子竟然自己拄着轮椅扶手站了起来,所有日本人都看傻眼了。 那川岛芳子可是九十余岁的高领了,她本身活着就是一个天大的秘密,一直都坐着轮椅,所有人都以为这个全球二战时上最富有传奇色彩的双面间谍早已瘫痪了呢,没想到她真的还能站起来,而且站的很稳。 “姑母……您……您没问题吧?”川岛圭佑赶紧上来扶。 “呵呵……谁说我站不起来呀?走吧,没有姑母,你就算把陆战队全都带来也没用,姑母这条腿在没见到那位老朋友之前怎么可能残废?那岂不是要让她笑话吗?”川岛芳子淡淡一笑,那满是皱褶的老脸舒展开来,脸上的皮肤也光滑了许多,虽说还是一老妇,可说她仅有60余岁并不夸张。 “可是……可是据情报探明,吴功耀早已不在人世呀?” “他的女人还在,呵呵……莫小七呀莫小七,你得到的东西最终我也得到了,五十载后你我重聚,不知你心中是何滋味?可惜呀,这重聚的地方并不是你喜欢的。”她迈动脚步往前走了几步,虽说没有蓝彩蝶的健步如飞,可也是相当的稳健。 日本人顺着峡谷裂缝依次通过,走了许久,这时间可无法判断,因为在地缝子里所有的时间概念几乎为零,表的指针受强磁场影响是不走动的,只能靠人自己来感知。走了多久连川岛芳子都不知道了,最后走的他们脚底下的鞋都要磨平了,肚子里咕噜噜叫方才知道走进这条山谷少说也有六七个钟头了。 这里不见天日,头顶上距离地面足有数千丈高,按照脚程分析应该已经穿过了中国的国境线。 “大佐,我们在前方发现了一具支那人的尸体。”两个探路的忍者返回通报。 川岛圭佑走近了一看,这具尸体不像是董家的胡匪之辈,他头上顶着个****礼拜帽,帽子四圈画的都是清真寺,这人身上的肌肉严重萎缩,脸部表情扭曲,双眼圆瞪,死相极为诡异。 “姑母?”川岛圭佑见她姑母低头要用手去触摸那尸体赶紧拦住,生怕那尸体会出现异样。 额……一声诡异的吼声传来,那肌肉严重萎缩的****尸体竟然张开了嘴,喉咙里发出了奇怪的声音,口中吐出了一股恶臭黑气,身子直挺挺地就要往起蹿。 川岛圭佑扣动扳机,一枪打中那家伙的脑袋,那家伙再也不动了。川岛芳子好像早就知道这尸体会有异动,面色依旧沉着似水不为所动,低头伸手摸了摸他那绷紧的肌肉,然后用指甲戳进他的身体,撵起基地黑色液体凑到鼻子前嗅了嗅。 第86章狭路相逢 “快速通过!”她下令道。 “姑母,这支那人是怎么死的?诈尸?”川岛圭佑问道。 “不,他是被赤尾蝙蝠袭击了,当年咱们帝国的军人在开发老金沟的时候,就经常见到有这种红色尾巴的大蝙蝠从地缝子方向飞出来,这种蝙蝠有剧毒,被它吸血后过不了几个时辰,只要尸体嗅到阳气就会扑咬,他远比古墓中的大粽子更可怕,迅速追上去,无双等人肯定也遭遇了这东西的袭击。”她说。 “可……这应该是个******人吧?无双怎么会被这群人劫持了?”川岛圭佑不解。 在日本人的情报中,并没有楚天月的任何讯息。 “呵呵……看来这小子是遇上死对头了,这些应该不会是普通的msl,川岛圭佑,你听说过搬山道人吗?” 川岛圭佑摇了摇头。 “他们很神秘,他们的历史恐怕要追溯到突厥和东胡撅起了。帝国的情报人员看来有些疏忽了。早知这个世界上还有搬山道人存在,我们何必要苦苦守着无双这家伙?哼!一个镶蓝旗余孽我真不愿与他共事,快走吧,若是搬山道人与摸金校尉联起手来那可是大事不好!” 这地缝子实在是太深了,难怪当年就连吴功耀和阴阳玄道也不敢往下探,简直是深不见底,日本人跟在无双身后,足足行进了数百里有余,现在身处何方早已不明,地缝子深渊一直还在向下无休止的延伸着。 又走了好几个钟头,两侧悬崖左右可以清晰地看见一群小家伙倒挂在岩壁上,正瞪着血红的眼睛窥探着呢。 川岛芳子可不是第一次跟这些小家伙打交道了,她命令所有日本人熄灭火把和所有光源,快步通过这片区域。 这些红尾巴大蝙蝠对光很敏感,没了光线对它们的刺激也就小了,虽然时而还会有若干蝙蝠下来袭扰,但日本人的损失并不算大。 川岛芳子命令,只要被这些蝙蝠咬过的人,立刻枪毙! “大佐!后边有人!”这时,一个少佐跑上前通报。 “八嘎!统统杀掉的干活!”狠狠地抽了那人一个嘴巴,他们是帝国的军人,受特训这么多年,区区一些马匪还如此紧张可不是给他丢尽脸面了吗! “大佐,这两个支那人战斗力很强,而且速度快的惊人,我们……我们敌不过!”那个日本军官惭愧地低下了头。 “混账!开枪啊?” “打……打不中……”那人结结巴巴地说道。真是笑话了,那得多快呀?岂不是骇闻? “川岛圭佑不要骂了,是那老贼王,我来对付他吧,你们继续往前走!”川岛芳子淡淡地说道。 “姑母……您……?” “别忘了,姑母同为帝国的军人,誓死也要守护军人的荣誉,如果没有把握绝不会说出这样的话,去,带着他们继续追赶无双和那搬山道人,稍后我就跟上,一个人都不需要给我留。”在日本军界是没有人情味可言的,虽然是姑母,可在军中她也是前辈也是长官,川岛圭佑必须遵从姑母的命令。 “嗨!”他行了个军礼,一摆手,带着剩下的特种兵冲出了狭窄的山谷。 那个少佐说的没错,这俩支那人身法简直快的惊人,大部队刚刚通过,两个黑影蹭蹭地就窜了上来。 “二爷,那娘们好像是川岛芳子?”蓝彩蝶跑在最前边,身子好似一只花蝴蝶一样悦动起舞,看的人眼花缭乱,眨眼间已经要从川岛芳子头顶飞过去了。 “彩蝶,别管她,先去找楚天月算账。”马二爷紧随其后喊道。 “哼哼……想从我面前过去有那么容易吗?下来吧!”就听川岛芳子大喝一声,张开枯爪向上一伸,一股强大的吸引力径直把头顶上的蓝彩蝶拽了下来。 那股吸引力很强,蓝彩蝶的轻功那是没的说,她身体的平衡性也很好,当时就觉得自己好像是被强磁铁吸到了一样,不但身体开始下坠,就连自己的灵魂也变得十分不稳定,脑袋里嗡嗡的疼。 蓝彩蝶地身子不停地堕落下来,不过眨眼的功夫那硕大的红绢帕就被川岛芳子掐在了手中,那一刻,巨大的红绢帕迅速枯萎在了,化作一股黑烟好似被淋了浓硫酸似的。 好在这诡异的蓝彩蝶确实有过人之处,想捉红娟门的姑娘怕也不是那么容易,她早已遁去的无影无踪。 “老妖妇,可认得我呀?受死吧!”马二爷见实在是躲不过去了,也只好轻身落地,施展拳脚冲了上去。 要说马二爷的魅影鬼手的速度那可是天下无双,别看老爷子很少出手,但出手就要人命呀!世上能跟魅影鬼手打上几个回合的人恐怕只能掰着手指头数了。 老爷子张开手掌好似鹰爪一样朝着川岛芳子的喉咙就掐了过去,川岛芳子往后一闪身,“鹰爪”抓在岩壁之上,咔嚓一声,碎石齐落。 “哼哼……魅影鬼手?马老二,这是吴功耀教你的?” “妖妇!师爷的大名也是你叫的?中国人的耻辱,今日我马老二就代替人民审判你!”马二爷虽然没有内功傍身,可却也不是花拳绣腿,中国功夫大体上分作三种,一种是以阴柔为主的,一种是以阳刚之力为主的,另外一种便是马二爷这种以速度弥补内功修为的。 他的功夫虽没有马福祥那么厉害,可那形如闪电的鹰爪也是让人胆寒至极。 “审判我?你配吗?说起耻辱,你们马佳氏才是我们八旗的耻辱,背叛八旗投奔镶蓝旗余孽?”川岛芳子好似根本不屑于跟马二爷动手,别看马二爷暴风骤雨般的进攻,却也都被她一一化解开来,有惊无险。 “放屁!和硕亲王待我们恩重如山,比起你们这些假仁假义的爱新觉罗人可是强多了,若不是努尔哈赤这恶狗挖断了和硕亲王的龙脉这江山还不一定是谁的呢!”马二爷也是很有节气的人,骂别的他都能忍,侮辱和硕亲王舒尔哈齐是断然不能忍! 第87章恶魔之血 “还是个嘴硬的家伙,呵呵……好啊,那本格格这就送你下去见你的和硕亲王吧!”川岛芳子阴笑一声,反身凌空一跃腾空而起,就见她双手张开,指甲瞬间长出十多公分,好似恶魔一般扑了下来。 马二爷一看这娘们有了变化也不敢大意赶紧想躲,可没想到这娘们的速度也十分惊人,没等马二爷完全躲开呢,她已经好似鬼魅一般落了下来,一爪抓来,马二爷虽大半个身子躲了过去,可左肩头还是被他抓的皮开肉绽。 “老妖妇!休要欺负我二爷!”身后,蓝彩蝶突然隐现而出,金丝虎尾鞭嗖地下抽了下来。 川岛芳子听到身后阴风袭来也不回头,径直伸手就从半空中接住了金丝虎尾鞭。那金丝虎尾鞭可是蓝三姐所传冰刃,普通人沾边就是筋骨寸断的下场,没想到这川岛芳子竟然如此了得,单手掐住金丝虎尾鞭直接把蓝彩蝶的身子重重地抛了出去。 蓝彩蝶轻身如燕,在半空中一个翻滚又落了下来,她扶住受伤的马二爷,赶紧给他肩头上药。 “呵呵……金丝虎尾鞭?这东西我见过,丫头,红娟门蓝三姐是你何人啊?”她没拿蓝彩蝶当回事,好像训斥一个初入江湖的年轻后生一样的语气口吻。 “祖师爷的名讳岂是你这样猪狗之辈随口叫来的?”小姑娘年轻不大,但脾气可挺酸,你看她平时乖巧可爱,可那都是对情郎,换个人试试?她可不好说话,这丫头性情不比无双好到哪去! 她抽出利刃折扇,展开展子,用大扇子面遮住自己的脸面,而当她再挪开扇子面的时候,整个人突然就萎靡了下去,川岛芳子面前只剩下蓝彩蝶的外衣瘫到了地上。 “素问红娟门姑娘一身妖术,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不过姑娘,你问过你的祖师爷蓝三姐嘛?蓝三姐这辈子一共败过两次,一次输给了莫小七,一次就是输给了我!哼哼……雕虫小技岂能瞒得过本格格?” 川岛芳子拎着金丝虎尾鞭,啪地一声甩了出去,那沉重的鞭头抽在半空中把一个黑影打落下来。 “啊!!!!”蓝彩蝶疼地大叫一声,只觉得自己后背上火辣辣地灼烧着,刚刚受伤,还不知道后背上筋骨有没有断。 她落到地上不敢暴露自己的伤情,赶紧鲤鱼打挺蹦了下来。 “嘿嘿……你这个老妖妇还不知道吧,我家小爷对我疼爱有加,挂山锁子甲我向来是随身穿着,你伤不到我!这宝贝乃是耀公所传,刀枪不入水火不融!”蓝彩蝶强忍着后背的疼痛说道,其实疼的她脑门上冷汗都滴下来了。 马二爷站在后边看的可是真真切切,这一鞭子正好抽到蓝彩蝶后背上,小丫头后边血跟衣服都粘在一起了,外衣上露出一条大长口子。这一鞭子抽的,连带着外衣,内衣,直接抽进了血肉中,那条血鳞子哪里是鞭子抽的呀?看着就跟被斧子劈开了似的。蓝彩蝶的后背伤口微微哆嗦着,赶来是伤了筋骨了,若是再不医治可了不得。 “彩蝶?快走,我拖住他!去找小爷!”马二爷推了推她。 “二爷,我……我恐怕走不了了,我现在后背疼痛难忍,您不知道,金丝虎尾鞭威力巨大,抽中了是非死即残!看来今日咱们爷俩都要交代了!”东北人一般好亲切地称呼彼此忘年交的是爷俩,蓝彩蝶一身匪气,自然是巾帼不让须眉,因此跟马二爷间也相称爷俩,显得亲切。 “小姑娘,别逞强了,挂山锁子甲我认识,恐怕它不在你身上吧?本格格身边还缺一个漂亮侍女,我看你资质就不错,你若现在跪下兴许我会考虑一下。”川岛芳子把金丝虎尾鞭扔了过来,言下之意就算给你金丝虎尾鞭我也不惧你! “臭娘们!别逼人太甚!狗急了还跳墙呢!何患人乎?”马二爷搀紧了肩头绷带也拉开了架势要与她鱼死网破。 可眼前这个敌人对他们俩来说是空前的强大,这个川岛芳子可不是从前那个双面间谍了,她已得不死之躯,其力量绝不亚于莫小七,别说他们俩联手,就算是再加上一个马福祥也未必是她的对手。 这时,突然就见峡谷上方窜下来一个黑影,那黑影背生双翼,头上长角,那家伙飞到头顶后,用那条长尾巴直接勾住了川岛芳子把她带上了半空。 “那啥玩应啊?”马二爷大骇。 “是瑟兰,二爷,我们快走!”趁这个机会,蓝彩蝶和马二爷相互搀扶快步通过了狭窄的山谷区域。 瑟兰方才已被无双重伤,此刻若想再去寻极北之海,如果再遇到无双肯定难以抵御,这恶魔也有些头脑,一直伏在山谷阴暗处等待着猎物,它需要补充能量。所以,它瞄到了川岛芳子,它在川岛芳子身上嗅到了强大的力量,这力量正是它所需要的。 川岛芳子被它的尾巴牢牢捆住动弹不得,只好等待时机。 阴风呼啸,也不知过了多久,这家伙带着自己的猎物飞到了一块悬崖上,它以为猎物已经被累死了呢,急着用餐,张开大嘴朝着川岛芳子喉咙就咬了下去。 岂料川岛芳子猛地睁开眼睛,张开枯爪掐在了它脑袋上,利爪戳穿了它的脑壳,强大的吸力灌入恶魔体内。它淬不及防,想反抗,可川岛芳子的力量太强大了,片刻间就令它浑身瘫软了下来,紧接着,这恶魔的身子开始枯萎,它的灵魂已经全部被川岛芳子吸入体内,非但没有吃了猎物,反而把自己的修为全部拱手送人,死不瞑目。 “东胡恶魔?哼哼……可惜呀,你已被重伤,要不然鹿死谁手还不好说呢,看来本格格还要好好感谢下那位小朋友的大礼,是他让我有机会与她相抗衡!”川岛芳子大笑,然后纵身一跃跳入万丈深渊顺着无双留下的气味追寻而去。 第88章神武殿 就在她走后不远,又有两个人影跳上了悬崖,他们是跟踪着瑟兰的气息追寻来的。 “嘶……怎么会……无量天尊,这东胡恶魔的力量早已被人夺去,小七,我们来迟了!”阴阳玄道拖着七彩浮沉说道。 莫小七带着金凤睿冠看不出她此刻是什么表情,她的眼睛中依旧十分阴冷,没有任何神采。 “会是谁呢?希望不是日本人!我们赶紧跟上去。”二人纵身飘下,也跟了上去。 这条深邃的峡谷深渊外,是一片石林,石林中屹立着许多面目狰狞的石像,石像大多雕刻的全都是上古四帝的形象,安图美,赤吼,青浮,轩辕黄帝。 日本人行进速度很快,他们装备精良,正在搜索这片神秘区域。 “快快快!快快地!”川岛圭佑用瘪嘴的中文命令手下继续加快进军速度。 穿过石像林海,前方地面上出现了一条暗红色的地毯,顺着地毯再往前走会看到不远处有一座硕大的紫金宫殿,这宫殿建造的十分辉煌,深埋地下数千年依旧显得金碧辉煌。 宫殿依着岩壁趋势所建,下低上高,占地足有好几百倾,其中小宫宇不下数百间。最顶端是大殿,川岛圭佑用红外线望远镜往上一看,大殿上挂着一块金字匾额。“神武殿”! 神武殿匾额下,无双和另外一个女人正在伸手推门。 “狙击手!”他大喊。 一个狙击手早已待命,听大佐一声令下扣动了扳机,子弹呼啸而至,无双猛地一回头,手中寒血宝刃闪着淡芒,一刀砍掉了直径1.2毫米的子弹。然后回身站在神武殿前用手指了指公寓前的川岛圭佑,最后把大拇指反向指了指脚下。 “混蛋!冲进去!”这是对川岛圭佑最大的侮辱。 日本人蜂拥而入,闯入了这尘封了数千年之久的神秘金殿。 “东家……有人!”无双站在神武殿前看着川岛圭佑等人的动向,身后,楚天月已经推门而去。 神武殿的大门刚一被推开立刻就是一道金光射出,无双回头一瞅,好一个金碧辉煌的宫宇,这神武殿修砌的可是丝毫不比北京紫禁城的金銮宝殿小,神武大殿中全部是用纯金打造而成,大殿幽深,光是顶梁六米多高的石柱子就有十八根,每一根石柱上都雕刻着盘龙纹。 石柱金光灿灿,应该不是石头,也是纯金的。 从几千年前北方胡人部落的文明判断,这金殿恐怕是集中了当时所有北方部族的黄金铸造而成的了。且不论它在历史上的意义到底多么不凡,单是这些黄金就价格不菲,估计那它换一座现代气息的大都市也不足为过。 “人,好多人!”楚天月指着金灿灿的神武殿左右惊道。 无双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见金殿正中恰好是十八根金柱子,金柱子正中夹着一条由赤红色地毯铺成的路,好似是迎接九五之尊上朝一样。 十八根金柱子左右则是下沉朝拜黄帝的区域,金柱子左右各跪了上百个黑色人影,这些人也看不出是石像还是尸体,他们头叩在地面上,屁股高高撅着,身上的衣服看的不太清楚,不过飘来一股阴风,这些人的衣服却也能随风而动,看起来是活灵活现。 “天月别动,这些家伙身上透着一股鬼气。”无双迈入神武殿中后就觉得里边凉飕飕的,虽然这神武殿修砌的是金碧辉煌,不过大殿里边可是阴气极重,无双常年倒斗,对这种气息太了解不过了。 这个角度看过去,黄金的灿烂打在那些人身上也变得十分淡然,那是因为死气遮住了黄金的贵气。这些人看起来都是这神武殿之主的臣子,但他们穿着可是过于简陋了,大多数人穿的都是古代北方游牧民族的兽皮袄子,有的背后还背着打猎的弓弩。 有余年代过于久远,不管这些家伙是人还是石像,身上都落了厚厚一层尘土。楚天月刚才推开神武殿大门,外边的风吹进来再加上里边的阴风作作形成了倒转气流,一股腐败的阴气带着那厚重的灰尘一下子刮了出来。 无双和楚天月赶紧遮住眼睛连连后退,生怕里边还有其他凶险。 “会不会是……”楚天月问。 “大粽子?是就是吧,你看看咱们背后,咱们现在只有半个小时时间了,半个小时后日本人的大部队冲进来到时候再想走可就来不及了,你我再能打,可对付小鬼子的特种部队还是徒劳,这宫宇小径虽然错综复杂,但最后全部通向神武殿,希望神武殿后可以有出口!否则咱俩全都得交代了。”无双说。 阴风过后,他见神武殿中跪立的人都没有什么异样出现,则小心翼翼地靠了过去。 他站在十八根金柱中间,脚下踩的则是那殷红色的血红地毯,此刻犹如皇帝登基一样,心底里莫名地升起一股喜悦。 谁不愿登上九五之位?谁不愿一统天下,这神武殿气势恢宏堪比九天玄宫,其实紫禁城能比的?如果说这神武殿有一个主人的话,那么神武殿之主就绝非皇帝那么简单了,恐怕在东胡人的心目中他的地位几乎接近与万物之神! 无双站在正中拍打拍打身上的灰尘,如释重负般长舒一口气。 “哼哼……哼哼……”心底里那个阴冷的声音笑着。“一切都是属于我们的,我们终于回来了,天下是我们的,九州是我们的,三界六道是我们的!迈开步子吧!看看这一切吧!你还要甘心做一个卑微的凡人吗?” “也许……也许你说的对!”无双站在十八根金柱中间闭着眼睛自言自语轻声说道。 “东家你在跟谁说话?”楚天月问。 “跟我自己,哼哼……这个机会终于到了,我等了五千年之久!神座!神力!九州!统统是我的!”他那双眼中闪烁着幽兰色的贪婪烟火,好似幽冥一般可怖。 “你千万不要被恶魔控制了心神!你快醒醒!”楚天月拽住他说。 第89章创世神盘古 他伸手把楚天月推倒在地,然后踏着稳健的步伐朝着金殿尽头处走去。“我很清醒!我是杀魁星!我是邪星转世,只有得到这一切才能够脱离魔念,谁说魔不能一统天下?谁说魔星就不是真龙?” 空荡的神武殿中传来无双的脚步声,咔哒……咔哒……咔哒……他正在朝着地狱走去,迎接他的或许是永恒的王道,或许是万劫不复! 他这么一推,楚天月朝着金柱左侧倒了下去,正好碰到一个跪拜的胡人身体,惯性地就把那人给撞到了,楚天月只觉得自己的手触碰到了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那东西身体甚至还有弹性。 她大骇,唯一剩下的一个随从赶紧把大小姐扶了起来,楚天月花容失色。侧眼一瞅,果然,被她撞倒的那东西是个人,那人面目如鲜,好似活人一般。 “大小姐,这雕像是不是刻的也太真了?古东胡人的工匠手艺这么好?”随从也赞叹不已。 “恐怕不是,这可能是真人吧?”楚天月见那东西没有诈尸的迹象,壮着胆子伸手摸了一下,那人的脸果然很有弹性,只是往下一按,皮肤下方则是硬的,软的部分只是表面那层皮肤。 是人皮雕,它属于一种很古老的古代北方少数民族祭祀天神所用的祭品之一。活祭的人需要生前带着气儿被从头到脚活剥下这层皮,然后粘在石像上,因为这张人皮是活剥下来的,所以十分新鲜,里边又加了许多防腐的药草,所以不管过了多少年,他们依旧鲜活如初,惟妙惟肖,看起来就跟活人没什么两样。 当然,这些人就算是再虔诚,被人活剥了皮这个过程肯定也是痛苦无比,自然脸上表情好看不到哪去。 历史上考古发掘只挖出来不足十具这样的人皮雕,已经是震撼了考古学界,可面前,神武殿中跪拜的人皮雕粗略算下来也有数百之众了。而且看他们的衣着打扮,很像是当初少数民族中的首领或者是长老,个个头发都长出了银丝。 数百之众,可想而知,当初的胡人对这神武殿之主的信仰已达到了什么样的高度? 她这边正在研究这些人皮雕呢,无双已经迈步走了上去,现在的无双已经拦不住了,魔念由心而生,他迫不及待地去寻找属于他的王座和王冠,这是老天赐给他的! “大小姐,无双呢?无双怎么没影了?”下人四处寻找,可血红地毯的尽头处早已不见无双的踪影。 “快!千万别让无双得到这宝物!这宝物也许可以解除我们搬山道人世代的诅咒!”楚天月大喊,快步也冲了上去。 没等她跑几步呢,突然就听到神武殿尽头处的黑暗里传来一声凄惨的嚎叫,不知无双遇到了什么东西。 “东家?你怎么了?”她拔出枪迎了上去。 这金殿太大了,一座神武殿已经超出八百多米的平方,等楚天月冲到金殿尽头时,就见无双身子瘫软着双膝跪了下来一动不动,而无双面前是一个硕大的金座,金座上镶满了各色宝石,绚丽的几乎难以言表。 金座之上端坐着一位王者,那王者一身盔甲,唯独脑袋上没有金冠,腰上没有宝剑。他的上肢跟人一模一样,健壮无比,但下身却是一条粗壮的长蛇尾巴。 那条长尾的鳞片都赶上小拇指甲大了,鳞片金灿灿的也不知道是人为用黄金为他铸造的,还是这家伙真的就是生出了金鳞龙尾。 “大小姐这是人还是蛇?” “不,那是龙尾!这人……”楚天月也不敢贸然上去。他心想,古东胡文化她算是个专家了,对这段历史虽说不是倒背如流,可毕竟这是自己的民族,东胡的所有秘密几乎没有她不知道的。可这人身龙尾的怪人到底是谁呢?没听爷爷赤眉道人提及过呀? 那人身龙尾的金甲王者十分健壮高大,仅上半身恐怕就要赶上无双高了,他的脑袋微微下垂,从这个角度也看不清他是睁着眼睛的还是闭着眼睛的,仿佛他是在低着头怒目瞪着入侵者一样。 无双就这么跪在他面前,他浑身微微抽搐像中了邪。 “东家?东家?你怎么了?说句话呀?”楚天月大喊,可无双根本说不出一句话来。他的耳朵,他的眼睛,他的五感已经全部被夺走了。现在只剩下体内坚固的灵魂还在死守着最后一道防线。 如果刚才贸然冲上来的是楚天月,恐怕早已魂飞魄散,无双是仗着自己杀魁星转世才得以苟活,不过再这么下去也挺不了多长时间。 这金甲神十分了得,看似他一动不动地坐在王座上注视着无双没有动弹,可那股无形的力量是任何生物都无法抵御的,只要你是活物,只要你心中动了邪念,都将被他无情地猎杀。 “不要怕他,我们是上古邪星,而他只剩下最后一缕真芒护体了!”心底里,那个阴冷的声音为无双打气。 无双此刻痛苦万分,这种感觉并不是身体上所受到的创伤而来,他的灵魂正在接受几近于撕裂的折磨,这金甲神的力量无比强大,强大到就连阴阳玄道都无法抵御。甚至普天之下,三界六道的所有生灵都要沉浮与他着神圣的力量之下。 “啊……额……”无双口中呻吟不止,终于这口气倒扯上来了,坚固的灵魂也渐渐稳住了。 “大小姐,看来这人身龙尾的金甲神就是我们要找的,要不……趁无双……嗯?”手下人提醒楚天月。 “不行!不许杀他!他有恩于我,我们搬山道人不能恩将仇报!”楚天月说到底还是不忍心对无双下手,什么恩情?根本就是对他恋恋不舍。 就这么一念之间,机会已从身边溜走。无双的膝盖渐渐直了起来,然后从腰间噌啷啷声,抽出了两把邪恶的短刀,短刀上闪烁着幽冥之火,火焰熊熊,燃烧的不仅是他的斗志,还有他心中万恶的邪念。 第90章创世神复活 “盘古!我还是来了,呵呵……你以为就凭你最后这一缕真芒能奈我何嘛?死都死了,还留着自己的力量作甚?莫不如把你的力量赐给本尊!让本尊夺回九州皇权!”他的声音犹如瑟瑟阴灵,犹如地狱恶魔,那是两个声音,真切的是他,虚幻的是杀魁星,或者说,他们现在本来就是一个人! “东家……你说什么?这个就是创世神盘古?可他……怎么是……人身龙尾?”楚天月问道。 咱们在很多神话故事中都可以看到,传说中的创世神盘古大帝其实就是个人身蛇尾的妖精,但由于他是创世神,人们为了美化自己的信仰和心中的神灵,故而说他是人身龙尾,龙尾和蛇尾差到哪?恐怕没人能说的清吧? 书中讲了一个传说,说创世神盘古一觉醒来见天地一片混沌,则挥舞巨斧劈开天地,创造出了我们的世界。然而同时,那九头妖龙也从混沌中跑了出来,最后被盘古的巨斧封印在了兴安岭极渊地缝子尽头里。 其实这个只是个传说,真正的桥段应该是这样的。盘古本身就是一条人身蛇尾的妖怪,它拥有九头身,也分别代表了九种灵魂和人格,其中八颗头颅最后华为天地,江河,山峦,空气,草木…… 最后折翼颗乃是它的邪念所化,俗称妖身。他的妖身堕入凡间后,凡间妖鬼横行,百姓苦不堪言,生灵涂炭,连连的灾祸,洪水,大汗,妖魔,鬼怪疑惑人间。 最后,东胡人找到了这具盘古大帝的妖身,把他留在了这座地下金殿之中,为此东胡人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以至于整个民族最终都为了封印盘古妖身死在了古老的兴安岭地缝子下。 祭文中所说的那个几千年前曾被抬进来的男子,便是盘古的妖身,从那一刻起,东胡人就彻底与世隔绝永远消失了。 盘古的力量来源于他手中的神斧,相传,那把劈天神斧最终化作了地下黑海,也就是现在兴安岭地缝子尽头处的无尽之海。但是,始终有两件宝物一直没有人寻到,就连当初的东胡人都不知道这两件宝物身在何方。 一件便是盘古大帝的金王头盔,另一件就是盘古大帝的血红斗篷。盘古开天斧堕入凡间,劈来兴安岭地缝子,东胡人千年后穴居地缝子苦苦找寻同时遗落凡间的剩下两件宝物,但他们无法进入无尽之海,因为那是永无尽头的地狱之海,没有人能活着从无尽之海回来,所以,最终,他们为了防止后人再得到这两件宝贝,在地缝子下修砌了层层屏障,也包括这座供奉盘古大帝妖身的神武大殿。 盘古大帝已死,但是,他是创世神,创世神法力无边,仅仅是这么一具僵硬的尸体坐在神座上,足以守护地缝子下最后的秘密。 盘古的王冠上相传镶嵌着无数宝石,每一颗都是真正的瑰宝,宝石取天地之精华日月之灵气,乃是六道之内的瑰宝,可通天,可入地,可创世,可伏魔。后,女娲补天神石刚好少了几颗,无奈之下她飞回无尽之海寻到了盘古开天时头上戴的神冠,取下了上边若干宝石。 天上的窟窿补好了,可也不知是有意还是阴差阳错,这补天神石竟然没有粘牢(当时没有502),竟然不小心落入凡间几颗,后就成就了上古四帝以及杀魁星下凡的故事。 咱们总说,杀魁星和白帝安图美的力量同属来源于兴安岭地缝子尽头,其实就连青帝,赤帝的力量也同样来源于这地缝子,因为他们都是补天神石所化。 不过轩辕黄帝不是,他是真命天子!所以,别看安图美,赤吼,青浮,以及杀魁星厉害,但他们的力量都是邪神的力量,无法与真命天子相抗衡。最终,轩辕黄帝承天命,继大统,万世传唱!而杀魁星之辈永远是人们心中的魔星! “哈哈……哈哈……哈哈……”无双放声大笑着,这一日终于到来了,王座是他的!这个世界没有人可以阻止他!任何人都不行! 吱呀呀……咣当…… 正在无双狂妄自大的认为那旷世无上的力量就要被自己握于掌中之时,突然神武殿的大门重重地关上了。同此同时,神武殿中狂风大作,这大风把那金光全都吹昏了。吓的楚天月连连后退。 那并不是普通的妖风,神武殿中鬼哭狼嚎着,无数缕冤魂厉鬼化作黑风穿梭不止,他们面目狰狞呲牙咧嘴不停地舞动着身躯在大殿中嗖嗖嗖地略过。 “东家……危险……快走啊!”风太大了,刮的楚天月几乎站立不稳,只好跟手下人手挽着手靠在一根金柱子前,她的秀发凌乱不止,整个人都好像被那股阴风给撕碎了一般。 但这些阴灵并不是来袭击她的,她只是肉体凡胎之躯压根就不配。无数缕黑烟有形物质地从金殿四面八方朝无双蹿了过来,不停地钻入的体内,每一缕黑烟钻入他体内后,他眼中的幽兰火焰都随之淡去些许,最后他的眼神恢复了常人模样惊讶地看着面前神座上的金甲盘古。 “为什么?为什么?”他的幽冥之火已被扑灭。 这时就见坐在神座上的盘古妖身竟然慢慢抬起了头,因为这上古开天神帝已坐在神座上数千年之久了,所以身上堆满了灰尘。他的动作很僵硬,就好像是一个刚刚冬眠苏醒的野兽一样,灰尘不停地从他金甲和脸面上洒落下来。 “啊?你……你竟然还没死?”无双惊道。 他不能再等了,那可是创世神,天神之尊!虽然他现在只有最后的一樽妖身在,可他的力量就足以超过杀魁星了。如果让他彻底苏醒过来必然不会饶了自己。 无双手握上古邪刃眯着眼睛动了杀机,嗜血冰刃和寒血宝刃仿佛也感知到了主人的杀气,一时间刀身中龙吟作作闪烁起锋利的寒芒。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91章创世神夺去了他的全部 无双手握上古邪刃眯着眼睛动了杀机,嗜血冰刃和寒血宝刃仿佛也感知到了主人的杀气,一时间刀身中龙吟作作闪烁起锋利的寒芒。 “啊”他大吼一声挥舞着双刃朝着盘古神帝脖子就砍了过去,岂料,双手挥舞到半空中之时无双突然止住了。 “额嗯”他咬紧牙关正在与那股神圣的力量对抗着,可那力量实在太强大了,就算是完整的杀魁星也不能与之匹敌。 双刃前就好似砍中了一块无形的空气墙一样,锋利的上古邪刃根本无法穿透那层无形的能量罩。相反的,身后无穷的黑烟正在不停地涌入无双体内,把他所有的邪力全部夺走。 “帮帮我”无双痛苦地大喊道。 楚天月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了,可她就算是想帮忙也过不去,那一股股阴风实在过于猛烈,她只要挪开就得立刻被掀飞出去。每一缕黑色阴魂飞过她身边时都恶狠狠地瞪着她,这使她更加忌惮。 盘古僵硬的身体从神座上站了起来,他微微抬起头,用一种十分诡异的眼神瞪着无双,嘴角还挂着一丝笑容,他好像是在嘲笑杀魁星的无能,更是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他的邪恶力量被抽空了,灵魂中的那个家伙又沉睡了过去,双刃脱手掉落在地上。一股强大而无形的力量把无双拽了起来,他的脚尖慢慢脱离了地面,抬起好高好高,最后,他的眼睛与站起来的盘古平齐对视着。 “紫色紫色天翠石”盘古张开嘴,口中吐出这几个字。 盘古的力量是无双无法抵御的,不但他无法抵御,就算是安图美,赤吼,青浮加在一起也不行。他是创世神,世界之主,就连他们这几个邪神也都是他创造出来的,他是这个世界的主人,是所有人的主人,他可以创造一切,也可以毁灭一切。所有人在他面前都显得十分渺小。 那健壮的蛇尾支撑着地面,一点点挺起身来,他身高三米,双臂健壮有力,他的脸上有一种神圣而不可侵犯的圣芒萦绕着。 “你终于回来夺我的神冠了,你可知道万年前你也是神冠上的一颗天翠石吗你是神冠上最闪亮的一颗,也是我最喜欢的一颗,可你邪气太重了,这使得我心神不宁,你注定不属于这个世界,还有你的三位兄弟姐妹。” “盘古放开我”无双痛苦地大喊着。 “圣女曾说要借我神冠上数枚天翠石补天,却不曾想她带走了你们三人,铸成了五千年前的人间祸乱。吾之罪也” 说到此,盘古仰起头来,双眸中射出两道金光,金光穿透神武殿房顶,穿过极渊,穿过峡谷,穿过兴安岭林海,穿过蓝天,直射九天之上,直击北方星宿魁星 瞬间,天上的星斗仿佛被这神圣的力量震住了,全都变得淡漠了许多,北斗魁星骤然熄灭。无双手中双刃的幽冥之火也随之熄灭了。 “不东家”楚天月放声大哭,眼看着无双的身体好像被抽空了一样变的轻飘飘的,一道充满邪气的灵魂从他体内被盘古抽了出来,那邪恶的灵魂想反抗,可根本无法与创世神相提并论,最后,杀魁星的元神原来越小,化作一颗指甲大小的紫色天翠石被盘古握于掌中。无双重重地从半空中跌落而下。 “咳咳”他捂着胸口干咳着,他从没有感觉到如此脆弱过,脆弱的好似一只蚂蚁一般任人践踏,他的力量没有了,他重新做回凡人 十多公里外,马二爷眼看着远方耸立的那座金灿灿的宫殿尽头向天空上射出两道金光,随之,头顶上的北斗魁星骤然熄灭。二爷心里咯噔一声,那可是小爷的天命星,魁星熄灭意味着 “彩蝶快快小爷出事了”二人都有重伤在身,可为了主子,拼了命也得冲 顷刻间,盘古手中的紫色天翠石被他捏成粉碎,他残留在人间的力量也彻底消耗殆尽。他慢慢重新坐回神座之上,淡淡地说:“杀魁星,你现在一无所有,就像一万年前我点亮你之前一样,我的王冠和披风在哪里你应该知道,那里有守护它的幽冥妖龙,你若寻到它,我的力量就是你的” 盘古残留在人间的最后力量终于也油尽灯枯了,他的身体慢慢僵化,皮肤从上而下开始蔓延着一层黑亮的油光,最后彻底化作一樽石像,而就是这一樽石像的眼神,仍然洞察三界六道万物生灵,无人敢于挑战。 呼呼呼无双重重地喘着粗气,他失去了全部,可也夺得了全部,他失去的是杀魁星的邪恶力量,可却夺回了自己的灵魂,现在的他,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一个完整人格。 “东家东家你没事吧”那一股股阴灵邪风随着盘古的离开也消失了,楚天月赶紧跑过来扶住无双,现在的无双太虚弱了,盘古带走了他的一切,几乎一个随随便便的小喽啰都能把他打的满地找牙。 “我没事,我很好。”无双推开了楚天月。 “东家,我们快走吧,日本人好像已经找过来了。”楚天月说。 “呵呵来不及了,天月,盘古王座后有一条通道,你走吧,别管我,日本人不敢杀我”关键时刻无双再一次心软了,再一次忘记了这个小搬山道人的恶毒。 “无双就在里边,快快的,快快的打开”神武殿外,川岛圭佑已经下令砸门了。 神武殿失去了盘古的庇佑自然是脆弱不堪,大殿门最后被砸的稀碎,一队日本兵冲了进来,他们的枪口同时瞄准了无双,但见无双站在原地双手紧握双刃,没有一个人敢贸然冲上来。 无双知道他们忌惮自己,更加不会杀死自己这把活钥匙,可楚天月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他张开双臂把楚天月护在了身后,果不其然,就在那一刻,日本狙击手也开枪了,一枪打中了那个脑门上。 第92章他只是替死鬼 “无双君,你地永远是帝国的朋友,我们来救你了”川岛圭佑假惺惺地说道。 “呵呵川岛君,那我还得多谢你十八辈祖宗呗” “那个sl女人坏坏地,无双君让开,我地杀掉她为你出气” “天月,快走别管我有机会告诉我的人,不要再往前走了,前边很可能是无尽之海,没有活人可以从无尽之海中活着回来,如果要死的话,那就让我和小鬼子一齐死在无尽之海吧”无双说道这里,伸手就把楚天月推进了那条暗道中,自己则张开双臂挡住了暗道口。 “无双君,这样的不对,帝国拿你当做朋友,你却出卖帝国。” “嘿嘿去你妈的帝国老子是个胡子,小鬼子,你难道不知道吗来呀,有本事杀了老子”无双堵在暗道口恶狠狠说道。 “大大地好,你地有骨气,与耀公十分的相似,佩服佩服帝人最佩服像你这样的勇士,怎么会杀你呢不过哼哼我地为老朋友准备了一点小礼物希望老朋友可以笑纳”川岛圭佑阴笑着,他一摆手,左右冲上来两个东瀛忍者,两个忍者手中各拿一把枪,枪管里插着一根钢钳,好像是射钉枪,个头又比射钉枪长。 “嗯,找找招待帝国的朋友”川岛圭佑向手下下了命令。 这特殊兵器的确是为无双量身定做的,这个敌人太强大了,他浑身长心眼,一身的慧骨,就跟条泥鳅似的滑手,若不想点极端的法子还真甭想擒住他。 砰砰两声枪响传来,枪管中的钢钳飞速射来,无双看见了,但无法躲避,他失去了自己的邪力,现在只是一个平凡人,况且再躲又往哪躲呢继续跑嘛跑到哪无尽之海结果还是一样的,现在的他只希望用自己的生命换来所有董家人的安全。 噗嗤噗嗤两根细长的钢钳子顺着无双肩膀两侧的肩胛骨就穿了过去,那钢钳力量很大,直接穿透了他的双肩胛骨,然后尖锐的钢钳头打到他背部后自动裂开成一只铁爪,勾住了无双后脊梁骨。 “啊”无双疼痛难当,大吼一声跪倒在地。 “哈哈哈哈无双君,你知道吗我地夜夜盼着你能像一条狗一样跪在我的面前摇尾乞怜”川岛圭佑走上前去揪住无双的头发让他抬起头来。 “呵呵呵呵”鲜血顺着无双肩胛骨的伤口中流淌而出,那钢钳穿透了他的骨头啊,那可不是小伤,您说一般骨折那种疼痛正常人都难以忍受,更何况肩胛骨中穿着两根钢钳子那得疼成啥样总是这般,无双愣是支撑着自己的身子摇摇晃晃站了起来,然后冲着川岛圭佑阴冷的笑着。 他就是他,就算没有杀魁星的邪力,他一样也可以令人胆寒,那是他与生俱来的气质,永远没有人可以驾驭的了他。他们将为此付出惨痛的带价 “我一直很欣赏无双君,我喜欢看着猎物在狼口中挣扎的模样。”川岛圭佑揪住无双的头发恶狠狠说道。 “呵呵川岛君,你要当心呀,当心你这次捕捉到的猎物也是条吃人不吐骨头的狼”无双忍着剧痛诅咒他说。 “是吗那你叫两声我听听”川岛圭佑用手拽住了两根钢钳后的绳索用力一提,顿时无双肩胛骨中立刻溢出一股血来,疼的他几乎昏厥过去。 “狼地不像,无双君只像一条苟延残喘的犬儿哈哈”川岛圭佑一摆手,所有特战队忍者蜂拥而上把无双拥在中间,推搡着他冲进了盘古神座后的密道中去。 这队日本人走后不久,神武殿外传来了脚步声,只是脚步声并不清脆,两个光着白净小脚丫的漂亮女人走了进来,两个女人很美,美的好似天边的仙女,一个是冰骨玉肤,另一个清若净水。 “杀魁星,你做的好,哼哼盘古的这妖身终于灭亡了,也不枉本尊五千年前对你的栽培,你完成了自己的使命耶娜,你看见了吗这就是你的男人,他很伟大,他以自己的力量与盘古妖身同归于尽成全了本尊的大业”白帝安图美走到神座前,妩媚地坐在了盘古石像腿上,用那芊芊玉指抚摸着盘古的脸盘,其实,盘古等同于他们的父亲。 “这都是你预先计划好的对吗”穆青面沉似水。 “是,五千年前就早已注定了,呵呵王冠是我的,九州六道也是我的,我将成为天下的主宰我会为你和杀魁星修一座王陵,让你们永远看着我是如何统治九州六道的。”她狂妄地笑道。也许这也不是狂妄,现在的确如此,没有人再可以跟安图美抗衡。 不过如果真的有意外出现的话,那么就是有人先她一步到达无尽之海尽头,得到盘古的王冠与披风,那是创世神的力量源泉。 但这个可能性几乎为零,他们都是凡胎,怎么可能渡过地狱之海 “他不会死的,他是魁星,魁星永远不会熄灭,他是星道之魔,而你是纯粹的魔星”穆青淡淡地说道。 “是吗那我们拭目以待,走吧,黄河之女,是时候陪本尊渡过地狱之海了,本尊知道,只有你才能渡过地狱之海。”水是穆青力量的源泉,没有水她就是一个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女人,一无是处。但是,这黄河之女真的就会送她去无尽之海的尽头吗 她亲切地握着穆青的小手,穆青的手上瞬间攀上一层冰霜。 “站住别动,再动开枪了”大殿外,站着马二爷和蓝彩蝶,二人身受重伤,哪还有心思去观察大殿中站着的两个女人到底是人是鬼了 “哼哼无知的凡人”安图美回过头来,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他俩,瞬间,大殿外刮起冰霜,随着安图美恶狠狠地眼神投来,一根冰柱在空气中凝结而成,朝着二人就穿了过来。 第93章遗失的九阳笺 正在危难关头,突然就见一个人影从他们二人身后冲过来,单手接住了那根冰柱。 二人回头刚想道谢,却见此人是川岛芳子。 “川岛芳子”二人一愣,脑袋里在那一刹那犹如一道闪电劈过,紧跟着,二人同时出手。 他们俩已经被川岛芳子重伤了,此刻见面更是分外眼红,那可是使出了看家本领了,可他们再怎么厉害也是活人,川岛芳子如今得到了恶魔瑟兰的力量,元神无比强大。 她身体一震,一股量大的冲击波把二人推飞了出去,然后几步冲进了神武殿。她没工夫跟这两个小喽啰纠缠。 “又一个得到恶魔力量的凡人哼哼有趣这个世界比五千年前有趣多了。”安图美冷冷地笑着。 “无双在哪里”川岛芳子不认得安图美,不过已经感觉到了安图美无边的寒气,并不敢轻易靠前。 “我不清楚,怎么,凡人,你也在找他”安图美与穆青并肩站着,在他们眼中这个得到恶魔力量的女人根本不配来到神武殿,这是圣尊的王殿,恶魔决不能玷污这片金灿灿的圣土。 她得到了瑟兰的恶魔力量,一下把马二爷和蓝彩蝶震飞了出去,她的力量太强大了,二人的身子重重地抛向空中朝着金殿神兽就撞了过去,这要是撞到了断然是活不成了。 突然间,身子飞在半空中却被人接住了,然后那二人拖着他们的身子轻轻落在地面。 “老二你活腻了快离开这里这不是你们该来的”一只大手掐住他的手腕,把一股浑厚的力量注入他的体内,令马二爷的伤口迅速愈合。 马二爷抬头一瞅,只见面前站着一个白须老道,老道一副仙风道骨之容,手上拖着七彩浮沉。另一边则是一个身材曼妙的女人,那女人穿着一身民国式旗袍,胳膊皮肤惨白惨白的,脸上扣着一面金凤面具,她已经把重伤的蓝彩蝶扶住了。 “太姥姥快去救我家爷们”蓝彩蝶好像握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摇晃着莫小七的胳膊。 莫小七无奈的摇了摇头,她背上的伤口已经全部撕裂了,血都要流尽了,心中惦念的却还是她的心上人。自己还能说什么虽然不喜欢她这个增外孙媳妇儿,可还有哪个女人能这么对他呢试想,当年自己与吴功耀的爱也是如此吧玄道当初好像也不是很看好自己。 她爱怜地抚摸着这可楚楚可怜小姑娘的脸蛋,微微点了点头。这样的媳妇儿上哪找去莫小七不能说话,但心里已经默默地动摇了,她心想,如果我们都能活着离开这里,那我便成全你俩,什么血脉什么海家大业他们既是真心相爱,那就随他们去吧。 “哎哟又来了两个凡人呵呵现在的人真的很让本尊佩服,怎么天底下三个超出六道轮回的人今日全都到齐了吗不过本尊没有时间陪你们了,你们自己好好享受这美好的时光吧。”安图美拂袖而去,其他三人想追,可面前却被一道厚重的冰墙挡住了,只留下三个灵魂凌驾在三界六道之外的老怪物面面相觑。 川岛芳子没有回头,不过她已经感觉到背后的杀气了,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川岛芳子最大的仇人是谁不是吴功耀,而是这个莫小七。 吴功耀当年虽然骁勇,可更可怕的却是他背后支持他的女人莫小七,几次日军的围剿计划都被莫小七识破,与俄国人美国人谈判买卖军火的也是她,一次次指挥烈匪进攻袭击日军军火库的也是她这个女人太可怕了 三人背对背一句话也不说,就这么默默地站着,他们都清楚,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他们没有六道轮回,死便是真正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我早就感受到了你的气息,你的气息我五十余年来从未忘记过,莫小柒,你我终于见面了,这一盼了许久。”川岛芳子说道。 “呵呵无量天尊,显玗格格多年不见,气色还不错呀贫道却不知这世上除了我盗门人之外难道还有其他人会这续命吗”阴阳玄道甩动七彩浮沉慢慢走近。 “阴阳玄道哼哼其实说起来,本格格还要多谢玄道呢。” “此话怎讲啊” “玄道,你的九阳笺可是遗失了一页啊”川岛芳子并不想隐瞒,今日相见他们有一个人就要永远离开这个世界,这个秘密也没必要再保留下去了。 “是又如何”阴阳玄道绝非是大罗神仙,就算是大罗神仙,神仙也有打盹的时候,所以这个世界上才会出现无数的巧合。百无一漏那是扯淡,谁能啊阴阳玄道也有做错事的时候,比如,他养了数百年的大鲤鱼,还不是被无双这小子给吃了嘛 五十年前的某日,阴阳玄道坐在终南山之巅夜观天象,只见东方一颗耀眼繁星从天而降,瞬间陨落。他掐指一算,算出得意弟子吴功耀逢大难临头。 这吴功耀可是本就是他海家血脉,阴阳玄道视若眼珠子一样啊,又怎能看着自己的得意门生就这么死他灵机一动赶紧从怀中掏出了那改天换日的九阳神笺,咬破了食指准备改换吴功耀的命运颠倒乾坤,可还没等手指落下呢您说巧不巧,就这功夫,也不知道哪来那么个小家伙。 一只小青蛇从岩缝中钻了出来嗖地下窜了上来,直接就咬到了阴阳玄道的手指,他也是凡人之躯,一吃疼,下意识就松了手,手中的那页九阳笺脱离出去,堕入万丈深渊。阴阳玄道这辈子没做过几件令他后悔的事,最后悔的事就是遗失这一页九阳笺了。 那九阳神笺何等了得呀那是天地至宝,是九阳老祖改天换日的瑰宝,每一页别说价值连城了,就是拿金山银山都换不来呀如今他却一个不小心丢了一页这东西落在他手中本就是逆天了,若是因此闯下弥天大祸,那可是要出大事的。 第94章一念之间铸成大错 就这么一瞬间的反应,阴阳玄道赶紧纵身一跃跳入万丈深渊寻找遗落的九阳笺,他在终南山中寻找了足足十天啊可这一页九阳笺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不见了踪影。 而与此同时,他也失去了救弟子吴功耀的最佳时机,繁星陨落,一代大枭雄吴功耀就此从人间消失 每每回忆起这件往事时,阴阳玄道都悔不当初,后悔的并不是没有寻回那遗失的九阳笺,而是当初一直心疼九阳笺,却忘却了救自己的徒弟,一页九阳笺救回乱世大枭雄值得,如果吴功耀还活着,东北的局势还指不定会变成什么样 甚至有可能,今日坐在王座上的会是谁都说不清呢 可大错已经铸成无法改变,也正因为他愧对吴功耀,这才偷来了金凤睿冠,用这传世宝护住了吴功耀遗孀魂魄。但这对莫小柒来说却是一种折磨,折磨了足足五十年 阴阳玄道眯着眼睛打量着川岛芳子,表面上面无表情,其实左手间已经握紧,他恨得压根直痒。还能为何还不是自己当日铸成的大错这可不就是在用弟子吴功耀的命换来了川岛芳子的永生 “呵呵想来贫道聪明一世,到头来一错铸成千古恨也罢,既然是贫道自己铸成的祸事,那便由贫道自己来解决吧。小七,带这两个孩子走为师会会显玗格格”阴阳玄道几乎等同于活神仙一般的存在,向来凡人难得见其仙踪,更别说要跟阴阳玄道为敌了。 这川岛芳子虽然得到那一页遗失的九阳笺永生了,可若跟阴阳玄道比,那可是小巫见大巫了,如果是昨日,恐怕川岛芳子见了这活神仙掉头就跑,可今天不一样了,她已经得到了恶魔的力量,今非昔比。 莫小柒扶着蓝彩蝶和马二爷头也不回地朝着金殿尽头走了过去。心里边甭提有多气了那能不气嘛当初她可是问过师傅,自己丈夫到底去了哪能不能回去了当时阴阳玄道就支支吾吾地不敢说,现在他总算明白了,到头来师傅却是用那一页九阳笺成全了川岛芳子的永生 这也就是自己亲师傅,她不能忤逆恩师。换一个人试试莫小柒早就跟他拼命了 “丫头,你回来,你不能去”突然,阴阳玄道叫住了他们。他叫的是丫头,那肯定不是叫莫小柒了。 “师祖您叫我”蓝彩蝶转过头问。 “你回去吧,你不能去,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阴阳玄道很少泄露天机,但是蓝彩蝶对无双的爱他看在眼里,这姑娘是个好孩子,如果就这么死了无双会怪他的。 “啊我我会死祖师爷,可是我男人在里边呀他现在生死未卜呢我又怎能弃他而去”蓝彩蝶心头犹如刀割一般,俗话说夫妻连心呀,他们虽没有行夫妻之礼但已有夫妻之实,更何况二人心心相映,无双的疼痛她早已感觉到了,纵使是自己死了这里也要把爱人救回来。 这姑娘年纪虽小可却比同龄女孩成熟许多,也许从前她并不懂什么是真正的爱,只知道自己希望小爷永远陪在自己身边,只知道她希望晚上可以有他那温暖的臂弯陪伴自己入眠。 直到直到她看到那咻之死,直到她看到白素的痛不欲生才知道,原来爱是那么痛她自问,如果她是白素,一定不能苟活,一定要为自己男人报仇 “太姥姥,如果当年您知道耀公在哪里如果您知道您去救他会死,您要去试试吗”蓝彩蝶坚定地看着莫小七。 莫小柒闭上眼睛想了想,虽然不于心不忍,但还是被这十来岁小姑娘的爱动容了。她说的没错,自己当年没有做的事,她做了自己虽然活着,可失去爱人好似一具行尸走肉一样,根本没有活着的乐趣。那为什么不成全她呢 她摸了摸蓝彩蝶的脑门,点了点头,金凤睿冠下传来干哑的声音:“好孩子” 这是她五十年来第一次跟一个活人说话,她不怕遭到天谴,因为这兴安岭地缝子恐怕连天神都不敢下来。她觉得蓝彩蝶很像她年轻时的性格,这女孩子的倔强让她佩服,这女孩子对增外孙的爱让她唏嘘。也许当年自己给增外孙指婚一事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没有这件事,无双早就娶了蓝彩蝶啦。 “莫小柒你想走你走的了吗”川岛芳子纵身一跃张开枯爪朝着莫小柒就抓了过去,恶魔的力量果然强大,被安图美寒气铸成的那道冰墙瞬间被她打成粉碎。 突然,身后冲来一道七彩光芒,七彩浮沉拽住川岛芳子的脚脖子把她从半空中拽了回来。 “显玗格格,你要去哪啊你的对手是贫道,你的命是贫道给的,贫道今日就要还清孽债”阴阳玄道死死拽住七彩拂尘,七彩拂尘缠住川岛芳子,她怎么挣扎也挣不脱。 “小七快去,记住,只有双儿才能控制创世神的力量,不要管其他人,保护好他拥有了创世神的力量他就可以匡扶海家大业”阴阳玄道喊道。 莫小七带着马二爷和蓝彩蝶也钻进了暗道之中,只留下阴阳玄道与川岛芳子二人面面相觑。 “呵呵” “哼哼” 二人相视而笑,恐怕谁也没有把握赢对方。 阴阳玄道眯着眼,单手拽住七彩拂尘,口中暗暗默念“天地无极乾坤借法”在左手掌心中暗结无量冥王手印,朝着川岛芳子就打了出去,这无量冥王手印可是降妖除魔的无上功法,一般的妖魔鬼怪若是被这一手印击中立马便得魂飞魄散。 那川岛芳子并不躲闪,反而张开枯爪迎了上来与阴阳玄道结于掌心的手印碰到了一起。 二人一个是恶魔的力量,一个是纯阳的道法,掌心相接互不相让。阴阳玄道直觉得从川岛芳子掌心处正在有一股妖邪之气钻入自己的体内,他大骇,没想到这女人得到了瑟兰的力量竟然会如此了得,而且对恶魔的力量驾驭起来丝毫都不费力。 第95章狡猾的老毛子 “啊”他大惊,赶紧收回七彩拂尘朝着川岛芳子胸口打去,川岛芳子不得不收回了枯爪。 一时间二人是你来我往互不相让,神武殿中斗的是天昏地暗不分伯仲。他们俩一个是恶魔,一个是半仙之躯,打了足足上百个回合依旧是难分难解。 “阴阳玄道,本格格念你曾是八旗后人,只要你肯日后遵从于本格格,便放过你” “放了我呵呵我说川岛芳子,你以为自己还是爱新觉罗人吗你有什么资格跟贫道说这样的话就算是努尔哈赤活着,站在贫道面前,贫道依旧是不服当年你们爱新觉罗人背信弃义,斩断了和硕亲王的龙脉,这才偷了先祖的天下哼哼恐怕谁是真龙天子还说不准呢”阴阳玄道骂道。 这二人斗的,几乎把这神武殿都要给拆了,远远的站在数公里外就能看到金殿之中打斗。 “马姑娘那金殿中是何人在打斗”有一批人到达了金殿脚下。 “啊师爷妈的,川岛芳子这娘们竟然敢跟我师爷动手”马福祥撸胳膊网袖子就要冲上去帮忙。 “三姥爷,别去,玄道乃是半仙之躯,如果连他都跟川岛芳子打个平手,可见这日本女人也不是那么简单,咱们去了也是送死”到底还是马丫理性的多。 “哦,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阴阳玄道啊今日得见果然是不同凡人,呵呵”纳兰鸿抱着金丝盘龙棍脸上露出不屑的笑容。 “小兔崽子你什么意思你是在嘲笑师爷吗你有什么资格说这话来呀,有本事跟老子打”纳兰鸿的话引来马福祥的不悦。 “好啦三姥爷,别吵了,这川岛芳子能跟祖师打的不分伯仲可见也不是个凡人之躯,咱们先等一等,现在过去非但帮不了他老人家,反而会成为他的累赘”马丫说道。 现在他们剩下的人已经不多了,掰着手指头都不能数过来,回头一瞅,其他几个兄弟正在给他们老大云强伤口换药呢。 一,二,三,四,五马丫手指着他们数着,奇怪,怎么数怎么少了一个呀 方家人已经留在地缝子上边接应他们了,剩下的就是云强马帮的几个兄弟,纳兰鸿也在,马福祥也在,到底少了谁呢 “纳兰鸿格拉西姆呢”马丫突然喊道。 “我没看见啊刚才从那裂谷出来的时候就不见了呀我以为他是被那血红色的蝙蝠咬死了呢” “小崽子,你是不是在说谎谁都知道那老毛子是你请来的,你说你到底派他去哪了是不是想暗算我家小爷”马福祥揪起纳兰鸿的脖领子吼道。 “马福祥,你说话要讲凭据我纳兰鸿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我也是镶黄旗后裔,岂能做出这等卑劣之事别忘了,我是中国人不是俄国人养的狗”他也不甘受辱,与马福祥顶撞了起来。 “你俩别吵了,人都丢了还吵什么啊快找” 说的容易,可他们都不知道老毛子格拉西姆是什么时候丢的,这里地势开阔,前方就是盘古金殿,里边的路径错综复杂,比皇宫紫禁城还大,想找一个人太难了。 “糟了”纳兰鸿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怎么了” “格拉西姆的爷爷曾是一战时侵略满洲的将军,据我了解,他爷爷就是第一批进入老金沟矿洞的俄官之一,当初俄国人也对兴安岭地缝子研究了许多年,他们掌握的秘密甚至比日本人还多,而二战后,日本人打败老毛子取得了老金沟的开挖权,但是,他们却没有在矿区搜到老毛子留下的研究数据,会不会是”纳兰鸿只恨自己引狼入室。 马丫说,你们还记不记得,最初的时候,格拉西姆一直对咱家小爷溜须拍马,一直坚称希望咱家小爷可以带他来兴安岭地缝子,寻找他们俄军当年坠落在地缝子里的一架容克斯运输机 “对对对,是有这么一回事。” “那容克斯运输机中到底载着什么重要讯息,可以让格拉西姆一个唐唐上校级军官为了它苦苦在中国逗留十数年你们想过吗” 众人哑口无言,很明显的,容克斯运输机中必然是装载着一个惊天的大秘密,也许就是当年一战时,俄国人在这片区域中掌握到的地缝子下的某些关键数据资料,或者是某些神秘武器。 格拉西姆的爷爷曾经负责过老金沟矿洞的开挖,而且在矿洞深处找到了一些残留着的矿石岩样,这些岩样经过俄国专家的研究发现,里边含有某种强大神秘的磁场,这种磁场如果运用得当甚至可以打开穿越另一个时空的大门,只是,他们得到的岩石样本实在太少,还无法取出足够的力量打开这个大门。 他们在1924年,派出了第一批探险队,就包括格拉西姆的爷爷,他们从俄国远东地区出发,绕过兴安岭,空降在地缝子里。一个月过去了,他们的电台没有向军方发过任何一封电报,连求援也没有过。他们带的供给品只够维持一个星期,这永无尽头的兴安岭地缝子下不可能有生命迹象,也就是说,基本可以判定,所有探险队全部遇难了。 但是,就在俄国最终打算放弃这项计划的时候,一年后,格拉西姆的爷爷奇迹般地回来了。可无论军方如何审问,老爷子就是对这次探险经历只字不提。 再后来,老毛子与小日本开战,大败,从远东撤军,而后,十月革命,俄国改朝换代,此事不了了之。格拉西姆的爷爷死前给孙子留下了一个日记本,日记本中记载了他们深入兴安岭地缝子后的所见所闻,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回来的,谁也不知道这个探险队当年在地缝子下到底见到了什么。 也许只有格拉西姆知道,这地缝子下到底存在着什么,怎样才能到达传说中的无尽之海。 第96章白鹿王弑魔 金殿之中,川岛芳子与阴阳玄道大战三百回合依旧是不分上下,二人怒目相视喘着粗气,估计就算是再打一百个回合也是同样的结果。川岛芳子不傻,自己家的川岛圭佑有多大能耐她知道,莫小七与安图美一前一后都进去了,真要是让这俩家伙靠近日军,那可不是活人能对付的了的。 她急于脱身去支援川岛圭佑,只好兵行险招,假装元气耗尽,步步后退,引阴阳玄道上钩。 “哼哼我说格格,你以为贫道看不出你的心思嘛我告诉你,你想从贫道面前逃走不可能”阴阳玄道那都成个老人精了,混迹与江湖这么多年,岂能骗的过他 阴阳玄道纵身一跃挡住了暗道入口前,令她难行半步。 “八嘎”她大怒,誓要与阴阳玄道鱼死网破,张开双爪恶狠狠地朝着阴阳玄道就扑了过去。 这半仙老道何等聪明啊,二人斗了三百多个回合,早就看破了她的妖气,川岛芳子的肉身虽然也凌驾在六道轮回之外,可她却没有任何修为,完全是依靠九阳笺赐予了她不死之躯。现在,刚刚得到恶魔的力量还无法发挥出全部。 自己肯定是无法杀死她的,因为自己不能破了道身,所谓道身便是他为道者的善修,杀人肯定不行,那会被老天洞察,有损修为。可世上除了他还有什么人能杀凌驾在六道之外的妖魔呢可不是没有哦,至少有一个灵兽就是魔的克星 阴阳玄道见她上钩了,甩出七彩拂尘,七彩拂尘瞬间化作无数缕细长的金丝缠住了川岛芳子令她动弹不得,这七彩拂尘可是阴阳玄道的法宝,别说她了,就算是神仙也挣脱不开,俗称捆仙术 “嘿嘿显玗格格你还太嫩,贫道吃的盐都比你吃的饭还多,想在贫道面前耍心眼那你就等于自寻死路了”老道坏笑着。 “你不能杀我本格格先祖与你的先祖乃是通脉血亲,你杀我会触怒天威有损善修的难道你不想修成正果吗”川岛芳子也早就看穿了他的心思。 “嘿嘿无量天尊,贫道一生积德行善,自然不会对格格痛下杀手,不过格格呀,多行不义必自毙,当年若不是你川岛芳子的话,东北四省也不会那么快就落入日本人手中,你当年造下的孽今日就该还了” “你你想干什么”她惊恐地看着阴阳玄道,使劲儿挣扎着,可越挣越紧。 阴阳玄道咬着左手弯曲的食指打了一个响哨,就看,从神武殿外飞进来一头浑身白光的神兽。好一头威风的白鹿,那白鹿头顶的犄角缠绕在一起卷成好几圈,也不知道是长了几千年了。 白鹿王浑身的毛发好似缎子面一样光滑,它身上带着一股仙气,从外边就飞了进来,低着头径直朝川岛芳子顶撞了过来。 “啊啊啊”川岛芳子感觉到了自己末日将至。这牛鼻子老道真是太损了 自己不敢出手杀人,竟然命令神兽白鹿王代劳。白鹿王是兴安岭神兽,它的犄角可以戳穿一些恶魔的灵魂,它还可以吞噬所有恶魔的力量,是兴安岭林海当仁不让的霸主 白鹿王冲击的这一下力道十足,川岛芳子回头眼睁睁地看着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了近前,那两排鹿角错综复杂地缠绕在一起,就好似树冠上的树藤似的,前端露出锋利的角牙,锋利的鹿角在川岛芳子后脊梁骨就戳了进去。 “不”她痛苦的嚎叫一声后,就见得背后被戳透两个大窟窿,她的肉身中溢出的竟然不是鲜血,而是一团黑乎乎的妖气,妖气瞬间从她体内迸出,然后凝结成一团四散飘去。 “嘿嘿想跑贫道看你要往哪里去”阴阳玄道轻轻甩动手中的七彩拂尘,那拂尘悠荡起七道光芒,带着一股小风就把黑烟给吹了回来,然后阴阳玄道从后腰间拿出一个小酒葫芦,拔去葫芦塞,那些黑烟一点没浪费全部被吸了进去。 他端着酒葫芦晃了晃,面带笑容满心欢喜。“呵呵格格,贫道生性善良不喜杀生,你走吧。” 那还走个屁了这川岛芳子寿命早就到了尽头了,如今被白鹿王戳出了两个窟窿,体内的妖气聚散,她就算活还能咋活岂不是形同行尸走肉没什么分别吗一个年过九旬的老妇,能干啥躺在床上整天等着人端屎端尿 那老妇双眼圆瞪,恨不得咬碎了阴阳玄道的骨头喝尽他的骨血,这老道太可恨了,自己千方百计得到的一身妖法,竟然轻而易举地就被他夺走了。坏了自己的永生,可再恨又有什么用要恨就恨自己技不如人。 金殿外,几个人踏着一行行石阶也冲了上来。 除了纳兰鸿外,所有人齐齐跪倒在地。“师祖万福金安” “你们这群孩子,还真会挑时候,也罢,这位可是我们满清爱新觉罗氏的格格,你们要善待她哟,呵呵告辞了”阴阳玄道身子一晃,就见一道七彩之光窜进了神座后的暗道之中。 “哎我说,那个老娘们,你刚才不是挺牛的吗妈的,我家师祖慈悲为怀,老子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侩子手”云强走上前来,粗鲁地揪起川岛芳子的脖领子吼道。 川岛芳子好歹也是皇族后裔,就算是当初被俘虏时也未曾遭受到这等侮辱。人家是正黄旗后裔呀满清正统什么时候都是有尊严的,岂能让他们羞辱 纳兰鸿抱着肩膀,扛着金丝盘龙棍无动于衷,他不愿直视川岛芳子的那双老眼,毕竟那是正黄旗格格,爱新觉罗氏。自己身为叶赫那拉人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一个格格死在自己面前于心不忍。 川岛芳子体内的妖气散去后苍老的很快,眨眼的功夫就看那张老脸上布满了皱纹,眼睛里也充满了死气,就算不杀她,她自己也活不了多久了。九十多岁的老太太是什么样 第97章金凤凰 那胳膊身体上到处都是老年斑,动弹一下都是浑身哆嗦个不停,面对这一群穷凶极恶的胡匪还如何反抗的了? “纳兰鸿?你就这么看着他们侮辱八旗子弟吗?”她正眼都不瞧一下云强,云强不配!她到了临死之际依旧不忘自己的贵族身份。 “格格,这都是你罪有应得,纳兰鸿救不了你!叶赫人更救不了你!”纳兰鸿无奈地说道。 纳兰鸿也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什么忠诚?什么满清后裔?那都是胡扯,这个世界上,没有利益谁管你的死活呀?他有能力救川岛芳子,可救下来呢?那等同于树东北盗门为敌,而且自己还要扣上一顶卖国贼的帽子,得不偿失。 “臭娘们,抗战时候因为你,咱们中国人死了多少?啊?你说!还他妈八旗子弟?我呸!你有什么资格做皇族?别给爱新觉罗丢脸了!”云强是越骂越难听。 “纳兰鸿,我金壁辉无愧于先祖,我做了这么多都是为了我们八旗的皇权!只有得到创世之祖的力量,我们才能匡扶大业呀!先祖努尔哈赤是何等威风?再看看我们?这个莽夫说的对,我不配做爱新觉罗人,我是先祖的耻辱!杀了我吧!纳兰鸿,杀了我!如果要死,就让我死在族人的手中!” “哎?我这暴脾气了呢?我云强咋地了?我告诉你老娘们,老子这辈子杀的人可不少,多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还嫌你脏了我的刀呢!纳兰鸿,留给你吧!”云强拎着苟延残喘的川岛芳子就跟拎小鸡子似的,甩给了纳兰鸿。 其实,不用纳兰鸿动手,她也活不了多久了。 纳兰鸿眯着眼睛,看着川岛芳子,仿佛在川岛芳子眼中看到了对生命的不舍,对皇权的渴望。 她口中断断续续小声低吟,纳兰鸿听不清,只好俯身下去。 “嗯?”他皱了下眉头,谁也不知道川岛芳子在他身边说了什么话。 “哎?你俩嘀咕什么呢?满清狗!”马福祥冲上前来推开了纳兰鸿。“川岛芳子,你可认得我呀?” “认得,认得,万人敌马福祥,吴功耀的三徒弟嘛,记得当年你还是个矮胖子,呵呵……现在也没怎么变化嘛!”川岛芳子还清楚的记得五十多年前,她在老金沟中遇到吴功耀和几个徒弟的那一幕,就是这个马福祥,好一身傲视群雄的功夫! 马福祥跪在地上,头朝东北方,眼神坚定,三叩九拜,口中喃喃:“恩师在上,祥子今日终于又见到这个女魔头了!半世之前她从我们眼皮子底下溜走,您说这是您这辈子最大的遗憾,今日祥子就亲手宰了她告慰您在天之灵!” 马福祥杀人可不像云强那么磨磨唧唧的,万人敌想杀一个人谁能挡得住?马福祥怒瞪虎眼,张开大手,一掌就拍在川岛芳子天灵盖上,川岛芳子致死依旧盯着马福祥看,七窍中溢出暗黑色的粘稠血液,然后身子一滩,倒在了地上。 “前辈,您这又何必呢?杀不杀她没有什么关系了,迟早要死,只是一介凡人而已嘛。”纳兰鸿摇了摇头。 “纳兰鸿,她刚才跟你说了什么?”马福祥逼问他道。 “呵呵……要不前辈掰开这死人嘴再问问她?”纳兰鸿微微一笑,手中的金丝盘龙棍横在胸口已经随时做好迎战的准备。 “嗯?呵呵……纳兰鸿,你想跟老子动手吗?说!她对你说了什么?满清狗!”二人是越来越僵持,大战一触即发。 万人敌斗纳兰鸿那可是一出好戏,也不知最后是谁输谁赢,不过无论谁输必定是两败俱伤。 “前辈,恕我直言,若真动手,恐怕鹿死谁手还不好说呢,川岛芳子是跟我说了点什么,不过那是我们满人之间的秘密,恐怕您就不太方便知道了吧?”纳兰鸿撩动一头飘逸的披肩发狂妄地说道。 “哈哈……哈哈哈……好啊,好啊!纳兰鸿,我马福祥可不是其他人,我不可能给小爷留下祸患!这样,你年轻,老子让你先出手,让你三招!”马福祥把右手背在后边,张开手掌,全身真气全部凝结在掌中。 “别别别!三爷,别动手,有话好好说,既然纳兰先生不愿说就别逼他了,他好歹也是小爷的朋友。”马丫可不愿看到这个时候他们起内讧,赶紧打圆场。“纳兰先生,我说句不当说的话,现在这种情况,我若是你,我就先行离开,不管那暗道后通向什么地方,无论是日本人也好,我家小爷也罢,他们都不会允许其他人得到,你懂我的意思吗?” 这是盗门向他下的最后逐客令,现在的局势很明朗了自己手下人可是一个不剩了,面前包括佟四喜在内,全部都是人家盗门胡匪,自己就算再能打,也就能跟马福祥一个人周旋,其他人呢?那可是七八竿子枪呀! “多谢姑娘直言相告,那再下遵命,告辞便是,就不劳前辈们送客了!”谁知,这纳兰鸿还真的被马丫一句话给劝走了。 纳兰鸿扛着金丝盘龙棍,朝着相反方向溜溜达达走了回去,一副闲庭信步的样子,好像没有任何负担。 “大家走吧,小爷就在前边。”马丫招呼众人跟上。 所有人都走了,佟四喜一个人站在神武殿石阶上,慢慢回过头去,打量着纳兰鸿的背影。 “喜子,咋个意思?你也想跟他走啊?”马福祥喊他。 “师兄,我要是你要么杀了他,要么亲眼看着他离开极渊,纳兰鸿这小子别看年纪不大,心机却很深,可不是一般难缠的对手,他身上有一股凤息,与小爷一样,都是天命之人,此人日后将成为小爷的大患。你看看他的背影?你仔细看?”佟四喜眯着眼睛,眼看着神武殿中金灿灿的光辉打在纳兰鸿身上,反射出来的身影发生了变化。 “啥背影?那能咋地?咱家小爷是魁星转世,谁能奈何的了?”( 重要提示:如果书友们打不开t x t 8 0 。 C o M 老域名,可以通过访问t x t 8 0 8 0 。C o M 备用域名访问本站。 ) 第98章他就像条狗儿一样 马福祥肉体凡胎,天生愚笨,你让他杀人还可以,别的动脑筋的事可崩跟他说,要不然他师傅也不会传他这一身功夫了。 “呵呵……罢了罢了,早已走远,你现在反悔也来不及咯,他呀!乃是金凤转世!如今这金凤凰羽翼未曾丰满呢,若真等他成了气候咱们都不是他的对手了!”纳兰鸿走远了,转眼间已经消失在了巍峨的宫宇尽头不见了踪影。 事实证明,佟四喜算的很准,若干年后,他真的成为了无双的劲敌,只是那个时候的无双也更加成熟稳重,二人最后化敌为友成为了生死之交。 盘古神座后有块画着九龙戏珠的巨大屏风,屏风后就是一条暗道,说暗道倒也有些名过其实了,无非就是只有这么一面屏风做遮掩而已,其实任何人靠近都能看见。 这暗道十分幽深,朝着斜下方打去,说它是暗道,倒不如说,无数年前这里还没有被建造出这座巍峨的宫殿之前,峡谷尽头处就已经有这山洞了,洞穴中十分阴森,七扭八歪地通向地下,它很长很长,尽头处一股股扑鼻的阴风不停地打来。 不时的,一声声鬼哭从洞穴尽头传来,谁也不知道这里边到底是个什么去处。 如果说盘古金殿乃是东胡人为圣地的话,那么,千百年来,这座圣殿也许有人来过,但是,这条通向地下的暗道可就从未有人见过了。就连它到底通向何处也不得而知。 走在最前边的是川岛圭佑和他全副武装的特种兵部队,这队小鬼子确实厉害,经过了几番厮杀,现在依旧是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死了那么多同伴还是死心塌地地跟着川岛圭佑一直往前走。 “额……”无双口中低吟一声重重地跌倒在地,他筋疲力尽了,衣服早已被鲜血染红。 后背上的钢钳穿透了他的肩胛骨,那种钻心的疼痛无法忍受,能走到这里已是极限。 “无双君,这样地不好,你地是走山人,我都没有累,你不许停下来!走!”川岛圭佑拽进了绳索把无双拎了起来,一用力,锁紧了他肩胛骨中的两根钢钳,那钻心的疼痛又袭来。 无双足够健壮了,这孩子从小又不娇气,换别人试试?那早就疼死了。他是人,他也疼,只是他的忍耐力异于常人。 “呵呵……小鬼子,你就不怕老子把你带进地狱吗?”疼的他现在汗都流尽了,真的就只剩下最后一点斗志吊着活气了,要是没有这口气在,也早就疼死了。 他有试过反抗,那毕竟是盗门少主子,江湖中人,一身的本领啊!可人的肩胛骨穿了两根钢钳子进来,怎么使劲儿?魅影鬼手使不得,跑?又有绳子拽着他。现在的无双真可谓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是老天爷在有意磨炼这杀魁星的意志力! “不不不,无双君,也许你的误会了,我们自从踏入这条地缝子的那一刻起,就进入了地狱,只有得到地狱力量的人才能逃出来,而这个人不会是你!你只有像你们的佛祖祈祷,我会看在你跪在我面前的份上,给你和你的手下人留具全尸。”川岛圭佑的大手一下下拍在他的后背上,每一掌都犹如千斤重担,压的哪里是他的肩背?分明是他的灵魂!那疼痛感已经没有形容词可以描述。 “那老子还得谢谢你了呗?好,走!走!” 日本人知道,无双现在还不能死,他还有用,手下人赶紧给无双送来水和吃的,让他不至于没有体能。 这条洞穴真的是太远了,这绝对不是人为挖出来的,是大自然鬼斧神工留下的,或者就是盘古的力量留下的。 他们走了许久许久,早已失去了时间概念,甚至都磨破了脚上的军靴,依旧是犹如走在一条不归路一样,一眼望不到头。 “不许停下来,继续走!” 走了多久?连川岛圭佑自己都不知道了,恐怕他们自从进入这条密道后,已经连续行走了几天几夜了,这之间,吃东西,喝水都要在路上完成,累了就暂时坐下来休息五分钟,大部队不能休息,一直要押送无双继续朝前走,休息差不多了就得又赶上来。 日本人的毅力值得钦佩,无双的忍耐力更是伟大,他肩头上的伤口早已凝结成黑色的固体,现在,就算接受治疗也来不及了,如果能活着出去,这辈子恐怕也会成为一个废人。 “大佐,支那人倒下去了,恐怕是不行了!”前边押送无双的军医说道。 “他不会死,他是天命,中国有句老话说的好,天命不可违,没有到他该死的时候他不会死!失血过多,给他输血,给他打营养液!” 那活生生的一个好人,就这么反复被他们折磨,折磨了若干次后好人也折磨废了,输血,打营养液维持生命,这是啥?这是在燃烧他所剩无几的力量,也许,等到无双打开通向无尽之海之门的那一刻,他也就没用了。 您想想,输血输入体内后,后肩膀子上有俩大窟窿呢,血液经过此处血管时候不是又要流出来吗?那能有好? “嘿嘿……嘿嘿……”无双脸色惨白,毫无血色,只剩下最后一口气息,依旧恶狠狠地瞪着川岛圭佑。 “你笑什么?” “我笑你傻呀,我要是你,现在就杀了我,因为前边已经是出口了,我已经嗅到新鲜空气了。”无双坐在地上有气无力地说道,肩头的伤口还在往出溢着鲜血,而手腕子上又不停地输入血袋里的新鲜血液,那不是拆东墙补西墙嘛! “太好了,太好了!快快地!快快地!”川岛圭佑大喜过望,希望就在面前,这让日本人苦苦追寻了将近一百年的秘密,如今真的就在自己面前了。他将是打日本帝国的功臣,他将接受天皇陛下亲手授予的勋章,他川岛世家将世代成为日本人的自豪。 身后,所有日本特种部队和东瀛忍者全部蜂拥而至,朝着前方一公里外的亮点冲了过去。 第99章巨型黑棺 他们冲出去了,见到了这个还未曾被世人所沾染的神秘世界,这是一片广阔的地下洞穴,洞穴十分高大,这是一座宫殿,宫殿石壁上挂满了千年长明灯,生人闯入后,长明灯感受到生人的阳气立刻全部亮了起来。 那光虽然柔和,和不知为何,总会给人阴森森的感觉,阴风吹过,火苗幽咽着,好似地狱一般可怖。 宫殿上的大梁很高,足有十来米,上边的放架子错综复杂,正中间出现了一面巨大的彩色壁画,画面中,正是盘古手持巨斧开天创世。而彩色壁画下方却悬挂着一口硕大的黑棺,那棺材有多大?足有十来米见方,这么大的棺材肯定不是成脸着死人,就算是死人,也不是一般的死人。 那口黑棺四个边角分别挂着四条胳膊粗细的玄钢锁链,每一根链子都是从宫殿角落中的四个角落中的柱子上延伸而出的。 这口古老的黑棺悬挂在宫殿之中已不知有几千年了,如果按照东胡人神秘消失之时算起,那就是两千多年,可是,明显这宫殿的建筑风格跟前边盘古金殿不同,要更古老一些,因为宫殿中的柱子和四壁上的画案中都没有龙凤等封建时代的神兽出现。 “哈哈……呦西!呦西!就是它!就是它!大大地好!”川岛圭佑贪婪的笑着。 如果所料不错,这神秘的兴安岭地缝子下最终的秘密也许就藏在这口古老的黑棺之中。 无双抬起头看了看黑棺,这口黑棺四周好像没有任何花纹,也没有任何祭文,宫殿中充满了无边的死气,看起来棺材里肯定有什么说道,也许里边成殓的真的不是普通的人。 “川岛圭佑,这里不对劲儿,别动那棺材,去找无尽之海,传说中极渊下的秘密应该在极渊之海尽头,而不是这口黑棺。”无双说。 “不不不,无双君,我不这么认为,你看看这巍峨的宫宇吧,这应该很符合你们中国奴隶社会时帝王的建造风格,你看,这跟柱子上的男人,他的模样很像是上古时期传说中的轩辕黄帝,还有这个……”川岛圭佑拎着绳索,拽着无双的肩胛骨把他拉扯到宫殿四个角落中。 四个角落分别屹立着四根三米多粗的花岗岩柱子,每一根柱子都被雕刻成了人形。他们是上古四帝,黄帝,青帝,赤帝,白帝! 这也就意味着,上古四帝手持绳索,绳索拴着一口邪棺,是什么东西能让上古四帝同时这么做?显然,它的意义远远超过上古四帝!所以川岛圭佑才会留恋不舍。 “统统上去,把它抬下来!”川岛圭佑下令道。 二十来个小鬼子,从背后拿出钢索枪,同时射出钢枪,枪头是一个五花钩,钩子挂在头顶巨棺一角,这群家伙身手矫健,片刻的功夫已经爬到了棺材上。 这群家伙为了得到兴安岭地缝子下的宝贝可是处心积虑已久,这次出发带的装备一应俱全,什么滑轮,钢索,挂扣,电钻,切割机…… 他们先用切割机试了试,想切开黑棺的棺盖,把里边的东西掏出来,可切割机嗡嗡作响,磨坏了四五张切割齿轮,这黑色巨棺也不知道是啥材质打造的,纹丝不动。 他们又想去锯这四根绳索,但四根吊着巨棺的绳索依旧是锯不开,弄的他们一身大汗,到头来无济于事。 “没用的,这都是天外玄铁打造,你的东西弄不开!”无双有气无力的说道。 “混蛋!帝国的科技决不允许被你们支那人藐视!你们的,快快把它弄下来!”川岛圭佑大喊。 喊也没用,别说日本人了,你就是拿炸弹炸可能都炸不开,这开棺也有窍门的,你找不到窍门谁也帮不了你。 “八嘎!田梦在哪里?鹤在哪里?”他还指望着现在田梦能帮他呢。其实他之所以用鹤展鹏,也是因为看上了鹤展鹏机关门的手艺,这机关门传人可厉害了,别看他们功夫一般,但是,天底下就没有他们不知道的机关,开门撬锁更是小事一桩,有他在,恐怕这口棺材就好办了。 鹤展鹏现在布置和身在何处,他原本被楚天月控制了,但楚天月跟日本人交手的时候没来得及看他,这家伙不知所踪。田梦就更不用说了,田梦等人在兴安岭中被张铁鸡追的团团转。 正在一群小日本忙活这口巨大黑棺之时,无双坐在地上仰头就见头顶上那副巨型彩画好像发生了变化。刚才明明看到画中盘古是闭着眼睛的,可现在,他的眼睛却睁开了,双眼如炬正在窥视着下边这群闯入者。 他心中暗道不好,怕是宫殿中要起变故。 可他看在眼中却没有道破,就算真有什么事,大不了一起死,现如今自己如果能跟这将近一百号鬼子同归于尽倒也不失是个好结果。自己还赚了呢! 宫殿四壁上的千年长明灯陡然骤亮了,火苗噌地下窜起来好几米高去,照的宫宇通明如白昼一般。 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头顶上吊着的那口巨大黑棺上,拼命地想把巨棺弄下来打开,没有人注意到其他角落即将发生的危机。在他们眼中,无双现在已经不重要了,要么一枪解决,要么让他走,走也无所谓,这样的一个废人,活下来又能如何? 无双筋疲力尽,坐在地上如同一个半身不遂患者一样靠着屁股那点力气慢慢往后挪蹭,最后蹭到暗道口靠了上去。 这已经是他的全部力气了,他现在有心逃走也走不了了,只希望自己人赶紧赶到,因为眼前的宫殿就是地狱,活人根本不允许进入。 宫殿角落中的四根柱子上同时吹出一股阴风,只看得三个人影轮廓从柱子中飞了出来,然后消失不见了。 无双眼尖,可认得出那三个人影,分明就是黄帝,赤帝,青帝!但唯独就没有白帝安图美。为何?因为安图美如今元神还残留着,并且过不了多久,安图美就会来到这里。她可不受盘古之力的控制! 第100章上古四帝的元神 “额……啊?大佐!大佐救我!”这时,一个东瀛忍者不知为何,死死握住自己的喉咙痛苦地嚎叫着,好像有人掐住了他的喉咙一样。 “不要慌!不要乱!你们都是帝国的勇士!不要退缩!”川岛圭佑也傻眼了,他们虽然永无畏惧,可总得见到敌人吧?连敌人的影子都没有,怎么对付? 哄地一道烈焰从千年长明灯中窜出,大火熊熊,眨眼间就吞噬了四五个人的生命,甚至,他们都还没来得及喊,没有来得及带着身上的火苗在地上滚,就被烈焰烧成了骨头渣子,那高温简直太可怕了,宫殿中的温度陡然上升,这是赤帝的力量! 莫名的恐惧蔓延开来,日本人伤亡惨重,宫殿中如同人间炼狱,烈焰,死藤,食人花,无形的刀剑……眨眼间,五六十个日本人就倒了下去。 无双看在眼里急在心头,一条食人花吐出的死藤正在朝着自己的脚腕爬来,那是青浮的力量。他想躲,可浑身松软没有一点力气。 他只有抽出匕首砍断树藤,可那树藤根本砍不死,砍断一根,又有一根爬来。他奋力拄着胳膊站了起来,可一使劲儿,后肩胛骨又是钻心的疼痛。 “小爷?小爷?我的天……你……你的肩膀……呜呜……他们……他们怎么能这么对你?”洞穴黑暗中,一个柔美的小动静泣不成声,她扑过来想紧紧抱住自家爷们,可又怕他受不起那钻心的疼痛。 她扯着他的手,满眼是泪,伤的是他,疼的却是她呀! “彩蝶,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趁着小鬼子那边乱,赶紧带小爷走!”马二爷说道。 “去哪?咱们还能去哪?这宫殿中到处危机四伏,没有人可以活着离开!”无双擦了擦蓝彩蝶的眼泪,微微一笑,就算死,也要把自己最暖的笑留给她。 “爷们,你挺住了,只要你娘们还有一口气在就不会让你死!抓稳了!”这次该轮到她为他做点什么了。 蓝彩蝶忍着泪,用红绢系紧无双的腰,另一只手嗖地下甩出金丝虎尾鞭,鞭子头恰好缠住了头顶的巨大黑棺,她一跃而起,带着无双蹿上了那黑棺棺盖上。 棺材盖上站着几个小鬼子,小鬼子淬不及防,就见一只美丽的“花蝴蝶”偏偏落下,没等反应过来呢,蓝彩蝶展开扇刃,三百六十度全角一划,银光闪过,一击之下划破他们的喉咙。身后,马二爷也随之蹦了上来。 偌大的宫殿中,也就只有这三寸地儿还算安全,下边则是一片火海和日本人哭爹喊娘的惨叫。 “疼吗?是不是很疼?”蓝彩蝶颤抖着双手为无双检查伤口,她想把那两根钢钳拔出来,可现在拔出来,无双骨头里的骨髓都得窜出来,断然是不能活命。 无双抚摸着美人儿的脸蛋笑了笑。人的浑身筋络都是连接在一起的,寻常时候我们可能没觉着有什么,可双肩胛骨受了重伤后,他略微一笑神经都会牵动着骨头里边钻心般的疼痛难忍。 “不疼,我没事,放心!哭什么呀?咋地?那么着急把你爷们哭死你好找个新的呀?” 嘴上说着不疼,那是不想让蓝彩蝶担心,您说那得多疼啊?钻进了骨头里去呀!而且又被川岛圭佑牵扯着走了好几天,这个过程简直就是一种酷刑!折磨的他痛不欲生。 “讨厌,你这张臭嘴呀!等出去我就给你缝上!找什么新的?小爷是魁星转世死不了!我爷们福大命大,彩蝶还等着给你生好多好多孩子呢!我们还要回到科尔沁大草原,我们要与安详的松叶湖为伴,过一辈子幸福日子!”蓝彩蝶轻轻靠在他的胸口,用自己的温柔减轻他的伤痛,想让他重拾活下去的信心。 “我说二位,都啥时候了?咱就别腻味了?想活下去就得干掉这伙小鬼子,另外看看宫殿中到底有什么机关呀?”马二爷打断了二人的温存。 下边的日本人乱作一团,他们根本寻不到是什么东西在攻击他们,就算现在无双健康,同样也找不到什么机关,因为这里没有机关,这里的机关就是这四根柱子,柱子里封存着上古四帝的元神,四个神灵的元神保护着这口巨大的黑棺。 这不是什么影视剧,中国人有智慧,小鬼子也不是白给的,川岛圭佑在中国呆了这么久也算是个中国通,对中国文化很了解。他仔细一看,发现四根柱子里有古怪,立刻就对手下人说,大家不要乱,赶紧用黑漆涂抹在四根柱子上。 黑漆涂抹在柱子上后,顿时封印柱子中的上古四帝的元神,宫殿中的异相也荡然无存了。 再一看,日本人死伤过半,到处是残碎不全的尸体。 “无双呢?无双呢?八嘎!!!他地跑掉了!”川岛圭佑气的大吼。其实也不能怪无双,刚才无双提醒他了,只是他没听而已。如今白白牺牲了这么多帝国的勇士自然要迁怒于无双身上。 刚才所有人都在慌乱中,几乎没人注意到蓝彩蝶带着无双蹦到了黑棺上边躲了起来。日本人都在黑棺下,从下边往上看,这巨大的黑棺刚好挡住三人的身影。 “大佐,他跑掉了。”手下人说。 川岛圭佑说你们这群猪脑子,他根本没有走远,他身受重伤行动不便,而且就算他逃离这里,也只能往刚才那个洞穴中跑去,但洞穴前根本没有任何血迹,这说明他没有离开! 地上,两条绳索已被斩断,是被利刃斩断的,无双肯定已经没有这个力气了。 黑色巨棺上躲藏的三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这宫殿虽然大,可四处是无遮无掩,根本藏不了人,日本人找来找去肯定会找到这儿的,再说了,就算找不到无双,他们也得继续研究这个让他们死伤惨重的黑棺,到时候结果还是一样的。 “小爷,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川岛这龟儿子现在就在咱们下边,我有把握挟制住他!只要抓到他这个护身符,咱们肯定可以全身而退!” 第101章睿智的马二爷 马二爷急中生智,下边,川岛圭佑带着人已经走到了黑棺正下方。 无双眼珠子转了几圈,犹豫了片刻,没敢下令,这太危险了,一旦失败必是有死无生啊! “小爷,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呀!咱们只有拼一拼了!”让谁去?肯定就得这老爷子出马,蓝彩蝶身上有伤,后背上那么一条大口子,轻功大打折扣,想人不知鬼不觉地靠近川岛圭佑只有他出马。 “二爷?您……” “没事,老二这一辈子都过来了,就算死能带上川岛圭佑这小鬼子也值了是不是?下去见了我大哥我也好说话呀?”不知为何,二爷话里提到了个死字,无双总觉得不吉利。 “那您多加小心,川岛这个龟儿子诡计多端!” “您放心,别忘了,老二是谁呀?贼王的称号可不是浪得虚名!”马老二自信地咧着嘴笑了笑。事实证明,贼王马二爷的确不是浪得虚名,可这川岛圭佑也没有老贼王看的这么简单。 老贼王年轻时候可是风光一时,江湖上更是名声赫赫,只要他看上的东西,还从没有失手过呢。 最出名的要属1953年那个案子了,那都轰动了中央的大首长了,上边指示必须一个月内破案抓到这可恶的小贼,可甭说一个月了,整个吉林省乃至中央下来的特派员在内,都是抓贼的专家,愣是到今日依旧挂着这宗悬案呢。 咋回事呢?1953年,东北作为当初日伪满政府,遗留下来许多重型工业,所以就有了今日的东北老工业基地一说。当初日本人是走了,厂房和设备都流了下来,中国人一瞅,东西挺好,可不会用啊?咋整呢?那就得求助老毛子了。 老毛子派来了个机械专家,名叫埃米尔,这个专家了不得,他家祖上乃是沙皇俄国的贵族,他随身带了一块怀表,那怀表倒不是说纯金打造的,不过世界上只此一块。据说那可是叶卡捷琳娜女皇亲手所赐的,这玩应放在今日就相当于,清朝最鼎盛时期,康熙皇帝亲手赐给有功之臣的礼物了。不单单是古董,那简直是无价之宝啊! 埃米尔下了飞机后,都有中国军队贴身保护,一直把他送到现在的长春南湖宾馆下榻。南湖宾馆是啥地方?是我国历代元首疗养的地方,牌子上挂着4星,其实可不止,幽深的南湖宾馆里,湖泊碧波荡漾,几栋金碧辉煌的小楼建在湖边上,里边种的全部是苍翠的柏松与珍惜的花草,那都赶上世外桃源了。 那地方寻常老百姓没资格进去,里边有一个营的士兵全天24小时巡逻,能住进这种地方的人,要么是各国专家,要么就是元首贵宾。就放在今儿,你看,长春是省城,有钱人不会少了吧?可谁家也没说花几千万,我就在南湖宾馆办婚宴的,你愿意花钱也没人让你进去。 咱书归正传,埃米尔全身上下最宝贵的就是这块怀表,一辈子贴身带着寸步不离,那既是他家族的荣耀,也代表了俄国人的自豪。 他在南湖宾馆出入都有贴身保镖,话说那天晚上埃米尔在房间里洗澡,洗澡表肯定就放在浴缸旁边怕沾水。他住在二楼,浴室窗外也没有啥阳台或者栏杆。 老毛子正哼唱着俄国的三套车,拿浴巾擦胸毛呢,突然就见浴室上边的窗口嘭地一声被推开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道黑影蹿了进来。您说浴室透气的窗户能多大?肯定不会像咱家里边落地窗那么大,至多也就是半米见方,那一个一百来斤的大活人怎么就能窜进来?再说了,窗户外边可没有搭脚的地儿啊? 另外,就算这不要命的小贼踩点多时,他用梯子攀爬上来,那楼下来回巡逻的卫兵是干啥的?咋可能眼睁睁看着他把梯子搬过来爬上来呢? “啊?”埃米尔没等反应过来呢,那黑衣人直接从直径半米多宽的窗口就窜了进来,一手抓住他的宝贝怀表又窜了出去。 整个过程最多不超过三秒,埃米尔看的是瞠目结舌,喊也没来得及喊,眼看着那黑衣人落入浴室后,舒展筋骨,分明是个一百来斤重的正常人体格,他怎么就能从这么小的窗户蹿进来呢? 马二爷握住他的怀表脚尖一点地,身子横在半空中,骨头都疙瘩瘩地想,整个身子锁成一条,然后他的脑袋,身子,腿,几乎是横着一百八十度又从浴室窗户窜了出去。 埃米尔非但没喊警卫,反而竖起大拇指,用瘪嘴的中文夸赞道:“中国功夫!” 您说这贼王马二爷邪不邪乎吧,这是真事,后来都惊动了俄罗斯的外交官,几度交涉,中国也不知道赔偿了人家多少钱。 马二爷呢,其实要这块表没啥用,卖又不敢卖,无非就是显摆显摆自己的能耐而已,至今这块怀表还在自己箱子底儿压着呢。 别看马二爷面容不复从前岁月了,可这老贼王可是越活越精,脚底下功夫绝不下当年的速度。出手之快简直令人胆寒。 他用眼角余光一瞟,机会刚好,川岛圭佑正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就见马二爷整个身子往下一仰,人就垂直落下去了,别说无双了,看的蓝彩蝶也是心提到了嗓子眼,还以为这老爷子太过于紧张失手掉下去了呢。马二爷身子悬在半空中,双腿弯曲,勾住了棺材沿子,那是一丁点动静都没有,就连棺材沿子上的灰尘也未曾触碰下去。您说这老爷子得多贼吧! 他右手张开拇指食指与中指,好似弯曲的鹰爪一般,大头朝下垂直窜了下去。 川岛圭佑是个职业军人,年轻时候也是陆战队的特种兵出身,他一身功夫也不错。此刻就觉得头顶上有一股阴风刮了过来。 他大骇。“纳尼?”这一嗓子惊动了所有小鬼子,无数枪口齐齐调转过来对准了天上。可已经来不及了,马二爷这老贼王身手矫健,已经落地。他右手反向扣住了川岛圭佑的喉咙左手拔出枪顶住了他的后腰。 第102章贼王马二的陨落 “孙子们,别动弹,嘿嘿……”他坏笑着。 这川岛圭佑虽然官衔只是大佐,但在日本军界里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他的角色就相当于当年川岛芳子在华一样,地位没人能够取代。小鬼子们一开始怕激怒了凶手,可再仔细一瞅,这人年过花甲,满头白须,干瘦干瘦的,估计一股风刮来都能给吹走了。 “哎?小鬼子?咋个意思?看老爷子我好欺负是不是?二爷还就告诉你们了,二爷别看长的干吧,杀起人来可不含糊哟?你们可听说过贼王马二的名号?”老贼王的眼珠子锃明哇亮,骨子里就透着一股贼匪的痞气。 “马先生,呵呵……久仰大名呀!当年您可是董家老太爷的左膀右臂。”川岛圭佑并不紧张,马二爷出现了,就说明无双也藏在附近了,他声东击西,决定试探一下马二爷的底细。就算这老头再能打,可也是一把子岁数,他只需要等一个机会。 “川岛大佐如此称赞,在下实在受之有愧,不敢当不敢当!不过我们中国有句老话说的好,‘廉颇虽老尚能饭也’。马老二是老了,可杀起人来只怕你们谁也拦不住!不信你们就试试?”马二爷见自己形单影只难以镇住这些跃跃欲试的小鬼子,索性挪开锁住川岛圭佑喉咙的鹰爪,扣住了他的肩胛骨上。 他手腕一抖,只听得咔嚓一声,那搓骨手直接从川岛圭佑肩膀子上掰下来一块骨头,骨头上都带着血水呢。疼的川岛圭佑好悬没背过气去。 “哼哼……你伤我少主肩膀,今日我也伤你肩膀!不过你别以为咱们就这扯平了!小鬼子!让你的人放下武器!”马二爷厉声喝道。 “快快的,按照……按照马先生的吩咐做!”川岛圭佑心道,好你个老东西,出手可真够狠辣的,你等我有机会的,非把你碎尸万段不可。 这群日本军人训练有素,服从性很强,听到川岛圭佑的命令后,纷纷把枪放在了地上。 “嘿嘿……这还差不多,川岛圭佑你也不过如此嘛,我马老二要是在你们日本,那是不是都得混上一个大将军做了呀?哈哈……”马老二得意忘形大笑道。 “是的,先生说的没错,先生一身藐视天下的本领让在下佩服不已,帝国尊敬每一个英雄,在下输给像老先生这样的大英雄也是荣幸!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放屁,少扯那些没用的,你们小鬼子诡计多端,瞒不了我这个老贼,你还是免开尊口吧,让你的所有人全部靠墙站着,谁也不动弹,再他妈动弹一下,老子把你那边肩膀子也给你掐断了!”马二爷喊道。 “好好,马先生不要激动,你们地,靠过去,按照马先生说的做!”川岛圭佑此刻是背对着马二爷的,马二爷也看不见他的脸,他嘴上这么说,还是给对面几个忍者打了个眼色。 川岛圭佑被马二爷挟持后,他的双手一直垂在腰间,要说贼就是贼,也没经验,您把他捆上行不行啊?反正马二爷这一辈子当贼当惯了,还第一次肩负大任也没啥经验,就遗落了这个关键细节。 川岛圭佑垂直了双手,右手轻轻动了下,从他袖口中滑落下来一颗圆球,那圆球不大,就跟小孩玩的玻璃弹珠似的,他掐在手中是人不知鬼不觉,就连头顶上的无双和蓝彩蝶也没觉察到。 “小爷,不对劲儿,这小鬼子好像要耍诈!”蓝彩蝶提醒无双。 可已经来不及了,川岛圭佑这孙子真是够滑的,他右手一送,手中弹珠掉落在地,只听嘭地一声巨响,那弹珠炸开了,炸开后,瞬间地面生起一股刺鼻的黑烟遮住了马二爷的眼睛。 川岛圭佑趁着这个机会,左手猛地往后一顶,用胳膊肘子顶到了马二爷的枪,把枪打落在地,然后就往前扑了出去。 “啊?好贼的小鬼子!纳命来!”马二爷大怒,张开鹰爪朝着他的方向就抓了过去。 可面前全都是刺眼的黑烟,根本捕捉不到川岛圭佑的影子,一抓抓了个空。 嗖嗖嗖……嗖嗖嗖……无数枚六角棱形忍者镖从烟雾后飞了过来,马二爷躲避不及…… “二爷!!!!”无双肝肠寸断,站在棺头失声大吼。蓝彩蝶捂着嘴,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咕咚一声,马二爷的身体重重地倒了下去,他身中数十枚忍者镖,死不瞑目,倒在地上后,眼睛正好朝上方看着,眼角默默地留下了两行热泪。 “二爷!!!!!!!我的二爷呀!!!!!”无双从小最亲近的就是姥姥姥爷,生长在董家大院里边。除了姥姥姥爷外,接触最多的就是马二爷,马二爷把他当成自己的亲孙子一样对待,那可真是含在口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 这般惨死在日本人手中,还是为了救他而死,那无双心中该是什么滋味?这何止是一个慈祥的老者呀?这就是自己的至亲! 自己怎么就让他去了呢?他悔不当初呀!真不该让老爷子犯险! “无双君,下来吧,不要躲了,只要你地不反抗,我以帝国军人的荣誉保证你的安全。”川岛圭佑大笑道。 “小爷莫要难过,彩蝶这就为二爷报仇!”蓝彩蝶大怒,顺手飞出十多枚暗器,直奔川岛圭佑脑门而来。 两个日本忍者就站在川岛圭佑面前,那儿子也聪明,知道上边埋伏着暗器高手,他一低头,十多枚暗器全部打在自己手下身上,又多了五个替死鬼。 “无双君,我地知道你很难过,不过我希望你要理性,你的朋友好像很暴躁,这样对你我都没有好处!”川岛圭佑藏在人群中,军医为他挂上了绑带,不过,挨了马二爷的搓骨手,估计这条臂膀怕是要废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当年孙斌不还是个瘸子吗?一代史学家司马迁还是个太监呢。只要川岛圭佑可以最终得到无尽之海的宝贝,牺牲多少代价都值得。 第103章恶魔苏醒 其实,整个过程都被山洞密道中的两个女人看在了眼里,她本有机会救他的。 “你可以救他的?你难道就没有一丝活人的感情吗?”穆青绝望地看着安图美。 “救他?有意义吗?他只是一个凡人而已,生又何?死亦何呼?”她冷冷地说道。 “你难道就不会感动吗?你不觉得五千年前你没有取得天下就是因为没有这么忠诚的手下吗?你知道他们为什么对你不忠诚吗?因为你没有一个人的感情!你是恶魔!” 安图美闷哼一声说:“哼哼……你说对了,本尊原本就不是人,本尊是白帝,凌驾在三界众神之上的无上圣尊。” “是的,白帝尊至高无上,可你还要再看下去吗?他要死了!他们会杀死他的呀!” 安图美冷若冰霜,指尖间飘散着无数冰花,每到一处,四周都升起凝结的冰气,她那冰夫玉骨洁白无瑕,白的好似雪地。 “哼哼……哼哼……他不会死,他是杀魁星,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才能杀死他,因为我才是他的主人啊!”她悠悠地抬起双手,浑身散发着无尽的冰寒气息,整个人都被一层冰霜笼罩着,慢慢从地面上飘了起来。 “纳尼?什么地干活?”那冰寒之气迅速蔓延,顷刻间吞没了这个地下宫殿,宫殿四周每一个角落都爬满了坚冰,温度正在骤降,温度低的可怕,甚至可以滴水成冰。 安图美的美丽双眸中变成了冰雪的混白色,好似一个正在旋转的白色气旋一般在慢慢旋转着。 “安图美救我们!我什么事都可以答应你!杀了他们!”无双站在巨棺上怒吼道。 日本人全部把脑袋调转了过来张大了嘴惊讶地看着这飘在半空中的冰雪美人,她太美了……那可真是天上的仙女下凡一般,那淡薄的冰丝纱下玲珑剔透的身材是一览无余,那白暂修长的大腿,那纤细的腰身,那具有独特东方美的锥型脸,那细长的狐眸,那高挺的鼻梁,那竖起的精灵耳,那随着阴风瑟瑟飘逸的长发,那胸口处上下浮动的两颗粉红樱桃…… 宫殿中的温度太低了,若不然,恐怕所有人见到安图美都得流出鼻血不可。 “呦西,都迪斯内……” 正在所有人都拜倒在冰美人石榴裙下之时,突然就看冰美人张开那樱桃口,喉咙里发出一股强大而刺耳的音波来。“啊!!!!!!!!!” 一股强大的冰雪气旋冲击而来,这力量实在太强大了,站在最近处的几个小鬼子不但浑身结满了冰霜,而且瞬间他们的耳膜就被刺穿,鲜血顺着耳朵里往外淌,不到一半又被冻凝结了。 无双忍住肩上的剧痛紧紧抱着蓝彩蝶,用双手堵住蓝彩蝶的耳朵,纵使这样,自己朝外一侧的半拉身子还是结起了冰霜。 这一幕恰好被角落里的穆青看到,穆青心中五味俱全,既羡慕又嫉妒,另外还多了祝福。他没变,还是像五千年前一样柔情似水,只不过这一次不是对她,而是对蓝彩蝶。她脸上勉强笑了笑,可腰间的小手却不停地抓着衣角。 这力量还仅仅是安图美的十分之一,或许现在来看微不足道,但是,一旦让她夺回全部力量,那将是多么可怕? “恶魔……恶魔……杀了她!”川岛圭佑大喊。 小鬼子这才从惊愕中觉醒过来,纷纷调转枪口瞄准了安图美扣动扳机,可暴风骤雨般的子弹打出来后,全部都被寒气冻住了,一颗颗子弹掉落在地根本无法打出十米以外。 强大的冰美人肆无忌惮的释放着自己的力量,坚冰迅速蔓延到每一个角落,这座宏伟的宫殿变成了一座水晶宫,温度几乎已经降低到了零下四十度,就算是安图美杀不死所有日本人,恐怕他们也会被低温冻死。 “小爷……冷……好冷……”蓝彩蝶依偎在无双怀中瑟瑟发抖。 “彩蝶不怕,抱紧我!我来试试!”无双紧紧抱住蓝彩蝶说道。 杀魁星与安图美的力量全部是来源于这兴安岭地缝子之下的,虽然他没有控制冰寒的力量,但是他也是天翠石的化身,越是接近极渊之海的尽头,他与安图美就越能感觉到那原始力量的洗礼。 盘古带走了他的上古邪魂,但却带不走杀魁星骨子里的邪气,无论何时何地,他永远都是天际上北斗星末端的凶星! 就看得无双双眸中那幽兰色的火焰重新被点燃了,火苗虽小,可那却是他的原始力量,这里距离无尽之海几乎只有寸步之遥。马二爷的死使他愤怒,如今,已到命悬一线,自己的******就在怀中,要么生,要么死! 人到了命悬一线之时总能逼出比寻常时候强大无数倍的力量,要么咋说狗急跳墙狡兔三窟呢?心底里的邪恶重新燃烧了,这次可不是杀魁星的元神在相助,而是他自己在呼唤那邪恶的力量。 “额……”无双不知不觉的,体内升起一股浑厚之力,那可不是咱们中国功夫里的内功,那是邪恶的火焰,真正地狱的能量。那股烈焰正在燃烧他的身体,他的灵魂。 蓝彩蝶靠在他怀中就觉得自己家爷们的身子暖了起来,而且,双眼中的蓝色火苗越来越冲,那眼神好似恶魔一般可怖。 “小爷?别……做你自己!你是我爷们,我爷们是个善良的人,不是恶魔,对不对?”她紧紧抱住无双的腰生怕松开手会永远失去他。 “他们……他们杀了我二爷……我要他们血债血偿!他们统统要死!要死!!!!”无双一声怒喝,体内顿时迸发出强大的邪气,那邪气直接把肩胛骨中的两根钢钳顶飞了出去,可伤口中喷出的并不是他的血液,而是一股黑烟,那黑烟弥漫在无双肩胛骨之上几进几出,最后,蓝彩蝶只看到他两边肩胛骨的伤口中被血肉慢慢填充了进去,随后,长出了两根长骨,长骨顺着后脊梁舒展开来,然后是一根根黑色羽毛…… 第104章失去紫晶魄 噌啷啷……无双抽出双刃,试着拍打了两下背后的黑翼,真的就好似恶魔一样从天而降飞了下来。 一道道黑烟在日军人群中炸开了,炸成无数血花,没有人看清到底是什么东西袭击了他们,他的身体就是恶魔,好似一个暗夜精灵一样夺去他们的生命。 巨棺下,惨烈的哭叫声不绝于耳,他……五千年前的那个恶魔……杀魁星……他不复活了! 恶魔席卷之后,遍地的尸体残肢,最后仅仅剩下川岛圭佑和最后几个小鬼子缩在墙角里瑟瑟发抖。杀魁星的身子幻化做一团黑雾,一只黑色乌鸦从雾气中飞出,落在了茫然的蓝彩蝶身旁。 他虽邪恶,可感觉还是那个感觉,对待自己的女人依旧是百般的柔情。他把蓝彩蝶抱了起来,现在的他无比健壮,无比强大,带着******从天上飞了下来。 蓝彩蝶诧异地看着面前的恶魔,不知道眼前人还是还不是曾经那个街头的小痞子,不知道他到底还是不是曾经让自己爱入骨髓的东北爷们,他是那么冰冷,他是那么陌生…… “哼哼……哈哈哈……”安图美收了神力,一步步走到无双身边,二人并肩而立,一个是冰美人,一个是背生双翼的恶魔,也许,他们才是真正的绝配吧。 “欢迎你回来杀魁星!”安图美并不介意无双此刻怀中搂着另一个女人。她站在他身边,双手捧着他的脸庞,微微翘起脚尖,在他唇上吻了一下,那冰寒瞬间冻住了他的双唇,然后又被他的力量化开,看样子他并不反感,五千年前二人应该也时常这么温存。 无双……不,现在应该称呼他为杀魁星,真正的杀魁星!他松开蓝彩蝶,一步步走了出去。他低着头默默地看着倒在血魄中的马二爷。 “二……二爷……对不起,我不想变成这样,可……可我不能让妮妮百死!我不想再让兄弟们为我白白牺牲,这一切都是我在五千年前铸成的孽根,我自己来偿还就好!您歇着吧!” “小爷?小爷?别这样好吗?我们……我们不管死多少人,我们只要你呀!你不能变成他。”蓝彩蝶甚至都不敢再像从前那样靠近心上人,他不知道心上人什么时候就会拔出恶魔之刃把她也杀了。 “走!你走啊!滚!快滚!”无双粗鲁地推开了蓝彩蝶,他的力量太强大了,根本难以控制,轻轻一推,竟然把蓝彩蝶娇小地身子重重地推飞了出去。 “彩蝶……”他眼看着蓝彩蝶的身子重重地飞在半空中,若是砸在墙壁上断然是活不了,他后悔自己这么绝情,可已经来不及了,安图美的手握紧了自己的胳膊,不让他去救。 “啊?”蓝彩蝶惊呼,身子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她想控制自己的平衡,可那力量太强大了,正常人又怎么能与邪恶的恶魔之力相抗衡?她的眼中渗出无数泪花,随着下堕的风飘零着,她哭的并不是自己将死,哭的是心上人的堕落。如果可以用自己的生命作交换,她宁愿换回那个善良的小痞子。 穆青再也看不下去了,轻轻一跃把半空中的蓝彩蝶接了过来,然后慢慢下落。 “杀魁星,你这又何必呢?她是无辜的!”穆青挽着这个可怜小妹妹的手逼问无双道。 “我是为她好,我不想再让他们为我而死。”无双强忍着心中的不舍,表情依旧十分僵硬,看不出一丝对蓝彩蝶曾经的怜爱。 “小爷?我……我求你,别去……别去!回来吧,我们回草原好不好?那里有我们的家呀?你忘了你答应过我的吗?”蓝彩蝶就像一个可怜的弃妇一般哀求着他。 “卑微的凡人呀!你以为他还是他嘛?哈哈……只有仇恨才能唤醒杀魁星,这样的杀魁星太好了,他充满邪恶的力量,就像五千年前一样。”安图美放声大笑。“不过……不过……哼哼……” 她伸出冰冷的指尖慢慢挑起无双的下巴暧昧地笑着。 “不过本尊再也不需要你了!”说罢,就见安图美平伸五指,突然间冲着无双胸口处就插了进去,就在她的指尖靠近无双胸口的那一刹那,无双胸口处结起一层冰霜,然后她的指尖穿透冰霜插进了他的心脏。 “啊……啊?额……”无双的表情僵住了,眼中的幽冥之火逐渐熄灭,他浑身颤抖着,背后的黑翼羽毛一根一根不停地掉落,然后缩回自己的脊梁中。 “哈哈哈……哈哈哈……杀魁星!你以为本尊还会傻到看着五千年前的一幕重演吗?我不会再等到你背叛我,你是我的,你的力量也是我的!”安图美的手从无双胸口处缩了回来,她摊开手掌,手掌中攥着的不是无双的心脏,而是一枚紫色的晶石,天翠石! 而无双胸口处也没有任何伤口出现,仿佛刚才安图美穿透的并不是他的肉体,而是他邪恶的灵魂。 紫色天翠石瞬间在安图美掌心中融化了,杀魁星的力量全部被她所吸收,安图美背后生出一对黑翼,她舒展双翼飞了起来,跳上了那巨大的黑棺,重重一塌,顿时,四条玄铁链子被她强大的力量震断。 轰隆一声,巨棺重重地砸在了地面。 噗通一声无双的身子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瘫倒了下去,他终于解脱了,永远不需要再背负那恶魔的力量活在世上了,只是老天对这个男孩不公平,既然夺走了他的全部,为何还要让他苟活于世? 他肩胛骨上的伤口依旧在,鲜血还在不停地往外涌,他虚弱的脸色惨白,连从地上爬起来的力量也没有。刚才,唤醒自己邪恶的灵魂已经榨干了所有力量,现在的无双,真的只剩下了一具空壳子。 “小爷?你别吓我?呜呜呜……你起来呀?我们走!我们回去,彩蝶猜你回家好不好?”蓝彩蝶扑上前去把无双抱在怀中,就像刚才危难关头他会拼尽全力保护自己一样。 第105章金凤睿冠异主 “彩……彩蝶……我……我不行了……真的不行了!走啊!别管我!”无双已经感觉到死神的临近,他的一切都被安图美拿走了,他现在只是一个凡人之躯,凡人哪有没有生死的?怎么能逃得过六道轮回?他已经听到了死神的丧钟,他已经看到姥爷和姥姥再向他伸出手,二老是那么慈祥,让他感觉到温暖。 “呵呵……呵呵……姥姥?姥爷?孙儿不孝,不能完成咱们海家的使命!”他笑着说。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虚弱地对蓝彩蝶说。“彩……媳妇儿,走吧,这里是我最好的坟墓,出去后找个好人嫁了吧,别再想我这个痞子了。” “不……不……小爷不会死的!我们要回到草原,我们要回家,媳妇儿为你生好多好多孩子,白天你要给孩子们讲你一段段传奇色彩的探险故事,我给你们煮饭烧菜,你忘了吗?”她紧紧抱着心上人,几乎陷入了绝望。 穆青看着面前这对苦命鸳鸯,有心救他们,可自己的力量根本无法让他重获生命。 “我……我看到了……美丽的科尔沁草原……祥和的松叶湖……还有长生天……”无双的眼中变得暗无光彩,大脑中已经出现了濒临死亡之人的美妙幻觉。 “嗯……呵呵……是,我们到了……到家了……你看呀,这是我们的牧场,我们会有好多好多孩子……呜呜……”蓝彩蝶努力给心上人生命最后一刻留下自己灿烂的笑容,可依旧忍不住眼中的热泪,人世间最残忍的事也莫过如此了罢! “孩子……你还不能死,你是海家唯一的血脉,你还有许多事要做,坚强一点,活下去!活下去!”一个悠悠的声音在耳畔传来,无双以为自己死了,幻听了呢。 “先祖啊,我对不起你们,我太累了,我想睡,求你们让我睡吧!” “不,孩子,太姥姥活了这么久就是为了守护着你,如今,该到太姥姥走的时候了。”不是幻听,那声音真真切切就在身边,是莫小柒,她带着盗门剩下的所有人终于从山洞里赶来了。 她是不能跟活人说话的,可这一次,她不但跟增外孙无双说话了,而且还伸手从脸上摘下了金凤睿冠! “太姥姥,您救我家爷们,救他呀!求求您了!”蓝彩蝶跪在莫小柒面前哀求着。 “好孩子,我要感谢你,是你让我看到了什么是爱,是你弥补了我五十年前的遗憾,太姥姥不如你,没有那个勇气。你放心,我一定救他!”说着,莫小柒把自己的金凤睿冠戴在了无双脸上。 蓝彩蝶看到,莫小柒的脸很美,哪里像一个百岁老人?分明就是个三十岁出头的妙龄少妇,她脸上的皮肤很有弹性,那较好的面容甚至令自己都羡慕不已,那清澈的眸子中闪烁着晶莹的泪珠,那是一种母爱。 正在所有人的精力都集中在盗门少主身上之时,头顶上的巨棺落在地上,正好是倒着扣下来的,那巨棺从这个角度看,更像是一扇大门的模样。冰帝安图美展开背后黑色双翼竟然直接冲了进去,她的身子穿过了巨棺的棺盖,身子慢慢变得虚幻,然后萦绕在身边的冰寒之气也随之消失了。 无双带着金凤睿冠,慢慢睁开眼睛,看着面前既熟悉又陌生的女子歪了下脑袋。 “我这是死了吗?” “傻小子,死什么死?太姥姥的话你忘了吗?你还有太多太多事要做,你怎么能死呢?你的路还长着呢。” “你是……你是我太姥姥莫小柒?”无双诧异地问道,他这才回想起来,自家压箱子底有一本相册,里边的相片虽然已经泛黄,不过依旧可以清楚的看到年轻时的吴功耀和莫小柒的音容笑貌。 “小爷不可胡言,叫太姥姥或者老祖宗。”马福祥赶紧提醒他说。 “无妨,无妨。”莫小柒蹲下身来,摸了摸无双的脑门,又看了看无双背上的伤,也是心疼不已,这孩子坚毅的忍耐力远比她想象中要强,自己的儿子很伟大,培养出了这么一个了不起的后人,他比丈夫吴功耀强,注定了这辈子将成就大业。 莫小柒从刚才摘下金凤睿冠到给无双带在脸上,也就是过了大概半分钟的功夫,众人就眼看着银丝从莫小柒头顶长了出来,并不是长出来的,而是……那黑色的发丝自然而然地变成了白丝。她白皙的脸庞正在被皱纹爬满,然后一颗颗老年斑出现在了手臂上。 “孩子,你记住,金凤睿冠可以暂时护住你的阳气不散,但是此刻你却早已失去了所有阳寿,你与我不同,我是女人,女人乃是阴躯,这金凤睿冠只要不摘下便可永世不死,但你不同啊,记住了,一定要找到盘古王冠,只有它才能让你重获新生,记住了吗?”莫小七的声音变得十分沧桑,头顶的白发银丝开始一根根掉落下来。 “太姥姥……您?您为了救我……不,这不值得……” “值,值得!生命就是这样,有死人才有活人,这叫生生不息,太姥姥活了这么久就是为了你呀!如今你已经长大了,不需要太姥姥了,剩下的路师傅会守护在你身边的,直到你完成我们海家先祖的遗命为止!别为太姥姥难过,这对我来说是解脱。”莫小七老眼中黯淡无光。 所有人看到这一幕均被感动,无不跪在地上低着头聆听莫小柒的最后教诲。 莫小柒笑了笑,拍了拍无双的屁股,就像一个慈母稀罕自己的孩子一样。然后跪在地上转身抬头默默道:“师傅,小七走了,这孩子就……就拜托您了!夫君,小七来找你了!我知道你等了我五十余年了,小七不会让你一个人寂寞了……” “无量天尊……爱徒啊!一路走好!”距离这地下极渊数千米上空的兴安岭林海中,阴阳玄道骑着白鹿王,挽着七彩拂尘为自己的徒弟祈祷着。 第106章不祥之兆 莫小柒的身体早在五十年前就应该苍老枯萎了,全是凭借着这金凤睿冠才护住了她的阳气不散,这番,摘下金凤睿冠后,她的身体迅速凋零了,最后化作一堆尘埃,被一股阴风吹散。“小鬼子!!!!纳命来!!!!”所有人一方面为马二爷和莫小柒的离世而感到悲痛,另一方面,他们把仇恨的怒火全部撒在了川岛圭佑和其他小鬼子身上。现在,双方可真是势均力敌了,川岛圭佑身边还剩下十余人保护着,无双这边同样也差不多。双方隔着那巨大的黑棺火拼起来,一个是为了报仇,另一个是为了活命!他们都有足够的理由拼劲全力厮杀。子弹可是不长眼的呀,人到了穷凶极恶的时候还有什么准星啊,朝着敌人的方向就是一通扫射,子弹顺着众人的耳畔身边划过,有两个马帮兄弟倒了下去,马福祥也受了伤,蓝彩蝶右大腿上也中了一枪。日本人也好不到哪去,川岛圭佑的忍者和陆战队特种兵牺牲了五六个,其他的也纷纷重伤。这节骨眼上,没有一个徒手打斗的,全部用最快的方式解决战斗。好在中间有一口巨棺隔着,这边又有山洞作掩护,双方你来我往,打的是昏天地暗,最后都到啥样了?硕大的地下宫殿中硝烟弥漫,连那巨棺的影子都了,浓重的硝烟味呛的众人干咳不已。“舍楞?子弹?子弹呢?”云强杀红了眼管手下人要子弹,可以晃悠身边的兄弟,发现舍楞已经中弹死了。从手中夺过冲锋枪扣动扳机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子弹打光了。“妈了个巴子的!”云强浑身是伤,他顾不得疼痛,抽出马刀就要与日本人白刃战。“强子!别去!你没听见吗?他们的枪声也消失了,这说明他们也没子弹了!现在硝烟太重,谁也谁,太危险了。丫儿,赶紧给兄弟们上药包上伤口!”无双终于从悲痛中清醒了过来,开始重新指挥。马丫赶紧拿出急救箱给所有人包扎伤口,大伙虽然有伤可都是皮外伤,唯独蓝彩蝶中的这一枪有点严重,子弹穿透了她的大腿骨头,血流不止,蓝彩蝶本就有旧伤,如今又添了新伤,情况不妙。“彩蝶?疼吗?疼就叫出来!”马丫给她敷上药缠上绷带。附近都是大老爷们,蓝彩蝶重伤的位置又在大腿上,想上药就得脱下衣裤实在尴尬,所以马丫把蓝彩蝶扶到了后边的那个洞穴中。“我没事的,甜甜你别一惊一乍的好不好。”蓝彩蝶嘴上这么说,可依旧是眉头紧皱疼痛难忍。“不行,后背上的伤问题不大,可你腿上的伤太重了,伤了骨头了,一会儿免不了还要有恶战,你这么跟着我们肯定不行,我得跟他说说,让他派几个兄弟送你出去。”要说这蓝彩蝶你娇滴滴地一个小丫头,跟无双是百般撒娇,可真到了关键时刻,那可真够硬气的,那子弹穿透骨头是何等疼痛啊?刚才中弹后愣是一声不吭,生怕无双担心。“甜甜别去,现在人手本来就不多了,还要兄弟们护送我回去,你放心吧,我能坚持住的。我是谁呀?嘿嘿……我可是红娟门传人,谁能抓住我对不对?”蓝彩蝶宽慰了马丫说。“不行,你现在身份不一样了,万一你有个什么好歹,你让小爷以后……”蓝彩蝶捂住马丫的嘴不让她继续说下去,她也不愿听到生离死别的凄凉之语。“万一?你都说了是万一嘛。再说了,就算真有这个万一出现,不是还有你呢嘛?你以后就替我伺候他吧,其实他更需要你。”“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样的话,有伤就不要勉强。”马丫羞涩地低下了头,她何曾不想象蓝彩蝶一样日夜陪在无双身边呢?“我没开玩笑,认真的,事到如今我实话告诉你甜甜,我蓝彩蝶是爱争风吃醋,是不喜欢别的女人靠近小爷,可你不一样,你是我的好姐妹,我知道,只有你才会像我一样真心对他。如果有可能……我是说如果……我并不介意咱们姐妹俩一起陪他,我们本就是江湖人,没必要顾忌那么多世俗。”蓝彩蝶眼睛睁大老大,这眼神可不像是开玩笑。经过这么多,这美丽顽皮的花蝴蝶好像也长大了。“呵呵……行了行了,就会说这些有的没的,怎么?还想135你,246我呀?哈哈……你不怕累死他呀?”马丫把她搂在怀中,二人真的就像一对无话不谈的好姐妹一样亲近。“哟,我说甜甜妹妹什么时候思想这么开放了啊?要不……要不咱俩一起?嘿嘿……”蓝彩蝶故意逗她。“哎呀,羞不羞呀?真是的,我不跟你说了!彩蝶你太坏了,好了好了,你要跟着就跟着,小爷是你的,我从没想过跟你争夺,但你要活下去!活着回去陪他过日子,给他生孩子知道吗?我无论在哪里在什么时候都会祝福你的,我的好姐姐!”两个女孩紧紧拥抱在一起,仿佛即将经历生离死别。她搀着蓝彩蝶走了出来,其他兄弟都整装待发,誓与小鬼子决一死战。“怎么样?伤的重吗?”无双关切的问道。“没……没什么大事,皮外伤!”马丫眼蓝彩蝶,还是帮她圆了这个善意的谎言。蓝彩蝶知道自己的伤势,她不傻,如果是一般人早就能躲多远躲多远了,可这个时候离开无双还要带走一两个兄弟,那不等同于亲眼死嘛?无双身边剩下的人越来越少了,他只是一个凡人,就算最后赢了,谁能把他带出这无尽的地缝子深渊?“没事就好,一会儿真的杀红了眼可没人能照顾的了谁,丫儿,你们两姐妹相互,女孩子嘛,没指望你们杀敌多少,可是最起码要保护好自己明白吗?”无双拍了拍蓝彩蝶。 第107章地狱之门的钥匙 “小爷,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张铁鸡前辈托二爷给您带来一个小匣子,说那匣子已经打开了,里边是一把钥匙,还说不让我们有你才能匣子如今就在二爷身上!”马丫说。“匣子?钥匙……哎呀……东胡古墓下的那个匣子,里边装着通往无尽之海的钥匙!我怎么没想起来呢?”无双恍然大悟。“小爷,你么大的一个地下宫殿中咱也没瞅见哪有门啊?就算有了那把钥匙,咋用啊?无尽之海到底在哪里?”马福祥问。无双说,刚才我是眼睁睁图美从那黑色巨棺飞了进去,我敢大胆猜测,那棺材可能就是通向无尽之海的入口,无尽之海并不是存在在咱们这个空间世界的,它是地狱之海,这口黑色棺材就是通向另一个世界的入口!蓝彩蝶赶紧甩出金丝虎尾鞭,勾住了马二爷的脚腕,把二爷的尸体拽了回来。现在双方都已经弹尽粮绝,暂时进入休战期,只是宫殿中硝烟弥漫,无双也不知道小鬼子们现在到底藏在什么地方。众人对马二爷的死悲痛欲绝,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说二爷您放心,只要有我们一口气在绝对杀光小鬼子为您报仇!蓝彩蝶摸了摸马二爷的身上,果然,那小匣子就在马二爷胸襟中揣着呢,她用手一摸,发现那小匣子冰冰凉凉的,冻的她赶紧又缩回了小手,诧异地双。“我来吧,你们别动!”人各有命,无双注定了是魁星转世,凡人碰不得的东西,他能碰得。他把手伸进马二爷胸襟中一摸,那东西很小直接就能掐在手心中中,有股冰冰凉凉的感觉,那匣子的盖子已经打开了,里边也摸不出到底是个东西来。他把小匣子拿出来,放在掌心中,所有人都围了过来,就跟一样,这玩应可不是谁都有机会,这钥匙不同于其他钥匙,它可是打开通向无尽之海大门的钥匙,别说世界上支持一把,恐怕未来,从前也就这么一把钥匙,那都不是多少钱能换来的了……“小爷,打开它啥玩应。”手下人簇拥过来说。无双犹豫了片刻,心里就好似有一万只小虫子不停地爬过一样奇痒难当,这东西到底是好是坏?是福是祸?包括自己在内,所有人都是凡人,凡人如果想进入无尽之海就必须要拿到这把钥匙,一旦这把钥匙出现在世界上,那么就意味着无尽之海大门被打开了,地狱的入口重现人间。如果自己处理不当,又不知要有多少人因此而丧命。这个时候他很希望有人帮他拿个主意,最希望可以听到祖师爷的意见,可阴阳玄道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根本就没跟来。“那老东西呢?怎么该出现的时候不出现了啊?”无双对祖师不敬,问众人。“啊?哪个老东西?您说……您是说师祖?刚才在盘古金殿的时候还碰着了呢?不是……不是也进来了吗?”马福祥挠挠脑袋说道。“哼,这牛鼻子老道,这心眼子也太多了吧?亏得我们还都是海家后人呢?每到关键时刻他都不会出现,总是把最艰难的抉择留给我。挨千刀的!”无双骂的地面上的阴阳玄道耳根子直发烧。“小爷,不是我说您,这还有啥让别人替您拿主意的,咱千辛万苦牺牲了那么多兄弟才进来的,这无尽之海到底是个啥去处好歹咱也得?要不然那些兄弟死的也太冤了?”云强在一旁架钢说。他说的也有一定道理。这就好比每个朝代更新交替时,新的帝王都是脚下踩着无数骸骨登上王座的,好歹亡者也能有个见证。“嗯……强子哥你这么说不太妥当吧?”马丫瞪了他一眼,开是肯定得开,但是云强的理由有点自私了,话可不能像他这么说。“小爷,不为死难的兄弟也得为七姑娘想想,她临终前嘱咐过让你好好活着,但是你现在阳气聚散,就靠着金凤睿冠护住躯体呢,她说了,必须找到盘古王冠呀!”“爷们,你是我家爷们,我家爷们向来是说得出做得到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打开吧!”蓝彩蝶也鼓励无双。马福祥说:“是啊小爷,如果咱们不进入无尽之海去寻找盘古遗留下来的宝物,您和我们都得死在这儿,我们无所谓,可您想想,那几百号兄弟呢?他们为了啥跟您下来?就是为了见证那一刻呀!别想了,打开!”无双心中还是无比纠结,这小匣子常,可它就相当于潘多拉魔盒一样,一旦打开它,无尽之海大门洞开,即将会发生什么无人能够预料的到。“让我再想想……再想想……”无双还是很理智,他庆幸安图美夺走了他的邪恶力量,若不然,自己也将成为一个贪婪的魔鬼。就在无双犹豫之时,突然就觉得滚滚硝烟之中窜出一道贼影,那家伙速度极快,眨眼间已经冲到了无双面前,未等无双反应过来,伸手夺走了那小匣子。众人想去夺,可那人速度极快,轻功了得,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这里边现在只有蓝彩蝶一人会轻功,但蓝彩蝶大腿中枪根本无法追上,只有眼家伙夺走了宝物。“哈哈……哈哈哈……亏得你还是盗门少主呢,这么好的宝贝在手里竟然还犹豫?你知道这是什么嘛?这是打开通向无尽之海的钥匙啊!无尽之海有什么?有无上的力量,毁灭一切的力量,谁掌握了它谁就将拥有世界!”那人站在硝烟中狂笑不已。“鹤展鹏!你这畜生!竟然还没死?”无双恶狠狠骂道。“小爷放心,你若不敢去,那鹤某人愿意代劳。”鹤展鹏冷笑道。这硕大的宫殿空旷至极,任何一点声音都藏不住,鹤展鹏的笑声立刻被躲在角落中的日本人听到了。 第108章阴险狡诈之徒 “鹤君?是你吗?太好了,你地快把它给我!帝国会重重的赏赐你!你是帝国永远的朋友,不不不!你已经是我们大日本帝国的功臣了!我会把你的功劳上报给天皇陛下,陛下会亲自嘉奖与你!快快的,快快的把它给我!”川岛圭佑终于希望。“嘿嘿……小鬼子,我鹤展鹏不是傻子,交给你?我可不做汉奸!再说了,这么好的东西,这么强大的力量,我为何不自己留着呢?哼哼……川岛大佐我还要多谢你给了我这个机会呢!”鹤展鹏如视瑰宝一般紧紧攥着那小匣子。也难怪他这么狂妄了,现在双方已经拼杀到了最后,剩下的人全部有伤在身,没有人再能跟他鹤展鹏动手,而且,现在站在硝烟之中的到底是不是真的鹤展鹏也没人知道,贸然冲进去很可能遭了她的算计。这家伙向来狠辣之极,也就只有张铁鸡才能对付的了。“******!这个混蛋,你给老子站住,有本事跟老子大战三百回合!”马福祥脾气火爆,再也忍受不了了。这不是替别人做嫁衣吗?那马福祥性情不二,天底下能让他服的人也就只有董家后人,如今,董家少主子还没说要得到那无上神力呢,他鹤展鹏算什么东西?“三姥爷别去,您呀,都这么大岁数了,别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先动动脑子。”无双按住了冲动的马福祥。“我说小爷,咱牺牲这么多最后到头来成全了他鹤展鹏?我不管!今儿你就算是把嘴皮子磨破了我也要去弄死他!气死我了!这辈子我马福祥就没这么窝囊过!您说您刚才想啥呢?哎呀喂!”马福祥气的是捶胸顿足。无双说,三姥爷消消火,您想想,这小匣子里装的的确是宝物,那宝物再好,可它也只是一把钥匙而已,真正的上古神力是在无尽之海尽头,不管是谁得到这把钥匙,肯定要打开通向无尽之海的大门吧?打开了就打开了?能关上吗?马福祥挠挠大光头,眨巴眨巴那双死鱼眼睛好像还没听懂啥意思,但是又隐约觉得是那么回事。“三爷?你咋没明白小爷的意思呢?让他开呗,打开了咱和日本人也一样可以进入无尽之海呀?到了海上,谁能顺利到达无尽之海尽头处那就要各自的本领了,他只有一个人,咱怕啥?就算一同到达无尽之海尽头处的那个恶魔岛上他一个人能打过咱们这么多?”到底还是马丫最懂无双。“啊……啊……好像也是这么回事啊?那咱就不管他?”“不管他,让他开,刚才我之所以犹豫是因为那黑棺就在咱们跟日本人中间,双方隔着这么重的硝烟谁也无法判断对方的踪迹,贸然上去打开那黑棺无疑成为众矢之的,现在有人代劳咱们何乐而不为呀?”跟马福祥说话你不能藏着掖着,有啥话必须明说,老爷子是个直肠子,理解能力有限。鹤展鹏其实也不傻,只是没势,大脑早已被贪婪的魔鬼所占据,不知现在自己已经站在了风口浪尖上,无双这边白不管他,可不代表小日本允许他的背叛。川岛圭佑这一次的牺牲同样也是巨大的,这些都是日本陆战队的精英啊!还有那么多苦心培养了数十年的东瀛忍者!牺牲了这么多,怎么可能让这宝贝落入一个不相干人的手中?他一声令下,三个东瀛忍者手握东洋刀就从硝烟中冲杀了过来。不过不得不说,打到最后,双方是拼尽了全力,鹤展鹏以逸待劳没有什么伤,对付这三个东瀛忍者绰绰有余。东瀛忍术厉害,但鹤展鹏的轻功可以跟蓝彩蝶相提并论,并不惧怕神出鬼没的忍者。几个回合下来,三个忍者已被鹤展鹏手中的银丝控制,沦为他的傀儡尸。“川岛大佐,你别逼我!咱们之间没必要鱼死网破吧?”他喊道。“哎哟,川岛孙子,啧啧啧……你呀,真怂,也不是你,咱俩都怂,你瞅瞅吧,咱们拼的你死我活,到头来成全了你的一条狗,哎哟哟……窝囊啊!窝囊啊!真是你们大和民族的耻辱!”无双不忘从中挑拨激怒川岛圭佑。“哼,无双君你地要来夺吗?”川岛圭佑也不是白给的,识破了无双的诡计。以现在的情况上来几个死几个,没人再有能力跟鹤展鹏打了。“我?我可打不过鹤前辈,人家是唐门后裔,手中那暗器玩的指哪打哪,你可保护好了你的命根子啊,没准要是能活着出去,还能指望它老来得子啥的,哈哈……”无双挑衅侮辱着他。鹤展鹏站在那黑棺前心中暗笑,这两边都是怂货,什么万人敌?什么东瀛忍者?什么红娟门传人?什么日本陆战队?都是废物!他摊开手掌,那宝贝匣子就在手心中托着……突然,一道金光从头顶就砸了下来,这一下子力道生猛,半空中都带着龙吟嗡嗡。鹤展鹏急中生智,扯动手中银丝命三具傀儡尸回头御敌。只听得一声闷响,那千钧重的金丝盘龙棍狠狠砸在一具傀儡尸的头顶把那傀儡登时脑袋就砸成了肉酱。“谁?是谁?”鹤展鹏惊愕不已。这一棒子……这得多大的劲儿啊?刚才那龙吟声中已经难以掩饰此人浑厚的内功修为。他的力量绝不亚于万人敌马福祥。“你,交出来!”纳兰鸿扛着沉重无比的金丝盘龙棍不知从哪个角落里走了出来。“你……你是谁?”他已经感受到了纳兰鸿强大的气场。“我是能杀你的人,你只需要知道这些就足够了!”无双长嘘一口气心道,这只贼狐狸真是阴魂不散,怎么走到哪都甩不掉?“若是我不给你呢?”鹤展鹏观察和硝烟中正在朝自己走来的纳兰鸿,他也在观察纳兰鸿的动向,判断着这小子到底有多少战斗力。自己能不能从他手底下寻到机会。 第109章地狱之门洞开 “鹤展鹏,我叫纳兰鸿,你听明白了吗?”纳兰鸿不需要跟他耍几招乾坤棍法,只需要把大名一报就能吓住他。这叶赫贝勒爷的大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叶赫人的乾坤棍法和这跟金丝盘龙棍可是天下无双,罕逢敌手。“啊……您……您是叶赫贝勒爷?哎哟哟……您瞧瞧我这有眼不识泰山了不是,呵呵……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这一次吧,您不就是要它吗?我给您就是了。”鹤展鹏这张脸变的比变色龙还快,刚才还信誓旦旦地呢,现在好似一条卑微的狗儿向纳兰鸿摇尾乞怜。他呀,这辈子就是做狗的命!纳兰鸿伸出手准备去接那小匣子,鹤展鹏也探了过来,但是他可是个十足的小人,跟他做交易你得加一万个小心。就在他要把那小匣子放在纳兰鸿手心中时,突然就见他指尖中掐着两根毒针,朝着纳兰鸿就扎了下来。蓝彩蝶同样也是用暗器的高手,这个过程清清楚楚,她刚想喊,却被无双按住了。鹤展鹏指尖中暗藏两根毒针,趁着纳兰鸿伸手接黑匣子的时候就扎了下来,纳兰鸿没有躲闪,只是微微一笑,他在伸手的时候,一直直视着鹤展鹏,观察着他的眼睛,一个人的眼睛是无法隐藏内心中想法的,鹤展鹏的眼睛里写满了奸恶狡诈,这种小人必须要防备。鹤展鹏本以为得手,正在他暗笑纳兰鸿幼稚之时,突然指尖中的毒针竟然戳到了一块坚硬无比之物,那东西十分坚硬,好似磐石一块,这不可能是纳兰鸿的手指骨头啊?怎么没有穿透他皮肤的感觉呢?他低头一骇!原来,两根毒针搁在半空中被一层无形的气力阻隔住了。纳兰鸿用硬气功把它给挡住了!“鹤展鹏,你既知我大名为何还敢暗算于我呀?”纳兰鸿微微一笑,大声怒喝一声,顿时体内强大的内力迸发而出,这小子别,可人家从小就奋发图强,他不但悟性好,根骨更是练武的一块好料子。别轻轻,其内功修为已追上马福祥七八分有余。一声怒吼,那强大的内功从体内迸发而出形成了一股气流,把面前的鹤展鹏弹飞了出去。正常人若是被这内功震到,早就气血倒转浑身筋骨寸断了,可就鹏弹飞出去之后,身子在半空中倒着一个旋转又稳健地落了下来。只是刚才纳兰鸿内功造成的冲击波过于强大,他手中的小黑匣子也没抓牢径直掉了出来。鹤展鹏在半空中强稳住身形,然后张开右手,手指尖中射出一条银丝这本纳兰鸿面门而来。纳兰鸿识得它的厉害,见这银丝的速度奇快躲闪恐怕来不及了,索性立起金丝盘龙棍往上一遮,推开了金刚伞挡在头顶。鹤展鹏这家伙太鬼道了,他可不是奔纳兰鸿来的,纳兰鸿何等了得也?若一击不中被他抓住金丝,自己肯定得被他弄回来,那可不是要被大卸八块?银丝打着转直奔那小黑匣子而来,半空中接住那小东西,然后鹤展鹏一收力,直接把小匣子又夺回到手中。“找死?”纳兰鸿大怒,冲上前就要与他拼杀。岂料未等他靠前,两具傀儡尸已经横在了他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这两具傀儡尸在纳兰鸿眼中自然是不堪一击的,不过,结局他们也得些功夫吧?就是数秒的功夫,那边鹤展鹏已经打开了黑匣子。顿时,从那黑匣子中射出一道白光,白光极为刺眼,形成了一个强大的光源,光源逐渐扩大,甚至有吞噬整个地下宫殿的趋势。所有人都了,那刺眼的白光晃的两帮人马几乎睁不开眼,光幕正在迅速扩大,宫殿之中亮如白昼。那白光的扩散形成了一股气流,猛烈地吹击着这个宫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鹤展鹏大笑着。“我做到了!我做到了!无尽之海的大门被我打开了!盘古神帝的力量是我的!是我的!你们统统都要成为我的臣民!我是鹤展鹏!新的世纪将由我来开创!”“你……你做梦!”纳兰鸿想冲上去阻止他,但那黑匣子中射出的白光和气旋实在太猛烈了,那股强大的力量让任何人都无法靠前。这不是活人可以接触的力量,这是上古创世神的力量,所有人在白光的一刻,都觉得浑身好像一点重量也没有似的,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大伙不得不赶紧找地方躲藏起来。无双忍着双肩上的剧痛,死死把蓝彩蝶压在身下,紧紧抱着她,任凭那神圣的力量席卷自己的身体和灵魂。“你们快退回去!别被这白光晃到!”整座宫殿都被上古神力所吞噬了,那犹如飓风海啸一般的力量让大兴安岭为之摇晃颤抖,那一刻,天地为之哀嚎,大兴安岭上头乌云满布,电闪雷鸣,天上的无数星斗堕落下来形成无数流星雨……“无量天尊!孩子,这一劫贫道无法助你,挺住了一定要挺住了!你是我们海家最后一条根!成败在此一举!!!”站在兴安岭地缝子前,那骑着白鹿王的老道也不敢逗留,白鹿王载着他穿云海踏山峦逃的无影无踪。兴安岭地缝子下的神秘力量终于在五千年后被重新唤醒了,别说阴阳玄道,就算是九天玄女下凡也无法抵御创世神的力量,这力量将让天地人三界陷入一场永无休止的浩劫!地狱之门打开了……无尽之海重现人间!黑匣子中的白光犹如一条银色柱子一般冲破顶端山峦的束缚射入云端,这根银色柱子周围萦绕着无数黑色气旋,一条条上古妖龙围着妖气盘旋着,口中吐出妖风与烈焰。地缝子中无数不稳定的时空黑洞被黑匣子中的力量聚拢过来,然后升上天空,白光柱就射入这巨大的黑洞之中。黑洞中无数冤魂厉鬼哀嚎着,拼命地往外挣扎,可这黑洞的力量太强大了,最后,他们化作一缕缕尘埃被狂风吹散,被妖龙吞噬,被烈焰灼烧…… 第110章真正的爱 地下宫殿中轰隆隆地摇晃着,所有人,包括纳兰鸿和马福祥在内,没人敢直视这强大的力量。有的躲进了山洞中,有的则躲在雕刻着上古四帝金柱后,大家紧紧闭着眼睛,忍受着创世神力量的席卷,天地人三界所有生灵都无法抵御这力量。“啊!!!!啊!!!!!!!啊!!!!!!!!”无双痛苦的怒号着,创世神力对他来说简直就好似是割肉剔骨一般的折磨,可他不能躲,彩蝶腿上有伤行动不便,他必须把她护在身下。“小爷,放开我吧!放开我吧!别管我呀!”无双的脸与她紧紧贴着,她都能嗅到他浑身散发出的那股男人味儿,都能清楚的保守神力煎熬痛苦扭曲的脸庞。一滴滴汗水从无双脑门上滴到她的额头上,她的心都要碎了。“不!我不会放开你的!你是我家娘们!哪有抛弃自己娘们的爷们?啊!!!!!!!!!”他痛苦地嚎叫着,那惨叫听的人胆战心惊。可没人能来救他,不是不敢,而是稍一露头,只要整个人暴露在那白光之下,瞬间就得被创世神力把自己的灵魂腐蚀干净。“小爷?小爷???”手下人大喊着,可无济于事,他们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着,祈祷天神保佑,先祖保佑!眼双身上穿着的衣服被那白光腐蚀,完整的一件衣服被割的支离破碎,然后化作无数尘埃凌乱地飘散……最后是那件挂山锁子甲,挂山锁子甲是刀枪不入水火不融的保甲,但在盘古力量的面前也仅仅挺了不足一分钟便也化作尘埃。现在的无双,身上光溜溜的一丝不挂,就好像五千年前他堕入凡尘时一样。那匣子中的白光打在他健壮的肌肉上后就划破一道口子,可与此同时,没等白光继续往血肉中侵蚀时,他体内又溢出鲜血把伤口填满,最后生出一层新皮肤,这个过程持续了足足十多分钟。魁星转世真是名不虚传,这一次真的印证了那个可怕的传说,魁星无生无死,世上无人可以杀死他!就连创世神盘古也只是夺去了他强大的力量,但他依然是他,体内已然是那邪恶无边的灵魂!“爷们,放开我吧!这样你会死的!”蓝彩蝶哭泣着,这种折磨不是肉体上的折磨,可对她而言眼己家男人受到灵魂的创伤她又于心何忍?无双正在燃烧自己的灵魂保护他!杀魁星的灵魂固然无比强大坚固,但会有个尽头,一旦那邪恶的灵魂燃烧殆尽,那也将是他的末日。“不!不!不!!!”无双紧紧抱着她,虽然这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可更多的还是感动,什么是爱?也许此刻便是把人世间的男女之爱诠释到了极致吧!“杀魁星?你这又何必呢?”站在洞穴中的穆青傻傻地对苦命鸳鸯为之动容。当然吃醋了,可面对这样一份至真至纯的爱,谁又能不心生感慨?他们的爱足以感动天地人三界。“你的灵魂要耗尽了!放手吧!”“不!死……死我也不会放手!”穆青说的没错,无双的力量已经耗尽了,他现在只是凭自己的意志力在煎熬着,能煎熬多久?恐怕……无双对她说:“青儿不要说了,五千年前我不会抛弃你,同样的,五千年后我也不会抛弃她!”蓝彩蝶的眼泪止不住地从眼眶中溢出,拼命地伸出小手想推开他,可他太强壮了,根本无法挣脱他温暖的臂弯。“呜呜呜……你怎么这么傻?小爷?放开我!彩蝶不想成为盗门的罪人呀!”“不……彩蝶,你还记得嘛?我答应过你,我要给你个温暖的家,我要娶你为妻。我不能松手,我不能失去你!”“好,小爷,你抱紧我!彩蝶等着你带我回草原,那是我们的家,我们要生好多好多孩子对吗?”“对……好多……好多好多!”无双的声音慢慢变弱。“我们金盆洗手远离江湖好吗?”“好……好……”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气息也越来越弱。“你…美丽的松叶湖……浩瀚的科尔沁草原……我们的孩子光着脚丫在草地上快乐的奔跑,牛羊和狗儿围着我们嬉戏着。”“很美……很……”无双的身体终于不动了。“长生天在祝福我们,先祖在保佑着我们,回家了!我们回家了!呜呜呜……”蓝彩蝶不想反抗,她知道,他们这次可能真的要回家了。咚……咚咚……咚咚咚……剩下的只有无双心脏的跳动,他还没有死,他是不可能死的,他是杀魁星转世!灵魂永远不会消失!“蓝彩蝶,我真的很羡慕你,五千年前他就像现在一样爱着我,他为了你肯做一切常人做不到的事,也许这就是你们人间的爱吧?我不希望这份真挚的爱从此画上句号,我不希望你们阴阳相隔。哎!”穆青苦叹道。然后一步步从山洞中走了出来,任凭那创世神力打在自己脆弱的肉身上,撕碎她洁白无瑕的长裙。她张开双臂,赤条条地挡在无双和蓝彩蝶身前,慢慢闭上了双眼。“你救过青儿无数次,这一次,该青儿还你了!”她默默说道。“穆青……你?”蓝彩蝶感激地青。这一刻,她是那么无力,他们都是凡人,在面对上古创世神力的时候无能为力,就算是黄河之女穆青,恐怕她的灵魂也只能燃烧数十秒,为他们争取数十秒的时间。你晓得天下黄河几十几道湾哎?几十几道湾上,几十几只船哎?几十几只船上,几十几根竿哎?几十几个那艄公嗬呦来把船来搬?我晓得天下黄河九十九道湾哎……悠扬的歌谣回荡在地下宫殿中,穆青柔美的嗓音仿佛是夏日里的微风般悠扬,仿佛是林间的翠鸟悦耳……她美丽的身子逐渐被上古神力撕成碎片。哗啦……哗啦……哗啦……那是汹涌的黄河水拍打着河岸。 第111章命悬一线 黑匣子里的白光终于殆尽了,所有人都昏死了过去,最后,那温暖舒畅地河风打在每个人脸上又把众人唤醒。马丫晃了晃脑袋,推开了云强的大手。“小爷?彩蝶姐?”她跌跌撞撞跑了上去,无双浑身赤裸一丝不挂,身子还压着蓝彩蝶没有松开,虽然他有邪恶的灵魂保护躯壳,可那神圣的创世力依旧在他后背上留下一片片灼烧的痕迹。“都快醒醒!”马丫喊道。“我……我们这是在哪?地狱吗?”蓝彩蝶从无双僵硬地身子下爬了出来问马丫。“小爷救了你,我们都没死!”两个姑娘紧紧抱在一起。“小爷?对,小爷呢?我好像记得刚才穆青挡在了我们面前啊?”二人扶起无双,无双毫无知觉,整个人都瘫软着,好在试了一下,还有鼻息在。“强子哥,照顾小爷!”马丫喊道,现在这危难关头,实在是没工夫伤势。因为对面,川岛圭佑和几十个忍者也从四根金柱子后走了出来。云强虽然身上有伤,可这小子健壮无比,这点小伤根本难不倒他,他单手把主子扛在肩膀头上,另一只手抽出了马刀准备迎敌。“妈的!小鬼子!我x你八辈祖宗!今儿老子豁出去了,让你瞅瞅我们蒙古人的厉害!”他把马刀擦的锃亮,自己马帮兄弟只剩下最后五人了,而且个个都有伤,可关键时刻,每一个兄弟给他掉链子的,五个汉子齐齐站了出来。“兄弟们还剩几个喘气的呀?”他大喊问道。手下最后五个兄弟别是血,可这时候一声声叫的那个响亮,大声呼喊着蒙古族人豪爽的呼麦声调,犹如无数头牛羊马儿在草原上驰骋奔腾一般。“都他妈是两个肩膀头子抗一颗脑袋瓜子,你们告诉我,怕吗?”云强扛着主子一步步从山洞中走了出来。身后五个兄弟拎着马刀没一个认怂的。“不怕!”“好样的,强子,我马福祥这辈子佩服的人不多,说实话,你们几个在我眼里那就是小孩牙子,可你们几个小孩牙子让老子今儿佩服的是五体投地,今儿就冲你们蒙古人这份豪情,受我一拜!”马福祥跪在地上当当当给云强磕了三个头。然后说,你们不用去了,我一个人足以!空旷的地下宫殿中刚刚遭受到上古创世神力的席卷,到处都是残壁废墟,唯独正中间那口黑色巨棺没有倒下,而且更出奇的是,那黑棺的棺材盖竟然滑落了下来,棺材中没有任何尸骨,相反的,这巨大的棺材立在正中,就好似一扇门一样,门内是一片虚无,不时的里边还吹出凉飕飕的小风,风中带着一股水腥子气。“强子,你带小爷和彩蝶姑娘走,剩下的人拖住了川岛圭佑!”马丫喊道。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今日也不得不披甲上阵,抽出了腰间短刀。“可……我……”云强支支吾吾。“别他妈废话,是小爷重要还是杀敌重要?”马福祥踢了他一脚“别让老子瞧不起你!”“好,那各位放心吧,小爷交给我了!彩蝶,走!”云强把马刀插进腰间,一手扛着浑身是伤的无双,一手拽起瘸腿的蓝彩蝶朝着那口巨棺中的虚无就冲了进去。“阻止他们!不要让无双进入无尽之海!”对面,川岛圭佑一声令下,几十号东瀛忍者从背后抽出武士刀冲杀了过来。“啊!!!!”马福祥一声大吼,那万人敌之势犹如气壮山河,黄河绝口,带着所有人也迎了上来。两帮人马再度拼杀到了一起,这一次,虽然日本人没多少人了,可架不住这边也是人人都有伤在身,混站在一起不免吃亏。其实马丫在下令的时候已经想好了,大家就算是全部死在这里,也得为无双赢得足够的时间逃生。噗嗤……一刀下去,一个蒙古族汉子倒了下去……川岛圭佑一脚踢出去,正好踢在正在迎敌的马丫后背上,把小姑娘踢翻在地,手中短刀也掉了出去。数十名东瀛忍者手持武士刀把几个人团团围住了,现在只有马福祥一己之力抵挡着他们疯狂的攻势,但这些小鬼子可不是一般人,身法矫健不说,那刀法更是炉火纯青,马福祥虽骁勇,可这一路走下来也消耗了不少,与数十人交战在一起显得难以支撑。危难之际,山洞洞口中探出一支枪,砰砰……砰砰……他连续扣动扳机,弹无虚发,一枪一个,把马福祥身边的几个忍者全部击毙。众人回头一瞅,来援的不是别人,正是搬山道人楚天月。“怎么是你?你没走?”马丫问她。“这不是说话的地方,我掩护你们,快进去!”楚天月从山洞中冲了出来,一边开枪一边掩护所有人撤进通向无尽之海的那口棺材入口中。她手中拎着一把缴获而来的卡宾枪,川岛圭佑洞察力很强,一眼就楚天月身上没有多余的弹夹,紧靠着一个弹夹在苦苦支撑,不过,这个弹夹里到底有多少子弹还得而知。他也不得不下令,让手下人暂时躲到金柱子后等待时机。“妈了个巴子的,小鬼子欺人太甚,天月把枪给我,我要弄死他们以解心头只恨!”马福祥冲上来就要抢。“前辈……”楚天月给她打了个眼色,小声说,弹夹要空了,趁川岛圭佑没发现之前快走!众人一听也是大骇,幸好川岛圭佑没有若此时趁着他们立足未稳,冲上来几个挡子弹的,那后果不堪设想啊!此时不撤更待何时?难道要等全军覆没吗?大家依次也都钻进了那巨大的黑棺之中,黑棺内就是一片混沌,谁也不知道黑棺内到底通向什么世界。不过,那凉飕飕的水腥味分别就是无尽之海呀!所有人都通过了这扇地狱之门,楚天月站在巨棺前,朝着金柱子后的小日本又开了机枪,最后把卡宾枪一扔也一头钻了进去。 第112章另一片世界 日本人都缩在金柱后不敢露头,等过了五六分钟也一直没听到有枪的动静,川岛圭佑侧头一瞅,顿时火冒三丈,敢情是被楚天月给吓唬住了,那支卡宾枪分明已经没了子弹。他大怒,命令几十号东瀛忍者跟着他也冲进了巨棺之中。他们走后不久,地下宫殿一个角落的岩壁上,纳兰鸿从上边跳了下来。这家伙太尖了,关键时刻他选择了中立,保存了势力,如果刚才他露头,要么帮无双,要么帮日本人,如果帮无双,数十号东瀛忍者,自己也有点力不从心。现在双方两败俱伤,这通向无尽之海的大门已经洞开,他只需要跟着两帮人马,待他们拼个你死我活之时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即可。“妈的,不是无尽之海吗?哪他妈有海的踪影啊?这啥地方啊?”云强背着无双一边跑一边叫骂着。穿过这片混沌,是另一个奇异的世界,这个世界一眼都望不到边际,到处被浓重的水雾弥漫着,这是一个没有任何光线的黑暗世界,脚下的路也不知通向何处,也没有人知道该跑向何处。“强子哥,顺着水腥子气跑,肯定能找到无尽之海。”蓝彩蝶一瘸一拐地提醒他。“哎呀,我知道,可是……彩蝶,你瞅瞅这嘎达,到处都是石头,就算尽之海了,咱咋渡水呀?难道游过去呀?”云强说。“强子?强子?”身后,那混沌之门内,其他人也跟着跑了过来。“太好了,大家都没事吧?”云强喊道。“嗯……没事是没事……可……可又牺牲了两个兄弟!”马丫低着头惭愧地说道,因为这些人都是马帮兄弟。偌大的一个东蒙马帮,现如今,加上大掌柜云强在内,就剩下四个人了!无双不管能不能活着回去,他的这点家底是真的打光了。“没事,没事,嘿嘿……都是好样的,我就说嘛,我们蒙古族汉子没有一个是孬种!”云强爽朗的大笑。“你呀,先别高兴太早了,咱们现在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出去呢。”蓝彩蝶大腿根上的伤是越来越疼,鲜血正从裤腿子里往出淌。“不行,这里不能歇,日本人马上就得冲上来了!”楚天月说。“咱们先往前走,走一步算一步,赶紧远离这扇大门,这里水雾很重,估计无尽之海就在附近。”众人不敢歇息,相互搀扶着继续朝着这片神秘的世界探索而去,迎接他们的将是什么?恐怕没人能说的清楚。“走的了吗?还行不行?”所有人都走在前边,只有马丫搀着蓝彩蝶,蓝彩蝶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受伤了。“嘘,甜甜你小点声,千万别让大家知道,我不想成为大家的累赘。如果一会儿川岛圭佑追上来了千万别管我。”蓝彩蝶小声跟马丫说道。“喂,这个时候你别犯浑好不好?小爷可是拼了命才护着你呀!什么死不死的?咱们谁也不会死,都会活着出去的!你忘了吗?小爷经常说,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他就不会抛弃每一个同伴!”蓝彩蝶一直都是个很阳光的女孩,可不知为何,这一次她经常把死挂在嘴边。东北人总说作这个字,这个字现在普及的不错。网络用语不作就不会死也流行开了,实际上作最早在东北话里的意思就是自作孽,败运势的意思。比方一个人总说丧气话,那运势也随之颓废,好运肯定不会找上门来,这也叫作。“我是说如果,记住,小爷不能死!他是盗门的根基呀!女人什么时候都可以找,我蓝彩蝶不傻!”蓝彩蝶拉着马丫的手说道。“好,不过你答应过我,以后再也不许提死字!我马忆甜不想来世再跟你做姐妹,要做就做今世的,好不好?”马丫搂着蓝彩蝶的肩膀,挎着她跟上了大队伍。“等等……”突然,前边佟四喜喊道。“喜子,咋不走了呢?快点的呀?没准一会儿川岛那儿子就追上来了?”马福祥催促道。“师兄,这里……这里好像不太对劲儿啊?”佟四喜皱着眉头,左手背在身后不停地掐算着,但怎么算都是空卦。“喜子,现在咱可没有退路可选了,你我都这么大岁数,无所谓,但小爷呢?咱必须把小爷送走!就算是刀枪火海阎罗王的宝殿也得闯!”马福祥气喘吁吁说道。“师兄,我不是这个意思,走肯定要走,不过咱们可不能吓走,你们们脚下踩着的现在可不是石路,而是一层淤泥呀,再淤泥下的脚印,脚印子下渗出一汪水,这水是黑色的,你们闻闻?”佟四喜提醒他们。众人嗅了嗅,虽说有点腥臭味,可也没什么太特别之处。“哎呀!这是黄泉路!你们难道没闻到阴气嘛?”佟四喜急的大喊。他们捻起脚印下的水置于手中,那水很快就化开了,幻化做一股淡淡的水气飘散开来,那情景好似梦幻一般。“妈了个巴子的,这可咋整?二位前辈,丫儿,你们赶紧拿个主意呀!咱是走还是怎么着呀?在这嘎达不是等死吗?”云强催促道。“咱们不能瞎走啊,我的意思是,咱们不如先躲起来,这地方到处是水雾,而且很浓重,只要关了照明设备,数米开外都人影。等川岛圭佑带人过去了,咱们再找道也不迟。”其实包括佟四喜在内,谁也不知道黄泉路到底是个什么样子,黄泉路一直是咱们中国人神话传说中人死后要往地狱走的一段路。不过佟四喜觉得脚下这条路肯定不是给活人走的。“我同意喜子的咱们无所谓,但小爷可不能有什么闪失。”马福祥好不容易这次跟佟四喜站在了一个阵线上。“诸位前辈,我刚才扛着小爷进来后可没见着鹤展鹏啊?那小子身法诡异,可别在关键时刻偷袭咱们,不得不防。”云强说。 第113章梦境?现实? 佟四喜告诉他,鹤展鹏你不用管,这家伙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刚才黑匣子中迸发出的上古之力早已把他吞噬,如今你就算找他也找不到,估计他的**早就化作片片尘埃了。说话的功夫,身后不远处已经传来了脚步声,众人赶紧躲到浓重的水雾后不敢出声。川岛圭佑的数十号忍者大队伍浩浩荡荡地走了过去,幸好没有发现他们。他们终于获得了暂时的喘息时间。人啊,啥时候就怕慵懒,你穷途末路之时大伙都发了疯一样朝着希望终点冲刺着,可现在日本人过去了,形式稍有松懈一个个就疲态尽显。或者说并不是他们懒惰,实在是这些人的身体情况已经不允许再像年轻时候一样那么尽情的奔跑了。他们老的老少的少,尤其是马丫和蓝彩蝶,两个都是姑娘,而且蓝彩蝶现在又有重伤在身。“水……三爷,您那还有水吗?”马丫擦了擦干涩的嘴唇。他们进入这条永无休止的地缝子后几乎就没有什么时间观念了,不过依靠着人体自己的生物钟来感知,至少已经有两天两夜了,这两天时间里,大伙只是啃了点干涩的面饼子而已,而他们在地缝子下边却早已走了上百里的路途,正常人谁都得了啊?佟四喜靠在一块岩壁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老爷子也是拼了,平时哪受过这罪呀?“丫儿,就剩半壶了,这是咱最后的水了,你要渴了就挺会儿吧,给小爷留着。”马福祥也渴,但舍不得喝。“我就是给他喝,小爷背上的伤口得清洗一下上点药了,要不然容易感染。”马丫接过水壶,拧开盖子,先是给无双润润嗓子,剩下那些全部给他清洗伤口了,大伙眼巴巴地就这么后一滴水也流到了地上,心疼不已,可却没有一个人敢说什么。“甜甜,小爷怎么样了?会不会有危险啊?”蓝彩蝶靠了过来,紧紧握着无双的手关切问道。无双已然是闭着眼睛一声不吭,他已经昏过去两个钟头了,大伙是很累,但是所有人中受伤最重的还是无双,尤其是两个肩胛骨上的伤口,让人心里边打激灵,那得多疼啊?“问题不是很大,不会有生命危险,只是小爷失血过多,又连续在地下奔跑了两日,体能消耗较大,我也不知道他得什么时候苏醒,希望先祖保佑吧!”马丫翻开无双的眼皮还好,神魄依旧,只是连日的疲劳让他眼中泛起几条血丝。这个空间是一片混沌,到处都弥漫着浓重的水雾,数米开外能见度很低很低,谁也不知道前边是什么,谁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大伙靠在背后的一块岩壁上小歇。要不怎么说人就怕慵懒呢?一懒那就没边了,身子本来就早已疲惫不堪,这么一靠,眼睛一闭立马就跟周公相会去了。一般啊,像小说中,只能用文字去描写,并没有那么夸张的镜头来吐出剧情中的波澜,咱觉得怎么样。可您想想,让您撒欢一直走,走上两天两夜不歇息,您试试?啥感觉?浑身骨头那都得散了架子,只要挨上床就再也不想起来了。这些人也是,包括云强和马福祥在内,谁身子也不是铁打的呀?鸟儿叽叽喳喳地嬉戏着,眼皮外透过红彤彤的大太阳,那阳光晒在身上暖暖的,逐渐驱散了马丫身上的阴寒。芳草间芬芳的暖风打在脸上,吹散她额头上的齐刘海,那感觉真舒服。“丫儿……不能睡……不能睡……起来!快起来呀!”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我好累好累,哥,让我再睡一会儿,就一会儿好吗?”她微微张开樱桃口小声说道。“快醒来,不能睡……”那声音越来越飘忽不定,越来越虚无,最后被绿野中暖暖的夏风吹散了。马丫猛地打了个激灵坐了起来。那声音是无双的,他醒了吗?“小爷?小爷?你在哪?你在哪啊?”她站起身来大喊着,可荒野间哪里还有无双的踪影。自己此刻正置身于大兴安岭林海中,她背靠着一棵老松树,松树树冠上一只画皮鼠被她一嗓子吓坏了,嘴里叼着的松塔也掉了下来,恰好砸在她的脑袋上。一束束暖暖的阳光从树冠上斜射下来,阳光暖暖的,林海中鸟语花香,一副生机盎然的美景,美不胜收。她拍拍屁股站起身来,回头一远处那黑山山顶上不正是黑龙庙吗?黑龙山腹下是一个小村,小村古色古香的,一排排小房子上,烟囱里正冒着炊烟,午后,黑龙屯的老少爷们要做饭了,那是烤樟子肉的气味。怎么会这样?自己回家了?这是黑龙屯?这是兴安岭?可……刚才自己不是跟着大家进了兴安岭地缝子吗?他们已经穿过那地狱之门来到无尽之海了呀?到处都是一片虚无,大伙身负重伤前路坎坷,早已是命悬一线。怎么会这样?难道……难道那一切都是梦境吗?还是……还是……马丫傻傻地掐了一把自己的脸蛋,很疼很疼,不……至少眼前的一切不是梦!“呵呵……呵呵……呜呜……呜呜呜……”她放声大笑,笑过了又哭。幸好那只是一场梦,她不想失去他们,他们就是自己的一切,失去了他们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哗啦啦……哗啦啦……清澈的溪水穿过黑龙山绕过黑龙屯在马丫身前流淌而过,小溪清的几乎可以泥下的小虾子。记得小时候,每次董爷带着无双来的时候她都会跟无双光着脚丫来小溪边抓鱼虾,然后直接在岸上点起松火烤着吃,那纯天然野生鱼虾加上松木的松香味混合在一起,甭提有多香了,根本不需要撒任何调料,每次无双都吃的肚子滚圆滚圆的。她走到小溪边,撩起水花摩挲摩挲脸,然后把脑袋探下去咕咚咕咚喝了两口水,最后坐在溪水旁长嘘一口气。 第114章回家了 这种感觉真好,是家的感觉,她是兴安岭的女儿,林海就是她的家。她傻傻地坐在溪水边笑着,如果那一切都不是梦境的话,那就说明自己可能已经……就算是死,能重回一次自己的家乡那也足够了吧。她是个女孩子,甭管是哪的女孩子,都爱干净,如果自己命中注定无法逃过这一劫,那就让自己洗去这尘世的污垢,干干净净的走吧。她褪去衣裙,脱的很轻松,衣服仿佛也大了好几号似的。山里孩子虽然传统,可山里人生活更是淳朴,山里人少,女孩子们白天在这小溪里洗衣服,洗菜,洗水果,洗澡,从不会有外人来打扰。那白暂的小脚丫踏进凉爽的溪水中,溪水中的小鱼小虾也被这女孩子的美丽和善良所感染,纷纷游过来瘙痒着。她一步步走进溪水中,用那纯净无暇的山泉清洗着自己的身体和灵魂,那纤细的指尖划过每一寸肌肤,最后停留在自己的胸口上。她诧异地眨了眨大眼睛,这……这是自己的身子吗?那微微跳动的一对小白兔仿佛回到了童年。她低着头往水中一啊……小丫头吓的一屁股坐到水中,整个人都跌了进去灌了两口水,然后哗啦一声,又站了起来,溪水中的倒影是那么年轻,不,她也年轻,只是这个倒影……很青涩。还是那条乌黑的大辫子,还是那纤细的腰身,还是那洁白的玉肤还是那张美丽的小脸蛋,还是那双淳朴的大眸子……可……可眼前的自己竟然好像瞬间年轻了好几岁,好像重新回到了十三岁的少女时代。“我的天!”她自言自语惊讶道。这是真的吗?这一切真的不是梦嘛?她宁愿相信刚才自己所经历的一切只是一场噩梦而已。人,谁又不愿重新回到童年呢?谁还没有几件让自己终身难忘的事呢?可人生没有后悔药吃,但现在,机会就在眼前,马丫回来了,真的回到了从前,这不是梦,自己稚嫩的身躯就是最好的证据。“丫头?跑哪嘎达疯去了?麻溜的回来,试试衣衫,一会儿跟爷爷去镇子里接小爷了!”屯子里一个粗狂的大嗓门呼喊着她。那是爷爷的声音,记得小时候,每次董爷和无双来黑龙屯爷爷都要给她买新衣衫穿,爷爷说董爷和无双是贵客。马丫眨巴眨巴那双清澈的大眼睛晃了晃脑袋,她都有点傻了,这怎么可能呢?爷爷不是已经……已经……对,一切的一切都是梦,这才是现实!她开心的笑着,笑的很纯真,仿佛真的回到了自己的童年。“死丫头,赶紧的,一会儿车到了,不打你屁股的!”爷爷又喊道。“哎,来了,来了!”马丫欢天喜地的穿上衣服,连头发上的水滴也没擦干就跑了回去。屯子还是那个屯子,每个村民脸上都洋溢着一股淳朴的气息,大家都是姓马的,再往上追溯两代全都沾亲带故,不管什么时候,只要见到面都会亲切地打招呼,打招呼说的话也很简单:“嘎哈去?吃了?”“三姑?四婶?二大爷?……”马丫回到屯子,一路上开心地跟亲人们打着招呼。这种感觉真好,这里是她的家,她又回到了从前。“死丫头,没事瞎出去嘚瑟啥呀?也不间?麻溜的换衣服,走了!别让我师兄和小爷等太久。像话吗?别忘了,咱们马家人是奴!”小马丫刚进院子就被爷爷拎着大辫子拽了回去。山里孩子皮实,男孩女孩一样养,女孩子不乖照样被父母******,这是常事,马丫小时候经常因为小事被爷爷教训,每次都哭的挺惨,不过这一次马丫却很希望爷爷再能像从前那样踢她屁股两脚。“嘿,你个死丫头,越催你咋越越磨叽呢?想啥呢?不整天叨咕着想你哥了吗?快点快点!”爷爷催促道。“哦……马上就好!”马丫乐的嘴都咧到腮帮子了,原来生活还可以这么幸福!爷爷满脸红光,今日还特意穿上了一件白衬衣,老爷子这个精神啊。每次董爷来马家屯都会住上十天半拉月的,老哥俩格外亲切,就跟亲哥俩似的,整天在山里打猎,聊天,喝酒。爷爷拉着孙女的小手走上了山间小道,这条小道其实本不是什么路,黑龙屯不通车,没有路,只是因为走的次数多了,人为的踩出来的一条林间小径。祖孙二人刚往前迎了两里多地,就见山路前也迎面走来两个人,那老汉满面善容,是一脸的胡茬子,身着一套淳朴的粗布衣衫,那一身腱子肉格外眨眼,别大了,可明眼人一打眼就知道,这老头是道上人。最为醒目的就是他右手拇指上带的那翠绿扳指,那大扳指可不是一般物件,懂行的人那年头不多,不过八十年时候,这玩应就已经是无价之宝了。那可是当年和硕贝勒爷传下来的宝贝呀!老人身边站着的那少年,少年人已经个子不小了,甚至都比姥爷还高出了一截,一道是城里谁家的富家公子,那白净的小脸蛋恐怕从小没少吃好东西,不过跟一般城里孩子不同的是,这少年脚下如风,走道一点动静都没有,脚后跟都不贴地皮,几步走起来蹭蹭地带风,那几步走的,跟身旁的姥爷的轻功是如出一辙。“哈哈……四海,你个老东西,咋地?还挺硬实啊?”老人迎面走上来就与马四海亲切地抱在了一起。“哎哟……师兄哎,您么说的呢?不说好了我去接你们吗?咋还自己过来了?”马四海过意不去。“接个屁呀?都自己家人,咋地?难道你把师兄当外人啊?”董爷爽朗地大笑。“不不不,快快快,家里边都呼肉了,酒也烫上了就等师兄了!”马丫耳朵里嗡嗡直响,响不是她的耳朵,或许是她的心她的灵魂,俩老头这边说的话她是一句也没听进去,就这么站在爷爷身边直勾勾地望着面前朝自己走来的少年。 第115章美妙的梦境 马丫耳朵里嗡嗡直响,响不是她的耳朵,或许是她的心她的灵魂,俩老头这边说的话她是一句也没听进去,就这么站在爷爷身边直勾勾地望着面前朝自己走来的少年。他真帅,比五年后的他帅多了,可那眼神却丝毫都没有变化。“死丫头,愣着干啥呢?还不去给小爷提行李?”爷爷训斥道。“丫儿甭听你爷爷的,他这么大小伙子了还用你个小丫头帮着提行李?走走走,回家!回家!哈哈……”两个老人没有注意到马丫的激动情绪,早就手挽着手走到前边去了,一边走一边攀谈着,回忆着曾经的那段峥嵘岁月。这无双从小可是蜜罐里长大的,他跟其他城里孩子也没啥两样,娇生惯养,走到哪,都是一个大行李,你,啥玩应都有,什么名牌衣服呀,墨镜呀,洗漱用品啊……“丫儿?干嘛这么?才一年没见嘛?”无双咧着嘴笑了笑,五年前的无双远比现在更年轻,笑起来确实有几分帅气,尤其是他的笑容中还略带几分坏坏的痞气,保证迷的小姑娘们是神魂颠倒。“哥?是你吗?呜呜呜……”马丫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蹦了起来紧紧抱住了无双的脖子,一头埋进他的胸膛哭了起来。“干啥呀?才一年没见而已嘛,别哭别哭,是不是屯子里谁欺负你了?跟哥说!”无双为她拭去泪痕亲切地问道。要说这俩人,小时候还真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董家这对老少在黑龙屯可不算是客人了,黑龙屯住着的都是历代誓死效忠盗门的马家人,董家每年几乎都要带小外孙子无双来黑龙屯。只要来了,两个孩子那可就撒欢了,小时候还好,小孩不懂啥事,疯起来也没轻没重的。可岁数大了点后,山里女孩子成熟的早,虽说未尽人事,不过男女之情也略懂一二,在山里,一般那个年头,女孩子十五六岁人家都有孩子了。所以马丫成熟的较早,眼帅气的少主就在面前,又怎能不动心呢?这两年每次来,黑龙屯的老少也都是在背后指指点点,不过人家可不像是外边扯闲话瞎说。大伙都说马丫跟少主子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鸳鸯,只是,每每说到这些,马四海都厉声呵斥。骂归骂,小马丫心里边怎么想的只有她自己知道,要不然也不会有当初二人情定终身的一幕了。无双以前也是真有个大哥哥的样,马丫长的小,不免经常被同龄人欺负,可每次无双只要知道了,都为她出气。您说说,有这么一个好哥哥,少女芳心出开的马丫能不动心吗?他们俩的情感,当初发展的几乎在所有人心里都是再正常不过了。“没!没有,别松开!哥!我只想抱着你!”两个老人走远了,只留下他们俩拥抱在一起。当时无双只有十八九岁,血气方刚之年,可那时候他确实只把马丫当成自己的好妹妹。“哎呀,抱啥呀?都多大了?不怕让人笑话呀?一会儿你爷爷又该骂你了,快走!回家了!”无双拉着马丫的小手,二人就像孩子一样天真地垫着脚,朝着淳朴的黑龙屯走去。“哥,以后你要做咱们盗门的魁首吗?”马丫问道。“不知道啊,姥爷说不希望我踏入江湖,谁知道什么是江湖?无所谓,反正我们董家大家大业的,我以后不上班也饿不死。到时候哥把你接到城里住,每天都带你出去玩,你想吃啥吃啥,想买啥买啥,好不好?”无双轻轻刮了下妹妹的鼻子。“不,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她紧紧搂着无双的胳膊轻轻说道。她怕再失去他,怕眼前的一切只是一场美丽的梦,她怕她闭上眼中他就又变成那可怕的恶魔。还是现在的他好。美丽寂静的大山沉睡过去了,山边,一轮圆月斜斜映照着大山的子嗣,黑龙屯睡去了,老少爷们们鼾声大作,只有屯子最东头的小院中依旧推杯换盏。两个老爷子今儿高兴,大锅里咕嘟嘟炖着樟子肉,那樟子肉香味都能飘出去好几里地去。房顶上,一只豹纹小狸猫歪着脑袋等待着时机,馋的它口水直流。“师兄啊,来来来,多喝几杯。”“还是咱这嘎达酒好喝,城里边的都兑水,跟喝尿似的!”俩老头喝的脸蛋红扑扑的,一边喝,一边唠嗑,回忆的都是当年在兴安岭跟着吴功耀打鬼子的事,人啊,上了岁数就怀旧,不一定非得以前活的多滋润,回忆的是当初的那种味儿,就跟这杯中酒一样,越辣越好喝!“来,双子,赶紧敬你二老爷,我跟你说,要是没有你二老爷和三姥爷,就没有咱们董家的今日,你姥爷我早就被小鬼子打死了!”无双抬起酒杯敬马四海,无双不胜酒力,一杯酒下肚就觉得浑身燥热不堪,脑袋里也是好似浆糊一般。“你小子,是不是个爷们?一杯酒就整这样了?那可不行,这得好好锻炼锻炼,咱江湖人要的就是豪气,不喝酒能算江湖人吗?”董爷又给外孙倒了一杯。“师兄好了好了,小爷岁数还小,再说了,现在社会不同了,什么江湖不江湖啊?丫儿,快去,给小爷扑床,炕头火灭了吧,小爷怕热。”马四海吩咐道。这是无双小时候最头疼的事,姥爷为了让他早早适应这个江湖,每到有贵客的时候,都要让他来陪酒,可无双又不胜酒力。对于不喝酒的人来说,这美酒真的就好似是穿肠而过的毒药一般。不过好在,数年后,无双也被姥爷锻炼出来了。每次来,无双都习惯住在西屋小炕上,西屋窗外是矮啪啪的小栅栏,栅栏外对着黑龙山,黑龙山下就是那条清澈的小溪,他说这儿视线好风景好。所以,马家小院的西屋常年都是空着的。“哎呀,哥,你慢点,不会喝酒就跟董爷说呗,这又不是外人,干嘛喝这么多呀?”马丫搀着无双踏着皎洁的月色往西屋走去。 第116章从兴安岭到苗疆 以前确实有这么一次,无双喝的是酩酊大醉,一边走还一边吐,吐的马丫满身污秽,要说这姑娘真贤惠,不但不嫌弃他脏,反而把他抚回屋子后还烧了水,伺候着一个醉鬼给他全身擦干净,又换了身干净衣服。并且那一次……这醉酒的无双竟然还趁着酒意耍流氓夺走了小丫头的初吻。这不……剧情重演了!马丫扶着无双往西屋走,心里逐渐也回忆到了那一幕,不免羞涩难当。“呵呵……嘿嘿……丫儿……你越来越好…真……真好无双满嘴胡话。“好了好了,别说了,成什么样?也不嫌丢人?”马丫把他扶到炕上,给他脱了鞋,回头就准备打水伺候他洗脸洗脚。她开心幸福的笑着,无双穿着一双白球鞋,夏天热,又走山路,脚丫子还真有点臭,可她却一点都不嫌弃,把他的臭脚丫放在水里为他擦洗着,那是由心而生的幸福。“丫儿,嘿嘿……你越长越好你知道吗?学校里边那群女孩都不如你好,陆昊天那小子还就喜欢那样的?我就说嘛,还是咱山里姑娘好这乌黑的大长辫子!”无双躺在炕上手里玩弄着马丫的鞭子,故意轻轻一拽,疼的马丫哎哟一声,只好顺着他的劲儿坐了上来。“哎呀,烦人,哥别闹!快睡了!明天我带你去山里抓鱼。”马丫从无双手中夺过自己的辫子娇怒道。谁知这醉鬼色胆包天,竟然抓住马丫的小手把她拥入怀中按倒了下去……记得当年,也是这一幕,马丫几度挣扎可还是被他吻了下去。但这一次,马丫却没有反抗,她前的他,安静地闭上了双眼,舒展着身子期待着。“哥,你告诉我,这不是梦对吗……”马丫的话止住了,被那温热的唇征服了。她环住他,等待着这个让自己燃烧了青春的男人,等待着属于自己绽放的那一刻。衣衫褪去,露出少女洁白芬芳的躯体,她的小脸蛋粉嘟嘟的,闭着眼睛,任凭他把头埋进了胸口处释放着他青春的烈火。“啊……”她低吟了一声,可那痛楚也只是短暂的,并且对她来说更是幸福的。他健壮的身体压在她身上把她抱在怀中,二人没有话,他们不需要再表达什么,一切的一切,在那一世都早已经历,也许这是老天补偿给她的,哪怕这是一场梦,那也是美梦,就让她融化在这美妙的梦境中与他的激情中吧。她的双手紧紧搂着他的背,痛苦着,煎熬着,快乐着,享受着……她咬着下嘴唇,眼角一行泪滑落,这一刻她盼了许久许久,可那个世界的他,却给了好姐姐蓝彩蝶!“啊?哥……你的肩膀……”马丫的手搭在他的肩上,百般亲热令她也是****焚身,肆无忌惮地在他肩上抓挠着,可不经意地,她却触碰到了无双肩胛骨处露出的伤口上。无双没有说话,依旧辛勤耕耘着。马丫睁开眼睛茫然地在身上的心上人,他……他……真的是他嘛?没错,是他,绝对没错呀?可他双肩胛骨上的伤?“不!!!不!!!这是噩梦!这是噩梦!”她大喊着想挣脱他,可他的力气太大了,根本不愿放过她。马丫的手触摸着他双肩胛骨上的伤痕,那分明就是那个世界中,无双肩头被钢钳穿透的伤口!她们还是没有逃过那噩梦般的劫难,那不是噩梦!那才是现实!眼前的幸福只是过眼云烟,最终他们还是要苏醒!两个伤口中渐渐生出了一对黑色羽翼,无双的双眼中露出恶魔般的神魄,眸子中燃起幽兰色的火焰。“啊!!!不!!!!!不!!!!!!!!”马丫终于无法承受眼前的一切,大吼一声昏了过去……无双背上的一对黑翼越来越大。兴安岭腹地深处,一道妖气冲破云霄,穿透兴安岭地缝子而出,无数上古妖龙围着那妖风盘旋在天上,天上乌云密布,电闪雷鸣,飞沙走石。一个个不稳定的时空黑洞从地缝子下升起,最终化作一个好似人眼球一般巨大的黑洞把马丫的灵魂吸走,那强大的吸引力根本无法反抗,马丫的灵魂越飘越远,被吸入其中,永世不得超脱……天地都在颤抖,三界都在哭泣,这是万劫不复的末日,一切的一切重新化作虚无与混沌,重新回到了那个充满血腥与仇恨的上古世纪!也不知过了多久,天上的阳光又吝啬的赏赐给了世人些许温暖,镜头随着一只娇艳的花蝴蝶偏偏落下。竹林,小溪,吊脚楼,美丽的苗疆异域,勤劳的苗族姑娘坐在河边敲打着石板上的衣裙,河对岸,几个小伙子饶有兴致地畅想着悠扬的旋律,用这种独特的方式像心仪已久的姑娘吐露着爱慕之意。一段有一段,他们就像不知疲惫的杜鹃鸟一样,在没有得到雌鸟芳心之前,总会不停地歌唱着。“彩蝶,们又来给你唱歌了,嘿嘿……”小姐妹们拿蓝彩蝶打趣道。蓝彩蝶是这个小寨子中最漂亮的女孩,只是她的身份一直是个迷,没人知道她是从何而来,仿佛这美若天仙的姑娘真的是从天而降的仙女,轻轻的来了!“才不是呢。”蓝彩蝶羞答答地低着脑袋,这些她早就见惯不怪了。她太美了,美的就好像苗寨传说中曾经的蓝三姐一样,只要有她一天在,也许寨子中的男人都不会娶妻。“羞什么呀?姐姐像你这么大时候孩子都会打酱油了,选一个嗦。”一个二十岁出头的黑苗女孩笑着说道。“不行,三姐不让!”蓝彩蝶赶紧收拾好衣物跑远了。蓝彩蝶坐在一棵老树的树枝上叹了口气,小姑娘情窦初开,今年刚好十五岁。她是寨子中的一朵娇花,从她10岁那年开始,附近几个苗寨就一直有人来上门提亲,提亲人都快把蓝三姐家的吊脚楼门槛给踩烂了。 第117章蓝三姐的爱 提亲人的身份也各有不同,去年好像还有一个是桑若寨老司的公子爷,礼金自然也是不少,比寻常来提亲的多出了数倍,光是那一个明朝金樽就已是价值连城了。可不管是谁,别姐平时慈眉善目的,但只要提到蓝彩蝶的婚事,都会被她扫地出门。蓝彩蝶一年年长大了,长的是越来越漂亮,男人们并没有因为蓝三姐的冷酷而放弃这位******,来提亲的人依旧是络绎不绝。女孩子在十四五岁的年龄正是情窦初开之时,谁都经历过那豆蔻岁月,每日里犹如梦幻一般,小脑袋里也不知道都在想什么,一发呆就是一整天,有的时候情至深处甚至还会自己傻笑。蓝彩蝶托着下巴坐在老树枝头上,踢踏着小脚丫,心绪是越飘越远。满心里想的都是男人,属于自己的那个未来归宿此刻身在何处呢?他会是什么样呢?他要有健壮的身体,他要有豪爽的性格,他要有一双充满邪气的双眸,他说话要铿锵有力。苗疆的汉子不是她的菜,他们又瘦又小,蓝彩蝶觉得健壮的男人才值得一个女人去托付终身,至少他有力量保护自己的女人。啪地一声清脆声响从耳畔传来,小姑娘正在思春,吓的身子猛地打了个激灵从五米多高的大树上掉了下来。身子落在半空中她赶紧保持平衡,然后从袖口甩出一条细长的红绢想抓牢头顶的树枝再攀上去。岂料未等她甩动袖子呢,身下一条金丝虎尾鞭已经缠住了她纤弱的腰身,径直把她拽了下来。“哎哟……”她重重地摔在地上,幸好红娟门弟子从小苦练轻功,姑娘们一个个更是轻身如燕,这么高摔下来不至于断了肋骨。“三姐!你干嘛呀?想摔死我呀?我可告诉你,你就我这么一个后人,摔死了我,谁来继承你的衣钵?”小姑娘牙尖嘴利埋怨长辈道。她面前站着一个女人,那女人身着一套苗家女人的“呕欠”上边是苗绣穿银衣,下边是孔雀百花群,苗语合称“呕欠”。这女人四十来岁,面相较好,皮肤白皙,芳香的发丝全部盘在满是银饰妆点的无底覆额帽下,里边插着的是银梳和银花。在苗寨中,如此发饰的肯定是未婚女子。这女人江湖人送绰号蓝三姐,真名无人知晓,她从小家中排行老三,因此大家也叫她三姐。三姐可不是只有四十来岁的美少妇,据这个山寨最年长的老司回忆,他二十来岁的时候,蓝三姐就在这个苗寨了,她不是本地人,不过却是苗裔。年轻时的蓝三姐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一朵金花,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英豪不下上千号,这其中不乏乱世中的枭雄与军阀,最出名的就属吴佩孚,孙殿英之辈了。不过心高气傲的蓝三姐却一个都没最后自己孤身一人从相隔数千里之遥的东北回到了家乡。苗疆中对蓝三姐的传闻趣事很多,一段段的数不胜数,每一个都是赋予了这苗女传奇色彩,把她说的是神乎其神,就差仙女下凡了。“阿赖你去哪个地方耍嘎?”三姐责问道。阿赖是长辈对女孩子的称谓。“还能去哪,您么严。”小彩蝶嘟着嘴小声说道。“最近寨子里不太平,你少出去走动,尤其是那些男人,天底下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蓝三姐娇媚紧皱,她也是从这个岁数过来的人,一眼便彩蝶的少女心事。“且,三姐一生不嫁难道也要彩蝶一生孤守空房嘛?您不是说过嘛?世间有阴便有阳,阴阳结合方为正道?”“阿赖你越来越不听话了,你还小,这世界大着呢,把眼光放长远点,我们红娟门是江湖人,不可屈身于这小小的苗寨。”小彩蝶一听立马乐开了花,拍着巴掌笑道:“三姐,您是不是肯放我出去闯江湖了?嘿嘿……您放心,彩蝶肯定不会砸了咱们红娟门的招牌。我想去上海,不对不对,我想去广州,不不不,我要去香港……”“你这死丫头,越说越离谱,心里就惦记着大城市。”蓝三姐搂着小姑娘的柳叶肩,这一老一少站在一起仿佛是一幅美人图一样,在旁人眼里他们不是师徒,更像是一对姐妹。“三姐想让我回东北吗?且,您那个他恐怕早就……”世上,也许只有蓝彩蝶知道祖师的心事,蓝三姐这一辈子追求的人都能组成一个师团了,多有钱的都有,身份多显赫的都有,长相多帅气的都有,可她心中最放不下的还是那个东北汉子,吴功耀。“对不起三姐,我不是有意的。”蓝彩蝶吐了吐舌头。“无妨无妨,你说的没错,恐怕他早已不在人间了,哎!”情至深处,蓝三姐苦叹。造化弄人,若不是数十年前他身边突然多了那个女人,也许,他们早就儿孙满堂了。“三姐,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啊?”吊脚楼上,蓝彩蝶乖乖地给师祖沏茶端来,坐在她身边问道。蓝三姐的思绪在时光中穿梭着,穿梭到了那段峥嵘岁月,那里有浩瀚的兴安岭林海,那里有性情豪爽的东北响马子,那里有连绵雪山,那里有一望无际的草原,当然,最重要的是,还有他。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呢?若真让蓝三姐自己说,恐怕她还真说不上来。他杀人如麻,出手狠辣,他性情豪放,长的人高马大,天生无穷巨力,他是东北大地呼风唤雨的大枭雄,他是让日本鬼子胆寒的魔鬼。但他对自己却是百般柔情。她怀念曾经住在常胜山上的日子,那里没有贵贱之分,兄弟们大碗喝酒大口吃肉,金银秤来分!可就在蓝三姐以为也许这一辈子都会留在这片热血异域之时,她来了,那个神秘的女人,那个阴冷无情的女人,莫小柒!是她夺走了他!她不怪他,如果是自己来选择,一样也会选择莫小柒。 第118章苗蛊 莫小柒聪明,辨识古今中外,会说俄语会说英语,为他弄来了许多外国枪械装备,自己没有这个本事。他是大枭雄,他身边需要一个这么精明能干的女人来辅佐,她只能默默的选择离开。他们都是人上人,卧榻之下岂容他人酣睡?“三姐,那你为什么不争取呢?那个莫小柒很美吗?比你还美?”蓝三姐摇了摇头。“她有起死回生的异术吗?”蓝三姐又摇了摇头。“她会用香吗?不会用香怎么能让男人对她死心塌地?”蓝三姐还是摇了摇头。“阿赖,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你不懂。爱一个人不仅仅是拥有,不管站在哪里,只要幸福那就足够了吧。”蓝三姐喝了口茶淡淡地说道。“我不懂,要是我,我喜欢的男人谁也别想抢走,咱们红娟门女人都会用香,哪有男人可以逃得出我们的手掌心?现在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后悔了吧?”幼稚的小彩蝶问她。“是啊,也许我偶尔会有那么些许的后悔吧。彩蝶,你长大了,马上要17岁了吧?回去吧,那里才是我们的江湖,常胜山才是我们红娟门的根,去找他!替三姐讨回他欠下的情债。”蓝彩蝶咔吧咔吧大眼睛想了半天,最后竟说:“三姐,他……他就算活着都百岁高龄了吧?我可是您的衣钵传人啊,你我胜似母女,您舍得让彩蝶伺候一个老头子吗?我不干!”笑的蓝三姐噗嗤一口热茶喷了彩蝶满脸,差点没趴下。“你这小鬼头,脑袋里都想着什么呀?去找他的后人!回常胜山!重新效忠盗门!我们红娟门本就是盗门后裔。你这脑袋里除了男人是不是没有别的了?”二人正在楼上聊天呢,突然就听竹林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有人来访了。苗寨里都会有老司和蛊婆,蛊婆自然就是下蛊解蛊毒的老妇,苗人善会种蛊,数百年来已经形成了苗**特的一种人文,不过,死于蛊毒的人也不在少数,可不是所有蛊毒都能解的。他们住的这个苗寨也有老司和蛊婆,但蓝三姐不是,蓝三姐辈分高,身份尊贵,平时就住在竹林深处的吊脚楼中隐居。偶尔也会有寨子里的苗民抬着身中毒蛊的亲人来寻她相助。蓝三姐心善,能救的,向来不会吝啬。不用说,脚步声这么急促,怕是又有人中蛊毒了。“柳阿婆不在寨子里吗?”蓝三姐问她。刘阿婆是这个苗寨里的蛊婆。“在的呀,上午我还遇见呢,她还问我您身子是否安健呢。”“哦,晓得了。”蓝三姐淡淡地说。柳阿婆既然在山寨中,那这身中蛊毒之人必然是先去找她,柳阿婆无法解才来找蓝三姐。这柳阿婆虽然辈分没有蓝三姐高,可她从小就学习苗医,略通祝由术,寻常的蛊毒绝对难不倒她,次是遇上棘手的麻烦了。“三姐,您在吗?我是阿柳啊!”这个村寨中,蓝三姐虽然长的年轻,但辈分最高,就算是柳阿婆在她面前也只能称阿柳。“阿柳妹妹?何事啊?彩蝶,开门。”蓝彩蝶冲下吊脚楼打开了小院大门,门外,柳阿婆跑的满头大汗,她身后是四个苗族汉子,四个汉子肩上扛着一个竹帘子,竹帘子上躺着一个皮肤黝黑的男人,那男人不知为何,被同伴用绳子绑在了竹帘子上,嘴也被塞住了。男人不停地挣扎着,拼命摇晃着竹帘子,幸好这四个汉子足够健壮,一路下来没有被他挣脱。蓝彩蝶一开门,立刻就捂住了鼻子,这竹帘子上的男人好臭啊!就跟刚从墓穴中刨出来的尸体一样。这生苗子女人一般都会下蛊,但凡是养蛊之人的寨室之中一尘不染而且还透着一股苗药的苦味,因为只有用这些药草的苦味才能遮住蛊虫的恶臭。别姐和彩蝶都算是苗裔,也都会用蛊,但她们同样是红娟门女子,红娟门的女孩身上都散发着奇香,那香味极其独特,引得附近蝶儿都偏偏起舞不忍离去。院子中的香味立刻被那男人身上的臭味冲淡了,熏的蓝彩蝶捂着鼻子连连后退。“哎呀……你掉粪坑了?啧啧啧……多久不洗澡了啊?柳阿婆,您这是……这是谁呀?”“彩蝶你快让开,站远点。”柳阿婆没空跟她解释,赶紧命人把身中蛊毒的男人抬进了小院。蓝三姐闲庭信步地从吊脚楼上走了下来,依旧是不动声色,大风大浪都经历了,什么怪事没遇见过?多恶毒的蛊虫没玩过?她才是真正的世外高人。“额……啊!!!!!”躺在竹帘子上的汉子痛苦地吼叫着,哪里还像个人?分明就是一头狰狞的野兽。蓝三姐远远地就嗅到他身上那股恶臭了,蓝三姐皱了下眉头,这种蛊毒不好解,说明蛊虫已经钻入骨血中了,蛊毒感染了全身精血,若再不解浑身就要溃烂了。“嘟着他嘴干嘛?中蛊之人需要通气,拿下去。”蓝三姐说。“不可不可!三姐……这人……”柳阿婆趴在蓝三姐耳边低语了几句。“哦?真是怪哉,我苗疆如今还有人会用这等蛊毒?我不信!”蓝三姐笑了笑,然后伸手过去,搭在那人腕子上停留了片刻。“嘶……哟?”蓝三姐收起了自信的笑容,还别说,这蛊毒的确有些非同小可了。这种蛊她差不多有四十多年没遇上过了。这蛊可不好炼,而且下蛊之人手法极高明,就算是她恐怕都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过,早在半个多世纪之前,这种蛊就已经在苗疆销声匿迹了,它太邪恶了。“三姐,怎么样?有法子吗?”柳阿婆问。“先抬进去再说。”她又道“彩蝶,去,挖棵鲜笋尖,然后把给我烧开一锅辣子油来。”她脸色凝重,谁也说不好这男人到底能不能活下来,连她自己都没有信心。 第119章妙手蓝三姐 “三姐,竹笋尖?辣子油?您是不是还要……还要尸牙粉?”“既知我心思还问?快去,晚了就来不及了!”蓝彩蝶以前可听说过这种蛊毒,这蛊毒名叫“尸蛊”顾名思义,身中蛊毒之人犹如尸体一般不二,那蛊毒本身就是从尸体中炼制而来。不但带着尸体瘟,而且还带着尸,一旦处理不好,整个村寨都会被这邪恶无边的蛊毒所感染。从古至今,身中尸蛊之人还从没有一个被医治好的。这医治尸蛊的方子但凡是蛊婆就会,但是,可不是所有人都敢触碰这种邪恶的蛊毒,刚才说了,处理不当会感染整个村寨,另外,想解这毒第一个考验的就是蛊婆的修为,柳阿婆断然是没有蓝三姐厉害,所以,她不敢沾边,这才来求蓝三姐。中蛊之人也不是寻常人,要真是寻常百姓,早就扔到山里喂狼了,这位是老司家的大公子爷,未来苗寨的继承人。昨日一个去外乡打工的苗民客死异乡,离的也不算远,大概也就五六十里地,但是,苗疆异域到处都是荒山野岭,不能走车,就算是步行也得两日时间。所以,送尸归乡便要请赶尸人,这不,这位身中蛊毒的少公子今天早上去寨子外接“喜神”归乡,喜神是接回来了,可不知怎的,一个小时前就觉得浑身燥热不堪。不过数分钟,他便倒地不省人事,被家人推醒后,竟然张口就咬人,幸好老司躲得快。再,满眼血色,浑身肌肉肿胀,身上散发着浓郁的尸臭味,他已经不能控制自己了,好像一个发了狂的尸怪一样,见人就扑,最后被一群汉子用绳子捆住了。他躺在屋中床上依旧是不老实,使劲地想挣脱身上的绳索,口中呜呜呀呀地呻吟着,也不知道是疼痛难忍,还是又要癫狂。“那具喜神现在何处?”喜神是苗疆的一种说法,意为客死他乡的死尸。“还在寨子口停着呢,三姐,是不是……怎么处理?”柳阿婆请示她问道。“快!快!快烧了它!万万不可留到日落!”蓝三姐嘱咐她说道。蓝三姐在村寨中的地位极高,可不仅仅是因为她的长相,她这几十年来都赶上活菩萨了,但凡能救的人,不管是身中蛊毒的还是身患绝症的,她都会救。不管你是有钱人还是穷人,外乡人或者是苗民,只要她,哪怕是拼尽全力也不会丢下病人不管。小彩蝶很勤快,不大会儿就准备好了蓝三姐吩咐的一切,她端着碗,碗里盛着滚烫的油辣子,另一边是鲜嫩的笋尖,还有两颗惨白惨白的人牙。那是尸牙,也就是从刚死之人嘴里敲下来的牙齿。特殊的蛊毒要用特殊的法子来解,相传只有尸牙粉才能解尸蛊之毒,不过至于怎么用尸牙粉那就要个蛊婆自己的理解了。“你们几个,按住他!”蓝三姐吩咐那几个汉子说。几个人别子不小,可真到了这时候却每一个敢上前的,都知道尸蛊无药可解,这万一被咬到,家中妻儿老小如何活?“愣着干嘛?按住他!他要咬也是咬我。”蓝三姐靠上前去说道。几个汉子一三姐都亲自出马了,自己要是再不上前,传到老司耳朵里照样是死,一个个赶紧冲上去按住了少爷的手脚。这隔着少爷的衣服,都能感觉到他身体下的阴冷,那不仅仅是凉,而且还有那恶臭的尸气,简直熏的人想吐。“孩子,你能听见我说话吗?能听到就眨眨眼。”蓝三姐拍了拍他的脸蛋问道。他脸上透着一股黑气,满眼都是血红色,一旁的蓝彩蝶望三姐身后躲,太吓人了。“呜呜呜……”他喉咙里呜呜直叫,微微眨眼示意他还有自我意识,希望三姐救他。“好!孩子,你中的是尸蛊,咱苗民都知道尸蛊无药可解,我不知能不能救你,但我愿意一试,你听着,这个过程也许无比痛苦,你若想活就挺住了!明白了吗?”男人微微点了点头。“三姐……他……他?”蓝彩蝶可清楚楚,这男人眼睛里尽是血色,蛊毒已经沾染了他的全身经脉,若是寻常时候,她必然劝师祖放弃,这几乎不可能救治了!“彩蝶,挑破他的伤口。”蓝三姐没有放弃他,毅然决然地决定为他医治,但能有几分胜算恐怕只有老天知道了。“我?好……好……”这尸蛊不跟其他蛊毒一样,身中尸蛊之人身上必然有个小口子,那蛊毒就是从伤口血液中钻入体内的。伤口可大可小,大的好似被僵尸啃咬,小的好似被蚊虫叮咬,寻常人可找不到。蓝彩蝶跟着三姐学了这么多年的苗医和巫蛊,对苗蛊虽算不上精通,但这些小事难不倒她。蓝彩蝶用小手按在男子的身上,不停地游走着,滑行着,他很健壮,不过,皮肤有些松软,这是因为身中尸蛊的原因。健壮的年轻男人皮肤都很紧绷,触手硬硬的,下边就是肌肉。蓝彩蝶一边摸一边寻,最后,小手停留在了他后脖颈子位置,轻轻一按,下边的皮肤极为松软,竟然被她按下去了,指尖瞬间陷入他的皮下,立刻下边溢出了一股黑色的粘稠液体,那液体黏糊糊的,臭不可闻。“三姐?好像是……好像是这里!”蓝彩蝶的小手在微微颤抖,她第一次接触这种诡异的蛊毒。“先把毒血放出来。”蓝三姐吩咐道。以前这些都是她亲手做的,后来,彩蝶一天天长大了,每次有身中蛊毒之人来找三姐医治,三姐都会让彩蝶在身边帮忙。彩蝶也就是在这种环境下成长的。银针戳进了他的皮肤下,咕叽一股脓液喷了出来,那粘液恶臭难闻,蓝彩蝶只好带上口罩。脓液起初还是鲜红色的,后来越流越多,最后化作黑褐色。这毒血放出来后,男人的脸色好,喘息仿佛也平和了。 第120章苗蛊的恶毒 “孩子?现在感觉怎么样?”蓝三姐拔去了塞在他嘴里的碎布。“三姐……救……救我!”“好,我尽力!但你也不要放弃,挺住了孩子!你是你阿爸的骄傲,是咱们苗寨的骄傲,你不能死知道吗?”“嗯!”男人坚毅地点了点头。“彩蝶,磨尸牙粉!”她吩咐道。然后把那鲜嫩的笋尖塞进了男人口中,让他咬着。此举可是旁人,那笋尖又嫩又鲜,轻轻一咬就吞进去了,若是怕他疼痛难忍咬舌自尽也不能咬笋尖啊?最好还是把碎布塞进嘴里的好。不过,蓝三姐是前辈,连寨子中的老司都要尊敬他,其他人自然也不敢说话。不大一会儿,蓝彩蝶端着一个小碟子回来了,碟子里就是磨成粉的尸体牙齿。那您说这味儿能好闻了吗?死尸肯定不刷牙,而且尸体腐烂后驱虫会不停地游走在口腔中,那得是啥味儿?“准备好了吗?”蓝三姐问他。“嗯!”男人点了点头。“彩蝶,点上一炷香!”红娟门姑娘点的香自然也与寻常人家的香薰不同,这香点起来后,那香气十分古怪,不似花香,不似木香,不似肉香,却好似少女的体香一般,让每一个男人闻了都为之神魂颠倒。咽气弥漫在竹楼中,所有人闻了,都慢慢迷上了眼睛,心中幻想着与心上人的鱼水之欢。就在这男人前的蓝彩蝶飘飘欲醉之时,突然就觉得后脖颈子传来一股火辣辣地疼痛,那种疼痛难以言表,简直就跟被一把利刃挖心掏肺一样疼痛。他大吼一声,口中吐出一股黑烟,可就是这么一张嘴,嘴里的那鲜嫩无比的笋尖直接被他吞进喉咙,滚入肚子里了。也不知道此时此刻,他还有没有闲心去品尝笋尖的美味,不过笋尖滑入腹中后,他的表情好像并没有那么痛苦了。不过,后脖颈子伤口里被尸牙粉灼烧的痛楚可依旧没有减轻,折磨的他拼命地挣扎着,想挣脱绳子的捆绑。“按住了他!别让他动弹。”蓝三姐又往他嘴里扔了一根笋尖,他又吃了一根,笋尖滑入腹中,喉咙,食道,心肺,小腹都凉飕飕的,好像是春风洗面。“孩子,记住,一炷香时间,你若挺过去那便能活,若挺不住这挖心掏肺的煎熬,那大罗神仙下凡也救不了你!明白吗?”蓝三姐按住他的后脊梁骨,正在一点点把尸牙粉洒在伤口处。就男人后脖颈子上的伤口洒上尸牙粉后刺啦刺啦的冒黑烟,就跟被烈火灼烧一般,疼的他是呲牙咧嘴嗷嗷大叫,他没叫一声,蓝三姐就往他嘴里扔一根鲜笋尖。周而复始,终于,大概十分钟过去了,眼那根插在香炉里的香已经烧的只剩下了一个尾巴。不过这个过程对中蛊之人来说可是十分煎熬,那种痛楚不是一般人能挺住了,蛊毒现在还不能要了他的命,但这钻心的疼痛却是最致命的,能挺住说明这孩子日后必成大器。“水……水……三姐……水……”他喊的嗓子都干了,浑身早已虚脱无力,现在就算是再疼恐怕也喊不出动静来了。后脖颈子患处下的黑血逐渐也流干了,虽然都是毒血,可毕竟也是身体力的血,失血这么多,人能受得了吗?所以,他才会虚弱无力。“喏?”蓝彩蝶递来一碗清水。一般师祖每次给人解蛊毒后,都会让她拿一碗清水喂给人家喝,喝下去清水,洗的不仅是肠胃,也是洗去被误会感染的灵魂。“不能喝!”蓝三姐伸手把碗打翻了。她说这尸蛊与寻常蛊毒不同,原本现在蛊毒基本全部逼出体外了,现在若喝水,蛊毒又会起死回生。他今天12个时辰内都不许饮用一滴水!蛊毒渐渐都被逼出了,这个过程是尸牙粉起了功效,其实不然,蓝三姐这个过程一直把左手放在他背上,暗下正在用内里为他逼毒,如果没有内力相助,毒血也不能全部逼出来,所以,数百年来这尸蛊才一直无药可解,因为蛊婆本身就是年老之人,哪里有什么内力和武功?滚烫的油辣子是干啥用的呢?是消毒用的!那个时候,咱们国家就算是偏远山区也没落后到没有酒精和消毒水,但是,这种特殊的蛊毒必须用特殊的方法来驱毒。热油就好比是烈火,可以灼烧伤口表面,杀死蛊毒,那油辣子虽然临在患处有些难忍,不过消毒作用却远远超出酒精的功效,说白了就是杀菌!她用银制勺子盛满滚烫的油辣子,所有人都紧紧闭着眼睛,没人敢正眼去说让自己去经历了,就算是觉得太过于残忍。“啊!!!!!”一声痛苦地嚎叫,那汉子终于无法忍受,昏死了过去。背后被油辣子烫出一道疤痕,都起水泡了。呼……蓝三姐长出一口气,孩子有救了,他还有气在,等他醒来后应该就没问题了吧?至少,现在这样的。恰到此时,那柱香也燃尽了。“松开他吧,让他先在我这儿睡一觉。明日天亮你们再来接他。哦对了,顺便让老司准备祭品,明日我要为寨子祈福。”祈福这个词更多的是汉人的理解,其实蓝三姐的意思是为这孩子化灾的,一般这个祭祀仪式是柳阿婆主持的。“彩蝶,走,陪我去寨子口吧,希望柳阿婆那边顺利,那喜神肯定是有问题。”蓝三姐说。“三姐,你既然知道有问题,为何还要烧了它?肯定是有人借着这具喜神要与咱们寨子不利。”“阿赖呀,就算查出来又如何?冤家宜解不宜结,算了吧,只要寨子里的老少平安就好了,哎!”蓝三姐苦叹一口气,心中也在猜测,到底是谁下的尸蛊。这人肯定不是一般人,下尸蛊远比解尸蛊难上数倍,由此可见,这下蛊之人本领远在自己之上。 第121章贪玩的蓝彩蝶 若此人有歹心,怕是近日村寨不会太平。这邪恶的蛊毒就好似是古代的鹤顶红一样,寻常百姓你不用担心,仇人就算想给你下鹤顶红也下不起。普普通通的苗民,怎么会在外边惹上这样一个高手?只怕此人醉翁之意不在酒吧!是奔着蓝三姐来的!可放眼苗疆,蓝三姐虽不敢说所有用蛊高手都认得吧,但她的大名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么下蛊不是等同于向她宣战吗?谁有这个胆子?再说了,关键是谁的手段这么高明?当今世上还会有这种高手吗?难道是……难道是她回来寻仇了?也罢,该来的始终会来,二人之间到底还会有一场争斗,躲是躲不掉的。寨子门前,大火冲天,火光中伴随着一股恶臭的气味弥漫在上空,苗寨里的老少围着大火诧异地没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柳阿婆老眼昏黄驻在原地,熊的火光心中升起不祥预感。“烧了?”蓝三姐带着小彩蝶从竹林中走出,所有老少让作两旁,对这位德高望重的天仙美人十分尊敬。“三姐呀,这尸蛊早已绝迹数百年之久,眼下突然出现在苗疆怕不是什么好征兆吧?”柳阿婆心事重重地问道。蓝三姐摸着小彩蝶的头发,彩蝶长的已经跟她一般高了,那柔顺的发丝好似绸缎一样光滑,二人站在一起形成了一道美丽的风景线,真是仙女下凡。“柳阿婆,您吗?脑门上贴着镇尸符吗?”“贴了,贴了,是辰州符,如假包换。”柳阿婆把一张黄表纸递给了蓝三姐,蓝三姐是红娟门传人,红娟门可不是江湖术士,不懂什么降妖除魔的咒符,不过但凡喜神过境,这赶尸人肯定都要在喜神脑门上贴一张镇尸符,这是为了防止鬼神入窍饶了喜神的身子。同样的,这镇尸符的功效也是为了把死人魂魄和怨念全都封存在体内,让它足够支撑尸体行万里路,穿九重山,踏幽冥之泉。客死异乡的人全凭这一股最后对家乡的惦念才能被赶尸人驱走,若没有镇尸符,那就坏了。“那赶尸匠呢?”“晌午时候把喜神送到就匆匆离开了,听少司说,他还赶着三具喜神呢,往凤凰去了。三姐,您不是怀疑剩下那三具喜神也被人动了手脚吧?”柳阿婆拄着拐杖,她跟蓝三姐站在一起就像一对祖孙,其实,蓝三姐要比她还大上十来岁。蓝三姐面无表情,纵使这样,也是迷的寨中男人神魂颠倒。“阿赖,师祖要去一趟凤凰,可能三日,也可能五日,这几天你要乖乖的听柳阿婆的话知道吗?可不许乱跑。”蓝三姐背着手,迈出了白领老寨。以前师祖也经常出门,名声在外,这三山五寨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竟然有外边的苗民求蓝三姐去医病救人,蓝三姐从不推辞。每次她一走,小彩蝶可就乐开花了。小姑娘淘气,柳阿婆年迈,根本管不住她。师祖蓝三姐刚走远,这顽皮的小丫头就原形毕露了,叫着寨中小姐妹,几个姑娘手拉着手去数十里外的镇子去了。当初苗寨交通十分闭塞,出趟门那可费事了,到处都是野山沟子,想去镇子里溜达一圈估计一两年都难得。寨子里的女孩子们想买什么首饰胭脂只能求每次去镇中贩药的叔叔大爷们带回来。外边是个花花世界,她们就好像井底之蛙一样,在他们眼中,这生养的净土早已,她们渴望外边的高楼大厦,渴望外边的灯红酒绿,更加渴望外边的汉子!“彩蝶彩蝶,那个男人真好白净净的,他还约我去他家呢,嘿嘿……”一般三更,三个小姑娘顶着一轮圆月踏上了归家的路途。这一天玩的是真开心,在镇里买了很多花衣衫,很多银饰。山里的生苗子姑娘一个个都生的十分俊俏,明眼人一眼便能认出,那就好似是盛开的花朵等待人去采摘。只是,可不是寻常人敢来菜她们这种娇花的。苗女不嫁汉男,这是千古不变的习俗。所以,苗民到了现在,血统依旧纯正,民风依旧似几千年前一样淳朴。“阿兰,那些都是汉人,你想都别想,你阿娘知道肯定会打死你的!”蓝彩蝶笑道。三个小姑娘正说着话,身后可就传来脚步声了,您想啊,这荒山野岭的,三个如花似玉的生苗子姑娘刚从镇子里回来,大半夜的能不着色狼惦记吗?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那俩姑娘之所以敢偷偷跑来镇里听大戏那也是因为有蓝彩蝶跟着。这蓝彩蝶可不是吃素的,泼辣至极,寨子里的汉子从不敢招惹她,都赶上小辣椒了。你可以调戏,只是若是被她打了你可别去找人告状,告也没用,没人敢管。谁敢来找蓝三姐理论?那不是要被打的满地找牙?“哎?前边那三小妞,陪大爷回去喝几杯呀?”几个镇里的小泼皮跟了上来。蓝彩蝶回头,故意掐着腰叉着腿,露出自己白皙的大长腿微微用小白牙咬了下嘴唇下,那表情,甭提有多暧昧了。“这生苗子姑娘真够骚气的,来来来,你说多少钱,大爷给你便是!哈哈……”几个不知死活的小无赖被蓝彩蝶迷的神魂颠倒几步就冲了上来。啪地一声清脆声响,蓝彩蝶抽出金丝虎尾鞭一鞭子下去,抽的打头那无赖从脑袋到下边的命根子就是一条血鳞子。疼的那家伙捂着命根子嗷嗷大叫,在地上翻滚不已。“活腻了?敢来找本姑娘的便宜?”她掐着腰骂道。“哎呀……大哥,你丝虎尾鞭,她……她是蓝彩蝶?”吓的那几个小痞子掉头就跑,连魂都吓散了。方圆百里之内,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对天仙美人的大名啊?别说他们几个了,你就是再叫来几十个恐怕都靠不上前去。蓝彩蝶这小辣椒太泼辣,你想吃?那得先己胃口有没有那么好了。 第122章偶遇送喜神 “吓死我们了,次来镇里玩还得让彩蝶带咱们。”其他两个姑娘心有余悸。没有蓝彩蝶,只怕她们俩就要断送了清白了。苗族人思想传统,女人把贞洁性命还重要。“阿兰,几点了?咱们好像玩过了?”“都……都12点多了呀?要不……要不咱们住下吧,山里夜路不安全啊,万一再碰上喜神过境?”阿兰小声说道。九十年代初期,苗疆交通十分闭塞,很多传统的老手艺人也都生活在这片世外桃源中。苗蛊,赶尸是最出名的。赶尸在影视作品中被邪恶化,往往都说他们是毒贩子手中的小把戏。但其实不然,赶尸确有其事,这也是苗疆几千年传下来的老手艺了。入夜后,山中现在还可偶尔见到喜神过境,喜神过境是不能靠前的,一方面尊重死者,一方面也怕惹来祸患。“哎呀!坏了,你们两个也不提醒我,咱们不能住,快回去,我还得为少司换药呢!”蓝彩蝶恍然大悟,若是耽误了师祖的嘱托等她老人家回来又免不了被责罚。蓝彩蝶执意要走,其他两个姑娘也不敢逗留,只好跟着她走上了那条归家的竹林小径。这条小路可真够背静的了,哪里有什么路啊?到处都是晃林奇石,入夜后,林中阴风作作鬼哭狼嚎,别说女人了,男人都不敢走。蓝彩蝶艺高人胆大,仗着师祖教了些功夫不当回事。实际上这条路在当地还有一种说法,叫喜神归乡路,活人是从不走的,赶尸人晚上为了避免走大路遇上活人,只好走山路,走的多了,自然而然就踩出来一条道了。三个小姑娘不知死活,早不走晚不走,偏偏赶上这个时间走这条道。也真是巧了,夜半月儿当头,还真是怕啥来啥,碰上赶尸的了。三个姑娘走了两个多钟头后,就隐约听见山间小道后边隐隐地传来一声声节奏分明的铜铃铛声,那声音在寂静的夜色下显得很清晰。苗族当地人都知道赶尸,正常的遇上了这种情况肯定避让,这是忌讳。其一,如果是真的,那活人的阳气冲撞了喜神,喜神容易诈尸。其二,若是假的,撞破了那些瘾君子的生计,人家更是要杀人灭口的。“呀,是赶尸的?”阿兰躲到了蓝彩蝶身后。“哦,真晦气,算了,先避开吧,以免冲撞了喜神。”蓝彩蝶带着两个姑娘,攀上山尖,躲到了一片竹林后。那身后的赶尸人速度还挺快,不大一会儿,铜铃铛清脆的声响可就越来越近了,夜幕下,一个奇怪的队伍出现在眼帘下。为首的是个身着道袍手摇铜铃铛,背上背着一把桃木剑的赶尸匠。他身后跟着三具喜神,喜神平伸双臂,搭在前边同伴的减半上,跟着赶尸匠铜铃铛的节奏向前跳跃着。那一幕要多诡异有多诡异。赶尸匠一边走,左手一边不住地往天上挥洒冥币纸钱,那纸钱飘飘洒洒落在竹林小径中,又被林间一股股阴风吹散了。好像真有过路的神鬼来取钱似的。“喜神过境,生人勿进!”赶尸人大声吆喝着。噗通……噗通……身后三具喜神齐齐向前跳跃,然后又整齐地双脚落地,整齐的就好像受过训练的士兵。他们浑身上下的关节僵硬无比,脑门上都贴着一张镇尸符,有的穿着苗族人的黑褂子,有的穿着外乡汉人的时尚外装。镇尸符下,那对阴冷无神的眸子闪烁着诡异的光。“喜神过境,生人勿进!”不管是啥邪乎事,见的多了,也就见惯不怪了,苗族人从小就接受这种异域文化的熏陶,所以,都知道赶尸匠的忌讳,只要不露面撞破就没事。三个姑娘躲在竹林中也就没当回事。这赶尸啊,是一门大学问,不仅仅是赶尸匠会赶尸,相传茅山道士也会赶尸术,崂山道士也能让僵尸立起。有的老手艺呢,则不需要摇晃铜铃铛活着敲击铜锣在前边引路。但不管是哪门老手艺,喜神过境有一个共性,没等喜神蹦过来呢,你就能闻见尸体上的恶臭味。您想想,死人在常温环境下能不腐烂吗?表面再完好,可能内脏啊都会有不同程度的变化,臭味传千里。蓝彩蝶可没闻见喜神身上的尸臭味,离老远就听见赶尸匠手中的铜铃铛声了。一直到他从眼皮子底下把三具喜神驱赶过去,照样也没有一丝尸臭味,相反的,不但没有尸臭味,反而隐隐有一股淡淡的香味,那香味十分奇特,不似花香,更像是少女的体香。“嗯?”蓝彩蝶鼻子嗅了嗅,皱了下眉头,十分诧异。“怎么了彩蝶?”阿兰问。“这气味……好熟悉呀?你俩闻闻?”两个姑娘也凑近闻了闻,空气中果然没有尸臭味,那香味扑鼻,沟的人脑袋里昏昏沉沉的,想的都是难以言表的男女****之事。“好像跟你身上的气味一样?”红娟门的姑娘都用香,说好听点是女人爱美,说不好听的就是为了勾引男人!在前朝时候,红娟门的姑娘就是街头卖艺的手艺人,你街上一群大老爷们围着,鼓掌喝彩,一个个铜板扔过去打赏一点都不心疼,为啥?因为早已被红娟门姑娘身上的香味迷惑了。面前这奇怪的队伍中非但没有尸臭味,反而跟蓝彩蝶一样,都有这股勾魂的异香?这说明什么?尸体肯定会臭,但是,前边那个赶尸匠身上的香味足以遮掩身后的尸臭味。他也许是红娟门传人!可红娟门几百年来向来传女不传男,老爷们入什么红娟门?难不成老爷们也要靠色相混饭吃吗?那你得长的多美呀?再说了,有哪个老爷们愿意用香的?不丢自己人还丢祖宗的脸呢!那时候人都很传统,基本没一个男人愿意这么干的。所以,蓝彩蝶可以料定,这个赶尸匠必定是易容的,他是个女人!“是你同门吗?”阿兰从蓝彩蝶的脸上来。 第123章初遇白素 蓝彩蝶诧异地晃了晃小脑袋,红娟门到了她这一代基本就算是没落了,这年头,谁家孩子还学老手艺?那都是旧社会的穷人,为了躲避战乱不得已而为之。你是父母你能忍心让孩子学这手艺?那是相当的苦呀!蓝彩蝶小时候因为练功没少遭罪,蓝三姐手里的竹条都打断了好几根。“你俩别出来!”蓝彩蝶撂下这句话后,噌地下从竹林中就窜了出去,那身手十分矫健,就好似一直花蝴蝶一样真的飞了起来。啪地一声巨响,她舞动金丝虎尾鞭先给对方亮了一手,这是要震住对方,告诉对方,别在自己面前耍花样。“站住!”她挡住那赶尸匠的去路喝道。“这位姑娘有何贵干啊?却没见在下送喜神归乡吗?速速退下,以免冲撞喜神,你年纪小,可别沾上晦气。”赶尸匠抬头一前蹦出来一个小丫头,小丫头年纪不大,可长的挺好定不会是劫道的,再者说了,谁会劫赶尸匠的道?“这位师傅,敢问您从何而来,要送喜神去往何处啊?”蓝彩蝶站在前边依旧是不让路。“哦,我要去百灵老寨。”赶尸匠答道。“呵呵……是吗?再问师傅,这几具喜神姓甚名谁呀?不瞒您说,本姑娘就住在百灵寨!”蓝彩蝶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那赶尸匠。她发现,这赶尸匠的眼神很古怪,一般来说,赶尸人这门手艺必须由极丑之人来继承,可眼前这赶尸匠好不好说,这双大眼睛那个亮啊!简直都要出水了!这哪里是一个男人的眼睛,对方分明就是一个妙龄少女!其实,蓝彩蝶之所以这么刁难赶尸匠也是有原因的。如果正常情况下,能在这荒山野岭中碰上同门姐妹那也是有缘了。只是,红娟门只有她这么一个传人,如果说,除了红娟门姑娘外,还有人会用香的话,那肯定就是传说中的兰花门弟子了。兰花门与红娟门是世仇,这梁子还要追溯到蓝三姐年轻时呢,听说是蓝三姐的师妹,白凤凰有辱师门,做出了什么大逆不道的勾当被逐出师门另立了门户,这才有了兰花门。那赶尸匠笑了笑,没有说话,抱着膀子走上前来,煞有其事地围着蓝彩蝶转了一圈,蓝彩蝶脚下的步伐,这小脚丫,虽然穿了双道靴,可却掩盖不住她的少女步子。“姑娘,我劝你还是不要多事的好。”赶尸匠说道。“真是有趣,你这人鬼鬼祟祟心怀叵测,不是口口声声说要去我们百灵老寨吗?来来来,你说说吧,我还等着听呢!今儿你若说不清楚,那就别怪本姑娘手下无情了!”跟蓝彩蝶动硬的不行,这姑娘小时候脾气比现在还泼辣。“哦?日我是躲不过去咯?”赶尸匠微微退后一步,竟然顺着那小铜铃铛里拽出一条白色绢帕来,这种手法只有她们铜门才会。那洁白的绢帕正中央果然绣着一朵美丽的兰花。“哼哼……想过去可以呀,先问问本姑娘手中的金丝虎尾鞭吧!”说罢,蓝彩蝶挥动金丝虎尾鞭朝着赶尸匠就抽了过去。这金丝虎尾鞭乃是红娟门的宝贝,除非是蓝彩蝶不想伤人,比如刚才那几个好事的色狼。要不然,是非死即伤!金丝虎尾鞭带着劲风朝着赶尸人头顶就砸了下去。“啊?”赶尸匠也是大骇,没想到这弱的苗族小姑娘出手如此狠辣。他赶紧向后一躲,金丝虎尾鞭的鞭头就从她面前划了下去。虽然躲过了这一鞭子,可金丝虎尾鞭力道生猛,那劲风还是伤到了她,在她面门上留下了一条红色印记。不过,好在这赶尸匠脸上带着易容的人皮面具,没有伤到面具下的那张漂亮脸蛋。“金丝虎尾鞭?你是红娟门的人?”“哼!既然认得金丝虎尾鞭还不快跪下?你这个兰花门的贱人!”蓝彩蝶上前一步骂道。“放屁!辱我师门你是找死?”赶尸匠大怒,也忘了掩盖自己的身份,索性直接亮出了自己的真实声线。那小动静相当好听了,跟林子里边的翠鸟似的,一听这小动静就知道对方跟蓝彩蝶的年龄差不多大,也是个妙龄少女。不过她这么一应,可就暴露了身份了。赶尸匠一跃而起,身子一挣,身上那身道袍顿时裂开了,道袍内包裹着是乃是一具完美的躯壳,那少女个子比蓝彩蝶高点不多,肌肤犹如凝脂,眸子犹如繁星,再美的小身段,跟蓝彩蝶比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好一个俊俏的小美人。蓝彩蝶虽然憎恨兰花门传人,可现在已经不是师门间的仇恨了,女人嘛,多少都会小心眼,越漂亮的女人越小心眼,容不得谁比她长的好然不敢说这女孩比她好,可最起码,如果放在男人眼里比较的话,这个小美人恐怕更有食欲一些。蓝彩蝶属于清新脱俗的小仙女,那这女人就是一身狐媚气的妖女了,尤其是那股子骚气!女人嫉妒心都强,尤其是绝色美人,哪里容得下这种同类与自己共存于世?蓝彩蝶可是下死手了!挥舞着金丝虎尾鞭逼的那女孩频频后退躲闪。人靠衣服马靠鞍,有个好兵器生过数年的武功修为,蓝彩蝶手中的金丝虎尾鞭那是红娟门的至宝。只是师祖蓝彩蝶火候未到,还不想蓝三姐玩的那么溜,若不然啊,这小美人没跑。蓝彩蝶拎着金丝虎尾鞭穷追猛打,虽然乍眼了上风,可一直也是挨不着人家的边,那女孩身法极快,脚底下功夫甚好,轻功略高她一筹。加上金丝虎尾鞭本就笨重,没几个回合就累的蓝彩蝶气喘吁吁。“你!!!!你站住!有本事跟我打呀?你这个贱人!”气的蓝彩蝶大叫道。“哼!你仗着金丝虎尾鞭算什么本事?你敢不用它跟我打嘛?借你几个胆子也不敢!”那女孩故意激怒于她。 第124章金蝉毒蛊 “有什么不敢的?你等着!”蓝彩蝶还算聪明,没把鞭子放在地上,而是扔给了躲在竹林中的同伴。两个姑娘在夜空下好似两道彩色光束一样搅在了一起,那身法是一个比一个快,出手是一个比一个狠毒。竹林中嗖嗖嗖的风声直响,吓的阿兰她们抱着脑袋趴在草地里边都不敢露头,为啥呀?人家俩正在拼暗器呢,林中的竹叶就是最好的暗器,嫩的竹叶在她们手中打出去,都能打进顽石之中,更何况杀人了呢?若问这女孩是谁呀?小小年纪竟然能跟蓝彩蝶大战三百回合?那自然是兰花门的白素白姑娘了。所以说,后来当蓝彩蝶第一次遇到白素的时候可不就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了吗?蓝彩蝶一拳打了出去,白素伸手想接下来,可就见蓝彩蝶手腕一抖,竟然从袖子中顺下来一个折扇,这折扇是短兵器,而且扇子前端都还带着利刃呢。“哼!我贱人还往哪躲?”蓝彩蝶发了狠了,招招都是想要白素的命,折扇前刃直奔白素喉咙就划了过去。眼素是躲不开了,折扇前刃已经抵在了白素喉咙上,那前刃锋利无比,只要蓝彩蝶手腕一抖,白素立马就得香消玉殒。可折扇前刃刚触碰到白素的喉咙,蓝彩蝶就觉得触感有些虚,好似触碰到一块海绵上似的,噗嗤一声,白素消失了,一股悠悠的白烟慢慢飘散,紧接着,白烟中飘下来一朵美丽的兰花。“哼!雕虫小技的障眼法有什么了不起?你刚才不挺牛的吗?有本事你出来呀?”蓝彩蝶站在原地,感知着竹林中的风吹草动,这幻术自己也会。相信此刻,白素肯定就躲在附近什么地方正窥探着袭击自己的时机呢。嗡嗡嗡……嗡嗡嗡……竹林间传来一阵阵昆虫拍打翅膀的震动声,竹林中常有这些小精灵,不过,晚上,虫儿们早已睡去,又是那女认在搞名堂了。身后,也不知是一只什么虫子,落在了蓝彩蝶的背上。那时候,山里少数民族还不太发达,女孩子们很少有穿内衬的,尤其像蓝彩蝶这种爱美的姑娘,经常裸着后背,故意露出自己白暂的皮肤。那小虫儿落在她背上,弄的她十分痒,她也没多想,下意识回过手就去拍打,可一摸,背上竟然什么都没有!“哎呀!”蓝彩蝶大叫一声,心道不好!头顶上,无数只夏日的蝉儿正在围着她飞舞,那蝉翼十分薄,透过蝉翼都能上的月色。每一只蝉儿飞在半空中都会有一种特殊气味,那气味很香,是桂花的香味!蓝彩蝶暗道不好,这定然是金蝉蛊!金蝉蛊十分恶毒,中蛊之人一个时辰内浑身奇痒难当,人往往难以忍受,自己就得用手去抓挠,最后,抓的自己皮开肉绽,身上一点好地方也没有。过了一个时辰,蛊毒发作,被抓坏的地方就开始起水泡,水泡破了,里边就事一个虫卵,那小虫子都连着肉呢。先不说你能不能把这些小虫子全部从皮肤下拿出来,全身被你自己抓的都是血鳞子,因此,全身每一寸皮肤下都藏着虫卵,等有人帮你豁开皮肤,取出虫卵之时,估计你也失血过多难以承受其痛楚死了。刚才背上那股痒痒的感觉,分明就是金蝉蛊飞进了自己的皮肤里,此刻,蓝彩蝶被上犹如万只小蚂蚁齐齐爬过去似的,痒的她恨不得躺地上蹭。她毕竟是蓝三姐的徒弟,知道这金蝉蛊的厉害,忍着奇痒赶紧从身上掏出一个小玻璃饼子,那小瓶子里装的是蜂蜜,不过这蜂蜜很特殊,大多数虫蛊的毒都能解,说白了,这是毒蜂的产的蜂蜜,本身也带剧毒,以毒攻毒方显奇效。但是,金蝉蛊恶毒至极,这瓶子解药只怕只能暂时抑制住蛊毒,若不早早解毒,蓝彩蝶的小命休以!“卑鄙!!!有本事跟我单打独斗啊?用蛊算什么本事?你这个贱人!出来!”蓝彩蝶大喊着。她越是生气,体内的流血速度就越快,这样会导致蛊毒迅速袭遍全身。她咬着牙关,回手就要去抓挠那白暂如玉的背,可煎熬之余,她还是个爱美的姑娘,只好又强忍了下来。她心知,现在就算那兰花门的女人出来了,自己也断然不是她的对手了。完了,这回恐怕真要交代了,还能怪谁,就怪自己大意,学艺不精吧!“你刚才不是叫唤的挺大声吗?哼哼……你红娟门不都是苗裔吗?有本事你自己结了这蛊毒呀?要不……要不然你现在跪下来求我也行,兴许我会们曾师出同门份上饶你一命呢?”白素抱着肩膀从竹林中走了出来。“你……你!!!!!”蓝彩蝶气的咬牙切齿,后背上的毒已经侵入体内,五脏六腑中那上万只小虫子正在啃食她的每一寸筋骨。她骄傲不已,可却也绝不能向兰花门传人低头。“杀了我!杀了我!”她怒吼着,紧紧攥紧小拳头,指尖都已经陷进了肉里边,鲜血顺着小手往地下掉。“杀了你多无趣呀?别这么大火气嘛,你不是红娟门的吗?你们红娟门不是有个叫蓝三姐的吗?你去求她呀?能不能为你解金蝉蛊之毒吧。哦对了,这蛊毒最好一个时辰内解,你现在兴许还来得及回去,嘿嘿……告辞了可怜的小美人。”白素扭扭哒哒走到蓝彩蝶面前,饶有兴致地抬手不忘勾住了她的尖下巴挑衅起来。蓝彩蝶想还手,可现在浑身上下都没有劲儿,蛊毒侵入肌肤没入骨髓,她现在就是个废人。突然,就在此时,竹林中噌地下窜出来一道蓝光,一个身材婀娜的女人身着一套苗族蓝色碎花裙踩着竹叶飞了过来落在了蓝彩蝶身前,这女人的身法可够快的了,那几乎就是电光火石之间已经落地了。“阿赖,你又不乖了,师祖出门你不好好在家照顾少司,反而跑出来玩耍?自己出事也就罢了,还丢了我们红娟门的脸面?”此人正是蓝三姐。ps:逐渐接近尾声了。里也许会有人,这些都是女孩子们的梦境,每一个梦都是她们心头隐藏着的痛,噩梦到底什么时候会苏醒?也许她们永远都无法醒来,包括无双! 第125章苗疆恩仇 “师祖……她……她是兰……兰……”蓝彩蝶指着白素,就像个小学生打架似的,没打过人家晚上回家告诉家长。蓝三姐单手提起蓝彩蝶把小姑娘从地上拽了起来,照着她后背就是狠狠一掌,这一掌力道极大,打的蓝彩蝶胸中一股热血从嘴里喷涌而出。不过疼归疼,就当是受了师祖的惩戒,但这一口淤血喷出来后,身子舒服多了,背后虽然也还痒着,可却没有前翻那么强烈了。“学艺不精就不要丢人现眼!阿兰,你们抚阿赖回去!我跟这位姑娘还有话要说!”高人无论走到哪都有这股气势,白素虽然不认得蓝三姐长什么样,但眼前这苗女却是气场大的惊人,吓的她立在当场硬是没敢上前。等阿兰她们抚着彩蝶离开后,蓝三姐冲着白素微微一笑,直言问道:“白凤凰是你何人?”“恩师大名岂是你这等俗人可道也?”她仰着小脑袋倔强道。“吼吼……好一张尖牙利嘴,小妹你走吧,让白凤凰来找我,就说我们的仇怨我们自己了结,请她不要连累无辜之人。”“大婶,你谁呀?”其实白素心中已经猜出一二了,敢像白凤凰下战书的肯定就是蓝三姐。诸位记住了,不管多大岁数,女人就是女人,最怕两件事,一个是年龄,一个是体重。这白素心高气傲,虽蓝三姐长的漂亮,可跟她水嫩水嫩的小丫头比,确实稍显老迈。不过你再怎么说也不能管人家叫大婶啊?这不是撞进了死路?一句大婶,话音未落呢,突然就见蓝三姐娇媚紧皱,登时溢出夺魂的强大气场。就前一股幽风吹来,白素眼皮子没眨一下,没等,蓝三姐的那纤细的指尖已经抵在了她的下巴上,这动作跟她刚才挑逗蓝彩蝶一模一样,也算是给弟子报仇了。不过,蓝三姐的直接是又美又长,那是天然的,可不像现在的姑娘还得做美甲。那指甲都赶上一把利刃般锋利了,抵在她的小尖下巴上,肉皮子都被割出了血,若不是蓝三姐手下留情,割了她的喉咙也不是没有可能。“小妹,嘴下留德呀!记住,这江湖中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小小年纪涉世未深休要张狂晓得不?”白素吓的浑身哆嗦个不停,蓝三姐确实厉害,光是这轻功恐怕就跟自己师傅不相上下。自己再练几十年也未必能及。“记……记下了……记下了!多谢前辈手下留情!”小白素比蓝彩蝶年长一岁,初入江湖不免仗着自己轻功了得藐视群雄,可今儿算是遇上茬子了,她知进退,赶紧求饶想逃。“站住!”蓝三姐叫住了她。“前辈……难道后悔了?”白素背朝着蓝三姐站定,面对这样的轻功高手,你跑是跑不掉的。“解药留下。”金蝉蛊的解药蓝三姐也会配,可配解药需要时间,蓝彩蝶蛊毒攻心怕也等不了许久。白素巧遇蓝三姐自知不是她的对手,只能认栽,拱手把解药奉上,然后一溜烟似地逃得无影无踪了。白素虽走,但蓝三姐知道,白素来了白凤凰肯定也不远了,二人间终于要有一场恶战在所难免。三具喜神脑门上贴着一张镇尸符,僵硬地站在竹林小径中一动不动,蓝三姐走上前去围着他们圈,然后伸手揭开一张镇尸符,那镇尸符刚揭下来,喜神立马瞪大了骇人的双眼朝着三姐就抓咬了过来。蓝三姐何等聪慧,早就在意料之中。一个闪身高高跃起,脚尖踩在一棵翠竹上,身轻如燕。问题的确是出在喜神身上,这喜神就是蛊毒的源头,那股尸蛊的气味别人不认得,可瞒不过她蓝三姐的法眼。湘西赶尸起源于苗人,蓝三姐一身本领赶尸自然难不倒她。她从腰间抽出苗人的芦笙,撅起那樱桃口就吹奏了起来。说来也怪了,历来只听说赶尸匠敲锣或者用同领导驱尸的,没想到连芦笙的节奏也能驱走喜神。那具头顶没有镇尸符的喜神听到芦笙的节奏后,身子先是一晃荡,他已经嗅到了活人的阳气味,下意识就要去扑咬,但那芦笙吹奏的节奏很古怪,也不知是什么力量,促使着他竟然掉过头来,跟着其他两具喜神朝着山外相反方向走了过去。“哼!白凤凰!我等着你!”她用苗语淡淡地说道,然后轻轻一甩袖襟,就见一条火红火红的小蛇扭动着身子从她袖口中就窜了出去。那红蛇落地后扑哧一声炸开了,顿时大火熊熊,三具喜神跟随着蓝三姐芦笙古怪的节奏一步步踏进了烈火之中,最后化作一堆焦灰。“嘶……痒……痒……阿兰,快帮我挠挠!”小彩蝶躺在竹楼中,那动作极其滑稽,小丫头脱了个精光,一丝不挂地躺在竹床上后背不停地在床上磨蹭着,没招,后边自己挠不到。“不行,不能挠,挠破了就坏了。”阿兰紧紧握着小彩蝶的手生怕她自己去挠。“哎呀,三姐什么时候回来呀,一会儿我都生小虫子了。”可怜的小彩蝶像个孩子似的手舞足蹈,怎么弄都不舒服。“我……我还没男人呢,我不想生虫子!”“哼!男人!男人!你就知道男人,阿赖,我来问你,是谁让你出去玩的?不是告诉你留在家中给少司换药的吗?”蓝三姐推门走了进来,两个小伙伴赶紧低头退了出去,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师祖,您可得为彩蝶做主啊,那个小贱人是兰花门的!”彩蝶多聪明啊,赶紧避开自己的过错,故意挑起师祖对兰花门的仇恨。“学艺不精还怪到别人身上?你身为苗女岂能不知金蝉蛊的邪恶?过来!喝了它!”蓝三姐拽起彩蝶,把解药给她灌了进去。“哼!再让我遇到她,我非扒了她的皮不可!兰花门的女人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蓝彩蝶狠狠道。 第126章弥天大祸 “少司呢?还不快去给他换药?难不成要师祖自己去吗?”蓝三姐也不忍责罚这嬉皮笑脸的小徒孙,只好给她找了其他差事做。蛊毒就是这样,毒发时痛苦难熬,可一旦喝了解药立马就没事了,蓝彩蝶自知理亏,拍拍屁股从床上坐起来跑下了竹楼。可不到一分钟,小丫头气喘吁吁地又跑回来了,她脸色惊愕双眼迷茫,像是闯了弥天大祸。“怎么了?一惊一乍的,我不是让你去给少司换药的吗?”“师祖……我……他……那个……”“支支吾吾的干什么?有话直说,少司到底怎么了?”蓝三姐大概已经猜出一二了。“少司……他……他不见了!”蓝彩蝶低着头不敢的眼睛。“什么?”哎哟,这下子蓝三姐脑袋嗡地一声炸开了,这可是出了大事了。这小徒孙真是闯了大祸呀!她偷偷趁自己不在家跑出去玩其实也没什么,只要给人家换了药,把少司体内的蛊毒全都逼出来也就无妨了。但偏偏这个节骨眼上人没了?这尸蛊非同小可,需要驱毒三次才能痊愈,少一次也不行,轻者蛊毒重新复苏,重者立马毙命呀!现如今的结果就是最坏的结果,人丢了?他身中尸蛊没有完全祛除不可能自己下地活动的,哪怕是蓝彩蝶刚才下楼是一具尸体也比这个结果强啊?现在唯一的解释就是,少司尸蛊复发变成了跟刚才那几具邪恶的喜神一样的恶魔。“快走!他定然没有跑远!去敲锣!”蓝三姐自知徒孙闯下弥天大祸,现在只好走一步了。苗寨民风淳朴,苗寨中权利最高的是老司和蛊婆,老司就好比是族长这么个位置,一般,寨中有什么突发情况,老司都会敲响家中的铜锣,铜锣声一响,全寨老少全部会赶来听候他的吩咐差遣。以前清朝时候有苗乱,湘西的苗子与汉满为敌,实行自知,那哪行啊?清军常有入侵,每次遇到突发情况,老司都会敲锣命令苗子们退敌,这都是以前的老习俗了。蓝三姐在白灵老寨中的地位几乎与老司平起平坐,因为人家辈分在这儿呢,虽然说她没有什么实权,不过她的待遇跟老司是相同的,遇到突发情况,她家中也可以敲响铜锣示警。这祸是蓝彩蝶闯下的,所以小姑娘格外卖力,铜锣敲的哐哐响,恨不得传出百里之外去。可铜锣敲响三遍,小山寨中竟然依旧是鸦雀无声,连声鸟叫都没有。“三姐……三姐救命呀!!!”吊脚楼外传来阿兰的呼救声。两个小姐妹推门而去,面色白如纸一般。“你俩不是回家了吗?怎么又跑回来了?”蓝彩蝶问。“死了……都死了……好多好多……好多好多死人!三姐……救我阿爸,救阿妈!”阿兰跪在吊脚楼前痛哭流涕。“阿兰,起来,慢慢说。”蓝三姐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心中已经猜出了结局,所以显得淡然许多。阿兰说,她回到家后就见到家里边的人都躺在地上,家里乱糟糟的,锅碗瓢盆散落在地上,阿爸阿妈一动不动,她以为他俩吵架了呢,可冲上去一爸和阿妈已经断气了。并且脖子上都有一串齿痕,好像是被什么野兽吸尽了精血。另一个小伙伴的遭遇跟阿兰一样,家中老少也全部死了。除了他们的家人外,整座苗寨中,现在只有他们几个活人了,所有人,包括柳阿婆和老司在内,全都死了,死相一模一样。“彩蝶呀彩蝶!你呀你呀!这都是你闯下的大祸!都跟我走!”她顾不上埋怨彩蝶了,带着三个姑娘冲出了村寨。那是足足三百多口人的性命呀,一夜之间,竟然就全死光了,万恶的尸蛊,万恶的苗蛊!蓝三姐悔不当初,真不该中了白凤凰的调虎离山之计,把偌大的寨子留给蓝彩蝶一个小姑娘。“阿赖,你今年多大了?”蓝三姐在面前的徒孙,收起了一脸的愤愤,她还是个孩子,这种事怪她也没用。“回师祖的话,彩蝶还有几日便满17岁了。”蓝彩蝶说。“阿赖你长大了,是该去见见这个花花世界了,还记得我昨日跟你提及的地方吗?”“东北?常胜山?吴功耀?师祖,您不能不要彩蝶,彩蝶从小无依无靠孤苦伶仃是您救了我,收留了我,您要是不要我,您让我去哪里呀?我不要流浪,呜呜……师祖,彩蝶知错了,求您饶了我吧!您若高兴,打断彩蝶的一条腿以示惩戒,彩蝶再也不要男人了,一辈子侍奉您左右。”蓝彩蝶吓坏了,虽然这小姑娘从小胆大过人,可从没有离开过苗疆,也没有离开过蓝三姐。世人之所以让着她怕她,其实也是因为蓝三姐的缘故,如今真要是让她独创江湖,您想啊,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她能干啥?她会干啥?可不真是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随风而动无依无靠了吗?“傻孩子,起来,三姐也舍不得你呀,可……可她来了,你若不走,定然大祸临头!她是来找我的,与你无关,走吧,带着金丝虎尾鞭去找魁首,记住,我们红娟女人永远都是东北盗门的一份子,我是,你也是!我们誓死效忠常胜山魁首,世代不变!”她把金丝虎尾鞭交给了蓝彩蝶。蓝彩蝶当时还不成熟,不知道师爷蓝三姐的话是什么意思。她以为天地之中,师爷就是本领最高的,没有什么人可以跟师爷为敌。但其实不然,当初白凤凰与蓝三姐分道扬镳,这师妹可是不比师姐本领差到哪去,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如今白凤凰终于回来找她了,人家主动找上门,自然是要来寻仇的,没有必胜的把握也不会找上门来。小彩蝶眼巴巴地活了十年的苗寨,这里有自己的童年,这里有自己的记忆,满满的都是幸福,可现如今,师祖要赶自己走了,未来的路到底要通向何处?那个遥远而又寒冷的东北到底在哪?一切的一切她都不知道。 第127章永远迈不过的砍 “孩子,别哭,咱们红娟门的女人以前就是街头卖艺的手艺人,不要忘本,我该教你的都教了,回到属于我们的江湖吧,那里才是你的世界,至于男人嘛……呵呵……天底下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记住了!去吧,去吧!”红娟门的女人是不需要带钱的,她们长相脱俗甜美,哪怕就是一记甜美的笑容,甘愿为他们奉上万金的男人也是排成一队争先恐后了。只是,就像前文书中说到的一样,红娟门女人卖艺不卖身,她们会勾引男人,可却从不依附男人。兰花门的女人则恰恰相反,不但夺走男人的一切,还要夺走阳寿。熊熊大火包围了美丽的百灵老寨,蓝三姐的后半生都是在这里度过的,这个山寨很美,依山傍水鸟语花香,寨子里的民风淳朴,纵使她拥有倾国倾城的美貌,那些男人们也没有对她有过任何非分之举,他们尊敬她,她也尊重他们。她把这里当成了家,她把这三百多号苗民当成了家人,如今,家人都因自己而亡,她又于心何忍?烧了吧,她亲手毁了这一切,没法救了,所有人都染上了尸蛊毒,用不了几个时辰,他们就会像行尸走肉一样起尸咬人,尸蛊毒蔓延,到时候整个苗疆都不得安宁。烈焰之中,一道冲天的妖气喷了出来,形成巨大的烟柱,直冲云霄,一只只邪恶的上古妖龙盘旋着嗷嗷大叫。那一幕,好似是地狱重现一般可怖,天地都在颤抖,三界都在咆哮。“师祖……这……这……”蓝彩蝶吓坏了,但惊吓至于,冲天的邪气与盘旋的妖龙更多的是诧异,奇怪,这场景怎么莫名的熟悉,可又回忆不起来到底在哪见过?“呵呵……哈哈……哈哈……”蓝三姐张开双臂在妖气之中放声大笑,笑的是那般洒脱。“师祖,您别吓彩蝶。”“阿赖,去吧,回去吧,去找他吧,这里不属于你,不要再愧疚下去了,这都是师祖的命,没有人可以改变它,何必还记在心上呢?”蓝三姐走上前来,把蓝彩蝶抱紧了。蓝彩蝶感受到了母亲一般的温暖,原来,这么多年来她都把自己当女儿一样养,只是自己到了临别的这一刻方才体会到。“找他?他……?他是谁?东北?盗门?董家……?我的男人?我的男人……”蓝彩蝶脑袋里嗡嗡响,她努力回忆着。“小爷?小爷?小爷你在哪?不!不!这不是梦?这不是梦!”蓝彩蝶痛苦地大喊着,终于意识到,原来这一幕幕竟然只是自己的一场噩梦而已,师祖早就“走”了,当初,她就是这么离开百灵老寨的。如果问蓝彩蝶这辈子最大的遗憾是什么,那么就是这次了,因为她贪玩,所以,整个百灵老寨三百多号人,全部感染了尸蛊毒,全部为红娟门与兰花门的世仇而陪葬。这是她永远迈步过去的坎儿!“阿赖,梦醒了,该回去了!你长大了,该有自己的新生活了,相信自己的心,相信自己的眼睛,相信自己的选择!”蓝三姐放开了手,她的声音变得越来越远。蓝三姐左右手搂着那两个小伙伴,彩蝶面前的影像变得越来越模糊,越来越虚无,猛然间她抬头一见混沌的妖气之中竟然有一双恶魔之眼正在窥视着她,窥视着她的梦境。蓝彩蝶的梦除了结局外,真的就是她一年多前真真切切经历的一切。但结局可不是这样的。白凤凰就在寨子前等候着仇人,百灵老寨烧了个精光,蓝三姐与白凤凰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大战三百回合不分上下。她们师承同门,都很了解对方,她们二人相斗就好似左手跟右手打一样,根本就没有谁厉害的说法。可最后,白凤凰卑鄙,彩蝶没跑远,冲过去要擒拿蓝彩蝶,危难关头,蓝三姐赶了过来挡在了徒孙身前,也身中白凤凰的毒针。那是要命的毒药,蓝三姐中了毒针后倒在地上连话都没说一句就咽气了。白凤凰大笑,走上前去查尸体,但岂料蓝三姐还留了一手,她贴身穿着一件沾满了毒药的锁子甲,白凤凰一摸,只觉得两眼一黑也倒了下去。这对争斗了将近一个世纪的是姐妹,最终的结局依旧是难分胜负。后来大家就都知道了,蓝彩蝶遵从师祖的吩咐,来到了东北,苦苦寻找盗门少主,最后跟了无双,还成为了他的女人。梦!是噩梦!原来只是一场噩梦!蓝彩蝶跪在一片虚无之中嚎啕大哭,她浑身上下痛苦难当,她多希望刚才那不是梦境?每个人一辈子总有一件事是让自己后悔终生的,每个人都想回到从前弥补,可也许,真的只有在梦中才有这个机会了。这梦太真切了,所有人都是活的,她就是梦中的一份子,那梦就好像是一个独立的世界一样,把她的灵魂重新带回这个世界。可她没有改变一切,却让自己更加痛苦,更加自责!就算再给自己一次机会,原来自己也无法改变已经铸成的大错。“师祖!师祖!对不起!对不起!呜呜呜……彩蝶知错了,彩蝶以后再也不贪玩了!”以前,大家都说蓝彩蝶虽然古灵精怪的,可这姑娘比同龄女孩要成熟的多,为啥?就是因为这件事,这是蓝彩蝶心中的痛!她从没有对人提起过,可当每一个孤寂的夜来临之时,她缩在自己的小床上都会感到莫名的冷,因为她失去了亲人,失去了一切。梦是个很奇特的物质,我也不知道该不该称呼它为物质,至今为止,科学家依旧无法解释人的梦境!在我理解中,梦是一个诡异的恶魔,它把美好的东西带给了你,最后却又无情的夺走你的美好。是人就会做梦,据说梦就是人灵魂中的倒影,可以映照出你灵魂的邪恶,也可以映照出你的卑微。 第128章楚天月的梦 “天月,太阳晒屁股了,还不起来练功?”六岁的楚天月浑身酸软无力,刚睡了四个小时,爷爷就又叫她起床练功了。爷爷什么都好,可唯独就是对她太严厉了。楚天月的父母都是知识分子,可不知怎的,这样一个家庭却有一个顽固不化的老爷子。这老头性格古怪不说,而且平时还会玩神秘消失,一消失就是几个月,几个月后指不定从哪又跑出来了。每次回来都会给孙女讲一些奇怪的黑段子。这是楚天月儿时的回忆,对爷爷,她是又敬又怕。爷爷严厉,爷爷慈祥,爷爷神秘,爷爷诡异!她爷爷是赤眉道人,楚家祖传有一本神秘的道书,小时候她经常想窥探一二,可就算偷到手里边她发现,这书中的文字全部是阿拉伯回文,一个字都。“爷爷,人家才睡了一会儿嘛,困死了。”小天月睡眼朦胧,一脸的委屈。“快起来练功了,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我们搬山道人没有正常人那么多年的寿命,所以你要格外努力!你知道爷爷今年多大了吗?”赤眉道人把孙女抱了起来问道。“爷爷59岁了。”她想也不想答道。“是啊,59岁,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嘛?”“嗯……意味着……意味着……爷爷要到汉人口中的耳顺之年了。”楚天月从小就爱学习,她对历史学的兴趣就是从这么大时候萌发的。按照汉人的说法,60岁的确叫做耳顺之年。“呵呵……好孩子,平时的汉书没少告诉爷爷,我们是谁?”爷爷的语气很认真。“我们是搬山道人,我们的先祖一直生活在遥远的西域大漠,我们搬山道人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解除恶魔的诅咒!”小天月早已倒背如流。爷爷从小就在给她灌输这种思想。“爸,这都什么年月了,您那些三俗思想可就省省吧,现如今咱们楚家丰衣足食,还西域大漠什么了?天月,乖,甭听爷爷的,去睡觉,明天爸爸带你去学校报名了。”楚天月的父亲是个受现代教育的知识分子,早就把老祖宗留下的手艺忘了,同样遗忘的还有他们搬山道人世代的诅咒。爷爷无奈的摇了摇头,苦叹一口气,背着手转身走出了屋子,谁也不曾想,爷爷这一走便真的再也没有回来过。搬山道人,这古老而又神秘的手艺犹如千钧重担一样压在幼小的楚天月心底里,爷爷临走前的话她从未忘却过。哪怕是后来她真的出人头地了,真的以全省状元的身份考上考古学系的时候,她也没有忘记过自己是一个搬山道人!咱们故事中一直说楚天月长得不丑,挺好其实啊,这文绉绉的眼镜下遮住了她那对充满异域风情的大眼睛,她的眸子是碧色的,相传搬山道人跟其他中原****一样,虽然也都有西域的骨血,可却也被汉人同化了。不过自从受到了恶魔的诅咒后,所有搬山道人后裔的眼睛就全部变成了碧色。小时候因为这件事她没少被同学们嘲笑,嘲笑她是个怪物,是个妖精。“孩子,我的档案,你是****?祖籍是西域?”教研室中,苍老的莫那娄教授拿着楚天月的入学档案打量着这个省状元高材生。“嗯,教授,我是****,我们的家乡就是塔克拉玛干!”“哦,你的眸子很美,就像传说中的塔克拉玛干那神秘的搬山道人一样,有人这么说过你吗?”身为古代东胡历史专家,莫那娄教授对搬山道人的传说早已耳熟能详。“教授,我就是搬山道人后裔。”此话一说,莫那娄教授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围着楚天月转了好几圈,就像在动物园里的狮子一样充满了好奇。他研究了一辈子东胡历史,可都没有揭开神秘的东胡族消失之谜。现如今,传说中的搬山道人就在眼前!天呐!这是老天赐给他的机会!摸金校尉,搬山道人,卸岭力士,发丘中郎将,这是四支土夫子的传承,莫那娄教授苦心钻研了一辈子东胡历史,可苦于身边没有一个这样的得力帮手。没有土夫子的帮助,谁也别想挖开东胡古墓,揭开这千古谜团。摸金校尉倒是有一个,可……盗门董家江湖地位显赫,董爷可不是他能指使动的。现在终于找到了,竟然是个搬山道人!!!!那搬山道人可不就是东胡后裔嘛!“好!好!好!”他连着说三个好字,这一辈子最高兴就是现在见到楚天月了。“教授……您……我……?”楚天月羞涩地低下了头,莫那娄教授围着她这姑娘太完美了,当时楚天月还以为这老头色迷心窍瞧上自己了呢。“天月呀,你来的正好,我这里倒是有一件事要请教你。”“教授别这么说,您是考古学的权威,您是国宝级的专家,我只是您的学生而已,谈不上指教。”她谦虚道。“昨天新疆的同行给我邮来一个东西,现在这东西依旧在保险柜里锁着呢,不瞒你说,我研究了一辈子东胡文化,却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他带着楚天月来到了研究室仓库,打开了保险箱。里边是个正方形的小箱子,箱子不大,也没什么特殊的雕纹,古色古香的。不过,箱子里边倒是透着一股福尔马林味。“教授,这是什么东西?”楚天月帮他把箱子搬了出来,里边挺沉,大概能有个十多斤的分量。“这正是我要请教你的,天月,你先有个心理准备,后千万别害怕。”教授给她打了个预防针。“是……是人骨?是东胡人的人骨?”莫那娄教授说,几天前新疆石油堆在考察的时候,从沙子下边挖出了一具人骨,那人身着古朴的道袍,开始时候大家猜测可能是个讲经受道的道士,可仔细一道士背后竟然还背着一把洛阳铲。道士,背洛阳铲,稍微有点常识的人第一个反应就是传说中的搬山道人。 第129章楚天月的梦 等把这具尸骨完全从沙子里挖出来一看,这具骸骨也不知是什么年月留下来的了,浑身都烂的只剩下白骨,可唯独,这骷髅头上的两颗眼珠子没烂,而且眼珠子里边透着一道淡淡的碧绿色。看的人是毛骨悚然。 “为什么你们搬山道人的眼睛都是绿色的?”教授问楚天月。 “我爷爷说过,这是恶魔的诅咒留下的,我们搬山道人从小都会佩戴祖母绿,因为这宝石的眼色跟我们眸子的眼色很像,据说可以为我们守护住邪恶的灵魂。但我们依旧活不到60岁!”楚天月说。 “打开它吧,也算是物归原主了,老师送给你的一份见面礼。” 楚天月小心翼翼地打开箱子,只见里边是一口玻璃器皿,器皿中盛满了福尔马林,一颗惨白惨白的骷髅头飘在正中间,露出眼中森森的碧绿之光。 楚天月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这应该就是自己的一位先祖留下的,他们搬山道人的研究是不腐不朽的,因为那眼睛不是他们自己的,是恶魔留下的,这些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对不起天月,你知道的,深埋大漠中的骸骨经过岁月千百年的洗礼它早已脆弱不堪,除了这颗头骨,身体部分被挖出来不过数小时就化作尘埃随风而去了。我的朋友们已经尽力了!”这颗东胡人的头骨很有研究价值,它是迄今为止发现的最完整的东胡人遗骸头骨,甚至可以当做国宝一样展览了。 可莫那娄教授却把它送给了第一次谋面的学生,因为他觉得楚天月远远比这颗头骨重要,这是一个活生生的搬山道人。 楚天月心中的情愫很难琢磨,她低着头抱着玻璃器皿,教授也看不到她此刻的眼神。这颗搬山道人的头骨带给楚天月一生一世无法磨灭的震撼。 人骨嘛,虽然看上去可怕,可每个人都会死亡,死亡后不管你生前拥有多少财富,只剩下一具骸骨,其实本没什么可怕的。但对于楚天月而言,这不仅仅是一颗骷髅头,还是恶魔的诅咒。 从前,她只是从爷爷口中得知他们是搬山道人的后代,每一个搬山道人都活不过60岁。那时候她还小,对死亡的理解也不真切。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接受了现代化的优质教育,愈发的觉得爷爷小时候的话都是些封建思想,什么鬼呀,什么神呀,哪有那么邪乎? 逐渐的,她忘记了那恶毒的诅咒,也忘却了自己的身份,********钻进了海之中。直到这一刻,面对着骷髅头双眼窝子里森森的碧色,搬山道人历代的诅咒才让她后怕不已。 爷爷赤眉道人自从她6岁那年见过后就再没回过家,不出意外的话,爷爷当年59岁,恐怕也再也回不来了,现如今,也许爷爷就跟这福尔马林中泡着的骷髅头一样,只剩下一具枯骨了吧。 那骷髅骨眼窝子里的碧翠之光幽幽的闪烁着,仿佛它还有生命,只不过那不是活人的生命,而是恶魔残留的诅咒。 “爷爷……你到底在哪儿啊?”楚天月低声哭泣着。 “天月,别难过,老师答应你,以后会帮你找到你的爷爷。”事实证明莫那娄教授的能力有限,最终还是无双为楚天月完成了愿望。 师徒二人就站在阴冷的学校考古系仓库中,年迈的莫那娄教授陪着眼前这个可能成为自己一生最喜爱的高徒身边。在她身上,教授仿佛看到了一扇大门,折扇大门是通向那神秘的古东胡族世界的大门,她有无穷无尽的“宝藏”等待他去开发。 呼啦一声,仓库档案室中的一个档案袋也不知被哪来的阴风刮了下来。 仓库大门是关严了的,这仓库只有几个老师有钥匙而已,里边放的都是多年来教授几次参加考古发掘工作室带回来的宝贵“明器”,还有一些则是当时发掘时的资料和照片。 封闭的空间莫名地刮起这股邪风,这让莫那娄教授十分惊慌,别看每一个考古工作者都是无神论者,但他们从事这个行业其实就是跟鬼神和唯物主义派在打擦边球,经历的怪事多去了。 “天月呀,你先不要悲伤,走吧,回去吧。”教授扶起了悲伤过度的楚天月。 仓库中的风越来越大了,刮的那些档案资料在半空中打悬,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教授发现,福尔马林瓶子里的那颗头骨眼窝子里的碧绿幽光更加明亮了,亮的就好似是两颗火种一样跳跃着。 “啊?这……这是怎么回事?” “是瑟兰的诅咒!东胡恶魔!它的诅咒跟随着我们搬山道人的身体世世代代挥之不去,哪怕我们的身体已经腐烂,那诅咒依旧在!”楚天月淡淡地说道。 突然,就听仓库中嘭地一声动静,那碧绿的幽光从头骨眼窝子中射了出去,穿透了仓库房盖,直冲云霄之上,一团团的邪气卷积着乌云,天上,电闪雷鸣,仿佛末日降临。天上的乌云中出现了一个无尽的黑洞,那黑洞不停地逆时针旋转着,一颗颗炸雷就是从里边劈下来的。 无数条上古妖龙围绕着那黑洞飞翔着,怒吼着……黑洞渐渐扩大了,吞噬了云雾,吞噬了日月,最终形成了一个眼球的形状。 “不……不!!!这不是在真的,这是噩梦!噩梦!这只是噩梦对吗?教授?”楚天月惊讶地看着头顶的巨眼。 “天月,这只是一场梦而已,快醒来,快醒来,你的族人需要你,你肩负大任,你是搬山道人最后的血脉,你不能睡!快醒醒!”莫那娄教授的大手拍了拍学生的肩膀,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身子却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 自己哪里还是在什么大学考古系的档案仓库中?四周是一片虚无与黑暗,莫名的恐惧瞬间充斥满整个世界。 天边的那支邪恶的眼球正在瞪着她看,那东西是天眼吗?显然不是,这颗眼睛它似曾相识,记得在爷爷留下来那本古老的道中曾记载过一个传说。 1699. 第130章梦境?现实?魔幻? 传说,瑟兰乃是先知的一缕邪念所生,它可以洞察人心底里的邪恶,把这邪恶无限扩大。而让它钻入人类心底里的原因,便是每个人心底里最脆弱的那一环,每个人都有自己一生一世所后悔的事,它就是看中了这点,把它的邪恶注入人的内心,逐渐腐蚀人类的善良,让每一个人都沦为它的魔爪,为它所用。 瑟兰永远不会死,它的灵魂是永生的,它就是人类自己的邪念,谁都可以是瑟兰!除非,你坦荡一生,但没有这样的人。 就在楚天月做这个噩梦前三个小时,遥远的长春军大医院特护病房中,莫那娄教授走完了他的一生,最后,不舍地看着西北方的残阳咽气了。他必生的心愿就是揭开古东胡人神秘消失之谜,也许,这个愿望只有让他的好学生,楚天月来完成了。 “小爷!小爷!!!!不要……不要……你不是恶魔,你是我哥,疼我爱我的好哥哥!不要……”马丫大喊一声从噩梦中惊醒了过来,浑身的衣服已被汗水打透。 幸好,幸好只是一场噩梦。可这梦境太真实了,真实的触手可碰,她都有些不舍了,梦中有太多自己想要而又得不到的东西。那个世界中有爷爷,有亲人,还有……他!一个完整的,只属于自己的他! 她惊醒后第一件事就是冲上去看无双,无双靠着背后的山岩沉沉地睡着,一摸,还有鼻息,那应该问题就不大了。她又扒开他的纱布看了看,背后也没有长出那恶魔的黑翼。 “呼……呼……”马丫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太可怕了,幸好只是噩梦!” “对呀,我也不想再梦到这些东西了,太吓人了。”蓝彩蝶也睁开了眼睛,喃喃说道。 “彩蝶?你梦到了什么?是很可怕的事吗?” 蓝彩蝶说,我梦到了三姐,我梦到了苗寨,那是三百多口人命啊,都因为我一时贪玩……一边回忆,蓝彩蝶一边流出热泪。这事已经过去一年多了,原本随着她找到了新家,逐渐也被小爷的柔情融化了自己内心曾经的悲痛。可这个梦重新唤醒了她内心深处的恐惧。 楚天月醒了,马福祥醒了,佟四喜也醒了…… 大家醒来后都如同重获新生一般,回忆着自己的梦境,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梦境,大家也不可能全都实话实说,毕竟,每个人的脆弱是最不敢示人的。 “小爷?小爷?您要不要喝点水?”马福祥扶起昏睡的无双问道,其实哪里还剩水了? 大伙都知道,无双身受重伤,而且体能耗尽,现在如同重病号一样怎么可能苏醒过来呢?马三爷这么一召唤,少主子还真的睁开了眼睛。只是这眼神可是有些令人后怕,眼睛中充满了杀机,并且,眼中的那缕幽冥之光竟然又要死灰复燃。 “哎哟……爷儿……您……”吓的马福祥赶紧松开无双,把无双扔到了地上。 “哎呀!三爷,您干吗呀?您想摔死小爷呀?”蓝彩蝶赶紧扶住了无双。 “不是,彩蝶,你是没看着,咱家爷刚才那眼神实在太吓人了,就跟……就跟……”马福祥没敢往下说。 “就跟咱们噩梦中头顶上那颗眼球似的对吗?”楚天月问。 无双重伤在身,也不知道大梦初醒后哪来的那股劲儿,噌地下就从地上站了起来。 “小爷?您?您有伤,别动,又出血了!”马丫赶紧重新给他包扎好伤口。 “他在哪?他在哪?”无双邪恶的眼神就跟恶魔一样,邪气无边。 “谁呀?您找谁呀?”众人问。 人啊,都有这样的遭遇,刚从梦境中清醒过来,大脑还处于短暂的懵懂状态,一时间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无双左右看了看,大家都在,只是,队伍的人数又少了,又精减了,不用问,看来大家把他带到这里损失不小。 “这是哪里?” 众人彼此对视一眼,都以为无双此刻这么精神是回光返照了呢!人濒临死亡之时,总会有这么一出,加上无双本就身受重伤,元气大伤,不得不让人有所顾忌。大伙也不敢隐瞒,就把一路上的遭遇给他讲述了一遍。 无双点了点头,说怪不得刚才我做了个噩梦呢。原来大家跟我一样,都在噩梦中度过。 “额吉……额吉!!!!”众人正在这儿商量对策呢,突然,一旁昏睡不起的云强手舞足蹈地大喊大叫起来。额吉是蒙语,母亲的意思。看他这情绪就知道,云强心中最痛的地方肯定跟母亲有关。 以前无双问过,云强一直支支吾吾,说他是野孩子,从小无父无母。可谁又能真的是从石头嘎达里蹦出来的呢?云强不但有爹娘,而且还是个幸福的家庭。 爸爸早逝,四岁的时候撇下了这对孤儿寡母,是额吉一手把他拉扯大的。额吉是个慈祥的母亲,她很勤劳,很能干,一个人把云强养大了。虽然母子俩的日子过的一般,但云强却从没有挨饿过。 七十年代的时候,草原上闹马匪,那时候内外蒙之间可是非常敏感的区域,内蒙自治,并且跟外蒙之间有着密不可分的,所以,咱们国内政权很少敢触碰这个敏感地带,基本上是让内蒙人自知。 蒙古族人生性豪迈,最早,咱们说马帮马帮,其实就是从草原上来的,啥是马帮啊?就是马匪! 七十年代的时候,草原上的马帮就很多,就跟黑社会似的,大的有上百号人,小的,几个人拎着马刀也敢自称是马帮。马帮的名声不好,其实就是打家劫舍的胡子。专门抢手无寸铁的牧民。 那年云强才12岁,牧场里进了马帮,这伙马帮是从外蒙流窜进来的,幼小的云强为了保护自己的母亲,手持马刀与四五个马匪对峙,被打的遍体鳞伤,最后终于倒在了血魄中,眼看着,这群畜生杀死了自己的额吉,抢走了家中的牛羊。 1700. 第131章大梦初醒 牛羊就是蒙古人的一切,在草原上,你可以没有钱,但是牛羊比金钱还要有价值,什么东西都可以用牛羊来。: 最后,是******的父亲途径此处救下了这个奄奄一息的少年。 八年之后,******父亲交给了云强一支五十人组成的马帮,云强带着自己的手下人,长驱直入,穿过国境线,终于为额吉报仇,杀死了那伙马匪,自此,内蒙区域内所有马匪全部臣服于东蒙马帮。 “额吉!!!强子对不起你呀!强子没用!”云强嚎啕大哭,坐在地上就抽自己嘴巴子,抽的自己满嘴是血。 “呵呵……你这粗汉子,还真没看见过你这样。梦醒了,别哭了。”无双拍了拍他的肩膀。 “是梦嘛?小爷?我刚才是做噩梦了吗?” 无双长叹一口气说,虽然那些都是梦,可却是咱们曾经都真实经历过的痛。我觉得这些噩梦绝对不是巧合,这个空间中好像有一股力量正在牵引着咱们走进他的诅咒。 无双试着活动活动肩膀,也不知怎的,双肩胛骨上的伤口竟然一点都不疼了,难道是马丫给他用了什么妙药?再好的药也不可能完全祛除痛楚呀!那可是伤了骨头了!不过现在可没工夫研究这些了,眼看着身边的兄弟是一个个倒下了,自己这个少主子必须把剩下的兄弟带出去。 “来,大家都站起来听我说!”无双拍了拍巴掌显得精神头十足。 “我很累,我知道大家也很累,可是我们不能休息!我们必须赶紧走,我们不能再睡了,这个世界的魔鬼是不会放过我们这些闯入者的,一旦睡过去我们就再也醒不来了。”他的话无形中激励了手下人,大伙虽然都有伤在身,可少主子都站起来了,他们还有什么理由继续休息下去? “小爷,可是有点不对劲儿啊,您……”佟四喜看出了问题的本质,他死死盯着无双背上的伤口,明明双肩胛骨已经被钢钳穿透了,正常情况下,人都得躺在病床上休息半年以上才能愈合,可他怎么就站起来了? “佟老板不要多言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们没有选择,这个世界不是我们的空间,我们没有主动权,我们必须走,不能停下来!”不用佟四喜说,无双自己也觉得现在浑身上下的伤痛好像减轻了不少,自己就跟重获新生了一般,尤其是后背,后背上就觉得有一股股凉风透过伤口往骨头缝里钻,但是却不疼。 相传,打开这道门以后,就会进入另外一个空间,这里是无尽之海,无尽之海与咱们中国神话传说中的地狱弱水三千有些相似,只走阴魂不走活人。 可他们已经顺利的进入这个世界了,虽然面前也会感觉有一股股水气扑面而来,但始终都没有见到传说中的无尽之海。 传说永远都会夸大其词,就算这不是个海,可也得有水吧?他们进打开这扇异界大门后只见到了一片虚无和雾气。众人陷入了这永无休止的虚无根本走不出去,谁也不知道该往何处走,谁也不知道该去往何处。估计,现在就算让他们掉头重新去找那巨大的黑棺,恐怕已经找不到了。 “小爷……你……你真的没事嘛?你能走?”蓝彩蝶搀着他,生怕他受背上的伤痛影响。 “哎呀,放心,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 “是啊,彩蝶妹妹说的没错,东家你别勉强啊。”楚天月看着伤痕累累的无双于心不忍。 “你闭嘴!不用你假惺惺的!刚才我家小爷蒙难之时你又在何处?你不是挺能打的吗?”不提还好,越说蓝彩蝶是越气不打一处来,扯过楚天月的脖领子就要与她掐架。 “好了,都什么时候了,别吵了,我还没死呢,大家既然有缘分凑到一起那劲儿就要往一处使,不管怎么说,也许咱们现在这几个人,到最后就算死恐怕也得死在一起了。有这闲心吵吵还不如想想下一步的计划。”佟四喜说。 所有人跟着无双顺着他们刚才倚靠着的巨岩往前走,前方依旧是一片虚无的混沌,一眼都望不到边际,唯独身旁的这块巨岩一直朝着黑暗的尽头处延伸着,现下一座山,一个倚靠倒成了他们的寄托。 路上无话,这一走就又是将近一整天,但前边依旧是那片混沌,仿佛这是地狱恶魔施展的障眼法一样,永远走不出去。 人在安静的环境下时间久了不免就会出现疲态,我说的疲态不仅仅是肉体上,更多的还是精神上的,那是一种孤寂和绝望,这种感觉会随着时间增长而蔓延,开始时候的信誓旦旦全部荡然无存了。大家嘴上不说话,可心底里都知道,完了,走不出去了。 “大家别走了,把剩下的干粮集中在一起吧,我平均给大家分配。强子哥,别吃了!你一个人都能吃我们三四个人的食量,咱还指不定要在下边走多少天呢。你说你也不嫌干?”马丫从云强嘴里把一张干面饼子拽了下来。 云强一脸的憨相,傻乎乎地咔吧咔吧眼睛没敢说话。 “渴?大家口渴吗?我怎么觉得咱们走了这么久一点水都没喝竟然没有口渴的情况发生呢?我一点都不想喝水。”蓝彩蝶抬头问众人,众人纷纷点头。 的确是这样的,不仅不想喝水,而且走了这么久,所有人都有伤在身,竟然也没有觉得有任何疲惫感出现。 “甜甜……你来?”蓝彩蝶把马丫叫到了一旁,二人小声嘀咕着女孩的羞事。“甜甜,你不是来例假了吗?我咋没见你去换……”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一点那种感觉都没有。”山里姑娘不娇气,每个月的特殊时期也从不休息,但是感觉还是会有,毕竟这是女人正常的新陈代谢周期。 无双也早就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强子,你过来。” 云强没啥脑子,主子说啥就是啥,傻呵呵走了过来,还问呢。“爷儿,累了吧?我背您走?” 1701. 第132章无法摆脱的噩梦 无双二话不说,冲上去揪住云强狠狠地抽了一个大嘴巴子,把云强都打傻了,云强捂着脸,看看旁人,又看看主子,好半天没想明白咋回事,还以为自己是犯了啥大错呢。 “小爷,您消消气,强子对您忠心耿耿的,一道都是他背着您跑过来的,也不容易。要是哪做错了您也别跟他一般见识,他不就一莽夫嘛,何必呢?”其他人赶紧劝。 “强子,疼吗?”无双没搭理其他人,问云强。 云强摸摸自己的大脸蛋子,一脸的胡茬子,没啥感觉,也是,这汉子实在太壮实了,你就是给他一拳头估计也没啥感觉。他晃了晃脑袋,不知所措。 “不对劲儿!”无双一屁股坐在地上嘟囔说道。 肯定是不对劲儿,自从他们从那无休止的噩梦中醒过来后就觉得这个空间好像哪里出现了问题,但是又没人说得清到底问题出在哪里。现在,无双总算是看明白点了。 “小爷,怎么了?”佟四喜问。 “也许我们从来都没清醒过!”无双点了一根烟说道。 “从来都没有清醒过?什么意思?哥,你是说我们……我们一直都还在梦中?可现在……不就是在现实中吗?大家都在呀?总不可能那噩梦影响到了现实世界吧?”马丫和蓝彩蝶走了过来。 无双还是背靠着那块黑色巨岩苦思冥想着,只有在梦境中人可以逃避身体的极限。 正常人在梦境中,都可以随着自己头脑中的联想和思维来创造梦境,你可以做一个劫富济贫的大侠,你可以做一个乱世枭雄,你也可以做一个闺中大小姐,甚至是宫廷里的皇后或皇帝。在梦境中,你可以做现实中永远无法做到的事,因为梦本身就是灵魂的世界,灵魂越活跃,梦境就越活跃。除非,有外在力量控制你的梦境。 我以前举过一个特别恰当的例子,每个人都有做噩梦的经历,做噩梦的时候,咱们也都有意识,觉得梦境中的走势不像自己预计的发展去了,越来越吓人肯定就想赶紧醒过来了。 很多人,尤其是年轻人,思维比较活跃,比较大胆,大家会选择在梦境中自杀,反正梦里边不会真死人。跳山涧,自尽,跳楼……科学永远无法解释这种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也许每个人的梦也会有梦中的寿命吧,但凡自杀,立马就会从噩梦中惊醒过来。 但在这个永无休止的噩梦中,无双却不敢尝试,因为这梦太真切了,就跟他们实实在在的现实一样,他们彼此之间接触都会有实质的触感,就连每个人的呼吸都是真切的。谁也不知道如果选择自杀,后果会是什么样。 “我觉得我们首先要找到这噩梦的源头。”佟四喜看到了问题的本质。 刚才,他们每一个人都做了一个独立的噩梦,那个梦中,梦到的都是每个人心底里最惧怕的东西,最不愿回首的往事,心中的痛!从那个噩梦中醒来后,本以为回到了现实,可现代看来,也许他们真的从没有醒来过。 可现在的梦境虽然更加真实了,也没有任何危险,但却远比刚才的梦更可怕,因为他们无法苏醒,因为他们可能永远都沉浸在这噩梦中,直到死亡。 梦境中什么都没发生,但却正在消耗他们的热量,消耗他们的时间,这比任何危险都可怕,实质上的危险是可以避免的,比如刀剑,比如炮。但时间你躲避不了,他们这边沉浸在梦境中,现实世界的**沉睡着,同样也会有新陈代谢,一个大活人,不吃不喝的就是睡,您说能挺多久? 还有一点让无双想不通,看起来,身边的这群兄弟并不是梦境中自己创造出来的角色,他们有血有肉,都有自己独立的思想,而且看起来,他们一个个也都很正常,他们是活生生的人。 “三姥爷?您真的是我三姥爷吗?”无双问马福祥。 “小爷,如假包换,我马福祥世界上还有第二个吗?来来来,您捏捏我这一身腱子肉。”马福祥说着就把大粗胳膊伸了过去。不用摸,这么说话的肯定是马福祥,错不了。 “彩蝶?过来,给爷儿亲一个!” “哎呀,讨厌,这么多人呢,亲什么亲呀?那晚还没亲够啊?”蓝彩蝶羞答答地扭着身子走了过来,直接坐进了无双怀里,没等他动弹呢,那温润的嘴唇已经送上了一记香吻。 没错,这就是蓝彩蝶,如假包换,连她身上的那股香味都一模一样。也就是说,他们所有人的梦境现在都链接在了一起。 云强摸着自己的大脸蛋子,刚才被无双抽了个嘴巴,一点没觉着疼,他傻笑着说:“呵呵……这玩应玩的好啊?做梦还能做到这境界,唉呀妈呀,那是不是这意思是咱在梦里边想死都死不了啊?” 他回身就拿脑袋撞石头,撞的当当响。 “哎?好玩啊,不疼,呵呵……你们试试,真不疼,唉呀妈呀,咱这不是成仙了吗?” “嗯,你自己好好玩啊。”无双从兜里把狼眼手电掏了出来,这玩应是进口的,光束是又强又亮。 他们方才一直靠着一块巨大的岩壁休息,拿着这块岩壁做依托,不敢离开岩壁的范围。一旦走出这范围,进入这片混沌与虚无之中,可能再想找回来都难。 无双发现,身后依靠着的这块巨大岩石有些特殊,它表面十分光滑,就跟一面镜子似的,用光一照,立马把人的影响就映照了出来,人站在它前边可以清楚的看见倒影中的自己。 倒影中的自己十分飘忽,好似在这个世界中有一股无形的风,那风吹着人的灵魂,灵魂摇动着,人的精神恍惚着。 “丫儿,你认得这是什么岩石结构吗?” 马丫摸了摸,手感冰冰凉凉的,像石头又像是某种金属,它乌黑乌黑的,但表面蒙着的那层物质十分坚硬。 “不清楚,我也没见过。”马丫转头看了看佟四喜,这老爷子见识广博,希望从他口中可以得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第133章叶赫人的勇武 “小爷,您听过一个传说没有?在咱们中国人的观念之中,人死后是要下地狱的,走黄泉路,过弱水,最后进鬼门关,前边才是地府鬼城,最后接受判官阴司的审判。恶人下十八层地狱,善人则走奈何桥喝孟婆汤,重新轮回转世。但人尚且会说谎,何况鬼呼?所以接受阴司审判的亡魂们并不一定每一个都说实话。所以,在地府之中会有一面镜子,那镜子会照出亡魂生前的善恶姻缘,使他抵赖不得。这面巨大的镜子又叫做孽根镜。”“你是说咱们现在这个就是传说中的孽根镜?”无双问他,觉得十分不可思议。佟四喜点头应道:“老朽觉得有几分相像,这镜子中的倒影分明就是我们的灵魂呀!”无双摇了摇头,问题的本质也许不是出在孽根镜上。“强子,刚才他们所有人都跟我说了自己的噩梦,你说说,你都梦到了什么?”“那能有啥?呵呵……”云强不好意思说,他向来是在外人面前装作无畏无惧的样子,谁也不知道这粗汉子内心深处还有一个最痛的伤疤。“德行吧,就跟我乐意知道你那点破事似的,谁还没有害怕的东西呢?谁还没有几件让自己后悔的事呢?我是问你,噩梦的最后,你什么?”“我想想啊……嗯……好像……好像我头顶上出现了一团妖气,妖气不停地转,把乌云都卷进去了,后来变成了一只巨大的眼睛,那眼珠子老吓人了,唉呀妈呀,我现在想起来都发毛。”云强回忆说。“眼睛?对,强子说的没错,我终于找到咱们所有人噩梦中的共同点了,都有一只眼球,那眼球也许就是咱们噩梦的根源。”无双说着话,突然把手中的狼眼手电开到最强档,照向了头顶。所有人齐齐抬起头,往那片混沌的天顶一瞅,不免倒吸一口寒气,异口同声地大叫出来。“啊!!!!”眼睛……就是这只眼睛,哪里有什么乌云?哪里有什么妖气?这是一只完整的巨型眼球,那眼球都好似一架波音747飞机般大小,就悬挂在当空恶狠狠地瞪着他们所有人,诅咒着他们!那魔鬼的巨眼的瞳孔是碧绿色的,跟楚天月的眸子一模一样,诅咒的源头!噩梦的源头!“是瑟兰的力量!”楚天月茫然地说道。“不,不是瑟兰,瑟兰只是它其中之一,它是所有人心中的邪念与恐惧的结合体。”无双说。“小爷,这么高咋整啊?也干不着啊?咱枪都没子弹了。”云强一摸,身上一颗子弹也没有了。“你这傻货,没子弹你带着枪干嘛?也不嫌沉?”那巨大的恶魔之眼的神魄十分犀利,悬挂在当空好几百米高,那恶狠狠的眼神就好似能有人的灵魂和内心一样,所有人都在它的掌控之下,没有人可以逃出它的魔爪。“如果不想办法搞掉它,咱们永远都无法从噩梦中苏醒,万一这时候小鬼子寻来,那咱可真是当活靶子了。”佟四喜说。可这巨大的眼球高高悬挂在头顶上,除非有飞机大炮,否则常人根本不可及。正在此时,突然所有人同时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胸口里边就好似被一根尖锐的针扎进去一样疼,疼的大家嗷嗷大叫,那痛楚真的二就是扎进了心脏里一样。头顶上那巨大的恶魔之眼正中心的瞳孔中射出一道金光,金光穿透了碧绿色的瞳孔,随之,整个空间都在微微震动,一声声诡异的嚎叫从头顶上传来。那金光越来越近,竟然是一根金色的棍子。混沌的雾气渐渐随着震动散开了,这个空间中虽然依旧是黑暗无边,可最起码妖气没有了,视线也变得开阔了许多。妖气散去之时,所有人的眼前都为之一亮,这个过程,是梦境通向现实的过程,更是无比痛苦的过程。因为人正在从自己的噩梦中穿梭回现实,噩梦中,人不会觉得疲劳,更加不会觉得有伤痛,但现实中却不是这样的,现实中他们早已疲惫不堪伤痕累累。尤其是无双肩胛骨上的伤,这伤如果不送医院,恐怕命在旦夕。最终,头顶的恶魔之眼炸开了,化作无数妖气,随着一声声痛苦的哀嚎随风飘散而去。在那一层层妖气散去的一刹那,无双清清楚楚,只见一个长发飘飘的白衣男子,一跃而起,在半空中接住了金丝盘龙棍握于掌中。“无双兄,次你欠了我一个大人请。”“纳兰鸿……?呵呵……我就知道你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刚刚回到现实世界,无双肩胛骨上的疼痛立刻发作,疼的他几乎要背过气去,不过当着纳兰鸿的面他还是尽量不想让他察觉。“小爷?这家伙就是个小人,让我干掉他算了!”马福祥不允许纳兰鸿靠近无双,横在中间已经摩拳擦掌了。“三……三姥爷,不可与贝勒爷为敌,我们现在损伤巨大,一旦遇上小鬼子无人能敌,还要依仗人家呢。”剧痛让无双的脸扭曲了,说一句完整的话也要比寻常人费力。“强子,快背起小爷走!”马丫吩咐说。所有人从噩梦中惊醒过来后,都觉得浑身疲惫不堪,他们刚才在梦中没觉得怎么样,但是,在梦中消耗的体能却在现实中表现了出来。“呵呵……无双兄这话说的没错,放心,只要我有纳兰鸿在没有人可以伤害你们,我们是朋友,对吗?”他露出狡诈的阴笑。“对……朋……友!!!”无双肩胛骨上的伤让他痛不可当,刚刚从噩梦中苏醒不过数分钟的功夫就再度昏了过去。这个世界里依旧是没有任何光源,到处昏暗无边,伸手不见五指。这是一片无尽的地狱,没有人知道它的,也没有人知道它的尽头。大家挣扎着站起身来,拖着疲惫的身躯漫步边际的行进着。“走这边,我觉得有水气。”马丫走在最前边为大家引路。 第134章万夫不当之勇 “喂,你怎么不走了啊?是不是又处心积虑地想要害我家爷们?我告诉你楚天月,只要有我蓝彩蝶一口气在,你就休想得逞!”蓝彩蝶见楚天月走在队伍最后边心事重重的样子,生怕她又要利用无双起什么幺蛾子。“我没有!”蓝彩蝶确实动了杀机了,这个小搬山道人也是一肚子心眼,与他们藏着心思呢。现在无双昏了过去,不趁这个时候干掉她更待何时?可她自己腿上和背上也均有重伤,尤其是腿上的伤,走了这么远的道,血流了多少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了。现在小脸蛋惨白惨白的,行动非常困难。“你们俩别吵了,快走吧,都是中国人,说到底敌人是小鬼子,小鬼子还没杀上来呢,就不要内讧了。”马丫催促她俩说。这一回头,正好天月的眼睛,楚天月眼中的神魄竟然恢复了正常人的眼色,那恶魔的碧绿消失了。“天月?天月?你的眼睛……你的眼睛变了眼色?”马丫也替她高兴。哪有女孩子不爱美的,都随身带着个小镜子,楚天月拿出小镜子一照,真如马丫所说的一样,她的瞳孔现在跟正常人一样了,也就是说,纳兰鸿刚才用金丝盘龙棍戳瞎了那悬挂在头顶的巨大恶魔之眼后,从此搬山道人世代的诅咒也随之解除了。“太好了!太好了!难怪我刚才觉得身体轻松了不少!终于解除了!我终于可以像一个正常人一样了!我可以追求自己的幸福了!我再不用担心自己的孩子未来也跟我一样遭受恶魔的诅咒了!我再也不用担心六十岁生日的到来了!”楚天月跪在地上喜极而泣。这时,背后的黑暗中嗖地下打过来一个黑影,那东西速度很快,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已到近前,楚天月淬不及防,没来得及躲闪,一下被击倒在地,她倒地地上捂着自己的肩头,幸好,这枚暗器没有打准。“是六角棱形镖!有东瀛忍者,大家当心!”马丫搀起楚天月带着众人快速向黑暗中跑去。“他们就在前边,抓住无双,其他人统统地杀光!”身后传来了川岛圭佑的声音。他带着一队忍者已经追上来了,距前边人仅有四五十米远。所有人已经筋疲力竭了,全是仗着心底里最后那股精气神才走到现在。再想跑快根本不可能!眼后的追兵是越来越近了。这群人,全部有伤在身,真跟小鬼子打起来就算想鱼死网破都没有机会。“你们先走,我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告诉你家主子,他欠我的情我会来要的!别忘了就好!”纳兰鸿拎着金丝盘龙棍回身迎了上去。“喜子,这纳兰鸿今天怎么这么好心?”马福祥问佟四喜。“呵呵……师兄,他不是盗门人,你相信他会真心实意的帮咱家小爷嘛?现在形势紧迫,只有他一个人没有伤,他必须站出来为小爷赢得时间。”“赢得时间?可小爷如果到了无尽之海与他又有什么关系?”佟四喜说这不明摆着嘛,传说中,只有跟随着上古魔星才能渡过无尽之海抵达极渊尽头,小爷不能死,谁得到小爷谁就能渡过无尽之海。纳兰鸿也是为了他自己,从现在的形势算小爷到达极渊尽头了,也没有能力再与他争夺最终的秘密。要说这纳兰鸿还真是有一夫当关万怪莫开之勇,单枪匹马拎着一根金丝盘龙棍挡在中间,不过数秒的功夫川岛圭佑带着一队黑衣忍者已经冲上来了。“纳兰先生,你地是大英雄,为何要与那群贼寇为伍?”十来号东瀛忍者已经团团围住纳兰鸿了。纳兰鸿淡淡一笑,依旧是闲庭信步,根本不把他们当回事,在他眼里,没有枪的小鬼子想跟自己的乾坤棍法斗,那是以卵击石。“因为我们都是八旗后裔!”“不,纳兰先生,你我都是聪明人,为何不坦然相对谈一谈呢?你只有一个人,你地,武功天下无双,但是,我身边的都是大日本帝国最顶尖的高手,你可以以一敌三十吗?”身后,陆陆续续地又赶上来数十号小鬼子,虽然他们子弹打光了,可就算是赤手空拳依旧有战斗力。实际上川岛圭佑也不敢跟纳兰鸿动手,谁不知道这叶赫贝勒爷的厉害呀?真动起手来,结局如何没人知道。“哼哼……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小鬼子,还是那句话,一起上来吧!今儿本贝勒爷要是认怂就不配做叶赫那拉人!”纳兰鸿重重地把金丝盘龙棍往地面一戳,顿时轰隆一声巨响,整个空间都为之颤抖。团团围住纳兰鸿的十个小鬼子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先动手,他们可都听说过纳兰鸿的威名。谁第一个冲上去那可真是等同于为帝国尽忠去了。“八嘎!你们是帝国的勇士!不可以退缩!杀掉这个满洲人!”川岛圭佑拔出胯下指挥刀,一声令下,十个东瀛忍者齐齐向纳兰鸿砍杀过去。“小鬼子!杀了这么多中国人,我纳兰鸿让你们血债血偿!”这纳兰鸿可真不是好惹,他狐眼圆瞪,右脚的脚尖往前一踢,一脚就把金丝盘龙棍从地上踢了起来,金丝盘龙棍横着窜了起来,然后就手运力,一掌推了出去。纳兰鸿小小年纪内功修为已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再加上金丝盘龙棍本就重如千钧。盘龙棍挂着一道金光飞了出去,棍身上的龙吟嗡嗡直响。没等击中小鬼子呢,那浑厚的内功就已经把两个敌人震飞了出去,纳兰鸿高高跳起,在半空中重新接回自己的盘龙棍。一棒子下去,两个小鬼子还想联合起来架起武士刀去硬接,却不曾想,沉重无比的金丝盘龙棍直接把那两把武士刀砸碎了,然后就着势头重重地敲击在他们的脑壳上,顿时血溅当场,那俩小鬼子脑袋都被打进脖腔子里去了。 第135章逼入绝境 这纳兰鸿是真够勇猛的,一招下去,立马镇住了跃跃欲试的小鬼子,七八个人酝酿了半天,只觉得自己脚跟都站不稳了,直打哆嗦,愣是没敢给同伴报仇。所以说呀,啥军魂?啥大和民族?别扯那没用的,简单粗暴一点比啥都强!“哈哈……谁能敌我纳兰鸿!”纳兰鸿单手拎着金丝盘龙棍指着对面数十号小鬼子大哮道。“帝国的勇士,我为你们的英勇而感到自豪!你们是帝国的最杰出的武士,帝国统一世界的路上铺满了你们的鲜血,我川岛圭佑会为你们向天皇陛下请奏,你们的家人,你们的孩子将得到大大的奖赏,他们一生一世将得到帝国民众的尊敬!”川岛圭佑下了死命令了,啥意思?那便是让剩下这七个东瀛忍者不惜任何代价拖住纳兰鸿,用他们的生命来赢得宝贵的时间!日本军人的服从性特别强,他们的国家荣谷感也强,川岛圭佑这话一喊出来,立刻激起了他们的斗志。如果他们不服从命令,做逃兵,那么同理,他们的家人和孩子也将一辈子被国人瞧不起。他们齐齐高喊:“hi!”纳兰鸿虽勇,可架不住这几个忍者身法诡异,如果一齐上来,只怕纳兰鸿想短时间解决战斗也不是那么轻松。川岛圭佑就是趁着这个功夫,带着剩下的二十多号人避开纳兰鸿的阻拦冲了过去,继续追赶无双。纳兰鸿分身乏术,只好为无双祈祷,希望他自求多福吧。“强子,还挺得住吗?坚持一下,水气越来越重了,估计我们马上就能见到无尽之海!”佟四喜担心云强背不动无双。“佟老板这话是埋汰我呀?放心,就算我云强死也得把小爷背出去!我现在的一切是小爷给的,也该是我为他做点啥的时候了!”云强健壮的体魄在这时候管用了。所以,人啊,没事还是得多锻炼,健康的体魄比你吃的大鱼大肉可是强多了。大家已经筋疲力竭了,现在剩下的就是最后那一丝求生欲望在苦苦支撑着。谁都知道,就算见到无尽之海又能如何?还是死路一条,前边是浩瀚无边的地狱之海,身后是穷追不舍的小鬼子,结果呢?只有死!脚下的路变得越来越狭窄,他们已经跑上了一条悬崖,悬崖十分陡峭,下边就是万丈深渊,到处都是钟乳石从洞顶垂立下来,人在这里跑动,都得弯着腰,所以,行进速度也不免放缓了许多。走在最前边的两个马帮兄弟,不停地用手中马刀挥舞着,为后边人开路,若不然,云强过于高大,背着无双行动不便。“强子哥,你快走啊?你说你扭个******在前边挡害不?”急的马丫直推他的******。“嘶……哎呀,丫儿你推我也没辙呀,你瞅瞅,前边这哪是道啊?”云强突然来了个急刹车,身后的马丫等人全都撞到了他后背。大伙往前边一边是悬崖峭壁的尽头了,峭壁下是一道深沟,下边深不见底,悬崖对岸远远用手电照过去,是个山洞,洞里边暗无天日,一道道阴冷的水气就是从那山洞中飘来的。悬崖前吊着一个索桥,吊索桥上的确铺着木板,不过木板受腐蚀情况十分严重,再加上都好几千年了,谁也不敢保证一百多斤的大活人踩上去会是啥结果。而且这条吊索桥十分狭窄,左右各吊着一条铁索,铁索上锈迹斑斑,也不粗,就跟人手指那么粗,您说过了这么多年,还敢走人?风衣吹,吊索桥都直晃悠。“哎呀……哎呀,不行,我晕高!”云强咧着大嘴说道。“你个没出息的玩应,来,把小爷给我!”马福祥背起了无双。“丫儿,彩蝶,你俩先过去,你俩最轻!”马福祥说。马丫没敢一起上去,蓝彩蝶最轻,而且脚底下功夫好,她扶住了左右上锈的铁索,她才九十斤呀,这么轻,一只脚丫踩上去后,立刻铁索桥就开始左右摇晃不止了。幸好这姑娘身轻如燕,红娟门功夫就在于身体的平衡,左右手扶住了铁索,试了几下终于站稳了脚。她的脚丫没踩一下,脚下的木板都吱呀呀直响,纵使她轻功再好可现在身受重伤也得加倍小心。众人在这边楚,蓝彩蝶走过去一道,血就留了一道,刚才谁都没留意到,蝶为了无双真的是拼了!“彩蝶姐?”马丫捂着嘴,一滴滴鲜血顺着纱布从蓝彩蝶短裙下流下,心都要碎了。这条深沟大概百米宽,您想想,这么宽的距离,就悬挂着两根铁索,那风一吹,铁索桥不是来回摇晃不已?人在上边行走稍有不慎就得跌入万丈深渊。“丫儿,别蝶受伤了让她集中精力不可分身,相信她!如果这都做不到,她就不是红娟门传人了!”马福祥说。蓝彩蝶不负众望,几分钟后还是有惊无险地到达了对岸,下一个就是马丫,马丫身上的都是皮外伤,问题不是很大,再加上刚才蓝彩蝶走过一遍,她也,有些地方的木板实在被腐蚀程度过于严重不能踩。盗门后裔,哪有一个是普通小老百姓?个个都有点三脚猫功夫,一个个都是翻墙跃户的高手。这难不倒她,过来两分钟,马丫也顺利过去了。“他们就在前边,抓住他们!帝国的勇士们!冲上去!”坏了,关键时刻,日本人又追上来了。“师兄!没时间了,您先走!”佟四喜伸手就把马福祥推了上去。自己则和云强等人留下来挡住追兵。马福祥体重大,又背着无双,不免在铁索桥上行动不便,他不怕自己怎么着,就怕连累了无双,老爷子也真有两下子,轻功虽然不是他最擅长的,但小时候跟着师傅也练过几年,虽比不得蓝彩蝶马二爷之辈,可却也不输给其他小贼。老爷子背起少主子撒腿就跑,就跟百米冲刺一样,他知道自己体重比别人重,必须要靠速度过去。 第136章金点术失传 你再乎他每跑一步,脚底下的木板子都被他深深地踩出一个脚印子,力道多一分都得塌了。嗖嗖嗖不过十来秒,就冲到了对岸。“强子!走啊!带着你的人过去!我一个人可以!”佟四喜抽出藏在降龙木手杖中的长剑挥舞了起来。“佟老板,这时候别说这话了,您岁数大您先走,我们年轻,还能挡一阵子……哎呀……妈了个巴子的!”说话的功夫,小鬼子又是一刀砍了过来,云强躲闪不及,小臂被划开了一道口子。“楚天月,你愣着干嘛呀?咋地?这时候还要当花木兰啊?这是我们盗门与小鬼子间的恩怨,与你无关,滚快滚!”佟四喜把楚天月也推上了吊索桥。楚天月功夫不下马丫,这小搬山道人也是练了一身轻功在身,蹭蹭蹭几下子就冲了上去。最后,对岸只留下受伤的云强和其他两个马帮兄弟。“佟老板,您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云强身上伤痕累累,鲜血直流,那边,一个兄弟已经被乱刀分尸了。“强子,我跟你说实话吧,我这次就没打算活着出去,我都多大岁数了?你以为我还走的动吗?我就算过去也是给你们拖后腿,你走!跟小爷说,如果可以,请在常胜山诸位兄弟的堂子上把我佟四喜的牌位立上去,要不然我死不瞑目!”佟四喜这老小子心眼多,刚才几次激战大伙子弹都打光了,可人家还偷偷藏了一梭子子弹,眼下正好派上用场,抽出袖珍小手枪,逼的小日本不得不重新退回到黑暗中去。“这……”云强也有些为难。“走啊?难道咱俩都死这儿?死一个是死,死三个也是死,你是不是傻?”佟四喜冲他喊道。“真他妈窝囊!啊!!!!”云强无奈,大喊一声把马刀重重地抛了出去,带着自己剩下那唯一一个兄弟跑上了铁索桥。吊索桥对岸,马福祥急得直跺脚,大喊:“喜子!!!”“师兄!我佟四喜生是道门人死是盗门鬼!下去见了恩师我也敢趾高气昂的说我没有对不起他老人家,我没有对不起小爷,我是个堂堂正正的中国人!!!”佟四喜拿着小手枪站在铁索桥对岸喊道。蓝彩蝶失血过多,恐怕已经挺不了多长时间了,现在,靠在对岸岩壁上奄奄一息。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袖口中拽出绳索交给了马丫,连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好在马丫聪明理解她的意思,赶紧跟楚天月一起把绳子朝云强那边扔了过去,这汉子太高大笨重了,若是没人在对岸接应他,早就掉下去了。两个姑娘使劲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他俩拽了过来,再回头一索桥上的木板,都没有一块完整的了,桥下边就是完整深渊,被他踩塌的木板子掉下去好久都听不到回声。“三爷……您佟老板……”马丫欲言又止,言下之意是咱们必须舍弃他了。“顾全大局,小爷为重!走!”马福祥忍痛背起无双一头钻进了石洞之中。身后,楚天月搀起受伤的蓝彩蝶也紧随其后,蓝彩蝶还使劲儿推她呢,她不愿受楚天月的恩惠,她们是情敌。“你推我干嘛?我告诉你,你若是死了,我必抢东家!你想好了吗?”楚天月她的多点对症下药。“你!!!你不要脸!”“蓝彩蝶,你还是留点劲吧,活下去才有机会跟我争,若不然你死了,他可就是我的了!”楚天月驾着重伤的蓝彩蝶跌跌撞撞地跟了上去。“强子哥,巴雅尔,咱们把铁索桥上的这些木板子带走!”马丫吩咐说。“丫儿,咱这时候带这些玩应干啥呀?累不累呀?”云强憨厚,肯定想不出马丫的用意。马丫说你别埋怨,按我说的做就是了。马丫何意呀?如果所料不错,这洞穴尽头必然通向传说中的无尽之海,那么,想渡过无尽之海就要有船吧?这些木板子可以钉在一起坐船。再者说,佟四喜这几发子弹能挡住小鬼子吗?一会儿他死了,小鬼子肯定冲上来继续追,前边就是个山洞,山东里边狭窄,如果跟小鬼子交手,他们老的老,伤的伤,能护住主子吗?拆了铁索桥上的木板也可以暂缓小鬼子的追击速度,为他们赢得更多的时间。云强信任马丫,马丫是马四海的孙女,是他们第四代盗门人中除无双以外身份最高的人。她带着巴雅尔扒在悬崖边上,把前端的一排木板子全都拆了下来。“好!有你们这些人跟着小爷,我佟四喜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哈哈……”对岸的佟四喜清二楚,他的生命进入了倒计时。嗖地一枚忍者镖飞了过来,老爷子眼尖,一歪脑袋躲了过去。“小鬼子,有本事上来呀?老子就在这儿等着你呢?怎么着?你们难道连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头也怕吗?哈哈……”“八嘎!杀了他!杀了这个帝国的叛徒!”川岛圭佑一声令下,二十多号忍者同时投掷六角棱形镖。佟四喜站在悬崖边上已经无处可躲,身中毒镖瞪大了眼睛已经双手紧握两根铁索不肯让开。“哎!佟老板也真是条汉子!强子哥,走!”马丫虽不舍,可这时候不能等,已经救不了他了。他们三人转身也钻进了山洞之中。佟四喜双手紧紧握着铁索,口中鲜血止不住地往外涌,可他就像一个勇士一样守住了这条铁索桥,让小鬼子寸步难行。川岛圭佑冲上前来抽出了锋利的东瀛武士刀指着佟四喜问:“佟,你地让我十分难过,我们曾经是朋友,你地一切都是帝国赐予的,你为什么要背叛帝国?”“呵呵……呵呵……因……因为……因为老子……老子是中国人!!!!”“八嘎!!!”川岛圭佑一刀捅进了佟四喜胸口,然后把他踹进了万丈深渊。至此,盗门绝学“金点术”从此失传! 第137章断桥求生 云强把铁索桥前端铺的木板子全都给拿走了,就算他不拿走,这铁索桥上已经难以承受人体的重量,无形中等于又给无双赢得了些许宝贵的时间,川岛圭佑想追上无双恐怕就必须先渡过这万险的吊索桥。 这条山洞越走越深,山洞十分狭窄,左右洞壁上均是彩色壁画,壁画上画的东西也很古怪,竟然是一颗颗人眼珠子,那人眼珠子是碧绿色的,活灵活现。 虽然知道这些眼珠子都不是真的,可深处这种环境中,不免让人觉得后脊梁骨直发毛,总觉得好像暗处有无数双眼睛正在窥视着一样。 “三爷,您歇歇,我背着小爷。”云强赶了上来。 马福祥虽有万人敌之勇,可毕竟已经将近八旬高龄了,这么大岁数的老人你不能要求他的体质还如云强这种年轻人一样。老爷子满脸大汗已经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了。 他见云强和巴雅尔背着许多木板子回来也不客气,直接把少主子放了下来交给了云强。 “强子?佟四喜呢?他怎么没上来?他是不是已经……” “三爷,这节骨眼上您问这些无疑多添悲痛,走吧!不走咱们也得死!”云强安慰他说。 说真的,马福祥活了一辈子了,老爷子杀人的功夫可谓是天下无二,死在他手底下的人没有上千也有九百九,他早已看淡了生死。对于这个师弟,感情也不是很深,尤其是佟四喜曾经被师傅吴功耀逐出师门后,他几乎成为了盗门的叛徒,马福祥直性子,那时候对天发誓,只要让他碰到佟四喜必杀之而后快! 可不知为何,听到佟四喜的死讯后,老爷子竟然没有想象中的淡定,反而平添忧伤。死了,都死了,第二代盗门人如今只剩下他自己一个人了。想当年,在常胜山上,师兄弟四个人何等快活?大口吃肉大碗喝酒,豪气云天。 小时候记得佟四喜刚拜在吴功耀门下时,他和马四海还欺负过小师弟,小师弟瘦弱,也是个穷苦孩子出身,二人折腾的他每天早上鸡叫便得起床,要给几位师兄做饭,伺候打洗脸水,水凉了要挨骂,水热了也要挨骂。现在想想,也许这一辈子最幸福的时候就是那一刻了。 不知喜子泉下有知会不会回忆到那些,可能也是一种甜蜜,至少小时候的他们活的都很纯真。 “喜子,好样的,等着师兄,师兄会来陪你的!黄泉路上你我兄弟二人也有个伴,等见了师傅我亲自为你求情,就算师傅打断我的腿我也不会再让你离开!”马福祥粗人一个,也不会说什么缅怀的酸话,直接跪在地上朝着洞口方向磕了三个响头。 佟四喜这辈子没做过啥让他佩服的事,今天是第一次,也正是这一次,彻底让师兄马福祥放下了昔日的仇怨。 “三爷,您快跟上,现在不是掉眼泪的时候,快走!”马丫把他扶起来说道。 “巴雅尔看到彩蝶了吗?”马丫找了半天,所有人都在唯独不见了蓝彩蝶。 “在后边呢,彩蝶姑娘好像伤得挺重,我刚才过来时候说背她,她没让!”巴雅尔伤的也不轻了,这小子是云强的亲信,也是一身大腱子肉,打架不要命的主。 “快!快!快!趁小鬼子没追上来你们赶紧冲出去,洞外肯定是无尽之海,巴雅尔,天月,到了洞口你俩把所有木板集中在一起,强子背包里有钉子和锤子,先做一个木筏子。”马丫一边嘱咐他们,一边朝洞口方向狂奔,时间紧急,只要蓝彩蝶掉队必然落得跟佟四喜一个下场。 往回迎了五六分钟,终于见到靠在洞壁上奄奄一息的蓝彩蝶,蓝彩蝶的小脸蛋惨白惨白的,血都要流进了。马丫一摸她,身上都冰冰凉凉的了。 “彩蝶姐?怎么了?你怎么不走了?”她架起了蓝彩蝶。 “甜甜……我……我恐怕……真的走不了了,别管我,去照顾小爷!”蓝彩蝶现在连推开马丫的力气都没有了,小手刚抬起来就又垂了下去。 “别说傻话!我们是好姐妹,我怎么可能丢下你呢?”马丫不听她的话,架起她来就往前跑。 洞口方向灯光亮如白昼,小鬼子们正在加紧时间修理这座吊索桥,估计拖不了多久了。马丫伤的不重,但是这丫头一路跟下来体能早就耗尽了,这么架着蓝彩蝶走又能走多久?毕竟她身子骨淡薄的很。 “甜甜……放下我吧,我不能拖累大家呀!”她虚弱地靠在马丫肩头,这一刻,二人再没有任何隔阂,亲似姐妹。 “蓝彩蝶!你听着,如果你死在这里你家爷们别的女人就会给你睡了,你董家少爷的位置别的女人就可以取代,红娟门的手艺就得失传!你想好了再告诉我!”马丫善良淳朴,几乎很少见她发火,可这一次,马丫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冲她大喊着。 “爷们……我家爷们……是我的!我们还没结婚……”蓝彩蝶绝望的眼中再度燃起了求生欲望。爷们就是她的天,这么久以来好不容易得到了自己的爱,自己死了什么都没了。 她是个敢爱敢恨的女人,爱憎分明,爱的很自私,爱本身就是单行线,决不允许外人闯入。也许说别的蓝彩蝶不会动容,也许此刻她真的是同伴的拖累,但为了他,为了自己的爱情,她必须挺住,必须永远陪在他身边! “想明白了吗?”她声嘶力竭地扭过她俊俏的小脸蛋喊道。 “甜甜,带我走!我不要离开他!我不要离开大家!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在他身边!”她靠在马忆甜肩上幸福的笑着,虽然马忆甜的肩膀不如无双那么健壮,可却有股亲姐妹间的温暖,可能生死攸关之时,真的只有亲姐妹才会设身处地的为自己着想。 川岛圭佑身边剩下的这二十多号忍者可都是精锐中的精锐了,其中也不乏几个轻功高手,东瀛忍者都会轻功,七八个家伙现在已经脚踩着满是铁锈的吊索冲了过来,剩下的则继续留下来给川岛圭佑修吊桥。 1707. 第138章爱情的力量有多伟大? 马丫驾着蓝彩蝶跌跌撞撞地狂奔着,她的体能已经消耗到了极限,她尽力了,自从带着大队伍进入兴安岭后,她独自扛起了盗门大旗,在无双没有回归的时候保存了势力,把所有人都带到了极渊,至于这一路的死伤,这是她无法预料和避免的。 小姑娘的力量和斗志都在消耗着,此刻,也许也到了最后的尽头了。若不是为了好姐姐蓝彩蝶,若不是为了救心上人,她早就支撑不住了。 “抓紧我!彩蝶姐!”不是蓝彩蝶抓不住她的肩膀,而是她握不住蓝彩蝶的手了,二人倒下去好几次,卡的满脸是血,浑身淤青,又几度爬了起来。 “甜甜,值得吗?你忘了?我当初是怎么欺负你的?” “呵呵……我们是好姐妹!这个时候还说这些干嘛?我们的根都是盗门啊!我们都是她的女人!这个理由不够吗?”她们跑不动了,终于停下来了,二人的小脸蛋都赶上花猫了,她们靠着洞壁相视而笑。 “干嘛?你要跟我共侍一夫啊?你不嫌弃呀?哈哈……傻甜甜!”蓝彩蝶会心地笑着。 “你都不嫌弃呢,我嫌弃什么?不过……也许我们只能来世再伺候他了!”两个姑娘紧紧拥抱在一起,等待着死亡降临。 也真是命不该绝,没等那一队小鬼子忍者追上来,马福祥和巴雅尔跑回来接应她俩了。 “你们俩丫头要是有这闲情雅致就甭等下辈子了,快走,愿意共侍一夫也是出去的事,哪个有种就给小爷生下一个男丁为我们常胜山续香火!”马福祥冲过来一个肩膀扛一个带走了两个姑娘。 紧接着,巴雅尔在此处埋下了一颗炸弹引爆了。炸弹威力巨大,立刻炸塌了洞穴,小鬼子这次再想追了就得清理一阵子功夫。 这石洞很长,好像天梯一样宣传着朝着地下方向延伸着,越往下走,水气就越浓,而且气温也变得很低很低,左右的洞壁上都结起了一层冰茬子。 “咋这么冷啊?巴雅尔,快把你衣服脱了给彩蝶披上,这丫头身子弱。”马福祥说。 “三爷,我挺得住,别管我,我家爷们怎么样了?” “哼,都这时候了,心里边还惦记着男人,行,小爷能有你们这两个娘们陪着,这辈子我算是放心了。他没事,小爷是魁星转世,没有那么容易死。”马福祥安慰着两个姑娘,其实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无双现在身体情况到底如何。 终于,在半个小时后,他们走出了这条阴冷的石洞,可洞外依旧是暗无天日,伸手不见五指。 哗啦……哗啦……哗啦……一道道波浪不停地拍打着岸边,石洞外果然通向另一片地域,这是一片广阔的沙滩,这里的沙滩没有黄沙,连沙子的颜色都是黑褐色的,沙滩上不见任何生气,不像外边的海滩一样,到处可见螃蟹和其他小生物。 头顶上高高悬挂着一个光点,光点很昏暗,也说不清是太阳还是月亮,这昏暗的光源很高,高的好像正常世界的天边日月一般。 除了这唯一的光源外,天上依旧是一片混沌,洁白的雪花从混沌中飘落而下,把这个昏暗的世界点缀的格外美丽,但雪花落在黑色沙滩上后就立刻化开,根本留不下数秒。 黑滩上,云强把无双放在一边,正在叮叮当当地做木匠活。离老远没等过去呢,就见楚天月站在无双身边,上身竟然脱得赤条条的只剩下贴身的内衬,她双手托着衣服也不知道要干啥。 “贱人!贱人!趁本姑娘不在偷我汉子!”蓝彩蝶别看已经奄奄一息,可这姑娘就看不得其他女人沾无双的边,硬是从马福祥肩上挣脱下来,跌跌撞撞地爬了过去。 “三爷,爱情的力量真伟大啊?”巴雅尔笑道。 你看她遍体鳞伤的,跟小鬼子是打不了了,可女孩子还有一个随身的兵器呢,那就是修长的指甲,她冲过去不由分手就挠楚天月。 “哎呀!你干嘛呀?疯女人!我是为了给他接点雪,润润嗓子呀!”楚天月推开蓝彩蝶解释说道。 “用你吗?用你吗?强子是干啥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贱人!”蓝彩蝶大骂她不要脸。不过还是夺过她的t恤,把粘在t恤上的那一层雪花涂在了无双嘴唇上。 马福祥说,这地方绝不会随便下雪的,看来白帝安图美刚刚渡海而去了,这娘们真够狠的了,竟然抛弃了咱家小爷,哼!看来她是认准了,小爷不会死在这儿。 “强子,还有多久能好?”马丫坐在黑滩上一边休息一边问云强。 云强不停地忙碌着,巴雅尔也赶紧上去帮忙,他们带回来的木板子不少,全都订上足够乘坐这么多人了。不过,眼前这一片汪洋大海中还不知藏着多少为止凶险,这么淡薄的小筏子能不能顺利抵达传说中无尽之海的尽头也不得而知,另外,这黑色的海洋一眼望不到边际,谁又晓得那个无尽之海中间的小岛在何方? “丫儿,别急,别急,快好了快好了!”云强说道。 “天月姐,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彩蝶其实人不坏的。”不管啥时候,蓝彩蝶和楚天月见面就掐架,而马丫呢,再怎么累也得在中间调节,要不然是真打! 别人不知道,可马丫看的是明明白白,所有人都认为楚天月跟着无双一直只是利用他。可女人的直觉最准确,马丫觉得,楚天月对无双的爱绝不亚于蓝彩蝶或自己,暗说,楚天月身上的诅咒已经解除了,她可以不用再跟着了,可她没有,她没有在关键时刻丢下无双和大家,她把大家已经当做了家人。 不说别的,楚天月是msl信徒,msl姑娘思想保守,可她为了无双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脱了衣服为无双接雪润喉,这是多大的牺牲? “你走啊!我们不需要你!小爷也不需要你关心!”蓝彩蝶不买账。 1708. 第139章绝路 “哎呀,彩蝶,我的姑奶奶哎,你还是歇会儿吧,都啥时候了?有力气就过来帮我钉木板子!”云强可听不下去了,世界上最烦的是啥?就是两个女人为了男人争风吃醋。 “强哥,板子好像不够了呀?”巴雅尔一看,黑滩上就只剩下最后七八块板子了,而且这些半大大多都是残缺不全的,还得掰断了重新钉在一起,最后这小筏子就算做好了,估计也会大大缩水。 “是啊,丫儿,咱材料有限啊,能盛这么多人吗?” “能不能都是天命,咱们尽力就好,如果到时候我们真的都葬身在无尽之海中那也没招,总比死在小鬼子手里强吧?” 马福祥说刚才他跟小鬼子打了个照面,见有几个小鬼子背囊中露出了橡皮艇的船桨,想来川岛圭佑肯定是早有准备,不用多了,咱只要抢过来一条橡皮艇就够用了。 “三爷的法子是个好法子,但是现在这种情况谁去合适?别忘了,我们身上都有伤,另外小鬼子人数不少,一个个也都是高手,回去了可就等同于有去无还了。”马丫说。 “多大点事啊?都别争了,我去!”云强一马当先站了起来。 “强子,你不能去,你不为自己想也得想想小爷,以后小爷出去了,生意上还指望着你呢,难道你要让小爷上街上要饭去吗?马帮生意不做了?再说了,你伤的也不轻,我去吧,我这条老命活了这么多年也够本了,临死再拽几个小鬼子!”马福祥可不是孬种,连佟四喜都能牺牲小我成就大我呢,他为何不可呀?他可是师傅最得意的弟子,这时候他不站出来,让小辈孩子们去送死? 蓝彩蝶抱着无双,小脸蛋跟他贴在一起亲昵着,她知道能陪在他身边的时间不多了。 这还用选择吗?如今只有自己是大家的累赘,自己的命是马丫救回来的,如果非要有一个牺牲的话,非她莫属。更何况,这小筏子根本无法承载这么多人,就算不能从小鬼子手里夺来橡皮艇,减少了一个人的重量,他们飘在海上也能安全一些。 “贱人!”她指着楚天月叫道。 “蓝彩蝶,我警告你,别以为我让着你,你就没完了!” “楚天月你过来!”她又换了个称谓。 “干嘛?有话直说,我可不欠你的!”楚天月以为她又要吵架。 “还记得在草原上那次嘛?其实我是真心话。”一个星期前,他们在科尔沁草原上,蓝彩蝶为了骗楚天月那本祖传宝典,说了不少软话,甚至还当面道歉。 “喂,你别跟我来这套啊,哼哼……黄鼠狼给鸡拜年吧?” “呵呵……如果你能帮我保护好他,也许我会对你有新的认识,不过我还是不喜欢你!”蓝彩蝶没接话茬。 “啥意思呀?你把话说明白了,你以为就凭你现在的身体情况还能跟小鬼子打嘛?你别逞强了!”马丫可听不下去了。 “甜甜?你这次不要劝我了,你尽力了,大家也都尽力了,这就是我的命,你知道吗?刚才我梦到了三姐,我梦到了苗寨,我梦到了我小时候的回忆,那里才是我的家,三姐在召唤我了,也许是时候做出选择了。”她拉着马丫和楚天月的手一滴滴眼泪夺眶而出。 谁又愿意死呢?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肯定都会求生!可眼前的形式不允许呀!蓝彩蝶如果不做出选择,那么牺牲的人就是云强或者马福祥,他们还能坚持,他们俩还有能力保护无双,可自己不行了!真的已经筋疲力尽了。 “彩蝶,你可别说傻话呀?东家醒过来第一个要喊的名字就是蓝彩蝶!你让他……如果你去了,你是等于用刀子戳他的心窝子呀!”别看楚天月跟她不对付,可女人最了解女人,关键时刻谁又能忍心看着活生生的战友去送死? “那就好,呵呵……那就好……让他痛吧!”蓝彩蝶松开她俩的手,趴在无双身上轻轻吻了下去,然后顺手从他背包后边的格子里掏出了个小东西,那小东西就跟大拇指加盖似的,是个金属原颗粒,正中心还有一个红色亮点。 “纽扣微粒?”所有人都惊呆了,原来无双随身都带着这东西,纽扣微粒就是微型,个头不大可威力不小,蓝彩蝶这是要跟小鬼子同归于尽呀! “彩蝶,你想清楚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事。”马福祥伸手就要去夺纽扣微粒,可蓝彩蝶反应比他还快,已经死死窝在手心中了,谁也夺不走。 事到如今可不是谦让的时候,时间有限,相信过不了几分钟小鬼子就又会重新追上来了。都是盗门后裔,都是对董家忠心耿耿,死对他们而言并不可怕,大家都是同门,也许同伴的死会让他们悲伤,会让他们不忍,但是这就是战争,相对而言,五六十年前,这一幕幕悲壮的画面在常胜山是常有上演。 “是,谁也不要再劝我了,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就算跟着你们下了水,我也坚持不了多久,与其让我死在海上,还不如让我更有价值的死!为大家多争取一些!”蓝彩蝶的目光坚毅,好似女中豪杰。 就是,不管是电子小说还是纸质,都是以文字的形式来传达中的内容。也许文字并不能完全表达出情节中的悲壮。诸位设身处地的好好想想,如果换做各位,各位可能也会像蓝彩蝶一样站出来。 她跟了个好主子,这个主子是经商的奇才,无双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以最小的损失换取最大的利益,现在,牺牲一个蓝彩蝶会成全所有人,何乐而不为?何况,她已经支撑不下去了,这点所有人都看在眼里。所以,当蓝彩蝶说出这样的话时,几乎没有人站出来反对。 不是大家冷血,是因为大家必须活下来,只有他们活下来,主子才有生存下去的机会! 1709. 第140章再见,俏皮的花蝴蝶! 蓝彩蝶拼尽全力站了起来,尽量站稳,让自己的离去更加洒脱一些。“甜甜,你过来!” “彩蝶姐???”一切尽在不言中。 两个好姐妹在黑色海滩上漫步着,也许并不浪漫,也许并不温馨,但这一刻却胜过许多人世间最美好的情愫。剩下的人都站在原地默默注视着蓝彩蝶,然后齐齐向她弯腰致敬! “答应我,好好照顾他!” “我会的,只要我还活着!” “其实他心里有你,是我用香迷惑了他,对不起,现在我把他还给你了,能不能把握住就在你。另外……”蓝彩蝶回头看了看,勉强冲海滩上的朋友们笑了笑。 “另外什么?你还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我能办到的都为你办!” “另外,小爷喜欢……嗯……那个……这样……这样……”蓝彩蝶就是蓝彩蝶,什么时候都是那副可爱的顽皮。 “哎呀!你坏死了,羞不羞啊?啥都说?”马丫羞涩地低着头。 “且,你呀,我们是女人,你得抓牢自己的男人,这就是功夫,不了解自己的男人到时候丢都不知道咋丢的,可千万不能让那小贱人捷足先登了!我就是看不惯她!”蓝彩蝶就算是死,临死前也不忘给楚天月挖坑。 你看她走的轰轰烈烈的,多伟大对不对?可这古灵精怪的小丫头,一肚子坏水,鬼道的很。就算是死,也不能让别人得到自己的男人。都以为她好心跟马丫说少女羞事?都以为她是教马丫如何把握男人的心?错了,都太幼稚了!这不仅仅是在给楚天月挖坑呢,更是让好姐妹马忆甜永远也别想得到少主子! 她临死末了了还这么对马丫,这让马丫心中感恩于她必然,马丫是个善良淳朴的人,她已经把蓝彩蝶当好姐妹了,现在她又悲壮的上演了这么一出,就算是她死了,马丫又怎么可能夺自己好姐妹的男人? 再者说了,她们都了解少主子的秉性,无双是个极重义气的男人,典型的江湖儿女性情。等他醒过来知道蓝彩蝶是为了救他,救大家而死,他可能再娶马丫或者楚天月嘛?就算再喜欢,也得扪心自问对得起人家嘛? 所以说呀,蓝彩蝶这步可是秒棋!一步将了两个女人的军!死也要死的最有价值! 两个姑娘手拉着手笑着,不大会儿,就走到了海滩上,那山洞中已经传来了小鬼子的脚步声,不远处,一束手电的强光照了出来,几个小鬼子大声呼喊着。 “保重好妹妹!”蓝彩蝶笑了笑。 “来生再见,我的好姐姐!”马丫笑了笑,她永远是那么单纯善良,虽然也聪明,可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蓝彩蝶的恶毒。 海滩上,所有人都驻足等待着,他们心里边空牢牢的,这一次,失去的不仅仅是一个战友一个同伴,他们知道,蓝彩蝶对少主子有多么重要,当他醒来后,看不见自己的爱人,也许身上的伤痛已经不重要了,心中的伤痕将永远无法愈合!一生一世都无法愈合! 云强不忍心,闭上了眼睛,蓝彩蝶的身影消失在了山洞中,数分钟过后,山洞中传来一声巨响!一股强大的冲击波从洞中涌出,巨大的冲击波把所有人全都推倒在地,众人耳膜如同针扎一般刺痛,耳朵里嗡嗡直响,许久都听不到任何声响。 纽扣微粒巨大的爆炸声,把昏迷的无双惊醒了,海滩上的黑色沙粒溅在脸上十分疼痛。 他睁开眼睛,巴结巴结嘴,左右看了看,人又少了两三个。 “彩蝶?给我找件衣服。”他伸出手,下意识往右手边摸摸,平时,蓝彩蝶都习惯陪在他右手边上,马丫站在他左手边,当然,他更需要右手边这位美人。 他喊了许久,却没有再听到彩蝶的声音,就连其他人也都不回他的话。 他皱了下眉头,想挣扎站起来,却不料双肩胛骨上的伤实在疼痛难忍,最终还是瘫了下去。 “彩蝶呢?彩蝶呢?刚才是什么爆炸了?”他大吼问其他人。 其他人都默默地低着头,不知该如何回答他,更没有一个人敢把彩蝶的死讯告诉主子,这个节骨眼上,如果他知道彩蝶死了,那真等同于在他心窝子上捅刀子一样残忍嘛? “强子?你哑巴了?老子问你话呢?” “小爷……我……您……您别问我!”云强低头继续叮叮当当的钉木筏子,都不敢直视无双的眼睛。 “巴雅尔?”巴雅尔索性躲远了,干脆就不敢沾他的边。 “丫儿?彩蝶呢?我问你话呢!她人呢?啊?”无双声嘶力竭的吼着,嗓子都喊破了。他多希望蓝彩蝶这时候从角落里蹦出来,还像从前一样顽皮地捂住他的眼睛向他索吻。 可所有人都默不作声。 无双感觉到了不祥预感,他爬过去,打开自己的背包一摸,坏了,那颗纽扣微粒不在了,自己身边的人除了蓝彩蝶外,没人知道他随身携带了这种微型,这是以备不时之需的,刚才情况如此紧急他都没舍得用。 他的身子剧烈地抖动着,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不会的,不会的,她是红娟门传人,她身法诡异,怎么可能死?啊?你们告诉我!她没有死对不对?” “小爷,您千万挺住了呀!”马福祥搀住了无双。 无双也不知道哪来的那股劲儿,一把手推开马福祥,跌跌撞撞地朝着刚才爆炸声的源头走了过去。双肩胛骨被穿透,身上伤痕累累,失血过多,可这一刻,心中的悲痛几乎让他忘记了伤痛。 “你们还愣着干嘛呀?快去呀?跟上去!把橡皮艇拿回来呀?”马丫大喊,所有人这才意识到不能让彩蝶白白牺牲,也赶紧跟了上去。 无双都不知道这几步道是咋走的,脑袋里嗡嗡作响,心里边想的都是蓝彩蝶甜美的微笑和那张漂亮的小脸蛋,他们曾经在一起美好的一幕幕重现眼前,他给过她无数次承诺,可他都没有兑现,她却一如既往地爱着他,等着他…… 1710. 第141章血泪 废墟中到处是支离破碎的尸骸,连一具完整的尸体都没剩下,无数碎石堆积在一起,掩埋了洞口,洞口前散落着几个日本人的背包,其中就有两个里边装着橡皮艇。: “啊!!!!!!!!”他仰天怒吼着,发泄着胸中的怒火与悲凉!这一声怒吼,震的天上的混沌逐渐散去,震的无尽之海上的大浪淘淘。 他拼命地冲到碎石堆前,把一块块碎石抬开,根本感觉不到自己肩胛骨上的伤痛,因为痛到极点已经没有痛了,只剩下对爱人无限的思念。 “哥!你别这样,彩蝶在天有灵希望看到你笑,希望看到你开心的活下去!”马丫从背后紧紧抱住了他。 “滚!都给老子滚远点!别管我!”彩蝶的死让他那颗本就善良的心支离破碎,胸中的怒火胸胸燃烧着,好似地狱岩浆一般灼热。 他这么多年来别看对其他手下人呼来喝去的,但对马丫却一直视如兄妹,马丫不易,他们是初恋情人,是青梅竹马,对她尊敬,对她疼爱,但这一刻,不管是谁都无法抚平他内心的伤痛。 他拼命地在碎石堆中扒着,双手上沾满了鲜血,已经分不清到底是死人的血还是他的血了。双手被碎石划破无数道口子,他几乎感觉不到疼痛,因为任何肉体上的疼痛都无法代替失去挚爱的痛。 “别拦着他,让他发泄出来吧,要不然他会疯的。”楚天月拽开了马丫。 众人就在他背后默默地看着他,那一幕甚至比刚才蓝彩蝶赴死还要悲壮,所有人眼中渗出了泪珠,小爷是个重情义的人,比任何一个人都看中情谊二字!这道内心深处的伤疤也许一辈子也无法抚平,注定了,她们谁也无法代替蓝彩蝶的地位。 她赢了,就算是死也牢牢把自己男人的心窝在手中,谁也夺不走。 随时割伤了手掌,那伤口又深又长,可他没有停下来,这个时候,世界仿佛都已停止,这个空间中只有他和蓝彩蝶,蓝彩蝶在哪里?她没有死,就在他心中活着…… “彩蝶?彩蝶……我的花蝴蝶!!!”找到了,终于找到了,可碎石堆下并没有蓝彩蝶的尸骨,他拼命地挖,最后只找到了一枚五彩斑斓的蝴蝶发卡,那是彩蝶最喜欢的发卡。他如获至宝一般把它捧在手心中,精神恍惚着。 “我答应过你的,我要把你带回去,我们回科尔沁,草原就是我们的家,我们会生很多很多孩子,我们会养很多很多牛羊,我们金盆洗手,从此依偎在一起一生一世。这些我都没忘,带你走,我到你回家!”他捧着这枚蝴蝶发卡,跪在碎石堆中自言自语着,好像被他捧在手心中的不是冰冷的发卡,是活生生的蓝彩蝶一样。 “没错,哥,你要坚强,你要活下去,若不然,彩蝶姐为你做的一切都白费了,她不能百死。”马丫在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看起来无双恢复了神志。 “到底这是为什么?为什么?谁能告诉我?”无双站起身来,环视四周,等着所有手下。 “爷儿,您别发火,我们也不想,只要彩蝶愿意,我云强都可以代她去死,可形势所迫呀!我们别无选择,彩蝶早已重伤在身,她是怕你担心这才没有说,她的血都流尽了,已经无法再跟咱们走下去了。”云强这七尺高的壮汉一边说一边掉眼泪。 “小鬼子!!!!我x你十八辈祖宗!!!还我彩蝶来!!!!”其实不用听也明白,肯定是小鬼子追的太紧了,要不然蓝彩蝶也不可能舍弃自己而去。 什么叫痛恨?眼前这就是最好的诠释!他站在碎石堆中浑身哆嗦着,那不是怕,那是愤怒!无边的愤怒!没有人可以抚平!他圆瞪着双眼,眼珠子里边熊熊燃烧着怒火,鲜血充斥满了眼仁,再一滴滴从眼眶中流出来。 原来人的恨意真的可以这么强大,真的可以流出血泪来!此刻的无双恨不得吃日本人的肉,喝日本人的血,啃日本人的骨头。他就不是国家元首,要真让他登基了,百分百敢给小鬼子扔一百颗核弹头把日本岛炸平了。 噌啷啷……两声,无双从腰间抽出了两把邪恶无边的上古宝刃。 “哥,走吧!再不走来不及了!”马丫劝道。 “走?哼哼……走?哈哈哈……”他放声大笑。他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人到了这个地步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 云强擦了擦眼泪抽搭抽搭鼻涕,把自己的马刀在碎石块上磨的雪亮。啥叫好奴才?主子一个动作,一个表情他就能猜出主子的心思。这番少主子是啥意思?那可不就是要跟小鬼子鱼死破拼了吗? “巴雅尔!愣着干嘛?磨刀,准备杀鬼子替彩蝶姑娘报仇!我们不走了!”云强高举马刀喝道。 这就是盗门魁首的影响力。原本这几个人奄奄一息,遍体鳞伤,早已成为川岛圭佑手中的玩物,被日本人追的抱头鼠窜。可现如今,就是少主子一句话,重新燃起了大家的斗志,几个人,竟然敢跟几十个训练有素的东瀛忍者拼杀!这是何等的悲壮? “你们都疯了吗?云强,小爷丧妻之痛可以理解,你俩也跟着犯浑吗?趁着时候赶紧带小爷走啊!你猪脑子?二十多个东瀛忍者团团围住小爷的时候你们连后悔药都没的吃!知道吗?”到底还是马丫冷静,一语道破。 “哎呀!”云强恍然大悟,使劲儿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可……可你瞅瞅?咱咋劝呀?丫儿,你的话小爷都听不进去了,何况我呢?” 马福祥把云强叫道一边道,你这个莽夫,我都听明白丫儿的意思了,劝不走就动硬的。 “动硬的?咋个硬法?难不成我还上手啊?我……我可不敢,小爷得弄死我!”云强这辈子没说怕过谁,可对少主子的忠心那是日月可鉴,他的一切都是无双给的,让他向无双下手,那是不忠不孝! 1711. 第142章高科技的世代 马福祥扬起手摆出了个手刀的姿势像云强比划了下,马老爷子可不敢出手,没轻没重的,再一下子把小祖宗给劈死了。: “啊……啊……这……这样好吗?” “快点的,一会儿川岛圭佑跟上来了,就这么点碎石能挡住人家嘛?麻利点!”马福祥踢了他一脚催促道。 云强傻愣愣地走到无双背后,殷勤地笑道。“小爷,得罪了啊,您别怪我,就算您醒来骂死我,我也得这么干,是为了您好。” 无双刚想回头看,不料云强一掌劈下来正好劈在他后脖颈子处,登时就把他劈晕了过去。云强二话不说,扛起主子就往岸边跑。其他人也没闲着,正好这儿还有两艘日本人留下来的橡皮艇。 大伙打开日本人的背包,把压缩的橡皮艇拽出来,用手动充气机赶紧打气。要说呀,日本人做的东西质量确实是好,不大的一个小背包里边能装多少东西?可大伙把气儿充满了一瞅,这橡皮艇真是不错,外边的胶皮是又软又厚,就算是撞击在岩石上也不会漏气,而且足够乘坐三个人,里边还配备了划水浆和橡胶液。 “快快快!大家上船。”马丫指挥大家把两艘橡皮艇推进了黑海之中,他自己和云强在前边照顾无双,后边则是马福祥,楚天月和巴雅尔。 前后两艘橡皮艇用一条绳子做牵引,这样一来,若海上真有什么大风大浪的也不至于把大家冲散了。 “丫儿,咱可谁也不知道无尽之海是个什么去处,咱们贸然进去了,海上可不像陆地呀,到时候这小玩应儿只能随波逐流,飘到哪都不是咱们能控制的了。”马福祥问她。前边,马丫和云强已经把无双抬上去了。 “三爷,管不了那么多了,咱是死在日本人手里好呢?还是赌一赌好?小爷经常说,赌就要有赌注,赌注越大赢的几率就越大,现在咱们只有把命赌上去!如果老天有眼,咱们定然会到达无尽之海中间的那个小岛。”云强挥舞着桨划动了橡皮艇。 不远处的身后,碎石轰隆隆乱想,日本人正在用定向爆破技术清理,用不了几分钟,川岛圭佑肯定就得追上来。 已经别无选择了,所有人只能赶紧上橡皮艇,两个橡皮艇彼此间距只有数米远,前边马丫和云强掌握着方向,后边三个人紧随其后。 这是一片毫无边际可言的汪洋大海,与现实世界的海洋一样,它大的出奇,并且海上时而会有大浪袭来,好在日本人的橡皮艇质量不错,众人扶住船身依旧飘荡在海平面上。 十来分钟后,川岛圭佑带着其他忍者从石洞中冲了出来,正好也就是这个时候,两艘小橡皮艇消失在了海平面上。 煮熟的鸭子到了嘴边就这么飞了川岛圭佑自然不肯罢休,赶紧吩咐其他人为身上背着的橡皮艇充气。但浩瀚的无尽之海又要向何处追寻? 其实早在半个多世纪之前,日本人对兴安岭地缝子下的神秘磁场就有过研究,许多证据说明,这无尽之海中存在一个大磁铁,这可不是普通的吸铁石那么简单。这磁场不是单纯对铁质有作用,人类的某些仪器是可以接受这种磁场信号的,可以从磁场的强弱来判断出这大磁铁到底身在何处。 “大佐,他们走远了,我们是否跟上去?”一个手下请示问道。 “不,姑母曾经说过,他是杀魁星转世,无尽之海中的磁场叫魔能,可以吸附天命之人的肉体与灵魂,他是魔星,只要进入无尽之海就必然朝着那个神秘的上古岛屿漂浮而去,我们地不能跟着他,打开强磁场探测仪,跟随磁场行进,快快的!一定要赶在杀魁星之前登上岛屿!”川岛圭佑吩咐道。 六队东瀛忍者训练有素,依次把橡皮艇推进了海中。可不管是啥人,就算是军人也一样,有快的就有慢的,川岛圭佑第一个跳上去已经把橡皮艇划走了,手下人依次下水,最后一个橡皮艇上坐着两个黑衣忍者,这俩家伙也许是旱鸭子,迟迟不敢划水,一直在岸边上嘀咕着。 同伴逐渐都飘上海面了,这么一来他俩可就算是落单了。就见洞口中突然冲出了一个人影,那人速度极快,眨眼间已经冲到了黑海岸边上,一道金光闪过,金丝盘龙棍顿时把那俩家伙抡进了水中。 纳兰鸿活动活动筋骨,身上虽然没有大伤,可也是小伤不断,刚才那几个忍者着实令他恼火,那几个家伙死死守着他不让他前进分毫,纳兰鸿往前冲,就有人横在中间阻拦,忍者们都知道不是他的对手,所以根本不跟他起正面冲突,只是虚晃一招把他逼退,然后仗着身法诡异又跑开了。 这一来二去就拖了纳兰鸿一个钟头的功夫,最后也是免不了被纳兰鸿的金丝盘龙棍一个个击破。纳兰鸿冲出重围再想追上无双就来不及了。其实他也没想追上来,无双是众矢之的,就算落日本人手里日本人也不敢杀他。 还不如远远地缀着,只要到达无尽之海正中心的岛屿,上了岛,无人再能挡他。岛上的上古宝物全部归他所有。 他也跳上橡皮艇,飘上了海面,纳兰鸿跟无双不同,跟日本人也不一样,他既不是魔星转世,也没有高科技的强磁场探测仪,但是,他也同样可以抵达那神秘岛屿,因为他是金凤投胎,凤凰本身就是圣鸟,圣鸟则巢而息,他心中也可以感知到强大磁场的源头。并且这纳兰鸿还有一个法宝没有动用呢,这可是其他两帮人马全部具备的,这优势太大了,那都赶上开挂了。 纳兰鸿从背后包括中掏出了一个小仪器,打开按钮,把这台仪器的电磁波调节到了最强,这仪器可是很先进,是美国造,当年美国就靠着这玩应探秘了百慕大三角。这种仪器发出的磁场与极渊中的磁场背道而驰,并不受极渊强磁场的影响。 1712. 第143章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强电磁波从美国造的仪器中释放出去,电磁波在半空中传的很远,远到数百里都可以接受到他的信号。仪器中终于收到了回复,耳塞中传来了一个人不标准的汉语。“纳兰先生你还好吗?身边的麻烦都解决了?”“呵呵……格拉西姆你倒是安逸的很啊,我可是弄得遍体鳞伤,你该怎么感谢我?”纳兰鸿对着这台仪器问道。“纳兰先生,我们是有合约在先的,不要忘记我们两方的承诺,兴安岭极渊中的力量我们双方平分,钱不会少了你的。”格拉西姆的爷爷曾经也进入过极渊,他当年在极渊深处打了一条密道,密道直通无尽之海。格拉西姆穿越密道进入无尽之海,通过老美的这台高科技设备接收到了堕落在无尽之海中的容克斯运输机的信号,此刻,格拉西姆已经找到了容克斯飞机。其实这并不是一架容克斯运输机,那只是对外宣称的,它其实是一架水上运输机,它也并非是堕落。而是当年的俄国飞行员飞抵兴安岭地缝子上空,用测量仪器准确地得到数据后,让这架运输机顺着无尽之海最顶端的缺口落下去的。这些全都是为了格拉西姆再进入极渊探险做的准备,飞机中的油料充足,有备用发电机,有密封的压缩饼干……一应俱全。他现在正在通过这台高科技仪器远程操控指挥纳兰鸿,这架飞机已经盘旋在海上很久了,他也正在寻找那传说中的神秘岛屿。两条橡皮艇漫无边际地飘荡在黑色海洋之中,起初云强等人还桨拼命地划水,生怕日本人追上来。后来渐渐的也划不动了,而且在这汪洋大海之中,人力与大自然的力量相比那不是太脆弱了吗?他们不管怎么使劲儿划,可一道大浪掀过来,小橡皮艇又往后倒退了好几十米,在海上,船桨根本就没用。他们已经连续在极渊中行走了数日之久了,虽然在这里没有时间概念,可能让马福祥筋疲力尽,足以证明时间远远超过了五日。橡皮艇飘荡在黑色海洋之中,所有人都倒在上边有气无力的喘息着,能睡就睡,不能睡就眯着,甚至都没人知道,这一觉睡过去到底还能不能醒过来。渴了就吃天上飘下来的雪,虽然不解渴,倒是也不至于渴死了,水的问题好解决,吃的问题可难办了。这么多天,一粒米粮未进,又连日奔波,遍体鳞伤,再这么下去非得饿死了不可。云强饿的前胸贴后背,肚子里边咕噜噜直叫唤,最后把手指甲吃完了又啃脚趾甲,能吃的可是全吃了,依旧不解饿。“丫儿,小爷手指甲是不是有点长了?我帮帮他?”云强挠挠后脑勺小声问道。“吃自己的不够,还吃小爷的?怎么的?你饿坏了还想吃人啊?”马丫埋怨他说道。“没有,那你指甲留着又没用对不对,我这是帮他清理污垢,小爷是个注重形象的人,他不会嫌弃我的。”马丫狠狠瞪了他一眼,无奈的摇摇头。“来来来,要啃啃我的吧,真是的,就是点指甲,你也不嫌臭,这么点能填饱肚子呀?都不够你塞牙缝的。”马丫把手指头伸了过去。“嘿嘿……你没听说过呀?虮子再小也是肉啊,总比没有强。”云强可不客气,一边说一边真的就抱着马丫的小手指啃上了,把小姑娘的前指甲都快啃露肉了。啃的那个香啊。无双倒在橡皮艇上毫无知觉,他双手左右平伸着,一只手刚好伸到了外边海水中。这海水黑的就跟墨汁似的,别大家口渴难耐,可没有一个敢尝尝这海水是啥滋味的。不用说,这种海水中怎么可能有鱼虾存活呢?就算有,没有渔网,没有鱼竿怎么弄啊?再说了,弄上来谁敢吃?“云强,你恶不恶心呀?抱着一个小姑娘的手指甲啃?你也不怕人笑话?”后边橡皮艇上,楚天月见不得这些,直骂他。“嘿嘿……楚姑娘,这是你不在我们这船上,要不然我先啃你的,你呀,就装假,我跟你说,没准我云强就因为这点指甲活下来了,你爱干净,那你就饿着吧。”他这么一说,倒是提醒巴雅尔了,巴雅尔那眼神就跟饿狼似的,盯着楚天月一般男人,要么,要么他可好,盯着人家指甲不放。“喂巴雅尔你别乱来啊!要啃啃你自己的!”楚天月捂着指甲躲开了。正说着话呢,突然就见橡皮艇旁边的海水中竟然蹦出一个东西来,那东西身子是透明的,头上没有眼睛,只有一张大嘴,好在嘴里没有牙齿,它跃出水面张嘴就咬住了无双搭在水中的手指。马丫眼疾手快,生怕它咬到无双,拿起马刀就把那怪家伙插了上来。这家伙体内竟然没有血,流出来的都是透明液体,在橡皮艇上折腾两下就不动了。云强松开马丫,巴结巴结嘴眼巴巴地盯着面前的怪鱼没敢动弹。“你干嘛?这鱼不能吃啊!万一有毒呢?”马丫提醒他。“丫儿,都啥时候了,你吃过吗?你就说有毒?这玩应也是有几率的,可能有毒可能没毒,但凡有一点希望,那咱可就能活下去了,若是有毒,我先死,我就给大家打个样。”云强其实是饿疯了,这么大的体格,扛着无双跑了那么远,消耗的体能肯定也多。“不行,你信我的话,再等等,也许咱快要靠岸了呢?”“咋地?就算靠岸,你以为那岛上还能跟你家兴安岭似的,到处是吃的呀?就算上去了不还是饿肚子?饿肚子咋跟小鬼子干?对不对三爷?”他大喊问马福祥。“强子说的没错,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强子,吃!好吃就给老子扔过来尝尝鲜,这螃蟹不也得有第一个吃的人吗?要不然谁知道是美味?”马福祥支持云强疯狂的做法。 第144章透明鱼 也不等马丫阻止,云强把那透明色的大鱼拎起来就张嘴咬,都饿疯了,谁还管是生的是熟的?而且蒙古族人生性豪放,古时候生吃牛羊肉也不是没有过。你刚才一个个都反对,可现在云强这边吃的狼吞虎咽,一个个眼巴巴家吃,嘴里边都直流口水了。“强子?好不好吃?有没有毒啊?”马福祥问他。云强哪有心思搭理他们呀,这吃的,恨不得连鱼刺都给吞下去。“是啊,强哥,你……给我们留点啊?哎呀……尾巴……哎呀……鱼刺总能给我们留根吧?”巴雅尔就差跳水里边游过去跟他抢了,个急呀!眼强是连一根鱼刺都没给他们剩。云强吧唧吧唧嘴,伸出舌头舔舔嘴唇,好像还意犹未尽的样子。“强子,啥味儿的?”云强回味片刻想了想,说:“忘了……没尝出来?”“你个败家玩应,你那肚子是无底洞啊?不说好了给我们留的吗?那大鱼少说也有四斤来沉,你一眨眼就给吃没了?”这给马福祥狠的呀,那能不恨嘛,好不容易见着点吃的,现在一个个都饿的前胸贴后背了,这倒好,说好了留的,连鱼骨头也不没给剩半根。“强子哥,你……你有没有感觉身体哪里不舒服的?”马丫问他。云强的大脑袋瓜子晃的跟拨浪鼓似的。“没有,就是越吃越饿,可惜没了,完了,吃太快忘了大伙了,嘿嘿……”“老子不管,云强你要不给老子弄一条,一会儿只要上岸,怎么收拾你?”马福祥骂道。云强说三爷您别急,我再试试吧,这玩应是刚才自己蹦上来的。他学着无双的姿势,也平躺在了橡皮艇上把手指头伸进了水里边,这手刚一沾上水,就见黑色的海水中,噼里啪啦一串串水花溅了起来。一条条浑身透明的大鱼咬住云强的五根手指就不松开,云强往起一提,把它们甩了上来。“呵呵……呵呵……这下够吃了,敢情这还里边还真有鱼呀?”这水中大鱼是又肥又滑,在船上来回蹦,有几条眨眼就又蹦回了水中不见了踪影。“强子哥,你们先别吃,我否有毒。”马丫是憋宝老客的后人,憋宝人常年行走于深山老林之中,有的时候为了寻那天灵地宝,一走就是半年,他们能吃啥?还不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野山沟子里见着啥就吃啥。所以,这些憋宝老客们,都懂得辨食之法。马丫用刀划开鱼肚皮,把鼻子探过去嗅了嗅,然后捻起一块鱼肉放在口中,但却没敢直接吃,而是品了品滋味。“我说丫儿,你可不能像云强那么没皆知吧?”马福祥生怕马丫又给吃光了。“奇怪,怎么没有一点腥味?”但凡是动物体内的毒液,都会有些异味,没味道的是植物毒液,动物体内的毒,越浓异味就越重,换而言之,这种奇特的透明身大鱼无毒。“大家可以吃,不过咱们饿的时间太长了,不要吃的太多太快,尽之海中这种奇特的鱼很多,不用急。”马丫用刀子插上几条鱼给对面橡皮艇甩了过去。众人一听无毒,吃的这个狼吞虎咽呀!包括楚天月在内,全然是没了淑女的吃相,人饿疯了,谁还顾得上好?这鱼肉虽然没有味道,总比啃手指甲强吧!群人狼吞虎咽的吃,马丫也吃了起来,不过小姑娘依旧是仔仔细细的咀嚼着,就跟吃猫食儿似的。“丫儿,这儿又没人吃吧,咱山里人装什么淑女呀?”马福祥问她。马丫笑了笑,嚼了几口,然后单手托起无双的脑袋,让无双躺在自己胸口,再俯身下去,嘴对嘴地把嚼碎的鱼肉喂给无双。若是平时,众人一幕早就连连起哄了,可今日,却是苦叹一声,默不出声了。她不敢给无双喂多了,只给了他将近半条鱼,这些分量足够可以让他恢复身体热量了,又不至于撑坏了胃。人的胃几天没有进食会萎缩,稍吃点东西就会往上反。无双吐了两口,这才缓缓睁开眼睛,睁眼一丫的小嘴距离他不过数公分的距离,俩人的鼻子尖都紧紧贴着。“水……水……”马丫赶紧把化好的雪水喂给他喝。无双的身体十分虚弱,他的伤痛根本就不是这点鱼肉可以弥补回来的,更多的还是心伤。“彩蝶?彩蝶?给我根烟抽!”他还是习惯性地呼唤着蓝彩蝶的名字,每次,不管自己在哪里,只要想抽烟,蓝彩蝶都会在一旁等着伺候,他们二人像情侣,又像主仆,连他自己都难以分辨。“强子,烟?快给小爷点上!”马丫推了推云强,云强从兜里掏出仅剩下的一根烟,这都是给主子留的。无双使劲儿抽了一口,然后情绪逐渐放缓,弱弱地道:“彩蝶再也回不来了对吗?”马丫从兜里掏出蓝彩蝶的发卡,递到了无双手上,微微笑了笑说:“不,彩蝶永远都陪在你身边,永远都没有离开过你。”“呵呵……哈哈……呜呜……哼哼哼……”他声泪俱下,时而哭,时而笑,都把云强,也不知该怎么安慰主子。“爷儿?您要想哭就哭出来吧,别笑啊?们瘆的慌。”“刚才是谁在背后劈了老子一掌?”无双这才想起来责问他们。“他!他!他!”所有人都齐齐地指着云强异口同声说道。“不是……三爷……你们……你们能不能讲点道理呀?可是你们让我这么做的呀!这到最后了还带倒打一耙的是吗?爷儿,我错了,您要打就打两下吧,别使劲儿呀!”云强老老实实地跪在了地上。“没出息的玩应,你做的对,刚才我怒火攻心丧失了理智,若不然咱们都得落在小鬼子手里生不如死!”无双把抽剩下的半根烟塞进了云强嘴里,此时,这半根烟就是最好的奖励,胜过金山银山。 第145章孤单的独行人 “我们在海上飘了多久了?”无双问他们。 马丫说咱们自从进入极渊后就已经没有时间概念了,手表指针受强磁场干扰也不转了,不过我觉得,咱们已经在海上飘了两日有余了。 两条橡皮艇就在这无尽的黑海中就好似两片孤叶一般飘行着,漫无目的的飘行着。无双从没有觉得像此刻一样无助和孤独,身边还有人,让他感到孤独的也许只是他的心。 每一次不管去哪里,不管经历多么艰难的探险,踏上归家之途时都会觉得心里暖暖的,因为身边有她相陪。她甜美的笑容,她暧昧的眼神,她无微不至的照料……虽然没有给她什么名分,但在心里,她早就与自己永远无法分离,她就是自己的一部分,像左手右手。如今,她不在了,自己的灵魂再度孤单,那种空牢牢的感觉不是马丫或者楚天月可以弥补的。 在岸上时,无双心中暗自发誓一定要给彩蝶报仇,杀光所有日本人,可他们孤零零地飘在黑海上,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那无尽之海在眼前无限延伸着,看不到,也看不到尽头。 “哥,伤口还疼吗?我再给你上点药吧。”马丫不是担心他伤口是否有碍,而是有点害怕,他坐在橡皮艇里一言不发,都足足两天了,就这么绝望地看着奔腾的无尽之海,和头顶那一片混沌发呆。 人心里边有苦闷之时,要么说出来,要么就哭出来,这位主子恰恰相反,喜欢自己一个人承担。那种痛是无人可以弥补的,大家甚至希望他连续哭上两天,可他却一点声音都没有,这绝望另他们害怕,可又没人敢说什么。 无双茫然地望着无尽之海,看了一阵子,终于开口了。“如果有一天我变成了恶魔,你们怕吗?” 后边橡皮艇上的三位没太听真切,可也见无双开口了,悬着的那颗心也就落地了。 “小爷说啥?是不是渴了?我这儿还有雪呢。”马福祥站起来冲着前边的橡皮艇喊道。 “哥?恶魔?你别瞎说,咱们好好的活着,变什么恶魔呀?” “东家,你可别做傻事呀!你是不是想得到盘古神冠?那东西不能带,带上就拿不下来了,它的力量你驾驭不了!”楚天月急道。 在搬山道人的传说中也曾提到过上古创世神遗失头顶神冠的故事,这么多人,历尽千辛万险苦苦寻找的是什么力量?兴安岭地缝子下的秘密到底是什么?其实就是无尽之海中央的那个岛屿。 每个国家,每个民族的信仰都不同,但是,文化与文化是相通的。古兰经中也曾提到过创世神和八道轮回的说法,这与中原盘古开天的传说几乎相同。 不管是恶魔的诅咒,还是瑟兰从先知灵魂中分离,最终都指引到了兴安岭地缝子下的秘密。楚天月也很贪婪,搬山道人与摸金校尉有异曲同工之妙,不过,不仅仅是她,包括历代搬山道人在内,还没人敢对创世神头顶的神冠有贪婪之心。 因为这宝贝的能量实在过于强大,几乎是盘古力量的源泉,您想啊,就连杀魁星和安图美这样的上古邪神都仅仅是神冠上的两颗天翠石的化身。那这神冠到底有多强大的力量?那是常人能驾驭的了的吗? “三姥爷,双子想请教您一句话。”无双神色很镇定,好像恢复了冷静。 “小爷请讲。” “作为一个爷们,自己家娘们死了,都不能为她报仇,那还是个爷们吗?”无双问马福祥。 这话问了半天,憋的马福祥愣是没敢搭话。那谁敢说呀?这不明摆着嘛?蓝彩蝶的死把无双逼上了绝路,俗话说狗急还跳墙呢!为了给蓝彩蝶报仇他可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可众人情愿都跟着主子与小鬼子肉搏拼死,也不愿看着无双带上盘古神冠。 他的灵魂好不容易拜托了杀魁星的束缚,拜托了五千年前的纠葛,可一旦带上了盘古神冠他就没有退路了,盘古神冠将赐予他无限的邪力,那可真是毁天灭地的力量,就连安图美也不是他的对手,谁又能跟创世神盘古抗衡? “楚丫头?那神冠小爷带得不啊?是不是常人碰不得?我咋回答呀?”三爷眼巴巴地瞅着楚天月。 楚天月小声说:“三爷,您有所不知呀,若是真向盘古邪魂所说的那样,那么,世上所有人都碰不得盘古神冠,唯独咱东家和冰帝安图美可以带,因为他俩本身就是神冠上的两颗天翠石,您可不能乱说呀,您是长辈,您说话他能听。万一真戴上了那神冠,那可怕的力量会吞噬他的灵魂,恶魔重生,比杀魁星可怕千倍万倍!” “嗯……小爷,话是这么说没错,您想报仇可以,咱这两天也歇过来了,哥几个伤也差不多了。只要咱见到那个什么岛屿的,上去了就跟小鬼子干呗?那狗屁神冠砸了便是,这样咱得不到,别人也甭想得到,就算咱都死了,小鬼子也得困死在极渊下边。” 无双面部表情,眼神肃穆,他说:“不,为我而死的人太多了,我不能再看着你们走,我要把你们送出去。这就是我的宿命,我到现在才看明白,为何师祖没有跟我下来,也没有向从前那样点拨与我?因为那盘古神冠本就应该是我的,那力量本就应该属于我!” 这一刻,他胸中的怒火熊熊燃烧着,是彩蝶的死唤醒了他那颗复仇的心,他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也没有什么可以值得拥有的了,现在心中唯一惦念的就是为她复仇! 默念重新在他那颗善良的心中埋下了邪恶的种子,并且这棵种子已经开始萌芽,就像他初入地缝子时一样,他和其他人没什么两样,人嘛,都贪婪,为的也是这无上的力量。 腰间双刃嗡嗡作响,龙吟潇潇,复仇的号角吹响了。一个比杀魁星更加可怕的恶魔正在复活! 1715. 第146章燃起复仇的烈焰 无尽之海是没有尽头的,谁也不知道它到底通向何处,湍流的海水涌动着,涌动着的还有无双的心,这一刻他重新燃起了斗志。同样是死亡,为何不让死亡更有价值?自从进入极渊中的那一刻,他就感觉到了那邪恶无边力量的召唤,那股力量正在牵引着自己越靠越近,盘古的邪魂虽然散了,可这两颗遗落凡间的天翠石却还在绽放着邪恶的光辉。 橡皮艇在海上孤独的飘行了数日,这之间,大家渴了就吃雪,饿了就吃黑海中的透明大鱼。孤独是孤独了点,但好在主子没有丧失活下去的信念,这让大家看到了希望。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几个爷们满脸大胡茬子,头发也长的挺老长,在这个空间中,不知是什么神秘力量正在促使人体新陈代谢加速。 在这个世界里,没有白天,没有黑夜,只有那越来越冰寒的海水不停地拍打着脆弱的肉体和灵魂。 天变凉了,海水表面泛着一层冰霜,无尽之海的大浪也消失了,海平面上风平浪静,唯独缺少灿烂的阳光。除了无双外,所有人都昏沉沉地睡着,他们这几天什么事都没有,剩下的唯一乐趣就是睡觉,几乎补足了一辈子的睡眠。 呼啦……一股狂风从头顶上袭来,所有人惊醒,还以为是又起巨浪了呢,赶紧抓稳橡皮艇,生怕被甩下去。 可再抬头定睛一瞧,可不是大浪,头顶上一条巨龙正在飞过去,那巨龙是红色的,展开双翼足有十来米宽,它张开血盆大口嗷嗷大叫着,那条粗壮的大尾巴垂在黑海之中,掀起一道海风。 “是上古邪龙,看来咱们距离终点不远了。”无双说道。 虽然这上古邪龙狰狞至极,但是这大家伙竟然没有袭击他们的意思,反而一直围着两条橡皮艇上空飞舞,就好像是在保护他们一样。它不是在保护他们,而是在保护他!它们都是创世神的子嗣,苏醒过来后没有找到主人,但却感觉到了主人的力量,力量的源头就是无双,所以,当数日前,他们在东胡古村遗址中遇到这些邪恶的巨龙的时候,巨龙与无双之间才会发生这种不易察觉的微妙剧情。 随着两条橡皮艇逐渐靠近那海中心的神秘岛屿,越来越多的上古巨龙围了上来,它们有大有小,颜色也各不相同,围绕着两条橡皮艇盘旋着。 又过了一日,两条橡皮艇前方视线中,出现了一道冲天而起的黑烟,那黑烟好似无数冤魂交织在一起一般,从海中心溢出,然后纠缠着射向天空,在天顶上有一个光点,只是这个光点太高了,足有万丈有余,邪恶的黑烟冲破混沌与那个光点结合在了一起。 天上,一道道闪电划过,仿佛是地球末日即将到来。 随着他们越飘越近,所有人看见,这股纠缠在一起的邪恶黑烟与那个头顶上的光点之间好像还有一个巨大的黑洞,那黑洞不停地逆时针旋转着,光源正是从黑洞正中心射下来的。 黑洞就好似是一颗人的眼球一般,那不停旋转的物质就是眼白,黑洞中心就是人的眼仁。 “我们终于到了!”无双自言自语说道。 说罢,头顶上盘旋着的几十条巨龙同时飞走了,消失在了众人眼前,不远处,几十海里外,出现了一块大陆,与其说它是大陆还不如说它是一块巨大的镜子,就像海面上被冰封了一样。 那面“镜子”的范围很大很大,上边屹立着高耸的雪山,那一道道邪恶的黑烟就是从这“镜子岛”最中间溢出来的。 岛上岸边停着不少橡皮艇,看样子,日本人先他们一步已经登岛上岸了。所有人都摩拳擦掌,大家知道,这是最后一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他们将面对的同样是养精蓄锐多日的数十个东瀛忍者的挑战。 云强憋了这么多天,胯下那把锋利的马刀早已饥渴难耐,他站在橡皮艇上远远地眺望着那座神秘岛屿,脸上的肥肉都在抖动着。 “小爷,我看见他们了,他们正在朝岛上走呢,妈了个巴子的!报仇!为死难的兄弟们报仇!为彩蝶姑娘报仇!”他大喊。 同样的,他们看到了日本人,日本人也不傻子,望远镜里,川岛圭佑也看到了这两艘孤零零的橡皮艇正在朝岛屿靠拢。但他没有理会无双,现在,无双已经不重要了,就看谁第一个到达岛屿中心,就看谁第一个夺得盘古神冠。 两艘橡皮艇终于靠岸了,众人踏上了这充满邪恶力量的大陆。 这里没有任何生命迹象,到处都被坚冰所覆盖,脚下就是一层镜子面般的冰层,人踩上去稍不留神就得滑倒。无双虽然胸中燃起了斗志,但人就是人,身上的伤痛依旧在,两个肩胛骨上的伤那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好的,他行动艰难,几乎难以站立,脚下稍微使劲儿,肩膀上就如同针扎一般疼痛。 “强子,背起小爷,不要走的太快,跟上日本人就好,千万保持距离,现在还没到剑拔弩张的时候。”马丫十分清醒冷静。 无双也不推辞,就趴在云强背上远远地望着岛中间的那道邪恶的黑烟,他仿佛嗅到了似曾相识的气味,那是邪恶的力量源泉,那是盘古的力量,那也是自己的力量。 脚下踩着一块镜子面,那能好走了吗?众人走在上边起初还有点不适应,生怕踩碎了陷下去,说是镜子面,那就是一个比喻,其实它是一层坚冰,没人知道这冰冻了多厚,尤其是云强,他原本就将近二百斤,再加上背着无双,那体重三百多斤,多吓人啊? 无双也不说话,低头看了看云强脚下的镜面,在镜子中,他看到了自己,但那个自己又十分陌生,那个自己拥有一双邪恶的双眼,眼中燃烧着幽冥之火。 突然间,“镜子”中的自己好像咧着嘴笑了下,那笑容十分邪恶而且狰狞,那根本不是一个人的笑容,是恶魔!!!他赶紧摸了摸自己的脸,自己没有笑啊? 1716. 第147章雪山下的巨骨 他懂了,笑的不是自己,而是灵魂,这邪恶的岛屿唤醒了沉睡五千年的邪恶灵魂,这里是它的家!无数年前,女娲娘娘从这里取走了它和安图美,现如今,只有他和安图美回到了这片家园。“你怕吗?”心底里一个声音冷冷地问他。“你是谁?杀魁星?你不是已经被封印了吗?你不是重新回到了上古世纪了吗?”他问他。“哼哼……不管我在哪里,我都会随着你邪恶灵魂的苏醒而苏醒,别忘了,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们两个永远分不开!”“你感受到了我的呼唤对吗?”“是,我感受到的不仅仅是你的呼唤,还有你心中的仇恨,感受到了你无边的邪气,你终于复活了,我也终于可以回到这个世界了!”心底里,那个声音跟自己一模一样,就好似人格分裂一般。“我需要怎么做?”无双问他。“找到那面镜子……放我出来,我会为你做所有事,我会为你杀所有人!为她复仇!”杀魁星恶狠狠地对他说。“然后呢?”“然后我将成为你,你将成为我,我们共同见证这个世界的颠覆,共同见证魔星主宰这片大陆,创造一个属于我们的王国!”杀魁星露出了贪婪的本性。无双冷笑一声,没有回他,他到底是魔,自己到底是个人,人与魔是有本质区别的,人有自己的心性。他何尝不想为蓝彩蝶报仇?但是,彩蝶牺牲自己救了所有人,马丫说的没错,蓝彩蝶若在天有灵希望快快乐乐的活着,而不是沦为一个恶魔,蓝彩蝶爱的是那个善良的他,坏坏的他,而不是一个恶魔!这冰岛的范围可不小,一眼都望不到边,眼睛黑烟冲天而起,但实际上距离冰岛中间还有挺远呢。登上冰岛后,前边就是一座大雪山。云强背着无双,跟着小鬼子留下的脚步一直往前追,背到半山腰时候终于也没劲了,然后再换巴雅尔背,再换马福祥背。也幸好最后剩下的都是身强力壮之人,要不然单凭无双现在的身体情况根本难以动弹分毫。“天月,你快跟上啊,可不能在这里掉队。”马丫回头楚天月,楚天月显得心不在焉。“是不是冷了?我包里还有一件外套,你要不要穿上?”在这种极端恶劣的天气中,其实一件衣服根本不顶用,不过,危难关头,马丫并没有嫌弃楚天月,反而拿她当做自己人一样就只剩下最后一件御寒的衣物还给她留着,可见她那颗善良纯洁的心。“我觉得这片大陆不应该是这个样子呀?”楚天月说。“你又没来过怎么知道呢?这个世界本身就不是咱们的世界。”“不,我们搬山道人的传说中曾经描述过这个邪恶的岛屿,这是一片由黑暗与邪恶组成的大陆,不应该有冰。”楚天月使劲儿踩了踩脚下的冰棱,冰棱很厚,表面附着着一层白雪。“也许是因为安图美的到来吧,她不是冰帝嘛?”“丫儿说的对,安图美正在试图用自己的力量控制这片邪恶的大陆,她的力量正在苏醒,以前的她可没有这个能力,我觉得她现在可能已经寻到盘古神冠了。”前边趴在马福祥背上的无双回头说道。“爷儿?那这么说,安图美那娘们不是已经得到盘古神冠了吗?咱去了岂不是自寻死路?”云强体重大,踩着脚下的皑皑白雪吱呀吱呀作响。“不,她没有得到神冠,如果她真的得到神冠了,这片大陆可就不是现在的模样了,你们们头顶上的那片混沌和黑洞,那里就是通向人间的出口,邪恶的黑烟并没有停止,也就是说依旧无人能够唤醒盘古神冠。”无双平静地说道。机会就在他面前,那邪恶无边的力量是如此的近,掌握了它,将控制整个世界。楚天月刚才一脚使劲儿踏在雪地里,把脚下的积雪踏平了,露出了雪地下的冰面,他低头用手拂去积雪,发现这厚厚的坚冰下边好像还有什么东西,只是还无法确定冰层下边的是什么东西的遗骸。“你们边有东西。”她大喊。众人用脚抹去表面的白雪一瞅,冰层下边竟然露出了一根大骨头棒子,这骨头可是够粗的了,足有两米粗,而且长的惊人,几个人前前后后距离大概也有个二十米左右,这跟骨头就一直延伸了二十多米,而且还在朝雪山深处延伸而去。“我的乖乖,这特么什么玩应啊?”云强咧着嘴说。脚下冰山埋着的这条骨头棒子还不仅仅是一根呢,细细观瞧会发现,冰层下还有一根根白骨,骨头有大有小,有粗有细,但是,以他们的见识,世上还没有如此的庞然大物,就算是深海中的巨鲸跟它比起来恐怕也是小巫见大巫了,整座雪山就好似是一座巨大的坟墓,下边埋着这大家伙的残骸。众人终于攀上雪山顶峰了,站在雪山之巅,放眼望去,山脚下不远处立着四块巨石,每块巨石都被雕刻成了上古神灵的形状,巨石正中心有一座用坚冰铸造而成的宫殿,那宫殿十分古怪,前后宫宇错落有踪,远远望去就好似是一把巨大的斧子一样,这也印证了那个古老的传说,当年,盘古把手中巨斧遗落在了极渊的无尽之海中,也许,这个用冰铸造而成的宫殿,象征的就是盘古开天斧吧。一队小鬼子已经冲进了宫殿之中,正在踏着脚下的台阶朝着最上方“斧头”的位置爬去。“他奶奶的,就凭这群畜生也想打盘古神冠的主意?说到底他们小鬼子的老祖宗都是咱们中国人,什么玩应啊?”云强骂道。楚天月跟在众人身后,还在观察着脚下冰层里的白骨,她一路走过来就不停地用脚丫把积雪扫开,她发现按照冰层下那巨大的骨骼走势来许雪山之巅下就埋着那大家伙的头骨。 第148章邪恶力量的源头 她俯身下去,把附近的积雪全都推开,顿时,冰层下竟然射出一道幽冥般的蓝光。 “这什么东西?”马福祥大喊。 所有人低头一瞅,吓的不免倒吸一口凉气,这雪山之巅下竟然埋着一颗完整的动物头骨,那幽兰的光彩正是从那大家伙眼窝子中射出来的,那大家伙区区一个眼睛,就足有一个人的大小了。 冰冷的坚冰困着它不知几千年了,也许,它的肉身早已腐烂,但是,这家伙的邪恶却没有消失,它眼中的幽冥之火便是最好的见证,那阴冷的光芒跟无双眼中曾经燃起的恶魔之魂几乎一模一样。 “小爷,您看,这边还有好多呀!”巴雅尔把雪山之巅上的白雪几乎全都扫去了,下边露出一束束幽兰色的光芒,每一束都是从那庞然大物的眼睛中射出的。 这家伙不仅仅有一双眼睛,不,不应该这么形容,应该说它不仅仅有一颗头颅,它竟然有九颗头颅! “是传说中的九头妖龙!就是盘古开天时从天地之间飞出的那条妖龙?”所有人目瞪口呆,原来这个上古传说是真的。 “它是不是还没彻底死啊?”马丫盯着脚下冰层里的那道幽兰色的光芒直发抖,那光芒带着无限的仇恨与寒冷,看的人灵魂都为之瑟瑟不已。 “妖龙怎么可能彻底死去呢?它从天地之间生出,天地犹存它又怎么可能会彻底消亡?死的只是它的肉身,邪恶的灵魂永存。它只是在等待一个可以唤醒它的人!”无双说。 “小爷,现在可不是研究这条九头妖龙的时候了,你们快看,小鬼子爬上去了!”马福祥大喊。 所有人不得不收回视线,赶紧快步往山下跑。 其实日本人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顺利,最顶层的冰殿大门敞开着,里边阴森森的,川岛圭佑没有贸然进去,而是派了两个忍者先去探路。 两个忍者抽出背后的,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但他们前脚刚迈入冰殿中,立刻就遭遇当头一棒。一道金光袭来,纳兰鸿冲了出来,手中金丝盘龙棍顿时横着就推了出来,这两个小鬼子也是早有准备,赶紧用手中的抵挡,可金丝盘龙棍沉重无比,直接把两把东瀛刀震断,两个人也从冰殿中飞了出来。 二人手捂着胸口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连话都没说出来一句就命丧当场。 “纳兰先生,我们难道不应该谈一谈吗?”川岛圭佑伸手拦住了手下人,门只有一个,一次性只能冲进去最多三人,而纳兰鸿手中的金丝盘龙棍天下无双,三两个人根本靠不上前。 “好啊,小鬼子,谈谈吧,你想拿什么跟本贝勒爷交易?呵呵……还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嘛?”冰殿黑暗中,纳兰鸿问道。 “贝勒爷想要的东西我可以给你,请你想一想,如果我们现在一齐冲进去,纳兰先生纵然再厉害,恐怕也不能对付我们二十名武士吧?”川岛圭佑哪里是在谈判,分明就是在威胁纳兰鸿。 “哼哼……川岛,你是在威胁我吗?我纳兰鸿手中金丝盘龙棍立于此处,阁下若想领教随时奉陪!无论是一个,还是二十!纳兰鸿绝不认怂!” 川岛圭佑这小鬼子心眼也挺多,一听纳兰鸿话里的意思,看来冰殿中除了他之外恐怕还有其他人啊?断然不会是无双,就算无双赶到无双跟他也不可能站在同一阵线上,纳兰鸿肯定是在拖延时间! “好吧,为了贝勒爷与帝国的合作,我地可以再退一步,神冠可以给你!这样总够诚意了吧?”川岛圭佑想了半天,到底还是没有更好的法子。 “哼哼,大佐,神冠?盘古神冠?他本身就是我的呀?何来与你分享一说?是不是啊?格拉西姆!”纳兰鸿笑道。 “纳尼?格拉西姆?” “哈哈……纳兰先生的选择是明智的!上帝保佑,俄国将成为先生最强大的后盾,任何敢向战斗民族挑战的国家都等于自寻死路!”冰殿的黑暗尽头传来格拉西姆爽朗的笑声。 “纳兰贝勒爷,我劝你不要相信这个俄国人,俄国人的良心大大地坏,他们都是背信弃义的小人,一旦他们得到了创世神金冠,你认为他地还会需要你这个盟友吗?”川岛圭佑挑拨从中挑拨说道。 冰殿门缝中露出纳兰鸿那双如同美女一般美丽的狐眼,他故意把声音压低,小声对川岛圭佑说:“大佐说的没错,可谁又能保证我不会杀掉格拉西姆呢?哼哼……” “八嘎!!!!狡猾的支那人!”恨的川岛圭佑牙根直痒痒,进,进不得,退,又退不得! 这时,突然就听到冰殿中一声凄厉的尖叫,那叫声刺耳至极,冰殿中刮起一股飓风,风中尽是冰霜之气,顿时纳兰鸿的长发上也挂满了冰雪。那寒流极为强大,好似无数把冰刀利刃朝着冰殿正门穿透而来,纳兰鸿只好撑起金刚伞挡在面前。 可强大的寒流犹如十二级飓风一般,活人的体重无法站稳,飓风把纳兰鸿已经逼到了门前。门外,所有日本人全都抓稳了附近可以搭手的地方,就算是这样,依旧有两个家伙被飓风刮走了。 轰隆一声,强大的飓风把八开的冰门吹翻了,纳兰鸿的身子随之也被寒流推了出来。 纳兰鸿身手矫健,仗着手中的金丝盘龙棍重若千金,身子抛在半空中后,赶紧收起金刚伞,把棍子狠狠砸进冰面,这才稳住了身形。 哗啦……哗啦……哗啦……冰殿中的寒流消失了,硕大的宫殿中亮起无数幽兰色的火光,一股股飘在半空中的蓝火好似坟地鬼火一样飘荡着,顿时整座冰殿全貌终于掀开了它神秘的面纱。 冰殿中什么都没有,一共是四根透明装的冰柱支撑着这座万年古殿,无根柱子最中间是一硕大的冰座,冰座上好似有一个人形轮廓。并不是说冰座上真的坐了一个人,而是上边盖着一件红色的披风,披风下边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支撑着它,现出了一个轮廓。 1718. 第149章金龙庇护 一盏金光闪闪的神冠就平放在这冰座上方,那神冠四周原本镶嵌着无数颗美丽异彩的天翠石,可被女娲娘娘补天拿走了几颗,所以显得并没有当初那么漂亮,露出了几个小凹槽。“盘古神冠?”日本人,纳兰鸿,所有人都异口同声地大叫道。眼中露出了贪婪之光。可他们就算想要,现在也没人敢靠近分毫,因为,那冰座前还站着一个人呢,那是一个女人,那女人浑身散发着无尽的冰寒之气,她侧坐在冰座上,翘着白暂的大腿打量着这些闯入者。她面前矗立着一座千疮百孔的冰雕,格拉西姆浑身僵硬,表面上附着着一层冰霜,他惊讶地表情定格了,右手食指还指着面前的冰霜美人。冰雕身上也不知是被什么东西戳穿了无数个小窟窿,而他体内的血则在临死前涌出,又被极寒凝固,冰雕表面了无数朵血冰花。这股极寒飓风掀翻了冰宫大殿四开的大门,日本人则趁纳兰鸿立足未稳蜂拥而上全都冲了进来。川岛圭佑也神座旁的冰美人,但是,他们眼下的敌人是纳兰鸿,如今纳兰鸿孤身一人,正是解决掉他的最好时机。纳兰鸿的狂妄也是有底线的,如今形势对自己非常不利,这些可都是训练有素的东瀛忍者,四五个问题不大,但是若这二十几个同时冲杀上来,纵使自己再神勇也是难敌群狼围攻。“大佐先生,我想我们可以谈一谈了。”“呵呵……贝勒爷,你认为你现在还有资格跟帝国谈判吗?俄国人死啦死啦地,你地,没有帮手了!”这次轮到川岛圭佑坐庄了。安图美就静静地斜坐在神座上,她微微笑着,眼中渗出无穷的邪气,这些都是她从不正眼瞧一下的凡人,没想到,今日这个特殊时刻,他们这些凡人却随着杀魁星的带领来到了这个神圣的地方。“他呢?”她开口了,仿佛并不介意成为众矢之的,当然,她现在就算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动作,都能要了他们的命。“花姑娘,你地什么人?”川岛圭佑也知道这冰美人绝非常人,并不敢轻易靠近。“本尊问你们,他呢?他为何没来?”“川岛圭佑,你不觉得现在与我为敌不是明智之举吗?这女人的身份十分神秘,若不解决了她,她背后的神冠我们谁也别想得到。”纳兰鸿慢慢从冰宫退了出去。“哼哼……有趣有趣,杀魁星转世还没有来,你区区一只小小金凤竟然如此大胆?莫不成你也想得到创世神力吗?”安图美纳兰鸿的身份。在这些神灵面前,不管你今生来世是何身份,你的灵魂永远都是那个灵魂,根本逃不出他们的法眼。凤凰是祥瑞之兽不假,在古时候被人尊为神兽,也是皇权的象征,不过凤凰之上还有金龙,金龙称作“尊”,凤凰则次之。再有,凤者涅槃而来,无生无灭。也正因如此,纳兰鸿才屡次与无双等人为敌,他本就是不死之躯。不过活人可没有这种说法,那都是血肉之躯,你挨一枪试试?咱这儿说的意思是,凤者转世而来受天地庇佑,逢难之时总能化险为夷。纳兰鸿见势头不对赶紧转身就要走,安图美早已洞察他的身份,岂能放这只金凤凰逃走?她白暂的小手轻轻一摆,就见一股黑风刮了出来,那黑风是越刮越猛,形成一股黑旋风,径直把纳兰鸿的身子就卷了起来。黑风中尽是她的冰寒之气,纳兰鸿就算有天大的本事肯定也是跟人家上古神帝比不得。他就觉得浑身上下的血管都僵硬了般,眼己那一头飘逸的长发都被一层层冰霜慢慢束缚住了。活人就是活人,他纳兰鸿金凤转世又如何?涅槃重生又如何?冰帝安图美的力量可不是他一只凤凰可以抵御的,顷刻间,冰霜迅速从他脚下爬向身子。纳兰鸿大惊,想用手中金丝盘龙棍去抵挡,但双手已被冰封,一丝力气都使不出来,当啷一声,金丝盘龙棍脱手掉在了地上。“啊?妖……妖女……”嘴巴张开,再想合上可就难了,眨眼间,一座崭新的冰雕就要铸成。这可是吓坏了居心叵测的小鬼子了,惊的川岛圭佑站在冰宫里半天没敢动弹,往前走吧,那冰女实在太厉害,退回去吧,又不甘心。就在此时,突然就见掉在地上的那根金丝盘龙棍传来嗡嗡的龙吟之声,随后,原本雕刻在棍子周身上的那条金龙竟然奇迹般地翻腾了起来,那小小的金龙射出耀眼夺目的金光,好似真的是真龙降世。小金龙脱离金棍翻腾而起,缠绕着围在纳兰鸿身上的黑风,一边飞,一边口中就吐出烈焰,顷刻间,把那冰雕融化成雪水。冰雕中的纳兰鸿毫发无损落到了地上。“哼!小泥鳅,还挺忠诚的!一条小泥鳅也敢跟本尊争夺创世神力?”安图美大怒,从神座上走了下来,她张开右手,举过头顶,一股寒气凝聚于掌心,慢慢凝结成了一把冰刀,嗖地下被她掷了出去,那冰刀在半空中一边滑行,一边扩散着它的寒气,不到一尺长的小冰刀,飞到那条金龙身前时,已经变成了一把七尺长的利刃!这是安图美的无上力量,别说那条保护主子的小金龙了,估计就算是神仙挨上这么一下也得魂飞魄散。那金龙出窍本就是为了救主而来,它怒瞪双眼,挡在纳兰鸿面前想为主人多换一条性命。与此同时,纳兰鸿身后也同时吹来一股寒芒,那寒芒带着一股劲风速度极快,纳兰鸿以为是背后有人袭击,下意识回头一瞅,无数级冰阶下,盗门的人已经跑上来了,背后的寒气就是无双甩出的。那寒芒嗖地下如同电闪雷鸣,奔着纳兰鸿后背就窜了过来。纳兰鸿心道,完了,这回那痞子定是动了杀心! 第150章人算不如天算 岂料,那道寒芒却稳稳地从他肩头不足一公分的高度划了过去,只听得咔嚓一声清脆的声响,两把冰刃撞击在一起,嗜血冰刃把安图美投掷出来的冰刀击成粉碎。虽然安图美的力量强大,可她这把冰刀是由她体内的寒气所化,那并不是实质上的兵器,而嗜血冰刃却不然,它可是真真的一把利刃,那是数千年来,沾满了无数条人命的邪刃!无双的气色不错,不过身体情况就一般了,云强背着他,他两个膀子都不敢动弹,刚刚扔出嗜血冰刃后,伤口里立刻溢出了鲜血,全都滴在了云强衣襟上。那条救主的小金龙趁机赶紧钻回了盘龙棍身之中,再度静止不动了。恐怕就连纳兰鸿都不知道,先祖传下来的这根金丝盘龙棍里边真的住着一只金龙!难怪这兵器如此了得!“咳……咳……”无双干咳了两声,咳出来的都是血,刚才已经是用了所有气力才投掷出嗜血冰刃。“杀魁星,你终于来了,你的鼻子很灵,比狗还灵,呵呵……是打算旅行诺言咯?”安图美阴笑着。“强子……放……放我下来!”所有人踏上冰宫最上层,全都拉开了架势打算跟小日本拼了。“小爷,您身子骨能撑得住吗?”云强问他。“撑不住也得撑,放我下来,别让这群狗娘养的老子!”倔强的无双从云强背上跳了下来,几度摇晃,终于才稳住了身形,那两块肩胛骨中的伤痛都是连着浑身筋脉呢,人落地要靠双脚支撑全身的重量,这一下来,伤痛顿时又加倍了许多。疼的无双脸上汗珠连连滚落,可要说咱们这位男主是真有钢!愣是咬紧牙关站住了,不但站稳了,而且还低头捡起了嗜血冰刃,此刻,一左一右,双刃在手,再恶的眼神,竟跟安图美一模一样。“安图美,杀了这些东瀛人,我会履行我的诺言!”无双恶狠狠说道。“哼哼……这才像你嘛,只有愤怒才能让你杀魁星恢复本质,没有杀戮的你本尊都有些不认得了。你说……如果本尊把力量还给你,让你亲手杀掉这些凡人,是不是……是不是你该跪下来谢我呢?”安图美饶有兴致地说道。这冰宫正中心一共无座冰雕,每座冰雕象征着一座上古神帝,其中就有一座是杀魁星的,换而言之,在上古世纪,杀魁星的地位不亚于上古四帝。刚才他们在雪山顶端那冲天而起的妖气,就全都是从这无座冰雕神像中溢出的,无数的妖气冲天而起,冲破了冰宫,安图美现在就站在自己神像当前。“八嘎!!!快杀了他!杀了所有支那人!”川岛圭佑可是了,今儿是不管咋地,自己也好不了了。二十多东瀛忍者立刻冲上来团团围住了他们,这都是死敌,没等他们动手呢,马福祥云强等人已经出手了,两帮人马再度纠缠在了一起,打的是难舍难分。“纳兰鸿,你到底站在哪一边?”无双质问他。纳兰鸿想了片刻,最终还是选择了无双,毕竟无双再毒辣也是中国人,他不会卸磨杀驴,再说了,无双得到了神冠总好过小鬼子。无双知道,安图美会赐予他力量的,这是平等交换,有了力量,他才能帮她最终打破那创世力的保护层。上古四帝的力量确实很强大,但是,他们当初是相互挟制的关系,杀魁星转世而来就是为了平衡他们的力量。盘古神冠上有无数颗天翠石,但正中间的那颗正是杀魁星!除了他,没有人再能靠近神冠。安图美现在就站在神座旁边,只是,她无法触及神冠,因为她并非是神冠的拥有者,同样的,杀魁星也不行,不过,如果他们二人有一个肯牺牲自己,燃烧自己的邪魄,用灵魂的焰火灼烧神冠外的那保护层,那就不同了。当然,要有人愿意,那就要的筹码了。现在,有人愿意,有人有这个筹码,何乐而不为呢?无双为了给蓝彩蝶报仇可是豁出去了,就算是死,也要托川岛圭佑下水!冰宫中的邪力越来越强,越来越不稳定了,再这么下去,安图美也无法控制这股邪恶的力量,她必须赶紧让无双来与她做这笔等的交易。“好!杀魁星,本尊把你的力量还给你!”说罢,安图美的身子悠悠地飘荡在半空中,平伸双手,手中溢出无限寒气,同时,双眼中燃起幽兰色的烈焰。冰宫中,一股股强大的飓风席卷而来。突然,就在她打算释放出自己能量的同时,身边三个角度对应着的其他三尊上古神像竟然同时亮了起来,是轩辕黄帝,赤帝以及青帝,三尊神像的双眼中同时射出三道圣光,三道圣光击中安图美飘在半空中的身体,犹如烈焰一般灼烤着她的邪恶灵魂。“啊!!!!!为什么?为什么?你们已经死了!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我?”安图美痛苦的咆哮着,体内的寒气正在挥发,眼中的幽冥之气正在消失,她被三道圣光束缚着,慢慢从半空中逼落下来,她的身体和灵魂越来越脆弱,慢慢靠近了那原本该属于自己的神像。“不!不!!!不!!!!杀魁星救我!救我呀!我会把属于你的力量还给你!我会还给你自由身!不,我还会帮你复活耶娜!救我呀!”安图美痛苦的嚎叫着,但无济于事,无双救不了她,无双的身体早已脆弱不堪,连走道都是步履维艰。她的身体和灵魂,慢慢被吸进了神像之中,那个五千年前就属于她的神像,这一刻,她终于沉睡了,也许这一睡就是永世!只差一步,她距离千古神尊之位真的就只差一步之遥,可千算万算到头来还是输给了自己的三位兄弟,不,也许她输的是盘古,这三樽神像中竟然还束缚着三位神帝的灵魂,他们的存在只是为了等待这位冰帝的闯入。 第151章一念成魔 无双长嘘一口气,人算不如天算呀!他远远地望着那樽属于自己的神像,心中默然,也许,今日也是他的末日,他也会像安图美一样,灵魂永远被神像囚禁,再继续沉睡上五千年吧?可当自己重新醒来的时候,是不是还会见到他们?彩蝶?马丫?二爷?佟四喜?马四海?姥爷……自己是不生不灭的,但他们呢?他们的命只有一次!他们就是用这仅有一次的生命换来了自己唯一的机会,自己又怎么能放弃?“小鬼子!老子跟你拼了!啊!!!”云强疯狂地挥舞着马刀,那虎背熊腰上遍体鳞伤,鲜血不停地从伤口中溢出。他与巴雅尔背靠着背,巴雅尔的一条胳膊已经被日本人砍掉了,他忍着剧痛,依旧没有放下武器。马丫捂着肩膀,肩头伤口中露出了白骨,这道口子可够深的了,小姑娘弱,可硬是咬紧牙关继续战斗。楚天月更是女中豪杰,与纳兰鸿二人几进几出,竟然也杀死两个东瀛忍者,可他们还能再战斗下去吗?“小……小爷……去……快去呀!!!”噗通一声,马福祥跪倒在地上,胸口被一把武士刀穿透了,他的大手紧紧握住武士刀,愣是把那刀掰断了,回手甩了出去,就算死也要再拽一个垫背的。万人敌确实厉害,可他太老迈了,这一路上已经是筋疲力尽了。终于,他可以去见师父和师兄弟们了。“去……去……去呀……”马福祥重重地倒在了地上,颤抖着双手朝无双爬去。“三姥爷?呜呜……三爷呀!!!”无双放声大哭。“杀……杀了他们……带上……带上神冠!杀了……杀了……”老爷子一口鲜血喷出,再也没有爬起来。“无双,机会就在眼前,你若再不去我们都得死!!!”现在只剩下纳兰鸿没有伤了,可纳兰鸿毕竟只有一个人,手中金丝盘龙棍再能打,人的力气总有个尽头吧,眼大的汗珠噼里啪啦地从脸上掉下,他以一己之力挡住了日本人的攻势。都死了……都死了……自己的亲人,自己的娘们,自己的手下,自己的兄弟……一个个为了自己倒下!无双心痛如针扎一般,可妖气萦绕的神冠他却胆怯了。带上容易,可谁又能帮他摘下来呢?魔由心生,自己一旦带上盘古神冠,那自己就不再是自己,他将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爱人,他只有杀戮!邪恶将占据他的灵魂!无数年前是它的力量创造了这个世界,可这番如果他拥有了这邪恶的力量也许就是毁灭这个世界了。“快快地,解决掉这些支那人!创世神力是属于帝国的,是属于你们的,每一个忠于帝国的勇士的!我们大日本帝国将成为世界的主宰!”川岛圭佑激励着手下,他们已经团团围住了这几个残兵败将,只要再有一波攻势,就一波,所有人都得被他们乱刀砍死,包括纳兰鸿!“哎呀……嘶……”纳兰鸿一皱眉头,背后火辣辣地疼,他负伤了,留给无双的时间不多了。“呵呵……哼哼……哈哈哈……”无双放声大笑,这是天意,是老天把他逼到了绝路上!既然老天负了自己,自己为何不毁灭这个充满贪婪的世界呢?无双的眼神坚毅着,他终于迈出了步子,一步步走进冰宫,靠近那上古神冠,伸出了自己贪婪的魔掌!“快阻止他!不要让他靠近神冠!”川岛圭佑急的大喊,现在已经没心思杀这几个苟延残喘的支那人了,神冠才是他们的王道。一枚忍者镖打了过来,正好打在无双后背上,无双的身体本就已经遍体鳞伤脆弱不堪,这一颗忍者镖直接把他重重地击倒在地。“不!!!哥!!!!”马丫大喊着,嗓子都要喊哑了,可这一次她却不能再像从前那样贴身保护着她。无双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如同死人一样,他倒下的位置恰好就在五樽神像之一,属于自己的那樽面前,也许,这也是天意。他感觉到了死亡的降临,绝望地抬起头来,己的神像,那神像是用冰铸造的,表面通透如同镜子,他真的在镜子中自己的灵魂,那邪恶的灵魂正在朝自己阴冷的笑着。“站起来……站起来!只要站起来,你就将成为三界六道的王者神尊!站起来!”那个灵魂鼓励着他。“对!魔!只有成魔才能杀光自己的仇人!神冠是我的!”他仿佛已经被恶魔俯身,拜托了自己身体上的痛苦,又坚强地站了起来。“杀了他!杀了他!”川岛圭佑已经冲了过来。命令手下的东瀛忍者再度使出狠辣的手段,射出钉枪!两根手指般粗细的钢钳嘭地一声窜了过来,正好射进无双左右膝盖中。“啊!!!”无双大吼一声跪了下来。“哥……呜呜呜……”无双承受着常人所难以承受的折磨,可这种折磨在马丫眼里却好像被扩大了无数倍,他在蒙难,她的心头也在滴血。“东家?不!!!!”楚天月捂着嘴。“爷儿!!!妈的,狗娘养的小鬼子!有本事冲老子来呀?来呀?”云强大吼着,可他已经没有力气了,小日本根本对他没兴趣。咔嚓……突然,冰宫伤口的缺口竟然劈下来一道闪电,然后那无数黑烟邪气聚拢在一起,在冰宫上空凝聚成了一个黑洞,黑洞不停地逆时针旋转着,这是一个不稳定的时空漩涡。“唉呀妈呀!!!”一声大喊,就见一个人影从黑洞中掉了下来。那人掉下来的位置也是巧了,恰巧就摔在正中间的盘古神座上,把盘古神座也给打翻了,上边的神冠咕嘟嘟,滚了几下,竟冲着无双面前滚了过来。“这啥玩应啊?我说小爷呀?咱爷俩还真有缘分?第几次见面了?哎哟我的老腰啊,完了完了,肯定是摔断了。”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一身的干瘦骨头,捂着自己的腰,口中嘀嘀咕咕着。 第152章恶魔重生 诸位猜猜这是哪位呀?可不就是哪位自由穿梭于黑洞中的老贼马三嘛!前翻咱们说过,无双算出,马三有四条命。也真是巧了,每一次无双在秘境中遇到这些不稳定的时空黑洞时,那马老三总是从天而降。 这老贼可真是福将,每次无双都说,此人跟他哥马二爷怎么能是一个爹生出来的呢?这人一看就是个奸诈小人。可就是这个小人,最后一次从时空黑洞中穿梭而来,恰巧就救了他!不但救了他,而且救了所有人! 原本这盘古神座是一般人无法靠近的,神座别说一般人了,就算安图美窥视其力量到头来也没落到好。可这马老三为什么早不来晚不来,来了偏偏就砸倒了神冠呢?因为他是并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可以说,三界之内就没有他的灵魂,他是从二十年前穿越而来的,身上是空空荡荡,不属于今天,也不属于从前,他有四条命,也属天命之人。 神冠咕噜噜地在地面滚了几下,无双跪倒在地上,眼看着那神冠就滚到了自己面前。 所有人都吓傻了,现在就算日本人手再快也无法阻止无双了,无双右手捏着神冠,直勾勾地看着,他盯着神冠最中心处的那个缺口凹槽,也许无数年前,自己就是上边的一颗天翠石而已,那时候的自己,没有生命,没有灵魂,冷冰冰的。 是他赐予了自己生命和灵魂,现在,他将代替他重新戴上神冠,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成为三界魔王! “不……不……不要啊!哥!戴上它你就再也不属于自己了!求你了!不要带!”马丫痛苦的哀求着。 所有人都有自己的私心,有人是为了神力,有人是为了权利,有人想活下去,但不管如何,都要戴上这邪恶的盘古神冠。只有马丫最清醒,她知道,从前那个坏坏的大男孩,那个对自己百般疼爱的哥哥永远不会再回来了!这不是她想要的,更加不是蓝彩蝶想要的! “命运选择了我!还是我选择了命运?”无双突然转过头来,恶狠狠地瞪着所有人大喊问道。 “杀了他!快快地杀了他!”川岛圭佑心中犹如万千只蚂蚁撕咬一般,一旦无双带上盘古神冠,他们统统都要死,而且,数十年来日本人做的努力都将付之东流,他将成为大和民族的千古罪人。 十多名日本忍者冲杀了过来,他们手中的武士刀染满了中国人的鲜血,这一刻,也许是时候偿还了! 神冠被无双高举头顶,然后稳稳地压在了天灵盖上…… “小爷,你可得给我医药费呀,不行不行,你得送我回去,哎呀,我这把老骨头啊,每次见你都得少活好几年。”马老三喋喋不休地嘟囔着,就跟念经似的。 盘古神冠终于在无数年后,重新找到了它的主人,它将赐予新主人无双的力量。就在神冠戴在无双头顶的一刹那,整座冰宫大殿飞沙走石,无数邪恶的黑烟席卷而来,那神冠闪烁着金光,神冠上的天翠石重新迸发出了新的能量。 几个小鬼子冲杀了过去,想要夺回神冠,可那邪恶的黑风根本不是活人可以靠近的,稍微凑近一点,那邪恶的力量立刻就会吞噬人的灵魂,两个小鬼子跪倒在地瘫软了下去,他们的眼神空荡荡地,没有一丝神魄。 他眼中燃起熊熊幽冥烈焰,每动一下,那股幽兰色的焰火都会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光芒,那眼神邪恶至极! “额……啊……啊……”无双大吼一声突然从地上站了起来,浑身上下的伤痛正在接受盘古力量的重塑,双肩胛骨,双膝,伤口被邪恶的力量填满了,新鲜的血肉正在生长。与此同时,他浑身上下的每一根血管中都在注入一股神奇的邪恶力量。 那力量无比强大,那力量阴冷邪恶,那力量可以毁灭世间所有的一切! 神座上的披风好似幽冥一般飘了过来,落在了无双的肩头,披风下是无双完整的躯壳,但这个躯壳现在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还属于自己。 没人知道这盘古神冠到底是谁打造而成的,也没人知道它到底是用什么金属铸造而成,现在,所有人能够看到的只有血红色斗篷下的一个人形轮廓。无双的脸面消失了,可能消失的不仅仅是他的那张脸,还有他曾经的善良和真挚的爱! 神冠下的那张脸黑洞洞的,只露出了两只森森的幽兰色眼睛还在泛着恶魔之光。 六个忍者已经冲了上来,但前车之鉴让他们不敢凑近那股邪恶的黑风,他们等待着,他们此刻还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不是普通的敌人,而是一个从地狱中苏醒过来的魔王! 那强劲的邪恶飓风逐渐停歇了下来,一个黑影,身披着血红披风,头戴着盘古金冠,一步步走了出来。 “杀了他!!!!”川岛圭佑大喊。那六个忍者挥舞着东洋刀一齐冲了上来。 就见面前的恶魔嘭地一声炸开了,化作无数缕黑色烟雾向四周飘散开来,黑烟穿过六个忍者的胸膛,好似无形的利刃一样划破了他们的血肉,然后充斥他们的肉体,最后腐蚀他们的灵魂…… 噗嗤……噗嗤……六个忍者的身体顿时碎成无数块散落在地上,那邪恶的黑烟又再度汇聚在了一起,形成了那个恶魔的身影。 这一刻,谁又分得清,他到底是无双?还是杀魁星?又或者是盘古呢?不,他不应该是盘古,盘古没有他的无边邪气!他谁也不是,他只是一个恶魔,为了杀戮而来的恶魔! 他一跃而起,原地蹦起十多米高来,从腰间拔出双刃重重地落了下去,嗜血冰刃和寒血宝刃被他深深插进了冰宫地面。 咔嚓嚓……咔嚓嚓……咔嚓嚓……地面裂开一道缝子,那道缝子随着他的力量加大越裂越大,逐渐向外扩散开来。 所有人赶紧躲到两旁,眼看着那道缝子从冰宫中扩散了出去,向着远方延伸而去。 1722. 第153章召唤九头妖龙 远方,正是那座冰山,他一刀把冰宫斩作两截,把大地一分为二,地缝子下方咕嘟嘟地涌着烈焰和岩浆,热浪融化了这座用坚冰铸造而成的宫殿,融化了那座上古坟墓,雪山正在颤抖,无数冰块坍塌下来。.t.真正的末日降临了! 嗷呜……嗷呜……一声声龙吟从雪山下传来……地缝子越裂越大,两方人马已经站立不稳,被这强烈的震感弄的左摇右晃,正中间被无双劈开的地缝子已经裂开十来米宽了,地下的烈焰不停地涌动着,跳跃着,冰寒与岩浆交织在一起…… 大地在咆哮,山河在颤抖,天地在摇曳,三界在哭泣!这一刻,那个被封印五千年的恶魔终于重新复活了,他的灵魂中充满了愤怒的杀戮!充满了邪恶的阴灵!他远比上古杀魁星更加可怕千百万倍!他是毁灭一切的魔王! “哥!!!快摘下神冠!它会让你万劫不复的!”马丫声嘶力竭地大吼着。 两方人马被地缝子隔开,现在早已无心交战,纷纷就近寻找庇护之所,正好强烈的震感把一个东瀛忍者晃到了马丫身旁。那家伙眼见自己是活不成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拽个花姑娘点背吧! 挥起锋利的就朝马丫砍了下去,可就在他的高高举过头顶的时候,他的动作静止了,仿佛是一座石雕一般,一缕缕邪恶的黑烟从他七窍中飘散出来,黑烟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个人的轮廓,那可怕的恶魔身披血红斗篷头戴盘古神冠出现了。 他双手中的邪刃闪亮着,金灿灿的神冠下只能看到那一双幽兰色的眸子正在绽放着邪恶的光芒。 那东瀛忍者的脸裂开了一个小口子,紧接着,那小口子开始不停地扩散,他的脸……他的脖子……他的浑身上下被邪刃隔开了无数道口子,一块块鲜红的血肉从他身上掉落下来,眨眼间竟被恶魔千刀万剐! 他冰冷地站在马丫面前,俯身下来,想伸手把马丫拽起来,可马丫却挣扎着向后退去,她不敢靠近他,因为她不知道,这一刻的他还到底是不是那个让自己终身守候的男人。他的冷酷与残忍已经超出了马丫的承受极限,这样的人何止是个人?他就是恶魔! “不……不……你别过来,我不要看你这样,求你了,摘下去吧!我宁愿看到一个活生生的哥哥,也不愿看到一个毁天灭地的恶魔!哥,回头吧,回头吧!”马丫低泣乞求着他。 可他的眼中根本没有活人的神魄,他展开双臂,紧紧握着那两把邪恶的首,放生大笑,那笑声释放出了他无穷的愤怒与仇恨。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回去?我还回得去吗?是命运选择了我!我将代替创世神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你们全都是我忠诚的仆人!你们将得到世上的一切!我将翻开这个世界新的篇章!”魔念已经控制了他原本善良的心智,他说的没错,他已经再无机会回头了,已经没有人可以改变铸成的事实了。 蓝彩蝶如果在天有灵的话,也许,她正在哭泣吧?她会不会后悔?会不会后悔当初自己救了他?救的是自己家爷们,还是一个沉睡了数千年的魔王? 轰隆隆……远方的大雪山终于彻底坍塌了,从那厚厚的冰层下正在涌出一股强大的力量,一股股幽兰色的火焰覆盖了大雪山。 呼哧……呼哧……强劲的冷风吹来,吹灭了地下岩浆在冰宫形成的火焰,那寒流远比冰帝安图美的力量强大无数倍,他不仅唤醒了自己,同样也唤醒了那头魔兽! 雪山下,一个庞然大物展开了双翼,正在从下边爬出来,它舒展开双翼,双翼竟然有五六十米,那家伙浑身都是白森森的骨头,它张开大嘴怒吼着,发泄着封印了上万年的苦闷情绪。 “啊?九头妖龙复活了!大家快走啊!”纳兰鸿认出了这个怪物,这就是传说中被盘古封印在极渊下的九头妖龙,这家伙是三界内最可怕的魔兽,除了盘古,无人可以驾驭的了它。当然,也许这一刻它即将迎来新的主人,它的主人就是:魔王无双! 九龙妖龙一共有九颗头颅,其中一颗最邪恶的头颅已经被盘古斩落,现在,剩下的八颗头颅正在怒吼咆哮着,它每一颗头颅都分别代表了不同的贪婪欲望。 “哈哈……哈哈哈……苏醒吧!我最忠诚的奴仆!你将见证这个世界重新一统,将陪同我,你新的主人开创新的世纪!”无双手中捏着一颗东瀛忍者的头颅狂笑着,那血粼粼的人头在他手中被一股恶魔之力纠缠着,顷刻间,那骷髅头被魔王的力量所腐蚀,最后咔嚓一声,被无双捏成粉碎。 “快走啊!还愣着干嘛?”楚天月架起马丫喊道。 “不!我不走!你们都走吧!我要留下来,你们跟我不同。”马丫推开了她。 “别傻了,他已经不是那个让我们爱着的那个男人了,他是魔王,我们都会死的!趁他还不刃杀我们赶紧跑啊!” “不,你们走吧,我是马家人,马家人世世代代效忠于盗门董家,不管他变成什么样,他都是我的主子,我的一切都是他的!”马丫瘫倒在地上绝望地望着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 那个从时空黑洞穿越而来的老贼马三晃荡晃荡脑袋,感觉自己好像还能站起来。这老贼一身的贼心眼,不管到哪都是贼心不死。 “哎,我说,咱就这么走了?这嘎达是不是传说中的极渊呀?哎呀,那神冠可是盘古创世帝尊头上戴的,那价值连城啊!不能走不能走!既然是咱家主子得了,那是不是也得分点啊?见者有份嘛,大伙说是不是啊?”他心中又动了贪念。 那满身森森白骨组成的巨大骨龙已经从雪山下飞了出来,正在朝着它的新主人这边飞来,它感受到了魔王的召唤。 1723. 第154章恶魔复仇 它的身体早已腐烂,只剩下最后的一身枯骨支撑着,但是,他的血肉却转化成了一团幽兰色的火焰,它那一身枯骨下,涌动着无穷的力量。 呼哧……一口幽兰烈焰从它八颗头颅中喷涌而出,形成八道烈焰包围了整座盘古冰宫。所有人都被熊熊烈焰包围,动弹不得,可熊熊烈火竟然没有一丝热感,并且有股冰冰凉凉的感觉,只是这幽兰色的火焰十分诡异,没人敢去尝试,那到底是一种什么物质。 无双一跃而起,身体化作无数黑烟炸开了,黑烟再度汇聚在一起,变成了一大片黑乎乎的乌鸦,乌鸦嘎嘎叫着,朝着那头邪恶的九头骨龙迎了上去,最后,乌鸦们又汇聚在一起,组成了无双的身体。 他双腿骑在那骨龙脖子上,双手挥舞着邪刃,头戴盘古神冠,身披血红斗篷,威风凛凛,大杀四方! “小爷救我!”地面,云强被三个小鬼子团团围住,眼看着这莽汉子就要失手跌入岩浆裂谷。 骨龙俯冲而下,邪恶的双刃划破日本人的头颅,幽兰色的烈焰熊熊燃烧,吞噬了他们的生命和灵魂,顷刻间,化作一滩骸骨。 “唉呀妈呀……我家爷儿终于扬眉吐气了!”云强傻呵呵的笑着,还没有意识到,这位主子恐怕已经变成魔王了。 九头骨龙盘旋在冰宫上空,无双挥舞着双刃从天而降,站在了川岛圭佑面前。人生就是这么讽刺,此一时彼一时了,数日前,他还是他的阶下囚,数日后,他就变成了他生命的终结者。 面前的人,头戴盘古神冠,神冠金灿灿的光辉下,露出一双幽兰色的眼睛,那眼神十分诡异可怖。 川岛圭佑身边最后还剩下七八个誓死效忠帝国的东瀛武士,但是,所有东瀛武士的斗志都早已被击成粉碎,因为他们的敌人不再是那些手无寸铁的老弱病残,他们就算有千般本领又怎能是地狱魔王的对手? “快……快……挡住他!挡住他!天皇陛下在等待我们回国,你们都是帝国最忠诚的武士!”他说话不停地打颤。 唰……无双的身子轻轻晃动,化作一条z字型黑雾从这几个东瀛忍者身边穿过,当他的身子重新站在川岛圭佑面前的时候,身后,那七八个东瀛武士早已东倒西歪,他们的胸口炸开了,露出了那颗还在跳动着的心脏,然后,一股幽兰色的烈焰燃烧起来,烈焰吞噬了他们的心脏,他们的灵魂! “中国人有句古话,叫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无双君!能够有你这样的敌人,是我川岛圭佑的自豪!”川岛圭佑瞪着无双,竟然没有一丝退却。 无双一动不动,就站在他面前用幽兰色的眼睛看着他。身后,云强一直大喊着:“小爷,宰了这个畜生!为兄弟们报仇!” “我是大和民族的武士!没有人可以侮辱我!”川岛圭佑暗自发狠,抽出了自己的指挥刀,然后擦亮了刀身,反向握着,刀尖朝着自己的腹部,他要学那些战犯一样剖腹自尽。 “哼哼……哼哼……哈哈……”无双大笑。“你有资格这么光彩的死吗?我的骨龙刚刚苏醒,还饿着肚子呢!” 说罢,无双身子一晃,冲上前去,咔嚓一声把他的指挥刀砍断了,然后单手拽起他的衣服,提着他跳向了半空中把川岛圭佑的身体甩了出去。飞翔在半空中的九龙骨龙张开大嘴,一口把他吞进了满是幽兰烈焰的腹中。然后,那庞然大物一个盘旋,又把新主人接到了背上。 “哎呀,咱家主子是要成仙了吧?”马老三幸灾乐祸拍这巴掌说。“我说小爷啊,您都成仙了,赶紧把老三从这个世界带出去吧,您看我,不停地来回穿梭,这也不是个事啊?敢情你们在那花花世界又是酒又是娘们的享福了?” 无双在半空中听了他的话,也不知道心中作何感想,就见,无双骑在九头妖龙身上,一个踉跄,竟然径直从半空中跌落了下来。 “哥?”吓的马丫大喊。 “没事,丫儿,咱家爷儿现在是不死之躯,哈哈……这是没太习惯新坐骑呢。”云强大笑。 纳兰鸿说,不对,这九头妖龙邪恶无比,只有盘古创世帝才能驾驭它,看来它是嗅出了无双身上的阳气,不愿效忠于它,无双是被九头龙甩下来的。 也许纳兰鸿分析的没错,刚才所有人这个角度看的不完全,正是九头骨龙背脊一抖,无双没有抓稳才失足落下。自然的,无双现在是新的魔王,肯定不会摔死了,他的身子炸开,化作无数只黑乌鸦降落在了地面,然后汇聚在一起…… 他诧异地抬头看着那九头骨龙,好像对它刚才的举动十分不满。岂料,未等他立足稳住,那骨龙竟然朝着他喷出熊熊烈焰。 “你这畜生!竟敢弑主嘛?”那幽兰色的烈焰可不一般,那可是比三昧真火还要厉害千百万倍,它可以烧尽世间三界六道所有生灵所有灵魂。 无双也是刚刚得到盘古的力量,还不止该如何驾驭这强大的力量,其实,以现在的他,完全可以飞上天空,用手中邪恶的双刃斩杀妖龙。 他现在的思维模式,跟寻常人也没什么两样,下意识就一个翻滚想躲开那道烈焰的灼烧。身子就地这么一翻滚,就失去了平衡,头顶上的盘古神冠当啷啷……滚了下来。 也是命中注定了,这神冠被马三爷打翻在地,最后,又在地滚到了老贼马三面前。 “我的神冠!”无双大喊,可分身乏术,身后的烈焰已经逼近。 “呀,哈哈……宝贝!宝贝呀!爷儿,您这是为了报答我吗?那老三可就不客气了啊!”马老三竟然伸手就摸盘古神冠。 “你别碰它!你是肉体凡胎不能触碰上古神物!”一旁看在眼中的纳兰鸿急的大喊。 可贪念已由心生,马老三已经把那顶金灿灿的盘古神冠抓在了手中。他的指尖刚一触碰到盘古神冠,突然,一股幽兰色的烈焰从神冠中就溢了出来,烈焰吞噬了他的身体,他痛苦绝望地大吼着。 第155章逃出极渊 “啊!!!呜!!!!!啊!!!!!!!”可就算是万般痛楚,这贪心的老贼也不愿松开手中的神冠。 他的肉身正在腐化,脸面被灼烧,身体被灼烧,灵魂被灼烧,紧紧抓住神冠的哪里还是他的手掌?分明就是一只白森森的骨爪。 马三身旁刚好就是一道地缝子裂谷,裂谷下全都是灼热的岩浆,他难以承受精神肉体灵魂的三重折磨,最终手握着神冠跌入裂谷岩浆之中…… “我的神冠!!!不!!!!”无双跪在地上,眼巴巴地看着那强大邪恶的力量付之东流。 刚才,与其说是无双唤醒了九头妖龙,还不如说是神冠的力量唤醒了它,如今,盘古神冠落入岩浆之中,盘古的创世力再度消失了,盘旋在半空的九头龙犹如被吹灭的火焰一般,胸中的幽兰之光消失了,一根根硕大的白骨从天而降。 马丫和楚天月赶忙冲上前去抱住了无双,拼命地往后退。 可这个世界就是盘古力量所创造的,神冠遗落,导致极渊失去了平衡,如今,这个世界真的要毁灭了。 大地不停地颤动着,无尽之海中的狂狼不停地拍打着这片神秘大陆,天上,一颗颗炸雷从天而降。 “不行了,我们怕是出不去了!”云强陷入了绝望,再怎么跑肯定也跑不出这片大陆。 “呵呵……云强兄弟不用这么绝望。”纳兰鸿自信的笑了笑。这个结果他可以接受,毕竟,那盘古神冠无双也没有得到,现在,无双还是与他平起平坐。 “无双兄,方才你救了我一命,我纳兰鸿不喜欢欠别人的情,现在我就把这个人情还给你!大家跟我走!”纳兰鸿带着剩下的几个人,穿过熊熊火海,夺过天上掉下来的妖龙残骨,迈过一道道裂谷,最终到达了雪山后的黑海岸边,岸边有一个山洞,山洞中竟然藏着一架飞机。 这飞机便是格拉西姆口中的容克斯运输机,只是,这可不是架普普通通的运输机,它是一驾可以在水面上飞行的战斗机。 “不想死的,快都上来!”纳兰鸿打开了舱门,把所有人都推了进去,然后自己坐上了驾驶舱。 “纳兰鸿,有钱人家难道可以随便考飞机驾照吗?”无双开口问他道。 “呵呵……大家坐稳了啊!”他笑了笑,打开飞机引擎,战斗机冲上了黑海水面,在水面上冲刺了片刻后,终于飞了上去。 飞机盘旋在黑海之上,一道道闪电划过机翼,就差那么分毫。飞机顺着那从冰宫中射出的无数凝聚成一股绳的黑烟盘旋上去,天上有一个亮点,那个亮点就是地面,只是,现在他们距离地面出口还有一段距离。 纳兰鸿的技术还真不含糊,飞机夺过冲冲闪电,直冲云霄,穿过那一团团邪恶的黑烟直抵极渊裂缝。 头顶的那颗巨大的眼睛已经随着盘古神冠的遗落而毁灭了,天上是乌云密布,狂风暴雨席卷着兴安岭林海,大雨如同江海之水一样从裂口上往下倾撒。飞机也就刚好顺着那个小小的缺口飞了出去,就在飞机飞出来的一刻,纳兰鸿按动了控制台上的一个红色按钮。 飞机尾部,一颗抛了下去,落入极渊深处炸开了!这是俄国研制的一种植物,这种不等同于平常的。 它是专门为极渊地缝子量身的,原本,俄国人考虑的很周全,在格拉西姆进入极渊得到那上古力量后,就会毁灭这片秘境。这植物是由无数颗很特殊的植物种子而成的,种子撒下去后,只要有空气,便立刻开始迅速生长,它们的生长非常快速,顷刻间无数绿色植物填充了这道深不见底的地缝子,树藤攀爬着,纠缠着,吞噬了那令人神往的秘境! 飞机油箱里的油不多了,飞上兴安岭后就滑向了下来,最后撞到了几颗参天巨树停了下来。机舱里边的人差点被颠死了,一个个五脏六腑翻转了无数个跟头,不停地呕吐着。 飞机停下来的冲击力很强,纳兰鸿的额头也撞在了机舱罩上破出了血,他推开机舱罩,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 云强一脚踹开了机舱门,扶着其他人也走了下来。众人劫后重生再次见面,一个个早已是面部全非都没人样了。 “呵呵……哈哈……”无双坐在地上,看着头顶瓢泼大雨大笑着,那毁天灭地的创世力量固然重要,可又有什么比所有人都活下去更幸福的事呢?他失去了一切,可却也得到了一切。至少,他自己还是他自己,还没有变成那个可怕的魔王。 “嘿,大家还好吗?你们知道嘛,第一次无证驾驶的感觉真的酷毙了!”纳兰鸿抱着金丝盘龙棍笑道。 “我的天呀,你这个疯子!”无双第一次亲切地与纳兰鸿拥抱在一起。 “跟你这个人在一起还有谁会不疯?要疯咱们就疯个够吧!你应该庆幸,庆幸疯狂的我们还活着,还呼吸着这个世界的空气。”纳兰鸿说。 “是啊,我们都还活着,可他们却永远离开了。”无双坐在地上,冰冷的雨水打在他俊俏的脸上,他摊开手心,手心中紧紧握着那枚蝴蝶发卡。 “哥,你别难过,彩蝶用自己的死换来了你的生,这对于她来说是一种解脱,她泉下有知,看到你活下来也会开心的。”马丫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云强,巴雅尔,马丫,三人围着无双,三个人,只剩下三个人了……他苦心经营了东北盗门半年,盗门愈加的壮大,数百个兄弟誓死追随,可到头来呢?现在却只剩下他们三人了! 他们真的活着吗?也许活着的只有他们的躯壳,他们的心早就死了,跟着那些老兄弟们留在了那无尽的兴安岭地缝子下从没有逃出来过。 四个人拥抱在一起放声大哭!哭的让人心酸,让人怜惜! “回家……我想回家……我要回家!”他就像个受了委屈的孩童一样,此刻,最需要的就是家的温暖。“我要带她回家!” 第156章一切都结束了 “好,爷儿,我们回家,回家了!”云强擦干眼泪,打了个响哨,几匹快马穿过林海跑了过来。 突然,正在众人拖着满身伤痕疲倦地翻身上马时,一队人从林海中奔命而来。为首的正是田梦和李修睿,他们不停地朝身后开,可却没有一颗打中目标,背后的人好似一个不知疲倦的魔鬼一样如影随形。 “田梦?”无双从马背上跳了下来抽出了双刃。 此时,田梦等人是前有堵截后有追兵夹在中间逃脱不得,她情急之下揪过李修睿的脖领子,用口抵住了他的太阳穴。 “如果不想你们家二公子死就不要过来!”李修睿脖子上带着闪亮的魁符,名义上,他还是盗门魁首。 不过这个盗门魁首现在可有些狼狈,盗门名存实亡,现在能够听从他命令的人恐怕只有张铁鸡一人了。 身后的杀手已经追了上来,张铁鸡撇了一眼满身狼狈的无双,又看了看李修睿,是时候做出选择了。 “自古以来,君王也好,家主也罢,向来只能有一人称主上,一山岂容二虎?小爷,你不肯做这个恶人,今日就让铁鸡为你做吧!”他大喊一声,腾空而起,这老家伙功夫了得,一掌就劈了下来,他劈的可不是田梦,而是李修睿。 田梦大骇,没想到这老家伙竟然如此狠毒,那李修睿一死,自己就没了护身符。她赶紧一掌把李修睿推开,从袖口中顺下来一颗,把那颗黑径直朝自己脚下就砸了下去。 嘭地一声黑烟炸开,她趁乱逃去无影踪,而李修睿也被张铁鸡一掌击中命门毙命当场。他从李修睿脖子上把魁符拽下来甩给了无双。 “小爷,张铁鸡该做的都做了,告辞!”老爷子抱拳单膝跪地行行江湖大礼,然后转身离去。 无双左手握着那枚蝴蝶发卡,右手握着象征东北江湖生杀大权的魁符看了看,然后两眼一黑,终于倒了下去…… 支撑不住的也许并不是他的身体,而是他的精神和灵魂!人就算再坚强,可面对自己至亲至爱的人一个个接二连三地倒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又有谁能经受得起呢? ……一年后 明媚的阳光,沾蓝的天空,翠绿的青草,碧波如镜的松叶湖畔多了一行崭新的蒙古包,蒙古包就坐落在无双的牧场中,蒙古包里传出的孩子们爽朗的读声。 这是一个草原小学,学校里读的孩子都有很特殊的身份,他们没钱交学费,他们都是穷苦出身,他们的父母都是被人称作贼偷的落后分子,但是,就是这样的父母也永远离开了他们。他们无依无靠,就在他们即将进入收容所时,是无双把他们带走了,给了他们一个新家。在这里,他们可以接受最好的教育,未来,他们没有人是贼偷,没有人是响马。 松叶湖湖畔旁一年前堆起了一座巨坟,坟地下埋着一枚蝴蝶发卡,他履行了自己的承诺,给了她一个完整的家,金盆洗手,永远陪着她在这片广阔的大草原上享受着新的人生。 在这里,没人知道他是谁,他不再是那个呼风唤雨的盗门魁首,不再是那个掌握数十万人生杀大权的魔鬼,他只是一个平凡的乡村教师。孩子们很爱他,他善良,他博学,他慈爱,所有孩子都视如己出。 他会经常坐在坟前给孩子们讲述着那一段段离奇的探险故事,也会经常讲起她。 “老师,彩蝶姐姐是不是很美呀?”幼稚的孩子问他。 “当然了,她美的好像是天上的仙女。”无双摸着孩子的脑门笑着答道。 “老师,老师,你再给我们讲讲啊,马二爷当年是怎么成为贼王的呀?”顽皮的孩子们起着哄,他们喜欢听这些在本上永远都看不到的精彩故事。 “你们这些小崽子,作业写完了吗?还不乖乖去写作业?写完了晚上给你们讲。”无双拍了拍他们的屁股,孩子们一溜烟似的跑开了,哪有一个是去写作业的? 有的在松叶湖的芦苇荡中抓起了野鸭,有的跟草原上的羊羔玩耍,有的大孩子骑上了马背,在宽广无际的草原上撒欢驰骋着。无双看在眼里,仿佛看到了当年他自己的身影,他靠在蓝彩蝶的墓碑上爽朗的笑着,笑着…… 他做了个梦,仿佛又回到了五年前,五年前那时候他还是个整天无所事事的小痞子,整天跟陆昊天过着混吃等死的逍遥日子。 那年他俩去湘西旅游,遇到了一个带着面具的苗族姑娘,那苗族姑娘身上很香,那股香味让男人神往不已,把自己的魂儿都勾走了。 陆昊天跟他打赌说这个苗族姑娘肯定是个美人。 在梦中他重新回到了湘西,亲手揭开了那姑娘的面具,她是蓝彩蝶,五年前稚气未脱的那个蓝彩蝶,原来,五年前他们就见过!只是那一刻,他不是她的,她也不是他的,他们擦肩而过。缘分就是喜欢捉弄世人,如果再给无双一个机会,五年前,他绝对不会让她从自己身边溜走!他会把她紧紧拥入怀中,再也不让她离开! “小爷?快乐的活下去,不要想彩蝶了,去找寻自己的幸福吧!”梦境中,她的小手终于松开了无双,然后越飘越远…… “彩蝶……!!!!”无双大喊一声从梦中惊醒过来。身旁,祥和的松叶湖水来回拍打着岸边,芦苇荡中的野鸭嘎嘎叫着,青草中的蛐蛐们歌唱着…… 一双温柔的小手伸了过来,为他擦去脑门上的冷汗,托亚好像长大了不少,小姑娘愈发的水灵了。 “阿哈,你又梦到彩蝶姐姐了?”阿哈是蒙语,哥哥的意思。 无双笑了笑,一年来,谁也不敢在无双面前提彩蝶这个名字,蓝彩蝶是这片牧场上的禁忌。 彩蝶的坟前堆满了玛尼堆,玛尼堆上是一条条彩棋,象征着长生天保佑。无双从没有离开过蓝彩蝶,真的就像诺言中说的那般,永远陪在他身边。 1726. 第157章特殊的重逢场面 “煮饭了吗?我饿了,孩子们也饿了,对了,把那些猪肉藏起来偷偷吃,别让天月看到,要尊重她的信仰。”无双笑了笑,好像并没有因为她提起了彩蝶而动怒。 自从一年前从兴安岭回来后,牧场里的一切都由托亚和楚天月打理。托亚劝马丫留在无双身边,但马丫还是走了。 临走时,马丫说:“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与江湖。”直至今日,托亚一直不知道这句是什么意思。后来翻过书本才看懂,这句话说的是两条鱼。小河干枯了,两只鱼不愿分离,彼此靠着相互吐着淤泥中的水泡存活着,可它们为何不在河水干涸之前游入江海之中呢?因为它们宁愿这样苟延残喘着也不愿分离。 对于马丫,分开是最好的解脱,她是在成全无双。事到如今,无论是她也好,楚天月也罢,再无人可以走进无双的心中了。蓝彩蝶牢牢地抓紧了她的爷们!谁也夺不走!与其这么尴尬地生活在一起,为什么不还彼此自由呢? “天月姐早上时候走了,她留下话说让你好好照顾自己,她要回大漠了。”托亚陪着无双坐在彩蝶的坟前说道。 “哦,这样也好,那里才是她的家,我不想耽误她。”无双闭着眼睛淡淡地说道。 “嗯……阿哈,还有件事……”小托亚欲言又止。 “干嘛?吞吞吐吐的?有事就直说。” “你想额戈齐嘛?”托亚一直称马丫为姐姐。 “走都走了,想还有什么用?说不想是假的,我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如同兄妹一般。” “真的只是兄妹?”托亚眨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无双,这个答案让她暗自窃喜。 “干嘛?别用这眼神看着我好不好?小心晚上你彩蝶姐给你托梦啊!”无双拍了下她的小脑门。 托亚撅着小嘴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塞给了他,是马丫写给他的。信上说,她也想家了,想念大家了,也许这几天她会回科尔沁,不过她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理由继续留下来。言下之意便是在问无双,是不是已经放下了跟蓝彩蝶的那份情。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无论你身在何处,家永远是最温暖的港湾!”他收起信,交给了托亚。 “哼!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托亚撅着小嘴学着以前蓝彩蝶的口气一边说,一边转身跑开了。 一个星期后,马丫骑着快马,挥舞着马鞭驰骋在科尔沁草原上,她归乡心切,流浪一年了,这一年里她看尽了这个现实社会的冷酷。到底还是江湖儿女,只有这里才是她真正的家,就是不知道,那个他还是不是从前的他。 马丫虽然晒黑了,可还是没有变化,依旧是那条淳朴的大辫子,依旧是那善良的微笑。夜空下,马儿疾驰着,她仿佛感觉到了家的召唤还有他的温暖。她已经迫不及待了! 她心中无数次幻想着,他会像从前一样紧紧拥她入怀。 这时,突然草原尽头传来了几声枪响。惊的马儿险些把她甩下来,她勒紧缰绳定睛一瞧,不远处,一亮越野吉普车正在加速朝她开来。 起初马丫还以为草原上又闹响马子了呢,后来一想这几乎不可能,现在整个内蒙境内只有云强一股势力,云强的马帮重新壮大了。前几日刘麻子托人给她捎去了信儿,说云强的马帮现在已经不下千人之众了,而且无双给他们办了一家货运贸易公司,整条内蒙的货运命脉都把握在无双一人手中。 现在无论是黑道还是白道没有一个敢招惹云强的,可怎么会有枪声传来呢?难道是马帮兄弟们遇到袭击了?有人胆敢抢东蒙马帮的货物?有人敢跟无双作对? 那越野车越开越近,马丫看清了,来的竟然是草原巡警的车。这就怪了,枪声是从草原那边传来的,巡警的车怎么还往相反方向跑啊? “姑娘啊,你是外地人吧?别往那边去了,危险。”越野车停都没停一下,只是在经过马丫身边的时候提醒了她一句。 危险?是什么危险都能把巡警吓跑? 车里的巡警低着头,好像被触碰到了禁忌,不敢相告,一溜烟似的跑远了。 危险?这科尔沁草原上最大的势力就是云强的马帮,云强背后就是无双,难道是小爷重操旧业了? 马丫越想越害怕,原以为无双早就金盆洗手了,没想到他怎么重蹈覆辙又做起了杀人越货的买卖?草原上哪有什么恶人?分明都是善良的牧民呀! 她加快速度,赶紧冲了过去。又跑了十来里地这才看清楚,前方草原上停着一台大客车,大客车四周围满了响马子,一个个蒙古族壮汉黑金蒙面手持猎枪,已经把车上的游客全都赶了下来,二十多个游客吓的浑身瑟瑟发抖跪在地上哭爹喊娘的求饶着。 不过,这些人说的都是日语,只能靠身边的导游来翻译。 “妈了个巴子的,都给老子闭嘴!”一个身着蒙古族长袍的壮汉用枪口指着跪在地上的游客喝道。是云强的声音。 地平线上出现了一匹乌骓宝马,马背上孤零零地坐着一个人,那人脸上同样是黑金蒙面,马儿一步步向这群可怜的日本游客走来,每一步都好似敲响着死亡的丧钟,他双手中拿着透着寒光的匕首。 是他!没错!就是他! 无双翻身下马,来回踱了几步,窥视着今日的猎物,今日是大丰收,难得这么多日本人一齐进入自己的狩猎场。 “你……你们是谁?这些都是日本考察团的亲属,他们是来草原搞旅游开发的!你疯了吗?”翻译还没意识到大难临头。 嘭地一声巨响,云强扣动扳机,让这个作死的翻译先一步踏上了黄泉路。“妈了个巴子的,跟我家小爷咋说话呢?作死!” 马丫捂着嘴,几乎不敢相信眼睛里看到的血腥一幕,她做梦也没想到与心上人重逢会是这样的场景。 1727. 第158章他早已不再是他! 他心中的恶魔的确沉睡了,可他的灵魂中却正在燃烧着复仇的怒火,一年了,这复仇的怒火足足燃烧了一年之久! 锋利的嗜血冰刃毫不留情地砍了下去……无双拎着日本人血粼粼的人头看了看,然后面无表情地一脚把那尸体踹到。 “下一个!”他冷冰冰地说道。 一颗……两颗……三颗……四颗……他的衣襟被鲜血所侵染,鲜血染红了他的双眼,染红了他的灵魂。原来,那恶魔从没有沉睡过。 眨眼间,他亲手斩杀了二十多个日本游客,可他却还是面无表情,恐怕就算日本岛沉了,大和民族亡了都难以弥补他失去蓝彩蝶的痛。 最后,只剩下一个穿着日本和服的少妇搂着自己不足三岁大的幼童靠在车轱辘边瑟瑟发抖着。孩子被这血腥的一幕吓的哇哇大哭,母亲不停地用瘪嘴的汉语向无双哀求着,希望无双给她的孩子留一条生路。 “生路?当年你们屠杀中国人的时候是不是给他们留了生路呢?”无双质问她道。 “住手!!!!”马丫大喊,从马背上跳下来狂奔而去。 马帮现在都是新生力量,没几个人认得马忆甜,所有人立刻进入戒备状态,挡住了这个小姑娘的去路。 “快他妈闪开,这是马姑娘,咱家主子的妹妹!你们都虎是不是?”云强推开了人群,放马丫跑了进来。 马丫冲上前来张开双臂站在了那对日本母子身前,无双撤去脸上的黑巾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一年了,大家几乎一年没见主子笑过了,看来这对青梅竹马的兄妹还是有感情。 无双亲切地拥抱住了她,就像她心中预想的一样,可是,不知为何,感觉总是怪怪的。也许是他身上的血腥味太重了吧。 “丫儿,你终于回来了,终于肯回这个家了,去,我身上太脏,你先跟强子回牧场,等我办完事马上就回去给你接风。”无双掐了掐她的脸蛋说道。他对她还是没有变,依旧是那个大哥哥。 “哥!!!”蓝彩蝶挣脱了他的怀抱。“你为什么要杀这么多人?” 无双耸了耸肩,一脚踢开脚下的一颗人头笑着说:“没有为什么,因为他们是日本人!”在他眼里,仿佛屠杀这些日本人只是他的饭后小运动一样,根本不值一提。 “原来新闻上说的,在科尔沁草原神秘失踪的日本游客案件都是你做的?”马丫伸手把那对日本母子推开。 “对呀,怎么了?我还以为你早就知道呢。” “难怪连草原巡警都不敢管,你们这样做……是不是太残忍了?他们也有自己的爹娘孩子,他们并没有参加那次行动!求求你了,放过他们吧!”马丫苦苦哀求着。 “我说丫儿,多大的事啊?你至于吗?好不容易回来的,乖,先跟我走吧,小爷的事他自己会处理好的。”云强走过来把马丫搂在怀里,就跟掐一只小鸡子似的。 “哥!!!彩蝶姐想看到的是那个善良的你!!!不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王!你不要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呀!!!”马丫挣脱云强跑上前来冲无双吼道。 “魔王?呵呵……你说我是魔王?丫儿,一年前的那一幕你都看在眼里的对吗?日本人是怎么杀二爷的?三姥爷是怎么死的?佟四喜是为了救谁而死?啊???你告诉我!彩蝶,对,还有彩蝶!日本人夺走了我最心爱的女人!还有,还有我们数百兄弟的命,谁还偿还!你说呀!你说呀!!!!”愤怒的无双双手掐着马丫的小肩膀摇晃着,怒吼着,那眼神依旧跟一年前在极渊中的愤怒一模一样不曾改变。 岂料,马丫挥起巴掌对着他的脸就是狠狠一记耳光,清脆的耳光在无双脸上留下了“五指山”。所有人都看傻了,竟然有女人敢对呼风唤雨的盗门魁首扇嘴巴子? 数百马匪齐齐举起了猎枪对准了马丫的头,就算她是无双的亲妹妹,动手打魁首也是罪不可恕。 “来呀!你让他们开枪啊!你不就是想杀人吗?杀人不是可以扑灭你心中的怒火吗?如果我马忆甜的死可以唤醒你那颗善良的心,那你现在就杀了我吧!”柔弱的马丫从没有像此刻一样刚强过。 无双摸了摸脸蛋,自然的,这么结实的一个老爷们挨上一个嘴巴子就跟挠痒痒一样,但这嘴巴子是马丫扇的,意义不同,脸上不疼,可心中疼痛难忍。 他啐出口中的血迹,还是面带笑容,她是亲人,不是自己的敌人,就算她现在要自己的性命也没什么不能给的。 “好好好,我妹妹说饶了就饶了,你们都愣着干嘛?咋地?还想冲我妹妹开枪吗?都给老子滚!” 云强跟着无双时间最长,最激灵,他赶紧给手下人打了个眼色,数百马匪散去了。 “爷儿,我看算了吧,给丫儿个面子,放这俩小鬼子走吧。”云强给主子找了个台阶下。 无双没多说什么,冲上去给马丫来了个熊抱,把她抱上马背,骑着乌骓朝着牧场走去。 还没等走多远呢,突然就听身后传来两声响彻云霄的枪声,马丫心头一震,那一刻她意识到,注定了自己改变不了他。枪是云强开的,可云强是受了谁的命令呢? 他不仅仅是杀了二十多个日本人,这也意味着,他心中依旧装着对蓝彩蝶的爱,无法接受自己。 无双根本没当回事,好像这一切早在预料之中。“托亚说了,早就给她姐姐准备好了洁白的哈达和热腾腾马奶酒,今晚咱们烤全羊好不好?” “放我下来!”她淡淡地说道。 “嗯?怎么了?乖,都到家门口了。” “我说放我下来呀!”她倔强地重复道。无双只好松开她,让她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哥,你太让我失望了,我这次回来是要回到那个温暖的家,是要看到那个善良的你。可你……可你却……你这么做对得起彩蝶姐吗?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嘛?”她满眼泪光地质问他。 1728. 第159章相忘于江湖 “当然,我要用日本人的血来祭祀彩蝶在天之灵。” “不!你错了,你一直都错了!她蓝彩蝶爱的是一个善良的男人,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而不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马丫捂着脸不停地摇头,面前的男人让她感到陌生。 “我想你不需要我,你不需要任何人,对不起,就当马忆甜从没有回来过吧,再见!”她默默地离开了,无双并没有拦她,也许这一刻说什么都不重要了,就算她留下来了,她将扮演什么角色?自己要给她什么名分呢? 不曾想马丫这一走,就真的再没有回来过。 一转眼又是三年的时光过去了,三年的沉淀,让这个年轻人又成熟了许多,三年的沉淀让这个年轻人渐渐忘去了昔日的过望,但内心深处,只有那么一个人是他此生此世都难以忘怀的。生活是什么?目标是什么?到底为什么而活?也许他是时候重新出发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日日陪在她身边,就跟当年的承诺一样,永远再不过问江湖之事。 马帮的买卖越做越大,生意也越来越兴隆,内蒙到西南,内蒙到苗疆,到新疆,到西藏,甚至是俄罗斯,朝鲜……几乎中国北方的盐路生意全部被云强垄断。他现在拥有金山银山,可再多的钱却买不回昔日的快乐,再多的钱也买不回她的柔情似水。 幽怨的马头琴再度在松叶湖畔响起了,他为她吟唱着那首草原歌曲,歌声婉转而又惆怅。他的灵魂随着歌声越飘越远,仿佛看到了美丽的苗疆,仿佛看到了那个美丽的苗族女孩正在朝他暧昧的微笑。 吱呀一声,牧场大门打开了,一匹快马冲了进来。马背上的老者直奔这巨大的坟头,他知道,主子一定在这里。 “小爷!小爷?”听声音肯定是顺风耳刘麻子。 “看,他们又来烦我了,彩蝶,等我回来。”无双把马头琴放在墓碑前,叼着小烟背着手迎了出来。 “我说麻子叔,您这风风火火的是干啥呀?长春的买卖不做了?我们一家十来口子人还指望着您的钱活命呢。”无双为他稳住缰绳,刘麻子翻身跳下马背。 刘麻子没有别的能耐,这顺风耳可是江湖上独一份,虽然不善争斗,但就是这屁大的能耐,可以让无双远隔之遥千里依旧掌控着东北江湖全局。 “爷儿,您可不能再这么堕落下去了,我看这次您是非出山不可了!”刘麻子气喘吁吁说道。 “咋个意思?物探大队那边又给我开价了?不去!说了金盆洗手就是金盆洗手,魁符我都挂起来了。”这么多年来,但凡东北挖出来点邪乎玩应,官面上人不敢碰的,几乎都要来请无双出山,可每次都被他一口回绝了。他答应过蓝彩蝶的。 刘麻子从包里拿出一个牛逼纸口袋交给了无双,无双打开一看,里边是份官方报告,别的不认得,最下边“sos”字眼可是十分醒目。 “救援?哼哼……还是英文的?咋个意思?美帝请我呀?不去!不去!都他妈是一丘之貉!还不是瞧上了咱们老祖宗留下来的那点宝贝?” 刘麻子说,一个月前,一个英国探险队进入了我国昆仑雪山,这个探险队进入后就再没有出来过。现在英国那边正在施压,让我国派出救援队赶往昆仑雪山。 “昆仑山的讲究太多,自古就有传说,说昆仑山秘境中乃是西王母娘娘的仙宫,而且,昆仑山也是西南龙脉的龙头,我国五千年文明里,许多西南政权都取昆仑山为龙脉,那昆仑山中至少埋着不下数十个王侯贵斗和龙斗,别说英国人了,就算是我去,也没有十成的把握回来,活该!让上边派人去救呗,跟老子有一毛钱的关系吗?咱是东北人,可不管这闲事。” 无双带着刘麻子回到了自己的蒙古包,躺在那张白老虎皮上慵懒地伸了个懒腰。托亚长大了,也懂事了。见有贵客到访,赶紧热上一壶马奶酒,把一盘子牛肉干端了上来。 刘麻子一瞅这架势,主子当然是不愿出山了,这小日子过的要多快活有多快活。再瞅瞅,这昔日的蒙古族小丫头长的是越来越俊俏了,原本托亚就天生丽质,再加上云强经常从外边带回来那些韩国化妆品。现在一瞅啊,别看这丫头穿着一身蒙古族长袍,头上带着蒙古族姑娘的发饰,可就是标准的一个时尚女性呀!虽没有蓝彩蝶的妩媚,没有马丫的清秀,但却也有了八分神采。 “呵呵……小托亚真是女大十八变啊?越来越俊了。” 托亚微微一笑,拖着酒壶给他倒了一碗马奶酒,然后学着旧时候女人的礼数,弯着腰低着头慢慢退了出去。 “爷儿,这次您是非出山不可了,您要是不去会后悔终生的。” “你个老小子还威胁我是不是?咱俩谁是爷儿?”无双给他扔过去一根烟,现在,盗门老一辈只剩下刘麻子一人了,无双对他十分尊敬,二人之间少了以前主仆的拘束。 “呵呵……”他点着了烟,喝了口马奶酒,酒中尽是草原人的热情与豪爽。“我先问您一个问题,您回答过后再做决定也不迟。” 无双以为刘麻子会跟他提英国人的报酬,可刘麻子却说:“爷儿,我虽不是蒙古人,可年轻时候也在这边插队过,我认得托亚今儿这个发饰,她把头发盘起来了,而且袍子是乳白色的,扎腰带是向下拉展的对吧?” “哎哎哎?你个老小子有没有点正经啊?托亚才19岁好不好?你没事老盯着人家看干啥?”无双打趣道。不过他还是很佩服这老头敏锐的洞察力,要不是他说,无双都没留意到,最近托亚在穿着打扮上确实跟以前不同了。 “哈哈……您倒说上我了?啧啧啧……这话我要问您咯,您可知道蒙古族姑娘这打扮代表了什么?” 第160章正文大结局 无双也大概猜到了:“妈的,强子这小子是不是……擦,没跟我说呀?我要知道肯定得随大礼,再说也不能让人家姑娘再这么贴身伺候我了,这成啥事啊?” 刘麻子质问他:“您少跟我打马虎眼,别拿强子搪塞,托亚这么多年的心思您能不知道?您老实跟我说,是不是你们已经……要不她怎会如此打扮啊?” 无双的脸立刻黑下来了,他双眼怒瞪,吓的刘麻子赶紧跪了下来。“麻子叔话可不能乱说啊,我个老爷们无所谓,人家姑娘还小呢,这话要是传出去,让托亚以后怎么嫁人?再说了,彩蝶……彩蝶她在天上看着呢!” 刘麻子长舒一口气,说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咱这话还得继续往下说。 他从兜里掏出了一个工作牌,工作牌上有国际红十字会的标志。上边还有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女孩又黑又瘦,无双险些没认出来,竟然是马丫! “一个星期前,我国派出了西南红十字会进入昆仑山救援英国探险队,其中也包括咱家甜甜。哦,对了,抱歉小爷,甜甜加入红十字会的事我一直都知道,只是她一再不让我告诉您。” 无双皱了下眉头,心头一紧。“丫儿?红十字会?继续说!” 刘麻子告诉他,西南红十字会二十余人的救援队是从昆仑垭口进入秘境开始搜索的。但是他们自从进入昆仑垭口后就失联了,至今了无音讯,失踪的红十字会救援队里就有马忆甜的名字! 无双手中的酒杯掉落在地,心中升起一丝不详预感。那意识只是在心中闪过了片刻,然后他站起身来快步冲了出去。 “爷儿?您去哪?” “昆仑垭口!”无双头也不回地大喊道。一个响哨,那匹宝马乌骓从马厩中狂奔而来。 “托亚!快给小爷准备行装,小爷,您等等我呀?您自己出门可不成!”刘麻子紧赶慢赶才追上了无双,装备没带可以买,可最起码你得带点钱吧? 半个小时后,刘麻子走了,无双说您都这么大岁数了,就不要跟我去了,盗门只剩下您这么一位前辈了,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再说您这身手恐怕到时候还得拖我后腿。劝了半天,终于刘麻子妥协了。 “你真的要去?”托亚看着无双,眼中泛着泪花。 “那是你姐姐,我必须要去救她!是老天不想让我休息,我这条命早就没了,是他们把我带了回来。我欠他们的一辈子都还不清,当然,还有你,我的好姑娘!”无双笑了笑,从托亚手中接过了行囊,转身离去。 小姑娘憋了一肚子话要对他说,可……可她知道拦不住他了,这一走谁也不知道他还能不能回来。 她几步冲上前去,从后边紧紧抱住了他健壮的腰身。还需要表达什么嘛?一切尽在不言中!那一刻,无双的思绪飞的好远好远,仿佛回到了数年前,每一次,自己又要踏上探险之旅时,她,又或者是她,都会这么紧紧抱住自己,对自己说,早点回来!很普通的一句话,却让他心里热乎乎的。 “早点回来,托亚每天都会跪在长生天下为你祈祷,我的巴图鲁!”蒙语巴图鲁是大英雄的意思,所以时至今日,蒙古族男孩依旧有许多都叫这个。 她回头掐了下她的小脸蛋,笑了笑,然后翻身上马,马儿带着主人围着蓝彩蝶的坟头转了一圈。“等我回家!!!”这句话是对托亚说的,更是对蓝彩蝶说的! “驾!”乌骓宝马疯狂地驰骋在科尔沁大草原上,向着西南方狂奔而去。 数年前,他也是一次次翻身上马,一次次踏上绝命之旅,可每一次,身边都会有无数不畏生死的伙伴鞍前马后,可现在,却只有他孤身一人。 无尽的苍凉,无尽的悲伤,无尽的思念…… 突然,碧蓝色的地平线上又有两匹快马狂奔而来,是云强和佟佳燕! 辽远的天空下,草儿正在枯黄。炊烟升起在日落的地方,回家的人身后跟着牛羊。渐起的西风里,我的泪开始流淌。流云在头顶变幻着模样,把我带回童年的时光。谁唱起了长调,像母亲一样安祥。 雄鹰,展开了翅膀在天边自由飞翔…… 谁,唱起了长调…… 像岁月一样悠长…… 祖先跪拜的地方…… 花儿静静开放…… 正文终…… 第二十卷彩蝶传 第1章拍花子 彩蝶传 夜,静悄悄的孤寂着,天,阴沉沉的昏暗着……青草间散发着雨后的芬香,竹林中,虫鸣不绝于耳。 这里是美丽的苗疆,这座山叫老鸦山,相传数千年前这里是苗人先祖阿普老司的家乡,阿普老司死后化作一只大乌鸦,那大乌鸦绕着山头嘎嘎叫了三天三夜方才离去。 苗疆三山之险不下蜀道之险,故而古时候才会萌生了赶尸归乡这么个职业。 老鸦山的位置很特殊,横在苗疆三山正中间,后边是凤凰古城,前边过了老鸦山就是苗寨。这座苗寨已有千年历史了,是三山中最大的寨子,叫百灵老寨。 黑夜中,一个老妇人穿着一件长风衣,手牵手领着一个小姑娘,小姑娘不大,看上去也就是四五岁的样子。 这姑娘长的挺白净,白的出奇,但可不是不健康的白,白里透着粉嫩,好一个天生丽质的小美人坯子! 小姑娘不管走到哪,身边总会有几只蝴蝶围着她翩翩,细细一闻会发现,这姑娘身上散发着一股奇香,好似林中那盛开着的娇艳花朵似的,闻着就让人陶醉不已。 这姑娘本就生了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清澈的如那碧波湖水一般,可现在却是满眼的木纳之色,好似一具丢了魂色尸身。 “贱骨头,走这几步道婆婆还要给你再买双鞋嘛?哼!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呀,这八百块钱赚的真不易。”老太太使劲儿照着小姑娘屁股蛋上踢了一脚。可小姑娘依旧是面无表情,受了委屈连眼泪也不掉一滴。 没错,那老太太跟这漂亮的姑娘并无关系,她是个人贩子,按照东北江湖黑话说,她是个花子,拍花子的。 其实这也是一门江湖失传已久的老手艺了,说手艺有些言过其实,但这却也是门弥补外传的秘方。相传,这拍花子的会秘制一种奇药,把这药粉涂在针上,花子用两根手指掐着这根针,见了谁家孩子随便往后脑勺上一拍,那阵就扎了进去,毒液瞬间深入皮肤,麻痹了幼童的神经,让他乖乖地跟着你走。 这种药按照现在的说法是迷药,按照以前江湖人的说法可就邪乎了,那被迷惑的都是这孩童的灵魂。当然,这些都是无凭无据的。 早些年,尤其是六七十年代,拍花子的在东北十分盛行,丢孩子的人家海了去了,那可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天下之大再想找孩子就等于大海里捞针。 这姑娘跟着老花子已经走了五十多里的山道了,这买毕竟不敢明目张胆,所以呀,老花子只能专挑晚上走背静的山路,如果顺利,穿过百灵老寨那就是公路了,买家就在公路上等着她送孩子。 不过老花子不是本地人,她挑了一条活人不该走的路,这条山间小道是只有赶尸人才走的喜神归乡路。当然,也就只有这种林间小道才最安全。 小姑娘脚上的布鞋已经磨平了,脚底下都露了血肉,走一步就踩出一个血脚印,看着就让人心疼。人各有命,这就是这丫头的命,小丫头从小无父无母,是个乞讨的小孤儿,这才着了这老花子的道道,说好听点,如果她命好,真要是到了个好人家,也许算是享福了。 走着走着,突然那老花子停下了脚步,竖起耳朵仔细聆听着竹林中的风吹草动,这老花子是个江湖人,虽说上了年纪,可是耳力绝不下当年。深更半夜,荒山野岭,什么人会这个时候赶夜路?身后分明那脚步声距离自己已经不足五十米了! 她以前是个江湖人,走南闯北什么邪乎事没见识过?自认为还算是位前辈级人物。这夜太静了,静的连针掉在地上的声音也是清晰可辨,别说五十米,就算是距离他上百米有人来她也能听见,可……可刚才什么声音都没有,怎么突然那人就靠近自己了? 难道此人轻功绝顶? 她下意识站住了脚,回头张望着。说来也怪了,她站住了,拍来的那小姑娘也跟着站住了脚一动不动了。 回头一看她这才收回了心神,来者应该不是什么恶人。身后正在走过来的是一个苗女,一看这身打扮就知道是个生苗子。女人身材高挑,头上带着苗族银饰,银饰上边还有许多小铃铛,不过也不知怎么的,原本人走到肯定会来回摇晃,但这些小铃铛银饰愣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夜色正浓,天上一朵乌云遮住了月亮,竹林中伸手不见五指,只有老花子手中拎着的那盏大红灯笼亮着昏暗幽咽的光线。从这个角度看,根本看不清那女人长什么模样,不过可以确定的是,那应该是个年轻女子。 女人无声无息的走近了,顿时,她身上一股淡淡的香味散发出来,这股香味闻着就让人神魂颠倒,纵使是女人,也对那香味十分敏感。 苗族女子没有说话,从那老花子身边经过,然后略微回头看了看那个小姑娘,然后站定了。老花子的心里扑通扑通打着鼓,苗疆民风淳朴速来闻名于世,若是被撞破了好事自己断然是活不成。 好在这苗女只是站了数秒钟后,又再度迈步朝前走了。老花子长嘘一口气。 “好香啊!”那女人突然开口了,听声音是个二十来岁的妙龄女子。自然的,她口中的香说的不是自己,而是这小姑娘。 女子慢慢回过头望着这对看似是亲人的祖孙,她眼神犀利,从头到脚打量着木纳的小姑娘。 “好可怜的小阿妹,脚丫儿都磨出血了,阿婆,你抱下好吧?” “是是是,是是是,都怪俺粗心,没看见。”老花子生怕被识破赶紧抱起了小姑娘。 这老太婆的口音引起了女人的注意,她说的满口东北强调。东北她再熟悉不过了? “你们祖孙二人是从哪嘎达来的呀?走亲戚?还是……”她同样也用东北话问道,这样显得亲切许多。 “对对对,走亲戚,敢问姑娘,前边是不是百灵老寨呀?” 第2章传奇苗女 苗女答曰,阿婆此言不假,翻过三山便是我百灵老寨,只是阿婆选的这条路怕是不太平,次路千百年来一直都是喜神归乡路,活人断然是走不得的。 “姑娘难道就不是活人吗?”老花子眼中闪烁着阴冷的目光死死盯着对面的苗女。 “哼哼……我?生与死有什么区别吗?阿婆,回去吧,今夜会有喜神过境魂归故里,撞了喜神可不好。”她好言相劝道。 百灵老寨今夜要办丧事,一位老乡在外乡被毒蛇咬伤不治身亡,赶尸匠现在正驱赶着喜神走在归乡的路上,这女子正是出寨相迎的。 “哦,多谢姑娘提点,那俺们现在就回。”说着,老花子急匆匆地抱起小姑娘转身就要跑。 “站住!”女人的声音这次可不是出现在身后了,而是从那老花子面前传来的,老太太抬头一看,哎哟,好轻功,这女人竟然数秒之内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她不敢动声色,低声问姑娘还有什么事吗? “能让我看看这小姑娘吗?” “这……这……”老花子显得十分为难。 “这孩子与我投缘,不知她叫什么名字啊?”她又问道。 “这……这……她……她……” “怎么?这孩子不是您孙女吗?”这女子一双慧眼洞察乾坤早就发现不对劲儿了,哪有自家孙女这般对待的?而且这小姑娘眼神过于空洞,就跟赶尸匠驱赶的喜神一样,丢失了自己的魂魄。 要说这苗女可不是一般人,一般人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赶夜路,她便是被苗疆三山老少世代传唱的仙女蓝三姐!蓝三姐是个老江湖了,东北江湖上的这些手段没有什么可以瞒得过她的。若是时光再倒退几十年,只要在东北大地上提及红娟门蓝三姐,那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 老花子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暗下里可就动了杀机了,这买若是被撞破了那是要掉脑袋的。她看这苗女岁数不大,若是自己使些阴诈手段也不是没有机会,不免魔从心生。 暗下手指间夹着的那根毒针已经酝酿。 “说不出?哼哼……若婆婆说不出可就休怪我不能放你走了!”蓝三姐放下背上的竹篓子走了过来。 “姑娘何必苦苦相逼呢?你我往日无怨即日无仇,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你我井水不犯河水!”老花子露出了狰狞可憎的面目。 “婆婆说的没错,都是江湖中人何必为难呢?婆婆把这小阿妹留下吧。”她依旧面带微笑。 “姑娘这是执意要与老身为敌了?若是我不呢?”江湖中人谁还没两下子武把式?真要是逼急了她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哼!我劝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已有几十年没有杀过人,不想再弄脏自己的手。”她当然有资格这么说话了,她是谁呀?她是蓝三姐!红娟门的创始人之一!一身的傲视本领,堪称女中木兰。 以前有这么句老话,说越漂亮的女人越有毒,这话放在蓝三姐身上可是再合适不过了。她若不想杀人,那是天边的仙女下凡,她若眼中闪过杀机,就算追你到天涯海角你也逃不掉这魔女的追杀。死在她手底下的亡魂,没有上千也有九百九。 叫她一声婆婆是尊重,其实啊,蓝三姐的岁数都能当她妈了! 老花子皱了下眉头,心道看来今天还碰上了个硬茬子,这是要黑吃黑了?苗疆民风淳朴,若不一招解决了苗女,只要她吹响竹叶自己立刻就得被苗民包围。 她不动声色地也走了上来,假装和善地笑着,然后伸手就去握蓝三姐,可这小伎俩都是人家玩剩下的,蓝三姐闯荡江湖的时候她还没出生呢。 蓝三姐也笑了笑,竟迎着她也伸手要去握,老花子心中暗喜,夹紧了指尖中的那根毒针狠狠就朝蓝三姐的手掌掐了下去。 “唉呀妈呀!!!”这一握手不要紧,没等自己的毒针扎到人家呢,突然就觉得自己的手掌传来一股火辣辣地灼热,紧接着,这只手就失去了知觉,指尖中夹着的那根毒针也掉了下来。 “跟我来这套?你这个老花子有眼不识泰山!我告诉你,半个世纪前,东北江湖魁首就命令禁止拐幼童,尤其是你们这种老花子,更是可恨至极!江湖人撞见人人得以诛之!你可知罪吗?”蓝三姐从那老花子手中夺下小姑娘质问道。 蓝三姐身手矫健,那老花子甚至都没看清楚呢,怀里的孩子就不见了,再抬头,那目光呆滞的孩子已经被蓝三姐抱了起来。 “你……你究竟是何人?我的手……我的手……”她低头一看,脚底下一只翠绿色的小蛇正悄悄爬走。那蛇有毒! 她出手速度太快了,刚才自己都没看真切,她袖子里怎么就藏了一条毒蛇呢?是什么时候爬出来的? “这蛇叫七步翠竹蛇,顾名思义中毒之人决不可走七步,你接下来每走一步都会加速毒液流入心脏的速度,第七步就是你踏入鬼门关的一刻。”蓝三姐抱着小姑娘对她说道,她把白暂的手掌罩在小姑娘脑门上空一尺处,运功往起一拔,就见从小姑娘发丝中突然冒出一根银针。就凭这根沾满迷药的银针,蓝三姐就能把她送到派出所绳之以法! 那银针刚从小姑娘脑壳中拔出来,她噗嗤一口热血就从嘴里吐了出来,鲜血十分粘稠,并且发黑。 “你们这些挨千刀的花子,你可知这姑娘中毒已深,若是我再晚来一个钟头,毒入骨髓,你休说要她,就连她的小命都不保了!”蓝三姐恶狠狠地瞪着老花子道。 “姑娘饶命,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请念在你我同为江湖人的份上放我一马吧!”老花子知道自己今天是遇上高人了,动硬的肯定不成于是就双膝跪地苦苦求饶。苗毒绝非浪得虚名,但凡是个生苗子,尤其是女人,她们都会用毒,而且毒药种类非常多,只有她们自己手里才有解药,外人配不了。 第3章蓝彩蝶的新家 “水……水……水……”小姑娘脸色惨白惨白的,刚刚苏醒身体虚弱不堪,都走了这么远的道了,刚才被花子的毒迷惑不知疲倦,如今醒过来后顿觉浑身都好似散架子了似的。“好孩子,阿姐带你回去,你坚持会儿。”蓝三姐有一句话是实话,她确实喜欢这姑娘,与这姑娘是一见如故,心底里都说不明白到底为何喜欢,反正觉得亲切,也许在这小姑娘的漂亮脸蛋上自己小时候的回忆吧。“阿姨,这是哪里?”“这里是苗疆,听你口音应该也是北方人吧,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呀?”蓝三姐问这个楚楚可怜的小丫头。“彩蝶。他们都这么叫我。”“彩蝶?彩蝶?好名字!那你姓什么?你家在哪里?你的阿爸阿妈呢?我怎么才能把你送回去呀?”小彩蝶眨巴眨巴清澈的大眼睛迷茫地晃了晃头。“没事,以后跟着阿姐,这里就是你的家!嗯……阿姐姓蓝,那你便也姓蓝如何呀?”蓝三姐喜欢的不得了,抱着彩蝶在她小脸蛋上就亲了口。三姐一辈子孤身,没有孩子。女人嘛,谁还不希望有个自己的孩子?可虽然打扮的年轻,但早就过了生育的年龄了,更何况,天底下的臭男人,除了他意外,自己再无什么牵挂了。“蓝?蓝?蓝彩蝶?好好听啊!谢谢阿姐,阿姐你真好!”小姑娘虽然只有四五岁,可久在世上流浪,让这个聪明乖巧的姑娘格外懂事。今日彩蝶真的是遇上贵人了,一个可以改变她一生命运的贵人。那老花子久在江湖上走动,也有些见识,一听这苗女自报家门姓蓝,又说的一口标准东北话,立刻就回想到了早些年东北江湖上传说中的那个神奇女子蓝三姐。“您是……您是蓝三姐?前辈,我们是同门啊!您念在同门份上放我一马吧!”她也是急中生智,赶紧口中念念有词说:“天为苍,地为赤,苍赤之极有祥瑞。南为贵,北为夷,夷滨之颠生乾坤……”蓝三姐抱着肩膀饶有兴致地听着,想听她把这句江湖暗语说全了,可这段江湖暗语里说道不少,可不是她一个大字不识地拍花子能背诵出来的,她支支吾吾半天,愣是没憋出来。“你不说出来倒好,说出来了我便更有理由替耀公清理门户了。”这句是旧社会时候,东北盗门的一句暗语,也不知道这老花子是从哪听来的一知半解。“三姐,我真的是盗门后裔,求您公,爷的份上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老花子的手已经肿起来了,胳膊血管下好像游走着一条黑蛇。“彩蝶,阿姐问你,若让你说,这挨千刀的老花子该如何处置?”她抱着小彩蝶打趣地问道,同样这也是在试探,小姑娘今后是否有行走江湖的潜质。“杀!!!”这个字眼竟然是从一个四五岁大的小姑娘口中说出来的,没错,她说的是真真切切,她恶狠狠地瞪着这个老花子,只恨自己手中没有刀子。“好,我的小阿妹,那这就算是三姐送你的一份见面礼吧!”蓝三姐微微一笑,抱着虚弱的蓝彩蝶转身消失在了竹林之中。老花子站在原地不敢动弹,她的生命只有七步的时间,她心中祈祷着,希望一会儿可以再遇到苗蛊高手为自己解毒。可别说天底下有没有这种高人了,就算真的有,在这苗疆三山中,蓝三姐下的毒也没人敢解!片刻后,竹林中回荡起了婉转动听的音调,蓝三姐口中半咬着一片竹叶,轻轻吹奏着,那婉转动听的音符如同林中的画眉鸟鸣叫一般动听,只是,这美妙音符背后却隐藏着无情的杀戮,仿佛是在敲响死神的丧钟。林中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小动静,随后,一条条毒蛇相互缠绕着从林中爬了出来,跟随着这美妙的音符爬向了那挨千刀的老花子……“啊!!!!!!”蓝三姐家坐落在百灵老寨后的一片竹林深处,这里风景宜人,林中开满了芳香的野花,一座吊脚楼小院就立在竹林深处,小院中是一架水车,林子里的小溪顺着水道流入远中,然后再攀上水车,哗啦啦地流淌下来。那景致美的好似人间仙境一般。小彩蝶已经被三姐抱回来一个星期了,她身子还很弱,虽然毒药逼了出来,可这姑娘浪迹江湖已乞讨为生,吃了上顿没下顿,身子骨自然很弱。不过好在她很快就适应了这个新家。在她眼里,能够有一个遮风避雨的房檐,能够有一碗热饭吃那就是天大的幸福了。更何况蓝三姐对她很好,视如己出一般,让她感受到了失去已久的母爱。“彩蝶?你在干嘛?”蓝三姐坐在小院的竹椅上品味着新摘下来的花茶。蓝三姐回头一姑娘正在往水车上爬呢,小孩嘛,都淘气。她赶紧笑着把她抱了过来。“告诉三姐,你喜欢这个新家吗?”小彩蝶点了点头。“嗯,阿姐,我可以永远住在这里吗?我不会吃太多东西的。”“傻孩子,害怕三姐养不活你嘛?呵呵……以后就叫我三姐吧。”她怜爱地抱着小姑娘,欢喜的不得了,蓝彩蝶对她而言,就仿佛是老天爷赏赐给她的女儿,是从天而降的礼物,她格外珍惜。亮的小姑娘,她的思绪也越飘越远,如果他当年取了自己,如果她还生活在东北,也许他们的女儿也会生的这般漂亮吧?可惜,天不遂人愿,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夺走了她的幸福。苗寨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百灵老寨是苗疆三山最大的苗寨,上前口子黑苗子生活在山寨之中,其实,都挂着亲呢。所以,谁家来了客人也都瞒不过。三姐家突然多了个小姑娘大伙也都里,但没人敢说什么闲话。苗人不像汉人,汉人嘴碎。苗人淳朴,就算当天不是蓝三姐撞到,换成任何一个苗子,也都会救彩蝶。 第4章蓝三姐情愫 日子久了,蓝彩蝶就逐渐熟悉了新家,美丽的苗寨,淳朴的民风,因为她是蓝三姐家的孩子,所以在山寨中也格外受人尊敬。只要在寨子中行走,不管走到哪家门前,饿了就可以进去找吃的,渴了就可以去喝水。这是一片世外桃源,这里没有人心叵测,这里没有争名逐利,这里是家!几天后的一个清晨,天还没亮,蓝彩蝶在竹床上摆着一个大字型熟睡着。竹林中传来了脚步声,不大会儿,院门被推开了。然后断断续续地传来了两个人对话的声音。“师傅?家里来生人了?”“不是生人,以后她跟你一样也是我红娟门后裔了。”“啊?您又给我收了个小师妹?”那人十分惊讶,就好像师傅只能有她一个弟子一样。“什么师妹,她呀,做我徒孙我还嫌小呢,吼吼……那些世俗的称谓放下吧。好了,不说她了,走走走,跟为师进屋,说说你这次东北之行吧。”这人是蓝三姐的徒弟,也是一位妙龄女子,她叫蓝若言。未来,真正意义上的母亲就是这个蓝若言,不过蓝彩蝶对若言的称呼一直很古怪,不叫师傅,却叫若言姑姑,这不是差辈了吗?师爷是姐姐,师傅是姑姑?间也就只有她们红娟门会如此了。“到奉天了吗?找到刘麻子了?”吊脚楼上,蓝三姐迫不及待地问徒弟。蓝三姐久不问世事,在这苗疆村寨中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现在奉天早已改名为沈阳,沈阳已经是东三省最大的都市了。蓝若言摘下斗笠和薄丝纱,露出了那张清秀的脸蛋。她喝了口茶润了润喉咙说我已经见到刘麻子了。“那他呢?他在哪里?还活着吗?”三姐急的站了起来,眼神中充满了温情。“师傅,您还没吃早饭吧?您别急,我先去给您煮饭,咱们慢慢说。”若言欲言又止,眼傅心急火燎,她也是不忍实言相告。蓝三姐是江湖老前辈了,自己养育了这么多年的弟子什么秉性她很清楚,还想瞒她?“他早已不在世间对吗?”蓝若言默默地点了点头,说,建国解放前,耀公出走后便再没有回来过,怕是凶多吉少了。“哎!”她苦叹着,暗暗拭去眼角的泪痕,他是她这辈子唯一最爱的男人,如果他还活着也许已经年过九旬高龄了,虽然自己早有心理准备,但……“罢了,那她呢?七姑娘在哪里?”“也不知道是刘麻子不愿意说,还是怎么着,他说七姑娘已经三十余年没有出现在江湖上了。师傅,算了吧,找到又如何?当年是他们把您赶出盗门的,您又何苦惦念不忘?您不也常说,世上男人每一个好东西嘛?”她安慰着师傅。“若言,你不懂他,他跟其他男人不同。罢了罢了,故人已逝,就算是天下英豪,又有谁能够逃过六道轮回之苦呢?也许我是该些过眼云烟了。”蓝三姐背着手走到竹楼前,眼中尽是热泪,模糊的双眼注视着东北方,那片曾经她深爱的黄土地。“三姐……是不是有人来家里了?”小彩蝶睡眼朦胧着,迷迷糊糊地迈上了二楼。“阿赖,过来,见过你若言姑姑。”蓝彩蝶长的乖巧可爱,惹的三姐不得不暂时忘怀了心中悲凉之思,把她抱到了蓝若言面前。“呀,师傅这小阿妹长的真是俊俏,好可爱呀!”见了蓝彩蝶连若言也是喜欢的不得了,抱在怀里使劲儿捏她的小脸蛋。“若言姑姑,三姐怎么哭了?是不是谁欺负三姐了?”乖巧懂事的彩蝶伸出小手为蓝三姐擦了擦眼角的泪痕。“好孩子,你长大就知道了,大人的事啊,呵呵……说不好,说不清,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哟!”“死丫头,又乱说,快去煮饭,我们家的阿赖都饿了。”蓝若言也不敢多说,毕竟吴功耀是蓝三姐心中永远挥之不去的痛,她到底还是个女人,逃不过情怨的纠葛。蓝若言吐了吐舌头跑开了。其实他此行东北还见到了其他人,盗门正主董三立,江湖上人称董爷的盗门魁首,也是吴功耀与莫小柒的独生子。董爷六十岁出头,身子股硬实,豪气云天,那是真正的东北江湖大哥。与他爹吴功耀长的就跟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只是她怕提到董爷让三姐触景生情故而才没有说。蓝三姐此意何为?她是惦念着盗门兄弟,想在自己有生之年重归常胜山,回到那片让她私念了半辈子的黄土地上,最后,把自己的骨灰留在他身边,就算是死,也要。远隔数千里之遥的东北长春,董家大院里,董爷也望着西南方注视了许久许久。“大哥?听说红娟门派人来了?昨儿我可是啊,那苗女长的真是不赖,哈哈……咋个意思?大哥想找个填房?”马二爷拍了下他的肩膀笑道。“滚犊子,你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玩应,别瞎说,那是三姐的徒弟若言。”董爷瞪了他一眼。“您好火什么嘛?咋地?她不能嫁给耀公就派自己徒弟来勾引你了?我可跟你说,这苗女……厉害呀!啊?那可是异域风情,啧啧啧……”马二爷名义上是董爷的跟班,实际上二人好似兄弟一般,这玩笑换别人也不敢乱开,早就挨揍了。“你个老没正经的,下次若言来了第一个让她毒死你!”“咋个意思?还来?哎哟,一回生二回熟呗?”他越说越不像话了。“我是蓝三姐有心重归道门,派徒弟来试试我的口风,也是,人啊,岁数大了就念旧,谁都希望死后埋在故乡的土地上,这蓝三姐虽不是咱们东北土生土长的人,但当年我常胜山抗击日寇她却出力不少,这事当议!另外,老二,这两天我一直想走点偏门买卖,想听听你的意见。”马二爷说愿闻其详。 第5章水塘中的人头 苗药的生意不是一般人敢做的,苗人很少与外界有往来,而且苗疆多山匪,又多生毒虫蛇蚁,山中胀气很重,所以千百年来,外人很少有敢动苗药心思的。如果有蓝三姐和若言在百灵老寨照顾,这买卖当做! 其实啊,并不是说苗药有多神气的功效,苗疆三山能长的中草药外边也能长,但是,随着商品经济气息越来越浓,这外边的药水分就大了,倒是苗人淳朴,苗药始终是原汁原味没有被这世俗之气所沾染。 苗药的这条商道最早可不是无双打通的,这是因为中间后来出了点误会,让董爷与蓝若言反目成仇,最后才放弃了这生意。这些都是后话了。 董爷跟马老二这边坐在院子里研究着苗药生意,院外胡同里传来了孩童们玩耍的声音。得了,小祖宗回家了。 “双子,新开的那家可不错呀,都是新机子,卡还多,走吧走吧,写屁的作业呀?明儿早上借张秀才的抄得了。”陆大少从小嗓门就挺大,人没到声先到。 俩人是发小,小学,初中,高中全都在一起。淘气的男孩们放学后能干啥呀?实际上那时候也没啥可玩的,不是上伊通河钓蛤蟆就是一群疯孩子钻防空洞找蛐蛐,这不,小街里边又新开了家游戏厅,还是陆少他爹昨儿新给批的执照呢,马上这俩小子就惦记上了。 那时候啥是游戏厅啊?可还没有投币子的借机呢,那都是小霸王插卡的电视手柄游戏机,什么魂斗罗,采蘑菇,冒险岛……是时下最流行的。当然了,那时候我国电玩业才刚刚盛行,老百姓也刚从文科时期渡过,上游戏厅玩,一来花不起那个钱,二来玩游戏机总会被外人扣上坏孩子的帽子。 “姥爷我俩出去玩会儿啊,让我姥把饭留着哈。”半大孩子可不就惦记着玩嘛。不管关于这孩子的教育董爷是一点不操心,喜欢玩啥就玩啥,向来惯着,就出生在这样的家庭氛围,没办法。 俩臭小子从小就这副脾气,进了游戏厅,老板一瞅,哎哟,一个是陆大少,一个是董家的大公子来了。那好了,今儿晚上崩开门了,包场。还得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咱这位男主从小就是这么长大的,儿时的童年是每个人一辈子最美好的时光,有的时候回忆起来,总会让无双在梦里边笑醒。 咱这番外传呢,是两边一起说,这边是省城大都市的贵公子生活。那边呢,远离喧嚣,过着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生活。 有的时候,回忆很美好,同样也会让一个人的内心轻轻痛那么一下,谁小时候都有不懂事犯错误的时候,有些错甚至是弥天大错。可每个人只有一次机会,当你长大了,不管你拥有了多少财富,不管你拥有了多少人脉,你再想回头改正弥补,那可就没机会了。 这一年苗疆的蓝彩蝶十二岁,小姑娘十二岁可是要比小小子懂事多了,再加上这姑娘幼年时在江湖上乞讨为生,所以远比其他同龄姑娘早熟许多。 那次蓝三姐和若言都不在家,小彩蝶还是照样住在吊脚楼里每日照顾着那些既可爱又邪恶蛊虫。 中午时分,竹林里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不大会儿,院门被推开了,一个瘦弱的姑娘穿着一身绿花麻衣跑了进来,一边跑头顶上的银饰一边哗啷啷的响着。小姑娘浑身湿漉漉的,水滴不停地从发丝间滑落,她跑的生气不接下气,微微隆起的小胸脯也跟着浮动着。 “阿兰?你怎么了?快进来擦干净,会感冒的。”蓝彩蝶迎了过去。 阿兰是蓝彩蝶最好的朋友,两个姑娘年纪相仿,不过说到两个姑娘要好的原因也很可笑,只是单纯的因为阿兰普通话好。因为苗寨里大多数人说的都是苗语,蓝彩蝶虽然生活在苗寨许多年了,但苗语跟汉语间的区别还是不小,她可以听懂,但却不会说。 “彩蝶,三姐在吗?若言在吗?”阿兰急匆匆地问道。 “三姐去凤凰了,若言姑姑好像去关东了吧。怎么了?有急事?” “宝翁出事了。”宝翁也是一个女孩的名字,平时三个小姐妹经常在河边上洗衣服。宝翁比他俩大两岁,生的也是楚楚动人,听说已经定亲有了婆家。 “你别急,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 阿兰说上午时候她跟宝翁约好去采茶,可到了晌午时候天气较热,茶园后刚好有条小河,二人便脱了衣服在河中嬉戏了起来。但没过多打一会儿,突然就见宝翁的身子整个滑入了水下,并且不停地朝她挥手,好像是求救的意思。但那条小河只不过到胸口的高度,她们又都会水不可能淹死人啊? 起初阿兰还没注意,以为宝翁跟她闹着玩呢,后来宝翁的脑袋都缩进了水里,水泡咕嘟嘟地往上冒。 阿兰大骇,赶紧去救她,她胡乱摸着,终于在满是水草的河中摸到了一团头发,她想也不想就网上拽,但是水下就好像有一股反作用力似的,她越是使劲儿,宝翁就越往后缩,您想啊,十来岁的姑娘能有多大气力? 阿兰吓坏了,双手拼命地在水中摸索着,最后,终于双手拖住了宝翁的下巴把她拖上了水面。 可那颗脑袋刚浮上来,阿兰定睛一瞧,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昏过去。这哪里是落水的宝翁啊!它……它只有一头乌黑的长发,脑袋前边,后边全都是,唯独看不见脸。宝翁的头发也很长,但却没长到这个地步,这头乌黑的长发足以垂过屁股了。 那颗人头冰凉凉的,没有一点生气,那根本就是一颗死人的人头…… “啊!!!”阿兰吓的大喊一声把那颗人头扔进了水中,她转身想跑,可又一想宝翁还在水下生死未卜。无奈之下,一边继续摸索,一边就喊人。 幸好附近茶园中的两个汉子听到她的呼喊及时赶了过来,当时也顾不上羞耻了,她连衣服也没穿,跟着两个苗族汉子就开始捞宝翁。 第6章鱼尸毒 幸好这两个汉子善识水性,没过几分钟就真的摸到了宝翁把她拖上了岸。 暗说也就是三四分钟的功夫,这么欠的水淹不死人,可宝翁倒在地上怎么叫都叫不醒,就连人工呼吸也做了,她也没喝多少水,怎么就不醒呢? 三人守着宝翁看了一会儿,最后发现半死不活的宝翁脚腕子上出现了一个五指掐痕,从掐痕判断,这应该是人的手印。 阿兰再回想到在水中捞起的那颗人头……脑袋嗡地下炸开了! 在苗寨,碰到这些稀奇古怪的邪乎事一般都会去找老司或蛊婆来处理。宝翁的气息是越来越弱了,三人不敢犹豫把赤裸裸的宝翁背到了蛊婆家。蛊婆看了看她的气色,又看了看脚腕上的那个掐痕皱了皱眉头,像是寻到了什么踪迹。 这位蛊婆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家族世代都是百灵老寨的巫医蛊婆,她姓柳,寨子里人都尊称她叫柳阿婆,柳阿婆心善,一生不下蛊,只解蛊。 “阿兰,快!快去叫蓝三姐或者若言!迟了就来不及了!”这是柳阿婆的原话。如果不是出了大事柳阿婆也不会惊动这位富有传奇色彩的苗女蓝三姐。 谁都想救人,关键是今儿就不凑巧,蓝三姐和蓝若言全都不在家只留下一个小丫头片子。 “快带我去看宝翁!”蓝彩蝶赶紧背上三姐的竹篓子,篓子里装着的都是苗药,还有一些解蛊毒的怪方子。 蓝彩蝶生活在百灵老寨也有几年了,蓝三姐从小就教她苗人异术,种蛊,解蛊,驱虫,唤兽全都不在话下。 等她俩跑到柳阿婆家一看,宝翁的身子都发黑了,但幸好气息尚存只是微弱。 “彩蝶?三姐和若言呢?她们怎么没来?” “阿婆师傅师爷都不在家,宝翁是怎么了?”蓝彩蝶掐住宝翁的腕子为她号脉,她气息很弱,现在距离死亡也就只差最后那么一口气了。难怪柳阿婆会这么着急。 她掀开被子一瞅,哟,脚腕上这个掐痕好重啊!下边的指印都是乌黑乌黑的,宝翁的脚腕肿的就跟个气球一样。再看看这脸色,分明就是重了蛊毒。 “彩蝶,你看的出这是什么蛊吗?”柳阿婆忙问,俗话说得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别看蓝彩蝶岁数小,但是她可是师承蓝三姐,若比苗蛊上的见识,柳阿婆是万万不及。 蓝彩蝶双手轻轻在宝翁肿起来的脚腕上一按,只见脚腕右侧下方溢出两股黑色脓液,那脓液并不是人的血,屋中瞬间充斥起一股腥臭的气息,臭是尸臭,腥是鱼腥味。 “不!看来不是蛊!她是被鱼尸咬了!”彩蝶惊道。 此话一出,屋中所有人不免都倒吸一口凉气,这里说的鱼尸并非是鱼的尸体那么简单。在百灵老寨中,几百年来有一个传说,说苗蛊虽恶毒,但都有法可解。但有一种蛊毒却十分毒辣,就连种蛊之人都无法解除。这种毒,似蛊非蛊,似毒非毒,名叫鱼尸毒。 苗疆三山那都是野山沟子,野山沟子里不但有野兽毒虫还有溪水中美味的鱼儿,有一种鱼叫三生鱼,顾名思义这种三生鱼一共分为三种生命形态。 第一种就是普普通通美味的野生鱼,第二种是有人误食其肉后这三生鱼每块鱼肉都会暂时沉睡在人体内,就好像是鱼卵一样。待到鱼卵孵化便是第三种生命形态,那误食三生鱼的人浑身上下的皮肤都会长出鱼鳞,而且一身蛮力,善识水性。这个人便是被三生鱼控制了意识和灵魂的傀儡。 它会像尸体一样浮在水面,等待人去打捞,只要人靠近它,它立刻就会拖人下水,人后吸干那人的体内精血。 好在刚才是白天,那家伙因为此时阳气太重行动力受限,把宝翁拖入水中后只是咬了一口,还没有吸血。 “彩蝶,依你看宝翁还有救嘛?”柳阿婆问。 “阿婆这个我也不好说,三姐只是跟我曾经提及过鱼尸的恶毒,但这么多年来,咱们苗疆一直太平无事从没有人中过这种奇毒。” “鱼尸?此怪从何而来呢?阿兰?到底是怎么回事?”柳阿婆表情凝重。 这百灵老寨是苗疆三山最大的苗寨,寨子里的老司地位很高,而且又有柳阿婆和蓝三姐这等高人在,故而虽然其他寨子间常有矛盾,倒也很少波及到百灵老寨,此次又会是谁把着一具邪恶的鱼尸饲养在茶园下的水塘中呢? 不管此事如何处理,可宝翁已经奄奄一息,眼看一个如花似玉的小阿妹就要香消玉殒,换做任何人也是心中不忍。 阿兰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柳阿婆心中疑虑着,定是有歹人要与百灵老寨为敌了,此事非同小可,需要与老司和蓝三姐等人好好商议再做决定。 “阿婆,先为宝翁把毒血逼出,暂缓鱼尸毒液进入骨髓,您一定要让宝翁拖到我回来。”蓝彩蝶顾不得多想,背上小竹篓子就往外跑。 “彩蝶,你去哪啊?” “去找救宝翁的药。” “你多久能回来?”柳阿婆赶紧打发阿兰也跟上去,虽说都是苗人,但是这山中多豺狼虎豹,两个姑娘在一起也相互能有个照应。 “快则一日,慢则三日,希望宝翁可以捱到我回来。”两个姑娘跑出了百灵老寨,朝着碧绿的苗山竹林而去。 要问年纪轻轻的彩蝶姑娘到底有没有法子解这万恶的鱼尸之毒,法子是有的,蓝三姐曾经提起过。但是,能不能救宝翁还要看宝翁自己的造化。这解毒的药草绝非普通苗药,相传这种草药生长在翠霞峰顶,名曰“猫不叫”。 这种药草就连蓝三姐也没真正采摘过,一来,翠霞山地势险要难以攀爬,二来百灵老寨这么多年一直相安无事,几乎人们都忘记了还有鱼尸这种万恶的蛊存在,没人中毒又何来解毒呢? 蓝三姐说过,这种药草之所以叫“猫不叫”是因为它常年开花,那花儿就好似是一张猫脸一样可爱,不过此花剧毒无比,算是以毒攻毒之法了。 第7章泼辣的小阿妹 常人非但吃不得,而且碰都碰不得,只要有活人的阳气靠近,那猫不叫立刻就会枯萎凋零。药草本身是没有药效的,只有盛开的猫花才能治病救人。 如何摘花就连蓝三姐也说不清楚,只是现在事出无奈,蓝彩蝶也只好硬着头皮试上一试。 “彩蝶,我们去哪里呀?”阿兰跟在身后问道。 “翠霞山!” “啊?翠霞山?不会吧?我阿爸说翠霞山闹血尸,哎呀……你真是疯了!万一咱俩碰上……”阿兰咧着嘴都要吓哭了。 翠霞山坐落在百灵老寨东北方的竹林中,那翠霞山是原生态的荒山,上边渺无人烟,豺狼虎豹常有出没。山中常年弥漫着胀气毒烟,外人根本难以靠近,更别说登上翠霞峰采摘猫不叫了。 据说几百年前清朝时候,翠霞山曾经驻扎着辫子兵,那时候苗民闹的正欢,打着独立的旗号跟大清对着干,苗民彪悍不说,而且惯会使用蛊毒害人,所以,清军也不敢轻易深入苗疆绞杀这些苗匪,只好驻扎在山林中守着。 后来,偶然机会,有几个苗民上山采药,发现这翠霞山中的清军大营里空空如也,一个人影都没有。他以为清军撤了呢,但没想到,入夜后这美丽的翠霞山中竟然尸海恒生,那些鞭子兵一个个身子僵硬歪着脑袋面无表情地在山中悠荡着。 这段子一传十十传百,一直到现在也没人能说清楚到底山中有没有清军留下的不死血尸。 不过据纪晓岚的阅微草堂笔记上记录,当初确实有一队正红旗的六百名清军驻扎在翠霞山中神秘消失了。置于数百清军到底去往何处,神秘结局,到现在也没有个确切的说法。 这么多年以来,大伙都听说那恐怖的段子,连当地苗民也不敢靠近翠霞山半步,有人说,入夜后翠霞山中偶尔传出一声声凄惨的嚎叫,也有人说曾看到山中有三两成群的人影在林中跳动着,那身影就好似传说中的僵尸一般狰狞可怖。 “瞧把你吓的,你看到了?还是谁看到了?” “彩蝶,一个巴掌拍不响,阿爸说当年那几百名清军确实没有一个人活着出来的,去年阿爸采药途经翠霞山,那时候正是夜晚,山中毒雾中可隐约得见人影晃动,好不吓人。”阿兰越想越怕,一边说一边起鸡皮疙瘩。 “血尸作祟你就怕了?尸就是尸,再可怕也是死物,是没有思想的,你若是汉人也就罢了,你丢不丢人啊?我们生苗子还有怕僵尸的吗?你忘了,前几天张师傅驱着两具喜神回来你还喊我和宝翁去看热闹呢?那你怎么不怕呀?”蓝彩蝶笑道。 “那……那不一样呀!喜神额头上都有镇尸符,又有张师傅在,我当然不怕了喂。你又不会赶尸,又没有镇尸符,哎呀……别说了别说了……我想回家!”苗女素来给人印象是既美丽又神秘,美丽的是她们的容颜,而神秘中又略带可怕,全因世界闻名的苗蛊。 可不是所有苗族女孩胆子都大的,至少阿兰跟外边的女孩子一样,谁不怕死尸呢?尤其是可怕的大粽子。 “我若说我会赶尸你也不信的嗦?回嘛回嘛,真是的,还口口声声说宝翁是你的好姐妹呢,好姐妹有难都不帮,哼!”蓝彩蝶仰着小脸蛋越走越远,已经走出了百灵老寨的竹林。 “喂,你等等我,跑那么快做嘎嘛?算了算了,三姐说过你性格莽撞,让我看着你点。”到底是好姐妹,阿兰又怎么能丢下蓝彩蝶不管呢。人啊,一辈子朋友不用多,贴心的好朋友有两个足矣,无双有陆昊天,后来又有了纳兰鸿,蓝彩蝶小时候最好的朋友就是阿兰和宝翁。 翠霞山距离百灵老寨大概有三十里山路,但山路不同于平地,三十里山路凭她俩的脚程至少要赶七八个钟头。苗族姑娘没有一个娇气的,在外边都是独当一面的好手。人家从小生活在大山中自然对这片山林十分熟悉,哪里能走,哪里不能走都是了若指掌。 下午时候,山林之中突然传来一记响哨,四五个苗族汉子从林中走了出来,他们坏笑着打量着两个姑娘。这世上啊,到哪都有坏人,苗疆也是如此。 “哪里来的两个小阿妹,还真是俊美,要不要陪阿哥耍一哈呀?”男人们挑逗着。 这种彪悍的民风以前早些时候在苗疆常见,在外人眼里这是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小姑娘,在人家苗人眼中可就没那么多说法了。年轻男女,瞧对上眼寒暄几句,姑娘留下暗语,晚上那小伙子准保敢爬你家的竹楼与梦中人相会。 “喂,你们几个最好让开,本姑娘今天心情不好!没空陪你们耍!”蓝彩蝶撅着小嘴面露不悦。这只美丽的花蝴蝶傲娇着呢,寻常男人根本入不得她的法眼。 “这小阿妹脾气还不小,我喜欢!哈哈……阿妹啊阿妹,苗山之巅有竹楼喂,竹楼之上守阿哥了喂……”那苗族汉子嚷着嗓子歌唱着淳朴的旋律挑逗着面前的小阿妹。 啪地一声清脆声响传来,一道劲风刮过,竟直接把那汉子身旁的几棵翠竹全都拦腰打断了。再一看,蓝彩蝶手中紧握一根金丝长鞭正怒目瞪着他们。 “金丝虎尾鞭?你是……”都是附近村寨中的老少,虽说认不出名字来,但是他们可是认识这根长鞭,可不就是蓝三姐的金丝虎尾鞭吗?这女孩定然是蓝三姐的徒子徒孙,谁又招惹的起?难怪这般牙尖嘴利了。 “喂!本姑娘今日还有急事,休要来烦我!再不滚开不客气了!”蓝彩蝶喝道。 “彩蝶,这样不好吧?那是西岚寨的少司公子。”阿兰小声提醒她,西岚寨是两百年前一个从百灵老寨分裂出的同姓氏族建立的村寨。 “阿妹,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跟你开个玩笑而已,莫要动气莫要动气,二位要去哪里?我们可送二位阿妹一程,前边过了我们西岚寨便是露水河,露水河畔不太平。”没想到那汉子却没有在意蓝彩蝶的无礼。 第8章鬼影重重 到底这里是苗疆,苗民生性淳朴,而且蓝彩蝶与阿兰是一对美人坯子,人长得好看那就能遮住你浑身的缺点,哪怕你浑身是刺,那也是朵野玫瑰,可你要长的丑脾气再不好那就另一说了。 “我们要去翠霞山,少司公子可敢相陪呀?”蓝彩蝶一边走一边回他道。 “啊?翠霞山?你们……你们去那里作何?翠霞山闹僵妖你们不晓得吗?” “我说少司公子,你烦不烦啊?本姑娘又没邀请你,你跟着我俩干什么?走开走开!”蓝彩蝶下了逐客令,那少司公子围在她身边就跟小蜜蜂一样嗡嗡嗡个不停,烦的紧。 苗疆三山,这三山可不仅仅指三座大山,而是泛指散片广阔的山峦,就好比咱们总说昆仑山,长白山,这这一片山脉连在一起可就大了去了。因此,别看都是苗疆,每片山林都有每片山林的规矩和文化。 “阿妹如果非要去,务必日落之后不要进入翠霞山,另外,露水河畔近日来不太平,二位阿妹千万当心。” “是是是,那还要多谢少司公子提醒了,告辞!”蓝彩蝶头也不回地把几个小伙子甩到了身后。 那可是蓝三姐的徒子徒孙,长的再好看也没人敢触这个眉头,那蓝三姐是何等人也呀?她的徒子徒孙是好惹的吗?几个小伙子吞了口唾沫只能望城兴叹。 后来事实证明,还真多亏了这位少司公子的提醒,要不然,蓝彩蝶和阿兰可就吃大亏了。 俩姑娘紧赶慢赶,到底还是没有赶上时辰,日落后,终于才嗅到露水河的水气和哗啦啦的湍流。山中小河再大能大到啥样,露水河是从山涧中流淌出的一汪清泉汇聚而成,水深不过两米,河宽不过十来米。 眼前就是湍流的露水河,对岸一片片绿野仙踪之象,荒林中没有人烟,连野兽的踪迹都难觅。入夜后,地面上泛起了一层白雾,雾气白色的而且带着水气,所以必然无毒。 在苗疆山林中,如果你看到林子里有黑雾,并且雾气中隐约有刺鼻的气味那就是毒气了,也称作瘴气。 “彩蝶,露水河对岸怎么这么静啊?以前日子我阿爸还常去这片采药来着呢?”阿兰皱了下眉头。 “是啊,这静让我有一丝不安,可管不了那许多了,宝翁等着药草救命呢,咱俩早一分钟回去她就多一分生还希望,也不知柳阿婆那边顺不顺利。” 百灵老寨的苗子们驱毒都有自己独到的手段,要说这法子还是人家蓝三姐回乡时传授的呢。咱前文书中看到过,蓝彩蝶随身带这个小瓶子,瓶子里装着几只肉蛆,那肉蛆便是解毒的小虫,那蛆虫生性喜毒,爬到人身上使劲儿的洗体内毒液,一直到把自己肚皮撑爆了为止。 两个小阿妹从竹林中找来几根竹子,把竹子用草藤捆在一起就是竹筏。在这里咱有必要说明一下,北方人可能不知道,在我国西南山中,漫山遍野都是翠绿的竹子,您想啊,竹子它不像大树,还有枝干生长,这植被一根筋,越长越高,长到最后足有十来米高,又生的单弱,风一刮那就倒,所以,在西南的山林之中随处可见这些翠竹。所以论起木料,竹子是最不值钱的。 两个小阿妹渡河而去,河对面已经算是碧霞山了,碧霞山下全都是竹林,竹林长势茂盛,许多年也无人砍伐,竹子密的过人都费事。 也是两个姑娘长的瘦弱,她们穿行其中越走越深,越走越远,起初回头还能看到背后山头上苗寨的灯光,又走一会儿身后就完全被一片黑暗吞没了。 咱这儿说是蓝彩蝶胆大,可小姑娘胆子再大也才是十二三岁的年纪,按东北话来说就是个半大丫头,柳阿婆派阿兰跟着她也是给她壮胆的,您说这荒山野岭黑灯瞎火的能不害怕吗? “彩蝶……我咋个觉着竹林里边有东西在动嘎?”阿兰在身后死死拽着蓝彩蝶的胳膊不敢松手。 阿兰正说着话,突然就见竹林中前方半空中飘着一片幽兰色的火光,那火光忽闪忽闪着,时隐时现,飘动速度很快,好似是坟地的鬼火一般。一个两个还好说,这一放眼望去,竹林中竟然密密麻麻的全都是这种幽兰色的光芒。 “彩蝶,你看见了吗?好多好多呀!那是什么东西?” 彩蝶说你不用害怕,这些都是林子中的萤火虫,夏日天热,再加上守着露水河畔潮气重,所以萤火虫到了晚上就会在竹林中翩翩起舞。 竹林里泛着一股白色烟雾,烟雾中尽是这些小萤火虫飞作一团团,那景象十分梦幻,不过现在两个姑娘根本没心思欣赏美景,赶紧加快速度朝竹林深处走去。 走着走着,就在她们站在那美丽的萤火虫海中时,突然蓝彩蝶停住了脚步,她圆瞪着双眼,仔细观察着身边的白雾,仿佛这白雾中随时都有可能冲出什么恶魔似的。 “嘘,你别说话!”蓝彩蝶掐了下阿兰。吓的阿兰赶紧捂住了小嘴,不敢喘息。 蓝彩蝶的一对清澈大眼睛滴溜溜只转,江湖女子多异术傍身,在荒郊野外求生自然是格外小心,丝毫不敢大意。 她站定看了片刻,眼睛突然停留在了竹林白雾尽头处的两只小萤火虫上,那两只萤火虫不像其他同伴一样在竹林中翩翩起舞,而是停在当空一动不动,仿佛是一双眼睛一样直勾勾地窥探着她们。 蓝彩蝶想都没多想,抽出金丝虎尾鞭啪地一声甩了出去,那金丝虎尾鞭何等威力呀?甩出去后半空中就抽断了无数翠竹,直本那一双“幽兰的眼睛”而去。 说时迟那时快,就见那家伙噌地下跑开了,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那可不是两只萤火虫,而是一只林中小兽正在捕猎,若不是蓝彩蝶洞察力异于常人,此刻她们俩恐怕就要成为那小兽的猎物了。 “这么快?”蓝彩蝶惊道。 第9章荒山中的吊脚楼 红娟门的姑娘出手是又快又狠,那一鞭子甩出去最多也就是不到半秒的时间,可那家伙竟然就趁着这半秒时间逃出了蓝彩蝶的视线,您说是有多快吧? “那是什么呀?不会是血僵吧?”阿兰瑟瑟地问道。 “阿兰你别自己吓自己好不好?你家血僵眼睛这么小?是幽兰色的?我想也许是只山贼子吧。”山贼子是她们的土话,就是竹林中的小猴子。 两个小阿妹穿过重重竹林,越走越远,眼看着林中是阴森可怖到处弥漫着鬼影重重,阿兰拽着彩蝶的胳膊不敢松手。萤火虫萦绕在蓝彩蝶身体四周翩翩着,仿佛是也嗅到了它那少女的芬芳体香。 荧光好似一盏盏跳动的小灯笼一样为她们照亮了眼前竹林中的崎岖,这层白色雾气越来越重,漂浮在半空中让人无法看透雾气后到底躲藏着什么凶险。苗民山中都瘴气,苗民们历代生活在这里也就见惯不怪了,蓝彩蝶担心的是刚才那个小东西,她不敢说,却不代表她不怕。 荒山野岭之中什么怪物都有可能出现,那时候,我国的旅游开发还没有触及这片苗疆秘境,这里是纯原始生态的环境。有些小家伙就连苗民自己也没见过。 比如,蓝三姐就曾经说过,说这山林之中有一种很鬼怪的动物,这种动物会学人语,每每在夜晚出没,它会用人语呼喊你,把你的魂儿勾出肉身,当你不知不觉地踏进它的险境时,你早已无力反抗。 类似这种的小段子可不少,一般苗民也很少夜晚金山林走动,另外,这三山苗疆之中还隐藏着不少古驿站,还有就是清军驻扎时曾经留下来的义庄,这些地方常有怪事发生,就连赶尸人也得绕道而行。总之啊说道多着呢。 “布谷……布谷……”一只布谷鸟不合时宜地突然从竹林中飞了出来,把小阿兰吓的挖地一声哭了出来。 “彩蝶,我走不动了,西岚寨少司说了,入夜就不要进碧霞山了,我们是不是歇歇脚啊?万一……万一真碰上啥……”您说,十几岁的小姑娘能有多大胆子?这片竹林里到处是魅影重重,谁愿意赶夜路呀? “喂,你太没出息了,咱还没到碧霞山呢你就这样?哼!早知如此真不该带你来!拖我后腿!”蓝彩蝶不悦道,但心底里也赞成阿兰的建议。“这荒山野岭的,难道你想露宿荒野吗?你若再不走,小心让狼把你叼走了。” “彩蝶,恐怕咱俩不用露宿荒野了,你看……你看林子外边?”真是说啥来啥,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 俩姑娘渐渐走出竹林,只见竹林外不远处就在山脚下的位置有座小竹楼,不过竹楼里边没有任何灯光和活气。这种地方绝不可能有人居住。但这竹楼一切看着如常,足以挡风遮雨。 “住下吧,等明日鸡鸣再上山不迟呀!” “奇怪,我从没听过此处有人烟啊?怎么会有吊脚楼?你在这里等我,我不叫你千万别过来。”蓝彩蝶放下竹楼,拽出金丝虎尾鞭小心翼翼地靠了上去。 这吊脚楼的样式很古怪,并不是传统的苗人吊脚楼,竹楼有个小院,小院的院门上挂着一块匾额,匾额上字迹早已模糊不堪,看来是有一定年头了。不过从匾额字迹来判断,应该是汉字。 院落外的竹栅栏早就糟破不堪了,蓝彩蝶刚一靠近,立刻从远中飞出无数只蝙蝠,那些蝙蝠铺天盖地地吱吱叫唤着,仿佛是在警告蓝彩蝶不要闯入它们的家园。待这些蝙蝠飞过去后,院落之中已经是悄声无息。 蓝彩蝶小心翼翼地迈进院子,一步步靠近小竹楼,还没等伸手推门呢,突然就感觉到身后一股阴风刮来,紧接着一只手就搭在了自己肩膀上。 这姑娘反应也很快,那只手刚触碰到自己肩膀上,她猛地身子一个旋转,然后抠住那只手的手腕往下一压…… “呀!疼……疼……彩蝶!”原来是虚惊一场。 “阿兰,怎么是你?不让你在外边等着我吗?幸好我没有发力,要不然你这条胳膊就断了。”她赶紧松手。 “我怕嘛……还不如跟着你安全呢,我总觉得林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跟着咱俩。”阿兰委屈地说道。 两个小阿妹相互依偎着一步步靠近竹楼,那竹楼的门虚掩着,里边黑乎乎的也看不见有啥东西。走到门前,阿兰打了个哆嗦,门里一股股阴气直往外涌。 吱呀呀……蓝彩蝶伸手刚一触碰到那虚掩的竹门,门瞬间就开了,她捂着鼻子皱了下眉头,什么气味啊?真难闻。 她把火把举在眼前往里一照。“呀!!!!”纵使她胆子再大,也不免被屋中景象吓的大叫。那正屋中央竟赫然摆着一口殷红色的大棺材。 “啊!!!!!”一声惨叫从彩蝶身后传来,叫声刺耳至极,阿兰死死掐着蓝彩蝶的胳膊,指甲都要掐进肉里去了。 “别叫!人吓人吓死人的不晓得?”蓝彩蝶捂住了她的嘴。 “是你先叫的呀……你还说我?” “真晦气,怎么会有口棺材?” “彩蝶,要不……要不咱还是走吧,我宁愿住在竹林中与蛇虫鼠蚁为伴也不愿意睡在一口棺材边上。”她瑟瑟地说道。 “住嘛住嘛,我又没拦着你,棺材怎么了?人这一辈子谁还会长生不老啊?你我百年之后可不都要睡在这里边?人死如灯灭,这棺材看起来也有些年了,魂魄早已轮回了,住在这里总好过被林中的虎狼叼去好,你不住自己走,我又没拦着你。”这蓝彩蝶的胆子可不是一般的大,从小就是个女汉子,要不然长大后怎么就成了无双的左膀右臂了呢! “反正你到哪我到哪,不过你今晚不许出去啊,可千万别留下我一个人。”阿兰拿出蜡烛,点燃,然后放在屋中的几个角落。屋里有个光,顿时驱散了不少寒意。可面前就放着这么口大棺材,搁谁谁不忌讳? 第10章荒野鬼事 棺材里能装啥?可不就是一具冰冷的尸体嘛?在苗疆,僵尸的传说十分盛行,他们就是这种文化氛围,从小接触的都是赶尸。俩姑娘心中也犯嘀咕,可不住?那你继续赶夜路?还是在外边对付一宿?要知道,这苗疆山林中入夜后气温可不高,早晚温差足有二十度,她们穿着淡薄,不感冒才怪呢。 但这么大一口棺材就放在眼前,俩姑娘肯定是不敢就这么睡,思前想后,蓝彩蝶带着阿兰一步步走上了竹楼,竹楼已经有些年头了,竹子很干,人脚踩上去略微还会向下沉,紧接着就是传出刚才那种诡异的动静来。好在二楼上并没有棺材的影子,二楼上的摆设很简单,只有个小竹床和一把椅子。 蓝彩蝶推开窗户放了放屋中的潮气,然后脱下自己的外衣说,阿兰你先睡吧,不用担心,今夜我守着你。 “你不睡?” “好啊,那我睡床,你坐在椅子上捱一宿如何呀?” “哦……好吧,那还是我睡床吧。”她接过蓝彩蝶的外衣盖在身上躺在竹床上闭上了眼睛,可翻来覆去许久就是睡不着。 不是没有困意,是不敢睡,一想到自己楼下停着一口棺材,棺材里趟这个死人,谁敢睡?夜色更浓了,蓝彩蝶坐在楼梯口,手中拎着金丝虎尾鞭闭着眼睛假寐着。 不大会儿,床上的阿兰传来了鼾声,也难怪,不是阿兰没心没肺,而是他们走了这么远的山路,疲了。蓝彩蝶从小跟着三姐练的就是这功夫,就算坐在椅子上也能睡着,不过别看睡着了,睡的是眼睛,耳朵可没睡,那对耳朵竖起来依旧在仔细聆听着林中的风吹草动。 她闭着眼睛慢慢也睡着了,也不知过了多久,楼下突然吹来一股阴风,刚好她就坐在楼梯口,那股阴风正打在她的脸上,那股阴气很重,扑面而来把她吹的打了个寒颤睁开了眼睛。 这么一睁眼睛一下就撇见楼下了,楼下黑漆漆的,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奇怪了,楼下刚才不是已经点着几根蜡烛了吗?怎么会这么黑?蓝彩蝶胡思乱想了会儿。哦,可能是蜡烛烧尽了吧?不对呀,这蜡烛足够支撑一宿的呀?怎么可能烧尽了呢? 那个时候苗疆山区不发达,大多数村寨里都没通电呢,入夜后每家每户都要靠着蜡烛,一般,蜡烛足以支撑一宿的。也许是风吹的吧?可楼下的门……明明进来的时候是关着的呀? “咔嚓嚓……咔嚓嚓……”正在蓝彩蝶这边胡思乱想的时候,楼下突然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小动静,这声音很古怪,像是老鼠正在啃烂木头,又像是有人正在用指甲挠墙。 蓝彩蝶胆子再大可也是个十来岁的小孩,立刻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苗疆山中多蛇,哪里会有老鼠?分明这动静就是从楼下那口棺材里传出来的。 “阿兰……阿兰?”她轻声喊了两声,又不敢大声喊,生怕棺材里的东西听见。 算了,还是不要叫醒她好,也许是自己疑心太重吧,怎么可能平白无故就起尸呢?那棺材分明已经有上百年历史了,这竹楼就坐落在山脚下,通风条件好,就算里边有尸体肯定也早就烂成骨头了。她自己安慰着自己。 咔嚓嚓……咔嚓嚓……那声音又传来了,而且明显不刚才声音大了许多,这次蓝彩蝶可以确定,确实是有东西正在挠棺材板子。 蓝彩蝶艺高人胆大,紧握金丝虎尾鞭悄悄走下了楼梯,她现在甚至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小心脏紧张的扑通扑通直跳,那跳动频率一分钟最少200来下。蓝三姐早已传授轻功,虽然还没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但凭借自己身轻如燕的身材,走起道来几乎不留痕迹。 “哼!本姑娘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在作怪!”蓝彩蝶小心翼翼地从竹楼上走了下来,探着身子往楼下瞅。 说来也怪了,她一露头,楼下瞬间没一点动静没有了,就好像刚才听到的都是幻觉一样,楼下虽然蜡烛灭了,但是却没有什么其他异常,那厚重的棺材板子依旧盖在上边,棺材完好无损,里边的东西也并没有要出来的趋势。 奇怪了,难道是自己听错了吗?蓝彩蝶狐疑地晃了晃脑袋,反身又走上了竹楼。 “咔嚓嚓……咔嚓嚓……”她前脚刚上楼,下边那声音就又响起来了。棺材里的东西好像有意捉弄这小姑娘似的。 蓝彩蝶脾气泼辣,心道,莫不是你这死鬼要欺负小阿妹吗?好啊,那今夜本姑娘就陪你玩玩!她越想越气,几步冲下竹楼,索性翻身就蹦了上去,死死踩住了棺材板子。她不傻,相传僵尸乃是万邪之王,沉睡在古棺中的僵尸只要嗅到阳气立刻就会诈尸。 看现在的情况,下边那具荒山老尸很可能是个尸怪,如今嗅到了两个女孩身上的阳气正在复苏,当下时辰还没到午夜,只怕这家伙到了时辰立刻就会从棺材中蹦出来,等这尸怪蹦出来再对付那就不好办了。那将是乃是万邪之王,六道轮回之外的恶魔,自己这点本领恐怕难以应付。 她死死压在了棺材板子上,可这孩子也是幼稚,若下边真是一具僵而不腐的尸怪,她这区区八十来斤的分量又怎么能压得住棺材板子? 苗疆的夜实在太静了,静的可怕,她真羡慕阿兰,可以踏踏实实地睡觉,她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估计这一宿都睡不着了。 她闭着眼睛,等着脚下的那尸怪发难。人保持一个姿势久了不免就会发麻,她站在上边一个钟头后,就渐渐支撑不住了。正想着要不要下来歇歇脚,突然这时,外边的竹林中传来了动静。 这动静时隐时现,像是人的脚步,又像是……又像是某种野兽,虽说从声音中判断这家伙是用两条腿走道的生物,但是,这家伙行走在竹林中,眼看已经要接近这座吊脚楼了,脚步声却很浅,有此判断,要么他不是人,要么他就是个轻功绝顶高手,前者的可能性最大。 第11章偶遇贼王 “哼,还有帮手嘎?”蓝彩蝶凌空一个跟头翻了下来,趴在门前透过镂空往外瞅着。 只见竹林中隐隐走出了一个黑影,那黑影脚下速度很快,几步就已经冲到了竹楼前,他站在竹楼前打量着,一动不动,好像嗅到了屋中活人的阳气。 这人身材瘦高,看不清长什么模样,不过这荒山野岭深更半夜的,好人谁往这地方来?而且他连火把也不打一个,分明就是个尸怪在作祟!看来传说中血尸真是让她俩给碰上了,而且这一碰就是俩!这还带团伙作案的? 蓝彩蝶心道,好好好,今夜本姑娘就陪你们玩一玩,倒要看看是万邪之王厉害,还是本姑娘手中的金丝虎尾鞭更厉害! 那黑影就与蓝彩蝶隔着吊脚楼小院对峙着,她也无法判断那家伙是否发现了自己,但是,那黑影就一直站在竹楼前一动不动。蓝彩蝶从小就心狠手辣,心知断然是不能等屋中那尸怪苏醒后他们前后夹击,要出手,现在就出手! 正好,竹林中一股阴风吹过,几片竹叶被吹进了屋中,蓝彩蝶捡起一片竹叶衔在口中吹出了古怪的旋律,那旋律听起来十分婉转,但婉转的音符中却饱含着苗女的毒辣手段。 门口的黑影显然也听到了有人吹竹叶,他先是愣了下,不过却没被吓走,然后也放下了背上的竹楼。 随着那美妙的音符回荡在竹林中,草丛中,一条条五颜六色的小毒蛇爬了出来,纷纷朝那黑影冲去。这些毒蛇每一条都是剧毒无比,活人被咬一口,不出数分钟就得气绝身亡。 只看得那黑影不慌不忙,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他挥舞着匕首,身形连续晃动,那身形简直是快如闪电,就连蓝彩蝶看的都是目瞪口呆,这种绝世轻功估计蓝三姐见了也要砸舌不已,简直犹如鬼魅一般。 半空中寒芒乍现,一条条毒蛇被准确地斩去七寸掉落在地上。 “哼哼……”那黑影冷笑了声。 “喂,你是人是鬼?为何斩杀本姑娘的蛇?”蓝彩蝶隔着竹门叫嚷道。这不明摆着嘛?对方手中明晃晃的匕首就是最好的证明。他不是什么尸怪,是个江湖高手。 可苗疆就这么大,高手是有几个,都与蓝三姐颇有交情,怎么找也找不出这么一号人来呀?苗人的功夫独成一派,会轻功的少之又少。 “听动静里头可是位姑娘啊?呵呵……我说丫头,马某人今夜途径苗疆,这深更半夜的走的实在是又乏又饿,你不给口吃的也就罢了,竟然还放毒蛇咬我?怎么?这就是你们苗子的待客之道吗?”那人一开口竟然说了一口地地道道的东北话。乡音的气息立刻把蓝彩蝶的回忆带到了童年,是老乡!俗话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嘛。 “你是东北银?”蓝彩蝶许久不说家乡话了,显得有些生疏。 “哎哟?感情还是个我们东北小娘们呢?哈哈,那就好办了,我说妹子,放心,我不是坏人,我是来你们苗疆走买卖的,你给我个能遮风挡雨的地儿就好,钱不是问题呀!哈哈……”那人爽朗的笑着,典型的东北笑。 蓝彩蝶正瞅着没人给她壮胆呢,这番突然来了个老爷们,而且功夫还不错,自然乐意让他进屋。可再一想,这世道上什么坏人没有?他们两个小美人落在荒山之中过夜,若是这东北男人起了什么歹心……他这一身惊世骇俗的功夫自己可是抵挡不住。 “敢问先生要去往何处啊?据我所知我们苗疆向来与外界汉人很少有来往的吧?”小姑娘岁数不大心眼可不少。 “我要去你们百灵老寨,拜会蓝三姐。姑娘别怕,你看,这是我的名帖。”说着,那东北人掏出了胸中名帖。 虽然那时候已经是八十年代了,但是,江湖人一直奉行着旧礼数,啥是名帖,其实就相当于单位开的介绍信,用来证明身份的。 “你是来找三姐的?”蓝彩蝶那时候还没念书,识字少。 “本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江湖上诸位爷们给面子赐号贼王马二便是在下了!”敢情这人就是老贼王马二爷。 “呀,对不起前辈,快快请进快快请进!”小彩蝶跟在蓝三姐身边这么多年也经常听蓝三姐提及旧时候的江湖事,那遥远的东北在他眼里十分神秘,什么是江湖?她的理解就是江湖!马二爷大名早已如雷贯耳!尤其是他年轻时候的那一个个江湖人人传唱的诡异段子。 她几步冲了出来打开了竹门,马二爷一瞅,哎哟,这苗疆女子真是名不虚传呀!刚才还以为是遇上了哪个村寨的老司或蛊婆呢,没想到竟然是个十来岁的半大丫头,厉害!厉害! “好一个标志的小娘们呀!哈哈……听姑娘口音也是东北银?” “实不相瞒,阿妹名叫蓝彩蝶,儿时出生在关东,后被三姐搭救,阿妹便是三姐的徒孙!”蓝彩蝶看到老乡格外的亲切。 这马二爷可是老江湖了,恨不得浑身上下长的都是心眼,多尖呀?咱前文书中有些太占用笔墨的剧情能省则省,实际上在蓝彩蝶跟了无双回董家,马二爷第一眼见她的时候就觉得十分眼熟,不过女大十八变蓝彩蝶是越长越好看,起初马二爷没敢认,一直到无双给他引荐,蓝彩蝶冲他坏笑的时候,马二爷才回忆起来。 为啥马二爷暗地里一直不同意彩蝶与少主子的婚事?那便是因为他早就认得蓝彩蝶,知道这苗女心性狠辣至极,不宜靠近主子。苗女对爱情忠贞不二,自家主子又是个到处留情的浪子,真时候把这庙子惹急了中了****怎么办? 二人一边攀谈一边就往屋中走,刚走到门前,突然马二爷定住了。 “二爷?怎么了?”蓝彩蝶问。 马二爷咂嘴说道:“嘶……蓝丫头,这吊脚楼……是……是你家吗?我看未必吧?” 第12章黑毛尸怪 “二爷果然是老江湖,瞒不过您,我与小姐妹是来碧霞山中采药的,跟您一样也是途经此处见天色已晚无奈才会住在此处的。” “哦。”马二爷点了点头,老江湖就是老江湖,他提着鼻子站在门口嗅了嗅。“蓝丫头,这屋里……可是有股怪味啊?你们两个丫头胆子好生大!” 蓝彩蝶不敢相瞒,把刚才在竹楼半睡半醒中听到的怪动静一事就跟马二爷说了出来。 “幸好,幸好呀!你我真是有缘,罢了,既然马老二来了,就不会不管,走,带我上楼,你们两个丫头今夜好好睡,我来帮你们守着。”马二爷胆气非凡。老贼王年轻时候可是跟过吴功耀的,啥怪事没见过? 他俩想走上竹楼,就肯定要经过那口殷红色大棺材,马二爷在经过这口棺材的时候,不经意地用手指轻轻敲了敲棺材盖,只听得下边砰砰砰响了起来。 “哟?”二爷皱着眉头看了看这口棺材。 “二爷?有何不妥吗?”蓝彩蝶问他。 “这棺材有问题呀,从回声判断,棺中尸气很重,已经没入了棺木之中,而且里边密封情况也不是很好,看来蓝丫头此言非虚。”马二爷眼珠子转了一圈说,二位姑娘年纪尚轻,这棺材有点问题,今夜恐怕是要出幺蛾子,二位赶紧随我走。 万邪之王的厉害马二爷可是领教过,几年前他跟董爷老哥俩曾经做了一宗大买卖,在中俄交界处那无尽的草甸子中发现了一个大辽时期的贵斗。那一次,非但钱没赚到几个,俩兄弟差点没把小命搭在里边。可不就是因为开棺时里边蹦出了一具大粽子辽国的大粽子吗? 要不是这俩老江湖腿脚麻利现在哪还有命活在世上逍遥快活了?相传盗门至宝《千机诡盗》中记载盗门失传绝学魁星踢斗,可马二爷劝大哥好好学,他大哥董爷说什么也不看,放着这本祖传的宝贝都快长毛了,说是只能留给宝贝外孙子。 没有魁星踢斗,寻常人又不会驱尸之术,碰上了诈起的大粽子那还有好吗?马二爷断定今夜过了子时,这口殷红棺材中的老粽子定然是要诈起。 “二爷有所不知,我苗疆三山中入夜后多瘴气,而且前边就是碧霞山,山中素有血尸出没的传闻。”蓝彩蝶实言相告。 马二爷说你这样,给我找些墨斗毛笔来,再不然公鸡血,鸡蛋或者黑驴蹄子也成,我怕没这几样镇邪的宝贝咱到了子夜应付不来。 蓝彩蝶出来的急,哪带的了这些玩应啊?她晃了晃脑袋对马二爷说,若子夜那家伙真的诈起,你我二人联手还怕他不成吗? “哎哟喂,蓝丫头啊,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知道你们苗裔有驱尸之术,可这老僵妖躺在荒野殷棺中早有上百年了,只怕这家伙生出黑毛白毛已然成煞了,就算你叫来赶尸人都未必降得住呀!” 蓝彩蝶却不以为然。“二爷何必长他人威风?既来之则安之,那外边豺狼虎豹甚多,林中瘴气都有剧毒,若是万一再碰上群尸乱舞还得了?还不如在这小吊脚楼中对付一个僵妖好呢。” “也罢也罢,希望这诡异的夜早些过去吧。”马二爷也只能自求多福了。搁谁谁不害怕呀?换个人你试试?早就撒丫子跑了,马二爷也是念着蓝三姐的面子,不忍把这俩小阿妹丢在山中自生自灭。 马二爷的到来给蓝彩蝶平添了几分胆识,她靠着竹床闭着眼睛,马二爷那边坐在楼梯口紧盯着那口棺材不放。 他们就这样捱到了后半夜,过了子时后,外边的雾气也越来越浓了,山林中传来一声声狼哭鬼嚎,现在就算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蓝丫头?”马二爷闭着眼睛叫了一声。 “二爷?怎么了?” “叫醒你的小姐妹,快!” “啊?” “下边又有动静了,快叫醒她!不然来不及了!”马二爷腾地下从椅子上坐了起来,一双眼睛锃明哇亮。几步冲了下去。 彩蝶这边赶紧推醒了阿兰,阿兰睡眼朦胧还问呢。“阿妈,天还没亮呢,再让我睡会儿吧。” 蓝彩蝶掐了下她的脸蛋道:“睡嘎?睡嘎?你睡嘛,楼下的大粽子要醒了,你俩还真是好兄妹嘎?你睡吧,我走了!” “啊?”阿兰大叫一声爬了起来。 正在此时,楼下就听的咣当一声巨响传来,紧接着就是浓重的尸臭味扑鼻而来。楼下叮叮当当直响,看来是马二爷已经与那诈起的大粽子斗在了一起。 “你俩快出去呀?我挺不住了!”马二爷急的大喊。 再一看楼下,那竹楼都在微微摇晃,下边尸气刺鼻,一个直挺挺的黑影挥舞着双手向着马二爷连连扑咬,也真是就他吧,换个人你试试?马二爷仗着自己脚底下功夫利索,连连躲闪,累的自己是气喘吁吁,这家伙脸上都生出了黑毛!必然是两百年以上的老僵了!他身着一套清朝的官服,官服胸口上是白鹤的刺绣,脚底下踏着青云靴,背后拖着一条大长鞭子,张着大嘴,露出嘴里四颗森森獠牙,脸上的皮肤大多已经风干,两个腮帮子干瘪干瘪的,那眼珠子瞪得就跟铜铃似的那么大。 蓝彩蝶搂着阿兰的小蛮腰不敢走楼梯,嗖地下从二楼窗户窜了出去。然后点燃背篓里的火把递给阿兰。 “阿兰,一会儿万一出了什么事你赶紧跑!记住,火不能灭!”说着,她也冲进了屋中去帮马二爷。 那黑毛大粽子的确了得,暗说马二爷这等江湖高人一般东西可靠不上前,四五个敌人都难不住他。可这次算是碰上硬茬子了,关键是这黑毛大粽子身子就跟钢板似的坚硬,手中的短刀根本看不透,而且那家伙力大无穷,就一根筋。 蓝彩蝶站在门口一瞅,顿时傻眼了,小姑娘哪见过这玩应啊?这可比苗疆赶尸人驱赶的喜神邪乎多了。那些都叫肉尸,这是尸煞!真正的魔鬼!还没等靠前呢,就被那恶臭的尸气熏的后退了出来。 第13章痣起弱郎 “哎呀!!!!他妈的,咋劲儿那么大?”马二爷心知这家伙身子僵硬不会弯曲,见那家伙再度扑咬过来本打算就地一滚躲开。 却不曾想这黑毛大粽子竟然用脚尖支撑着硕大的身子直挺挺地也朝着他的方向扑了下去,伸出双臂就往下捅。 诸位想想那是个啥姿势啊?一个人就用双脚的脚尖支撑地面,然后整个人垂直斜着就扑了下去,身子成170度角,又没有压在地上,就这么小个角度。剩下那10度呢?剩下的距离可不就是马二爷吗?马二爷双手死死撑住了他的胸口,眼看着那家伙张开血盆大口就要往他脖子上咬了,马二爷是左躲右闪,脖子不停地晃动叫苦连连。 “蓝丫头快救我!” 蓝彩蝶清醒过来不敢耽搁,甩出手中的金丝虎尾鞭死死缠住了那黑毛尸怪的脖子,使劲儿往后拽想给马二爷一个逃脱的高度。可小姑娘没练过内功,手底下没劲儿,再加上体重轻,往后一使劲儿,竟然被那黑毛尸怪给拖了过去。 “哎哟喂,你这不是帮倒忙吗?”马二爷气道。 “呀!!!!打死你!打死你!!!”蓝彩蝶被那尸怪的蛮力拽到了背后,他抽出折扇,用锋利的扇子前刃使劲儿戳那家伙背脊,那家伙不但没有伤到,反而纹丝不动。 蓝彩蝶情急之下心生一计,从怀中掏出火柴点着了那家伙背后的大辫子上,那黑毛尸怪都活了多少年了,头发几百年来也不洗,都是油,刚一占火,轰地下就着起来咯。 这万邪之王之所以厉害全凭着那股怨气,我们北方许多少数民族都管僵尸称作弱郎,弱郎的怨气存于体内某个位置,不管怎么厉害的弱郎,只要那股怨念气一散,这具尸体也算是交代了。 肤起弱郎,怨气藏于皮肤下,还有血起弱郎,怨气藏于血内。这两种属于初级刚刚起尸作祟的,没有什么太大本事。另外比较难对付的是痣起弱郎,您想啊,人身上有多少颗痦子?活人都找不着何况是死人了呢?你还能扒了死人衣服一个一个的挑开吗?更何况你有那功夫估计你也要没命了。 这黑毛僵妖也是如此,关键是体内残留着的那股怨气不知道藏在哪。被蓝彩蝶稀里糊涂烧了鞭子,立刻嗷地一声大叫,转身没命地朝彩蝶就扑了过来。马二爷失去了束缚,一个鲤鱼打挺蹦了起来,大喊蓝丫头快跑! “让你这尸怪晓得我红娟门姑娘的厉害!”要搁在平时,小阿妹早就一溜烟似的跑没影了,面前现在有外人,人争一口气佛受一炷香,眼看马二爷是东北江湖的老前辈,小阿妹也来了精神头非要给自己师爷师傅争一口气,不但不跑,反而咬着一片叶子吹起了旋律,引来竹林中无数只毒蛇爬上了那黑毛尸怪身上。 那些毒蛇肯定都是剧毒的,拼命地撕咬着黑毛僵妖的身子,牙都咯掉了也咬不进去,人家皮肤硬的就跟钢板似的。 这下可坏了,激怒了黑毛僵妖,他张开双手枯爪撤去身上的几条毒蛇竟塞进了嘴里,霎时间一股股五颜六色的毒液从它口中溢出,吃的那叫一个香啊。 “二爷……您……您最好别让它挨着,这家伙现在浑身毒液……”蓝彩蝶叫苦连天。 “带着你的小姐妹先走!”马二爷抽出一根绳子甩了出去,那绳索套牢牢套在了黑毛僵妖身上,老爷子三下五除二把这家伙五花大绑。 可没等老爷子歇下来喘口气呢,那僵妖怒喝一声震断了拇指般粗细的绳子。 吊脚楼破旧的院落中可就炸开了锅咯,就见得一个满身尸臭的黑影背后拖着火光来回蹦跶,把一老一少追的抱头鼠窜,连边都不敢沾一下。不过这样倒是好了,现在是俩人了,那黑毛僵妖虽然厉害可也是无脑的家伙,追二爷的时候,蓝彩蝶在他身后嘲讽,他就转头扑彩蝶,马二爷拿起小石子扔出去打在他后脑勺上,他又反身回来追。 一来一往几个回合下来,二人虽然心中胆寒惧怕,但也看出了端倪。这样也不至于被这家伙拖死,总有一个人能稍作休息。 但啥人也架不住这么跑啊?而且您想啊,只要太阳不露头,只要公鸡不打鸣,那家伙就得继续追,这小院有多大呀?只不过是一百来米的地方,也腾不出多大的空间来,再这么折腾下去,好人也挺不到俩钟头啊。等你人困马乏筋疲力竭的时候,那不是还是要给人家填了肚子? “二爷您还有其他招吗?”蓝彩蝶呼哧带喘,也幸好这姑娘轻功好身子瘦小,任凭黑毛僵妖怎么追就是抓不到她。 “我能有啥招?你就算把你们湘西的赶尸人叫来也没用,你看你们俩惹的多大乱子?让你的小姐妹先走啊!咱俩祈祷能捱到天亮吧。” 走?阿兰可不是想走吗?可小阿妹站在门口一瞅见那面目可憎的尸怪吓的双腿发软动弹不得。 大火很快就爬上了那家伙的后背,都赶上火烧藤甲兵了,再看,那家伙后背上红彤彤的,跑到哪都是一股“香飘四溢”的烤肉味,只不过这烤肉味有些特别,一般人还接受不了这么重的口味。 火这么一烧,虽说不能烧死它的肉身,但这身寿装可是几乎要烧光了,尤其是这家伙的后背,后背上都给烧冒油了,滋啦啦直响,脑袋也给烧秃了,您再瞅瞅吧,这凶恶可憎的一张老脸要多狰狞有多狰狞,还不如给他留条大辫子好看了。 不过还别说,这么一烧,黑毛僵妖背上可就露出了点东西,趁着他扑蓝彩蝶的功夫,二爷往后一瞅,就见那家伙后背上露出一个大黑痣,那大黑痣都赶上大拇指甲了,是又圆又黑,而且上边还长了几根毛,身上所有毛发几乎都被火烧光了,唯独,就这根毛还是好好的。 “呀!我知道了,是痣起僵妖!他怨气都在这颗黑痣下边呢!蓝丫头,想法子把他放倒如何?”马二爷问她。 第14章诡异的竹林 蓝彩蝶苦叫道:“我的老前辈哟,您有法子您用吧,我这两条腿都跑软了。” 马二爷看蓝彩蝶手中一直拎着一根金丝虎尾鞭,当下就有了个好主意。“丫头把你的鞭子借我一用。” 蓝彩蝶想都不想赶紧给他甩了过去。老爷子瞅准了距离,啪地下甩了出去,鞭子前端刚好缠住了吊脚楼一角的竹子上,那是由十来根竹子捆成的,它插在地底下就相当于吊脚楼一个侧角的地基,十分稳固。 马二爷这边握紧金丝虎尾鞭大喊,把它引过来。蓝彩蝶会意,从地上个一跃而起蹦了过去。 那黑毛僵妖是一根筋,人往哪跑他往哪扑,也不看脚底下,两个黑脚丫子一蹦,直接绊到了金丝虎尾鞭上,金丝虎尾鞭不比普通的麻绳,那是真正的虎尾皮镶金丝,甭管他是什么万邪之王准保不带断的。那家伙身子蹦到一半失去了平衡,直接大头朝下就顺着惯性栽倒了下去。 马二爷一看时机刚好,老爷子松开鞭子噌地下窜了过去,双腿骑在那家伙的脖子上抽出短刀,瞄准了他背后的那颗大黑痣就刺了下去。这招可挺管用,短刀刀尖戳穿了那颗大黑痣,一股腐臭的黑血喷涌而出,马二爷只觉得屁股下边一股蛮力升起,那家伙被戳到了命门吃疼不已,拼了全力把背上的马二爷顶了出去。 老爷子的身子骨真硬实,半空中一个翻滚,然后踉踉跄跄落地,后退几步站定了。 “嗷……嗷……嗷……”疼的黑毛僵妖在地上连续打滚傲娇不已,那声音令人胆寒至极,惊的竹林中的鸟兽均四散逃去。一股股恶风皱起,刮的是昏天地暗。 这家伙张着大嘴,口中尸气喷出,那尸气臭不可闻,三个人赶紧捂住口鼻,向后退去。三人站在吊脚楼院子门前张望着,眼看着已经破了那家伙的“金钟罩”可却没人再敢上前了。因为尸气有毒! 待林中风越来越大,吹散了浓郁的尸气再去看,院里什么都没有了,那黑毛尸怪消失的是无影无踪。 脱险后的三人倒吸一口凉气,全都有气无力地坐在地上耷拉着脑袋说不出话了。 “你们两个小丫头片子呀,竟惹麻烦,蓝丫头,你师爷师傅就是这么教你的吗?”马二爷教训她们说。 其实也不用说人家俩,小孩嘛,都淘气,别说这俩苗族姑娘了,家里的小爷比他们大吧?比她们成熟吧?如今都二十了?那脾气还跟个小孩崽子似的,整天跟着陆大少在外边闯祸。 彩蝶说二爷您这不能怪我俩,谁知道好好的一个竹楼里边竟然停着口棺材呀?棺材里边还装着一具黑毛大粽子?我看定是哪个妖人要图财害命。 二爷说你可拉倒吧,你看看这几个字再说也不迟。他把那块竹楼前挂的匾额甩给了彩蝶让她看,彩蝶虽然认字,不过这么多年来一直专心跟师傅师爷学习苗蛊和红娟门的那些小戏法,哪有孩子对学习感兴趣的?认的字也不多,再加上上边字迹模糊,也就分辨不出来了。 “这俩字念‘官驿’!是前朝时候清军的驿站。当年满清的时候不是凭白丢了好几百号清兵吗?我方才瞅着那黑毛尸怪身上穿的官服是个五品将官,估计他就是当初这几百人的统领,可能是死后手下人暂时无法把将军的尸体运回朝廷这才暂时寄存在官驿的。” “前辈,那现在我们当如何是好啊?今晚还能在官驿住嘛?” “住是不敢住了,暂避风雨还是可以的,你们不也说了吗,晚上山中多瘴气走不得。不过,这黑毛尸怪被我戳散了怨气也不知现在跑到了何处,今夜还需加倍小心呀!你们俩赶紧找些干竹子,在院里点上火,若山中真闹僵怪的话,刚才他那一声怒吼可是要招来同伴的。有火那些家伙也不敢进来,只希望咱们早点捱到天亮离开这个鬼地方。”马二爷浑身上下酸痛不已,老贼王有许多年没出手过了,谁不曾想替大哥来苗疆跑堂买卖差点没把这身骨头折腾散了,幸好年轻时候有点功底压着。 两个姑娘赶紧找了点干竹堆在一起了火堆,马二爷举着火把围着小院四下寻找,找不到那落荒而逃的黑毛尸怪他始终不放心,可怎么找就是没有踪影。 “彩蝶,你看……你看楼里……那口棺材?”阿兰紧紧握着蓝彩蝶的胳膊小声提醒她说。 蓝彩蝶顺着她的手指方向看去,屋中那口殷红色的大棺材照样躺在地上,没什么变化。她就问阿兰,你是不是害怕了?要不然咱把那口棺材抬出来吧,是有点晦气。 “你看啊,你看棺材盖……”阿兰这么一提醒,蓝彩蝶也注意到了,刚才那家伙从棺材中蹦出来已经把棺材盖掀翻在地了,可现如今,他们三谁也没进去过,那棺材盖竟然又完好无损地自己盖上了。 马二爷说我看今夜咱谁也别进屋了,估计这家伙又躺回去了,现在他怨气已散就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了,待到日出后,咱把那棺材抬出来一把火烧了便是。 三人围在火堆前坐着,两个眼珠子瞪得就跟铜铃似的,说什么也不敢睡了。长夜漫漫,偶尔聊几句给彼此壮胆就这么耗着。 又过了一阵子,眼看都要早上3点了,凌晨后半夜也是人最困最乏的时候,三人耷拉着脑袋,守在火堆前也不知道是真睡着了还是假寐。山里的风越来越凉,吹得人汗毛倒竖,发丝上都挂着一层露水珠。 呼啦一股小风吹了过来,打在马二爷身上直犯激灵。东北天气干燥,一年四季如此。马二爷初到苗疆山林还不太习惯这里的潮湿。他睁开眼睛一瞅,火不知何时已经灭了,火堆中的焦炭时不时地还冒着黑烟,四周静悄悄的,竹楼里的那口殷红色的大棺材也无声无息地躺着,仿佛那家伙安分守己的睡着了。这种安静让马二爷觉得十分不自在,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第15章血僵作祟 他看了看表,估计再有三个小时苗疆的太阳才能升起来,最后这三个小时最难熬,可不能有丝毫闪失。 再回头去看,竹林中泛着一层浓重的雾气,这股浓雾中隐约有个影子正在缓慢的移动,那动作十分僵硬。就跟人腿上扎着铅块一样,往前一蹿一蹿,每窜出一步差不多有两米多的距离,那影子落在地上就会发出瑟瑟的声响。 关键时刻还得是马二爷,这老贼虽没有顺风耳刘麻子的本事,但是以前常年跟着大哥在野外走山,养成了心睡耳不睡的习惯,你看他倒在地上打着呼噜?其实一只耳朵就贴在地面上,远处稍有一点动静就逃不出他的洞察。 马二爷赶紧吹了两口气,把火堆又吹了起来,俩姑娘经过前翻一劫,早已困乏难耐,小彩蝶倒在地上正淌哈喇子呢。 马二爷举起一支火把独自一人走出了小院,他可没敢走的太远了,只是举着火把站在门前观瞧着。怪了,他这么一走出来,竹林雾气中的那影子立马就不见了,难道是自己听错了吗?他狐疑着,眼珠子一转又退了回来。 贸然离开竹楼可不是聪明之举,一来还没有探明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二来把两个昏睡的丫头留在院子里实在太危险。 二爷心道,这苗疆就是神秘啊?人家的山里的僵尸智商都比外边的高,还懂得隐藏了?好啊,那敌不动我不动,先看看你到底要怎么耍?老子今晚奉陪到底! 院子门口也是长满了翠绿的竹子,那竹子足有四五米高,风一吹发出沙沙的声响,竹叶也一片片顺着小风往下掉。马二爷看了看,然后脚尖一点地,噌地下窜了起来,老贼王的绝世轻功可不是白给的,双脚支撑着两个竹子,用双手把着往上一抬,整个人的身子一下就荡了起来。 最后,他攀上高枝,仅凭双脚左右岔开横着就挂在了两根翠竹之间的顶枝上。整个过程那是一丁点动静都没有。再加上竹林中雾气中,根本难以发现上边还躲着一个人。 马二爷手心里一直掐着一把小石子呢,这是这老贼王一辈子的求生之技,老头从小到大没练过啥内功,所以论起真功夫还是跟高手有一定区别,但二爷可是个玩暗器的高手,仗着自己身轻如燕,躲在角落里,手中一把小石子是指哪打哪,被打到了就算打不死也得让你疼的喊娘。 四周静悄悄的鸦雀无声,马二爷就这么等待着,估摸着那家伙没有什么耐心。果不其然,没过多大会儿,竹林雾气中再度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那影子又蹦了过来,看样子距离竹楼这边还有个二三百米的距离。 马二爷玩暗器的功夫已是炉火纯青了,看那家伙往起一蹿,赶紧计算出那人的身体比例,瞅准了时机指尖一点,嗖地下小石子就飞了出去,小石子在半空中的飞行速度极快,如果那确实是个人,那么小石子飞过去必然击中他的膝盖关节。 甭管是人还是什么,总得有骨头支撑,被打中了关节,身子立马就失去了平衡,那黑影蹦在半空中仰着就倒了下去,沉重的身体倒在竹林中顿时压垮了无数脆嫩的竹子。 “有声音?阿兰!快起来!”这么大的动静可不是要把蓝彩蝶惊醒了嘛?她站起来警觉地朝竹林中望去,可眼前是一片白茫茫的雾气,雾气中什么都看不到。 “蓝丫头,把招子擦亮了,林子里边可是有东西蹦跶。”招子是东北绿林黑话。 马二爷话音未落,只见竹林中的那黑影再度蹦了起来,他平伸双手,往起一蹿就是好几米远,离的越近那股尸臭味就越重。 二三百米的距离,说近不近说远不远,若现在跑肯定是来不及了。马二爷指尖间,小石子不停地弹出去,弹无虚发,可那家伙分明就是个诈起的大粽子,根本不怕这些,除非你用的是真枪实弹。倒下后又蹦起来,倒下后又蹦起来,来来回回,反反复复,根本伤不到分毫。 “奶奶的,这孙子什么玩应揍的?今儿晚上是非要把老子这一身骨头折腾零碎了是不是?”马二爷手中的石子也打空了,只好从上边蹦了下来。 竹林中那家伙平伸着双臂一蹦一跳地已经靠近了吊脚楼,那家伙稍微靠近了点三人才看真切,那可不是一般的僵尸,这家伙跟刚才棺材中的那个黑毛尸怪穿着差不多,只是从官袍胸口的刺绣判断官阶并不是那么高。 这家伙每往前蹦一步,身上都会往下低落一股粘稠的液体,那液体颜色是暗红色的,又瞅又黏。 “不好!是血尸!二爷当心。”蓝彩蝶提醒他。 “哼,老子管他是什么尸呢,只要身上没毛那就好办,再弄个长毛的家伙来我可伺候不了了。”马二爷觉着这具大粽子行动能力不是很快,别看长的凶恶,可跟那黑毛大粽子比起来那是小巫见大巫了。 他平伸着胳膊蹦上来就朝马二爷扑,马二爷连脚都不用动一下,身子一歪就躲过去了。几次来回,马二爷也摸透了他的底细,知道这只不过是普普通通的行尸而已。 就见得老贼王身子一晃,抵着那尸怪就绕到了他身后,然后没等那家伙反应过来呢,右手搭在他后脖颈子上,只听得咔嚓一声清脆的声响传来,竟然直接用手爪卡断了那家伙的颈椎。甭管你是活人还是僵尸,后颈椎这根骨头连着浑身上下许许多多神经,大脑向身体四肢发出指令几乎都要从颈椎走。 那颈椎一碎了还有好吗?就看那家伙脑袋一载歪,哐当一声倒了下去,他还想站起来呢,四肢使劲儿地蹬踹,可颈椎都断了怎么站起来?最后眼睁睁地看着老贼王走近,一刀下去斩断了脖子。 “彩蝶,我怕……我们回去好不好?”阿兰从没见过如此血腥的一步,躲在蓝彩蝶身后都不敢睁眼睛。 第16章尸海 “是是是,就算你想回家不也得天亮吗?你现在敢进林子吗?只要咱们能捱到天亮,你就送这位老前辈回寨子好不好?”蓝彩蝶抱着胆小的阿兰安慰着。 “你们苗疆真是个好地方啊?大半夜的山林中就闹僵灾?我都纳闷了,你们平时晚上是咋睡着的呀?这也太吓人了?我们家小主子还整天叫嚷着让我带他来见识见识呢,得了,我看这回他也甭来了。”马二爷擦了擦短刀插进了腰间。 “前辈,苗疆虽与世隔绝,但可也不是尸怪恒生的地狱,此山有古怪,在山中素来就有血尸作祟的传说,看来今天是让咱碰上了,您老先歇歇吧,估计一会儿也消停不了。”蓝彩蝶心中升起不祥预感。 “我听阿爸说若僵尸身上长了黑毛那定然是成了妖了,他大口一声可以唤来方圆数十里内的其他同伴,他会吸其他同伴的尸气来修行,尸气越重他的道行越深。”阿兰哆哆嗦嗦地说道。 “坏了,我就说嘛,那玩应最后吼那一嗓子是啥意思呢?敢情是在叫同伴呢?完了完了,今儿晚上咱谁都甭消停了,按你们先前说的,这山中时常闹血僵,僵尸还指不定有多少个呢。”马二爷听的直皱眉头。 “哈哈……前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嘛,您愁什么呀?” “哼,你这小娘们说的真轻巧,那可是万邪之王哟,也不知道今儿晚上若是没有我,你们两个小娘们咋整?” “嘿嘿,可您不是来了吗?对了,我都忘问了,您从关东来怎么走的这条道?不是应该从凤凰来的吗?” 马二爷说可快别提了,你们这地方我是再也不愿意来了,怎么按照我们东北的风水地脉寻不着正道呢?越走越偏,越走越偏,你师傅蓝若言给我指过路,可一进了你们苗疆的竹林我就蒙了,还是我们东北好,一马平川的。 二人一边聊,一边把竹楼小院一圈全都插满了点燃的火把,火光也亮起来了,几个人的胆子也就大了一点没那么怕了。看了看表,现在是早上三点半,南方日出时间晚,在东北,这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大公鸡也都叫了两遍了。 马二爷是个老贼王,虽然不像蓝彩蝶那么年轻,可当贼的眼睛和耳朵比他们的快手还要重要,老爷子一打眼就见竹林雾气中隐约又出现了几个黑影,黑影前后蹦跶着,那步调十分整齐,受训练的兵勇也没有这么整齐过。 “嘘嘘?”他朝竹林中努了努嘴示意蓝彩蝶注意。 “前辈,我看见了,可不能等他们凑上前来再对付,那就来不及了,您老歇会儿,我去去就来。”蓝彩蝶睡了俩小时体能恢复了不少,拎着那根金丝虎尾鞭身子一晃就不见了踪影。 “丫头?”马二爷挠了挠后脑勺诧异地叫阿兰。 “阿叔您叫我吗?” “哎呀,你们苗子说话真费劲,可不就是叫你嘛?我问你,这蓝丫头身法这么快嘛?这也太邪乎了?嗯……白瞎了,小丫头要是跟着我学保准有出息。”马二爷耸了耸肩。的确,老贼王一辈子的传奇段子可不少,唯独少了个衣钵传人,他也没别的大本事,脚底下利索,手快,还会一招盗门绝学搓骨手,这可是天下无双的本领啊。刚才食指拇指中指掐住了那大粽子后脖颈子的椎骨咔嚓一声就给掐碎了,您说多厉害吧? 东北盗门的这些绝学手艺也都有讲,可不是普通翻墙跃户的小贼就会的,这些老手艺都是从师祖那传下来的,一招一式都密不外传。当然了,也不是没有他相中的好徒弟,自家小主子资质高,底子好,只是这小子整天不务正业只喜欢娘们不喜欢这些老手艺。 老爷子都年过六旬了,眼看着这些绝学手艺可就要失传了,再见到蓝彩蝶这诡异的身法不免心生感慨,这小丫头资质比少主子还好,真是块练轻功的料子。 “阿叔您是做什么工作的呀?”阿兰咔吧咔吧眼睛一脸崇拜的表情盯着马二爷。谁听他这么说,第一个反应就是这老爷子肯定是有点子老手艺,而且这老手艺是够你吃饱饭的。 “咋地?你想学呀?你想学我还不教呢。阿叔跟你说,我这本事要是学会了,保准你金山银山想之不尽用之不竭!”东北爷们的特性,吹牛逼没边。 若是他真敢说自己是个贼,估计阿兰得大跌眼镜。 竹林中那金丝虎尾鞭闪烁着一道道金光,离远了看,就见得好似金蛇狂舞一般,那虎尾鞭抽打在几个大粽子身上啪啪直响,听的好是清脆。这冰刃绝不亚于无双手中的寒血刃,据说几十年前这金丝虎尾鞭的由来还有段浪漫的小故事呢。 貌似它是大枭雄吴功耀送给蓝三姐的一件定情信物,可惜呀,天不遂人愿,半路杀出个莫小柒。 这金丝虎尾鞭属于软兵刃,古时候女人好用鞭,不过却也没有过这么好的虎尾鞭,虎尾鞭本就柔韧难摧,加上里边镶嵌着金丝,您想想,抽到人身上可不就皮开肉绽?那些血僵一个个虽不是凡物,可也不是什么铜墙铁壁,行动力又十分迟缓,金丝虎尾鞭一下下抽打在他们身上,打的他们浑身上下都露出骨头了。 要说蓝三姐是真没看错人,蓝彩蝶有她年轻时的九分气势了,手中一根金丝虎尾鞭玩的是诡异莫测。区区一个十来岁的半大丫头,敢站在竹林中抽打群尸,这是什么气势? 雾气越来越浓了,这也说明天明将近,尸群并没有因为蓝彩蝶善战而退缩,反而是越聚越多,慢慢的蓝彩蝶力气用尽了也退了回来。 “我的天,怎么这么多?难怪都传山中有血尸作怪了呢。”她上气不接下气说道。 马二爷看了看表,还有半个钟头五点,此时天边东方已经隐见金辉,快要日出了,阴阳交替之时是阴气最盛的时候,只要停过去他们就算安全了。可这些血尸简直太多了,黑压压一片在雾气中蹦跶着,足有上百号之多。 第17章无根索 雾气中哪里还有半点新鲜味儿了?全是恶臭恶臭的气息,熏的小阿兰捂着胸口狂吐不止。 “前辈,这可如何是好啊?别说半个小时了,估计咱们连十分钟都受不住呀!”蓝彩蝶喊道。一鞭子抽出去,缠住了一具肉尸的脖子,再一甩把他掀翻在地。 “看来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这绝学我还是小时候跟耀公学的呢,今儿倒是可以派上用场了!”说完就见马二爷背身过去低下了头,用左手两根手指掐在上下嘴唇上,然后右手按在喉结上,先是咳嗽了一声清清嗓子。 “咯咯咯……咯咯咯……”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也无法相信,那洪亮的公鸡打鸣声竟然是从一个人的喉咙里发出来的。 看的蓝彩蝶和阿兰是目瞪口呆,红娟门的姑娘都是街头上卖艺的姑娘,也会些小戏法儿,她认得,这是口技。不过马二爷虽然学的有几分像,可毕竟他不是张铁鸡,那张铁鸡叫出来才叫人难辨真假呢,他嘛……像是像就是有点……听起来就像是有人故意在学,不自然。 不过好在这情急之下的招数暂时应付的过去,蹦在最前边的两具血尸愣了下,一双眼珠子慢慢开始往上翻,好像是想抬头看看天色,可他们表情也十分僵硬,眼珠子都翻的只剩下白眼仁了,仍然看不到太阳。 按照道教中的说法,这万邪之王也属人界中的一种其他生灵,既为生灵便有他的活气,活物都要遁寻某种自己独立的生活习惯。这些尸怪喜阴不喜阳,阴阳交替便是日出鸡鸣时,只要这个时辰到了,尸怪们定然都会寻找阴气旺盛的地方沉睡,避免太阳的直晒。 他们的智商几乎等同于零,鸡鸣三遍一般就是日出了,这些家伙一听到有公鸡打鸣的动静,也不看看是从马二爷喉咙里发出来的,一个个转过身来表情木纳地朝着身后竹林中就蹦去了。 “哎哟我的妈呀,可憋死老子了。”马二爷清了清嗓子,咳嗽两声,赶紧喝了口水。 您想想一般在农村或者山里,大公鸡早上打鸣基本都是站在一个高点,昂着头扯着嗓子,这一嗓子那可是浑厚有力,雄鸡报晓乃是气吞山河之势,它不仅仅是报时辰,这一嗓子也象征着打开了地狱的大门,让那些在世上游离的孤魂野鬼统统返回地狱。 可人跟畜生自然是有区别的,马二爷没练过硬气功,内功又不扎实,学着雄鸡报晓的动静叫了一嗓子,最多也就挺上十来秒到头了,这已经是极限了,人的肺活量跟动物没法比,你看大公鸡打鸣,一嗓子怎么也得半分钟有余,然后紧接着就是第二嗓子,一嗓子比一嗓子调门高。 “哇哦……真像!真像!若不是亲眼所见我还以为真是只大公鸡呢。”阿兰为二爷喝彩着。 你想瞒天过海就要有瞒天过海的本事,张铁鸡之所以得了这么个大号全因他术有专攻,学雄鸡报晓学的那是真假难辨,而马二爷这是半路出家的和尚一脚门里一脚门外,行家一听就能听出来。再瞅瞅马二爷,脸都憋红。 他就喝了口水的功夫,再抬头一瞅,原本蹦出去二十多米远的大粽子们,竟然又齐刷刷地转过了头,不过他们表情十分木纳,估计心里边也正琢磨着呢。咋个意思?今儿这大公鸡感冒了?喉咙好像不太舒服啊?还是自己听错了?哪有这么打鸣的呀? 马二爷不敢迟疑,喝了口水,然后气运丹田又是捏着嗓子喊了出来,第二声比第一声的气息还短。明显看这群大粽子愣了下,这回可没吓跑人家,双方就这么对峙上了。 “蓝丫头,快!有绳子吗?快把竹楼围上,我最多还能挺一会儿了,这群家伙已经识破我的计策,估计没几次就得蹦上来。”马二爷清了清嗓子嘱咐她说。 大夏天的,蓝彩蝶爱美,穿的衣服十分淡薄,就这么一层薄布,背篓里也没有绳子。就见小阿妹笑了笑,抖了抖手腕,亮出自己的袖口,然后用左手衣襟挡住袖口,大喊一声:“去!!!” 只见一条麻绳从她右手袖口下突然就窜了出来,阿兰这边拽住绳子末端使劲拉扯,那绳子是越拽越长越拽越多,就好像永无边界似的。 “我的天,红娟门的本领果然名不虚传,这便是无根锁吧?”马二爷惊道。 以前旧时候,江湖上常有些打把势卖艺的姑娘,按现在职业区分来说就是耍戏法或者耍杂技的。这小班子里多则三人,少则一人,清一水的漂亮姑娘,一个个是如花似玉的年龄,那小身段,那小脸蛋,都赶上狐媚子了。 柔软的身段,还有令人瞠目结舌的小戏法,外加上那张清秀的小脸蛋,往往是赢得满堂喝彩,打赏不断。这其实就是红娟门最早期的雏形了。 以前咱们看书,会有这么一个桥段让咱们印象深刻。说在夜晚里,闹市中有个靠小戏法卖艺的年轻女子,刚好今晚上来了个富家公子爷,那公子爷出手阔绰赏金赏银,最后姑娘收摊,他不依不饶,非要手下人把姑娘带回府中“玩耍”。 姑娘笑了笑,说这位公子,我袖中有条无根天锁可穿破云霄直抵天宫,你信也不信? 那公子听言后道,我道是谁家的姑娘生的这么水灵呢?莫不是今儿本公子爷遇上了天上的仙女?哈哈……好啊,姑娘爬山去吧,你爬到天上我也要把你寻来!那贵公子其实也就是无意的一句话而已,搁谁谁能相信呀? 姑娘说,君子一言快马一鞭,若公子真追到了我,我便从了你! 说完,手腕一抖,真的从她袖口中就飞出了一条绳子,那绳子径直飞向了空中,越飞越高越飞越远,眨眼间没入了云霄深处。 姑娘回头朝那色胆包天的公子爷勾了勾手指,噌地下窜了上去,一步就消失在了云雾之中。当场所有人都看傻眼了,莫不是她真是什么仙女下凡? 第18章红娟门绝学 那贵公子家中有钱有势,身边保镖也都是江湖高手,他们说公子放心,哪有什么仙女下凡一说?分明就是这妖女的障眼法,你别急,我这就上去给你把她抓回来!说罢,那手下也顺着绳子攀了上去。要说这人轻功也不错,没多大会儿就爬进了云端也消失了。 大家就坐在地上苦等,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头顶上依旧没啥动静。正当公子爷打算放弃这个念头的时候,突然乌云压顶,咔嚓一声,炸雷劈了下来,紧接着,从头顶乌云中哗啦啦掉下来一堆东西砸在了地上。 所有人凑近了一瞅不免倒吸一口凉气,那竟然是一堆白森森的人骨! 这段子流传了好几百年了,最初也不知道是从哪位爷嘴里传出来的,可信度不高,不过却也正是印证了红娟门姑娘袖子中这跟无根天锁的诡异。好信儿的朋友可以去查一查这段子的来源,兴许还会有其他意外收获。 阿兰拽着蓝彩蝶袖口中伸出来的这根绳索是越拽越长,长的都没边了。蓝彩蝶见刚才用金丝虎尾鞭挡住了黑猫僵妖,发现这些家伙虽然凶猛,但是他们下肢基本不能打弯,而且头脑也是一根筋,便心生计谋。 她与阿兰一人一边扯着无根绳,绕着小院把绳子分别系在竹子上,绳子距离地面也就是三十公分高,这个高度更好血尸们蹦不过来,想过来就肯定绊倒。 马二爷这边嗓子里都要冒烟了,毕竟不是专门吃口技这碗饭的。上百具血尸齐齐回过头盯着他看,只要他住声,立马就往前蹦,眼看着就已经靠近了竹楼。 “咳……咳……”老爷子干咳两声捂着嗓子怎么也叫不出来了。 “你们俩好了没有啊?我是叫不出来了,再叫估计嗓子都得破了。” 正说着话那,一股恶臭袭来,那血尸伸直了胳膊朝着马二爷就戳了下来,二爷身手矫健,往侧边一横,拽着那家伙的衣领子凌空就翻了过去,然后一脚把他踹了出去。 “前辈,您快回来!”蓝彩蝶冲马二爷喊道。 三人手中一人拿着一支火把,背靠着背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小院外尸嚎遍野恶臭扑鼻,无数血尸面目狰狞评审双臂,朝着小院里蹦了过来。还好,蓝彩蝶准备的这条绳子确实起了作用,高矮刚好,只要他们靠近,肯定双腿就得绊到这跟绳子。这些家伙一根筋,绊倒了后又蹦起来继续攻击,翻来覆去周而复始不知疲倦。 “四点多了,要是能再坚持会儿就没事了!”马二爷说。 话从嘴里边说的都可容易了,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快,这些家伙数量惊人,区区一条绳索又岂能挡住?只听得咔嚓一声清脆的声响,四具血尸齐齐往前蹦,挂着脚前的绳索,把一根竹子给扯断了。这就好比是一个警戒圈,一个点被突破,所有敌人立马顺着这个点就冲了进来。 “我去系上!”彩蝶要往上冲却被马二爷拽住了,眼看着十来号血尸都蹦了进来,现在她过去无疑是以卵击石,这些家伙身上恶臭恶臭的让人直恶心。 “快往后退!”马二爷手中挥舞着火把使劲儿往前戳,掩护着两个小阿妹。 这些家伙身上黏糊糊的,也说不清那是血还是油了,马二爷手中的火把一靠近,立刻就烧了起来,一具血尸燃起了大火,他们其他的同伴因为距离太近,都争抢着冲上来争夺猎物,也跟着着起了大火。 顿时,竹林深处是火光冲天,一股股刺鼻黑烟弥漫开来。好在这些血尸没什么头脑,只会见人就扑咬。一具具被点燃的血尸倒了下去,大火烧的他们体无完肤,身后又有一具具踩踏着同伴还未完全燃尽的身体蹦了上来。 马二爷抱起阿兰蹦上了竹楼上,紧接着蓝彩蝶也蹦了上来,竹楼下火势冲天,没多大会儿的功夫,这些家伙就把竹楼点燃了。这下可好,三人被困在竹楼房顶,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眼看就要变成烤鸭了。 “这么下去可不是个法!”马二爷擦了擦脑门上的汗说。 “前辈,阿兰,你俩过来,抱住我的腰!”蓝彩蝶喊道。 脚下的竹楼被烧的滋滋响,您想啊,干竹遇上烈火是啥结果?那竹子不禁烧,里边都是空心的,一与火立刻就瓢了,竹楼四角支撑的几根大梁已经被烧断了,竹楼是吱呀呀作响,已经往一边偏了,下边的无数具血尸不停地冲撞着,发出咚咚的声音。 “蓝丫头,你这是干啥呀?我都这么大岁数了……”马二爷还有点不好意思,人家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你说你都快七十了,搂人家腰?像话吗? 蓝彩蝶把马二爷揪到身前,突然就从左袖口中拽出一条巨大的红色帕子,那帕子好似一条毛毯似的,正中间绣着一只漂亮的大蝴蝶。她把红绢帕展开,罩在了自己身上,也卷住了马二爷和阿兰的身形。 红绢帕挡住了马二爷的视线,他就听外边呼呼的风声传来。他仅仅贴着蓝彩蝶的身子,小丫头折腾了一宿,身上非但没有一丝汗臭味儿,而且身子里竟散发着一股奇异的香味,就算他这么大岁数的老人闻了,心中也不免被唤醒了难行荷尔蒙的冲动感觉。 他心道,好一个狐媚的庙女,难怪当年七姑娘把蓝三姐赶出常胜山盗门,这样的奇女子,世上什么男人能抵御的了她的诱惑? 这心思也只是一晃而过,当他的视觉重新恢复正常时,那巨大的红绢帕打开了,他抬眼一瞅,他们三人竟然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了吊脚楼后的竹林中,距离刚才那片火海已经脱离了三四百米之远了。 “我的天呀!!!红娟门异术果然名不虚传!” “前辈放心,现在林中瘴气基本已经散去了,东方未明,日出在即,料想那些家伙应该不敢追来。”蓝彩蝶挥舞手中金丝虎尾鞭,勾住了头顶上方一根翠竹,身子窜了上去,他登高望远,只见火海中,剩下的那些血尸正在陆续后退,朝着山谷中退去。 第19章碧霞山颠 东方微明,一个红彤彤的大火球露出了半边脸,瞬间曙光驱散了竹林中的寒气,阳光挥洒在白雾中,甚至可以清晰地看见雾气中飘动着的一粒粒尘埃。 “他们走了!我们终于安全了!”蓝彩蝶蹦了下来。 三人笑了笑,然后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呼吸着曙光的气味。 轰隆一声,那被熊熊烈火吞噬的竹楼倒塌了,数十具血尸和那口邪恶的殷红棺材均被烧尽,最后化作一堆碳灰。 “阿兰,太阳出来了,安全了,你先回吧,送这位马前辈去寨子里,告诉柳阿婆,顺利的话,我午后就会归还。哦对了,如果三姐和若言姑姑回来,请务必让他们想办法为宝翁拖延时间。” “我知道了,彩蝶,那你一个人小心呀!”阿兰拉着小姐妹的手嘱咐说。 “蓝丫头,保重,我越来越对你们红娟门的手艺好奇了,呵呵……这些手段想必你师傅师爷是不会在我面前施展的,今日一见让马某人佩服呀!告辞了!”马二爷抱拳与蓝彩蝶辞行。 清晨十分,碧霞山中鸟语花香,生机勃勃,勤劳的小动物们都早早地开始了新的一天生活。蓝彩蝶也终于到达了这片仙山秘境。 茫茫绿野间蓝彩蝶漫无目的地穿梭在竹林中,偌大的山林要寻找几颗小草等于大海里捞针一样。太阳出来后,普照在大山上,蓝彩蝶走了一个多钟头了,身上早已大汗淋漓。抬头望去,山上一片金灿灿的。 “喵呜……喵呜……”一只山狸子从竹林中探出小脑袋好奇地打量着蓝彩蝶。 “你烦不烦呀?走开走开,不是你!我不找你!”蓝彩蝶扔了颗小石子把它赶跑了。 猫不叫,什么样的花草会叫这种名字呢?蓝彩蝶拨开重重碧绿在荒野间寻找着,山势越来越陡,好在蓝彩蝶身轻如燕,寻常人还真爬不到这么高。山腰处,到处长满了奇花异草,山中的小生灵们就寄居在此处,左右到处都是悬崖峭壁,石壁上时而会出现一个个小孔洞,里边住着一种蛇类,名叫洞蛇,这种小家伙常年就生活在山岩之中埋伏,等待有猎物靠近,然后猛地从岩石缝或者孔洞中冲出来捕食。 嗖……啪……蓝彩蝶甩出金丝虎尾鞭,勾住了一块头顶上的岩石身子一荡悠了上去。再回头一瞅,那可真是一览众山小,下边的竹林就跟蚂蚁似的。 “哎哟……”吓的她赶紧转过身来不敢再看,自己都后怕,自己到底是咋上来的呢?上来时候没觉得多吓人,可到了山顶上不是那么回事了。 山顶上温度很低,这碧霞山海拔一千多米,虽说不如那些名川大山高,可一千多米的高度依旧改变了气候,让大多数植被不适合在这种环境下生长。 山顶上是一片开阔地,这里没有竹子,只有稀稀松松的枯草,和几只雕鹰的巢穴,两只正在为食的老雕被蓝彩蝶吓坏了,拍打着翅膀就飞了起来朝她扑来,蓝彩蝶赶紧吹响芦笙,告诉它们自己并无恶意。芦笙是苗人与野生动物之间的桥梁,动物可以从芦笙的音符中判断出吹奏人的用意。 山顶上也就是巴掌大的地方,除了这些野草和几个大鸟的巢穴外并没有其他发现。 芦笙美妙的旋律使得悬崖峭壁上的几只大鸟安静了下来,禽类的眼神都很凶恶,但对待蓝彩蝶却很温柔,就像是已被她的芦笙驯服了一样,几只幼鸟跟在蓝彩蝶屁股后边叽叽喳喳地嬉戏着。 这时,突然就见那几只大鸟展开翅膀飞了起来,然后一个俯冲朝着蓝彩蝶就扎了下来。蓝彩蝶大骇,赶紧躲闪。心道,这芦笙驯鸟的技巧百试不厌,怎么今日几只老鹰跟疯了一样呢? 回头一瞅,看明白了。这些老鹰并非是冲自己来的,而是纷纷用利爪把自己的幼鸟轻轻抓了起来。这可是股巧劲,鹰禽最厉害的可不是它们锋利的喙,而是它们捕捉猎物时的爪子,这爪子都能掐进动物骨头里去。 世界上,不管是鸟兽也好,还是人也罢,就算它们再铁石心肠,再凶猛,对待自己的儿女也都是一样的。这力道用的是恰到好处,轻轻用爪子把幼鸟抓住,那大爪子抓住幼鸟,既漏不下来,又不能把幼鸟抓疼了。 一只大爪子能抓两只,悬崖上的所有鹰禽全部把自己的鸟雏弄走了,不大会儿功夫,就见山崖下爬上来四只花斑山狸子,这几只山狸子个个体型硕大,都赶上条狗了。它们依靠自己锋利的爪子爬上岩壁喉咙里发出呜呜动静,恶狠狠地瞪着蓝彩蝶。 它们围着蓝彩蝶,弓着腰,爪子里的指甲全都弹出来了,挠的石块上一道道划痕。有的公狸子一边咆哮还一边在角落撒上几泡尿,用以告诉蓝彩蝶,这是它的地盘,其他动物不得靠近。 “你们要干嘛?我警告你们啊,别过来,本姑娘的金丝虎尾鞭可不是吃素的!你们一群小兽还想欺负我呀?”蓝彩蝶拎着金丝虎尾鞭在空中啪地一声抽响。 一般动物都怕大动静,鞭子抽动的声响很像鞭炮或枪声,所以呀,在东北现在一些深山老林中,当地人进山里采野山参也许你没有带枪,但是鞭子必须带。遇上什么虎豹熊瞎子,只要一鞭子,动静越大,这些动物就越害怕,以为你开枪了呢。 但是这法子也有不灵的时候,比如对付狼狐之辈,狼生性狡猾,狐狸聪明,这点小伎俩都瞒不过它们。 不过这法子对付几只大山狸子还是绰绰有余的,几只狸子听到响声后纷纷退去,蓝彩蝶注意到,它们后退的方向均是朝向悬崖的西端,这西端十分荒芜,几乎是寸草不生。 几只山狸子退到两块大石头旁全都停下了,彼此依托着弓着身子挡在蓝彩蝶面前。 蓝彩蝶是红娟门传人,红娟门不同于憋宝人,若是在东北,憋宝老客的眼里,那这就说明问题了。向来世间瑰宝藏匿之处,都有猛兽毒蛇相护,越是好东西,动物们的感知力就越强。 第20章仙草妖花 比如千年灵芝,那是蛇蟒最喜欢的,它们可以已灵芝的仙气为修行,所以一般千年老灵芝边上,准保有巨蟒保护。 再比如,最近特别有行情的“太岁”,太岁其实就是肉灵芝,有的长在泥里,有的长在潜水中。只是一般人可能没发现,但凡有太岁的地方,附近准保就有蛤蟆,那蛤蟆个很小,就跟小拇指甲似的,浑身黑乎乎的,跟泥土一个色。这小蛤蟆有毒,若是你跟太岁有缘,该着你发这笔横财,自然安然无事,若不然,哼哼……小蛤蟆舔上你一口就没命咯。 蓝彩蝶大眼睛忽闪忽闪着,一开始还以为这几只大花猫跟自己玩笑呢,却没想到一鞭子抽出去非但没有赶走它们,反而这几个家伙聚集在一起还是大声冲自己吼叫着。 “你们好烦啊!走开啊!我不想杀你们!”苗族人有苗族人的信仰,他们敬畏林中的生灵,同样也认为苗人跟大山里的其他生灵一样,一齐共享着这片神圣的土地,所以,苗人是很少打猎的。 小姑娘脾气倔的很,你越是不让它过去瞅,它就越要瞅个真切。她心道,我蓝彩蝶跟着师傅学了这么多年本领要是连你们几个小畜生都欺负不过的话,我岂不是给师门蒙羞吗?这也就是小孩的思想吧,不过十二三岁,不是孩子又是什么? 蓝彩蝶几步冲上去挥舞金丝虎尾鞭就要驱赶几只小兽。狸子不知道大家见过野生的没有,如果大家心里边没有个准确的定义,那么暂且可以把它们当成介于猫与豹子之间的生物。也有种说法,大野猫。 别说是狸子了,就算是真正的野猫也不像咱们家里宠物猫那么好玩,这种小东西野性很强,看着长的可爱,真要把它们惹怒了那可是大麻烦。 就看得这几只大花猫喵呜大叫一声就扑了上来,猫的速度有多快?简直快如闪电,而且又有锋利的爪子在,就连蓝彩蝶也不敢大意。她赶紧退后躲闪。 说来也怪,那几只大花猫好像并不是要冲蓝彩蝶发难,仅仅是想把她逼退,见她退后了几步就没有再往上追的意思,但依旧死死守着那两块悬崖边的石块不肯离去。 “嘿!本姑娘这暴脾气了呢?还不让我看了是不是?”蓝彩蝶举起芦笙,吹动了神秘旋律。那美妙的音符回荡在山林之中,只需片刻之后,悬崖上空盘旋起几十只白毛大雕。 大鸟们轮番俯冲不停地朝狸子发动攻击,那大雕展开双翅都足有三米多长,就算是个人,也说给你叼走就叼走,更何况是狸子呢?但几只狸子硬是彼此依靠着张开爪子御敌,最后,一个个被大鸟啄的遍体鳞伤鲜血直流依旧是不肯散去。 蓝彩蝶别看这张小嘴厉害,但其实是个善心肠,而且这几只狸子跟自己往日无怨即日无仇的,也不忍继续命令白雕们攻击。再攻击下去它们就没命了。 几只狸子奄奄一息但依旧眼中露出杀气,张着爪子瞪着蓝彩蝶。 正是早上9点,九点时候阳光很刺眼,逐渐驱散了山中的阴气,连清晨的露水也都被烤干了。这时,蓝彩蝶突然嗅到山巅之上竟然升起一股奇香,那香味古怪至极。在家中三姐也常带回山林中的各种美丽的花儿,蓝三姐是个奇女子,能让她喜欢的花儿都是珍稀品种。可却也没有一种是今日的这种香味的。 “你们是不是有病啊?你们是兽又不是女孩子,干嘛喜欢守着一朵花呀?讨厌!”花这个字一出,蓝彩蝶自己也打了个激灵。 花?猫不叫?碧霞山山巅?难道……她再抬头一瞅,两块岩石中间的缝隙中正正开着一朵娇艳的花朵,那花朵绽放后,形状就跟一张花猫的小脸似的,有鼻子有眼的,花蕊不正是猫嘴角的几根胡须吗?难怪取了这么个名字了,太形象太贴切了。 可这几只奄奄一息的大花猫就守在一旁根本不让蓝彩蝶靠近,以蓝彩蝶的本领,几只猫儿罢了,两鞭子下去就能解决。花到手了,也许可以救宝翁,但因为救一条命,却要害四条大猫的命?这么做真的对吗? 师傅可不是这么教自己的,师傅说过,世间万物都是平等的,就连脚下的花耳和青草也都有自己的生命,不尊重它们的生命就是不尊重大自然。 “哎!”蓝彩蝶叹了口气。 可就是叹气的功夫,再去看,那多猫不叫竟然已经开始枯萎了,它盛开仅仅不到五分钟,花期太短了,再不出手宝翁就没机会了。 可出手容易,相传活人的阳气是不能靠近“猫不叫”的,只要靠近,那花儿也会迅速枯萎凋零,这可如何是好?机会就在眼前,稍瞬即逝。 “怎么办?怎么办?三姐?姑姑,你们快告诉我呀,怎么办?怎么办呀?”蓝彩蝶心如刀绞一般,眼看着那朵娇艳欲滴的花耳就开始凋零了。 “阿赖,你这张小嘴在嘟囔什么呀?姑姑和三姐可都不是个絮叨的女人哦?”这时,身后悬崖下突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蓝彩蝶转头一看,一道倩影飘然落下,是蓝若言! “姑姑!快帮我,猫不叫要枯了!”彩蝶兴奋地大喊。 蓝若言咱们在前文中并没有提及过,您想啊,蓝若言能拜三姐为师,可见这也是个世间奇女子了。功夫必然是好,而且长得也要美,另外心地善良,身体上自带着一股芳草的清香。这都是红娟门女子必备的。 蓝若言顾不上跟徒弟絮叨,几步冲上前去,那只白暂的小手速度快如闪电一般,没等四只大花猫反应过来就戳在了它们后背上的一处神秘穴位,几只大猫纷纷倒下陷入酣睡。 然后她伸出左手,在明晃晃的太阳光下,蓝彩蝶见若言姑姑左手上竟然带着一个银丝手套,那手套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织造的,太阳光一晃,表面都会升起冰寒之气。 第21章翡翠支 蓝若言带着冰丝手套迅速掐断了“仙草妖花”,然后把它装在了一个塑料带中,塑料袋下全都是冰块,她封死了袋口。里边的那朵“猫不叫”保持着原有的姿态丝毫没有改变。 “若言姑姑你可算来了,你要是再不到宝翁真的就没救了!吓死我了都!”小彩蝶几步跑上前去满脸的委屈。 “好大胆的小阿妹呀,竟然敢单枪匹马夜半三更闯碧霞山?幸好你碰上了迷路的二爷,刚才二爷都对我说了,你呀!你呀!以后没有这金刚钻别揽瓷器活!宝翁是小事,若是你有个三长两短,姑姑和三姐怎么办?我们就你这一个传人哟!”若言搂着她的柳叶肩娇怒责问道。 彩蝶依偎在师傅怀里应道:“哦!彩蝶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傻孩子,姑姑说你不是让你不做,我们红娟门女孩如果连好朋友都不救的话,那还将什么江湖道义呀?救是要救的,可你也得先学好了本领,你呀,学得一知半解就想行侠仗义呀?” “宝翁……还好吗?” “三姐和柳阿婆正守着她呢,让我来帮你的,放心,有三姐出手宝翁这条命肯定没事了。走吧,我的小姑奶奶,是时候回去当大英雄了!”蓝若言虽然嘴上教训徒弟,但打心底里替她高兴,小姑娘终于长大了,懂得承担了。马二爷在她面前也是好顿的夸赞! 等彩蝶和若言姑姑回到百灵老寨已经是午后了,柳阿婆没在家,听说去采柳牙和艾叶了,这都是为宝翁驱毒的引子。床前,宝翁有气无力地睡着,进去的气少出来的气多。蓝三姐坐在床边照顾着她,气色也不大好。 “师傅?宝翁如何?”蓝若言领着小彩蝶走近问道。 蓝三姐闭着眼睛,手一直搭在她的腕子上,她已经为宝翁用她们红娟门的秘术续命了,这是个不得已的法子,需要消耗大量的内功修为做带价。 “猫不叫带回来了?顺利吗?”她没有直说,看起来宝翁的情况并不好,也许蓝彩蝶她们若再迟上几个钟头怕就来不及了。 “徒儿带回来了,您看。”蓝若言把那塑料袋递给了师傅。 三姐接过袋子点了点头,勉强露出一丝笑容。“彩蝶长大了,三姐和姑姑总算没有白养你,好孩子,好孩子呀!” 蓝三姐仿佛在那一刻苍老了许多,两鬓间隐见银丝。她守着百灵老寨几十年了,但凡能救的人,哪怕像宝翁这样需要消耗她大量内功修为的,她也会不懈余力。只是红娟门的姑娘都没有什么内功修为,所以,宝翁就算救下来也是以牺牲三姐自身阳寿为代价的。 “三姐,彩蝶去给您熬一碗粥喝吧,您是不是饿了?”懂事的彩蝶说。 “呵呵……你见过马二爷了对吗?原本我并不同意与关东来往通商的,只是如此一来我怕是欠了人家的情,若言,去安排一下,让老司那边先给关东准备些苗药,要当年的新药知道吗?”马二爷救了蓝彩蝶,也代表着关东与苗疆间的商道被重新打通了。 马二爷这边救了蓝彩蝶,成全了关东董家的生意,老爷子立了大功高高兴兴地背着一筐苗药离开了。 柳阿婆很快带回了两味药引,然后用两味药引烧开了一桶热水为宝翁泡浴,蓝若言把那朵妖花小心翼翼地用冰丝手套掐着一瓣瓣敷在宝翁的伤口处,这条小命她算是捡回来了,代价颇大。蓝三姐因此失去了十余年的内功修为,内功修为对红娟门姑娘来说至关重要。 你看蓝彩蝶身法快,可却是一丁点的内功也没有,并不是说她们懒,而是因为红娟门姑娘身子单弱,常年练的都是身子柔韧性和身法,这些都属外功的范畴,俗话说修外不修内,两者不能兼备。所以从根本上就是矛盾的。这十余年的内功修为怕也是蓝三姐半辈子的积累了,为了救一个小姑娘就这么消耗了。 “三姐,吃饭了,我做了您最爱吃的竹筒肉,您尝尝。”蓝彩蝶把饭菜端了上来。 蓝三姐吃了一辈子的素,所谓竹筒肉属于素肉,挖空了竹筒,把晒好的菌菇放在里边用笼屉蒸,蒸出来后,这些菌菇就都浸了竹子的香味,这也是一种非常健康的苗疆素食,现在年代不多见了。 “宝翁醒了吗?”三姐坐在椅子上接过竹筒问道。 “早些时候我和阿兰去看过了,已经可以吃饭了,不过身子还有点弱恐怕要多休息几日才能下床了。”蓝彩蝶答道。 “哦,那我便放心了。若言?” “师傅,您有何吩咐,是否还在惦记水塘中的那具鱼尸?水塘那边老司已经派人暂时围上了。”蓝若言说。 “为师这几日恐怕不宜出门,不要让人再靠近水塘了,晚些时候你和彩蝶去看一看,那东西是个大麻烦,解决不好会成为咱们老寨的祸患。”这种事不用蓝三姐吩咐其实也没人再敢靠近水塘分毫了,鱼尸之毒再有人中了,恐怕就连蓝三姐也救不了他们了。“鱼尸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东西到底是怎么来到咱们百灵老寨的,若言,把那个恶毒的蛊婆挖出来!” 蓝若言点点头说:“您老歇着,放心徒儿和彩蝶这就去办。” “姑姑?鱼尸是不是很厉害呀?咱俩能行吗?”蓝彩蝶小声问。 “呵呵……什么行不行的?怎么?你连碧霞山的黑毛尸妖都不怕,却怕一条鱼怪吗?马二爷可是在我面前把你都夸上了天哦,我们家的小阿赖这才几天啊?又被打回原形了?”蓝若言待彩蝶如同亲女儿一样。 “怕?哈哈……我才不怕呢,不就是条臭鱼嘛?看我蓝彩蝶给姑姑钓上来便是!”小孩就这样,喜欢顶风上,你不能顺着她来。 “钓?还是算了吧,回头再把你自己钓进去可坏咯,去,去找柳阿婆要根翡翠支。” 蓝彩蝶问,姑姑什么是翡翠支啊? “让你去你就去吧,柳阿婆相信早已准备好了。” 第22章苗疆美景 柳阿婆家是个小院,自然的,柳阿婆家没有蓝三姐家那么宽敞,小院虽然不大,可却很干净,院子四周种满了翠竹,翠竹很高,遮挡了大部分阳光,一年四季柳阿婆家都很阴凉,就连夏日三伏里外边烈日当头,进了柳阿婆家你也得多穿件衣服。 这里边也有讲儿,在苗疆,外人可得看准了人家再住,有些人家屋里边一尘不染,而且十分阴凉,那便是养蛊之人了。柳阿婆是村寨中的蛊婆,一辈子跟蛊分不开。院子里看起来干净,但地窖中却是摆满了一个个小陶罐子,罐子里边都是各式阴毒的蛊虫。 老太婆有时候头脑不太灵光,有的时候自己都忘记了哪罐子是什么虫,都得贴上标签,那地窖里弄的就跟超市似的,像她如此玩蛊的,世上只此一位。 “柳阿婆?这个罐子里是什么呀?”蓝彩蝶拿起小罐子使劲儿晃。 “哎哟,我的小姑奶奶,你可轻点哦,不能晃!快放下,放下。”柳阿婆心疼不已。“是若言让你来找我要翡翠支的吧?来,进屋。” 进屋后,柳阿婆拿出了一个小匣子,匣子里边装着一个袋子,袋子里边湿乎乎的,捏起来软软的。 “阿婆?这就是翡翠支?怎么软软的呀?翡翠不是宝石吗?” “你这小阿妹,这么多孩子就你事多,都赶上十万个为什么了,去去去,给若言带回去吧,记得用完了给阿婆洗净哦,我可不想闻到鱼尸那股腥臭味。” 蓝彩蝶好奇心很重,回去的路上就打开了袋子,袋子里边竟然装着一条小青蛇的尸体,小青蛇浑身都是碧绿色的鳞片,鳞片被阳光一晃极为好看,看上去真的就跟天然翡翠一般。那小青蛇身长不过半米,脑袋都晒成了干,唯独蛇身依旧软软的保持着生前的活力。 皎洁的月色普照在安静的苗疆,后山茶园前,蓝若言和蓝彩蝶坐在水塘前,那一幕美的好似一幅画儿似的。竹林,茶园,青山,绿水,月亮,美人…… “姑姑,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啊?”彩蝶问。 “快了快了,子夜时分就动手,这鱼尸十分珍贵难以炼成,十年前三姐曾经试过,但还是失败了。”蓝若言说。 “姑姑,鱼尸如此邪恶,三姐要它作什么呀?” 蓝若言看了看天上的圆月神秘兮兮地说:“以备不时之需!” “啊?三姐是不是有仇人啊?” “你这孩子,怎么现在话变得这么多了?我们红娟门曾经也是江湖人,江湖人谁没有仇人呢?她迟早会找来的。还是早早做打算的好。”蓝若言说的她,也许就是白凤凰。 “她?是不是三姐说的那个情敌呀?是莫小柒吗?” “阿赖,你又多话了。七姑娘与三姐二人之间虽然有些误会,但却也不至于结下大仇。你还记得姑姑曾跟你说过,我们红娟门并非只有三人,几十年前红娟门还有一个分支,那人是三姐的师妹,名叫白凤凰,后来三姐把她逐出了师门。” “那个白凤凰背叛了我们红娟门吗?” 蓝若言说,师傅很少在我面前提及白凤凰,二人早已没有姐妹情分,日后你若孤身行走江湖,千万也要防着白家传人,兰花门的本领跟我们红娟门相差无几,她们同样也是暗器的高手。 师徒二人正坐在岸上说话呢,突然平静的水面泛起涟漪,一道水波纹扩散,紧接着从水下突然露出了一个人影,那人慢慢漂浮了起来,仿佛是水面上的一具浮尸一样,头朝下静静地飘着,一动不动。 “姑姑?你看?”彩蝶大喊。 “就是它!退后!退后!”蓝若言十分谨慎,别说是她了,就算是蓝三姐这一辈子也没见过真正的鱼尸。她生怕这家伙起什么幺蛾子,赶紧把蓝彩蝶往后退,时辰未到,她们还不能动手。 蓝三姐在她出发前千叮咛万嘱咐,不到午夜十二点不许动手,也不知话中是何意。 二人又往后退了退,坐在茶园山上远远地望着那具浮尸,那具尸体静悄悄地飘在水面上依旧一动不动,那具尸体头朝下埋在水里,她们也看不清那家伙到底长什么模样,跟宝翁和阿兰的描述基本一致,只有一团乌黑乌黑的长发裹在脑袋上。 “姑姑,看起来就是一具尸体呀?怎么会是鱼吗?捞起来就好了嘛。”蓝彩蝶还不知道它的恶毒。 “捞?呵呵……不光你是这么想的,它也是这么想的,它是在诱惑在靠近水面,只要你被那家伙拖进去,别看这水塘不深,下去了你就回不来了。你以为每一个都像宝翁运气那么好吗?”蓝若言扔出一块小石头,小石子砸在那家伙的背上弹开了,它依旧不为所动。看起来并没有传说中那么可怕。 “师傅?”这是蓝彩蝶第一次叫若言师傅。 “说了多少次,叫姑姑,我有那么老吗?一般做师傅的不都是七老八十的老太太?”蓝若言看上去至多只有二十五六岁,其实她四十有六了。红娟门的姑娘因为修炼法门的缘故,都很重保养,她们的年龄可不能用肉眼去分辨,因为她们都用香,也算是一种失传的盗命术,只是盗的是容颜,以花的异香换取不老青春。 “姑姑,咱们就用这条小青蛇对付它?” “嘿嘿……一会儿你看好了哟,姑姑既然在三姐面前立下了军令状自然是早有准备!”蓝若言信心十足。 夏日里,茶园里微风徐徐,倒在茶园里,看着天上一片片白云飘过眼帘,那种感觉真的很舒服,这是在繁华的大都市永远无法体会到的安逸。多年后,蓝彩蝶在董家大院扎稳脚跟成为少魁爷身边的左膀右臂,那时候,她呼风唤雨,盗门手下对她唯命是从,又深得少魁爷的喜爱,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她什么都有,每个月的月红买的都是国际名牌,化妆品更是无双亲自吩咐从韩国进口过来的,可是,就是这种奢侈的生活,却依旧无法取代她儿时的甜蜜回忆。 第23章鱼尸复活 “姑姑,它……它动了哎?”午夜,那家伙终于忍不住了,慢慢在水面上翻过身,也不知是什么力量促使着它慢慢朝岸边飘了过来。 蓝若言睁开眼睛笑了笑,说,不急,它还在试探,这鱼尸每每到了午夜时分都会浮出水面吸食日月精华。在水下你我是斗不过它的。 那家伙飘动的速度很慢,就好像是一片孤零零的落叶一样,若不仔细看,根本无法发现它是在飘动,它脑袋正面依旧附着着一层乌黑的头发,也不知道这家伙的脸到底是什么样子。 一波涟漪推着那具尸体慢慢飘到了茶园山下,它的身子平伸着,月光下,露在外边的皮肤惨白惨白的,白的有些吓人,蓝彩蝶仔细一看,它皮肤表面竟然长着一层鱼皮,那白灿灿的就是鱼鳞。 蓝若言打开袋子,把那条小青蛇放在地上,然后口中衔着一片竹叶,轻轻吹动,在诡异的旋律中,那软趴趴的蛇尸竟然舞动了起来,它一下下扭动着身体,朝着茶园下快速爬去。 “哇哦……姑姑,活了?活了?” “它当然是活的,翡翠支是蛇蛊的一种,它平时只是沉睡在这蛇袋中而已。”蓝若言说。 那小青蛇无声无息地游进了水中,遇水后,那被晒干的舌头立刻复苏了,它在水面上昂着头,吐着蛇信子,一条长尾不停地摆动着。 它的尾巴每摆动一下都会发出沙沙的动静,那一身犹如翡翠般翠绿色的蛇鳞泡过水以后也充斥了起来,在月光下泛着一道道碧绿色的光辉极为好看。 “阿赖,看,它上钩了!”蓝若言指着岸边那具浮尸说。只见那具尸体正在回头张望着“翡翠支”。然后竟然反身游了回去。 这人游泳的动作很诡异,按本就不是水中动物,游泳肯定要依靠手脚并用在水中划动,但他却好像是一条鱼一样平伸着双腿,用双腿在水中一下下左右摆动划出水波纹,他的双腿就好比是一条游鱼的鱼尾,可以很好的保持在水中的平衡性。 他潜了下去,一个黑影在水下慢慢接近了那条“翡翠支”,看的蓝彩蝶目瞪口呆。水面上只留下一头乌黑的长发,其景十分诡异。 哗啦一声,那家伙的脑袋突然从水下顶了出来,张开血盆大口就把那条“翡翠支”吞了下去,因为这条蛇很长,它不得不用手一点点把修长的蛇身塞进嘴里。 它就真好似像一条大鱼一样,一下下张开嘴,扩展着自己的口齿两侧的肌肉,把一张嘴扩的好似裂开了口子似的,吞了整条“翡翠支”。 “姑姑?它吃了?它吃了?怎么办?我答应好柳阿婆的,完了,完了,还不回去了,柳阿婆会骂死我的。” “呵呵……还就怕它不吞呢,放心,这翡翠支就是这么用的,阿赖,你看好了哟。” 蓝彩蝶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水面,却见,那具浮尸吞了翡翠支后好像吃撑了,慢慢沉了下去,水面上只飘起无数乌黑色长发。 不多时,水面下咕嘟嘟地冒起一串气泡,那具鱼尸慢慢又浮了上来,这一次它好像跟方才又有变化了,它的肚子鼓鼓的,就好像怀胎四五个月的孕妇一样。蓝彩蝶以为也许是它在水下灌了几口水吧?就好像自己小时候第一次学游泳一样。 “它不会淹死了吧?”蓝彩蝶张大了嘴问道。 “傻子,你见过哪条鱼是淹死的吗?你仔细看!”蓝若言站起身来带着她走到了岸边。 水面上,就见那具鱼尸肚皮鼓鼓的,而且整个人的身子都直挺挺的,这种直并不是像咱们正常人那么伸展开的姿势,而是……而是好像一个木偶,身后绑着木棒和绳子,被特意拉扯直了背脊骨头似的,十分不协调。 蓝若言嘴里咬着那片竹叶,再度吹起了诡异的旋律,那具鱼尸竟然就随着她吹动的旋律扭动起了身子,慢慢朝岸边这边飘过来了。稍靠近点,蓝彩蝶才看清楚,那家伙的一头乌黑长发飘在水中,露出了本来面目,这是一个女人,也许生前面容较好吧,因为她皮肤很白,因为她脸上没有皱纹,因为她的眼睛很大,不过大的有些突出了,十分吓人。 她微微张着嘴,好像想把刚才吃进肚子里的东西吐出来,口中露出了一条蛇尾,那条蛇尾正在随着蓝若言吹响的节奏扭动着。 篮彩蝶明白了,这翡翠支被它吞下去后,听到若言姑姑吹起的节奏,竟然在它腹中绷直了!这样一来,就算它有通天的本领也施展不出来,可不就只能束手就擒了? “阿赖,时辰到了吗?”若言问。 “到了到了,是子夜了。”蓝彩蝶抬头看了看月光说。 “好,收!”蓝若言大喊一声,从袖子中甩出一张大网,这网可是位鱼尸量身定做的,黑狗血浸了三天三夜。 大网罩住了鱼尸,被蓝若言拖上了岸,它在渔网中拼命地挣扎着,可它身子绷直,只能双手不停地挥舞,但又不像大粽子一样有指甲,怎么可能挣脱渔网的束缚呢?它喉咙里怪叫着,面目狰狞,死死瞪着蓝若言。 它的身体刚一上岸,皮肤表面的水立刻就蒸发干了,表面那层鱼鳞惨白惨白的,看起来好似是一面面小镜子一样光亮。 “哎?好好玩啊?”蓝彩蝶拿着一根小树枝还在外边捅了两下,就好像她平时和阿兰在林子里抓野兔似的。 “别顽皮,小心这家伙狗急跳墙,赶紧来帮忙,咱俩把它拉上岸,只要太阳一出来,这家伙照到阳光立刻就会被晒死,以后也免了它再祸害人!”二人拖着渔网把这鱼尸拽到了茶山的山顶。 山顶上早已准备好,四周全都是竹栅栏。这下它是插翅也难飞了。两个人谁也没敢睡,一直挺到第二天早上,太阳露头,曙光斜射在鱼尸身上,就见这家伙口中慢慢溢出一股股黑血,黑血臭不可闻。 鱼尸的身体被阳光一照迅速萎靡了下去,就连那一片片闪亮的鳞片都被晒的十分干瘪,她较好的面容出现了一道道皱纹,皱纹合在一起,里边藏着一块块尸斑。 第24章幕后黑手 “若言姑姑?是不是可以了呀?”蓝彩蝶见它已经一动不动如同一具死尸问道。 “我也不清楚,恐怕师傅她老人家也没接触过鱼尸,看起来应该差不多了。”蓝若言半信半疑,走到渔网前踢了那家伙一脚。 那家伙身体僵硬,就连那头诡异的长发也都变成了银白色,看起来确实已经被晒成鱼干了。 正当蓝若言俯身下去要解开渔网的时候,突然就见这条“鱼干”竟然猛地睁开了眼睛,然后直挺挺地从渔网里站了起来。 “啊!!!”蓝若言大骇,赶紧后退两步。不可能啊?它吃了翡翠支,怎么可能再站起来呢?它的身体应该是绷直的呀,好像一具僵硬的尸体一样不会打弯才对呀? 蓝若言愣神的功夫,那家伙竟然张开大嘴,伸手自己从口中拽出了翡翠支的尾巴,蛇软了…… “阿赖?这怎么回事?”若言大骇。 “我……我不知道!” “昨日你取回翡翠支的时候,是不是让它见过阳光?” “我……我只是好奇……就看了一眼啊!对不起姑姑!我不知道啊!”蓝彩蝶大梦初醒,心知自己这是闯了大祸了。 “现在说这些来不及了,快,点火!烧了它!千万别让它再回到水塘中!若不然下次就钓不上来了!”蓝若言喊道。 那家伙腹中的翡翠支软了下去,她的身体失去了束缚,在渔网中拼命地挣扎,只要回到水中让它吸到水中阴气,那就功愧于亏了。但好在事先蓝若言准备好了这条渔网,它拼命地挣扎想蹦回岸边,往前一蹿,身子就会触碰到渔网,就好似被烈焰灼烧一般痛苦难当,疼的那鱼尸嗷嗷怪叫连连。 蓝彩蝶赶紧点燃火把扔了上去,熊熊大火烧了起来,烧尽了渔网,烧掉了翡翠支,一具焦尸正在一点点爬向水面,最后就在它的指尖触碰到水边的那一刻,终于不再动弹了。 “哎哟……吓死我了!你这孩子,就知道闯祸!哼!烧了翡翠支看你怎么跟柳阿婆交代。”蓝若言长嘘一口气。 翡翠支虽珍贵,但这种珍惜物种却可以捉到,鱼尸就不同了,一旦把它放归水潭,没有翡翠支再想捕捉那就难上加难咯。有惊无险,总算是完成了师傅交代的任务。二人回家交差。 蓝三姐说,日后我再为柳阿婆捉只“翡翠支”便是,这都是小事,关键是鱼尸如此恶毒,是谁把一具鱼尸养在水塘中的?此人居心叵测,怕是故意与我们百灵老寨为敌,你们需赶紧调查清楚,以免这心肠歹毒之人再用什么妖法。 鱼尸是在茶园水塘发现的,这茶园是老司家族所有,所以,此人必定对老司怀恨在心。百灵老寨中大多人都姓灵,百灵寨名也象征着苗族灵家人长盛不衰之意。都是本家亲戚,而且这么多年来老司治理有方,所以应该不会自己人。 另外,村寨之中除了蓝三姐和柳阿婆外其他人也没有这等好手段,毒蛊家家都有,人人会用,但是恐怕就连柳阿婆都无法驾驭鱼尸这种恶毒的蛊,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 当天阿兰和宝翁去水塘洗澡遇上了鱼尸,也是不幸中的万幸,灵老司也常去水边,他家这片茶园不错,若是用山中清泉汇聚而成的水塘水泡茶,口感会更加甘美。可如此一来,还真是一条臭鱼干搅了一潭好水,怕是日后再无人敢喝了。 下了蛊,自然事成时候会有人来取回蛊,蓝若言和彩蝶在茶山上苦苦守了三天三夜,最后总算在第三日见到了那种蛊之人。 那人身着一身黑衣,趁着月色掩护潜入茶园,他走到水塘前,只是伸手捻起水放在嘴里尝了尝,然后便面露惊恐,转身就走。这家伙怕是个高手,看来已经被他识破了。或者说,他已经知道自己的鱼尸被人破了,奸计被识破还不跑? 蓝若言和彩蝶均是轻功的好手,但那黑衣人速度不下二人,蹭蹭蹭几步脚踩着水面就蹿了过去。二人在身后不停地追赶着,跑了大半宿,最后见那黑衣人消失在了老鸦山中。 “怎么这么快?姑姑?这人什么来历呀?”蓝彩蝶累的气喘吁吁。 “看他的身法不像是苗人,应该是江湖人,咱们苗人向来从不与江湖人打交道,怎么会招惹上这样的仇家?”蓝若言说。 “管他是什么人呢?追!先打趴下再审问!哼!”蓝彩蝶抽出了那条金丝虎尾鞭。 “阿赖,站住,不能追了。”蓝若言叫住了徒弟。 “为什么不能追呀?这个坏人!差点害死了宝翁!咱们苗人有人必报!怕他做什么?”小姑娘还不懂江湖险恶。 蓝若言说,老鸦山上就是天佑寨了,天佑寨的黑苗子向来都已阿普老司正统苗裔自居,这么多年来常与我们百灵寨为敌,此事当回去与大伙商议后再定。 蓝若言的决定很明智,天佑寨中用蛊的高手很多,听说近年来寨子中还养了一支胡匪队,专门在苗疆三山劫道,当然,苗人不会为难苗人,劫的几乎都是过往的客商,但凡有百灵寨的人过路只需拿点过路费就算了。 回去后,二人把所见所闻一讲,灵老司说我晓得了,定是代首做下的,代首是天佑寨的老司,此人便是个用蛊的高手,而且代首这几年来与外边的江湖人有些来往。因为百灵老寨近年来日益壮大所以两个村寨间也就结下了仇,说仇有些过了,其实啊,就是因为这点利益。 “老司,恕我直言,苗疆村寨间也会常有矛盾,这些我红娟门作为局外人不该过问,但是,那代首竟然这番用了鱼尸来对付你,我便不能视而不见了。我怀疑他背后还另有高人指点,鱼尸别说他,就算是我这么多年来也没有炼成一具。当日如果不是彩蝶处理得当,鱼尸之毒在咱们村寨蔓延开来后果不堪设想啊!”蓝三姐说。 第25章江湖恩怨 “三姐说的极是,但捉贼需捉赃,我们并未捉到那黑衣人,没有证据,本老司又如何去与代首交涉呢?”灵老司问。 蓝三姐说,既然老鸦山上住着江湖人,那此事就更容易解决了,无需与老鸦山为敌,我们只需让他们交出那个下蛊之人就好。 “江湖之事放有江湖人来解决!几日后,我关东的江湖朋友会回来,届时,但由他出面吧。”三姐说的江湖人肯定就是老贼王马二爷。 马二爷算是江湖老前辈了,江湖人不管是什么高手听了他的大名都要给几分薄面,在东北三省,马二爷是仅次于董三立地位的。只要他说话,相信江湖人都会赏脸,毕竟,谁也不愿与东北盗门为敌。 若是几十年前的蓝三姐,恐怕亲自出手就搞定了,但是今夕不同往日,蓝三姐不愿再搅入江湖纷争中,再者说,她几日前为救宝翁元气大伤,万一真动起手来难免吃亏。还不如请马二爷出面,老贼王手下可是有几个不怕死的炮手,这些家伙当初都是跟着吴功耀手底下的亡命之徒。 “三姐?是不是以后马前辈要经常来咱们百灵寨呀?”蓝彩蝶问师爷。 “他们要与我们做生意自然要来取货咯。” “那……我听说他是长春人?长春是省会,大城市吧?三姐,以后能不能让马前辈带我去长春玩玩啊?”山里孩子都向往大城市的繁华,蓝彩蝶也一样。这就好比是,生活在大山里的人向往城市,而久居都市的现代人又向往着淳朴的山林一样。 “你呀!想也别想。想出去也可以,等你长大的吧?等三姐为你寻了个好婆家,直接把你嫁出去算了。” “哦!好嘛……不过我还是更喜欢汉人……尤其是像马二爷他们那样豪气云天的东北汉子。” 蓝三姐怒道:“哼!你这小阿妹,年岁不大就开始惦记男人了?” 女孩子嘛成熟的都比男孩子早,十几岁的女孩子已经开始情窦初开了,她看着身边的阿兰和宝翁都开始了恋爱不免心中的小白兔也开始乱撞开来。相比之下,那个远隔千山万水,数年后成为她生命中唯一爱人的大男孩现在可是最逍遥的年岁。 无双那年刚好二十岁,那时候的双小爷潇洒着呢,家中地位显赫不说,随着我国改革开放,董家的江湖生意也重新走上了正轨。再一看,这位双小爷走到哪身后都是小弟一大堆,不仅如此,甘心奉献青春的女孩也不再少数。 “大哥,时机成熟了,上次我带回来的那框苗药都出手了,货色不错,有七分利,蓝若言那边对咱们的态度也不错,我看可以让马帮行动了。”马二爷坐在院子里跟董三立汇报此行去苗寨的所见所闻。 “嗯,下次出发你带上二十号兄弟,多走一点货,另外不要亏了若言她们,还有,毕竟人家红娟门当初是被我母亲驱逐出常胜山的,于情于理是我们欠人家的,快过中秋节了,苗人没有吃月饼的习惯,去,给三姐和若言姑娘准备两盒,另外再买些咱们鼎丰真的糕点,人老了,念的就是儿时的老味道,这可比金银绸缎管用的多。”董爷考虑的很周全,不愧是个做大事的人。 “是,我知道该怎么办了,另外还有件事我得跟您商量下。”马二爷就把蓝若言嘱托相求一事跟董爷说了一遍。 按理说,苗寨远隔千山万水,那里的江湖水很深,不像东北,东北是一门清水,董家盗门独大。进了关那可就不是董家的地盘了,你作为外人不好干涉人家苗疆的私下恩怨,不过董家如果要走这条苗药的商道也要从老鸦山过,这几次,二爷每次经过都会被代家的马匪劫道,没点钱都打发不了,对此董爷也是一忍再忍。 “老二,依你看呢?”董爷心中其实早已打定了主意,但是有些话他是魁首,不方便说,总得有个人替他当黑脸的包公。 “那个天佑寨的老司代首勾结江湖马匪在当地横行霸道多年,鱼肉百姓不多,这几次竟然骑到咱们盗门脖颈子上拉屎了,大哥,我看这事咱不能坐视不管,你既要打通这条商道,那迟早都要面对代首这老东西。与其这般莫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让这群苗子知道知道什么是江湖,什么是东北胡子。”马二爷恶狠狠说道。 其实这也不难理解,二爷虽然和善,可别忘了,他可是老江湖,那老贼王走南闯北多年,什么时候受过这等窝囊气?每一次都得跟人家点头哈腰的陪着不是,还得拿买路钱?这不是笑话嘛。 “哎?嘘……什么都乱往出捅?啥胡子不胡子的?说话注意点,别让双子他们听见了,记住啊,咱董家做的是正经买卖。” “嘿嘿……是是是,大哥说正经那就正经呗,您看……咱再换个说法,蓝三姐和若言姑娘可都是女流之辈,这番咱若不帮?万一日后让老鸦山上的人得了势,这买卖可是不好走了哟?” 董爷叼着老汉烟,坐在摇椅上眯着眼睛思考了许久。 “带几个狠茬子去,震慑一下,记住,不许放枪不许给我闹出人命来知道吗?”这也就是苗疆吧,董爷不愿惹麻烦,若是在东北你试试?敢有人跟董家作对?那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正说着话呢,胡同里,自家小祖宗回来了,人没到声先到。 “姥姥,我饿了,我要吃鸡蛋糕!” “擦,吃你大爷,双子,你给哥们说清楚了,啊?到底咋回事?我都看见了,今天早上你和我珊妹子一起从宾馆里出来的!奶奶的!你太过分了!朋友之妻不可欺不知道吗?”陆昊天嘀嘀咕咕地骂着。 “呵呵……大哥,小祖宗回来了,那这事就按您说的办,我下去了。”老哥俩现在研究啥不敢当着无双面说。 无双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也许是血脉的缘故吧,从小无双对这个江湖就很感兴趣,姥爷怕他惹祸所以也不敢让他接手家里的生意,尽量都会躲着他。 第26章纨绔子弟 “滚滚滚,懒得跟你解释!你说你这么大块头怎么这么小心眼?我说了我对叶珊没兴趣,我们是好朋友!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昨晚我喝多了,叶珊照顾了我一宿,行不行啊?” 俩人一边吵一边就进了院子,一抬头,看姥爷正叼着烟卷坐在摇椅上呢,赶紧收口。 “嘿嘿……姥爷,今儿您不忙啊?怎么没出门啊?”都是江湖儿女,姥爷从小也不太管他生活作风方面的事,不过这位小祖宗可是风流成性,时而也有女孩子找上家门的事发生。 “你这臭小子,我警告你啊,离叶家人远点,叶家最近跟小鬼子又买卖,你是知道的,咱们董家人跟小鬼子又不共戴天之仇!”董爷厉声骂道。 “哎呀,姥爷,叶珊和我是发小,我俩能有啥呀?要有早就有了不是,再说了,耗子这张臭嘴你也不是不知道。” 马二爷疼爱少主,从小抱着他长大的,见大哥董三立要发难,赶紧在一旁打圆场。“小爷,我得去趟鼎丰真买点糕点,您要有空给我当次免费司机成不?” 无双赶紧借着“尿道”溜走了。其实姥爷私下都知道,这位风流成性的宝贝外孙,在外边姑娘可是不少呢,不过好在无双处理比较得当没给家里惹什么太大的乱子。 江湖儿女都不在乎这些,想当年自己亲老子吴功耀其实也是三妻四妾搂在怀,不过到头来能陪他走到最后的还是莫小柒母子。男人嘛,呵呵……都一个样。 “嘿嘿,还是二爷您疼我。” “哼!你小子就乱搞吧,我可警告你,在外边悠着点,你的婚事早已订下,可千万别给大哥惹麻烦,这是为你好知不知道?”马二爷提醒少主子。 “知道了,您放心吧,我是谁呀?我是咱董家大少爷,咋能随便找女人呢?就算要找也得找个门当户对的呀?比如……耗子?你家有没有妹妹?” “滚犊子,别说没有,就算我有妹妹也不让妹妹跟你!哼!衣冠禽兽!”陆昊天满嘴污言秽语骂道。俩人是发小,从小到大就这么成长的,骂的越难听感情就越好。 “嘿嘿……二爷?”无双坏笑着着马二爷,这边一溜号,前头宠出来个老太太,幸好无双一脚刹车踩住了。 “哎哟我的祖宗哎,您可当心点。别这么看着我,二爷我发毛,你每次一这么笑准保没好事!” “二爷,我听说您最近可总往苗寨跑啊?怎么着?咱家是不是做起苗药生意了?”无双从小就尖,家里这点事瞒不过他。 “您啊还小,等再大点这些买卖自然都是您的,我这也是先帮您把路数摸清了,您别凑热闹了啊,那地儿鸟都不拉屎。”从小看着这孩子长大的,马二爷太知道他的脾气了,这小子心野,这几年他跟耗子全国各地玩了个遍。 “二爷,听说苗族姑娘可漂亮啊?对不对?上几天我看那个蓝若言来咱家了,我还以为她跟我一边大了,一问我姥爷,说她都三十九了,我靠,那要是苗寨的小娘们得多俊啊?” 马二爷说得得得,您想都别想,那地方可不是咱东北,在东北您乐意咋玩就咋玩,捅破了天有你姥爷给你撑着呢。那苗疆三山乃是苗人自治,惹了麻烦连政府都不敢过问,还苗族娘们呢?汉人很少能够进入苗寨的。若是被发现与苗族姑娘有染是要被点天灯啊!您趁早断了这个念头吧,咱爷俩别的都好商量,想让我带你去苗疆?门都没有! “且,您瞅您那损出?就跟我愿意去是的。耗子,明儿咱哥俩去南京,咱去领略领略秦淮河畔的风土人情,稀罕似的!哼!” 这是马二爷第一次大规模地跟苗疆方面走货,所以格外谨慎,特意精挑细选了若干彪形大汉,这些汉子,个个都是身怀绝技的江湖响马出身。走山简单,可在当地遇到的麻烦还需要江湖人自己解决,怎么解决?干! 马二爷等人浩浩荡荡的出发了,咱话分两头说,马二爷已经不是第一次去苗疆了,懂得如何跟那些生苗子打交道。另一边,咱那位董家少主子可就按耐不住咯,跟陆大少俩人商量一番,连家都没回,直接奔火车站,去长沙! 这俩小子平时野惯了,家里也懒得管,一个是领导家的大少爷,一个是江湖大佬的传人,走到哪谁还不给点面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嘛。不过这一次,他们去的地儿还真不是王土,在那民风淳朴的苗疆,就算把命丢了也没人敢管。 哥俩到了长沙,转乘去凤凰古城的大巴,大巴在山中走了一天终于算是到凤凰古城了。 那时候,凤凰古城旅游开发还不是很完备,商业化不浓,纯粹的苗人古城,风土人情很浓郁。凤凰古城也几乎是汉人可以最近距离接触淳朴苗疆风情的地界,再往前走可就走不了了。进了山全都是山道,苗人很少与汉人有往来,除了偶尔有贩药的小贩会挑着担子来凤凰古城跟汉人游客交换些票子。 凤凰古城在那个年代是真正鱼龙混杂的地方,苗人居多,剩下的就是江湖上耍把式卖艺的,还有少量的汉族外来游客。 这二位爷初来乍到,所见所闻都是异域风情不免就看花了眼,走到哪看啥啥新鲜,只要是吃的就尝尝,只要是能穿的就买上一件。 再瞅瞅这二位的打扮,跟当地人格格不入,一眼就能认出来他们是外乡人。一个穿着一身运动服脖子上挂着大金链子手上戴着小金表,还剃个大炮子头。那位呢?一身国际大名牌,手上是奇楠串,戴着个墨镜,小头发疏的油光锃亮的。 不过虽说这二位爷初来乍到,但别忘了其中有一位是江湖人,无双从小生活在江湖世家,懂得江湖规矩。街面上一打眼就能看出来谁是干啥行当的。中国这么大,可江湖却只有那么小,走到哪,江湖人的规矩都不会变。 第27章异域江湖 “老铁,哎呀,这凤凰古城真热闹啊,这可是比咱长春有意思多了,哎?你看,那小娘们多俊?”二人走在古色古香的青石板巷子中只恨眼睛不够用了。 这里是美丽的苗疆景色自然不是城市能比的了,二人走在古色古香的老街上,身边就是那条美丽的沱江河,这条蜿蜒崎岖的河水见证了苗疆数千年的沧桑。 “哎哎哎?你是不是有病啊?那位都够你当你妈的了?瞅你这没出息的样子。”无双踢了他一脚骂道。 “就你眼光好?咱都特么赶上来旅游的了?你瞅瞅?一个个看咱俩就跟看猴子似的。不说二爷去什么百灵老寨了吗?咱啥时候走啊?今儿晚上住凤凰?” “去肯定是要去呀,不过也不能光靠咱两个脚丫子量吧?苗疆三山大着呢,把脚丫子磨秃了皮都走不到,这样,咱俩先弄两匹马,然后一路打听过去吧。”在山区中你就算有劳斯莱斯也开不了,还得骑马。好在无双骑术了得。 二人在古城中随便垫吧一口,吃的是小米粉蒸肉,罐罐菌,菜豆腐,椒包糯米酸辣子,反正全都是当地的特色,吃的肚子滚圆滚圆的。这一打眼外边天可就么擦黑了,再不动身可就真要住下了。 这俩人实在是太扎眼了,这哪是出来玩的呀?分明就是来炫富的!走到哪都是大手大脚的。那时候凤凰古城治安可一般,古城中鱼龙混杂,江湖人也多,这俩外来土豪难免就成了众矢之的。 夜晚里,古城小街后巷子里,俩人漫无目的地寻找着。在这种边陲小城想买马就要找马贩子,而马贩子大多也都做盐路生意,都是道上人。 越找时间越晚,渐渐的巷子里人就少了,这条巷子越走越黑,一级级满是青苔的石阶也不知道通往何处,就算想找个问道的都找不到。 走着走着,无双听到背后有脚步声跟进,听脚步声大概是四五个人,而且脚步声一直坠在身后不远不近,这说明他们故意跟他保持一定距离怕被识破。 “呵呵……真是要啥来啥,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哟。”这种事无双见多了,劫道的他不怕,双小爷出生在董家大院,从小跟着马二爷也练了点武把式,四五个人想靠近他费事。 “妈了个巴子的,敢跟踪咱?等着,哥们把这几个小痞子打发了!”陆少撸胳膊袖子怒道。 无双拽住他,二人躲进了一条老胡同里,待那几个跟踪的小痞子刚一靠近,无双猛地窜了出去来,速度太快了几乎就是一眨眼的时候,没等那几个家伙反应过来呢,一把锋利的刀子已经架在为首一人的脖子上。 “四位,跟了这么久了累不累呀?”无双阴沉着脸,那寒血宝刃锋利无比,稍一靠近便在那人脖子上留下一道血迹。 “别别别……这位爷手下留情,我们兄弟也都是混口饭吃的,不知今日遇上了开叉,敢问这位爷,拜哪个堂口啊?”对方一张嘴就是满嘴的黑话。堂口是南方道上的讲究,其实问的就是你是哪帮哪派的。 “妈的,少来这套,双子,揍死这个龟孙子!让他们知道知道咱东北爷们的厉害!”陆少冲上去就是狠狠一拳,打的那家伙门牙也掉了。 “原来都是道上朋友,好说好说,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关东董家是我土门子。”无双自报家门。 “哎哟,原来是东北盗门兄弟,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瞧我们这记性,今日来贼王马二爷常在苗疆走动,我们怎么就忘了呢?早就应该听出来的。哥几个都是混口饭吃而已,拜的是洞庭水口子。” 他话中之意只有无双能听明白,洞庭湖距离苗疆并不远,八百里洞庭水域自古就出水贼,据说洞庭湖上有一个绰号蛇爷的家伙是号响当当的人物。不过洞庭水贼再多,跟东北盗门比起来那就是九牛一毛了。 这就是江湖,江湖人打交道不管是敌还是友都要先自报家门,其实啊,没啥深仇大恨的,谁又没偷了谁家娘们对不对。江湖人难免起些小冲突,但是低头不见抬头见,日后难免要到对方地面上讨口食儿吃,自然也不愿得罪人。 无双这小子从小就心眼多,别看自报家门了,可他直说自己是东北董家之人,却没有说他是董家少主子。这也是防着对方呢。在这苗疆异域,什么事都得考虑周全,这里有太多不定因素了。 “抱歉了各位前辈,多有得罪。”无双松开了那家伙,随手扔出一张大票,一来是请他们喝酒,二来也算是赔罪。 “诸位前辈,我与兄弟初来乍到,刚好想打听点事。”无双抱拳性江湖礼客套道。“我们二人想借道去百灵老寨,不知各位前辈是否识路?另外,我们想买两匹马。” 四个人一听面露难色,按理说钱谁不愿意赚?还能嫌钱咬手?很明显这俩爷儿都是有钱主,做次向导走趟马可不比这劫道强吗?可四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接话。 “怎么?到手的钱不转?你们洞庭人不走马?哦,对了,我忘了,诸位都是水贼,跟我们飞贼不是一路的,哈哈……”无双故意嘲讽他们说。 “老弟这说的什么话?非是我们哥几个不愿接你这走马的买,实在是有难言之隐啊,这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凤凰古城虽有我们洞庭的兄弟,但是一旦出了凤凰就算蛇爷来了也不管用。那苗疆民风粗狂,向来不与外人来往,尤其痛恨汉人。几年前我们从老鸦山过,一言不合,愣是被那群苗子下了个蛊,凭白丢了十来号兄弟的命,谁还敢去呀?”他们说的这也是实情,若不然,这苗药的买也轮不到远隔千里的东北盗门做了。 “这倒难办了,算了,诸位前辈先给我俩弄两匹马吧,我俩自己找去。”无双说。这些都是在岸上的贼,他们也离不开马。 第28章苗疆走婚 每个地方有每个地方的规矩,这凤凰古城虽不大,却也是一个小小的江湖,此处乃是汉苗两家共同经营的山区小城,自然的,那偏远的苗区也要贩运生活必需,当地有当地的马队,马队多是苗人,其中也不乏有几个熟苗子。 熟苗子说好听的就是被汉化的苗人,说不好听的,那就是血统不纯的汉人了。所以,找他们买马还是可以的。 有这几个洞庭水贼从中介绍,马是买到了,可包括那个马帮的大当家一听无双和陆少要去百灵老寨也是连连皱眉。 他们说既然是江湖朋友那就是亲人,是亲人我们就不能看你俩去送死,这百灵老寨不比其他苗寨,平时就算我们走马也不敢从附近山林经过,百灵老寨全都是生苗子自治,遇到汉人轻则把你打回来,这要是赶上人家心情不好了,指不定给你下多恶毒的巫蛊呢。 “这个数,走不走?”无双一伸手开出了一千的价码。一千在那个年头不是个小数目,都能买套房子了。 “小兄弟这不是钱的事,我能赚钱也得有命花呀?不行不行!你们另找高人走马吧,我建议你们找当地苗人。哦对了,一会儿半夜石板老街上要举行一年一度的‘赶边边场’你们去凑凑热闹,没准不但能找到向导,还能弄个苗族姑娘快活快活呢,哈哈……” 干边边场是汉人翻译过来的说法,在苗寨里,又叫会姑娘,其实就属于他们的大型相亲活动。 说到苗人的相亲不得不提一提他们的风俗了,一般来说苗族姑娘比较腼腆,除了有家里边给从小定了娃娃亲外,都要自己相亲,于是就有了会姑娘的说法。 通常都会在凤凰古城举行,这几年也算是苗人自己的一个盛大节日了。每年到了这个日子,附近村寨中的苗民都会聚集于此,女孩子们和男孩子们坐在小船上,顺着沱江河飘着,河面上,倘若哪个小伙子瞧上了哪家的小阿妹,那就隔着沱江河唱情歌,情歌婉转动听颇有民族底蕴,唱的基本都是苗语,一般小阿哥先唱,表达对阿妹的爱慕之情,歌声中可以自报家门,说自己是哪个村寨的,自己多大叫什么名字之类。 倘若对面穿上的小阿妹看对了眼,有那么点小心思,就回唱几声或飘个媚眼。这基本就算是百分之五十了。 待到上岸后,数百年轻男女站在石板老街上等待着与自己刚才对情歌的心上人到来。小阿哥走到阿妹面前不能说话,阿妹腼腆地低着头羞涩的笑着,你看,她手中提着一个竹篮,篮子里呢装的都是苗族的甜药糖。 阿哥可以试探性地伸手管小阿妹要糖吃,只要阿妹给你了,那就成了百分之九十了,说明对你有意,同意发展。这样双方站在一起手挽着手继续唱情歌,但是这次情歌声调可就不高了,因为是只唱给彼此听的,歌声中可能还会带女方的家庭住址。 这叫讨糖。 然后阿哥按照女孩留下的地址去寻,夜半,女孩住的吊脚楼闺房中都会亮着一盏灯。阿哥必须光脚爬上吊脚楼,当然,你若体态偏胖爬不上去那就怪不得别人了。 爬上去后,轻轻在窗畔唱响情歌,小阿妹听的心动打开窗户迎你入闺房,然后吹灭灯盏。房里的等一灭,这就说明这家的阿妹名花有主了,其他男人你就也别惦记了。 当然,还有其他情况,阿妹站在石板古街上,手中竹篮里可不仅仅是一块糖,往往是若干。方才在沱江河上对情歌的小阿哥也可以是若干,这东西也是宁缺毋滥嘛。 然后男孩们各自来讨糖,阿妹都不会拒绝。不过,最终能攀上吊脚楼与小阿妹共度良宵的可是只有一个人了。这就是苗族最出名的走婚! “老铁,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咱还去啥百灵老寨呀?这不现成的就赶上一回干边边场嘛?机会难得呀,哈哈……凭借哥们这歌喉,准备今儿是左拥右抱啊!”陆少乐的嘴咧到了腮帮子。 无双说得了,你可趁早打消了这年头,我在家就听二爷说过,苗人可不像咱汉人,他们对待感情很专一,这辈子认准了自己爷们你走到天涯海角都甩不掉她。把人家逼急了小心给你下蛊! “你看你看,又打消我积极性,那咱好不容易来的,总得见识见识这会姑娘吧?”陆昊天这么一说,勾的无双也有点按耐不住了。 苗族小娘们长的一个比一个水灵,而且各个都是异域风情浓郁,这要是……人不风流枉少年,更何况这两位爷儿呢? 俩人一合计,得了,那还等啥呀?玩玩去吧。 今夜的石板老街格外热闹,借道上人头传动,苗族姑娘们穿着花哨的民族服饰,头顶上是银光闪闪的头饰,一个个那小脸蛋都好像能捏出来水似的水灵。这种美绝不是城里打扮花枝招展的女孩可以比拟的,这是一种原生态的淳朴之美,几乎是每个男人都向往的神秘的异域美。 二人骑着高头大马,一前一后就走进了老街古道上,左右沾满了痴男信女,他们隔着借道彼此眉目传情,唱响着婉转动听的苗族情歌,好似林中的百灵鸟似的。 哥俩一瞅,这搭不上话呀?连语言都不通,这可咋交流?越看越急,在这地方可不是说你有钱你长的帅就管用的。生苗子绝不跟汉人通婚,这二位一瞅这装扮就知道身份。根本没姑娘愿意搭理他们。 “老铁,咱是不是得换身行头去呀?”陆昊天看出了端倪。 “你知道你这是啥不?你这叫掩耳盗铃,给你换上苗族衣服你就会说苗语了?再说了,就你那大身板子,也没这么大号的呀?走吧,就当热闹看了,先找个向导再说。”无双轻轻甩动缰绳。 美丽的沱江河中,一条条小竹筏子飘在河中,竹筏子上吊着一盏红灯笼,痴男信女们享受着属于他们的节日,属于青春的节日。 第29章美丽的苗族小阿妹 如果说唱歌,无双和陆昊天绝不输给外人,可他们唱的都是当时的流行歌曲,不是刘德华就是黄家驹。无双印象里能寻到的唯一跟苗人有关系的,就是那时候杨钰莹唱的一首茶山情歌。 关键是也得有能瞅对眼的呀,人家姑娘们压根看都不看他一眼,连对歌的资本都没有。 “哎?老铁?你快瞅瞅?那条竹筏子上有个光脚丫的小阿妹,真俊呀!真白净!哎呀呀……你看看这小身段,你说她里边……”陆少这双眼睛一直没离开过姑娘,远远的就看上了一个漂亮的小阿妹。 要说陆少眼睛挺毒,这姑娘长的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下巴磕尖的就跟瓜子顶似的,一张樱桃小口一张就是甜美的情歌,听的他俩都醉了。 “嗯,身段真好……估计充其量就是个a罩,都不如回去找你的珊妹子去。大哥,我拜托你,咱能找点成年的不啊?” 陆少挠挠大脑门子撒么了老长时间,无论是沱江河中还是古街上,上百个小阿妹各个脸上都是稚气未脱的样子。少数民族早婚是一种习俗,你真要等到年满十八周岁那就来不及了,在大人们眼里你要么有病要么就是有取向问题了。 崩管小姑娘长的多好看,丝毫不夸张的说,你过了18岁几乎就是无人问津了。 “入乡随俗,呵呵……这多好啊,免得整天看我珊妹子那张老脸,谁还不乐意要年轻的呀?”他咧着大嘴说。 “得,昨儿还因为叶珊跟我吵吵呢,咋地?翻脸不认人啊?你那点爱是不是太不值钱了?搁五十年前你耗子这就有当汉奸的本质啊。” “双子你甭跟我整这没用的,你就说这小阿妹带不带劲吧?”陆少翻身下马扒在沱江河畔驻足探头欣赏着竹筏上的苗族姑娘。越看越觉得好看,自然的,人家苗族姑娘的美是清新脱俗的,是最接近淳朴的美,是毫无修饰的美。城里姑娘比不得。 无双坐在马背上,把蛤蟆镜往下压低些,瞟了一眼,嗯,那姑娘很美,尤其是这一身苗族衣裙和头顶的银饰,更加彰显阿妹身上的那股仙气,仿佛是世外桃源的仙子一般。 他这么一瞅,河中的竹筏上,那姑娘也恰好被蛤蟆镜的反光照到了,也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古街,与无双四目相对。 咱以前都说这位男主健壮,但却从没说过长相,按当下流行的术语说,几年前的无双正是风华正茂之年,眉宇间透着一股江湖匪气,再加上这一身国际大名牌,小皮鞋擦的锃亮,站在人群中格外的炸眼。他跟纳兰鸿属于两种男人,纳兰鸿冷艳帅气高傲,而他呢,更贴近一个普通的东北大男孩,尤其是嘴角露出的那一抹坏笑,也足以迷倒少女千千万了。 人,你可以长的不好看,可却不能没有气质,而气质就是与生俱来的,是血统是性格决定了你的气质。比如说,咱们在电视上看某个演员,也许他不是帅哥,但是,他站在人群中举手投足间就透着那股异于常人的气质呢,那就是他的魅力所在。无双就属于这种男人。 感情这东西不好说,我一向很少提什么一见钟情,但这一刻,那苗族小阿妹与无双的眼神交织在一起四目相对时,方向真的有一股强烈的电感产生了。 无双摘下蛤蟆镜,冲她微微笑了笑,那女孩则羞涩地点了点头。无双并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可按照苗人的理解,这女孩其实是想让他与自己对情歌。对他有意。 “哎?老铁,她冲我点头了哈?这好啊,有意思是不是?”陆少笑道。 “要不你给她高歌一曲试试?你总跟我夸下海口说自己有做歌手的潜力吗?”无双故意拿他打趣。 陆少煞有其事地清了清嗓子,也不怕丢人,站在河边上朝着那小阿妹的方向张嘴可就真唱了起来。这大傻个子,嗓门不小,一嗓子嚷嚷出去,所有人的目光就全都集中在了他俩这儿。这俩人本就穿着跟人家不一致,再这么跟人家苗族姑娘胡乱对歌,能不惹来非议嘛。 当地人嘘声四起,惹的沱江河中的苗族姑娘们捂着肚子笑个不停。 “老铁?好像不太管用啊?要不……要不你来试试?咱肥水不流外人田,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哥们的就是你的,不就是个苗族娘们嘛,哥们让给你了。”他还挺仗义,实际上是觉得刚才自己出洋相了,一个人被笑了不要紧,这是要再拉一个垫背的。 “哟,那你还真仗义?不过我就不需要唱歌了,耗子你看好了。”正说话的功夫,身边走过来一个苗族小伙子,小伙子好像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姑娘,耳朵上夹着一朵花儿,那都是准备一会儿送给自己心仪姑娘的。 无双坐在马背上,微微一摊手,那小伙子就这么毫无知觉地被他把见面礼偷走了。 无双揪去花梗,只留下一朵娇艳的大红花,然后故意打了个响哨让竹筏上的姑娘注意看,同时也是让在场的数百青年男女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身上,这叫会秀! 就见他双手把那朵红花藏于掌心中,然后双手猛地向外一送,那朵娇美的红花竟然好似一个飞盘一样,唰地下在半空中划过,直接飞到了那小阿妹的竹筏上。这就是手艺,也是盗门绝学之一,您想啊,一朵花能有多大分量?怎么就能在半空中飞起来? 刚才他双手这么一压,其实是把袖口中藏着的一根铁丝插进了花朵之中,然后把铁丝弄弯了,让这朵花有一定的重量,而花根尾巴上扣了个小窟窿,刚好钢丝末端就顶了出来。他计算好飞速,计算好距离,计算好惯性,往外一飞,红花在落在女孩面前的那一刻,刚好里边的钢丝自动惯性似的脱落而下。您说这有多邪乎吧? 天底下哪个女孩不爱美?哪个女孩不爱花?我就不信哪个女孩见有人送花会噘嘴的。 第30章一见倾心 那苗族小阿妹捡起那朵娇艳的红花冲无双微微一笑,脸颊上荡起一抹红晕,然后直接把花耳插到头顶,银饰,红花,美人,绝配! “妈了个巴子的,敢情我这是衬托你呢是吧?你这泡妞本事见长啊?不行,等回去你得教我,这招好像挺管用。”陆少看的是心服口服,难怪每次女孩子们都喜欢围着无双团团转了。 女孩心有所属,便冲竹筏上的父亲说,让他靠岸。 “阿兰?莫要与汉人接触,少司还在等你呢,若让他知道你与一个汉人眉来眼去会怎么说咱们百灵寨?”父亲责备她道。 没错,这长相甜美的小阿妹便是蓝彩蝶的好伙伴阿兰,阿兰已经到了许配人家的年龄了,所以父亲早早地就为她寻了门亲事,不过阿兰不同意,她想自己找。所以才来参加这一年一度的“会姑娘”。 普天之下如果说有那么一个人可以不顾一切的爱你的话,那就是父母了,没有哪双父母不希望孩子有个好归宿的,苗人也一样。什么是好归宿?自然是能给女儿衣食温饱的男人。阿兰父亲给他寻的这门亲事其实不错,对方是天佑寨的少司,未来是要继承天佑寨大权的。 苦了这天下父母心呀,父亲已经早早地跟那位代少司约定好,让他今夜在沱江河畔等候。可这位少司此刻也不知身在何处,却被这莽撞的汉人小伙子占了先机。 时代不同了,随着市场经济和旅游开发的冲击,淳朴的苗寨也逐渐接触到了汉人文化的影响。阿兰向往可以跟正常女孩一样,进入大城市生活,再加上这位风流倜傥的双小爷的确有点哄女孩子开心的小手段,能不动心吗? “阿爸你答应过我的,我自己的亲事自己定!”阿兰撅着小嘴道。 “你找谁都行,就是不许找汉人!我们是苗人,苗汉不两立!这是先祖订下的规矩不知道吗?” 女儿终究拗不过父亲,而且这也是生苗子的传统,之所以是生苗子就是因为他们的血统纯正,没有与汉人通婚,这在某种意义上来讲也是他们的自豪。思前想后,阿兰眼巴巴地望着老街上的双小爷,最后还是跟着父亲划着竹筏朝对岸去了。 “完了,完了吧?哈哈……你这招看来不管用啊?”陆少幸灾乐祸道。 “放屁,老子就不信了呢!奶奶的,老子这辈子想得到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无双也是个驴脾气,说喜欢倒谈不上,只是觉得这姑娘长的水灵有股异域风情,再加上受了陆少的嘲讽自然不甘心。 “哎?那个卖花的,你的花我全包了!”无双指着街边一个卖花的摊位,让过去一张大票,伸手捧过上百支花儿骑着高头大马,穿过人群,踏过沱江古桥,朝着对岸那阿妹的方向追了过去。 他心道,一朵花你不喜欢对吧?今天我就算把这凤凰古城所有花都买了我也要得到你的芳心。 年轻人嘛,家里有几个钱,在长春又是呼风唤雨的人物,能没点脾气吗?这番跟陆少杠上了可就忘了苗人的习俗和前辈的嘱托了。苗族姑娘如同带刺的蔷薇一样,碰不得呀!他非不信邪,若不然,也不会惹出大乱子,后来差点在这苗疆三山掀起腥风血雨来。 阿兰上了岸,站在街边上提着个竹篮,其他女孩篮子里边都是满满的糖果,而她这里边却只有一枚糖,因为他的亲事父亲早已安排妥当,只等代少司露面了。 不大会儿,老街上的青年男女让作两旁,四个光膀子的苗族小伙子抬着一个竹轿走了过来,竹轿上做了个年轻男子,自然的,在淳朴的苗疆不管你身份多显赫,身上肯定不会穿国际名牌。小伙子也同样穿了件苗族短褂,只是他脖子上带着纯金的项圈,耳朵上带着纯金的耳环,衣坠都是上好的和田美玉。一看就知道他身份显赫。 说实话,代少司长的不丑,因为是家中的独苗,日后又是要继承阿爸的遗志执掌天佑寨,所以养的是白白净净文文弱弱的。可长的白净却不代表这人就善良,在这里,没有什么国家法律的约束,每个村寨都有每个村寨自己的规矩,老司就是他们的神,可以决定人生死的无上神。这位代少司从小就是娇生惯养,蛮横无理。别说他们天佑寨里了,就算是三山中其他村寨的苗人见了也要礼让三分。 阿兰父亲见代少司到了,赶紧点头哈腰地走过去阿谀奉承。代少司看着阿兰点了点头,好像对未来新娘十分满意。他走下竹轿,慢慢靠近阿兰,阿兰低着头面露难色,不管喜欢与否都不好在这么多人面前薄了他少司的面子。 他挑起阿兰的尖下巴笑了笑。“阿妹,你叫阿兰?” “回少司的话,我是百灵寨的阿兰。” “嗯!”代少司点了点头,然后竟莽撞地朝着阿兰手中竹篮把手探了过去。 这在苗疆是非常无礼的行为,讨糖向来是讲究一个愿给一个愿拿,要看阿妹脸色的。很明显现在二人还不熟悉,至少阿兰现在没有打算给他这块糖的意思。 “少司?你干嘛?”阿兰下意识就往后缩。 两个手下冲上来二话不说索性直接把阿兰的竹篮都夺了下来。“少司,阿兰姑娘同意了。” “我……我没有!少司,请您放尊重点!” 他冷冷一笑,捏着她的下巴道:“尊重?本少司这就是最尊重你了,若不然呢?哼!灵老汉,我看今夜就让阿兰姑娘走婚到我们天佑寨吧,三日后阿兰会省亲回娘家,礼金届时如数奉上!” 阿兰父亲不敢有异议,恭敬地弯腰低头:“一切都按少司的意思办,还望少司好生待我家阿兰。” “阿爸?阿爸?我不要嫁天佑寨!你们放开我!放开我呀!阿爸,我要回家!”阿兰挣扎着,哭泣着,可单弱的小阿妹又怎能挣过那四五个大汉?她被代少司的手下强行推上了竹轿。 第31章英雄救美 古城中所有人都在驻足观看着,没有一个人敢上来阻止的,其实这在苗疆也是一种习俗了,女孩往往没见过未来丈夫就被嫁去了,临出嫁前都是哭哭啼啼的。这些早就习以为常了,更何况阿兰嫁的可是天佑寨的少司大人,别说没人来阻止,甚至在场的大多数姑娘都投来羡慕的眼神。 “哎?那个……那个打扮的跟土鳖暴发户似的,说你呢?”这时,人群中走出两匹高头大马,马背上坐着两个汉人小伙子,其中一个带蛤蟆镜的家伙喝道。 “嗯?好生放肆的汉人!”代少司面露不悦。 “哎?你要不要脸?人家姑娘乐意吗?你就抢人家?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还有王法没有啊?奶奶的,这特么要是我家我让我爹把你抓进去你信不信?”陆昊天叫嚷道。 “王法?你们知道这是哪里嘛?本少司告诉你们,在苗疆,我们姓代的就是王法!今日是我代卡的大喜之日不想与你们争论,速速退下!”代卡一挥手,四五个壮汉冲了上来挡住了无双和陆少。 “有趣,有趣,竟然有人敢跟老子抢食儿吃?呵呵……代少司,你要这么说的话……今日还是老子的大喜之日呢,你抢了老子的娘们我也不能放你走啊!”无双年轻时候的脾气比现在还火爆,双方就僵在这儿了,谁也不肯让步。 “两条汉狗,想在我苗疆乱吠?活腻了吧?” “哎呀?耗子,你听着没有?他骂人?码咱俩是狗,咋整?” “你妈了个巴子的,还能咋整?干!”陆昊天被无双这么一挑火嗷嗷大叫,撸胳膊网袖子就从马背上蹦了下来,那陆昊天从小是练散打出身的,双190的体格子,往这儿一戳光是那气势就够吓人的了。 四个苗族小伙蜂拥而上,拽胳膊的拽胳膊,抱大腿的抱大腿,可就凭他们几个想拦住陆大少怕是还差点火候,陆少怒吼一声甩开膀子,竟把这几个小伙子全都甩进了沱江河中变成了落汤鸡。 “x你祖宗啊,小瘪犊子,你特么再说呀?啊?谁是狗?”他几步冲了上来揪起代少司脖领子吼道。 这代少司啥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呀?虽是一肚子不满,可这番是来迎娶新娘的可不是来打架的,身边就带了五六个手下,吓的他低着头不敢言语生怕糟了陆少的铁拳。 “哎?耗子,不许对代少司无礼,你被狗咬一口难道你还要咬回来呀?别动手,今儿是哥们大喜的日子,成何体统?”无双嘴毒,骂人都不带脏字。 当场围观的人都不下数千之众啊,一个个指指点点都说这两个汉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开罪天佑寨的少司。这下可热闹了,场面可是比会姑娘好看多了,就差在沱江河边摆个小桌子收门票了。隔着沱江河老街牌楼下,还没来得及赶上来的也问同伴,前边吵吵嚷嚷的是咋地了。同伴说,快去看吧,俩汉人跟天佑寨的代少司抢婚呢…… 哎哟……可了不得了,这场面简直是千古难逢,那真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呀!这二位爷今儿可是洋相出尽了,二位还不那么认为,认为自己是在当护花使者呢! “你们两个汉人好不没趣,我家阿赖嫁人关你们什么事?走开走开!”阿兰的父亲怒道。 “爷们,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虽然我不是你们苗人,但也知道感情种事勉强不得,你闺女明明不喜欢这小崽子,你却要强把她嫁去,这与买卖又有何区别?你口口声声说为她好,你怎么不问问她是否愿意呀?”无双说的是头头是道,不过这道理在苗疆是讲不通的,在外人眼里他们俩才是奇葩。 “阿兰!你下来!”恼怒的老父亲把阿兰从竹轿上叫了下来。“你告诉他们,你愿不愿意嫁给代卡少司为妻?” “姑娘,你若是委屈就说出来,今儿只要小爷我在就给你做主,我就不信他们还敢当着我的面把人抢走了?”无双信誓旦旦道,俨然是救世主的姿态,不过,这救世主估计在长春当当还勉强,这儿是苗疆,只要代少司振臂一呼,他俩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得立马被拿下。 估计呀,此刻刚刚进入百灵老寨的马二爷若是知道少主子在凤凰闯祸都得疯了。 阿兰走到无双面前,第一眼看到的是无双怀里捧着的满满鲜花,她知道这都是献给她的。自古以来英雄配美人,什么是英雄,关键时刻不畏生死可以为你出头的,比如现在这样。阿兰冲无双点了点头,眼中充满了感激。 “多谢美意,阿兰懂公子的意思,可……可公子是汉人,阿兰是苗人,对不起……”她眼中渗出泪痕,那楚楚可人的小模样看的无双心都碎了。 “姑娘,你可要考虑清楚了啊,婚姻不是儿戏,今儿你跟这小崽子走了,入了洞房那可就没后悔药吃了。”无双提醒她慎重。 陆昊天放开代卡,跑到无双身边踮起脚尖就与马背上的无双一边高了,他小声说:“老铁,这小娘们真俊,要是真离婚了……我也勉强可以接受!” “滚犊子!这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咱东北爷们把话说出去了,能这么收场吗?”无双瞪了一眼陆少。 “对,我老铁说的没错,婚姻岂能儿戏呀?妹子,你说吧,是不是你家欠债了?你爹把你卖给这孙子了?你说,多少钱?哥出了!他要出一万哥给翻倍,怎么样?”陆少自然是财大气粗了,其实这么说话没毛病,这要是在长春,多少小姑娘都乐意跟他这种土豪。 “我……我……走啊!快走啊!你俩快走啊!别管我!”阿兰面露难色,眼看着刚才掉进河里那几个苗族小伙消失了,分明就是去叫人了,这里是苗疆啊!凤凰古城中到处都是苗民,谁会不给代少司的面子?怎么可能看着他们两个汉人扰乱苗疆的秩序? 第32章纵虎归山 正说着话呢,突然后边三四十号苗族汉子可就冲过来了,这里是苗人自治的,在这里就算把你宰了也没人敢过问,在这里他们就是王法! “哟呵?好小子,叫人挺快呀?” “哼!今日就让你们两条汉狗晓得我们苗人的厉害!来呀!拿下!”代卡一声令下,退回人群中,其他手下蜂拥而上。 此刻就见得无双从马背上站了起来,单脚踩在马背上,身子嗖地下就窜了出来,每一步都正好踩在苗民的脑门上,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呢就已经冲出去了,那功夫真赶上是草上飞一般迅捷。 一道人影闪过,接下来就是脖颈上的冰冷与寒气。 “我要是你就不动弹,老子这把刀可不顿,杀人都不带滴血的你信吗?”无双的寒血宝刃架在代卡脖子上威胁道。 “嘿嘿……到底是我老铁,哼!让你们这群苗人猖狂?岂不知道我老铁是啥人啊?万军丛中取敌将首级都不留痕迹!”陆少替无双吹嘘着。凡事吧不能勉强,有了金刚钻才能揽瓷器活,无双真要是没两下子也不敢如此嚣张了。当然,事后他们俩也必将为此刻的嚣张而付出代价。 “别……别冲动,快放下刀子,千万别伤了代少司。”阿兰的父亲赶忙上来劝阻。 “小阿哥别这样,他是代卡!你们会惹上麻烦的,听我的话,快走吧!”阿兰拽住无双的胳膊劝道。 这时,沱江河对岸的老街上,眼看着人潮涌动,无数苗民手正在浩浩荡荡地冲杀过来,看这势头今日要不然杀了代卡,要不然他们俩就得被这些家伙点了天灯。 “小兄弟,快放开他,河里有条竹筏,顺河而下,江津渡口旁我们为你兄弟二人准备了快马,你们这番是闯了下弥天大祸呀,此刻不走更待何时?若再不走,我们也救不了你呀!”到底是江湖人,江湖人重信守义,刚才不打不相识的那几个洞庭湖水贼见势头不对,赶紧跑上来劝阻。而且人家已经为他俩想好了退路。 “杀了汉狗!杀了汉狗!杀!杀!杀……”人海中,所有苗民都在呼喊着,就连那些看热闹的善男信女也不愿站在他们这边。 “老铁……好像……好像不太对劲儿啊?” “嗯……情况不妙啊,贼军甚多!”无双砸吧砸吧嘴也开始重新审时度势了,古城里人山人海,一会儿再想跑恐怕就来不及了。 “要不……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呀!”陆少给无双找了个台阶下。 “多谢阿哥的美意,阿兰心领了,你们快走吧,你们得罪不起老鸦山的苗寨呀!”阿兰推搡着无双又把他们俩往后推了几步,身后就是安详的沱江河。 “小瘪犊子我告诉你,今儿小爷我心情好,不想沾血算你走运,奶奶的,日后你别往我再碰上,碰一次削一次,一直削到你服了为止听见没有?”无双在身后冲着代卡背后就是一脚,这一脚用的力道十足,把他踢出去七八米远去,他手下的人急着去抚少司就没在意无双和陆少。二人相互一个眼神,然后纵身跃入沱江河中。 这俩其实都是旱鸭子,东北人有几个水性好的呀?好在还能憋那么一口气,慢慢浮了上来,然后蹦上小竹筏子,没命似地朝沱江河下游就猛劲划。身后喊杀声一片,也听不懂喊的是啥了,反正都是苗语,估计是在问候他们十八辈祖宗呢。 生活在沱江河两岸的苗人常年在水上走动,自然是熟悉水性,没多大会儿的功夫,四条竹筏已经追了上来。 这凤凰古城当年还没有旅游开发,说是古城,其实就是个靠河的小镇子,那能有多大呀?竹筏子顺着河往下漂,没漂多久,岸边左右的灯光可就消失了,除了身后还能隐约见到几个火把外,是伸手不见五指。 两岸山林阴森可怖,到处弥漫着一层白雾,相隔十余米之外基本就什么都看不着了。 “好家伙,青山绿水呀,这地方景色真美,可是比江南强多了,老铁,以后咱俩可不上江南找娘们去了,苗疆不错呀!”陆少脱光膀子坐在竹筏末端一边拧水一边说道。 “去你大爷的,为了个苗族娘们差点连命都丢了,还他妈来?来你大爷吧!”无双划船划的筋疲力尽,赶紧让他来替换。 “擦,你别把事都推我身上好不好?咱不就是为了争口气吗?要说那孙子以后别让老子碰见,有本事单打独斗,老子都算他十个的,瞅他那根小鸡崽子似的体格吧,我他么给他一炮子呼墙面子里抠都抠不出来!”陆少越想越憋气,怎奈二人现在已成过街老鼠,回是回不去了,能顺利甩掉背后的麻烦就不错了。 “哼!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刚才听明白了,这小子是什么老鸦山苗寨的少司,少司可能就是村长他儿子吧?等着,奶奶的,等咱上岸的,在水里不跟他们一般见识!老子不是水贼!今儿晚上咱就往老鸭山摸!我还就不信了呢!” 这俩人啊,都是个孩子脾气,说他们俩二十来岁,其实实际心智也就是十五六岁,没招,小时候爹娘都给惯坏了。 说着话,身后的追兵已经不远了。嗖地一股凉风袭来,无双是江湖后裔自然洞察力敏锐,他赶紧抽出短刀一扒拉,仔细一瞅,竟然是根细银针,那银针落入水面,顿时,水下冒出几条死鱼来。 “耗子你他妈快点划呀!这群孙子动真格的了,是毒针!”无双吼道。 这玩应不是你着急就行的,划船讲究的是巧劲,你有再大的力气不会使也没用。眼看着身后的追兵的火光已经是亮如白昼了。背后吆喝声不绝于耳,幸好他们没有火枪。 “老铁,你骂我也没用啊,不行,这回咱俩要能是能活着回去我得去找个教练,学皮划艇去,这门技术关键时刻真顶用啊!” “少他妈说废话,看看,距离岸边还有多远啊?” 第33章一对落汤鸡 “哎?你瞅瞅,那边好像真有个渡口,不过旗上写的那是啥玩应啊?跟蝌蚪文似的?”陆昊天指着不远处的岸边小渡喊道。 那都是苗文,虽不认得苗文,不过二人却看见岸边木桩上确实是拴着两匹马儿呢。这下可是犹如久旱逢甘霖一般,把马匪放进了山林,再给他们配上快马,那是什么后果? 比水性无双断然不如苗人,可若比骑术……哼哼……别忘了,他们祖上是响马子出身!谁能跟他比赛马?马儿撩蹄子朝进山林里谁也甭想追上他。 二人也管不了岸边水深如何了,纵身蹦了下去,好通狗刨游上了岸,然后解开拴马的绳套,翻身上马就跑进了苗疆山野竹林之中。这就好比是纵虎归山后患无穷,那东北响马子向来是有仇必报的主。 “孙子们,有种来追吧!”无双大喊一声嘲讽着身后的数十追兵。那还追个屁了?别说他们没有马,就算有马又如何?跟无双比骑术?这小子从小玩的就是这个,他那骑术丝毫不比蒙古草原上的驯马人差分毫。 两匹快马一溜烟似地消失在了山林雾气之中…… 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后福俩人不知道有没有,但是报仇是必须的,二位公子爷何时受过这窝囊气呀!不过话又说回来,想报仇也得先弄清楚现在自己身在何方。 苗疆三山范围可光了,山连着山水连着水,外人放眼望去,山上尽是翠竹,根本分不清方向,脚下也根本没有什么山路可言。马儿疾驰在竹林中,耳畔风声嗡嗡作响,逐渐远离了沱江河的范围。 “老铁,这他妈是哪啊?” “你问我呀?我哪知道啊?甭管是哪了,先跑吧,先甩掉这些杂碎然后垫吧一口,我都有点饿了。”无双说。 “你不刚吃完吗?你啥肚子呀?擦,你这么一说我也饿了,奶奶的,苗疆的东西是好吃,可不顶饿呀?还是咱东北的大碴子粥韭菜盒子好。”二人一边聊天一边骑着快马疾驰狂奔,跑了能有一个来小时,这回可就真正进入苗疆三山之中了。 放眼望去,到处都是一片片白雾,白雾中隐藏着一个个小亮点,也不知道是些什么小兽正在窥视他们。 苗寨的马大多都是返货的,耐力有但是没有蒙古马的爆发力,刚才二人跑了一个多钟头,马儿也就疲了。二人翻身下马,一边让马儿吃点草料,一边点着一根小烟嘀嘀咕咕地相互埋怨着。 “你也是,刚才一刀宰了那小子不就完了吗?” “你是不是虎呀?就算是咱长春你陆少想杀人就杀人啊?不用偿命啊?你难道刚才没看明白那架势嘛?真要是咱哥俩落在人家手里边,保准给咱点了天灯你信不信?”无双踹了他一脚骂道。 “妈的,憋气!真是强龙难压地头蛇,这话说的是一点都没错。” 无双说你现在埋怨这些没用,咱先赶紧找道找人,看看先问清楚去百灵寨的路,去了找我二爷,我二爷这回是带着兄弟们来的,让他老人家为咱俩出气!哼,还反了他们了呢! 到底还是年轻人,现在哪里是找不找二爷的事啊?就连分清东南西北都难。俩人从小生活在东北平原地带,平原上是一马平川,这里是苗疆的山区,入夜后到处都是雾气。湘西的山与兴安岭的山又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地貌,无双试着用姥爷教的观山定穴术看了看山势,可一无所获,东北的风水术在这儿派不上用场。 二人穿过层层竹林绿水,身上早已挂满了露水,赶了几个小时的路不免就人困马乏了。好好的一次旅行却因为一个苗族娘们引来了一场祸患,想起来后悔莫及。 “老铁,我是又困又饿呀,要不咱歇歇脚,等天亮了再走不行吗?都10点多了。”陆少娇生惯养,禁不起折腾。 “懒驴上磨屎尿多,我告诉你啊,你愿意在这儿呆就呆着吧,要是被狼叼去我可不管你!”无双也不搭理他,独自一人朝着竹林深处走去。 陆少别看长的块头大,可实际上胆子小,真把他自己扔这荒郊野外,他半分钟都呆不了。赶紧一溜烟似地追了上去。 夜色渐浓,湘西山林中不时地传来野兽那狼哭鬼嚎的动静,他们从没有如此地接近过大自然,可这一次哪里还有什么心思感慨大自然的美好了,此刻最希望的是有一张软床和一口热乎食儿吃。 “布谷……布谷……布谷……”布谷鸟诡异的叫声在头顶传来,山中竹林魅影重重,两个人刚才打架有本事,这番可是认怂了,几只布谷鸟都能把他俩吓的落荒而逃。 姥爷说过,布谷鸟这玩应邪乎,不是善类,有布谷鸟出没的地方附近必有荒坟。 前边溪水哗啦啦地流淌着,清澈的山泉顺着夹缝从地底下岩石中渗透而出,溪水甘甜清澈,二人咕咚咚喝了一阵子,总算是灌了个水饱,然后摩挲几把脸,倒在青草地上看着天上璀璨的星斗。 “耗子,咱必须得找个地方对付一宿,这么下去可不成,这荒山野岭的,到晚上了什么东西都有可能出来。”无双说。 “用你说呀?关键是得有啊?不过我告诉你呀,我在书上看过,这苗疆可不能随便找人家投宿,指不定谁家就是养蛊的,万一把咱俩毒死做了人肉馅包子咋整?” “呵呵……就你那样啊?做了包子都卖不出去。走,我刚才从山腰上下来时候,好像隐约见山下有竹屋的轮廓,应该就在这条溪水附近了,找找吧。”无双拽起了陆昊天。 二人牵着马,朝记忆中的方向寻去,还别说,无双真不愧是盗门后裔,这洞察力不是一般人能比的,顺着这条浅溪寻去,在竹林末端真的就找到了一间破旧的小竹屋,竹屋门口是个院子,院子里有几个篓子,篓子里空荡荡的也没什么东西。 第34章山中竹舍 如果这是在北方,光看看这院子里有没有灰尘就知道屋子有没有主人了。可在湘西苗家却看不出来。 竹林中夜风吹着,发出沙沙响声,二人疲惫至极,现在浑身还是湿漉漉的呢,牵着马进了院子先是看了看,无双也怕,万一真碰上个玩蛊的人家可咋整?好在这家屋子并无人住,因为竹屋的一扇窗户半开着,屋里空荡荡的。 二人推开竹门,顿时屋里一股潮气扑鼻而来,再看,这屋子里挂满了蛛网,只有一套桌椅和一张竹床,墙面上挂着一个相框,因为太黑,他俩也看不见相框里是啥人。 无双用打火机一照,只见相框里赫然出现了一个阴森的人脸,那是一张老太婆的脸,老太婆大概六七十岁,脸上布满了皱褶,头发盘在头顶上包着一条黑色头巾,两个耳垂上戴着一对大金耳环,那耳环好像十分沉重,把老太婆的耳垂都拉长了不少。 不知为何,在这深夜中看到这张相片总觉得鬼气森森的,后背都直冒凉气,尤其是那苗族老太婆的一双眼睛,从任何一个角度看,都好像是死死盯着他俩一样。 “老铁?这苗族老太太是不是瞪着咱俩呢?我咋觉得一阵阵发毛呢?这是啥眼神啊?”陆少赶紧扭过头不敢与那相片直视。 “能不发毛吗?这特么是遗像。”无双赶紧把相框摘下来扣在了桌子上,对着这张死人相片谁也不敢睡。 二人在附近找了些干柴,然后在院子里点燃了篝火,先把湿漉漉的衣服烤干了,最后胡乱对付一口包里的零食,总算是不饿了。 俩人蜷缩在屋中的小竹床上谁也不肯说话,都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是睡没睡着。大概过了十来分钟,陆大少呼噜声响起来了。 无双看了看他,这小子果然是没心没肺呀,在这种地方还睡得着,看来今儿晚上自己是别想合眼了。这竹屋第一步踏进来后觉得心里莫名的发慌,总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危机感,开始觉得可能是那张遗照的问题,可把遗照扣了下去,那种感觉依旧在。 无双坐起身来,透过窗户朝竹屋外的小院中看去,外边雾气渐浓,就连那片竹林也显得影影倬倬的。 两匹马儿不安地用蹄子踢踏着地面,掀起一股股尘土,马是灵长类动物,往往它们的感知力比人还要强,危难之前总会露出不安情绪。可这竹林中到处魅影重重,就算是不闹鬼怪不免也会碰上什么毒虫蛇蚁或是吃人的猛兽,今夜最好的法子就是躲在竹屋中不要出去。 这里不是东北的山林,若是在东北山林中,无双甚至可以光用耳朵听林中风声就能判断出是什么野兽出没,一般在东北,多半是熊瞎子或者是山狼,最可怕的是遇上狼群,遇到狼群就不能灭火,只要营区有火光狼群就不敢靠近。 难道是狼群?无双越想越怕,小院里的火现在可早就灭了,若是这功夫有狼群来袭,就凭他俩这点小本事,不出一个钟头就只能剩下两具白骨。 想到这里,无双赶紧推门出去就要重新把火堆点起来,可他的手刚触碰到竹门上,突然隐约就听竹林深处传来一个动静,那动静现在听并不真切,听起来有点像……像人的声音,像人哭泣的声音! 他想了想,没敢动弹,为啥?虽说这里是苗疆,可苗人也是人,大半夜的,荒山野岭谁会来这鬼地方?这又不是大道!莫不是有什么孤魂野鬼在作祟?这时候若推门出去必然露出踪迹,倒不如躲在屋中看个究竟。 那哭声越来越真切了,那人哭的很凄惨,好像是在诉说着一生的悲惨遭遇一般,哭的是肝肠寸断,听的人也觉得心都要碎了。 只是,从这家伙的哭声中判断,他应该不是个成年人,声线很尖,像是个孩子……不对,又没有婴孩的气调长,像是……像是故意有什么东西捏着嗓子装出来似的。 若是在东北山林,到晚上倒是常会发生这种事,东北的深山老林中经常会见到一些狐仙精怪,有些还没有成道行幻化人形,故而就学着人的声音,把你勾出去。 那哭声越来越近了,两匹马儿的情绪越来越暴躁,最后嘶鸣一声,脱缰而出,跑进了竹林就再没有回来过。 “耗子?耗子?快醒醒!不对劲儿!”无双推了推陆少。 “珊妹子,来,让你耗子哥香一个……嘿嘿……”他梦语着,估计又梦到叶珊了吧。 无双贴在他耳边说:“太君,前边花姑娘大大地有!” “嗯?哪呢?哪呢?”一听这话陆少一下子从床上蹦了起来,那俩眼珠子都冒绿光。 “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以后别跟我出来行不行?” “擦,老铁你又忽悠我,我刚才正跟我珊妹子约会呢,马上就要……你瞅瞅你哎呀,饶了我的春梦!”他埋怨说。 无双说你还珊妹子呢?咱俩还是先把命保住,能活着回长春再想你的珊妹子吧,你给我把耳朵竖起来听听,我怎么听着好像有小孩哭呢?那动静有点渗人,我怕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陆少趴在窗前,往外瞅了瞅,夏风刮的竹林沙沙作响除此之外什么动静都没有。 “你这人烦不烦?哪有什么哭声?大半夜的别吓我,老实睡觉不行吗?”陆少点着一根烟悠哉悠哉着。 “是是是,我也想消停的睡觉,你他妈这么大体格子都赶上熊了,一个人就把小床占了大半,我咋睡?我有地方吗?让你减肥你不听!” 正说着话,陆少嘴里的烟卷啪啦一下掉了下来,他张大了嘴,眼珠子瞪的老圆,赶紧用手给无双比划着,让无双听外边的动静。那哭声又响起来了,这次,更加真切了,好像距离他们只不过数十米之遥,那哭声极为凄惨,那都不是好动静了,简直就是哀嚎,陆少只觉得后背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第35章鬼哭 “咋样?还要你的珊妹子吗?” “不……不……我想回家……这特么啥地方啊?是不是遗像上的老太太孙女回来看她了?哎哟……可不管我的事啊,别找我!别找我!”陆少嘴里不停地嘀咕着。 无双说,今晚你无论听到啥看到啥,切记别出去,就在屋里呆着,咱俩大老爷们阳气重,若真是山林中的孤魂野鬼前来找替身他也不敢进来听见没有? “不是说来者就是客吗?不让人家进来好吗?再说这也不是咱家呀?咱也是客。”傻大个子说。 无双拍了下他的大脑门子哼哼瞪了一眼,然后抽出了那把明晃晃的寒血宝刃。姥爷说过,这把宝刀乃是董家先祖所传之物,这刀上邪气很重,到了关键时刻可以以邪压邪,任何牛鬼蛇神都不敢靠近它。 俗话说得好,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崽子会打洞。这无双从小就胆大异于常人,您想啊,从小就生活在这种家庭里,董三立在他几岁的时候把他抱在怀里,别人家孩子讲的都是什么司马光砸缸,都是什么曹冲称象,他呢?老爷子给外孙子讲的都是这些荒野鬼事。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所以,无双虽然不知那是个什么东西,心中就已经做好了准备,若那家伙要强行破门而入,那边让他尝一尝寒血宝刃的锋利! 姥爷以前说过,遇到强敌,不管是人是鬼,你越是退缩对方就越是步步紧逼,这个世界上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当你真是要以命搏命的时候,那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什么你怕的东西了。 啥样的孩子从小就这么教育?那就只有胡匪的后代了。 无双靠在门上耳朵紧紧贴在上边聆听着那诡异的哭声,哭声的确距离他们越来越近了,近在咫尺,好像那东西现在就坐在门外竹林的某一个角落。 也许,那家伙也在等待着时机,他还不能确定,屋中的这俩人是不是合他的胃口。 沙沙沙……沙沙沙……屋外传来的并不是脚步声,而是这种很细微的响动,难道……难道那东西并不是靠两只脚在走路,是在用身子在地面上滑行吗? “哼!跟老子玩这套,管你是人是鬼,先吃老子一镖!”无双从腰间抽出一枚飞镖冲到窗前,朝着记忆中那哭声最后出现的区域,看都不看就把飞镖甩了出去。 哭声赫然而至了,夜幕下静悄悄的,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老铁?打着没有?妈的,欺负咱俩,走,出去瞅瞅是个啥玩应再作怪!”陆少这时候来能耐了。 “别动,应该没伤到它,不然肯定有动静。”无双侧身透过窗户往外一瞅,院里什么都没有,只有那皎洁的月光。 “啊?不会吧?”陆少目瞪口呆。这俩孩子从小光着屁股一起长大的,自己好兄弟有多大的本事他太清楚不过了,那无双生于董家大院,从小练了一手精准的暗器本事,准的是弹无虚发,指哪打哪。 “莫非真是鬼怪作祟?哎呀……完了,完了,我没带护身符啊?” “哼哼……世上哪来的那么多鬼怪?你仔细看,地上是什么东西?”无双提醒陆少。 陆少顺着他的手指方向看去,就见从院子口到外边竹林的地面上出现了一滩湿漉漉的痕迹,地上是黏糊糊的透明液体,那行痕迹很重。 “我擦,这啥玩应啊?” “别出声,这家伙不会死心,定然还会回来,既然不是什么鬼怪那还怕啥?两个老爷们加一起都有三百来斤了,能怕这玩应?” “行,那咱等着,****!”二人屏住呼吸,就反身靠在竹门板上静静地聆听着。外边依旧是只有风声沙沙作响。 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那家伙仿佛比他俩还有耐心,并没有再贸然靠近。又过了会儿,陆少可挺不住了,翻身又倒在了竹床上。 “估计被你给吓跑了,你当动物都傻呀?”他说。 “嘘,你这憨货别出声,它来了!”无双耳朵尖,已经听到了那悉悉索索的声音,那家伙的身体好像完全都贴在地面上行走。正在一步步再次接近小竹屋。 “呜呜呜……呜呜呜……”哭声响起,就在门前不足一米的位置,不过这一次好像哭声变了,并不是刚才那个“小孩”,而是一个少女,少女的哭声肯定是比小孩好听多了。 但这时候,谁还敢开门看看是哪家的小阿妹受了委屈? 无双手中紧握寒血宝刃,那宝刀寒芒乍现,刀刃上倒映着无双一双阴狠的狐眼。现在并不是最好的时机,因为并不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在作祟,还要再把那家伙放进一点。 那家伙不停地哭泣着,他好像也有自己的思想,也许他跟无双的想法一样,也不能判断出这两个躲在屋中的猎物是否能顺利吞进肚子里去。 陆少干咽了口唾沫吓的满头大汗,你让他打架他不怕,真让他跟这些野外的邪乎玩应打交道那可不敢。 “嘘嘘嘘?老铁?老铁?你瞅窗户?”陆少小声提醒无双。 无双侧头一瞅顿时也是倒吸一口凉气,他现在正靠在门前,窗户跟自己是平行的角度,从这个角度看去,刚好能看到半开的一扇,月光斜射下来,从这个角度看过去,那半扇窗户上映出一个黑影,黑影好像正垫着脚尖要往门上扒呢,那黑影足有两米来高,不过看起来四肢很短,跟硕大的身体一点都不协调。 无双心想,这什么玩应啊?以前也没见过野外有这种东西呀?这念想也就是一闪而过,此时正是出击的最佳时机,若是错过了这个时机,那后果不堪设想。 那家伙体型如此巨大,让它往满上一靠,自己肯定是堵不住,它若破门而入在这狭小的空间中自己身法再快也难以招架。 想到这里,无双右眼余光撇着窗户上的倒影,就看那家伙的两只短小的前爪刚刚要触碰到门板的那一刻,无双猛地闪开了身子。 第36章大鲵王 门里没有东西堵着,竹门单薄无法承重,被那家伙的大体格子一压顿时倒塌了下来。 一个黑乎乎的庞然大物从头顶就压了下来,无双不由分说挥起寒血宝刃就刺了下去。一刀刚好就戳进了那家伙的体内,顿时,一股冰冰凉凉的粘稠液体从那家伙体内溢出。 那大黑家伙吃疼,拼命地挣扎把无双重重地甩了出去,然后快速退出门外。 “老铁快起来!”陆少扶起无双。 刚才这一下子劲儿可是真不小,无双撞在墙上脑袋嗡嗡响,眼睛里边都直冒金花。 他定睛一瞧,外边这家伙趴在地上,那家伙提醒扁平,浑身是黑色的,黑色皮肤上是一层透明的粘稠液体,最特殊的还是它的脑袋,这家伙的脑袋很大,脑袋下边是白肚皮,每喘息一下,白肚皮都微微鼓起。 这家伙的眼神很犀利,无双和陆少没动弹一下,它的眼睛就随着他们动弹一下,它四肢大爪子趴在地上,横在门口可就不走了。看起来刚才无双这一刀彻底激怒了它,这番是没打算放他俩走。 “老铁你看,这大玩应好像有手有脚啊?你看你看,还有手指头呢?跟人似的?”陆少战战兢兢说道。 无双认得这古怪的生物,这家伙是条大鲵王,也就是人们口中总说的娃娃鱼,娃娃鱼长相可爱,因为其叫声很像是小孩的哭声所以才起了这么个名字。娃娃鱼智商很高,属于肉食类两栖动物,以前也听说过有娃娃鱼袭击人的段子,不过长这么大个头的无双可是 第一回看见。 在憋宝老客的说法中,鲵鱼大到一定程度就称作大鲵王,而且这东西个头越大智商越高,经常用自己的的叫声来勾引猎物。别看这东西没有牙齿,但是成精的大鲵王口中却有一条如同青蛙一般的长舌头,那舌头上全都是粘液,缠住了猎物再想跑就不可能了。 “是大鲵王!你当心点,这玩应不但劲儿大,而且嘴里边有舌头,千万别被他舔着了。”无双嘱咐陆少说。 “咋地,这畜生还挺色,还愿意占人便宜呀?” 关键时刻肯定是不能指望陆少帮忙,可无双眼看着这个庞然大物不免也有点发虚,这玩应力大无穷不说,而且眼力极好,在夜幕下捕食正是他的强项,可自己是人,如果出去跟这家伙大,外边都是雾气,自己视力肯定不如它。 再说了,自己身法再快能跟动物比吗? 正在无双犹豫之际,突然一阵凉风袭来,那大鲵王吐出口中长舌朝着无双就缠了过来。青蛙捕食的速度有多快?昆虫都躲不开呢,更何况是人?那长舌死死捆住了无双的身子,越缠越紧,勒的无双几乎喘不上气来,拖着他就跟拖死狗似地被拽出了竹屋。 手中的寒血刃也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无双想喊,但身子佝偻在一起,胸口憋闷着一股气根本发不出声来。 “耗……耗子……快!” 幸好陆少争气,见好兄弟蒙难赶紧冲了出去,捡起无双的寒血宝刃一刀斩断了那家伙的长舌头。 甭管是啥动物,舌头都是身体上最敏感的部位,上边布满了神经末梢,疼痛感也自然比其他身体部位高数倍。舌头一断了,疼的那大家伙嗷嗷直叫唤,这回叫声可就不是女孩的哭泣了,而是好似鬼哭狼嚎一般的骇人动静。 “咳……咳……”无双趴在地上干咳着,总算是把那口气捣扯上来了。“耗子!快!快!乘胜追击,宰了那个畜生,若不然咱俩都得死!” 陆少几步追了上去,挥刀就砍,那大鲵王口中尽是鲜血疼痛难忍,哪还有心思捕猎,回身用那粗壮的大尾巴把陆少抽出去好几米远,然后转身就跑,那四条小短腿跑的比兔子还快,眨眼间就消失在了竹林雾气中不见了踪影。 “老铁?你没事吧?咋样?哥们刚才霸气不?没给你丢脸吧?”陆少洋洋得意。 “快走!这里呆不了了,天知道这大家伙有没有同伙。”无双站起身来,与陆少跌跌撞撞地朝着竹林相反方向跑去。 “你瞅你,疑心疑鬼的,这大半夜的往哪跑啊?好端端的屋子你不睡?”陆少埋怨他说。 “你个憨货,小时候我听我二老爷说过,这大鲵王智商极高,可是都赶上山中的狐狸了,这番吃了亏定然不会放过咱俩的!我二老爷一辈子都没抓到过大鲵王,你说这玩应多邪乎吧?是你我能应付得了的吗?”无双说。 二人这回可是真的落魄了,好不容易找了个可以遮风避雨的地方也没了,两匹马也被大鲵王吓跑了,现如今,这广阔的苗疆三山也就只能靠着脚丫子量了。关键是往哪走啊?再遇见这种荒山竹舍还敢不敢住啊?现在都成了惊弓之鸟了。 二人顺着刚才那条清澈的小溪一路朝南跑,越跑越低洼,最后总算是跑出了竹林,前边是两山的一条夹缝,只能算夹缝,在湘西不存在峡谷的说法,因为山势都不怎么陡峭。 两座大山中间的夹缝刚好就形成了一条山路,山路蜿蜒崎岖,延伸到雾气的尽头之中,也不知道这条山路通向何处。 实际上,这条山路正是老鸦山背负,不过,这条山路罕有人至,就算是天佑寨的苗子们也不走这条路。 与此同时,老鸦山对面正道上,也有一行人正在穿越而过,这两帮人可谓是鲜明对比了,山这边的二位爷儿狼狈至极,山那边是敲敲打打喜气洋洋,人家迎亲了。两个竹轿上分别坐着的是代卡少司,和他的新娘阿兰。 阿兰盖着红盖头,正躲在红盖头下嘤嘤啼哭着呢。她心中很不是滋味,对代卡少司说不上喜欢,更谈不上什么讨厌,素味平生之人能有什么感情?只是,她想都没想到,自己的真命天子竟然出现在了自己的大喜日子里,而且还与自己未来的丈夫因为争夺自己起了争执。 第37章湘西诡夜 如果她这辈子没遇到无双的话,那她也许会做个乖乖女,听从父亲的安排,嫁给代卡,一辈子相夫教子了去残生。也许代卡以后会有很多老婆,也许她并不得宠,可这就是苗寨女人的要面对的生活,谁让她嫁给了天佑寨未来的老司大人呢?她躲在红盖头下,手中拿着刚才那个东北汉子送她的花儿,一行行泪滴滑落,滴在娇艳的花瓣上。如果没遇到他,自己也许觉得父亲是为自己好吧,他就是自己的归宿。但阿兰永远也无法忘记那个东北汉子站在河畔古街上微微翘起嘴角冲她那一记微笑,那笑容坏坏的,是每个少女都喜欢的,那眼神很温暖,给她一种踏实感。每个女孩年少时都有一个梦,梦到自己可以寻到自己的白马王子,而他,骑着高头大马,穿着得体,又懂得浪漫,更重要的是,东北汉子与生俱来的霸气让她芳心大动。相比之下谁会选择代卡?可自己是生苗子,自己还能怎么办?只恨老天不公,没有让她早些遇到他,没有把自己生在一个汉人家里。只希望他一切安好,顺利逃生,永远不要再想起自己吧。彩蝶?救我……这不是阿兰想要的爱情,救我……救我……这个声音阿兰只能在心中默默地呐喊着,无法说出口。以好姐妹彩蝶的脾气,只要阿兰说不愿意,谁也不能勉强她。彩蝶手中一根金丝虎尾鞭保准让代卡跪下来叫阿妈。可……可真的那样自己的阿爸怎么办?阿爸欠了那么多钱,就直往天佑寨的礼金了!这就是命!“彩蝶?你在哪里呀?呜呜呜……”她低声哭泣着。按照苗人的习俗,这今日可就属于正婚了,并不属于传统的走婚形式,代卡今夜必须跪在老司面前让天佑寨的老司亲手为他用桃枝水洗去婚前的污秽,洗去年少时的放荡不羁。待第二日才能举行大婚,虽然今夜不用同房,可对阿兰而言,意义是一样的。彩蝶听不到她的呼唤,心中的那个他更是生死未卜。“哼!那两个东北蛮子,险些被他们坏了本少司的好事。还没有抓到他们吗?”代卡问手下人。“少司,回来的人通报说那俩东北人顺着沱江河飘到了江津渡口,渡口前拴着两匹马,他们往西南跑去了。”“肯定是那些洞庭水贼在暗中相助,若不然哪里来的马?来呀,封山!本少司今日倒要这两个东北人是怎么从我苗疆三山中插上翅膀飞走的!”代卡说的没错,这苗疆三山可不比大兴安岭,苗疆到处都是毒虫蛇蚁,入夜后山中尽是瘴气,他们俩如果能活到第二天天亮那都是运气好了。“巫鬼神呀,保佑他吧,保佑他可以逢凶化吉!”阿兰为无双默默祈祷着。“贱人你听着,从今日起你就是我代卡的人,若你再在我面前提到那两个东北人就把你点了天灯!”代卡不顾众人的阻拦冲上前来揪过未来妻子的头发骂道。老鸦山后,距离天佑寨五十里外的山道旁,两个狼狈至极的东北汉子坐在竹林边仰头瞧着漫天的星斗。今夜的星空很美,尤其是那璀璨耀眼的北斗魁星。一颗流星划过夜空,无双闭上眼睛默默祈祷,希望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当然也包括刚才与自己眉目传情的那个苗族小阿妹。“老铁,那玩应估计不能追上来吧?咱俩都跑了好几里山路了,再说这嘎达也没有水。”陆少问无双。无双有气无力地倒在山坡上,山坡下就是两座小山中间夹着的一条小道,小道里黑乎乎的伸手不见五指,一层层浓郁的雾气飘荡着,那情景就跟聊斋志异里每每狐仙精怪出没前一样诡异。晃啷啷……晃啷啷……这时,山道另一侧的远方隐约传来了叮叮当当的铜铃晃动声,那声音十分清脆,无双一听就知道肯定是上好的铜铃铛。“嘿嘿……妈蛋的,小瘪犊子玩应,这回可该老子报仇了吧?”无双坏笑道。他站起身来,冲山路尽头处张望着。每个地方有每个地方的风俗人情,在东北,尤其是这种荒郊野外,只要听到铜铃铛十分有节奏的晃动声,那保不齐就是遇到劫道的响马子了,这是东北响马子的象征。虽然这里是苗疆,但是上几日临出发前无双可是打听的一清二楚,马二爷带着一票马帮来苗疆做买卖了,他们自然还是遁寻着旧日里东北江湖的规矩。一般说来,响马子脖子上的铃铛一响起来,其实也是提醒其他道上的朋友,这趟买卖有人接手了,算是亮明身份。虽然这里是苗疆,但无双相信,山谷尽头处走来的定然是骑在高头大马上的贼王马老二,有马二爷和董家的这些响马子,保准踏平他天佑寨抢回小阿妹。当年的无双还是略显稚嫩,至少他来之前没有做功课,在苗疆,走马的可不挂铃铛,就算是有马帮贩货,也不会深夜赶路,就算是夜里,也不会走这条路,因为这条路不是给活人走的。在这异域苗疆,喜欢用铜铃铛的,只有驱赶喜神归乡的赶尸匠!“二爷?真是二爷吗?哈哈……有救了!有咱东北马帮在怕他个粑粑?”陆少一听也来了精神。“等等……”无双皱了下眉头,又把陆少给按了下去。“不对劲儿,听动静好像这铜铃铛不是挂在马脖子上的,节奏不对呀?”“且,白高兴一场,你小子一惊一乍的呢?”无双心道江湖险恶,刚在深更半夜走这苗疆山路的人,怕也是非奸即盗之徒,当下我二人落魄至极,若是碰上吃硬食儿的可是坏了。他俩赶紧躲在竹林中屏住呼吸偷眼观瞧。“老铁,会不会是那小瘪犊子派来的苗族巫师追上来了?”“嘘!先别出声,咱俩况再作打算,最好对方人少,最好再有几匹马。” 第38章赶尸道长 无双打算的是挺好,如果对方也是走马的江湖人,那就出钱买了马,总比用脚丫子赶路强。不过这个打算很快就被他自己否决了,因为山道下并没有马蹄声。无双耳朵尖,他侧着脑袋竖起耳朵一听,那叮叮当当的铜铃声中好像还夹杂着咕咚咕咚的震动,震动很整齐,完全是一个频率的。这可让他有点摸不着边际了,这啥玩应?晃啷啷……晃啷啷……“喜神过境,生人勿近……”一个浑厚的声音大喊着,喊声在山谷中贼吧回荡。这俩小子虽说年轻,但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见识不少,一听便知,分明是碰上赶尸的了。“老铁,咱俩是不是碰上赶尸的了?哎呀,听说这玩应可挺邪乎呀,活人沾边容易诈尸作祟,我以前以为都是吓唬人的呢,没想到还真有其事啊?”陆少战战兢兢地说道。“哼,你信是你的事,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我听说的并不是这么回事,早些年,尤其是清末民初的时候,外边的汉人要通过苗疆古寨贩运军火和大烟便乔装改扮成尸体,货物则裹在宽大的尸袍下,由一人为首办成赶尸道人穿过神秘的苗疆。”这些无双都是从姥爷嘴里听到的段子。老江湖人做买卖总会那些旁门左道的法子,在以前旧社会,碰上十回赶尸的,得有九回都是这种掩人耳目的假把式。“敢情都是假的呀?你还别说,这真是个好招,谁敢拦啊,万一碰上真的,那不是作死吗?那你说说今儿咱碰上的是真是假呀?”无双说多半是假的,先的是什么人,我估计,赶在苗疆山中走动的肯定是那些洞庭水贼,若真是他们就好办了。那伙人不敢得罪我们董家,咱可以借助他们的力量杀回去。二人说话的功夫,那铜铃的动静可就走近了。他们借着月色往下一然,一个身着道袍中年男子,挽着发系,上边插着一根竹筷子,脚下踏着一双草鞋,身后背着桃木剑,手中摇着铜铃铛,他一边走一边不住的往天上抛洒冥币吆喝着。这老道身后跟着四具喜神,喜神都穿着一件大长褂子,头顶脑门正中央点着一颗红点,极为滑稽。他们平伸双臂,彼此搭在前边同伴的肩上,随着老道手中的铜铃摇晃的节奏一下下跳动着,跳动的节奏十分整齐,就跟受过训练似的。“哎呀?还学的挺像那么回事的啊?”陆少笑道。从山坡上这个角度斜着望下去,刚好月光是打在这几具喜神脸上的,这四个家伙虽不知是死是活,不过脸色惨白惨白的,可是没有一丝血色。而且他们的眼睛瞪得滚圆,无双盯着他们有一分钟,这四具喜神的眼睛竟然一下都没眨动过。若真是活人扮的,那可是太真了。“老铁?你们黑话怎么问对方身份啊?是不是要先报家门这才合乎江湖规矩呀?”陆少听了无双的说法,也觉得这些是假的,平时哪有这胆子呀?估计如果知道是死人,早就吓没影了。“别咋咋呼呼的,先说,不对劲儿!”无双把他又按了下去。他还在观察,毕竟有见识,活人与死人区别还是蛮大的,再高的演技别的都可以模仿,死人身上的那股死气可是模仿不了的。他轻轻嗅了嗅,空气中隐约飘着一股淡淡的朱砂味儿。“这戏如果是真的,那演技可是太好了。”无双小声跟陆少说。无双决定投石问路,指尖掐着一块小石子,嗖地下扔了出去,刚好就打在一具喜神后背上,无双玩暗器肯定是不如马二爷老道,不过这功夫也不是普通人能比的,打的那就一个准!这劲儿拿捏的也是恰到好处,如果对方是活人,挨上这么一下肯定得疼的叫出声来,都得打出淤肿来。不曾想石子飞出去打中那家伙的后背,那家伙非但纹丝不动,反而继续跟着那赶尸老道手中铜铃的节奏继续一下下跳动着。无双瞪口呆,自言自语道:“我靠,这也太邪乎了吧?”“咋地?我的妈呀,真的呀?”陆少脑袋里嗡地下炸开了,那可是四具死尸啊,怎么就能听着铃铛声跳动起来?那搁谁谁不害怕?那赶尸的道士也是个明白人,听到背后传来声响赶紧收住了铜铃铛,铜铃铛的叮当声一停下来,身后四具喜神齐刷刷地止住了步子,就跟听到了长官命令的士兵一样。“喜神过境,生人勿近!!!”明显,这一次他故意抬高了声调,是喊给无双和陆少听的。这湘西赶尸也属于一门老手艺了,这门手艺有些特殊,可不是一般人能学的,你像东北盗门,他们也有很多绝学,不过跟赶尸术比起来那就是小巫见大巫了。赶尸很特殊,讲究也多,外行人不闻其道更加平添了几分诡异的色彩。实际上,赶尸匠这么喊也有他的道理,是在提醒路人不要靠近,冲撞了死神,阳气重的靠近容易惊扰喜神,让喜神体内神魄散去,这样一来赶尸人无论用什么法子也驱不走了。若是阳气弱的那就惨了,喜神一旦诈尸,第一个扑咬的就是你!无双身上啥气重?那就不是普普通通的阳气了,那叫邪气,杀魁星转世,前生杀人如麻的恶魔,那邪气重的都没边了。“老铁,他好像是在提醒咱俩呢吧?那不是说屁话吗?谁乐意靠近啊?又不是好事,且。”“别说话,千万别惊到喜神,如果真的遇上了赶尸,那也算是缘分了。”无双笑道。“你虎啊?这他妈啥缘分?跟死人的缘分?擦!”“你懂个屁,这苗疆赶尸,赶尸道长驱赶喜神是归乡,我们跟着他,肯定能走出这片山林。而且有喜神过境,任何人都不敢阻拦,难道你不怕那小瘪犊子一会儿派来追兵啊?”“啊?好像是这么个道理啊?高!实在是高!”二人不动声色,以为可以瞒天过海。 第39章冲撞喜神 那赶尸道长也许也是个江湖人出身,他侧着头往山腰竹林这边望了两眼,然后摇了摇头。自己干这行当也有许多年了,还没见过有人乐意的呢。也许现在外边的城里人胆子大了吧。晃啷啷……晃啷啷……“喜神过境,生人勿近!”他重新晃动起铜铃铛,驱赶着那四具喜神朝着山路中的雾气走了过去。身后的四具喜神很有节奏地一下下超前蹦着。待他们走过去大概二三百米的时候,无双和陆昊天也悄悄尾随了上去,这一跟就是大半宿,走到最后,俩人脚都走酸了,前边的铜铃声依旧清脆。“奶奶的,他铁打的身子呀?”陆少埋怨说。“赶尸匠必须在天明鸡叫之前把喜神驱赶到指定地点,这东西就好比是我们盗门走山,货主指定了时间和地点,他必须遵从。走吧,估计快到了,只要见到有活人的地方,咱俩就能打听出道来。”无双说。前边的铜铃声突然间消失了,无双也很诧异,这左右均是山林,也没村寨的影子啊?他怎么不走了呢?难道真是照自己分析的那样,这是伙江湖人假扮的?正犹豫间,突然前边山口拐角处露出了一个黑影,那老道靠在山岩上闭着眼睛,好像已经恭候多时了。“完了,咱俩好像被发现了?”陆少无双,他见无双没抽出寒血宝刃心知兄弟是不想打架。“二位,跟了差不多一宿了吧?这脚底下功夫可挺利索呀?”那老道慢声细语地说道。“你可拉倒吧,我脚丫走都快磨秃了皮了,还脚底下功夫呢?”陆少嚷嚷着说道。“这位脚底下走道没动静的小兄弟,不知你师承何派呀?”这老道也不是一般人,刚才走在前边也在听背后的脚步声,其中一个步伐较重力量足,那是个莽夫,另外一个健步如飞,走起道来如同蜻蜓点水一般的,这是无双。一道这小子有两下子,至少以前练过轻功。“哈哈……客气了,什么门派不门派的,我这都是野路子,无非就是仗着年轻耐力好点,要不然也跟不上您。”无双双手抱拳行江湖礼,客气道。江湖险恶不得不防,还没有方的身份暂时不宜报上名号,这老道不比那些洞庭水贼,在无双眼里,这些懂得道术的高人自然也会邪术,现在还不能过于靠近。“那再敢问,二位小兄弟一路跟了这么远意欲何为呀?难不成了我这赶尸道人身上的盘缠吗?”他又问。“不不不,既然都是行走江湖的手艺人,晚辈岂敢黑吃黑呀?”无双这话说的很有意思,所谓黑吃黑大家都懂了,言下之意便是自己也是道上人,提醒这老道不要有什么其他歪心思。“呵呵……那便怪了,二位,听你们口音是东北人吧?就算不是当地人,老道手中拿的铜铃铛也应该认识吧?这四具喜神也不会有假吧?何来引得二位一路跟随至此呀?我说句不当听的话,难不成二位不清楚赶尸人的忌讳嘛?冲撞了喜神可是闹着玩的哟。”老道说,我这几具喜神是要驱往鄂东南的苗寨,你们这么跟着我怕是没头,如果有什么事还请明言。无双见这老道很客套便说道:“二老道,不瞒你说,我们兄弟二人此番正是穷途末路,被那天佑寨姓代的小犊子追到了山中,现在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只想跟在二老道身后讨个太平,待日出后,问对了道立马离开。”以前江湖上的确是有这么一个很古怪的称谓,二老道虽然听着不怎么好听,不过也是有讲儿的。江湖人不是搞宗教研究的,他们眼里,道教只分正一派和全真派的,正一派则是画符驱鬼的,全真派则是修道炼丹的,自然的,全真为正,故而前者次之,也就称作二老道了。如果非要把搬山道人归类其中的话,那勉强也可以算进正一教中。那赶尸老道笑了笑说,莫不是你们得罪了天佑寨的代家?那可是不好办了,天佑寨自古便是这苗疆三山中的正统,老道我可得罪不起哟。不过我前几日途径老鸦山时,曾听那里的苗族兄弟说过,代少司近日要办喜事,接新娘,想来既是少司办喜那也不会为难二位远道而来的朋友吧?“你可拉倒吧,就他那点小心眼子?二老道你是没瞅见呀,昨儿晚上在凤凰差点没把我俩给点天灯了。”陆少口无遮拦地说道。无双赶紧瞪了他一眼,不过话都说出去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哦?二位得罪的竟然是那代卡少司?代少司昨日应该是去凤凰会姑娘吧?怎么?难不成……你们……”老道摸着胡须笑了笑,谁还没有年轻的时候呢?说实话,这苗疆的小阿妹的确是比汉人姑娘别有一番风味,要不然怎能引得这二位贵公子与代少司大打出手?“呵呵……不敢有瞒,我这朋友脾气不大好,可能是说了几句不中听的话惹了代少司吧。”无双赶紧圆谎。“老铁你这就不对了啊,明明是你那个小阿妹,咱好汉做事好汉当,有啥大不了的?咱就是为了个娘们,到哪也敢说呀!”陆少不知那祸从口出的道理。“哈哈……跟代少司抢阿妹?也就只有你们这些东北爷们能干的出来哟。那就更不行了,老道可得罪不起天佑寨的代家,日后我还要行走于这苗疆三山呢。”无双眼睛转了一圈,心知这老道对他们并无敌意,可以试试沟通一下江湖感情,兴许能成。“晚辈多句嘴,既然道长拜的是正一门下,那可曾听闻过数十年前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阴阳玄道呀?”无双当时并不知玄道他老人家就是自己本家老祖,不过阴阳玄道总算是盗门创始人,世上人尽皆知的活神仙。江湖人朋友多少都得给几分面子。 第40章追兵到了 “玄道?那是自然晓得的,江湖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玄道他老人家乃是半仙之躯,应该也算是你们东北正一门下的独一号了吧,怎么?你们两个别跟我说是玄道的后人?那我可不信哦。”无双说晚辈不敢有半分隐瞒,我便是东北盗门董家后人,大号无双,玄道他老人家便是我盗门祖师爷。还望二老道你道他老人家的份上带我们出山,我们也不会亏了您。要说还真赶巧了,这二老道虽今生无缘得见阴阳玄道真容,但他的师爷,曾在民国时候与玄道有一面之缘,而且还受过阴阳玄道的恩惠。当年他师爷乃是走江湖的的野郎中,卖的就是湘西本地的苗药,药虽好,可世道不好。正好赶上了闹兵匪,自己的盘缠和药被抢了不说,还险些被兵匪打死,幸好半路遇上阴阳玄道这才得以脱险。事后,阴阳玄道说你既是湘西人,想在这乱世谋生,为何不走些旁门?若学的赶尸异术,不但可挣些散碎钱财,还可自立门户,也不用千里迢迢地贩卖苗药了。那湘西的郎中就说了,道长这主意是不错,可湘西赶尸乃是弥补外传的正一教秘术,又岂能传授与我呀?阴阳玄道笑了笑,提起笔来给他写了一封信件,然后又送了他几块大洋,便是介绍他回乡拜在当年赫赫有名的湘西赶尸道长张黑虎的门前了。一代传一代,一直到这一代,这个二老道算是那郎中的徒孙,也姓张,名叫张庆福。“哦?原来是东北盗门的小兄弟?那便另当别论了。当年玄道赏了我们三代人饭碗,今日我张庆福投桃报李,带他的后人逢凶化吉也算是还了当年的情!”一听有门,无双赶紧就给陆少打眼色,让陆少掏钱。“你干啥?我没钱!擦,一出门就花我钱,有你这样的兄弟吗?”陆少捂着兜吝啬道。“无妨无妨,什么钱不钱的,都是江湖中人,莫说你们不给我钱,就算是给我也不能要,不过咱们约法三章。我这赶尸异术讲究许多,二位兄弟切莫要坏了我的规矩,我方才见这位小兄弟眉宇之间透着极大的杀气,若是离喜神太近怕是要惊扰他们,这样吧,老道这儿还有两身长褂子你们先穿上,若半路上遇到天佑寨的追兵你们就学着喜神的姿势慢慢跟上来,苗疆有苗疆的规矩,他们不敢拦我的路,也不敢去检查归乡的喜神。”二老道从那带口袋中掏出两件黑色长褂子,这可不就是喜神身上穿的寿装嘛。要说呀,这世上,总说平等平等的?又有许多愤青们一天到晚的嚷嚷人权。啥是人权?啥是平等?人从生下来就没有平等?二位?无双若不是此番报上了阴阳玄道的大号,这赶尸道长怎么可能搭救他们?你要真是个愣头青,小白丁,乱闯苗寨,死都不知道是咋死的。俗话说的好,朋友多了路好走,江湖上讲究的就是这份情谊,见了面甭管是山南的还是海北的,只要不是什么大仇家那就是朋友,今儿我帮了你,明儿保不齐我到你地头上有事求你呢。“我说张道长,这也太……哎呀……”陆少拎着那件黑色长袍直咧嘴,谁没事愿意穿寿装啊!“耗子你咋事那么多呢?你自己选,要么穿上,要么一会儿让代卡那小犊子抓住点天灯!”无双踹了他一脚。“那……那还是穿上吧,不过,能不能别蹦啊?到底咱俩是活人啊,好好的道不走非得蹦?多累呀?”“哈哈……哈哈……”张道长捋着胡子一边笑,一边走了出去,走到四具喜神前头,重新摇动起了铜铃铛,张嘴喊着赶尸异语,四具喜神跟随着那诡异的节奏整齐地跳动了起来。“你说你是不是傻啊?人家张道长让你死你是死不死?猪脑子,没人追上来不会不蹦啊?”无双打撒打撒身上的灰尘,带上蛤蟆镜哼着小曲跟了上去。无双果然是料事如神,大概他们又走了十来里山路,背后可就传来马蹄声了,听马蹄声判断,对方人数不下十个。二人赶紧按照张道长的吩咐也学着那几具喜神的姿势跟了上去。不大会儿,身后的马队冲了上来。不过距离他们几十米的时候还是停了下来,赶尸在苗疆还是禁忌,就算是苗人不尊重赶尸匠也得尊重喜神,因为这些喜神都是苗人,保不齐自己百年之后也得落得如此呢。“喜神过境,生人勿近!”张道长故意抬高了嗓门大喊。一个苗子翻身下马紧跑了几步,双手抱拳道:“前边那位可是张师傅嘛?”“贫道正是张庆福不知几位小哥有何贵干啊?”他并没有停止摇动手中的铜铃铛,四具……不,是六具喜神跟随着铜铃的节奏不停地跳动着,其景十分诡异。“张师傅一路过来可否见到两个生面孔?”那人又问。“这位小阿哥说笑了,这条老鸦后山还会有活人敢走嘛?呵呵……怎么?莫不是你家代老司要请我去喝茶?那也得让我把这几具喜神送回家再说吧?”那人远远地具喜神,因为月光刚好是从相反方向斜射下来,所以也无法真切地神的脸,不好辨认是真是假。不过当今苗疆比以前可太平多了,很少有人用这种极端的方式走马运货,山外有走马的,价钱也很公道,如此就有点得不偿失了。“张师傅,这几具喜神是要去往何处啊?”那人很精明,拐着弯地审问他。“去鄂东南,这几位喜神爷爷前几日感染了些瘟疫,怎么,小阿哥要来检查一下吗?”张师傅不悦道。就算这不是忌讳,没事谁愿意靠近得了传染病死的尸体?那人也不好多言,捂着嘴频频后退,跟其他几个兄弟耳语了几句,最后抱拳与张庆福道别。“哎?哎?二老道?你别告诉我这具死……喜神真是得了传染病死的呀?”陆少听闻身后马蹄声渐行渐远赶紧问他。 第41章喜神客栈 “呵呵……二位以为呢?若是怕了,那现在反身离去便是呀!” “怕?那倒不是……只是……嗯……” “哈哈……前翻我若不这么说,你以为他们不会上前搜吗?你们二位刚才没看见吧?他们可都背着呢,看来这回代卡是气坏了,我说二位,你们是不是做的有些过分啊?怎么?占了人家小阿妹的便宜?”张庆福故意玩笑道。 “我说二老道,你可别开玩笑了,要真占着便宜还好了呢,连他妈手都没摸着半下,真窝囊呀!”陆少越想越气。 “哟,看来还真有想法呀?别怪我嘴碎,我奉劝二位一句,这苗女不好惹,毒的很哟。你若是真心待她,那她便是世上最好的妻子,你若生有半分二心,只怕她会让你生不如死!”张庆福说的自然是恶毒的苗蛊。 张老道摇动着铜铃驱赶着四具喜神消失在了夜色中的老鸦山,凌晨即将破晓,苗疆的鸟儿们起的很早,甚至比勤劳的大公鸡还早,它们叽叽喳喳着唤醒了旅人的疲劳。 远方即将破晓,山谷东侧已经微微泛起白光,张老道看了看天色无奈的摇了摇头。若不是昨夜因为救他们俩也不会耽搁行程,看来不能再走了,一会儿一旦雄鸡报晓,这四具喜神体内的神魄都要被惊着。 “二老道?还有多久出山啊?我这脚丫子都快走折了。”无双问他。 “呵呵……咱们今天都出不去咯,你们昨夜闯下如此大祸天亮后那代卡必然让手下封堵各出山口,还是住一天吧。”他顿了顿,指着正要上前的陆少说:“哎哎哎?傻大个子,别往前靠,惊了喜神怎的是好?” “二老道,我们可不想露宿深山了哟?钱不是问题,关键是走了**了,肚里都空了!”无双肚子咕噜噜直叫唤。 “走吧,上山,这老鸦山中确是有个好住处,不过这次你俩还真得花钱了,碰碰运气吧,如果那老家伙还活着,那客栈应该也还在。”张老道带着无双和陆少朝着老鸦山后山山腰走去。 穿过层层翠绿竹林,在半山腰上,几棵好几十米高的老槐树十分醒目,那老槐树绿意葱葱的,在这深山老林中无人打理,枝干极为茂盛,茂盛的树冠遮天蔽日,一丝光线也渗不下来。 穿过那几棵老槐树,前边出现了一座二层竹楼,这竹楼修的可很有特色,一般苗疆的建筑几乎都是吊脚楼或者竹舍,用的也都是当地最多的竹料。而这座二层楼用的清一色的黑木板子,因为离得远,光线也有限,无双还不能判定到底是什么木料。 只是,还没等靠近这二层楼,就已经感觉到里边的阴气了,自从迈入这几棵老槐树的范围,明显的气温都比外边低了五六度,俩人抱着胳膊直起鸡皮嘎达。 这二层楼有点像一座“围城”,看规格,四圈应该分别是十六间客房,十六间客房正好组成一个正方形,正方形中央按照西南人的习惯要有一个天井,天井是通光聚阳的,也是整座大宅的风水眼。只是四周的槐树树冠茂密,就算是正午,估计也是一丝阳光都见不着。 而且这二层“围城”十六间客房,没有一间有窗户,就好像建造初期那工匠有意不喜光似的。说句不好听的,这可不就是一个扩大了无数倍的棺材盒吗? 像这种传统的西南古建筑,一般屋主都要门口这儿修个高门槛,可这儿呢?正门只有两张将近三米高的大门板,下边并没有门槛。 这古建筑如果放在以前按照规制来判断肯定是户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了,门口应该有石狮子或者麒麟镇守,但也没有,门上倒悬着一块红木大匾,上边几个大黑字“喜神客栈”! 匾额左右分别挂着两盏灯笼,这灯笼也很特殊,黑纸糊的,里边虽然点着蜡烛,但烛光能有多亮?外边还有这么一层黑纸,烛光加黑宣纸,最后射出来的光就变成了暗红色,在夜幕下显得极为诡异。 “看来这老头还活着,也好,免得我自己烧菜了。”张老道伸了个懒腰,走了这么远的山路也疲了。 无双皱了下眉头,这次可没跟上去。 “老铁?这客栈咋这么奇怪呀?我总觉得阴森森的呢?” “能不阴森吗?这地方乃是聚阴的风水局,不宜做阳宅所用,更不要说住活人了。”无双从小接触的就是这些江湖秘术,故而看出了点门道。 “呵呵……你这小子有两下子啊?不愧是东北盗门后裔,没错,这当然不是给活人住的了,你俩不识字呀?这是喜神客栈,专门接待我们这些赶尸匠和赶尸道长的。若是阳气太重,喜神的神魄不就散了嘛?走走走,再不进去一会儿鸡鸣了。”张老道走上前去一边砸门,一边大声吆喝。 “老东西,开门,我是张庆福,把你藏的好酒都给我端上来。” “哼!昨夜老夫右眼皮就一直跳个不停,我当是谁呢,敢情是你张老道还没死呀?”没多大会儿功夫,门打开了,一个60来岁的老头,弓着背,拎着一盏昏暗的马灯,穿着一条宽松的大裤衩子光着膀子出来了。 这老头气色不太好,按照行话来说就是眉宇间透着一股黑气,面门紧锁,不是来日无多的死鬼就是杀人如麻的侩子手。 无双出身江湖世家,现在又身处绝境不免下意识抽出了防身的寒血宝刃以备不时之需。 那寒血宝刃乃是上古邪刃,刚一拔出刀鞘立刻射出一道炸眼的寒芒。小伙子手握宝刃眯着眼睛打量着那老头,眼神中透出一股杀气。 “嘶……好刀啊!我说张老道,怎么个意思?难不成你不懂老规矩吗?怎地今日带外人来我这喜神客栈啊?还跟我亮刀子?”寒血宝刃几千年来杀人无数,与生俱来带着无边的邪气,一般人只靠稍靠近就会觉得莫名的心神不安。 第42章山珍美味 “你这小子,快收起来,这位是客栈的主家,与我张家乃是故交了,放心,你们住在这里安全。 ”张庆福赶紧对无双说道。他不担心无双对那老头动粗,怕的是那宝刀的邪气惊了四具喜神。 “对不住了,实在是这位前辈的气色……”无双没好意思往下说。 “呵呵……张老道,你这位小朋友还真有两下子啊?一眼便识破了我的孽债?说破无妨,我陈克汗一辈子杀人如麻,这身晦气怕是永远无法抹去了。”老者笑道。 “哦?您是……前辈就是四十年前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阎王陈?”无双可听说过这位爷儿的大名。 江湖嘛,讲究的就是这名号,名号越响亮面子就越大,名号是砸来的?你随便起不行,得江湖朋友认可。诸位听听,阎王陈,那都赶上阎王爷那么厉害了,那得杀多少人? 咱们中暗表,这位阎王陈几十年前也曾是江湖上响当当的响马匪首,当年他乃是洞庭四龙之一,当年洞庭水贼还是有些名头的,那时候建国初期,国泰民安,治安又好,这些水贼几乎是没有敢做亡命买的。 阎王陈为了生计专门接黑活,啥黑活呢?杀人,说白了就是杀手,雇佣兵!只要出的价码高,你说杀谁就杀谁,而且一辈子从没有失手过。死在他手里的人有白道的也有黑道的,大多数也都是臭名昭著之辈。都传闻说阎王陈死了,却没想到这老小子隐居湘西开了这干事客栈。 “听口音这位小朋友像东北人啊?怎么?你晓得我阎王陈的名号?哈哈……好汉不提当年勇,现在你得叫我陈掌柜咯。”江湖人都很豪气,见被识破也不解释。 张庆福对阎王陈说,这两位小朋友都是东北盗门之后,在咱苗疆得罪了天佑寨少司,我半路遇上也是缘分,这天色不早了,你能不能让他们俩留宿一日? “哦,难怪眼力这么好,敢情是董三立的手下呀,也罢也罢,三立兄与我也有些私教,这顺水人情还是要给的。那就别客气了,二位只要不嫌弃就把这里当家。” (阎王陈可是个有故事的人,如果有可能,我会在后边或者第二本中慢慢给大家讲。一代巨匪不到万不得已自然不会甘心落魄在这荒山岭之中开一家给死人住的客栈为生。) 无双这人从小心眼就鬼道,你看他只说自己是东北盗门之后,阎王陈都提及姥爷的名讳了他也不承认自己就是董三立的亲外孙子。 张老道驱赶着四具喜神打头前进入了客栈,他对这里好像很熟悉,摇动着铜铃铛,身后的喜神蹦跶着,朝着他指引的最北边的一间老屋而去,北边老屋没有门,只是挂着一块黑布帘子,里边一丝光线也没有。喜神蹦进小黑屋后,径直朝着正北方本该是窗户的方向蹦去。 取代窗户的是几扇黑门板,跟喜神客栈正门的那几扇门板一样都是三米来高,很厚。喜神依次平伸着双手站在背靠着门板站定,然后他停止摇动铜铃,分别在四具喜神脑门上贴上了镇尸符,口中默念“喜神归位……”。 四具喜神立刻就好像失去了活力一样恢复了他们的本来面目,手臂耷拉下来,浑身僵硬地靠在门板上一动不动了。 老陈头对他们赶尸这门手艺十分熟悉,转身从屋里找来四个黑色布袋扔给了张老道。张老道则把黑色布袋套在了四具喜神头上,这才长嘘一口气退了出来。 这赶尸可不是轻松买,别看苗疆人对赶尸道长十分畏惧无人敢靠近,但可不是每次都顺利。半路上可能出现各种意外,比如说像这次,如果无双和陆少莽撞,真是阳气冲撞了喜神,喜神诈尸那后果不堪设想;再比如,赶尸人最怕在山中遇到的就是狼犬之类的动物,狼犬之类嗅到尸体的臭味,喜欢追上来撕扯,若是被这些野狗豺狼把喜神咬的残破不堪,回去了没法跟事主交代,那叫死无全尸,绕得了他? “老东西,快把你的美酒拿上来,哈哈……”他如释重负,到了喜神客栈就好像到了家一样亲切。 各行有个行当的规矩,赶尸道长不比普通道士,他们都是酗酒如命之徒,喜欢烈酒,一来壮胆,二来压邪气,三来可以驱走山中阴寒。 每次到了喜神客栈都是赶尸人最轻松的时候,经营客栈的掌柜也喜欢跟他们打交道,因为这些江湖手艺人是他们的衣食父母。这是一个完整的生意链条,喜神客栈就是链条中必不可缺的一环,没有喜神客栈那喜神和赶尸人都得露宿荒山。 山野中没有好吃的,不过就是这些纯生态无污染的食材才更为珍贵。房梁上挂着已经长毛的腊肉,那腊肉也不知晾了多少年了,闻着已经有臭味了。陈克汗踮起脚尖摘下一块,闻了闻,表情十分享受。 “我说前辈,这玩应能吃吗?”看的陆少直皱眉头。 “哈哈……你俩从不来西南吧?这西南腊肉吃的就是一个沉香,年头越久的就越香,好比白酒一样。你别看它表面长了毛,只要把这些毛刷下去,准保是你们从未吃过的人间美味哟。” 无双虽不知这西南腊肉到底有多好吃,不过走了一宿腹中无物早已饥肠辘辘,你现在只要别给他吃毒药就行,哪管是块干饼子都是美味。 老陈这里已经有许久没有来过客人了,这年头,会老手艺的不多了,而且就算是苗人也几乎不信赶尸异术了。建国左右那几年,是赶尸最为盛行的年代,有真也有假,假的自然是不住喜神客栈,咱就说真的,比如张庆福的父亲那辈儿,那时候赶尸人驱赶着喜神进山前都得提前一个礼拜徒弟给沿途的喜神客栈送信,让他们给留房间,要不然去晚了没地儿住,您说说生意多火爆吧?那喜神多,自然赶尸人也多。 到现如今,这些老手艺基本都失传了,懂得赶尸异术的在苗疆三山里也就是这么几号人,所以一年到头下来,喜神客栈也不会有外人来讨饶。 第43章竹筒饭 老陈用腊肉炒了个鲜笋尖,又用辣子凉拌了折耳根,再弄竹林溪水里的青鱼炖了锅热腾腾的鱼汤。不大会儿,阴森的客栈里边就香飘四溢,勾的他俩馋虫都要爬出来了。说真的,这美味可不是一般人能吃到的,竟能让无双这个吃尽了山珍海味的大少爷也是口水直流,好吃不好吃另说,但这些纯天然的食材可不是外边哪个五星大酒店能吃到的。主食就更有特色了,也不是啥稀缺的粮食,就是普普通通的白米,但是多普通的食材在这山间野宿变得都别有一番风味。湖南人喜欢蒸饭,而湘西苗人则在蒸食上又加了一道特殊工艺,竹筒饭!把白米洗净,直接灌入新鲜竹筒中,然后把一根根竹筒倒挂在蒸锅上,蒸锅里的水沸腾着,靠着沸腾的水气一点点闷熟竹筒里的白米,您想啊,那新鲜竹子的清香都蒸进了米饭里边,那得多香?再在竹筒上洒下一把盐巴,喜欢吃辣的可以略微浇上几滴辣油,这么蒸出来后,食材也就侵入了米粒中。“二位小朋友,别客气了,到了我这儿就像家一样,我这儿也许久没有客人了,今日你们敞开了吃!”陈克汗依旧保持着以前江湖人的豪爽。四个人盘腿坐在天井下,推杯换盏好不快活。一边吃,一边就谈起了他们跟天佑寨代卡少司结仇一事。代卡在三山中的名声并不好,但因为他老子的缘故也没人敢招惹。“哈哈……不愧是江湖中人啊,够豪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一怒冲冠为红颜,这都应上了啊?”陈克汗敬了无双一杯。“我说老陈你是没,那苗族小娘们长的是真带劲,要不然我老铁能吗?不过可惜了,便宜了那小瘪犊子。”陆少几杯酒下肚就开始口无遮拦了。“耗子,别瞎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可以有,后者就不要提了吧?”无双苦笑着说道。“小兄弟,那有啥不好意思的?男人嘛,谁还不喜欢漂亮的小阿妹?我们苗疆女子别有一番风情,不但你喜欢,我们老哥俩年轻时候也喜欢哟,可惜,没你这么好的长相,到头来还得打光棍,哈哈……”陈克汗笑道。“咳……咳……”无双清了清嗓子,说让前辈见笑了,的确我与那小阿妹算是一见钟情,要不然也不会为了她大脑凤凰古城,我估摸着此刻整个苗疆都在通缉我们哥俩,只怕我们留宿于此要给二位添麻烦了。“麻烦倒是不麻烦,你们走了一夜暂且休息一下,待张老道晚上动身再送你们走,放心,苗疆有苗疆的规矩,我就不信他代卡胆子再大还敢闯喜神客栈?你们是董三立的手下,咱这江湖上讲究的就是情谊,我陈克汗若是把你们俩交给苗子那我还配立足于江湖之上吗?”张老道喝了口酒说,不过有些事咱不得不防啊,你这喜神客栈毕竟距离天佑寨只有一山之隔,万一他们真搜来了如何是好?“哼哼……笑话,我阎王陈的大名他代卡不是不晓得吧?”陈克汗豪气冲天,跟马福祥也有的比了。但他也有点喝多了,现在的阎王陈可今非昔比了。男人嘛,哪里的男人几杯酒下肚都喜欢吹牛,四个人一边喝一边吹,吹的就没边了。陈克汗问,代老司几年前就曾给代卡相过亲,但因为这位少司阳光太高,几个苗寨中的女孩都没一个的,今日不知他娶的是哪个寨子的姑娘呀?“我记得那小阿妹说她叫阿兰,阿兰应该是小名吧?”无双说。“哦?原来是百灵寨的阿兰姑娘呀,嗯,那小阿妹确实是俊,不过哟,怕是这代卡还没见到百灵寨的第一大美人呢吧?哈哈……”“老陈,你莫不是说的……三姐?”别老头岁数大了,可喝多了酒聊的话题始终都离不开女人。“哈哈……你个色老道,我说的是蓝若言,三姐估计现在都七十多了吧?还是若言姑娘靠谱,哎?你俩别气馁啊,得不到阿兰无所谓,有空你们去百灵老寨见见蓝若言,那蓝若言可是国色天香闭月羞花之容,真乃人间极品呀!你俩谁要是有本事,把她娶回去才叫能耐呢。”老陈提起若言,两个眼睛里边都只放绿光。人的审美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改变的,在这二位前辈眼里,若言就是天仙美女。可再美,长的再年轻,她也早就到了徐娘之龄。若言无双见过一次,美是美,可做姐姐更适合。倒是这阿兰姑娘的倩影始终在他眼前晃悠着。美吗?阿兰自然很美,一股清新脱俗的美,苗寨女子都有这种气质,但要说她跟蓝彩蝶比,可能还要逊色一些。暗说双小爷什么女人没见过?回到长春只要他愿意,主动投怀送抱的女孩多着呢,都能跟皇上选后宫嫔妃一样挑。但为啥他就会阿兰念念不忘呢?说白了很简单,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就越想得到,他好胜心强。喜欢不喜欢现在自己还说不好,但是他已经认定了,是代卡从他手中抢走了阿兰,心里边憋着这股气儿呢。张老道一直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的,说小兄弟也不用太着急,按照我们详细苗寨的习俗,新娘走婚第一日是不能与新浪同房行夫妻之礼的。你若真心爱阿兰,大可去试试,不过咱把丑话说在前,那代卡可不好惹,你就算找到阿兰,你能不能把她活着带出天佑寨那可就不好说了。其实这就是话赶话的事,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咱这位男主啥事干不出来呀?天底下就没有他不敢干的事!一听这话,立刻在心中打定了主意,救阿兰!“二位前辈方才说此处距离天佑寨仅有一山之隔?”“对,这里已经是老鸦山了,你们进山时候应该,山中乌鸦不少,乌鸦是天佑寨的灵鸟。”张老道答道。 第44章搜山 “哦……张老道,你晚上驱着喜神是往西南走对吧?那是不是要经过百灵老寨?”无双又问。 “是的,此处距离百灵老寨还有三十里山路,如果顺利的话,我会在今夜子时后经过百灵老寨,怎么?你要我替你给蓝若言送情书吗?哈哈……”张老道笑道。 无双说蓝若言我是认得的,我这里有一把刀,劳烦张老道你今夜途径百灵老寨时,把这把短刀交给蓝若言,或者马二爷,马二爷是我本家,的刀他自然明白我的意思。“好吧,小事一桩,不过我说小兄弟,你该不会真的要……”刚才陈克汗其实就是一句玩笑,没想到还真把无双给说动心了。“哎哟,我说小兄弟呀,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事,弄不好你连小命都得搭进去,你可想好了?”“老铁,你真打算要去救那小阿妹?我擦,你可真够疯狂的啊?咋地?娶回去呀?当我弟妹?二爷可说了,苗族娘们不能碰。”陆少也不同意他的疯狂做法。“娶不娶是我的事,那代卡欺人太甚,这跟强抢民女又有什么分别?我既然撞见了就不能不管!耗子,你忘了?咱这边可是有兄弟在呀?”无双不傻,也不冲动。只要张老道把他的寒血宝刃送到二爷手里,二爷立刻就明白怎么回事,必然带着其他兄弟赶来支援。这马二爷此次来苗疆为的也是帮百灵寨教训天佑寨代家人。东北人总说“几杯猫尿下肚啥虎嗑都敢往外捅”,无双说的不是虎嗑。昨夜他是在明处,那凤凰古城人山人海也不好施展本领,若是趁着夜深人静摸进天佑寨去,凭他的脚底下功夫怕是没人能发现,也不是非要教训代卡,无双不傻,只救出阿兰就足够了。无双还清晰的记得,昨夜他与阿兰四目相对,分明是在小阿妹眼中一丝不易察觉的依恋,她喜欢的是他!东北有句话说,自己家的娘们如果都能任人欺凌那你还是个爷们吗?故而无双打定了主意,今夜一定要趁夜色闯一闯这天佑寨!酒过三循菜过五味,昨夜走了一晚三人也疲了,陈克汗给他们安排了一间客房,两个好兄弟沾上床板子就睡着了。其实啊,这里条件很简陋,就是一张硬床板加上旧铺盖卷子,但对这兄弟二人来说可是比五星级大酒店还要难得。睡梦中,那美丽的苗族小阿妹与无双百般柔情着,挠的他是春心荡漾,正在他欲与阿兰行周公之礼时,耳畔隐约就传来一阵阵马蹄声,马蹄声由远及近,杂乱无章。无双腾地下从床板上坐了起来,陆少那边还鼾声如雷呢。“傻狍子别睡了,有情况!”无双推醒了他。喜神客栈都没有窗户,那是怕窗外的阳光渗进来,阳气会饶了喜神的安宁,一旦喜神体内的阴气散了,赶尸人就驱赶不走了。所以无双也不知这外边竹林里跑来的到底是什么人。不过他心里大概也清楚,必然是那代卡派人搜山来了。不多时,就听外边的两扇门传来当当地敲门声。“你俩躲一躲!”张老道说。 “躲?往哪里躲?这客栈就这么多个房间,又没有窗户,若是对方硬闯,我们只能硬拼,只是怕到时候这一闹连累了二位前辈。”无双穿好衣服背上行囊说道。 “妈了个巴子的,这群苗子欺人太甚,老铁,要不然咱跟他们拼了吧!你瞅他们那一个个瘦的跟小鸡子似的,不是哥们吹,十个上来我让他趴下十个你信不信。”陆少摩拳擦掌,他是个不怕事大的人,不过在这苗疆三山,可没人给他善后。 “你虎啊?咱俩就一个人,人家张老道和老陈以后还得在这儿混饭吃呢,别给人家惹麻烦,先况再说。” “你俩不用担心,老陈是江湖人,咱江湖人守信重义绝不会出卖朋友,再说了,我就不信他们敢硬闯喜神客栈?他们苗人自己应该懂规矩,放心吧。”张老道安抚好他俩,背着桃木剑也走了出去。 “老铁,你说这俩人可信吗?毕竟不是咱东北人啊,万一他们出卖了咱俩……那还不如……”陆少做了个刀抹脖子的手势。无双说你这小子幸好没有出身在江湖世家,若不然你老子的金字招牌早让你给砸了,办事没有像你这么办的,哪能过河拆桥?再说了,你我现在身处险境,这喜神客栈是唯一的依托。你不懂江湖规矩,其实这也并不仅仅是什么信义当头,你笨想想,咱俩就好比是天佑寨的通缉犯吧?那代卡在当地是很有势力不假,退一万步讲,他能给陈克汗开出多大的价码?陈克汗以前是洞庭水贼,他可不傻?他救了你我,反过头来如果朝我姥爷开口呢? “啊……也是这么个道理哈?毕竟是山里人,不如咱城里人有钱,那你说咱俩能值个啥价码?” “滚犊子,越说越没边,哪有把自己比成按分量卖猪肉的?小点声别说话。”无双拍了下他的大脑门子。 二人就听陈克汗打开门板,问对方什么来历,对方称是天佑寨代老司的手下,昨夜有两个东北蛮子闯入了苗疆,他们这是来搜山的。 “呵呵……我说几位小阿哥,你们是不识字呀?还是没睡醒啊?难道不认得我老陈的招牌吗?这喜神客栈向来不接活人的生意,这你们应该晓得吧?至于你们说的汉人我更是没有见过。张老道清晨时送四具喜神经过这里,刚好此刻就在客栈中,要不要我把他请出来问问呀?”陈克汗没给这几个苗子好脸色。 他经营干事客栈也有些年头了,与苗疆三山九寨是井水不犯河水,平日里大伙低头不见抬头见,没什么交往,但也没什么仇怨。毕竟谁能逃得过一死呢? 如果死在外乡,保不齐还是要让张老道送回来住在人家的客栈中吧? “陈掌柜别为难我们几个下人,代少司的脾气你是晓得的,那两个东北蛮子得罪了少司那就是与苗疆为敌,昨夜兄弟们一路追来却没有发现他们的踪影,此刻他们一定没有走远。” 第45章地窖 “代棕,你什么意思?你是怀疑我陈克汗撒谎?”老陈把大手往门板上一支,挡住了那十来个苗子的去路,大有想进去搜人除非从我身上踩过去的意思。“陈掌柜误会了,兄弟我不是这个意思。进去也免得惹人怀疑是不是?兄弟几个都知道你陈掌柜豪气云天也不会为难我们的,总得让我们交差呀?”别口气都很谦卑,只是这双眼睛可一直贼溜溜地往里昨夜,他们顺着江津渡上岸,一路追过来什么都没找到,除非无双和陆少他俩压根就没下山,可今天早上的时候他们已经在山头上搜过了,并且找到了那件小竹屋,发现了他俩的踪迹。按照脚程算,他俩必然没有离开老鸦山的范围。所以,这陈克汗的喜神客栈最可疑!“代棕,昨夜你们老鸦山的人可是见过我的,难道你们是怀疑我张老道搭救了那两个东北人吗?”说着话,张老道也走了出来,他面色铁灰圆瞪双目。那人家能高兴吗?昨夜累了一宿了,好不容易睡会儿就被他们吵醒了,这送喜神可都是为他们苗人干的买卖。“喜神就在北屋,你们几个莽撞之徒休要放肆,冲撞了喜神可不是闹着玩的!”张老道警告他们说。代棕探头往里,喜神客栈中阴凉阴凉的,一股股小邪风不时地冲出门外,吹的人汗毛倒竖。“哦……呵呵……既然是如此,那是兄弟我莽撞了,抱歉,打扰了,告辞告辞!”代棕不是得罪不起张老道和陈克汗,而是畏惧那几具喜神,只好暂且退了出去,带着手下人离开了。陈克汗赶紧合上了门板也是长嘘一口气。“我料定他们一会儿必然回来,当是早做准备的好呀!”张老道对他轻声说。这位代棕名声可不太好,他是代卡的叔叔辈,在这三山九寨中早就臭名昭著了,也就剩下老陈这样的高人他不敢惹了。“老陈头,要不然让他俩去下边先躲躲?”张老道建议说。“不行,那地方不能进人,万一闯了乱子怎的是好?我倒无所谓,那俩东北小伙子也是江湖人,又是盗门后裔于情于理也不可让他们躲到那种地方去吧?”陈克汗有些为难,那是个啥地方啊?这喜神客栈有个地窖,不过这地窖既不是东北存冬储菜的,也不是湘西蛊婆存放毒蛊的阴凉之所。下边藏着一具尸身,那东西了不得,当年张老道和陈克汗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擒住,这家伙可不是普通的喜神,虽说此事早已过去二十年,可那具尸体依旧是不腐不烂,栩栩如生。咱这儿先卖个关子,慢慢再说这具尸体的由来。“若是代棕杀回来强行冲进来又当如何?你我之力能挡得住他们嘛?江湖中人应以义字为先呀!”老陈抓耳挠腮的为难,当年蓝三姐可是千叮咛万嘱咐,任何人不得打开那地窖,一旦被那具死尸脱逃这苗疆三山将永无宁静。“好吧,也就只有如此了。”二人赶紧支上门杠,反身往回走。“二位小兄弟你俩跟我来。”陈克汗拽着无双就往这“围城筒子楼”正中间的天井跑。天井下铺着一块正方形的青石板,青石板已经有些年头了,不过上边却没有长青苔,而且人走上去就觉得下边有股凉气嗖嗖地往上窜。“前辈,你这是……”“二位,那代棕生性多疑,此番肯定是代卡给他下了死命令,过不了多久必定要回来搜。如果现在你俩从正门出去那就没跑了,我这喜神客栈也没有啥地方可以躲,唯独这青石板下有个地窖可以藏人,只是……”说到这里,他有些为难,张老道。张老道告诉他们,现在没时间跟你们解释太多,这地窖下边镇着一具喜神,你们只需要知道千万不要靠近它就可以了。一会儿等代棕走远了,我们老哥俩再放你们出来,记住了,千万别碰那具喜神。陆少说咱哪不好躲呀,这不等于把咱俩扔停尸房了吗?我说张老道,既然是喜神,你就赶走了呀,一个住人的地儿,你非弄具死尸,多晦气?“行了耗子别磨叽了,不就是死人嘛,咱俩就待一会儿,又不是让你在下边过日子,哪来那么多废话。”无双劝道,四人一人一角搬开了那块青石板,青石板下还有一层铁丝网罩,铁丝网正上方有个开门,门上挂着一把布满铁锈的大锁头。老陈赶紧打开锁头,说二位先委屈委屈吧,放心,这下边的空气足够你们两三个小时呼吸了。俩人往地窖底下一边黑乎乎的,别说死尸了,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只是一股股阴气不停地往上窜,让人不免浑身发毛。“陈克汗,开门!开门!快开门!”真让老陈说中了,也就是五六分钟,那代棕真的就又带人返回来了,而且这次明显口气硬了不少,估计不会再有上次那么好说话了。“快下去,记住,千万别碰那具喜神!剩下的回头再说。”张老道把二人退了下去,下边也不深,最多也就是两米,二人蹦下去后,很快上边就没了光线,张老道和老陈把那块青石板又压上了。这地窖下边很隔音,青石板一盖上,下边不但没有任何光线,而且连一点声也没有。无双胡乱摸了摸,在身边摸到了一个软软的,肉乎乎的东西……人一紧张肯定就难以控制自己的行为。他妈呀一声,一拳就打了过去。只听得黑暗中哎哟地大叫了声,是陆少。“老铁,你太畜生了,你特么占哥们便宜,摸我胸我都没说啥呢,还他妈削我?真没人性!”无双可不是胆小之人,刚才之所以错打了兄弟是因为他次从下了这个地窖之后,心里边就莫名的慌,总觉得这地窖里边除了他们二人还有其他喘气的东西躲在黑暗之中。 第46章冰棺艳尸 没错,人家老陈说的明明白白,这地窖里镇着一具喜神,但喜神是死人,死人并不可怕,怕就怕这死人还没死透,或者是他现在的生命状态是处于半死半活。他赶紧伸手去摸自己的刀,那寒血宝刃辟邪,可寒血宝刃已经交给了老陈,现在手无纯铁,这么小的空间,万一那喜神真是复活了,他俩都得交代。咔哒一声,无双点着了打火机,四下里空荡荡的,这地窖不过二十平见方的空间,他俩下来的正好是东边的一个角落,地窖正中间停着一口棺材。无双明白了,原来那具喜神已经躺棺材里了,那也就放心多了。只是,火光一晃,晃的那棺材泛起一道道白光,那白光有些透过棺材晃在四壁上显得五彩斑斓的。“哎呀,这啥棺材呀?是不是水晶的呀?”陆少了。他走上前去伸手摸了摸,就觉着那棺材的材质十分剔透润滑,好似一块上好的和田籽料似的。陆少家里边有钱,古玩也不少,不过他自己长这么大还真就没见过这么好的玉料,恐怕无论是昆仑玉还是和田玉跟它比起来那价值也要大打折扣了吧?他的手搭在上边只是轻轻摸了一下,然后就跟触电了似的,迅速又把手缩了回来。他瞪大了眼睛回头惊讶地无双。“很凉对吧?”无双好像认出了这口冰棺的材质。“嗯……”他微微张着嘴,瞪大了眼睛点了点头。“这是千年寒冰古玉,我姥爷曾说过,这冰玉可是从昆仑山绝境深处才能挖出来的,它似玉非玉,似冰非冰,它的价值远远超出金丝楠木数十倍!死人躺在里边千年不朽,容颜如初栩栩如生。具喜神不那么简单啊。”无双说。打火机点的时候长了就烫手,无双赶紧熄灭缓一缓,这阴森的地窖也就又再次陷入了黑暗之中。“老铁,你会不会呀?这深山老林的也没啥大人物啊,啥人能配的上这么好的冰棺?那不是比北京xxx纪念堂的还名贵吗?”无双说纪念堂的那是水晶棺,水晶棺下边通着电呢,就跟电冰箱也没啥区别。但千年寒冰古玉可不通电,密封后,它本身从玉质下就会溢出无边的寒气,不但可以让尸体完好无损的保存下来,据说还可以封印尸身中的魂魄不散,乃是宝中之宝!当年,康熙大帝曾差人去昆仑山寻冰玉,但十年竟也只寻得一块小料,都不足这口冰棺的四分之一的,你说说它多珍贵吧?“啊,那我明白了,那俩老头真小气,啥不让碰喜神啊?敢情是怕咱俩偷棺材吧?偷我没兴趣,不过我倒是想底是啥样的人能睡在这宝贝棺材里头。”说着话,陆少也从兜里掏出了打火机。火光燃起,在昏暗的火光下,陆少往前凑了凑,趴在古玉棺前照了照,这千年寒冰古玉通体润滑剔透,棺材盖盖在上边就跟一块透明玻璃似的。火光一晃,下边立刻出现了一具白衣女尸。“搜嘎……花姑娘地干活!”“哎?怎么说话呢?不许对死者不敬,再说了,就算真是个美女尸体,都死这么多年了,还能好去?”无双好奇心很重,他这么一说勾的无双也探身望了望。也就是眼,无双竟也目瞪口呆,那千年寒冰古玉棺中平静地躺着一具白衣女尸,女尸安详地躺在棺材里一动不动,如同一个睡美人般。她长发披肩,面容美艳,甚至脸颊上还微微泛着粉红,她的双手平放在胸口位置,那修长的指尖,那白暂的皮肤,简直吹弹可破。如果说在无双心中,美女这个词的定义可以用在阿兰姑娘身上的话,那么现在,这个词汇恐怕就要异主了。虽然她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但却个男人胸中欲火中烧,这是何等的美艳?“哎哟……”陆少乎所以,打火机已经滚烫了,他大喊一声松手,地窖中再度黑了下来。“老……老……老铁?”他结结巴巴道。“啊……我,真他妈活见鬼了!这回我明白张老道为啥说不让咱靠近喜神了,咱俩……是不是没那么邪恶呀?”无双自己都拿不准了,因为他刚才都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那真的是具冰冷的尸体嘛?这么美丽的姑娘,很难把她跟一具没有活气的尸体放在一起相提并论。“错觉!错觉!一定是错觉,我他奶奶的刚才咋花姑娘冲我笑了呢?”陆少抽了下自己的脸蛋。无双感慨说:“苗疆多美女呀,就连死人都能这么漂亮?我靠,以后说啥我不跟你去江南泡妞了。”“老铁你这样不好啊,你对得起阿兰姑娘吗?你对得起昨晚上跟阿兰在沱江河畔眉目传情吗?她现在可还等着你去救呢。你可不能见异……见尸思迁呀!”这俩人是越说越下道,面对着一具冰冷的尸体竟然就跟平时因为姑娘争风吃醋一样。“滚犊子,会不会说话?行了行了,别在逝者面前瞎开玩笑,死者为大!咱俩消停点,这他妈命能不能保住还不知道呢。”陆少摸了摸,感觉打火机不那么热了后,又赶紧打着了,都说抽烟有瘾,没想到也有瘾。他就扒在棺材盖上直勾勾地边那具冰冷的******,嘴里边的口水都滴答到了棺材盖上。地窖上方,代棕带着十来号人不顾老陈的阻拦,冲进了喜神客栈,正在一间间屋子搜查着。“代棕,你好生放肆呀!你竟敢坏了我赶尸行当的规矩?”陈克汗冷冷地质问他道。放在数十年前,恐怕这个代棕连给他提鞋的资格都没有,可现在今非昔比了,陈克汗的脚筋手筋已经都被挑断了,虽然蓝三姐医术了得为他重新接上,但是陈克汗现在可是真的手无缚鸡之力,干不了什么重活了,更别说跟人拼命。“陈克汗,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别忘了,这里是老鸦山,我们天佑寨才是老鸦山的正主,你在这老鸦山住了这么多年,给过我们苗人一分钱吗?”代棕抬起枪,枪口对准了陈克汗的脑门。 第47章睡美人 “代棕!你这是要做什么?快放下枪!难道你不晓得赶尸人的规矩吗?你若再乱来当心我去代老司那里理论!”张老道挡在老陈面前喊道。 “哼!张老道你也别装什么好人,那两个汉人并没有离开老鸦山,昨夜我的人说了,路上出了遇到你赶喜神经过外再无他人,我问你,昨夜不是六具死神吗?怎么今日之剩下四具了?那两具呢?”代棕逼问道。 “怎么?我赶尸人的买卖你天佑寨也想做吗?看来你观察的很仔细呀?代棕,俗话说得好,拿人要拿脏,我那两具喜神丢了不行吗?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护着东北人了?”张老道也很狡猾。 “丢了?张道长说的很轻松嘛,丢了?丢了你要如何跟事主交代呀?” 张老道说这就不劳你操心了,一行有一行的规矩,喜神若是丢了我张老道赔钱砸饭碗就是。 不大会儿,十来号苗子从楼上跑了下来,然后趴在代棕耳畔低语了两句,估计说的就是没找到。 “代棕,找没找到呀?你要抓的两个汉人呢?”陈克汗冷冷道。 “哼哼……汉人?你们不就是汉人吗?我警告你俩,别耍花样,这里是苗疆,不是你们汉人的地盘!说!你们把那俩东北人藏在哪了?”代棕逼问道。 其实这代棕也是在诈他俩,他自己也拿不准,如果这俩老江湖咬死了不知道,他也不能为难人家。如果是传出去他代棕私闯陈克汗的喜神客栈,不但他吃不了兜着走,恐怕都会给整个天佑寨带来麻烦。 别的喜神客栈不好说,陈克汗这个喜神客栈很特殊,全因喜神客栈下的这个地窖。这地窖下关着什么东西苗人心知肚明,这么多年来别说来人了,就算是陈克汗主动去请也没人敢来,万一稍有闪失,那地窖中的尸怪脱逃出去,谁能担待的起呀? “代棕,我这喜神客栈就这么大的地方,你自己去找,你若找到了,我俩任凭处置,若是找不到?哼哼……不好意思,明儿我就要去找代老司讨个说法了!”陈克汗仰着头道。 这时,有个手下走上前给代棕打了个眼色,让代棕注意看天井下的那块青石板。那青石板自然还是原来的青石板,只是,青石板四缝出出现了些许的石屑,像是被人刚刚挪动过。 匆忙间,陈克汗和张老道两个人刚才又把青石板挪了回来,肯定来不及打扫干净,这一个小疏忽可就露出了马脚。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咋回事。 “陈老板,这块青石板据我所知是当年蓝三姐所立吧?许多年来从没人敢触碰这禁忌对吧?那这些石屑你怎么解释?”代棕揪过陈克汗的脖领子,指着地上的石屑逼问道。 “我说代棕,我这是喜神客栈,又不是蛊婆吊脚楼,有些灰尘难道很奇怪吗?你若不信抬开看看便是,反正整个客栈你也搜遍了,就差这地窖了。”陈克汗将了他一军。 这地窖中到底藏着什么东西代棕很清楚,一旦稍有闪失他有一百颗脑袋也不够掉的。 手下人看的都直晃脑袋,别说代棕没下命令,就算他真的下命令了估计也没人敢来碰。下边那具喜神可了不得,邪乎的人。没有蓝三姐的话谁也不敢沾边。 “你们几个,把石板给我挪开!哼!”代棕命令道。 手下人面面相觑了挺长时间,愣是没人敢靠前。他们现在脚就踩在那块青石板上,下边的凉气直往上蹿,所有人就觉得头皮都嗡嗡地发麻,若不是此番得到的是少司的死命令,谁愿意来陈克汗的喜神客栈触这个眉头? “阿棕,我看罢了吧,也许是咱兄弟们看走眼了,陈老板住在老鸦山也有几十年了,山前山后一直相安无事,咱们不要把事做的太绝,再说……再说这块石板……你应该晓得……”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者,脑袋上缠着黑色头巾走上来劝代棕。 代棕眼睛转了好几圈,背着手在院子里来回踱步。这喜神客栈下的地窖确实是禁忌,稍处理不慎容易招来祸患,可代卡那脾气他是知道的,下了死命令,如果不把那俩东北蛮子带回去,只怕他也不好交代。孰重孰轻? 正在代棕犹豫不下时,突然众人就听脚下的地窖中竟然传来了动静,咕咚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重重地撞击在了一起。 咋回事啊?咱倒回去看看。 陆少和无双躲在地窖中,用打火机的火光照见那千牛冰玉棺中躺着一具美丽的女尸。无双倒是没啥,他心里边一直惦记着可怜的阿兰,正在琢磨着晚些时候如何行动呢。 陆少只要手中的打火机凉下来就照一下看两眼,越看越觉得好看,跟无双非说那女尸冲他笑了。说什么这女孩肯定没死,也许是中了某种湘西的巫术被封住了魂魄,现在就想一个睡美人似的躺在棺材里等着她的真命天子把她吻醒呢。 可不是陆少冲昏了头脑,实在是这具女尸长的太好看了,美的就跟画里的仙女儿似的,而且,怎么看她也不像具尸体,实在是太真切了。任何一个男人见了这么美丽的姑娘倒在棺材里,都很难把她跟那邪恶的僵尸联想到一起去,就算她是僵尸,也是具艳尸,俗话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么美丽的姑娘怎么能害人呢?为什么非要把这么漂亮的姑娘困在棺材里呢?岂不是太残忍了吗? 陆少眼巴巴地望着棺材里的女尸,心中跟猫挠似的。 “老铁,不对,她肯定是活的!没错,绝对是有人用巫术害她,你想想,这湘西的蛊婆肯定都长的是又老又丑,因为他们都被巫蛊反噬对不对。那女人嘛,最嫉妒的肯定就是比自己漂亮的同类,所以,这才对这小美人下了毒手了。咱可不能坐视不管啊?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咱们江湖人的立命之本!”陆少越说越没边,大嘴叉子一咧,乱喷之乎者也,要不是无双跟他熟了解他,都险些被他说动了。 第48章死人睁眼 “耗子,别一口一个江湖中人好不好?我是,你……不是!我警告你,别胡思乱想的。就你?还真命天子?还要亲醒了睡美人?唉呀妈呀,是,你亲下她肯定能醒,是被你口臭熏的吧?” 陆少说:“你别跟我贫,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你们董家祖上就是胡子出身,肯定也做过那摸金倒斗升官发财的勾当吧?你就说你敢不敢开棺吧?” “你都赶上我肚子里的蛔虫了是吧?还摸金倒斗?行,我承认,我们家祖上是出过摸金校尉,姥爷以前也跟我讲了不少摸金的规矩。那我就更不能让你胡来了。” 无双告诉他,这具女尸有点邪门,你千万别乱来。刚才我去看的时候就总觉着她是活的,但是,有些东西你是感觉不出来的,我分明感到这地窖中充斥着浓郁的死气。这女尸放在地窖中几十年,怎么可能不死呢?就算躺进去时候是活的,这么冷的冰棺中趟几十年还能活吗? “那……那……我说老铁,你有没有点恻隐之心呀?就算她是死的,咱能亲眼见到这美人是不是也算缘分了?既然有缘,你也说了,死者为大,咱是不是得为了这份缘分祭拜祭拜呀?咋地也得打开棺材盖让人家透口气吧?” 无双心道你这小子真是色迷心窍了,一具女尸,长得再好看你还能那啥了? 想是这么想,但他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也被陆少给说动心了,自己心里边也犯嘀咕呢,这女人如此美丽,真是死的?虽说她看不出有什么气息,但是那脸蛋,那皮肤,那眼睫毛,怎么这么真切?自己若不打开棺材盖一探究性也不肯相信张老道所说的话。 他举着打火机围着棺材转了一圈,发现这口冰棺的棺盖是推拉式的,下边的扣槽并不是死的。 “把你打火机点着了给我立在西南角。”无双对他说。 “为……为啥呀?” “规矩!” “擦你大爷的,你还敢说自己不懂?这特么明明就是摸金校尉的规矩!你奶奶的,你个挨千刀的盗墓贼!”陆少嘴上骂的欢实,可还是依照无双的吩咐照做了。 “滚远点,靠边!捂住鼻子啊!开棺口会有死人的晦气溢出,活人不能闻,闻了你倒霉一辈子!”无双咋知道这些呢?他姥爷是肯定不会教他摸金倒斗的规矩。不过这小子淘气,只要姥爷出门不在家,就偷偷摸摸地去姥爷房里看“千机诡盗”,别的不看,专看那摸金倒斗的失传绝学。 陆少退到墙角捂住了口鼻给无双打了个手势,无双一只手举着打火机,另一只手按住棺盖前角,猛地一用力,只听得滑道里传来了瑟瑟声响,那百斤重的寒冰古玉棺盖真的被他推开了,然后轰隆一声倒塌到了地上,这才有了方才地窖上边,人们听到的那一声动静。 此刻,二人并不知这大胆的举动已经暴露了他们藏身之所。二人捂住口鼻退到了角落里,无双手上的打火机太烫,也被他熄了。地窖里伸手不见五指,无双虽然胆子大,可一想到刚才张老道的警告也不免心中打鼓。 俩人紧紧靠在一起,脑门上汗珠滴滴答答地往下掉,那两双耳朵就跟兔子耳朵似的竖起来仔细聆听着棺中异动,太安静了,他们甚至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声,除此之外就再无其他声响了。 “耗子?” “嗯?” “你现在是希望棺材里有动静呢?还是没动静呢?”无双问他。 陆少吧唧吧唧嘴,自己也说不好,他还真希望里边的美女能喊出话来向他呼救,然后他再英雄救美似地扑上去把大嘴唇子奉上。可如果那真是具尸体,要是有动静了,那不是要吓死人啊? 好在这古玉棺中一直是悄声无息着,里边确实躺着的只是一具冰冷的美艳女尸而已,他就算把嘴亲肿了也不会活过来。 大概过了数秒,无双又点着了打火机走了上去,照上去一瞅,那女尸依旧是安详地躺在棺材里一动不动,表情跟刚才隔着棺材盖看的时候一样,只是没了棺材盖的阻挡,看的更加真切了,她的容颜很美,如果这样的美人是活的,那给无双十个阿兰也不换。 “去呀?”无双把陆少拽了过来说。 “去啥?还真他妈亲啊?” “你不是说要吻醒你的睡美人吗?还说她是中了什么湘西的巫术,说是有人嫉妒她的美貌?来,你给我亲一口瞅瞅?”无双故意激他,其实陆少要是真敢,他也得拦着。 陆少被无双这么一激弄的有点莫不开面了,东北人都好面子,谁让你把大话说出来了呢?他转身回头看了看棺材里的女尸,心道这么漂亮的小美人死了可惜,看她岁数也只不过十八九岁,肯定是没有结婚,一辈子没有尝到男人的滋味,哥们亲你一口……也算是抚慰你今生的缺憾了吧? 他越想越美,眼睛直勾勾盯着那具漂亮的冰封美尸发呆…… “哎呀?哎呀?老……老……老铁?你……你快瞅瞅!快瞅瞅!妈呀!”看着看着,他的眼珠子可就瞪圆了,眼中可就不再是充满怜爱的目光了,陆少脸都绿了,浑身不住地打颤,手死死地掐着无双的胳膊。 “咋地了?你倒是亲啊?没出息的玩应?没那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且!”无双也没多想,转身顺着陆少的目光往里边一看……不免是倒吸一口凉气,他一掌把发呆的陆少打出去好几米远,自己也向后蹦了出去。 咋回事啊?那冰棺中的女尸竟然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睁开了眼睛,棺材里的阴气一吹,她那长睫毛都在抖动着,那双大眼睛很美,可大眼睛里边竟然没有白眼仁,好似一个无尽的黑洞一样,无双凑前探身一看,竟然就在她那黑眼仁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人不管做啥事,就怕被吓破了胆,心里边一害怕你自己没了底气。吓的无双往后蹦了一步,手中的打火机也灭了。 第49章女鬼?仙女? 俩人摸着黑,慌不择路地乱撞,那屁大的地方你再跑能跑到哪去?最后俩人朝相反方向跑,竟撞在了一起,撞的头昏眼花。 “耗子?怎么没光了?不是让你在西南角点上打火机吗?”无双大喊。 “点了啊?我刚才就点了,啥时候灭的呀?” 无双心道,坏了,都是自己大意了,这摸金倒斗是有规矩的,他们用打火机代替了蜡烛,摸金校尉倒斗时一旦蜡烛灭了,那就是棺材里有金山银山也得撤出去,谁也不知道祖师爷留下这规矩是啥意思?也没人真正碰到过蜡烛灭。他一直以为这就是个象征性的意思呢?没想到这次真让自己碰上了! “耗子,咱俩会不会看错了呀?一具冰冷的尸体,怎么可能睁开眼睛呢?我觉得作为一个优秀的无神论者,你应该再去看看,我精神上支持你!去吧。”无双等了半天,也不见那棺中女尸有什么异样,就对陆少说道。 “拉倒,你少跟我来这套,要去看你去,我可不去!” “那不是你的小美人吗?太君,花姑娘等着你呢,你地大大地去吧。”无双重新点着了打火机,探着身子往前看了看,千年寒冰古玉棺中很安静,就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法生过似的,那具女尸从这个角度看上去也是平躺在棺材中,兴许,真的是他俩过于紧张看走眼了? 可一个人看走眼也就罢了,俩人同时都看见她睁开了眼睛,这还能有假?到底是盗门后裔,无双胆大,他心中默默念诵着正气歌,一步步又靠了上去。 无双又咔嚓一声点着了打火机,心里边已经做好了准备。他低头往那古玉棺中一瞅……“嘶?” “啊?这……”二人目瞪口呆,那千年寒冰玉棺中的美人消失了。 如果说刚才她真的睁开了眼复活了的话,那她从棺材里坐起来总得有点动静吧?无双刚才恨不得就把两只耳朵竖起来了,怎么可能捕捉不到这点动静呢?他俩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呢,可现实如此残酷,棺材里确实空空如也。 “太君……我地良民大大地,花姑娘真不是我给弄没的。” “老……老铁……你别开玩笑了,我心脏都要蹦出来了,不会……不会诈尸了吧?”陆少的手冰冷地拽着无双的胳膊,也许是他紧张过度吧,掐的无双疼痛难忍。 “松开!你拽我干你大爷呀?”无双骂道。 “啥?大哥……我……我可没拽你呀,我手在这儿呢?”陆少赶紧高高抬起自己的双手举过头顶给无双看。 无双慢慢转过身,眼睛瞪的老圆,他看到的不是陆少的手,就在自己手腕子上一只白暂纤细的小手紧紧掐着他,她的手冰冰凉凉的,如同掉进了冰窟里似的。 也就是无双吧,这阵势换一个人试试?那都得直接吓尿了。 无双举起左掌,以掌代刀猛地就砍了下去,别以为无双没内功,董家大院长大的孩子哪有善茬子?这一掌劈下去死不了人估计也得劈骨折了,当然,力是相对的,他没有内功护体,对方被他劈骨折了自己的手掌也好不到哪去。 那只白暂的小手嗖地下就缩了回去,紧接着一股阴风吹了过来,无双手中的打火机再度又熄灭了。 “哎哟……”无双捂着手腕子疼的大叫,这一掌刚好就劈在自己手腕子上。 “妈妈呀……老铁,那啥玩应啊?你别跟我玩小戏法好不好,我胆小!”无双以前经常在耗子面前弄他盗门的小把戏,其实也没啥神秘的,比的就是个手速,就跟变戏法的差不多。但这次无双哪有心思跟他开玩笑啊?就算是开玩笑也不至于伤了自己呀? 无双顾不得跟他说话,伸手把他拽到了自己身后护住,此刻就已经感觉到地窖中刮来一股股阴冷的小邪风。 “哼哼……呵呵呵……哈哈哈……”一个女人的阴笑从四面八方涌入无双的耳朵里,听的他一身鸡皮疙瘩。 “谁?出来!别装神弄鬼的!”无双大喝。 “小阿哥,你这手刀的功夫怕是还欠火候吧?哈哈……”她没说一句话,那股阴风邪气都在不停地往无双脸上吹。陆少吓的躲到无双身后瑟瑟发抖,连个屁都不敢放。 “你到底是谁?”无双眯着眼睛,在这无边的黑暗中视力几乎为零,他能做的只有等死。 “我是谁不重要,多谢二位小阿哥放我出来,哼哼……我们有缘再见吧……告辞了!”她说罢,嗖地一声传来,那女尸跳了起来,竟然顶开了地窖上的那块青石板,顿时,头顶射下刺眼的白光。 从这个角度抬头看去,刺眼的白光里,那女人曼妙的身姿和洁白的小腿,以及白裙内里的惊艳是一览无余…… 上边沸腾了,传来一声声凄惨的嚎叫,也不知那女尸对他们到底做了什么。无双用手遮着刺眼的日光,待过了会儿渐渐适应了外边的光线后,上边垂下来梯子,无双和陆少顺着梯子爬了出去。 出去一瞅,院子里的捂着脸,脸上又红又肿就跟猪头似的,他们捂着脸在地上打滚哀嚎着。这倒也是件好事,捂着脸看不见无双和陆少。 张老道给无双他俩打了个眼色,二人跟着他快步跑出了喜神客栈,客栈门口,陈克汗也不知从哪找来了一把长刀,他手握长刀站在原地怒目瞪着前方,前方竹林中,一个美若天仙的白衣苗女掐着腰**地正冲他笑着。 “白琳玲,只要有我陈克汗活着,你就逃不出老鸦山半步!”他嘴里说的可是挺邪乎,但无双清楚地看到,陈克汗握刀的手正在发抖。 那个被叫做白琳玲的苗女仿佛根本不拿他当回事,只是冲他微微笑着,她的笑容很美,美的好似天上的繁星,美的好似林间盛开的花朵,看的男人们心都醉了。 “小阿哥,长的真白净,哼哼……还是个俊后生嘞?”她笑着对无双说道。 第50章闯下弥天大祸 “啊,也不行,瞎长的,哥也不知道咋就长这么好看,天生丽质呗。.t.”那女尸就站在明晃晃的阳光下笑着,陆少一瞅,这哪里是女尸啊?方才他们猜的没错,她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你究竟是何人?为何被困在寒冰古玉棺中?”无双伸手从张老道手中夺过自己的寒血宝刃。 “嗯?寒血宝刃?你姓……姓董吗?”白琳玲慢悠悠地几步走上前来,别看走的慢,可几步就到了无双面前,那几步走的就跟漂移似的,这诡异的身法恐怕连马二爷都不及。 她一靠上前来,刚才还信誓旦旦跃跃欲试的张老道和陈克汗纷纷退后,像是对她极为忌惮。 她悠悠张开樱桃小口,轻轻对着无双的脸上吹了口阴气,无双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酥了一般,手中的宝刀也掉在了地上,他晃了晃脑袋,勉强支撑着自己才没有倒下去。这是什么妖法?他是盗门之后,江湖上什么本领没见过?可这妖女施展的本领怎么如此诡异……莫不是她真是死人? “我的俊俏小阿哥……多谢你了,哼哼……”她芊芊细指从无双棱角分明的脸颊上慢慢滑过,像是在把玩一件完美的艺术。 “白琳玲,冤有头债有主,当年是我们兄弟二人把你封在白玉棺中的,有本事你来找我俩,别为难这位东北小兄弟。”陈克汗急的大喊,别看着急,他可不敢靠前。这白琳玲实在是太恐怖了,跟她为敌与跟蓝三姐为敌性质也差不多。 “我为难他干嘛呀?我们的根脉都是东北盗门,喜欢还来不及呢,是不是啊,小阿哥?”她爱怜地搂着无双百般柔情,好似那传说中的狐仙一般妩媚。 根脉都是东北盗门?她话里什么意思?无双乃是盗门的少主子,盗门这些老兄弟他几乎都认得,可却也没见过还有这么一门狐媚的妖术支脉呀?如果说以前东北盗门中有什么本领是他没见过的话,可能就是蓝三姐的红娟门了。 一想到红娟门的本领,无双也觉得有点靠谱,这女子自称是苗女,身法又如此诡异。看刚才那些天佑寨人捂着脸的惨状就知道,他们是中了蛊。没错,这白琳玲定然是红娟门后裔。 无双一脸愤怒地瞪着白琳玲,她纤细的指尖慢慢从他的脸颊略过,落在了他的肩膀上,那股死人的阴气领无双打了个哆嗦。 “放心,你这俊俏的小阿哥我哪舍得杀你呀?”他那只白暂的小手别看力气不大,可按在无双肩头就好比是千钧重负,无双连气都喘不上来。他狠狠咬着牙关,侧眼瞧着地上那把寒血宝刃,姥爷说过,此刀乃是先祖之物,千百年来死在这把刀下的恶鬼冤魂不下上万,真真的是一把万邪不侵的宝刀。 这小子是个不服输的家伙,虽然知道自己断然不是白琳玲的对手,但有寒血宝刃在手,她也得忌惮三分。 “哼哼……妖女!”无双骨头一松,嗖地下从她指尖下就钻了过去,顺势就地一滚,捡起了寒血宝刃。 宝刀在手,立刻就觉得浑身上下有使不完的力气,驱散了刚才体内的那股阴气。 “就算你是阎王爷,老子今儿也要拽下来你一根胡子玩玩!”无双大喊一声,脚尖点地,猛地冲了出去,那盗门飞贼的身法也绝非浪得虚名。他快如闪电,手握寒血宝刃就冲白琳玲刺了过去。 白琳玲丝毫不慌张,却见她就在寒血宝刃近身的一刹那,身子一晃,无双面前亮起一道白光,一股淡淡的幽香泛起,无双的势头可没有止住,寒血宝刃锋利无比,朝着面前的白光就刺了下去。 寒血宝刃前刃戳了进去,但却触感却十分松软,就好像插进一块海绵泡沫里似的,根本没有实质感。 “啊?”无双大骇,拔出短刀仔细一瞅,面前哪里还有白琳玲的影子?分明就是一条巨大的白色绢帕从天而降,罩住了无双的头,绢帕里香喷喷的,好似少女的体香一般。 无双怒不可遏,她这是在挑衅他!他是盗门少主,岂能被一个苗家妹子这般侮辱?他大喝一声,挥舞寒血宝刃,把那白绢帕斩断成无数碎片。 头顶天空上,一朵朵美丽的兰花儿飘了下来,那香味另人神往,陶醉不已。 “我的小阿哥,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哈哈……哈哈……”白琳玲的笑声越来越远。 “别走!!!妖女!!!” “老铁,别追了,这特么还是人吗?这……这简直是仙女呀!”陆少大黑脸蛋上都粉嘟嘟的,他害羞了。 “小兄弟你们……你们怎么把她放出来了?我不是嘱咐过你俩千万不要靠近她的吗?”张老道追悔莫及,早知道如此,还不如不救他俩呢。 “抱歉道长,是我俩闯下了大祸,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人是我放走的,我帮你们把她抓回来便是。不过,这女人功夫如此诡异,只怕……她到底是何人?”无双问张老道。 张老道叹了口气。“哎!此事说来话长了,这次苗疆怕是不太平咯,代老司也没什么心情跟你们纠缠了,快走,快走吧!” 喜神客栈里的苗子们捂着脸痛苦地哀嚎着,他们的脸肿的跟猪头似的。无双看了都觉得后怕,那白琳玲从地窖中蹦出去怎么就一下子给这么多人都同时下了蛊毒?那手法得多快呀?苗疆巫蛊名不虚传。 “我走?我走了你们怎么办?阿兰怎么办?不走了,道长,一不做二不休,宰了这几个天佑寨的苗子,以免他们回去通风报信!”无双年轻,不过却狠辣之极,拎着寒血宝刃就要冲回去屠杀,幸好陈克汗抱住了他。 这阎王陈以前也是个出了名的狠角色了,今日遇到了无双甚至觉得这小子比自己当初还甚,真是个狠茬子。 “不能杀!不能杀!他们中了毒蛊,如果没有解药迟早都会死,杀了他们你不更与天佑寨结下了仇怨吗?信我们的话,你们哥俩快走吧!走的越远越好。” 第51章不要命的小祖宗 “我们走了你俩怎么办?”无双问。 “我俩?呵呵……黄土都埋到脖子的人了,他代首能把我们怎么样?我们走了,谁为这苗疆三山送喜神?”陈克汗看了看地上嗷嗷大叫的代棕,对张老道说,老张,这代棕固然可恨,可罪不至死,我看喜神你先存在我的客栈中,先赶紧去趟百灵老寨吧,那妖女下的蛊毒也就只有蓝三姐能解了。料想,咱们救了天佑寨的人,代首也不会为难我们,就算扯平了吧。 路上,张老道说,咱们最快也得晚上才能到达百灵老寨,你们二人是跟着我去百灵老寨见蓝三姐,还是去公路上搭车,如果去公路,前边就是老鸦山的出山口了,我们就此可以分开了。 “老铁?咋整?咱俩这趟来湘西好像闯的祸不小啊,二爷那边能摆平吗?”陆少舍不得走,心里边惦记着那妖气十足的白琳玲呢。 “好,那就拜别张道长了,我们有缘再见吧,无双此次蒙您出手相救不胜感激,若您去百灵老寨遇到一个叫马二的汉人跟他说明实情,他会代我奉上金银作为酬谢!”无双带着陆少转身就走。 只是,走到山前,转身看了看,见张老道已经离去,又反身上了半山腰,他站定放眼望去,山后竹林中有一条很长的竹栅栏,栅栏里边还有一道烧卡。那里就是天佑寨! “老铁?你可别犯虎呀!你真要去救阿兰?”陆少看出了兄弟的心思。 “救!干嘛不救?老子不但要救阿兰,还要教训教训代卡那瘪犊子呢!你要是不敢你自己就先走,到长沙等我。” “你这话说的,咋地?就你是英雄好汉啊?我陆昊天凭啥就怕他们?再说了,阿兰姑娘确实可怜,这么好看一小姑娘白白送给代卡那孙子了?没事,哥们帮你把阿兰带回长春。不过咱可丑话说前头了,你都有阿兰了,以后可就不许跟我抢娘们了啊!” “嘿嘿……你小子原来话在这儿等我呢?放心,你不说我也明白。把阿兰带回百灵寨后咱俩就去找白琳玲。” “嗯,真他妈是我亲兄弟,老子撅起屁股就知道要拉啥粑粑,哈哈……”俩人一前一后,有说有笑地朝着天佑寨方向走去。 再回头说张老道。 苗疆多险山,险山不走车马,等张老道徒步赶到百灵老寨已经是摩擦黑了。百灵老寨是生苗子的村寨,抵触一切汉人。他站在村寨前大喊要见柳阿婆或灵老司。 张老道随时汉人,不过在苗疆三山里,如果说能有一个汉人行走其中如入无人之境的话,那肯定非她莫属了。因为他是赶尸道长。 不大会儿,柳阿婆走了出来,见了张老道赶紧寒暄,说张道长今日怎么有空来我百灵老寨讨茶吃呀? 平日每次张老道途径百灵寨的时候,都要过来跟灵老司或柳阿婆寒暄几句叙叙旧,朋友多了路好走嘛。他这虽然是手艺活,但苗疆地面上也不仅只有他一个赶尸匠,百灵老寨人口众多,以后还指望着人家赏点买卖呢。 但今儿张老道可没那心思叙旧玩笑,赶紧问柳阿婆蓝三姐在不在。 “三姐?恐怕你想见三姐今日不行了,关东来了些朋友,专程来看三姐的。你这色老道,怎么?大老远的就为了看三姐?”柳阿婆玩笑道。以前,不远千里迢迢只为一睹蓝三姐真容的色痞子也不在少数。 “柳阿婆出事了!出大事了!赶紧带我去见三姐吧,那东西……她……她跑了!”他把柳阿婆拽到一旁小声说道,很怕被旁人听到。 柳阿婆道:“那东西?什么东西呀?看你这一惊一乍的。三姐说了,关东来的人就好比是她的娘家人,是贵客,任何人不得打扰,你若不说清楚我可不敢带你去。” “就是她呀!!!白琳玲!你忘了?二十年前使用金蝉蛊的那个兰花门妖女!” 此言一出柳阿婆双眼瞪的老大,脸都吓绿了。她二话不说,带着张老道急冲冲地朝蓝三姐家的吊脚楼跑去。 吊脚楼里,水车哗啦啦地转动着,园中飘出淡淡的茶香和爽朗的笑声。八仙桌上摆着一套茶海,一个高个子瘦老头坐在左手边一边喝茶一边用浓重的东北口音跟蓝三姐攀谈着。蓝三姐和蓝若言笑着不住地点头。蓝彩蝶站在一边嘟着小嘴不情愿地伺候着。 竹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蓝三姐皱了下眉头,面露不悦,不过抬眼一看是柳阿婆,也没好意思发难。柳阿婆是明白人,如果不是要紧的事肯定不会来找她。 “二爷,您先坐,有朋友来了,我去看看。”她微微欠身一笑,那每一个动作都透着一股仙气,马二爷咧着嘴早已被蓝三姐的美貌所征服。 “柳阿婆?您这风风火火的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脸色可不太好看啊!”这些都是苗人自己的家事,自然不好在马二爷面前说,故而她把柳阿婆和张老道领到竹楼中。 “哎!还是让张老道自己跟您说吧。” 张老道低着头,别看这赶尸道长在苗疆三山里是风光无限,可在蓝三姐面前此刻就好像个犯错误的孩子一样卑微。 “她……她……她……跑了!” “谁?”蓝三姐收起了脸上那醉人的笑容,从张老道的表情中也看出了事态的严重性。 “白……白……白琳玲!” “什么?”蓝三姐听罢大喊一声,一掌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竹编的桌面立刻被她拍散了。吓的张老道和柳阿婆站起身来立在旁边好半天没说一句话。 蓝三姐是隐居苗疆的世外高人,高人嘛,喜怒不言于表,这么多年来,无论遇到多棘手的事还没人见蓝三姐发怒呢,此番可见事态的严重性已远远超出预料。 园中马二爷也听的清清楚楚,他转身看了看作陪的蓝若言,若言咧着嘴心道,师傅今日怎么这样?不是要让东北人笑话? “呵呵……二爷,您先喝口茶润润嗓子,生意上的事咱们慢慢谈,我去屋头看一哈,失陪!” 第52章天塌下来了 马二爷喝了口茶,抬头看了看蓝彩蝶,问:“小妹妹,你师傅师爷今日怎么了?是不是我们来的不巧啊?” “二爷不要见怪,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我们苗寨三山多恶蛊,向来定是哪个不小心中了毒蛊了吧,三姐和姑姑仁慈,救人才是要紧事啊。蓝彩蝶解释说。 “二爷?劳烦您借一步说话。”不大会儿,蓝三姐在竹楼中轻声喊道。 马二爷半信半疑,进了竹舍,坐了下来瞅瞅那张被蓝三姐拍散的竹桌,又看了看那两个好像犯了错误的“孩子”。 “三姐,如果有老二能帮的上忙的您就直说吧。” 蓝三姐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说二爷恐怕这一次您是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了,此时非同小可,不但牵动了苗疆三山九寨的命运,而且也关乎到你们东北盗门的声誉。她原原本本把无双和陆少大闹凤凰古城和放出白琳玲的事一一道出,不过却没说那闹事之人的大名。 “哦?我东北人?三姐真会开玩笑,我自己的手下我还是管教的住的,东北人多了,都想打着我们董家盗门的旗号出去混点吃喝,总不能把这些烂账都算在我们董家头上吧?那我和我大哥每天可有的忙了,还做什么生意呀?”马二爷靠在竹椅上瞅着老汉烟不紧不慢地说道。 “据我所知,董三立膝下有一外孙,名叫无双对吗?”蓝三姐虽就不问江湖事可她却不聋不瞎。 “三姐说的没错,我家小爷的确叫无双,无者取自耀公姓氏谐音。等等……您说什么?”马二爷一下子站了起来环视四周,紧张地看着他们几个。“我家小爷?你们快说说,那东北男人长什么样?多高?穿什么衣服?” 不用张老道说,马二爷心里边就跟明镜似的,自家小祖宗胆大包天只恨不能把天捅破个窟窿了。自己临行前他就非要跟来,好说歹说才劝回去,他还在那琢磨呢,今儿我家小祖宗咋学乖了? 为了个苗族娘们大闹凤凰古城?躲避苗人的追杀私放喜神客栈镇压的僵尸?这等谬事也就只有那小祖宗做的出来了。 张老道又简单说了一遍,特意说无双带着把削铁如泥的银光宝刀。 那还能有假?除了自家小祖宗还能有谁?马二爷可坐不住了,大喝一声:“来呀,都给老子听着,那天佑寨的代家为难咱家少主子,咱身为盗门之人岂能让这些苗子欺负了咱们盗门少魁?兄弟们,上马!随我杀回去为少魁出气!” 啥叫忠?马二爷这就是最好的诠释,甭管这事是怪代卡还是怪无双,甭管无双闯了多大的祸事,他就算是身单影只也得给他扛住了! 马二爷带来的这批兄弟可不是普通的北方商贩,他们一个个建状如牛凶神恶煞,个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胡子头。一听马二爷下令,立刻抄起家伙翻身上马就要往外冲。 出发前董三立千叮咛万嘱咐千万别带枪,可马二爷也怕没点家伙事镇不住这群彪悍的苗子。而且苗人善会用巫蛊,谁敢靠边啊?也幸好他有先见之明,兄弟们的篓子下都藏着猎枪呢。 “二爷且慢。”蓝三姐呵住了这群东北胡匪。 “三姐,其他事都等我们回来再说,现在什么都不比我们家小爷的事大。您是知道的,耀公只有这么一条根,在老家,我们家祖宗就是我大哥的命根子呀!他若出了半点闪失,马老二有十颗脑袋都不够赔的!” “二爷,我想那孩子不会真的傻到单枪匹马去天佑寨营救阿兰吧?这事急不得,天佑寨毕竟是我苗疆三山之正统。这种事还是让灵老司去交涉的好。你们是外人啊,去了必定让事态更加恶化。”蓝若言劝道。 “哎哟,二位美人啊,你们是不了解我家小祖宗的脾气,这天底下没有他不敢干的事!张道长,我家小爷跟你说啥?说他和陆少要去公路?狗屁!他定然是反身回去搭救那小娘们了!行了,你们不用劝我,我马老二有多大能耐我自己知道,能救的出自然是好,若我们跟小爷全都搭在天佑寨,劳烦三姐念在同为盗门人的份上转告我大哥,让他为我们报仇!”马老二那心脏都给吓突突了,一摆手叫来了一个亲信,命令他快马加鞭去凤凰古城找洞庭水贼助战,有多少人来多少人,有多少家伙拿多少家伙,只要能救回少主子,钱不是问题。 马二爷不愧为老江湖,真是老奸巨猾,知道自己这么点人估计不是天佑寨的对手。说实话,洞庭水贼会不会给他这个面子他也不敢保证,不过这些江湖人只要开的价码够什么事都做的出来。那东北盗门董家家大业大,吆喝一嗓子江湖上谁不给面子? “二爷莫急,没用的,别说洞庭水贼那群乌合之众了,就算是你把董三立和东北数万盗匪全都调来也没用,湘西巫蛊天下人无不闻风丧胆,那巫蛊杀人于无形,绝非是你江湖之人可敌。不要去请救兵了,这样吧,若言,你去陈克汗的喜神客栈为他们解毒,彩蝶,你跟着马二爷去,拿着我的金丝虎尾鞭,必要的时候代卡和代首见到我的鞭子也要礼让三分。”蓝三姐临危不乱。 “师傅,那您呢?”若言问道。 “我?我必须去追白琳玲,万万不能让这妖女逃出湘西!” 前番咱们说过了,蓝三姐为了那条鱼尸的事已经耗费了大量的内力,现在体内空空,连她自己都不知道遇上了白琳玲是不是能敌得过她。那白琳玲非同小可,武艺超群不说,她更是会所用红娟门的绝技,蓝三姐跟她打,其实就好比是跟镜子中自己的倒影相斗一样。 “师傅……您的身体……”蓝若言不忍师傅再奔波劳累。 “去吧,再不去来不及了!”她打发走了蓝若言。 “三姐,为了一个汉人……值得吗?”蓝彩蝶小声问师爷。 第53章声东击西 “彩蝶这个汉人不是普通的汉人,他是东北盗门少主,你晓得我们红娟门师承何派?半个世纪前,我们红娟门也是盗门分支。少主之事便是红娟门之事,你不得怠慢,切记,一定要把少主无双救回来!还有……还有阿兰!那代卡不是善类,阿兰跟了他一辈子都不会有好日子过。”蓝三姐该嘱咐的都嘱咐了,此刻正是十万火急,片刻功夫都耽误不得。咱要正儿八经说说蓝三姐这个美女了,蓝三姐属于盗门第一代和第二代之间的人物,她年龄虽与马福祥董三立等人差不多大,不过却名义上比他们高一辈,为啥?还不是因为与吴功耀的这份孽缘嘛。这么一个大美女,现在年过七旬都如此美艳,您想想,她若是二十来岁的时候那得好样吧?吴功耀见了能不动心吗?她爱吴功耀远比莫小柒深,两个人差点就结成良缘。虽然最后因为莫小柒的出现,蓝三姐默默离开了心上人,但跟在吴功耀身边这么久……都是血气方刚的江湖人,难未娶女未嫁的,痴男怨女,该发生的也都发生了,你们懂的……吴功耀身边的女子肯定不光长的漂亮,而且也要有一身旷世绝学,跟在他身边时间长了,自然也学得盗门中那诡异莫测的本领了。“二爷,把你家小主子生辰八字报与我听。”马二爷犹豫了下,不过急着去救小祖宗也只好实话实说。听完后,蓝三姐闭着眼睛背着手,暗自在指尖间掐算着,时而眉头紧锁,时而微微点头。“嘶……”“三姐,是不是有什么不妥?”马二爷吓坏了。书中暗表,蓝三姐的本事不小,最厉害的当属他红娟门的绝技和苗疆巫蛊,但是,吴功耀生前对这位相好的可是倾囊相授了,金点术中的鬼谷神算蓝三姐也是了若指掌,虽比不得佟四喜,但是她算的事也从没差过一件。“不好!命中四把纯阳之火?那岂不是……五千年一投胎的杀魁星转世?”马二爷听的是天上一句地下一句,不知所以。关于少主子的身世之谜,大哥董爷向来守口如瓶,连他最好的兄弟也不敢说。“彩蝶你要答应我两件事!如果不答应,三姐立刻把你逐出师门!”蓝三姐平时对彩蝶疼爱有加,很少这么义正言辞地跟她说话。吓的小姑娘跪倒在地说,三姐请吩咐吧,彩蝶必然遵从。蓝三姐告诉彩蝶,第一,你见少主必须掩面,第二,此生此世你要答应我,不可对他动半分情念。若有一丝违抗,死无葬身之地。你这脚苗疆净土就是此誓言最好的见证。“三姐?干嘛说的这么凶?不就是个汉人嘛,彩蝶是苗人怎么可能喜欢上他呢?”蓝彩蝶可怜巴巴地望着师爷不解道。“你发誓!”“好,我蓝彩蝶向脚下苗疆的三山净土以及满天神佛发誓……”蓝彩蝶此时并不知道三姐为何要让自己发这么毒的誓言。事后,直到她与无双身陷那极渊,为了掩护爱人与小鬼子同归于尽时才回想到今日在师爷面前立下的毒誓。死无葬身之地……死无葬身之地……她最后真的连具完整的尸骨都没剩下,可见老天爷并不是瞎子!今日,整座老鸦山灯火通明张灯结彩,少司代卡要大婚了,苗寨的孩子只有在结婚后才被认为是大人,从某种意义来讲,代卡从今夜过后才真正有资格继承夫妻代首的族长一职。喜事嘛,图的就是个热闹,苗人汉人都一样,所以今日老鸦山的宾朋也是络绎不绝,没有汉人,全都是附近三山九寨有头有脸的苗人。村寨中火光冲天,人们欢声笑语着,歌唱着苗歌祝福着这对新人。代卡举着酒杯开怀畅饮。都是流水席,吃完一波换一波,他都要陪,因为这些人日后都是他权利登顶的见证者。按照苗人的礼法,这天佑寨是湘西苗疆的正统,少司大婚三山九寨所有大人物都要到齐祝贺,但今日唯有百灵老寨没有派人来祝贺。不过这并不影响进程,当然了,如果能请到蓝三姐这样的高人做婚礼的见证人自然是最好的,不过蓝三姐是百灵寨的人。一个身着黑袍的冒烟遮脸的老人在村寨正中心的火堆前舞动着,歌唱着,身前就是熊熊烈火,大火随着他的舞动仿佛变成了一个不安分的精灵。他是天佑寨的老巫,苗疆三山中唯一的一个男蛊婆,他叫代英。最东头的吊脚楼里,一个女孩头上蒙着红盖头默默地坐在竹床上低声哭泣着。竹门紧锁,门外站着几个苗人女眷,一天里,除了给阿兰送吃的,就没人再进来一眼。阿兰后悔了,苗人?自己为何会出生在一个苗人家庭里,她多想像外边的女孩子一样,过正常人的生活,拥有属于自己的爱情?或者……最起码不要让自己遇到他?夜深了,再有一个钟头,可能自己的丈夫就要醉醺醺的回来了吧。“咕咕……咕咕咕……”一只奇怪的鸟儿在吊脚楼后窗口诡异的叫着,也仿佛是在为这苗族少女感到惋惜。“彩蝶?彩蝶?”她掀开红盖头冲到了窗前,打开窗户往外一边是老鸦山的后山竹林,竹林里没有鸟儿,更没有彩蝶的影子,可那声音明明是她儿时和彩蝶玩耍时学的口技呀?只有她和宝翁能听懂的暗语。这时,阿兰突然就觉得身后刮来一股风,好似是这吊脚楼里突然盛开了一朵娇花儿似的。她慢慢地转过身,眼中泛着晶莹的泪光。“彩蝶,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我想回家!我不要嫁给他!”一块红绢从天而降,当红绢帕落在地上的时候,一个古灵精怪的姑娘从里边钻了出来。失算了……还是自己学艺不精,红绢怎么还是漏出来了?爷教的本事自己还要再练几年。她赶紧收好红绢。 第54章狸猫换太子 “哼,都要做人家新娘了,也不提前告诉我,还说是好姐妹呢,好呀好呀,你们两个没良心的,都要嫁人了,现如今就剩下我单着了,天我也要找个小阿哥会会了。”蓝彩蝶俏皮地前漂亮的小姐妹,新娘子就是不一样,这代卡真有钱,光是阿兰头上的这些银饰恐怕就值五位数了吧。也不知道自己以后出嫁会是什么样子。“哎呀,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开玩笑,我不想嫁给代卡,我……我有心上人了。”阿兰低着头面露绯红。苗族姑娘可没有几个像彩蝶那么开放的,说到底彩蝶还是汉人的根。苗族姑娘较为传统,自己已经嫁做人妇怎的还好意思说有了心上人?那会被人不耻骂作贱妇的。“真的假的?是上次我们去碧霞山遇到的那个小阿哥吗?”阿兰默默地摇了摇头,心里想起他就美滋滋的,她半咬着下嘴唇,趴在彩蝶耳畔说,他是个东北人,昨夜他为了我大闹凤凰古城,他是个很浪漫的人,是个大英雄,第一个敢站出来跟代卡作对的人。“你还说呢,就是他,肯定就是他惹来那么多麻烦,哼,要不然我现在还在家里喝茶呢。你个死阿兰,喜欢谁不好,非要喜欢汉人!让灵老司知道断你的腿!”“哎呀,好了,彩蝶,你就别说我了,你是我的好姐妹,这时候你不帮我谁帮我呀?你快救我!我不要嫁给代卡!”阿兰眼泪汪汪地彩蝶。“哼!真是的,去凤凰也不叫我,还偷偷摸摸的,活该!快,脱衣服。”蓝彩蝶把阿兰的衣服全都脱了下来,让她换上自己的这身。彩蝶说,你穿着我的衣服从窗户爬出去吧,这样那群天佑寨的人也认不出你,我就走不了咯,一会儿还得会会你的小情郎呢。“哪个?”阿兰咔吧咔吧眼睛,眼睛里水汪汪的,眼泪还没擦干呢。“哎?你可够贪心的了,哪个?怎么?你都要了,一个都不给我留啊?好好好,你的两个情郎我都要见见,行不行啊?哼!还不快走?马儿就在竹林中呢,先回家,去柳阿婆家躲躲,无论发生什么事也不要出来。等我们回去,今晚苗疆不会太平。”蓝彩蝶把她从窗户送了出去。蓝彩蝶不能走,她要等无双,马二爷路上跟她说,依照我家小爷的脾气,必然回去救阿兰姑娘,找他很容易,你就在阿兰房间等着,准保能等到他。此时,天佑寨里可是炸开锅了,有人通报,说寨子前一队东北马帮正在叫喊。这代首老司人还算不错,没像他儿子这么嚣张,不过就这么一个儿子,昨夜儿子回来只说在凤凰碰上两个东北蛮子,差点被欺负了。气的代老司立刻命令手下人搜山,今日一子说的情况好像有点不对呀?按理说那俩东北蛮子惹了祸肯定得跑,可怎么掉头来还差人找上门来了?他儿子,可在场宾朋很多,他也不好深究儿子的过错,赶紧命令手下人先关好寨门,一切都等少司婚礼结束再做打算。要说马二爷也够嚣张的了,这是人家苗家地盘,寨子里是上千号之众,他手下现在就十来号人,就敢站在人家家门口叫嚷着要人。这是跟蓝彩蝶商量好的声东击西之策。可关键是,折腾了这么长时间,那两位小祖宗现在也没见着人影。“老铁……老铁……你快点啊,哎呀,你咋这么沉呢?找找没有啊?是不是阿兰啊?”夜幕掩护下,陆少弓着身子,无双骑着他肩膀正扒在一间竹舍后窗户往里望呢。“你叫唤什么?高点,再高点!没用的玩应,长这么大体格子都白瞎!”无双扒着窗户美滋滋地往里难怪陆少埋怨他沉,这户人家都有十分钟了。为啥长时间啊,这扇窗户里边摆着一个大木桶,木桶里边热腾腾的水气飘着,一个苗族小阿妹坐在木桶里哗啦啦地洗着澡。好是太小了……“你大爷的,找找没有啊?”陆少直接把他从肩膀上扔了下来,无双身子一横,双脚稳稳的落地。二人从后寨翻了进来,天佑寨的所有老少都去前寨了,所以这边根本没几个人,他俩一家一家地找,可这么大的苗寨,想找一个人那谈何容易呀?无双鼻子尖,在凤凰的时候嗅到了阿兰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幽香,这股气味其他女孩应该没有。他就依照着这股香味,提着狗鼻子一家一家的闻,不过事实证明他没有狗儿强大,已经找了二十多户了。又找了几间竹舍后,他俩就见在天佑寨地势最高的东北角,有一座吊脚楼,吊脚楼上挂着许多红布穗,一直垂到院里。不管是苗还是汉,习俗再不同,结婚的新人肯定都会以红色为主要妆点颜色,这不会有错。只是这座吊脚楼坐落在最高处,后边就依着老鸦山,吊脚楼前全都是人,个个昂首挺胸地,就跟电视里十多年前的红卫兵似的精神。“耗子,你边那座吊脚楼没有?”无双说。“啊,咋地?就是那儿啊?”无双说,人太多了,打我肯定是打不过,不过她们全是女眷,想追咱也费事,他天佑寨总不能都是武林高手吧?你这样,一会儿你跑上去,把她们引走,都引到后山去,她们肯定追不上你。你要是有能耐把这些苗族娘们全整回东北我也没意见。“啊?阿兰归你,这二十来个苗族娘们归我是这意思吗?”“咋样?哥们够意思不?”无双打趣道。“不亏啊?可问题是……哥们,这特么一个个都三四十岁都够当我妈的了?你瞅瞅,都虎背熊腰的,这要是被抓住了那不得打死我呀?”陆少傻呵呵问道。“那就事了呗,你陆少不是我国中年妇女的心中偶像嘛?甭管是不是呕吐的对象,你有多大能耐你自己使去,反正都给我弄走,走了记住就别回来啊,直接翻山去找百灵寨,别管我!” 第55章出尽洋相 “得嘞,为兄弟两肋插刀,兄弟回头再插我两刀,我懂!”陆少吐了两口唾沫在手心中擦了擦,然后也不知道刚才从谁家偷了块熟腊肉,啃第一口,嗷地一声冲了上去。还别说,这小子别大,小时候是体育特长生,跑的就是快!蓝彩蝶头上盖着红盖头,端坐在竹舍中焦急地等待着,她心道,这东北蛮子真烦人,一会儿再不来代卡要入洞房了!正琢磨着呢,就听吊脚楼外骚动了起来。一个带着东北强调的男人嗷嗷大喊,把门口的些阿婶阿婆的调戏了个遍。东北人说话有意思,尤其是故意用那股浓重苞米茬子味儿说话,听着就想笑。“哎?那几个老娘们?奶奶的,怎么你们苗族女人脸都跟鞋耙子似的呢?真磕碜,老子要早知道这样打死也不来湘西旅游。快把阿兰交出来,不然老子把你们这群鞋耙子奸了杀,杀了再奸!”陆少离老远一嗓门子嘲讽了这些女守卫,一群女人被他气的火冒三丈,一里哇啦地嚷嚷着苗语追了上去。“妈了巴子的,会不会说普通话?不用夸老子长得好!地球人都知道!”幸好陆少跑的快,蹦出天佑寨后墙朝无双为他指的方向玩命似地狂奔,一边跑一边骂,那骂的是要多埋汰有多埋汰。无双瞅准时机,身子一晃,嗖地下从吊脚楼后窗户就窜了进去。这窗户可不是咱城里楼房的大落地天窗,竹窗很小,如果体型瘦弱的人勉强可以出入,这也是为了防贼。阿兰和彩蝶都是瘦弱的姑娘可以自由出入,无双身子健壮,想进去必然就得用姥爷小时候教他的缩骨功。他身子跃在半空中,那竹窗的宽窄,暗自里把双肩一收,脑袋和脖子就钻了进去。这盗门的功夫自然都是为了那些飞贼翻墙跃户的,运用在这里是最为恰当了。可无双小时候懒,疏于操练,缩骨功一扔就是十来年,自然跟小时候比不得。小孩骨头柔韧,他都这么大老爷们了,十来年不练难免生疏。眼边半拉身子窜进来了,可嘴里一口气没憋住,噗嗤一声吐了出来,然后双肩健壮的骨骼立马就还原支了出来。一般要锁骨前,都会猛地吸一口气,人一吸气浑身的骨头也跟着这股气往回收,气息越强越好,这口气没憋住,您想想啥结果吧?那个洋相出的呀,就见他半拉身子卡在窗口,是进也进不去出也出不来,两条后腿还在窗外使劲儿蹬呢。幸好陆少把人全都引走了。“呵呵……哈哈……”蓝彩蝶隔着红盖头一清二楚,被他这副德行逗得直乐。“你笑了?真好听,还是第一次听你笑呢。”隔着红盖头,加上彩蝶穿着阿兰的喜袍,这让无双把她错认为阿兰了。“你这东北人,还挺好玩的,喂,要不要我帮帮你呀?”蓝彩蝶站起身来,不过却没掀开红盖头,师爷蓝三姐说过,她绝对不能以真容见无双,这她是发过毒誓的。“不用,不用,我无双怎么说也是盗门后裔,意外,纯属意外!我自己能进来!”小祖宗学人家英雄救美,这俊俏的脸蛋确实像个英雄,不过接下来的动作可就不怎么美观了。就见他后边两条腿一下一下弯曲伸直,腰杆子有节奏地往前挺,脑袋脖子也跟着一起使劲儿,怎么比方呢?诸位见过蛆虫没有?咕涌咕涌的……啪嚓一声,他终于成功了,不过在美人面前可是出尽了洋相,从窗户上跌了下来,脑袋先着地的。屋中桌上摆上两根红烛,美人婀娜的身段裹在薄薄的喜袍下玲珑剔透。“呵呵……你这人还真有趣。”蓝彩蝶银铃般的笑声从红盖头下传来。她透着红盖头双,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见到无双,她未来的真命天子。他虽然本领一般,不过阿兰说的没错,他确实长得跟苗族男人不同,怎么形容呢?帅气吗?也许不。那是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是东北男人独有的气质。什么是缘分?什么是一见钟情?蓝彩蝶隔着红盖头羞涩地前的东北汉子,心里的小兔兔不安分的跳动着。她自己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也许这就是人们总说的爱情吧。爱情来了,你想挡都挡不住。他们虽然最终没有长相厮守下去,但命里他们就是一对夫妻,夫妻之间是有心灵感应的,就算是提前若干年相遇,那股甜甜酸酸的感觉依旧不减。她就这么愣愣地双,那一刻,空气静止了,时间静止了,天佑寨的人声鼎沸也消失了,仿佛这个世界中只有他们两个人。她撅起小嘴隔着红盖头轻轻吹了口气,一股诡异的芳香透过红盖头扑到了无双脸上。那股香味很怪异,是无双从来没有闻到过的,无双顿时打了个激灵就好似被雷击中似的。蓝彩蝶小小年纪,已经开始用香了,并且第一次用香来勾引一个男人!一个属于自己的男人!无双年轻时候确实是个到处留情的花花公子,不过他却不莽撞,在女孩子们面前是个风度翩翩的君子。可今日也不知怎么了,站在那里与蓝彩蝶对视着,然后竟然不知不觉地冲了上去拦腰抱住了她。“啊?”蓝彩蝶很紧张,下意识绷紧了身子轻轻喊了一声,但她没有反抗。他很健壮,他的臂弯很有力很温暖,这样的男人可以保护自己一生一世。他贪婪地在她身上嗅着,真香,这香味的诱惑甚至比毒品更甚,让他难以自拔。也许自己昨夜因为天黑,隔着沱江河够仔细吧?今天的阿兰好像跟昨天的不同,她更迷人了,她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小,身材好似一个盛开的“花朵”,只等有情人去采摘。“你真香!”他隔着红盖头在彩蝶耳畔轻声说道。“坏人!快放开我!”嘴上如此说,可心里蓝彩蝶却巴不得他搂的更紧点。 第56章苗寨黑巫 “那你愿意跟这个坏人远走高飞吗?”“我……你这东北蛮子胆子太大了!如果他们抓到你肯定会把你点天灯的!”“我不管,我只要你,谁来也不好使!跟我走吧!”无双紧紧抱着蓝彩蝶,如获至宝一般,他并不知道,怀中的女子并不是那个瘦弱的阿兰,而是他未来,生命中第一个女人!也是让他永远无法忘记的女人!“你这人,没,还是个敢作敢当的汉子。”无双已经被红盖头下的彩蝶迷晕了,正常情况下无双头脑很清晰,又怎能分辨不出来呢?虽然她们俩的声音都很甜美,但是,阿兰的汉语说的不标准,而蓝彩蝶确实标标准准的北方普通话。“阿兰,跟我走好不好?”蓝彩蝶刚才还小鸟依人地在她怀中发嗲,这一听阿兰的名字能高兴嘛?虽然她知道无双把她当成了阿兰,可一想到在他心里自己只是阿兰的替代品就来气。“哼!阿兰!阿兰!好好好!”彩蝶一拳打在无双的胸口上把他推倒在地。这一掌把无双都打愣了。“阿兰,你劲儿咋这么大呀?”“怎么?你怕了吗?”彩蝶笑道。“怕?哼哼……我的小阿妹,你也不打听打听,我们东北爷们有怕媳妇儿的吗?从今以后你就是我们董家的娘们了!”无双冲上前去就把蓝彩蝶抱了起来,蓝彩蝶搂着他的脖子,靠在他健壮的胸口上感受着那股“男人味”。这时,突然就听门口传来了脚步声,无双赶紧把彩蝶放了下来靠在门上往外边来的正是那醉醺醺的新郎官代卡。他摇摇晃晃地嘴里嚷嚷着苗语,估计是在叫自己新娘的名字吧。“来的正好!今儿咱的新账老账一起算!”无双噌啷啷一声拽出了寒血宝刃。“你疯了,快,你若杀了代卡咱俩谁也走不出去!快,先躲起来。”可这间竹舍是新浪的洞房,外边又锁着,苗家的竹楼里家具自然跟汉人用的不一样,连个大衣柜也没有,往哪躲?难不成躲进被窝里去?“床底下!床底下!”彩蝶小声提醒他。无双身子健壮,这吊脚楼里竹床很矮,他也能钻进去,不过钻进去以后能不能再钻出来那就不一定了。而且床下边视角很窄,他怕自己的小阿妹出意外。他抬头望了望,见头顶三米高处有两根房梁正好交叉在一起,脚尖一点地,噌地下窜了起来,双手勾住房梁,腰身往上一挺,那轻巧的身法就好似一只猫儿一样蹲在了房梁上,一丁点动静都没有。蓝彩蝶整理整理衣襟,重新坐在了床上。锁打开了,代卡酒气熏熏地冲了上来,连衣服也不愿脱直接朝着自己的******就扑来。“阿兰!阿兰!我的小阿妹,哈哈……让我好好疼疼你!”还没等靠前呢,突然代卡就觉得身后一股凉风吹了过来,紧接着那冰凉感就从后脖颈子窜了起来,一把雪亮冰冷的匕首架在了他脖子上,他稍一动弹就划出了一道血鳞子。“啧啧啧……小犊子,我们又见面了,我说过我会回来的,你怎么这么健忘啊?”背后那个恶魔般的声音冷笑着。“你……你……要干什么?我警告你,这里全是我的人,他们会杀了你!”代卡脑门上汗珠噼里啪啦地往下掉,酒意也消了大半。“杀了我?是吗?听说你们苗人善会用巫蛊之术,我倒要你们的巫蛊快还是我的刀快?代少司,我不想杀人,不过你应该听说过,我们东北胡子向来杀人不眨眼,你最好乖一点。”无双用左手拍了拍他的脸警告道。“这位东北兄弟,你听我说,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只要你喜欢,在我们天佑寨随便挑,你不就是喜欢苗女吗?几个都行。”“哼!你当我们女人是什么呀?是礼品吗?你当你自己是谁?想送就送?”气的蓝彩蝶一脚踢在他的小肚子上,疼的他嗷嗷大叫,但却不敢乱动,生怕无双的刀砍了他的脖子。彩蝶心道,幸好阿兰没有嫁给这个畜生,都说东北人是北方蛮子,今日一子也有情!倒是我们这淳朴的苗寨的传统习俗需要改一改了。“不,小爷我谁也不要,我就要阿兰,你给不给呀?不是跟我谈生意吗?那我也跟你谈谈,一个女人换你的命!怎么样?”蓝彩蝶里听在心里,那滋味甜甜的,她挽着无双的左臂上很幸福。虽然他把自己当成了阿兰,虽然阿兰是自己的好姐妹,可毕竟他们没有成婚,而且按照规矩,生苗子不能嫁汉人!“好好好,朋友,女人是小事,你手底下当心了,万一我有什么闪失你俩走不成!”无双淡淡一笑。“阿兰,跟紧我。”他用刀抵着代卡的脖子,三人走出了吊脚楼,门外是一群来闹洞房的亲朋。几十号人欢欢喜喜地冲了过来,一下子吓傻了。“让他们都让开!”无双说。代卡高声喊了具苗语,无双也听不懂,好在他虎不了无双,彩蝶懂苗语。“你别耍花样,代少司,你的命可比我的命值钱多了!”无双再次警告他。“都让开!”他这次是用汉语喊的。人越来越多,足有数百号之众,不少都是拎着土枪来的,他们团团围住无双和彩蝶,但因为无双手中的寒血宝刃过于锋利,那代卡脖子上已经是鲜血直流,若稍微激怒无双只怕脑袋都得被砍下来,所以没有人敢轻举妄动。一个黑袍老者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帽檐压的很低,无双也他的长相,只是黑暗中却露着一双深邃而又诡异的眼睛正在狠狠地瞪着他。他感觉到了这个老巫身上的阴气,这老巫阴气很重,甚至一点活气也没有。“他是天佑寨的老巫叫代英,别眼睛!”蓝彩蝶小声提醒无双。之所以让蓝彩蝶第一个进来接应无双,也是因为这个老巫的缘故。 第57章有缘千里来相见 三山九寨的蛊婆蓝三姐没有不认得的,这个代英有点本事,跟其他蛊婆练的白巫术不同,他用的是黑巫,黑巫下蛊更加诡异神秘。 老司代首吓坏了,只恨自己不能代替儿子犯险,赶紧大喊让所有人放他们走。 “老司,让这个东北人走寨子西门出。”代英神秘兮兮地对老司说道。西门没有东北响马接应,而且山寨西门就是一片荒山,那边放眼望去全都是竹林,就算是当地人也经常在竹林中迷路,那片竹林又叫魂归仙踪。 黑巫相信,寨子里的人死后,亡魂都是要从西方走的,故而要经过这片竹林,所以才起了这么个名字。这片竹林里阴气很重,埋葬着无数天佑寨苗子的尸骨,可以说脚下踩着的每一寸土地下都有白骨,那郁郁葱葱的竹林也正是因为泥土下的尸身滋养而生,故而格外茂盛。 这个时候容不得无双仔细思考了,别说他了,就连蓝彩蝶也不知道西山魂归仙踪的讲究。众人散作两旁,无双和蓝彩蝶压着代卡朝西门退去。此刻他们并不知道,正在一步步走向地狱深渊。 “代卡!告诉代英,千万别动,我的眼睛盯着他的手呢!”蓝彩蝶恶狠狠对他说。 代卡皱了下眉头,虽然跟阿兰只有一面之缘,可阿兰毕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苗家女孩,说话口气不可能这么阴狠。人说话是要有底气的,你没能耐哪来的底气?而且听口音,蓝彩蝶说的汉语也不带任何苗家口音。 难道……难道这个新娘是假的? 山寨的西门打开了,前边竹林中黑洞洞的,散发着浓郁的阴气,无双顾不得多想,让彩蝶先去看一看,看看林中有没有埋伏。确定没有埋伏后,再命令天佑寨的人全部退后一百米不许靠近! “小瘪犊子你听着,我不想杀人,你最好也别跟我耍什么花样,我可以抓你一次就可以抓你两次,如果我和阿兰不能逃出老鸦山,那你就等死吧!”说完,无双一掌把他劈昏了过去,拽着蓝彩蝶的小手撒腿就跑。 身后,一群人赶紧上来扶代卡,他老子代首大喝一声,下令搜山今日必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说什么也要把这东北人给抓回来! “等等,不必不必,若老司要的是死人,那就好办了。”黑巫代英冷笑道。 “老司?你有什么办法替犬子报仇?”代首问他。 黑巫代英淡淡一笑,从袖子中拿出了一个芦笙放在嘴边上,轻轻吹动了那诡异的节奏,随着那诡异的节奏响起,林子中传来沙沙的声响,无数条蛇蟒同时朝着无双和彩蝶跑的方向追了出去。 无双也听到了背后芦笙诡异的旋律,他顾不得多想,拉着蓝彩蝶的小手没命似的朝密林中狂奔。 “我的小阿妹,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蒙着红盖头?你就不怕摔了?”无双问她。 “不,我就喜欢带着,索性就不摘下来了,只要你把我带走,本姑娘就盖着这红盖头直接嫁给你!”蓝彩蝶笑道。 “哈哈……”无双爽朗的大笑。“没想到你们苗族姑娘也挺有情调的嘛!好好好!阿妹可要跟进了,哥脚底下功夫可是挺好!若是把你丢了我可寻不回来咯!” 其实无双暗下也纳闷呢,自己是盗门后裔,盗门都是群贼盗,小时候第一个练的入门功夫就是跑!虽说没有刘翔的速度,但这飞贼跑路能慢的了吗?可身后,蓝彩蝶拽着他的手跟着跑,愣是大气都不喘一口。 他还寻思了,这苗家妹子身体素质真好,难怪当初清兵围剿了,若是让他们成了气候都得被推翻了政权。 突然,蓝彩蝶停下了脚步拽住了无双。 “我就说嘛,走不动了吧?没事,我们东北爷们都虎背熊腰建状如牛,来,哥被你走!哈哈……”可算能当次猪八戒了,无双美的很。 “你听身后?”彩蝶提醒他。身后竹林中沙沙作响。 蓝彩蝶拽下一片竹叶放在口中,竟吹出了一段旋律,那旋律时而悠扬婉转,时而高亢恢弘,与代英芦笙中的诡异旋律截然相反。渐渐的,竹林中再度死寂了下去。 “那是什么声音?”无双问他。 “毒蛇!”蓝彩蝶答的很干净利落。 “我的天呀……你会驱兽?”无双惊讶地看着面前只不过十四五岁的小阿妹。在城里,这个年纪的女孩子都还是父母眼中的宝贝呢。 “怎么?你怕了?后悔了?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哦,我们苗女可不好招惹,你要负责一辈子的!若是你以后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小心本姑娘毒死你!”蓝彩蝶使劲儿掐了一把无双的腰,警告他说。 其实一看无双这长相就知道他是个爱招蜂引蝶的主,富家公子爷又有哪一个是善类? 无双咕噜一声吞了口唾沫,十分尴尬地看着******。“呵呵……呵呵……那……那哪能啊?”这话连他自己都不信,说出来就发虚。 “对了,毒蛇的毒一般医院都有血清可以解对吧?” “对呀,可是医院能解蛇毒,却解不了蛊毒哟。”蓝彩蝶俏皮地绕过他的腰身,在他身前暧昧着。 “啊……咱还是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再说吧。婚姻大事不可儿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少不了的,我必须尊重咱们苗人对不对?”这时候他开始讲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了,当初信誓旦旦要抢小阿妹的时候想啥去了?还不是被苗蛊吓怕了? “干嘛?你这么快就怕了我?这可不太像你们东北人的性格哦?”蓝彩蝶亲热地挽着他的胳膊,尤其是那股淡淡的少女芬芳,让无双陶醉不已,早就忘了自己姓啥叫啥了。 “那……那哪能啊?小爷我一口唾沫一个钉,你也不打听打听小爷我是谁?哈哈……我的小阿妹,今儿爷儿跟你说实话吧,我乃是东北盗门董家的公子爷儿!跟了我,这辈子就等着吃香的喝辣的吧!” 第58章湘西巨匪龙啸天 “哟,小的小爷,可是人家现在走不动了嘛,你背我好不好?”蓝彩蝶见已经逃出了天佑寨的范围,就俏皮起来了。 无双背起蓝彩蝶,美滋滋地转着圈,背上的蓝彩蝶盖着红盖头幸福的欢笑着。 缘分这东西真的很奇妙,无双这次湘西之行什么都没得到,唯独与这苗族小阿妹来了次亲密接触,整个过程他都没见到红盖头下的******到底长什么样。可他心里却清楚,这就是自己一辈子都想要的女人,一个妩媚俏皮的小阿妹。 以至于到后来,无双回到东北,不顾家人几次反对来找彩蝶,可彩蝶却被蓝三姐软禁起来不允许见情郎。彩蝶不理解为何蓝三姐这么反对他们的婚事。三姐告诉她,要他还是要命?彩蝶说,我都要! 天佑寨前东北响马子高举手中火枪叫嚷着让他们开门,如果再不开门放少主子,届时寨破人亡,鸡犬不留。这不是吓唬人,东北响马子说得出做得到,真若是把马二爷逼急了,他啥事都干得出来,毕竟当年血洗四平城的就有他一个。 寨门开了,老巫代英和一个黑衣人领着一群苗人走了出来,看这架势是随时准备开战,从人头上人家占优势。不过这并没有吓退马二爷,东北响马子高举猎枪还是按照在老家的习惯呼喊吆喝着,俨然把这里已经当成了自己的地盘。 马二爷挥了挥手,所有人鸦雀无声,马儿们焦躁地用蹄子刨着脚下的泥土,掀起尘土飞扬,大战一触即发。 “哎?谁他妈是你们这嘎达的老司?让他出来说话!”马二爷扛着猎枪叫喊道。 代英穿着长袍,深帽檐下露出一双阴冷的眸子恶狠狠地瞪着马二爷,就见他微微轻声嘀咕着什么话,声音很小,不但马二爷听不到,就连他身边的那个江湖人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话。 “都退后!”马二爷眯着眼睛打量着这个神秘的苗族黑巫。这老贼走南闯北见识广,知道这苗人的巫蛊到底有多厉害。 手下马帮兄弟慢慢依次退后,只有他一个人还稳坐在马背上与代英对峙着。 “老巫,别在我面前耍花样,我劝你赶紧交出我家小爷,若他少了半根汗毛便踏平你的村寨!”马二爷威胁他道。 “哼哼……”老巫嘴角微微翘起阴冷的笑了笑。 马二爷这老贼王可不是白给的,您想想没点真本事,能成为第二代盗魁董三立的左膀右臂?那东北盗门最大的买卖都是由马二爷一人打理的,江湖上啥邪乎本领他没见过。二爷见这老东西正在阴笑,暗地里已经准备好了。 嗡嗡嗡……嗡嗡嗡……这时,耳畔就听身边黑暗中传来某种昆虫翅膀震动的声响,那声响很嘈杂,听动静应该不下二十只,几个跟黄豆大小的黑点,突然就从身后飞了出来,那些小东西都很有目的性,也不咬马二爷,直接就朝他脑袋上带眼的地方钻,嘴,鼻孔,耳朵…… “嘿嘿……跟老子玩这套?这些都是你的蛊虫吧?”马二爷身子一晃,张开右手,就见他右手五根手指如同电光火石般在半空中挥了一圈,头顶上那二十来只小黑虫竟齐齐全部掉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魅影鬼手?你是何人?”站在代英身边的那个黑衣江湖人看出了门道,赶紧问他道。 “老子就是关东常胜山上的飞贼马老二!”马二爷这大名在江湖上可是响当当的,他在董家的地位仅次于董三立。走到哪不是威风八面呀! “失敬失敬,原来是贼王马二爷,在下湘西龙啸天这厢有礼了!”那黑影人主动走上前来双手抱拳对马二爷行江湖礼。 江湖人讲究的就是这个名头,甭管多大的恩怨,对方报上大号,如果一听对方名头响,那大多数时候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要说这位龙啸天可是个大人物,虽说跟董三立这等巨匪比不得,但是在湘西一代可以说是当地一霸了。只不过,这样的一位江湖大人物怎么屈身给那老巫做了跟班? “哦?你就是龙啸天?”马二爷也十分惊讶,虽说现在湘西这边多了洞庭水贼蛇爷的势力,但是龙家在湘西可是多少年的基业了,根深蒂固不亚于董家在东北的情况。如果说龙啸天这个名字比较陌生的话,那我再提一个人,他爷爷叫龙云飞,不知各位耳熟不?龙云飞乃是民国后期被称作青帕苗王的湘西巨匪,也是手握重兵割据一方的枭雄了。 既然天佑寨有江湖朋友在,那这事就好解决的多了,按照江湖规矩说,关东盗门与湘西苗匪是井水不犯河水,如果只是单纯为了一个苗族小阿妹的话,他龙啸天断然不愿与盗门为敌。这就是江湖道义。或者说,区区一个苗女,只要少魁爷喜欢,送了又有何妨?这年头钱多难赚呀?多一个江湖朋友总比多一个仇家好。要知道,东北三省肥的留油,谁不想去淘金? “马前辈,不知董爷此次可一同随性而来呀?”龙啸天有经验,得先问问东北当家的来没来,如果董爷来了那事可就大了。 “我大哥这辈子本分,从不跨出山海关半步,这也是耀公当年与其他江湖前辈口头约定,我们盗门信守诺言,绝不会违背耀公的约定!” 其实江湖就是****,黑道也好白道也好,都会有自己的地盘。就好比当年的各路军阀,东北王张作霖很少出山海关。你想进关就要有本事跟其他势力相争。 “哦,已有许多年没去见董爷了,他老人家身子骨还那么硬实吗?”龙啸天很懂江湖规矩,董爷是他父辈的,必须尊敬。 “龙啸天现在不是咱唠家常的时候,你在正好,老子不懂苗语,劳烦你去给他们带个话,我给他们十分钟时间,必须交出我家小爷,你是老江湖了,应该知道,我们董家只有这么一条根,如果小爷有半点闪失,后果……哼哼……我大哥的脾气你应该听说过。”马二爷威胁他道。 第59章黑巫下蛊 龙啸天十分为难,转身看了看老巫代英,又看了看怒意未消的马二爷。这东北胡子可不是善茬子,当年连小鬼子都要惧怕他们。董三立虽久不在江湖上露面,但是东三省数万盗众依旧对他俯首称臣。那可是人家的血脉呀!若是真把那孩子怎么样了,很难说董三立会不会盛怒之下究极数万之众杀到苗疆来为外孙报仇。 若真是那样,别说是他龙啸天了,就算是龙啸天加上洞庭水贼,再联合上老鸦山的天佑寨苗民恐怕也难敌抵挡,更重要的是,东北盗门与百灵老寨近日来交往甚密。这数日来他的马匪已经劫过马二爷数次了,因为这事他一直不敢公开在江湖上露面,很怕被董三立抓住话柄。万一到时候百灵老寨再杀过来如何是好? “二爷,我的二爷哎,嘿嘿……您是老江湖了,我不敢瞒您,你家少公子已经带着阿兰离开了,就在刚才,放心吧,一根汗毛都没少。”他笑嘻嘻道。 “当真?”马二爷盯着龙啸天的眼睛问道。 “我这能骗您吗?我说的嘛,这东北小伙子怎么功夫这么好啊?竟然片刻间就挟持了我们代少司为质,哈哈……敢情是东北盗门的少魁爷呀!”他还不忘阿谀奉承几句。 龙啸天虽然是江湖人,不过他此刻依附在天佑寨这边,马二爷自然也不能全信他的话。这是个尔虞我诈的江湖。 他有心继续跟龙啸天理论,但二爷此刻略微感到身子有些不适,他刚才坐在马背上暗自把手背了过去,他怕这龙啸天吃了熊心豹子胆要偷袭他,故而背后的手张开,搓骨手随时伺候。可五根手指一张开,还没等运力呢,突然就觉得体内气息紊乱,浑身的血管里好像不停地有东西在游动着一样。 二爷心道,坏了,自己大意了,这定是中了那黑巫的毒蛊,奇怪,他是什么时候给自己下的蛊?湘西苗蛊果然是名不虚传。 此刻自己身中毒蛊,自己人数上又不占优势,蓝三姐和蓝若言也没在,如果单凭这十来号响马子冲进去找人怕是要全军覆没。可现在还不能露出马脚,一旦被对方知道自己已经身中毒蛊,他们连退的机会都没有。 “龙啸天,我敬你乃是龙云飞的血脉嫡传,今日姑且相信你一次。我们现在就拍兄弟搜山找小爷,如果今天一夜还找不到我家小爷……哼哼……别怪我马老二翻脸不认人!”马二爷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不敢不敢,待少魁爷回去后,劳烦转告一声,就是一个女人嘛,送他便是,希望少魁爷不要介意,日后到了东北地头上还指望着诸位照应呢。”龙啸天低头弯腰恭送马二爷。 马二爷勒紧缰绳,强挺着体内的蛊虫折磨,脸上是一点表情都没有,但脑门上汗珠已经往下淌了,他必须赶紧走,千万不能露出马脚来。马头调转过来,他尽量坐稳,这老马跟着主人已经有些年头了,不需要主人下命令就知道怎么回事,驮着主人咔哒咔哒地跑回到了人群中。 “二爷?就这么走了?这龙啸天可不是啥好鸟啊!上一阵子就是他的人劫了咱们的货!咱可不能信他的话呀!”手下人不平道。他们还没看出二爷现在的情况。 “小五子……快……快走!牵着我的缰绳,记住,别多说半句话!快走!”二爷咬紧牙关从最里边很费力地挤出这句话来。脑门上滴滴冷汗直往下流,脸色白的都吓人。 为他牵马的这个小五子也眼尖,一看二爷这脸色,立刻就知道情况不妙,赶紧命令手下撤退。 那黑巫代英阴冷的笑着,抱着肩膀站在瑟瑟寒风中显得诡异莫测,他就这么恶狠狠地盯着东北马帮退出了天佑寨的地盘,仿佛早在预料之中。 “呼……幸好啊!老巫,你知道他是谁吗?幸好刚才你们放走了那小子,要不然咱们天佑寨就要惹上祸事了!”龙啸天长嘘一口气,这关东盗门他可得罪不起。 “龙啸天你胆子越来越小了,一点都不像你爷爷。他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敢于我天佑寨为敌的汉人统统都要死!”他恶狠狠地说道,说完,转身离开了。 老贼王坐在马背上刚刚离开天佑寨的范围,立刻身子一横从马背上跌了下来。噗嗤一口鲜血喷出,老爷子捂着自己的胸口在地上疼的直打滚。 “二爷?二爷?您这是咋地了?”小五子赶紧上来扶他。 “五子……你……你听着……没有我的命令,所有兄弟不许……不许靠近天佑寨半步!那黑巫术太厉害了!我中蛊了!”马二爷拼命把衣服脱了个精光,拼命地抓挠着皮肤,身上被他挠出一道道血鳞子。他知道这蛊虫的恶毒,所以没敢太使劲儿挠,一直强忍着呢,若不然就算挠进骨头里去也不会解痒的。 “那……那小爷咋办?咱们咋办啊?”小五子都要急哭了。 “快……我已无法骑马,快送我回百灵寨,只有红娟门传人才能救我。小爷的事从长计议!希望小祖宗福大命大吧!快走啊!都想啥呢?趁他们没反应过来!”马二爷命令小五子用绳子捆住了自己,若不然真要挠的血肉模糊了。 等马帮回到百灵老寨,马二爷已经昏死过去人事不省了,老爷子浑身血管涨的就跟水气球似的,眼看着透明血管里有东西在来回游走着。他眼皮子都开始往上翻了,幸好马帮人善于骑术,速度够快。 如果说前翻,百灵老寨与天佑寨还不敢在明面上结仇的话,那么这一次梁子算是结下了。自然的,肯定不会只因为马二爷和无双几个汉人这么简单。 村寨里有一棵老树,老树上用绳子捆着十来号人,这十来个男人浑身被扒了个精光,一丝不挂。 这十来号人都是在陈克汗喜神客栈中了白琳玲巫蛊的人,其中就有那个代棕。 第60章魂归仙踪 蓝若言已经为他们接了身上的蛊毒,不过蓝若言心眼也多,知道这次天佑寨方面肯定不会这么轻易放人,故而留了一手,把这十来号天佑寨的手下全部押为人质。 “我的天……你家二爷这是怎么了?”蓝若言赶紧从马背上把马二爷扶了下来。 “若言姑娘,求你快救救二爷吧,他被人下了蛊!”小五子跪在若言面前苦苦哀求。 若言翻开二爷的眼皮看了看,又为他号脉,再一瞅那暴涨的血管中涌动着的一只只小虫子,心头就是一惊。 “快与我说,这蛊是谁下的?”蓝若言虽然没有她师傅蓝三姐的本事,不过在这苗寨里,提到这巫蛊之术,蓝若言的手段是仅次于三姐的。百灵老寨中,如果谁中了蛊,柳阿婆解不了,蓝若言肯定能解。但是凡事都有个例外,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她始终是徒弟,本领自然跟师傅还有些差距。 “我不知道,我们到了天佑寨后见到了一个穿着黑袍的苗人,二爷说那肯定是个老巫,也许就是他!可他都没出手啊?”小五答道。 “先把他扶起来,快,拿清水,银针,艾叶,熏香!”蓝若言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她心道,坏了,是代英下的蛊。 这湘西苗蛊之所以可怕,是因为一千种蛊毒就得有一千种解蛊的法子,没有一种是通用的。一般,谁下的蛊谁来解,外人你就是有万般本领也无济于事,如果稍处理不慎那就完了。 蓝若言得了三姐祝由科的真传,她手中的本领可就不仅仅是苗族的巫蛊之术那么简单了,现在人只知道苗人手中可怕的巫蛊,却不知,这巫蛊当初是由西南巫术中演变而来。提起巫术,大家第一个想到的肯定是养小鬼,种蛊,养尸,盗命……等邪术。但其实巫术最早可不是害人的,湘西巫术分为黑白两种,蓝三姐的红娟门属白巫,白巫便是治病救人的了。 “不行啊,那代英的黑巫术太厉害,我也没法解,蛊虫现在还在二爷体内涌动,艾叶和熏香的气味根本引不出来。不过我已经用银针帮二爷把毒血排除些了。”忙活了一个多钟头,蓝若言浑身大汗淋淋,二爷身上插满了银针。她尽力了!可跟代英的黑巫术比起来,蓝若言还略欠火候。 “若言姑娘,我家二爷会不会……会不会死呀?”小五子都急哭了,其他马匪一个个跪在马二爷面前为他祈祷着。 “你们放心吧,毒血已经排除多半了,二爷体内的蛊毒暂时发作不了,等我师傅回来一定能有办法救他!” “若言姑娘,那我家小爷呢?我家小爷生死未卜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都快后半夜了,如果他和阿兰姑娘真的逃出来了,那不是该回来了吗?您快想想办法吧。如果小爷和二老爷都出了事,我们……我们就不用回东北了!”十来号六尺高的汉子,曾经是驰骋在东北平原杀人不傻眼的枭雄马匪,现如今,一个个放声大哭。 “阿兰?阿兰不是已经……”蓝若言诧异地回头看了看身后那个正在给她递帕子擦汗的小姑娘。小姑娘低着头不敢看众人,这祸事都是她闯下的,红颜祸水呀! “阿兰?彩蝶呢?是不是她?这个死丫头,怎地还不把少魁带回来?你看到他们往哪里走了吗?”蓝若言急的冲阿兰大喊。 “我……我不晓得,彩蝶代替我留在了天佑寨,说她要等那个东北男人。”阿兰无辜地说道。小姑娘都吓傻了,此前他并不知道对自己一往情深的东北汉人竟是盗门少魁爷。 蓝若言现在只恨自己分身乏术,她有心想去老鸭山寻无双和彩蝶,但马二爷这边不能没人照看,师傅蓝三姐现在体内空空真气俱损,也不知道碰到了白琳玲是否能敌得过。她急的直拍巴掌,只能祈祷巫神保佑,彩蝶这丫头争气点了。 无双仗着身体健壮,后背上驮着******在老鸦山西山已经走了好几个钟头了,虽然他不累,但越走山势越险,更要命的是入夜后这苗疆三山起瘴气,一层浓重的白雾升起,面前十米外的区域都难以分辨。 “嘎嘎嘎……嘎嘎……”竹林中一群乌鸦被惊扰,飞散了,无双吓的赶紧停下脚步左右看了看。 身后传来美妙的旋律,背上的******又吹响了竹叶,不多时,一只黑漆漆的乌鸦落了下来。蓝彩蝶拽下脚腕上的裤腿,咬破指尖在上边写下一串苗语绑在了乌鸦腿上,然后她拖着那乌鸦在它耳畔轻声说了具咒语,也不知道是啥意思。那乌鸦会意,嘎嘎叫着地飞走了。 “阿兰,你这是做什么?这也太邪乎了?还得写血书?”无双一直以为背上的是阿兰。 “我们今夜没人来救,恐怕都活不了。”蓝彩蝶收起了玩笑,语气很认真。 “怎么了?一惊一乍的?至于吗?没事,有小爷我在呢,保准那些牛鬼蛇神的不敢近身。”无双信誓旦旦说。 “咱们中了代英的计,这里应该是老鸦山的西山坟场,这里叫魂归仙踪!相传当年苗族阿普老司死后,他的头颅就被埋在这片竹林中。”蓝彩蝶对这片林子记忆深刻,别说她了,估计就是蓝三姐晚上也不敢来这里。 苗疆的黑巫之所以可怕,全因这黑巫有回魂的法门,可以驭尸杀人。苗人的坟墓并不像汉人那么讲究,竹林中也没见一个个凸起的坟头,但阴气很盛,越往里走越邪乎。 咚……咚……咚……山峦的另一侧,十多公里外传来了锣鼓声,鼓点节奏很清晰,很诡异,在这片荒山野岭中贼吧环绕着。 蓝彩蝶腾地下从无双背上就蹦了下来,警觉地打量着四周竹林中的风吹草动。仿佛大难临头般。 “我的小美人,歇够了?”无双还没意识到危险正在来临。 蓝彩蝶没说话,手中多了一把漂亮的折扇,扇面上绣着一只美丽的花蝴蝶。 第61章湘西巫术 “你走!快走!有多远走多远!别管我!”蓝彩蝶把无双往后推。“哟呵?啥意思啊?我的小阿妹,这才几个钟头啊,就要抛弃我这糟糠之夫了啊?”无双不知天高地厚,自认为自己有点三脚猫功夫不把这苗疆黑巫术放在眼里。“你快走,这鼓声应该是代英在给死鬼唤魂,我自己应付得来!”蓝彩蝶可不是开玩笑。他们脚下踩的泥土下不知有多少冤魂厉鬼,一旦代英用黑巫术把他们的魂魄叫回来,那将是尸海连绵。“哈哈……笑话,我们东北爷们还用自己家娘们保护?要走也是你走,老子这辈子怕过谁?”无双放声大笑,抽出了那把寒血宝刃,与蓝彩蝶肩并肩一步步小心翼翼地往前走。“没瞧出来,你还挺有骨气的,你就不怕跟我一起死在这儿?”“怕个粑粑呀?我们东北爷们不是吓大的,我跟你说阿兰,我姥爷当年就是从小鬼子尸体堆里爬出来的,哼!怕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再说了,死就死,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无双坏坏地用左手从背后拦住了彩蝶的小蛮腰,那不安分的大手还尽往人家姑娘肚皮地下伸。“哎呀,坏死了,别闹!好吧,你别急,如果咱俩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我就依了你!”彩蝶扒开了他的手。“哎,你说话算话啊?不许反悔!得嘞,有小爷我在,阿兰姑娘放心吧。”无双心里这个美呀,第一次有股做大英雄的感觉。老鸦山的山巅上,无数只黑漆漆的乌鸦盘旋着嘎嘎叫着,天上尽是乌云狂风。一块已被数千年风雨洗礼打磨的全无棱角的长方形石碑立在山巅上。那石碑上刻着无数古老苗文,恐怕就连现在的生苗子也没有几个能认清上边古文的了。这是三千年前的古文,是咒文。一个苍老的苗人身着一套长袍,那深帽檐下藏着一双诡异的眸子,他张开双臂不停地舞动着,石板前有一面巨大的兽皮鼓,兽皮鼓被他敲的当当响,天上的乌鸦随着鼓声震天,它们飞动的节奏也在不停的变幻着,好似是一队队受训的士兵听从长官的指挥一般。一股阴风吹过,老巫代英的帽子被吹开了,他披头散发地跳着奇怪的舞蹈,口中喃喃念动着古老的黑巫术咒语。他从布袋中抓出一把黑色粉末,撒了出去,那黑色粉末碰到蜡烛的火光后,立刻噗嗤下爆裂开来,熊熊大火包围了那块神秘的苗人石碑。随着兽皮鼓响起诡异的鼓点节奏,他的身体也在一下下抽动着,仿佛是被天上的怒雷劈中了似的。他的眼皮一点点上翻,露出了可怕的白眼仁,那眼神如同恶魔重生。天上的乌鸦阅读了他那诡异的咒语,叫了两声后,齐齐朝着西山方向飞去了……他的两只干枯的手爪最终落了下来,平放在了那古老的石碑上,一点点抚摸着上边的神秘咒语符号,渐渐的,他的手指磨出了血,鲜血顺着古老石碑的凹下去的字符间流淌着,把整块石碑都染红了。天上的乌云压得很低很低,慢慢吞没了老鸦山的山巅……乌云密布,闷雷滚滚,整座老鸦山都好似世界末日一般。无双跟蓝彩蝶依旧在西山竹林中徘徊着,这里好像没有什么路,身边都是绿油油的翠竹,碧绿的竹叶上挂满了水滴,滴答……滴答……滴答……滴答……轰隆……一个炸雷劈下来响彻云霄,吓的蓝彩蝶钻进了他怀里。她到底还是个女孩。“下雨了,先甭管那老东西的黑巫术了,咱俩得赶紧找个地儿避雨。”无双说。头顶上暴雨倾盆而至,两个人湿漉漉的。想不到盛夏时节的西南苗疆竟然如此阴晴难定,一对落汤鸡深一脚浅一脚地在竹林中摸索着。每走一步都极费力气,因为脚下沾满了黏黏的泥土,甩都甩不掉。“阿兰,都这时候了你还蒙着它干嘛呀?小爷我说话算话,回去就娶你,快摘下去,你也不怕走道摔着了?”无双伸手去车彩蝶头上的红盖头。“不!你要答应我,今晚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许来扯喜帕。”蓝彩蝶倔强道。“好好好,不扯不扯,服了你了,人家小姑娘都是怕走光,你这可好,怕见光?又不是没见过你,真是的。”无双有些不悦。天上怒雷滚滚,脚下泥泞不堪,倾盆大雨顺着头发往下淌,雨水虽然阴冷潮湿,但却冲散了山中的雾气。无双放眼望去,这西山泥泞的竹林中到处都悬挂着五颜六色的绸带,有些绸带因为年头太久早已脱色。“哎哟?”走着走着,突然无双就觉得脚腕子上一阵酸痛,好像绊到了什么东西,他惯性地往前一倾,顿时趴到了泥水中。蓝彩蝶回头一免也是惊叫一声,泥水中,竟然从地下渗出了一只干枯的手爪,那只手爪死死掐住了无双的脚腕子,泥土下好像有一股力量正在涌动着,从下边挣扎爬出。“尼玛……这什么玩应?”无双大骇,下意识用另一条腿就使劲儿踢,可那只枯爪越抓越紧,根本无法挣脱。这搁一般人可是早吓尿了,谁见过这架势啊?无双艺高人胆大,抽出寒血宝刃坐起身来就是一刀,那寒血宝刃锋利无比,只听得泥土下的东西发出一声凄惨的哀嚎,他那枯爪般的手被斩断下来。“真恶心……”无双用刀把那只手爪从脚腕上挑下来,脚腕上火辣辣地疼,低头一瞅,脚腕上竟留下一片五指淤青。泥土下那痛苦的哀嚎越来越清晰,那股力量正在使劲儿往上顶,不大会儿,那东西的另一只手从泥土下伸了出来,随后就是他那令人作呕的半腐脑袋,脑袋上挂满了蛆虫,蛆虫在他鼻孔里来回钻着。他张开嘴,露出一口大黄牙嗷嗷叫着。“你愣着干嘛呀?快跑!”蓝彩蝶见无双正在发呆,拽起他的手就跑。 第62章八卦阵 “这……这特么什么玩应啊?”“这是黑巫的驱尸术!快走!”二人在泥水中加快了脚步。然而,这并不妨碍泥土下的神秘生命正在苏醒,竹林左右,顶起无数个小土包,一只只干枯的手爪从下边伸了出来,他们机械性地乱抓着,想尽一切办法挣脱泥土的束缚。他们有些穿着鲜亮,是刚死不久的人,有一些身上的衣服早就烂没了,白骨上挂了一层干枯的人皮。他们从泥土正挣出后,发出嗷嗷大叫,然后从四面八方聚集起来,脉动着僵硬的步伐,身子晃悠着张开双臂朝无双和蓝彩蝶追了上来。幸好,他们的行动速度很慢。“嗷……嗷……额……啊!!!!”西山中尸嚎遍野,每一声呼喊都震的心脏瑟瑟,听的头皮发麻。“阿兰,咱们这么跑下去不是个事吧?这老鸦山怎么这么大呀?”无双问她。“我觉得我们跑不出去,刚才让你走你不走。如果一会儿被它们逼到悬崖前咱俩真要殉情了!”“殉情倒是无所谓,就是白瞎我家小美人这张脸蛋了,你说摔下去万一是脸朝下的,这么好小脸蛋直接给毁容了……啧啧啧……等到了黄泉路上我一瞅,再把我给吓着咋整?”无双那张臭嘴什么时候都不闲着。“好吧,我觉得你说的对,我们还是要想办法脱险。可现在雨势太大,没法点火,这些刚刚苏醒的肉尸都怕火。”“你不是刚才放了只乌鸦求救吗?那咱就先想办法拖延时间,拖到你们百灵老寨的援军到!你跟进我,今儿就让你见识见识我们的东北盗门的手艺!”说到这里,无双一边跑,一边用寒血宝刃砍断身边一颗颗翠竹。他那宝刀削铁如泥,区区竹子那不是小事一桩了。身后的尸兵没有什么心智,黑巫术再厉害却不能给它们开灵窍。无双一边跑,一边在茂密的竹林中砍出一条路来,如果仔细发现这条路的形状好像是个八卦阵。被砍倒的竹子刚好是他要在阵中留下的阵眼,阵眼一共八个,分别对应八个方向,也象征着奇门八卦的:休伤生杜景死惊开。无双领着蓝彩蝶在阵中穿过每一个门,此刻,这八卦阵还是死阵,还缺少一样最重要的东西,阵眼!无双也没试过这法子,不过以前在千机诡盗中曾经,现在穷途末路只有孤注一掷试上一试了。身后的尸兵被他俩已经拽开了一段,他说我的小阿妹,你在这儿等我,我去去救回来。然后无双收起刀子,快步跑进了竹林,这个方向正好是八门正对应的中间区域,这片区域的竹林不能砍,砍了的话就很容易破阵了。无双敏捷地绕过重重竹海,轻身一跃,凌空一个翻转,倒着用双脚夹住一根竹子,放眼一方恰好就有一块巴掌大的石头,此处估计差不多是竹海的正中心区域。他落在石头前,咬破左手食指指尖,在脑海中仔细回忆着千机诡盗上八卦阵中阵眼的咒符,然后快速用指血在石块上写下那串奇怪的文字,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啥意思。说来也怪了,当他把最后一笔写完后,天上的乌云逐渐散去,竹林中迅速升起浓雾,不过这雾气可不是山中的瘴气,而是真正可以让人迷失方向的浓雾。“唔……失血过多,这特么得吃多少好东西能补回来呀?”无双吮吸着食指矫情道。千机诡盗中记录了许多古怪的道门阵法,其中大多数都要以布阵人的阳气作为代价,何为阳气呀?有修为的道士就是用修为来交换,普通人就是用阳寿,会武功的用真气。无双小气,用阳寿自然是不肯,要真气也没有,用自己的阳血已经是下了很大的勇气了。千机诡盗中记载的东西都有其可追溯性,玄道他老人家既然如此写了肯定有他的道理,为何没写用纯阳之躯的血来激活八卦阵?并非是不可以,而是因为人的血总有干涸或者流尽的时候,这两种情况一旦发生,那这八卦阵也就废了。“雨停了?你是怎么做到的?太神奇了?”蓝彩蝶目结舌。“嘿嘿……小意思,这就是我们盗门绝技的神奇之术,快走,跟我走,千万跟好了啊,跟丢了你可就跑不出来了。”竹林中的雾气越来越重,这诡异的阵法已经被他纯阳之躯的阳血激活了。无双拽着蓝彩蝶的小手,从生门进,穿惊门,过开门,入休门,最后又从生门穿出。当他俩再次走出来的时候,身后已经被一团白雾所吞噬,再不见那些尸兵的影子了。“哇哦……你真厉害!”蓝彩蝶挽着他的手腕对他佩服不已。“那有啥的,以后跟着小爷我,能让你大开眼界,什么苗族黑巫啊,我这么回事吧,等小爷我学了魁星踢斗术,都不用布阵,不就是大粽子嘛,来多少灭多少。”稍得志,他又开始忘乎所以了。虽说暂时脱险了,可无双也不能保证自己布下的这套玄异的八卦阵能拖住那些恶魔多久,而且自己第一次布阵也怕什么地方疏漏了,赶紧就问,我们现在往哪跑。“不晓得,你是爷们,我听爷们的!”蓝彩蝶幸福地依偎在无双肩头,第一次感受到了一个男人坚实的臂膀。不过说实话,无双并不知道此刻被他拥入怀中的小美人绝非是那个阿兰,这个小姑娘别较弱,她的本领远在自己之上,还需要自己保护?篮彩想走,谁也拦不住!蓝彩蝶是个用情极深的姑娘,这跟她从小生活在苗疆大山有密不可分的关系,苗族女人都很传统,一辈子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们认准了这个男人一辈子就算你穷死也不会弃你而去。“咱先找个地儿把衣服弄干了吧,这样会感冒的。”无双搂紧了蓝彩蝶说。彩蝶羞答答地靠在他肩上,胸口那对柔软的小白兔撞的无双心里直痒痒。 第63章天赐良缘 “我那天是不是看错了啊?早知道……我就……”无双只觉得浑身燥热不堪。 “什么看错了啊?不晓得你在说啥子。” “阿兰……你小时候是不是营养挺好啊?你真的只有十五岁吗?”无双望着蓝彩蝶湿漉漉的衣裙问道。 “谁说本姑娘十五岁呀?我还有好几个月才过十五岁生日呢。” “哦……呦西……”他砸吧砸吧嘴,带着彩蝶穿过重重竹林,越走越远。一路上,蓝彩蝶就这么美滋滋地靠着他的肩膀,挽着他的胳膊,幸福的就像个出嫁的小女人。 “嘶……哎呀……”走着走着,蓝彩蝶突然叫了一声,脚底下都是泥水,就算蓝彩蝶本领再大,再机敏过人,那泥水底下藏着什么东西她也看不清。 “怎么了?是不是崴脚了?”无双一瞅,原来是一条小指粗细的白色小蛇在泥水中咬了蓝彩蝶的脚腕一口。 东北人管蛇又叫长虫,东北的蛇几乎都无毒,而苗疆的蛇虽不像大蟒那么粗壮,可手指般长短的小青蛇,一口就能要了你的性命,生活在竹林中的蛇类,都有剧毒,所以,毒蛇这种小动物也是苗疆最普通最容易炼成毒蛊的。 东北人不认识什么蛇有毒什么蛇无毒,无双赶紧背起蓝彩蝶继续朝前走。蓝彩蝶心里甜滋滋的,但脚腕上却有些燥热,这小白蛇有毒,又名白竹叶,毒性虽不至于要人命,但处理不当容易让伤口周边的肌肉坏死。 他背着蓝彩蝶又走了大概半个钟头,前边山林中出现了一个残破不堪的老庙,庙门早就**不堪斜倒在一边了,里边供奉着一樽泥塑,这么多年来早就断了香火,风雨侵袭导致这泥塑也认不出到底何方神圣了。破庙屋檐上滴滴答答地往下掉水,他们俩稍一靠近,屋里一群寄居的蝙蝠就扑了出来。 “咱俩就在这儿歇歇吧?”无双累坏了,慢慢把蓝彩蝶放了下来,蓝彩蝶脚一落地,立刻栽倒了下去,幸好她早有准备扶住了一块破旧的门板。 “阿兰?你怎么了?呀……你的脸怎么这么白?是不是刚才那条蛇有毒啊?”无双抱起她冲进了庙堂之中。 这古庙虽然破旧,但里边的瓦砾尚在,因此并没有漏雨,里边还算干燥。蓝彩蝶脸色苍白,不过还是面带微笑地看着无双。她是苗女,她师承红娟门,又怎能分辨不出那是毒蛇呢?只是她实在不想破坏那份幸福,倒在他背上太舒服了,那是一种从来都没有过的安全感。如果没有这破庙安身,她宁愿这条腿都坏死也不愿跟他说出实情。 无双累坏了,气喘吁吁,脑门上大汗淋漓,他顾不得休息,赶紧脱去彩蝶的鞋袜为她检查伤口。 伤口处的那牙龈已经有些紫青了,毒血渐渐渗入了皮下,蓝彩蝶的脚腕肿起了个大包。 “我的小美人,你忍一下。”无双也不管蓝彩蝶同不同意,一头钻进她那美丽的长裙下就……吻了下去。 “啊……”蓝彩蝶皱了下眉头,脚腕上一股温热袭来,好温柔,好舒服。 说实话,咱这位大公子爷哪干活这个呀?在家里边就差裤衩没人帮洗了,从小到大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主,可今儿为了这个小美人还挺争气。其实蓝彩蝶自己肯定是有法子解毒,她又不傻,只是她舍不得这份温存。 他趴在她花裙子下吮着,她的手搭在他的背上,享受着这特殊的温存,一下下抚摸着他的背,他真健壮,也许阿兰说的对,东北男人有东北男人的好。可……阿兰也喜欢他,自己该怎么办呢? 那小白蛇的确是有毒,不过毒性不大,并不足以要人性命。无双也不知道管不管用,反正电视里边都是这么演的,他钻出来噗嗤一口吐出毒血,自己还在那美呢。 “没事了,有小爷我在你就放心吧,哈哈……哎哟?怎么有点晕乎乎的?我……我……”无双晃了晃脑袋,现在除了晕乎乎的外,上下嘴唇也是麻酥酥的,而且嘴里边一点味道都没有,直冒凉气。 “呵呵……真傻,要真都像你这么解毒,那俩人都得死。”蓝彩蝶把脚腕上最后残留的一点毒血用银针逼出,然后扶着无双把他放倒下,安慰他说:“好了,我的大英雄,我的爷们,你为彩蝶做的已经够多了,好好歇歇吧,乖!”她笑了笑。 “彩蝶……?不是阿兰吗?我靠……我都出现幻听了?”无双眼睛里,小美人的身影一直在晃悠着,毒液已经渗入了自己的身体,开始入侵大脑了。感情电视里演的都是骗人的。 没说几句话,无双就晕晕沉沉地睡了过去,不仅仅是因为中了蛇毒,也是因为这两日连续奔波逃命本就已经疲倦不堪,今儿又非得逞强,背着蓝彩蝶漫山遍野的跑,那得啥体质能挺住啊? 一段金玉良缘足以改变一个人的性格和命运,无双是个标准的贵公子,但为了他的小美人他可以做一切,甚至不惜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为她解毒。也许当蓝彩蝶解开红盖头的那一刻,当无双认出她并非阿兰的时候,无双也不会后悔这么做。因为蓝彩蝶的美艳是惊世骇俗的,是足以让世间任何一个男人都甘愿拜倒其石榴裙下的。 俗话说美女配英雄,他算是英雄,她也算是美女,绝对的金玉良缘。这段令人羡慕的姻缘,早在数年前就已经生出了萌芽,只是无双那时候并不知道,这误打误撞竟然冥冥中老天让他遇到了真命之女。 都说老天爷不公平,也都为蓝彩蝶最后在极渊下香消玉殒而惋惜。其实老天爷是最公平的,早早安排下了这一切,选择权就在蓝彩蝶自己手里,蓝彩蝶抓住了这个机会,但却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值得吗?也许对她来说值得! 也不知过了多久,无双就觉得身子暖暖的,四周一股浓郁的肉香味直往他肚子里钻,他都一天没吃东西了,早就饿的前胸贴肚皮了,他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 第64章破庙中的僵尸 面前是暖暖的篝火,篝火堆上驾着一个小罐子,那应该是这破庙香案上的香炉,想来定是阿兰把香炉洗干净给他炖了锅肉吧。 肉香勾着他站了起来,试着晃了晃脑袋,脑袋不疼了,也不晕了,砸吧砸吧嘴,嘴里也有味儿了,是一股苦涩的味道。那是因为蓝彩蝶刚才去外边找吃的时候,顺便给他采了解毒的药草喂给了他,要不然他能好的这么快嘛? “阿兰我刚才怎么了?”他问道。火堆上的那个罐子中咕嘟嘟冒泡,肉香肆意。 “可能是你太累吧?”蓝彩蝶笑了笑,然后垫着干草把罐子端到了他面前。“吃吧,饿坏了吧?” “好香啊,你不饿吗?” “我吃过了。”其实蓝彩蝶也饿,不过却没舍得吃。这老鸦山的西山中鸟兽很少,能找到食物已经很难得了。 无双也顾不得烫了,直接伸手进去捞肉往嘴里塞,小罐子里边的肉太少了,都不够塞牙缝的,最后罐子稍微凉了点,他端起罐子把肉汤都喝了个底儿朝天。 是真香啊,世界上怎么就有这么香的肉呢?这是什么?牛肉吗?又比牛肉嫩。兔肉吗?好像比兔肉香。鸟禽的肉?可又没有骨头。鱼肉?它的肉又比鱼肉润滑,就跟果冻似的软。 “阿兰,这是什么肉啊?真香!”无双赞不绝口。 “嘿嘿……蛇肉啊!” “啊?”无双就觉得肚子里边一股酸水涌了上来,要不是怕在阿兰面前影响自己的光辉形象肯定全都吐出来。不是蛇肉不能吃,实在是刚才那小毒蛇咬人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东北人很少吃那些奇怪动物的肉,东北人很传统,他们认为只有牛羊猪鱼鸡这几种肉能吃。 “你放心,看把你吓的,这蛇的没毒的!”蓝彩蝶笑道。 蓝彩蝶骗了他,是怕他全吐了,那蛇有毒,只是,毒性刚好跟无双中的蛇毒截然相反,有以毒攻毒的功效,要不然他好的能这么快嘛?蓝彩蝶被毒蛇咬伤,伤口就在脚腕上,可以挤出来,无双可是吮了毒血,毒血已经渗入体内了,只有这个法子才能解毒。 “几点了?还有多久天亮?”无双问她。天上不知什么时候又淅淅沥沥地落下了雨点。 “才后半夜两点,你要是困了就再睡一会儿吧。”彩蝶说。 “怎么才两点啊?你们湘西日出又晚,完了,完了……”外边又下雨了,山中的雾气也消失了,无双知道,自己布下的八卦阵可能是破了,可不是认为破的,而是自己方法不当,他的血始终不能充当阵眼灵气。 “哼!没良心的!怎么?这么着急与我分开呀?”蓝彩蝶娇怒。 “不是,不是,我刚才在竹林中布下的那套八卦阵肯定是被破了,我怕一会儿那群大粽子又追上来呀!”无双解释说。 “算了,先歇歇吧,如果那群家伙一会儿再追来,咱们离开也不迟,你这两天累坏了吧?本姑娘问你句话,你必须老实交代。” “好好好,美人问了,我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蓝彩蝶问他,如果当天在沱江河畔,你见到的我没有那么美,你还会来救我吗?或者说,现在站在你面前的不是阿兰,是其他姑娘,你对我说的话还算数吗? 无双眼睛转了一圈,这话怎么回答呢?说实话肯定是不行。那要是在凤凰古城遇到了个鞋耙子,满脸是麻子,身材臃肿的姑娘,去他妹的吧,给钱都不要,还能豁出命去救? “额……人的长相不是自己能决定的,可姻缘却早已是天注定。我是江湖人,江湖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又怎能看你被那龟孙子欺负呢?就算换成其他的姑娘我也会出手的。”咱这位少主子,就是嘴甜,那张小嘴巴巴的,哄的女孩子芳心大悦。 “真的?” “啊!真的,我无双若有半句撒谎,天打五雷轰!”无双手指着天上发誓。老天爷哪能管得了这些,那天底下的痞子们每时每刻都在昧着良心发誓,老天爷都得累死了。 不过这誓言发的却也不是全是假的,因为这喜帕下的少女虽然不是阿兰,可无论容貌还是身材,都比阿兰好。兑现诺言他是稳赚不亏。这小美人打着灯笼满世界找也找不到第二个去。 情至深处难以自拔,蓝彩蝶透过红盖头看着那俊俏的小阿哥,然后靠了过去在背后环住了他的腰,他的手顺着他健壮的胸膛游走抚摸着。而他则闭着眼睛感觉着这苗疆女子的火辣。 咕噜噜……咕噜噜……这动静是从无双肚子里发出来的,他就觉得肚子里好像有股气在涌动,那股气越来越强,肚子越来越涨。吥……吥……吥…… 蓝彩蝶赶紧松开他,捏着痞子躲开了。 “呵呵……不好意思,我……我……”无双捂着肚子撒腿就往外跑。从没有吃过蛇肉,也许自己的消化系统还不习惯这种美味,真是丢脸! “嘿嘿……哈哈……”蓝彩蝶捂着肚子大笑,这东北男人越来越有意思了。这样才是一个真正有血有肉可以触摸的到的人。 转了一圈,实在是憋不住了,在那破庙后边找了个阴暗角落,脱了裤子蹲下来那可真就是飞流直下三千尺了…… “额……舒坦……”他擦了屁股,提起裤子站起身来,这往起一站,脑袋一仰,好像脑后勺磕到了个什么东西,那东西被他一磕,还往后仰了下。他慢慢回过头去…… 庙殿后边的这片墙还没有倒塌,遮住了外边的光,墙角处黑洞洞的什么都看不见。就在这时,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一道怒雷划破长空,借着一闪而过的雷光,无双就见,面前竟然站着一个人,那人身着一套清朝官服,脸上的肉都是黑紫色的,两只眼睛紧紧闭着,脑门正中间贴着一张黄符,身子僵硬,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他咕噜一声咽了口唾沫,这孩子毕竟是出身盗门,姥爷以前给他讲过这方面的忌讳。 第65章镇尸符 这时候可不能乱喊乱跑,你一旦乱跑,肩膀上的那纯阳之火可就被风给刮灭了,而且一张嘴,口中阳气就散了出来,被那千年不腐的大粽子吸入腹中立刻就会诈起! 他颤颤巍巍地系好了裤子,慢慢转过身来,一步步地往回走,等走到庙殿门口终于是忍不住了。 “阿……阿兰……那……那儿……那有个……死人……我靠!” 蓝彩蝶问哪里有死人啊?难道是那些尸兵追了上来吗? 无双说就在大殿后边呢,你去瞅瞅,太特么吓人了,还是个清兵的尸体! 蓝彩蝶跟着无双走到后殿,捏着鼻子举着火把一照,这回看清了,原来清兵的尸体还不止一具呢,一共有五具,都靠着墙角站着,脸上都贴着一张道符,只是年头有点久远了,虽然道符没有被雨水淋过,不过上边的符咒早已褪去了。 “这应该是清朝时,有赶尸道长要把这些清兵的尸体赶出苗疆三山,可能是因为路上遇上了什么麻烦,所以不得已才把喜神暂时寄存在了这座破庙中。可赶尸道长收了事主的钱不可能不管喜神的呀?怎么会这么多年还放在这里呢?”蓝彩蝶好奇道。 无双说你不用跟我解释他们的来历,你就说他们会不会诈尸吧,这都一百来年了,他们依旧不腐烂,肯定都成尸怪了。 “僵尸作怪是要有先天条件的,比如,刚才那些追赶咱们的尸兵是受到了代英的黑巫术控制。普通的不腐僵尸只要不让它们照到月光,不让他们嗅到阳气应该就没问题了。”蓝彩蝶解释说。 “阿兰,你确定吗?这玩应可是万邪之王啊!”无双颤颤说道。 “哈哈,你怕了吗?” “我……我……那怎么可能呢?我是担心我家小阿妹的安全。不过我的小阿妹,你不光会抓蛇,还懂这些?我的天,你们湘西苗族妹子也太厉害了吧?”无双惊讶地看着阿兰,甚至怀疑,这女孩真的需要自己救吗?怎么看她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啊! 如今的蓝彩蝶已经拜在三姐门下十年了,十年可以学习很多,就算是湘西的赶尸术她也略通一二。若不是刚才追赶而来的尸兵都是受了黑巫术控制,她吹动芦笙也能控制它们。 蓝彩蝶说的没错,这些清朝僵尸已经沉睡了一百多年了,破庙虽然前边残砖破瓦,可后边的瓦片完好无损,刚好遮住了上边的月光,因此这一百多年来僵尸照不到月光也照不到日光自然是保存的完好无损。 已经后半夜两点多了,他们再对付个三个小时也就天亮了,不管是黑巫还是白巫,只要天亮,山中邪气也就散了,到那个时候他俩再逃出去也不迟。 天上的雨还在下个不停,豆大的雨点从天而降,拍打在瓦砾上噼里啪啦作响。那些该死的乌鸦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顶着大雨围绕着破庙上空不停地嘎嘎叫着。 “阿兰,你们苗家女孩真神秘,懂的也太多了吧?”无双问。 “是呀!所以小爷日后可不许对不起我,若是让我知道你还有其他女人,我就毒死你俩!哼!”蓝彩蝶吓唬他说。 一道炸雷劈了下来,无双猛地打了个个哆嗦,也不知道是被雷声吓的,还是被蓝彩蝶的话吓的。 老鸦山上大雨倾盆,这打鱼百年难遇,是巫神在发怒。大雨不停地拍打着破庙上的瓦砾,说来也巧了,后边墙根站着的那五具僵尸都一百多年了。偏偏就今儿来了场大雨,雨水冲散了瓦片,几片瓦砾掉落在地,正好露出了个缺口,雨水顺着那个缺口不停地浇在僵尸的脸上,没多大会儿功夫,那张黄表纸镇尸符就被水浸烂了…… “那是什么动静?”无双听到了庙后的异响。 “可能是那群乌鸦在耍吧,你不用管,你睡吧,我守着没事的。”蓝彩蝶又给火堆里添了两把柴。这些柴都是她劈的,就是破庙的门板。 “睡不着啊,心里边发慌,总觉得要出事。”无双摩挲一把脸,脸上都是干泥,现在哪里还有什么形象可言。 “你是盗门董家的少主?”俩人闲来无事聊起了家常。 “嗯。” “我听说你们东北盗门第一代魁主叫吴功耀对吗?” 无双说,吴功耀是乱世大枭雄,不但是我们盗门先祖,也是东北的抗日英雄,他的传奇故事讲一天**也讲不完,你想听哪段? “你说……他是爱莫小柒?还是爱蓝三姐?”蓝彩蝶突然问道。 这个问题可难倒无双了,别说他不知道,估计这问题连姥爷董三立也不知道。就算当年吴功耀爱的真是蓝三姐,他也不敢说出来呀。 “我不知道,你这都从哪听说的呀?可不许乱说啊,如果明儿咱俩回去,千万不能在我二爷面前提起这些!”无双嘱咐她。 雨越下越大,顺着庙后残瓦缺口不停地往下灌,雨水拍打在那冰冷僵硬的身躯上,那家伙头顶上贴着的黄符纸早已模糊不看。 咔嚓……一道闷雷劈了下来,电光一闪即逝,若此刻有人仔细看,会发现那清朝僵尸的嘴正在慢慢张开,露出口中两颗森森白牙。他口中咬着一块黄玉石,那块黄玉一直压在他的舌下,若不开口还不看出来,质地虽不算上乘,可古玉还是值点钱的。 “那要是有人反对我们的婚事怎么办啊?”蓝彩蝶靠在无双怀中娇滴滴地问他。 “那不可能,小爷我是谁呀?虽说你们是苗人,可现在的苗人今夕不同往日了,谁还不希望自己家闺女以后能嫁个如意郎君衣食无忧呀?小爷我是董家大公子,只要你家开的出,这礼金我就掏得起。” “干嘛?你要买人家呀?” 无双会说话,隔着红盖头掐着彩蝶的尖下巴道:“真要是能买还好了呢,你这小阿妹可是千金难求的宝贝。” “哼!算你会说话!” 正在二人欲行温存之时,突然就听庙后传来话来一声响,好似瓦砾被雨水冲塌了。 第66章飞僵 蓝彩蝶心头一惊,赶紧起身顶着大雨跑去看,别的不怕,就怕一会儿雨过天晴后,月光照到那清朝僵尸的脸面。 等她跑到庙后一瞅,长嘘一口气,幸好,那几具黑影还靠在墙上,只是瓦砾散落一地,雨水不停地往下灌,冲的那几具僵尸脑门上的镇尸符也没了。 “哎?这啥东西?”蓝彩蝶正在观察那几具僵尸,突然眼角余光发现脚下有一个小东西正在闪着亮光,山里姑娘不认识啥好东西,苗人喜欢银饰金饰,对宝石之类的不敢兴趣。 无双夺过这颗黄色透明小石头看了看,说:“这是块黄玉,看起来大概是明朝时候的。”他家就是干这买的,别的不认得,这些古玉明器可瞒不过他。 他低头凑到鼻子前嗅了嗅,发现这块黄玉内里透着一股阴气,而且还隐约带着浓郁的腥臭味。 “呀!坏了!这是死人的口含黄玉!”无双大骇喊道。 “什么是口含?”彩蝶问。 无双说口含就是死人嘴里喊着的润玉,越好的玉就越能起到防腐镇魂的作用,现在来不及跟你详细解释,快数数几具僵尸?这定是从那僵尸口中掉出来的。 一,二,三,四……?四具?无双瞪大了眼睛就觉着脖子后边汗毛倒竖起来。彩蝶刚才并没细看一共多少具僵尸,可无双拉屎的时候可数过了,分明是少了一具。 “你怎么了?不对吗?” “少……少了一具,这黄玉口含就是从那具僵尸嘴里掉出来了。” 彩蝶倒觉得无所谓,别说一具了,刚才那无数中了黑巫术的尸兵追来也没把他们咋样啊。而且这清朝僵尸只是刚刚苏醒,又没有让他照到月光,能厉害到哪去?至多属于行尸罢了。 “阿兰,你不懂,这世上啊,什么东西活的时候多了就容易成精,活人一般活过了百岁,咱就叫他老人精了,这可不是褒义词。那具清朝僵尸一百多年不曾腐烂,你想想可不是早就成精了嘛,要不是有黄玉口含和镇尸符的缘故只怕你们湘西早就不太平了。一般说来,有百年以上道行的大粽子身上就会长白毛,就是人们总说的白毛大粽子,这玩应老邪乎了,那降妖除魔的茅山道士碰上了都得绕道走。”这些都是千机诡盗中说的,以前的那些老土夫子们啥玩应没见过呀?在古墓阴穴中挖出大粽子那都是常有的事。 要是摸金校尉,仗着自己会魁星踢斗也就不在乎啥了,可无双现在还没学会魁星踢斗,万一真碰上了有了道行的大粽子他也怕! “没出息,刚才还跟人家吹呢,一具僵尸而已,有什么好怕的,现在都三点半了,再过一会儿天都亮了,这东西要是真那么厉害,刚才苏醒时候就来找咱俩了。”蓝彩蝶赶紧找来几块碎瓦和木板子把上边漏雨的地儿堵死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破庙外,竹林中雨声渐弱,那些该死的乌鸦又飞了回来,盘旋在上空嘎嘎直叫听得十分扰人。 蓝彩蝶靠在无双怀里安静地闭着眼睛,但她可没敢睡,这双耳朵尖着呢,毫不夸张的说,方圆一里内有点啥风吹草动的都瞒不过她。 突然,彩蝶睁开了眼睛。“快去来!” “怎么了?”无双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 “快走!”蓝彩蝶来不及跟无双解释,一手挽着他的胳膊,另一只手拿着自己的折扇朝破庙外跑去。 外边的雨已经停了,到处泥泞不堪。还未等二人跑出那破庙,庙外一股黑风突然挂了进来,这股风来的可挺邪乎,刮的飞沙走石,二人遮着眼睛赶紧退了回来。 额……啊……嗷……门外林中,一声声令人头皮发麻的嚎叫传来。 “完了,那家伙回来了!”无双抬头一看,头顶渐渐见晴了,月光刚好就顺着两朵云彩中间的缝隙照了下来。无双抽出了寒血宝刃挡在了蓝彩蝶面前。“走不了就跟他拼了,阿兰,退后!我这寒血宝刃削铁如泥,看哥砍了那大粽子的脑袋!” 无双吹牛逼的时候刚好是背对着庙门,张开左臂把蓝彩蝶护在怀中的姿势,身后什么情况可就看不见了。其实也不是他大意,现在已经露出了月光,视线可看出五六十米远去,庙口虽是飞沙走石狂风大作,但竹林中只闻其声不见其影,估计那大粽子距离破庙还有数百米的距离。 “当心!”蓝彩蝶头朝着庙门,可是看的一清二楚,就见竹林中突然隐现出一个黑影,那黑影身穿清朝的官袍,拖着一条大辫子,平伸着双手已经从竹林中晃出来了。 这家伙确实是有道行,已经不像是他那些同类般跳动前行了,他的双脚紧贴地面一动不动,但身子却正在快速靠近,没错,他没有动,他僵硬的身体几乎好似电影放慢镜头几针几针的速率看到的,瞬间转移一样,蓝彩蝶眨一下眼睛,他的身影就已经往前移动了五六米。 片刻的功夫那家伙就已经冲到了破庙门前。 蓝彩蝶推开无双,扬起脚丫朝着那僵尸脑门就踢了出去,小阿妹穿着苗族长裙呢,一抬就露出了白暂的大长腿,看的无双口水直流。要说红娟门姑娘身体的柔韧性是真好,那条腿几乎是提出来一百八十度的平角。 可这一脚竟然踢空了,面前的那具恶臭僵尸唰地下一晃就不见了。 “哇哦……啧啧啧……我家阿兰功夫还不错呢。”无双见了大长腿就忘了自己现在还未脱险。 这时,无双就嗅到自己身后飘过来一股恶臭味,那臭味越来越近,他猛地一回头,身后那清朝古尸竟然不知何时已经张开血盆大口朝自己咬了下来。咱这位少主子也不是白给的,身法跟彩蝶比不得,可小时候也练过。 危难关头可不能再藏着掖着了,正好在小美人面前显摆显摆。那古尸往前一扑,他的身子向后略微倾斜,然后以单脚支撑地面,原地旋转三百六十度,紧接着倒着在半空中一个翻滚,直接落到了那大粽子身后,挥起首就刺了下去。 第67章身中尸毒 “当心!他就在你身后!”蓝彩蝶喊了一声,赶紧从小腹腰间抽出那条金丝虎尾鞭。啪地一声巨响,金丝虎尾鞭摔了下去,正好打在那大粽子的后边上,金丝虎尾鞭威力不凡,把那家伙后背抽的皮开肉绽。可那家伙虽然吃疼,毕竟是个有道行的大粽子,人已经死了,疼与不疼对他而言不重要,重要的是眼前这顿美餐,他已经在无双身上嗅到了一股纯阳之血的气息。“啊?”无双听到彩蝶的提醒后赶紧回头,就在金丝虎尾鞭抽到那家伙后背的同时,他竟忍着剧痛张开嘴朝着无双的肩膀就咬了下去。无双此时刚好回头,跟他来了个面对面亲密接触。您想啊,不是无双反应慢,这种情况下谁又能保证自己不被吓到?一具尸体,存放在空气中都一百多年了,表面脸上就剩下一层干枯的黑皮,两个眼珠子血红血红地瞪着你,那大嘴张的,嘴岔子都咧到腮帮子了。无双是大骇,意识就在那一刻0.2秒的时间内定格了。当他再清醒过来的时候,那家伙口中两颗森森獠牙已经插进了自己右键血肉中,顿时鲜血如柱,被那家伙全都吸了进去。肩膀上麻麻酥酥的,一点感觉也没有。“我x你大爷的!”无双大骂一声,使劲儿一挣,挣得自己肩头一块肉都被那家伙撕了下来,然后一脚重重地踢到了那家伙胸口上。可这一脚非但没把那家伙踢开,自己反倒是跟踹到钢板上似的弹开好几米远去。“嘶……啊!!!”无双这才觉得肩膀上火辣辣地疼,他捂着右肩上的伤口眉头紧锁,肩膀上的患处好似被一万只小蚂蚁撕咬一般,又疼又痒。大粽子抬起头来,满眼血红之光,正伸着舌头****着嘴角的血滴,森森獠牙缝隙中还残留着无双的血丝呢,意犹未尽。“****的!吃老子肉喝老子血?老子跟你拼了!”无双也是个不信邪的主,这脾气真上来了谁也拦不住,从小到大什么时候受过这窝囊气呀。他大怒,顾不得右键上的疼痛,拎着寒血宝刃站起来就要往上冲。可这一站却发现,自己浑身一点劲儿都使不出来,骨头都是酥软的,还没等发力呢,自己两只眼睛里就出现了四个黑影,四个黑影在不停地晃悠,这感觉他以前有过,那都是跟陆少喝完了一箱啤酒又干掉半斤老白干的结果。他晃了晃脑袋,意识已经不清楚了。“阿兰?快走……我……我不行了……”他趁着意识犹存,赶紧大喊让阿兰跑。蓝彩蝶刚才里疼在心头,想救他已经来不及了,只恨自己身法还不够快,只恨自己不能代替他受罪。危难关头他想的竟然还是她,蓝彩蝶心里酸溜溜的,眼泪从眼眶中溢出。又怎能被那大粽子一口口吃掉只剩下一具白骨呢?蓝彩蝶轻身如燕,如同一只美丽的花蝴蝶一般飞了起来,她跃向半空中,朝着墙外的竹林荡了过去,然后回手甩出金丝虎尾鞭,这力道用的是巧劲儿,金丝虎尾鞭威力大,抽到无双不免皮开肉绽,鞭头缠住无双的腰,她借力往起一拽,金丝虎尾鞭把无双从地面上径直就拽了起来。等蓝彩蝶落到一棵老树的树杈子上后,回头使劲儿一提,用金丝虎尾鞭把无双一百来斤沉的身子就拽了过来。这场景一般都是英雄救美,那白马王子搂着小美人的腰,温柔地对她说,别怕,有我呢。在这儿可是调过来了。蓝彩蝶用金丝虎尾鞭搀着无双的腰把他拽了回来,她抱着无双的腰身,眼双身子打斜就靠在了她的肩上。这不是故意要吃他豆腐,无双现在是真的站不起来了,浑身上下一点劲儿都没有,只剩下最后一丝意识犹存。“阿……阿兰……我的……我的小美人,你还……还挺厉害啊?”无双肩头火辣辣地疼,他脸色惨白惨白的,可面对小美人,依旧露出一丝笑容。“你被那东西咬了?”蓝彩蝶翻开无双的衣服,衣服下血迹斑斑,留下了一道咬痕,一大块肉都被撕下去了。眼本应该是红色的血肉,此刻里边一股股黑色的臭浓直往外涌。“呵呵……没……没事……我保护……保护你!”无双还逞强呢,现在谁保护谁呀?他连站都站不稳了。蓝彩蝶帮他把匕首收回去,然后撕开自己的裙子,暂时为他包扎上伤口。“你别说话,你只要一说话就会加剧尸毒流入血液的速度。”破庙中,那僵尸嗷嗷大叫,下边的尸气黑压压。就见他的身影一下下飘动着,数秒后就已经从破庙中追了出来。“挺住小爷!”蓝彩蝶抱紧他的腰,甩动金丝虎尾鞭,长鞭勾住前方一棵棵老树,她就好似是一只荒野间敏捷的精灵一般穿梭着。怀里这位这回可没心情再玩浪漫了,此刻脸上面无血色,惨白惨白的,他不住地哆嗦着,上下牙堂疙瘩瘩直响,他抱紧蓝彩蝶,贴着她,用她的体温为自己取暖。这些知识下意识的行为,他的意识已经很淡了。“不能睡!听见了吗?你放心,我会救你的!”蓝彩蝶安慰着他。“阿……阿兰……好……好冷……好冷啊!”“我不叫阿兰,我是彩蝶,蓝彩蝶,红娟门的蓝彩蝶!你给我听好,我不许你死,你是我蓝彩蝶的爷们,你死了我就得为你守寡,你忍心吗?你答应过我的,只爱我一个!你忘了吗?你说你们东北男人说话一个唾沫一个钉!”蓝彩蝶尽量跟他说话,分散他的注意力,不让他睡着。“阿兰……我……我要回家……我想……想我姥姥,想我姥爷,我想叶珊……”他已经口齿不清了。“叶珊?哼!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等你好了,么收拾你!” 第68章神秘的白衣女 彩蝶夹着无双在荒野竹林中不停地穿梭着,身后那大粽子速度依旧是紧随不舍。无双好歹也是个老爷们,个子没有陆少那么高,可也建状如牛,一百四五十斤的分量,你说蓝彩蝶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姑娘,带着他跑能跑多快?能跑多远? 半个小时后,蓝彩蝶的衣服都被汗水打透了,搂着无双的那条胳膊都肿了起来。可是现在如果她扔下无双自己确实是可以全身而退,但他呢?他这一路上并不知道自己身怀绝技,危难关头总是挡在自己身前。自己不能丢下他!他跟其他自私自利的汉人不同,他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好男人! “哎呀!”蓝彩蝶终于筋疲力尽了,重重地从树上跌落,跟无双一起摔在了地上。此时的无双已经毫无知觉了,他在地上翻滚了几下后再也不动弹了。 蓝彩蝶的左胳膊酸痛不已,她跑上前去托起无双的头试了试,他很凉,身上已经没有温度了。 “你别吓唬我……你不会死吧?你千万挺住了,我带你回百灵,三姐一定能救你的!呜呜呜……”彩蝶痛哭流涕,第一次觉得自己力不从心。她已经筋疲力尽了,还怎么带无双走啊?别说走了,就算她现在有劲儿,她都不知道现在身处何方。 哗啦啦……哗啦啦……竹林中吹来一股股阴风,吹的竹叶片片落下,竹林深处传来整齐的咚咚声。 蓝彩蝶放下无双,索性陷去红盖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右手中的金丝虎尾鞭一下下抽打在地面啪啪直响。小姑娘岁数不大,可却很有勇气,他如此待自己,自己又怎能负他而去?要死大不了死在一起! 这次追来的并不是那具清朝古尸,而是中了黑巫术的数十具尸兵追上来了。一具具僵硬的身体在竹林中蹦蹦跳跳,他们身体僵硬,眼神空洞,平伸着双臂,露出修长的指甲,嗷嗷怒吼着。 蓝彩蝶咬紧牙关顾不上什么淑女形象,发狠似地吐了口唾沫,随手撵下飘落的竹叶于指尖中,嗖嗖嗖几片竹叶在她手中好似刀子般被她甩了出去。每一片竹叶都刺中了尸兵身体,甚至击中他们的要害,她这暗器的功夫已经出师了。 可那群僵尸根本没有痛感,依旧整齐地跳动着朝竹林这边蹦了过来。蓝彩蝶甩动金丝虎尾鞭把靠近的几具尸兵抽的七零八落,可这金丝虎尾鞭威力虽大,但却不是利刃,那些行尸身体是没有痛感的,要么割去他们的头颅,要么破了代英的黑巫术。 一两具尸兵蓝彩蝶勉强可以阻挡,但他们身后是几十具之多,蓝彩蝶就算有天大的能耐也挡不住呀? 情急之下,她想起若言姑姑几年前教过她,可以吹芦笙,心中默念苗人的白巫咒语控制死人的尸身,她赶紧拿出芦笙吹动起了熟悉的旋律。 芦笙一响起,那群尸兵明显身体猛地抖动了下,就好似被雷击到似的。蓝彩蝶一看有了作用,赶紧使劲儿吹,随着旋律越来越诡异,那群尸兵的身体关键也开始响动起来了。 关节响动并不是说他们要动,而是他们邪恶的灵魂已经被黑巫术控制,第一命令是追杀无双,但此刻又听到了蓝彩蝶吹动的芦笙,芦笙中蕴含着苗族的神秘白巫术,白巫术又想控制他们的灵魂让他们退去。这两个命令是截然相反的,尸兵的身体也在两个命令的控制下试图接受命令完成命令,所以他们僵硬的关节不停地在扭动,这才会发出嘎达嘎达的动静。 远隔数十里之外的老鸦山顶峰,代英身体不停地舞动着,口中默念着诡异的黑巫咒文,他就好似是一个操纵傀儡的傀儡师一样,只不过这一次他要操纵的傀儡数量会很多,不过这并难不倒他,据说赶尸术是起源于苗疆黑巫的,黑巫对尸体的操控会强于白巫术,这就是黑巫术最邪恶的地方。 几十具尸兵好似木偶一般,僵硬地往前挪动,没动一下他们的关节都会出嘎达嘎达的声响,如果他们是活人,肯定是痛苦难当。 蓝彩蝶不停地吹奏着,小脸蛋都憋红了,可她吹出的旋律已经控制不住这些尸兵前进的步伐。 “该死的黑巫术!”并不是说三姐的白巫术不如黑巫术,是因为彩蝶学艺不精,别说巫术了,就算是最简单的音乐,也有新手和老手之分。 “哈哈……哈哈……”突然,竹林中传来一个女人的笑声,那笑声很冷,令人胆寒不已。 “谁?是谁在笑?出来!”蓝彩蝶一只手拽着无双不停地后退,一只手挥舞着金丝虎尾鞭抽打着,已经是自顾不暇了。“是姑姑吗?”蓝彩蝶昨夜已经放出了乌鸦回去求救,算起来时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若言姑姑刚好可以赶来。 “小妹妹,这个时候你还想着蓝若言能来?哼哼……非是那黑巫强于我白巫,而是你学艺不精吧?”竹林中,那女人的声音飘忽不定。 “放屁!你有什么资格在本姑娘面前谈白巫?我告诉你,我蓝彩蝶是红娟门后裔!对付这些尸兵傀儡小菜一碟!”蓝彩蝶大喊。 “是吗?别的姐姐我没看出来,我只晓得,你若再拖一会儿待你筋疲力竭之时,到时候你的小情郎可就要被他们吃掉咯,呵呵……” “你!!!用不着你提醒,我不行?有本事……你来呀!”蓝彩蝶不得不认怂,甭管对方是什么人,能在这节骨眼出现的肯定是高手,一般人也不敢接这个话茬。可她口口声声说自己也会白巫术,难道她跟自己一样也是红娟门后裔嘛?三姐也没说还有其他师姐妹呀? 一个白影从竹林中翩翩落下,那白衣女子长相甜美,虽不如蓝彩蝶这般年轻可爱,可绝对也是倾国倾城之美。她皮肤白暂,白皙中透着一股粉嫩,都好像能掐出水来似的。她嘴角微微上翘,露出月牙似的微笑,嘴角右侧还有一个淡淡的小酒窝。 第69章神仙姐姐? 那婀娜的身段,简直是要啥有啥,蓝彩蝶看了看自己初长成的胸脯,自认为可以傲视苗寨了,可跟她比起来…… 女子轻身落下后,一股幽香迅速在空气中弥漫开来,遮住了这些尸兵的恶臭之气。 她美的简直犹如天仙下凡一般,那乌黑的长发在微风中徐徐飘动,每一根发丝都散发着芬芳。 “你……你……你……”蓝彩蝶作为一个女人,自己都有点看傻了,如果她是个男人,肯定也被这女人迷倒。 “我什么我呀?快走!”那白衣女子几步上前扯住蓝彩蝶的衣领直接把她甩了出去,看得出这白衣女子内力深厚,一下子竟把蓝彩蝶甩出去二三十米远去。 蓝彩蝶的身体悠荡在半空中,用金丝虎尾鞭勾住了身边一棵竹子这才稳住身形。 “你……你要干嘛?”她现在就算想逞强也不行了,学艺不精还能怪谁?现在的她早已筋疲力尽,再也战不动了。 “干嘛?救你的小阿哥呀?怎么?你不想他活嘛?小阿妹,他现在可是中了尸毒,尸毒已经侵入他的骨髓,你就算还有力气打得动,难道他能挺到你带他回百灵寨吗?”那白衣女子一边说,一边轻身而起,好似一道闪电一般,连续穿梭在几十具尸兵之间。 每一具僵尸额心正中间都被她修长的指尖戳出一个小孔。然后她回手从背后扯下自己几根芳香的发丝,随手一弹,那细长的发丝竟然准确地全部没入僵尸额心小孔中。 数十具僵尸在那一刹那,同时定住了,一动不动。 “嘿嘿……看来这黑巫术也不过如此嘛,搞定,嘿嘿……”白衣女子笑的很灿烂,好似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一样纯真。 她拍了拍手,这数十具尸兵在她眼前简直不堪一击,看的蓝彩蝶是目瞪口呆,别说她了,就算是把师傅蓝若言叫来也不一定有这功力呀?我的天,这到底是何方神圣啊?莫非是……莫非是个老妖精? 可这女子身上一点妖气也没有,她身上除了那股幽香外没有其他气息,没有活气,也没有死气。 她托起无双,把他扶起来,无双身子凉透了,就跟具死尸一样,肩膀上的伤口中透着恶臭的尸毒全都是黑水。她**地抚摸着无双俊俏的脸蛋,眼神中满是**。 “喂!不许碰他,放下,我来!”蓝彩蝶几步赶上来,从她手中抢过了无双,恶狠狠地瞪着她。 “小阿妹,你那么紧张做什么?难不成姐姐还会抢你的阿哥?哈哈……”白衣女子捂着嘴笑蓝彩蝶。 “反正你不许碰他,我俩都……都……都私定终身了!” “是吗?可他是汉人哦,你是苗人,也不晓得你师爷蓝三姐知道了会不会打断你的小细腿呀?哈哈……”她对蓝彩蝶并无敌意,虽然她与红娟门有不共戴天之仇,但面前这个争风吃醋的小姑娘实在太可爱了,就像年轻时的自己。 蓝彩蝶在她面前太弱小了,弱小的好似一只卑贱的蝼蚁,想什么时候杀她就什么时候杀她。 “要你多事啊?哼!”蓝彩蝶抱着无双扭过头撅起了小嘴,的确,若是三姐知道她喜欢上了这个汉人,肯定要打死她。 远隔数十里外的老鸦山山巅上,那块神秘的黑巫石板前,代英还在拼命地舞动着,口中默念着诡异的咒语。突然,直觉得体内一股热流涌上,噗嗤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然后他重重地倒在了石板前。 “老巫?老巫怎么了?杀掉那个汉人了吗?”老司代首问他,把他从地上搀了起来。 “奇怪……会是谁呢?不可能……绝不可能……蓝三姐没有这么高的修为。”他捂着胸口,胸口中气血逆转。他赶紧收回心神,稳住胸中气血,这才长叹一口气。 “老巫到底怎么回事?你失手了?是蓝三姐救了那个汉人?” “不,不是蓝三!那人的白巫术远超蓝三,我……我隔着数十里无法看清她的脸,她非生非死,似仙似魔,她的修为远在我和蓝三之上。”代英站了起来,仿佛在那一刻苍老了许多。 “一旦放那个汉人逃走,他必将招来东北响马回来复仇,这可如何是好?”代首问道。 “老司放心,那汉人此刻中了尸毒,命不保夕,他的尸毒已经毒入骨髓了,蓝三姐也救不了他!没有证据,他们凭什么说是咱们老鸦山做下的?哼哼……”老巫代英阴险狡诈。 无双的情况越来越不妙了,肩头的伤口已经开吃往外冒浓水了,他脸色十分苍白,没有任何体温。若不是起息尚存,跟死人也没什么两样。 马上就要天亮了,老鸦山西山竹林中,蓝彩蝶夹着无双深一脚浅一脚地行走在泥泞的山路上。她累坏了,一个载歪身子失去平衡倒在了泥水中,弄的浑身脏兮兮的,小脸蛋都赶上花猫了。 “我的好哥哥,你钱王挺住了,我带你回百灵,三姐一定有法子救你!”她抱着心上人的脑袋,翻开眼皮看了看,还有活气。 “那你可要加油了哦,这里距离百灵还有四十里地。如果他生命力强也许还能挺两个小时。”那白衣女子就跟在他们身后,她走路十分轻巧,虽然脚是占地儿的,可这么泥泞的山路,行走了这么远她脚底下愣是一点泥水都不沾。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白巫?” “跟你有关系吗?小阿妹话不要太多,晓得多了对你没好处。”白衣女子冷冷地说道。 “那……那你有办法救他吗?” “当然有,可姐姐我现在不想救他。” “为什么呀?” “不为什么,姐姐心情不好就不救,心情好就施以援手。”她回答的很简单,一句句刺激着蓝彩蝶。 这时,无双慢慢睁开了眼睛。蓝彩蝶赶紧用手捂住了脸,她发过毒誓,决不能让无双见到自己的真实面目,而且她冒充好姐妹阿兰跟他温存了**,也不知道无双知道了会不会恨她。 第70章百虫蛊 无双睁开眼却没有看她,他眼神十分空洞,一点活人的神魄也没有,看的出她在拼命地压制着体内的暴虐,他浑身瑟瑟发抖双手紧紧攥着。好像十分痛苦。 “我要是你现在立刻就走。”白衣女子对蓝彩蝶说道。 “为什么?我不会离开他的。” “那你去陪他吧,你想死姐姐可拦不住。” 无双的表现异常痛苦,他的身体蜷缩着,佝偻在一起好似一个胎儿一样,正在不停地发抖,而且张大了嘴,喘气很费力。 “他怎么了?你快救他呀!”蓝彩蝶急的不行,赶紧上去想把无双从泥水中扶起来。 可这一靠前不要紧,手刚搭在无双肩膀上,就见无双原本苍白的那张脸猛地转了过来,张开大嘴朝着她就咬了过来,他那俊俏的脸变得极为狰狞。吓的蓝彩蝶赶紧缩回了小手。 “你看,你的小情郎好像并不喜欢你。”白衣女子抱着肩膀好像早就看出无双的身体会发生聚变。 “怎么会这样?还没有日出尸毒就发作了?” “他中的尸毒不是普通的尸毒,用糯米无法解毒。他的灵魂异常强大,如果换做普通人早就发作了。” 无双体内住着上古魔星的灵魂,强大的灵魂无比坚毅,尸毒短时间内无法入侵,可这并不代表无双对尸毒免疫,他的灵魂正在尽可能地抑制着尸毒的入侵,一旦日出,照到了阳光,那对他来说是生不如死的折磨。 “那我该怎么办?姐姐,求求你看在我们都是红娟门后裔的份上告诉我,只要有法子能救他,你让我怎么样都行。”蓝彩蝶像个可怜的小乞丐一样眼巴巴地看着那白衣女子。 “嘿嘿……姐姐我若救他跟红娟门全无干系,全因我欠过他一个人情。我不喜欢欠人人情,更不喜欢看你们这对有**阴阳相隔。你叫彩蝶是吗?彩蝶,回去告诉蓝三,我们的账我会找她算清的。”她说罢,一步冲上前来,张开右手五指罩在无双的脑门上,然后提起一口真气,手心中结起一股暖流,暖流萦绕着无双头顶,顺着无双的七窍汇入他的体内,顿时,无双的情绪安分了不少,又昏死了过去。 她拦着无双的腰,脚尖点地轻身如燕,好似一个仙女似的腾空而起,眨眼间就消失在了竹林之中。 “前辈?前辈?我去哪里找你们呀?你要把他带去何处?”蓝彩蝶追了几步,可她的身法简直太诡异了,就连自己师爷蓝三姐恐怕都不及半分,自己又怎么能追上? 蓝彩蝶很失望,第一次觉得自己技不如人,力不从心。她耷拉着脑袋又歇了会儿,待日出后,也朝着百灵老寨跑去了。 蓝三姐是凌晨时分回的百灵,她面色也不太好,连续在山中追寻了一整夜,虽然见到了白琳玲,可自己现在的身体情况想跟她打已经是不可能了。 中午时候疲倦的小彩蝶敲响了百灵寨的大门,那都没人样了,浑身的泥水,根本都认不出来,身上哪还有香味了,太阳一晒,身上的泥水干了就结起一层干泥,一动弹,干泥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哟,这是谁呀?是我家可爱的小阿赖吗?”若言笑道。 “姑姑!你还笑人家。” “去,回去洗个澡再说。” “不行,三姐回来了嘛,我有重要事要跟她老人家讲。”她顾不得洗自己的花猫脸,赶紧跟若言姑姑往家跑。 今日的百灵老寨很特别,村寨所有老少全副武装不停地巡视着,已经进入了一级战备状态。吊脚楼前,十来号东北老爷们朝着屋里张望着,竹舍中,马二爷倒在竹**上,蓝三姐正在给他一口一口的喂药汤子,那药汤子味道很怪,里边竟然还有一只只扭动着身子的小虫子正在蠕动。 三姐回来后已经看过了马二爷身中的毒蛊,她说这是百虫蛊,这蛊乃是无数只针尖般大小的小虫子组成,无形无色无味,马二爷的魅影鬼手再快可也看不见针尖大小的虫子。这种蛊毒虽绝,却不是无药可救,放用刚冒牙的鲜笋里寄居的小肉虫为饵,这些小肉虫也叫竹蛹,别看长的模样跟肉蛆一样恶心,但却含丰富的营养和脂肪,西南有些少数民族都喜欢用它来入菜。 这些小竹蛹混合着三姐秘制的一种汤汁变得更加鲜美可口,马二爷喝了药汤后,那活蛹直接顺着食道进入胃里,再进入大肠排出体外。 那些分布在他身体各处的蛊虫嗅到血液中的香味立刻就会向他胃中寻去,最后跟那些香嫩可口的竹蛹一齐排除体外。当然了,蛊毒不是一时半会儿能痊愈的,毒虫虽排出,可还要调养些时日才能下地。 马二爷刚灌了一碗药汤子,喝进去都没过一分钟,突然就如同回光返照一般睁开了眼睛,他看了看身旁坐着蓝三姐,没有说话,只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噗地一声放了个又响又臭的屁,肚子里边气流涌动着,咕噜噜直叫。 蓝三姐捏着鼻子对小五说,快抚你家二爷去茅房吧。 “三姐?三姐?”外边,小彩蝶大声嚷嚷着。 “阿赖,不是让你去救人吗?怎么才回来?哎哟,瞧你弄的,这是去泥地里打滚了吗?见到少魁爷了吗?”蓝三姐问她。 “见到了见到了,他好帅呀……只是……那个……”她左右看了看,阿兰也在屋中,一提到这个帅,阿兰羞涩地低下了头,少女心事不言而喻。 “只是什么?他到底在哪?你为何没带他回来?” “那个……嗯……代英……魂归仙踪……黑巫术……僵尸……尸毒……白衣仙女……哎呀!我……我先喝口水!”蓝彩蝶折腾了一宿,小身子骨都要散了,累的气喘吁吁,连句完整话都说不出来。 “小爷?我家小祖宗……彩蝶姑娘……你……你快说呀!”茅房里的马二爷冲了出来,一身的臭味,刚说两句,肚子里边又有感觉了,又捂着屁股跑了进去。 第71章巫山圣泉 她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水,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泥渍,总算是把这口气喘匀了,一字一句地把她和无双昨夜的种种遭遇全盘脱出,听的在场所有人无不心惊胆战。纵使是那些杀人不眨眼的胡子,也是直皱眉头,太险了,蓝彩蝶真是厉害,别看这小阿妹岁数不大,身子单薄,可就算是他们这一群大老爷们估计也不能掩护小爷全身而退。 “啥?哎呀!!!!我的小祖宗哎!三姐,您可不能不管啊!耀公可就这么一条根呀!”马二爷捂着肚子从茅房又跑了出来。老贼王也尖,跟蓝三姐提别的不管用,还得提耀公。 “咳……咳……”这么多人呢,在三姐面前提耀公让她有点下不来台,人家都70来岁的老太太了,长得年轻归年轻,哪能拿旧**开玩笑? “二爷放心,小爷既然来了我们苗寨做客就是我们苗人的朋友,蓝三自然不会置之不理。” “好好好,那就有劳三姐了,我……我再去蹲会儿啊!”老贼王第三次又跑进了茅房。 “那妖女带着少魁爷去往何方了?”蓝三姐问彩蝶。 “妖女?三姐,她……她不是咱们红娟门传人吗?怎么成妖女了?我见他所用之术全是白巫,难道除了咱们红娟门后人外还有人会用白巫?”蓝彩蝶并没有感觉到那白衣女子有什么恶意,虽然她很神秘,可也没有像师爷说的那么邪乎吧,还妖女?那是得多恨呀! “阿赖,不许瞎说,你知道那是谁吗?那是兰花门的白琳玲!是我们红娟门的大敌。”若言姑姑赶紧对她道。生怕她惹三姐生气,三姐平时温文尔雅,但唯独不许人提兰花门这三个字。 “对不起三姐,我不晓得她就是……她把无双带走了,我看她往南山去了,彩蝶追不上她。”蓝彩蝶低着头委屈地说道。 蓝三姐说,无双中的尸毒乃是百年老尸的尸毒,寻常法子无法解毒,料想白琳玲定是带他去圣泉洗魂了。 “三姐?他……他会死嘛?都是我的错,都是阿兰的错。”阿兰心有不忍,更加舍不得那个帅气的东北大男孩。 “事到如今已不是少魁爷自己的事了,事态恐怕早已不是你我能控制的,只能一件一件办,我先去把少魁爷带回来,至于天佑寨一事咱们还得从长计议。若言,你去老鸦山一趟,想法子找到那具清朝古尸烧了它,不要让它再危害苗疆了。我去找圣泉。”蓝三姐这还没休息一个小时呢,马上就又要走。 “师傅,可您现在的身体情况……如果遇到白琳玲……”若言有点担忧。 “你放心,今夕不同往日了,以为师的能力再想锁住她已经不可能了,只要我不与她为敌她也不会为难我的。哎!只怕呀……只怕现在就算是你我师徒二人联手也未必能敌得过她了,看来咱们只能放这个妖女走了!”蓝三姐苦叹一口气,从彩蝶手中接过金丝虎尾鞭转身离去。 苗疆的圣泉可不是咱们中凭白杜撰出来的,相传在湘西苗疆深处山林中,有一口仙泉,听说明朝时候,那泉水中曾出过一条银龙,故而也称作银龙泉。此泉,泉水冰凉彻骨,泉水甘甜无比,一年四季泉口附近是云雾缭绕仙气漂浮。 相传这银龙圣泉乃是苗疆真龙洗魂所用,活人在泉水中可洗去身体病痛。女人沐浴可让容颜焕然一新,重获青春。就算是无病之人,喝了圣泉的泉水,都能延年益寿。 这泉水真有这么邪乎吗?那传说嘛,如果传的不邪乎点也就没有神秘色彩了。诸位也许问了,既然这么邪乎,那谁去试过呀?没人试过,因为这只是传说中存在的一口泉水,这银龙圣泉在湘西巫峰峰顶,巫峰海拔三千多米,是苗疆三山最高的山峰,终年四季峰顶冰雪不化,俨然是一座仙山。 这年头,人有钱了就喜欢探险,但全世界这么多探险家和登山爱好者,他们可以攀海拔八千多米的珠穆朗玛峰,可却没人能来攀巫峰的。为啥?巫峰属于苗疆三山,这里是苗人自治,苗人不喜欢外人进入自己的区域,另外,苗疆山中多毒虫蛇蚁,多瘴气,再加上这巫峰到了海拔两千米的区域后全都是卡斯特地貌,没有任何植物,那些大石块都被几千年的风雨冲洗的光滑无比,根本无法攀爬。 相传,银龙圣泉就在巫峰秘境中。蓝三姐身怀绝技,自然是去过巫峰,在白巫术中,圣泉的泉水是很重要的组成部分。许多毒蛊都需要圣泉泉水为引入药。 巫峰峰顶,奇石环绕,一口清澈的泉眼咕嘟嘟地冒着水泡,水面上仙气环绕,清泉中,一个赤身**的男子坐在水中,浑身瑟瑟发抖,口齿打颤。他俊俏的脸棱角分明,他拥有健壮的身躯,是个典型的东北汉子。 “哼哼……真俊,比他好看多了,可惜你我年龄差距有些大,算了,看你如此痛苦,姐姐我就还了你的情吧。”白琳玲站在岸边光着脚丫,身上那件白裙慢慢顺着她那如丝缎般滑细的皮肤上掉落而下,那修长的双腿,那挺拔的双峰,那精致的脸蛋,那如瀑布般的长发…… 她一步步走进圣泉,慢慢靠近他,然后张开双臂环住了他的腰身,用自己的体温感染着他的灵魂,她的内功修为很高,一股股暖流顺着她的身体输送给无双,把无双体内残留着的尸毒一点点逼出体外,渐渐的,无双肩头的伤口中,一股股腥臭的黑色粘液流淌而出。 他脸色终于恢复了红润,气息也平缓了许多。 咚咚咚……咚咚咚……他终于恢复了正常人的心跳,刚刚苏醒的他就觉得背后有两团柔软之物顶着,那感觉好像……顿时面红耳赤。 “阿兰……这是哪里?”他还很虚弱,眼睛也没睁开。 “哟,还是个性情中人呢?怎么?这么惦记着你的小阿妹?” 第72章鸳鸯浴 “你……你……是谁?”无双羞怯难当。.t.心道,尼玛,老子还是个雏,这怎么稀里糊涂地就被人家占了便宜呀? “别动,你体内的尸毒还没有痊愈,再说,姐姐我哪里不如你的小阿妹呀?”白琳玲慢慢把无双的身子挪了过来,让他正视自己。 无双赶紧闭上眼睛,非礼勿视,而且听声音又认得这女人,自己好歹也是董家的大少爷,万一再外边招惹了不三不四的女人,姥爷知道了肯定要把屁股打开花。 “呵呵……喂!我有这么难看吗?你睁开眼睛。”白琳玲纤细的指尖在他胸口上游走着,挑逗着他。 无双眯着眼皮,掀开一条缝,这一瞅……我了个去……眼前这赤条条的女子虽然不如阿兰那么年轻,可论容貌还是身材简直胜过阿兰千百倍,绝对是仙女下凡,人间尤物!这怎么就这么好看?跟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我美吗?”她挑起他的下巴问道。 “还……还成,做我三姨太还凑合。”无双开玩笑说。“大姐,你谁呀?咱说话就说话,能先穿上衣服不?万一被人撞到,我跳进黄河都洗不清啊!我还要娶媳妇儿呢!” “你这花心大萝卜,男人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好吧,三姨太就算了,姐姐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有人来接你了,你该回去了。”她慢慢松开了无双,无双心里有些百般不舍,却又不好意思说出来。这女人简直太美了,世界上怎么就有这么好看的女人?也许传说中的九尾妖狐苏妲己也不过如此了吧。 这时,就见那被云雾环绕的巫峰下,突然飘上一道倩影,一个苗女手中紧握长鞭,落在了圣泉水畔。 “贱人!你果然在这里,你到底想怎么样?”蓝三姐狐眼怒瞪。 白琳玲也不气,依旧光着身子站在泉水中,一条胳膊还搂着无双的脖子,笑道:“哟,这不是蓝三姐嘛?呵呵……多年不见还是如此婀娜?莫不是盗香换来的不老容颜吗?” “贱人,我不想与你吵嘴,你若还知羞就赶紧放了少魁爷!你我的恩怨再议!”蓝三姐生怕凑得太近惹怒了白琳玲威胁到无双的安全,不敢靠近她。 “少魁爷?他?哦,怪不得你蓝三姐如此上心了,敢情这是你老相好的血脉呀?哈哈……喂,还不快叫太姥姥?”白琳玲嘲讽着蓝三姐。 无双这个时候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听的云里雾里,只是他也认得那苗女便是传说中的红娟门创始人蓝三姐,边说:“三姐,这位姐姐对我没有恶意。” “少魁爷,休要被她迷惑,快上来!” “三姐……这……这不好吧?”无双蹲在泉水中,捂着自己的下身羞红了脸面。 “哼哼……看见了吗?少魁爷舍不得我,看来在他眼中我比你美哟?蓝三姐,你不是要抓我吗?我就在这里,你有什么本领只管使出来好了。”白琳玲嘲讽着蓝三,她早就从蓝三姐的气色中看出来,她内力散尽。 “你这不要脸的贱人!纳命来!”蓝三姐大怒,一跃而起,挥舞金丝虎尾鞭朝着水中的白琳玲就抽了下去。 白琳玲也不慌张,从水中高高跃起,好似鬼魅般跳上了岸,抓过自己的白裙抛向半空,当白裙落下时,她平伸双臂,身子一晃钻了进去。 蓝三姐手中的金丝虎尾鞭玩的是炉火纯青,肯定不像蓝彩蝶那么没轻没重的,这一击十分准确,鞭子是朝白琳玲抽过去的,虽然白琳玲刚才就在无双身边,但却没有伤到无双分毫。 哗啦一声,鞭子抽进了圣泉水中,激起水花四射,好似在水中引爆了一样,强烈的水流把无双冲出去十来米远。 “白琳玲!纳命来!”蓝三姐轻功造诣极高,脚尖一下下踩踏着水面冲到了对岸。 白琳玲也不急,只是抱着肩膀看着她一点点靠近。 “喂,差不多就行了,蓝三,别在我面前装大尾巴狼,就凭你现在的情况能跟我打三个回合吗?”她一抬手,接住了从天而降的金丝虎尾鞭,与蓝三姐对峙着。 “哼!只要有蓝三半口气在,就不会放你这个妖女逃出苗疆。”蓝三姐怒目瞪着她恶狠狠道。 无双这边可是看的一清二楚,他爬上岸,赶紧穿上衣裤。这小狐狸心眼多着呢,他也看出来蓝三姐说话底气不足,心想,如果真动起手来恐怕三姐会吃亏。这白琳玲什么来历?也没听姥爷提起过江湖上还有这么牛逼的女人啊?再说了,看她年纪至多不超过三十岁,三十岁的女人怎么有这么深厚的修为? “算了吧,就你?若不是当年我身受重伤也不至于被你们暗算了,今天我心情好,不想杀生,你还是赶紧带着少魁爷走吧,他有伤在身,虽然排出了体内尸毒,可却也侵入了圣泉的寒气。”白琳玲整个过程都是笑脸相迎,倒是蓝三姐,恨她恨的牙根直痒痒,全然没有半分宗师的谦和。 蓝三姐死死拽着手中的金丝虎尾鞭,可自己就算是健康状态下内功也比不过白琳玲,二人又对峙了数秒后,终于气氛缓和了下来。 “你为什么要救少魁爷?” “我做事没有为什么,看这孩子长的好看不行吗?哈哈……”白琳玲松开了金丝虎尾鞭,闲庭信步般在圣泉水畔走了几步。 “少魁爷,你怎么样?”蓝三姐回头扶起了无双,无双刚刚驱除了尸毒,因为身体泡在圣泉水中时间太长,泉水中的寒气侵入了骨髓,自然是浑身瑟瑟发抖。 “还行,要是给我个热炕头就更好了。”他上下牙打着颤。 白琳玲隔着圣泉冲无双妩媚地笑了笑,看的无双骨头都酥了,她笑道:“好了,我把他交给你了。告辞!” “喂!你要去哪里?”蓝三姐问她。 “我去哪里需要向你说明吗?你拦得住我嘛?哈哈……我去找我的凤凰女!”白琳玲纵身一跃,从巫峰顶跳了下去。 第73章她还是她? 无双问,前辈,这白琳玲到底是什么来头?蓝三姐说,少魁爷无需知道她,你要记住,日后在江湖上遇到兰花门人千万当心,这些女人有毒! “前辈?兰花门?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江湖上还有个兰花门?这女人并没有对我怎么样啊?”无双那时候还是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对江湖之险恶认识不够。 “哼,少魁爷只怕是被她的美色所迷惑了吧?你呀,跟他一样!罢了,回吧,你怕是要多调养几日咯。”三姐口中的他,自然是指吴功耀。几十年前,吴功耀与蓝三姐也算是情定终生了,论容貌她绝不比莫小柒差,可莫小柒能给的,她给不了。 蓝三姐看了看无双肩膀上的伤口,那僵尸咬的实在是太深了,幸好白琳玲内功深厚,帮他用圣泉洗净了灵魂,若不然,自己也不好救他。 “没有,绝对没有,前辈别笑话我好不好,无双早已与阿兰姑娘情定终身,绝不会有负于她。” “阿兰?呵呵……少魁爷喜欢阿兰?”阿兰长的虽不丑,可也绝不算是绝世无双之容。苗寨里像阿兰这般的女孩不少,他少魁爷乃是董家的长公子,要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怎么可能看上一个淳朴的苗寨女孩?这不是荒天下之大谬嘛? “干嘛?不行吗?阿兰姑娘有种独特的魅力,是不是你们苗寨女孩都这么香啊?闻着就让我陶醉。而且阿兰姑娘颇有江湖儿女的气质,你不知道,若不是有她救我,恐怕我在就死在那个黑巫师手里了。”无双回忆起阿兰心里满满的甜蜜,不过他并不知道,那红盖头下藏着的是她未来的女人! “呵呵……好,回去我就带少魁爷见见你的阿兰!”蓝三姐摇了摇头,心想这位少主子跟他太姥爷一样啊,看来英雄都难过美人关。幸好没有让蓝彩蝶以真容示人,要不然只怕这位少魁爷都舍不得离开苗寨了。 这小祖宗才来几天呀,就闯出这么大的祸,要真让他在这儿呆习惯了,那还不把苗寨给烧了? 回到百灵寨已经是傍晚时分了,马二爷拉的都虚脱了,捂着肚子带着这群东北马匪站在山寨门口焦急地张望着,当然,还有那位阿兰姑娘。 “哎哟,我的小祖宗哎,您可算回来了,您要是再不回来我死的心都有了。”马二爷几步冲了上去单膝跪在无双面前。这孩子是他从小抱着长大的,跟自己亲孙子都没啥区别。 “嘿嘿……没事,二爷,瞧您说的,我都这么大人了,就那几个苗子能把我咋地?也不看看我是谁?哈哈……”无双满脸的不在乎。 “还不咋地呢?您瞅瞅这肩膀子?完了完了,这要是让我大哥知道了……您让我咋回去交代哎?” “我说二爷,您怎么就那么大嘴巴?不会不说嘛?”无双抬眼一瞅,阿兰靠在门前冲他微微笑着,他赶紧给阿兰打了个飞眼。 “祖宗哎,咱能不惹苗女嘛?您说您在家里疯疯也就罢了,要啥样女人找不着?大老远的跑苗疆来泡妞来?”马二爷把无双拽到一边说道。 “马老二,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呀?怎么?我们苗族女孩哪里配不上他呀?”蓝三姐面露不悦。 “不不不,不是这意思,不瞒三姐说,我家小爷的婚事早已订下了,男人嘛,在外边玩玩无所谓,可就是不能谈婚论嫁。董家的未来全指望他了,我们是做长辈的,长辈不管教谁来管教啊?”马二爷这边的训话还没等完事呢,这位放荡不羁的纨绔子弟压根就没听进去,那边已经又跟阿兰眉来眼去了。 苗族姑娘腼腆害羞,半咬着嘴唇低着头,时不时地抬头看看心上人,还关心无双的伤口疼不疼呢。 如果说马二爷是全权代表了东北盗门,那么这次无双大少爷可就不仅仅是代表那么简单了。谁都知道,未来无双是要继承董家这份偌大家业的,那东北三省数万盗众都要对他马首是瞻。不管是在大城市也好,还是在这偏远的苗疆山区也罢,到处都是阿谀奉承之辈,为的也就是利益二字。 今晚是个特殊的日子,百灵老寨迎来了一位特殊贵客,灵老司,柳阿婆,和村寨中数百年轻男女都穿着苗族人的节日盛装欢迎无双,场面十分热闹。无双肩膀上缠着绑带,也换了一件苗族衣服,跟着大伙在老榕树下的篝火堆前歌唱着,舞蹈着,玩的是不亦乐乎,全然忘了昨夜那惊心动魄的场景。 阿兰就好像已经是他的翻译一样,跟随左右,一边为他翻译苗语,一边跟着他美滋滋的笑着。 夜色中,大榕树那茂密的枝头上坐着一个小姑娘,小姑娘撅着小嘴,好像并不高兴。跟树下欢声笑语的阿兰形成了鲜明对比。阿兰是她的好姐妹,阿兰在先她在后,她只是阿兰的替代而已。 “哟?我们家小阿赖怎么不去唱歌呀?躲在这里愁眉苦脸的是为何呀?”若言姑姑搂着彩蝶的肩膀笑道。 “姑姑,我不开心!” “就因为他?呵呵……别傻了,缘分是天注定的,是你的永远跑不了,不是你的强求不来。” “可他把我误认为阿兰了,他喜欢的是我!姑姑,你告诉我,为什么三姐不让我见他呀?阿兰也是苗人,她怎么就可以?”小彩蝶此刻并不能理解蓝三姐的用心良苦。 “阿赖,三姐这么做自然有她的道理,你是晓得的,姑姑和三姐待你如亲女儿一样,希望你可以找到自己的幸福,这个男人眼神中泛着一股邪光,不似普通人家的孩子。爱情不像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哦,傻孩子!”蓝若言虽没有蓝三姐的神机妙算,但她也是个老江湖了,一眼就看出无双异于常人,人和人是不同的,这就好比是鱼找鱼虾找虾,你不能随便往一起凑合,凑到一起也不一定有好下场。自古君王伴侣哪有一个是善茬子? 第74章苗寨的夜 蓝彩蝶冰雪聪慧,古灵精怪,但与这位少魁爷比起来,至少灵魂是不相配的。他的灵魂太邪恶了!灵魂中住着一个魔! “哟,对面的阿哥哎,听妹妹唱一唱哎……茶山脚下有条溪,溪水之畔有座屋哎,阿妹屋中望山坡嘞,坡上的阿哥想什么哟……”苗族姑娘唱起了动人的山歌,不过翻译成汉语有些不搭调。但这并不影响苗族山歌的那种原生态。 阿兰挽着无双的手带着他围着火堆跳着苗族舞蹈,那幸福的小模样就跟自己俨然已经成为了他的新娘一般。 无双玩的很开心,这小子身子骨健壮,虽然肩头的伤口还隐隐作痛,不过对他来说完全没有什么大碍。也不知道怎么了,感觉总是哪里不对,又说不出来。 “无双哥?你有心事吗?”阿兰用瘪嘴的汉语问他。 他笑了笑答:“不是,可能是肩膀上还有点疼吧。” “哦,对哦,你的伤还没好呢,走,我带你去休息吧,三姐说你不能睡的太晚,而且每天都要换两次药。”懂事的阿兰挽着无双的胳膊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二人就好像那些在公园中私会的小情侣一样,在竹林的夜色下漫步着。 “阿兰?你……你身上这是什么味道啊?好香。”无双扒在阿兰发丝间嗅了嗅。阿兰羞的低着头,但却没有躲。 “是栀子花的味道呀!你们东北没有吗?”她这么一说无双才注意到,原来阿兰头发里插着两朵新鲜的栀子花,栀子花的味道是那种淡淡的甜香,跟他第一次在沱江河畔时候一样。 “哦,真香。”无双皱了下眉头,好像哪里不对。这是哪个与自己百般**的那个小阿妹吗?虽然都是花香,但明显那时候的阿兰身上的香味更重,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味,那气味勾的自己简直****焚身,栀子花虽香,但却没有那种香味更撩人。 “阿爸就在家中,你要见他嘛?今夜你要在我这里留宿嘛?”苗族姑娘并没有无双想象的那么封建,对男女之事看的很开。要不然也不会有走婚习俗了。这要是放在城里边,早就出事了,这是乱搞男女关系。 “见你阿爸?不……不用了吧?”无双咧着嘴。这也太快了吧?这是要谈婚论嫁的意思呀! “灵老司已经找阿爸谈过了,阿爸说只要你能待阿兰好,就同意我们的婚事。”阿兰的口气可不像是开玩笑。看来跟苗族女孩谈恋爱跟无双想象的不太一样。 在长春,无双和陆少是对**公子爷,整天出入那些花红酒绿的世界里,有些事……女孩子看的很开,图的就是个乐呵嘛。当然,无双他姥爷可跟他说过,你在外边怎么玩都成,可就是不能惹上麻烦,咱们董家虽是江湖世家,但婚姻大事不由你做主。 “阿兰……我觉得……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呀?见父母……是不是有点早?”这么说话已经是最客气的了,按无双的脾气你特么爱谁谁,还敢往我身上沾?可阿兰不同,看得出,阿兰是真心喜欢他,看上的不是他的钱和家事。也不好伤害人家女孩子。 现在,在所有苗人眼里,无双和阿兰已经是一对了,就连无双的住处,也被安排在了阿兰家。无双是百灵老寨的财神爷,身份地位显赫,她阿爸攀代家的高枝没攀上,就转过头来开始讨好无双,若比钱,代卡跟无双可比不了。无双随手一张支票就是一万块,那年头,一万块钱不少了,够那老头还债的了。 百灵老寨突然之间来了这么多汉人,几百年来这还是头一回呢,他们从不与汉人通商,这也是苗寨淳朴的山规。但现在是市场经济,你苗寨想发展就需要钱,谁能给他们带来利益谁就是祖宗,所以任何人不敢怠慢这位小祖宗。 “少魁爷安好。”阿兰的父亲站在屋前点头哈腰的。他直后悔,若是在凤凰古城的时候就认出他是位财神爷还干啥把闺女嫁给代卡呀? “叔叔不必如此客气,就叫我名字好了,我们东北人没那么多讲究。这几日恐怕要讨饶了。” “没的事,没的事,少魁爷的房间早已安排下了,就在右手边。”阿兰父亲陪着笑脸,他汉语水平有限,还得靠女儿给翻译。 “阿兰,还不快去给你男人大水洗澡?”苗人很传统,男尊女卑严重。 无双的房间就在吊脚楼的右手旁小屋中,屋里很干净,被子都是今天刚洗的,屋中桌上摆着个花瓶,花瓶中插满了盛开的栀子花。勤快的阿兰为他烧了一桶水,甚至还要伺候给他擦背。 “别别别……阿兰……我……我其实没你想的那么开放,咱俩的事还没办呢,这样不好,你快去休息吧,我有事再喊你好嘛?”无双咧着嘴说道。 “哼,在沱江的时候你怎么不是这样啊?莫不是嫌阿兰粗手粗脚吗?”阿兰重重地带上了房门。 无双长嘘一口气,坐在木桶里泡着热水澡,回味着空气中阿兰残留着的少女体香。不对,这味道……这味道好像跟昨夜的味道不同,难道昨夜救自己的女孩不是阿兰吗?这个阿兰看起来平凡无奇,而且……在沱江河的时候他还跟陆少开过玩笑,说让他瞄个成年的,阿兰最多是个a罩。 刚才这个姑娘胸前平平的,跟昨夜自己怀中的小美人比可是差太多了。 想到这儿,无双使劲儿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哎呀!!!!女人!女人!自己满脑子想的都是女人!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怪不得刚才自己心神不定的,总觉得好像少点什么。少什么了?可不就是少了逗逼陆少吗?昨夜让他掩护自己引走那些看守,可怎么都一天了他还没回来?坏了坏了,不会是让天佑寨的孙子们捉去了吧。 夜已经深了,自己肩上又有伤在,不能走远路,这可如何是好?只希望陆少福大命大吧。对呀,蓝三姐抓了许多天佑寨的人,料想就算是陆少失手被擒,那边也不敢把他怎么样。 第75章丢魂 无双摩挲一把脸,从木桶中站了起来,活动活动筋骨,肩头上换了药膏,可还是有点酸痛。 连日的疲惫已经把他拖垮了,躺在**上闭上眼睛就开始噩梦连连。他毕竟年轻,昨夜的经历是他一生都难以忘怀的噩梦。梦中,那些面目狰狞的士兵一次次把他们逼入绝境,是她,拼了命地保护自己周全。 “耗子!!!”一声大吼,无双从**上坐了起来,他出了一身冷汗。耗子还没回来,这人生地不熟的他能跑哪去?若真是被天佑寨的捉去了还好,万一是在山中被毒虫蛇蚁咬到怎么办? 窗外月色皎洁,安详的苗寨里虫儿吱吱鸣叫着,静了!无双喝了口水,然后点着了小烟迈步从屋里走了出来,夏夜苗山里的气候很宜人。 偌大的百灵寨都好像陷入了沉睡般,无双孤零零地披着衣服坐在吊脚楼前的石磨上看着天上璀璨的星空发呆。 晃啷啷……晃啷啷……院外的竹林中传来铜铃摇动的声响,就跟两天前张老道手中驱赶喜神的节奏一模一样。奇怪,按理说赶尸人不可能把喜神赶进村寨中才是啊? 那铜铃的响声飘忽不定,时而好像就在他耳畔,时而就好像远隔数里。无双也不知道着了什么魔,站起身来朝着那声音就追了出去。 腰间的寒血宝刃龙吟作作,月光下泛着一缕银白色的邪光,寒血宝刃是把万邪不侵的首,它已经感觉到了空气中的邪恶气息。 他走过一座座竹楼,一间间竹舍,每一家每一户都黑漆漆的,当然,生根半夜的,不可能像他们长春一样夜生活那么花花。可偌大的苗寨,上千口子人全睡着了吗?无双心中升起一丝不祥预感。 “二……爷?”当他走到寨子东侧竹林前的时候,抬头看了看竹林深处的那座吊脚楼,马二爷正在蓝三姐家养伤,他想喊,可喉咙里十分干涩,就跟塞进了鸡毛似的。 这是怎么了?自己伤的是肩膀,可不是喉咙啊!无双不傻,这孩子出生在江湖世家,那盗门中也有许多诡秘之术,莫不是自己被人叫了魂? 在东北,有一种很迷信的说法,这种说法把传统的萨满教说的很邪恶,说有些古老的萨满巫术,可以用咒语把人的灵魂从躯壳中叫出来,然后让他的灵魂一步步走近地狱,再把一个小鬼送入这人的躯壳,这叫送魂。当然了,现在会萨满巫术的人不多了,这说法也无从考究。 无双有心去找蓝三姐和马二爷帮忙,但现在他自己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他看不见现在自己走道的步伐,看不见自己的眼神,不过肯定好看不到哪去。他僵硬地身子一步步地朝着村寨最西头的那棵老榕树走去。 老榕树前的火堆还没有完全熄灭,里边冒着黑烟,威风吹着黑烟慢慢升起,茂密的树冠上是一大群黑压压的乌鸦,那群乌鸦见无双走过来了,嘎嘎地飞了起来。 寨门前,是个黑影,因为距离太远,无双并看不清那黑影是何人,那人很瘦,骨瘦如柴,全凭着一件宽大的黑袍支撑着。他的脸躲在帽檐下,月光下露出一双鬼气森森的老眼。他隔着寨门冷冷地看着无双,然后晃啷啷地摇动了一个旋律,无双则随着那个旋律走了起来,慢慢推开了寨门,跟着那个黑影越走越远。 那人走道的节奏也很反常,不是正常人的节奏,他走一走停一停,也不知道左顾右盼地是在看啥。他站下,无双也站下,始终都跟他保持了一个匀速距离,靠不近,也分不开。 无双心道,完了,看来是真碰上叫魂的了,自己步伐很轻巧明显不是肉身在行走。这家伙是什么邪门巫术?怎么可能把我的灵魂叫出来?他要带自己去哪?他要做什么? 咱这位男主是副倔驴脾气,你不让他干啥他就非要干啥,别跟他唱反调,他的意志力之坚定永远是你无法想象的。 甭管这个对无双用巫术的人是谁,这人可挺厉害,能把无双的灵魂从躯壳中叫出来?要知道,他是杀魁星转世,他是五千年前的恶魔,一旦把他的魔性唤醒,没人是他的对手。 那个黑影诧异地盯着无双看,又晃了晃手中的铜铃铛,无双也跟着他的节奏继续往前走,不过无双走的速度很慢,明显比刚才慢了好几拍。这怎么可能呢?这种巫术可以摄魂,既然已经把他的魂魄从肉身中叫出来了,他就已经失去了自我意识才对呀?可他明显是在与自己较劲,他在反抗! 是张老道吗?看身材不像,张老道虽然常年跟喜神打交道,可身上还是有那么一股正气的,而这个黑影是一身的邪恶气息。 无双心中暗道,妈的,跟老子玩邪术?你别让老子醒过来,到时候老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他穿过一片片竹林,跟着那个黑影继续漫无边际的行走着,他也不知道那家伙要把自己带向何方,不过如果真让那家伙得逞了,恐怕自己到时候再想回头就没机会了。他必须赶紧想办法。 他现在只是灵魂状态,如果是人,他可以咬破自己的舌尖用纯阳之血唤醒灵魂。怎么办?姥爷什么都教过自己,唯独没说过灵魂状态下如何自救。也是,谁又没死过,怎么可能被人把魂儿叫走呢?可今儿就真让自己给碰上了。看来这苗疆水确实深,高手还不少呢。 无双发现,这人摇动着手中的铜铃引诱着自己的灵魂专挑阴气重的地方走,或者说他们这一路走下来,天上一丁点月光都射不下来。头顶上全都是茂密的竹林。 老天爷是公平的,没有一个绝对的地方是得不到月色的,除非你是在地底下。 走着走着,前边这片竹林可就有点稀松了,刚好头顶上的月光斜射下来,那一刻,无双就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有了点意识。因为那人在前边摇动铜铃铛,自己的双脚已经不受那诡异的节奏控制停下来了。 第76章有情人 那人十分诧异,回头看了看无双,他在无双眼中看到了一抹邪气,那股邪气比自己还要重,仿佛是地狱的恶魔一般可怖。那可怕的眼神吓的他打了个激灵。 就是这一刹那眨眼皮的功夫,无双噌啷一声从腰间拽出来那把明晃晃的寒血宝刃,寒血宝刃万邪不侵,那控制自己灵魂的邪恶巫术瞬间被宝刀的邪气镇住了。无双嘴角微微上翘露出邪笑,手中宝刀嗡嗡龙吟作响。 “哼哼……你嫌命长是吗?老子今儿成全了你!”别看无双右肩受了伤,可睡了半宿,体能可是恢复了大半,脚底下功夫是一点不打折扣,噌地下就窜了上去,半空中寒芒乍现,那寒血宝刃削铁如泥,砍断无数根翠竹,朝着那黑影的脑袋上就砍了下去。 “啊?”那人大骇,喊了一声后,无双已近前。他也没想到这东北男孩竟然脚底下功夫这么快,更让他想不明白的是,他是如何破了自己的黑巫术的? 被黑巫术唤出的灵魂肯定是失去了自我意识,可这个人?这个人跟普通人不一样,他控制的并非是一个普通人的灵魂,被他唤出的是一头恶魔! 锋利的寒血宝刃凌空劈下,无双就觉得手底下刀刃的触感很轻盈,刀刃肯定是下压的趋势,那人就好像是一股风一样,被刀刃往下一压,顺势也萎靡了下去。 寒血宝刃还是那般锋利,把那家伙身上穿的黑色长褂子劈成了两截散落在地上,但黑褂子下并无实质的*,一股黑烟从褂子下飘了出来,朝着东方被夏风吹散。 与此同时,无双猛然睁开眼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自己还坐在阿兰家的竹床上,是噩梦吗?只是一场梦嘛?为什么这噩梦如此真切?他有个坏毛病,醒来后第一反应就是去点烟,右手朝着衣服就摸了过去,这一抬手却发现,右手中正紧紧握着那把锋利的寒血宝刃,刀刃上寒芒乍现! 这一切都不是梦!好险呀!若不是自己有寒血宝刃护身,刚才恐怕真要让那家伙把自己的灵魂叫走了。 他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赶紧披上外衣走了出去。看来自己睡的时间不长,苗寨里很多人家还亮着灯,甚至他能清楚的听见,旁边有座小竹楼,楼上传来了男女****的声音。 那家伙肯定没走远,不管那家伙是什么人,如果他也是灵魂状态,那么被寒血宝刃砍到肯定也是重伤,定然没有跑远。 此仇不报非君子!他是胡子的后代,怎能放过自己的仇敌?他拎着寒血宝刃朝着记忆中那个方向追了出去。百灵老寨说大也不大,它是依山而建的,从阿兰家跑出来,一路朝西走,下了山坡就是寨子门口的那棵老榕树。 榕树下,几个青年男女围着篝火还没睡觉,依旧唱响着一段段动听的苗族山歌。 “双小爷您还没睡?您这是要去哪里?”看守村寨的苗子拦住了无双不让他出去。 “哦,我有点热了,出去走走透口气。”无双借口说。 “对不起,晚上山中瘴气太重,有些地方是有毒的,为了您的安全着想您还是在寨子里转吧。”这位财神爷的安全可得照顾好了。 “刚才寨门前有没有人经过?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人。”无双问那个苗族守卫。 “没有,双小爷放心,我们百灵老寨每有守夜人,没有老司的命令任何人入夜后都不得出入。”四个守卫站在寨门左右,眼睛炯炯有神,看来刚才没有偷懒。 “双爷想出去就让他出去转转吧。”这时,一个女孩悦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无双回头一看,只见一个瘦弱的女孩,脸上遮着一条薄丝红绢脉动着轻盈的步伐走了过来。这姑娘人还没等过来,一股芬芳的香味就飘过来了,这香味似曾相识。她走到哪,身边总有有几只美丽的花蝴蝶围绕着翩翩起舞。 “可是……老司说过双小爷是贵客,万一出了点什么事?”用苗语问那女孩。 “放心吧,我陪双爷去走走。”那女孩是蓝彩蝶。 几个守卫对蓝彩蝶很忌惮,她毕竟是蓝三姐的徒孙,所以在百灵寨的地位很高,而且有一身红娟门的本领,有她贴身保护,只要不碰上那些一等一的高手,一般人可靠不上前。 “那用我带几个兄弟跟着吗?”恪尽职守。 “你好烦啊,喂,你听说过什么叫第三者吗?难道你要做电灯泡?”蓝彩蝶用苗语问他。 “什么是电灯泡?”苗寨闭塞,这个词在当年也算是个时尚词语了,只有年轻人会用,他们常年生活在苗寨里,连凤凰都没去过,自然不知道了。 “哎哟,好了好了,开门!”蓝彩蝶没好气地推了下,不是怕她,而是……这村寨里的未婚男青年们,哪有一个不喜欢她的?这小阿妹好似美丽妖娆的花蝴蝶一样,看的男人们怦然心动,甘愿唯命是从。 “那你早去早回啊!遇上麻烦就吹竹叶。” “晓得了,好烦!”蓝彩蝶拍了拍无双的肩膀说,走吧,我的少魁爷。 “多谢姑娘!不知姑娘如何称呼啊?”这气味熟悉,声音熟悉,就连这婀娜的小身段也十分熟悉。 “哼哼……少魁爷真是贵人多忘事啊,莫不是心里只装着你的阿兰姑娘?怎么?其他阿妹入不得你的法眼?”蓝彩蝶醋意十足。 “不不不,说真的,虽然没见到姑娘的容貌,但我总觉得好像咱们在哪里见过一样,难道是梦里吗?也许这就是缘分吧。”这是当初城里贵公子们跟美女搭讪最基本的功夫。 “你们城里男孩真会说话,是不是每一个漂亮女孩都有缘分啊?都在梦中相见过呀?你这个人一看就是个花心大萝卜,乱说话小心我回去告诉你的未婚妻!让她给你下蛊!毒死你!哼!”蓝彩蝶嘟着小嘴吓唬他说。不过心里却是美滋滋的,看来他没有忘记自己。 第77章黑巫邪术 无双在记忆中捕捉着这段熟悉的小路应该就在前边了他和蓝彩蝶越走越远顺着梦境中的那段记忆寻找着。 “你在找什么?” “梦!”无双答道。 “怪人!梦怎么找啊?” 穿过竹林前方就是梦境中有月光渗下的区域竹子矮啪啪的淡淡的月色扑撒而下在脚下形成一颗颗小白点好似天上璀璨的星斗一般美丽。 “哼!”无双闷哼一声低头从地下捡起一件黑色长褂长褂子断成两截甚至还残留着些许的体温。 “这是……?”蓝彩蝶诧异地看着这条褂子从帽檐上开始蔓延下来一条大口子缺口很整齐就跟用剪子剪出来的一样什么是兵刃能如此锋利呀! “你懂湘西的白巫术吗?”无双拿起这件褂子嗅了嗅。 “懂一点点吧你要干嘛?” “我想请教姑娘除了红娟门有移形换影的本领外还有其他招式可以在一刹那脱离本体逃去无踪吗?” 蓝彩蝶脸上遮着一条白纱露出一双古灵精怪的清澈大眼睛大眼睛眨巴眨巴好像是在思考着。片刻后她说黑巫术中有一种法术很神奇可以让自己的灵魂寄居在新的躯壳中不过它不能在白天行走而且走多远也要看施法者的道行有多高。 “我懂了就好像我们东北萨满的离魂术一样吧?” “我不晓得离魂术是什么但黑巫的灵魂是不可以暴露在外的如果双爷说的那家伙跟你手中这黑袍有关那么它现在失去了这黑袍的遮挡必须挑没有月光的地方走否则一旦魂魄暴露就会被恶魔捉走。”蓝彩蝶说。 “能跟我解释解释这个恶魔的说法吗?”无双很好奇。 蓝彩蝶告诉他苗人的信仰跟你们汉人不同人死后会去见巫神巫神是湘西苗人的最高信仰人有好有坏当人死后灵魂进入巫狱后你一世功德或是孽债全都瞒不过巫神的眼睛好人进入轮回下一世继续为人坏人的灵魂永世不得超生打回人间饱受烈阳灼烧之苦就好像是汉人所说的孤魂野鬼一样可怜。 这些邪恶的亡魂悠荡在人世间时间越长怨念就越深有些亡魂会找替身比如途径苗疆的喜神当然一定得是完整的尸身。所以赶尸道长驱喜神的时候都会不停地往天上撒冥币这都是为了安抚那些孤魂野鬼的。 “难怪你们苗疆山林中晚上瘴气那么重呢感情还有这么多孤魂野鬼呀?”无双觉得这不可信若这说法是真的那白天呢?日出后这些孤魂野鬼又藏匿何处呢? 每个民族都有自己不同的信仰既然是信仰也就在这个民族发展了上千年之久了一个巴掌拍不响这种奇葩说法肯定也不是空穴来风。 梦境中无双分明记得自己用寒血宝刃把那黑色长袍劈开后有一股黑烟逃了出来应该就是那家伙的灵魂。这寒血宝刃乃是万邪不侵的宝刀被它砍中就算是灵魂也必然重伤那家伙肯定没有走远。 嘎嘎嘎……嘎嘎……恼人的乌鸦绕着二人的头顶上一边飞一边叫听的十分心烦。 “我们不能再走了前边瘴气有毒。”彩蝶指着半山腰上飘着的一层白雾说。 红娟门的姑娘自然是有办法解山中瘴气之毒不过蓝彩蝶不愿让无双深入苗山犯险。 无双抬头看了看头顶上已经聚集了数十只黑乌鸦那群乌鸦好像对他俩极其厌恶一边嘎嘎叫一边往下排便弄的蓝彩蝶和无双只好躲闪地面上全是一滩滩的鸟屎臭不可闻。 “该死有黑巫术控制这些鸦雀!”蓝彩蝶爱美生怕那些秽物落到自己脸上赶紧躲开。 这时无双注意到树上二十来米的枝头上落着一只大乌鸦这乌鸦个头比其他的大一圈而且明显那双眼睛是血红色的好似是这群乌鸦的首领一般它站在枝头恶狠狠地瞪着他们看。 “哼!跟我来这套?”无双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子捏在指尖嗖地下飞了出去。 他玩暗器是一绝向来是弹无虚发的那大乌鸦大骇展开翅膀就要跑可小石子飞的速度极快在它展开翅膀的一刹那正好击中了它的背部疼的它嘎嘎叫了两声后载歪着身子飞远了。 它刚刚起飞头顶上盘旋着的数十只小乌鸦竟然化作一根根鸟毛从天上飘了下来。果然是巫术的障眼法。 “奶奶的暗算老子!你给我等着!”无双狠狠道。 “双爷不能再走了赶紧回去他既用黑巫术暗算你必然也选好了退路我们贸然追上去小心中了他的奸计。”蓝彩蝶劝他说。 无双知道进退只好跟着蓝彩蝶又回了百灵一进寨门第一眼见到的就是蓝三姐。蓝彩蝶抱着肩膀拉着脸有些不悦。 “阿赖没有我的命令是谁允许你带少魁爷出去的?若是少魁爷有什么闪失你担待的起吗?”蓝三姐劈头盖脸责备她道。 “你叫阿赖?这名字不好听。”无双赶紧为彩蝶解释说不管她的事三姐不要责备她是我执意要去看的。 “阿赖愣着干嘛?还不快回去?嫌事闹的小吗?”蓝三姐平时待彩蝶很好如同自己亲闺女一样。可这事上却不能放任她必须拆散他们她料定了这二人好似正负极磁铁一样一旦相遇必是难舍难分这就是他们的情缘可不分开不行她就这么一个衣钵传人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死。谁家当妈的不是为自己孩子好呢! “是!”蓝彩蝶低着头赶紧退了回去。她是背着三姐跑出来的三姐说过无双住在寨子里的几天绝不允许他们相见。 “三姐这姑娘叫阿赖?是你家的?”无双看着蓝彩蝶的背影心中甜甜的他很确定那一夜陪他出生入死的就是这个小阿妹。虽然从始至终他都没见过蓝彩蝶一眼但他确定这姑娘就是自己的女神今生非她不娶! 第78章蓝家的故事 “阿赖生下来愚笨不懂得你们城里的人情世故又丑陋不堪自然入不得少魁爷的法眼。少魁爷入夜后不要离开村寨这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伤好后你与马二爷现行离开吧我们苗人的恩怨我们自己解决你们不宜插手。”蓝三姐不想事态再扩大了这个小祖宗真是个惹事的孩子他不来还好现在白琳玲也被他放走了而且因为他本就与天佑寨结下的仇怨越来越深了。 蓝三姐这一宿都没睡好晚上若言给马二爷熬了汤药后又走了是被三姐派去老鸦山的老鸦山中还有几具清朝尸体需要烧了三姐怀疑这几具尸体都是代英故意留在那里的傀儡。但若言这一走一直到后半夜也没回来按照脚程她早该回来了。 蓝三姐是老前辈她说的话就是命令无双不好与她反驳表面上恩恩哈哈地答应着可暗地里哪那么容易把他赶走。走可以耗子得找回来另外这个阿赖他也要带走。还有他是胡子的后代前翻在天佑寨吃了亏又怎能咽的下这口气?此仇不报非君子代卡是小那黑巫师代英必须死! 代英来过了蓝三姐已经嗅到他身上的那股阴气了但她不敢追现在自己的身体情况不好追上去也没用若言八成是落到了他们手中了。她这么多年来与代英打过几次交到很了解这个邪恶的黑巫师他是想让百灵寨交出无双。只要早早让无双离开才能免去这场灾祸。退一万步讲这是苗人自己的恩怨跟汉人无关。 “关上寨门从今天开始没有我的命令东北来的贵客不许离开村寨半步!”蓝三姐命令道。 “遵命!”几个苗子对她唯命是从。 数十里外老鸭山的山巅上一个苍老的男人虚弱地趴在那块刻满黑巫咒语的石碑上他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背疼的几乎站不起来。代英没想到这小小年纪的城里纨绔子弟竟然出手如此狠辣。 石碑上落着一只奄奄一息的大乌鸦乌鸦的一只翅膀已经被打穿了鲜血直流。 “啊!!!”他怒吼一声直接把那大乌鸦的脑袋揪了下来然后塞进嘴里吞了下去。 荒野间不知何时传来一股淡淡的幽香那香味十分淡雅像是兰花的香味可老鸦山顶是寸草不生的到处都是乌鸦腐烂的骸骨怎么会有兰花呢? “是谁?”他苍老地声音问道。这个世界上会用香的只有红娟门后人。难道是她追来了?不可能这么快吧?如果真是她那自己也就只能认命了。 “代英多年不见你好像又老了许多哟?”一个白影飘然落下坐在他面前的石板上说道。 这是一个女人很美的女人他的皮肤凝如玉脂般她的声音甜若花语她的笑好似月儿的残牙儿她的长发如同泼洒而下的墨带…… “白……你是白……白琳玲?你……你不是被困在千年玉棺中吗?”代英惊讶地看着白琳玲连连后退。那表情好似十分畏惧白琳玲几十年前的白琳玲好似恶魔一样来到了苗疆蓝三姐为了降服她可是煞费苦心当年天佑寨与百灵寨并没有什么恩怨所以困住白琳玲的时候代英的黑巫术也立下了功劳。 “呵呵……你好像很怕我?”白琳玲伸出白暂的小手托起那只没有头的乌鸦尸体然后也不知轻声念动了句什么咒语只见的那无头乌鸦竟然在他手心中重新展开翅膀飞走了。 “你是回来找我讨债的?哼哼……我代英不是你的对手你动手吧!”别说他的灵魂已被无双重伤就算是健康的代英十个也敌不过白琳玲。 “代英我只给你一次机会生与死你自己选择。”她平伸右手半捏着兰花指。面前的代英也不知受到了什么邪恶力量的控制竟然弯下了膝盖跪了下来。代英的眼睛瞪得老大这不是他的意愿他虽不是什么大人物可也绝不会向这邪恶的妖女下跪辱没了黑巫传人的名声。 “你……你想怎么样?”他惊恐地看着这个女魔头。 “我的凤凰女现在在哪里?我只问你一次!”白琳玲冷冷问道。背后一束如瀑般的长发伸了出来缠住了代英的脖子越缠越紧。 “我……我……不……不晓得!”他的眼睛圆瞪几乎从眼眶中凸了出来那长发如同死神的枯爪一般越来越用力勒的的喘不过气。 “哼哼……代英你晓得我白琳玲的脾气吧?欺骗我我会让你死的很惨很痛苦你知道我最恨谁吗?我不恨蓝三因为她是红娟门我是兰花门而你呢?你这个黑巫传人竟然相助与她?我现在有一万个理由可以取你性命!活的机会我给你指明了看来你不太珍惜呀?”彩蝶传中看了这么久很多朋友问这白琳玲到底是谁呀?怎么这么厉害?比蓝三姐还厉害? 那白琳玲不是别人正是兰花门白凤凰之母。另外咱们书中从始至终都没有透露过半句实际上白凤凰与蓝三姐乃是同父异母的亲姐妹按照东北的习俗蓝三姐要叫白琳玲一声二娘。 咱趁着现在就给诸位理清头绪蓝三姐和白凤凰其实都算名门之后他们的爷爷乃是清朝同治年间苗族起义领袖张秀眉张秀眉死于1872年膝下有一子名叫张穆姜张穆姜有两个老婆大老婆蓝秀霖二老婆白琳玲。 张穆姜死后白琳玲从亡夫坟冢挖出一本张家祖传的苗巫宝典宝典上记载了数千年前阿普老司所传下的苗疆巫蛊异术若干从此小时人间下落不明。一直到白凤凰长大成人也不辞而别寻其生母去了。 张穆姜死后白琳玲带走了家里的一切家里一贫如洗那个时候正是兵荒马乱可怜的蓝秀霖带着四个孩子踏入了江湖靠在街头卖艺为生这也是最早期红娟门的雏形。仗着自己夫君留下的这些江湖小手艺一家人虽清贫但还饿不死。 第79章白琳玲的真实身份 后来,三姐的大哥和二哥长大成人,被西南军阀强行征兵带走了,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 民国四年,这小草台班子流浪到了北平,在街头上碰上了几个纨绔子弟百般****,那蓝秀霖别看已将近四十岁,可这么多年风餐露宿并没有带走她较好的容颜,依旧如同少女般清秀,那几个跨服子仗着自己财大气粗百般欺凌,甚至当众扒光了母女三人的衣服。 这时,恰好一个白须老道经过此地教训了他们。蓝秀霖说道长大恩大德无以为报,若道长不弃,我们母女愿从此追随左右伺候您老人家。蓝秀霖既然是张穆姜的大老婆,肯定也不是一般人,一眼就认出这白须老道乃是位活神仙,自己两个女儿如果能拜在她的门下日后也就能放手了。 老道说,您这不是折煞贫道了嘛,我是个道士,身边跟着你们三个如花似玉的女子算怎么回事啊?你们母女三人不要急,我这儿还有些散碎银子,你们归乡去吧。 那老道不是旁人,正是一代宗师阴阳玄道。阴阳玄道慧眼,一眼就看出这母女三人身上透着股邪气,其实这邪气就是母女三人身上飘出的那股淡淡香气,他看蓝秀霖的面相,心道你这女人早已四十有余怎能生的如此青春容颜?不是邪术又是何? 蓝秀霖说道长,我这里有宗买不知您愿不愿意跟我做。她说着竟然脱下了衣服,阴阳玄道赶紧背过身去,说姑娘不可无礼,贫道乃是修行之人不近女色。 “道长看这是何物?”蓝秀霖从他背后走了过来,捂着羞处,把自己的背影留给了玄道。 原来,蓝秀霖背上竟然刺着无数苗文,这古老的苗文记录的乃是传说中白巫术里最诡异的“盗香”!盗香可不仅仅能让女人容颜不老,运用得当甚至可长生不老,乃是张家密不外传的本领。 “无量天尊,蓝姑娘不可,贫道虽不是正人君子,但盗香乃是苗疆异术,我是修道之人,又岂能学这旁门艺术?人的命天注定,阎王叫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蓝姑娘自重,贫道知道你的用心良苦,但你这一双女儿贫道是断然不敢留在身边。” 蓝秀霖说还请道长慈悲为怀,我们母女三人浪迹江湖数年,受尽这江湖冷漠,若两个女儿没有高人相助,只怕日后还要受人利用遁入魔道。道长不敢看盗香也罢,我这里还有一物,道长请看…… 说着,蓝秀霖张开嘴,竟然从口中吐出了一颗珠子,那珠子很小,好似黄豆粒那么大,别看个头小,可却闪着仙光,泛着仙气。 “定魂珠?蓝姑娘,此物从何而来?”阴阳玄道认出了这枚珠子。 “此物乃是我们张家祖传之宝。”这是张穆姜唯一留下的遗物了,白琳玲当年把张家所有宝物都带走了,只剩下这枚藏在蓝秀霖舌尖下的定魂珠没找到。 阴阳玄道眼睛转了一圈,觉着这买买不错,定魂珠可是好东西,虽不能起死回生,但有这宝贝却能让尸身万年不腐,魂魄永存不灭。 他带走了这两个无依无靠的小苗女,把她俩交给了吴功耀。他走后不到一个月,蓝秀霖就死了。实际上蓝秀霖是个短命人,嫁到张家后,丈夫为了给她续命,就把这枚传家宝送给了妻子。 正所谓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一对亲姐妹,血脉相连,到头来命运却截然不同。一个被奉为苗寨圣女,一个遁入魔道令世人闻风丧胆。这上百年的家族恩怨,一直到蓝彩蝶和白素长大才算彻底了结。 咱们归正传。白琳玲死死捆着代英,代英就觉得一股冰冷的气焰正在顺着那妖女的发丝渗入自己的体内,自己的灵魂被它一点点冰封,他的口齿呼出的全是冰寒之气,灵魂慢慢凝结。这是一个很痛苦的过程,真的是痛不欲生,求生不得求死无门。 “在……在……在黔南!”他终于忍受不住灵魂所承受的煎熬了,失口说出了白凤凰的下落。 “哼哼……”白琳玲的长发从他脖子上移开了,他捂着自己的脖子痛苦地干咳着。“代英,你的灵魂受创了?是蓝三做的吗?” “不,是被那个东北蛮子害的。”代英跪在白琳玲面前再也不敢抬起那高傲的头。面对白琳玲这样的高人,他的黑巫术没有任何作用。 “我劝你最好离那个男孩远点,他的灵魂过于强大,只怕是天上的恶魔下凡转世。”白琳玲是高人,又怎能感觉不到无双灵魂中强大的力量呢?若不然,你区区一介布衣凡人,人家才不会救你呢。 代英低着头,不敢言语,只要他稍惹白琳玲不痛快,别说他自己了,恐怕整座天佑寨瞬间就会被她所屠尽。 “这老鸦山上好香啊,这好像不是我身上的香味吧?”白琳玲好似恶魔一般瞪着代英。 “我用黑巫术困住了蓝若言。” “很好!很好!想来我也正需要这么一张牌,带我去看看她。”白琳玲从老鸦山顶纵身跳了下去,她轻盈的身子好似风中的燕儿一样飘然落下。 山下有个石洞,石洞里阴森森的,到处堆满了人骨骷髅头,洞中忽明忽暗,一道道幽兰色的鬼火飘动着,气氛极其诡异。白琳玲脉动着轻盈的步伐,一步步走进山洞,那鬼火好似遇到了克星似的,纷纷散开让道左右。 那股悠悠的淡雅香味就是从石洞尽头飘出的,代英跟在新主子身后,拍了拍巴掌,顿时,左右一团团幽蓝色的鬼火通明起来。尽头,石台上,一个美丽的苗族女孩对突如其来的强光还不是很适应,赶紧用手遮住了眼睛。 她就这么坐在石台上,没有任何绳索,也没有束缚,但不知为何,她却无法逃脱。 如果仔细看,你会发现,这美丽的苗女身上萦绕着一股黑气,是黑巫术俘虏了她的灵魂。 “你……怎么是你?”蓝若言像是也十分惧怕白琳玲。 第80章毒计 “哼哼哼……哈哈哈……哈哈哈哈……”白琳玲放声大笑,然后一步步如同死神降临一般走向石台,伸手挑起蓝若言的尖下巴。: “很好,你真美,太美了。” 蓝若言紧紧闭着眼睛扭过头去用这唯一的方式抵抗着这个无比强大的敌人,她知道,明年的今日可能就是自己的忌日。就算是自己加上蓝三姐也不是白琳玲的对手。她死定了! 那纤细的无根手指慢慢抚摸着她的脸蛋,然后放在了她的天灵盖上,一股股强大的力量被强行灌入她脆弱的身体。 “啊!!!!!!!!!”山洞里传来蓝若言凄惨的尖叫…… 十分钟后,白琳玲带着代英和蓝若言从石洞中走了出来,月儿已经越来越小,东方露出了鱼肚白。蓝若言眼中多了少了平时的善意多了一股邪气。 “代英,你还想再尝尝那滋味吗?”这是白琳玲的声音,可此刻,分明是从蓝若言口中说出来的。 “不敢了!不敢了!主人,您尽管吩咐!”吓的代英噗通声跪了下来,脑门上都是冷汗。 “好,午后蓝三会来接她,你知道该怎么做了?”蓝若言口中竟然发出了白琳玲的声音。 …… 白琳玲料事如神,中午刚过,太阳毒辣的很,蓝三带着蓝彩蝶来要人了,她身后还带着四个苗子,他们一行人押送着前翻蓝若言擒回来的那十来个天佑寨家将。 “代老司,还请看在我蓝三的份上放小徒一马吧。”蓝三姐面子大,她辈分远比代首还高,代首亲自出门相迎,面对这大美人也是满脸虚伪的笑容,陪着笑脸,人家说东他不敢往西。 这蓝三姐乃是湘西苗山的圣女,她几乎就是当代苗人的信仰!没有人敢违背她的意愿。 “老巫,昨夜是不是若言姑娘来喝茶了?快,快去把若言姑娘请出来吧,可不能因为咱们与百灵的仇怨开罪了三姐。”代首冲代英说道,是命令的口吻。 没等代英放话,寨子里蓝若言自己就走了出来,看样子并没有受伤,也没有被捆绑,气色还不错。 “姑姑,他们有没有为难你?”彩蝶冲上去握住师傅的手问。 蓝若言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哦,既然这样,那就多谢代老司和老巫照顾小徒了,你们的人我全都带回来了,还望从今往后,你们两个村寨之间能够化干戈为玉帛。”蓝三姐识大体,见他们没有为难若言笑着说道。 “三姐说的是,记下了记下了。”代首点头哈腰地答应着。 半路上,蓝彩蝶的小嘴一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一会儿问他们有没有为难姑姑呀?一会儿又问昨夜他们都对你说了什么呀?你有没有见到代卡呀?代卡那个**是不是被双爷打了啊? “哎哟,阿赖,你的嘴今天真碎,代家人不傻,不会为难你姑姑的。但是此事事中还有些蹊跷,若言啊,你是要跟我好好解释一番了。”蓝三姐说着话,把手搭在了徒弟的肩膀上。 她就觉得若言的身子冰冷刺骨,冷的好似万年寒冰一般。 “若言?为师在于你说话,你有听到吗?”蓝三姐看着若言的眼睛,这双大眼睛还是那么漂亮,只是不知为何,总觉得好像缺少一丝活人的神采。 “啊,师父,若言听到了,是我昨夜大意了而已,不过代英没有为难我,只是希望我们可以交出天佑寨的那十几号人。”蓝若言回答的心不在焉。 傍晚时分他们回到了村寨,村寨里边已经被那小祖宗闹翻天了,一群壮汉拦在门前挡着无双,无双带着自己手下那十来号响马子拼命地往外冲,险些与百灵寨的老少发生冲突。 “你们这是做什么?”蓝三姐冲上去问道。一旁的蓝彩蝶赶紧蒙上了白纱巾不敢面对无双。 “三姐,少魁爷要离开百灵,我们怎么劝也劝不住,幸好您回来了。”手下人说道。 “二爷?这是怎么回事?少魁爷,您还不能走,您的上还没好呢,若是每日没人给您换药,时间长了会发炎的。”蓝三姐劝道。 “三姐,我们家小祖宗我也管不住啊,您快给劝劝吧。”马二爷也拿少主子没招。 无双见蓝三姐走了,一心想着出去找陆少,这陆少已经丢了两天两夜了,他也着急,毕竟那是自己的好兄弟,万一出了事回去没法跟陆局交代。 “三姐,我有个兄弟丢在山里,已经两日音讯全无了,我必须去找他,我怀疑他是被代卡那个小犊子抓去了。”无双说。 “不会的,少魁爷放心,我们一行人刚刚从天佑寨回来,并没有见到你说的那位东北朋友,代老司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也不会欺骗与我。少魁爷莫急,我现在就派人去山中搜索,只要找到他第一时间通知你。不过你现在还不能出去。”蓝三姐劝他说道。 “对呀,对呀,你给我们村寨惹了这么大麻烦,怎么能说走就走呢?哼,不负责任!”蓝彩蝶在一旁符合道。 “无双哥哥,要不你就再等等吧,你自己出去也找不到耗子哥的,三姐肯定有办法帮你,相信她。”阿兰挽着无双的胳膊说道。她是怕无双这一走就再也不回来了。 无双向来是个独行侠,独来独往惯了,他想走没人能拦住。他嘴上答应的好,可心里早已打定主意,一会儿日落后一定要偷跑出去。 等回到吊脚楼后,蓝若言就把昨夜的所见所闻讲了一遍,她说的一点漏洞也找不到,也没有半句天佑寨那边的坏话,还说,只要东北的马帮每次从老鸦山过按照规矩出些过路费便放行。 “******,这群瘪犊子玩应还敢管我们要钱?哼哼……这买做的挺好啊?黑吃黑?”马二爷不悦道。钱是一分一分赚出来的,多给这边一块钱,自己这儿就少一块钱利润。 蓝三姐说:“二爷莫急,此事交予我来做,明日我亲自去见代老司,相信他会我这个人情的。” 第81章贤惠的阿兰 说话的时候,无双就一直盯着蓝若言的眼睛看,蓝若言很美,丝毫不输给徒弟蓝彩蝶,甚至更有女人的成熟之美,换做任何一个男人都会被她迷倒。 “无双哥?你看什么呢?回了,你该换药了。”身旁的阿兰拽了拽无双,她的手一直挽着无双的胳膊,所有人也都见惯不怪了,唯独蓝彩蝶,这两天一直没跟好姐妹阿兰说过一句话。无双现在是想赖账都不行了,整个湘西苗区,谁不知道他无双怒发冲冠为红颜大闹凤凰古城啊。 “阿兰,快回去伺候少魁爷换药,早些休息吧,他还有伤在身,不要睡得太晚。”蓝三姐说。 “晓得了,晓得了。” “哼!”彩蝶没好气地转过了头。 “哎?小爷?这两天我是不是得给您弄点壮阳的呀?”小五子坏笑着趴在无双耳边问。 “去你大爷的,小五子你再瞎说我就把你这张嘴撕了信不信?”无双这回是真冤枉,他都敢冲天发誓,跟阿兰真的啥事都没发生。可关键是谁信呀?现在他不要阿兰也来不及了,他是董家的大公子,言出必行,全世界都知道他抢了代卡少司的未婚妻,你不要人家阿兰,让人家以后在苗寨里怎么生活?别人怎么说她?马二爷迟迟不敢给大哥董三立发电报也是担心这事,这事不处理好容易招来江湖人的话柄,未来无双是要继承大统的,你当这是小孩随便过家家呢? “爷儿,您过来一下,我有话跟您说。”马二爷是过来人,这********之事其实也没啥大不了的,不过也要有些忌讳。 无双搀着老贼王,咧着嘴自己都觉着臊得慌,这都什么事啊?悔不当初啊! “小爷儿,我说您……哎哟……您让我怎么说您好呢?在东北您想咋玩就咋玩,您玩出花来我大哥也能给您兜着,我倒情愿这位阿兰姑娘是个烟花女子,可问题是这里是苗寨,苗人在男女之事上没有您那么开放,您说吧,这事您想怎么解决?真要带回去?您可想好了,我是要给大哥发电报的。”马二爷对无双是真好,有啥事老爷子都帮他兜着,可这事兜不住呀!真要是带回去个女人,他姥爷都得打死他。 “我的二爷哎,我要说我冤枉您信吗?好吧,其实……其实那个……哎?若言身边那个叫阿赖的女孩您觉着咋样?她普通话可好了,而且功夫也好,身上那个香啊!啧啧啧……”无双越说越美。 “啥玩应?我的小祖宗,您还嫌这事闹的不够大?咋地?您要带回去两个?快给我打住啊!不行!坚决不行!今儿我马老二可不能惯着你了,你给我听着,咱约法三章,第一,不管您怎么玩,就是不许碰苗族娘们!那玩应……哎呀,咱惹不了知不知道啊?”马二爷气的直跺脚。 “哦,知道了,看您吓的,就好像您没年轻过似的。那第二呢?第三呢?您干脆把我捆起来算了。” “第二?第二第三等我想起来再说,您给我悠着点,万一阿兰到时候有了,您就是不想管也不行了,到时候谁也帮不了您!哎呀,气死我了!气死我了!”这就是不是自己家孩子,马二爷要真有这么个不省心的孙子都得打死,这不就是老天爷派下来折腾他的嘛。 “马前辈,你们说什么呢?无双哥,走吧,回家了。”阿兰眯着眼睛,眼睛笑成了一条缝,亲切地挽着无双的胳膊往家走去。 无双那表情比哭还难看,这回是真冤枉他了。 阿兰父亲为了讨好未来女婿,今日特意去凤凰给无双买了身新衣服,是量好了尺寸订做的“呕欠”。穿上还挺合身,他自己站在镜子前看了看,还别说,挺像那么回事的。 “你刚才盯着人家若言姑姑看什么呀?”晚上九点多,夜深人静,吃完饭后,无双坐在热腾腾的浴桶里发呆,阿兰一边给他擦背一边问道。苗女都很贤惠,相夫教子是她们的日常。她很适应自己这个新身份。 “若言今天的眼神很怪,我也说不清为啥会有这种感觉,你们没看出来吗?”无双还在回忆着那诡异的眼神。 “不晓得,阿兰只晓得我的阿哥总是盯着别的女人看这样不好。”后背擦完了,阿兰浸了浸毛巾,又给无双擦脸。 “哎?别别别,前边不用,我自己来!”无双赶紧捂住自己下身。他可不是个腼腆的人,这位公子爷平日里跟陆少指不定多逍遥快活呢。省城里那些高级洗浴场所也是常客,除了不瞎搞男女关系,啥“大宝剑”没做过?可面对阿兰这淳朴的苗疆姑娘,他是真心不敢。阿兰也很美,如果不是误打误撞遇到了那个“阿赖”恐怕他会有那么一点动心。 “瞧你,都什么时候了,还害羞了。我得晚点回去,阿爸让我今晚伺候你,要是回去早了,阿爸会骂我。”贤惠的阿兰为无双擦干头发,又重新换了药,缠上纱布,然后转身躺到了床上。 无双羞的就跟个大姑娘似的,裹着毛巾赶紧穿上衣服,坐在窗前一根接一根抽着小烟,他没法面对阿兰。 “你认得那个白琳玲嘛?我怎么觉得大家好像都怕她?” “当然了,我听阿爸说过,当年若不是有蓝三姐和若言姑姑在,我们苗疆三山九寨就完了,白琳玲是个妖女,她的眼神会迷惑男人。她会采阳补阴之术。你该不会是看上那个妖女了吧?” “我对阿姨级的没兴趣,不过我只听说过采阴补阳,怎么还有采阳补阴?这不真成狐狸精了吗?” 阿兰说,虽然当初封印白琳玲时她还没出生,可苗疆三山里此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白琳玲不仅会采阳补阴之术,而且苗人的黑巫术,白巫术也是信手拈来。 “要这么说的话,她为什么对我没有半分敌意呢?尤其是那眼神,总觉得她看我的时候有些暧昧,看来耗子那中老年妇女偶像的称号要异主了。”无双晃了晃脑袋不敢想了。“对,很像今天蓝若言的眼神。” 第82章夜擒采花贼 无双胡乱扯了会儿,见阿兰父亲房间的灯灭了,就赶紧催她回去睡觉,他已经错过一次了,断然不能错上加错毁了这个姑娘。日后有机会再跟她解释吧。 “哦,那你早些休息吧。”阿兰满脸的委屈,又不好说什么。 无双倒在床上闭着眼睛假寐,睡不着,满心里想的不是耗子就是“阿赖”。又过了一个钟头,渐渐的寨子里安静了下来。无双从床上坐了起来,从包里找出一条黑巾蒙在了脸上。 子夜悄悄来临了,美丽的苗寨虫鸣吱吱,一个黑影穿梭在一座座吊脚楼间,他翻墙跃户如入无人之境。 竹林深处,那座二层吊脚楼考东侧的屋中亮着昏暗的油灯。屋中,蓝若言几乎是****着身子,仅穿着一件贴身的白丝肚兜坐在床上发呆,她眼神十分诡异,冷冷的,飘忽不定,就这么坐着也不睡觉。 那黑巾蒙面人坐在窗前眯着眼睛偷眼观瞧着。没错,就是这个冷冷的眼神,无双很熟悉。 无双暗道,这哪里是个终年少妇啊,真漂亮,红娟门女人们看来都有保养容颜的秘术。只是,蓝若言自己前几天见过,这位姑姑眼神很暖,看着就有股亲切感,绝不是现在的模样啊?眼睛是人心灵的窗口,眼神一边瞬间判若两人。 她在干嘛?她在想什么?怎么连眼皮都不眨一下?她嘴角微微上翘,看起来总像是在诡笑。 咝……咝……无双看的正出神,突然就听头顶房顶上传来咝咝异响,这一抬头可不要紧,正好瞧见一条小拇指粗细的小绿蛇朝自己张着嘴吐着蛇信子。 颜色越鲜艳的蛇毒性也就越大,北方人基本都怕蛇,平原地带不适合蛇类生活,见的少自然就怕。吓的无双赶紧向后退,人一害怕有的时候机会失手。他这不算是轻功,这全都是飞贼们的本领,跟轻功有本质上的区别,被毒蛇一吓唬,脚后跟立刻踩到了一根竹竿子上,一百来斤的分量顿时把那竹竿子踩断了,传出咔嚓一声清脆的声响。 等无双躲过这条小毒蛇再回头去看,屋中的蓝若言消失了,坏了,蓝若言是高手,这点声响可瞒不过她的耳朵,此时不跑更待何时?无双转身就要往楼下蹦,这一回头,面前竟然就站着蓝若言,蓝若言已经穿好了衣裙,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他,二人的距离只不过两三公分,他甚至能嗅到从她口中吐出的那股香气。 二人四目相对,谁也没有出手,只是那么一刹那的对视,无双就从她眼中感受到了那股阴冷之气,无双心虚,吓的他后退两步转身想跑。蓝若言紧随其后跟了上来。 无双也是急了,腰身使劲儿往上一挺,蹦起一米多高去,双手死死抓住房檐,下身双腿往上一钩,那动作敏捷地好似一只猿猴般,攀上了房顶。 蓝若言可不好甩掉,她毕竟是蓝彩蝶的师傅,这红娟门的姑娘别的不会,轻功是她们的看家本领,就见若言脚尖点地噌地下也窜了起来,紧随其后就追了上去。 “我靠,这速度也太快了?你们红娟门的不做贼真白瞎了。”无双嘴里轻声嘀咕着,跑到房角,然后纵身一跃蹦进了院里。 必须赶紧脱身,这要是被人家捉住了算怎么回事?自己偷窥蓝若言换衣服?那传出去自己这张脸往哪放啊?其实他此来并非是来找蓝若言的,而是来找彩蝶的,关键是这红娟门姑娘贴身都是那淡淡的香味,闻着闻着就找错屋了。 蓝若言的脚底下功夫远在无双之上,几步冲上前来伸手就要拽无双脸上的黑巾,无双自然得反抗,右手挡住若言,左手朝她肩膀推了过来,他是无害人之心,也没下死手,可若言那边不这么看,二人一来一往可就交手了。 咱这位少魁爷不是个省油的灯,出身盗门世家,从小师承马二爷,那魅影鬼手也有了几分火候,打起架来虽不能一招致命但也是快如闪电,几招下来丝毫不落下风。 俩人这么一打可就出动静了,这屋里边住着的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耳朵尖着呢。不大会儿功夫就招来了蓝三姐和马二爷。 “三姐,您这儿可不太平啊?”马二爷说。 “二爷放心,若言十招之内必然拿下这贼子。”自己徒弟有多大能耐她自己最清楚。 要单单是过几招,无双勉强可以应付,关键是现在你不敢下死手,甩又帅不掉,而且右肩膀上有伤,不敢发力,这可急坏了无双,若失手被擒丢的是姥爷的脸,阿赖会怎么看自己? 一着急,他就从腰间拽出了寒血宝刃,寒芒乍现,晃的人几乎睁不开眼睛,虚晃一刀出去,可那宝刀锋利无比,光是刀风就把若言衣襟前的两颗口子隔开了,若言赶紧捂住胸口后退两步,无双趁这个机会转身就跑,那几步跑的,都赶上百米冲刺了。 “好一个大胆的色痞子,今夜我蓝三若不擒住你岂不是贻笑大方!”蓝三姐大怒,在这苗疆三山中还有人敢在自己家门口撒野?调戏自己徒弟? “三姐莫急,这小贼功夫一般,老二帮你把他捉回来便是。”马老二眼尖,一眼就认出那不是小祖宗的寒血宝刃嘛,再看这贼子一招一式全都是盗门真传,那几步道跑的可就是飞贼的功夫嘛。 马老二身子一晃,嗖地下冲了出去,他不愧是老贼王,身法快如闪电,在无双逃进竹林中一巴掌扣住了无双的右肩膀头子上。 “哎呀……疼……疼……二爷,您别下死手啊!是我!”无双喊了出来。 “嘿嘿……您刚才一出手我就认出来了,我要是下死手您这肩膀骨头都得捏碎了。不是我说您,收敛点不成吗?蓝若言都快四十了,您说您……哎哟!” “不是,不是,二爷,不是您想的那样,这个蓝若言不对劲儿,您没发现吗?”无双扒开老爷子的大手解释说。 第83章深山鬼谷 “您别跟我无理辩三分,我劝您这两天消停点啊,别给你二大爷惹事成不?让我省点心吧。”马二爷搂着小爷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 “真不是您想的那样,反正我可提醒您了,千万当心这个蓝若言,行了,我得趁着这会儿去山里找找耗子,这小子都走丢两天了。”无双纵身一跃,翻进了另一座吊脚楼院里跑的不见踪影。 苗人村寨的竹栅栏围成的两米来高的墙是防君子不防小人,在这些盗门高手面前如履平地般,无双跳了出去,白天的时候早就让手下人在外边竹林里拴住一匹快马了。他纵情驰骋在苗疆荒野中,挥舞着手中马鞭朝着老鸦山狂奔而去。 那天,耗子应该是朝老鸦山东边跑的,无双决定重走一遍他的路,找一找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留下。 山里到处都弥漫着一层瘴气,他记得“阿赖”告诉过他,白色的是山雾,黑色的则有毒,他绕过毒气,半个多小时后,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又摸上了老鸦山。东寨后墙,这是最后见到陆少的地方,无双牵着马小心翼翼地穿过重重竹海寻找着。 一路上并无所获,顺着这条小路一直找,走了大概有一个多钟头后,见路边的荒草枝头上好像挂着一块块碎布,他摘下来看了看,那是苗人的彩色呕欠碎布,那群苗族女人可真有毅力,一般人哪有这体能追这么远啊?难道是她们捉住了陆少?应该不会,陆少别的本事没有,要比身体素质一般人不如他。 膳食越来越低,顺着竹林追出去已经超出了老鸦山的范围了,前边是两山中间的一道山涧,幽深的峡谷中一束皎洁的月光白晃晃的。这里没有其他岔路,如果他是陆少肯定会走这里,绝不会钻入那茂密的竹林中躲藏,陆少胆子其实不大,而且他跑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晚上山里到处是毒虫蛇蚁的,他才不会那么傻呢。 他牵着马走进了这条深谷中,人置身于峡谷之中显得极为渺小,好似井底之蛙,左右峭壁上倒挂着许多蝙蝠,有人闯入便惊的它们四散逃去。 头顶上有动静,无双赶紧抬头看,细细一瞅才发现,这两山上的岩石中有许多石洞,里边黑洞洞的也看不清是个什么去处,显得阴森可怖至极。 山涧中荒草丛生,时而有一只只小精灵从其中窜出,吓的无双一身冷汗,这地方真是够够的了,随便一个小玩应都有毒。 自从进入这条峡谷后,好像在荒野中就没有看到再有那些苗族女人衣服上留下的碎布了,这说明陆少逃到这里后那些人放弃了追踪。为什么会放弃呢?眼看着已经把陆少逼入了绝境啊,只有一条路,她们不追,岂不是等于放走他这个不要脸的臭流氓吗? 前边有地面凸起一块光秃秃的巨石,巨石上有个烟头,无双捡起烟头一瞅,烟屁上几个字很显眼,生命源!这可是长春本地烟,估计是陆少跑累了,见后边没有了追兵,跑这儿抽小烟歇脚来了。 “瘪犊子玩应,瞎他妈跑,不往回跑往荒山里跑个屁呀?”无双嘴里骂着他。 “耗子!!!”他大声吆喝着,回声在山谷中贼吧回荡着,却也没听到有陆少的回复。 这条山谷十分幽深,无双坐在马背上走了都有快一个钟头了也没摸到底儿,地势越来越洼,这之间又在路上见到一根烟屁,还是生命源。这小子怎么回事?深更半夜的哪跑不好! 山谷中地势虽低洼,但却也逐渐开阔了不少。前边出现了一块界碑,界碑上写着一串古老的苗文,无双歪着脑袋看了老长时间也没看懂。这块古老的界碑看似有年头了,都能当古董卖了,被山谷中的风雨侵袭了不知多少年,石碑表面露出一个个气泡似的麻点。 界碑后依旧是两山中间夹着的这道山谷,只是,山谷的地势随之也变得更加低洼了,好像是朝着地底深处延伸而去的。 峡谷深处阴风作作,吹的人不寒而栗,抬头看去,两山岩石上的一山洞也越来越多,有一些距离地面并不高,看起来这不是普通的天然石洞,更像是被人为凿出来的。这时,无双注意到,草丛间好像有一个黑影轮廓,他翻身下马,跑过去拨开荒草一瞅,那黑影不是别的,却是一口黑色棺材,这口黑棺的棺盖已经被甩散了,棺材载歪着,棺材板子斜倒在一边,月光照下来,就见棺材里边一双阴冷的眼睛正在瞪着自己看,那感觉简直让人不寒而栗。 无双艺高人胆大,抽出寒血宝刃一步步走过去,然后猛地一脚踹开了棺材板子,顿时,里边那具尸体失去平衡滚了出来,那是一具苗人的尸体,尸体年份无法确定,因为峡谷中的气候较为干燥,已经风干了,只是,那双眼睛竟然没有半点腐烂迹象。 那眼神充满了怨恨,怎么看也不像具死尸,总觉得他随时都可能站起来似的。无双看着有些心虚,自己出生在盗门世家,小时候听惯了姥爷讲的那些大粽子作祟的可怕故事,赶紧一把火烧了这口棺材和尸体。 借着火光,他抬头一瞅,这口棺材应该是从山岩上一个个人为开凿出的岩洞里掉下来的。 他拍了拍脑袋,想起来了,以前选修人文课程的时候,老师说过,西南有些少数民族是有悬棺墓葬习俗的。因为当地多野兽,如果把先人埋在地下,很可能被那些山猫野兽掏出来啃了。把棺材悬在山沿石洞中,那些家伙上不去,而且这些地方一般通风情况较好,容易保存尸骨。 可……可如果说存放在岩洞中安全的话,那这口棺材又是怎么滚下来的呢?棺材的重量,加上尸骨的重量加一起怎么也有一百五十斤了,没有外力作用怎么可能掉下来呢? 无双这边正在苦思冥想之际,突然就听身旁顶上的岩壁上哗啦啦掉下来许多碎石,他赶紧躲闪。 第84章悬棺妖兽 抬头用手电筒一照,却见上边二十来米处的一个石洞中有个黑影正在蠕动,因为距离太远,而且自己的手电照不进石洞里,所以只能看到那家伙是个人影的轮廓。 他心想,我靠,不会是悬棺里边的大粽子诈尸了吧? 应该不会,如果真是有僵尸作祟,那些大粽子没有人魂,没有思想,身体僵硬无比,早就失足跌下了,看那黑影虽然动作不快,可倒是也没掉下来。难道是人?陆少躲上边去了? 陆少啥时候有这功夫了?那大体格子让他翻墙都费事! “耗子?耗子?是你吗?”无双喊了两句,头顶上悬棺洞穴的黑影一听有人喊话,立刻钻进了黑洞之中不见了踪影。 小时候,陆少和无双顽皮,俩孩子又都是倔强脾气,偶尔玩捉迷藏的时候,一个藏一个找,比如陆少藏,无双找,哪怕是他都露出衣角来了,只要你不把他抓住,他肯定继续躲,专挑那犄角旮旯躲,除非你找着他,要不然,躲到天亮也不出来,较的就是这股劲儿。 “妈的,都多大人了?老子他妈担心你好几天,你说你跑这死人窟窿里来跟我玩是不是?”无双纵身一跃,双手拽住了岩壁,然后倒转过身子,蹭蹭蹭往上爬,他这可不是普通的攀岩动作,远处看着显得极为怪异。他的头朝下,腿朝上。用双脚勾住了凸起的岩壁,再用双手扒住了使劲儿往上推。这叫啥,这叫壁虎倒爬墙,是盗门失传的绝学。前朝时候,那些飞贼进皇宫里边偷盗用的就是这门功夫翻越了十来米高的紫禁城城墙。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这话一点没错,您想想,人大头朝下,贴在十来米高的岩壁上,没有任何保护措施那得多吓人?那都相当于五层楼的高度,正常人早就掉下来了。可这位小爷玩的就是这个,攀上石洞,大气都不喘一口。 石洞里黑乎乎的伸手不见五指,弥漫着一股浓重的死气,无双打开手电往里一照,发现这石洞是个死心的,至多也就是十米深,石洞口停着一口棺材,再往里瞅,存放着的都是死人的陪葬品。当然,苗人的墓葬能有啥名贵陪葬品,都是些死人生前用过的东西,衣服,锅碗瓢盆之类。 奇怪了,这石洞是个死心的,一眼就望到了尽头,里边什么都没有啊?尽头处的石壁,刻着几句苗文,不用翻译无双也知道,肯定就是相当于汉人的墓碑或者墓志铭之类了。除此之外一个人影也没有啊?难道自己刚才眼花了?还是看到的是这棺材里的冤魂? 他一只手拎着电筒,另一只手握着寒血宝刃,警觉地观察着石洞,石洞就这么大,不可能再躲个大活人了,除非……除非是棺材里! 无双此时背朝着洞口,面对着石洞尽头站着,背后是一股股从外边吹进来的冷风。 他是当贼的,别看平时嘻嘻哈哈惯了,碰着这种事可不敢怠慢,可惜,随身没带冥币,若不然是应该祭拜下这位“倒爷”叨咕几句的。 他站在原地,耳朵都竖起来了,仔细聆听着石洞中的异动声响,可石洞里静悄悄的,棺材里也静悄悄的,肯定不会是大粽子作祟了,陆少也不可能躲在这里。 这石洞有点不对劲儿,无双打算立刻撤出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万一惹上什么脏东西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正要转身,突然就觉得后脖颈子有一滴温热的黏糊糊液体,这个讯息很重要,在这种地方,稍一个不留神都有可能断送性命。无双来不及多想,猛地转过身来,看也不看一刀就劈了下来。 只听得咔嚓一声,锋利的寒血宝刃把那口黑色棺材劈开了,一具苗人尸体从里边滚了出来。这具尸体比较新鲜,估计刚死不久,看起来,脸上的肉还有弹性呢。 就在他迟疑之时,突然就见头顶上一个黑影蹦了下来,这石洞虽然不大,但是并不像我国沿其他地区少数民族的悬棺墓葬,凿出的洞穴那么低矮,洞穴足有四米多高,无双进来的时候还就差头顶没看了。却没想到,那东西就躲在头顶上。 无双赶紧后退几步,拉开了架势,随时准备应战,那东西站在尸体前回头看了一眼无双,这一眼,看的无双不寒而栗,那家伙的脸上布满了黑毛,黑毛间是一双凶狠的眼睛,眼中只放寒光,他咧着大嘴,口中露出两颗四颗长獠牙,先是冲着无双叫了一声,好像他也十分忌惮无双,是在警告无双不要靠前。 那家伙体格很健壮,使用双脚直立行走的,那两个大手都足足超过正常人两倍有余了,他朝无双吼了一声后,弯下腰伸出两只巨手就朝着地面的死尸摸去。 那家伙个头太大了,挡住了无双的视线,无双也看不清他在对尸体干啥,就听的是酷嗤酷嗤风卷残云的动静传来,随后,那家伙的大手把一根根肠子甩了出来,弄的石洞里腥臭无比。他……他竟然在吃死人肉! 无双皱着眉头心道,我勒个去,这是个什么怪物啊?好在一具尸体应该够他填饱肚子了,他不会为难自己吧? “大哥,您吃您的,借个道成吗?您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啊?您吃着我看着?要不我就不打扰您用餐了吧。”无双咧着嘴试着与那神秘生物沟通。 不过显然那家伙听不懂他的话,那健壮的身子堵住洞口,他根本过不去。无双大量过了,这石洞宽约两米半,那家伙挡住洞口自己现在被他堵在洞里,如果一会儿那家伙吃完了回头过来收拾自己,这石洞如此狭窄恐怕自己施展不开。 “啊!!!!!”那大家伙呲牙咧嘴回头朝无双咆哮着。 “吃独食可不好啊,再说我又没想跟你抢,咱井水不犯河水,先让我出去成不?小爷我敲错门进错误了。”无双嬉皮笑脸地说道,真好像那家伙能听懂人话似的。 第85章山魁 这神秘生物脾气暴躁,根本不听无双说话,把那死人的脑袋用蛮力揪了下来,回头朝着无双就甩了过来,嗡地声劲风袭来,无双一歪脑袋躲了过去。再一人头撞到墙上后咕噜噜滚到了无双脚底下,那双怨恨的眼睛怒瞪着无双,满脸是血,狰狞至极。“喂!你差不多得了啊!”无双喝道。那大家伙慢慢转头过来,嘴里还叼着尸体的血肉,一身的腥臭,然后扔下尸体,竟然朝着无双走了过来。“大哥……别……别介,要不您继续用餐,我等着,您吃饱了咱俩再商量不成吗?我刚才开玩笑的。”无双一步步后退,这么狭窄的区域,那家伙块头如此大,动起手来自己肯定要吃亏。那黑乎乎的大家伙根本不容他反应一下窜了过来,张开双手身子横在半空中就朝无双扑了上来。那两只大手,真要是被捏上估计无双的肠子心肝肺都得被捏出来。无双弯下腰,突然打开手电,这小子的手电是可以调节的,有四挡,第四挡是最强的,刺眼的光线晃在那大家伙双眼上,别说它是个动物了,就算是人也得被晃晕了,他身子腾在半空中眼睛被强光这么一照,下意识赶紧用那双大手去捂脸。千钧一发之际,无双瞅准了机会,嗖地下就跟地鼠似的平着就从地面蹦了过去,这俩家伙,一上一下,姿势几乎完全相同,半空中仅有一米的间隔。无双是真敏捷,夺过他这致命一击后,分别一前一后,调转过来身份,变成无双在洞口,那家伙没有扑中反倒扑进了石洞里边。“嘿嘿……大个子,小爷我走咯!就不打扰你就餐了啊!”这小子真是艺高人胆大,说完,没等那家伙再反扑过来就纵身一跃从石五六米高的悬崖石洞中跳了下去。他可不会轻功啊,真要是落地,那不是要被摔出脑浆来?他的身体在空中一个翻转,标准的就跟体操运动员似的,然后打了个响哨,就见山谷中那匹马儿突然长嘶一声几步就跑了过来,正好把从天而降的主人接在背上。这小子从小就跟马丫在兴安岭里边骑马,这些马匪的骑术不用多说,马儿也都有灵性。不过刚才那一幕可不是正常人模仿的,不是把无双逼急了他也不敢用,自己坐在马背上小心脏扑通扑通乱跳,估计就算是专业的驯马师也不敢随便尝试。“嗷!!!!!”一声怒吼从头顶传来,紧接着那大家伙竟然双手高高举起那被砍成两半的棺材扔了下来,正好就砸在无双身旁,惊的马儿一声长嘶。“驾!”无双不敢再逗留,赶紧骑着马朝着山谷深处跑了进去。那大家伙并没有放过无双的意思,竟然在悬崖上飞速追了出来,别头大,可在悬崖峭壁上连续攀爬,敏捷的就跟只大猴子似的。速度丝毫不输给无双。并且手边上有啥就扔啥。“他奶奶的,你属狗的是不是,咬住就不松口啊?”气的无双大骂不已,骂归骂可不敢下马,这要是下马不得被那大家伙活撕了呀!无双心道,耗子呀耗子,你该不会是被这玩应给吃了吧?你骨头在哪啊?咱兄弟一场,好歹我给你收尸。山势越来越低,再往前跑了一会儿,就见深谷左右出现了两头石兽,一左一右,不过那石兽十分狰狞怪异,就算是无双也没见过。背后,突然一股劲风袭来,无双回头一失色,一块足有一米见方的大石头块被那家伙扔了过来,那石头少说也得有一吨多沉,那家伙竟然能扔出这么老原来,那得多有劲儿啊?这次人家扔的可挺准,就朝着无双脑袋扔过来的,无双一瞅,坏了,马儿呀马儿,你救我一次,可我却不得不抛弃你了,若来世有缘我为马你为主必还你今日之恩!他直起腰来,踩着马背蹦了出去,在地上滚了好几个跟头,摔得五脏六腑都快颠出来了,肩膀上的伤也是疼痛难忍,他呲牙咧嘴叫苦连天,赶紧一个鲤鱼打挺又站了起来。身后,马儿悲吟着倒下了,那沉重的石块压着它的身子,马儿口吐血沫子叫了几声后终于不动了。无双手持利刃晃了晃脑袋,这回可以跟它拉开架势了,山谷中地方大,施展得开,他心想,有本事你这大个子就冲上来试把试把,老子这把匕首可不是吃素的,我今儿不把你肚皮划开我都不是老董家人。话是这么说,可那家伙实在太壮了,力大无穷,刚才单手就能扔出一吨多重的大石头,那得多大的劲儿啊?不用让它抓住,一拳头挨上边就是非死即残的下场。比身子敏捷,人家丝毫不输给无双。这回在月光下,这家伙是可不是人类,虽然有手有脚,但是满身上下都长毛了浓密的黑毛,像大猩猩似的,不过脸的轮廓与人基本相差不二了。无双记得,马四海跟自己说过,荒山之中,有一种古怪的生物与人就很像,憋宝人叫它山魁,学名应该就是美国生物学家在1864年发现的一种地穴生物,雪人。每个地区的环境天气不同,雪人身上的毛发也不同,比如,兴安岭里,马四海当年就遇上过一次,雪人是棕色的,美国人发现的是在阿拉斯加,阿拉斯加山里常年积雪,它们就是白色的。而无双今儿遇上这位是个黑色的。这大家伙块头真不小,无双觉得眼晕,更别提跟它斗上几个回合了,他俩都不是一个等级的生物。黑山魁怒目瞪着无双这个闯入者,张开嘴露出四颗森森獠牙嗷嗷大叫。“喂,咬人的狗都不叫唤,你吼你大爷呀!来来来,有本事上来跟老子玩玩!”无双弓下腰身,拎着雪亮的匕首这是要之置于死地而后生。一道劲风挂过,黑山魁再度扑了上来,抡起大拳头就朝无双天灵盖砸了下来。 第86章红娟门幻术 无双赶紧朝身体一侧纵身一跃躲了过去,可纵使已经拼尽全力了,那大拳头划过自己脑门的时候,还是捎带着贴着无双头皮划了过去,一绺头发也被拽下去了,脑袋上露出一条头皮,头皮里边直往外流血丝。“你大爷呀!有你这么大的吗?”无双咧着嘴左手捂着头皮叫苦连天,这特么还没等死呢,不是要先给毁容了?不行,决不能跟这大家伙打,这玩应速度快不说,力气又大,还得想办法开溜。可问题来了,虽然此处视野开阔,你可以跑,人家更可以撒丫子追你。完了完了,儿是要交代在这儿了,早知如此刚才出来前就跟阿兰……没准还能留下点血脉。无双咧着嘴抬头瞅了瞅山魁的眼睛,那家伙眼睛里闪烁着凶残的幽光,嘴里边直淌哈喇子。突然,无双就见这大家伙身后半空中飞下来一只花蝴蝶,蝴蝶落在他脑袋上,弄的那家伙十分痒就伸手拍蝴蝶,蝴蝶也很机敏,又飞起来躲避。这家伙笨重无脑,转身就去追蝴蝶,这一回头不要紧,原本在头顶上展翅废物的蝴蝶竟然顷刻间变成了一枚飞镖,翻身就打了回来,它还以为是那可恶的蝴蝶呢,伸手就拍,飞镖直接打进了它的手掌中,疼的那大家伙蹲在地上嗷嗷大叫。紧接着,半空中四五只花蝴蝶又再度飞了过来,每一只是一枚蝴蝶发卡,那飞镖打的很准,也是弹无虚发,全部打中山魁。但这家伙太健壮了,虽然被飞镖击中,可却没有致命,鲜血顺着伤口直往外淌,它大怒,站起身来,双手敲击着自己的胸膛,然后把蝴蝶飞镖全部从伤口中拽了出来。“我靠,这玩应玩的好啊?幻术?”无双躲在一旁都了,全然忘记了自己现在还处于险境之中。“你想什么呢?还不快跑?”这时,身后一个悦耳的声音传来,一只白皙的小手搭在了他的背上,他回头一瞅,竟然是“阿赖”。“是你?你叫阿赖吗?好奇怪的名字啊!”蓝彩蝶脸上依旧遮着一条红色丝帕,但那双水汪汪的清澈大眼睛无双却认得,还有,还有她身上带着的那股少女的芬芳。“你才叫阿赖呢!阿赖是三姐和姑姑叫的,你不许叫!差辈了!”蓝彩蝶甩出金丝虎尾鞭,左胳膊搂着无双的腰,一跃而起。二人的身子荡在半空中,朝着山谷深处飞去。就是这种感觉,这一刻,无双甚至感觉到了女孩子恋爱的那种甜蜜,阿赖给自己一种莫名的安全感,每一次遇到危险,她都会及时出现。他微笑着,蝶醉人的大眼睛,竟然色胆包天地把嘴贴了上去。“当心!”彩蝶没等这色狼靠近,一掌把无双推了出去,自己也跟着无双落了下去。原来,那山魁发现两个猎物要跑,竟然再度扑了上来。若是彩蝶不躲,只怕俩人都得在半空中被那大家伙擒住。“你怎么惹上黑猴子了?”黑猴子是当地人对山魁的叫法。“哪是我惹它呀?我不想惹它也不行啊,它……他妈跟着我玩命地追!”无双解释说。“哎呀!你也是,往哪去不好,非来这儿?这是我们苗疆的禁地,里边是老司庙!”相传,当年阿普老司的一半尸身被运回到苗疆后,就埋在这山谷尽头,苗人为了纪念他,后来修建了一座宗祠。深谷尽头的山就叫老司山。那家伙根本不给这对苦命鸳鸯交流的时间,落地后又再度扑了回来。蓝彩蝶见那家伙势不可挡,赶紧用一条巨大的红绢遮住了他俩,山魁不识这障眼法,还玩命似的用大拳头往下砸呢,红绢飘然落下,二人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那笨重的大家伙在山谷中嗷嗷怒吼,发泄着。无双闭着眼睛,就听的耳畔风声做做,好似在风中疾驰一般,他死死搂着蓝彩蝶,脑袋就靠在蓝彩蝶下颚,那种感觉真奇妙,竟然就好像儿时在母亲怀中的亲切感。眼前是一片红晕,二人紧紧相拥,仿佛心都贴在了一起。“你……你往哪靠呢?讨厌!”嘴上这么说,她可没推开无双,而且搂的也更紧了。数秒过后,无双脚下好像踩到了实物,面前的红绢落下,他一瞅,二人已经不知何时站在了一片山林中,山林中碧野仙踪,到处飞舞着萤火虫,其景美的一塌糊涂。“干嘛?搂上瘾了?还不松开?”蓝彩蝶媚笑说道。“不行,我怕……我怕……”他闭着眼睛靠在她胸口上,享受着那少女的芬芳。“哼,色狼,刚才怎么不见你怕呀?你不是挺有本事的吗?还要跟黑猴子打?去去去,回去吃你家阿兰豆腐去!”蓝彩蝶醋意十足,把无双推开说道。无双自知理亏,可不敢再在她面前提阿兰,赶紧就岔开话题说:“这老司山是个什么去处啊?里如同世外桃源一般,你来过吗?里边不会还有山魁吧?”“别说我了,连三姐也只来过一次,老司山是苗疆的禁地,只有一些德高望重的老司死后才有资格葬在山谷中,你来的时候不是也吗,那山岩中的悬棺就是历代老司的坟墓了。”彩蝶说。“啊……那你们苗人的先祖太会选阴宅呀,这地儿一点风水都没有,而且死后还得被喂畜生,连具尸体都不剩了。”“大胆,不许你辱没我们苗人先祖!在这里说话注意点,阿普老司只是肉身死了而已,灵魂永远都保佑着苗疆三山九寨的后人们,你嘴上积德好不好?”蓝彩蝶掐了他一下。在风水学上,南北方差异很大,苗人是不讲究风水的,阿普老司就是他们的巫神,也就是他们的信仰,死后能够葬在阿普老司身边,那就是莫大的荣耀了。不过老司山里却只葬着阿普老司的半具尸身,历代苗族君王和老司也只能把尸身葬在山谷中的悬崖之上,是畏惧阿普老司呢?还是说里边有其他说法呢? 第87章守护神 蓝彩蝶对老司山也是一知半解,问也等于白问,老司山又叫老巫山,数千年来是湘西苗疆最神秘的区域,没人能说得清,里边那座宗庙是否真实存在,也没人敢触碰禁忌轻易靠近这片神秘区域。 “嗯?”无双突然在荒草间发现了个烟屁,烟屁上写的还是生命源三个字。 “我靠,这小子,真是命大,怎么跑这儿来了?”无双大喜,站起身来带着“阿赖”朝着老司山深处寻去。 “耗子?耗子?你大爷的,要是没死就给老子叫唤声?”无双在山中大喊。可山中除了瑟瑟风声外什么都没有。 “喂,你小声点啊,你不怕再把黑猴子引来?” “哎呀,我忘了。”无双拍了拍脑门。好在山谷中的那只大猴子好像并没有要追进来的意思,外边静悄悄的,这片碧野仙踪的山林就好似是与世隔绝的秘境一般,受着阿普老司的灵魂庇佑。 这片山的范围很大,山林中尽是叫不上名的花草,就连蓝彩蝶也是一直好奇地看着这些花儿发呆,山中与外界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也不知是什么力量促使着这些花草长势如此疯狂。 二人深一脚浅一脚地朝山上寻去,可这片山太大了,到底要向何处找无双也是抓瞎,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嘘……”蓝彩蝶拽住了无双,竖起食指。 “怎地了?那家伙不会又追上来了吧?” “别出声,让我仔细听听,好像山上有动静传来,是人!”蓝彩蝶从小生活在大山中,听觉异常敏锐,寂静的夜晚下,就连十里外的虫鸣都逃不过她敏锐的捕捉。 “怎么样?是个男人嘛?是耗子吗?”无双赶紧追问道。 “有点听不清,他声音很小很小,你别急,咱们爬上去看看,料想老司山上不会有人住,应该就是你的朋友吧?”蓝彩蝶说着话,从头顶发丝间摘下一枚蝴蝶发卡,放在手心中轻轻一吹,那蝴蝶发卡竟然真的就化作一只花蝴蝶展翅飞了出去。 “真神奇……你这……你这是幻术?” “不晓得,三姐也没说过。”蓝彩蝶眨巴着大眼睛,挽着无双的胳膊二人朝着山顶攀爬而去。 老司山山势很陡峭,最中间以前应该是有条石阶小路直通山顶的,不过许多年无人来朝拜阿普老司,这山路上长满了青苔和草藤,脚底下都没有地儿落脚了。 这山中透着一股阴气,无双有种感觉,山中绝对不止他们两个喘气的,那股阴气可不是地底下天然的大地气息,而是死物的气息。 “这山……这山怎么会这样呢?你们苗人难道一点风水也不信吗?当年的阿普老司算是你们苗人的先祖了,他的坟怎么也得选个龙脉之地吧?怎么埋在这里?”无双抬头看着陡峭的山势,连连皱眉。 “你懂风水学?这山有什么讲究吗?”彩蝶好奇问道。 无双说,你看,咱们进来的时候穿过了一条狭窄的山谷,山谷左右两侧均是高耸入云的悬崖,俗话说险山夹恶谷,你再看看,这座老司山,像不像一条躺着的巨蛇?这可不是蛇,恶谷不出蛇,出的是妖龙啊! “哇哦……想不到你小小年纪还懂这么多呀?可阿普老司本就是我们苗人的先祖,他也算是龙了吧?”彩蝶不懂得东北的风水学。 “嗯,你要是这么理解的话也没问题,好吧,这也算是条龙脉了,算是恶龙,不过坟地在这里会影响后人运势的。”无双私下里没事就去偷看姥爷的那本千机诡盗。他最感兴趣的还不是金点术,不过金点术十分有趣,里边的内容包罗万象,对东北的风水学的描写十分透彻。董爷如此精明之人能不知道外孙子偷瞧千机诡盗吗? 老爷子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外孙子不爱学习,难得对祖上留下的手艺感兴趣。 不大会儿,山上一只花蝴蝶就飞了回来,那花蝴蝶围着蓝彩蝶头顶转了几圈,落在了她的肩上,蓝彩蝶侧着头靠近它,就好像能听到它说话一般,时而摇头时而点头。 “不会吧……蝴蝶会说话?”无双好奇问道。 “嘿嘿……我若说能听懂它说话你信吗?”蓝彩蝶托起那花蝴蝶放在了头发上,花蝴蝶起初还踩着它的发丝翅膀还拍打了两下,之后就再也不动弹了。 无双好奇地瞪大了眼睛,想伸手去摸,又觉得这样过于无礼,最后只好靠上前去瞪大了眼睛。 “看什么呀?这是人家的发卡而已。”彩蝶把蝴蝶发卡摘下来递给他说。 “哇哦……真的只是个发卡?太神奇了,这都是红娟门的幻术吗?”红娟门的诡异果然名不虚传。 “不告诉你!”蓝彩蝶对他说,我的蝴蝶已经找到了阿普老司的宗祠,宗祠里确实有个男人,不过貌似现在他的情况不太好,连说话声都很微弱了。 “是耗子吗?”无双催她。 “不清楚,上去看看就知道了。”彩蝶挽着他的胳膊,那种感觉很甜蜜。彩蝶在无双心里一直都很神秘,像块彩虹糖,甜是甜,就怕你牙口不好。 “我想问你个事。”无双终于忍不住好奇心了。 “别想问本姑娘的名字,我不会告诉你的。” “不不不,我是想问,你很丑吗?为什么要遮着条丝绢呢?” “对呀,我就是很丑,满脸都是麻子,而且嘴巴特别大,大的能吃人,你还喜欢吗?小爷还是回去找你的阿兰吧,她才配你。”字里行间挖苦的都是无双的花心。 “我不信,人的眼睛不会骗人,我从你的眼神中就能看见你的心里去,你在骗我。阿赖,你为什么故意躲着我,又每每在关键时刻出来救我?你有什么顾忌吗?”无双搂住了她的小蛮腰。 “小爷多心了,我……我对您……抱歉,恕我不能直言相告,我这么做也有苦衷,请不要逼我了,如果我们有缘分也许还会再见的,三姐已经安排好了,您不日之后跟二爷就会返回东北。”蓝彩蝶眼神十分落寞,她不想失去他,也许,他这一走就再也不会回来了吧。 第88章蛇葵花 山野中风声沙沙作响,一只只萤火虫围着二人翩翩起舞,二人踩着布满青苔和草藤的石阶逐渐靠近了山顶。远远的就见山顶上一座残破不堪的古建筑被绿色所吞噬,那院落的门斜倒在一旁,门上长满了菌类植物。 这是个古色古香的建筑,如果还原,也许颇有学术价值,墙上虽然布满了绿色植被,但是数千年前工匠手工雕凿出的那些上古神兽痕迹依旧清晰可见。 头顶上月光皎洁,但不知为何,这古建筑中确是阴森可怖,一丝光亮也没有。 无双手握寒血宝刃眯着眼睛,一脚把腐烂的门板踹倒,朝里边看了看,里边没有半点人影。 “耗子?耗子?你大爷的,给句话!”他喊道。 “老……老铁……我……我在这儿!”一个虚弱的声音从这古庙中传了出来。无双大喜,赶紧与彩蝶冲了进去。 可前脚刚迈进去,突然就觉得身旁有异动声响。嗖嗖……两条绿色草藤从角落里窜了出来,好似被什么力量赋予了生命一般,朝着无双和彩蝶的四肢就缠了过来,无双眼尖,两刀斩断草藤,那被斩断的草藤掉在地上,好似蛇一样扭曲着,另一半则迅速缩回到了黑暗的角落里不见所踪。 “我靠,这特么啥玩应?食人花吗?”无双没有着急去找陆少,低头看了看脚下那半截草藤,草藤上长满倒刺,倒刺间好似还有口状吸盘,看上去有些像八爪鱼的触手。 “是蛇葵花!”蓝彩蝶认出了这神秘植物,她说这种东西生长在苗疆秘境中,是一味苗药,属于食人花的一种,不过它无毒,但被这东西缠住了后人动弹不得,一直被饿死渴死,死后,人的尸体就会被蛇葵花触手吸盘吸干精血。 不用说了,看来这陆少肯定是被蛇葵花给擒住了。 无双与蓝彩蝶背靠背慢慢向这古庙破旧不堪的大殿走去。“耗子,你再叫唤声给哥听听。” “你个畜生!哥们都要渴死了,你快点的呀!”黑暗的庙堂中传来了陆少虚弱的呼唤。 二人赶紧冲进去,就见大殿里爬满了各种绿色植物,入门正前方出现了一个绿色的大球,这球可不小,直径足有两米,密密麻麻地缠着蛇葵花触手,外层的触手还在不停地蠕动呢。看的人直起鸡皮疙瘩。陆少一个大光头露在外边,半眯着眼睛,有气无力地呼唤着。 “哟,这谁呀?这不是端午节的粽子吗?我说耗子,我真该照张相片给你留念。”无双打趣道。 “老铁……亲爹……求你了,赶紧把我弄出去吧,你他妈再不来哥们就得死呀!”陆少有气无力地祈求道,看这样这两天是没少受罪。 无双几刀就把那蛇葵花触手砍的七零八落,陆少从里边摔了下来,趴在地上愣是没爬起来,最后还是无双把他扶了起来。他这大体格子饿两天其实没事,就当减肥了,关键是这些触手死死缠住他,他动弹不得,浑身的肌肉都僵住了,刚刚脱离束缚还不太适应呢。 “水……水……吃的……烟!”他咋吧砸吧嘴说道。 无双扶着他,赶紧拿出随身带的水杯,咕咚咕咚让他喝了个地儿朝天,吃的没有啥,不过陆少随身背的行囊里倒是还有些垃圾食品,什么虾条啊,面包啊,干脆面之类,他这顿狼吞虎咽啊,包装袋扔的到处都是。最后无双点着烟给他插嘴里,他使劲儿一口就给咗尽了,然后优哉游哉地吐了咽气,脸色好看比刚才强多了。 “爽……”他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一动都不想动弹。 “老子不是告诉你让你往天佑寨跑吗?你是瞎呀还是聋啊?” “你当这是咱长春啊?我得认道行啊?再说了,你是没瞅见啊,这帮苗族老娘们玩命似的追我,容我看道嘛?擦,要我说苗族娘们长的再好也不能要,太畜生了,幸好哥们跑的快,要不然被她们抓住都得吃了我。”陆少吃饱喝足了,这张嘴可就越说越没边了。 “咳……咳……嘘嘘……”无双赶紧对他挤眉弄眼的,那意思是我身边这还有个苗族姑娘呢,你别瞎说话给我得罪人。 “这便是小爷说的好兄弟陆少吗?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呵呵……”蓝彩蝶抱着肩膀靠在供桌上满是嘲讽的意味。 “呀?老铁,你得手了?拿下了?呀呀呀,怪哥们多嘴了,别的苗族娘们不好说,我老铁的女人另当别算嘿嘿……没事,看哥这大体格子,饿两天算啥呀?我就知道我老铁不能丢下我不管嘛。”这小子立马换上一张死不要脸的嘴脸。 “行了,别嘀咕了,走吧,回去赶紧洗个澡,你这一身都臭了,是不是这两天拉裤兜子里边了?”无双笑道。 “不行不行,这时候不能走啊,我跟你说老铁,你别不信,这嘎达晚上闹鬼,幸好哥们躲进大殿里边了,也不知道这是个啥庙,大殿里边供奉的这位大仙保佑着我呢,外边的鬼魂进不来,要不然哥们早挂了,咱还是等天亮再走吧。”陆少心有余悸说道。 陆少一根接一根地抽着小烟,好像要把这几天的都补回来似的,一边抽烟一边就跟他俩讲述了自己这两天下来的遭遇。 那天晚上,一群苗族老娘们追着他嗷嗷跑,也没想到山里女人体能这么好,竟追了他足足三个小时,歇都不歇口气,跑着跑着他就见前边有条山谷,他也没多想就跑了进去,身后的那群苗族女人追到山谷前竟然停下了脚步。 陆少可不敢停下,心想着赶紧趁热打铁,既然这里有条山谷,山谷外自然就有道,先找到公路再说吧。可这山谷越跑越险,左右均是奇石怪立,山崖都是石洞,石洞里黑乎乎的也看不清里边有啥东西。 半路上他实在跑累了,就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休息,这仔细一瞅,那石洞里好像还有什么东西正在蠕动,看轮廓应该是个人。 第89章古庙尸怪 他以为可能是湘西某个居于洞中的少数民族,就大喊求救,却不曾想,那石洞中竟然探出了一个满脸黑毛的怪家伙。 那大家伙一看有人,直接从岩洞中蹦了出来,朝着陆少就扑,也该着陆少命大,他手里拿着一只火把,情急之下就用火把瞎抡,那大家伙好像怕火,被火光逼的又逃回了岩洞中。 陆少吓坏了,再不敢逗留,顺着这条山谷玩命似地跑,最后就跑进了山里,看到了山上这座古庙。他前脚刚迈进去,突然若干草藤从四面八方伸展出来,把他捆的跟大粽子似的,若不是无双及时赶到,可不是真要饿死渴死在这里了? 他说,每天入夜后,这古庙前总有人影晃动,还不是一个,能有几十号,都影影倬倬的,你越是想看清就越看不清,他们嘴里嘀嘀咕咕着什么,就好像是风声似的,但是有一点,他们就站在庙门前往里边张望,却不敢迈入半步。 这些人午夜来,日出走,这两天已经形成了习惯,刚才你们没来之前还在那转悠呢。也不知道咋地,这会儿功夫没有了。 “老特么吓人了,老铁,你是没看着啊,一个个穿的破衣喽嗖的,身上都烂了,我也瞅不清到底是什么年头的衣服,反正不是咱汉人的衣服,站在门口就跟念咒似的。”陆少回忆到这些,都在不自觉地哆嗦,估计这两天是吓到了。 无双回头看了看蓝彩蝶,蓝彩蝶直摇头,这老司山她也是头一回来,别说她了,估计灵老司这辈子也只能死后才有机会下葬老司山,而且只能埋在山谷悬棺中。 数千年来,关于这座苗人心目中圣山的传说段子不少,有人说苗疆三山入夜后的瘴气就全是阿普老司灵魂幻化而成,还有人说那可怕的黑猴子就是阿普老司的守护者。三姐小时候给她讲过,说老司山中供奉的那颗头颅被人封印了,阿普老司乃是苗巫之祖,无数冤魂厉鬼都想来寻找他的力量,只是鬼魂是无法解除封印的。彩蝶问,既然是我们苗人的祖先,那为什么没有后人为他解除封印让老司转世投胎呢?三姐告诉他,这封印绝非寻常人可以解的,就算是她也不行,必须是拥有纯阳之躯的男人。 三姐说,当年白琳玲回到重回湘西苗疆,其主要目的就是想解除阿普老司的封印,得到完整的苗巫力量。 “瞅你那德行,你也就这么点出息了,以后别说是跟哥们混的。” “就你行,就你行?我还不是被你害的?奶奶的,哥们受了两天罪,你说吧,回去咋补偿我?”陆少喋喋不休道。 “好好好,回去请你吃大餐还不行吗?”无双抬头瞅了瞅庙堂正中间供奉的这樽石像,看得出,最早的时候这樽石像应该是被塑了金身,外边还有一层金漆没掉光呢。 只是这樽石像十分怪异,他身上穿了一件古朴的呕欠,头上裹着黑巾,耳朵上带着两支银耳环,两耳耳垂肥大,下边双肩也很宽,生前应该是个很健壮的人,但是,这神像唯独没有脸面,没有脸面并不说没有头颅,而是说,他的脸上没有被雕刻五官,只是一个光滑的平面,看起来极为诡异。 “这里应该就是你说的老司庙祠了吧?怎么除了他的金身像外不见有供奉的那颗头颅呢?”无双问彩蝶。 “不晓得,我也是第一次来。也许那只是个传说吧。” 正说话的功夫,庙祠外传来了脚步声,吓的陆少脸都绿了,赶紧躲到了无双身后:“老铁,来了,来了!千万别处去啊!” 无双朝院外望去,就见,院外山野间,摇摇晃晃地不知从什么地方走上来几个黑影,那几个人走起路来左摇右晃,不像人也不像是浑身僵硬的大粽子。庙外山上入夜后也会起雾,外边灰蒙蒙的,无双也看不清他们的脸面。 “帮我照顾耗子,我出去瞅瞅是什么东西在作怪。”无双对彩蝶说。 “那你当心,千万别出去,这些东西不干净。”蓝彩蝶嘱咐他说。 无双点了点头,手持寒血宝刃冲进了院落中,两根草藤又从左右角落中窜了出来,被无双两刀斩落,他站在门内就已经能嗅到庙外的那一股股腥臭之气了,是死人的气息。 无双手中的寒血刃龙吟嗡嗡,那万邪不侵的宝刀已经感受到了妖气,宝刀刀锋泛起明晃晃的寒芒。寒芒乍现,晃在门外那些黑影脸上,他们纷纷用手遮住眼睛,频频后退。这宝刀镇邪,如果不是有了道行的尸煞尸妖根本难以抵御它的邪气。 无双注意到,这些家伙脚腕子上好像都拴着一根蛇葵触手,他挥舞着寒血宝刃往前凑一步,那些家伙就往后退一步,退的不是他们,而是他们脚下的草藤触手,也就是说,这些蛇葵触手是有感觉的,它怕寒血刃!这是怎么会是?难道是这些触手控制了这十几具尸体嘛?纵使无双见识广博也是摸不着头脑。 看样子那些人只不过是普普通通的肉尸,并没有成精,以无双的本事,几刀就能砍断他们的头颅。只是,在没搞清那些蛇葵触手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前,无双也不敢贸然出去。 庙院里也生长着这些蛇葵,无双走近,角落里刚好就有一棵,那东西是从地下生长出来的,表面上看跟普通的绿色植物差不多,植物正中间开着花,拳头般大小的花心中伸展出这种神秘触手,只要人靠近,它就会好似动物捕猎一样从里边飞速生长出来,朝着人的方向摸来。无双试着用寒血刃把这神秘植物拦腰砍断,它发现,这植物本就凭白无奇,只是普通的野花野草,那草藤只是寄居在它体内,它是从地下泥土深处中长出来的。你斩断它,它就慢慢又生长出来,仿佛它的生命永远不可能被消灭。 整个庙祠中到处都是绿色植被,庙堂后已经被绿色海洋吞没。 第90章陶伯伯 无数蛇葵触手在地面上游走着,其中有四五条好像缠在了一个石块上,那石块在地面上凸起,上边附着着无数蛇葵。 无双觉得有古怪,他慢慢靠近,用匕首跳开蛇葵触手,竟在密密麻麻的蛇葵触手下发现了一具还未腐烂的尸体,尸体的衣着较鲜艳,还没有褪色,看似这尸体是几日前被蛇葵捕捉到的猎物。 “你俩快来看,有发现!”无双大喊。 陆少和彩蝶赶紧跑了出来。 “天啊……”蓝彩蝶捂着嘴。“是陶伯伯?他是龙里寨的人!半个月前听说陶伯伯进山采药就一直没有回去,原来是死在了这里。” 陶伯伯挎着一个布袋,布袋里果然都是山中的药草,药草已经半干,有些看起来就是生长在老司山上的花朵。 “他明知道老司山是禁地,却偏来这里采药,此人居心叵测!” “陶伯伯是龙里寨的蛊师,有的时候,三姐也需要去他哪里求药的,他人很好,小时候还抱过我呢。真可怜。”蓝彩蝶用帕子一下下为陶伯伯擦拭着脸上的泥渍,陶伯伯的脸色不好看,幽绿幽绿的,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阿赖,别擦了,他体内有植物绿,毒入骨髓了。”无双说。 蓝彩蝶取下发丝间的一根银针,插入他的体内试了试,银针立刻变成了灰色。“有毒!别碰!” “耗子,快看看你身上有没有伤口?有没有被那些蛇葵划破?” 陆少一听有毒脸都绿了,赶紧摸摸这儿摸摸那儿,幸好他生的皮糙肉厚。 “阿赖,你不说蛇葵是苗药的一种吗?怎么会有毒呢?”无双问。 “不晓得,它是无毒的呀,以前我在其他山上采过的,不会有毒呀?怎么会这样?”蓝彩蝶把银针凑到面前嗅了嗅,皱了下眉头。“不好,是蛊毒!” “人为的?” “嗯!这说明有人处心积虑在老司山中养了蛇葵,这蛇葵已经有人做了手脚。别靠近它!”若是蓝彩蝶知道这些蛇葵是有毒的,刚才恐怕就不敢让无双进庙祠了。 “你们俩进去先歇歇吧,陆少说的对,咱们还是不要冒险了,日出后再走吧,黑猴子昼伏夜出,万一再遇上可不好办。”蓝彩蝶把他俩推走了。 她跟这位陶伯伯有些感情,陶伯伯枉死在荒山野岭中彩蝶心有不忍,这位陶伯伯为人不错,不过小时候三姐说,尽量不要与他走得太近,因为陶伯伯与代英一样,练的是黑巫,跟我们的白巫走的道不同。 “陶伯伯,记得小时候,我有一次被毒蛇咬伤,是您在竹林中救了我,我还在您家中住了三日,承蒙您的照顾才有了彩蝶的今日,彩蝶虽不是您的儿女,但您对彩蝶的大恩大德今生今世也不敢忘却,你我有缘在老司山中相见,就让彩蝶送您最后一程吧。”蓝彩蝶小心翼翼地把陶伯伯身上身下的那些蛇葵全部扒开。 但身上已经没有蛇葵,可尸体怎么挪就是挪不动。 这一使劲儿不要紧,却见陶伯伯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了,眼缝中露出一丝冷冷的气息,恶狠狠地盯着彩蝶。 “陶伯伯?您……”她下意识后退几步,也知道其中有古怪,不敢轻易靠前。眼看着尸体已经出现了腐烂的征兆,人怎么可能还阳呢? “阿赖,你叨咕什么呢?”无双听到她的呼喊问道。 “陶伯伯他……他……好像活了?”蓝彩蝶惊讶地看着正在支撑身体站起来的陶伯伯。 无双拎着刀就冲了出来。“过来!肯定是刚才吸入了咱们的阳气诈尸了,别靠近他!” 陶伯伯脖子正在往上挺,筋骨中发出嘎达嘎达的声音,好似一个木偶一样僵硬,他歪着脑袋打量着面前的苗族少女,女孩虽然脸上蒙着绢帕,可眼神还是那个眼神,似曾相识。 “陶伯伯,您还认得我吗?我是……”彩蝶看了看无双,最终还是没敢说出自己的名字,她在师爷面前发过毒誓的。 陶伯伯一点点从地上站了起来,他表情极为诡异,嘴朝一侧歪着,嘴边里边直往外淌哈喇子,哈喇子腥臭无比十分粘稠,恶心的无双直反胃。陶伯伯弓着腰,好似老年痴呆一样,右手佝偻着,颤颤微微地往前迈步,每一步都步履维艰,好像脚下绑着条脚镣似的。 “陶伯伯,是我呀,您……您别吓我好吗?”彩蝶自然是不怕他的,可前几天还生龙活虎有说有笑的陶伯伯,此刻却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这般模样,他救过彩蝶的命,她于心何忍啊! “额……”陶伯伯张开嘴,口中哈喇子全都淌了下来,他向彩蝶伸出了右手,像是在求救。 “好,我救你!”彩蝶咬紧牙关,思前想后还是不忍对自己的恩人下毒手。 她一步步走近陶伯伯,握紧了他那冰冷的枯爪,就在她握住陶伯伯手的那一刻,突然就觉得自己纤细的小手好似被一个钢钳夹住了似的,陶伯伯也不知道哪来的那股蛮力,抓住彩蝶就往怀里拽。 一记寒光乍现,寒血刃一刀下来把他的臂膀砍了下来,那腥臭的黏血全都淋在了彩蝶身上。彩蝶拖着陶伯伯的一根手臂坐倒在地上捂住了嘴,不敢相信,慈祥的陶伯伯竟然变成了这样。 “不!不!不要伤害陶伯伯!” “你醒醒吧,你看看,他掉了一条胳膊有半分痛感吗?正常人早就疼昏过去了。”无双一脚把陶伯伯踹倒在地,伸手把他那条胳膊拽了下来。 “伯伯小时候救过我的命!我不能让他死后连具全尸都没有,求你了,别伤害他!”蓝彩蝶对无双祈求道。 “你想帮他,可帮的了吗?他现在完全没有感觉,你看他那眼神,他还认得你吗?他早已成尸怪,不是你那个陶伯伯了,我劝你离他远点。”无双挡在彩蝶面前说道。这是一具刚刚诈起的肉尸,他的行动力有限,无双一刀砍了他的脑袋就能搞定。 第91章黑巫残卷 “双小爷请让开,他是我的亲人,我必须把他的尸身带回去,我不能让陶伯伯客死他乡。”蓝彩蝶擦了擦眼泪,站起身来,身子一晃,冲到了陶伯伯面前。 小姑娘轻功极快,眨眼间绕过他的面前就出现在了陶伯伯身后,他挥起手中折扇,用折扇锋利的前刃砍了下去。原来,陶伯伯背后有一根蛇葵触手伸进了他体内,彩蝶把这跟触手斩断后,陶伯伯就好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倒了下去,再也不动弹了。 那触手被斩断后,唰地下钻进了泥土中不见踪影了。 “这地方可挺邪乎,拉倒,你也赶紧进来,咱先在庙祠中躲到天亮再做打算。”无双扶着受惊吓的蓝彩蝶转身回了屋。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佛祖保佑我们全身而退呀!”陆少跪在那樽金身石像前祈祷着。 “你小子是不是有病啊?你听过临时抱佛脚的谚语吗?” “我说老铁,我这还不都是为了大家嘛,这地儿多邪乎呀?咱给神明磕几个头,让他老人家保佑保佑。” 无双说你是虔诚了,关键是你拜的是佛祖吗?你有这闲心还不如赶紧去找点干木头点着了生火,火这东西好,可以驱邪驱兽。 陆少觉得有理,赶紧把这供桌给拆了,又把自己打火机里的火油全都倒了出来。庙里有了火光,自然暖和了不少,三人的胆子也大了起来。 “还心疼你的陶伯伯呢?没看出来,你这姑娘功夫不错,可还是个善心肠,不过不是我嘴碎,你这陶伯伯既然知道老司山是禁地,他还敢来,说明他别有用心。”无双安慰彩蝶说。 “陶伯伯不会的,陶伯伯很善良,在三山九寨中除了三姐外就属他德高望重了,许多人中了巫蛊都去找他解蛊。” 少数民族同胞生活在淳朴的大山中,内心也格外的纯洁,他们的思想很简单,并没有被世俗所沾染,不过江湖险恶,这点上无双比任何人都清楚,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在利益的促使下,好人也能变坏人,这世界上,谁敢说自己是真正的好人? 无双说你俩先在这儿坐着,我去去就来。 “你去干嘛?他都死了,你不许碰他的尸体,我明天要带回去。” “放心,你的恩人就是我的恩人,都死了,我还嫌臭呢,等着吧。”无双迈步走了出去,手里拿着支火把,也是以防万一。 他走到陶伯伯身边,把手伸进了他胸中,摸了两下,竟真的从他衣襟中掏出了一张古旧的图册。 那图册正面写的全都是古苗文,无双也不认得,他打开一看,图册上描绘的是很多古老的咒语,后半部分一页页若合在一起很像是一张附近山势的地图。 最后一页画着的很明显就是这座阿普老司的庙祠,庙祠中供奉的神像一模一样。只是,那金身神像的身后,花了一个古怪的符号,也不知其意。 “喏,你看看你的救命恩人都揣着些什么?”无双把这册子扔给了彩蝶。 蓝彩蝶一看册子正面的那几个苗文,立刻皱起了眉头。“是黑巫后八卷?这东西怎么会在荣伯伯手里?” 有后八卷自然就有前八卷,蓝彩蝶说,当年这本书乃是三姐家祖传的,后来,黑巫与白巫两脉分开,黑巫由白琳玲继承,白巫由三姐的母亲继承,后传给了三姐。这黑巫分上下两册,前八卷与后八卷,我只听说,白琳玲的女儿白凤凰不知为何遗落了后八卷,没想到,这黑巫后八卷竟然落在了荣伯伯手中?难怪他得了黑巫真传了。 “你先看看那个奇怪的符号是什么意思吧,剩下的交给你师爷处理。”无双不想卷入苗巫两脉传人的争斗中。 蓝彩蝶翻到最后一页看了看,她虽然认得苗语,可上边这个符号并不是苗文,而是一种很古老的咒文符号,更像是古老的苗族图腾。 “我也不晓得是什么意思,黑巫术语我们白巫术截然不同,使用的符号和文字也不同。”蓝彩蝶依照这个符号的位置找到了庙祠神像身后,果然,在阿普老司神像背后,同样出现了册子里画着的那个神秘符号。 “唉呀妈呀,老铁,这能不能是阿普老司的宝藏啊?”陆少又开始妄想症了。 “你想象力很丰富,几千年前,苗人的思想还没有你这么前卫,对他们来说,万能的巫蛊之术就是无穷的财富。你俩让开。”无双推开了二人。 “你……你要干嘛?你别乱来啊,这可是我们苗人的禁地,这是阿普老司的神像啊!不得放肆!”蓝彩蝶拽了拽无双,无双劲儿比她大,根本拽不动。 “我说妹子,这就是你不对了,你也不看看我老铁是啥人?那可是东北盗门少魁爷,这摸金倒斗是我老铁的看家本事,没准这神像中装着的全都是金银珠宝,咱这回可发了。” “滚犊子,你特么是不是看那些国外电影看魔障了?哪来那么多宝藏?靠边靠边!”无双推开他俩,直接用寒血宝刃朝着泥塑后标记的那个神秘符号就砍了下去。 寒血宝刃削铁如泥,更何况是这干泥塑呢?几刀下去就已经给戳开了,他扒开表面的那层干泥,发现这神像里边不是死心的,泥塑下边黑洞洞的,一股股阴风往上涌,露出了一个大黑窟窿,这下边竟然是个地道。 “哎呀,看,我说啥来着?咋样,有宝藏吧?”陆少傻笑着,觉着自己这回是因祸得福了,要真是宝藏那不得分上一份? 三个人忙活了好一阵子,无双把这座神像给拆了,露出了下边完整的地道入口,无数阶青石板盘旋着通向地道下方,青石板上都结起了一层冰霜。 “唉呀妈呀,哈哈,终于发达了,以后哥们不用再管我爹要钱了。”陆少乐的都合不拢嘴,举着火把就要往前凑。 “你彪啊?回来,是不是想死?”无双拽住他呵斥道。 第92章神秘地道 这地道鬼气森森绝不像陆少想象的那么简单,甚至比摸金校尉倒斗还要危险,无双可不敢大意,赶紧接过陆少的火把探下去照了照,火把被阴风吹的摇晃不止,最终熄灭了。 “老铁,这啥意思啊?” “下边的空气有毒,等空气流通一会儿再下去吧,不过你要是急着发财我也不拦着你,没事,哥们一场老子会为你收尸的。”无双拍了拍他的肩膀说。 陆少咕噜声吞了口唾沫,幸好身边有这个见多识广的好兄弟在。 “难道这石像下的密道里埋着阿普老司的那颗头颅?”彩蝶问。 “想来断然是如此了,一会儿等空气流通了,咱们下去一探便知,但我没多大的把握,阿赖,你最好留在上边接应我俩。” 彩蝶说那可不行,阿普老司乃是我们苗人的祖先,为最大的老巫,万一你们对巫神不敬呢?我必须跟着。 “双小爷,现在正是后半夜,阴气重,万一下边真有什么……”蓝彩蝶虽是红娟门传人,身怀绝技,可神鬼之事却是一窍不通。 “鸡鸣不倒斗,这是我们盗门的规矩。”无双对她笑了笑。那双狐眼,直朝彩蝶放电。 “哦,随……随你好了,反正你到哪我就跟你到哪。”什么是爱情?能够超越自己信仰能够义无反顾的支持他,这就是最纯真的爱。那阿普老司乃是苗疆蛊神,无双这般不就是等于挖蛊神的坟嘛? “哎?老铁,这小娘们真是阿兰吗?我咋看着不像呢?哎哟,你这魅力真是……咋地?这是几姨太呀?”陆少没好气地笑道。 “滚犊子,再他妈瞎说老子割了你的舌头!阿赖,别听他胡咧咧啊,我不是那种人!”无双赶紧解释。 蓝彩蝶也不介意,隔着红绢帕捂着嘴偷乐,在那个年头里,苗寨中但凡是有点地位的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那都是女人没能耐,有本事的女人,家里的男人怎么可能找其他女人呢?蓝彩蝶自认为自己魅力无限,尤其是她身上那淡淡的醉香,又有哪个能让她独守空房?这就是红娟门姑娘的本领!别的女人是渴望而不可及的。 “哼!衣冠禽兽!”陆少咧着嘴小声嘀咕。 无双靠近地道口用鼻子嗅了嗅,下边的空气虽然略带腐朽,不过闻着并没有头昏目眩的感觉,而且火把探进去后,这次也没有灭。 “抽根烟,一会儿咱下去,都把招子方亮了,尤其是你耗子!” “我怕啥?哈哈……我老铁是摸金真传,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马二爷都跟我说了,你们祖上就是摸金起家的,哎呀,总算是咱没白哥们一场,也带我见识见识,哈哈……”陆少对无双十分信任,不过无双自己可都不相信自己。 “呵呵……多谢你的信任,我可丑话说前边了,你俩都是自愿的啊,出啥事别怪我,我这是头一回。” 二人抽了根烟,缓了口气,无双第一个弯腰就钻进了石像下的地道中,地道里阴风作作伸手不见五指,无双遮着火把,背后被那寒风吹的汗毛倒竖起来。这地道是人口开凿的,头顶上都是岩石,山里气候潮湿,岩缝上都挂着一层寒气,外边的气流一吹进来就吹化了,结成水珠,滴滴落下。 “当心点,脚下太滑,你这么大个头,摔下来都得把我俩给带上。”无双对殿后的陆少说。 这地道石阶蜿蜒着好似蛇形一样,一直通向地下,一眼都望不到底儿。三人脚下的石阶十分湿滑,地下是冰,冰上是水,稍有不慎滚下去就是万劫不复了。三个人为防万一,手牵着手,彼此照应,几乎是横着身子靠在岩壁上往下走。行走的速度虽不快,但还算安全。 大概往下走了五十多布,抬头一看,入口处就只剩下一个小光点了。这时,无双突然在前边停下了脚步。 “老铁?走啊?”陆少催促。 蓝彩蝶好像也听到了什么异响,赶紧拽了拽陆少示意他别出动静。无双朝彩蝶努了努嘴,给她一个眼神,让她注意头顶湿漉漉的洞壁,彩蝶点了点头。 滴答……滴答……滴答……地道中只剩下水滴的声响。 突然,无双与蓝彩蝶一齐出手,二人速度很快,扬起手来手起刀落,就见两条蛇葵触手齐齐被他们斩落而下。剩下的部分,则钻进了岩石缝隙中逃走了。 “这东西应该不是植物,你不觉得它是有生命意识的吗?”无双说。蛇葵花总让他能想到海里生活着的八爪鱼,那八爪鱼生命力就很顽强,被砍去触手没几日又会生生出新的。 “蛇葵触须中有蛊毒,千万不要被那东西伤到,我没带解药,陶伯伯可能就是中了蛊毒才变成这样的。”彩蝶说。 “那是尸毒的一种吗?”陆少问。 “不晓得,这种毒我从未见过。” 无双说,世间但凡是剧毒之物,周边自然也会伴生有解毒药草,只要能寻到这棵蛇葵的根应该就不用怕了。这棵蛇葵可不小哟,光触手就这么多,耗子你可当心点,咱三立就你块头大,肉多。 三人这回可是都把招子擦亮了,生怕头顶上再遇到那剧毒蛇葵,一边走,一边观察着左右岩壁,岩壁上用黑色墨汁描绘着许多奇怪的字符和图案,甚至还有古时候苗人的巫师给人下蛊的可怕场景。 “阿赖,你认得这些符号吗?是苗文吗?”无双问。 “是苗文,不过跟我们湘西苗语不同,这些苗文字符更像是黔南古苗使用的土语,就好比……嗯……好比是外蒙与内蒙的差别吧?” “外蒙和内蒙?说的不都是蒙语呀?”陆少不解。 无双说这个你不懂,外蒙与内蒙之间使用的别看都是蒙语,但在根本意义上是不同的,外蒙的蒙语更倾向于最古老的古斯通语种,而内蒙用的是简化的蒙语,意义完全不同。 蓝彩蝶翻开陶伯伯留下的那黑巫后八卷册子一一对照,她发现石壁上许多黔南庙文符号跟册子上记载的黑巫咒语十分吻合,虽然上边的字迹有些模糊了,但是对照起来还是很像的。也许是后人用简化了的现代苗语加以修改了。 第93章蝴蝶引路 “是黑巫咒!”蓝彩蝶说。 “没错了,这里应该就是你们阿普老司的古坟,好似,你说着了,咱这回是发了,就算没有金银珠宝的陪葬品,恐怕也能找到阿普老司几千年前留下的明器,那玩应价值连城哦。”无双笑道。 陆少一听俩眼珠子都放绿光啊,其实无双也不知道这底下到底能有啥玩应,咱退一万步讲,底下阴冷,都将近三千来年的古墓了,下边保存再好,可能连骨头渣子也都烂没了。三千多年前,这蛮夷部落的老巫能有什么财富?养蛊的罐子还没准有两个,金银细软那就别想了。 也许是血缘的关系吧,平时你看无双嘻嘻哈哈就一个现代都市的纨绔子弟,可自打迈进这条地道后就格外的激灵,那双本就不大的狐眼瞪的老大,瞄着盘旋而下的石阶尽头,寒血宝刃从不离手。 每往下走几步,头顶上岩峰中的蛇葵就会伸出来,幸好无双和彩蝶都是眼疾手快之人,咱这儿说的轻松,您想想,脚底下就跟踩在冰面上似的那么滑,你得盯着脚底下,稍不留神就是万劫不复,石阶向下延伸到尽头,尽头处黑暗无比,谁也不知道到底有多深,这要是滚下去还了得?头顶上岩缝中又有那剧毒蛇葵,蛇葵触手上都是倒刺,那得多险呀? 地道还在永无休止地向下延伸,这个地道几乎是呈60度角倾斜向下的,石阶十分陡峭,用火把往下一照,下边一片灰蒙蒙什么都看不清。 “好像要到尽头了。”蓝彩蝶嗅了嗅,判断说道。 “有尸臭嘛?”无双问她。 “没有。”彩蝶摇了摇头。 “没尸臭就说明没大粽子啊,我就说嘛,那些电视里演的都是糊弄人的,哪能是个古墓就闹僵尸呢?对不对?老铁,该着咱这回发财呀。”陆少哪里知道这摸金倒斗的危险,一心想着发横财。 “阿赖,你刚才放出去的那个蝴蝶……不是……发卡,能再用一次吗?下边的情况还不好说呢,保险起见呀!”无双看着彩蝶发丝间那五彩斑斓的蝴蝶发卡。怎么想也想不通,明明只是发卡,怎么就变成了活生生的蝴蝶了呢? 蓝彩蝶故技重施,摘下发卡,置于手心中,她故意背过身去不让他俩看,然后也不知轻声嘀咕了句什么话,扬起手掌,手中的蝴蝶发卡竟然真的展开翅膀朝着地道深处飞了下去。 “哎呀妈呀,真神奇,我说妹子,你是变戏法的吧?” 彩蝶笑而不答,这都是红娟门弥补外传的绝技,可不是一天两天能学会的,那蝴蝶自然是真的,发卡也是真的,只是这绝技中要有些玄学小窍门不为外人道也。 蝶儿拍打着翅膀不大会儿就消失在了地道尽头,三人没有着急往下走,坐在石阶上耐心地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依旧是不见那蝴蝶飞回。 其实一般盗墓贼放活物进去基本都是用来探空气的,这蝴蝶没有回来只能说明下边空气稀薄,暂时不适合下人,这都不是大事,再过会儿外边的空气流通多了,自然能下去。至于底下有没有危险,那只有天知道了。 “怎么还没回来?”无双问彩蝶。 “再等等,它没死,说明这地道下边很深,它还没飞到尽头。”彩蝶告诉他。 “妹子,你咋知道蝴蝶没死呢?咋地?你和你的蝴蝶还心心相印的呀?真神奇,我要不是亲眼的见都不敢相信。”陆少兴奋道。 “你懂个屁呀,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以前啊,江湖上有外八行,外八行的这些手艺都是外门邪术,所以常人很少见识自然不知其中奥妙,人家要能随随便便就教给你,那还会叫绝技嘛?我记得姥爷曾说过,如果说我们盗门中有一条支脉的本领最神奇的话,那就莫过于红娟门了。”无双这话可不是哄着蓝彩蝶恭维她。 大枭雄吴功耀还未起事之前,有一次在辽宁千山老爷岭里发现了一个贵斗。但未曾想,脚前脚后又进来一大批土夫子,个个都带着火器,那是二十来号来自大西南的卸岭力士。那群亡命之徒自然不会把到嘴边上的肉分给吴功耀吃,当时吴功耀身边上只有蓝三姐一个,连把火器都没带,最后是蓝三姐以一己之力掩护吴功耀逃出千山的。您想想,一个姑娘家,没有武器,身后是一群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她愣是把吴功耀带出去了,这红娟门的本领得有多邪乎吧? 吴功耀这辈子女人不少,跟当世的其他枭雄一样,可真正爱的只有两个,莫小柒和蓝三姐。对莫小柒是尊,对蓝三姐是敬。这一个词掰成两半,其意诸位自己理解去吧。 “哎呀……哎呀……哎呀……啧啧啧……红娟门后裔……怪不得我老铁稀罕呢!妹子,你师傅他们还收徒弟不啊?你看哥资质就不错,学啥都快,要不你给引荐一下呗?学费不是问题呀!” 无双说你可拉倒吧,红娟门手艺传女不传男,而且这门手艺必须从小学,就你?你现在给我来个劈叉?你要是行我给你引荐。 “那……那拉倒吧,你把哥们腿掰折了都不行啊!”陆少傻笑道。 其实啊,可不是只有现在才是看脸的时代,谁不稀罕好看的?我就不信谁找媳妇儿偏偏喜好平庸之辈?无双不傻,虽然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一直没瞅见“阿赖”的小脸蛋,可他一百个确定,“阿赖”必定是个绝世大美女。为啥呀,红娟门女子,每一个都是倾国倾城的美貌,你长的歪瓜裂枣的蓝三姐也不能收,那不等于砸了师门的招牌嘛! 三人正说笑呢,火光下,一只五色斑斓的花蝴蝶拍打着翅膀飞了回来,彩蝶照样用手托着蝴蝶低头听了听,然后微微点了点头,又把它放在了头顶,那蝴蝶立刻化作了一枚发卡。 “它真的会说话吗?它对你说什么了?”无双问她。 “它说这下边危险,嘿嘿……你信吗?走吧。”彩蝶笑道。 第94章夜光蝶 危险?哪有倒斗一点风险没有的?风险和利益是成正比的,舍不得孩子套不来狼,做的就是这亡命的买卖。 往下顺着石阶又走了五六分钟,基本就算是到这地道的尽头了,尽头处好似一口古井一般狭窄,三人踩在青石板上连双手都得伸起来,四周石壁上满满的刻着数千年前苗人巫师的咒文,蓝彩蝶一一对照,发现这其中还不仅是黑巫,也包括他们红娟门继承的白巫。 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其中有一大半白巫咒语,连蓝彩蝶也是从未听闻过。也就是说,红娟门最正宗的传承人张秀眉那一代传下来的白巫已经是不完整的残卷了。 “老铁?我突然有种感觉?你说咱像不像那个……倚天屠龙记里边,张无忌闯入了明教圣坟,无意间见到了阳顶天的乾坤大挪移心法?”陆少很会想象。 “呵呵……张无忌?你是说我像还是你像啊?张无忌身边还有个小昭帮着翻译波斯文呢,你问问咱们的小昭,愿意给咱翻译苗文吗?”无双打趣道。 “哼!想都别想。”蓝彩蝶拍了拍他俩的肩膀,指了指自己腰下位置,腰下又是条通道,这条通道没有角度的倾斜,不过有点低矮,至多不超过一米二,人走进去必须弯腰,里边依旧是黑暗无边伸手不见五指。 “我这儿下边也有条,还是走我这边的吧,最起码咱能直起来腰啊?”陆少指了指他面前这条密道,这条密道看起来宽敞许多,里边一股股阴风往外冒,吹的火把摇晃不已。 “阿赖,走哪边?”无双更信任彩蝶。 “我这边。”蓝彩蝶解释都懒得解释,弯腰第一个钻了进去。 “老铁,这个我懂,你们忽悠不了我,有风就说明通着外边呢,她那边也太矮了吧?我跟你说,你是信我还是信她的吧?咱哥们都多少年交情了,你不能重色轻友吧?”陆少其实也没啥依据。 “你说对了,哥们从来都是重色轻友的,不过我又没绑着你,你乐意走自己走呗,当电灯泡还没交税呢啊!”无双拍了下他的******挖苦道。 “奶奶的,畜生!真牲口!算了,我陆昊天为人仗义,万一你俩碰上点啥事,我得救你俩呀!”陆少跟在第三个也弯腰走了进来。这条通道对他来说是个考验,他太高太壮了,双肩都蹭到了左右洞壁上。 滴答……滴答……滴答……通道上方岩缝不停地往下渗着水滴,水滴很清凉,滴到人脖颈子后直打哆嗦。 好在这条通道越走越高,越走越宽敞,顺着这条笔直的通道又往前走了一会儿,前边逐渐就出现了亮光,这亮光并不是说左右洞壁上像其他古墓一样挂着千年不灭的长明灯,而是远处半空中漂浮着某种小生物,那生物身体里像萤火虫一样闪烁着光芒。 这些小东西比萤火虫大一点,并且有双翅,飞起来十分飘忽不稳。他们三人靠近一点,那些半空中的小东西就往后退,好像十分惧怕外界的阳气。 “这啥玩应啊?蝴蝶呀?”陆少问。 “这是夜光蝶,专门生活在地下阴凉的洞穴中。相传是美女死后,尸身里的养分化成的。”无双答道。 陆少不屑问他:“你大爷的你又扯淡,咋地?美女就生蝴蝶,丑女就生扑了蛾子呀?” 彩蝶肯定了无双的说法,她说这蝴蝶的确是夜光蝶,夜光蝶现在早已在地球上灭绝了,早期时候乃是红娟门姑娘手中的一个小玩应,专门在宫廷中给那些娘娘贵人表演的。其实它们闪烁着的五颜六色并非是肚子里有荧光粉,而是常年生活在黑暗中,眼睛里进化而出的反射幻光。 就看彩蝶的樱桃小口嘀嘀咕咕念动着一句句神奇的咒语,然后伸出那白暂纤细的小手,不远处,若干只夜光蝶飞了过来,落在了它的手上,那漂亮的大翅膀还忽闪忽闪着好似像她眨眼一般。 “哇哦……真漂亮啊!妹子,你还没说呢,这蝴蝶到底是怎么来的呀?”陆少好奇问道。 蓝彩蝶笑了笑,隔着脸上蒙着的红绢噗嗤吹了口气,她手上那四五只夜光蝶突然化成一缕缕彩色粉末飘了下去。 “阿赖,你这是……这是干什么?” 彩蝶说这些小家伙翅膀上的粉末是有毒的,它无色无味,人嗅到鼻子里会出现幻觉,你们看,前边是不是有很多只夜光蝶,其实那都是幻觉,因为咱们刚才无意中就吸入了它们翅膀上的毒粉,只有我手上的这几只是真的。 “这夜光蝶乃是死人的阴气所生,无双小爷说的没错,只有女人死后才会化蝶,所以,那个梁祝化蝶的传说我看只对一般。尸身可化蝶的女子必然是苗人老巫,并且他生前炼过蝶蛊,蝶蛊的幼虫虫卵就寄生在她的皮肤内。”蓝彩蝶解释说道。 果然被蓝彩蝶说中了,这四五只夜光蝶化作彩色粉末后,前边的光彩逐渐也黯淡了下去,哪里还有什么蝴蝶的影子了,前边依旧是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其实蓝彩蝶刚才轻轻吹了口气就让五只夜光蝶化作粉末的本领也是幻术,那窍门技巧就是刚刚在那天井下刻着的古老咒文中学到的。这现学现卖没有演砸,可见密道深处埋葬着的人就算不是阿普老司,也是某位伟大的苗族老巫。 “我们还有多久到?”无双问她。 “快了,不过小爷和陆少最好做好心理准备,不要害怕!”也不知道刚才那只蝴蝶回来都给主人带来了多少信息,好像彩蝶对下边的秘密很熟悉。 “害怕?什么意思?里边最多是个死人,怎么?还有其他?”无双没明白彩蝶话中之意。 “苗人禁忌盗墓,作为苗人历史上最伟大的老巫,小爷认为会是那么简单的吗?不过二位放心,跟好我!切记,不要动下边的东西。” “擦,不让拿东西我们俩下来干啥呀?”陆少嘴里嘟嘟囔囔说。 “耗子,别瞎说话,咱是那样人吗?你说你小子缺钱吗?按阿赖姑娘的吩咐做。”无双踹了她一脚。 第95章舌头铜门 “真特么是重色轻友啊,你个孬种,还没等娶人家呢,就先认怂了?是不是东北爷们?咋地?怕死呀?” “滚犊子,在这地方禁忌说这个字!闭嘴,跟好了。”摸金校尉哪有空手而归的道理,真要是碰上什么好玩应那就顾不上禁忌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定位,陆少跟无双走到哪都不缺少欢声笑语,这憨货总会时不时地迸出一两句话来让你捧腹大笑,你说他幼稚吧,他的话百无禁忌总有那么点道理,你说他正经吧,有时候又傻的可怜。 三人有说有笑,心中的阴霾多少驱散了些。密道幽深,无限地延伸着,随着他们愈发的接近这密道尽头,尽头处时而会传来一声声沉闷的动静,那动静很闷,像是人在打鼾,更像是乌云中的闷雷,在这半封闭的密道中十分震撼,听的人耳膜都在嗡嗡。 “这啥动静啊?老铁,这下边关着条龙啊?哎呀,真让你说对了,邪龙?”陆少扣了扣耳朵问无双。 “我怎么觉得像是闷钟呢?”无双说。 “小爷,什么是闷钟?钟就是钟,敲出的声响可不都是闷响嘛?” 无双告诉他俩,钟这个东西最早是出现在佛教中的,就像现在咱们到庙里,看老和尚撞钟,一般都是报时辰用的。我国发掘出的最早一口钟是夏朝的,那口钟下是密封的,里边中空,但好像有个什么玩应,一敲击会发出闷响,而且里边关着的东西还吱吱乱叫。 后来考古人员用切割机打开了青铜巨钟,发现里边竟然是一个不足一米长的人骨残骸,起初,考古学家以为这是个孩子的尸骨,后来生物学家发现,这骨骼比寻常人还有些异样,它有尾骨,并且后背脊上多出两根支出体外的软骨,就好似是鸟儿的翅膀异样,而且这东西眼眶窟窿很大,如果这东西还活着,眼珠子肯定比成年人还要大上一圈。 后来,骨头取出来了,那口闷钟底部又被重新封死,敲击的声音依旧闷响,但里边的叫声却没有了。一直到现在,也没人能解释当初发掘时,为何钟内会有动物吱吱的怪叫出现。 “你又吓唬人了,真不愧是你姥爷的外孙子,我每次去,你姥爷就给我讲这些吓人到怪的段子,你呀,好的不学是不是?”陆少说。 越往里走,那沉闷的声响越清晰,无双不说还好,这一说,还真有点像是闷钟的声音。 前方已至密道尽头,那沉闷的声响就是从前边一扇铜门内传出来的,这铜门可有些讲究,跟石壁是一丁点缝都没有,别说推了,使劲儿你都没处使劲儿去。 这铜门也不知有多少年了,表面上全都是铜锈,绿铜锈下是六个蛇头,每一个都张着血盆大口吐着蛇信子,六个蛇头分别超六个方向张着嘴,在铜门上形成了一个规则的圆弧,每一个中间的夹角都十分精准,丝毫不差。 那六个蛇头是浮雕,蛇口镂空,里边黑洞洞的,看似与铜门内是通的。 无双看了半天,也没认出这铜门到底有什么讲儿,以前小时候董三立给他讲了许多关于倒斗的趣闻,却也没有一个段子里摸金校尉碰到这么个玩应的。一般斗室中的墓门肯定都与玄学八卦分不开干系,可这个却多了些西南巫蛊的神秘气息。 陆少好奇,想把手伸进蛇头巨口中摸摸,却被无双拽住了。 “别动,这种地方稍不留神你小命就得交代了知道吗?” “这啥玩应啊?你说门就门呗,要防盗你就挂把锁头,整这花里胡哨地干啥?”陆少挠挠大脑门子说道。 蓝彩蝶只需用鼻子闻了闻就说,这门上涂着剧毒呢,万万不能用手触碰。也许讲究就在这六个蛇头中,但古湘西巫术里并没有提到过这东西,我也不晓得怎么搞。 “你俩退后,当心点啊,最好趴地上,尤其是你耗子。”无双让蓝彩蝶打着火把,自己则举着寒血刃想试着往一个蛇口中捅。 这玩应谁也没见过到底有啥讲儿,只能试着来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六个舌头准保都有讲究,没准哪一个里边就有防盗的暗器。 陆少这回还真听话,趴在地上跟个大青蛙似的不敢动弹,无双给蓝彩蝶点了下头,然后直接把寒血刃捅进了东侧蛇口之中,里边很空,寒血刃的前刃大约长二十公分,二十公分的前刃基本全都没入蛇口中了,里边什么都没碰到。 “嗯?”无双砸舌。 “怎么了?碰到什么没有?”彩蝶问。 无双拿着寒血刃在里边搅动着,这时,前刃还真的好像触碰到了一个小机关,那东西的触感就好像是钥匙孔里的弹簧扣似的,发出咔嚓声清脆的声响,那声响一闪即逝,而铜门依旧是纹丝不动没有打开。 “不好!快趴下!”无双大喊一声,拔出短刀扑向彩蝶,重重地压在了彩蝶身上,然后左手把她护在怀中。 与此同时,就听身后铜门内传来唰唰唰地动静……无数支细长的竹签子从蛇口之中飞了出来,有些甚至就差那么一两公分就触碰到无双的头皮了,三人惊出一身冷汗,幸好无双早有准备,否则现在三人早就变成筛子了。 过了大概半分钟,密道中又恢复了宁静,无双第一个爬了起来,这一看,地上散落着无数根竹签子,那竹签子细的跟牙签似的,每一根都是绿色的,估计都带着剧毒呢。 “都没事吧?”他主要是问陆少。 “老铁……我……我腿麻了,快拽我一把。” 彩蝶说双小爷,咱们这么一个个的试肯定不是个法子,这番遇到机关还好说,若是下次遇到了毒气怎么办?到时候躲都没处躲去。 无双站在那铜门前古思冥想着,六个蛇头,分别对应六个方位,按照苗人的习俗,他们的信仰与中原人不同,用玄学来解释估计是解释不通的,六个方位,代表了什么呢? 第96章闷钟 “小爷,你看,六个舌头的眼睛是不同的,这个比较凶恶,像是捕食,这个眯着眼睛,像是在洞察,这个眼神很像人,有一丝善意……”蓝彩蝶观察的很仔细。 “阿赖,你好像说过,你们苗人信仰的是巫神对吧?而巫神就是你们的阿普老司?” 彩蝶告诉他,这个也要分地区,听说分布在川南一代的苗人就信仰藏传佛教,不过先祖留下的蛊还在,但拜的就不是巫神了。巫神主要是他们白巫和黑巫两脉信仰,湘西三山苗寨基本都要祈祷巫神赐福保佑的。 无双又问:“这些不重要,比如,你曾跟我说过,你们苗人死后灵魂要接受巫神的讯问吧?你说过,善良的人来世继为人,那些坏人的灵魂则永世不得超生,徘徊在人世间保守烈阳灼烧的煎熬?” “对的呀,三姐对我说过,上次,老鸦山西山咱们遇到的那些尸兵基本就都是被巫神诅咒永不超生的恶魔。” “那么除了好于坏外,会不会有其他的善恶之分呢?比如,这人生前劣性斑斑,但却也做过几件好事,孝顺父母,尊敬长辈,为国效力等等……但你不能因为他曾经为恶一棒子打死吧?” 彩蝶想了想,对无双说,这样半功半劣之徒叫做秽善,秽善之人转世为畜。 无双点了点头,盯着那六个蛇头说,如果我分析不错,这应该就是你们苗人的六道轮回。 刚才我戳的那个蛇头,眼神很邪,应该对应的是鬼道,所以弹出了暗器。我懂了,正确的方法要么就是人道,要么就是天道。 “老铁,那别犹豫了,准是人道啊。” “你这憨货,这要是把选择权给你,你死都不知道咋死的,我看还真未必是人道,你们想想,阿普老司作为苗族历史上最伟大的巫师,死后被人们拜做巫神,那么他就是至高无上的,这门自然也是后世把他的头颅送进来后才修建的吧?那么,在人们心中,什么规格才可以对应阿普老司的地位?” 陆少恍然大悟,一拍巴掌说,哎呀,那准时天道了,只有天上才有大罗神仙嘛。 无双不知道这说法在苗疆信仰中说的过去不,按照我国传统佛教与道教中的传说,六道轮回盘上,佛教天道说的就是佛祖,佛祖在最北方,而道教中天道对应满天的神仙,也是在正北方。 再看看这扇铜门,铜门上的正北方对应的蛇头,那蛇的双目神魄十分慈祥,像是个有德老者一般,看着就让人舒服。 “敢跟我赌一次不?如果正确,门开,如果错了,咱三都得交代在这儿。” 其他二人坚定地点了点头,事到如今,逼到这份上了,已经没有退路了,门后就是巫神,又怎能轻言放弃? 无双孤注一掷,索性匕首也不用了,不成功便成仁,他回头看了看其他二人,二人朝他点了点头,他沉重地呼出一口气,平复一下心绪,然后把右手伸进了正北方对应的那蛇头巨口之中。 手伸进去后立刻就触摸到了蛇口中的一块凸起的椭圆形石头,石头很冰凉,摸上去就好像是冰块似的,但却没有化。成败在此一举,无双咬紧牙关,微微发力,右手用力按了下去。 只听得铜门内好似是某个齿轮机关咬合在了一起一样,整条密道都在嗡嗡作响,门内闷钟的声响也更加刺耳了,头顶上石屑不停地往下掉,整条密道都在摇晃不已。 轰隆隆……轰隆隆……古旧的铜门顺着下边隐藏着的轨道向另一侧滑动了。铜门内黑漆漆的,无双不敢靠前,赶紧退后,与陆少和蓝彩蝶靠在了洞壁角落里,随时准备应付突发事件。 嘎嘎嘎……嘎嘎嘎……哈哈哈……哈哈哈…… 铜门刚开,突然无数只不明生物就顺着门缝飞了出来,它们飞在当空嘎嘎直叫,那叫声好似人口中发出的阴笑一般诡异。陆少和蓝彩蝶举着火把一照,那竟然是一只只大乌鸦!那些乌鸦跟生活在山里的同类基本没什么两样,可唯独眼睛是血红色的。 乌鸦铺天盖地地飞了出来,无双挥舞着寒血刃乱砍,几只乌鸦被砍中掉了下来,顷刻间,头顶上的黑色羽毛漫天飞舞,没多大会儿功夫,无数只乌鸦早已消失不见。 三人面面相觑笑了笑。无双接过彩蝶手中的火把,迈步走进了这已经被尘封了数千年之久的神秘墓穴。 这是一间地下岩洞,岩洞四壁悬挂着鬼气森森的油灯,那些灯盏的造型大多都是面目狰狞的鬼怪,有的青面獠牙,有的人身兽首。只是,这些灯中的油早就不亮了。他走到灯前,用火把点燃,灯捻轰地下好似爆裂一般被点燃了,火苗微微跳动了几下,最后还是熄灭了。 这个石洞很大,是椭圆形的,头顶上方交织着无数条挂满锈迹的铁链,就好像传说中地狱里给那些恶鬼们行刑之所一样。那咚咚闷响就是从石洞正中间发出的,铜门打开后,声音更像清晰了,每一次震动,这石洞都微微晃动一下。 果然,石洞正中间,无数根铁链拴着一口巨大的铜古钟,钟的造型有些古怪,并不像庙宇中的钟那么椭圆,它有棱有角,高约三米,直径大概有两米,上边是四个棱角,每个棱角上都挂着一人骷髅头。 也不知为何,三人刚刚靠近,突然那闷钟上边挂着的四颗骷髅头眼窝子里燃起了绿色的火苗,就好似是那四个人睁开眼睛了一般。 “我擦,啥玩应?老铁,这……这可挺邪乎啊?”陆少说。 “这是磷火,你中学化学咋学的?”无双说。 无双原以为,这古墓深处准保有个东西在不停地撞钟,却没想到根本没有东西触碰这口古老的闷钟,闷钟就挂在当空,什么东西都没有。可那一声声闷响就从古老的闷钟里咚咚发出,也就是说讲究在闷钟内里。 “你俩先去瞅瞅,看看墓室中还有没有其他玩应了。”无双把火把交给了陆少。 第97章无头尸 这事是陆少最愿意干的,他巴不得这古墓中到处都是阿普老司的陪葬品呢,一溜烟似的跑了进去。 没多大会儿功夫就大声嚷嚷着让无双过去看,无双和彩蝶跑到西侧角落里一瞅,原来石洞西侧洞壁上斜靠着一个木头架子,架子上摆满了大罐子,罐子很高,足有两米,一共分六个,这罐子都是粗陶烧造的,也没什么讲究,罐子表面的画案,都是烧造成型后人为用手再刻画上去的。几千年前,人类的陶瓷烧造工艺肯定还不发达,能够烧成型已经不易了,估计这些都是奢侈品。 “老铁,这玩应你说值钱吗?”陆少问。陆少家里也收藏了不少古董,除非是无双帮他掌眼的,要不然清一水的赝品。 无双说那肯定值钱啊,你想想,这玩应虽然不好看,可都好几千年的力士了,多有学术研究价值啊,要不你搬出去一个卖?你要搬出去了我出钱收。 “擦,你刚我呢?你以为我不敢搬是不是?这话可是你说的啊!我要搬出去你收!” “对,我说的,你想法给我弄出去,十万一个,你干不干?” “搬就搬!”陆少吐了口唾沫在手心上搓了搓,还真的张开臂膀抱了上去,这小子有劲儿,他比无双力气大,小时候是体育特长生,几百斤东西抱得起来。 他卯足了劲儿往起一抬,那大陶罐子竟然纹丝不动。无双推开他,用手指弹了弹,里边发出的声响十分沉闷,这说明罐子里装着东西呢。陶罐子能有多沉?几十斤到头了,陆少都抬不动,估计这里边装着满满一罐子溶液。 “阿赖,你去看看这里边的液体有没有毒。”无双抱起彩蝶,她探直了身子,刚好小脑袋能探进罐子口。 彩蝶嗅了嗅,说这里边的液体无毒,味道很像是我们苗疆的白草液。无双不解问她什么是百草液,彩蝶告诉他,百草液是以前苗人存放食物时防腐用的。 “那就好比是福尔马林呗?”陆少多嘴说。 “滚犊子,你家福尔马林能用做食物保鲜啊?死人肉你吃?”他又问蓝彩蝶能不能看见白草液里浸着什么东西? 彩蝶说看不清,白草液,顾名思义,这草榨出来的液体是白色的,年头越多,液体就越粘稠,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这里边肯定是放着什么东西了,没准是尸体。 无双给陆少使了个眼色,让他把这大陶罐子放倒,把里边的液体倒出来。陆少直咧嘴,说,老铁呀,这玩应拿出去不容易,要是毁了可容易,你可想好了,十万块钱呢。 “你特么是地主老财吗?能不能大气点?让开!”无双推开陆少,手持寒血刃对着那大陶罐子就劈了下来。 寒血宝刃削铁如泥,一个古旧的破陶罐子不跟切豆腐似的?一刀下去直接划开了陶罐子,让它裂成了两截。里边哗啦下,汤汤水水全都流了出来,无双赶紧闪到了一旁,那白色黏糊糊的液体味道不难闻,甚至还有草本植物的清新味道。 “尼玛……这啥玩应?真特么恶心!”就见从那陶罐子里边竟然出来一具尸体,那尸体泡了这么多年,肿的都跟发酵了的馒头似的,白花花的。吓的陆少两步就蹦出去好几米远。 待罐子里那些白草液全都流光了,无双凑近捂着鼻子用匕首挑了尸体,仔细一瞅,这具尸体好像没有脑袋……脖腔子以下涂着一层半固态的胶质物,身上也没有衣服,脖腔子里一股股白草液直往外冒。看着就让人反胃。 就算是福尔马林吧,一具尸体都在里边泡了好几千年了,除了白花花的皮肤外你还能看出来啥?表面皮肤上的纹理和毛细血孔都没了。 “怎么没有脑袋呢?”陆少凑近踢了一脚,软趴趴的,就跟踢在一块海绵上一样。 “阿赖,你们苗族的巫蛊有这种东西嘛?用半具尸体来炼蛊?” “反正我没听三姐提起过,我觉得这会不会是当初给巫神的祭品呀?你们想,巫神只剩下一颗头颅,而这具尸体恰好就没有头……” 蓝彩蝶的话题行了无双,他赶紧又砸碎了几个陶罐子,罐子里同样装着的都是这种没有脑袋的尸体,清一色都是男尸。这也正好印证了彩蝶的猜测。 “老铁,这嘎达就这么大,也没别的地儿了啊?巫神的脑袋呢?” 无双噘着嘴朝那口闷声作响的铜钟努了努嘴。 “不能吧?一颗脑袋瓜子在里边自己玩了好几千年?” “打开瞅瞅不就知道了吗?”无双不以为然,至多是一颗人头而已,再邪乎能邪乎成啥样?难道一颗脑袋掉出来了还能在半空中飞起来追着人咬啊? “双小爷?最好咱们还是不要动那口闷钟吧?阿普老司乃是我们苗疆巫神,我总觉得此事有些古怪,万一这里边……”到了关键时刻,彩蝶有些后怕了,这阿普老司亦邪亦正,再说了,巫神的头颅埋在古庙深处,这是湘西苗人众所周知的事,这么多年来,几乎无人来祭拜,定然是有其他说法的。 突然,无双猛地转过了头,死死盯着岩洞洞口方向。那条深邃的密道尽头处,咔哒……咔哒……咔哒……传来一串脚步声,对方应该是个女人,穿高跟鞋的女人。 高跟鞋的声音很轻盈,若不是对方穿着高跟鞋的话,他们很难察觉,脚步声很规则,这说明来人对这里的一切了若指掌。 咔哒……咔哒……咔哒……高跟鞋声越来越近。 “是个轻功绝顶高手。”彩蝶说。 “按照时辰算起来,上边应该还没有天亮,怎么会有人闯入老司山呢?怎么咱呆了半宿也不见有人来,非赶上这时候来?来了就直奔石像后的密道?阿赖,你帮我护着你耗子哥,甭管来的是人是鬼,看来都不是善茬子。”无双让彩蝶和陆少躲在闷钟后,自己吹灭了火把,纵身一跃倒悬在洞壁上如同一只壁虎一般,一动不动。 第98章竟然是她! 石洞中一点光线也没有,只有那规则的高跟鞋脚步声和闷钟里的撞击声来响动着。 无双的身体倒挂在岩壁上,脑袋朝着石洞入口下方,嘴里衔着寒血刃,只等那人露头。蓝彩蝶用红绢蒙住陆少,说不管发生什么事,你就在里边呆着,外边不管你的事。 “妹子,这啥玩应啊?我个大老爷们,躲在这花手绢里边算咋回事啊?”陆少被蒙在红绢下,手朝外摸了摸,却发现,外边什么都没有,只有呼呼的风声,就好似自己坐在火车顶上,火车一直在开似的。 那人越来越近了,一股股淡雅的芳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是女人身体上的香味儿,比彩蝶身上的少女气息要稍浓一些,其中又有一些胭脂水粉。她来了,很近,近在咫尺!就站在石洞的铜门外,距离无双甚至不足一米远。 “嘶……”无双砸了下嘴,他是做贼的,耳聪目明,如此近的距离稍微一丁点声响就能判断出很多信息。 脚步声只有一个,但门外却是有两个呼吸,其中一个较弱,另一个较强,较弱的那人是个轻功高手,她很会调整自己的气息。另外那个应该是男人,气息重且平,他没练过功夫! 这男人估计是穿着草鞋的,所以走路声音很低,完全被那女人的高跟鞋声盖住了。这是无双所料不及的,既然有个不会功夫的男人相陪,恐怕那男人必定随身带了枪。 无双不会轻功,这一套本领全都是飞贼翻墙跃户的本领,他倒挂在石壁上一丁点动静都没有,气息也控制的很好。可铜门外的女人走到门前后,竟然停住了脚步。 “就是这里了,没错的。”铜门外传来了那个男人的声音,他说话声音很小,像是有些惧怕女人。 那女人没有答话,依旧站在铜门外一动不动。无双心想,自己虽说不会轻功,可这飞贼的本领从小就跟二爷学,还没有失手的时候呢。除非对方是大罗神仙,否则怎么可能听到这么细微的声响?他自信,自己现在就只一只安静的壁虎,除了……除了他还要呼吸!如果就这么点声响也瞒不过对方,那他也没有胜算了。 那男人的声音好像在哪听到过。无双仔细回忆,终于搜到了这个男人的影像,可不就是那个当初在沱江河畔凤凰古城中逼婚阿兰的代卡少司吗?那这个女人又是谁呢?自己也去过天佑寨,天佑寨中只有一个代英厉害,也不见有个什么女人能让少司如此畏惧呀?难道是那个白琳玲回来了? “有人来过了,少司且在蛇盘铜首前等我!”那女人终于说话了,无双可以确定,她不是白琳玲!她的声音更甜美,好像跟彩蝶的年纪差不多大。 “妈的,哪个不长眼的敢跟白姑姑抢巫神典?”代卡拍马屁说。 “哼哼……”她不屑于跟这种俗人解释,迈步从铜门走了进来。代卡刚才咋咋呼呼的,这回可没敢往里跟,站在门前半步都不敢往里边迈。 那女人的高跟鞋声随之回荡在了空旷的石洞墓穴中,她并没有发现无双的藏身之处。女人手中没有火把也没有其他照明设备,走进石洞后就听她口中嘀嘀咕咕念动了句什么咒语,那咒语的发音明显跟彩蝶口中的苗人白巫咒语不同。无双也搞不清她在做什么,对方定然是个高手,她没有露出破绽之前自己决不能贸然偷袭她。 那女人站在铜门前五六米的位置,距离无双很近,这个距离她这样的高手发现了有人在背后潜伏的话,那会是什么结果? 不得不说,无双小小年纪也是一身的绝技,换个人你试试?且不说你行不行,光是这胆识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那女人站在无双身前念完咒语后,打了两下响指,突然,石洞岩壁上挂着的油灯灯盏轰隆一下自燃了起来,火光生的老高,来回摇动着,好似一条条蟒蛇。 这石洞不大,一有了火光后所有情况都是一目了然,眼看着无双倒趴在岩壁上,自己的影子都映了下去,就在那女人脚跟底下呢。从这个方向看过去,那女人身材跟若言有几分相像,穿的也是蓝底儿绿花的苗族衣裙,脑袋顶上带着一串串大大小小的银饰,因为她脚底下轻功极好,所以走道时候头顶上的银饰一点动静也没有。 滴答……无双脑门上一滴冷汗掉了下去。 “姑……姑姑……有……有人,身后!就在你身……”铜门外,果然代卡看到了无双的倒影,他结结巴巴地说道。 无双大惊,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只是出手归出手,可是要选好了目标下手,显然那苗女不是自己下手的目标,这样的高手还是留给阿赖对付吧。 嗖地一道黑影从天而降,一步就从石洞里蹿了出去,还没等代卡反应过来呢,那把锋利的寒血宝刃再度架在了他脖子上,前两天代卡也是这般待遇,脖子上那道小口子现在还没结疤呢。 “姑……”他一说话,脖子上的喉结就得动弹,这轻微的一个小动作,已经被寒血宝刃又划出了一道口子。 “我要是你我早就学乖了,代少司,老实点,我的刀子有多锋利你逼任何人都清楚吧?”无双冷冷说道。 “又是你?呵呵……天涯何处不相逢啊?想不到你这个东北大男孩还有点能耐,刚来我湘西几日啊?就被你找到了我黑巫神灵坛所在?看来是我低估了你!”那女人一点点转了过来,当她的脸出现在无双视野内的时候,无双张大了嘴,几乎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幕。 她……她……她竟然是……蓝若言! “若言姑姑?怎么会是你?你来这里做什么?”蓝若言是蓝三姐的关门大弟子,她的本领自然在自己之上,方才就见蓝若言眼神有些诡异,又与自己交手数个回合,看来她的确有古怪。 第99章交换人质 “无双小爷,我出现在这里很奇怪吗?世界上奇怪的事多了,也不是每一件都可以解释的,比如,你几个时辰前趴在我窗口偷窥我……哼哼……”原来她早就认出了无双。 “若言姑姑您真会说笑,我可不是那种人,恐怕是您看错了吧?”彩蝶也躲在暗处,无双可不想让自己的心上人误会,这种事没法解释,只要自己承认,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男人哟,都是一个样子的,你无双小爷也不例外!不碍事,不碍事,若是双小爷愿意,若言从了你可好啊?”若言虽年到中年,可那张漂亮的小脸蛋往那一摆,你就说她是二十一二岁的大学生也不足为过,那细皮嫩肉的都能掐出水来。 “抱歉姑姑,我对您没兴趣,我有个好朋友,自称是中老年妇女的偶像,等我回去可以考虑给您介绍一下。咱们还是说正事吧,姑姑,据我了解此处乃是你们湘西苗疆的禁地吧?也不知您今日私闯禁地意欲何为呀?”无双总觉得若言的声音有点不对劲儿,那不是她的动静,虽然也很好听,可蓝若言的声音他听过,现在面前的蓝若言,字里行间满满的都是暧昧之音。 “不劳小爷费心,你还是先放了代少司吧,我们百灵寨与天佑寨的恩怨自己会处理,小爷还嫌事儿闹的不够大吗?”蓝若言转身向无双走了过来。 “你别过来,我们东北胡子杀人丛不眨眼,你知道,我说得出做得到!”无双手中的匕首贴的更近了,代卡脖子上鲜血直流,若再用点劲儿大动脉就得被割断了。 “小爷?姑姑?怎么……怎么是你?”彩蝶从闷钟后走了出来,诧异地看着师傅。“双小爷,听姑姑的话,快放下刀。”师傅对自己有养育之恩,虽然彩蝶不清楚这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从小到大不管彩蝶做错了什么,若言都会护着她,就像一个慈祥的母亲一样。跟无双比起来,显然姑姑更亲近。 彩蝶与蓝若言形同母女般,平时,哪怕是只有一口吃的,若言都会留给彩蝶吃,可以说跟母亲没什么两样,一把屎一把尿把她拉扯大的。可今日,彩蝶在身后呼唤着亲人,她却没有回头,依旧面对着无双,眼中射出诡异的神魄。 “阿赖,你别过去,她不是你的姑姑!”无双是江湖人,姥爷说过江湖上人心险恶,只要不能百分百确定是好人的,那就肯定是坏人了。 “不会呀,姑姑,可定是我姑姑没错,姑姑?你怎么来了?三姐来了吗?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少魁爷会往老司山来?你们一路都在保护我们吗?”幼稚的彩蝶不知道,自己正在一步步迈入魔鬼的圈套,这个蓝若言早已不是那个对自己百般疼爱的师傅了。 蓝若言嘴角上翘,露出迷人的微笑,可在无双看来,这笑容很阴冷,笑中包含着某个大阴谋。 “阿赖!你过来!”师傅呼唤着徒儿。 乖巧的蓝彩蝶一步步走了过来,无双这边使劲儿朝她挤眉弄眼,她却视而不见。当然,一个是师傅,一个是自己刚刚认识几天的花花公子,哪个更可信?就算师傅真的要害自己,自己有什么理由逃呢?自己的命都是师傅和师爷的,没有她们,她早就被卖到哪个贫困山区给人做童养媳去了。 “别去!别去!!!”已经来不及了,彩蝶就站在若言的身边。 蓝若言的左手很自然地搭在了若言肩上,然后顺着她的柳叶肩往上一顶,左手好似鹰爪一般掐在了她的喉咙上。 “姑……咳……咳……”师傅的手爪冰冷而有力,她的喉咙疼痛难忍发不出任何声响。 “我不想伤害你的小阿妹,听说你们董家都是生意人,那我蓝若言今日就跟小爷做笔买卖,把代少司交给我吧!”蓝若言要跟无双交换人质。 “呵呵……哈哈……好你个蓝若言,不,现在我还该叫你蓝若言吗?你到底是谁?”无双冷笑着问她。 “我是谁不重要,少魁爷没的选择,这买卖你是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我知道阿赖对你很重要。我只数三个数。”蓝若言的眼睛弯成一个月牙形,美的一塌糊涂,只是这个美,是蛇蝎美人的美。 “1!2!3……”他每一个字音,都是在给徒弟的生命做倒计时。 “ok,成交!”为表诚意,无双一掌把代卡推了过去。在蓝若言这样的高手面前他不敢耍花招,他不需要担心蓝若言出尔反尔,因为她想要阿赖的命,他拦不住。 蓝若言笑了笑,右手拽住了代卡的肩膀,左手把彩蝶也推了过去,她不屑于跟无双耍花样,因为无双和彩蝶加一起都不是她的对手,想杀他俩,如同卑贱的蝼蚁一般。 “我不是说了不让你过来吗?她不是你姑姑!你是不是虎?”无双责问彩蝶,又不好意思说的太重。 “可……可……姑姑,你这是为什么呀?如果你要阿赖的命,阿赖绝不会说半个不字!可你要让我知道这是为什么呀?”彩蝶诧异地看着姑姑,姑姑还是姑姑,看不出哪里有什么不同。 “蓝姑姑,杀了他,杀了这个东北人!他太可恶了,总是坏我的好事,日后他会成为我们合作的绊脚石!”代卡指着无双大喊道。 “代少司,你技不如人就不要挑拨了,有这时间还是回去跟代英多学学黑巫吧,他只是一介布衣凡人,你身为我苗疆山寨少司,竟然不会苗巫?这不是让人贻笑大方吗?”蓝若言说道。 代卡不依不饶说:“是是是,姑姑说的是,可你也不能看着让一个东北蛮子欺负咱苗人吧?” “小犊子,你休要挑拨,有种你跟我一对一单挑,你要是赢了我跟你姓,你敢吗?”无双故意激他。 “好了,二位,吵够了吧?阿赖,带少魁爷出去,此处是咱们湘西苗人的禁地,汉人不得妄入。”蓝若言吩咐说道。 第100章以卵击石 “呵呵……说的就跟你不是苗人似的。”无双讽刺她说。 “小爷,不可违背姑姑的意愿。”彩蝶是个孝顺的孩子。 蓝若言知道这位盗门少魁爷的心思,这人是人小鬼大,一肚子心眼,那双狐眼瞄着石洞里那口闷钟贼溜溜直转,嘴角还露着一抹邪笑。 “劳烦少司把巫神闷钟上的那张咒符揭下来。”蓝若言用古怪的口吻吩咐道。 咒符?无双的眼睛瞪的老大,刚才他们三人把整个石洞都检查了一遍也没发现其他特殊情况,敢情这说道就在闷钟上,那闷钟正上方四个棱角上挂着人骨骷髅头,咒符就在每颗骷髅头的额心处,因为年头实在太久了,所以那咒符已经严重褪色,也变成了灰白色,跟从下边往上瞅,很难发现。 代卡不敢有违,赶紧走到闷钟前,垫着脚尖去够上边的那人头。 “双小爷,你还小,我劝你还是早些离开的好,不然一会儿这禁地中万一出现什么骇人之景吓到了可不好哦。”蓝若言紧紧盯着无双,她不是不想赶走无双,而是也畏惧无双,全因无双手中那把万邪不侵的刀子,她是轻功高手,刀子伤不到她,她畏惧的是那刀子逼人的寒气。 “嘿嘿……哈哈……姑姑放心,小爷我胆子自认为不算小,您看得我也看得。”无双坏笑着一直盯着蓝若言诡异的眼神。那眼神很空洞,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 这时,突然就听角落里传来猛烈的撞击声,紧接着就是代卡哭爹喊娘的嚎叫。 众人再去看,石洞角落里,陆少单手拎着他的脖领子就跟拽小鸡子似的提了起来。陆少恨他是恨到了骨子里,前番在凤凰根他是结下了梁子,这番再遇上还能给他好脸子? 像他俩这种长在大都市的纨绔子弟,从小可没受过委屈吃过亏,小时候在胡同里跟那些小地痞流氓大家向来没人帮忙。从小陆少他爹是咋教的?遇着欺负你的,你要不然就赶紧跑,跑不了就撂倒一个往死里打,要不然镇不住,打死了算爹的。您听听,这么教育出来的孩子还有好吗?无双也一样,那盗门少主子打架更狠! 刚才少司代卡正垫着脚尖去够闷钟上挂的那颗骷髅头呢,突然也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猛地就扑过来一个黑影,那人健壮的都赶上一头大黑熊了,抱着他的腰就把他甩了出去重重地撞到了墙上,没等爬起来呢,这边已经追了上去,拎着脖领子提了起来。 这下代卡伤的不轻,后脊梁骨肯定是断了几根,疼的他连腰都直不起来,更别说跟陆少打了。 “妈了个x的,小瘪犊子玩应,老子正愁抓不着你呢,你他妈自己送上门来了?” “别打……别打……别打脸!”代卡哭着求饶。 “嘿嘿……姑姑,恐怕你又棋差一招了!”无双拽过来代卡,那锋利的匕首架在了他脖子上。 “老铁,咋样,哥们是不是立功了?” “是是是,陆少威武,回去大大地有赏!”无双这次不敢大意,一直挡在陆少和彩蝶面前,生怕蓝若言再偷袭,他不瞎,看的出来,蓝若言可能对自己有所顾忌。 “少魁爷,请不要为难代卡少司,若不然,你们谁也别想活着出去。阿赖,你还是不是我蓝若言的弟子?放了代少司!” “我……姑姑?我……”彩蝶左右为难,半咬着下嘴唇,看了看若言姑姑,又看了看自己的心上人。 “阿赖,她不是你姑姑!别信她的!”无双喊道。 “代英就在庙祠外,你们认为有人敌得过他嘛?”蓝若言果然已经站在了黑巫的战线,与天佑寨结盟了。看来定是代英带她来的。 无双有一点想不通,他代卡前翻已经吃过亏了,怎么这番还敢来老司山禁地?代英放心?难道就不怕在密道中遇到高手?比如……蓝三姐?无双恍然大悟,三姐出事了!若不然他们也不会胆子这么大,竟然私闯苗人禁地! “呵呵……既然代老巫就在外边,那我就更不能放了!这么好的护身符我用定了!姑姑,你知道嘛?以前啊,我们东北胡子专门绑肉票子,这买卖好啊,包赚不赔!”无双回头给陆少打了个眼色。 这时候决不能听彩蝶的妇人之间了,她卡在中间不好做人,自己一定得替她拿主意。陆少跟无双兄弟二人都多少年了?一个眼神就知道好兄弟是啥意思。没等彩蝶再说话,陆少一电炮打在了代卡脸上,两门牙当时就被削出来了,这位代少司随机闷哼一声昏了过去。 陆少把他扛在肩膀子上说老铁跟着娘们干,哥们精神上支持你!咱好不容易下来的,差点没送命,到头来好东西全让她整去了?这是咱东北人性格吗?不行,就算是他妈一颗骷髅头也不能给她! “阿赖,在没有看清你师傅真实面目之前,你最好选择中立,请你再相信我一次,我会给你个合理解释的。”无双知道,彩蝶一定会相信他。 “姑姑,对不起,如果您真的是我姑姑,那么三个回合内双小爷必定被您擒住,届时阿赖会以死谢罪!”蓝彩蝶推到了铜门外,可以清楚的看见,他右手中已经拿起了自己那把折扇,那是她的兵刃。 无双晃了晃脑袋,活动了两下筋骨,嘴角露着那抹邪邪的坏笑,手中的寒血刃上下翻转,寒光不停地打在石洞岩壁上,玩的就跟小丑手中的球一样,要知道,寒血刃锋利无比,稍不留神就会刮伤自己。 “姑姑,这次没人妨碍我们了,晚辈可就不客气了哦!”无双一双狐眼贼光闪烁着。 他自己心里边比任何人都清楚,不管这个若言是不是真的,自己断然不是她的对手。他的目标不是蓝若言,而是那闷钟! “哼哼……少魁爷当真要与我为敌?”蓝若言背着手,右手掌心已经凝起一团寒气。 “妖女!受死!”无双可不想等她先出手,一个箭步窜了出去。这小子脚底下功夫不算是什么名门正派的,可速度却极快,要知道,翻墙跃户的飞贼们若是慢了可是要被擒住的。 第101章走偏门 他那脚底下都呼呼生风,古墓之中本就积了数千年的尘土,他这一跑掀起尘土飞扬。寒血刃在尘土中射出一道白光,白光刺眼至极,晃的蓝若言几乎睁不开眼睛。 龙吟嗡嗡的声音在若言身前传来,就看蓝若言站定,纹丝不动,小臂微微往起一抬,一条毒蛇嗖地下从她袖口就飞了出来,那毒蛇朝着无双面门直咬来。 “小爷当心!!!!”蓝彩蝶是红娟门传人,红娟门这些把戏可瞒不过她,她大喊提醒无双。 无双就觉得面门前窜出来一股凉气,他不敢犹豫,身子冲已经冲过来了,再想止步难。索性借着冲过去的惯性,腰杆往下一压,双膝弯曲,整个身子都跪了下来,双膝贴着地面滑行而去,上边右手立起寒血刃,一刀下去,锋利的寒血刃把那毒蛇从正中劈成两半。 刀子穿过毒蛇奔着蓝若言的右手就切了过来,蓝若言右手往一侧错过,在无双寒血刃欲要靠近自己的时候,准确地抓住了无双的手腕。顿时,一股阴寒的能量顺着无双的手腕灌入他的体内。 无双猛地打了个哆嗦,神经在那一刻好像也静止了一秒,而高手间过招,胜败往往就取决于那一秒之间。 蓝若言见无双打了个哆嗦,眼神弥留了片刻,也抓住了这个机会,她修长的指尖朝着无双胸口就戳了过来,是又快又狠! “铁子!当心啊!”陆少嗓门子大,震都把无双震醒了。 “啊?”等无双回过神来,那冰冷的指尖已经触碰到了自己的胸口,无双下意识一侧身。只听得刺啦一声,蓝若言修长的指尖已经划破了无双的上衣,衣服裂开一道口子,里边可就是肉了。 无双顾不得胸口的撕痛,就地一个扫堂腿,然后掉头就跑。 他在角落里站定,掀开衣服一瞅,好家伙,幸好自己跑的快,自己胸口上好长一道血鳞子,那都冒油了。这特么红娟门还练九阴白骨爪吗?这也太狠了?看来自己还是大意了,前半夜在三姐的吊脚楼院里跟蓝若言交手过,当时自己还琢磨呢,是不是自己武功有所长进呀?虽说不能跟蓝若言打个对开吧,可怎么也有四六分了,毫不夸张的说,蓝若言十招之内甭想擒住自己。看来是自己想多了,蓝若言人家好歹是一代宗师级的人物,别说若言了,就算是阿赖自己都打不过呢。若言有意让自己! “嘿嘿……嘿嘿……哈哈……” “少魁爷笑什么?”若言拍了拍手,极为不屑。 “我笑我自己呀,真是自不量力,还想跟您动手耍几招,看来是我想多了,咱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了。” “少魁爷谦虚了,若言年长于您,相信几十年后少魁爷也必然在修为上有所造诣,您是名门之后,若言不敢与您相提并论。”这不是蓝若言的说话风格,怎么字里行间好像还有点拍马屁的意思。 无双擦了擦胸口的血迹,要重新考虑战术了,自己到底是小瞧了这个蓝若言,她站在闷钟前自己根本靠不上前去。 “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蓝若言,好啊,你既然是蓝若言,竟然敢对我动手?难道你忘记了?半个世纪前你红娟门乃是我常胜山麾下?你此举可不是大逆不道了?”无双故意分散她的注意力。 “也正因为您是少魁爷,若言才会手下留情,少魁爷还是那句话,这本是我们苗人之间的恩怨,与您无关,我也并没有为难你的那些手下,你们速速离去,若言就当从未发生过不愉快。”蓝若言提到了他的手下,言外之意,他可不是只有一个人。 “是吗?嘿嘿……甭管你是谁,你看,你这大美人这么漂亮,都勾搭着我大晚上的去偷窥了,我又怎么舍得你呢?对不对?看招!”无双左手一抖,一颗小石子就甩了出去,他也是玩暗器的行家,都是指哪打哪的准头。 暗器跟子弹一样不长眼,从不会说有人还留一手的,都是照着命门打出去的。蓝若言识得厉害,这回可再不能镇定自如了,轻身一跃躲了过去,可回头一看才发现,无双根本就不是朝她的。 小石子准确地打在了闷钟顶端,正好击中骷髅头,咕噜噜……骷髅头滚落到地上,正面们上贴着的那张咒符都这么多年了,失去了平衡后立刻也掉落而下。 “咚咚……咚咚……咚咚咚……”顿时,石洞里传来了沉闷的钟声,那钟声很大,震的人耳膜生疼,好似有魔法一般,钟声甚至在人的心头和灵魂中不停响动。 钟声的声援距离蓝若言最近,沉闷而又剧烈的声响对她造成了影响,蓝若言捂着双耳蹲在了地上像是十分痛苦。难怪她不敢自己去揭符咒了,敢情是她也怕! 无双有点看明白咋个意思了,手下毫不保留,嗖嗖嗖又是连续飞出几颗小石子,分别把剩下的其中两颗挂在闷钟顶的骷髅头也打了下来。顿时,闷钟里撞击的声音更加猛烈了。 那响声震的石洞都在微微摇晃着,头顶上不时往下掉石屑,再这样下去估计就要塌了。 “住手……住手!!!不……不要……不要揭开最后一张符咒!”蓝若言捂着耳朵痛苦地大喊。 “哟,姑姑,怎么?这就受不了了?我觉得还成啊?咋地?姑姑又信仰?听不得这浑厚的钟声吗?”无双可不管那些,你越不让我干的我就越要干! “你控制不了它!快住手!住手!不可如此!还需要一道黑巫咒语封印!”蓝若言大喊道。 嗖……一颗小石子从无双指尖中弹了出去,小石子速度极快,准确地击打在第四颗骷髅头脑门上。咕噜噜……那可狰狞的骷髅头掉在地上恰好就滚到了蓝若言脚下。 蓝若言抱着头,好似遇到恶魔一般,拼命地往后退。 诸位也许要问了,以前小说里电视里那些高手大侠之类的,手都很快呀?飞镖都能在半空中接住,蓝若言既然那么厉害直接接住无双甩出的小石子就得了呗? 第102章逼入绝路 诸位错了,其他小说和影视作品里那都太夸张了,您想啊,正常人,如果你站在敌人对面四五十米的区域,对方扔出一颗重量在二两左右的物件过来,你给我接住试试?只怕你都没看清轨迹呢,就被砸中脑门血溅当场了,人的眼力反应是要有个过程的。也不是说没有例外,前提是你得专门从小练这门接暗器的功夫。 咚……咚……咚……闷钟里,连续响起一串急促的撞击声,里边封印着的东西好像终于失去了束缚一样,撒欢开来。 咣当……闷钟剧烈地晃动着,终于栽倒了下来,上边无数条铁链也被它拽了下来,坠的石洞中到处都是锁链,闷钟跌倒在地上,随后,一个白乎乎的东西突然从闷钟里撞了出来。 那闷钟下边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堵死的,并非是金属,所以相比较之下没有闷钟外侧的那层铜皮厚,一颗白花花的骷髅头直接撞碎了闷钟底部的膏状物飞了出来。 无双心里早有准备,也早就估计出来了,那人头也许就是几千年前,苗人信奉的巫神阿普老司! 蓝若言吓的头都不敢抬起来,跪在地上浑身瑟瑟发抖。 “老铁,这啥玩应啊?这特么也不是明器呀?你竟忽悠我?一个破人脑袋能卖几个人,哼!以后哥们是再也不相信你的话了。”陆少和彩蝶还不知,此刻,他们是闯下了天大的祸事! 无双说:“这是阿普老司的头颅,我毫不夸张的说,耗子,你抱着它,满湘西找,没有一个苗人敢不下跪的,你想睡谁家小姑娘就睡谁家小姑娘!” “唉呀妈呀,那还真是个好宝贝呢!关键是……哥们,这玩应好像是活的呀?”陆少扛着代卡傻呵呵问道。 “完了,都完了,死,我们都会死!巫神不会绕过我们的,我们都将成为他的祭品!”蓝若言跪在地上如同小鸡啜米似地磕头。 “哈哈……哈哈……哼哼哼……”空荡的石洞墓穴中传来一声声令人胆寒的笑声,那可飞在空中的骷髅头中射出两道暗红色的光辉,骷髅头本该干枯的表面已经生长出了全新的血肉,血肉好似游蛇一样爬遍整颗骷髅头。 那笑声简直令人胆寒,好似地狱中的魔鬼复活。 复活?是的,没错,复活了,只是这一次,复活的还不仅仅是一颗人头。这个骷髅头不停地在半空中飞行着,一股神秘的力量操控着选择自己全新的肉体。 那六个巨大的陶罐子被无双和陆少打开了,里边用白草液浸泡着六具无头尸体。这一刻,六具尸体听到阿普老司的笑声后,全都站了起来,他们一动不动的站在四周,等待着巫神的选择,他们之中最终又有一个佼佼者将成为巫神的身体。 着一些无双都看在眼里,自然不会让这种怪事出现,天晓得,如果阿普老司复活会成为一个什么玩应,那些古代传说中的神灵,哪一个是善茬子?传说就是传说,为了蛊惑他们的后人,传说都是美好的,可这些拥有了超自然力量的神灵苏醒后必然要重新依靠自己强大的力量控制自己的部族,到时免不了生灵涂炭,想阻止他就晚了。 无双一跃而起,没等这颗邪恶的骷髅头重新选择自己的躯壳,已经一刀下去把一具无头尸从中劈成了两截。 “哈哈……哼哼哼……”石洞中飞沙走石,电闪雷鸣,刮起了一股强大的黑风,刮的无双几乎连眼睛都睁不开。 他半眯着眼睛,通过那骷髅头诡异的笑声判断着那家伙的方位,却听得那诡异的笑声越来越近,那家伙竟然朝自己这边飞了过来。一股黑烟临近,那骷髅头的血肉几乎已经长全了,眼看着一个白花花的肉球披头散发地朝着自己张开血盆大口就咬来。 “尼玛……还是个属狗的?”无双大骇,挥起手中寒血宝刃刺了下去。 寒血宝刃锋利无比,这一刀无双可没留后手,锋利的刀刃直接刺穿了人头的天灵盖。一声哀嚎,石洞中的黑烟全都被无双手中这颗血粼粼的人头吸入口中。 四周,六具无头尸也好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倒了下去。这颗人头眼窝子中闪出的血红之光迅速黯淡了,那眼神仿佛是还在眷恋着人世间的辰华,还在贪恋曾经不世的权利。 无双圆瞪着狐眼,把寒血宝刃插的更深了。终于,它又重新恢复了原本的模样,又变回了一颗白森森的骷髅头不动弹了。 “耗子,接着!”无双一脚把阿普老司的骷髅头踢了出了铜门外,陆少如获至宝般架在骷髅头,美滋滋跑了出去。 “走啊!快走!愣着干嘛呢?”无双拉着彩蝶也开始退出了石洞古墓,只留下跪在地上发呆的蓝若言。 “姑姑?我姑姑还在呢!”彩蝶不忍丢下师傅。 “呵呵……姑姑?你把她当姑姑,人家当你是什么?刚才她出手锁住你的喉咙可是没有保留,再加点劲儿你这白皙的脖子就得被她给掐断了!快走!”无双推搡着彩蝶强把她带走。 外边的天已经蒙蒙亮了,三个人弄的灰头土脸的,总算是从这暗无天日的密道中钻了出来。 这一露头,立刻就见老司山这座庙祠中站满了苗人,为首的正是那个亦人亦鬼的代英,代英的眼神落寞,脸色苍白恶狠狠地瞪着无双,好像早就料到他们这个时候会露头一样。 “老东西别冲动啊,你们家少司在我手里呢!”陆少把代卡扔到了无双脚下,无双立刻用寒血宝刃架在了他脖子上。他们已经被团团围住了,天佑寨的人都有枪,其中几个好像还挂了彩,浑身都是血,有的还瘸着,估计上山时候遇到了那只食尸怪。 “东北蛮子,我劝你们赶紧交出我们少司,否则今日你们统统死无葬身之地。”代英那双死鱼眼睛狠狠瞪着无双。 “别看他的眼睛,黑巫有一门诡异的绝技,他们的眼睛可以看穿人的魂魄,扰乱你的心智。”彩蝶提醒无双。 第103章三千里地的强援 “嘿嘿……代英,你我不是第一次碰面了,小爷我的手段你是清楚的,反正横竖都是一死,无所谓呀,你让他们开枪吧,我们三条命换代卡一条命,到头来还是你们赚了呢对不对?来呀!开枪!”无双料定代英不敢开枪。他若开枪就等于宣布了代卡的死期,手下人也不会听他的命令。听说代首只有这么一个儿子。 代英眯着眼睛,见陆少胳膊地下夹着一颗白森森的骷髅头也是一惊,那表情转瞬即逝。 “东北人,你看这样可好啊?你把这颗骷髅头交给我,我放你们走,什么时候你们确定安全了,再放了我家少司如何?”代英问他。 无双眼睛转了一圈,心想好你了老东西,你想糊弄我?这代卡可是你们的少主子,你连少主子的性命都不管,偏偏要一颗骷髅头?可见这颗骷髅头对你有多重要了,我又怎能如了你的愿? “代少司,听着没有?你的族人好像不太想救你呀?”无双的匕首一下下拍打着代卡的脸蛋嘲讽道。代卡刚才挨了陆少一拳,这时候还没清醒过来,估计也是故意装昏,怕无双再为难他。 “哎哟?看来你们家少司睡的还挺香?那这么大的事也得跟代少司商量商量不是?呵呵……”无双冷笑着,抬起手来,一刀就插进了代卡的小臂中,那刀子多锋利呀?直接刺穿了代卡的骨头从后边穿了出来。 “啊!!!!”代卡大喊一声疼醒了。“老巫……老巫快救我!!!”他哭爹喊娘地求救! 代英左右为难,救少司恐怕就要放无双走,无双现在保证不会把巫神的骷髅头交给到他手上,这颗骷髅头太重要了。有了它,他甚至可以与白琳玲叫板!他甚至可以一统湘西三山九寨,所有苗民跪在他面前俯首称臣! 可若是少司有什么三长两短,再没有得到巫神头颅,那又是什么结果?他将会被天佑寨逐出,受湘西苗民万世唾弃! “哎,老东西,你只有一个选择,放我们走!你知道的,我不想杀人!”无双的刀子狠狠在代卡胳膊里扭动着,疼的代卡再次昏了过去,他敢不敢杀人?世上就没有他不敢做的事,真要是把他逼急了,不就是一条人命嘛!到死也得拽个垫背的。 “小爷,他不会放过咱们的。” “我当然知道,买卖不是那么好做的,是吧代英?” 代英左右为难,这个决定对他来说太重要了,稍有闪失就是万劫不复。他身后站着一个彪形大汉,那汉子是汉人打扮,手里也拎着只火枪。一直在他背后嘀嘀咕咕也不知道出什么馊主意呢。 那人是龙啸天,无双他们今天肯定是跑不出去了,就算代英放过他们三,山外,也都是龙啸天的手下。龙啸天早就有心想控制天佑寨了,只是一直没有突破口,如今,正好趁这次机会把黑锅扔给无双背。 “杀!杀了他们!日后有我为老巫做主怕什么?天佑寨可以没有代卡,哼哼……有我龙啸天就足够了。”他冷笑道。 嘭地一声巨响响彻天际,代英吓傻了,以为龙啸天开枪了呢,他诧异地看着龙啸天,龙啸天的表情也很无辜也诧异地看着代英耸了耸肩。 无双也给吓坏了,心想你代英也太狠了吧?还还敢开枪?你就不怕回去了代首弄死你?可反应过来一瞅,三人身上都没伤,那这枪是冲谁开的呢? 枪声是从庙祠外传来了的,不大会儿,正在众人诧异时,门外二三十号汉人屁滚尿流地跑了进来,一个个吓的就差尿裤兜子了,双腿抖的已经站不稳了。 “大……大哥……有人!有人朝我们开枪!”这些都是龙啸天的手下。 “没用的东西,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你们是我龙家的手下,都给我出去守住了,不就是百灵寨那几杆破枪嘛?给我挡住他们!”龙啸天喝道。 “不……不是……大哥,好多……好多好多人!” 紧接着,山下传来了密集的马蹄声,从马蹄声中判断,来的人至少不下上百号之众。无双从小就骑马,蒙古马,西域马,东北马都骑过,这些马儿明显都是湘西当地的矮腿马。 “孙儿莫怕!姥爷在此!”庙祠外,一个洪亮的嗓音响彻云霄。 无双咔吧咔吧眼睛,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看看陆少,陆少看了看他,然后坚定地点点头。“嗯,老铁,好像是你姥爷来了。” “哈哈……”无双放声大笑!姥爷竟然千里迢迢的赶来湘西救自己了?好!好!好!有姥爷撑腰自己还怕个球? “姥爷,双儿在呢,杀了他们!”无双大喊,恢复庙祠外的姥爷。 片刻间,庙墙外支起无数杆枪,一个满面红光身着黑缎面长袍的老爷子埋着方步走了进来。老爷子一出场霸气十足,立刻压住了场面。 就见董爷左手捏着两颗沉重的钢球把玩着,右胳膊扛着一把双管猎枪,脚底下走的那叫天罡北斗步,每一步都充分体现了他浑厚的内功修为。他身后跟着一个穿马褂的高个子中年男人,马褂两侧都是开旗儿的,正好露出里边的纹身,那是一条青皮大蟒。 “哼哼……老子听说有人欺负我外孙子?咋个意思呀?是不给我董三立面子呀?我说蛇爷,你们湘西真是出悍匪啊?光天化日之下就要杀人?杀我董三立的外孙子?”董爷回头狠狠瞪了一眼那个纹身男。 原来纹身男就是传说中的洞庭水贼头子蛇爷。 “龙啸天,我劝你识相点,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咱都是江湖上混的,低头不见抬头见,也许董爷离你太远了,可我蛇爷就在你眼皮子底下呢!”蛇爷狠狠道。 原来,马二爷眼看着是控制不住局面了,这位小祖宗捅的篓子越来越大,自己又身中蛊毒半个月内恐怕都难以痊愈,他情急之下只好派人给远在东北的大哥董三立发了电报,让他速速来援。 第104章逐客令 盗门董家在东北势力大,东北只有一个江湖,那就是常胜山,可常胜山上的马匪再厉害也不可能一时间全都带来。董三立资历老,是真正的江湖大佬,飞到湘西后,一个电话就把洞庭湖的那群水贼给摇来助阵了。 龙啸天是聪明人,眼前大势已去,再站在天佑寨这边恐怕自己落不着好,到头来龙家这块金字招牌都得被他给砸了。 “老巫,算了,先放这三个小家伙走吧,董三立惹不起!”他小声说道。 “让开,放少魁爷走!”没等代英发话,龙啸天先认怂了,要知道,他带来二三十号人呢,他这边一认怂,那几个天佑寨的还敢支了毛? 无双得意洋洋地叼着烟卷,吹着口哨带着陆少和彩蝶穿过人群回到了姥爷身后。“阿赖,咋样?看见没,以后这就是董家大少奶奶的待遇。” “住口!你个小兔崽子,你还嫌祸闯的不够大嘛?我跟你说过多少次,家里的买卖你不许管!在家里闹一闹也就罢了,竟然给我闹到湘西来了?你瞅我回去不把你屁股给你打开花的?还不快把人家少司放了?”董三立不怒自威,不愧是老江湖,他训斥外孙没人敢劝。 “得嘞,姥爷既然替这瘪犊子求情了,那我也得给我姥爷面子不是?嘿嘿……滚!滚吧!”无双一脚把代卡踢了出去,代卡捂着胳膊爬了回去,估计再迟会儿,失血过多都得死了。 “啸天,不好意思,得罪了啊,日后有时间来洞庭湖找我,咱兄弟没仇,该喝喝,该吃吃好不好?那就这样!”蛇爷给手下打了个手势,一百多枪杆子撤了。 无双左手搂着蓝彩蝶,右手搂着陆少扭扭哒哒,嘚嘚瑟瑟地下山了。 “姥爷?您咋来了呢?” “哼!我不来行吗?我再不来你都得把湘西苗寨给掀翻了,你这个小兔崽子气死我了!耗子,还有你,怎么你也跟双子胡闹啊?我可都听说了啊,你俩还在凤凰抢苗族娘们?这……这成何体统啊?” “董爷,这……这可不怪我,都是他?都是双子的主意。”陆少怕董爷告他的状,把责任全都推给了无双。他也知道,董爷就这么一个宝贝外孙子,从小疼到大,也就是当着外人的面骂几句而已。 “哎?嘘……嘘……”无双朝彩蝶努了努嘴。“快,叫姥爷!” “别别别,我可受不起,姑娘啊,这两天多亏了你照顾我那不争气的孙儿,你放心,日后如果遇到什么难事只管来东北找我,我董三立别的不敢说,在东北只要你说得出的,我董三立就能做得到。”董爷是老江湖了,人家多会说话呀,一句话就把蓝彩蝶给推出去了。 在董家,什么事无双都能做主,唯独婚姻大事他做不得主。 董爷也怕这时候外孙开口求他收彩蝶为孙媳妇儿,赶紧岔开话题,问道:“那个就是龙啸天?” “董爷,他就是龙啸天,龙云飞的亲孙子。”蛇爷恭敬地回道。 “嗯,有他爷爷当年的气魄,这人面相不善,是个笑面虎,日后恐怕会给你我两家的生意带来麻烦,如果找到机会就……明白吗?” “董爷放心,这些我会安排的。”蛇爷带来这一百来号兄弟可是镇住场面了,如果不出意外,这群人也将暂时驻扎在百灵寨,为百灵寨解决了与天佑寨的恩怨。 老将出马一个顶俩这话一点不假,董爷要么不来,来了就把自己这条商道全部扫清。 等回到百灵寨已经是中午时候了,吊脚楼里,蓝三姐盘腿端坐紧闭双眸正在调理气息,她中毒了,是被蓝若言暗算的。好在蓝三姐同样也是苗蛊高手,几乎没有什么毒是她解不了的,只是这样一来也许多调养几日才能痊愈了。 “三姐,您无大碍吧?”董爷江湖辈分虽高,可却比不得蓝三姐,在蓝三姐面前依旧要行江湖大礼。 “三立,若言带回来了吗?”她问道。 董爷没有说话,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在他心里,没有什么比外孙子更重要的。 “阿赖,你先进去,我有话要与董爷说。”蓝三姐看徒孙还在那根少魁爷眉来眼去呢,赶紧呵斥说道。 现在没有外人了,两个老江湖终于可以敞开心扉的谈一谈了,这次无双惹的麻烦实在太大了,放出了白琳玲,惹了天佑寨结仇,又带回了封印数千年的巫神头颅,她蓝三姐纵使有天大的能耐也不能再骄纵他了。 “三立,依你看此事当如何处理呀?”蓝三姐开口问道。 “呵呵……三姐放心,既然此事已经搅进了江湖纷争,那我董三立自然不会袖手旁观。”董爷喝了口茶,从包中拿出了一棵人参,这是孝敬给蓝三姐的礼物,这棵野山参少说也有一百年了,实属是价值连城的天灵地宝。 “三立,你还是先收回去吧,你晓得的,我蓝三退隐江湖数十年从不涉足江湖纷争,今日之事也许是命中注定也许是巧合,可我真的累了,当年那一幕你是在场的,你母亲把我赶出了常胜山,你怎的想一根野山参又让我蓝三重归盗门?我蓝三虽为女流之辈却也知廉耻二字如何写。”蓝三姐扭着头,不想看董三立。 他跟董三立无仇,为何不愿看他?因为董三立是莫小柒与吴功耀所生之子,见到他,半个多世纪前的那大醋坛子可不就又打翻了嘛。 “三姐,您别这么说,咱娘俩别说曾经的恩怨,那都过去了,您是江湖老前辈,小辈儿的孝敬您是理所当然的,再说了,没有您的照顾我们董家的生意……呵呵……” “恐怕这苗药的生意……当初是我想的太简单了,三立,罢了,我们苗人向来是与世无争的,我蓝三可不想成为千古罪人。你们走吧,剩下的我来处理。”蓝三姐言下之意已经要送客了。 “别介,三姐,您看您这是干啥呀?我还想着呢,双儿这孩子从小让我都惯坏了,能不能让他认了您这个奶奶?您看看,您把阿赖教育的多好?”董爷嬉皮笑脸说道。 第105章棒槌山龙脉 “三立,你让你的外孙离我家阿赖远点,我蓝三只有这么一个后人,就别祸害她了行不行?算我求你了!”蓝三姐这是实话,彩蝶这辈子注定就要被无双毁了。 董爷脸上有点过不去了,自家这位小祖宗是他的骄傲,虽算不上什么名校高材生,可从小到大,身边人没有一个不夸无双天资聪慧天赋异常的,当老爷的嘴上哈哈笑着,心里边美滋滋的。今儿这让蓝三姐这么一说,脸上能有面子吗?那话啥意思呀?可不就是说孩子都被他惯坏了嘛?走到哪祸害到哪? “三姐严重了吧?我那孙儿我最了解了,且不说你家阿赖怎么样,我孙儿乃是我东北盗门少魁,耀公的嫡传血脉,怎么?难不成还配不上你们苗疆一个女孩嘛?哼!”董三立脸拉的老长,也没给蓝三姐留面子。 “三立,我不是这个意思,阿赖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这孩子命苦,我不想在我离世之后她……无双这孩子是什么命你比谁都清楚,灵魂中四把纯阳烈焰,烧尽世间万千邪魔,也包括想要与他亲近的姑娘,除非是她……否则没有人可以亲近无双。”蓝三姐一语道破。 “嘶……”董爷看了看蓝三姐,心道好你个蓝三,都算计到我外孙子头上了? 世界上这么多个人,一个人一个命运,命运都是不同的,有些凡人,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你是什么命。而有极少数人则是天命,比如无双这杀魁星转世的恶魔。他的五行八字一直是秘密,就连家人也很少有知道的,这种命格的人极少见,甚至几千年不出一个,若是稍加辅佐日后恐怕是要成为真龙天子的。在天数未至之前若是被人识破了命格岂不是惹祸上身? “三姐,有句话说出来可能不太好听,若是三立说重了您别介意啊。”董三立背对着蓝三姐站着,叼着老汉烟。 他问蓝三姐,你还记得热河承德棒槌山后的海拉子岭吗?当初是您和我四师弟陪父亲去的吧? 董三立提的这个棒槌山海拉子岭其实就是耀公祠所在,每年吴功耀忌日时,来自东北三省的江湖大佬都要来此地祭拜。每年逢忌日,棒槌山附近是人山人海,都赶上旅游旺季了,山下的那些村庄民居都被租下了。 一般老百姓都不知道咋回事,都以为那耀公祠里供奉了何方大神大仙呢,其实里边是盗魁吴功耀的金身像。 话说在更早的时候,那是一九二几年了,吴功耀正是风生水起时,东三省一黑一白两只老虎,一个是吴功耀另一个是张作霖,别看张作霖稳坐奉天大帅府,可论资排辈,江湖地位上他要略逊于吴功耀。在那个时候,吴功耀可谓是东北四省呼风唤雨的大人物。张作霖那时候才只有不足8万的陆军,而吴功耀手下竟是掌握了十二万东北绿林贼寇的生杀大权,您想想,那得多厉害? 历史上,历代君王开国前都先选龙脉作为立命之本,何为龙脉?地之精气,天之云颠也!当初也有人劝吴功耀,建议他可在这乱世之中成就千古霸业。 这选风水龙脉的事吴功耀在行,那盗门绝技中就有金点术专门是干这个的。 承德是个人杰地灵的地界儿,自古就是前朝帝王的后花园,自然风水差不了,当地人说,每每夏日雨后会见棒槌山后隐现彩虹,彩虹本是自然现象不足为奇,但每次出现彩虹时,彩虹的源头都是从棒槌山后做起始点的。这还不足为奇,当地老乡总说半夜偶尔会在棒槌山后见到仙光闪烁,并且棒槌山山后海拉子岭里也时常采上好的灵芝仙草。 这些天灵地宝是不会撒谎的,灵芝一般都生长在地气繁茂之处。诸位想想,全国各地,野生灵芝哪出的最多呀?咱开口就能说出来,大兴安岭,长白山,天山,昆仑山……哪一个山脉不是千古帝王的龙脉,那一个不是风水宝地? 吴功耀带着佟四喜,还有蓝三姐在棒槌山后转了一日,他是何等眼力呀?那可是佟四喜的师傅,能看错了吗? 海拉子岭是道山梁子,这山梁子不一般,按照吴功耀的原话说,乃是潜龙出海之势,若于此山做龙脉,必佑他吴功耀永立不败之地,若干年后,最起码统一东北四省和华东地区不成问题。 他指着这条山梁就问其他二人,说你们怎么看? “师傅,此脉虽为上贵,但脉竭且细,好是好,但若有人在其中动手脚……”佟四喜年少时就是个鬼心眼。 “耀公,四喜说的有一定道理,不过此脉亦为我东北之贵,上上选也,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若是被雨帅捷足先登可就后悔莫及了。”蓝三姐口中的雨帅是张作霖,张作霖字雨亭。 吴功耀点了点头,此时正是吴功耀要起势的时候,他立刻命人在海拉子岭龙首方位盖了座小庙。这就算是他吴功耀取了龙脉地气了。 一般,这种家族龙脉,龙首位置是要埋先祖尸骨的,让先祖受龙佑,助后人。怎奈,吴功耀是个野孩子,从小无父无母,咋整呢?吴功耀手底下有个老头,老头跟着吴功耀也有几十年了,一直是忠心耿耿,这几日身子不太好,怕是熬不过几日了。 吴功耀说,您老已近七旬高龄,我吴功耀是有钱,咱有点病也看的起,可关键是您就算病好了,还能活几年?与其庸碌一世还不如成全我吴功耀。 老头对盗魁忠心耿耿,说耀公您就吩咐吧,只要您给我画个道,哪怕是要了我的命我也不带眨下眼的。 吴功耀说好,老爷子你还说对了,我就是想要你的命,我要认你做我干爹,把你的尸身埋在风水宝地下,福佑我吴功耀常胜不败,保国安民,振兴我东北四省,驱逐外患! 吴功耀把这话说完,也不等那老贼同不同意,跪在地上当当当就是三个响头,张口就叫爹! 第106章人算不如天算 老头笑了笑,说耀公如此器重,我今生能做你这乱世枭雄的老子,就算是死也值了!说完这句话,老爷子大笑三声太手对着自己的太阳穴就是一枪。 在那个兵荒马乱的年代,人命贱如草芥,吴功耀真没强求于他,吴功耀是凶残,可再凶残却从不乱杀自己身边人。这老贼跟了吴功耀几十年了,没功劳还有苦劳呢。吴功耀说的也没错,人活一辈子为的是啥?追名逐利,你都这么大岁数呢,还能拼几年?这番成为我吴功耀的干爹,待我成继大统后,你也能千古留名。 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吴功耀拜了拜他,对天立誓此生绝不有负老父亲的大恩大德,来时做牛做马定然报恩。随后,就命人把这位干爹的尸体埋在了海拉子岭龙首庙下。 这事他自认为做的是人不知鬼不觉,除了手下几个心腹外,只有莫小柒和儿子知道。 诸位也许问了,那既然吴功耀都取了海拉子岭的龙脉贵气为基了,他后来怎么没成事呢? 再后来,东北军大败退守山海关,****委员长成立南京政府,基本大局已定,吴功耀带着数万盗匪依山险阻击日寇。这期间,他也纳闷,怎么能变成这样的结局?虽然小鬼子打不过自己,可东北易帜,全中国现在只认南京政府了,自己的龙脉呢?天佑呢? 他偷偷派莫小七回棒槌山查看,莫小柒说完了,海拉子岭龙脉已断!天局已破! 咋回事啊?这条龙脉是没问题,吴功耀神机妙算咋能看错了呢?关键是老天不佑他吴功耀啊! 咱这里说点邪乎的,说点天道。如果按照莫小柒给吴功耀做的规划应该是这样的。当年日军袭击驻奉天东北军的北大营,少帅未放一枪一炮退出辽宁省,这些都是正史上记载的。 后,日军打到山海关,遭遇奉军顽强抵抗,暂缓攻势,转头直奔热河省。少帅连发三个电报给热河督军汤二虎,又命他老舅张作相出兵增援,但就是这样,热河省咱日便被日军一个师团打了下来。 这之间,同为绿林响马出身的汤二虎登门拜访吴功耀,希望吴功耀筑起一臂之力率领数万盗众抵御日寇。 吴功耀这辈子没做过啥后悔的事,可不可能一辈子不犯错误,如果说他这辈子真的有啥错的话,那就是这件事。莫小柒劝他不要出一兵一卒,不是因为咱们常胜山兄弟们卖国,而是因为他汤二虎不值得咱们替他卖命。 正史上是这么记载的,日军已经打到了承德门口了,张作相这边还在城外等着汤二虎拍军用卡车来运术军用物资呢,岂料苦等一天,一辆军车都没见到。咋回事啊?汤二虎大战在即,既然把好几十辆军车全都用来拉他府中的不义之财了,将近上百辆军车全被他强行征用,浩浩荡荡地拉着他的家产朝外蒙跑了。 您说,这样的统兵将领,在正史上都有记载的,莫小柒能不知道吗?所以说,莫小柒说的也在理,真要是吴功耀派兵去援了,到头来恐怕热河军一个人都不见,只有他常胜山这群贼寇在为他汤二虎守城,图啥呀? 可也正因为如此,日军打开了承德的东大门,热河失守。吴功耀拜把子兄弟张作霖的大儿子,少帅张学良难则其就,被迫下野! 错了吗?吴功耀自己都说不清,如果他去替汤二虎守承德又是什么结果?历史没有假设。 那段峥嵘岁月呀,咱们在正史或者历史教科书上也就是半个钟头的功夫就看过去了,可其中发生的一段段小故事海了,记都记不全。后来少帅一百岁时在夏威夷写回忆录,那段回忆录没有提盗魁吴功耀,他把责任推给了委员长,说南京方面答应好的援助迟迟不到,实际上如果说谁的责任的话,第一问责就是汤二虎,第二问责就是吴功耀!可你在这么大的外寇侵略战争上总不能指望胡子吧? 天不佑张家,天不佑东北,天不佑吴功耀! 也许是报应吧,莫小柒的一己私心最后报应找上门了,降在了他丈夫头上。小鬼子在打热河的时候,头顶上也有空军协同轰炸,一颗炮弹刚好落在了棒槌山海拉子岭那道山梁正中间,龙脉被炸断了。 莫小柒是被九阳笺从现代带到民国的人,她熟读近代史,了解日军侵华的每一步。她早已为丈夫策划好了人生。日军把东北张家奉军赶进关内后,凭借当初常胜山数万盗匪手中的美式装备,完全可以反扑,只要能收复热河省,就能赢得全国人民的支持和声援,他们这群盗匪响马也将洗白。 届时,西联苏联,东联美帝,不需完全把日军赶出东北土地,因为历史已经铸成,她莫小柒无法更改,只要能让吴功耀在热河的政权挺到日本无条件投降,那么,作为第一个抗日将军,作为东北唯一一个没有被日本侵略的土地,热河吴功耀将受到全国人民的爱戴,继承大统指日可待! 可人算不如天算,注定了吴功耀的名字无法名垂青史,龙脉被炸,龙气衰竭。西边老毛子倒戈相向,并没有在内蒙方向及时出兵支援,吴功耀一年后兵败热河,只能退回兴安岭与小鬼子打游击。 咱这段可能说的有点远,我就是想到哪写到哪,您当个乐呵看。正史?呵呵……什么是正史?正史上记载的就都是真的吗?天知道我上边写的这段真实度有多少呢? 咱这顿用的笔墨不少,说的是啥意思呢?董爷每每回忆起这段往事时,一直怀疑父亲取海拉子岭为龙脉一事,会不会有人从中泄密?若不然,那海拉子岭一个山沟子,日军那颗炮弹怎么就落在那地儿了?是巧合?还是别有用心啊? 所以董爷一直隐瞒着外孙的这几千年难遇的神奇命格,就怕别人知道了坏了外孙的大事。 “董三立,你什么意思?你是怀疑当年是我出卖了耀公?”蓝三姐何等聪明,听出了董爷话外之音。 第107章惜别 “三姐,我这是话糙理不糙,我自己的孙儿我自己管,您就不需要操心了吧?还有,双儿婚事早已订下,男人嘛,在外边玩玩无所谓,不过我可不想他从外边领回来哪个野女人!我们董家毕竟是东北江湖之魁!” 董爷见了蓝彩蝶,这老爷子在江湖上混了一辈子了,单是看看一个人的眼睛就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那蓝彩蝶的眼神狐媚异常,一看就是个红颜祸水。他怀疑蓝彩蝶有意勾引外孙子。 在这里大家不免为彩蝶叫屈,可谁家老人不是为孩子着想?董爷这么做也是想让外孙有个贤内助辅佐,而显然,一个苗女不足以辅佐未来的常胜山少主。 “你放心,我蓝三没有问过他的生辰八字,也绝不会做出那等丧尽天良之事。阿赖是我从小拉扯大的,比亲闺女还亲,就算你们董家想娶我也未必愿意嫁。三立,看来天佑寨的麻烦也不是一时间能处理的,要不……要不你就先带着少魁爷回吧,我这苗寨里条件有限,总是比不过你们大城市的灯红酒绿,若是怠慢了你和少魁爷那就不好了。”蓝三姐被董爷的话激怒了,终于下了逐客令。 无双一直扒在门里偷听呢,大人们的江湖恩怨他不愿意管,可眼看着他与阿赖之间的事就差那么层窗户纸了。这妩媚的苗族小阿妹自己是一见倾心,这辈子非她不娶! “姥爷?你这话说的是不是有点重了?三姐,您别听我姥爷的,我没那么多说道,啥少魁爷不少魁爷的,这都啥年头了?我们年轻人现在讲究自由恋爱,嘿嘿……您就当我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苗族小伙吧。”无双嬉皮笑脸地走了出来,直给姥爷打眼色。 “少魁爷倒是看的开?怎么,真想做个苗民?你可别忘了,你与阿兰的事整个苗疆都传遍了,难道你住在人家家里过夜就不需要负责吗?你呀,跟他一样!哎!世上男人没个好东西!” 无双咧着嘴看了看姥爷。“不是……姥爷,这是怎么了?你俩这么大岁数人了,咋说翻脸就翻脸呀?这还把我带上了?我招谁惹谁了啊?” “哼!双儿,多说无益,收拾行装,叫上你二爷,我们马上走,用不着人家撵了!钱嘛,到哪不是赚啊?还非赚人家苗人的?”董三立拂袖而去。 蓝彩蝶坐在竹楼上这一幕是看的真真切切,她想去追无双,可却不敢违背师爷心意,苗疆现在太乱了,还有许多事需要她去处理,自己还小,也许以后有机会还能再见他。 无双抬头,恋恋不舍地看着吊脚楼顶坐着的心上人,他多希望她能跟自己走啊?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姥爷是掌家人,董家是大家,自己不能违背姥爷的话。 “阿赖!保重!等我!等我回来娶你!”无双骑着高头大马,回头眼巴巴地望着彩蝶喊道。 彩蝶眼含热泪,目送着东北马帮越走越远。 “舍不得他?”三姐抬头看了看好徒孙。 “三姐我……我喜欢他!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不能在一起呀?我不是苗人,我是汉人,我为什么不能嫁给他?”彩蝶不敢怨恨师爷,心中是百般不忍,这一别不知又要多少年才能与心上人相见,也许再见之****早已是别人的丈夫了。 “彩蝶,如果三姐告诉你,你嫁给他会死,你还会这么说嘛?”蓝三姐注视着徒孙。 彩蝶翻身从吊脚楼上跳了下来,扯去脸上遮着的红绢说,三姐是我师爷,师爷的话徒孙不敢不从,但徒孙也有长大的一天,总会有自己的爱恨情仇。我认为人活一世能够与自己深爱的人在一起那就是最大的幸福,哪怕只有一日也足够了。若不然,枉活一世,到头来孤孤零零一辈子又有什么意义呢? 蓝彩蝶听后苦叹一口气,也许彩蝶说的对,她才只有十几岁,是个半大孩子,半大孩子说话走心了,等她长大了可能就不敢说出心中实话了。她的话也正是自己一辈子想做而不敢做的,当年她离开耀公远走苗疆,把心爱的男人让给了比自己更有能力辅佐的莫小柒,这么多年来她就好过了嘛?她几乎每夜梦中梦到的都是年轻时与吴功耀的风花雪月,如果再给她一次选择的机会,她绝不会谦让。最起码,自己不会让吴功耀为了什么一统大业,为了什么民族大义去送命!她能够给予的,莫小柒给不了。 “对不起,三姐,我……我这话不是故意说给你听的。”彩蝶触碰到了三姐心底里最脆弱的防线。 蓝三姐笑了笑,把彩蝶抱在怀中说:“我的好阿赖呀,也许你说的没错,三姐当年比你本领大,却没有你对爱的那份执着。喜欢就是喜欢,如果错过会后悔一生一世。” “三姐?那……那我可以去找他了?”蓝彩蝶乐的个小兔子似的在院里蹦来蹦去。 “死丫头,有了男人就忘了家是吗?你还不能去,时候未到,你没看董三立也是个顽固不化的家伙嘛?你想与双小爷行百年好合之礼需要等他姥爷过世,另外,我现在的身体情况你也看到了,天佑寨还有太多太多事要你处理。放心吧,三姐尊重你的选择。” “三姐,呜呜呜……我的好三姐,我就知道你最疼彩蝶了。”篮彩的抱着蓝三姐哭哭啼啼。 “哼,假打,这时候还认我这个师爷呀?心早就飞到东北去了吧?好了好了,别装了,我还不了解你嘛?快去快回,去送送他吧。”蓝三姐拍了拍彩蝶的小屁股说道。 彩蝶走后,蓝三姐坐在竹椅上,看着八仙桌上摆着的那颗白森森的骷髅头,骷髅头正上方天灵盖已经被寒血刃刺穿了,不过这丝毫遮不住它数千年的妖气。 这颗头颅确实是当年苗疆巫神阿普老司的脑袋。这是一颗被诅咒的头颅,所以,这么多年来,明知巫神就在老司山的庙祠中,却没人敢去祭拜。 第108章善后 这颗被诅咒的巫神头颅如果放在白琳玲手中那是个宝贝,阿普老司乃是苗疆黑巫之祖,却并非白巫之祖,黑巫白巫是不同的,黑巫里,最为出名的就是咒术,白巫是治病救人的,黑巫与白巫都会巫蛊,但往往白巫衣救的那些中蛊之人,也都是被黑巫诅咒的。 这颗巫神头颅在蓝三姐手中是颗烫手的山芋,若是落入黑巫后裔手中后果不堪设想,黑巫疑卷分为上下两本,其中上本秘典中记载的法术都在白琳玲手中,现在以蓝三姐的本领已无法与白琳玲抗衡,若是让它取出了那下半册黑巫秘典,那整个苗疆都是她的,她将成为新的巫神。 她重重叹了口气,真是天意难违呀,这颗巫神头颅都封印在老司山中数千年了,这么多年,想取走它的人不在少数,但无人能够踏足半步,可怎么无双刚一来就……杀魁星转世果然了得! “哟喂……对面的阿哥哎……阿妹盼归嘞……阿哥你慢行哎,香茶已烧开嘞,沱江涨水咯……阿哥……”绿野小径中,竹林瑟瑟而动,林中鸟语花香,沱江河两岸回荡着一声声动听的苗族情歌,是蓝彩蝶在歌唱,那甜美的嗓音好似林中的画眉鸟,听的晴朗阿哥心中荡漾,不舍离去。 无双两步三回头,望着翠绿的竹林,望着这片神秘的苗疆,心中想的全都阿赖。 “还别说啊,这苗族山歌真好听,嘿嘿……人家阿妹的嗓子也好,真不是咱城里姑娘能比的,大哥,你听听,这是唱给咱家小爷听的呀?”马二爷坐在马背上笑道。 “闭嘴,我看这都是你给惯的,哼,再好能咋地?一个苗女而已,江山美人只能选其一,双子,耗子,你俩给我记住了,苗疆的商道咱们不走了,日后你俩要是让我知道再往这儿嘎达跑,瞧我不把腿给你们打断的!”董爷呵斥道。 “知道了,知道了,您说您都这么大岁数了,怎么还跟事妈似的?哎哟,就差管我拉屎尿尿了。”无双嘴里小声嘀咕说。 “小爷,别跟你姥爷顶嘴,快走!”马二爷拍了下无双的肩膀。 马队越走越远,蛇爷的大队人马早就在山外恭候多时了,听说已经安排好了他们的行程,苗疆的商道走不了了,但却可以去洞庭湖一游,不过八百里洞庭水乡没有漂亮的小阿妹,无双也少了几分兴致。 撇下无双不说,他惹下的种种祸事可不少,人走了,事还没完,都得蓝家为他善后。 彩蝶回去后,家里又多了两个人,一个是柳阿婆,另一个是好姐妹阿兰。阿兰噘着嘴,连正眼都不瞧一下彩蝶,俨然是因为无双一事与小姐妹闹别扭呢。 “你们俩去屋里玩,我和柳阿婆还有要事相商。”三姐说。 回到屋中,蓝彩蝶还是一副嬉皮笑脸的顽皮,跟阿兰有说有笑的,阿兰则纠结着自己的花手绢咬着嘴唇不言语生闷气。 “喂,蓝彩蝶,我问你,你凭什么假扮成我去骗他?你安的什么心?”阿兰终于忍不住开口质问她了。 “我没有,当日的情形你也看到了,如果我不假扮成你,你走的了吗?而且是他把我当成你的呀,我没有刻意装。”蓝彩蝶解释说。 “可……可你明明知道我俩……你还?我们到底还是不是姐妹?这下好了,他走了,我又是一个人了,你高兴了?” 彩蝶握着她的手说,阿兰不管你愿不愿意听我都要说,你是生苗子,你是不能嫁给汉人的,这是咱们苗寨的习俗,而我不同,我是红娟门后裔,未来我是要重归江湖的,他就是彩蝶未来的主人,你懂吗? “我不管,现在满湘西都传遍了,你让我以后怎么出去见人?是你把我的阿哥逼走的,你必须还我一个。” “好好好,不就是一个男人嘛?四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男人不遍地是?瞧把你愁的?我们阿兰生的这么俊俏还瞅没有小阿哥看上?”好姐妹就是好姐妹,几句话就把阿兰说的喜笑颜开,两个姑娘重归于好。 “你们两个出来下。”屋外,蓝三姐在叫她们。 蓝三姐说,此事你们俩谁也逃不出干系,这祸事归根结底是你阿兰招来的,你明知道他是汉人怎的还勾引他?若不是你勾引他又怎能有这么多祸事?我现在身体情况很糟,怕是难行原路,你们俩惹出的乱子,你们俩必须自己承担。 “阿赖,你现在去天佑寨,拿着我的金丝虎尾鞭,让代英把你师傅交出来。”三姐吩咐说。 “您说若言姑姑?可小爷说了,那个……那个是假的。” “她就是你若言姑姑,只是她此刻的心智早已被恶魔控制,希望还来得及吧。” “可经此一劫代英还会把姑姑交给我嘛?再说了,姑姑……姑姑若是不跟我走,我也打不过她呀?”蓝彩蝶问。 三姐告诉她说你放心吧,现在没有了龙啸天的支持,他天佑寨不敢与我为敌,见了金丝虎尾鞭会交出若言的,现在若言对他们来说基本没用了。你也无需与若言争斗,只需……你还记得这个吗? 蓝彩蝶打开了一个红绢手帕,手帕中包裹着一个很细的银针,那根银针正是彩蝶幼年时曾被那拍花子推入脑袋天灵盖中的毒针。 “啊?你是让我做拍花子的?我可不干!这是伤天害理之事,要遭天谴的!” “你这是在救你师傅,若不把她带回来,等她体内的魔鬼完全控制了她,到时候我也不是她的对手。快去吧快去吧。” “哦,好吧,哼坏人总让我去当,也不知道人家是不是你的亲徒孙。”蓝彩蝶小声说着,手里捏着这跟银针跑出去了。 幼年时的蓝彩蝶初入红娟门下,蓝三姐教她的第一门绝技就是拍花子。这玩应说简单也简单,最重要的就是那秘制的药粉,分量小了傀儡不听话,分量多了又容易死人。 第109章黑巫与白巫 彩蝶现在已经是轻车熟路了,所以,当日她才敢夸下海口说,赶尸有啥难的,她也能。其实啊,拍花子跟赶尸虽然不同,可意义却差不多,都是用异术操控傀儡,让傀儡乖乖跟着自己走。 蓝三姐又吩咐阿兰,让她跟柳阿婆回去,带几位药草回来,那是她给自己解毒所用的。她体内的毒怕是一时半会儿不能完全祛除。只能慢慢来。这都要归功于好徒弟蓝若言。 彩蝶在去天佑寨的路上时候脑袋里一直昏昏沉沉的,总觉得这几日发生的一切好似梦幻般,为什么会这样?三姐?姑姑?都是自己至亲至爱之人,怎么会突然间反目成仇了呢?美丽的苗疆,苍翠的竹林,本该是生机盎然的大自然,却蒙上了一层邪恶的灰蒙蒙,此刻再去看漫山的竹林,好似觉得那无边的邪气随时都可能把自己吞没。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白琳玲,她苏醒后把邪恶带给了美丽的苗疆,再次掀起了黑巫与白巫之间的仇怨,是她,一定是她!蓝彩蝶在心中反复提醒着自己,但她错了,问题的根本不是白琳玲,而是出在无双身上,这一件件祸事全是他一手造成的。 如果说白琳玲是魔的话,那无双便是魔王,他身体里本就住着一个无法控制的魔鬼。 出乎彩蝶的意料,天佑寨代家对她很客气,把她迎进了天佑寨,而且还很热情,就连老司代首也亲自接见她,解释连日来的误会,说让她带话给蓝三姐,大家都是苗人,天佑寨与百灵老寨相聚不过三四十里地,两家日后还要往来,还望三姐在灵老司面前多多美言化解仇怨。 “彩蝶姑娘当真要带走若言姑娘吗?”代英背着手,拄着手杖,眼中尽是沧桑。 “废话,老巫,我姑姑是百灵寨的人,不管她发生什么事了,理应交给我们百灵寨处理,也轮到你们过问吧?”彩蝶对他可是一点都不客气。 “你有把握治好她?” “不劳老巫惦记,三姐自由法子。”彩蝶答道。 “哎!只怕没有那么容易呀,其实就算你带走若言也不容乐观,她……她的情况不太好。你来随我看。”代英和代首在前引路,带着蓝彩蝶走进了天佑寨。 “啊!!!嗷!!!!”一声声凄惨的嚎叫从寨子南边的一个小茅屋中传出,听的人直起鸡皮疙瘩。两个苗族站在门口看守着,任何人不得靠近,不过其中也包括他们自己。 “你们这是做什么?干嘛关着我姑姑?你们对她用刑了?代英!我跟你没完!”蓝彩蝶拽出金丝虎尾鞭就要跟代英动手,不管蓝若言做错了什么,她还是她的师傅,师傅受罪彩蝶心痛不已。 “姑娘且慢,我们并没有对若言姑娘怎么样,不信你自己看?”代英挥了挥手,两个苗子看守赶紧打开了门。 门内光线很暗,屋中弥漫着一股肉眼无法判识的阴气,更奇怪的是屋中有一股淡淡的腐臭扑鼻而来,那蓝若言乃是红娟门弟子,长相美艳,身体好似一朵娇艳的花儿似的,那香味本是红娟门弟子的特性,包括蓝彩蝶在内,从小到大都有自己最常用的一种香,这些香都是从某种花提炼出来的,早已融入她们那娇嫩的身体内,除非是死亡,否则永远不会消失。 蓝若言喜欢茉莉花,因此,不管她走到哪,身上总是带着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那花香淡淡的,十分清新,既不魅,又无俗,让人神往不已。 死?对,只有红娟门弟子死了,身上的香味才会消散。红娟门的姑娘练的就是这门功夫,体内的花香早已跟血液融为一体,就算是死,最多是没有花香,而一直到身体腐败也不会出现正常死尸的腐臭味。 “姑姑?姑姑?彩蝶来接你回家了,你别怕!别怕好不好?”蓝彩蝶捂着嘴,眼中闪着泪花,站在门前不敢进去。 茅屋中蓝若言披头散发,脸色惨白没有半点血色,她那双漂亮的杏核眼中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凶光。 若言被绳子五花大绑坐在一把竹椅上,茅屋的门一开,外边的阳光顿时斜射了进来,顿时她的咆哮更加刺耳了,像是对阳光十分畏惧。 “怎么会这样?姑姑昨日还好好的呀?”彩蝶不解,问代英。面前的哪里还是那个平时对自己百般疼爱的姑姑蓝若言了?分明就是一个恶魔! “老司,您先回去看少公子吧,这里我来处理。”有些话代英不宜在老司面前说,赶紧打发走他。 “怎么,老巫还有什么事瞒着代老司吗?” “彩蝶姑娘,你可晓得若言姑姑怎么了吗?你可晓得幕后是谁在种下祸根吗?”代英神秘兮兮地问道。 “我看就是你们黑巫人害了我姑姑,哼!代英,这事咱们没完,你等着吧。” “彩蝶姑娘说的倒也不错,确与我黑巫有关,只是若言姑娘是中了黑巫的摄魂术啊!”老巫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睁得老大,也在观察蓝彩蝶的反应。 “啊?摄魂?摄魂术已经消失将近百年了,三姐都不会,更何况是你?被摄魂之人魂魄无法找回呀!你……你!!!!!”蓝彩蝶恶狠狠地瞪着他,若不是站在天佑寨的地盘上,早就金丝虎尾鞭伺候了。 “不是在下,在下何德何能会这邪恶的巫术啊,是白琳玲!哎!你晓得的,摄魂邪术无解,就算是白琳玲回来也救不了若言,所以我才说,若言在哪里不重要,重要的是,那颗巫神头颅呀!相传那巫神头颅中藏着黑巫秘典下半卷,而摄魂术就是黑巫禁术,你可晓得了?”代英这是真心帮她,现在事态的发展已经不是他能控制的了,他没有得到巫神头颅,相反,这颗头骨倒是落入了白巫后人手中,而白巫人得到它更安全,总比落在白琳玲手中强。黑巫与白巫在本质上是截然不同的两门手艺,蓝三姐既为白巫继承人,就不能学黑巫术,这是禁忌。 第110章意识犹存 一旦白琳玲重新回来,那事态必定恶化,没人是那女魔头的对手,只有蓝三姐找到黑巫秘典下半卷的部分,才有能力跟白琳玲一决高下,若不然,不管是百灵,还是天佑,又或者是苗山九寨,所有苗民都要沦为她黑巫术下统治的奴隶。 “她在哪里?”蓝彩蝶面无表情的问道。 一直以来,她经常听师傅和其他人提起过白琳玲这个可怕的女魔头,可上几****见过白琳玲,好像也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可怕,而且白琳玲对她,对无双也没有什么恶意,她怎么也想不通,这样一个美女为什么会被苗民称作是魔鬼? 不过女人的嫉妒心很强,白琳玲太美了,比自己还美,这点蓝彩蝶不喜欢,她还勾引自己的心上人,不要脸! “回去你转告三姐,白琳玲去黔南寻找凤凰女了,若她们母女一齐回来,只怕对我苗疆是前所未有的劫难,若有需要,代英随时听候差遣。” “哼,你这样难道不算是背叛黑巫一脉吗?”蓝彩蝶横了他一眼走进了茅屋。 “彩蝶,没救了,与其让若言如此痛苦,还不如……” “放屁!我姑姑不会死的!三姐一定有法子救她,都是你们还得!都是你们!不要拿你们的那些世俗恩怨加在我们身上,我们红娟门早已退出江湖,也不想再卷进黑巫与白巫的纷争中,我们只想安静的活着,请离我们娘三远点!”蓝彩蝶走上前去想伸手为若言解开绳索。 可刚一靠前,若言猛地仰起头咧着嘴朝彩蝶大声咆哮,那狰狞的面容真的就好似是苏醒的恶魔一样,吓的彩蝶赶紧退后。 “姑姑,我是彩蝶呀?您忘了吗?您看看我,看看我!”彩蝶慢慢把小手伸了过去,轻轻碰了若言冰冷的指尖。 “啊!!!!”若言张开血盆大口疯狂的怒吼着,咆哮着,这样的野兽她难以控制,幸好没有为她解开绳索。 “我说过了,她……你们救不了她,就算把若言带回去也是个祸患,彩蝶,你回去吧,我们天佑寨是不会亏待她的,你放心。”代英劝说道。 彩蝶想,就算他们不敢难为若言姑姑,若言现在的这般模样与死人又有什么两样?好人都能给折磨疯了,与其这样,还不如把她带回家乡百灵,死也要死在自己家中。 “姑姑?彩蝶带你回家好吗?你别闹,别喊,我们回家!”彩蝶把语气放缓,安抚着她心中那暴躁的魔性。 蓝若言拼命地挣扎着,如果不是现在还有绳子捆着她,恐怕她早就扑上来了。 彩蝶从胸襟中掏出芦笙,吹奏起那熟悉的旋律,这只苗族山歌是她小时候第一次学吹芦笙姑姑教她的,旋律悠扬舒缓,美的好似林间溪水涓流一样平静。 渐渐的,蓝若言的情绪平复了下来,喘息也不再那么重了,她的眼皮半耷拉着,有气无力地靠在椅子上,像是听了进去。 “阿……赖……”她的口唇慢慢张开了。 “姑姑?是我,是阿赖,阿赖在呢!”蓝彩蝶放下芦笙,泪光闪闪地握着蓝若言的手,她的手好凉好凉,没有半分活人的体温。 “阿赖,姑姑不行了,要死掉了!”蓝若言眼中流露出不舍的目光,她绝望地看着屋外暖洋洋的太阳。 “不会的,不会的,姑姑不会死,姑姑舍不得阿赖对不对?姑姑还没有看阿赖出嫁,还没有给阿赖盖上喜帕,姑姑说过,一定要让阿赖找到自己喜欢的男人。阿赖现在有喜欢的阿哥了,姑姑难道不想看到我出嫁吗?”蓝彩蝶摇晃着若言的手臂几近哽咽。 “傻孩子,你长大了,你已能独自面对生活了,姑姑再教不了你什么了。姑姑只求你一件事。”蓝若言微笑着,笑的很勉强,嘴角肌肉都是绷紧的。“带姑姑回去,我要死在家里,我要看着我们百灵那片美丽的茶山和碧绿的水塘,我要生生世世守着我们的土地。” “好!好!好!阿赖带姑姑回去,姑姑你挺住,我们回百灵,三姐在等我们,三姐一定可以治好您的!”蓝彩蝶见姑姑情绪已经稳定,虽然眼中还有邪光渗出,但好似已经对自己没有敌意了。 她站起身来,慢慢靠近她,扬起手腕,突然发力,把之间中夹着的那根银针刺入了蓝若言天灵盖中隐藏着的那神秘穴位下。 蓝若言的双眼瞪的老大,直勾勾地看着面前的好徒弟,眼中的神采逐渐黯淡了下去。“阿……阿赖……回……回……” “是的姑姑,我们回家了!”蓝彩蝶解开了姑姑身上的绳子。 “彩蝶姑娘……你……你这是……你有把握吗?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以前练过吗?”代英目瞪口呆。 彩蝶这并非是以前关东那些人贩子惯用的拍花子手段,拍花子只适用于小孩,小孩六岁前按照迷信的说法,还未醒魂,魂魄不定可以用幻药迷惑他的灵魂。若言是成年人,成年人的灵魂坚固已成定数,想让她乖乖跟着走,就必须用赶尸术。 白巫也有赶尸术,跟张老大的赶尸术还不太一样,张老道赶的是死人,而现在蓝彩蝶要赶一个活人,活人还有自己的心智,更是难上加难,故而代英才会这么问。 “试试吧,希望巫神保佑!”蓝彩蝶走到门外,拜了拜,然后把准备好的符纸捏在手中,口中默念白巫秘术咒语,噗嗤声,她手中的符纸自燃了,也不知为何,那火就在蓝彩蝶手中点燃,她却一点疼痛感也没有。 待符纸欲要燃尽时,蓝彩蝶打开腰上挂的一个竹筒,把还带着明火的纸灰塞了进去。嘭地一声,那竹筒里传出一声闷响,紧接着,竹筒中盛着的液体咕嘟嘟冒起了水泡。 这液体其实就是一种蛊毒,是蓝三姐秘制的,就连彩蝶也不知道是什么方子。她端着还在冒泡的竹筒快步跑了回来,把竹筒中的液体全部灌进了若言口中。 第111章碧水谷 “姑姑,你能听到阿赖说话吗?若还有意识就眨眨眼。”蓝彩蝶蹲在若言身前问她。 此时,若言立在屋中,身子十分僵硬一动不动,他那一双杏核眼中没有半点活气,她听到彩蝶的话后,一下下扭过了头,那动作僵硬得就好像是机械木偶般,然后轻轻眨动了下眼睛。 “好,姑姑,你挺住,彩蝶带你回家了!”说着话,彩蝶掏出芦笙走出了茅屋,吹动了那神秘而又诡异的旋律。 在这神秘旋律的影响下,身后的蓝若言也走了出来,她的步伐很古怪,双腿呈八字形向外张,极为丑陋,估计此番一来,就算日后若言恢复正常,长的再美也不会有人愿意娶她了。她现在又跟那些被赶尸道长控制的喜神有什么区别呢? 这不同于赶尸,喜神是尸体,时间越久身体关节也就越僵硬,而若言是活人,活人身子是软的,所以,彩蝶很顺利,身后蓝若言的步伐跟的也很紧,很快,师徒二人就走出了天佑寨,向着下边山路走去,如果顺利的话,也许午夜时分会到家。 一路上,蓝彩蝶尽可能地跟蓝若言多说话,这样可以让若言的意识保持清醒,一旦路上遇到什么意外,蓝彩蝶拔出那根银针蓝若言也不至于丢了魂儿。 “姑姑,你还记得吗?我八岁那年跟宝翁在后山采茶,贪玩不小心把腿摔断了,是您连续照顾了我三个月,还有,九岁那年,打破了三姐的蛊罐,被毒蜂蛰了,差点死掉,是您踏遍苗疆三山,为我寻回来麻古和七黄草解毒。” “姑姑,你不晓得在彩蝶心中您有多重要,彩蝶一直以姑姑相称,可您在我心底里就是彩蝶的阿妈,所以您自己要挺住,您的女儿就在您身边陪着您,她还没有来得及长大孝敬您呢。” 跟在身后的蓝若言虽然不会说话,眼神冰冷,但眼眶中一滴滴泪水却不停地往下掉。 再狠心的女人总有自己母爱的一面,哪个女人不喜欢做母亲?蓝三姐和蓝若言都没有结婚,也没有自己的孩子,本以为这辈子也就这么过去了。是老天爷把这个可爱的小阿妹送给了她们,了了她们的心愿。她不能死,她要亲眼看到阿赖出嫁,把她交到那个男人的手上她才能放心。 苗山多竹,竹林茂密,罕有人至,走下老鸦山已经是将近日落了,山里天色渐暗,头顶的乌云越压越低。 轰隆一声巨响,一道闪电划破长空劈了下来,要下雨了。 “这鬼天气!姑姑,咱们得快走几步,前边是碧水谷,我们去谷中避雨吧。”蓝彩蝶一边说,一边吹响着芦笙,带着身后的师傅朝着碧水走去。 碧水得名全由一条蜿蜒的溪流,这溪水天然的碧绿色,远远望去好似一条绿色丝带一样从山谷中流淌而出。因为谷中有水,更加适合种茶,所以以前这片山谷中种满了苗茶,后来百灵寨与天佑寨因为碧水谷的种植权发生了一次争执,至此两方都放弃了茶园,这才沦为今日的这纯天然绿色一片山谷。 碧水谷中鸟语花香,到处都长满奇花异草。 天上闷雷滚滚,没多大会儿,豆大的雨点就拍下来了,好在彩蝶有先见之明,带着师傅已经进入了碧水谷。 碧水谷中以前是茶园,茶园深处有个小竹院,里边是个竹舍,几年前这还住人,现在早已荒废,不过屋中摆设齐全。总比在外边被雨淋湿了强。 “姑姑你先歇一会儿,看来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我去找点吃的来,要不然咱俩都得空着肚子。”彩蝶擦了擦那张竹床,把若言平放倒,并没敢取出那根银针。 这里是苗疆,彩蝶从小玩到大,闭着眼睛都能寻到吃的,苗山上的食品都是纯绿色天然的,随便到竹林中就能挖出嫩嫩的竹笋,有的竹笋中还寄居着小竹虫,那虫子对外人来说也许有些恶心,但在苗疆人口中却是美味。 天上的雨越来越大了,彩蝶心想,姑姑在天佑寨呆了一天了,天佑寨人肯定没有给她吃的,她可不能亏了师傅,就算顶着大雨也得找点好吃的,饿着肚子也没力气走路啊。 今儿运气不太好,她翻遍了竹根,却也没见地底下有鲜嫩刚冒牙的笋子,不仅如此,就连竹林中的鸟儿好像也都飞远了。彩蝶的肚子咕噜噜直叫,她捂着肚子,头顶上淋着大雨,衣服也湿透了,深一脚浅一脚地继续寻找着。 这一找就是一个多钟头,一直都走出碧水谷了也不见有什么能吃的东西。最后无奈,跑到碧水前抓了几只肥嫩的田鸡。田鸡就是蛤蟆,这东西苗人很少吃,是东北人的最爱。 “好吧,那今天就委屈你们几个小东西咯,嘿嘿……没办法,肚皮饿了就要吃你们!”蓝彩蝶倒提着四只田鸡后腿俏皮地说道。 碧水是条山谷,山谷中自然有一条小道,以前苗茶就都是从这条山谷小路运出去的。溪流顺着山谷流淌而出,视野尽头处,一道闪电咔嚓一声劈了,晃的山谷中通明起来。蓝彩蝶突然心中升起一丝不详预感,心里莫名的发慌,总觉得好像要出什么事。 晃啷啷……晃啷啷……这时,山谷尽头处传来了清脆的铜铃响声。 “喜神过境,生人勿近!”那吆喝声回荡在山谷中,其中还夹杂着滚滚雷声。 蓝彩蝶脚尖点地攀上最高的那棵竹子放眼一瞅,山谷入口处,一堆奇怪的队伍正往这边“蹦”来。打头的正是一个身着道袍手持铜铃的赶尸道长,身后则跟着两具黑袍喜神,喜神一蹦一蹦的,像是被丝线控制的木偶。 小丫头虽然早熟,可毕竟也才十四五岁的年纪,哪有这个年纪不贪玩的?她捂着嘴偷笑,然后掏出胸襟中的芦笙,竟吹动起了诡异的旋律。 第112章色胆包天 随着芦笙诡异的旋律的此起彼伏,就见山谷中那两具喜神身子晃了下,然后竟然齐齐地朝着前边的那赶尸道长蹦了过去,他们平伸双臂顶的赶尸道长连连后退。 “这……这……”张老道大骇,以为是什么东西惊扰了喜神了呢,赶紧妖魄食指,用食指中流出的纯阳之血分别点在了两具喜神额心正中央处。 “定!”他大喝一声,停止晃动手中铜铃,两具喜神真的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了。 “谁家的死孩子,大半夜的不回家跑碧水来做什么?胡闹!不要惊扰了喜神,哼!被贫道抓住就把你的屁股打烂!顽皮!”张老道气的在山谷中大喊。 “嘿嘿……张师傅,这深更半夜大雨滂沱的,还生人勿近什么呀?哪还有人影?你呀,真古板!”蓝彩蝶双腿夹在一根翠竹枝头,轻巧地倒挂在上边笑道。 “哎哟,我当是谁家的死孩子呢,你这阿妹又瞎闹,快下来,摔到怎么办?”张老道十分敬仰百灵的蓝三姐,或者说,在这三山九寨中,只要是个苗人,哪一个不认识这祖孙三代红娟门姑娘的呢?从师爷一直到徒孙,都是倾国倾城的美貌。 “张师傅,你这是要赶着喜神去哪里呀?”彩蝶问他。 “别张师傅长张师傅短的,叫道长,像话吗?” “哟哟哟,你在本姑娘面前还装什么哟?你个半路出家的还自称道长呢,也就糊弄糊弄人吧。哈哈……”彩蝶从翠竹枝头跳了下来。 张老道拿彩蝶也没招,这姑娘平时就顽劣的很,仗着自己是蓝三姐的徒孙,又有一身惊世骇俗的本领,谁见了不给几分面子? “前几****去黔南,这不,回来也没闲着,又接了两具,这趟要去广西,哎哟,贫道啊,一辈子劳碌的命,比不得姑娘这般逍遥了。好了好了,走走走,快随我去碧水茶园避雨吧。” 张老道是途径碧水,原打算今夜趁着月色穿过湘西的,可偏偏赶上这么一场大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只能暂时来碧水谷躲雨了。 “有生意做还不好啊?你这老头真怪,怎么?还嫌钱咬手啊?” 张老道说,姑娘这话说的不对,三百六十行行行都希望生意好,唯独我们这赶尸道长可不希望整天接生意,来了生意就说明又有人客死他乡了,这难道不是人间惨事吗? “我跟你说,你别告诉别人啊,黔南最近不太平啊,有人说是闹了黑巫蛊了,蛊毒泛滥,那边的苗寨死了不少人,我这两具喜神还算是运气好,没有感染蛊毒,是被中蛊的同乡杀死的,若是他们中了蛊毒我可不敢碰。”张老道说。 “啊?黑巫?不会吧?黔南苗人姑姑说信仰的是白巫吧?” “谁说不是呢?所以黔南那边现在是人心惶惶哟,这趟买卖走完我可不回去咯。” “嘿嘿……别人怕行,你张师傅还怕黑巫吗?我听说你们赶尸异术最少就是从黑巫术中繁衍出来的呀?”彩蝶问他。 “得了,姑娘别拿我开玩笑了,你都说了我是个半吊子,当初若不是有玄道他老人家点拨与先祖,我也不至于迈进这行当里,什么黑巫白巫啊,跟贫道无关,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消消停停的回家种田最好不过。”聊着聊着,张老道就聊到了关东盗门。 蓝彩蝶就把他走后这几日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张老道唏嘘不已,说没想到蓝若言一代宗师也被黑巫所害,你带我去看看她吧,虽然我不是什么黑巫传人,但兴许爷爷留下的那些秘术中有能帮到她的。 二人一边聊一边带着两具喜神往山谷深处那竹舍中走去,这小竹舍不大,就里外两间屋子,一个看茶园的,肯定不会太阔绰了,那都是茶农们几年前临时搭建的。 “张师傅,你先安顿好喜神,我去起火烤了这几只田鸡给姑姑垫垫肚子,你记住啊,别碰她头上的银针。”彩蝶甩下这句就跑去找干柴去了。 “哎哟,看把你吓的,贫道是谁呀?喜神赶的走,活人也赶的走,阿妹只管去吧。”张老道又吹上了,其实啊,他就算是祖传的赶尸手艺也是半吊子,每次赶喜神心里边都打鼓,祈祷着千万别出什么岔子,若半路真是诈尸了,他自己得先跑。 两具喜神已经被雨水浇透了,浑身湿漉漉的,他摇动着铜铃,带着两具喜神走到后屋,找了一个阴暗的角落,然后分别为他们面门贴上镇尸符,最后再套上黑布袋。他估计这大雨一宿也不会停了,就算是雨停了山路泥泞也无法行走,需要明日晒上一天才能走人,到了白天外边的阳光一照进来,阳气陡升,喜神的魂魄容易散了,所以才会套上黑布袋。 “哎哟,这买卖真不容易,可不比你们自在哟,是不是若言姑娘?”他打撒打撒身上的雨水跨步来到了正屋,正屋竹床上,蓝若言平躺着,她睁着眼睛,眼神中充满了死气,不过这丝毫不影响她那双杏核眼的美丽。 张老道坐在竹床边,搭了下若言的脉搏,若言脉搏虽弱,可却足以维持生命。 “没事,没事啊,魂魄尚在,姑娘挺住了,三姐本领通天,肯定有法子救你的。”张老道安慰着蓝若言,可蓝若言的眼神依旧冰冷。 这是张老道这辈子距离女神最近的一次,他就坐在若言身边,若言那芊芊玉指触碰在他腰间,让他干吞了口唾沫。他探头看了看屋外,彩蝶还没回来,此时,屋中只有他和若言两个人。 哎哟,这小美人,湘西第一美人可不是吹出来的,别看现在脸色苍白眼神空洞,可光是这一张精致的小脸蛋就足以迷倒万千了。 “若言姑娘,你能听到我说话吗?”张老道试探性地把手搭在了若言肩膀上,若是换做平时,他想都不敢想。 若言自然没有回复他的话,这让张老道更大胆了。不过,俗话说得好,色字头上一把刀,虽然蓝若言是个大美人,可现在这个大美人早已被恶魔所控制。 第113章美人?恶魔? “姑娘,其实你我都是苦命之人啊,出身在江湖世家,却没有立命之本,你瞅瞅上两天那个东北小崽子?他有啥呀?不就是有个姥爷嘛?瞧把他能耐的。像咱这些苦命之人,就得多往一起聚聚,彼此取暖,彼此安慰。再说了,咱都住在湘西,又是邻居的,呵呵……”其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嘴里说的是啥了,反正是越套越近乎,说着说着,竟然色胆包天地把手搭在了若言的小蛮腰上。 那时候,张老道的心是扑通扑通的乱撞,他这辈子光跟喜神打交道了,这么大岁数可是一点那女之事都没经历过,而且现在被自己搂在怀中的,竟然还是湘西第一美人,那能不紧张嘛? “小时候啊,我父亲就问我,以后如果学了家族的老手艺可就不能娶妻了,我当时小啊,也不懂事,觉着能赚钱就成,什么媳妇儿不媳妇儿的。长大后我才后悔哟,人家都是夜夜搂着媳妇儿暖床,我这儿老哥一个孤苦伶仃,这是造的哪门子孽哟!”这是他心窝子里的话,赶尸道长注定孤独一生。 “其实……我仰慕姑娘已久,若是此生有幸能与姑娘喜结良缘,那贫道死而无憾了!”终于他绕来绕去,说到了主题上。这主题说的也都是给自己壮胆的话,若言哪里会回复他?哪里会听懂呢? 这时,张老道就见蓝若言嘴角好似微微上翘,对他笑了下。是幻觉吗?她真的笑了,莫非她默许了?张老道欣喜若狂,这辈子也许只有刚才那一刹那是他最幸福的瞬间,自己的女神对自己眉目传情了。 “若言……你……你同意了?”他俯身下去,趁热打铁,竟在若言惨白惨白的脸蛋上亲了下,幸福是很幸福,可……可他竟然好像没有什么更多的冲动,那幸福感完全是自己yy出来的,想象着自己终于征服了心中仰慕已久的女神,想象着终于可以把梦中的情愫吐露出来。 可这一温真的是亲在了蓝若言的脸上吗?为什么会这么冰冷?冷的就像被自己驱动的喜神一样? “若言,是不是那根银针封住了你的魂魄呀?可……可彩蝶姑娘说过,不让我取下,怕你出意外。”张老道坐在床前自言自语。 “要不……要不……不行,不行,贫道乃是修行之人不能乱来!” “哎呀!也罢,若言姑娘既然已是贫道的女人,那贫道自然不会让你再受罪,用此法封住灵魂时间长了恐怕灵魂会受损,那我就为你取出银针,可你要答应我啊,不许乱动,要不然彩蝶回来非骂死我不可。”张老道自作主张竟真的伸手摸到了蓝若言脑袋后,寻找其那处神秘穴位。 刚才路上彩蝶把一切都跟他剪短说了一遍,但有些时候,什么都可以体会,恐怖是无法通过言语完全表达出来的,张老道并不知道在天佑寨彩蝶到底看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师傅,若是他亲眼所见,打死他也不敢给蓝若言解除灵魂封印。 “是不是这里?这里有根银针,我拔出来吗?你别动啊,可能会有点疼,但总比伤了灵魂强,哎!这彩蝶呀,还是你徒弟呢,对你也太残忍了,她就一点不担心你这个当师傅的?哼,还得我张老道啊,没事没事啊,就疼一下,姑娘若是走不动,一会儿我背你回百灵。”张老道色迷心窍,内功集在掌心,罩住若言的天灵盖,用内功一点点把那根细小的银针从穴位中拔了出来。 小银针一点点拔了出来,银针上是一层红色粘稠液体,那都是毒液。就在银针马上要从她穴位中全部拔出来的时候,张老道明显感觉到怀中的大美人身子猛地抖动了下,与此同时,若言的体温变的更加冰冷了。 “嗯?”张老道停下了动作,这是个不好的征兆,他刚才隐约听到好像有一个很微弱的声音传来,是从蓝若言口中传来的,那声音很像是磨牙的动静,就跟半夜,听见自己家后厨耗子肯吃粮食一样。 凡是赶尸一脉,自然多少都有些降妖除魔之术傍身,张老道色归色,却不傻,他停下了手,赶紧低头看了看若言的脸。 这一看不得了,差点把他吓尿裤子了,面前的大美人眼睛瞪的老圆,把的嘴巴已经张开了,口中露出两排小白牙,正在恶狠狠地瞪着自己。这表情哪里还是心目中的女神?分明就是一个即将复活的恶魔呀! 他大骇,第一反应就是决不能让那个恶魔苏醒过来。张老道的速度极快,挥起左手,咬破食指,用食指在半空中用自己的指血画了一道虚幻的镇邪咒。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勒!”左手食指压着空气中那道虚幻的咒符点在了蓝若言额心处。 人家是赶尸世家,再怎么没能耐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没点本事也不敢干这游走在阴阳边缘的行当。这招果然管用,蓝若言的身体立刻倒了下去。 “哎哟妈呀,色字头上一把刀啊,幸好,幸好!无量天尊,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姑娘,你若心绪尚存,此时日后可万万不要再提起,羞煞贫道也!”张老道羞红着脸允着自己的食指转身就要出去。 无巧不成书,他也是该着时运不济,刚才就赶上这股寸劲儿了,若言刚才身体被他抱在怀中,脑袋里的那根银针就差一毫厘的距离就被张老道拔出来了。若言被他的镇邪咒点中了恶心,身子往下一摔,脑袋碰到了坚硬的竹床上,这人要是有意识,估计都得疼叫唤了。这么一摔,刚才还剩下那么一小段银针直接就给颠出来了。 张老道往前迈了几步想去瞅瞅彩蝶为啥还没回来,没等走出竹舍大门呢,突然就觉得身后一股凉气扑了过来。他回头一瞅,不免倒吸一口凉气,原本躺在竹床的蓝若言竟然已经站了起来,她面目狰狞,毫无血色,好似一头野兽一样半张着嘴,正在朝自己扑来。 第114章笨拙的赶尸道长 “哎哟,无量天尊……阿弥陀佛……”张老道三步并作两步就往外跑,这一着急,脚底下也没看清,竟然绊到了门槛上,直接来了个狗啃屎。 幸好摔着了,他往下一倒,背上顿时就感觉有重力压了下来,蓝若言双脚踩着他的背就走出了竹舍。若言身子单弱,没多沉,他一个大老爷们的肯定是不至于骨折。 “若言?若言你回来!不能走!”张老道翻身站起来就冲了上去,他右手搭在若言肩上直把她往回拽,可若言也不知道哪来的那股劲儿,竟然拖着他往前走,怎么拽也拽不动。 “啊!!!”若言猛地回过头来张开嘴冲他大声咆哮,吓的张老道赶紧松开了手。 若言虽凶恶,却并没有要加害他的意思,这说明若言意识犹存,既然不是死人,张老道肯定就舍不得下死手,想了半天,也没抽出背后的桃木剑刺,可拦又拦不住,挡又挡不住,自己功夫也不好,这可怎么是好? 情急之下张老道兵行险招,快步跑进了内屋中,拽下来两具喜神头上的黑布袋,揭下镇尸符,口中默念咒语,然后大喝一声:“起!” 他摇动着手中铜铃,引导着两具僵硬的喜神,喜神几步蹦出了出去。为了若言张老道也是拼了,竹舍有门槛,喜神蹦不过去,他就又趴下,用自己的身子垫着,让两具一百多斤的喜神踩着自己的背蹦了过去。 天上,大雨滂沱,浇到人脑袋上,那水顺着两颊滑滑地往下淌。一道道闪电咔嚓咔嚓地劈下来,天都好像漏了个大窟窿似的。 按理说这个时候是不能赶尸的,有雷电,雷电的闷响是会影响喜神的,容易惊了魂儿,魂儿一散你就驱赶不走了。为了蓝若言,为了自己的女神,张老道拼了老命了。 他口中一边喋喋不休地念动着咒语,一边剧烈的摇动着手中的铜铃铛,两具喜神几步就蹦到了蓝若言面前。 若言的身子浇湿了,更加彰显她那婀娜多姿的骄人身段,她站在大雨中,捂着双耳,拼命地尖叫着。 “若言!快回来!你要是再不听话贫道不客气了!”张老道大喊。两具喜神张开双臂,一前一后已经挡住了蓝若言。 若言的尖叫刺耳至极,震的张老道耳膜生疼不已,就算是好人,这么再叫下去喉咙也受不了啊?张老道不敢犹豫,再次摇动手中的铜铃,两具喜神评审双臂朝着若言扑了过去。喜神就是死尸,死尸身子僵硬无比,俩喜神双臂交织着搭在一起,好似一个“井”字把若言困在中间。 “额……啊!!!”蓝若言张开嘴冲着那两具喜神大哮。 “哼,你喊也没用,这回说啥我也不能放你了,走走走,跟贫道回去!你要是丢了彩蝶姑娘都得跟我拼命!”他摇动着铜铃铛,两具喜神跟着铜铃的节奏就这么双臂架在若言脖子顶上,把她整个人夹在正中间慢慢朝竹舍蹦去。 没走几步,天上突然咔嚓一声一道闪电劈了下来,刚好劈到上老道脚跟底下,吓的张老道打了个哆嗦,手中的铜铃也掉在了泥水中。 这喜神是没有知觉的死尸,没了铜铃,立刻就好似断了线的风声似的。身后的蓝若言也不知哪来的那股劲儿,一下挣脱了两具喜神的包夹蹦了出来。 “哎?这……这……快起来!”张老道抓过泥水中的铜铃又继续摇动,可没等铜铃摇出动静呢,蓝若言的速度比他还快,就见若言的左右双手已经罩在了两具喜神头顶上,顿时一股邪恶的气息输入喜神体内,任凭张老道铜铃铛摇的再响,两具喜神也不再听从他的命令了。 相反的,他们竟然调转过来,齐齐地朝着张老道扑了过来。这可是邪门了,他干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碰到喜神作祟跟张老道叫板的呢。 其实赶尸人这行业说简单也简单,你要胆大,早些时候,父亲经常说,你不用害怕,不要把他们想象成一具具尸体,你就把他们当成家中养的小猫小狗就好了。 畜生之所以没有智商,就是因为它们魂魄不全,没有开灵窍,这喜神也是如此,一根筋,赶尸人其实就是好像是驱赶家中的猫猫狗狗一样把他们这些未开灵窍的家伙带回自己的家乡而已。 以前赶路的时候,偶尔在山林中遇到野狗或者是其他动物,偶尔也会惊了喜神,喜神一惊肯定就乱跑不停命令,张老道处理的法子也很简单,先用捆尸锁捆住他们,再用定魂符安抚他们受惊的魂魄,赶走了那些野兽后再走也就没事了。 可关键是现在天上下大雨,他只要掏出辰州符立刻就得被浇湿了,更别提用朱砂画符了。 他一步步后退,最后到底还是拔出了桃木剑,只要一剑刺出去,这祖传的辟邪桃木剑必然打的两具喜神魂飞魄散,可就苦了自己咯,到时候他就得背着两具喜神去广西咯。 “走……快……跑……”隐约地,蓝若言口中吐出这三个字来。她意识犹存,眼看着故人蒙难不忍心。 竹林中传来了脚步声,一道倩影窜了上来,蓝彩蝶一脚踹在喜神胸口处,把他踢翻在地,然后掏出芦笙吹动了神秘旋律,两具喜神身子打了个激灵,好像是听懂了芦笙的命令,可挣扎了片刻,却又朝她扑了上来。 “张老道?这怎么回事?不是让你看好了姑姑吗?她怎么跑出来了?你的喜神我也控制不住了,你快想法子呀!”彩蝶仗着轻功好,被两具喜神追的团团转,不过想追上这个小精灵怕是难。 “哎呀,彩蝶,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你先稳住喜神,等我啊!”张老道快步跑进了屋中。 “喂!张师傅?你跑什么呀?你自己的喜神你都控制不住了?”蓝彩蝶一边躲闪,一边冲师傅喊,说姑姑你可不能被黑巫术控制了,快醒醒! 第115章催魂曲 没多大会儿功夫,张老道又跑了出来,用一只袖子捂着手中的两张符,冲上来就贴在了那两具僵硬的喜神面门上,然后迅速用黑布袋罩住了他们的头。 “彩蝶,你稳住你师傅,我先把喜神送回去。”早知如此张老道真不该让喜神来拦若言,这下可好,镇尸符是不敢取下了,他两只手一边一个,连抱带抗,淌着泥水总算是栽栽歪歪地把两具喜神又送了回去。 蓝若言站在雨里,眼神极为冷漠,这一老一少就这么对视着,彩蝶不敢出手,面前的师傅不在是从前的师傅了,她身上带着一股邪气,邪气比刚才更重了,想降服她就要用非常手段,如果出手轻了打不过师傅,如果出手重了,又怕伤了师傅,师傅现在可是活人。 “姑姑,你听阿赖的,你一定能控制住恶魔,我们回去吧,我们回家,阿赖带你回家了!你要去哪里呀?”蓝彩蝶尽量放缓语气,一步步靠近若言。 俗话说闻道有先后,术有专攻业有所长。这要是让马二爷碰见了那就好办了,直接用搓骨手先掰断了她的骨头,让他动弹不得,断了骨头总比送了性命强。又或者是用点穴,暂时封住穴道。可彩蝶年幼,这红绢门的本领几乎全是花拳绣腿和幻术,对付这些难免力不从心。 “彩蝶,别愣着啦,咱俩联手先把你师傅弄回去再说呀,再这么下去,好人也得淋感冒了!”张老道拿来一条绳子,这绳子是他随身带的捆尸锁。 “你疯了?用捆尸锁对付我姑姑?” “哎呀,非常之时嘛,又死不了人,快点接住!”张老道把捆尸锁一端扔给了彩蝶。 蓝若言就这么冷冷的看着面前的徒弟,那眼神让蓝彩蝶有些不忍,她是自己的师傅呀,对自己有养育之恩,胜似生母,这番竟然用捆尸锁去对付一个至亲至爱的人? “彩蝶姑娘别犹豫呀!你师傅是中了黑巫术,她已经失去心智了,咱们也是出于无奈不是吗?”张老道摩挲一把脸上的雨水说道。 “姑姑,得罪了,日后待你康复彩蝶会向您赔罪的。”蓝彩蝶与张老道,三下五除二,用捆尸锁把蓝若言捆了个结结实实,整个过程,蓝若言只是冷冷的看着他俩,出奇的平静,并没有半分要反抗的意思,这出乎蓝彩蝶的意料。 回到竹舍后,三人早就被雨水淋透了,彩蝶说我先给师傅擦擦身子,然后喂她吃点东西,你不许偷窥啊! “无量天尊,彩蝶姑娘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张老道怎么说也是修行之人,岂能做出如此下作之事啊?”他赶紧把脸扭了过来。 “哼!张师傅说的没错,却不知我家姑姑头顶的银针是谁给取下来的呀?张师傅可是拿彩蝶的话当耳旁风了,如今姑姑身子毫无知觉,别在便宜了那些色胆包天之徒哟。”彩蝶冷嘲热讽着他。 “我……我……”张老道哑口无言,还解释什么?若不是自己刚才……又怎能生出事端?好在蓝彩蝶及时赶回来了,要不然自己可真没脸再去百灵老寨了。 大雨还在不停地泼洒着,老天爷今日也不知是怎么想的,也许是气儿不顺吧,再这么下下去,碧水都要水漫苗山了。 后半夜,张老道搬了把竹椅半坐半靠眯在里屋内陪着那两具冰冷的喜神。蓝彩蝶则躺在师傅身边假寐着,今夜怕是不敢睡了,夜半,心里越来越慌,右眼皮跳个不停,不祥之兆!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边的雨渐渐小了,竹林中再度传来了一声声蛐蛐的叫声。还有两个时辰天明,这个夜晚终于要熬过去了! 她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姑姑,再熬最后两个时辰,等天亮了阿赖带你回家。” 暴雨过后,皎洁的月光再度洒下,蓝彩蝶站在竹舍前,张望着那璀璨星空的东北方。他此时应该到家了吧?他什么时候还会回来看我呢?虽然他的笑总是坏坏的,可就是这样的笑容迷倒了彩蝶,也许正是男不坏女不爱的道理吧。天底下没有什么所谓的好男人一说,只有能不能拴住男人的女人。 这时,竹林中隐约好像传来一个旋律,这旋律有些诡异,人听在耳朵里,心跳都会莫名的加速,血管中会有一股气流,好似鲜血已经开始逆流了一般。 “催魂曲?”蓝彩蝶听过这曲子,白巫术中提到过,这曲子十分邪恶,可以让魂魄不宁者丧失意志。 “彩蝶姑娘?你听到了吗?这是什么声音?你在吹芦笙?别吹了,这旋律……”张老道冲了出来喊道。 “不是我!不是我呀!这曲子只有我们红娟门人会,难道是三姐来了?”蓝彩蝶诧异道。 可蓝三姐说过,催魂曲是邪术,如果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是不能用的,催魂曲可以影响人的心智,轻则让人沦为傀儡,重则会损伤人的三魂七魄,再想还魂就难了。 “快!快看好了你的喜神和姑姑,我去看看!”彩蝶嘱咐张老道说。然后拽出那条金丝虎尾鞭就冲了出去。 那人吹奏芦笙的功夫应该比自己老道,她一路寻着旋律而来,最后终于在碧水溪前看到了一个人影,那人一身白衣,在月光映衬下长发披肩,浑身散发着一股仙气,而且,身上也带着一股淡淡的花香味,这味道很熟悉…… “白琳玲!本姑娘正找你呢!你说,你到底把我姑姑怎么了?”蓝彩蝶挥动金丝虎尾鞭。 长鞭甩了出去,啪地一声打在溪水旁的一块鹅卵石上,那鹅卵石登时就被虎尾鞭抽碎了。自然的,白琳玲轻功远在这个晚辈之上,人家脚尖点地早就躲开了。 “哟,怎么又是你这个小阿妹呀?怎么?你的小阿哥今儿不在身边了?哈哈……该不会是他嫌弃你了吧?哈哈……”白琳玲抱着肩不屑道。 “你……你放屁!双爷怎么会被你这种妖女迷惑呢?哼!你这个老妖精!”彩蝶从竹林中窜了出来,小丫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岂不知白琳玲若要杀她好似踩死一只卑贱的蝼蚁般简单。 第116章冤家路窄 “哎哟,啧啧啧……上次见你时,你还蒙着喜帕呢,我也没看真切,没想到还是个生的如花似玉的小姑娘?难怪蓝三收你为门人,这小模样,万里挑一了?”就见白琳玲身子一晃,没等蓝彩蝶看清她那诡异的身法呢,突然就好似瞬间转移似的,直接出现在了蓝彩蝶的面前。 蓝彩蝶高高抬起手腕,想还手,可金丝虎尾鞭属远程兵器,敌人近在咫尺怎么打? 白琳玲挑着彩蝶的尖下巴,好像欣赏一件艺术品一样赞叹着她的年轻美貌。“真好看,比起我年轻时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你这个老妖精,本姑娘跟你拼了!”蓝彩蝶大怒,一脚朝着她面门就踹了出去。 白琳玲不骄不躁,轻轻一袖子一甩,一股劲风刮来,直接把彩蝶吹了出去,彩蝶的身子飘在半空,赶紧甩出金丝虎尾鞭,勾住身旁一棵竹子,这才稳住身形落了下去。 “小阿妹,年龄不大脾气可不小,怎么,你师爷蓝三没告诉过你,日后行走江湖碰到我们姓白的要绕路而行吗?”与其说白琳玲舍不得杀这个小美人,倒不如说她是故意逗她,就像逗自己家的一只狗儿一样,狗儿汪汪直叫,可怎么咬也咬不到,玩够了,就一脚把狗儿踢开! “白琳玲!你别欺人太甚,我知道你是谁!我警告你啊!三姐就在附近,你识相的就滚远点!”蓝彩蝶也看出自己绝非是她的对手,有心退去,可这番逃走不免丢进红娟门的脸面,只好硬着头皮与人家吵嘴,小丫头一张铁齿铜牙,骂起人来不带脏字。 “是吗?好啊,那你把蓝三叫出来呀?就算她来了又能如何?恐怕她体内的毒还未解吧?呵呵……我掐指算来,她体内的毒至少也要半个月才能完全祛除,这半个月呀,她不能动气劲,若不然剧毒攻心我可救不了她咯。” “呸!你这个老妖精,三姐需要你救吗?你到底想怎么样?”蓝彩蝶手中捏着蝴蝶发卡不敢轻易打出。 红娟门与兰花门本是同根生,她们的本领都是大同小异的,彼此交锋就好似是照镜子,到头来比的就是谁的内功深厚,而彩蝶从小贪玩不练内功,真动起手来,十个彩蝶也不是白琳玲的对手。还能怪谁?现在只能怪自己技不如人! “喏,拿着?”白琳玲顺手扔过去一个小玻璃饼子,瓶子很小,就跟清朝的鼻烟壶似的,里边也不知道装着什么液体。 “这是什么?你又安的什么心?” “这是解药,你回去吧,把解药交给蓝三,她应该明白什么意思,你告诉她,五日后我在来找她,若是她不识相,哼哼……我就灭了她的红娟门,屠了她的百灵老寨!”白琳玲放声大笑,身后竹林中,突然飞出一大片乌鸦,乌鸦们也不知是中了什么邪,朝着蓝彩蝶就铺天盖地地冲了下来。 彩蝶赶紧捂住头生怕乌鸦啄了她的漂亮脸蛋,可那群乌鸦并没有难为她,而是从她身边飞了过去。 等她再睁开眼去瞧,溪水旁的白琳玲早已不知所踪。 “老妖精!你会那么好心?哼!再让本姑娘碰到就把你的腿打断!”她嘴上逞强道。 彩蝶狐疑着,心想这白琳玲的兰花门与我红娟门本是世仇,怎么这次会好心给三姐解药呢?难道她要和解?还是怕三姐请来关东董家?可暗说以她的本领,就算董三立来了也未必能敌得过她呀?这老妖妇,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也没顾得上多想,她拿着这个小瓶子转身就往回走,走到半道就见前边竹舍方向,张老道风风火火地冲了出来。 “张师傅?你干嘛去?不是让你看好了喜神吗?你跑出来干嘛呀?”她问道。 “出事了,彩蝶,出大事了,你师傅她……她……”他重重地粗喘着,彩蝶就见他身上的衣服也破了,袖子被撕开了,胸口还有一个泥脚印。 “你快说!我姑姑她到底怎么了?”彩蝶揪住他大喊。 “对不起,贫道没能拦住她,她跑了!”张老道捂着胸口说道,看的出,他被蓝若言伤了。 “什么?跑了?那你的捆尸锁呢?” “你可别提了,捆尸锁压根就捆不住她,你前脚刚走,她就挣脱了捆尸锁,我想拦她,可你也知道啊,贫道哪能打得过若烟姑娘啊?这就是我躲的快,要不然早就让你师傅把我给咬了!”张老道心有余悸说道。他说的没错,还真是他运气好,满苗寨找吧,除了蓝三姐外谁能跟蓝若言过三招? 可刚才蓝若言好像并无心恋战,只是把他打翻在地立刻就冲了出来,张老道追出来后,就只见蓝若言朝着碧水竹林深处跑去了,再想追就不见了踪影。 “坏了,坏了,肯定是那个老妖精把我姑姑带走了,不行,我得去找姑姑,不能让她被黑巫控制。你什么时候路过百灵就通知三姐一声,哎呀,我忘了,路没干你的喜神也走不了,算了算了,我自己去吧!”彩蝶来不及说多,赶紧朝着张老道指引的方向追了出去。 “彩蝶?彩蝶?你等等我呀,你自己去不行,你师傅丢魂了,就算是找到她她也不能再那么容易跟你回来了!”张老道在后边大喊。 思前想后,张老道还是决定帮帮这个小阿妹,这祸事跟自己也有一定关系,要不是自己刚才……算了,不提也罢。 “你等等我!”他也跟了上去。 想追蓝若言,谈何容易呀?那蓝若言轻功了得,是草上飞的本领,一口气夜行二百里都不成问题,就凭他俩?彩蝶还行,有点轻功底子,可张老道本是一介凡人,他倒不如不跟着来了,倒是拖慢了彩蝶的脚步,丢下他不成,可等他,又等不了。 “张师傅,你快点啊!磨磨蹭蹭的干嘛呀?”这一追就是追出去好几十里地去,眼看着天都亮了,跑的张老道肺子都要炸开了。 第117章土家寨 他捂着肚子蹲在地上说什么也站不起来了。“我说彩蝶姑娘啊,你们红娟门姑娘是不是都吃马腿长大的呀?咋都跑这么快呀?唉呀妈呀,不行了不行了,再跑下去贫道的腿就要断了,咱歇会儿成不?” “哼!你还好意思歇呢!早知道昨夜就该把你赶出碧水,都是你!”彩蝶瞪了他一眼。张老道自知理亏也没还嘴。 “怎么办?怎么办啊?你倒是说话呀?张师傅?”气的彩蝶直跺脚。 “要我说呀,咱趁早回去找你师爷三姐商量下吧,就凭咱俩?就算找到若言了,咱也不是她的对手啊?更何况现在又有白琳玲在,咱都搞不清楚为什么她要带走若言。”张老道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喘着粗气说。 “哼!没出息,就你这点胆子还对我姑姑有想法?要是我被抓走了,双小爷晓得了,肯定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我救回来,管她是不是什么白琳玲呢。同样是男人,你这点胆识吧,哼!还赶尸道长呢?喜神不怕,你还怕一个女人?”蓝彩蝶冷嘲热讽道。 人就怕拿话激,尤其是男人,男人好面子,更何况若言姑娘可是他张老道心中的女神,能为女神出一份力那多大的荣耀啊? 他立刻就跟打了鸡血似的站了起来。“我就不信了呢,张老道三代单传继承了我湘西黑巫赶尸秘术,我还不如一个东北小娃子了?走,不就是白琳玲嘛?今儿我张老道豁出命去也得把若言姑娘带回来。” 彩蝶又问,你起誓也没用,你不是口口声声说你们湘西赶尸一脉乃是出自黑巫术吗?那你倒是想想法子呀?我姑姑现在被那女魔头的黑巫术控制了魂魄,我们如何把她带回来。 张老道告诉她,既然事已至此,我把话都说出来了,自然会全力以赴,她白琳玲号称黑巫之组,我张老道三代赶尸人也不是白给的,不就是黑巫吗?等找到你师傅的身子,看我张老道如何为她还魂。 黑巫也分很多分支,赶尸算是其中最独特的一门了,自古以来这门职业称得上是最传奇,神秘的职业,几乎没有之一。赶尸术是利用黑巫与茅山道术的完美结合,在死人刚刚咽气时,把灵魂束缚在他体内,用尸体内仅存的对家乡的向往,引导他跟着赶尸人的步伐踏上归乡之途。赶尸的重点就在于灵魂,人既死,魂魄自然离体,说白了就是像咱中原人所说的那样,灵魂被黑白无常勾走了,所以尸身才会僵硬无比。 能否把人的三魂全部留下来封印在体内,这是赶尸道长最拿手的看家本领。可喜神是死物,若言是活的,她本身体内就有灵魂,只是体内的三魂现在被黑巫所控制,驱走了她的天魂。如果能把若言的天魂叫回来,三魂归一便能让她重新找回自主意识。 这事说起来简单,但坐起来可太难了,张老道是个半吊子,赶喜神还勉强,可还魂就不是他这样人能做的了。就算把蓝若言的天魂找回来,他付出的代价也必然是异于常人的。 可已经把大话说出来了,那可是自己心中的女神,怎么也得豁出去试试了。 俩人一鼓作气,一追就又是好几十里山路,眼看着太阳已经露头了,东方天边升起一个红彤彤的大火球。渐渐的,荒芜的苗林竹山,变成了一道道层次分明的梯田,他们越走越远了,已经走出了百灵寨的范围。 “彩蝶,还能追的上嘛?除了这片山可就是苗寨了,前边是秀山土家族的村寨。”张老道常年行走在湘西,对这片的地形情况摸的很准。 “追,一定能寻到,我姑姑身上的香味还未完全散去,我能嗅到,再说了,天亮了,她身中黑巫术,必定不敢直接暴晒在阳光之下,肯定会寻一个阴凉地儿赞避,就跟你的喜神一样,咱们还有一天的时间把她带回去。”蓝彩蝶说道。 秀山这地方是山如其名,风景秀丽不说,土壤肥沃,适合耕种,不得不说,也许土家人比苗人更勤劳些,土家人几百年来一直生活在秀山,把这一片片荒芜的土山开发成了一片片美丽的梯田。若是做旅游开发,那景色也是别有风味的。 咱们在电视上看,都说土家人热情好客,不过事实上并不是如此,土家人确实很好客,但却是对自己的族内。土家族跟他们的邻居苗族人一样,其实也分内外两支,当然了,并不叫生或熟。但性质差不多,真正的土家人很排外,甚至比生苗子还要难接触。 不同的是,他们对汉人的态度没有那么刻薄,却对他们的邻居苗人的态度较为生涩。原因也很简单,几百年前,因为两个民族的地盘临近,经常发生大小规模的冲突不等。 但说来也怪了,苗人的巫蛊之术多邪乎啊?可巫蛊之术在人家土家族人身上就不那么管用了,往往每次冲突都以苗人的失败而告终。因此,土家族人抢来的土地也更加肥沃,苗人的村寨就更加闭塞了。 “彩蝶,我说你要不要换身衣服呀?”张老道皱了下眉头说道。 “干嘛?为什么换衣服?哪里不好看了呀?”彩蝶虽然是汉人,可从小生活在百灵寨,生活习惯跟生苗子几乎没有什么两样。 “这里是秀山,是土家人的地盘,你这样太……是不是?这叫入乡随俗,你又不是苗人,哪来那么多讲究啊?尤其是你脑袋上的银饰,别让人家一眼就看出来你是苗人,要不然咱都没法开口打听。” “哦,好吧,哼,怎么这还有民族歧视啊?敢歧视本姑娘小心我毒死他们!” “好了好了,赶路吧,这话别被秀山人听见了。” 正好见路边有户人家,院子里边挂了两件换洗的衣服,蓝彩蝶也算是重操旧业了,翻墙而入拽下来就换上。勉强还算合身吧。主要是人家姑娘天生丽质,穿什么都好看。 第118章秀山诡案 鸡鸣数声过后,勤劳的土家人扛着锄头走上了自家的梯田,又开始了一天的辛苦劳作。 “无量天尊,敢问这位阿婆,适才可否见到一位苗族姑娘从此路过呀?她大概……大概这么高,这么瘦……”张老道也不太会用形容词,只好冲着蓝彩蝶比划着。 “苗人?没有!”梯田里忙碌的老太婆一听苗人二字,语气十分生涩。 “阿婆,你若晓得就告诉我们吧,我们已经追了一夜了,求你了。”蓝彩蝶祈求道。 “你这姑娘好是无礼,这里是秀山,不是碧水那边,怎么会有苗人敢来我们秀山呢?你自己去看看,村寨东头入口处贴着告示呢,我们秀山土家人跟苗人有不共戴天之仇,只要有苗人闯入秀山立刻拿下。我劝你们不要打听了,以免惹来祸事,快走快走。”老婆婆心善,左右看了看,见没有旁人,赶紧嘱咐他们说道。 张老道就问:“阿婆,咱土家人虽然不喜欢苗山人,可近年来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吧?” 老婆婆轻佻不屑地瞥了一眼张老道说,你们是不知道,几日前的一个夜晚,一个苗人打扮的女子来到了秀山,那姑娘长的妖艳至极,也不知怎么了,不少寨子里的男人见了她后一步道都走不动,竟然迷迷糊糊的带进了山里。 第二天一早,只有一个男人回来了,那男人回到寨子后就倒了下去,再也起不来了,他妻子看了说,一夜之间他男人判若两人,只剩下一身皮包骨了,而且面无血色,定是昨夜与那苗族妖女给…… 后来村寨里的老司带着人去后山里找,寻到了其他男丁的尸体,十多具尸体,全部面色惨白,身体枯瘦,表面无伤死的不明不白。 “婆婆,您说了半天也没说出来那些男人到底是怎么死的呀?”蓝彩蝶未经人事自然听不懂。 老太婆趴在彩蝶耳畔小声说,老司发现那十几具尸体的时候拔下了他们的裤子,发现他们男人的命根子全部萎靡不堪,而且两个蛋也都塌了下去,定是被那妖女吸干了精气,榨干了阳气而亡。 这话听的蓝彩蝶是面红耳赤,小心脏扑通扑通乱撞个不停。 “冉婆婆,我男人……他……他好像快不行了,您快去帮着看看吧。”这时,一个大概二十七八岁的年轻妇人跑到梯田下嚷道。 “不与你们说了,这最后一个幸存下来的恐怕也要不行了,我得去看看。你们俩快走吧,可别被误认为苗人抓了去。”说着,这位冉婆婆快步跑了下去,跟着那年轻妇人朝山后的寨子去了。 张老道常在湘西走动,对附近的风土人情十分了解,他说看这意思,这位冉婆婆在他们村寨中可能是个巫婆的身份。 “她刚才说几天前?张师傅,如果时间算起来,应该跟上几日双小爷在赶尸客栈放出白琳玲的时间吻合吧?难道……是白琳玲?坏了,我三姐说过,这黑巫术有一种采阳补阴的邪术,一定是白琳玲了!” “我的妈呀,这也太吓人了?这什么功夫?男人们还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呀?那有法子救嘛?”张老道问她。 “我想我可以试试,我们红娟门乃是正宗的白巫传人,自古以来,苗巫之中,黑巫下蛊,白巫救人。” 张老道一心只想着蓝若言,这是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他说,你心眼倒是好了,你师父怎么办呀?咱有这心思还不如先把你师父找回来,如果那男人命不该绝,再回来救他也不迟。 “姑姑的事暂且不急,现在日头耀眼,阳光晃人,正值阳气旺,从姑姑留在空气中的花香判断,她好像就藏在附近,她日落之前不会离开,咱们先救人要紧。”蓝彩蝶一边说,一边朝着冉婆婆跑的方向追了出去。张老道自己打不过蓝若言,找也跟了上去。 村寨中东头的一座小竹舍前围满了人山人海,大家交头接耳,都在议论着。有的说这户李家男人身体壮,还没被那苗族妖女吸干精血这才保住一条小命逃了回来。有的说其实那苗女乃是山中得道的妖兽幻化而成,专门祸害人的,秀山的土家寨怕是要大难临头了。还有的老人有些见识,说你们都别乱加揣测了,那苗女乃是几十年前大名鼎鼎的苗女白琳玲,白琳玲别看已经将近百岁高龄,可靠着采阳补阴的邪术这么多年来一直青春不老,她得到的男人,没有一个能活着的,这李家男人肯定是逃不过这一劫了。 “麻烦让一让。”蓝彩蝶和张老道推开人群。 好在蓝彩蝶是汉人,说的一口的标准北方普通话,土家人对汉人并没有太多的忌讳,平时,也偶尔有外边城里的汉人来游玩的。只能说是不喜欢,也不讨厌吧。 刚一进小院,蓝彩蝶的鼻子就抖了抖,隐约在这李家院里嗅到了一股什么污秽的气味,那气味多旁人来说可能还有点香,不过……那是一股骚味,很特殊的骚味。 “你闻什么?”张老道小声问她。 “骚味,女人的骚味。”彩蝶这话可是把天底下所有女人都给说进去了,这话听起来难听,可却有那么点意味。但凡男女行鱼水之欢后,女人的体液味道多少都会残留在男人身上。这味道也分人,小女孩,初为人妇,身子洁净,那气味自然也干净。若是风尘女子,或者私生活不检点的女人,经历的男人多了,气味也会有所改变,变得污秽不堪。蓝彩蝶鼻子尖一下就闻出来了。 “那要像你这么说……你家姑姑可是香哦,香的很呢,嘿嘿……”张老道听明白了,满脑子的想入非非。 “你想什么呢?我警告你啊,别打我姑姑的主意,姑姑入师门之前就立誓一辈子留在三姐身边,终身不嫁!哼!” “哟哟哟……你个小阿妹,你懂个屁呀,人嘛,谁还没有个七情六欲的了?咋地?就许你瞧上了双小爷,不许你师傅找男人啊?你这小阿妹也太自私了。” 第119章聚天魂 蓝彩蝶冲他吐了吐舌头:“懒得跟你说,走,陪我去看看吧。” 竹舍里是哭爹喊娘的,土家人用的是土语加汉语,蓝彩蝶听的模棱两可,不过看这意思,李家男人怕是要不行了。 张老道趴在门帘子前往里张望了一眼,对彩蝶说,可能来不及了,他男人就剩最后一口气了,已经开始擦身子准备换寿装了。 蓝彩蝶一听急了,也顾不得什么忌讳了,就跟个小辣椒似的,掀开帘子就冲了进去。 “且慢!”她这一嗓子把屋里屋外的人全都给吼住了。 大伙一瞅,这小阿妹长这么如此俊俏,怎么从没见过呀?人家家里办丧事,给男人擦身子,你说你个未经人事的姑娘闯进来算咋回事啊?少数民族一般思想都不是很开放。 众人立刻投来异样的眼神,对蓝彩蝶指指点点,说这是哪里来的小阿妹,快快出去,就算你不忌讳,我们还忌讳呢。 “听我一言,也许有救,你们别动,让我看看。” “小阿妹,你?你才多大呀?你行吗?”冉婆婆诧异道。 张老道劝说,诸位,事已至此,为何咱们不死马当活马医让蓝姑娘试试呢?若是有救,可不是免去一家人生离死别之痛了吗? “你姓蓝?”冉婆婆站起身来,那目光都赶上一把锋利的刀子了,直勾勾地盯着蓝彩蝶看,就差把彩蝶身上的肉给剜下来了!蓝姓乃是苗人的一个老姓,提起姓蓝的,是个人就知道她是苗人了。 屋外的土家人一拥而上,幸好冉婆婆德高望重压住了场子,一个眼神,所有人都退居左右不敢言语。不过那阴狠的眼神可一直没有离开过蓝彩蝶的身子。 “小阿妹,并非是我冉婆婆信不过你,只是……你小小年纪……你可知李家男人中的可不是普通苗蛊呀!”冉婆婆站在彩蝶面前挡住了她。 “冉婆婆,我师爷是蓝三姐!”蓝彩蝶只需这一句话就能让整个湘西所有少数民族村寨的老少爷们们刮目相看,蓝三,两个字的名字,就是一块响亮的金字活招牌! “你是三姐的徒孙?快!快快让开!让蓝姑娘看一看。”冉婆婆是个有见识的人,当年她与蓝三姐有过一面之缘,虽说土家人憎恨苗人,但却不代表他们与蓝三姐有仇,蓝三姐生性善良,长的美丽,在湘西几乎是女神般的存在。不仅医治当地的苗人,只要找上门来,不管你是苗人,土家人,又或者是汉人,能救的,她绝不会拒之门外。作为蓝三姐的徒孙,彩蝶行走湘西自然也是高人一等的。 彩蝶可是比传统的少数民族人开放许多,眼看着一个赤条条的男人躺在面前,依旧是面色不改,她俯身下去,先是为他把脉试了下脉搏,又问张老道要了三炷香,点燃三炷香插于那李家男人的头顶上方,只见,三炷香飘散的香气很整齐,顺着风丝都飘到了头顶,而且一直呈上升趋势。 “阳气尚存,有救!快!快把他抬床上去,张老道,为他唱正气歌镇魂!冉婆婆,劳烦你快找烈酒,用烈酒擦拭他的七窍!”蓝彩蝶就好似一个发号施令的大将军。 一个道士,哪有不会唱正气歌的,张老道一边有模有样地挥舞着桃木剑,一边大声用那破锣嗓子吼唱着正气歌,虽有点跑调,却也是字正腔圆,震人心神。 “水……水……”原本奄奄一息的男人,一听到正气歌,竟然好像有点回光返照的兆头了,张口朝自己家娘们要水喝。 他婆娘也不知怎么回事,自己男人醒过来了哪还顾得上那些,赶紧倒了一碗水给他递了过去。岂料蓝彩蝶冲上去打翻了水碗。 “你家的水是不是从井里打上来的?”彩蝶问。 “是啊,怎么了?蓝姑娘,不能喝吗?我们家都喝了好几辈子了呀?”那女人茫然地看着彩蝶不知所措。 “不能喝了!你男人体内阴气很重,净水本就连通着地下,再喝净水你还要不要他活了?”彩蝶喊道。“冉婆婆,快,让大家散开,别挡住阳光!”彩蝶扶起李家男人,把他扶到了靠门口的一把椅子上坐下,正好,外边斜射进来的阳光照在他身上,可依旧无法驱散体内的阴气,他的身体还是凉。 “张老道,我听姑姑说你们赶尸道长可以驱魂对吗?” “那不是我张老道吹呀,别说聚魂了,还魂都没问题呀。” “不用你还魂,你们是不是有那种可以聚人天魂的符咒?” 张老道说有的,不过这符咒我从不用,喜神不能聚天魂啊,聚了天魂可不就诈尸了吗?彩蝶告诉他,你先不用管那么多,这不是你的喜神,他现在阳气太弱了,想让他活下来就得先聚天魂,赶紧给他喝符水。 张老道会意,画了张道符,倒插在桃木剑上,又是一通挥舞,一边挥舞还一边念叨着神秘的道咒,围着那李姓男子转了好几圈,最后点燃道符,把纸灰泡在冉婆婆拿来的烈酒中,灌进了男人的口中。 还别说,这一口烈酒可是真提气了,那男人喝了后立刻双眼囧囧有人,说话也有力气了,自己竟然总椅子上站起来了。他目光呆滞,竟然迈步朝着自家屋外走了出去。 “阿公,你干嘛去呀?”他婆娘问道。 他一句话也不说,僵硬着身子往前走,眼睛里好似根本看不到自己的相亲,穿过人海,竟要推门出去。 “张老道,困住他!”彩蝶命令说。 这李姓男子行动僵硬,目光呆滞,很像是张老道平时驱赶的喜神,这是张老道的看家本领,他追上前去,掏出捆尸锁把那男人捆了个五花大绑。 “他被白琳玲迷了魂了,张老道,有法子叫醒他嘛?” “哎哟,我说彩蝶姑娘,你不能啥事都指望我呀?我是个赶尸道长,只管喜神,不管活人男女之事。”张老道面露难色,当着彩蝶这十来岁小姑娘的面提这个,实在有些难以启齿。 第120章西岭口 “哼!要你有什么用?还道家修行之人呢?让开!”蓝彩蝶推开张老道,走到李姓男子面前,用双眼与他对视,蓝彩蝶未经人事,眸子纯净至极,清澈的好似一汪净水似的。她就这么看着男人,然后双手扣在一起,竖起中指与食指,四根指头抵在自己鼻子下。 只听她低声念念有词:混元江边玩,金刚列两旁。千里魂灵至,急急入窍上! 她大喝一声,四根指头猛地戳到了男子脑门正中央上。 就见那男人身子猛地抖了下,然后张大了嘴,从口中吐出一股粘稠液体,那液体气味很刺鼻,还真的有些像彩蝶说的那样,骚气很重,熏的人直捂鼻子。 “鬼!女鬼!鬼呀!!!救命!!!!”李姓男人吐出这口粘稠液体后大声嚷嚷着,手舞足蹈。 “哼!男人啊,没一个好东西,怎么,不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嘛?怎么不想着你的美人了?有本事别喊啊?”蓝彩蝶拍了他一巴掌讥讽道。 “咳……咳……彩蝶姑娘,还是不要一竿子把所有男人都打死吧?也有例外的哟,比如贫道!”张老道咳了两声说道。 “你少来啊?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她站在李姓男子面前一圈一圈地打量着他,这男人怎么这么瘦啊?难道女人的力量就这么强大?最多一宿而已?这都不用减肥了呀! 经此一举这男人见着美女吓的浑身都直打哆嗦,几步跑到自己家女人身后躲了起来,就跟见了鬼似的,不敢看彩蝶。也是,比容貌,彩蝶也不比白琳玲差到哪去,生的也是个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容,比狐仙还美。 “彩蝶,就这么简单?可以了吗?”张老道问她。 “还不行,他阳气很弱,赶紧补阳气,另外,他身上占了白琳玲的阴气,估计难以褪去,九九八十一天之内,不许与女人行房事。” 彩蝶又嘱咐冉婆婆,告诉她找只黑公狗,宰了给他吃,尤其是黑狗血,一定要喝了,这东西最补阳气。 “多谢蓝姑娘,这次多亏了你呀,没想到你们百灵苗人不弃前嫌还会搭救我们土家人。”然阿婆代李家人对他说道。 “婆婆不必如此,苗人是苗人,三姐从小就教导我,医者父母心,我们红娟门人手中的本领乃是白巫,并非是那万恶的黑巫!” “蓝姑娘,方才你与张道长不是问一个女人嘛?那女人可是穿着一身呕欠,头上插着一朵茉莉花?”蓝彩蝶的善良最终打动了冉婆婆,终于口中提到了正题上。 “是的,婆婆可是见到她了?不瞒婆婆,那女子正是家师蓝若言,家师被黑巫所控若不寻回只怕会酿成大祸。”彩蝶追问她说。 “嗯……”冉婆婆有些为难,这事与他们土家人没有什么关系,她也不想被卷进来,不过蓝彩蝶救了李家男人,于情于理都不该置之不管。“蓝姑娘,早些时候我去田里前就见一个苗族阿妹从碧水方向而来,她眼神呆滞,步伐僵硬,路过我家的梯田朝着西岭口去了。” 一听到西岭口三个字,张老道皱了下眉头,这西岭口可不是个寻常去处,他几次路过此地都不敢进山,并不是说西岭口里有什么妖魔鬼怪出没,而是说西岭口乃是座大雪山,海拔较高,山里常年积雪不化,气候不好。他赶的是喜神,喜神是死人,死人关键本就僵硬,这要是走西岭口,再被冻上了,那还咋走? “彩蝶,西岭口是雪山呀!你师傅怎么往那去?那地方阴气重?”张老道小声问道。 “蓝姑娘切莫着急去追,你跟我来。”冉婆婆拉着彩蝶的手,把她带到了李家屋中。 屋中,那男人躲在妻子身后,身上裹着棉被,身子还在发抖。 “大光,你可愿意陪婆婆去趟西岭口啊?”冉婆婆问。 “不!不!不!鬼!鬼!有女鬼!我不去!我不去!!!!”那男人一听西岭口,吓的手舞足蹈缩进了床里,用棉被盖住了头。 “二位听到了吗?那妖女几日前就是蛊惑了男人们,带着他们去了西岭口才出事的。你们还要去吗?婆婆晓得,蓝若言是你恩师,对你恩同生母,可命只有一条啊?莫说是蓝姑娘你,就算是三姐来了也绝非白琳玲对手。”冉婆婆好心劝道。 彩蝶仰着高傲的小脑袋,眼睛转了一圈,看了看张老道,问:“哎?张老道?你怕不怕白琳玲啊?要不要跟我去救姑姑?” 张老道心里想的全都是他的女神,还有啥怕的?男人最好面子,就算是心虚,却也不能在人前露出怯懦。 “怕什么?为了若言姑娘,贫道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就算豁出这条命去也得把若烟姑娘救回来!不就是西岭口嘛,劳烦冉婆婆给我们找两件厚衣裳。” “好吧,既然二位执意要去,那婆婆我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你们随我来吧。”冉婆婆帮他们找了两件厚衣衫,然后又嘱咐了两句,带着二人走出了村寨,朝着秀山对面的一座被云雾环绕的山口走了过去。 “婆婆,贫道认得路,就不劳您老人家亲自相送了。” “张道长有所不知,提起这白琳玲,许多年前我与她也有过一面之缘。黑巫我只晓得的,若不是我当年好言相劝,只怕三姐当年就已经杀了她了,也不至于留下今日之祸患,说到底,还是怪我太善呀!”冉婆婆叹了口气说道。 “冉婆婆,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们这么多人竟然都没有杀死一个白琳玲?她真的这么厉害吗?”彩蝶问。 冉婆婆说,白琳玲其实并不可怕,与其说她多厉害,倒不如说是黑巫太过于邪恶,黑巫术中全都是那些害人之法,再加上现在被歹人所掌握,几乎无人能敌。 “可三姐对我说,我们红娟门白巫术就是黑巫的克星呀?为什么三姐也斗不过她?” 第121章前世苗乱 她告诉彩蝶,说小阿妹,凡事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这黑巫呀,分上下两本密卷,白琳玲当初拿走了你们蓝家祖传的上半部黑巫密卷,上半部中记载的全部都是邪术。虽说白巫克制黑巫,一个害人,一个救人,但你们红娟门掌握的白巫术太少了,流传下来的更少,三姐乃是咱们湘西圣女,但就算是三姐,她手中掌握的白巫术,也不足十分之一,又岂能与白琳玲为敌? “若想与这女魔头相抗,需寻得那下半部黑巫密卷,黑巫禁术的破解之法尽在其中了,以三姐的天资不成问题。”冉婆婆意味深长地说道。 “婆婆,您是说那颗巫神头骨吗?”蓝彩蝶隐约觉得此事绝非像她想的那么简单,眼前这个满目沧桑的冉婆婆也不是个普通人,一个土家人,竟然他们红娟门与兰花门的恩怨如此了解?莫非当年这冉婆婆也出身苗寨? “蓝姑娘,你看这西岭口美吗?它常年冰封好似那遥远的长白山一般。”冉婆婆说了这么句不着边际的话。 “嗯,美,云雾缭绕的,好像传说中的仙境。”彩蝶答道。 “这西岭口乃是湘西苗人之根。张道长,蓝姑娘,你们可知巫神是个什么样的人?”冉婆婆站在西岭口,指着山口中呼呼吹出的寒风问道。 二人面面相觑,巫神?巫神是阿普老司,乃是苗人的先祖,是无上神!苗人的一切文化都来源于阿普老司,谁敢妄自揣度?那不是亵渎神灵吗? “巫神带领我苗人部族与汉人对峙,战后又把数万苗军的尸体带回了家乡,他是个伟大的首领。”蓝彩蝶用官话回答。 “呵呵……蓝姑娘真会说话,自古以来,苗人也好,汉人也罢,每一代君王都有其善恶的一面,在伟大的人也有做错事的时候,巫神很伟大,可也是他,把黑巫传给了后人,苗人如今只记住了他的功绩,早已忘记了黑巫数千年来给苗疆人民带来的危害。” 冉婆婆仿佛并不着急带领他俩进入西岭口,山口中寒风瑟瑟,冻得人直发抖,这种阴冷并不仅仅是天气的缘故,甚至彩蝶怀疑,这种寒冷竟然好似是坟墓中的阴气所至。湘西苗疆再冷能冷成啥样?西岭口海拔不足两千米,怎么能终年积雪?这太不可思议了。 冉婆婆说,黑巫与白巫本就不是一家。姑娘,回去跟三姐聊一聊吧,你不小了,该继承白巫一脉了,你红娟门也并非是起源于东北盗门。你俩跟我来! 冉婆婆带着他们俩一步步走进了冰封三尺的西岭口雪山,身边寒风凛冽,冉婆婆好像对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她住着拐杖一步步走上了大雪山,在半山腰处,有一棵挂满冰溜子的老树,老树枝头繁茂,看似已经活了至少几千年了,站在山口位置就能望到这棵参天古树。 古树前摆着一堆被冻僵的水果,和一个香炉。冉婆婆看了看诧异的张老道,说道长可否借三炷香啊? 张老道不知所云,只好从包中拿出一把交给了她。冉婆婆点燃三根,插在香炉中跪在地上虔诚地磕了几个头。 “先祖啊,冉妹儿来看您了,旁边的阿妹是蓝家之后。看来这一次不得不打扰您老人家了。” “冉婆婆,您这是在拜谁?您的先祖?那您是?” “哎?彩蝶,你过来下,快来!”张老道冲彩蝶直挤眉弄眼的。 张老道把她拽到一旁说,咱这回恐怕是碰上个高人,你晓得不晓得,西岭口为何自古就为苗人禁地?相传,西岭口有一块巨大的石碑,石碑上刻着一句苗文,翻译过来就是蚩尤魔谷!我以前听一位苗族老人说过,这蚩尤魔谷可有些来历,历史可追溯到将近五千年前,这是一座用苗人尸骨堆砌而成的山川,还独有一脉自己的守山人。 “我瞅着……你不觉得冉婆婆有些古怪吗?” “你是说,冉婆婆就是蚩尤魔谷的守山人?可她是土家人呀?怎么会守我们苗人的禁地坟冢?” “张道长说的没错,我就是守山人,而咱们现在踩在脚下的就是蚩尤魔谷。不过我不是土家人,我本名冉尕眉,年轻时与你一样也生活在百灵,柳阿婆就是我的远方表妹,回去你可以问她。后来,有次在山中,机缘巧合,我救了一个土家族男人,之后我就嫁了过来。” “那……婆婆,那个蚩尤又是谁?您的先祖?” 冉婆婆说,先祖全名阿普蚩尤,便是咱们苗人口中的巫神阿普老司了。当年兵败黄河,巫神用赶尸术带领数万苗兵回到了湘西,而这西岭口便是数万苗兵的坟墓,同样,也是他的坟墓。 “阿普蚩尤?蚩尤?婆婆,这个名字好熟悉呀?不会就是传说中跟汉人轩辕黄帝大战的蚩尤敌吧?”蓝彩蝶的眼睛瞪大老大。 “呵呵……就是他,婆婆我就是蚩尤帝的后人。我带你们来这里也是要告诉你们,黑巫与白巫的恩怨并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想要击败黑巫传人就必须从根源入手。” 蚩尤大帝是最早期苗人的领袖,后中原四帝大战降于轩辕黄帝,代替仓颉为黄帝手下第一巫师。白巫术本名祝由科,乃是轩辕黄帝传于蚩尤。 公元前2700年左右,白帝带领二十万北方蛮兵进军中原,蚩尤率领苗军迎战今河北张家口一带。被白帝手下杀魁星杀的七零八落,几乎是一夜的时间,杀魁星兵不血刃,手刃苗军一万有余,奠定了胜局。无奈,蚩尤带领残余部族逃回黄河南岸,施黑巫术,让汹涌的黄河决堤,导致杀魁星不敢贸然进兵。 两军隔岸相望,蚩尤不敢退兵,杀魁星也不敢穿过浩瀚湍流的黄河追杀过来,双方对峙了数月,最后到了冬季。 那年说来也巧了,原本从不上冻的黄河水不知为何,河面竟然冰封了。蚩尤苦战,终不敌那恶魔转世的杀魁星,失手被擒。 第122章黑巫传人 杀魁星把体内邪力灌入蚩尤体内,让蚩尤沦为他的傀儡。一个月后,蚩尤回到了轩辕黄帝身边,黄帝并没有因为他兵败黄河而迁怒于他,相反的,他不懈余力地用祝由科为他驱逐体内邪恶力量。 后,轩辕黄帝联合东部青帝部落力量把侵犯中原的白帝部族赶回了东北。 两年后,蚩尤帝背叛轩辕黄帝,与轩辕帝对决黄河古渡,大战持续了半年之久,以苗军全军覆没而收场,前史与山海经中称之为中原苗乱。 “败了?不是说黑巫比白巫厉害吗?而且阿普老司已经学了黄帝的祝由科呀?怎么会败?”彩蝶不解。 “呵呵……所以婆婆才会告诉你,要从根源入手啊,谁是黑巫的克星?便是比黑巫更可怕的恶魔!” 蓝彩蝶恍然大悟,那个更可怕的恶魔难道就是杀魁星? “杀魁星的恶魔邪能远比黑巫术更可怕,黑巫伤不到他,他锋利的双刀可以毫无畏惧地收割黑巫控制的恶灵!”冉婆婆说。 (看到这里大家应该可以明白了,为啥白琳玲忌惮年纪轻轻的无双?无双是杀魁星转世,是黑巫的克星!) “那蚩尤大帝是死在杀魁星手中的吗?”篮彩好奇的问道。其实这并不礼貌。 “哎?彩蝶,别乱说话。”张老道提醒她。 “无妨无妨,先祖的确是被杀魁星斩落头颅而死,巫神头颅你们见过了,而剩下那半具尸身就在蚩尤魔谷中。” “什么?那我姑姑来西岭口难道是为了……”蓝彩蝶目瞪口呆,如果冉婆婆所说都是真的,那么红娟门蓝家又与阿普蚩尤是什么关系?为何蓝家只继承了从祝由科中延伸而来的白巫? “蓝姑娘不是要找你师傅吗?相信只要寻到先祖那半具残尸就能找到她了。”冉婆婆用手中的拐杖不经意地敲敲脚下寒冷的冰面,冰面被她的拐杖敲出几条裂纹,一股阴风吹过,吹散了冰霜,冰面下竟然露出了无数白骨。 这时,突然身后西岭口方向传来了脚步声,脚步声很轻,但却瞒不过彩蝶的耳朵。 “有人来了。” 冉婆婆慢慢回过头去,眼中闪出意思不易察觉的神魄。她清了清嗓子,咳了两声。“你来了?” “尕眉,你说的太多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这声音也很沧桑,是个老太太。众人转身一看,从山口方向步履蹒跚走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百灵寨的柳阿婆。 “呵呵……细流,想不到你也会来?怎么?几十年也不来祭拜老祖宗今天却想起来了?”冉婆婆比柳阿婆年长几岁。 “阿姐,并非是细流不孝,你亲眼所见,这么多年来黑巫害了多少苗人?这样的祖宗不认也罢,你为何如此固执?还要做这个守山人?情愿背叛百灵嘛?三姐不说,却不代表她不介意。”柳阿婆默默地走到彩蝶身后,偷偷拍了下她的小屁股,人家老太太自然不会占你便宜了,其中意味也许只有蓝彩蝶自己才能理解。 “哼!蓝三?你不提还好,当年若不是她来到百灵,百灵寨能变成今日这般模样吗?黑巫有什么不好?黑巫可以让我们苗人变得强大,可以让汉人畏惧。看看她回来这么多年都做了什么?越来越多的汉人进入了苗疆,那凤凰古城俨然已经成为了汉人的后花园!难道细流你忘记了?五千年前是汉人屠杀了我们苗人,把我们从黄河南岸赶回了这穷山恶水!”冉婆婆说这话的时候,简直面目可憎,完全换了一副嘴脸,全然没有了刚才与彩蝶说话的慈祥。 “多说无益,把解药拿出来!”柳阿婆给蓝彩蝶和张老道打了个眼色。 二人十分迷茫,若是平时也就罢了,这冉婆婆不是坏人啊,为何要对她动手? “柳阿婆,什么解药?咱们百灵又有人中蛊了?”彩蝶问。 “傻孩子,你呀,口口声声说日后要独创江湖呢,莫说这江湖,就是小小的一个苗寨你都看不出人心之叵测呀!你可知数日前茶山上那具鱼尸是何人所为吗?” “不是天佑寨的代英吗?”彩蝶幼稚的以为,不但她这么认为,整个百灵寨的老少都这么认为。 “你以为区区天佑寨代家敢于三姐为敌吗?代家的黑巫全是我阿姐所教!那日匆匆逃走,连你也追不上的黑衣人便是她!” 蓝彩蝶目瞪口呆,简直无法相信柳阿婆说的话,这冉婆婆怎么看也是个面目慈祥之人,怎么会心计如此深?她是个苗蛊高手?她会黑巫?她会炼制万恶的鱼尸? “呵呵……哈哈……”冉婆婆放声大笑,手中的拐杖也松开了,她的身体健康,根本不需要用拐杖。她远离苗寨,这么多年来除了可以方便祭奠先祖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挑拨土家人与苗人之间的仇恨。 “看来我还是瞒不过蓝三,她不愧是江湖人,江湖女人心计多呀!好吧,既然都被她看穿了,那她还敢派你来找我?”冉婆婆露出了原本狡诈阴狠的笑容。 “阿姐,收手吧,三姐绝非是那种忘本之人,你我本同为苗人之根,为何你就不能利用手中的黑巫造福苗人呢?回去吧,跟着她没有好结果!她是什么样的人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啊!”柳阿婆苦口婆心地劝道,看得出,她对这个姐姐从不曾忘去。 “罢了,细流,你我本为姐妹,我不忍与你为敌,你回吧,转告蓝三,事情已经发展成这样了,早已不是她一己之力可以控制的了。就让先祖巫灵觉醒,为我们黑巫与白巫之间五千年的恩怨画上一个句号吧。” 一个是从小抱着自己长大的柳阿婆,另一个是慈眉善目的冉婆婆,到底要相信哪个?很明显蓝彩蝶更偏向于柳阿婆。她暗自背过手去,紧握腰间搀着的金丝虎尾鞭。可刚刚一发力,却突然觉得体内空荡荡的,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第123章黑巫叛逆者 她自己就是红娟门传人,苗人的巫蛊瞒不过她,她中了蛊毒,血管中游走着一只大虫子,那大虫子正在吸食她的精血和灵魂!可……可冉婆婆是什么时候对自己下手的?下蛊的这些隐蔽小手段蓝彩蝶都会,刚才冉婆婆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眼里,她怎么就没看见?而且蛊虫总会有气味的呀?连一点怪味都没闻到?这怎么可能? 蓝彩蝶惊讶地看着刚才还一脸慈眉善目的冉婆婆,这样的手段,恐怕三姐都没有。 “阿姐,看在我的面子上把解药交出来吧。” “哼哼……解药?细妹,你可晓得阿姐为何要带蓝彩蝶来蚩尤魔谷嘛?我就是想用这些黑巫叛逆者的血来祭奠先祖!下一个就是蓝三!”她阴冷的笑着。 “你个老妖妇,彩蝶姑娘和贫道这么信任你,你却暗下巫蛊?今日贫道就给你点颜色看看!我赶尸一脉同样也是黑巫传人,让你看看,黑巫中并非只有恶人!”张老道大怒,手持桃木剑朝着冉婆婆就刺了过来。 “张老道,别去!!!!”柳阿婆大喊。可此时已晚,张老道已经靠近冉婆婆。 只看那老态龙钟的妇人嘴角露出一抹邪笑,竟张开双指掐住了张老道的桃木剑,张老道也不是一般人,不是三脚猫功夫,他张家祖传下来的这套降妖镇魔的剑法正经能对付一阵呢。可不管他怎么使劲儿,一个老妇人竟然就用双指夹住了桃木剑,怎么也拔不出来? 顿时,一股黑气从冉婆婆袖口窜了出来,好似一个小鬼一样顺着桃木剑朝着张老道握剑的手就爬了过来,那黑烟蔓延的速度很快,眨眼间已经爬到了他手背上。 危在旦夕关头,面前闪过红光,一条巨大的红绢帕盖在了张老道头顶,紧接着张老道耳畔响起呼呼的风声,当红帕掀起,张老道已经站在了柳阿婆身后,是蓝彩蝶出手救了他。 刚才,他手中那把桃木剑已经掉在了地上,冰面上,桃木剑上布满了黑烟,黑烟已经完全吞噬了原本用来镇邪的桃木剑,然后就见一只只小肉蛆正在桃木剑中来回啃噬。张老道目瞪口呆,太悬了,幸好彩蝶手快。 “阿姐!!!收手吧!不要再错下去了!邪不压正啊!”柳阿婆拽着蓝彩蝶往后退了几步喊道。 “邪不压正?细流,何为邪?何为正?若是当年先祖活着,那你我苗人就是中华大地的正统,又怎么会有今日的下场?看看吧,那繁华的大都市,那大把大把的钞票,现在都在汉人手中,我问你,到底谁是邪?到底谁是正?” 冉婆婆一步步逼近,说你还记得吧?五年前湘西旅游开发,把大批大批的森林全部砍伐,又把老祖宗留下的凤凰古城拆了重建,无数汉人涌入凤凰,哪里还有咱们苗人的自由?现在,就连最后这一丝一毫纯净的土地都不想留给我们了,你却问我邪不压正? 当年,就是汉人首领公孙轩辕种下的祸根!要不然,咱们苗人早就成为中华大地的正统了! 冉婆婆是明显的仇恨社会。 “彩蝶,张老道,跟我走!”柳阿婆无奈的摇了摇头,最终她还是没有说服姐姐弃恶从善,魔从心生,无药可救! 彩蝶每走一步道都比从前要多耗力些许,她的气息也变得十分急促,那万恶的蛊虫正在啃食她的灵魂。 “柳阿婆,我好冷……蛊虫在吃我的灵魂!救我……救我……”彩蝶挺不住了,这不是普通的巫蛊,这叫断魂蛊,是黑巫术中最恶毒的蛊,无形无色无味,却足以把一个好生生的人折磨死。 “阿姐,你……你我从前也是这般顽劣的样子,你还记得吗?小时候我被毒蛇咬伤,是你把毒吸了出来,而你却中毒了,要不是三姐……你早就死了,为此,这辈子细流都觉得欠你的。可你看看?看看这小阿妹的脸蛋,这么漂亮的一个小美人就要被你毒死了,你忍心吗?这就是咱们先祖黑巫的用处吗?就是用来害人的吗?”柳阿婆把彩蝶搂的更紧了,她也解不了这毒。 柳阿婆没想到,数十年未见的姐妹竟然变成了一个可怕的恶魔,几十年前她不是这个样子,虽然也修炼黑巫,可却与普通的女孩并无两样,她爱说爱笑,爱唱山歌,她是苗山的百灵鸟,她是苗寨里最好看的阿妹。 “阿婆……彩蝶不要走,彩蝶还要去找……找姑姑……”坚强的彩蝶,已经命在旦夕了,却还没有忘记师傅。 莫说去找她师傅了,恐怕再过不了一个钟头,蓝彩蝶的灵魂就要被那万恶的黑巫彻底控制,沦为跟她师傅一样的黑巫傀儡,这个过程很痛苦,常人无法承受。 “冷……婆婆,我冷!”彩蝶钻进了柳阿婆的怀中。柳阿婆眼中一滴滴眼泪落下,恨不得代替这可爱的小阿妹受苦。 “阿姐!细流求你了!不要再错下去了!”情急之下,妹妹弯下了骄傲的双膝,跪了下来。 “柳……阿婆,不跪……不要对黑巫下跪……我们……我们是百灵苗裔!”蓝彩蝶惨白着小脸,那细滑的小手弯曲的好似一只鸡爪子似的,在自己身体上下拼命的抓挠,她想捕捉体内那只万恶的蛊虫,可根本无法发力,就算刮破自己的血肉也没有这个力气。 “啊!!!!姑姑!!!!!”痛苦的彩蝶在地上翻滚着,煎熬着,最终,到底还是没有挺住,痛的她昏死过去了。 “哼哼……哈哈……哈哈……细流,看到了吗?白巫传人不是我们黑巫的对手,是你错了!”冉婆婆放声大笑。 “疯了!阿姐你疯了!!!你会后悔的!几十年前你不是三姐的对手,现在你依旧不是呀!现在后悔来得及!”柳阿婆给他下了最后通牒。蓝三姐是老江湖了,神机妙算从不出错,又怎能看不破呢?她既然拍徒孙来追蓝若言,就早已把所有可能发生的意外全部预料到了。 第124章魁星降临 “柳阿婆,多说无益,今日贫道就要斩妖除魔!别拦着我!”张老道撸胳膊网袖子就要冲,可就凭他?他算哪根葱啊?十个张老道都不是人家冉婆婆的对手。 “罢了,张老道,背彩蝶走,咱们出去等她,等她亲自跪在我面前求我!”柳阿婆好像早就预料到即将发生的一切。若不是有她这层关系,恐怕这黑巫传人冉婆婆在就被谁谁谁杀死了! 柳阿婆捡起彩蝶刚才用过的红绢,用红绢罩住彩蝶的脑袋,挥了挥手示意让张老道赶紧走,不要逗留。张老道不明所以,不过柳阿婆这么说了,自然有她的道理吧。 “哈哈……细流,回去转告蓝三,黑巫圣女要回来了,下一个就轮到她!”她终于赢了,虽然赢的不光彩,好在也算是为黑巫扬眉吐气一次了。 柳阿婆走远了,老妖妇跪在冰树前念动着黑巫咒语,那棵被冰封的参天古树渐渐复苏了,新枝芽穿透冰霜重新长出。 这时,西岭口竟然又传来了脚步声,这脚步很明显不是柳阿婆的,脚步很快,没几分钟就已经走到了她背后。是连个人的脚步声。 “你又回来了?若不是念在你我当年姐妹情份上,我也不会放过你!难道你不怕死吗细流?”她头也不回说道。 只听身后一个粗狂的大嗓门喊道:“老铁?啥叫细流啊?柳阿婆叫细流?唉呀妈呀,这苗族老娘们真会起名,这还挺诗意的呢!” “嗯?汉人?”冉婆婆猛地回过头去,只见身后站着两个汉人小伙,其中一个五大三粗剃个炮子头,挂着个大金链子。另外一个带着蛤蟆镜,穿着一件迷彩涂鸦的t恤,站在寒风中都不带打哆嗦的,尤其是那年轻人手中拎着的那把闪灼着寒芒的短刀,格外炸眼! “解药呢?”是无双,他没有走,他跟陆少背着董三立又跑回来了,他心中念着她,舍不得离开她!他是个敢爱敢恨的人。 昨天傍晚,无双和耗子赶回了百灵,当时蓝三姐正要出门,一见他回来了,马上说,真是天助我也,然后问他,少魁爷可是真心喜欢阿赖? “当真!我此生非她不娶!”无双想也不想答道。 “好,耀公后人说得出做得到我蓝三相信你的话,今日我许下承诺,三年后,若少魁爷心意不变,我便让阿赖回东北找你!不过在这之前,她必须活着……”蓝三姐告诉无双,我让阿赖去找若言了,她师徒二人命中有此一劫,我有心搭救,怎奈中毒太深,不宜长途跋涉,你速速去西岭口迎她,我会让柳阿婆送你去。记住,一切都听柳阿婆的,不许看阿赖的正脸!若不然,你我约定就此勾销! 无双为了彩蝶什么事都做的出来,这小子疯起来天都能捅破了。所以才有了此刻的这一幕怒发冲冠为红颜再次上演。 “趁婆婆我心情好,你们两个汉人快滚,汉人没有资格死在蚩尤大帝面前!滚!”冉婆婆恶狠狠骂道。 “老铁,老东西骂人?我要揍她是不是有点不仗义呀?”陆少傻乎乎问道。 无双推开陆少,眼神坚毅,他又重复问:“解药呢?” “嗯?”冉婆婆以为她的话已经吓走了两个汉人小伙,却没想到这小子还挺有胆识的,而且话语间透着一股王者的霸气,根本不愿退让,俨然是在为蓝彩蝶打抱不平。 “好话不过三,我最后问一次,解药呢?”无双眯着眼睛,眼睛中闪烁着无限的邪气,灵魂中住着的那只恶魔已被他的愤怒逐渐唤醒。 “找死?”柳阿婆瞪着无双,捡起地上的拐杖,朝着冰面上使劲儿一震,顿时冰面被她遭开一个裂缝,然后她念动神秘的黑巫咒语,一股黑气从她口中吐出,吹入了裂缝之中。 一具白森森的骷髅,竟然被恶魔附体,从裂缝中爬了出来。 “尼玛……这啥玩应啊?”陆少吓的拉着无双的胳膊直打哆嗦。 “耗子,后退,没你的事!”这位少魁爷别看平时嘻嘻哈哈咋闹都行,真要是把他惹怒了,你就算是阎王爷他也敢跟你干!更何况是你伤了他的女人了?这是他最不能容忍的! 就见无双一步冲了上去,脚尖点地高高跃起,手起刀落,只听得咔嚓嚓一阵声响……无双的身子落到了冉婆婆面前,背后,那白森森的骷髅架子从当中被砍碎了。 “你……你……你是谁?”冉婆婆张大了嘴,诧异地看着面前这个年轻汉人小伙。 “拿来!”无双张开左手伸了过去,他的话就好像是帝王的命令一样,根本不容人反驳。 “哼,好啊,来,婆婆给你……”冉婆婆阴冷的笑着,真的就从袖口中掏出了一瓶解药,无双也没多想,把左手靠了上去。 左手刚一靠前,突然就觉得有一股冰冷的气息正在顺着冉婆婆苍老的大手汇入自己体内,那无尽邪恶的黑烟好似无数只蚂蚁一样爬上他的左臂,令他无法收手。 “哼哼……不管你是谁,坏我大事者,死!!!”他死定了,中了这万恶的断魂蛊只有死路一条,世界上除了她和白琳玲外无人能解。 可眼前,这个年轻人竟然面不改色依旧从容不迫,眼神还是那副穷凶极恶的狠毒,好像他丝毫也没有感觉到蛊虫啃食灵魂的痛苦。 黑巫术对他没用,他有天生的抗体,他是杀魁星转世,他的灵魂就是恶魔,无比坚毅,断魂蛊根本无法进入他的灵魂!相反的,那黑气刚刚爬上无双的肩头,就迅速淡化了,而后,竟然好似被西岭口雪山的寒气冻住了一样,碎成一块块冰屑掉了下来。 嘎……嘎嘎……一只只黑乌鸦落在了正在发芽的参天老树上,乌鸦们侧着头看着面前即将发生的一幕。 “你……你是……”冉婆婆微微张着嘴,那苍老的眼神最终定格在了那一刻,最后一个名字也没有叫出来。噗嗤一股鲜血窜了出来,鲜血染红了冰面,逐渐汇入脚下冰谷裂口中。 第125章冤有头债有主 鲜血染红了无双的衣襟,他转身随手甩过来四个小药瓶子给陆少。“耗子,去,给柳阿婆送去,肯定有解药。” “哎,好嘞,那你呢?” “我去找若言,这祸是我闯的,必须由我收场!”杀一个人,在他这个年轻人眼里就这么容易,连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 冉婆婆的死并没有阻止巫树的生长,一颗颗嫩绿的翠芽从树枝上长出,一层层冰霜正在慢慢消融。这棵树在西岭口入口处,按照无双的理解,它的位置属于压在风水脉眼上。无双伫立在这棵古树前,贼吧地注视着它,新的枝芽仿佛并没有预计着新生命的重生,相反,这棵巫树给人的感觉很阴冷,骨子里都透着股邪气。 乌鸦们铺天盖地地从西岭口外飞了进来,它们纷纷落在这棵古老的巫树新枝芽上用一种几乎恶毒的眼神盯着无双。 “我待会儿回来再收拾你们。”无双收起寒血刃转身朝着西岭口雪山深处走去。 西岭口中大雪纷飞,但这无法阻止无双的脚步,这种天气在东北不算啥。 “柳阿婆,快,我老铁说这四瓶中就有解药。”陆少跑出了西岭口,把那四个玻璃瓶子交到了柳阿婆手中,每个瓶子的颜色都不同,但没有标签,上边塞了个木头塞子。 柳阿婆是老资历了,拔下去塞子挨个凑近闻了闻。“这瓶!” 陆少扶着彩蝶,柳阿婆掰开她的嘴,把绿色玻璃瓶中的神秘液体倒进了她口中。这可不是补药,巫蛊一般都是要以毒攻毒方能解,稍有闪失就交代了。 “哎呀……这不是阿兰啊?柳阿婆,这小阿妹是谁呀?怎么这么漂亮?我们哥俩这几年在江南一带都玩了个遍,都说江南出美女,可跟你怀里这位阿妹比起来,那可都是六宫粉黛皆无色了。她……她该不会是三姐的女儿吧?基因强大呀!奶奶的,我老铁这个花心大萝卜命真好,好姑娘都让他泡去了。”陆少看着蓝彩蝶,嘴角都淌哈喇子了。 “你这东北小伙子可不许瞎说污蔑三姐的清白,好了,看样子彩蝶清晰平和了许多,只待毒蛊排出了。我得把她带回去,三姐就这么一个后人万万不可有闪失,你们二位谁陪我回去?”柳阿婆搭着彩蝶的脉说道。 “那……我没带厚衣服呀,我体格子不行,怕冷,那我跟您回去吧阿婆。”陆少主动请缨道,其实啊,心里想的是可以一道背着蓝彩蝶来个零距离接触。这样的小美人可是渴望而不可求的。 中间无话,没人知道无双是怎么找到蓝若言的,也没人知道他在西岭口雪山中到底遇到了东西。这天日落时候,陆少和马二爷站在百灵老寨的门前焦急地张望着,没多大会儿功夫,就见无双骑着匹快马,马背上搭着一个女人回来了。 跑近了一瞧,马背上的正是蓝若言。 “爷儿,您可算回来了?怎么样?伤了没有?快让我瞅瞅。”马二爷把无双扶了下来,这儿看看那看看,生怕无双少了什么零件,好在除了衣服上满是泥水外并无什么伤口。 太出人意料了,那西岭口乃是苗人禁地呀,当地人没有敢闯入西岭口的,就算是天大的事也不敢靠近分毫。可这无双一天时间就走了个来回,而且还把蓝若言带回来了,这份胆识,这气魄恐怕他姥爷董三立见了也得直竖大拇指,不愧是自己的外孙,不愧是吴功耀的后人。 “耗子,背若言进去找三姐,若言现在生命体征很弱,我不敢保证我带回来的是个活人。”无双翻身下马把浑身冰冷的蓝若言扶了下来。 “小爷儿?顺利吗?”马二爷问。 “呵呵……”无双苦笑一声。“您老说呢?哎哟我的妈呀,可别提了,真是九死一生,幸好是白天,要是晚上蓝若言不得弄死我呀?”无双长嘘一口气回忆说。 他是在西岭口雪山最顶端一个冰窟中发现蓝若言的,发现蓝若言的时候,若言正跪在冰窟最里边,冰窟尽头有口泉眼,因为雪山寒冷至极,所以这泉口表面也附着着一层半固态半液态的冰霜。蓝若言的眼睛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冰泉看着,无双走过去看了两眼,冰泉很深,里边黑洞洞的什么都看不见。 “然后呢?”马二爷追问。 “然后?然后就把她扛回来了呗!” “就这么简单?没别的了?” “啊。”无双答的很简单,有些事不必让老贼王为他操心,没法说,这一路的艰辛只有他自己知道,西岭口到处都是凶险,那乃是巫神阿普蚩尤的坟墓,山中埋葬着数万苗兵尸体,这一来一回几乎是从地狱中行走的。 “那口泉眼中藏着阿普老司下半具尸身,还有一口刻满苗文的石碑,我拓下来了。”无双在他耳边小声说道。 “我的祖宗啊,你胆子怎么就那么大?碰那玩应干啥呀?多悬呀?得嘞,我大哥说了,一分钟也不让你多在百灵逗留,你要是不走,以后也不用认这个姥爷了,赶紧的,痛快收拾下,这回咱爷俩真该回家了。”马二爷拍了拍他的肩膀。 “阿赖呢?怎么样?蛊毒解了吗?”无双追问。 “您哪来那么多关心的哟?阿赖,阿兰,我看您是想全带回去是不是?您这体格子受得了吗?她好多了,已经醒了,三姐正在照顾她!三姐说了,就算你回来也不许你见她,并让我转告你,务必遵守诺言,三年后她会给你个交代的。”马二爷与无双坐在寨门前一边抽烟一边说道。 无双翻看着手中的苗文拓本,拓本上的字没有一个认识的,那字体甚至比现代苗文还要繁琐。 “二爷,您说这玩应我要不要带回去。” 马二爷说这东西用好了是宝,若用不好即为恶,黑巫白巫从根本上来说都是用来治病救人的,只是这个世界上人心最叵测,总会变着法的把用一些老祖宗留下来的手艺为恶换钱。 第126章前生约定 “我明白您老的意思了,还给三姐吧。” 无双这次没有多逗留,甚至连彩蝶都没能看上一眼就被马二爷带走了。 “你看见她了吗?”无双问陆少。 “看见了,看见了,老铁你这眼光真毒呀!这小阿妹,那个俊,我跟你说,日后跟了你,你可有的受了,保证把你榨干!”陆少坏笑道。 “得了得了,你们两个小崽子赶紧给我滚回去,要不然家里边真要炸锅了,你们还嫌惹的事不够多嘛?”马二爷一听,陆少这是勾搭无双回去呢,赶紧打消了他们的念头。 半个月后,蓝三姐和彩蝶的身子调理的也差不多了,祖孙二人带着巫神阿普老司的那颗头骨回到了西岭口,捞出了剩下那半具尸体,一把火烧了尸体,然后把骨灰埋在了那棵长出新绿芽的巫树下。最终,也算是让巫神阿普老司入土为安了。 若言是三天后死的,没救了,断魂蛊已经侵入骨髓,天魂再也招不回来了。蓝三姐尽力了。 “三姐,我要为姑姑报仇!”蓝彩蝶跪在若言坟前泣不成声。 “仇?阿赖,你要去找谁报仇啊?”三姐抚摸着弟子的墓碑,仿佛嗅到了她发丝的芬芳。坟头上,那朵初芽儿的茉莉花开的很美,就像蓝若言那张美丽的笑脸。 “白琳玲啊!是她害了姑姑!她就是黑巫传人!她会回来找咱们的对不对?哼!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黑巫吗?我蓝彩蝶就是不怕死!” “白琳玲?哈哈……哈哈哈……阿赖,害死若言的不是别人,是他呀!!!!”如果不是无双的到来,苗疆的一切都不会改变,白琳玲出不来,百灵老寨和天佑寨之间也会因为这段姻缘化解恩仇。 “阿赖,三年后去东北辅佐他吧,我在这位少魁爷身上看到了昔日吴功耀的影子,他日后定成大器。”蓝三姐早已算尽天机。 “三姐,您同意我去找他了?我可以离开湘西了?去东北?长春?盗门董家?”彩蝶难以抑制心中的欢喜之情。 “阿赖,你要长大了,脚下的路是你自己选的,你不要后悔。” 彩蝶的小脑袋晃的跟拨浪鼓似的。“不后悔,不后悔!” 白琳玲一直没有再回苗寨,有人说白琳玲苏醒后阳寿就尽了,她最终也没有找到下半卷黑巫秘典为她延寿。有人说白琳玲在去黔南的路上遇到了一个白须老道,那老道只对她说了一句话“白姑娘要去找凤凰女吗?她很好,一直很好,你不该再去找她了,你们母亲情分早已缘尽,你还是跟贫道走吧。” 那白须老道的话就是天意,根本不容白琳玲反抗,白琳玲也许在苗疆是个恶魔,可在他眼中,她还只不过是个小女娃,十个白琳玲也不及他一根脚趾头。白琳玲被他带走了,这一走就再没有回来,也许至死也没有再见过自己的亲生女儿。 听说后来西岭口雪山成为了当地一个旅游景点,那颗伫立在谷口处的巫树上挂满了红丝带,旅人们把自己心中祈祷的愿望写在红丝带上。据说百试百灵,只要是不夸张的愿望都能实现。 人们口口相传,都说这棵老树乃是五千年前巫神阿普老司亲手所栽种的神树。 宝翁半年后结婚了,阿兰是一年半后结婚的,嫁给了百灵寨临边村寨的一位少司工资。彩蝶还在等,等成了大姑娘,女孩十八变,越变越好看,这蓝彩蝶成了十里八乡,苗寨里最漂亮的小阿妹,每年到了会姑娘那天,都会有无数个小伙子等在百灵寨前,用一曲曲动听的苗歌唱给她听。 但不管对方是什么人,什么地位,彩蝶都不为所动,她一直在等待第三个年头的到来,她不属于这里,属于遥远而又寒冷的东北。 阿兰结婚时,是蓝彩蝶做的伴娘,临出嫁时,阿兰望了好姐妹说了这样一句话。“因为我们是姐妹!” “嗯?”彩蝶有些诧异。 “因为我们是姐妹,所以我不再等他。妹妹是江湖人,他也是江湖人,妹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苗民,就要过普通苗民的生活,世世代代守着这片苗山。”话语间透露出她对无双的不舍与留恋。阿兰很有自知之明,她不是无双的菜,无双是一匹野马,她驯服不来。 两个好姐妹婚后都很甜蜜幸福,只有彩蝶,一直守护着自己的承诺,等待着属于自己绽放的那一刻。 花儿到底还是娇艳地绽放了,哪怕是只绽放了那么一刻,但那些许的时间对她来说足够了,她等来了属于自己的爱情。 十八岁的蓝彩蝶成为了无双的左膀右臂,三年半后,当无双第一次见彩蝶的时候,就觉得彩蝶的声音很亲切,总好像在哪听到过似的。而只有蓝彩蝶自己最清楚,这份亲切全因三年前的那场姻缘。 …… 草原上的风很暖,无双枕着胳膊,倒在彩蝶的坟头,天上,一行鸿雁嘎嘎叫着排成人字形飞向南方。草原上放眼望去是一片金灿灿。 “又想彩蝶姐了?”托亚端着热乎乎的奶茶递给无双。 “我想起来了,我们见过,我怎么以前没有想到呢?这样我就能多陪她一段时间了。”无双淡淡地说道。 “以前?在哪里见过?彩蝶姐吗?”托亚眨着一双大眼睛问。 “是前生!”无双说的话很虚无缥缈,让人无法读懂。 “麻子叔托人给您送来了件东西,说是在长春老宅彩蝶姐房间整理出的遗物,你看看。”托亚打开了塑料袋,袋子里装着一个信奉。 起初无双以为是彩蝶留给他的信,打开一瞅才知道,那一厚沓子被剪碎的泛黄宣纸上竟然就是当年他从西岭口山巅洞穴中拓下来的黑巫秘典下半部。 绕了一圈子,这不知善恶的宝贝最终还是落在了他手中。 黑巫白巫原本都是苗人所创,原本也没有什么善恶之分,彩蝶的死意味着红娟门手艺就此失传,但谁又说得清,多少年后,无双凭着这半张残卷会不会重建创立红娟门呢? 第二十一卷妖冢鬼宝 第1章满清遗宝 这是1990年初春的一个深夜,承德二道牌街,提到这条街名,老热河人都有印象,这老街历史悠久,可追溯到清朝初年。 老街那时候大多还都是平房,冬夜里,家家户户门前挂着两盏大红灯笼显得喜气洋洋的。那时候承德并不富裕,街面上入夜后很少见到有车的影子。 二道牌街早期有个大户人家,姓李,听说以前是满清镶黄旗后人。李家在承德很有地位,是当地屈指可数的大户人家。一直到后来文*革时期,几乎那些满清亲贵都受到了牵连,拉到街上批斗不算,还得把家产没收,烧了族谱,夺了祖产。可唯独这李家,上百个红卫兵包围了好几天,愣是没人敢进去。 咋回事啊?不是李家人邪乎,而是早些年间都传说李家有个镇宅之宝,那宝贝是乾隆帝来热河时候所赐的宝贝。后,由高人指点,李家人把这宝贝埋在了府中风水眼。 早些年头有个出名的段子,说民国时,乱世枭雄吴功耀曾来李家做客,他站在高宅阔院门槛前往里望了一眼,第一眼看到的肯定是大户人家院内的那道影壁,隔着这道影壁,吴功耀说什么也不愿往里走。 李家人就问了,耀公怎么不进屋啊?莫不是嫌我李家待客不周吗?吴功耀笑了笑,说我吴功耀素来听闻李府中藏着一个镇宅之宝,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呀。李府我怕是进不去咯,进去了有没有命出来都两说。 吴功耀大笑,手下人皆不知所云,只有他身后的四徒弟佟四喜微微点了点头,看出了门道。他对李府的员外爷说,你这李府宅院中隐约泛着一道仙芒,我师傅不忍破了你家的风水贵气故而不方便进府。 人家佟四喜多会说话呀,说是仙芒,其实啊佟四喜是隐约见到李家宅中有妖气。吴功耀何许人也?继承了他师父阴阳玄道多半的本领,观气难不住他,远远就已经瞧出了端倪,他本是邪魔转世,若是进了李府大门可不是要冲撞了府中的“东西”坏了李府的风水? 这事一传十十传百,在当年来说可是街头巷尾的诡闻了,那吴功耀是谁呀?东北四省的大枭雄,除了小鬼子的关东军司令部外,啥地方去不得? 热河的老百姓们可就传疯咯,当年乾隆爷把那坏了大清龙脉风水的山魁猴子留在了李府中;还有的说李大员外在家里边养了个小狐狸精;又有的说当年乾隆爷赏了李家一幅古画,那画中有画仙,吴功耀凭生杀人无数,惧怕那画仙的仙气。 反正是传的越来越邪乎,后来一直到解放了,文*革,红卫兵包围了李府,要李府交出当年乾隆爷赏赐宝物,说什么这是破四旧。李老太爷说那你们就进来拿吧。 几个红卫兵你看我我看你,看了半天,最后一个膀大腰圆的小伙壮着胆子进去了。他半个小时后出来了,手上什么都没有。其他同伴就问了,你咋空手出来了呢?他疯疯癫癫地说,我可不想死,我可不想死,谁爱去谁去! 其他伙伴面面相觑,想了半天,最后可没人再敢往里闯了。要说,那时候这群小兔崽子号称是红太阳的接班人,怎肯轻易罢休?后来听说这事惊动了道上人,对付这群小崽子啥玩应最好使?就得是那些曾经杀人不眨眼的东北胡子。 这事过了几十年了,老承德人一般都记着,本没什么可怕的,不过那个进了李府的小红卫兵回到家不出三日暴毙而亡,死相挺吓人,七窍流血而亡,有懂行的,说这小子被厉鬼诅咒,在梦中就被鬼怪夺去了魂魄。 后来这几十年来,李府是逐渐衰落了,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李家人照样是穿的溜光水滑活的滋滋润润,祖上留下的那些财富也够他们再败几代了。 我们把视线再移回1990年,无个人影靠在二道牌街一个胡同阴暗的角落里,他们黑金蒙面,腰里边都别着,一个个眼中露出凶煞之魄。 “大哥,别犹豫了!咱就差这最后一个了!”说话的人姓常,叫家里排行老三。 “老三啊,我刚才出门时候就觉得右眼皮不停地跳,是不是要出事啊?”常老大砸着嘴小声说。 “我说大哥呀,这时候就不要忌讳那么多了,咱们五个容易吗?这么多年来顶着啥名声啊?现在连家都不敢回,为的是啥?为的不就是那宝贝吗?九十九拜都拜了,现在就差最后这一哆嗦了,咱还有的选吗?”常老四劝道。 “五妹,你倒是说句话呀?平时大哥就听你的!”兄弟四人全都看着常小五,常小五是家中最小的妹妹,年方十八岁,虽有一身武艺却很少在人前显露。倒是在乡里被人们视作一个秀外慧中的美人坯子。 一般家里边都最疼小的,在常家也是如此,五妹常小曼从小生在蜜糖罐子里长大的。家里边有啥大事小情都得听小曼的。小曼年纪不大,却是家里的张家人。 眼下这笔买小曼是一百个不同意,可无奈,射出的箭没有回头弓,自从常老二偷来的一块宝物后,他们常家的命运就已经没的选了。 “大哥,事到如今咱们还有退路吗?事不宜迟呀!”常小曼鼓励着大哥。 “好!哥几个,动手麻利点。车就在丽正门那边等着呢,顺利的话咱们明儿早上就能到长春,只要把这八件货出手那咱兄妹五人有董家罩着,看谁还敢动咱们?”方老大咬紧牙关狠狠说道。 “小曼,你在这儿守着,别进去了。”方老二拍了下五妹的肩膀,并非是五妹小曼功夫不行,而是常小曼还小,他们干的都是亡命的买,能不带上小妹尽量都不愿让她掺和,他们是江湖匪类,那常小曼日后可是要嫁人的,谁家愿意娶个贼做媳妇儿?不管啥时候,女孩子最重要的还是名声,名声可比脸蛋要值钱。 第2章承德血案 “大哥?”小曼拽住了常老大的手腕子。“别杀人!咱们已经铸成大错了,可千万不能犯人命官司呀!”常小曼看着四个哥哥腰上别的都眼晕,毕竟这东西不长眼。把这几个哥哥逼急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江湖匪类,杀几个人又算得了什么? 不知为何,今日小曼在四个哥哥眼睛里看到了些许的杀气,这种感觉不好,常家以前虽然也是当贼的,可却没犯过人命。小曼的心莫名的发慌,也觉得今夜要出事。 四个贼道翻上了墙头,纵身一跃蹦进了李府大宅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半个小时后,墙内李府中连续传出五声响,紧接着,四个贼道匆忙从里边翻了出来,他们身上的黑衣已经被鲜血所染红,四个人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他们杀人了! “大哥?不是说好不杀人的吗?”小曼吓的浑身瑟瑟发抖。 “不行啊,他们发现咱了,不开全都得被抓!”常老大用满是鲜血的大手拽着妹妹撒腿就往胡同外跑,一边跑一边脱了那身夜行衣,甩到路边。 一个小时后,兄妹无人边跑边躲,终于穿过一条条老胡同跑到了丽正门,丽正门前停着一台小面包车,面包车车牌是吉a打头的。 “你们疯了?刚才二道牌楼那边声是怎么回事?”车里的司机咆哮道。 “小陈,我们不想呀!事到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快走!快走啊!”常老大用手捂着脸,满心的恐惧。 司机小陈无奈的摇了摇头,一脚油门冲了出去。 常小曼打开包袱皮,包袱皮里包着一个清早期景泰蓝梅瓶,这瓷瓶是个好玩应,精美,图案庄重,色彩富丽,金碧辉煌。一看就是出自青廷官窑,只是,瓶子下边却没有款儿。 “小曼,别看了,快抱起来,这东西见不得光。”常老二夺了过来包好。 “大哥,你们……你们杀了几个人?”小曼颤颤地问道。 “不……不知道,我们当时都蒙了,出来一个杀一个!”常老大追悔莫及。 他们一共杀了四个人,准确的说是四个半,那半个大难不死,不过最后落了个终身残疾的下场。 这笔买他们可是策划了十多年了,从最早,****时候,常老大在北京城见到了金花子开始,这宗学案就酿成了。 金花子是个疯子,他自称是正黄旗爱新觉罗之后,建国后,被几次批斗,人就被折磨疯了。走到哪都说自己是皇亲国戚,末了末了还是常老大见他可怜赏了他口饭吃。 金花子为了报这一饭之恩,痴痴傻傻地就跟常老大提起了当年满人皇室的一个惊天大秘密。 他说,在康熙爷那会儿,宫里边有八个景泰蓝梅瓶,那梅瓶是顺治帝时烧造而成,顺治帝出家前留下圣旨,说是要把这八个景泰蓝瓶子给董鄂妃做陪葬的。可太后不允许呀,最后顺治帝出家,此时不了了之,在无人提及。只是这八个景泰蓝瓶子就一直放在乾清宫后边的仓房中没人敢动弹。 其中宫里有个谣传,说这八个景泰蓝梅瓶中藏着个秘密,好像是顺治帝留给董鄂妃的什么东西。孝庄太后自然是不允许的。 再后来,一朝一朝的过去了,一直到了乾隆年间,皇上有一次喝酒喝多了,当时他最喜欢的大臣是和珅,就跟和珅说,素闻何爱卿最喜欢收藏文玩,朕这儿有几个瓶子爱卿帮着掌掌眼。 乾隆带着和珅就去了乾清宫的后仓房让他看那八个景泰蓝梅瓶,他说这是先皇留下来的,一直也没说有什么讲究,可下边也没款儿,在我这儿还占地方,你要喜欢呢就拿一个去。 和珅的家产都赶上国库了,啥好玩应没有?可这是皇帝所赐自然意义不同,和珅跪下谢吾皇隆恩,满心欢喜地带走了一个景泰蓝瓶子。 等乾隆爷酒醒后追悔莫及,别人不知道那八个景泰蓝瓶子的秘密,他可知道啊!咋办?送出去的,你皇上玉口金言总不能再要回来吧?咋整呢,那送都送出去了,剩下那七个摆着也不是个事,后来慢慢的,乾隆爷把剩下那七个景泰蓝也就都分别送了出去。乾隆爷多尖呀,送的这八户人家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保准你们八个不能凑到一块,再重揭顺治爷的旧事。 金花子别看疯了,可却真真的是满洲正黄旗后人,为了这一饭之恩,他把自家留下的一个景泰蓝梅瓶挖了出来送给了常老大。 东西是个好东西,关键那时候你没法出手,且不说价值多少,再好的官窑瓶子,你底下没款儿那价格可就大打折扣了。再说了,常家几世为匪,这宝贝玩应要是出手了,那就等着公安找上门吧。 什么?你说潘家园?潘家园那地儿鱼龙混杂,是有人敢收,关键是这东西你就是想也得看人啊?潘家园那地儿能给上好价钱吗?这种好货你得找对了人。 后来,这十来年的功夫,常家人废了不少功夫,也是命中注定该有这笔财运,多方打听,让他们从全国各地又追回来六个瓶子。这不,今儿晚上承德李府中这宝贝是最后一个,现在算是凑齐了。 至于金花子当年在街头跟常老大说的段子靠不靠谱那就有待考证了。 常家是江湖人,私底下也有些门路,几方搭桥,最后上了长春董家,董三立看到他们托人送来的照片一拍巴掌说他要了,但是有一点,这瓶子单个的不收,凑齐八个,他能给开个好价钱。 这不,董爷亲自派车来承德接他们的。 “没事,不就是几条人命吗?江湖人谁手上没点人命案子?等到了长春,这一件货出给我们家董爷,保证洗白你们兄妹五人,放心好了,下半辈子就踏踏实实在长春过日子吧!别的不敢保你们的,在吉林省这一亩三分地儿上,黑白两道只要董爷一句话,没人敢说个不字!”司机小陈安慰着常家人。 “但愿如此吧!”常小曼心里慌的很,身子一直在哆嗦。 第3章逃难 承德李家的血案在当年可是轰动一时的,河北省还专门成立了个专案组,不过这案子后来也不了了之了。据说查到最后也追到了长春,不过他们找到的只有常家四兄弟的尸体。 至于常老大说的那半条人命,是常家最小的孙子,那孩子命大,后背中了一枪没死,跑了出去。这姓李的小子别看岁数不大,可却有点关系,这些咱慢慢梳理给大家。就是这半条命存活了下来,最后为李家一家四口报了血仇。 面包车里的兄妹五人一路上混混沌沌的,是又惊又喜。一路上常老大做了个噩梦,梦里,那八个景泰蓝瓶口中伸出只只惨白惨白的手爪,他躲到哪就抓到哪,瓶子里一个阴冷凄惨的声音哀嚎着,还我命来! “不要!不要!不要!!!!”常老大从噩梦中惊醒过来,一身的大汗淋漓。 窗外,车水马龙,小商贩们推车手推车,穿着大棉袄二棉裤在街头上叫卖着。这里是长春,东三省的文化中心。 “小陈,马上去董家!等不了了,货必须出手!”常老大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说。 “常大哥,恐怕不行。”司机小陈目不转睛地盯着清晨街上的人来人往说。 “为什么?董爷答应过的,这八件宝贝凑齐了就收啊!难道他身为盗门魁首还出尔反尔吗?难道他不知道我们常家人为了这八件货犯了人命案子吗?”常老大脸都吓绿了。 小陈笑了笑说看把你们哥几个吓的,我们董爷豪气云天怎么可能出尔反尔?你们这个时间赶的不凑巧啊,董爷去兴安岭了,董家大院现在没有主事的,谁给你们结账啊?不过你们放心,董爷已经安排好了你们的住处,等几天吧。 小陈把他们一家五口拉到了八里铺一处小院安顿了下来。八里铺长春老人都知道,以前长春有句老话,好男不娶桃源路,好女不嫁八里铺。说的啥意思呢?桃源路在民国到伪满洲国时候,是红灯区,而八里铺属于长春早期贫民窟,住的全都是外来乞讨的,或者是那些犯了事的。 一直到了90年代,八里铺那边还是没有什么改善,到处是棚户区,一户挨着一户,小胡同都有多窄呢?这么说吧,你推个自行车进去,对面都过不来人。 那里头鱼龙混杂,啥样人没有?比穷?那就一个比一个穷!而且基本都是在外边有点啥事的,要不然谁乐意住这儿嘎达呀。 好在这小院比较干净,里边三间大瓦房,而且靠胡同口,交通也不是很闭塞。董爷也早就打过招呼了,住在胡同里的那些小杂碎自然是不敢欺负这兄妹五人。 “五位,那咱就先这样?屋里边吃的穿的早就预备下了,五位就先住下吧,估摸着我家主子没两天也就从兴安岭回来了。”小陈把一切安排妥当后转身离去。 兄妹五人进了院子,第一件事要做的可不是填饱肚子,而是关上院门,把那八个得之不易的景泰蓝梅瓶全都埋在了墙根底下一米深处。 “大哥,你说董三立啥意思呀?不是约好的吗?怎么把咱哥几个撂这儿了?这是啥地方啊?你们瞅见没有,这是长春的贫民窟呀!”常老三狐疑道。 “老三,你别瞎想,人家董爷是啥人物啊?董家家大业大还差咱们这点玩应?你没听过吗?长春的董家乃是盗门之根,全东北三省的贼道全都要尊他为首。人家是江湖老前辈,这么做肯定有人家的用意。别看这地方鱼龙混杂,可咱出身也不干净啊?在这种地方最安全。”方老二劝道。 “好了好了,咱都赶了一夜的路了,既来之则安之,在东北董爷要是都保不住咱,那谁还敢收留?行了,都洗洗睡了吧。老四老五,你们俩下午出去一趟,趟趟这长春的老道,咱们也得多留一手。”常老大不愧是个老江湖,他是怕董爷真的出尔反尔,毕竟这八件货要是留在他们手里,可好比就是烫手的山芋了,你想甩都甩不掉。 话说,那时候无双才只不过十八岁,高中刚毕业,这时候正愁是报大学还是做混世魔王呢。那岁数的年轻人最潇洒了,高考完了把书包一扔一群男男女女撒欢了似的往外跑。 “二爷,我姥爷还得几天能回来呀?”无双和陆昊天坐在家门口马路牙子上转身喊道。 “大概还得个五六天?这趟又不是去黑龙屯,是物探大队那边叫大哥陪着走趟山,所以没那么快,怎么着?小夹板一松开就想撒欢了?我告诉你啊,我大哥走前嘱咐过我,不许你离开长春半步,要不然回来打断你的腿。”马二爷可是把他看透了。 “哎哟,知道了知道了,真磨叽,您说就您这点胆子怎么当上的贼王?”无双嘀咕着。 “哼,胆大才不能做贼呢,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这时,院里老陈急匆匆的跑了出来,说小爷您先别走,刚才电报局的送来了电报,您签收下吧。 “电报?让二爷签就得了,走耗子,叶珊等咱俩去南湖划船呢。”这二位公子爷的春天终于到了,高考结束了,至于上大学的事,还是家里安排吧,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敞开了玩。 “小爷您别走啊,这电报是发给您的,加急呀!”老陈从身后拽住了他。 “我在外边又不认识人,发给我做啥?” 老陈说是承德发过来的,指名道姓给您的! 无双接过电报,打开一瞅,顿时双眼圆瞪,若不是陆少在身边,险些栽倒过去。 “老铁,咋地了?” “李二毛子家被灭门了,他昨天晚上后脊梁中了一枪,逃过一劫,现在正在承德动手术呢,电报是他托人发来的,完了,这小子看来一辈子是毁了。”李二毛子肯定是小名,那小子大名叫李怀荣,小时候脑门上就两绺头发,所以无双给他起了这么个外号。李家跟董家是故交,早些年,逢年过节还要互相走动呢。 第4章只手遮天 另外,承德那边可是有耀公祠,每年吴功耀忌日,董家人都会去祭拜,每次也都会在李家落脚。李怀荣跟无双岁数差不多大,俩孩子从小一起玩,自然感情深,平时李家人有啥事想求董家出面帮忙都是李怀荣来长春见无双,无双再跟他姥爷提起的。您说那俩人关系能差了吗? “啥玩应?李二毛子?他家在承德不挺牛逼的吗?谁敢碰他家呀?那咋整?”陆少见过李怀荣,他对李怀荣的印象就是人傻钱多够义气。 “二爷,马上以我姥爷的名义电汇承德李家一万块钱,再帮我发电报,告诉李二毛子好好养伤,其他的包我身上。”无双很仗义,这辈子最大的优点就是豪气,要不然也不会那么多手下誓死效忠。 说完这些,无双拽着陆少就往外跑,开着他姥爷那台老夏利车直奔兴城子,兴城子是长春附近的一个镇子,属于长春的西大门,早些年时候兴城子挺乱,什么伪军,响马,盗匪,江湖人海了翁了,到现在治安也一般。兴城子就好比是东北的一个小江湖,啥样人都有。 咱先不提双小爷这边,他这儿没啥说的,在长春,不,别说长春了,只要他不跑出山海关,但凡遇上点麻烦,报上董家大号谁也不敢碰他。倒是这出门在外避难的常家人有些不顺。 中午时候,常老四和常小曼挺尖,没直接抱着那景泰蓝梅瓶去找下家,而是提前拍了张相片带在身上,一路坐着公交车,打听着就来到了南关头道街,头道街咱以前说过了,早期长春古玩一条街。 他俩人生地不熟,这好东西也不知道谁家敢收,谁家能收的起,最后选了个门脸大的走了进去。 他俩直说自己有老货要出手想见东家,没多大会儿,东家从后屋出来了,拿着那张照片看了看,推了推他那金丝框眼镜,一边看一边皱眉头,看的他直吧唧嘴。 “掌柜的,如何?给开个价吧,价码合适您就拿走。”常老四说道。 老掌柜的抬眼瞟了他俩下,这叫审脸,先看看这俩是啥样人就能分析出货的来历。那江湖人身上都带着股匪气呢,像这些老江湖可不是一眼就能瞧出来了? “掌柜的,这瓶子是我们祖传的,全因我们家家道中落,与家人商议再三还是决定拿出来换些钱周转周转,来路您放心。”常小曼怕他四哥说走嘴了,赶紧在旁帮着圆谎。 “呵呵……”老掌柜的笑了笑,心道,你们两个后生还想在我这老家雀面前扯谎?满口的京片子跑东北来扯家道中落?因为只见到了一张照片,再看看这兄妹二人的长相,老掌柜的一眼就判定他俩是土夫子,这景泰蓝梅瓶指不定是从哪个老坟窟窿里掏出来的呢。 “二位,要不你们去街里那家碰碰运气?我们这嘎达门正,一水儿的清货,怕是收不得这宝贝呀。”啥意思呢?人家意思便是说,我们这儿庙小,不敢碰黑货,怕惹麻烦。 “哼!你们东北人真不开眼,好好的买卖不做,到手的钱不赚?这好东西到哪不值个六位数?”常老四不屑道。 “是是是,可不是嘛,所以呀,我们这儿小本经营,没那么多底子呀?二位京城来的贵客可以去街里的老店看看,那边水深,什么货都敢碰。”街里那家是谁的呀?可不就是董家的老店嘛,在长春地头上啥好货不得先过一下董家的手?这就是地头蛇,而且人家已经根深蒂固了,外人不敢出手的,在董家老店都不成问题,只要你货好就行。 要说这家古玩店的老掌柜也是懂规矩,人家能看不出这是个啥玩应嘛?关键是不敢收啊!收回来了咋出手?再说了,万一让董三立知道了,那他还想不想混了? “五妹走!长春人不开眼,咱换一下试试。” “我劝您不用去别人家了,没人敢碰,我们东北人实在,也没有你们京城人那些心眼子,咱爷们就跟你明说了吧,除了董家没人敢碰,官窑景泰蓝。”老掌柜这话说的是一点没错,那时候刚刚****结束没几年,市场上流通的景泰蓝可不多,尤其是清官窑的。全国你使劲儿扒拉,就那么几个瓶子,你这突然冒出来一个哪来的?那不明摆着嘛。 常家兄妹刚走出去没两分钟,老掌柜的立刻就给伙计打了个眼色,让他赶紧去给董家报信,免得董家误会。 小伙计多激灵啊?一溜烟似的跑到了董家店铺里把这事就说了。要不说呀,到哪都得有地方保护主义,东北话管外地人叫“外把秧子”。这片老街不仅仅是古玩一条街,同样也是江湖,你前脚埋进来,你拿的什么货,要什么价位,整条街就全知道了。 “四哥,别问了,此地不宜久留,这长春头道街的水可绝不比咱北京潘家园清,快走!免得人多眼杂!”兄妹二人一共转了三家店,人家给的意见都一样,建议他们去找董家。从第三家店铺迈出脚来,再一看,市场里来回走动的人一个个都赶上狼了,直勾勾地盯着两个北京人,那都赶上饿狼了。 兄妹二人回去把这事跟其他三位哥哥说了一遍。常老大就说了,看来董家在长春的地位可不是瞎传的,拉倒吧,咱可别惹来麻烦,别打听了,咱就乖乖地等董爷回来吧。从今儿开始,咱们兄妹五人除了上厕所,谁也不许出这条胡同半步。 这话说出来容易,可这兄妹五人都是贼,一家子太阳落山后眼睛直冒绿光,让五个贼大晚上的憋在屋里不出门,那还不如杀了他们呢。 兄妹五人到了半夜坐在小院里头大眼瞪小眼焦急地等待着,还寻思着董爷晚上能召见他们呢。这话一点不夸张,那真赶上盼着皇上召见的下臣们了。只要把八件货出手了,兄妹五人拿着钞票就可以拍拍屁股走人,可现在货不出手走到哪都觉得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 第5章诅咒开始了 “大哥,这都后半夜了,我睡不着啊!让我出去溜达溜达吧,都说长春是东北的文化中心,咱好不容易来了,是不是也得出去快活快活体验一下文化人的夜生活呀?”常老二最不老实。 “二哥,你就老实点吧,这不是北京,咱现在是有案子在身的!”常小曼端着一碗热茶递给了他二哥。 “小曼你别拿这话吓唬二哥,咱常家人在道上这么多年可不是白混的。得了,你们几个愿意睡觉睡吧,我出去溜达溜达。”常老二也不管五妹怎么劝,站起身来转头就往外走。 “老二?你要做什么?回来!”他大哥呵斥道。 “哎呀,我去胡同口喝瓶啤酒!” 这常老二一去就是两个多钟头,常老大实在等不及了,就怕二弟在外边惹什么乱子,常老二脾气不好,经常在外边打架。这不是北京,要是惹上道上的了还好说,董家人自然会摆平,可若是招上了条子怎地是好? “老四,你和小曼去看看,敢进把那小子给拽回来。” 可没等老四老五出去呢,突然就听胡同口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这一声尖叫分贝很高,刺耳至极。兄妹四人赶紧披上衣服跑出去查看,还没等跑到胡同口呢,就见一个推着自行车刚下夜班的女工靠着电线杆子上晕过去了。 而她身前,躺着一个人,地上已经被那人的鲜血染红一片,那人正是常老二。常老二的头是朝胡同外的,也就是说,他刚才出去买啤酒还没等走到胡同口就已经遭人毒手了。更诡异的是,这常老二这么大的块头,竟然一声都没喊出来,但凡有点动静,院里的兄妹四人能不去救吗? “二哥?二哥?你醒醒啊二哥!!!”常小曼扑上去痛哭流涕。可她二哥的身体都早就僵了,哪里还能听见她的呼唤。 “小曼,先别哭,快,快送医院!”常老大抱起二弟就往胡同外跑。哪里来得及?血都流干了,早就没有心跳了。 第二天一早,兄妹四人疲惫地回到了小院,一个个耷拉着脑袋,脸上眼泪都还没干呢。兄妹五人从小相依为命感情深厚,常家父母死得早,以前偷了一个江湖大佬的东西,被人家找上门来寻仇。爹妈跪在面前求饶,最后用自己的命换了五个孩子的命。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虽然这常家不是啥正经人家,不过从小五个孩子相依为命,倒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白天辛苦劳作,晚上出去捞点小“油水”,兄妹五人其实日子过的不错。 “大哥,我们回吧!这长春不是咱能呆的地方,你难道没看明白吗?咱被人盯上了,肯定是白天时候四弟五妹出去时候带回来的。”常老三捶胸顿足。 “哎!”常老大叹了口气。“老三呀,我说过,这是条不归路,咱们没法回头了,回?回哪?北京?咱回得去吗?咱爷们身上背着人命官司呀!恐怕现在连火车都上去了!听天命尽人事吧!”常老大也只能这么说了,常家人兄妹什么时候这么怂过。以前在北京,道上谁不知道常家兄妹呀。可此一时彼一时了,这里是长春,只能打断牙往肚子里咽。 “大哥,我看过了,二哥致命伤在脖子上,脖子处那条伤口很深,切断了大动脉可脖筋还有声带,对方下手又准又快。这样的手法江湖上有吗?”常小曼问。 “江湖上向来不缺高手,老二是被利刃所杀,凶手是个快刀客,我看不像是来寻仇的,我侧面打听过了,咱兄妹几个住的这叫八里铺,八里铺鱼龙混杂之地,什么样的人没有啊?可能是老二碰着个要命鬼,老二嘴上不留德,得罪了人家吧。要怪就怪他自己命不好吧。日后都小心点,你们别单独出去。”常老大只能自认倒霉。 常家兄妹自从承德一路逃到长春以来,一直没睡过一个安生觉,第八个景泰蓝梅瓶就好似诅咒一般如影随形,再加上常老二的死,兄妹四人身心疲惫不堪。 长春一年要有五个月是冬天,别看已经是清明了,白天外边出了太阳很暖和,可只要太阳一下山,该上冻上冻,该飘雪花飘雪花,按照东北人的说法是地底下都还冻着呢,寒气知网上蹿,必须过了五一才能是真正的春天。 傍晚点着了小炕,西屋里很暖和,常小曼裹着棉被坐在炕上抽噎着,还在为二哥的死感到惋惜。 多日的疲劳和悲痛让这个瘦弱的姑娘不堪重负,最后就这么靠着墙睡着了。朦朦胧胧的,就听有个声音在呼唤自己,那声音忽隐忽现飘忽不定地往她耳朵里钻,越是想听就越听不真亮。 好像是再说,快……快什么?跑?快跑? 她掀开棉被推门而出,而小院里一个人影都没有,外边依旧是寒风瑟瑟。 胡同里没有一丝光线,夜晚很安静,邻居家的大黄狗也不叫了,那发情的母猫好像也找到了伴侣。院子里静悄悄的。 刺啦……刺啦……刺啦……这时,一个细微的声音传来,听动静判断,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刨土。常小曼闻声捻手捻脚地寻了过去,只见在东南墙根那棵大柳树下,竟然有个人影正背对着常小曼弯腰挖土呢。那大柳树下正是埋着八个景泰蓝梅瓶的地方。 常小曼第一反应就是那人肯定是三位哥哥其中之一,而且最有可能的是老三和老四,他们想挖了梅瓶跑路,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是谁?三哥?四哥吗?”小曼不敢太大声喊,这事若是真的,被大哥知道了,肯定要打断他们的腿。 那人没有说话,背对着小曼一声不吭,他好像也听到了背后有人靠近,所以就停下了手里的活。 小曼一步步走近,这时才发现,这么冷的天气,那人竟然光着膀子。不是三哥四哥,绝对不是他们,因为那人背上有密密麻麻的纹身,常家人不纹身。 . 第6章诅咒还在继续 诸位记住了,但凡看见外边光着膀子嘚嘚瑟瑟纹一身花里胡哨的,那都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江湖人,江湖人不咋呼,真正的江湖人都大隐于市,人家有本领不需要用这些花里胡哨的手段吓唬人。 “你是谁?”常小曼想大声喊,可发现自己喉咙里就跟卡了什么东西似的,根本喊不大声。 难道……难道这是个贼?真是她和四哥白天招来的贼?这长春的贼胆子是不是太大了?连盗门董爷要的货都敢偷?还是这贼是受了董家人的旨意而来的?江湖之险恶可不是一句话半句话能说明白的。常小曼出身贼匪之家自然也不是一般人。 她认定了这纹身的家伙是个黑吃黑的贼,伸手就朝他后肩膀抓了过去。那人没有躲闪的意思,被她抓了个正着,常小曼一碰,却觉得那人的身子冰凉刺骨,根本没有活人的体温。 “咯咯……呵呵呵……”那家伙背对着常小曼冷冷的笑着,听的常小曼直打哆嗦。她的手就跟触电似的,想收回来又不能动,想使劲儿又发不出力。 那家伙慢慢站起身来,脑袋僵硬地转了过来…… 啊!!!常小曼想叫,可喉咙里发不出什么声音,吓的她赶紧后退两步,让自己的右手从那家伙肩膀上脱离开来。 那人满脸是血,嘴角露出一抹邪邪的冷笑,他眯着眼睛,眼中渗出诡异的光。 “不要!不要!不要!”常小曼一步步后退,哪里还有胆子与这个魔鬼对视。小姑娘终于大吼一声从噩梦中惊醒过来。 这梦做的太真实了,常小曼最在炕上身子还在不住的发抖,眼睛里,那男人的诡异表情依旧清晰可辨。他是谁?他背上的纹身……好像是一张地图,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小院里呢?是在挖那八个梅瓶吗? 她长嘘一口气,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披着衣服走了出来。屋外,月光皎洁把小院照的白花花的,墙根老树下根本没有人影,也许那只是一场噩梦吧? 小曼坐在院子里裹紧了衣服,脑袋里是一片浆糊,说什么也不敢回去睡了。常家人也算是江湖贼匪出身了,当贼的觉轻,后脑勺都长着双眼睛呢。 “小曼,你怎么没睡?东北天凉,快回屋去,当心感冒。”常老大从东屋推门走了出来。 “大哥,我刚才做了个怪梦,梦见有人让咱们快跑,这不是啥好兆头啊,这笔买卖怕是要出事。”常小曼并没有敢把梦中那个刨土的古怪男子说出来,他大哥迷信。 “什么?你也梦到了?这可真邪门,刚才我也梦到了,我觉得那动静好像是……是你二哥!”常老大神秘兮兮地说道。 常老大几步走到墙根前看了看,还好,墙根下没人碰过,那八个梅瓶依旧埋在下边。他这才放下心来。 “不行,大哥,长春这地方咱是万万不能留了,您信得过董三立那就把这八个梅瓶明儿先给人家那边交货,让他们写个收条就好了,他是东北江湖上的泰山北斗,自然不会赖账,等他回来再结便是了,咱们必须马上走!夜长梦多呀!”常小曼很谨慎,鬼神一事不得全信也不能不信,有时候就是这么邪门。谁又能确定常老二的死跟承德李家命案没牵连呢?天晓得是不是李家的冤魂索命。 “好吧,也就只能如此了,没想到咱们兄妹五人竟落得如此窘境,当初真不该鬼迷心窍!”天底下没有后悔药,兄妹五人自打走上江湖的那一日起就是身不由己了。 “大哥?小曼,你俩看见老四了吗?”东屋里,常老三被他俩吵醒了。 “什么?老四不在屋里?什么时候出来的?”常老大刚才被小曼吵醒的时候也没注意看,那时候四弟就不在炕上了。 兄妹三人面面相觑,不好,恐怕又要出事,赶紧穿上大衣出去找。这回三人可不敢分开了,走在胡同里,总觉得背后有一双诡异的眼睛在盯着他们,他们的每一个小动作都逃不出对方的掌控。 常老四死了,死的很惨,血都流尽了,是在胡同后边一个垃圾箱里找到的。 “大哥?”老三和小五眼中布满了血丝,不仅仅是为了两个兄弟的死而悲痛,更多的是怕,如果是老二的死是偶然的话,那么老四的死呢?他们的死相一样,都是被人用刀抹了脖子,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世界上真有这样的高手吗?还是冤魂索命? 兄妹五人一起从承德来的,而现如今,仅仅过了两天就死了两个,是不是每天都要死一个?也许真的是李家的冤魂来索命了。 “埋了吧!”常老大叹了口气没有再多说什么话。 八里铺那地方,早些年十分荒凉,出了贫民窟没多长时间那就是苞米地,基本上就是城乡结合部的区域。黑灯瞎火的,谁能注意这些。江湖人就是这么可怜,暴尸荒野,有张草席掩尸就算不错了。 偌大的一个江湖,能出几个董三立?当贼道的,犯得事越大,就越损德行,到头来又有几个得了好下场? “大哥,不能再呆下去了,咱们三个都会死的!”常小曼靠在三个肩膀上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江湖儿女不怕死,怕的是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客死他乡! “明天咱们三再去董家。”常老三点着烟抽了两口说道。 第二天一早,三人换了身正轨行头,去董家这种大户人家可不能穿的太随便了,人靠衣服马靠鞍,你穿的太破了被人家瞧不起。 “常老大,你说你急什么呀?我们董爷还没回来呢,怎么也得五六天,咋地?呆不住了?”小陈撇了一眼兄妹三人,兄妹三人满脸的倦容,脸上的泪痕还挂着呢。 “小陈,二弟四弟都死了,我们再呆下去只怕董爷见不到,我们三个的命也得搭这儿。” “什么?老二老四都死了?妈的,这谁干的?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董爷临走前都安排下了,按理说不会有道上人敢来找你们麻烦呀?”小陈惊讶地看着常老大,看他的表情并不像是开玩笑。 . 第7章走投无路 面包车很快停在了董家大宅门口,门上挂着一块大金字匾额,只有一个字,义!门口分别戳着两个九悬石头狮子,院里挺宽敞,几进几出的大宅子,刚入门还有个葡萄架子,只是初春时节还没有冒绿芽。 “有客到!!!!”小陈扯着嗓子喊了一句。 “三位,你们现在厅堂中稍等片刻,我去看看二爷在家没,这不是啥大事,二爷应该能做主。” 常家三兄妹坐在阔绰的客厅中,放眼望去,古色古香的董家老宅中到处都摆放着琳琅满目的古董,但是他们现在屁股地下坐着的椅子可就是足有四五百年历史的黄花梨木。 小陈一转身,去了内宅,他不算是董家人,至多算个跑腿的,不过他爷爷可是董家的老管家,就是那个看大门老陈。 这老宅别看位置不是闹市区,但这一胡同的老宅却都得有个百十来年的历史了,就连屋上的瓦片都是清朝的琉璃瓦。兄妹三人只恨眼睛不够用。好家伙,真不愧是东北江湖魁首,但是这厅堂里的摆设就得七位数了。他们杯子里泡的都是陈年的普洱茶饼,老大品了口茶,五妹赶紧给大哥递了个眼色,让大哥看看茶杯底款儿。 这套差距是紫砂的,雕工十分精湛,明眼人一看就是好玩应,您猜怎么着?下边的款儿竟然落的是顾景舟。顾景舟可是现代紫砂壶著名大师了,能得到他的壶,并且招待客人敢用的,那都得是啥样的人家呀?搁在旧社会,那就得是封疆大吏级别的了。 常老大摇了摇手,示意他们别大惊小怪的让人家笑话。 “大哥,董家不差钱,今儿必须让他们把货提走。”常小曼说。 这时,就听门外传来汽车的马达声。董家大院比较特殊,进了院门没有大户人家的影壁,董三立虽然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过却不是什么迷信之人,江湖人的府中不能放影壁,挡住了屋外的凶煞却也挡住了外边的财气。所以从客厅一眼就能望到大门口的胡同,一目了然。 门口停住了一台红旗轿车,轿车上走下来一个富家大小姐,这姑娘长的水灵不说,而且打扮的也落落大方,一身绣花短裙,满满的纯手工苏绣,脚下踩着一双七八公分厚的高跟鞋,走起路来咔哒咔哒直响。这女孩身材高挑,面容清秀,举止得体,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了。 “陈伯,你家小爷在吗?”他规规矩矩地给扫地的老陈鞠了一躬。 “哎哟,原来是叶大小姐来了?小爷正在二楼等您呢,快去吧。”董家大门不是谁想来就能来的,那都赶上省长大元了,谁想见董爷那就等着吧,不等个十天半拉月的你都见不上。可唯独,有俩人例外,啥时候想来啥时候来,谁呀?自然是陆少和叶珊。 叶珊想去后宅二楼,就必须穿过前院的会客厅,在经过常家兄妹面前时候,微微点了点头,笑了下,以示礼貌。 “大哥,你瞅瞅,这小妞真俊。”常老三打趣道。 “老三,别胡说,坏了礼数可不好,在董家这种地方,你每说一句话都得加倍小心,出入的都是江湖前辈,万万不可得罪于人。”常老大提醒弟弟。 常小曼问:“大哥,他们叫小爷的,是不是董三立的儿子或者孙子呀?如果董三立不在家,咱们就见见这位小爷也成啊!” 又过了会儿功夫,马二爷满面宏光地迎了出来。 “三位京城来的贵客,不好意思,失迎了!”二爷抱拳笑道。 “常大哥,这位就是咱们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贼王马二爷,有什么事你们兄妹可以先于他商量,若二爷点头了,我们都得遵从。”小陈为常家人引荐说。 “哎哟,原来是马老前辈,您的大名威震江湖小辈们是如雷贯耳呀!”这都是官面的客套话。 “哪里哪里,不敢当,都是江湖朋友赏脸,什么贼王不贼王的,爷们我早就金盆洗手了,现在呀,跟着我大哥在这长春城里颐养天年,没事钓钓鱼,游个冬游啥的岂不快活?呵呵……三位,不必客气了,坐吧。”马二爷为人和善,人的名声啊,不是别人给的,是自己立下的,马二爷别看是个贼盗出身,可在做人处事上绝对是响当当的,这一辈子没有什么仇人,江湖上提起老贼王的大名那就赶上水泊梁山上的及时雨般,没有不挑大拇哥的。 “前辈,请恕我们兄妹三人未能给您带来什么见面礼,实在是有人命官司在身不敢出门呀。”常老三客套道。 “没事没事,咱都是江湖人,不必绕圈子了,我大哥走前已经把此事跟我交代了,我懂。说吧,今天来找我什么事。” 兄妹三人交换了个眼神,然后达成了一致,齐齐起身,走到二爷面前噗通一声跪了下去。“还请马二爷救我们兄妹三人呀!” 二爷就问了,这到底咋回事啊?有事说事,你们跪什么跪呀?咱这非亲非故的,谁也不欠谁,实在是没必要跪我。 三人一五一十就把自从承德血案后,发生在身边的一件件可怕的事说了一遍。“二爷,我们真的等不了了,您想想,那都是从小长到大的亲哥哥亲弟弟呀,就这么死在我们面前了,我们……求二爷行行好吧,货我们暂时留下了,啥时候董爷回来啥时候您给招呼一声,咱董家是大户人家,差不了我们钱,我们信得过。” 马二爷赶紧搀起来常家三兄妹。说:“三位,请听我一句劝,这事可不是单单你们常家人的事,在长春地头上,有人敢为难我大哥的朋友,那就是与整个东北盗门做对,这事包我身上,我现在就派手下去查,只要查到凶手,抓活的送给三位任凭处理,怎么样?” “二爷,不是我们信不过您,那货呢?咱都是江湖人,生死富贵皆由天定,可我们死了两个兄弟,这货再……” . 第8章出卖色相 常老三着急见钱,这年头,就是把话说的漂亮出花来,你不提钱也没用啊。归根结底若不是为了这笔买卖,老二老四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了。 马二爷有些为难,他在董家权利再大,可这八个景泰蓝董爷开口就是1000个呀!他没法做主。 “这……这价太高了,不是我马老二有意为难三位,这么多钱我没法拿呀!我看三位稍安勿躁,还是等我大哥回来再说吧。” 兄妹之中,顶数小五脑袋最聪明,两位哥哥刚想说什么,却让小曼打断了。“前辈,您看能不能这样?刚才我听咱们下人说,小爷在府中对吧?小爷日后是要继承东北盗魁的,这点事我想他做得了主吧?我们方便见一下吗?” “哎哟,我说常姑娘,你可真会挑?呵呵……实不相瞒,我们家那位小祖宗啊,其实不是个好说话的主,脾气贼拉怪,那脸说拉下来就拉下来,可唯独一点好,就是愿意跟漂亮小姑娘打交道,我看啊,这事有门。”马二爷笑道。 常小曼自认自己长大还算过得去,小模样虽然没有刚才那位落落大方的富家小姐好看,可也算是小家碧玉百里挑一之容了。 “那就有劳前辈带路?”常小曼迫不及待。 “恐怕现在不成,小爷来了客人。” 正说着话呢,院里边有一个大嗓门响起了。 “哎呀,二爷,今儿有客人啊?哎呀,这是谁家的小娘子啊?真俊,咋地二爷,是不是我老铁要相亲了啊?”来的正是陆大少。 “耗子别闹,这是京城来的客人,谈生意的,什么小娘子,满口胡咧咧,去去去,叶珊和小爷在二楼等你呢。”马老二拿陆少也没招,这小子没皮没脸的,只要是个漂亮小姑娘他就敢调戏。 没想到陆少却没走,眼睛直勾勾盯着人家常小曼看,只恨自己没长双透视眼看进肉里去了。常小曼懂得礼数,虽有些恼火可在人家地盘上又不好发作,只能羞涩地低着头不言语。 “妹子,谈生意吗不是?找谁谈不是谈啊?走吧,我带你去见我老铁,他要是不跟你谈我跟你谈。”陆少扯起常小曼的胳膊就往后宅走,这可吓坏了其他两个哥哥。 这都什么事啊?好歹董家也是大户人家吧?那董家的少公子总不能光天化日之下就抢姑娘吧? “哎?这……这……二爷?您看这是……”常老大急了。 马二爷直给他俩打眼色,让他俩别管。“让陆少带小曼去吧,兴许不是坏事,今儿你们常家人算走运了,不瞒你们说,如果我们家小爷是东北江湖的少掌柜的话,那这位陆少一句话在长春官道上就是能定人生死的角色呀!” 有的时候,大男子汉不得不委曲求全希望自己有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妹妹。不管这算不算出卖色相,妹妹出面总比两个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管用。老大老三对视一眼,只能苦叹。 “讨厌,你别闹,一会儿耗子来了,让他看见又该没完没了的叽歪了,哈哈……哈哈哈……双哥,双爷,别挠了……求你了……哈哈……”后宅二楼上,尽是风花雪月之音。大伙也都习惯了,叶大小姐不是这样的人,俩人从小一起长大,闹起来就没边,根本没有什么男女之分。 “啥玩应?啥玩应我来了就不行了?你大爷的,双子!你是不是又欺负我妹子了?”陆少也不客气,一脚踹开了房门,只见,屋里边叶珊压在无双身上,无双的双手正掐着她那杨柳细腰上瘙痒呢,哎哟,这一幕哟…… “不是……我说妹子,能不能注意点影响啊?哥这儿还没死呢?你说你就跟这小白脸过上了?我这心啊,哇凉哇凉的。”陆少故意挑事说道。其实他心里边明白,叶珊跟无双成不了。以前三人在酒桌上,都喝得五迷三倒的,无双有一句酒话,他说以后找媳妇儿啊,不能找太熟的,尤其是从小一张长到大的。 为啥呢?就拿他跟叶珊来说吧,以前叶家住在外边胡同口那,两家好的个一家似的,甚至俩孩子小时候都光着屁股在一个澡盆子里洗过澡。太熟了,没法相处。无双那次趁着醉酒就说,叶珊,你不信你现在脱光了爬我被窝里去试试?我特么都不带有生理反应的。 诸位猜怎么样?别看叶大小姐在外人眼里是个闺中淑女,可三孩子都是能疯的主,叶珊一听这话也是酒意上头豁出去了。索性把无双推倒了照着嘴唇子就亲,那还没完,下边也不老实,抓着无双的手就往自己t恤里的胸口送。 一边疯一边还说呢。“耗子哥,我就不信了,你摸摸,本大小姐就那么没有魅力?” 陆少伸手就朝无双裤裆下边摸,这一摸……还特么真是软的! 所以说,三孩子在一起的感情早已超出了男女之间的范围,亲的跟一个人似的,不管怎么闹也全然没有啥非分之想。啥叫蓝颜?蓝颜可不是说永远的备胎,无双和叶珊这种才是真正的蓝颜。 常小曼皱了下眉头,尴尬地转过脸站在屋门口那不敢往里走。人家小姑娘得咋想他这位大少爷呀?这要是进去了不得被吃光抹尽? “烦人,都说了别让你瞎闹,你偏不听,有客人提前知会声不行啊?”叶珊狠狠瞪了无双一眼。 “我说叶大小姐,您这么说话臊得慌不?来来来,你让耗子瞅瞅,这特么……”无双指着骑在自己腰间的叶珊,这给谁看谁也不信是他占叶珊便宜呀? 叶珊整理整理衣襟,翻身下来,那表情变的真快,刚才还顽皮的像个野孩子,这番见了门前的常小曼立刻就又变回了那个端庄的富家大小姐了。 “行了行了,老铁,我给你带来一个小美人,她说有生意跟你谈。”陆少把常小曼带了进来,让她不用客气。 “小爷好,我叫常小曼,是北京来的。前些日子,我大哥与董爷谈了笔买卖,可这几日董爷不在家,我们兄妹三人又着急回去,还望小爷行个方便,暂且先把货留下,多谢了。” . 第9章盛怒下的少魁爷 常小曼低着头,唯唯诺诺地就跟古代进京面圣的文人似的,不敢直视“龙颜”。 无双斜靠在炕上,点着一根小烟叼在嘴里,收起脸上的笑意。 “你是北京常家小五?我听说过你们常家,你家祖上那门老手艺跟摸金一脉有些关联,叫冥盗鬼手对吧?”这称号其实有点夸张了,冥盗指的是常家人不偷活人的东西,只偷明器,但他们跟摸金校尉不同,不掏坟窟窿,只偷那些摆在地面上的明器。这门手艺比的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手段,全要依靠“踩盘子”,踩的越清,越容易。 无双不管怎么问话,常小曼也不敢说话,一直弓着身子低着头。实际上这么大的事,按照礼数该跪,最起码人家是盗门少东家。可无双年龄只比常小曼小不会大,这咋跪? “哎哎哎?老铁,你瞅你那么严肃干啥?看把小曼姑娘吓的。妹子,没事,来坐下慢慢说,我老铁是个讲究人,好商量。”陆少把她扶了起来,伸手一碰,都觉着常小曼身子正在哆嗦。 暗说十八岁的无双,跟外边正常孩子也没啥两样,除了有这么个显赫的少公子身份外,也一样好吃懒做,同龄人又是异性,挺好打交道的。可不知为何,自打进了这个屋子,常小曼就有股感觉,有种无形的压迫感,压的自己简直喘不过气来。 “小曼姐姐,不用那么拘谨,他人不错的,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放心,出门在外就靠朋友,今日咱们已经算是第二次见面了,要是他不答应我就帮你削他!”叶珊笑了笑,用手拍了拍常小曼的肩,让她放松。 无双慵懒地靠在炕里,眼神极为不屑,跟平时那个嘻嘻哈哈的纨绔子弟简直判若两人。要在平时,陆少和叶珊都给打圆场了,他肯定会给个面子。 “抬起头来。”无双冷冷道。 “老铁,咱能不这么流氓吗?咋地?你真当自己是皇上选后宫妃子呢?”陆少玩笑道。 “闭嘴,我让她抬头,你跟着掺和什么呀?咋地?我家一千万的买卖你耗子给出钱吗?”无双没给陆少面子,这还是头一回。 叶珊多尖呀,一看就知道这里边有事,她赶紧做到炕边上,偷偷把手伸过去,与无双十指紧扣然后微微用力掐了下。人家俩这个可不是小情侣间的挑情,她是告诉无双不管有多大的仇恨,人家来者是客,奔着董家金字招牌来的,不可难为人家小姑娘。 常小曼慢慢抬起头,露出那楚楚可人的小模样外加一双乌黑的纯净眸子。我早前说过,眼睛是人心灵的窗口,透过眼睛高人能看穿人的心,不管你是恶人还是善人,一双眸子不会骗人,伪装不了。 “哟,挺好看一小姑娘,怎么还做起杀人越货的买卖了啊?”无双轻佻地问道。 “小爷?我……我不知道您说的什么意思。”常小曼根本不敢直视无双锐利的眼睛,那双眼睛就跟鹰眼似的,能洞穿你的心境,在他面前,仿佛任何事都瞒不过去。 “老铁,你这都啥呀?别阴阳怪气的好不好?有事说事,人家小姑娘千里迢迢地从北京跑来找你们家,你这是干啥呀?”陆少劝道。 “呵呵……千里迢迢不假,可这沾血的买卖只怕我姥爷也不愿意接了吧?耗子,叶珊,我已经派人查过了,李二毛子一家四口就是被他们常家人杀的,是老陈他孙子连夜开车把人接到了长春,我连他们住在那嘎达都知道,承德李大少与我的交情你们都知道,我告诉你们,若不是看在我姥爷的面子上,我现在就把你们兄妹活祭了我那好兄弟!”啪地一声,无双把茶杯重重地甩了出去,茶杯就碎在常小曼面前,茶水把她的鞋都溅湿了。 其他二人一听这话,可不敢再劝了,无双是个重情义的人,小小年纪交友无数,哪一个都是称兄道弟的关系。再说直接点,若是有人在背后为难陆少或者叶珊你试试?无双不把你碎尸万段都随你姓!那承德李家公子每次无双和陆少去玩的时候,都亲自相陪,他挥金如土哪次不把他俩伺候的舒舒服服的?每顿饭没有五位数都下不来,无双自知亏欠他的,这番你常家人把人家李府给绝户了那还得了? “妈了个巴子的,常家人活腻了?也不打听打听李家跟我是什么关系?你们倒好,东西偷了不说,还灭了门,这是人干的事吗?”无双从炕上蹦下来,也不顾忌人家是女孩,揪起常小曼的衣领子吼道。 他这一吼,前后宅院可就都听见了,马二爷赶紧跑了上来。 “老铁,这事可不是闹着玩的,你打听清了吗?常姑娘怎么看也不像是个杀人不眨眼的胡子呀?”陆少问。 “是啊双哥,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杀人的大罪你得有证据呀!”叶珊是个明事理之人。 “常小曼,回去告诉你几个哥哥,就说是我说的。从哪来回哪去,我看在我姥爷与你们的交情上,咱这事就先放下,待我姥爷有朝一日百年仙游,咱们在算账!”无双算是个翩翩君子,这辈子没跟女人发过火,常小曼这次是个例外了。 “小爷?您别生气呀?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还喊上了?小曼,你们兄妹先别走。在外边等我。”马二爷给常小曼打了个眼色。常小曼被吓坏了,真以为无双要杀她呢,要知道,这可是东北,在这片黄土地上,东北盗门只手遮天,就算宰了他们兄妹三人都没人敢过问。 “小爷,这事您查清了?是他们干的?”马二爷问。 “二爷,您这回不许替常家人求情啊!我不管他们跟我姥爷啥交情,我也不管你们做的多大买卖,在我这儿甭想迈过去。虽说承德现在早已不属咱东北盗门的管辖,可耀公祠还在承德呢,咋地?我姥爷三令五申,不许手下人再做那亡命之徒的买卖,他们北京人是聋了吗?你赶紧让他们有多远滚多远,别特么在我面前瞎晃悠,要不然当心我哪天气儿不顺拿他们开刀。” . 第10章人是他杀的? 无双从小就有那股霸道劲儿,乐呵时候咋闹都成,真要是把这位小祖宗惹生气了,省里大员也不给面子。 啥年头的人啊,都讲究个高低贵贱,人家从下生开始就比常人高了好几头,那盗门少主子是一般人惹得起的吗?无双一瞪眼,马二爷都不敢劝。 “嘘……嘘……”马二爷给叶珊打了个眼色,叶大小姐的话无双还是要给面子的,总得让老爷子下的来台吧?看这意思无双昨个儿往兴城子跑那就是找道上兄弟准备出手为承德李二毛子一家报仇了。 “你干嘛呀?瞅你一惊一乍的?你又不是判官,手里边无凭无据的,光听那些江湖匪类私底下的传言就要判人家的生死?”叶珊横了无双一眼说道。 “这就是江湖,江湖有江湖规矩,我需要什么证据吗?怎么?非得让我把李二毛子接回来当面对质吗?若真是如此,到时候他们几个想跑都跑不了了!”无双抽出寒血宝刃,啪地一声把刀子插进了茶几中。 马二爷说小爷息怒,若真是他们常家人犯下的命案,如今也算是遭了报应了,您还不知道吧,今儿为啥常小曼来求您呀?他们家老二和老四死了,他们怀疑有人暗地里瞧上了这笔买卖想黑吃黑。这不,寻咱家能早些把八件货先留下。 “二爷,到底是什么货呀?至于嘛?都闹出人命来了?”无双问。 马二爷左右看了看,这八件货在江湖上的传闻可有些年头了,传的那叫个邪乎呀。 “晚些时候我再跟您说,这货咱得留下呀,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万一让这八件货流到关内去,再想收可就收不回来了。”马二爷是就事论事,江湖上每天都有仇杀,死上几个条人命算的了啥事啊?这个社会就是这么现实,到处都充满了铜臭味。 他家小爷重情义,可承德李家人也未必就是善人,这么多年来逢年过节的总少不了跟长春董家往来,为啥呀?还不是瞧上了董家的势力吗?虽然不知道少主子跟李大公子私下底交情如何,可如果他无双不是董家的少掌柜的,人家李大公子还会这么对你吗? “爷儿,这江湖的水太深了,您还小,不能意气用事,咱跟钱没必要过不去,毕竟那是你姥爷点过头的买卖,是不是得给他老人家点面儿啊?”还是马老二会说话。 无双掐灭了烟,舒了几口气,两个好兄弟姐妹又劝了几句,总算是胸中火气稍微平复了些许。 “让小陈开车把他们兄妹三带回来,货也给我带回来。这人好歹是死在咱们长春地面上了,传出去了还不叫江湖朋友说咱们董家黑吃黑呀?我跟他们的恩怨日后再算,把他们安排在西院吧。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杀人?”无双甩下这么一句话,搂着叶珊和耗子跑出去悠哉去了。 “老铁,这咋还闹出人命来了呢?用不用我让我爹给你派几个小警察过来呀?万一这三人真惹上了江湖仇杀,招来了杀手可咋整?”陆昊天问他。 “滚犊子,你这是骂人不带脏字是不是?我们董家要的人,难道还要条子保护吗?那让我姥爷的脸往哪放?”无双带着陆少和叶珊又去了兴城子一趟。 告诉他手底下那些亡命之徒暂且消停几日,一切等董爷回来再处理。叶珊建议,要不要把常家人接到叶家去住?她说叶家虽然不是江湖世家,可想保几个活人还不成问题。这三人江湖匪气重,万一留在董家闹出什么乱子来可不好了。 叶珊这么说也有她的道理,她可不是为无双着想,而是从无双眼中看出了杀意,她怕无双真把这三个常家人给剁了替李二毛子家报仇。 “呵呵……你是不信任我呀?还是不信任他们呀?”三人从小一块长大,陆少就别说了,说句难听的,无双了解叶珊到了个什么程度呢?就连叶珊身上有几个痦子他都知道,啥事还能瞒得过他? “不行,今晚我过来住,你是什么人我清楚,这是为了你的名声着想懂不懂?你出去打听打听,现在整个长春都传遍了,说那俩人是你杀的,那脖子上的刀痕就是出自你寒血宝刃的。”叶珊说。 “不是……你俩啥意思到底?我无双做人光明磊落,我想杀人我就直说,我还用瞒着吗?这是江湖恩怨,又不用担心条子查下来,我怕啥?难不成我还怕有人找我寻仇?” 陆少也劝,说:“老铁呀,这次我同意珊妹子的说法,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手上没证据可不能为难常家人,你瞅瞅人家常小曼,今儿就差给你跪下了,你至于吗你?他李二毛子也不是什么好鸟,这么多年来从你这儿得到的利益早就超出他扔出去的那几个臭钱了。你以为他们李家背地里做善事了?” 陆少说的一点都没错,承德李家,这么多年来仗着有董家撑腰,在承德为非作歹,董爷三令五申的那些事,全都做了。而且还是打着董家大旗做下的。 晚上,无双又喝多了,搂着叶珊醉醺醺地回来了。马二爷一瞅都吓傻了,以前只知道小祖宗跟叶大小姐交情好,咋个意思?今儿都带回来过夜了? “叶大小姐,我来吧,您回去歇着吧。”马二爷把小祖宗架了过来。 “二爷,常小曼住哪边呢?今夜我陪她住。” “啊?你真要住这儿?”马二爷诧异地看着叶珊问道。当然,少主子那些风流事,做下人的也不好多问。 “您想什么呢?我是怕他呀……谁让是朋友呢,算了,我就住几日,一切等董爷回来再说吧,万一这中间真出了什么岔子,双哥不好交代不是?再说了,就算我愿意……他……他行吗?”叶珊踢了无双一脚埋汰他说。 “对对对……嘿嘿……叶珊说的对……她……她在我眼里就是个汉子……嘿嘿……”他醉醺醺回道。 . 第11章杀手露面 “好吧,老陈,送叶大小姐去常小曼屋里睡,多加床被子。”马二爷吩咐道。然后架着醉醺醺的小祖宗回屋了。 董家大宅是几进几出的大宅院,里边由无数个小套院组成,西院里是四间大瓦房,有独立的卫生间。正屋中,常老大和常老三坐在火炉前靠着炭火。玻璃窗外,叶珊冲他们微微点了点头。 “小曼姑娘,叶大小姐来看你了,方便嘛?”都是大户人家的老管家,老陈很会说话,轻轻敲了敲常小曼的门说道。 门开了,常小曼没睡,连外衣都没脱,看得出,她是不敢睡,满脸的倦容,黑眼圈很重。 “小曼姐,我带了些晚霜给你,女孩子还是要自己保养好的,若不然,咱们可不会永远活在18岁。”叶珊亲切地拉住了常小曼的手。叶珊出身大户人家,典型的交际花,在各种场合都很有亲和力。 她白天时候,第一眼就确定常小曼不是个坏人。 “白天时候多谢了,对了,妹妹叫……叶珊?快进来吧,外边天冷。”在这北国春城的异相,能够交上一个新朋友,并且这个新朋友在当地还有些分量实属不易,常小曼深知东北江湖深不可测,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强。 叶珊接过老陈手中的被子,拉着常小曼的手进了屋。董家宅中每个房间的摆设都很有讲究,她把被子放在榻榻米上。在茶几下拿出两个就被,然后把自己带来的红酒打开了。 “睡觉前喝杯红酒对皮肤有好处。”叶大小姐自然是家产万贯,想怎么挥霍就怎么挥霍了。纵使到了数年后,家道中落,给无双打工,家里边随随便便也能拿出来几百万不成问题。她平时的小日子就连无双和陆少都比不得,人家叶家才是真正的富甲一方。 诸位看,这三人平时关系多好啊?为啥好?你仔细琢磨琢磨,黑白商,三家都凑全了。这年头,官官相护还不行,真正要是这三条道上的都凑齐了,谁敢招惹?要么咋说董家只手遮天呢? “多谢叶妹妹,对了,我们素未谋面,为何妹妹今日会在小爷面前替我说话?我们常家兄妹一无所有,实在没什么可报答妹妹的。”常小曼接过酒杯,与叶珊撞了下,她还是第一次像个有钱人家的阔小姐一样喝红酒呢。 “我也不是完全帮你,我们三人从小一起长大,我也是为了帮他。他这人啊,心不坏,可你也知道,出身江湖义气为首。你们常家人实在是不该灭了李家满门呀!”叶珊说。 “哎!现在说这些来不及了,哥哥们已经铸成大错,若日后有机会小曼愿为李家人终身守灵赔罪。” 叶珊笑了笑,心道你不必在我面前猫哭耗子假慈悲,这话谁信呀?人都杀了你怎么说都行。 “对了,听说那是八个梅瓶?不知小妹是否有缘一睹宝器真容啊?我倒想看看,是什么样的宝贝能让董爷开了那么大的价钱,让承德李家惨遭灭门?” 常小曼点了点头,然后从她屋头的老榆木对开门柜子里拿出了一个大包袱,打开包袱皮,里边顿时射出一道道炸眼的幽蓝之光,那是景泰蓝独有的宝气。 八个瓶子几乎一模一样,景泰蓝的工艺精湛,正中间是龙凤呈祥的对开花色。就连那掐丝工艺都是纯手工的,这样的好货色,满中国找恐怕你都找不到几件,就连叶珊也是叹为观止。 “铜胎掐丝珐蓝?”这是景泰蓝的学名。叶珊家里也有这种景泰蓝瓶子,只不过跟这八个比起来那可就是小巫见大巫了。叶珊仔细看了看说这梅瓶应该是清早期第一批官窑烧造出的,据江湖野史传闻,跟顺治帝与董鄂妃的因缘有关。 “妹妹慧眼,瞒不过你,的确如此,不过我和哥哥们也研究了数日,还没有什么结论,也许那只是一个美丽的传说吧。” 两个女孩子正在屋中说话,前院中,马二爷习惯躺在一根悬在房梁上的粗麻绳上睡觉,这跟绳子至多不超过拇指粗细,别看很细,可马二爷往上一倒,枕着自己的胳膊,绳子承重后左右摇动,老爷子躺在绳子上是纹丝不动。这就是绝顶轻功高手! 老宅中十分安静,通常这个时候,如果外边有动静那就是小祖宗疯回来了。 别看他气息平缓微微闭着眼睛,可真正的轻功高手睡着时候讲究的都是眼睡耳不睡,别说院里了,就算是胡同里稍微有点什么风吹草动都瞒不过这老贼王一双耳朵。 突然马二爷睁开了双眼,纵身一跃从三米多高的房梁下落地,然后几步就窜了出去。整个董家老宅,制高点就是后宅无双住的那个小二楼,小二楼上有个天台,以前无双和陆少他们经常在天台上烧烤。 老爷子脚尖点地,噌地下蹦了起来,这一下竟然蹦起来足有八九米,就见马二爷双手抓住二楼顶天台的屋檐,腰身往上一挺,直接翻了上去。他的身子压的很低,双耳微微抖动着。胡同里有动静,这动静可不是说胡同里过人或者有下夜班的回来。 董家住在这老胡同里都多少年了?整个老胡同里这百十来口人谁多少斤,多高马二爷都倒背如流。胡同里的声音很轻微,外边那人走道就跟猫似的悄声无息,对方是个轻功高手!绝非普通百姓! “哼哼……吃了熊心豹子胆了?都偷到董家盗门了?莫不是欺我马二年事已高?”马二爷不屑道。 这深宅大院是哪儿啊?是盗门董家,董家是谁呀?那可是掌管着全东北数万贼道生杀大权的魁首府邸,哪个不开眼的贼竟然想上这来讨口食儿吃?那可不是耗子给猫当三陪,挣钱不要命了! 马二爷是看的真真切切,一个黑影从墙头翻了过来,他一身黑衣,脸上蒙着黑巾,左手中拎着一把明晃晃的刀子,这小贼轻功不错,有点功底子,董家老宅的墙不矮,足有两米五,他一跃而起翻过墙头连大气都不喘一口。 . 第12章针尖对麦芒 董家老宅不小,新宅套旧宅,外宅套内宅,阳宅套阴宅……分作九个院落,六六三十六个房间,府内,每套宅院之间都有两条廊巷相夹,廊巷也不是直的,每一条都好似太极八卦中间的分割线似的,把左右宅院分割开来。 这老宅的设计很有讲究,虽不至于说是什么奇门遁甲的玄秘,可一般人进来没个把小时也转不出去。 那黑衣人明显是被董家老宅给转蒙圈了,围着外宅转了好几圈还没找到正确的入口。马二爷也不急,就躲在天台下偷眼观瞧着。其间也有两个家丁举着大红灯笼巡夜走过,那家伙全都躲过去了。 马二爷蹦进了二楼走廊里,顺着窗户缝打进去一颗小石子,数秒过后,无双披着外衣眯着眼睛走了出来。他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酒劲还没过去呢。 “你个老东西,不好好睡觉干啥玩应?” “嘿嘿……小爷,您还记得小时候你经常跟我在宅中玩捉迷藏吗?我大哥说你只要抓到我,就允许你可以一天不写作业。”马二爷小声打趣道。 “您可快拉倒吧,不提还好,当年你们就欺负我岁数小不懂事,我他妈把腿都快跑断了也追不上你,我个七八岁的小孩崽子能抓到你这个老贼王吗?” “呵呵……小爷,想不想缅怀下你的童年呀?你眼前就有个猫捉耗子的游戏,有兴趣玩玩吗?” 无双揉了揉眼睛,摸了摸老头的脑门说,您老也没发烧啊?这大半夜的不睡觉捉什么耗子? 马二爷笑了笑,伸手指了指楼下南宅廊巷中的那个黑影。“喏,那耗子正在准备偷食儿,我料定他便是杀死常老二和常老四的凶手,小爷有兴趣嘛?” “嘿嘿……有意思啊?好好好,都他妈跑到咱董家来偷食儿来了?那小爷我就陪他玩玩?”说着话,无双回手从屋里抽屉里拽出一条黑巾也把脸给蒙上了,然后纵身一跃从二楼上就蹦了下去,足有六米多高,落地竟然一丁点声都没有,不愧是盗门少主! 他酒劲儿也醒了,玩心重,几步就窜了出去消失在了老宅的暗影中。 马二爷不容易,从小看着这孩子长大,平时你看着他乐乐呵呵的,其实啊,无双打下生开始,一直到15岁,马二爷都是形影不离的,这位小祖宗的身份太特殊了!那基本就是他的贴身保镖了。无双看不见马二爷藏在哪里,可没到危难关头,马二爷总能第一时间出现。 都是江湖人,董家再大肯定也有反水的贼寇,无双岁数小就成了人家下手的目标。十五岁之前,无双一共遇见六次暗杀,可每次只要歹人靠近,立刻老贼王就不知从哪个角落蹦了出来。 这次也一样,马二爷还不知道那黑衣人的深浅,虽然放小祖宗去捉贼,不过指尖中却一直掐着几枚暗器瞄着呢。 那人从身材上来看,跟无双有几分相像,高矮胖瘦,包括露在黑巾外的一双狐眼也都很像,再加上他手中同样捏着一把明晃晃的短刀,乍一看,一般人肯定要误认为是无双。也难怪现在道上都传言是无双杀了常老二和老四了。 高手间过招讲究的是都很,可像这些贼道们碰到一起比的可就是脚底下的麻利了,那黑衣人和无双都是脚底下走道没动静的,全都是翻墙跃户的一把子好手。 董家老宅实在是太大了,每套宅院都单独被廊巷隔开,这老宅可是出自省内知名设计师之手,又加上了些八卦玄学与其中,所以人走在每套宅院里边,宅院外的声色都难以捕捉。那黑衣人自认为是个轻功高手,全没想到,自己的行踪早已暴露,背后正有个少年逼近。 “嘶……”马二爷咂了下嘴眉头紧锁,他发现这人摸索了半个多钟头后,终于靠近了西院,西院里住着常家三兄妹,看来真是让自己猜对了,他是来杀人的。这小子真是块做杀手的好料子。 而就在那人翻身蹦进去后,无双也紧随其后扒在了西院墙头上。无双并没有着急出手,一直在观察着那黑衣人的动作。 那人站在西院里先是驻足片刻,他在观察,看看屋中人有没有睡熟。然后凑近了前屋,趴在窗前往里看了看,常老大和老三还没有睡去,俩人躺在炕上翻来覆去地好像正在商量什么,他俩的声音很低,那黑衣人在外边也无法听清。 里边毕竟是两个人,常老大和老三都有点功夫,单打独斗真要是狭路相逢这黑衣人也没有什么胜算,前翻杀了老二和老四靠的都是出其不意,胜在速度。屋里边是俩人,他就算胆子再大也不敢冲进去,更何况现在是在董家老宅,万一失手,董家高手如云自己再想跑就难了。 正屋基本没有下手的机会,他又在院里转了一圈,瞄上了常小曼和叶珊住的屋,屋里亮着一个小夜灯,挂着窗帘,里边没有动静,两个姑娘都睡着了。他蹑手蹑脚地拎着匕首,走到门前,然后把匕首插进了门缝里,轻轻向上一抬,直接把里边卡主的门杠给顶了起来。 无双这回可等不下去了,常家人无所谓,都死光了就当是替李二毛子一家四口报仇了。关键是叶珊还住在里边呢,这群江湖人出手极狠,根本不会留活口! 想到这里,无双嗖地下也跟着翻墙蹦了过去,这下就不比是二人隔着老宅的一条条廊巷捉迷藏了,也就是八九十米的距离,无双一落地,立刻把人转身过来。 二人面面相觑,脸上都蒙着黑巾,那人先是一愣,也没想到竟然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二人直勾勾地对视了大概两秒钟时间,最后同时出手了。 黑衣人一步窜了上去,手中的短刀朝着无双胸口就刺了下去,无双也不含糊,那盗门少主子没点真材实料难以服众,从小就在这氛围长大的,别的功夫不敢吹,脚底下功夫可是真麻利。 第13章斗兽场 就见无双在那把冰冷匕首刺向自己的同时,腰身往后一仰,身子从腰的部分竟然呈90度直角弯了下去,那匕首顺着他的腰身划了过去,就差那么分毫的距离。 与此同时,无双弯下腰去,以掌化刀,向上一顶,正好顶在那家伙的手掌下,他手掌吃疼,再加上下边有股力量,他松开手,手中的短刀向上飞了出来。 无双一心想先卸去那家伙的凶器,直起腰一脚踹向他的胸口,虚晃一招,纵身一跃跳向半空中就去夺刀子。 那家伙也不含糊,几乎是跟无双同时蹦了起来,双方蹦起两米多高来,在半空中为了争夺短刀斗了起来。数秒后,二人同时落地,头顶上的刀子正好从二人当中也落了下来。 那黑衣人见被识破,着急脱身,猛地扬起了双臂,袖口下边嗖嗖嗖飞出数枚暗器。无双识得他的厉害,身子打横直接朝外侧栽倒了下去。数枚暗器全部打在了了后墙上,发出当当当几声清脆的声响。 无双让开了身为,黑衣人也就趁势又夺回了自己的短刀。 “妈的,跟老子玩横的是不是?”这他妈可是在董家,自己眼皮子底下?敢跟这小祖宗动手,那无双能不跟你玩命吗? 无双从靴子里噌地下抽出了寒血宝刃,寒血宝刃寒芒乍现,晃的那黑衣人几乎睁不开眼睛。别看都是玩刀的,别看脚底下功夫也差不多,可刀和刀的区别太大了。真拼兵器,那黑衣人万万不是无双的对手,寒血刃削铁如泥,别说被砍中了,单是刀刃划下来的刀锋就足以要人性命的了。 半空中,那寒血宝刃龙吟作作,刀身上泛着邪恶的淡芒,凌空就劈了下来。 那黑衣人抬头一看也是大惊,却没想到这个年轻人竟然出手这么狠辣,这不是跟自己打着玩呢,就是想要了自己的命呀! 眼看着半空中的寒芒已近眼前,黑衣人识得无双手中的乃是一把宝刀,硬接自己怕是要吃亏,于是索性又是扬起手打出两枚袖镖,无双跃在半空中身子一心想要了他的命,却不曾想这小子跟自己玩阴招,他脖子一扭,一枚镖刚好从脑袋一侧划了过去,他张开嘴接住了一枚。 可第二枚打的位置极为刁钻,是朝着无双正胸口去的,无双在半空中身子没有支点根本无法躲闪。 危难关头,从相反方向嗖地下飞来一颗小石子,小石子准确地打在了他第二枚袖镖上,把那枚袖镖打飞,无双这才躲过一劫。 无双身子失去平衡横着就落地了,落地后不敢直接起身,顺势来个扫堂腿,先是把那家伙赶出危险区域。 身后,距离主战场三百多米远的二楼阳台上,马二爷大喊:“小爷当心,这贼人善使暗器,玩玩不可靠的太近!” 二人连续打斗,再加上马二爷这一嗓子,可就把屋里屋外的人都招来了。常老大和常老三第一个冲了出来,抬眼一看,院里边一黑一白两个人影缠斗在在一起,二人身形很接近,都是黑金蒙面,都是手持利刃,一时间也分不出哪一个是杀手哪一个是少魁爷。 “大哥,咱们帮谁呀?”常老三问道。 “先别着急出手,看看再说,这不比在北京,董家大院高手如云,轮不到咱哥俩,万一误伤了董家少爷吃罪不起呀!”常老大说。 常小曼和叶珊也听见了声响,推门走了出来。 “双哥?”叶珊看的是心惊胆战,这俩人手中利刃在远中连续挥舞,一道道寒芒白光四射开来,看的人几乎眼花缭乱,俩人都是快刀客,估计若是旁人,早就身首异处了。 “叶珊快回去!危险!”无双回头提醒叶珊。 黑衣人看到了机会,现在他想全身而退已经来不及了,西院外边十多个董家养的打手已经团团围住。眼下必须赶紧抓个肉票挟持方能全身而退。 他虚晃一招逼退无双,然后一步冲向了叶珊,叶珊大叫一声下意识就往后躲,岂料未站稳,后脚跟碰到了门槛上,向后一仰摔了过去,那黑衣人冲过去扑了个空,恰好,叶珊身边刚才站着常小曼,他将错就错,直接把匕首横在了常小曼脖子上。 “都别动!谁再敢动我一刀抹了这小娘们的脖子!”那故意压低声线,让人难以判断真伪。 常小曼很沉着,毕竟是江湖儿女,这些大风大浪的也经历不少。 “是你杀了我二哥和四哥?”她开口问道。 “是,他们罪有应得!我不但要杀了他俩,还要杀光你们常家人为李家死难的四口人报仇!你们以为躲到长春董家我就不敢来了吗?哼哼……就算追到天涯海角我也要你们血债血偿。” “大哥三哥,别管我,杀了他!”别看常小曼岁数不大,可胆子却不小,自己的命还掌握在人家手里,就敢这么喊?这等于要与对方鱼死网破。 常家两兄弟对视一眼,虽有心报仇,可小妹性命在人家手中不能不管,拳头紧紧攥着没有贸然出手。 “哎,小子,你看这样可好啊?你不是要为李家人报仇吗?那你先放了常小曼,今儿我给你做个见证,就让你跟常家兄弟打上一场,咱愿赌服输,你若有本事砍了他俩,我绝不为难你,放你归去,可你若运气不好被人家哥俩擒了,那你可知道来董家大院闹事的后果呀?”无双给手下人打了个眼色,手下人没敢冲进来。 身后,马二爷轻身如燕地落了下来,站在少主子身边,那小贼此刻是插翅难飞了。 “此话当真?”他没的选择。 “我说爷们,我的话你还信不过吗?再说了,常家人与我董家没什么关系,现在我大可以让手下人一拥而上把你大卸八块,到头来常家人的货我一分钱不用花,不是吗?”无双拽下黑巾,耸了耸肩。 这话让常家两个兄弟心头一凉,无双这不等于是把他们推进了火坑过河拆桥吗?他们常家人不远千里来投,为的就是董家能保住他们。 第14章他是盗门后裔? “少魁爷?您这可是过河拆桥啊!”常老三问道。 “二位,抱歉,这就是江湖,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倘若你们常家人有本事就跟人家打去,今儿这事咱是哪说哪了,不管你们双方谁赢谁负,明儿院外头的人也绝不会往外透露半句。你们要是活下来,不需要等我姥爷回来了,你们那一千万的款子我做主了!”无双大有坐山观虎斗的意思,其实他巴不得那黑衣贼人替李二毛子一家报仇呢。 常家兄弟对视一眼,事态发展到现在这样他们也没的选择,现在好歹有无双做主帮他们主持公道,若是以后这小贼继续跟着,保不齐找到机会让他俩去给老二老四作伴去呢。 “小爷,这小子身手不错呀,我刚才怎么瞅见他跟你都打了个平手?”马二爷在身后问无双。 “是,这小子轻功底子厚,我怎么觉得他这两把刷子跟咱盗门的功夫有点像呢?招招要人性命啊!” “是啊,这样的人,江湖上难遇呀,我看他岁数不大,跟你相仿,不如为我所用如何?您身边还真缺这么一个保镖。”二爷惜才说道。 “呵呵……您老想的挺好啊?我问您,野猫和家猫有啥区别?野猫你怎么训也无法成为家猫,这小子野性的很,我才不愿给自己找麻烦呢,最后让常家人卸了他。”无双口不对心,其实他很喜欢这个黑衣人,这么点小岁数,能跟无双打上几个回合不分胜负的,那几乎是万里挑一的了。不过此人身份不明还得再试探一下,故而无双才唱了这么一出。 “小子,先放了常小曼。”马二爷站了出来主持大局。 那黑衣人见已经被重重包围,就算继续挟持常小曼也落不到好,只好松开了她。 “开始吧。”无双搬了把椅子就坐在院口,点着小烟优哉游哉地看着,就跟看古罗马斗兽场上大戏似的。 黑衣人眯着眼睛,黑巾下露出一双鬼魅般的眼睛,他眼神极为凶煞,恶狠狠地瞄着常家兄弟,然后脚下一使劲儿,一步就蹿了上去,他速度极快,手中匕首直抵常老大的脖子。 常家兄弟都是贼匪出身,混迹江湖这么多年,没两下子也难以存活。哥俩都是虎背熊腰的主,见黑衣人已经近身,常老大往后退了两步,伸手就要去躲黑衣人的刀子。 他反应极快,一步急刹车,转身奔着常老三刺了过去,一旁回过神的常老大张开熊掌般的大手朝着他肩膀子就抓了过去。 这小子的看家本领可能就是他的诡异身法,他的速度虽跟马二爷比不得,不过在这江湖之中也是罕逢敌手,眨眼间刀尖已经靠近常老三的胸口,常老三也没想到这家伙出手竟然这么快,他想躲,可已经来不及了,他大骇,瞪大了眼睛以为自己小命交代了呢。幸好他大哥的右手已经扒住了那小子的肩膀头子上。 常老大有劲,一身大腱子肉,扣住了黑衣人的肩膀使劲儿就往后拽,他想的好,把那小子拽回来后,直接抱住贼人的腰身,然凭他这小体格怎么折腾也逃不掉了,到时候老三想咋收拾就咋收拾他。 他的大手是搭在了人家肩膀上,可还没等往回拽发力呢,那黑衣人身子一晃,竟然原地一转,反手用左手掐在了他手腕子上。 小院中顿时传来一声清脆的声响,咔嚓一声,紧接着就见常老大捂着右手趴在地上疼的嗷嗷大叫,手腕子竟然被那小子一招就给掐骨折了! 无双瞪大了眼睛,刚才他的一招一式无双全都看在眼里,如果说他的身法跟盗门飞贼的身法极像的话,那么刚才这一招完全就是复制了盗门绝学搓骨手呀! 无双诧异地看了看马二爷,马二爷也很惊愕,他微微张着嘴眨巴眨巴眼睛。“有几分相像!” 这搓骨手乃是好几十年前,马二爷从飞贼的魅影鬼手中悟出来的,是他自己原创的。整个盗门找吧,除了他以外,董爷会,少主子会,满天下你再找不出第四个人了。可刚才这一招如果不是搓骨手,那可就是少林绝学分骨断筋手了。这太不显示了,且不说少林寺还有没有人会这门功夫,就算有,那也是少林寺中的得道高僧,一个得道高僧怎么可能做江湖杀手呢?再说看着小子的眼神和身形,岁数至多不超过20岁呀? 常老大捂着自己的手在地上翻滚着,哀嚎着,手腕子上的骨头都被掐碎了,那得多疼啊?这边,常老三也是拼了,不知道从哪抄起来一个板凳,冲上去就是一通抡。那黑衣小贼身法极快,两步就绕到了常老三背后,已经高高举起了手中的短刀。 “不!!!三哥!!!!”常小曼捂着眼睛吓的大叫出来。 一旁,无双见差不多了,冲马二爷点了点头。老贼王手腕一抖,一颗小石子飞了过去,直接打中那小贼的手腕子,他吃疼,松开手,刀子落地。他回过头来,恶狠狠地瞪着无双,好像是在责问无双为何出尔反尔要干预这场公平对决。 “呵呵……别这么看着我,小子,江湖险恶,别忘了,小爷是我个胡子?你跟胡子讲信义?”无双坏笑着。 常老三几步冲上前去,搀起了大哥,然后退到了常小曼与叶珊身后。他也不傻,单打独斗他打不过这黑衣小贼,按这态势看,这小贼很可能狗急跳墙,最后拉几个垫背的。如今他们兄弟二人躲到叶珊身后,就算他想过来杀,第一个要杀的是叶珊,无双不可能置之不管。 “卑鄙无耻!!!你也配做常胜山少主?若是吴功耀在天有灵,你会遭到他的诅咒的!”他压低声音恶狠狠咒骂着无双。马二爷已经一步冲了上去挡在了叶珊身前,就防着他狗急跳墙呢。院外边,董家那群打手其中有两个已经端着枪瞄准了,只等无双一声令下。 “呵呵……别跟我说那些没用的,我们是胡子,生存在是关键,黑猫白猫,能抓到耗子就是好猫!我来问你,你这搓骨手到底是谁教的?今儿你要能说明白了我就放你走!”无双熄了烟,抱着肩膀问道。 . 第15章天资过人 “你这无耻之徒又想骗我?我才不会中了你的奸计,我知道你们董家高手如云,今日我失手被擒要怪就怪自己本领不济,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也不知道你说的搓骨手是啥!你不用多言了!”那小贼没想到还挺有骨气,不过看他坚毅的眼神也并不像是撒谎,可野路子没人教,这搓骨手又是咋学来的? “哟呵,骨气够硬的啊?你知不知道,你背后这位老爷子就是搓骨手的创始人?只要我一声令下,我家二爷保准把你的骨头全给你捏成粉碎。”无双微微笑着。其实他刚才有所保留,无双是想看看这小子到底有多大的能耐,要不然,自己刚才手中的寒血刃削铁如泥,早就夺了他的小命了。 一旁的叶珊直冲无双晃脑袋,也希望无双能手下留情放他一马。 “双哥,我看这位小兄弟做的也没有错,常家人灭了李家的门,他为朋友报仇这就是江湖道义,他已然杀了常家两口人了,今日虽被擒却也不失是个小英雄,咱们为何不化干戈为玉帛呢?就此两不相欠,常家人照样做常家的买卖,而他嘛,若不嫌弃,我倒可以收了他,在我叶家做个看家护院的家将。”叶珊帮他说话了。 无双拍了拍巴掌笑道:“哟呵?小子,瞅见没有?我妹子相中你了,那你还不快跪下谢恩?” “哼!我绝不做你们这些有钱人的狗!要杀就杀!这辈子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不会放过他们姓常的。”他恶狠狠道。那眼神,竟丝毫不像一个任人宰割的阶下囚,这股骨气反而让无双高看了一眼。 “小子,你活腻了?说点软话能死啊?快跪下!”马二爷直给他打眼色。眼看着这小贼用的一身本领皆出自盗门,虽不知是何人所授,马二爷却也动了恻隐之心。盗门董家向来都是单传的,到了第三代更是没有一个能继承董三立香火的,到了第四代,才出了一个无双。他们这些老东西能陪他多久啊?百年之后,这些老贼全都隔儿屁了,无双身边几乎无人可用。 这小贼一身武功绝不下于无双,若是能善加教化,日后定能成为无双的左膀右臂。 马二爷侧眼观瞧着他,这小贼个子不算高,体格偏瘦,但大腿上的肉很紧绷,这说明他下肢力量足,有一定的爆发力。另外,这小子长了一双招风耳,招风耳在面相里不算是啥好事,不过每一个当贼的,都必须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再看看这一双明朗的招子,透着一股灵气。马二爷心道,好一个做飞贼的奇才呀! 常家人的死活跟无双没关系,满天下,想跟他们董家扯上点关系的人多了,像这几个穷凶极恶之徒无双压根就没正眼瞧,常小曼确实长的有几分姿色,不过在这个美女如云的大城市里也说不上是绝色之容。倒是叶珊,现在依旧站在门口,距离那小贼太近。 无双走上前去,抱着肩膀饶有兴致地打量了一圈他,然后微微笑了笑。“行,有骨气,兄弟我这辈子最佩服有骨气的男人,混迹在这个残酷的江湖之中,缺什么都行,哪怕你缺钱就是不能缺骨气。” 无双绕过他,走到马二爷身后,亲切地搂住叶珊的肩膀,把她拽到了自己身边,这样一来,就算那小子想狗急跳墙找个垫背的,怎么也得先过自己这一关。无双自认为就算没有寒血刃,也能跟他打个平手。 “二爷,那八件货你验过了吗?”无双问道。 “爷儿,我验过了,没问题。”在场的人太多了,都是做贼的,虽然说这是董家大院,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马二爷并不敢直接道出那八个景泰蓝梅瓶的由来和讲究。 “有意思啊?我姥爷为了这几件货竟然不惜下了血本。这常家人为了这几件宝贝竟然犯了人命官司,我倒要看看了,是什么样的宝贝如此的惊天地泣鬼神呀?”无双给守在宅院门前的老陈打了个眼色,老陈会意,赶紧吩咐所有家将全部撤走,有马二爷一人足矣。 “双哥,那几件货我刚才看过了,是……”叶珊趴在无双耳根小声嘀咕了几句,无双一边听一边点头。 无双别看那时候岁数不大,不过常年生活在这大染缸里,耳读目染的都是这些文化,他博古通今,在这方面的见识虽比不过故宫博物院的专业们,不过也不是普普通通那些整天死读书本的收藏家能比的。 别忘了,咱们最早时候说过一位金大爷,金大爷跟盗门董家关系匪浅,这位金大爷便是当年正黄旗爱新觉罗后人子弟。以前紫禁城皇宫里的那些秘事也时有从他口中泄露给无双。 “哦?真有此事?我当它只是个民间杜撰的段子呢。”无双来了兴致。 “小爷,那这位小兄弟……”马二爷给无双打了个眼色,其意便是让无双卖个人情,放他一条生路。 “我问你,如果我说让你赏我们董家个面子,此事就此罢手,你是依还是不依?”无双看着那小贼问道。此时此刻,他手中那把明晃晃的匕首竟然还没有收起。 这可是天大的面子了,无双虽然年仅十八岁,但家世显赫,那可是东北盗门的少东家,世上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董爷百年之后,这盗门之主便是他这个纨绔子弟的?只要无双一声令下,东北三省数万盗众必将将他千刀万剐,连具骨头架子都不带剩下的。 “对不起,李家人与我有恩,形同再造,此仇不报非君子之为,这不是面子问题,这是我做人的原则!”他冷冷说道。一旁的马二爷气的直跺脚,多好的机会呀?寻常人挤破了头想来巴结董家都没有机会,如今机会就摆在他面前,只要他在小爷面前服个软,日后便再不用过这种刀尖舔血浪迹江湖的日子了。董家家大业大,还能亏的了他? . 第16章硬汉子 “小子,你想清楚再回答呀!”马二爷这人聪明,当贼的,哪有几个有好下场的,可老贼王活了70多岁,能在这江湖恩仇中全身而退凭的就是头脑。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吗?搓骨手他教过谁呀?无双那边当着外人面不好问他,可他自己明白。这孩子……哎!说多了都是眼泪!随缘吧! 无双横了马二爷一眼,让他不要左右这小贼的选择。 “好,路是你选的,不后悔?”无双伸手从腰间拽出一把左轮枪来。原来他一直带着枪,刚才只不过是惜才,不忍开枪射杀。 这左轮枪是以前一位美国朋友送的,1964年史密斯维森公司生产,全世界仅有12把,枪身镀金,枪骨盘可装6发子弹。 “双哥?你……你这是要干嘛?”叶珊吓坏了,虽然以前也知道他这位蓝颜未来将成为江湖魁首,可还是第一次见他要杀人呢。 “小爷,使不得呀!小爷开恩,小爷开恩呀!孩子不懂事,您别跟他一般见识!”没想到,无双拽出枪后,马二爷竟然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都闭嘴!”无双目露凶光,不怒自威,他很少这般表情,吓的马二爷低着头愣是没敢说话。 无双从兜里拿出一发子弹,故意在那黑衣小贼面前晃了晃,告诉他这是真的,可不是闹着玩的。然后打开枪骨盘,看也不看就插了进去,随后哗啦一转,枪骨盘传来清脆声的声响,此时别说无双了,就连马二爷的眼力也没看清那颗子弹到底藏在枪骨第几个弹槽里。 冰冷的枪口已经对准了他的脑门,无双掏出一根烟叼在嘴里,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他的脑门上豆大的汗珠已经滚了下来。这搁谁谁不害怕呀?命只有一条,谁敢拿命当赌注?骨气值钱吗?跟命比起来恐怕就不值钱了。连命都没了,你还逞什么英雄? “再问你一次,小爷我这个面子你是给还是不给?”无双冷冷道。 汗水已经打湿了他脸上的黑巾,黑巾贴在脸上,每呼出一口气后黑巾都会往回收紧,紧紧贴在鼻子上。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他毫不犹豫地回答。 无双嘴角上翘露出他标志性地坏笑。他的手指慢慢靠近了扳机,然后轻轻一用力…… 这一刹那,包括常家兄妹在内,所有人都闭上了眼睛。 咔哒……空堂,没有子弹!他侥幸逃过一劫。 “哟呵,运气不错呀小伙子。”枪骨盘已经转了一下,这说明他还有五次机会,这五次机会是随机的,当然,对这个顽固的后生来说,死是迟早的事,只是时间问题了。 “就算你打死我,我的决定也不会变!没有承德李家我早就暴尸荒野了!我的命是李家人给的,我不怕死!”他没等无双再发问已经做出了视死如归的决定。 “不后悔?我提醒你,人的命只有一条。如果我是你,我就先答应下来,日后我杀了这三个凶手跑路也可以呀?” “大丈夫岂能做这等苟且之事?我还是那句话,如果少魁爷今日杀了我,我绝不后悔,黄泉路上,见到李家的恩公我也无愧于他们。” “哎哟?啧啧啧……有骨气,重情义,哈哈……二爷?是挺好啊?不错不错!”无双放声大笑,他打心里佩服这小子。如果是无双遇到这种情况,他肯定会认怂,大丈夫能屈能伸,日后逮到机会再报仇也不晚。好汉不吃眼前亏嘛! “是是是,小爷,您身边可不就缺这么个人吗?以后有他在您身边,我们也不用担心了!对不对?您快放下枪吧,子弹不长眼呀!”马二爷从无双口气中听出了门道,赶紧就想给无双找个台阶下。他是打心底里不想让这孩子死。 无双这人性子古怪,很少人能摸得清他的秉性,都跟四川变脸似的,说变就变阴晴不定。突然,他收起了笑脸,扬起手来,咔嚓……咔嚓……咔嚓……咔嚓……连续扣动扳机四下。可这四下竟然也都是空堂的! 黑衣杀手的身体正在一下下发抖,喉结不停地蠕动着,估计是在吞唾沫。多悬呀?枪骨中六个弹堂,只有一发子弹,而现在无双已经开了五枪,五枪全都空了,这运气……如果活着离开董家他可以去买彩票了。 “小爷,求您了,不能再开枪了,我马二跟着大哥几十年了,从没有开口求过大哥什么事,您是在我怀里长大的呀,今儿老二斗胆求您,放过这孩子吧!”马二爷很激动,跪在地上抱着无双的腿痛哭流涕。 叶珊是个聪明人,马二爷这么多年来没功劳还有苦劳呢,今儿开口求少主子了,少主子要是不赏这个脸,日后老贼王还能继续效忠董家了吗? “双哥,我看算了吧,你没看出来吗?二爷有心护着他,可能这男孩跟二爷有些关系,要不然他也不会用搓骨手了。得饶人处且饶人。” 一直躲在后边的常小曼也走了过来,竟也开口为那杀手求情。“小爷,说到底也是我们常家人惹来的祸事,我们常家与这位朋友有仇,如何了断都是我们的事,还是不要弄脏董家宅院了吧?” 无双这人是怪脾气,向来是吃硬不吃软,你越是求饶他就越瞧不起你,相反的,你要是像这黑衣杀手一样有骨气,他反倒高看你一眼。心中此刻已然对他肃然起敬,了不起!看年纪跟自己相仿,但他做到的,自己是断然做不到,此人日后定然成大器。 “行啊,都为你求情,看来我这最后一枪就不用开了?” 黑衣杀手虽然身体在不住地打颤,可目光却依旧坚毅。“少魁爷今日不杀我,日后逮到机会我必然将常家人斩尽杀绝!” “哎?说你俩呢,常老大,常老三,怎么样?我这最后一枪是开还是不开呀?”无双最后把选择权留给了常家人。 别看常家人跟这杀手势不两立,但论起江湖规矩,这小贼已经经受住了考验,是条汉子。如果他们依旧坚持要无双杀了他,那无双肯定瞧不起他俩,如果放,日后必然还会遭到暗杀。 . 第17章前朝旧事 不过话又说回来,常家人虽是江湖贼匪出身,但单从这杀手的胆识来说,他们佩服的五体投地,要是他们俩,早就跪下来喊爹了。 “少魁爷,既然是江湖恩怨,那就交给江湖吧,日后的事谁又能说得清呢?这位小兄弟是个英雄,如果日后死在这样的英雄手中我们常家人死的也不冤。”能在江湖上混的,没点眼力见可不行。常老大虽然看不出无双心里咋想的,可叶珊和马二爷都在为那杀手求情,如果他们依旧坚持,那恐怕就要得罪他俩,毕竟现在货还没出手,还得在长春地面上呆呢。 “呵呵……好!那今儿咱就皆大欢喜了?”无双等的就是这句话,他随手就把左轮枪扔给了马二爷。 马二爷吓的稳稳接住,生怕这枪再走火了,要知道,扳机扣在最后一个弹骨中,子弹必然在里边。 无双朝黑衣杀手摆了摆手:“走吧,看啥呢?咋地?还想在我面前杀人?快滚吧,你今天没机会了!” 他不是不想走啊,整个人都吓傻了,现在四肢无力双腿正在不停地哆嗦呢。生死一念之间,没想到老天爷开眼,让他躲过了一劫。 “告辞!”小贼双手抱拳,然后转身扶着墙消失在了老宅的黑暗中。估计今夜所遭遇的考验他将终身难忘。 马二爷长嘘一口气,他手中掂量着那把左轮枪,总觉得好像这把枪少了几分重量似的。但凡是兵器就要有手感,那老贼王活了这么大岁数了,经他手没过的枪不下数百把,小祖宗这把枪他也玩过,里边装几发子弹是个什么重量他都牢记于心。可现在这把左轮枪的重量……好像有点不对劲儿。 “您老别找了,在这儿呢!”无双摊开左手,手心中露出了一颗闪亮的四毫米子弹。原来他在上子弹的时候就已经动了手脚了,出生在这样的家族里,当贼的,手速就是看家本领,比那些魔术师还快,估计想看清无双刚才的隐蔽小动作你都得把镜头放慢十倍。 “我的妈呀,小爷,您可吓死我了!” “得了,你这老东西呀,以前没看出来,还藏得挺深。要不要跟上去看看啊?去看看吧,给我摸清他的下落。”无双对马二爷说道。 二爷点了点头,几步就跟了上去,当然,那小子已经早被吓破了胆,身后跟着马二爷这样的轻功高手他肯定察觉不出。 “行了,今儿晚上你们兄妹三人估计可以睡个安稳觉了,货我先不看,放心,就算我姥爷这两天回不来,我也能给你们做主。都休息去吧。妹子,走,陪我出去浪漫浪漫?”无双打趣道,伸手就搂住了叶珊的小蛮腰。在一般人眼里,他俩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不过只有他们俩自己明白,他们走不到一起去。 常家兄妹怎么想谁也不知道,不过他们应该庆幸,幸好无双把他们收留了,若不然,今天三人都得交代了。 先不提马二爷那边,那边留作日后的一条线。咱只说无双和叶珊,二人上了车,叶珊坏笑着说。“干嘛?你要带我去净月潭的小树林啊?” “你说呢?” 二人对视一眼都尴尬地笑了出来。 “哎呀,大晚上的你抽什么风,快说吧,去哪?我告诉你啊,本大小姐给你当司机可是要算工钱的。” “去老金家,看看这老东西今儿搂着哪个娘们睡觉呢。” “哼,你这人,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话咋就这么难听?你想听老金的意见?我觉得就算他知道也不会说实话吧?” 这位老金跟末代皇帝溥仪是本家,当年鬼子成立伪满洲国后邀他爹当官,据说许下的是教育司长的职务,不过他爹挺有骨气,只给溥仪当了几天老师。以前在清朝时候,皇亲国戚不少,爱新觉罗人多了去了,可不是说每个人都有资格进宫的,皇上的七大姑八大姨也多,真要是全当官进宫了,紫禁城也装不下。听说老金祖上就是给皇上做过太师傅了。一般像这个位置上的官员,已经不能按照品阶来对待了,您想啊,皇上的老师,从生活起居教起,还要教为人处事,皇权,孝道,礼仪,历法……这太师傅得是多大权利吧?所以呀,别的咱不敢说,皇上后宫那点烂事最了解的不是那些贴身小太监,而是黄帝的太师傅。 “谁呀?这大半夜的不睡觉是不是?”金府坐落在依山傍水的净月潭景区内。无双是这里的常客,以前没事了就爱往这儿钻,老金是个博古通今的学者,对前朝旧事了若指掌,别看住在长春,可紫禁城那点旧事说起来就跟那是自己家后花园似的。 嘴上叫老金,其实岁数不大,至多也就是四十岁,他穿着一身长褂,哆哆嗦嗦地在屋里边看看猫眼。 “小兔崽子我就知道是你,除了你没别人。”老金打开了门把无双叶珊迎了进去。“我说你们俩这大半夜的不出去快活跑来我这儿干啥玩应?在我老金面前秀恩爱是不是?叶大小姐,小心我去告你的状,哼,你呀,跟这小子混迟早清白不保。” 无双也不客气,走进金府客厅,不等下人们来伺候,往那贵妃沙发上慵懒地一靠,直接拎起茶壶就到了一杯递给了叶珊。 “你老金越来越粗俗了啊?这是一个学者该说的话吗?啊?我跟叶珊怎么地还得给你打招呼啊?实话跟你说,我俩在外边刚快活完,这不,都给小爷我累虚脱了才跑你这儿讨杯茶水喝,咋地?你还不乐意了呢?”无双打趣道。 叶珊狠狠瞪了他一眼说金伯伯甭听他胡扯,我俩要真有啥事也早就有了,他是有事来求您,张不开嘴。 叶家大小姐谈吐不俗,说出来的话肯定比无双这等粗人好听,她简单描述了一下那八个景泰蓝梅瓶的样子,又拿出来一张从常小曼那要来的照片给老金看。 老金带着眼镜看了许久,然后点了点头说:“我曾听爷爷说起过,确实有这么个说法。 . 第18章神秘王陵 不过这八个景泰蓝散落在民间已有数百年之久,当初同治爷儿有心收回来都找不到,他常家多大的本事啊?竟然能凑齐了?” “老金,你甭跟我整这些没用的,我就问你一句话,那传说到底可不可信,是不是这八个梅瓶里真藏着什么顺治爷跟董鄂妃当年的秘密?我怎么也得掂量掂量姥爷那一千万花的值不值啊?” 老金伸了个懒腰笑道:“若那只是个民间段子呢?小爷可是要了了常家三兄妹呀?” 无双说如果这传言是假的,我必杀他们,常家人有违盗义,竟灭了承德李家满门,这样凶残之辈日后留着怕是要闹大乱子。 “那若是真的呢?”老金又问。 “那……”无双犹豫了,回头看了看坐在身旁的叶珊。 叶珊说,若是真的,那还不如此事就交给常家人办,这样一举两得,一本万利的买卖。 这八个景泰蓝梅瓶价值很高,尤其是在学术界上,可能它的价值已经远远超过了其带来的商业利润。但是,但凡是个物件你要往出卖就得有个明码标价。清初景泰蓝梅瓶确实值钱,故宫博物院里也陈列着一对,按照当时的价格估算,大概在90w左右,可关键是这八个景泰蓝梅瓶底下没有官窑款儿,那就大打折扣了。怎么算加在一起也凑不够董三立开出的高价码。 叶珊出身巨商世家,商业头脑比无双好,要不然日后在她最没落的时候无双也不会雇她了。叶珊这个建议很谨慎,什么意思呢?如果那传说是真的,那么,八个顺治帝留下的陪葬给董鄂妃的八个景泰蓝梅瓶就在这里,还不如让常家人自己去琢磨,时候时候找到这八个景泰蓝中藏着的秘密什么时候再给他们结款。 “我说叶大小姐,你挺黑呀,真是无奸不商,这话一点不错。今儿我要对你刮目相看了。”无双夸赞她说。 “你少来,讨厌!”叶珊白了一眼无双。“还有,你想清楚了,若是你把常家人放出去了,今夜碰到的那个杀手肯定还会找机会下手?到时候你还要护着他们吗?” 无双耸了耸肩说,各安天命吧。我又不是耗子,可没有那个局长爹。再说了,杀人偿命天经地义,那小子若是宰了常家三口人,那这买卖我就交给他做,事成之后款子都结给他。 “得得得,我说双子,能不能别再我这个学者面前喊打喊杀的?听的我咋这么瘆的慌呢?你们的江湖恩怨你们自己出去合计去,还有别的事没有?没事我可上楼继续睡回笼觉去了啊!” “别介,老金头这就是你不好客了,你看我俩大老远来的,咋还不多透露透露?你老金是前朝的活史书,快点的,给我交个实底儿,这事到底靠不靠谱啊?能不能是顺治爷在外边养了啥小三,送小三的玩应啊?”无双嘴臭,这么说话不是等于骂人家老祖宗? “你这臭小子,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我告诉你啊,这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那顺治爷宠幸董鄂妃世人皆知,若是真有啥宝贝,干啥不董鄂妃活着时候赏给她?还非得留下这八个梅瓶?” 无双左思右想,总觉得老金说的并非事情。可这毕竟是人家老祖宗留下来的秘密,肯定不会轻易跟他这个外人透露。 “哎?臭小子,你干啥去?楼上没人,你别往我楼上跑,还有没有点礼貌了?”老金一眼没看住,无双站起来撒腿就跑,指望他家二楼冲去,急得老金紧随其后,他肯定不如无双跑的快呀! 无双冲到二楼主卧室门口,想都不想直接拽开了房门。只听得卧室里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 叶珊和老金跟上来一瞅,卧室大床上,一个浓妆艳抹的年轻女子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委屈地望着这个不知轻重的莽撞之徒。 这女人的岁数不大,比叶珊大也大不了几岁,当初那个年代老百姓保守,寻常人家的女孩哪有化妆的?都是素颜,除非是外边的烟花女子。 也不知道是有意无意,那女人一条修长的大腿竟然不小心漏了出来。再瞅瞅床底下,哎哟……不堪入目。羞的叶珊赶紧背过身去。 “嘿嘿……老金?玩的挺开呀?啊?我说贝勒爷?听说你爱人活着时候市里还给你颁发了模范夫妻的证书?听说你爱人死后你还信誓旦旦的说为了你们忠贞不渝的爱情要一辈子不娶?哎呀,哎呀……”无双砸着嘴坏笑着。其实刚一进屋他就闻到金府中有一股胭脂味儿了,这些市场上的便宜化妆品是红灯区女人的最爱。 “我……我这……”老金百口莫辩,这要是只有无双还好说,现在连叶珊都知道了,让他这位皇室血统的贝勒爷,满清学术专家的脸往哪放? “好好好,你跟我来,咱下楼,我慢慢跟你说。”被这小祖宗抓住了把柄,老金也只能就范了。 沏了一壶浓茶,三人盘腿坐在榻榻米上,老茶海上又点燃一个香薰炉,顿时就有了那么几分谈古论今的氛围了。 他说之所以这八个景泰蓝梅瓶一直存在乾清宫后库房里没人敢动是因为这里边的确有个秘密。相传,顺治帝出家为僧前,曾下旨,说自己死后,需与董鄂妃合葬在一起。 顺治帝是正儿八经大清王朝的第一代皇帝,每朝皇帝肯定都要葬在皇陵之中,但是,作为大清帝国第一个开国皇帝,皇陵可以是清东陵,也可以是奉天北陵,更可以是其他风水宝地。 相传,顺治帝其实早就为自己选好了王陵,不是东陵也不是北陵,而是另有其处。而且王陵之中也已早早埋下不少随葬宝物。历史学者都知道,顺治帝是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黄帝,他一生独宠董鄂妃,所以,那王陵我猜想肯定是他与董鄂妃海誓山盟的见证,里边也只容他二人。 “嗯,这我理解,不允许其他人玷污了他们忠贞不渝的爱情嘛!” . 第19章身不由己 “但问题是,顺治爷这个黄帝做的憋屈,背后还有个孝庄太后在呢。实际上在朝野上下,执掌皇权的是孝庄太后。估计你小子肯定也听说过,满清最大的悬案就是董鄂妃与顺治帝之死。正史上记载,董鄂妃死于天花病。不过几百年来一直还有一个说法,说是与孝庄太后有关。” “嗯,我听说过,也正常,当娘的不稀罕这个儿媳妇儿,当皇帝的女人不易,可能是孝庄太后害死的吧?”无双附和说。 “你甭管这传言是真是假,孝庄太后铁定是不喜欢董鄂妃,这点毋庸置疑。那么,作为大清皇权的最高统治者,她怎么能允许顺治帝死后与这个女人合葬在一起呢?所以,就一直没有人敢遵从献帝遗旨动它们。当然,顺治帝的尸体肯定是在东陵的,人都死了,怎么能违背母后的意思呢?那么……呵呵……”老金笑了笑。“剩下的我是万万不能说了。” 无双理解能力很强,顺杆往上爬替他补充:“也就是说,顺治帝事先挖好的那个与董鄂妃合葬的王陵就被废弃了。这八个景泰蓝梅瓶中就藏着那个秘密?” “喏,这是你自己理解的啊!我可啥都没说!行了,我去睡觉了,哎哟,真不理解你们这些年轻人,春宵一刻值千金呀!你俩……要不我上边还有一间房间,不过你俩别把我床弄脏了啊!”老金推了推眼镜坏笑道。 “滚犊子!老东西有没有点正经的?好了,小爷我告辞了!”无双拽着叶珊就往外跑。今儿可是打听出一个天大的秘密了。 坐在车里,无双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难以掩盖心中的激动,虽说这合葬王陵没有富可敌国的明器,不过那顺治帝再穷好歹也是开国皇帝,他既然打算与董鄂妃合葬在一起,必然得在下边留点金银细软吧,顺治爷对董鄂妃的宠幸可是史上有名的,怎么会亏了爱妃呢? “哎?自己在那傻笑啥呢?也不知道你一天天脑袋里想的是什么?都几号了?看看时间,马上填志愿了,你和耗子咋还一点信儿都没有啊?董爷也不替你着急?”叶珊手握着方向盘问道。 “你报哪?”无双有一句没一句地问道。叶珊不仅家世显赫,样貌出众而且也是学校里出了名的校花,以她那分数清华北大虽困难,但也是非985莫属。 “西南财经!” “嗯,适合你,这玩应都是随根,你们叶家世代经商,妹妹可是继承了家中良好的基因了。” “那你呢?你那分怎么也上个大学了吧?你家又不缺钱,怎么看你姥爷也不着急?真打算让你辍学在家?我的少魁爷!” 无双说你见过哪个当贼的还有学士学位的吗?我跟你不同,自从生下来以后命运就不由我自己来抉择了。 无双看了看车窗外飘洒而下的雪花儿,伸出手掌感受着那冰冷的气息。人就是这样,往往在外人眼里你是天之骄子,可却没人知道你在背后到底做了多少努力。董三立既然接下了这么大的一笔买卖,却临时决定去兴安岭走山了?把一笔这么大的买卖交给年仅十八岁的外孙子处理?这不是偶然,老爷子有意历练历练外孙。十八年的打磨,早已让这个青涩的少年逐渐蜕变成老江湖了,是时候利刃出鞘了。 “辽东的生意我已经接手了,跟那群悍匪打交道有点意思。”东北江湖上,这位盗门小爷已经初露锋芒,在外人眼中他再不是那个董家大院里的跨服子弟了。 “真的假的?你姥爷心真大,辽东那支子人哪是那么好管理的?一天天喊打喊杀的在当地经常闹事,你才18岁能管得住?你爹妈同意了吗?” 无双耸了耸肩说,你认为在董家除了我姥爷外其他人对我的未来还会有发言权吗? 踏着清晨第一缕曙光,眯着眼睛回家了。叶珊这几天就要去大学报到了,估计耗子也就是这两天,兄弟姐妹三人从小一起长大,终于有了不同的命运,而自己,自己的路在哪里?无双也不知道。 “少魁爷早。”自己后宅小二楼门口,常小曼抱着肩膀冻得哆哆嗦嗦地朝无双点了点头。她不敢直视无双,头压得很低像个忠实的奴才一样卑微。 “你站这儿等了我半宿?”无双诧异道。 “是,昨夜还未来得及谢少魁爷保住了我两位哥哥的性命。”常小曼的脸蛋都冻紫了。 “呵呵……”无双笑了笑。“进来吧,暖暖身子。”无双推开门把她让了进来。 东北以前可没那么多楼房,只有楼房是通暖气的,小平房哪有啥暖气?都是靠着火炕炉子取暖,南方到一来,进了屋子坐在炕头上觉着挺享福,其实不然,他们是没见着受罪的时候呢。尤其是早上,都睡了一宿了,无论是火炕还是炉子里的煤炭早就落了,屋里边没有半点热乎气,人从暖和被窝钻出来得赶紧生火,您想啊,被窝里边二十来度,而屋里边温度基本都跟外边一样,那得多遭罪? 东家不一样,大户人家,阔气。人家家里边火炕走的不是普通的炉子,专门在胡同后边有个小锅炉房,二十四小时不停的烧,而且锅炉工还得用单独的阀门控制每个房间的温度,无双火气旺怕热,屋里边温度就不能超过18度。另外,房间里边也有个取暖的炉子,炉子烧的也不是煤,烧的是俄罗斯进口的樟碳,这炭火很低,温度也不是很高,但是有一点,烧的慢。 无双把常小曼让了进来,然后掀开庐子盖,用炉钩子捅了捅压死的炭火,顿时,屋中的温度又升高了许多。炉子旁边是根柱子,柱子上挂了一个簸箕,簸箕里装的也不是啥好玩应,干饼子。 他拿出两饼子,摆成若干小块,然后贴在了炉盖上。这东西看着粗糙,可绝不是关里人能吃到的美食,炭火烤出来的饼子又香又脆,如果再加点当地的鲜族咸菜那就是绝配了。 . 第20章马程峰 “饿了吧,先吃点,早饭还得俩点呢。”无双的态度一反常态,也许是对她昨夜替那杀手求情的表现认可了。 无双知道,常小曼是来催钱的,他们不想在长春呆了,怕昨夜放走的那个黑衣杀手再回来。 “少魁爷……我……” “嘘,你最好别开口,钱的事暂时不要提,我改主意了。”无双靠在炕上,裹着厚棉被怪怪地看着常小曼。 “可是……少魁爷,您昨夜明明答应好的,说董爷若不回来,您可以做主给我们结款啊?货就在这里,叶大小姐他们都验过了,您不能出尔反尔呀!”常小曼急了。 能不急吗?昨夜两个哥哥险些把命搭进去,兄妹五人现在都有人命官司在身,到头来图的是什么?可不就是钱嘛?他一句话倒好,一千万说没就没了? “出尔反尔?呵呵……是,我是出尔反尔了,小曼,我告诉你,别人不行,我行!还有,我打算派你们兄妹三人给我办点事去,事儿办好了一千万跑不了,办不好……你知道结果,先不要着急答应下来,你可以回去跟两位哥哥商量商量。哦对了,你大哥的手怎么样了?” “昨夜已经去医院打上石膏了,估计三个月是动弹不了了。”小曼叹了口气,这狂妄的少年现在是董家之主,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自己也无可奈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你是打算把我大哥留下来代为照顾对吗?”一般像无双这种阴险之徒都会这么做,手里掐着个人质也不怕你们跑了就再也不回来。反正在常小曼眼里,无双是没好了。 错不在无双,他是江湖人,是买卖人,只看利益,更何况你们兄妹已经是杀人的逃犯了,人家能收留你已是不易。错在他们,他们千不该万不该杀人越货,灭了李家一门四口。这就是江湖,你连选择的权利都没有。 “我要个半残废干嘛呀?去呗,都去,我会怕你们跑?你们跑不出东北去,想都不用想,再说了,往哪跑啊?现在若不是我护着你,那些条子早就找上门来了。” 常小曼抬起头来看着无双,她觉得无双的眼神很冷,虽谈不上可怕,可却与他的年龄极为不符。她开始后悔接下这笔买卖了,这就是一个无底洞,越陷越深,当你深陷其中时,想抽身出去已经来不及了。 “小曼,你不用这么看我,我人不坏。可那是一千万呀!我们董家虽不是穷人,可一千万这个数目……呵呵……要是你,你会轻易拿出手吗?去吧,考虑考虑,我等你回信儿。”无双挥了挥手。 常小曼站起身来,拿起一个烤好的干饼子,可却一点胃口也没有,还不知道这次他又要怎么刁难兄妹三人呢。 “哦对了,我觉得你和你那两个哥哥不同,这趟买卖走完了,还是找点别的营生吧,你不适合江湖。”无双的语气很平淡。 马二爷是上午九点多回来的,他坐在无双炕边上表情很复杂,可谓是五味俱全了,干张嘴,又说不出话来。 “我觉得您老应该有很多事要跟我说对吧?”无双递给他一根烟,马二爷推开了,他还是习惯抽他的老汉烟。 “哎!小爷,男人嘛,总会有做错事的时候,你应该懂。”马二爷重重地叹了口气。 “你认清了?是他?” “嗯,如假包换,那眼睛……那身法……那功夫,绝对没错。” 无双问,他多大了。 “按出生那年算起该有16岁了吧。” “好,太好了,二爷,你可知道昨夜我与他交手时有多兴奋吗?哈哈……你以为我下死手了?我他妈要下死手的话,寒血刃早就劈了他咯。好!真好!是我们盗门的血脉!不行,不能让他再过刀尖上舔血的日子了。”无双抱着马二爷激动的直垂二爷的后背。 为啥这么激动啊?那小贼是何人?他乃是二爷当年行走江湖时留下的一支子血脉。是老贼王的亲孙子!昨夜跟无双交手的时候,无双就已经猜出个八九不离十了,他脚底下功夫跟二爷如出一辙,而且那搓骨手也都是老爷子的真传。 “说起来我这么多年也是愧对这个孙子呀,从小到大没怎么管过他,本以为他可以过上普通人的太平日子,却不曾想到底还是走上了这条江湖路。”马二爷有些无奈。 “算了二爷,何必自责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这不是自己能选择的。你跟他谈过吗?” “还没有,这小子的脾气像他奶奶,倔强的很,您不知道啊,昨晚上我心都提嗓子眼了,可这小子就是不认怂,这可咋整!” 无双说,现在的年轻人缺的不就是骨气嘛?您有这样的孙子应该为他感到骄傲才是。昨晚换做是我,肯定也淡定不了,可你看他,不还是扛下来了吗? “二爷我这兄弟叫什么名字?” “马程峰!”马二爷只在这孩子出生时候见过他一次,这名字也是他给起的,程峰,有勇攀高峰之意,也有乘风破浪之音。 “程峰?好,二爷,这笔买卖不小,我打算让程峰加入,不过前提是他可不能动不动就找人家常家人报仇喊打喊杀了。至于吗?您看我跟李二毛子关系好不好?可现在江湖就是这样,人都死了,你只能往钱看。”无双有意栽培马程峰。 “小爷,您是说……让程峰……您信得过他?” “私下有机会我再找他谈一谈,其实杀几个人嘛……无所谓的,在这刀枪火海的江湖中,几条人命算得了啥?”无双很喜欢马程峰,这孩子身上有的东西,无双没有。若是能稍加历练,日后定成大器。 “小爷,这事是不是有点仓促啊?”马二爷并不想让孙子太早涉足这个江湖,毕竟他可没有无双这么显赫的家世和江湖地位。 “这事先放一放,容我考虑下,麻烦您把那八件货拿过来,另外把小曼叫来。”他喝了口茶说道。 . 第21章败家子 过了会儿,常小曼抱着一个大包袱,包袱皮儿里装的就是那八个顺治爷留下的景泰蓝梅瓶,身后还跟着手上打着石膏的常老大和老三,毕竟他们为了这八件货背上了人命官司,再者说了,人和货都在董家,现在这小阎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若是强取豪夺如何是好?但话说回来了,无双想抢,他们是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二位且慢,小爷没有请你们,你们且在此等候。”马二爷拦住了常家兄弟。 “小曼,那你可盯住了,这八件货是哥哥们的命根子呀。”常老大拖着骨折的右手嘱咐说。 常小曼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背着大包袱走了进去。无双难得的第一次冲她笑了笑,小曼瘦弱,无双怜香惜玉地想伸手替她接过来,可常小曼却赶紧躲开了。 “呵呵……” “爷儿,秘密应该就在这八件货上了。”马二爷把包袱皮儿打开,顿时,官窑景泰蓝与生俱来的那种宝光唰地下射了出来。 晃的屋中四壁尽是幽蓝之光,美不胜收。无双是个玩票,从小到大,什么宝贝没见过。他走近只需轻轻用手指弹弹,再用鼻子闻闻便能判断出真假来。 “哎哟?不愧我珊妹子都夸呀?还真不错?”无双把一个梅瓶抱在手中仔细把玩着,他看的不是真假,而是想找出隐藏在梅瓶中几百年之久的秘密! “少魁爷当心,别碰着了。”常小曼看的是心惊胆战。 却不曾想,无双双手捧着那价值连城的景泰蓝梅瓶直起腰站了起来,然后就在马二爷和常小曼面前突然松开了手。梅瓶进入自由落体状态,顺着他胸口的高度径直摔了下来。常小曼瞪大了眼,微微张着嘴,脸都吓绿了。 啪嚓……一声清脆的声响,这价值连城的清早期官窑景泰蓝梅瓶落地摔成粉碎,无数小瓷片溅飞出去。那一刻,常小曼几乎连死的心都有了。 “不!!!!”她大吼一声趴在地上放声大哭。天呀,兄妹五人为了这几件宝贝足足花了五年时间,他们走遍大半个中国,花的钱和经历不计其数。 常家两兄弟大惊,推开门就冲了进来,看着眼前的一幕,常老大眼睛里都冒火星字了,老三更是悲痛欲绝,竟攥紧拳头要冲上来与无双争执,可刚往前迈两步,就见无双头也不回地从腰间拽出了那把左轮手枪。 “今天里边是六发,你俩谁想试试啊?”无双冷冷说道。 “少魁爷,您……您这是……您这是做什么呀?这可是我们常家人用命换回来的呀!”常老大发了狂似地站在门口怒吼着。 这边一出动静,楼下几个董家家将立刻冲了上来,常家兄弟被他们牢牢拽住。 “出去!”无双摆了摆手,手下人把两个汉子拽了出去,又关上了门。 这一幕连马二爷都看傻了,董家虽然有钱吧,可这八个景泰蓝价值千万巨资,他说砸就给砸了? “二爷,愣着干嘛呀?帮我找找胎柚。”无双面无表情,好像刚才砸的不是个无价之宝,只是个普普通通的瓷碗一样。 马二爷伸手把咋成四瓣的梅瓶胎柚给无双凑到了一起。 无双从抽屉里找来放大镜,仔细观瞧着瓶子底部平时看不到的这个胎柚,胎柚很平滑,经过官窑高温烧制后露出了一抹淡淡的蓝色,可这蓝色又不正,你越看就越觉得它的色彩里好像还掺杂了其他物质。 梅瓶胎柚远比普通瓶子的柚厚几分,无双曾经跟陆少去过故宫特意观察过陈列着的那两尊,虽然工艺跟他砸了的这个樽一样,不过明显这个胎柚过于厚。 他接过一片递给马二爷。“二爷,你闻闻?” 马二爷凑近了闻了闻,眉头紧锁着点了点头。“小爷,看来这说道确实藏在柚子里。可您怎么就知道呢?” 无双说很简单,咱不是搞什么文玩的,但咱也能看出来,整个瓶子烧造的都很薄,唯独胎柚较厚,而且底部十分光滑,如果说哪里能隐藏点什么东西的话,肯定就在这儿了。 常小曼完全都吓傻了,瘫软在地上表情呆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别哭了,这就是我给你们的生意,小曼,你难道不想知道这八个瓶子为啥值一千万吗?” “我只知道现在它的价值降低了八分之一。”小曼说。 “不对,如果你单纯从古玩的价值来算的话,那么这八樽是完整的一组,一个碎了,价值直接减半!”无双故意逗她,不过说的倒是实话。 “你这个疯子!!!为什么昨晚你不让那个杀手把我们兄妹三人全都干掉?”她歇斯底里地怒吼着,完全没有什么淑女形象可言。 “小曼,不可对小爷无礼,你是不是傻?”马二爷赶紧把小姑娘拽到一旁,生怕无双手里的枪走火。 “早上我跟你说的事考虑清楚了吗?”无双打撒打撒手上的灰,然后找了块帕子擦了擦手,面无表情地问常小曼,好像毫不在意她的无礼冲撞。这还是头一回,换做以前,敢跟盗门少主用这大嗓门喊话?那不等于是作死? “考虑清楚又如何?小爷的性格我早就听说过,你应该还要继续把剩下的几个瓶子也砸了吧?那还说什么合作?哼!小人!”常小曼极为不屑地说道,那恶狠狠地眼神,就差伸手扇他嘴巴了。 无双拿出一个小刀片,递给常小曼,说,来,你刮几下,轻点啊,一层一层的刮,刮花了我可不给钱哦。 “小曼姑娘,你放心吧,我们家小爷虽说做事鲁莽些,但都有他的道理,绝不会胡乱坏了你们的营生的。这种东西叫血瓶,是掺杂了活人的处子血烧造而成,一般,皇室有什么秘密,都会用这种方法藏在胎柚底部的。”马二爷有见识,以前董家的古玩行也经常收到这种货色,不过黄帝留下的还是第一次见到。 “血柚?这是血柚?秘密都在这里?”常小曼有些不可思议。 第22章被逼无奈 小曼泪眼朦胧地看了看无双,无双微微一笑冲她点了点头。有的人,下生就是王者,王者有与生俱来的气场,这一笑虽不勾人,可却立刻驱散了小曼心中的阴霾,您想啊,无双伸手就摔了价值连城的景泰蓝梅瓶,那是兄妹五人用命换来的,能不心疼嘛?眼睛里边还挂着泪滴呢! 她接过小刀片,擦了擦眼泪,拿起块碎柚底儿,小心翼翼地刮了两下。她每每动一下,心里边都在流血,这一刀刀下去刮的哪是瓷?分明就是钱呀!如果说这一个梅瓶平均价值是90w,那么她这每一刀刮下去恐怕至少上千了。 “啊?这是什么?”果然被无双一语道破璇玑,血柚表面的一层蓝色瓷沫被刮下去后,下边竟然露出了淡淡的红线,那红线明显是用手画的,十分不规则。 常小曼胆子大了起来,按耐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盘腿坐在地上捧着那瓷片不停地刮,刮两下用袖子擦一擦,最后,当整个胎柚碎片完全被她刮开表面那层蓝色柚皮后,下边竟然露出了一面残破的地图,那确实是地图,甚至可以清楚的分辨出,这块残破地图上表现的是一座山脉。 她赶紧又捡起其他碎片分别刮开,然后拼凑起来发现,第一个梅瓶血柚下隐藏的大概是八分之一张地图,地图是纯手绘,被刮开后,让阳光一照,时间越久上边的线络就越清晰。 无双抱着肩膀问:“小曼,怎么样?咱们这生意是不是要继续谈下去呀?当然,你可以拒绝的。我马上可以让账房给你们兄妹三人拿钱,不过自然不是一千万,要知道,一千万不好赚。我姥爷那好说话,我这儿可过不去咯。” 小曼放下手中的血柚瓷片无奈的问道:“少魁爷想怎样?” “你们兄妹三人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有了宝图,自然就有宝藏,没准是顺治帝留给董鄂妃啥定情信物也说不定呢?”无双说不管你们找到什么东西,哪怕是金山银山,又或者只是一枚夜明珠,这一千万我立马结给你们。 “少魁爷此话当真?该不会又出尔反尔吧?”无双眼神中充满了邪气,不值得信任。 “呵呵……你们没的选择,不去我就杀了你两个哥哥!”无双往炕上一坐,炕上有个小饭桌,他啪啪两声,左手拍在桌子上一张支票,右手是那把左轮手枪。“选吧。” 支票是30万,应该算是他们兄妹三人的预支订款。 马二爷点了点头,小祖宗长大了,不愧是他大哥董三立的根,做事很有手段,若是比起真狠辣的手段,就算是跟董三立比,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想起来,当初在兴安岭打小鬼子的时候,这可不就是七姑娘的一贯作风嘛? “你信得过我们?不怕我们拿着三十万走了就不回来?”常小曼在试探无双的态度。 “信不过,肯定信不过呀,江湖嘛,人心叵测,哪有什么信义可言?不过这里是东北,小曼,你记住了,不管你们兄妹三人在东北哪一个角落,背后都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你们。不信你们可以试试啊?” 常小曼咬紧牙关几步走上前去从桌子上拿走了那三十万的支票。 “昨夜那个杀手怎么处理?我们兄妹现在不敢离开长春。”常小曼问他。 “他?他的事你不用管,我会让朋友去当个和事老,放心,只要你们把这件事办妥了,日后别的不敢说,只要在东北地面上我保证黑白两道无人敢难为你们。”说这句话的时候无双的语气很认真。“两天后我让叶珊送你们出城,别让我失望,这是你们兄妹三人唯一的机会。” 常小曼走后,马二爷问无双,你就这么信得过常家人?这可不是笔小买卖,就他们那点能耐能行吗?再说了,如果你打算让程峰跟着去协助,以程峰的性子定会杀了他们三兄妹。 无双满不在乎地说:“杀便杀了,那是他们常家人罪有应得。其实说到底,常家人能有多大的能耐?我更好程峰。走吧二爷,陪我出去一趟,看一位老朋友。” 一个小时后,无双的车停在了郊区一个隐秘的私人诊所前。 “双爷您来了,教授早就在等您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小护士笑脸相迎主动为他打开车门。 “他情况怎么样?”无双问。 “不是很好,您还是自己亲自去问教授吧。” 马二爷看了看无双。“小爷,您又给巴雅拉教授找活了?怎么着?今儿这是从哪弄来个身患绝症的试验品呀?” 无双叼着小烟,带着蛤蟆镜,推开诊所大门。这诊所不大,只有三层楼,地上两层,地下一层,地下是手术室,一楼是门诊,二楼三楼是住院部。别看这诊所偏僻,可能来这地儿就诊的那都不是一般人物,要么是大明星,要么就是有些身份背景的江湖人士,总之都见不得光。 巴雅拉教授是全国医学界的权威,头顶上的头衔多的数不胜数,很多国际上的疑难杂症都是他攻破的。自然的,上他这儿看病的一来你要有钱,二来你普通的头疼脑热人家也不给你瞧。 “抱歉双爷,我们这里不许抽烟。”一个护士礼貌地走过来从无双嘴里把香烟拽了下来。 “他在哪呢?” “二楼靠窗户的那间。”护士好像知道无双要问什么。 无双和马二爷上了楼,二楼上很安静,诊所平时的病人寥寥无几,这是巴雅拉的私人诊所,也不指望他赚钱,所以外人根本就不知道。 靠窗户的那件病房是个单间,里边装修不错,单独的卫浴,沙发茶几,电视一应俱全。门半敞着,里边一个满头白发的医生穿着白大褂和两个护士正在谈话,应该是在嘱咐如何护理这位特殊病患。 这病房除了病床外,还有一个床,那是给家属陪护准备的,不过显然这位特殊患者没有陪护,或者说他并没有家属。 第23章说客 “双子,来看看吧。”教授罢了罢手把两个护士赶了出去。 无双和马二爷走过来,拉开帘子,病床上躺着一个年轻男子,男子长的挺清秀,背上搀着绷带,微微眯着眼睛似睡非睡,看起来气息有些弱,应该是刚刚动过手术。 “哎?咋地?怂了?躺尸呢?”无双抱着肩膀走了过来。 那年轻人一听无双的声音,立刻瞪大了眼睛,他想伸手支撑起身体,可双手却怎么也使不上劲儿,手臂确实能动,但整个腰杆好像根本不听使唤,往上挺了下,最终还是滑了下去。 “兄弟!!!我可算把你盼来了!呜呜呜……”年轻人见了无双后嚎啕大哭。 这就是承德李二毛子,李大少!无双昨天派小陈连夜把他接了过来,承德的医疗条件有限,并且现在他无亲无故的,也没人照料着。哥们一场,无双怎能置之不理! “躺着,别动,现在感觉怎么样?”无双握着他的手问。 “教授早上时候给我开了刀,已经把子弹取出来了,我现在后背感觉有点麻,不疼,可是动不了,是不是麻药劲儿还没过呀?”他一脸的茫然,还不知噩耗将至。 无双回头看了看教授,巴雅拉教授虽不敢自比华佗,不过你若在他这儿都瞧不好的病,只怕去了北京或者上海也没用。 教授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摇了摇头,也不知他是什么意思,暗说后背中了一枪,既然子弹没有打中心脏致命,那么问题应该不大。再说了,现在看李二毛子精神状态还可以,怎么也不像个马上要咽气的人,无双也想不出巴雅拉教授摇头是什么意思。 “双子,你来一下,李公子现在无亲无故来投奔与你,你就算是他的亲人了,所以医嘱我要跟你说一下。” 无双说教授,这位李公子是我的好兄弟,我们两家几十年的私交了,您就跟我说实话吧,能不能死! “呵呵……你这是瞧不起我呀?李公子若是有生命危险你认为他现在还能跟你说话吗?” “好,那您有什么话就当着我兄弟面说,咱没必要遮着掩着的。有啥大不了的?二毛子,放心,以后哥养你!不就是多爽碗筷嘛!”这些话,其实都是拉拢人心的话。 “那我可说了啊?” “说呀,怕啥的?”无双不是医生,并不知道人体骨骼到底有多脆弱,也不知道把李二毛子接来的后果。 “李公子后背脊梁骨第二根腔骨,被子弹穿透而过,并没有伤到腹内要害,不过这根骨头可不寻常啊!” 大夫的话总是说的之乎者也的,巴雅拉教授跟无双说的都算是白话了,可包括他和李二毛子还有马二爷在内,三人都没听懂是啥意思。他只能自己回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背,找到了那第二根腔骨。 人体后颈椎是全身骨头的关键,是支撑整个身体的,教授说的那块骨头更是整根后颈椎最薄弱的点。怎么说呢……按照医学术语说可能有点深了,大家听不懂。无双后来从千机诡盗中悟出了摸金校尉祖传的魁星踢斗。 魁星踢斗的关键其实就是想尽一切法子弄碎了那万邪之王大粽子背后颈椎上的一块软骨,那块软骨是链接全身筋络的关键部位,一旦这根骨头碎了,大脑往全身四肢下达的指令也就无法发出。全身基本就处于瘫痪状态了。 而李二毛子被打中的这块骨头,恰好就跟魁星踢斗上所说的那块关键软骨基本吻合。 “听起来好像挺严重?”无双眨巴眨巴眼睛问。 “这么说吧,李公子是运气好,如果子弹再偏差半分,他这辈子就是个植物人。”教授解释的很到位。 “教授,咱是熟人了,别卖关子,您就直接说,现在的后果?怎么才能康复?要多久?多少钱?”当初那时候医疗条件很差,就连国际上也没有人造骨的先例,所以,这块骨头是百分百无法修复了。 “以暂时的情况看恐怕李公子要在病床上躺几年了。”巴雅拉教授低着头淡淡说道。 “什么?教授!您是说我上半身瘫痪?教授!我才18岁呀!求您救我,多少钱都行!我们李家有钱!”噩耗袭来如同晴天霹雳,李二毛子脑袋嗡地一声炸开了。 “兄弟,你先别激动,如果连巴雅拉教授也没办法,你花多少钱也没用了。面对现实吧!想开点,咱是个爷们!”无双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然后偷偷转过头擦了擦眼泪。去年这时候,无双和陆少还在承德跟他有说有笑的泡妞呢,这李少还开车带他们去坝山草原住过蒙古包呢。哎! 李二毛子发了疯一样挥舞着拳头一下下锤着胸口,可他双手无力,那点劲儿恐怕连拿水杯都拿不起来,现在连自杀的机会也没有。他痛不欲生地捂着脸,再加上几日前一家四口被灭门,这个十八岁的大男孩如同天塌了一样。 “教授,钱我让二爷给存上了,如果花完了就直接打电话给我。”他摆了摆手,教授无奈的退了出去。 “小爷,那我也出去了,你们慢慢谈。”马二爷安慰了两句李二毛子也出去了,屋中就剩下了无双和李大公子。 无双回身把病房的门带上了,然后点着烟塞进了李二毛子嘴里,诊所不让抽烟,不过无双觉得他应该很想抽一根。 李二毛子在枕头上蹭了蹭眼泪,露出了坚毅的目光。“无双,你到底还认不认我李二毛子这个兄弟?” “这话让你说的,你要不是我兄弟我他妈千里迢迢连夜派人把你接来长春医治?你知不知道,这诊所是啥地方啊?就是省里的大员也不一定有资格来这里医治!” “好!兄弟,为我李家报仇!!!一定要将凶手碎尸万段!你有这个能力,我知道!在东北还没有人能跟你们盗门叫号!” 无双其实是来做说客的,可刚才一听教授说李二毛子以后可能就要瘫痪在床了,心里也咯噔一下。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灭门之仇如何化解呀? 第24章东北撸串 无双狠了狠心,说:“好!我再想办法!兄弟你好好休息,其他的我来帮你做主!” 无双这人哪都好,唯独太重情义,那天陆少说的一点都不错,李家人也只是看上了董家在江湖上的权势,什么朋友?什么兄弟?远远不如陆少与叶珊那么真!无双相信,如果自己现在只是个平头老百姓,恐怕他李大公子都不带正眼瞧他的,恐怕他想来探望也没有这个资格。 他叹了口气,又给他留了一万块钱压在枕头底下转身离开了病房。 “小爷,怎么样?你这和事老不好做吧?杀人容易,你再想让他们握手言和难呀!您想想,如果换做是您呢?”马二爷坐在走廊里问道,好像早就知道结果了。 无双淡淡的笑了下,带上蛤蟆镜只说了一个字:“杀!” “小爷不可意气用事,李公子已经如此了,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凡事当以利为先!”马二爷说,你既然想用常家人就不能再出尔反尔杀了人家,至少这人不能死在你手里。 “算了,心累,我回去再合计合计,估计家里那三个凶手考虑的也差不多了。二爷,您说程峰一个人能行吗?” “如果说比功夫的话,程峰继承了我的搓骨手,相信常家三兄妹加一起都不是他的对手,但我那孙儿涉世未深,恐怕还需历练呀!” 无双坐在车上一句话没说,默默闭着眼睛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在东北,老百姓最爱吃的既不是酸菜炖粉条,也不是小鸡炖蘑菇,其实是撸串,烧烤串店大街小巷到处都是,白天家家都关门闭户,可一到了晚上,几乎家家都满员。东北人就好这口,在外边大炉子上,串被烤成八成熟,然后拿进来,三五个人坐在酒桌上,一边烤火,一边烤串,羊肉串被炭火烤的滋滋冒油,孜然的与牛羊肉相伴是完美的结合,无论是卖相还是味道都没的说。一群好哥们坐在一起一边烤,一边喝啤酒,一边吹牛,一吃就能吃到半夜。这在东北几乎已经是一种文化了。 “耗子,听说你爹给你弄东北大学去了?不错呀?,985,名牌,完咯,以后比不了了,你俩个个知识分子。”酒桌上三个小伙伴又聚在了一起。 “那必须的呀,谁像你呀,文盲!哈哈……”陆少喝高了。 “双哥,你姥爷还没回来?”叶珊喝了口酒问道。 “可不嘛,现在偌大的一个董家都是我支着呢,哎哟,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哟,这一天天花钱如流水,我就没你们这么好的命了,还得继续赚钱。”无双很无奈。 “那买卖……常家人接下了?” “算是吧,不接咋整,我赶鸭子上架,他们也不敢不接。” “你呀,就是个操心命,说吧,我俩走之前还有什么能帮你分担的?”叶珊问无双。 “哎?耗子,你先别喝,我还真有点事要你给我办一下。”无双说,你让你爹回去把常家的案子卷宗改一下,按黑宗写吧。 啥叫黑宗呢?说白了就是涉黑的案件,但又不是单方面涉黑,意思就是说,受害方也是道上的,属于江湖恩怨。中国是个很有意思的国度,从古至今就有这么一个江湖,江湖有江湖的道,官场有官场的道,凡是凶杀案被扣上了黑宗的钢印,那意思便是条子们不再过问了,江湖恩怨交给江湖自己解决。 所以,咱以前看的那些古装电视剧或者电影里边,两个门派打打杀杀好几十年,死的人命不下上百条之多,官府咋不管呢?没法管,也管不了。现代也是如此,黑帮火拼在以前常见,也没看谁家报警处理的,你不是不可以报警,也不是警察不管,可你报警后,那就说明你与条子有关系,要依靠官面上摆事了。那是要被江湖同伴所不齿的!以后没法在江湖上立足! 常家的案子本没人报案,承德常家也算是江湖人,可这次死的人太多了,影响也不好,所以河北警方不得不成立专案组调查。这不,上头一得到李家大公子来了长春就医,立刻就把案子踢给了吉林,谁也不愿意管。而且人家李二毛子压根也不愿意让警方出面,有无双做主不比他们强? “啊,我爹正愁这案子呢,估计一会儿我回去跟他一说,他都得乐得拍巴掌,只要二毛子签字没问题。”陆少说。 “还有,叶珊,两天后你送常家人出城,我就不出面了,我看你跟小曼聊得挺好。” 陆少一听小曼,俩眼珠子里直往外冒桃心。赶紧抢过话头说:“别介,我也得去送送啊,好歹相识一场。再说了,你看常家死了两个哥哥,以后小曼要是留在长春的话,我也得多照应照应啊。这事如果我办妥了,常家就欠了我一个大人情了,怎么我也得黑小曼一顿饭是不是?嘿嘿……” “你个色痞子,我警告你啊,她现在还没有洗白,常家人是杀人凶手,你离那娘们远点,你有那闲心还不如多在叶珊身上卡卡油呢。” “滚犊子,你俩别把我扯上好不好?都长大了,18岁了,人家现在也是个大姑娘了,你俩整天拿我开玩笑让我以后咋嫁人?”叶珊每人掐了一把。 “哎哟我的妹子呀,我能吗?咱从小一起长大的,俗话说兔子不吃窝边草呢,再说了,别以为我不知道,昨儿晚上,你俩……嗯?嘿嘿……我今儿可上老金那喝茶去了啊!”陆少的嘴又开始没把门的了。 “擦!得了,你越说越下道,赶紧的喝酒!”三人碰杯,算是无双为好伙伴辞行。 三人在饭店里喝的正高兴呢,突然就听烧烤小店外传来叫喊声。 “抓贼呀!奶奶的,你个不要脸的小偷!让老子抓到非把你狗腿打断不可!” 他们坐的这桌正好靠着二楼窗户,无双侧头往街面上一瞅,只见一个黑影嗖地下窜了过去,那速度肉眼几乎难以辨别,就跟道闪电似的! 第25章贼喊捉贼 紧接着后边七八个壮男手里拿着擀面杖,小板凳啥的就追了上来,不过以他们的速度,明显是追不上那贼的。 一旁有好事的就问那老板说他偷了你啥呀?老板跑的气喘吁吁说偷了他小卖店里的一盒烟,一瓶水和一盒泡面。 “哟,老铁,你手底下人可是越来越没出息了啊,现在为了十块钱的东西都肯出手了?这是饿成啥样啊?”陆少埋汰他说。 全长春市,能叫得上号的那些贼匪,基本都归马二爷手下管,没有上千也就八百。马二爷心善,对手下管的也严,既然是贼,偷东西肯定是避免不了的,不过你不能打穷苦老百姓的主意,要偷也得瞄那些奸商贪官去,这叫盗亦有道。不过还从来没听说过哪个贼转头矿泉水泡面呢! “你俩先喝着,等我回来!”无双毫不犹豫地推开串店二楼上的窗户,翻身就蹦了下去,都把串店老板吓坏了,以为是谁跑这儿来自杀来了呢。二楼距离地面少说也得有五六米高,那不是住宅,那都是门市楼。 无双落地前微微弓下双膝,降低自己的重力,让双膝抵消了一部分重力,然后就地一滚又站了起来。看准了前边那个黑影,嗖嗖嗖几步就冲了是上去。 那黑影逃进了旁边小胡同里,无双怕追不上他,索性纵身一跃,好似一只身形矫健的猫儿似的整个身子都横在了半空中,然后双手抓住胡同口那足有三米高的房檐窜上了房檐,不到片刻间,已经紧随其后消失在了夜幕下。 在场所有人看的目瞪口呆,如同看了一场武侠片似的,过了许久看热闹的才反映过来,纷纷为无双这翻墙跃户的功夫鼓掌喝彩。 “哎?这小伙子谁呀?国家运动员吧?哎哟喂,这速度?” 另一个白了一眼,说:“啥运动员啊,你不认得呀?头道街董家大院的少公子!盗门魁主!” “啊,怪不得呢,年纪轻轻,了不得呀!这都赶上燕子李三了嘛?” 大伙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很快散去了。 陆少都见惯不怪了,打了个酒嗝,自言自语说:“他这是贼喊捉贼!” 再说无双这边,无双虽算不上什么正儿八经的轻功高手,可这脚底下功夫也不是吹的,翻墙跃户绝对是把子好手。长这么大还没说跑不过谁呢,可今儿碰上这黑衣人速度是真快,几乎与无双旗鼓相当,跑的无双都要背过气去了,还是与那家伙保持着一个水平距离。 两个人追逐在一条条小巷子里,那黑衣人越跑越远,无双又追了一会儿,眼看着就要出城了,前边就是二道洼子,二道洼子最早没有拆迁时,全都是矮啪啪地棚户区。两个人好像是猫鼠大战似的,一个跑一个追,翻过这个墙头蹿上那户房檐,越跑越远。 追着追着,无双就见那黑衣人消失在了一条小胡同里,这小胡同里家家户户都关着灯,有些院里都布满了蜘蛛网,墙上写着大大的一个“拆”字。 这条街无双知道,听耗子说下个月就要拆迁了,怎么这小子会住这儿? 无双靠在一面随时都有可能倒塌的老墙上大口大口喘着气。 “妈的,你小子怎么这么能跑啊?属兔子的?”他知道那黑衣人应该没有跑远,肯定就躲在附近。 “老子又不抓你,只想跟你聊几句而已,你还跟我玩命了?我擦,累死我了!今儿我真是知道条子为啥最不愿意抓贼了。”无双摸了摸脸上,不但满头是汗,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他跟人家没法比,他从小娇生惯养,耐力明显不如人家。 “喂,你说句话呀!你他妈胆子也太大了,知不知道这是哪?在我们东北这嘎达,你说你当贼的,不跟小爷我把关系搞好了能吃的开吗?”也许多少个贼道都巴不得无双跟他们多说几句话,然而,这位仁兄却不买账,依旧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老棚户区中到处弥漫着一股发霉的气息,老房子用手一摸都要掉渣了,到处黑漆漆的没有一丝生气。无双刚才其实还没等撸串呢,光是陪着他俩喝了两杯啤酒,如今这都赶上急速马拉松了,追出这么远去早已人困马乏,肚子里边可就咕噜噜直叫唤了。 正埋怨呢,突然就闻到发霉的空气中好像多了一股香喷喷的味道,这香味很浓,好像是方便面里食品添加剂混合着地沟油的气味。 无双的样子十分滑稽,就跟馋骨头的狗儿似的,一边嗅着一边就一路寻了过去。走过两间矮啪啪的平房,只见前边一个乱糟糟的小院角落里,那个黑衣人正在捧着泡面桶狼吞虎咽的吃着。 他知道,无双迟早会找来,所以见无双站在门口也并不惊讶。 无双皱了眉头,吞了口唾沫,就静静地站在门口看着他,他啥山珍海味没吃过呀?肯定不会馋一碗方面面,他是无法想象,这孩子身怀一身骇人绝技,怎么会如此落魄? “程峰,慢点吃,慢点吃,没人跟你抢!”无双试着往前走了几步,显然,他也跑累了,并没有再逃的意思,只是斜眼警觉地看了一眼无双,然后又背过身去了。 他吃的有点急,赶紧拧开矿泉水咕咚咚灌了一大口。 他饿坏了,无双不想打扰他享用“美餐”,推门走进了程峰这个临时小窝。屋子里边什么都没有,只有靠在角落里堆着许多旧棉花套子,看棉花的颜色已经都发黑了,指不定多少年了呢。 无双心有不忍,同样都是盗门后裔,自己是锦衣玉食娇生惯养,可再看看马程峰,他爷爷可是鬼手贼王马老二呀!他怎么会这样?二爷昨日明明已经找来了,为什么回去不跟他说?同为盗门后裔,在江湖上那就跟同门师兄弟一样亲,无双要是早知道,定会把他接回董家大院。 “程峰?你就吃这个?睡破棉花套子?”无双拎起他的铺盖随手就甩了出去。 第26章落魄的马程峰 “那我能吃什么?能住哪里?去求他嘛?我就算死也不会求他的!”马程峰放下泡面桶,眼神坚毅地看着无双吼道。看来他特别恨爷爷。别说他恨,无双自打知道马二爷还有这么个孙子后也有点恨他,那是自己亲孙子呀?怎么从来不见他提起过?那鬼手贼王何等威风?江湖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怎么能不管自己的孙子?让孙子混成这样? 无双总算知道马程峰为什么一直只穿一身黑衣了,开始还以为他这是飞贼的夜行衣呢,现在看来,是这衣服经脏!不用洗! 他随手摸了摸兜里,兜里的钱白天都给李二毛子了,只剩下几十块钱了。无奈,也只好全都逃了出来甩给了马程峰。 “去,买点好吃好喝的。” “我不要!”他又甩了回去。 “嫌少啊?” “我说了不要就不要!我不需要你们施舍!” “马程峰!你看看你现在都成什么样了?我施舍你也是看在二爷的面子上!马上收拾收拾,跟我回家!”无双拽着他的手就往门外托。 “我马程峰不需要你们的可怜!你走啊!你既然收留了他们,我马程峰就是你的敌人!不杀你别以为我怕你,是因为还念在你我同根的份上不忍心!”他倔强地甩开了无双。 “可怜你?马程峰,你以为你现在是什么?你现在是贼吗?我告诉你!在东北,我不点头你连做贼的资格都没有!还有,这个江湖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恶人多了,哪有那么多公平?哪有那么多狭义?你杀的完吗?”无双怒吼道。 “对不起,程峰不是江湖人,我只知道知恩图报,李家人对我有恩,他们的仇人就是程峰的仇人!程峰不懂江湖规矩,但是,你们江湖人口口声声的信义二字却一直牢记于心。”无形中马程峰等于抽了无双一个嘴巴。 比起他这个不起眼的社会最底层的小小蝼蚁,无双与李二毛子称兄道弟,关系亲的跟一家人似的,如今却收留了常家三兄妹。 “我今天来找你就是跟你谈这事的,程峰,你就那么想杀常家人?如果我给你这个机会呢?”无双递给他一根烟,他年龄不大可浪迹江湖这么多年早就染上了吸烟的坏毛病。 “当真?你同意我杀他们?”一听这话,马程峰来了精神。 无双说杀是可以杀的,不过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不然,我不答应,任何人在东北都不能碰常家人一根汗毛。 无双告诉他,承德李家与我们董家交情颇深,按理说我理当为李二毛子报仇,但常家早早与我姥爷有过约定,今日千里来投,于情于理我也不能痛下杀手。这就是江湖道义!这笔买卖我还要交给他们继续做,这是我姥爷的意思,我不能违背。 但以常家人的这点能耐恐怕难成大器,我打算让你跟去,必要的时候可以出手帮他们,当然了,事成之后,他们的死活我可管不了了,但由你做主。不过小子你可给我听明白了,二爷只有你这么一棵独苗,这次的买卖是倒斗,龙斗!你可给我把招子擦亮了,若是没命回来可怪不得我没提醒你! “真的?” “那还能有假?” “什么时候出发?去哪?”马程峰眼睛瞪得溜圆。 “后天早上我来接你。对了,有空会去看看你爷爷,嘴上不说,可毕竟血脉相连,得是多大的仇怨呀?至亲间没有解不开的节。”无双拍了拍他的肩膀。“还有,别偷了,你偷点啥不好?偷盒泡面偷瓶水?还让人家看见了?你丢不丢人?我都替你臊得慌!这几天饿了就去二道街的老回记,提我的名字。”无双从兜里掏出一张他的名帖甩给了马程峰。 像他们这种有身份的人,人家当初用的都不是名片,叫名帖,名帖就跟小时候学生们过圣诞节送的圣诞卡一样,对开的。越是有身份的,纸张就越讲究,有的都是镀金的。当然,无双的名帖不是镀金的,正面四条金龙簇拥着一个烫金大字,“魁”。翻开后内容也很简单,上边是董三立亲笔提的七字诗文,最下边是无双别别扭扭的签名。 无双的名帖别的不敢保,只要你不出东三省,随便吃随便玩,但凡有点身份的基本都认。当然,你非拿这名帖跑地摊大排档去转悠人家肯定给你踢出来。 “谢……谢谢!”马程峰浪迹江湖已有数年,到处遭人白眼,今天总算见到了能有人拿他当朋友对待。他从小孤苦伶仃也不会说什么感激的话,还有些羞涩。 无双摆了摆手,叹了口气走远了。说实话,今日对马程峰说的,可不是江湖上拉拢人心用的那些套话。江湖上人心叵测,就算是在盗门之中有的时候你想真心向交也没几个人愿意跟你推心置腹。这个社会就是这样,充满了利益诱惑,没有利益,谁会拿你当朋友?在马程峰眼里,无双看到了质朴的纯真,他的思想很单纯。 他没有走远,一直靠在胡同口一根接一根地抽烟,心里边五味俱全。盗门的孩子们真的就只能过这样的生活吗?看着马程峰,无双知道,这仅仅是数万盗门后裔的一个缩影。自己这个盗门少主不好做,日后还有太多太多麻烦事等着他。 董三立曾对年轻的外孙说过,这就是江湖,弱肉强食,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我们不是慈善家,也养不了那么多口人,若是你日后有能耐,那便放手去做,真等你到了姥爷这个高度你就知道了,身不由己呀! “行了,别藏了,出来吧?”无双靠在胡同口电线杆子上闭着眼睛说道。胡同里,一个瘦高老头走了出来,是马二爷! “您去程峰那了?” “二爷,多大的仇啊?他可是您孙子?亲孙子!你看看他现在过的是人的日子嘛?连他妈乞丐都不如呀!您有什么事能跟我们知会一声吗?别说我姥爷了,就算是我,也不能让这孩子混到今天的地步啊?但凡你早把他接回来,他能犯了人命嘛?” 第27章中邪 “小爷,事情不像您想的那么简单,这孩子……这孩子的命……”马二爷无奈的摇了摇头。“他走到哪里只会给身边人带来厄运呀!他是天煞孤星的命!” “天煞孤星?”无双以前听说过这种罕见的命格,不过这还是第一次见到现实版的呢。 马二爷告诉他,这孩子生下来便克死亲娘,五年后克死他爹,家中本留有些小钱,可这么多年来基本也都破光了,他奶奶是去年死的。我其实去看过,是我亲手葬的。 “我还没发现呢,二爷您还挺迷信,咋个意思?天煞孤星就不要自己亲孙子了?”无双不是不信,而是觉得没有什么比骨血亲情更重要的。如果说自己是什么天煞孤星,估计姥爷也不会不管自己。当然,他的命格远比天煞孤星邪乎,万年邪星下凡,董三立也视如掌上明珠一般。 “呵呵……咱这董家不是什么人都能来的,要命合才行,您真以为谁都能当贼呀?贼也要有贼命,就程峰那样的,哎!能活下来都不错了,放在谁身边谁倒霉,我不想触这个眉头,大哥攒下这份基业不容易。”马二爷还是堆着满脸的笑意,但笑的很勉强,毕竟那是自己的亲孙子。程峰就在他身边,可他却不能与他相认。 这时,身后传来了脚步声,一个打扮的流里流气的小痞子不知道从哪摸了过来。 “二爷,出事了。”那小痞子看了一眼无双,有些忌惮,并不敢直说。无双高高在上,乃是偌大的盗门少主子,可不是一般的小角色有缘得见,所以这些最基层的小痞子根本不认得。他把马二爷拽到一旁低声嘀咕了两句。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二爷问道。 “就在刚才,家里让您赶紧找小爷,迟了恐怕是要出人命。”那小痞子说完后就跑开了。 咱一直说盗门盗门,也许您以为不就是一堆贼匪吗?当今太平盛世能有多少?今儿我告诉大家,这个江湖绝不比小说中杜撰的小多少,咱们都是普通小老百姓,平时接触的是柴米油盐酱醋茶,其实啊,街头巷尾,那些市井之徒很多很多,小偷小摸的只是大家看不见而已。 那些贼道分布在整个城市的每一个小角落里,盗门就好像是一张巨大的蛛网,这张大网牢牢罩住省城长春,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那些小贼的耳目。 “怎么回事?家里闹出人命了?”无双看了看马二爷。 “那小子也没说明白,好像是常家人出事了。”二爷回道。 “不可能!我刚才见过程峰,就算程峰速度再快也不可能会瞬间转移大法吧?”无双以为又有杀手追到董家来寻仇了呢。 不过话说回来,满江湖找,其实也就只有马程峰这小子这么不知天高地厚吧。承德李家确实有钱,而且也算是道上一号,如果说雇佣几批杀手也不成问题。关键是得看凶手藏在哪了,就算是关里的那些匪类寻来,最后查到常家兄妹藏在董家,估计没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人可能你好杀,杀完了恐怕你走不出长春去。 二人赶紧出了巷子拦了辆出租车就往家跑。 那时候街面上车少,哪像现在这么拥堵呀!十多分钟就开了回来,还能等进胡同口呢,就听老宅里边都炸开了锅。 无双快步走进老宅,正好老陈端着一个水盆子要往西院那边跑呢。 “老陈?咋回事?”无双问。 “小爷您可算回来了,快去瞅瞅吧,常老大要不行了,都抽了半个钟头了,您没看刚才那模样呢,老吓人了,就跟鬼上身了似的。哎哟,您说您干啥不好,非得把这几个外人弄家里来住,这不找事吗?” 无双闻言眉头紧皱,心道,怎么会无缘无故的鬼上身?暗说董家老宅是处风水宝地,家中这大宅院都是按照乾坤真龙局盖的,而且家中几乎每个院落里边都有镇宅之宝,一般的小鬼绝不敢靠近老宅呀? 再者说了,光是大门口这对开大红漆木门孤魂野鬼就进不来,左右都是镇宅的石头狮子,门上贴着尉迟恭和秦叔宝,别看这两张门神年头久远有些褪色了,可都是经有德高僧开过光的呀! “妈的,早不出事玩不出事非得这时候出事?哼!我看他们常家人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在这儿给我玩猫腻呢!”无双跟着老陈急匆匆地跑到了西院。 西院里,几个下人里外屋忙活着,正屋里灯火通明,常老大倒在炕上一声不吭,常老三正在一下下的用手给大哥做心率复苏,小曼跪在地上拉着她大哥的手呜呜直哭。屋子里边那个乱哟,瓶瓶罐罐的全都给砸碎了,就连18寸的大彩电也给砸了,这都赶上鬼子进村咯! “怎么回事?”无双和马二爷冲了进去。 老陈用新打来的一盆温水,一下下给常老大擦拭着胸口。“小爷,刚也不知道咋地了,常老大跟疯了一样,在屋里边这通砸呀!谁都拦不住,没砸多一会儿就大喊大叫起来,好像嘴里喊着报应?报应?然后就抽过去了,这不,吐了一地,我们刚收拾干净。” 无双眯着眼睛打量着躺在炕上一声不吭的常老大,又看了看嘤嘤哭泣的小曼,很自然,不太像是演戏。 常老大脸色白的吓人,微微睁着眼睛,眼皮里露出一条缝,眼缝里全都是白眼仁,上下眼皮还在一下下哆嗦呢。 “大哥……大哥……呜呜呜……你起来呀!你起来呀!”小曼拼命地摇晃着大哥的手。 无双打了个眼色给马二爷,让他上前看看咋回事。一般在东北农村,每个屯子都有那么一两个德高望重的老人,每家每户有点啥邪乎事都会叫这些老人去帮着瞧瞧。倒不是说这老头是萨满或者大仙,全因这些老人岁数太大了,见多识广,能瞧出点问题来好让主家对症下药。马二爷就属于这种人。 第28章乘人之危 马二爷走近,伸手先是探了探他的鼻息,鼻息尚存,只是有些微弱。然后又掀开常老大的眼皮,眼中瞳孔有光,但这光怎么看怎么瘆的慌,不是活人该有的神魄。 “老三,你把他扶起来!”马二爷吩咐说。 常老三不敢有违,赶紧把大哥扶起,让他坐起来。马二爷把大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顺着他的肩膀慢慢朝上摸,一直摸到了他天灵盖上,人的天灵盖上隐藏着一个神秘穴位,那穴位很也并不在中医研究范围之内,属于人体一个死穴,那穴位怎么形容呢?在迷信说法里,那里又叫天魂穴,啥意思呢?人有三魂,天魂,地魂,人魂,都寄生在人的大脑之中,天魂最高,若是这人有什么三长两短的,天命耗尽,天魂则会顺着这处穴位溢出,人没了天魂,就没了天命,如同一具行尸走肉般,天魂穴会变得十分松软,这种现象无论是宗教学,还是中医学都无法解释。 常老大的天魂穴触摸起来确实有点软,但还没软到一按就往下塌的地步。不过却也超出正常人的情况了。 老爷子拍了拍手,不是嫌他头皮里出油脏,这是为了把晦气打撒下去。“小爷,有点邪乎,天魂丢了。” 无双抱着肩膀冷冷问道:“有救吗?” “马二爷,我知道您心最善,求求您了,求您救救我大哥吧,我们兄妹五人为了董爷吩咐的货千里迢迢投奔董家而来,如今二哥四个已经死了,我大哥若再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要小曼日后可怎么活呀?”常小曼抱着马二爷的腿哭求着。 别看老贼王长的是慈眉善目,可您想想,在江湖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可不是心眼善就能吃得开的,这年头好人不一定得好报。救不救常老大也不是说她常小曼哭两嗓子人家马二爷就愿意帮的,关键还要看无双。 “嘘嘘……”马二爷拍了拍小曼,给她打了个眼色,朝无双那边努了努嘴。 常小曼明白过来了,把她三个拽过来,兄妹二人噗通一声给无双就跪了下去。“少魁爷救救我大哥吧!我们知道,这病去医院大夫也看不了,现在去医院也来不及了。盗门精通江湖玄术,您一定有法子的是不是?求您了,发发慈悲,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呀!”两兄妹如同小鸡啄米般不停地给无双磕头,脑袋磕在地上咚咚直响,没几下,常小曼额头上就露出了血痕。 “七级浮屠?我又不想成佛成仙的?浮屠什么呀?再说了,你让我救一个杀人凶手?” “少魁爷,如果我大哥死了,我们兄妹也绝不独活!求您了,救救他吧,您的条件我都答应!”常小曼站起身来,双眼瞪大老大,就这么看着无双。说实话,这姑娘不丑,而且长相清秀,身材匀称,是个不可多得的小美人,不像她那四个哥哥一样满脸凶相。 无双用手指挑起她的尖下巴问道:“当真?” “当真!” “好啊,那你今晚陪我睡!”无双说这话的时候不但脸不红,就连眼皮都不眨一下,哪像一个刚从重点高中毕业的18岁少年该说的话?分明就是街头上的小流氓。 此话一出马二爷捂住嘴差点没喷,再看常小曼,整个人都愣住了,张大了嘴瞪着一双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无双。说什么也不相信,这位董家大少爷会是这样的人?男人嘛,其实也正常,可关键是他不是一般的男人,那盗门少主是什么身份啊?只要一嗓子,全东北愿意为他奉献青春的美少女绝不下数万,谁不想高攀董家呀?怎么轮也轮不到常小曼吧?他是不是疯了? “你愿意吗?”无双又重复了一遍。 “小五?你……”常老三真恨不得冲上去把无双给撕了,这个臭不要脸的,竟然趁机要占妹妹便宜,可再一想,不但大哥,就连他们俩的命也都掐在人家手里呢!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好,我愿意!”常小曼只是迟疑了几秒钟,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老陈,去拿香烛元宝那些老玩应,其他人全给我滚出去,西院不许留人了!”马二爷朝外边喊道。 无双问马二爷有几分把握。虽说马二爷见多识广,又略通江湖玄术,可毕竟他不是萨满巫师,这也不是他的本职工作。 “我只能说试试看!能不能行也得看他自己的命!” “多谢少魁爷,多谢二爷!你们的大恩大德小曼今生必当做牛做马好好报答!”常小曼哭成了泪人,脸上又是眼泪又是血的。 马二爷让常老三把他大哥先弄到院里去,不管是什么原因,外边空气流通好,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常老大靠在他弟弟身上,半坐在院里,马二爷接过老陈递来的一把香,挑出三根来插在香炉中点燃,香炉就摆在常老大面前一米的位置。然后让小曼跪在香炉前,虔诚地为他大哥祈祷平安无事。 “不知是哪位仙君过路至此,若是这莽汉有什么做得不对之处还请仙君见谅,小人这就为仙君敬上香烛元宝,仙君您老收好了!” 马二爷吩咐的话很有讲究,让老陈拿来的冥币一共是五沓子,每沓子都是八张,不多不少,另外元宝可不是咱普通人家给死人烧的那种用黄锡纸叠成的,而是真正用纯黄铜打造而成的小元宝,这玩应几乎可以以假乱真,是专门大户人家祭祀所用,不能反复用,祭祀一次用完就不能捡回来了。 小曼嘴里虔诚地小声祈祷着,火盆里,那些冥币被烧成纸灰纷纷被一股股小风打着旋地吹上了天。香炉里的三支清香烧的也很正常,看不出有什么毛病来。 无双歪着脑袋就这么站在一旁看着热闹,看着看着,就觉得身子下边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微微晃动,是啥?是靴子里藏着的那把寒血宝刃。 “嗯?”无双抽出寒血刃,只听得锋利的刀刃上微微泛起龙吟嗡嗡的声响。这是一把辟邪宝刀,定是感觉到了主人身边有阴魂厉鬼。 第29章游魂野鬼 马二爷本以为一切正常,如果一切正常,那么祭祀过这些孤魂野鬼后把冥币一烧,你再说两句好话,待香灭后,保不齐这人就没事了。俗话说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嘛。 可就在这时,眼看着三炷香马上就要燃尽了,火盆里的两个金元宝也被烤成了乌黑色,但就是这么一小节剩下的香尾,竟然传来啪地一声,三根香拦腰断了,那动静竟好似是被什么东西炸开了似的。 顿时,不足小指长的香断成了两截,香头的火尖也灭了…… “哟呵?”马二爷咂嘴。紧接着,院里突然刮来一股邪风,那大风径直把火盆里的冥币全都刮灭了,与此同时,常老大那边也有了反应,他突然两个眼睛睁开了,瞪得就跟铜铃似的,眼中透着一股凶光。 无双一看不好,手握寒血宝刃赶紧就要往上冲。 “小爷,您别过来,寒血刃万邪不侵,您一靠近就把这东西吓跑了,我先看看他到底想干啥再说!”马二爷喊道。 “大哥?大哥你醒了?你感觉咋样?”常老三在背后拖着他,还没觉得他大哥有什么异样。 “大哥,你说话呀?你怎么了?”常小曼直起身想过去抚大哥,却被马二爷拽住了。 “小曼,别过去,那不是你大哥!” 常老大的眼睛瞪的老大,可却没见着眼仁,整个眼睛泛着白,上边眼皮就跟触电似的抖动着。 “咯……咯咯……咯……”他微微张开嘴,喉咙里发出十分怪异的声音来。 常老大的身体是一直倚在三弟肚子上,因为跟他紧紧贴在一起,老三可以明显感觉到他大哥的身体正在剧烈地摇晃着,而且,他好像想伸手往地上摸。他前翻右手手腕骨头被马程峰掐碎了,整个右手打着石膏一点劲儿都使不出来。 但现在,双手竟然直接贴在地面上支撑起了身子,栽栽歪歪地站了起来,不但老三看傻了,就连无双也觉得不可思议,骨头都碎了,疼不疼不说,关键是没法使劲儿啊,他右手怎么就撑起来了呢? “大……大哥……?你?”常老三诧异地向后退了两步,打量着眼前这个不一样的大哥。 “老三,你过来!”马二爷召唤他。“去,拿一张黄纸,把你大哥的生辰八字竖着写下来!” 常老三不敢有违,赶紧跑了过去,一半是想救他大哥,另一半也是害怕。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哪里还是常老大了,分明就是冲了煞,被冤魂附体了。在乡下,那些大仙们最不愿意碰的就是这种事,如果说小鬼把人的天魂或者地魂勾走了可以试着再把魂儿叫回来,然后敬鬼神,少些香烛元宝也就罢了。 可看现在的情况,那厉鬼根本不想放过常老大,竟然上了他的身,这种情况一般的大仙都应付不来。刚才马二爷烧的那些冥币元宝,人家压根就没收。 “二爷,要不我直接赶走他算了。”无双建议说。 马二爷说,你可不能轻易靠前,如果到了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你再拎着你的刀上来把它吓走。现在不是赶走不赶走的事,这位仙君取走了常老大的天魂,要把他置于死地,咱必须抓住最后一丝机会看看有没有法子跟他交涉一下,要回来常老大的天魂。如果你这时候上来了,别说那东西了,天魂出窍后脆弱的很,你那把刀子直接就给吓飞了。 马二爷艺高人胆大,两步走到常老大面前,伸手扣住了他的天灵盖。“老三,快!生辰八字呢?” “来了,在这儿!”常老三拿起黄纸冲了上来。 “烧了,把纸灰全都弄进那碗水里边,给你大哥灌下去!”马二爷的手不敢发力,他的搓骨手几乎是十成功力了,稍一用力可能就得把他天灵盖捏醉了。 前头是有一个碗,碗里边盛着水,这水不是一半水,一般驱邪镇鬼都用无根水。好家伙,这大碗可不小,里边足足装了能有三斤水。 “二爷?全给他灌进去?” “灌!喝不了也得喝!他要是喝不光那就坏了!”马二爷喊道。 老三虽不懂啥意思,不过知道这些老江湖每一个多是身怀绝技的能人,人家最起码不会害他大哥,真要是害人,大可以不过问。 老三扒开他大哥的嘴,咕咚咕咚就往里灌,真是一点都没浪费,眼瞅着他大哥的肚子就开始往起鼓了。他这边一边往下灌水,马二爷那边口中是念念有词,只听得二爷浑厚的大嗓门喝道: 天朗炁清,三光洞明。金房玉室,五芝宝生。玄云紫盖,来映我身。仙童玉女,为我致灵。九炁齐景,三光同。上乘紫盖,升入帝庭! 念罢,用他那大手啪啪啪三下拍在了常老大头顶天灵盖上。也正是这会儿,那一大碗水也喝的一滴不剩了。 咕噜……咕噜……常老大鼓鼓囊囊的肚子里直往上反水,没过多大会儿呢,突然就哇地下张开嘴把那些水全都吐了个精光。 “啊?”马二爷大骇。“这位仙君,我马二该做的都做了,我对你礼让三分可你也别欺人太甚,到头来只怕你什么都得不到不说,还得被震的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这又何必呢?” 就听常老大这时候开口说人话了。“景……塌……若……景……塌若……”他反复重复着这三个字符,声音很古怪,根本不是平时常老大说话的动静,显得十分苍老。 什么意思?景塌若?这是个啥玩应?人名?地名?物名?听的无双和马二爷也是一脸的茫然。 正在众人犹豫之际,常老大突然转过身来,用那双全是白眼仁的瞳孔狠狠瞪着马二爷,然后张大了嘴巴,竟从口中吐出一口凉气来。二爷是啥人啊?当贼的,反应比谁都快! 他知道这叫煞气,谁碰着了谁就冲撞煞气,轻则重病一场,重则直接小命都得交代了。他连忙有袖子捂住口鼻,向后退了两步。 第30章他是个好人 “二爷,这玩应不太好整啊!要不……” “哎呀,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我先想法子把这玩应赶走吧!他不太想跟咱交流那我也没法。”马二爷又吩咐常老三去弄点尿来,污秽之物最辟邪,从人体排出的秽物其实也是人体内阳气最重的东西,所以,以前农村有一种说法,如果谁中邪了,实在没招就用屎尿往头上淋。 常老三一着急,连茅房在哪边都找不见了,马二爷说你也甭找了,就用刚才盛水的那个碗,你撒泡尿就是了。 常老三背过身去照做,然后把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骚尿朝着他大哥就泼了下去。哗啦一声……也不知道他大哥现在是个什么滋味,总之从头到脚全都淋湿了,这小子还挺有货! 被这污秽之物淋了一遍,常老大的身子开始剧烈颤抖起来,紧接着毫无征兆地重重朝后仰了过去,马二爷嫌他臭,一脚把他踢给了常老三。他倒在三弟怀里依旧是没有什么知觉。但也不是一点没好,最起码现在已经有体温了,而且喘气也比刚才均匀了很多。 “暂时死不了了,老三啊,你先抚他回去,今儿晚上问题不大,我再出去找找,看看能不能问到其他法子吧,刚才那玩应凶的很!”马二爷捏着鼻子说。 “景塌若?这是个什么玩应啊?他到底说什么?想表达啥意思呢?”无双也觉得问题的关键就出在这三个字上。 “呵呵……您有兴趣慢慢研究吧啊,反正我能做的是做了,人没有天魂也不至于死,先这么着,没准我大哥回来了能有点啥招。太晚了,小爷,早些歇着吧。”马二爷打了个哈欠转身走了。要不是无双发话,人家老爷子才不会愿意管这闲事呢,早就睡去了。 无双收回匕首,叼着小烟耸了耸肩。“你看到了,我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看你大哥自己造化吧?” “多谢少魁爷!多谢少魁爷!”常小曼跪在无双面前不停地磕头。 无双搀起她,也是不忍心看着她这个小美人头破血流的。“走吧,去我那,我给你擦点药去。” “额……这……我……?”常小曼眼巴巴看着无双不知说什么好,这才想起来,刚才自己可是答应了他…… 她没有食言,羞涩的低着头,跟在了无双身后,这一道都不知道是咋走的,一方面还在担心自己大哥的安危,另一方面更是不知如何面对无双,她……她也不大,还没有男朋友呢!这种事…… 她茫然地跟着无双,心乱如麻。那几级台阶都不知道是咋上去的,最后,随着咣当一声,无双关上了自己的房门,她才突然醒了过来。她站在无双面前,都能清楚的听见自己的心在扑通扑通乱跳。 “怎么?你后悔了?”屋子里很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古朴的香薰味。无双就站在她面前,外边很安静,仿佛董家老宅的人全都睡着了,只剩下这一男一女还清醒着。 “不……不……”她结结巴巴地答道。 “是不后悔,还是不敢后悔呀?”无双勾起她的尖下巴逼问。 “少魁爷,我能有个请求吗?”她颤颤地问道。 “事还不少,说吧!” “求你别开灯好嘛?我怕……我怕不知道如何面对你,面对我自己!”她咬着自己的下嘴唇,浑身都在发抖。 对于常小曼来说,也许这并不是一件坏事,毕竟世上有那么多个女人都希望有个像无双这样的依靠,如果今夜跟了他,恐怕明日就再也不会有人敢欺负他们三兄妹了。 “这恐怕不行!”无双故意贴的很近,一字一句地对她小声说道:“有些事,是要看的真真切切,仔仔细细才好……做!” 她的手不经意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死死掐紧了领口。 “我是说拼这些呀!”啪嗒一声,无双打开了灯,灯光下,无双房间地面上到处都是残碎的小瓷片。“咱俩如果不把它们拼一起,你门兄妹到时候上哪找去呀?” “啊?您说的是这个?我以为是……”她难以启齿。 “你以为什么?你呀……呵呵……没兴趣!真要是……我还不如叫叶珊呢!来吧,愣着干嘛?这事不能让外人沾手,咱俩今儿晚上谁也别睡觉了!洗洗手,干活吧!”无双随手给她扔过来一个湿帕子。 她傻傻地站在无双身后,拿着湿帕子就这么盯着他的后背看。“少魁爷,你是个好人!干嘛非装的那么冰冷呢?” “是吗?我是好人?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好人了。好人坏人不是用嘴说出来的。你说程峰是坏人吗?”无双一边摆弄起地上的小瓷片,一边问她道。 “程峰?”她当然不知道,那夜刺杀失败的杀手就是马程峰了。 “就是昨儿晚上的那个蒙面杀手。” “他?我不知道。”常小曼摇了摇头。 “程峰是个苦命孩子,李家人对他有恩,他为恩人报仇杀了你们常家两兄弟这本没什么错的,冤家宜解不宜结呀!” “少魁爷说的意思小曼明白,其实我并不恨他,前提是请他不要再为难我的两个哥哥。”无双第一眼见常小曼的时候就觉得她跟常家其他四位兄弟不太一样,这种感觉说不好。 常家人长的五大三粗的,一脸凶相,一看就知道是江湖人,而常小曼的容貌跟四个哥哥差距很大,有点小家碧玉的感觉。甚至第一眼无双根本不相信他们是亲兄妹。 “不早了,咱俩赶紧干活吧,你们也真是的,这摔的是不是太碎了?哎哟,这咋拼呀?”无双看的直咧嘴,小时候最不喜欢的玩具就是智力拼图。 小曼笑了笑,说你先去睡吧,我来拼,保证一宿时间给你拼完了。 无双也不客气,直接蹦上了炕钻进了热乎被窝。说实话,他这么做很危险,他的身份十分特殊,丝毫不夸张的说,江湖上绝对有人愿意出上百万买他的肉票或者人头。他跟常小曼也不是特别熟,这要是睡死了,人家万一起了点歹心……恐怕他闭上眼睛就不用再睁开了。 第31章他不想放过他们 不过也不知道怎么的,无双总觉得这女孩不是坏人,她不会害自己,她很少说话,看起来弱不禁风,但却是兄妹五人中最有头脑的一个,也是最善良的一个。在这种人身边他可以踏实睡觉。 “桶里有碳,冷了自己加。锅里有干饼,饿了自己烤。那还有一箱可乐,我不管你了啊!”无双蒙上了被。 也不知睡了多久,就听屋外传来了嘈杂的动静。像这种传统大户人家里,家将们都很懂规矩,入夜后静的可怕,谁也不敢弄出动静来,生怕饶了主家的清梦。 “小曼,去看看到底咋回事。”无双倒在炕上眯着眼睛说。 “哦。”常小曼应了一声,放下手里的活推门正好遇着急匆匆的马老二。 “小曼姑娘,你……你咋出来了?我是说……你这衣服……”马二爷咧着嘴不怀好意地问道。他真以为少主子要拿这姑娘开荤呢。 “二爷,我们……我们没有!你家少主子让我问问外边怎么了?是不是那个杀手又来闹事了?”常小曼低着头满脸羞红。 “小爷?您出来看看,常老大又出事了!”马二爷朝着门里大喊。他要不是看常小曼推门出来了,还不好意思打扰呢。 无双披上貂皮大衣冲了出来,拽着常小曼就往楼下西院跑。说实话,他有点后悔收留常家人了,这连续两宿闹的动静可不小,东院老太太那边有点不高兴了,要不是无双拦着,老太太早就把常家人赶出去了。 等到了西院他一瞅,院里边正屋门开着,四五个家将围在门口探着脑袋往里边看,却每一个人敢进去的。 屋里边那都赶上杀猪了,常老三玩命似的叫唤着,也不知道是被啥玩应给伤了。“大哥……大哥!你松嘴呀!别咬!你有啥事就说!” 无双推开众人一看,屋里边小炕上,常老大不知啥时候醒了,瞪着眼睛张开大嘴死死地咬住他三弟的胳膊就不松开,那牙已经陷入了肉里,常老三的胳膊上,鲜血是哗哗地往下淌,被子都被染红了。 他的眼神凶残至极,闪灼着一股野兽的神魄,一边咬一边恶狠狠地朝门外瞪着,就好像生怕谁会进来跟他抢食儿似的。 “大哥!你别这样,快松开!”常小曼冲进去就拽他大哥,可根本拽不动,他的牙齿已经完全陷入了老三胳膊里边,小曼稍一用力,就把老三大臂上的肌肉裂开一块,眼开着伤口里边都能见着肌肉的纹理了,疼的常老三嗷嗷大叫。吓的小曼不得不送开手。 “二爷,那东西不是被您赶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无双问。 马老二摇了摇头说不知道啊。按理说一般的冤魂厉鬼经上次那么一遭肯定就跑远了,咱董家大院是啥地儿啊?到处都是镇宅辟邪之物。看来这鬼魂是打算鱼死网破,纵然是魂飞魄散的下场也得把常老大拽下去。 “我的妈呀,这是多大的仇啊?看来这事不像咱想的那么简单,兴许跟承德李家那几个枉死主有关。您还有其它法子吗?咋地也别在咱家闹出人命啊?” 咱经常说凶宅凶宅的,到底啥是凶宅呢?有人说,家里边有人死在屋里那就算凶宅。其实不然,东北话里有个词形容人的死法叫横死,横死就是非正常死亡,死后尸体都带着怨气呢。 这人如果横死在屋里,怨气不散,宅院才能成为凶宅。一般成了凶宅的地儿,你前脚迈进去立马就能觉出来,风水的好坏会影响一间屋子的气场。有点房子,虽然装修一般,但你进去就觉得莫名的舒服,而有些房子就算装修的金碧辉煌跟皇宫似的,可你怎么也不愿意待,在那种房子里只要呆着就觉得心口窝往外冒凉风,那肯定就不是啥好房子。 无双也真是够够的了,好心收留他们,这最后再给家里边弄成凶宅,姥爷回来不抽死他? “来呀!给我把他弄走,扔外边去!”无双下令道。 “少魁爷!别,求您救救我大哥吧,我知道只有您能救他了!你是个好人对吗?”常小曼眼泪汪汪地看着无双,这让无双有些不忍心。他就是这么个人,见不得小姑娘委屈。 “二爷,要不您再给想个法子?这么下去肯定不是个事啊?”无双只能指望马二爷了,自己还年轻,虽出身江湖世家,可对于那些阴阳玄学向来不感冒。 “小祖宗,这事可不是闹着玩的,弄不好会出人命啊!活人和死人的想法是不同的,这叫人鬼殊途,咱现在关键是搞不懂那家伙到底想干啥,就算是病人你也得对症下药啊?”马二爷其实是真不愿意管这种破事,这不比他平时翻墙跃户偷东西。 马二爷的话绝对不夸张,在农村屯子里这叫中煞,谁靠前煞气就往谁身上沾,阳气重的面相凶的可能问题不大,这煞气是欺软怕硬,你若是年老体弱,沾边就病倒,整不好小命就得交代了。农村的那些懂行的大仙最不愿意碰的就是破煞,给多少钱都不愿意看。 “他想干啥?”马二爷的话提醒了无双。如果真如无双所猜想的那样,是承德李家的冤魂前来索命了,那这事就难办了,那冤魂缠住他要的是他的命! “老三?昨儿晚上你们俩到底干啥了才惹的你大哥发狂?”无双赶忙问道。 常老三咧着嘴,胳膊上的伤口越撕越大,他还不敢躲,稍一动弹这块肉就咬下来了,他带着哭腔说,昨儿晚上可不就是按照您的吩咐把这八个梅瓶都砸了,然后用刀片刮瓶子底儿吗? 起初还一切正常,可常老大举起手把最后一个景泰蓝砸在地上的时候,突然就见瓶子碎了里边冒出一个白烟,常老大不知所云,好像把那股白烟吸尽了鼻子里,随后就倒了下去。 老三和小曼赶紧来抚,以为他大哥困了呢,可伸手过去一摸,他大哥体温凉的吓人,并且脸色惨白惨白的,浑身也开始不停地哆嗦起来。 第32章李家丧事 抚他上炕,起初还说自己没事,就是觉得有点晕,让他们俩赶紧刮瓷片,一会儿无双回来见他们没干完又骂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两兄妹也没多想,给大哥盖好被子埋头干活,没过多久常老大就睡了过去,屋里刚才砸碎第八个梅瓶冒出的那股白烟也散去了。后来他俩一边干活,好像就听常老大在梦里边开始说梦话。 “梦话?说什么了?小曼?你一字都不许落!”无双问。 “好像是说……我还给你,还给你?剩下的就听不清了!”常小曼回忆说:“再后来没过多久,我大哥就抽了,口吐白沫然后发了狂似地乱砸东西,谁也拦不住。” “还给你?还什么?”无双看了看马二爷。 马二爷说这还不明摆着嘛?如果我分析的不错,常老大砸的那个梅瓶定然就是承德李家的,那梅瓶乃是李家祖传之宝,是李家人的命根子,他们又因为这个梅瓶灭了李家满门,李家人能放过他嘛?人家是要他还命呀! 冤有头债有主,常家兄弟杀了李家四口人,冤魂索命也不为过。这在乡下,如果大仙或者阴阳先生们知道了,你给多少钱人家也不会管你,管不好自己都得搭进去。 “常小曼,你老老实实跟我说!那天晚上血洗李府你伸没伸手?”无双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直接揪着常小曼的头发恶狠狠吼道。 “少魁爷,您别为难小五,这些都是我们兄弟四个做下的,小五在胡同外边给我们把风根本就没参与!”常老三为妹妹辩解说。 小曼吓坏了,虽然知道这位盗门少主子脾气怪,可还没见过他发火呢。无双为啥发火?他是觉得这姑娘人不错,跟她其他四个哥哥不同,是不忍心看她陷入万劫不复,一旦她犯了人命那就不同了。在江湖上有句话,说你只要手上沾了血,你再想洗就洗不掉了。手上沾了人命会改变一个人的运术,就好比是老天爷给你的灵魂盖上了恶魔的印章,谁也无法帮你。 常小曼捂着嘴,眼泪哗哗地往下淌,她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拦着几个哥哥?让哥哥们竟然闯下如此大祸! “小爷,您就听我一句劝吧,这事……这事咱管不了了!别再惹麻烦了!咱是生意人!这些跟咱董家有关吗?这买卖大哥只说让他们凑齐了八个梅瓶,可没说让他们杀人呀!”马二爷不想让无双参与进来。 其实啊,这祸事归根结底出在哪?根源还是在董爷身上。这老江湖太聪明了,他也去过承德李府,那老贼眼睛都赶上猫了,啥东西能瞒得过他?李府中藏着什么宝贝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只是既然已称兄道弟,又同为江湖朋友,不好夺人所爱。但却早就看的直流口水了。 要不然,当初一个梅瓶现世的时候董爷也不会一拍巴掌立马给常家人开出那么高的天价了。 他就是想让常家人替他办事,最后再把这黑锅让常家人替他背。 难道他不担心事发东窗后这货再出点啥乱子?自然不会了,您想啊,货是从承德来的,常家人卖给他,他也是给足了价钱,一千万巨资收回来的,至于这货是从哪来的,谁问起来他可以晃晃脑袋说不知道。人家都花一千万了,上边查下来也不可能把这一千万再给董三立找回来不是?所以,就算查,最坏的结果就是把常家人带走,跟董三立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无形中,这黑货竟常家人手一次立马被洗白了。啥叫老江湖?这就是心眼! 当贼当到董三立这个高度上,他早就不用自己伸手去偷东西了,使些小手腕,那天下至宝尽归所有!自然的,董三立的手段就属于一种帝王之术,无双年幼,自然不清楚这里边的猫腻。意气用事一心想着好兄弟李二毛子。 冤有头债有主,老天爷眼睛不瞎,四条人命的债,总得有人去还,真要是有高人帮常家兄弟躲过了此劫,那这劫难就得落到董三立头上。 “老陈,去给承德那边打个电话问问,看看李府一家四口尸体当地怎么处理的?”无双吩咐说。 “爷儿?您要干啥?这事您不能插手啊!”马二爷拦住了老陈,没让他出去。 “哎!我这是在为我姥爷积德呀!奶奶的,这老头,人要是尖到他这个程度,怕是都要成精了!他怎么就这么坏呀?”无双总算想明白了原委,敢情这杀人凶手其实就是他姥爷。 “嘿嘿……小爷,您这话说的不对,咱都是贼,为的就是钱,大哥的钱就是您的钱,日后家底儿厚了也都是您享受。”马二爷笑道。其实老贼王也早就看出董爷的用意了。 “你们这些所谓的老江湖呀!就损吧!”无双用手戳了下马二爷的肩膀阴阳怪气地说道。 无双说罢,拽出匕首就冲到了炕头。一众人都看傻了,以为无双要杀了常老大呢。却不曾想,无双的匕首刚在常老大面前这么一比划,他立刻松开了嘴,整个身子也往后倒了过去,四仰八叉地躺在炕上,又闭上了眼睛,鼾声如雷。 为啥呀?寒血宝刃是把辟邪刀,死在它刀刃下的冤魂厉鬼没有上千也有九百,这是以邪压邪,用宝刀的邪气驱走了那索命的冤魂,不过这样一来,就连常老大的魂魄也受到了威慑,估计是要发烧几天了,但总好过没命。 “小爷?这事您真打算管?我劝您三思呀!你姥爷的意思你难道没懂?”马二爷意味深长地问他。这话,其他人根本听不懂。 “二爷,我相信举头三尺有神明,人在做天在看,有些不义之财咱不要也罢,您不用劝我了,我心里有数。让小陈给我备车!”无双摆了摆手,那眼神根本不容人反驳。 “您……您上承德?” “是,最起码人家李家跟我们向交一场,如今李二毛子被我接了回来,没人给他们收尸送终,我这个当侄儿的理应代他尽孝道,若不送走了李家四口人,怕是咱谁也安生不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第33章承德行 如果无双去了承德,看来藏在八个景泰蓝梅瓶中的秘密还有那顺治帝和董鄂妃的龙冢一事就要交给马程峰一人处理了。 “我跟你去吧。”常小曼拉住了无双。 “你?你不行,你是常家人,人家正愁找不着你索命呢,你去了等于自投罗网。”无双说的是李家的冤魂。 “我必须去,就算他们真的不放过我,也是我罪有应得,如果小曼一个人可以抵消李家四口的怨气,值!”常小曼坚持要跟无双去,无双也不好拒绝,毕竟这事是他们兄妹惹出来的。 马二爷问:“小爷当真要去承德?” “必须去呀!不去不行了,这一身骚是替谁抹的您老比我清楚,您就甭跟着了,连夜去给我上附近屯子里找个满族萨满回来,给常老大把天魂叫回来吧,时候长了身子受不了!”无双嘱咐他说。 “行,这都是小事。那您就带小曼一个人?要不这样吧,我现在给承德那边打电话,让他们帮着打理下。”马二爷考虑的很周全。 承德虽然也算是东北盗门的地盘,不过一个地方一个规矩,盗门的根在吉林,到了人家地头上办事不免麻烦。最起码,那四具尸体现在肯定都在警局那边,无双又不是李家的亲戚,没法给他们收尸,更别提说要替李二毛子给父母下葬了。 再说了,丧葬这种事不好弄,并不说你挖个坑弄副棺材随便埋了就了事的。中国是礼仪之邦,礼仪里重中之重看丧葬,里边的繁文缛节多了,一环套一环,他虽年少有为,但丧葬一事还处理不了。 比方,你得请道士念经吧?你得请主事的吧?你得有人抗灵头旛吧?你得有抬棺匠吧?等等……没有当地人照应无双就算有多少钱也做不了。 “得嘞,您老去办吧,我去教授诊所一趟,然后直接就奔承德去了。程峰的事暂且放三天,三天后我差不多能赶回来,让他等我。”无双招呼了一声,带着常小曼走了。 “小陈,去教授的诊所。”无双吩咐说。 “小爷,您带着小曼姑娘去?方便嘛?” “有啥不方便的,也得让她看明白了,他四位哥哥到底做下了什么孽!”无双瞪了一眼常小曼。 那时候的无双初入江湖,还没有被江湖风气所玷染,多少还心存一丝善念。若换做几年后的无双,不就是几条人命嘛?跟自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再说了,又没想跟常小曼弄出点啥火花,实在没必要管这些闲事。 巴雅拉教授的诊所对无双来说几乎就等于是自己家的大门,什么时候想来就来,没人开门直接一脚踹开。 走廊里鸦雀无声,病人们都睡着了,只有靠窗户那边的一间病房还亮着灯,并且传来一声声轻微的呻吟。 无双推开病房门,里边,穿着******的白衣天使带着口罩正在给李大少打止疼针,见无双进来了,还不忘回头朝她暧昧地抛一个媚眼。 “护士,我兄弟怎么样?”无双问。 “还算稳定,不过昨天麻药过了以后可能会有点疼,所以每天都要打止疼针。”护士摘下消毒口罩答道。 常小曼躲在无双身后探着脑袋看了看躺在病床上正在呻吟的李二毛子,心中也大概猜出了这人的身份,她自知理亏,并不敢开口问无双,只是愣愣地看着。 “不用看了,子弹穿透了脊梁骨,上半身瘫痪!” 无双走到床前问李二毛子还能不能挺住,可不能总打止疼针,这东西对身体不好,有依赖性。是个爷们就挺住了! “呵呵……还挺什么挺啊?就算现在是毒药我也得打,到了这份上,人还有选择权吗?兄弟,你不用劝我了,我自己未来会是什么样自己清楚。我唯一不甘心的是,凶手还逍遥法外呢!”李二毛子抬起手放在无双的肩膀。他的手依旧使不上劲儿,轻飘飘的。 无双回头看了一眼常小曼,不敢跟他说,这就是害死你们一家老少的凶手。常小曼也不敢多言,一直低着头鼓弄着自己的衣角,连看都不敢看李二毛子。 “对了,我来找你还有重要的事,家里总得有人发丧吧?” “是啊,说到这些我就愁,爹妈就我这么一个儿子,三代单传呀!可我却不能为他们尽孝,你说我活着还有啥意思?这么活着真不如死了舒坦!他们的尸体现如今还躺在停尸房冷冰冰的柜子里呢!”一说这个,李二毛子又掉下了眼泪,真是人间惨事,他恨不得一头撞死,可他没有那个力气。 “兄弟,你别愁了,我今儿来就是跟你商量这事的,若是不嫌弃,我连夜赶去热河府帮你处理下?”无双点了根烟塞进了他嘴里,一旁的小护士只是笑了笑并没有拦着。 “兄弟!你可真是我的亲兄弟呀!若是如此最好不过了!你说吧,要多少钱,我出,我们李家虽然不如你们董家有钱,可只要我签字,几十万还能拿得出来。”李二毛子很激动,这事谁敢主动往身上揽呀?又不是好事,躲还来不及呢,他早就有这个想法,可一直不好意思开口,人家无双是高高在上,他现在落魄成了一个废人,人家能把你接到长春来医治已经仁至义尽了。 “钱我出!”这时,背后的常小曼突然开口说道。 “呵呵……你出?你有多少钱啊?你以为我不知道啊?你的钱还不是上几天我给你开的支票啊?算了,依我看啊,也不用客气了,这钱原本就给孝子孝孙出,兄弟,给我开个十万的票子吧,我就受之不愧了!另外,你人脉广,给老家打个电话,要不然我没法收尸啊?” 李二毛子自然是不会推辞,赶紧拿出支票夹子给他签了一张20万的支票,并嘱咐他一定要风光大葬,钱不够了再管我要。 病房里都有电话,那承德李家是当地的地头蛇,几百年的老热和人了,关系都是根深蒂固的。一个电话过去,那边立刻答应了下来。 第34章凶宅 无双也不客气,揣起支票拽着常小曼的手就走。临走之前还煞有其事地问护士。“对了,他命根子没伤着吧?不耽误以后娶媳妇儿吧?” 护士捂着嘴笑了笑没有说话。 车上很安静,无双抱着肩膀靠着常小曼的肩膀假寐着,常小曼一句话不说,也不推开他,她心情很沉重。甚至刚才险些没说出让她来照顾李二毛子的话。 轿车上了长沈高速直奔北京方向开去,车窗外,高速公路两侧的路灯不停地晃进来,照在常小曼的脸上。常小曼茫然地看着昏黄的路灯,每一盏都好似是一个狰狞的鬼脸正在冲自己呲牙咧嘴。 “什么感觉?”无双闭着眼睛轻声问道。 “有什么可以弥补的嘛?是不是我们兄妹五人死了,这笔债就还清了?”常小曼淡淡地问。 “这种事最不公平,现在就算你们死了,李家四口人也活不过来。坦白说,如果不是因为你,我肯定不会去承德。” “因为我?”常小曼转过头诧异地看着无双,无双闭着眼睛故意吃她豆腐靠在她肩膀上。难道他真的看上自己了? “是,因为你与你的四个哥哥不同,我不想你走上这条江湖路,小姑娘家家的,干掉啥不好?可惜呀,你这次欠的债太多了,我不能帮你还了,要还自己还吧!我打算让你嫁给李二毛子,你看如何?” 常小曼有些失望,她心里竟然真的异想天开的以为无双会对她有兴趣,至少,他们现在应该算是朋友了吧?不过她并没有激动,依旧面沉似水。“所以你刚刚才会那么问护士?” “呵呵……开玩笑的,别当真!”无双伸了个懒腰。 等车开进承德市已经天将破晓,承德的地理位置很特殊,东临辽宁凌源县,西邻北京的怀柔,现在又属河北地界管辖。论起文化呢,承德是北京的后花园,当地人说话说的也都更接近北京话,老北京文化很多人都知道,老北京人慵懒,承德人也有点北京人的遗风,所以清晨承德市里边没几个人,你想吃口早餐都费事。 “小爷,我们现在去哪?”小陈问。给无双开车不比其他人,这位少主子脾气古怪,向来不按常理出牌,可是比他姥爷难伺候多了。 “李府!”无双说。 轿车经过收费站,收费站上边挂着好大一个广告牌匾,“承德避暑山庄”。广告牌下停着两台小车,车里边的几个小伙子眼睛瞪得溜圆朝着公路东边直张望,好像是在等什么人。 没想到,这时候无双连看都不看他们一眼,直接让小陈把车开走了。 “宁哥?别睡了,别睡了,你看,那边儿有个吉a打头的,是不是?” 那个被叫做宁哥的,是承德当地的一个地痞,跟李家还有点关系,算是李家养在街面上的一条狗。这李家一死,可是解放了小宁。 他睁开眼睛定睛一瞧,远远的就看着吉a的那台夏利车已经往市里开去了。“双爷?是双爷吗?您等等我呀!”宁浩吓坏了,赶紧命令手下人追。 是马二爷叮嘱他让他在这里接无双的,不过他跟无双之间的位置可是差的太远了,无双是高高在上的少魁爷,盗门下边,每个省乃至每个县市都有自己的堂口,当然,现在不叫堂口了,都弄了个贸易公司的牌子挂上了。这宁浩至多算是堂口下边的一个小管事,平时连董三立过生日去长春拜寿的资格都没有,今儿可算抓住拍马屁的机会了,能不上心嘛! 二道牌街那条巷子口,李府的匾额还是高高挂着,但此刻却是早已物是人非,昔日地方一霸,却也免不了被灭门的凄惨。不是不报时辰未到吧!这么多年来,李家打着盗门的旗号也做了不少亡命的买卖,每次稍微出点事时候,李家老爷子都会派李二毛子来长春求无双打点。 “小爷,到了,不过,您来李府干嘛呀?这都贴着封条呢!”小陈规规矩矩地打开了车门,少主子叼着小烟,穿着貂皮大衣带着蛤蟆镜走了出来。 他抬头看了看那块金字匾额,据说那是当年乾隆爷亲笔所题。 无双走上前去,那两扇大红漆对开门前也是一对石头狮子,那石头狮子甚至不比董家老宅的小,头顶上依旧顶着七个旋。 无双摸了摸两个石头狮子的脑袋,很凉。然后竟起了玩心,岔开腿骑了上去。看的常小曼不知所措。 “你知道吗?小时候我和二毛子就经常这么玩。哎!物是人非呀!可惜了这栋老宅院咯!” “你与李家关系匪浅吧?那你前几日为何没有让那个杀手动手?却把我们兄妹留了下来?”常小曼问他。 “江湖上没有那么多真情义,人都死了,我又不能让他们复活。也许我姥爷是对的,我还需历练,太嫩啊!”无双看着这两扇血红色的大门,大门上交叉贴着两张封条心生感慨。 说罢,还没等常小曼听懂这句话,无双猛地一脚就把大门踹开了,两张封条也被撕开了,顿时,李家老宅中猛地涌出一股邪气,那股气息很阴冷,吹的常小曼打了个哆嗦,也许是她心中有愧,吓的直接躲到了无双身后。 “小爷?您……您疯了?这封条可是上边贴的呀!” 这时,马路上又跟上来两台车,车子停稳后,宁浩带着几个小弟赶紧屁颠屁颠地冲了上来献殷勤。 “双爷,我是宁浩,您忘了?您小时候来承德时候我们见过面的呀?我还给您敬过酒呢!嘿嘿……您放心,这两天您在承德的一切我都给您安排的妥妥当当了。”他咧着嘴,笑的很虚伪,就跟伪军见了鬼子爹似的。 “宁浩,去,把这块匾让人给我摘了,然后找地儿卖掉,卖的钱,用纯金给我重新打造一块,我要见着我们董家的‘魁’字!”无双直接掏出一根烟甩给了他,那对他这身份低微的小痞子来说就是莫大的荣耀了。 乐得他屁颠屁颠亲自爬上去摘李家的金匾。 第35章怨气未散 “宁子,你先别动。”小陈明白事理,赶紧提醒无双说,小爷,此事您得三思呀!您要是想在热河置办房产回去找董爷商量商量,虽说李府是老宅,可毕竟死了人,现在是凶宅呀! 无双咧着嘴嘿嘿一笑说我要的就是他李家的府邸,这地儿是凶宅不假,可也要看它住的是啥人!能不能压住邪气!爷儿我就相中这地儿了,下午就安排我跟当地官面上接触!买定了! 无双这可不是一时冲动,也不是为了保住李家的祖宅,按理说,如果以后李怀荣迁居到长春,这祖宅肯定要卖的,到头来便宜的是上边,二道牌街是承德的老街,位置好不说,而且在风水上也很讲究,占了承德市的龙头脉眼之势。董三立早就瞧上了。 “今天我就在李府住了,去,通知上边人来见我吧,就说李家的丧事我来办!”无双走近阴森的老宅,往客厅的那张贵妃沙发上慵懒地一靠说道。 也许您说了,无双太能装了,年纪轻轻的,跑人家承德装什么大半蒜?还让上边人来主动见他?你怎么混也是贼匪,人家是官,历朝历代都是官压贼匪。这话说的对也不完全对。 这事看在谁身上论起了,承德虽算不上是东北,不过别忘了,当年吴功耀率领十万盗众在热河抗击日寇,深得民心!另外,功耀祠现在还在承德呢,但凡是承德老人,都知道吴功耀这个了不起的乱世大枭雄。作为吴功耀的后人,可以说,无双只要报上大号,黑白两道没有不给面子的,为啥?因为民心所向!这块金字招牌太晃眼了! 所以他才会第一时间让宁浩给他重新再弄快金字大匾去。可能李府老宅,别人市里不能卖,但盗门耀公之后想买,卖得!不过有一点,这承德可就是一个界限了,是南北江湖的界限,你再往南走,那就不是东北盗门管辖的区域了,就是另一个江湖了。 想当年,吴功耀亲率三千铁骑,穿过丽正门,直捣热河都统府,都统府附近驻扎着四五千小鬼子,那场仗打的,简直好似天降神兵一般,吴功耀兵贵神速,这支由胡匪响马组成的骑兵出其不意地出现在了都统府门前,二话不说就是杀! 那一仗虽没有载入史册,但却烙印在了承德百姓心中,四十万奉军退出热河省,委员长一直命令,不抵抗!他们这些国家的军队竟然比不上这几千胡匪!吴功耀!何等的英雄气概!丽正门前,亲手斩杀日本少将山下奉文!手下骑兵屠杀4300多鬼子,快哉!快哉! 承德不算是东三省地盘,可以说是东北盗门唯一一个在辽宁省外的控制区域。没办法,吴功耀在承德人心中已经成为了一个神话,这是其他任何势力都无法取代的。 也许是李府几天内没有活人的缘故吧,院子里大大小小的院落里都显得格外阴森,无双走到哪都觉得好像背后有人一直在对他吹凉气似的,那股凉气顺着脖颈子一直滑到他的后脊梁骨。他回过头去,背后除了常小曼外什么人都没有。 “少魁爷,好冷啊。”常小曼裹紧了衣服,不停地左右张望着,如果连无双都感觉到了这老宅的阴气,那常小曼的感觉要更强烈一些。 “凭白横死四口人,这凶宅凶的要命,自然阴气重。”无双回头依旧是淡淡一笑问她:“怕吗?” 常小曼嘟着嘴点了点头,又怕惹无双不高兴,只好牵强的摇了摇头。 “怕也正常,这祸事都是你们常家自己闯下的,这两天就熬着吧,提前给你打个预防针,今晚我们住这里。” 一听无双这话,常小曼脸都绿了。无双也许不觉得怎么样,他是魁星转世,命硬,而且又与承德李家是至交。她可是等于半个杀人凶手呀!让她一个姑娘家家住在这凶宅中? 吱呀呀……哐当……无双伸手推开了一扇沉重的榆木老门,这间屋子是李家老爷子住的。老爷子叫李大海,那是真正老承德的活招牌,属于建国后承德的大人物了。以前,承德的买卖几乎都是由李大海打理的。 别看已经年近七旬,可依旧是腰杆倍儿直流,满脸的红光,在当地人称海爷!海爷绝对属悍匪类型的,据说年轻时候有万夫不当之勇,硬是凭着手里边一把大片刀降服了街面上上百号小地痞。换而言之,除了东北耀公之后,他是谁也不服。 这门一推开,一股阴风扑面而来,吹的无双浑身上下不自觉地汗毛都竖了起来。 “呵呵……海爷,走都走了,这气场犹存呀!行了,您老就别发神威了,侄儿替二毛子来给你们主持大局了。”说着,无双弯腰冲着屋里鞠了一躬,然后接过小陈递过来的一沓子黄纸点着了抛洒在空中。 你还别说,被他这么一弄,也许是心理原因吧,常小曼就觉着没有刚才那么强烈的寒意了。 “小陈,去,让他们把屋里屋外给老子收拾收拾,海爷名声在外,这几天前来吊唁的客人不会少。哦对了,给我和小曼姑娘弄点早餐去,走了一晚上饿死了。”无双吩咐道。 这一上午,常小曼脸眼皮都没敢眨一下,无双到哪她跟到哪,生怕把她扔下,让她独自面对这阴气十足的老宅。 无双让下边人把李二毛的房间简单收拾了下,整个老宅也就这屋没那么重的阴气。他躺在床上小睡了会儿,大概上午十点多钟,李府中再度热闹了起来。 “小爷,刘局长来见您了。”小陈推开门轻声说道。 “请进来吧。” 刘局长官派十足,好像刚上任不久,人也精神,大概四十一二岁,穿着一身警服,带着大盖帽,显得很正派。当然,他刚刚上任就闹出这么大的案子,对他来说是个考验。 “一会儿我不让你说话你不许开口听见没有?”无双告诉小曼。 . 第36章少年老成 无双出生在大户人家,随是江湖中人,但也懂得这方面的礼数,主动笑脸迎了上去亲切的与刘局握手,然后把他让坐在沙发上,吩咐小陈赶紧沏茶。就好像偌大的李家老宅现在已经成了他名下基业一样自然。 “您好无双先生,敝人早就听说过您和三爷的大名,今日有缘得见三生有幸!”刘局别看为人正派,不过还挺给无双面子。 自然的,虽是官面上的,不过与他这个未来的东北魁首能见上一面可不容易。自古有言官匪不相通,这都是屁话,说给老百姓听的,他干的就是这个工作,难免要接触道上的人物。 “不敢当,不敢当。我董家也是初来承德乍到这几天还得指望您多多照应。”无双主动递给他一根烟,刘局摇了摇手谢绝了。 “无双先生,您今天这么做是不是有点不妥当啊?”他是个快人快语的领导。 “怎么说?” “您来承德并没有提前跟我打过招呼,来了就直接把我们的封条给撕了下去?这案子还悬着呢,按理说这里是凶案第一现场,您私自破坏案发现场于情于理都不合适吧?”与刘局随性的,门口有一个秘书还有一个刑警大队的领导。那个刑警大队的警官一听领导这么说话,使劲儿朝屋里给他使眼色,刘局仰着脑袋装作没看见。 “呵呵……刘局,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这案子已经交给我们吉林方面了,现在已经扣上了黑宗的钢印,另外,李家四口人死后,唯一幸存者李二毛子就成了老宅的合法继承人,我,此次来承德,全权代表李怀荣处理,换句话说,李家的一切都由我做主,包括他的祖业和地产。”无双接过小陈递过来的茶壶,主动给他倒了杯。 “这不合规矩吧?黑宗?谁同意的?这案子是吉林警方协助我们承德警方,他这么做是越权!”无双还没见过这么古板的人呢,说这话就好像这案子他能搞定一样。 “咳……咳……”门口那个刑警队长使劲儿咳嗽着,他是老热河人,这么多年来对东北江湖格局一清二楚,有心提醒领导,可领导的领悟力并不那么强。 无双索性选择绕过了他的话题,带着命令的口吻说:“下午我要提走常家四口人的尸体。” 实际上,警方处理案件时,这个黑宗的说法只在内部流传,外界人是不知道有这么个说法的。基本上它属于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但凡涉黑,只要道上有人愿意牵头,警方都乐得自在。 刑警队长一看屋里的气氛不对劲儿,赶紧进来抢在刘局话前头说:“少魁爷,单子我已经拿来了,只要你签个字,随时都可以去提尸体。” “这……这……老张?你这不是胡闹嘛!这是什么?官匪相勾结吗?”刘局拍案而起。“无双,我私下查过你!你们董家在东北势力大不假,可你别忘了,这里是承德!” 无巧不成书,刚好这时候宁浩带着手下抬着一个纯金打造的匾额进来了。 “小爷,按照您的吩咐,工匠打造好了,您看还满意不?” “你!!!你们……你们这是强取豪夺,现在李家房产只能有李怀荣做主!你们这群胡子!反了吗?”他指着无双吼道。 一旁的刑警队长听的直皱眉头,想拦着又不敢,只好把他拽到一边让他先消消气,尽量阻止领导与这位锋芒乍现的盗门少主有什么正面冲突。 “刘局,起请您来只是给您下通知的,您答不答应是您的事,我该做的都做了。还有,我通知下您,晚上,老热河地面上的一些江湖朋友会来见证挂匾仪式,外加吊唁海爷。我会让他们老实一点尽量不给您惹麻烦。” 历朝历代,最怕的是什么?官匪相勾结!有好也有坏,比如说无双,无双对手下向来是对手下管教的很严格,跟这样的魁主打交道是官面人的荣幸。 刘局上任不久,还不太熟悉老承德的人文特色,暗地里,李家命案的卷宗已经被封存了起来,扣上了钢印,另外,当无双到达承德后,私下里李家的祖产已经由李怀荣签名,走了正常流程,过继到了无双的私人名下,为此,无双也没少搭钱。偌大的家业,一个瘫子怎么守? 李家名下,在承德还有一个大酒店和一个三星级的宾馆,就连这么多年欠下的税款无双都代他补齐了。从某种名义上来说,当地已经算是私下承认了无双的主家地位。 刑警队长拿着一个文件夹子,里边的文件全部有上边的钢印,无双所做的一切全都是合法的。 “刘局,日后我们还要经常打交道,这边的买卖您就帮我多照应照应,今日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海涵,我们东北人最实在了,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无双已经成了李府的主人,此刻可以下逐客令了。 不怕流氓会武术就怕流氓有文化,换做任何人对无双也没招。 承德这两天的治安非常不好,小流氓小痞子们经常闹事,这也是因为偌大的承德群龙无首,没人能镇得住他们。无双的到来现在看来,应该可以让治安得到明显改善。 刘局走后,常小曼的眼睛瞪大老大,诧异地看着无双,以前只觉得他是个纨绔子弟,现在看来,这年仅18岁的男孩可不是那么简单的。这几天她一直跟在她身边,虽然他秉性古怪,可却也还算摸清了七八分。可她错了,他是个藏的很深的人,少年老成,远比那些老江湖还要阴险。 “你什么时候做的?” “自从你们杀了李家四口人后,我就开始着手了,实话告诉你,这李家老宅是承德不二的风水宝地,易做阳宅之用,福旺子孙,聚财避灾!我姥爷早就有心收了,可惜,李家不开眼,一直不卖给他!这次我还得感谢你们常家兄弟呢,要不是你们,也成全不了我。等我姥爷回来我得邀功了,呵呵……”无双站在门前,小陈端着一盆凉水,无双一边洗脸一边从容的说道。 第37章盲仙 “我把你看简单了。”常小曼皱了下眉头,心中突然觉得他们常家五兄妹仅仅是一颗无足轻重的棋子。 “小曼,江湖险恶不是一句空话,没有本事的人想在这江湖上混,那你只能先做一颗棋子。好在我这个人不是卸磨杀驴的小人,要不然你也不会此刻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了。”无双擦了擦手,让小陈赶紧去把电话线拽过来。 他拨了个电话给长春老家,通知手下立刻去找马程峰,叫马程峰带着那些残碎的瓷片拼图来承德李家。 电话另一头不知道说了什么,无双回:“你就告诉他,我要给他恩人下葬,要不要来送最后一程他自己决定。”说完他挂上了电话。 “那个马程峰就是杀我二哥四哥的凶手?” “对,马程峰是二爷的孙子,正宗的盗门后裔!” 这次丧事不太好办,李家四口横死府中怨气未散,一般人镇不住这股邪气,无双怕李家冤魂闹事,所以考虑再三,还是决定让马程峰过来帮忙。马程峰是天煞孤星的命,天煞孤星走到哪都是邪不侵体,因为他本身就是邪魔! 中午时候,陆陆续续的,老热河的江湖朋友已经接到了信儿,开始前来会见他这位盗门少主子。 府中的客人多了,自然也要招待,这边让手下人赶紧布置灵堂,那边还要应付那些所谓的江湖老前辈。说是老前辈,其实也就是岁数比无双大点,充其量只不过是李大海养的一条条狗! 除了董家,没有人能在承德压得住场子,无双稳坐厅堂,接受着一波又一波叔叔大爷们的“朝拜”。客厅中聚集着几十号人,都对他阿谀奉承着,对于这些,无双早就见惯不怪了。 其实这些人本意并非是来悼唁李大海,李大海已经是过去式了,现在,偌大的承德,道上的买卖无人管理。他们是在想方设法博得无双的欢心,还不是想把这进钱的营生抓到手里头。不过每每提到生意上的事,无双一直都支支吾吾不说重点,好像是有意避开这个话题。 对此,这些老前辈也不敢上来逼问,很明显,“魁”字金匾已经高挂李府,这说明,五十年后,东北盗门的势力也许要重新进入热河了。如果董家入主,他们谁也没有机会。 “有客到!”小陈立在府门前,恭迎着八方来客,依旧是依照着他爷爷在董家做管家的老习惯。 门外,只见一个拿着盲杖身着缎子袍的六十多岁老头从车里走了下来。老头是个盲人,眼皮上翻,露出一条白眼仁缝子。别看身子骨淡薄,但这几步道走的可是四平八稳,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瞎老头手里掐着两个纯钢打造的保健球,右手的盲杖在地下敲敲打打着,而小陈对他也很客气,主动笑脸相迎把瞎老头扶了进来。 “你小子还挺会来事啊?怎么样?老陈头身子骨还硬朗吗?”瞎老头问道。 “多谢前辈挂怀,爷爷身子硬朗得很,时常在晚辈面前提及过您。此番为了李家的事把您老也给请来了,我们小爷可是真有面子呀!” 这老头别看坏了一双招子,可不是一般人物。马啸风,人送绰号盲仙,一辈子走街串巷转给人算卦看风水,从没有算差的时候。说起马啸风来,他还跟黑龙屯的马家人沾点亲戚,不过多年不走动算不上熟络了。 今日从辽东赶到承德,也是应下了马二爷的托付来帮无双主持李家四口丧事的。 无双抬眼一见是盲仙大驾光临,赶紧迎了出去,张开双臂就搂了上去,差点没把老爷子给勒死了。 “哈哈……瞎大爷!哎哟喂!我当您来不了呢,我这儿正愁呢!太好了,太好了,您老能来我心里这块石头也就落地了,要不然出殡那天指不定闹出多大的事呢!” “我的小祖宗哎,老夫年事已高,可经不起你这么折腾,快松开,松开呀!”马啸风推开了他,勒的直咳嗽。 这个马啸风刚才说过,是黑龙屯马家的本家亲戚,马家人多少年誓死效忠东北盗门,这期间也出了名震八方的大人物。盲仙马啸风算是一个了。说起他这本阴阳手艺还跟玄道有些关系,据说当年他爹有缘得见阴阳玄道,阴阳玄道传给他九九八十一字的不算口诀。他爹没有什么天分,不解其意,后来一直到马啸风这一代,才慢慢悟出了那阴阳卦中的真谛。虽说跟玄之又玄的鬼谷神算比不了,可却也能算破天地玄机。此卦名曰乾坤天地卦,据他所说,之所以他父亲没有学会而他学会了,是因为他天生残疾,失了那两双招子,虽看不得这阳间的花花世界,但活人看不得的东西,却都瞒不过他的一双阴眼。当然,这里边也有点自吹自擂的成分,可数十年来,这盲仙竟然没算错过一卦,你说神不神? 马啸风是董家盗门的常客,也算是董三立最依仗的风水师了吧。这盲仙脾气很怪,但凡高人都不是你普通老百姓说请就能请去的,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全凭人家心情。 赶上心情好了,没准随便走到哪,见哪户人家坟地有问题,他就随口一提,至于你信不信就是你的问题了。赶上心气不顺了,就算是董三立请也未必能请来。 “咱爷俩没必要那么见外,这承德江湖上的事我个瞎子就不跟着掺和了,你小子是三立的根应该能处理好。就说说丧事吧,我怎么闻着院里头阴气这么重呢?是不是横死的?”盲仙马啸风一语中的。 “啊,嘿嘿……一般的白事也不至于请您了不是?怎么着,您帮着主事呗?”无双嬉皮笑脸地直接握着盲仙的手就把他让到了主位上坐了下来,其他人一瞅,连少魁爷都这么敬重的人物那还了得吗?一个个赶紧上来又是捏肩又是捶腿的。 盲仙巴结着水烟袋摆了摆手问:“别扯那些没用的,我问你,尸体没接回来呢吧?棺材呢?灵棚打算搭在哪啊?李家有没有其他信仰啊?承德人……你要问清楚了,信的是黄教,还是白教,又或者是清真,还是供了咱东北五仙,这些不问清楚我不好主事。” 第38章眼瞎心不瞎 “额……您也知道,我在家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主,嘿嘿……尸体我马上去迎回来,信仰嘛……我记得二毛子没跟我说,没说就是没有。至于其他的全凭您老做主。” 马啸风点了点头,他告诉无双,这横死之人如果怨气重的话会招来麻烦,另外,接尸体也不是一般人能接的,尸体被警方带走后肯定是存在尸袋中。任何人去接尸体,拉开尸袋第一眼看去,必将吸入尸体的怨气,也就是咱东北人说的死人晦气,这事谁干都不行,还就得少魁爷您。 “擦,凭啥呀?小爷我的命就不是命了?” “呵呵……小子,你命硬,硬的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哟!”他拍了拍无双的肩膀。“去吧,把你这儿能说的上话的人给瞎老头我留下,剩下的不用你管我自有主张。” 天底下凡是有点真本事的人,个性都十分孤傲,这盲仙马啸风也是如此,别看与盗门同根,却向来瞧不起马二爷一干贼众,就算是董爷请他也得看他心情。可唯独有一天,不管啥时候,只要无双开口,他都会应下。按他的话来说,交朋友就要交像少魁爷这种半人半魔的朋友,这样的朋友让老夫脸上有光。以后有一天嗝儿屁了,见着阎王爷也能吹吹牛b! 无双把小陈留给了老爷子,并嘱咐在场的所有承德贼众必须要听盲仙指挥。他转身带着几个汉子刚要走,却又被盲仙叫住了。 “等等!” “哎哟,您老还有啥事啊?再迟了尸体就得晚上才能回来了,不吉利!”无双问他。 “迎尸体的礼仪老瞎子就不问了,小爷出生在传统家庭这点礼数还是懂的。我只想问问您,您身边是不是跟了个小娘们啊?” 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听的都暗竖大拇指。这老头一双招子已经瞎了,根本看不见人,李府客厅中人来人往十分嘈杂,常小曼站在无双身后不知声不念语儿的,而且也不像其他爱美的女孩那样浓妆艳抹,更加没有胭脂水粉味,他怎么就知道无双身边站着个小娘们呢? “怎么了?这是我朋友,小曼,有问题吗?” “小曼姑娘,你来一下!”盲仙马啸风冲无双身后摆了摆手。 常小曼不知这人的深浅看了看无双,无双朝她点了点头,她这才敢靠上前去。 “前辈,有什么事吗?”马啸风个子不高,又坐在沙发上,所以常小曼得半蹲在人家面前,这是表示对老前辈的尊重。 “你身上有股子血腥味呀!可这血腥味又不是你的,老瞎子斗胆问一句,你是否与承德李家有什么关系呀?”他说话声压的很低,所有人都竖起耳朵想知道这位老神仙到底跟她说了什么,但除了小曼外,没人能听见。 “算是吧!小曼是来赎罪的!”常小曼回答的很本分,并不想为自己开脱。 “丫头,你记住了,如果你非要去的话,不要看李大海的正脸,记住!务必记住!”盲仙煞有其事地说道。 “小曼,走了,别听这老瞎子吓唬你!”无双不以为然。并不是说无双信不过盲仙这双天眼,而是从小这小子基本就不懂什么叫怕,他当然不怕了,他是杀魁星转世,他有万邪不侵的寒血宝刃,什么冤魂厉鬼敢来找他的麻烦? “前辈,我记下了。”小曼很礼貌的说。 无双拽着常小曼的手就往外跑,这迎尸体也是要讲究吉时的。中国是礼仪之邦,重中之重就是在丧葬习俗上,各地的习俗不同,但却都很繁琐。南方,如果人死在外边,想迎回家下葬,那就要在晚上,因为白天有阳光,尸体暴晒在阳光下是会让死者魂魄不宁的。在东北迎尸要在白天,因为晚上阴气重,白天迎尸敲锣打鼓十分热闹喜庆,可以压住死人的阴气,事后不容易得病。 宁浩也不知道从哪给无双借来一台吉普车,老式的那种绿皮吉普,后边有雨棚的。车里只能坐两个人,可无双这等大人物,身边总得有几个小弟跟着,无奈,宁浩只能带着几个小弟又开了两台车在前边引路。 承德不大,没多少时候就开到警局指定的存尸库了,他有提尸的单子,符合法律程序,很顺利的就进去了。值得一提的是,今儿冷库的负责人是那位刑警队的郝队长,也许他是特意来等无双的。 “少魁爷,上午我们领导的事您多担待下,他刚从南方调来还不懂咱北方的规矩。”一边带路,郝队长一边献殷勤。 您觉得夸张吗?人家是刑警队的大队长还需要对个18岁的黄毛小子如此恭敬?我告诉你,丝毫不夸张!在那个时候,东北盗门太厉害了!甭管你是谁,只要无双一声令下,你郝队长今儿晚上住在哪个小三家,战斗力多少,都能一清二楚。这是客气的,万一人家真起了什么心思,你是防不胜防,毕竟盗门中的绝顶高手不在少数。再说点更夸张的,一方治安好坏取决于哪里?那就是当地的贼道是否多,那盗门董家可是东北贼盗之首! “我没那心情,对了郝队长,黑宗的档案赶紧交上去,我不想惹麻烦。”无双带着蛤蟆镜头也不回地说道。 郝队长跟盗门也有些关系,以前在承德道上屈指可数的是李大海,江湖上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是这位郝队长私下里通风报信。与其说是纳税人养了他,还不如说是东北盗门养活了他。 冷藏库前十分阴凉,都不是一般的凉快,一扇大铁门上挂着铜锁,里边就存放着各种刑事案件的无头尸首(不是没有脑袋,是指这案子还没有头绪,没有家属认领)。 “少魁爷,李家四位的死相可是有点……要不您别进去了,我让人抬到你车上算了。” “那可不成,海爷好歹也算是个江湖老前辈,我们江湖人都很传统,凡事都得讲究老祖宗传下来的礼数,不能坏了礼数,没事,不就是被枪打死的嘛,再吓人能啥样?” 第39章四具尸体 “嗯?被枪打死?您……您怎么知道的?”按理说这是警局内部的绝密,他一个江湖人上哪知道去?岂不是说明他跟这案子有牵连? 无双笑了笑说:“呵呵……郝队长,都盖上黑宗的钢印了,怎么着?你还想翻案呀?” “没有,没有,少魁爷神通广大,你们盗门下边的线人比我们警局还多,这我理解。好吧,那我开门了啊,我可是跟您说过了,尤其是您身边这位姑娘,吓着了别怪我没提醒!”说着,郝队长咔嚓一声拧开了那把大锁头。 顿时,冷库中涌出一股刺骨的凉气和那若有若无的尸臭味。这方面无双接触的多,以前古玩行竟然收明器,那些明器上多少都会带着尸臭味,无双并不陌生。倒是常小曼的反应有些夸张,赶紧伸手捂上了鼻子。实际上那味儿不重,您想啊,零下的温度存放着尸体,尸体不会腐烂。 承德不大,几年之内能发生多少件命案?所以,冷库中只存放了李家的四具尸体。郝队长带上白手套和口罩走到冷柜前拽开了其中一个冰抽屉,里边是一个尸袋,上边标记着尸体的名字和案件编号。 “这是李府的老管家,您先看一下,没问题的话就在提尸单上签字。”郝队长伸手拽开了拉锁。 拉锁下边露出了一个60来岁老者惨白的脸庞,他紧闭着嘴,嘴角还溢出几滴已经凝固的鲜血。虽算不上残,可也不在正常年轻人心理能接受的范围。郝队长还要继续往下拽拉锁,正常流程是要让死者家属检查尸体,看没有其他问题。 一个老管家,无足轻重,无双摆了摆手说不必了。“宁浩,让兄弟们搬车上去吧。” “少魁爷,这边是李大海的儿子和儿媳。”郝队长介绍说。 他分别拉开尸袋的拉锁,无双大概看了一眼,因为这两位好歹也是李二毛子的兄弟,并且以前每次来承德玩的时候二老还招待过他,所以无双也用心观察,好在尸身并没有其他异样,一个是胸口中枪,另一个是脑门中枪而亡。这常家人是够狠的了。 “子弹取出去了?”无双问他。 “嗯,按照正常流程,法医需要确定他们的死因。”郝队长答道。 “也就那么回事吧,没你郝队长说的那么邪乎。”无双点着一根烟吩咐让宁浩把事先准备好的黄纸钱和黑布准备好。 一般的丧葬没有这些讲究,但因为李家人是横死的,必须要处理妥当,凡事都要讲究礼数,礼数周到了才能化解死者的怨气。李父李母死相比那个老管家残点,尤其是脑门中枪的李母,满脸是血,脑门上一个大窟窿,都能清楚的看见里边半凝固的脑浆。 二老半睁着眼睛,上下眼皮露出一条缝子,缝隙中没有任何生气。 “叔叔阿姨,晚辈替二毛子为二老收尸来了,二老放心,李家与我董家乃是世交,我与二毛子又是彼此兄弟相城,不管他这辈子怎么样,我董家都养他一直养到死。另外,你们李家的丧事这次全权有我负责,保证让四位风光大葬。”无双站在冷柜前低着头笑声念叨着。实际上这里的礼数是要下跪的。 可无双这个主事人身份特殊,连天地都不跪更何况是李家二老? 人死了按照生物学的角度讲,眼睛是要自然闭上的,这里边的道理我也说不清,诸位有兴趣的可以查一下。按照咱中国人的传统观念来说,如果人死后睁着眼睛那就叫死不瞑目了。 无双对着李父李母连鞠三个躬然后伸手过去抚在他们眼皮上往下轻轻一扒,说来也怪了,这种事由不得你不信邪。夫妻二人在无双把手挪开的那一刻慢慢地合上了眼睛。当然,从迷信的角度讲,无双是魁星转世,无论他们身上有多重的邪气几乎也都被无双压住了。从传统观念角度讲,无双能做的全做了,父母嘛,活着一辈子为的就是子女,无双在他们面前保证照顾好李二毛子,自然也了去了他们最后一桩心事。 做完这些,无双侧脸看了看常小曼,常小曼躲在他身后低着头,不说话也不看,可能是有点害怕。死人谁都见过,可面前这几具尸体可是他们常家人开枪打死的,冤有头债有主,谁不怕冤魂索命啊?但她是常家人,眼看着常老大被冤魂缠身,又不得不来送枉死之人最后一程,这也是她唯一能做的赎罪的方式。 “要是害怕就先出去,以后有都是机会。”无双紧紧握着她的手,她的手冰冰凉凉的,手心上都是汗水。 “不……不用,一会儿我要亲手给他们烧点纸。”常小曼挣脱无双的手,在胸前的衣服上蹭了蹭汗水。 无双给郝队长打了个眼色,示意他拽开第三个抽屉吧。 可郝队长站在那不动弹,好像故意跟无双作对一样。 “郝队长,怎么着?来你们警局验尸我还得给你包红包啊?”无双不悦道。实际上按照东北的丧葬习俗,只要属丧葬范围内的,只要有人沾手帮忙了就必须要给红包。 “不敢,不敢,您少魁爷的钱我可不敢要,就怕有命拿没命花呀!哈哈……只是,刚才我说的您都听见了?第四个抽屉是李大海的尸体,您想好了?确定要验尸?万一再吓着您了我可担待不起。” “你放屁,你郝队长别揣着明白装糊涂,我董家是做死人生意,你又不是不知道?啥样死人我没见过?别磨磨唧唧的,老子时间有限!回去还有一大堆人要招待呢!”无双催促说。 “那……那我可真开了啊!二位先把头扭过去!”郝队长也对李大海的尸体有点心有余悸。 案发当日,警方进入李府后那场面真是记忆犹新,满院子都是血呀!最让郝队长难以忘却的就是李大海的尸体,他当刑警已经大半辈子了,什么样的死人没见过?什么死法没见过?可还是头一回对一具尸体产生了惧意! 第40章尸重如山 无双站在抽屉前眼皮都不眨一下,伸手搂过常小曼,用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郝队长慢慢拽开了抽屉,露出了里边的存尸袋,然后抬头又看了一眼无双。无双微微点头,示意他继续。这时,无双能明显看到郝队长放在尸袋拉锁上的手在微微颤抖,这是多么恐怖的死相能让一个老刑警如此忌惮呀? “拽!”无双冷冷说道。 随着郝队长的手慢慢拽开拉锁,尸袋中李大海的脸一点点露了出来,那张脸……准确的说甚至已经不能称之为是人的脸了。 他的双眼圆瞪,瞪的好像牛眼似的,眼珠子里充满了血红色,他的脸好似s形一般扭曲着,微微张着嘴,口中上下牙还死死地咬在一起,叼着一块布角,看似应该是临死之前还不忘冲上去想咬死对手,可却只咬下来一块碎布。幸好无双处理的早,若不然迟早会查到常家人头上。 更奇怪的还是他的身体,一般死人就算是警方收尸,肯定也会尽量让他们把尸体放平,可再看李大海的尸体,他的手臂微微弓着,双手十指弯曲成鹰爪,指甲足有三公分长,就跟那可怕的僵尸鬼爪一般。 郝队长在拉开尸袋拉锁的那一刹那,下意识侧过了头不敢直视。而无双的身体也不经意地哆嗦了下,他说的没错,这李大海的死相确实有点吓人。 无双皱了下眉头,看来李大海确实怨气未散。人的死相一般都是死前留下的,比方,正常死亡的人,肯定面色安详,皮肤蜡黄。再看看李大海,这跟安详一词简直背道而驰,就好像恨不得谁靠前就咬死谁一样。 “您看,我就说别拽开吧,您跪下叨咕几句吧,你们董家与李家是世交,而且您好心来给他们全家收尸,按理说冲不着。” “没必要,全拉开,我验尸。”无双长嘘一口气,把那根烟抽完说道。其实他也有点吓着了,不过碍于面子不好意思说,还要坚持走完验尸流程。 郝队长无奈,得罪不起这位小祖宗,只好按照他的吩咐全部拽开拉锁,然后扒开李大海的衣服,一块一块给无双验看,李大海也是胸口中枪而亡,血已经凝固了。他正给无双按照流程验尸呢,突然也见到了李大海修长的指甲,吓的他倒吸口梁溪连连后退。 “这……这……这怎么可能呢?我们前几天去收尸的时候也没长出这么长的指甲呀!少魁爷……这是要诈尸的前兆啊!”他指着李大海的尸体大喊。 “郝队长,你可是警察呀,这话别人说没毛病,可出自你的嘴里可真让我刮目相看。”无双右手捂着常小曼的眼睛,左手就朝李大海的脸伸了过来。 他如法炮制地又在他脸上摩挲了下,想让他闭上眼睛,可抬起手后就见李大海的眼睛依旧瞪的老大,恶狠狠地看着面前所有人。他又试了一下,上下眼皮就跟灌了铅似的,根本不动弹。 “少魁爷,咱都是老熟人了,我劝您一句,李家的丧事别管了,恐怕是要出事啊。就先存我们这儿吧。您身子骨娇贵,万一惹着啥脏东西我可交代不清楚。”郝队长好言相劝。 无双说既然诚心实意地来给李家人收尸岂有被尸体的死相吓跑的说法?再说了,天底下有哪个死人长的好看呀?咋地?你还想死人冲我笑啊? “哎哟,这玩笑可开不得呀,宁听鬼哭莫看鬼笑哟!少魁爷万万不可在这种地方开玩笑!”郝队长吓的连连摆手。 无双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让宁浩点燃四根蜡烛分别放在东南西北四个角落,然后又拿出若干张黄纸钱,数量肯定有讲究,都是盲仙提前给他准备好的,他也分不清。 点燃这些黄纸,无双一边抛洒向空中,一边口中还念念有词: 天圆地方,律令九章,吾今下镇,诸殃消亡。 家宅平安,人口永康,出入皆逐,万事吉祥。 “起!!!”他大喝一声,也示意郝队长拉上尸袋拉锁,验尸完毕。 礼毕,宁浩带着几个手下赶紧跑上来抬尸体,李父李母并无大碍,很顺利的就被扛了出去。最后轮到李大海。 宁浩为了拍马屁,啥脏活累活都抢着干,他第一个冲上来就拽住了李大海头部位置,其他人则分别搭手扳住四肢。李大海也就是一百二三十斤的分量,下边一共是五六个壮汉抬着可不是轻轻松松? 可这几个小喽啰一搭手,刚使劲儿,还没等往起抬呢,几个人诧异地相互对视了一眼,那眼神就跟看到了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一样,几个小喽啰同时吞了口唾沫。然后由宁浩倒竖三二一,几个人一起使劲儿往起抬。 “快点的,麻利点,这么点分量还抬不动?我养你们干啥吃的?”无双跟周扒皮一样训斥道。 六个小子咬着牙关慢慢把弓着的身子挺直了,没等走几步呢,就已经大汗淋漓起来。虽说这些小混混平时好吃懒做,可最起码一个个也都是一米七十多的个子,也不瘸也不跛的,怎么看怎么觉着他们抬的十分吃力。 “宁哥,咋这么沉呀?”其中一个小声问道。 “别说话,你是不是找揍?小心一会儿出去削你!”宁浩训他说,可说实话,他也觉得双手托着的这具尸体犹如千斤重担一般,压的他几乎喘不上来气。而且,心里边越这么想就越沉,双膝都已经给压弯了。 这里我不得不提一提,一般来说,死人抬尸必须要由孝子贤孙伸手,这是本家亲戚,跟死者有血缘关系,可化解死者生前的怨气。如果是外人搭手,往往尸体变的比正常情况下重很多。 如果有相同遭遇的朋友可以回忆一下,一般尸体都是一百来斤,可抬的时候却四五个人都抬着费力。不信诸位想想? 为啥呢?这里边有几个说法,一来,死者怨气越重越沉。二者,就是我说的,是否是孝子贤孙搭手抬,死者嫌弃外人,跟外人气场不和故意刁难。 第41章尸体落地 当然还有一种更科学的说法,说人死后腹中会有一股气,那气儿是有重力的。 不管怎么说,眼看着尸体越来越沉,压的几个小喽啰几乎直不起腰来,一个个满脸憋得通红,都使出吃奶得劲儿了,才勉强把李大海的尸体抬出了冷库。可从冷库往外边车上抬最起码也还得有一百来米的距离。看着这一百多米的距离,那都赶上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了,一个个直咧嘴,却又不敢埋怨。 “海爷,您老别为难几个小辈,以前他们都是你的手下吧?咱赶紧的往家走,晚上事还不少呢!”无双一边走一边把冥币抛洒向半空中,嘴里嘀嘀咕咕着。 一般情况下,抬死尸最忌讳说尸体沉抬不动,你越说,越想就越沉,这个时候往往像亲人一样唠几句家常嗑,你就会觉着尸体的分量降低了不少。这种事没人能说得清到底是咋回事,老祖宗留下的东西虽没有科学依据,可却十分管用。 甭管抬不抬得动,甭管多沉,就算掉下来无双人家肯定不带管的。又不是自己的亲人,他才不会搭手呢。 “小爷,小爷,我们真的抬不动了,能不能先放地上歇会儿啊?”宁浩实在挺不住了。 “不行,死者的尸体不能占地,落地就占了地下的阴气了,不吉利!就算他妈累死了也得给老子抬出去!”无双照着他屁股就踹了一脚。 “哎!得嘞!兄弟们,都使出吃奶的劲儿来,别让小爷瞧不起咱热河人!”宁浩大喊,给其他几个打气。 “少魁爷,要不要我去搭把手?”常小曼壮着胆子问。别看她是女孩,可这种情况下能多一个人帮他们分担,那尸体的重量平均压在每个人身上就会降低一些,常小曼不是个娇气的姑娘。 “去吧,当心点啊!”无双没办法,只好同意。 常小曼跑到他们身后,伸手也托在了李大海屁股的位置往上挺。可就见她的手刚刚触碰到尸体的那一刻,尸体的重量陡然又增加了,而且重的不是一丁半点。怎么比方呢,就好抬砖头子,一般人抬八块摞在一起可以勉强行走,可突然间,工长又给你加了一摞子上来,你能明显感觉到重力正在翻倍,重力一下子就从上压了下来,让你无法承受。 眼前也正是如此,六个小喽啰正抬的叫苦连天呢,常小曼好心过来搭手,可手触碰到尸体的那一刹那,左右五六个人就突然觉得尸体的重量翻倍似的增长,那真是犹如千斤重担一般,一下子就压了下来。 所有人都吃不住这股重力,脚底下站立不稳,朝着右边就栽倒了过去。这个选择是正确的,如果他们再坚持下去,很可能手臂都得被压断了。 “唉呀妈呀!”一声惨叫,众人栽倒下来,尸体从天而降好在所有人躲的挺及时,尸体没有压到他们,借着下落的势头滚到了墙角上。 众人栽倒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地粗喘着,一个个脸都吓绿了。就是傻子也知道这里边有事! “妈的,你们没吃饱饭吗?都跟你们说过了,不许沾地不许沾地的!我告诉你们!惹了海爷,海爷死不瞑目抓你们几个做替死鬼我可管不了!”无双大声骂道。 “小爷息怒,不是兄弟们不肯卖力,海爷也是我们的大哥,我们能不尽心嘛。可您是不知道啊,太他妈沉了,简直不是人能抬起来的呀!不信……不信您问小曼姑娘?”宁浩无辜地看着常小曼。 小曼是女孩子,无双自然不好意思开口骂她。 “小曼,刚才到底怎么回事?” “我……我不知道,刚才我想去帮忙,可手碰到尸体就觉得他重的要命,根本拖不起来,突然就压下来了。”小曼回忆说。 “你们几个是不是大老爷们?刚咋跟我说来着?没用的东西,以前还总说你们承德人属于我们东北血统更多点,现在看来都是吹牛逼呢吧?”无双讽刺他们说。 不管是啥人都怕拿话讥,无双这话一说,一竿子就把所有承德人全都给撂倒了,但凡是个男人没有一个愿意听的。宁浩阴沉着脸拉的老长,瞪着其他几个小弟。 “兄弟们,都听见没有?少魁爷咋说咱的?老子就不信这个邪了,不就是个死人嘛?咋地?一百来斤儿沉咱就扛不动了?都起来,别在小爷面前丢人!”他这么一吆喝,其他几个小喽啰纷纷站了起来,回过头去又想重新把李大海的尸体扛起来。 可这一回头过去不要紧,一个个刚吊起来的精气神就泄了,胆大点打微微张着嘴,满脸的惊愕表情,胆小点的立马闭上眼睛跑远了。 “啊!!!!”一声刺耳的尖叫响起。 无双回头一瞅,也许是刚才尸体重心较偏的愿意,导致尸体下落失去了平衡,李大海的脑袋顶破了存尸袋,正好露出了那面目狰狞的脸孔。无巧不成书,盲仙马啸风千叮咛万嘱咐,让常小曼千万别看李大海的脸,可恰好这时候尸体的脑袋撑破了存尸袋,正好与常小曼四目相对。 李大海眼睛瞪的滚圆,瞳孔中尽是血色,他上下牙死死咬在一起,就好似要把勉强的常小曼生吞活剥了似的。 这在东北丧葬习俗上来讲是非常不吉利的,死人是不能沾地气,一旦沾了地气容易招来灾祸,首当其冲遭殃的就是第一个见到他的人。当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警察替他收尸,是第一个见到他的人,不过按照老一辈的说法,衙门里的人拜的是关公,身上有正气能压住死人的煞气。故而,这股气最大的受害者就是来迎尸的这几个抬尸人。 而刚才尸体一直存放在尸袋中,他的脑袋撑破了尸袋,又是常小曼扭头过去第一个看见。您说巧不巧? 常小曼被吓的脑袋在那一刻嗡地一声炸开了,眼前一片白光瞬间吞噬了自己的视觉,径直朝后就仰了过去。 第42章一群势利小人 幸好无双就在她身后,赶紧把她扶住,掐她的人中穴。“小曼?小曼?你没事吧?吓到了?” 她勉强应了句:“我没事……没事,不用担心我!” 别说常小曼了,就算是无双对这具尸体也有一种畏惧感,就总觉着李大海好像随时都有可能诈起一样,这种感觉太邪门了,脑袋里不知不觉地就会那么想,挥之不去! “完了,完了,小爷,现在可咋整?”宁浩也吓的呆坐当场。 “还能咋整,先把小曼姑娘扶上车。” 其他人巴不得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三四个人争先恐后地扶着小曼往外跑,那速度比百米冲刺还快。 “少魁爷,这事可有点邪乎呀!我还是那句话,您最好别沾手了,丧事办不好容易招来麻烦,何苦呢?人死都死了,您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放我这儿吧。”郝队长劝道,赶紧伸手把存尸袋的拉锁又拽上了。谁也不愿见这具尸体的狰狞之容,最早进入李家的那几个警员,这几天连续噩梦不断。 “若不把海爷的尸体弄出去岂不是让江湖人笑话吗?老子就不信这个邪!一百来斤的分量,怎么就突然变成千斤重负了?你起开!”无双伸手推开了郝队长。 胆大归胆大,可老祖宗留下的那些规矩不能乱了,无双朝外边招呼进来一个人,让他们把事先准备好的黑布拿过来,用黑布裹住尸体,尽量让外边的光线一丝一毫也照不到尸体。 然后闭上眼睛,默默念叨着说:“海爷,我知道您老走的冤,但我们是江湖人,江湖人就要做江湖事,按照江湖规矩办,晚辈千里迢迢赶来热河为您老收尸,您老可不能为难我,若不然,我把您丢在警局,八九年过去了,指不定您老的尸体就被卖到哪个医学院做解剖了。” “小爷?您嘟囔啥呢?”宁浩递过来黑布问道。 “天道,地道,人道,吾行其道,鬼神无忌,早登极乐!”无双口中默念小时候从姥爷那学到的一个咒语。这都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他右手抽出寒血宝刃,用那明晃晃的刀刃在存尸袋上转了一圈。咒语管不管用他不知道,不过这寒血宝刃万邪不侵,多重的怨气也能镇的住! 做完这些,无双也无需别人搭手,走上前去,拽住尸袋一两角,使劲儿往背上一提,还别说,刚才五六个壮汉都扛不动的尸体,此刻他一个人就已经背了起来,而且脸上面不改色,脚下步伐平稳,直朝门外走去。 其他人都看不出什么门道,但如果是有点见识的,你会发现,无双脚底下走道的姿势很奇怪,就好像故意在用双脚画圆似的,走几步停一停,然后又换一个角度,走的不是直线。这叫天罡北斗步,镇邪驱鬼的。 身后的几个小喽啰连连溜须拍马,说小爷真乃神人,连这死鬼都被你降服了。 “会不会说话?玩笑要看在什么地方开!你们这是侮辱海爷,赶紧抽自己个嘴巴吐口唾沫!要不然晚上海爷找你们我可不管!”无双骂道。 几个小伙子不敢有违,那嘴巴子抽的啪啪响,最后吐出来的都是血痰。 “宁浩,打阴伞,给海爷遮光!”快要到冷库门前无双吩咐道。宁浩支起黑伞挡住尸体。 自从无双念过了那道咒语后,好像一切都变得十分顺利,最后,无双把李大海的尸体也扔到了吉普车的后备箱里,后备箱上边都有顶棚,军绿色的,一点阳光都照不到。 “四位,我现在送你们回家,四位别闹啊!”无双喘了几口气,拍了拍后车厢,命人关上后车厢两开门然后钻进了驾驶室。 常小曼靠在副驾驶上一只手正在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头疼难忍,见无双回来了,问他顺利不。 “你不用管我,还是关好你自己吧,刚才你被煞气‘冲’到了,回去以后好好给海爷烧几张纸,让他放过你。”说着,无双发动了汽车朝着李府老宅开去。 一路上常小曼话很少,眼神一直飘忽不定,有时候无双问什么,她都是所问非所答,要么就是只说一两个字对付着。好像怎么也无法集中精力,看来刚才被吓的不轻。 无双的胆子肯定比她大许多,不过一路上开车也是难以集中精神,有好几次差点撞到路边的马路牙子上,好在那个年代承德市区里的车不是很多。原本十来分钟的车程,无双愣是开了半个多钟头才回到二道牌老街。 看了看表,时间刚好是晚上四点整,这个时间太阳还没落山,也符合东北的丧葬习俗。 李家老宅人头涌动,当地许多黑白两道的宾朋都在府中等待李大海“回家”吊唁。当然,其实他们最主要的还是等着见无双,毕竟现在的承德江湖已经是名存实亡,大伙都在等无双这个主事人宣布最终结果。 院子里,那些江湖大佬们一个个吵的面红耳赤,没有李大海管着,他们可是把那些陈年旧事全都翻出来算总账了。要么就是谁抢了谁的地盘,要么就是谁睡了谁的小三,又或者是念叨出谁谁谁的七大姑八大姨被他们手下给打了。总之李府老宅里边都成了一锅乱粥。 对此,马啸天只是坐在厅堂中一边喝茶一边关照手下人布置灵堂,他不愿意掺和江湖事。这点破事,相信只有无双镇得住他们。 果然,门口传来了汽车的马达声,老宅里立刻鸦雀无声了。四五十号人分作两旁,恭恭敬敬地低着头准备迎接海爷回家。与其说他们是迎接李大海,其实倒不如说是迎接无双,毕竟一个死鬼无法决定承德这片江湖的钱途! 大门推开了,无双带着带着蛤蟆镜,穿着貂皮大衣和大皮靴咔哒咔哒地迈着方步走了进来。 “少魁爷万福金安!”现场这一幕十分滑稽,这些所谓的江湖大佬非但没有先给海爷哭丧,反而好像前清朝时那些官员恭迎圣驾一样跪在了这个十八岁少年的面前。 第43章各自心中的小九九 没办法,这个社会就是这么现实,有钱的就是爹,无双此行承德一言一行都代表了他姥爷董三立。他的一句话可以决定人的生死,也可以决定这偌大的承德,日后江湖的走势究竟去往何方! 当然了,不管日后无双宣布,海爷的位置由谁来取代,待无双走后他们都会大肆拼杀一番。除非,这个人选是无双他自己。 无双透过蛤蟆镜往左右一看,来的还真不少,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一个个都死不要脸地冲自己笑着,假的要命。 他摘下墨镜,用眼镜腿朝身后指了指,示意他们注意言辞。 “迎!海爷归家嘞!!!”无双扯着嗓子大喊。 随着这一嗓子喊出来,李家院里边那可真是爱嚎遍野,四五十个大老爷们是嚎啕大哭,就跟都死了亲爹似的。 “海爷哎!你走早了哟!我们兄弟还没来得及孝敬您老哎!” “海爷兄弟们一定要帮您抓到凶手把他千刀万剐!” “海爷您老的精神永存承德百姓心中,永垂青史,永……永不言败……勇……勇往直前”这些拍马屁的家伙越说越不靠谱。 “擦!真他妈虚伪。”无双嘀咕着带头走了进来,灵堂早已布置好,还别说,盲仙马啸风处理这些红白事真是没得挑。几个小时的功夫就已经准备好了四口黑漆面的大棺材摆在了灵堂正中间。 身后,宁浩和一群小喽啰抬着四具尸体缓慢地走进了院中,那阵势都赶上迎接烈士尸骨回国那么隆重了,估计就差把身上蒙着的黑布换成国旗了。自然的,李大海是承德江湖龙首,他的葬礼理应如此,无双此来为的也就是这个目的。要不然,外人会笑话董家小气,日后谁还肯为他卖命? 四具尸体被手下人抬进来后,原本敞开的红漆大门咣当一声重重地合上了。无双回头看去,以为是小陈,或者宁浩等人关的呢,可一众人等已经跟在自己身后没多远了,门口压根就没人。 正在布置灵堂的马啸风听到这声响赶紧拿着盲杖朝着无双这边迎了过来,无双快步走上前去,小声在他耳边问:“瞎子,这咋回事?” “小爷,他们四个怨气怎么这么重啊?您没觉着自打四具尸体被抬进门后府中的气场都变了吗?” “这我倒没觉得,不过有点冷倒是真的,哎哟,我想起来了,门是红漆面的,是不是不太符合丧失礼节呀?”无双拍了拍后脑勺突然想起来了,这在东北是大忌,您想啊,办白事,家里边咋能见那么鲜艳的颜色?会冲撞死者的。 实际上无双当初进入李家大门的那一刻其实就想到了,这红漆大门象征着喜庆,上边镶嵌着金色包边,代表着财源广进。无双已经把李家老宅纳入了自己的家产,自然不愿轻易做出改变。 马啸风翻了翻眼皮问道:“这不是关键,我问你,刚才你去警局那边迎尸的时候有没有什么怪事发生?” “喏?看着那位小曼姑娘没?差点吓死了,现在还没回过神来呢,一言难尽哟,要不是我有这把匕首镇着,指不定闹出多大的乱子来。”无双简单地把整个过程说了一遍。 常小曼一直跟在无双身后,看似没有什么变化,不过细心人会发现常小曼举止很古怪,她的眼神很空洞。 这之间也有人过来跟她打招呼,虽然她是个不起眼的小角色,不过少魁爷身边跟着的女人,谁敢怠慢?几个好事的见她脸色不太好,赶紧冲上来玩笑说嫂子,咋地,昨夜跟我们小爷是不是一宿没睡呀?哈哈…… 江湖人平时说点荤段子开开玩笑正常,可小曼却不管人家怎么说,一直跟在无双身后寸步不离,脸上不怒也不笑,眼睛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无双。 无双属于少年老成,那个时候已经在江湖上初露锋芒了,不过18岁的孩子,再成熟能成熟到啥样?尤其是在传统的丧葬习俗上,懂的也不如马啸风多,偶尔多多少少会落下点程序。当然,无论死者怨气多重,跟他都无关,他的身份太特殊了,可别人却不同了。 盲仙马啸风泛着眼皮,搂着里边的白眼仁朝着常小曼的方向看了看,就好像他真的能看见似的。 “老瞎子,赶紧的吧,我找你主事可不是让你看美女的,是不是入馆啊?”无双问他。 “入馆?哼哼……正常的死人回来肯定要入馆,可他们四个……至少现在入不得。让这个姑娘先回去休息吧,她不能进灵堂!不然怪事连连容易闹出乱子!”盲仙眼瞎心不瞎,已经在小曼身上感觉到那股煞气了。 “小曼?你怎么样?舒服点了吗?”无双回头看了看常小曼,小曼的脸色不太好看,惨白惨白的。 她也不说话,直勾勾地点了点头,然后茫然地朝着李二毛子的房间走去。无双正忙,也没心思搭理她,便随她去了。 院里左右两旁跪满了人,按照流程,死者入馆他们才能站起身来去献上挽联花圈,上香烧黄纸。所有人胸口都带着一朵白花,可满院子找,就是没有人带孝布,为啥,因为没有直系亲属了。 以前老话说披麻戴孝,其实是有讲究的,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披麻戴孝,麻是指白麻,缠在头上垂在后背上的。白麻分作五种,按照长短来区分,具体长度不做解释了,最长的是血亲长子,其次是次子和长孙,再次是妻女,然后是有血亲的侄子,外甥,七大姑八大姨之类,最后的才是外友。 在场的,只有外友,带的也就是普通的小白花,连一个血亲都没有。马啸风说这样不行,李大海本来就怨气不散,没个亲戚在于情于理都不合习俗。 “老瞎子,老实告诉你,我不打算请李家的其他亲属了。”无双趴在他耳根子下边小声说。李家也算是大户人家了,怎么可能没有亲戚呢?七大姑八大姨之类多的是,不过无双有他自己的考虑,若是真的请来了,那这李家的祖业怎么算? 第44章悍匪汤疤子 分给他们?无双的考虑很周全,李家在承德作威作福这么多年了,姥爷早就有心清理门户,碍于李二毛子的关系一直没说什么,这次常家人灭了李家,等于是成全了董三立,无双不可能再轻而易举地扶持第二个李大海了。 “哦,好吧,既然小爷已经有打算了,那我就想起他法子。不过我话说明白了,没有孝子贤孙披麻戴孝肯定要出事。” “哼哼……要是普通的白事我也不至于把您请过来了对不对?您就看着办吧,说白了,无非是给李大海冲冲门面,人都死了,还能咋地?礼数上过得去就成。”无双笑了笑说。 “你小子呀,真不愧是三立的外孙子,浑身上下长的都是心眼子。我可告诉你,老夫可不想参与进你们这些江湖事,我只管办丧事。不过我提醒你,在场的这些人不简单,小爷一定要镇住他们,若不然,日后你在承德的生意就不好做了。你看看左手边七点钟方向,我不知道那边跪着谁,那人身上煞气很重,此人需多加防范,定是没安好心!” 无双扭头看了看,那人他认得,四十来岁,健壮如牛,脸上有道刀疤,汤疤子是个狠茬子。姥爷说过,这偌大的热河,能压得住台面的只有李大海和汤疤子二人,因为他们祖祖辈辈都是热河人,而且这汤疤子有点优势是李大海不具备的,汤疤子的亲太爷爷就是当年热河都统府的大帅汤玉麟汤二虎!胡子的后代自然是与生俱来的匪气。 汤疤子见无双正回头看他,咧着嘿嘿笑了笑。“小爷,我这腿脚不好,能不能不跪呀?腿都麻了。” 汤疤子在承德是仅次于李大海的二号人物,此人心狠手辣,凭着老祖宗的威风在当地拉帮结伙,是最早期与李大海势力对着干的。直到后来,李大海有点斗不过他了,这才归顺了长春的董家。 说实话,汤疤子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唯独董家镇得住他。这里边可是有段子呢,那恩怨都得从民国初期讲起了。 他太爷爷汤二虎那是民国时东北出了名的悍匪,有一次跟着张作霖去常胜山给阴阳玄道拜寿,那汤二虎依旧是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脾气,大闹寿宴。张作霖也不管,只是陪着阴阳玄道喝茶。 阴阳玄道笑了笑,说二虎呀,小徒年幼时也学了些三脚猫功夫,你可愿陪他耍耍? 汤二虎自然不甘示弱了,立刻就答应了下来。二人在山巅比武台上来开了架势,他摩拳擦掌,心里叫着劲一心想冲上去一招致胜,给张作霖长脸。那时候东北的形式很微妙。 名义上张作霖出身绿林,乃是东北江湖的大柜,可暗地里,东北胡匪们只拜常胜山一个山头。而且这几年来阴阳玄道一直有心扶持徒弟吴功耀继任盗门魁首。张作霖自然是不服。所以这场比武意义非凡,不是简简单单的比试拳脚。 汤二虎最出名的是身板和力拔山河的气力,他抬头一看,哎哟,门前这汉子体格子竟然跟他差不多壮实,当下就留了心眼。 咱长话短说,这场较量虽没有载入史册,可却是真真正正的标志着东北江湖绿林认可了吴功耀的魁首地位。这场较量只有一个回合,当场也是锣鼓喧天,两帮人马摇旗呐喊为自己的首领叫号加油。二人交锋仅一个回合,汤二虎那将近二百斤的大体格子竟然就被吴功耀单手高高举过了头顶。仅仅一个回合!!!!那得是多大的力气? 自从这次比武后,汤二虎是真服了吴功耀,这辈子还没吃过这么多的亏,没见过这么有力气的汉子。 后来,建国后,东北剿匪,汤二虎的后人被围困在辽西山林中,是董爷派人从中调解,打了包票给他,这才把他接回长春小避风头。 自然的,汤家人对东北盗门感恩戴德,只要有董家一天,他们就只能甘拜下风了。 “我看疤爷不是腿脚不便,是心里边不舒坦吧?”无双横了他一眼说道。 “不敢不敢,您少魁爷都亲自来给海爷主持丧事了,我还有啥不敢的?您说跪着我就跪着,就算老海活着,我汤疤子也照样得跪着来见他不是?”在无双面前他不敢挑刺。 汤疤子来李家吊唁还有另一层意思在其中,承德现在群龙无首,他是最后资格扛起大旗号令江湖的人选。他还在等,无双宣布最终的结果。不过这十八岁的少年的心眼明显超出了他的预计,李府高挂“魁星”牌,这意味着,以后就算董家把承德的生意交给汤疤子,恐怕承德市里边董家也会留人看守。他汤疤子绝不会像李大海那么自在了。 “都他妈听见没有?小爷说了,让咱跪着就跪着,咋地,你们几个还不服呀?谁让你们没有争气的姥爷呢?不服也得跪着!”他朝左右大喊,以表示对无双的不满。 无双瞪了他一眼,现在还不是跟他较真的时候,便问马啸风接下来怎么办。 “小爷,没有孝子贤孙不该入棺,这尸体按照我的法子处理的话只能先暂时吊起来,让他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白天照不见阳光,晚上见不着月亮。” “什么?这……这不好吧?那李大海好歹也是在承德呼风唤雨的人物,明儿还会有来吊唁的人,让人看了会怎么想咱?是不是说不过去呀?” “老夫明确的告诉你,就算是把他们吊起来,今夜也必生祸事,先吊起来,明儿早上我再想法子。不过你最好赶紧把李二毛子弄回来。” 无双说李二毛子肯定是回不来,现在在床上躺着连地都下不来,再说了,他回来了那我…… “好吧,老夫懂了,小爷这步棋走的对。但是马瞎子是个阴阳先生,我只考虑丧事。” 无双告诉他,我已经派人去长春接马程峰了,常家人对程峰有恩,我请他来也是想让他给充当一次孝子贤孙,为李大海披麻戴孝,相信李大海泉下有知也不会挑理,毕竟人家马程峰还亲手为他报了仇。 第45章暗藏杀机 “最好让程峰明日日出前赶到。” 无双疑惑的问:“怎么?您打算明儿就下葬?吉时掐好了吗?您还没选阴宅呢,是不是急了点啊?” 马啸风告诉他说吉时我算好了,是三日后的午夜,按照李大海生辰八字算的,李父李母不需要考虑,家丧随长辈,这是咱东北丧葬的习俗。马程峰如果能以孝子贤孙的身份站在这里,那多少也能压住李大海的怨气。 无双无奈,只好命人在灵堂棚子上拴起四根绳子,然后再吩咐他们把四具尸体高高刮了起来。有一点必须说明,这尸体自打从停尸房取出来后就一直蒙着黑布。 站在院里远远望去,灵堂里就跟挂了四个大粽子似的,偶尔有一股股阴风吹过,四个大粽子高高悬挂着还会左右摇晃,要多吓人有多吓人,吓的那些前来吊唁的江湖大佬们都不敢进灵堂,只是跪在灵堂外边烧了几张纸钱,磕了几个头。连晚饭都顾不得上,趁着天还亮堂就撒丫子跑了。 “小爷,今儿没有海爷做东,我汤疤子做东,我在丽正门那边摆了几桌位您接风。”汤疤子双手叉腰主动邀请。 “不了,疤爷如果待不住就先回去,改日吧,毕竟这两天办白事,咱还是尊重下海爷。”无双委婉谢绝了。 按理说无双已经允许他走了,可他却还跟在无双身后忙活着,就好像还有啥事想说出口又不好意思开口似的。 无双明白,他在等无双给他一个承诺,无非就是为了这点地盘和生意嘛!无双故意不开口,就吊着他,他不愿意走就不走,也不多他一双筷子。 “小陈,准备晚饭吧,我饿了,大伙也都忙一下午了。” “饭菜准备好了,都是按照盲仙的意思从外边买回来的,要不要叫小曼姑娘?”小陈很了解无双的脾气。 “叫她下吧,本来身子就不舒服,再不吃饱可不行。” 客厅里摆了一桌,就这么几个人,汤疤子也跟着死不要脸地坐了下来。只要无双不说那句话,他心里不踏实。还溜须拍马地给无双盛饭,倒酒,一点没有江湖前辈的架子。 “爷儿,小曼姑娘睡的挺香,我叫不醒啊?”不大会儿,小陈回来了。 无双也没多想,昨天他们连夜开车赶到承德,又跟着忙活了一天,只当常小曼是疲劳过度吧。“大家吃吧,别等小曼了。我一会儿再去看看她。” 饭桌上,汤疤子几次三番地用话敲打无双,说什么自从李大海死后,这承德市里边太乱了,无人主持大局,那些小混混们滋事扰民,再这么下去都把咱盗门的脸给丢尽了,小爷可得好生约束他们。您这回来了就别走了,干脆坐镇承德吧,兄弟们都服您! 这话啥意思?他明知道无双从小娇生惯养,不可能离开长春,长春是董家的立命之本,是老家!就算无双愿意在这儿常住,董三立也不肯。他就是在等无双发话,把承德的所有买卖都交给他来打理。 “疤子,老夫这儿还吃着饭呢,咱能不能别把那些铜臭气儿弄饭桌上?”汤疤子的喋喋不休引来了马瞎子的不悦。 “嘿嘿……我就是这么一提,没别的意思。” “我说疤爷,您还真瞧得起我呀?承德生意上的事,我这个十八岁的孩子无权过问,说到底你还得问我姥爷,他老人家若说交给你汤疤子打理,我没什么意见的。”无双嘴里叼着鸡腿回他说。这时候上哪找董三立去?就算董三立在长春,也不会把手伸这么长,外孙子若是能干,把承德的买卖全都牢牢抓住他才高兴呢。 “呵呵……吃饭吃饭,小爷,您尝尝这道是我们热河名菜,花椒芽拌杏仁儿。”宁浩给汤疤子递了个眼色赶紧岔开话题。 “哎哟,这老热河的菜味儿还真不错,不愧是以前乾隆爷逍遥快活的后花园,有点皇家御厨的味道。不过就是不知道热河人能不能让我消消停停地吃完这口菜了。呸!妈的,什么杏仁,真苦!”无双脾气古怪,众人都不知道哪句话得罪了无双,让他摔了筷子夺门而去。 汤疤子,宁浩等众一个个大眼瞪小眼没敢说话,唯独马瞎子一边喝着小酒一边吃着美食。 “哼哼……嘚瑟吧?疤子,你把这孩子想简单了,老夫记着当初耀公初遇你太爷爷的时候也跟咱小爷岁数差不多大吧?可莫要学你的先祖呀!耀公心地善良,不与他计较,咱这位小祖宗脾气古怪,比耀公的手段狠辣千百倍,莫要小瞧了这个十八岁的孩子!” 小陈几步追了出来,问无双要不要再给你弄点啥吃的。 “哼!我看他汤疤子是活腻了!你瞅见没有,今儿这是跑我这儿逼宫来了,他当我是什么?汉献帝吗?他以为他是曹丕?” “小爷消消气,汤家的势力在热河根深蒂固,咱多少让着点吧。” 无双闷哼一声说:“这两天派人给我盯住了他!还有那个宁浩!只要他敢给我耍花花肠子,我便先斩后奏!” 无双几步走进院里,院里就是灵堂,刚一出来,突然一股恶臭之气扑鼻而来,原本还打算再吃点什么垫垫,一闻着这尸臭味,顿时无双的五脏六腑打鼓起来,捂着肚子把刚才吃那两口食儿吐了个精光。 “怎么会这么臭?尸体刚从冷库中抬回来就烂了?”无双没太当回事,这是吩咐手下人多烧点艾草,把尸臭味压下去。 他这还没进灵堂呢,灵堂里边那几个守灵的小痞子更难受,眼看着被黑布缠着的尸体高高挂在头顶来回晃悠,下边一滴滴粘稠液体往下淌着,那味儿老鲜儿了,若不是无双千叮咛万嘱咐这几个小子早跑没影了。 李二毛子的房间只有一张床,常小曼侧身躺在床上睡的很死,无双开门关门的动静也没吵醒她。 “你这么睡下去不是个事啊?小曼,起来吃点东西去吧,都一天没吃了,身子受不了,这才是开始!” 第46章守魂 无双脱了外套,赶紧换了身干净衣服,刚才换下去那身全都是尸臭味,根本没法穿了。 “去,把我衣服洗了去。”无双坐在床边上推了推她。 没招,李府虽然大,可无双总觉得只有李二毛子房间“干净”,非常之时也就只能凑合凑合了,好在小曼也算是江湖儿女,不在乎跟他同住一个屋檐下。 无双推了她好几下,常小曼依旧不说话。 “好好好,那你就睡,咱盖被子成吗?感冒了可没人照顾你!”无双好意拿来床被子顺势搭在了她身上。 她身子往前一探,就见常小曼的脸色有点不对劲儿,别看气息均匀,但脸色很白,是那种死人的惨白。给无双吓了一跳,赶紧探手过去试了试,幸好鼻息尚存,不过却很微弱。 再摸摸她的脑门,很烫手,高烧41度!这怎么可能呢?下午时候还生龙活虎的呢?怎么突然就病倒了?难道真是想马瞎子说的那样被吓到了吗? “小曼?小曼你快醒醒!你哪里不舒服?”无双握住她的手摇晃着,但小曼还是没有醒。 无双发现,他握着小曼的手,小曼好像有回应,她的小手正在使劲儿掐着无双的手不松开,好像想用力,但又使不上劲儿。她的上下眼皮紧紧闭着,不过却在微微哆嗦。 “小曼?你醒醒!不能睡了!”无双大喊。 门外,小陈听见推门冲了进来。“爷儿,要不要给小曼姑娘请个大夫看看?” 无双说大夫来了也没用,这不是正常毛病,她这是中邪了,刚才见了李大海的尸体,她的魂儿被惊着了。快去,把马瞎子给我叫过来。 没过多大会儿,小陈搀着盲仙马啸风赶了过来。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你们走之前我就嘱咐这姑娘,不让她看李大海的正脸,你也是,一个小姑娘家的,去看什么死人?能不吓着吗?”马瞎子告诉无双,李大海死的冤,怨气很重,死不瞑目,下葬之前肯定要找替身,一般情况下,这时候女人必须靠边,女人身上阴气重,最容易召这些玩应。 “您快说怎么办吧,事都出了,您现在说这些也晚了。” “咋办?老夫也没招,等孝子贤孙吧,有人给李大海披麻戴孝会好一点,也得看看这姑娘命够不够硬。” “您这是啥话呀?我带来的人,总不能看着死吧?您老是活判官,只有您不愿意管的事,没有您老管不了的,赶紧痛快给出个主意,这姑娘以后我还要用呢。”无双好话说了个遍,可马瞎子就是不搭茬。 “我说马瞎子你这人怎么这么梗啊?咋地?还得我给你下跪呀?”无双急了,把小陈也轰了出去。 马瞎子微微一笑说,小爷给我下跪我可受不起,只怕您给我跪下我这老命也就交代了。不是老夫不想救小曼姑娘,实则是小曼命中有此一劫,现在屋里没人,咱爷俩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 “李家四口之死是不是跟她有关系?”马啸风不愧是半仙,能掐会算早已看破璇玑。 “有什么关系吗?” “自然是有关系的,她不管动没动手,也算是常家人吧?那李大海死于常家兄弟之手,死不瞑目,现在,仇人就在眼前,又岂能放过呀?你知不知道为啥你们抬尸的时候抬不动?他就是要逼着常小曼搭手帮忙,只要她敢帮,就立刻用体内煞气化作千斤坠活生生压死她!常小曼虽然躲过这一劫,不过却看到了李大海的眼睛,你以为谁都像您的运气吗?谁都经得起死人的诅咒?怨气越重的死人就越厉害。小爷此番让老夫出手相救,不是老夫救不了她。从天道上来讲,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常家人杀了李家四口,就必须还四条命,我出手相救,那孽根因果就要种在我的命里,损了我的阳寿。换而言之,谁敢帮忙护着杀人凶手,李大海的冤魂就会找谁算账!” 无双又问,那你为啥说只要有孝子贤孙披麻戴孝才能救小曼? “我说的是可能,不是必须!如果像小爷所说的那般,这马程峰真是天下孤星的命,那他命硬的厉害!冤魂厉鬼也奈何不了他!我再略施小计,必然能让他叫醒常小曼!” 马瞎子找来一个瓷碗,在碗中倒了八分的清水,又在清水中点燃一根蜡烛插在里边放在常小曼床头右侧。 “小爷如果想保住常小曼,今夜就守着这站青魂灯,万万不能灭,如果要燃尽了你就换一根!切记,不能灭,灭了的话就算马程峰来了也救不了她!”马瞎子说。 “不就是一盏油灯嘛,这有啥的?我不让它灭还那李大海的冤魂还能把蜡烛吹灭了?”无双是个不信邪的人。 “哎?您可不能这么说,呵呵……李大海的冤魂自然是不敢靠近您,死人不敢,可不代表活人不敢,我现在把话撂这儿,不信?不信您就看着吧!今儿晚上肯定不太平!”马瞎子不愧江湖人送绰号盲仙,他说的一点不假。这一宿把无双折腾惨了!若不是他在,常小曼肯定等不到马程峰。 无双歪着脑袋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常小曼,说实话,这姑娘挺好看的,可惜,怎么看她这张小脸蛋无双就是没有那种想法,若不然,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那女孩又没有什么反抗的意识…… 马瞎子走到门口,从声音判断,门口应该站着小陈,小陈是无双从长春带来的家将,只有他能信任。 “小伙子?”马瞎子朝小陈那边召唤了一声。 “前辈,您有什么交代?”小陈很会来事,不愧是老陈的孙子,不但会伺候主子,人情世故也很明白。赶紧走过来搀住他。 马瞎子推开他说:“老夫不用你抚,又不是走不动道的。你记住了,今晚不管任何人来见少魁爷,都不许开门!” “那若是我家主子要出来呢?我也不开门?这不好吧?” “他不会出来的,老夫别的不担心。我问你,如果宁浩来找小爷你怎么回他?”马瞎子问。 第47章尔虞我诈 “嗯……就说小爷与小曼姑娘已经睡下,有什么事明日再议。这小爷的私生活……我想他们总不至于硬闯吧?除非他们想挨枪子了!” “好!你明白就好!记下,马程峰不到,不许任何人靠近这间屋子,任何人!明白我的意思吗?”马瞎子重复了一遍,强调着今夜的重要性。他看的出来,这个常小曼日后不是普通人,若是这么白白死了太可惜了。 宁浩带着几个小痞子刚好路过,赶紧就过来问马瞎子说灵棚那边太臭了,能不能让兄弟们今晚出来,没法呆人呀! “宁浩,我说过了,灵棚里必须留人,我的话你当放屁吗?”马瞎子质问他。 “不是,您老去瞅瞅啊,太他妈臭了,比厕所还臭!” “哼,没有活人的阳气在会更臭,只怕捱不到出殡那日,尸体就烂成骨头了!按照我的吩咐做,莫要废话!”无双早上时候就说过了,马瞎子全权负责李家的丧事,他的话就是我的话。 既然如此,宁浩肯定不愿找这个不痛快,低着头嘴里骂着娘走开了。这小子也不是个省心的主,他虽然不是汤疤子的手下,却也有自己的势力。若不是因为拍无双马屁,哪里愿来凑这个热闹? 甭说别的,李大海这一死,承德这片的买卖一年他就得多赚六位数。他现在恨不得包括无双在内,所有大佬前辈全都死光了才好呢。 这场丧事仿佛就是拉锯战,活人与死人之间的拉锯战。灵堂里臭气熏天,四具尸体好似大粽子似的掉在半空中来回悠荡着,几个小痞子百无聊赖的聊着荤段子彼此壮胆。 “老四,你说海爷那点买卖是不是都得让董家收走啊?这特么都收走了咱兄弟们吃啥?”一个小痞子终于聊到了重点。 “嘘!别瞎说啊,这老热河毕竟是东北盗门的地界儿,万一传到了那个小祖宗耳朵里咱哥几个都得吃不了兜的走。我可听说了,别看无双岁数不大,可是比他姥爷还狠!东北话咋说来着?是个硬茬子!你们没见嘛,咱浩哥都得跟着人家身后屁颠屁颠的,还有疤爷,平时在热河呼风唤雨的大人物,怎么样?你们是没见着,今儿在饭桌上无双一瞪眼把疤爷吓的都不敢动筷子了。你们几个嘴上了千万留个把门的!”说这话的是李大海的一个手下,岁数有些大了,江湖资历也老,比年轻人有城府。 “哎?你们几个别扯那些没用的,先出去,我有话要跟海爷说。”晚上十一点多了,汤疤子还没走。 这几个小喽啰一瞅汤疤子过来了,哪里敢得罪,点头哈腰地退了出去。 汤疤子跪在灵堂里,一只手捂着嘴,一只手点燃三炷香插在香炉中,虔诚道:“海爷,我们老哥俩斗了二十多年了,虽不算是朋友,可好歹也都是老热和人,俗话说的好,老乡见老乡还两眼泪汪汪呢。咱老哥俩咋斗都是热河内部的事,他无双算什么东西?毛他妈还没长齐呢就来掺和热河的买卖?你看见没有?你才走几天呀,连你们李府的牌匾都给换了,哼!”他嘴里嘟囔着,俨然就是在诅咒无双。 说完这些,他拜了拜,然后转头朝灵堂外看了眼,见没人注意,他悄悄走到那四口棺材前绕了一圈,这四口棺材是马瞎子精心为李家四口挑选的。每一口都极有讲究,尤其是李大海的那口,那棺材是大红色的,棺头位置还雕刻着一只麒麟。 只是,这只麒麟跟普通麒麟还有些区别,它的嘴长的很大,甚至有些夸张,中国传统的麒麟很好辨认,龙头马身还有一条牛尾巴。既然是龙头,真龙头生双角。可这只麒麟却是只有一支独角,口中好像还含着一颗珠子,这珠子更古怪了,他仔细一瞅珠子竟然是黑色的,并且咋看那颗被雕刻在棺材上的黑珠子都好似是活的一样泛着贼光。 他揉了揉眼睛,不知这马瞎子搞什么名堂。 “哎?谁让你们几个出来的?盲仙说过,灵堂里不许断活气!”这事,灵堂外传来了宁浩的声音。 汤疤子一愣,赶紧快步走了出来,说浩子不怪他们,是我让他们出去的,我想拜拜海爷,送送他。兄弟情分多年了,还没唠几句知心嗑呢。 宁浩眯着眼睛,他比汤疤子小一辈,在江湖上讲究的是论资排辈,什么时候也不能坏了老规矩。 “呵呵……疤爷,这些小事留给兄弟们做吧,您岁数大了,别老往这儿跑,海爷怨气重,指不定碰着以前的那些仇人惹了他老人家不高兴再发难啥的可咋整?到时候盲仙怪罪下来你我都吃罪不起!”宁浩的话说的挺损,表面上滴水不漏,但字里行间说的都是汤疤子没安好心。 汤疤子是老江湖,也听得懂。他拍了拍宁浩的肩膀,淡淡说:“浩子,识时务者为俊杰,老子劝你别多管闲事,免得惹祸上身。” “哟,您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怎么个意思?疤爷是以为当下这偌大的承德非您莫属了呗?小爷还没说话呢,咋地?您就给自己升官了?”宁浩抬头看着他,他眼中目露凶光。 “老了,真是老了,看来咱这片江湖是要变天咯!宁浩,你好自为之吧。”汤疤子不愿跟他理论,背着手匆忙离开了。可他却依旧没有走出李府大门。 “你们几个别嘻嘻哈哈的,记住了,不许让汤疤子再靠近灵堂了,他们俩以前就是老对头了,万一惹出什么乱子小爷怪罪下来如何是好?”宁浩训道。 他的手下都是些小痞子,一个个恨不得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可……浩哥,他毕竟是疤爷呀,你不来我们也不敢拦着呀!再者说了,小爷都没说啥呢,咱是不是管的有点多呀?” “他刚才进去都干啥了?”宁浩问。 “没干啥,好像跪在海爷面前嘟囔了几句,我们也没听清。” 第48章冤魂索命 客厅中,一个老人站在玻璃窗前睁着那双满是白眼仁的眼睛,好像这一切他都已收入眼底,捋了捋胡子,翻身又坐回到了沙发上。 这一夜注定了是不眠之夜,无双坐在窗前,把毛巾浸湿为常小曼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水,她还没有退烧,依旧睡的很死怎么也叫不醒。 “老子真是欠了你的,这辈子还没伺候过人呢。你说你要是跟我有点那啥……还行,我又没打算收了你,哎哟,早知道这样真不该让你陪我来承德,我告诉你,你挺住了啊!我看你比你那几个哥哥善良一些,有心扶你一把,不过你得自己争气!”无双转身看了看那瓷碗,碗里的水好像不经意地扩散出一道水波纹,那蜡烛的烛光也抖了下。 奇怪,这屋子没有开窗也没有开门,怎么会有风?这股风吹的有点邪,吹的无双后脖颈子汗毛都倒竖起来。就好似背后有个人站在那里不停地朝他吹气似的。无双下意识猛地转过头来……身后什么都没有。 有的时候不是人迷信,是现实情况不得不让人往那方面想。整个房间中充斥着一股诡异的气场,无双可以感觉到四周的温度正在下降,就连瓷碗中的烛光也变得十分不稳定。 无双用手遮着蜡烛,火苗终于又稳定了下来。 “李大海,你的死是命中注定,这么多年来你们李家在承德做的一宗宗买卖别人不知道却瞒不过我姥爷,死在你手里的冤魂厉鬼还少吗?此次便是你们李家的劫难,是还债的!你怪不得别人,再说了,小曼没有动手,此事跟她无关,她是个好姑娘,看在我的份上不要为难她!”无双轻声嘀咕着,他相信,李大海听得见。 屋里的气氛变得十分诡异。房间里的白炽灯一直亮着,但那一刻,两盏灯一闪一闪的,仿佛李大海正在用这种方式抗议着无双的阻拦。 无双松开常小曼的手,站起身来,一步步朝着那阴气的源头走去,死人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人的冤魂要继续留在世上作孽。 咔哒……咔哒……咔哒……无双的脚步声回荡在空荡的房间中,厕所什么都没有,客厅什么都没有,书房什么都没有。也许是自己想多了吧。 正在这时,突然,屋里的所有白炽灯同时灭了,屋中变得伸手不见五指,同时,无双猛地回过头去,就见卧室里那根放在瓷碗中的清水开始剧烈的晃动起来,水波纹不停地向外扩散着。 那烛光,竟然变成了鬼气森森的幽绿色。 “啊?”无双愣愣地看着卧室方向,就见墙壁上隐约出现了一个人的影子,人影比较模糊,看不清那人长什么模样,随着烛光的抖动,影子也在墙上飘忽不定。从影子的角度分析,那个人应该此刻就站在常小曼的床前! 无双虽胆大,可当时还只有18岁,以前只是听老人们讲这些黑段子,并没有亲身体验过。他那时候脑袋都嗡地一声好似炸开了般。 噌啷一声无双从靴子里拽出了寒血宝刃,一步就冲了上去,可常小曼床前根本没有人。他顾不得那许多,一刀朝着床前半空中就砍了下去,这一刀力道十足,若真是有什么人坐在床头,一刀下去足以要了那家伙的性命。 这一刀砍空了,寒血宝刃削铁如泥,连带着床头柜都被削去了半边,刀锋劈下来,那股气流差点没把蜡烛给吹灭了。无双赶紧伸手护住蜡烛。 “小曼?小曼?”无双推了推她。她还是唤不醒,可这一次,无双却觉得小曼的烧退了,不但烧退了,而且体温凉的吓人,若不是她还有鼻息在,无双甚至怀疑躺在床上的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李大海!你想反了吗?在我面前也敢害人?小爷我好心来为你们一家收尸发丧,你却恩将仇报?你难道不怕我宰了你孙子?”无双冲着空气怒吼道。 墙上的那道人影依旧随着烛光抖动着,从倒影的角度看,如果李大海存在在这个真实世界中,那么他此刻应该就站在无双的对面不远处。无双不知道他的寒血刃能不能杀鬼,但对于李大海,他现在下不去手,至少承德李家也没少孝敬董家,没必要跟一个横死鬼较真,再者说了,常小曼是李家的仇人,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就算是无双,他也会这么做。 无双是纯阳之躯,命中五行占了四把纯阳烈焰,命硬的夸张,他这一嗓子喊出去,顿时把那股邪气镇住了,头顶上的白炽灯突然亮了起来,墙上的鬼影也随之消失不见了。 “小爷?有什么事需要我吗?”屋外传来小陈的动静。 “不用,守好你的门!”无双回他。 灯亮了,无双发现,常小曼的脸色比以前更加苍白了,毫无一点血色。 “嘶……”他砸了咂嘴,仔细一看,竟然发现常小曼的脖子上隐约出现了一个手印,她的领子比较高,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是三个手指痕迹。 “喂,我可不想占你便宜啊,我是为了你好。”无双伸手解开她胸前两颗口子,那五指印子完全显现出来,好像是有人刚才掐住了小曼的脖子留下的,手印有些乌黑,无双凑近一闻,隐约还有一股淡淡的臭味。 他轻轻按了下那个黑手印,发现小曼脖子上出现手印的皮肤会比较松软,轻轻一按就按了下去,并且皮肤表面的毛细血孔还会分泌出淡淡的几滴液体,臭味就是这液体中传来的。 无双没有办法帮她,如果按照马瞎子所说,这乃是冤魂索命,跟生病无关,那么就算现在把小曼送到医院也没用。无双摩挲一把脸,看了看那根蜡烛,烛光还算稳定。不管今夜发生什么怪事,他必须守住这站青魂灯!有什么事,明天等马程峰到了再说。 “老弟,抽根烟?都做了一宿了,不冷啊?”门口,好像是宁浩的动静。 第49章恶魂喊冤 “谢谢浩哥,不早了,你去休息吧。”小陈在无双身边伺候,就好似是无双的警卫员一样,他很懂规矩,果断拒绝了宁浩递来的烟,依旧瞪着一双眼睛坐在门口一动不动守着。 “老弟可别叫哥,你是小爷身边的人,我可吃罪不起,听说你爷爷是董爷家的老管家吧?哎哟,真了不起,年少有为呀,看来以后你是要出息了,跟了小爷这么多年,见识也比哥哥们广呀!来来来,喝口酒,要不,后半夜天冷。”宁浩是个典型的奸诈小人,见什么人说什么话。 “浩哥不用客气,如果没事的话,我劝你早点休息吧,小爷说明儿会有更多的老前辈来悼唁海爷的,咱们有的忙。”小陈淡淡说道。 “哥哥真不是惦记着兄弟你嘛,你去睡吧,没事,我替你守着,小爷若是怪罪下来我来扛。”宁浩嬉皮笑脸地就办了把椅子坐了下来。 小陈又不好赶走他,只好任他坐在这里,有一句每一句地跟他闲聊了起来。这宁浩的确是别有用心,他坐了下来,问的都是董家的家事,而且字里行间也都在探小陈的口风,想知道无双此次来承德有没有打算参与这边江湖上的生意。 “对不起浩哥,恕我无可奉告,明天有时间你可以亲自问小爷,我是下人,下人要做的事就是伺候好主子。”小陈回答的很官方。 宁浩不死心,站起身来趴在门前透过玻璃窗往里看了看,屋里无双正坐在小曼的**前。 “兄弟,这娘们到底是谁呀?我咋觉得小爷对她有意思呢?哈哈……这个你总能透露透露吧?要真是那样,我也早点准备份大礼,送给未来的大少奶奶呀!” “浩哥,我劝你最好不要打听小爷的私事,小爷最讨厌这些。” “别介,咱这不是晚上没意思闲聊嘛,哪聊哪了呗?咋地?你敢呀?没事,你不敢我敢,我进去问问去,顺便给小爷送点夜宵。”宁浩一摆手,手下人端上来一个砂锅,砂锅里炖的是热腾腾的莲子桂花粥,他笑嘻嘻地端着托盘,伸手就要推门。 小陈眼疾手快,站起身来直接挡在了他面前。 “浩哥,抱歉,今夜小爷发话了,任何人不得打扰他和小曼姑娘休息,把你的粥先放下,如果一会儿小爷要吃夜宵我端给他。请别为难我!”小陈脸上毫无表情,这让宁浩有点捉摸不透了。 说来也怪了,那马瞎子还真是神机妙算,早就料到了宁浩要来闯。可这些都不是啥大事,宁浩为啥非要深夜见无双呢?也许正是鬼使神差,他自己可能都说不出个子午卯酉来。 “哦,好好好,辛苦兄弟了,那我就不打扰小爷了,夜深了,一会儿我让人给兄弟拿个毛毯过来。”宁浩笑了笑转身走了。 小陈正了正领子长嘘一口气。 “小爷,我怎么觉得他有什么话要对你私底下说呢?”小陈问道。 “呵呵……他那点鬼心思我懂,小陈,这宁浩属二爷飞贼那伙的,他们长期在平泉一带活动,这承德市里边李大海向来不容他,你认为他打的什么心思呀?”无双虽然年轻,但看人极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到了后半夜,整个老宅变得鸦雀无声死一般的寂静,脚步声再度传来,并且伴随着咔哒咔哒的声音,好似那人在地上不停地敲打着什么东西似的。 “前辈您怎么来了?”小陈站起身来,赶紧把马瞎子扶了过来。 “第一个来的是谁?”马瞎子问。 “是宁浩!” “打发走了?” “嗯,宁浩这人识时务,我几句话就劝走了,您老真是料事如神呀!”宁浩说。 “小伙子,这还仅仅是个开始,当心点吧,没完呢。怎么样?里边的情况呢?小曼姑娘醒了没有?”马瞎子又问。小陈照实回答并不敢隐瞒分毫,就说刚才小爷在里边也不知道跟谁喊了两嗓子,看样子小曼姑娘还没有醒过来。 马瞎子点了点头,从腰间掏出了两个铜铃铛,说你把这两个铜铃铛挂在门上,如果一会儿铃铛响了,你就立刻在门口烧黄纸,记住,一次烧七张,多一张少一张都不成。 小陈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是啥意思,可马瞎子人送绰号盲仙,盲仙这么说自然有他的用意,阴阳之事不是普通人能理解的。 且不说小陈,单说屋里的无双。无双坐在**边上守着常小曼。他昨夜几乎一宿没睡,白天也只睡了两个小时,睡眠明显不足,坐在**边上百无聊赖地抽着烟,几根烟抽完,不免来了困意。他晃了晃头,赶紧又给瓷碗里换了一根蜡烛。 年轻人都觉重,这两天的确是累了点,无双坐在**前用手支着下巴迷迷糊糊地就打了个盹。出身盗门世家,无双睡觉很轻,就算闭上眼睛打盹,耳朵也没休息。 慢慢的,他就觉得脑袋里越来越沉,他拼命地晃了晃头,想保持清醒,可那股困意冲了上来,已经让他控制不住体内的乏意往上涌。渐渐的,他的身子一载歪倒在了小曼肚子上睡着了。 咚……咚……老钟表敲响了两声,半夜两点。 “小……爷……小……爷……”迷迷糊糊中,无双隐约就听到有个苍老的声音在叫他。 “谁?”无双猛地睁开眼,面前什么都没有。但房间里黑漆漆的,那瓷碗里的蜡烛也灭了。身边一股股阴风吹的无双浑身不自在,他下意识朝自己靴子里摸去,想拽出寒血刃,可不管怎么使劲儿,寒血刃就像卡在了刀鞘中似的,根本拽不出来。 “小爷……小爷……冤呀……冤呀……”那个声音贼吧在无双耳畔萦绕着。 “海爷,我还是那句话,你不冤,这么多年来你在承德都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有数,我不说,不代表我瞎!若不是看在二毛子的份上我和我姥爷早就把你拿下来了。”无双坐起身来,警觉地朝屋中每个黑暗的角落看去,却寻不到那鬼魅声音的源头。 . 第50章青魂灯灭了 “冤呀!冤呀!小爷……小爷……替我……报仇!!!”李大海果然是奔着常家人来的。 “小陈?小陈?快进来!”无双也有点害怕,这事搁在谁身上谁不害怕呀?那阴阳之事不是闹着玩的。寒血宝刃抽不出来无双心里就发慌了。 可无双朝门口看去,那透明的玻璃窗外没有一个人影,小陈不见了!怎么会这样? “报仇……报仇……冤呀!冤呀!”突然,一股凉风吹了过来,无双猛然觉得一个黑影朝着**上就扑了过来。他回头一看,一个高大的人影正扑在常小曼身上。 “李大海!当着我面你都敢杀人?”无双怒吼一声顾不得害怕,伸手就朝李大海后背搭了上去。这无双虽然从小娇生惯养,可出身江湖世家肯定也会点武把式,他的手向下一压再往后一缩便要把李大海拽到**下。 但他的手刚触碰到李大海的肩膀,就感到自己的手好像触电了般,那股寒流顺着他的手爬到了胳膊上,然后袭遍身体每一个角落,他的身体都麻酥酥地打了个哆嗦,踉踉跄跄地坐倒在地。 “咳……咳……”**上,常小曼使劲儿干咳着,料想是那老鬼正在死死掐着她的喉咙吧。 无双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然后冲上去双手死死搂住了李大海的脖子拼命地往后拉,那麻酥酥的感觉进入了他的身体。 “啊!!!!”无双大吼一嗓子,也许是命格的缘故吧,就觉得体内一股神秘的力量顺着每一根血管迸出,让他浑身上下热乎乎的,顷刻间驱散了那股寒流。他死死地勒着李大海的脖子,把他从**上拽了下来。 二人同时摔倒在地上,李大海的头慢慢转了过来,无双只觉得脑袋里都要炸开了。他满脸是血,微微张着嘴,眼睛圆瞪好似铜铃,竟敢他的死相一模一样。 “冤……冤呀……”他在无双耳畔重复着。 “滚!给老子滚!” 这无双乃是杀魁星转世,命格本就是极凶,再加上五行中有四把纯阳烈焰,一般的鬼魂哪里能靠的上前来? 李大海的声音渐渐远去了,无双重喘着粗气傻傻地坐在地上。 “妈的,你活腻了?你个小兔崽子毛还没长齐呢,就敢拦着老子?哼!你以为你是谁?就算把你爷爷叫来了他也得尊我一声疤爷!”门外,一个人怒吼着,紧接着传来了一个清脆的声响,像是有人挨了一嘴巴。 无双被门口的争吵声惊醒了,幸好,只是一场噩梦,他低头一瞅,自己刚才失去重心倒在了常小曼怀中,双腿惯性地就半仰了起来,靴子筒比较松,寒血刃刚好从里边掉了出来,难怪在梦里拔不出来了,难怪李大海的冤魂敢来找麻烦。好在常小曼的青魂灯并没有灭。 “疤爷,您不能进去!小爷说过,今夜任何人不得进去打扰!对不起,得罪了!”门外,小陈并不退让,听动静好像是跟汤疤子打了起来。 汤疤子身材魁梧,虎背熊腰的,十个小陈都不是他对手,没几下子就传来小陈哭爹喊娘的求饶叫喊。 “妈了个巴子的,小兔崽子你别忘了,这里是承德!要撒野回你们长春去!哼!” “疤爷……别开门!莫要闯祸呀!”小陈提醒他。 “滚犊子,你们一主一仆唱双簧以为我不知道嘛?今儿晚上他必须给我一个交代,什么意思呀?咋地?承德的买难不成要轮到你们长春人做主吗?”汤疤子越说越不解气,竟然连带着都把无双给骂了。 屋里,他听的一清二楚,恨得牙根直痒痒,若依着他的脾气,反正承德的江湖是要到了洗牌的时候了,一不做二不休莫不如解决了这个狂妄的汤疤子! 可无双此次来的匆忙,身边没有带手下,全都是宁浩的人,宁浩属飞贼,打架派不上用场,若真跟汤疤子叫板,自己难免落了下风。他收起刀子,平复一下心情,几步走到了门前想与汤疤子谈判。 还没等他开口呢,突然,门吱呀一声被汤疤子推开了,顿时,门外一股寒风猛地灌了进来,那风吹的很邪门,原本晴空万里,这风中竟然还带着些许的湿气。 寒风跨过无双径直灌了进去,无双木纳地站在门前,与门外的汤疤子四目相对,然后喉结处咕噜一声吞了口唾沫慢慢地转过头去…… “小爷,今儿您必须给我个交代,海爷死后双桥和双滦的买都停了,兄弟们可得养家糊口啊,我们不比董家,大家大业的不差这几个钱,一天不做买我们就得饿死了!总不能坐吃山空吧?”汤疤子咄咄逼人,没等无双主动邀请就已经迈步走了进来。 无双的目光极其落寞,眼睛里的泪水直打转,常小曼的青魂灯灭了……那也就意味着…… “小爷,您说话呀?你看那姑娘干啥?只要您发句话,我汤疤子立马给你叫来十个娘们!”汤疤子又往前逼近了一步。 “汤疤子,你别欺人太甚,小爷是盗门少主!休得放肆!”屋外的小陈捂着脸又冲了上来使劲儿往后拽他。 可汤疤子太健壮了,直接一甩膀子又把小陈推出去好几米远,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小爷,这他妈是承德!可不是你的长春,有些话迟早都要说,你何必藏着掖着的呢,我跟你姥爷是老相识了,就算董爷来了也得这么说,别墨迹了!”他越说越来劲,竟然斗胆伸手抓住了无双的脖领子,那司马昭之心简直已经暴露无疑! 无双恶狠狠地瞪着他,手中紧紧攥着拳头。但说实话,无双不敢跟汤疤子打,并不是说打不过他。汤疤子说的一点都不错,这里是承德,只要他一嗓子,几十号人立马就得团团围住李府老宅,任他无双插翅也难飞! 咚……咚……咚……这时,钟声有敲响了,凌晨三点钟。也意味着这是死神敲响了常小曼的丧钟。 第51章福将 突然,一道黑影从院子里冲了过来,那黑影速度极快,好似一道闪电一般从汤疤子头顶翻了过来,在他落地的一刹那,一脚重重地踹在汤疤子胸口处,把他从屋里踢了出去。 那黑衣人头戴黑巾,手中握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个头与无双不差分毫,身材也很像,乍眼一看,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你没事吧?”他的语气很冷漠,一边说一边拽下了蒙面黑巾。是马程峰! “妈了个巴子的,这小崽子哪蹦出来的?活腻了吗?”汤疤子从没吃过这样的大亏,自是不肯就此罢休,抡圆了拳头就想冲上来还手。 可还没等他往前迈几步呢,就见马程峰脚底下一晃,那黑影嗖地下窜到了自己面前……脖子上凉冰冰的,那把冰冷的匕首已经架在了他脖子上。 “你再敢往前一步我就抹了你的脖子,我说得出做得到!”马程峰面无表情,语气很冷。 马程峰敢不敢杀他?敢!有啥不敢的!他杀常老二常老四连眼皮都没眨一下更何况再多杀一个人呢? 什么样的人可怕?可怕的不是他有惊世骇俗的本领,可怕的是他那双阴冷的眸子,这种眼神只有杀人不眨眼的胡匪才有!果然,汤疤子认怂了。 “哟,小爷,这是你的保镖啊?嘿嘿……是挺能打的哈?东北盗门的确名不虚传。拉倒拉倒,今儿晚上打扰您了,不过我刚才说的话先撂这儿,李大海死后,承德上上下下可都等着我们汤家主事呢,小爷把招子擦亮堂了,毕竟外边五十多号兄弟都盼着呢!呵呵……”他以为自己给无双找了个台阶下马程峰就能放过他了吧。 他转身想走,却不曾想,没走几步呢,马程峰竟然追了上来,揪着他的头发又给拽了回来。 “小兄弟,你这是干啥,我告诉你啊!你再不松开我可喊了!五十多人呢!”疼的汤疤子直咧嘴。 “你看着我的眼睛!”马程峰与无双肩并肩站着恶狠狠地瞪着汤疤子,如同一个刚刚从地狱中爬出的恶魔一般。汤疤子微微抬起头大气不敢喘一口。 “汤疤子?”无双终于开口了。 “爷儿,您终于想开了?哈哈……早说嘛,何必闹不愉快呢,放心,李大海能给董爷的我汤疤子也能给!”汤疤子嬉皮笑脸说道。 “跪下!”马程峰命令道。 “啊?”汤疤子愣了下。 这事越闹越大了,灵堂那边听到这头有动静,一群好事的小痞子也赶过来看热闹。大家心里跟明镜似的,眼下就看无双能不能镇住汤疤子了,要镇不住,恐怕就意味着盗门从今往后都别想沾手承德的生意了。 小陈从地上爬了起来,赶紧冲上来劝无双,这事不能闹的太大。 “小陈,让其他人都散了吧,没啥好看的!”无双的态度很坚决,今晚就要给汤疤子一个下马威。 马程峰及时赶到给他有多添了筹码,他碍于情面不好意思做的,不敢做的,马程峰都可以代劳。马程峰的功夫不下于他自己,他跟马程峰交过手,这小子出手狠辣不说,又有一手精湛的暗器功夫,就算汤疤子五十多人闯进来了,恐怕也是有来无回。 “小爷,我刚就是跟您开个玩笑,您别跟我较真,哈哈……我那还有事呢,先走了啊,一会儿早上再过来。”汤疤子一看马程峰的眼神就知道这小子不是个好惹主,他有心想避开。 “呵呵……我说疤爷,你刚才可不像是玩笑啊,怎么?就那么着急吗?程峰的话你没听见?要不要我再让他大点声说?”无双几步从屋里走了出来。“程峰,去看看小曼,我自己应付得来。” “好,你要是有什么麻烦就喊我,这种人渣就该往死里打,不打不知道疼!”马程峰狠狠瞪了汤疤子一眼,吓的汤疤子不敢与他直视低着头默默不语。 “妈的,汤疤子,你他大爷的敢打我,刚才那能耐呢?小爷让你跪下没听见吗?”小陈握着脸,嘴角全都是血,厉声喝道。 汤疤子跪无双符合江湖礼数,没啥丢人的。他低着头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小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啥?不知道我还有帮手?以为我和小陈好欺负对吗?以为你是曹丕,我是刘协?”无双打断他问道。 无双真怕他吗?不怕!这偌大的险恶江湖,无双啥人没见过,汤疤子和李大海是承德呼风唤雨的人物,无双是不好意思打他脸。再者说了,自己这次出来确实身边没带啥人。 “是是是,小爷日后可是我们东北的盗魁,是我汤疤子刚才莽撞了。”汤疤子对马程峰很忌惮。这些江湖大佬们一个比一个迷信,别看马程峰岁数不大,可瞅瞅他那凶狠的眼神,哪里像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那眼神几乎跟无双一模一样,骨子里都透着一股寒气。 另外,也许无双没觉得什么,这李府自从迎回了李大海的尸首后,整个老宅就显得鬼气森森的,按照迷信的说法就是死者的怨气正在影响老宅的气场。而自从刚才马程峰进入李府后,整个老宅竟然好似春季到来一般暖和了许多,府中原本阴郁的气氛也恢复了正常,灵堂那边的尸臭味也淡了许多。这就是马程峰的强大之处,特殊之人有特殊之命,无双都压不住的死人怨气,他压住了! “汤疤子,生意上的事你不用多问,我姥爷早就有打算了,这而也不是我个小孩一句话两句话能决定的。等海爷下葬后,我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代的。”无双给他吃了颗定心丸。实际上,这汤疤子满脸凶相,无双压根就没打算再把生意交到他手上。并且,他刚才冲撞了自己,无双已经动了杀心。只是碍于眼下汤疤子的势力在承德实在太大,他也得给自己留好退路。 凌晨三点五十分,东方天际微微泛起鱼肚白。汤疤子就这么跪在无双面前,无双不说话他不敢起身。 第52章命格奇特 “咳……咳……”这时,屋里传来了重重的咳嗽声。“我想喝水,好渴呀!”是常小曼的动静。 无双的眼睛瞪的老大,这怎么可能?刚才常小曼都没有喘息了,怎么马程峰一来,她立刻就活过来了?他顾不得汤疤子,几步就跑了进去。 “小曼?你觉得怎么样?刚才可吓死我了!”只见程峰扶着常小曼,小曼坐在床上面色还有点白,她咕咚咕咚喝了一杯水,然后重重地喘着粗气,看看无双,又看了看杀害自己两位兄长的大仇人。 “你是来取我性命的吗?”她问马程峰。 马程峰依旧是那么冷库,面无表情。几日前常小曼亲口为他求情,让无双放他走,可以说,他对常小曼心中是五味俱全,既狠她,又感恩。马程峰是个敢爱敢恨的人,但凡对他有半分的好,他都会牢记于心中,要不然也不会因为李大海的死千里迢迢追着常家人到长春了。 马程峰摇了摇头,冷冷说道:“不,我是来给恩公披麻戴孝的,你的命先挂着吧,如果你们常家人日后再行不义,我马程峰绝对不会绕过你们。” “程峰,我问你,你刚才对小曼做了什么?怎么把她叫醒了?”无双惊愕地看着马程峰。 程峰说我刚才进来就见小曼姐姐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她脸色白的吓人,我以为她哪里不舒服就推了推叫了两声,她就醒了啊?怎么了?有什么不妥的吗?不是你让我进来看她的吗? “我的天,太不可思议了,程峰你真是我的福将!”无双激动地搂着他的肩膀说。 “怎么了?到底是怎么了?”马程峰很茫然,刚才他进屋的时候并不知道屋里边躺着一个即将咽气的人。 常小曼的脸色不太好看,无双问她要不要去医院。小曼告诉他恐怕我的身体不适正常病,我刚做了个噩梦,太吓人了。 她梦到了李大海,李大海就坐在她床头的位置恶狠狠地瞪着她看,并且不时地用嘴去吹那盏青魂灯,蜡烛的火苗也被他吹成了幽绿色。李大海问她,为什么要杀害自己,不等常小曼说话,李大海伸出冰冷的枯爪死死掐住了常小曼的喉咙,掐的她都喘不上气来,她想挣扎,可李大海的手就跟钢钳一样,根本不容她反抗。 就在生死关头之际,突然她就觉得身子暖了起来,一个人影从屋外走进来坐在了李大海身边,李大海回头看了一眼,表情十分夸张,他就跟躲瘟神似的,松开常小曼消失不见了。 与此同时,常小曼就听到了马程峰的呼喊。就算是现在,常小曼还觉得脖子上阴冷阴冷的,刚才的感觉很真切,绝对不是梦。 “呵呵……真玄乎,当然不是梦了,你自己瞅瞅?”无双指了指她的脖子。 马程峰好奇也低头看去,刚才常小曼蒙着被子他没看清,这番常小曼坐在床上,衣领子裂开着,露着胸口处白花花的肉,因为刚从噩梦中惊醒呼吸急促,胸口也随着上下浮动着,看的男人们心里直痒痒。马程峰赶紧扭过了头,他是个真君子,而无双是个真小人。 “啊?怎么会这样?”小曼赶紧系上扣子,白暂的脖子上出现了一个五指印,现在那指印还泛着阴气,稍一动弹就有点酸痛。 无双以为常小曼是因为他给人家解开胸口的扣子生气了呢,赶紧就解释,他倒好,啥事都往出推,指着马程峰说:“不关我的事啊,是他!他弄的!” “我?你……小爷……你好歹也是……” 马程峰想解释,却不料无双冲上来就捂住了他的嘴。他没啥身世外人怎么说都成,这要是让外人知道他无双对常小曼动手动脚的,那就是好说不好听了。老一辈人都很传统,万一再被逼婚可咋整? “马程峰,谢谢你啊!要不是你叫醒我,可能我真的就醒不过来了。”常小曼微微一笑,冲马程峰点了点头。 程峰还想解释什么,无双根本不给他机会,搂着他的肩膀就给他往出拽。谁知刚出门,就遇到了马瞎子。 “前辈?您怎么在这儿?”马程峰惊讶地看着老瞎子。 马瞎子翻着眼皮愣了会儿,然后略微凑近,在程峰身上嗅了嗅,笑道:“呵呵……好小子,我当是什么人能让小爷如此器重呢,我就说嘛,这天煞孤星的命可不常见呀!果然是你!怎么样?小曼姑娘醒了?”原来马瞎子跟马程峰早就认得。 如果再往上边数几代,一笔写不出两个马子,都是沾亲带故的,所以马程峰还算是马瞎子半个本家亲戚呢。 马瞎子前些年有一次途径辽西朝阳,正赶上老天爷倒水,倾盆大雨。无奈,只好躲进了山里的一个破庙里,刚一进来就见庙里边有个七八岁的小孩,小孩浑身都湿透了,缩在角落里不安地盯着他瞅。 他虽看不见那破衣喽嗖的小孩,可却感觉到了小孩异于常人的气场。他就问了,孩子,你多大呀? 马程峰见这人是个瞎子也没多想,说回前辈话,程峰今年11岁了。我这里还有个干饼子您要吃吗? 马瞎子觉得这孩子心善,不免就跟他多说了几句话,他又问,你又是因何落脚在此啊?我怎么在你小子身上闻着有股子土腥子味呢?你莫不是做了啥有损阴德的勾当吧? 马程峰不敢隐瞒说:“我偷了人家的福运。” “哦?有意思啊,老瞎子行走江湖多年,还从未听说过这福运还能偷的说法吗?你跟我说说,你是怎么偷的?”实际上马瞎子也会这种老手艺,只是这种做法太过于下作,有损阴德。不过话又说回来,若是常人做的也就罢了,他一个十一岁的孩子是怎么做到的? 马程峰告诉他,我们屯子里有个姓刘的老头,仗着自己家有点钱总欺负人,上两天老刘头死了,他家请了个风水先生来给他看阴宅,据说那是处风水宝地,先人埋在坟穴之中可福旺子孙后代。 第53章盗运改命 昨天老刘头下葬,我趁着夜色挖了他的坟,又把自己四根发丝与食指精血滴入坟穴之中,盗了他们刘家的福运,也算是替老百姓出了口恶气。我害怕刘家人发现后找我麻烦,所以这才跑到此处暂避风头。 “呵呵……看不出,你小子岁数不大这心眼可不小,老夫问你,这挖冢盗福运是何人教你的?” 这门手艺说起来简单,但做起来可太难了,不用说别的,光是这胆子就不是一般人有的。您想啊,你得把死人掘出来,把自己的头发和精血放在坟穴最深处,成为下边地气儿的最初受益者。一个十一岁的小男孩,大半夜的自己跑到坟地里挖尸,那是一般孩子能做的出来的吗? 这门本领看着没什么学问,比的是胆识,比的是良心,可不是说谁有这么大胆就能做成的,先要看看此地到底是不是风水宝地,另外你做下这等丧尽天良的勾当,自己的命能不能承受得起天谴的报应。命薄的,不但无法发迹,恐怕不是十天半个月就得被那坟窟窿里的冤魂索去性命而亡。 “是我那死鬼爷爷留下来的手艺,这只是书中的一部分。”马程峰那时候年岁不大,还不懂得江湖险恶。这种话并不适合轻易道出,也就是遇上了马瞎子,换做恶人,早就抢了他的祖传秘典了。 自然的,马程峰敢跟他说家中有祖传秘典,也是因为他是个瞎子,看不见的故。 “你爷爷死了?若此书是你爷爷所创那他肯定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吧?若你信得过,可否对我这瞎子说出爷爷的名字呀?”马瞎子好奇问道。江湖上就那么几号能人,能跟贼道扯上关系的,几乎都在长春的董家大院里。近年来也没听说过哪个高人前辈死了呀? “我也不知道爷爷的大名,奶奶说他家中排行老二,姓马,因此人送绰号马二爷,他是个贼,奶奶不许我提他!”马程峰说到自己的爷爷有点挂不住脸,总觉得自己爷爷是个贼会给他丢分,不过说到底,自己这次也做了一次贼道的勾当,而且偷的远比金银的价值更加可观。 谁知马瞎子听后放声大笑,这马老二可不是外人啊,是自家的本亲,年轻时候也见过几次面,别的本事没有,论起偷盗来,江湖上他说第二没人敢自居第一。 “哈哈……鬼手贼王马老二是你爷爷?哎哟!真是天涯何处不相逢啊?小子,说到底咱爷俩可能还沾亲带故呢。不过可没有你这么说自己爷爷的啊?你爷爷还健在,身子骨很硬朗,头几个月我去长春时候还见过他呢。” “我这辈子只见过爷爷一次,爷爷说我是个天煞孤星的命,身边注定没有亲人陪伴,谁占我边都没有好下场,我恨他!他抛弃了我,抛弃了奶奶,抛弃了这个家!”马程峰年纪虽小,可人小鬼大,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因此,很小的时候就承担起了家中重担,更加对爷爷充满了怨恨。 “有意思,这马老二真没看出来,还是个狠心茬子,你这么好的大孙子也不要了?天煞孤星?他说你天煞孤星你就天煞孤星了?没事,我马瞎子给你做主了,等明儿个我带你去长春,他要敢不任你,自然有人打断他的贼腿,让他再也甭想翻墙跃户。”马瞎子说的自然是董三立,董三立是个很重传统观念的人,自打建国后,董家进入了老长春,长春地面上很少闹贼道,他对手下的约束极其严格,尤其是在做人方面。 自己有孙子连孙子都不要了,撇下孤儿寡母自己上江湖上逍遥快活来?那成何体统啊? “也许爷爷说的没错,我父母早亡,去年奶奶也撒手人寰了,别的我不恨爷爷,老人们的感情我不懂,但至少奶奶死前他该回来看看的呀?”每每回忆起养育自己的奶奶,马程峰都眼含热泪。 正说着话呢,破庙外边就传来了一串急促的脚步声,一队村民拿着棍子闯了进来。 “好啊,你小子竟然跑这儿来了,害得我们一家子顶着大雨满山找你!你个小畜生,坏了我爹的风水,今儿我要不活扒了你的皮我就不姓刘!”叫骂的这位是那位死者老刘头的儿子。马程峰前翻去挖了人家的祖坟,却不曾想,他前脚走,后脚老刘头儿子就看着了,这不,已经带着人冒雨寻了好几个钟头才追到这儿来。 那莽汉二话不说搀起家伙就要冲上来打马程峰,马程峰那时候太小了,二爷留下的秘籍中虽有搓骨手的法门,可碍于孩子又瘦又小,怎能跟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动手? 莽汉没等靠前呢,突然就觉得膝盖上猛地传来一股酸痛,紧接着双膝一软,噗通声跪了下去。这不是邪门了吗?好端端的哪里飞来两颗小石子不偏不倚就打在膝盖那处穴位上? “呵呵……后生莫要动怒呀!一个孩子而已,跟他较劲干啥?消消气。这样吧,既然你说程峰坏了你家老太爷的风水,那我这瞎子再把这风水还回来便是,有什么大不了的!”马瞎子缕着胡子笑道。 “你个老瞎比,管你屁事?滚开!再不滚开连你一块削!”也难怪人家生气,这事放谁身上谁能不气?小孩干啥不好,掘人家祖坟?掘祖坟可不是闹着玩的,在咱中国文化里边都赶上杀父之仇了。 那汉子举起棍子又想往前冲,可刚站起身来,又是两颗小石子无声无息地打在膝盖上,弄的他噗通一声又跪了下去。 “呵呵……年轻人脾气别太暴躁。老夫告诉你,满天下想允千金求我看风水的有钱人多了去了,可老夫不喜欢黄白之物,看不看都得讲究个分,但凡我心情不好,就算皇帝老子请也不去!这机会可不是人人都有的!”马瞎子敲了敲眼袋锅子,悠闲自得地抽起了老汉烟,那动静吧唧吧唧的。 第54章盲仙批八字 “你……瞎子,你谁呀?你就吹牛逼去吧!”下边几个汉子喊道,可却没人再敢上前来为难马程峰了。 “我呀?我跟程峰爷爷差不多,脑袋不太灵光,有时候记不住自己的大名,不过江湖朋友们赏脸,都管我叫盲仙,其实啥仙不仙的?呵呵……就是这双瞎眼能比你们寻常人多看出点阴阳之事而已。” 要说马瞎子在辽西一代可是赫赫有名的神算子,他刚才说的绝对不是吹牛,虽说他跟佟四喜比不得,但对于普通的小老百姓,那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他不瞎给人算,只要算,基本没有不准的。要知道,他这门手艺也算是师承阴阳玄道了。 “哎呀!马老神仙,原来是您大驾光临,得罪了得罪了,您别跟我们几个山村莽夫一般见识,您刚才说的可是当真啊?真愿意帮我爹看看风水?”众人一听马瞎子自报家门,竟全部跪倒在雨水中给他磕头作揖。 “老夫不去也不行啊,这死崽子挖了你爹的坟,挖了就挖了吧,我再给你们寻处风水宝地便是。”马瞎子笑着摸了摸程峰的脑袋。 “没事,小孩嘛,我们小时候也疯,老神仙,咱啥时候动身啊?” “混账东西,难不成你们让我这个瞎子顶着雨去给你们找风水地呀?等着吧,半个小时后雨停!”马瞎子继续吧唧着老汉烟。 他不愧被称作盲仙,马瞎子算的是真准,天上的大雨正正好好是3分钟后停的。众人对他佩服的也是五体投地。 雨后,天色破晓,马瞎子带着一众人等又进了山林,辽西靠近承德的方向多山,重重叠叠的山林难觅仙踪,当然,山林中也隐藏着许多荒芜的古冢,有些早些年已被吴功耀挖了充当军饷。 马瞎子对这片山头很熟悉,用鼻子闻一闻就知道哪是哪。 马瞎子只用了一个小时就又寻到了风水宝地,此地在一个山窝子里,前边是一个水潭,身后依着三面山,坟冢就挖在半山腰处。按他所说的,此穴名曰苍龙出水,坟冢的位置便是真龙吐珠的位置。 刘家人感恩戴德,非要给钱,马瞎子却没有要,要谢就写程峰,日后在屯子里你们还得多照顾。 事后,马程峰问他,这刘老汉乃是一个恶人,你怎么能给他找一个风水宝地呢?那坏人可不是都得了好报?你不该因为我就长了坏人的威风吧?难道你怕刘家? 刘瞎子笑道,你怎地知道我就指给刘家风水宝地了呢?人嘴两张皮,我可以说他是风水宝地,也可以说它是处大凶之所呀! “前辈,什么意思?” “呵呵……不可说不可说。”他笑而不答。 事后不出一年,刘家上上下下十来口子人全都死了,死的都很邪乎,不是被车撞死的,就是招来什么天灾*,要么就是进山里被熊瞎子给舔了。总之没有一个是善终的。 “程峰啊,你想要老夫为你算一卦不?”临别前刘瞎子问他。刘瞎子心里已打定主意,马二爷也堪称一代江湖高人了,这等高人轻易不会诅咒自己的祖孙,如果他说的是真的,自己当想写办法助这孩子度过劫难。如果二爷算错了,那他就带程峰去长春寻爷爷。 “不要!”马程峰晃了晃脑袋直接拒绝了。 “为何呀?别人千金难求老瞎子一卦你却不珍惜?莫不是怕我算的不准?不用怕,别的我不敢说,你满关东找去吧,但凡是我马瞎子算过的,无一不应验!”这不是他吹牛,马瞎子确实有这个本事。 “程峰是怕您算的太准了,我若真是天煞孤星之命,那我还不如死了好呢!” 马瞎子听完叹了口气说,孩子呀,好死不如赖活着,就算你是天煞孤星的命,老天爷也不会没事闲着让你在世上走一遭的,每个人都用每个人的价值,这问题要看你怎么想了。命里有的你躲不掉,少年命贫,这不代表一世为衰。你爷爷此法可不就是让你逆天改命嘛! 小孩不懂事,听马瞎子这一劝,程峰就说出了自己的生辰八字。 马瞎子一边算一边晃脑袋,没错,马老二没算错,程峰的命凶的很,就是百年难遇的天煞孤星转世。 “嘶……”他砸着嘴摸了摸程峰的后脊梁。 “您看,我就说吧,哎!注定了我马程峰一辈子孤苦伶仃呀。父母奶奶都是我克死的,我还有什么资格去寻那老不死的?他嫌弃我肯定有他的道理,怕我克了他的财运。”马程峰叹了口气。 “也不一定啊,孩子,我看你这命里有贵人相助,虽说改命怕是难了点,可你这个贵人不一般啊,你这贵人的命格比你更加凄凉。放心吧孩子,车到山前必有路,信瞎子一句话,好好活着,不出五年,五年之后你定成大器!” 这是马瞎子跟年幼的马程峰说的最后一句话。说完这些,马瞎子转身就走了。也许有人要问了,既然他与马二爷是本家亲戚,好歹给孩子留点钱啊? 马程峰命里不缺钱,他是个贼命!做贼的,身外之财抓不牢,你看哪个当贼的,把偷来的钱置办了房产家业,又用此为本钱做了大买的?你真要这么做,那离死就不远咯。 马瞎子与程峰初次相遇到今日,掐指算来,正好是五年时间。当他在遇到程峰的时候,凑近了嗅了嗅,还是那个气味,啥味儿?一身的贼骨气息! “分,咱们爷俩真是有呀!没想到五年后又见到您了,当年晚辈还没有感谢您的救命大恩,若不是您,恐怕我那日就得被刘家人活活打死。”程峰单膝跪倒双手抱拳。 “哟,二位认得?”无双问道。 “呵呵……小爷,我与程峰可是老相识了,五年前我无意中在辽西遇到过这孩子,当时哦,这孩子长的是又瘦又小,想不到现在这么壮实。”马瞎子在程峰肩膀上拍了拍,确实很健壮,肩膀上都是腱子肉。 “小爷你不知道,前辈真是活神仙呀,而且……而且……损着呢,你可别得罪了他,哈哈……”第一次看马程峰笑了。笑的很爽朗,跟他爷爷一模一样。 第55章哭丧 “哎哟,你这小兔崽子,不是我老瞎子损,实在是那刘家三代做尽了坏事,理应受天劫的,我只是顺天而行,你以为我是为了你呀?哼哼……想的美!行了行了,不唠家常了,程峰来了就好,我看啊,只有他能镇住李府的邪气,这披麻戴孝,孝子贤孙必须他来做,料想李大海挑不出礼来!” 马瞎子想走,程峰赶紧追了上去搀住了他,他也许对爷爷不尊敬,对少主无双也不太当回事,但这辈子,马程峰最佩服的就是马啸风。 “前辈,那日您说我五年后可与贵人相助,今年刚刚好五年,我的贵人呢?”他不依不饶的问道。 “我看不是我瞎,是你瞎呀小子!哼哼……你自己慢慢品去吧!”马瞎子回手指了指无双的方向说。 灵堂里的气氛比刚才好多了,大伙坐在灵堂里一边打扑克一边有说有笑的,办丧事就需要这样,可不是说必须得哭丧,哭丧是要哭的,但要看啥时候。尸体停在灵堂里这几天,按照中国人的传统习俗来理解,是要让死者生前的亲朋好友前来悼唁,死者最后看一眼生前的亲朋这才能放心上路。 亲人们尽量为他守灵,让他开开心心的上路。据说守灵阶段哭丧不吉利,所以,一般守灵阶段,主家与死者太过于亲近的都忌讳这些,您想啊,亲爹死了,儿子媳妇儿能不哭吗?你让他笑也笑不出来。 “小爷,前辈,怎么把我恩公的尸体吊起来了?这不合适吧?”灵堂前,马程峰指着头顶上来回游荡着的四具尸体诧异问道。 “你还是问你瞎爷吧,我不知道。人家是活神仙,人家怎么安排我怎么做。”无双耸了耸肩。 马瞎子告诉程峰,李家四口横死家中,死相一个比一个惨,他们怨气未散只恐会闹出事来,故而我才出了这么个主意。让他们的尸体和灵魂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相传,人的灵魂在这种状态下处于短暂的休眠状态。 “呵呵……我看这李大海可没睡舒坦,他要真舒坦了还带去骚扰小曼的?幸好程峰及时赶到。”无双说。 “是啊,幸好有程峰,程峰啊,听小爷说你与李家交情很深,李大海与你有恩对吧?所以这次请你来,还是想让你充当孝子贤孙的角色送他李大海最后一程。” “那没的说,海爷对我恩重如山,别说为他披麻戴孝了,就算是让程峰给他陪葬我也愿意。”说着话,手下人赶紧找来了孝袍给马程峰披上,值得一提的是,马程峰头顶带的白麻是七尺长的。 前文书中说过,咱们中国丧事中,披麻戴孝的这个白麻只有分五种,长子为大嗓带五尺白麻,而马程峰头顶上缠着的白麻细细算来足有七尺。 “瞎子,这不合规矩吧?七尺……?是不是有点长啊?”无双问马瞎子。 “不长不长,别人带不得程峰带得,您信我没错。”马瞎子这么吩咐,人家马程峰也没拒绝,无双就不好再说什么了,只是总觉得马瞎子好像故意为之,这白麻丧越长代表了死者与主家的关系越深,再深也深不过五尺吧? 无双这边正琢磨呢,马程峰披麻戴孝跪在了灵堂前朝着李大海就磕了三个响头,一边磕头一边擦眼泪,说恩公啊你走的抬走了,程峰还没有长大成人赚钱孝顺您老人家您怎么就撒手人寰了哟。 一般这种话,都是在哭丧时候常听到的,说这话的一来是表示对死者的追悼,二来兴许也是发自肺腑,这末一个便是说给旁人听的。不管怎么着,没几个真哭的,装腔作势而已,图的就是个气氛。 再看马程峰,说着说着还真掉眼泪了,小孩本就不大,重情重义,哭的就愈发的伤心。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听的众人也被调动起了情绪,心里百般不是滋味,外人看来,恐怕还真以为程峰是李大海的亲孙子呢。 “瞎子,你说程峰这出要是让二爷见着是不是得气死呀?”无双站在一旁,以主事人的身份跟马瞎子聊着。 “呵呵……老二呀,这人怎么说呢,小爷回去也不要怪他,我为程峰卜过一卦,这孩子还真是个天煞孤星的命。实话跟您说,他爹娘和奶奶都是他克死的。如果马老二当年把程峰带回董家,您想想,什么结果?这孩子注定了一世孤苦伶仃无亲无故,亲情重了反倒是连累了他。”马瞎子看破了程峰命中的玄机。 “咋地?我要是执意带他回去,那他还能克死我?您老迷信归迷信,是不是得有个限度呀?这太邪乎了。” “克死您他可没这本事,不过让你们董家家道中落,家人身染重病,生意潦倒却不是没有可能的。所以,对于程峰您要善用,用好了,他是福将之才。” 无双左右看了看,宁浩的手下人全都站在灵堂外边对马程峰指指点点,可却不敢大声说。不用猜也知道,这群小子肯定也在想他的身份,试想一下,这个节骨眼上敢给李大海披麻戴孝,并且在汤疤子逼宫时敢站在无双身边的会是什么样的人呢? “好了,程峰,哭两声差不多就得了,要不然不吉利,再说你也得留着你的嗓子,你现在为海爷披麻戴孝了,两天后出殡,出殡时候才是你真正要哭丧的时候。你留在这里吧,看看还有什么需要办的就吩咐他们。”总算是有个能为自己分担的人来了,无双那边还得看看常小曼,天还没亮呢,万一李大海的冤魂再起什么幺蛾子,小曼身边不能没人。 他搀着马瞎子转身离开,他回头看了一眼,程峰没说话,就这么跪在李大海尸体前低着头默默地擦眼泪。不用想也知道,李大海生前肯定也是看这孩子有本事才收留了他,这样的能人,二爷怎么就不给自己引荐呢?偏偏把程峰扔到了承德。要知道,承德是东北盗门魔爪的末端。 第56章刚正不阿 “你们几个多照应着峰哥,峰哥需要什么马上去办听到了吗?”无双这句话可是把马程峰的身份给架起来了。 “瞎子,你经常在辽西走动,想必也听说过些热河的江湖事吧?”无双搀着马瞎子问道。 其实啊,无双见到马程峰时,心底里已经暗自做了个决定。什么是王者,不在乎他岁数大小,不在乎他处于什么阶段,在于他的心智。无双岁数不比程峰打多少,但可是一肚子心眼。别看已经做了决定,但是此事事关承德未来,这些话,不能从他嘴里说出来。 “你小子又来套我话,咋个意思?刚才汤疤子是不是为难你了?我可听那蛮子又在那头冲你吼了。” “江湖人嘛,有几个脾气好的,更何况这涉及到人家汤家的饭碗子,无所谓,我没在乎这些。”在乎了吗?无双当然在乎,满东北找还找不出二一个敢跟无双吼的家伙呢。“您说我要是把热河的买卖收回来……可能性有多大?” 马瞎子笑了笑心道,这位小祖宗猴精猴精的,明明已经做好打算了,还要来问自己。这话自己咋说? “小爷有些事不能太急了,李大海死后,承德这片江湖论资排辈该是汤疤子做主了,汤疤子在承德势力不小,你也知道,他爷爷是汤二虎。有些时候咱还是要给点面子的。” “没别的法子了?” “法子嘛……哼哼……你这是下了决心了?法子不是没有,你肯定不会长期呆在热河了对吧?他汤疤子不敢对你怎么样,关键是如果你走了,谁来守住这份基业?有没有人能镇住汤疤子!你别告诉我要用程峰,程峰是继承了马老二的本事,但是势单力薄,你认为真涉及到五六万数利益的时候,他一个人能对付的了汤疤子吗?还有,承德不大,可水也很深,宁浩也不是个好鸟,还有其他江湖大佬,他们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一个毛小子占了这茅坑。”马瞎子给他说的都是很保守的想法。 “我再琢磨琢磨吧。”无双是个倔脾气,只要他看准了的人,不管这人做错了什么事,在无双眼里他都值得信任。 那时候无双身边可没有那么多能征善战的手下,才刚刚走出校园,小孩羽翼未丰,最缺少的就是一个左膀右臂。兴安岭马家人早在清朝的时候就算是与祖上签订了血契了,世世代代誓死效忠盗门。无双从小是马二爷抱着长大的,马二爷跟他的关系没的说,马程峰是二爷的亲孙子,从任何一层关系来讲,无双都会器重他。 常小曼的身体情况还可以,略显疲惫,只是脖子上的五指印依旧在,无奈,只好带上一条丝巾围上。马瞎子说如果李大海能顺利下葬,这五指印自己就会消失了。 “少魁爷,此事都由我常家人惹起,说到底我们还欠李家两条命,李大海来找我也正常,我要不要去拜一拜他,给他烧点纸?”东边破晓,太阳升起,屋子里总算有有了点暖和气,小曼怀里抱着暖水袋依旧难以驱散体内的寒气。 “依老夫所见,小曼姑娘不宜在出现在葬礼上了。我不知道你们少魁爷对你是如何打算的,你呀,这两天老老实实的就在屋里呆着。别说死人了,就算是活人,你是人家的大仇人,跑人家面前晃悠那还能有好吗?”马瞎子说。 又过了会儿,李家老宅再度热闹了起来,前来吊唁的宾朋络绎不绝,这天早上比昨天下午还热闹。 双桥区的商业精英代表,旅游局的领导,税务局的领导,外加上昨天刁难无双的刘局长,还有刑警队的郝队长,全都带着花圈前来吊唁。 正所谓是树倒猢狲散,其实这些上边的领导巴不得李大海早点死呢,这个混世魔王死了承德指不定多太平。但话又说回来,一个李大海倒下去千百个李大海又站起来。承德江湖乱了,没有李大海镇着,那群贼匪混混无赖更加肆无忌惮,你指望着公安局抓?抓的过来吗? 所以这么多人都来吊唁,实则也是想试探一下无双的口风,热河这片江湖的未来在哪里?如果盗门少主肯亲自坐镇承德的话那是最好的结果。如果不然,有了新的人选他们也好早做打算。 这就是现实社会,走到哪里都一样。死人走了,活人的日子还得过,每个城市都有自己的小江湖,江湖上整天充满了尔虞我诈。 其他人倒是好说,唯独这个刘局长不太好说话,总摆出一副嫉恶如仇的嘴脸,有事没事就给无双来两句官话压压他的威风,弄的无双十分狼狈。 “无双先生小小年纪好威风呀,才来我们承德两天你的那些一杆贼众就对你俯首称臣的了,看看这气魄,怕是李大海在世也不如你呀!不过你别高兴的太早了,你最好别凡事,若不然,我可不管你是什么盗门少主,董家大少爷,在我们承德谁犯了事我就抓谁!” 无双戴着墨镜,也没搭理他,就默默站在马瞎子身边笑着招待这些官面上的贵客。 “刘局前来吊唁海爷,花篮两个,挽联一对!主家拜!”小陈扯着嗓子喊道。 马程峰冲他点了点头。 刘局送完花圈还不走,溜达到棺材前边看了看那口殷红色的棺材,颇有深意地在棺头位置拍了拍。“李大海,你生前作恶无数,死后竟然睡这么好的棺材?” 此举立刻引来了马程峰的不悦,他几步冲上前去捏起了拳头,却被无双拽住了。“他毕竟是官面上的人,以前经常跟李大海打交道,恐怕是受了点窝囊气,人都死了,别跟他一般计较。” “无双先生说的没错,日后啊,在这承德地面上你们还得当心点,别步了他的后尘才是,若不然咱承德的棺材铺可是要排队咯。” 在场所有官员,一个个都是心怀鬼胎,唯独这位刚正不阿的刘局长还敢站出来说一句公道话,可见,他是个有良心的父母官,不为黑恶势力所低头。 第57章二次逼宫 “小爷呀,有些事迟早都得决定,今儿兄弟们都在场,海爷做个见证,您是不是该跟兄弟们说道说道了呀?”果然,他又旧事重提了。今天他的底气明显比昨晚足,毕竟身后是三十多口子人呢,若是打起来,他也不怕马程峰了。 “哦?疤爷想听我唠叨点啥呀?”无双抱着肩膀,单腿支地,懒洋洋地靠在灵棚桌案上问道。 “呵呵……小爷别装糊涂了,您应该知道我们兄弟最关心的是啥。海爷生前留下的酒店宾馆,还有那些双桥和双滦的买卖是不是不能闲着呀?我还是那句话,兄弟们这么多张嘴都等着吃饭呢。您也知道,咱都是胡子出身,这要是饿坏了,我汤疤子可保不齐会闹出啥事来。” 马程峰直起腰,微微侧头道:“海爷尸骨未寒,现在提这些不好吧?我马程峰以主家的身份奉劝你一句,不要逼人太甚!” “这位小兄弟的话我就不爱听了,小爷,咱什么是不是都得讲个论资排辈啊?这么多年来,我汤家也没少孝敬董爷吧?如今李大海走了,按理说该轮到我做东了吧?”汤疤子倒是不客气,走上前来故意当着众人面搂住了无双的肩膀。“怎么说您也得管我叫声前辈不是?咋地?做前辈的,连这点特权都没有了?” 他那大手挺有劲儿,微微一用力,掐的无双直皱眉头。 马程峰看了看无双,无双并没有表示不悦,他站起身来,撩开孝袍几步走到了马瞎子面前。 “程峰,别冲动,小爷自有主张,先看看再说!”马瞎子拽住了他的手腕。 “嘿嘿……小爷,当然了,咱话又说回来了,你要是让我汤疤子干,那我肯定干的比李大海强,他海爷每年上交多少,我汤疤子交双倍,怎么样?这买卖不亏吧?”他又扯着大嗓门子喊道。 没有人注意到,灵堂中的气氛不知什么时候又变得十分阴郁起来,脑袋顶上一滴粘稠液体滴答了下来,正好滴在汤疤子头顶。他伸手捻起凑到鼻子前闻了闻,臭不可当。 无双笑了笑,拍了两下巴掌,说话的声音也很大:“大伙看看,咱疤爷多能干?双倍的红禄,那我姥爷不得乐翻了?哈哈……”说完这句,他趴在汤疤子耳根子底下又小声道:“若是这些李家的买卖我全都拿走,岂不是更好吗?” “小爷你不要逼我!咱俩家的交情都快上百年了,为了这点身外金银值得嘛?要知道,承德全都是我的人!”他与无双对视着,那眼神好似一头猛虎一般。 大战一触即发……灵堂内外鸦雀无声。外边,汤疤子那三十多号人已经跃跃欲试,都纷纷把手落到了腰间,他们腰间藏着刀!另一边,宁浩几步跑出了李家老宅,他可不是去叫人了,而是跑路了,一个飞贼能有多大本事?可不敢跟汤疤子这种胡子叫板。 滴答……滴答……滴答…… 一滴滴腐臭的液体顺着吊在半空中的李大海尸体双腿往下淌着,灵堂里刮来了一股小邪风,吹的那具尸体来回游荡着,脚尖不停地贴着汤疤子的光头磨蹭着。顿时,灵堂里充斥起诡异的气息。 “动……动了……动了……海爷动了!”这下灵堂外边的那群人可炸开锅咯!大伙纷纷指指点点着。 “动个屁!人都死了,咋地,还占着茅坑不拉屎啊?就是李大海活着我汤疤子也敢这么说!都他妈给老子瞧好了!”汤疤子不愧是悍匪世家,一嗓子喊出去,把手下人全都镇住了。 正在这时,只听得汤疤子头顶上传来悉悉索索的动静来,马程峰正好就站在附近,抬头一看,目瞪口呆,原本吊着李大海尸体的那根麻绳不知怎么地,竟在中间位置断开了,麻绳是一股股编在一起的,那一股股重叠在一起的细玛麻正在断裂开来,没等马程峰反应过来呢,只看得绳子猛地断裂,尸体从天而降,不偏不倚正好就砸在了汤疤子身上。 “哎哟……”汤疤子随身身体健壮,可没想到头顶上尸体会从天而降,又没有防范,被砸个正着,尸体重重地把他压倒在地。 像他们这些老江湖,整天打打杀杀,死人见的多了去了。按理说这玩应是不害怕的,可李大海的尸体怎么就这么巧呢?这两天也有好几百人前来悼唁了,都没事,唯独今儿他过来,偏偏就砸在他脑袋上,您说多邪乎。 这种事不得不让人往歪了想,癞蛤蟆跳脚面不咬人各应人,谁乐意让一具恶臭的死尸压在身上啊,太忌讳了。 “真他妈晦气,快快快!快给老子抬走!抬走!”汤疤子一边喊一边自己使劲儿往起挺。 汤疤子建状如牛,算是个练家子了。尸体就压在他腰的位置,他腰杆往起挺,想先把李大海的尸体弄到一边上,可不管他咋使劲儿,那具尸体就好似千斤重担一样,死死地压在他腰间,纹丝不动。这才数秒钟的功夫,汤疤子都觉得有点喘不上起来了。 “唉呀妈呀,这咋这么沉呢?我说海爷,您是不是得减肥了?”汤疤子嚷嚷着。 他手下小弟七八个壮着胆子冲了上来,一只手捏着鼻子,一只手拽着那黑布袋子的四角就想挪开。 可怪事又发生了,李大海的尸体沉重无比,任凭七八个汉子都拽不动它分毫。 “妈的,没吃饭啊?赶紧的,给老子拽开呀!”汤疤子有点害怕了,这种事逼的你不得不往哪方面想。定是刚才他在灵堂口出不逊想夺了李大海的生意,这才招来了冤魂索命。 “疤爷,我们拽不动啊,死沉死沉的呀!” “你们几个还愣着干啥?还不快过来搭把手?” 又冲上来大概十个,这么多人,按理来说一个人动动手指头都能把尸体推开了吧。但尸体死死地压在汤疤子身上依旧是纹丝不动。眼看着汤疤子脸色惨白,已经呼吸困难了。 第58章邪尸压身 “小爷呀,有些事迟早都得决定,今儿兄弟们都在场,海爷做个见证,您是不是该跟兄弟们说道说道了呀?”果然,他又旧事重提了。今天他的底气明显比昨晚足,毕竟身后是三十多口子人呢,若是打起来,他也不怕马程峰了。 “哦?疤爷想听我唠叨点啥呀?”无双抱着肩膀,单腿支地,懒洋洋地靠在灵棚桌案上问道。 “呵呵……小爷别装糊涂了,您应该知道我们兄弟最关心的是啥。海爷生前留下的酒店宾馆,还有那些双桥和双滦的买卖是不是不能闲着呀?我还是那句话,兄弟们这么多张嘴都等着吃饭呢。您也知道,咱都是胡子出身,这要是饿坏了,我汤疤子可保不齐会闹出啥事来。” 马程峰直起腰,微微侧头道:“海爷尸骨未寒,现在提这些不好吧?我马程峰以主家的身份奉劝你一句,不要逼人太甚!” “这位小兄弟的话我就不爱听了,小爷,咱什么是不是都得讲个论资排辈啊?这么多年来,我汤家也没少孝敬董爷吧?如今李大海走了,按理说该轮到我做东了吧?”汤疤子倒是不客气,走上前来故意当着众人面搂住了无双的肩膀。“怎么说您也得管我叫声前辈不是?咋地?做前辈的,连这点特权都没有了?” 他那大手挺有劲儿,微微一用力,掐的无双直皱眉头。 马程峰看了看无双,无双并没有表示不悦,他站起身来,撩开孝袍几步走到了马瞎子面前。 “程峰,别冲动,小爷自有主张,先看看再说!”马瞎子拽住了他的手腕。 “嘿嘿……小爷,当然了,咱话又说回来了,你要是让我汤疤子干,那我肯定干的比李大海强,他海爷每年上交多少,我汤疤子交双倍,怎么样?这买卖不亏吧?”他又扯着大嗓门子喊道。 没有人注意到,灵堂中的气氛不知什么时候又变得十分阴郁起来,脑袋顶上一滴粘稠液体滴答了下来,正好滴在汤疤子头顶。他伸手捻起凑到鼻子前闻了闻,臭不可当。 无双笑了笑,拍了两下巴掌,说话的声音也很大:“大伙看看,咱疤爷多能干?双倍的红禄,那我姥爷不得乐翻了?哈哈……”说完这句,他趴在汤疤子耳根子底下又小声道:“若是这些李家的买卖我全都拿走,岂不是更好吗?” “小爷你不要逼我!咱俩家的交情都快上百年了,为了这点身外金银值得嘛?要知道,承德全都是我的人!”他与无双对视着,那眼神好似一头猛虎一般。 大战一触即发……灵堂内外鸦雀无声。外边,汤疤子那三十多号人已经跃跃欲试,都纷纷把手落到了腰间,他们腰间藏着刀!另一边,宁浩几步跑出了李家老宅,他可不是去叫人了,而是跑路了,一个飞贼能有多大本事?可不敢跟汤疤子这种胡子叫板。 滴答……滴答……滴答…… 一滴滴腐臭的液体顺着吊在半空中的李大海尸体双腿往下淌着,灵堂里刮来了一股小邪风,吹的那具尸体来回游荡着,脚尖不停地贴着汤疤子的光头磨蹭着。顿时,灵堂里充斥起诡异的气息。 “动……动了……动了……海爷动了!”这下灵堂外边的那群人可炸开锅咯!大伙纷纷指指点点着。 “动个屁!人都死了,咋地,还占着茅坑不拉屎啊?就是李大海活着我汤疤子也敢这么说!都他妈给老子瞧好了!”汤疤子不愧是悍匪世家,一嗓子喊出去,把手下人全都镇住了。 正在这时,只听得汤疤子头顶上传来悉悉索索的动静来,马程峰正好就站在附近,抬头一看,目瞪口呆,原本吊着李大海尸体的那根麻绳不知怎么地,竟在中间位置断开了,麻绳是一股股编在一起的,那一股股重叠在一起的细玛麻正在断裂开来,没等马程峰反应过来呢,只看得绳子猛地断裂,尸体从天而降,不偏不倚正好就砸在了汤疤子身上。 “哎哟……”汤疤子随身身体健壮,可没想到头顶上尸体会从天而降,又没有防范,被砸个正着,尸体重重地把他压倒在地。 像他们这些老江湖,整天打打杀杀,死人见的多了去了。按理说这玩应是不害怕的,可李大海的尸体怎么就这么巧呢?这两天也有好几百人前来悼唁了,都没事,唯独今儿他过来,偏偏就砸在他脑袋上,您说多邪乎。 这种事不得不让人往歪了想,癞蛤蟆跳脚面不咬人各应人,谁乐意让一具恶臭的死尸压在身上啊,太忌讳了。 “真他妈晦气,快快快!快给老子抬走!抬走!”汤疤子一边喊一边自己使劲儿往起挺。 汤疤子建状如牛,算是个练家子了。尸体就压在他腰的位置,他腰杆往起挺,想先把李大海的尸体弄到一边上,可不管他咋使劲儿,那具尸体就好似千斤重担一样,死死地压在他腰间,纹丝不动。这才数秒钟的功夫,汤疤子都觉得有点喘不上起来了。 “唉呀妈呀,这咋这么沉呢?我说海爷,您是不是得减肥了?”汤疤子嚷嚷着。 他手下小弟七八个壮着胆子冲了上来,一只手捏着鼻子,一只手拽着那黑布袋子的四角就想挪开。 可怪事又发生了,李大海的尸体沉重无比,任凭七八个汉子都拽不动它分毫。 “妈的,没吃饭啊?赶紧的,给老子拽开呀!”汤疤子有点害怕了,这种事逼的你不得不往哪方面想。定是刚才他在灵堂口出不逊想夺了李大海的生意,这才招来了冤魂索命。 “疤爷,我们拽不动啊,死沉死沉的呀!” “你们几个还愣着干啥?还不快过来搭把手?” 又冲上来大概十个,这么多人,按理来说一个人动动手指头都能把尸体推开了吧。但尸体死死地压在汤疤子身上依旧是纹丝不动。眼看着汤疤子脸色惨白,已经呼吸困难了。 第59章偷鸡不成蚀把米 “哎呀?哎呀?啥玩应?啥玩应在后边掐我脖子呢?快给我瞅瞅!”汤疤子叫苦连天。可他脖子上什么都没有啊! “小爷,用不用管他?”马瞎子问无双。 “不用,让他吃点亏,免得他又满嘴喷粪。”无双说道。 汤疤子可不是开玩笑的,他现在就觉得后脖子被一双冰冷的手死死掐着,他想反抗,可背后压着千斤重担根本动弹不得。 “海爷……海爷我错了!我错了!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您老大人不记小人过放我一马吧!”他求饶说。“小爷,求您救救我,跟海爷说两句好话让他放了我吧,都是多年的老兄弟,有啥话不好说呀……不不不……不说,我可不跟他说!” “不是你刚才口口声声想管我要李家在双桥和双滦的生意吗?咋地?这就不要了?不是好几十口子等着吃饭吗?” “不……不……不……小爷……救我……救我……”眼看着汤疤子的脸都开始浮肿了,这是长时间缺氧的表现。 “小爷,要不然先算了吧,别在灵堂里闹出人命来,以后有都是时间收拾他!”马瞎子小声劝道。 这在东北来说也算是一种说法,灵堂里不能再死人,那属于死上加死,对主家不好,不过李家现在只剩下了李二毛子自己一个人又瘫在床上其实也不存在这种说法。无双早就动了杀机,若是有人替他出手自然乐意。 “小爷……小爷我这儿还有一个天大的秘密!准保您感兴趣,您救我呀!”汤疤子还在苦苦求饶。 “你知道的,小爷我不差钱,我们董家啥玩应没有啊?”无双蹲下来坏笑着,拍了拍他那满脸横肉。 “瓶子……瓶子……顺治官窑景泰蓝梅瓶!”他大喊着,像个死王八似的趴在地上,怎么往起挺就是挺不动。 “景泰蓝?”无双愣了下,莫非汤疤子也知道李家老宅的秘密?无双站起身来,背着手来回踱步,又回头看了看马程峰,马程峰面无表情,这个冷血小杀手比无双更可怕。 “小……小爷……我知错了……知错了……”他的大手有气无力地耷拉着,脸因为缺氧肿的就跟个猪头似的。 “瞎子,麻烦你了!”无双摆了摆手。汤疤子罪不至死,这个世界充满了诱惑,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正常的很。如果无双换做他这个角度,可能也会选择背叛。 马瞎子走过来,点着一柱香,然后就见他口中嘀嘀咕咕念叨着什么咒语,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呢,直接用那香头搥到了汤疤子脑门上,烫的他嗷地一声大叫出来。奇怪的事发生了,这么一弄,一般的香可不是早就灭了嘛,但马瞎子手里这根的香头却呼啦下爆燃起了火苗,马瞎子举着着火的一株香围着李大海的尸体转了一圈,然后又后退了两步,他后退的这两步迈的很沉稳。 他立在汤疤子面前,只看得他那苍老的大手掐在这根香半截处使劲儿一捏,咔哒一声,香断成了两截,正好是从这根香五分之二处断开的,然后他把这跟香扔到了地上,打撒打撒手。 “抬开吧!” 几个小喽啰面面相觑,经刚才那么一遭,谁也不敢靠前了。 “老夫能做的可都做了,你们再不上前一会儿他可就要憋死了。” 其实马瞎子已经破了尸煞,就算汤疤子自己都能挺起压在身上的尸体站起来,只是他现在的胆都被吓破了,根本不敢动弹。 汤疤子的手下一听这话,赶紧冲了上来,轻轻一推,虽说这劲儿不大,却俩人就把压在汤疤子身上的尸体给推开了。再一看,汤疤子趴在地上脸色白的吓人,倒趴在地上使劲儿喘着粗气。 “疤爷……疤爷……您背上……背上……”几个小喽啰捏着鼻子恨不得有多远躲多远。汤疤子背上黏糊糊的一滩液体,也不知道那是啥,那液体十分腥臭。 “快!快抚我走!这鬼地方老子再也不想来了!妈的,李大海这鬼东西死了也不忘要害我!”汤疤子顾不得背后那摊粘液,被手下人架起来转身就跑。 “小爷,要追他嘛?”马程峰冷冷地看了一眼他狼狈的背影问道。 “算了,他手下人太多了,追上去没有好结果,等葬了李大海再跟他算账。”无双摆了摆手,点着一根烟悠然自得的抽着。 “那就统统杀光!”别看马程峰岁数不大,这小子的狠辣劲儿却不是一般人能及的上。 无双没说什么,心里隐隐地觉得也许这只是一个开端,承德的水的确太深了。汤疤子之所以敢这么做,看来背后还有其他目的。 不过最让无双感兴趣的还是汤疤子刚才提到的那个景泰蓝瓶子,难道他也知道李家的秘密?还是说这八个瓶子里还有其他无双不了解的说法? “程峰,让兄弟们再把尸体吊上去吧,一会儿晚点我再为海爷念念经超度一下,尸体挨地不详呀!”马瞎子说。他几步追上了无双。 “瞎子,你别劝我啊!这汤疤子太放肆了!我要不收拾了他日后如何提领热河匪众?” “小爷,我说的并不是这个事。” “哦?看不出来啊,您老真是眼瞎心不瞎呀!怎么着,您已经算出了汤疤子的下场?”这个马瞎子性格很古怪,不像马二爷那么老练,更不像马福祥那么凶狠,倒是有点看破红尘的世外高人。 “李大海的尸体不对劲儿,今夜要当心呀!” “什么?李大海的尸体?他横死家中,这两天一直闹怪事,咋地,还能有比这更邪乎的呀?” 马瞎子说,刚才我就觉得灵堂里的气场又变了,只要阴阳交替,李大海肯定闹的会比昨夜更凶,今晚除了马程峰外,您也跟着去守灵,其他人就不要靠前了,靠前也压不住李大海的怨气。有你们俩在,李大海不会出啥乱子,不过您最好派人盯住外边,今天你犯小人! 第60章九凤拱星 无双笑道:“呵呵……可不是犯小人嘛,刚才若不是李大海那么一闹,我还真不知如何收场了,汤疤子就是个小人。” “哈哈……汤疤子?他算哪门子小人啊!这等粗人一辈子为人鹰犬的货,他呀,闹不出什么,你是要防着那些假君子,假君子比真小人更可怕。”马瞎子就这点好,人家不是什么得道高僧也不是什么道家出身,说话直来直去不绕弯子,不像阴阳玄道,什么都是天机不可泄露,说半截话。 今天来悼唁的宾客不少,不过所有人都赶在日落前跑了,尤其是刚刚亲眼目睹李大海尸体作祟一幕的人,都来不及跟无双打招呼就撒丫子了。 也许是碍于汤疤子白天闹了这么一回,宁浩晚上一直没见人影,他手下的人质剩下几个四十多岁的老人还忠心耿耿地跟着无双,也是这么个道理,谁愿意得罪汤疤子这种地头蛇呢? 众人正吃饭呢,李家大门又被人推开了,只见从外边闯进来将近二十号壮汉,一个个都膀大腰圆,一看就不是善茬子。宁浩的手下早已成惊弓之鸟,一看这阵势,以为是汤疤子又来闹事了呢。吓的直往后缩。 “小爷万福!”谁知,这些汉人竟操着一口浓重的东北口音,进门就单膝给无双跪了下来。 这都是小陈昨夜打电话从东北叫来的,这些人一个个都是董家的家将,论打架没有一个是孬种。在这种龙潭虎穴,指望宁浩那点人肯定指望不上了。 “都去吧,该做什么你们自己知道。”无双并没有多说。这些人誓死效忠董家,都是姓马的。他们一个个跟在董爷身边鞍前马后几十载了,这些当贼的,入夜后眼睛锃光瓦亮的,守家护院那都是大材小用。 “小曼,感觉好点了吗?”无双冲常小曼笑了笑,吃饭的时候故意安排马程峰挨着常小曼坐下,俩人比肩相邻却谁也不跟谁说话。 “劳少魁爷挂怀,好多了,只是好有些阴冷。”常小曼这姑娘很会说话。一边吃饭,还一边给马程峰夹菜进碗里,马程峰倒也没拒绝,你夹我就吃。 “姑娘,你不必写我们小爷,他关心的不是你,呵呵……对不对小爷?”马瞎子笑说。 “哎哎哎,你个老瞎子别扯淡啊,吃饭也堵不住你的嘴?你可多吃点,一会儿还得给李大海念经超度呢,累趴下我不管你啊!” “小曼,把你的生辰八字给我看看。”也许是多喝了几杯,马瞎子又来了精神头,要知道,平时就算给他甩上万块钱人家也不会主动给你掐八字,常小曼这也算是有福气了。 中国的老祖宗真的很伟大,八字这东西你别以为光是对应着一个人出生时的时间,其实还有很多说法在里头,可以说一百个人一百个不同的八字,一百种不同的命格。不过也有机会,八字不能平白无故就拿出来示人。一来防着那些有些邪术的坏人,二来是尊天意重地仙,一个人的生辰八字乃是天地所赐,不可轻易示人。 马瞎子听完后背着手暗自掐算,时不时地点点头,嘴角还露出一抹微笑。 “老瞎子,你笑个毛啊?咋地?莫不是小曼的命格也十分特殊?” “是够特殊的哟。”马瞎子伸手朝程峰坐的方向摸了摸,程峰对他很恭敬,赶紧把手递了过来,以为他要什么东西呢。 他什么都不要,只是右手握着马程峰的手,慢慢拉了过来,竟当着无双的面,把常小曼冰冷的小手交到了程峰手上。 “前辈,你这是为何?”马程峰才十五六岁,对男女之事处于懵懂,羞的他赶忙缩回了手,手掌上还残留着常小曼的余香。 他对小曼的感觉说不出来,常家人杀害了恩人一家,本是大仇人,而这个常小曼却看似并非奸诈之辈,在董家大院时还曾为他求过情。萍水相逢,紧紧数日有余,更加谈不上一个情字。 “傻小子哎!老夫害过你吗?哼哼……” 有些话马瞎子说不出口,因为马瞎子还无法断定无双对这个小姑娘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但心底里已经算出了常小曼的命格,若说马程峰是个天煞孤星的命,那么常小曼便是他命里的贵人,前翻,马瞎子一直以为无双才是他要等的人,无双身上不但贵气重,杀气和邪气更重。马瞎子还想呢,这少魁爷本是魁星转世,亦邪亦魔的魂魄,若是再加上一个马程峰,那天下不都为他们毁了? 现在看来,是自己算错了,他要等的人不是无双,是常小曼! 常小曼的命格按照道家的说法叫“九凤拱星”!不但是大富大贵的命,而且这贵的都无法形容了,之所以此刻落魄,是因为家中四个哥哥是贪狼星转世,全然把她的贵气给吞了。 九凤拱星这种奇特的命格几十年难遇一次,只有女人才有这样的命,凤说的是凤凰,说的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金凤命。然而,可并非是古代每个当皇后的女人都是这种奇特的命格。它属凤中之首! 简单的说,九凤拱星,这个拱字的意思很好理解,也就是说她最适合辅佐天命之人。再往白了说,便是咱老百姓口中的旺夫命,可您想想,九只凤凰那贵气得多邪乎了?它这只凤凰,只怕寻常男人靠不上边,贵气太重,承受不起。唯独像马程峰这样的天煞孤星,或是无双那种的杀魁星转世最适合。 “你个老流氓,咋地?还学会拉皮条了啊?别瞎牵线,你知道咋回事啊?”无双笑道。 无双当然不理解这俩人的缘分了,无双看来,他们俩见面能不打架就不错了,更别提最后结成连理。 “前辈,我的命……跟这个杀手有关?”常小曼开口问道。 “喂,你怎么说话呢?谁是杀手?”马程峰瞪了她一眼,他岁数小,不管你是男人还是女人,向来不会让着你。 . 第61章用心良苦 无双脾气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过今儿还是头一回有人敢在他面前使性子,而他却不介意。因为无双在马程峰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自己怎么会跟自己较劲儿呢? “小爷,您看怎么样?”马瞎子问他。 “什么怎么样?”无双不解。 “小曼姑娘与程峰啊?”他说的口气很自然,就好像是这俩人是月老早已牵过了红线似的。 “啥?他俩?您是不是老糊涂了?他俩压根就不是一种人,不结仇都不错了,你还要把他俩往一起凑合?” “呵呵……小爷,我把话撂这儿,不信咱就走着瞧,这俩孩子呀,谁也分不开,就跟两块磁铁似的,命里注定要往一起贴,越帖越紧。” 无双耸了耸肩表示无所谓。“如果真是这样还好了呢,我正愁着程峰一世孤苦连个伴儿也没有。要是有常小曼在身边陪着,二爷日后也不至于担心断了香火了。” “您不介意就好,我还以为你小子跟小蛮姑娘有点啥……罢了罢了,想来也是,就算她是九凤拱星的命根您也不配。不早咯,老夫先睡会儿,今儿半夜还有的忙呢,我奉劝小爷一句,准备条结实点的绳子吧。” 无双问:“要绳子干嘛?” “捆尸呀!不结实的万一被李大海挣断了岂不是要闹出人命了?”他说的一脸轻松。 “我靠……您可别吓唬我,咋地?还要诈尸?” “嘿嘿……诈尸您就怕了?不敢去守灵堂了?这可不像是董三立的外孙。”马瞎子拍拍屁股嘴里叼着牙签走了,临走时候还不忘顺了无双一瓶花雕。 “且,多大点事啊?怕?小爷我这辈子就不知道怕字咋写!”无双要是知道后半夜发生的事,估计他打死也不敢夸下这般海口。 废话不多说,单说这天晚上,无双与马程峰二人坐在灵堂里边替李大海守灵。无双跟马程峰其实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性格,俩人都很冷,都很孤傲,但无双从小出生在董家,家里边人丁兴旺,所以他不认生,跟人都能唠到一起去,有的时候那张嘴比了吧啦唠叨个没完没了,也不管人家爱不爱听,嘴是出了名的臭,啥难听挑啥说。 程峰呢?闷瓜一个,你不管说啥,至多是恩恩哈哈答应你一句那就是给你莫大的面子了,大多数时候只是自己一个人低头不语。 “哎,程峰,这趟买卖完了爷儿我带你出去快活快活呀?”马程峰不语。 “咱去江南,我跟你说,江南的小娘们一个比一个俊,怎么样?”马程峰还是不搭理他,有意无意地一下下用手拍打着大腿打发着无聊时光,就好像无双只是在自言自语一样。 “你他奶奶的是不是个男人啊?给句话呀?擦,咋就跟我求你似的呢?真磨叽!” “小爷,我是穷苦人家出身,可享受不了你那样的逍遥日子。我们俩注定了不是同一种人,对程峰讲这些风花雪月你等于对牛弹琴。”他终于冷冰冰地回了无双一句。 无双递给他根烟,对他,无双比陆少还亲,无双别看有个表弟,表弟,但表弟从小出国在外难得回来一次。这么多年,也就只有马程峰跟算是自己一个亲人了。 “那就说点正事吧。”无双收起了一脸的玩笑。 “我私下派人查过了,你老家是朝阳的对吗?朝阳离承德很近,你对承德感情一定很深吧?” “嗯。”他应了句。 “是不是一辈子都不打算回家了?我是说长春,不打算认你那个爷爷了?其实二爷这么做肯定有他的苦衷,他人不坏,对我都视如己出更何况亲孙子呢?一笔下不出两个马字,一家人何必闹的太僵?” “嗯。”他有有一搭没一搭地回了句。 “嘶……你这死孩子,给句痛快话!我都拉下来脸求你了,给个面子不行吗?回去吧,人肯定要有个窝呀!”马程峰现在在世上可真是无依无靠颠沛流离,他连那咻都不如,那咻好歹还有叶赫那拉那么一个贵族王姓身份呢,他呢?穷苦泥腿子出身,又是天煞孤星,走到哪都不招人待见。若不是在长春遇到无双,恐怕他杀了常家五口人后真要去投案自首了。 “不!”又是一个字…… “好,不回去那咱就聊聊你不回去的事。”无双朝灵棚外瞅了瞅,外边的手下都站在大门口来回巡视着,根本没人在意少主与马程峰的谈话,院子里那几个宁浩的人也早就撤走了。 “我想让你留下来,填补他的空缺。”无双靠近了点,神秘兮兮地对程峰说。 “他的空缺?你说我恩人?李家?这不合适,我不像小爷,有显赫的江湖背景支着。程峰就是个泥腿子,走街串巷的小贼,偌大的承德府可容不下我这么个小贼。”这次他说的话还不少。看来是真不喜欢被人管着。 “你要这么说,李大海剩下的那点买卖我可真要留给汤疤子打理了,你知道的,我不可能长时间留在承德。” 滴答……滴答……一股腐臭的粘稠液体顺着李大海尸体的脚丫子淌了下来,无双一侧身躲了过去。 “恩公生前与汤疤子是死敌,如果你把这些都交给他打理,恩公在天之灵会死不瞑目的!”马程峰在关键问题上可不含糊。这孩子,一就是一,二就是二,眼中揉不得沙子,也不会去想无双这是拿话在激自己。 滴答……滴答……滴答……灵堂里的气场不知什么时候又变得十分诡异起来。那几根蜡烛的火光正在左右摇晃,灵堂里,一股股阴风打着漩地来回刮。 “程峰,留下来帮我吧,肥水不流外人田呀!外人我也不放心。” 午夜子时的钟声敲响了,院子里的汉子们眼睛睁的老大来回巡视着。丝毫没有发现,灵棚里的光线正在一点点变成幽绿色。 “让我想想吧。”马程峰才十六岁,并不知道,少魁主交给他的到底是何等的一宗美差,外边数百人挤破了脑袋也求不来这个机会。 . 第62章灵堂里的第三个人 灵堂上摆着四个遗像,最前边的是李大海,这张照片也不知道是啥时候照的,李大海穿着一身锦缎褂子,站在魁星楼前仰着头,脸上面无表情。不管是啥相片,只要镶进了白框子里立马就变得阴森起来。从无双这个角度看过去,怎么看那李大海好像都在冲自己笑,纵使他胆子再大不免也只好匆匆收回目光。 这时,灵堂里呼啦一股邪风吹了过来,把两根蜡烛吹灭了,顿时灵堂里变得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无双愣了下,赶紧站起身来。 “程峰,快把蜡烛点着了,灵堂里怎么真么冷呢?”他打了个寒颤。 没等无双发话,马程峰那边已经在点打火机了,火石咔嚓咔嚓发出火星子四射,可却怎么也点不着火。 “程峰,你快去呀!灵堂里的蜡烛相当于墓葬里的长明灯,不能灭,要不然死者魂魄不宁!”无双感觉到他身后有人,身后方向,应该是马程峰,所以才会这么问他。 他往后退了一步,刚好后背就碰到了马程峰,他心里边还骂呢,你这臭小子,让你去点蜡烛,怎么好端端的又跑回来了? “我在点呢,小爷你等会儿,别乱动啊!”马程峰远远的回了句,从他的声音判断,马程峰距离无双大概有十米远的距离,也就是说,马程峰人现在就在八仙桌前,而无双背后触碰到的这个人不是程峰。 触感很明显,软软的,绝对是个人,不成程峰又是何人? 背上的感觉黏黏的,很冷,并且伴随着一股恶臭的气味,是尸臭! 无双打了个激灵。不会这么邪门吧?李大海的尸体不是吊在灵堂顶上呢?怎么会好端端的又掉下来了呢?下午时候的那一幕,无双还记忆犹新,尸体砸在汤疤子腰上任凭十来个壮汉都抬不动。 无双背对着那东西站着,一时间不敢回头,还是那个讲究,人肩膀上有两把无名之火,这火要是灭了,人的阳气骤然散去,任凭孤魂野鬼抓去当替身。 眼前是黑乎乎一片,灵堂外鸦雀无声,仿佛在那一刻,自己安排的手下人也同时消失了,偌大的老宅中只剩下他和马程峰了。这样的情况无双听他姥爷提起过,这是因为灵堂里的阴气太重,死人的冤魂改变了灵堂的气场,气场完全与灵堂外隔绝开来。现在这种情况,无双就算喊破喉咙也没人能听到。 他慢慢蹲下身去,右手摸着靴子里那把万邪不侵的寒血宝刃,一点点拽了出来。然后把宝刀横在自己面前看了看,宝刀擦拭的一丁点灰尘都没有,一股白色寒芒反射过去,无双只看得,刀鞘上出现了一双血红色的眼睛,那眼睛就扒在自己的肩膀上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程峰?程峰?”他又叫了一声。 “哎呀,别急呀!我正在点蜡烛呢。”身后依旧是咔哒咔哒人的手指摩擦打火机的动静。 无双想回手去砍,但寒血宝刃削铁如泥,这一刀下去别说血肉之躯了,就算是一块钢板也得被拦腰斩断。李大海是程峰的救命恩人,一刀下去把人家的尸体砍成两半终归不太好。 灵堂前垂着两条白布,足有三米多长,从灵堂棚顶垂下来的,最下边系成一朵大白花。无双没敢回头,几步冲过去,左手拽着那白布,双脚瞪着就窜了上去,到了制高点后,猛地翻身跃了下来,朝着自己刚才站立的位置,咬破舌尖喷出一口鲜血。 可他落地后发现,原本刚才自己站立的位置什么都没有,空空荡荡的,只有身边嗖嗖的一股股阴风刮过脸旁。 “什么人?”前边八仙桌旁,马程峰大喝一声翻身一脚就踢了回来。无双就觉得面门前嗡地下……他来不及解释,伸出左手挡在胸口处,却不料这马程峰出手极为凶狠,这一脚势大力沉,无双抵挡不住被踹飞了出去,他的身子荡在半空中努力稳住平衡,一个翻滚,踉踉跄跄地落了下去。 还未等他脚跟站稳,马程峰已经又逼近过来,这次无双早有准备,二人再度搅在一起,两把短刀触碰在一起激起火花四射。 “小爷?怎么是你?”马程峰推开无双诧异道。 “废话!他妈不是我还能是谁?你小子也太狠了?想踹死我是不是?幸好老子用手挡了下。”无双咧着嘴直晃荡左手,现在左手还麻着呢。 程峰埋怨他说:“那你咋不喊一声呢?” “喊你大爷呀!你给老子机会说话吗?冲上来就打,还动刀了?我的妈呀,马老二的孙子可真狠!”无双和马程峰纷纷收起了短刀。 “这……这不能怪我呀?刚才我正点蜡呢,你飞朝我脖颈子吹什么风?还把手往我肩膀上打,使劲儿掐我,我肩膀上现在还疼呢,估计都让你给我掐清了!我自然以为是那个汤疤子派来的杀手了!”马程峰解释说。感情他也跟无双遇到了一样的情况。 “我靠,不会这么邪门吧?我要是跟你说,刚才蜡烛灭了后我也在灵堂里碰到了第三个人,你信吗?”无双用手在鼻子前扇了两下,附近的空气中依旧弥漫着一股浓郁的尸臭味,好像那东西并没走远。 “你是说……海爷他?”马程峰手指着他俩头顶没敢往下继续说。 二人背对着背,看着黑漆漆的灵堂,心里边都七上八下的,说不害怕那是假的,无双比马程峰大几岁,也只不过十八,十八的半大小子,白天咋逞强说大话都行,真碰上了这种阴阳之事,他俩也直犯嘀咕。 “海爷?是你吗?海爷?”无双小声问了句。灵堂里空荡荡的无人回复。 俩人豆大的汗珠一滴滴从脑门上滑落下来。这么僵持了大概一分多钟,灵堂里的气氛好像有所改变,没有刚才那么阴冷了。 无双从小烟瘾就大,尤其是一紧张的时候,一根接一根的抽个不停。他也忘了打火机的事了,从程峰手里抢过打火机就点着了根烟叼在嘴里。 第63章尸体丢了 “亮了,打火机亮了!”马程峰兴奋地喊道。 二人借着火光在灵堂的每一个角落里寻找着,灵堂虽然搭的不小,可整个灵堂里并没有其他人的影子。二人面面相觑,只觉得相互倚靠的后脊梁直往上蹿凉风。 程峰点着蜡烛,二人脚下分别踩着自己斜斜的倒影,影子与人脚对着脚,影子的身形被拉的老长,直接映到了灵堂外。 空荡荡的灵堂正中间摆着四口棺材,棺材盖立在一旁,里边什么都没有。 “嘘……嘘……”无双噘着嘴朝马程峰递了个眼色,让他注意脚下。脚下踩着的自然是自己的倒影,除了二人的影子外,还有三个影子,那三个影子不是静止的,正在一点点微微摇晃着。 “三个?怎么会是三个影子?”马程峰微微张大了嘴,与无双同时抬头朝头顶上吊着的尸体看去。尸体是四具,所以理应是四个影子,而现如今却凭白少了一个。 一具……两具……三具……只有三具! “该不会是……小爷?是我恩公的尸体不见了!”马程峰惊道。 “看来刚才从背后袭击咱俩的就是他!难怪马瞎子说让我准备绳了,我还问呢,他非说捆尸用!我的天,诈尸了!”无双吞了口唾沫。 俩都是半大孩子,别看无双平时有主见,可也是第一次碰到如此诡异骇人之事,当时脑袋里嗡嗡之响。庆幸自己刚刚没有回头,若是真回过头去,冲撞了死人的怨气,虽不至于吓死,可却也得小病几天了。 “看,地上!”马程峰俯身下去,在二人脚下发现了一滴滴粘稠液体,用手捻起来一温,臭不可当。这些液体一直朝着灵堂外延伸出去,他跑了…… “来人啊!”无双嚷了一嗓子,灵堂外立刻冲过来七八号。 “爷儿,您有什么吩咐?”小陈问。 “你们他妈聋吗?刚才没听到我喊你们吗?” “没有啊,刚才兄弟们就在附近,没听着您喊话呀?不信您问问?”小陈茫然地看着无双,延伸很无辜,不像是撒谎。他是老陈的孙子,以前经常跟在无双身边伺候,这孩子就聪明的就像个首长身边的警卫员似的,若真有半点危险保证第一个挡在无双面前。 其他汉子相互看了一眼,也均晃了晃脑袋。 “得得得。”无双摆了摆手。“那你们刚才有没有见什么东西从灵堂里跑出来了?” “跑……跑出来了?您……您可别吓唬我们呀?您和程峰兄弟不都在呢吗?啥玩应能跑出来?您不会说的是……”小陈慢慢抬起头,朝着灵棚顶上看了一眼,只有三具尸体。 “我靠……邪门了……都他妈愣着干啥呀?还不快去找?”小陈带着手下散开了。一时间,整个李府大宅亮如白昼,能点的灯全都点起来了,兄弟们,三五成群,不敢拆单,一间又一间的屋子搜索着。 马程峰和无双则顺着地上留下的那一滴滴腐臭的尸水朝着宅院最东侧的角落寻去。在一棵老树下,看到了一个黑布袋子,那黑布袋子上全都是黏糊糊的液体,十分恶心。可黑布袋子是空的,里边什么都没有。 “怎么样?找到了吗?”背后传来了脚步声,回头一看,是小陈搀着马瞎子过来了。 “瞎子,你真是神机妙算呀!真是诈尸了?哎呀!也怪我了,早知道听你的,把尸体绑好了!”无双悔不当初。 “宵夜不必自责,海爷只是出来散散心,并没有跑远,你难道没闻到嘛,那尸气就在院落里呢!”说着,他指了指院落最东侧的那间屋子,那是李二毛子的卧室,如今是常小曼在住。手下全都翻遍了,就只剩下这一间屋子没人敢去搜。 有些时候,当奴才的不好当,这常小曼的身份大伙也都在猜,不知道是不是对她有意,万一是真的,那就是未来的大少奶奶,谁敢得罪呀?再说了,女孩子的闺房,没有无双的吩咐,一群大男人冲进去搜也不太方便。 “瞎子,我记得你在晚饭时候就跟我说,有人在尸体上动了手脚?动了什么手脚?”无双问他。 马瞎子说,现在提这些没有用,先把尸体找回来再说,千万别等到日出,再过不了几个小时太阳就出来了,日出后阳气盛,那尸体内的毒气就会膨胀,容易引起灾祸。 “你们都在这儿等着,程峰,咱俩去看看!”说不害怕是假的,但当着这么多手下的面,无双也不好退缩,与马程峰一起一步步靠近了常小曼的屋子。整个院子里都是灯火通明,唯独常小曼的屋子黑着,里边很安静,如果真是李大海的尸体跑了进去,最起码常小曼得叫吧? 马瞎子睁着一双满是白眼仁的眼睛,回头朝李府后的那个五层楼宾馆看了看,不过他根本看不到什么。若是平时,诈尸在东北可不是小事,那毕竟是万邪之王,他一个走街串巷的村野算子自然不会管这等闲事,可这次不同了,他是被赶鸭子上架的,老头论卜卦也绝对是一等一的手艺,可谓是上知天文下晓地理,辨识古今纵横八方的高人,但别看啥都会,他可不是那降妖除魔的老道。 咱书里边可能说的邪乎点,古墓里无双总碰见那些面目狰狞张嘴咬人的大粽子。可现实中,哪有那么多僵尸呀?这玩应寻常时候百年难遇,可真让你遇上一次那就要命咯。 僵尸是万邪之王,凌驾在六道轮回之外,不老不死,不生不灭。他马瞎子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奈何不了。 这回不一样啊,他心里跟明镜似的,马老二跟董三立肯定就在附近呢,他能不卖力吗?就算豁出去这条老命也得帮少主子。 “去,小陈,给我准备一张八仙桌,两根蜡烛,贰佰壹拾肆张黄纸,还有朱砂笔,以及三畜……供品!”他吩咐道。 “盲仙,您这是要做什么呀?”小陈问他。 第64章浓妆艳抹的常小曼 “废话,开坛镇尸魔!奶奶的,这小兔崽子呀!也不知惹了什么人,弄出这么多烂事,老子怎么也得帮他顶着吧?哼!回头必须让董三立给我加钱!谁说老子心情好就不收钱的?妈的,没钱连棺材都买不起,更何况老子心情现在非常不美丽!”那心情能美丽了吗?谁没事闲着愿意对付僵尸大粽子?还是满身怨气横死的僵尸? 地上一滴滴的粘稠液体一直延伸到常小曼的屋门口就消失了,马程峰与无双站在门前屏住呼吸,现实趴在门上听了听。 “你恩公挺有礼貌啊?闯女孩子房间还知道关门呢?”无双打趣地说道。其实心里边扑通扑通直打鼓。 “小爷,嘴上留德呀!”程峰横了他一眼。 当当当……无双敲了几下门,没好意思直接进去。“小曼?小曼你睡了吗?”屋子里没有任何声响,仿佛常小曼并不在屋中。 无双给马程峰打了个眼色,马程峰猛地一脚就踹开了大门几步冲了进去。屋里黑的如同一滩浓墨,唯独门前位置,还能有几丝光线。 门被马程峰踹开口,屋里边一股腐臭的气味扑鼻而来,那气味就跟刚才在灵堂里闻到的几乎一模一样,如果分析不错,他就在屋里。无双和程峰不免为常小曼捏了把汗。 “小曼?小曼?你在屋里吗?我们进去了啊!”无双又喊了两句,与其说是对常小曼喊的,倒不如是说对李大海喊的。 二人交流了个眼神,同时抽出短刀,横着背靠着背一步步朝屋中的暗处走去,屋子里很臭,那臭味熏得人十分反胃,就跟一块挂在房檐上的肉已经被太阳晒了十天那个气味。 李家虽然有钱,可大少爷的卧室再大能有多大?前边是客厅,里边就是卧房,中间只隔了一扇古朴的屏风。屏风中间是一块若隐若现的苏绣,看得出这李二毛子还挺浪漫的。 “哎?你看里边?”马程峰提醒无双,然后打开了手电。 只见屏风透过手电筒的光,直接打在了卧房最里边的床上,床上露出了一个模糊的人影,从那婀娜的身材看,应该是常小曼。她坐在自己的床上,双手放在膝盖上,双腿则搭在床下,脸刚好是朝着无双这边,也不知道此刻她是睁着眼睛还是闭着眼睛呢。 “小曼?你醒着吗?”马程峰问了声。里边的常小曼依旧没有反应。 程峰皱了下眉头,这回可没敢再往前迈步了。 “嘶……走啊?咋地?关键时刻你扔下小爷我不管了?”无双朝他使了个眼色,马程峰面露难色,还是不动。 “你大爷呀!”无双吼了一句。 “我……我不去……那是女孩子的闺房,人家穿着睡衣呢,我不方便,你少跟我来这套,昨天我就被你算计了。”马程峰还很腼腆,对昨日的事耿耿于怀。 “你个没出息的玩应,是不是老爷们?我说能去就能去!” “不去!打死我也不去!你太坏了,啥事都往我身上推,你以为我傻呀?”马程峰扭过了头故意不看无双。 “嘿……我跟你说,这美事你就偷着乐去吧,可不是谁都能进美女闺房的,瞅你这点出息,一点都不像马二爷的孙子,这要是我二爷……”无双想了想,吧唧着嘴。“好吧,马二爷好像也是不近女色的主,嗯,你们爷俩是亲的。” 他无奈,只好自己壮着胆子绕过了屏风走了上去。 转出屏风,无双拿着程峰递给他的手电这么一照,就见常小曼穿着一件丝绣的薄睡裙正坐在床上呢,她低着脑袋,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醒着。 “程峰?来来来,你过来瞅瞅,以前我还瞅出来,小曼……小曼……她挺有货呀!没看出来,这小身段……嘿嘿……”无双故意逗马程峰,其实是他心里边没底,想多个人陪在身边给自己壮胆。 “小爷,非礼勿视!”屏风外,马程峰这个真君子不为所动。 “出息吧!最好把你阉了!免得给你我们东北爷们丢脸。”他这话说的就好像东北爷们都是色狼一样,说出来他自己都觉着有点不妥,赶紧有吐了几口唾沫。 如果说今儿晚上常小曼的睡姿有点古怪的话,那么更怪的是整个里外屋都找遍了,却也没见着李大海的尸体。 无双站在那儿没敢轻易再往前靠。“小曼?你能说句话不?这深更半夜的可别吓唬哥呀!”他宁愿这是常小曼在跟他俩开玩笑。 也许是听到了无双的呼唤,常小曼一点点抬起了头,她那张精致的面孔慢慢显现在无双视野里。 “我的妈呀!”无双大吼一声,一屁股坐倒在地。那……那是人的脸吗? 就见常小曼的脸上苍白无半点血色,她不知何时给自己化了妆,苍白的小脸上是一张血红色的嘴,她圆瞪着双眼,上下眼皮都画着浓重的眼线,头发乱蓬蓬的洒在肩膀上,更可怕的是,她此刻的眼神,竟然就跟无双在警方尸库中见到的李大海一模一样。 “小爷?你怎么了?”程峰在外边隔着屏风喊道。因为他没了手电,所以也看不清里边发生了什么情况。虽然不喜欢无双,但程峰对无双心存感激,生怕他有危险,也顾不上非礼勿视了,冲了进来就扶住了无双。 “你瞅瞅……那……那他妈是小曼吗?”无双喘着粗气,心绪一直无法平复,把手电递给了马程峰。 马程峰纵使胆子再大,看过去一眼,也觉得头皮直发麻,那的确是常小曼,身子是她的身子,脸是她的脸,就不知道这张浓妆艳抹的小脸蛋此刻到底还属不属于常小曼自己了。 “小曼姑娘?如果哪里不舒服你就说一声。”马程峰右手紧握匕首,一步步靠上前来。 “不对,程峰,别往前,她不是小曼!我是说,至少她的灵魂不是常小曼了!小曼的眼神我认识,这分明就是李大海!”无双拽住了程峰的手腕。 第65章凶魂 常小曼好像听到了无双的声音,身子不经意地抖动了下,竟然在嘴角露出了一抹邪笑,那笑容十分诡异,只向左侧咧了下,眼神中也同时闪过了一抹邪恶的神魄。 “她笑了吗?”无双擦了擦眼睛,生怕自己是看错了。 “没有啊?没有笑啊?”马程峰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那个笑容一闪即逝,常小曼又恢复了原本冰冷的表情。 二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站在原地发愣,好半天谁也不敢出声。这时,终于有人打破了平衡,不过不是他俩,而是坐在床上的常小曼。只见常小曼的身体抖了下后,直挺挺地从床上站了起来,然后双臂微微平伸起来,那十根手指弯曲着,就好像是鸡爪子似的。 她迈着诡异的步伐,朝着无双和马程峰一步步走了过来,眼神还是那般可怖,恶狠狠地瞪着他俩。 “瞎子?盲仙?马啸风!你大爷的,小曼鬼上身了!快帮我!”无双急的一边跟马程峰退出屏风,一边回头朝门外大喊。 可就在他回头的一刹那,咣当一声巨响,门自己重重的关上了。整个房间中的气场变得十分诡异,就连气温也骤降了好几度,屋子中弥漫着那股刺鼻的尸臭味儿,而那股味道竟然就是从常小曼身上传来的。二人大骇,两个大老爷们,一人手里一把短刀,却一步步后退着。怕是当然怕了,可更多是不知小曼现在什么情况,贸然出手,怕伤到常小曼。 “咋整?你说话呀?”无双咧着嘴问马程峰。 “我听说被鬼上身的人最怕的就是童子尿,程峰你去,我相信你还是个处!”无双把他往前推了推。 “小爷,我发现你这人怎么这么下作呀?哪那么多肮脏的想法?小曼姑娘这么漂亮你让我拿尿泼她?”程峰对无双的办法十分不齿。 “嘿……你小子怎么说话呢?谁下作了?那你有招你想去?咱又不能出手伤了她?”说话的功夫,常小曼冰冷僵硬的身体就已经走到了他俩面前,平伸的双臂直挺挺地顶到了无双胸口处。 无双挥起寒血刃在常小曼眼前晃了下,寒芒所至让常小曼捂着脸尖叫一声退却开来。 “不对劲儿啊,外边人根本进不来帮咱俩,咱俩只能靠自己,估计我恩人的尸体就藏在屋里的哪个角落中,我先找到尸体再说,小爷,你顶住了!”马程峰说罢,那敏捷的身姿潜伏在黑暗中就不见了踪影。 这小子,就是一个天生的暗夜杀手,天色月黑就越适合他行动。 “喂?马程峰?你大爷的,你把小爷我扔这儿算怎么回事啊?你个畜生,你还是人吗?”无双口中喋喋不休的大骂,面前,常小曼距离他仅仅不过半米的距离,那双猩红的血眼正恶狠狠地瞪着自己。 她平举着双手,身体十分僵硬,一步步朝无双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嘴角又露出了诡异的微笑。 “小曼?不对……李大海,冤有头债有主,可不是我杀了你,我劝你离我远点啊,我要是担心伤了小曼,早就一刀砍了你了!”无双手中举着明晃晃的寒血刃说道。 “哼哼……哼哼……冤呀!冤呀!”常小曼微微张开嘴,口中发出冷笑,那声音简直令人毛骨悚然,就看她喉咙位置咕噜噜地一股股气体往上涌着,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无双都不会相信,一个女孩竟然有喉结。 “你冤什么冤?这么多年来你当我不知道吗?你做了多少缺德事?承德的一桩桩血案哪一个跟你无关?痛快的下去找阎王爷报道得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李大海,你在承德作威作福这么多年,也该是个头了!怨不得别人!”无双拽出那条绳子,几步冲上去,把常小曼死死缠住。 这样一来,就算是李大海想海常小曼也无济于事。可常小曼的眼神依旧十分愤怒,仿佛是地狱中的魔鬼一般瞪着无双。 无双心里很明白,这两次李大海冤魂作祟都是第一时间来找常小曼,这是因为常小曼是杀害他一家帮凶。 常小曼被他五花大绑了,身子上边是动弹不得,但一双脚却无法束缚,她就好似坟窟窿里的大粽子似的,一下下跳动了起来,这次,她不是朝无双这边蹦过来的,而是朝着身后一根柱子蹦过去的,无双这边还纳闷呢,她往那边蹦啥呀? 咚一声,常小曼的头重重地碰到了柱子上。咚……又是一声。 “我靠……李大海你这也太损了吧?”无双冲上去死死从后边抱住了常小曼的腰。 可常小曼的劲儿很大,他一个五大三粗的老爷们都抱不住,她依旧使劲儿往前蹦,脑袋往前靠,想撞死在柱子上。可他为啥非要让常小曼当着无双的面撞死呢? 无双觉得,这是死人在向活人示威的一种方式,李家虽然作恶多端,但这么多年来对长春方面还算忠心,本指望着董家能为他报仇,却不曾想无双包庇常家,甚至还吞了李家的家业。 柱子上留下了常小曼的一滩血迹,小曼脑门上鲜血止不住地往下流着。任凭无双抱着,也无法阻止她一下下撞击柱子。最后他无奈,再这么撞下去非撞死不可。他只好趁常小曼把脑袋缩回来的一刻,自己用身子横在中间垫着。 咚……常小曼的额头重重地撞在了无双下巴上,顿时把无双的下巴撞出了一个大口子。他捂着下巴疼得直咧嘴,一抬头,却见常小曼正冲自己诡异的笑着,然后……再度撞了上来…… 啊!!!!常小曼一声尖叫跌倒在地上,无双忍无可忍终于把寒血刃架在了他面前。那冤魂忌惮刀刃上的邪气,痛苦的尖叫着,然而,那尖锐的声音根本不是常小曼的,那是个双声部,不男不女,不老不幼,好似传说中野外山区河边藏匿着的蛇舅母,专门学出来的人动静一样。听的无双鸡皮嘎达起了一身。 第66章九字真言结印 “程峰?你找没找着啊?老子要被撞死了!特么的天杀的李大海,这是要逼我亲手替他杀了常小曼报仇啊!”无双捂着下巴大喊道。 “快了,快了,小爷你再坚持会儿呀!”马程峰行动速度算是很快了。李二毛子的房间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里外屋,还有卫生间书房加在一起总有一百来个平方了,有钱人家就是这么阔绰,屋子里边摆的全都是古董级的家具。 他绕过一个个古朴的家具,闻着那尸臭,寻到了书房中,书房中摆放着十来个书架子,书架子上全都是古今中外的名典,有余天黑的缘故,马程峰只能确定,恩公的尸身就藏在书房中,但至于这巴掌大的书房到底哪里能藏尸,他也不能确定。 “恩公,若是程峰哪里做得不对还请您老人家明示,不要在为难小曼姑娘了,小曼是无辜的,求您不要再害她了!”马程峰跪在书房前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头一占地,眼皮往上一挑,就见第二排书架最里边,好像露出了一双脚,那双脚上穿着的是一双黑布面的千层底鞋。李大海死的时候身上正穿着这么一双。 滴答……滴答……滴答……一滴滴腐臭的液体正顺着那双腿往地毯上掉落着。马程峰慢慢抬起头,只见两个书架间尽头处一双血红色的眼睛睁恶狠狠地瞪着马程峰。 “恩公!”马程峰微微抬起头来,盯着那双血红色的眼睛。那双眼睛一动不动,仿佛只是两个泛着微弱光线的红色小灯泡一样。 “马程峰!你个小瘪犊子!你特么找到没有啊?不行你过来顶着,我去找!你瞅瞅,我特么都要毁容了!”无双那边叫苦连天。 马程峰对李大海十分尊敬,他是个本分孩子,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源相报,虽说李大海不是他的救命恩人,可若不是李大海,马程峰恐怕早就饿死在承德街头了。就算李大海死了,马程峰也不敢对他不敬。 让他对恩人下手,还不如一刀捅死他呢! “小爷,我找到了,可是……可我下不去手呀!他对我有恩!” “别他妈废话!再磨叽会儿老子要死了!那不是你恩人了,我告诉你马程峰,活人和死人是不同的,思想,行动,善恶的观念都不同,你以为诈尸好玩吗?……哎哟……我的姑奶奶,你劲儿咋那么大呀?”无双下巴上划开了一道大口子,鲜血染红了衣襟,显得狼狈至极。 他不怕这些邪乎玩应,关键是没法动手。 马程峰捏紧拳头呼出一口浊气,然后恭敬地对着尸体磕了三个响头虔诚地说道:“恩公,得罪了!” 他站起身来冲了上去,可还没等他靠近李大海的尸身呢,突然就见面前的尸体张开大嘴,口中吐出一口恶臭的气息。马程峰反应极快,后退两步,嗖地下蹦了回去。 “程峰……程峰……”这时,屋子里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那声音是李大海的,只是不知道这声音是从尸体口中发出的还是常小曼口中发出的。 “恩公,求你不要为难小曼姑娘了!她是无辜的呀!” “程峰……报仇!报仇!!!” 屋外,其他人也听到了屋中少主子的呼喊,大伙正在拼命地撞门,但不管如何用力,这扇担保的木门根本就不曾打开。 “快点!快撞开!小爷若出了啥事咱们统统都得拿命还!”小陈的手已经砸门砸出了血,所有人都吓坏了,他们想尽一切办法,找来一切能用的上的东西,敲击着被繁琐的木门。 而屋外的一切,仿佛已经被诡异的气场隔离开来了,屋里什么都听不到,只有无双和马程峰正在与这具充满怨气的尸体周璇着。 无双才十八岁,十八岁对于男人来说也算是个花样年华了,其他这个年纪的孩子正在校园中跟孔老夫子下棋呢,而他却不得不独自面对这个充满了尔虞我诈的江湖,和那片诡异的第三世界。 他是五千年前的杀魁星转世,他的灵魂就辟邪,只不过,这李大海的冤魂很聪明,选择寄居在常小曼的体内与无双对抗。 无双急中生智,突然想起镇邪的九字真言,这九字真言乃是出自于道家。董家大院宾客是络绎不绝,来的全都是旧江湖上的老手艺人,这其中也有些有道行的老道。 老道们坐在院子里等待董三立接见,闲来无事总喜欢逗无双,一回生二回熟,无双也就学会了点小镇邪道咒。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这就是道家的九字真言。 咱们总在影视剧中看到,觉得这道咒挺邪乎是不是?没错,它是能镇邪驱鬼,不过可不是只有表面这么简单的。您想啊,谁还背不上来这么九个字了?你以为就凭这几个简单的字音就能驱鬼了? 我突然想起来,以前有神棍骗那些迷信的乡下人,说如果晚上遇到鬼打墙了,你就在心里边反复念叨着“阿弥陀佛”就管用。您想想,这不是扯淡嘛?同理的,九字真言运用起来也不是这么简单。 九字真言,每一个字音都蕴含着一串道咒,虽然你来不及全部背诵出来,但道咒都可以用手指捏出一个手印来,真正关键的就在这个结印上! 好在无双记性挺好,几乎把九字真言对应的九个结印全部牢记于心,他一边开口大声喝出九字真言,一边用左手打出一个个变幻莫测蕴含着神秘道咒的手结印。 前边八个结印都对,分别是:独钴印,大金刚轮印,外狮子印,内狮子印,外缚印,内缚印,智拳印,日轮印……最后一个手印应该叫摩利支天心印。 无双一连串做出八个结印,到了最后一个的时候愣了下,这小子一紧张竟然给忘了。咔吧咔吧眼睛,想了好半天也没想起来。 “支天印?支天印?”他嘴里重复嘟囔着,越着急就越想不起来。最后情急之下,也豁出去了,随便做了个结印。 就看咱这位少魁爷左手攥紧拳头,竟然唯独竖起了中指…… 第67章破煞 中指就摆在常小曼面前。估计呀,也许是那一刻李大海的冤魂也是一愣。人家都得在心里边琢磨,这啥玩应?这是骂我呀? 俩人四目相对,无双还嘟囔呢“对了,对了,就是这样的,麻麻的,这结印挺脏啊!” 常小曼张开嘴朝着无双竖起的这跟手指头可就咬了下去,疼的无双大叫一声:“我错了……” 还别说,九字真言的结印虽然没打对,可别忘了,无双是杀魁星转世,体内的血自然也镇邪,手指被常小曼咬在嘴里可就出血了。常小曼突然睁大了眼睛好似受到了强大地冲击力作用似的,猛地折了过去。 “不是这样吗?擦,老子学艺不精啊,忘了忘了,行啊,黑猫白猫?能抓到耗子就是好猫!”无双还在半空中比划着呢。 他吹了吹中指,上边关节处还留了个牙龈,幸好小曼的牙口不利索,要不然这跟手指头都得让她咬下去。 “小曼,你是不是属狗的呀?”无双往前靠了靠,又怕常小曼咬自己,好在常小曼刚才喊了一嗓子后已经昏了过去。她双眼紧闭,脸色也比刚才好些了。无双试了试,有鼻息。 “小曼?醒醒!”无双扶起她轻轻拍了拍她的脸蛋。 常小曼迷迷糊糊地眯起眼睛看了看。“小爷?我……我刚才做了个奇怪的梦,梦到……梦到我二哥和四哥了,我不知道为何要杀他们,太吓人了!” 无双笑了笑问她:“你没梦到啃鸡爪子呀?” “鸡爪子?”常小曼一听无双如此说,吧唧吧唧嘴,嘴里边就觉得有一股子血腥味。 “小爷?你的手指?你的手指怎么了?”常小曼想站起来,刚一使劲儿就觉得脑袋里嗡嗡直响,她刚才撞的太狠了,若不是无双用身体垫着恐怕早就撞死了。 “呵呵……我要说是被狗咬的你信吗?”无双撕下衣服上的布条缠住了手上的中指。这也是报应,谁让你好端端的摆出这么一个骂人的手势呢! 屋里臭气熏天,浓郁的尸气越来越重了,无双也不明白为啥李大海突然放过了常小曼。 突然,书房那边传来一声嚎叫,那声音好似野兽争夺食物的嘶吼一般听的人毛骨悚然。无双把常小曼的绳子解开,几步冲到了书房前,书房那边已经乱作一团,那具恶臭的尸体瞪着血红的双眼一下下跳动着朝马程峰逼近过来。 马程峰频频后退,仗着自己脚底下功夫好,左躲右闪化险为夷。无双看的清楚,那家伙好像并不是冲程峰来的,而是想蹦出书房去。 “小曼!快跑!”无双顾不得常小曼,吼了一嗓子就冲了上去。李大海的尸体已经处于腐烂状态了,身上的皮肤松软,一滴滴尸水滴答滴答往下掉,没等靠前呢,就让人直皱眉头。 再看看李大海那张苍白的脸,更加让人难以直视,那哪里是一张人脸啊?整张脸皮松垮垮的耷拉着,他张着嘴,口中露出森森白牙,喷出一股股尸气。 常小曼大骇,跌跌撞撞地往外跑,可门怎么弄也弄不开,屋子例外已经被彻底隔离开了。外边的人使劲儿拍打敲击着,任凭多少人撞也撞不开。 “绳子!接住程峰!”无双把那条绳子拽过来扔给了马程峰,二人都是那种身姿敏捷的主,几步上去就把李大海的尸体牢牢捆住了。 “海爷,对不住了,若您再为难晚辈,休怪晚辈不客气,我这把寒血刃您是听说过的!”如果真到了生死攸关之时,恐怕无双也顾不得那些江湖道义了,索性直接割了他的脑袋算了。 二人一边拽着绳子的一角使劲儿拉扯着,李大海的劲儿不小,比正常活人的劲儿还大,好似一头疯牛一般蹦跶着四处乱撞,任凭两个小伙子如何控制也无法阻止他,倒是他们俩,被这力大无穷的尸体甩的打翻了书房中的好几组书柜。 李大海的身体一下下耸起,朝着门口窜达,身后,无双与马程峰死死拽着绳子,最后都到啥样了?二人趴在地上死死拽着手中的绳子,身体被李大海已经拖出了书柜。 “额……嗷……”他张开大嘴,口中吐出恶臭的尸体,他的目标是惊恐万分的常小曼。 常小曼彻底吓瘫了,蹲在门前拍打着大门,可这扇门也不知着了什么魔,里边外边一起用力怎么也打不开它。 屋外院子里,马瞎子站在八仙桌前,舞动着手中的桃木剑,口中念念有词,另一只手挥洒着一张张黄纸,黄纸每每飞在半空中后都突然炸开火光。老头岁数也不小了,这么多年来怪事遇到的不少,不过今儿碰上的是最棘手的。 他脑门上汗如雨下,身边小陈不住地给他擦着。“前辈,您想到办法没有啊?屋里边越来越臭了,肯定是诈尸了!快点救小爷呀!” “催什么催,你家小爷没事,世上估计没有什么脏东西敢靠近他。”他做完一套法事,累的气喘吁吁根本来不及休息。“朱砂!” 他用毛笔,沾着朱砂,飞快地黄纸上写下了一串古怪的符号。“快贴上去!” “贴哪啊?”小陈问。 “废话,门上啊!他们不是出不来吗?这是你们被煞气遮住了眼睛!贴上去!”马瞎子命令道。 小陈赶紧跑上前去,把这张黄纸贴在了两扇门正中间露出的门缝上,说来也怪了,这黄纸刚一贴上去,就见黄纸下边透出一股白气,那白气很臭,瞬间把黄纸就给打湿了。如果是正常纸张用毛笔写字,可能纸张湿了以后,墨汁就会往下淌,但是,眼看着这张黄纸的轮廓越来越湿,湿的已经变形了,但就当那恶臭的湿气侵蚀到黄纸正中间的朱砂咒语上的时候,就好似某种生物触电了似的,绕开了它,最后,这扇木门正中间的黄纸彻底被湿气浸透了,碎成一块块掉落下来,唯独那一串大红字还留在上边,十分醒目! 第68章李大海诈尸 嘭地一声,门被人从里边推开了,所有人吓的后退几步,纷纷亮出了架势,还以为是李大海冲出来了呢。 “救……救人……小爷和程峰都在里边呢!”常小曼爬了出来,她脑门上血糊糊的。外边人也不知她受了多重的伤,赶紧先把她扶了回来。 正在此时,屋内的尸气弥漫开来,里边的尸嚎声声入人心魂,听的在场所有人无不惊骇。 李大海的尸体被绳子死死缠住,一下下往前窜达着蹦了出来,他目无旁人,直勾勾地朝着常小曼方向追来。绳索后边,还拖着两个人,无双和马程峰,那架势就跟拖死狗似的。 “快来帮忙啊!都他妈愣着干啥?拽住了!我就不信咱们这么多人拽不住一个他?”无双喊道。 所有人蜂拥而上,全都死死拽住了绳子,那是十多个壮汉呀!就算每个一百五十斤,十个就是一吨半,任凭李大海再有力气这次也拽不动了。他仰天怒吼着,天上的乌云渐渐遮住了月亮,那情景要多吓人有多吓人。若不是担心少主子的安慰,这群人早就撒丫子跑没影了。再瞅瞅,十多号老爷们,一个个腿上直打哆嗦。 “瞎子!快想办法呀?”无双喊道。 “先控制住他!不着急!”马瞎子放下桃木剑,站在八仙桌前,把手探到了一个大陶罐子里边,也不知道在里边鼓弄啥呢。 “嗷!!!!!啊!!!!!”突然,一声怒吼,李大海一下子挣断了绳子,所有人全都栽倒在地。那大粽子挣脱束缚后一蹦足足有两米多远,朝着发呆的常小曼就追了上来。 女孩子哪有几个像蓝彩蝶那么胆大的?彩蝶的胆子也是从小在苗疆锻炼出来的。常小曼都已经吓瘫了,眼睁睁地瞅着李大海蹦到了近前。 无双和马程峰也跟了上来,二人挡在常小曼面前,一人用掌,一人用腿,使劲儿的击打,但打在李大海身上就如同钢板一般。而且李大海血盆大口张的老大,口中尸气喷涌而出,逼的二人不得不再度闪开! 危难关头,马瞎子神色自然丝毫没有慌乱,此时他距离那恶尸至多不超过三米,从那家伙的声音就能判断出他的准确方位。 李大海嗷嗷大叫,又想往上扑,就见马瞎子从那陶罐子里抓出一把白花花的散碎小颗粒,全都扬了出去,那一刻,真的好似是天女散花一般,那些白色小颗粒全都洒在了李大海身上。 就见每一个小颗粒在触碰到李大海尸体皮肤的那一刻,同时爆裂开来,噼里啪啦直响。李大海疼痛难忍跌跌撞撞地倒在了地上。他身体不停地抽搐着,那白色的小颗粒好像正在灼烧他的肉体和灵魂,他承受着万般痛苦,却不曾方向仇恨的心,他的双眼直勾勾地瞪着常小曼,双手还是平伸着,口中依旧嗷嗷大叫着。 “小爷,快,把这些加入圣水的糯米都倒进他嘴里!”马瞎子把那陶罐子交给了无双。 无双抱着陶罐子走到李大海面前一瞅,正好他张着嘴嗷嗷叫唤着呢,从上边往下看都能看见他的喉咙。 “海爷,有口臭本来没人嫌弃你,你说你还这么爱说话?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无双太手直接把罐子里的糯米全都倒进了他的口中。 顿时,李大海的尸体开始剧烈的摇晃起来,双手也慢慢放平了下去,口中不住地往出冒白烟,就好像嘴里边不是糯米,而是强硫酸一样。最终,过了不到一分钟,他的尸体彻底不动了,只不过,双眼依旧直勾勾地瞪着正前方,死不瞑目。 “小爷,他是不是不动了?”马瞎子问。 “啊,不动了,这下乖多了,您给他嗑药了?” 小陈找来些纱布和消炎药,赶紧给无双包手,幸好没骨折。不过最狼狈的还不是那根中指,他和常小曼二人脑门上都有伤,这不得不让人联想到,是不是俩人撞在了一起,一男一女,到底是在什么状态下,脑门才能往一起贴呢? “瞎子,他以后不能再折腾了吧?哎哟我的妈呀,你是没看见,刚才闹的那个欢呀!要是门再不开,我们三都得交代了。”无双心有余悸地说道。 “这次应该不会了吧,最起码他就算想作祟,也不能诈尸了。小爷,你去摸摸看,他尸体上是不是藏了啥东西呀?” 无双捏着鼻子,还嫌脏,赶紧让小陈给他找来一副手套,带着手套,在黏糊糊的尸体上摸索起来。找了大概半分钟,终于在尸体脚心下边找到了个东西,那东西很小,是个类似于铜铃铛的一个东西,但是里边没有包裹任何金属,无双晃了晃,有个缝子,他透过缝子一瞅,里边黑乎乎的,看不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不过那东西很轻,而且碰撞不响。 “给我撬开!”无双吩咐道。“老瞎子,我发现你挺坏呀?你既然早就知道这尸体有异样,为啥不提前弄他呀?” “小爷冤枉老夫咯,我之所以判断尸体有异样是因为在灵堂里感觉到气场变了,我也说不准到底是哪里被人动了手脚。当时我闻着那股刺鼻的尸气就觉得可能要诈尸,因为那时候尸体的温度过于凉,不是正常的凉。” 无双一想也是这么个道理,毕竟他是李大海,把他的尸体吊起来已经算是对他不敬了,总不能知道他要诈尸把他剁了吧?好在老瞎子处理的挺得当,给他留了具全尸。 马程峰用匕首撬开了那个小东西,那东西很小很小,就跟小拇指甲那么大,里边包裹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无双接过一摸,原来是一小团头发,发丝很长,应该是大概五六根缠在了一起,里边还包括着一张字条,字条上竖着写着一串古怪的咒语,不是汉字,也不是英语有点像古代西域的梵文。 “啥意思?”无双诧异地盯着那团头发和字条。 “小爷,是什么东西?”马瞎子看不见,只好问无双。无双简单的跟他描述了一遍,马瞎子一边听一边点头。 第69章幕后黑手到底是谁? “嗯……”他捋着胡子沉思着。“把头发给我瞅瞅。” “你不是瞎嘛?” “靠!老夫看不见还不能闻啊?” 马瞎子接过了那几根长发丝凑近鼻子前嗅了嗅,又展开反复在指尖摸了摸,告诉他们,这头发应该取自一个年轻女子身上的。如果我没判断错,你说的那张字条,是咒文,这是一门南洋咒术。用女人头发中的阴气刺激死人的愤怒,让其诈尸作祟。当然,起尸后,僵尸攻击的第一目标就是这几根发丝的主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集中在了常小曼身上,常小曼被一群大男人看的低下了头有些不知所云。 “我还以为李大海是要报仇呢,没想到是有人刻意而为之,可小曼初到承德并没有跟人结怨呀?”无双怎么想也想不通,如果说有人记恨自己还差不多。虽然身边人这几天闲言碎语不少,但就算小曼真的跟无双有啥关系,她也不是董家人,还不如直接向无双动手呢。 “小爷呀,这个人的身份暂且不说,他背后肯定有高人指点,近年来我们东北很少出现这种东南亚的邪术,您也知道,在东北这片地头上,手艺人全都是咱盗门,排外,如果说有外人闯入市场不可能没有风声。”马瞎子摆了摆手,示意手下人先把尸体抬走。 “前辈,这次还要把海爷的尸体吊起来吗?”小陈问他。马瞎子说不必了,李大海这回最里边塞满了糯米怕是起不了幺蛾子咯,直接扔棺材里边吧,记住,他的棺材是那个独角麒麟兽的。 “你们几个,去给我弄个帐篷还有几床干净点的毯子,屋里头味儿太大,没法睡人了,今晚上让小曼先凑合一宿吧。”无双打发走了所有人。 小曼吓坏了,一个小姑娘家哪经得起这么折腾呀,脑门上缠着纱布,两眼茫然,双腿还在不住地发抖。无双很有安全感,可对于她来说有一种遥不可及的感觉,她往马程峰身边凑了凑,下意识伸手搭在了马程峰胳膊上。 马程峰低头看了看她,好像并不太反感,只是有点尴尬,苦笑了声,然后还是拍了拍她的手安慰了两句。 “程峰,你和小曼先去休息,我跟老瞎子有点事商量。” 天色尚早,头顶上的月牙终于又羞答答地露了出来,无双与马瞎子席地而坐,一老一少就这么吧唧吧唧的抽着烟。事态的进展已经远远超出了无双的预想。 “会是谁呢?”人都散了,无双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呵呵……小爷您可太高看我了,老瞎子只是个江湖算卦的,可不是福尔摩斯,这些江湖恩怨还是您自己思考吧。您仔细想想,小曼姑娘到底得罪了谁?” 无双吐了个烟圈,说:“常家是当贼的,这么多年指不定得罪了多少人呢,你以为我跟她熟啊?我最担心的是背后那黑手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明着是冲常小曼下手,暗地里瞄的却是我哟。” “其实您也不用想的太多,老夫行走江湖多年,这江湖虽险恶,可到头来为的只是利益。您不妨想一想,在李大海这件事上,您到底影响了谁的利益?或者,咱再把圈子缩小点,这尸体是您从警局那边领回来的吧?验尸没问题,那么问题就出现在这几天悼唁的过程中,这几天除了你我程峰小曼外,还有谁靠近过尸体?”马瞎子果然是个老江湖,一语中的道出了问题的关键。 “嘶……哎哟,这我真没想过。这几天守灵的都是宁浩的人,除了宁浩,上几天还有承德市里边的一些领导,还有江湖上的这些老兄弟来悼唁过。但因为李大海横死家中怨气未散,没有几个敢靠前的,唯独……唯独宁浩的人,汤疤子,刘局,郝队长这些人靠的比较近。我懂了,问题就出现在他们身上。” 马瞎子又说,那您再仔细想一想,这四伙人里有没有可以排除在外的呢? “刘局!他虽然看不惯我,但我觉得这个人是个真君子,眉宇间透露着刚正不阿的真性情,他就算再为难我,也不会使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吧?其他人……郝队长是刘局的属下,也是官面上的,这么多年没少吃我们董家的剩食儿,该不会……吧?” 问题越来越清晰了,剩下的就是宁浩和汤疤子,汤疤子的嫌疑最重,因为他与无双的矛盾这几天已经激化了。 宁浩嘛,典型的江湖小人嘴脸,不过在未绊倒汤疤子之前他应该不会与无双撕破脸皮,要知道,没有无双坐镇承德,他连进李府大门的资格可能都没有,又何谈跟汤疤子抢生意呢?最终矛头指向了汤疤子! “看来我不能对汤疤子过于仁慈了,我得找个机会做掉他!”无双狠心说道。 “呵呵……小爷哎,这个江湖啊,你不能只看表面,人心叵测,坏人头上没有记号!您还是再想想吧,我可以明确告诉你,要是他汤疤子真有这个头脑,也早就没有李大海咯。”马瞎子笑了笑,朝着灵堂那边走了过去。 李大海的尸体不会再出变故了,其他三具尸体问题不大,就算是横死作祟,马瞎子也不怕。不过,毕竟是白事葬礼,需要注重的东北传统礼数还是不少的,有一环注意不到就容易激怒冤魂。 无双坐在地上抬头望着头顶的半弧形的月牙。绝对不会是刘局,他可以排除在外了,汤疤子?宁浩?他俩嫌疑最大。如果是宁浩,他目的是什么呢?就算无双死了,这承德的第一把交椅怎么也轮不上他坐吧?他辈分低位,在他上边的还有十来号前辈呢。 “小爷,加急电报!”小陈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大半夜的,电信局的还挺勤快。 “哪的呀?”无双问他。 “家里的!您看看吧,如果不是大事,二爷也不会发加急电报给您。”小陈把手里的电报递给了无双。 . 第70章善恶终有报 那个年头,电话还没有普及,谁家能按个电话都是很奢侈的事,李家是有电话,可因为闹了凶案,暂时被停号了。.v.找无双只能发电报。电报是按字计算的,所以,以前在外打工的孩子们往家里发电报往往就是几个字,一切安好,勿念!就这么几个字可能就得块八毛钱的了。 这董家大家大业的,有钱。发电报尽可能的把事说全了。电报是老陈发过来的,还真不是董家大院出事了,而是巴雅拉教授诊所那边。昨儿晚上,护士去查房发现李二毛子丢了。要知道,长春虽然是省城,但也不算大,他一个瘫子能跑哪去?就算爬有几百米够他爬的了,可已经24小时过去了,董家动用了手下几百号人却也没有找到李二毛子的踪迹。 巴雅拉教授到诊所的时候发现,门诊的两个值班已经睡着了,是闻了迷香,在走廊里,他发现了两条很浅的车辙印,是轮椅!有人用轮椅带走了李二毛子! 无双第一个反应便是这个人定然跟在尸体上做手脚的是同一个,或者是说受了他的指使。 常小曼……李二毛子……这之间有什么牵连呢?只因为常家是凶手杀了李家吗?那他为何要把李二毛子也抢走?要跟自己谈判吗?不对呀? 自己虽然跟李二毛子关系好,可关系再好如今李家已经败了,李二毛子对无双来说只是一种江湖道义和情面上的一层问题,无双大可以抛开他,那人又怎么能拿李二毛子威胁自己呢?要说威胁自己最好的法子还不如绑架陆少和叶珊更实在。 不过细想想也对,无论是陆少还是叶珊,每次出门身边都有保镖跟着,也没人敢打他俩主意。 “妈的!在老子地盘抢人?绑肉票?真他妈胆子太大了!”气的无双把电报撕成粉碎。这在那年头可是件大事,敢绑走无双的朋友那就说明那人不畏惧董家在江湖上的势力。 “小爷?怎么了?” “没事,去,去给家里发电报,告诉他们人不用找了,肯定已经出长春了。保护好常家两个兄弟,千万别让他俩出去浪。” 小陈又问,要不要再从家里调来些人手帮忙。无双说不必了,多少人也没用,先看好了那俩孙子吧。那家伙会来找我谈判的,我倒要看看一个李怀荣他管我要多少价码。 还没等小陈出去呢,就听大门外咚咚直响,好像有人正在撞门。小陈以为是汤疤子又来闹事,把兄弟们全都召唤了过来,一群东北大汉手里拎着片刀围住了大门。 不大会儿,大门被撞开了,门外竟然站着宁浩和他手下的十多号人。宁浩一看门内这群凶神恶煞的面孔也是一愣。 “小……小爷呢?我刚才听老宅中有人喊,这才叫来点兄弟闯进来帮忙,没别的意思啊!兄弟们别误会。”他赶紧解释。 “宁浩?”无双背着手走了过来。 “哎,爷儿?您叫我?”他满脸堆着虚伪的笑容迎了上来,就跟大太监李莲英见了老佛爷似的。 “你是不是着急进来瞅瞅我死没死透呀?”无双的头往前探了探,死死盯着宁浩的眸子,观察着他的反应。他也是嫌疑人之一。 “没有!绝对绝对没有!小爷,我敢去灵堂当着海爷的面发誓,我宁浩对您,对盗门董爷绝对没有二心,倘若有半句假话天打五雷轰!”宁浩吓的跪在了无双面前。 无双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发现他正在哆嗦。“呵呵……别紧张,开个玩笑而已,没事,都是小伤。” “那就好,那就好,其他人呢?盲仙程峰,小曼他们都没事吧?我现在去给您请个大夫吧,您的手和脑门……”宁浩为表忠心使劲儿的拍马屁,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别看无双脸上堆着笑意,但可一直没发话让宁浩的手下人进来。 “哦,都是小伤不必不必,咱江湖人莫要让外人笑话了。浩哥……” “不敢不敢,您叫我小浩就成。” “宁浩,你是不是一直在附近呀?”无双搂着他的肩膀问。 “那是必须的呀,汤疤子那个畜生指不定要咋害您呢,我得把招子擦亮了,就算他汤疤子再狠,我也得护着您不是?” “哦,那附近刚才有汤疤子的踪影吗?” 宁浩哪敢真跟汤疤子为难呀,俩人就不是一个重量级的,汤疤子动动手指都能要了他的小命,估计再见汤疤子宁浩有多远跑多远。 “小爷,您是不是怀疑我?老天作证啊!我宁浩忠心耿耿,这点您可以问二爷去呀?二爷可以给我打包票的!” “呵呵……我都说了,别紧张,别动不动就发誓,发誓最不值钱了,要是发誓能应验能死人,老子都死不知多少次了。宁浩,我交给你一件事,去给我查一查李怀荣的下落,这几天他会回承德,有他的消息第一时间跟我。” “啊?您说说李大公子会回来?他不是被您接长春去了吗?” “别问那么多,小爷吩咐的事你就去办!”小陈把他推搡了出去。 无双折腾了大半宿,也累坏了,这几天没有一天能睡超过四个小时的,两个烟圈黑的就跟大熊猫似的。他伸了个懒腰,晃了晃脖子,脑门被常小曼撞的还有点疼。吩咐人关上了院门,今夜一个外人也不许放进来。 灵堂里一切照旧,马瞎子已经安排人把四具尸体抬进了棺材里。剩下那三具还算正常,唯独李大海的这具,面相可怖,身上的皮肤水啪啪的,看着就想吐。 马程峰还是跪在棺材前边虔诚的给老爷子烧黄纸,祈祷着老爷子下辈子能投胎到个好人家。 “咋地?投生到李家你还嫌不好啊?还有啥比他这家业更大的了?程峰,我知道李大海对你有恩,但做人看事一定要客观点,李大海能活这么大岁数不错了,你知不知道这么多年他在承德都做了啥事?犯下多少人命案子?”无双安慰着他。 第71章往生被 “可他毕竟是我的恩人,没有海爷,就没有程峰的现在,早就饿死在马路上了。” 马瞎子找来快毛巾,用烈酒一点点给李大海擦拭着身子,要不然那浓重的尸臭味,灵堂里根本没法呆人。“小爷呀,其实程峰这么做也挺好,做人一定要知恩图报。李大海这辈子作恶无数,唯一做了一件善事便是帮助过程峰,也算是他前辈子积了德了,要不连个披麻戴孝的人都没有。” 实际上在我国传统观念里,人做了一辈子坏事,对他最大的报应就是在身后事上,尸体腐烂,被人动手脚作祟,这就是莫大的受辱了。 “瞎子,明天半夜出殡对吗?这中间不会再出啥岔子了吧?” “不好说,不好说,小爷真当老夫是活神仙呀?这阴阳之事别说我了,谁也说不好哟。”马瞎子拿来三炷香举过头顶对着李大海拜了拜。“海爷哎,咱爷们能做的都替你做了,下去了别恨我,也是为你好。” “陈儿啊?去,把那玩应拿过来吧,老夫本来是不打算给他用的,舍不得哟,可现在看来没法,尸体都这样了,就当是遮丑吧!”马瞎子朝小陈伸手喊了句。小陈有些诧异,瞪着眼睛想了半天,最后才在灵堂八仙桌下掏出了一个小帆布包,拉开拉锁,帆布包里装着一床很薄很薄的白色被子。 别看这辈子薄,但材质可不一般,是白绫制成的,上边密密麻麻手写着通篇的藏文佛经,尤其是最中间,有两道咒语,这咒语从最上方一直分别向左右延伸到白绫正中,连上最上方那好似元宝形的字符就好似一个僧侣的僧帽一般十分古怪。 无双一开始以为这床白绫被是震邪除妖用的,后来仔细一看,上边手写的藏文佛经全部是描金的,退后几步乍眼一瞅简直是金灿灿一片极为好看。 “来吧,海爷哎,成全你了。”马瞎子接过这床特殊的白绫被,从头到脚盖在了棺材里李大海的尸身上,连头都没给他露。 “瞎子,这啥宝贝呀?”无双问他。 “哼哼……算您还有点眼力,这可不真是件宝贝嘛!这是往生被,上边的经文乃是出自普慈大师的亲笔,世上只此一件哦!便宜他了。原本这件往生被老瞎子打算留给自己的,现在看来不用不行了,镇不住他的邪气呀!”马瞎子的语气极为无奈,这宝贝看来是得来不易了。 普慈大师乃是老热河境内的有德高僧,听说最早期的时候小日本入侵承德,当时哪都敢打,唯独不敢进普茨大师的小庙。几天之后,关东军司令部派川岛芳子做说客,想请普茨大师去日本国内讲经授学却遭到了大师的婉言拒绝。 您想啊,小鬼子那时候多嚣张?谁敢拒绝他们的邀请?可普慈大师就敢,而且拒绝了就拒绝了,小鬼子占领承德那么多年,不但不敢为难普慈老和尚,逢年过节的还得派人上庙里边送礼去,出手还挺阔绰,普慈大师说我不要,若你们有这个修佛之心,便在我这庙外修个收容所吧。 还别说,小鬼子那么穷凶极恶的,唯独这点听了普慈大师的指点,真修了个难民集中营,为此,当年承德不少人也免去了灾祸。一直到今日,普慈大师的传说依旧流传在承德民间。都说他是活佛转世! 不过按照日军侵华的时候普慈大师最起码就得年过五旬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要还活着,那都得一百来岁了吧?这马瞎子就算是江湖高人,怎么能有这等福缘? “普慈大师给您的?”无双有些不相信他的话。 “啊,那还能有假?小爷,这往生被又称作陀罗经被,跟咱普通老百姓下葬时候盖的不同,那都是糊弄人的,往生被必须要由得道高僧手绘佛经,老和尚的修为越高,这往生被的功效也就越好,我都敢这么说,你除非找来西藏活佛给您写佛经,要不然……哼哼……老瞎子手中这床被子那就是世上独一无二的!” 他这边吹的挺邪乎,是不是真的无双也不知道。可无双却清楚的记得,小时候姥爷嘱咐过自己,自己一辈子没有佛缘,万万离这些玩应远点,所以一般不管他和陆少跑哪玩去,但凡见山上有庙,都要绕道而行。为啥?他是魔星转世!命格与僧佛向背驰! 无双看着那床陀罗经被,只见被子上的佛经金光闪烁,晃的自己几乎睁不开眼。看着看着不免就有点看迷障了,站在棺材后边睁着眼睛一动不动的发呆。 “当年呀,我与普慈大师有缘,在朝阳山里帮着老乡们捉了只黄仙,刚好那次普慈大师路过,他老人家说我心善,与我相遇乃是缘分,于是就亲手赠我往生被。这事一晃都过去快三十年咯,也不知道老活佛现在还是否健在。”马瞎子提到普慈大师心中慢慢的敬佩和崇拜。 无双耳朵里这时候听的可不是马瞎子在这儿跟他吹牛,他眼里金光闪烁着,好似那陀罗经被上的无数个梵文佛经字符全部升于半空中,无数的佛经金光灿灿就在自己眼前不停的绕着,一边绕,一边传来了浑厚的佛音梵唱。 佛音梵唱在西域也叫唱经,是那些和尚喇嘛每日的必修功课。 以前有这种说法,说一个人有没有佛缘,你要先听唱经,有的人听唱经就跟听自己最喜欢的流行歌曲似的,悠扬婉转,音符进入耳朵里后,人的心神都为之畅快,全然把现实里的烦躁与无奈抛之于脑后。这人便是有佛缘适合出家了。 无双两个耳朵里嗡嗡之响,那佛音梵唱震慑心魂,绕的他魂魄不宁,整个人都好似被架在火上烘烤一般。魔与佛又怎么能和谐相处呢?如果他能接受唱经那才是荒天下之大谬呢! “小爷?你怎么了?”马程峰抬头一看,无双这边用双手使劲儿捂着耳朵,双目恶狠狠地瞪着,靴子里藏着的那把寒血宝刃龙吟作作。 第72章魔性大发 “前辈,别说了,你快看小爷!”马程峰几步冲过去扶住了无双。 却不料,不知为何,这时无双魔性大发,大吼一声把马程峰推了一个大马趴。他双目圆凳真的好似着魔一般恶狠狠地瞪着李大海的棺材,准确的说,他是在瞪那床陀罗经被,这圣物让它的灵魂感觉到不安,冥冥中唤醒了灵魂中的魔鬼。 “快!快把你们小爷拽出去!”马瞎子也吓坏了,他没给无双算过命,无双小时候谁也不让算,甚至连生辰八字董爷也不会交给任何一个人。马瞎子并不知道他这特殊的命格。只能从面相上看出,少主无双命格是非龙即凤。 几个汉子冲上前来,想拽走无双,可又不敢失礼。好言相劝,但无双的灵魂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身体正在微微发抖。 “前辈,我家主子是不是让李大海上身了?”小陈死死抱住无双的腰,纵使这样依旧拦不住无双。 “不可能!李大海盖上了陀罗经被就算他是个魔王转世,灵魂也被陀罗经被镇住了怎么可能作祟呀?”说到恶魔这个字眼,马瞎子恍然大悟过来。“哎呀!糟了,糟了,莫不是……都怪我都怪我!难怪董爷不让我给这小子掐算了!我咋就不明白呢?” “您快说咋办呀!我们拽不住他!”加上马程峰在内,所有人都吓傻了,无双平时坏归坏,可更多的只像个小痞子似的,还从没人见过他如此疯狂过,那劲儿大的都赶上一头疯牛了,一甩膀子就能把两三个壮小伙给扔出去。看他这意思是要把李大海的棺材给拆了。 “程峰,快!把棺材盖先盖上!再去瞅瞅天顶上现在什么星星最亮?”马瞎子心里也没底,不知道自己的猜测准不准。 程峰把棺材盖子拽了上去盖在李大海尸体头顶遮住了那陀罗经被,说实话,刚才他看着陀罗经被脑袋里边也是浑浑噩噩的不怎么舒服。不过他的灵魂还没有邪恶到无双那个程度,并没有太大影响。 在场所有人都吓坏了,被吓到的不仅仅是在场贼众,这一幕也被李家老宅后那座五层宾馆阳台上的老者看在了眼里。 “大哥?好像出事了,您看,院子里乱作一团呀!”马二爷喊道。 “这马瞎子搞什么呢?是不是我大孙子出事了?” “大哥,咱还等?是不是下去瞅瞅啊?万一闹出啥乱子来……要知道,小爷的命格有些奇特,别是冲到了啥吧?” “没事,再等等!他马瞎子连这点事都搞不定还混个啥呀?”董爷捏着拳头也为外孙担心。 马程峰跑出灵棚抬头一看,天上星光璀璨,其中北极星中的魁星耀眼夺目,光彩异于平时。 “前辈,是北极魁星!”程峰大喊。 “哎哟……难怪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程峰,把灵棚给我弄开个口子,最好让魁星之光照到小爷头顶。”马瞎子吩咐说。 灵棚里,因为已经盖上了棺材盖遮住了陀罗经被,无双的情况好多了,情绪也没有刚才那么暴躁了。只是,他的眼中依旧有杀意,而且双臂上的肌肉十分紧绷,他一下下粗喘着,就这么瞪着那口棺材,就好像那口棺材跟他有多大的仇恨似的,估计仇恨的不是棺材,而是棺材里的陀罗经被。 一束淡淡的星光射下,刚好射在无双头顶。 “小爷?您感觉怎么样?”马瞎子壮着胆子走了过来拍了拍无双的肩膀,又摸了摸无双的脸,无双的脸上温度很高,估计摊上鸡蛋都能烙鸡蛋饼。他虽然看不见无双此刻什么表情,但心里猜测八成是好看不到哪去。 无双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我……我刚才怎么了?”他惊讶地看着自己,双臂上的肌肉又酸又胀。 灵堂里乱七八糟的,八仙桌已经被他掀翻了,供果,黄纸,香烛散落在地上,十分狼藉。 “小爷您刚才……”小陈想说什么,却被马瞎子拦住了。 “小爷可能是连日来您太累了吧?去,先睡会儿吧,好好休息休息,好人也经不起这么折腾啊?小陈,程峰,抚你们家主子先回去,这边有我照应着就成了。”马瞎子抬头翻着白眼皮看了看灵堂顶上露下的那缕星光,那星光打在他的身上就觉得十分阴冷。如果所猜不错的话,无双的命怕是跟魁星有什么关系吧。 但那个时候马瞎子并不敢再往深里去想,五千年投胎一次的杀魁星哪会那么容易降落凡间?他也不敢相信。 无双坐在院里的石桌前,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回忆着,刚才差不多有五六分钟,自己的大脑回忆好像都真空了,什么都想不起来。 “小爷,您喝杯茶,提提神吧。”小陈在一旁小心伺候着。 “李大海的这场丧事怎么这么不顺利呀?” “小爷您放心吧,天快亮了,到了晚上就要下葬了,估计也没啥事了吧。这两天您太累了,也没睡好,我让兄弟们又弄了个帐篷,您先凑合凑合,明儿忙活完了咱找个宾馆好好补补觉。”小陈说。 “去把要请的宾朋礼单拿来我看看。” 一般,大户人家办红白事都要有个宾朋礼单,最上边记载都请了何人,下边记录着宾朋们随礼的数额。 小陈递过来,无双翻开粗略看了看,该来的差不多都来了,足有二三百号人。最上边的是主要宾朋,几乎全打挑了,唯独一个名字还是空的,这人叫冯兴辉。这个名字对无双来说有点陌生,而且名字后没有加特殊的标注,这就说明此人最起码不是官面上的。 “小陈,该请的都得请啊!一会儿天就亮了,李大海好歹也是承德第一把交易,咱得办的风光点,别让兄弟们笑话,这人是谁?没来吗?下请帖了吗?”无双指了指冯兴辉的名字问他。 “辉少?小爷,辉少的请帖早就下了,该到了吧?”小陈对这个冯兴辉好像挺客气。 第73章冯兴辉 “辉少?辉少?冯兴辉?这名字我怎么好像在哪听见过呢?你提醒提醒我,别再人家一会儿上午来了我不认得,那要闹笑话的。” 小陈说,这个冯兴辉是河北保定人,他太祖公跟冯玉祥有些关系,不过置于是不是冯家的嫡传血脉现在不好说。这人岁数比您大不了几岁,不过从小就在华北江湖上走动。因为承德属于河北省,所以冯兴辉这么多年来多少跟李大海有些生意上的往来。以前听说他俩关系不错的,怎么没来参加他的葬礼呢? “哦!”无双点了点头,终于想起来了。去年他姥爷带他去耀公祠祭拜大枭雄吴功耀,当时就有个跟他年纪大概相仿的年轻人,那人一口的京片子,说话时候眼皮总往上挑,显得高人一头不可一世,无双对他印象不太好。 不过河北那边跟盗门一直有生意往来,所以姥爷跟那边有走动,八成那人就是冯兴辉了。 “不管人家愿不愿意给这个面子,礼数尽量做到了。另外,日后跟河北方面做生意的可能就是咱们家了,能请来尽量请来,我要跟他聊聊。对了,冯兴辉是做什么买卖的?” “回爷儿的话,辉少是做进出口贸易的,河北有港口,这些港口不少都有他的势力渗透。我听说他家祖上是拜白仙的。”那时候,道上的这些江湖能人都喜欢开公司来掩人耳目,说是进出口贸易,其实就是海上走私。 “哦?白仙?有意思啊?他一个河北人竟然还拜咱的东北五仙?再发个电报吧,兴许正在路上了。”无双催促说。 无双倒在帐篷里迷迷糊糊的睡了几个钟头,一直到上午八点多,被小陈一声大嗓门子给喊醒了。 “有客到!” 无双浑浑噩噩地坐了起来,晃晃脑袋。人就是这样,你也许可以两天两夜眼皮不眨,但只要躺下,立马睡意上头,你得把缺失两天的觉都补足了,这中间如果被吵醒了,脑袋就嗡嗡的疼。 “你是不是着凉了?头疼吗?”常小曼和马程峰都坐在他身边。 “没事……程峰啊,去替我看看,看看是谁来了?替我好好招待。” “我?替你?招待来悼唁的宾朋?合适吗?”这些事都是主家需要做的,一般都有主家大儿子做。 “没啥不合适的,你披麻戴孝呢,就代表了李二毛子的身份,去吧,我想再歇会儿。” 无双坐在帐篷里发了会儿呆,抽了根烟,常小曼递来帕子又给他擦了擦脸整理整理头发,他钻出了帐篷。回头一瞅,马程峰正在与一个年轻男人站在灵堂前攀谈着。 那年轻人挺帅气,岁数比无双大不了几岁,二十出头吧。虽然帅气,但天生的一副冷面,无双看了半天也不见那人笑。而且他身后随从带了些黄纸,却不见他进灵堂里拜李大海,只是让小陈把烧黄纸的丧盆拿出来,在灵堂外烧了几张。 无双走近,想听听他们正在谈什么。 “这恐怕不符合礼数吧?不好意思,此番我来承德必须见到李家人,马老弟这几句话就想把我打发了?” “抱歉,事发突然,李大少也中了一枪,现在被送到了长春医治,如果您想见他,我可以安排。”马程峰答道。 “还有,我看李府门上的匾额怎么变成了一个‘魁’字?”那年轻男子好像对这些很敏感。 “辉少,这些都是我家小爷的主意,您问程峰他也不知道,请不要为难他了。”小陈在一旁为马程峰开托。 “你家小爷?呵呵……他的权利是不是有点太大了?怎么?触手都伸到承德了吗?”原来这人就是冯兴辉。 “想必这位就是辉少吧?怎么?我做不得主吗?承德历来就是我东北盗门管辖,即为我的手下,我为海爷操办丧事又有何不妥呀?”无双抱着肩膀,衣服泼皮无赖的嘴脸,靠在灵堂前说道。 “你是无双?长大了啊,呵呵……我记得去年我还在承德见过你,那时候你还身的风流相,想不到一年未见真当刮目相看。我不想跟你谈,叫你姥爷来吧。”这个辉少比无双还狂妄。 “不好意思,我姥爷远在兴安岭还没回来,特意交代我代办李家的丧事,另外我也是得了二毛子的许可才来的。辉少,对兄弟有什么看法吗?” 这俩纨绔子弟凑到一起那可真是击出千层浪一般,一个比一个狂,一个比一个傲,谁看谁都不顺眼。就好比是……就好比是两个绝色美女争相斗艳一样。 他们都是江湖人,现代的江湖早就没有武侠小说中那么血腥了,凡事都要讲个利字。冯兴辉大老远来到承德,想必他与李家也有些利益往来,不想日后丢了承德的买卖吧。 “二位爷儿,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一会儿还会来很多朋友悼唁海爷呢,咱要不里边请?一边喝茶一边聊呗?”小陈有眼力见。 无双横了辉少一眼,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得出,这家伙是个难缠主,怕是不给点利益难以打发。 “喝茶就不必了吧?这承德地头上,我只认李大海和汤疤子,董家?哼哼……离我太远,跟我说不上话。告辞了双爷!”他双手抱拳,连正眼都不看无双下,转身就走。 “妈的!他什么来头?怎么如此狂妄?”无双问马瞎子。 马瞎子告诉他,不是人家狂妄,而是小爷平时在江湖上一直顺风顺水,无人不仰视于您。但你要知道,江湖可不止东三省这么大,东北盗门一百年来从未踏出过承德外半步,这个世界很大,到处都是江湖。 冯兴辉在河北势力较大,一直有心收复老热河区域的买卖,怎奈以前盗门一直牢牢控制着这片,他插不上手,如今李大海好不容易死了,他怎能再安于现状啊? “人家与您平起平坐,又并非东北人,凭什么要让着您呢?更何况冯兴辉别看岁数不大,却早已自立门户独当一面咯,所以呀,在身份上您确实与他不对等。”马瞎子说。 第74章斗棺 “先不管他了,今儿是最后一天了,您多费费心,不能再出岔子了,赶紧把他们四口人葬了,我就算完成任务咯。”无双有股如释重负的感觉。这也是他第一次当家做主。 今天上午来的宾客依旧不少,李府老宅也被围了个水泄不通。无双和马程峰忙前忙后招待着,这之间,该来的都来了,一直到了午后,却还是没见到汤疤子。于情于理,他都该送李大海最后一程,最起码以前都是老兄弟的情分。不过八成昨儿晚上是吓着了吧。 “小爷,郝队长来了,他问您怎么样?”小陈说。 “什么怎么样?我能怎么样?” “他问我昨天灵堂这边发生什么事没有,让我照顾好您呢。” “他怎么知道昨晚肯定发生什么事了?”无双隐约觉得这事八成跟他有点关系。那意思就好像恨不得无双早点死似的,难道幕后黑手是他?也不会啊?他郝队长这么多年来没少捞油水,跟董家的交情不错,更何况这两天还一直在刘局长面前说自己的好话。 天色渐晚,只剩最后几个钟头了,这事虽然诡异,但总算要画上句号了。 这之间又来了几个和尚老道,这些都是晚上起灵给李大海开道念超度经的。有马瞎子帮衬着,无双少操不少心,要不然,这些都得他一个人慢慢捋。 东北的丧葬习俗相对来讲没有南方说道多,东北人豪迈粗狂,在礼仪方面并不太看重,但是,该有的得有,一点不能简化。 “小爷?您来一下,我有点事。”马瞎子把无双喊进了灵堂。 “瞎子,咋地了?我告诉你啊,还有俩时辰了,这两个时辰你可给我盯住了,一会儿人多,万一尸体再出什么问题,把送葬的人都吓跑了咋整?” “额……来,您伸手摸摸这儿?看看下边是不是有个东西?”马瞎子抓着无双的手,让他摸棺材下边,是李大海的棺材。 无双摸了摸,就觉得李大海棺头正下方,也就是他现在脑袋枕着的正下方,好像有个什么东西,那东西毛毛糙糙的,有点扎手。无双不知道那东西是啥,吓的赶紧缩回了手。 “是草人对吗?”马瞎子问他。 “不知道,手感像干草,怎么?这里边有说法?”无双一使劲儿把那东西从棺材下边拽了出来,果然,看样子是个手掌般大小的稻草人,稻草人扎的很粗糙,但却也有鼻子有眼像那么回事。 稻草人背后贴着一张字条,字条上的字迹全部是蝌蚪文,无双也翻译不出来。不过,那稻草人的头发好像是真的,摸起来很顺滑,而且有轻微的油脂,绝对是真人的。头发不长,大概有五六公分,如果这小稻草人是活人,那么头发刚好到它的脖子,看起来就像个学生头似的。 “哎哟,看来还是个高人呢,这咒术可不是普通江湖术士会的。好在我那床往生被是个宝贝,就算有这稻草人,李大海的尸体也无法作祟了。” “这东西咋办?烧了?我听说古代宫廷中常有用寄身娃娃施妖法的,这玩应貌似挺邪乎。”无双拿着小稻草人举在面前打量着,别的不说,这小东西的眼睛也不知道是用什么做的,看着让人心里十分不舒服,总觉得它是个活物。 “不能烧啊!咱还不知道这头发是谁的呢,你要是胡乱烧了保不齐有人就要遭殃咯。先留着,这小稻草人又叫草傀儡,既然有人在背后捣鬼,估计今夜下葬时必定那人要施法了,到时候咱们看看,身边人谁有反应。”马瞎子是个老江湖了,虽然不知道如何破,却看得出这里边的猫腻,如果没有马瞎子撑着,无双也不知道怎么弄。 “我有点怀疑郝队长,你看,他在那假惺惺的一直往灵堂里瞅呢。” “我能看见吗?你小子骂人是吧?行了,没有证据之前不要胡乱猜想,小爷呀,咱就是来帮忙办李家丧事的,其他事,办完丧事再查也不迟,别让朋友们看笑话了。” 灵堂里,又是老道又是和尚的,这两伙人围着死口大棺材不停地敲敲打打唱经念佛,外人也听不清无双和马瞎子正在说啥。 无双翘着二郎腿坐在八仙桌上,也不忌讳那些,直接拿着白果就往嘴里塞,一边吃一边观察着灵堂外前来悼唁的亲朋们。这些家伙什么身份的都有,一时间无法看破,到底哪一个才是幕后黑手,无双相信,那人就躲在院中。 东北人不像南方人,抬棺材没那么多讲究,在南方抬棺匠都要精挑细选,可以说已经成为了一种职业了。而在东北,只要你有把子力气,能抬得动,胆子大,就能干这行。 据说在南方管这个行业叫八仙,因为抬棺材的一共是八个人,前四后四,故而得了这么个名字。但在东北,抬棺材唯一的讲究就是,最前边的人必须是家人,必须是长子,没有长子就长孙,没有长孙就玄孙,因为那个位置是托死人头的位置,至关重要。 人们认为,长子抬棺,可以得到先人的保佑,可以让先人生前没有用尽的福缘全部转加到长子身上,另外,这样更符合孝道,可以安抚死者的魂魄。 这三十多壮汉,全都是马瞎子精挑细选的,属相上与李家四口也不犯冲。一个个站在灵堂前掐着腰,看起来比无双那些手下还健壮。 “兄弟们,今儿晚上你们抬的是斗棺,都有点心理准备啊,别说老瞎子没提前跟你们知会。”马瞎子说道。 这些辽西汉子常年跟着马瞎子,也算是马瞎子赏的饭碗子了。多年来,也碰见过几次邪乎事,但因为马瞎子能耐大,没处啥乱子。 啥叫斗棺呢?斗就是以前盛米用的米斗。这四口大棺材每个都有讲究,算是马瞎子为李家四口量身定做的,专门用来压住他们的阴气。 斗是计量米重的工具,顾名思义,如果把死尸装在斗棺之中,那么死者死前是多少斤,装进去,加上本身棺材的重量就还是多少斤,不会出现无双他们第一次去警局取尸时候的怪事。 第75章丧盆摔不碎 按照马瞎子的话来说,斗棺称的不仅仅是尸体的肉身重量,还有孽重,孽重,说的就是这个人生前做了多少坏事。坏事做的越多孽根越重,越不好抬。这说明阎王爷有意刁难,不让你那么容易下葬。因此,后来有些能耐的风水先生研究出了这种斗棺。 “瞎爷您放心,跟您老这么多年了,兄弟们都懂规矩。”那个为首的抬棺匠拍着胸脯保证说。 他走到李大海的棺材前,先是抬起棺材一角试了试,还行,能抬起来。 “别试了,我给他盖了往生被,压住他的孽重了!”马瞎子说道。 该来的客人基本都到了,汤疤子可能是昨夜惊着了,都快到开光时辰了依旧不见人影。 开光是中国丧葬习俗上几乎最重要的一环,洗净了死者一世尘缘,为死者擦亮阴眸,祈福来生。这个仪式几乎所有人都要到场,而且还不能哭!在东北也有一套话,一般来说都是阴阳先生唱,嫡亲长子为死者擦拭开光。 “程峰,时辰差不多了,开始吧,跪下,为海爷开光!”马瞎子把程峰拽了过来,如今李家的孝子贤孙这个位置由马程峰来充当。 “开眼光,看四方!开耳光,听八方!开鼻光,闻物香!开嘴光,吃饭香!开心光,亮堂堂……孝子贤孙泪别撒馆内哎……”马瞎子扯着嗓子喊道。 程峰跪在地上用白酒在李大海的尸体上拂过这几个位置。 “孝子跪!” 在场所有人,除了无双在内,全部跪倒在地,这是李大海最后一程,虽然灵棚里外没有一个至亲,但没有人会在意这些,纷纷跪倒在地送他最后一程。 这时候该哭了,甭管是真是假,要的就是这个气氛,哭的越惨就代表死者生前慈爱之广。当然,李大海不是什么好人,可人既然已死便得让他安心上路,这段从李府一直到坟地的路也是相当于与黄泉路对接的过程,哭丧哭丧,活人死人阴阳相隔,用活人的哭声送完最后一程,生前多少恩恩怨怨就次一笔勾销,让他看一看,生前最怀念的人和物,还有这段路! “孝子叩首!”马瞎子又是一嗓门,程峰扑通扑通磕了三个响头,是真真切切实实在在的。这孩子不像无双,很实在,口中嚎啕大哭,哭的差点昏过去,双手死死扒在棺材盖上就是不松手。 “恩公啊……程峰还没有来得及报答您的大恩大德您怎么就这么走了啊?” “程峰,差不多装装样子就好了嘛,一会儿还有正事呢。”无双上来搀扶。 “你起开!”马程峰推开了无双,心中愤愤无法掩饰。 其他三具尸体的棺材也缓缓合上了,当然,他们都是配角。李大海纵横江湖一世,末了这就算告别了,无双也算对得起他了,他的葬礼当年在承德可是轰动一时,那排场,光是车队就足有一百多台。平时难以一见的承德大人物,那天晚上都去了,送丧队伍排满了二道牌老街,黑压压一片是人山人海。 常小曼站在无双身后,也许是有愧于心,暗自冲李家四口鞠了几个躬。然后挽着无双的胳膊一句话不说,看那表情,也十分悲伤。 “你不必如此,没必要为了你们常家的仇人装,一会儿你跟好我了!我怕会出事没工夫照顾你。”无双对她说。 马瞎子用盲杖摸索着,找到了这两天灵堂里烧黄纸的那个丧盆,说:“程峰,衰丧盆,为你恩公开路了!” 其实一般来说摔丧盆并非长子做,都是次子,或孙子摔,长子要在最前边打着灵头旛为抬棺队伍引路,也就引魂。但孝子贤孙就马程峰一个人,也就只能全由他自己做了。这不是闹着玩的,如果失了礼数容易召死者诅咒,所以生前再好的朋友也不敢代劳。 马程峰举起丧盆子到头顶,用力朝地上砸了下来。这里也有讲儿,死者为男左手摔,死者为女右手摔。另外摔丧盆子必须要摔碎了,而且越碎越吉利,到底里边是什么说法可能无从考究了,一代传一代就这么说的,也许跟岁岁平安差不多。 可有一点,必须摔碎了,你要是摔不碎那就代表死者不愿意上路,生前还有心愿未了,今夜无法起灵,必须再责良辰吉日了。 后来呀,人们为了吉利怕摔不碎丧盆子,就用粗陶稍稍了,粗陶十分脆,就算是几岁的孩子,捧起来一松手都能摔碎了。 啪嗒一声,丧盆子重重地被马程峰摔到了地上,但却没有碎,在场包括无双在内,所有人无不瞠目结舌。这种事不信邪不行,粗陶烧的丧盆子竟然在一个成年人手中摔不碎?那得多巧合?你还指望着那些无德的商人故意给你换个质量好的盆子?那怎么可能呢! 几十个抬棺匠站在棺材左右,龙架都搭好了,刚想使劲儿抬却见丧盆子没摔碎,立刻又送了劲儿。这是规矩,丧盆子不碎不能抬棺出灵棚,不然死者会闹事。 那丧盆子失去了平衡在地上来回滚,咕噜噜地径直滚出了灵堂,谁也不敢碰这晦气玩应,赶紧左右躲闪让开一条道,就见丧盆子直接滚到了大门前才止住趋势。 这变故别说无双了,就连马瞎子也有点措手不及,以前自己办的丧事也不少,还从没遇到过这么邪乎的怪事呢。 “瞎子,咋整?李大海还有啥事吗?”无双问他。 “是啊前辈,我刚才使劲儿了,怎么会摔不碎呢?咱东北的习俗是丧盆子不碎必须另责良辰吉时起灵,要不然不吉利呀!”马程峰也劝他重新算算。 “不行,小爷,程峰,你们有所不知,夜长梦多呀,今夜子时前必须起灵,否则会出大事,你们相信我!”马瞎子语气很认真。 “可……丧盆子摔不碎,咱也不能违背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呀?再说了,李大海是江湖上的大人物,坏了规矩,兄弟们以后会怎么说我?”无双也十分忌讳这些。别看他上过学,可从小出生在传统家庭,心底里还是传统观念很强的。 第76章他回来了? “程峰,去,重摔,必须摔碎了!”马瞎子喝道。 “好!”马程峰答应了一句,几步跑到了门口方向就要去捡回丧盆子,可他刚走到门口弯腰低头,李府大门却被从外边推开了。 门外自然是围的水泄不通人山人海,但有几个人就站在门口台阶上,好像就一直在等待着这个时刻似的。马程峰捡起丧盆子微微抬起头……“是你?你怎么来了?” 门口,一个年轻男子上身缠满了雪白雪白的绷带,正坐在轮椅上冷颜素目地瞪着他。他背后是一个健壮的汉子推着轮椅。李二毛子! “小子,识相的就滚开,这儿没你事!看在给海爷做孝子贤孙的份上,今儿我不为难你!滚!”汤疤子吼道,他背后跟着五六十号小痞子。 是他带走了李二毛子吗?显然,他这个莽夫没有这等智慧,更何况汤疤子与李家也有些私仇,至多是李家被灭门恩怨一笔勾销,却没必要沦为李二毛子的鹰犬拍马屁。 人群中,一个年轻人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也许,那个幕后黑手就是他!冯兴辉!他摆了摆手,四五个手下听他嘱咐了几句后,消失在了人群之中,也不知打的什么如意算盘。 “程峰,多谢你待我送爹最后一程,但我是他的儿子,这些理应由我来做!”李二毛子抬起头来,看了看门上高悬的那块金字大匾。离家几日,简直已经面目全非,这哪里还是自己的李府!看到这里,他怒从心生! “哎?程峰?快点的,别误了时辰呀?”无双并不清楚屋外发生的事,还以为是又有客来了呢。 马程峰这孩子是个极为传统的人,他受李家恩怨自然不敢忘记,如今李家长子就在面前,自己怎能越权代劳? “大少爷,全有您做主,请吧!”他把丧盆子交到李二毛子手中,立在门旁一侧,大声吆喝了一嗓子“李家大少爷归家!” 此话一出,院子里在场所有人无不鸦雀无声,谁也不曾想到,李二毛子远在千里之外的长春养伤,竟然赶了回来。从咱们中国人的习俗传统来看,李家既然有后,甭管是不是残了,所有家业就都要由他来继承。 无双转头看了看,暗自紧紧捏着拳头,看来自己还是太嫩,棋差一招,如今李二毛子回来了,自己可谓是满盘皆输。除非他肯主动言明,让无双代为掌管这偌大的家业。要不然,就算无双手下有千军万马,在江湖道义上也说不过去。 两个昔日的好兄弟,几日前他还求他为他报仇,还答应让他代为主持大局,可此刻,四目相对眼中多了许多常人无法察觉的情绪。 无双脸上面无表情,只是朝他点了点头。 “双小爷,我李怀荣只是回来主持家人丧事的,既然已经开始了,那就不要停。死者为大,有些事还是等结束后咱们再商量吧。”李二毛子没有说太多话,毕竟这是父母和爷爷的丧事,若是把话挑明了,难免又要激起血雨腥风,扰了死者安宁。 “大少爷,摔丧盆,准备起灵!”马瞎子喊道。 汤疤子推着李怀荣走到棺材前,他手中捧着丧盆,想给父母和爷爷跪下,可怎奈已经瘫了,无法行动,只好抹了把眼泪,平伸双手,松开了那漆黑的是丧盆子。 说来也怪了,刚才马程峰摔的劲儿那么大都不碎,如今李二毛子坐在轮椅上,高度比刚才马程峰低了将近一倍,丧盆子距离地面也就是一米,他没有任何力气,轻轻松开了手。丧盆子落地啪嚓一声被摔的粉碎。也许,李大海就是在等孙子吧。这种事,外人始终无法代劳。 “起灵!”马瞎子听见声响后,赶紧吩咐三十多个抬棺匠齐齐用力。 因为这四个死者身份有区别,走在最前边的,肯定是李大海,然后是李父李母第二排,最后才是李府的老管家。 第一口棺材微微从两个四腿凳子上抬了起来,这里有必要说一下,灵堂里的棺材是不能着地的,一直要到下葬才能埋进坟坑之中。棺材落地是不祥之兆。因此,一般棺材在灵堂里有没有死者,都要下边用两个凳子垫着。当然,垫棺材的两个凳子以后就不能用了。 前边八个抬棺匠也听说李大海的尸体这几天闹出不少邪乎事,生怕他怨气未散不愿离去,这一下子可是卯足了劲儿,八个汉子莫属三二一,齐齐用力扛着龙架往起一挺……起来了……很轻很轻,那重量轻的有些夸张了,甚至他们都怀疑棺材里边到底有没有尸体。 八人抬了这么多年的棺材,还是第一次碰上这种怪事呢。一个个面面相觑憋了半天没说出半句话来。 也许这里有个疑问了,难道说抬棺材出殡这不正常吗?每次太关键抬棺材都会很沉吗?答案是肯定的,棺材与尸体加在一起的重量肯定会远远超过预计,因为就像咱前文书中说的那样,尸体体内死后会形成一股不稳定的气流,迷信说法是晦气。 死的越冤,那气也就越多,可不是说所有气体都是没有重量的,这种现象用科学无法解释,但任何一个人都不得不承认,只要是死人,你用称去称,重量跟生前不会有变化,但是只要让人上手去抬,那你就抬去吧,要多沉有多沉。 抬棺匠一辈子抬棺无数,几乎没有哪口棺材的重量是正常的,多多少少都很沉。所以呀,一般你看,只要是抬棺匠,一侧肩膀高一侧肩膀低,为啥呢?他常年在这个行业队伍中抬一个方向,棺材太重给压的! 抬棺匠也经常在这时候碰到些怪事,比如,无双带着手下第一次去给李大海收尸的时候,那么多个汉子,只抬一具李大海的尸体怎么也抬不起来,那得多沉?这对于抬棺匠来说都已经是常事了。 一般这种情况下,抬棺匠会咬紧牙关先把棺材抬起来。 第77章棺不离地 然后让本家送丧的亲戚开始哭丧,哭的越是悲凉越是真切,就说明了后人们的孝心重,死者的怨气也就被孝心所感压了下来,于是棺材的重量也就慢慢轻了不少。 “大哥?怎么这么轻?”头前左手边的抬棺匠小声问他们的掌柜。 “盲仙给仙者盖了床往生被,那往生被的经文是普慈大师亲手所绘制,肯定是这个原因,大家加把劲儿,一口气抬出去!”他鼓励着手下人。 众所周知,这次丧事最关键的就是李大海,李大海的怨气最重,只要处理好这具尸体,其他三具问题不大。马瞎子不敢耽搁,也不管身后的那其他三具尸体,被无双搀着跟在了李大海的棺材朝院外走去。 “大少爷,既然你来了,你走最前边举灵头旛为你爷爷引路!记住,不要回头!也不许哭!”马瞎子嘱咐说。 李二毛子接过灵头旛,看了看无双,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转身之际,朝一旁的冯兴辉打了个眼色。冯兴辉点了点头,跟在他身后,与无双并肩而行。 “爷爷,父亲,母亲……咱们上路了,二毛子送你们最后一程!” 李大海的棺材在八个抬棺匠肩头十分牢固,他们面色轻松,埋着稳健的步伐朝着门口走去。 “小曼,别愣着,跟紧我!”无双也不在乎所有人的目光,直接握紧了常小曼的手,寸步不让她离开自己。 “无双小爷,你护的了她一世护不了一世吧?”无双跟在棺材左侧,而冯兴辉跟在棺材右侧,二人隔着一口棺材对话。 “辉少,这话什么意思呀?她和程峰都是我的朋友,怎么?千里迢迢赶来参加海爷的葬礼我们有错吗?” “哼哼……双小爷,我冯兴辉不傻,该查的我都查清楚了,不瞒你说,我之所以晚来几日是去了你们长春,怀荣兄不仅仅只有你一个好兄弟,他的事就是我的事,如果有人想包庇凶手,那就要看我冯兴辉答不答应了,别忘了,这里是河北承德。” 第一口棺材已经快要走出大门了,紧接着就是李二毛子的父母了,按照规矩,尸体分开抬,但到了下葬时候要夫妻二人合葬。 “辉少你可能忘了吧?这里,你脚下踩着的每一寸土地,是我们东北盗门当初用无数兄弟的血肉铺垫着才打下来的。再说了,捉贼捉赃,你哪个眼睛看到我护着凶手了?说话要讲证据哦!”无双与冯兴辉二人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以前也许马程峰会帮他,但现在李二毛子回来了,李家对他有恩,他在这件事上只能站在中立立场。 正在二人争吵不休之时,突然就听身后灵堂方向传来了唏嘘。 “瞎爷,您来看看呗?”几个抬棺匠喊道。 马瞎子停住了脚步想了片刻喊道:“你们几个又不是第一次抬棺,怎能不知道咱东北的习俗啊?父亲的灵柩已经抬出,你们不能耽搁,赶紧让他儿子和儿媳跟上来!要不然就是不孝!” “瞎爷,您还是来看看吧……那个……嗯……”几个抬棺匠欲言又止。 抬棺匠都很迷信,这种时候说这样的话肯定也是被逼无奈,只是碍于在场人多,怕引起骚动,不敢言明而已。 “小爷,程峰,随我过去看看吧。”马瞎子被二人搀着转身又回到了灵堂。无双一瞅,几个抬棺匠脸色有点发紫,好像是刚才卯足了劲儿往起抬给憋的。 “说吧,怎么回事?”马瞎子问他们。 “瞎爷,抬不动啊!纹丝不动,就跟长在了地面上似的,怎么回事?”那抬棺匠都吓傻了。 马瞎子这种人其实就是民间说的阴阳先生,啥事都会看。他走到棺材前,用手摸了摸棺材盖,棺材盖上很凉很凉,就跟冰柜盖似的,上边结起了一层冰霜。 “奇怪,怨气怎么这么重?按理说应该不会呀?亲儿子都回来了,他爹也抬出去了,他们没有理由不走啊?”马瞎子有点想不通了,以前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发生。 “大少爷,海爷的龙柩先停一停,您先过来跪下烧几张黄纸吧。”马瞎子朝门口方向喊道。 在场所有人都看傻了,谁也不知道这里边到底是咋回事,李家老宅中顿时充斥着浓郁的诡异气息。就连冯兴辉也不顾上跟无双吵嘴了,跑过来赶紧问马瞎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别问,别多说话,大少爷,跪下,给你爹娘磕头,烧纸。” 这可是有点为难李怀荣了,他后脊梁中弹,现在就是个瘫子,根本跪不下来。可那是自己父母,自己又不能不尽孝。最后无奈,无双和辉少二人一左一右搭着他总算是跪了下来。 他磕了几个头,然后又烧了几张黄纸。按理说这礼数算是尽到了,该做的马瞎子也都替李二毛子想到了。如果再抬起不起来,那么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死者生前还有遗愿未了,不想离去。可这不是一件简简单单的丧事,四个死者,一个不走,全不能走,又要挑黄道吉日。 “瞎爷?可以了吗?”抬棺匠吓怕了,没有马瞎子发话他们不敢再碰棺材。 “试试吧,礼数已经周到了。”马瞎子说。 无双扶起李怀荣,隐约就觉得靴子筒里的寒血刃好像正在微微颤抖。这宝刀辟邪,如果附近有什么冤魂厉鬼作祟都会提前向主人发出警示。 “等等!”无双拦住了头前两个抬棺匠。 “程峰,咱俩抬前边,你敢不敢?”无双看出这棺材也许有为题,几个抬棺匠虽然常年跟棺材打交道。但这些也只不过是普通小老百姓,命不够硬,压不住棺材里的邪气,无双怕出问题,只要提出亲自上手。 “李家人是我马程峰的恩人,别说抬棺材了,就算是陪葬也未尝不可!”马程峰很仗义,推开前边的一个抬棺匠就扛起了龙架,无双就跟着与他并肩抬起了右侧龙架。 “啊?瞎爷?这恐怕不妥吧?”抬棺匠面露难色。 第78章索命 不是说抬棺匠多负责,行行有行行的规矩,相传啊,抬棺匠也属于外八行门内之徒。他们也有自己拜的祖师爷,但可惜,作为本书的作者,我身边并没有这样的人,因此也没给大家问出来他们拜的这位祖师爷是哪路神仙。 不过有一种说法,外人没有拜过祖师爷,可不能抬棺,容易招来死人的晦气,轻则回去大病数日,重则可能会被冤魂厉鬼索去性命。当然,话再说回来,无论是无双还是马程峰,这二人命格都不与普通人相似,他们命格奇特,压得住死人的怨气。 “无妨无妨,少魁爷与程峰命硬!让他们试试。”马瞎子摆了摆手,让大家放心。 后院那个五楼宾馆上,董三立还乐呢,说这小子在家别看矫情,这一出来还真是能独当一面的啊?老二,你瞅瞅,棺材都肯抬了?哈哈……看来呀,孩子不能逆爱,还是得多锻炼哟! 马老二说大哥您别笑,要知道,小爷身子贵气重,那两口棺材怕是受不住他的贵气哟。 灵堂里,无双喝道:“哥几个,来,一二三……起!!!” 随着他的一嗓子吼出去,八个方向,八个抬棺匠齐齐用力。还别说,首当其冲的就是无双和马程峰,这俩小子也许是最有劲儿,也许是身上的贵气最重,身子往起一挺,龙架就被抬了起来。 身后的六个抬棺匠自然不甘于落在两个门外汉后边,也齐齐用力。可无双和马程峰抬的棺头刚抬上肩头,就感觉到肩头上如同千斤重担一样,压的两个小子直皱眉头,可话已经说出去了,如果这时候棺材落下不吉利。 好在二人身子骨结实,比一般的孩子力气大了数倍,咬紧牙关就挺了起来。 吱嘎……吱嘎……吱嘎……这时,就听棺材头龙架下传来了清脆的动静来。 “啊?不好!快放下!”马瞎子大喊一声。可已经来不及了。 就看最前边棺头位置龙架咔嚓一声就被棺材给压断了,棺材失去平衡,直接脱离龙架从那两个凳子上滚了下来。这口棺材是李二毛子他爹的。棺材落地不就不吉,但这一次可不是这么简单了,棺材不仅落地了,而且还把棺材盖颠开了,那具脸面惨白惨白的尸体从棺材中轱辘了出来,往前滚了两下,正正好好就滚到灵堂外站着的常小曼脚前。 “啊!!!”常小曼尖叫着。李父的尸体那冰冷的手爪打在她脚腕上,紧紧掐着。 “唉呀妈呀……诈尸了!” “快跑啊!闹鬼了……” 一时间,李府大院中乱成一锅粥,胆子大的跑没影了,胆子小点的直接吓尿蹲在地上抱着头不敢动弹。好在李父的尸体只是掐住了常小曼的脚腕,并没有其他动作。可这也够吓人的了,一般人哪看的了这个呀?再说了,咋就那么巧呢?尸体从棺材里掉出来往哪滚不好?非滚到常小曼脚跟下?还非掐住了他脚腕子?这不是冤魂索命又是什么? 别说无双胆子大,那一刻他也有点被吓到了,这种事说不害怕那是扯淡。无双定了定神,几步冲了上去。“小曼别怕,先跪下!给他磕几个头!” “我……我要说欠的债我来还吗?”常小曼吓坏了,语无伦次,这些无双从不让她往外说。 “哎?乱说什么呢?你欠什么债了?先磕头!”无双捂住了他的嘴,回头朝冯兴辉看了一眼,好在冯兴辉也有点吓傻了,根本没听见无双跟常小曼说啥。 常小曼跪在李府尸体面前,一边磕头一边心中默念着让死者有什么怨气就撒在自己身上不要去找两个哥哥报仇了,希望这样可以化解死者怨气。 无双使劲儿掰着李府冰冷的手腕子,可那只手就好似是被冻僵的鸡爪子似的,任凭他怎么使劲儿就是掰不开。 “来呀!给我把这个娘们抓起来!”汤疤子掐着腰瞪着眼喝道,几个手下立刻围住了常小曼。 “放肆!汤疤子!我还在这儿呢,你要做什么?别忘了,小曼是我带来的人,看你们谁敢为难她?”无双挡在了常小曼面前。 “小爷,事情原委辉少已经调查清楚了,杀死李家四口人的就是北京常家,这常小妹也是凶手之一!这还不够清楚吗?你看看,死者不会骗人的!只怕今日不惩戒常小妹死者也不能安心上路吧?我劝小爷还是别管这闲事?免得坏了你们董家的名声!”汤疤子咄咄逼人。总算是有机会出一口恶气了。 “凡事要讲证据,汤疤子,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现在还是我们东北盗门的人,不是辉少的手下!这里我做主!”无双故意袒护常小曼。 “兄弟这话说的怕不妥,既然是我李家的丧事,恐怕你最好听听我的意见吧?那天的四个杀手我都见过了,就是常家人!怎么?我可是在场的生还者!我的话还不能做证据吗?”李怀荣坐在轮椅上阴沉地看着无双。俨然此刻已不再与他是一条战线的兄弟。 当然,这不是李怀荣不讲究,是无双收留杀手在前,从道义上论起,无双怕是无话可说了。 “诸位,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个人恩怨暂且放下,如果你们还认我这个主事人就一切听我安排。以死者为大!”马瞎子这是在为无双找台阶下,一方面也保全了常小曼。 马瞎子说棺材落地本就不吉祥,现在实体也从棺材里滚出来了,我的意见是海爷的丧事招办,李家老管家也可以抬走,李父李母需要等一等。阴阳之事不是你我想的那么简单,这里边说法很多。反正又不是一个坟,父亲先葬,儿子儿媳后葬,这也不太犯说道。 “您说呢?李大少爷?” 李怀荣想了想答:“那便全由盲仙做主吧,麻烦您老人家了,能不能先把父亲请回棺中?” 尸体横着倒在地上,头朝下,并看不清他是什么表情,但这双手却是死死地掐在常小曼脚腕上一刻也不松手。你总不能把死者的胳膊砍了吧?就算是无双也不能那么做。 第79章闲谈 “瞎子,你有把握吗?”无双问他。 “小爷放心,做了这么多年阴阳先生了,这点事我还能搞的定,呵呵……这事说难就难,说简单呀也简单。你们让开!程峰,给我拿来一碗清水吧!”马瞎子好像很有把握。 不大会儿,马程峰接来了一碗清水递给了他,他摸索着,摸到了死者面前,确定了方向,太手就把那碗水交到了死者那条僵硬的手臂上。然后趴了下来,就趴在死者耳边轻声嘀咕了两句,那声音很小,就连近在咫尺的常小曼也听不见。 这事可不是谁都能做的来的,明眼人都知道,关键不在这碗清水上,关键是他跟死者说了什么话?这老瞎子是不是真的能通灵! 老瞎子的本事可不是吹的,如此一来,不出三秒,就见李父冰冷的手慢慢一点点舒展开来,松开了常小曼的脚腕。 常小曼身子瘫软无力,靠在无双肩上几乎昏厥了过去。 “来,哥几个搭把手,把这位爷们请回去吧。”无双召唤那几个抬棺匠帮忙。 几个抬棺匠壮着胆子凑上前来把尸体先扶正了。 “唉呀妈呀……”抬棺匠齐齐松开了手。刚才尸体从棺材里滚了出来,恰好是脸朝下,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他那冰冷的手上,现在把尸体扶正了才注意到,他的脸上五官几乎已经扭曲在了一起,整张脸上都是皱褶,就好像是一块面,被人用手故意往一起揉捏了一样,他的嘴嘟着,露出嘴里四颗大板牙。 如果是普通人,有这么个面相,也许看着十分滑稽,不过一具好端端的尸体,刚才抬进棺材的时候还正常,突然之间就变成这番模样着实有些骇人了。 在别人眼里,这具尸体的五官有些不忍直视,但无双却看出了其他人看不出的门道来。 “瞎子?”无双喊了句。 “小爷,怎么了?这尸体很吓人吗?眼睛睁开了?” 无双生怕他的意外发现招来众人的哗然,毕竟还指望着这些抬棺匠呢,总不能真是自己一道扛着棺材吧?他娇气的很,帮帮忙成,让他给人卖体力他可不干。他把马瞎子拽到一旁,趴在他耳边神秘兮兮地嘀咕了一句。 马瞎子听后也是大骇。“什么?这……这怎么可能?我放好了呀?不信你问程峰?刚才我嘱咐过了呀?” “小爷?怎么了?哪里不妥?我做错什么了吗?”马程峰这个做贼的,耳朵挺尖,一听有人嘟囔他,赶紧凑了上来。 “好了,大家别看热闹,这都是正常事,快把李老爷请回龙柩。前边的兄弟,准备起灵,上车!”马瞎子安抚人心喊道。 “哼!无双小爷,这事咱们没完,先给海爷下葬,稍后我再与你详谈,希望你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冯兴辉推着轮椅上的李怀荣,跟着李大海的棺材走了出去。 院子里的宾客渐渐散去了,只剩下无双和常小曼。 “小爷,这事我们是不是暂时退出?辉少不好惹,并不是说咱怕他,毕竟……毕竟理亏呀!而且董爷还未回来,万一在承德惹了乱子怕是不好收场。”小陈站在一旁提醒无双。 无双没说什么,让手下人照顾好常小曼,他则绕着李父的棺材溜达了一圈,棺材左右,棺材下边全都找了,但就是找不到他要找的东西,这东西少不得,马瞎子也不可能忘了。是谁拿走了呢? 那口棺材刚才有点摔坏了,几个抬棺匠正在讨论要不要换一口。这种事不吉利,阴宅阳宅都一样,比如,谁家房子地震震裂了,有钱的就直接换了,没钱的就翻修一下,显然,李家是属于有钱的那种。 “双爷,还能用吗?”抬棺匠问无双。 “肯定用不了了,去吧,重新换一口,李家是大户人家,不能丢了脸面。”尸体暂时放在一块门板上,用白布盖着,几个抬棺匠赶紧又找来些供品香烛。 这次的丧事办的挺“独具一格”,出去一个剩下三,这三位还得继续呆着。满天下找,你找不着几家这么办丧事的,可也没招,抬不走就说明死者有心愿未了,不能下葬。 “算了,我亲自去给他选一口吧。” 这两天无双一直憋在府中忙活着丧事,确实没出去透气,连日来压力不小。今日总算是送走了第一位,甭管顺不顺利,也能稍微休息下了。 “小曼?陪我出去走走?”无双拍了拍小曼的肩膀。到现在常小曼依旧浑身哆嗦着呢。“你们都不用跟着了,我就是想散散心。”无双把手下人也都打发走了。 无双与常小曼走出李家老宅,漫步在二道牌老街上。已近午夜了,老街上围观看热闹的人逐渐散去,再度恢复了它的孤寂。 两个人并肩而行漫步在街道上,昏暗的路灯下,一片片银杏树叶片片洒落。一对郎才女貌,在外人眼里乃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吓坏了吧?”无双笑了笑。 “是啊,也许是我们常家人欠的债吧,我总觉得他们不会放过我。如果我一个人可以化解李家的怨念,那就牺牲我自己吧。” “呵呵……别说傻话了。想死也不能这么个死法,小曼,我说实话,开始时候我对您们常家人印象并不好,一直到现在可能你的两个哥哥还是没有改变我的印象。不过你跟他们不同,你心地善良,敢作敢当,是个好姑娘。”承德的夜景很美,那时候没有所谓的霓虹灯,但整座小城都被群山环绕,街道一侧是清澈的武烈河,河水缓缓流淌,对面便是连绵不绝的山峦,山峦上拴着彩带,那都是古老的长城。 “多谢少魁爷夸奖,小曼受之有愧。” “你还有用,我想让你留在程峰身边,你看怎么样?”难得二人独处,无双把心里话对她讲了出来,不强求,只是征求她的意见。自然的,给他无双打工的人,都不会亏待。 “嗯?留在他的身边?”常小曼脸蛋变得绯红。 第80章草炉沟 “啊,你别误会,程峰这小子还太嫩,功夫是不错,可惜为人处事方面还需人提点,你很聪慧善良。是一汪清水,我信任你。偌大的承德,他一个人怕是打理不过来。需要个人辅佐。” “什么?你真的打算把承德划入自己的地盘?交给马程峰?那李怀荣怎么办?你们不是好朋友吗?少魁爷,我有的时候真看不懂你,我是李家的大仇人,你却能放过我?并且重用我?江湖人会怎么看你?”常小曼不是不想,而是不敢。毕竟,这样的机会可不是谁都能有的。 无双叼着烟,看了看头顶弯弯的月牙,他有同龄人所没有的成熟,正是这个现实的江湖,把这个18岁少年的棱角全部打磨掉了。 “呵呵……江湖?小曼,在这个江湖上,只要你有钱,你有权势,那你说的话才会有人听。我告诉你,我的好兄弟李二毛子应该已经与我翻脸了,他选择了冯兴辉,想把他的势力拉进承德与我抗衡。你知道如果丢了承德,我们董家每年会损失多少吗?” 虽然马程峰杀了她二哥和四哥,但常小曼对他不反感,究其根本也是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现在就算马程峰要杀她,恐怕她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可为什么会是程峰?他很单纯,真的适合这个江湖嘛?” “程峰与李家关系匪浅,而且又是马二爷的孙子,有这两成关系在,相信他只要能在承德扎下根基,绝对没有人敢不服。但承德的水太深,跟我们长春不同,所以我才需要你陪着她。当然,你可以理解另一层含义。”无双坏笑着冲她飘了个飞眼。 “另一层含义?什么意思呀?我……我们不可能的,他杀了我二哥和四哥!” 早些年,承德想买棺材很难,市区里没有卖的,都得跑到小营子那边去买。实际上无双也就是想出来走走,买棺材嘛,派几个人就弄回来了,不至于亲自去。 街道上很安静,马路牙子下藏着一只只蛐蛐,都争相鸣叫着,无双和小曼踏过,它们就停一停,然后继续叫。 一直溜达到山庄碧峰门那,见景区门口有大排档,大老远的就闻到了烤肉的香味,无双是一步都走不动了。拉着常小曼就来吃。 “如果我不答应呢?少魁爷总不会为难我一个姑娘吧?” “不会为难你,不过我会让程峰杀了你大哥和三哥。”无双的口气不冷不淡,好像两条人命在他眼中就是蝼蚁一般卑贱。“还有,你忘了,我们之间有生意合作的,怎么?剩下的款不打算要了?” “少魁爷这么做不觉得卑鄙吗?” “随便你怎么说咯,我从来都承认,我是个真小人!” 这些大排档都是给那些来山庄游玩的驴友们准备的,没有几个是当地人,一桌桌客人坐在一起天南地北的聊着。话题都集中在刚才子时那场声势浩大的葬礼上,车队好像就是从这边走过去的,一百多台车,都把街道堵上了。其中有几个是北京的主,说他们北京平时都很少见到这样的葬礼。 “你们是外地人不知道,死的这位乃是我们承德街面上的头好大人物,海爷,那海爷是呼风唤雨的江湖大佬,排场肯定大了。不过呀,这都不算啥邪乎事。我再跟你们说一件,保证你们大跌眼镜……”烧烤店老板多喝了几瓶酒,嘴上就开始没把门的了。 他说,你们知道吗?前几天咱承德来了个了不得的风水先生。他江湖人送绰号盲仙,乃是辽西第一能人。 诸位食客一听是第一风水先生,就问了老板说,那没啥,主家有钱想请谁就请谁。想必是这位盲仙给他找了块风水宝地吧? (我本人就是东北人,所以绝对不存在瞧不起自己和生养自己的土地,但是,东北人在很多层次上可能与全国富裕地区都比不了。经济比不了,人口素质比不了,就连这些封建迷信也比不了。在东北人眼里,像马瞎子这种能人无非就只会看坟地,葬丧习俗在东北占了很大一块,东北人极为看重。通常最重视的就是坟地风水,只要坟地选的好,我们相信能福泽子孙三代。) 承德距离辽西太近了,文化也受东北影响,自然人们认为请来风水先生最大的用处就是在选坟地上。 “哎哟,这位哥们可是说错了。我今儿跟你们说的就是个坟地,你们猜怎么着?那盲仙竟然给我们海爷指了草炉沟一片大洼地。看来呀,这海爷生前肯定是得罪了他。太狠了!太狠了!”按这位老板的意思,怕是对马瞎子选的这块风水宝地十分不屑。 中国人大多信仰风水学,普通老百姓可能不会看,但多少也会了解一些,可能一片山,你看不出这里能不能出龙冢,但是,但凡这片山上顺风顺水,眼界开阔,背有所依,前有所望,脚下踏水,头顶遮阳……诸位记住了,只要具备这几点,只要没人刻意害你,那都可以埋人,最起码风水不差。 盲仙马啸风选的这个草炉沟一听名字咱大概就能估计出来,是片大洼地,那地方只要下雨肯定十天半拉月不带干的,杂草丛生不说,不见山不见气,常年阴郁。当地人平时都不愿意往那跑,更别提说是风水宝地了。 那片大洼地,四面通风,若真信风水学,岂不是把福气全都刮走了吗?所以人家这家烧烤店的老板才会这么议论。 “老板,你这么说可不行啊,毕竟人家盲仙是辽西第一风水先生,再不济人家看的总比你准吧?”无双回头对他说道。马啸风是盗门老前辈,他也不愿听外人这么损他。 “我说这位东北小爷们,一看你就不了解了。其实啊,咱老热河的风水地很好选,你听说过吴功耀吧?那是大人物,民国时候跟张老帅平起平坐的,人家可是埋在棒槌山那边呢,你去瞅瞅我们的棒槌山,那才叫风水呢。 第81章冯兴辉死了 咱虽然读的书少不懂这里边的手艺,但是,埋在选风水宝地往棒槌山靠总没错吧?肯定好过一大片积水洼地呀?要不我咋说呢,肯定是海爷得罪了盲仙。” 无双打趣地问道:“真那么差?” “爷们,这地儿不是我一个人说不好,不信您去瞅瞅,别说阴宅了,恐怕活人盖房子都觉着发阴。” 外行人和内行人区别很大,有的问题上,外行人根本一丁点门道看不出来。盲仙马啸风在江湖上浪迹多年,他这人不坏,只要他答应下来的,都上心。光是无双知道的,他给以前几个盗门老贼看过坟地,那几个老贼埋下去以后,儿子孙子的,现在都开始做买卖了,而且买卖做的不错。当然了,也不是啥人都有资格请盲仙看风水,他心气不顺,你就是给他一百万,人家连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 丧葬习俗中,其他都是习俗,都是礼仪,唯独这阴宅风水地是重中之重。说白了吧,其他的,死者家属都能自己办,唯独这块,必须看准了,这关系到子孙后代的福运呢。埋好了,家丁兴旺财源广进,埋不好了,前脚把老太爷埋进去,后脚就得家破人亡。 不管是干啥行业,最重要的就是这个职业道德,风水师的事业道德就在这儿呢!虽然李大海为害一方,生前没少作恶,但既然无双把他请来了,那就一切以死者为大,绝不会拿了钱却不作为,或有意害李家。 “小曼咱俩去看看热闹?”无双随手拦了台出租车。 司机一听他要去草炉沟,脑袋晃的跟拨浪鼓似的,最后还是无双拍了一张大票给他,才压住了他心中惬意。不过由此也看出来,那地方确实不是个好去处。 开了半个多钟头,总算是到了,八十年代末期九十年代初期,那地儿可是荒无人烟,都没有公路,全是小土道,车开在土道上,半拉轱辘都得陷到泥水中去。好在前翻有一百多台车送葬,土道也给压平了。 草炉沟说白了那时候就是一大片荒草甸子,一望无际的杂草,那都没腰深了。 一百多台车停在土道两侧,司机们和那些不愿进去的人就站在土道两侧聊天抽烟。见无双赶过来了,赶紧上去寒暄。 “抬进去多久了?”无双问。 “回双爷话,进去快一个钟头了,按理说也该回来了,咋不见动静呢?您瞅瞅?黑漆漆的,那群人也不知道开手电?”那人指着荒草甸子尽头。里边伸手不见五指,时而几只小兽在草丛里来回穿梭,显得鬼气森森的。 送丧队伍把这片荒草甸子踩出了一条干爽的小径,直通尽头处的坟地,不过不知为何,一般坟地肯定都悬在靠路旁,这样一来比较热闹,而来方便日后亲人来祭祀。可马瞎子选的这处坟地极深,肉眼都看不见。 “这老瞎子搞什么名堂啊?这不是明摆着砸自己招牌吗?这儿……呵呵……我闭着眼睛都能找到。”无双不敢苟同。现在也有几分信了流言蜚语。 他们这边脚跟还没等站稳呢,突然就听荒草甸子里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听脚步声判断,跑来的人可不少。不大会儿,先前跑进去送葬几乎就全跑出来了,他们脸色苍白,一边跑一边还喊:“闹鬼了!快跑吧!” 这些人哪里还顾得上跟无双打招呼了,钻进车里,一溜烟似的跑没了。无双数了下,跑出来的最起码有二三百号人。后边的,有的跑慢了,连车都没坐上,跑几步卡几个跟头,摔的鼻青脸肿。 “鬼……鬼……鬼呀!!!!” “慌什么?怎么回事?快说!”无双拽住一个老头问道。 “少魁爷……李……李……李大海……他……他……作祟,鬼上身了,掐死……掐死人了!”这老头是被吓破胆了,连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无双猜了半天,大概猜出来点了。 他拽着常小曼就往草甸子深处跑去,一路上又发现几个逃命的,可却一直不见马瞎子,程峰,李怀荣和辉少。 二人跑进去大概十多分钟,就见前边的荒草甸子被人挖开了,最中间是个大坟丘子,坟头最上边是凹下去的,四周用水泥和瓷砖堆砌。正中间竖着一块墓碑,墓碑前几个黑影正在晃动着。 “马瞎子!!!是不是你干的?怎么会这样?你说呀!你说呀!”李二毛子怒吼着,怎奈他已瘫痪,根本不能从轮椅上站起来。 “什么我干的?李大少爷,无凭无据的话咱们还是不要说。老瞎子我这辈子虽然没做过啥善事,也也从不会拿我这金字招牌开玩笑。江湖上兄弟们都知道,我算是师承玄道他老人家了。那有损阴德的事,我从不干!信不信由你!”马瞎子极力辩解,可依旧得不到李二毛子的原谅。他疯狂的怒吼着,若是健康,真恨不得冲上去把马瞎子火撕了。 坟头前还有两个人,一个是马程峰,一个是汤疤子,汤疤子愣愣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可能是吓傻了,现在不敢再站在李二毛子这边了。因为,他刚才看到的一幕,已经足够让他记住一辈子了。得罪什么人都行,可千万别得罪风水先生!与无双比起来,这马瞎子的手段更狠辣!更隐蔽!更可怕! “哼哼……大少爷,有些事是命中注定的,你斗不过我家小爷,我看你还是认了吧。”马瞎子阴笑着。 无双与常小曼几步走上前去,只见,这坟地旁边还倒着一个人,那人正是刚才不可一世的冯兴辉大少爷。他双眼圆瞪,脸色发紫,脖子上还留着一个手印,已经断气了。两三个手下跪在他面前呜呜哭着,没有一个敢多话的。 “程峰?这到底怎么了?”无双问。 “小爷,恩人刚刚下葬,辉少就出事了。他……他……” 马瞎子替他补充说:“他发了疯似的自己掐住自己的喉咙怎么也不松手,这么多人也拦不住,最后活活把自己掐死了。” 第82章风水地 “啥玩应?把自己给掐死了?他是不是有病啊?”无双伸手试了试,以为他是开玩笑呢,没想到真没了鼻息。 “不是有病,他是被鬼上身吧?”马瞎子一字一顿地说道,这话不像是说给无双听,更像是给李二毛子说的。 “马瞎子!!!你!!!无双?你可真是我的好兄弟呀!为了夺我们李家的家业,这等事都做得出来?我知道,你是忌惮辉少的势力才用这歪门邪道的手段除了他对不对?”李二毛子恶狠狠地瞪着无双。 “疤爷?推大公子回去休息。他悲伤过度说话也带着情绪,我今天不想跟他解释。”无双摆了摆手。的确,二人交情深,不是无双不愿意跟他吵,这么多人在场,不愿跟他撕破脸皮而已。 不过话说回来,这冯兴辉突然死了,无双比谁都高兴!总算没了绊脚石,这回再也没有人给李二毛子做主了!可……他也死了,那么前翻自己的猜测恐怕就全要推翻了,这个幕后黑手绝对不是他!马瞎子是个很看重职业道德的人,在丧事现场他不会用邪术害人,而且,他是风水师,也没那能耐。 汤疤子吓坏了,最后的靠山也倒了,他必须赶紧做出选择,如果此时选阵营选错了,恐怕下一个死的就是他。他心里边也认为冯兴辉的死跟马瞎子有关,而马瞎子是谁的人?傻子都知道,他做的一切都是受无双指使的。 “啊……是是是!大少爷,咱快走吧!您少说两句!”汤疤子推着李怀荣跑了。 无双拿出一笔钱,就算是出于江湖道义安葬冯兴辉,让那几个手下带走了他的尸体。 也许诸位要问了,主子死的不明不白,作为手下不为他报仇吗? 恨归恨,但找无双报仇,他们没有证据,这种事虚无缥缈,你能说马瞎子施法控制了李大海的冤魂掐死冯兴辉吗?再说,树倒猢狲散,冯兴辉一半生意人,一般江湖人,远没有东北盗门势力那么大。 几个手下连哭带嚎,拿着无双的钱也跑了。坟地里最后也就剩下他们这几个人。 “没外人了,瞎子,说吧?咋回事?是不是你干的?”无双点着根烟,坐在冯兴辉的尸体前观察着。 “呵呵……我说是我,您信吗?”马瞎子这么多年的江湖不是白混的。其实他早就看出来了,只是刚才在场人多不能说。 “程峰,你和小曼先给海爷烧几张纸吧,新坟必须暖暖!要不然没阳气不好。”无双借口支开了他俩。 他搀着马瞎子走到了坟冢后,坟地后边还是荒草甸子,一眼都望不到边际,而且,除了坟地被修砌的高一点,整片草甸子都十分低洼,坟地四周全都是泥泞的积水。这种地方,怎么可能是风水宝地?抛开冯兴辉的死不说,这场丧事,无双算是主事人,虽然关系好,可这就是规矩,请了人家马瞎子来,你就要给钱,马瞎子是自己人,无双不会亏待他。可收了无双的钱,怎么给人家选了这样的坟地? “怎么回事?瞎子?你搞什么名堂?难不成嫌我给的钱少吗?都是自己人,你开口管我要我能不给你吗?你看看,这怎么回事?”无双质问他说。不过马瞎子是前辈,他语气也不敢太生硬。 “什么怎么回事?小爷是问冯兴辉,还是说李大海?” “您老揣着明白装糊涂?这是哪门子风水宝地?咱不能这么做生意呀!您难道就没听到大伙嘟囔吗?” “想说什么便说什么,嘴长在别人身上,我马瞎子管不了。您应该了解我,我问心无愧!我这么做全是为了李怀荣好。” 无双说,您别开玩笑了,这还为了后人好?这地儿……这地儿得多少年能发迹呀?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漏风多洼,无山无气何来风水宝地一说? “呵呵……小爷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阴宅不仅要考虑逝者,也要考虑后人吧?李怀荣若命里没有那福运,你就算把他爷爷埋到太极阳穴中都没用。一个人命里有多少福运那是注定了的,如果一个人一辈子无财无福,你非要用先祖遗骨给他发迹,那不是逆天而行吗?做不好,非但不会发迹,反而会害了他。” 无双咧着嘴不屑道:“得得得,我不管你那些大道理,总之你是不是得对得起那些钱啊?这块坟地说出去了也不好听吧?” “小爷,你有所不知呀,如果我给李大海选上好的坟地,李二毛子不出一年,必落得跟他爹妈爷爷一个下场。” “此话怎讲?” 马瞎子告诉无双,李二毛子命薄,注定了阳寿不过20岁,也就是说,他可能会跟爹妈爷爷一起,死在常家人的枪口下。之所以他侥幸逃过一劫,是因为他后天,身上多了一份贵气,也正是这贵气为他挡去了灾祸。 按照迷信的说法,他现在活下来已经不是生死簿上的那条命了,你若再寻风水宝地,埋了李大海,非但风水地的福运不能发迹孙子,反而会破了他身上的那份贵气,把他打回原形。 “您看看,表面上这草炉沟是处低洼泥地,可您不觉得这些荒草长的茂盛吗?” 无双问他为何?这里边是否有其他说法。 马瞎子告诉他。“实际上,这草炉沟两百多年前下边有一口地眼,这地眼连着东海呢。所以,你现在看到这片泥洼地一年四季都有水,其实也不完全是积攒的雨水流不出去,而是下边,还未枯竭的地眼的缘故。” “有东海之龙气?此话当真?”马瞎子平时爱开玩笑,不过关系到他这个老本行上,几乎从未算错过,要不然江湖上也不会有那么多人请他了。盲仙,自然有一双异于常人的“慧眼”。 “好吧,那辉少的死呢?不会那么邪乎吧?跟您有关系?我可跟您说好了啊,咱虽然是一家人,可这些江湖恩怨是我们董家的,别把您拉下水了,您没必要因为我害人性命吧?”无双又问他。 第83章保家仙(1) “哈哈……你呀,真是个半大孩子。别把这事想简单了,来,你再帮我看看辉少的尸体吧。” 无双半信半疑,按照马瞎子的吩咐,蹲在尸体前,先是摸了摸他的额头,他额头上湿漉漉的,不像是汗水。无双又在他脑袋天灵盖正中间的一处神秘穴位上按了下,这一按不要紧,只是轻轻一按,竟然发现他的天灵盖很软,就好像没有骨头支撑似的。稍微用力下压,冯兴辉立刻张开嘴,从口中吐出鲜血,血还是热的呢。 “这……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被自己掐死的吗?” “对,的确是他自己掐死自己的,可主要问题不出在这儿,刚才跟着送丧队伍上山的时候,他就一直问我一个问题。他问我,如果白仙受的香火旺盛,会不会吃人?” “这是啥话?哪有说自己家白仙弑主的呀?” “您有所不知呀,拜五仙的老人们,都会有这个疑问。你们董家不拜五仙,这东北五仙邪乎着呢。”老瞎子捋着胡子,像是看出了问题的关键点。 以前许多东北人都信五仙,既然是信仰,就要有供奉的神灵。在东北,乡下人信五仙都要立堂子,可不是佛堂,如果说东北五仙不属于正统信仰的话,那么堂子上供奉的仙像就得叫邪仙了。 我听说在早期,这种习俗可以追溯到清朝时候,清朝时候东北十分荒芜,属苦寒之地,农民们信奉这些邪仙大多是想保佑家中老小太平富足,堂子里最早还真有供真仙的。 这真仙自然就是活生生的动物了。诸位也许问了,咋那么多讲究啊?野外林子里的蛇鼠多了去了,哪个有道行?哪个能保佑你家呢?再说了,野外的动物野性十足,干啥跟你回来呢? 咱在这儿多用点笔墨,这书毕竟东北文化浓郁,有必要提一提它。 东北五仙又称之为“保家仙”,就算到了二十一世纪,在东北农村这种文化依旧根深蒂固。所谓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东北这片黑土地上以前是满人的族地,众所周知满人信奉的是萨满教,东北的保家仙属于萨满教遗留文化。萨满教讲究崇尚大自然,天人合一,万物皆有灵。 这个万物大多指的是那些有灵性的小动物,可不是说啥都有灵性,您想啊,你弄个蚂蚱,蚯蚓,那能有灵性吗?啥玩应有灵性?蛇,耗子,刺猬,黄皮子……这些都聪明所以才会有信仰它的说法。 比如说黄仙吧,外边野地里的黄皮子多了去了,你不能每个都信吧?何为保家仙呀?就是保护你的家人。 记得前两年我去农村老家,在老怀德,屯子名我就不提了。本家亲戚也姓董,他家保家仙是黄仙。堂子里供奉的是一只黄仙的干尸。 我喜欢听这些玩应,那晚上陪这位二舅多喝了几杯,他酒意上头就跟我讲起了这黄仙的来历。他说,大概是他爷爷那辈,那时候满清刚倒,大批的山东河北人闯关东而来。他家就在这屯子里安了家,那时候很苦,刚搬到东北来,啥也没带,老婆,孩子,被褥,剩下的就是一桶谷种。 到了东北正好是秋天,来了就得先盖房子吧?等窝棚打起来,小火炕砌起来,已经是十一月份了,大雪都下来了,你还种啥粮食?可没粮食,一家老小怎么过日子?吃什么呀? 媳妇儿还行,随便喝点野菜汤也就熬过去了,孩子呢?俩孩子,一个两岁一个四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后来二舅的爷爷想了个法子,东北那时候可不像现在,一马平川,全都是耕地。那时候平原是平原,但平原上全都是树木,说白了,就是荒岭子。松树以前在东北是最常见的树木,有松树就有松鼠。 松鼠到了十月份后就开始准备冬眠了,别看松鼠小,可这小玩应脑袋聪明,贼尖,一夏天时间,都会在林子里采摘松果,镇子,野花生,和葵花字之类的干果。松鼠住树洞里边,冬眠时候,你挖开树洞可以看到,两只松鼠夫妇躺在洞顶呼呼大睡,而他们身子底下压的就是储备过冬用的口粮了。 你就挖吧,树洞里边至少十来斤干果,松鼠还勤快,冬眠前都给收拾利索了,剥皮后直接就能吃。 二舅的爷爷就是用这招,让一家四口人度过了最难熬的冬天。您想啊,那时候咱说这些干果可能不是啥好玩应。但在现在从科学的角度讲,松子,榛子,花生,那营养价值多高啊?跟普通的大米比呢?所以,他那俩孩子非但没有缺营养,反而长的比其他孩子还壮实。 这里边呢,有个段子,就是关于黄仙的。 有一回,赶上天上下大烟雪,那大学简直是百年难遇的,出了门一脚踩下去都能到腰杆子那么深。二舅他爷爷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松林摸索,还是去找松鼠冬眠的树洞。可那天也不知怎么的,早上出去,一直到半夜,别说树洞了,就连只松鼠影子也没找着。 当然,这也不是他点背,而是方圆十里内的松鼠窝几乎已经被他给掏空了。 他这一找就找到了半夜,走了一天,饥肠辘辘,外边又顶着大烟雪,那能好了吗?人都要冻僵了,嘴唇子发紫,呼出的气流都带着冰茬子呢。 他倒在雪地里看着一片片晶莹的雪花从天而降,心想,我冻死不要紧,可家里边还有两个孩子和媳妇儿等着吃食儿呢,我不能死。 这么想着,也就又有了劲儿,从雪地里爬起来继续找。那时候都是荒林野地,可不是说光人没东西吃,动物也都饿着呢。 没等走两步,突然就见洁白的雪地尽头出现了一对幽绿色的眸子,那双眼睛就好像是飘荡在半空中似的。吓的他爷爷赶紧往回跑,以为是撞见鬼了呢。 可人跑的怎么也没有四条腿野兽快吧?身后那东西追了上来,他回头一瞅,原来是匹白狼,那白狼足有两米多长,一身雪白的毛发与脚下的积雪浑然成一体,一眼望过去根本分辨不出。 第84章保家仙(2) 那白狼饿疯了,见了他爷爷扑上去就要撕咬。 二舅的爷爷已经饥肠辘辘一天了,外边天寒地冻的,哪是那大家伙的对手啊,根本是毫无还手招架之力。 那白狼张开血盆大口朝着他脖子就咬了下去,他紧紧闭着眼睛也不需要反抗了,就这么等待着死亡的降临,自己没找着食儿不算,反而给这头狼填了肚子,这就是天意! 岂料,就在这时,突然那肥硕的白狼竟从他身上挪开了,白狼呲着牙咧着嘴,喉咙里呜呜直叫,一边哼哼一边慢慢朝后退去。 在东北的荒山林中,狼几乎是食物链最顶端了,尤其是这么大的一头狼。按老百姓话说,白狼本就稀少,这巨大的白狼肯定是要成精了。您想想,它好不容易寻着食儿了,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地让出来?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林子里边有黑瞎子! 完了,不是喂狼就是喂黑瞎子,这条小命准保交代了。他爷爷四仰八叉地倒在雪地里已经没有求生欲望了。在雪地里,你不用跑,跑也跑不过这些动物。 那白狼好像对这东西十分忌惮,别看嘴里哼唧,可却一直在向后退却,然后一扭头,几步跑进了林子里不见踪影。 他闭着眼睛就倒在雪地里,等待着死亡的临近,如果说是黑瞎子,那么肥重的身体,从雪地里爬过来肯定有动静,但身后,除了呼呼的西北风挂着大烟雪外,什么动静也没有。奇怪,难道是有鬼神相助。 想到这里,他爷爷爬起身来下意识回头瞅了一眼。这一看,身后大概两米远的雪地里竟然有一双小绿豆眼跟自己四目相对着。 是只黄皮子,这只黄皮子没有小白那般道行,不过长的也挺长,身上的皮毛光滑无比,好似缎子面。一双小绿豆眼贼溜溜直转。 黄皮子这玩应是五仙中最邪乎的,人们分不清它的善恶,有的时候你都不知道怎么你就得罪了黄皮子,甭管这黄皮子多大,它报复心很强,只要不一窝子都让你弄死,它就非想尽办法害的你家破人亡不可。所以在乡下,黄皮子是禁忌,这玩应都赶上土皇帝了,就算是去偷你家鸡,你也不敢打。这是它的特权。 甭管怎么说,这黄仙可是算救了他一命了。他爷爷二话不说给黄皮子跪下就磕头,说黄仙呀黄仙,我今日走投无路早已无力为妻儿老小寻食儿,多谢您的救命之恩,可我没有力气走出去了,你若不嫌弃,我死后你可以吃我的肉喝我的血。但有一点,我把我的血肉喂给你,你得让我那气儿度过这个严冬。 那黄皮子果然是有了道行的,听完他说的话竟然学着他的姿势,也用两条后腿跪了下来,朝着他用两只粗短的前爪拜了两下。看样子,它是同意了。 他万念俱灰,闭着眼睛,把棉袄岭子一扯,露出了脖子,等着黄皮子来吸血。 数秒过后,就觉得脖颈子上传来一股冰冰凉凉的感觉,那感觉不疼,有点痒痒,微微发麻。他心想,完了,过不了多久自己就得被吸干血。 但这交易本身对黄皮子来说就不公平,您想啊,黄皮子至多也就长小猫那么大呗,它能吃多少东西?喝多少血?怎么地也不能把你给吸死了吧?而作为交换条件,人家还得养活你们家那么多张嘴,人得吃多少东西呀? 又过了大概十来分钟,就听的黄皮子咕噜声,打了个饱嗝,用细长的舌头在他脖子上舔了舔。他睁开眼睛一抹,自己脖子上还有血迹,但却不见伤口。 他说,黄大仙呀,你这般还不如杀了我,我已经没有力气回去了,就算你不杀我,一会儿我也得喂狼。 黄皮子听了后,一双小绿豆眼转了一圈,然后用粗短的前爪擦擦自己嘴角未干却的血迹,转身跑了…… 他这个气呀,这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吗?这该死的黄皮子!喝了自己的血,不杀自己,把自己仍在了雪地里,估计一会儿那匹白狼又得回来吃自己。可自己肚子里空空如也,刚才又失血过多,现在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他倒在雪地里粗喘着,天上的大雪依旧,不出两分钟,大雪已经把他的身体覆盖了,就好像是一床洁白的棉被。 刺啦啦……刺啦啦……悉悉索索的动静从头顶积雪上传来,一双小爪子替他抛出了积雪,还是那双贼溜溜的小绿豆眼。 他问,黄大仙,你还回来干嘛呀?难道你没吃饱?要么就是你吃剩下不舍得扔,带来了一家老小继续吃我的血肉吗? 他抬起头仔细一瞅,那黄皮子口中叼着一只肥硕的麻雀,麻雀已经被它咬死了,它松开嘴,麻雀就掉在面前。它竟然是给自己送吃的报恩来了。 东北的麻雀和南方麻雀生活习惯不同,麻雀是不冬眠也不是候鸟,漫长而又寒冷的冬天全得靠他们的一身皮毛捱过。咋办呢?入冬之前,你就看吧,林子里的麻雀们都疯了一样死命的吃,谷种,干草,野花籽,但凡能吃的,它们都吃,把自己的肚皮撑得滚圆滚圆的,就跟个球似的。囤积了一身厚厚的脂肪过冬。 这麻雀个头不小,毫不夸张的说,足有半斤重。他爷爷都饿抽了,眼瞅饿死了,还顾得上啥呀?张开嘴就吃,连毛都不吐,最后吃的一根骨头都不剩。一下就有了力气了。 他给黄皮子跪下,说黄仙老爷,大恩不言谢,我回家后必然给您修个堂子,世代供奉香火不断,以报您今日的大恩大德。说完,他转身就朝自己家走去。 等回到家,天都要亮了,两个孩子饿的哇哇大叫,媳妇儿搂着两个孩子缩在炕脚窝在被子里直打哆嗦。他是活了,可三口人还没有一口粮食吃呢。 一家人正在发愁,就听门外院子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动静,出去一瞅,门上挂着一只野鸡,野鸡已经死了,脖子上有两个深深的咬痕,好像是被黄皮子咬死的。这一家人,不但没饿死,还开了荤。 第85章保家仙(3) 不但如此,自打这天开始,每隔几日,那黄皮子总会叼来点吃的给他家。野兔,山鸡,甚至还有从其他家偷来的一小包谷种…… 过了这个冬天后,总算是开化了,地里长出了野菜,一家老小生活进入了正循环,耕种,忙碌,逐渐过上了好日子。 最早一批来东北开荒的那批山东人都是比较幸运的,那时候,东北的土地肥的都流油,种啥长啥,保准丰收。等到了年末岁尾他们家可是比去年情况好多了,家里养了猪样,养了鸡,院子里又多盖了两间砖瓦房。一家的幸福小日子才刚刚开始。 但入冬大雪封山后,怪事发生了,他家一共养了二十多只鸡,都是下蛋的老母鸡。几乎隔三差五就丢,一开始他以为是有什么野兽来偷鸡,但一般野兽偷鸡,鸡总得叫唤吧?这二十多只鸡一声不吭! 他爷爷有天晚上好信儿,一宿没睡就蹲牛圈里边朝鸡窝方向看。到了凌晨时分,都快天亮了,那熟悉的小家伙来了。它显得比去年好像瘦了一圈,而且一条腿瘸着。 黄皮子等着贼溜溜的一双小眼睛先是朝着屋子方向看了看,当贼的,没有一个敢明目张胆的,这小动物也是如此。见屋里并无动静,嗖地下窜进了鸡窝里。再看,鸡窝里二十只老母鸡吓的蜷缩在角落里浑身哆嗦着。但有一点,不知怎地,那些老母鸡竟然一声都不叫。 他爷爷眼尖,仔细一瞅,就觉得那黄皮子一对小眼睛里射出幽绿色的光芒,那抹幽光在它眼中不停地逆时针旋转着,他盯了也就是一两秒,已经觉得头晕目眩了。 他本就蹲在牛圈里双腿有些发麻,这一眼晕,立刻就倒了下去,撞到了牛圈发出了动静,也惊到了那只黄皮子。 黄皮子没有再打老母鸡的主意窜出来撒腿就要跑。 她爷爷是个本分人,讲究。噗通声跪倒在地,他说黄仙慢走,你这又何必呢?我们一家得你恩惠才有了今日生活,我们一家四条命都是你救的,更何况几只鸡呢? 说着,他冲进鸡窝里拎出一只老母鸡就给黄皮子甩了过去,那黄皮子愣愣地看着他,好像听明白了他的意思。扑上去死死咬住了鸡脖子,然后嘴里叼着这只老母鸡,后腿跪下给他磕了三个头,转身消失了。 从那以后,这只黄皮子成了他家的常客,他家从上到下,对这黄皮子就好似恩人一般,他爱吃鸡,自己家就算没有,也要去集市给黄皮子买活鸡准备下。 再后来,两个孩子长大成人,他家成了屯子里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附近几百米地都是他家的。那黄皮子也是愈加的肥了,整天除了吃鸡就是四仰八叉地躺在他家房顶上晒太阳。那小日子过的,比人还仙儿。 这小家伙极有灵性,有一次,他闺女生孩子难产,挺了三四天愣是没生下来,就连接生婆都说,如果再不拿主意就是一尸两命。入夜后,那黄皮子突然闯了进去,嗖地下从他闺女面前窜了过去,在半空中还放了个屁,黄皮子放屁贼臭,熏得人直淌眼泪。 这黄皮子是一家的救命恩人,自然不会跟它一般见识,也没人追打它。但说来也巧了,就是这一个屁,可能是惊着了腹中胎儿,他闺女一下就生了个大胖儿子,母子平安! 又过了二十来年,转眼那黄皮子自打救下他爷爷到现在,估摸着至少也得有三十来年的寿命了,按理说早就该老死了。可它非但不老,而且那双眼睛更加有神了,而且愈发的诡异,总是神出鬼没的。 有村民说,他们在村东头坟地见过这只黄皮子。大伙就说这黄皮子八成是成精了,动物就是动物,可不能再留它了,再留它指不定要出啥大事。 二舅他爷爷重信守义,一直感恩当年之情,并没有杀这小畜生,一切照旧,每天活鸡伺候着,都赶上自己亲爹了。 日军侵华,有一次,日本人进村大扫荡,那真是犹如人间炼狱一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全屯子上下,唯独就他们家活下来了。 当初小鬼子晚上来扫荡的,也不知道咋地了,到了他们家附近就迷路,怎么转也转不出去,一个小屯子也就百十来户到头了,可一直到早上,那队鬼子算是从屯子里转出来了,又回到了村口的。 日本人手下有伪军,就说皇军呀,他们家肯定有保家仙护着,这种人家邪乎,咱走吧。小日本一听可不干了,这不是跟皇军挑衅嘛,当即命令炮兵开炮。 连续开了好几炮,全都是哑火弹,那个中尉一瞅,炮弹昨夜不知咋地都湿了,一股子尿骚味。他大怒,命令所有小鬼子全部进村,把所有房子全部推倒,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抓到那只所谓的“保家仙”。 结果四十多鬼子冲进小村中,一个也没回来。后来,小鬼子撤了后,他爷爷壮着胆子出去看,他家院门口不远处横七竖八地躺着这四十多具鬼子尸体,尸体脖子上全都是咬痕,他们的血已经被吸干了,而且脖子上不止一个牙龈,再仔细看,附近还有几只黄皮子尸体。这些竟然全都是那黄皮子的子子孙孙。 那只黄皮子是十多年后死的,据他爷爷回忆,死前,那只黄皮子连续失踪了大概能有四五天,这么多年来,它每日都要来家中吃鸡,可这次屯子里却再没有人家丢过鸡。他以为此事已了,就没有在意。 第五天晚上,天上电闪雷鸣,咔嚓一颗大响雷劈了下来,恰好劈到了他家门口的一棵老槐树上,把槐树一分为二,顿时,里边飘来一股焦糊的烤肉味。 待乌云散去,出去一瞅,那一分为二的老槐树中,躺着一具黄皮子尸体,尸体已经焦黑成干尸,正是那救了他们一家性命的黄仙。 后来,有些老人说,这黄仙已经成精了,昨晚是遭了天劫,若它能躲过去,可能来日它就能“化茧成蝶”飞升成仙了。 第86章湖险恶 到那时,你们家就更发达了,有大罗神仙庇护。可惜,这黄仙没能躲得过去,这是它的命,也是你们一家的命。 二舅家堂子里供奉着的那具黄仙干尸就是当年遭了天劫的那只,这么多年过去了,逢年过节他们家依旧是香火不断供奉着。你可以说迷信,也可以说他们家幸运,自从供奉了这个保家仙真躯,他们家几代人都得善终,虽无大富大贵,但依旧吃喝不愁。活的最短的,都是八十来岁。 供保家仙,讲究的是个缘分,就像咱故事里的那只黄仙,与二舅他家缘分未尽,吃了人家那么多年的鸡,它的还债,所以才会继续保有他的子子孙孙。 还有一种说法,有的人家,供保家仙。逢年过节也是香火不断,但是,比如说烧香吧,这香着的速度出奇的快,比寻常时候快好几倍,这就不正常了。说明保家仙起了邪念,香火是啥呀?谁奉的香火,那就是谁自己命里的福运,或者是宅中福运。 普通的供香火,是一个正循环过程,你耗尽多少,保家仙会在冥冥中还给你,或多或少的可能还会多赐你福运。 但如果香火太旺了,那就说明你与这保家仙缘分已尽,再供奉下去家宅不宁了。一般这种情况,都会把保家仙送到庙堂或者道观里去。当然了,都有个仪式,无非就是感谢一下它这么多年来保佑家人。 前边不说了嘛,动物毕竟是动物,野性难驯,它成精以后要的东西也比普通时候多。你若再供奉下去不但家宅不宁,可能还会死人。东北老话说五仙“吃人”就是这么个说法。 所以呀,东北五仙虽然灵,但也不是一般人家能供,敢供的。 供奉最多的是黄仙,黄仙虽然报复心强,但只要你不负了它,它绝不会恩将仇报,这小东西也是里边最聪明的。其次是狐仙,灰仙,柳仙。值得一提的是,柳仙指的是山刺猬,属于五仙里最小众的,一般人供不了柳仙,媒婆,接生婆都喜欢供,老祖宗留下的规矩,至今已经无人能说得清到底是什么说法了。 在中国人的神话故事中,蛇占了浓重的笔墨,比如最出名的,白娘子。但可不代表现实中蛇都是善类,这种东西通不通人性先不说,它属于冷血动物,人难以捉摸的请它的习性,就算是动物园的驯兽员也常有被蛇攻击的情况发生。 所以呀,跟什么动物交心别跟蛇交心,这玩应太冷血。在东北,供奉白仙的是最少的,白仙说的就是蛇!白仙最邪乎! 冯兴辉是河北人,河北人供奉保家仙的更少了,而且他家供的是白仙,无双一听马瞎子如此说就是一愣。 “他为什么突然问这句话?难不成跟他家保家仙有关?” 马瞎子告诉他,他家供奉白仙是有原因的,五仙之中,只有蛇善识水性,而他做的买卖就与海上货运有关。听他的意思,可能是临来前他家堂子上出现了变故,剩下的我不好判断,如果以后有空,咱俩可以去辉少家看一看,不过我觉得他家不会欢迎咱们。 “那都是小事,他死不死跟我没关系,死了倒好了,免得李怀荣腰杆子硬。”无双耸了耸肩,走上前去拿起铁锹,继续给李大海的坟头填土。 “可问题来了小爷,既然这些事都跟冯兴辉无关,那幕后黑手又是谁?是谁在棺材上动了手脚?我跟您说,你看看,这几天一直都不顺利,如果不把那幕后黑手揪出来,指不定又要出啥事呢。”马瞎子意味深长地对他说道。 “哎!看来我还是年轻啊,也不知道我姥爷如果在他会怎么处理。如果依着我,全部杀光!一个不留!” “呵呵……杀容易,关键是你杀的光吗?江湖上要以德服人!” 做完这些,马瞎子让程峰用稻秸秆搭成了一个小架子,看起来有点像房子的放架子轮廓的模样。他让程峰把这个稻秸秆架子摆在坟头上,用石头压住。 “小爷,劳烦您用你的刀子把最顶上的‘房梁’砍断了吧。” “啊?这啥讲究?我以前咋没听说过?”无双问他。 马瞎子笑了笑,指着常小曼说,小爷以后是想她活呀还是死呀?若是想她活就照我的法子做,准保海爷的冤魂不会再去找小曼姑娘了。不过这法子有些缺德,恐怕会有损李家子孙后代的福缘,可没法子,那小子都是个瘫子了,再坏能坏到哪?二选一,我想小爷会站在小曼这边吧? “老瞎子,你特么缺了八辈子德了啊?这算不算是有违你的职业道德呀?”无双一刀把那稻秸秆房梁砍断。 “呵呵……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又没有外人,我马啸风没必要虚伪,咱俩都一样,真小人!”马瞎子坏笑着接过无双递来的烟。 说实话,跟无双和马瞎子接触了没有几天,可无论是常小曼还是马程峰,这几天时间里可是学到了太多了,真正见识到了什么叫江湖险恶。马程峰就好似一张白纸,是无双在这张白纸上写下了第一笔浓墨,这也影响了他日后独自闯荡江湖。 虽然没有几件顺利的,但总算是把李大海这个最棘手的家伙埋进去了,剩下的三具尸体,怨气再重也没有李大海邪乎。 回去的路上无双问马瞎子。“瞎子,刚才在李府的时候,我跟你说李父……你忘了?真的无碍吗?这事可挺邪乎呀?” “哦?您说那事啊?我能怎么样?背后总有人想算计咱们,算计李家,我是个瞎子,又不能帮你查,顺其自然走一步看一步吧,就算是一个一个的下葬,我老瞎子既然收了您的钱,那也得把他们一家全都安葬好了,您放心吧。” 刚才忙着起灵,二人没有更多的交流,丢的是啥呀?无双留意到,李父的脸纠结在了一起,他嘟着嘴跟个耗子似的露着四个大板牙,但口中竟然什么都没有…… 该有什么?口含! 第87章又死人了 死人自打咽气后,必须要有口含,前边咱说过了,穷人用前清的大钱,富人用上好的玉。这其中以黄玉为上选!这是咱中国的丧葬习俗,可不是说富贵吉祥,玉性属阴,可吸取死人体内未曾化去的怨气。 在古代,没有口含的尸体,官府的义庄是不收的。尤其是那些横死的冤鬼,没有口含八成都要出事。 无双把尸体从警局领回来后,晚上马瞎子来的,马瞎子第一件事就是给四具尸体口中含上黄玉。 “瞎子,你不会记错了吧?你确定给他含黄玉了?”无双问。 “废话,我马瞎子行走江湖这么多年,难道连这点事都记不住吗?那我还做什么买卖?还不得被人戳脊梁骨啊?我告诉你小爷,那尸体是不是有异变了?保不齐就跟口含丢失有关。” “我靠!你个老东西,你刚才咋不早说呀?万一诈尸咋整?哎哟!”无双追悔莫及,早知道不出来了。 “您放心,没那么快,除非有人人背后捣鬼。一会儿咱回去我给他再咬上便是了。这种事都是吓唬人的,反正我这么多年可没见过丢了口含诈尸的。”马瞎子心大。不是他没见过,而是以前都没有这么复杂的情况。 三人又陪马瞎子去了趟小营子乡,以前承德市里是没有棺材卖的,大中小医院死了人咋办?你得让那些操办丧事的人替你提前订,基本上市内的棺材全都是从小营子那边拉过来的,那片有林场,材料都是现成的。 马瞎子挑了口“阴阳棺”。棺材里边是一条龙一条凤,取龙凤呈祥之意,用作夫妻合葬之用。这口棺材没有什么特殊讲究,按马瞎子的话来说,关键是李大海,李大海现在埋下去就算是了去了一块心病,李父李母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 “瞎子,最好赶紧再选个吉时,把那三全给埋了算了,这种事夜长梦多,免得再惹乱子。”无双说。 “哦,这事您不适合再多操心了,李怀荣回来了,他是家中长子,时辰我有一个,不过也要经过他的同意呀?回吧,回去跟他商量下。”他们搭着拉棺材的车往回走。 车刚开到二道牌老街,就见几台警车已经封死了这条街,警察们三三两两地不停巡逻着,腰上不是配枪就是警棍。 “小爷,您可算回来了,出事啦!”小陈带着十几号兄弟迎了过来。这些人一个个面色土灰,眼神落寞。 “怎么了?瞧你们这点出息?让二毛子把你们给撵出来了?你们是不是也太熊了?是不是我们董家人啊?没瞅见他李家老宅上挂着的是啥字啊?改名了!这儿的主子是我,不用叼他!” 小陈想说什么,还没等他说出口,马瞎子一个人拿着盲杖一边在空气中闻着什么气味,一边顺着那个气味就寻了过去,已经穿过了警方拉起的封锁线。几个警察冲上来又把老爷子架了出来。 “到底怎么回事?犯得上出动这么多警察吗?小陈,是不是你们惹了啥乱子?还是二毛子出事了?”无双质问他道。 “爷儿,您知道的,咱董家人没有您的吩咐可不敢惹事,要不然我们也不会好端端的站在这里了。是李家出事了,您猜的没错,的确跟你的好兄弟李二毛子有关系。他死了!” “啥???他死了?这怎么可能?刚才他还在草炉沟给他爷爷下葬呢?就是他回来这会儿的事?死了?怎么死的?”无双摇晃着他的肩膀逼问。 另一边,马程峰听到李怀荣的噩耗蹲到了地上,用双手捂着脸,六尺高的汉子,眼泪止不住地掉。虽说他跟李二毛子还没熟到那种程度,但李家对他有恩,可现在,李家满门一个不剩,全都死光了。马程峰自然心里没了依托。 说实话,无双对承德的生意早有打算,是想让程峰接手的。但马程峰之所以一直没敢应下也是碍于李家的恩情,既然是他的恩人,他又怎能夺了人人家的家业? 又或者,就在前半夜,他见到李怀荣回来的那一刻,心中一惊有了打算,不管无双怎么决定,只要有李怀荣一天,他马程峰就是他身边的左膀右臂,永远不会悖逆李家。甚至,如果无双想强取豪夺,他马程峰绝对会第一个站出来。 “小爷……我……我去看看!”马程峰站起身,就要朝李府老宅冲。 “程峰!别去!危险!”小陈死死拽住他不松手。 众人就问了,到底是为什么呀?好歹马程峰是李家的人,人家去为恩家收尸还不行吗?小陈说,他万万不能去,去了恐怕就跟李怀荣落得一样下场了。 “他说的对,少魁爷,你们谁也不要去了,如果非要去,那就等一会儿天亮后几名三次再进去。”马瞎子插嘴说。 “你们这干啥呀?有什么话就直说,遮着掩着的,咋地?还认不认我?”无双听的糊涂,逼问他们。 马瞎子说,小爷你仔细闻闻,承德的空气很好,但你不觉得现在空气中好像多了什么气味吗? 他们就站在街口,街口距离李府大概有一公里的距离,可纵使距离一公里之外,空气中都能嗅到那股浓郁的血腥味,是人血!而且不仅仅有人血,血腥味中好像还隐含着淡淡的臭味,是尸臭味! “诈尸了?”无双紧紧盯着小陈。 “是,李父李母都诈尸了,我就在现场。”小陈回忆到两个钟头前的那血腥一幕现在都心有余悸。 他告诉无双,他们走后,李府就只剩下他和那十来号兄弟在。兄弟们不敢怠慢,一边收拾灵堂,一边给李家二老烧黄纸点长明灯。 “这个过程顺了吗?”马瞎子问他。 “前辈,我不懂阴阳之事,当时我只记得,兄弟们烧了不少纸钱,但是要么就点不着,点着了的被院里的一股旋风刮向半空,最后吹散。” “朝什么方向散的?”马瞎子又问。 第88章替死鬼 “四面八方,总之没有一张落到丧盆子里。咱东北人多少都懂点,我知道可能犯忌讳,就命令兄弟们暂时不要靠近。” “后来呢?这不好好的吗?怎么李怀荣死了?怎么就诈尸了?瞎子,这到底咋回事啊?”无双也有点恼火。李怀荣与他多少有点私交,再怎么也罪不至死呀! 马瞎子说小爷您别急,听他继续说。 后来,李怀荣和汤疤子等人回来了,还带回来许多手下,那群人二话不说就把无双从长春带来的兄弟全都赶了出去。好像对无双的处理方法十分不悦。 正在小陈跟李怀荣交涉之时,突然就听棺材里边嘭地一声,众人抬头一瞅,两口棺材里冒出一股白烟,两具尸体直挺挺地就从棺材里坐了起来。当场所有人都吓傻了,大多数连跑都跑不动了,楞在当场一动不敢动。 所有人都能跑,都有理由离开,唯独李怀荣不行,他是孝子,父母冤死,祖业被夺,他已经没有什么可再失去的了。东北人大多都是愚孝,愚孝不能说不对,只是有时候孝顺的都让人不能理解。眼看着父母尸身有异,他竟然让手下人把他背过去。 小陈劝了他几句,可根本不顶用,越是劝,他就越要去。两个手下驾着他,把他架到父母棺材前。他跪了下去,希望用自己的孝心化解父母的怨气。 那两具尸体,至始至终都这么直挺挺地坐在棺材里平伸着双臂,也没有过多的动作,包括双眼,都是紧紧闭着的。 咚咚咚……李二毛子连续磕了三个响头,当他抬起头的那一刹那,一左一右两个棺材里的父母突然齐齐睁开了眼睛,那眼神,那手势,竟然跟昨日诈尸的李大海一模一样。 他愣愣地看着父母,就见父母坐在棺材里,圆瞪着双眼,眼睛里竟然在滴血。他以为是自己不够虔诚,又开始继续磕头。这次大事不好了,两具尸体齐齐从棺材里竟然蹦了出来。 没等他反应过来,已经扑了上去,他跪在地上,两具尸体是直挺挺的站着,有一个高度落差。两具尸体一步蹦到他面前,左右平着甩动他们僵硬的臂膀,那股蛮力很大,就这么用双臂往里一扫,四条胳膊恰好就把儿子的脑袋夹在了中间。 李怀荣当场毙命,脖子都被夹断了,脑袋耷拉着口吐鲜血而亡。 架他过来那俩手下也没落得好下场,两具僵尸又是一步蹦上前去,一边一个,死死咬住了他俩的喉咙,二人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如果说刚才院子其他人还觉得这只是一场噩梦的话,那么这二人的惨叫无疑把他们从噩梦中唤醒了。所有人仓皇而逃。 小陈死死关上了大门,从外边挂上了一把大锁头。隔着门,小陈都能清晰的听到,那两个恶魔正在啃食着什么,口中獠牙咬穿了骨头发出咔嚓咔嚓的动静,简直令人不寒而栗。 “我靠!这……你不会在跟我开玩笑吧?诈尸?两个?还杀了自己亲儿子?”无双听的瞠目结舌。这也太荒谬了,若此话出自其他人口中,无双绝对不相信。但小陈可不会乱开玩笑。看他们一个个面如土灰就知道,刚才吓的不轻。 “瞎子?你不是说不会出事的吗?完了,肯定是因为口含黄玉丢失!”无双有点自责。 “不是不是啊!小爷,死人怨气重诈尸会有很多种,比如常见的雷劈,猫跃,狼嚎……都有可能造成尸变。但是就算是尸变,也不会这么凶吧?尸体刚刚苏醒,正处于懵懂状态,小陈说的没错,起初,两具尸体只是僵硬地从棺材里坐起来。这种情况下,一般用镇尸符贴在脑门上就行。”马瞎子说。 “你别说没用的,问题是现在不是这种情况,死人了!” “对,是死人了,死的人还是他们的至亲!俗话说的好,虎毒不食子,他二人刚刚离世,还没有到头七回魂夜,所以,魂魄比较完整,是有一定意识的,也有生前的回忆,怎么可能伤害自己的儿子呢?如果是常小曼在附近,把常小曼五马分尸都可以理解。为什么会直奔李怀荣去?你想过吗?” 无双点了点头,他说的对呀。刚刚起尸,尸体还没成煞,精神处于懵懂状态,就算诈尸了也没什么太大的危害,怎么可能闹的这么凶?又怎么可能杀死自己儿子?原因只有一个,这并非是寻常诈尸! “小陈,你还记得他们是什么时间坐起来的吗?”通常,人们认为午夜子时阴气最盛,所以,那些僵尸作祟的故事基本都发生在这个时间段。 “大概是1点多钟,我记得很清楚,李怀荣就是一点多回来的。”小陈答道。 马瞎子告诉无双,你看这个时间没有用,你要再仔细想想,如果你没有跟小曼出来找我,那么李府中死的会是谁?如果李怀荣在草炉沟给他爷爷办白事一切正常,会那么早回去吗?你不信问问小陈,我敢跟你打赌,诈尸之前,咱们的人没有一个靠近棺材的。也就是说,那两具尸体早就被人动过手脚,念过巫咒了,就等人靠近呢! “他是替我挡了灾?”无双恍然大悟。“有人要杀我?” “对,就是躲在幕后的那个人,可能也是他,在辉少家白仙堂子上动了手脚!还是他,在李大海棺材下动了手脚!” 正说着话,刑警大队的郝队长过来了。承德本就不大,今儿这次可是件大案子了,几乎是十年难遇。 “双爷,您来了?我正要派人去找您呢,您看今儿这事怎么办?刘局可嘱咐我一定要在三天内破案,上边怀疑您……”郝队长站在嫌犯身边,说话的语气很小心,好像身边站着的不是一个嫌疑犯,而是他的亲爹。 自然的,有奶便是娘,有钱的肯定是爹了! “呵呵……郝队长信吗?”无双冷笑道。 “不信,当然不信了,您少魁爷是谁呀?他李二毛子现在就是个瘫子,承德李家的家业迟早都要归了东北盗门,您不可能下手。” 第89章血腥惨案 他恭敬地说道。“不过话又说回来,毕竟犯了人命案子,一些例行公事还是要您配合一下的。” “我靠,郝队长,您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你问问我的手下,杀人凶手就在李府院里呢,你们有这闲心盘问我,还不如冲进去缉拿凶手呢。怎么不敢难为死人难为我这个活人来了” “不不不,不是这个意思。您懂的,都是流程嘛,就是想问问案发时您在哪,都做了什么,谁能给您作证。再说了,那里边嘿嘿我知道,我哪敢进去呀要不是刘局催着,我现在还在家搂着媳妇儿睡觉呢。” 无双说,多的你就别问了,既然是我们江湖事,那就要按老规矩办,按黑宗报吧。剩下的我处理。 “好嘞,就等您这句话呢。”郝队长一摆手,几十个警察呼啦一下子跟他走了,开着警车拉着警笛,好生威风。他能不乐吗僵尸作祟这咋查查出来以后咋往上报 马瞎子那对招风耳抖了抖,听着呼啸而去的警笛由近及远消失在老街尽头。他趴在无双耳边小声说了一句什么话。 “我知道了,我会当心的。” 别看无双和马程峰都是胆大之人,可遇见这种事,胆子越大的死的就越快,他俩可不敢贸然进去,若小陈说的是真的,府中的李父李母可不是普通诈尸那么简单了。谁敢贸然进去触这个眉头 李府门口一个人影没有,原先那些拍马屁的江湖人,还有那些官面上的,还有那些蓄意要在其中做文章的,全都散了。无双带着一众人就坐在李府门口台阶上等待着日出。 马瞎子则用朱砂笔在李府那两扇大红漆门上画下了一个诡异的咒语,他说这样可以辟邪,暂时挡住屋里的凶尸煞气。这种煞气容易冲撞活人的灵魂,咱们距离太近,都会被影响到,若不如此,兄弟们以后容易招病。 院里血腥味很浓,隔着门都能闻到那股刺鼻的气味,有人要问了,血有味儿吗什么味儿肯定有味儿,没闻到说明血腥味不重。无双坐在门前,老宅中的血腥味刺激着他,几度都反胃作呕差点吐出来。 “小爷您吃口东西吧,热乎的,我刚从街头那边给您买的。”清晨十分,小陈跑到街头,也不知道上哪找着了卖早点的,给无双弄了几根油条,还端来几碗豆腐脑。 “我实在是吃不下去,去吧,你们几个带小曼姑娘去吃点热乎的。” 别看这群人谁也吃不下去东西,可人家马瞎子心大,抓过油条,一边嚼一边喝豆腐脑,就跟个没事人似的。 “您老这胃口是不是太好了咋地死人了您还高兴啊” “那可不高兴咋地,又死人了,您就得继续给我加钱,嘿嘿多死个人,老夫就多赚一份钱。怎么着,这钱您是现在掏啊还是完事了给红包啊李二毛子跟您交情匪浅,我知道,怎么的是不是也得风光大葬啊!” 无双横了他一眼骂道,你个老财迷。 天将破晓,鸡鸣三次后,无双长嘘一口气站起身来朝马瞎子看了一眼。“差不多了吧” 他们坐在门口已经一个多钟头了,这个过程中,院子里鸦雀无声,如果不是那浓郁的血腥味,甚至没有人知道几个钟头前发生的惨案。 “没事了,天亮了,邪不压正,尸气也淡了许多,怕是那两个家伙安静下来了吧。”马瞎子说。 “你们几个,把门打开”小陈命令道。董家的这群人可不是街边的小混混,虽说他们的纪律性比不得军人,但也都是跟随董爷身经百战的悍匪,没有一个怕死的。主子说往东绝不往西。四五个壮汉冲上去就要开锁。这锁头昨晚上都不知道小陈是从哪找的,哪有钥匙啊,想开门就得硬砸。 “小陈,别让他们去了,你们所有人都去吃早点吧,带上小曼。这边我和小爷,程峰处理就好了。”马瞎子呵住了那几个汉子。 “前辈,这恐怕不妥吧我们是来保护小爷的,这不是小事,万一” “没有什么万一,如果真是那俩东西作祟,你们这些人也没用,这俩孩子命硬,只有他俩才能压得住煞气,你们进去反而会惹麻烦,去吧,听话,吃点东西,吃完了再回来,我们这边也就忙活差不多了。”马瞎子吩咐说。 这事搁在谁身上谁愿意靠前啊巴不得有多远躲多远呢,小陈是担心无双的安危。听马瞎子这么一说还不敢走,看了看无双。 “去吧,不用担心我,瞎子说的没错,如果我和程峰都没法对付,你们进去也是送死。快吃饭去吧。”无双就一点好,对手下人从来都不刻薄,只要踏踏实实地跟着他干,没有一个吃亏的。 小陈带着一众手下和常小曼离开后,无双迈步上前,用藏在靴子里的玄铁扣捅开了那把大锁头。他深吸一口气,双手用力,吱呀一声,门开了 无双和马程峰肩并肩站着,两个孩子一边高,身材也很相似,此时此刻,就连表情也出奇的相似。二人眼睛瞪大老大,慢慢张开了嘴,几乎难以相信,与他们一步之遥的门槛内,与门槛外是同一个世界 武烈河东岸山峦上,泛起了红彤彤的半弧形,刺眼的阳光斜射在院子里,甚至能看得清清晨十分院子里微微飘起的粒粒尘埃。每一颗细小的尘埃颗粒都已经被染成了血红色。 院子里的血腥味很重,地面早已被鲜血所染红。大门正对面就是灵堂,灵堂前站着两个人,这两个人身着寿装,双臂平举着,也看不出表情了,因为他们的身上,脸上全都是人血,嘴角还挂着半截肠子。 他们俩脚下,躺着两具尸体,这两具尸体脖子被咬断了,载歪在一侧,肚子上漏了个大窟窿,里边的心肝肺和肠子漏了一地,天上,一只只乌鸦嘎嘎叫着,好像也对这份可口的大餐十分感兴趣。 第90章迷案 “我的天呀!!!”无双砸着嘴,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惨烈的画面。那视觉的冲击感不言而喻,就连胆大的马程峰也不免觉得头皮直发麻。 杀人没什么可怕的,可怕的是杀人的手段,跟自己比起来,这两具尸体杀人的手段简直令人发指。或许,他们不是人,这种手段也就只有恶魔才做的出来吧。 呼……呼……呼……二人重重地呼气,然后平复一下心绪,搀着马瞎子走了进去。 “怎么样?你俩看到了什么?”马瞎子问。 “死人!”无双不知怎么回答,只能用这两个字代替。 “他俩是站着还是躺着的?”马瞎子又问。 马程峰回答说,死人肯定是躺着的,不过就是不知道那两个站着的,现在到底是死还是活。 马瞎子听明白了,告诉他们:“二位先去瞅瞅,李父李母的眼睛是睁着还是闭着,暂且不要靠的太近,我觉着院子里的煞气很重。此刻太阳刚刚升起,阴阳交替,阳气还没有到最旺的时候,这两个家伙很有可能会有异动。” 无双和马程峰都是胆大之辈,二人抽出匕首,一步步靠上前去,脚底下走的这几步格外的小心谨慎,听说僵尸是没有视觉的。大概走上前去四五米距离,二人看清了,那两具僵尸是睁着眼睛的,而且眼睛睁的很大,眼珠子都好像是要从里边掉出来似的。 “睁着的!”二人同时说道。 “好,来,老夫这儿有两张符咒,你们二人戳破左手食指,用指尖阳穴在符咒上画一个‘卍’字!然后双手捧着黄符贴到他俩面门上,记住,最好不要看他们的眼睛!”他从袖子里掏出了黄纸,飞快地用朱砂笔划出了符咒交给了程峰和无双。 二人照做,画好了这个“卍”字后,小心翼翼地又靠上前去,可又不敢直视那两具僵尸的眼睛,只能看着脚下,分辨与尸体之间的距离。最后走到僵尸面前,只觉得胃里边一阵翻滚,最惨的是无双,无双个子略微比马程峰高点,他走到李父面前,微微弓着腰,脑袋刚好就能碰到李父的下颚处。 李父口中还叼着半根人肠子在嘴里呢,无双伸手上去摸索,手碰到那半截肠子上,肠子来回荡悠,里边的汤汤水水全都淋到了无双脑袋上,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无双实在是忍无可忍了,猛第一抬头,瞅准了位置,伸手就要把符咒贴到僵尸脑门正中央。可就在此刻,无双抬头去寻找准确位置,那僵尸竟然动了,与无双的动作几乎一模一样,无双是抬头,那僵尸竟然是低下了头,用一种十分怨恨的眼神与他对望。 “我了个擦!!!”无双大惊喊道。 眼瞅着那僵尸平伸的双臂已经有了下压的姿势,而且他微微张开嘴,口中的半截肠子也掉了出来,露出了四颗野兽般的獠牙。 好在无双出生在董家大院,是贼盗之后,别的不会,脚底下功夫可不是吹的。就见他用左脚支撑着地面,好似一个圆规似的,整个身子划了一个弧,足有二百七十度,唰地下躲到了那僵尸身后,然后看也不看,扬起手来就把符咒绕过他后脑勺贴到了面门上。 做完这些,无双飞快的躲开了,生怕那家伙还有其他异动。好在,这张符咒确实管用,当他再去看那僵尸的时候发现,那家伙已经闭上了眼睛不动弹了。 马程峰则要顺利许多,李母跟他差不多高,他量好了方向,直接闭着眼睛就摸索了过去,右手径直把符咒也贴上了。 “我靠!老瞎子,真让你说对了,他俩竟然还没死绝?这也太邪乎了?”无双气喘吁吁道。 “那当然了,这不是普通的诈尸,您瞅着吧,今儿晚上可能还会出事,看来今天我不能离开李府半步了。都贴上了吧?是不是闭眼了?”马瞎子不放心,亲自走上前来,伸手在两具尸体脸上摸了摸。 “现在怎么办?”无双问。 “劳烦小爷再去看看李怀荣吧,我倒真不希望他死,如果有救最好。”马瞎子说的,只是一个美丽的幻想。 李怀荣那还能有好?他躺在灵堂的两口棺材前边,脑袋半载歪着,整条脖子的骨头都断了,估计昨夜就那么一下也就断气了,大罗神仙下凡也救不活。 “死透了,现在利索,一家五口,全都嗝屁了。恭喜您老,又能多赚一分钱!”无双喊道。 一上午时间,无双就这么恍恍惚惚的过去了,马程峰也不说话,带着几个人不停地擦拭着地面的血迹。事态的发展已经远远超出了无双的预料,这不是简单的凶案,也不是简单的冤魂作祟。那幕后的黑手究竟是何人?他与无双又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用如此歹毒的手段来对付他? 一家五口全部死了,无双默默地蹲在李二毛子面前看着他,李二毛子以前跟自己关系好虽然也是因为自己的家室,但叫他一声兄弟,江湖上,一句兄弟就能抵上万千情谊。 “你可怜他?”马瞎子问。 “二毛子其实人不错,只是收人挑唆才会与我作对,如果不是冯兴辉把他从长春弄回来也许也不会是这个样子,说到底,是我害了他!我呢……这个人没什么优点,可情谊二字始终放不下。”无双指着常小曼说:“我甚至想过,把你两个哥哥宰了来替他祭奠家中四口。” 常小曼没有多说什么,她的四个哥哥是杀人凶手,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就算真的是无双杀了老大和老三恐怕她也不会为此记恨。小曼是个坚强的女孩,性格上与四个哥哥截然不同,无双怀疑她不是常家亲生的,也许是包养的吧。 “小爷不必难过,这位李大少不是好人。如果是我的话,我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他!这些所有人中,谁最恨你?汤疤子吗?不然,他没有这个头脑。还有,你以为冯兴辉是自己主动来吊唁海爷的吗?我觉得也不那么简单,料想,定然是李大少与他私下有什么联系,并保证只要站在他这边,把您赶出承德,就分冯兴辉一杯羹。” 第91章得道高僧 他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程峰,小爷,你俩记住了,这个江湖可不简单,什么是江湖啊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只有有人,就有为了利益的尔虞我诈,就有彼此相互算计。除了家人外,没有谁可以值得你信任。” 马程峰低着头没有言语,这几天发生的一切,对他善良的心智冲击太大了。他是个单纯的孩子,敢爱敢恨。不过,他这样的人活的不累。倒是无双,自从涉足江湖,活的越来越累,早已失去了自我。如果让他重新选择,也许他会跟陆少或叶珊一起上大学吧。 尸体都处理过了,警局那边很快也都给开了死亡证明,案子又盖上了黑宗的钢印。无双一天不走,恐怕那人一天就不会死心。 老宅后的宾馆中,某一个房间里,来来回回进出着江湖匪众,只不过盗匪没有一个是承德人,全都是长春人。 “查出来没有”董爷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叼着雪茄烟问道。 “大哥,查出来了,是那个人做的,眼下咱们要通知小爷当心他嘛”马二爷挥了挥手,示意其他人先退下。 盗门耳目遍布东北三省,警方查不到的,他们都查的出,哪怕你是地缝里的一只小蚂蚁,只要你有名字,只要你露面了,就能把你给挖出来。 “不,这对双子来说是个机会,历练历练吧”董三立老谋深算,早已是运筹帷幄于鼓掌手。 下午时候刘局和郝队长来了,还是老样子,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红脸。刘局百般刁难无双,分明就是来审问犯人的。 “无双先生年纪轻轻真是了不得呀”他出言讥讽道。 “别介,局长有话明说吧,我才十八,在各位眼里就是个小崽子,何来了不得呀”毕竟是领导,无双只好亲自作陪,再不高兴也得换上一张笑脸。 “你无双走到哪,哪就死人,天底下还有比你更厉害的吗” “哟,原来刘局的话在这儿等着我呢不好意思,几个案子我都有不在场证据,身边也都有旁人为我证明。如果你非说跟我有什么关系的话,那也许这些人都对我有点成见吧不过您是知道的,我们江湖人处事就需用江湖手段,二位领导能来参加海爷的葬礼,我代表李家人欢迎,若是找茬抱歉,恐怕您得拿出证据来,条子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就不信你敢抓我”别看无双嘴上这么说话,其实心底里对这个刘局的印象很好,二人是一黑一白不好攀交情。 小小的承德警察局长,屁大的小官,就敢站为少魁面前撒野丝毫不夸张的说,无双一句话恐怕就能灭他满门。别说他了,陆少他爹厉害吧无双一句话他也得掂量掂量。不过话又说回来,陆少老爹做人很聪明。东北盗门老家是长春,长春的大小贼盗多了,为啥这么多年从新民府开始到日伪新京,再到吉林省会长春,这个城市治安好全因当地官僚与盗门魁主的关系所来。 “好了好了,二位呀,都 是朋友,何必呢刘局,以后双小爷还得在咱承德地面上混,是不是我这儿该问的话,做的笔录也做完了,咱就早点回吧。”郝队长给领导找了个台阶。 “无双先生,我希望你最好老实点,不管你是什么人,只要在我承德地盘犯了事我就有权利抓你你不要以为会有人为你改成黑宗,别的都可以改,可你,绝对不行”刘局长语气十分生涩。这位领导一张国字脸,高鼻梁,寸头虎瞳,一看就是为人刚正不阿嫉恶如仇的主。跟他打交道很简单。 待二人走远后,马程峰捏着拳头走了上来,他不完全算是无双的人,但是,来这里捣乱就是对李家的恩人不敬,他早就看不顺眼了。 “小爷,要我教训教训这个老东西吗” “教训你教训人家干吗呀人家是警察,咱是江湖人,咱们犯了事人家就得管。不过他这人不错,如果承德人都像他那样我倒是省心了。好了,饿了,咱俩早上该吐的也都吐光了,走,叫上小曼,出去吃点吧。” 无双左手搂着常小曼,右手搂着马程峰,三人是该稍微轻松一下了,这几天,几乎每日来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哎你们三不叫老前辈吗” “瞎子,呆着吧,回来给你捎点酒。” 承德是个好地方,天地宽阔,气候清爽,山好景好人更好,这是个文化气息很浓的城市。换做一百年前,这嘎达是皇家避暑胜地,自然饮食方面不是其他地儿能比的。当地做满汉全席的多,做蒙餐的也多,尤其是你去坝上草原那边,草原左右都是矮啪啪的小平房,家家户户你都可以去住,也都可以去吃,别看他们是普通的农民,但都烧的一口好菜。 无双是个爱玩的孩子,出去了疯起来谁也拉不回来。尤其是在美食上,可谓是尝遍了全国各地的各种山珍海味。 黄昏时分,承德的老街不少,其中在市里有条古街叫二仙居。现在的二仙居是承德的商业中心,但在那个年头,二仙居只不过是个小胡同,宽不足十米。那时候,二仙居里一天二十四小时几乎不会消停,这是一条最古老的美食街,很多承德老食客都喜欢来吃。什么满族菜,清真菜系,东北菜,湘菜,粤菜几乎在外边尝不到的,这儿都有。 街边小店里,无双带着墨镜,懒洋洋地看着老街上的人潮涌动,和武烈河西安那轮红彤彤的落日。桌子上的菜基本都被扫荡一空了,马程峰和常小曼肚子撑得溜圆,打了个饱嗝。 “少魁爷,您看什么呢”常小曼问。 无双没有说话,指了指窗外老街,饭店前是无数个小摊,卖各种承德当地的土特产。往来的商客蹲下来挑选着自己喜欢的货物,卖的最好的是杏仁。其中,有一个老和尚一直就站在饭店外对对门的摊位前,他也不买东西,也不吃饭,就一直朝无双这边看着,无双出手阔绰,肯定是坐在包间里,包间的窗户对着老和尚,二人就隔着无双的蛤蟆镜对望着。 第92章老街飞贼 那老和尚一脸的慈眉善目,左手禅杖,右手钵盂,身披一件黄色缎子镶金丝的袈裟,显得各位端重,这个词很少用,是形容这个人稳重有德心善的。别看这老和尚将近八旬高龄,脸上皱纹多,可却是一脸的宏光,而且那双眼睛中充满了慈慧之魄,仿佛被他看一眼,都能直接戳穿你的肉体,看尽你的灵魂似的。 “这老和尚我怎么看着这么眼熟”马程峰摸了摸嘴上的油说道。 “看他的长相定然是为有德高僧,不过少魁爷,您对佛学感兴趣吗”常小曼礼貌性地朝对面人流中的老和尚微微笑着点了下头。 “我看着他不知为何,心里有股暖流,那种感觉说不好,我姥爷曾跟我说过,我是没有慧根的,修道修佛皆不可。每次靠近佛庙心里边就莫名的不舒服,可看这个老和尚的感觉不同,也许就像小曼说的那样吧,他是位有德高僧。” “我不信,就算真是什么高僧,难道一个眼神就能化去我们江湖人体内的杀戮气息吗又不是神话故事,哪有那么神”马程峰摇了摇头。他也在盯着那个老和尚看,越看越觉得眼熟。 不曾想,那老和尚竟然捋着花白的胡须也冲三个人点了点头。 书中暗表,这老和尚究竟何人他便是热河活佛普慈大师。马程峰儿时曾有幸与他有一面之缘,那时候程峰岁数还小。普慈大师问马程峰的奶奶,说你必须在这孩子出童关之前,把他送到我这儿来,若不然,这孩子的命格太凶,会把你们一家全部克死。 当奶奶的,谁愿意让自己孙子去念经吃斋做和尚呀就算是真的,奶奶也舍不得呀那是掌上明珠 后来,马程峰的最后一个亲人,奶奶也离他而去了,就是在他出童关的十二岁那天。他的奶奶,也就是鬼手贼王马二爷的原配夫人。 这位高僧可是太有名了,当年小鬼子侵华的时候都秋毫违反,还依照普慈大师的吩咐,在他的庙前修建了孤儿院和难民营。而且日本天皇三番五次下令一定要请普慈大师去东京讲佛,都遭到了普慈大师的委婉拒绝,您说这老和尚多了不得吧 普慈大师的品德和佛学的造就不必多说,没人知道这老和尚是不是真有传说中的那么厉害,会降妖除魔,但是,若问起他的师傅,那可真是天下人如雷贯耳了他师傅比普慈来头还亮堂,名头更响,乃是蒙古草原上的罗布甘雅大法师。真正的活佛呀 “哎老和尚,要不要进来喝一杯呀”无双掐着腰站在窗户前喊道。 “小爷你这样喊不好吧哪有叫和尚来喝酒的呀” 无双的话果然引来老街上那群食客的大笑,估计都在笑话无双不懂事吧。那老和尚却没有介意,还不住地点了点头,不知道他是同意去喝一杯呢,还是另有其他含义。 无双是做贼出身,眼光六路耳听八方,这时就见老街人流中突然冲 出来一个小伙子,那小伙子干瘦干瘦的,瘦的好似个猴子。他一脸的贼眉鼠眼,一边跑,一边一双耗子眼不停地扫着身边的商客们。 瘦子脚底下跑的挺快,老街上本就十分拥堵了,他瘦弱的身体穿过人流时,只不过是肩膀一侧,然后整个人身上都跟抹了油似地擦着你就传过去了。他这路数别人认不得,却瞒不过无双和马程峰,这是个飞贼。 小贼冲到老和尚面前,直接载歪着儿子就往他身上靠。老和尚也不躲,依旧与无双隔街相望,那小贼轻轻撞了下他后,飞快地跑开了。当二人分开后,无双清楚的看见,老和尚右手拿着的钵盂不见了。这哪里是偷,分明就是抢。 可那老和尚看在眼里,好像并不着急。 “哎,老和尚,你的要饭钵丢了,你还乐呢快追呀”好事的人提醒他。 “呵呵阿弥陀佛,不急不急,来去皆有因果,不是他的,他夺去也无用,会有人为老僧索回的。”他捋着胡须,慈笑着,一双眼睛眯成了条缝子。 说这话的时候,老和尚依旧是冲着无双这个方向,好像已经识破他的身份。 “程峰,去,给他追回来。”无双给马程峰打了个眼色。 “是,那个贼怎么处理”他不着急去追,又问无双。跟马程峰比脚力,一般人可不是他的对手。如果是跑四百米,马程峰都敢先让他跑二百米再追就来得及。 “他今日之举已不算是盗了,俗话说,盗亦有道,我姥爷三令五申,三不盗,穷者不盗,善者不盗,慈者不盗。他这就是明抢啊我们盗门没有这样的畜生抢一个和尚打断他一条腿一条胳膊”无双对手下的约束比他姥爷还要严,平时你怎么嘻嘻哈哈都行,若是恃强凌弱,坏了盗门的规矩,他可不管你背后是谁 马程峰点了点头,脚尖点地,直接从不足一米宽的窗户就飞了出去,就见他落地后,双手抓住对面街上的一根竹杠支撑起身子,整个人一个打横蹿上了房顶,然后低着头,猫着腰,双脚飞快地行走在房顶的瓦片上。其敏捷简直就好似一只夜间猎食的猫儿一般,脚踩在瓦片上,不但没有踩碎,而且一丁点动静都没有。眨眼睛就冲出去好几百米去。 老街上传来了掌声与唏嘘声,人们都看傻眼了。唯独那老和尚依旧面色不改,仿佛早就预料到了似的。 “小曼,去,你把这位大师请进来吧。” “啊请他来喝酒吗他不能来吧咱们又不认得人家。” “你去吧,他的眼神告诉我,咱们不认识人家,人家可认识咱们,再说了,他手上托着的那个钵盂不是普通货色,那是个有年头的紫金钵盂,价值连城,咱为他寻回来,他是不是也得赏脸呀去吧” 常小曼半信半疑地走了出去,这小姑娘十分懂得礼数。“常小曼见过老师傅。” 第93章得道高僧 他走上前去双手抱拳,右膝微微弯曲压在坐腿上呈30度欠身弯腰,这是早年间江湖女子的礼节。“如果老师傅有时间的话,我们主家有请。” “呵呵……阿弥陀佛!缘分呀!既然少魁爷赏脸了,老和尚可不能不给面子。”老和尚如今就只剩下左手的禅杖了,他走路很沉稳,每走一步,左手上的禅杖都要点地一下,禅杖落地后发出沉闷的声响好似很重的样子。 “大师傅,您岁数大了,小曼提您拿吧。”说着,常小曼礼貌性地伸手就要替他接过那沉重的禅杖,老和尚也没松手,依旧惯性地迈步往前走,随之,左手抬起,禅杖再度落在地上。 常小曼伸手抓住禅杖中间,竟被这禅杖下落的趋势压的一个载歪差点没卡趴下。要知道,现在这跟禅杖的主重量还都集中在老和尚手里呢,如果是那老和尚完全松手呢?那可不是要把小曼压死?太重了,就刚才那一个下落的重量就足有一百斤。 这个小饭店装修的很讲究,整体全都是木质结构的,地板也不知道是什么年代的,走在上边都吱呀吱呀直响。老和尚慈笑着,手握禅杖走了进来,禅杖没落地一下,地板上都微微震动一下,这种震动很轻微,寻常人觉察不到什么,但却瞒不过无双。 “前辈好强的内力呀!”无双站起身来双手抱拳,把他让了过来。 然后也学着常小曼,伸手接过了普慈大师的禅杖。普慈大师也不客气,好像是故意考验无双,竟然真的松手了。这一松手,无双犹如承受千斤重担一般,右手臂膀上的肌肉猛地一紧。他咬紧牙关,死死握着禅杖,脑门上,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滴答。 “少魁爷好臂力呀!不愧是盗门少主,小小年纪能有此力量实属不易,想必小时候也没少练功吧。罢了,不必如此,还是老僧自己拿吧。”老和尚又接过了禅杖。说实话,无双也是强挺着不愿在人前丢丑,估计最多只能再坚持一分钟,那禅杖的重量十分惊人。幸好普慈大师无意故意刁难他。 “大师认得我?”无双打量着普慈大师,这老和尚慈眉善目,却不曾想起以前在哪见到过。 世界上多少个人就有多少种面相,也许您要问了,那肯定也有长得像的呀?比如孪生双胞胎,有的脸爹妈都分不出来。其实不然,从玄学的角度讲,脸也许很像,但世界上永远没有无法分辨的真伪,人的脸不单单只有表面上的那些表里,从玄学角度讲,每个人的灵魂是不同的,灵魂不同造就了每个人的性格不同。 比如,性格好的人,经常笑,眼角和嘴角都会很容易留下纹理,性格不好的,整天闷闷不乐,板着一张脸,肯定你就没有那些纹理。 无双看着这张慈祥的老脸,虽然知道以前并未与他谋面,但这个老和尚你越看就越觉得亲切,就好似是冥冥中前世的恩师一般,看的人心里暖暖的。按咱老百姓的话来说就是亲和力强,他的一言一行都可以影响到附近的气场。 “不,老僧与少魁爷并未见过。” “那您怎么知道我的身份?”无双又问。这个少魁爷的称呼不是随便叫的,魁代表了江湖盗魁。就算董家现在有子女无数,他身边还有哥哥弟弟在,只要董三立认可了他,那么他就是少魁爷,其他子嗣决不能这么称呼。就好比是古代王庭中的太子爷一样。 “我脸上有字吗?” “老僧若说少魁爷这双眼睛就是最好的名片你信吗?阿弥陀佛,东北盗魁的血脉,骨子中都带着凶气,老僧绝不会看错。” 他这么说实际上有点不妥,哪有第一次见面说人家骨子里带着一股凶气的?谁听着会乐意? “大师还请自重,少魁爷绝非是江湖上那些十恶不赦杀人不眨眼的恶棍!又怎能带着凶气?”常小曼为无双鸣不平。 别看无双现在只有十八岁,长这么大,还未亲手杀过人,也没做过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但是,他体内流淌着吴功耀的血,灵魂中住着一个魔鬼,他平时待人亲和,嘴角尝尝露着一抹坏笑。但这种与生俱来的邪气却依然要藏不住了。岂能瞒得过普慈大师这等高人的慧眼? “小曼,让大师继续说,我不介意。”无双摆了摆手。 他指了指窗外问:“敢问少魁爷,刚才追出去的那少年可是鬼手贼王马老二的孙子?” “正是马程峰!您认得他?” “哦,程峰?他爷爷竟然给他起了这么个名字?也算是好名字吧。天煞孤星马程峰,呵呵……真是有缘呀!”他手握禅杖坐了下来。常小曼赶紧为他倒了杯茶。 “大师,还问敢问您的法号?”无双也算是有见识的人了,这东三省,乃至整个华北地区,有德高僧和那些名剎老道几乎都牢记于心。无双也想过普慈大师,不过他算过,如果普慈大师在世,恐怕至少100岁高龄了。 看面前的老和尚,虽然脸上也堆着皱褶,可满面宏光怎么看也不像个老人精。再说了,一个百岁高龄的和尚,要是能下地走道都不容易了,还能走这么老远,来寻他? “老僧叫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老僧今日到来兴许可以帮到少魁爷,当然了,少魁爷乃是贵人之命,寻常之事难不住您,不过有些东西还需擦亮慧眼呀!”但凡是有德高僧,说出来的话总是云里雾里的,谁知道是不是想故意显摆自己有学问呢?反正你第一时间听,绝对懂不起。 “帮我?大师,您是来帮我的?呵呵……别开玩笑了,我知道您身怀绝技,可……可这里也算是我盗门管辖,如果说我无双在承德都有危险的话,那其他人就更别提了。冯兴辉厉害吧?可昨儿晚上不也不明不白的死了吗?” “呵呵……少魁爷还别不信,也许呀,老僧能帮到你的,别人帮不到。我们稍候片刻。”说完,普慈大师闭上眼,单手捏着胸前的佛珠低声诵经,不再理会无双。 第94章法器 无双看了看常小曼,二人均是一头雾水。 又过了大概十分钟,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外边的路灯亮了,老街上的商客也更多了,叫卖声,讲价声不绝于耳。 马程峰回来了,比无双原先估计的时间还快。他几步走了进来,手中果然拖着普慈大师丢失的那个紫金钵盂,钵盂在灯光下泛着一道道浑然暗紫字,显得格外炸眼。 “小爷,拿回来了。”他把紫金钵盂放在了普慈大师面前,点了点头,然后坐回无双身边。 “怎么处理的?”无双问他。 “按照你的吩咐,挑了一条胳膊和一条腿的劲。”马程峰冷冷的答道。他一边说,一边抽出匕首,用衣襟擦拭着上边的血迹。 “是谁的手下?” “宁浩的。也许他晚上会来找你要说法。”他是个天生的杀手,挑了人家的手筋脚筋依旧面色不改。 “我就怕他不敢来见我!这事你不用管了,我会处理的。”无双转过头,把那紫金钵盂又往前推了推,推到了普慈大师面前。 普慈大师连眼睛都懒得睁开,依旧嘴里嘟囔着那些犯困的经文,不过,无双把他的紫金钵盂推到他面前的时候,他回手又退了回去。 “大师,这钵盂是您的,您什么意思呀?别说是送给我了,据我说知您这是件宝贝,紫金的吧?大清早期的吧?”什么好玩应都瞒不过无双的眼睛。 “不是送给少魁爷,而是借给少魁爷。少魁爷既然派程峰帮我索回,那我便把这个人情还给你。老僧这钵盂可助你一臂之力,了去与李家这段孽仇。” 无双问他,大师何出此言呀?我们长春董家与承德李家乃是世交,何来孽仇一说? “呵呵……少魁爷心中如何想的,想必您心里清楚的很呐。旁的老僧就不说了,你可知李大海的尸身是谁动了手脚吗?你可知马啸风为何只帮你破,不帮你解?” 无双皱了下眉头,这老和尚说的好准呀!真是一语道破天机。他这两天也正琢磨呢,几天下来,李家四具尸体连续诈尸,每一次好像马瞎子都看出来了,但是看出来他却不管,一直到诈尸作祟了,他才在旁协助无双,更多的还是无双和马程峰出手。按理说,他盲仙能耐大了去了,怎么能看不出来? “愿闻其详。”无双恭恭敬敬地又给普慈大师把杯中茶倒上。 普慈大师告诉他,不是马啸风不愿意管,他已经尽力了,我想若不是因为您在,他干脆就不愿来趟这摊浑水。他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背后的那个人能耐比他大,他斗不过人家! “马瞎子说,今夜可能剩下的尸体还会出事。” “嗯,他眼瞎心不瞎。老僧来找您也正是为了这件事。李家虽然作恶多端,但既然落得个灭门的下场,就不该再遭此大难了。少魁爷把这紫金钵盂带回去吧。把他摆在棺木前,自然能镇得住。若是那歹人还不曾悔悟,那你便……如此如此……这般这般……”普慈大师趴在无双耳畔嘀咕了两句。 “大师,这事……真的准?您可别害我呀!不是闹着玩的。” “呵呵……怎么?天底下还有少亏也不敢做的事吗?你怕了?” “怕?怎么会呢?我无双字典里就没有怕字!”无双仰着脸拍着胸脯说。 “如此甚好,那老僧告辞了,希望少魁爷吉人自有天相能安然度过此劫,老僧代李家,代热河父老乡亲多谢您了!告辞,告辞!”说罢,普慈大师站起身来,朝小饭店门外走去。 无双皱着眉头,仔细回味着普慈的事的嘱托,这怎么越想越不靠谱啊?他真的是个高僧吗?照他们这么做是不是有点不妥?何止不妥呀?若是做不好,自己都得惹一身骚。 “大师?大师?这宝贝到时候怎么还给您呀?”无双抬起头朝着普慈大师的身影寻去,老和尚早已消失在了老街人海之中。 “小爷,他对您说了什么?” “是啊少魁爷,我看他神秘兮兮的,是不是他已经知道谁是幕后黑手了?”常小曼也问他。 无双捧着紫金钵盂在手中把玩着,好宝贝,真是件好宝贝,如果放在自己家的古玩店里边,那就是镇店之宝了。向来,历史上但凡是高僧活佛,手上的法器定然也不一般吧。毕竟那是人家尊贵身份的象征,同样也象征着他大乘佛法的高深。 “小曼,去,给我卖了去!” “啊?你疯了?这是人家借你的,他那么信任你把这宝贝都借给了你,你却给人家卖了?”常小曼赶紧伸手夺了过来。 “嘿嘿……逗你玩呢。”无双把一张百元大钞往桌子上一拍,带着二人走了出来。 老街上什么都有卖的,他也不回答常小曼和程峰的问题,一边走,一边买东西。买啥呢?进了米店,买五谷杂粮,而且要那些没有被打磨掉谷子外壳的粗米,越沉的越好。 走了七八家粮店,总算是勉强凑齐了这几样。钵里慢慢的都是五颜六色的杂粮粗米,漂亮极了。 “走咯,回家咯,降妖除魔去咯!阿弥陀佛……”无双学着普慈大师的手势说。 等他们回到李府,远远的就见门外站着宁浩,宁浩脸色不太好,叫嚷着要见小爷,不过却还没敢硬闯。他没有汤疤子的胆量。 “浩哥?你叫唤什么呢?”无双带着蛤蟆镜,叼着小烟走上前问道。他一看无双回来了,赶紧又换了张笑脸,真是个十足的变色龙。 “小爷,他吵着要见您,说你伤了他的手下。”小陈横在门前。 “哦,这事啊?是,是我让程峰教训了他,怎么?有什么不妥吗浩哥?既然你约束不好手下,那我就替你管教管教,你不谢我反而来怪罪我?”无双索性拍拍台阶上的灰尘一屁股坐了下来。 “不不不……不敢,不敢怪罪您,只是我要问明白了,小爷为何下手如此重啊?好好的一个人,手筋脚筋都挑断了,这是不是有点太狠了?如果宁浩哪里做的不对您就直说,请不要为难手下人了。” 第95章保媒 宁浩知趣,单膝跪在无双面前。一方面对无双客气,另一方面也是在质问他。 无双说,旁的我不想与你理论了,你先给我背背我姥爷说的三不盗是什么。 “穷不盗,善不盗,慈不盗!”身为热河境内的飞贼头子,这些他必须牢记于心。 “何为慈不盗?”无双又问。 “僧侣,道士,传教士皆为慈也!”他头压的很低,不敢直视无双,好像也听明白无双的话了。 “既然清楚,那就不用来问我了吧?现在是非常时期,若非如此,我就剁了他!下不为例,好好约束手下,万万不可再像李大海那般作恶一方祸害老百姓了!”无双训斥他道。 无双不再搭理他,带着常小曼和马程峰朝着院里走去。身后的宁浩想跟进来,却被挡住了,随后李府大门再度紧闭。 “浩哥?小爷是不是怀疑咱们呀?怎么不让咱进去?”手下人小声问道。 “不,他不是怀疑咱们,所有人都被怀疑,走吧。”宁浩不傻,心里边小算盘早就打的噼啪响了。按理说这点小事不至于来质问少魁。手底下的贼多了,哪能挨个教育过来? 他是在投石问路,如果无双对他态度好,就说明大事可成,无双信任他。等除了汤疤子后,这承德地面就是他的。现在看来,远远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从无双处理这个小贼的态度来看,恐怕日后承德江湖要大洗牌了。 宁浩是个飞贼头子,隶属马二爷麾下。马二爷之所以安排他在承德接待无双,其实也是有心扶持他的。贼其实也分三六九等,翻墙跃户的飞贼们一直以来地位很高,一来,他们耳聪目明,这是职业病,二来心眼都多。要没有这几样,不早就被抓了吗? 与其扶持汤疤子这种虎狼之辈,还不如让宁浩更近一步。马二爷也算是为少主操碎了心了。但很显然,马二爷并没有看出来,这个羽翼未丰的少魁爷野心很大,18岁的他早已看到了数年后江湖上的大势。承德是东三省的门户,又是耀公祠所在,这块买卖万万不能丢。 李府中再不像上两日那么热闹了,院里零零散散的只剩下那几个长春人,经昨夜一遭,谁还敢来悼唁,巴不得有多远躲多远。 马瞎子手中摇着铜铃铛围着那几口棺材一边走,一边念动着镇邪除魔的咒语,棺材上血粼粼的,全都是鸡血。想来这老头可能也害怕了,再不想找麻烦了吧。 天色已晚,今天的月儿出奇的亮,承德的天很透,那星星好似都比其他城市大。透过院墙,可以看到武烈河对岸,棒槌山上挂着的一条条灯带,天上是一颗颗星星向你眨着眼。徐风吹来,常小曼的秀发随风而动,显得格外好看。 马程峰百无聊赖地靠在灵堂前的柱子上,嘴角叼着根草梗愣愣地看着。 “哎?看啥呢?都入神了?”无双故意在他面前晃了晃手。 “嗯?没……没看啥?小爷有事吩咐吗?” 棺材前边,马瞎子回头看了看,就好像那双满是白眼仁的眼睛真能看破世间红尘一般。他呵呵地笑了笑,没有言语。 “本来有点事找你,可我看你这眼神不对劲儿啊?你小子是有病了,有病就得去看病,万一时间长了再落下病根咋整?”无双不怀好意地坏笑着。 “没……没病,胡扯,我有什么病?有事你就说,别在这儿若有所指地埋汰我跟个娘们似的。”马程峰还不是他的手下,私下里又与无双打了个平手自然不服他,所以每次跟他说话难免带刺。 无双脾气古怪,从来都是被人捧惯了,这次不知是咋地了,马程峰不管怎么说话,他非但不反感,反而愈发的欣赏他。也许正是因为他是二爷的孙子吧。但可不是所有人都有马程峰这个资格。中国人太多了,就是不缺人才,什么能人都有,可却只有一个马程峰! “程峰,我看你在这儿发愣都10分钟了啊?你是看星星啊?还是看别的呢?这个角度看过去……哦!哦!哦!有美人,哈哈,正常,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怎么样?哥给你保媒?”无双搂着马程峰也坐了下来。 “你……你别瞎说啊!她是我的仇人,我不杀她是看在你的面子上。”马程峰低着头,脸上绯红如霞云,这冷血少年还是第一次害羞呢,再成熟到底也还是个孩子。 “是吗?那你去呀,我现在不拦着你,你有刀,总不至于打不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吧?去,杀了她!”无双故意激他。 小孩就好个脸,拿话激他,准保逼他就范。被无双这么一说,程峰来气了。为了证明自己心中没有邪念,竟站起身来,手都放在了腰间刀鞘上。 常小曼就坐在院里凉亭中,距离灵堂这边也不远,最多不过四五十米的距离,这边有点啥动静立刻就听见了。她扭过头来,诧异地看着二人。说实话,小曼是个美人坯子,很少用言辞来形容小曼的容貌,但是,你若非要有个比较的话,她长相不输马丫,气质不输穆青。但凡你是个男人,审美不扭曲的话,她都是你心底里深埋的那个最甜美的邻家少女形象。 “程峰?你干嘛这么看着我?我脸上……花了吗?”常小曼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鹅蛋脸。 “我……我……?”马程峰与常小曼这个仇人已经认识了几日了,他之所以没有再对常老大和老三下手,基本也都是因为常小曼的缘故。 “你什么你呀?程峰,你是马老二的孙子不?你是条汉子不?是的话该说啥就说,今儿哥给你们做主,怎么样?”无双走过去,牵着常小曼的手拽到了他身边。 常小曼一双杏核眼睁的老大,眨巴着看着二人,不知他们俩在搞什么鬼。常小曼恨马程峰吗?是杀兄仇人,肯定是恨!但是这个姑娘爱憎分明,四个哥哥做了什么事她心里清楚,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礼法都说得通。 第96章诡夜 但若让他与这个杀兄仇人谈情说爱……她是万万不能接受。 马程峰一个六尺高的汉子,面对常小曼却没有能耐了,低着头好像个羞答答的大姑娘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他不敢说,我这个做大哥的代他说。小曼,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虽说你们两家以前有些恩怨,但是,程峰现在已经放弃了报仇的念头,咱们接触这么多天了,他是好是坏你心中也看得一清二楚了。你若觉得他这个人还行,是不是可以……当然,我现在说这个话好像不太妥当,不过自古以来也没有谁规定不能在灵堂里谈情说爱的。我是个爽快人,你也给个爽快话,行不行?”无双做了次媒人。 这话听着提气,让人觉得他是个性情中人,可数年后,真轮到他自己身上了,却在马丫和蓝彩蝶之间难以抉择,倒是给两个姑娘造成了伤害,若不是他,也许就不会有蓝彩蝶的惨剧发生。 “对不起少魁爷,兄弟们这几天的换洗衣服我得帮着洗了,你们先聊,有事叫我。”常小曼扭头离开了,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无双耸了耸肩。“完了兄弟,看来你要没戏呀。” “谁要你多嘴?哼!好像我多稀罕她一样!自作多情!”马程峰的孩子脾气又上头了。 “嘿,你小子怎么狗咬吕洞宾呀?我还没说你呢?你说你脑袋是不是让驴踢了?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把人家俩哥哥给咔嚓了,反过头来又看上了人家五妹。”无双数落他道。这次,他可没再反驳,他一点都不后悔,如果再让他选择,还会是如此。 “我说小爷哎,您怎么啥事都管呀?”马瞎子念完了咒语,走过来也坐下,然后点上了老汉烟。“我怎么闻着有股……有股庙里的想活气儿呢?小爷,你们出去吃饭是不是带回来啥了?” 这是啥味儿?可不就是普慈大师借给无双的紫金钵盂嘛?那钵盂供在庙里有些年头了,长年累月的被香火熏能不有味儿吗?马瞎子鼻子尖的很。 “哦对了,我还没来得及跟您老说这个事,来,您老看看这是什么玩应?认得不?”无双指了指放在身边的紫金钵盂。 “小爷,您又骂人不带脏字了是吧?我要能看见还好了呢?” 无双把紫金钵盂放在他手上,马瞎子用苍老的大手抚摸着钵盂四周。他凑近用鼻子嗅了嗅,又用手指轻轻弹了下,紫金钵盂发出清脆的声响,那声音十分悦耳。 “怎么样?您老认得它吗?” “小爷,这钵盂的主人,是不是要你把它放在棺材前?说可以镇住棺中的邪气?”马瞎子真不愧是盲仙,一语中的。 “哟,您老怎么知道?” 马瞎子点点头,说这钵盂的主人我已猜出了,他没有告诉您他的身份吗? “没有,那老和尚神秘兮兮的,一脸的慈相,有点得道高僧的样子,不过您知道的,我这个人心气高,越是跟我装的我就越讨厌,没说几句话就打发他走了,他非要把这钵盂给我,我又不是知道是不是好东西,所以才问您的嘛。” 马瞎子捋着下巴上本就不多的几根胡子微微笑了笑,仿佛已经知晓天机。 “粗粮五谷买回来了?”他没有直接回答无双的问题。 “买回来了,好不容易凑齐的,这老和尚真怪,五谷就五谷吧,非要带皮儿的,也不知道啥意思。”无双把那一袋子粗粮抱了过来递给马瞎子说。 “哦,倒进去吧,然后用烈酒泡上。” “啊?烈酒泡上?他没这么说过呀?有用吗?”马瞎子是风水先生,风水先生属正一教一脉,与佛教不同,正一教降妖除魔有他们自己的理解,虽然跟普慈大师在这点上有分歧,但分歧不大,到底还是要用上这些粗粮和紫金钵盂。 “小爷,如果有机会,还请您再见到大师的时候,把我带上。不瞒您说,老瞎子一辈子没真正佩服过几个人,他算一个!我服他!”马瞎子这话没敢说的太严重,怕在年轻人面前丢脸。 其实啊,他年轻那会儿,得罪了人这才坏了一双招子,在没有见到阴阳玄道之前,是普慈大师收留了他,若不然,他早就被仇家杀了!都说人瞎了后,心就亮了,心是他们的第三只眼。那么,为他擦亮第三只眼的这个人就是普慈大师。普慈大师算是他半个师傅。可他是个贼盗出身,而且又没有慧根,到头来,便没有拜在普慈大师门下。 做完这些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了,马瞎子料定今夜还会出事,不是说自己嗅觉多灵敏。他说那人没有害成你,反而害死了李二毛子,必定不甘心。 “瞎子,我始终想不通,我在承德没什么仇家呀?就算是有仇家,也该去找我姥爷要说法不是?跟我有毛线关系?” “嘿嘿……小爷哎,还是那句话,江湖险恶,其实这个人你想查他也不难。凡事都因利益而起,你想想,你来承德后坏了谁的来钱道?断人的财路,等于杀父之仇啊!”马瞎子可是个老江湖了,眼瞎心不瞎,这人比马二爷还鬼道,要不然也不能混迹江湖这么多年平安无事。 无双想了想说,如果是汤疤子,我不信,昨晚他都吓破了胆,这人属于无脑的,只懂用蛮力,这样的人不足为虑。 “那是自然,怕就怕那些小人躲在后边鼓弄,行了,咱们最好先把李家的丧事办妥再调查此事。放心,想为难你不是那么容易的,我马瞎子拼了这条老命也得护住您。”说着,马瞎子伸手从紫金钵盂中抓出一把五谷,洒在了几口棺材上。 夜色渐浓,几个人大眼瞪小眼地守在棺材胖。马程峰依旧披麻戴孝跪着,他默默低着头,心中不知在想什么。 无双抱着肩靠在灵堂柱子前已经睡着了。 “程峰?天亮了,别跪了,歇会儿吧。”不知何时,常小曼站在了他背后,然后把一床毛毯披在了程峰背上。 第97章冤魂归乡 无双眯着眼睛有气无力地说:“哎哎哎?都杀兄仇人了?我要是你我就不来自讨没趣。咋地?就一床毛毯啊?我的呢?小曼,你这样不对,好歹我现在是你的东家。” 这时,院子里刮来一股邪风,这风在院子里打着转呼呼吹着,吹的人浑身汗毛倒竖。 东屋里的老钟表连续敲响试一下,午夜子时。钟声一响,院子里的兄弟们一个个眼睛瞪的老大,如临大敌般。气氛再度陷入诡异。 “时辰到了。”马瞎子真起身来,拿过三株香递给了马程峰。“程峰啊,去,既然你现在是孝子贤孙,那就为二老敬香,磕头。” “嗯?瞎子,你是不是搞错了?这时候看上香磕头?今儿又不出殡,你这闹的哪出啊?”无双不解问道。 马瞎子说,小爷你仔细算算吧,从那天算起来,李家人到今晚正好死了七天了,今天是头七,回魂夜。按照咱们的传统,回魂夜,死人回家看最后一眼,才放知自己死了,这时候,才会安心踏上黄泉路。我之所以今天没有着急给他们出殡,也是考虑到回魂夜后,他们的三魂七魄全部离体,日后也就不能作怪了。 “哦,原来如此,那你让程峰拜的是谁?是他们的魂魄吗?” 灵堂前挂着两串风铃,风铃一直在微微晃动,发出清脆的声响来,虽悦耳,可也充满了诡异气息。 “小曼,你来。”马瞎子把常小曼叫到了面前。然后用朱砂笔,在常小曼额心处点了几个点,看起来就好像是一朵梅花一样,还挺好看的。“你今晚就住院子的东北角,记住,今晚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可以出来,你的帐篷我已经让兄弟们弄好了。帐篷里有一根蜡烛,你不许睡,蜡烛灭了,你就打一个鸡蛋朝门口扔,然后重新点上蜡烛。”马瞎子嘱咐说。 “哦,小曼明白了,多谢前辈。” “你不用谢我,那人钱财与人消灾,小爷给了我钱,我就得保护好你们。只要你能挺过今晚,常家与李家的恩怨就算一笔勾销了。不过我估计今晚他们会闹的邪乎点,能不能挺过去,那就要看这紫金钵盂了。”马瞎子也没有几成底气,这种事在东北可不常见,他这一次的对手不是普通的冤魂厉鬼,他怀疑,李家冤魂背后有一个东南亚降头师。 所有人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死死地盯着那几口棺材,生怕棺材里有什么异动。 程峰依旧跪在棺材前,马瞎子与无双并肩靠在柱子上闭着眼睛,看似是睡着了,其实他俩耳朵都竖着呢。 “二位?回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敝人马啸风,辽西人士,今日受少魁爷相邀来送二位上路。正所谓是,阴阳两相离,何处话凄凉。你们虽然死得冤,可这都是你们的命,说到底,你们怪不得旁人,是你们的父亲海爷把李家的福运都败光了。回来看看吧,看完了就快快上路,不要误了阴司大人的时辰。”说罢,他满是白眼仁的眼睛,从身后拽出一根引魂幡。 “孝子贤孙,起!!!”他大喝一声,马程峰站起身来。 马瞎子这一天也没闲着,一直坐在灵堂前不停地用苍老的大手折纸,折啥?很多丧葬用品。比如,马上要用上的这个梯子。 这种说法流传极广,中国人相信,人死后第七天是回魂夜,这七天内,死人的魂魄会四处游荡,好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般。一直到第七天,阴司会找到他们,说你们已经死了,还不速速上黄泉路? 鬼魂们对自己的身体十分眷恋,同样也怀念着自己的家人,魂魄处于混沌状态,正是生死边缘。他们不相信自己已经死了。就会求鬼差再给他们几个时辰,他们会回到家里看一看,如果看到家中已经有自己的灵位了,那便是相信自己已经死了。 当然,这里还有个说法,可不是任何人死后都有资格在回魂夜归家来看看的。那都是有钱主,得贿赂阴司。马程峰给他们烧了不少黄纸和元宝,如果真有这种说法,今夜他们肯定会回来。 魂魄回家后,先要进家门,家门紧闭,进不去怎么办?孝子贤孙要在死者卧室窗户下搭上一个梯子,灵魂顺着梯子怕进屋,见屋里挂着自己的遗像,死心了。然后在屋里转一转,看看生前生活过的地方,最后回到窗户前,喝上一口清水,再爬出去。 另外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习俗,南方有些地方,在回魂夜家中一定要点灯,而且家中亲属尽数都会赶来,一家人坐在一起有说有笑,打麻将,嗑瓜子唠嗑,要多热闹有多热闹。 在北方,回魂夜家中是不能住人的,因为死者一旦回来,活人的阳气冲了死者魂魄,对任何一方都不好。死者见到亲人更加卷帘凡间,不肯上路,误了投胎的及时变成孤魂野鬼,活人呢,冲撞了鬼魂,重病缠身。 无双搀着马瞎子,朝着李父李母生前的卧室方向走去,身后,马程峰披麻戴孝,抱着那个纸折的孝悌子跟着他俩。 西屋窗户打开着,窗口放着两个杯子,杯子里装满了清水。马瞎子还在屋里准备好了几样特殊玩应。床上摆着一把斧子,那斧子刃口十分锋利。另外,二老遗像下挂着两穗干稻谷。 凶器辟邪无双懂,可这两穗稻谷就不知道是何意了。 “瞎子?这何时吗?” “嘘!小爷莫要多问,什么也别说,找做就是!希望今夜一切顺利吧!”马瞎子站在窗口位置,让程峰把梯子放好。 马程峰放好梯子,然后手下人递来蜡烛,点着了纸梯子,火势很大,一会儿就把梯子烧成了灰烬。以前有过这样的说法,有的时候梯子点不着,这说明死者不想离去,幸好,现在看来还算顺利。 “然后呢?”无双问他。 “小陈,去,把灵堂里我弄的纸牛纸马搬过来,就放窗户下边等着。哎?对了,把给我拿来一碗酒吧!”他说。 第98章“他们”来了! 小陈照做,别看他瞎,可这手艺真不错,之牛纸马弄的是有模有样几乎可以以假乱真了。马瞎子说,一会儿李父李母喝完阳间最后一口水就要骑上牛马上路了。咱们现在只需等! 鬼魂这种物质,谁也说不清,现在科技如此发达,可就算是再伟大的科学家,也不敢说这个世界上真的就没有灵魂存在。灵魂与我们的世界不是相通的,除了通灵人外,没人能看到灵魂到底是个什么样,所以,除了马瞎子外,在场所有人都不确定,这两个冤魂是否回来了。 四周安静极了,连那一股股阴风好像也消失了,院子里鸦雀无声,无双都能清晰的听到马程峰的心跳,这个时候换做谁,谁都紧张。 回魂夜的说法流传很广,除非你是耶稣教徒或者是******,要么几乎家里在第七天的时候都会如此准备。可准备的再妥当,第二天早上回家一瞅,窗台上,杯子里的水好像并没有少。 所以呀,这种时候就要靠阴阳先生来掌握火候了,大多数阴阳先生也都是江湖神棍,能骗就骗。不过马瞎子是真有点能耐的,一般来说,纸牛纸马是要烧给死人的,从来还没说这玩应在回魂夜用的说法呢。马瞎子如此安排也有他的用意。 这时,无双注意到,背后一股阴风吹来,他猛地回头一看,身后,院子里有棵老树,树叶没有动弹,可刚才那股凉意又是从何而来?那种感觉是实实在在的。 马瞎子点了点头,又点起自己的老汉烟开始吧唧。 “真来了?”无双诧异的问他,这玩应,无形无质的,看不见摸不着。 马瞎子点着一株香,就插在地面上。“二位只有一炷香的时间呀,莫要误了时辰!” “我擦,你个老瞎子,以后谁家孩子不睡觉,就喊马瞎子来了,保准瞎睡着了。真他妈能装神弄鬼!”无双嘴上不说,但对马瞎子可是佩服的五体投地。时间掐的太准了。 他把白酒交在自己手指上,然后用手指戳穿纸牛纸马的七窍,一边弄一边也念着口诀,基本跟给死人开光时的说法差不多的意思。 纸牛纸马是给死人乘骑的,这里有必要说一点,16岁以下的死人不能骑牛马,还有,男骑马女骑牛,不能错了。给牛马开过光,通了七窍后才能骑。 所有人都耐心地等待着。 咔嚓……咔嚓……咔嚓……马程峰和无双齐齐抬起头,就听头顶窗户上正在发出裂开的声响。 啪嚓……卧室的窗户突然间碎了!玻璃的碎片很小很细,无双赶紧把马瞎子拽了过来。“瞎子?这怎么回事?” “不好,他们不想走!”马瞎子从腰间拽出一条鞭子,照着半空中挥舞起来,鞭子抽动在半空中传来一声巨响,那声音响彻天际,十分刺耳。啪啪啪……他连续挥舞三下,这三下可真是惊天地泣鬼神,可见,这老瞎子有些内功功底。 三声鞭响后,院子里再度死寂下来。 无双身边就是那纸马,这时明显就看好像纸马的蹄子稍微往下陷了点,莫非是承重了?可这纸马身上什么都没有啊? 马瞎子昂首挺胸,高声大喝出李父李母的名字,还有生辰八字。然后由无双搀着,走在前边打着引魂幡,一边走,一边往天上抛洒黄纸钱。 “瞎子,往门口走嘛?”无双朝身后的纸牛和纸马看了一眼,不免倒吸一口凉气。 身后,纸牛纸马在无人牵引的情况下,竟然不知受什么外作用力影响,在地面上飘了起来,轻飘飘的就好似风筝般。无论马瞎子走到哪,它们就跟到哪。在场众人双腿都直打哆嗦,可碍于无双,也只能咬着牙跟了上来,就当是送丧队伍了。 “不走门,朝西南角走,取的是早登极乐之意!”马瞎子小声对无双说。 这种情况虽然超出了他的预料,但是还算在掌控之中,三声鞭响镇住了冤魂厉鬼,把他们带上了正途,只要送上黄泉路,那他们再想回到阳间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要去院子西南角,就要经过灵堂。大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就怕到灵堂前,魂魄见到自己的尸体有什么异变发什么意外。 可无巧不成书,偏偏是怕啥来啥。就在马瞎子举着引魂幡带着纸牛纸马拖着两个冤魂来到灵堂前的时候,突然,身后的纸牛纸马不动了。他回过头去,用那鞭子再度抽动,这次,任凭鞭子抽的多响,纸牛纸马再没有半分的动静了。 “走了?”无双看了看左右,院子里鸦雀无声静的可怕。灵堂里的几根蜡烛亮着昏暗的光线,火苗微微抖动着。 马瞎子没说话,摸索着走到灵堂前,从钵盂里抓起一把五谷又洒在了灵堂四角。这紫金钵盂本就是普慈大师的法器之一。当初为何大师会把这宝贝借给无双呢?里边也有原因。 钵盂是个啥呢?诸位看过西游记,西游记里唐僧每次让徒弟们去化缘,拿的那个碗就是钵盂,其实就是个化缘要饭的玩应。但普慈大师这个钵盂不一般了,他这钵盂用了已经不知多少年了,用它化缘,装的是百家米,百家谷辟邪。 而他又让无双买来些五谷,这些谷子还带着粗皮,沾着地气呢。再加上紫金钵盂,怕是一般的妖魔鬼怪都不敢轻易靠近了。 无双和马程峰都死死盯着马瞎子的动作,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异样。 “啊?小……小爷……程峰?你们……你们看……背后?”身后,小陈颤抖着声音,带着一众兄弟频频后退,也不知发生了什么。 无双和程峰回头一瞅,也愣了,原本立在地面上的纸牛和纸马发生了异变。它们的眼中竟然流出了红色血泪,那液体黏糊糊的,带着一股腥气,竟跟活人血没什么两样。与此同时,纸牛与纸马的四肢突然断了,就好似是它们无法承受身上的重量一般。 第99章诡异空间 随后,一股阴风吹来,最后在院子散去,不知飘向何处。 “瞎子?出事了!纸牛纸马全都趴下了!怎么回事啊?”无双大喊问马瞎子。这种事他不懂,不能乱来。 “不好!灵堂里有紫金钵盂,他们不敢进来,肯定是去找小曼了!快!你们俩快去,记住了,二位都是命格极特殊的人,你们分别守在小曼帐篷前,让她按我的嘱咐行事!只要挺到时辰,阴司来了,他们就必须上黄泉路!”马瞎子说。 无双跑了两步,又回头问马瞎子说,会不会出现那种情况?因为他俩怨气重,阴司也带不走他们的灵魂呢? “小爷,凡事往好了想,希望一切顺利吧!”马瞎子祈祷着。 马瞎子晃了晃头,事态发展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今夜李父李母的尸体肯定要出事,这他知道。但是,无双请来了普慈大师的紫金钵盂,而他该做的礼数也全尽到了。他们俩为何不上路? 无双和马程峰一前一后站在常小曼的帐篷旁,帐篷正在微微哆嗦,她应该也感觉到这诡异的气氛正在临近。帐篷外渐渐起了一层雾气,雾气越来越浓,裹在人身上湿漉漉的,并且还伴着一股淡淡的臭味,那是尸体腐烂的气息。 “小曼?你别怕,我和小爷就在外边保护你!千万不要出来!”马程峰眯着眼睛,观察着雾气中的诡异。 雾气越来越重,不到几分钟,就连五米外的一切也难以分辨了,无双与马程峰一个站在帐篷前,一个站在帐篷后,回头看彼此,也仅能看到彼此模糊的影像。 “程峰,当心点,这股雾气来的邪乎。”无双提醒他。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李家是我的恩人,我了解他们,他们不会伤害我!” “呵呵……那是你自己的一厢情愿吧?死人和活人的想法不同,昨儿不是刚亲手杀了自己儿子吗?脑袋都差点被砍下来,你以为他们还是恩人?有邪术控制了他们的魂魄。”寒血宝刃刀身射出寒芒瑟瑟,无双心里也莫名的慌张。 院子里空荡荡的,全都是雾气,已经看不清自己的那些手下人现在身在何处了。这诡异的雾气,已经完全把他们从现实世界隔离开了。无双喊了好几嗓子,但院子里根本没人回应。 寒血刃高高举在眼前,无双静静地感知着身边的诡异气息。突然,他的眼睛睁的老大,刀刃就举在眼前,就见刀刃寒光闪现,上边映出了一个人影,那人披头散发,满身是血,黑色发丝间露出一双阴冷的眼睛,正恶狠狠地在无双背后瞪着他看呢。 “嗯?”无双猛地回过头去,身后……身后什么都没有。 那一刻,无双的心砰砰地剧烈跳动着,从小生活在董家大院,小时候老人们嘴里讲的也全都是黑段子,鬼神一说他坚信不疑。 寒血刃龙吟作作,已经感觉到了院子中的鬼气,它在为主人报警。 “程峰,他们好像来了,注意!”无双喝道。 “程峰?你在吗?”无双喊了好几句,可马程峰根本不说话,依旧站在面前三米外的地方一动不动,无双只能在雾气中看到他一个模糊的轮廓,不能确信那小子正在干嘛。莫不是他被上身了? “程峰?你发什么呆呢?马瞎子让咱俩保护好小曼,这时候不能分神!”无双伸手拍在马程峰肩头,这一碰他无双心头咯噔一下,马程峰的体温太低了,低的可怕,那温度冰的就好似是一具尸体一样。 他的手搭在马程峰肩膀上,马程峰却依旧没有给他任何回复,站在雾气中一动不动,十分反常。 “嘶……”无双咂嘴,皱了下眉头,心道不好! 他使劲儿把马程峰拽了过来,想唤醒他,往后一拽,马程峰的身体惯性似地就回过了头。 “啊???”这张脸吓的无双立马松开了手大吼一声,险些挥刀去砍。那是马程峰吗?这张脸……这张脸竟然是李怀荣那死鬼父亲的,昨日看的清清楚楚,李父从棺材里滚出来后,整张脸都扭曲在了一起,眯着已经眼睛,眼缝里渗出夺人心魂的鬼气。 没错,一模一样!竟然丝毫不差!这是马程峰吗?这可不就是李父的尸体,换上了马程峰的尸体吗? “咯咯咯……哼哼哼……” 正在无双发呆时,突然,“程峰”咧着嘴对他笑了,那张扭曲在脸上的嘴嘟着,露出里边的两颗大板牙,极其滑稽,就好似是个鼹鼠一样,那一声声冷笑就是从他口中发出的。 “擦!妈的!”无双一瞪眼,挥舞寒血刃朝着他脑袋就劈了下去。寒血刃锋利无比,真要是砍上了,不管是马程峰还是冤魂厉鬼,没有一个可以抵抗的。 可他的速度已经很快了,当贼的,讲究的就是一个快,以快制胜,但“程峰”的身子一打横,竟然飘在了半空,然后迅速朝浓重的雾气后飘了过去,这一刀砍空了。 “瞎子?瞎子?快来帮我!程峰不见了!”无双大喊着。但回复他的,只有耳畔呼呼的一股股阴风。 “我擦!真他妈是邪门了!怪事年年有唯独今年多。”无双不敢轻易离开这顶帐篷,常小曼是个姑娘,这个时候把人家小姑娘丢在这里肯定会出事。 “小曼?别怕啊,没事的,我和程峰都在,你千万别出来。”无双安慰着帐篷里的常小曼。 一秒……两秒……三秒……四秒……一分钟……身边浓郁的雾气中依旧鸦雀无声,不见马程峰,不见马瞎子,更没有听到帐篷里的常小曼有半点动静。无双把耳朵贴在帐篷的帆布上听了听,帐篷里好像没有半点活气,四周如此安静,估计就连常小曼的心跳也能听到,可为什么什么声音都没有?难道……难道马瞎子算错了? “小曼,别吓唬我!你在帐篷里吗?” 无双突然想起来,刚才在灵堂前,马瞎子让小曼躲到帐篷里,但却没有一个人送常小曼过来,也就是说,现在帐篷里有没有人都说不定呢。 第100章鬼遮眼 坏了,莫非帐篷里没人?无双想到这里,疯了似的掀开掀开了帐篷帘子。幸好,常小曼在帐篷里,她缩在帐篷最里边角落,双手抱着膝盖把头埋在下边一动不动,也无法确定是死是活。 “小曼?你没事吧?”无双探着身子想钻进去看看她。 “啊!!!!!!”突然,常小曼尖叫一声,猛地从帐篷里就窜了出来,她的速度极快,无双就觉得一股黑风刮了过来,没等自己反应呢,常小曼一双冰冷的手爪已经死死掐住了自己的喉咙。 “小……小曼……是……是我!!!”无双张着嘴,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她的手很有劲儿,掐的无双几乎喘不上来气,没过多大会儿,已经憋红了脸。 “小……小曼……”他圆瞪着双眼,想使劲儿挣扎,但也不知怎么了,自己根本使不上劲儿,浑身都好似被某种力量束缚住了一样。 寒血刃脱手掉在了地上,他拼命地挣扎着。他是个见长的大老爷们,但跟常小曼比起来,此刻的无双就是一只任人宰割的牲畜,根本无法反抗! “咯咯咯……哼哼哼……”又是那诡异的笑声,不同的是,这次,这诡异的笑声是从常小曼口中发出的。 常小曼一点点抬起头来,她半翻着眼皮,露出令人胆寒的眼神,她微微张着嘴,口中露出两颗大板牙,她的脸扭曲在一起,五官聚集在脸中间,她……她是李怀荣的那死鬼老妈!!! 她的力气太大了,狠狠地掐住无双的喉咙,无双喘不上气来,身体也渐渐失去了最后一丝反抗。无双气息渐弱,眼看就要支撑不住了。 突然间,一刀炸眼的寒芒从背后闪现过来,那冤鬼尖叫一声,松开手爪,又抱着身子缩回到了帐篷里去。 “咳……咳……咳……”无双捂着脖子蹲在地上干咳着。 “小爷?你没事吧?”身后,正是马程峰,马程峰手里还拿着他的寒血宝刃。 “你个小崽子,你刚才跑哪去了?我喊你,你咋不说话呀?”无双责问他说。 “我?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你怎么一句话不说就跑了?我喊你,你也没说话呀?”马程峰表情很无辜,不像是撒谎。 “我靠,肯定是那两个家伙用了啥障眼法。”无双脖子上现在还留着一个手印,都给掐紫了。 “小曼掐你干嘛呀?到底是怎么了?”马程峰问他。 “你看好了,那他妈是常小曼吗?******!你不说还好,别拦着我!这回老子非剁了这鬼妇不可!”无双长到18岁,这十八年来可没人敢欺负他,更别说让人家掐住喉咙差点弄死了。自然是气的他火冒三丈,纵使现在阎王爷站在面前,他也敢冲上去抽阎王爷。 “你冷静点!那……那是常小曼!”马程峰死死抱住了他的腰。 “滚犊子!你瞎呀?刚才那是常小曼的脸吗?是你的美人吗?她……他妈想杀了我!”无双怒吼着,一脚把马程峰踹倒在地。 然后冲上前去右手举着寒血刃,左手拽住了那不知是人是鬼的家伙就往外扯。他可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用的劲儿不小,估计是拽疼人家了,那家伙痛苦地尖叫着,还想往后缩。无双揪住了她的长发愤怒地把她拖了出来。 “啊!!!不要啊!!!!!”她尖叫着。 “小曼?真的是你?”无双拽起她的头,惊讶地看着。 这怎么会是,刚才袭击自己的绝对是她没错呀,可刚才那张扭曲的脸呢?怎么突然就换成常小曼的了?她一直躲在帐篷里,这之间没有动过呀?怎么会这样? “松开!松开!你干嘛呀?疯了吗?”马程峰打掉无双的手,挡在了常小曼身前,生怕他这个恶魔要为难小曼。 “这……这……我的天,玩的挺嗨呀?这特么比魔术师还神乎。常小曼?我问你,你刚才掐我脖子干啥?”无双质问她。 “少魁爷,我没有,我没有!前辈嘱咐过我,让我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离开帐篷,我一直都躲在帐篷里没有出来过!”常小曼委屈地看着无双,大眼睛里尽是泪光。 她说,刚才她一个人躲在帐篷里后,就把门帘拉锁拉上了,她一个人在帐篷里很怕,一直缩在帐篷角落里发抖。她还喊了几声,希望有个人能陪她说说话给她壮胆,但喊了老长时间也不见有人回话。外边很安静,就好像所有人突然之间从李府大院撤走了一样。她不敢说话,一直就这么闭着眼睛,希望早点熬到天亮。再后来,就是无双突然闯进来,粗鲁地拽着她的头发往出拖。 无双和程峰对视一眼,惊讶地张着嘴,为什么他们三个人,会看到三个不同的版本? “完了,咱们中计了!马瞎子说的没错,只要小曼不出帐篷他们就不敢把她怎么样。现在,他们用了障眼法,咱们三个人看到的东西都不同,最后我还把小曼拽出来了!坏了!”无双追悔莫及。 “那咋办?小曼,你现在快进去吧,我俩就在门口守着你。”马程峰安慰着常小曼,这个时候怪无双也没用,如果刚才换做是他,兴许也不会那么冷静。 “进去?程峰……我……你我进哪去?”常小曼指着身后,她身后,雾气浓郁,除了带着尸臭味的雾气外,什么都没有,帐篷……消失了! 无双与马程峰大惊失色,中计了!二人一人一边紧紧握住常小曼的手,生怕这次再一个不小心丢了她。 “小爷,现在咱们怎么办?”马程峰问他。 “我也不知道,别动了,就这样等着吧,相信马瞎子那边也不比咱们好过,只要咱们能熬到天亮就行!”无双也没有主意。 “他们……我……我会死对吗?他们不会放过我这个大仇人的。”常小曼的双手很冷,这个时候,不但她害怕,就连身边这两个老爷们也害怕,谁也没有经历过这些,他们不知道,这些冤魂厉鬼到底想要什么。 第101章唤醒灵魂 “少魁爷,把刀给我!小曼不能再害了你俩了!冤有头债有主,这祸事是我们常家闯下的,没必要牵扯你俩身上。如果我死了就能化解李家人的怨气,那我现在就把命还给他们!”常小曼伸手就去夺无双的寒血刃。 无双怒吼说,你别傻了,这个时候事态的发展早就超乎我们的预料了!他们不是对你们常家人的仇恨!这些冤魂受邪恶的巫术所控制,谁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想要干啥!咱们谁都不能死! 三个人站在一起,难以平复紧张的心情,重重的粗喘着。四周什么都看不见,仿佛这早已不再是他们的现实世界。他们被拖入了另一个空间,这个空间是属于死人的。 “咯咯咯……哼哼哼……”那些东西又笑了,笑声在诡异的雾气中贼吧回荡着,那笑声飘忽不定,让人无法分辨它到底藏在哪个角落里,听的人浑身汗毛倒竖。不同的是,这次的笑声很杂,根本不是一个人在笑,是很多!很多人! 雾气中,一个个人影隐现出来,他们的影像很模糊,好像是天边的海市蜃楼似的,你越是想看清就越模糊。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人?不对,他们身后还有,他们的脸色苍白,眼神诡异,就站在雾气中冷笑着。 无双咬着牙,手中寒血宝刃嗡嗡之响。他在发抖,他在害怕,但他无路可退,因为这本来就不是他们的世界。 无双在那些鬼影中发现了一个老头,是李大海!他就站在队伍的最前方,他伸出右手,不停地向他们摆动着。就好像小时候自己在胡同里玩的不亦乐乎,姥姥向他招手示意他回家吃饭一样。本来是个很亲切的动作,但现在看来,却充满了诡异。 “妈的!****娘的!”马程峰松开常小曼的手,拎着短刀就要往上冲。 “怎么?你现在也忍不住了?他们不是你的恩人吗?”无双问他。 “只有死与活的分别,我只知道,我们谁都不想死!”马程峰的回答很坚定。是啊,人站在生死边缘处,心中的信念最后就只剩下一个,活下去! “别去!”无双有把他拽了回来。“程峰,你仔细看,这雾气可不是普通的雾,你看,我们身边的雾发白,他们身边的雾发黑。我们现在依旧在自己的世界,他们就是要把咱们引过去,那条路万劫不复,去了就回不来了,那是黄泉路!” 三人不知如何是好,这个世界处于阴阳边缘,而他们三人现在的状态恐怕已经是灵魂出窍了。 正在此时,突然就听耳畔传来一声清脆的声响,那声响好似是某种特殊金属被敲响了,很悦耳。振动波回荡从他们的耳朵传入,然后波及到他们的心灵,他们的灵魂,让他们整个身子都为之一颤,那种感觉好极了,无法形容。 用粗话来形容话话……就好像是……就像是男人撒尿,最后畅快地抖了下,打了个激灵似的。 “阿弥陀佛,少魁爷醒了?呵呵……”当三人再度睁开眼睛时,面前蹲着个老和尚,老和尚手里拿着紫金钵盂,他的左手指还停留在钵盂上,想必刚才只是他用食指弹了下,钵盂发出的清脆声响。 “大师?您怎么来了?我们……我们刚才怎么了?”无双诧异地看着四周。 他们三人的手还死死拉在一起,可他们竟然出现在了灵堂里,手下人惊恐地看着他们,就跟看鬼似的。常小曼的帐篷是在东北角,距离灵堂这边最起码也得有一百多米远,无双急的,就算是在那个空间,他们三人也没有走动过呀?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哎哟,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可要把我吓死了,多谢大师赶来,若是我们小爷出点啥事,我这个老瞎子有一百条命都不够赔的呀!”马瞎子跪在普慈大师面前激动的连磕三个头。 “并非是老僧的功劳,盲仙不必如此呀。他们三个孩子是吉人自有天相,若换做普通人,老僧也叫不回他们的魂魄呀!这三人的命格,都是百年难遇的!可惜呀,可惜呀,却无一人是老僧的弟子。”普慈大师慈祥的笑着。 “小爷,程峰,小曼,你们还不快谢过普慈大师?”马瞎子催促说。这可是救命的大恩,虽然无双命格奇特,但杀魁星的元神还没有苏醒,现在,他只是比普通人的命格硬点。刚才不是普慈大师及时赶到,被这些冤魂厉鬼再纠缠一会儿,三人都得被勾走。 “普慈大师?”无双惊讶地看着老和尚。原来借给自己紫金钵盂的就是他,怪不得呢,普通的和尚哪会有这样的好东西。 “普慈大师?您是普慈大师?”马程峰激动地握住老和尚的手,儿时他可是差一点就拜在普慈大师门下。 “老僧法号普慈,见过少魁爷,见过程峰公子。”普慈大师双手合十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自己的身份。 这普慈大师还真的活着,想必他的岁数也得一百多了,可再瞅瞅人家这包养的,说他七十丝毫不为过。有德高僧啊,看来这老和尚肯定是得了正道了。 “谁能告诉我,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普慈大师说,不是老僧算错了,也不是盲仙算错了。大家都没有错,但是忽略了一点。今日是回魂夜,李大海也是七天前死的,就算已经下葬,可他今夜也要回来看,盲仙没有给他准备纸马,送不走他,刚才是他的怨气影响了府中的气场,让你们产生了幻觉,也就是魂魄出窍。 “幸好三位命格其他呀,如果刚才你们三人分开,怕是就回不来了。看来幕后的这个家伙是个高手!大师,有法子破吗?”马瞎子问普慈大师。 普慈大师笑了笑。“法子确有一个,可这法子过于阴损,绝非是我佛门中人的手段。老僧若做了,恐怕要损阴德了,不可不可!” “瞎子?嗯?”无双朝马瞎子努了努嘴,示意他接下。 . 第102章邪术寻怨灵 “啊……对对对,大师您是有德高僧,岂能做这等下作之事,没事,我马瞎子是江湖中人啊,我们江湖中人有仇必报,我来!您知会着点就成了。”像马瞎子这种江湖术士,哪有几个不会点邪术的。技多不压身,俗话说请神容易送神难。 以前啊,在东北农村,谁家有个大病消灾的,都会请大仙来瞧。可有些大仙徒有虚表,也就是江湖神棍了,专门骗钱,没啥真本事。一般这种时候,老百姓就算看出来了也不好道破,还得好吃好喝伺候着。万一真给人家得罪了,那可就是好的不灵坏的灵了。 不是有那种说法吗?说你想学救人的本领就要先学害人的本领,这些江湖术士本领参差不齐,可论起害人之术,那可是一个比一个厉害,绝对难不倒他们。 普慈大师乃是当世有德高僧,这话他是不能说出口的,只是笑着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回头朝李父的棺材看了一眼。 无双看懂了,趴在马瞎子耳畔嘀咕了句什么话。 “明白,明白!大师您请好吧,这些手段老瞎子最懂了。”马瞎子答道。 他摸索着走到棺材前,拂去棺材上的那些浸泡了烈酒的五谷。“来呀,给我掀开!” “阿弥陀佛……人死后,体内还会残留着些许生魂,这些生魂都集中在发丝之中,故而,死人的头发是不能拿的,最容易被那些歹人做手脚。”普慈大师轻声说道。 “啊,明白明白,大师您就直说呗,这歹人不就是我这个老瞎子嘛?”马瞎子召唤小陈过来说,你去给我准备些干草,另外还要三炷香,一把米,三畜,黄纸! 小陈把准备好的东西用一个簸箕端了过来,马瞎子别看眼下,可也有点小手艺,折纸马,编草人这些小手段难不倒他。他的双手飞快的交织着,没过多大会儿就编出了一个小草人,草人没有五官,只是一个轮廓。他伸手探进棺材里,从李府头顶拽下来几根头发,然后用这几个呢头发编成了类似于蝴蝶结似的画案。 也许是刚才他用力过猛的缘故吧,这一拽头发,李父的眼睛突然睁的老大。 “大师……大师……你看……”常小曼战战兢兢地指着棺材里。 “呵呵……无妨无妨,并非是死者在警告,而是那位朋友在警告你们!来,老僧帮你们瞅瞅。”普慈大师人如其名,真的很慈祥,满脸堆着笑意,也不忌讳这是死人的尸体,身后朝着李父那张纠结扭曲的脸摸了过去。 他的大手轻轻从李父的脸上拂去,眼看着手掌根本都没有触碰到死人的脸,可奇怪的事发生了,李父那双诡异的眼珠子竟然慢慢合上了,而且,他那张扭曲的脸也慢慢舒展开来了。也许正是普慈大师用他的大乘佛法化解了他的怨气。 “走吧,走吧,不要再留恋尘俗了,时辰到咯!阿弥陀佛!”普慈大师双手合十,闭幕为四具尸体念诵着观音心经。 这也是他们福分,可不是一般人能有这个机会的,葬礼上都有这么一处,可那些请来的又是和尚又是老道的,念完了经,能不能给死者超度那就没人知道了。以前有一种说法,说道行越高的修行人口中念出来的经文也就越纯净,距离西方极乐世界越近。 像普慈大师这样的得道高僧,能亲自念观音心经超度死者,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马瞎子把这个用死人头发编成的发结套在草人身上,然后用在后边贴了张黄表纸,黄表纸上写下死者的生辰八字。实际上,这种邪术是要用人血的,但现在李父体内的血恐怕已经不能用了,只能用他的头发代替。 “大师,然后呢?”马瞎子问。 “然后?呵呵……盲仙比老僧更清楚,何必问我呢?”这与人为恶的事,人家普慈大师是不会张嘴教你的。 马瞎子点了点头,摆好了自己做法所需的三畜,以及三株清香,然后从背后抽出桃木剑,朝着半空中撒了一把白米,用桃木剑的剑尖戳上一张黄纸点燃,飞快地在米粒未落地之前挥舞着。一边挥舞,一边口中默念邪恶的道咒。 最后,单手捏起那草人,用左手大拇指扣住了草人的头部,猛地一件刺进了草人心脏位置。 他大喝一声:“起!!!!” 突然,院子里飞沙走石,狂风大作,就听的那草人竟然尖叫了一声,双腿站了起来。随着马瞎子挪开他的左手拇指,这草人头上竟然出现了两个黑洞,就好似是它的一双眼睛似的。 当然,它没有什么行动力,只是一个虚拟的草架子而已,不过真正的邪术高手,光凭着这个草架子就能寻到它的灵魂根源。 “那人就在附近,不会超出方圆一里,否则他的邪术无法控制尸身的灵魂。程峰,跟我走!”马瞎子带着程峰,手中捏着那个小草人冲出了李府。 “普慈大师?这可以吗?”无双从未见过这种邪术。 “老僧刚刚已经遮住了‘他’的眼睛,他现在看不到我们这边到底发生了什么,再说了,程峰想抓一个人,难道他跑的了?呵呵……阿弥陀佛,希望少魁爷不可滥杀无辜,要以慈悲心肠对待你的敌人。好了,老僧该做的都做了,是时候走了。告辞!告辞!”普慈大师左手拖着他的紫金钵盂,右手扶着禅杖站起身来,朝门外走去。 临别前,他刻意抬头,朝李府后的那五层楼顶看了看,微微点了点头笑了笑,算是对老朋友打招呼辞别了。 “大哥,普慈大师……”马老二站在董三立身边,也朝着楼下小院里点了点头。 他们的确是老熟人了,这么多年来,私底下没少打交道。可董三立一直不愿欠普慈大师的人情。为啥?父债子偿这点他懂,他不想自己死后,让无双过的太累。更重要的是,普慈大师可不仅仅是想收他为徒那么简单,无双没有佛性,相反,他体内住着一个魔鬼,普慈大师是要禁锢那个魔鬼。 第103章降头师 “无妨,无妨,这不算是咱们欠他的情,我只看到普慈这个老秃驴超度了李家几口人。我们双子是天命,没有他也死不了哼哼”老胡子王是个当世枭雄,翻手为云覆手雨,你想在他这儿占便宜根本不可能 “可他既然知道您不会把小爷交给他,为何还要这么做看来真是个有德高僧呀”马二爷对普慈大师佩服的五体投地。 “住口休的再说这等话,你忘了他与玄道乃是死对头”董三立狠狠瞪了一眼马老二训斥道。 普慈大师与阴阳玄道算是老冤家,也算是老朋友了,俩人暗地里较劲足有一百年了,当年,没有普慈大师,恐怕阴阳玄道也不会有现在的半仙之躯了。但他们终究不是一路人,一个成为了了不得的当世有德高僧,另一个成为了亦邪亦正的盗门开山鼻祖。 东南亚邪术近年来十分猖獗,尤其是在那些心存歹念之人的手中更是百害而无一利。江湖嘛,向来少不了仇怨,从古至今那些旁门左道的邪术也是层出不穷,但不管是谁,几乎都默守着旧日江湖规矩办事。东南亚的降头术打破了这个格局,他可以杀人于无形,更可以嫁祸给他人,往往死者死相惨不忍睹,甚至连累子嗣后代,这才江湖上是受人所不齿的。 一直以来东北还算太平,因为东北由山海关承德这一代起势百年来就一直是一道屏障。东北人排外,在这片热土上,江湖一统,只认董家。外来的甭管是谁都生存不下去。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东南亚降头术干预东北江湖恩怨呢。 那几具李家的尸体全都被人动了手脚,可以说,一直以来要加害无双和常小曼的已经不是李家的冤魂了,他们的魂魄恐怕早已被逼上黄泉路,他们的躯壳被恶灵所占据,背后,就是那个降头师。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马程峰拎着一个小孩的脖领子给他拽进了李府大院,这孩子身高不足一米三,看样子也就是十岁左右,是个小黑胖子,那皮肤简直黝黑黝黑的,像是在东南亚的酷暑下暴晒了几年的样子。不过无双难以想象,就这么一个半大孩子,岂有勇气与关东董家为敌。 要知道,董家人乃是胡子出身,要么把他们像李家一样灭满门,要么,被抓住只有一死没有人敢救你 “哟程峰,怎么是个小老爷们啊我当是何方神圣呢,想不到东南亚那穷乡僻壤的还真出人才,怎么着,要不,咱以后也去东南亚学习学习保不齐回来了那就是活神仙了呵呵”无双抱着肩膀叼着烟,没拿这个小“黑猴子”当回事。 那小黑猴子留着一个草盖头,看起来很滑稽,有点像动画片里的樱桃小丸子,不过却着实太黑了,看上去与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人种。 他被马程峰束缚着不敢抬头,只要他抬头,马程峰另外一只手就掐在他后脖颈子上那根骨头上呢,马程峰的搓骨手可不是吃素的。 在任何一个地方,一个环境,人们总是先入住为快,同情老弱病残,这孩子虽然十恶不赦,但太小了。也许也正因为如此,普慈大师才嘱咐他不可伤他性命吧。 “程峰,一个小黑猴子,松开他,老子就不信,他能飞出我的五指山啊哈哈”无双大笑。 手下一群莽汉也跟着欢笑着,有的还走过来拍两下这孩子的屁股,还有的甚至冲上来把人家裤子要看看那零件长齐没有。 “程峰,不可松开他这人身上一股邪气好重呀万万不可松开他。”马瞎子拿着盲杖走的慢,这才进院。 “小爷,我们是在对面楼顶天台找到他的,他在楼顶有个破窝棚,棚子里全都是他作恶的证据,您瞅瞅吧”马瞎子说罢,把右手里的麻袋往地上一甩,里边的东西哗啦声散落出来。 无双凑近了一瞅,哎哟简直是要多恶心有多恶心,什么玩应都有。 死人烂了一半的骨头,还有几个玻璃器皿,里边装的全都是毒虫毒蛇,还有一堆黄纸,那黄纸跟内地的有些不同,黄纸上散发着一股尸臭味,应该是浸染了尸水了。 最让无双记忆犹新地是,其中有一个稍大点的玻璃瓶子里边,装着一半液体,里边竟然浸泡着一具拳头大小的婴孩,那孩子看大小是活生生被从娘胎里剖出来的,连脐带都没剪下去。可不知他用了什么手段,这孩子浸泡在溶液里边竟然没有死,无双刚一凑近,那胎儿突然睁开双眼恶狠狠地瞪着无双,看的无双直打寒颤。 “小爷,这是婴尸,相传一百个怀胎六月的孕妇才能剖出这么一个可用的。这婴孩怨气很重,里边的液体一般是福尔马林,一半是尸水。”马瞎子告诉无双。 “我擦快快快给老子拿下去,恶心死我了统统烧了”无双摆了摆手。 “小爷,这都是他的罪证,这么烧了怎么处置他”马程峰看了一眼问道。 “放屁,他当这里是东南亚在这嘎达老子就是天想处置他还用罪证赶快给我弄走,我可不想再吐了” 马瞎子可不是普通的江湖神棍,没说嘛,有他这一身本领的人,你想救人之前得先学会害人。老瞎子虽然不是降头师,但天底下的邪术几乎都如出一辙。 他口念咒语,用自己的邪术,通过那个草人控制了降头师,降头师想害无双,他的灵魂就一直控制着那几具尸体。马瞎子正是抓住了他这个弱点,在他没有来得及收回自己灵魂的时候已经找到了他。手中的草人残留着他那邪恶的灵魂,就好像是个雷达一样。 等真把他堵到楼顶了,他就算收回灵魂也来不及了,狭窄的空间里,马程峰的优势被放大到极致,江湖上有几个人又能是他的对手可不就得乖乖束手就擒 第104章严刑逼供 “哎你,说你呢,那个小黑猴子,听得懂中国话不”无双坐在凉亭的八仙桌前,看着对面被马程峰按跪在地上的降头师。 “小爷问你话呢,没听到吗”马程峰右手微微用力,听的他背后的骨头嘎达达直响,疼的那小东西嗷嗷大叫。 “抬起头来,看着我”无双从靴子里抽出寒血刃,一刀就插进了八仙桌正中,那八仙桌是大理石的。 他疼的满头大汗,终于微微抬起头来露出了本来面目。这个孩子可能真的不能说他是个普通孩子了,别看他个子小,腿短胳膊短的,但这张脸可是出奇的大,都赶上大头儿子了,而且脸上已经隐见有皱纹的痕迹。 “是个侏儒呵呵难怪了,普通的孩子怎么可能有这么邪乎的手艺不过你不是应该在马戏团混饭吗咋跑我们东北来了”无双的语气很和善。 他不言语,眼神中充满了愤怒,难怪马瞎子不让程峰放开他了。这样的降头师,多多少少都有点心理变态,不会轻易屈服在武力下。 “哎问你话呢,我可不是什么尊老爱幼的人。不会给你那么多次机会,只要你乖乖供出幕后指使者,我兴许会给你买张船票送回国,若不然呢那就留下你的骨灰。”无双说的很轻松,面无表情,好像杀一个人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轻松。 “呸”他抬起头来,恶狠狠地朝无双啐了一口。无双一个侧身躲了过去,非但不怒,反而笑了。 “哟呵,个头不大还挺有骨气吗看来你对主子是誓死效忠了呗咋地要在我面前冲好汉呀”他用那冰冷的寒血宝刃一下下拍打着那肥嘟嘟的脸蛋。 这时,就见那侏儒也淡淡地咧着嘴笑了笑,那一嘴参差不齐的大黄牙看的人几乎作呕。他笑着笑着,牙缝中竟然钻出一条仅有牙签般大小的绿色小蛇来。 那小蛇爬行速度极快,几乎是用飞的,朝着无双的脸就冲了过来。幸好无双早有准备,一刀下去把毒蛇砍成两截。 “妈的死到临头还不老实我就卸了你的骨头看你还有什么能耐”马程峰右手上加了把劲儿,疼的那家伙鬼哭狼嚎的,口中大喊着他们听不懂的东南亚话,估计是在把无双和马程峰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 马二爷发明的这个搓骨手威力极大,用蕴含着内功的巧劲活生生把人的骨头给捏碎了。人受伤分为几种痛,碎骨的痛仅次于钻心之痛。马程峰也憋着坏呢,下手没有太重,不把他骨头掐碎了,又能让他饱受碎骨之痛的折磨。 “说说不说” “哎哟喂,程峰,手下留情,这些东南亚降头师向来吃软不吃硬,你杀了他也没用呀”马瞎子有些同情他了,赶紧拽住了马程峰。 “是啊小爷,他要害你你杀了他便是,没必要折磨折磨人吧”常小曼把头扭到一边,都不认再看了。那侏儒后脊梁处已经被马程峰的搓骨手捏的肿出一个大包,就跟长了肿瘤似的。 “小曼,这种人不必为他求情,有些人值得同情,有些人不给他点厉害不行。没听过一句话吗穷乡恶土出刁民。”他走上前去,先是拍了拍那侏儒的肩膀,好像并没有为刚才的事而动怒,然后走到马瞎子面前,把口中抽了两口的烟卷塞进了马瞎子嘴里。 “瞎子,我姥爷告诉过我,世界上没有一个人绝对是硬骨头,吃软不吃硬这一说要看你用什么刑法,要看他怕不怕。”严刑逼供这是无双最拿手的。 无双刚才脸上还平淡的面无表情,突然回身伸手狠狠拽住那侏儒的头发,把他的脑袋往八仙桌上一放,恶狠狠问道:“最后一遍,说不说” “嗯啊”侏儒怒吼着,咆哮着。 无双再无话对他说,把他右手手掌平摊按在了八仙桌上。他拼命地挣扎着,好像已经感受到了噩梦即将降临。可他使不上劲儿来,后脊梁那根骨头被马程峰死死掐着,稍一用力剧痛就传遍全身每一个筋络。 寒芒乍现,嗖地一刀砍下了去,不是闹着玩的,真砍连三个数都不没有数 “啊”他惨叫一声,亲眼看着自己右手的大拇指飞了出去,但奇怪的是,鲜血并没有喷涌而出,伤口切面上竟然结起了一层冰霜,短暂地为他止血。 “这是第一根。” 在场所有人有的捂住了嘴,有的背过了身去。太狠了这小子才仅仅十八岁,其凶狠绝不亚于当年的盗魁吴功耀 “杀了我你杀了我吧我是不会说的”他终于说话了,只不过是在用别嘴的中文骂无双。 “哦,会说汉语呀那就好,要不然一会儿我听不懂你的话,你又要受罪了。”唰又是一刀,第二根食指也飞了出去。 “den”那侏儒难以承受剧痛,用英语大骂无双是恶魔,然后昏死了过去。 “别介,你昏过去了还咋玩小陈,去辣椒水” “小爷这这太狠了吧你这么玩会玩死他的。”小陈看的心惊胆战,恐怕这种恶毒的刑法就连当年的小日本也想不出来吧 断指之痛,再加上辣椒水,那人还能有好了吗那小侏儒疼醒了,身体几乎已经虚脱了,现在就算是马程峰松手,他也没有力气跑。他的身体在不停地颤抖着,左手捂着自己的右手,辣椒水混合着他的鲜血一滴滴流到地面,那种痛可想而知。 “小黑猴子,你还有八次机会,还剩下八根手指。哦对了,加上脚趾头一共是18次。不过你最好祈祷自己不要昏过去,辣椒水的滋味不好受吧” “恶魔你这个恶魔我说我说”他坚持不住了,估计换做任何一个人在他这个恶魔面前,什么骨气什么气节那都是空谈。 整个审问过程,他脸上任何表情都没有,这才是最可怕的。 第105章原来是他 “嗯,挺好,一会儿小爷我要给你买船票,送你回家,说吧说吧乖”他笑呵呵地拍了拍他的大脑袋。 “你能保证送我回去我能活命”那个侏儒怯懦的问他,全然没有了刚才的刚毅。 “这里是承德,承德是我东北盗门管辖,我不能保证你谁能呀你别无选择” “好,我说希望你兑现承诺我背后是是” 就在他马上要说出实情的功夫,突然李府大门被撞开了,两队警察拎着枪冲了进来,两队警察中间是他们领导,领导手拿着一张上边下发的逮捕令,他来势汹汹直奔无双这边。 无双从长春带来的手下可都不是吃素的,他们不管你是警察还是军人,但凡威胁到少主安全的格杀勿论两方人马冲撞在一起发生了争执,以至于警察们甚至用枪口抵在了那群汉子脑门上。纵使这样,手下人依旧形成人墙挡住他们。 “我手里拿着逮捕令,你们难道要暴力抗法吗少魁爷若你的人再放肆,休怪我不客气了”喊话的人正是郝队长。 “哟呵郝队长,呵呵都是自己人,何必动刀动枪的呢怎么这是来办公事咋地抓我呀”无双松开那个侏儒,笑脸迎了过去。 “对不起少魁爷,私交归私交,但我今天是来办公务的,希望您不要影响我们警方办案。我不是来抓您的,请把那个东南亚人交给我吧他犯了案子,我们正在抓他呢”郝队长很严肃,丝毫不像上几天那样对他阿谀奉承。 无双的态度很明确。“郝队长,恐怕你这么做不妥吧这小黑猴子是我要的人,他与李家这几天闹的怪事有关,我得继续查。李家的案子已经成了黑宗,按规矩办的话,你们警方不便插手了。” “少魁爷,您睁大眼睛看好了,这是我的逮捕令,希望您能配合我们警方执法。带走”郝队长一挥手,身后两个警察冲上来就扣住了“小黑猴子”,二话不说戴上手铐就要往出拖。 无双从长春带来的那十来号汉子可不是吃素的,眼见要从主子手里抢人这还得了。一个个竟顶着枪口要阻拦郝队长执法。 “放肆快让开,你们猪脑子呀”无双大喝一声,所有人低着头退回到了他身后。 “多谢少魁爷,告辞”郝队长脸色铁青一点小模样都没有,连拖带拽把那个侏儒带走了。 在穿过李府大门时,那个侏儒回过头来看着无双,眼神中竟充满了凄冷,仿佛是在向无双求救。 “小爷,此时蹊跷啊必须要好好查一查,你看看,这个郝队长以前对你是什么嘴脸,今日怎么一反常态他吃咱们盗门的好处还少吗不至于这么不近人情吧我看他就是故意的”马瞎子说。 “我知道,我刚才仔细想了想,咱们一直以来都忽略了一条线索。这几具尸体如果被动了手脚,那么在李府中肯定是没机会的。我开始怀疑宁浩,但这 么多天的观察发现,这个飞贼虽然有些城府,但是绝对不敢做出格的事,他怕我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尸体在从警局提出来之前就已经被人动过手脚了。是他们内部人干的只是我现在还不知道,就算我死了,跟警方又有什么利益关系。盗门倒了,东北江湖一片混乱,还会有出现新的大佬。” 无双看着门口,一队警车呼啸着警笛走远了。而刚才,他们来的时候都没有拉警笛,这说明他们是突袭而来,不想让无双知道。那么,他们是怎么知道无双擒住了那个降头师的呢是谁走漏了风声马程峰盲仙都不可能 “程峰,跟上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无双命令道。 “好”马程峰脚底下功夫比无双还好,这一点绝对是继承了他爷爷的血统了。 “哎黑巾带上那些毕竟是警察呀你胆子也太大了吧”无双把程峰叫住嘱咐说。 警车疾驰出承德市区,直奔围场方向,那年头,承德的交通并不算发达,板油路仅供两台车并行,板油路旁就是一片片的荒地,荒野间,一匹快马疾驰着。 车停了,郝队长推搡着那个侏儒把他赶下了车,前边是个山包子,山包子前坐着一个干瘦的年轻人。 “多亏我去快,要不然咱们俩一个都跑不了,全都得被他供出去。得罪了东北盗门咱俩都得死宁浩你你这次玩的太大了吧”郝队长一摆手,手下的两队警察走远了。 “郝队长,咱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难道还想像从前那样吗董家给了你多少,事成之后我双倍怎么你不相信我呵呵如果让汤疤子坐稳了咱热河头把交椅,恐怕您一分钱也捞不着吧”宁浩叼着烟,老练地吐了个烟圈。 他们并不知道,此时此刻,山包后有一棵老树,树梢上正藏着一个黑衣人,他们的谈话已经被听的一清二楚。 “那你说,他怎么办”郝队长指着那侏儒说。其实就算不处理他,过不了几个小时,他失血过多也挺不住了。 “杀了他以免会无双留下把柄,他的手段多狠毒你比我清楚,咱俩千万别惹一身骚,剩下的事暗下进行吧,他恐怕已经开始怀疑我了。”宁浩狠狠说道。 嗖地声,一颗小石子打了过去,宁浩左手吃疼,那把长刀也掉落在地。他惊慌失措地四下寻找着,但荒野间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快走快走把他也带走千万不能落下把柄”二人惊恐万分,虽然已被识破,但只要这个东南亚降头师不落到无双手中他们大可以一百个不认账。 那侏儒已经快不行了,眼看着体温越来越低,血都快流干了。 一个黑影从天而降,背对着郝队长和宁浩,二人步步后退,惊讶地看着那个黑衣人,他的身形跟无双很像,但他身边没有帮手。 “郝队长,你还愣着干嘛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一枪崩了他” 第106章正统之位 “不行不行不能胡来他是无双呀”郝队长的手放在枪套上正在发抖。一个老刑警肯定不至于不敢开枪,可他知道,一旦这枪打出去,后果将不堪设想。 “你太糊涂了现在他只有一个人事后你大可以说你在押解缉拿犯的时候被他袭击他是同伙,你被逼无奈才开枪的”宁浩这只老鼠实在是太尖了,这么一来,他不仅出掉了无双,而且很顺利的把这个包袱推给了刑警队。 若是日后董家找到承德,他就可以把郝队长咬出去做替罪羔羊。黑衣人就这么背对着他们一言不发。 “少魁爷,这这可是你自找的,你别逼我”郝队长脑门上豆大的汗珠噼里啪啦往下掉。 “别犹豫了要不然咱俩都得死呀郝队长,快开枪”宁浩站在郝队长身后,见形势紧迫,冲上去一脚踹在了郝队长屁股上,郝队长身子一倾,朝着程峰就扑了过去。这下一来,他不得不开枪了。在他心中,面前的是无双,他这么冲上去已经对无双构成了威胁,这个胡子王肯定会出手杀了自己的。 马程峰脚下速度好似闪电一样,在他举起枪的一刹那,身子一晃,好似鬼魅一般,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一把冰冷的匕首已经架在了他脖子上。 “啊”宁浩大骇,他也不是白给的,能在这片江湖上混口饭吃,还混的不错,没几下子能服众吗 宁浩抄起长刀也冲了上来,马程峰一只手架在郝队长的脖子上,根本无法闪躲,若是捱上一刀小命肯定不保。 就看马程峰临危不乱,以手做刀,左手猛地披在了郝队长腕子上,他吃疼不已,顺势松开了手中的枪。程峰是个贼,继承了马二爷的魅影鬼手,稳健地接住了手枪,转头过来,用枪口对准了不足两米的宁浩脑门。 “别动”他低声道。 宁浩的双腿正在发抖他高举着长刀,长刀刀刃距离马程峰不足半米,他的反应速度已经很快了,马程峰更快 呼呼呼宁浩急促的呼吸着,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双眼睁得老大,就这么盯着马程峰的手,只要马程峰的手指稍一动弹,子弹立刻就会打穿自己的脑壳。 “你你你不是无双你是谁”他一字一句地问道。 “怎么处理他我不知道,但是,你宁浩是盗门属下,今天我有权利替他清理门户,一个死人实在是没必要知道那么多”程峰的手指慢慢触碰到了扳机上。 “不不不小爷还需要我,我可以替他对付汤疤子我手下有很多很多兄弟他只要在承德就需要我,别开枪别开枪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宁浩双膝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着。 嘭地一声巨响,枪口中窜出一条火蛇,火蛇洞穿他的脑壳,从后边传了过来。他依旧跪在地上,绝望地看着那个黑衣男子。这个动作持续了仅有数秒,然后重重地倒了下去。 “条子,你好自为之吧”马程峰用袖子擦去抢上留下的指纹,然后把枪又塞进了他的手中。 那个东南亚侏儒已经没救了,体内的血已经流尽了,他倒在地上睁着眼睛,与宁浩四目相对地望着。 马程峰迈着稳健的步伐走远了,背后传来一声声咔嚓咔嚓的声音,郝队长不停地在朝他开枪,那是扳机的声音,但枪里已经没有子弹了。 哗啦啦程峰一边朝背后摆手,一边把手中子弹洒落而下。郝队长的身子瘫软了下来,坐在地上一动不动。这个敌人太可怕了,他知道他是谁,他是他是另一个恶魔跟无双一样可怕的恶魔 五天以后,郝队长被刘局抓起来了,热河第一毒瘤,勾结黑帮势力收受贿赂,有凭有据立刻执行听说刘局长几日前在家中见到了一封信,打开信一看,里边装的就是这几年来郝队长的私账。至于这个送账本的人,无双就算到了今日也不知道是谁。 剩下的四具尸体,是第二天晚上下葬的,葬礼进展的很顺利。就连汤疤子也没来闹事。 “少魁爷,事宜办妥,我看我该走了。”马瞎子向无双辞行。 临行前他趴在无双耳边小声嘀咕说程峰与小曼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想办法把他俩留下吧,日后定成你的左膀右臂。 第三天早上,二道牌老街上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李府门上的那块金字匾额掀下红绸,那硕大的魁字极为眨眼。无双穿着一身正统西装站在门口接待着前来道贺的江湖朋友。 这场面甚至超出了某位大明星在承德开演唱会的阵势,来的宾客个个都是承德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诸位,来,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无双整理整理胸前的领带,还不太习惯这身打扮,脖子上就跟栓了条上吊绳似的。他右手把冷面素眸的马程峰搂了过来。“啧别什么时候都板着脸笑一下” 马程峰咧着嘴露出了个极为滑稽的笑脸,就跟老年痴呆似的。 “各位,这位是我的同门师弟,马程峰。程峰乃是鬼手贼王马二爷的亲孙子,也是李大海,海爷生前最信任的左膀右臂。如今李家丧事我主持完了,那么剩下的这偌大的李府,和咱们老热河这片江湖就全交到程峰手上了,希望各位叔叔大爷老前辈们看在我的面子上多多照应点他,程峰还小,日后还要仰仗各位。无双在此向各位鞠躬了” 现场足有二三百号,这还不算府外站着的,这么多江湖大佬,一听无双说的话,全都鸦雀无声了。这个结果是任何人都没有想到的,按照江湖辈分,承德的主事人应该是汤疤子,甚至也可以是宁浩。可他他马程峰只不过是个半大孩子,以前从未听说过有这么号人物啊 众人虽然不服,但是,无双就站在这里,不服马程峰就是不服东北盗门,就是不服无双。没有人敢触这个眉头。 第107章宝图 “还有,我左手边这位姑娘,她叫常小曼,日后她会负责打理府中账目,希望大家多多配合,还有啊,你们这些老东西别看人家小姑娘长的好看就起什么坏心啊,她有主了呵呵”这种场合无双经常参加。 昨天他跟程峰说让他砍了宁浩的人头,今日敲山震虎,可程峰却说不可这样,如此一来会激起承德江湖的血雨腥风。程峰和无双像,也不像。二人处事风格都很极端,但马程峰更冷酷,而无双呢也冷酷,只不过他的冷酷藏在那张笑脸下边。 “小陈,汤疤子呢为什么没来”酒会上,无双把小陈拽到一边问道。 “我查过了,汤疤子现在不在承德,昨天走的,至于去哪,就不知道了。”小陈回道。 “再派人给我查,一定要查的一清二楚,这个汤疤子我还真有点忌惮他,我就怕我走后,他为难程峰”无双虚伪地与各位江湖大佬碰杯。 该做的都做完了,晚上,并可散去,李府园中重新挂上了一盏盏大红灯笼。无双慵懒地靠在那张灰熊皮地毯上一边喝着红酒,一边抽着小烟,总算结束了,是该放松放松了。这么多天,没睡过一个安稳觉,这里终于是自己的了,不,是马程峰的。 “呵呵”马程峰坐在无双无双对面,今儿也穿了一身独具民族特色的马褂,马褂后背是一条五爪金龙,前胸则是苏绣祥云纹。他小头发抹的油光锃亮的,手上还带着两个大绿翡翠镏子。 “哈哈”常小曼坐在主位上开心的笑着,这里只有他们三,在不需要拘谨了。她是在笑马程峰,没想到数日前那个满身汗臭味的杀手,今日摇身一变变成了承德地头上做头把交椅的江湖大佬。 “来吧,我的大掌柜,我们干一杯”无双敬了马程峰一杯酒。 “没想到我马程峰也有今日这一切都是你施舍的,是你看在我爷爷面子上施舍给我的吧”他在自嘲,到头来还是要仗着鬼手贼王的名声混饭吃,对他来说,这是一种侮辱。 “程峰你别胡说,你自己也要好好干,证明给小爷看,你是有真材实料的。小爷为了你得罪了不少前辈,你要争气呀”常小曼再度站在了他这边。 “小曼说的不对,程峰,我不是看在你爷爷的面子上提拔你的。因为这几日来我观察过了,你是个可以让我足够信任的朋友,抛开你爷爷这层关系不谈,我身边需要你这样的帮手。我告诉你,那日,如果你没有啥宁浩,我不会用你,还有,如果你把郝队长也宰了,那我也会把你交给警方处理的。你做出了你的选择,你很聪明,你的选择是正确的,所以这承德头一把交易你坐最合适,其他人我不信任” 在没有得到马福祥,云强,马丫,蓝彩蝶,刘麻子等人的支持前,马程峰和常小曼算是他的左膀右臂了。只是这二人为何没在后 边的故事中出现咱们慢慢往下看。 无双把烟屁捻灭,从柜子里搬出一个大包袱皮,包袱皮里鼓鼓囊囊的,一晃荡里边哗啦啦直响。 “来吧,该做的我们都做完了,是不是得轮到正事了那一千万可不能打水漂吧我的大掌柜”他打开包袱皮,里边全都是零零散散的小瓷片,每一个瓷片上都有一部分彩绘突然。 这正是那八个景泰蓝梅瓶底柚的碎片。好端端的,三个人被卷进了李家的诡异丧事中,究其根源,还是因为这八件顺治爷留下的骨瓷,而骨瓷中就藏着传说中的顺治与董鄂妃的合葬皇陵的秘密。 三人盘腿坐在地毯上,一片一片的拼凑着,这可比小孩玩的拼图难多了,拼图还有色彩,还有原图可以对照。而这些被砸碎的小瓷片十分不规则,足有两三百块,三人忙活了一宿,一直到太阳露头,一个个肿着熊猫眼,总算是大功告成了。 所有瓷片拼凑在一起组成了一个大概半米乘方的地图。这张地图描绘的应该是一大片完整的山脉,可以清晰的看到,山巅之上还有片片云朵。 大清初年距离现在也有四百年的历史了,四百年之内,没人知道,这些名山大川的地形有没有变化,还有,近年来人工开凿情况很严重,有些山被开发成了旅游景区,破坏了原有的山体结构。 “咱们国家这么大,山顶上可以看见云朵的不少,咱们怎么对照啊”马程峰犯难了。论轻功,论打架他是行家,而这些比的是记忆力和眼神,再有,你对中国地理也得熟悉。这孩子从小没上过学,浪迹天涯这么多年现在都不知道出了山海关后,这偌大的中国是个什么模样。 “别泄气,我的大掌柜,至少可以证明这座山海拔可以超六百米,另外,你们看,山上还有几座寺观。这不是又多了些参照了吗”以前董家的古玩行也经常收到这些类似于古代藏宝图的玩应。 那年头中国正处于一个尴尬阶段,改革开放初期,老百姓人人想下海,人人想赚钱,有些就不免动了邪念想走捷径。于是乎,有些野路子整天在深山老林里转,就盼着能找到古代哪个君王侯爷的古墓发一笔横财。后来,又延伸出一个行业,那个特殊行业只存在了不足3年时间。 干啥呢民间有手艺人,会点国画,又融合了西方画意,专门找古旧的羊皮呀,丝绢之类的,在上边画图,啥图藏宝图。甭管是真是假,便宜呀有时候一沓子,都是有模有样,看着古迹斑斑的,人家还说的有理有据的,说什么这是我家老祖宗传来好几十代的了,现在家道中落有心去寻可又没有那份手艺。 一沓子宝图看着像模像样,到头来你花了冤枉钱不知真假就得去找,哪有白找的呀路费是不是得出啊人家这图画的滴水不漏,准保有这个地方,你去找去吧,累断了你的脚丫子,挖地三尺也找不着。 第108章丹东凤凰山 那年头民间这种荒唐事不少。 无双和陆少小时候就愿意花钱收这玩应,到不至于去寻,俩孩子没那么傻,就是愿意看上边的画工。所以呀,买家货也能买出经验来。这不,派上用场了。 “你看,这座山峰上画了个罗汉头,后边这座山的山梁像不像一只凤凰”无双看出了端倪。 “你这么一说是有点像啊少魁爷,难道是湘西凤凰”常小曼问他。 “你竟瞎扯犊子,大清初年时候苗疆混乱着呢,再说了,凤凰那地方不输名山大川,没有龙脉可寻,顺治爷虎啊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非要死了埋那儿咱们全中国取名凤凰的山脉可不少。” 这张拼凑在一起的瓷图右上角还有一段诗文。 山光绚丽景物奇,峻峰峥嵘云雾里。 凝似猛虎欲腾势,凌空眈视万仞低。 无双一拍巴掌笑道:“我知道了是丹东凤凰山这句诗就是凤凰山上最出名的石刻,也不知道是古代哪位大师留下的。刚才看的那个罗汉头,意指凤凰山罗汉峰。” “可就算咱们知道是丹东凤凰山,那上边也没有标注哪里是皇陵入口啊”马程峰问无双。 无双说,你们俩是不是也太懒了这已经把范围缩小到凤凰山了,就这么大一片山脉,寻个龙斗难吗咋地我可就差帮你们去挖了,你以为我要是能自己去,还犯得上花这一千万给你俩 “看看,这边他画了两个山峰,两个山峰距离很近,陡峭无比,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兔耳峰,你俩去了以后,先蹬兔耳峰,兔儿峰处于整座凤凰山的正中间,可从这里开始寻找。这丹东凤凰山取的乃是长白山余脉的龙气,既然是皇陵,必在风水宝地。” “那我俩如何判断什么样的算是风水宝地呢”马程峰又问无双。 “这个别问我,要靠你俩了,我明儿回长春,要是让我姥爷知道我跑到承德来玩,非得把我腿打断了不可。你俩需加倍小心,这倒斗不是闹着玩的,尤其是龙斗。” 那时候的无双只不过才十八岁,他从小贪玩,在学校也不愿意读书。姥爷让他练功可以,可就是别教他观山定穴的风水术,他越听头越疼,这边老爷子念叨着风水口诀,那边人家就能打呼噜睡着了。 一直到后来,无双成了气候,风水术也是他最不擅长的,好在他能扬长避短,手下有一群精明的老东西。最重要的是关键时刻,佟四喜也能站出来帮他。 无双是早上九点多走的,偌大的李府,现在真的只剩下马程峰和常小曼了。当然,无双还留下几个老江湖替他们打点承德的生意。 临行时无双还故意在常小曼面前说,别忘了,你的两个哥哥还在长春呢,还等着你这点钱养活呢。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愿意做的事,可却不得不做,因为 把你逼到那份儿上了。虽然常小曼现在站在了无双这边,但是可不代表他那两个哥哥同样讨喜,如果这事办砸了,不但1000万拿不到,恐怕无双真的会把他两个哥哥宰了。 “程峰你说话呀”一上午,俩人就坐在院里的凉亭中看着那拼凑在一起的地图发呆。 “你让我说什么”马程峰冷冷地回道。 “去不去,几时去你得拿个主意呀哎早知道如此,当初就不该贪心。”常小曼叹了口气。 “掌柜的,小爷走前留下话说十日后他在长春等你们。”一个手下走上来小声提醒他说。 叫了好半天,马程峰也没反应过来,最后还是常小曼捅了他两下说人家叫你呢,你现在是大掌柜了。 “什么十天虽说凤凰山不似峨眉武当那么大,可连绵几十里的山麓给我十天时间还不算路上耽搁的,这” “程峰,我觉得他是在考验你。”常小曼冲他点了点头。即刻动身,一分钟都不能耽搁了。 自古以来承德的交通就不发达,或者说并非是承德人不注重交通,而是地理条件决定了承德市的发展,四面环山,无论是高速公路还是火车,全都要穿过群山峻岭。就连距离承德最近的北京市,穿过盘山道到达承德也得至少四个钟头。 马程峰和常小曼在沈阳中转了一班车,最后是隔天才到了丹东。丹东与朝鲜是隔江相望的,连绵起伏的凤凰山那时并没有当做旅游开发给丹东市带来多少收入。倒是鸭绿江的渔业很发达,许多老百姓放弃了这么好的青山,更喜欢在鸭绿江中劳作着。 在旧时江湖中,行行都有行行的讲究,倒斗属土夫子的勾当,土夫子不比专业的摸金校尉,没有像佟四喜那么好的金点师给他们观山定穴,他们若想寻那些荒野中的大坟就得靠踩盘子的。论起踩盘子,顺风耳刘麻子绝对是头一号的。 土夫子跟以前的卸岭力士差不多,没有什么绝对意义上的手艺,靠的就是把子力气,唯一的手艺也就是踩盘子的活。你可不能走到哪见着人就问,你们这片有没有坟,那你就等于讨打,自古以来挖坟掘墓都是世人所不齿的,就算法律允许,搁谁谁也不愿意自己家祖坟被挖,那是损阴德的。 凤凰山下那时候有几个屯子,别看现在凤凰山一带开发的不错,可那时候是真穷。屯子里边十天半拉月都不来个外人,除了在附近种地的农民,就是在鸭绿江打鱼的渔民。 “唉呀妈呀,这那嘎达来的小姑娘小小子呀真带劲”这不,刚一进村口,二人的打扮立马就被认出来了。大柳树下,几个膀大腰圆的老娘们一边嗑瓜子聊着那些荤段子,一边张望着对面江里打鱼忙碌的爷们。自家柴米油盐和孩子学费可就指望这个了。 马程峰长的不如无双那么菱角分明,但放在乡下可是个帅小伙。他微微一笑,冲着几个老娘们点头说我们二人是沈阳大学的学生,听说咱凤凰山风景好,所以赶没课的时候想来走走。 第109章山野怪谈 那年头,谁家说城里有亲戚啥的了不得,乡下就是乡下,穷乡僻壤,城里在他们眼中满地是金子,更别提见到两个省城的大学生了,那都赶上大熊猫似的。 “孩子来,住婶儿家吧,十块钱一天,包吃!”一个姓唐的老娘们最有生意头脑抢先一步把买卖抢跑了。 这个唐婶家就在凤凰山南麓的山脚下,几间大瓦房,房后就是青山绿水,环境不错。 中午时候,常小曼带着围裙跟唐婶在厨房忙活着。农家女人平时没啥事干,说好听的就是相夫教子,说不好听的那就是在家等着老爷们回来吃饭的。每天中午唐婶都要给男人做饭,然后送到山里去。 他男人是护林队的,在山里边一走就是一天。有的时候忙起来,可能晚上都不能回家,护林队的工作很辛苦,大多风餐露宿,没吃的不说,那年头山里不太平,偶尔还会碰上熊瞎子和狼。 “你们城里丫头还挺能干活呢啊?这小菜做的真好,丫头,你跟那小伙……是不是搞对象啊?哎呀,郎才女貌的,别看唐婶是农村人,也懂你们这些城里孩子的事,嘿嘿……”一边做饭二人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 “唐婶,瞧您说的,我和程峰只是好朋友,你可不要胡说。对了,您爱人在护林队上班是吧?我听说咱凤凰山里边保护动物不少呢。” “那可不,丫蛋你是不知道啊,咱凤凰山是个好去处,以前唐朝的时候就听说有只凤凰落山顶上了,就在罗汉峰那儿,后来才得了这么个名字。我家老唐跟我说,山里边地气足,老多动物都成精了,那可贼邪乎,你俩呀,没事在山下边转转就得了啊,可千万别往山里走。” 常小曼问她说为啥呀? “还为啥呢?我们屯子里可不就有不信邪的吗?上两天,东头老刘上山里边掏老鸹窝去,一直到后半夜还没回来。那天刚好我家老爷们在家,就带着大伙去找老刘了,你猜怎么着?哪有啥老鸹窝呀,是在一个山沟子里边找着的。” 唐婶说,人是找着了,可老刘人事不省,被抬回家大夫也看过了,都瞧不出是啥病,后来我家爷们一打听才知道,那条山沟子叫勺子沟,听说以前勺子沟里头有个山洞,山洞里边就有条莽大仙修行,还闹出过人命呢!我估摸着,肯定是老刘冲撞了那条莽大仙才得了怪病。 “哦?真有这怪事?那老刘呢?现在怎么样了?” 唐婶把切好的白菜猪肉和土豆全都倒进油锅里翻炒了几下说:“还能咋样?跟个半身不遂似的整天在家躺着他娘们伺候着呗?” 之所以村民们这么猜测也不是没有道理,老刘自从那晚的事后,浑浑噩噩地躺在家里已经快半个月了,这半个月时间他别的不吃,专门就愿意吃鸡蛋,而且是生鸡蛋,一闻着生鸡蛋眼珠子都冒绿光。 啥玩应愿意吃鸡蛋?蛇!农村人的迷信思想可不是盲目的,就在二十来年前,据说在勺子沟里发现了一条蛇皮,那蛇皮足有十来米长,身上的鳞片都赶上大拇指加盖那么大了,泛出的光贼亮贼亮的,都能当镜子用。 当地人说,像这种有了道行的蛇一般都得一百年一蜕皮,每蜕皮一次就得百年道行,蜕皮五次后经天劫为入水为蛟。不过蛇蜕皮的时候是他最弱小的时候,有经验的老猎户可以在这个时候想法子抓它,抓住了取出蛇胆那可是价值连城的。 但莽仙乃是东北五仙之一,轻易没有猎户敢去抓。听说这张蛇皮后来卖了不少钱,光是上边的一小片蛇鳞,泡到酒里边,夏天三伏顶着烈日,你喝一口酒,浑身都冒凉风,就这么邪乎! “得了得了,唐婶可不吓唬你了,给我家老唐送饭去了,你俩饿了就吃啊,不用等婶儿!” 回到屋里,常小曼就把听来的这个黑段子跟马程峰讲了一遍。 马程峰说灵山多出精怪,向来那个勺子沟也不是当地老百姓胡编乱造出来的。咱俩晚上可以去看看,一般山中的精怪都会选那些风水宝地修行,如果真有一条几百年道行的盲仙,那么这个勺子沟的风水绝对不会差了。 在农村,最好的时光是白天,因为太阳下山后,忙碌了一天的农民回到家,除了听听广播,唠唠家常也没别的事,所以一般八点多钟也就睡了。好在常小曼和马程峰都不娇气。 老唐今晚没有回来,唐婶儿说不用等他。 马程峰是个贼,当贼的有个职业病,晚上睡不着,白天犯困。他倒在小炕上呆呆地看着窗外的月色。 “老刘?老刘?你别跑啊?你上哪嘎达去呀?等等我……等等我……”这时,窗外不远处的村道上传来一个妇女的吆喝声。过了大概十来秒,马程峰突然就觉得窗外刮过一股寒风,那风来的十分邪乎,刮的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一个人影嗖地下从窗前一晃而过。 好快的速度,此人轻功怕是不在自己之下。 心里正琢磨着呢,那个喊话的妇女呼哧带喘地也跟了上来。“老刘?我实在追不上你了。”她捂着胸口半蹲在地上再也跑不动了。 马程峰这屋的门被敲响了,门外站着常小曼。“程峰,你听到外头的动静了吗?会不会就是唐婶说的那个在山里中邪的老刘啊?” “不会吧?不是瘫了吗?刚才他跑的速度挺快,不亚于我。” 常小曼狐疑着想了片刻,没有理会马程峰,披着衣服推开门,门口刚好就是那个妇人,妇人好像是跑岔气了,已经坐在了地上,右手按在自己腰的位置上直皱眉头。 “大婶,你这深更半夜的不睡觉,跑出来干啥呀?”她关切的问道。伸手就为她按了按,常小曼出身江湖,对这穴位拿捏的很准,按了两下,那妇人脸色好多了。 “没……没啥……起夜了,起夜了,你俩也早点睡吧。”她神色慌张,站起身来朝着村里又走了。 第110章勺子沟 “有古怪,她可能有什么事瞒着咱们,唐家是屯子对北边了,后边就是凤凰山,深更半夜的他老爷们往山里跑啥?我去瞅瞅,一会儿就回来。”马程峰戴上了遮脸的黑巾冲了出去。职业病! “哎?你当心啊!我等你回来!”常小曼的一双大眼睛在皎洁的月光下显得很美。 马程峰是个独行侠,行走江湖独来独往惯了,说白了他只有一个人,想要别人陪也没有。这是第一次有人关心他。 “嗯!”他遮上黑巾,身子一晃,一道魅影迅速消失在了山脚下。 那个老刘头跑的是真快,也就是马程峰吧,换一个人想追他恐怕把腿跑折了也赶不上。马程峰穿梭于群山峻岭中,眼看着前边那个影子越来越近。看身影,那人微微有点驼背,而且脑后已生白发,绝对是个普通农民,但他怎么可能有这么快的身手? 而且,更诡异的是,这老头跑的路线很诡异,他不走之前,这条山路是屯子人自己用脚踩出来的,十分笔直,但眼看着他一路上一直在土道上画弧,这个人走到不走直线,而且是半倾着身子走,他经过的地方没有脚印,只有一道扭曲成半弧的痕迹。 蛇!真的很像是一条蟒蛇在爬行! 看到这里,马程峰愈加相信白天唐婶的段子了。 老刘头越跑越远,山里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到处魅影重重,他连续在山里跑了都能有三个钟头,依旧大气不喘一口,画着蛇形步伐往山沟子里钻。 跑到最后,脚下都没有道了,四周山中全都是荒草枯树,就算是马程峰这样的轻功高手也是累的气喘吁吁。他心道你要是个正常人,有这身法不当贼都白瞎!这特么比小说里的凌波微步还邪乎,眼瞅着他脚底下画弧,同样一段路,正常人走直线距离得十步,他这个最起码就得二十步,可超出正常人一半的距离,人家跑的还不慢,真是见了鬼了,马程峰浪迹江湖这么多年,都没见过哪个老前辈会这路身法的。 他停下脚步了,前边是条山沟子,山沟子里泥泞不堪,泥水没过人的膝盖,下边长着不少水草。老刘头就跟魔障了似的朝着这条泥泞的山沟子就冲了进去,噼嗤啪嚓的泥水中穿行着,同样的,他走过的轨迹依旧是蛇形。 马程峰看的心里边直犯嘀咕,想了半天,只要在山沟子上边的土坡上一边瞄着他一边追。 又过了十来分钟,他终于停下了脚步。 马程峰趴在土坡的矮草丛中盯着他诡异的背影,他好像知道背后有人跟着似的,一动不动地就那么站着,二人僵持不下。 突然,他扭过来头朝程峰躲藏的方向看了看,就是这么一眼,看的马程峰浑身汗毛全都竖了起来,那哪里是人的眼睛,分明就是一头野兽的眼神,那眼神极其凶残,他还把舌头半吐在外边,看起来就跟蛇吐芯子似的。 他的目光从马程峰藏身的深草丛略过,好在,他是个飞贼,身手矫健又善于伪装,只要他不想露出马脚,没几个人能找到他的踪影。 马程峰注意到,老刘头面前已经是这条山沟子的尽头了,这条山沟子前边虽然有些泥水,但地形笔直,越到了后边,弧度越大,最后,老刘头脚下的位置竟然是个“大洼兜”,看起来,整条山谷真的很像个勺子,勺子沟果然很贴切。 老刘头面前是个黑漆漆的山洞,洞口直径一米五,人弯着腰可以进去,里边寒气很重,距离这么远都能感觉到那一股股阴风从里边直往外吹,那气息就跟老刘头身上的一模一样。 他很小心,好像生怕背后有人跟踪似的,不过在这个世界上,恐怕除了马程峰能跟上外也就是他爷爷了。在确定无人跟踪后,老刘头面朝洞口方向,突然啪嚓一声跪在了泥水中,泥水溅了他一身,衣服全都打湿了。 他不停地朝那个洞口磕头,一下两下,每一下都把脑袋插进了泥水中,然后哗啦一声顶着一头的泥水又抬起来。连续磕了三个头后,他目光呆滞地站了起来,朝着那黑漆漆的山洞就钻了进去。 马程峰看在眼里,心中也狐疑着,他到底搞什么名堂啊?自己跟还是不跟?他想了半天,最后还是没敢进去。 马程峰还是以前那个马程峰,性格没有变,独来独往惯了,想去哪就去哪,没有人拦得住。但也许正是因为常小曼那句“我等你回来”让这个独行侠犹豫了。 她在等自己回家?是啊,小时候奶奶也是这样,每次自己出去玩,奶奶都说早点回来,奶奶等你回家!这是家人的感觉! 他耐心地蹲在草丛中等待着,他是个优秀的猎手,就像猫儿发现了耗子洞,它会耐心地守在耗子洞口饿着肚子等上一天,什么时候耗子出来了,什么时候它才会露头。 长夜漫漫,天上的星斗泛着璀璨之光,时而,一颗流星划过天际,美极了。他笑着看着美丽的星空。不知为何,这几天马程峰竟然学会笑了。头两年,李二毛子跟他打赌,说你只要笑一下,我就给你一万块钱,马程峰酝酿了好久,终于还是没有挣到这一万块钱。 不是他不想笑,而是生活中真的没有什么值得他高兴的,他不会虚伪的笑。 可现在他终于知道笑是什么滋味了,很甜蜜,由心往外的甜蜜,就像……就像是恋爱!都是因为她吧? 他咯咯地看着星星傻笑着,幻想着未来会有那么一天,自己晚上回到家,一推门,看到那个她接过自己的衣服说句“饭在桌上还热着”。 “啊!!!!”一声刺耳的尖叫从洞里传出来,惊的马程峰收回了心绪。坏了,莫非是那个老刘头遇到危险了? 他抽出匕首就打算进洞去救他,可他刚站起来,突然就听到洞里边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那不是人的脚步声,有点像蛇用肚皮在地上磨蹭时发出的动静。马程峰又低身藏在了草丛中,片刻后,老刘头出来了。还是一身的泥水,不曾有异样。 第111章千里一夜行 那他刚才叫什么?难道是这洞里还有其他秘密? 他仔细观察着老刘头从洞里钻出来后的表现,老刘头依旧是蛇形着步子朝沟外跑,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异样。马程峰有心去探一下那个山洞,但思前想后,稳妥起见还是回去先跟小曼商量商量吧。 这事如果换做无双,二话不说就得进去瞅瞅。都不用等人走了的,他都敢跟着老刘头进去,若是被发现,大不了一刀解决了! 无双和马程峰有的地方很像,但又不像,这就是二人之间的本质区别,马程峰比他更谨慎。因为他没有强大的后援,他孤身一人,没有亲人,没有朋友,犯了错误只能自己一个人承担! 马程峰这路身法叫“千里一夜行”,乃是马二爷独门所创,讲究的是行走时把身体重力降到最低,迈着小碎步走,有点像竞走运动员。不过这些江湖贼匪都有点压箱底儿的功夫,马程峰生来体质异于常人,身姿矫健不说,而且走道没动静,再加上他爷爷留下那本轻功秘籍,您说说,他这千里一夜行能差了吗? 可纵使马程峰轻功了得,跟了大半宿,累的这孩子满头大汗,若不是想着那句“我等你回来”,估计现在一头倒在草地里就不起来了。 他都这样了,那老刘头呢?人家健步如飞,脚下画着蛇形步子连大气都不喘一口。他要是人,那真是个人精了! 东方太阳微明,马程峰站在院子里擦了擦脑门上的汗,弓着身子拄着双膝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衣服已被汗水打透,嘴唇也十分干涩。这半宿,都赶上跑马拉松了。自从他独闯江湖以来,也凭借着自己出色的轻功做过几个大买卖,但还没有一次像昨夜那么累过。 “回来了?看把你累的,来喝口水吧。”常小曼推开门,把马程峰扶了进去,为啥他个大小伙子还得人家姑娘抚啊?累的他双腿都直打晃了。 他咕咚咕咚把杯子里的水喝了个地儿朝天。常小曼捂着嘴想乐又不敢乐,盯着马程峰一直看,就跟动物园里看猴子似的。 “你这样看我干吗?我脸上又没有字?”马程峰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来来来,我的马大侠,看看你自己的脸蛋吧。”小曼拿着镜子对着马程峰照着,镜子里,马大侠比猴子也好不到哪去,头发上全都是草梗子,满脸的泥水,都赶上野人了。 “你还笑?我腿都要跑断了!再给我找点水好不好?” 常小曼又给他倒了一杯水,问他该不会是昨天跑了整整半袖吧?你的轻功那么好,怎么累成这样? “姐姐呀……你可别提了,太坑人了,那是老头吗?跑的都不比我慢呀?我都怀疑这老头年轻时候是不是专业马拉松运动员出身啊?不行了,真的不行了,今儿晚上他要是还跑我可再不追了。”马程峰叫苦连天。 他把昨夜的所见所闻跟常小曼说了一遍,说,那老头天还没亮就往回走了,刚才我跟到村口时候,发现他回家了。 “勺子沟?幸好你没去,万一里边真有条盲仙可咋办?”常小曼投湿了帕子,为他擦脸。不知为何,马程峰低着头都不敢看她的眼睛。 “那个山洞有古怪,按我们盗门行话来说,里边地气充沛,乃是当地的一个风水眼。一会儿咱们可以去看看,兴许可以找到些蛛丝马迹。”马程峰说。 “呵呵……还你们盗门,怎么?马少侠这么快就把自己归为盗匪了?你跟他真像,不过我觉得你比他单纯,没有那么重的匪气。” “他?我?小曼姐?你说谁?小爷?也许你说的没错,虽然我一直在逃避,可我永远无法改变自己的身世,我是鬼手贼王的孙子,身上流淌着他的血脉,自从下生就注定了是个贼。”人跟什么斗也别跟天斗。马程峰也曾幻想过,奋斗过,可在这充满了铜臭味的现实社会中,到处碰壁,遭人白眼,到头来还是要做回他自己。他天生就是贼命! “脱了吧,我给你洗洗。”常小曼也出身江湖,江湖儿女没有那么多忌讳,伸手就去给马程峰解扣子。 “不……不……我自己来!”他赶紧转过身去把上身衣服脱了下来递给常小曼。 “哎哟哟……这小两口大清早的就这么亲热呀?哈哈……没事,没事……唐婶啥也没看见,你俩继续啊!昨儿还说给你俩安排两个屋子呢,嘿嘿……你们城里孩子呀,真矫情。”农村人起得早,本来二人没咋地,可被这农村妇女撞见,那就好说不好听咯。怕是他俩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解释不清就不解释,人家常小曼都不在乎呢,他又有什么理由?羞的马程峰捂着脸跑回了自己房间。 “唐婶,您真勤快?怎么,这么早起来做早饭啊?”院子里,勤劳的不仅是唐婶,还有他家鸡圈里的大公鸡,大公鸡扯着嗓子打着鸣。常小曼搬了个小板凳,就坐在水井旁边给马程峰洗衣服。 其实,这才是她一直以来最想要的日子,可惜……他是自己的仇人!若不然……若不然…… 唐婶赶走打鸣的大公鸡,伸手从鸡窝里掏出来四五个鸡蛋,估计是昨晚老母鸡下的,还热乎着呢。“老刘他家没鸡蛋了,每天就得我们给送,咋整?这么多年一个屯子里住着,能让他多活几天就活几天吧。早饭我准备好了,就在屋里呢,你俩自己吃啊,我先上他家送去。” “哎?您等等,唐婶,我是学医的,要不我也跟你去看看?”小曼把马程峰的衣服晾了起来,擦了擦手,跟着唐婶就出去了。 小山村没多大,几十户人家,山前山后住着,也就是几分钟的事。 老刘家好像没有唐家富裕,院子小,里边挂满了晾晒的鱼干。一个老妇人正在厨房中忙活着,一看唐婶带着常小曼进来了,赶紧把锅断了下来。 第112章蛇人 “他唐婶你咋来了呢?快进来快进来!哎呀,这不是昨儿住你家的丫蛋吗?咋也来了呢?”东北农村人,总会给人一种亲切感,哪怕是自己丈夫卧床不起半个月,她依旧和善的笑着,就好像来探望自己的是至亲一样。 “这孩子说她是学医的,想帮忙看看,看看就看看呗,又不花钱。咋样?你家老刘还睡着呢?”唐婶指了指屋里。 小曼注意到,唐婶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刘婶明显眼神变了,好像是在刻意隐瞒什么,乡下人本就淳朴,不会撒谎,一个眼神就暴露无疑。 “啊,可不咋地,睡吧,这就是他的命。他唐婶,丫蛋,快,进屋坐进屋坐!”刘婶热情地把他俩让进了屋。 在东北农村,以前各家各户的格局几乎一样,进屋以后是厨房炉灶,然后分左右两个东西屋,一般西屋是大屋,屋里边柜子,火炕,炕上是炕柜。东屋的格局也不会相差太多。 两个妇女盘腿坐在炕上,一边唠家常,一边嗑瓜子。乡下女人性格坚毅,爷们久病不起,可日子还得过,哭也是一天,笑也是一天,她很健谈,一直张家长李家短的懂啦胡扯,时而还会说几个荤段子都得唐婶哈哈大笑。 “你俩先唠着啊,丫蛋,别客气,吃,婶子去给我家那老死鬼送鸡蛋去,他就得意这口。”刘婶捧着唐婶送来的几个热乎鸡蛋转身去了东屋。 “唐婶?我怎么看她一点都不愁呢?”常小曼小声问。 “哎!愁能咋地?我们都是老娘们,家就这样,去大城市治病也治不起,对付过吧,过一天是一天!”唐婶的这种话代表了那个年代八成农村妇女的心理。话糙理不糙,其实就是这样,生活本就平淡,你无法改变,只能笑着接受。 常小曼侧头朝东屋看了看,这个刘婶进屋后就把门关上了,好像故意不让他们看到她家爷们,门口是一双男人的布鞋,鞋底全都是泥,中间厨房地上到处都是脚印,泥印现在也还没干。 马程峰说的没错,他刚回来不久,他的鞋底很薄,看来昨夜的确走了一宿山路。 屋子里隐约弥漫着一股香味儿,大清早的,又不初一十五,她家干嘛烧香? “唐婶,刘婶家供堂子了吗?”常小曼问道。 在东北农村,有人问供堂子,问的可不是说你家拜的是哪路仙佛,而是拜的是五仙中的哪一个?信五仙的人比正统的宗教要多许多成,越是偏远山区,老百姓就越信这些。那些所谓的正统仙佛,距离他们还太远,倒是山里的黄仙精怪之类更常见一些。 “嗯呐,谁知道他家老刘咋寻思的,半个多月前没出事时候,突然就弄了个堂子,拜上白仙了。你说这人是不是傻呀?也不想想,他家都穷这样了,哪只白仙肯来?人家白大仙又不能饿着肚子保佑他对不对?”她说话一点都不忌讳,也不担心对面屋的刘婶听到。 正说着话呢,刘婶推门出来了,出来后,立刻又反手把门重重地关上了,好像生怕他们见到她家男人似的。 “他唐婶说的对,我家老刘啊,这辈子想一出是一出,供吧,还没等供几天呢,自己倒先出事了,我倒要瞅瞅他那白大仙是咋保佑他的?哼!他要真有个三长两短的,我立马把他堂子给他劈了!信个屁!现在连城里人都说了,这都是封建迷信!”看来她对爷们的做法也不是很认可。 “起来了?吃了没有啊?”唐婶和刘婶平时关系不错,要不然,也不会把自己家鸡蛋送来。 “吃呢,行了,甭管他,爱吃不吃吧,来,丫蛋,别客气,尝尝婶儿新呼的苞米,我们这嘎达都不上化肥,好吃!”她很热情。 “不了不了,我家都做饭了。姐你不用忙活,咋样?用不用丫蛋给你爷们瞅瞅?”唐婶问。 “不用,瞅啥呀?医院都瞅不好呢。”她拒绝了,这更加重了常小曼的猜疑。 她出门的时候要经过厨房,厨房右手边就是东屋,她回头看了一眼,正好就透过门上的玻璃看到了趴在东屋炕头的老刘头。 这一眼看的她是心惊胆战,目光停留了大概两秒钟后,被身后的唐婶叫醒了。“丫蛋?走啊?回吧,吃饭去,一会儿凉了。” 视野中,东屋里小炕上,老刘头半趴着,他仰着脖子,用一种诡异的眼神盯着门外的常小曼看,一边看,一边伸出舌头一下下****着手中的鸡蛋,他的舌头伸的很长很长,有点像传说中的白无常,他脸色惨白惨白的,没有半点血色。 一下两下三下……那令人作呕的口水留在了鸡蛋壳上,然后张开嘴,竟然连皮也没剥就直接吞进了嘴里。常小曼看的很真切,那鸡蛋就顺着他的喉咙一点点往下落,鸡蛋把他的食管撑得很大,鼓出一个包来,那个包一点点下落,最后,终于顺着脖子滑进了胃里。 “丫蛋,走啊?想啥呢?”要不是唐婶在身后推她,小曼几乎吓的连动都不敢动。 “丫蛋啊,常来玩啊。”临走,刘婶还十分热情地冲她说。 “啊,啊,啊!”她随口麻木的应着,几步小跑,跑出了刘家小院。她闭上眼回忆着刚才那诡异的一幕。马程峰形容的太贴切了,他不是人,他就是一条蛇!或者说,他是被白仙上身了! “丫蛋,一会儿你叔回来,婶看你俩对凤凰山挺有兴趣,让他陪你俩进山里溜达溜达,我们这片山里边好东西海了翁了。都是你们城里见不着的。”一路上,唐婶的话很多,常小曼什么都听不进去,脑袋里想的都是刚才那诡异的一幕。 唐家院子里,唐叔已经回来了,他正和马程峰攀谈着,二人谈的来,聊的都是山林中的事。 四个人坐在小院里,围着小桌吃着简陋的农家菜,农家菜虽没有什么大鱼大肉,可一桌子人坐在一起,看着青山绿水,聊着家常格外的亲切。这种感觉是在大城市里永远找不到的。 第113章指点迷津 饭桌上,马程峰问了老唐不少关于凤凰山的事,尤其是那个勺子沟,勺子沟一直以来人迹罕至,开始时并不是因为莽仙的传说。 具老唐回忆,早在他爷爷那辈,就说勺子沟地势奇特,对应着天上的北斗七星之势,当地老人们都说这是处好风水,不过可惜了,勺子沟如果地势再高点就好了,它常年积水不说,地势十分低洼,不适合盖阴宅。 据说清朝末年的时候,当地发大水,水淹了勺子沟,可洪水冲到“勺子”位置的时候就止住,在当地被当做怪事传颂。后来,来了个老道,老道掐指一算,说勺子沟里边肯定有个地仙在修行。 可那年的洪水来势汹汹,把附近的几个村子都给淹了,如果不做引流,眼看着就要蔓上来了。那老道说,勺子沟本身地势低洼,可以充当水渠引水,只是那修行的地仙堵住了地眼,若是挖开,也许你们屯子可以躲过一劫。 老百姓们也不懂得那许多,当时的人很淳朴,对修行之人的话深信不疑,就问老道有什么法子。 老道说,那东西已然有了道行,决不可打死,打死了会遭天谴的。我可以教你们个法子,把它赶走,让出那个地眼,这样一来,洪水就可以顺着地眼流走,这地眼通着鸭绿江呢。 屯子里的农民按照他的吩咐,扛着铁锹锄头就来到了勺子沟上方,老道一双慧眼辨识天下风水秘术,他用步子一步步朝着东边量,大概量了一百多步停了下来。 农民们赶紧就拿铁锹挖。老道说你们别急,现在还挖不了,贫道必须布下一个法阵,他取的不是天上的七星北斗吗?那贫道也布一个北斗魁星阵。 他还在勺子沟上边步量着,一共是七个点,分别在地上插上七柱香。然后他手托七彩浮沉,口中是念念有词,念的道咒没有一个人能听懂,就跟天书一样。 待他念罢咒语,抬起左脚猛地一塌,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整座凤凰山都为之一颤。他脚下地面上,竟然慢慢开裂,裂开的痕迹正好与那七根对应北斗星的香火痕迹吻合。裂痕连在一起,既是天上的星宿图,又是一个法阵图! 他说,各位,挖吧! 农民们干活很麻利,很快就挖通了七个竖着的土窟窿,顺着土窟窿往下看,下边正好就是一条黑漆漆的山洞,山洞里什么都没有,但地底下凉飕飕的,凉气顺着土窟窿往上窜,让人直打哆嗦。 老道说,诸位别看了,咱们先等一等,贫道料定,十二个时辰内它肯定会从这地眼搬走的。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从此之后,这老道就再没有出现在凤凰山,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似的。按理来说,那年头,江湖术士走街串巷都得赚钱。今日之举算是救了一个村子的百姓,上百条人命,那得值多少钱啊?可那手托七彩浮沉的白胡子老道一分钱都没开口要过。 “唐叔,后来呢?”常小曼听的津津有味,催促问道。 后来,有胆大的,就一直躲在勺子沟里看,待到那天后半夜。就见山里黑雾遮天,电闪雷鸣,飞沙走石,好似世界末日一般可怖。 那石洞中蹦出来一个大家伙,那家伙倒没有神话故事中那么夸张。它是一只通体血红的蛤蟆,大蛤蟆肥的比咱现在用的洗脸盆子还要大上两圈。 那血红色的大蛤蟆张开大嘴,猛地吸了一口,就见天上的雾气全部被它吸入腹中,它的肚皮撑得滚圆滚圆的,发出咕噜咕噜的怪声。原来,刚才天上的闷雷竟然就是这个动静。 然后血红色的大蛤蟆后爪一蹬,蹦上了勺子沟,它跳一步足有十来米远,眨眼间就消失不见了。待它走后不出十分钟,勺子沟前边的洪水哗啦下就涌进来了,洪水打着漩涡被那大蛤蟆寄居的山洞洗了进去。那个山洞就跟无底洞似的,来者不拒,有多少水进去都得没影。 洪水维持了七日有余,附近村落全都被淹了,唯独他们这个小村没事,这也全因那老道的指点这才免去灾祸。 再后来,水灾过去了,有胆大的人钻进那洞里去看,就见洞里最深处有个泉眼,泉眼里边咕嘟嘟冒着泡,可就是不往外冒水,洞里边全都是泥沙,人们猜测,也许洪水就是被这地眼吸进去的。 为此,当地的村民还在勺子沟前搭了个简单的小庙,供了一个蛤蟆神像,拜了足有五六十年的光景。到不能说不灵,自从修了小庙后,至少这个村子年年雨水适中,再没有发过大水。再后来,六十年代时候,红小兵打着反对一切牛鬼蛇神的旗号,砸了勺子沟里的小庙。 “叔,我唐婶昨儿给我俩讲,说早些年还在勺子沟里发现了白大仙是吗?”马程峰直奔主题。 “嗯呐,可不咋地,那张蛇皮老长了,当时我可是亲眼所见呀!这可不是咱宣扬封建迷信。有风水师说过,我们勺子沟虽不适合修阴穴阳宅,但却适合精怪修行,那山洞里有地眼,地气冲,取的都是长白山龙脉的龙气。可能那大蛤蟆精的庙被砸了后,莽大仙就占了他的仙府了吧?反正那嘎达常年积水,没人愿意往那去。哎?你俩小崽子可不行去啊,你没见老刘现在变啥样了吗?八成就是让莽大仙给觅住了!”老唐是个实在人,这就打开了话匣子。 东北人好喝酒,在乡下,老爷们早晚不离酒瓶子,滋滋两口小酒就开始吹牛逼,真的假的,再加上自己胡编乱造想出来的,有啥就往出雷啥,你就听吧,三句话能有一句话是真的那都不错了。就跟吹的是自己家的事似的,讲的有理有据的。 最后老唐说屯子里的老刘其实是跟莽大仙签了血契了,用自己的灵魂来交换刘家的福运。 老刘家有个儿子,儿子高考毕业后没有考上大学,一直在沈阳打工,可这两年很不顺,媳妇儿也跟人家跑了,孩子也夭折了。 第114章问鬼 这就是一种中国文化,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家里边有点事了就总想着是不是得罪了哪路仙君,于是乎,各种找说法。最后,江湖术士骗去点钱,胡乱编几句被忽悠的舍点财出去,心里边也就有寄托有安慰了。 这不,老刘半个多月前就碰上了老道,那老道一副仙风道骨的长相,手托七彩浮沉,满面白须,跟老祖宗口口相传的,当年那个救了全村的老神仙一模一样。 他拦住老道就问,说自己儿子为啥最近事事不顺,是不是犯了啥说道。老道说,凡事由因果而生,你们刘家历代都是布艺出身,没给后人积德,而且几代前曾泄露了天机,这不,这孽怨就积到了这代人身上。 老刘头听完吓坏了,就问老道说有没有法子破,只要能破,我倾家荡产报答道长都行。 老道说说简单也简单,孽怨无非就是说你家的福运没了,福运这个东西是出生时五行命里带来的,算是老天爷强加给你,从上辈子背过来的债务。 “程峰嘘嘘”常小曼给马程峰打了个眼色,然后侧头在他耳边嘀咕问“我怎么听着这么邪乎呢以前就不说了,现在还会有这么神的老道” “如果唐叔描述的没有添油加醋,那我敢肯定,那指点全村人逃过水灾大劫的老道必然是传说中的东北道祖阴阳玄道不过,他后边说的这个我不敢确定” 老唐喝多了,满嘴开始跑火车。后来在半迷糊状态下稀里糊涂的总算把故事讲完了,那嘴里的舌头都飘了,说的没几句能听懂的。 马程峰隐约听他好像提到了说一句盗运。说完后,老唐就醉的不省人事,被唐婶搀进了屋里。农民想要的日子很简单,在外忙活着种地赚钱,忙了一整日,能回来喝口小酒,最后老婆孩子热炕头那就是最美的小日子。 “盗运这也太邪乎了吧我看前边的段子靠谱,后边的这个就咱还是当个故事听吧。”常小曼很贤惠,帮着唐婶收拾碗筷。 “我不这么想,在我们盗门中,确实有盗运这么门手艺。我爷爷曾给我留下过一本书,书中介绍过这门手艺,不过爷爷说不许我练。” “啊福运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是个十分虚无的东西,空气看不见摸不着,它比空气还虚无。怎么盗”常小曼好奇问道。 对盗运这门手艺最了解的,当属佟四喜的金点术了,金点术中有许多方法可以盗运。最简单的就是风水地,把先祖遗孤埋在风水地中,利用龙脉地气福泽后人。这福运,盗的乃是地运。 “地运那如果他说的是真的,这个老刘头盗的是什么运为何最后还把自己搭进去了”常小曼又问。 马二爷确实是给孙子留下过一本书,这并不是千机诡盗,马程峰在这本书上学到的东西肯定不如无双的那本。不过,这本 书上可以记录了马二爷必生的绝学与江湖见闻。其中千里一夜行算是入门的,再往后,还有魅影鬼手,灵盗决,贼猫等绝学。 马二爷是飞贼,他写的书自然更多记载的是飞贼的外功,不过,马二爷也算半个师承吴功耀的高手了,盗门中其他手艺他也掌握些许,在这本书中,他几乎都有详细记录。 其中有一门手艺叫“问鬼”。属盗运其中一门手艺,不过,出乎意料的是,问鬼并不属于金点术里的,而是憋宝。 问鬼是个啥意思呢关东的憋宝老客可通过一双辨识阴阳的慧眼寻到天灵地宝。天灵地宝这个词很宽泛,泛指世间难寻的好东西。这里边自然也有那些成了精怪的动物。 憋宝老客如果运气好,偶尔会在深山老林中发现有了道行的“畜仙”。但这动物有了道行,用普通的法子怕是抓不到,咋办呢就得用问鬼。 打个比方,东北大兴安岭浩瀚的林海中,一直都有千年老山参的传说,那老山参已经吸了兴安岭地地气上千年了,早已是半仙之躯,你用采参人的法子抓不到。 你可摆个堂子,在堂子上供上那老山参的叶子,或者其他,当然,你要是连这点功夫都没有,那你还憋什么宝 你供了它,它受了你的香火,从迷信的角度讲就得保佑你全家老小了。到时候你就可以求它,越虔诚越灵,比如说,求大仙您赐一根须子,我家老母亲等着老参汤吊命呢。兴许你明儿再进山里,再去找那老山参的踪影,它就能给你留根参须子。 不过憋宝传人马四海从不写问鬼,他有更高明的法子。问鬼属于下三滥的手艺,根本上来说,已经不能算是盗了,属于神鬼赏赐给你的福运,是借。可有借有还再借不难,你借是借来了,至于怎么还那就不是你说了算的了。道行越深的鬼神,索要的东西就越多。 上几天咱讲过一个黄仙的故事,黄大仙之所以保佑,是因为老爷子用自己的血供养了它。这其实就是问鬼的一种体现。故事里不是说了吗后来小鬼子进村扫荡,一家得以平安渡过。自此之后他借来的福运也就尽了。 “你是说老刘头得了那老道的指点,用了问鬼,在那个蛇洞里借了福缘天啊太不可思议了” “是啊,他突然之间给白仙立了堂子,可能就是与那条白仙达成了某种共识。如果我分析的没错,他每夜都会去勺子沟。不过是不是真的问鬼,还要看他家有什么变化,至少他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牺牲那么大,料想借来的福运肯定也不少吧”马程峰叹了口气。 “那那他会死嘛” “不好说,那要看那个白仙是不是想要了他的命如果太贪婪,你借的福运多,肯定也要付出对等的带价。”也正是因为如此,马二爷虽在书上提起过问鬼这个老手艺,但却嘱咐马程峰一辈子不可以用 第115章踩盘子 “有救吗”常小曼很贤惠,说话这么一会儿,已经把碗筷全洗干净了。 马程峰想了想,犹豫道:“嗯看看再说吧,哎这种事咱们能不插手就不插手,鬼神之事有的时候很邪乎,管多了会招来灾祸的。你没看,那个老道只指点他,却不亲手帮他嘛” “咱俩要从勺子沟入手我觉得如果他们所说是真的,那么勺子沟就是凤凰山的一处风水眼,至少咱们可以顺着风顺眼继续寻下去,范围也就缩小了。” 马程峰还有其他打算。“咱们现在两个选择,一是趁着白天,直接去勺子沟一探究竟,找一找传说中的山洞里的地眼。” 常小曼摇了摇头:“不好,太危险了,万一里边真有条大蟒蛇怎么办不把咱俩都吞了还有呢” “二,如果老唐说的是真的,那个指点老刘头的道士肯定还没有走远,咱们可以找一找,一问究竟。不过我并不赞同这个法子,现在还哪有什么活神仙了,都是那些江湖术士骗人的手段。与其这样,我还不如去直接找盲仙问呢” 常小曼咧着嘴尴尬的笑了笑,没有做声,她心道,盲仙的手艺的确了得,可你让他给你看风水一个瞎子怎么给你看啊这能靠谱吗再说了,好不容易才到凤凰山,再去找盲仙,来回一折腾,又好几天进去了,距离无双给的限期可是越来越短了。 盲仙本就是无双那边的人,无双有意考验他俩,盲仙会帮忙吗 马程峰从常小曼的眼睛里看出了她的选择。“好吧,咱俩换身衣服,先去去刘家问问,去找那个老道。不过我不善言辞,这踩盘子的活还得你来干。” 二人知会了一声,就往外走。上午,农村的妇女忙完了自己家那点事后,基本都在村口的大树下嗑瓜子唠家常。别看是些乡下妇女,捞起来那些荤段子,保准让你小伙子都脸红。 这不,刘婶坐在树下咯咯咯地笑着,正在谈西头李寡妇跟老唐早些年的那段往事呢。她一看唐小曼和马程峰来了,赶紧收口。 “这丫蛋,长的真水灵,我咋就没有这么俊的闺女呢还是人家城里人会保养,看看这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就稀罕,快过来坐。”刘婶很亲切地把他俩让了过来。 乡下人的淳朴不是城里人能理解的,仅有一面之缘,他能对你像亲人一样,不管是真是假,反正你心里就觉得舒坦。 “咋样吃完了婶儿也从你们这岁数过来的,你们俩小情人肯定是跑我们山里找浪漫来了吧去溜达溜达,咱这凤凰山可是好地方,人杰地灵,山顶上的庙都挺好的,系个红绸子把你俩名字写上,虔诚点,菩萨也许会保佑你俩早生贵子呢,嘿嘿” 这话听的马程峰心里美滋滋的,咧着嘴直挠脑袋,倒也没反驳。 “是吗刘婶,咱山上我早就听说庙 观特别多,也不知道哪个最灵啊程峰明年就毕业了,我俩想去算算前程。”常小曼是个会说话的丫头,长的乖巧,眼神善良,属于人见人爱的那种丫头。这种人很有亲和力,不管跟什么人在一起,人家都不会拿你当外人。 有人说面相其实是迷信的一种,但我不这么觉得。人的长相有的时候真的能看出很多东西来,抛开迷信的角度不提。像常小曼这种长相,你第一眼瞅见,可能不觉得她是什么绝世美女,也许她没有蓝彩蝶的魅,没有马丫的淳朴,但是这姑娘怎么看怎么觉得亲切,她的笑很清纯,让人心里甜甜的。 这是女孩特有的一种长相,但凡有这样长相的女孩,不管在任何一个单位或机构工作,都十分顺利,至少不遭人排挤。事业好了,收入就稳定,所以,这也是最典型的富贵长相。 “信那些干啥玩应没几个准的,丫蛋,你要信得过婶儿,我给你介绍一个吧,在我们屯子东头出去,一直再往东走,上了山后有片林子,那林子后啊有个破道观,早些年叫灵宝观,供的是灵宝天尊,后来道士们都搬走了。不过上一阵子来了个游方老道,那老道你看长相就知道厉害呀,那真是一副仙风道骨,他手里还有一件法器,那拂尘穗子有七个颜色,到了晚上直泛仙光,周边一里地之内都能见着。” 常小曼看了看马程峰,刘婶讲的有点靠谱,传说中的东北道祖阴阳玄道手中法器便是七彩拂尘。 “可不咋地就跟我爷爷讲的他们小时候的那个老神仙似的呀去吧,你俩去瞧瞧,兴许有缘分,真能碰上他,那老道平时不在观中,只能碰碰运气。”其他几个妇人跟着她一唱一和的,把那老道吹的挺玄乎。 就算她们不说,常小曼和马程峰今日白天也打算去山里走一走的,二人应下,顺着村东头的土道,一直往山上走。 凤凰山的风景不错,近年来已经成为东北屈指可数的风景区了,里边虽没有什么名胜古迹,不过宗教文化很浓,到处可见那些庙观,但是既然是风景区,庙观中也充满了铜臭味,少了以前年份那种感觉。 在那个年代,民风都很淳朴,你去庙里烧香,和尚都会心存感激,可现在呢不给香火钱你都没资格上香,香还得是从庙里高价买。 凤凰山风景秀丽,二人穿过一片林子,林子里到处可见那些可爱的小兽和野鸟。林子尽头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 二人寻着声音找去,拨开山林秘影,只见,前方是个小山坡,山坡上到撒下山泉,山泉形成瀑布,在林外汇聚成一湾泉水,瀑布很细,飘飘洒洒地流淌而下,好似少女的长发一般,半空中,水气形成一道彩虹,那景象美不胜收。 一个古旧的道观就坐落在泉水左手旁,道观不大,里边一个灵宝殿,旁边是一个对开门的红砖房。道观内掌门了枯草,枯草齐腰高,灵宝殿门前的草已经被拔光了,门前留着一堆黑炭,看来经常有人在此烧烤。 第116章贪睡的仙道 马程峰低头撇着泉水喝了两口,泉水入口冰冷甘甜无比。 “好风水!这么好的风水,那群道士也舍得搬走?” “什么意思?这道观的风水好?” 马程峰说,此处聚了山中灵气,凝水泽浩然之气,上可观天象,下可踏阴脉,乃是天地间不可多得的风水宝地。能找到这么好风水的人肯定也是个风水行家了。 “能说出这样风水的人呢?是不是也了不得呀?”常小曼故意逗他。虽然马程峰平时不善言辞,但对于这些他感兴趣的东西说的都是头头是道,就像个搞科研的专家一样。 “嘿嘿……我这不算什么,都是从爷爷留下来的那本书中学到的,皮毛而已。”马程峰很谦虚。 他掌握这点风水术还真不值一提,跟董三立,马瞎子比不了,不过,他才十八岁,还有很大的很长空间。无双看人看的很准,这个马程峰在这个年龄中,他的成就其实已经远远超过自己了。 “也不知道咱俩能不能碰到他,你说,他真的是玄道吗?”常小曼很兴奋。阴阳玄道……在东北一直只是老人们口中的传说而已,这个活神仙可不是你想碰就能碰上的,多少个人都想让他指点迷津,您想想,马瞎子光是跟阴阳玄道学到了那么点皮毛,就已经成了盲仙。 玄道一辈子只有两个弟子,一个吴功耀,一个莫小七,这俩人几乎垫付了一个时代,那是多大的本事啊?真要是有缘,能拜他为师,那不是八辈子积德了吗? “不好说,江湖骗子多了,谁知道会不会是有人故意打扮成这样来招摇撞骗啊?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了,谁也不知道玄道他老人家是否还健在于世。”马程峰站在灵宝观前往里望了望,里边两只布谷鸟被他惊飞了。 “我也听我爹说过,阴阳玄道乃是当世活仙,其修为深不可测。程峰,咱俩一定要等!就算等到第十天也要等他!” “你疯了?十天?小爷那边怎么交代?你以为是小说呀?是高人就能收你为徒吗?这种事要讲慧根,人家想不想见你都另说呢?不可存侥幸心理!咱们先进去找找吧。”马程峰踏进了灵宝观。 他前脚刚踏进道观,马上又把脚收了回去,他警觉地观察着道观中的一草一木,回手示意常小曼别说话。 这是做贼的职业病,他们耳聪目明,往往能观察到寻常人观察不到的东西。他们的感知力是普通人的数倍,对突发情况的预知往往很准,没有这点功夫,早就被抓了。 “嘘!里边有人!”马程峰小声说道。 小曼凑近了侧着身子用耳朵听了听,然后噗嗤声笑了出来。“哈哈……当然有人了,你没听里边打呼噜的动静啊?” 灵宝殿下边有几级石阶,石阶上是四扇木门,这道观多年无人打理,保守风云侵袭,木门腐朽不堪,稍有风刮过,被吹的质押作响。里边是一樽黑漆漆的仙像,仙像上边布满了蛛网,都看不出长啥模样了,供桌也载歪在一旁。 一个老道侧身倒在仙像前,那睡姿真是不敢恭维,他腰上还挂了个酒葫芦,看样子是喝多了。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侧胸口位置,确实有几条拂尘穗子,那穗子也是像传说中的那般气色光辉,不过白天阳光足,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邪乎。 “前辈,叨扰了,我们是过路的,能进来歇歇脚吗?”常小曼清了清嗓子,然后双手抱拳朝观内喊道。 里边的呼噜声震天,那老道睡的很香,根本没有要搭理他们的意思,连身都没有翻一下。 “怎么办?要不,咱俩进去看看?”常小曼问他。 “如果他确实是阴阳玄道,就算跪着等到他醒也值得,倘若不是呢?我觉得唐唐阴阳玄道,不至于落地如此凄惨吧?这可是风餐露宿呀?阴阳玄道,那是盗门师祖!这……这成何体统?”马程峰越看越觉得他不是玄道,而是个江湖骗子。 “不,程峰,你不能这么想,就算他不是玄道,能够指点老刘头用问鬼术盗运的,肯定也是个高人了。我们现在没有任何头绪,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常小曼劝他说道。 马程峰想了想,然后踮起脚尖,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这小子的轻功多好就不用说了,他走道没动静,只要他不想让人觉察到,任何人都听不到他的脚步声。 他走到石阶上,探着身子往里看了看,那老道侧着头,他也看不清老道的正脸,不过老道一脸的白须,年龄应该至少七十来岁了。从他的肤色判断,老道的身体很健康,他拳头旗骨突出,这说明练过硬功,他穿了一双云纹浅底儿靴子,靴子看似有些年头了,不过靴子底儿却还没有被摩薄,这说明此人轻功绝顶,绝不在自己之下。 老道吧唧几下嘴,又侧了侧身,刚好,胸口道袍中好像揣着个什么东西,那东西洁白如玉,薄如蝉翼,斜上方露在衣襟外,第一页左上角是一个繁体“九”字。 “九?”马程峰眼睛转了一圈,回身看了看常小曼。小曼还没有进来,大殿中现在只有他和这个老道。 他小心翼翼地把手谈过去,轻轻掀开老道的衣襟,再往里一探,发现老道衣襟中竟然揣着一本用白玉钉成的小册子,那册子是透明的,可以看得出,最前边几夜已经写上了一行行文字,后边还有许多空白。第一个字是“九”,剩下两个字分别说“阳笺”。 九阳笺?他的眼睛瞪的老大,胸中小心脏扑通扑通乱跳。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便是传说中的九阳仙君的传世之宝?传说中,得此宝者可改天换命,颠覆阴阳乾坤。想不到这传世之宝竟然落在了阴阳玄道手中。 他按耐不住胸中激动,身体都在不停地发抖!大殿中只有他俩,而这老道不管是不是那个半仙,凭他的本领,在老道熟睡之际若盗了九阳笺绝对是人不知鬼不觉! 第117章前生的回忆 他新旧纠结万分,他是个贼,见到好东西不偷手就痒痒,可面前如果是道祖阴阳玄道,他偷了玄道的东西后果会是什么?他颤抖着手,慢慢伸到了老道衣襟前,轻轻用指尖触碰了下九阳笺,入手手感很滑细,好似少女的肌肤一般,它暖暖的,丝毫不似玉质那么冰冷。 他的手指停留在九阳笺上,感受着这宝贝的仙气,那一刻,时间都仿佛静止了,九阳笺中一股股暖流顺着他的手指袭遍全身,流入他每一根血管中,最后包裹住他的心房。 他眨巴一下眼睛,眼睛是他的没错,可为何他感觉到自己的视觉正在退化?眼前的影响正在一点点模糊着,仿佛身体内的暖流正在扩散。 不……怎么会这样?它……它竟然吞噬自己的灵魂! 马程峰使劲儿晃了晃脑袋,他想摆脱那神圣的力量,可他的灵魂太弱小了,根本是无济于事。他耳朵里传来呼呼的风声,震的耳膜生疼不已。 “程峰?程峰?……”耳畔传来常小曼的呼唤,可小曼的声音却越来越模糊,仿佛距离他仅有数米之遥的姑娘正在被那呼呼的大风刮上天空,带离这个现实世界。 “程峰,你怎么了?你别睡?程峰……”常小曼眼看着大殿里的马程峰身子栽倒了下来,赶紧冲上去扶住了他。 马程峰的眼睛正在模糊,里边好似有一坛浑水一般,那坛浑水一点点扩散着,吞没着他的灵魂。 马程峰自己好像掉进了一个无底深渊一样,四周都是夺目幻彩的光芒,刺眼至极。这个空间很大很大,他越跌越深,渐渐的,刺眼的金光吞没了他的身体。 也不知过了多久,马程峰的眼皮哆嗦了几下,慢慢睁开了。他躺在一片毫无生气的大漠之中,四周,黄沙遍野,一股股沙风打在他的脸上,好似刀割。 天空是一片灰蒙蒙,不像阴天,也不像晴天。这是哪里?自己刚才明明就在三宝殿中啊?怎么突然就到这里了?难道这是自己的梦嘛?自己怎么会做这种怪梦? 马程峰想站起来,可一点力气也没有,浑身就像被抽空了似的。眼睛,只有他的眼睛可以支配,他无助地看着这片苍茫的大漠,看着黄沙漫天,心中莫名的恐慌。在这里,自己好似一粒尘埃一样渺小,随时都有可能消失。 他的视线在向前移,沙漠中倒着一个人,那人的头朝着他,也睁着眼睛与他对视着,那眼神仿佛是在求救,但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突然,一个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支持窜了过来。那不是轻功,那几乎是一道影子,一道光线!他太快了,快的连马程峰的视觉都难以判断。最后,那人影蹲了下去。 “好兄弟!我带你走!”他托起那个奄奄一息的男人。 那……那竟然是自己???马程峰惊恐地看着那个人,他跟自己长得一摸一样!而那个来救他的男人,竟然是无双,只不过这个无双身上多了一股邪气,很重很重的邪气,他腰间挎着两把短刀,短刀射出夺人心魂的淡芒。其中一把他认得,是寒血刃! “不……我不能走!他们追上来了!你走吧,带上我是累赘!”他虚弱地说。 “我们是兄弟!我活着,你就活着,我死你就死!跟我走!这个世界上,只有你和耶娜是我的依托,她离开了,我不能再失去兄弟呀!” 大漠中,一行行蛮兵铺天盖地地冲杀过来,天上,一只只邪恶的黑色大鸟盘旋着。他们都在等待残食这对好兄弟的尸骨! “杀魁星!你走啊!!!此生能与你做兄弟是我的福分!如果有缘,我们来世还做兄弟!”他嘶吼着,用力推开他。 大漠在颤抖,混沌的天空在咆哮着,身下的沙粒仿佛似岩浆一般滚烫,天上,一颗颗大火球砸了下来。混沌中,一双血红的双眼正在窥视着他们。 “赤吼!来呀!来呀!我要把你们统统杀光!冲我来!”无双怒吼着,手中的双刃龙吟作作,回应着主人胸中的愤怒。 这是五千年前的一场惨烈战役,白帝部落打败,杀魁星的北方军队全军覆没。这里是西北大漠,这里的天气太热了,大军不适应这样的天气,数万军队在征讨的路上就损失过半,他们都是北方勇士,可在大漠中的炎热天气下,他们不是蛮兵的对手。 最后,除了大将军杀魁星外,就只剩下他的副将,这个福将名叫骜寵。他的名字早已被五千年的中国历史所抹去。他是杀魁星最得力的战将,他战功赫赫,他所向披靡。可在这大漠之中,却实战不出他的绝世武功。 “将军你快走!我可以拖住他们为你赢得时间!骜寵可以死!但将军不能死!九州只有一个杀魁星!有你刚才那句话足以!走啊!”骜寵挣扎着站起身来,冲出腰间明晃晃的短刀,怒吼一声朝着敌人冲了上去! “兄弟!!!!”杀魁星瞪着双眼,眼中正在滴血,他站在原地,看着昔日的兄弟冲进敌军中,一刀刀砍去敌人的头颅。 “杀魁星!别让骜寵后悔跟了你!别让骜寵瞧不起你!走啊!”他奋力厮杀着,前翻的恶战,已经消耗了他太多太多体能,也许,他最多还能坚持五分钟?十分钟?也许此刻杀魁星冲上去可以与他并肩作战,可以再坚持一阵子。 但蛮兵太多了,赤吼这次大战倾其所有,五万蛮兵全部投入战争。没错,杀魁星是战争机器,可骜寵不是,更重要的是,论单打独斗,杀魁星最多跟赤吼打成平手!另外,这里是大漠!不是平原,杀魁星的能力要大打折扣! “走啊!别让我瞧不起你!来世还做兄弟!”骜寵回头愤怒地瞪着他,就这片念之间,一支长矛飞了过来,刺穿骜寵的小腿。 他顾不得疼痛,拔出小腿中的长矛,猛地投掷出去,长矛带着自己的鲜血穿过五个蛮兵的胸口落了下去,同时,骜寵也单膝跪了下来。 第118章吃熊掌 “兄弟保重”杀魁星擦干血泪,身子一晃,一道黑风顺着沙暴飘走了。 身后,乱军丛中传来了骜寵的豪爽笑声,他被数万蛮兵团团包围,已经无法突出重围了。马程峰看到的只有黑压压的人山人海,最后,骜寵的笑声越来越小人群中燃起了冲天大火 随后,蛮兵散开,一个赤红色皮肤的健壮男人,着上身,双手托着两把烈焰,站在大漠中怒吼着。他伸手从火堆里抓过一个被烧成黑色的骷髅头,用力一捏,骷髅头碎了 混沌的天空,随即一颗流星陨落而下 “程峰你醒醒”耳畔再度传来常小曼的呼唤,他脸上冰冰凉凉的,常小曼正在用帕子给他擦脸。 他慢慢睁开眼睛,幸好是一场噩梦,可这梦也太真切了吧就好像那一幕真真实实地发生过一样。梦里的是谁是自己嘛那个是无双的前世吗自己为他而死好诡异的梦 “我我刚才怎么了”他晃了晃脑袋,平复了下刚才噩梦带给他的震撼冲击。 常小曼说刚才站在门口没赶紧去,就见马程峰一直站在老道身前发呆,看着看着,他就倒了下去。 “你还问我你吓死我了我以为”常小曼拍了他一巴掌。 “我睡了多久”马程峰又问。 “也就几分钟吧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啊现在有钱了,去医院查查吧,是不是心脑血管疾病啊有点像高血压,不会吧,你这么瘦,这么年轻怎么会有高血压”任何人没有亲身经历过,都不会理解马程峰刚刚的遭遇,就算他说了,恐怕也没人会信。 他站起身来,长嘘一口气说:“一枕黄粱梦,你信吗” “我信,因为你是马程峰,你不会说谎” 程峰苦笑着,想不到才相识几天,常小曼这个大仇人竟然已经这么了解自己了。 那白须老道依旧在打呼噜,好像睡的很死,他衣襟怀中还是露着九阳笺的一角,但这一次,马程峰再没有勇气去偷了,这宝贝他恐怕驾驭不了,刚刚只是触碰了那么一小下就发生这么多故事,若是强行占为己有,指不定会发生什么呢。 “他就是阴阳玄道”马程峰说。 “你确定吗怎么这一觉醒来你好像换了个人一样呢刚才你还说人家可能是个江湖骗子”常小曼凑近了,仔细看着那老道的长相,老道一脸白胡子,胡子都垂到胸前了。 “不,这次我确定,他肯定是阴阳玄道因为我刚才看见了九九嘶奇怪明明是怎么会变成这样”马程峰站在那里诧异地盯着老道胸口,胸口衣襟中露着的那白玉册子上的字迹竟然神秘消失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总不能把玄道叫醒吧这样太不礼貌了。” 马程峰转念一想,人家阴阳玄 道是神秘人啊那都比皇帝老子还尊贵,想求玄道办事一定要拿出诚意来。他掸了掸腿上的灰尘,索性直接跪了下来,把头埋在地上,一动不动,就这么等着阴阳玄道睡醒。小曼一看他如此,也学着他的姿势跪了下来,耐心地等待着。 这礼是不是太重了不重一点都不重要知道,世上有许多人愿意付出金山银山,乃至自己的命,就想换来与这老神仙说几句话的机会都没有呢 按现在的话来说,就是活捉野生阴阳玄道一枚。 “这老东西,什么时候醒啊我腿都麻了”马程峰锤了两下自己的腿,腿上麻的都没感觉了。俩人一跪就是三个多钟头,对李大海都没这么孝顺过。 “嘘别吵了他睡觉,咱们有求于他要诚心一。老道背对着他俩闭着眼咧着嘴微微笑了下。 然后他巴结着嘴,好像蒙语般嘀咕着说:“熊掌熊掌”一边说一边吧唧嘴,嘴里边竟然都淌哈喇子了。 “嘿你个死道士,做梦也不老实还吃熊掌我这辈子都没吃过熊掌是啥滋味”马程峰能不来气嘛来人跪在这儿都快四个点了,他还不醒再这么跪着腿都得跪断了。 常小曼直起腰想了想,把自己衣服兜,裤子兜全都拽了出来,那真是兜比连脸干净。只有无双提前预支他的那张钞票还没兑现了。 “小曼你干嘛找什么呢” “钱啊,程峰,你身上有钱嘛看看多少钱”常小曼也不见外,直接把马程峰兜全都掏空了,仔细一数,也就是四五百块钱。那时候其实四五百块钱不是个小数目,丝毫不夸张的说,在乡下你都能买套房子了。 “你快去,马上找车去丹东,最大的店要个蒸熊掌估计还能来得及今晚赶回来”常小曼把钱塞给他,突然又夺了回来。“算了算了,我去找吧,你在这儿等我,千万不可得罪他老人家啊” “小曼你疯了啊真去给他买蒸熊掌还折腾到丹东” “你怎么那么傻呀猪脑子吗他可是阴阳玄道普通人想花金山银山都请不到的活神仙呀现在他就在你我面前,只要他能指点一二,我们定能寻到那古墓这点小钱都是小意思呀”常小曼劝他说。 无双给他们俩分配的工作很恰当,这一男一女干活搭配真的不累,彼此相互照应,互补缺陷。更重要的是,谁也驾驭不了马程峰这头倔驴,唯独他这个大仇人的话他能听进去。 “我真服了你了,好好好,我听你的,可丹东太远了。你一个姑娘家的去,我不放心。算了,既然他想吃熊掌我就去给他弄新鲜的。” “新鲜的这东西还有新鲜的” 马程峰告诉常小曼,刚才在上山的时候,他已经观察了附近草丛,发现有熊瞎子出没的痕迹。有一棵老树上挂着一个野蜂窝,树干上全都是熊抓挠过的痕迹,想必,最近有头黑瞎子爬上去找蜂蜜了。 第119章马程峰的童年(1) “啊?你要去抓熊瞎子?马程峰,咱俩到底谁疯了呀?”常小曼这辈子都没听过如此疯狂的话。一个一米七十多的半大孩子,要活捉一头野生熊瞎子?别说他了,就算是美帝的那些拳王也打不死熊瞎子呀!他这明明是去送死! “我疯什么呀?这不是为表诚心吗?你等着吧,我马程峰从来不说大话!我一会儿就回来,不过你最好祈祷,这个臭老道真的能帮到咱俩,要不然……我杀了黑瞎子,第二个就杀他!哼!”马程峰多尖啊,心里也琢磨明白了,这老道就是故意折腾他!考验他! 他抽出匕首,几步就窜了出去,很快,马程峰的身影消失在了荒野枯草之中不见了踪影。 马程峰从小浪迹江湖,没有什么人教他本领,全都要靠他自己领悟,有的时候饿坏了,难免偷鸡摸狗,可如果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你就得自己想法子,要不然就得饿死。 山里啥玩应没有啊?那时候又没有多少旅游开发,山是山水是水,山里的水是甜的,空气是香的。那些小动物随处可见。 马程峰就练出了一门徒手搏狼的功夫,这功夫对付大多数动物都行,可要说抓熊瞎子,他可没多大把握。但有一点,至少抓不住熊瞎子他不至于送命,再不济他跑的快呀,几下子蹿上树熊瞎子拿他也没啥招。 他在荒野间用那敏锐的嗅觉捕捉着黑瞎子留下的气息,顺着那股骚臭味一步步寻找着。凤凰山不小,山里边啥动物都有,时而还会出现几头结伴的野鹿出来觅食。他的脚步很轻盈,弓着腰就跟只猫儿似的。他趴在荒草丛中,最终把范围缩小到了这片林子。 熊瞎子这种东西有些习性很像狗,喜欢用自己的尿液气味划分地盘,马程峰最后把范围缩小到了这最后几百米范围内。不过,这是一片荒林,并没有山洞,一般熊都喜欢穴居,没有山洞,难道他挖个地洞钻进去睡? 正在马程峰犹豫之际,就见面前那几头鹿好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然后撒腿就跑。可它们身后还是林子,什么都没有。动物的五感很强,比人类不知强多少倍。它们肯定是感觉到危险来临才会逃跑。而在这种荒山野林中,除了狼就是黑瞎子对它们有威胁了。 林子里有棵老树,刚才还没等进来时候马程峰就注意到了,这棵老树的树身很粗,估算起来,五个人能不能合围住都说不定。这是棵老榆木树,榆木年头久的不多见,榆木脆,长些年头后树身就会开裂,又或许赶上哪一年大旱或者涝了,那成活率都不高。 老榆木的枝头遮天蔽日,头顶上一束阳光都射不下来,马程峰眯着眼睛往树下看了看。 树下犹如黑夜一般,虽说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吧,但正常在这这种遮云蔽日的老树下视觉能力也会极度退化。马程峰跟普通人不同,他拥有一双夜视眼,小时候,他爷爷第一次见他的面,就夸了一句:“好一身贼骨!” 平常哪有自己爷爷这么夸孙子的,可这句话却是对马程峰最大的认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会打洞,马二爷之后必然是个贼道高手,这孩子自打出生就异于常人。 听说程峰母亲怀胎整整12个月才诞下他,接生婆都吓坏了,还以为要一尸两命呢。好在,半夜时分,随着天上一颗流星划过,马程峰诞生了。更诡异的是,这孩子出生不哭反笑。一般孩子出了娘胎哇哇啼哭。不哭的孩子极少,万分之一的几率,不哭可不是好事,说明娘胎中的东西堵在了孩子喉咙里边。 有经验的接生婆都会倒提起孩子,照着屁股使劲儿派两巴掌,孩子疼了,再加上脑袋朝下,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堵在喉咙里的东西自然就吐出来了。要不然活不了。 话说马程峰就不哭,这可不是因为他喉咙堵住了什么东西,而是他不想哭,就是不想哭。不哭就罢了,他反而眯着小眼睛咯咯咯地笑着,一双粉嫩的小手在半空中兴奋地挥舞着。 把那老接生婆都看傻了,接生了一辈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可还从没遇上过这样的孩子呢。她愣了会儿,恭喜马家喜得贵子,然后讨了红包后匆匆离去。一出门不要紧,借着月光一瞅,手上好像少了啥东西,再一瞅,那祖传的大金镏子丢了。 她来的时候记得很清楚,金镏子还在手指上呢,刚才给程峰他娘节省的时候擦了擦汗,依旧在手指上,啥时候没的呢?是不是掉哪了? 她整回忆着呢,却见马家门口站着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老和尚就问说:“弥陀佛,施主可是丢了啥呀?”书中暗表,这老和尚就是承德普慈大师。 那时候人都迷信,乡下人有三不得罪,一是和尚,二是道士,三是官宦。老接生婆就说我手上的金镏子丢了。 “呵呵……好一个贼星降世呀!无妨无妨,老僧去给你讨要回来。”说着话普慈大师手持金禅杖就朝院里走去。 您说巧不巧,刚才下生时候马程峰不哭反笑,抿着小嘴乐的可高兴了。这回,普慈老僧刚前脚迈步进了马家院子,屋里边立刻传来小孩撕心裂肺的哭嚎,哭的那才叫一个惨字了得! 普慈大师笑了笑,说也罢,看来老僧注定与这贼星无缘,你去吧,你那金镏子就在孩子手上呢。 老接生婆半信半疑,再次推门而入,程峰奶奶以为给的红包少呢,迎上来问她,她说我能不能看看孩子的手? 马程峰正在他娘怀里啼哭,两个小手舞弄着,再仔细一瞅,右手上可不是金光闪闪的嘛?这要是一般人瞅见了,还得以为孩子从娘肚子里下生自带装备呢! 老接生婆找回自己的金镏子又惊又喜,这咱先不说。 马程峰的童年可是极具传奇色彩的,出生那日承德高僧普慈大师登门拜访。百天那日阴阳玄道拜访。满岁那天鬼手贼王马二爷归乡为他起名程峰。 . 第120章马程峰的童年(2) 一岁多的小孩,有的都不会说话呢,这马程峰多厉害,家人睡着后,屋里边黑灯瞎火的,孩子躺在炕上,等着一双幽绿的小眼睛,能在半空中把飞过的蚊子捏死,您说厉害不? 二爷归乡是后半夜回来的,连门也不敲,直接推门而入,屋里头,程峰奶奶正背对着门给孩子煮粥喝。:门被推开的那一刻,一股凉意吹入,那感觉就跟二十四年前一模一样。老太太没有转身,定定地站在那里,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着,外边的凉气嗖嗖地往屋里钻,还有……还有他身上的那股味。 男人身上是啥味?大多数男人味指的是汗臭味烟味,而马二爷身上的确实贼味,浓郁的贼味儿! 二爷站在门外没敢进来,二十多年没回来过了。老贼王这辈子都没有家的概念,他属于江湖!二十年前,那个如花似玉的******如今早已被苦难的生活折磨成了老妪,她微微驼背,两鬓半百,身材严重发福,可她依旧是她,自己这辈子唯一爱国的女人。马二爷这辈子行侠仗义豪气云天,喜好结交江湖朋友,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谁的事,但如果非说她有什么事问心有愧的话,那就是愧对这个乡下女人。她为自己生下了儿子,操劳半辈子,如今又要伺候自己的孙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可他不能带她走,自己是贼! “还知道有这个家?”她背对着自己最爱的男人,冷冰冰问道。 “哦,呵呵……呵呵……”二爷无奈的干笑着。 “外边冷,你不怕冷我大孙子还怕冷呢,进来吧!”程峰奶奶低着头,故意不看他,走到门口把他让进来,然后反手关了门。 “住嘛?”她端来一杯热水递给二爷。 “不了,一会儿就走,一会儿就走。” “孩子在炕上,去看看吧,我去给你炒个菜。”并不是说乡下女人多勤快,而是他难得回家一次,至少他是她爷们,一个女人决不能让自己爷们饿着肚子走。 “不用,我先看看孩子。” 马二爷坐在炕沿上,掀开被子,马程峰刚才睡的好好的,可能是感觉到了自己的至亲到来,突然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睛很亮,这种亮可绝非是形容谁眼睛传神好看的亮,而是泛着贼光。 马二爷笑了笑,说不愧是我鬼手贼王的亲孙子。当即起名“程峰!” 然后用一双大手捏便程峰浑身上下的每一寸骨头,这孩子的骨头很软,微微一用力,骨头就会向体内收缩。这说明他具备练缩骨功的天赋。 “听说玄道和普慈大师都来看过程峰了?”他抱起孙子欢喜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大口问。 “我可不人啥普慈,啥玄道的,我就是个妇道人家,每天苦等着我男人回家,不像你们这些江湖高人,哼哼……有家不回非,撇家舍业的在外边吃香的喝辣的!”老太太出言讽刺他说。 “湘云,有些事我不想跟你解释,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为这个家好。我来问你,是不是普慈大师和玄道都想收我孙子为徒?” 马二爷是个很传统的人,虽然激灵,可他不坏,对这个发妻没有什么二心,在外边也从来没有沾花惹草。 二爷这辈子偷的东西可不少,只有你想不到的,就没他没偷过的。盗命,盗运,盗气,他是无所不能无所不会。 盗门别看都是贼匪,但是这些贼匪也有自己圈子内的权势和地位。比如,普通的贼,老百姓不总说嘛,小贼小贼的?就说的是最普通偷钱包的那种。还有翻墙跃户的,那叫飞贼。还有什么专偷大姑娘的**贼。还有养猫,靠身姿矫健的猫儿为他行盗的,那叫贼猫。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虽说贼盗属外八行,可这理儿也照样实用。当贼当到二爷这个地步那就是贼头子,贼祖宗了。这儿也有个称谓叫“鬼盗”! 但凡到了鬼盗这个高度的贼,偷东西太多了,那是损阴德的,是不得好死的,死后下了地狱都要受尽磨难。只要靠近他跟他扯上关系的人都不得好下场。一家人是要平分孽债的。 (二爷和小程峰这段我多磨叽点,因为马程峰是个极具传奇色彩的人物,他的戏份甚至不比无双少,咱有必要交代清楚他的身世。) 马二爷是黑龙屯马家的远亲,另一支子了,这支子马家命不好。传到了马老二这一代是要绝户的。按迷信的说法,先祖做了啥缺德事,报应都到自己子孙头上了。 马老二小时候那才叫一个点背,就差喝凉水噎死了。家里穷的叮当响,病的病死的死,走的走,最后,十二岁的马程峰把家里能的全都了,好不容易有点钱想做点小买,怎奈世事难料,小鬼子这时候进来了,把他那点盘缠全都给抢光了,而且还挨了一子,差点小命丢了。 俗话说,人穷志短,你穷的连饭都吃不上了,还谈啥爱国?谈啥道义?谈啥尊严? 马二爷当时就是被逼上梁山的,这老小子一身贼骨,腿脚又麻利。有的时候你不得不信命,啥人干啥活。马老二自从进入江湖,别看是个新手,可却从未失手被擒过。后来,越偷越大,越偷这功夫就越好,总算是在江湖上混出了点名声。 再后来,偷了一个大少爷的钱,十块现大洋,老贼王拿着十块大洋还没等花呢,走到酒楼门口一摸身上,刚偷的那十块现大洋没了,而且,自己兜里原本剩下的那沓子银票也没了。他这个气呀!当贼的反倒是被贼给偷了。 按理说自己本领已经很厉害了,算是业内精英人士了,怎么被人偷都没有察觉呢。 “哎?爷们,找啥呢?”身后,一个爽朗的声音吆喝住了他。 他回头一瞅,身后一个比自己略大几岁的富家公子哥正朝自己笑着呢。他一只手拖着十块现大洋,另一只手捏着那沓子银票朝他嘚瑟着。这些全都是马二爷丢的! . 第121章马程峰的童年(3) “你……你是何人?”马二爷诧异地问道。 这搁一般人可就拳脚相加了,可马二爷浪迹江湖这么多年,人也学的圆滑了不少。一看便知此人功夫不在自己之下,要不然也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从他鬼手贼王身上偷走东西了,真动起手来,自己未必是他的对手。 那人笑着说了三个字“贼祖宗!” 江湖上什么人敢自称是贼祖宗?那自然是正统的盗门魁首敢以此自居!马二爷一愣,眼睛转了一圈,当即单膝跪地双手抱拳。他很会察言观色。当代魁首乃是吴功耀,显然,吴功耀没有这么年轻,如果不是吴功耀,那便是吴功耀的大儿子,少魁主了! 当贼的,一辈子最大的梦想不是说能偷多少东西,得多少金银,而是能够拜在东北盗门麾下,而是能在常胜山上的豪侠阁中插下自己的香头!二爷再厉害也就是个江湖上的小贼而已,若没有盗门的庇护和认可那也是个野贼!迟早被擒! “在下辽西马老二,不知得罪了少魁主,还请少魁主大人不记小人过放我一马吧!” “嘿嘿……马老二呀,马老二,你这小贼腿脚真是麻利,还得老哥从辽西追到松江,我告诉你,我就是来找你的!怎么样,跟我回常胜山不?”董三立坚毅的眼神根本不容许他拒绝。 “我?您是说我可以拜在盗门麾下?”马老二这辈子有两个时刻是最幸福的,一个是第一次见到董三立,另一个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宝贝孙子马程峰。 “敢问少魁主,如果老二拒绝呢?”他想探探董三立的口风。 “呵呵呵……那我就杀了你!”董三立从腰中拽出了那把日本镜面盒子对准了他的脑门。 “老二恭敬不如从命!今后,您就是我大哥!亲大哥,您让我往东我不敢往西!为您马首是瞻!”马老二这句话可不是拍马屁。他这辈子对得起董三立的伯乐之恩,对董三立是忠心耿耿! 二人不打不相识,董三立早就欣赏他的本领了,当即与他拜了把子,结金兰之交。 董家与马家之间的交情那要追溯到前朝,按马家的辈分算起,马老二比董三立小一辈,董爷是他叔叔那辈儿的。可二人年纪相差不多,又拜了把子了,所以这层关系可就很微妙了。 你看,回到常胜山,马二爷见了马福祥和马四海都要叫叔叔大爷的,董三立又是他俩的大师兄,又是马二爷的拜把子大哥。这辈分可咋算?所以呀,以前总说盗门第二代四个师兄弟,其实这话不严谨,还要加上一个鬼手贼王马老二。 再后来,一次跟日军的战役中,马老二为了掩护大哥撤退中了一险些丢了性命。回到山寨后,吴功耀为了报答他,教了他盗门绝学搓骨手。 吴功耀和莫小七是无所不通的高人,又是贼祖宗,他当即就看出了马老二的命格。 耀公就说,老二啊,你知道你为何年少丧亲,一世不顺吗?全因你祖上欠下的孽债报应到了你头上。按理说,你的阳寿只有14岁,可你又活过了14岁。这是因为你从小以偷盗过日子,又远离家乡,你偷来的任何东西,都属于身外之物,换而言之,就是别人的福运,你无形中用别人的运势挡住了自己命里的灾祸。 但是你要知道,我盗门之人,所偷来的东西均为邪财,邪财需散尽方可完全化去灾祸。 吴功耀这话可能说的有点深奥,如果往通俗了解释就是…… 咱想想,是不是所有当贼的看着都很穷?他们有钱的时候大手大脚,出入个大名流场所,挥金如土,一身世界品牌……钱败光了再去偷。而且但凡是江湖大盗都没有家! 为啥?不是说他们豪气,他们偷来的那叫邪财,邪财不能放在身上,必须赶紧散去,要不然会招报应。 这就是为啥马二爷有家不能回,偷来的金山银山也不敢给发妻湘云花的缘故。 一个妇道人家肯定是听不懂他这些大道理,只以为马二爷当初肯定是已经成家立室了,而她只不过是被他玩弄的女人,永远不能给她个名分。 “你没答应他们?祖师爷真乃神人也!”马二爷见湘云发呆,又问她。 “老不死的!你没有家也就罢了,难不成你还要让我宝贝孙子去做和尚道士?说这话你也不照镜子瞅瞅自己?这一辈子,我跟了你落着啥好了?我只有这么一个孙子!”湘云用怨恨的眼神瞪着马二爷。 马二爷不想解释,也没法解释,他愧对这个女人! “好吧,不过最好在他十二岁出童关之前把他送走!”马二爷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 “送走?送哪去?你养啊?哼!你要有这心还好了呢!你不把孙子了我都烧高香了!” 虽然他是个贪婪的贼道,可他也是人,有哪个老人不喜欢自己孙子的呢?马二爷怀中抱着小程峰,稀罕的就差去咬一口了,越看越欢喜。但这孩子依旧是苦命,依旧没有逃过他们马家的厄运。自己偷了一辈子,偷来的运术改变了自己的命运,却无法更改马家后人的命运。 他留在家,会克死他***。 之所以普慈大师和阴阳玄道都想收程峰为徒,这里边也有原因。原因不同,普慈大师是真正为马家着想,在外人眼里,马程峰叫贼星转世。啥贼星啊?那是说好听的,说不好听的就是扫把星转世,会把厄运带给家人的! 而阴阳玄道则是完全是自私,收了马程峰为徒,教马程峰本领,日后等他长大出师后,可以辅佐自己家无双盗大清龙脉! 不过两份都让湘云推了,就算是知道自己孙子会克死自己,当***也不会让宝贝孙子浪迹江湖无家可归。 “你喜欢送哪都行,送庙上,送道观,送孤儿院,就是不许留在身边!这孩子乃是不祥之身你懂个屁?”马二爷教训发妻说道。 . 第122章马程峰的童年(4) “老不死的!要不然就不回来,回来了就要把我孙子抢走?你安的什么心?你给我滚!你给我滚!这个家以后你永远不用回来了!我和孙子不欢迎你!走!走!走啊!”老太太大怒,抡起擀面杖使劲儿砸马老二,马老二也不躲,忍着剧痛让她砸着,最后,后脑勺都砸出血了。 他身后抓住擀面上夺过来甩了出去。 “你这老娘们咋不听话呀?老子是想让你多活几年!你懂不懂!” “我不懂!我不懂!”程峰奶奶嘶吼着,好像是个泼妇一样跟他大吵大闹。 他好不容易回家一次,却因为孙子跟妻子闹得不可开交。 “好好好!都这么大岁数了,老子不想跟你吵,我那边还有事要忙,我回来就是想嘱咐你程峰的事,另外,我这儿有本书,你给他留着吧。你记住,如果他出了童关你还活着,就撕了,切记不要让他学。如果你……哎!”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哪有一个男人愿意说自己女人死的话? “那你就把这本书留给他,这说明程峰此生注定要走鬼盗之途!” 奶奶接过这本书翻开几页看了看,上边文字很少,全都是图画,好像是古代的那些武功秘籍似的。第一页,五个大字十分醒目“千里**行”。再往后翻,“魅影鬼手”,“搓骨手”,“缉魂术”,“偷运换命”…… “这是什么鬼东西?你一辈子就留这么点东西给孙子?你也配当爷爷吗?”她质问着他。 “湘云,我说的话全都是为你,为这孩子好。你听也好,不听也罢。但愿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吧。好了,不早了,你和孙子休息吧,我这就走,如果这个家不欢迎我,我从此之后不回来便是!”马二爷把程峰交到湘云怀中,默默地转过身去,朝大门走去。 在马二爷转身的一刹那,湘云分明看到自己那冷酷无情的爷们眼中挂着泪滴。 “你个挨千刀的!”她愤愤地咒骂着。 马二爷没有理她,低头拭去泪水,推开大门。 “哎?你……你……”她多想说别走了,可她开不了口。 马二爷一只脚站在门里,一只脚站在门外停留了片刻,干涩着喉咙说。“从东头老槐树下埋着前朝陈员外留下的一个匣子,匣子里的东西挖出来后你可以了,足够你们娘俩过日子了。” 啥陈员外留下来的宝贝呀,其实马二爷只是找个借口,不想让妻子觉得欠自己的。那些东西都是他偷来的,经了几次手,总算是洗白了。如果第一手邪财直接拿回家用,那家里人会遭厄运的。 马二爷对无双好,跟自己亲孙子似的,从小到大没舍得说过无双半句没舍得打过一巴掌。但他对自己的家人却十分吝啬,老爷子刀子嘴豆腐心,他不是不想做,而是怕做的太多了,自己的厄运转移给程峰和这个可怜的女人。 说完这些,马二爷再没有逗留,转身就走。从此之后,他没有再回过这个家,哪怕发妻入土那日都没有回来过。 按阴阳玄道后来的话说,就是湘云上辈子欠了他的,这辈子注定要还清,为他们老马家传宗接代。 马程峰出生那日就异于常人,他天资聪慧异常,骨骼奇特,四岁的时候就已经能在片刻间爬上四五米高的大树。这些可不是爷爷留下来那本书上记录的本领,完全是他的野路子。 奶奶趁着月黑风高之夜,挖出了老槐树下的那个匣子,匣子里边装着几个金镏子,两个玉镯,还有一条东珠链子。她是个农村人,也没见识过啥好玩应,她不认得,只知道这些金银之物能值点钱。实际上,那几个金镏子和玉镯全都是近年来的工艺,明眼人一瞅就知道了。 老太太吓坏了, 第一回拿这么多宝贝,抱着这个匣子浑身都在哆嗦着呢。 距离屯子最近的是朝阳市,老太太坐车到了朝阳市,随便找了个古玩行,说这是我祖传的,能给我多少钱? 坐柜的是个小伙计,伙计很激灵。这种地方鱼龙混杂,多大的买都做,啥样人也都能见着。其实这点小来小去的东西,能值多少钱?那年头也就是一两千块钱到头了,那还得赶上识货的。 小伙计没太当回事,直接给老太太开了个五百的价。 老太太不懂行市,一听五百,也挺高兴,五百块钱不少了,够祖孙二人用好几年了都。 老太太小心翼翼地拿着五张“毛票”,刚出门口,突然,身后小伙计追了出来。“老太太,你等会儿?别走!” 老太太以为他后悔了呢,撒腿就跑,可她都这么大岁数了,哪能跑的过人家小年轻啊?没几步就让人家拽住了。小伙计说,老太太你别着急,刚才我可能看走眼了,你跟我回去,我们掌柜的有请。 咋回事啊?刚才小伙计本以为自己小赚了一笔,拿着这几件货找老掌柜邀功去,老掌柜算是个老江湖了,干这行的记住了,没有绝对的“门清”,基本都跟江湖上有些往来,要不然你也干不了。老掌柜拿着放大镜一瞅,这金镏子和玉镯都没啥说道,这几件货他出手最少能翻翻的挣。但是,问题出在那个东珠链子上。 东珠个头大,用放大镜仔细一瞅,每颗东珠上竟然都被人刻上了小字。 这些玩应最值钱的就是这条东珠链子,小伙计一看,这不是被老太太蒙了吗?就说掌柜的你等着,我去把这老东西腿削折了! 老掌柜说我的祖宗哎,你要把这老太太腿削折了,咱俩也都不用活了,快快快,快把老太太追回来,不不不!是请回来! 那条东珠链子上的小字是段话,是串江湖暗语,懂行的人一看就知道,这些字乃是鬼手贼王用小木手指甲刻下来的。上边的话,大致意思就是,日后哪个有缘的买家遇到老太太了,请他们看在他鬼手贼王的情分上,多给开几个钱,老太太不容易。 第123章马程峰的童年(5) 都是江湖人,钱财乃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可命只有这么一条啊!这要是让马老二知道他们俩忽悠老太太就给了五百块钱,那还了得? 老太太被小伙计连拖带拽地“请”了回来。亲老掌柜亲自泡了一壶茶,笑着说,老姐姐呀,刚才我这伙计不懂事,好像给您的价开少了。我们这都是正经生意,不能糊弄人,这才把您再叫回来商量商量,您可千万别生气。 “老姐姐呀,你说吧,你打算个啥价呀?”老掌柜那笑的呀,比狐狸还奸诈,嘴都要咧到腮帮子了。 “我……我说?咋地?我开啥价你们就给啥价?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刚才要多了?那我再少要点?”老太太吓坏了,其实一百块钱对她来说都是很大的数字了。 “不是,我们不是这意思,老姐姐,你就说,你想要多少钱啊?五百……太……太少了!”给掌柜的急坏了,人家心里也琢磨呢,这扶贫咋就这么困难呢? “五百少了?那……五百五行吗?”老太太使了老大劲儿才多加了五十块钱,听的掌柜差点没喷出来,心说农村老娘们也就这点见识了,我话都说这份上了,她咋就不懂呢? “呵呵……老姐姐呀,我这么跟你说吧,这货是普通货色没错,可他只要占了贵人的手,那价就要翻倍了,你明白了吗?” “啊?翻倍?翻倍?唉呀妈呀!一千?哎呀!一千!一千块钱?”老太太兴奋的直拍巴掌。一千块钱都够给孙子置办套房子留下了。 掌柜的苦笑着摆了摆手说得了,您也别一千了。来,这个您拿着吧,回去再打开看,我们这儿有个规矩,拿出去的东西不许再送回来。好了,日后啊,您有啥难事就来找我,不用客气。 他从抽屉里拿出来一个红包,红包很厚。那个年代,别人帮着办事都要给红包,红包分多少,一般都不会嫌弃。给一块两块的也有。但就是图个喜庆,没人介意。一般包这么厚的,都是五十张一毛钱票子,老太太满心欢喜的揣进了兜里,千恩万谢。 她心想着,一来一回我又多赚了五块钱,那也行了,五块钱够给孙子买两包奶粉的了。 等回到家,他打开红包一瞅……红包里沉甸甸的,厚厚一沓子,全都是百元大钞!一共五千块钱!老太太做梦也没想到,为啥这几件东西能值这么多钱,无非就是金镏子玉镯子和东珠而已,这点玩应是最普通的农村嫁妆,一般结婚的,男方花几百块钱置办都是大价钱了。怎么到这儿就值1000了? 程峰五岁那年,屯子里出了大事。 那年恰逢七月十五,村里死了妇女。那女人身世可怜,是从外地嫁来的,在村中举目无亲,跟着自己男人辛勤劳作着。好像是姓李,那妇人喜欢孩子,程峰每每回忆起来都会管她叫李姨。 这女人勤快善良,屯子里边的老人都夸张拐子三世休来的福分才娶了这么个好媳妇儿。为啥叫张拐子呢,他一只脚跛,拄拐。单身三十六七岁,才娶上这么个媳妇儿。 每次程峰经过他家时,李姨都会把他叫进来,家里有什么糖或水果,从不吝啬给他吃。她喜欢孩子,可嫁过来足足三年了,愣是没给张拐子生下一儿半女,送子观音也拜了,各路神仙也拜了,就是不管用。 按现在话来说,夫妻俩有一个肯定是得了不孕不育,可当初在乡下肚子不争气那都是女人的事。背地里“淳朴”的乡亲们可没少说三道四,有人说这大美人是张拐子在城里捡回来的,别看长的俊,以前是干那事的,已经被男人弄坏了身子,没人要,要不咋能便宜了张拐子呢? 人言可畏,她好的时候,帮邻里间忙东忙西,他们都不记得,可毁你清白的时候,那就是一两句话的事。一传十十传百,最后传到了张拐子耳朵里。 记得那天都把程峰奶奶叫去了,家里边砸的稀巴烂,张拐子借着酒疯拽着媳妇儿的头发就往墙上撞,女人哭的都要背过气去了,他还是不依不饶的逼问以前到底有没有做过那种事。 众人都拉架,最后张拐子打雷了才睡着。那天闹的动静挺大,从村东头到西头,没有人不知道的。 乡下女人的命运坎坷,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受了委屈,挨了打,有娘家撑腰的还好,可李姨无亲无故,只能抹着眼泪收拾屋子。 在回家的路上,奶奶不停地跟程峰说以后有媳妇儿了可要善待呀,媳妇儿是男人的半条命,两个人合在一起才有一个完整的家,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也许,她说的不是李姨,而是她自己吧。 马程峰出来后一直心事重重地歪着脑袋朝那片苞米地里瞅,根本没把***话听进去。 那天正是月黑风高,夜里黑的夸张,好似天上有人泼了浓墨下来似的,田埂间什么都看不见,只有一行行一人高的苞米被风吹的沙沙作响。马程峰就这么盯着黑夜中的苞米地,他的眼睛泛着幽光,好似一只晚上捕猎的猫儿似的。 “程峰,奶奶跟你说话呢,你听到了没有?”奶奶拽着程峰的小手,见他一直看着苞米地发呆问道。“程峰?苞米地里边黑乎乎的,你能看着啥玩应啊?” “奶奶,有人!”马程峰紧紧盯着那片沙沙作响的苞米地说。 “人?别扯犊子,大半夜的,啥都看不着,还有人呢?快走!跟奶奶回家睡觉了!”奶奶没有相信他。 “奶奶,真的有人,是个男人,就藏在苞米地后边,他在盯着我李姨家瞅呢,他手里边有把刀。” “哎呀……大半夜的可别说这些吓人倒怪的话,快走快走!”奶奶越听越害怕,也不管真假,拽着他就往家跑。 而事实证明,如果当初奶奶相信了孙子的话,可能会救下三条人命!可一个五岁孩子的话,谁会相信呢?直到今日,马程峰每每回忆起那次经历,依旧心有余悸,他只恨自己当初年幼,没有保护李姨。 第124章马程峰的童年(6) 第二天一早屯子里来了警车,警察们把张拐子家围住了,乡亲们扛着锄头围在门口张望着。张拐子昨晚死了,就死在家里,是被人用刀捅死的。他那个******有作案嫌疑,因为她已经跑了。 村民们交头接耳,也都说肯定是她媳妇儿杀了他畏罪潜逃了。 那年头又没有监控,这案子只能暂时挂起来,什么时候找到畏罪潜逃的张家媳妇儿什么时候才能继续查。后来,大概过了三天。晚上,马程峰从村东头跑了回来,农村孩子的童趣很简单,田埂间抓蛤蟆,小溪边捞鱼,林子里捅马蜂窝,这都是他们最擅长的。 晚上,玩了一天的马程峰小脸蛋就跟花猫似的那么埋汰,抹了一脸大鼻涕正往家走呢。 突然,他停住了脚步,还是那片田埂,还是那片苞米地,还是张拐子家门前。 马程峰眼里的瞳孔正在一点点扩大,就像晚上猫的瞳孔为了适应光线强度的自我调整一样。夜晚间,他的瞳孔比正常人要大一倍,乌黑乌黑的一双眸子,眸子里透着一股寒光。如果你在他正对面,躲在阴暗处看他,你会发现,他的双眸是闪亮的。 苞米地后边有人,那人还是拿着一把刀子,可刀子上这次有血,他就躲在苞米地里看着自己。 “李姨?”他认出了那个人。 “小峰别喊别喊!”果然是李姨,跟几日前比,她好像憔悴了许多,身子也瘦了不少,整个人一点精神都没有。 “警察正在抓你。”幼稚的程峰跑了过去。 “小峰,这么黑的天,你看的到姨?那你相信姨嘛?”李姨抱着马程峰。幸好她确实是个好人,要不然程峰也活不到这么大。 “李姨对我好,李姨不会杀人的,程峰信你!” 一个五岁大的孩子,他的是非观完全取决于这双眼睛,他看你长的善那你就是好人了,若是你长的恶那你就是坏人。算是颜控,但其实也有点道理,有些恶人确实是一眼就能认出来。恶人有恶相,不过有些恶人隐藏的很好,偏偏长了一张好人脸,慈眉善目的,背地里却做哪些损阴德的勾当reads;。 金点术的入门便是“识面”,你的脸长的再善良也逃不过金点师的一双慧眼,连你前生欠下的孽债全都能给你算出来。这学问说简单也简单,可你要是想系统的学……反正佟四喜资质出奇的高,这入门的“识面”也学了四年多。 马程峰一双慧眼,不但可以像猫一样在夜里行动自如,而且善于观人,他一眼认得你是好人,那你绝对这辈子没做过什么恶事。这话可能说严重了,但是马程峰天生就有这个本领。没啥讲究,也没啥学问,就这么简单。 他第一次见无双时候,对无双的印象是这个人身上有无边的邪气,乃是恶人中的恶人! 李姨确实杀人了,不过她杀的不是自己丈夫张拐子,而是当晚躲在苞米地里的那个。原来,李姨以前有个男朋友,那男朋友好赌成性,家里能的几乎都了,还欠下一屁股外债,后来就动了歪心,竟想着把这漂亮女朋友抵出去。 刚巧那天张拐子进城,在街上就碰上了他俩吵架。张拐子为人正直,说你这姑娘长这么水灵干啥跟着这个恶棍?为此,二人还打了一架。最后,李姨的男朋友一怒之下跟她分手了,还是那个理由,说李姨勾搭成了一个农村瘸子给自己戴绿帽子。 张拐子挺仗义,不但为她这个素味平生的姑娘出手相助,还把自己身上唯一的大票掏了出来,说姑娘你七张火车票去男方打工去吧,有手有脚的,怎么也饿不死。 李姨感激张拐子,没事就来乡下帮他农忙,一来二去,俩人熟了。虽说张拐子穷,可跟他这种人过日子踏实。二人没两天就扯了证。 李姨以前的对象怀恨在心,跟踪他找到了张家,那天,刚好看到二人在屋里吵架。乡亲们散去后,他潜入张家杀了张拐子。信誓旦旦地说要带李姨走。 “我杀了他!”李姨茫然地说道。 五岁的孩子并不知道这有多严重,程峰简单地答了句“哦!” “小峰,答应李姨,这事不许告诉任何人行吗?” “哦!” 那天晚上,李姨回家收拾了衣服,又拿了点钱匆匆离开了。还是那片田埂,马程峰看着她的背影越来越远…… 五天后,李姨的尸体在辽河被发现,人命贱如草芥,他没有家,没有亲人,又有人命官司在身,她的死,根本无人过问。最后,是警察把她的尸体送了回来。没人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死的。 乡亲们把她的尸体埋在了后山的山沟子里,连个墓碑都没有。 这事如果就这么了了,那顶多算是人间惨事,并没有什么可说的。但还只是个开始,邪乎的在后边呢。原来,李姨已经怀孕了,怀的就是张拐子的种。在乡下,一尸两命,孕妇的尸体必须火化,要不然容易招来灾祸。在南方还有另外一种残忍的习俗,就是把孕妇肚皮刨开,取出死婴,母子分离,直接把死婴尸体丢到山里去喂狼。 越是幼小的婴孩,死后怨气就越重。按迷信的说法,胎死腹中,那孩子也是一条命,本该有一世的阳寿,却连这个大千世界也没看上一眼就死了,那是冤的不能再冤了。这就是小人!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这话在这儿也能对上。 以前咱们中国人有个习俗,小孩死后不许立碑,不许用棺,必须距离父母的坟或者祖坟超过十里,要不然这孩子死后会闹家人!乃是大凶之兆。 人都死了,刚怀孕没几天,表面上根本看不出来,谁也不知道埋的是一尸两命。真要是知道了,恐怕乡亲们就不会大发善心了。 年幼的程峰与李姨虽然没认识几天,可对她印象很深,因为程峰畜生没两天娘就死了,这辈子没有体会过什么是母爱。 第125章马程峰的童年(7) 李姨喜欢孩子,每次见到程峰都欢喜的要命,二人的关系很微妙,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程峰在李姨那里找到了些许缺失的母爱。所以程峰才对李姨的那段记忆那么深了。 后来,一直到程峰现在长大成人,他也时而会回到家乡,给李姨烧两张黄纸。这些暂且不说。 李姨是个可怜人,嫁了男人,现在却因为那不明不白的凶案没法跟男人合葬在一起,只能孤零零地躺在野山沟子里,没有棺材,只有一张薄席子包裹着尸体,没有墓碑,上边只摆了几块大石头做了标记。 那晚,马程峰从后屋老刘家偷来几炷香跑上了山,老刘家供堂子,供的是灰仙,这里还有个段子,这段子咱放在程峰单独的故事里讲。 他跪在李姨坟头,不为别的,就为那几块糖,那几个苹果,还有李姨每次见到自己的甜甜的笑。山岭中,一股股阴风刮过,把那三炷香早已吹灭。程峰小,不懂那些迷信的说法,也不说话,就跪在坟前陪伴着她。 “看不出啊,你这小贼星还挺善良的。她并非你父母,并非你至亲,你跪她作甚啊?”身后,一个浑厚有力的声音问道。 他回头一瞅,身后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个白胡子老道。程峰记得最清楚的就是那老头手中托着一个拂尘,拂尘很漂亮,在夜色中泛着七彩霞光。 “我不是贼!李姨是好人!为什么不能跪?”小程峰辩解说道。他不喜欢别人叫他贼。 “呵呵……是不是贼你说了不算,贫道也说了不算哟,日后咱俩走着看呗。孩子,你看这坟头有没有问题呀?”夜色下,马程峰的瞳孔再度扩散,在他眼中,面前的白胡子老道身上隐约罩着淡淡的金光。五岁的孩子不知道,那就是传说中的仙芒。 五岁的孩子能懂什么?只是诧异地回头看着背后的老道,他不了解自己这个与生俱来的特异功能到底如何运用,只是知道,自己看什么人顺眼,什么人不顺眼。可他那双贼眼盯着老道看的时候,却什么都看不出来,老道的脸在他的视线中仿佛已经被那仙芒所覆盖了,想妻子看,又看不清,仙芒晃着他的双眼,让他脑袋里浑浑噩噩的直犯困。 他并不知道,身后的这个神秘道士便是东北道祖,阴阳玄道!这阴阳玄道在他刚满百天的时候就来过了。 玄道如获至宝一般,若不是念着自己乃是一代宗师,恐怕就差给程峰奶奶跪下,让她把这孩子送给自己做徒弟了。 马程峰一身贼骨,乃是收徒的不二人选,甚至,当初的吴功耀资质恐怕都没有他好。多好的一块料的,在别人眼里,他是贼星转世,可在玄道眼中,他就是块宝! 也许这块宝贝表面上布满了泥渍,可当你擦去泥渍土屑后会发现,它夺目异彩的绚丽! 马程峰愣愣地看着这个半仙,看了许久也看不出对这个老道的面前到底如何形容,他的眼睛可以看出普通人的善恶,却无法识破天命之人,更何况,阴阳玄道的命术早已凌驾在三界六道之外了。 “无量天尊,你才五岁……五岁的孩子便开了鬼眸?真是可造之材!哎!可惜了,可惜了哟!”玄道捋着花白的胡须感叹说。 “什么是鬼眸?”程峰问他。 阴阳玄道问他,你用你的眼睛看看这个坟头,你说它跟其他坟有什么不同? 幼稚的程峰直言不讳。“李姨的坟好像在冒凉气,上边有股黑烟。” 什么黑烟呀?那是怨气!那是双生尸煞的怨气!这对母子俨然已经成煞了,只待七日后的回魂夜,必定从坟冢爬出作祟,到时候,整个村屯都会遭殃。这就是死胎为何不能跟母亲埋在一起的原因。 “呵呵……了不得,了不得呀!命里自带的鬼眸跟后天炼出的鬼眸果然不同,前途无量!”说着,玄道甩动七彩浮沉,从宽大的道袍袖口中掏出一把碎米洒在了坟头上,米是白的,土是黑的,一白一黑形成了眼色反差。 他随手一撒,那无数粒百米竟然形成了一个古怪的符号,现在程峰回想起来,那应该是个道咒手印吧。 “孩子,你这位阿姨苦命啊!原本她可以借你这贼星的命运改变这一世厄运的,可惜呀……哼哼……你那该死的爷爷作孽!”他跟一个五岁的孩子讲这些太深奥了,他是跟自己说的,不过好在这孩子到底还算是盗门后裔。 阴阳玄道神机妙算,早已掐算好,五千年过去了,杀魁星即将转世投胎而来,而跟他同时来的,还有他五千年前的小伙伴,也就是人们口中说的扫把星,或者说是贼星。 他注定要降世在这个辽西小山村中,可惜,他早来了六年,中间有人动了手脚,让贼星在贼年降世了,并且用盗魂术把他送到了自家屋头。 那个年头,懂这门邪术的少,想来想去,最后可能就是马老二,这老贼太尖了,恨不得浑身上下长的都是心眼。他是算计别人,算计自己,算计后人。这不,终于算计对了,他是想让贼星转世投胎到他马家,让贼星盗得天运,改变自家的衰气。 二爷这么做也对,谁不自私呀?再说了,五千年过去了,贼星是肯定要转世而来,去谁家不是去?可是这样做有违天意。不过咱得说马二爷不愧为贼王,心眼多,把这运术转了好几手。那马程峰出生之前,光是这个屯子就死了多少人啊?改天换命是要付出代价的。 实际上,这贼星转世应该是在来年的五月份,他该是这位“李阿姨”的崽子。所以马程峰每次见李姨都觉得格外的亲,因为他俩命里有母子缘。今生没有,来世也会还回来的。 盗魂的法子有很多,鬼手贼王的那点伎俩咱们这本里先不提。 “奶奶说爷爷不是个好男人,不让我跟他学,也不许我见他。” . 第126章马程峰的童年(8) “嗯,你奶奶说的没错,他的确不是个好男人,可他是个好爷爷。.t.你还小,长大了就明白了。来吧,跪下,给她磕三个头。”玄道指着那无碑坟头说。 “奶奶说不让我随便跪别人,说我魂儿贵。”程峰眨巴着一双泛着贼光的小眼睛看着玄道说。 “她不同,跪下吧,让她走的安心点。” 马程峰从小就是个倔驴脾气,他看不透这老道是好是坏,自然不愿依从他,最后还是阴阳玄道强按着肩膀压了下去磕了三个头。 “去吧,回去吧,今晚遇到贫道的事不要对外人提及。”阴阳玄道松开他说。“哎?回来,回来。来来来,别急着走。把这个带上。” 阴阳玄道从袍子里掏出了个小护身符,护身符装在一个金丝袋子里,也不知道里边到底是什么东西。 “带上带上,日后谨记一生一世不可把它摘下来直到你渡过天劫为止。”那是阴阳玄道专门为他寻来的挡灾之物,里边是块佛骨舍利!这块佛骨舍利十年后,救了马程峰一命,为他挡了一颗。 “谢谢道长!”马程峰冲他点了点头转身就跑。小孩吓坏了,以为是哪来的山精野怪啥的呢。 玄道看着小程峰远去的背影努着嘴晃了晃脑袋。“哼!犊子玩应!胆子越来越大了!”当然,他骂的不是马程峰,而是马老二。 盗魂这种邪恶的手艺他可没教过马老二,而是马老二自己学来的,老爷子一辈子没干啥了不得的大事,可自己心里边那小算盘打的噼里啪啦直响,能算计的已经全让他算计到了。玄道是真不后悔没有收他为徒,当初看马老二面相的时候就知道,这人若学了大本事可了不得。这不,自己没教,人家都能自悟出来盗魂,竟把贼星转世偷到了他马家来改天换命。 阴阳玄道是太喜欢这孩子了,才五岁呀!!!就能有这么好的资质,他活了几百年了,还从未听说过五岁的孩子娘胎里自带鬼瞳,五岁就能开鬼瞳的呢! 以前咱在里边经常见到那些大仙有阴阳眼,能看到阴阳两界的东西。其实啊,多半是扯淡,杜撰而来。有没有阴阳眼?有,很少很少,那都得是上亿分之一了。而且阴阳眼没有与生俱来的说法。 练阴阳眼需要把下生满岁的孩子,放在绝对黑暗的环境中,常年与尸共存,吃喝拉撒睡都在这个环境。年头长了,到了出童关12岁的时候再让他回到现实世界中,这时候,他的眼睛就能看到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了,也就是孤魂野鬼。 但这种具备阴阳眼的人,只能做个风水师或者阴阳先生之类的。没有什么太大的出息。 另外,还有一种,那就是真正的半仙之躯,靠着自己的修为和无上法力开天眼镇鬼!这是真功夫,比后天练阴阳眼的人还少。那就得是阴阳玄道或者普慈大师这个高度的人了。 再说鬼瞳,鬼瞳跟阴阳眼和天眼有不同了,他比这两者还邪乎,鬼瞳夜不寐,好似猫眼一般锐利,虽不能辨识天地阴阳,却能助主身逢凶化吉,不但视力高于普通人百倍,更是等于比普通人多了几条命! 马程峰这个资质高就高在拥有一双鬼瞳上了。可能这么形容还不太贴切,换个说法。马老二留下来的那本名叫《盗经》,开篇就是“千里**行”,这门功夫包含了轻功和身法。轻功咱都知道,无非就是能跑能跳,身法是啥呢?是反应力,身体的协调能力。 这鬼瞳到底多牛逼?打个比方,比如,正常人的视力,一颗迎面打过来你根本没有时间反应,打上那就没命了。而马程峰呢?可以依靠他的这双鬼瞳的敏锐度,把从口中射出的一刹那到飞到自己面前这段时间里,让它变成若干个不同静止的画面,也就是说,鬼瞳可以让运动的物体放慢速度,画面重新组成。他依靠这个可以更好的判断自己下一步的行动。 再有,鬼瞳可以让他向猫儿一样拥有夜视眼,视力是常人的十倍有余! 这样的天资是阴阳玄道最喜欢的,可这个挨千刀的马老二,偏偏用那些下三滥的手段偷了贼星的魂!非弄到自己家来。这么一来,不但他受不了程峰为徒,而且,也正因为如此,害了这个无辜的母亲! 如果真正的贼星降世,这可怜的妇人可就不是如此下场了。所以说呀,这都是命,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十年后,玄道给程峰的这个护身符为他挡去了灾祸。那次为啥他的鬼瞳没有发挥作用呢?因为对他开的正是李怀荣!马程峰那天喝的烂醉如泥,而且是在李家,他做梦也没想到,恩公的孙子会超自己开! 一过后,李怀荣以为他死了,转身就跑。可结果是打碎了护身符里的那颗舍利子。 咱再反过来想想,李怀荣最后这也叫报应了。马程峰是来为他爹和爷爷披麻戴孝的,但他偏要回来,结果,这条命最终还是还了回去。他俩是有些过节的,但马程峰为人坦荡,倒是李怀荣小人一个。 阴阳玄道写了一道往生符,又用百米阵坏了坟头的煞气,这才免去了小村的灾祸。 不过别以为阴阳玄道有多心善,这老头,从来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要不是因为马程峰,他会来吗? 大错已经铸成,既然贼星投胎到了马家,那这个原本该做程峰母亲的女人就应该早早上路,要不然,亲娘的灵魂是回影响孩儿的命运的。她要是犯下大罪,铸成大错,那他儿子也免不了在生死簿上留下重重的一笔。总之,做这些,全部是为了能让程峰日后更好的辅佐无双。 那晚,马程峰回家后就病了,高烧几日不退。也去瞧了大夫了,该花的钱也花了,该吃的药也吃了,大仙也请了,可没人能看出这孩子是啥毛病来。 . 第127章黑瞎子 程峰躺在炕上一直半死不活地昏睡着,他***眼睛都要哭瞎了,以为这孩子不行了呢。早知如此,真该把他送到庙上或者观里去。 又过了几天,奇迹发生了,就在程峰重病的第六天晚上时候,他醒过来了,不但醒了,而且退烧了。按日子算起来,刚好是李姨烧头七的日子。程峰说这几天他一直在做梦。梦到了他妈。 可奶奶问起妈妈的模样,马程峰描述的却不是她儿媳妇儿,而是……李姨! 程峰就是在那时候知道自己拥有一双跟其他孩子不一样的眼睛,叫鬼瞳!也是从那时候,他的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回到现实。 马程峰望着那棵参天老树,他的双眼瞳孔在慢慢扩大,瞳孔中射出诡异的幽光。那一刻,他心中想的都是十几年前跪在李姨坟头上的一幕。原来他早就见过阴阳玄道。 那老树下有个树洞,树洞直径约两米,树洞中一个肥硕的大家伙慵懒地靠在里边呼呼大睡,怀里变好像还抱了一个东西。马程峰眯着眼睛观察了很久才看清楚,那竟然是个蜂窝。好一个贪吃蜜糖的熊瞎子。 黑瞎子遍布在我国北方地区山里,这种东西其实就是黑熊,但黑瞎子脖子下边有一圈月牙形的白毛,显得十分可爱。不过这大家伙看上去憨态可掬,但一点都不可爱,它力大无穷,若是激怒了,别看四肢短小,跑起来的速度可不慢。而且这玩应舌头上有倒刺。 没听过吗,熊瞎子舔一口脸那就等于毁容。倒刺的舌头添上立刻就能把你的肉皮全都给翻开了。 东北人都管这玩应叫黑瞎子,它不瞎,夜里边视力比人还好,不过它白天一般都喜欢躲在洞穴中睡觉,晚上才会觅食,白天的阳光对它来说十分刺眼,因此视力也大打折扣。 它睡觉的这棵老树树冠很大,遮天蔽日的,树底下十分阴凉,如果正面相逢,马程峰也没有十足的胜算,若不小心被这玩应拍上一巴掌可不是闹着玩的。必须把它引到光线较强的地方然后出奇制胜。 世人皆知,黑瞎子喜欢吃甜食,蜂蜜最佳。想把它逗出来就得找甜食或水果。辽东山里以前有一种野果,叫甜樱果,我不知道这个“樱”字对不对。以前有个辽宁朋友从家里给我带来些,个头不大,确实很甜。 凤凰山是野山,山里边啥玩应都能找到,马程峰不费吹灰之力就在林子中找到了甜樱果的藤子,这果子就生长在草藤上。它有个特性,气候越干越热它就越甜,你真等到深秋时节,瓜熟蒂落,那就老了,咬在嘴里都是苦的。 他尝了一颗,虽然没有动物的敏锐嗅觉,不过咬在嘴里很清脆,甜味适中。然后他索性把整条藤全都砍了下来,冒在树洞前的草丛中,把草藤甩了过去。 黑瞎子鼻子尖,本来刚才那点蜂窝就不够它塞牙缝的,嗅到甜樱果的气味立刻瞪着一对黑豆眼爬了起来,它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笨重地爬了出来,顺着那草藤的方向就跟了过来。 这玩应智商有限,没听过嘛,熊瞎子劈苞米的故事,抱一穗扔一穗,心里边直惦记着吃。根本没有发觉附近隐藏着猎手。不过再说了,这大家伙在山里边也是罕逢敌手,除非是东北虎,否则,就算狼群饿急眼了也轻易不敢袭击它。 它越追越近,越追越近,渐渐地走出了那茂密的树冠范围,头顶上的烈阳晒的它直犯困,肥硕的身子也左摇右晃的,不过,美味当头它还是挺不住**,不停地向危险靠近。 最肥嫩的果子就在草藤的末端,那颗果子足有拳头般大小,想来,咬在嘴里的滋味应该不错吧。 它爬过去,一屁股坐在地上,抓起甜樱果塞进了嘴里,咬的果肉流着甜美的汁液直往地上淌。 正在此时,突然,一道黑影电光火石般从草丛中冲了出来,寒芒所至异常锋利。黑瞎子受惊,猛地人立而起。马程峰的刀法无师自通,不是什么精妙刀法,却刀刀致命,专往要害部位捅,他这次瞄准的是熊瞎子的心脏。 虽然他不是猎户,没打过黑瞎子,但一刀戳进胸口准是没错的吧?是没错,这法子可让他应对任何一个敌人。他对自己的身法很自信,哪怕是动物,也不会反应这么快。 结果正是他所预想的,黑瞎子人立而起,还没等反应过来呢,马程峰的身体横在半空中,好似一颗一样戳了过来。一刀正中它的胸口! 嗷……嗷……黑瞎子怒吼着,咆哮着。 坏了!马程峰忘了一点,这黑瞎子皮厚!跟普通动物不同,皮下边又堆积着许多脂肪,一刀下去捅进了它的胸口没错,但根本没有扎到它的心脏,反而剧痛让黑熊暴怒!他此刻横在半空中全然没有留什么余地,这可如何是好? 他不是神,一招没有对黑瞎子致命,身子立马失去了平衡堕了下来。被激怒的黑瞎子极具攻击力,张开大熊掌,一掌就拍在了马程峰后背上,这一掌,几乎让他五脏六腑都沸腾了,只觉得气血上涌,一口猩红的液体从嘴里喷涌而出,他的身子被重重地拍飞了出去。 黑瞎子力大无穷,马程峰的身子被拍飞出去足足十来米,最后才重重地落地。 他是个合格的杀手,任何情况下都临危不乱,潜意识让他想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继续与黑瞎子搏斗。 “哎呀!”他腰间一使劲儿,只觉得后背上如同火烧一般的疼痛,根本无法站立,坏了,不会是骨折了吧?来不及多想了,那黑瞎子已经朝着自己的方向扑了过来。 留给马程峰的机会只有一次了,这次不容再有失手,一旦失手自己的小命也就交代了。 他的一对鬼瞳让他拥有比常人敏锐数十倍的判断力,黑瞎子以每小时四十多公里的速度冲了上来,鬼瞳把它的跑动的每一个动作都化作不同的高帧小画面展现在面前。 . 第128章福报 它胸前的月牙白抖动着,胸口鲜血一滴滴的涌出,它微微张着嘴,露出口中的獠牙。一寸,两寸……对!就是这里!它的咽喉! 鬼瞳为他锁定了目标,他甩出了手中短刀,短刀直接击中目标,插入黑熊的喉咙,鲜血迸出,黑熊颤抖着身体,动作越大,血就流的越多,它痛苦地倒在地上,看上天上刺眼的烈阳,嘴里痛苦的哼哼着,一口口血沫子从嘴角溢出。 “嘶……”这是马程峰这辈子第一次受重伤,无法估计自己伤的有多重,他艰难地支撑起身体站了起来,可腰却直不起来。最后,他找了根树杈子背在身后,然后用裤腰带牢牢缠住,总算是能走道了。 黑瞎子还没有死,但是气息很弱,还在拼命地挣扎,可它已经起不来了,胸口前的月牙白早已被染成血红色。 马程峰艰难地走到它笨重的身体前,用脚踢了两下,它想反抗,但稍一用力,喉咙里鲜血就往出蹿。 “对不住了!”说罢,马程峰飞快地用单手把那把短刀从它喉咙里抽了出来。那种剧痛可想而知,黑瞎子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又扬起爪子打算给他最后一击。 就在黑瞎子扬起爪子的一刻,马程峰手起刀落,一只熊掌吧嗒声落在了他脚下。这熊掌得的实在太不易了,差点没把自己命搭进去。他找来几片叶子包裹好熊掌,步履艰难地朝着林外退去。 每一步走的都极其艰难,后背的伤势正在加重,希望骨头没有断吧,如果断最好是一根。马程峰也不知道这么做值不值得,但只要他确实是阴阳玄道,那就足够了! 半个小时后,马程峰站在三宝观外,扶着门框,虚弱地呼喊着。“小曼……小曼……扶我……进去!” 常小曼扭头一看,道观外,马程峰面色惨白,一只手掐着腰,一只手扶着门框,汗水一滴滴从他脸上往下掉。 她几步跑上前去用右胳膊架住了他。可这一伸手,刚好碰到他的后背患处,疼的马程峰都快掉眼泪了。“疼……别碰……别碰!” “我的天,你……你怎么了?这么重的伤?快进去!快进去!” 三宝殿中,黑漆漆的仙像前倒着两个人,一个是马程峰,另一个是那白胡子老道。老道这都睡了五个多钟头了,依旧没有要醒的意思,还是鼾声如雷。他并不知道,就因为自己一句梦吟,险些要了这孩子的小命。 “梅花香自苦寒来。”也许,这就是玄道在故意刁难他,好在,他经受住了考验,并且顺利完成了考验。 “你被熊瞎子拍了?你怎么这么逞强啊!不行,必须赶紧送医院!”常小曼都吓哭了。 “先别管我,你去外边找点柴禾架起火,给他烤熊掌,要不然一会儿就不新鲜了,我能做的也就这些,希望他不要让我失望。”马程峰恶狠狠地瞪着熟睡的老道。 他已经下了决心,如果这白胡子老道不是阴阳玄道,那不管他一会儿说啥,都必须杀了他! 正在这时,就见那白胡子老道翻了个身,然后伸了个懒腰眯起了眼睛。他睡眼朦胧地揉了揉眼角的眼屎说:“哼哼……你这小子可够狠的了,贫道又没有说让你去帮我寻熊掌,你被黑瞎子打赏****何事?怎么?还要杀我?” “小曼,扶我起来。”马程峰艰难地支撑着身子坐了起来,然后拽着常小曼,二人跪在老道面前又磕了三个头。 “还请玄道指点迷津!”他虔诚地说道。 “小伙子,你怎么知道我就是你要找的人呢?江湖上冒充阴阳玄道的多了去了,怎么?你不怕贫道骗你吗?”他捋着花白的胡须盘腿坐在他二人面前质问道。 “程峰小时候曾与您有一面之缘,您十余年容颜未变,绝不会错。”二人终于见到了阴阳玄道的正脸,跟马程峰记忆中几乎一模一样,天知道,十余年来,这个老道的容颜为何没有任何改变。 “好一个贼小子,怎么?十几年前贫道有心收你为徒,被你奶奶拒绝了,你今日是想拜我为师吗?”阴阳玄道一双慧眼盯着马程峰看。 别看他上了年岁,可这双眼睛却早已有洞察阴阳之魄,管你是什么妖魔鬼怪,管你是什么大罗神仙,全部逃不出他这双慧眼。那锐利的眼神好似是一把刀子一样,顺着程峰心灵的窗口直入他的血肉,乃至他的灵魂。 程峰身子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这种感觉跟十几年前一模一样。 “对不起,奶奶留有遗言,这辈子不许程峰遁入空门。”他惭愧地低下了高傲的头。他是阴阳玄道,世上无数人都挤破了头想拜在他门下,学那改天换命的手艺。可他这辈子却只收了吴功耀一人,就连莫小七也只能算是他半个弟子。这是多大的福分呀! “小子,你是不是傻呀?贫道这门可不是让你去陪普慈那老和尚念经去了,在我这儿你吃香的喝辣的,该娶媳妇儿娶媳妇儿,咋地?看上这姑娘了?可以呀,可以娶,你娶个十房八房的也不是问题。” 常小曼的脸白一阵红一阵的,这老道,好歹是一代宗师级人物,怎么说话怎么**? “不不不……程峰不敢有非分之想。”马程峰羞愧难当。 “丫头,还不快去给老道烤熊掌去?怎么?程峰断了骨头换来的熊掌,你非要等它不新鲜了再烤?”玄道横了小曼一眼,故意把她支走。 “哦……”常小曼直给马程峰打眼色,让他赶紧同意,这机会她想要还没有呢。拜了阴阳玄道为师,在这世界上还有谁敢欺负他?就连少主无双见了都得给几分面子,在辈分上都比董三立还高。 “程峰,你可知道你的这个大仇人,这个丫头是谁吗?”阴阳玄道说这话的时候,故意把大手狠狠用力拍在他的后背上。 他那大手多有劲儿啊,内功浑厚不说,而且蕴含着天地玄妙。 第129章神机妙算 一掌下去,拍的马程峰器血沸腾不已,嘴角吐出鲜血。可他不敢露出生色,在高人面前你得硬气,要不然他会瞧不起你。 “额……”他气血上涌闷哼了一声,最后还是把那口血咽了回去。 “玄道……我……她……额……”他再也承受不住了,就觉得后背上一股暖流袭来,逼的他肚子里的气血正在开锅,一口鲜血猛地喷了出来。 可说来也怪了,自从吐出这口鲜血,马程峰后背的患处好像痛楚减轻了不少,浑身也轻巧了许多。 “玄道,我自然之道啊,她是小曼,常小曼啊?常五妹嘛?是杀害我恩公的仇人之一呀!可我不想杀她,她跟她四个哥哥不同,她善良贤惠,还在小爷面前为我求情。”马程峰气血顺畅,说话也没那么费劲了。 “嗯,对,她是常五妹。贫道告诉你吧,你……马程峰,是贼星转世的命,也就是咱老百姓口中的扫把星。而这丫头的命格也十分奇特,与你正好互补,如果有她在身边辅佐,可保你一世富贵,到最后,也会应了你爷爷的心愿,改天换命!你记住,你们俩就好比是磁铁的正负极,今生今世,既然相遇就难以分开了!”阴阳玄道的大手搭在他的后背上又轻轻拍了两下。“呵呵……好一身贼骨头呀!人人都说贼骨贱,我却说,你这身骨头万贵!一两九钱九,只差一钱便是万贵之命!” 马程峰听的云里雾里,无法理解他话中高深莫测的玄机。 玄道话外之意便是问他,想不想成为万贵之人,只要拜他为师,别说万贵的命了,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统治者也不是没有可能。 “多谢玄道点拨,可程峰没有什么野心,这辈子只想踏踏实实的过日子,有口饭吃饿不死就好了。”他回答的很简单,婉言拒绝了阴阳玄道的美意。拒绝不需要理由,人的本事越大,麻烦就越多,不是你找麻烦,而是麻烦找你。 “哈哈……”阴阳玄道放声大笑。“啥小子,你自打下生以来,你的命就已经无法更改了,是你想安生就安生的了吗?” “我?”马程峰跪在地上诧异地看着阴阳玄道,回忆着自己这十六年来的遭遇。是啊,这么多年来他走到哪里,灾祸就跟到哪里,但凡跟他有一点关系的人,都没有得到好下场。 “李大海被你克死了吧?你好心为他披麻戴孝,可却搅的李家家宅不宁,若不是盗门少主万金之躯压住了厂子,死的人会更多。你想?呵呵……这世界上不是你想什么就是什么。不要浪费了自己的这身贼骨!”阴阳玄道轻轻挥动七彩拂,一股浑厚之力直接把马程峰吹了起来。 “对不起,我做不到,奶奶临走前说过,不允许我与佛道为生。”马程峰到底还是拒绝了。几十年后,如果再让他重新选择,他还是这句话。 “孩子,你拒绝贫道?你想过吗?如果贫道因为此事怀恨在心,不帮你呢?就凭你跟那丫头,能寻到顺治帝的龙穴吗?就你那破地图?呵呵……知道什么叫观山定穴吗?如果你经不住这次考验,回去无法交差,无双那小子会毫不留情地杀了你!”软的不行动硬的,也是这老道惜才,半个多世纪过去了,终于又找到了一个合格的徒弟,可这个徒弟貌似比吴功耀还倔。 吴功耀那时候也倔,可是他就听莫小柒的话。难为了玄道的苦口婆心哟!这马程峰是油盐不进。 “如果玄道想以此相逼的话,那程峰情愿被小爷宰了。” “有骨气!走吧,先不说了,贫道都闻到那熊掌的肉香味咯。去,给我弄葫芦酒去,打满了啊!”阴阳玄道笑着摘下自己腰上的酒葫芦丢给了马程峰。 马程峰傻傻地拿着酒葫芦,看着阴阳玄道的背影。心想,这老道也没有传说中那么邪乎嘛,还不是**凡胎一个?嘴里说的话,比我还粗俗,真是个老。 “程峰?你能行吗?我去吧,你歇着。”常小曼担心他背上的伤。 “丫头,别帮他,想求贫道,这点诚心还拿不出来吗?就让他去!”阴阳玄道挽起长胡须,凑到火堆前闻了闻,口水都流出来了。 马程峰嘴上不说,可心里也骂呢。你该该死的老道,老子都伤成这样了,还得给你回屯子里打酒?我他妈只怕是有命去没命回来吧?心里虽然不服,可为了表示诚心,还是乖乖地拿着酒葫芦冲出去了。这几步一跑就觉得,后背上竟然不疼了,还有一股微微的暖流。 他跑到道观外,扭了扭腰,弯了下脊梁,没有任何痛感。神了,真是神了。真不愧是半仙之躯! 马程峰并不知道,刚才阴阳玄道的大手拍在自己后背上的时候已经为他用那玄妙的功法接上了骨头,而更不可思议的是,他用的就是自己一百多年前独闯的搓骨手!这搓骨手全名分筋搓骨手。传承到今日,他的后人们只知道这门本领是可以把人的骨头掐碎的阴毒武功,却早已忘却,搓骨手最早期是用来医病救人的! 火堆上的熊掌被烤的滋滋冒油,虽然看着有些残忍血腥,但美味就是美味,刚才那狗熊吃了蜂窝里的蜂蜜,熊掌上还残留着不少,这一烤,蜂蜜也渗入肉质中,要多香有多香。 “您真的是阴阳玄道吗?”常小曼问他。 “贫道说过吗?呵呵……你这丫头心眼太鬼道,好在你还算善良。”他说。 “江湖人称您为道祖,小曼以为道祖之人该是心怀慈悲,普度众生的活神仙。可却不懂了,你为什么要害刘老汉呢?”常小曼又问他。 玄道说,丫头,这世界上好与坏并不是咱们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什么是害?他现在被白仙上身,不人不鬼我就是害他了? “小曼不敢出言不敬,但的确如此,好端端的人,就变成这样了,说是盗运,可却是以一个人的健康为代价,这太不值得了。” 第130章上不去下不来 “是吗?那如果一个人的健康可以换一家人三世平安,比起来哪个更重要呢?再说了,贫道只是画出个道道给他,至于如何选择在他自己,我又没有逼他?” 实际上是不是像阴阳玄道说的这么无辜呢?自然不是的。玄道做事一般人肯定看不懂,他往往在走第一步之前,已经算出了第十步的结局。这刘老汉的确是受他蛊惑去请了白仙,与白仙签了血契。也不能说他做的不对,如此一来,只要完成白仙血契的任务,也真的可以为刘家聚运,可保他家三世太平。但是,到时候刘老汉是死是活就说不好咯。 阴阳玄道也是个贼盗出身,做贼的嘛,凡事想的都是自己能得到什么,没有利益的事他不做。勺子沟仙洞里住着一条莽大仙,那白皮大蟒已有上百年道行,体内存有一颗蛇胆,那蛇胆便是它百年修行的结晶。阴阳玄道是看上了这宝贝。 机缘巧合,此时又正好碰上了马程峰和常小曼,那便卖无双个人情,指点他二人挖了那无真龙的龙冢吧。 “刘老汉会死对吗?”小曼问他。 “他死不死贫道不知晓,他自己跟莽仙定了什么血契只有他自己知道。”阴阳玄道其实早已道破天机,只是不愿多与她透露。“人的命天注定,他刘老汉既然想逆天而行就要付出代价,你以为你同情他对他是好事吗?你知不知道,如果我不帮‘问鬼’供白仙,他儿子昨日就得在城里车祸而亡,他媳妇儿几天前的感冒也会加重,一病不起,该是在两月后闭眼!” 常小曼惊讶地张着嘴。 “啊?那么严重?那他现在借来的运够了吗?有什么法子可以救他呢?毕竟是条人命呀?” “呵呵……丫头,那你觉得程峰杀得死那盲仙不?”阴阳玄道淡淡的笑道。 马程峰虽有千里一夜行,但又不是飞机,从山里三宝观跑回屯子,再找到酒,这一来一回可就是三个多钟头。唐婶问用不用给他俩准备晚餐,程峰推辞说不用管他们了,他们去山里转转会晚点回来。 唐婶说让他俩当心,千万别往勺子沟那边溜达。 等马程峰再回到三宝观已经是下午五点多钟了,夕阳西下,道观里被晃的金灿灿的。观中地上是一滩黑灰,空气中还残留着熊掌的香味儿。可他找遍了,就是不见常小曼和阴阳玄道的踪影。 最后他在三宝殿仙像下发现了一张字条,是常小曼留给他的。上边写着:速来勺子沟。 奇怪,那老道不是要酒喝吗?怎么不好好等着反要带小曼去勺子沟?难道是常小曼只字片语就劝动了他?按理说这这牛鼻子老道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呀? 他只好调转方向,赶紧朝勺子沟那边跑。勺子沟与三宝观是相反方向,距离至少有四十多里山路。一路上,马程峰碰到不少当地的老乡,当地人已经成了习惯,只要太阳落山,没人再敢往那片山沟子里钻。路过的老乡都说小伙子你可别往前走了,前边是勺子沟,勺子沟入夜后不太平,闹白仙。 太阳很快就落到了山的那一边,山路崎岖难行,越往前走,山路就越陡。好在走了大概一个多钟头,前边地势终于挖了下去,已经进入勺子沟了。可勺子沟这么大,又去哪找常小曼? 沟里泥泞不堪,他蹚着泥水,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探。勺子沟昨夜他来过一次,勺子沟很深,越往里走,积水就越深,积水中也不知道坏了什么,恶臭恶臭的味道直扑鼻。 他蹚着泥水,顺着勺子沟一直走,走了能有半个多钟头,终于见到沟底了,前边那弯曲的勺子地形一眼望进去就是个洼兜,洼兜最里边露着那黑漆漆的山洞,山洞里边十分阴冷,洞口周边寸草不生,反而多了一层冰霜。 “程峰……程峰?”这时,马程峰头顶,一棵枯死的老槐树上传来了常小曼的动静。他抬头一瞅,常小曼坐在最顶上的树杈子上,悠荡着两个小脚丫最里边也不知道嚼着什么果子,正乐呵呵地看着他呢。可她只有一个人,阴阳玄道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这么高的一棵树,常小曼功夫很一般,估计是阴阳玄道送她上去的,足有二十多米高。 “上来呀?”常小曼朝他挥挥手。 马程峰咧着嘴有些心虚,不是他没这功夫,爬树对他来说就是小儿科,可这树太高了,看着都眼晕,这要是站不稳掉下来那都得摔成肉饼。她可真是个女汉子。 马程峰脚下运力,一步冲了过去,脚尖下往起一蹿,直接蹦起来两米多高,然后双手勾住第一根树杈子,身手敏捷的就跟只猴子似的,在老树上上蹿下跳,不过半分钟的时候,已经攀了上去。 “哇……你……你轻功这么好?天呀!”常小曼赞不绝口,难怪她二哥和四哥都逃不出他的魔爪呢,就这绝世轻功,只要他想杀人,怕是没人能逃得过去吧。 站在枝头的马程峰长嘘一口气,爬是爬上来了,可这也太高了,往下看一眼脑袋直晕。该死的牛鼻子老道,把自己折腾到这儿来干啥?他也不怕常小曼掉下去? “那鬼老道呢?”马程峰见阴阳玄道不在,也口无遮拦起来。 “别瞎说,他确实是个老神仙,小心被他听到。玄道说让咱俩在这儿等着,他稍后就回来,还嘱咐不让你偷喝他的酒。” 马程峰咧着嘴看了看这二十来米高的距离,现在他连大声说话都不敢,还喝酒?真想的出来。 “他疯你就跟着他一起疯啊?他给你弄个上来,你想没想过自己在下去呀?胡闹!”马程峰瞪了常小曼一眼。 “玄道说了,你自有法子送我下去。还说咱俩只有躲在这里,那百年道行的莽仙才闻不到咱俩的气味。这叫上不去下不来。” “哼哼……可不是嘛,上不去下不来?这不是啥好词。这老道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啊?算了,等吧,既来之则安之。”马程峰和常小曼独处在这根树杈子上,二人靠的很近,都尴尬的说不出话来,眼睛张望着凤凰山西麓。 第131章天意难违 一****火球逐渐从西山落了下去,把整片山晃成火红色,山与天的中间,还加了一层云雾,云雾都被映照的红彤彤的。凤凰山的落日景色美不胜收。 这时,就见山谷中一道金光穿梭其中,他轻身如燕,脚下踏着草木几乎都不沾地。以肉眼都难以分辨的速度冲刺而来,在靠近老树的一刹那,噌地下窜了起来,平地拔起来二十多米高,直落在二人头顶上的一根树枝子上。 “小贼子,怎么样啊?”阴阳玄道径直倒了下去,身子底下压着的那根树枝只不过像胳膊那么粗,他闻闻地倒在了上边,干枝子竟然连动都没动弹一下。看的下边二人瞠目结舌,这已经完全超出了轻功的范畴。 “什么怎么样?哦,你说酒?喏?”马程峰随手扔了上去。 老道宁盖塞子咕咚咚就是一大口,然后滋滋地品着。“贫道不是说酒,是说你们俩聊了吗?” “我们俩?聊……聊什么啊?”马程峰像个大姑娘似的羞低着头。 “你个小贼,咋地?还要贫道教你呀?我看你这泡妞技术都不如我徒弟吴功耀,榆木疙瘩一个!就你这样啊,再过两年好姑娘就得从手心里跑了!”阴阳玄道恨铁不成钢。不过……他可不是月老,也不知道为啥这么愿意掺和人家年轻人的事。 “玄道,您别瞎说,我和程峰……我和程峰……” “咋了?不行啊?丫头你还别不信,贫道与你讲,他是杀了你二哥和四哥,可这些都是他们命里的劫难,逃也逃不掉。再说了,你看这小子心狠手辣,你在无双面前给他讲过好话,他可从来都没有忘记过。哎哟,贫道就只能帮到你们这里了,年轻人就得知足,啥恩啥仇的?到了贫道这岁数就懂了,都他妈是扯淡。” “小曼,你看他说话像不像无双?”马程峰笑道。的确如此,阴阳玄道这老痞子跟无双说话的口气很像。 阴阳玄道嗜酒如命,满满一葫芦白酒不到半个钟头就跟喝饮料似的全都灌进去了。在乡下,农民们自家酿的酒都没有加兑工业料,那都是纯天然的好粮食酒,所以你甭管多少年头的,酒气都是扑鼻香。那烈酒少说也得有个50度,这不,喝完了后,玄道索性倒在那根并不太粗的干树枝子上睡着了。 夜色越来越浓,山谷中死寂死寂的,时而一直猫头鹰落在树杈上斜着脑袋不怀好意地看看他们,然后又飞走。二人就这么面对面地对望着,谁也不愿打破这份气氛。腼腆的马程峰低下了头,脸蛋绯红非红的。 常小曼笑了笑,刚才马程峰不在的时候,玄道跟她谈了很多,都是关于他那几个哥哥的。 老道说的道理挺玄乎,都扯到天地六道了,虽然常小曼大多数都没听明白,不过最关键的还是明白了,两个哥哥的死绝非是偶然,是他们图财害命在先,倘若让她和马程峰角色互换,他也会站出来杀人! “可……可骨血之情贵如千金,那毕竟是我的亲哥哥呀!”常小曼无法释怀,岂能对一个杀兄仇人卿卿我我? “骨血之情?呵呵……丫头,谁能证明你们是亲兄妹呀?爹娘?你出生后见过爹娘吗?我记得常永福长相可是不敢恭维哟,他怎么能生出你这么俊的闺女?”玄道活在世上的年头恐怕连他自己都记不清了,天地之玄妙,人间之福祸又有什么能逃得出他指尖的神机妙算? 这话听的常小曼险些背过气去,常永福是自己的亲爹,自从她记事起家中就没有母亲的记忆,几个兄长说母亲生自己的时候难产死了。可四个哥哥却没有像是怪罪她的意思,相反,对她一直疼爱有加。不过这剧本倒是与马程峰的童年很像了。她看过母亲生前的照片,母亲是个很普通的女人,长相平白无奇,就属于那种在人群中如果不走到最前边根本没人注意的那种。 再说父亲,父亲靠着一双拳头为一家子打出了点小家业,那长相……玄道说的很委婉了,的确是不敢恭维,一张大鞋耙子脸,上边还有道跟人打架留下的刀疤。 经他这么一说,确实不太像亲生的,难道自己是捡来的? “十七年前,常永福接了一笔大买卖,当时辽西朝阳有个大户人家,那户人家姓姜,祖上乃是朝阳当地的一个县丞,留下了些祖业。这其中就有清顺治流传面前的一个景泰蓝官窑梅瓶。” “玄道?您……您什么意思?梅瓶?是我哥哥们夺得的其中之一吗?”常小曼愈发的觉得这件事情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了。 阴阳玄道啃了一口熊掌说:“丫头,你听贫道慢慢说,这事你就当个段子听,信与不信,几分信在于你自己。人啊,上了岁数了,就愿意讲故事,有些故事是编的,有些故事是听来的,谁知道又有几分真呢?呵呵……” 十七年前,北京四九城外,常永福是一介江湖匹夫,一直以来做着杀人越货的买卖。像他们这些江湖小虾米多如牛毛,死上八百一千的都不觉得少。这些人就好比是雇佣兵,谁给的钱多就为谁办事,也不问杀的是谁,抢的是什么。 有那么一天,来了个江湖大佬,这笔买卖不小,那年头,在中国钱不能解决问题,那位大佬出手就是一年的粮票和肉票。 只是这买卖有些棘手,可能要杀人。主家要的是姜家祖传的景泰蓝梅瓶,但并没有说那梅瓶什么来头。 常永福接下了这笔买卖,不接不行,家里边穷的叮当响,而且,他做的就是这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勾当,更何况主家开的价码也不低。 闲话少说,常永福和年仅十六岁的常老大来到了朝阳姜家,血洗姜家,犯下十二条人命官司,这案子至今还挂着呢。当年是辽宁省的一个特大案子,轰动全国,还成立了专案组。不过案情一直没有进展,好像据传说是跟江湖仇杀有关,但凡跟江湖二字挂钩了,那基本就石沉大海了。 第132章天注良缘 姜家有个小女儿,小女儿还不会说话呢,刚学会走路,也在这次惨案中丢了。 “姜家祖上那位员外爷与贫道有些私交,那小丫头出生的时候我曾去过府上,她父亲要我替她取名,名为月吟。贫道记得她左胸前有颗胎记,那胎记乃是月牙儿形的!”阴阳玄道说这话的时候,好像是个市井的色痞子似地故意盯着常小曼丰满的胸脯。 “呵呵……无量天尊!世事难料,天意难违,岂是人力可更改的吗?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呀!”他不再往下讲了,已经不需要再讲什么了,是真是假,常小曼自己心里已然清楚。 常小曼的眼睛瞪的老大,眼中已经没有阴阳玄道,闪亮的一双大眸子中出现了一段段残缺不全的片段。 姜家大院中,大火冲天,两个蒙面人手中拎着猎枪,把所有姜家人赶到院子里,他们逼问着什么,不说就是一枪。一个年轻女人瑟瑟发抖,但她依旧死死抱着自己一岁多点的小女儿,小女儿哇哇大哭,眼泪和鼻涕已经浸湿了母亲的衣襟。 “妈的!老姜头,江湖规矩你比我更清楚,交出来吧!不交出来你们全家都得死!”那个蒙面男人伸手从母亲怀里把小女孩拽了过来,高高举过头顶。 “你……你是姓李的派来的对不对?我们姜家虽然都是老弱妇孺,可我们书本网岂能被你们这些江湖贼道所玷污?杀?你有本事把我们全杀了吧!姜家几代人世受皇恩,绝不会把那宝贝交给你!你一把火烧了它吧!”姜家老太爷很有骨气。就像千年前,项羽铁蹄下的齐国人一样。 蒙面人把孩子高高举过头顶,岂料这时,那小女孩竟然不哭了,反而恶狠狠地瞪着他! “敢瞪老子?小兔崽子!”说罢,他就要摔死小女孩。 “爹?不可……”幸好,身后的那蒙面人及时阻止了他,夺过幼婴护在怀中。 最后姜家的老管家终于为了苟且偷生出卖了主子,供出了那宝贝的下落。随后,姜家大院枪声不绝于耳,府中上下,十二个人,全部命丧当场。 “无量天尊……呵呵……”常小曼的思绪突然被阴阳玄道打断,被重新从那段若隐若现的记忆中唤醒了。再一看,七彩拂尘正在自己面前遮着双眼,原来是它让自己恢复了早已忘却的痛苦记忆。 常小曼的眼睛湿润了,眼泪止不住地夺眶而出。他无视阴阳玄道,伸手竟然一颗颗地慢慢解开扣子,露出了那颗雪白的半球,果然,那颗月牙儿形的胎记还在。 “月吟,事到如今,你还恨程峰吗?”阴阳玄道扭过头背着手问道。他说了,这只是个故事,但这故事也许至少有百分之九十九的真实度。 “你都知道对吗?你早已未卜先知,这是姜家的祸事?” “贫道无法阻止,天意难违,若不然,又怎能有李大海灭门之祸?又怎能有马程峰夜袭盗门?又怎能有现在的你与仇人站在一起并肩作战?所以呀,月吟,凡事并不像我们看的表面那么简单,贫道当日出手阻止就是逆天而行。” 明白了,全都明白了,这就是因果循环!常永福杀了姜家人,最后,姜月吟亲眼看着马程峰又杀了常家人。而李大海家中的景泰蓝瓶子就是他们姜家的!难怪她去李家会让李大海的尸体不宁了。 天上的月牙儿就好似她胸口的那颗胎记。常小曼坐在树杈上嘴角挂着一丝甜甜的微笑,就这么看着羞涩的马程峰,把马程峰都看的不好意思了。 “小曼……你……你别这么看我成吗?”马程峰是个腼腆的男孩。 “你还会杀我大哥和三哥吗?”她突然问道。 “啊?”要是常小曼不提他都快忘了。“不会了吧?算了,都过去了,无双说的没错,未来掌握在自己手中,过去的都让它过去吧。” “是……是因为我?” “额……嗯……不……不知道……”他低着头,不敢直视常小曼的眼睛。常小曼甜甜的笑着。 马程峰不解风情,依旧没有读懂常小曼的意思。本该是趁热打铁之时,突然,他猛地抬起头,回头朝勺子沟后边望了过去,泥泞不堪的勺子沟里黑漆漆的,只有一股股阴风刮过。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什么都没有,连只鸟都没有。 “喂,马程峰!我在跟你说话呢,你看啥呀?后边什么都没有!”哪个女孩子不希望男生可以对自己上心点?尤其是在这么浪漫的环境下,谈谈情说说爱最适合。 “你看,勺子沟后边有个人,他正朝这边走呢,他的速度很快!”马程峰转过头,朝常小曼打了个眼色。 这一眼可把常小曼吓坏了,险些从树杈子上跌落而下,这双眼睛……它还是人的眼睛吗?马程峰眼睛里的双瞳乌黑乌黑的,黑的好似无边的诡夜,双眸变得很大,跟猫眼一样,射出令人胆寒的阴光! 她这几天晚上也跟程峰在一起过,却也没见过他的眼睛异于常人啊?这是怎么会是? “别怕,程峰是天生的鬼瞳,他在黑夜中可以看到常人所看不到的东西。”这时,头顶上,阴阳玄道脸蛋红扑扑地,伸了个懒腰坐了起来。“程峰,他来了?” “嗯,是他!速度好快呀!比我的千里一夜行还快!”马程峰的鬼瞳可以在高处可以甚至可以看到十里内的所有景物,哪怕只是一只渺小的蚂蚁。 “那能比吗?他现在就是条蛇,你再快也是人,看看时辰?” “亥时三刻。”这些江湖人依旧吨循着封建社会沿袭下来的计时方法,一刻为十五分钟左右。 “哎哟?看来贫道算计的时辰有点偏差?奇怪,他怎么会这时候来?太早了吧?”阴阳玄道抬头看了看头顶,头顶上月儿皎洁如玉。“不行,不行,他去了那盲仙可就醒了,子时云遮月,没有月气那盲仙体内的仙丹才好取。” 第133章绝世轻功 马程峰和常小曼诧异地看着阴阳玄道,到现在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常小曼想张口问,可还没等开口,突然阴阳玄道跳了下来,竟毫不客气地伸手揪起常小曼的脖领子,把她从二十多米高空径直抛了下去。 “你……你……你这个疯子?”马程峰大惊,就这么几个字的功夫,常小曼的身体已经落下数米有余,下落过程中长发被风吹散,包裹住了头,看不清她的表情,可程峰知道,她肯定特别无助。 马程峰不顾自己的恐高症,纵身从树上跃下,他是个飞贼出身,身子轻盈,体重跟常小曼差不太多,所以下落过程如果没有外力借住,根本难以追上她。 马程峰脑袋反应很快,抽出自己的裤腰带,他这不是普通的裤腰带,里边藏着一根绳子,也都是有特殊作用的。他猛地甩出,绳子前端捆住了常小曼的杨柳腰,然后用尽全力紧紧拽住。 “小曼我救你!”他拽出自己的短刀,锋利的刀刃插入树干中。二人的体重加在一起已经过两百斤了,再加上下落的这个趋势,这重力可想而知。单凭他一把短刀,根本难以阻止下堕的重力。 短刀插入树干中,一直下滑,把树干豁出一条口子,树干中的液体顺着刀刃流到他的手上,胳膊上……最后,他们下堕的速度越来越慢,在距离地面两米左右的距离,总算是止住了。 马程峰凭着自己右臂的力气,活生生拖住了两个人的重量!他右臂肌肉红肿着,青筋暴露,想必这下堕的千斤重力也让他疼痛难忍吧。 常小曼距离地面最近,只差半米就触碰到地面了,如果马程峰的反应再慢上一秒,恐怕就得变成一滩肉饼。小曼的脸都吓绿了,这个时候她才体会到,人如果跳楼自杀是个什么感觉,也许吓的连喊都喊不出来吧。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看着距离自己近在咫尺的地面,总算逃过一劫。 “程峰,放开我吧!”她抬头一瞅,马程峰正咬紧牙关,脑门上全都是汗水,右手死死紧握刀把,胳膊上的肌肉崩的紧紧的,甚至已经透出血丝子了。 “你个挨千刀的牛鼻子老道!你是不是疯了呀?”大难逢生,马程峰这才倒出空来抬头朝树顶上大骂! “嘿嘿……贫道是看你小子恐高,若不出此下策你肯下去吗?去,帮我拦住他!千万不要让他在子时前靠近那洞口!”阴阳玄道这个坏家伙一身的鬼心思,谁都算计。 “你他妈就不怕我刚才不下去救小曼?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就宰了你!”马程峰就差把祖宗十八代都搬出来骂了。 “你不会,你若不救常小曼,那你就不是马程峰了!哈哈……”他缕着胡子大笑,好像已经把这对小年轻的魂儿都看透了似的。 常小曼解开绳子,跳了下来,刚才绳子缠着自己的腰身,把小蛮腰都给勒红了。她扭着腰,幸好没有伤到筋骨,程峰也是为她好,真断了骨头总比丢了性命要强。 “小曼!当心!”树干上,马程峰抽出短刀,凌空跳了下来,他轻身如燕,两米多高落地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常小曼已成惊弓之鸟,还以为那该死的阴阳玄道又打什么坏主意呢,下意识抬头瞅了瞅,阴阳玄道还在二十多米的高空上捋着胡子微笑着没有什么多余动作。 “程峰?怎么了?”马程峰的一双诡异黑瞳正在盯着她身后看着,可身后什么都没有。 “你先躲起来,那家伙奔你来了!”马程峰推开小曼,让她先躲到树后去。四百多米外,一个黑影正在游走着蛇形步伐,飞速朝这边狂奔而来,他的一双阴冷的眼睛,死死盯着常小曼,那不是人的双眼,是蛇! 起初常小曼还不信,她不能理解阴阳玄道口中说的鬼瞳的视力在黑夜中到底有多厉害。她只站在原地犹豫了片刻,突然就觉得身后刮来一股阴风,再回头看去,一个黑影正在朝自己这个方向重来,那家伙的速度极快,双脚贴着地面磨蹭着,但却速度惊人,若形容他是百米冲刺的运动员还不太妥,因为他走的是蛇形线,双脚不停地在泥水中画弧,就像条蛇一样! 犹豫只不过数秒,那黑影已经快到近前了,马程峰把刚才裤腰带末端的绳子砍断一小根,紧紧系在了右臂的肌肉上。“快躲起来!”他把常小曼推开,拉开架势就要与那家伙打斗。 常小曼躲到树后,瞪大眼睛仔细一瞅,月光下,那双脚游走如蛇的人已经冲到了马程峰面前,那人……正是白天时候他看到的刘老汉。 白天,刘老汉的举止虽然有些古怪,可看得出他的身体很虚弱,已经时日无多了。但现在,这刘老汉双眼中直冒寒光,他恶狠狠地盯着拦在面前的马程峰,眯着眼睛,眼中的瞳孔变成了两条白杠。他半张着嘴,吐出口中的一条猩红舌头,舌头足足比普通人长了一倍有余,喉咙里发出咝咝的声音。 “妈的,来之前你也没说要我跟条蛇斗啊?”马程峰看着都后怕,这刘老汉俨然是被那百年道行的盲仙附体了。 “嘿嘿……程峰,你看过蛇与猫斗嘛?蟒蛇攻势虽猛,可猫儿的动作更加敏捷,总能夺过它的攻击。不想给贫道看看你的千里一夜行吗?”阴阳玄道相信马程峰有这个能力。 马程峰手中一把短刀,短刀上映射着皎洁的月色,他的鬼瞳正在扩散,一双乌黑的瞳孔几乎填满了整个眼眶。 咝……咝……刘老汉口中发出蛇叫,张开大嘴突然对马程峰发起攻击,脚下画着弧形飞快地接近了马程峰。 马程峰的鬼瞳早已洞察他的每一个动作,纵身一跃,身子横在当空一根前空翻躲了过去。他对自己的本领很有信心,不过就是无法确定眼前的刘老汉到底是人是妖,若是失手杀了他算不算死罪? . 第134章蛇打七寸 可现实情况根本不容许他仔细想,千里一夜行几乎是最顶级的轻功,但跟刘老汉诡异的身法比起来那就是小巫见大巫了。正常人如果要往前跑,肯定提前做一个冲刺的预备,可他,双脚死死贴着地面,任何趋势都没有,就跟平移似的再度冲了过来。 “程峰!当心!”常小曼看的心惊肉跳大叫提醒他。 马程峰的轻功可不是盖的,玄道形容的很恰当,他就是一只敏捷的猫儿,脚尖点地,嗖地下又窜了起来,一步蹦出去五六米远,与这非人非妖的刘老汉始终保持一个安全距离。 常小曼刚才喊了一嗓子,就是这么一嗓子,却把刘老汉的注意力引了过来。他放弃难以捕捉的猎物,回身朝着常小曼那棵大树冲了过去。危难当头,马程峰与他已经拉开了距离,就算自己以最快速度冲上去,估计与他也正好有一人的距离。 他算计好了距离,卯足了劲儿,纵身一跃,身子拉直了就飞了出去,左手死死拽住了刘老汉的腿,一碰,他发现刘老汉的温度低的吓人,说他是死人?死人没有体温,而他现在的体温是冰的。 他拽住刘老汉的腿拖住他的身子,刘老汉身后拖着一百多斤的分量难以前行,只能转身再来咬他。 他张开大嘴,俯身下来朝着马程峰的喉咙就咬了下去,别看他岁数大,可没想到,刘老汉的身体十分柔软,就跟没有骨头似的,腰身弯下来一百八十度。 马程峰见势头不妙,这肯定不是人了,就算是柔术运动员做到这个程度也很难,这分明就是蛇! 他此时直挺挺趴在地上拽着刘老汉的脚腕不敢松手,只好以他的脚为中心,就地一个翻滚,躲开。然后再鲤鱼打挺站起来。 马程峰可不紧会千里一夜行,光会轻功怎么在江湖上立足,他的功夫都是那些三脚猫功夫,不过,但凡什么功夫跟绝顶轻功挂钩了,那就了不得了。您想啊,手上有一把锋利的刀子,如果这人的身手极快,在你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已经一刀抹了你的脖子,那是啥功夫? 他不敢犹豫,鲤鱼打挺还没等站稳,弓着腰,下盘用力就是一个扫堂腿,他想的好,先把他撂倒再用裤腰带缠上他的双脚。 程峰的速度不用再替他吹了,他算计的好,时间差计算的也很稳定,这一记扫堂腿也正好踢中了。刘老汉的身体也失去了平衡倒了下来,可没想到,那刘老汉倒在地上后,更加肆无忌惮,他的身子就跟条游蛇一样,贴着地面扭动而来。 他张开大嘴,口中竟吐出一股白气。 “啊?”马程峰大骇,反身躲避,一边挥动袖子想驱散那股白气,一边就往另一侧蹦。 躲是躲开了,可他再站起来时就觉得小臂冰冰凉凉的感觉,低头一看,刚才用袖子抵挡那白气,袖子上竟然已经结起了一层冰霜。 刘老汉的身子趴在地面游走着,速度更快了。这一次,马程峰的鬼瞳也没有来得及做过多的反应,刘老汉的那张老脸突然阴笑着出现在了他面前,然后,他的身体迅速贴了上来,整个人就像没有一根骨头似的,爬上了马程峰的背脊,他的腰,上肢,正在马程峰身上旋转着。 “程峰!别把它当人,他现在就是一条蛇!它要缠住你!”常小曼提醒马程峰喊道。 马程峰惊讶地看着自己的身体被刘老汉越缠越紧,刘老汉的身体每一个角落好像都可以发出单独的力量,那力量很大,它想活生生把马程峰的骨头挤断了。 情急之下,马程峰求生欲望让潜意识中激发了他的最大能量,只看得他张开嘴,把腹中所有空气一口全都吐了出来,他的双臂迅速向内弓了进去,身体也迅速干瘪下去,最后,下身一用力,竟然挣脱刘老汉的缠绕窜了出来!这是早已失传的缩骨功! 经这么一遭,刘老汉和马程峰都已经探明了对方的底细,谁也不敢再主动发起进攻了,双方拉开架势就这么隔着两米多的距离对峙着。 “老道,到底还有多久啊?” “快了,快了,你最好帮我擒住它才好呢。”阴阳玄道喊道。好像并没有打算出手帮他。 “什么?这……这怎么可能呢?” “有什么不可能的呀?你别忘了,你是贼星转世,有什么是你做不到的?这不比让你出去偷东西好玩多了?” “你这个混蛋!我若是知道这么危险,肯定不会帮你!”马程峰埋怨着。这不比是杀人,这就是一条百年道行的莽仙。自己就算想下手也得担心刘老汉的安全,杀又不敢杀,你让他怎么动手? “傻小子,你日后是要成大器的,这点事就把你难住了?打蛇打七寸,你试试?”阴阳玄道提醒他说。 其实阴阳玄道如果出手的话,只怕是片刻间就能收复他,甭管他是人还是妖。可打死了简单,那莽仙的仙魂也就散了,一旦仙魂散了它体内的蛇胆就不值钱了,功力大打折扣。 人们总说打蛇打七寸,七寸是哪里?其实就是蛇胆的位置,如果把一条蛇分为四部分,那么七寸就在它整个身体四分之一处。可面前的不仅仅是条莽仙,同样他也是个活生生的人,肯定是不能往胆部打。 马程峰用眼睛目测,人体四分之一处大概是在胸口以下的位置,与其说刘老汉是个人,不如现在就把他看做是一条蛇,如果是这个长度的蛇,那么,他的七寸肯定就在刘老汉右胸口的侧下方。 可刘老汉又不是木头人,不可能干等着他去打七寸,还要想些法子靠近才行。 想到这里,马程峰的右脚慢慢往前挪蹭了半步,就是这么短短的半步距离,就已经让刘老汉十分敏感,他长大开嘴,口中连连吐出白气,逼的马程峰不得不躲开。 七寸?七寸?不行,这样肯定不行,比速度刘老汉不比自己慢,只能智取不能硬来! 第135章白仙渡劫 马程峰摊开双手,把短刀扔到了地上,然后闭上了眼睛。刘老汉也不傻,但凡是有了道行的东西没点脑子能活下来吗?早就被天敌或猎人打死了。他一看,马程峰扔了武器,立刻不安分地围着马程峰游走了起来。 这是蛇猎食前的习惯,它要目测一下这个猎物的大小,看看自己能不能一口吞下去,能吞下去的就攻击,吞不下去的就放弃。 它是以自己本体为测量标准的,显然忘了,自己的肉身现在只是个普通男人,根本难以装下比自己还高的猎物。若是那大家伙真从洞穴中爬出来,确实是可以活吞了五个马程峰。 “程峰?它……它来了!你当心呀!”常小曼大骇。 马程峰就觉得背后一股狂风袭来,刘老汉扑了上来,这一次它没有留后路,直接上开大嘴朝着马程峰的头就咬了下来,人的颚骨开合肯定没有蛇大,根本难以吞下这么大的猎物。 马程峰抓住机会,突然回过头来,用一双鬼瞳瞄准了那个准确的位置,张开右手,好似鹰爪一般,朝着七寸就捏了下去,搓骨手威力极大!咔吧一声就掐中了刘老汉右胸口斜下方,也不知道这个位置是人体的什么器官。 反正马程峰是下了死手了,觉得手掌中把一个坚硬的东西都掐碎了。刘老汉剧痛难忍,可能是剧痛让他清醒了过来,嗷嗷大叫,再不是蛇叫了。 “骨头断了总比送命强!”马程峰趁着刘老汉无法反抗,用裤腰带牢牢捆住了他的双脚。让他再也无法动弹。 “莽仙不会放过你们的!!!杀了我!杀了我!”刘老汉穷凶极恶的咆哮着,哪里还是个庄稼汉了,分明就是个杀红眼的恶魔。 “随便!有本事你让它来咬我呀?”马程峰长嘘一口气,有生以来这回接的买卖可算是最难办的了。每次,他的敌人跟他能对打三个回合都算是厉害的。可这一次,这非人非妖的家伙竟然险些要了自己的命。马程峰筋疲力尽地坐在泥水中,放松下来,才觉得自己右臂肌肉里火辣辣的疼。 刚才,他和常小曼从二十多米高空堕落而下,重力实在太大,已经造成了肌肉拉伤。现在精神稍一放松,才觉得疼痛难忍。 老刘头就跟疯了似的拼命地挣扎着,他的身体扭曲翻滚着,甚至能叠成超过270度,口中一会儿说人话,一会儿学着蛇一样发出咝咝的动静。 “程峰,你没事吧?你右胳膊都肿了?”常小曼关切地问道。 “没事,肌肉拉伤,休息休息就好了。哼,这牛逼老道如果一会儿解释不清我就弄死他!这个疯子!”马程峰抬头恶狠狠地瞪着树顶,可一抬头却发现,树上的阴阳玄道早已不知所踪。 刘老汉依旧咆哮着,时而清醒时而癫狂,也不知道他现在到底算是个什么玩应。 “放开我!你们两个小兔崽子,误了莽仙的大事全都得死!”他的两条腿是被绑上了,可身体依旧扭曲着好似一条蛇一样向前游走着。 马程峰冲上去,拽着皮带把他又拖了回来。“大爷,你拜的不是个好玩应,那是条精怪,你的魂儿都得被它吃了。” “你个小兔崽子懂个屁,大仙指点我说,那莽仙马上就要蜕变为蛟,到时候法力高强,我与它签血契,它会保佑我们一家三代衣食无忧的,死了我一个,刘家三代太平,哪个值哪个亏?”勺子沟中依旧阴风怒号,呼呼作响。 狂风卷积着乌云压了过来,渐渐唾沫那皎洁的月儿,头顶上黑压压一片,乌云中一道道霹雳闪电划过,暴雨即将来临。 “程峰,好像要到子时了,不对劲儿,你看天上!”常小曼惊讶地指着头顶的乌云说。 二人抬头一瞅,只见头顶东方的乌云越压越低,渐渐形成了一道气旋,气旋正在扩大,乌云被那气旋卷积着形成一道龙卷风,龙卷风不大,细长细长的,从乌云中垂直而下,恰好末端延伸进了勺子沟最深处的那黑洞里。 “坏了,那家伙在吞云吐雾,看来它是想把所有乌云全部吞入腹中阻止这场暴雨!”旋风很大,把勺子沟里的泥水和土沙落叶全部卷进其中,让人难以睁开眼睛。 “你们两个凡夫俗子懂个屁!这是莽仙要飞升了!快放开我,它在等我呢!九十九拜都拜了,现在就差最后一哆嗦了,你们两个要是误了我的好事,小心遭天打雷劈!”刘老汉咒骂着他俩。 “飞升?飞升……?”常小曼看着天顶的异相,好像看出了什么门道,飞升那是对神仙而言的。世界上哪有那么多修行深厚的妖精能飞升的?分明就是那巨蟒要遭天劫了! 相传蛇每修行到一定程度的时候都要经历天劫,顺利经过天劫的化身蜕变为蛟,然后是蛟龙入海,最后是五爪金龙腾空而起,这个过程往往要修行千年。且不说这千年修行多么枯燥,中间要经历的三次天劫实难躲过。 为何要有天劫呢?咱通俗的道理解释就是,天顶上神仙那么多,要是谁都上去了那不都得挤死?如果按照道教说法解释,修仙有两种,善修合恶修,大多数精怪全都是恶修,毕竟你不让他们吃肉可受不了。犯下了恶行如果你是普通的精怪还成,可你想成仙,那就违背了天道。但若这些精怪躲过了天劫,这说明你有一定本领,自然也就可以化茧成蝶了。 以前有很多民间故事里,总会出现这么一个桥段。说某一天,乌云压顶电闪雷鸣,天象犹如地狱一般可怖。一道道炸雷从天而降造成山火连连。 待第二天早上,附近上了岁数的老人准保会拎着镰刀背着篓子去山里转,最后找到一棵被昨夜炸雷劈成两截的枯树,树心之中都会藏着一条蛇,蛇自然是被劈死了。这就是天劫。 为啥每个地区都有这样的民间黑段子呢?因为的确是白仙成精的几率更大一点。它们的寿命长,因为它们的习性所以更接地气,如果是有点地气仙山,那成精的白仙就更多了。 第136章掌心雷咒 还有一种情况,头一天晚上天上乌云滚滚雷电交加,就是不下雨,第二天有经验的老人去找那早天劫的白仙,偶尔也会看到,被劈成两截的枯树之中什么都没有。这就说明那白仙用了某种法子躲过天劫顺利飞升了。 往往这样的情况很少见,如果真出现了,那近两天附近肯定要有暴雨的。因为蛟可吞云吐雾,呼风唤雨。刚刚蜕变成蛟的白仙自然要试一试自己的法力。 刘老汉拜的这个白仙挺厉害,不但法力高强,而且头脑也聪明,这几****与刘老汉签订血契,白天仙魂都寄居在刘老汉体内,依靠他的躯壳为自己寻找可以躲过天劫之灾的法子。不过至于是个什么法子,阴阳玄道也算计不出,毕竟动物有动物的思想,人有人的思想,你永远不会理解一个冷血动物到底是怎么想的。 再说,阴阳玄道没有经历过天劫,虽然他早就是半仙之躯了,但是一直贼吧逗留在凡间,不肯飞升。并非是他修为不够,而是这凡间还有太多太多让他牵挂的。 飓风卷积着天上的乌云不停地朝洞穴中吸去,一道道炸雷从天而降,全部劈在了勺子沟中,看来老天爷的准星还不如马程峰。 马程峰拽着刘老汉赶紧就往林子里退,再不跑迟早要遭雷击。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就算我求你们了还不行吗?放开我!放开我!白仙在等我呢!我们都会死的!”他拼命地挣扎着。 事到如今,就算他说破了大天马程峰也不会放开他了,料想这也就是阴阳玄道想看到的结果。刘老汉体内寄存着白仙的仙魂,此刻天劫将至,那白仙想飞升为蛟,就得先取回自己的仙魂。 天上,噼里啪啦的冰雹伴随着一道道闪电从天而降,刘老汉拼命挣扎着,竟反身想用牙齿咬断捆住自己双脚的皮带。这时候,马程峰和常小曼已经不敢靠前了,这老东西疯了,除非你杀了他,否则谁靠前就咬谁,这家伙空中还有股寒气,那寒气冰冷无比,把他拖拽了一道,泥泞的草丛中已经留下了一道冰痕。 马程峰的这条皮带是纯牛皮的,牛皮一干了可挺坚韧,没有刀不好弄断。他咬的满嘴是血,一颗牙都扭断了。 “别去,让他折腾吧,已经到子时了。”常小曼拦住马程峰说道。不过可是委屈了这条无辜的皮带。 乌云越压越低,仿佛是要把整个人间全部吞没一般,从勺子沟尽头那山洞中涌出一股泉水,泉水清透无比,水势平缓。一道闪电劈过,晃的遍野通亮,马程峰眼尖,一眼便看到从山洞中流出的泉水里竟然有一个白影,那白影很长,足有二十来米,它在泉水中扭动着身体一直朝着他们这个方向游了过来。 “它来了!小曼,抓紧我的腰!”马程峰也不管小曼同意不同意,左手搂着常小曼的腰,向前一步冲了出去。 千里一夜行真是名不虚传,他右臂带上,又拖着一个将近一百斤的活人,竟然一个冲刺纵身一跃,蹦上了两米多高的枝头,然后几步蹿上树顶,再伸手把常小曼拽了上去。 此时再去看,地面上的积水更多了,冰雹打在水面上激起水花四溅,山洞中的泉水源源不断地往外流,已有半人多高了。老刘头身子瘫软地靠在一棵树上傻笑着,双手不停地拍打着水面。 只听得哗啦一声巨响,一个白花花的庞然大物从水面下挺了起来,是那大家伙的蛇头,蛇头昂的很高,光是蛇头就有一个成人那么大了,那家伙口中吐出蛇信子,蛇信子一点点****着刘老汉的脸却也没着急吃他。 “程峰,救他!!!”常小曼捂着嘴吓的浑身发抖,这么大的一条蛇谁都没见过,光是视觉冲击就足让人后怕不已了。 “没用的,那家伙太大了,如果它想吃老刘头咱们拦不住,等等看吧。再说了,他与白仙做了血契交易,想必也知道自己会有这个下场。”马程峰不是不愿救他,而是不敢救。 蛇信子一下下****着老刘头粗糙的大脸蛋,正常人恐怕早就瞎吓昏过去了,可他非但不害怕,反而脸上的笑容更加诡异了。 白莽身上的鳞片泛着一道道光芒,晃的天上的乌云都是金灿灿的,它的鳞片足有一尺有余,十分光滑,就好似一张完整的玉璧一样。 它张着血盆大口,上下牙堂已经要包裹住了老刘头的脑袋。就见,老刘头好像正在回应那大白莽,他微微张着嘴,口中一股股雾气正在被蟒蛇吸走,不仅仅是嘴里,他的七窍中都有这白雾。那应该就是白仙的仙魄了! 正在此时,突然就听四面八方同时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厉喝:东起泰山雷,南起衡山雷,西起华山雷,北起恒山雷,中起生嵩山雷!五雷启发,嘞!啼啼…… 这是掌雷咒,掌雷咒就这么一段话,谁背下来都能念,但可不是谁都能唤出五雷聚顶的威力。据说道法达不到一定高度反而会被这咒语所反噬。 乌云下是那正在逐渐扩大的龙卷风,龙卷风中突然射出五道幻彩之光,只见一个白须老道手持七彩拂尘从龙卷风中飞了出来,五道光芒好似无条仙芒锁链似的,径直垂下牢牢锁住了那白皮巨蟒的脑袋,它脑袋吃疼,被勒的又落入水中。 但奇怪的事,它被锁住的同时,刘老头好像十分痛苦,双手捂着自己的脖子张大了嘴拼命地呼吸着,他双眼突出脸色惨白就跟人喘不上来气似的。 轰隆……咔嚓……咔嚓嚓……乌云中,一道道闪电劈了下来。 “程峰,把那老东西弄走!要不然又凭白误伤一条人命,是要折损贫道福缘的!”阴阳玄道的法身落在枝头,左手拽着七彩拂尘,右手中已经捏了一个掌手雷印记。 马程峰应了声,纵身跃了下去,不管老刘头怎么挣扎,拽着他就往林子里撤。 第137章卸磨杀驴 “放开我小兔崽子你们这样做会遭天谴的,有违天道莽仙不会放过你们的”他失去了莽仙的仙魂力量,哪里是马程峰的对手,马程峰嫌他吵的心烦,一掌把他劈晕了过去。 “无量天尊,贫道今日就让你这凡人见识见识什么是天道”他说罢,凝结与掌心的印记就已经推了出去。 潜伏在水下的白莽好像也知道自己大难临头,虽然头上拴着五条七色锁,但却凭蛮力拽着七色锁拼命地在水下游动着。可它已然是瓮中之鳖逃不出阴阳玄道的手掌心了。 “天师纷留掌五雷,雷公急急来相随,五雷常在手中握,掌手一发响五雷。五雷击得乾坤动,山崩地裂海水飞”一声声道咒中夹杂着阴阳玄道浑厚的修为响彻天际,天际那朵朵乌云中,闷雷滚滚,一道道炸雷咔嚓咔嚓的连续劈了下来,不停地击中五条七色锁。 程峰与小曼眼睁睁地看着,无数雷电顺着那虚幻的七色锁攀爬着,延伸着,一下下击中水中拼命逃走的白莽身上。 可这玩应也得讲究个科学原理吧,但凡不是绝缘物质都会传导电流,既然可以顺着五条七色锁劈到那白莽身上,自然也少不了阴阳玄道的份。 “五雷五雷,步步相随,吾身披金甲,头戴紫金盔,五雷一道,五雷相威缝天天开,缝地地裂,顺我者生,逆我者亡,吾逢老君掌心雷令除魔行道” 这还是马程峰第一次听到如此怪异的道咒呢,这也太损了吧把自己撇的一干二净,自己成了降妖除魔的大法师,好的都成自己的了,可就得让那莽仙活受罪了。别说是条蛇了,就算是条龙,咔嚓嚓地连续怒雷劈身也受不了啊 勺子沟里边的积水都黑了,里边滚烫滚烫的,咕嘟嘟直往上冒泡,一股股焦糊的烤肉味飘来。战斗结束了。 “无量天尊阿弥陀你个佛”阴阳玄道坏笑着从天而降,用七彩拂尘把水中那庞然大物拖了出来。 那大家伙被雷劈的都不成形状了,好似一块焦炭似的,张着嘴瞪着眼睛早已一命呜呼。 “呵呵玄道,您您这道咒念的还真怪啊”常小曼笑道。 “哎,好一条百年修行的莽仙呀,若不是贫道施法,只怕此遭天劫也奈何不了它呀好歹也算是条生命,贫道破解了,罪过呀”它猫哭耗子假慈悲。说完竟迫不及待地喊马程峰把匕首递过来。 他接过匕首,一刀刀戳开白莽表面的焦糊物质,从七寸位置挑出来一个金光闪闪的物体,那东西正是蛇胆。这白莽已然修行成精了,腹中的蛇胆不跟普通蛇胆一样,硬的跟块石头似的通体金光,直晃人眼。 “你说你折腾这么长时间不就是为了百年蛇胆吗犯得上吗”马程峰埋怨他问道。 “呵呵这你就不懂了,贫道是可以生擒了它,可却需要耗费贫道的修为,得不偿失啊为何不 借住天劫呢再有,它的仙魂离开肉身后,不可能轻易敢钻出洞外,只能靠老刘来引它若不是它仙魂不全,恐怕我这五光七色锁也束缚不住它哟”阴阳玄道美滋滋地拿着那天灵地宝,爱不释手。 “玄道,是不是差不多得了你这忙我该帮都帮了,咱吃水还不忘打井人了对不对”马程峰用话磕打着他,若他真忘了承诺,马程峰都得跟他拼了。要知道,刚才常小曼差点没摔死了。 “你这小贼,急什么急不就是那破坟吗又没埋啥好玩应,莽仙一除,凤凰山的风水眼也就开了,你俩耐心等着,等那洞中的泉眼流尽了自然就找到你们想要的东西了。”他手中捧着百年蛇胆,根本没闲心再与他俩说话。 “就这么简单” “前辈,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这龙冢岂不是几百年前就被人给挖了吗为何那泉水几百年来从未枯竭,今日就要流尽了呢”常小曼问道。 “什么都问我,那你俩脑袋是干啥长的呀好了好了,贫道现在没心思,我要回了,此缘已尽,你俩好自为之吧,该说的贫道就无需多言了,好好干,属于你们的生活才刚刚开始,去吧去吧。”这不是卸磨杀驴吗帮了他这么大的忙,马程峰和常小曼就差把命搭进去了,到头来就换来这么一两句无足轻重的话 可阴阳玄道乃是真正的半仙之躯,你跟谁耍横别跟他耍横,那百年盲仙厉害不,却也不是被人家玩弄于鼓掌之中嘛 在世人眼中,只有钱才能衡量物质的价值,可在阴阳玄道这种高人眼中,但凡能用钱买来的,甭管多少,那都不是好东西,只有这些来之不易的天灵地宝才是真正可遇而不可求的宝贝。凤凰山中确实藏着一个龙斗,只不过玄道该说的都说了,在他看来这龙冢没什么价值。根本没必要去浪费精力。 自然的,他乃是半仙之躯,不吃不喝也不会死,不像他那个不孝的徒子徒孙,柴米油盐酱醋茶,那么大一家子都要等着养活。 “奶奶的,早知如此真不该帮他,什么狗屁半仙,说的都是废话”马程峰怒道。 “程峰少说两句吧,玄道乃是高人,不可能直接道出其中玄妙,再说了,咱们此次也算是救了老刘头啊,这是一条人命啊”她不说马程峰还忘了呢,也不知道老刘头现在是死是活。 二人走过去伸手试了试,还好,有鼻息,只是胸口受伤断了条肋骨,而且刚才多少受了点惊吓昏过去了。 “哼骗子”马程峰指着阴阳玄道骂道。 一抬眼,玄道早已仙踪难觅,消失的无影无踪。 “对了,小贼子,冢下设有玄门九九八十一道,门门为死路,不可妄入切记,眼中看到的未必是实物,只有身边的人,才是真正的人好自为之吧”山谷中,回荡着阴阳玄道的声音,他的声音飘忽不定,像是在天边,像是在地下,像是在身边,像是在远方 . 第138章凤凰山地脉 “眼中看到的未必是实物?只有身边人才是真正的人?”马程峰看着常小曼,二人均无法理解他话语中的玄妙。 “算了,咱们回去再做打算吧,再不回去唐婶两口子要急坏了。再说还有老刘头呢。”常小曼托起老刘头的身子,把他搭在了马程峰背上,一路上,马程峰背着,常小曼在后边拖着,那老刘头一直没有睁开眼睛,不过最里边却是哼哼唧唧个没完没了。 半个多钟头后,二人总算走出了满是泥水的勺子沟,勺子沟外,人头涌动,十来个大小伙子举着火把焦急地寻找着。 一看他们出来了,赶紧围了上去。是唐婶和唐叔带着人寻来了,什么都不怕,就怕他俩往勺子沟跑,要知道,勺子沟这地方邪乎的很,太阳落山后根本没有活物敢进去。 “你俩上哪玩不好?偏偏跑勺子沟里来?幸好没出啥事!你们年轻人胆子太大了!”唐叔是山里的护林员,没人比他更了解这勺子沟里藏着什么东西了。 “唐叔,搭把手,我们把老刘救回来了。”马程峰总算卸下了包袱,把老刘头交给了乡亲们。 山里边乡亲们都很淳朴,自己的相亲被人家救了自然是感恩戴德,唯独身后的刘婶好像闷闷不乐的。 一路上他一直走在队伍后边,常小曼心细,赶紧跑过去说,刘婶你放心,你爷们没啥事,只是伤了条肋骨,休息一阵子就好了,这样总比在山里被狼叼去强啊? “完了……都完了……都完了……”刘婶低着头嘴里嘟囔着。 “什么都完了?您把话说清楚啊?” 刘婶说,刚才晚上时候,天上乌云压顶闷雷滚滚,她就觉得好像要出事,岂料一道炸雷劈了下来,那雷声很大,竟然把自己家堂子上供的白仙的泥象给震碎了,震的粉碎!那白仙是老刘前一阵子刚请回来的。 五仙不比是普通的天上神仙,属于邪仙,正所谓请神送一送神难,这泥象就好比是供奉的法身,如今人家法身都碎了,岂不是要降罪与刘家呀?所以她才会连夜跑出来跟大伙商量。 乡亲们正合计上哪找这俩城里孩子呢,这么大的凤凰山,要找两个人那就是大海里捞针。是刘婶建议,直接来勺子沟吧,她隐约觉得莽仙与这两个城里孩子有些关系。 “刘婶,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刘叔每天晚上都会跑出来?” “啊,我家老刘有梦游症,没事是往出跑,不过早上就又回来了。”刘婶还不肯说实话。 “是吗?只是梦游症?可是我跟程峰刚才可是看到他跪在勺子沟莽仙洞前一直磕头呀?” 刘婶眼神飘忽不定,这种事不能直接道出,一般供邪仙的基本都是想让邪仙保佑自家安宁,还有就是不受外人欺负,邪仙,邪仙,但凡叫邪仙的能是正经玩应嘛?自家爷们的诡异举动若是被乡亲们知道了,那日后恐怕屯子里都不能容他了,都得把他视作怪物。 所以刘婶肯定不会承认他们家与莽仙签订了血契。 刘婶说你们俩肯定看错了,我们山里边啥野兽都有。为此常小曼也不好再跟她深究下去。只希望经此一劫,老刘头伤愈后别再想用这些邪门歪道的法子为自己家改运了。 众人回到村里已经是凌晨了,赤脚医生为老刘头看了看,说他只是断了跟肋骨,好在肋骨没有扎到肺脏。 老刘头很快醒了过来,睁开眼睛就是破口大骂,骂的要多脏有多脏,直恨不得把马程峰和常小曼的祖宗十八代骂遍了。马程峰说你骂我干啥?我救了你一命不感谢我也就罢了,你这样可就是狗咬吕洞宾了。 “你们两个小兔崽子,不但害了我们全家,还害了莽仙,莽大仙不会放过你们的!”他指着马程峰的鼻子吼道。 众人一瞅,前一阵子这老刘倒在炕上疯疯傻傻的连句话都说不清,现在竟然会骂人了,脑袋也清晰了,看来这病好的也差不多了。白仙的事嘛,没人敢问他,这种事在农村是禁忌。大家伙三三两两的散去了,只剩下唐家老两口和常小曼马程峰没有走。 “老刘,你知道你惹了什么东西嘛?那东西是能帮你借运,但是活人的运势是有尽头的,你用邪术偷来的运日后都要还回去呀!此次若不是有高人在旁相助,就算是我也帮不了你!” 老唐是护林员,对山里边的那些禁忌也十分了解,虽听的一知半解,但大概已经能从马程峰的话里明白八成了。 他劝道:“刘老哥呀,你糊涂咯?你忘了,这几年来,勺子沟里的莽仙祸害了多少条无辜生命啊?咱东西能拜吗?” “哼!事已至此,你们怎么说怎么是,反正屯子里好几十户人家,也不少我们刘家一户!”老刘认准了是马程峰害了他,怎么劝也没用。 回去的路上,常小曼简单的把这次经历跟老唐讲了一遍,当然,阴阳玄道的事不能说,还有就是他们此来凤凰山的目的也不能说。挖坟盗墓那是禁忌。 老唐说,我们凤凰山虽然大,但以前来过许多云游的道士,都说山里唯有勺子沟对应着吉位,算是处风水地了。其他再没有了。你俩帮了老唐,也算是屯子里的恩人,若你们愿意,明天我可以陪你俩去转转。 第二天一早,老唐早早的起来了,他带着马程峰和常小曼在凤凰山里转了好大一圈,凤凰山的确不小,溜达到了屋后,脚丫子都走疼了,却也只看了半个凤凰山。尤其是主峰那边,一直藏在云雾之中。 马程峰就问了,说相传咱们凤凰山几百年前曾有金凤栖枝,故而才得了这么个名字。那山巅之上为何不能算是风水地呢?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听我爷爷那辈人说,当年那个白胡子老道曾嘱咐过,凤凰主峰上有一棵迎客松,那棵老松好像有上千年了,是以前哪个老神仙亲手栽种下的,可保凤凰山太平。” 第139章攒云峰 “哦?这倒是稀奇了,我还未听说过有千年老松的说法呢?唐叔,能带我俩去瞅瞅吗?”马程峰好奇。 “不是不带你俩去,在山腰玩玩也就算了,山顶上云雾很重,而且山势陡峭,一棵破树而已,有啥好看的?”老唐说的是实情,凤凰山虽不高,但却是辽宁第一的险山,因为它取的是长白山龙脉的山势,山岩上寸草不生,陡峭异常。那时候还没修山道呢。 从山脚下到半山腰这段距离,最少经过了六七座庙观,庙观都不大,庙就不用说了,佛家讲究不多,供的基本都是佛祖和菩萨罗汉。可那些道观讲究不少,供的是各路神仙,有些神像半仙半妖,面目狰狞,就连老唐这个当地人也说不上来到底是个啥。 每个道观里都有几个道士,那时候不像现在,道士就是道士,很纯粹的那种,穿的也很破,平时隐居在山中修行炼丹。哪有几个像阴阳玄道这样的呀? 常小曼是个能说会道的姑娘,走到哪见到有庙观都会进去拜一拜上香,这叫拜山头,礼多人不怪。她注意到,不管是庙宇还是道观,门口都会有个小堂子,用青砖堆砌而成,青砖可有些年头了,质量很好,无遮无掩地暴露在外边,风吹日晒这么多年,愣是连个茬都不掉。 庙观里的道士和尚说,他们也不知道这些堂子是什么时候立的,只是每一辈的主持和观主死前都嘱咐他们不可拆。按理说,仙观是没啥讲究的,大多数神仙也都是妖身修行而来。可人家佛就不是了,庙堂很注重礼仪,跟佛教无关的东西绝不会允许靠近。 这一个个小堂子里黑漆漆的,听说偶尔还有当地人路过上几炷香,也弄不清是何方神仙。 “是这样的,我小时候听爷爷说可能是土地公或者我们凤凰山的山魁之类的。”老唐为他们介绍道。 越是深山老林里,忌讳也就越多,人们对这些东西往往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管供的是啥,先拜拜,兴许就能得到仙者的庇佑。老百姓认为,那些神仙都是小心眼,你说你经过人家门口,连香也不烧一根,直接去拜大罗神仙了,那岂不是得罪了吗? 常小曼这么多年跟着四个哥哥在江湖上行走可是有些见识的。她见道观前的堂子上其中有一块青砖有些松动了,就伸手把那块砖抽了出来,翻过来一瞅,那青砖下边隐约还残留着几百年前烧造时刻下的款儿。不过是满文,她看不懂。 她小心翼翼地拂去堂子上的灰尘和蛛网,探进去一瞅,堂子里的神像乌漆嘛黑的,都看不清脸面了。不过很显然不是个人形,有点像人身兽首的形象,头上还有棱角。 “不像是山魁,我也认不得是何方神圣。”常小曼摇了摇头。 凤凰山上风景秀丽,山路崎岖,半山腰上,云雾环绕仿佛仙境般美妙。 头顶上虽然顶着烈日,可行走在崎岖的山路上却一点都不觉得热,甚至马程峰还要给常小曼披上自己的外衣。越往上走温度也就越低,这种现象连当地人老唐也解释不清。 “有一种说法,说我们凤凰山乃是长白山的余脉,有龙气,所以才会四季阴凉。” 三人下午四点多时候已经攀上了海拔七百多米的告诉,站在半山腰有一览众山小的感觉,放眼望去,眼下是一望无际的云海,云海之中时而露出远方的山尖,云雾中,一只只禽鸟飞翔着。 抬头望去,翻过山梁,再往上看攒云峰,据说早年间,攒云峰上有石刻,三个大字“凤凰山”,乃是唐太宗李世民亲笔所题。也正是因为他的题字最后才改为凤凰山。 “唐书,我听闻以前凤凰山又名乌骨山是吗?”常小曼问道。 “没错,是李世民后来改的,乌骨总是不太吉利。当年有这么一个说法,说李世民经渤辽路过凤凰山,远远得见,一只金凤穿过云霄落在了山顶。当即就爬上了山,就见山顶上有一棵古松,那金凤就落在古松的枝头,而古松下则倚着一块巨石。后,李世民就在那块巨石上题字。是真是假就无从考证了。”老唐说。 每一个名川大山都有自己的传说,一代传一代,有的传着传着就丢了,有的越传越邪乎,多少有了几分神话色彩,天知道最初的故事是个什么样子。 “不早了,你们俩得下山了,山顶太凉。”老唐好像很不愿意靠近那个充满神话色彩的攒云峰,一直催促让他俩下山。 一路上并没有什么收获,眼看着,三天时间就这么过去了,距离无双给的时日期限越来越近,二人愁上眉梢,傍晚,看着天上的月亮发着呆,现在,除了勺子沟那边有一个突破口,其他还没有什么收获。 如果真按阴阳玄道所说,从勺子沟那巨蟒栖息的洞穴直接就能寻到顺治龙冢倒还简单了。但常小曼持的态度不同。 “我觉得这么大的一片山脉,龙气乃是从地脉中溢出,不一定就在某一个点上。你今天也听了老唐说的段子了吧?金凤栖枝,凤凰是个极其挑剔的神鸟,如果不是好地方肯定不会落下,我们要不要去攒云峰看看?至少,那里曾有帝王题字,想必不会是个一般的去处。” 马程峰说:“小曼姐,我更愿意相信玄道那老东西的话,他虽然人品一般,且有点神经质,不过这老道乃是东北道祖,不会轻易说谎,再说,我也算是他半个徒子徒孙了,他算计谁也不会算计到我头上来。我们的时间还来得及,今晚应该趁黑去看看勺子沟那边。” 马程峰这么说也不完全是相信阴阳玄道的话,那勺子沟深处的山洞中这一百多年来,一直有山中精怪修行,这说明那洞穴里的地眼本身就有龙气溢出,莽仙正是靠着这些龙气才得了道行的。更何况凡是帝王将相的陵寝,必然不会选在山顶之上。 第140章勺子沟藏的宝物 千古帝王,葬礼何等隆重啊?那么多人,那么多陪葬品,山路如此崎岖不平,怎么抬呀?而且山顶上可开凿的可能性不大,因为一般的山顶全都是岩体结构,难不成在古代时候,人们还能把山岩给凿出来,在里边挖个皇陵吗?这显然不现实。 二人正说话呢,突然,屯子里传来沸沸扬扬的声音,起初好像是个老娘们哭闹着,再后来,越来越多的村民手举着火把冲出屋子聚集在了一起。 二人出去一打听才知道,刚才哭闹的正是刘婶,刘婶说,下午时候,她儿子刘景胜回来看他爹了。儿子好不容易从城里回来一趟,当娘的心疼,刘婶就跑去镇里县城里想买点好吃的犒劳犒劳儿子,可刚才回来一进屋却发现,儿子和自家老刘全都不见了。他满屯子找了两圈了,屯子就这么大,连个人影都没有。 “能不能是景胜带他爹去城里医院了?”老唐问。 “不可能,景胜兜里没钱,他老板都三个月没开工资了。”刘婶否定了老唐的猜测。 可屯子就这么大,走一圈都不超过20分钟,父子俩又能去哪呢?这又不是啥大事,伤了骨头休息几个月就好了,没必要父亲带着儿子跑去自杀吧? 乡亲们啥也没说,三五成群地立刻就朝山里找去。只剩下常小曼和马程峰,二人对视了一眼,小声说,肯定是去了勺子沟。看来勺子沟里还有其他秘密是他们不知道的。 勺子沟距离屯子可不算近,正常人少说都得走一个多钟头,现在老刘肋骨断了,他儿子背着他自然要三个钟头以上才能到。但问题是,勺子沟洞穴中到底还藏着什么秘密,能让这对父子不辞辛苦的大半夜去寻呢? 乡下人虽然热情善良,可有些禁忌是谁也不敢触碰的,昨夜,明明知道马程峰和常小曼进了勺子沟,那么大一群人,愣是没人敢进去,只能站在勺子沟前焦急地等待着。看来,今夜他们也不会有人去那寻。 一个钟头后,马程峰和常小曼进入了勺子沟,勺子沟里依旧有积水,积水没过人腰,下边都是荒草,人走在里边是深一脚浅一脚,保不齐那一脚就被扎一下。 勺子沟里的水流清澈无比,水也不像昨日那么冰冷了,看来地眼中的泉水已经要流尽了。也许刘家父子正是奔着地眼去的。 在夜里,马程峰的视觉比正常人强大不知多少倍,站在山沟口的位置上,他眯着眼睛,眼睛里的瞳孔变得老大,已经看出去好几里地了。积水中,一个健壮的年轻人背后背着他的父亲,正缓慢地向前行,年轻人汗流浃背,不住地回头跟老刘说着什么,可能是在埋怨吧。 “在前边。”马程峰说。 马程峰刚想冲上去,却被小曼拦住了。“走沟上,先别打草惊蛇,看看这爷俩到底搞什么名堂。” 二人弓着腰,小心翼翼地靠近,俩年轻人,体能好,速度也快,没几分钟就赶上了。勺子沟下边,老刘他儿子累的气喘吁吁正埋怨着。 “爹,深更半夜的,您不睡觉非得折腾到鸟不拉屎的地方干啥?一会儿娘该着急了!” “小瘪犊子你懂个屁,咱老刘家这是要转运了,麻溜的!”他趴在儿子背上,拍了他一巴掌,就跟骑马似的。 “爹,您可别整那事了,上回差点送命,我劝过您的,白仙邪气重,别惹,您非不信!怎么样?伤着了吧?昨儿幸好那俩小孩救了您,要不然您说我这回回来可就得给您披麻戴孝了。” “你还替俩外人说话?你小子知不知道,他们俩坏了咱老刘家的大事啊!爹跟莽仙签了血契,只要助它躲过天劫,咱刘家就是时来运转时。”老刘跟儿子说了实话。 “可您不是说白仙被雷劈死了吗?都死了还有啥用?咱就是普通庄稼人,老老实实种地得了?”豆大的汗珠从他儿子脑门上流了下来。毕竟背上可是个一百来斤的老汉,走这么远能不累嘛。 “爹跟你说,那莽仙修行的洞穴里有个地眼,地眼下藏着宝贝呀!你瞅瞅,勺子沟里边水少了吧?以前那地眼被它堵住了,现在它一死,地眼下的泉水也就流尽了,咱爷俩趁着大半夜没人发现,赶紧找找。”借着月光,马程峰分明看到,老刘眼中闪烁着贪婪之色。人一旦有了过分的贪心那就等于作死。 啥是过分的贪婪?瞄上了命中不属于你的身外之物那就是过分的贪婪。啥东西都得讲个缘分二字,你与宝物无缘,就算强行占为己有也不会有好下场,是要遭天谴的。 憋宝人的手艺就是寻找遍布民间的天灵地宝,经他们手的好东西不少,但是,这就好比是每个人的命运不同,憋宝人就是天生干这个的,人家也有祖师爷。宝贝,他们碰得。 另外,咱这儿提到的憋宝人别看善辨天灵地宝,可有一点,只要涉及到地底下的阴物,他们都不会碰。这地底下沾着阴气的东西泛指古墓中的明器,可不是土底下的玩应。 坟窟窿里的明器只有摸金校尉能碰,偶尔也会有其他盗墓贼土夫子动贼心,但是除了那四脉正宗的传人外,其他土夫子挖些小坟可以,若是真挖到了邪乎玩应保不齐就没命了。为啥呢?土夫子之间也是有区别的,比如摸金校尉,摸金校尉有摸金符护身,发丘有发丘印,搬山道人自身就有降妖除魔的道术傍身,而卸岭力士则是靠着人多势众,阳气重压住坟窟窿里的阴气。 再有,正宗的摸金校尉拜的祖师爷是曹操,祖师爷会保佑他们的。 所以,刘家父子心中起了贪念,却不知,那地眼中藏着的宝贝绝非常人可触及,贪念一起,离死也就不远了。 如果此处真藏着顺治爷的龙冢,那这么大的买卖,为啥无双和不亲自来呢?因为无双也怕。倒是马程峰,无父无母无牵无挂,又身怀绝技堪负大任。 第141章人间蒸发 “爹,到底是个啥宝贝呀”刘老汉儿子问。 “老子哪知道啊快点的,快点的,那俩小崽子尖着呢,你没瞅见,昨晚上那小子身手极快,估计是个挖坟盗墓的,千万别让他俩抢先了。” 一听他爹这么说,儿子也来了劲儿,紧紧拖着他爹的两条腿,啪嚓啪嚓地趟着水疾跑着。 “小曼,听到没,看来这地眼中果然有古怪,阴阳玄道说的没错,也许下边就是顺治帝给自己和董鄂妃留下的合葬墓。”马程峰点累点头。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咧着嘴,嘴角挂着一抹邪笑,顺手抽出了短刀。常小曼惊讶地看着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马程峰,他的表情竟然跟无双一模一样。难道做贼的都贪得无厌吗 “你你要干嘛你要杀了他们吗” 常年在江湖上过着颠沛流离的日子,铸造了马程峰坚毅的性格和残忍的手段。一个还未满十八岁的男孩,面对生死看的十分淡漠,杀死一个人就好比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人生长在什么环境里就会培养出他什么样的个性,这充满杀戮的江湖上,你想苟且偷生,你想混出一番名堂,那你就要比他们更狠,更残忍。马程峰可不是个吃素的主,他的手段比无双凶残的多。 他给李大海做过杀手,死在他手里头的全都是些有头有脸的高手,跟这些高手过招,要么你死要么我亡,年幼的马程峰从未失手过,年岁不大,可论起杀人的本领,只怕他爷爷都得甘拜下风。 “不许杀人了他们就是普通的村民,他们没惹你也没想伤害你这几天你也看到了,屯子里民风很淳朴,大家对我们都很好”常小曼拽着他的手腕,把他的刀又插进了刀鞘中。 “呵呵他们说的真对,小曼姐,咱俩在有些事上确实性格互补。你知道吗,我跟你不一样,你以前还有四个哥哥照顾,而我,只有一个人。接下那一宗宗生意,根本容不得我拒绝,我没得选择。” 刘家父子渐渐走远了,山沟子上,月儿高挂,马程峰和常小曼站在荒草中四目相对,两个人的眼神有本质上的不同,一个阴冷凶狠,一个纯净善良。 她的小手紧紧拽着程峰的手腕,含情脉脉地说:“不,程峰,你不是那样的冷血人,我看得出,你本质很善良,不要让这个现实社会改变自己的本质好吗” 马程峰的眼中的异彩渐渐淡漠了下去,他的手轻轻拍了拍常小曼,然后点了下头。“创造属于我自己的江湖” “不,是我们的,我的大掌柜,你不是李大海,也不是汤疤子,对吗”常小曼的话意味深长,让人浮想联翩。 “我我们该赶路了,他俩走远了。”马程峰不敢直视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睛,低着头羞涩地跑开了,但他的手,还是死死地握着常小曼的手腕。 不得不说,二人的关系再度迈进了关键性的一步,昨日,阴阳玄道的话让常小曼释怀了。她与常家并无血脉关系 勺子沟尽头处,黑漆漆的洞穴就在面前,刘家父子站在洞口拿着手电往里照,手电筒的光都找不到尽头,里边一股股阴风不住地往外吹,那冰冷的泉水好像已经流尽了,山洞里边寒意十足,洞口处的岩壁挂着冰茬。 刘家父子看了半天,愣是没敢进去。这洞穴里边的寒气太重了,一年四季,甭管多热,山洞里边都有寒气。 “程峰,你看的清吗洞里边到底有啥呀”常小曼问。 马程峰趴在勺子沟土沿上边,距离沟底也只有三米多高,他眼中的鬼瞳正在慢慢向外扩散,可因为角度问题,马程峰也看不清楚,只能见到洞口七八米内的景物,洞口残留着许多动物的尸骨残害,想必应该是那巨蟒猎杀的。 “看不见,一会儿咱下去再说吧,不过他俩这次怎么不着急了他俩不动弹咱也没法下去呀”依着马程峰的脾气,一不做二不休。可常小曼拦着他,他又不好跟小曼对着干。 正说着话,刘家父子交流了一句,真一头钻进了洞穴。 “再等等,万一被他俩发现了事就闹大了,到时候人家肯定以为咱们是来抢宝贝的,你不出手都不行了。”常小曼嘱咐他说。 “哎哟,女人真麻烦。”马程峰嘴上埋怨着,心里边却甜滋滋的,这辈子,除了奶奶以外,常小曼是第二个关心他的人。 这爷俩起初进山洞的时候还在说话,过了大概五分钟,就听不见说话了,兴许是走的太远,洞里边又聚音。 “差不多了吧可别闹出啥事来,小曼,咱俩进去看看吧”马程峰一身骇人的本领,可这几天却变得有些拖泥带水的。什么事都愿意问常小曼的态度,常小曼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 “好吧,不过事先说好了啊,不许杀人不许杀人不许杀人”说完,常小曼很自觉地拦住了他的腰。好像已经习惯了这个飞贼带着她像个野人似的自由穿梭在群山峻岭之间。 马程峰搂着常小曼,一步就蹦了下去,他的轻功造诣极高,丝毫不夸张的说,还未满十八岁的年龄,在轻功上就跟他的贼王爷爷相差无几了。常小曼只觉得耳边风声嗡嗡,再睁开眼睛,已经落地了。 “哎我带了手电,小心点啊”常小曼提前有准备,把手电筒递给了程峰。 “你认为跟我在一起需要手电这东西嘛我更相信自己的眼睛。”对于自己天生的一双鬼眸,马程峰充满了信心。对别人而言,也许他是个异类,但是,这双鬼眸也正是他可以立足于江湖的原因。 他扭头朝山洞里看了看,顿时咂嘴转身看了看常小曼,一脸的惊愕表情。 “怎么了你看,我说得用手电吧你还吹牛” “不是,刘家父子消失了。”马程峰一字一顿的说道。 . 第142章毒箭 “什么?消失了?你看清了嘛?”常小曼打开手电筒,自己跑到洞口往里照了照,顿时,山洞的寒风吹的她打了个喷嚏。可手电筒的光只能照出十来米远,光线外,依旧是黑漆漆的什么都没有。 “没用的,你别照了,这山洞大概有五百多米深,我已经看到尽头了,没有人!”马程峰走上前去,低头钻进了山洞。 山洞里外,仿佛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一个是温暖的人间,一个是阴冷的地狱,温差足有二十多度。顿时,他说话时候吐出的气体都是白色的。 山洞虽然是笔直的,但是里边的形状确实漏斗形,起初洞口十分宽敞,可容两个人并肩直起腰走,可越往里就越狭窄,最后那段距离,恐怕只能容一个人弓着身子走。尽头处,有块很小的石壁,石壁上隐约刻着几个奇怪的字符。 虽然马程峰的鬼瞳视力惊人,但距离实在太远了,他也无法分辨出那字符到底是何含义。 “小曼,你在外边等我,这山洞不太对劲儿,我去看看。”马程峰抽出匕首,朝着山洞深处摸索而去。 五百米并不算远,在平地里,可能喊一嗓子对方都能听见,但在这特殊的地形里,外宽里窄,就好像是个哈哈镜,让正常人的视觉形成了反差,却显得这洞穴格外的深,最深处,小的就只剩下一个黑点了。 “你等等我!”常小曼裹紧衣服几步跟了上来。 “干嘛?你害怕呀?” “我……我才不害怕呢,我是得看着你,不想让你犯错误!”常小曼死不承认。 这石洞的四壁上全都是冰茬,冰茬下边好像隐约还有人工凿出来的壁画,马程峰试着用匕首遭开,发现冰茬下边竟然是一张鬼脸,画面中的人格外狰狞,他的身体皮肤上泛着鳞片,因为年代久远的缘故,并看不清鳞片是什么颜色的,不过倒是有点像昨天见到的那白皮大蟒。莫非这洞穴是人工开凿的? 越往里走岩洞也就越来越狭窄,左右的冰茬正在慢慢融化,水滴不停地滴在二人背上,不大会儿就湿透了。走到后来,已经无法容二人并肩,只能让马程峰走在前边,常小曼跟在后边。 “有吗?”常小曼问。 “有什么?你说刘家父子?没有啊!太不可思议了,难道他们爷俩人间蒸发了?这怎么可能呢?”马程峰也无法解释。 “人间蒸发?我看也许是这山洞里边有什么机关之类的吧?程峰,你想啊,如果此处就是顺治帝与董鄂妃的合葬陵的话,那肯定会有个机关通向陵寝下方吧?”常小曼说。 “机关?哎呀!我看不一定是机关吧?你忘了?阴阳玄道说过,洞穴深处有个地眼,地眼常年不断地往出涌地泉,地眼下的地气已经被那莽仙吸尽了,他们俩肯定是去下边了!快!”马程峰恍然大悟,拽着常小曼撒腿就往里边跑。 五百多米深的山洞,没几步就跑到头了,尽头处,十分狭窄,全都是半冻住的泥水,果然是有个泉口,泉口已经干涸,常小曼用手电照了照,下边好像是洞中洞。距离他们这儿大概有两米高的距离。 不过这两个山洞却有着天壤之别,下边十分宽敞平坦,四周洞壁有明显的人工打磨的痕迹,就连地面铺着的也是青砖。而洞穴中的一股股阴凉之气就是从下一层涌出来的。 “走,下去瞅瞅!”马程峰迫不及待说道。 “别急,程峰,你看,你看这里这块岩壁,上边有字,你认得吗?”常小曼指着洞穴尽头处石壁上的文字。 刚才距离很远,马程峰看不真切,如今近在咫尺了,与那块洞壁就隔着中间的一个泉口,泉口大概一米多宽,一步就能蹦过去。 “好像是满文。”马程峰看的很真切,满文是很常见的少数民族文字,以前东北一些老物件上都有。不过那些老玩应都是前朝传下来的,现在懂满文的不多。“小曼,你懂满文吗?” 常小曼摇了摇头,又对着手电看了会儿,说这满文字符好像跟咱们白天时候在山上庙观前看到的神秘仙堂青砖上的文字有点相像。你可以拓下来,回去找小爷问一问,他那边应该有懂行的。 马程峰是个十分谨慎的人,伸手过去想摸,却突然把手缩了回来。“小曼姐,你趴下,八成是有机关。” 常小曼说:“应该不会吧,只是几个普通字符而已。” “一般人进来后,第一眼肯定都会观察这石壁上的字符,如果我是墓主人,肯定要在这里做文章。” “好。”常小曼应了声趴在地面上,撇着眼睛抬头看着那石壁,石壁上的文字是凸起的,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好像下边还有凹槽。 马程峰轻轻有手抚摸着石壁,见常小曼的身子压的很低,他这边也开始暗自发力,把石壁上凸起的那几个满文按了下去。起初并没觉得有什么异常,随着他的手一点点用力的往下按,那满文符号竟然凹了下去,与此同时,石壁内开始传来怪力,怪力不停地涌动着,竟把石壁又往前推了几公分。 唰唰唰……几声清脆的响声后,几十只箭矢同时从岩壁中射出,马程峰早有准备,身子好似只猫儿似的左窜右跳,连续翻滚跳跃,好似是跳舞一般躲闪着。 最后一根箭矢打出,马程峰的身子刚好在半空中躲无可躲,只好歪了下脑袋用嘴叼住了它,然后在地上滚了几个跟头,这才化险为夷。 “程峰?你没事吧?”常小曼这个角度看过去,马程峰正脸朝下倒在地上,她还以为是中箭了呢。 程峰吐出嘴里衔着的箭,从地上支撑起来,擦了擦脸颊,脸颊在地上蹭出几个血口子,地上是片箭矢,箭杆是竹子的,箭头是金属的,但箭头的眼色有些发绿,也不知道是上了锈,还是被人涂了毒。 “你没事吧?这箭有毒?”常小曼搀起马程峰,幸好,马程峰这一身绝世轻功让他躲过一劫。 第143章独行侠 “应该是没事吧,好像没少啥零件。”马程峰打撒打撒身上的灰尘还是堆着一脸的笑意。自从认识了常小曼,他是越来越有人味了,放在以前,他一年都不带笑一次的,当然,没有什么值得他开心的。 这时,突然从那地眼口下方的第二层洞穴中传来一声怪叫,那叫声十分凄惨,好似是受了重伤疼痛难忍一般。 “他们有危险,快下去看看!”常小曼喊道。 “嘘……别说话,有动静!”马程峰竖起食指在嘴前。“靠过去,有人来了!” 马程峰与常小曼靠着最里边的石壁站定,最里边这个石壁从角度问题来说,属于尽头,就算有人从地眼中爬出来,第一时间肯定是往前跑,绝不会留意后边有没有人躲着。 果然,他俩刚躲好没多少时候,下边一双手已经搭住了地眼的边沿上,那家伙正在一点点使劲儿往上挺,想爬上来。 “程峰,快救他!”常小曼心善,催促马程峰搭把手。 “救我!救我呀!!!求你们救我!”下边的那人可能也听到了常小曼的动静,不停地呼救。 “别去,有东西靠近了!在不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之前,千万不能贸然出手。”马程峰拦住了常小曼。 下边第二层洞穴距离上方足有两米高,正常人跳起来用手可以搭住边沿,但想爬上来必须要有强大的腰腹力量,而下边呼救的这人显然已经筋疲力竭,右手的几根手指正在已经松开了,坚持不了多久就得掉下去。 “不要……不要……啊……”他惊恐地大吼着,双手终于松开了边沿,重重地掉了下去。 又一声凄惨的嚎叫,随后,下边传来一串悉悉索索的脚步声,那脚步声很轻盈,像是动物的脚步声。它的喘息很重,刚才马程峰就是听到了这野兽的喘息声正在迅速靠近,才下定决心不能救人的。 “马程峰!你这个冷血动物,我原以为你是个好人的,没想到啊,你竟然这么狠?你可以救他的,为什么不救?为什么阻止我?他们爷俩没有害过咱们,不是咱们的敌人!”常小曼歇斯底里地咆哮着。 “你小点声,来来来,你看看,我救得了他吗?”马程峰把常小曼拽到了地眼口,怕她看不清,直接夺过手电打着了照下去。 手电筒暗淡的光线下,两米深的岩洞下,全都是猩红的鲜血,那粘稠的血液还带着残温。 “你看见了吗?你认为是什么东西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杀掉一个青壮年汉子?如果刚才我贸然出手救他,那家伙的蛮力可能会带着你我全都拽下去,到时候咱们三个就是一样的下场!”马程峰看着下边的血迹也直眼晕。 “听话,在上边等我。”马程峰听了一阵,下边没有其他动静,决定下去一探究竟。 两米的高度对他来说就好似是自家门前的小台阶一样,他一步跳了进去,刚落地,身子就猛地打了个寒颤,第二层山洞的温度太低了,盛夏时节竟然达到了零下。刚才,地面上那摊滚烫的鲜血早已凝结成冰。洞穴中黑漆漆的,他落地的动作轻身如燕,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程峰下边怎么样?你当心啊!”常小曼用手电为程峰照亮,但实际上她这点光线并不能帮到马程峰,反而晃的马程峰不敢睁眼。 “关了,关了!别照!我能看见!”马程峰的鬼瞳眯成一条缝。 马程峰脚下踩着一块块古老的青砖,青砖表面附着着一层冰霜,十分光滑,他擦亮眼睛,朝着洞穴尽头处看去,这层岩洞很深,上边是天然结构,下边则是有人供开凿的痕迹,这些青砖与山上出现在庙观前的小堂子几乎一模一样,也有几百年的光景了。 整齐的地砖上还残留着几块碎布,碎布上全都是血迹,看样子应该是老刘的那件海蓝色的汗衫。 地面上一滩滩血迹,一直延伸到洞穴尽头,这洞穴很深,可是比上边的第一层深多了,马程峰这么好的眼力,一眼也望不到边际,最终,视线被尽头处的黑暗所吞没。 马程峰正在寻找着刘家父子的踪迹,至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吧?可那个神秘猛兽的速度太快了,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两具尸体全都叼走了?还是……还是吞了? 正在此时,突然马程峰就觉得身后一股阴风刮过,吹的自己脖颈子汗毛倒竖起来。马程峰的自我保护意识很强,在野外,丝毫不夸张的说,他就是一只野猫。 条件反射似地想都不想,以手代刀,回身就朝背后砍了下去,这手刀的威力惊人,马程峰若是卯足了劲,一记手刀恐怕就能把人给劈死了。 他怒瞪着双眼,一个转身,手刀斜着就朝背后的黑影劈了下去。 “程峰,是我!!是我!!!”是常小曼的声音。 马程峰赶紧收回手刀,他的手掌竖着,掌侧已经压在了常小曼脖颈子上,再晚半秒钟,小曼这颗脑袋就得耷拉下来。 常小曼微微张着嘴,粗喘着气,他的出手速度太快了,不经意的,自己披在肩上的长发竟然断了一截落在地上。如果刚才马程峰用的是右手短刀,恐怕…… “吓死我了!”她捂着胸口,心脏扑通扑通的乱蹦。 “你吓死我才是呀!吱一声不行吗?突然就蹦下来?不是告诉你在上边等我吗?”马程峰收回手安慰她说。 “我……我是担心你!”常小曼拽着程峰的衣角,好像是个犯了错误的小孩似的。担心他是假,依恋他才是真,也许到现在,就连常小曼自己都不知道,她对这个昔日的大仇人已经开始生出另一番奇微妙的情感了。 马程峰是个独行侠,不管以前接多大的买卖,也都是孤身一人独来独往。他看着小曼精致的脸蛋和那双闪亮的大眸子,竟然心生不舍。男孩总有一天会长成男人,而这兴许就是成长过程中的某一个里程碑。 第144章神秘生物 “跟紧我,听到了吗?”那如净水般清澈的大眼睛就这么看着他,他实在不忍拒绝。 山洞中静悄悄的,只能听到一串单调的脚步声在咔哒咔哒的响彻着,那是常小曼的脚步声,马程峰走道是没动静的,带她在身边,无疑是马程峰最错误的选择,把二人的行踪暴露给了那神秘的野兽。 与其说这是一条山洞,还不如说这是一条笔直的墓道,很显然,脚下的青砖符合墓葬规制。这在以往的帝王陵寝中常有出现,这段墓道是通向主墓门的,也被叫做“皇权路”,既代表通向幽冥地狱的黄泉路,又代表了帝王手中皇权。这段墓道越长,就越说明当时的国运昌盛。 以前曾有坊间传闻,说唐太宗李世民的唐十八陵中,昭陵的“皇权路”是用纯金铺垫而成的,一共长九百九十九米。 顺治帝时,大清初年,九州还未完全平定,连年的战乱让国库空虚,显然,他不能跟唐太宗比,但是,脚下这条“皇权路”连尽头都看不到,这更加为这座充满传奇色彩的古墓平添一抹神秘。 脚下的古老青砖上,残留着刘家父子的血迹和衣服碎片,这至少证明,那神秘猛兽在前边,暂时对他们没有威胁。 顺着无尽的墓道走了大概七八百米后,终于,脚下的血迹消失了。 “没了?奇怪了,这么大的两个人,难道直接给吃光了?那它得多大呀?”常小曼诧异地问程峰。 马程峰站在原地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感受着墓道中的诡异氛围,太安静了,这种安静是暴风风雨前的宁静,那家伙也许就藏在附近。 突然,头顶上猛地传来风声,与此同时,啪嗒一声,好像什么东西掉在了常小曼身后,吓的常小曼好像一只兔子似的蹦到了程峰身边寻找安全。那东西听落地的声音应该不大,黑暗中,那东西的轮廓是个球体,球体不大,就像人的脑袋差不多。 二人定睛一瞧……没错,就是一颗人头!血肉模糊的人头! “啊!!!!”常小曼想叫,又担心她的叫声引来那怪物的注意,只好捂住自己的嘴尽量不发出声音。 那是老刘他儿子的人头,人脑袋上所有突出的部分好像都被那东西啃下去了,鼻子,耳朵,眼珠子……尤其是他的上下嘴唇,也许是人的嘴唇很嫩,口感很好吧,老刘他儿子的双唇全都被咬下去了,露出白森森的上下牙床,里边的舌头也没了,口中的鲜血还在不停地往外吐。 二人不免就觉得头皮都炸开了!连续往后退了好几步,朝四周洞壁寻找着,生怕那神秘神物就躲在哪个角落等待伏击。 “它……它就在附近!小……小心!”常小曼吓的连句完整的也都说不全了。 “对,就在附近,或者……就在我们的头顶,你别慌,那家伙之所以现在没有袭击我们,可能是已经吃饱了。把手电给我!”马程峰小声说。从常小曼手中拿过了手电。 然后他左手护住常小曼,右手猛地打开手电朝头顶照了上去,刚才那颗血粼粼的人头就是从这个方向掉下来的。 洞顶上,刺眼的手电光线下,一个大家伙的身影出现了,那……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呀!!!它有四条粗壮有力的腿,脚上跟人一样都有五根脚趾,每根脚趾之间还有蹼,那蹼显然不是鸭子脚上适合游水的那种,而是一张薄膜,这张淡薄的薄膜可以让它硕大的身体紧紧扒在头顶光滑的洞壁上不至于失足落下。 它的身子像一条四米长的鳄鱼,表面皮肤十分光滑,原本是透明白,被光线一照,瞬间身体又变成了昏黄色。它的头部很长,嘴是锥子型,前边两只爪子抱着一团血粼粼的东西,那是一个人的尸体残害,它细长的嘴,正戳在尸体的肚子上吸允着。 被刺眼的光线一晃,好像十分不适应,扔下尸体,撒腿就跑,它的身子是倒贴在头顶洞壁上的,就像壁虎,这么倒着爬,爬的速度极快,眨眼间就消失在了马程峰的视野里不见了。 “我的天……那……那……是什么东西?”常小曼躲在马程峰背后,双手死死拽着他的衣角,想看又不敢看。 “不知道,好像是爬行动物吧,不过它太大了。”马程峰尽管故作镇定,可他的双脚依旧在微微颤抖。 这具残缺不全的尸体是老刘儿子的,尸体的脖子已经被咬断了,脖子上有明显的咬痕,从咬痕来看,这家伙拥有锋利的牙齿,牙齿甚至比虎狼还要长。他的肚子上露出一个大口子,肚子里的肠子完全被鼓弄乱了,脏器被全部吃光,整个肚子都是塌陷下去的。 “快走!快跑!”马程峰拽着常小曼赶紧就往洞口方向跑。这个家伙的实力已经远远超过了自己的预期程度,他有绝世轻功,但他是人,而那家伙行动速度快的诡异,而且牙尖嘴利,十分凶残,更重要的是,他身边现在带着常小曼,实在是不好施展本领。 马程峰的千里一夜行速度惊人,常小曼又哪里跟的上,跑了十来米,就把常小曼给摔了。 “快起来!必须赶紧出去,那家伙太大了!”马程峰伸手想把常小曼从地上拽起来。 刚伸手过去,突然就觉得墓道中猛地一个黑影就扑了上来,而它扑来的方向,正是常小曼的后背。马程峰大骇,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径直把常小曼扑倒在地。 顿时,一股腥风从身上略过,速度极快,甚至马程峰再反应过来想去还击的时候,那家伙已经再度躲在了黑暗的角落里不知所踪了。 “妈的!走不了了!小曼,千万跟紧我!今天必须干掉它,要不然咱俩不但走不出去,而且还得被这家伙吃了!”马程峰手握短刀,双眼鬼眸再度向外扩散,眼中射出寒冷的淡芒,仔细洞察着角落里的每一处黑暗。 第145章幽灵伪装 奇怪,不可能这么快的,怎么眨眼间就没影了呢马程峰的鬼眸可以看出数百米远不成问题,越是在黑暗的环境中视力就越惊人,但根本寻不到那家伙的踪影。 二人站起身来,紧张地观察着附近区域的黑暗,那家伙消失了,就这么凭空消失了,除非它会遁地术,不可能绝不可能因为这是个岩洞,下边是青砖铺成的,根本没有土,怎么会消失呢 此刻唯一可以代表时间还未静止的证据就是他们可以听到彼此的急速心跳。二人背靠背,一动不动地观察着。 滴答滴答滴答某种不明液体正在一滴滴从头顶洞壁滴答到常小曼的脖颈子里,那液体很冰凉,很粘稠 “程峰好像好像在我头顶”常小曼不敢动弹,只能小声提醒马程峰。 “别动,千万别动,只要你现在动弹一下,它马上就得冲下来扑咬,我想办法对付它”马程峰怕引起那大家伙的异动,也没敢马程冲上去。他觉得自己的千里一夜行在那家伙面前并没有什么优势。 他慢慢地弯下腰去,动作很轻巧小心,从脚下摸起一块小石头抓在了手心中。然后依旧是与常小曼背靠背站着。他估算着常小曼头顶的那个方向,暗自运力于掌心,然后头也不抬下,猛地掷出小石子。这盗门的孩子,每一个几乎都是暗器高手,从小练的就是这功夫,几乎指哪打哪。 小石子嗖地下飞了出去,只听得,头顶一声怪叫传来,那大家伙吃疼,四肢失去平衡径直从洞壁上掉了下来。马程峰已经可以感觉到那大家伙沉重的身体在半空中形成的气流了,他用左掌推开常小曼,在那大家伙落地的一刹那,手中短刀刺了过去。 马程峰出手速度之快已经不需要再为他吹了,他是那种埋伏在暗夜中的杀星只要他想杀人,几乎没人拦得住他这一刀的触感是实质性的,就在短刀划入那家伙皮肤的一刹那,一股蛮力也随之而来,那家伙在半空中无法调整身形,处于动物自我保护的本能,用那肥硕的大尾巴猛地抽了过来。 一股飓风袭来,马程峰想躲,可他躲开的话,也就失去了最好的机会。想到这层缘故,马程峰硬是咬紧牙关,活生生挨了这么一下去,一声撞击,马程峰胸口被那家伙的大尾巴扫中,身子重重地甩了出去。 他尽可能的半空中调整自己的身形让自己保持平衡,可那家伙的蛮力大,把马程峰抽出去好几米远,重重地摔到了另一侧的洞壁上。 “程峰”常小曼顾不得危险,大喊一声冲了上去。 马程峰的身体滑落而下,整个人都没知觉了,可见那家伙的大尾巴多有劲儿了 他后脑勺刚才撞出了个口子,鲜血止不住地流淌着,也不知道伤口有多深。常小曼吓坏了,搂着马程峰泣不成声。“程峰,你醒醒,你别吓我快醒醒好不好你不会有 事的对吗” 一边哭,她一边脱了外套为马程峰止血,鲜血止不住的流着,马程峰的双手有气无力地耷拉在一旁,短刀也松手了。地上的短刀刀刃上留下一滩透明装的粘稠液体,是那家伙的血只是,马程峰付出的带价明显比它大,这买卖作赔了 “我我没事”马程峰慢慢睁开眼睛发现,眼中看到的一切都是血红色的,鲜血已经染红了他的双眼。脑袋里就跟炸开了似的疼痛难忍。 他浑浑噩噩地站了起来,晃了晃脑袋,剧烈的疼痛几乎让他站立不稳。“你走,快走它现在看上的是我你还有机会” 危难关头,马程峰第一个想的竟然是常小曼,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感觉,虽然很疼,可心里却很甜蜜。 “说什么傻话呀我不可能丢下你不管的放心,我们俩都不会死在这里起来我带你走”常小曼架起马程峰的胳膊,栽栽歪歪地朝出口跑去。可他们跑的再快,又哪里有动物的四个脚丫子快 马程峰刚才虽然脑袋受了伤,可却没有被撞傻,五官依旧十分敏锐,那家伙流血了,程峰记住了它的那股血腥味,它的身体可以用其他不易理解的方式隐藏起来,但血腥味却无法隐藏。 那家伙的气味就在身边,它距离他们很近很近,也许它又潜伏在了左右哪块洞壁上。马程峰明白了,这家伙应该跟变色龙是近亲,或者生活在地下岩洞几百年已经让它再次进化了,它的皮肤可以进化成附近环境的颜色。 刚才他用手电晃了一下,那家伙瞬间就变成了昏黄色。 那令人作呕的血腥味越来越浓,越来越近,它正在靠近他们,寒冷的空气中蕴含着令人头皮发麻的诡异。这种感觉是马程峰赖以生存的本能,对危险临近的预知能力让他无数次躲过杀身之祸,这次也不例外。 常小曼没有那么敏锐的感知力,她现在一只手搂着马程峰的肩膀,二人并肩而行。这时,马程峰就觉得小曼的身子开始向后倾斜,一股神秘力量正在把她向后托。 “啊小曼”马程峰的鬼瞳瞪的老大,挥起手,手起刀落,一刀斩下,一条透明状正在蠕动着的蛇形物体从常小曼腰间滑落而下,竟然是那大家伙黏糊糊的舌头它的舌头最前边分着叉,就好像是蛇信子一样。 舌头是人体最敏感的感官,没有之一,任何一个物种被切断了舌头的那种痛楚都是难以承受的,那大家伙经此一劫疼的连连怪叫,喉咙里咕嘟嘟的发出诡异之音,一双血红色的双眼出现在了常小曼身后。 马程峰激怒了它 他们的距离近在咫尺,几乎可以嗅到它口中的腥臭味。那家伙半张着嘴,上下牙堂露出锋利的两排牙齿。它的嘴巴细长细长的,有些像把大锥子,两排牙齿之间甚至还残留着刘家父子的肉渣子。 第146章巨型守宫兽 马程峰顾不得脑袋上的伤口,用力一拽,把常小曼拽了回来,然后张开双臂挡在了小曼身前。 那家伙太大了,看这样子少说也有一吨多,很难想象,如此笨重的身子,是怎么用四肢扒在洞壁上不掉下来的。它的肚子有些干瘪,看来还没有完全吃饱,是程峰和小曼打扰了人家的美餐,也许,它的肚子可以足够装下四个人。 “程峰,它是守宫兽!”常小曼认出了这个大家伙的真实面目。 守宫兽是个什么玩应呢?大家可能只听过守宫砂,守宫砂在古装宫廷剧中常有出现。这在以前宫廷中的的确确有过,不是电视剧里边杜撰的,嫔妃们选秀进宫,为了防止她们在嫁给皇帝之前出轨,都会在胳膊上点个守宫砂,据说偷食禁果后,守宫砂会自动脱落。当然,据说隋唐时期,宫女胳膊小臂上也要有守宫砂,因为皇帝有这方面癖好。不过守宫砂到底能不能守住女人的贞操这是没有科学依据的,也不知道古人是用什么来控制。 咱这里重点说的不是守宫砂,守宫砂就取自守宫兽的血,守宫兽是啥呢?古代中国人认为它就是壁虎,在国外有些专家认为它们是蜥蜴。但实际上,这守宫兽属于两者之间这么一个物种,与壁虎和蜥蜴的生活习性不同,它们喜欢生活在地下寒冷潮湿的岩洞之中,靠捕捉昆虫为生。 生物学家近年来一份调查报告显示,全球范围内,守宫兽的数目已经不超过万只了,几乎濒临灭绝。 这种守宫兽寿命往往都很长,有些被挖出来后还处于休眠状态。守宫兽是很名贵的药材,千金难求! 像马程峰他俩遇上的这只,估计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这么大的个头,哪是守宫兽了?都赶上一条巨鳄了!而且,它生活在地下岩洞数百年,已经让它自身完成了一次次进化。守宫兽通常是没有牙齿的,而且身体不会变色。 这个大家伙,不但体格大,而且已经具备了几乎人类能想到的所有攻击猎物的手段,实难对付。 守宫兽被程峰砍断了舌头,疼痛难忍,它大怒,张开那好似鳄鱼嘴的大口就冲了上来。只是,这次它的真实面目暴露出来,速度好像并没有马程峰预想的那么快,也许也正是因为它挨了两刀受伤的缘故吧。 巨型守宫兽冲上来就要咬他,马程峰身姿敏捷,一个侧身躲过去,这一转身,脑袋也跟着晃动了下,里边就跟浆糊似的,闷疼着。他稳住身形,回手又是一刀,这一刀插入了那大家伙的背脊上,立刻,一滩透明状鲜血流淌而出。 马程峰的这把刀子不是寒血刃,可平时却也打磨的十分锋利,刀身长二十公分左右,瞬间没入那家伙血肉中。守宫兽背脊吃疼,拼命地舞动身体想逃跑,它的力气极大,马程峰也无法控制住它,但就是它的蛮力让它吃亏了。 刀锋太利,守宫兽拼命地往前跑,一使劲儿,刀身顺着它的背脊就划开了一道长口子,一直延到了它那条长尾上。 “跑?我看你往哪跑?”马程峰右手握着匕首,左手死死拽住那家伙的长尾巴不松开。这么大的一条口子,能不疼吗?动物不像人,只要受惊吓或者剧烈的疼痛,就能让它们失去理智。 它的力气很大,背上的伤口还难以让它致命,它拼命地狂奔着,从地面,到洞壁,再到头顶上,粗壮的大尾巴带着马程峰不停地奔跑着,它想甩掉马程峰,马程峰根本不给它这个机会,一旦放它逃走,恐怕等它再回过头来,马程峰和常小曼就得被它吃了! 它的大尾巴疯狂的甩动着,马程峰是人,不是金刚铁骨,这要是被它甩到洞壁上再撞一下,五脏六腑都得零碎了。它收回短刀,仗着自己身姿敏捷,单手抓着那家伙的大尾巴,纵身一跃,索性双腿骑在了它受伤的背脊上。 然后,用力一刀,直接戳进了守宫兽的大脑袋里边,顷刻间,那家伙的脑浆喷涌而出,重伤下,再也难以保持沉重身体的平衡,从洞顶上重重地摔了下来。马程峰松开他,一根翻滚稳稳落地。 守宫兽痛苦地吼叫着,没有舌头,喉咙里咕噜噜的响动着。那声音十分诡异! 马程峰挡在常小曼身前,距离那大家伙十来米远,虽然已经给它致命一击,可这家伙的体型太大,实在不知道它到底还能不能构成威胁。再不确定这家伙死透之前,马程峰也不敢靠的太近。 马程峰脑袋上的伤口有点大,血还在流着,人在精神高度集中的情况下会迸发出无穷的力量来,可过后,立刻那种疼痛感随之而来,本就失血过多,再加上刚才他孤注一掷拼死一战,体能也受到了巨大损耗。 二人刚脱险,马程峰再也坚持不住了,重重地倒了下去。 “程峰?你没事的,坚持住!我带你回去,咱们去医院!一定要坚持住!”常小曼不停地呼喊着,生怕马程峰这时候睡过去就再也醒不过来。 这些江湖儿女一辈子跟刀枪棍棒为伍,多少都受过外伤,他们也不娇气,自己受伤什么程度自己最清楚。马程峰抬手摸了摸自己头顶的伤口,黏糊糊的鲜血已经染红了自己的双手。伤口大概有三公分长,幸好并没有再伤到里边。 “小曼,我身上有消炎药,给我抹上,然后用针缝上应该就没啥大事了,别担心,就是流点血而已,皮外伤死不了人!”说的就跟受伤的是常小曼不是他自己似的。 “啊?我……你让我给你缝伤口?天啊,这么长的口子怎么缝啊?”不是常小曼胆小,而是太过于血腥,任何一个女孩子都承受不住。您想啊,在没有麻药的情况下,阵线从头皮里穿过,还不止一下,要缝三公分的口子。受伤的人恐怕剧痛难忍,缝伤口的人心理压力更大,根本不敢下手。 第147章幽深的墓道 “呵呵没事这都是小伤,你知道吗小时候奶奶刚死的时候,我自己一个人无依无靠,屯子里没有人愿意救济我,我只能苦练千里一夜行希望日后做一个了不得的飞贼。”马程峰满头是血,可还是对常小曼微笑着,最近他特别爱笑。 马程峰小时候练千里一夜行没少吃苦头,千里一夜行看似是外功,但其实它要求人体的协调能力十分苛刻,跑动起来,耳畔都是呼呼的风声,那速度对年幼的马程峰来说根本难以控制。 这孩子有一次刚刚突破千里一夜行的第三成功力,他那天晚上十分兴奋,他就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轻飘飘地飘在半空中,就好像脚丫子都没沾地似的轻盈。左右的景物不停地往后退,耳畔的风声呼呼地吹着。 兴奋过度的马程峰忘记了自己还初学乍道,脚底下没收住,直接撞到了一棵大树上,顿时撞的他眼冒金星,直接昏了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再睁开眼睛,天都亮了,他整个人就跟个血葫芦似的,浑身上下都被自己的血染红了。 如果再不止血,他就得死了 这孩子从下就不娇气,连滚带爬地跑回家,对着奶奶留下的一面镜子照了照,发现伤口就在自己脑门上。找来针线,竟然自己对着镜子就给自己缝上口,那种疼痛就不用再说了,等缝完伤口,家里边一贫如洗哪里有什么药物他索性直接和了个泥球就这么呼在了脑门上,血止住了,孩子也活下来了,最后,脑门上落下了个大伤疤。 “你看,我脑门上这道疤就是小时候留下的,我自己都敢缝呢,你怕什么快”马程峰很信任常小曼。 这门手艺可不是寻常人说学就学的,除非你是卫校的护士,平常人也没这机会,毕竟没几个人有马程峰这胆识 常小曼都忘了自己是怎么缝的了,就觉得自己的手一直在哆嗦着,滚烫的鲜血就从自己指尖间流动着,偶尔,她的一个小动作会让马程峰皱眉,口中啧啧。那应该是把他弄痛了。不过马程峰愣是没喊,一直就这么干挺着,让常小曼缝好。 “我是不是弄痛你了”常小曼问他。 “没事,挺好,我还得谢谢你呢,我自己也看不见后脑勺啊”马程峰虽然都带着跌打药,其中就有消毒用的碘酒。最后再抹上点云南白药,总算是止住了血。就算这样,马程峰的脸色还是很差,估计少说也得休息数日才能恢复。 处理完伤口,他站起身来,走到那还在微微颤抖着的巨型守宫兽身边用脚踢了两下,它不再反抗了,看来这次没有什么威胁了。 “咱俩估计是找对了,守宫兽象征着女人的贞操,也象征着女子旺夫。肯定是当年顺治帝故意在这下边养了它。”常小曼判断说。 “总算是找到了,那个牛鼻子老道没有骗咱们,走,进去瞅瞅” “你疯了你有伤在身,咱还是先回去吧,休息几天再说”马程峰的伤不轻,正常人身体素质稍微差点的,估计早就站不起来了。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地眼下的泉水已经流尽了,可能是气候的原因,就怕过几天入秋了,下边的水再涨起来咱就下不来了。”马程峰摸了摸后脑勺,伤口挺长,脑袋里都嗡嗡作响。好在,他身体素质不错,暂时还熬得住。 有的时候马程峰的脾气跟无双差不多,俩孩子的生长环境不同,一个是蜜糖罐子里泡大的,一个是纯粹的野生。可他俩都是属倔驴的,认准的事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常小曼的手电筒也不知道丢哪去了,她扶着马程峰,二人继续朝着暗无天日的洞穴深处走去。 “你还记得玄道离开前嘱咐我们的话吗”二人一边走一边聊。 马程峰说我记得,他提到过,冢下九九八十一道玄门,门门都是死路,还有什么不要相信眼睛看到的东西只有身边人真是真实的你压力也别太大了,这老道说话太玄乎,他又没下来过,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这是一条完整的墓道,墓道中铺设着古老的青砖,全都是清早期稍早而成,墓道幽深笔直,就连马程峰的鬼瞳一眼都望不到边际。仿佛这真的是一条通向地狱的黄泉路一样。空荡的墓道中回荡着常小曼的脚步声,脚步声很真切,若是这墓道中还藏着其他古老的生物,恐怕他们二人的目标早已被锁定了吧。 “程峰,不是我说你,我觉得你这个人是个特别没有安全感的人,谁的话你都不相信,其实我觉得至少咱们认识的这些人里,除了我的哥哥,大家对你都没有坏心。”常小曼说。 “我不是不信任玄道,我长这么大,只相信自己的眼睛,江湖险恶,不得不防。如果非要说我有一个信任的人的话,那么是你吧”说这话的时候,马程峰一直低着头,他不敢看常小曼的眼睛,生怕引来人家姑娘的不悦。 “呵呵谢谢,走吧既然你信任我,我没理由不陪在你身边。”常小曼的手从马程峰的腕子上一点点下滑,最后与他那沾满鲜血的手十指紧扣。 两个可怜的孩子的心越走越近,他们的身世很像,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此刻,彼此互相温暖着对方的心。前方是一盏灯,照亮了马程峰冰冷的心,阴阳玄道说的没错,这俩孩子就像正负极的磁铁,只要相遇,再分开就难了。 “我觉得这里不像是帝王陵寝,墓道太空旷了,如果真是顺治帝为自己和董鄂妃准备的亡灵,墓道中虽说不至于金碧辉煌吧,但应该留有其他特征,咱们走了也有一阵子了,一点都没见到。”马程峰观察的很细致。 “是啊,这墓道太长了,有点不对劲儿,会不会是咱们错了我是说,真正的墓穴应该是在攒云峰那边”二人已经走出来一里地的路程了,依旧没有见到真正意义上的墓门。 第148章邪雾中的鬼影 “等等……”突然,马程峰伸手挡住了常小曼,他定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睛死死地盯着尽头处的黑暗,但纵使他拥有一双鬼瞳,却也无法看清尽头处的黑暗。尽头处,被一团浓浓的黑雾包裹着。 黑雾中传来十分细微的声音,刺啦,刺啦……那声音就像小时候马程峰拿着扫把在扫院子时发出的一样。而声音的源头就藏在那黑雾之中,他可以确定,那团黑雾就是整条墓道的尽头,距离二人现在的位置大概仅有五百米。 “怎么了?有东西?我怎么听不到?” “呵呵……你要是能听到我这十来年的功夫不就白练了吗?他们说的对,我就是个贼,不过我们这些做贼的也有贼功夫,这贼功夫可以让我们提前预知危险。”马程峰脑袋上受了伤,常小曼把自己外套上的袖子扯了下来给他缠上。他自己又紧了紧,稍一用力,又流血了。 疼痛感往往可以激发出人类的潜能,剧痛过后,马程峰鬼瞳中的影像依旧没有变化,那团浓浓的黑雾中什么都看不见。相反,扫把扫地的诡异声音好像渐渐远去了。 “走!去看看!”二人拉着手,顾不得危险,往前紧跑了几步,越往前走就觉得左右的温度越低。 空气中夹杂着古怪的气息,是阴气!这种古怪的阴气不是普通古坟中的阴气,一般的坟底下肯定都埋着尸体,阴气是尸体腐败后溢出的。而这条墓道中,明显是没有尸气,但是,连马程峰也无法解释,这古怪的阴气来自于哪里。 “啊?”跑了二百来米后,马程峰定住了脚步,惊叫一声,好似眼中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他在黑暗中的视力十分惊人,常小曼自然是不能理解他的惊愕,问他到底看到了什么东西。 “好像……好像是个人,他在扫地,拿着一把扫把,黑雾尽头处有扇门,门虚掩着……他……啊?”马程峰不自觉地朝后退了两步,脸上的表情也更加惊愕了。 马程峰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子,刚才纵然面对那庞然大物之时也没有半分胆怯,而现在,竟然被个扫地人给吓到了?这是什么地方?这地方常年积水,乃是凤凰山的地眼,几百年从没有人来过,又哪来的一个老人?分明就是鬼魂! 马程峰刚才眼睛一直盯在那黑雾中的扫地人脸上,雾气很浓,马程峰无法看清他的真实面目,他尽可能的调整着鬼瞳,人就是这样,越是看不见的东西,就越想看清。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就越有兴趣。 就在他跟小曼描述的时候,那团黑雾好像渐渐散去了不少,那老人仿佛隔着五百多米的距离,听到了他的话音,他……他竟然放下了扫把,转过头来朝着马程峰这个方向看了过来,而且,脸上……他的脸上竟然带着一丝笑意! 那笑容马程峰一辈子也不敢忘记,几乎成为了他的噩梦,他嘴角微微上翘,眯着一双毫无神魄的眼睛,对着自己诡异的笑着。 “程峰?怎么了?到底看到什么了呀?” 常小曼毕竟是个女孩,马程峰并不想吓唬她,没有说什么。他后退几步,以为那扫地人要追上来呢,却没想到,那人只是冲自己诡异的笑了笑后,转身又钻回到了那扇虚掩的门中不见了。门内黑漆漆的,所有黑雾全都是从门缝中钻出来的,里边,才是真正的地狱。 “嘶……走了?是人是鬼?”马程峰自言自语道。 “你说什么呢?喂,你别欺负我视力不好行不行?什么事能不能告诉我一声啊?弄的吓人叨怪的?” “我要是现在赶你走,你肯定不会走咯?”马程峰问她。 “对呀,我干吗要走?再说你受伤了,我不照顾你谁照顾你呀?” “好吧,常小曼小姐,愿意跟我携手共赴地狱嘛?” 常小曼想都不想,直接把手递给了马程峰,二人加快了脚步,没几分钟就走到了墓道尽头处的黑雾中来。走到这儿来才发现,其实并没有多重的雾气。面前就跟吹着冷风空调似的,呼呼的凉风吹的人直起鸡皮疙瘩。 这是个人工开凿出的岩洞,岩洞尽头处是扇十分简陋的木质门,这也不是普通的木头,可能是阴沉木之类的,要不然,几百年的地下水侵袭早就烂掉渣了。而这扇门保存的十分完好,就连门耳上刻的雕花也保持着几百年前的模样没有变化。 门耳上是门栓,门栓上锈迹斑斑,看样子是黄铜稍早而成的。这让马程峰十分失望,好歹也来个纯金的呀? “顺治爷真抠门!” “勤俭节约的黄帝不多了,也不知道如果这龙冢下没有什么值钱的明器,双爷还会不会兑现承诺。”常小曼有点失望。 “他?呵呵……他也不是个什么好鸟,不过他说的话应该会兑现的,董家家大业大,不差这点小钱。咱们还是先想想怎么进去吧。这门都几百年了,里边的门轴估计是金属的,如果是金属的那肯定锈死了。以前我曾听其他土夫子说过,古代的那些墓葬,墓门里边基本上都有重物顶着,可不是那么好开的。要不然早就全被挖光了。” 刚才马程峰透过黑雾见到了一个人影,那人跟马程峰对视笑了笑,转身就钻进了虚掩的门内,可二人现在走到了这老旧的木门前却发现,这扇门连一丁点嵌缝都没有,就好像是长在岩壁里似的。难道刚才看到的真的是古墓中的鬼魂吗? 但这古墓最终还是没有使用,顺治帝下葬在孝陵,既然古墓中没有死人,那他又是谁? “你说它会不会有机关啊?刚才那么多毒箭我现在腿肚子还哆嗦着呢。”常小曼想去伸手推门,可一想到刚才在上边第一层洞穴的一幕又把手缩了回来。 “你退后!”不管是盗墓贼还是专业的考古队员,这古墓的木门通常情况来说都是最难啃的骨头。 第149章魔爪 有的墓门后边有机关,只要有人用外力推墓门,身后的断龙石就下来了。还有的有毒烟,毒箭,水银泄等机关。从古至今,做倒斗买的那些土夫子,光是在墓门这儿交代了的,就得有好几千号。 陕西境内有座春秋时期的王侯墓,是八十年代考古学家挖出来的。刚挖下去时候,就见地面上的荒草里全都是密密麻麻的盗洞。考古队员心道,这古墓肯定是被盗墓贼挖空了,只希望还有抢救价值,最起码得知道这是谁的古墓吧? 考古队员们胆战心惊地挖了下去,最终,用小型挖掘机和钻机,在地面挖出一条隧道,隧道直通主墓的墓门。 当考古队员站在主墓墓门前时,眼前的一幕彻底惊呆了。木门前横七竖八地倒着足有上百具尸骨,有的尸骨身上还残留着上锈的箭头,有的则是尸骨发黑,尸骨呈黑色是中了水银而亡的。 整座地下古墓十分庞大,中心墓穴完全是用古代某种特殊泥土夯实而建,考古学家采回土质样本回去检测后发现,这种特殊的土质中主体成分是西北特有的黄土,其次还有铁,钙,大量的鸡蛋清……甚至还发现了人类的血液! 这种特殊土质夯实的建筑,其坚实程度几乎超过了现代的钢筋混凝土建筑。如果不打开墓门,除非用。这些成百上千倒在墓门前的尸骨全都是千百年来闯入墓穴中的土夫子们,他们都找到了墓门,但是,没有一个活着进去的,因为墓门四周布满了各种要命的机关。 就连我国专业的考古专业也无法破解这些防盗机关,最后无奈,只能在地面上,测量好主墓室的方位,用四台大型钻机,连续工作了几日,这才打通了一条通向主墓室的通道,得以让这座几千年前的古墓重现人间。 所以,常小曼刚才说的并不夸张,墓门区域附近是最不安全的,古代人虽然没有现代人的科技水平,没有防盗电子锁。但是,古人的智慧可不是现代人能理解的。如果不是如此,那专业的摸金校尉,搬山道人等众,又何意在江湖上立足呢?人家的看家本领就是倒斗。 但怎么看这扇简陋的木门也难以跟帝王龙冢联想到一起去,太寒酸了。 马程峰回头看了看,常小曼已经侧着身子躲到了一边。程峰做好了准备,超前走了两步,小心翼翼地伸手轻轻碰了下那扇木门,本想着,不得万箭齐发?或者脚底下的墓砖突然崩塌? 他的双腿已经憋足了劲儿,就在手指触碰到古老的木门的那一刻,一步就窜了回去,那速度比猴子都灵敏。却不曾想,眼前并没有其他异相。那扇木门,被他的手指轻轻一碰,竟然吱呀一声开了…… 马程峰眨巴眨巴眼睛,不可思议地回头看着常小曼,这也出乎常小曼的意料之外。俩人都没想到怎么会这么顺利? “怎……怎么办?进去?”马程峰也没了主意,回头问常小曼。 常小曼望着阴森的木门,门内是一片黑暗,她看不见里边到底藏着什么东西。但他们已经走到这里了,没有别的选择。那是一千万啊!谁不想要? 突然,常小曼的眼睛瞪的老大,死死地盯着马程峰身后的那扇门,门内黑洞洞的,不时有阴冷的黑巫涌出。只见,一只黑黢黢的手臂慢慢从雾气里伸了出来。 “程峰……程峰?身后!手!手!当心!”她大喊! “手?”马程峰虽然有鬼瞳,但鬼瞳没有长在脑后勺上,根本无法洞察身后危险正在临近。不过这小子机敏过人,没敢直接回头,而是暗自抬起右手,手中的短刀紧握着,只要身后木门内有什么风吹草动,就将一刀捅上去。 身后静悄悄的,没有任何生气,也没有任何动静。但常小曼的眼睛瞪的更大了,好像看到了什么骇人的场景,以至于她结结巴巴的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后……后边……快……快离开!!!!”常小曼不停地叫喊着。 这时,马程峰就觉得自己脖颈子一阵凉意袭来,身后有个什么东西已经卡住了自己的脖子。那东西的力气很大,刚触碰到他的脖子,就死死地卡住了他,那只手好像是要把他的脖子活活拗断了似的,根本不给他反抗的机会,把他从地面上一点点提了起来。 “额……啊……”他瞪大了双眼,想喊,又喊不出声来,身子失去了平衡,慢慢从地面被提起。 马程峰的脖子一被卡主,整个人就变得浑浑噩噩,脖子里分布着许多神经,大脑发出指令都要经过这些神经,再传向四肢。如今脖子被卡住了,马程峰的反应自然也慢了半拍。 他求生*很强,更重要的是,如果他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死了,恐怕常小曼也不能活着出去。他强忍着剧痛,承担着脖子被拗断的危险,抬起右手,看也不看一刀朝身后就砍了下去。 这一刀没有任何触感,砍空了,但是身后的那东西也同时松开了马程峰的脖子。程峰落地后不敢耽搁,一个翻滚推开,然后赶紧回头去观察,可身后木门内,只有一股股淡淡的黑雾正在涌出,并没有看到有其他东西。 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痛感依旧是火辣辣的。他干咳着靠在洞壁上叫苦连天。 “你没事吧?”小曼关切道。 “没事,死不了。对了,你刚才是怎么看见的?”这么昏暗的环境下,常小曼的视力几乎为零,更何况,常小曼刚才距离那扇木门少说也有十来米远呢。 “那条手上有一层淡淡的光,而且还散发着一股气体是黑色的。”常小曼回忆说。 “你看清了?是人的手?” “是不是人的不知道,不过确实是条胳膊,他胳膊上套着铠甲,铠甲,并没有露出皮肤。”常小曼答道。 “铠甲?”马程峰朝那扇破旧的木门中看了看,里边黑漆漆的,自己的鬼瞳好像根本没有作用,无法穿透那诡异的黑雾。 . 第150章第三个人? 刚才那是幻觉吗?那家伙的大手粗壮有力,掐的自己难以呼吸,那是一种实质感,绝对不是鬼魂作怪!可几百年了,这下边又怎么可能有活物呢? 缓了一会儿,脖子上不那么疼了,马程峰壮着胆钻进了那扇门内,一进去,立刻那阴风扑面而来,这股气息很浓郁,里边的死气太重了。而且潮湿,低温把潮气吹到脸上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就冻住了,那种感觉很难受,就好像脸上敷了一层冰面膜似的。 “你等等我!”常小曼也跟了上来。 进去后,马程峰没有着急往里边走,而是在门口附近摸索起来,脚前好像提到了一个硬物,形状像是一个石台,用手一摸,石台上好像是有蜡烛。这蜡烛在这种环境下,几乎成为了他俩的救命稻草。光!光线是他们此刻最需要的! 咔嚓……咔嚓……咔嚓……打火机不停地飞溅着火星子,也许是紧张的原因,好几次,打火机依旧不亮,最后刚打亮,就又被墓穴中的阴风吹灭了。 没办法,马程峰只好跟常小曼俩人和围着打火机,用手遮着阴风,又是几次努力,总算让那根古老的蜡烛重新泛起了微弱的烛光,烛光虽弱,可也能看清眼前数米内的情况。 马程峰用一只手遮着蜡烛,站起身来,他发现,门内是个狭窄的墓室,墓室空间很小,最多不超过二十个平房,脚下全都是泥沙,泥沙已经被低温冻住了。 “程峰,你看……那里好像有个人?”常小曼手指着墓室最里边说道。 墓室很小很狭窄,绝对不是传说中的顺治龙冢,狭窄的墓室尽头是一张大理石尸床,尸床上摆着一口殷红色大棺材,棺材前立着一个人影,那人影是站立着的,不过看这情况肯定不会是活人。 但因为光线微弱的缘故,程峰和小曼根本看不清那人的长相,只能隐约看见他身上穿着厚重的铠甲,胯下还有一把长剑。长剑没有刀鞘,烛光一晃,立刻反射回来。几百年过去了,墓室常年浸泡在水下,这长剑竟然没有生锈,可见是个宝贝。 马程峰把常小曼推开,一只手托着蜡烛,一只手紧握短刀,一步步靠近那个站在棺材前的尸体。 “你当心点!这地方处处透着诡异,刚才从墓室中掐住你喉咙的那只手很可能就是……”常小曼欲言又止,现在说这些于事无补,他们已经进入了这个狭窄的墓室,真要是有危险,恐怕他们已经无法避开。 马程峰慢慢靠近那个站在棺材前的尸体,在距离他一米多距离的时候,轻轻用自己手中的短刀戳了下那家伙,那家伙的铠甲十分坚韧,发出金属碰撞的清脆声响。 “嗯?”马程峰皱了下眉头,虽然触感是实质的,但是短刀的刀尖触碰到金属铠甲的同时,最外层的铠甲向内弹了一下。难道铠甲里边是空的? 马程峰仔细一想也对,这铠甲里的尸体已经有几百年了,能不腐烂吗?只怕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吧? “小曼,虚惊一场,没事,你过来吧,都烂没了。”程峰收起匕首叫常小曼。他喊了好几声,可身后常小曼就像哑巴了似的,一句也不回他。 “小曼?小曼?”马程峰转过身来大喊。身后的墓室中什么都没有,常小曼就像凭空消失了似的。可墓室就这么巴掌大的空间,前后脚几步就走完,常小曼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的消失不见?就算被什么东西袭击了,肯定也会有动静吧? “小曼,这种地方别开玩笑啊?你在哪?”马程峰回头借着烛光仔细寻找着。 “呜呜……呜……”这个声音是从墓门外传来的。 “小曼别急,我来救你!”马程峰几步冲到了门前,却不料,不知哪来的一股外力,竟然把那扇木门重重地关上了。 马程峰使劲儿用脚踹门,古老的墓门被他踹的直掉渣,可一时间还是难以冲破。他急坏了,迟一秒钟,小曼就多一分危险。他手中短刀锋利无比,猛地一刀下去,再用臂力强行把这层木板子给豁开了。 他冲出墓门,墓道中,一个黑影正捂着常小曼的嘴,把她向黑暗中拖去。鬼瞳在这种环境下充分发挥了它惊人的视力。他锁定了“猎物”,把蜡烛丢在一旁,单手提着短刀,一步就冲了出去。马程峰的脚力是他赖以生存的看家本领,一步跨出去就是两米多远。 “管你是什么牛鬼蛇神?放下我的小曼!要不然休怪乘风不客气了!”马程峰怒吼着。常小曼是他的亲人,心中,没人可以代替小曼的位置,哪怕是用自己的生命交换他也愿意。 那人不为所动,依旧像拖死狗一样拽着常小曼。 马程峰是个情绪极不稳定的人,他毕竟还小,有的时候怒火攻心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这一点,他跟无双有本质上的不同,可能也正是因为无双比他年长几岁的原因吧。成熟往往就是这几年的光景。 他心里着急救小曼,可就没注意到,常小曼好歹也是个大活人,那家伙一只手捂着她的嘴,一只手抱着她的腰拽她,她竟然一点都没反抗,任由那人把他拽出了墓室? “妈的!”马程峰不想再跟他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了,瞄了一下,飞速掷出了手中短刀。他玩暗器的功夫可是炉火纯青了,甚至比无双还好,要不然,二人第一次交手的时候,无双也不至于稍露颓势。 短刀划过常小曼头顶的发丝,直接朝着那家伙后背就插了下去。 “啊!!!”一声令人胆寒的凄惨嚎叫传来,那家伙松开了常小曼,狼狈逃窜出去。 马程峰顾不得追他,赶紧扶起惊慌失措的常小曼,小曼吓坏了,浑身都在发抖,她死死抱住马程峰。 “没事了,没事了,有我呢!”原来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就是这种感觉,马程峰心里的感觉很微妙。 第151章两个常小曼 常小曼小鸟依人似的靠在他本就不健壮的怀中,医生都不敢吭,可能是吓坏了吧。他尽可能的安抚着她。 “要不我先送你出去,我自己探就行,这里太危险了。”他也想不明白,这一路下来,除了那个守宫兽外,并没有见到其他活物,刚才那家伙是从哪冒出来的呢难道只有一种可能 刘家父子被那守宫兽叼走了,可却只见到老刘头儿子的尸体,一直没见到老刘头死在了哪里,会不会是他呢当然,老刘头的尸体也很可能在那守宫兽的肚子里。如果真的是老刘头,他岁数不小,而且肋骨又断了一根,能有那么大的劲儿 常小曼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无大碍。 “那咱还去墓室里看看嘛”马程峰问。 “嗯”常小曼又点了点头,好像多说一个字都要向他收费似的。 马程峰拗不过她,只好扶着她又转身往回走。她没有受伤,相反,马程峰头上还有重伤,本该她去抚他的。到头来现在成了马程峰托着她走,马程峰拽着常小曼,小曼走的不快,有时候都得马程峰使劲儿拽才能走动,也许是吓着了吧马程峰也没多想。 不过小曼的身子可是越来越重了,走到最后,再回到那扇墓门前的时候,几乎又成了拖死狗了。 “你歇会儿,我把蜡烛再点着了。”程峰松开了小曼,转身捡起刚才仍在地上的蜡烛。 马程峰用手遮着打火机蹲在地上点蜡烛,这时,突然就觉得面前墓门内好似有什么动静。四周充满了诡异,稍有些异动都会让人心头一颤,马程峰赶紧退后两步把小曼护住,他手持短刀,警觉地盯着墓门,生怕那里边再蹦出来一个牛鬼蛇神。 “程峰你在干嘛呢怎么不打招呼一声自己跑出去了”墓门内传来一个甜美的小动静,那声音很熟悉,是是常小曼 马程峰双眼瞪的老大,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你你你怎么怎么会在这儿” 常小曼还没有从墓室中出来,但她的脚步声十分清晰,俨然已经与他只隔了数米之遥了,只不过,这墓室中十分黑暗,而且又有那股邪恶的黑雾,这股雾气不知怎么搞的,连马程峰的鬼瞳也看不透。 “你干嘛一惊一乍的我怎么就不能在这儿了你糊涂了刚才咱俩一起进来的呀你忘了吗你在里边发现了一件前朝将军铠甲,铠甲里边你说没有尸体然后你不知道发了啥疯,撒腿就往外跑,我叫都叫不回来,我又追不上你,只能等你呗程峰你傻了”常小曼的倩影从墓室中走了出来,没错,一模一样,马程峰难以分辨真伪。 可面前的是常小曼,那自己刚才去救谁了那个黑影明明从墓室中把常小曼带走了呀眼前这常小曼到底是真是假马程峰觉得有的时候自己这双鬼瞳也不一定看到的都是真实的物体,至少现在,他已经开始怀 疑自己的能力了。 墓室里外一点光都没有,常小曼伸出双手摸索着走了出来,这古墓之中处处充满了诡异,能给常小曼唯一安全感的就是马程峰,刚才小曼吓坏了,一个女孩子,孤零零地呆在几百年的地下古墓之中,天知道这里边还有没有剩下什么魑魅魍魉。 如今,好不容易盼来了救星,她摸索着朝救星的声音寻去。她是看不见马程峰的,只能通过程峰的说话声音来判断大概的位置,墓门前就这么大的区域,一探头出来其实就能见到他。 马程峰的视觉惊人,常小曼的脸从墓室中探了出来,紧接着就跟个盲人摸象似的,伸出手朝自己的脸蛋摸了过来。 虽然小曼没什么变化,可自己身后的呢他救回来的又是个什么东西在没有确定哪个是真哪个是假的情况下,马程峰不敢靠她太近,只好又退后两步,自己救回来的“小曼”就在身后,正好碰到了他的脚。 奇怪,这个“小曼”怎么蹲在地上 常小曼心中莫名的恐慌,程峰把她丢在这儿也有五六分钟了,他重新回来让小曼十分兴奋,终于盼来了自己的救星,在这种诡异的氛围中,没有什么羞怯可言,她兴奋地朝程峰扑了上来。却不曾想马程峰往后退了一步。 常小曼一个踉跄就着那股惯性就趴在了地上。 “马程峰你不是有鬼瞳吗你搞什么疼死了你就那么讨厌我吗”常小曼捂着腿疼的都快掉眼泪了。美女投怀送抱不领情,人家能高兴吗,自然是满嘴怨言。 “小曼你真的是常五妹”马程峰眯着眼睛打量着面前的小曼,看不出她有什么怪异的举动。 “废话我不是谁是马程峰你这人是不是属狼的呀怎么这么快就不认我了”小姑娘肯定有人家的脾气。不过,也不能怪马程峰,如果换成了是她,恐怕都得吓晕过去。 两个常小曼,其中有一个是真的,那么另一个是什么东西 “对不起,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我身后还有一个常小曼,我无法确定你们谁是人,谁是鬼。” 一听这话,小曼脑袋嗡地一声炸开了,两个自己自己怎么证明是自己如果没有猜错,马程峰既然称背后的那个是自己,那么她长的肯定跟自己十分相像。 “我我我有马程峰你糊涂难道你没发现吗,我跟你说了这么长时间话,你身后的那个一句都没有,甚至都没有反驳过我。你以为这是真假美猴王啊那你的美猴王是不是也太不会伪装了” 对呀,马程峰这才想起来,自从他把背后的常小曼从那黑影手中救回来后,她就一句话不说,而且这一路上,她一直拽着自己,就跟拖死狗一样把她拖回来的。常小曼不说他还没注意到,他救回来的那个“小曼”体重有问题,死沉死沉的。 第152章古剑 什么东西死沉死沉的死人就像几天前,无双他们把李大海尸体接回来的时候,就是这个重量。莫非 “你到底是谁说”马程峰的语气十分冰冷,就好像是在审问犯人一样,这个时候,马程峰不敢回头,如果背后那东西真是死物,无疑在自己识破他真面目的同时会有所行动。 “我是常小曼你要我说多少次啊我怎么证明给你我我胸口有颗胎记,是月牙儿形的。你敢看吗我告诉你,你看完了别后悔”常小曼以为程峰在质问她。 马程峰身后依旧死寂死寂的,背后的“小曼”好像无话可说。 他手中的短刀握的更紧了,身后的那家伙八成是假的他需要选择正确的同伴,埋前几步,把蜡烛点燃了,烛光亮起来后,常小曼的脸色都绿了,是被吓的。她正好是面对着墓道的方向,马程峰身后的那个“自己”到底长什么样,她这回是看清了。 她怀疑,马程峰的智商是不是有问题呀这么明显的问题还需要纠结吗那能是自己 “马程峰你你是不是傻你能告诉我你刚才到底救回来什么东西了吗”常小曼手指着他身后的那个自己说。 身后的那个东西还是没有任何声音,马程峰慢慢转过头去,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东西身上。这这怎么可能呢刚才自己看的是清清楚楚,明明那个黑影挟持了常小曼啊难道自己的鬼瞳出问题了看到的全是幻觉吗 他身后的那个东西是啥竟然是个血肉模糊的死人,这死人他们认得,是刘老汉 可刘老汉的尸体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那个黑影又谁谁为什么要玩这么个小把戏捉弄他们 马程峰走上前去,踢了两下刘老汉的尸体,他顺势翻了过来,脸朝上就这么直勾勾瞪着马常二人,眼神极其诡异。 “怎么样你现在相信我了”常小曼讽刺他问道。 “我没有不相信你,我要是不相信你也不会被他骗出去了,还不是就怕你有危险吗不过这东西怎么会在这里呢我觉得古墓中是不是还有其他人在故意捉弄咱们”马程峰疑惑道。 小曼说,你还记得吗阴阳玄道临走前嘱咐过我们,说这古墓中有九九八十一道玄门,门门为死路。还有,咱们眼睛中看到的未必是真实的,只有身边人才是真实的。说的是不是这个呢 马程峰苦笑了下:“呵呵恐怕咱们就连哪个是身边人都分不清,刚才你就在我身边,我竟然从你身边跑过去,却没发现你的存在。” “那我们接下来咋办出去,还是继续找程峰,我觉得我们不该在这里呆下去了。第一,这里并不像是顺治龙冢,第二,这里发生的一切有些诡异,而且前边已经是死路了啊,里边就那么一口空棺材和一件铠甲而已,实在没必要再留下来了。”常小曼说。 “你说的有一定道理,不过刚才我没有看清这 墓室中的铠甲,我想再看看,如果没有其他发现咱俩就离开,你说呢” “好,我同意你的看法。”常小曼很快就忘记了程峰刚才的冷漠,又悻悻地跟上去挽住了他的胳膊。 “对了,你你胸口真有月牙胎记”他突然开口问道。 “干嘛你神经病啊我是真的你看好了,我是真的,不需要再给你证明了,你别借口想占我便宜呀”她捂着胸口衣襟瞪了程峰一眼。 墓室中并没有其他变化,马程峰这次可不敢再让常小曼离开自己半步了,左胳膊死死夹着她的小手,就跟她并肩站着。 “小曼,你看,刚才就是那件铠甲。” 二人走上前去,拿着蜡烛照了一圈,这副铠甲保存的十分完好,除了胸甲位置是某种特殊金属打造而成外,全身都是兽皮缝制的,看样子像是张白虎皮。偷窥里空荡荡的,马程峰猜测的没错,估计里边就算有尸体,也早就烂光了。 “这把长剑不错,你要不要留着用”小曼说。 “小曼,这些东西咱们用不得,都是埋在地底下几百年的明器了,阴气很重。不过这次既然是小爷吩咐的买卖,这件应该是他想要的宝贝,包起来带回去吧。”马程峰小心翼翼地把那把长剑,从铠甲腰上解了下来交给了常小曼。 那长剑很重,足有二十斤重,也不知道是用什么金属打造的,墓室中几百年被地下泉水冲洗着,它竟然一点都没上锈,而且剑刃依旧十分锋利,连包裹它的皮革都被划破了。 剩下的问题就在那口殷红色大棺材上了,这口棺材处于墓室正中心位置,棺材盖斜靠在一边,上边隐约刻着连环云纹,它很厚重,不用沾手,光是看就知道,最起码也得有几百斤重。 马程峰小曼走上前去,试着二人合力想把她抬起来,果然,二人合力,这棺材盖竟然还是纹丝不动。也幸好这棺材盖已经开了,要不然二人就算找到此处,也无法打开一探究竟。 “不对,这绝对不是顺治爷留下的龙冢,你看,棺材是云纹的,皇帝和妃子要合葬在一起,必须是龙凤呈祥的雕纹。而且这棺材不符合当时的礼制,帝王的棺材,要有棺椁,国势昌盛时甚至要有九层裹包金棺,清初虽然国库空虚,但好歹他是九五之尊,应该会有裹,要不然陪葬品放在哪”常小曼说。 这口殷红色的棺材个头也不小,足有两米四,棺材盖斜靠在一侧,露出了棺材内部的情景。 棺材里不但没有陪葬品和尸体,而且空空如也,如果说年头久远,尸体腐败,最起码会剩下头发丝,又或者尸体全部腐烂最后剩下一滩烂泥膏。可棺材里啥都没有,照样还是那层木板。 值得一提的是,棺材底部是镂空的,一个圆窟窿直通地下,地窟窿下边阴森可怖,一股股寒流就是从这个窟窿里溢出来的,不时的,还伴随着一股股邪恶的黑雾。 第153章出口被封死了 “这洞有点大呀,好像是有人故意为之留下的,看来地眼中源源不断的泉水就全是从这里涌出的了。咱们还要再往下探吗”马程峰问小曼。 “程峰,不能再往下了,你现在有伤,而且这里透着一股鬼气,咱俩必须先出去,休息一下,然后等白天时候再来吧。白天阳气重,就算下边真有什么东西,恐怕也会有所收敛。”常小曼劝道。 墓室就这么巴掌大,实在是与帝王龙冢的规制不相吻合,找了一圈,也没有更多的发现,二人便相互搀扶着从墓室走了出来。刚一出来,二人不免同时倒吸一口凉气。 刚才,墓门前留下的那具尸体,刘老头的尸体不见了常小曼只觉得头皮在一阵阵发麻,她的手死死地掐着马程峰的胳膊上,指甲都陷入了他的肉里。 “疼疼” “你你看见了吗没了竟然没了咱俩刚才进去最多不超过五分钟,他怎么没的难道他是活的吗”小曼的身体在不住的颤抖着,不是女孩子胆小,这种事搁谁谁都怕。如果不是要保护常小曼,马程峰早就跑没影了。 “可能这古墓中真有第三个活人呢不管怎么说,先离开这里吧”马程峰不敢逗留,带着常小曼吹了蜡烛就往墓道外跑。 在这种幽暗的环境下,马程峰更信任自己的鬼瞳,蜡烛的光只能照几米的范围,而他的鬼瞳却能把附近上百米距离内的景物一览无余。 “搂紧我的腰”马程峰也不管小曼同意不同意,把她的双手搭在自己的腰间,然后双脚摆出一个奇怪的造型,左脚在前,右脚呈v字,慢慢弓下腰 常小曼突然就觉得耳畔风声呼呼作响,千里一夜行果然名不虚传。若不是刚才需要照顾自己,马程峰想去哪,根本没人拦得住。 跑了大概有七八分钟,程峰停住了脚步。他抬头看了看洞顶,这个位置似曾相识,好像以前来过。 “你怎么停了到了吗”小曼松开他问。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咱俩就是从这里跳下来的,可上边的那个洞口呢怎么没了难道我记错了”马程峰晃了晃头,脑袋里还是有点疼,毕竟伤口那么长。 马程峰抬头看了看,应该没错,洞顶上还有缝隙呢,这说明有人在他们离开后堵住了洞口。会是谁呢 程峰说:“看来刚才我没打死那人,咱们别疑神疑鬼的了,是我大意了,咱们身后一直藏着个人,他是跟着咱俩下来的。” “怎么办咱们无路可走了” “那倒未必,才两米多高,我可以试试能不能推开,他只有一个人,他能搬动的东西,我也一样可以推开”他暗自运气,脚尖点地噌地下蹿了起来。 两米多高就算是正常人稍微高点都能蹦上去,更何况千里一夜行了呢马程峰高高的跳了起来,卯足了劲儿用双手抵住那堵在洞口的石块往起一顶人在半 空中的时候,这股力量是相对的,他往起顶,自然也要受地心引力的作用,而且脚下没有实物支撑,身体猛地就堕落而下。 而头顶上堵住洞口的石块依旧没动。他忘了,自己脚下没有实物支撑,力量也骤减数倍,不可能还像在地面时的力气那么大。 “怎么样”小曼问他。 “不行,推不开,那石块有点重,看来咱俩现在只有一条路可选了,硬着头皮也得回去只希望那口棺材下的地眼还能通往其他去处。”他们没的选择,这种地方,叫破喉咙都没人能听见。 “要是下边没有路呢”常小曼申请落魄,仿佛大难临头。 这种可能性很大,如果这里是个古墓的话,那古墓怎么可能入口还有出口呢那不是等着让人进来掘吗但现在死马也只能当活马医了。 “有这个可能,要是没有其他出口,咱俩就只能死等,屯子里的人这两天找不到刘老汉爷俩就会找到这里,看到洞口被石头封死就会挪开下来找的,希望他们速度快点吧,不过别别担心,这里通风条件很好,我们不会憋死的。”马程峰安慰着她。 “可你忘了山里人都迷信,这里是勺子沟,勺子沟是仙家修行的地眼,他们万一不敢来探呢咱俩就算憋不死,最后也得饿死呀” 常小曼此刻看不到程峰的表情,马程峰冲她笑了笑,笑的很暖,就像她脸上经常挂着的笑意一样。他轻轻把手放在了她滑细的脸蛋上抚摸着。小曼有些尴尬,想躲,最终还是没有拒绝。 “不会的,至少你不会饿死的,你有我”马程峰淡淡地说道。 “有你你都这样了,你需要休息,你需要换药啊”常小曼好像没有理解他的话。 “是啊,就是因为我已经有伤在身了,如果真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如果咱们真的在这里坚持了一个星期还没有人来救咱们,那你可以可以吃我的肉,喝我的血,我虽然不健壮,可也足够你坚持两个月了吧放心,这下边这么冷,我一时半会儿不会腐烂。”马程峰还是暖暖的笑着。 如果这种话放在平时说,估计谁听了都得起鸡皮疙瘩,吃人肉喝人血,多渗人啊可此刻,常小曼却觉得很幸福。 “胡说你就胡说吧我怎么可能吃你我才不要呢,我们都会活着出去的对吗如果我们出不去,那就死在一起彼此作个伴,下去了也不会寂寞呀”她乖巧地依偎在程峰并不健壮的臂弯里寻找着温暖。 “哎呀,好了好了,还没到那个地步呢,干啥呀生离死别的走,去看看,地眼下既然有空气流通,可能就说明这洞穴跟外界有联系。天无绝人之路”马程峰虽然笑着安慰她,但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他们走的很慢,并非是在享受着单独相处的浪漫,而是不想消耗热量太大,因为谁也无法预计的到他们未来会在这冰冷的墓穴中呆多久。这种情况下,哪怕多说一句话,也会耗费体内的热量。 第154章第三层岩洞 再次回到这间并不宽敞的墓室中,马程峰想都没想,直接从那口棺材下的地眼就跳了下去。地眼下十分阴冷,一股股邪恶的黑雾涌动着,马程峰也看不见下边到底是个什么去处,也无法预测下边到底有多深,如果下边是个水潭,那他此举无疑是自寻死路。 好在老天爷对他还算仁慈,这地眼有三四米深,蹦下去就见底儿了,下边是第三层岩洞。 “程峰落地了吗你还好吗”上边常小曼担心他,喊道。 “我没事,下边不深,你蹦下来吧,我接住你” 常小曼可不敢自己一个人再在这个诡异的小墓室中多呆半分钟,听程峰一说下边安全,想都不想立刻就蹦了下来。马程峰稳稳地接住她。二人点燃了剩下的半截蜡烛,举着烛光一照,才发现,第三层洞穴是纯天然形成的,这里以前肯定是有水流,四周全都是被水流冲刷过的痕迹,左右洞壁被水冲的十分光滑。 第三层洞穴很宽敞,是个很大很大的天然岩溶,头顶上倒挂着许多钟乳石,钟乳石上还隐约有水滴被冻住的痕迹,丝毫看不出这里有人来过。 “这里挺大,走,去看看吧,咱们朝有风的地方找,只要有风,就说明它跟外界是有联系的。”马程峰紧紧握着小曼的手。 二人朝着岩洞西侧走去,身边全都是各式各样的钟乳石,有些形状怪异好似狰狞的鬼脸,有些则像一只只猛兽,总之都是大自然鬼斧神工天然形成的。 洞穴中的地势忽高忽低,走了快半个钟头,依旧不见尽头。走了这么长时间,最后连方向感也失去了。 洞穴越来越宽,到最后,左右,前后均不见边际,二人仿佛置身于茫茫大漠之中一样,没有任何存在感。脚下四周踩着的都是冰冷的岩石,岩石表面附着着一层冰面十分光滑,用烛光一照,甚至可以看到两个人的倒影。 太空旷了,这里什么都没有,他们就站在岩洞的最中间,这里就像是个无底深渊似的,根本没有任何生命迹象。好在,有那股阴风吹来,还能为他们指引方向,不至于迷路。 “咱们会不会走错呀都一个多小时了,还是什么都没有”常小曼靠在马程峰怀里不停的抖着,气温又降低了。 “应该不会错,我是朝着这股寒气方向走的。这个该死的阴阳玄道,他不是说会有九九八十一道死门吗我他妈现在倒是希望遇到,哪怕是死门也行啊”马程峰叹了口气。 他们太累了,坐在冰冷的岩石上彼此用身体取暖。 “没事的,没事的,有我呢,我们肯定能出去”马程峰吹了蜡烛。蜡烛只有最后一小节了,他们无法确定什么时候能出去,必须节省唯一的资源。 “我知道,有你在我就有希望”她靠在他怀中,虽然他的体温也很低,但这种温暖是从心头升起的。二人拥的更紧了。 突然,马程峰松开她站了起来。 诧异地看着四周的黑暗,可这黑暗是无边的黑暗,根本什么都看不见,身边只有呼呼的阴风不停的吹过,仿佛这里就已经是黄泉路了一样。 “怎么了”常小曼问。 “嘘,有动静,好像是有人在说话。”马程峰这双耳朵没有鬼瞳那么敏锐,不过当贼的,向来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本事,四周稍有点风吹草动可瞒不过他。他拽着常小曼,轻巧的好似只捕猎的猫儿似的,一步步朝着岩洞的西南角走去,那边没有风 略微靠近了几十步后,西南角落里的声音就更加真切了,这次连常小曼都听见了。 “来了吗”那个阴沉的声音问道。 马程峰还以为他俩被发现了呢,赶紧停下了脚步稳住身形,随时准备应战。小曼用手捂着自己的嘴,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来了,来了。”另一个声音回答说。这个声音有些尖,但却又不是女人的声音。 “啥时候能到啊”阴沉的声音又问道。 “这次我们有救了,总算是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原来是两个人,听声音判断,这两个人距离马程峰和小曼大概有一百多米的距离,而且他们之间好像有一层阻隔,声音有些沉闷。 这地方数百年来从未有人至此,怎么可能有活人说话分明就是两个幽魂厉鬼马程峰指尖间,夹起颗小石子,通过他们刚才说话的声音已经判断出了大概的方位,指尖一抖,小石子飞了出去,片刻间发出吧嗒一声,不知它打到了什么东西上,小石子被撞了下来。 马程峰的指力惊人,打不死人可也得打伤了,可那人怎么没有叫喊难道打偏了 待二人又往前走了一阵,发现面前的石壁上出现了一道门,这门的规格样式,与第二层岩洞尽头的那墓室门很像。门边上就是那颗小石子,刚才打到了门上。 “里边有东西,当心”常小曼提醒他说。 马程峰轻轻用手一推,这扇木门开了,跟第二层遇到的情况几乎相同,不费吹灰之力。门内黑乎乎的,马程峰眯着眼睛往里看了看,就见这门后是个石室,这间石室空间很小,里边摆着两个罐子,罐子的样式花纹都很漂亮,看这工艺可能出自官窑。 这石室是死心的,里边除了这两个罐子以外并没有其他发现,更没有什么活物的影子。难道刚才说话的是这两个罐子 马程峰看了看常小曼,小曼的表情也十分惊讶,这还是第一次听说罐子能成精的呢。 “要不要不咱先别进去了,不会前脚进去,这门再被堵住吧再说这两个罐子好像有点邪乎,是不是先别碰”常小曼十分谨慎。 “好吧,反正这石室就在这儿也跑不了,咱俩先去其他地方瞅瞅,如果没有别的发现再回来找它也不迟。”二人没敢进这间石室,出去后,依着这间石室的方向又顺指针摸着岩壁寻找着。 第155章诡梦 他们发现,每走一段距离石壁上都会出现一扇门,每扇门的规格和样式相差不多。仔细数了下,这些门贴在石壁上呈半弧形,一共正好就是九九八十一扇,正对应了阴阳玄道所说的八十一道死门之说。 “好悬呀幸好咱俩刚才没进去,指不定咱俩进去了就出不来了呢”马程峰说。 “可是你发现没有,这里只有这八十一道门,这是一个扇子面形,咱们要不就挨扇打开去探,要不然就原路返回。”常小曼看着马程峰问道。她是个很有主见的女孩,不过在这种情况下,男人才是她的主心骨。 “回去肯定是没有路可走,对了,风这股凉风看看是从哪扇门后吹出来的,咱们不就知道哪里跟外界有联系了吗” 二人一扇接一扇的寻找着,最后发现,岩洞中的凉风却不是从这八十一善木门中吹出来的,而是从这张扇子面正中心位置的一个地窟窿里吹出来的,那地窟窿很小,就跟个脸盆那么大,里边还发出咕嘟嘟的声音,看似这就是地下泉水的源头了。这里通向地心,而不是出口。二人彻底绝望了,最后一丝希望也落入谷底。 “哎”马程峰叹了口气。 “大老爷们叹气干啥没事的,不就死死吗至少咱俩不孤单啊怎么,有我这个大美女陪着你还不乐意呀”常小曼故意逗他,让他放宽心。 “呵呵可能这就是命吧都说咱俩是有缘人,可这种缘分不要也罢,如果有来世,我情愿活着多陪你一段时间。” “别胡说我们还没死,没死就有希望,你马程峰不是轻言放弃的人”常小曼紧紧握着他的手,小曼的体温很凉,不停地流鼻涕,看来是感冒了,正常人,没有过硬的身体素质,在地下冰冷的岩洞中冻了好几个钟头能不感冒嘛 两个年轻人就这么相互依偎着彼此取暖,折腾了几乎一宿,自从进入这诡异的古墓后,无论从精神还是肉体上他们都经受着常人所难以承受的折磨,程峰是男人,从小练武还好些。稍一放松,常小曼再也坚持不住了,靠在程峰怀里渐渐睡了过去。 马程峰搂着怀中的,体会着她的温存,二人的脸贴在一起,身子紧紧相拥,这种幸福感是他一辈子都未曾体会过的,没过多久,他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孩子,醒醒醒醒”一个苍老的声音在马程峰耳畔传来,不停地呼唤着他。“这里不能睡,睡着了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马程峰微微睁开眼睛,眼前黑乎乎一片,身体四周全都是阴寒的冷气,吹的他不停地打颤。小曼呢小曼不是在自己怀里吗她怎么不见了马程峰站起身四下寻找着。他发现,自己正身处一片空旷的虚无中,面前不远处,只有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站在那慈祥的笑着。 “你是谁”他诧异地问道。 “我是这里的主人。”老头穿着一件前朝褂子,褂子是金黄色的,手上戴着一个翠绿色的大扳指,那扳指一打眼就知道是个好东西。堆满皱褶的老脸上是一双乌黑的眼睛,尽管他正眯着眼冲自己善笑,可他的眼中却看不出有任何神魄。老头额头上光秃秃的,就像清朝人一样,梳着一条大辫子垂在后腰。 马程峰可以清晰的感觉的老头身上带着的死气。也不知道他把常小曼带到哪去了。 程峰手握短刀一步冲了上去,短刀的刀刃距离那清朝装扮的老头脖子只有一公分距离。他面露杀机。“你把她带到哪里去了说要不然我就杀了你” “杀了我呵呵孩子,非但你杀不了我,谁也杀不了我。”老头故意把脖子往前一挺,做了个刀抹脖子的姿势,可他的脖子竟然好似一团空气一样,从程峰的短刀上直接穿了过去。不,也许他就是一抹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空气。 马程峰皱了下眉头,赶紧退后几步,与他保持安全距离。 “你你到底什么人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哪里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不属于这里,你的命运更加不可以在这里终止,快醒醒,不能睡” “我睡着了这是我的梦”马程峰使劲儿用手掐了自己脸蛋下,有点疼,可却不会像以前从噩梦中惊醒。眼前的一切都太真实了,真实的可怕,甚至,他掐自己脸蛋的时候,从开始发力能够清楚的感觉到痛感一点点在增强,皮肤被拉伸的感觉。 “如果你死了,那姑娘断然不能活,你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她想啊”老头意味深长地说:“你记住,向东北九九八十一步,打开那扇门,门内会有一个人头,对着那个人头磕三个头,然后再出门,像西南同样走九九八十一步,那件石室中有两个罐子,不要打开,抱着罐子去中心地眼。先把那颗人头扔进去,然后再一点点把这两个罐子里的东西倒进地眼,记住切记决不可有半点差错,否则你们将永远沉睡在这里。” “切记切记东北九九八十一步西南罐子人头地眼切记切记”老头的声音愈发虚无缥缈,最后,完全消失在了这片虚无之中。 “前辈你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何要救我前辈前辈”马程峰呼喊着,可这片虚无中却只剩下他自己。 突然间,马程峰的视野中闪现出一片金光,那金光晃的他头晕目眩,脑袋里也变得浑浑噩噩 “程峰程峰我冷我冷”当马程峰再次睁开眼睛时,他终于感觉到了怀中常小曼的存在,小曼紧紧地靠在他怀里,好像比刚才暖了不少。 “不怕,有我呢”马程峰伸手一摸,她的体温当然高了,常小曼感冒了,如今正在发高烧,刚才说的都是梦吟。 可现在他不仅没有随身带药,而且就连可以御寒的衣服都没有一件,如果再这么烧下去肯定会出事。 第156章石室中的骷髅头 “小曼,你不能睡了,快醒醒,我有法子出去了”马程峰推了推她,常小曼睁开眼睛看了看他,但小曼的视觉在黑暗的环境中根本无法看到任何东西,只能感觉到马程峰就在面前。 他俩不知道睡了多久,常小曼高烧不退,让体内的水分大量流失,嘴唇十分干涩,脸上也毫无生气。 “有办法能能出去了吗”常小曼微微笑着,终于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可她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勉强能支撑着站起来。 “你感冒了,而且体内严重缺水,这种极寒环境下你再这样下去可不行,我必须想办法给你补充水分和营养,要不然你可撑不住。” “水你有水你带了”长时间高烧不退的状态下,人的脑袋都是浑浑噩噩的,她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是,我带了,咱们有水,热水”马程峰的手轻轻拂过她滑细的脸蛋,然后绕到她后颈位置猛地用手指戳在了一处神秘穴位上。这一下,常小曼就突然觉得好似是被高压电击中了似的,浑身变得更加松软无力了,直接朝程峰怀中扑了下来。 “你程峰你干嘛”她相信马程峰,这么几天的相处,虽然时间不是很长,也许对外人而言无法彻底了结,但马程峰是个很单纯的人,他不会害自己 马程峰的短刀搭在左手手腕上,嗖地下划过,滚烫的鲜血顺着手腕流淌而出。他皱了下眉头,然后右手拖着常小曼的头,把左手正在流血的腕子递到了小曼嘴边。 “不不”常小曼拼命地摇头。 “喝你必须喝要不然会死的我是男人,这点血死不了”马程峰用右手使劲儿掰开她的上下牙堂,把左手腕塞了进去。 “唔唔”她拼命地捶打着马程峰,可自己浑身瘫软无力,根本推不开他。一股股温热的液体流入口中,滑入她的喉咙。 傻子白痴混蛋她心里咒骂着他眼角却湿润了。恐怕这个世界上没有几个人会知道人血到底是个什么滋味,不过,至少应该有腥味吧可不知为何,常小曼却觉得嘴里甜甜的,像是蜜糖的甜。 马程峰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刚才他脑袋受伤,那么大一道口子已经失血不少,如今又把自己本就不多的血喂给她喝 一分钟过去了,他终于把手腕挪开,然后撕下衣服上的布条缠在了手腕上。 “混蛋你这个混蛋马程峰,你以为这样做你就是英雄吗” “咳咳我马程峰从来都没想过做英雄,如果哪天我真的变成了英雄,那也是个孤独的英雄,只希望身边能有个人,能让我不再孤独。”马程峰为常小曼解开穴道,然后虚弱地咳了两声。 很多武侠里把点穴这门神奇的功夫太夸大其词了,有的,点住就不能动,有的点住就不能说话实际上没有那么夸张。有没有这门功夫有咱们中华医学博大精深,人体上遍布着无数个穴位,但凡是有穴位的 地方,下边都有筋络。 用科学的方法解释就是,依靠人手的外力按压穴位下的筋络,导致那条筋络暂时性地处于闭塞状态,这样,被点穴人短时间某个感官功能会暂时性地处于休眠状态,如果时间长了,人体也会有不同程度的损伤。 “疯子疯子你这个大混蛋我才不会感谢你呢”解开穴道后,常小曼像个泼妇一样在程峰胸口捶打着。她竟然能用力了,而且明显觉得自己精神头比刚才好了不少,尽管还没退烧,可脑袋里也不再是那种浑浑噩噩的感觉了。 这几下花拳绣腿把马程峰竟打趴下了,不是她有多厉害,而是马程峰的身体现在太虚弱了。 “唔你傻是不是呀”她抱着马程峰感到的痛哭流涕。 “好了,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扶我起来。”这次,真的该轮到她照顾他了,马程峰脸色苍白的像白纸。“我刚才做了个怪梦,扶我往东北方向走,八十一步” 按照那梦中老头的说法,现实从东北角找到一件石室,里边有颗人头。二人仔细数着,生怕精力不集中输错了,找错房间。 果然,以他们刚才昏过去的地方为远点,东北角八十一步外是岩壁,岩壁上出现了一扇门,这扇门跟其他八十扇门不一样,它是铜门,好在并没上锁,只是门缝里已经生满了铜锈。 “小曼,用我的刀把铜锈刮下去。”马程峰把刀地给她。 小曼把匕首插入铜门的缝隙里,挂了一圈,这铜门不厚,也就是三公分左右,而且门缝很大,刮开门缝内的铜锈后,能够清晰地闻到石室内隐约有一股臭味。 二人用身体顶着铜门,艰难地把它顶开了,这间石室最里边有个供桌,供桌上摆着一颗骷髅头,也不知这骷髅头是谁的,摆在这儿多久了,供桌上没有任何供品。 马程峰走到骷髅头前,跪下磕了三个头,虔诚地说:“多谢前辈搭救晚辈下辈子定当为牛马相报”然后,他抱起这可骷髅头,又朝着西南角找去。 这间石室很好找,就是他俩进来时听到有人对话的那间。木门已经被他俩推开了,里边只有两个清初的官窑陶罐。 “程峰,现在怎么办这里边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咱打开看看吧”常小曼问。 “不可在梦里我答应了人家,绝对不会看罐子里的东西。”二人一切准备妥当,重新摸到了第三层岩洞的正中心地眼,那地眼窟窿里正在不停地往外蹿凉气。 “前辈,拜托了”马程峰把那颗骷髅头顺着地眼就扔了下去,扔下去许久也没听到有东西掉落的声音,仿佛这就是个无底洞一般。 然后他俩一人捧着一个罐子,把罐子里的东西也分别倒进了地眼中。罐子里装着的好像是某种液体,那液体十分粘稠,不过可不是人血,人死了几百年,就算留下血也是恶臭恶臭的味儿,这液体里非但不臭,而且还略微有点香味。 第157章水漫金山 他们把罐子里的神秘液体全都倒进了地眼中后,四周依旧没有任何改变,跟刚才一模一样,依旧死一般的寂静,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地眼中没有阴气往出钻了。 二人十指紧扣焦急地等待着,这是他们最后一丝希望。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最终,这第三层石洞中还是如同人间炼狱一般阴寒。二人绝望地靠在一起,无边的黑暗渐渐吞噬了他们的信念。 “呵呵”马程峰淡淡的笑着。然后转过身来,双手环住她纤细的水蛇腰。 “喂马程峰,我一直以为你是好人,没想到你既然跟那些登徒浪子没什么区别放手啊有没有点节操”常小曼脸上滚烫滚烫的,也不知道是真的发烧,还是其他什么。他虽在挣扎,但却没有推开他。 “这时候还要什么节操啊完了,咱俩可能真的出不去了。反正是要死在一起的,这算不算是老天爷为咱俩举行的一场冥婚” “你这臭小子我发现你流氓起来怎么这么你们俩呀,你们盗门没有一个好东西好吧,今天就算是本姑娘便宜了你。” 二人正说话的功夫,突然就见那脸盆般大小的地眼中射出一道刺眼的金光,那金光就跟马程峰刚才梦里见到的一模一样。金光所致,把整个地下岩洞全部照的通明起来。 “完了,看来咱俩真是做亡命鸳鸯了,我是不是出现幻觉了”马程峰有气无力地抱着常小曼。 “不是不是程峰,你听,你仔细听,地眼下边好像有声音是不是地震了”常小曼推开他,把耳朵贴在地面上仔细聆听着。 地眼下正在剧烈地震动着,发出嗡嗡的声音,好似有什么东西,正在从下边爬上来。可就算知道危险就在眼前,二人也已经无需再躲藏了,躲也是无处可躲。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地眼下的东西冲破束缚重归人间。 哗啦啦地眼下,一道泉水冲了出来,泉水冲击力很大,直接把二人顶出去好几米远。 “不好地下泉又涌出来了,咱俩会被活活淹死的”常小曼大喊。这时候谁还顾得上男女间的羞涩,马程峰现在太虚弱了,大水过来第一个就要把他冲走。常小曼赶紧脱下贴身的那件t恤,把她和马程峰紧紧绑在一起。 “算了,既然是天意,那就让咱俩死在这儿好了我真的不想动了。”马程峰靠在常小曼肩头有气无力地说道。小曼的肩很滑,可他此刻却无力再享受这些微妙的情感。死神之手愈发的临近了。 地下泉疯狂地喷涌而出,顷刻间淹没了第三层岩洞,泉水没过腰间,然后是胸口。常小曼是个女孩,身子娇弱,虽会游泳,但让她带着马程峰肯定不行,二人飘在阴寒的水面上,越飘越高,最后被地下泉水冲到了岩洞的另一边。 也就是他们下来的那个洞口,水的涨速很猛,没多大会儿功夫,竟然把他俩送到了洞口,那口棺材里。 “程峰,我们还有希望,不能放弃”马程峰失血过多,又泡在冰冷的泉水中,早就失去知觉了。任凭她怎么推,也推不醒。 “我们不会死的,一定能出去程峰我要带你出去”常小曼和马程峰被地下阴泉从第三层岩洞顶了出来,面前就是那个狭窄的墓室,墓室中的那口棺材是木头的,二人坐在棺材中漂浮了起来,可这棺材又不是密封的,如果水再涨,迟早要把他俩淹死。 刚才那俩坛子里也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那液体有一股神秘的力量,重新唤醒了地下泉,这次,地下泉的力量很大,这么大一会儿,也就是两三分钟的功夫,水位就已经逼近第二层岩洞的洞顶了。 无独有偶,原本沉重无比的棺材盖,竟然被大水给浮了起来,没了阻力,常小曼顺手就把那棺材盖拽了过来,因为有水托着,所以棺材盖并没有多沉,拽过来后,直接盖在了那口殷红色的棺材上。 当初这个棺材匠肯定是有两把刷子,棺材盖与棺材沿之间有一层缝,棺材盖外边还有一层凹槽,合上后,刚好陷入凹槽中,密封的滴水不透。可上边是密封好了,这口棺材下边漏了个窟窿,正是这个窟窿通向地下第三层岩洞。 现在横竖都是一死,唯独能做的就是拖一分钟十一分钟,只希望老天爷开眼,能让二人绝路逢生。常小曼情急之下,游出棺材,抽出那把长剑,一剑下去劈碎了木门,这把长剑十分锋利,决不让寒血刃。她抱着半块门板又游了回来。 木板的大小刚好可以堵住棺材下的那个骷髅。 棺材是飘在水面上,但下边木板露个窟窿,水不停地往里边灌,估计再过几分钟,这棺材就得沉底。 常小曼游入棺材里,依靠自己和马程峰身体的重量,侧压着棺材,把这口棺材在水面上压的连续翻了两个个儿,最后,原本朝上的棺材板换到了脚底方向,这样一来,漏水是止住了,头顶上那个大窟窿用木板堵着,就算地下泉涌满了整个古墓,他们俩依靠着棺材里边剩下的空气也能坚持一阵子。 常小曼坐在棺材里边,用自己的肩膀死死顶着那块木板,纵使这般,依旧有小部分水从外边涌入。 棺材里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她觉得,这棺材浮在水面上正在飘动,她看不见外边是什么情况。第二层岩洞中水势暴涨,巨大的水压冲垮了那扇门,很快,灌满了整层岩洞,只剩下这口飘在水中的棺材还在支撑着,棺材里有空气,所以一直飘在水面最顶端。但常小曼也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一旦她顶不住那块堵住缺口的木板,大水立刻就会冲进来。 水压这个东西是无法用一个准确的数字来形容的,只要水压大到一定程度,任何物质都无法抵御它的冲击力。 第158章又一个坟墓? 就好像是,一个气球,被吹到一定大小后,它就会嘭地一声爆炸。 大水已经灌满了第二层岩洞,而下边,那个泉眼口还在不停地往上涌着,水压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最后,岩洞最薄弱的点再也承受不住水压,哗啦一声,那狭窄墓室被冲垮了,尽头处的岩壁变得十分松动,然后露出了一个大裂口,大水全都顺着这个岩壁裂口冲了出去。 棺材剧烈地震动着,震的常小曼手中的木板也松开了,可脑袋上边并没有漏水的迹象,相反,外边的风不停地往里涌,风里带着水气打在常小曼脸上,让她清醒了不少。 她觉得这口棺材正在呈三十度向下滑动,滑动的速度很快,外边的泉水拖着棺材,已经带他们离开了地下岩洞空间。 现在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祈祷着老天爷,让他俩这对亡命鸳鸯还能见到外边温暖的阳光。 棺材外边,轰隆隆直响,她就死死抱着马程峰,外边的震动让她心神不宁,耳膜都要震碎了。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这口承载着二人的棺材,竟然大头朝下扎了下去。与此同时,棺材上的那个缺口射进来一道光线,那光线很暖和,真的是外边的阳光。 她赶紧伸出脑袋往外看,就见,头顶上阳光明媚,这口棺材顺着水流,从山涧中冲了出来。泉水冲出来后,形成了天然的瀑布,可这个角度无法看见,瀑布下是什么地方,如果没有水,那二人一样要摔成粉身碎骨。 棺材飞速下降着,直接扎进了水潭中,常小曼憋住一口气,死死抱着马程峰,顺着棺材上的缺口就浮了上去。 “咳咳咳”常小曼剧烈地咳嗽着,刚才灌了一口水,胃里十分不舒服。幸好,棺材里刚才被她用作堵缺口的那半块木板子也飘了上来,她一只手搂着马程峰,一只手死死捏住木板,顺着水面静静的漂浮着。 她浑身上下已经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一阵凉爽的风吹来,把这块木板送到了岸边。 她倒在岸上,晒着温暖的阳光大口大口喘着气。“程峰,你看,我们没死,我们出来了你看到了吗你你醒醒啊”终于,体力不支的常小曼如同紧绷的弓弦被松开了一般,眼前一花,晕了过去。 等她再醒来的时候,夕阳西下,和风打在脸上暖暖的,山谷西边一轮红日逐渐落下,晃的那水潭一片金光。她支撑起疲惫不堪的身体坐了起来。自己的上身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穿上了t恤,这件t恤是危难关头,她绑在马程峰身上的,但程峰呢他不见了 “程峰程峰你去哪了你不要丢下我”她大喊着,山谷中回荡着她的声音,贼吧不息,惊的岸边正在喝水的几只野鸭四散而去。 这时,就见身后树丛中露出一双诡异的眸子,那眸子躲藏在草丛中正在窥探自己,那眼神很像是马程峰在黑夜中的鬼瞳。 “程峰,你别 玩了,快出来咱们回去”常小曼呼唤着。 那个家伙出来了,他不是马程峰,它竟然是一头孤狼那孤狼瘦的皮包骨,看着猎物口水都流出来了。它呲牙咧嘴一步步靠近虚弱的常小曼,常小曼现在手无村帖,而且筋疲力尽 正在那瘦弱的孤狼做出俯冲扑咬的姿势时,它身后,一把锋利的短刀飞来,直接插入它的后脑勺,那家伙凄惨地嚎叫一声,血溅当场。 马程峰从灌木丛中走了出来,他一只手捂着头,头顶上的伤口被水泡过,有些发炎了。几步走上前来,抽出短刀。 “我怎么可能丢下你呢我只是想去找点吃的而已。”马程峰一边说,一边用短刀砍了几根干枝子。 “狼肉不能吃,我听以前老人说,吃了狼肉会让人有兽性的” “呵呵兽性咱俩要是再不吃点东西,可真要在这儿喂野兽了,你是想变野兽啊还是想被野兽吃啊随便你吧。”他的打火机就放在旁边的石块上,晒了一下午,差不多也晒干了。 当肉香飘来时,常小曼再也管制不住肚子里的馋虫了,凑上前去美滋滋地拿着一条狼腿啃着,丝毫再没有什么淑女形象了。当然,二人经历了这么多,还要什么淑女形象,该看的还不是都给他看了简直是九死一生 嗯不对,该看的常小曼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t恤,这才想起来。她噘着嘴瞪着马程峰怒道:“马程峰,你你个臭流氓我我的衣服怎么回事你都看到了” “哦,你可以再脱了自己重新穿啊”马程峰又变回了那个冰冷的石头嘎达,这家伙根本不懂情趣。 二人经历了这么多,心系彼此,在关键时刻,为了彼此都会挺身而出。如今大难逢生,正常人早就趁热打铁腻歪几句,可能这事十有八九就成了。他可好,完全不懂女孩子的心理。 “哼男人都是没良心的东西”常小曼娇怒着,扭过头去故意不看他,但她却在偷偷笑。 虽说二人此刻大难逢生,但回想起来,在岩洞中的一幕幕简直太悬了,地眼中到底藏着什么秘密还有,那八十一扇门内是不是每间石室里都有一个秘密为何阴阳玄道说门门是死路那两个坛子里装着的又是什么神秘物质这些秘密恐怕他们俩永远也解不开。 “咱们这是在哪啊”常小曼问他。 “不知道,不过应该还没出凤凰山。”马程峰也不知道从哪弄来片大叶子,跑到水潭边,盛了不少水给她喝。 二人吃饱喝足了,总算是有点劲儿了,就朝着山谷外寻去。一路上常小曼又找了点草药咬碎了给他涂在伤口处。 太阳完全落山了,幸好,太阳落山的方向是西方,现在他俩有这个依照也不至于迷失方向。山谷中不时传来一声声诡异的叫声,好像是什么动物发情了。 第159章鬼庙 二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荒野间,山势越来越高,脚下根本没有道,只能朝着有光的方向走。终于在两个小时候走出了这片山谷。身边,泉水哗啦啦地流淌着,他俩也不知道哪边是通向山外的,既然有水,那就顺着水流走。永远都没有死水,溪水最终会汇入江河,而自古以来,人们都会依水为伴。 走了大概能有两个多钟头,最后,前边终于见到了一个山口,二人蹚着泉水穿过这山口,放眼一看,不免大失所望。 眼前依旧是一片绿油油的大山,刚走出一个山谷,前边就是新的山谷,而且这一次山谷四周全都是陡峭的山岩绝壁,根本没有路。 这片山谷被群山环绕,泉水流进来后,在里边形成了一口水湾,头顶的月牙倒映在水湾中很美。 二人站在山谷入口前注视着绝美的大自然奇景同时笑了笑,看来他们到底还是没有走出危险,这是一片绝境,根本没有出路也许,从一个坟墓逃出后,就意味着他们即将迈入另一个坟墓 “程峰,你看这儿这有个石碑”常小曼几步跑上前去,扒开没过腰间的荒草,发现了一块石碑。 这石碑戳在荒野间都不知道多少年了,上边的字迹被雨水冲刷的十分模糊,不过看起来好像是几个汉子。 二人俯身下来,用手仔细抚摸着上边凹凸有致的字迹,但年代实在太久远了,根本无法判断写的是个什么玩应。可这总算证明,这个山谷曾经来过人,已经为这里立下了碑,也许这里会有出路。 “别看了,没用的。咱俩今晚恐怕只能在这儿过夜了,好好休息一下吧。你在这儿别动啊,我去找点干柴,要是没有火,咱俩晚上都得被野兽叼走”马程峰拍了拍常小曼的肩膀说。 这片山谷范围并不大,所有植被全都是原生态的,树木长的太高太大,有的明显是被雷劈的,荒林中遍布着许多干枝。山谷中,没有任何生命迹象,仿佛这片山谷几百年来从没有活人闯入过。 马程峰在荒野间深一脚浅一脚地寻觅着,干枝子到处都是,他是要找其他可以吃的东西。 “程峰程峰你快过来看看”山谷西侧,传来了常小曼的动静。她情绪很复杂,有些惊讶,还有些激动。 马程峰抱着干柴,顺着声音寻去,只见,若干参天古树后,竟然有一栋神秘的建筑物,因为年代实在久远,整栋古老的建筑物上爬满了各种绿色植物,乍看根本分辨不出,还以为是个小土丘子呢。 常小曼站在满是青苔的石阶上抬头望着,石阶大概有七八十级,上边隐约可见这栋古建筑的轮廓,看起来像是个古庙。 “看来咱俩今晚不怕被雨淋了,有个遮风挡雨的地儿不错。”二人走上去一瞅,这是一个古老的院落,因为绿色植物完全包裹住了它,所以并不能判断到底是不是个庙。 它是依着山谷东侧盖的,就建在山腰上,院子不小,里边杂草丛生,靠边上还有口古井,但估计这么多年过去了,井早就干了。古老的院落正中心是个殿堂,殿堂三级石阶,上边左右是两只麒麟兽。上边的瓦片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了,但四角上依旧垂挂着四个满是铜锈的铃铛。 它符合明清时代的建筑风格,大概是明末清初。 “你看草丛中好像有东西。”常小曼拨开荒草,在草丛中看到了几个大木头箱子,木质很特殊,暴露在野外这么多年,雨水都没有把它打烂,只是表面的那层油漆已经掉没了,看不出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木头箱子呈长方形,头高尾低,八角向外撇,全部是头朝北脚朝南。常小曼拨开一片荒草,这一看,还不止一个,这样的木头箱子一共是八个。分别并排摆在院子里,无论位置,和方向全都十分整齐。 “这你最好别碰它,这不是普通的木头箱子。是明末时期女真人使用的棺材。”马程峰拽着常小曼,心里边觉得晦气,走吧这荒山野岭的,一会儿到了晚上温度骤降再下点雨,俩人都得成落汤鸡。不走吧,好端端的摆着八口棺材,实在不吉利。 “马上天黑了,进去看看吧,要是里边也是这东西咱俩不能住。”常小曼说。 大殿四周完全被绿色植物所包裹,四扇门已经烂的不成样子栽在一边。殿中黑漆漆的,正中间摆着一个供桌,供桌上可以看到有香炉和几个供盘,当然,几百年前的供果可能早就变成一滩黑泥了。 供桌下有三个蒲团,二人刚一靠近,里边就突然钻出来几个小东西四散逃去,是几只野鼠把蒲团当家了。 供桌后的神像上爬满了草藤和蛛网,已经难以辨认出这是何方神圣了。马程峰爬上去用短刀清理着,没多大会儿功夫,终于看到了这个黑漆漆的神像,神像身上披着件斗篷,这是好东西,晚上可以当被盖。 “你认得吗我怎么看着不像是哪路神仙”程峰问她。 “不认得,你看这神像的发髻,秃脑门,后边有大辫子,是满人” “满人满人那时候都信萨满教吧也没有出过什么神仙啊真怪,这辈子第一次看这样的神像。我扫干净,咱就在这儿对付一宿吧,你去摘点野菜,今晚咱俩就吃这些。” 常小曼把供桌上的香炉拿了下来,下山用泉水洗了好几遍,然后找了点野菜叶子,纯天然的大山,里边啥都长,只怕你眼睛不好使认不出来,要不然没个饿死。 一个钟头后,大殿中架起了火堆,火堆上支着香炉,里边煮着野菜汤,尽管没有肉,但那些野菜叶和野山菇炖在一起还挺香。 嘎嘎嘎嘎山谷中,几只令人讨厌的乌鸦飞过,日头完全落了,整片山谷立刻变了气场,到处鬼影重重,阴风瑟瑟。唯独只有这神秘古庙中还亮着火光。 第160章九命谷 “别动别动,这么大人了,还怕疼啊昨晚上我给你缝伤口的时候都没事呢,你说你啧啧啧”常小曼打了点清水,正在给马程峰擦拭伤口,重新换药。 “废话,昨晚上不是没空喊疼吗现在吃饱喝足了,自然是娇气。” “行了,包好了,这两天别乱动。你现在必须多休息,养精蓄锐,咱俩还不一定要在这里呆多少天呢。”常小曼比程峰大几岁,显得成熟不少。 “休息你认为今晚我敢睡嘛你睡吧,我守着,我心里边有点不知道怎么形容,反正睡不着。”马程峰把火挑的更旺了。 “是不是心里发慌我也是那个感觉,总觉得这个古庙里有问题,可又说不清楚问题出在哪。”常小曼望了望外边,那八口棺材安静地躺在地上,没有任何异动。 “嗯,就是那个感觉,你睡吧,我守着。”马程峰靠在古庙里的柱子前,望着山谷中那片无尽的黑暗。 常小曼往前凑了凑,裹着那个红披风冲马程峰笑了笑。“干嘛这么快就进入角色了做姐姐的守护神” “别自作多情啊,我不守着你守着呀这地方有邪气,你没感觉到吗先对付一宿吧,明天早上咱们再找找,看有没有其他出路,我觉得既然几百年前有人在这里盖了这座古庙,那至少,那些工匠得出去吧不可能是个没有出口的死谷呀”马程峰不敢直视常小曼。火光跳动,把常小曼的脸蛋映的红扑扑的。 “嘻嘻看你这一本正经的样子,没情调”常小曼又靠近了些,最后,索性抱着马程峰的腿,枕着闭上了眼睛。 山谷中静悄悄的,那几只讨厌的乌鸦好像也不愿打扰这对痴男怨女单独相处的时光。常小曼靠着他的小腿甜甜的睡着,没有什么比现在更有安全感了,不是这里安全,而是身边的人安全。马程峰闭着眼睛,心里边总是难以集中精神,乱七八糟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火堆里的火渐渐暗了下去,院子里,一股股阴风打着旋在荒草间回荡着。 呜呜呜呜呜呜一声声鬼魅之音传来,马程峰掀开眼皮微微用余光扫了下。这种声音应该是风在环形山谷中形成的。 院子里什么都没有,阴风刮过枯黄的野草,野草来回摆动着,草丛中隐见那八口棺材。每次见到,总觉得后脊梁骨发毛。 “小曼睡着了吗”他怕吵醒她,小声问。常小曼没有回答,她睡熟了。 程峰小心翼翼地搬起她的脑袋,把她平放在地上,然后站起身来又加了几根干柴。最后抽出一根着着火的树棍子走了出去。他还是不放心,这古庙的气氛太诡异了,决不能掉以轻心。也许这诡异气氛的源头正是那八口棺材。 马程峰拨开草丛,走过去照了照,八口棺材没有任何异动,他不放心,又趴在上边听了听,确实没有响动。这种事可说不好,谁知道这八口棺材里到底睡着什么东西谁又能肯 定棺材里的死人就不会坐起来毕竟,几日前他亲眼目睹李大海的尸体就那么直勾勾地站了起来。 他用手试着推了推,棺材很重,凭他一个人的力量根本推不动。围着院子转了一大圈,八口棺材几乎一模一样,也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但心里那种莫名的恐慌情绪依旧还是无法散去。 他摇了摇头,转身回到了大殿,刚一进去,脑袋突然就嗡地下炸开了小曼呢常小曼怎么不见了这大殿本来就无遮无掩的,就中间一个黑乎乎的神像,她不可能不知会一声就跑出去呀再说了,刚才自己一直在院子里,也没见有人出去呀 这次,跟昨夜的诡异遭遇还不同,大殿里是有火的,一般的野兽全都怕火光。 他站在火堆前,整个人都蒙了,想出去寻小曼,又不敢,生怕又出现了什么幻觉。 “小曼你别玩,快出来,你跑哪去了”他喊了两句,但根本没有听到常小曼的回复。 深谷中的阴风更加强烈了,吹的古庙中的残旧瓦砾都哗啦啦直响。马程峰一步冲出大殿,警觉地观察着。不对劲儿,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儿自己也说不好。但心里的那种感觉不会错的。 他放眼望去,院子正对着古庙大大门,门外是一行石阶,黑暗的山谷中,好像正有个黑影踏上石阶,那人影十分模糊,马程峰的鬼眸也无法看清那家伙的真实面目,是常小曼吗看身形又不太像,应该是个男人。 怎么会有人也对,他们进入山谷的时候并没有来得及搜索,也许这山谷中还住着什么人吧但这人早不来晚不来,非得大半夜来 想到这里,马程峰抽出短刀,怒目瞪着古庙外。庙外,那人影越来越近,他走路的姿势有些蹒跚,明明脚步很重,但脚落地后却没有声音。马程峰观察的很仔细,他算是轻功高手了,但这种轻功还从未见识过。 “站住你若再往前半步,我立刻要你命”马程峰朝古庙外吼道。在不确定对方是敌是友之前,必须给他警告 “啊真的来人了真的来人了老汉我没看错你你是从哪进来的”那声音十分苍老。老人站在古庙前低着头,被马程峰呵斥后也不敢再往里走。 “废话,我不是人还是鬼倒是要问问你了,你到底是谁” “现在的小伙子怎么这么没礼貌了这九命谷是我家留下的,你闯入我的地盘,还要质问我是什么人这是什么道理呀”老人说道。 “九命谷何为九命谷” “是你聋还是我聋九命谷自然是九条人命,要死九个人的呀”老头气呼呼地从台阶下边走了上来。 “老东西,别过来再过来我不客气了”马程峰横在古庙门前,那老者距离他仅有五步之遥,虽然这空荡荡的庙门并没有什么实质上的意义,但对马程峰来说,它是最后一层壁垒,常小曼没有离开,她应该就在古庙的哪个角落。 第161章棺材里的活人 “哼哼……看得出,你这小子身上杀气很重,想必以前杀过人吧?也是,没有几条人命在身上,你也到不了这九命谷。”老头又往前走了几步,这次马程峰看清了,虽然他蹒跚着,可脚底下可挺利索,这几步走的轻飘飘的,就好像是飘进来的似的。 没等马程峰出手,人家就站在了自己身边。 “你?”马程峰毫不客气,决不允许任何脏东西靠近古庙,一刀真的就砍了下去。岂料那老头好像早有准备似的,身子一晃,竟然躲过去了。 马程峰看的目瞪口呆,这速度太快了,自己的轻功已要到登峰造极的地步,但也做不到这么快的身法。他是怎么做到的? “小伙子,你不该来这里呀!九命谷正好缺一条命。”老头背着手,一步步朝着大殿里走去。 马程峰拎着短刀在他背后恶狠狠地瞪着。这老头身上的气息很古怪,看不出到底是个什么来历,也无法分辨他是活人是死人。 “别看了,就你那点小本事想杀我?再修行个几百年吧。”老头就跟背后长眼睛似的,看出了马程峰的心思。 他径直走到了大殿中,抬头看着那面目全非的神像,然后跪在蒲团上磕了几个头。火光映照下,老头穿着一件粗麻褂子,这种衣服看不出任何年代感。 他站起身来皱了下眉头,鼻子在空气中抽噎了几下,好像是在闻什么气味,围着大殿转了一圈也没有寻到那气味的源头。 “小伙子,怎么有女人的气味儿?你是不是还有个女伴?” 每个人的嗅觉能力是不同的,有的人嗅觉惊人,一盘子菜端到面前,他不用尝,只闻闻就能说出这菜中到底放了多少味料,没味料是多少比例。显然,这神秘老头的嗅觉已经超过了这个层次。常小曼不是那些有钱人家的大小姐,从不化妆,身上也没有什么胭脂水粉味,而且他们俩这都两天没洗澡了,又在水里边泡了一宿,还能有啥味儿?这老头又是怎么闻出来的呢? “关你什么事?”马程峰站在大殿门口,不敢靠近他。 “怎么不关我的事?这地方不能来女人,会出事的!她人呢?快找回来!你俩赶紧走!”老头转身大喊,他情绪很激动。 “为什么不能来女人?你说话别总说一半行吗?”马程峰在不确定这人的身份之前,肯定不会轻易相信他说的话。 老头告诉他说:“信不信由你,赶紧把她找回来,否则坏了九命谷的气场不说,她的命也会丢!” 他面对面地正对着马程峰,借着火光,马程峰竟然看不清楚他的脸,他脸上总好像萦绕着一团黑雾似的,这模糊的黑雾就跟昨夜在第三层岩洞中遇到的很像。马程峰确定,这个老头,非鬼既妖! “你到底是什么人?”马程峰质问他道。 “我祖上世世代代守着九命谷,这九命谷的一草一木,已经看了数百年了,不瞒你说,几百年来,你是第一个闯进来的活人!快去找她吧,我没有理由骗你!” 马程峰盯着老头的眼睛看,眼睛是人心灵的窗口,通过眼神可以判断出他是否说谎话,但这老头的眼神却很古怪,冷冰冰的,丝毫没有任何情绪。如果是常小曼的眼睛是一弯清澈的泉水的话,那这老者的眼睛就是一潭死水。 “快去呀!回来我再跟你解释,如果让九命谷凑齐九条人命,那天劫将至!咱们都得死!”老头意味深长地说道。 马程峰不是不想找常小曼,但这古庙就这么大,常小曼就跟人间蒸发了似的,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鬼,上哪找去呀?对了,阴阳玄道曾说过,不要相信眼睛看到的东西,只有身边人才是真实的!莫非这老头有诈?使了什么障眼法?如今小曼跟昨夜一样就在自己身边? 马程峰正在犹豫之际,就听院子里传来了一声声沉闷的敲击声,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敲棺材板,那东西就在棺材里边。 咚咚……咚咚咚……古庙中的气氛再度陷入诡异。这八口棺材他俩来的时候就已经仔细检查过了,完好无损。莫非是……这八口棺材里装着的东西苏醒过来了? 马程峰瞪大了双眼看着那老头,想从他眼中得到答案,但老头的双眼还是如同一潭死水,没有任何神魄。 “你看我干啥玩应?再看会儿她要没气了!” 马程峰不会相信他。“你是说我的朋友在那口棺材里?不可能!绝不可能!我刚才查看过了,那棺材没有任何异样,她一个人也抬不起棺材板子!你休想骗我!” “呵呵……反正死的又不是我,随便你咯。” 马程峰站在原地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去看看,先不管这不人不鬼的老头说的到底准不准,如果是假的,顶多是里边跑出来一只大粽子,自己手中短刀可不是吃素的! 棺材里被敲的咚咚直响,马程峰一直朝那个方向寻找着,最后,把目光锁定在了最靠东侧的棺材上。 敲击声越来越弱,好像里边的东西已经没劲儿了,最后传来的只剩下用指甲捂住地刺啦刺啦挠着棺材板的声音了。 “小曼?你是小曼吗?”马程峰隔着厚重的棺材板喊道。可棺材板太厚了,根本听不到下边再有什么声响,那家伙指甲挠棺材板的声音也越来越弱。 马程峰不敢犹豫,赶紧用刀去翘棺材板的边沿,可这棺材也不知用的是什么木料,很厚很厚。如果里边真的是小曼,恐怕里边的空气已经不多了。马程峰这回可着急了,只好用尽全力,一刀扎了下去,他这把短刀十分锋利,刀口也好,一刀下去戳穿了棺材板,露出了一个小缝隙。 “小曼?小曼是你吗?”他透过棺材板往里看,棺材里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他又使劲儿把棺材板划开更大的缝子,尽量让空气多灌进去点。 “程峰……救……救我……”果然是常小曼的声音。 第162章棺中干尸 马程峰使劲九牛二虎之力,不停地砍着木屑,最后把棺材尾部砍出了一个较大的缺口。他伸手下去一摸,竟然摸到了一条冰凉干枯的人腿,吓的他赶紧把手缩了回来。这分明是一具尸体呀? “程峰……我……我在这!快救我!”棺材里又传来了常小曼的呼唤,可能是里边空气流通了,常小曼的呼唤声明显比刚才大了,而且自己在里边也拼命地使劲儿往起顶,棺材里再度发出咚咚的声音。 马程峰怀疑棺材里会不会有什么猫腻,但又生怕自己怀疑错了,耽误了救小曼。他又伸手进去摸了摸,这口棺材很长,比正常棺材都长一点,就算里边躺着一具尸体,那具尸体肯定生前也是人高马大的,按常小曼的身高,如果脑袋盯着棺材头部,那脚肯定伸不到最下边,所以,刚才马程峰才只摸到了一具尸骨。 马程峰这次几乎把整条胳膊全都探了进去,他小时候有个外号,叫马猴子,因为他胳膊比一般孩子长一截,这条大长胳膊一伸进去,都得有一米长……还别说,手往前一搭,终于摸到了一个软软的,热乎乎的物体上,好像是小曼的大腿根。 “小……小曼……?”里边空间狭窄,而且他又看不见,只能伸手胡乱的摸着。 他想抓住常小曼的裤子,或者是衣角顺着把小曼拽出来,这一着急,也不知道摸到了哪。顿时惹来了常小曼的大骂。“你!!!你这个色痞子!往哪摸呢?你等我出去的,保证不打死你!” 马程峰愣了下,就觉得浑身气血沸涌,燥热不堪。吓的他可不敢再摸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拽住了一块衣角就往出扯。 好在常小曼是个姑娘,身材均匀,最后,总算是一把一条腿扯了出来,不过这个缺口有点小,整个人想出来可费事。马程峰又用匕首充当锯用,扩大这个缺口,最后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折腾了快半个小时,终于才把常小曼从里边拽出来。 常小曼脸色惨白惨白的,蹲在地上抱着身上直打哆嗦,估计是吓坏了。 “臭流氓!你没听见我敲吗?怎么才来呀?”她噘着嘴问他。 “我……我还以为……好吧,是我太笨了!可你怎么好端端跑那棺材里去了啊?这棺材是密封的!”马程峰看着常小曼。常小曼咔吧咔吧眼睛,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子午卯酉来。 “下边又具尸体,吓死我了,你不知道,那尸体就在我身下挨着,哎呀!我现在想起来都后怕!”常小曼赶紧远离这口棺材,就好像棺材里的尸体随时都能钻出来似的。 “哎?老头,你过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马程峰回头朝大殿里喊道,老头就站在门前笑着看着他俩。 “这女孩是不是最近惹上了什么东西?她身上阴气好重啊。你俩必须赶紧离开九命谷!听我的话没错。”老头坚持不肯让他俩留下。 “是是是!走走走!就跟我俩愿意在这破庙住似的,可也得让我俩天亮了再走吧?再说了,这山谷中根本没有其他出路啊?我们往哪走?”马程峰牵着常小曼的手走过去问他。 老头抬眼望了两眼天边的月牙,天边,一朵黑云正在靠拢过来。他问:“灵泉是你俩引来的吧?你俩顺着灵泉一路往南走,灵泉穿过九命谷直通谷外,你俩会看到一个洞口,此洞名曰乌骨洞,顺流而下走出乌骨洞就能重见天日。” 乌骨洞?只听说凤凰山最早得名乌骨山的说法,难道这山洞跟乌骨山还有什么联系吗? 没等马程峰开口问,老头又说话了。“记住,你俩进入乌骨洞后什么都不要管,顺流而下,只要不回头就能出去。” 他说完这句话,一股狂风刮来,那朵黑云遮住了月亮,咔嚓一声,炸雷闷响,划破天际。雷光一闪而过,马程峰在那一刹看到,自己面前什么东西都没有,而雷光闪过,那老人的身影再度出现了。 “不能说了,我不能再说了,来不及了!我得走了,他们要来了!你俩好自为之,咱们各安天命吧!”老头几步就跑了过去,等马程峰反应过来再去追,庙外根本不见他的影子。 “程峰,这老人家是谁呀?他的话可信吗?这里叫九命谷?”常小曼坐在大殿门前的石阶上看着那八口棺材发呆。 “我也不知道他是谁,野生的。算了,不管他,你说咱俩是去是留?”一个大男人,关键时刻却更相信女人的话。 “要下雨了,这次雨不能小了,先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咱们好歹也等雨停了再出去吧?”常小曼说道。她可不想再露宿荒野了。 马程峰觉得小曼说的对,二人能在这荒山野岭找个遮风避雨的地方不容易,大半夜的顶着雨还找什么乌骨洞啊?他给火堆里加了几根干柴,火更旺了,二人紧紧依靠着彼此取暖,看着一道道炸雷劈向山谷,也许又有个什么妖精要渡劫了。 “我们能出去的对吗?”常小曼问他。 “嗯,会的,一定会的!回去交差,然后我们再也不做这买卖了!这种钱可不是一般人能赚的。”马程峰说。 “干嘛?你才多大呀?就有人生感悟了?你不赚钱想干啥?” “当然是有比赚钱更重要的事要做了。”他把常小曼搂的更紧了。 “程峰?你……你?”常小曼突然推开马程峰瞪大了双眼死死盯着古庙中的荒草间。马程峰顺着她的方向看去,就见最东边,刚才常小曼躺着的那口棺材里,一个黑乎乎的人手从棺材缺口中伸了出来。 尽管那黑手的速度十分缓慢,可马程峰依旧可以清楚的看到,那双手正在动弹,那正是棺材里尸体的手,手上的手贴在骨头上,干巴巴的,他修长的直接不停地抓挠在棺材上,发出刺啦啦的诡异动静,相比之下,常小曼刚才挠棺材的声音还算好听了呢。 第163章乌骨洞 “你……你看到了吗?那双手在动!”吓的常小曼钻进了马程峰怀里。“怎么办?怎么办?咱俩还是走吧。” “看来那个老头说的没错,这九命谷确实有古怪,不过咱俩现在出去来不及了。”荒草间摆着八口棺材,他们俩想出去,就要穿过这八口棺材,天知道,当他们走过去的时候会发生什么意外。 马程峰急中生智,从火堆中抽出一根,直接扔了出去,着着火的干柴直接被他扔进了靠东边那口棺材中。顿时,里边传来了一声凄惨的嚎叫,那嚎叫十分渗人,棺材里边咚咚直响,那东西正在痛苦地挣扎着。 死人身上有尸油,据说尸油是不会蒸发的,尸油燃点很低沾火就着,不大会儿,这口棺材就着起了大火,里边的家伙好像也放弃了抵抗,再也不动弹了。马程峰长嘘一口气。 咔嚓一声,实木棺材被烧塌了,从棺材里滚出一具焦黑的尸体,尸体上还带着火苗呢。这家伙确实个子不小,估计少说也得有两米高,那只大手比正常人脚丫子还长。 “这人长大也太大了?真要是起尸了可不好对付。”马程峰说。 “幸好烧死了,吓死我了,要是刚才我在里边时候他活过来可咋办?真不敢想象,我……我不会是被他弄进去的吧?” “你听说过吗?下葬禁忌打雷,据说雷电可以唤醒死人体内存留的魂魄,会使死人诈尸。我想应该就是这种生物现象。”马程峰劝她。 二人这边正庆幸呢,突然就见那具身上着火的尸体竟然直挺挺地站了起来,他完全是用双脚脚后跟的支撑力站起来的,他站起身后一声怒吼,口中喷出尸气,那尸气隐含无比,瞬间为他熄灭了身上的火焰,然后平伸着胳膊竟朝着马程峰他俩寄身的这个庙殿崩了过来。 “我靠!!!”马程峰骂了一声,抽出短刀就迎了上去。 “程峰,当心呀!”常小曼拿着一根火把也跟了出来。可能是这东西怕火,常小曼走到哪他都躲得远远的。 这具尸体已经被大火烧的浑身焦黑,看不出他以前到底长什么模样,他行动缓慢僵硬,朝着马程峰就扑了过来。马程峰身法诡异,想捉他可没那么容易。他上蹿下跳,灵活的跟个猴子似的。 “小曼,你走啊,想啥呢?往出走!”他吸引了这具大粽子的注意力,赶紧让常小曼离开。 大粽子满口尸气,他一蹦一跳地扑了上来,马程峰不敢靠近,尽可能把他引到相反方向掩护小曼安全撤出。常小曼跑出古庙叫他,可马程峰竟然站在原地不动弹了,眼看那大粽子又扑了上来,这可如何是好? “程峰你傻站着干嘛呀?快跑!快跑呀!”急的常小曼直跳脚。 马程峰不是不想跑,也不是吓傻了,而是根本没法跑。他刚才把那家伙朝庙里边引,在经过一片荒草堆的时候,突然荒草之中不知道伸出个什么玩应来已经缠住了他的脚腕,根本不让他动弹,那东西劲儿很大,还在不住的把程峰往里拽。 程峰低头一看,心头就是一震,原来草丛中有一口棺材,一只干枯的手爪冲破棺材板子正在掐着他的脚腕。 “啊?”马程峰大骇,已经来不及思考了,此刻真是前有追兵后有堵截,棺材里的尸体正在使劲儿,棺材板子已经被他顶开了,下边露出一双诡异的眼睛,那眼睛恶狠狠地瞪着他,仿佛要把马程峰生吞活剥了似的。 情急之下,他一刀砍了下去,直接把棺材里尸体的手剁了下来,他脚腕上带着那干枯的手爪,甩也甩不掉,撒腿就往外跑。拽着常小曼,二人不敢回头,一路狂奔而下冲入山谷。天上,一颗颗炸雷接种而下,有一颗竟然就劈在二人身边,顿时,那片荒草炸开了,火光四溅。二人的心都快跳出来了,一路顶着被炸雷击中的危险,终于跑进了山谷中。 回头一瞅,第一具大粽子平伸双手正在朝山下蹦跶着,他身后还跟着一个黑影,看来,今夜这九命谷要上演群尸过境了。 “怎么办?回去?”马程峰用短刀把那只干枯的手爪砍了下去,脚腕子上留下青肿的五指印。 “回去?回哪?你疯了啊?咱们赶紧走,别管那位老先生说的可不可信,最起码不能在这儿留了。”常小曼说。 那神秘的老头说顺着泉水朝着山谷南侧找会看到一个山洞,山洞叫乌骨洞,出了乌骨洞就是外边的世界。 山谷正中心有一条水渠,这水渠以前肯定是干涸的,就好像是早就有人预料到会有两个莽撞的孩子引来山泉一样,山泉清澈冰凉,顺流而下,二人一边跑一边回头看,不大会儿,那两个古庙中的大粽子就没了踪影。 九命谷并不大,山谷中遍布着许多早已灭绝的绿色植被,有些长的都是一人多高,上边结着五颜六色的野果子,看着水灵可却没人知道它到底能不能吃。 “奇怪,九命谷就这么大呀,咱们咋没见到有其他建筑物?那老人家是住在哪里的呢?”常小曼问马程峰。 “我看这老头八成不是个好东西,没准是老分窟窿里的什么精怪呢,算了,不管他,你看,前边好像真的有个山洞,走吧,趁着还没下去,咱俩进去看看!” 山洞前同样立着块石碑,石碑上同样是满文,不过这次不需要猜测了,翻译过来肯定是乌骨洞。山洞中暗无天日,里边很空旷,就像是卡斯特地貌留下的,乌骨洞中泉水平缓,从岩洞中间流淌而过,左右都是形态迥异的钟乳石。 这石洞是天然形成的,里边洞壁上布满了各色壁画,不过年代久远,颜色也差不多褪光了。 “走啊?你忘了,那位老先生说过,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能回头。” “小曼,你仔细看这幅岩画,上边画的那个女人好像是满清皇宫里的哪位贵妃娘娘,这么看还挺好看的啊?” 第164章鬼画 马程峰把常小曼拽了过来,指着那面壁画说。可常小曼没有他的夜视眼,什么都看不清。 “人家都能当上娘娘肯定是万里挑一的美貌,你看他们干啥?快走!一会儿那些东西又跟上来了。”常小曼别说看不见,就算能看见也对这些古老的艺术品不感兴趣。她没有马程峰那么重的好奇心。 “哎?这幅跟上幅几乎一模一样,她……她……”马程峰走了两步,又盯着石壁上的壁画发呆,他看的很入神,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就跟画里的人能走出来似的。“这壁画肯定是出自名家之手,雕刻的人物已经到了可以传神的地步,了不起,看来清初时期还是有不少民间艺人的。” “哎?咱俩现在是逃命呢!不是让你在博物馆里看展品。” “不是不是,你没看到,画里的这个娘娘太传神了,尤其是眼睛,我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一副画呀!”马程峰越看越起劲。 那位娘娘应该身着一套凤袍,凤袍上绣了只金凤于胸口处,她腰身纤细,朱唇玉容,一双乌黑的眼睛清透无比,看的马程峰都有些情绪浮躁了。她头上带着旗头,旗头上是美丽的粉色牡丹花,胸口挂的是一串鸽子蛋那么大的东珠。 最让马程峰痴迷的是她那双眼睛,虽然画面中的人是没有任何动作的,但这双眼睛十分清透,仿佛眼中可以传神似的。她嘴角微微上翘,就这么甜甜地冲马程峰笑着,这种美是一种端庄的美,而不是妩媚的美。 “这画……这画不对劲儿!”马程峰瞪大了双眼,壁画中有难以用言语形容的诡异。 “人家都说了,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许停下,走吧!这本身就不是咱们的世界呀!”常小曼也觉得马程峰看到了什么异相,但她看不见,又不能确定,只好拽着他继续顺着泉水流淌的方向走去。 石洞左右岩壁上全都是壁画,而壁画中的景象几乎出奇的一致,画的也全都是这位深宫高墙中的娘娘。唯一不同的是场景,她时而庄严地坐在凤椅上,时而站在桃花树下,时而站在紫禁城前,但每一个场景中都只有她一个人。 看她这般容颜,肯定是黄帝比较宠幸的妃子,那为何身边会没有一个人陪伴?别说黄帝了,就连太监宫女也没有一个,这不是太凄凉了吗? 马程峰每走到一幅壁画前都要逗留片刻,他一边看,一边还傻笑着,就跟着了魔似的。常小曼无法理解,画中静止的世界里有什么东西这么吸引他? 马程峰伸出去抚摸着那静止的壁画,壁画中黑乎乎的,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东西。常小曼也好奇,试着伸出手朝他摸的那面石壁摸了下,这一摸不要紧,吓的她赶紧缩回了手。 她刚才竟然在坚硬的石壁上触摸到了一个柔软的物体,那种触感很像是人的皮肤,软软的,滑滑的,是女人的皮肤!马程峰对着石壁傻笑着,一边笑,一边把左手伸过去,他的手指正在一点点陷入静止的壁画中,壁画就好像石块橡皮膏似的,被他一碰,就压下去了。 “程峰?这壁画有问题,你别看了!”常小曼使劲儿摇晃着他的胳膊,但现在的马程峰已经看入迷了,耳边根本听不到她的召唤。 他的手已经陷入了壁画之中,里边有一股神奇的魔力,正在把他的身体往里拖拽着,而那力量对马程峰来讲仿佛没有任何抵抗力,让他的灵魂越陷越深。 常小曼心急如焚,这种情况她从未见过,也许是这壁画中有某种毒粉,可以让人的视觉出现幻觉?现在,马程峰看到的跟她所看到的已经不是一个世界了。 她几步跑到泉水旁,用手捧起一汪水,二话不说对着马程峰的脸就泼了下来。这泉水都是地下泉,冰凉刺骨,马程峰淬不及防,被泼了个透心凉,浑身止不住地打了个哆嗦,然后摩挲一把脸,诧异地看着身旁的常小曼。 “没了?没了?她呢?” “她?谁?程峰,你着魔了呀?你清醒点行不行,这里除了你我还有谁?你是不是看到鬼了?”常小曼赶紧把他从那壁画前拽了过来。 “我……我刚才分明看到她正在朝我招手,而我就站在紫禁城门前,前边是王座,她在叫我过去陪她!难道都是幻觉吗?”马程峰使劲儿掐了把自己,挺疼,这里是他的现实世界。 “我的妈呀,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古老的壁画会成精的呢,别看了好嘛?咱俩赶紧走吧!你难道要永远留在九命谷?” 马程峰再不看去看身边的壁画,低着头,牵着常小曼的手,顺流而下。这石洞走势有些陡,泉水顺流而下,也不知道尽头是何处,不过石洞中一直有凉风吹来,估计它可以通向外界。但石头尽头可是一片漆黑,它就仿佛是连通地狱与人间通道一样。 而所有陷入其中的人,都很难经受住它的诱惑,这里不是地狱,是一面镜子,镜子里就是天堂,没有谁不想留在天堂。但天堂的大门却不是对凡人洞开的,也许当他们决定留下来的时候会发现,那美丽的画面已变得粉碎,取而代之的是那些游荡了几百年的孤魂野鬼! “咯咯咯……嘿嘿嘿……”石洞中传来鬼魅的笑声,那笑声很甜美,让人不禁联想到童年记忆中邻家可爱的小妹妹。 笑声回荡在石洞中贼吧不曾散去,每一声都拼命地往你耳朵里钻,让你不想听也不行。马程峰的鬼瞳射出诡异的光芒,可石洞中只有缓缓流淌的泉水,一个人影也不见,那笑声应该不是什么人发出的,而是来自于那静止的壁画中。 他俩捂着耳朵走了很长一段距离,但那笑声依旧在,因为石洞左右全都是壁画,壁画上画的就是那个美丽端庄的清宫娘娘。 “程峰,你不能听,她不是人,千万别被她的笑声诱惑了!” . 第165章画中妖女 “程峰,你不能听,她不是人,千万别被她的笑声诱惑了!” 马程峰目视前方根本没有听到常小曼的话,他的目光有些呆滞,已经着了道,鬼瞳中的那寒光也消失了,不知道看什么看的这么入神。 “程峰?程峰?我正在跟你说话呢,你听没听到啊?”她摇晃着马程峰。男人和女人需要的精神食粮是不同的,之所以常小曼没有被这石洞中的东西蛊惑到,一方面是因为她看不到壁画中的东西,另一方面壁画中女人长得再美,小曼对一个女人也不会感兴趣。 她顺着马程峰的视线看过去,就见石洞尽头处出现了一道光芒,而那光不是别的,正是传说中的珠光宝气的光,白银与金锭堆砌如山,珍珠,玛瑙,翡翠,珊瑚应有尽有,一个身着凤袍的端庄女子双手交叉放在小腹上,正站在这座宝山前注视着他们。 那女人的脸说不出好看还是不好看,而是那种……那种很正统的感觉,是端庄之美,她身后的那些珠光宝气已经足够可以买下一座城市了,每一件都价值不菲。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自己怎么可能见到她呢?这个女人绝对不是属于现实世界的,她……她是想把他们勾引到她的世界去,一切都是幻觉!幻觉! “小曼,你看,这些宝贝哪一件都足够咱们一辈子衣食无忧了,你再也不需要给无双那小子打工了,我们想去哪就去哪,想过什么日子都可以,我们想得到什么都可以。我们哪都不去了,就在这儿好吗?这些宝贝都是咱俩的!”马程峰痴迷地看着宝山,可他的眼中最大的宝物恐怕还得是那个妖女! “宝贝?这些是真的吗?”常小曼也不敢相信了,毕竟眼见为实,当无数珍宝就摆在你面前的时候又有谁可能不动心呢? 她已经拦不住马程峰了,程峰三步并作两步疯狂地扑了上去,躺在那座宝山上体验着做富翁的感觉,那优容华贵的女人就站在他身边,她淡淡的笑着,那种笑都不是正常人的笑,看的常小曼直起鸡皮嘎达,常小曼不敢靠的太近,但又怕一会儿真出事了来不及救程峰,只好站在另一边,使劲儿拽马程峰的手。 “小曼,你看呀,这些都是真的!你咬一口!” 以前古代时候,最值钱的就是金子,但中国人很聪明,有些作奸犯科的小人会用铜锭上刷一层金漆来充当真金。每一种不同的金属强度也不一样,金子强度软,真正的金子用牙一咬就能留下个牙龈,咬不动,没有牙龈的准保是铜镀金。 所以,现在得了奥运金牌的运动员,你看他们站在领奖台上都要用牙咬一下以表兴奋。 马程峰拿着一个足有五六斤的大金锭使劲儿咬了一口,上边真的留下了他的牙龈!是真的! “程峰你醒醒,就算这些是真的,你仔细想想,她凭什么把这些东西给咱们?你别傻了!她是在勾引你呀!”小曼不说这话还好,话刚出口就好像是提醒了那女人似的。 就见那女人慢慢俯身下来蹲在了马程峰面前,然后伸出芊芊玉指钻进了马程峰的衣襟中,而且那双手还在一点点顺着马程峰的胸襟往下移动着。 常小曼再也看不下去了,这女人分明就是妖女。她夺过马程峰右手的短刀,一刀就刺向那女人的胸口。只听得一声刺耳的尖叫传来,瞬间,眼前的金山银山,珍珠玛瑙翡翠珊瑚全都化作一股黑烟散去了,那女人的胸口插着马程峰的短刀,她痛苦地捂着胸口,胸口患处溢出黑烟,黑烟越飘越远,她的影像也越来越模糊。 最后,那模糊的影像彻底化作黑雾炸开了,只剩下马程峰呆若木鸡地瘫坐在地上,他屁股下边还哪有什么珠光宝气呀!哪里还有什么几斤重的金元宝了,一切都化作黑烟消失无踪。 “怎么会这样?金子呢?宝贝呢?”马程峰直起身惊讶地看着这团黑烟慢慢散去。而这团妖气好像被什么外作用力吸引了一样,全都是朝着石壁中钻了进去。 更加诡异的是,马程峰那把短刀就插在石壁中,所有黑雾全都被石壁的缺口吸了进去,那片石壁也变得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了,壁画中的女人消失了,景物消失了,宫殿消失了,只剩下一团漆黑。 “看到了吗?你看到了吗?这一切都是虚幻的,都是幻觉,你不要被那妖精迷惑了!”常小曼把短刀抽了出来,刀尖上竟然留下一层黏糊糊的不明液体。 这种现象他俩谁也解释不清,也许,刚才所看到的一切,都是这妖画在作祟吧。 “别发呆了,快走吧,这次你该相信我了吧?不管你看到什么,都不是真实的!” 马程峰和小曼也不知走出去多久,此时再回头去看,身后已经不见洞口的光亮了,九命谷中的隆隆雷声也越来越小,耳畔只有清澈冰凉的泉水哗啦啦流淌着的声音。 身边两侧的钟乳石上出现了一盏盏油灯,油灯就修在钟乳石上,下边还有未曾干却的灯油。这灯盏是铜制的,灯身上雕刻着一条条金凤凰,凤凰口吐金丹活灵活现。 “走,这些不干咱们的事,什么也别管,先走出去再说。”常小曼现在算是看明白了,这个乌骨洞中充满了形形色色的诱惑,总会让你止步,心生贪婪。 又往前走了会儿,石洞两侧出现的油灯就更多了,其中少数灯盏在二人经过的同时突然好像受什么神秘力量的促使一般亮了起来,油灯的灯光十分昏暗,火苗随着水气来回幽咽摆动,把二人的影子拉的斜长,显得十分诡异。 无数的凤盏铜油灯环绕着一簇钟乳石,这钟乳石的形状很像是一级级的石阶,台阶上十分光滑,一直通向洞顶,这岩洞很高,足有七八米,上边光线昏暗,也看不清到底有什么东西。 . 第166章金凤兽 眼下,他们俩就算想绕开也不行了,因为泉水就从那簇钟乳石下流淌过去,左右岩壁下已经没有路可走了。 马程峰走在最前边,常小曼跟着他一步步踏上了光滑的石阶,石阶越升越高,俨然是通向上边第二层岩洞的。 马程峰的头伸了上来,第二层岩洞里什么都没有,光秃秃的,那冰冷的泉水也不知道是怎么流上来的,依旧沿着岩洞边缘向南流淌着。 地面上散落着许多特殊的石块,之所以说这些石块特殊,是因为石块的形状古怪,而且颜色也很特殊,这些石块表面发乌,就像表面被一层什么物质包裹住了一样。而且这些石块大小形状不一,有的是方的,有的是圆的,甚至还有一块像是一把钩子,表面十分光滑,没有任何灰尘和杂质。 马程峰钻出来凑上前去捡起一块这种石头在手中把玩着,这东西手感不错,不仅光滑,而且用鬼眸去看,好像里边是透明的。他的手很有劲儿,以为这是块什么矿石呢,这么一捏,只看的手中的石头竟然被他给捏碎了。哗啦一声,石屑全都散落而下。 “这……这不是石头!程峰,这是骨头!你看,这都是骨头屑呀!”常小曼喊道。 一开始俩人有点害怕,以为这层岩洞中指不定有多少具尸体呢,因为放眼望去,岩洞中到处都是这种乌黑色的神秘“石块”,但细细看来,这些“石块”的造型虽然像人骨,可有些骨头的形状却不是人类的,因为这些骨头太大了,有一块好像是某种鸟类的尾翼骨头,光是一只翅膀就足有两米多,这只大鸟如果活着,羽翼上长满了毛,那恐怕展开翅膀足有六米宽了,什么鸟会这么大? 常小曼说,会不会是远古时代的翼龙? 大家谁也没见过真实的翼龙到底长什么样子,但如果它是翼龙的话,那是不是又小了点。马程峰在前边找到了这大家伙的一只爪子,它的爪子只有四根脚趾,刚才看到的那个钩子状的骨头就是这只大鸟的其中一根脚趾。 “也许这是某种上古神兽吧,走,咱们再往前找找。”马程峰说。 越往前走,那神秘大鸟的骨头也就越多,随后,第二层岩洞也彻底走到了尽头,尽头处顶着洞壁有一扇十分巨大的铜门,这铜门宽约五米,高约七米,上边顶着洞顶。铜门左右门框上雕刻着各种画案,有些像中国人传说中的那扇巨大的南天门。 巨大的铜门十分厚重,粗略用肉眼估算,至少有十吨重,它镶嵌在岩壁中,一点缝隙也没有,就好像是浑然天成的。厚重的巨门露出一个门缝,这条门缝虽看起来不大,但也足够过人了,就是不知道铜门后到底通向什么世界。 “小曼,咱们要进去吗?”马程峰站在这扇巨大的铜门前停住了脚步,他们现在只有两个选择,留下来,还是去闯一闯,留下来也许还不会死,九命谷中的大粽子行动缓慢,一会儿天亮了他们自然就失去了凶残的本性,乖乖找个阴暗角落睡觉去了。 但如果走入这扇铜门,里边的世界是个未知数,谁也说不清这里边到底是什么世界。 “没的选择,如果那位老先生说的是真的,咱俩必须闯出去才有一丝希望。”常小曼依旧相信那个神秘的怪老头。 “可是你就不怕他是在骗咱们?”马程峰是个从不轻易相信任何人的孩子。 “程峰,只有一条路,难道咱们要永远留在这里吗?我们回不去了!与其这样还不如拼上一拼呢,你的勇气去哪了?”常小曼靠在巨大的铜门前,往里看了一眼,里边还是一团团黑雾,根本看不到有任何光线和活气。 马程峰犹豫了片刻,也思量着到底要不要进去,回头看去,那一堆堆奇形怪状的大鸟骨骼十分醒目,是乌黑色的,乌黑色?乌骨?乌骨洞?原来这乌骨洞是这么得名而来。 他正站在原地上发呆呢,突然就听铜门内的混沌中传来一声尖利的叫声,那叫声十分刺耳,让他一下子打了个激灵。轰隆隆……轰隆隆……眼前的巨大铜门竟然慢慢关上了,那狭小的缝子眼看就要完全合上了。 “程峰,我们必须走!!!别再犹豫了,来不及了呀!!!”常小曼这次没有听他的意见,拽着他的手使劲儿地往门内托。 二人的身子就在铜门关上的一刹那,一钻了进来,门内黑漆漆的,他的鬼瞳在这个世界里就好像是个瞎子似的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或者说也许这个世界里本来就什么都没有。 又是一声尖利的叫声,那叫声距离他们很近,仿佛就在面前,面前风声大作,混沌的黑雾中突然射出耀眼的金光。 那是一只只存在于神话传说故事中的神鸟,它头像孔雀,双翼遮天蔽日,尾巴上有七彩翎羽,金凤凰!一只活生生的金凤凰就在他们面前!二人看的目瞪口呆,一时间竟然忘了跑!可就算跑他们又能跑到哪去?这个虚无的世界原本就是这只金凤凰的栖身之所。 又是一声尖叫传来,金凤回过头来,用七彩尾翼一扫,一股狂风刮来,二人没等反应过来呢,就被那狂风刮了起来,直接把他们吹到了那金凤凰的背脊上。 “抓稳!它一定是要带咱们离开这里!”常小曼一只手搂着马程峰,一只手死死拽着那金色柔软的羽毛,凤凰背脊上的羽毛十分柔软,他俩坐在上边就跟坐在一条地毯上似的。 金凤展翅高飞而起,巨大的翅膀拍打着,驱散了混沌中的黑暗,翱翔在这片神秘异境中,身下的一景一物无不眼熟。 清澈的泉水,残破不堪的古庙,被绿色植被覆盖的九命谷,前边是一湾水潭,水潭中飘着一口殷红色的棺材,水潭上是一条彩虹和瀑布。金凤穿过瀑布,直飞入一个岩洞,那岩洞中暗无天日,四周一共是九九八十一扇门,岩洞中到处都是大水…… 第167章重回人间 渐渐的,身下的景象消失了,又变成了一团混沌,混沌中夹杂着一股奇怪的香味,是肉味,很香,馋的马程峰风都流口水了。 谁知,岂料这时那金凤猛地一个翻滚,直接把马程峰和常小曼从背脊上给摔了下去。 二人依旧十指紧扣,他们仿佛堕入万丈深渊,越落越深,身边风声呼呼作响,眼前时而黑,时而白……重力越来越强,下堕的速度也越来越快,脑袋里就好像炸开了似的,最后,他俩终于难以承受这种煎熬昏了过去。 “真香啊,好吃,好吃,哈哈……”迷迷糊糊中,耳畔传来一个声音。空气中弥漫着那股肉香,香味勾的二人肚子里的馋虫都要爬出来了。这股肉香味似曾相识,在哪里闻过呢?这个声音也很熟悉,就好像是在梦里一样。 “小贼子,你若再不醒贫道可都吃光了哦。”那人又说。 马程峰慢慢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金黄色,天上,一只该死的乌鸦嘎嘎叫着飞了过去。一片叶子翩翩落下,刚好落在马程峰的眼睛上,马程峰捂着脑袋坐了起来,发现身前是一个火堆,火堆上烤着一只熊掌,那熊掌被烤的滋滋冒油,香味扑鼻。 这是一座道观,道观中供奉着一樽仙象,道观门前时而还会传来人的脚步声,那些人交头接耳,都在议论着老刘头家这几天的怪事,说什么老刘头因祸得福,虽然断了条肋骨,却保住了小命,这都要归功于前几****在三宝观中见到的那个白胡子老道。 夕阳西下,金色余辉扑撒在残破的道观中,猎户背着猎物,渔民背着渔网三三两两地正往屯子里走。这三宝观是回屯子的必经之路。 “丫蛋?小伙?你俩咋跑这儿来了呢?疯够了就快点回去吧,婶儿晚上给你咧贴大饼子吃。”道观前,唐婶把脑袋伸进来喊道。 “哦……”马程峰稀里糊涂地回了句。 三宝殿的台阶上坐着那白胡子老道,他一只手拖着七彩拂尘,另一只手上拿着一个酒葫芦,正在往嘴里咕咚咚的灌酒,喝的好不畅快。 三宝殿……阴阳玄道……烤熊掌……难道?难道程峰与小曼这次绝命之旅只是一场梦境吗?如今梦醒了他们又回到现实了吗? 常小曼躺在马程峰身边,依旧与他十指紧握。如果说那一切都是梦境,那么常小曼腰中别着的那把长剑又是什么东西?这分明就是马程峰从墓室中那件古老铠甲上带回来的呀?太神奇了!黄粱一梦?除了这,还有什么能形容它的呢? “小贼子,愣着干嘛?再不吃一会儿贫道全吃光了,一点都不给你留啊?”阴阳玄道笑了笑,那七彩拂尘在夕阳残辉下显得更加夺目异常,就好像……就好像是刚刚那金凤凰色七彩尾翼一般。 马程峰也不客气,抓着那只烤的喷香的熊掌就啃,就跟八辈子没吃过肉似的。嘴里嚼着肉,油顺着嘴角直往外淌着,还挺有良心,自己吃了还不忘常小曼。 “小曼,醒醒?”他推了推小曼,小曼迷迷糊糊的也睁开了眼皮,第一眼看到的是马程峰,然后就看到马程峰手里拿着那油腻的熊掌。 “程峰?我们是不是做梦了?咱们摔死了吗?”常小曼一只手捂着太阳穴,一只手支撑着坐了起来。刚才的一幕幕太清晰了,前一刻与马程峰从那金凤背脊上摔了了下来,怎么醒来后就回到了三宝观? “你别问我,问那个牛鼻子老道,谁知道他搞什么鬼,咱俩差点死在那儿,人家倒好,坐在这儿喝酒吃熊掌,好不快活呀!”马程峰挖苦着阴阳玄道。 玄道不愿搭理他,仰着酒葫芦往自己嘴里倒,酒葫芦里的美酒已经喝光了。 “啊……好酒,可惜呀,太少了,若是再多些,没准你们俩的美梦还能继续下去,天意,天意哟!呵呵……贫道只能帮你们这么多了,剩下的,还是要靠你们自己的本事!”阴阳玄道一步三晃悠,脸上红的跟猴屁股似的,转身回到残破不堪的道观中,一头就倒在稻草堆上睡着了。 “程峰,这是梦对吗?我们是在做梦?”常小曼拽着马程峰的衣襟看着他,马程峰的表情还是那么冷漠,看不出跟平时有什么不同。 “你看,那把长刀还在,这是我们从勺子沟古墓中带回来的,如果想证明那一切不是梦,只要咱们回去看看就知道了。” 常小曼说我记得在梦里你受过伤,脑袋后边那么长的一条口子还是我给你缝的呢,你看看有没有了?她不提马程峰还想不起来,自己赶紧伸手去摸,这一摸不要紧,竟然脑后勺上真的有同感传来,可脑后勺上没有伤口,头发也好好的,那这同感是怎么来的?难道是从梦中带来的吗?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熊掌是你在两天前给阴阳玄道烤的,难道我们又回到了两天前?还是……还是咱们原本就一直在做梦?” “小曼,如果时间没错的话,那今晚刘老汉和他儿子肯定要去勺子沟,咱们回屯子里一看便知了。”马程峰说。 二人没有一瞅阴阳玄道人事不省,也没有管他,踏着夕阳的残辉顺着山间小路朝着小屯子走了回去。 屯子里景象依旧,入夜前,每家每户的劳动力都从山里回来了,村口大树下的一群老娘们也逐渐散去,她们别看嘴碎,可却极其传统,男人们白天辛苦养家,他们就要在爷们回家之前准备好丰盛的晚餐和二两白酒等着自家爷们。 还没等进屯子就见屯子里家家户户炊烟升起,炊烟的气息是城里人永远嗅不到的乡音,也是乡下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 成和和小曼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不仅仅是庆祝大难重生,更多的是因为……回来的路上,二人谁也没有说话,两只手默默地拉在了一起再也没有分开过。 第168章这是他们的世界 唐家院里飘逸着一股香喷喷的苞米味,这种气味很香,不单单是烤出来的那种气味,还有鱼肉的鲜美味道。这是东北的一味特色美食,南方人不觉得它有多好,但其实它确实没有什么讲究,东北人管它叫“铁锅炖”。 铁锅炖可以有很多种做法,铁锅炖大鹅,炖小鸡,炖牛肉,炖鱼头。一口大铁锅,就是普普通通农村小院里煮饭炖菜用的大铁锅,多大呢?诸位见过电视里红军十万里长征了吧?过草地的时候,天气变幻莫测,经常没有由头地开冰雹,那大冰雹都赶上大母手指头了,等冰雹过去了,战士们,包括首长们一个个被砸的是鼻青脸肿,可这里边唯独有一个兵种没事,谁呢?炊事班的伙夫们。炊事班都有行军锅,那大锅平时看着笨重,可真到了这时候,往头上一扣,准保没事。 那时候一个炊事班都要供一个连兄弟们的饭伙,因此那大行军锅也不小,要是炒菜足能炒十几二十斤。咱这里说东北的特色菜铁锅炖就是这么大的锅了。 这“铁锅炖”,说出来其实没啥讲究,纯天然的食材,东北人做菜没南方人讲究,比如说这鱼头锅,直接把鱼头剁下来洗干净,往大铁锅里一扔,铁锅里炸开点油,然后放上葱姜蒜和老汤把锅盖也盖就这么干炖,一直炖到过里边要干了,你一开锅盖,哎哟……那才叫一个香气扑鼻呢!就甭提多馋人了。 当然了,其中有一环重要的原因看似简单,但真正坐起来可就费事了,这铁锅炖炉灶没讲究,锅没讲究,食材也没讲究,唯独火候有讲究,大小不说,必须得是柴火去炖。 东北以前很穷,这铁锅炖都得是过年或者是婚宴上的菜,一般这时候人头也多,谁家还能真舍得把炖那么多食材,不可能光是肉,可吃不饱咋整呢?又来也不知道是谁,研究出个好法子。 东北是产苞米的地方,南方叫苞谷,苞谷与苞米属于一种蔬菜,不过味道不同,因为是东北种出来的,东北的土地里含有的营养物质据说最适合种它,苞米发黏,发舔,跟南方苞谷样子相同,味道却大不同了。 所以你看,北方人做什么东西吃,许多都讲苞米面的,但南方苞谷要是磨成粉那就不好吃了。 最出名的要属苞米面大饼子,这玩应本身就是熟的,平时农家人带着两大饼子和朝鲜族的小咸菜,在庄稼地里一忙活就是一天,全指望这东西充饥了。 它还有一个特色吃法,就是把苞米面大饼子贴在铁锅边沿上烙,就跟烙饼差不多,只不过是锅底还蹲着新鲜的食材呢。 比如铁锅炖鱼头,鱼头鲜美的汤汁被柴火烘烤而出,上边盖着盖子又出不去,最后,全都钻进了苞米面大饼子里。熟了后一开锅盖,一大锅香喷喷的鱼头锅不说,锅沿子上贴了一圈苞米面饼子,饼子黏黏的,里边全都是鱼汤,那你咬一口试试?准保你一辈子都难以忘怀这特色的东北美食。 俩孩子就跟小狗似的,站在唐家门口伸长了鼻子就往屋里冲。 “你们两个死孩子,还知道回来呀?跑那嘎达干啥去,快来尝尝熟了没有?你唐叔刚抓回来的鱼,新鲜着呢。”唐婶热情地把两个孩子让了进来。 马程峰连手都顾不上洗,直接从锅里捞出来一块大饼子塞进了嘴里,一边嚼一边问:“唐婶,我唐叔呢?” “他给老刘家送饭去了,咋整?都是一个屯子住着的,家里有点啥吃的也不能亏了他呀?他正好喝点鱼汤补补。”唐婶把他俩推到了西屋,这边就开始盛饭盛菜。 程峰是地地道道的东北人,小时候就住在乡下,对东北乡下人的生活习俗很懂。脱了下上了炕,盘着腿往炕上一坐,炕桌上摆着一个大盆,盆里边都是刚从菜地你摘下来的新鲜蔬菜,旁边是酱碗。 马程峰揪下来一块大葱占了点酱直接塞进了嘴里。 常小曼是北京人,无论北京还是承德,饮食文化跟东北差不多,不过却没有这么粗狂的吃法。要知道,那大葱味儿可是挺重,一般小姑娘难以接受。 “吃啊?客气啥?这是东北,入乡随俗。”马程峰揪下来半截黄瓜给她递了过去。 常小曼咧着嘴,虽然自己不娇气,可还没试过这种吃法呢,她少沾了点酱,然后放在嘴里嚼了两口,不免直皱眉头,看来饮食习惯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改变的。 “唐婶,我帮您吧。对了,老刘好点了没?他这么重的伤,在城里打工的儿子今天没回来嘛?”常小曼比马程峰可有正事,男人心大,遇到好吃的东西就忘了正经事。 “你说他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呀?回来了,回来了,都不是我说,哪有这么当儿子的呀?出去打工好几年了,他爹受伤躺在炕上,连一毛钱都没拿回来。你们俩以后可不能这么不孝敬呀!”唐婶意味深长得说道。 马程峰一听,嘴里边的半截大葱差点没吐出来,这一切不正是照预先设计好的剧本在上演吗?看来今晚他们爷俩还是会去勺子沟,也可能又碰到那个巨型守宫兽而丧命…… “小曼,你先吃,我去老刘家看看啊?”马程峰穿上鞋跑了出去。 “哎?程峰?你?你别乱说话……”常小曼哪里追的上马程峰啊,那小子就跟一股风似地没影了。 “哎呀?丫蛋,你这对象是不是运动队的呀?这几步跑的贼快。”唐婶看的目瞪口呆。 以马程峰的脚底下功夫,不到一分钟就冲到了老刘家,果然,唐叔正坐在炕头上陪他聊天呢,一旁炕沿上,老刘头儿子也笑脸陪着。 “小爷们?干啥来了?快进进,进来吧,我和老刘正念叨着你呢。你们城里孩子现在真了不得啊?很少见你们这样的,还愿意没事往我们农村山里跑,咋样啊?一天累坏了吧?你婶给你贴的大饼子吃了没有?”老唐亲切地把程峰让到了炕上。 第169章九阳笺残片 躺在炕上的老刘眼神如刀子似的狠狠瞪着马程峰,二人心头的秘密也只有二人自己知道。他不知马程峰那么做是救了他,全当是马程峰和常小曼坏了自家的运术。 “怎么样,刘叔伤好点没有我和小曼在承德认识个大夫,那大夫与我家乃是世交,如果刘叔不嫌弃,过几天可以跟我们去承德一趟,咱农村人都实在,相识就是缘分,钱不钱的就不用提了,我们出。”马程峰试探着他的口风。 老刘先是一愣,他狐疑地看着马程峰的眼睛,心道你这个坏小子这是又打什么如意算盘难道你也知道勺子沟的秘密 “多谢你了小伙子,没事,伤筋动骨一百天,我们农村人身子没那么金贵,养三月就好了,不劳你费心。”老刘头推辞说。 “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强求,不过刘叔,这肋骨断了是小事,以后您可别吓跑了,咱不有句老话嘛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还是老老实实在家养伤吧。”马程峰煞有其事地用话磕打着他。 老刘可并没有要留他在家吃饭的意思,马程峰很识趣,只是低了头笑了笑然后走了,临走时,他几乎是与老刘他儿子擦肩而过的,那个汉子常年在城里工地打工,长的五大三粗的,皮肤也晒的挺黑。傻呵呵地冲他还点了点头。 这老刘有问题,他肯定是想晚上夜深人静后再去勺子沟一探。他到底跟那个白仙之间签订了什么血契呢昨天那条巨型白莽差点一口就吞了他,怎么他还对那畜生如此信任 “程峰,你这么快回来了他他还好吗”常小曼不敢当着唐婶的面直接问。 “嗯”马程峰支支吾吾不愿直说,给小曼打了个眼色,二人跑回自己屋子,他告诉常小曼,可能今晚这个老刘头还得去勺子沟,不过我刚才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 你带回了古墓中的那把长剑,那么是不是就说明,咱俩真正去了一趟呢那古墓已经空了下边灌满了泉水,我也把那个守宫兽杀了,他再去也找不到什么其他东西了吧 “不管怎么说,今晚咱俩看着点他吧,也许老刘头就是奔着那座古墓去的。”常小曼说。 “关键是咱俩那到底是梦还是真实存在的,如果一切都是真实的,那么这个古墓现在就已经可以下去了,第二层那口棺材下直通地眼,地眼下边一共八十一扇门,我总觉得每扇门内都藏着一个秘密,我不甘心,我想再去探。” “你呀,真是越来越像他了,太贪心不好,幸好那只是一场噩梦,要不然咱俩都得死在下边,我看,有这把古剑咱们可以回去交差了。” 二人最纳闷的就是不能确定发生的一切,到底是在梦境中,还是在现实中。吃过晚饭,二人在屯子里闲溜达,走着走着就溜达到三宝观了,进去一瞅,三宝殿里一个人影都没有,那牛鼻子 老道离开了。 “他这是要干什么呀就是让咱俩下去拿一把长剑吗还是只为了那白仙肚子里的蛇胆这老道脾气真古怪。”马程峰坐在大殿的台阶下,下边还残留着那一堆焦炭。 “我觉得阴阳玄道已成半仙,他说话处事肯定不会直接道破玄机,会不会有什么其他难言之隐呢”这种时候,女孩子比男孩心细,常小曼几步走进三宝殿,就见供桌下好像压着个什么东西。“程峰你过来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马程峰跑进去一瞅,供桌右下角压着一片古玉,古玉薄如蝉翼一般,上边用墨汁写着一行小字。 “辽西玄阴洞八十一门妖阵破,乌骨长剑盗神马程峰亦取之,尖峰所向九命谷青棺八口灭也,七彩金凤翱翔而起,攒云峰下龙冢重现人间” “这是什么东西呀好像是玉片,这玉质不错,应该是和田玉的籽料打磨而成吧”古时候,清透的美玉也用来形容女人的纯洁,所以,女人对欲有这一种特殊的情感,而眼前这片轻薄的玉片更是极品中的祭品,恐怕现在的和田玉再也找不到这么好的籽料了吧。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九阳笺,九阳笺的是本天书。”马程峰告诉常小曼。 “九阳笺听起来有点耳熟啊以前哪个神话故事里有它吗”常小曼又好奇的问道。九阳笺的传说已有几千年了,一般人只当个乐呵听,谁会相信 “九阳笺乃是九阳老祖的宝物,相传九阳笺上的文字可以改天换命,不过这东西一直只存在在神话传说之中,谁也没有真正见过。我一开始也不信,看来这次不得不承认,阴阳玄道真是个高深莫测之人。” 常小曼说九阳老祖就那么厉害我只听说过地仙之祖是元始天尊,孙猴子的师傅,那九阳老祖跟元始天尊比起来谁更厉害呢 “这么跟你说吧,如果传说是真的,九阳老祖都能当元始天尊的爷爷辈了,相传九阳老祖自女娲补天之时就在。不过他不属仙家,他在道教中的地位差不多是魔,妖,仙的综合体。后来相传他因触犯天条被西王母娘娘压在了昆仑雪山中,他手中的九阳笺就下落不明了。长春真人丘处机曾言,说世人谁可寻到九阳宝笺,谁便能成为九州之尊。有此可见,此宝是真实存在过的。”马程峰对这宝物的了解也只限于那些神话传说中。 一般咱们中国流传的神话故事或多或少都会夸大其词,说的是神乎其神,老百姓们口口相传,换到最后都指不定添油加醋成啥样了。但唯独这九阳笺不同,传了好几千年,可谁也不知道,九阳老祖手中的这天地之宝竟然真的跟传说中一模一样。 如果九阳笺真的可以改天换命,那么无疑,眼前的这片语笺上记录的内容便是阴阳玄道随手写的。也正是九阳笺上的内容,改变了常小曼和马程峰在那古墓中的厄运。 第170章原来是他? “原来勺子沟下的那地眼名叫玄阴洞?那他说七彩金凤翱翔而起,是不是说的就是咱俩放出了铜门内的凤凰?凤凰飞走了,所以攒云峰下的顺治爷龙冢就开了?”常小曼手里捧着那片九阳笺,视如珍宝一般,不过这宝物她肯定是舍不得卖,虽然已经写上了改天换命的字句,但它太有收藏价值了,全天下恐怕也找不到几片。 “攒云峰下龙冢重现人间?哎呀!我懂了!他故意把这片九阳笺留给咱俩看的!原来,顺治爷死后之所以没有埋在凤凰山是因为凤凰山取的是金凤祥瑞之气,并非龙气……九五之尊不能葬在凤穴中?”马程峰终于猜出了问题的本质。 “那你想过吗?如果九阳笺上写的都是真的,那九命谷中八口棺材里的尸体是谁?那个老头又是谁?墓室中的那件铠甲又是谁的?咱俩带回来这把剑叫乌骨长剑,乌骨剑是何人的兵器?为什么说要给你呢?”一连串的问题也把马程峰给问蒙圈了。 是啊,这乌骨剑削铁如泥,未必比无双手中的寒血刃差,这么好的一把古剑,为什么阴阳玄道说要给自己呢?自己跟他非亲非故的。 “算了,没必要为这些苦恼,你说咱俩接下来是去攒云峰,还是勺子沟?”常小曼问他。他是男人,拿主意的事还是要他来决定。 “我觉得咱们得先去勺子沟,如果玄阴洞中的地眼确实是被石头堵住了,那就印证了九阳笺上所说的,咱们也无需怀疑玄道了。另外,我今天去刘家觉得老刘头还没死心。” 夜色渐浓,马程峰倒在自己屋子的炕上两个眼珠子瞪的老圆。还没到午夜,记得那晚上,九点多时候老刘头和他儿子走丢的。 “奇怪?怎么外边还没动静呢?不应该是这个时间吗?难道这刘家爷俩改主意了?”常小曼站在他门口百无聊赖地等待着。人都好奇,她很想知道,九阳笺到底有没有那么神乎其神。 “他俩爱去不去,不去正好,睡个消停觉。”马程峰伸了个懒腰靠在炕角,用眼角余光撇着乡间小路。 外边的蛐蛐吱吱叫着,听的人直犯困,又等了十多分钟,常小曼终于要坚持不住了,打了个哈欠转身就要回屋睡觉。突然,马程峰腾地下从炕上坐了起来,躲在窗户边望着月色下的乡间小路尽头。只见,两个人影正急匆匆地往老刘家方向跑去。 莫非是刘家父子?看身影又不像,而且老刘头肋骨断了一根,不可能这么快下地走道。 “快点快点,别误了时辰,这老东西怎么说话不算话?几点了,还不出门?妈的,拿了钱不办事,这农村人心眼真特么多。”其中一个小声跟另一个叨咕着。 “老二,小点声,这屯子里边人耳朵尖,这种事能往出说嘛?”另一个捂住了他的嘴。二人奔跑的速度很快,眨眼间穿过了马程峰的窗户急匆匆地朝老刘家那边去了。 “你咋地了程峰?”小曼看程峰急匆匆的样子问道。 “小曼,你在屋里呆着别出去,刚才我听到窗户后边有人说话,说话口音不是辽宁人,好像……好像是承德口音。”马程峰也算是李大海手底下的左膀右臂了,虽然很少在承德市里呆,不过对承德口音很了解。承德口音属于北京话的一个分支,儿话音不那么重,听起来没有北京四九城里的那股顽劣味儿。 承德人?难道是无双不放心他们,又派来了人?不过无双在承德现在并没有多大的势力。唯一可以用的宁浩也死了,会是谁敢为他卖命呢?显然这些不是无双的人! 但既然又来了一伙承德人,问题的严重性也就可想而知了,小曼没有功夫傍身,被他们发现很危险!他们肯定也是奔着那顺治帝龙冢而来的,这群胡子为了钱啥事都做得出来! “是不是出事了?”常小曼不放心他一个人出去。 “你听我的话,现在来不及跟你解释,等我回来再细说,记住,千万别出去知道吗?你现在是我唯一在乎的!”马程峰轻轻握住常小曼的手温柔的说道。这种语气,还是他这辈子头一回呢。 “那你自己当心点,我等你!”常小曼点了点头。马程峰嗖地下窜了出去,身影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千里一夜行的速度之快不用多说了,想跟着这两个承德痞气还不容易嘛?马程峰远远的就见这俩人钻进了刘家院里。马程峰不敢打草惊蛇就一直躲在他家棚子后边,二人好像对这里很熟悉,直接就推门进了东屋。 东屋里很快亮起了灯,传来了老刘头的声音。 “你俩来干啥?我不是说了嘛,我被人盯上了,不能再去勺子沟了!再说莽仙已死,那玄阴洞的风水已被破了。” “我说老刘头,你这太不老实了吧?当初可是我大哥跟你说的那玄阴洞下秘密,怎么着?现如今只记得那白胡子老道,就不记得我大哥了?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源相报,你可别忘了,你儿子刘大宝以后还得出去干活呢?你要是这么不识时务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说这话的时候,刘大宝就一直站在炕边上。 他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好像很怕这两个承德人。 乡下人都老实本分,这俩承德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估计前些日子也是在城里找到的老刘他儿子。 马程峰听到这里大概明白过来了,阴阳玄道只教了老刘头借运,却没有说出玄阴洞中的秘密。而这两个承德人背后,肯定还有人指使这个幕后指使者好像也知道玄阴洞的秘密。 细细想来,当他第一次受伤想从玄阴洞逃回来的时候却发现洞口被人用石头堵住了。如果那一切都是梦,可能这个梦要发生的时间就是在稍后的三个钟头之内了。 “爹,要不咱俩再去一趟勺子沟?白仙都死了,还有啥可怕的呀?”刘大宝真是个孬种,他爹还没认怂他先服软了。 . 第171章汤疤子 这一切好像老刘他媳妇儿都知道,一直躲在西屋里不出来,估计这俩承德人有些来头。请大家搜索 没过多大会儿,刘大宝就背着他爹走出来了,这一行四人顺着山路直往勺子沟方向走去。马程峰跟到村口,见一台挂着承德拍照的面包车停着,四人都钻进了车里。车玻璃贴着黑膜,马程峰也看不清坐在副驾驶的人是谁。那人一直在回头跟刘家父子说着什么,然后还回手递给他们一沓子钱。 说完后,老刘父子从车里出来了,俩人直奔勺子沟,而这台面包车则是朝着屯子里开进来了。 马程峰心道不好,看来这活人是奔自己来的,恐怕老刘头早就出卖了自己和常小曼。 现在勺子沟方向不重要,如果所料不错,刘家父子应该是去把玄阴洞的地眼用石头堵住。那人处心积虑不想让马程峰知道玄阴洞的秘密,想必他对顺治龙冢的了解比他还多。 面包车停在了唐家小院门口,副驾驶车门开了,一个五大三粗的中年男子钻了出来,这男子脸上有一道刀疤,是汤疤子! “去,把那小子给我弄出来!小心点啊,那小子会功夫,实在不行就直接做了!免得给我惹麻烦!动手麻利点!”汤疤子一挥手,四个喽啰下来了,四人手里都有枪,如果拉开了架势,马程峰的速度再快肯定也躲不过子弹。 屯子里的小道十分狭窄,一台面包车挡在门前什么人都过不去,在这种偏远小山村,机动车发动机声音多少年也听不见一次,车里这四个汉子一出来,立刻把常小曼给引出来了,常小曼还以为是无双派来的人呢。 “你们什么人?找程峰?回去转告小爷,我们一切顺利,不需要他操心!”小曼十分警觉,没敢靠上前去。 “哼哼……这小娘们挺俊呀?走吧,跟我们走一趟吧,我大哥有请!”四个汉子走上前来抬起了右臂,四把手枪对准了常小曼的额头。 “你们……你们到底是谁?我与程峰是受了无双的命令来凤凰山做买卖,敢抓我?你们就不怕盗门怪罪吗?”这里是辽西,是东北大地,只要提无双,没有人敢为难他们。 岂料,此话一出非但没有改变她的厄运,反而让有心人更加肆无忌惮了。汤疤子摘下墨镜,靠在车盖上咧着嘴狂笑着,脸上的刀疤一颤一颤的。 “哈哈……哈哈……跟老子提盗门?提无双?常小曼,你不提还好,提起来老子就气!他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凭什么对我发号施令?我汤疤子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到头来好不容易李大海死了,怎么着?他一句话就要把我们老热河的买卖全都抢走?”他那大眼珠子瞅着常小曼直冒绿光,一看就没安好心。 “常小曼,老子不是不给你机会,你们常家人我听说过,挺有两下子的。去,你让马程峰那小子乖乖出来,只要让我打断他两条腿,咱们的账就一笔勾销了。” 常小曼虽是一介女流之辈但出身江湖世家的她也见过大风大浪,几句话就想让她出卖自己的小情郎?再说了,就算马程峰束手就擒,恐怕他俩也落不着好。 她嘴角微微上翘冷笑道:“哼哼……汤疤子,你别做梦了,程峰不在,他早就走了!有本事你杀了我!杀了我他也回不来,只要你敢杀我,小爷是不会放过你的!” “哟呵?小娘们敢威胁我?哥几个给这小娘们点厉害尝尝!”汤疤子一声令下,四个壮汉立刻面露淫相,那眼神直往常小曼的胸口上盯。有一个甚至已经松开了裤腰带…… “你们……你们……”常小曼被逼的一步步后退,这小院就这么大,只有一个出口,她又不会翻墙跃户,插翅也难飞。 屋里的唐婶睡的正香,也被吵醒了,唐婶热心肠,趴窗户一瞅,几个壮汉正要欺负常小曼,赶紧披上衣服冲出来了。 “你们几个大老爷们欺负一个鸭蛋像话吗?哪来的呀?干啥玩应啊?欺负我们屯子没人是不是?我告诉你,我现在喊一嗓子就能让你们躺着出去。”这可不是唐婶吹牛,乡下人,尤其是一个屯子的,都很团结,外人敢进屯子里来欺负人只要被抓到那就得被打个半死。 可唐婶并不知道,这几个穷凶极恶之徒身上都带着枪呢! “臭娘们,滚回去,这儿没你事!再敢多话信不信老子一枪崩了你?”汤疤子扬起手来,手中的那把猎枪对准了唐婶。 “哎哟我的妈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唐婶抱着头跑了回去,连个屁都没敢放。 汤疤子靠在车盖上淫笑着,看着四个手下的魔爪慢慢靠近这个小美人。他并不知道,身后黑暗的角落中,一把冰冷的匕首正在无声无息的贴近他的脖子,只要那人动了杀心,分分钟取他性命! “汤疤子,这里不是承德,你想死我可以成全你!”背后,一个阴冷的声音越来越近。 等汤疤子反应过来拿着猎枪回头的时候,短刀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那看似瘦弱的少年就站在他身后,马程峰锐利的双眼紧紧瞪着他,就跟数日前在李家大院时一样。 “兄弟……马兄弟……别……别冲动,咱有话好商量,我就是跟小曼姑娘开个玩笑而已,何必当真呢?快,快把刀收起来,这玩应玩不好会要人命的,兄弟这么小的岁数可不想坐牢吧?”汤疤子高举双手,猎枪也丢了。 马程峰的手段他是领教过的,这小子别看瘦弱,可尺有所长寸有所短,马程峰这一身惊世骇俗的轻功就专门对付他这种空有一身力气的莽夫,上一次打的他一点脾气没有,连还手的余地也没有。 “嘿嘿……疤爷,我想是你搞错了吧?你现在属于私闯民宅,你是来胡子,是来大劫的,我失手杀了你那是正当防卫,唐婶和小曼都可以为我作证!”对待他这种无赖,马程峰向来不手软。 . 第172章女新手 曾几何时,马程峰就是给李大海做雇佣兵的,死在他手底下的江湖高手也有十来号了,哪一个不是身怀绝技? “别介……别介兄弟,你忘了,常小曼现在可是在我们手里,我知道兄弟你归顺了盗门,我听说无双是个生意人,这样,咱俩也做笔生意吧,只要你不杀我,我可以放你和小曼安全离开好不好?咱们的账一笔勾销。”汤疤子这个无耻小人果然要拿常小曼做文章。 “程峰,你别听他的话,就算他放了我,咱们也不能活着离开!你以为他会说话算数吗?”常小曼识破他的奸计。 马程峰挟持着汤疤子与那四个壮汉对峙着,双方谁也不肯先让步,一时间僵持了下去。马程峰心里明白,拖得时间越长对他们越有好处,一会儿等唐婶反应过来,一嗓子就能把全屯子老少爷们全都喊来,到时候他们几个谁也别想走。 “程峰兄弟,这样吧,咱们各让一步你看行不行,你挟持着我出去,我让兄弟们把小曼送上车,你俩开车走,这样总不至于担心我能追上你们了吧?你看,我汤疤子仁义不?” “汤疤子咱们都是江湖人,你别跟我扯那没用的,让你的人马上放下枪,不然……你应该知道我马程峰的手段!”马程峰的短刀压在他的脖子上,刀锋已经把他的脖子刮出一条血鳞子了,鲜血一滴滴流淌而下,只要再用力一份立马就得隔断喉咙。 “好好好,哥几个,先放下枪,程峰是自己人,咱别伤了和气啊!”人的命只有一条,要说谁不怕死呀?汤疤子是个狠茬子,可他这回碰上的是马程峰,马程峰是个吃硬食儿的! 那四个壮汉没了主心骨,也赶紧放下了枪,常小曼借机快步跑到了马程峰身后。 “程峰,你不能再杀人了,现在你已经不是从前了!别给自己找麻烦,快走!”常小曼在他耳边轻声说道。马程峰已经不再是那个无牵无挂的江湖小贼了,他现在可是承德江湖上的大掌柜。 “会开车吗?”马程峰挟持着汤疤子,用自己有脚丫子勾开了主驾驶的车门。 “没有驾照行吗?”常小曼钻了进去,拧动车钥匙打着了火。 马程峰低头扫了一眼,见那四个壮汉手里的枪全都扔到地上了,枪距离他们大概有两米远的距离,就算他们低头捡枪最快也得两秒钟,而高手之间过招两秒钟就足够决定胜负。 马程峰挟持着汤疤子绕到了副驾驶车门前,然后用刀把猛砸在汤疤子后脑勺上。汤疤子吃疼,应声倒地昏了过去,马程峰钻进峰驾驶室让常小曼快开车! 常小曼这次是有生之年第二次摸车,一脚油门踩到底,小面包车晃悠一下后,直接就冲了出去。身后,枪声不绝于耳,二人身子趴的很低,子弹打透了车身,打碎玻璃,贴着他俩的头皮擦了过去。 面前的挡风玻璃也不挡风了,开的越快风就越大,吹的她的长发全都背了过去。那四个壮汉一边开枪一边追,可再快也没有车的速度快,没过多大会儿,小面包车就开出了村子一路朝着凤凰山杀了下去。 “喂!大姐,你稳着点,会不会开车呀?前边是苞米地,拐弯,拐弯!”马程峰吓的都不敢睁眼了,她简直就是个马路杀手! “哎呀,你催什么呀,我知道,我知道!”常小曼刚才是一路四挡杀过来的,她是个纯新手,嘎嘎新!想放慢速度从村尾拐角处拐过去,可点了一脚刹车后速度是降下来了,但速度不够四挡,直接就给发动机憋灭火了。 这破车也不知道汤疤子从哪买来的,估计都得是七八手的货色了,常小曼不停的大火,试了好几次,死活都打不着。这可急坏了马程峰,身后那四个壮汉已经要追上来了,屁大点一个小屯子,几分钟就能转一圈,现在都听到身后的叫骂声了。 “快整死那俩小崽子!千万不能让他们活着进山!”枪声传来。 马程峰一脚踹开车门,拽着常小曼就往苞米地里钻。好在盛夏时节,东北的苞米地都是一人多高,密集度又大,生更半夜的,只要钻进去,谁也甭想找着。所以呀,咱看影视剧啥的,很多青年男女都喜欢去苞米地里偷情。 “怎么办?跑吗?”常小曼压低了身子问他。 他说不能跑,苞米地里边虽然可以藏人,不过你只要一动弹,立刻就会刮的苞米叶子瑟瑟直响,这不比是林子里,苞米这玩应挡不住子弹,他们四杆枪都能把咱俩打成筛子。 “可你说怎么办呀?咱俩总不能躲在这里束手就擒吧?那四个膀大腰圆的,硬打能打过吗?” 马程峰摇了摇头,心道我怎么跑还跑不了了?就凭那四个能奈何的了我?关键是你呀,姑奶奶!“别动,咱们只要不动弹,他们绝对找不到咱们,我就不信他们敢冲进来?” “可万一他们真冲进来了呢?” 马程峰坏笑着说:“哼哼……我还就怕他们不敢进来!只要他们落单,我就让他们几个知道知道什么叫千里一夜行!” 四个汤疤子的手下很快就寻了过来,见车里没人,四杆枪都对准了这片苞米地,苞米被风吹的沙沙作响,他们根本无法分辨出马程峰和小曼躲在何处。 其中一个胆大的,拿着枪走进了苞米地,扒拉着一人多高的苞米寻找着他俩的踪迹。 “老三别进去,没听疤爷说嘛?这个马程峰是个厉害角色。”另一个劝道。 “老三?老三你人呢?说话呀?”苞米地里,已经听不见那个老三的动静了,更别说搭话。马程峰的身法太快了,他躲藏在夜色之中,就好像是一只等待伏击猎物的猫儿似的,都没给这个老三反应的时间,已经把他打昏了过去。 剩下的三个交流了个眼色,再没有敢往苞米地冲的了,三个家伙也丢下同伴,上车打着火就往屯子里跑。 第173章烧黄纸 马程峰是个强大的敌人就算他们三个一起冲上来也未必是他的对手。眼下最要紧的还是救他们老大,日后有机会再跟着小子算账。 待他们走远,马程峰和常小曼从苞米地里钻了出来,朝着凤凰山方向跑了过去。汤疤子估计一会儿就得醒过来,他们必须赶在汤疤子之前到达攒云峰。 一路上无话,三个小时候,二人已经到达半山腰,山路上隔着一层云雾,这层白雾把凤凰山分割成上下两个部分,上边是天堂,下边是人间。 一路上也经过许多庙观,最为炸眼的就是门口立着的那些古老的堂子,他们白天时来过,常小曼见到堂子里供奉着古怪的神像,似人非人似蛇非蛇。不知为何,凤凰山上所有的庙观到了晚上后都紧闭大门,院里边一声都没有,好像他们已经在这么多年来形成了一个习惯,日落既息。而庙观前每个用古砖堆砌而成的奇怪香堂前全都点着两根蜡烛,烛光幽咽,二人经过时带来一股风,吹的烛光不停摇晃,最后还是没有灭。 “奇怪,我怎么觉得这些古老的堂子气氛有点不对劲儿呢?”马程峰回头看了一眼这座小庙门前的堂子说道。 “白天咱就看过了,里边供奉的可能是邪仙,入夜后肯定氛围不对劲儿呀?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常小曼没在意。 “不是那么简单的,这是一种气场,你不觉得白天经过的时候后脖颈子发毛吗?而现在,都到后半夜了,按理说如果是邪仙,它的法身邪气肯定比白天重。但现在我却没有感觉到它的任何气息。”马程峰跟无双一样,都是好奇心很重的人。 他见庙门紧闭,走上前去拿起那蜡烛对着堂子里照了照。 “哎哟?”他咂嘴惊讶道。惊的不是堂子里有什么妖魔鬼怪,而是这仙堂之中什么都没有了!那似人非人,似蛇非蛇的古怪仙像消失了!马程峰回头看了看常小曼,小曼说白天咱们也没有每个堂子都挨个看过,兴许是这个堂子里的仙像本来就丢了呢? “不可能,既然堂子里的仙像丢了,为何还要点蜡烛呢?香烛元宝这是供奉神明的。”马程峰解释说。 二人见此场景均是一头雾水,他们又顺着山道往上走,凤凰山上大小庙观十来座,每个门口都立着这么个仙堂,可现在,仙堂里供奉着的仙像全都消失不见了。 如果说是被盗也有这种可能性,但它虽然年代久远,可这仙像并没有什么讲究,不值什么钱,谁会傻到来偷这玩应呢?再者说了,既然仙像丢了,那些和尚道士的为何还要给他们点蜡烛? 马程峰说这些门前的仙堂肯定是有说法的,是山上道士和尚口中的禁忌不足外人道也。看来这些与攒云峰的顺治龙冢都有关系。 二人想了半天也没研究明白这个仙堂到底是怎么回事,正犹豫之时,突然就听身边的这小庙里边有动静,可能是一个和尚晚上吃坏了独自憋不住出来拉屎了吧。马程峰拽着小曼躲到了树后,偷眼观瞧着。 吱呀呀……庙门推开了,那和尚岁数不大,可能也就是十七八岁的样子,小和尚伸出大光头先是看了看,看这表情贼眉鼠眼的就跟要准备偷谁家孩子似的。见庙门口没人,小和尚手里拿着一沓子黄纸跑过来了。 “他要干嘛?烧黄纸?这不像是和尚该做的呀?” 别看咱们中国祭祀或者是祈福都要烧黄纸,但各位仔细想想,在庙里边,再虔诚的佛教信徒也不会给佛爷烧黄纸。因为这种做法本身就不是佛教里的,而是道教中的。黄纸有两个作用,主要是用来与那些不属于阳间的东西做媒介沟通的。 比如在道教中认为,死人下了阴曹地府以后,生活跟活人一样还是要照旧,一切都得花钱,这钱是从哪来呢?就是自己生前的亲人烧去的。以前有一种说法,说不一定非得烧黄纸死人就能得到冥币,烧黄纸只是一种表达方式,最重要的是烧黄纸那人的一片孝心和慈心,当你心中没有任何依托的时候,你烧多少黄纸下边的亲人也得不到。 而你心系亲人,下边的亲人可以感觉到你的孝慈,这样才能收到。 在道教的说法里,鬼神,精怪都不属于人世间,鬼神生前都有亲人,那精怪没有亲人,唯一通行的货币谁给他们呢?那就要看它有没有积德了,如果救过人,行过善,自然有人给他们烧香烛元宝。 他既然是个和尚,怎么会拿着几张黄纸出来烧呢?看来他肯定是瞒着庙里的师傅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要不然也不至于心虚,莫非是犯了人命官司?可这小和尚虽然看起来贼眉鼠眼,但也不像是敢杀人的呀? “咱们先看看再说。”马程峰捂着常小曼的嘴,二人把身子压的很低,他是个潜伏专家。 小和尚贼头贼脑地看了两眼,确定庙门口没人后钻了出来,他走到那仙堂前跪了下来,头如捣蒜般不停地磕着,一边磕头一边最里边嘀咕着什么东西。不过距离有点远,马程峰听不清。 嘀咕完就点着了这几张黄纸,黄纸被一股旋风刮着朝半空中飞。马程峰听无双说过,这就代表有人来收钱了。 光头小和尚眼巴巴地望着那及张黄纸燃着火光越飘越远,终于如释重负般舒了口气。然后他在堂子前插上两炷香点了点头,就跟在虔诚祈祷似的。做完这些,那小和尚并没有着急回去,而是躲到了半开的庙门后,偷眼观瞧着。 夜色悄声无息,山林中死一般的寂静,双方都躲藏在阴暗的角落中焦急地等待着。 又过了会儿,林子里起风了,原本东北的夏风吹在人身上十分舒畅,但这股风刮的可挺邪,刮在人脸上几乎留下一层冰霜。马程峰紧紧搂着常小曼,二人觉得四周的气温好像瞬间降了好几度似的。 . 第174章四脚蛇吃人 月色下,就见山路尽头的白雾中,露出了一个细长的小脑袋,那是条蛇,只不过这蛇走路的姿势很奇怪,并不像其他同类似的蜿蜒爬行,而是……而是靠着腹下的四条矮啪啪的腿。 蛇舅母?马程峰皱了下眉头,这东西可是挺邪乎的,不过在东北很少见到,东北入冬后气温很低,不适合四脚蛇生活。常小曼和马程峰都是北方人,北方人没几个见过真正的蛇舅母。这玩应在南方可以跟东北五仙比,它邪气重,脑袋聪明,而且据说会学人说话。 上百年道行的蛇舅母,可以学婴孩的哭声把人引到荒僻之处然后吃了。蛇舅母就是靠着人的精气修行的。 但眼前这条四脚蛇显然好像还没达到成精的标准,它伸长不过一米,身上的鳞片也没有泛出五色光。它一边往上下爬,一边用那条细长的舌头不停地在空气中捕捉着气味,这种东西视力并不强,捕猎时靠的就是敏锐的嗅觉。 四脚蛇走路的姿势很怪异,四条腿中其中前两条腿和后两条腿是不一样长的,所以走起路来左摇右晃的十分滑稽。 这家伙一边爬行,一边口中发出咝咝的动静,它趴到仙堂前,见前边插着两炷香,猛地一提气,顿时四周的温度降的更低了,那两炷香的燃烧速度加剧,顷刻间化成白色灰烬。它闭着眼睛,表情十分满足,看来这小和尚的目的达到了。 受人香火就要帮人办事了。 小和尚大喜,从庙门后闪身跑了过来,与那四脚蛇差点撞到一起,那家伙毕竟是野生动物,十分警觉,向后退了两步,然后用那双诡异的眼睛打量着面前的小和尚。 小和尚则跪倒在它面前不住地拜着。看到这里,马程峰和常小曼总算是明白了,这小和尚用此法是为了引来这只四脚蛇,四脚蛇受了他的香火就要给他办事,看不出,这小和尚还挺有头脑的,不过这些都属于邪术,就跟阴阳玄道教刘老头的问鬼差不多。若是被里边的和尚师傅知道了,肯定要把他赶出庙门的。 小和尚很虔诚地跪在地上,五体投地的跪,头趴在地上都不敢瞧这家伙一眼。 那四脚蛇明白了他的用意,四条矮啪啪的腿不停地来回走动,围着小和尚转了两圈。一边走,它一边挺直着身子往前凑,这个动作很奇怪,引起了马程峰的怀疑。 以前东北有个段子,都说蛇是冷血动物,养什么做宠物别养蛇,蛇是不通人性的。民国时候有个农村人不信邪,人穷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喜欢把希望寄托在神鬼一说上。心想我若养只白仙,日后不是要给我保宅添福的嘛。 他在山里抓了一只小蛇,抓回来时候就跟拇指那么长。他悉心照顾,这小白蛇越长越大,越长越长,几年后,这小白蛇都长的跟他的身高一边长了。 一人一蛇,一起吃,一起玩,一起睡,逐渐就有了感情。且不说这蛇是公的是母的,会不会变成白素贞以身相许。不知道这小白蛇有没有感情,反正这庄稼汉养了小白蛇五六年,已经有了感情,现在俨然已经是他家中的宠物般了。 这小白蛇是条莽,莽生长的速度很快,最大的莽都能长到四十多米长。没几天的功夫,小白蛇长的跟他一样了。这几天,他就觉得小白蛇出现了一个奇怪的生活习惯,它没事的时候,总喜欢躺在自己身边睡觉,躺着就躺着吧,谁让是宠物呢,但是这条白蛇竟然挺直着身子躺,就跟他平齐睡。 而且白天时候,这蛇也喜欢用粗壮的尾巴支撑起身体站立而起,然后吐着蛇信子看着自己。 他越想越怪,刚好家里来了个游方道士,那道士一看,立刻就要用雄黄药死这条蛇。道士说,你这庄稼汉好生傻呀!你可知这条白莽为何要挺直着身子吗?他是在测量,量量它是不是到时候可以把你吞下去了。 他不信,说什么也不让老道弄死这条白莽。毕竟是自己养了这么多年的了,多少都有点舍不得。 老道说你不信也行,那你就赶紧把它放回山林,如果再这么下去你迟早小命不保,蛇是冷血动物,绝对不可能跟人产生感情,除非你们之间签订血契。但你家一贫如洗,除了你这条命外,再没有什么是它能看的上的。 他一听老道说的也有道理,于是就把蛇给放了。 老道走后的第二天晚上,白莽回来了,嘴里还叼着一只兔子,它把兔子放下,又是习惯性地爬上了他床上。 他心想,这老道不是忽悠人吗?蛇怎么就不能跟人有感情了,你看,我家的白莽知恩图报懂得拿猎物给我吃了。 过了半个时辰后,他终于睡着了,不是自然睡,而是那只兔子中了蛇毒,他再吃了兔肉,被毒昏过去了。那大白莽突然睁开眼睛从床上爬了下去,直接张开大嘴把这人就给吞了下去。 东北乡下老人们总爱给孩子们讲这个故事,段子里多少都有夸张的成分,不过有一点是真的。这蛇吃东西,总会去测量一下猎物的大小,如果超过它的体长它吃不下去只能放弃。 眼下,这只四脚蛇的动作,就很像是传说中,蛇目测猎物大小长短的动作,所以,马程峰才皱了下眉头若有所思。可四脚蛇是四脚蛇,蟒蛇是蟒蛇,它们根本就不是一个品种的,怎么四脚蛇也这么目测猎物吗? “程峰?这不是蛇舅母!这是条白蛇!你快看!”常小曼小声提醒他,用手指着那条绕到小和尚身后的四脚蛇说道。 只见,这条四脚蛇的身子正在慢慢趴下去,刚才太远,马程峰没有看清,现在是看明白了,这条四脚蛇下边的腿并不是普通动物走道的腿,而是……而是树枝子!!!难怪它走起路来那么别扭了,它完全是依靠腹部的肌肉蠕动来控制那四根树枝的摆动的。 第175章奇怪的法事 这家伙竟然有这种心思,岂不是已经成精了嘛但它个头不大呀最多也就是跟这个小和尚一边高,一米六七那样。 想到这里,马程峰心中大骇,对呀,它刚才站立而起跟那小和尚比高来着,这家伙要吃人 那小和尚还傻愣愣地跪在地上祈祷呢,天知道这小子想着哪家的大姑娘,没准正寻思着让这四脚蛇保佑他明儿晚上跟大姑娘滚苞米地也说不定。马程峰双眼圆瞪,直接抽出短刀,嗖地下就甩了出去。 只见得四脚蛇弓起身子已经张开了血盆大口,对准小和尚的光头就要咬下去了,突然身后一抹寒光闪现,短刀径直把舌头削了下去,舌头落地后滚了几个跟头,滚到了小和尚脚下。 马程峰这暗器的功夫都是从“盗经”中学的,手底下功夫是又快又狠,飞到甩出去一丁点动静都没有。小和尚跪在地上,脑袋压在地上,连正眼都不敢瞅一下那四脚蛇也不敢,丝毫不知道自己大难临头。 一滩粘稠液体泼洒而下,小和尚是个光头,那粘稠液体淋到头上时就觉得冰冰凉凉的,蛇血凉,腥气重,他下意识抹了一把脑门,这一摸不要紧,差点没吓昏过去。再抬起头,刚好看到那颗蛇脑袋滚到了自己脚跟底下,吓的他妈呀一声直接尿了。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大仙,不关我的事啊真的不关我的事。”他嘀嘀咕咕着,还以为是自己不诚信,四脚蛇故意吓唬他呢。 “哎小秃驴,看你那点出息吧,哭个屁呀”马程峰和常小曼走过来,捡起地上的短刀,他在袖子上擦了两下对那小和尚说道。 小和尚回头一瞅,是一对青年男女,这种时候甭管来的是好人坏人,多个人就多点阳气也能给他壮胆。“二位施主,罪过罪过,小僧刚刚不知如何得罪了蝰仙,怎的让它身首异处你们可要为我做个证,不管我的事呀” “是不关你的事,这家伙是我砍死的。”马程峰一把手把小和尚拽了起来,然后往出一送,把他扔出去五六米远。 为啥要这么做呢这蛇跟一般的生物不同,它的生命力远比其他动物强,一般的蛇类被削去头颅后,都能再存活一定时间,而且,身体与头颅的生命形态是分开的,往往头颅依旧有自我意识存在。比如,它看到了猎物或者对自己有危险的事物靠近,依旧会去咬。 这小和尚傻傻地瘫软在地上不知道它的厉害,马程峰赶紧把他弄走。那条白蛇双眼的光芒没有散去,口中的蛇信子还在吐着。 “你是你杀了蝰仙罪过罪过,施主你闯祸了”小和尚不依不饶地数落着马程峰,估计他也就是个和尚,要不然恨不得扑上去把马程峰给生吞活剥了。 “闯祸闯没闯祸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刚才若再慢上一点你的小命就不保了。你知不知道你拜的是个啥玩应啊你是个和尚,怎么能拜五仙你就不怕让庙里的师傅知道吗”马程峰质问他说。 “我我”小和尚哑口无言。人嘛,只要是个活人就都有一己私欲,别说什么信仰不信仰,就算是庙里的和尚肯定也要分三六九等的。 如果世界上没有那么多不公,人人平等,那也就不会有那些歪门邪道的手段了。“问鬼”也就是这么产生的,完全是为了人的一己私欲。不过这小和尚一直以为他拜的是个什么仙,其实却是一条吃人不吐骨头的白蛇,至此它还不知道马程峰是救了自己一命呢。 “白仙乃是五仙中最邪的,命不够硬没人敢拜五仙,小和尚,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说,到底怎么回事”马程峰逼问他说。 小和尚吓的浑身瘫软,刚才险些丢了性命不说,如果马程峰把这事跟庙里的师傅到出,恐怕他就要被撵下山去了。被人抓住了尾巴自然是不敢炸毛。 常小曼给马程峰打了个眼色,示意让她试试,女孩子说话有分寸,不像程峰那么咄咄逼人。 “小师傅,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呀要是有什么麻烦就跟我们说,我们都是虔诚之人,只要能帮定然不会袖手旁观的。” 小和尚扭头看了看马程峰,见马程峰依旧板着脸,吓的他也不敢说话。常小曼狠狠瞪了眼马程峰,马程峰只好勉强笑了笑,笑的十分僵硬,比哭还难看,他这辈子唯独对着常小曼的时候会笑。 “如果你有什么麻烦就跟我们说。你放心,今晚之事我们会为你保密的。”马程峰给他宽心说道。 小和尚告诉他们,几天前庙里来了伙人,这伙人给了庙上不少香火钱,说是要做场法事。还不仅仅是他们这一个小庙,几乎请了凤凰山所有庙观中的和尚道士,他们出手阔绰,一个个凶神恶煞,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 那天这小和尚不小心得罪了那伙人的头目,其实没多大的事,也就是扫地的时候刮了人家一身灰。那家伙不依不饶地连骂带打,最后把小和尚欺负的哇哇大哭。最后师傅非但不怪罪那几个人,竟然还指着鼻子骂他的不是。 小和尚受了委屈,这才大半夜偷偷摸摸地跑来找传说中的蝰仙“问鬼”,希望蝰仙可以帮他报仇。 “那人是什么口音”马程峰问他。 “好像是北京话,儿话音挺重的。”小和尚回忆说。 “是不是跟我现在说话口音很像”马程峰在承德呆了不少年,会说一口地道的承德方言。这小和尚自小就在庙上长大,自然分不清承德话和北京话的区别。细细一听,他点了点头。 “他脸上有刀疤是不是”马程峰又问。小和尚又点了点头。 不用说,这个长相,还有这蛮横的劲儿肯定就是汤疤子无疑,原来这家伙早就来到凤凰山了,只是为何一直以来他不露头呢他在暗地里捣什么鬼是不是凤凰山攒云峰的古墓与这场法事有关 第176章蝰仙 “程峰,我觉得关键点就是这场法事。”常小曼猜测说。 马程峰就问那小和尚,这个法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在中国,稍微有点事就可以做法事。法事也算是祈福的一种形式,人死了可以做法事超度,老天大旱可以做法事求雨。诸事不顺也可以做法事增福。 他第一个就想到,会不会是汤疤子犯了人命官司,做法事给自己洗脱罪孽。可后来转念又一琢磨,汤疤子这人一辈子指不定犯了多少人命关死了,早就麻木了。这么点事还不至于劳师动众。 “师傅没说,我也没敢多问。听说是跟我们庙前供奉的蝰仙有关。” “蝰仙你要不说我还忘了问,为什么你们凤凰山的庙观前都会有这么个仙堂,供奉着半人半蛇的石像” “这个小僧镇的不知道,听师傅说,几百年前就有了,一代传一代,逐渐就留下了这种习俗,蝰仙比庙里的佛祖还灵,有求必应。” 这些和尚道士看来管仙堂供奉的神像叫蝰仙,可刚才小和尚口口声声管那条四脚蛇也叫蝰仙,难道 “这条白蛇不会就是蝰仙的法身吧”常小曼看着还在地上扭曲滚动的半截蛇身惊道。 “不知道,小僧真的不知道,不能再说了这是凤凰山的秘密,我们谁也不能说不然会受到蝰仙诅咒的” 马程峰不怒自威,一把揪过他的脖领子道:“你不说我就杀了你是你的蝰仙重要啊,还是你的命重要你看,现在四下无人,我若宰了你,把你扔下山涧,天不知地不知。” “我那小僧要是说了,你必须保证不能对外人道出。这是我们凤凰山庙观信守了几百年的秘密,绝对不能让外人知道的。”这时候也就是和平年代,这要是战争年代,都不用敌人严刑逼供,他就是个当汉奸的料。 “说不说是我的事,你这秘密恐怕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要不然也不会招来汤疤子。小和尚,你要是表现好,兴许我可以考虑替你报仇。”马程峰把他拽到了一山隘前,身后就是悬崖峭壁,只要他有半分不老实,马程峰轻轻一掌他就算交代了。 “我说我说我说” 小和尚告诉程峰,几百年前,在凤凰山上还没有这么多庙观之前已经修了蝰仙堂了,听说是清朝官府建的。这些半妖半仙的四脚蛇白天化作泥象,如何后则变化回肉身,回到攒云峰吞噬日月之精华修行。已经几百年了,不管夏天三幅还是冬日三九从不中断。 也正是因为如此,这攒云峰一直以来才很少人敢去,究其根本还是这些和尚道士散步的谣言。 “汤疤子做法事与这些蝰仙有什么关系吗”程峰问。 “据我师傅说,当年我们每个庙观中都供奉着一块神兽遗骨,只要把所有神兽遗骨凑齐办法事,这凤凰山地下脉眼中的灵气就会被激活。而这些灵气正是蝰仙修行的必 要。师傅说过,这些蝰仙早就该蜕为蛟龙了,唯独就缺少凤凰山的地脉灵气。” “那看来汤疤子这回可是没少下血本啊这么大的一场法事肯定没少花钱吧”这句话问也白问,他一个小沙弥,肯定不知道住持师傅得了多少好处。 不过此举肯定是有违禁忌的,想必汤疤子还用了其他手段,才胁迫这些道观和庙宇中的僧道相助。 “你们快走吧,杀了蝰仙可不是小事啊这蝰仙一共是十二只,只要有一只死了,其它的同类肯定会为它报仇的小僧不打妄语。蝰仙报复心很强,这么多年来我们不敢有半分开罪呀。”小和尚语气十分恳切,并不像撒谎。 蛇会报复这倒不假,但是这是十二条不同的生命体,就算杀掉它们其中之一,同类怎么可能感觉到呢莫不是这小和尚故意吓唬他们等他们走了好向汤疤子通风报信 “我们应该先去攒云峰看看再做决定,成败都在今晚了,如果我们今晚不能得手,恐怕汤疤子的人就到了。你不要为难一个小和尚了,他可能不会说谎。”小曼劝道。 “小和尚,你记住了今晚你对我们说的每句话,如果有半句是假的,我会回来找你的。”马程峰松开了他的脖领子。 二人回到庙门前的山路上,目送那小和尚转身钻回庙里。这家伙的问题不大,估计此次违反了庙里的禁忌,他只能打碎了牙吞进肚子里。问题是这些蝰仙,这些白蛇到底怎么回事大清王朝竟然会为它们修仙堂看来当年一定发生了什么重要事。也许这些庙观就都是那个时期建起来的。 “程峰你看,没了”身后的常小曼惊道。 马程峰转身一瞅,常小曼说的不是别的,正是那具被马程峰砍断了脑袋的蛇尸,地面上还残留着那白蛇的血迹,而它的半截身子和脑袋全都消失不见了。 身子丢是正常的,生命力越强的蛇,身首分离后,身子也就能保持活力时间更长一些。它没有头,没有视力和嗅觉,完全是机械性地扭曲着身子,指不定就钻哪个草丛里去了,等到它的血流尽了也就死了。可蛇头呢蛇头又没有长角,会跑哪去呢 总不至于它的头和身子自己重新组合在一起又跟没事似的爬走了吧这也太荒谬了 “山中入夜后多猛兽出没,会不会是山里的什么山猫野怪的叼走了呀”马程峰诧异地说道。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凤凰山虽然没有老虎和花豹,不过其他小型肉食动物倒是常见。 比如野猫,山狸子,野猪,黑熊这些东西都喜欢晚上出来捕猎,尤其是黄皮子,那晚应邪乎的很,就喜欢晚上出来捕食,它十分聪明,见到有大型动物捕猎专门跟在人家后边等着。待人家捕猎成功,稍不留神,它就跑上去偷走人家的猎物。 “希望如此吧,咱俩抓紧时间,估计汤疤子天亮了肯定要带人上来搜,到时候他人多势众,咱们再想动手就来不及了。”常小曼说。 第177章蛇毒 “呵呵……小曼,你现在怎么越来越像个狗头军师了呢?” “像吗?无双不是也正希望我来做你的狗头军师吗?”常小曼挽着他的手笑道。 “我的狗头军师请吧。”有常小曼作伴,马程峰再也不是当初那个独行侠了,而且,冷血的他最近竟然经常嘴角挂着幸福的笑容,恋爱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就算是一块冰也可能会被融化。 经过这座古庙后,前边的山路开始变得陡峭,白天时候,老唐带他们来过,隔着山腰给他们简单介绍了攒云峰的情况。后半夜,山腰上的雾气越来越重,二人站在云雾立仿佛置身于的险境一般。左右什么都看不清。 穿过云雾,每往前走一步,眼前的雾气都好似炸开了一朵美丽的花朵。亲眼目睹这不可思议的一幕,这让马程峰和常小曼全然忘记了手上艰巨的任务。二人手拉着手,一步步走入这云朵的海洋,仿佛置身于万米高空,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的,云雾中飘飘欲醉。那一刻,他们心中只有彼此,只有对幸福的憧憬。 常小曼甜蜜地挽着他的手,多希望这一刻的时间静止下来,这条云雾缭绕的美丽仙境永远都不要过去。 “啊!”常小曼闷哼了声,不知为何,身子一下失去了平衡栽倒在程峰怀中。 程峰是个不解风情的男人,以前又没经历过这些,他扶着常小曼,就见小曼眉头紧锁,眼神迷离,那张诱人的小脸蛋简直让人醉了。 小曼靠在他怀中,浑身都是软趴趴的,整个人一点力气都没有。“程峰……我……我……” “你……?你怎么了?”马程峰完全沉浸在这浪漫的氛围内无法自拔。任何一个人都会有属于他自己的疲惫期,而常小曼就是马程峰的软肋。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这张娇滴滴的小脸蛋,她的身体好香,它的皮肤滑滑的,腰身软软的…… 这时,马程峰就觉得脚底下有一股冰冰凉凉的感觉,那种感觉正在顺着他的脚面爬向脚腕,然后一点点缠绕着自己的小腿。 他心头一顿,没敢动弹,而是右手搂着常小曼,左手拽出了短刀。然后想也不想朝着小腿上就划了下去,这小子是个快刀客,快刀如闪电,这么近的距离,任何东西还没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砍死了。 短刀砍到那东西身上时有明显的触感,脚底下啪嗒一声,马程峰不傻,现在可不是纠结脚底下是什么东西的时候。他把常小曼扛上肩膀,拼命朝山顶跑去。 马程峰脚下呼呼生风,这千里一夜行的功夫可不是吹的,片刻之间,已经扛着常小曼从云雾中跑了出来。月光下,常小曼的脸色有些白,而且体温正在上升,他摸摸她的脑门,热的都快能摊鸡蛋了。 “小曼?你醒醒,怎么了?你说话呀?”他把常小曼放在一块山岩上,拍了拍她的脸蛋问道。 “脚……我的脚……麻了……”常小曼迷迷糊糊的,她的眼睛紧紧闭着,脑门上渗出豆大的汗珠,她嘴唇泛白,身体还在微微颤抖。 “脚?”马程峰也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了,脱了常小曼的鞋,把她的裤腿往上一拽,就见常小曼脚后跟上出现了一个小伤口,伤口已经肿成了个大包,上边有明显的两颗牙印。 她被毒蛇咬了!马程峰明白了,刚才自己脚腕上也传来冰冰凉凉的感觉,可为何那毒蛇只咬了小曼,没有咬自己呢? 蛇这种东西其实是很有灵性的,它能感觉到其他动物感觉不到的能量和气场。马程峰命格奇特,百年难遇,他的命格很凶。连鬼都怕大凶之人,更何况这种有灵性的小动物呢,所以就算是蛇也不敢咬他,刚一靠近就被他强大的气场所影响,一时间忘了张嘴咬他。 “小曼,你挺住了,你说,什么东西可以解毒?我现在就去给你找!”马程峰再厉害也只是个半大孩子,以前没碰到过这种事,此刻更是不知道如何处理。 “来……来不及了……我的头好晕……程峰,别管我了,丢下我吧,我会成为你的累赘的!”常小曼虚弱的连站都站不起来,可还是使劲全身最大的力气想推开他,试了几次,那双小手还是无力的耷拉下去了。 蛇毒已经顺着常小曼的血管开始向体内每一寸角落蔓延了,别说她现在正处于迷糊状态,就算是清醒着,她不是大夫,也不知道什么东西才能解蛇毒。 世界上最难解的就是蛇毒,因为蛇的品种太多,每一种毒蛇的毒液都有它独有的功效,一种毒液就要匹配独特的抗毒血清。所以,每年死在毒蛇口中的人基本属于最多的。 “别说傻话!咱们俩风风雨雨都走过来了,我怎么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丢下你呢?你放心,我是马程峰,我有千里一夜行,我现在就带你下山,用不了两个钟头我就能把你送到诊所。”马程峰脱了自己的t恤喂常小曼擦拭着脑门上的冷汗。 “来不及的……别管我了,傻弟弟,诊所哪里有抗毒血清呀?放下我吧。”常小曼瘫在程峰身上虚弱地说。她的声音越来越弱,俨然是坚持不下去了。 蛇毒就是这么危险,这里丝毫没有夸张。以前咱们在小说上看到有一种毒叫七步断肠散的,据考证,这种毒确实是存在的,提取自一种毒蛇。不是说你非要走七步才能死,而是说一旦人运动了,血液就会加剧毒液的渗入。一旦毒血攻心那就没救了。 当然,看现在的情况,常小曼中的蛇毒并没有那么可怕,不过也好不到哪去。 “小曼!别怕!别怕!我马程峰不会丢下你的!你是我的亲人,你是我的一切!你不会死!绝对不会死的!”马程峰泪如雨下,扛起常小曼转身就要往山下跑。不过他这么做明显是不明智的,两个钟头后,等他跑到山下,毒血攻心,恐怕背上背着的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第178章枪林弹雨 老百姓总说一句话,多大人干多大事,这话虽然难听,可确实是这么个道理。马程峰算是有本事的了,本事还不是一般的大。可他毕竟只有这么大,又没上过学,遇到难题的时候身边又没个可以商量的,自然不好抉择。 他背起常小曼,脚下运功,就想往山下跑,刚抬腿,突然,就听山道上好像是有什么动静,听脚步声应该是七八个人,这些人脚步声很重,绝对都是壮汉。不用说,肯定是汤疤子的人到了。马程峰有千里一夜行,肯定不怕他们,可现在身后背着常小曼,打起来根本没法还手。 “妈的早不来晚不来,非得这时候来汤疤子我马程峰跟你势不两立”程峰恶狠狠咬着牙诅咒着他。 “程峰别别管我我”背上,常小曼一口气没上来晕了过去。 这可急坏了马程峰,他回手试了试小曼的鼻息,以为她死了呢。幸好常小曼只是昏过去了,不过她现在的呼吸十分急促,而且体温已经由热转凉了,身上背着的就好似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一样,估计她真的要撑不下去了。 他来不及思考,左右看了看,见陡峭的山道另一侧是一片荒野密林,林中荆棘满布魅影重重。脚下生风,背上驮着一百斤的分量,他几乎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蹿了进去。 他把小曼冰冷的身体放在一人多高的荒草丛中,然后掀起她的裤腿,直接俯身下去张开嘴吮吸着她的伤口,程峰就觉得一股股奇怪味道的脓液正在涌入口中,再然后,自己嘴里麻麻的,就已经没有任何味觉了,这是什么毒,这么厉害可他没的选择,只有这样才能尽可能的缓解毒液蔓延的速度。 马程峰别看岁数不大,会的东西不少,这都要归功于他爷爷马老二留给他的那本“盗经”。盗经上肯定不会写怎么解蛇毒,但是,盗经上有搓骨手,这搓骨手厉害在哪呢不是说爪多有劲儿,而是要多人体的每一个穴位了如指掌,讲究的是寸劲儿。 人体前胸右上方有一处穴位,这处穴位没有什么名字,就算是在中医学上,老中医都拿不准这个穴位的用处。其实这个穴位是影响口腔吞咽能力的,如果封住了这处神秘穴位,人吞咽会十分困难。 马程峰一边为常小曼吸伤口中的毒液,一边给自己封住了这处穴位,要不然,这毒液很快就会侵袭他的身体,到头来俩人一个都跑不了。吸到最后,马程峰的嘴里一点味觉都没有,他吸一口吐一口,一直看到吐出的血变成了红色为止。 他这个处理方法是正确的,不过大家不要学,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寻到那处穴位,毒血进入口腔中后,你说不咽下去就不咽下去口腔神经末梢最敏感了,到时候死都不知道咋死的,逞英雄也得分人。 程峰处理的很是实际,但是,还是有一小部分毒血侵入了常小曼的体内,已经吸不出来了。不过,大部分 排出体外,总算是暂时性地救回了她的小命。 他晃了晃脑袋,自己脑袋里晕乎乎的,可能少许蛇毒也入侵了他的身体,好在只是很小部分,对他来说并无大碍。他摸了摸常小曼的脑门,好像不那么凉了,应该有救 他背起常小曼就要跑,但刚站起身来,就觉得自己四肢无力,身子不自觉的晃了下。马程峰的意志力很坚强,这要是换做其他人,估计别说跑了,早就躺那起不来了。人啊,都是被逼出来的,狗急还会跳墙呢,更何况是马程峰这样潜能无限的高手 咬紧牙关,再次背起人事不省的常小曼,两步三晃悠艰难地朝着前边那片黑森林跑了进去。 “那小兔崽子在这儿呢给老子干死他”山雾中传来了汤疤子愤怒的吼叫,能不生气吗被个十几岁的小兔崽子挟持了半天最后还让人家打晕了,他可是承德的老江湖了,传出去不是要让人笑话 身后枪林弹雨侧着马程峰的肉皮子就飞了过去,好在程峰这边有一大片一大片的荒草掩护,而且光线又很暗,这群人的枪法又不咋地。可马程峰现在身中蛇毒,无法集中精神用千里一夜行,他跑的速度比寻常人也快不了多少。 眼看着一个人影在那片草丛中晃荡呢,人家能不开枪打吗一颗子弹打不到,一百颗子弹呢 “嘶”马程峰皱了下眉头,就觉得右腿一软,朝着前边那片荒草堆就趴了下去。也把常小曼给扔出去了。 他喘着粗气,擦了擦自己脑门上的汗,回手一摸,自己大腿上黏糊糊的,一颗子弹刚好穿过了他的大腿肚子,不过并没有伤到骨头,只是在大腿肚子上开了一个窟窿,那肉窟窿都是透亮的,都能看到另外一边的光线,鲜血止不住地迸出。 “打着了打着了弄死他快”汤疤子兴奋地大喊着。 五六个黑影从山道上就跑了下来,他们深一脚浅一脚地冲了过来,这要是被他们擒住俩人都没好。不过这些穷凶极恶之徒毕竟心不齐,一个个都见识过马程峰的手段,往前冲归冲,可一旦刚才那枪没有打中,无疑,谁冲到最前边谁就第一个死。所以这几个小子故意放慢了脚步拖延时间。 马程峰撕下衣角,缠紧了大腿,尽可能的减少痛感,然后一个鲤鱼打挺蹦了起来,随手从地上摸起一把小石子。唰地下就甩了出去。 玩暗器是马程峰的看家本事,马程峰有两绝,脚底下功夫和暗器功夫,其中轻功可以跟自己亲爷爷比,暗器可以跟红娟门蓝彩蝶比。都是他赖以生存的绝活。 这几颗小石子只看他随手一甩,可却弹无虚发,每一颗都打在了那几个汉子身上。其实马程峰现在体内中了蛇毒,没多大的劲儿,这要是健康状态下,一颗石子飞过去,一百多米内,估计就得骨折了。 第179章荒林小屋 可这次效果出奇的好,那几个小子倒在地上疼的咿咿呀呀直叫。就连马程峰都看啥了。 他心道,这咋地了?自己啥时候功力见长了吗? 肯定不是他功夫见长,而是这几个小子心不齐,都不敢往上冲,正好借这个由头。 程峰再次背起常小曼,一瘸一拐地朝着密林中跑了出去。这群家伙刚才受了惊吓后趴在草丛中连脑袋都不敢露。给谁机会你也别给马程峰机会,这个小贼只要有一点空荡被他钻了,你再想抓他可就难如登天了。马程峰背着常小曼,咧咧歪歪地跑进了那片黑林,林子里一丝光线都没有,就算这群人追进去,估计也抓不到他了。 马程峰不敢停下脚步,一头扎进密林中已经没有什么时间概念和方向感了,最后跑到自己筋疲力竭才把常小曼放下。 他受伤的腿已经麻木了,腿上的肉和裤子全都是红的,鲜血顺着腿流到脚上,右脚鞋里边黏糊糊的。 “嘶……哎哟……”大难逢生,这才知道什么叫疼。 “小曼?你还好吗?”马程峰推了推常小曼,常小曼的体温虽然恢复了,但依旧是倒在地上没有任何知觉。他小的时候也住在乡下,亲眼目睹了自己同村的一个老乡被毒蛇所伤的一幕,昨天还对自己有说有笑还安慰家人说自己没事呢,可就是睡了一宿,第二天就没有睁开眼睛。蛇毒的可怕简直难以想象。 可这荒山野岭的,又去哪寻解毒的药草呢?现在别说找解毒的药草了,身后的追兵都不知道甩没甩掉,这可如何是好。 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歇了大概几分钟,气息也喘匀了,头脑逐渐冷静了下来。他的双眼瞳孔与这夜色同步,瞳孔中射出诡异的光,那诡异的光洒在密林中的每一个角落,终于在林子东边,他隐约看到了一个小木屋的轮廓,屋里好像还亮着油灯。 可这荒山野岭的,怎么会有人住在这里呢?姑且不说这里没有电,入夜后难道就不怕野外的猛兽吗? 顾不得那许多了,只要有人就行,当地人常在林子里走,也许认得这种蛇毒,知道什么药草可以解毒,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啊!!!”马程峰拼劲最后一丝力气,艰难地把小曼又背了起来。背后犹如背着千钧重担一般,可就算再重他也得坚持下去,这是常小曼的最后一丝希望。刚刚还跟自己有说有笑,还是自己的狗头军师,还跟自己谈情说爱托付终身的女人,他绝不能再失去这个亲人了! 他全凭着一股精气神,坚持着把常小曼背了过去,那小木屋很背,若不是马程峰有这双鬼瞳,寻常人根本找不到这小屋的存在。小屋前是个水塘,水塘上架着一个木板,马程峰一只脚踩上去,木板立刻吱呀起来,好在他会轻功,要不然两个人的重量都足以把这木板压断了。 “有……有人吗?有人吗?”他不敢太大声喊,生怕喊声引来汤疤子的追兵。他放下常小曼一瘸一拐地冲上去拍门。 不知为何,刚才离远了看,这间小屋里亮着油灯,可等马程峰靠近了却发现小屋里一点光都没有,而且小屋里外散发着一股霉味儿,小屋房檐上布满了蛛网,许多瓦片都早被大风吹掉了。看样子这小屋好像已经有几十年没人住过了。 那刚才自己看到的光是什么?难道是自己的这双鬼瞳出现了幻觉?马程峰又把手收了回来,既然这里没有人,他就得迅速作出决定,他能等,常小曼可等不了,迟片刻,小命就得交代了。 正在他犹豫要不要继续带小曼走的时候,突然,小木屋里再度亮起了昏暗的光线,随之,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 “是谁呀?”这个声音无法形容,只能判断出他是个老人,他的性别,甚至这声音的源头到底是哪里都无法判断,太诡异了。 马程峰听到这个声音也是愣了下,然后随手就从腰间把短刀拽了出来。“不好意思,我和朋友路经此地,我的朋友被毒蛇咬伤,请问可以借住一夜吗?” “哦……”那个苍老的声音答道。然后昏黄的灯光慢慢靠近门前,每一束光线都顺着小木屋上的木板缝中渗出。 吱呀呀……木门被一只苍老大大手推开了。那是一个老人,老人弓着身子,另一只手托着一只蜡烛,他满头白发,脑壳正中间还有些秃顶,一头白发长的遮住了整张脸,马程峰想看都看不清楚。 老人微微抬起头,打量了一眼程峰,又看了看他身后靠在树上的常小曼,身后是一串血迹,马程峰走了一路,血就留了一路。此刻,他脸色惨白,目光坚毅,手持短刀,正在恶狠狠地盯着老人看。 “老人家,求您救我的朋友!”马程峰语气十分坚定,这不是求,哪有求人这口气的?手里还拎着刀? 马程峰虽然也是咱这本书末尾的一个主角,可咱这本书里,主角都不是啥好人,不管无双,还是马程峰,哪一个也不是寻常老百姓,身上都带着邪气呢。 这老人没的选择,必须得救人,如果他不救常小曼,恐怕他也绝活不了。马程峰什么都可以不要,唯独不能不管常小曼,为了常小曼他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小伙子,你受伤了?你需要止血。”老人一只手撩开头发露出了那张脸。 这张脸怎么形容呢?是一张人脸没错,看着也不吓人,但就是说不好是什么感觉,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儿。马程峰盯着老人的脸看了许久,一句话也没说出来。马程峰有一双鬼眸,这鬼眸可以看破一个人的灵魂,是善是恶一眼就能分辨的出。 马程峰目不转睛地看着老人,但无法分辨出他的善恶,甚至连他的性别也分辨不出来。 “老人家不要管我,先救我朋友!她被毒蛇咬伤了。”马程峰现在没的选择,也许回过头,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得撞上汤疤子的人。 第180章药仙 他根本不给这老人拒绝的机会,架起常小曼就往屋里进。一进屋,立刻就扑鼻而来古怪的气味,好像跟自己刚才嗅到的不同,这古怪的气味很香,不似花香,不似肉香,无法形容。屋里很简陋,只有一张小桌子和一铺小火炕,火炕边上是炉灶,炉灶里红彤彤地着着火。 老人随在他身后也走了进来。“把她放在炕上吧,让我看看。” 马程峰撩起她的裤脚子,露出了她洁白的小腿,因为刚才程峰已经给她吸出不少毒血,所以伤口已经没有那么肿了,不过被毒蛇的咬痕依旧泛着白,好像有些发炎。 “啊?是蝰蛇毒?小伙子,你们怎么惹上这东西了?”老人十分惊讶,一眼就认出是蝰蛇。 “老人家,先不要说这些了,有没有什么法子可以解毒啊?” “你们俩是不是碰了蝰仙堂?好大的胆子呀!凤凰山还没有人敢动蝰仙堂呢!你们惹祸了!那些不是普通的白蛇,是蝰仙!我不是不敢给你们解毒,只怕若我救了你们,蝰仙也不会放过我呀!快走,快走,你们再不走,一会儿蝰仙就会找上门来了!”这老头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好像山里的事,什么都瞒不过他。 马程峰托着自己的伤腿,圆瞪双眼,手中短刀轻轻一落,只听得咔嚓一声,那小木桌的一角已经被劈了下来。 “抱歉老人家,你今天是救也得救,不救也得救!” “你……你这小子知道你闯了多大的祸事吗?我好心收留你们,你却恩将仇报?你可知那蝰仙是什么来历?那十二条蝰仙本已有四百年道行了,虽然十二条蝰仙是分开的,可它们拥有用一个灵魂,你得罪了一只,其他蝰仙必然寻仇上门。” 马程峰狠狠道:“这些不用你操心,你只管救人,它们来便来,来一个我杀一个便是!” “哼哼……就凭你……我虽不知你是何人,可我看得出,你这小子命格奇特,怕也不是普通人。不过你也中了蝰蛇毒了吧?而且有伤在身,不要说大话了,走吧,走吧,脚底下快点,没准你还能保住小命。”老人直接拒绝了他的要求。 “老人家若是不救我朋友,那程峰立刻杀了你!”马程峰目光坚毅,短刀刀锋寒芒乍现。 刚才进来的时候,老人反手把门关上了,二人才说了几句话的功夫,突然,外边也不知道哪来那么一股阴风,猛地就把房门给吹开了。 “来不及了,蝰仙找上门了,你们这下可是闯大祸了,连我都被你们连累了!”老人把手搭在了常小曼的腕子上。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现实,没有永远的敌人,哪怕双方再怎么无法达成一致,当双方要共同面对同一个敌人的时候,不得不拴在了一条绳上。不过,这老人开口就有如此见解,怕也不是一般人。 “你就说实话,能不能救她?”马程峰把短刀握在手中问道。 “能又如何?不能又如何?那蝰仙乃是凤凰山的山魂所在,你对付不了它们!”老人告诉程峰。 “好,那你救她,不管外边发生什么事都不用管我,祸是我闯下的,我一个人承担!”马程峰在这点上跟无双很像,他们都是敢于承担的人,说出的话就像吐出颗钉子似的。 马程峰抽出短刀拖着上腿回身就要出去,可他却被那老头伸手拽住了。“孩子,回来,你腿上的伤挺重的,再这么下去失血过多你会死的。你先坐下。” 木屋的小火炕上靠着一面墙,在东北,火炕连着的这面墙也叫火墙,火墙干燥,夏天时候,人们会把一些吃的晾在火墙上,这样干的很快。小屋的火墙上,晾着许多干草,各式各样,马程峰也不认得。老人拽住马程峰的胳膊,把他拽了过来。 老人连谢都没顾得上脱就爬上了炕,随手从火墙上拽下一把药草扔进了嘴里,咬了几口,把药草叶子咬碎后,抹在了马程峰大腿上。 “按住,先别动弹!”老人撕开马程峰的裤脚,给他死死绑住了伤口。老人满嘴黄牙,一张嘴说话,最里边都有股臭味,估计这辈子也没刷过牙,很难想象,这被嚼碎的药草里还混合着他的口水……这……简直让马程峰有点作呕。 不过还别说,这药草的药效十分奇特,刚一敷上,马程峰大腿上的痛感瞬间消失了,子弹弹孔上好似是贴着一块冰似的,凉风搜搜地往肉里吹,这感觉太奇妙了。与此同时,血也止住了。 “来孩子,把这东西擦在身上。”老人又从墙上取下来一个小纸包,打开纸包,里边全都是黄色药粉。 马程峰凑上去嗅了嗅,那黄色药粉有点辛,又有点苦,估计有毒。 “这……这什么呀?你就往我身上抹?我说……我说爷们,我都已经中毒了!你这是想毒死我吗?” “傻小子,这是雄黄粉!抹上,就算是蝰仙也不敢靠近你!”老人根本不给马程峰反应,不停地往他身上抹,雄黄粉触碰到皮肤不知道是过敏还是怎么回事,马程峰就觉得皮肤表面的温度正在上升。 实际上,以马程峰的本事,这么一个老头还想近身?没等靠近呢,一刀就抹了他的脖子。只是马程峰觉得这老人对自己没有恶意,要不然刚才也不至于用药草给自己止血救自己,完全不用管,他出去迎战是一条蝰仙,过不了多长时间失血过多也就交代了。 屋外,一股股狂风呼啸而至,林子里小臂粗的树枝被挂断,到处飞沙走石。大风透过木板缝隙涌入屋中,风中的石子打在脸上疼的要命,那些家伙估计已经很近了。 “多久能救活我朋友?”马程峰系紧伤口问他。 “不好说,我没有十成把握,是能试试。”老人摇了摇头说道。 马程峰抬头看了看窗外的月色,大概还有两个时辰日出。她又问,说日出后我朋友能不能醒来? 第181章仇家上门 “如果她命硬,挺挺到日出八成有希望,不过孩子,你考虑清楚,值得吗?值得这样做吗?你知道后果吗?外边是是一条蝰仙,每一条都有几百年的道行,你这样出去等于以卵击石,你要用你的命换她的命?”老人已经开始准备了,一边跟马程峰说话,一边在火墙上不停地摘下各色药草。 墙上晾着一面药草,看这些药草的颜色,少说也有二十多个种类,老头的手别看粗糙,但却很巧,他每一个动作都摘下不同重量的药草,就跟中药师配药似的。 “值!她……她是我唯一的亲人!今晚她的命就交给老人家您了!只要您能救活她,哪怕您要马程峰的命,我都给!” “哎!”老人苦叹一声。“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但愿你能活着履行自己的诺言!”老人摆了摆手,不再说话了。 马程峰横下心来,手握短刀一头从木屋中冲了出来,他背后倚着木屋门,瞪大了那双鬼瞳,仔细在夜色中寻觅着那些魑魅魍魉的踪影。 林子里的风越来越大,风中带着无尽的寒气,打在马程峰脸上后瞬间把他的眉头结起了层冰霜。可林子中,马程峰却什么都看不到,仿佛这些被凤凰山百姓视为神灵般的魔鬼全都披上了层隐身纱衣似的。他现在理解为何屋中那老者为何要给他的身体上涂一层雄黄了,一方面可以驱蛇,另一方面皮肤表面的雄黄会散发出微热,也可用来御寒。 他回头趴在窗口往里望了望,火炕上,那披头散发的老人正在褪去常小曼的裤子,衣裤下,露出常小曼修长白暂的大腿。他那双老手顺着脚腕上的毒蛇咬痕一寸一寸的往上摸,片刻间大手就游走到了小曼的大腿。 “哎?你个老流氓,你要干啥呀?我警告你,若是敢对她有什么歹心你绝对见不到明日的太阳!”马程峰怒吼道。 老人回头用那双阴冷的眼珠子撇了他一眼回道:“你若不相信我大可以现在带她离开!” “我……妈的!姑且信你一次!”马程峰看到,老人那双满是泥渍的大手顺着小曼的肌肤在一点点往上移,最后,大手停留在了小曼腹部左上方的位置。 然后他按了按,老人岁数不小了,用手指轻轻一按能有多大劲儿?可这一按下去,昏睡不起的常小曼却立刻有了反应,她身子好像想往起挺,可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刚有这个趋势就被老人又放倒了,老人默默点了点头。 用自己右手食指的黑指甲在她肚皮上划了两下,就像……就像是画一个靶心的位置似的。马程峰离这么老远的距离都能清楚的看到,他那指甲缝里边全都是泥渍,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噗叽一声……一股暗黑色的粘稠液体从常小曼的小肚子斜上方皮肤下被挤了出来。想不到这老人竟然有如此医道,马程峰岁数不大,可行走江湖这些年各种高手都见识过,不过这种手艺还真是 第一回见。 就算是省城里的教授博士啥的要动手术也得照x光或各种检查,这老头光凭一双手就能准确的找到毒血现在蔓延到了病者体内什么位置,真是太神了! “小伙子,你看够了吗?你是看这姑娘啊?还是看我为她排除毒血呀?你最好别分散精力,蝰仙就在你身边!我与这姑娘的安全今夜就要靠你了!”老人头也不抬地对马程峰说。 马程峰顿时被他说的脸色绯红起来。 这老人及其神秘,马程峰看着他的正脸,他的正脸被一头乱发遮住一半,依旧无法确定是男是女。他的声音很中性化,身材也严重发福,一身破衣裳全都是泥渍,比捡破烂的还埋汰。若不是马程峰现在走投无路也可能放心把小曼交给他。不过现在正是危难关头,也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 林子里传来了沙沙的声响,声响很细微,从这细微的声响判断并不像是蛇类爬行,而是……而是像一个人的脚步声。马程峰立刻收回了心神,转头死死盯着那片密林。 只见,一个白影正在朝这边走来,他走的速度很快,眨眼间已经走出了林子,来到了小木屋前的这片荒地上。一开始马程峰以为肯定是汤疤子的手下追来了,他左手中已经捏起了一块小石子随时准备甩出去。 当那白衣人走近了他才看清楚,这是个女人,准确的说是个高个子女人,女人大高个,足有一米八,比马程峰还高。而且身材很消瘦,那张脸算不上难看,不过怎么看怎么觉得跟这身子搭在一起不成比例。再仔细一比较才发现,原来怪的不是她的脸或头,而是她的脖子,这白衣女子的脖子出奇的长。 女人脸上面无表情,头发湿哒哒地黏在头皮上,就好像刚从水里边爬出来的一样。最让马程峰无法忘怀的是她的那双眼睛,她眼里闪烁着一道淡芒,这种眼神很怪异,盯在你身上总会让你不自觉的发毛。 那女人走出林子后停住了脚步,站在原地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马程峰看,马程峰虽然对她怪异的眼神有些不适应,不过这种时候他不可能退避,也迎着她的目光看着。 这女人身上妖气很重,荒山野岭深更半夜的,哪有良家女子没事跑到这儿来瞎转悠的?看来定然是那些妖精的障眼法了!马程峰打定了主意,手持短刀就横在木屋前,一步也不让! 二人对峙了片刻,终于那白衣女子忍不住了,她开口问道:“江二姐可在家中?” 江二姐?这女子口中的江二姐,莫不是屋中的那老人?原来她是个女人啊?那马程峰就放心了。说实话,他还真不愿意让其他男子碰小曼,已经开始学会吃醋了。 马程峰心道,坏了,估计这次是中了奸计,没想到他们是一伙的,要不然怎能如此熟悉?可等了片刻后,屋中,江二姐一直没有回话,就好像聋了似的。 第182章蛇女 “江二姐在吗?在下有事求见。”那白衣女子又喊了一句。她的声音可是标准的女性声线,不但可以确定性别,而且这声音十分妖媚,含糖量极高,听的马程峰直打了个哆嗦。 “前辈,她在叫您?您是江二姐?”马程峰回身把脑袋伸进窗户里问她道。脑袋刚伸进去,又赶紧缩了回来,非礼勿视!江二姐已经把小曼身边衣服脱了下去,看的马程峰都快喷碧血了,幸好先知确定了江二姐的性别,若不然,他恨不得在了他! “别多话,小伙子你记住了,今夜不管是谁都不许靠近我这屋子,如果你倒下去,我与你这小情人也就没命了!” 马程峰点了点头,这就有底气了。既然这来历不明的白衣女子与江二姐非亲非故,那自己要真是失手宰了她也就不必自责了。他是个思想很传统的人,从来不跟女人动手,不过这次是个例外。 马程峰蹲下身去,紧了紧系在自己大腿伤口上的“绷带”,他咧着嘴邪邪一笑,淡定道:“这位大姐,既然人家不想见你又何必苦苦相逼呢?我要是你就赶紧走。” 白衣女子看了看马程峰。人在集中精力注视一个事物的时候会有一个习惯,就是微微探身,脖子向前点一下,不过人的脖子比较短,一般情况下,做这个动作很少有人能注意到。但这个白衣女子脖子出奇的长,都得有四五十公分那么长,她注视着马程峰,长脖子不自觉地就往前探了一下,而且她的目光十分毒辣。并不是说眼神多可怕,而是…… 马程峰拥有一双鬼瞳,在夜间或黑暗的环境中时,只要他想用自己超人的视觉探知常人所无法探视到的极限时,他的双瞳会扩大,乌黑的眼仁充斥满整个眼睛。如果是一只可爱的猫儿,可能大家会觉得这种眸子挺正常的,不过换成是个人,那多少有点诡异了。 再瞅瞅这个白衣女子,他注视人的时候,双眼中的瞳孔跟马程峰恰好相反,没有向外扩散的趋势,却向内收缩,最后变成了个小黑豆。离的距离远点看,就好像眼睛里一点眼仁都没有似的。 马程峰被她这么一盯,立刻明白咋回事了,虽然二人的眼睛不同,但是他懂,这女人的已经用她的一双眸子锁定了自己。这是猎鹰和蛇类捕猎前的准备。 马程峰右脚斜跨,腰身尽量放松,他的后脊梁骨微微弯了下来,瞬间也化作了一只准备捕食的猫儿。只要对方稍有异动,他的这敏捷躯壳立刻就会弹开。 “咝咝……咝咝……”白衣女人张开嘴,口中竟然伸出一条细长的舌头,好似蛇一样发出异响。 “你这妖精,哼哼……”马程峰已经摆开了架势,尽管不知道这蛇女到底有什么能耐,可自己的身手也不是盖的,想在自己这儿占便宜,那就先尝尝自己手中短刀的厉害! 白衣女子开始动了,她穿了一套白裙,是长裙,裙摆遮着脚面,马程峰无法看清她是不是像那晚中邪的老刘头那么弧形线路走道,不过,这女子走道时候裙摆是一点都不动弹,就好像她整个人是贴着地皮漂移似的。 她的双脚藏在长裙下,在地面上挪动着,她围着马程峰转着圈,本来个子就高,再加上这条大长脖子,马程峰看她都得抬着脑袋。她围着马程峰不停地打量着,却也不敢轻易靠前上来。 马程峰是个纯粹野生的,这小子虽然没正儿八经的系统学过格斗术和各门各派的武功,但是他明白一个道理,敌不动我不动,现在这种时候,谁第一个出手可能就会露出破绽。再说了,他的目的是拖到天亮,现在还不知这蛇女的底细,万一自己力敌不过,可不是要连累了屋中的小曼吗? 那女人围着他一圈一圈地转着,几次尝试想把那大长脖子探过来,可伸到半空中,鼻子嗅了嗅,又瞬间缩了回去。 哦,明白了,她肯定是嗅到了雄黄味了。 他是个准飞贼出身,当贼的哪有一个是善良之辈,程峰见这蛇女走到了自己身侧,这边属于一个视觉盲区,刚好那蛇女面前有一棵枯死的小树挡住了他。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马程峰手指间掐着一块小石子,这是他的看家绝学了,他坏笑一下,指尖一弹,嗖地下那小石子就飞了出去,马程峰指力惊人,这么近的条件下,若是小石子打中了人,估计非死即伤!威力绝不亚于一颗子弹。 小石子急速飞了出去,就在小石子马上要击中那女子右眼的时候,就见那白衣女子的长脖子往左边一躲,石子顺着她湿漉漉的头发竟然划了过去。马程峰大骇,这蛇女果然厉害,扪心自问,如果是自己打出来的暗器让自己躲的话,恐怕都躲不过去。她的反应这到底是有多快呀? 这么一来,马程峰就属于主动挑起了这场战斗,蛇女脖子往左边一歪,身子惯性似地就向前压了过来,她的速度极快,眨眼间已经冲到了马程峰面前。 “啊?”马程峰叫了一声,不敢犹豫,挥舞短刀砍了下去。 马程峰的功夫自然不必多说,连无双跟他都占不到便宜,若是常人,绝对无需再用短兵相接了,光是刚才那颗暗器已经决绝战斗了。这女人的身子极其柔软,短刀确实锋利,可根本砍不到人家,白衣女的右手打折弯似的顺着马程峰的短刀竟然爬上了他的胳膊。 她用自己的一条胳膊锁住了马程峰的一条胳膊,而且,这条弯曲的手臂正像一条蛇一样爬向马程峰的身体。而且她的这条柔软胳膊一边往上爬,一边加大了力量,一点点把马程峰的胳膊缠的紧紧的。 程峰手臂上被缠住有些吃疼,只好松开了短刀。短刀一落地,马程峰等于失去了兵器。而且这女子越靠越近,那条大长脖子已经伸了起来,张开嘴,吐出细长的蛇信子要下来舔马程峰的脸。 第183章长剑出鞘 好在这小子骨骼奇特,从小在盗经上练了锁骨术,他暗自憋了一口气,调动丹田真气于右臂,用一股寸劲儿一抖。瞬间把被锁住的手臂又收了回来。 “妖女纳命来”马程峰怒吼一声,就地一个翻滚,捡起短刀,然后脚尖点地一跃而起,蹦起来两米多高,朝着那蛇女长脖子就砍了下来。 蛇女动作一样敏捷,谁知不曾想,她这条长脖子还没有伸展完整,马程峰双手紧握短刀劈了下来,而她的脖子竟然从脖腔中又伸出来三四尺的长度,那长脖子盘旋着,在半空中就接住了马程峰的腿,马程峰要落地,肯定双腿先着地。 这么一来,没有劈到人家,反倒是又被对方束缚住了。她的脖子绕成一圈圈,直接缠在了马程峰的腰间。好像一条牢固的绳索一般。 马程峰皮肤上涂满了雄黄粉,刚缠住,立刻她又放开了马程峰,她身上本就雪白的皮肤被雄黄粉灼烧地冒着烟,皮肤下,没有露出肉,竟然是一片片蛇鳞。虽然马程峰躲过一劫,可被这家伙几个回合下来弄掉了身上不少的雄黄粉,而这蛇女明显是已经有了道行了,雄黄粉是要不进它口中,根本难以构成伤害。 “江二姐咋办啊”马程峰大喊,这小子第一次知道怕字怎么写了。不是说真的畏惧她,而是觉得这个对手是自己无法战胜的,他怕自己连累了常小曼。 “你不是答应过我一定能挺到天亮的吗怎么做是你的事别来问我”屋里,江二姐冷漠地说道。 “我我只跟人打好吗这根本就不是人你让我的刀往哪砍呀”马程峰仗着自己有千里一夜行,与这个蛇女百般周旋倒也没落什么下风。不过时间一长,他是人,人家是蛇,人的体能肯定不如动物,待到他筋疲力尽时,也就是战斗结束时了。 “我看这姑娘背的那把长剑不错,你为什么不试试它呢”江二姐回头指了指窗台上放着的包袱皮,刚才进屋的时候,马程峰随手就把这包袱皮放在了这儿,里边抱着的就是他们在玄阴洞墓室中带出来的那把长剑。 长剑的一端已经从包袱皮里边顶了出来,它太锋利了,如果不是量身定制,恐怕没有什么容器可以包住它。 马程峰拽出长剑,只听得那长剑的剑身传来嗡嗡的龙吟声,一道白芒乍现,晃的马程峰几乎睁不开眼睛,好生锋利的长剑 中国的武学博大精深,术有专攻,马程峰从小习惯用这把短刀,这短刀很轻巧,配合他诡异的身法简直神出鬼没杀人于无形。他还是第一次用长兵器呢,以前又没系统的学过剑术,所以不免有些掌握不好。不过这把长剑也出奇的轻,甚至跟他的短刀比起来不差分毫重量。 马程峰拿在手中挥舞起来,就好似手中握着的是一根小树枝子似的。他惊讶地看着这把长剑,心想,难怪它几百年埋在古墓下也未曾上锈,感情这真的是一把宝剑 长剑锋芒所向,仿佛面前的凉风吹来,触碰到剑刃都会被它劈作两半一样。 他挥舞着长剑,长剑在半空中映出无数道白芒,那可真是让人眼花缭乱,剑锋形成了一层空气墙,落叶飞过都被剑锋砍成无数片。 那蛇女并不知道他换的兵器有多锋利,还像刚才那样想用自己柔软的身躯锁住马程峰,可刚依靠前,还没等碰到长剑呢,光是那剑锋就已经划破了它的血肉,鲜血止不住地流了出来,它不得不后退与马程峰保持安全距离。蛇女低头用长舌着自己的伤口。 马程峰得了这么件兵器又怎么能放它离去一步冲了上去,这把长剑的锋利几乎超出常人的想象,别说挨边了,被剑锋靠近都难以幸免。那蛇女的身子确实有些奇葩,整个人的所有块骨头都好像是软骨一样,每一寸肌肤都会动弹,可却也无法躲避长剑的剑锋。 马程峰从天而降,剑锋所向披靡,竟直接把它的长脖子砍断了,一时间鲜血如柱,她的两截身子终于倒了下去。 程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用衣服擦了擦剑锋上的血迹,看来这长剑是否要上交给无双还需考虑清楚。 他正看着自己这把新兵器,眼角余光却见地面上有东西在草丛中游动着。仔细一瞅草丛中,蛇女的两截身子竟然又活了过来,她扭曲着两截身子朝着林子中逃去了。 “妖女哪里逃”马程峰拎着长剑就打算追上去斩草除根。 “我要是你就不追,你这一走我们娘俩的命也就交代了。”屋里,江二姐说道。 “什么意思” 江二姐嘱咐他说:“在这儿守着,天亮之前不许离开要不然你的小情人死了我可不负责” 小屋火炕上,常小曼几乎是全身着倒着,她上身几处皮肤都被江二姐那满是泥渍的指甲划开了,如今,那黑色的毒血流的满炕都是,毒血有一股淡淡的臭味,江二姐还在顺着她每一寸肌肤寻找着,看来这蛇毒的速度很快,好在没有入侵到常小曼心脏,若不然,江二姐也救不了她。 “前辈,我朋友情况怎么样了现在有几分把握”马程峰把头又扭了回来。 “压根我就没有任何把握,这种蝰蛇毒太毒辣了,侵入人体后立刻就会顺着血管分散到人体每一个角落。只要差一点没挤出来都共愧于亏。”江二姐头也不回地说。 “那您找到毒血潜藏的位置了吗”马程峰又问。如果江二姐说的是真的,幸好马程峰当初没有第一时间带她去山下的意愿。 “我可没说过,反正乱子是你们招来的,我只能尽力而为,至于能不能救她还是那句话,看她自己的造化小伙子,这姑娘与你关系怕不一般吧你也算是个性情中人了,胆子真大,敢单枪匹马与十二蝰仙为敌。”江二姐叹了口气,擦了擦自己受伤的毒血。 第184章又一条蛇 “你这小子也就是命硬吧,不过命硬也不能这么胡闹呀一旦十二蝰仙死了,乌骨峰里的东西可就跑出来了。你们俩哟,迟早逃不出一死。” 马程峰一愣,心道,这江二姐到底是什么人她好像也知道乌骨山的秘密,难不成她与这顺治龙冢有什么关系 “呵呵小伙子,你不要这么看我,是谁指点你来的我心知肚明,这个贼老道,自己不愿出手就派他的徒子徒孙来掘坟挖墓,他真是煞费苦心了”江二姐言语所指自然是阴阳玄道。 “前辈认得玄道” “认得,那贼老道就算化成灰我都认得小伙子,看你这身手肯定是盗门人吧”这老太太眼睛毒的很,马程峰看不透人家,认可可是早就把他看透了。 “算算是吧。”马程峰回答的含含糊糊。不过看目前的情况,他的确也只能算半个盗门人。他是纯粹野生的,虽然是马二爷的亲孙子,但是祖孙二人没有什么感情在,更甭提那挨千刀的爷爷照顾了。若不是命运把他逼到这份上,马程峰还真是乐得清闲自在,自己孤身一人独创江湖多逍遥 听她这话里意思,这江二姐跟盗门之间多少还有些恩恩怨怨没有化解。“前辈,可小曼与盗门并无关系呀求前辈一定要救她” “小贼子,这还用你说嘛做好你的事又来了”江二姐头也不回一下,随手一推,袖口中好似一道气旋被她推了出来,直接把窗户板给打了下来。 哎哟,马程峰皱了下眉头,这江二姐好身手啊,这可不是普通人能练成的功夫,随手一打这就是硬气功了。这种硬气功估计没有五六十年的功力都练不出来。放眼整个江湖,马程峰就只听说过万人敌马福祥会这种气功。 小小的一个丹东凤凰山没想到住着这么厉害的高手真是藏龙卧虎 荒野密林中,那诡异的沙沙声再度传来。他抬头一瞅,树林子中,又是一个白影晃悠过来了。片刻间,那白影走到了马程峰面前,竟然又是刚才那个白衣长脖子女人。马程峰揉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呢,刚才自己明明一剑把她砍成了两截,怎么可能还活着而且她那条大长脖子上根本没有刀痕。 “你你你是谁”马程峰指着她问道。 “江二姐在家吗”她开口又问了跟上次一样的话,若不是亲眼所见马程峰真的难以相信。 经过上次与那蛇女的搏斗,马程峰也有了经验,这次,他没有再给它机会,一步冲了上去,举起长剑就砍,只不过这次马程峰有经验了,转瞄这蛇女的七寸方向刺。 蛇女身体柔软无比,体内根本没有骨头,躲过几剑后,身上的皮肤已经被剑芒所伤,皮肤下露出了蛇鳞。她伸出蛇信子,发出咝咝声警告着马程峰不要靠近。 马程峰没有给她机会,又冲了上去,瞅准了,一剑刺穿她胸口下的七寸位置,蛇女尖叫一声倒了下去。他以为如果这女子是蝰仙所化,那么死后肯定就会像那些神话故事中说的那样,被打回原形。可这蛇女倒在地上一动不动,鲜血不停地顺着胸口喷涌而出,但依旧是女人形态,没有丝毫变化。 奇怪,莫非她还没死或者这本身就不是什么蝰仙所化而是一种畸形人他没敢太靠前,伸出长剑,用剑尖戳了下蛇女的尸体,尸体还是一动不动,没有任何生命迹象。渐渐的,它胸口要害处的伤口内血流尽了,就开始往外流黄色液体,这应该是胆汁,她彻底死透了 马程峰见这蛇女死透了,也就没有在意,他转身想推开窗户板瞅瞅常小曼现在情况如何。这边,刚一回身,突然他就觉得身后一股寒风袭来。这种感觉不是言语可以形容出来的,只是一闪的念头。 马程峰轻功了得,这小子灵活的好似一只猴子。长剑顶住地面向上一挑,借着惯性就弹飞了出去。他的身子轻盈地飞在半空中,回头一瞅,地面上躺着的那个蛇女的脖子已经伸了起来,它恶狠狠地瞪着自己,张着大嘴,口中露出森森獠牙。 口中吐出一股液态烟雾,烟雾洒在刚才马程峰站立的位置,顿时,地面上的花草竟被腐蚀成焦黑色。幸好自己反应快,要不然现在能不能保住命不好说,至少是毁容了。 这蛇的心眼也太多了,竟然学会诈死了。可他明明已经刺穿了她的蛇胆,怎么可能不死呢 马程峰落地后,再不敢轻易靠近那蛇女了,那蛇女就这么半倒在地上,仰着大长脖子恶狠狠地瞪着他,看来她现在不死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体内的血早已流干。她的脸色跟寻常人不同,普通人临死之前脸色肯定是惨白惨白的,而她的脸色则发土灰色。越来越暗淡。 一人一蛇站在这儿就这么对峙了能有十来分钟,这之间,那蛇女一直不动弹,连眼皮都不眨一下,吓的马程峰也再不敢放松警惕了,也死死地盯着她,生怕一个不留神再让它有机可趁。 时间长了,马程峰纳闷了,这蛇女一直注视着自己是怎么回事就算是蛇幻化成人也有眼皮呀不可能不眨眼吧想到这里,他低头捡起一块小石子飞了出去,马程峰指力惊人,石子击中蛇女胸口后坐力很大,直接把她打翻在地。 她死了,确实是死了,倒在地上已经没有知觉了,想不到她竟然临死之前还有如此狠辣的杀招。马程峰长出一口气,总算又闯过一关。也不知道屋里边的常小曼现在怎么样了。 “前辈,又死了一条。我朋友怎么样了”他问道。 屋里没有人回答他,昏黄的油灯光线顺着木板缝隙溢出。马程峰回手推开了窗户板一瞅,常小曼着身子,身上糊满了草药,还是倒在炕上沉沉的昏睡着。而江二姐竟然就躺在她身边,俨然已经睡着了 第185章奇怪的患者 马程峰越想越气,自己在外边拼命,没想到她竟然睡着了要知道,这些蝰仙冲进来,她也会没命 “前辈喂我朋友到底怎么样了啊您怎么睡着了”马程峰扒在窗户前吼道,这次的语气可就没有那么客气了。 人就是这样,无双也好,马乘风也罢,这话说出来可能不太好听。眼看着常小曼体内的毒血已经被她挤出来了,草药也糊上了,按理来说常小曼能不能醒过来可就不是江二姐说了算的了。既然用完了她,马程峰自然不用再低声下气了。 “小贼子,你喊也没用,我现在只能算是救回他半条命,还是那句话,要看她自己的造化。”她闭着眼睛无精打采地说道。 “那那剩下五分又怎么算”马程峰问道。 “天时地利人和缺一分不可,如今人和我已尽到,天时地利就不好说了。”江二姐又说道。 “那何为天时何为地利前辈,您最好一次性把话说完行不行别大喘气呀人命关天呢小曼是我唯一的亲人” “还真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啊你当真什么都肯为她做像你这样的小伙子我见多了,哎,感情值几个钱呀呵呵”她欲言又止,好像故意拿话讥讽马程峰。 马程峰沉了口气直接问,你要我怎么做 江二姐好像就在等他这句话,直接从炕头上坐了起来,那双浑浊的老眼中泛起了光芒,那是贪婪的光芒。 “我现在已经算是把她从阎罗王手中拽出来了,不过,能不能还阳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环节。恐怕天亮后她还是醒不过来,但是,我可以保住她十二个时辰内魂不离体,剩下的就要看你是不是真的爱她了哼哼”江二姐冷笑了声。 “你直接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 “爽快你不是要去乌骨峰吗实话告诉你,之所以这十二条蝰仙有所异动,是因为乌骨峰龙脉中的龙气溢出的缘故。而你朋友中了蛇毒,虽然毒血排出,但是体内阴气太重,但现在凤凰山的龙气已经泄露,你必须堵住龙脉缺口” 马程峰转念一想,他说的龙脉指的肯定是顺治龙冢,九阳笺上已经写的明明白白,玄阴洞古墓被破后,顺治龙冢也将重现人间,看来江二姐是不想让人挖了顺治帝这个墓穴,可这古墓中没有顺治帝和董鄂妃的尸骨,她这么做又是为何呢 最让马程峰疑惑的是,江二姐的这个人有股神秘感,他根本看不透,说是敌人吧,人家还救了常小曼。她的很多动机都让程峰琢磨不透,不知她是敌是友。 这时,马程峰手中的长剑微微抖了下,抖动的频率很低,但却很真切。他回头一看,地上,原本那蛇女的尸体又不见了。他刚才转身跟江二姐说话也就是不到两分钟的功夫,而且马程峰是个贼,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身后刚才一丁点动静都没有,难不成它会遁地一具尸体遁地。 “咳咳”黑林中传来一个老妪的咳嗽声,她咳嗽的生气不接下气,就跟一口气没上来要直接背过去似的。 马程峰眯着眼睛往林子里看去,心道,该不会又是这几条白蛇再搞什么名堂了吧 林子里一个驼着背的老太太步履蹒跚地走了过来,她走两步咳嗽两声,看的马程峰心里边都直哆嗦,这都要咳出血来了吧老妪个子不高,有些秃顶,弓着腰刚好把半秃的脑袋露在前边,就跟个电灯泡似的,可这电灯泡脑壳四圈还有头发,她脑门上布满了皱纹。一般人上了岁数都有抬头纹,抬头纹基本都是三条,可这老太太抬头纹褶子密的估计蚊子落上去都没地儿下嘴。 她右手拄着拐杖,左手咯吱窝那儿夹着一个孩子,孩子年龄大概在六七岁上下的样子,长的有些单弱,耷拉着脑袋,脸色惨白没有丝毫活气。 “江咳咳江二姐咳救救救咳咳我大孙女呀”原来她咯吱窝下边夹着的那孩子是她的孙女,看样子她孙女像是得了什么重病。 马程峰站在原地狐疑地看着那老妪一步步靠近林中的小木屋,他手中的长剑没有收起来。深更半夜的,就算是屯子里的人得了病第一时间肯定去山下的卫生所,绝对不会这么跑远跑上山找一个赤脚郎中看病吧再说了,山下的屯子就那么大,这两天马程峰也见了不少屯子里的老乡,怎么没见有这么个老太太 如果不是这个屯子的,其他屯子距离凤凰山路途遥远,就她这速度就她这身体情况恐怕走到半道上就一命呜呼了。 “老太太站住你找谁呀”马程峰挡住了那老妪。 他死死盯着她,前边已经来过两个蛇妖了,虽然那两个家伙跟人的形态很像,不过到底也能看出与常人不同的区别,可这个老太太,除了气色差点,其他的并无什么异常。 “江二姐咳咳求您开门吧救命呀”老太太没有理会马程峰,夹着小孙女直接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还挺有诚意的。 她就跪在马程峰面前,马程峰手中的长剑依旧在微微颤抖着,仿佛是在向他提醒什么,但马程峰在这祖孙二人身上并没有感觉到妖气。而且老太太头如捣蒜般磕着头,最后,布满皱纹的脑门上都渗出了血丝,马程峰心软,当下就动了恻隐之心。 “前辈前辈有人来找你看病,好像挺严重的,如果小曼并无大碍了,那能不能请您替她瞧瞧这老太太也不容易,都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才找来。” 江二姐从炕上坐了起来,但却并没有着急穿鞋下地,而是隔着窗户远远地望着那老太太和她的孙女。她微微抖动鼻子,在空气中不停地嗅着。 “马程峰,当好人没错,可若是引来了大祸自己又不知那就太傻了。不管她们是谁,我这里有我这里的规矩,我一日只医一人,你来选择,是救你的朋友,还是救这个根本救不活的女孩啊” 第186章她是死人 马程峰偷眼看了看躺在炕上的常小曼,常小曼虽然还没醒过来,但是明显脸上已经有了血色,而且气息略显平稳。 “前辈,俗话说医者父母心,学医之人一生之愿便是悬壶济世,哪有把病人拒之门外的道理呀更何况这对祖孙实在可怜。他们的药费我来出,你看,我朋友的病情已经稳定,我答应您的事自然也会做到,您就行行好吧。”马程峰双手抱拳也为那老妪说好话。 “哼哼傻小子,你呀,还太嫩就你这样也敢自称是盗门中人你这善心就是你最大的弱点。” 马程峰诧异地看了一眼那女孩,女孩脸色惨白惨白的,眼皮死死闭着,就这么被老太太架在左手咯吱窝下边,也许是老太太体能有限,已经要夹不动孙女了,孙女的身子惯性似的半载歪在地上。 “前辈,此话何意呀我马程峰自认为不是唐三藏,这双眼睛虽不敢说辨识阴阳吧,可好坏总分的清吧还望前辈救她程峰给您跪下了。”马程峰毕竟是个孩子,这事要放无双身上,还管她们的死活死不死谁儿子呀 “你这小贼子,性子还真不跟那群盗门胡子一样好啊,你不是想救吗那你就去帮我看看吧。”江二姐依旧坐在炕上没有要开门的意思。 “多谢咳多谢二姐多谢二姐”驼背老太千恩万谢。 马程峰问,说老太太,你孙女是什么病啊有没有什么症状你要详细说出来江二姐才好对症下药。 “我我不知道啊咳咳孙女昨晚睡过去就没有醒过身子冰凉凉的我是个老太太,我啥也不懂。”人家老太太说的也没啥毛病,山村老妪,没啥文化,都这么大岁数了,耳朵能听见眼睛能看见都不错了,还指望人家会看病 “哦,那是谁指点您来找江二姐看病的呢”马程峰这回话问到了点子上。 江二姐属于世外高人,就连山下屯子里的护林员老唐都没提起过她的存在,想必,附近也没有几个人认识这位江二姐的。江二姐隐居的这个小木屋位置很偏,要不是马程峰被汤疤子的手下追的狼狈至极,胡乱闯到了这片林子里,恐怕他一辈子都找不着这个地方。 “是是山下的和尚,求求你了江二姐咳咳我们没钱啊,看不起大夫呀您要是不救她咳孙女就不行了”老太太呜呜哭着,十分无奈。 她这么解释算是合情合理了,再加上这女孩病的严重,马程峰于心不忍,再也没有多想什么。 马程峰走上前几步,蹲下身子伸手摸了摸小女孩的脑门,刚一碰就跟触了电门似的,猛地又把手缩回来了。他瞪大了双眼死死盯着那女孩,刚才离得远没在意这许多,如今女孩就在自己面前,他这才发现,女孩衣服上全都是泥屑,乡下女孩,穿的脏点本来没什么,不过这女孩的衣服可是有点怪。 她穿着一身小红棉袄,棉袄很 厚,明显里边是絮了棉花了。而且还蹬着一双小棉靴。这老太太是不是糊涂了,孙女再冷也不能穿这么厚吧好人这么穿也受不了啊女孩头上梳着两条大辫子,头发倒是梳的很整齐,上边还带着两个卡通发卡。 只是,这女孩的体温低的吓人,原本刚才马程峰就看她脸色有些惨白,他以为这女孩也是被蝰蛇咬了中毒呢。这么一摸,这女孩的体温可比刚才常小曼被蛇咬的时候低多了。 甚至毫不夸张的说,这女孩这女孩根本就是个死人 他扭过头来诧异地看着驼背老太太,老太太依旧在可怜巴巴地抹着眼泪,左胳膊咯吱窝还是死死夹着孙女不放。 “老太太,你先把孙女放下,我帮她看看,要不然没法跟江二姐说症状对不对”他劝道。老太太这才松开了咯吱窝。 谁知,她这边一松开,小女孩的身体直接僵直地栽倒了下来,吧唧一声,脸朝下趴在了地上,然后一动不动了。但凡是个正常人,哪怕再重的病,只要她还有生命意识,这么栽倒在地上,窝着身子谁也不能舒服,人会本能地翻过来,或者挣扎一下。可这姑娘一丁点要动弹的架势也没有。 马程峰皱了下没有,这女孩该不会是已经 他伸手把女孩的身子扳过来,整个过程,女孩就僵硬地倒着任凭他鼓弄,他扶着女孩的头在怀里,那脑袋就惯性地靠在他怀里,然后两条胳膊僵直地垂在地上。他裸露在外的皮肤已经不是普通的惨白了,白里都透着乌黑色,而且脸上泛起一颗颗淡淡的斑痕。 程峰心里一颤,是尸斑马程峰是个怪人,正常情况下,肯定试试有没有鼻息。不过这种说法在马程峰这儿可说不过去,他自己都会闭气,时间长了可能不行,但坚持三分钟不喘气肯定没问题。 唯一最有力的证明就是这女孩的眼睛,如果瞳孔涣散,那就瞒不住了,在现代医学上只要瞳孔涣散,就算有呼吸也没有抢救的必要。 女孩的嘴唇很红,这种红不是健康的红,而是略带着一股殷红,就像棺材的眼色一样他伸手过去,掀开女孩的眼皮一瞅,她眼里全都是白眼仁,根本看不到任何生气。 “老太太,您是不是糊涂了你孙女已经已经没气了还咋救呀”马程峰冲那老太太说道。虽然心有不忍,但这噩耗她迟早都会知道,又何必瞒她呢 “咳咳”噩耗袭来,老太太的身子骨本就不硬朗,重重地了咳两声,一口血痰喷了出来,看的马程峰心里边特不是滋味。 “她真的死了,已经没救了”马程峰重复说。 “不不可能我孙女还没死,刚才还跟我说话来着呢,怎么可能死掉求你们了,救救她吧,我就这么一个亲人了,难道你们要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吗她还活着呀呜呜呜”老太太越哭越伤心,一屁股坐倒在地。 第187章活死人 “哎”程峰心善,最看不了这些。可这明明是具尸体呀,尸体已经起尸斑了,少说都得死一个礼拜了吧这老太太怎么糊涂成这样难不成刚才一路上这尸体会跟她说话吗 “哼哼小贼子,你不是说要救吗那你倒是救呀”屋里,江二姐冷冷地说着风凉话。 “前辈,我知道您是奇人,您说世界上会不会有这种怪病呢以前我在报纸上看到过,说外国有个人死后被埋在坟里三天后自己奇迹般的复活又爬出来了。这在医学上叫假死状态。” “小贼子,你这是在教育我好啊,你不是可怜她嘛那你继续治,我等着,什么时候你确定她还有气在,我就把她从鬼门关拉回来。”江二姐抱着肩膀坐在炕沿上冷冷地看着他。 驼背老太太急了,拽着马程峰的手说啥都不松开。“求求你们了,救救我孙女吧,我一命换一命也愿意呀咳咳” 马程峰咧着嘴心道,您老可别咳嗽了,再咳嗽您这条命都咳没了,还换个屁呀 “好,老太太,您别着急,我再看看,刚才可能是我我看错了”马程峰心里边跟明镜似的,活人死人自己还分不清吗这明明就他妈是个死人,哪啥救除非江二姐是个神仙。现在就算把阴阳玄道搬来估计也没招。 不过换一个角度试想也可以理解,老太太死了孙女伤心过度,他都这么大岁数了,可能脑袋也不太灵光,一直就觉得自己孙女还有救吧这种人是最可怜的了。 马程峰这孩子怎么说呢,你让他杀人可以,哪怕是面对比自己强大数倍的敌人,他也不会手软害怕,可你就别让他面对这些生离死别,这孩子心善。 他硬着头皮只好再伸手掀开那女孩尸体的眼皮看了看,可还用看吗都起尸斑了,啥样人还能活呀除非除非是僵尸大粽子 眼皮底下露出了白眼仁,白眼仁好似一滩死水一样,没有任何生气。可就在马程峰要松开她的眼皮时,突然就见这女孩眼里的白眼仁慢慢地滚动了下,然后,藏在上眼皮里的黑眼仁一下就露了出来,而且露出诡异的眼神,就这么与马程峰对视着。 马程峰胆子是不小,不过心理上猝不及防,被她这么一瞅,立刻妈呀一声把她的尸体扔到了地上。 “小贼子,怎么了”江二姐在屋里问他。 “前前辈老太太说的没没错,她她真的还活着,你看,她的眼睛在动啊”马程峰也说不好现在自己是什么心情,又激动又害怕,根本都不相信刚才自己看到的了。 “我孙女没死,没死,有救的是不是江二姐救命啊”驼背老太太又跪了下去。 “哼哼没想到你一个小贼心地如此善良,我告诉你,这个世界上只有一种人没有好下场,那就是心善之辈”咣当一声,江二姐手指一弹,一道气流打过来,又把窗户板关上了。“记 住你的承诺,天亮之前不要让任何人闯进来” 她这话什么意思她还是拒绝了吗江二姐这人虽然脾气有些古怪,可并不像是什么大恶之徒,至少她救了常小曼呀这老娘们真怪若不是小曼在她手里马程峰肯定要冲进去跟她理论理论。 那小女孩躺在地上,好像有了点力气,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马程峰,马程峰心里边挺不是滋味,这可是条人命啊不能因为自己答应了江二姐就断送了一条人命吧恐怕常小曼若是知道也不会同意的。 “妹子,你别着急,挺住了,我再求求江二姐,肯定会把你治好的,放心吧。”马程峰安慰着那小姑娘。 小姑娘的眼睛很大,像颗大葡萄似的,那双大眸子乌黑乌黑的,这么漂亮的一个一姑娘以后肯定是个美人坯子,若是不救太可惜。 女孩倒在冰冷的草地上就这么可怜巴巴地看着马程峰,马程峰只好伸手想把她从地上扶起来。 这一伸手过去,隐约好像就见那小姑娘嘴角微微上翘了起来,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这小姑娘是个美人坯子,她的笑容本该很温暖才对,但这一咧嘴,马程峰心头竟然猛地一惊。这种感觉太诡异了,由心往外地颤了下。 那把锋利的长剑还在手中颤动着,颤动的频率越来越快。 “你你笑什么”马程峰问她。 在回过神来一瞅,那小姑娘哪里冲自己笑了,她的脸色惨白,眼神无光,脸上根本没有任何表情。难道自己看错了 马程峰使劲儿揉了揉眼睛,当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那小女孩已经不动了,她的眼睛死死闭着,就如同马程峰第一次见到她时一样冷冰冰的,她就是一具尸体而已 “老太太,这次不是我在骗你,你孙女真的死了。”马程峰回身冲那驼背老太太说道。 岂料马程峰的目光再度僵滞了,刚才还跪在地上哭求自己的驼背老妪现在脑袋栽在草地上一动不动了,她的眼睛依旧保持着刚才的眼神,还是这么眼巴巴地望着马程峰。可很明显,她的眼睛中跟她孙女一样,都没有任何活人的神魄。 这是怎么回事自己今天到底是遇上什么了不可能啊刚才就连江二姐都听到她说话了,绝对不是幻觉。如果是幻觉,那这祖孙二人又是怎么过来的尸体会走路 马程峰摩挲着脸,平复一下心情,再回头去看,这一次,那少女尸体的眼睛又一次睁开了,她在左边,她奶奶在右边,祖孙二人用同样的目光盯着马程峰看,看的他直发毛。 正在马程峰不知如何是好之机,突然祖孙二人竟然同时从地上站了起来,她们的身体十分僵硬,一站起来身体四肢的每一寸关节都在发出嘎达嘎达的动静。 “你们你们”马程峰目瞪口呆不知如何是好。 第188章祛除尸毒 “啊”祖孙二人同时开口尖叫出来,那叫声分贝很高,把马程峰的耳膜震的疼痛不已。然后祖孙二人同时张开嘴朝着被夹在中间的马程峰就咬了下来。 马程峰虽然有些惊愕,可还是反应速度很快,手握长剑,朝着那老太太的脑袋就砍了下去,一剑把她的脑袋劈成了两半,顿时老太太的脑浆喷涌而出,血溅当场倒了下去,她的血都是凉的 “哎呀”马程峰闷哼一声,就觉得自己左胳膊传来一股撕痛,那少女的尸体已经咬住了自己的左肩,左肩膀上一块肉被她撕了下去,她贪婪地咀嚼着,仿佛口中的是饕餮美食。 马程峰一脚把她踹了出去,他拎着长剑,愤愤地走上去,高高抬起。可再一看,那女孩的眼神又变了,又换成了可怜巴巴的眼神,这让马程峰下不去毒手。 “你不杀他,他就杀你,你刚才心善了,结果又得到了什么呢小贼子,江湖险恶,如果你连这点都不懂的话,日后怎么在江湖上立足啊”屋里传来了江二姐的声音。 马程峰咬紧牙关闭着眼睛砍了下去,一股冰冷的粘液溅在了他的脸上。女孩身首分离,人头咕噜下滚到了他的脚前,她还是保持着刚才那可怜巴巴的小眼神就这么看着马程峰。 “额”马程峰捂着肩上的伤口,有点觉得头重脚轻,他用长剑支撑着地面勉强没有倒下。可自己的意识却是越来越模糊了。肩膀被那小女孩咬了一口,露出一个咬痕,马程峰就觉得伤口上好似被无数只小蚂蚁不停地啃噬一样,又痒又疼,而且这些小蚂蚁好像还有入侵他身体的趋势,那种奇特的感觉正在顺着伤口往他体内发展。 “前辈我前辈我的胳膊我的胳膊” 窗户板开了,一个小瓶子被扔了出来滚到马程峰脚下。她冰冷地说道:“哼,真该让你为你的善良付出代价,不过你还有用,不能让你这么早死,快敷到伤口上吧” 马程峰打开小瓶子,里边装着一种白色粉末,这白色粉末没有任何气味,也不知是治什么的药沫。可此刻,马程峰痛苦难熬,还哪里管得了这到底是什么药了,赶紧就把药粉洒在了肩膀患处。 白色粉末刚一触碰到伤口的瞬间,伤口表面就好像被泼到了硫酸似的,升腾起一串白烟,伤口剧痛不已,那是一种被高温灼烤的痛楚,那种痛楚根本不是常人能承受的住呢。 马程峰捂着肩膀在地上打着滚哀嚎着,伤口表面刺啦啦直响,就跟这片肉正在被滚烫的油煎烤似的。没过多长时间,肩膀上的伤口立刻被烧焦黑了,最后表面形成了一层硬邦邦的物质,用手一碰下边还有黑色的脓液溢出。 “怎么样死不了吧”江二姐问他。 “有有点疼我能挺住”马程峰嘴硬,这可不是有一点疼了,您想啊,直接把滚开的热油泼到皮肤上是个啥感觉 她应道:“嗯,疼就对了,忍着吧,谁让你那 么好心了呢你刚才若是不救他们就没这事了嘛” 马程峰按着伤口,伤口被烧的漆黑一片,鲜嫩的血肉已经变成了一块黑炭,他咬着牙闭着眼睛,疼的都淌眼泪了。又过了会儿,伤口上的痛感逐渐减轻,里边的黑色脓血也差不多流尽了。 马程峰试着活动了下肩膀,还好,并没有伤到筋骨。 “前辈,她刚才咬了我一口为什么我的肩膀会有那种感觉”马程峰为江二姐说。 “废话,那是尸毒,哼,算你这小贼命好遇到了我,要不然没准你现在就得跟她俩一样变成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了” “什么”马程峰瞪大了双眼,简直不敢相信,这祖孙二人是僵尸可刚才自己看的很清楚,她们俩身上都没有尸臭味啊怎么可能是僵尸呢 “那个老道一辈子没看错什么人,不过这一次他是真的眼瞎了,怎么把你这样的孩子收入他盗门麾下了你呀,你呀,人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小贼,你太心善了。刚才这对祖孙刚靠近我这里的时候就看出他们有问题了,你没觉得他俩身上少了点什么嘛”江二姐问他。 “少了什么没没觉得呀”马程峰看了看那两具尸体,就算现在,他也没觉得哪不对。 “小傻狍子,她们祖孙俩体内只有地魂了其他二魂都散了,哼哼你本领学了不少,可这脑子嘛哎”江二姐叹了口气,然后起身给常小曼盖上了衣服。 常小曼气息平稳,看来是真的有救了。 “前辈您您到底是什么人啊您怎么知道人有三魂之说天魂地魂人魂这都是我们盗门金点术中的说法呀”马程峰也算是半个江湖人了,这么多年在江湖上走南闯北过来见了不少高人,稍有些名堂的,没见过真人可也听说过大号。 但江二姐这个名讳却没听人提及过。凤凰山在辽东,马程峰出生在辽西,离得不远,他又经常在热河和辽宁一代走动,啥能人没见过就连盲仙马啸风这种神鬼莫测的高人都与他有交情 江二姐张口闭口好像对阴阳玄道十分不屑,看着样子跟玄道之间可能还有些个人恩怨。不过以马程峰对阴阳玄道的了解,这老道曾几何时也算是一方枭雄,与他作对的人八成都死绝了。就连当年的东北王张作霖都得一口一个老前辈叫着。她江二姐何德何能啊怎么敢当着马程峰面亵渎玄道英名难不成她不怕阴阳玄道 “金点术哼哼小贼,你以为你们盗门的金点术多了不得呀不就是些江湖骗术嘛在我眼里一文不值” 马程峰眯着眼睛打量着江二姐,江二姐嘴角挂着一抹神秘的微笑,让人根本难以看透。 在盗门金点术中,其中入门的是观面,也就是看面相。金点术肯定人家佟四喜是高手中的高手了,佟四喜这辈子阅人无数,没有一个是他看不透的,哪怕是无双这只小狐狸,在佟四喜面前也藏不住尾巴。 第189章又来个送死的? 佟四喜以前跟他干儿子佟嘉宁曾说过一句话,说“观面”并不是说你悟性高就学的快。有些人的面相你就算照x光也看不透人家。这里边也要讲个修为,可不是说妖精们的那种修行。而是人与生俱来的气场。气场分为先天和后天,先天的就是命里带来的,马程峰有这种气场,他是贼星转世。后天带的说的就是佟四喜这种后天修行之人了。倘若你的修行在人家之下,那你就算是火眼金睛也看不透人家的面相。 马程峰虽不会金点的观面之术,不过他有一双鬼瞳,越是在晚上这鬼瞳的本领就越大。按他自己的说法,就是看人顺眼不顺眼,可若再细品,其实鬼瞳看的是人的灵魂,分辨的也是人灵魂的善恶。 但他几次三番地用鬼瞳窥探江二姐的脸,根本一丝一毫都看不透。这说明江二姐的气场远远超过他数倍有余。 “小贼,不用看了,想看透我?你还太嫩!”她阴冷的笑着。 马程峰心中有些不屑,他心道,若不是看在你救了常小曼我马程峰还用对你如此恭敬吗?你确实是前辈级的人物,可我马程峰的本领也不是吹的,你个将死之人,有本书出来跟我打上几个回合试试?保准让你满地找牙! “前辈,那这一老一少是怎么回事?他们明明已经是死尸了,怎么会起尸呢?”他又问道。 “你看看他们尸体里是什么东西就明白了。” 马程峰走上前去低头仔细一瞅才发现,这两具尸体都被他砍成了两截,尸体血肉中露出了一条很粗壮的白色物体,竟然是条白蛇,白蛇就在他们的体内。看这个角度,应该是从这两具尸体的下身爬进去,然后控制了他们的灵魂才使他们复活而起的。 两条白蛇的妖气藏在了尸体中,马程峰自然是嗅不到的。 “小贼,别看了,时间还早,你要信守诺言,守到日出。又来人了,去看看吧。”江二姐又合上了窗户板。 马程峰是个汉子,男人可能有些时候注意不到小细节,江二姐这次说的可是有“人”来了,而不是那些东西又来了。 身后密林中传来了刺啦刺啦的动静,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不停地拍打在落叶堆中的声音,不过那刺啦刺啦的动静后边还藏着人的脚步声,这人走路很轻巧,比马程峰也查不到哪去,估计以前也是练过轻功的主。 “什么人?站住!”马程峰手持长剑厉声喝道。 那人个子不高,干瘦干瘦的,脸上带着一个大宽边墨镜,把本就不大的脸遮住了一半。他慢慢悠悠地迈着闲庭信步,嘴里边好像还哼着二人转,要多悠哉有多悠哉。 程峰心想,好你个蛇精,这还学的挺快?连我们东北二人转都朗朗上口了?我给你一镖,看你还唱不唱了。他嘴角坏坏地邪笑着,捡起快石子,指尖一弹,小石子好似夺命的子弹似的,径直就打了出去,这一下马程峰可丝毫没有保留,倘若不出意外,对面走过来的那神秘老头估摸着脑门上是得开个窟窿。 “老妖精!看镖!”马程峰还不忘大喊一声提醒他。提醒是提醒了,这几个字喊出来,那小石子已经就飞到了老人面前,他再想接根本不可能! 马程峰甩飞镖可不像说咱普通小孩往河里扔石头子那么简单,像他们这样的暗器高手,扔出的暗器全都凭着自己的指力,指力是哪来的?那就是靠多年修行的内力做支撑了。 唰地下,半空中飞出一道白烟,那白烟就是从人体推出来的内力。小石子电光火石一般直冲那老头的脑门正中就飞了过来。 马程峰看的是真真切切,就见那老头在小石子飞来的一刹那,扬起左手轻轻从头顶扫过,再把手放下来的时候,双指间竟然闻闻地夹住了他飞出来的那颗小石子。 马程峰当时就吓傻了,尼玛……这什么怪物?这怎么可能呢?他竟然空手就接住了这颗小石子?不得不说,确实是有这样的高手,可别忘了,现在是深更半夜的呀,四下无光,马程峰这双眼睛都有点看不清那老头,老头是怎么空手接住的? 再说了,马程峰甩暗器的这手艺学名又叫乾坤指,是他爷爷的老手艺了,其意为,甩出去的暗器都能穿过乾坤阴阳。您说得多邪乎?不过肯定没有这名字说的这么霸道。但贼王马老二自创绝学也不含糊,那是真真的凭内功打出去的。 气劲越大,打出去的威力就越大,丝毫不夸张的说,五百米内站这个活物,挨上这么一下子怎么也得骨折。 眼看着这老头距离马程峰不过是二百多米的距离,越近小石子的飞行速度也就越快。马程峰自己可能都接不住,更何况外人了? “不会吧……这什么怪物?”马程峰惊讶地看着那老头。 老头指尖一送,小石子应声落地,他还是照常哼着小曲闲庭信步地朝木屋这边走了过来。全然没把这个躲在暗地里偷袭他的小贼子放在眼里。 江湖上有这么号人吗?他嘴里哼唱的是二人转,那此人必定是东北人啊?东北盗门中,马福祥,马四海,还有他爷爷鬼手贼王,这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但很明显走来的这位不是他们其中之一,不是他们又是谁呢? “小妹的兜兜本是那个银锁链呀,情郎哥的兜兜是八宝如钩……”这老头唱的二人转还有点小风骚。 “老头,你再往前一步我就不客气了!站住!”程峰手持长剑大喝道。这暗器他接得住,可现在马程峰是鸟枪换大炮,手里边这把长剑锋利异常自然是有底气。 老头这几步又近了不少,马程峰这才看清,老头手里边拿着一根盲杖,难怪他带着蛤蟆镜了,敢情是个瞎子。这就好理解了,瞎子没有视力,全凭自己这双耳朵判断身边的事物变化,而且他们的耳朵往往比正常人敏感数倍。 第190章盲仙马啸风 但就算如此吧,哪有瞎子空手接飞镖的?难道……难道他是……马程峰想到这成心头一喜。他这边自己正发愣呢,突然,老头手中的盲杖从脚底下卷起来一块小石头,小石头就被他细长的盲杖这么往起一带,嗖地下反向朝着马程峰就打了过来。 马程峰猝不及防,没来得及反应呢,小石子儿已到近前,直接打中了他胸骨正中间。他只觉得胸口闷得慌,一股气压从腹内涌上,哇地一口就吐了出来,吐的竟然是一股黑色粘液。 “嘿嘿……小子,你这乾坤指火候不到家呀?看来你爷爷太小气了,连自己亲孙子也不教。今儿老夫还你一记,你可能接住啊?”说话的正是盲仙马啸风。 “前……前辈……您……您怎么下死手啊?”马程峰捂着胸口蹲在地上好长时间都站不起来。 “下死手?老夫要真下死手你现在还能这么跟我说话呀?怎么样?气血畅快了些没?” 他不说马程峰还不觉得怎么样,这一说他调动体内气血试了试,果然舒服多了。可刚才自己也没觉得怎么样啊,什么时候的事呢? “哼哼……程峰,刚才你打出这记乾坤指力道就不足,我就觉得你体内有剧毒,这下好了,毒血逼出来了。”马瞎子笑了笑说道。 马程峰这才想起来,刚才自己用嘴给常小曼吸了蝰蛇毒,虽然这点毒不至于死人,可多少对身体也有害,不可能百分百排除。 “嘿嘿……程峰这点小把戏自然是没有前辈您的火候旺,不敢再您面前班门弄斧,对了前辈,您怎么来了?几天前您不是回老家了吗?是小爷不放心我吗?”马程峰恭敬地单膝跪在地上双手抱拳道。前翻,如果没有马啸风在,恐怕连无双都压不住场子,承德李家的丧事简直是太邪门了,马啸风有恩于他,跪他不愧。甚至,马程峰对马瞎子的这份情远远超过了他亲爷爷。 “程峰,咱们爷俩有缘,其实不是小爷吩咐我也回来助你,从李家走的时候我就算出了你此行凤凰山不会那么顺利。不过你放心,绝非是小爷不信任你,而是这次的买卖着实棘手啊,我是受了董爷之托才来找你的。”马啸风可不是受了董三立的托付,而是马老二三番五次上门相央求,要不然,一般人还真请不动他这个盲仙,谁让是本家亲戚呢? 马啸风若直接说是马二爷,恐怕程峰不会领情,他们爷俩的关系是水火不容。 马程峰嘴上逞能,但这次凤凰山之行可是让他受了不少罪,若不是玄阴洞中有阴阳玄道用九阳笺相助,只怕他和常小曼就出不来了。现在,二人是前有狼后有虎,常小曼生死未卜。 比起江二姐来,马程峰更信任这个老瞎子。 “瞎爷借一步说话。”他把马啸风拽到了犄角旮旯,指了指小木屋方向说:“那个江二姐您认得吗?她什么来历呀?不瞒您说,小曼中了蝰蛇的毒,只有她能解,可这老娘们要挟我,我又不好拒绝,您看这……” “知道了,知道了,你且退后,老夫跟江二姐说说好话。”怪不得马啸风能找到这儿,原来他认得江二姐。 马瞎子上前两步,规规矩矩地摘下墨镜和头上的小礼帽,然后清了清嗓子。“咳……咳……二姐,多年不见,您还好吗?” 屋内的江二姐,连眼皮都懒得眨一下,轻蔑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呀?马瞎子,听说你这几年发达了,怎么?还记得这山沟子里有个故交?” “呵呵……不敢忘记不敢忘记。嗯……”他回头朝程峰这边看了看,可那双眼睛里全是白眼仁,就好像他能看见似的。然后又换了个口气说:“二姐,听说小曼姑娘身中剧毒,可否让我这个老瞎子替她看看呀?” “你?哼哼……我说马瞎子,你这便宜占的可不小啊,我已然为她排除了体内蝰蛇毒,怎么,难道你还不相信我的医术吗?” “不不不,您江二姐乃是辽东医仙,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不过若是小曼姑娘身子无大碍,那还望二姐看我老瞎子的面儿上,把她还给程峰吧。程峰这孩子从小孤苦伶仃,这才有点指望,您可不能拆散人家这对鸳鸯呀!”马瞎子在盗门中地位极高,他并不说像董三立,马福祥这么辈分高,而是人家江湖资历高,而且神龙见首不见尾。 马瞎子这辈子能让他如此谦卑的只有两个半,一个是阴阳玄道,一个是普慈大师,另外半个就是江二姐。若问江二姐何许人也,咱慢慢往下看就知道了。 “哼哼……哼哼……”江二姐冷笑着。 “哼哼哼……”马瞎子也闷声怪笑着,二人这点小算盘也都彼此心知肚明,只是碍于情面不愿挑破而已。 这二老就这么隔着窗户对峙着,谁也不愿让步。马程峰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这都什么事啊?你们老一辈的恩怨非强加给我们干啥? 什么是江湖?这就是江湖,身不由己呀!并不是说你想躲那些祸事就能躲得开的,这不,马程峰和常小曼无意间就搅进去了。 咝咝……咝咝咝…… 突然间,荒野密林中刮来一股邪风,马瞎子岁数不小了,身子骨又单弱,没站稳差点被风给吹出去,他无奈,只好把那根盲杖插进泥土中这才固定住身子。马程峰回头一瞅,不知何时,林子中出现了八九个白影,那些白衣女人披头散发的,一对白暂的小脚丫走道都没动静,她们张着嘴,口中吐出蛇信子。 “小子,你这回到底是惹上什么东西了?怎么凉气这么重啊?”马瞎子问他。 “前辈,我……它们是……”马程峰的话被江二姐拦了下来。 “马瞎子,你不是挺有能耐吗?听说还跟吴功耀学了些招数?我告诉你,你们这小贼子闯了大祸了,这是凤凰山十二蝰仙。今夜它们不死,咱们谁也别想活。你想管我要人可以呀?我倒要看看了,这九条蝰仙你是如何退敌的?”江二姐有些幸灾乐祸的口气。 第191章真人不露相 马瞎子这人确实是个江湖高手,但他的本领不在外功上,也就顶多练练气功和轻功,全都不算是炉火纯青的地步。他最厉害的是奇门遁甲的方术,可对付这些冷血敌人方术根本不管用。 “好啊那老瞎子便献丑了”马瞎子说罢,回过头来问马程峰,来的人还是蛇 马程峰充当他的眼睛说:“是人它们已经修成人形了。” “那可否变化的无法分辨呀”他又问。 “这它们脖子比很长,比普通人长足足三倍有余,也不是很难分辨,而且它们脸上也无法模仿常人的表情,畜生终究是畜生,怎么能学人学的一模一样呢” “哦,将近四百年道行的白仙”不愧是盲仙,几句话就能判断出这些畜生的修行。“程峰,你站过来,到我身边来。” 马程峰看的头皮都要炸开了,刚才一只一只的来就够自己喝一壶的了,现如今,一起来了九只,自己可如何对付呀好家伙,这群蛇报复心还挺强,这是倾巢而出了 “哎哎”程峰不敢勉强,提着长剑就跑了上来,乖乖地站在马啸风身边。 马瞎子微微一笑,用手中的盲杖先是在原地画了个圈,刚好把他们俩的区域给圈在了中间,这圈是死口的。然后马瞎子从兜里掏出来个小纸包,打开纸包后,里边是一堆几乎血红色的粉末。这些粉末的气味很浓,没等靠前呢,那刺鼻的味道熏的马程峰就直皱眉头。 “瞎爷,这是什么呀”马程峰问。 “还能是啥你身上抹了啥这就是啥,只不过我这包东西可比普通的雄黄粉。来来来,咱们撒下去。”马瞎子不慌不忙地把手中的粉末全都洒在了脚下,顿时,那股刺鼻的雄黄味涌了上来。被四外的风一吹,人闻进鼻子里直打喷嚏。 “瞎爷,您这么做是不是有点”蛇怕雄黄世人皆知。马瞎子这么做,无疑自己可以避开这些蝰蛇,可这么一来,蝰蛇不敢攻击他俩,肯定就奔着江二姐那边去了。 “咋了马程峰你个小兔崽子,你以为你是谁你他妈就是个贼,咱当贼的啥招使不出来怕啥,放心,有我呢,出不了事。” 这损招是真管用,他这包算是加强版的雄黄粉了,那刺鼻的气味连人都受不了更何况蛇了九条蛇女连连后退,恨不得有多远躲多远。它们从四周渐渐向小木屋靠拢了过来,怕是要把这口气全都撒在江二姐头上了。 “马瞎子你也太缺德了吧”江二姐这回可坐不住了,从炕上蹦下来指着马瞎子破口大骂。 “哼我说二姐呀,啥缺德不缺德的您忘了我们都是贼,当贼的,还能有啥正儿八经的本事啊都是下三滥的再说了,是您先难为我的。怎么样把小曼交给我吧。”马瞎子坏笑着威胁她说。 “做梦无耻卑鄙你以为我对付不了这些蝰仙吗”江二姐大怒。 “好啊来来来,程峰啊坐下,咱爷俩先抽一袋烟歇会儿,你可把眼睛擦亮了,仔细瞅瞅,辽东药仙江二姐的能耐哟。” 这老头子是真损呀都缺了八辈子的德了人家江二姐少说也有七八十岁了,一个老太太,你说你欺负人家干啥可不这么做也不行,江二姐这人城府太深,没有非常手段怕也难以让她屈从。 “江二姐江二姐江二姐”九条蛇女如同鬼魅叫魂一般不停地呼唤着江二姐的名字,听的人直起鸡皮疙瘩。 她们慢慢靠近了小屋,其中有一个正在用巴掌一下下敲击着门板,可不知为何,门没有锁,它却不敢直接打开门。 “瞎爷,您快看她二姐她在干嘛呀拜谁呢”马程峰惊讶地用手指指着小木屋中,就见江二姐手中捧着一根干枯的小草,凭空对着西南方不停地拜着,而且还口中喃喃自语,不过因为距离太远,马程峰也听不准她说的是啥。 “混蛋玩应,你骂谁呢老子要能看见用你干啥”马啸风使劲儿照着程峰脑袋拍了巴掌。 江二姐拜了三拜,然后张嘴就把那根干枯的药草吞进口中,连嚼都不嚼一下她回手推开门竟冲了出来,面前,刚好与那长脖子蛇女四目相望。 那蛇女明显没有预料到江二姐敢出来,先是一愣,只是诧异了片刻后,连连向后退去面露惧意。 “嗯蝰仙怎么好像很害怕江二姐呢”马程峰问盲仙。 “你可看清她刚才口中含了什么东西嘛是不是一棵枯草”这马瞎子眼瞎心不瞎,虽然看不见,可却全都被他言重了。马程峰连连称是,但那小草距离太远,并没有看清是个什么品种。 “如果我没有猜错,那东西叫避虫草,这种东西极为罕见,往往生长在蛇窟附近,世间一物降一物,蛇有灵性,它们必然生活在避虫草附近,这避虫草就是它们的克星呀”东北话管蛇又叫长虫,所以避虫草的意思就很简单了。 这避虫草还有一种功效就是可以防虫驱蚊,不过,若是用避虫草当驱蚊的花露水用那可是太奢侈了。这种草药几乎已经绝迹,寻常百姓走遍千山也难寻一棵。也不知道江二姐是什么时候留下的。但是,她为何要双手捧着避虫草朝西南方拜那就不得而知了。 不光是那蛇女不敢靠近江二姐,就连其他八条蛇也是敬而远之。江二姐不退反进,一步冲了上来,她的速度极快,真是看不出来,这年近八旬的老妪是如何做到的。 她单手死死掐住了面前蛇女的尺寸位置,弓着两根手指,一用力。就好似少林鹰爪功似的,直接把那蛇女七寸中的蛇胆给掏了出来。顿时,那蛇女就跟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倒了下去。 “哇哦这么厉害”看的马程峰目瞪口呆,真没想到,这个隐匿于荒野中的辽东医仙不但医术了得,功夫也不是盖的。看这情况,自己跟她动手都没有什么胜算。 第192章她竟然是红娟门人 “嘿嘿……咋地?这老娘们身法不错是吧?” “何止是不错呀?瞎爷,您知不知道她练的这是什么轻功啊?怎么跟我的千里一夜行正好背道而驰?我也没看她脚底下动弹啊?咋会这么快?”马程峰死死盯着江二姐。 “你慢慢看吧,我跟你说,这老娘们年轻时候,那可是巾帼不让须眉,你爷爷碰着了她都得绕着走。” “瞎爷,您别在我面前提他?哼!”马程峰听到爷爷的名字就反感。 这大夏天的,江二姐竟然穿着一条大红褂子,这条衣衫长的都盖住了脚面子,袖口宽的好像个包袱皮似的,把自己裹得紧紧的。不过穿这么多,人家可是一滴汗也不带掉的。 她扔下那条死蛇,左右看了看,她已经被其他八条蛇女团团围住了,不过她吃了避虫草,那几条蛇没有一个敢靠近的。 “哼哼……”她冷冷一笑,手腕一抖,突然就从宽大的袖口中拽出一条巨大的红绢。红绢展开,瞬间包裹住了她的身躯。八条蝰蛇的嗅觉很灵敏,江二姐被红绢包裹住身子后,身体皮肤里散发着的那股奇特的气味也消失了。没了避虫草的气味,八条蛇女再无忌惮,同时朝着红绢冲了过来。 巨大的红绢遮着江二姐,就好像是个红盖头一样。 “啊?二姐小心呀!”马程峰大骇,只见八条蛇女张开嘴已经把那块红绢扑倒在地了。 刚才,那巨大的红绢照在江二姐身上,里边有个人,自然是撑起了红绢帕,可被八条蛇女这么一扑,它又趴了下去,仿佛里边除了空气再无其他。可马程峰看的是清清楚楚,刚才她确实躲进去了呀?怎么一眨眼的功夫人就凭空消失了呢? “瞎爷,她……她消失了,我的天,这怎么可能?这难道是……?”马程峰一双眼睛都不敢眨巴了,生怕错过了什么小细节。 “你猜得没错,这位辽东药仙乃是红娟门人,红娟门有个老前辈叫蓝三姐,你听说过吧?蓝三姐有个同门师姐,就是这个江二姐,年头实在是太久了,我们也急不得三姐和二姐的真名了,这么一叫就是一辈子。不过江二姐跟蓝三姐不同,她不好江湖事,一心喜欢钻研药学。”马瞎子说。 马程峰惊讶地张着嘴点了点头,终于明白了,难怪这江二姐不怕蝰蛇了。原来她是个苗女出身,在苗寨里,苗人常年与这些毒蛇为伴,有些甚至有驱蛇的本领。 “傻小子,她在头顶!”马啸风早已洞察。 程峰抬头一瞅,只见一道红色影子从天而降,可这是一片平地呀,在林子的正中间,上边无依无靠的,她是从哪蹿出来的呢?难道真的是躲在云彩里呢? 江二姐头朝下,双手紧紧握着拳头,大喝一声,猛地张开手掌,无数枚细小的银针被她打了出来。顿时,地面上那八只蝰仙就变成了八个肉筛子。 “看清了吧?这叫暴雨梨花针,这些针有毒!”马瞎子又告诉马程峰。他就跟个看比赛直播的解说员似的。 八条蝰蛇身中无数枚暴雨梨花针,立刻皮肤就变了颜色,原本它们白嫩的皮肤浸染了这种特制毒药后变成了墨绿色,身上表面的那层人皮慢慢脱落下来,露出了内里包裹着的片片蛇鳞。它们痛苦地倒在地上,表情极其狰狞,仿佛正在承受着挖心之苦。 江二姐可不会对它们这些妖精手下留情,落地后,一个接一个的挖了它们的蛇胆。要知道,蝰蛇的蛇胆是宝,它们又都是有几百年道行的蝰蛇,估计每一颗蛇胆都价值千金了。 “她在干嘛?”马瞎子问程峰。 “她……她在挖蛇胆,天啊,原来二姐这么厉害?刚才我以为要保护她呢。没想到她是故意刁难我。”马程峰自问,自己跟江二姐的身法比起来,怕是要弱不少。 “哦?哼哼……小子,机会来了,我问你,你怕不怕这老娘们?若跟她打有几分胜算?” “啊?跟江前辈动手?我……我没有胜算,她的身法比我快。”马程峰这是实话实说,估计自己想赢江二姐,少说还得再练个四五十年。他俩根本就不是一个重量级的。江二姐是蓝三的同门师姐,那辈分多高了?欺负他就跟欺负自己孙子似的。 “没出息的怂货,那要是为了小曼呢?你敢拼上一拼吗?” 小曼?是啊,小曼还在江二姐手中呢。“为了小曼,我上刀山下油锅都敢!只是怕自己搭进去无所谓,倒是连累了小曼,最起码现在小曼体内的毒已经被排出了。”马程峰不敢得罪江二姐。 “嘿嘿,你这小情种,就知道你肯定这么说。快去,趁这功夫把小曼带回来!你不要害怕,有我呢,老夫会帮你的!小曼回来了,你就再也不用受制于她!”马啸风拍了拍程峰的肩膀鼓励他说。 马程峰眯着眼睛,右腿微微迈前一小步,然后慢慢弓下去腰,暗自脚下已经开始运力了。他刚才亲眼见到了红娟门诡异的身法,自己想赢她,就必须必她还快。 “去!”马瞎子用大手狠狠拍在了程峰背上,这一掌可是蕴含着他的内力在其中。马程峰脚下呼呼生风,好似离弦的箭矢般嗖地下就冲了出去。 千里一夜行可是马二爷的绝学,这门绝学在马程峰脚底下发挥的已经是淋漓尽致了,马程峰小小岁数已习得七成功力。加上马瞎子帮了他一下,真就好似一道闪电一样,眨眼间已经冲进了小木屋里。他左手抱住常小曼就往外跑。 “好个卑鄙无耻的小贼!果真你们盗门中没有一个好东西!你说话不算话,休怪我不客气了!”江二姐大怒,转身过来,双手上沾满了蝰仙的鲜血。她一跃而起,双脚腾空,一股风似的就刮了进来。 “前辈,别逼我!”马程峰把常小曼护在胳膊地下,右手紧握长剑,剑拔弩张! 第193章恨由心生 “留下她吧!”江二姐张开双手就冲了上来。一时间,狭窄的小木屋成了二人的战场,二人上蹿下跳,身体都极为灵活。 一开始马程峰还能坚持住,但别忘了,这个眼前的敌人比他强大太多了,估计就连他爷爷来了都未必能占上风。过了没有几个回合,马程峰就觉得体内好似被掏空了似的大汗淋漓了。不是马程峰体能差,而是江二姐的速度太快了,那一双鹰爪,简直招招要人性命,直往他喉咙上抓。他必须加一百二十个小心去躲闪,自然消耗体能比平时快。 他大汗淋漓,又不敢下死手,毕竟江二姐救了常小曼的命,这番与她拼杀已经是不太厚道了。 “前辈,求您了,把小曼还给我吧!我答应您的事一定会做到的。”马程峰已经要力不从心了。 这时,耳畔突然传来嗖嗖的小凉风,马程峰是当贼的,恨不得脑袋后边都长眼睛,下意识身子往后一缩,脑袋一低……两颗小石子从他身后就打了过来,他躲过去后,两颗小石子就冲到了江二姐面前。 正是马瞎子下的黑手。这两颗小石子更刚才他教训马程峰的又有些不同了,这次是专门照着江二姐身上的两处神秘穴位打过来的。 马瞎子这人可是太精明了,要么江二姐躲过去,她若躲,必然程峰趁机可以逃出来。要么打中,打中倒也死不了人,可封住这两处穴位,就算是高手中的高手,用内力强行冲破穴位也得一个多钟头,这一个多钟头里,她四肢会松软无力,什么都干不了。 “马瞎子!你欺人太甚!”江二姐大怒,可两颗小石子已经飞到了眼前,总不能被打中吧?她只好一步蹦回到了炕上,然后身子向后一弯,躲了过去。如此一来,正好给马程峰赢得了宝贵的时间。 “嘿嘿……不好意思二姐,得罪了。我知道您不能离开这小屋太远,所以才出此下策,抱歉抱歉了。程峰啊,咱们走吧!”说话的功夫,马程峰已经冲出了小屋,气喘吁吁地回到了马瞎子面前。 “走?好啊,我看你们走个试试?你以为只有你们这些贼道才有本领吗?实话告诉你们,这姑娘的天魂已经被我送走了,她活不到天亮的!”江二姐站在窗前恶狠狠地说道。 “什么?前辈?我这么信任您,把小曼交给您医治,俗话说医者父母心,您救便救了,不救便不救,为何要下如此狠辣的毒手?小曼跟您无冤无仇啊!”马程峰气的差点吐血。 人回来有啥用啊?天魂不在,用不了多长时间地府鬼差就得来索命了,天魂就好像是一个人在生死簿上写的阳寿一样,一旦天魂没了,这人就不可能再逗留阳间了。 常小曼的体温已经恢复正常了,可她趴在马程峰身上就跟一滩烂肉一样怎么折腾怎么是,根本毫无知觉。 “程峰莫怕,待小曼走,这请魂的功夫可不只有她红娟门人会。”马程峰忘了,身边的这个老瞎子同样也是这些害人本领的高手。 马瞎子的看家本领肯定是卜算,不过这么多年行走江湖老瞎子也学了点旁门左道的本领。比如,东北常见的巫医萨满,还有什么五仙邪术,这些他都会。 “瞎爷,你真的可以?”马程峰把常小曼放了下来,然后给她系好衣服,然后用自己的皮带牢牢把她捆在了后背上。他是做好了长途跋涉的准备。 “老瞎子我什么时候骗过人啊?走,莫要跟她多废话。”马瞎子拿着盲杖已经走了出去,可真是一点不考虑江二姐的心情。 “马瞎子!你再敢往前走一步试试?”江二姐气的紧紧捏着拳头。她的语气十分强硬,甚至带着一种哀怨。刚才就算面对九条蝰蛇的时候她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可现在被这一老一少两个贼人气的眉头都倒竖了起来,那双昏黄的老眼射出令人胆寒的神魄。 马程峰两步三回头,这么做确实不太讲究,有违江湖道义,人家都八十多岁的老太太了,他们竟然用这么下作的手段欺骗人家。他虽然是个贼盗,可这辈子马程峰没做过什么有愧于心的事,盗者,盗亦有道也!这是他一直奉行的原则。 “小子,还不快走!没事,崩搭理这老娘们,她就是一个受了刺激疯子,不敢把咱们怎么样,好歹她也是红娟门人,你们几十年前算是同门了,走吧!”马瞎子催促他说。 “瞎爷,江二姐竟然是红娟门人?可我早些年听海爷说过,红娟门人不像其他分支一样,她们的根在苗疆,小鬼子战败以后蓝三姐不是就已经回了湘西了吗?那江二姐?”马程峰问他。红娟门在清末民初的时候,确实是人丁兴旺,那时候姑娘们得上街卖艺讨生活,一两个也搭不成班子。 红娟门中的故事还是挺多的,最早期,师门中一共是三朵金花,大师姐白凤凰,这是咱们以前就说过的,虽然白凤凰聪明伶俐,不过却不误正道,后误入歧途被逐出师门,而后,蓝三姐振兴红娟门归顺东北常胜山。 其实这里边还有个二师姐,二师姐当年跟蓝三姐一起来到了关东,她就是江二姐。江二姐年轻时候很漂亮,那美丽的容颜绝不输给蓝三姐,不过她性情古怪的很,有什么事都憋在心里,很少跟人交流,就连师妹蓝三姐有时候也琢磨不透师姐。按咱现在年轻人的说法,可能江二姐就是个双子女,凡事都容易走极端。 可至于江二姐为何最后留在了东北没跟师妹回湘西那就不得而知了,这个故事很长,讲起来要浪费很多笔墨。兴许,这里边也跟那位多情的大枭雄有关吧。 江二姐站在原地恨的牙根直痒痒,她可不是恨马程峰,跟马瞎子关系也不是很大,而是又被盗门人骗了,盗门这些小贼,没有一个说话算话的,全都是小人! 第194章装X者遭雷劈 眼看着马程峰和老瞎子就要走出了他的视线范围,江二姐手腕一抖,只听得哗啦啦一阵杂乱声响传来。无数根绣花针从她袖口中落下,她十指间全部夹住,双眼圆瞪,体内迸发出无穷的内力,瞬间把将近200枚绣花针全部飞了出去。 马程峰和老瞎子也听到了那无数绣花针飞来的声音,身后空气中,仿佛无数只小虫子正在蜂拥而至,马程峰一回头,吓的差点没哭出来。只见夜色中一大片白点正暴风骤雨般地飞来。我的妈呀,太多了,就算他马程峰有天大的能耐也躲不过去呀!那简直是铺天盖地,好似一股银色旋风似的。 “啊?”他大惊喝道。瞳孔中应着一片白点,白点的光芒越来越大,最后一双乌黑色的瞳孔已经被晃成了银白色。 “江二姐?你?你竟下此毒手?”马瞎子悔不当初呀!这老娘们太狠了,都使了杀招了?马瞎子刚才虽能接住程峰甩出的暗器,那时候他还沾沾自喜呢。可此刻,数百枚绣花针他怎么接?三头六臂怕也接不住呀? “无量天尊……”突然,璀璨的星空中射下一道七彩幻光,一个白须老道从天飘落而下。七彩拂尘轻轻拂过,无数幻光好似一双无形的大手般竟在半空中直接把数百枚绣花针全部挡了下来。 哗啦啦……阴阳玄道落地后,轻轻一甩手中的七彩拂尘,拂尘长穗里卷着的银针全部应声落地。马程峰不光手速快,眼睛也尖,在无数银针落地的一刹那,马程峰的目光一扫而过已经数清了,一共是199枚! “啊?玄道?晚辈马啸风见过师尊!”马瞎子已经感觉到了刚才阴阳玄道从天而降的那强大气场。他眼瞎心不瞎,这个世界上,除了阴阳玄道之外已经没有人可以有这么惊世骇俗的本领了。就连几日前他在承德见到的普慈大师也不行。几十年前,普慈大师的修行还跟阴阳玄道对等。可现在,这妖道也不知修炼了什么旁门左道的邪术,早已成为半仙之躯,不能同日而语。 “呵呵……马啸风?贫道记得你,多年不见你这身子骨还是这么硬实,不错不错,危难关头知道扶持盗门后裔,这才不枉我当年指点迷津。”阴阳玄道捋着花白的胡须笑道。 “你这个牛鼻子老道,怎么又来了啊?”马程峰对阴阳玄道这几次出手相处并不领情。 “程峰休得胡说,你知道他是谁吗?快跪下叫师尊!”马瞎子十分激动,浑身都在颤抖。 “好了好了,啸风啊,你带这俩孩子先走,贫道有话要与江二姐说。”阴阳玄道眉宇之间透着仙风道骨之气,手托七彩拂尘站在原地挡住了江二姐。江二姐若再想为难他俩那就得过他这关。 孩子们总说,谁谁谁是终极大boss,阴阳玄道就算是了。江二姐确实厉害,辽东药仙,真正的世外高人,但是跟阴阳玄道比起来,一个是人,一个是仙,怎么比? “哎,晚辈拜别师尊!”马瞎子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头,拽着马程峰就走,只留下阴阳玄道讪笑着面对江二姐。 待二人走远,身影消失在了密林尽头,阴阳玄道突然一皱眉头,咧着嘴哎哟地怪叫了一声。 “我说江二妹,至于吗?你竟对两个晚辈下此毒手?你这暴雨梨花针有毒?”阴阳玄道左手捂着自己的大腿肚子,脸上汗如雨下。 原来是他刚才装逼装大了,200枚银针他只接住了199枚,还丢了一个,那枚就打进了他的大腿肚子里。也幸好是他帮程峰挡住了这些毒针,他修为高,内功深厚,可以扛过一阵子,要不然换成马程峰和那瞎子估计就命丧当场了。 江二姐脸上表情十分复杂,这阴阳玄道是何许人也呀?曾几何时,她红绢一门归顺关东的常胜山,就已经是隶属盗门麾下了,人家阴阳玄道是盗门的开山鼻祖,按照辈分她也得叫一声师尊。这就是江湖规矩,再大的错,人家辈分比你高,你也得尊尊重。 可江二姐是个倔脾气,明知道自己犯了大过,却不承认,阴沉着脸低着头也不说话。 “哎哟……你这什么毒呀?怎么犹如万箭穿心一般?你这娘们心狠歹毒,哼!早知今日,当初贫道就不该放了你!”阴阳玄道只觉得现在自己头重脑轻的,他赶紧盘腿坐下运功逼毒。 “我……我也不知道您还要为他们俩出头啊?”江二姐低着头解释说道。“我这儿有解药,喏?”江二姐从怀中掏出了个紫色的小瓶子,小瓶子里装满了不知名的药粉。 “哼哼……贫道还得多谢你美意呗?好了,不必不必!”阴阳玄道调动起体内真气,无数浑厚的气劲顺着他的筋脉传到了大腿,然后那小伤口内的毒针被迅速逼了出来,几滴毒血也顺着伤口处流了出来。他长嘘一口气,收工! 想来这贼老道一辈子可没吃过谁的亏,这还是第一次遭人暗算呢,不过谁让他非得装逼呢?面子现在有了,可罪他也受了。 “玄道,你来干嘛?怎么?你是怕我欺负你的徒子徒孙吗?”江二姐掐着腰质问他说。 “呵呵……贫道若不来他俩小命都丢了,这还不叫欺负吗?江二妹,你这又何必呢?别人不知贫道晓得,你恨的不是他们,而是功耀吧?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何必呢?别跟自己过不去了。”阴阳玄道走上前去,还不忘从那一条蛇女尸体中拽出一枚蛇胆,视若珍宝般扔进了自己的酒葫芦里。 “随便您怎么说好了,我已经做下了,知道不是您的对手,几十年前您可以把我留在这里,现在照样也可以杀我。”江二姐不卑不亢地说道。她仰着脸都不正眼瞧玄道一下。 “呵呵……有趣有趣,江二妹你知道吗?这辈子只有你敢这么跟贫道说话。都这么大岁数的人了,这脾气就不能改一改吗?” “哼!” 第195章同一个爱人 “故人早已离去,你又何必再纠缠自己的心结呢?看来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没有想透彻。”阴阳玄道也不客气,径直走进了她隐居的小木屋,这小木屋可是有许多年没有来过客人了,今日是破天荒了,一来就是好几拨。 “什么?他们?他们都不在了?不可能!不可能!她怎么能死呢?”她的情绪突然来了,歇斯底里地嚎叫着,就跟精神病患者一样。 “我说江二妹,你是不是傻了?我还以为你对功耀的消息感兴趣呢,原来你恨的是三妹?”阴阳玄道无奈的摇了摇头。 江二姐别看都这么大岁数了,可面对感情问题的时候幼稚的像个孩子。原来,几十年前,江二姐跟吴功耀间还有段小故事。可惜,当年她没斗过自己的三师妹蓝三姐被无情的抛弃了。 “她不是会盗香术吗?怎么会死呢?她是怎么死的?是谁杀了她?”她的情绪又恢复了正常。 “是白凤凰。”阴阳玄道淡淡地答道。 “大师姐?她这个贱人!!!她凭什么杀了三妹?只有我才能杀她!你告诉我,那个贱人现在在哪里?叛徒!贱人!”听她这口气,至少在这个问题上与三师妹的看法一样,她们都对白凤凰嗤之以鼻。 “你先别激动,白凤凰也死了,她们俩同归于尽。你该释怀了!” 她坐在炕沿上闭着眼睛,回忆着几十年前的那段恩怨,一张张熟悉的脸庞从她脑海中闪过。“放我回去吧!我想去看看她。” “怎么?你不继续较真了?贫道忘记对你讲了,这是未来两年后要发生的事,那你现在回湘西是为了救她?帮她?”阴阳玄道一不小心透露了天机。 “你……?你这个贼老道!你这个骗子!”江二姐咬着牙关恶狠狠道。看那模样真是恨不得嚼碎了他的骨头,可惜,他是阴阳玄道,道宗之祖。就算把他们师姐妹三人全都凑齐了也斗不过他。 “无量天尊,江二妹莫要恼火嘛,贫道此来凤凰山就是为了放你走的。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也该反省了吧?” “反省个屁!我没有错!一直都没有错!是他们背叛了我!那个无情的男人,朝三暮四,该死的是他!”她口中说的无情男人肯定是吴功耀。话说回来,这事归根结底还是怪吴功耀,那年头的男人,有了权势谁不是三妻四妾的?所以男人别有权势,要不然啥样女人都守不住。 吴功耀是乱世大枭雄,围在他身边嗡嗡的女人一直也不少,红娟门的两位姑娘,还有莫小柒,还有……等等……等等……如果比本领,莫小柒当初可不算是最厉害的,红娟门这两位姑娘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但最终的胜利者却只有她一个。 事实证明,美貌不可能伴随一个女人一世,只有拥有智慧的女人才是最完美的。 当然了,风流的吴功耀不会只有一个妻子,就是莫小柒这样的女中豪杰也阻止不了他欠下风流债。比如,朴家那支子远亲,可不就是他播种留下的根儿嘛? 阴阳玄道拧开酒葫芦灌了口烈酒,抿嘴晃晃悠悠地走到屋外,轻轻一甩手,瞬间就见小木屋四周的泥土中闪出七道幻彩异光,好似一条完整的彩虹一般,七道美妙的异彩瞬间汇聚在一起。阴阳玄道抬起左手,那汇聚成一根线的七彩幻光慢慢失去了光芒,最后化作一根绳索飘然落在他手中。 他直接把这跟粗绳当做裤腰带缠在了腰间。 “走吧,走吧,二妹自由了,回家去吧……”他嘴里一边叨叨着,身影慢慢消失在了黑暗秘林之中。 江二姐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他远去的身影逐渐模糊,她整个人都僵住了。她整整被圈禁在这凤凰山秘境59年了,一个女人守着自己的这一亩三分地,不,恐怕她可以活动的范围都不到一亩那么大,将近六十年呀!这之间,偶尔有迷路的旅人经过,她尽可能的把人家留宿,为的就是多跟外人说几句话,让自己的语言能力不至于丧失。 可第二天一早,这个迷路的旅人绝对不会活下来!他憎恨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对她不公平,她的青春,她的生命,她的才华全部葬送在这里。 一个人,在一个特定的范围内独自生活六十年那是什么感觉?这人要不然疯,要不然傻,几乎没有谁能保持心理健康的。 六十年后,阴阳玄道再把她放出去恐怕她也无法在这个新世纪生活,外边的世界变化太大了,早已不是她熟悉的世界,和人生观。 昨夜,之所以她决定救常小曼,也是因为看到了马程峰对小曼的不离不弃。这份情是她所羡慕却奢求不到的。如若当年吴功耀有程峰这份坚持,也不会有现在的她了。 说到红娟门,最让人眼前一亮的便是姑娘们诡异的身法和那神奇的杂耍。其实,红娟门分为三脉,在清朝时候,红娟门这些老手艺也是一段传奇,甚至比盗门的这些胡子还要神秘。 三脉中大体分为:魅功,身法,祝由。三个师姐妹各学一脉,而后又把每一支的本领发挥到了淋漓尽致。自然的,作为起源于湘西的红娟门,不管那一支全都会苗蛊和制毒。这江二姐学的便是我国中医药学的开山鼻祖,最富有传奇色彩的老手艺:祝由科! 她的医术堪称天地无双了,不过诸位记住了,但凡是神医,他医人的本领跟他害人的本领是成正比的,救活多少人必然是害死多少人。 医者父母心这句话在这个充满杀戮的江湖上永远说不过去,你靠救人是不能扬名立万的,只有骇人听闻的杀人本领才是你立命之本,才是让世人所畏惧的手段。江二姐的江湖名望之所以没有大师姐和小师妹响就是因为她这个极端的性格。 她很少在江湖上露面,而且说话处事也极为低调,但你可别得罪她,虽然江二姐看起来又漂亮又善良,说话也温文尔雅的,可年轻时候的江二姐,把医毒与祝由科完美结合,这才是真正杀人于无形的恶魔! 第196章被软禁的药仙 举个例子,比美貌她比不过小师妹蓝三,比智慧她比不过莫小柒,比贤惠她比不过朴仁美(哎呀,一不小心透露了大枭雄里的一个女主……擦!)。可如果你问1930年时候吴功耀最稀罕的女人是谁?他连犹豫都不会犹豫一下就会回答:江二姐。 她什么都比不过这三个女人,为啥吴功耀会看上她?因为她给吴功耀下了****,这****乃是苗蛊发展数千年来第三次被制出来。这您就知道江二姐到底有多牛逼了吧? 白凤凰也好,蓝三姐也罢,都是苗蛊高手,二人两年后在百灵老寨大决战,主要用的手段也是蛊毒,可这俩姐妹最后又都因蛊而死,但死的都是不明不白,她们不是死在彼此手中毒蛊下的。 两个几乎百年难见的大美女死相可不那么好看了,满脸流脓,肚子肿胀,浑身呈朱褐色,双眼吐出七窍流血,死不瞑目! 二人咽气后,竹林中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老妪走了出来,也就是江二姐! 诸位可能会想起来一件事,既然蓝三姐并非祝由术的传人,那后来蓝彩蝶治病救无双的时候用的祝由术是从哪学的?彩蝶的祝由术仅仅学到了凤毛麟角,也全都是从江二姐这儿学的。 江二姐这辈子最恨的就是美貌女子和那些绝情的男人,可是见到少女时期的蓝彩蝶却十分喜爱,因为蓝彩蝶气质与她年轻时很像,尤其是彩蝶那股亦邪亦正的劲儿。彩蝶失去了蓝若言和蓝三姐后,真正成了无家可归的孤儿。 说去东北重归到门旗下,哪那么容易?她才十几岁的小孩,连凤凰都没出去过,还去数千里之遥的东北? 蓝彩蝶以为她是个孤寡老人呢,江二姐就一个人住在苗山竹舍中,是蓝彩蝶陪伴她走完了人生最后一段路,算是给她养老送终了。阴阳玄道放她回去后,她在湘西苗疆又活了3年多,亲眼目睹了大师姐和小师妹的世纪大战,又亲手暗地里下蛊杀了她俩。 江二姐下蛊根本就是防不胜防,杀人于无形,她养的蜂蛊那毒蜂个头十分小,小的就跟针鼻儿似的。最绝的就是江二姐会用气神下蛊,随便一个不经意的眼神,只要你跟她四目相对看了她的眼睛,那你就完了。 这么可怕的一个女人,为何当初没有跟在吴功耀身边而跑到了大山沟子里边被禁足了呢? 自然是因为她当初给吴功耀下的那****了,当时第一个瞧出吴功耀有问题的是莫小柒。吴功耀那时候已经是在东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乱世大枭雄了,几个女人陪在他身边地球人都知道是啥意思。到了晚上可不就跟皇上似的? 虽说不至于翻牌子吧,可也是雨露均沾的。不过那一阵子吴功耀竟然连续一个月都留宿在江二姐的山头上。莫小柒就觉得不对劲儿了,若说其他女人也就罢了,这江二姐比什么都比不过她们三人,凭什么手段抓住了男人的心? 后来她就找到了蓝三姐去问,两个女人平时私下里是不对付,但是在这个问题上是一致的。 蓝三姐说只有一种可能性,耀公中了我师姐的****。莫小柒不信,****只在传说中有才存在,这种蛊毒太邪乎了,真的是只应天上有的传说。可蓝三姐告诉她,这个世界上唯独只有我师姐能制出****。她是祝由科的传承人,苗蛊结合了祝由术,她下的蛊神乎其神,无人能解,无人能破! 莫小柒一听,这还了得?若以后真让她做了大,我们这些女人一个都跑不了,全都得被她害死。 咱说点潜剧情,咱这本书绝对不是充满正能量的小说。江湖是残酷的,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谁的手段更高明谁就是胜利者。那莫小柒可是九阳笺中走出来的智者,她若想治一个人还用动手嘛,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几句话的功夫就把你踩在脚下永无翻身之日。 莫小柒暗中放飞信鸽联系了阴阳玄道,也就是她们两口子的师傅。暗说当师傅的,徒弟的个人问题肯定不便插手,可要知道,阴阳玄道乃是姓海的,吴功耀算是他玄孙的玄孙了。命中注定过了这一代海家要绝后的。 阴阳玄道算计又算计,算天算地算三界,好不容易把莫小柒从九阳笺中带到那个战火纷飞的世界为的就是她能嫁给吴功耀给海家继续传承香火。就连朴仁美也是他从中介绍来的,这一切全都是他的棋局,而跟他坐在对立面下棋的就是老天爷! 他都算到了盗门的第四代上,但这中间只要差一步棋满盘皆输。又怎能让江二姐一个外人打乱他的计划呢? 蛊毒确实是厉害,可下蛊之人却也是活人,活人再厉害跟一个半仙为敌怕也难敌吧?阴阳玄道用自己无边法力把****从吴功耀体内逼出,并把江二姐逐出常胜山。 以前咱提到过,之所以到了今日,东北盗门势力依旧牢牢控制着承德是因为当初吴功耀带领盗门群贼在承德山区跟小鬼子激战过,承德人感恩吴功耀,这片江湖也只认东北盗门。那时候的常胜山山头就在承德。 江二姐没走远,独自一个人隐居在了凤凰山,一来,凤凰山是灵山,山上生长着各种仙草;二来这里交通闭塞,那年代罕有人至,无人打扰她修炼祝由术;再有,辽东距离承德并不远,她可以远远地望着自己的心上人,还幻想着有一天可以重新回到他身边。 可阴阳玄道再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别的女人怎么斗那都是小事,不影响大局,可她就不同了,这娘们的****实在太厉害,不得不防。但江二姐是红娟门之后,杀她有些说不过去了。人家只想得到自己心爱的男人这本没什么错,换作任何人都会这么做。 最后,阴阳玄道找到了江二姐,就跟今日一样,两个人敞开心扉的谈了会儿。可无论怎么苦口婆心的劝,江二姐油盐不进,就是不肯放过吴功耀,而且,她最恨的不是莫小七,是她师妹蓝三姐! 第197章镇魂 无奈,阴阳玄道只好用自己高深莫测的邪道术彻底把她圈禁在了这一亩三分地儿,那气色光芒便是类似于萨满巫术结界的一种手段。任何人都无法走出结界的范围。 冥冥之中,等同于是阴阳玄道害了红娟门三位师姐妹,这贼老道神机妙算,天底下哪有他算不到的事?说到底红娟门早期并不属盗门麾下,这门手艺怎么形容呢?神奇,诡秘,妖媚。让红娟门融入东北盗门并不是阴阳玄道的本意。 蓝彩蝶不是说过一句话嘛!越是美丽的女人越有毒。红娟门的姑娘都美,一个比一个毒性强。以至于几年后,阴阳玄道也一直不那么喜欢蓝彩蝶,全因她的这个出身。 书归正传,马程峰背着人事不省的常小曼顺着山中密林往东走,深更半夜,伸手不见五指,等走出了这片林子,都不知道他们身在何处了。 “程峰别走了,看看这是哪里?”马瞎子都这么大岁数了,体能自然不如他,走了这么长时间已经呼呼带喘了。 马程峰放眼四周,只见前边是一片山谷,这片山谷中根本没有人来过的痕迹,到处奇石耸立,野草长的一人多高。 “瞎爷,咱们好像走错道了。不过不能再走了,小曼……小曼的体温越来越低了,可能要出事!”马程峰蹲下身子把常小曼放了下来。常小曼倒在一块大石头上一动不动,任凭马程峰怎么摆愣怎么是,就跟个死人没啥区别了。 马程峰抬头看了看月牙儿说:“丑时三刻了。” 马瞎子点了点头,摘下蛤蟆镜眯着眼睛看了看天边西侧,眼睛里全都是白眼仁,也不知道他这个瞎子能看到什么。 “不行,还太早,这个时候是阴气最重的,若是我现在为小曼招魂的话,如果稍有闪失只怕非但救不了她,连我自己这条老命都得搭进去。咱们必须想办法拖到日出,到时候阴阳交替,阴司鬼判也寻不到这儿来。”马瞎子说。 “阴司鬼判?这关阴司鬼判什么事啊?您这说的太邪乎了,吓唬我是吧?咋地?阴司鬼判要来缉小曼的魂?我咋没看见呢?”马程峰虽然有一双鬼瞳,可鬼瞳不是天眼,不能辨识阴阳,在这方面自然是不如马瞎子的。 马瞎子说傻小子哎,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阴司鬼判掌管着人的寿运,谁也无法逃过生死大劫,一个人的天魂没了,自然在生死簿上的阳寿也就尽了,人家能不来缉魂吗? “可小曼阳寿未尽呀?这不是胡乱抓人吗?怕什么?他们来了我自然有法子赶走。” “混小子,你以为你是谁呀?你是天师钟馗呀?你跟阴司鬼判不同道,你看都看不见人家,还要动手?按我说的做没错!”马瞎子爬上那石块,不停地用手中盲杖围着常小曼的区域画着,好像是个圈,圈里还画了许多奇形怪状的符号。 马程峰瞪大了眼睛死死看着他手中盲杖,可他就跟鬼画符似的,根本毫无规律可寻。随着马瞎子盲杖落地最后一笔画完,天上突然刮来一股邪风,那邪风在地面上打着旋吹过来,好似一双无形的鬼手正在一下下抚摸着常小曼的身体。 马程峰站在常小曼面前张开双臂想挡下来,可那邪风无视他的存在,直接穿透了他的身体吹了过去。 “你还愣着干嘛?把你那把长剑交给我!”马瞎子眉头紧皱,浑身不停地哆嗦着,也不知道是什么力量正在影响他的身体。 马程峰赶紧把他手中长剑递了过去。老瞎子用步子测量着刚才自己在石块上画下的这个结界,然后一剑下去,锋利的长剑无坚不摧刺透了坚硬的石块插了进去,竟距离常小曼的头皮只差不到一公分的距离。长剑插入石块后,四周的邪风竟然停了…… 然后他从怀中掏出一沓黄纸,一边烧一边口中还嘀咕着莫名其妙的咒语。“赫赫扬扬,日出东方,玉帝册令,来到这厢,手持金鞭,鬼魂难防,急去消萧,莫如灾秧,敢有不服,鞭下丧亡!勒!!!”咒语念罢,他轻轻用右手食指弹在那锋利的剑刃上。 也不知道他用的是什么寸劲儿,眼看他一个干瘦的老头没多大劲儿,可这一指弹下去,剑身竟然来回颤悠了几下并发出嗡嗡龙吟声。长剑锋利无比,他手指弹了一下就已经被剑锋割伤了,食指鲜血顺着剑刃流淌而下。 鲜血顺着剑刃流到石块上,最后在石块上形成了一个古怪的符咒形状,而这符咒也变成了醒目的血红色! 嘎嘎……嘎嘎……哗啦啦……哗啦啦…… 随着剑刃传来嗡嗡的龙吟声,身旁不仅那股邪风消失不见了,就连林子里的鸟兽也被惊的四散逃去。马瞎子不愧被称作盲仙,他的手段可不是那些江湖骗子们能比的。可这次为了救常小曼他这可是下了“血”本了。这招对他的身体消耗太大,损失的不仅仅是这些血,还有他这几年积的福缘。 不管他是何方神圣,现在也已经这么大岁数了,人不服老不行,身体情况肯定是不如年轻时候。如今失血过多,马瞎子立刻扶着剑柄身子栽倒了下来。他盘膝而坐,就坐在自己画下的结界中,然后闭着眼睛调整气息。 “瞎爷?您怎么了?小曼包里有云南白药。”马程峰关切道。 “无妨无妨,程峰啊,我现在能做的都做了,阴司鬼差是被我打发走了,可你知道,女人本就阴气重,如今她身子弱,又是阴气最重的时辰,难保山林中的孤魂野鬼不会来找替身。你看好了她的肉身,待日出时我再想办法把她的天魂叫回来,我得歇会儿了。”说完这些,马瞎子盘腿坐在大石头上再不说半句话了。 孤魂野鬼?那玩应看不见摸不着的,怎么守?可就差一个钟头就要天明了,马程峰折腾了一宿就为了救常小曼。九十九拜都拜了就差这最后一哆嗦了,硬着头皮也得挺住! 第198章另一个世界的诱惑 刚才还不觉得怎么着,人有时候就是总会给自己心理暗示。马瞎子不说还好,这一说,他立刻就觉得,这个野山谷中不干净,好像四周草丛里藏着许多孤魂野鬼,都在不怀好意地朝这边窥探着。 他不敢大意,拽出自己的短刀摆出一个十分霸气威风的造型,怒瞪着双眼扫视四周。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山谷中什么都没有,连一点动静都没有。他保持这个姿势都有半个多钟头了,腿都麻了。 “程峰……程峰……程峰……”这时,就听山谷的荒草丛中一个飘忽不停的声音在呼唤着自己的名字。这声音好熟悉呀,好像是……好像是常小曼在叫自己? “小曼?你在哪?”马程峰瞪着一双鬼瞳,盯着附近的草丛寻找着常小曼的踪迹。可仔细一想,常小曼不就在自己身边吗?那又是谁在喊自己呢? 他回头看了看躺在脚下的常小曼,她呼吸均匀,表情安详,就好像是个等待他去吻醒的睡美人似的,丝毫没有好转的迹象。是啊,怎么可能好转呢?人的三魂七魄中,天魂是最重要的,天魂在玄学的角度上来讲寄在人的天灵盖里,正好对应着老天,一旦天魂没了,这人基本就算是死人了。小曼天魂都丢了,刚才怎么可能叫自己呢? 难道是他丢失的天魂回来了?是小曼的天魂在呼唤自己?那他怎么会听到天魂的呼唤呢? “程峰……程峰……咯咯咯……来呀……来呀……”常小曼的声音妩媚异常,马程峰都不敢想象常小曼会有一天这么跟自己说话?那可是自己的梦中女神,又怎能不动心? “小曼?小曼你在哪?你再坚持一下,瞎爷说日出后就能救你,你再坚持一下!”马程峰站在空荡的山谷中呼喊着。可山谷中鸟兽皆无,什么都没有,就好像常小曼的声音是被风刮来的一样。 “程峰……你来呀……来呀……我等你……嘿嘿……”常小曼妩媚的笑着,若她的身体现在就站在马程峰面前,实实在在地这么冲他笑,恐怕冰冷的马程峰也难以抵御她的诱惑,肯定会饿虎扑食般把她抱入怀中。 马程峰又低头看了看常小曼,常小曼依旧倒在脚下的石块上,可她脸上的表情明显是在变化,她的双眉扭在一起,也不知道她现在梦到了什么。或许这就是小曼在给他警示? “来呀……来吧……马程峰……我要……要你!要你!”那令人飘飘欲醉的妩媚不停地折磨着他,让他几乎器血沸腾。 马程峰的喉结咕噜一声咽了口唾沫,自己的女神在勾引自己,自己有什么理由拒绝吗?他收起短刀,攥紧拳头,抬腿就要往结界外迈去,一只脚抬在半空中许久也没有落下去。 不对吧?虽然跟小曼相识了只有半个月,可常小曼是什么为人自己太了解了。他们俩之间的那层窗户纸一直没有捅破,常小曼也不是那些风尘女子,若是想勾搭自己,二人这几天来有都是机会单独相处,想那个……早就…… “马程峰……呵呵……想要我吗?来呀……来呀……”那个声音还在不停地刺激着他无处宣泄的雄性荷尔蒙。就好像是常小曼伸出了她那芊芊玉指朝着他的下身挑逗。 他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哪还受得了这诱惑,那只半空中的脚还是落了下去,一脚踏出了结界。可就在他那只脚落地的一颗,突然,身后一只大手死死拽住了他的脚腕,又给他拽了回来。 “我要是你,我就不出去。”说话的正是马瞎子那苍老的声音。马瞎子盘腿坐在地上一动不动,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当然,就算睁开了也看不见这个世界的东西,不过兴许他这双眼睛能看到常人所无法看见的东西也说不定。 “瞎爷?您……您听到了?”马程峰有些难为情。 “听到什么?我什么都没听到,我只知道有东西在附近,你抵不住他的诱惑了。这些孤魂野鬼比狐狸还尖,最会对症下药了,咋地?他们变成了赤身**的常小曼勾搭你了?你个没出息的完蛋玩应!” “没……没有!才没有呢!您别胡说!”马程峰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他心想,若真是那样,恐怕您也拦不住了我了。 “别动,日出之前千万不要走出这个圈子,那群东西会想尽办法把你勾搭出去,一定要经住诱惑,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你守着小曼吗?” 马程峰晃了晃脑袋说不知。 “因为你的命格奇特,别说这些孤魂野鬼了,就连大罗神仙见到你也不敢与你为敌。所以,程峰啊,这也是对你的一次考验,为了自己,为了常小曼,坚持住!”说完,马瞎子耷拉着脑袋,竟然打起了呼噜。 也难怪,这一宿可是把马瞎子折腾的够呛,老爷子体能严重透支,早就虚脱了,能不趁着有限的时间打盹嘛! “我?我的命格奇特?又是这么说?我就是个当贼的,有啥奇特的?”马程峰叹了口气,还是耐住性子又坐了下去。 一个小时,说快也快说慢也慢,有时候眨眼间就过去了。但现在,时间真的就好像是沙漏中的沙子,沙粒都仿佛变大了数倍,每一粒掉落下去都很困难。马程峰瞪大了双眼观察着山谷中的每一个角落。 “程峰啊?奶奶好冷……好冷!”马程峰的眼睛猛地睁开了,这个苍老的声音曾陪伴他无数个****夜夜。每次梦到这个声音,他都会从梦中哭醒。是养育他成人的奶奶! “奶奶?奶奶你在哪啊?程峰好想您!”马程峰再也抑制不住对亲人的思念,泪水止不住地夺眶而出。 “奶奶也想你呀,奶奶好冷,奶奶的房子漏水呀!”奶奶的声音在荒野中回荡着。马程峰把奶奶的尸骨埋在了家乡,那片坟地是他亲自给奶奶选的。完全是按照盗经中对风水吉穴的描述选的。 第199章冤家 虽算不上什么风水宝地吧,可却也是福佑子孙后人的一处好地方。那坟地坐西朝东,身后倚着一座大山,正在山梁上,脚底下是一条清澈的小溪,记得小时候,奶奶经常背着他在小溪里抓鱼,可奶奶老了手脚笨,很少能抓到鱼。 有的时候,十天半个月才能抓到一条,这可就成了祖孙二人难得的开荤了。 是啊,奶奶坟下边有条小溪,上几天辽西下大雨,会不会是涨水了呢?把奶奶的坟给淹了? 马程峰对奶奶的孝顺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因为他从小没有爹娘,是奶奶又当爹又当娘,受尽了委屈把他拉扯大的。可马程峰长大了,奶奶也去了,他这辈子亏欠奶奶太多了。如果让他替奶奶死,他也毫不犹豫! “孙儿不孝,让奶奶受苦了,呜呜呜……奶奶,你等我!”那是养育他的奶奶呀!他什么都可以拒绝,可就算这是那些孤魂野鬼的阴谋诡计他也得去,就像小时候奶奶见不得他受半分委屈一样。 “程峰,静下心来,坚持到最后一刻!我和小曼的命现在都掐在你的手里,你要丢下我们去尽你的孝道嘛?”马瞎子闭着眼睛淡淡地说道。 “瞎爷,我……我奶奶在叫我!她说她冷,她的坟里进水了!” “是吗?你奶奶的坟我也看过,几天前我还去朝阳给她老人家烧过纸了,我要多谢他养了你这么一个好孙子。不觉得那坟有什么问题呀?马程峰你要学会心如止水,就算你奶奶真的在你面前又能如何?你明白什么叫阴阳相隔吗?人死了就是死了,他们与活人沟通的方式十分奇特,他们特殊的爱,我们活人承受不起!坐下来,默念观音心经!”马瞎子身后把程峰又按了下来。 “瞎爷,不行!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求您了让我去吧!” 马瞎子直起腰站了起来,猛地甩了一巴掌,啪嚓一声,这个大嘴巴扇的是又响又脆。把马程峰都打傻了。 “孝顺是好事,但做人不能愚孝。倘若你刚才听到的是真实的,就算是你奶奶在呼唤你,可你奶奶已经死了!死了!明白吗?你难道要因为一个死人不管我们两个活人吗?愚蠢!”马瞎子的话如同当头棒喝打醒了马程峰。 这么大小伙子,挨人家一巴掌肯定是不疼不痒的,他捂着脸咔吧咔吧眼睛砸吧砸吧嘴,憋了半天没说出来话。然而,马瞎子这一坐起来,山谷中奶奶的呼唤声立刻停止了。 “咳……咳……”马瞎子重重地咳了两声,他的身体情况大不如从前了,倒不是说刚才割破了手指失血太多,老瞎子算是个世外高人,不过却依旧逃不过六道轮回,像他们这种高人讲究的是气的修行,这里说的气就是元气。 刚才为常小曼守魂耗费了他大量的元气。现在他跟这个年龄的老人没有什么两样。元气弱则阳气衰,如若马程峰现在离开这个结界,山谷中的孤魂野鬼必定扑上来寻他俩做替死鬼,到时候他就是想反抗都来不及。 咱总说,将死的老人总能见到那些平时肉眼看不到的东西。那些将死之人,临死之前总说,已故去的老友来叫他了。这其实就是元神不稳固的表现。 但马瞎子毕竟是游走在阴阳之间的人,他那双眼睛,看不到阳间的东西,却可看到常人看不到的邪祟。那群孤魂野鬼见马瞎子又坐了起来,自然吓的有多远跑多远,不敢捣鬼。 渐渐的,东方山头,一轮红彤彤的大火球露出了一角,二人都折腾了一宿,也人困马乏了。见到曙光的温暖,立刻浑身松懈了下来。马程峰用手遮着眼睛打了个哈欠。 “瞎爷,有烟吗?我想提提神。” “烟?臭小子,你不是不抽烟吗?喏,这是上几天你爷爷给我的,跟我说是什么白盒烟?我他妈抽着没味儿,全给你了。”马瞎子也困了,这不小心给说露馅了。 “你来之前见过那个老不死的?瞎爷,你骗我?是不是他让你来的?他是不相信我的本事,让你来帮我对吗?难怪呢,你马瞎子是何人啊?辽西盲仙,哼哼……我马程峰可没那么多钱请动您老人家,哈哈……对对对,他是谁呀?人家是鬼手贼王,一笔写不出两个马字,除了本家亲戚谁能请的动您?且……”马程峰直接把那盒烟甩了出去。 他对爷爷的意见太大了,如果他是个好男人,为什么奶奶临死前都没有回来一趟?为什么当初丢下奶奶和父亲自己远走高飞?这可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化解的恩怨。 “马程峰,你小子是不是脑袋有病啊?你知不知道你爷爷多惦记你?你知不知道,你在承德的时候,你爷爷就一直躲在暗处,生怕你有个三长两短的,你这孩子咋这么不懂事啊?他是你爷爷,你俩骨血相连!”马瞎子自然是无法理解他心中的苦痛。马瞎子从小就浪迹江湖了,就算想要个人关心也没有,连一个亲人都没有。 “瞎爷,我再跟你强调一遍!我不需要他帮,我活到17岁,一分钱没用过他的,一口水都没喝过他的。他的事以后您不用跟我说了!” 马瞎子无奈地叹了口气,这爷俩都一个脾气,马二爷几天前也是这么跟他说的。说你去帮他归帮他,可不能提我的名字。我不想让程峰觉得欠我的。 俩人因为这事叨叨了半天,都忘了脚底下还躺着个人呢。马程峰低头一瞅,常小曼的脸色白的吓人,真就跟纸片似的。他伸手一摸,不好,常小曼连体温都快没了。真的好似一具死尸似的。 “瞎爷,快!快帮我看看小曼呀!小曼要不行了!”眼看着常小曼进去的气短,出来的气多了。 “别急别急,时辰到了,只要阴司鬼差走了就好办。马程峰,你按我说的办。来,先把我包里的东西拿出来。”他把一个破帆布包递给了马程峰。 第200章引魂 马程峰打开帆布包后,就见里边是块完整的白布,那布的颜色一点杂质都没有,就跟常小曼此刻的脸色一样。是块白绫,白绫这东西不太吉祥,一般只有白事才挂这东西。 “瞎子?你是不是糊涂了?小曼还没死!我让你帮我把她的魂儿叫回来,可不是让你来咒她的!你现在让我给她带白凌子?”马程峰一瞅立刻大怒。 马瞎子身体情况不妙,可没那功夫跟他吵嘴,他说你别管那些,递给我吧。接过这块完整的白绫布,就见马瞎子双手不停地舞弄起来,白绫属于粗布,是办白事用的,质量不比其他的。他一扯就撕下来一条,一扯又撕下来一条。 没多大会儿功夫,把这块白绫竟然撕成了不少碎布条子,然后他又让马程峰用短刀割开常小曼的指尖,拿着她的手指飞快地在那块白绫上划拉着,他画的是一张道符,不过普通的道符跟这白绫比怕是要小数十倍了。 “头发!”他轻声说道。 “头发?啊……好,好,好!”马程峰顺手就从自己脑袋上拽下来两根。 “你虎啊?我要常小曼的!”马瞎子骂道。 他把一小绺常小曼的头发挽成了一个蝴蝶型,然后用曲别针挂在了白绫的东北角上。他挽成这一套的速度极快,苍老的双手飞快地鼓弄着,仿佛是在雕刻一件艺术品。 “去,给我找根榆木!记住,一定要榆木,最好两米长的,快去快回,你只有十分钟的时间!一会儿太阳再升高点,阳气旺了常小曼不能回魂,天魂就得被阳光灼尽!” “啊?您怎么不早说呀?这野山沟子,我上哪去给您找老榆木?” “怎么找是你的事,你记住了,没有榆木常小曼就死定了!” 马程峰可没工夫跟他吵嘴了,仗着自己的千里一夜行,嗖地下就蹿了出去,马啸风是个瞎子,看不见,若他看见了马程峰这麻利的脚底下功夫,都得感慨,真是虎父无犬子,现在的马程峰,千里一夜行的功夫几乎已经快赶上他爷爷了,好一个小飞贼! 马程峰一宿没吃东西了,体能有所下降,可他不敢耽搁时间,连续在这片山谷中寻找着,最后,终于功夫不负苦心人,就在他要放弃时,前边发现了一棵老榆树。这老榆树也有几百年了,枝繁叶茂的。爬树是马程峰看家本领,记得小时候,全屯子孩子都不愿意跟他这个不详之人玩。可唯独,到了秋天,树上结满了果子的时候马程峰最受欢迎,全屯子没有一个像他这么身手敏捷的。 他脚尖点地,蹿起来两米多高,然后用锋利的短刀砍去一根树杈子,扛着树杈子转身就往回跑。 马瞎子站在常小曼身前,弯腰正在用手给他按摩脚底板的涌泉穴,说来也怪了,刚才常小曼几乎是个死人了,可马瞎子一边按,一边嘴里还轻声叨咕着一句句奇怪的咒语。没几下,常小曼的身子又暖了起来。而且她还张着嘴咿咿呀呀地说话。 马程峰凑到她嘴前边想听她说什么,越是仔细听就越听不懂,说的就跟天书似的,可你又能肯定她说的就是汉语,但每个字符组合在一起却不是人话。 “你听个屁呀?你能听懂鬼话呀?快,把榆木给我瞅瞅。”马瞎子接过那根榆木,放在鼻子前嗅了嗅,然后满意的点头。 “树龄189年,上上之选,该着小曼命不该绝!” “瞎爷,不是说槐木乃是阴木吗?阴魂难道不用槐木?” 马瞎子说,你懂个屁,用槐木常小曼的天魂不敢回来,槐木的阴气太重了。别问那么多,你把刚才那块白绫挂在榆木上,然后顺着这块石头,往前用步子量,走西南角,一直走到你累了就停下。 “瞎爷您别开玩笑了,您这是瞧不起我的轻功吗?我别的不敢吹,我的千里一夜行连续跑上三个钟头都不带累的,三个钟头过去后,恐怕我都到丹东市了。”马程峰洋洋得意地说道。 “哼哼……马程峰,有些事不是你说了算的哟,天底下啥怪事都有,由不得你不信!常五妹可能这辈子最信任的就是你,所以,只有你能救他,你走几步试试,到时候你想走都走不动了,那就是她在拽你的脚!”马瞎子说的跟真事似的。不过这种说法可有点邪乎了。 “瞎爷人命关天呀!您别开玩笑,您还不如直接说让我走多少步呢,再说我这步子太大了,一步都有一米,您不给个确切数字让我怎么找?”马程峰还没明白过来他说的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傻小子,快去,按我说的做,西南角走吧,你特么就是一步走出去十米那是你的能耐,到时候该停下来也得停下来。”马瞎子用力一推,把他推出了脚下的结界。 马程峰把那白绫挂在了榆木上,抬头仔细一瞅,敢情这是一块白幡,是那种沟通阴阳的招魂幡。刚一把白幡立起来,山谷中就突然起风了,刮的那面招魂幡随风而摆。 他半信半疑地扛着白幡冲着山谷西南角走去,他心想,我马程峰有千里一夜行,你让我撒欢走眨眼我就没影儿了。到时候小曼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哭的地方都没有。 马程峰不敢走太快,慢慢悠悠地在前边晃悠着。大概走了四十多布,别看他瘦,可他步子大,远远地望着身后的那块大石头,差不多有五十米左右。 当他再想迈步往前走的时候,突然就觉得自己脑袋里跟浆糊似的混混沌沌怎么也提不起精神来。而且迈开的左脚十分沉重,人的第一反应肯定就是先把这只脚落下来。 左脚落地后,刚才的那种不适感立刻一扫而光又恢复正常。马程峰惊讶地看着自己的脚,这是怎么回事?真让马瞎子说中了? “瞎子,我走不动了!是这儿吗?”马程峰回头喊道。 “别问我,问你自己,走不动了就停下,点着白幡!快!”马瞎子吩咐他说。 第201章功亏一篑 马程峰按照马瞎子的嘱咐,点着了白幡,山谷中的大风呼呼作响,可奇怪的是,这么大的风竟然刮不灭他手里的打火机。顷刻间,白幡被烧成了灰烬,然后,挂在白幡东北角的那缕头发慢慢地飘落而下。 “小曼的头发落下来没有?”马瞎子好像早就意识到了。 “落下来了,我是不是要捡起来给您呀?” “别碰!千万千万别碰,就让它在哪儿带着,别用外力去碰,你也站那别动啊!”马瞎子说完后,俯身下去,用粗糙的右手一下按在了常小曼丰满的胸口上。 “哎哟……还……还挺大……嘿嘿……难怪把你这小子魂儿都勾没了呢?”他阴阳怪气地说道。 “瞎子,你他妈干啥呢?”马程峰自然是不允许任何男人亵渎自己的女人,若不是现在有特殊情况,他恨不得冲上去把马瞎子给撕了。 马瞎子的大手慢慢从小曼胸口处抬了起来,他的这个动作做的很慢,大手的五指微微弯曲摆出了个鹰爪的造型,而随着他的大手慢慢抬起来,常小曼的身体竟然直挺挺地从地下仰了起来。马程峰看的是目瞪口呆,那情景就好像是……就好像是一个傀儡师,凭借手中的五根丝线把木偶提起来一样神奇。 不过很显然,马瞎子手中的“丝线”是无形的,就算它真的是五根丝线,那这丝线也难以承受一个人一百斤的体重吧? “起!!!!!!”马瞎子一声大喝,随着他这一声大喝,常小曼的闭着眼睛,僵硬着身子竟然往前迈步了。 “我靠……”马程峰惊讶地张大了嘴,太神奇了,竟跟传说中湘西的赶尸术有异曲同工之妙。 其实马程峰看到的只是表面现象,并不是马瞎子驱纵着常小曼的身体往前走,而是常小曼的天魂在呼唤自己的肉身。但一般人肉眼凡胎肯定看不出端倪,而她的灵魂是难以跟肉身沟通的,这就需要马瞎子作为一个媒介为她架起“桥梁”了。 常小曼身体移动的很慢很慢,她走路并不像传说中的赶尸一样,平伸双手向前跳跃。因为她还没死,她的身体是柔软的。 但是,她走路的姿势也很怪异,整个身体都在不停的晃悠着,一走一顿,就好像是个被操控的木偶。 马瞎子一边陪着她往前走,一边把手中捏着的黄纸往天上撒,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邪术,黄纸飞到半空中后,呼啦下就自燃而起,最后落到地上的只剩下纸灰了。 “吾奉玉皇差我起身,今日出阳化作吉祥。金童玉女送往西方,勿亡之徒还归故里……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实际上这段是起灵咒,办丧时用的,不过马瞎子在这咒语上又稍作修改,变成了请魂咒。 常小曼的肉身一步步靠近马程峰,马瞎子念咒的声音也越来越多,看得出,这次法事做下来对他的消耗不轻,脑门上的汗珠不停地往下掉着,幸好,他撑住了。最后,总算把常小曼的肉身送到了马程峰面前。常小曼紧闭的双眼也猛地睁开了。 “小曼?你醒了?太好了!太好了!”马程峰冲上来就要拥抱常小曼。这一夜的煎熬总算没白费。 “你别碰她,她现在一点阳气也不能沾了,让她自己来!”马瞎子冲上去扑倒了马程峰。 常小曼僵硬地走到那堆灰屑前,身子直接栽倒了下去,毫无征兆可言。她倒下去后就再也不动了,感觉不到任何活人的气息。 “瞎子?坏了,小曼……小曼她不会真的死了吧?你不是说这样就能把她的天魂请回来吗?可是你看呀,她不动了,一点活气都没有。”马程峰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你别急,看看再说,我做的一点都没错,剩下的就像江二姐所说,靠她自己的造化了,看她的命到底硬不硬!”马瞎子站在旁边面无表情,心中也在不停地打鼓,只盼着这常小曼可千万别出啥事。常小曼没啥能耐,可她唯一的用处就是命格与马程峰相辅,没有她的相助,马程峰这辈子也不会有什么出息,至多还是个野生飞贼而已。 可常小曼若是活着,那就不同了,就好比鸟儿插上了翅膀,吴功耀得到了莫小柒! 二人站在一旁就这么陪着常小曼,时间流逝的很快,不大会儿,一轮红彤彤的太阳已经完全从山角后升起来了,气温也骤升了起来,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但阳光对常小曼这个半人半鬼的躯壳来说不是好事。她的天魂依旧没有回来,再这么晒一会儿,地魂和人魂也要散了,到时候大罗神仙下凡都就不得她。 “瞎子?咋整啊?你快想想办法不行吗?还有其他法子没有啊?时辰快过了!”马程峰急的直跺脚。 “没法子,只能靠她自己!”马瞎子脸拉的老长,怕是也有点力不从心了。按理说常小曼该醒过来了,可哪里出了岔子呢?是不是冥冥之中有东西拖住了常小曼的天魂不让她回来? 有这个本事的也就是江二姐,但是江二姐那边有阴阳玄道,在阴阳玄道面前她耍不出什么花样才对呀?马瞎子嘴里不说,可却心乱如麻,常小曼真要是死了,可满盘皆输! 小小的凤凰山古墓迟早都是盗门手里边的买卖,1000万而已,对董家是个小数目,关键是马程峰这个人能不能为无双所用! 马程峰背着手,来回踱步,按照老瞎子估算的时辰,最后只剩一刻钟了,过了这一刻钟,天魂再回不来,那地魂人魂也都得被烈日灼伤,魂魄不稳的人就算活过来也是个弱智。 正在二人急的抓心挠腮的时候,突然,天色暗了下来,头顶的太阳仿佛被一大块乌云遮住了,一丁点光线都透不下来。马程峰抬头一瞅,头顶上哪里有什么乌云,分明一块巨大的黑布遮住了阳光,那黑布极大,大的都没有边际了,把整片山谷都遮了个严严实实。 第202章起死回生 顿时这片山谷仿佛时光倒流又回到了一个时辰前,黎明破晓之前的无尽黑暗。 无尽的黑暗尽头传来一声凄厉的鸣叫,紧接着,一只苍劲的海东青划破暗夜。它羽翼之下,射出七彩幻光,一个白须老道从天而降。他手托七彩拂尘,腾云驾雾,好似是天宫的神仙似的。 “啸风,怎么样?这丫头还没起来?”阴阳玄道落在了他们身边,眼睛盯着常小曼的脸问道。 “师尊,我能做的都做了,可是不知为何,这常小曼的天魂怎么也请不回来呀?求至尊指点迷津!一定要把她救活,若是小曼死了,后果不堪设想!”马瞎子跪在地上连连向阴阳玄道磕头。 “无量天尊,呵呵……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呀!这丫头命里带着劫难,是这劫难未曾削去,也罢也罢,不能因小失大,就让贫道助她一臂之力!”说着,阴阳玄道轻轻甩动手中七彩拂尘,就见那拂尘七色彩穗好似无数条蠕动着的长舌一样,探进了常小曼胸口衣襟中。 当七彩拂尘从常小曼衣襟中缩回的时候,下边裹了一片白玉,那白玉润泽剔透,一丁点杂质都没有,黑暗的环境下去看它,里边隐约都透着仙光。是九阳笺,这片九阳笺就是阴阳玄道书写过的,常小曼当宝贝随身收藏,没想到它还有了用武之地。 阴阳玄道把这片薄如蝉翼的九阳笺放在了常小曼的脑门上,然后悠悠地吹了口气。就见,那片九阳笺好似是一块薄薄的冰一样,慢慢化开了,玉片化作无数水滴,顺着常小曼的皮肤渗入体内,玉笺正上方以前被阴阳玄道写下了字句。 而这一行行黑子墨字,随着玉片化成了细润的水滴后也留在了常小曼的皮肤表面上,水滴正在缓缓流淌,冲散了字迹上的墨迹。只是,当初阴阳玄道写在九阳笺上的这一行字迹,每一横,每一竖都被拆成了单独的形态,这些独立的壁画慢慢汇聚在常小曼的脑门上。 最后组成了一个奇怪的道咒符号,符号缓缓随着水滴渗入小曼皮肤下,转眼不见了。 “呵呵……回来吧!回来吧!月吟姑娘,有缘人正盼着你早些还阳,你还在等什么?”阴阳玄道一双大手啪啪重重地拍出响声,口中的话语抑扬顿挫。 天顶上遮住太阳的那块巨大黑布飘然落下,越往下飘越小,就好像半空中有一面无形的放大镜一般,然后,黑布穿过那“放大镜”慢慢落在了常小曼身上。当它落下来的时候,正正好好就像一床棉被一样,从头盖到脚,把常小曼盖了个严严实实。 如果这不是黑色的,把它换成白布,那肯定不太好看了。只有死人才会盖白布。 阴阳玄道捡起常小曼的那一缕发丝,吹散开来,轻盈的发丝飘荡在半空中,被一股旋风卷积着越飘越远,好像是一只花蝴蝶翩翩起舞。随后,飞了没多长时间,又辗转飞了回来。落在了常小曼头顶的黑布上。 玄道张开大手在半空中微微用力,乍一看,他的手掌下好像正挤压着一个物体,那物体有型有质,十分真切,可在马程峰眼里,他大手下却什么都没有。 他的大手慢慢往下沉,挤压着那个虚幻的物体从天而降,慢慢把它推回常小曼的天灵盖中。然后,又是一股威风吹过,这缕微风明显暖暖的,清风拂面让人感到神清气爽,不再那么阴冷了。 微风掀起了蒙在她脸上的黑布,黑布下的常小曼脸蛋恢复了血色,她的眼皮正在抖动,手指也开始动弹了。 “呵呵……这丫头好命呀!”阴阳玄道站起身来,捋着花白的胡须说道。 “小曼?小曼你醒了吗?你睁开眼睛看看我?”马程峰扑上去紧紧抱住常小曼,那情景就好像是生离死别的恋人。两个老人很识趣地走远了,留给这对恋人单独相处的时光。 常小曼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金光,金光十分晃眼,她遮着眼睛晃了晃脑袋,脑袋里晕沉沉的。这一觉她睡的太沉了,可梦中却经历了太多太多,真是在人间和地狱走了一个来回。 “程峰……程峰……我渴了……”她砸吧着嘴,嘴唇都有些干裂了,喉咙也有些干哑。 马程峰赶紧掏出水瓶子,扶起她来,常小曼咕咚咕咚全然没有什么淑女形象,把一瓶子水喝了个底儿朝天,最后喝了个水饱打了个嗝,然后大口大口喘着气,抬头看看天上的太阳,又看了看面前的马程峰。马程峰眼角还挂着泪痕呢。 “你哭什么呀?怎么了?”她靠在马程峰怀中问道。 “没……没什么!眼睛里进沙子了。”马程峰可不敢把昨夜惊魂的剧情告诉她。这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 “咱们这是在哪儿啊?我只记得昨晚我被毒蛇咬了,然后你背着我不停的跑,后来身后传来了枪声,剩下的我就不记得了。” “都过去了,都过去了,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这一觉终于睡醒了!”马程峰紧紧拥着小曼,他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想大哭出来却又不敢。曾几何时,身边的亲人一个个都是这么睡着睡着就再也没有醒过来。 说实话,刚才马程峰怕极了,没有什么比眼前的一切更可怕了,马程峰有惊世骇俗的本领,有过人的胆识,有电光火石间杀人于无形的凶狠。可他却不敢直面死亡。常小曼现在就是他的一切,如果连她也离开了自己,那程峰真的不知道以后还要怎么面对人生,独自走完这孤单的“道路”。 “呵呵……啸风这次多亏了你呀,要不然江二妹可是不会放过他俩。”远处,两个老人坐在青草地上。 “师尊说的哪里话,啸风儿时受您不弃亏得绝世异术,自当为我盗门所用,这都是我该做的。不过……师尊,江二姐您怎么处理的?” 第203章密令 “我放了她,年头差不多了,她阳寿也不剩几年了,就算是犯了天大的错,这一页也该翻过去了。”阴阳玄道淡淡地说道。其实,就在他决定放过江二姐的时候,就已经把日后要发生的一幕幕算计好了。 “啊?您老是不是糊涂了?她可是药仙呀!她要是回到苗疆,那还能有蓝三姐的好?”马啸风虽然学得天算的皮毛,可他却算不了那么远。 阴阳玄道放走江二姐,要的就是让红娟门彻底绝后,而只有放走江二姐,她才能机缘巧合碰到蓝彩蝶,又把一部分祝由术教给彩蝶。而彩蝶未来将成为无双的左膀右臂。 “怎么?你心疼了啊?啸风啊,我看你气色不太好,元气是不是用了不少啊?来,喝口酒解解馋。”这贼老道可不会随意道破玄机。摘下腰间的酒葫芦扔给了马瞎子。 阴阳玄道乃是半仙之躯,他喝的酒那都赶上天上的琼浆玉露般珍贵了。马啸风抬手就灌了一口,烈酒顺着他的喉咙滑入体内,瞬间,那烈酒的灼热点燃了他的身体,体内好似重新充满了力量,整个人都脱胎换骨了一样。 “哈哈啸风,你知道贫道最喜欢你什么嘛?”阴阳玄道笑道。 “晚辈实在没有什么能让师尊看上眼的,如果非说我马啸风哪里异于常人的话,那就是啸风对盗门誓死效忠的这颗赤诚之心!” 阴阳玄道闷哼道:“哼哼少他妈跟贫道扯那些文绉绉的东西,贫道也是胡匪出身,实话告诉你。贫道最喜欢的就是你这双眼睛,当年你应该知道,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有能力让你重见天日,可你没有求我!于是我就赐你可辨识阴阳的本领。而刚才你为了救小曼,元气俱损,你完全可以开口求我,你依旧没有开口。你这个人不贪心,无欲无求,不好身外之物,这是贫道最喜欢的,只有你这样纯净的灵魂才配拥有纯阳之术!” 什么?纯阳之术?这纯阳之术可非同小可,据说只有成大道者才能最终领略。纯阳之术,属于“正一”一脉邪修而来的本领。按年轻人现在流行的一个说法,那就是,拥有了纯阳之术,那就可以做捉鬼天师了,万邪不侵之躯呀! “哎呀!!!多谢师尊!啸风万死难报大恩!”马瞎子咚咚地磕头。每一个修行人,谁又没有这个梦想呢?一千个修行之人都出不了一个天狮,那是多大的福缘呀? “贫道顺带还多为你续了三十年阳寿,至于这三十年,你如何修炼你的纯阳之术,那就要看你自己了。好自为之吧!”阴阳玄道拎着酒葫芦,一边喝,一边消失在了山谷尽头。 马瞎子站在树下,眯着那双诡异的白眼珠望着阴阳玄道远去的背影,他还是看不见任何东西,纯阳之术无法改变他自身缺陷。只不过,那这双瞎眼能看到的东西越来越清晰了,看到的并不是阳间的东西,而是他曾经想窥探又看不到的世界。 他年龄大了些,就算再给他三十年寿命,也不能修成九尊天狮。若是把这纯阳之术给马程峰,那马程峰就大有作为了。当然,马程峰已经足够牛逼了,小小年龄,与生俱来就拥有一双鬼眸。 “昨晚背着我走了一宿?”常小曼幸福地依偎在程峰怀中,那柔情似水的眼神简直把马程峰化了。 “可我不能丢下你呀?幸好碰到了江二姐,虽然费了些周章,好在她已经为你解了蛇毒。” “可我会成为你的负担啊!你是不是傻呀?那群人有枪!你的身法再快还能快的过枪吗?子弹不长眼的!”常小曼摸摸这儿,最后一碰马程峰的右大腿,他皱了下眉头。“伤的重吗?” “没事,皮外伤而已,江湖中人又不矫情,谁还没点外伤了?只要你没事就行,我只知道我不能失去你。”马程峰紧紧握着她的小手。 “我我又不是你什么人?”常小曼羞涩地低着头。 “怎么不是了?谁说不是?你你是我的亲人,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一个半大孩子,其实不知道什么是爱,他心里边想的也很单纯,小曼善良,温柔,给他家的温暖,至于这种感觉是什么并不重要,只是不想分开,就这么简单。 “傻子!还亲人呢?有这样的亲人吗?横!不会说话!”常小曼娇怒,用拳头打在他的胸口上。 “嗯嗯咳咳”马瞎子干咳了两声,说你们两个腻歪够没有啊?要不要我这个老瞎子赶紧给你俩腾地方,不过这荒山野岭的,容易感冒。 “瞎爷?什么容易感冒啊?您又稀里糊涂的说啥呢?”马程峰害羞,赶紧松开了常小曼的手。 “前辈!!!讨厌!您瞎说什么?我们俩没有像您想的那样啊!”常小曼羞愧难当。 马瞎子说:“我说二位呀,咱是不是得有点正事了?要是再不去,这顺治龙冢可就让汤疤子掏空了,你俩回去咋跟小爷交代?” 可不是嘛,折腾了一宿,汤疤子的人追到半截就没影了,保不齐人家现在已经直奔攒云峰去了。汤疤子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真让他抢先了,那肯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程峰啊,我这儿有道密令,你是接还是不接?”马瞎子从兜里掏出了一张字条,字条很就跟飞鸽传书鸽子腿上绑的字条一样,上边的字体是竖着写的。 “生殖?呵呵我要不要跪下接?”显然,马程峰现在还不太适应自己的新身份,按照盗门的礼数,跪接是理所应当的,因为这张字条出自出自盗门之主。 “随便你吧,你自己看看。”马瞎子把字条交给了程峰,这字条是临行前,马二爷代他大哥代为转交给马瞎子的。 展开字条,一行笔挺有力的字迹写着:如遇汤,格杀勿论!字条最下边就是董三立的手印,虽然马程峰没见过董三立,但是马瞎子身份很特殊,他可不会假传盗门命令,这罪不小! 第204章江湖险恶 马程峰是背对着常小曼展开字条的,看完后皱了下眉头,赶紧把这字条撕成粉碎,这命令对咱们平常人来说都很好理解了,可是此事事关重大,不那么简单。 什么是江湖?这张字条就是最好的见证!汤疤子虽然多年来在热河为非作歹,犯下不少案子。可他的买卖,家族性质很浓,而且多年来也没有任何反叛的意思。按照江湖道义来说,此番他跟无双翻脸,回去后董爷还得骂外孙一通,甚至还得带无双来热河亲自像汤疤子道歉。 为啥?因为人家资历老,江湖上就讲究论资排辈。而且,这里边还有其他含义,咱说过,这汤疤子他祖上可是赫赫有名的热河都统汤二虎,汤二虎何许人也?雨帅的拜把子兄弟,跟吴功耀的交情匪浅。杀汤疤子不合江湖道义!就算汤疤子闯了天大的祸事,董爷也得替他顶着! 不为别的,只要人家姓汤,那就跟董家是世交了。当然,如果以个人恩怨,马程峰杀了汤疤子,没人敢说个不字,做的也是神不知鬼不觉。 这就是江湖呀!墙倒众人推,不是不报时辰未到!谁又能想到,盗门之主董三立竟然亲自下令诛杀汤疤子?这张字条若是丢失,那麻烦就大了,不但马程峰有危险,就连董家也落不着好。 “瞎爷您您看过了吗?”马程峰狐疑地问他。 “你小子竟放屁!老子能看见吗?你要再这么说话看老子不打死你的?”马瞎子骂道。 “程峰,这命令是谁下的?我看你神色有些慌张,会不会是咱们此行凤凰山有变故了?”常小曼聪明,一眼就看出马程峰有事瞒着他。 “命令是董爷下的,计划不变,可是咱们也许碰到点小麻烦。”汤疤子不是等闲之辈,一次两次可以算计他,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若是在狭窄的山道上碰到了汤疤子的人,人家不开枪把他们打成筛子? 马瞎子笑道:“嘿嘿怕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就是杀汤疤子吗?马程峰,对你来说杀个人就那么费事?” “您您不是没看过吗?您怎么知道的?”马程峰惊道。 马瞎子不以为然,说我还用看吗?猜就猜出来了,你不用如此。这个江湖就是这样,水深着呢,时间长了你就懂了。“我用脚丫子都能想明白的事,你想不通?呵呵程峰啊,那无双小爷未来是何人?是盗门正主,董爷还能活多少年?有生之年必定要铲除所有敢与小爷为敌之人。他汤疤子自己也明白,所以才跑路的。” “可可他是汤二虎的后人呀!不看僧面看佛面,这么做还有什么江湖道义?说实话,汤疤子这个人虽然我不太喜欢,但是,于情于理我恩人海爷走后,热河的买卖理所当然要交给汤疤子来做。”马程峰很幼稚,倒不是完全的幼稚,只能说程峰是个一根筋的人。不过接下来马程峰要问的话,可是让老瞎子吃惊不小。 “哼哼汤二虎?哼哼那是啥年头的事了?程峰,你要适应这个江湖,日后在热河还指望着你照应呢。” “瞎爷,意思就是人情不能当饭吃,谁能给主子带来更大的利益,谁就是好人对吗?现在,汤疤子威胁到了少主的发展,就必须要死,换而言之,他活着对少魁爷和我在热河的生意是威胁?”马程峰的话语越来越犀利。 马瞎子说,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别的话说,这就是江湖,弱肉强食,阻人财路等于杀父大仇! “那那我再问一句,若是哪一天,我成了小爷的威胁,是不是我也要死?”马程峰的手搭在老瞎子的肩膀上,一字一句地问道。 如果说马程峰是无双的左膀右臂,无双是马程峰的伯乐,那么这二人之间的裂痕,也正是从这一刻开始的。也许这么写,大家会觉得马程峰有病,有点杞人忧天了。 可大伙看过楚汉争霸的历史吗?韩信的能耐大吧?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最后刘邦掌天下大权后就把他给宰了,就因为他的能耐太大了。当然,马程峰不能跟韩信比,无双也不是刘邦。可这江湖水深,根本就是一片无形的战场,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道理谁不懂? “程峰?祸从口出呀!别说了!”常小曼聪明,赶紧掐了他一把。这马瞎子说到底还是老马家人,江湖上谁不知道马家与盗门董家的关系?那是签了几世契约的。 “呵呵”马瞎子尴尬地笑了笑,暗说这些东西本不该跟马程峰这个孩子说的。不过现在看来,这数日的历练已经让马程峰成熟了。“不会的,孩子,你是马家人,他不会不信任你的,若不然也不会这么提拔你了。你现在在热河境内那可是大掌柜呀!放手去干吧!你的前途光明一片,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 “哈哈”马程峰摇了摇头苦笑着。 “好了,不要纠结在这些小事上,我的大掌柜,动身吧,再晚了汤疤子要得手了。”马瞎子没有感觉出此刻马程峰的心里变化。 马程峰想要的生活很简单,他只想踏踏实实的过日子,他讨厌尔虞我诈的杀戮。正是儿时的孤独让他对这种简单的快乐更加憧憬。 “怎么了?心事重重的?”一路上,常小曼一直在盯着他看,马程峰的脸色不太对劲儿,自从打开了那张字条,就拉的老长,就跟谁都欠他钱似的。 走出这片山谷,前边云雾环绕,正是半山腰上,山路崎岖难行。穿过这片被云雾遮住的山路,再往上看,天地之间有一条黑线,那黑线连通着碧蓝的天空和攒云峰顶,马程峰看的清楚,这条线正是一道龙卷风,虽然天上没有黑云,但这小龙卷分中依旧是闷雷滚滚。 天生异象必有灾祸,想来定是有人闯入了凤穴龙冢之中,坏了这条龙脉的风水所致。 “是什么声音在响?”马瞎子问。 第205章蝰蛇引路 “好像打雷了。有一股黑风正顺着攒云峰顶刮向天空,雷声就是从那黑风中传来的。”马程峰答道。 “哦,大事不好,生人闯入龙冢,坏了坟冢的龙气,咱们赶紧上去看看,程峰啊,若一会儿见到他们,擒贼先擒王,一定要想法子搞定汤疤子,剩下人不足挂齿。” “是!”马程峰让常小曼搀着老瞎子,自己现行跑上前去。 马程峰脚底下功夫利索,一溜烟似的就冲了上去,攒云峰顶风声潇潇,飞沙走石,马程峰扶着一块大石头探身一看,只见原本峰顶上那棵老松树已经倒了,松树下露出了一个窟窿,那股黑旋风就是从下边刮上来的。 可山顶上是风口,那旋风很邪门,马程峰越是想靠近就越走不动,就好像是两块同级磁铁一样被顶了回来。并且那棵老松树下边的地窟窿里边时而还会发出沉闷的声响,那动静没法形容,像风声,更像是某种不明生物的吼声。 “马……马……程……峰?”突然,马程峰身胖的大石头后传来了一个虚弱的呼唤。 “什么人?”马程峰亮出短刀冲了过去。 巨石后躺着一个男人,马程峰记得他,这男人昨夜在老唐家院里见过,他是汤疤子的一个手下。这小子脖颈子上有出纹身,而且带着左耳朵上带着两个大金耳环,十分醒目。他倒在地上,气息已经十分微弱了,可身上却不见有外伤。 “救……救我……求你救我!”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看来是汤疤子抛弃了他。 “救你?怎么救你?”马程峰俯身下去看了看他,他看不出有任何外伤,可他绝对没有骗人,这小子气息已经十分微弱了,瞳孔里的光芒也正在变淡,估计现在给他送医院也来不及了。 “救……救我……”他的手无力地耷拉下来,断气了。 “喂?你们到底遇到什么了?汤疤子呢?醒醒!醒醒啊?”马程峰大喊,推摇着他。这人肯定是没救了,瞳孔里的光都散了。 那人死后,脸色越来越青,青的可怕,这根本不是正常死亡的征兆,而且两个眼窝子马上就陷了下去。他睁着眼睛,一双眼珠里一点光芒也没有。马程峰正看着,突然就发现,他搭在地上的手微微弯曲了下。 揉了揉眼睛,他以为自己看错了呢,后来一想也没什么,人死后有正常的新陈代谢现象,可能是静电导致的吧。可这人的手并没有停止动作,他的五指正在弯曲,这种弯曲是很不正常的,有点像鸡爪子似的,还在不停地挠着地上的泥土,可能他的意识并没有完全死,现在正在承受死前的最后痛苦吧。 “哎!你助纣为虐,死有余辜,可谁让遇上了我呢?也算是缘分吧,好,那我就送你一程!”马程峰高高举起了手中短刀。 他扬起短刀,还没有往下砍,突然,就见明明已经咽气的死尸竟然直挺挺地站了起来,那动作十分僵硬,根本就不是用自己腰杆上的力量往起挺,而是用脚后跟的力量,这怎么可能? 马程峰的轻功算是不错的了,这小子身体骨骼极其柔软,丝毫不夸张的说,如果让他从小拜在红娟门下,恐怕她的身法绝不亚于蓝彩蝶。可他自问,自己也难以做出这么夸张的动作。 那具尸体直挺挺就站了起来,这一下可把马程峰给吓坏了,他几步连连后退,差点没失足从悬崖上掉下去。 “哼哼……哼哼……哈哈哈……”那具尸体开口了,发出十分怪异的笑声。马程峰确定,他的笑声跟他刚才说话的声音不同,绝对不是同一个声音。 “真是邪门了,大白天的也能诈尸?”马程峰捡起一块小石子就飞了出去,这么近的距离,中了他打出的暗器那能有好? 立刻那家伙的脑袋就被开了个窟窿,鲜血如柱地涌了出来。但是那家伙竟然没有倒下去,身子已经直挺挺地站着,鲜血顺着伤口流淌而出,他的眼睛,脸,衣服,都是血红色的。可他咧着嘴还是诡异的笑着,而且正在僵硬着身子朝着马程峰挪动过来。 这也太邪门了,一般就算是诈尸肯定也是月黑风高之时吧?这大白天的,他难道不惧怕阳光? “程峰?你那边怎么回事?”马程峰不知这东西到底是个什么,连连后退,身后的马瞎子和常小曼闻声赶了过来。 “瞎爷,那东西诈尸了……”马程峰喊道。 “诈尸?奇怪,我怎么没闻到那股味?”马瞎子嗅了嗅,空气中并没有僵尸邪祟之类留下的古怪气味。 马程峰接过常小曼扔过来的长剑,转身一剑把那家伙从中间劈开了,顿时,鲜血溅满了他的身体,染红了他的衣服。常小曼赶紧扭过头去,不忍看这血腥的一幕。 尸体裂开倒在地上,从尸体肚子中爬出来一个小东西,那是条小白蛇,蛇不大,至多也就是二十多公分长,朝马程峰吐着蛇信子,好像是在警告他不要靠近。 “怪不得,原来又是蝰蛇在作怪。”他再次挥起长剑要去砍。 “程峰别砍,是不是一条白蛇?”马瞎子问。马程峰说是条白蛇崽子,这白色蝰蛇邪乎,山里边不少,这些东西爱成精,我一剑砍了算了,以除后患! “不可不可,你姑且绕它一命。”马瞎子说,若是前边露出了墓口,那这龙冢下的龙气必然会掀起怪风,蛇与龙本就同根,咱们可以跟着它进去。要不然,我马瞎子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下不去。 程峰半信半疑,跟着马瞎子和常小曼,三人躲到了一块巨石后偷眼观瞧着。这白色蝰蛇毕竟是个崽子,智商还没高到那种程度,它看了一会儿,见远去的三个人没有回来,便转身朝着那旋风中心爬去。 旋风下是个地窟窿,当小白蛇靠近的时候,旋风奇迹般地停了下来,小白蛇钻进去就没了踪影。 . 第206章诡异石像 身后,马程峰三人赶紧快步跟了下去,低头一瞅,这地窟窿下边黑漆漆伸手不见五指,他扔下去一块石头,大概能有十多秒钟后,才听见啪嗒一声。洞口处悬着一条绳子,绳子的一端系在巨石上,另一端则垂入暗洞下。看样子,汤疤子等人就是从这条绳子下去的。 “下边挺深,少说也有四五十米,要不然你俩在这儿等着?”马程峰问他们俩。 “不行啊,你小子一个人下去我可不放心,汤疤子此人心狠手辣不说,这古墓之中到处都是机关,可不是说你马程峰轻功好就能躲过去的。要不然我大老远的跑来干啥?”马瞎子不放心他。 “是啊程峰,我俩跟你下去,相互也能有个照应。” “小曼,你就别下去了,我能不能活着上来都说不好,你别跟着添乱了,等我!”马程峰是再不愿让小曼犯险了。 “不行,你走到哪,这丫头以后就得跟到哪,你俩不能分开,这是你俩的命!最好就连睡觉也睡一起。”马瞎子嘿嘿地笑着。 “哎,瞎子,你都多大岁数了?说话能不能有个正经的呀?我无所谓,小曼是女孩子,什么话都往出捅!哼!老流氓一个!” 马瞎子摆了摆手说:“行了行了,就你马程峰是正人君子,放心,我和小曼不会拖你后腿,下去吧。看这情况汤疤子等人八成现在也剩不下几个了。这小子,跟他老祖宗差不多,都是猴急的脾气,也不想想,他老汤家有这财运嘛?” 马程峰第一个,老瞎子在中间,常小曼再最后,三人依次顺着这条长绳进入了这暗无天日的地下暗洞中。 这样的古墓马瞎子也是头一回遇见,如果这就是古墓的正确入口的话,那当初难道工匠们是竖着打了一个天井,又从天井进入古墓的吗?虽然这洞口比较宽敞,可如果说要运一口龙棺的话还是有点勉强。古人的智慧总是让现代人称奇,很多手段至今还是未解之谜。 暗洞中的风很大,洞壁四周十分阴凉,用手一碰都是青苔。三人下落到十来米距离的时候,就发现四周的洞壁上出现了人工打磨的痕迹,而且上边还刻着一个个满文,但是因为年代过于久远,字迹已经十分模糊了,根本无法完整的解读出来。 只是,洞壁上雕刻着一块块鳞片的痕迹引起了马程峰的注意,这鳞片很大,是磕在一块块花岗岩上的,像是蛇鳞。那些古老的满文,就书写在这些鳞片之间。 马程峰的一双鬼瞳在黑暗中射出两道诡异的幽光,石洞下的一切都尽在掌握,他这双眼睛就好似是红外线扫描似的,事业中,三十米的洞底是一樽樽威严的石像,石像面目狰狞,石兽脑袋上棱角分明,看起来好像是人的轮廓。 这种环境下,马程峰的本领就发挥的淋漓尽致了。他抬头嘱咐一句让小曼他俩小心,自己则松开了这条顺下来的绳子,径直朝三十米下的洞底落了下去。 地心引力让他的身体堕落速度极快,可再看马程峰,丝毫没有慌张,左脚踏住一侧洞壁一点,然后身体依靠着这股反弹的作用力在半空中一个翻滚,再蹿到另一侧的洞壁上,如此反复,既卸下了重力惯性,又提速了许多倍。 “程峰?你当心呀!”常小曼大喊,提醒他说。 “丫头,你不用管他,这小子贼着呢。对了,你拿着这个,对着上边,拽一下这条线,我看不见。”马瞎子一只手从衣襟中拿出来个类似于“二踢脚”模样的东西。 这东西看起来像二踢脚,又有点像二战时期的手榴弹,下边那根线还不是引线,是跟细麻绳。最上方的圆筒里边黑乎乎的,也不见有什么火药。常小曼研究了半天也没看出个子午卯酉来。 “别看了,瞄准上边洞顶,拽这条绳!”马瞎子催促她说。 常小曼把上边的圆筒对准了洞顶,使劲儿一拉扯末端的绳子,只听得一声闷响,从那圆筒中嘭地下射出一个小火球,那小火球急速飞向洞口,飞上天空,然后在射向空中数百米高度后,慢慢滑落,一边往下落,一边发出刺耳的哨子声,最后炸开,比烟花还要美。它炸开后的烟火格外刺眼,在大白天也能让距离数十里之外的人看的真真切切。 “咱们有后援?”常小曼问马瞎子。 “呵呵……这么大的买卖,能没有帮手吗?倒不是不信任你和程峰,实在是这个汤疤子心狠手辣至极不得不防啊。”马瞎子老谋深算笑道。这马瞎子不是一般人物,在江湖上混迹了这么多年,啥人没见过?啥招没用过?深知江湖之险恶。 常小曼问:“可是您这求救信号弹一响,汤疤子不是也能听到吗?” “丫头,多学着点吧。我还就是怕他听不见呢?” 常小曼眨巴眨巴眼睛,一边顺着绳索往下落,一边理解马瞎子这句话的意思,想了半天终于想明白了。就算不给外边发求援信号弹,估计汤疤子也留后手了,如果他们此次一旦出现意外,马瞎子知道外边还有人接应,心里必将有所忌惮,也不敢把他们怎么样,大不了出来后跟盗门做交易。 “瞎爷?你们俩快下来,帮我看看这儿是怎么回事?”马程峰已经落地了。下边一共是八樽石像,每一樽都不相同,全部都是人身兽首的石像。正好这八樽石像挡住了去路。 马瞎子和常小曼都不是寻常百姓,多少也有点功夫,没过多大会儿,俩人也顺利落地了。 眼前这八樽石像横着一排,挡在当中,中间倒是有缝隙可以通过,不过,在这种帝王墓内丝毫不能有半点闪失,每一个细节都必须观察到,要不然稍有点差错可能就得全军覆没。 很显然,汤疤子不愿在这上边多花精力,直接穿过八樽石像,朝黑洞洞的墓道尽头寻去了,墓道入口这儿,一个手下都没留下。 第207章暖龙柩 马瞎子落地后,并没有着急先着急解决马程峰的疑问,而是吩咐常小曼在墓道最东北角烧一沓黄纸,然后用插上了三炷香,在墓穴中插香也有讲究。 一般咱们上坟祭拜祖先都是有供果的,尤其是苹果,必不可少,这三炷香就插在苹果上,意味平安。但是在墓穴中是不能这么做的,因为你已经闯入了逝者的地盘,而且你是盗墓贼。 还有人说,那肯定要自带香炉,把三炷香插在香炉里这样做总妥当了吧?自带的香炉也不行,带着外边的阳气呢,更会招来死人的怨气,如果你用自带的香炉,兴许这三炷香你都点不着。如果是古墓里边人家的陪葬品里有香炉,那可以考虑用,这样烧的三炷香就意味着是敬给墓主人的了。 最正确的方法是提前煮熟糯米,把糯米弄成团状,然后再把三炷香插在糯米团上。不过这糯米可不是辟邪的,糯米只有拔尸毒的功效,除此之外,你碰上冤魂厉鬼给人家撒糯米根本不管用。 一般咱们中国人丧葬习俗里有把五谷杂粮洒在棺材底部的做法,这糯米就属于杂粮属。至于盗墓用糯米插香的说法由来于何处,那就无从考究了,总是是老祖宗留下来的习俗,坏不得。 “三炷香烧的怎么样?”马瞎子问常小曼。 “什么怎么样?烧香就烧香呗?香直接向上飘,还能怎么样?”常小曼不以为然的回答说。 没有风的情况下,正常燃烧的烟气肯定是向上飘的,不过这种现象是没有意外发生的情况下。常小曼和马程峰这是第一次走倒斗买卖自然不知道这里边的学问。 其实,可不是每次烟气都要正常往上飘。比如,有的时候,你明明觉得古墓中没有风,但香点起来后,烟气被不明气流吹的胡乱飘散无迹可寻;再比如说,三炷香一起来,左边或者右边的烧的格外快,烧完了后,其他的两根自己就灭了;还有更邪乎的一种情况,点着了香后,烟气不往上飘,也不乱飘,烧香的人往哪去就往哪飘。 最后这种情况是最凶的,那是墓主人要诅咒索命的征兆,有经验的摸金校尉如果碰到这种情况,不管你是多厉害的狠茬子,立马掉头走人,而且不管这是个贵斗还是个龙斗,这辈子也不带回来看一眼的。 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都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谁坏了规矩,那离死也就不远了。你也别不信邪,不信邪的多了?可除了像无双这种奇特命格的人外,又有几个活下来的? “我是问你,顺利吗?”马瞎子又问。 “顺利,都很正常啊,没啥特别之处。”三炷香有条不紊的燃烧着,咽气缓缓升起,顺着头顶的这条天井飘了上去。 “嗯,程峰啊,这古墓之中看来是没有墓主的。”马瞎子断言说。 “没有墓主?那意思就是没有死人咱们不需要担惊受怕呗?” “不不不,我可没那么说,这倒斗的说道太多了。你若以后想做这买卖,我再细细跟你讲。但凡是大斗,必然要有贵气压着,我说的贵气可不是咱们活人理解的贵气,对古墓而言,最需要的就是死气,死人的气息,没有死气的墓穴,那还能叫阴宅吗?”马瞎子说,尤其是像这种帝王墓,顺治年间,满清刚刚入关,清军的残暴是出了名的,扬州十日嘉定三屠,死了多少汉人啊? 这大清王朝的建立,踩踏着汉人的一具具尸体建立起来的。顺治爷那时候还没有完全取代活祭陪葬的丧葬习俗。他们是满人,满人没入关前都是北方蛮子。在少数民族部落中,活祭和陪葬是常有的事,你们想想,千古帝王陵寝中,哪一个没有陪葬活人的? 马瞎子说的,古墓中的贵气,其实就是指陪葬人的死气。 在古时候有个十分骇人的丧葬习俗。千夫长以上官职人员死后,要有下人“暖床”一说。这里边的暖床可不是咱现代人理解的那么暧昧说法。死人埋在坟里,坟里必须没有阳气,不然会灼烧死者的阴灵,使得亡灵不宁,难以安睡,严重的甚至会影响后人的时运。 所以,在古时候,千夫长这样高阶的官员死后,都要有暖床的,床特指棺床。一般尸体会停七日,这七天里,提前挖好的坟穴地下都要有人替死者睡,当然下去时候是活人,把墓道门一睹,断龙石一落,里边的人就得憋死。 不过棺材龙柩可不能让他沾,这里边还有其他说法,稍后咱再介绍,这些“暖床”的下人,身份低位,基本都是奴隶。那时候,老百姓的平均寿命都不超过四十岁,甚至穷人家,得了感冒都容易死人,人命贱如草芥。 有都是为了给儿女换几两银子就卖命充当“暖床”的。但也不是谁都能做这卖命买卖,得挑,至少生辰八字和生肖不能犯冲的,而且身体健壮,主家又信得过的,这样你才能下去。 通常情况下,十二时辰就换一个,十二时辰是一个完整的阴阳交替时间。按迷信的说法,人体的灵魂和生气就全都在墓穴中被稀释了,也就充了墓穴的“贵气”。十二个时辰后再换个人,连续七天,要死七个人。 最后,墓主人下葬,把这七具尸体扛出来,随便就扔山沟子里了,那谁还管你了?古时候草民的命运就是这么卑贱,谁死后能有张草席子裹尸那都是福分了。 古时候,丧葬习俗跟现在有没有什么两样咱不得而知,不过墓主下葬时还有一道工序,那就是刚才提到的,暖龙柩。 暖龙柩也就是暖棺材,这种习俗在现代,我国南方沿海一带还在沿用。暖龙柩用的可就是活人了,而且必须是嫡亲。 有一种说法,说人死后七天内,在外人眼里别看尸体已经凉透了,但是体内可能还残留着死者生前的部分阳气和灵魂,受不得太重的阴气。 . 第208章长明灯 棺材是专门睡死人的,自然是阴气重,尤其是有些特殊的棺木材质,阴气很重。尸体受不了怎么办?那就要有人暖龙柩。暖龙柩的最好就是大儿子,没有大儿子就是,嫡孙,总之不能是女人。一般暖龙柩的偶尔还会打架的呢,因为民间的习俗是,谁替先人暖龙柩,遗产就是谁的。所以,古时候因为这事也没少掐架,一般都是亲爹和亲儿子争。这顺治龙冢里,理论上肯定没有墓主,顺治帝后来被葬在了清东陵下边。但是,作为一个龙冢,可能当初顺治帝死前数月就已经做好了安排,陪葬的指不定多少人呢。“小曼,去,把我这张黄纸符贴在糯米团下。”马瞎子顺手咬破食指,飞快地画出一张黄符交给了小曼。小曼按照他的吩咐等糯米团上的三炷香着光了后,把符纸贴了上去,那糯米都是事先煮熟的,熟糯米很黏,可这张黄纸符贴上去后立刻就滑落下来,常小曼试了几次都没成功。“前辈,贴不上啊?怎么回事?”常小曼喊道。这可是怪了,按理说这古墓中没有墓主人,就算有些陪葬的冤魂厉鬼,有马瞎子在这儿镇着应该不敢造次才对。这张黄符不是驱邪的,是敬鬼的,意思就是说,我们初来乍到开罪了各位仙家,给各位敬上香烛元宝,还望各位行个方便。这法子百试百灵,现在一些考古队依旧延续着这个法子敬鬼。“哦,我知道了,不碍事,不碍事。程峰啊,你去!”马瞎子又叫住了程峰说道。“我?小曼都贴不上去呢,我就能贴上去了?”马程峰不理解。“你不去试试怎么知道呢?”马瞎子胸有成竹地笑着。马程峰犹豫地从小曼手中接过那张黄符,走到糯米团前,也没多想,直接就把黄符拍了上去。“哎?这是为什么呀?前辈?程峰怎么就贴上了啊?我刚才都试了好几次了?”常小曼惊讶不已。“呵呵……你跟程峰的命格没法比,他?这些孤魂野鬼怕是不敢难为他哟。好了,敬过鬼神,咱们都是按老规矩办的,也合礼数了,走吧!”马瞎子手里拿着盲杖,在面前敲敲打打。“瞎爷?这八樽石像,您不”马程峰以为这八樽人身兽首的石像有什么特殊意义。“?是不是狼头人?是不是身上披着斗篷,八樽神像八个颜色?”马瞎子虽然,可猜的却十分精准。“您……您怎么知道的?您不是瞎……吗?”“废话,八旗子弟,八旗子弟的嘛?狼是满人入关前,在关外狩狩猎时最崇尚的一种动物,狼凶狠狡诈。努尔哈赤曾有一句话,说希望我八旗子弟都像狼一样凶狠地扑咬敌人!明白吗?另外,狼也是满人乌拉氏的图腾标志,是皇太极赐的。”马瞎子介绍说。马瞎子姓马,这个马不是汉姓马,而是满人的“马佳氏”出身。所以,老马家人对满清的那点历史了如针毡。马瞎子说,你俩记住了,清皇陵中,必出现这种八旗狼头人,咱们国家清东陵已经挖出来许多年了,这八樽狼头像也早就运走了。当初这八樽狼头像可是给考古队带来不少麻烦。不过你们不用担心,这古墓里边没有墓主,顺治爷也没埋在这儿,不打紧,走吧。马瞎子是这方面的行家,他既然这么说了,程峰也就放心了。三人穿过这八樽狼头像走进了墓道。可三人刚刚穿过这八座石像,岂料,身后莫名地刮起了一股小风,那股阴风来的很突然,而且是有目的性的,直接把马程峰刚刚贴在糯米团上的黄纸符给吹了下来。黄纸符悠悠荡荡地飞在半空中,慢慢的,上边马瞎子用指血写下的咒语竟然消失了……八樽狼头石像后是一条甬道,甬道两侧摆满了一樽樽铜制人形灯盏,这些人穿着八旗战袍,右手拖着灯芯,只不过,这古墓当初并没有投入使用,所以可能并没有加入千年鱼油。“这地方气氛怎么这么怪?我去点着试试,有亮堂总比没亮堂强。”马程峰走上前去,试着用打火机点着了灯蔫儿。一般,古墓中的千年鱼油灯可不是说千年不灭,而是说,只要有外界的空气流通进来,它就会自燃而起,这种深海鱼油一千年都不会干涸蒸发光。当然,古人的这种制作工艺也十分复杂,早已失传。其中机关门鹤家曾在半个多世纪前试着制造了一批,开始时候几乎可以以假乱真。但没过几年,那千年不灭的鱼油灯就再也不亮了。马程峰一点就点着了,这让他有些没想到,按理说这座古墓顺治爷和董鄂妃最终也没躺进来,千年鱼油十分稀有,那时候国家刚刚一统,南明政权还存在,大清国库空虚,朝廷应该舍不得。可在这种地方,到处鬼气森森伸手不见五指,尽管马程峰拥有一双鬼瞳,可在这种环境下,光线可以给人带来的安全感依旧无法取代。“什么气味?”油灯亮起来后,幽绿色的小火苗在灯芯上疯狂地跳跃着,好似在舞动着奇怪的舞蹈,灯光立刻把三个人的身影拽的老长,影子打在洞壁一侧显得十分诡异。灯芯被点燃后,里边飘散出一股黑烟,正常的油灯刚被点燃也会有这股黑烟,然后油脂都会出现,是正常现象。不过普通的油灯燃烧出的黑烟气味没有这么刺鼻,这种气味有点像花香,但又说不出到底是什么花。“好香啊?”女孩子对花香特别敏感,就算是常小曼这种平时不爱涂抹胭脂的也不例外。“呀!不好!程峰!快吹了油灯!”马瞎子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大喊道。他觉得马程峰没动弹,还用手里的盲杖使劲儿打了他两下。马程峰也不知道咋回事,站在油灯前愣了片刻,马瞎子在身后用的劲儿不小,打的他怪叫一声直骂爹,只好一口气吹灭了那盏油灯。 第209章古墓中的鬼影 “瞎子,都给我大出血了!”他摸着后脑勺咧嘴埋怨道。马瞎子看不见,刚才这一下子正好砸在他后脑勺上。 “臭小子,你有鬼瞳,非得点这东西干啥?幸好我靠的近闻到了,要不然你可是闯下大祸了!”马瞎子喝道。语气中丝毫没有玩笑的口吻。马程峰跟常小曼对视一眼,都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不就是点着一盏油灯嘛?您至于发这么大的火吗?这还激眼了?您咋不再使劲儿点把我打死算了!”马程峰没好气道。都见红了,换谁谁能乐意呀? “你小子懂个屁!你没闻到刚才那股香味吗?那气味不对!你想想,刚才我第一句喊你让你吹灭油灯,你是不是没听见?靠这么近你都没听见是怎么回事?就是油灯里泛出的特殊香味在作怪呢!”马瞎子解释说道。 马程峰挠挠脑袋,细细回想,刚才自己的大脑意识确实停留了片刻。他也不知道咋回事,那一瞬间,就好像时间静止了一样,自己的五感瞬间退化到了零点,他什么都想,整个身子都好像飘在半空中,脑袋里是空荡荡的,身体也是轻飘飘的,就好像是喝醉了酒!直到被马瞎子用盲杖打醒。 “他刚才叫我了吗?”马程峰诧异地问小曼。依旧不敢相信。小曼点了点头。“瞎爷,这灯是怎么回事?” 马瞎子告诉他,这种油灯是防盗墓的,一般土夫子们下来后都心虚,就像你刚才一样,见到有油灯肯定就想点着了。而这里边的灯油不是普通的灯油,也不是千年鱼油,而是提炼了超高浓度的尸油再加上曼陀罗药草混合而成的。谁靠近,闻了灯油燃烧的香味,便会产生幻觉。 这些幻觉也不是你心里边想啥就是啥,在什么环境中,人们越怕什么就越可能看到什么。比如,你挖开古墓,下来倒斗,最害怕的是啥?那肯定是古墓里的大粽子和鬼怪作祟了。吸入油灯中的有毒香气后,你看到的幻觉就有可能是这种可怕的影像。有些盗墓贼,心理承受能力不够,可能都会直接被吓死。 “这么……这么邪乎?我的妈呀,幸好您老刚才削了我一下。” “你俩以后多学着点吧,这都是经验。”马瞎子洋洋得意地说。 “前辈,您以前是不是当过摸金校尉呀?”常小曼好奇问道。 “呵呵……摸金校尉可不敢说,那摸金校尉的学问大了去了,而且摸金校尉都是家族单传的手艺,我顶多算个土夫子而已,不值一提。”到了马瞎子这一代,摸金一脉几乎就算是绝迹了。 咱们总把吴功耀,无双之类跟摸金校尉划在一个行列中,他们也都习惯了打摸金校尉的旗号倒斗。但实际上他们不是真正的摸金校尉。摸金校尉是单传的,脖子上挂摸金符,有从祖师爷曹孟德手里传下来本领的。 无双和吴功耀不算真正意义的摸金校尉,不过他们自成一派,在这个领域的成就也丝毫不比任何一个摸金校尉差。他们的手艺几乎都是来自于《千机诡盗》,盗墓有千百种的盗法,最根本的要领是懂得辟邪术,识得奇门遁甲,再有就是身手矫健,头脑灵光。 而这些,盗门中的这些绝顶高手全都具备。真正的摸金校尉早已绝迹百年有余,从曹丞相手中继承过来的那枚摸金符也早就不知所终了。 马程峰把视野放宽,数百米外出现了一道厚重的铜门,铜门一侧裂开了一个口子,露出里边黑漆漆的神秘空间。这个缝隙刚好可容一人通过,看来汤疤子等人就是从这儿溜进去的。 铜门下侧卧着一个人,这人躺在地上,背靠着铜门一动不动,也不知是死是活。 “前边有个人,大家当心。”马程峰说。 常小曼点着了事先准备好的火把,三人放慢了脚步,一步步靠近铜门。这厚重的铜门也不简单,上边是满雕工的,雕刻的全都是满人最早期还未入关前在关外平原骑射的场景,其中有一座巍峨的大山,山中仙气环绕,云雾覆盖,山中生长着各种珍奇植被。如果不出所料这应该是长白圣山。 马程峰走上前去,先是踢了两脚那人,那人的身体已经僵硬了,估计是死绝了。马程峰把那具尸体翻了过来,发现他身上并没有外伤,双眼圆瞪,眼珠子几乎吐出眼眶,就这么恶狠狠地瞪着头顶死不瞑目,也不知道死前最后一刻到底看到了什么。 小曼一只手举着火把,一只手捂着嘴,赶紧躲到了马瞎子身后。 “吓死的,是被他自己吓死的,如果刚才你不吹灭那油灯,兴许你也会变成和他一样的下场,保不齐,你死前会先干掉我们俩。”马瞎子说道。 他伸手过去,摸了摸尸体胆囊的部位,果然那处皮肤轻轻往下一按就松垮垮的,而且尸体口中溢出了黄色液体,这是胆汁。这人胆被吓破了,很难想象,一个穷凶极恶之徒到底看到了什么可怕的场景,能被活活吓死? “呵呵呵……咯咯咯……”突然,铜门内的缝子里竟然传来一声声诡异的笑,那笑声是一个女人发出的,听的直让人头皮发麻。 马程峰噌啷一声拽出了长剑,皱着眉头就要往里边冲,却被身后的马瞎子拽住了。 “程峰啊,遇事莫要心急。”这诡异的女人笑声三人都听清了。这种环境下,是个人听到这动静心里都难免有起伏波动。 小曼是女孩,女孩害怕了肯定就躲起来。程峰恰恰相反,越是让他感到不安,他就越有暴力倾向,他认为,不管对方是什么东西,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而马瞎子处事不惊,纹丝不动,压根就没当回事。不愧是个有经验的老贼。 铜门露出的这道缝隙中,呼啦一下飘过了一个白影,那白影简直就是平移的,脚丫子根本就没动弹过,不是鬼怪又是何物? . 第210章鬼抓脚 “瞎爷,好像有东西!”马程峰紧紧盯着门缝,可那白影一晃而过,再没有出现,仿佛是故意引诱他们一样。 “我知道,这是阴宅,阴宅里边能没点啥嘛?就算里边没有死人,也早就被那些狐仙精怪地占为仙府了。”马瞎子不以为然,看来这老东西年轻时候指不定掏了多少坟窟窿了。 “刚才不是已经敬鬼了吗?怎么还有这玩应?” “你敬是你敬的,人家要不要是人家的事,别想太多,这摸金倒斗本取的就是不义之财,这点胆子都没有还倒斗?等一会儿再进去,先听听动静。”马瞎子脸上面无表情,就站在那道门缝子前耐心等待着,老东西可是有点真本事的。 “前辈,既然这里边还有鬼神,那汤疤子的人是不是都凶多吉少了?”常小曼问。 “我看未必,做好两手打算吧,没听过嘛,小鬼也怕恶人,人恶到一定程度鬼神都惧而远之,汤疤子这个人我接触过,跟他老祖宗挺像。不过此人没脑子,只懂蛮干。估计这次就算上边不收拾他,热河也不容他了。”马瞎子断言说。 “我听海爷说过,当年汤二虎在热河做都统的时候也常做这挖坟掘墓的买卖。不过我看这人的面相除了恶外,也是带着一脸晦气,应该是个短命鬼才是,怎么活了这么多年?” 马瞎子说,恶人自有恶运,恶运者恶星佑,只有碰到比他更恶的主才能夺去他的恶势,依老夫所看,八成这次他就在劫难逃了。 “前辈,顺治爷留下的八个梅瓶中的秘密,为什么汤疤子一清二楚啊?”常小曼问道。 马瞎子说我不能完全料定,不过我想,这汤疤子的先祖既然是汤二虎,汤二虎又是热河都统,他统辖热河其间搜刮了不少民脂民膏,也许八个景泰蓝梅瓶里就有被他家收藏的。 “什么?可最后这八个梅瓶不还是被常家凑齐了吗?汤疤子在热河的势力很大,怎么能让常家人得到祖传宝贝?”马程峰说完也觉得此话不妥,赶紧捂住嘴,歉意地看了看小曼。 “嘿嘿……你觉得一个景泰蓝梅瓶值多少钱?顺治爷留下的一个龙斗又值多少钱?小子,你是被他利用了,你在热河的时候他就一直跟着你呢。你们俩呀,眼睛里只有彼此了,该看的啥也没看见。我告诉你们吧,你俩前脚到了凤凰,汤疤子后脚就跟上来了。要不然你爷爷也不至于来请我。” 马程峰功夫好,头脑聪明,而且又有无双罩着,在这江湖上算是如鱼得水了。可老江湖就是老江湖,不是一朝一夕你就能学会这些老江湖的手段。汤疤子都是他叔叔辈儿的了,跟他玩心眼,一百个马程峰也不是人家的对手。 “早知如此,那天我就该一刀杀了他!” “杀?你可不能在热河跟他动手,这家伙在热河的势力根深蒂固,你没看那天小爷都不敢还手吗?你以为他乐意?他是被逼无奈,这要是换做长春试试?孩子,你要学的太多了。”马瞎子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三人正站铜门前说话呢,突然,就听铜门内传来一串轰鸣声,从声音中判断,应该是有人开枪了,而且不止一个人。因为这墓道封闭较好,而且墓道左右的洞壁呈弧形,极度扩音,枪响顿时镇的三人耳膜疼痛不已。 可密集的枪声转瞬即逝,墓道中再度恢复了死寂。 三人被震的耳膜都要裂开了,马程峰左耳朵里都直往外滴血,耳朵里边嗡嗡之响,他只能看到马瞎子和小曼不停地张嘴,可却听不到任何声音。他晃了晃脑袋,擦了擦耳朵里的血,终于听觉开始慢慢恢复了。 “他们打起了,估计开枪的位置跟咱们相差至少两里地。按理说他们比咱们提前下来数个小时,如果顺利的话肯定已经得手了,可却怎么这时候开枪?看来他们在下边碰到了东西,程峰,千万当心点!”马瞎子嘱咐他说。 马程峰点了点头,抬脚就要往铜门里走,前脚刚抬起来,突然就觉得脚腕上有一股阻力,拖拽着他不让他往前走。 “啊!!!!”常小曼一声尖叫躲到了马瞎子身后,程峰回头一瞅,拽住自己脚腕的正是刚才倒在铜门前的那个死人。他的胆都吓破了,难道还活着? 马程峰使劲用脚踹他的脑袋,他虽然外功一般,可一个大小伙子,使劲儿往人脑袋上踹,正常人谁受得了?但那只手依旧死死地拽着他的脚腕子根本就不松开。 “他是不是没死啊?程峰别踹了!”常小曼探身过来看了眼。 那人躺在地上,一只手看似有气无力地拽着程峰的脚腕,脸上没有丝毫活气,他闭着眼睛表情僵化,脸色惨白。 “松开我!听见没有?妈的!”马程峰可不是只会绣花的大姑娘,这小子比谁都狠,抽出短刀就要去看那只手。 短刀高高地举过头顶还没等往下砍呢,突然就见倒在地上不知死活的家伙猛地睁开了眼睛,他眼中黑漆漆的透着一股鬼气,然后一跃而起,双手直接抱着马程峰的腰杆把他扑了出去。 马程峰没想到这家伙会突然蹦起来,猝不及防被他这么一扑,身体一下失去了平衡,手中的短刀也掉落下来。身子径直仰了过去,后背重重地撞到了铜门上,发出沉闷地声响。估计这下可是撞的不轻。 “咕……额……”那家伙张开大嘴,喉咙里发出古怪的音节。 马程峰被猛烈的撞击疼昏了过去,那家伙身体十分僵硬,双手好似一双铁钳子似的搂住了他的腰杆,然后张开嘴,嘴里边流出了一滴滴哈喇子,他口臭,臭不可闻,熏的常小曼都直恶心。 “程峰!!!!”常小曼顾不得自己的安危,捡起马程峰的短刀就冲了上去,照着那家伙的后背一通猛戳,每一下,那家伙后背里都会涌出一股鲜血,鲜血染红了常小曼娇俏的脸蛋,可那家伙依旧不为所动,还是死死地压在程峰身上不愿松开猎物。 . 第211章凤冢 那家伙张着恶臭的大嘴,露出森森白牙,竟已经靠近了马程峰的脖子,这一口要是咬下去估计就没救了,好在这家伙动作十分迟缓。 常小曼见短刀难以伤害他,直接爬上了那家伙的背脊,双手死死勒住他的脖子希望把他拽回来。可那家伙纹丝不动,身子就跟块钢板似的,任凭他是戳,还是捶打都无济于事。 “哎呀!”常小曼怪叫一声,被这不知是死是活的家伙一甩膀子直接给抡出去好几米远,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危难关头,就见一道淡芒划过,那家伙瞬间静止了,然后他的脑袋往边上一载歪,慢慢地从脖腔上滚落下来,一股股恶臭的鲜血从脖腔内喷涌而出,终于倒了下去。 马瞎子手握长剑,锋利的长剑所向披靡无坚不摧,更何况是血肉之躯了?他这一剑可是够准的了,再偏差分毫就得砍着后边的马程峰。这把长剑实在太锋利了,光是剑锋划过就得留下一道口子,看得出,这老东西虽然是瞎子,可也是个练家子,火候掌握的已经炉火纯青了。 “傻孩子,有这把长剑在你弄把破匕首冲上去干啥?再说了,你往脑袋上砍呀?你戳他后背有屁用?”马瞎子搀起了常小曼说。 “前辈,这是什么东西呀?是人?还是尸?” “这是煞,这家伙中煞了,是坟地下的煞气控制了他的肉身行凶。看来那油灯比我想象的要诡异的多,幸好刚才程峰吹灭了,要不然咱们三都得遭殃。”马瞎子长嘘一口气。 二人推开那具无头尸体,把马程峰扶了起来,由于刚才受到了剧烈的撞击,马程峰后脑袋可能也有点受伤,不过看起来并无大碍,只是受了轻微的脑震荡。 “程峰?你醒醒?”常小曼呼唤着他的名字。 “哎呀……好疼,刚才……刚才到底怎么了?”马程峰睁开眼睛捂着自己后脑勺问。 “小子,这古墓里边的东西可不比活人,你最好把你的招子擦亮了,老天爷送给你一双鬼眸,你就是天生做倒斗买卖的料。”马瞎子把手中长剑扔给了他。 马程峰按着腰扭了几下,还好,至少刚才撞着下骨头没有受伤。不过这次可是给他当头棒喝了。马程峰少年轻狂,自以为自己的功夫天下无双罕逢敌手,当然,他也的确有这个资格这么说。不过在这种地方危险往往是来自于你看不到的角落,而那些敌人可能也并不是你用普通的兵器可以对付的。 无头尸脖腔里流出的血已经染红了地面,三人踏着鲜红的血液侧身钻进了铜门内。 铜门内则是一条幽深的墓道,脚底的墓砖跟玄阴洞里出现的几乎一模一样,全部是清朝初年烧造出来的。因为年头实在太久远了,墓砖上落下来一层灰,人走在上边马上就会留下一个脚印。所以,墓道里出现了许多脚印,是汤疤子带人进去时候留下的。 脚印很多,汤疤子至少带着七八个人进去了,如果每个人身上都背着枪,估计在这无遮无掩的墓道中遇到马程峰他们也难敌。 这条墓道很深,马程峰的鬼瞳也是一眼望不到边际,孔光的墓道中左右弧形洞壁上全都是彩色壁画,这墓穴密封的很好,所以这些彩色壁画色彩斑斓,就跟刚画上去没多长时间似的。 里边的画马程峰也是似曾相识,还是那个女人,那个清宫王妃穿着花盆底儿鞋,带着旗头,优雅地站在皇宫中。 那位端庄典雅的清宫娘娘还是露着甜美的微笑,只是,这笑容怎么看怎么诡异,而且你盯着看,初时会觉得这笑容很甜美,再仔细看,越看越觉得后脊梁发毛。 “程峰,你看,又是这幅画,咱们在玄阴洞下遇到过你还记得吗?”常小曼赶紧把马程峰拽后数米,生怕马程峰又着了道。 “就是她……又出现了?”马程峰这回可不敢再靠近了。 “丫头,你们说的是什么?”马瞎子没有视觉,自然是看不见画中的女子。他凑近了用鼻子闻了闻,连连皱眉。“丫头,这是什么东西?怎么也有一股曼陀罗花儿的气味?跟刚才油灯的烟气一样,都会让人产生幻觉。” 程峰和小曼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那日他们在玄阴洞下看到的一切全部是幻觉,吓的马程峰还以为自己要被那女人拽进画里去呢。 马瞎子说,这画的染料就是曼陀罗花粉,你们告诉我,里边花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常小曼说这些洞壁上出现的彩色壁画虽然不同,但都有一个清宫的古典女人,这女人打扮的很像是个娘娘。她依次把这女人的装扮一点不落地跟马瞎子说了一遍。 “嘶……不对吧?按你的描述,满人女子头上戴的旗头里如果出现了牡丹那身份地位可是很高了,牡丹象征着华贵,端庄,瑰丽,是百花之中的正统!” “您是说画中女子是顺治爷的正妃?”马程峰惊道。虽然画中女子端庄秀丽,可他的这诡异笑容总觉得不是什么大家闺秀的笑容。骨子里透着一股妖气,他还以为是宫里的答应或者贵人呢。 刚选秀入宫的女子们,能升到答应或者贵人已经不容易了,这个身份最起码已经可以证明她们是黄帝的女人了。而剩下的,则直接贬为宫女下人啥的也说不定。这女子的笑实在太诡异了,马程峰认为,宫中的娘娘肯定举止得体,这小不仅诡异,而且极为挑逗男人的心神,就好像是刚入宫不久的女人,用这暧昧的本领挑逗皇上一样。 “正妃?呵呵……程峰,你以为正妃是在后宫多大的权利?正妃多了,只要到了妃子就可以称之为是正妃了。顺治爷后宫妃子就19人,你能猜出来画中的是谁吗?我告诉你们,旗头上扎着牡丹花,胸口挂东珠的,必然是皇贵妃和皇后。如果按照小曼形容的那样,画中的这位贵妃可以随意出入皇宫的每一个角落,那答案就只有一个,她是董鄂妃!顺治爷的第一宠妃!”马瞎子是个满人,对自己民族这点历史也是廖若针毡。 第212章董鄂妃不叫小碗 此言一出,马程峰和常小曼目瞪口呆,传说中的董鄂妃原来真的这么美,难怪让顺治爷五迷三道了。 “可是……瞎爷,您没看见这画中女人,她的笑……哎呀,我形容不出来,太魅了!这能是皇贵妃的笑?” “老夫不知道董鄂妃该是怎么笑,你也不必纠结在这个问题上,你看到的未必都是真实的。关键是董鄂妃的画像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是个废弃的坟冢,我了解的情况是,清宫的画匠只能在皇帝妃子下葬前的一刻随着送丧队伍下来画石雕彩画。” 送丧队伍抬着龙柩进入主墓室,依次行大礼,等返回的时候,墓道中的画师们也就画好了,或者把他们陪葬在墓穴中,或者带走他们,总之,他们画好这些彩画后,第一时间,墓门关闭,要不然断龙石落下,彻底封死墓道。这样一来,空气无法流通,就能保证这些彩画若干年不会褪去颜色。 也就是说,如果古墓没有墓主人下葬,画师们不会画这些彩画,若是前脚提前画完了,等下葬时候墓门一开,空气流通后,彩画的色彩过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挥发干净。 “您到底想说什么?”二人好像读懂了,只是不敢说。 “我料定,此冢不是疑冢,主墓室中必然有棺床龙柩,墓主人就是……董鄂妃!”此话一出,不免让常小曼和马程峰齐齐回过头去,又看了一眼壁画上女人诡异的笑。 常小曼说前辈,会不会有错呀?不是说董鄂妃也埋在清东陵吗?而且她的陵墓是东陵建造比较早的一个。怎么会埋在这里呢?凤凰山的风水虽好,可也好不过清东陵吧?董鄂妃可是顺治爷最宠爱的妃子,难道她不陪在顺治爷的身边? “东陵?呵呵……笑话,你看到了还是他看到了?史书?史书上的就全是真的呀?我敢跟你们打赌,凤凰山古墓下边埋的绝对就是董鄂妃,这八个梅瓶中藏着的宝藏,就是皇贵妃的陪葬品!”马瞎子信誓旦旦说道。 马瞎子以前也做过倒斗的买卖,不过他可不是自己做,一般都是有土夫子牵头,让他给做个观山定穴的狗头军师,他的经验老道,看十个有九个都准。但也不知道咋回事,每次只要经他手的买卖,虽然都成了,可最后一伙伙的土夫子没有一个善终的,唯独这马瞎子还活着。因为马瞎子做倒斗有个原则,只管观山定穴,找准了古墓的天井让他们垂直打一条盗洞下去,这盗洞打的很准,直接穿入主墓室,能避开墓道中的大多数凶险。 也许正是马瞎子的这个原则,让他避过了古墓中冤魂的诅咒。 马瞎子对外是个走街串巷的江湖术士,他很少接“地底下的活”,也很少有人知道他还懂这门手艺。内行的那些老土贼们相互都知根知底儿,有靠谱的买卖就会联系他。不过近年来这种空手套白狼的买卖少了,因为董三立明令禁止手下不许倒斗,抓住了立刻剁手。 “哎!原来是董鄂妃的墓呀?我还以为里边能有啥宝贝呢!不过是女人而已,又不是正统的皇后,看来双小爷这回的一千万肯定是要赔咯。”马程峰叹气说道。 “嘿嘿……傻小子,赔钱?我看你是掏上了!你知不知道当初皇太极率八旗清军入关后掠夺了多少财富呀?国库是空空如也,可却不代表顺治爷对最宠爱的皇贵妃出手吝啬!你等着瞧吧,这趟咱们不虚此行!”马瞎子拍了拍他的肩膀,露出贪婪的笑。 其实这次已经违反了马瞎子的个人原则,他是从不进古墓里边的,他是瞎子,据说瞎子的眼睛可以连通阴间,看到活人看不到的东西。入古墓倒斗是忌讳,说白了,万一看到点啥,容易把自己魂儿吓掉了。 “你个老财迷!” 三人不敢走的太快,每走一步都仔细观察着附近的情况,生怕错过什么细节。 清朝满人极为重视皇族的丧葬习俗,这董鄂妃身份非比寻常,严格意义上来讲,顺治帝是大清第一位皇帝,而董鄂妃是他最为宠爱的妃子,她的身份之尊贵自然不必多说。 不过满人最早是女真后裔,女真是个游牧民族,男尊女卑,就算身份再高的女人也不能与男人同日而语。比如,女人下葬是不允许出现具体名讳的。嫁做人妇的随父姓,某某氏。没结婚的,可写上谁谁谁之第几女,这就代表身份了。甚至有的女孩子出生后都没有个名字,家里边比如姓张的,那就直接叫张大闺女,张二闺女了。 这种习俗也一直延续到宫廷皇族,但是毕竟是皇族,不能跟寻常百姓一样的礼制。最起码,皇上是正黄旗爱新觉罗人,你总不能下葬时候墓志铭上刻着爱新觉罗氏某某皇贵妃吧?通常是随娘家姓。 比如这里边如果葬着的真是董鄂妃,那肯定出现墓志铭第一行会写她的谥号也就是后来加封的孝献皇后,第二行硬是正白旗董鄂氏。 既然是董鄂妃的墓葬,咱这里边有必要提一提历史上和影视剧上的误区了。 很多影视剧和,都管董鄂妃叫董小宛,名字是很好听,可这真实性就不敢恭维了,大有篡改历史胡编乱造的嫌疑。如果董鄂妃泉下有知,知道后人给她起了这么“好听”的名字,估计都得气的从坟窟窿里蹦出来。 “前辈,董鄂妃的名字是不是叫董小宛啊?”正好,常小曼突然想起了这个话头。 “嘘!可不许乱讲啊,丫头,你这都从哪听来的呀?你这是有辱孝献皇后的尊贵身份明白吗?在阴宅里最忌讳说这些,莫要再提了。”马瞎子赶紧捂住了常小曼的嘴。 “瞎爷,民间确实有这么个说法,怎么,董小宛跟董鄂妃不是一个人吗?”马程峰也好奇问道。 “你们知道个屁呀!那都是后人为了给顺治爷这段爱情故事里多加点传奇色彩凭空捏造的,还不是想给他们汉人……不,是咱们汉人脸上贴金?董小宛跟董鄂妃差好几十年呢,董鄂妃都得管人家叫阿姨了!”马瞎子这才道出其中缘由。 第213章独门暗器 诸位也好好看看这段正史,以后再有电视剧这么演,您就知道它是在颠倒黑白篡改历史了。 董小宛,历史上确有其人,真名叫董小白,字青莲。我很少看地方戏曲,不过戏曲里边唱的青莲姑娘表的应该就是董小白。诸位也许为了,后来为啥改名小碗呢? 因为董小宛是她的艺名,董小宛出生在江苏,少年时期颠沛流离,后成为秦淮名妓。崇祯十五年,19岁的董小宛嫁给了比他大14岁的当地巨商冒襄为妾。婚后二人如胶似漆,相敬如宾。再后来清军无关铁蹄踏遍中原,扬州十日嘉定三屠,董小宛夫妻二人颠沛流离,她死于顺治8年。 董鄂妃我就不需要太详细介绍了,诸位可以问度娘,都有详细介绍,人家家世显赫,正白旗出身,当朝抚远大将军费扬古亲姐姐。 再说了,董小宛乃是汉人,人家董鄂妃是正白旗,咋可能是一个人呢?这都是民间胡编乱造的,千万别信以为真。人家好歹也是皇贵妃的身份,说人家是秦淮歌妓出身岂不是犹如皇贵妃英灵? “瞎爷,董鄂氏在清朝是不是就是咱们关东董姓的起源?” “如果是老关东人,姓董的,姓栋的基本都能跟董鄂妃和费扬古沾亲带故了,也可以这么讲。”马瞎子说。 “那盗门董爷?可是董鄂妃之后啊?如此一来……咱们岂不是犯了大罪?董爷绕得了咱们吗?”常小曼谨慎。 “你们俩想多了,像董爷和双小爷这样的身份,祖上都指不定改了多少次姓了,为了避祸也是无奈之举。不过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们,董家也是满八旗之后。”马瞎子神秘兮兮地说道。 “啊?您也是满人,董家也是满人,可现在咱们却是在挖满人的坟?这……我说瞎爷,这不是扯淡嘛?这是大不孝呀!”马程峰心想,这董家是不是也太损了?为了自己家飞黄腾达,把老祖宗的坟都给掏了?这样的人跟禽兽又有什么分别? “傻小子,你这理儿是没错,但话不能这么说,咱们马家和董家与其他八旗子弟的仇怨可追溯到清太祖时期。咱们虽然算是满人,可已经跟八旗子弟划清了界限。关于这个问题,等你长大了再好好问问你爷爷吧。”这俩孩子岁数太小,嘴上又没个把门的,可不能跟他俩瞎说。 如果让外人知道盗门董家便是舒尔哈齐之后那麻烦就大了,海家与爱新觉罗氏向来是水火不容的。就连董爷这辈子都很少跟人提及自己的真实身份。 一旦暴露必将成为众矢之的。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呀!老艾家是倒了,可现在的子孙后人,多在香港台湾做富商,可不是一个关东盗匪能比的! 马瞎子这边正给两个孩子讲清史呢,突然他张开双臂拽住了两个孩子。“程峰,前边的气场不对劲儿,你看看,前边墓道里到底有什么玩应?” 马程峰刚才的注意力也没集中在墓道中,一直认真地听老瞎子讲故事,他这已提醒,才瞪大了眼睛往前瞧。前方墓道一百多米外,从洞顶垂直下来,挂着许多块彩色的丝绸,这些五颜六色的丝绸几乎遮住了墓道,也看不清后边到底藏着什么东西。 不过这一大片丝绸下边有血迹,血还没有干涸,这说明如果有人发生意外留下的,那死亡时间应该不超过半日。 这些五颜六色的大块丝绸,每一块都是正方形的,直从洞顶垂落而下,大概有五米见方,一块接着一块,一块摞着一块,但每两块的颜色都不同。每每偶尔墓道中有一小股阴风吹过来,吹的丝绸随风而动,可丝绸飘起来后,旁边,后边,又是一块,颜色也都不相同,这让人产生了一种视觉落差,很难集中精力。 “前辈,挂着好多丝绸,遮住了墓道,怎么办?咱们能过去吗?”常小曼问。 “下边有血,可能汤疤子的人在这儿遇到了麻烦。” 马瞎子说先别急着过去,这墓道又不会自己堵上,迟早都能过去,就算汤疤子得手了,他也得回来。咱得先搞清楚这些绸缎到底是干什么用的,我总觉得这里的气氛不对劲儿。 “咯咯咯……呵呵呵……”一个女人妩媚的笑着,对面的一块块薄丝绸诡异的摆动着,就好像是有人躲在后边正在用芊芊玉指抚动着它们。 “哼!装神弄鬼!”马程峰这小子是个暴脾气,你越是不让他干的事他就越要逞能,不过人家有这个资本,换做任何人,有这么一身惊世骇俗的本领肯定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 他双手插进兜里,再拽出来的时候,双手十指间突然就多出八枚指甲大小的钢珠,马程峰双眼圆瞪,手腕一抖,唰唰唰……八枚钢珠齐齐打了出去。这小子的暗器功夫有些底蕴,当贼的,很少有机会跟对手短兵相接,真要是到短兵相接的地步那基本就得失手被擒了。 并不是说当贼的外功都不行,贼走偏路。诸位不知道注意没有,不管是前边咱们第一男主无双,还是后边的这位马程峰,都不是那种膀大腰圆的。他们身体柔软,骨骼奇特,尤其是马程峰,一打眼看,一米七十多的个子也就是一百一十斤,就跟皮包骨似的。 咱就不说男生们,再看轻功绝顶高手蓝彩蝶和白素,俩姑娘身材苗条不说,而且都有一条大长腿。 不管是男孩女孩,不是说他们小时候营养不好,每家有钱也好没钱也罢,都是这么养孩子的。这样的身材别的不敢保证,但是最起码跑的快,身姿敏捷。他们不是专业打手,他们是贼,贼需要的就是这个速度,脚底下功夫就觉得生死了。 再有就是他们的手,女孩不说,单说马程峰,你遮住他的脸只看这双手,除了手指修长外,你丝毫看不出他是双男孩的手。这双手柔软的都能弹钢琴了。这是他们常年练暗器练出来的骨形。 第214章血染缸 数日前,在长春,无双追马程峰的一幕,虽然速度上不太落后,可等追到箱子里,无双已经累虚脱了,人家马程峰大气都不喘一口。按理说无双的轻功应该也不错吧?至少,马二爷肯定也教过他千里一夜行。那是因为这小子**了,还是那句话,身材保持的不如马程峰那么好,体重也大。 这儿扯的有点远了,咱要说的是,盗门的孩子别看表面上风光无限,一个个有惊世骇俗的本领,可这些本事来之不易,包括无双在内,哪一个不是从小刻苦练出来的? 八枚钢珠电光火石般打了出去,好似一张扇子面似的扩散开来。要说手里边攥着一枚暗器你想打准了那容易,可现在是八枚!这暗器的手法得多厉害?哪里像个十七八岁的半大孩子? 八枚钢珠形成一个大扇子面,直接击穿了不远处那一堆随风而动的丝绸,而且,这八枚钢珠还不是普通的钢珠,在击中目标的同时还会爆裂。 嘭嘭嘭……几声闷响后,火光燃起,几秒钟就烧光了那若干块丝绸。 “哇哦……程峰!你好厉害!”常小曼兴奋地拍着巴掌。 “你把这些绸缎都给烧了?傻小子,你太莽撞了,要是里边藏着硝黄石怎么办?”马瞎子是老江湖了,凡事都要先考虑周全再做决定,却不曾想马程峰这小子是个愣头青,根本不等他说话。 “烧都烧了,能有什么?不信您问小曼。您呀,上了岁数就胆小。” “哼哼……是是是,你胆大了,知不知道,在这种地方第一个死的就是胆大的。小曼啊,那后边有什么东西没?”马瞎子问道。 无数块不同颜色的丝绸燃尽后,露出了后边的一个大染缸,这些丝绸看样子全都是在这里着色的。染缸里现在还搭着几块丝绸没捞出来呢,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估计里边的染料可能早就蒸发光了吧。 “血!都是血!好多血,地上,染缸里,丝绸上,全部都是血!”常小曼张大了嘴,指着那大染缸惊道。 半浸在染缸里的丝绸下边一滴滴鲜红的血液还在往地上滴答着,开始时候,他们以为着一块块丝绸下边可能是有死人呢,没想到这些鲜血全都是从染缸里流出来的。难道这染缸几百年过去了依旧没有干涸?血绸?那其他颜色的丝绸是怎么回事? “咯咯咯……呵呵呵……”正在三人这边想不明白怎么回事的功夫,突然就见那个诡异的女人笑声从染缸那边传来了。 哗啦一下,染缸里浮出大量血液,然后,一个女人的头和上身从染缸里露了出来,那女人双臂扒着染缸边沿,半探着身子,就这么冲程峰妩媚的笑着。那笑声听的人骨头都酥了。 离的有点远,最起码他们距离染缸也得有200多米,这个距离就算常小曼手里的火把都看不清,只能隐约看到是个长发女子。 马程峰不一样,他这双鬼眸越是黑暗的环境越就看的真切,那双眼睛跟一对猫眼似的,在晚上都直泛绿光。 就见那女人的脑袋从满是血液的染缸中伸出来后,也不知道那些是血浆,还是某种红色染料,但是奇怪的是,那红色液体看似十分粘稠,但触碰到她白暂的皮肤后,竟然唰地下滑了下去,一丁点都不带沾上的。 马程峰看的可是真真切切,这女人可不就是洞壁彩画上的女子吗?她……她竟然就是董鄂妃!!!董鄂妃死时候才21岁,21岁在以前可能觉得都得是三个孩子的娘了,但在现代,21岁那都是该上大学的少女! 她皮肤白皙,面容清秀,发丝柔顺,尤其是那双勾魂眼,看的马程峰心里边直打鼓。“真……真够骚的!” 马程峰来了这么一句后,赶紧背过身去了。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董鄂妃!瞎子,染缸里泡着董鄂妃的尸体!”马程峰喊道。 “不可能!你确定看真了?他可是皇贵妃的身份,就算是不能跟顺治爷合葬在东陵,那也不能随便把尸体沉入染缸吧?” “哎呀,我骗你干啥?不信你问小曼?小曼,你看见没?”马程峰推了推小曼,小曼眼神木纳,也在使劲儿观察着那个大染缸。 “小曼?小曼?跟你说呢?你看见没有啊?”马程峰以为谁都像他一样拥有一双鬼眸呢! “说什么?什么董鄂妃?没有啊?”常小曼诧异地看着马程峰,语气十分冷淡,根本不像开玩笑的样子。可怎么会这样呢?马程峰明明就看到董鄂妃的尸体泡在染缸里冲自己笑啊?怎么到小曼这儿就看不见了?难道又是自己的幻觉? “小曼,你看到了什么?是染缸吗?还是其他器皿?”是不是染缸这个问题很关键。染缸肯定不符合丧葬礼制。 “我……我也不能确定,但看样子确实很像是个染缸。”常小曼说。一滴滴鲜血从那大染缸中溢出,溅撒在墓道中顿时飘来腥臭。“程峰?哪有女人的影子啊?” 马程峰揉了揉眼睛,再回头去瞧,发现那染缸里确实是什么都没有。他目瞪口呆,仅仅片刻的功夫,为啥他和小曼眼睛里看到的东西是不同的?难道董鄂妃只是对自己感兴趣,别人看不到吗? “带我去看看。程峰啊,你就在这儿呆着哪也不许去,听见了没?”马瞎子怕程峰不听话,这小子行事莽撞,特意使劲儿用大手按了下他的肩膀。 常小曼搀着马瞎子一步步走进了血泊中,脚下的墓砖十分黏滑,一步踩下去再想抬起来,那些猩红的液体都会站在鞋底儿上,然后形成一条条丝状物。 马瞎子低头捻起这些红色液体凑近鼻子嗅了嗅,很像是人血的气味,但他还不能确定。因为这血……这血是温热的!好像刚刚从活人的身体里流淌出来一样。但人的血液只有在疾病状态下或者死亡时间长了才会出现粘稠的现象。 . 第215章极刑! 他挺住脚步,白眼珠在眼眶中转了几圈。 “不对,这不是染缸!这是撵尸池!”马瞎子恍然大悟,拽着常小曼就往后退。 岂料,二人刚刚转身过来,突然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风声,常小曼用眼角余光一瞅,不免惊出一身冷汗。身后,从那“染缸中”窜出一条长蛇,他们现在距离染缸不到一百米,而那条长蛇虽然不是很粗,但从染缸冲窜出来后,竟然已经逼近了二人。 蛇的口腔很特别,比寻常的动物都特别,它的上下颚咬合的角度很大,口腔能张开多大,就能吞多大的猎物,咱经常看动物世界里,一条蟒蛇可以活吞一只成年羚羊。 身后那条白蛇虽然不太粗壮,可张开嘴后,上下颚的空间足有四十公分,已经足够把常小曼吞下去的了。那白蛇就跟屁股后边按了个弹簧似的,速度极快,暗无天日的墓道中,在它从血池中飞出的一刹那,晃出了一道修长的白光,那是它身体鳞片反射出来的。 “程峰!!!!”常小曼急呼! 马程峰一瞅,暗道一声不好,挥舞长剑,迎着常小曼他们就冲了过去,与那追来的白蛇同时靠近了目标。 偏心也好,或者说是喜欢也罢,马程峰如果是选择,肯定第一个选择救常小曼,那长蛇张开血盆大口已经出现在了身后。因为马瞎子和常小曼跑的是一前一后,马瞎子看不见,腿脚不利索,肯定是在后边,常小曼跑在前边,二人距离大概有两米左右。 而那白蛇距离马瞎子的后背仅有不到一米的距离了,这么短的距离马程峰的长剑肯定是砍不到。只好一把手把常小曼拽了过来推开,等他再想去救马瞎子的时候,老瞎子已经被那长蛇咬在了嘴里。但不知为何,这白蛇虽然也长着锋利的牙齿,但却没有咬马瞎子,而只是把它半含在嘴里边往回拽。 “瞎爷?”马程峰急的大喊,可他毕竟是人,速度再快也快不过那条蛇,只能干瞪眼。 “程峰!砍撵尸池!!!它……它离不开……”白蛇的速度太快了叼着马瞎子就往回缩,马瞎子在半空中又弓着身子,连句完整的话说出来都费事。 马程峰不敢犹豫,右手紧握剑柄,使劲儿朝着那大“染缸”就掷了出去。这小子暗器功夫好,扔东西准,再加上这把长剑无坚不摧,长剑径直穿了过去,直接把那血红大染缸给刺出了一个大口子,哗啦一声,里边的神秘红色液体全都流淌而出。 半空中那白蛇叼着马瞎子还差数米就缩回染缸了,可染缸里的血已经从破洞中流了出来。里边等于是一点液体都没有了。顿时就见半空中的那条白蛇身上闪亮的鳞片的光彩淡了下去,它的身体也好像失去了力量,慢慢从半空中掉落下来。 被它含在嘴里的马瞎子匆忙爬了出来,估计马瞎子也吓坏了,这几步跑的,摔了好几个跟头。 “瞎爷?您没事吧?”马程峰崇冲上前去把老瞎子扶了起来,他吓的脸上都没血色了。 马瞎子不是个胆小的人,不怕这些鬼怪仙精的。关键是这蛇的长牙就在自己后背上,那得多吓人啊?只要稍微加点劲儿,立马就得把他这把老骨头咬碎了。 呼呼……呼呼……他一口口喘着粗气,然后吞了口唾沫,身上湿漉漉的,也不知道是自己的汗水,还是那家伙嘴里边的粘液。 “没……没事……没事……”嘴上说没事,可上下牙床都在不停地打颤,就跟掉进了冰窟似的。 “去,去看看那家伙死透了没有!这应该是条蝰蛇,跟外边那些一样,只是这东西已经成了精,需要靠着黏血池中的人血来供养,刚才没了血,它就失去了养分。”马瞎子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说道。 马程峰可丝毫不敢大意,小心翼翼地跃过那条不知是死是活的白蛇,捡起自己的长剑,转身回来,一剑下去把那巨大的白蛇头颅就斩了下来。 “刚才不知道是死是活,现在肯定是死了。”他淡淡说道。 “妈的,马程峰你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你……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尊老爱幼啊?你竟然先救常小曼?老子腿脚不利索不知道啊?”气的马瞎子一通狂骂,把他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 “我擦你祖宗的!你个小畜生!早知如此老子不来帮你好不好?老子一个人云游四方岂不快哉,你个没良心的小瘪犊子……” “嘿嘿……瞎爷,您骂就骂,可您别骂祖宗成吗?您都说了,一笔写不出两个马字来,我的祖宗就是您的祖宗啊,您消消气,听我解释!”马程峰虽然性格古怪,可面对这么个倔老头他能说啥?确实也是他不仗义。但刚才那一幕实在没法在第一时间做出准确的判断,平心而论,常小曼是他最亲近的人,比命都重要! “你……你个臭小子!!!老夫打死你!”马瞎子举起盲杖就打,可马程峰这脚底下功夫可不是吹的,你个盲人想揍人家揍的着吗?追的他上气不接下气,连个毛都没碰着。 “行行行,算你有种!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哎呀,我错了还不行吗,您就消消气,下次肯定不会了,您老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不救谁也得先救您呀?”嘴上这么说,如果再给马程峰一次机会,他毫不犹豫的还是会选小曼。 常小曼问他说前辈,为什么这条蝰蛇没有了那染缸中的血它就会死呢? “我说了,这不是染缸,这东西叫撵血池,这东西在前朝时候是一种酷刑,后来到了乾隆爷时候,华夏一统,再无战事,才逐渐取消了这个酷刑。”马瞎子说。 清朝早期的确是有这么一种酷刑,不过史书上并不叫什么撵血池。也不知道是不是满人入关后被汉化了的缘故,这残酷的刑具灵感来自于汉人传说中的地府极刑。地府中有个大磨盘,那磨盘是磨人用的,把人活生生撵成血浆和碎肉。当然,这都是后来人们为了吓唬那些恶人幻想出来的。 . 第216章鬼帕 清朝宫中也不知道是谁,发明了这个刑具,它好像是个大缸似的,但缸底下边全都是一排排锋利的尖刺。把受刑犯人扔进去后,直接盖盖,盖子下边同样也是布满了这种金属尖刺,然后逆时针旋转上边的盖子,您想啊,上下全都有这种尖锐的金属刺,中间压着一个血肉之躯。这么一转,没几圈,里边的人脸骨头渣子都不带剩的,等打开盖子一瞅,基本上就是一堆碎肉和鲜血了。 这就叫撵血池子。 不过酷刑到这一步还没完呢,还有更狠的。不过人都化作一摊血水了,对他肯定是没啥惩罚了。这种酷刑最极限的是对犯人亲属的精神折磨。 据记载,如果犯人真的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磨死他后,这撵血池屁股后边有个塞子,拔去塞子后,死人的血肉也就淌出来了。然后再用死犯人的血液和碎肉一起染成一块红布,再用这红布制成袍子给犯人的亲属穿。 必须要穿,你不穿就是杀头的大罪,而且要穿就是七天,七天内你连脱下来都不行。您说说还有啥是比这个更狠的?所以说,封建社会不灭亡天理难容! 马瞎子告诉他俩,这撵血池跟古时候的刑具有些不同,有人提前在这里边养了只蝰蛇,这蝰蛇从小就一直泡在血池子里生长,浑身充满了死人的血气,邪性的很,它不吃肉,只喝血。把猎物拽回撵血池后,可以用它自己的身体活活把猎物勒死。 撵血池中的这些血液已经不知道多少年了,它永远都不会蒸发,因为里边的蝰蛇没有死,蝰蛇用它自己体内的寒气稳固住了血浆,人血中又混合了它体内的毒液。 这毒液本身就带有一定的腐蚀作用,再有猎物被它拽回撵血池,泡不了多长时间就会被再度腐蚀成心的血水来供养它。 原来这东西已经被改良成了一个防盗墓的装备。但是刚才马程峰明明看到董鄂妃就跟美人洗澡似的在里边朝自己媚笑啊?那她呢?她不会化成血水吗? “马程峰你别不信,你自己去好好瞧瞧,绝对没有女人的尸体!”马瞎子断言说道。不是他能掐会算,因为女人的血和男人的血是两种气味,一阴一阳差别很大,马瞎子刚才没有嗅到这撵血池里有女人的气味。所以才敢这么说。 马程峰凑上前去,脚底下踩着猩红的鲜血,探身往撵血池里一瞅……撵血池里的液体已经全都从被他遭开的缺口中流没了,最下边还残留着一层碎肉和骨头渣子。除此之外连一根女人的头发丝都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我刚才真的看见那女人披头散发地趴在染缸中看我呢。”他惊道。 “还有,这也不是什么染缸,你们看看,上边是不是刻画着‘极刑图’?”马瞎子虽然看不见,可心里边明白的很,按照满清留下来的那些古籍上记载,这种特殊刑具上都会刻下给犯人行刑时的画面,就算平时把它往街头一摆,也能起到震慑左右。 所以清朝时候,满人在内地的统治政权十分牢固,那些犯上作乱的几乎全都是偏远山区的暴民。汉人可没这个胆子。撵血池只是当初最残忍的刑法之一,还有许多让人光是听了就打哆嗦的酷刑。比如车裂,五马分尸,千刀万剐…… 撵血池外沿上确实是如马瞎子所说的那样,刻满了行刑时残忍的场面。凡人在血池中挣扎着,无数根金属刺一点点压进他的血肉中,然后他完整的身体被嚼碎,变成一滩滩血肉从后边那个露口出溢出……看的常小曼捂着嘴直犯恶心。 “瞎爷,可刚才那些五色丝绸又是什么呀?血池里明明都是人血,怎么可能出现其他颜色?”常小曼问他。 马瞎子说如果我要全能解释的轻我现在就不站这儿了,死人的心思咱们谁也不知道,那些绸缎挂在这里到底有什么用只能一会儿见到董鄂妃咱们自己问了。 这话说的连他自己都止不住打了个哆嗦。马瞎子擦了擦身上的粘液,幸好那蝰蛇没有用尖牙咬他,真要是毒液渗入体内估计现在早就没命了。 可身上裹着这么一层黏糊糊的液体实在是不舒服,马瞎子伸手胡乱摸着,他以为常小曼肯定会递给他块帕子什么的擦擦脸,还别说,可能人家女孩心细吧,这一摸还真摸到了一块柔软的丝织物。他也没多想,拿过来就往自己脸上抹。 这东西入手滑滑的,绝对是上好的绸缎,而且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好像是女人随身的胭脂味。常小曼长相甜美,但是个江湖女子,平时也不喜欢这些胭脂水粉的,没想到随身还藏着这么块帕子。手感这么丝滑,摸起来肯定是纯手工工艺的,可能是苏工,价格不菲呀! “丫头,你这帕子哪来的呀?”马瞎子一边擦一边问道。 “帕子?瞎爷,我哪里有什么帕子呀?”常小曼这边也跟马程峰一齐看撵血池上的极刑雕画呢,没注意到身后马瞎子在干啥,想也不想答道。 马瞎子一听动静立刻大骇,赶紧松开了手中的丝绸帕子。 那帕子很大,足有五米见方,他一松手,巨大的帕子从手中掉落而下,贼吧都没有落地,依旧在他手里向下垂着。 “程峰?程峰?快走!快走!”马瞎子拄着自己的盲杖,敲敲打打着往前跑,可没等跑几步呢,突然面前吹来一股阴风。马瞎子反应也很快,身子向后一缩,躲了过去。 马程峰和常小曼并肩而立站在撵血池前,身后传来马瞎子的喊声,马瞎子的声音很急促,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二人回头一瞅…… “啊???”身后哪里还有什么马瞎子了,一块块巨大的丝绸飘了过来,一层又一层把他们俩跟马瞎子隔开了。 “前辈?前辈?你在哪儿啊?”常小曼大喊。 “我在你们后边!”马瞎子的声音距离他们很近,近的好似仅隔了两三米的距离,这么短的距离,马程峰可能伸手都能把他拽过来。但面前隔着一块块五颜六色的绸缎,他也无法判断马瞎子的具体方位。 . 第217章温情牌 他伸手掀开一块绸缎,这是块血红色的绸缎,血红色后边是白色,又是一块巨大的绸缎挡住了他。 “瞎子?”马程峰急了,眼看着马瞎子近在咫尺,可面前这一块块巨型彩色丝绸遮的严严实实,根本看不到他的踪影。 马程峰抽出长剑,猛地就在半空中扫过,剑锋所向披靡,一剑下去,把面前一米范围内的绸缎全部斩断。可绸缎断了后,凭空又飞来无数块彩色绸缎,又遮在了自己面前,而这一次,无数快五颜六色的绸缎就好似那蝰蛇一样,飞过来后,顺着他的手腕就往上爬,而且还有一股压力,就好像无数条绳索正在捆住他的胳膊一样。 马程峰大骇,下意识用缩骨功挣脱了这些绸缎的束缚,抽回了胳膊,这些凭白飞出来的丝绸就好像是有生命似的,一块接一块地从四面八方飞了出来,遮天蔽日般地把他们三人拦住了,更重要的是,现在连身后距离自己仅有不足一米远的常小曼都看不见了。 马程峰转身过来,一块蓝色丝绸就在自己的身后,都贴到自己鼻子上了。 咯咯咯……呵呵呵……哈哈哈……又是那个诡异的笑声传来,那女人笑的很阴冷,仿佛就在他的身边,左边?右边?上边?还是脚下?笑声不住地往耳朵里涌,听的他直皱眉头。 “程峰?救我!程峰!”常小曼的手松开了他,好像有一股神秘力量正在把常小曼越拽越远,最后,声音逐渐消失在了无数层绸缎后再也听不到了。 又是一块绸缎偷偷地从马程峰背后飘了过来,它很柔软顺滑,轻飘飘地落在了他的腰间,然后迅速缠住了他! 马程峰手握长剑,剑身绽放出一道道白色寒芒,剑芒好似一条凶猛的小白龙一样,披荆斩棘冲破云霄。五色绸缎被砍成碎片,一道黑影从下边窜了出来。马程峰身姿轻盈,直接跃上洞壁,然后蜻蜓点水般横着身子踩着洞壁啪啪啪啪……挪着小碎步,最后凌空一个倒转身落地。 转过身来,背后正是那口被他打碎的撵血池,撵血池后就是那些五色绸缎。无数块绸缎形成了一道道天然屏障,常小曼和马瞎子消失其中,连喊声也没有。 “咯咯咯……呵呵呵……哈哈哈……”那鬼魅的笑声如影随形,根本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 哗啦一声,原本被马程峰长剑打碎的撵血池中再度溢出了猩红的血浆,溅出的血液遇到空气立刻就冒出了白气,这说明里边的血还是有温度的。 紧接着,一头瀑布般的长发从撵血池中露了出来,他的头发很长,很丝滑,就好似那一块块滑细的绸缎一样。一滴滴鲜血从她长发间渗透出来,又汇入撵血池,最后,一头乌黑的长发声一丁点血迹也不曾剩下。那女人的头发很长,完全挡住了她的正脸,头发下发出诡异的冷笑。 “来呀……来呀……马程峰……”马程峰心头咯噔一下。他是个胆大之人,这些鬼魅异类肯定不会把他吓成这样,是因为他听到的这个声音竟然是常小曼的!而这个声音恰好就是从撵血池那一滩黑发下发出来的。难道撵血池中的女人是常小曼? “不!不!不!!!你不是小曼!你不是小曼!”马程峰咬紧了牙关,紧握长剑。 这东西肯定有古怪,肯定就是她在捣鬼!想到这里,马程峰挥舞长剑,长剑压在了那颗从撵血池中冒出来的人头一侧。 可他还没等使劲儿呢,突然,那个声音又变了。 “臭小子,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连老子也要砍吗?你忘了,小时候是谁救了你?一笔写不出两个马字来!我们本家亲戚!” “瞎……马瞎子?不会的,不可能,这些都是障眼法!”马程峰嘴上不承认,但他的手已经开始发抖了。他明明知道长发下那颗人头绝对不是自己的朋友,可他却下不了手。万一……这些鬼魅的障眼法自己也不是没有遇到过,只要他的手微微发力,那颗人头必将从脖子上掉落下来,到时候自己连后悔药都没的吃。 “你犹豫了?你不敢了?哈哈……嘿嘿……”那个女人阴冷的笑着,挑逗着马程峰心中最脆弱的神经。 “妈的!你这个魔鬼!我杀了你!”马程峰一瞪眼,手下发力,剑刃还没等触碰到那东西的脖子呢,下边已经渗透出滴滴鲜血,也不知道是他的剑锋上了那家伙的脖子,还是撵血池中的液体再度溢出来了。他还在犹豫,他有鬼瞳,可毕竟也是肉体凡胎,不是火眼金睛,他怕自己杀错了人。 剑刃锋利无比,虽然没有真的伤到那东西,可剑锋已经划断了一大截长发,长发下露出了半张脸,那半张脸上布满了皱纹,那应该是个老人,老人的皮肤已经开始松垮了。 泡在撵血池中的身子微微转了过来,黑发慢慢展开,露出了一张完整的脸面。“程峰?你真的是程峰?奶奶的好孙儿,奶奶可算又见到你了,奶奶想你呀!奶奶好冷,奶奶只有一个人,孙儿下来陪奶奶好吗?” 尼玛……这太狠了!这家伙专打亲情牌,马程峰啥都不怕,就怕跟自己奶奶扯上关系,明明知道面前的不可能是已故的奶奶,可再次见到奶奶这章慈祥的脸,不免让他想起了儿时的记忆。眼圈里,一汪汪泪水不住的打圈,然后终于忍不住,唰地下淌了下来。 “奶奶!!!”堂堂六尺男儿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委屈的真的就好像是个四五岁的幼童一样。 程峰跪的可不是眼前的这个东西,他跪的是自己的奶奶。奶奶对他来说意义非凡,甚至连常小曼都无法比拟。程峰是个苦命孩子,从小没有爹娘,是奶奶靠着自家的两亩田地把他辛辛苦苦拉扯大的,可他长大了,奶奶却走了。 第218章古墓鬼影 马程峰的记忆中没有爹娘,童年的唯一记忆就是这张慈祥的脸庞。 “奶奶程峰对不起你呀程峰还没有来得及孝敬您老人家” “程峰,我的好孙儿,来,让奶奶看看你长高没”撵血池中的奶奶伸出一只手,朝他勾着手指,只是这只手一看就知道是造假了,也太白皙了比常小曼的小手还细滑呢。 “孩子,你和你爷爷过的还好吗他有没有教你本领他没有给你买新衣衫他有没有带你去城里呀”不得不说,这个奶奶装的不错,就好像看进了程峰的脑袋里似的,连他还有个爷爷在世都一清二楚,也许这个东西可以透过人的眼睛看进人的心里去。 马程峰擦了擦眼泪,慢慢抬起头来,眼中泛起了不易觉察的杀气,双瞳再次变成两抹无尽的黑暗。 “你装的很像,而且你已经渗透进我的灵魂,可是你始终不是活人,不懂活人的情感告诉你我没有爷爷他死了早就死了”马程峰抬起手中长剑,顿时龙吟作作,寒芒乍现,撵血池中的那颗人脑袋掉了下来,咕噜噜几下,滚到了马程峰脚下。 马程峰走上前去,伸手抓起那颗人头,拎起来一瞅,乌黑的长发下什么都没有,只有头发,那东西只是一团黑头发而已。 “天地无极万法归宗”只听得撵血池后,无数块绸缎后马瞎子大声喝道。一块块绸缎,顿时哗啦下像断了线的风筝似的飘落而下。地上全都是鲜血,绸缎落地后,立刻就被染成了血红色。 马瞎子伸着左手,左手捏成了一个佛手印,看来这老头子确实有两下子,一招就镇住了撵血池的邪气。不过,也许不是马程峰把这颗人头砍下来,估计他也难以脱身。 常小曼倒在马瞎子身边,瞪着双眼大口大口喘着气,估计是刚才那些诡异的血绸勒住了她的脸喘不上气来。 “啊”马程峰一声怒吼,这一次他再没有给那家伙机会,一跃而起,手中长剑从正中间就劈了下去,直接把撵血池劈成两半,撵血池下边剩下的那些烂肉,骨头渣子掉了一地。但是,除了这些什么都没有。 “别砍了,没用的,她已经走远了。”马瞎子站起身来,朝马程峰那边摸索过去说道。 “前辈,刚才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呀”常小曼问他。 马瞎子说,你俩看看脚下这些诡异的绸缎,除了颜色以外还有什么二人捡起几块一对比,发现每一块被鲜血染红的绸缎上好像都隐约有绣花,不过这些绣花已经被染色完全侵蚀了,若不仔细看很难发现。上边的绣花手艺不错,正宗的苏绣。 “这些缎子应该都是董鄂妃死前,还没来得及给她做成衣衫的料子,它们沾上了董鄂妃的怨气,又沾上了活人的鲜血,这才会作怪。” 三人整理片刻,重新上路,墓道幽深阴暗,三人经此一劫再不敢大意,纵使是头顶洞壁掉下来一滴水,三人立刻就 跟热火上的蚂蚁似的躲远远的,可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三人还是依次而行,程峰走在最前边,中间是马瞎子,马瞎子的手搭在他的肩上,后边是小曼。小曼两步三回头地不停朝身后张望着,但身后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 “小曼,你总回头看什么呀”马瞎子问她。 “我好像总觉得身后有东西跟着咱们。”她紧张兮兮地说道。 也许三人的心绷的太紧了,她这么一说,最前边的马程峰突然停下了脚步,马瞎子没站稳,一头撞到了他后背上。 “臭小子,不知道知会声啊你是不是想撞死老子”马瞎子没好气埋怨道。 “确实有东西,不过不是在后边,你们听,有脚步声,就在墓道前边,现在距离咱们大概有五百米距离。”马程峰的耳朵竖的老高。这小子是个纯粹野生的,跟无双可不一样,无双从小娇生惯养,蜜罐里泡大的。 也许是因为他这双鬼瞳的原因吧,马程峰的五感远比无双敏锐,把他往黑暗的环境里一扔,那真赶上一只小野猫了,就恨不得脑袋后边都长上一双眼睛。这也是当初阴阳玄道和马瞎子说,他将来会成为无双最得力的左膀右臂的原因。 这小子要是不做个摸金校尉都白瞎了,站在这儿,一双鬼瞳已经探索到了黑暗墓道几百米的远处,那黑影的速度很快,正在朝他们这边狂奔而来。 不过那黑影跟他们还有一大段距离,马程峰并看不清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或者说,不能确定他是活人还是死人。 “程峰,当心点,先下手为强啊,这次可千万不能再着了道。”马瞎子退后两步,给马程峰让出足够施展的空间。 马程峰摸了摸自己的口袋,从兜里掏出了一枚钢珠,他双眼眯着,就跟个电子雷达似的,他的鬼瞳慢慢扩大,这使得墓道远处的那个影像速度变得十分缓慢,每一个镜头都好似变成了若干帧数的图片闪现在他的面前。 在那黑影右脚迈前的一刻,马程峰指尖前集起一股真气,呜嗡地一声,小钢珠被他右手中指弹了出去,那钢珠有余承受的力气太大,速度又快,在半空中好似是飞机拉线似的形成了一股白气。 钢珠急速飞行,就见那家伙在靠近他们两百米左右距离的时候,收回右腿,正要往前迈左腿,左腿这么往前一送,最靠前的部位肯定就是膝盖骨。钢珠恰好就是这个时候飞过来,这家伙的每一个动作和他的速度都被马程峰提前算准了。 “啊”一声怪叫传来,钢珠径直从那家伙左膝盖骨就打了进去,然后从后边穿透而过,直接把他的膝盖骨打穿了。您说这马程峰的指力得是有多大吧。 世上能接住马程峰暗器的人都不出四个,这么近的距离,威力堪比手枪了。那声怪叫可能是人的,如果真是个死人,估计不会有痛感,只要是人就好办了。 第219章分裂 “是汤疤子的人,奇怪,怎么只有他一个跑出来了难道汤疤子他们全军覆没了”马程峰道。 马瞎子骂道:“你怎么没打死他傻小子,人家有枪要真是让人家看清了咱们,咱们都得变活靶子” 马程峰对他的说法极为不屑,膝盖骨都被打穿了,这人肯定站不起来,这么远的距离,他看都看不见,怎么可能还击再说了,有枪怎么了自己指尖的暗器可不是吃素的。短距离内,暗器丝毫不比子弹慢多少。 “救我救我马程峰求你救我我有钱我有钱你要多少我给你多少”这时,墓道深处再度传来了那家伙的大嗓门,听那动静可能是汤疤子的。不过汤疤子不是进来取宝了吗怎么又跑回来了,而且只剩他自己了 “是汤疤子瞎爷,怎么办”马程峰没了主意。 “你忘了董爷给你的密令了吗杀了他此人断不可留后患无穷啊”马瞎子阴沉着脸恶狠狠道。 “哦。”对他这样的高手而言,杀人如同儿戏,弹指间就能取人性命。有一颗钢珠掐在指尖,他已经瞄准了二百多米远处汤疤子的脑袋。只要轻轻一弹,汤疤子就算解脱了。 而他杀了盗门少主的仇人,也必将受到董爷的重用,从此往后,热河真的就是他的天下再无人刚与他相抗衡了。 “程峰能不杀就不杀杀人是要损阴德的”常小曼从身后拽住了他的手腕。 墓道深处,汤疤子喊道:“马程峰,我知道肯定是你来了,只有你才能打出这么准的暗器。你听我说一句话” “程峰,莫要妇人之仁,你忘了他汤疤子是谁的后人了吗姓汤的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杀了他别犹豫”马瞎子是个老江湖了,深知江湖险恶的道理。 “程峰,别再作恶了你不能成为他们的侩子手我不想让你满手都是鲜血难道你没看出来吗他在利用你呀为什么杀人的事他不自己去做”常小曼的善良跟马丫的善良可是两码事。他从小就跟常家四兄弟混迹江湖,这个江湖到底是什么样她太明白了。 兄妹五人千里迢迢投奔董家,到头来,两个哥哥死的不明不白,杀人凶手就在无双面前,可他做了什么先不管马程峰现在与自己是什么关系,在当时那种情况下,双方已经是剑拔弩张了,他董家既然想跟兄妹五人合作,却又放任杀人凶手为何不是因为马程峰是老贼王的孙子,而是因为马程峰有本事 江湖就是这么现实,残酷的江湖生存法则让这些胡子们早已麻木了,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马程峰本领是大,可他才十七岁呀日后要走的路还很长,如果想跟常小曼金盆洗手退出这个江湖,那也是有带价的这个带价就是是否欠盗门董家的情,如果欠了,你恐怕想走都走不了 常小曼表面上看十个心静如水的女孩,但这姑娘心眼多。她早就把无双看的透透的了。在热河李府的时候,无双眼中明明流露出对自己的喜爱。可到了关键时刻他却退缩了,甚至常小曼那几日还幻想着,日后是不是可以成为董家的大少奶奶。 她不失望,没什么可失望的,如果真能跟无双走到一起去,那只能说是她的福气,毕竟,无双地位太高了,高不可攀,那只是老天对她的眷顾,就好像是买彩票中了五百万的几率。 可最终,无双还是没有说那句话,而是把她让给了马程峰。马程峰比无双更纯,而且更像是个男人,他的对自己的感情很真,让她有种可以摸得到看的清的真切感,无双不然,太虚幻了,像是一场梦 尽管她喜欢程峰,尽管二人现在是两情相悦。可在热河的时候,嘴上不说,小曼心里也很明白,无双把自己当成什么当成一件礼物吗一件送给马程峰的礼物有了这件礼物,马程峰就能乖乖地替他倒斗,杀人 程峰不适合在这个残酷的江湖法则中生存,他不可一世的本领下隐藏着的是一颗闪亮纯真的心。可现在,只要他杀了汤疤子,他就再也无法回头了。 汤疤子的势力在热河根深蒂固,杀了汤疤子必定引来仇杀,到时候如果所料不错,盗门董家必然会想法子帮他压下去,那程峰欠的又是谁的情呢 这就好比是一场棋局,对面坐着的对手虽然年纪比程峰大不了几岁,可他的棋路招招狠辣,一步步把马程峰逼上绝路。由此可见,无双也好,董爷也罢,他们绝非正人君子 其实小曼这么想没有错,就连无双自己都不止一次的说过,自己是真小人这个江湖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充满了血雨腥风的江湖了,时代再变迁,老一代江湖生存法则也在不断的进化,这个世界是智者的世界,谁更聪明谁就是赢家,相反,那些整天只会打打杀杀的只能注定了是个打手的角色。 “常小曼你想陷程峰于不义吗你以为他像你一样可以选择自己的人生吗你别忘了,他是马老二的孙子,马家与董家到底是什么关系你知道吗他的降生就没有什么自主选择权了他这辈子就是盗门中人誓死效忠董家小爷我劝你不要再挑唆,这对你对程峰都没有什么好处”马瞎子厉声呵斥道。 “程峰你听明白了吗他们这么帮你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让你成为他手下的侩子手你如果相信我,干完这一趟带我走”常小曼死死拽着马程峰的手不松开。 “马程峰,你傻吗多好的机会呀难道因为一个女人你就要放弃全东北,多少个年轻人都没有这个机会呀只因为你是马老二的孙子你得到了其他年轻人想要而永远无法得到的机会,一失足成千古恨杀了他杀了汤疤子把汤疤子的人头交给小爷,热河就是你的从此以后你就有了立命之本你难道不想让无数手下人簇拥着你,喊你一声峰哥吗” 第220章东郭先生和狼 不能不说,马瞎子的有一定的道理,像他这个岁数的年轻人,再出息,外边打工一个月能赚多少钱?那个年代,四百块工资都是顶破大天了。 如果马程峰坐镇热河魁星府他会是什么职位?如果热河还像以前是个省的编制的话,那马程峰可就是盗门在热河省的总舵主了。其地位之高可想而知。汤疤子也好,李大海也罢,这么多年虽然每年要给盗门董家上贡,但自己雄踞一方小日子倒是也挺潇洒。 “汤疤子!你把枪扔了,也许咱们可以谈谈!”马程峰改变了主意,更加倾向于小曼这一边。开口朝墓道中大喊道。 “什么?程峰?你……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嘛?” “瞎爷,现在我还是热河这片地面的掌柜,是小爷允诺下来的,希望你尊重我的选择。”马程峰拉着小曼的手,很明显他做出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选择。 也许这趟买卖走完,前脚踏出凤凰山古墓,他就再也不是盗门中人了。他这么选择可并非是重色轻友被小曼的美貌所蛊惑。他一直也在心中默默掐算着呢。如果没有常小曼,也许他和无双会成为好兄弟,两个孩子性格很像,都是狠辣的角色,真要是他俩捻成一股绳,双剑合璧,可能后来也就不会再有佟四喜的逼宫剧情了。 马瞎子苦口婆心但是棋差一招,一句话说错了就满盘皆输。他提到了贼王马二爷,马程峰这辈子最不愿意听到的就是谁说他是借了他爷爷的光成事。这句话就好像是一根针一样狠狠插进了他的心窝子。 墓道尽头,汤疤子倒在地上,一只手捂着自己受伤的左膝盖,一只手扒着墓砖匍匐前进着。 “马程峰,跟我合作你不会后悔的!我汤疤子还有资本,他无双能给你的承诺我也能给你!快救我!快救我!我身后有东西!”汤疤子向他呼救。 “额……啊……嗷……”这时,隐约就听墓道中黑暗里,一声声嚎叫传来,只看,两个黑影僵硬地尾随在汤疤子身后,刚才还不觉得什么,因为汤疤子没受伤,跑的过他们。可现在汤疤子左腿被他打折了,爬的速度能有多快呀?身后那两个黑影不大会儿就追了上来。 他们距离马程峰大概仅有一百多米的距离了,这个距离马程峰已经可以清楚的看到对面的情况。那两个家伙是汤疤子的手下,他们也不知道咋地了,浑身关节十分僵硬,好似木偶一样挪动着身体,一步步朝汤疤子靠近。 汤疤子可吓坏了,一边爬,腿上的伤,加上裤兜子里的尿全都淌出来了,在墓砖上留下一行水痕。他疯了一样爬了起来,可马程峰的弹珠打的不是他的腿,而是膝盖骨,膝盖骨现在碎了,人是无法站立起来的。 刚支撑起来,立刻剧痛传来,啪嚓一下又摔了下去。就这么挣扎一会儿的功夫,那两个家伙已经追到了身后,其中一个位置比较靠前,伸手就拽住了他那条伤腿…… “马程峰!救我呀!救我呀!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他大喊呼救。“哎呀!!!!”又是一声喊叫,只见靠前的那个家伙已经张开大嘴咬了下去,直接咬在了汤疤子的小腿肚子上,顿时,一块带血的肉叼在嘴里咀嚼起来。 再不能犹豫了,杀他也好,救他也罢,只在一念之间。 马程峰指尖一弹,两颗弹珠急速飞去,啪啪两声,直中那两具僵尸胸口,顿时,鲜血四溅,那家伙吃疼,身体猛地向后弹去,汤疤子借机狼狈地朝马程峰这边爬了过来。 “疤爷,你现在还有资格跟我讨价还价吗?”马程峰拎起他的脖领子拽了起来。 “有!有!我有!我还有几百万的存款,我手下还有不少买卖,在双滦大多数小弟都听我的,只要我一声令下,他们就能对你俯首称臣!带我出去,这些全都是你的!”汤疤子左腿膝盖骨被枪打穿了,根本站不稳,抱着马程峰的大腿哭求,可再不是几天前风光无限的那个胡子王了。 “汤疤子,你这话跟别人说行,休想骗我马啸风,你在热河那点家业早就被董爷收了,空口说白话谁都会,你以为你这条命还值多少钱啊?程峰!杀了他!”马瞎子还在怂恿程峰,其实以马瞎子自己的手段完全可以送汤疤子最后一程。 他不出手是因为这些事不该他做,马程峰杀汤疤子太重要了,意义非凡。这是任何人都不能代劳的。 “马程峰,你带我出去,我还藏了不少宝贝,都是我爷爷辈儿留下来的,你知道的,我祖上可是热河都统。”汤疤子这可没撒谎,汤二虎据说当年从热河拉出去好几车宝贝,都是搜刮民脂民膏得来的。要不是这些玩应,也不至于后来名声扫地了。 再瞅瞅他那几个兄弟,什么张作相,吴俊生,冯德麟,哪一个不是落了个好名声?就连人家雨帅张作霖到最后都是褒贬各半。所以,人别太好财了,为后世积点德吧。 说这话的功夫可没给马程峰考虑的机会,那两具僵尸一下子又从地上挺了起来,平伸着双手,僵硬地又朝马程峰这边走了过来。 他们面目狰狞,圆瞪双眼,眼中没有任何活人的气息,每往前走一步,身体上的关节零件都嘎达达直响。 马程峰来不及犹豫,直接冲上前去,拔出长剑……一道淡芒闪过,两具僵尸的脑袋咕噜噜滚了下来。 “汤疤子,你别以为我是要救你。说,里边到底是怎么回事?”马程峰的长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逼问道。 “别介……别介程峰兄弟,以前都是大哥不对,咱现在可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快收起来。你问啥我说啥就是了。”汤疤子推开长剑,长嘘一口气,然后撕开衣服,勒紧自己受伤的膝盖骨。 他说,他带着几个人自从下到这古墓里边开始就怪事连连,连续折了几个兄弟。不过总算最后带着身边四个人进入了主墓室。 第221章邪泉 主墓室正中间摆着一口大棺材,棺材前边好像是墓志铭的石碑。墓志铭左右分别有两个水池,那水池中至今还有清澈的泉水,泉水十分冰凉,也不知道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还是一直保存了这么几百年。 他们是盗墓贼,一切都得按照土夫子留下的那些老规矩办。摸金倒斗前得先洗手。一来是对死者的敬畏,二来也是代表着洗去自己的贪念,告诉墓主人,见好就收,绝不“霸园”。别小瞧了这说法,这些都是摸金校尉留下来的。 摸金倒斗,见好就收,只拿一件,决不能起贪念,你把棺材里边的金银细软如果全都掏光了那八成是出不去了。拿一件就好比是跟墓主人商量着来的,开棺前嘟囔两具,烧点黄纸也就那么回事了。从来没有摸金校尉敢连锅端。 他们来的匆忙也随身带水,于是有人提议说这两个水潭里的水挺清澈的,咱要不就先洗洗,凑合下是那么回事,尽个礼数也就是了。 汤疤子对这些一窍不通,手下人咋说咋是吧,他也着急,明知道马程峰就在后边跟着呢,若是让这小子靠近了,他们都不是马程峰的对手。这汤疤子多尖呀?在这种邪乎地方可不敢自己亲力亲为,天知道那水池子里边有没有啥讲究。 他退后几步端着枪就给手下人把风,说你们速战速决,一会儿回去解决了马程峰,咱这笔买卖就算够下辈子吃喝了。 几个手下人都是见钱眼开的主,赶紧就把手伸进了水池子里洗,汤疤子就见四个人把手伸进那水池后,身子不经意地打了个寒颤。他没多想,以为可能是水池子里水太冰了吧。 他背过身去,点着一根烟,望着幽深的墓道发呆。大概过了两分钟,手里边的烟都要抽光了,身后,那四个家伙依旧没有动静。他就说你们别他妈磨叽,赶紧干活! 说了两声,身后依旧没有人回他。他转身,用手电一照,四个人都蹲在水池前傻呵呵地看着那清澈的冰水,这个动作就好像是定格住了似的,他们连眼皮都不眨一下。 这群乌合之众不是啥好鸟,准保是这水池子里有啥宝贝被他们发现了。汤疤子想到这层,赶紧冲上去也低着头朝水池子里看了看。可清澈的水面下什么都没有,这水池很浅,水深不足二十公分,下边明明泡的就是平常的墓砖。他们这四个家伙到底发什么呆呢? 这几个家伙平时对他阿谀奉承,没少花他的钱,汤疤子可不傻,拿了钱不办事能行吗?他上去一脚就把一个家伙踹翻在地。大骂他们,如果再不干活就他妈毙了你们。 他们四个人低着头望着那清澈的水池,水池里意思波动也没有,洁净地就好似是一面镜子。这时,汤疤子注意到,水面突然微微抖动了下,水波纹慢慢扩散,四个人的手全都插在水池中,水波触及到他们手的一刻明显看到四个人同时挣了下,就好像瞬间触电一样。 随后,他们的八条胳膊下无数气流涌动了上来,就像是……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他们皮肤下注射了气体一样,那气流顺着他们的血管爬进了他们的身体。血管下的的气流还在不停地涌动着,小臂,大臂,脖子,最后爬到他们脸上。 他们四人额头上的青筋正在跳动着。他们慢慢抬起头来,用一种十分诡异的眼神盯着汤疤子。吓的汤疤子连续后退几步。 他用枪口指着他们问你们要干啥? 岂料,靠前的两个汉子突然站了起来,齐齐转身过来,僵硬着身子朝他走了过来,他们平伸双手,每走一步身体上的每一处关节都发出嘎达达的动静,就好像是机械木偶一样。 汤疤子虽然不是摸金校尉的真传,可以前也没做挖坟掘墓的买卖,是个有见识的人。他一看不好,估计是这水有问题。他不敢犹豫,一边开枪,一边往后退,子弹打在这两个家伙身上就跟挠痒痒似的,虽然子弹的后坐力把他们频频击倒,可不到几秒钟,他们又拖着满是疮口的身子站了起来。 其中一个,肠子都淌出来了,汤疤子最后打的枪膛里边直剩下一颗子弹,无奈,只好撒腿往回跑。这也就是刚才马程峰他们连续听到墓道尽头传来枪声的原因。 “明知道他们的灵魂已被控制,那你为什么不打头呢?”常小曼问他。 他眼睛转了两圈,重重地拍了下脑门,恍然大悟。“哎呀!我一着急给忘了。” “疤爷,那你留下的那颗子弹是干啥用的?”马程峰捡起他的猎枪问道。枪里果然还有一发子弹。 “那是我留给自己用的。不过现在不用了,嘿嘿……程峰兄弟真是仗义呀,你放心,我汤疤子说的话算数,今后你马程峰就是我亲兄弟,在热河地界儿,谁敢为难你就是跟我汤疤子为敌。”这汤疤子老辣狡猾,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已经看破了马程峰的心思赶紧趁热打铁跟他称兄道弟。 “不过兄弟呀,咱这番好不容易下来的,可不能功亏一篑呀,大哥我都摸清楚了,走走走,大哥再带你杀回去,你放心,那些明器我一个不要,全是你的。嘿嘿……不过兄弟回去了得帮我跟小爷说几句好话求求情。”他露着大板牙,一副小人嘴脸嬉笑道。 “汤疤子,老夫这辈子最恨两种人,一种是卖主求荣的奸诈之辈,另一种就是你这种。你以为你几句好话就能苟且过去吗?告诉你,董爷下了密令!你今日必死!马程峰,你若不杀他,你便是叛逆之徒!” 马程峰低着头,虽然没说话,可自己心里边也在衡量呢,这小子心眼不少,他可不傻。刚才马瞎子放了信号弹出去就意味着董家并不完全信任他,什么支援?什么接应?那都是屁话,他们是怕自己独吞了这古墓里边的明器!可马瞎子算是自己的恩人了,在他面前还是不好撕破脸皮。 第222章狗急跳墙 “呵呵……”他淡淡地笑了笑。“瞎爷,这样吧,人呢我拿住了,至于小爷要怎么处理那是他的事,您也说了,咱们马家只是下人,实在不敢做这个主。” “兄弟,那你是要把我卖了?这可不行啊,我……我不骗你,我真有钱,热河地面上还有我不少买卖呢,小爷他们都不知道,求你放过我好不好?你这是不打算给我留活路了?那双小爷不把我五马分尸才怪呢!”汤疤子跪地求饶。天知道他说的话到底有多少水分。 “疤爷,你也别想太多,公事公办,小爷没你想的那么小心眼,他这人好说话的很,你跪下认个错,把买卖和权利交出去不就结了吗?你说拔了牙的狼还会吃人吗?”马程峰指桑骂槐,意指汤疤子是头豺狼,是畜生! “是啊……没了牙,我就只是条狗,兴许连狗都不如,他还会杀我吗?可……”这还是第一次见汤疤子如此落魄的表情。他转身看着常小曼,干吞了口唾沫。 狼和狗有什么区别?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想他汤疤子独霸一方何等快活,这么多年来在热河鱼肉百姓,欺男霸女,真要是把他这头狼的牙齿拔了,不用说无双杀他,随便几个小混混都能把他打出粑粑来!这日子还是人过的吗? 他这条腿怕是废了,一个瘫子,还有机会东山再起吗?以前的手下人还会服自己嘛? 想到这里,汤疤子目露凶光,暗藏杀机,他的右手慢慢挪到了腰间。三人没搭理他,他现在真的只是一条可怜的狗!随便健全的人就能要他性命。 此时,常小曼刚好走在最后边,三人继续往前走,打算一探究竟,正在小曼侧身从汤疤子面前走过时,就见汤疤子一下就扑了上去,抽出腰间匕首架在了她脖子上! “汤疤子!!!你要干啥?”马程峰一步冲上前,长剑在手指着汤疤子怒喝道。 “x尼玛的!你个小畜生!给你面子当鞋垫子是不是?哼哼,也不看看我汤疤子是谁?我吃的盐比你吃的饭还多呢!还想把我交给无双?啊?我告诉你!我不会服输!我是姓汤的,我爷爷是汤二虎!我们汤家人连张小个子都不怕,还能怕一个盗门董家?妈的,老子知道你轻功好,不过我劝你别动弹,小心你家娘们这张漂亮脸蛋!”他的匕首正在往上挺。这是个穷凶极恶之徒,把他逼到了这份上可是啥事都干得出来。 他手底下没轻没重,已经把小曼下巴刮出了一道血痕,鲜血顺着刀刃直往下淌。他很聪明,左手勒着常小曼的脖子,右手架在前边,正好把常小曼当自己的肉盾,无论是马程峰的暗器,还是长剑都没法绕过这个肉盾。 别把一个人往死路上逼,如果非要这样,那你必须一刀宰了他,要不然真给这家伙反扑的机会,他会咬断你骨头的。比如说面前这头豺狼! “傻小子,怎么样?你看到了吧?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你什么人都可以可怜,唯独这个汤疤子不能纵容!看见了吧?”马瞎子这个气呀!他指着汤疤子说,你放过小曼,这些主意都是我老瞎子出的,你要恨就恨我,我现在跟你做交换,我过去,你把小曼放了行不行。 “哼哼,你这老家雀儿少跟我来荤的,谁不知道你盲仙的厉害呀?我告诉你俩,别跟我耍花样,往前走!跟老子保持距离,只要你们听话,常小曼一根头发丝都不带少的!马程峰,把枪扔过来!” 原来他一直留着一发子弹不是给自己用的,而是留着后手呢!无奈,马程峰只好按他的吩咐照做,把猎枪扔给了他。 他虽然腿折了,可他还能爬,他用常小曼当肉盾,自己跟在她身后爬,另一只手拿着枪,枪口顶在小曼后背上不准她回头。 “小子,你现在知道后悔了吧?我告诉你,在江湖上你越是妇人之仁,人家就越骑在你脖子上拉屎!你呀!哎!”马瞎子只恨自己不能亲手宰了马瞎子。其实现在他也可以杀他,可小曼必死无疑,如果小曼死了,马程峰的这奇特命格也就破了。 “他要的是古墓中的明器,给他便是,他现在这样能拿多少?你难道是怕我杀不了他?”马程峰毕竟是个半大孩子,还没有看清问题的严重性。 马瞎子气得牙根直痒,对他说:“傻小子你已经失去杀他的最好机会了!你知道后果吗?汤疤子现在有准备了,咱俩再想暗算他就难了。不管什么时候,他都会拿小曼威胁你,退一万步讲,这古墓中你保住了他,那等出去了呢?董家的人现在肯定已经赶到了。你怕他伤害小曼不敢难为他,可你认为小爷会在乎一个女人嘛?像小曼这种女人一抓一大把,他会因为小曼放过自己的仇人?” “哼哼……这就是你们所谓的江湖义气吗?好啊,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我可以跟小爷换命!我死,换小曼活!”马程峰的江湖只有这么大,辽西外加一个热河,他接触的朋友也全都是义气当先的好汉,可世界上哪来那么多好汉啊? 这年头好人不一定得好报,无双也正是一直把这句话当成信仰才得以在当代动荡江湖上生存下来的。 “我告诉你,他会毫不犹豫地把你们统统杀掉,也包括我!这就是江湖!懂吗?”马瞎子狠狠用盲杖敲了他一下。 “哎?你俩商量啥呢?别跟我耍花样,快走!”身后,汤疤子喝道。用枪托狠狠打在小曼背上,人家可是丝毫没有程峰这么怜香惜玉了,这一下直接把小曼打吐了血。 “小曼?”马程峰干瞪眼着急,想上去抚又不敢靠前。 “咳……”小曼干咳一声,擦了擦嘴角鲜血说别管我,你们该怎么办怎么办。言下之意便是不用管她的生死。 马程峰按耐住,捏着拳头看着马瞎子,马瞎子微微点了点头示意他见机行事。 第223章死城 往前走了会儿,墓道开始变得稍显狭窄了,左右洞壁上的彩画也消失被浮雕所取代。这些浮雕大多数全都是面目狰狞的满族萨满,浮雕上的萨满带着兽皮面具,身披兽皮衣,腰上挂着无数小铜铃,手中拿着一面兽皮鼓舞动着。 那浮雕刻的活灵活现,每一个不同的浮雕画面都是第二组镜头,连在一起看,就好像是犯小人书一样有了动感。 那是一个诡异的舞蹈,马程峰一边走一边看,浮雕上每一帧的画面都十分细腻,就连那萨满面具上的血渍都看的一清二楚。以前萨满脸上带的面具虽然是兽皮的,但是野兽的脸不足够狰狞,一般都会用各种涂料画在面具上。 据说用活人的血画出的面具可以通鬼神;另外,还有一些野外的草药磨出的液体也可以涂抹在脸上,总之每种染料的用途不同。大体可以分为咒,祝,祈三大类。 马程峰之所以确定那肯定是人血画成的面具是因为走到这片墓道中后,空气中充满了腥臭的气息,那种腥臭是人血*以后的味道。 “瞎爷,你对萨满教了解多少?”他问道。 “哎?马程峰,你俩嘀咕啥呢?别以为我没听见啊?少跟我耍花样,小心老纸一枪崩了你的小娘们!” 马程峰说:“汤疤子,你们来的时候难道没注意到这些浮雕吗?这些浮雕有问题!” “放屁,老子管它是啥玩应呢?这摸金倒斗是取宝的,又不是看热闹的,什么狗屁浮雕,能拿出去卖钱啊?”汤疤子是个蛮子,你跟蛮子讲这些道理他自然是听不进去的。不过这种人也有一点好处,干啥事瞅准了就不会分心。当然,第一个死的也都是他们这种人。 “浮雕?萨满?程峰你仔细跟我说说,是什么样的浮雕?”马瞎子十分感兴趣。 程峰说浮雕上是一个萨满在荒野间围着篝火跳舞,他带着一个兽皮面具,面具是用人血勾画的。他的眼神很诡异,虽然是在跳舞,可是这眼睛明明就一直在盯着咱们看,我走到哪都觉得每一面浮雕上的眼睛跟到哪。 “人血面具?满族萨满以前脸上带的面具讲究不少,人人血勾画的面具一般都是诅咒时使用的。”马瞎子看不见,只能通过程峰的描述来判断浮雕中的影像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可他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 “嗯……你扶我过去看看。”马瞎子伸过手,程峰搀着他朝一侧洞壁走去。身后的汤疤子一看立刻拽着常小曼往后退了几步,生怕他们耍阴的。 马瞎子的大手在凸起石壁的浮雕上抚摸着,这石雕的工艺很精湛,他用手摸就能感受到古朴的气息。就在他的大手触摸到浮雕萨满的面具上的时候,就好像触电一样,赶紧把手缩了回来。他摸到了面具下的那双眼睛,那双眼睛明显是从画面中凸起的,而且手感很真切,用手一碰那眼珠就往下压了点。 “嘶……”他砸着嘴,神色变得有些恐慌。 “瞎爷,怎么了?这浮雕有问题吗?”程峰问。 “把你的刀给我。” 马瞎子拿着程峰的短刀,抬起手,用刀尖凑近了浮雕上的那张面具,一使劲儿,刀尖刺入面具中的那只眼睛中,只听得噗嗤一声,一股恶臭的液体从里边喷了出来,溅在了马瞎子的脸上,而浮雕中的那只眼球则被短刀挑了出来掉在地上,滚了几下。 马瞎子舔了舔溅出的液体巴结巴结嘴,又把短刀还给了程峰。 “瞎爷,怎么样?这里有什么讲究吗?”马程峰问他。 “这浮雕里的眼睛是从真人身上取下来的。想不到传说中这可怕的咒术真的存在,太残忍了!”他擦了擦脸上的粘稠液体说道。 那个被他从浮雕上挑下来的眼珠子刚好滚到了马程峰脚底下,它死死地瞪着马程峰,眼中充满了诡异的气息,就好像是活了似的。 马瞎子告诉他,以前鞑子兵还没入关之前,有一个传说,说鞑子萨满都是恶魔,这些恶魔的灵魂可以与天地相通。他们最擅长诅咒之术,我听说其中有一种咒术最为邪乎,传的是神乎其神,刚开始我还不信,现在看来,满人萨满也许真的有这个本领。 “可这跟死人有什么关系?难道这种诅咒时下给盗墓贼的?” “你还真说着了,就是诅咒死人的。这种诅咒可以让死人永世不得超生,灵魂永远在噩梦中悠荡!你看这些浮雕上的眼睛,就取自活人的双眼,眼中充满了恐惧与愤怒,相传,这种咒术必不可少的就是死不瞑目的活人眼睛!” “什么?董鄂妃遭到了诅咒?是什么人这么狠毒?她可是顺治爷最宠爱的妃子呀!”马程峰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 马瞎子淡淡笑道,历史问题还是交给历史学家去解读吧,我们只是土夫子,摸金倒斗之外的事不归咱们管。不过你最好少看这些眼睛,这些眼睛里有萨满的诅咒! 马程峰咧着嘴,赶紧把那眼珠子踢开,一脸嫌弃的表情。 “你俩磨叽完没有?赶紧走!”身后的汤疤子自然不会担心这些问题,人家压根就没在意过除了明器以外的事物,所以呀,心大也有心大的好处。 在古墓中错过任何一个小细节都有可能送命,可现在根本不允许马程峰再去仔细观察目中诡异。身后的汤疤子咄咄逼人,又是一枪把子打在小曼背后,小曼身子骨单弱可是禁不起折磨。 “好,我走!我走!你别为难小曼!”马程峰不敢耽误,继续往前走。 前方,终于看到了尽头,尽头处好像修砌着一道城墙,城墙高耸直入墓道顶端,上边还有城楼,城楼下是城门,城门上高高悬挂着一块匾额,匾额上写的自然是满文。马程峰也无法辨认到底是什么意思。 “奇怪,这不符合皇陵规制吧?怎么会有城门?”马程峰狐疑地抬头看了看那高耸的城楼,城楼大概七八米高,也就是个微缩版的,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四角城楼上分别挂着一行灯笼,细数一共是八盏,不过这灯笼是白色的,上边没有任何花案。 第224章巨大的墓志铭 “汤疤子,你们是从这里进去的吗”马程峰不是不相信汤疤子的话,墓道中没有岔路。可这也太诡异了,城楼是怎么回事难道里边是座小城池单独给董鄂妃修的 “老子还能骗你嘛快进去,别磨叽啊小心老子一枪崩了你家小娘们”马程峰骂道。 无奈,马程峰只好低头从城门钻了进去。这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前方,也就是城门内的景象,没人注意到,就在他们刚才穿过城楼的时候,黑暗的城楼上突然出现了几个黑影。那些黑影一动不动,就这么站在城楼上,眼睛都直勾勾地盯着他们的身影,目送他们进入这座四城。 城门内,并不像马程峰想象的那样是座萎缩版的城池,从狭窄的甬道走进去,里边是主墓室,主墓室前横着不高的墙,说是墙有些夸张。阳宅里这叫影壁,阴宅里,挡在墓室门的就是墓志铭。 看得出,这位董鄂妃生前可是个有故事的人,墓志铭上密密麻麻地写着蝌蚪文,看的人直眼花,可惜,他们这几个里可能除了马瞎子外没人认得满文。 “哎小子,你当心点啊,还有俩东西在后边呢水池子就在墓志铭后边。别说我没提醒你”汤疤子说。 马程峰手握长剑,小心翼翼地靠着墓志铭一侧,探过脑袋朝里边瞅了瞅,墓室中黑乎乎的,就连他的鬼瞳也看不见人任何东西。奇怪,汤疤子一共四个手下进了墓室,前翻他已经干掉两个了,按理说还应该剩两个才对,怎么没了 “程峰,里边有东西啊”马瞎子小声提醒他。 马瞎子已经嗅到了古墓中的尸臭味,这种臭味不是死人的那种尸臭,而是岗岗被恶灵所侵蚀的尸体,尸体内还带着活人的阳气呢。这种东西虽然没有头脑,不过他们发起狂来也挺吓人。 “可里边不见有他们的影子呀瞎爷,会不会出什么问题” “你别着急进去,先确定龙柩的位置。”马瞎子有经验。 “妈的,你个臭瞎子,什么不着急老子能不急吗马程峰麻溜的进去开棺”汤疤子催促喊道。他当然着急了,在这种地方多呆一分钟他就多一分危险。面前这俩都是决定高手,稍大意半分就得交代了。这马程峰的本事他可是领教过的。 马程峰说你别急,我现在就进去还不行嘛,千万别为难小曼。他手持长剑,让其他人在墓志铭外等候,独自一人闪身进去了。 “嘶哎呀”小曼背后,汤疤子咂嘴,好像被什么东西打到了。 小曼回头一瞅,就见这家伙眉头紧锁,右手死死捂着自己的小腿,那条腿刚好也是被马程峰打断的,而且也是被那两具大粽子咬到的位置。他的脸色惨白,额头上不时往外冒汗,那小腿肚子上活活被人咬掉了一大块肉,里边的伤口都泛白了,伤口四周肿的老高。 小腿上的筋络 正在不停地跳动着,好像筋络里正在有什么东西往上涌。 “臭娘们,看啥看再看老子一枪崩了你”汤疤子恶狠狠朝小曼咆哮道。可他已是强弩之末,握着枪的那只手都在哆嗦着。 “我要是你现在就求瞎爷,你的伤口已经发炎了”常小曼说。 “妈的,别猫哭耗子假慈悲。我汤疤子壮着呢,这点皮外伤算的上啥别耍花样,把头转过去还有你,瞎子,你也给我进去”汤疤子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死期将至。 “哼哼”马瞎子闷哼一声,踱步绕过墓志铭也走了进去。 主墓室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大,是个椭圆形的洞穴,里边正中间是一行台阶,台阶上则是一个祭台,龙柩就停在正中间。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应该是具棺椁,有外椁就说明内里夹层有陪葬品了。 这具棺椁保持的极为完好,就连外椁上的描金雕花都活灵活现,雕花是凤回纹,完全符合董鄂妃的身份。只是,马程峰现在站在石阶下边,抬头望着那祭台,祭台靠前边的部分还能勉强看清,后边一半完全被黑影所吞没。 这具棺椁坐北朝南,是竖着摆的,棺椁头部朝着马程峰这边,尾部朝着正南方。从马程峰这个角度看过去,棺椁头部正上方恰好有一道光线,光线垂直射下,在棺椁头部留下一个光点。 从他们进入古墓开始算,现在应该是午后,午后阳光正盛,自然的,那道从地面射下来的光点也很重。这并不是开棺的最佳时辰。按照盗墓贼的习惯,鸡鸣不倒斗,也就是说,白天不能倒斗。 这个习俗遗留有数千年之久了,人们一直无法理解。按理说,白天阳气重,能压住棺中的阴气,为何不在这个时辰开棺非要悬在深更半夜阴气重的时候呢别问我,这就是习俗,一代传一代,老祖宗留下来的,不能违背。 “疤爷,不是我不敢上去,你看看现在什么时辰你以前好像也做过这地底下的买卖吧老祖宗留下的规矩坏不得”马程峰回头喊道。其实马程峰不是个信邪的人。 他代表了盗门第四代传人,第四代传人中分为两脉,一脉是以无双为首的,无双这边,大多都信仰着老祖宗留下来的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习俗。而像马程峰,蓝彩蝶他们不信邪,仗着自己有一身惊世骇俗的本领,每每都可以逢凶化吉。程峰这么说,完全是为了拖时间。 “老子啥时候倒斗也没看过什么狗屁时辰,你最好别耍花样,痛快的开棺”让把子脸色不太好看,常小曼距离他最近,现在已经都能感觉到这汤疤子身上直往外冒凉气。 “小子,上边是不是凤回纹的双层椁”马瞎子问他。 马程峰看了看说:“现在看不出来是不是双层,不过的确是凤回纹的。” “还有什么跟其他棺材不同的地方吗”他又问。 第225章背后的阴风 “棺材头部朝正北,正上方应该有个天井,不过这天井有点小,上边照下来一束光,也就跟小木手指甲一样。瞎爷,这有什么讲究吗” “讲究大了去了,这可不是普通的天井,这叫一柱纯阳灼请魂,如果我没猜错,这道光线刚好是照在了死人的额心处,而额心处集中着人的地魂,地魂不宁,则永世无安呀此穴大凶”马瞎子缓缓道出其中缘由。 “呵呵你当我三岁小孩啊再说了,邪乎事我也不是没见识过,皇贵妃又能如何死都死了,还不是照样要躺在坟里边”马程峰不以为然。的确,他这身惊世骇俗的本领可以让他自己逢凶化吉,不过按照以前老人们的说法,此穴之凶乃是前所未有的。 马程峰能想到的,也就是诈尸那么简单了,而这种坟穴在千机诡盗的“金点”篇中还有一个名字,叫“万魂聚邪冢”,这个邪字的重点说的就是那看似并不平常的天井中的一道光束上。 这种斗很少见,就连当年的吴功耀都没碰到过,因为这种“万魂聚邪”只存在于凤穴之中。历史上,但凡是有点成就的女人,能够称之为凤的,那几乎都是皇妃皇后了,人家肯定跟皇帝合葬在一起,绝不会有人敢破了龙冢的风水。 这种风水可不是一般的凶,在摸金校尉里边,有“四不倒”的说法,其中就包括万魂聚邪冢。女人本就属阴,一般有这种风水的,几乎埋的都是枉死之人,怨气重的要命。上边这一柱光更是要命,等于是给棺材里的死人怨气加持了。 您想啊,再加上墓道中左右石壁上的浮雕,那浮雕里的萨满眼珠子全都是真的,就是在诅咒着墓主人永世不得超生。这怨气得多重 “嘿嘿吹牛逼谁都会,小子,你别大意了,这棺椁最好先不要碰,老祖宗留下的规矩不是凭空捏造的,待一会儿天井里的这道光落了再说吧。” 马瞎子一边说,一边从包里拿出来几张黄纸,他试着点,可怎么点这次黄纸就是不着,就算着了,立马就又被一股无名的小邪风给吹灭了。看的马程峰都不敢相信了,这还是头一回碰见呢。 “我能等,你能等,小曼能等吗不行,您先在这儿等着,我上去瞅瞅再说。”马程峰勒紧大腿上的伤口说道。 “你要非去也行,程峰,你来,把我这两张符贴在棺材尾部,另外,按照摸金校尉的老手艺,你必须要在棺材西南角点上两根蜡烛,如果点不着,那你也不能动手。”他把两张早就准备好的辟邪符交给了马程峰。这两张黄纸符不一般,是他以前在内蒙时候,碰到一位高人留给他的。他留了这么多年,别人花中金要买都舍不得卖。 马程峰捏着两张黄符,一步步走上了台阶,视角也越来越大,逐渐看清了祭台上的景物。这具棺椁远比他想象的要大的多,祭台是椭圆形的,铺着一张红地毯,这地毯的颜色几百年也未曾被 空气腐蚀,浓郁的血红色让人看着心里就不舒服。 他双脚踩上去,地毯软软的,他轻功造诣极高,而且本来体重就轻。以前总说谁谁谁轻功好,踏雪无痕,这种说法虽然有点夸张,可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千里一夜行跑在雪地里,也就是表面留下一层很浅的脚印,可以说,马程峰体重一百一时来斤,但他施展轻功的时候身体的重量压在地面上也就是二十来斤儿沉。 但就算是这样的压力,脚下的这张血红色地毯依旧软趴趴地被他踩下去留了一个印记。那种松软感很难用语言去形容,就好像就好像这下边的地毯含水量很高。程峰回头一瞅,他刚才走上祭台后,已经留下了一串血脚印,真真的血脚印。 虽然这口殷红色的棺椁外描绘着许多凤回纹,符合董鄂妃的高贵身份,不过棺椁四周戳着的四个神兽却是面目狰狞可怖至极。 四只全部都是人身蛇头的怪物,是蝰仙 四只蝰仙张着大嘴,口中吐出蛇信子,这蛇信子也不知道是用什么做的,阴风一刮,还会随风而动,显得跟真的似的。马程峰小心翼翼地靠近那具棺椁,真就差脑袋后边长眼睛了,祭台上静悄悄的,棺椁保持的十分完好,就连外椁盖子缝隙中的石蜡都清晰可见。看来,里边的董鄂妃应该一直沉睡着。 马程峰是个很仔细的人,尤其是他比无双多了一双鬼瞳,这让他可以在古墓中不必再依赖任何照明设备。他的一双鬼眸就好似是x光扫描仪似的,把整个祭台全都扫了一遍。 他发现,在这具殷红色的棺椁后,好像有两个黑影,那两个黑影看高度也就到他腰间,不过很明显那是两个人的脑袋露在外边。 奇怪,难道是陪葬的马程峰没敢轻举妄动,而是小心翼翼地绕到了棺椁对面的西南角,先试着点蜡烛。他一边点打火机,一边用眼角余光窥探着那两个黑影。这两个黑影一动不动,连头都不曾抬起一下。看样子,好像是跪在棺材尾部的姿势。 咔嚓咔嚓咔嚓马程峰连续摩擦打火机,打火机上只是泛起一道道火星子,却无法顺利打亮,他试了好几次全都失败了。 咔嚓又是一声,火苗终于不安分地跳动了起来。他用手遮着火凑到了蜡烛前,顿时,祭台上亮起了昏暗的烛光,烛光摇曳,好似随时都有可能被那股邪风吹灭。 蜡烛刚点着,突然,马程峰就觉得背后吹过来一股寒气。紧接着就听肩膀后边呼地一声,那股阴风径直把蜡烛又吹灭了。 这种感觉很真切,就好像是他身后一直藏着一个人似的。马程峰的五感很敏锐,那股气息分明是死气。他没敢轻举妄动,愣愣地半蹲在蜡烛前,背后那股阴冷的感觉更明显了。 呼呼呼一股股阴风吹在他的脖颈子里,让他汗毛倒竖。 第226章变异 “瞎爷?瞎爷?灭了!我身后有东西!”马程峰不敢回头,生怕活人肩膀上的阳火灭了。赶紧问马瞎子咋办。 “莫急,不要回头,先把我那两张镇邪符贴到棺材尾部,记住,一上一下!”马瞎子在祭台下吩咐说。 马程峰照做,这棺椁盖子很凉,用手一摸,就跟摸到冰面上似的,他也顾不得啥讲究了,直接用唾沫就把黄符贴在了上边。还别说,这两张镇邪符一贴,背后的那股阴冷感觉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背后那感觉消失后,马程峰胆子大了不少,手持长剑猛地回过头去,就见,背后一道白影如同鬼魅一般从眼前一晃而过,马程峰只是眨了一下眼睛,它就不见了,甚至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他都没看清楚。 “怎么样?”马瞎子又问他。 “贴上了,瞎爷,但是蜡烛点不着,怎么办?” 马瞎子说那都不是大事,你可以先用东西遮住天井上射下来的那道金光,只要有这道光就不能开棺。没有它,棺材里边的尸体怨气会小一些。 马程峰回到棺材前边,抬头一看,刚好头顶上的那道光束就照在面前,马程峰无法确定,头顶上的到底算不算是个天井,那个孔洞很小很小,光线刺眼,晃的他根本不敢直视。 马程峰脚踩着棺材板子,一跃而起蹦起三米来高,直接用短刀把头顶洞壁上的漏洞给豁开了。小石子哗啦啦地往下掉,一个圆形的小东西啪嗒一下从里边掉了出来,直接摔倒了棺材板上。 那小东西掉下来之后,天井里的光竟然神奇的消失了,整个墓室再度陷入黑暗。 马程峰刚才可是看清楚了,那个小东西不是别的,正是一只眼球,就在他蹦到最高点的时候,那眼球分明转动了一下,朝着他瞪了一眼。 “啊?又是眼睛?瞎爷,咱们都估计错了,这不是天井呀!”马程峰落地,回头朝身后喊道。 “哎呀!坏了!程峰,快找到那颗眼球,赶紧烧了它!”马瞎子恍然大悟,如果所料不错,这眼球肯定是一个老萨满的!而且这老萨满修为很高,甚至超过自己! 区区一只眼睛可以对死人形成诅咒的也不是一般人物,要知道,在后宫里,这董鄂妃当初就差当皇后了。真正的金凤转世之命!寻常人的命格不够硬也不行。 当初满人萨满在清军入关时候可起了大作用了,尤其是萨满的咒术。据说,后来清中期时候,西南苗人暴动。当初清军攻打苗寨有不少都中了蛊婆的诅咒,后来镶黄旗部有几个了不得的大萨满,这些大萨满的巫术可挺邪乎,竟让手下士兵挖下自己的眼睛,高高悬挂在大旗上。而他们则在大军后方,跟着诡异的鼓点跳动着奇怪的舞蹈。 那种诡异的诅咒一直到现在,也无人能够解读。就算是现在的满人萨满也说不清那到底属于什么巫术。 他们前翻见到了浮雕上萨满的诡异舞蹈,又听程峰说上边悬挂的是一只眼球立刻想起了那一段段诡异的传说。这种诅咒时没法破的,往往被它看上一眼,死都不知道是咋死的。据说,死人如果看了这双眼睛,灵魂将永远被诅咒,永远无法进入六道轮回。 “马程峰,不管用什么法子,赶紧找到那只眼球,那才是关键!千万别看它!”马瞎子急的就往祭台上冲,可自己眼睛看不见,前边全都是台阶,一个不小心来了个狗啃屎。 他摸索着台阶,踉踉跄跄爬了上来,双手不停地在那血红色地毯上寻找着。就在这二人寻找眼球的时候。墓志铭后,汤疤子的情况可是越来越不好了。他面无血色,被咬伤的那条腿上都没有任何知觉了。拿只枪的手也垂了下来,眼看着进去的气多,出来的气少了。 常小曼手里拿着手电,也觉得身后汤疤子好长时间没说话了。他慢慢回过头,就见黑暗中,一双血红色的双眼正恶狠狠地瞪着自己看。好似半夜林子里遇到的豺狼一般。吓的他赶紧把脑袋又转了回来。 “你……你看啥……臭……臭……娘们!信不信老子毙了你!”汤疤子的气息很弱,听得出,他正在承受着万般煎熬。 “汤疤子,你的伤口发炎了,我这里有药啊!你在这样下去这条腿就废了!”常小曼说。 “哼……反正……也……也残废了!只要老子……有钱,特么以后去美国按个假肢也行!别废话!”他的声音明显没有刚才那么大了,说这两句话已经把他累的气喘吁吁。 “疤爷,你相信我,我这里有消炎药,你先敷上,我对你没有恶意。”常小曼还真没藏心眼。只是想凑近看看他的情况。按理说,只是被咬了一口,就算是发炎了也不会这么快。 “好,你把药递……递过来!”汤疤子终于同意了。 常小曼从包里找到云南白药和纱布,转过身来。“啊?”他左手捂着嘴脸都吓绿了。身后趴在地上的汤疤子都没人形了,都脱相了,他的两个眼珠子鼓的就跟鱼似的,双眼红的好似要流出血一样。他浑身在不住的发抖,脸色白的吓人。而且一张嘴说话,立刻就吐出一股恶臭的气息。 “你……你别过来……扔给我!”汤疤子瞪着常小曼,现在连猎枪都拿不稳了。他面目狰狞,刚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露出嘴里一口大白牙,而且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怎么,常小曼分明看到他嘴角露出了两颗还不太长的獠牙,那獠牙吐出嘴唇,十分锐利,都闪着寒光。 他重重的喘着粗气,胸闷燥热不已,但身上的体温却很低。他极力用手压住胸口,可小曼还是见到他的胸脯下边一个不安分的恶魔正在疯狂地跳跃着。 “你……你……?”常小曼把云南白药扔过去吓的缩了回去。 这时,原本漆黑的墓室中突然亮起了光,光的源头不是在墓室中,而是从外边那个小城楼上照下来的。 第227章邪恶的眼睛 常小曼抬头就见,城楼上站着几个黑影,他们每个人手中都提着一盏灯笼,刚才马程峰进来的时候就看清了,说城楼上挂着白皮灯笼。 灯笼里的光线很昏暗,火苗诡异地跳动着。但常小曼看不清后边那几个黑影的脸,无法确定那几个家伙是死是活。 “哎呀!!!”汤疤子痛苦地呻吟着,并不是云南白药洒在伤口上消炎的过程扔他疼痛难忍。云南白药洒在伤口上他根本没有任何感觉,连药粉轻飘飘地落在伤口上的轻微压力有没有。这条腿一点没有疼痛感,没有重力感,就跟这条腿已经不是他自己的一样。 他想用手把腿搬起来,但自己使不上劲儿,那神秘的鬼力正在向他浑身每一个角落扩散着。他脑袋里浑浑噩噩地,使劲儿晃荡两下就像浆糊。 那恶臭的气息更重了,这一次不单单是从他嘴里发出的,是从他身体每一个角落溢出的臭味儿。臭味就好像是死了一个礼拜的尸体。 “小……小曼……救……救……”他结结巴巴地朝常小曼爬了过来,一把抓住了小曼的脚腕乞求着。 “你别过来!”常小曼想把他踢开,可汤疤子这只手就跟铁钳子似的,掐着她脚腕怎么也挣不开。 “额……啊……”他张开大嘴,喉咙里发出一声吼叫,那声音根本不是他的,像是一个恶魔!他的嘴越张越大,嘴角两颗尖牙直往下滴答口水。可他依旧在努力克制着自己,双手紧紧攥成拳头。 那杆猎枪倒在他右侧不远处,常小曼抓住机会赶紧夺过猎枪,狠狠用枪托敲打着汤疤子,这也算是报了前番的仇了。汤疤子现在一点劲儿也没有,别说一个瘦弱的姑娘了,恐怕就算是个十岁的孩子都能把他掀翻。 “救……救……我!”他张牙舞爪着,整张脸都扭曲在了一起。 “瞎爷!瞎爷?您快来看看他!他好像……他好像……”常小曼几步跑到了墓志铭后,枪口瞄准了汤疤子。汤疤子趴在地上已经不动弹了,他眼睛还是圆瞪着,双手就跟鸡爪子似地佝偻着,那邪恶的魔鬼正在吞噬着他的灵魂。 墓室外边的城楼上,四个黑影举着手中的灯笼,灯笼中的火苗诡异的跳动着。常小曼发现,昏暗的光线下,汤疤子身下的影子越来越淡了。 常小曼喊了半天,可祭台那边程峰和马瞎子根本不见回应。这边,汤疤子眼瞅着是已经尸毒攻心无药可医了。他现在正处于不死不活的状态,体内的灵魂还能勉强控制身体,但也是强弩之末,估计过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变成一具行尸。 常小曼几步踏上祭台,大声呼喊着他俩的名字。只见,那口巨大的棺椁前,马程峰和马瞎子竟跪在前边一动不动。 马瞎子干的就是这行,像他们这种游走在阴阳之间的江湖术士,走到哪都要尽礼数,而且董鄂妃是旗人,他跪正常。可马程峰呢? 常小曼这几天对马程峰是看透了,这小子脾气倔强的很,心高气傲,仗着自己一身惊世骇俗的本领目空一切。连他自己爷爷都不跪呢,更何况是鬼邪之辈? 两分钟前他还听马瞎子在嘱咐程峰说什么眼睛眼睛的?怎么一会儿的功夫俩人都失去了知觉?难道他们也中了尸毒?不可能,马瞎子是何人呀?这老瞎子是个神算子,岂能如此不小心? 小曼心眼多,见这俩人有异样可没敢再轻易靠前,心想,八成是跟马瞎子刚才说的那个眼睛有关系。她退后两步,一脚踏空差点没从祭台的石阶上掉下去,幸好稳住了身子,也不免惊出一身冷汗。 “额……啊……”祭台下,汤疤子喉咙里发出古怪的音节,看来他已经无法在控制住自己的灵魂了。 眼睛?什么眼睛?好像刚才马瞎子说到这眼睛后,墓室外的那个城楼上就亮起了这几盏昏黄的灯笼,难道是巧合吗? 巨大的棺椁后,还有两个黑影也这么跪在原地一动不动,加上马瞎子和程峰,他们一共是四人,四个人的动作很一致,而且目光也一样,全都是望着棺椁的一角。 前翻汤疤子说,自己的几个手下在这两个水池中洗手导致丢魂。而现在,马程峰与老瞎子的状况基本如出一辙,不过他们肯定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绝对不会在水池子里洗手。 常小曼站在祭台上,脚底下踩着那血红色的地毯边缘,仔细观察着。祭台上没有任何生命气息。主墓室的造型十分奇特,左右洞壁呈内弧。小时候记得农村都有那种砖窑,为了让生砖受热均匀,所以砖窑通常都会修成椭圆形,就像个烤炉一样。 而董鄂妃的这个主墓室也是如此造型,她用手电往四周一照,不免倒吸一口凉气,原来四周弧形洞壁上慢慢的全部都是浮雕,那是一面完整的浮雕,浮雕上没有别的东西,画的是眼睛!无数只眼睛!那眼睛瞪得老大,从四面八方向着最中间祭台瞅着,目光好像全部集中在董鄂妃的棺椁上。 常小曼也不知道这些浮雕上的眼睛是真还是假,又不敢走近,只好暂时先从祭台上下去。还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所致,常小曼也不敢乱动弹,稍不留神很可能也着了道,到时候他们俩救不成反倒把自己得搭进去。 她一步步从祭台上退了下来,祭台下的汤疤子已经不会动弹了。她走下祭台,先是去洞壁边缘处仔细看了看浮雕,浮雕上密密麻麻全都是人的眼球,而且每一个眼球都一模一样。要是有密集恐惧人的人看了,估计都得吐出来。 她用枪托砸了几下洞壁,洞壁上涂抹了一层特殊的胶质物,那胶质物被砸下来后,露出了内里最早的那层浮雕彩画。顿时,里边的飘来一股恶臭,两颗眼球啪嗒一声掉了出来。是真的! 但这些眼球到底是不是迷住程峰和马瞎子灵魂的罪魁祸首呢?常小曼也不能确定。剩下可疑的就是城楼上的那些灯笼了。 第228章僵尸手中的灯笼 灯笼……亮光……眼睛……常小曼好像想起了什么。马程峰有一双夜晚泛光的鬼瞳,刚才他第一个登上了祭台,就算墓室四周洞壁上有古怪,也瞒不过他呀?怎么会没有主意到呢? 很可能是刚才他们进入主墓室的时候,四周洞壁浮雕上的这些眼睛都没有睁开,眼皮上又涂抹着染料,躲在阴暗的角落里所以就不易被人发现。那么会不会是四周所有眼球同时睁开完成了某个邪法的仪式呢? 马程峰和老瞎子是什么时候没动静的?老瞎子喊眼球,眼球。之后就没有声音了,这个眼球也许就是关键时间点。另外就是外边城楼上的灯笼,灯笼一亮起来,常小曼就发现了四周浮雕上的眼睛。 难道是那些灯笼的光?可只听说过灯盏里的烟气可以做文章,却没听说过光也能防盗墓的说法呀?要真是那样,满人的手段都比现代高科技还厉害了。 祭台上那块血红色的大地毯不知是什么材料制作而成,昏暗的灯光晃在上边显得血色更加浓郁了。 “哎呀!”她大喊一声,好像明白过来了。马程峰和老瞎子刚才都脚踩在红地毯上,而自己刚才虽然也走上了祭台,但一直站在边缘处,脚丫一半踩在地毯上一半则踩在外边,难道是这个原因吗?四周洞壁浮雕上的无数只眼球的诅咒只对正中心的这张血红地毯有作用? 想证明自己的猜测很简单,只要有人踩上去试一试就知道了,但现在只剩下她自己了,万一自己踩上去后也变得失了魂魄岂不是全军覆没了?正当常小曼不知如何是好时,就见几台下趴在地上的汤疤子慢慢用双手支着身子站了起来。 “汤疤子?你……你没事了?”常小曼的枪口对准了他的脑袋。 汤疤子没有说话,慢慢抬起头来。他嘴角露出两颗惨白惨白的尖牙,双眼凸出,平伸双手,僵直着身子朝常小曼走了过来。他没救了,恶魔已经彻底控制了他的肉身。 在这种时候,一般的女孩子恐怕早就吓尿了,要么就直接昏死过去了。但这个弱不禁风的常小曼却表现的异常冷静,她不是不害怕,谁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下能不怕?可怕没有用,她现在是唯一一个有主观意识的人,如果她再发生意外,三人都得没命。她必须在短时间内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开枪还是不开枪?开枪打爆汤疤子的头?那样做汤疤子是死了,但是他们唯一的一发子弹也没了。 危难关头,常小曼灵机一动心生睿智。汤疤子刚刚起尸,身子僵硬,想捉住常小曼怕是不易。他侧身低头躲过汤疤子的双臂,几步跑上祭台,站在祭台边缘处,可没敢踩那红地毯。 汤疤子现在是具行尸走肉,自然是无法识破她的计谋,鼻子嗅着常小曼的阳气慢慢就朝祭台上爬去。 这祭台也是椭圆形的,血红色的地毯面积很大,可最外围却也不可能完全包裹住,露出了大概直径四十公分的空白地带,常小曼就躲在这片没有血红地毯覆盖的区域,用自己为诱饵引诱着汤疤子一点点爬上来。 汤疤子喉咙里低吼着,僵硬着关节爬了上来。他没有任何主观意识,完全凭借着自己的嗅觉,阳气到哪他就跟到哪。可这家伙趴在地上,受力面积那么大,肯定不如人家小姑娘那么轻盈了,刚上去,双手就扒住了那血红色的地毯上。 小曼看的是真真切切,就在他双手扒住红地毯的一刹那,他整个人就好像过电了似的打了个哆嗦,然后他慢慢地站了起来,关节也不僵硬了,跛着脚一瘸一拐地慢慢朝祭台正中间的巨大棺椁挪了过去。而且他的脸上还洋溢着一丝诡异的笑容。 他一步步靠近董鄂妃的棺椁,然后在马程峰和老瞎子中间的位置跪了下去,姿势也是一模一样。看来小曼所料不错,问题真的出在这张血红色的地毯上。如果说四周浮雕上的眼珠是无数把可以控制人类灵魂的枪,那么,这张地毯就是他们的射程范围。 这是一场无声的法事,中间肯定会有一个点,一个重要的事件才会导致这场萨满诅咒法事无声无色的开始。城楼上的灯笼?马瞎子口中所说的眼球? 这个猜测决不能错,常小曼必须马上做出正确的决定。这就好比是一场法事,萨满的巫术控制住了人的三魂。人体三魂一旦陷入沉睡,如果不在一定时间内唤醒他们,那可就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他拎着猎枪小心翼翼地走下祭台,不敢触碰那血红色的地毯分毫。绕过祭台,就见前边城楼一侧有一行台阶,台阶直通城楼顶端。她走上城楼,两侧是两行黑影,也不知道那是雕塑还是真的活人,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打着昏暗的灯笼。 那一盏盏白皮灯笼里亮着昏暗的光线,火苗诡异地跳动着,常小曼身后的影子也在跟着这个频率晃动着。城楼上阴森森的,那股尸臭味更刺鼻了。她只有一发子弹,如果出现意外,后果不堪设想。 她轻手轻脚地走近,这个过程中不仅可以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就连自己的心跳声都显得格外刺耳。 由于视角问题,那两行黑影依旧看不清,常小曼只好举起手电照了上去。这一照不要紧,小曼差点吓的掉头就跑。要放在平时,这常五妹身边有四个哥哥疼爱,早就扑到哥哥怀里去了。可现在不比从前了,他只有一个人,而且她不能选择回头,哪怕是刀山火海她也得继续往前走。 那两行黑影不是别的,正是八据僵尸! 咱必须说一下,可不是所有的僵尸都像小说和影视剧里那样,平伸着胳膊一蹦一跳地扑人。什么是僵尸?僵而不腐的尸体就是僵尸。 面前的这八具僵尸就是一动不动没有丝毫生气也半点死气的,他们身体干瘪,皮肤灰白没有弹性。右臂甚至,僵硬地枯爪上搭着灯笼把儿。值得一提的是,这八具僵尸的眼睛也是睁开的,那眼神就跟洞壁浮雕上的眼球一样。 第229章斩尸 常小曼这两天可没少经历邪乎事,见的多了也就逐渐有了经验了,没敢直接靠前,用枪托推了下,前边的僵尸还是一动不动地戳在那。常小曼低头一瞅,原来每个僵尸脚底下都已经被固定住了。 这种建造工艺至今都让现代人无法理解。咱现代人盖房子用的最多的就是钢筋混凝土,钢筋混泥土结构的房屋十分牢固。现在有钱的大户人家办白事,坟穴中也大多用混凝土浇死了,这样,就算是盗墓贼也挖不开。不过这种说法也都是跟门上上锁一样,防君子不防小人。真正的盗墓贼手段了得,且不说那些得了摸金校尉真传的,就炸药就能给炸开。 古代人,尤其是那些皇陵中经常就会出现这种类似于混凝土物质,不过肯定不是混凝土,混凝土工艺是从国外引进的。 据说是用鸡蛋清,混合着石灰粉,再把某种坚硬的岩石磨蹭粉末,混合在一起,然后还要经过发酵的过程,至于酵母嘛,说出来更让人大跌眼镜,竟然是纯阳之身男子的尿液!不过配比的比例至今是早已失传了。这种物质十分坚硬,古时候的盗墓贼挖到这一层,把洛阳铲挖卷刃了也挖不开。最后只能用他们本门研制的一种特殊液体来融化它,其实没啥不能泄露的,就是醋酸,浓醋酸! 八具僵尸脚底下浇筑的好像就是这种神秘物质,十分坚固。常小曼用枪托推了好几下,也不见那僵尸有什么异动,这才放下心来。 她探头看了看僵尸们手里提着的灯笼,这灯笼没什么特别之处,也就是表面是白色的,而且没有任何画案装饰。 更让人称奇的是,里边跳跃着的小火苗好像并没有灯捻,灯芯。一抹火光就这么凭空燃烧着,泛着诡异的昏黄之光。 那具僵尸的眼睛一动不动,俯瞰着正下方的团圆性祭台,并没有要对常小曼发难的意思。她小心翼翼地凑近,撅起小嘴试着就要去吹灯笼里的火苗。可还没等她吹出来呢,那火苗竟然自己就无声无息的灭了。 莫非这火苗怕活人的阳气吗?常小曼又后退几步,在距离那白皮灯笼四五米的时候,里边的火苗又奇迹般地自己亮了起来。 小曼从那僵尸手上夺过灯笼,这次,直接把它顺着城楼扔了下去,巨大的冲击力直接把里边支撑的竹骨给砸碎了,只剩下一张平摊开的白色灯笼罩。那诡异的小火苗自然也就灭了。 一共是八盏白皮灯笼,常小曼依次取下,扔下去七盏,七盏灯笼灭了后,整个墓室中更加灰暗了。最后只剩下小曼手里拿着的最后一盏灯笼里的火苗还在跳动着。 这最后一盏他可不敢乱弄了,她提着最后一盏白皮灯笼,从城楼上走了下来。又不敢太靠近灯笼,生怕自己身上的阳气弄灭了里边的火光。想要验证自己的猜测,就靠它了。 小曼提着灯笼走上祭台,在那血红色的地毯前站定,看了看马程峰。他俩依旧规规矩矩地跪在董鄂妃的棺椁前一动不动,连带着汤疤子,三人就跟桃园三结义似的。 成败在此一举!常小曼低头凑近了白皮灯笼,微微张开小嘴,顿时体内一股阳气溢出。灯笼里诡异的火苗瞬间熄灭了。四周完全陷入漆黑,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黑暗中就听祭台上有个老人的声音说:“程峰,快起来,咱俩着了道了。” “瞎爷?我……我刚才做了个梦,又梦到董鄂妃了,她在勾搭我,就在我面前,躺在床上那个风骚呀!”马程峰揉着脑袋站了起来。 二人刚才并不知道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一站起来才发现,他俩中间还跪着个人呢。马程峰眼尖,一下认出来是汤疤子。 “哼哼……疤爷,你还挺有诚意的啊?说!我们小曼呢?”马程峰手中长剑已经架在了他脖子上。 就见汤疤子僵硬着身体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他的脖子关节每动弹一下都发出疙瘩瘩的动静。他身上的气味其丑无比,双眼凸出就跟得了红眼病似的。 “啊?小子当心!他尸毒攻心了!” “额……啊……”汤疤子丝毫不畏惧脖子上的冷兵器,他五官扭曲着张开大嘴,露出口中两颗尖牙,竟顶着程峰手中长剑一步步向他扑了过来。不仅如此,董鄂妃棺椁后跪着的那两个黑影也齐齐站起身来,他们就是汤疤子先前丢失的两个手下。 马程峰可不是心慈手软之人,先前不对他下手是因为小曼受他挟制。眼下他只有自己,而且已经落得这般模样,那程峰还能手软了? 长剑压下,剑锋所向鲜血四溅,直接把汤疤子的脑袋割了下来。 “程峰,瞎爷,你俩快回来!这红地毯上有古怪!”常小曼大喊。 马程峰架起老瞎子几步从祭台上退了下来,见常小曼安然无恙也就放心了。 常小曼正想跟他们解释,手里的那白皮灯笼呼啦一下又亮了起来。这昏暗诡异的光虽然很弱,但却有特殊意义,祭台上正在缓慢朝他们走来了两具僵尸又退回到了棺椁前齐齐跪了下去。 马瞎子皱了下眉头,泛着白眼仁左手指尖不停地掐算着。 “小曼,你这是遥控器吗?”马程峰打趣问道。 小曼说:“什么遥控器呀,这就是刚才你看到城楼上的那几盏灯笼,我也不知道为何,只要灯笼亮了,祭台红地毯上的所有生物就必须去跪拜棺椁。其他的全灭了,现在只剩下这一盏了。我不敢再熄灭它,所以提着它来印证一下自己的猜测,没想到还真让我猜对了。” “瞎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难道咱现在都不敢踏上祭台了吗?我可不能再稀里糊涂地对着一个棺材跪下了。” “程峰,稍安勿躁,别急,让我再好好算一算,也许咱们疏漏了什么重点。”马瞎子沉思不语。 “哎哟,这儿又没外人,您老就别装世外高人了,您说您掐什么掐?您还忽悠我呀?又不会鬼谷神算,切……” . 第230章幽绿的鬼瞳 这是江湖术士们惯用的骗术,不管走到哪,碰上啥人,总是闭着眼睛面朝天,背着手,指尖不停地掐算着,就好像他真能看破天机一样。满世间找,会鬼谷神算的高人都屈指可数,不是说不可能会。就算是会人家也不会在外人面前显摆。 鬼谷神算属于玄门中不二的绝学了,那可真是算天算地算三界的手段。上到前世姻缘,下到来生孽债全都能算的一清二楚。可你算的这么准属于泄露天机,就算你不说,那也是洞察天机。只要你算准了,那就得用自己的阳寿去换。 所以但凡是吹嘘自己会鬼谷神算的,您记住了,一百个有九十九个都是骗子。有那么一个是真本事,人家给不给你算还另一说,用自己的阳寿换一卦,除非人家是你亲老子! “臭小子,哪来那么多废话!老子算自己的,不会说话就闭嘴!”果然,马程峰的话招来了老瞎子的不满。 说实话,马瞎子算是高人了,也有点真本事在身,早些年阴阳玄道传他的卜算之术虽不能与鬼谷神算相提并论,可也是能洞察阴阳的好手段。不过既然是开门做生意,那就有真有假了,行走江湖你可不能有一说一有二说二。 就算是主家前生真欠下了什么孽债,今儿三更必亡你也不能说。说出来谁还给你钱啊?你得表面上装高人,能忽悠就忽悠。说好话呗?谁不愿意听好话呀?到时候把那真金白银揣进兜里才是真的。 马瞎子也习惯这样了,故而在程峰面前还继续演呢,岂料被拆穿,弄的颜面尽失。 “哈哈……您算不出来就说算不出来的,您有多少斤两我能不知道啊?”马程峰故意讥他。 “放屁!有啥不知道的?我告诉你们两个小兔崽子,这灯笼是不是白皮的?”马瞎子趾高气昂地问道。 程峰说:“对呀,我都看见了,人家小曼刚才也说了。” “小兔崽子,你拎起来闻闻是啥味的?是不是有腥味?” 马程峰凑近了用鼻子嗅了嗅,这次还真让马瞎子猜中了,灯笼外的白皮确实有淡淡的腥味,不过因为年代久远,已经无法判断这属于哪种腥味了,看样子应该是动物的油脂。 “这叫人皮灯笼!取的是百天婴孩的完整人皮,百天的婴孩体内带着阴气,刚刚睁开眼睛,眼睛里边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最有灵性!”马瞎子抱着肩膀说道。 “啊?”常小曼一听立刻把那人皮灯笼扔到了地上,怪不得闻着有股血腥味呢,原来是人皮做的,还是婴孩的皮,太残忍了。 “程峰,你先想办法找到刚才掉下来的那颗眼珠子,那才是关键,如果不出我所料,这些人皮灯笼之所以亮起来是因为刚才那眼珠子从天而降的原因。”马瞎子说。 主墓室虽然空间不大,但四周都是黑漆漆的,马程峰纵然有一双鬼瞳想在墓室中寻到一颗人的眼球怕也不容易。 程峰刚才把那可以射出金光的眼球从天井中挑了下来,当时与那眼睛四目相对就觉得整个人好像瞬间都僵化了一样。那种感觉是无法用语言完全形容出来的,他在半空中人体和灵魂都处于短暂的恍惚。 可现在,再想找那种感觉就难了,四周浮雕上全都是真人的眼珠子,但没有一个的目光可以再给马程峰带来那诡异的感觉。 马程峰的一双鬼瞳就跟红外线扫描似的,扫视一圈,可拱形主墓室中的每一个小角落全都找遍了,怎么也不见那颗消失的眼球。 “没了?怎么可能呢?难道掉棺材里边去了?不可能吧?刚才我都看了,这棺材一点缝子都没有呀?”马程峰双眼瞪的老圆,里边那对瞳孔无限放大,就差从眼眶子里掉出来了,眼中渗出幽绿的光,在黑暗的空间就好像是一对猫眼一样。 常小曼捂着嘴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虽然不是第一次见马程峰用鬼瞳,可鬼瞳中射出这令人胆寒的幽绿之光还是让她有些难以接受。试想,如果她以后跟这样的男人过日子,大半夜起来一瞅,自己家爷们正瞪着一双幽绿色的大眼珠子瞅自己呢,那得多吓人? 马程峰揉了揉眼睛,看的自己眼中干涩都淌眼泪了,依旧寻不到踪迹。“小曼姐?干嘛这么看着我?” “你……你……你平时晚上不会都这样吧?”常小曼的语气有些尴尬。 马瞎子笑道:“哈哈……你是说程峰的鬼瞳?你不用担心,这鬼瞳可不是他随时都用的,平时你看他不还是跟一般人没什么两样嘛。” “哦,那就好,那就好,太吓人了!” 墓室中几乎每个角落马程峰都找过了,如果连他都找不到的话,恐怕就算墓室中灯火通明起来,以常小曼一个正常人的眼神也很难找到了。现在,真的除了那口棺椁外全都找过了。唯一的目标只剩下棺材里边了。 但是,除非是出现某种特殊力量,否则,那眼球绝对不会隔着棺材板子掉进去。 一般古时候王侯将相的大墓,棺椁都要停在棺床上,不能直接落地,这棺床也有讲究。以上好的玉料为首,其次是汉白玉,再次之时大理石。以前东北考古队在盘锦附近发现了一个大金国的古墓,里边的墓主还不能确定,但他的棺床就是停在一大块绿松石上的。 当然了,这种讲究只适用于那些皇家大墓,像普通老百姓你也弄不起,古时候甭说别的,就一块汉白玉那都价值连城了。再说普通老百姓的墓葬也是有等级限制的,你越级就是砍头大罪。 还记得,无双他们就曾发现了古墓中的一口棺材停在千年寒冰古玉棺床上。那就是极品中的祭品,奢华中的奢侈了。 不过在民间也不是没有这种习俗的沿用,比如说,普通老百姓下葬前,棺材匠抬着棺材从灵堂里边出来,一直到墓地前,棺材都不能沾地,沾地是大凶之兆,会遭到死者的诅咒。 第231章绝顶轻功 而且您想啊,前翻咱说过,死人都是“死沉死沉”的,因为尸体内会有一股气,迷信的说法那就叫怨气了,怨气越重尸体就越沉。像无双上几天他们好几个大老爷们都抬不动李大海的一具尸体。 所以呀,棺材匠可不好当,你想啊,棺材里的那位爷要是生前还有心愿未了,或者死的冤枉,再加上一口实木棺材,那得多沉?一般有钱人家请棺材匠都是请八个,这也应了活人“八抬大轿”的说法,属于最豪华的礼制了。 可就算是八个棺材匠也不一定就肯定能抬的动冤死人的棺材,但你半道就算累死了也不敢让棺材落地,实在不行呢,身后跟着其他人就会用板凳把棺材垫起来让棺材匠稍作休息。但据说半道上休息的时间越多棺材就越重。 这要是乡下的老人,不信您就去问问,但凡干棺材匠这行的俩肩膀头子准保都不好,他们总得去拔火罐,一来是祛除常年接触死尸留下的死气,而来是对这个关键部位的保养。所以呀,可不是一般人有把子力气就能干棺材匠的。 诸位也许问了,可棺材太刀坟头还不是要直接下葬吗?还不是要触碰到地上的泥土吗?您不用跟我较真。其实诸位肯定没仔细看,一般下葬的是时候,南方人会往坟坑里边撒五谷杂粮,有的人家有钱,最下边还会垫一层防潮的石灰粉,还有的用镀金纸。 北方人粗狂没那么多讲究,也没南方人有钱,大多数就在坟坑里边垫上一层黄纸。可不管是南方也好北方也罢,都不会直接让棺材底儿触碰到泥土,这是禁忌。 丧葬习俗讲完,咱们书归正传。常小曼一听那眼球可能是掉到棺材里边了,她打着手电往祭台上一照。发现这巨大的殷红色棺椁下与祭台的红地毯间还有一层阻隔,中间垫了一个金灿灿的架子。 这玩应学名叫“凤栖”。凤栖被工匠们制作成树枝的形状,意为金凤还巢。只有在极高身份女性的墓葬中才能见到。皇后吗?也不一定,有的连皇后都不一定能用上这么高规格的东西。 俗话说龙凤呈祥,一龙配一凤,意思就是说九五之尊的真龙天子此生最爱的女人。当然了,有些帝王并不一定非得最爱自己的皇后,最后跟皇后的合葬墓里,她也用了凤栖。这都是做给世人看的,要是皇上最爱的不是皇后,那不是让天底下的臣民笑话吗? 不过,面前这座坟冢内的情况看来,这位顺治爷果真像传说中的那样,只爱美人不爱江山。虽然董鄂妃已经贵为皇贵妃了,可上边肯定还有皇后。但她的墓室中竟然出现了凤栖,这说明当初顺治爷对董鄂妃的宠爱肯定已经到了极点。 “程峰,你快看,快看啊!那是什么?那个架子?”程晓曼用手电晃了下问他。 马程峰说那东西叫凤栖,按董鄂妃这个身份来说,凤栖肯定是纯金打造的,不过至少也得有几百斤重,估计咱们是拿不走了。 刚才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祭台上,因为那眼珠从顶上掉下来第一下肯定砸在棺材板上,然后会惯性地落在祭台上。 常小曼用手电一照,就见那凤栖枝射出金灿灿的光芒,马程峰的眼睛往凤栖那一挪,立刻就觉着身子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就好似是被雷击了一样,这种感觉就是刚才被那颗眼球看到的。 “嗯?”马程峰眯着眼睛仔细一瞅,那颗圆滚滚的眼球可不就正藏在凤栖枝子下边呢吗?眼珠子鼓鼓的像是鱼眼睛,正朝着马程峰这边恶狠狠地瞪着呢,难怪这种感觉这么强烈。 “在那!我看见了,多亏了小曼。”马程峰笑道。 “可这个位置也太刁钻了吧?”它就藏在董鄂妃的棺椁正下方,想上去把它弄出来肯定就得踩祭台上的地毯。但这地毯活人又碰不得,而且,棺椁前现在还跪着两具僵尸呢。这可如何是好? “嘿嘿……小曼,你太小瞧程峰了,你忘了?他是个飞贼!”马瞎子说。他说的并不夸张,这世界上就没有飞贼去不得的地方,你看着险恶,但对于飞贼来说都是小菜一碟。 盗门中有两个绝顶轻功,一个是红娟门的“幻蝶术”,一个就是飞贼的“千里一夜行”。而咱这小小马同学恰恰继承的就是后者。后者讲究身体的柔韧性和协调性,前者玩的是幻术,纯粹靠迷惑人的视觉。 马程峰从包里掏出一根绳索,绳索别看很细,但里边都穿着钢丝,实则可以承受二百斤的分量。他把一端系在腰间,末端勾成一个套子,就跟蒙古族人套马一样的手段,把这个绳套子甩到了洞壁上凸起的岩石上。拽了几下,应该还算牢固。 其实说的更明白点,就是拍戏时候用的吊钢丝锁的手段,只不过控制绳子松紧的那个滑轮装置是在他自己手心中的,那小装置很小,是根铁杆子。 把长剑交给小曼,嘴里叼着短刀,双手用力,搜地下直接被绳索高高吊了起来,到了最高点的时候,他再慢慢身体平衡和角度,最后靠近那口棺椁,利用手中的小铁杆子的简易装置一点点把自己的身体降低下来。 “程峰,再下一点……左边……左边……好好好……继续下!”常小曼站在远端为她调整角度。 此时,那口殷红色的棺椁就在马程峰的脚下,他的身子一点点下沉。拴在石岩上的绳索由于承载了他身体的重点,勒的那块岩石哗啦啦直响,极快碎石滑落下来。可能是因为这墓穴已有数百年的历史,暴露在外的岩石多少也受到了些风化的缘故吧,它的坚固性并没有马程峰想象中那么高。好在暂时还足够承重的。 马程峰的身体吊在半空中慢慢下落,最后已经距离那口棺材不到半米了,只要再往下一小段距离,就可以用短刀刺中那颗躲在凤栖下的眼球。 第232章两道镇邪符 可就在这时,马程峰就觉得后脖颈子里汗毛一下子全都竖了起来,浑身都打了个哆嗦。这种感觉实在太诡异了,让他始料未及,他身体因为这股好似过电的感觉猛的蹦紧了。 要知道,马程峰刚才在下落过程中其实一直在努力调整着自己的气息,别看钢索吊着一百来斤的大活人,其实承重也就是四五十今儿。这就是他轻功的厉害之处。 可现在,马程峰被突然好似被雷击一样,无法集中心神调整气息,鼻子里一下喷出憋在肚子里的气。身子也自然而然的加重了一倍有余,顿时恢复了原本该有的承重。 哗啦啦哗啦啦无数碎石又从那快大石头上滑落而下,刚才绳子拴住石块的时候,那块大石头可不小,足有半米宽。现在重力加大,绳索这么使劲儿一勒,竟然只剩下人手臂的粗细,眼看着就无法再承重了。 “程峰当心呀”吓的常小曼大喊。 马程峰赶紧收回心神,调整体内气息的运转,稳住了身形,回头一瞅那块大石头,也是吓的一身的冷汗。 那块被他栓绳索的大石头正好就在头顶洞壁上,这墓室是椭圆形的,四周洞壁上全都是浮雕,浮雕上布满了活人的眼睛。马程峰抬头一瞅自己的绳索这才注意到,四面八方,浮雕上无数个眼球,全部齐刷刷地对着自己看了过来。 这就是刚才为何他突然汗毛倒竖起来的原因,那是诅咒萨满的诅咒它们不允许任何活物靠近棺椁。 “程峰,那块石头你看着点啊要碎了”常小曼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若是程峰从钢索上掉下来,肯定会沾到那块红地毯,到时候可真没第二个汤疤子能救他了。 马程峰此时是头朝下,腿朝上吊在半空中,脑门上豆大的汗珠噼里啪啦往下掉着,其实他也害怕,尤其是身后被无数只眼睛就这么恶狠狠地瞪着,跟八辈子仇人似的,搁谁谁不害怕呀正常人早就吓尿了。 背后,如同过电般的那种感觉依旧是如影随形,成千上万颗死人眼珠子就这么盯着他看。 他努力镇定心神,调整气息,舒缓节奏。可这种感觉是他无法甩掉的,就好像是幽灵一样贴在他后背上,不停地吹着阴冷的小邪风。 哗啦啦哗啦啦一片片碎石块滑落而下,钢丝绳突然间蹦紧了,勒的马程峰差点喘不上气来。那石块再难以承受他的重量,拦腰碎了。马程峰的身子就好像断了线的风筝似的倒栽冲掉了下来。 “程峰”小曼尖叫不已。 就看马程峰的身体灵活的好似一只猫儿似的,在仅有半米高的下落过程中一个跟头翻了过来。他原本就长了一条大长腿,用自己的长腿死死勾住了棺椁盖子的一侧,再用自己的双手抵住了下落的趋势,这才稳住了身形没有掉下去。 马瞎子气定神闲,好像早就知道程峰不会失手。 “小子,看看那两张镇邪符还在不在了”马瞎子问他。 镇邪符马瞎子要不说,程峰早就给忘了,这一看不要紧,两张黄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棺材上落了下去。难怪如此凶险呢 马程峰探身下去把两张黄纸符挑了起来,问老瞎子为什么这辟邪的黄符会自己掉下来呢 “那还用问镇不住棺材里的东西呗。不要贴了,贴上去也没用。” “您不是说这是什么高人相赠的吗咋地又吹牛逼了哈哈莫不是您自己胡乱画的吗怪不得我看不懂呢。”马程峰嬉笑道。这也是那些江湖骗子们惯用的手段。 实现跟主家商量好了价钱,说是帮挡煞消灾,最后自己掏出两道灵符就说这是某某真人,某某仙长所赐,时间只此一枚。主家听了自然要给人家再加钱。估计那黄符上画的是啥玩应他自己都不知道。 “你个小兔崽子,你是在怀疑老夫吗我告诉你,此符乃是五灵道人亲手所画。五灵道人乃是真正的有德之人,他云游四方斩妖除魔无数。” 这次他还真没撒谎。说起五灵道人还跟阴阳玄道有点关系。阴阳玄道的本领得于清朝末年,得道之前他也只是悠荡在世间的一个“妖人”若问这妖人有何本领,最多也就是他神奇的长生不老之术。而这长生不老之术与传说中的那个叫“努尔哈赤诅咒”的古老生物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五灵真人居无定所,游离四方。世人也叫他五灵仙长,这老道了不得,可不是一般道士都能被称作仙长的。听说他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几乎就是个活神仙了。 可五灵道人纵横一世却没有一个门生,后来游离辽东时巧遇阴阳玄道。二人一见如故,促膝长谈,一聊就是一年有余,谁也不知道这一年的时间里两个老道都谈了什么。 总之,一年后,阴阳玄道从山林秘境中走出,手中的七彩拂尘已然泛出夺目的幻彩。而从此五灵道人则踪迹全无。 五灵道人有一宝,名叫五灵镜,宝镜中汇集着天灵,地灵,人灵,仙灵,妖灵。这里说的灵是指一种气场。凡是被五灵镜照到妖鬼无有遁形与阴阳玄道的七彩拂尘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七彩拂尘一直都是玄道手中至宝,是他的门面,不过,在没有遇到五灵道人之前这七彩拂尘实际上还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厉害。 “得嘞,您可别忽悠我了,还五灵道人呢五灵道人我听说过,半仙之躯嘛有面五灵镜。他不是在清朝末年时候就仙游而去了吗哈哈您可别告诉我您是清朝末年人。”马程峰最看不惯他们这些江湖骗术。 “你小心还不信,我骗你干啥五灵道人是我在几十年前遇到的。”这回他没撒谎。 那时候马瞎子还有一双通亮的招子,小孩不大,兵荒马乱的,也没人管这野孩子。辽西出马匪是出名的,小孩没事就跟着那些胡子马匪到处乱跑,人家抢了啥他就跟着吃一口。 第233章五灵真人(1) 其实倒不是他有啥能耐,无非就是因为他姓马,人家赏一口饭吃而已。 记得有那么一次,老胡子让他骑马到热河给吴功耀送信。小孩半道上贪玩,骑着马顺着山道一直跑,前边看着只又肥又大的兔子,都好几个月没开荤了,他能不馋吗? 他骑马就追了上去,可也不知道咋回事,那大兔子蹦的那个快呀,追的马都要累死了,也没追上。最后那大兔子跑进了一片山谷,那山谷四面环山,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儿。 一般人可注意不到这里,山口前边是一大堆茂密的灌木丛,正常人从这儿经过一般都以为这是个死胡同,实际上灌木丛挡住了山谷的入口。那大兔子就顺着灌木丛蹦了进去。 马瞎子跳下马背仗着自己身材瘦小,拨开灌木丛就追了进去。 山谷中仿佛仙境一般,高山流水,仙草异木,苍鹰飞禽应有尽有,他看呆住了,一时间就忘了自己的任务,顺着山谷往里边走。 越往里走山路就越开阔,最后,前边出现了一个小瀑布,清澈的山泉水从天而降,在山谷中形成了一湾泉水,那泉水好似月亮湾一样,月牙顶端是个小山坡,山坡上刚好有个茅草屋。 茅草屋上晾晒着许多干果和野山菇,看似这小茅草屋里有人隐居。 这种风景秀丽的秘境中,一般隐居的可都是世外高人,马瞎子不免看入了神。他赶了一天的路,是又饿又渴,蹲在泉水边上就喝了起来,他发现这泉水十分甘甜,泉水中还有一条条大鱼在游动着。 他本就是因为腹中饥肠辘辘追那大兔子进来的,这时候见到水里边有鱼就想抓一条上来烤着吃,吃完了继续赶路,也没多想。 怎奈,天公不作美,突然一道闪电划破长空,轰隆一声巨响,紧接着黑云压顶狂风大作,大雨哗啦啦地倾盆而下。浇的他狼狈至极。 顾不得再捞鱼,捂着脑袋就往山坡上那茅草屋跑去,眼看着就要跑到上坡上了,突然面前嘭地下像是撞到了什么东西。都给小孩撞傻了,就好像平白无故面前多了面玻璃,你没看见直接撞碎了一样。 他捂着脑袋上的大包,抬头一瞅,面前什么都没有,奇怪,那刚才自己是撞到什么了呢?他试着伸手一摸,他发现自己面前数公分前竟然好像有一块空气墙,用手一拍还有砰砰砰的动静。不过刚才他冲过来的劲儿挺大,把这空气墙撞出了个大窟窿,无形的这个露口刚好可容人通过。 小孩是个愣头青,要搁在现在打死也不敢往里边进呀! 头顶上雨水从天而降,半空中打在了这片空气墙上,雨水顺着空气墙又流淌而下。他发现这空气墙是个椭圆形的,面积很大,把这半山腰的小茅草屋刚好包裹在了里边。 马瞎子顺着被他撞破的缺口就钻了进去,没等走几步呢,突然就听小茅草屋里传来了爽朗的笑声。 “哈哈……无量天尊,有缘之人终于来了,贫道已然苦等数十载!” “谁?是谁在说话?”马瞎子吓坏了,这荒山野岭的,哪来那么多奇遇呀?该不会是山里修行的什么山猫野兽吧? “有缘人莫怕,贫道道号五灵真人,但请有缘人入室小酌。”说着话,那小茅草屋的门吱呀一声开了。马瞎子战战兢兢地探头过去,这一瞅,小茅草屋里边是个榻榻米,榻榻米上摆着一个竹桌,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头身着古朴淡雅的道袍正盘膝坐在那。 老道满面宏光,一副仙风道骨之容。他冲马瞎子笑了笑,指着小桌上的酒坛和酒杯说,没想到贫道的有缘人竟是一个半大的孩童。也罢也罢,这美酒便便宜你了。 说着话,他轻轻冲马瞎子挥了挥手,脸上堆着慈祥的笑意。马瞎子就觉得身后有股无形的力量把自己往前使劲儿推了一把,让他根本无法拒绝这神秘老道的邀请,两步跌了过来。 “前……前辈……晚辈无意打扰您的静修,多有冒犯了。”马瞎子心知这老道绝非等闲之辈,赶紧双手抱拳客套道。 “呵呵……孩子,这就是缘分呀!若不是你来,只怕贫道还要在这绝谷中困上数十年咯。”老道给马瞎子倒了杯酒。 这酒倒入杯中,也不知道咋就那么香呢,马瞎子回忆,自己一辈子从没喝过这么好喝的酒,几乎已经难以用语言去形容了,一口喝进肚子里,就觉得好似无穷力量顺着自己的喉咙没入骨髓,血管,整个人都神清气爽起来。 “前辈……这酒……”他巴结巴结嘴意犹未尽。 “呵呵……贫道这酒可不是随便喝的哟?”他见马瞎子自己又要倒酒,赶紧伸手遮住了酒坛子,说:“这酒可不能这么喝,你刚才这一杯已是相当于我五年的修行了,你*凡胎,若是再喝,可不是要把下辈子的福运都耗尽了哟?” “前辈?您刚才自称是……晚辈没听错吧?您真的是五灵真人?”马瞎子自小行走江湖,江湖上的那些怪闻轶事也多有耳闻。五灵真人可是个传奇性的大人物了,自然每一个江湖人都知晓他的传说。 “怎么,你不信吗?来,你看这是何物?”他从一个小檀木匣子里拿出了一面五色镜子,这镜子表面上看没有任何凸凹,但你入眼一瞅,就跟照哈哈镜似的。把马瞎子的小脸拉扯的老长。 那年头,小孩不懂事,穷人有几个照过哈哈镜的,吓的马瞎子捂着眼睛就往后缩,以为撞鬼了呢。 五灵镜分为五个凸面,五个图面形成弧度,所以照的时候影像会发生扭曲。马瞎子伸直了脑袋跟个长颈鹿似的,想看又不敢看。 “这就是传说中的五灵镜?”马瞎子问道。 “你这孩子岁数不大倒是好眼力,此宝镜可让人洞察阴阳三界。” “真的吗?那为什么我的脸会是这个形状?真人,是不是晚辈被鬼上山了?”马瞎子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镜子里自己扭曲的影像。 第234章五灵真人(2) “不,是因为你的灵魂很纯,好了好了,这下你这孩子总该相信贫道的身份了吧?”说着,五灵真人就要把宝镜收起来。 马瞎子当时就是十三四岁,那么大的孩子好奇心最强。一听是传说中的至宝,立刻伸手又夺了过来,反向朝着人家五灵真人的脸就照。 “哎?熊孩子,不能照贫道!快快拿开!”岂料,五灵道人的反应极大,直接推开了五灵宝镜。 小孩没啥心眼,他刚才并没有去看镜子里的影像,镜子刚才晃到五灵真人脸的时候,分明镜子里空白一片,什么都没有。 “刚才多有冒犯,还望真人不要与我这半大孩子一般见识。既然真人也说了,与我有缘。晚辈马啸风不才,斗胆想请您收我为徒,日后徒儿拜在您的门下,必将好生修行,将来斩妖除魔造福一方百姓,也不枉恩施教导!”小孩不傻,这机会可不是一般人能碰着的,那得是多大的缘分呀?满世界找,又能找到几个像五灵真人这么大名头的道士? 修道之人毕竟不是佛门中人,他们也讲究脸面,出门见到小道士了,你看小道士脸上自信满满,那一般都是师承命门的,什么崂山的,茅山的,终南山的,武当山的…… 不过,世上若是有人自称是他五灵真人的高徒,那可真是要秒杀一切了,到哪都得高看你一眼。 “恩师在上,受啸风一拜!”小孩会来事,赶紧打撒打撒身上灰尘,弯腰就跪了下来。 他低下头一弯腰,脑袋还没等磕到地上呢,人家五灵道人右手轻轻一抚,顿时一股暖风从下往上吹了起来,他那埋汰小脑袋怎么也磕不下去。 “孩子,快起来,莫要跪我,贫道不值得你跪,贫道也没有什么可以教你的,你我之缘仅限于今日之约。”他搀起了马瞎子。 并非他不愿收徒,实在是五灵真人已如油尽灯枯。他可是真能人,光是看着这孩子的面相就知道他日后定然有大出息,而且,刚才五灵宝镜中看到的可不是他的倒影,而是他的灵魂。这孩子的灵魂亦邪亦正,绝非眼前这么淳朴。 他已然算出,日后这孩子将拜在邪道门下,绝非善类! “真人,求您了,啸风从小孤苦伶仃无依无靠,好不容易寻到真人您这么一个亲人,您不能嫌弃我呀?您再没有什么可以教我的,那这世上还有什么人比您还高明吗?”马瞎子当时确实很淳朴,十来岁的孩子,没啥心眼,真心的就是想找个地方学徒。 其实五灵真人自己现在也纠结,眼看着面前这半大孩子是有慧根的,日后定成大器,而且恍惚间,好似看见这孩子的一双眼睛非同寻常。这样的弟子不收?还等啥呀? 可他不敢收,自己并非没有可以教他的,实则是自己现在已经等同于结束了这个世界的生命了。而且马瞎子的灵魂可不纯洁,坏着呢。 “呵呵……好孩子,快起来吧,相信贫道,日后你会碰上比我厉害千百倍的师傅教你!”他慈祥的笑着。 事实证明,五灵真人的确了得,未卜先知,十几年后,马瞎子折了一双招子,可因祸得福,机缘巧合碰到了阴阳玄道。虽不算是玄道正儿八经的徒弟,但是能得阴阳玄道些许本领却也够他受用终身了。 不过咱话又说回来了,玄道收的徒弟每一个是好鸟,这里边都包括吴功耀在内。你没点野心,没点私欲人家也不要你,因为他本身就是亦邪亦正。人没有私欲,你纵然有天大的本领也是庸才一个! “呵呵……好孩子,俗话说无功不受禄,你我虽然有缘,可你喝了贫道的酒,是不是就该帮贫道些小忙啊?”五灵真人说道。 “请真人明示,晚辈必然上刀山下油锅在所不辞。”那时候的江湖人全都讲义气。人家五灵真人乃是世上少有的明道,别说给酒喝了,就算萍水相逢没有恩惠,他也会答应。 不过那酒可不是一般的酒啊,这一杯酒等于日后救了马瞎子一命!要不然马瞎子丢的就不只是一双招子那么简单了。 五灵真人说,你去山腰上,山腰上有一个洞穴,洞穴中有个结界印记,你先去把那印记磨出,记得,要用我这坛酒洒在结界上方可,不要用手脚去触碰。而且你可不要半路上偷喝这酒,一滴也不能喝了!不然对你日后没有好处。 小孩心智淳朴,也没想那么多,点头,抱着五灵真人的那坛子酒水,顺着茅草屋后的一行石阶小路跑了过去。这行小径不长,也就是二百来米,蜿蜒向上,直通半山腰。不过很明显,它是在半山腰外那层空气墙的范围之内的。 马瞎子就不动了,既然这山洞一直在空气墙内部,为什么这么多年五灵真人自己不去那山洞呢?他那么厉害,为什么非要找我个小屁孩帮忙啊? 冲着五灵真人这名头就足够相信他的人品了。他也没敢多想,不大会儿就顺着蜿蜒的山间小径,拐了几个弯,找到了那个隐藏在两棵大柳树后的山洞。 马瞎子这才发现,原来这洞口堵着一块大石头,不过大石头又没完全把洞口遮住,露出了一条小缝隙。成人根本无法通过,也就只有他这样瘦弱的半大孩子能勉强试试了。 他侧着身子,仗着自己瘦弱,一扭钻了进去。这石洞并不深,不过左右岩壁上可全都是长满了各种五光十色的晶体,好似宝石一般。但当地人都知道,这就是普通的晶石而已,花岗岩的圆石。 他走到洞穴最深处,就见地面上出现了一汪水,那水看似平静无奇,平铺在地上浅浅的一层,都没有人手掌高,不过洞穴地面十分平整,根本就不见有角度的倾斜,这汪水怎么就可能一直静止在此处不动呢?好生奇怪。 而且,五灵真人让他来寻结界,可洞内只有这么一小汪清水,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结界吗? 第235章五灵真人(3) 马瞎子走到水前,轻轻把脏兮兮的小手伸了进去,可还没等他的手触碰到水面呢,突然,水下就好像涌出一股强大的力量来,是一股反作用力,把他的小脏手径直推了出去。他猝不及防,被这股外力推了个载歪。 他诧异地盯着这一汪清水看着,很清澈,就像山谷下的泉水一样,这么平静的水面下怎么还会有东西呢? 半大孩子,整天跟那些胡子马匪混在一起,看惯了杀人放火,早就不知道啥是害怕了。小孩也是倔强脾气撸胳膊网袖子,吐了两口唾沫,双手搓了搓。卯足了劲儿,右手就猛地又插向水面。 这一次,明显那清水中的神秘力量没有他的力气大了,他的小手终于顶破了中间的阻隔,触碰到了水面。 那水……竟然是暖的,而且他用手一碰,立刻平整的水面开始向四外溢出,最中间露出了一片空白区域。泉水下射出七彩幻光,晃的马瞎子几乎睁不开眼。他遮着双眼,稍一松懈,手底下的那泉水又再度合围回来,汇聚在了一起。 他揉了揉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难道刚才自己见到的五光十色的光幕就是所谓的结界? 这种超自然现象绝非偶然,他岁数不大,可却不傻。很明显,当初是有人布下的这个结界,困住了五灵真人。而山洞中的这汪水,还有水下的那一抹七彩幻光…… 问题是,布置结界的人肯定是个高人,而且这人的修为肯定是在五灵真人之上,世上真的会有如此能人吗? 当初那年头,阴阳玄道的名号已经很响了,那时候都有吴功耀了,吴功耀都有了自己的常胜山,常胜山上数万盗匪号令天下。而阴阳玄道就是吴功耀的恩师,名头能不亮吗? 而且阴阳玄道本就是辽西人,再加上,江湖传闻的那个段子里,玄道与五灵真人曾有一面之缘,二人相聚一年后,五灵真人就如同人间蒸发般消失了。 看来此处事跟玄道必有关联了。如果这结界是玄道所立,那他破了玄道立的结界岂不是不忠不孝? 玄道是吴功耀的师傅,吴功耀是盗门魁首,他老马家世代效忠盗门,已有契约。这么做真的合适吗?而且,更重要的是,若真是阴阳玄道所立结界,他肉体凡胎又怎能破呢? 可马瞎子万万没有想到,命中注定的,阴阳玄道立的这结界还就只有他马瞎子能破。小孩是啥也不会,可他也不是普通人,您想啊,日后能让阴阳玄道赏识,授他绝学,这孩子能是普通人吗?马瞎子命格奇特,倒不是说像无双和马程峰这种百年难遇的命格。 他五行挺有意思,刚好是金木水火土,哪个也不多,哪个也不少。 也许一般人看不出啥,可真正能凑齐五行的人不多,这命又叫“五全”命。说白了,前世不欠任何债,也不欠任何情。这一世是清清白白的肉身转世而来。 阴阳玄道布下的结界,一般人可破不了,唯独有五全命的人可以,数年之后,阴阳玄道赏识马瞎子,也是因为他的五全之命。 阴阳玄道的名号可是太响亮了,马瞎子连做梦都不敢想自己能有如此机缘巧合,在一生之中竟然受两位明道的点拨。虽然五灵真人并没有教他什么,可刚才那一杯清酒对他日后的意义可是太重大了。 他骑马奔袭了足有上百里地了,是又渴又饿,刚才喝了五灵真人的那一小杯水酒并没觉得咋解渴。可就是这一杯酒,竟憋出了尿意。他阴阳玄道再厉害,管天管地管不了我拉屎尿尿吧? 人有三急,憋的他跑到边上脱了裤子就尿。哗哗哗……污秽的液体顺着洞里低洼不平的地面竟然就流进了那摊清水中。 待马瞎子提起裤子回头这么一瞅,小孩瞪大了眼珠子说什么也不敢相信,那摊清水竟然开始蒸发了,就跟被架在火堆上烤一样,没多大会儿的功夫竟然全部蒸发了。 清水下本泛着一层七色幻彩,幻彩夺目的光芒愈发的灰暗下来,没过多大会儿就消失了。 “哎哟,罪过罪过,玄道,小人不是故意!不是故意破坏您留下的结界的,您老可千万别怪罪我呀!”马瞎子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头,吓的撒腿就跑。 并不是说阴阳玄道到底有多凶,实在是江湖中对这老道的传闻太多了,那都传的没边了,在江湖人心中他的法力甚至可以跟太上老君平起平坐,所以,但凡是遇到跟玄道相关的东西,能不害怕吗?那就相当于得罪了大罗神仙呀! 等他跑回半山腰的小茅草屋,屋子里空荡荡的,一个人影都没有。小桌的酒杯下压着两张灵符,算是五灵真人的报答吧。 马瞎子不敢逗留,把两张来之不易的灵符揣进怀中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这就是缘分,缘分上天早已注定。 要不是追那野兔他也不会误打误撞闯入神秘山谷,要不是他是五全之命也不可能闯入玄道布下的结界,要不是他那泡五全童子尿也不会释放出被玄道圈禁的五灵真人。 外边的雨早就停了,当马瞎子跑出这片神秘山谷后,山腰上,一只正在啃食着青草的老山羊。 老山羊望着这少年远去的身影咩咩地叫了几声。 五灵真人这两道灵符可了不得。数十年前的五灵真人走南闯北纵横江湖,斩妖除魔无计其数。他亲手画下的灵符都能封印千年旱魃,您说功力到底多深厚吧? 不过今夕不同往日,五灵真人被阴阳玄道圈禁太久了,而且,五灵神镜中的镜灵早已被玄道取走!别说再出去找阴阳玄道报仇了,恐怕他自己的大限将至,这老山羊再活不了多少年头了。 所以,他的这两道灵符的威力自然也是大不如从前。当然,五灵真人就是五灵真人,他亲手所画的符咒对付些普通邪物还是挺管用的。可惜,马瞎子几十年后才想起用这两张灵符,不过这次他对付的可不是普通的鬼邪。 . 第236章镇邪符过期了? 董鄂妃尸体躺在凤凰山下已有数百年之久,冤魂不散,在棺椁中做了几百年的噩梦。四周无数只萨满的肉眼就这么盯着诅咒她数百年,再善良的人也不可能好到哪去。她的怨气之重几乎难以想象。恐怕就算阴阳玄道亲自出手,也不会太轻松。 “不可能呀?老子这可是五灵真人亲手画的呀!如假包换!怎么连具邪尸都镇不住了?”马瞎子咂嘴也无法解释。 程峰说您可拉倒吧,你这故事太假了,玄道封印他干啥?还秘境?还山谷?哈哈……您啊,别当我和小曼是三岁孩子,好忽悠是吗? “你……你……你小子别扯那些没用的,赶紧把那眼球碾碎了!要不然一会儿指不定又出啥幺蛾子呢!”马瞎子想把话题岔开。自己再回想都觉得这故事不太靠谱。 他破了人家阴阳玄道的结界,人家怎么可能日后又教他本领呢? “哎?瞎爷?玄道后来没骂您呀?哈哈……”连小曼都打趣问他。 马瞎子骂道:“你们两个真是天生一对的狗男女,埋汰人都不带脏字是不是?赶紧干活,老子可不愿意在这死人窟窿里多呆一分钟!等出去了再给你俩细细讲。” 马程峰身体灵活,在棺材盖上用双脚勾住棺材沿,身体慢慢往下探去。他身子探下去发现,那眼珠子竟然好似活了一样,滚动一下换了个角度,恶狠狠地盯着他正在看。 “看……看?看你妹!”马程峰直接用手中短刀,一下就刺进了那眼球里,一股脓液溢出,差点没喷到他脸上。马程峰赶紧一跃而起。 那眼球刚刚被他刺穿,突然,整个墓室剧烈地晃动起来。而且墓室中传来一声声痛苦的嘶吼,无法分辨到底是什么动物的声音。也许,正是那眼睛的怨灵。 墓室剧烈的摇晃着,左右洞壁浮雕里镶嵌的那些眼珠子也在不停地往下掉着。 “怎么了?地震了吗?”常小曼扶着马瞎子喊道。 “不!不是地震!”马程峰灵巧的就好像是一只小猫似的,直接纵身一跃,从棺椁盖上蹦下了祭台,落在小曼身旁。 他刚刚站在棺椁盖子上,分明感觉到震感的源头是来自于这具棺椁之下。好像棺材里有一股强大的力量要挣脱束缚。 “瞎爷,好好收起你这两张五灵真人的镇邪符吧!希望一会儿能派的上用场!你俩后退,那东西要出来了!”马程峰把他俩推开好几米远。 棺椁在剧烈地震动着,渐渐的,棺椁盖子嵌缝中的石蜡慢慢脱落下来,随后,棺椁盖子随着剧烈地震动开始向外推开。 随着棺椁盖子慢慢自己打开,那道缝子越来越大,里边泛出宝气珠光,晃的墓室中都金灿灿的。马程峰和小曼的眼睛瞪的老大。努力这么久,受了这么多折磨,今日终于得见这宝藏真容了。看来如果顺利的话,可以回去跟无双交差换得自由身和那张全额支票了。 墓室中狂风大作,吹的祭台上的红地毯卷起了边,地毯上每一根红色容貌都竖了起来,那一抹抹血红液体被狂风吸了起来,然后形成一缕缕腥臭的液体顺着棺椁缝子吸了进去。 最后,祭台上的血红地毯重新变成了死气沉沉的灰色。 “好重的怨气!程峰,一定要当心!”马瞎子嘱咐他。 马程峰捂着眼睛,墓室中的那些小石子不停地拍打在脸上如同刀割一般。飓风中,他已然听不清马瞎子的话了。最后,也不知过了多久,飓风终于停歇下来,墓室中再度恢复了死寂。 “没动静了?结束了吗?”常小曼打开手电朝祭台上照了照。其实已经不需要手电了,整个墓室都已被棺椁中陪葬的明器晃的通亮。 “没有,好重的死气呀,可不是那么简单的,咱们先等一等再过去。”马瞎子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那具棺椁依旧静悄悄地倒在祭台上,好像并没有什么变化。难道并没有诈尸? “我上去瞅瞅,你俩等我。”马程峰拎着长剑一步步小心翼翼地踏上祭台。这一次,洞壁浮雕中的那些眼球全部掉了下来,身后再也没有那种凉飕飕的感觉了。 也不知道,这红地毯现在能不能碰。他脚尖半踩在地毯上试了试,还行,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然后他把整支右脚全都落了上去,还是没有什么感觉。看来刚才就是这些萨满邪恶的眼睛在搞鬼。 但马程峰为了万无一失,还是挥起长剑,用刀尖划断了那邪恶地毯,然后顺着中间这条路走了上去。棺椁中也不知道有多少名贵的陪葬品,越靠近,那宝气珠光就越刺眼,晃的他必须一只手遮着眼睛。 但他可没敢直接靠上前去,在距离棺椁不足两米的时候停了下来,然后平伸胳膊,用长剑的剑尖轻轻一划。这把长剑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金属锻造而成,它的锋利甚至不亚于无双手里的寒血刃,剑锋所向无坚不摧。 长剑落下,咔嚓一声……厚重的棺椁盖子如同切豆腐似的被截断了,两截木板子直接栽倒了下去。棺椁中顿时溢出一股夺人心魂的寒气,每一丝寒气都直往人骨头缝里钻。 马程峰是艺高人胆大,顶着那股寒气走了上去,探头往里边一瞅。 “妈妈呀……”他目瞪口呆,站在棺椁前吓的都迈不动步了。 “程峰?怎么了?”常小曼以为他见到里边面目可憎的尸体了呢。试想,一具怨气未散,沉睡在棺材里几百年的女尸,肯定好看不到哪去。没准已经烂的不成样子了。 “好多,好多,真的好多宝贝!我这辈子都没见过,小曼,把蛇皮袋子扔过来!”他冲小曼喊道。 “且慢,明器别急着装,我们小爷让你来做这笔买卖,肯定看上的不是椁中的陪葬品,真正的好东西都在棺材里边呢。那些破烂他可瞧不上眼。再说了,你现在就算全都装进去也没用,也得看墓主人让不让你拿出去。”马瞎子说道。 第237章冰棺美尸 他毕竟是吃董家饭的,虽然跟程峰是本家亲戚,可关键时刻还得站出来维少主子说话。你当那一千万那么好赚呀? “您老到底想怎么样呀?这些明器价值连城,喏?您瞅瞅这串东珠?颗颗如同鹌鹑蛋那么大!”他顺手从棺椁夹层中拽出了一条东珠链子。 丝毫不夸张的说这条链子每一颗珠子甚至比无双当初在东珠坟那些老蚌嘴里边看到的还大。估计一颗取下来就是六位数了。 “马程峰,我告诉你,但凡能卖上价的东西那都不啥真正的好东西。我家小爷要的可不是这些。去,老规矩,西南角点蜡烛!升官发财咯!”马瞎子大吼一声。 这一嗓子讲究的是气势,声越大越好,据说阳气重的盗墓贼这一嗓子能镇住棺材里的邪气。 棺椁中的宝物简直琳琅满目,有些宝贝马程峰也认不得是什么质地的。大多数都是女人的首饰,什么祖母绿,青金石,珊瑚,玛瑙,翡翠,宝石……应有尽有,颗颗都大的惊人。 所有陪葬的明器堆满了棺椁,棺与椁之间有这么一层夹层,夹层也就是二十公分。里边塞满了名贵的珠宝首饰,嘴放放不下了,直接堆在了棺材板子上。所以别看外椁马程峰打开了,但却还没看清最里边这层棺材到底是什么样式的。 他用手把外椁夹层中的明器全都扒了下来,终于露出了里边那层棺材盖。他的双阳瞪的老大,惊讶地看着这从未见过的棺材盖。 “我靠!这……这怎么可能?”他自言自语着。只见无数珍宝下埋着的竟然是一口透明棺材。棺材盖下可以清晰的看到那具冰冷的尸体完好无损地躺在下边,安详地沉睡着。 水晶这种东西并不是中原的,明末清初不可能有这么大块的水晶从国外引进。那时候中原还不太平呢,哪来的水晶棺。 那层琳琅满目的珠宝刚被他拂去,下边的棺椁立刻泛出冰寒之气,这寒气简直太凉了。现在马程峰总算是知道了,原来那不是尸体的气息,而是这棺材特殊材质发出的。 “好冷……这是什么棺材?瞎爷,是透明的?您见过吗?棺材盖上还透着寒气呢?”马程峰年轻,可没无双的见识。 “哦?不会吧……区区董鄂妃,难道……顺治爷竟然如此宠爱她?不会是那个……那个……小曼,快,扶我过去!”老爷子一听,老兴奋了,不等常小曼伸手扶他,跌跌撞撞地就往祭台上爬。小曼见状,赶紧跟了上去。二人是全然忘了这棺中尸体的几百年怨气。 几步跑上前去,马瞎子双手不停地摸索着。“在哪?在哪?快给我看看!” 马程峰拽着他的手,搭在了那块冰凉的棺材盖上。马瞎子刚刚触手就觉得那寒气顺着自己的手掌钻进了体内。虽然他看不见,可他却能通过触感判断出这到底是什么材质的棺材。 触手的感觉十分光滑阴冷,而且人的体温触碰上去后,会明显觉得棺材盖好像有一丝被温度化开的感觉。只不过,他一抬手,那被他体温化开的棺材盖表面的液体又瞬间凝固如初了。 这材质很像了,真的很像,它光滑如绸缎,好似千年的坚冰,如果没有猜错,这就是传说中的千年寒冰古玉!这么大一块?天呀!这还是从古至今第一次见到呢。 千年寒冰古玉实在太稀有了,像拳头那么大一块,放进棺材里,就能让棺中尸体千年不朽。如今,面前竟然这口完整的棺材就是用那千年寒冰古玉制成的,这本身就是一件旷世奇宝了! “程峰啊!你知道这口棺材值多少钱吗?宝贝!宝贝呀!小爷这一千万真是没白花!哈哈……”马瞎子激动的浑身颤抖。 他以前也没少挖坟盗墓,最厉害的一次是挖了一个春秋时期的诸侯王墓。可里边还是无缘得见千年寒冰古玉,别说诸侯墓了。放眼中华五千年,所有君王陵寝,里边能挖出千年寒冰古玉的次数缺指可数。其珍惜程度可见一斑了。 “瞎爷,先别管它值多少钱,可您总不能把里边董鄂妃请出来,然后让我扛着棺材回去找双爷交差吧?”马程峰咧着嘴无奈道。 “哦,好吧,这样做太绝了是吧?” “瞎爷,不是太绝了,关键是我也扛不动啊?” 这千年寒冰古玉棺薄的好似一张白纸似的,它清透无比,透过棺材盖,马程峰已经可以看到里边董鄂妃安详的睡姿。 她的面容鲜活如初,甚至皮肤表面都能看清每个毛细血孔。她很白,白里透着少女的粉嫩。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张殷红的樱桃口。她上下红唇微微张开,露出了一条缝隙,里边则是一口小白牙。 她静静地躺在棺材里,双手交叉放在腹部,身上穿着凤袍,挂着许多串珠宝。腰上系着八宝瑞玉带,脚上穿着满人的花盆底儿鞋,头上带着旗头,那旗头上两朵鲜艳的牡丹花甚至都还没有凋零。她双腿到小腹位置盖了一床薄薄的陀罗经被,上边是密密麻麻的藏传佛文。 董鄂妃的真容就跟几次他在古墓壁画中看到的一模一样。不过,棺材中的董鄂妃更加安详端庄,并不像幻觉中里那么婀娜风骚。 “她……她好美呀!”常小曼忍不住说道。 “是很美,只是少了些人,可能是人味儿吧,我总觉得世上不该有这么美的女人。” 马瞎子说:“所以呀,自古红颜多薄命,董鄂妃,杨贵妃,东哥格格,貂蝉之类……都是大美人了,哪一个又得了善终?” 马程峰喉结处咕噜下咽了口唾沫,她太美了,几乎没有一个男人能不受这样的诱惑,对美好事物的追求每一个人都一样。哪怕是常小曼,也不免多看几眼。 “她是不是睁眼睛的?”马瞎子问。二人齐齐摇了摇头。 “说话!说话!你俩傻了呀?” “啊?不是睁眼,闭眼呢!闭眼呢!”二人又齐齐答道。他俩看的魂儿都要飞了,谁说只有男人喜欢看美女? 第238章死棺 “幸好没有睁开眼睛,要不然可是太邪乎了,程峰别看了,准备开棺!去点蜡烛。”马瞎子说。 “瞎爷,都这么亮堂了还用点蜡吗?直接开就好了嘛?”马程峰可不信那些老一辈代代相传的说道。当然,他也没遇到过真正邪乎的古墓。所以才说他还欠历练。 “臭小子,听话,祖师爷留下来的规矩不能破。还是那句话,蜡烛如果灭了必须撤出去!就算是小爷在,我也敢这么说!”马瞎子坚持让程峰遵循老规矩办。他这么说也有他的道理,这是对墓主人的尊重,同样也能得到祖师爷的庇护。 “哎呀,老东西,你怎么那么多事啊?去去去!”不是马程峰没有耐心,实在是冰棺中的董鄂妃太美了,他少看一眼都舍不得。 他不耐烦地拿出蜡烛跑到了西南角,然后蹲下身去,试着咔嚓咔嚓地擦亮打火机。这一次,很顺利,打火机一次就点亮了蜡烛。 “老东西,亮了,可以了吧?” “程峰,这可马虎不得呀,真的亮了?没有风吹?”马瞎子只恨自己折了招子不能亲力亲为了。这个环节属于摸金倒斗中最重要的,看着不起眼,但实际上决定了盗墓贼的生死。 “真的亮了,不信你问小曼?”马程峰几步又跑了回来,他眼里现在只有冰棺美尸,根本没看脚底下。 一个踉跄脚底下好像绊到了什么东西,幸好马程峰这小子轻功好,要么非在小曼面前丢脸不可。等他站稳后,回头一瞅,原来是那两具跪在董鄂妃棺材前的僵尸。 奇怪了,这两具僵尸不是受那些萨满眼球的诅咒吗?如今诅咒没有了,他们应该站起来扑上来才对呀?怎么还是不动?难道是哪里搞错了?马程峰摸摸脑袋一时间也想不清楚。 其实马程峰着急回来开棺看董鄂妃,他并没有注意到更诡异的一幕。就在他点着蜡烛转身离开的那一刻,蜡烛的火苗微微跳动了几下,之后泛出了诡异的幽绿之光,就像马程峰鬼瞳的眼色。 这些诡相马瞎子是看不见的,可马程峰和小曼的注意力又都集中在冰棺中的董鄂妃身上。其实,按照摸金校尉代代相传的说法,这种是最邪乎的。 要是无双遇到这种情况,估计二话不说转身就走,古墓里边有再多的明器他都不敢伸手拿。 “搞定了搞定了,快说吧,怎么开?升官发财有什么讲究啊?”马程峰问道。 “按理说得用探阴爪开棺。不过这千年寒冰古玉要是用外器恐怕会破坏。咱们还是用手吧。” “嘿嘿……您就直接说咱没有探阴爪不就得了嘛?来,你俩靠边,我试试看。”马程峰朝手心吐了口唾沫,摩拳擦掌。 这口棺材也不知道是出自哪个名家之手,且不说千年寒冰古玉的稀有,光是这个光滑清透的程度就足够与现在机械相媲美了。马程峰看着这口完整的棺材,都舍不得下手了。 他伸手摸了摸棺材盖,顿时那千年寒冰古玉的冰寒气息顺着他的指尖直往上涌,冻得他上下牙床直打颤。他试着抬了下,可根本就是纹丝不动。 既然这种稀有矿石属于玉质,那么玉质的重量肯定不如金属,区区一层棺材盖再沉能沉到哪去呀?除非是这棺材盖与棺材之间有卡槽之类的机关。但千年寒冰古玉完全是透明的,内里的东西可看的一清二楚,根本不见有其他异样。 “是不是缝隙中有石蜡呀?”常小曼低头看了看棺材盖下,出乎她的意料之外还是没有。 “小曼,你前边,我后边,我就不信了,咱俩这么大的人抬不动薄薄一层棺材板?”二人一前一后,手抠进缝隙里,齐齐使劲儿往起抬,累的马程峰脑门上青筋暴露,竟然还是纹丝不动。 一体的?不可能呀!如果是一气呵成董鄂妃的尸体是怎么装进去的?或者还有其他说法不成?二人又转了一圈,却也不见这寒冰古玉棺有什么不同,除了材质稀有外,跟普通的棺材没什么两样。因为材质太稀有了,工匠根本就没敢往棺材盖上雕花。 这棺材盖很薄,薄如蝉翼一般,恐怕轻轻一敲都能碎。但这到底是间稀世珍宝,虽说棺材扛不住,可把它弄碎实在是舍不得,那不是暴残天物了! “别折腾了,你俩弄不开的,这宝玉之所以取名千年寒冰,实则它本身就是似玉非玉似冰非冰的物质。棺材盖压在上边几百年了,恐怕早就与棺材混成一体了。”马瞎子说。 “那咋整啊?总不能真动手给敲了吧?” “敲?怕没那么简单,千年寒冰古玉别看细润光滑,可它坚固的很,远比那些花岗岩金刚石的硬度还要强,别说你敲了,估计子弹都打不透。要不怎么说这东西是至宝呢?”马瞎子捏着拳头砸了两下,棺材盖上发出咚咚的声响。这老头虽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武林高手,可也有两下子。要是一般人挨上他这两拳头估计都得骨折,再瞅瞅,这层棺材盖根本就不曾损坏。 他的拳头砸下去后,棺材盖上被他的内力打出了一个手印,不过他的拳头刚刚抬起来,手印再度被那股冰寒之气包裹起来,随后又完好如初了。 马程峰看的瞠目结舌,他不需要试了,这小子轻功好,可跟他爷爷一样,没什么内功造诣,怕是都比不上马瞎子。 “我还就不信这邪了!”马程峰抽出腰间短刀,虽然有些不舍,可一想到无双那边还有一千万的支票向他们招手也是无可奈何。要搁在以前,大可以转身走人。可现在不同了,他再不是那个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野生动物了,事事要受制于人。这就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他的短刀也十分锋利,是用精钢铸造而成。短刀轻轻在棺材盖上刮了两下,就见刮下了一层冰屑,那些似冰非冰,似玉非玉的物质放在他手心,被体温瞬间就灼化了。 第239章升“官”官发财 可当他再去看的时候却发现,原本被他短刀刮下去的那片区域又生出了完整的冰玉。它竟然可以用自己的寒气修复。真是天下之瑰宝呀! “程峰,为什么不试试那把长剑呢?兴许可以的。”常小曼提醒他说。 不是马程峰没想起来,实在是舍不得这么折腾,这长剑的锋利他们见识过,几乎世间没有任何一种物质可以与它所匹敌,真要是一剑下去了,锋利的剑锋把这完好的千年寒冰古玉劈成两半实在是可惜。但看现在这种情况,一会儿就算是蜡烛烧尽了也不一定能弄开。 马程峰只好狠下心来高高举起了长剑。 一道寒芒闪过,长剑龙吟潇潇,马程峰使劲儿全身力气劈了下来。顿时就听的墓室中一声清脆的声响传来,紧接着马程峰怪叫一声松开了紧握剑柄的手。 他右手正在微微颤抖,虎口处震出了一道小口子,鲜血顺着伤口直往外流,可见刚才剑刃砍在寒冰古玉上到底有多大的劲儿了。 “还是不行吗?哎!宝物就在眼前却打不开棺材,这让我回去如何有脸面见小爷呀?罢了罢了。”马瞎子摆了摆手,纵然他再是神机妙算可也无可奈何,只好放弃。 “瞎爷,等等,好像……好像砍进去了!”马程峰左手捂着右手户口探身过去,只见长剑的剑刃已经镶入棺材盖中,只是还未完全把整个棺材盖全部劈开。 太不可思议了,这宝剑到底什么来头,怎么如此锋利?连千年寒冰古玉都劈开了?剑刃随没有完全斩断棺材盖,但却也没有像程峰想的那样把它劈卷刃了。剑刃依旧完好无损,弧形长剑,其中三分之一的部分已经砍了下去。 马程峰用左手握住剑柄一点点下压着,就算是锯也要把它锯开! 随着他和常小曼把所有力气全部压在剑柄上,终于这块薄如蝉翼般的冰玉棺材盖被从正中间切开了! 缺口中一股股寒气扑面而来,马程峰和常小曼的脸上结起了一层冰霜,就跟在严冬腊月的兴安岭似的,山里猎户只要出门一喘气,立刻脑门上的头发,眉毛,胡须就全部白花花一片。 “开了?天助我也!开,快掀开!”马瞎子兴奋道。 程峰收回长剑,与常小曼合力把裂成两半的棺材盖抬了下来。这一次棺材里的尸体距离他们更近了,再也不用隔着冰玉棺材盖去看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们根本无法相信,棺材里趟的会是一具已经沉睡了几百年的尸体? 没错,她不是尸体,只是睡着了而已。董鄂妃就这么安详地躺在棺材中,仿佛并没有被外边的异动打扰美梦。 “哇!!!我的天!”马程峰好奇地伸手进去,想摸一下董鄂妃的脸蛋。这可并不是说他看人家长的漂亮色迷心窍。实在是好奇。 因为这具尸体保存的简直太完好了,哪有一具尸体,脸上的皮肤还如此粉嫩的,甚至每一根毛细血孔里的汗毛都清晰可见。这难道不是奇迹吗?他真的想试一试,尸体脸上是不是还有弹性。甚至马程峰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也许当他的指尖触碰到董鄂妃的皮肤时,他会感觉到她的体温。 “程峰你干嘛?”常小曼拽住了他的胳膊,醋意上头使劲儿掐了他一把。“不能对墓主人不敬!” “马程峰,千万先别碰尸体啊!这是有讲究的,马虎不得。”马瞎子虽然看不见,不过听他俩的语气也知道尸体保存的肯定是鲜活如初,要不然这俩孩子也不至于一惊一乍的了。但她毕竟是死人,再鲜活也不会喘气,既然是死人就得按死人的法子处理。 “我……我没碰!”马程峰缩回了手都不敢看小曼的眼睛。 马瞎子说开棺以后如果是具僵尸那就要当心了,要用土夫子们代代相传的老法子应付。半点马虎不得。 “瞎爷,可能不是僵尸,哪有这么漂亮的僵尸啊?”常小曼说。 “呵呵……傻丫头,世上所有僵而不腐的全叫僵尸,可不单独说那些诈起扑人行尸走肉。她下身是不是盖着一床陀罗经被?” “啊?您不会让我们开棺就为了顺这条陀罗经被吧?那得了,我还不如直接抗半截棺材板子回去交差呢。”那陀罗经被只是一层黄绸子,虽然绣工精湛可你说破大天了也就是件书法作品而已能值几个钱? 马瞎子说你俩怎么自从看见董鄂妃的真容后都变得这么浮躁呢?先听我把话说完了。你们小心一点,别碰到尸体的身体,取下这块陀罗经被,然后盖在尸体脸上,记住,千万不要露眼睛,把整个头最好全都遮住。 “为啥呀?”二人异口同声问道。 “别问,快做,蜡灭之前必须出去!” 马程峰也没多想,掀开那条陀罗经被,完完整整地盖在了董鄂妃那俏丽的脸蛋上。就在这条陀罗经被触碰到她脸面的一刻,好像下边明显有一股气流往上吹了下。 陀罗经被在现代葬礼上经常出现,现在也没那些讲究了,谁家觉得亲人是横死的,那就盖一快压一下邪气。可在前朝时候可不能随便用,那都是有限制的。非皇亲国戚不可用。因为陀罗经被本就是黄色的,黄色那时候代表了皇权。 最早时候,陀罗经被是由西域传来,是西域历代活佛仙游前,他会自己亲手在自己平时盖的那床被子上写下藏传经文。等死后,弟子们便给他盖上。 后来逐渐衍变,就成了皇亲国戚死后随身陪葬的必不可少之物了,其实取的就是那么个意思,至于能不能保佑他们早登极乐就不知道了。 可您想啊,棺材里边就这么大的空间,有的人家不用棺椁,陪葬品全在棺材里边,弄那么厚的一床棉被那多占地儿啊?最后慢慢简化,就变成了一块黄绸子了。不过上边的那些藏传佛经照样还都是出自有德高僧之手。 . 第240章摸尸 那么一块黄绸子很轻很轻,就像以前姑娘们手中的娟帕似的,盖在人脸上,人一喘气就能给吹起来。 “嗯?”马程峰眼尖,皱了下眉头。 “怎么了程峰?有什么不妥吗?”马瞎子问他。 马程峰再仔细去看,那块陀罗经被没有任何异动,难道刚才自己又出现幻觉了吗?她都死去四百年了,就算诈尸也比会喘气的几率大。想到这里马程峰摇了摇头。“没什么,我看错了。” “嗯……我想想啊,小曼,你去,把这三张黄纸烧了,棺头位置。”马瞎子思量片刻,还是决定把这艰巨的任务交给常小曼。 这里边讲究不少,这是敬魂的,超度死者亡灵的。烧完了这几张黄纸就意味着墓主人欠你钱了。谁烧的黄纸谁就去摸尸。为啥不是程峰呢?常小曼是个姑娘胆子肯定不如马程峰大呀? 说白了,这是具女尸,如果有男人触碰,阴阳相结合会更容易激起尸变。 三张黄纸烧的很顺利,接下来是净手,不能把活人的糟粕带给死者,要不会等于辱尸也是大罪。就像前翻,汤疤子带人下来的时候,不就因为净手才送了四个兄弟的命嘛?真正净手其实不能用清水,当然,没别的你就只能用清水了。 实际上盗墓贼倒斗时候随身都带白酒,要用白酒净手。马瞎子倒了点酒在小曼手上让她搓一搓,意思一下就行。 “小曼,别害怕,她脸上盖着陀罗经被是看不到阳间生人的,所以就算有诅咒也找不到你。先从双脚开始摸起,然后顺着小腿慢慢往上再到大腿,每一寸都要仔仔细细。”马瞎子说道。 这是那群老盗墓贼管用的手段,从上到下,最后尸体身上的金银明器一件不落全都能给撸下来。 常小曼定了定神,长嘘一口气,站在棺材尾部,双手探了进去捏在了董鄂妃穿上花盆底儿鞋上。 冰棺中的寒气顺着她的双手直往上涌,小曼不自觉地打了个喷嚏,刚好这时候她的脸冲着尸体头部,而董鄂妃脸上盖着那薄薄的黄绸陀罗经被,被她这喷嚏一吹微微嵌起了一条缝子。 常小曼做贼心虚本来就害怕,下意识抬头朝前头瞄了一眼,这不看还好,吓的她妈呀一声缩回了小手。 “小曼?怎么了?”程峰忙问她。 “她……她的眼睛……好像睁开了!她在看我呢!怎么办?怎么办?”常小曼吓的手足无措,脸都绿了。最近她和马程峰也经历了无数诡异的遭遇,李大海诈尸是挺吓人,可要知道,现在躺在棺材里的可是一具四百多年的尸体呀!而且她保存完好,根本没有任何腐烂的迹象。 “不能吧?你是不是看错了?你先别动,我掀开瞅瞅。”说着马程峰就要伸手去掀陀罗经被。 “别动,千万别动!这种时候万万不可掀起陀罗经被,如果她真的睁开眼,只要你掀起来,不管她会不会诈尸,肯定会记住眼前人,到时候咱们一个都跑不了!”马瞎子大喊道。 马瞎子说这种情况在古墓中常有遇到,这具尸体必然是僵尸,僵而不腐意思就是她身体里的骨骼和关节都是鲜活的。这棺材密封这么好,咱们打开棺材后,空气立刻钻了进去,改变了原有棺材里的平衡。在这种状态下,尸体会发生一些不一样的变化,比如睁眼,比如手指弯曲,比如迅速腐烂。又或者直接坐起来,这些都是正常的,不用当回事。 “要不还是我来吧,这种事女孩子肯定不敢做,可能是小曼的心理作用。”马程峰主动请缨。 “不行啊,你可不行上手,这是具女尸,女尸忌讳触碰到男人,小曼没事的,快点吧,再磨蹭会儿蜡都灭了。”马瞎子催促她道。与其说马瞎子是来帮他俩的,还不如说马瞎子是个监工。 常小曼一想到两个哥哥还在无双手中扣着,也只能壮着胆子又走了上去。她探手进去在尸体双脚上摸了摸。花盆底儿鞋是露一部分脚面的,她穿着袜子,隔着袜子小曼就觉得她的脚很柔软,根本就不想冰封几百年的尸体。 以前古代女人也没有带脚链的习惯,为啥盗墓贼要从脚摸起呢?因为呀,这是咱们中国的一种丧葬习俗。人死了以后,穿上寿衣,双脚之间是要拴一条绳子的,这绳子学名叫“绊脚绳”。辟邪用的,防止诈尸。这种习俗一直延续至今。 普通人家也就是条红布条子拴着,那些官宦世家肯定就用名贵的物件代替了。一般大墓里最容易出现的就是白玉勾。用上好的白玉雕成一个个单独的钩子,然后相互扣在一起变成一组玉带,盘在死人的双腿上,只走一个形式。 小曼双手慢慢往上摸就摸到了董鄂妃的脚腕子上。 “那是白玉带,先别碰,这玩应最后再拿,陪葬在尸体身边的古玉不能卖,容易出事。”马瞎子好像早就预料到了似的。 “哦。”常小曼继续顺着尸体的小腿往上摸,摸到了她右大腿一侧,这边垂着一件玉佩,既然是陪葬的玉料那就全不能动。接下来可就要到尸体的腰间了。 摸金有四摸,摸头,摸颈,摸手,摸腰。值钱的玩应全都在这四个部位呢,这才是真正进入重点。 正常人平躺的情况下,双手很自然的会垂到腰与大腿间的位置,所以不经意的,常小曼就触碰到了董鄂妃那只惨白惨白的手。她的双手交叉刚好放在小腹部,那里应该是锦带的位置。 古墓中,男人腰间挂玉带,女人挂锦带,锦带就是丝绸织造的,不过这些丝绸虽然不值钱,可锦带上一般都会镶嵌些珍珠翡翠之类的。有些年轻女子故去,有钱人家喜欢在锦带正上方,也就是刚好尸体肚脐眼的地方镶一颗大夜明珠。 尽管这个几率比较低,但每一次盗墓贼发现了女尸,还是第一个就摸这儿。据说人死后肚脐眼也是魂魄出入的一个部位,所以必须要用上好的宝物压住。 第241章另一个空间 “摸到腰了吗?”马瞎子问道。 “到了,是要摸锦带吗?”常小曼问他。 马瞎子说你先松手,咱必须一步一步来。“程峰,用绳子捆住皇贵妃的双手,以防不测!” 您想啊,女人的肚脐眼是敏感部位,不管古代还是现代肯定都不能允许人随便触碰。以前那些盗墓贼经常有在摸锦带的时候遇到尸变。 马程峰为了她的安全,只好一边嘴里嘟囔着“得罪了”,一边用绳子捆住了她冰凉白暂的双手。她的指甲说长也不算长,就跟咱现代女孩爱美留的长指甲那样,倒是也没有什么异动,乖乖地被马程峰打了个死结缠住了。不过马程峰可没敢碰尸体的手。 常小曼又靠近把手探了进来在她腰间摸了摸,确实在肚脐位置好像有一块凸起之物,应该是宝石,不过那锦带藏在尸衣内层,而满族女人一般都穿旗裙。诸位也都看过清宫电视剧,里边的娘娘妃子们穿的裙子都是连体的,这就叫旗裙。再加上她们脑袋上带的旗头,合在一起就叫旗装。这名字就是从她们自称“旗人”中来的。 所以,除非把她整件旗裙全都扒下来,要不然甭想取下锦带上宝石。可面前是一具保存完整的年轻女尸,就这么把人家扒的赤条条的……怎么想怎么不太好。 “小曼,愣着干嘛?取不下锦带上的宝贝就往上摸,摸手!”马瞎子催促她说。 “哦,知道了!”小曼吞了口唾沫,心中祈祷着。然后先是在尸体两个手腕上摸了摸,这一摸收获可不小,宽大的袖子下露出了一堆墨绿色的玉镯。这玉镯光泽润透,泛着一股油光,内里一丁点杂志没有,色泽极其饱满,一般人入眼就能认出来这块玉料价值连城,更何况它还被雕成了游龙戏凤的画案,更是古今罕有了! 常小曼正在惊讶玉镯的雕工,她惊得双眼圆瞪,恨不得口水都流出来了。女人对首饰的这种热忱是与生俱来的,任何一个女人都不例外。她呆呆地望着,甚至忘了时间的流失。 突然,正在她发呆之时,猛地就觉得自己的手腕上传来一股冰寒之气,太凉了,寒气竟然顺着他的手腕渗透血管,然后朝着她的整条胳膊就爬了上去。 她低头一瞅,不免惊叫出来。“啊!!!” 原来,不知何时,董鄂妃被捆住的右手已经死死掐住了她的手腕子,那寒意正是死尸的温度。她的手就跟钳子似的,任由小曼怎么甩也无法挣脱。 “小曼别碰!”情急之下马程峰抽出短刀就要砍董鄂妃的手。 正在马程峰高高举起手中短刀之时,恍惚间突然就听耳畔传来了一个柔情似水的声音。“咯咯咯……咯咯咯……”又是那妩媚的笑声。 “咯咯咯……咯咯咯……马程峰?马程峰?来呀……哈哈……哈哈……来追我呀?”那个甜美的声音萦绕在程峰耳畔不曾散去。这一次,这个声音更近了,好像说话的人就在他身边一样。 马程峰的动作停了下来,他惊愕地看着面前的千年寒冰古玉棺。小曼?小曼瞪大了双眼,半张着嘴好像正要向他呼救,可小曼的身体完全僵住了,一动不动。就好像是一连串的动作突然被按了空格停住了一样。 他再回头看马瞎子,马瞎子站在原地,眼皮半翻着露出里边的白眼仁。他张着手,指着棺材好像要说什么。脑门上还停留着一滴汗珠没有淌下来。马瞎子的动作竟然也静止了。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难道他们都中邪了吗?都同时被董鄂妃摄魂了吗?那自己呢?自己的思想活动并没有静止,是不是她的摄魂术只能让人的身体静止不能影响人的灵魂呢? 不对,自己明明正在开口喘气呀?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手指还在动弹,也就是说,他的身体根本没有静止,只有他是自由的! 身后一股阴风吹过,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就觉得脖颈子上好像被一只冰凉滑细的小手轻轻拂过一般。随后,一块黄色薄缎顺着他的脖颈子吹了过来,滑过他的脸遮住了他的眼睛。 黄缎子太薄了,薄的可以透过它看到表面书写着密密麻麻的藏文。竟然……竟然是那块陀罗经被! 马程峰登时表情都吓的僵住了,陀罗经被顺顺落在地上,他慢慢转过身来,常小曼依旧一动不动地站在棺材前,双手向棺材里探着,而董鄂妃的双手依旧平静地垂在腰间两侧…… 不对!不对! 这怎么可能,刚才自己明明用绳子捆住了她的双手,什么时候绳子不见了?她的手垂下来了? 程峰的目光一点点向上移动,最终停留在了董鄂妃那张温雅端秀的脸蛋上。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正含情脉脉地盯着自己看。 “啊?你……?”马程峰吓的打了个激灵惊讶地用手指着她喊道。 她没有说话,依旧安详地躺在棺材里,眼睛一下不眨盯着马程峰,马程峰看的出,她眸子中闪烁着活人的光芒,就跟颗大葡萄粒似的。这样的神魄绝对不是死人该出现的。她活了?还是她本来就是活的,只是一直以来都沉睡在冰玉棺中? “咯咯咯……咯咯咯……”那鬼魅的笑声如影随形,不停地往马程峰的耳朵里钻。 “你到底想怎么样?出来!出来!”他有点心慌,第一次不淡定了,手持长剑站在原地寻找着,可墓室中仿佛只有他一个活物。除此之外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二维空间中静止的图片。 “马程峰?咯咯咯……谢谢你!”那妩媚的声音说道。 “你到底是谁?谢我干吗?我不认识你!”马程峰在原地转着圈,可四周祭台上萨满都没有,一切都是静止的。 那个声音说,我已经等了你400年!四百年了,终于你拿着破天剑来救我了。“他说过,终有一天会有人把我放出去的,他没有骗我,也许你就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吧?” 第242章激吻 还没等马程峰说什么,突然身后一双手臂环住了他,紧紧抱住了他的肩膀。她的身体很软,很滑,也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冰冷。搭在他肩上的手温柔地挑逗着他,抚摸着他脸颊,臂弯,胸口。 他慢慢回过头来,背后依旧是一片虚无,这个静止的二维空间根本就不是他的空间。那无形的小手尽情地挑逗着他,在他身体上游走着,使得他躁动不堪。 “你……”马程峰刚想开口问,怎奈突然自己的嘴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那是一股芳香的口气,那是两片温暖的嘴唇。湿乎乎的舌头探进了他的口腔中顶住了他的喉咙,让他发不出任何声响。 “唔……唔……”他想反抗,可根本发不出任何力气。只有被动地配合着她。她是那么柔情似水,仿佛那条润滑的舌头已经点燃他的浴火。甚至……甚至隐约间都可以听到她的娇喘。 她就在自己面前,很近很近,他们二人的鼻子和脸贴在一起,她暖暖的。奇怪,她真的已经死去四百年的尸体吗?为什么她的感觉是如此真切?为什么她的气息会这么熟悉?她是谁?到底是谁?董鄂妃?还是…… 马程峰不敢去想,但又不得不去想,妈的,她夺了自己的初吻!!!而且自己甚至都不知道她是谁?她是男还是女?这太荒唐了,自己被一个莫名的鬼魂拖进了她的空间给强吻了?更可悲的是自己竟然不能反抗! 可这一刻的感觉还是挺美好的,十六岁的马程峰还从未与一个人如此亲密过,可能这就是爱的味道吧?不过至少也让他知道自己的初吻给了谁吧? “她”的吻另他沉醉,无法拒绝,渐渐的,他彻底失去了反抗意识,也彻底被“她”征服了。程峰就这么与这另一个空间的人激吻着,吻的忘记了时间,忘记了空间,忘记了呼吸,忘记了一切…… 他闭着眼睛享受着她的温柔和芳香,只希望这一刻永远不要停止。 风又吹了过来,那股凉意让他汗毛倒竖。是风!是墓室中的阴风,略带尸臭,与阴气。 马程峰猛地睁开了眼睛,终于从那噩梦中挣脱而出。可睁开眼的时候,他差点吓哭了。自己的嘴已经麻木的与那个女人的双唇紧贴在一起,他吻的已经要缺氧了。怪不得她的气息如此熟悉了。 他当时就侧身站在千年寒冰古玉棺右侧,左手搂在那女人的腰间拖着她,二人倾斜着身体激吻着。女人闭着眼睛好像十分享受,口中两条肉舌纠缠在一起舍不得分开。 如果说马程峰吻的是那具尸体,可能他多少还有点心理准备,用不着这么惊愕。关键是,他亲的不是别人,正是静止不动的常小曼! 常小曼的表情十分享受,此刻也许她正在做梦,梦中遇到了他的白马王子,二人正温存着。 她慢慢睁开了眼,眼角划过一行浅泪。二人四目相对,尴尬无比,但唇与唇之间的热情却没有停止。二人并没有注意到,刚才女尸的手一直死死掐着常小曼的腕子,而就在常小曼睁开眼睛的同时,女尸的手慢慢地垂了下去。 马程峰这口气终于是忍不住了,赶紧停了下来,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擦了一把嘴,嘴里还残留着小曼的味道。他盯着常小曼诧异的看着,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吻了她,而且她竟然没有拒绝。 小曼羞涩地低下头不敢直视他,其实连常小曼都不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那时候就见董鄂妃的手拽住了自己的腕子,吓的她大喊一声后好像整个世界都静止了,自己处以莫名的真空阶段。她是有意识的,但是仿佛那片真空阶段只有呼吸,其他一切全部停止了下来。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就见马程峰直接抱住了自己吻了下来,然后……她的世界就彻底融化了。 “刚才怎么回事?小曼?你叫什么?”马瞎子缓过神来问道。 “没……没什么事……”这一次,二人的语气语调都出奇的一致,齐齐开口结结巴巴答道。 “哎哟,你俩这是怎么的了?不就是让小曼把她手上的明器撸下来嘛?你俩语气不对哦。”马瞎子并没有刚才他们俩的异样感觉。或者说,三个人中只有马瞎子一直是清醒状态,一直停留在他们现实世界中。但马瞎子好像什么都没感觉到,只是觉得二人在几秒钟内没有说话而已。 “有吗?没有!”二人又异口同声喊道。他们的语气很兴奋,好像是刻意在隐瞒什么。四字一出,二人对视一眼又羞答答地低下了头。 这时,马瞎子突然转过头去,这老瞎子是看不见,但耳朵可不聋,而且听觉是异常敏锐。分明棺材后有异动! 刚才跪在地上的那两具僵尸不知道什么时候站起来了,他们仿佛也刚刚苏醒过来,行动十分迟缓,鼻子尖抖动着,好像正在捕捉墓室中的活人阳气。 马程峰赶紧冲上前去,一剑下去把他们的头颅斩落而下。奇怪,刚刚自己还纳闷呢,怎么这两具僵尸不动了?可刚才自己恍惚间从另一个空间出来后,他们又奇迹般地活动了起来。难道是另一个空间的力量改变了他们的形态吗? “不对劲儿!马程峰,你刚才是不是做了什么?我怎么觉得墓室中的气场变了呢?”马瞎子说。 “我?我就是……我就是……我刚才好像听到她说话了,而你们俩全都一动不动的站在这儿,我以为我的魂儿掉了呢。”有些话马程峰永远都不好意思说出口来。 “真的只是这样吗?”他眼瞎心不瞎,墓室中原本的诡异气息一扫而空,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试想,一具尸体躺在棺材里几百年不腐不化,保守诅咒的折磨,她的怨气岂能是一时半会儿就化解的吗?估计就算是他马瞎子也没有十成的把握,刚才还在想用什么法子超度董鄂妃的亡灵呢。可现在,明显感觉不到怨气了。 第243章碧芯 “程峰?瞎爷?你们快看……快看棺材里?”常小曼大声惊呼。其实这话也就是跟程峰一个人说的,马瞎子又看不见。 程峰定睛一瞧,躺在棺材中的尸体正在以肉眼难以识判的速度腐烂着。董鄂妃的脸上还盖着陀罗经被,并看不见她的脸面会变成如何狰狞可怖的样子。不过,身上穿着的那件旗装可是正在迅速干瘪下去。尸臭味越来越重。 他暴露在外的双手很快就变成了黑乎乎的一对枯爪。难以想象,前翻数分钟前,那个柔美的声音还在与自己说话。顷刻间竟然尘归尘土归土了。生命就是这么复杂。 常小曼想伸手掀开陀罗经被看看,可却被马程峰拽住了。马程峰是不忍心看着美人变成尸骸的过程。 咕噜噜……一颗璀璨耀眼的珠子从陀罗经被下滚了出来,正好停在了董鄂妃的前胸衣襟上。那珠子是碧绿色的,直径大概3公分,虽然不大,可内里却射出万丈光芒,极为刺眼。 “是定魂珠!”马程峰使得这宝贝。这宝贝不仅仅是尸体的口含,上好的珠宝,那都是得天地日月之精华养成的。人死后,只要口含宝珠,就可以护住灵魂,让她永世长存下去。 “定魂珠?什么颜色的?”马瞎子十分兴奋。 “翠绿色的,这颜色还有啥讲究吗?”程峰问道。 “哎呀!宝贝!宝贝!无价之宝呀!这翠绿色的又叫‘碧芯’” “碧芯?这啥玩应?我咋没听说过呢?”马程峰赶忙戴上手套,把这射出璀璨光芒的碧芯收进了蛇皮袋子。 这里有必要说明一下,为啥盗墓贼取宝都要用蛇皮袋子呢?因为蛇皮阴气重,这明器本身就在古墓中几百上千年了,已经吸收了古墓中的阴气,如果马上用活人手去碰,或者直接把它拿出去暴晒在太阳光下,虽说不不会直接化了那么邪乎,但珠宝一类的明器会瞬间失去它原有的色泽度,价格也就大打折扣了。 用蛇皮袋子拿出去,然后要“养”一阵子,才能见光。 比如以前鬼市上就经常能买到“尸血侵”,普通老百姓觉着是捡到宝了,结果回家带上立马就噩梦连连,严重的甚至魂魄不宁,没几天就死了。 尸血侵全都是死者陪葬,随身带着的玉器,这些玩应拿出去要是不“养”一阵子,吸尽了它的阴气活人可带不得。 这个“养”字怎么理解呢。比如从古墓中顺出去的明器,一般都会放在地下仓库里,先让它半个月别见怪,过了半个月,用鸡血洗它,一共要洗九遍,一点马虎不得,哪怕你顺出来的是个一吨来沉的大鼎你也得洗。 洗过后,再一种极为稀有的干草去熏,至少要熏两天。最后才能拿出来见天,放在太阳底下晒吧,啥时候你用手摸没有凉气了,啥时候算是彻底“养”好了。 “瞎爷,那别的还要顺吗?”马程峰这人从来不贪心,这件无价之宝几乎等同于千年寒冰古玉棺的价值了。 “差不多了,不能贪心,能用钱买到的都不是好东西,走吧!”马瞎子年轻时候没少倒斗,跟他一起干的那些兄弟每一个得善终的,之所以马瞎子没死,是因为这老东西只管看风水找龙脉,找到古墓就完事,从来不都不往里边下。再有一点,他对老祖宗留下来的那些规矩向来不敢怀疑。 三人转身就往墓道外走,生怕走慢了,这古墓中再生什么幺蛾子。 这样就结束了吗?如果你这样觉得就大错特错了,远远没有结束! 也许是因为董鄂妃的亡魂终于超脱了,回去的路上再没有碰到什么怪事,十分顺利。一个多钟头后,三人顺着洞顶垂下来的那条绳子又爬了上去。 凤凰山上金灿灿的余辉晃的一片通红,十来个壮汉簇拥着一个年轻男子就站在洞口耐心地等待着。年轻人带着大墨镜,最近叼着小烟,好像早就预料到他们此行顺利。 见马程峰第一个钻了出来,他拍了拍巴掌。“我果然没有看错人,程峰,你比我给你的时间还快了1天,看来我们这位大当家的是实至名归有真材实料的。” “双爷说笑了,此次还要多谢盲仙相助,若不然我和小曼俩也不会那么顺利。”马程峰眯着眼睛,长时间在黑暗的环境,让他一时间还无法适应阳光的直射。 随后,马瞎子和常小曼也洞口爬了出来,这三人,都没人样了,浑身是血,也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还是那些僵尸的了。马程峰大腿上捆着布条子,这才感觉到疼痛。他捂着大腿皱了下眉头,然后还是把那小蛇皮袋子递给了无双。 顺利完成任务!马程峰和常小曼开心地笑着,双手紧紧握在一起。 无双说,怎么,就这么点东西呀?“常小曼,你这一千万赚的是不是也太轻松了?” “小爷,是块碧芯!”马瞎子趴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哦?想不到这世界上真会有碧芯。”无双算是见多识广了,家里边就是干这买卖的,可当他听到碧芯二字时也是喜于言表。 宝石就是宝石,最多这碧芯不就是绿宝石之类的吗?能有那么稀缺?这可就是您不懂行了。憋宝人经常走街串巷地找宝贝。那些天灵地宝可不常见,有的好宝贝,甚至是可遇而不可求,一辈子难得一见的。憋宝老客也有走背字的时候。 就算是马四海这种厉害人物,也会有几年寻不到半件宝物的时候,这东西其实就是个时运。时运好了,可能你在山里随随便便一脚迈出去你就能踩到块狗头金。时运不济的时候明明寻到了金脉,可你挖地三尺也半点踪影不见。 但是憋宝老客们可是有一个本事,包赚不赔。他们在乡下走动,谁家门口的老母鸡,只要一听它咯咯哒叫的动静就能知道它这肚子里可能是生了鸡宝了。还有,谁家的大黄狗这几天不爱吃东西,憋宝老客摸摸大黄狗的肚子就知道它肚子里生了狗宝了。 第244章无价之宝 无论是鸡宝,狗宝,又或者是牛黄,其实都属于动物体内的一种结石,不过这玩应药用价值很高,近年来价格飞涨。 咱之所以提憋宝老客怎么寻狗宝就是要说明一下,其实“碧芯”就属于绿宝石体内的结石,或者是叫它,第二层结晶体。 一般宝石矿,都会有矿脉。古时候,还没有金点师说法的时候就有了一个特殊职业,寻脉人。这手艺人可不是拿铁锹挖金子的。而是专门寻金脉的手艺人。 金分水金和山金,山金也就是咱们说的金矿,水金就是河沙里筛出来的金粒儿。有点跑题…… 这些老手艺人不仅寻金脉,还可以辨别出其他稀有矿石的脉色来。现在咱国家有些山区专门靠这个发家致富,其实啊这矿洞指不定都开挖多少年了,那都是老祖宗留下来的,现在都快挖空了。这寻脉人的手艺也早就失传了。 比如他们找到一条青金石脉,工匠们顺着这条脉往山里挖,都会挖出不等量的青金石。老手艺人有一种说法,矿脉和水脉有异曲同工之妙,这都是上天赏赐给世人的宝贝。只要脉眼不被破坏,这些宝石啊,金子的都会源源不断的生长,但是生长速度会很缓慢。 你今儿把这片矿洞挖完了,让矿洞修养个百十来年,下一代人再来挖,兴许就又能挖到了。 但不管任何一个职业,都有贪心的,这寻脉人也是一样。有的寻脉人为了寻找天灵地宝献给主上,往往是昧着良心做事,挖到脉眼上。 任何一种矿脉,脉眼上毕竟出大块的上好矿料。如果你时运好,兴许就能挖出来“脉神”,这叫法有点邪乎,其实啊,就是这矿石中心还裹着一块更加稀有的矿料,最里边裹着的那块就是岩心。 什么颜色的矿石就出什么颜色的岩心了。这碧芯就是从绿宝石脉眼中挖出来的。您这回知道它到底有多稀有了吧! 别看蛇皮口袋里这块碧芯就如小拇指甲那么大,可其价值绝对超过千年寒冰古玉了。什么是稀世珍宝?物以稀为贵。寒冰古玉取自昆仑雪山,投入大量人力物力,只要旁边有个行家,你准保能挖到。 但这碧芯就不一样了,并不是所有绿宝石矿的脉眼全都有碧芯,那都得是几十条矿脉里才能寻到这么一块!而且你是要以牺牲整条宝石矿脉为代价换来的。所以您就想吧,古时候总说什么宝贝价值连城,咱不理解,真有一座城池都不换的宝贝? 有!这碧芯就是!丝毫不夸张的说,只要无双这块碧芯敢公布于众,那就算他是盗门魁主,上边也会给他面子,立刻就得抓起来枪毙!这玩应太宝贵了! “呵呵……哈哈……好!好!好!”无双连说三个好,然后一摆手,手下人从身后推上来两个被绳子绑住的男人。正是常老大和常老三。无双亲手为他们俩松绑。 “小曼,我说话算话,你两个哥哥自由了。另外支票一会儿回去我就让我姥爷给你们,毕竟这数目太大了,我做不了主!” “都依少魁爷的。”常小曼点了下头。他两个哥哥重获自由十分兴奋,张开双臂就想还像小时候那样过来抱五妹,可这次,小曼却躲到了马程峰身后,别说笑脸了,就连一句话也没跟他俩说。 仿佛几日不见,兄妹间产生了什么隔阂。也许常小曼这辈子都不会再像从前那样对待两个哥哥了。不杀他们已经是开恩了! “程峰,我们回热河吧。”常小曼拉着小情郎的手对哥哥冷冷道。 “小曼?你……你难道不想我们吗?这是怎么了?你怎么跟这个杀人凶手混到了一起?你忘了?是他杀了你二哥四哥呀?”常老大诧异地看着冷眸素面的五妹。 “对不起,请叫我月吟!”常小曼与马程峰十指连心直接从两个哥哥中间穿行而过,一个正眼都没看过二人。 “呵呵……还真是绝配,这性子估计日后可够程峰受的了,说翻脸就翻脸,连亲哥都不给面子。”无双抱着肩膀,摘下墨镜,掂量掂量手里那个蛇皮袋子。看似轻飘飘的蛇皮袋子里,谁也想不到竟然藏着一枚无价之宝。 “双爷,是不是马程峰这个侩子手威胁五妹了?她怎么了呀?”常家两兄弟还没反应过来呢,追在身后问无双。 不是无双少年轻狂,说实话,常家人虽然也是江湖匪类,可那也是最底层的,不入流的玩应。没有常小曼无双会搭理他们?连给咱们双小爷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你俩别追了。”马瞎子拽住常老大说道。就算马瞎子不说,身前已经有两个保镖横在当口挡住了他俩。 “我要是你俩呀,就该干嘛干嘛去,先找个小酒馆好好喝个烂醉如泥,庆祝死而复生。然后买张车票回家,永远也不要再往关外跑了。”无双私底下早就派人把常家十几年前的命案调查的一清二楚。 常家两兄弟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远去的五妹还没有意识到这一别就是永远。 “走吧,走吧,小曼这将近二十年欠你们的兄妹情此番也算还清了。常老大,好自为之吧,接下来的路怎么走还要看你自己,北京那边的事小爷派人已经替你们摆平了,回去吧。”马瞎子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道。 凤凰山下,那荒僻的小山路上停着两台车,一台车是吉a打头的,另一台车是冀ha打头的吉普车。 “峰哥,请上车!”一个油头粉面的小地痞恭恭敬敬地给程峰和小曼打开车门。 马程峰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想来,半个月前自己也许混的还不如他吧?连顿饱饭都吃不上,数日过后,竟然有人拍马屁管自己叫峰哥?这真是莫大的讽刺。说到底,如果他不是贼王马老二的孙子还能得到这些吗? “愣着干嘛,我的马大掌柜,上车吧,以后它就是你的了!”无双走上前来,左手搂着常小曼,右手搂着马程峰说。 第二十二卷娘娘坟 第1章娘娘乡 两个月后,已是深秋时节,东北山林中,放眼望去眼前是一片火红。东北气候特色在这个时候就与全国其他省份不同了,早晚温差极大,中午时候大太阳一晒,能到二十多度,到了晚上直接降到零度,甚至第二天早上起来依你看,河边上都泛起一层冰茬。 两极分化的温度也造就了这难得一见的奇景。 辽西有个小地方,叫建昌县,建昌县以东全都是连绵不绝的山区,群山环绕着一个小乡镇,叫娘娘乡。听说民国那阵,辽西盛产土匪。因此当地民风十分彪悍。当年小鬼子打进来的时候,一个小小的建昌县竟然动用了一个联队的兵力。最后,野蛮的辽西胡子干掉了两千多鬼子,同样的,这娘娘乡几乎被小鬼子的装甲车夷为平地,鸡犬不留。 两侧山峦此起彼伏,山上全都是红叶。两山中间夹着一条土道,那年头还没有通板油路。山里没有所谓的农民,穷山恶水出刁民,虽说这年头不存在胡子的说法,可这条道也不太平,据说现在娘娘乡只剩下几十户人家了。 这几十户人家就是当年跟小鬼子周旋打地道战的那群胡子们。 最尴尬的是,每年918纪念日时,附近大城市的学校总要组织同学们给烈士扫墓或者看望那些健在抗日英雄的活动。 您想啊,学校那么多个,孩子那么多,附近就那么几个烈士陵园,就还活着那么几个老兵,到了这两天都忙不过来了。于是乎,有的学校也不知道从哪听来的消息,说当年抗日战争的时候,整个辽西打鬼子最多的是娘娘乡的民兵们。于是乎,这才修了山道。 娘娘乡的这几十户老头们每年啥也不用干,专等着这几天孩子们和老师们给送一年的口娘。总说当贼的赚钱容易,人家这些人比当贼的赚钱还他妈容易,每年就讲固定的那几个老掉牙的打鬼子段子就能存够一年的粮食。 除了那几天以外,这条土道罕无人至,连个鬼影子都没有,谁也不知道平日里几十个老头是怎么在山里度日的。幸好,这几年还给他们通了电,要不然,连点灯都没有。 都说老人们传统守旧,可这娘娘乡里却没有什么旧可以值得他们守的,连个烈士墓也没有。真不知道都到了这个年头,老家伙们为啥还要住在这里不走。 这娘娘乡可是叫了有年头了,就连当地县志上都查不出来有这么个地方。可你开车至此,一问当地老乡,人家就告诉你,山里边叫娘娘乡,不过大多数人肯定会拦着你不让你去。 人家也是为你好,这娘娘乡的老头们不太好客,尤其是排斥外地人。你就是拿着钱进去人家也不愿意接待你,至于为啥,可就没人说得上来了。 吉普车疾驰在山间土道上,车轮后掀起尘土飞扬。好在这是个越野吉普车,坐在车里并不会显得过于颠簸。吉普颠簸了一个多钟头,终于开到了土道尽头。 土道前是一道山梁,一条羊肠小道直通半山腰,山腰上坐落着几座老房子,这老房子老的都要掉渣了。四五个七八十岁的老头就坐在老房子前嗑着瓜子好奇地张望着山下。这个时间,谁会来看他们呢?谁又敢来看他们呢? 车门开了,司机跑下来打开了后排车门。 “峰哥,月吟姑娘,到了。”他恭敬道。 马程峰一身皮风衣,脚下踏着大皮靴,头上顶着鸭舌帽,脸上带着大墨镜迈脚走了出来。他摘下墨镜抬头瞅了瞅。 “好一个穷山恶水之地,怪不得小鬼子打不过进来了,穷山恶水出刁民呀!不过想来这也就是咱们盗门人之所以能生存到今日的原因吧,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千古不变。” 江月吟(常小曼的原名,以后我们要改名了)挎着他的胳膊笑了笑:“是啊是啊,我的大当家,你这回是找到了家的感觉了。只希望小爷这次给咱们的任务不要那么艰险了,走吧,早办完早回去,热河那边一大堆买卖等着你处理呢。” “你在这里等我们吧,没我的命令不要去打扰老前辈们的清修。”马程峰一只手挎着月吟,一只手拎着自己那把破天剑顺着小径走了上去。小径两侧杂草丛生,看得出,村中的老人好像很少下山。 “真搞不懂双小爷在想什么,这小地方真能有宝?就算有他也得说清楚啊?让咱俩稀里糊涂地过来给娘娘庙上香算怎么回事?有这闲心还不如替他扫扫耀公祠呢!”马程峰嘴里不住地埋怨着。 俗话说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人啊,一旦有钱了,就容易忘掉以前的老日子。马程峰现在可是热河江湖上当仁不让的大掌柜了,整天现在都跟月吟忙着应酬,那可真是大鱼大肉美酒不断。这么好的日子不过,谁乐意跑这山旮旯里受罪? “小爷这人城府极深,他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有你爷爷这层关系,你还怕他害你呀?走吧。”江月吟笑了笑。 二人说了两句话的功夫,再抬头去看,山腰上正嗑瓜子坐着唠嗑的那几个老头突然不见了。果然像人们口中说的那样,他们不喜欢生人打扰。 他俩顺着山路没多大会儿功夫就走上了半山腰,前头是一棵大枣树,村中的房屋全都是围着这棵大枣树盖的,没有任何规律可寻,横七竖八的足有好几百间。 刚才在山下还看不这么真切,现在站在老枣树地下,只见山后是一大片民国时期留下的老房子。这村子规模可是不小,村道横七竖八纵横交错着,就跟一张蜘蛛网似的。 这古村是依山而建,下边这棵老枣树刚好就是村头。二人顺着老枣树的方向看过去,就见半山腰后边一大片古旧的房屋,就好似……梯型罗列的“坟墓”一样。为啥这么形容呢?人去楼空,这些古旧的老屋已经有半个多世纪无人居住了,阳宅没了阳气,久而久之就变成阴宅了,容易招惹山沟子里那些狐仙精怪。 第2章空手夺枪 怪不得以前这里叫娘娘乡了呢,能够称之为乡镇的,肯定人口不少。如今看来,这古村在民国时候至少生活着几千口子人,难怪小鬼大不好打了。古村依山而建,居高临下,小鬼子从山下打上来肯定损失惨烈。 突然,马程峰就觉得身后刮来两道劲风,他本能地挥起长剑转身过来,身后,两杆三八大盖已经顶在了他俩脑袋上。 其实以马程峰的轻功,想偷袭他太难了,之所以他没有还手是因为背后拿枪的是那些七老八十的村民。无双说过,到了娘娘乡不许他们扰民,不许他们得罪当地人,因为古村中留下来的都是曾经战功赫赫的盗门前辈。 “小瘪犊子?哪来的?说!上我们这嘎达干啥来了?”一个老的连枪都拿不稳的老头子喝道。这老头,一说话嘴里边的牙都不剩几个了,满脸的皱纹挤在脸上都看不见眼睛。他双手哆嗦着,端着枪,打量着两个年轻人。 马程峰平举双手到头顶,说前辈我们没有恶意,我们是小爷派来的,您快收起来,这些老家伙事万一走火可了不得。 “小爷?哪个小爷?没听过,不认识!快给老子滚,这地方不是你们来的,滚!滚!滚!”老头别看都这么大岁数了,脾气不好,一言不合就动手。 他站都站不稳了,竟用拐杖支撑着身体,抬腿就来踢程峰的屁股。 那马程峰的千里一夜行可不是吃素的,让这几个老头打两下倒也没事,可他们竟然有一个要揍月吟。这是他不能容忍的。 老头脚丫子还没等落下来呢,突然就见马程峰身体一晃,他身上就跟抹了油似的,搜地下张开双臂,闻闻地把左右两把猎枪夺了过来。一手一支,顷刻间反客为主,枪口已经调了过去。 “程峰,不得无礼,忘了小爷的话吗?”月吟给他使了个眼色。 那几个老头都吓傻了,这什么怪物?刚才他们就眨了下眼睛,怎么瞬间就被缴械了? “诸位前辈,实在抱歉,得罪了。程峰并无意为敌,只是子弹壳不长眼呀!诸位最好收起来,先听晚辈说几句话不行吗?”马程峰又把两杆猎枪还给了老人。 当然,马程峰手速了得,手腕一转的功夫,已经把子弹全都卸了下去。 几个老头对视一眼,刚才也看到了马程峰这诡异莫测的身法。相互点了点头,叫唤了一个眼色。这群老头眼力惊人,一个个都是老江湖了,一眼认出了马程峰用的是千里一夜行。 “小犊子我问你,马老二是你何人啊?” 马程峰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在他面前提爷爷了,就好像没有爷爷就没他一样。不过事实也正是如此,尽管他不想承认,他这一身惊世骇俗的本领几乎都是从盗经上学来的。这小子天资聪明,骨骼奇特,更是把盗经上的本领发挥到了淋漓尽致,若是普通人,没有几十年怕也练不到这般火候。 “不瞒诸位前辈,老贼王正是程峰的亲爷爷。”月吟替他答道。 “哦,难怪你这小子会千里一夜行了,既然是马老二的孙子,那就请跟我来吧,咱们屋里详谈。向来我们这娘娘乡也有些日子没有亲人来了。”老人们一听他是马二爷的亲孙子,立刻换了张面孔,就好像恨不得那满是皱纹的老脸上全都挤满了笑容一样。 他们俩一下就从闯入的陌生人变成了亲人。 老人们十分好客,推推搡搡地簇拥着他们俩顺着老村里的一条小路就往屯子里走。警报解除,小山屯四面八方涌出十来个老头,一个个全是老态龙钟之相,不过精气神十足,一边走,一边嘘寒问暖着。 大多数问的都是盗门那些曾经的老哥们可健在的问题。在他们嘴里,甚至连马老二和董三立这样当代盗门金字塔最顶端的高手都成了晚辈。自然的,他们口中念叨的那些老兄弟大多已不在人间。 进了屯子马程峰才知道,这屯子简直太大了,丝毫不夸张的说,它的范围几乎可以跟一座古城相提并论,而且,从外边看毫无章法建造的这些古老的房舍变得井井有条,每一间单独的房屋都在它自己本该出现的位置。 马程峰算是第四代盗门中顶尖人物了,他见识非凡,终于,他认出这古老村所有房舍全部是按照奇门遁甲的布局建造的。 古村中,每八间单独的房舍为一组,塔形分布,八间房子占据八个不同的方位,把四外堵得是严严实实。而这八间屋子组成的建筑群外,又有四条田字格的小巷贯通其中。每一间房屋后墙有堆砌的很高,可八间屋子背靠背,八个后墙一边高,无形中就变成了一道屏障,远远看去,你甚至分不清那道屏障后倒地是个什么地界儿。 穿过一组建筑群,又是一组,第二组的建筑风格与布局几乎与前边一组完全一样,你站在两组建筑群当中,甚至会误入其中分不清方向来。 光是两组这样的旧房舍已经如此了,如果是十组呢?二十组呢?那是真真的让你眼花缭乱,进入其中立马转向。 马程峰和月吟穿行在其中不过几分钟的功夫,再回头一瞅,已经找不到来时路了。 “月吟,你记道吗?”马程峰尴尬地笑道。 “我?你别问我,我早就被绕迷糊了,只希望前辈们不做肉票买卖,要不然连个赎的人都进不来,哈哈……” “看把你俩吓的,刚才空手夺枪时候咋不见害怕呢?咱娘娘乡乃是一座瓮城,只进不出,没有自己人带路谁也甭想出去。要不然,咱盗门祖辈看守的这个秘密还哪里剩的下呀?”前边带路的这个老头都叫他大列巴,听说他年轻那会儿跟吴功耀去过哈拉尔,专门就愿意吃老毛子的大列巴,大列巴是一种面包。时间长了,岁数大了,自己都忘了自己叫啥名,反正老兄弟们都叫他大列巴。 第3章吃人肉 大列巴说娘娘乡以前算是辽西盗门一个山头,这边还设立了坛主呢。后来小鬼子打进来了,兄弟们几乎都死了。其实现在你们看到的还只是咱们娘娘乡的一半,娘娘乡分为地上和地下两个部分,地上有的,地下都有! 又走了会儿,大列巴把程峰和月吟带进了一个老祠堂,这老祠堂坐落在半山腰最中间的位置,算是整个娘娘乡的中心点了。别看这娘娘乡那些错综杂乱的老房子破败不堪,但这老祠堂收拾的可是挺干净,看的出,每天都有人打理。 推开祠堂大门,里边供奉着一座泥象,泥象身上陪着大红斗篷,这泥象是个老道,老道手托七彩拂尘。那群老兄弟们进来后第一件事就是给老道的仙像上香,他们满是崇敬之情,几乎是三叩九拜的大礼。 “程峰,你看,这仙像看着咋这么眼熟呢?”月吟指着问道。 马程峰笑说能不熟吗?这可不就是那牛鼻子老道?可他明明没死,立什么香,上什么香啊?这要是让玄道知道了估计真得气死。你没听过吗?拜活人是会损其阳寿的。 “你别瞎说,这是这些老前辈几十年坚守的信仰。也是盗门的祖师爷了,你说话可要积口德!” 大列巴回头给马程峰递来三炷香。马程峰很为难,这小子很排斥这些,他是个狂妄的家伙,除了自己故去的爹娘和奶奶外,从不向外人下跪。再说了,阴阳玄道又没死! “今日我们大当家没有洗澡,晚辈代劳吧。”江月吟接过香,在蜡烛上点燃,然后给阴阳玄道的仙像磕了三个头。 老人们都讲究这些,不管你是啥身份,啥地位。来到这儿就得尊敬这里的风土人情,而风土人情中又以信仰为首。祖师爷阴阳玄道就是他们的信仰。 “哥几个,去给孩子们弄点吃的来。”大列巴吩咐道。 老人们很热情,虽然他们的粮食也不富足,不过每个人都从家里边端出了好菜好酒招待他俩,热情的跟欢迎首长视察一样。 “程峰啊,当下年头是谁在执掌我盗门?”大列巴问道。 山里的饭食都十分简陋,干饼子,锅巴,野菜汤,凉拌蕨菜等等是他们一年四季的口粮。不过这酒的味道可是又纯又烈,恐怕连董家的酒都比不上。 “是董爷,董三立。我们这次就是受了他外孙无双的嘱托才来看望各位前辈的。”马程峰答道。 “哦,董三立?他应该是耀公的大儿子,的确是该轮到他了,我们这些人老了,想起来已经半个世纪过去了,他竟然还没有忘记我们,难能可贵呀。”大列巴嚼了一口干饼子,仰头咕咚咕咚就把五十多度的烈酒灌了一口。 “前辈,我们来之前小爷嘱咐过,说一定要我们去拜一下娘娘庙,不知可否……” 大列巴放下酒杯,眯着眼睛打量着四周那十来号老兄弟们,兄弟们面面相觑,然后齐齐点了点头。“大哥,差不多是50年到了,料想咱们东家该是那个意思。” “程峰啊,既然你说是受了盗门少主之委来拜娘娘庙的,那我且问你,你们可去过丹东凤凰山啊?”大列巴又问道。没想到这群老东西从不走出山林半步,江湖上的事却丝毫瞒不过他们。 “两个月前我和月吟去了凤凰山,并且……”马程峰看了眼月吟,迟疑了片刻,那凤凰山古墓非同小可,尤其是他们从里边顺出来的宝贝更是无价之宝,轻易不敢道出。 大列巴说你不用瞒我们,就说你找没找到碧芯吧。 “额……您怎么知道碧芯?难不成凤凰山古墓都已经不是秘密了吗?不瞒前辈,碧芯的确现在就在小爷手中。”马程峰只好原原本本地把那次九死一生的探险说了一遍。 听完马程峰的话,大列巴一双老眼浑浊着泛起泪光,几步走到祖师爷仙像前跪了下来,虔诚地自言自语说什么这就是天意,天意呀!祖师爷神机妙算,七姑娘在天有灵保佑咱们辽西娘娘乡,终于把碧芯送来了! 这话听的他俩有点不知所云,难不成五十多年前就有人计划好了这一切吗?董鄂妃古墓中的这枚碧芯又与娘娘庙有啥关系? 大列巴告诉他们,其实娘娘乡是在民国初年由辽西马匪们建成的。再早些时候,这里是一大片荒山,并不叫娘娘乡,而叫娘娘山。 娘娘山得名来源于神秘的娘娘坟。而娘娘坟底下埋着的到底是不是具尸体就不得而知了。这故事甚至可以追溯到唐朝初年。 唐朝初年这片山区属于边境,西邻大唐,东邻安东。两国长期战乱,边境人民陷入水深火热。有一次,一队东征失利的撤退途径娘娘山,当时这队唐军仅剩下一百多号人,而且各个身负重伤。 经过娘娘山时,刚好是深夜,他们人困马乏,身上伤痕累累就见后边没有了追兵就想先在山中歇息一夜。 正在伤员们熟睡之时,突然就听荒野间传来一个女人的歌声,女人唱的是当时辽西的一个小调,歌声婉转动听,唱出了旅人思乡之情,唱着无心听者有意。受伤的士兵们拄着长剑长矛站了起来,举着火把就往山林里寻找。 倒不是这寻尸兵好色,而是有人唱歌就说明山中有人居住,他们现在需要治伤的药! 顺着女人的歌声他们走进了茂密的原始森林中,歌声忽远忽近的飘荡着,听的士兵们忧伤不已。最终,终于在山腰处发现了一个身材婀娜的年轻女子。那女人站在月光下,身上的皮肤白花花的,夜色洒在她的身上泛着一道道仙光,直晃人眼。 女子一丝不挂就这么站着,也不羞怯,一百多个大男人围着她站定,听着她口中美妙的歌声,许久,女子终于停了下来…… 一百多伤兵目露贪婪之光,一步步走向了她…… 这个故事是一个活着回来的老兵口述的,一百多个受伤的士兵最后只剩下他一个从荒山中跑了回来。他说,所有士兵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竟然吃了那女人的肉! 第4章肉身菩萨 士兵们贪婪地吃着,****着她肌肤下温热的血液,可她却抬着头看着天上的月亮妩媚的笑着,那笑声十分诡异。最后,直到她被啃的只剩下一具骨头架子才倒了下去。 “哎呀,这也太吓人了,他们不是受伤了要寻治伤的药吗?怎么好端端的要吃了那女人呢?”江月吟问道。 “不知道,后来具那个唯一幸存的老兵说,他的战友吃了那女人的肉后就变得疯疯傻傻起来,就好像是行尸走肉一样没有知觉。” 马程峰说那为什么那个老兵没有去吃女人的肉呢?难道他就没有嗅到肉香吗? “那我就不得而知了。但这还不是最邪乎的,还有更邪乎的呢。老兵回去面见唐王口述此事后,唐王后又派大军继续征讨安东,这一次唐军十万一举荡平安东。在回来的途中,唐军还刻意又来了娘娘山。夜半之时,竟然又听到了那女人的歌声,当唐军寻到山谷中时,就见山谷中鬼影重重,那一百多失魂落魄的伤兵全部跪在地上,跪的也正是那赤身裸体吟唱辽西小调的女人!” “什么?那女人的血肉不是已经被吃了吗?怎么又会重新长上复活?”马程峰问他。 “程峰,别吵,前辈,您继续讲。” 大列巴说,唐军这次没敢轻易靠近,而是远远的让弓弩兵放箭射杀了他们。那些行尸走肉是倒下了,但是,眼看着那裸身女子身中数百箭却也不倒下,而且,中箭的伤口处,还在慢慢地生长出新的血肉填充进去,把箭矢从伤口处顶了出来。 娘娘山中天色渐暗,尽管已经通了电,可通电的只是前边老枣树附近的那几户老宅。祠堂中亮着几只红蜡烛,烛光被外边的山风吹的幽咽摇摆,再加上听了这么渗人的一个段子,不免让马程峰和月吟酒意全醒。 “好了,时间不早了,你们两个长途跋涉也累了,早些休息吧。” “前辈,咱们不去拜娘娘庙了吗?”月吟问他。 “拜娘娘庙要看时间的,看月色应该是后天半夜,你们暂且住下来,放心,山下的那位兄弟,我已经派人把他打发回去了。”大列巴把马程峰和江月吟带到了老枣树西边的一间老宅安顿下来,这座老宅正好面朝东俯瞰山峦,倒显得不那么阴森,而且旁边就是那棵老枣树,有了参照物也不至于迷路。 “吃的喝的都预备下来了,你俩先好生休息一夜吧。”大列巴一拉灯栓,一盏昏暗的三十瓦灯泡亮了起来。 他刚转身想走,马程峰几步追了上去问:“前辈,厕所在哪啊?咱们山中美酒醇香,刚才我们二人有些贪杯了,怕是一会儿要起夜呀。” 东北农村在那年头相对来讲是比较落后的,也不流行建室内厕所,因为没有提前修地下管路,所以厕所时间长了就要有掏粪的,因此都建在家家户户门口靠右手边位置。 大列巴笑了笑说都是江湖儿女,啥厕所不厕所的,只要不抬头遍地是茅楼,荒野间随意吧。江月吟尴尬地笑了笑,没好意思张口。 当他回手关门时,突然又把脑袋探了进来,意味深长地小声嘱咐说:“你们俩晚上不要出去了,尤其是老枣树上边。这老村有老村的规矩,到了晚上不管听到啥都别出来。”说完,关上了门。 要不然你就别说,谁大半夜黑灯瞎火的往屯子里边溜达?可你非这节骨眼用这种口气说,那不是挑两个孩子的好奇心吗? 二人咧着嘴大眼瞪小眼,盘腿都坐在炕头上。这老屋里边破的不像样子,只有一铺火炕,这对年轻男女又是恋人,如今面面相觑就弄的面红耳赤了。 憋了老半天,这尴尬的气氛总得打破的。最后还是月吟先说话了,指望马程峰?这小子一巴掌打不出个屁来,闷葫芦一个。 “你觉得刚才大列巴讲的那个段子靠谱吗?他是不是喝多了?这跟娘娘庙有啥关系呀?” 马程峰挠挠脑袋说也不能不信,如果这段子里有八成真实性的话,那我猜测,那个赤身裸体的女人并不是什么妖邪鬼怪,而是一种叫“肉身菩萨”的东西。 “肉身菩萨?你说的是那种死后裹在泥里受万世香火的?” “你说的那叫肉身佛。肉身菩萨跟肉身佛是两个概念。肉身菩萨最早是憋宝人发现的。它可不是人,而其实是一种半植物半生物的东西。有些类似咱们说的肉灵芝太岁。” “你的意思是说那就是一个普通太岁吗?可那些吃了她肉的士兵又怎么解释?” 马程峰告诉她,二爷留下的那本《盗经》中就提过肉身菩萨这个东西。肉身菩萨并不是普普通通的太岁。它更接近于植物,是一种很奇特的植物。相传这种植物生长在地气充沛的风水宝地,但凡有肉身菩萨的地方,几乎都能寻到龙脉。 肉身菩萨这种植物千年一结果,极为罕见,而它借的这个果子就是故事里讲的肉身菩萨了。早期可不叫肉身菩萨,叫“仙女果”。因为它千年结出的果子硕大如年轻女子型魄,乍一看还以为是个女人呢。后来越传越神,说吃了这种仙女果可百毒不侵长生不老,于是乎民间又管它叫“肉身菩萨”。 “长生不老?既然吃了肉身菩萨的肉会让人长生不老,那些尸兵又为何会变成行尸走肉呢?”月吟问他。 “你觉得什么叫长生不老?一般咱们老百姓说,一个人活过了100岁就叫人精了。年龄越来越大,人的记忆力会慢慢衰退,逐渐忘掉以前的亲朋,进入了生命的另一个阶段。他们除了不吃人肉外还有什么跟活尸不同的呢?那些古墓中千年不化的行尸谁说就不能叫长生不老呢?” 据《前。汉史》记载,秦皇嬴政一统中原后,遍访六国寻找长生不老之术,后有夷人进奉肉丹数枚。嬴政让手下一个道士代为服用试试功效,岂料那道士服下后立刻变成狰狞可怖的行尸。嬴政大怒,斩杀进贡的夷人。 第5章古村禁忌 总说蛮夷,蛮夷其实是分开的,蛮是南蛮,主要指川南到云南一代。夷指北方人,就是现今的东北。 如今看来这两个地方发展不错,城市里高楼林立。可在数千年前,那都是荒芜之地,百姓的生活处于原始阶段,文明也处于奴隶制阶段。大多数都信仰那些歪门邪道的东西。 这里说的夷人就是北方少数民族了,细细推敲,前边咱们说过这个故事,无双他们当时分析,进献丹药的这个夷民应该就是当初的东胡人。 “你记得这个故事吧?我想当初那个夷民进献给秦始皇的应该就是肉身菩萨的肉!”马程峰解释说。二人越说越觉得背后阴嗖嗖的。 小康不大,也就是两米多宽,古村的生活条件很一般,根本没有多余的被子,二人炕上只有一床被子。月吟往炕头一缩,钻进了被窝里。她看着马程峰没敢说话。 马程峰想了想,然后纵身一跃跳到了房梁上,这跟房梁二十多公分宽。山里边不缺木材,家家户户的房梁都这么宽。马程峰练过轻功,身体平衡力极强,索性直接翘着二郎腿倒在了房梁上眯起了眼睛。 老山古村中,入夜后十分安静,屋外除了时不时一两声蛐蛐叫外几乎没有什么动静了。相信过不了几天,那些蛐蛐也就全冻死了。 按说这深更半夜孤男寡女的,他俩本就是情侣关系,能睡得着吗?可谁又不敢说话,其实月吟缩在被窝里一直睁着眼睛瞅马程峰呢。 “程峰?那个……”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忍不住了。 “啊?”原来马程峰也没睡着。心里边那不安分的小白兔不停地乱撞着,就连他的衣服都已经是湿漉漉的了,为啥出这么多汗?呵呵……一切尽在不言中呀! “那个……你下来一下呗?”她娇滴滴小声说。 “啊?现在?下去?小曼……不是……月吟?这样好吗?我……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呢。”他扭扭捏捏的就像个大姑娘似的。 “哎呀,你想什么呢?我想上厕所!可……” “哦。”马程峰从房梁上蹦了下来,伸手一拽把电灯泡点着。 在山里就这点好,视野开阔,一出门就是一大片山谷,山谷中的荒草常年没人管,都长到人腰那么高了。马程峰守在那颗老枣树下,目送江月吟在草柯里蹲了下去。趁这功夫,他也转过身撒了泡尿。都怪自己贪杯。 由于生理原因,女孩上厕所总比男孩时间长。马程峰提上裤子,又不好意思扭头往那边看,只好朝这古村里头望了过去。 这棵老枣树正好在村口处,穿过老枣树,就是横七竖八错综复杂的那些山道了,古村是依山而建的,老枣树属于古村的最低点,再往后瞅是一排排黑压压的小型建筑群,每个建筑群都是由八间屋子组成,而这些看似独立的建筑群梯型排列下来,远远望去就跟坟山上的墓碑一样,一点灯光也没有。 马程峰想不透,既然村口老枣树附近的几户已经通了电,为什么老人们偏偏舍近求远,住在村里呢? 好像村口这几间老屋除了他们外根本无人居住了。 古村中黑漆漆的,他开始时候眯着眼睛看着古村中错综复杂的小路和密密麻麻的建筑群。如果说这古村是一个瓮城的话,那么瓮城的正中间就是他们刚才喝酒供奉阴阳玄道仙像的祠堂了。 祠堂刚好处于山腰正中间,无遮无掩的,按照奇门遁甲术中的说法,这个老祠堂就算是一个阵眼。 祠堂前隐约得见几个黑影来回晃荡,但距离太远,马程峰也无法确定是不是山里的夜风刮着什么东西了。那些影子晃荡的频率很整齐,但毫无规律可寻,左边抖抖,右边抖抖,看起来十分诡异。 “月吟?月吟?你好了没有?”马程峰喊道。 “好了好了。”江月吟尴尬地跑了过来。 “你看,咱们刚才吃饭喝酒的那个祠堂前,怎么有黑影?”马程峰手指着说道。 “不会吧?能不能是前辈们养的什么家畜晚上放出来了?” “呵呵……这个解释你觉得说得通吗?你自己都不信吧?”马程峰不动声色地瞪大了双眼,眼中乌黑的双瞳骤然向外扩散,在夜色下射出幽绿的光来。 “你这眼睛……幸好我习惯了,大半夜的还真有点吓人,看到什么了?”江月吟问道。 马程峰皱了下眉头说祠堂前是人,大概十个左右,就是娘娘乡里住着的江湖老前辈。奇怪,他们大半夜不睡觉在祠堂前琢磨啥事呢?难道……应该不会吧? 马程峰怀疑这群老东西要趁着夜色加害他们。 “你别瞎想好不好啊?到底这里是你们盗门之地,同为盗门人你又没得罪人家,干嘛害你?再者说了,人家大列巴走的时候就说过,晚上不让他们到处乱跑。每个古村都有每个古村的禁忌,这么多年来,人家这群老兄弟已经有了自己独特的生物钟,咱们一个外人还是不要管了吧?走吧,别看了,回去睡觉。”江月吟说。 那年头山旮旯里边的荒村经常有这种古怪的习俗,据说有的古村中到了半夜,全村人都会去跪拜老祖宗的坟头,还有些古村甚至有把先祖尸骨挖出来,洗骨的习俗。反正是不足外人道也。 “防人之心不可无呀。你刚才没听见吗?这群老家伙都是耀公时期剩下的老胡子。甚至都不把董三立放在眼里。你想想,小爷派咱俩来的目的是啥?也许就跟娘娘坟的秘密有关。这群老东西一直生活在这里为的就是守护那个秘密。这几十年来古村中到底发生了什么连董三立都不知道,人是会变的呀!”马程峰的鬼瞳中,大概十个老胡子齐齐地在祠堂前游荡着,行为十分古怪。 月吟说咱们先回去吧,若是被人家撞见了还以为是咱们不守山中的规矩呢。就算他们心怀不轨,你马程峰难道还怕打不过他们吗? 第6章古村诡夜 他一想也是这么个道理,自己一身本领,就算这十来个老胡子一齐冲上来恐怕用不了一分钟就能把他们全部撂倒。 “好吧,希望别出什么幺蛾子。”二人转身回了屋关上了门,不过这一次,马程峰多长了个心眼,把门杠也顶上了。他没敢再睡,一直抱着膀子蹲在门前守着。 大概过了能有一个钟头,看天色应该是后半夜一点多的样子,马程峰突然睁开了眼睛,耳边传来了整齐的脚步声,脚步声是从山上传来的。******脚步声很整齐,就像训练有素的军人一样,正在朝这间老屋走来。马程峰的心一下也提到了嗓子眼。真是怕啥来啥,该不会真是来干掉他们的吧? 这群老家伙手里有家伙事,若是不进屋,直接隔着窗户门板开枪,他俩都得变血筛子。 “你干啥去呀?”月吟跳下炕拽住了他。 “我不能让他们再靠近了!不然咱俩连跑的机会都没有!没听过一句话吗?宁可错杀不可放过!”马程峰狠狠道。 “回来!别把人家想的都那么坏,你再仔细看看,看看人家是不是奔着咱们来的呀?你想想,要是人家想加害咱们,吃饭的时候往酒里下点蒙汗药咱都防不胜防。” “说的也是。”马程峰扒在窗边偷眼观瞧,窗外刚好是那棵老枣树。只见一群黑影步伐整齐,已经走了下来。好在他们手上并没拿枪。幸好他没贸然出手。 “奇怪,他们一个个为啥绕着那棵老枣树转圈呢?”马程峰狐疑道。他们都低着头,马程峰这个角度虽然看不清他们脸上都是什么表情,但他们每往前迈动一步身体的关节都十分僵硬,跟几日前见到的那些古墓僵尸大粽子比起来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我怎么觉得刚才大列巴讲的那个故事的原型就是他们呢?不会是他们都吃了肉身菩萨吧?”马程峰不是胆小之辈,但看到眼前一幕还是不免心里边直打哆嗦。 “不会吧?他们白天还好好的呀?你看咱们吃饭的时候有说有笑的,大列巴还问了江湖上现在的情况,怎么看也不像是行尸走肉呀?再等等看,这是古村中的禁忌,咱们不要撞破。” 十个老胡子动作僵硬地围着老枣树就这么绕着圈,他们脚下的步伐很奇怪,不紧不慢地走动着,步伐有些沉重,但却没有什么规律可寻。很难想象,数十年前,古村数百口人的时候,数百人到了大半夜浑浑噩噩地围着这棵老枣树赚钱是何等骇人的场景。 突然间,马程峰好像就觉得一道寒光袭来,自己后背汗毛猛地竖了起来。那是暗地里被人偷窥的感觉。 老枣树下,一个人歪着脑袋,正一点点转过头来,那寒光正是他的阴冷的眼神。 跟人对视其实也是要讲勇气的,转过头看马程峰的正是大列巴。折让程峰有点心虚,赶紧背过身去蹲到了窗户下。他刚才没觉得啥,可此刻分明满头都是大汗,心脏扑通扑通乱跳着。 他那目光,还是白天时候慈祥的老人吗?那眼神几乎让程峰永远都无法忘记。他甚至更愿意去看一具死尸的眼睛,最起码死人的眼睛是空洞的,没有神魄的。而现在大列巴的眼睛里却充满了邪光。 “咋地了?”江月吟第一次见程峰被吓成这模样。 “他……他在看我。”马程峰吞了口唾沫。 人和人之间不管长的再像,在意识和性格上肯定没有完全相同的,除非那是你自己的影子。每个人有每个人潜意识中最害怕的那个点。不可否认马程峰算是胆大之辈了,经历的多了,心理承受能力肯定也比普通人强。 不过人和人之间不同的东西很多,比如,无双胆子更大,那真是胆大包天了,可他恐高,没处说理去。 月吟比他胆小,可对于这些,她潜意识里觉得那些都是活人,没什么可怕的。于是趴在窗口探头往那边瞅。 “别看,大列巴的眼神太诡异了,根本不像活人,再吓着你?”马程峰伸手把她往下按。 “哎呀你别拽我,哪有人啊?我看是你吓唬我吧?”江月吟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眨动着,根本不像看到什么吓人的东西。 不可能啊?这怎么可能呢?两个人难道眼睛里看到的东西还会不一样吗?马程峰站起身来往外一瞅,果然如月吟所说,老枣树下一晃的功夫,那十个人都消失不见了。 “好了,我看是你有点多心了,大夏天的,老爷子们就不能晚上一起出来乘凉啊?行了,睡吧我的大掌柜。”月吟打了个哈欠上炕钻进了被窝。 要是刚才没见到这些兴许他还能睡着,马程峰躺在房梁上一点睡意都没有,一闭上眼睛,眼前就是十个僵硬的老鬼在晃悠。他这一双耳朵都赶上猫耳朵了,一直就这么竖着。 屋里头亮着昏暗的灯泡,他一直没敢关灯。屋外悄声无息,老胡子们好像突然人间蒸发了。马程峰不敢去看,这是一种默契,谁第一个打破谁就坏了这里的平衡。 屋外呼呼地阴风吹过,时而山谷中传来一声声凄惨的狼叫,月光顺着窗户打了进来,窗外山谷中的荒草被阴风吹的沙沙直响,看过去就好像鬼影在山野中晃动。 马程峰说什么都睡不着,在房梁上翻来覆去。 这老屋属于半个多世纪前民国时的建筑样式,当初,东北在全国的地位可不像现在这样。东北虽不算发达地区,可也不落后,至少在建筑领域不落后。因为东北的松江,黑龙江,察哈尔地区都是俄国老毛子控制的。而吉林,辽北,奉天,热河一代又是小鬼子控制。 所以,那时候东北建筑一半是俄式,一半是日式。新修的老百姓房子基本都是二层楼,二层上是个阁楼,阁楼上有个露台。 这古村的建筑风格有些中西合璧的意思,全都是那时候建起来的。因为当初这古村就是莫小柒亲自设计的,她的理念比较先进,而且又希望手底下的胡子们可以永远坚守这座瓮城,所以房子修的都比较好,在当初也算是最先进的了。 第7章鬼村? 马程峰现在躺下的这房梁右下方就是楼梯,楼梯的木板有些古旧,上边是一层灰,也不知道还能否承重,二楼上黑漆漆的。 马程峰实在是睡不着,于是从房梁上蹦了下来,仗着自己轻功好,一步步踏上了楼梯,朝阁楼走了上去。二楼上陈列的家具很简单,都是半个多世纪前的老样式了,床,桌子椅子,屏风 他每走一步都会在脚下留下一串脚印,脚下踩着古旧的地板吱呀吱呀的。然而,并没有什么发现。 这时,他注意到,楼梯口的这个屏风位置有些古怪正好遮住了楼梯口靠左手边的一片区域。马程峰好奇心极强,绕过屏风眯着眼睛一瞅,顿时吓得浑身都打了个哆嗦。 那屏风后遮着的竟然是一口古旧的棺材棺材上布满了灰尘,已经看不出棺材盖上的画案了。他心道,这娘娘乡的老前辈们就是这么热情好客的吗把同门贵客安排在这么晦气的地方 又会不会是他们古村有什么习俗呢有些地区人们多棺材没有那么多禁忌。老人们没死的头几年已经给自己准备好了寿材,寿材就摆放在西屋里陈列着。亲朋来了后,也没什么忌讳,毕竟每个地区都有不同的习俗。 他用手擦去棺材盖上厚厚的灰尘,立马露出了棺材油亮的漆面,这棺材打的不错,手艺精湛,算的上是上成功了。他用手指轻轻弹动,棺材里发出咚咚的沉闷声响,这说明里边就算有死人也早就烂没了。 想到这里,他抽出短刀开始撬动棺材盖,棺材盖是活的,还没有钉寿钉。轻轻一用力就翘了起来,棺材里果然是空的,什么都没有。怪不得了,要不然他俩住进来的时候就应该问道尸臭味。 可这就更奇怪了,既然没有死人,那为什么好端端的屋子里摆着口棺材呢不晦气吗那么会不会是每家每户里都有这么一口棺材呢马程峰合上棺材盖收起短刀。 走到阁楼角落里,那儿有扇门,打开门就通向露天台,站在外边,阴风呼呼地吹着,整个老村显得鬼气森森。 放眼望去,老村沉积在一片神秘的黑暗之中,一个活人的影子都没有。跟白天比起来简直就是天上地下,仿佛只要太阳落山,这里立马变成了一座四城。 整座老村依山而建,前边说了,建筑格局是按照奇门遁甲设计的,一般外人进去了你再想出来没有本地人带路很难。 老村中只有最前边,靠近老枣树这一排房屋是单独的建造风格,它们就像是一座坚实的城墙。而程峰和月吟住的这间,刚好是这一排老屋打头第一间。 马程峰翻过矮墙,嗖地下蹦了出去,他的身体在半空中翻了个跟头,然后稳稳地落在了另一间老屋的房顶。这间老屋临近他俩的住处,建筑风格完全一致,同样也有露天台和阁楼。马程峰跳进露天台,伸手推开了阁楼门。顿时,屋里边一股发霉的气味扑鼻而来,呛得他直往后退,这屋子恐怕有些年头没人打理了。 屋子里的摆设同样很简单,床,桌椅,茶几,屏风如果所料不错,屏风后应该还有一口棺材吧。 他一步步走到屏风后瞪眼一瞅,后边确实还是一口棺材,不过这口棺材明显与他和月吟屋子二楼上的不太一样,因为棺材盖是斜倒在地板上的,棺材里空荡荡的,可隐约间他嗅到了一股腐臭味。 细细一看,马程峰发现,顺着棺材脚跟,一直到屏风外,楼梯口有一串脚印,准确的说这是一串很深的脚印。阁楼地板上其他区域还是一层厚厚的灰尘,唯独这趟线被人踩踏过,还不止一次,好像这人来来回回地不停地走动,已经把这趟线儿地板上的灰尘全都用双脚扫没了。 脚印一直通向楼梯下,马程峰抽出短刀,小心翼翼地一步步迈步而下,古旧的楼梯稍有一点压力就会发出吱呀声。那东西直让人心里边发毛。 吱呀吱呀吱呀他的身子慢慢从二楼上走了下来,他不需要手电,这双鬼瞳就是最好的照明设备,越是黑暗的环境里,他看的就越真切,甚至比白天的视力还要敏锐。 突然,马程峰双眼瞪得老大,却见那一楼正中间,竟然站着一个黑影,而那串脚印就刚好延伸到那黑影的脚下。黑影站在窗口,面朝东,好像一直在朝老枣树的方向看。 程峰突然停住脚步,站在楼梯口距离一楼还有一米多高的距离,这个距离很安全,以他的身法速度,就算那黑影转身袭来,他也来得及跑。不过很显然,那黑影听到了背后的声音,但却没有要转过身来的意思,依旧站在窗口僵硬着身子。 活人死人还是村中那十来个老家伙其中之一自己现在是打招呼还是不打招呼打招呼吧,深更半夜闯到人家家里边不礼貌,不打招呼吧,明显对方听到了自己的脚步。 “咳咳”马程峰尴尬地干咳了两声,希望引起对方的注意,如果对方转过身来,可以看对方的反应,对方友善,他就借口走错屋了。 可他咳到最后,嗓子里都冒烟了,那黑影依旧一动不动地站在窗口望着东边的老枣树。 马程峰暗道,难道真不是活人吗如果不是活人,他站这儿多少年了为什么一直望着老枣树发呆村中其他人知道吗肯定知道 他灵机一动,索性脚尖点地蹦了起来,双手抱住三米多高处的那根房梁,身子一挺站了上去。他现在与那黑影处于垂直状态,但那黑影的头发挺长,遮住了脑袋,他也看不清对方长什么样。不过这家伙身上的衣服可是够救的了。 他身着一套粗布长衫,布料旧的都泛毛边了,脚底下穿着一床老布鞋,脚前边,一根脚趾也顶了出来,不过他脚趾的颜色有些发灰,不是正常人的皮肤颜色。 第8章他是装的吗? 马程峰提着鼻子嗅了嗅,没错,那若有若无的尸臭就是从这家伙身上散发出来的。这难道是具僵尸想到这里不免浑身汗毛倒竖起来。若是古村中,每间屋子都有具僵尸,那这村子天呀简直不敢想象 越想越怕,他甚至怀疑,白天遇到的那些老胡子们也都是僵尸,应该不会,因为死人再怎么也藏不住尸臭味。 反正回去了也睡不着觉,马程峰索性就蹲在房梁上守着他,倒要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玩应。这小子纯粹的一个野生飞贼,当贼的到了半夜两眼里都直冒绿光,精神头十足。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他一直保持同一个姿势蹲在房梁上时间久了双腿也发麻,最后索性倒了下去闭上了眼睛。 大概过了能有三个多钟头,突然马程峰就听身子底下发出吱呀一声,很明显是那家伙转身,脚丫子踩到地板上发出的动静。他赶紧睁开双眼低头去瞅。 放量下,那家伙转过身来,低着脑袋,身子栽栽歪歪地朝着阁楼走去,他的脚步很僵硬,看上去跟几个钟头前屯子里那群老胡子围着老枣树绕圈时的步子很像。 吱呀吱呀吱呀他一步步踏上古旧的楼梯。 马程峰从房梁上蹦了下来紧随其后。就在那家伙走上二楼时,马程峰一步冲了上去,右手重重地搭载了他肩膀上,往后一拽。 “嘶”他惊讶地张大了嘴,赶忙松开手,退了几步。那是一具尸体,肯定是尸体,因为他脸上的皮肤已经塌陷了下去,一层薄薄的灰色脸皮贴在骷髅上,他双眼深陷,一对乌黑的眼珠子根本没有活人的神魄。 被马程峰一拽,他惯性地回过头去,也不看马程峰,还是浑身僵硬无比。马程峰刚才在接触到他肩膀的时候,就觉得好像摸到了一块冰冷的钢板似的。幸好,他松开的够快,而且这具尸体也不像古墓大粽子一样见人就扑。 僵尸低着脑袋,也不看他,失去束缚后又把脑袋转了过去,若无其事地还是按照刚才诡异的步子朝那条固定的线路走去,他绕过屏风,消失在了马程峰视野之内。 咣当 马程峰被这声音惊的往后蹦了一步,手中短刀就差甩出去了,浑身绷紧,随时准备跑路。但这声音消失后,整个老屋再度恢复了死寂。 特等了几分钟,见屏风后依旧没什么动静,就壮着胆子走了过去,探身一瞅,屏风后的棺材盖合上了,看来是刚才那具尸体自己躺了进去,又盖上了棺材板子。 他长嘘一口气,这鬼地方,真是一分钟都不想多呆。收起匕首转身朝外边走去。山的那一边,已经隐约可见鱼肚白,天亮了。看来这具尸体也是在等待这个时间。也许,每天晚上这具尸体都会站在窗口朝老枣树望一宿吧。 您想想,如果每间老屋里都有这么一具尸体,到了晚上都站窗口往外望,这是什么阵势而且,马程峰和江月吟就住 在他们附近,整个古村少说也有几百间老屋了,那得多少具尸体。半夜时候,他们睡着了,几百具尸体就醒了过来,同时朝他们这边看,那得多渗人 马程峰跑回老屋,脑袋里一片空白,不管三七二十一,掀开被子就钻了进去。他手脚冰冷,起了一身鸡皮嘎达。 “哎臭流氓啊马程峰你别过分大早上的你想干啥”他把月吟吵醒了。尽管二人是情侣身份,不过程峰是个很本分的孩子,这么长时间对她秋毫无犯。 “冷好冷,小曼不月吟,你不知道我这一宿到底看到了啥,我要跟你说,估计你都不能信。”马程峰像个孩子似的缩在被窝里说啥都不出来。 “哎呀,你这孩子脾气又上来了,快出来,一会儿让人家看到算怎么回事啊乡下人很早就起来的。”月吟也不跟他较真,他不出来,自己就下了炕。 “不行,咱俩必须赶紧离开这鬼地方,我觉得瘆的慌,一分钟也不想多呆了。”马程峰说。 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当当当有人敲响了房门。“程峰月吟姑娘,醒了吗早饭了,吃过了还得早拜呢”是大列巴的声音。 马程峰一想起昨晚上的诡异什么兴趣都没有了,原本还对这古村充满了好奇心。可现在看来,这娘娘乡几乎就等同于是座死人城,而且城里到处都是僵尸。那天杀的小爷让他干啥不好,非跑到这儿来跟这群死人凑热闹,难怪他自己不来了。 可再怎么不情愿,面上还得过得去。他披上衣服硬着头皮打开了屋门。门外大列巴堆着满脸的笑意,还端着一盆子清水。 “怎么样昨晚睡得还好吗我们山里静,不比城里的繁华,你们睡习惯了就好。”他把脸盆交给马程峰,仔细一瞅,马程峰两个黑眼圈就跟大熊猫似的。 “程峰小兄弟,昨晚没睡好吗是不是是不是听到了什么动静”他嘴角露出神秘的笑容,那笑容很诡异,好像故意拿话磕打着马程峰。 “是是是睡的哟哼哼那才叫一个香呢”马程峰伸了个懒腰,接过脸盆的水摩挲一把。 山里人不管夏天还是冬天,都用井水洗脸,古井都是地下水,冰凉刺骨,不过山里人不矫情。早上刚睁眼睛,本来就恍恍惚惚地,用凉水这么一激立刻精神了。 “那就好,你俩洗把脸,我在门口等你们,快点啊,早拜不能误了时辰。”大列巴转身而去。 “哼,装的可真像,我就不信昨晚上你没看见我山里人越来越不老实了,没招,都是胡子出身,一个比一个尖,这特么想走还走不成了呢”马程峰嘴里埋怨着,投湿了毛巾,给月吟擦了擦脸。 “你嘀咕啥呢小爷派咱们来拜娘娘庙,你还想提前跑路啊你以为你还是以前那个自由散漫的马程峰你现在都是热河地头的大掌柜了,别任性,快收拾收拾,吃早饭去”月吟温柔地把小手搭在他肩膀上按了按。 第9章娘娘庙 要说这世界上啊,就是一物降一物,永远不可能有什么东西是食物链的最顶端。无双的克星是谁蓝彩蝶,这辈子就让这个女人降服了。本就是杀魁星转世,天不怕地不怕,唯独只有彩蝶能降服。 马程峰呢一身傲视群雄的功夫,能杀人于无形,取上将首级如同探囊取物。可江月吟小曼看似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丫头,什么本事都不会。但就是这样一个普通姑娘,却让他一见倾心。她说的每一句话就跟圣旨一样。 说实在的,马程峰连无双都不怕,在他眼中,所有人都不如他。可之所以听无双的吩咐,那是因为月吟的缘故。江月吟识大体,在他身边为他出谋划策,这让这个十六岁的狂妄少年成熟的更快了。 “好好好,去就去嘛。服了你了也不知道无双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你怎么百依百顺的” 月吟照着镜子涂上一层淡淡的口红,说:“你呀,真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你要知道,你的一切都是无双给的,他是盗门少魁爷,我们只是打工的而已,他能给你一切,也能夺走一切。” “哼就凭他你以为我怕他嘛”马程峰十分不屑。的确,论单打独斗,甚至马程峰比无双还要厉害些。 “打这个江湖上光是靠拳头就能打下来吗你以前厉害吧那江湖上有谁服你呢程峰,不是咱们永远要依附在盗门麾下,至少你要羽翼丰满后再想权宜之策。” 月吟告诉他,东北盗门势力太大了,除非你日后不想在东北呆,否则永远无法从他的羽翼之下逃离。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至少对你没有坏心,他信任你。所以,这几年你还不能走。 什么时候你羽翼丰满了,可以单飞了,咱们再走。 “哎呀,好了好了,知道你都是为我好,行行行,都依你真烦身边突然多了个事妈,什么都要管”马程峰嘴里嘀咕着,但心里却甜滋滋的。 月吟也不跟他计较,他就是小孩子脾气。亲切地挽起他的胳膊,立马就让他变成打蔫的茄子乖乖就范了。 马程峰伸手就要去拿自己那把破天剑,却被月吟拽住了。她说你拿这利器干嘛难不成要打架吗快放下 门外老枣树下,大列巴正等着他俩呢。见他俩出来,带着他们就往古村后走。横七竖八的村道上,左右都是一簇簇独立的建筑群,每间老屋都开着窗户,而总有那么一扇窗户是朝老枣树方向的。估计,昨晚上半夜那些僵尸就是站在这儿朝外望的。 一想到这些老屋中都住着一个老僵尸,马程峰就觉得浑身汗毛倒竖。 “前辈,你们怎么不住在村头那边啊那边视野多开阔反正现在满屯子就剩你们了,这么多屋子随便住呗。通电了生活条件也比以前好对不对”马程峰开口问道。 “我说程峰兄弟呀,这可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家还要有家规呢,更何况这么大的娘娘 乡昨天娘娘乡的故事还没给你俩讲完,你知道娘娘乡是何时建立的吗是民国时候,提起它的建造人,可能你也认得。那就是咱们盗门另一位创始人莫小柒,七姑娘” “什么这瓮城古村是七姑娘建的”月吟也十分惊讶。 “没错,七姑娘命我们数千人守卫娘娘乡,决不允许外人踏入。我们这娘娘乡里规矩很多,都是七姑娘留下的。每家每户都是固定的,可不能随便换。当初建造房子的时候,是按照我们每个人的生辰八字推出五行方位,再建造的房子。” 每个人的生辰八字都不同,拆开生辰八字,可以变化为五行方位,每个人的吉位是不同的。比如,有些人命中注定财在南方,有些人则在北方,不过按照生辰八字决定居住地的还是第一次遇见。 “可这荒山僻岭的,又不是什么险要地区,至于如此劳师动众吗是不是当年咱们常胜山弟兄们扯回关外后就藏在娘娘乡的瓮城中”马程峰问他。 “程峰啊,咱们盗门之所以能生存到现在肯定有一定的道理,有些秘密如果魁主没有对你讲明我也不便开口。不过相信你小小年龄能做的热河大掌柜一职也不会是个傻子,呵呵几日后魁主到来自然见分晓。”大列巴把他俩让进了祠堂。 “什么你是说无双或董爷会来这里” “好了好了,先吃饭吧。”大列巴笑了笑,满脸胡茬子的下巴都跟着抖了抖。好像故意不想回答他的问题。 乡下的饭菜虽然粗糙,可却是纯天然绿色食品。很简单的粗面馒头,旁边是早上刚摘下来的新鲜蔬菜伴成的咸菜,还有一根大葱,一碟东北大酱。就是这么简单的饭菜,这俩人竟然吃的狼吞虎咽的。 今天祠堂中十分冷清,昨天的那些老胡子一个也没见着。大列巴说他们去早拜了。 吃过早饭,大列巴带着他俩往古村深处走去,这古村远比他们想象中要大的多。他们顺着一条主干道往山上走,山体两侧均是那些中不中西不西的建筑群。一直走了半个多钟头都没到尽头。 咚咚咚一声声沉闷的敲击声传来,好像是寺庙中和尚撞钟。 马程峰顺着钟声望去,只见这古村最顶端是一片平整的区域,上边矗立着一座庙观,这庙观的建筑风格倒是很传统。 庙观红砖红墙红瓦,墙内是一座大殿,大殿西南角梁子上悬着一口大铜钟,正有人咚咚的敲击着。钟声响了6声后,庙观中就传来诵经的动静。不过马程峰听过不少和尚和老道念经,有西域文,有藏文的,还有汉音的。 唯独娘娘乡这庙观中的诵经声古怪的很,根本判别不出到底算是什么语言,就跟天书似的。 “前辈,这庙观是”马程峰站在门口往里张望了两眼,却也不见大殿里供什么神像,就见大殿中那十来个老胡子盘腿坐在前边,低头闭眼默默念诵着经文。 第10章地狱美味 “你们不是来拜娘娘庙的吗这就是呀” “什么这就是传说中的娘娘庙那那我俩今日拜过后就可以走了吗”马程峰好奇的张望着。 他心道,既然称之为庙堂,肯定要供奉佛像或者其他神龛之类的。但大殿中根本没有佛像啊又如何称之为庙再者说了,既然叫娘娘庙,兴许里边供奉的是西王母娘娘,或者是哪路得女仙家。就算如大列巴所说,这里边供奉的是当年那具不死女尸的话,也得有法身像吧这一群老胡子在这儿是念给谁听 “不行哟,按照礼数你们还得再呆两天,走吧,先去拜拜。”他带着程峰和月吟迈步走进了娘娘庙。 这古庙里打扫的十分干净,院子里铺着一层青砖,青砖上几乎一尘不染,院里红墙上画着许多奇形怪状的咒文符号,这种咒文上次马程峰见过,应该是满文。 大殿前有五六节石阶,踏上石阶,大殿中就见十来号老胡子围坐成一圈,他们的身体挡住了程峰的视线。他又往前走了几步,这才看清楚,原来,这十来个人中间围着一口棺材。而这口棺材刚好是在大殿的正中间。 棺材的样式十分古旧,马程峰的眼力也看不出它是什么材质制作而成的,最外边的这层木头表面长了一层青苔,不过娘娘庙处于古村的制高点,而且这里是辽西,北方天气干燥,怎么会生青苔呢 大列巴没跟他俩再说什么,进来后,就直接找了个位置也盘腿坐了下去,然后口中小声嘀咕起古怪的经文。 马程峰和月吟虽然不知道他们这是在进行什么古怪的仪式,但入乡随俗吧。这也是对娘娘乡老前辈们的尊重。他俩只好找了个角落也盘腿坐了下来。 他注意到,这口棺材的棺材盖是血红色的,这种红很鲜艳,艳的都透着一股鬼气。而且表面上长出的那层青苔也不是普通菌类,这层青苔表面那层绒状物质都泛着油亮,好像生命力极强,刚刚被浇灌不久似的。 二人也看不懂人家在干嘛,却又不好意思打断这古老的仪式,只好耐心等待着。大概过了半个钟头。这群老胡子们终于念完经了。然后他们一个个按照在村中的地位尊卑走上前去,用左手大拇指按在了食指上。 就见得,几滴晶莹的血滴落在了棺材盖上。这群老胡子都有些本事,想当年能困守古村抗击小鬼子又存活下来的,怕每个人也都是一身武艺了。刚才是用自己的指力强行压出了指尖阳血。 他看明白了,敢情棺材盖上这层青苔就是用这些老胡子的鲜血所供养起来的。 活人食指指尖血叫纯阳之血,要是在野外碰到普通的鬼怪啥的都好使。还有另外一种叫法,食指血又叫真魂血。没挤出一滴血损失的就是男人体内魂魄里的阳气。 “程峰,这是养尸用活人的精血养尸”月吟小声问他。 “不是,哪有用纯阳之血养尸的呀这是在 镇尸这只能说明棺中尸体十分不稳定,若不然也不需要用这法子了这种法子对人体灵魂的损耗太大。”马程峰说。 “有损耗吗可这些老前辈们岁数可都不小了。看来纯天然绿色食品果然对身体有好处。” “话不能这么说,外在的饮食我觉得只能保证他们不得大病,人体内器官随着年龄的增长都会有衰耗,他们能活这么多年,而且身强体健肯定还有其他原因。” 以前咱总看电视或者其他作品里,老道镇鬼画符的时候,经常就用食指纯阳之血。电视和里没事就挤出来点没事就挤出来点,那纯阳之血让他们用的就跟自家的自来水似的。 实际上那么演是完全没有依据的。纯阳之血不能过分使用,那是纯元魂魄,总用不但会有损元气而且更容易折损阳寿。像娘娘乡这样,这群老胡子每天都挤上几滴下去,正常人可受不了。估计要让马程峰每天这么弄,过不了一年小命就得交代了。 马程峰为表虔诚,主动走上去也要去挤几滴纯阳之血在棺材盖上。可刚一伸手就被大列巴拦了下来。 “程峰小兄弟,你可不行。”他说。 “前辈,您是在怀疑我的功夫吗虽然晚辈没练过内功,可挤几滴血还能挤出来吧你们这么大岁数都不在乎呢,我年纪轻轻身强体健的又怕什么难不成前辈嫌程峰的血不纯还是程峰没资格呀” “小兄弟呀,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们这些老东西都到了黄土埋脖子的岁数了不忌讳这些,你和月吟丫头的好日子还长着呢。听话。”他拍了拍马程峰说。 马程峰问他,这棺材里装的就是娘娘肉身就是您昨夜给我们讲的那黑段子里的不死美人尸 “嗯,就是她。当年是七姑娘想法子镇住了这具尸体。” 其他老胡子们还给这口棺材上香呢。马程峰难以想象,这么多年难道他们拜的竟然就是一具肉身菩萨吗这玩应可不是神佛,邪乎的神。被称作是地狱灵芝 大列巴说,半个多世纪前,日军之所以倾注大量兵力攻打娘娘乡可不是为了打咱们这些盗门胡匪。而是为了争夺娘娘肉身,这娘娘肉身吃上一口就可长生不老,邪乎的很。 日军的进攻十分疯狂一个联队的兵力,还搭配了重火力,这可不是他们这些胡子们可以抵挡得住的。虽然日军损失惨烈,但他们依旧是前仆后继地往古村中冲。 有的死在了冲锋的路上,有的进入古村失去方向遭了埋伏。但一个联队的兵力几乎让古村难以承受,虽然古村布局是按照奇门遁甲建造而成。怎奈小鬼子的火力太猛,炸毁了许多古老建筑打开了缺口。 老胡子们频频后撤,终于退无可退,如果再打下去,整个古村就要被炸平了。最后,无奈之下,当初古村的大炮手是大列巴的亲哥哥,他下令,立刻打开棺材放出娘娘肉身。 第11章活尸的战场 这里说的放出来可不是允许那肉身菩萨自由活动,而是为了让这剩下的几百号胡子吃了娘娘的肉,变成不死之身跟那群小鬼子拼杀去。 棺材打开了,那肉身菩萨好似传说中的一样美丽妖媚,她赤身裸体直接坐了起来。顿时,一股令人无法抵挡诱惑的肉香味飘了出来,那气味没有人闻到过,无法形容,世间几乎没有任何一种美味可以与之相提并论。 所有人闻到那股气味嘴里立刻淌出了贪婪的口水。所有胡子蜂拥而上抱腰的抱腰,拽手的拽手,张嘴就朝肉身娘娘身体咬了下去。就见那妖媚的女人站在棺材里,嘴角露出诡异的笑容,任由他们一口口咬在自己身上,鲜血顺着伤口流出,一块块鲜红的血肉被胡子们吞咽着。她仿佛没有任何痛感。仿佛她的降生只是为了填饱这群狂徒的肚子。仿佛她的生命光辉只是在此刻得到了绽放。 “我的天……你们……前辈?你们都吃了?”马程峰干咽了口唾沫,只觉得胃里边在翻滚。 一想到面前这十来号老胡子都是曾经吃过人肉的主,马程峰浑身就起鸡皮疙瘩。不管肉身娘娘到底是生物还是植物,长成人的模样,而且有血有肉,还会动弹。他们是怎么下的去口的呢? “不,我和这些老兄弟们都没有吃,如果我们吃了,恐怕现在就不会站在这里了。”大列巴走到大殿前,抬头朝村中祠堂方向望去,浑浊的老眼中充满了对旧日的怀念。 当年,这群疯狂的胡子为了抵御小鬼子的入侵,竟违背莫小柒的命令吃了肉身菩萨的肉。但吃了肉身菩萨的肉后,他们就会变成一具具行尸走肉,根本没有自我意识。为了不让小鬼子夺走这樽肉身菩萨,他们选出其中三十多个兄弟,并提前给他们吃了大量干辣椒,导致他们短时间内,味觉和嗅觉丧失。 当这群已经变成僵尸的兄弟们冲出娘娘庙后,大列巴就知道,他们无论是胜是负都回不来了。因为他们已经不再是曾经的兄弟,就算有人回来,也必须杀掉! 他们走后,大列巴命令剩下的兄弟,把那具吃的只有骨头架子的肉身菩萨重新装进了棺材里。然后他们抬着这口棺材就退入古村地道。 “他们都死了?” “是,都死了,两天后,我们从地道中走出。娘娘乡就已经被鲜血然后,到处是尸体,已经分不清是日本人还是我们曾经兄弟的了。哎!”他深深叹了口气。 从他的话语间马程峰可以想象得出,那场人尸大战到底是多么惨烈。毕竟这些毫无知觉的僵尸也曾经是常胜山上的胡匪。看着自己的好兄弟支离破碎的死在面前,想必大列巴当时的心情应该很沉重。 “既然他们变成了不死之躯,是不是还有活下来的?”问这话的时候,马程峰一直盯着他的眼睛。 他眼神闪过一丝犹豫,最后重重地点点头。“是,我们找到了不少兄弟,不过我也不知道他们还是不是我们昔日的兄弟。” “那他们现在……” 没等马程峰问完,他又说,这场人尸大战打了三天,后来日军一个联队损失过半终于撤了。这并不是因为那些变成活尸的胡子有多凶残,而是因为他们腹背受敌,遭到了热河方向不明敌人的袭击。 “是七姑娘救了我们!” 莫小柒带着人重建娘娘乡,又把死难的兄弟们埋了,而且为这肉身菩萨重新盖了娘娘庙。并立下规矩,从此之后谁也不许再打开封存肉身菩萨的棺材,直到后世带来碧芯为止。至于这碧芯与肉身菩萨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她也没有说。 常胜山里剩下的那批老胡子就成了娘娘乡最后的坚守者,这么多年来又老死了不少,直到今日,只剩下他们这最后13人了。 世人都相传,娘娘乡里有当年骁勇善战的抗日英雄,可却没人知道,这群抗日英雄并非是普通人,而是一群行尸走肉!他们不仅为了这场抗日战争献出了宝贵的生命,甚至还献出了自己的灵魂。他们没有名字,甚至被世人称之为胡匪强盗,但在民族大义当头,就是这群胡匪强盗挡住了足足一个主力联队! “这简直难以想象,太不可思议了。前辈,您让我们说什么好呢?我认为烈士墓碑上该出现他们的名字。” “老弟呀,什么烈士碑,那都是瞎扯淡没用的,人死都死了,还扯那些干啥?虚的!咱都是关东胡子,别的不懂,他妈小鬼子打到家门口了,大掌柜说让我们干,我们就得干,哪怕是拼到最后一个人也得干!”他虽然是没文化的胡子,可他的思想好像比那些所谓的伟人们更实用。当初,胡子们杀人放火不需要啥理由,只是为了生存,为了吃饭,为了大柜的命令。 “对了前辈,您一直说我们得两天后才能拜娘娘庙,可刚才我们这算是……为什么非要两天后呢?”江月吟比程峰理性的多,那些老掉牙的抗日故事不能当饭吃,还是办正事要紧。 大列巴说不是我不肯告诉你们,实在是当年七姑娘有命令,娘娘乡的秘密不允许对外人透露半句。我想,这么多年来,只有历代盗门魁首才知道其中秘密。而两天后,刚好是七姑娘曾经允诺过的时间,她说,这个时候会有人来给我们解脱。 “解脱?你们……前辈?你们要干嘛?”马程峰以为他们要自杀。 大列巴抬头看了看脑袋上正在升起的那轮红日,喉咙里发出咯咯的笑声,笑的很干涩。 马程峰昨晚上不觉得什么,也许是天黑的缘故,也许是他的注意力全在古村遗迹中根本没有留意他们的穿着。今日他才注意到,这十来个老胡子竟然都穿着厚衣,虽然已到秋日,但东北白天有阳光直射的时候温度很高,马程峰白天都得换一身短袖,而他们竟然穿的是老式长褂子,把全身除了脸和手意外的所有部位都遮的严严实实。 第12章已经死去的活人 “我们的阳寿早就尽了,或许我们早就不该属于这个世界了,只是为了一直等待你和少主子送来碧芯。”说着,他转过身来撸起了袖子。 宽大的袖子里露出了一条灰色小臂,他的胳膊比正常人细很多,准确的说这种细应该不是营养失衡导致的,而是肌肉严重萎缩干枯形成的。而且他小臂上已经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尸斑! 先不说他这古怪的肤色,如果人体出现这么多尸斑,那肯定证明他已经死了十日左右了,表面虽然没有腐烂,但身体内的五脏六腑已经开始干枯凋零了。 “这怎么可能?那你们是怎么活到今日的?”马程峰问他。 “小兄弟你听过咱们盗门有一种失传的绝学吗?盗命术。我们就是靠着盗命才苟且这么多年。尽管还会像活人一样吃喝,可我们消耗的确实来世的阳寿。” 其实在马二爷那本《盗经》中就有对盗命术的记载,不过二爷的描述很含糊。并非马二爷不会盗命术,实在是这门老手艺太邪门。不管是从何盗来的阳寿,消耗的几乎都是自己来世的。这叫因果循环。 当然,真正的高手从不会做这种傻事,比如佟四喜,他对盗命术的研究最透彻。偷来的阳寿可不是自己来世的,不过甭管他怎么做,都无法瞒天过海。老天爷不瞎,看的清,终究会有报应。 再一个,这门手艺属于邪术,马二爷可不想让自己孙子学。人学好难,学坏就是一出溜。他这孙子是个奇才,根骨和资质都比他好,想来如果让他窥探到这邪盗的本领那就连双小爷都不是他的对手了。 盗命术五花八门,就看个人的理解了。比如马四海是憋宝老客,这憋宝人能耐大了也会盗命,他们可以用一些神奇的小手段,让那些山中有了道行的小兽们心甘情愿地把自己的修行献给他们。 再比如说摸金的,摸金的就更简单了,他们常年在五湖四海寻找那些风水宝地。有的时候碰到了不可多得的好风水,如果那地儿没有主,他们会给自己挖一个阳冢,然后留些随身的东西在里边。啥叫阳冢?就是活人坟。阳冢只是个形式而已,并非是真的要把自己活埋了。古时候相传,李青云就发现了太极阴穴,把自己一缕头发埋了进去,这样一来,那太极阴穴中的龙气发迹了自己一生运势,而且也让他长命百岁,最终活了200来岁。 再有就是红娟门的盗命,这群姑娘别看一个个花枝招展婀娜妖媚,你看着像十几二十岁的小姑娘。可你不能拿她们这张小脸蛋来判断,像蓝三姐,最后活到八十来岁了,看着就像三十多的妙龄少妇。她们用的是本门的盗香。若不是后来与白凤凰那场世纪大战,还不知道要活多少岁呢。 偷命的法子有千万种变化,但万变不离其中就是一个“盗”字!您想啊,不管是啥,既然是所谓的“盗”那就说明原本它并不属于你。不属于你的东西你强行占为己有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好了,该知道的你们都知道了,再等等吧,两天后一切都明了了。去吧,太晚了,休息吧。”大列巴指着面前一条山路说道。 他们现在站在娘娘乡的最顶端,可以俯瞰整座迷宫,大列巴给他们指的路正是回到村口老枣树的。 “太晚?前辈……您不是开玩笑吧?才早上六点多呀?”江月吟诧异地问道。 “月吟,别问,走吧!晚些时候再来。”马程峰好像不愿让月吟知道他们的秘密。 路上江月吟就说你刚才拽我干啥?我又没说错话? “他们现在已经不能称之为是完整的人了,白天阳气太重了,他们体内残留着的活气本来就少,魂魄又淡,受不住阳光的灼烧,自然是要回去避一避的。”马程峰说。 回到村口,坐在老枣树下马程峰望着山下的一大片红叶,也不知道还要在这个鬼地方呆多久。 “这次我也搞不清楚小爷到底要干什么了?废了这么大事弄到碧芯,难道是为了养肉身菩萨吗?”月吟迟疑道。 马程峰说这东西我在《盗经》中读到过,用处还是蛮大的。小鬼子当年之所以投入一个联队的兵力可不是为了争夺长生不老药。这东西还有其他用处。 “其他用处?那肯定是可以治病的吧?” “不,比你想象的还要邪乎。这肉身菩萨虽然是曹腾上所生长,但却是吸尽了地脉中的灵气,这么说吧,就好比是西游记中的人参果一样,只不过它的功效可不仅仅是肉食那么简单。” 江月吟惊道:“啊?不是吃的?那怎么用?难不成是闻的吗?可大列巴说了,它的味道很香,没有人可以抵御的住它的诱惑呀?” “也不能这么说,是它们不知晓这肉身菩萨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机会来了!真是天助我也!”马程峰嘴角露出一抹邪恶的笑容。 “你一这么笑准没好事。”二人接触有一段时间了。马程峰是个不苟言笑的冷面杀手。他很少笑,杀人前他会笑,除此之外好像也就只有跟月吟在一起的时候会笑。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哼哼……今晚跟我去一趟娘娘庙吧!”马程峰说。 “你……你到底要干啥呀?能不能告诉我一声,不能胡来!若是出事了怎么跟小爷交代?那娘娘肉身可不是闹着玩的呀。” 马程峰说放心吧,别人不知道那是个啥玩应我却知道。 “你要偷它?你真是疯了。你确定了解那到底是个啥吗?” 马程峰此刻心中已经升起了一个邪恶的念头,这肉身菩萨若是运用得当,可赐予他无限的力量,到时候就不需要再依附在无双手下了。 一日无话,到了傍晚时分,大列巴给他们送来了晚餐,这顿晚餐相对而言比较丰盛,他刚在山里打来的野兔,烤的喷喷香直冒油。 第13章暗夜潜行 “招待不周了,程峰老弟,你们小两口先委屈委屈,我知道这嘎达肯定不如城里条件好。”大列巴客气地说。 “前辈说笑了,我和月吟也都是苦命孩子,小时候吃的还不一定有咱们屯子里好呢。”马程峰附和说。 “那就好那就好。多年不在江湖上走动了,看来现在真是英雄出少年呀。想不到你小小年龄已是一身本领,身边这位月吟姑娘更是聪明伶俐,哈哈……怪不得少魁派你们俩来了。有你们俩在我也不必担心了。” 月吟就问他,诸位前辈都是老江湖,而且咱们娘娘乡交通闭塞,很少有人到访,你们担心什么呢? 大列巴告诉他们,最近一个月内,附近山林中经常看到有外人闯入,这些人虽然没有跟我们产生正面冲突,但他们一个个身上好像都带了武器,而且一天比一天靠近娘娘乡,我怕他们八成是奔着娘娘庙来的。 “哎呀,时间不早了,你们俩也早点休息吧。还是那句话,玩上尽量不要出来,尤其是往屯子里走。”大列巴冲他点了下头,转身退了出去。 马程峰心想,我在你们屯子别的没学会,就学会睡了,也不知道你们几十年来是怎么度过的,真是了无生趣。 天色渐暗,马程峰倒在炕上瞅着房梁发呆,又过了会儿,外边隐约听到了脚步声,估计,村中的老胡子们又被鬼上身,开始举行那古怪的仪式了。 “月吟姐,你早点睡,我出去一下,一会儿回来,不用担心我。”马程峰换上一身黑衣,黑巾遮面,腰上缠着一圈绳索,掖着一把手枪,袖子里藏着自己贴身短刀翻身从窗口蹦了出去。 “你当心点,别胡来呀!可不能伤人知道吗……哎?”再想喊他,他早就不见踪影了。 这小子就是为黑夜而生的,浓墨般的夜色中,加上他这一席黑衣,乍眼看几乎难以分辨出来。他身法诡异异常,好似一股邪风一样,在古村中穿梭开来。 脚步声从左右山道中传来,程峰埋伏在房檐上低头一瞅,几乎每间屋子前都站着一个人影,那些人一直在屋前徘徊着,好似是在放警戒。而大列巴他们一行人,则在祠堂门口集合,然后僵硬着身子朝村口老榕树走去。这项活动他们已经乐此不疲地持续了几十载了,也许这对他们来说只是一场噩梦而已吧。 待他们走远,马程峰从房顶上蹦下来,冲了出去。这古村太大了,没半个钟头都跑不到山顶,更重要的是,整座古村完全依照奇门遁甲的阵法布局而成,稍不留神你陷入其中再想出来可就难了,比鬼打墙还邪乎。 白天时候,大列巴带他俩走过一次,但纵使这般,入夜后,这娘娘乡中的所有建筑布局就好像完全颠倒了似的,与白天看到的全然不同。马程峰贴着村道跑了十来分钟,终于是迷路了…… 奇怪,白天时候明明是这条道啊,村里正中间就这么一条比较宽的路,但白天时候没见眼前还有这几间屋子?它们是从哪冒出来的? 马程峰身姿矫健,绕过四间老屋,但绕过去后,面前依旧是四间,而且这四间老屋跟刚才看到的那四间如出一辙,一模一样,甚至他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真的走出来了。 玩上光线暗,不像白天,再加上头顶上有片乌云遮住了月亮,他现在连个参照物都没有了。 他靠在一间老屋门前,正在暗自纳闷,琢磨自己怎么跑出去。突然,背后就觉得有一只冰冷的手搭在了肩膀上。他没敢动弹,他是个入侵者,如果被人家擒到可就好说不好听了。这地儿本就是盗门所统辖的,监守自盗,传出去自己这张脸往哪放? 背后那人好像并不想为难他,冰冷的手搭在他肩膀上没有多余的动作。他不动,那人也不动。 马程峰这身轻功可不是吹出来的,不但会千里一夜行,而且他天生骨骼软,无师自通锁骨术。就见他双肩向下一使劲儿,猛地张开嘴吸了口气,就好似身上抹了油似的,直接从那人手上挣脱出来。 “哼哼……”他冷笑一声,抽出短刀转过身来。 面前是一个健壮的黑影,那人比马程峰足足高出一头来,他躲藏在房檐下也跟他对视着。 马程峰不敢轻易动手,一个是不知道这家伙的深浅,在者,打起来后传出声响会引来其他人。这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可对方已经发现了自己,为什么不动也不喊?难道他不想为难自己嘛? 他面朝着那家伙慢慢向后退了一步,以他鬼魅般的身法,世界上能抓住他的人屈指可数。 他往后退了几步,那躲在房檐下的黑影也跟着他往前走了几步。马程峰嗅了嗅,哦,明白了,这黑影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尸臭味,想必他一定是吃了娘娘肉的活尸了。既然是活尸就没必要担心那许多,他脚尖点地,窜上了房顶,身子晃动,很快就又隐藏了起来。 哼,想跟我玩?别说你是具不死僵尸,就算是那群老家伙合围也捉不住我!他纵身一跃,跳到了又一条小道中。这条道是斜着的,他顺着小道一直朝山顶方向跑,方向可以错,但山势总不能错吧,一高一低能好辨别,反正那座娘娘庙就在山顶上。 马程峰就算再笨,一宿时间也够他找的了,小小的瓮城想困住他?可能吗? “额……啊……”身后传来一声声尸吼,糟糕,那群东西又找来了。真是难缠,论打,他们只是活尸,自己的短刀可以轻而易举地砍下他们的脑袋,可这群家伙同样是盗门几十年前的老前辈。如此对待他们怕是不公。 他转身一瞅,身后又出现了四具活尸,活尸活动十分僵硬,捉他根本不可能,但马程峰发现,四周屋子中,正在有不少黑影走出,若是他被几十个僵尸围起来那也不是闹着玩的。别的不怕,万一被那群老东西知道了自己的计划就全泡汤了。 第14章飞贼 “喵呜喵呜”突然,夜色中传来了几声猫叫,那猫儿不知现在藏在何处,它的叫声十分悲凉,听的人心里边都直打哆嗦。 可说来也怪了,这黑毛一叫,古村中的不死活尸竟然慢慢朝老屋中退去,仿佛十分忌讳猫叫。 这不应该呀以前总听说猫叫可以招来尸变,僵尸跟猫之间有一定的联系。如果说僵尸怕什么动物的话,那肯定是怕犬类,因为犬类喜欢撕扯他们的脚脖子,而僵尸又弯不下腰来。所以,湘西赶尸人第一门要学的本领就是哑犬功。 猫这猫到底藏在哪里从哪来的村中有这么多具不死活尸,不可能有人养猫啊马程峰蹦上房顶,鬼瞳中射出幽绿邪光,朝着那猫儿的叫声看去,可附近屋顶上他寻了个遍,依旧不见那小东西的踪影。 猫的影子是没看着,可他却在对面一百多米外的房顶烟囱后发现了一块布条正在迎风飘动着。不对,有人躲在烟囱后 他压低身子,指尖间夹着钢珠,瞅准了那烟囱就弹了出去,这么短的距离,再加上他指力惊人,想必钢珠绝对可以打穿烟囱击中躲在后边的贼人。 贼人呵呵他暗笑了一声,颇有嘲讽的意味,现如今,自己又比人家能强多少呢自己不也是个贼吗 马程峰的暗器功夫不必多说了,仅仅一百米的距离,几乎是指哪打哪绝不可能打偏。钢珠如同子弹版呼啸而至,就见烟囱后露出的那衣角,嗖地下躲开了,一道黑影从烟囱后闪了出来。 噗地一声,钢珠打穿了烟囱的两层古砖,激起一层灰烟升起。 了不得对面的黑衣人竟然夺过了马程峰手中打出的暗器放眼整个江湖,能有这样功夫的恐怕都不出四人这家伙到底是谁自己爷爷传说中的万人敌马福祥还是马瞎子要么就是董三立 马程峰与那黑衣人隔着一百多米的距离相互对峙着,谁也不敢贸然出手了,因为他们彼此已经都暴露了。 很快,马程峰把自己心中所想的那几位老前辈全都排除在外了。自己爷爷最不可能,自己爷爷已经位高权重,在盗门中地位仅次于董三立了,他不可能再对这肉身菩萨感兴趣。马福祥也不太可能,马福祥在江湖上销声匿迹几十年了,他这样的高人,不需要躲藏,真刀真枪的打马程峰也不是他的对手。 董三立就更不可能了,他虽没有挂魁符,但他是整个东北江湖上的老大,他可是吴功耀的亲儿子,换而言之,这娘娘乡的所有秘密都是他的,没必要东躲西藏的,直接两名身份无人可以挡他。 不是他们又是谁呢自己也没听说过江湖上还有这么个高手啊再这么下去可不是个法子,高手之间过招必须先下手为强。 “哼哼”没想到,马程峰没等再出手呢,那家伙竟然笑了一声,就好像是在嘲笑他以卵击石。 “混蛋”马程峰恨 得牙根直痒痒,现在的马程峰不比从前了,他可是大人物,热河江湖大掌柜的,岂能容他这般羞辱 但那家伙可能还不想跟马程峰动手,或许也是怕传出太大的声响。只见他手腕一抖,从他袖口中突然飞出一根银丝,那银丝在夜色中泛着白光,一看就知道是某种特殊金属锻造而成。 细长的银丝飞出,捆住了一百多米外的一根石柱子,他的身子就像猴子似的轻轻一荡悠了过去。 这是哪门子的轻功马程峰虽不是江湖前辈,可论轻功造诣,他算是顶尖高手了。他听过红娟门的姑娘们都有一身诡异的轻功,那种轻功跟千里一夜行背道而驰,属于幻术。可眼前这家伙这是轻功吗 “小贼,哪里逃”他纵身一跃,好似一只燕子似的,轻盈的身体飘荡在半空中,惯性地滑翔到了多面屋顶,然后又朝着那家伙逃去的方向追去。 两个绝顶轻功高手开始了你追我赶,就见得,夜色下,两个黑影不停地在古村屋顶上穿梭飞行着。他们用的轻功虽不同,但速度几乎想当,一个追一个逃,不相上下。 马程峰的身子飘在半空中,不停地朝那家伙弹钢珠,而那家伙身体同样敏捷异常,每每都能逢凶化吉。 这时,面前相反方向突然就见那贼人另一只手腕一抖,袖口中反向朝着马程峰竟然打出了一条银丝,那银丝又细又长,若不是有月色晃着,马程峰肉眼根本无法识别。无奈,马程峰只有在半空中调整身形,一个翻转落了下来。 “小贼,想甩掉我,没那么容易”马程峰骂道。眼中瞅准了,那家伙右手下的银丝捆在两百多米外的一根树杈子。 马程峰甩出短刀,那短刀在半空中都不带打转的,径直朝着那树杈子就打了出去。但程峰这次瞄的可不是那根树杈子,而是那家伙袖口中打出的那根银丝。 半空中,短刀啪嚓一下砍中了细长的银丝,那银丝的确是某种特殊金属炼造而成,但马程峰这把短刀也不是普通玩应。刀刃坎中后,激起一串火花,然后被短刀拦腰斩断了。 那小贼的身体荡在半空中,重力完全承在银丝末端捆着的粗树杈子上。银丝一断,身体自然也就落了下去。 马程峰暗暗窃喜,心想你这小贼断了手中银丝,我看你还有什么能耐。他几步冲了过去。这是一间老屋,老屋前有个巴掌大的小院。马程峰冲进院里时,发现那家伙正悠哉悠哉地坐在院里的八仙桌前笑着,好像并没有因为刚才“马前失足”而耿耿于怀。 “哼你跑啊倒是继续跑啊我看你能跑到哪去”马程峰小声道。 “兄弟轻功不错呀想来这世上能追的上我的,怕没几个人。你是盗门的吧”那人同样也是黑巾遮面。 “废话少说,想动手吗我劝你最好老实交代,你不是我对手”马程峰狂妄道。 第15章贼猫 虽然这世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过马程峰敢放出这样的大话也不是没有原因。因为听对方的说话的动静,这家伙应该岁数不大。江湖上同辈中人恐怕只有无双跟他他平起平坐了。 那小贼眼中闪着贼光,眼睛眯着打量着马程峰,他们俩的身材很像,比一般人瘦弱些,而且都有一双善跑跳的大长腿。 “嘶……”他咂嘴站起身来并没有怕程峰,而是几步走上前来围着马程峰转了一圈。“你就是盗门少主无双?不会吧?你也太瘦了吧?你们董家那么有钱难不成你小时候没吃饱吗?” 想来这小贼心中应该也跟程峰一样纳闷吧,也是,全东北这么大岁数的年轻人里,几乎找不出这么好的身手了。唯独盗门董家那位小祖宗最有可能。 “怎么,盗门中只有无双一个高手吗?”马程峰抱着膀子拦在门前不屑道。 那小贼根本不把马程峰当回事,笑道:“看来你不是无双?哦……也对也对,这娘娘乡本就是盗门所辖,如果真是无双来了,也不必一袭黑衣了。哈哈……看来你跟我一样,都是个贼?” “哼哼……我是贼不假,可我这个贼跟你不同!因为我能见到明天的太阳,你嘛……你就不一定了!” 小贼听后大笑,这一次,经直接把脸上的黑巾拽了下来。这张脸蛋真是白白嫩嫩稚气未脱,嘴角那几根胡子都没长齐呢。他年龄应该比程峰还小一点。不过这小子岁数别看不大,但这一身轻功……若是他长大成人,指不定多厉害了! 他的长相按咱时下流行的话来形容就是“小公举”,“小鲜肉”。跟少年老成的马程峰比,人家的颜值可是比他强多了。 “是吗?我看你没这个能耐,要不……要不你叫两嗓子试试?看看那群活尸是帮你呀还是帮我呀?”小鲜肉轻轻抬起胳膊,马程峰赶忙往后一闪,生怕他打出银丝。不过这次他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他一抬胳膊,就见一个黑影从房顶上蹦了下来,直接跳到了他肩膀上站定。 那……那竟然是一只猫!一只浑身没有任何杂色的黑猫!之所以刚才马程峰没有找到这只猫,是因为这猫不但浑身是黑色的,而且一双眼睛也是黑色的,根本看不到瞳孔。 “喵呜……喵呜……”小黑猫伸着脑袋在他脸上蹭着,对主人十分亲近。 “哎呀……真恶心,一个大老爷们你养什么不好,非得养只黑猫?你是不是变态呀?”马程峰骂道。 马程峰这话说的其实不对,民间有一种说法,说女养狗,男养猫。猫性阴,与男主人待在一起时间长了可以减少男人性格中的暴虐之气。当然,猫这东西总让人觉得很神秘,它的性情很不稳定,别看平时乖巧,但它跟其他宠物不同,它野性难驯。不过眼前这只小黑猫倒是对主人十分依赖,也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玩“贼猫”的。 盗门中以前单独有一脉叫“贼猫”。这种贼盗从不自己出手偷东西,他们会训猫,让猫翻墙跃户去偷东西。“贼猫”神出鬼没,让人防不胜防。 不过猫可不好训,这老手艺已经失传几十年了,就算是在那乱世民国,会这手艺的也没几个人。 “我这儿猫儿跟普通猫不同,你想跟我打那就得先摆脱它,不过我善意的先跟你说明白了,也许你还真不是它的对手,嘿嘿……”他勾着手指在黑猫下巴上瘙痒,黑猫发出咕噜咕噜声享受着。 马程峰皱了下眉头,这少年说的竟然是一口标准的热河话,热河话很好辨认,比北京话少了些顽劣之气,听着很顺耳。自己作为现在热河江湖的大掌柜,可没少跟这群人打交道。热河地面上的这些前辈高人他几乎全见过了。 别说是这样敢跟他动手的了,现在那群江湖前辈整天围着他身边拍马屁。根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你是热河人?”马程峰问道。 “对呀,是又怎么样?怎么?你怕打不过我,跟我攀亲戚呀?嘿嘿……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呵呵……”马程峰淡淡一笑。既然是热河人挤就好办了,想必他的家,他的父母亲人也都在热河。“我叫马程峰!”他自报家门。 “马程峰?你就是马程峰?我听说过你,数月前你替无双教训了汤疤子,又杀了宁浩?是你干的吧?怪不得无双这么信任你了,还真是一把好手子。怎么,你是想压我吗?”少年说道。 “小贼!我是看在你与我都是热河人的份上想放你一马,你别不识好歹。”马程峰的左右已经放在了腰间。 “马兄也是一水儿的门清何必来这套呢?我叫那咻!”少年拱手笑道。意思便是咱俩以前都是普通人,就不用讲什么江湖规矩了。 “敢问兄弟是热河哪里人啊?我怎么从没听过你的大名?” 那咻说马兄现在乃是人中龙凤,哪有什么心思跟我们这些市井之徒打交道啊?我家住平泉,到如今已然是家道中落,不敢与马兄相提并论。 国内,但凡是姓那的,可不要小瞧了,那在前朝人家都是满洲镶黄旗正统叶赫那拉后人。叶赫人跟其他满人有些不同,这里并不是说叶赫人是好还是坏。建国初期,那些老满洲旧族几乎都遭到了灭顶之灾,被抄家的抄家,被批斗的批斗,总之最后准保让你过上比贫农还不如的日子。 但唯独叶赫人逃过一劫,根基未曾动摇,虽然没有什么入朝为官的说法,但他们几乎都是富甲一方。也不知这叶赫人命怎么这么好。 民间有一种说法,说大清江山,一半是爱新觉罗的,一半是叶赫人的。这话一点不假,当年慈溪老佛爷垂帘听政时,叶赫人的权利达到了顶峰,一提谁家是叶赫人,立马你就得跪下叫贝勒贝子。 “怎么?你们满人也对娘娘乡感兴趣?”程峰的眼睛一直瞄着那只在那咻肩膀上的小黑猫。小黑猫看样子是只瞎猫,可别看它下,小家伙长的是真精神。 . 第16章是敌是友? “抱歉,我只代表自己,并不能代表叶赫人。马兄,我要是你就坐下来好好谈谈,这于你于我都有好处。何必鱼死网破呢?” “哼哼……那咻,你是不是太自信了?我现在把枪立刻就能要了你的命!”马程峰威胁他说。 “请便啊,马兄大可以试试!”他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马程峰心想,这叶赫人到底什么来历,小小岁数怎么如此了得? 他不怕别的,就怕这小子还有其他帮手,一个他已经够厉害了,若是再有帮手,恐怕自己难以对付。他的动作很慢,一点点把手枪从裤腰带下抽了出来。 可就在他想仰手开枪之际,突然一道寒光划过,那东西的速度极快,几乎就是一阵黑风,马程峰就觉得拿枪的手上传来一阵剧痛,他妈呀一声扔了手枪。 低头一瞅,手背上是一条又深又长的大口子,鲜血直往外涌。 “你……?”马程峰想发作,可当他抬起头的时候,冰冷的枪口已经抵在了他的脑门上。 “嘿嘿……马兄最好别动,不知道你的枪容不容易走火呀?”原来刚才那道黑风竟然就是那咻的小黑猫,小黑猫以迅雷不及掩耳支持挠伤了马程峰的手,又叼走了他的手枪给主人。 它太快了,快的连马程峰的鬼瞳都难以捕捉到。这……这真的是只瞎猫吗?简直不可思议! “你不敢开枪!”马程峰虽然如此说,但还是高举双手。 “为什么我就不敢开枪呢?如果我落到马兄手里头,恐怕你也不会心慈手软吧?你马程峰的手段我听说过,你是胡子,杀人不眨眼的!”那咻笑了笑,这少年一笑起来双眼眯成月牙形,看着十分喜庆,与他这一身本领不相吻合。 “只要你开枪,娘娘乡的这群老胡子立刻就会把你包围,到时候你纵然有绝世轻功也免不了遭乱枪打死!”马程峰不急不躁地说道。 那咻手腕一转,收起了枪,然后递回给了他。好像根本不担心他会再冲自己放冷枪。“我想这句话对马兄同样适用吧?你我既然都不想引来外人,我看就握手言和怎么样?” “握手言和?呵呵……这话你怎么说出口的呢?别忘了,这里是我们盗门所辖地盘,我可是要向小爷交差的!” 那咻摸了摸黑猫的脑门说:“我觉得马兄会收回你现在说的话。” “为何?” “你真的知道娘娘乡的秘密吗?据我了解,只有历代盗门魁主清楚,马兄之所以大半夜黑衣蒙面,想必也是动了私心吧?那是为肉身娘娘而来?如果是,我们还是合作的好。娘娘乡的这具肉身娘娘不比寻常,如果没有你,我还在想自己今夜能不能有命活着回去呢。” “哼哼……”程峰心想,好你个小贼,你这是把我卖了还想让我帮你数钱?“你倒是说说看,它怎么个不寻常法?” “我来问你,你可带碧芯了?” 此话一出,马程峰立刻皱了下眉头,他这小子怎么知道碧芯的秘密?这事自己也是昨日刚刚知晓。难不成这小子先祖也是盗门人?可娘娘乡的秘密只有历代盗门魁主知晓,他该不会是董家派来的吧? 那咻又说,如果你没有带来,那我们就必须联手,据我所知这具肉身娘娘已藏于山中数千年之久了,不比那些几百年的货。它体内骨肉中吸足了地脉阴气。常人无法抵御它的诱惑,稍不留神就会陷入万劫不复,想必马兄应该知道那些老胡子的下场吧? “若是我不与你合作呢?”马程峰厉声道。 “那……那我现在就喊人,大不了鱼死网破!”这小子,岁数不大可是够坏的。他为了表示诚意,还把一瓶子消炎止疼药扔给了马程峰。那咻的药可是秘制的,涂在伤口上后,立刻就止疼止血。 “马兄,你最好考虑清楚,现在算起来距离日出还有6个钟头,而且那群老胡子的仪式只剩下两个钟头就结束了,一旦他们恢复神智可就没有机会了。” 马程峰迟疑了刹那,最终还是选择与那咻合作。并不是畏惧那咻,而是他觉得现在两个人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俗话说得好,打不过的敌人就是朋友。 二人商量好,分头行动,从左右分别朝山顶探,谁第一个找到正确的路就发一个暗号。这古村布局实在是过于诡异,二人刚才穷追不舍,早已困入其中找不到路了。 嗖地一颗小石子从远处房顶扔了过来,那咻侧身接在掌中,这是马程峰的暗号,说明他那边又发现。 那咻甩出银丝,在夜空中游荡着,很快寻到了马程峰。“又发现?” “这条路好像有点熟悉,我记得上午时候我来过。但现在还不能确定就是那条路,你看,顶上是不是有座庙?”马程峰指着上边说。 “好像是娘娘庙,不过庙里边怎么好像有火光?难道他们还有人守着吗?”那咻拍了拍黑猫的小屁股,黑猫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中。“等我的黑子回来吧。” “你练的是贼猫?”马程峰问他。 “什么贼猫,我不知道,这黑猫是我捡来的。它从小就一直跟我相依为命,可怜的很。”那咻说。 “那你这身轻功?这可不是普通的轻功吧?你师承何派?”马程峰一直怀疑这个叶赫人是盗门后裔,如果他真是盗门中人,他会趁着黑猫不在干掉他。 “跟马雄比起来,我这可就不是轻功了,何足挂齿呀?不过我这一身本领还真是拜恩施所赐,日后有机会我可以为马兄引荐恩师。”那咻告诉他,说起我的恩师,他还与你们盗门祖师玄道他老人家有些渊源。 “哦?这么说,你我二人还真有些缘分了。好吧,希望我们日后不会翻脸。”那咻对马程峰的态度倒是一直不错,也许这小子自信满满,他认为马程峰不能对自己构成威胁。因为他在马程峰眼中看到了跟自己一样的神色。 第17章合作 没过多大一会儿,黑猫扭着小屁股翘着大尾巴回来了,仿佛是个得胜归来的大将军。它轻声叫着,闲庭信步地走到主人面前,跳到肩头跟主人蹭了蹭脑袋。 “乖!”那咻掏出一个小鱼干塞进了它嘴里。对于猫儿来说,这就是最高的奖赏,不需要过多的感情,一个小鱼干就代表了主人对它的溺爱,也代表了它对主人的依赖。 细细想来,那咻的命运跟程峰有些相像,不过不得不说,那咻比他幸运的多,至少他还有黑子的陪伴。而程峰在遇到常小曼之前还是个纯野生动物,不知什么是友情,不知什么是爱情。 “走吧,我的猫说前边安全。”那咻抱起黑猫走了上去,马程峰紧随其后。 石阶最上方就是娘娘庙,庙里亮着微弱的火光,走进一瞧,原来是两盏火灯笼。灯笼就挂在大殿前,仅能照亮不足十米内的区域。 大殿内静悄悄的,一口布满青苔的棺材横在当中悄声无息,仿佛里边的尸体早已熟睡。二人走到棺材前,相互对视一眼,却谁也没有第一个动手。不动手的原因有很多,因为谁也不知道打开棺材后会发生什么事。 “你带闭气丸了吗?”那咻问马程峰。马程峰挠挠脑袋问他闭气丸是什么? 闭气丸也叫龟息丹,以前是道家修行炼制的而成的。后来不知怎么的,这炼丹的秘方悲摸金校尉偷去了。于是乎这种神秘丹药就变成了他们摸金倒斗时必不可少的宝贝。 人吃了闭气丸后可以让呼吸停止,不,也不是完全停止下来,而是让呼吸变得很浅。呼吸慢就说明心跳和脉搏慢。实际上它属于一种催眠药物。不过功效自然是比现代药物强上千百倍。 吃一颗可以让你进入假死状态,连体温都跟死人没什么区别。咱经常看电视剧里边出现过这种镜头,主角为了逃过一劫得神秘道人赐药,于是乎一颗逍遥丸让他逃过一劫,几个时辰后,药效过了,他自己就从坟地里爬出来了。 吃半颗药丸可以让人既有活人的生命体征,又可以放缓呼吸,若不仔细观察根本发现不了。一般摸金校尉都是吃半颗闭气丸的,因为古墓中的大粽子全是靠活人的阳气扑咬的,呼吸放缓数倍后,阳气弱自然他嗅不到你的气味。 那咻的意思是说二人吃了闭气丸,呼吸放缓,吸入鼻子的气流少了,自然会对外界的气味几乎免疫。所以,不管棺中的那娘娘肉到底有多香,对他们也就没有诱惑力,到时候不至于像饿死鬼投胎似的扑上去了。 “你不知道闭气丸?你没带闭气丸也敢来?看来你们少主是不放心你呀?那闭气丸的配方早已失传,东北盗门以前出过摸金校尉,我想盗门历代少主应该有,他既然没有给你,就说明他不信任你!” “那咻,这话说的严重了吧?我是来保护肉身娘娘的,可不是来偷的,我用闭气丸干嘛?不要挑拨我与小爷的关系。” “呵呵……马兄你这话前后矛盾了吧?问题是,你现在就站在娘娘庙里,你与我这个小贼一样,看上了肉身娘娘体内的精气!” 马程峰说既然我敢深夜至此,我自然有我的法子对付。他从怀中掏出了一片干叶,那叶子薄薄的已经脱水了。他张口把一片干叶子就含进了嘴里,压在舌头下。 “极品薄荷叶!你认为可行吗?”马程峰递给那咻一片说道。 这小子是真尖。薄荷大家都知道,进嘴里就冒凉风,有清润喉咙的功效。极品薄荷叶的药效时间很长,可以保持数小时以上不退。嘴里喊着一片薄荷叶,立刻就让你口鼻嗖嗖地冒凉气,而且那凉气还不小,除了冰凉外你吃任何东西都没味道,不过也有例外,比如川椒! 那可就好比是冰火两重天了,保准让你这条舌头患上重感冒。 二人嘴里喊着薄荷叶就不能说话了,张嘴薄荷叶就得掉出来。他们彼此叫唤了个眼色,然后点了点头。齐齐伸手搭在棺材两侧,一齐向上用力。这口棺材封闭的不好,没有棺钉,也没有石蜡,更没有什么卡槽机关。 轻轻一使劲儿,手里边就感觉轻飘飘的,棺材板子已经被他俩掀开了一条小缝。按照民间说法,这肉身娘娘只是长的像人形而已,却并非是真正的女人身。就像是西游记里的人参果。 不过在娘娘乡那两个段子里可以想象的出,那赤身裸体的肉身娘娘跟活生生的女人没什么区别,她会说话,会唱歌勾魂,会笑,会动,比几百年道行的肉身娘娘可邪乎多了。 这棺材被他俩掀开一道缝子,顺着棺材缝明显看到一股轻飘飘的白烟涌了出来,二人皱了下眉头,谁也不知道这白烟到底是不是有毒的。如果是有毒气体的话,就算喊着薄荷叶也没用,因为他们照样还是要喘气,只是呼吸不到异味而已。 二人齐齐松开了手,一步跳开,赶紧用手捂住口鼻。又过了一会儿,均未感觉到身体有什么其他反应这才放下心来。 马程峰指了指棺材,然后打了个问号,手语意思是问那咻,会不会这里边没有肉身娘娘?只是个空棺唬人的。那咻晃了晃头。 这回二人多了个心眼,没有着急再掀开棺材盖子,而是抬起棺材试了试它的重量。按照娘娘乡的故事,那娘娘肉身好像是一个肉灵芝一样,被啃光了血肉,过不了几年自己就又会长出来,而且又会长成那漂亮妩媚的美女模样。 这口棺材并不是什么特殊材质制作而成,也没有棺钉,看起来重量不会超过五十斤。按照段子里的说法,那女人身材婀娜长相甜美,肯定不会是个胖子。那么正常能叫做身材婀娜的女子,体重应该在一百斤左右。跟棺材加起来就是一百五十斤。 二人试了试,手中的重量很像!相互点了点头。 第18章毛怪 他们第二次打开了棺材盖,这一次,毫不犹豫,猛地一用力把棺材盖就给掀翻了。他俩都怕棺材里藏着其他要命的机关,在掀开棺材盖的一刹那,齐齐向后蹦出五六米去,那咻手腕下的银丝已经准备打出去了。可棺材里边一丁点动静没有。 奇怪,不是说那肉身娘娘跟活人没什么区别吗?重见天日后应该会坐起来呀,难道这群老胡子每天用自己的纯阳之血把她封印了? 想到这里,马程峰探身往前走了两步。却见得,棺材里边盖着一块黄布,黄布把棺材里边盖了个严严实实,黄布很轻,下边露出了一个人的轮廓。 当然,这黄布也不是普通货色,这是块陀罗经被,不过这陀罗经被很大。正常的丧葬习俗里,陀罗经被只能盖尸体半身,大多数都是该下半身,露出尸体的胸口和脑袋。也有光盖脑袋的,死囚盖脑袋,因为死囚的脑袋都是用南瓜之类缝上去滥竽充数的。 那咻冲马程峰晃了晃脑袋,喉咙里哼哼唧唧要说什么,又不敢张口。“不对劲儿吧?” 那还用他说?肯定不对劲儿,这是肉身娘娘,又不是普通的死人,怎么还用的上陀罗经被?陀罗经被在那年头不能随便用,再者说了,不是冤死的人都很少用这玩应。 马程峰给他打了个手势,意思是,要不然咱俩先掀开陀罗经被试试?反正咱俩轻功好,就算碰上啥邪乎玩应也能躲开。那咻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喵呜……喵呜……喵呜……”黑猫扯着嗓子不知又在叫什么。 马程峰的轻功略比那咻高,他靠近后轻轻用指尖捏住陀罗经被的一角,然后莫属321,猛地拽了开来。 只见得陀罗经被下竟然躺着一具毛茸茸的女人尸体,这女人浑身全都是毛,长毛已经帮她的脸蛋包裹住了,之所以还能辨认出性别是因为她有胸脯,胯下平整。 这什么玩应?二人目瞪口呆,探直了脖子好奇地瞅着。因为那女尸满脸是长毛,已经把她的整张脸遮住了。所以他俩也看不清她的容貌,也无法看到她是否是睁着眼睛的。 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直觉得棺材里一股强大的气流涌起,那毛尸怪物竟然直勾勾地站了起来,马程峰距离它最近,猝不及防,还以为它是死物呢。 人在大喜或者大惊的时候,下意识要么就是笑,要么就是叫。马程峰大惊失色,张嘴就妈呀一声喊了出来,这一喊不要紧,嘴里边喊着的薄荷叶也掉出来了。他完全被吓呆了,双腿都直打晃。 幸好身后的那咻反应及时,站在大殿门口甩出袖子里的金属银丝,银丝缠住马程峰的腰杆把他从里边拽了出来。 “那……那是什么东西!我的天!”马程峰吞了口唾沫,现在脚底下还在打晃呢。“肉身娘娘就长这样?我很怀疑古人的审美了!” “额!!!啊!!!!”那毛茸茸的大家伙从棺材里就追了出来,这家伙竟然不是向古墓中的大粽子一样蹦跶,而是跟人活人一样狂奔而来。 他跑的速度极快,没等他俩反应过来呢已经冲到面前了。马程峰不敢犹豫,拽出短刀回手朝他胸口就砍了下去。当啷一声,好似砍中钢板一样,被顶了回来。 这一失手不要紧,那浑身长毛的怪物抓住马程峰的双肩已经把他高高举过头顶了! “呸!看我的厉害!”危难关头,那咻这小子还真讲究,吐出口中含着的薄荷叶,没有丢下马程峰自己逃命,而是双手一甩,手腕下两根金属银丝飞出,牢牢捆住在了那怪物身上。 可那家伙的身体十分坚固,他这两根银丝根本无法划破他坚不可摧的皮毛。 又是一声怒吼,那怪物力大无穷,把举过头顶的马程峰嗡地下就甩了出去。马程峰都觉得耳畔呼呼是风,他轻功了得,尽可能地在半空中调整身形。那怪物的力气太大了,他的身体正在急速朝后边红色庙墙砸去。 又是那咻,抽出一只手,甩出银丝,缠住了马程峰的身体,暂缓他下堕趋势。但那怪物力气实在太大了,他不帮还好,这一出手相助,竟然也被那蛮力给带了出去。最后,二人的身体狠狠砸在了庙墙上,震的五脏六腑多要沸腾了。 好在那咻替他分担了下堕的力道,要不然马程峰得当场毙命。 “咳……咳……”他俩干咳着站了起来,胸口燥热不堪,噗嗤就吐出一口鲜血。 “这……这他妈什么玩应?咋这么大的劲儿啊?”那咻埋怨说。 “刚才连累兄弟了,要不是你我这条命就算交代了。多谢!” “马兄说哪的话,既然你我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死了我也活不成,何必说谢呢?”二人相互搀扶着站了起来。 一道道黑影不停地在那毛怪物身前身后穿梭着,袭扰着它,阻止他的追击,可那家伙身体坚固如同钢板,就连黑猫的爪子也无法伤他分毫。 “这特么到底什么玩应啊?”马程峰擦了擦嘴角的血痕。 “不知道,我就说了,咱俩联手都未必是这东西的对手吧?看来我预测的是正确的。”那咻收回碗口银丝,两根银丝刷地下直接缩了进来。马程峰惊讶地看着他的袖口,袖子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难以想象,十来米长的金属银丝他藏在什么地方? “也许你说的对,他根本就没有半句实话,我在他心里只是一个打杂的,只是一个受雇打手,他从没有信任过我!” 喵呜……喵呜……喵呜…… 小黑猫站在那毛怪面前张牙舞爪,浑身毛发倒竖起来,可那家伙根本不为所动,两步又冲了过来。逼的二人赶紧分开左右跳上了房顶。也幸好这两小子轻功诡异,眨眼间散去无踪。 “怎么办?”那咻问马程峰。 “不行啊,这东西刀枪不入,而且咱俩也不能确定它就是肉身菩萨。咳……咳……” 第19章难兄难弟 马程峰这次是受了不轻的内伤,不仅仅是他,那咻也摔的不轻,刚才碰那一下子,右胳膊都脱臼了。 “啊……嗷……额……”那家伙蹦不了多高,站在娘娘庙里边抬头瞅着左右屋顶的两个小伙子急的它嗷嗷大叫,它那恐怖的叫声震天动地,在山谷中贼吧回荡着,听的人不寒而栗。 “马兄,你看,这家伙急了,至少它不会轻功,奈何不了咱俩。”狂风大作,吹的那咻小中分头随风飘动。 “你最好不要高兴的太早,看看古村中下边都是什么?”马程峰指着脚下古村中横七竖八的山道说。 他们现在几乎处于娘娘乡海拔最高点,放眼望去,古村中所有建筑一览无余,只见每一条山路上都有若干个黑影正在朝山顶娘娘庙走来。这些黑影走路的姿势很奇怪,身体摇摇晃晃十分僵硬,就好像他们的关节被钉死了一样。 “看到了,这次知道那家伙为什么叫唤了吧?它在叫同伴支援呢,这下可好,屯子里边的活尸全都上来了,用不了多久,那群老胡子拎着枪也得围上来,我看今夜情况不妙啊!”马程峰指尖一弹,一颗暗器打了出去,打在距离他们最近的那个黑影的胸口。 那家伙扑通一下倒了下去,随后又直挺挺地站了起来,这也正印证了马程峰的猜测。这毛怪的吼叫可以叫来其他同类。夜幕下,诡异的古村中尸吼连连。 嗷……这时,突然就听脚下娘娘庙传来一声巨吼,一股飓风袭来,顿时刮的昏天地暗飞沙走石,就连房顶上的瓦砾都一片片哗啦啦地往下掉。二人仔细一瞅,原来是那个毛怪正在吸气,这家伙肺活量实在太大了,他口中形成一股强大的气旋,竟把站在房顶上的那咻和马程峰吸了下来。 这俩小子都是轻功高手,但凡练轻功的人没一个胖的,俩人体重本来就轻,猝不及防被飓风一下就给吸了下来。那咻身材相对马程峰比会瘦一点,首当其冲,在地上连续翻滚,止不住势头。眼看着就要被那家伙吸上去了。 情急之下,那咻甩出银丝缠住了一颗大树,这才止住。但身体依旧横在半空中,他的双腿距离那怪物竟只有分毫了。 “啊!!!!”一声尖叫,那咻疼的眼泪都出来了,那家伙竟然咬住了他的小腿,鲜血止不住地窜出,那家伙正在疯狂地吸食着。 黑猫听到主人落难也急了,上蹿下跳不停地用那锋利的爪子挠毛怪,但那毛怪刀枪不入,身体坚固的像块钢板根本不为所动。 “那兄莫慌!程峰救你!”马程峰还真讲究,刚刚认得这个非敌非友的家伙,就敢舍命相救。 那家伙的大嘴咬在那咻小腿上,空气中强大的吸力也就停止了下来。马程峰一步冲了上去,高高跃起,仿佛一道闪电朝着那毛怪的脸就飞了过去。他的身子横在半空中,手持短刀朝那毛怪的右眼窝子扎去。不管这家伙是不是铜墙铁壁之躯,最起码眼睛是肉做的吧?要真是眼睛都会金钟罩铁布衫,那这俩小子也就只能认栽了。 噗嗤一股粘稠液体从那家伙厚厚的毛发下喷出,一颗眼球被马程峰的短刀挑了出来。那家伙吃疼,大吼一声松开了那咻。 那咻脸色惨白,捂着自己受伤的右小腿一瘸一拐站到了程峰身后。 娘娘庙外越来越多的活尸聚集过来,竟已经围住了他们,有的伸手在扒马程峰,有的伸手在拽那咻。而那毛怪正捂着眼睛怒吼呢,一时间没空搭理他们。 区区几具活尸倒是不能把他俩怎么样,只是那咻右腿受了重伤,若是现在那群老胡子再追上来想跑可就来不及了。 “那兄,快走吧!再不走来不及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不行,我腿受伤了,怕是蹦不起来了,马兄你是好人,这时候还惦记着救我,不能因为我把你搭进去,万一你被捉到了,董家不会放过你的!别管我了,走吧!” “没事!我带你走!”马程峰一脚踹在身后一具活尸胸口,活尸向后一道,就跟多米诺骨牌似地把身后十来具同伴全都砸倒了。然后抱起那咻的腰就要“起飞”。可他前翻也受了不轻的内伤,自己跑还行,再多一个人难以服众。根本蹦不起来。 “我来助马兄!”瘦罢,那咻甩出袖口中银丝,银丝锁住屋顶烟囱,二人轻身如燕地悠荡了起来。 果不其然,二人逃走不出片刻,山下那群老胡子也清醒了,十多个人拎着猎枪就往娘娘庙这儿赶。 “大哥,会不会是马程峰干的?”一个老胡子问道。 “应该不会吧?他爷爷是马老二呀!马老二是咱们自己人,再说他已经是热河大掌柜了,他偷娘娘肉干嘛?不过也不一定,这小子一身本领,如果真让他得了肉身娘娘的秘密,他可是要当盗门之主了不可不防啊!”大列巴说。 “那咱现在去抓他?” “不行,我只是怀疑他,千万不能说破,他是少主派来的,毕竟也是咱们盗门之后,也没必要为难。这样吧,山魁咬了那家伙一口,他身上肯定留有伤口,你们去安抚毛怪,我去山下看看,倘若这小子身上有伤,我必想办法干掉他,决不能让七姑娘的心血毁为一旦……” 半个钟头后,两个少年终于回到了村口那颗老枣树下。那咻虽然已经给自己伤口敷了药,但看来情况没有想象的那么好,伤口已经肿了起来,那怪物的嘴里有毒。普通的消炎药不管用! “马兄放下我吧,不用管我了,我自己下山没问题的!就此别过!”他双手抱拳,艰难地拖着上腿往山下走,可还没等走几步呢,就一个踉跄倒了下去。他受伤的腿已经半点知觉都没有了。 “我看你不像没问题,你的问题很严重,都肿成这样了,还下山?估计你是爬下山吧?”马程峰赶忙又把他扶了起来。 第20章特殊尸毒 “可我必须走,要不然被抓到会连累你的。” “我相信最危险的地方同样也是最安全的,跟我走”马程峰背起那咻朝着他和月吟住的那件老屋走去。 江月吟一直都没敢合眼,老村中尸吼震天谁能睡着她一直趴在窗口焦急地等待着小情郎。见马程峰回来了,赶紧开门迎了上去。 “你可算回来了,吓死我了他们刚才一下子全都醒了,一个个扛着枪就往山上跑,我以为你”江月吟仔细一瞅,马程峰肩膀上还搭着一个人的脑袋,因为天色太黑常小曼一时间还看不清那人长什么模样,只是觉得那人应该是个年轻女子吧,因为他皮肤白皙,细皮嫩肉的,如果是男人的话,那肯定是个美男。 “她她是谁呀马程峰你给我说你怎么跟无双小爷一个德行好的不学,学坏一出溜是不是也学会从外边捡女人回来了”江月吟的大醋坛子立刻打翻了。 女人吃醋是因为她在乎你,如果她不在乎你,或者只在乎你的权势,那她没必要吃醋。所以,不管是贤惠的马丫,还是聪明的月吟也都不例外,并非是她们蛮不讲理。吃醋,好像已经成为了女人的特权。 “不是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他他是男人”马程峰赶紧解释。 “这这位这位是”那咻面色惨白,十分虚弱,还是善意地冲月吟笑了笑。 喵呜喵呜小黑猫站在门口朝江月吟呲牙咧嘴,好像是在提醒她对主人客气点。 “哎哟,这男孩好好好白净啊”憋了半天,她还是想不出一个合适的词形容那咻的容颜。 不得不说,血统这东西太强大了,任何叶赫人真是一个比一个好看,纳兰鸿和那咻的帅是两种风格的。可别以为白素跟了那咻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人家白素又不瞎,你要真长的磕碜了人家也不会被打动。那咻真真的是个阳光小伙,长的可比无双帅多了。 “先不说这些,月吟,还有药吗你懂医吗那咻兄弟受伤了。”他把那咻背了进去。 “多谢叨扰了”那咻是个君子,都伤成这样了,还不忘抱拳施礼。 “月吟,水块”马程峰掀开那咻的裤腿,裤腿子里全都是血渍,小腿上露出了一排牙印,伤口肿的跟个气球似的,里边已经化脓了,那气味就甭提多难闻。 江月吟端来脸盆小心翼翼地为那咻擦拭伤口,伤口外的那层皮肤已经泛白,轻轻一戳就有一股粘稠液体涌出。而那咻的小腿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不知疼痛。 “有感觉吗”月吟问他。那咻晃晃脑袋,茫然无助地看着马程峰。他出道以来还是第一次受这么严重的伤。 “程峰怎么觉得像是像是你不觉得吗”月吟意思是说像尸毒 马程峰皱了下眉头说:“真要是如此就坏了,我可没带糯米。” “马兄,我我会死吗” “不,不会的,兄弟,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救你你这个朋友我马程峰交定了你我是过命的交情,我不会丢下你不管”正说话的功夫,就见守在主人身边的黑毛突然站了起来,它两只小黑耳朵竖的老高,不停地摆动。 “有人来了”大列巴速度也太快了吧他们进屋还不到十分钟呢,怎么快就从娘娘庙里跟过来了看来他肯定怀疑自己了。 马程峰赶紧用袖子擦去那咻留在地板上的血迹,然后脱了夜行衣塞进了包袱里,一掀被钻了进去。 “月吟,这老屋没地儿可以藏人,快,快去”他让江月吟附耳过来,在她耳畔轻声嘀咕了两句。江月吟听的面红耳赤,直掐他,也不知道说了什么难以启齿的话。 “啊这样好吗太丢了,我可干不出来” “来不及了,他已经怀疑我了,快去吧按我的法子办。”大列巴的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口。刚才透过窗户他看的很清楚,大列巴身后背着猎枪,如果让他发现那咻,肯定没救了。 那咻拍了拍黑猫,黑猫会意地从窗户蹦了出去。江月吟架起那咻把他往二楼上搀扶。 当当当大列巴的敲门声很急促。 “程峰小兄弟,睡着了吗刚才咱屯子里闯入了外人,没有吵醒你和月吟姑娘吧”大列巴也无法确定那黑衣人是不是马程峰,只好先礼后兵,没有直接闯进来。 “啊是前辈吗怎么有外人闯进来了”马程峰穿着睡衣跑过来把门栓搬了下去,故意冲着大列巴打了个哈欠,好像一副睡眼朦胧的样子。“太不像话了,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来咱们娘娘乡捣乱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哼我马程峰身为盗门后裔岂能不管前辈,您等着,我穿衣服跟您去抓,我抓到了看我把他腿削折的” “不不不不必不必,咱们娘娘乡固若金汤,建筑格局中融合了奇门遁甲,那家伙进来容易出去就难了,老兄弟们一会儿就能抓到他,我就是怕他来你这儿捣乱,你和月吟姑娘是贵客,打扰了你们俩的休息那就不好了。”大列巴探头进去朝屋里望了一眼,这老屋中家具很少,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藏人,江月吟也并不在炕上。 “怎么月吟姑娘她她不在吗出去了哎哟,那贼人是个高手,可别为难月吟姑娘呀”也不等马程峰同意,大列巴直接闯了进来,那双眼睛不停地在老屋角落中搜索着。 他开始怀疑江月吟了,也许是马程峰吩咐江月吟做的。 “前辈放心,月吟姑娘刚才还在炕上呢,嘿嘿您也知道,我们我们俩毕竟年纪还小,又没有完婚,这女孩子嘛,总会害羞的,还不是怕被人撞见吗您是过来人,应该懂”马程峰咧着嘴玩笑道。 “哈哈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其实也没啥,小两口亲热嘛怪我了,怪我了,也没提前打个招呼。”老胡子笑着走到火炕前掀开被子摸了摸。 第21章瞒天过海 在北方,一般农村都有火炕,这玩应好,北方人一代又一代传下来的。跟西北窑洞一样,冬暖夏凉。它保温很好,人睡在炕上,就算出了被窝,被窝里边的温度也能保持很长时间。 被窝里另一侧是暖的,奇怪,那这女孩大半夜的能去哪呢?大列巴不敢大意,娘娘乡的秘密他们已经守护了半个多世纪了,眼看着后天他们就能解脱了。如果在这节骨眼上出事,到时候可没脸下去见莫小七和盗魁吴功耀。 “程峰啊?这屋子就这么大,月吟姑娘会去哪呢?没告诉你吗?是不是出去了啊?”他盯着马程峰的眼睛问道。 “不会呀,刚才还在呢,可能……可能上厕所去了吧?” “厕所?可你把门栓都卡上了,难道……兄弟是不想让月吟姑娘回来吗?”大列巴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还在观察马程峰的眼睛,只要马程峰稍一犹豫那就说明他在说谎。 “哎哟,前辈呀,我可真服了您了。你们屯子里是不是五六十年没有女人了?是不是都不知道娘们长啥样了啊?女孩子嘛……胆小,肯定不敢出去尿尿呀!没准上楼找个角落就蹲下去了呗,至于那么较真吗?”马程峰的回答没有犹豫,也合情合理。 “哦,这么说月吟姑娘在楼上了?”说着话,大列巴从肩膀上把猎枪摘了下来,一步步朝着楼梯口走去。 “哎?前辈?您这……您这不好吧?虽说您一把岁数了,可男女有别,这种事怎么好去看呢?您……哎?”马程峰赶紧跟了上去。 古旧的楼梯脚踩上去质押作响,他几步就踏上了二楼上,二楼上不通电,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 大列巴站在楼梯口,背过身喊道:“月吟姑娘,你在这儿吗?” “在在在!前辈,麻烦您……能……能别看吗!我……”江月吟的声音从楼梯口一侧的那屏风后传来,显得十分羞涩难当。“不好意思,人有三急,请您理解下,外边天黑,我怕……所以就……您放心,我肯定会给您收拾干净的。” 江月吟从屏风后跑了出来,牛仔裤的拉练还故意没拽上,她冲马程峰点了点头示意他搞定了。 “月吟姑娘你在屏风后?尿尿?这……”大列巴显然是不相信他们的鬼话,可人家是小姑娘,这种话他又不好意思直接说出口。 “对不起,对不起,实在对不起。”江月吟连连说道,语气中听不出任何破绽。 大列巴推开江月吟,枪杆已经探进了屏风后,然后猛地一拽直接把那扇屏风掀开了。只见,屏风后的地板上,确实是有一摊不明液体还在冒着骚臭的热气…… “月吟!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昨天不是让你去找个尿罐子吗?像话吗?太丢人了!以后别跟我出来!败家娘们!”马程峰想笑又不敢笑,只好假意骂她道。江月吟低着头小脸蛋红扑扑的,她是真害羞了,那确实是她刚尿的。 “哦,程峰小兄弟呀,你也不用骂月吟姑娘,人有三急嘛,总不能让人家姑娘憋着吧,是我们考虑不周,放心,明天白天我去给你们找个尿壶好不好。你俩以后可别往二楼上来了。这口棺材没动过吧?” 马程峰说,您放心,我俩可不敢碰,寿材不吉利,不会触这个眉头。 “呵呵……但愿如此,那麻烦小兄弟帮我搭把手?我想打开棺材看看,不瞒你俩说,这口棺材是我给自己留的。”这老胡子真是太尖了,都演的这么像了,甚至江月吟把女孩子的脸面都丢尽了,还是没有瞒过他。 那咻就被他们藏在这口棺材里,真要是被他发现了,马程峰怎么办?杀他?还是杀那咻?不管怎么办里外不是人。 “怎么?里边有东西吗?你俩看过了?”大列巴问道。 “不不不,棺材这玩应谁乐意看啊,那……那就开?”马程峰脸色唰地下吓白了。 马程峰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只希望老天保佑这节骨眼上外边能发生点啥事把大列巴的注意力引走。 “那就麻烦小兄弟搭把手?”大列巴给他递了个颜色不容他拒绝。 他干吞了口唾沫哆哆嗦嗦地把手伸了过来打在了棺材板子上,二人一点点加力就要把棺材挪开了。可以想象,那咻现在的这个情况不容乐观,再没有力气反抗了,除非这节骨眼上那诡异的黑猫回来救他。 马程峰在手触碰到棺材盖的那一刻,心中想出了很多种不同的结局。他发现了下边躲着那咻,自己要不要出卖那咻说不知道怎么回事?如果这般,肯定过那咻没命,而那咻刚才在娘娘庙里几次三番地救过他,二人虽然不熟,却也能看出那咻并非坏人,是个可交之人。 再一种可能,自己为了保护好兄弟跟大列巴翻脸,一不做二不休宰了他!然后带着江月吟和那咻远走高飞?这个可能性不大,因为他会遭到无双的通缉,哪怕他飞到天涯海角,东北盗门这群高手也不会轻易放过他,更何况那咻重伤在身不宜远行,必须赶紧医治。 正在马程峰犹豫之际,突然就听二楼窗外下传来哗啦啦的动静,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正踩着屋檐上的瓦砾快速逃窜。 “什么人?”大列巴松开棺材板举起猎枪瞄了过去。一道黑影速度极快,眨眼将从窗口外略过,他甚至都没来得及扣动扳机,那黑影就已又消失在黑暗之中,看方向,应该是朝古村山顶而去的。 “小兄弟,晚上关好门窗,不要出来!”大列巴嘱咐一句,立刻拎着猎枪跑下了二楼朝后村追去。 屋里留下江月吟和马程峰面面相觑,俩人脸色都不太好看,一红一白,红的是羞的,白的是吓的。 “去看看他走远没?快卡上门栓!”马程峰对她说道。 第22章识猫 不大会儿就听楼下江月吟说你放心吧,我看他已经跑远了,村口老枣树下集合了四五个胡子,他们朝着山顶追去了,应该不会回来了。 马程峰这才放心,打开了棺材盖,却见棺材里的那咻已经没动静了,他紧闭双眼平平地躺在棺材里边,就跟具死尸没啥区别。 “不会死了吧?”马程峰吓坏了,这尸毒攻心的速度太快了吧? 江月吟赶紧伸手过去试了试。“放心,还有鼻息,快抬出来!”二人合力把他马程峰抬了出来,赶紧背到了楼下炕上。 “再这样下去肯定挺不过今晚了,必须赶紧找东西救他!”江月吟摸了摸那咻的脑门,他的体温很低,现在已是进去的气儿少,出来的气儿多了,小腿患处肿的不成样子。 “可这深更半夜的,古村中我上哪去找糯米呀?而且咱们这里是东北,不比南方,就算是这群老东西有存粮也不会存糯米。” 喵呜……喵呜……喵呜……小黑猫不知什么时候从二楼上蹦了下来,它走路很轻,而且全身没有一根杂毛,在夜色之中几乎没有人可以发现它的存在。 它跳到主人身上还像从前那样用毛茸茸的小脑袋在主人脸上磨蹭着,这是猫儿在向主人讨好邀功,想要赏赐小鱼干。因为刚才是它引走了大列巴这才让主人逢凶化吉。 可这一次,主人再没有像从前一样抚摸着它的额头给它小鱼干吃,主人的体温很低,毫无知觉,就像一具死尸。 “嘘!猫儿不要叫,千万不要叫,你会引来敌人的,你能听懂我在说什么嘛?”江月吟伸手摸了摸它。 咱看过前边剧情的都知道,那咻这只猫是月影乌瞳兽它不是普通的猫,这种小兽野性极强,根本没法驯服,一辈子认定了一个主人,就决不允许其他生人靠近了,它的忠诚绝对可以跟狗相提并论。可黑子并没有拒绝江月吟,也许是感觉到江月吟和马程峰对主人没有恶意吧,它竟高高地竖起大尾巴用长尾勾住了月吟的手指。 “它……它什么意思?”马程峰好奇问道。 “我以前小时候也养过一只小猫,猫如果故意用尾巴在你身上磨蹭就说明它喜欢你,信任你。”江月吟一边说,一边伸手想摸摸它光滑柔顺的背毛。 但没等她的手靠过去呢,黑猫本能地跳开了,张着爪子喉咙里呜呜直叫警告她不要过于亲近。 “这黑猫可不是普通玩应,你最好别打算跟它混熟了,你看看我的手?这就是它的杰作。”马程峰说。 “程峰你仔细看,这只小家伙虽然瘦弱,可它后腿健壮,前腿细长,腰身是微微弓着的,它的耳朵后长着一撮长毛。你再看,它的双眼和鼻子呈等腰三角形,胡须虽然杂乱,但却跟它的脸一边宽。这是猫是只祭品,肯定特别聪明,我觉得它善识人性能听懂人话。” “你懂猫?” 江月吟告诉他,他小时候生活在北京,那时候北京全都是老城区,老百姓们都住着四合院,那些四合院几乎都是清朝时留下来的,当时人们也不拿古董当好玩应,记得他们邻居家就曾在地窖一捆已经长毛发臭的破书中发现了一本古籍,《贼猫》。 她有幸看了借来看了几页,上边介绍的全都是猫的品种和品相的鉴赏。清朝时候,后宫里的娘娘们有些是喜欢养猫的,猫的品种也是五花八门。 这本《贼猫》其实属于江湖人所创,主要写的是如何训练猫儿偷东西,不过这门本领可不是谁看了《贼猫》就能学会的。猫是不通人性的,兽性难驯。想训猫,要讲究缘分,看你与猫儿有没有缘,只有让它把你当成亲人的时候,它才会听你的话。 《贼猫》绝非《猫经》,如果是《猫经》的话,里边可就有关于月影乌瞳兽的详细记载了。月影乌瞳兽在《猫经》中描述,它已超出了正常猫的范围,准确的来说,属于山狸与野猫之间的品种,只是长的稍微小巧一点而已。性情极为凶猛,而且比普通猫都要聪明。是几百年难遇的品种。 “它肯定是个什么稀缺品种的猫,要不然也不会忠心护主。” 江月吟眼睛眯成一条缝,尽可能地笑脸相迎,不过却还是不敢靠它太近,这小家伙牙尖嘴利,人毕竟不是兽,不懂它们的七情六欲,要真把它惹毛了可了不得。 “小家伙,你能听懂我的话对吗?”她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盯着黑子,黑子小耳朵摆动几下,收起了爪尖,看起来对它并不排斥。 “那我可以摸摸你吗?我们都是你主人的朋友,我们想救他,你能听懂吗?”江月吟试着再伸手过去。 这一次,黑子的举动友善多了,主动把头伸了过去然后用湿乎乎的小舌头舔了舔月吟的指尖。 “呀?它真的能听懂人话?我擦,太神奇了!”马程峰惊道。 江月吟说,不仅它不是一般的猫,而且就连你这位新朋友也不是一般的人。“小家伙,你主人中毒了,现在需要糯米解尸毒,明白吗?你要用最快的时间替我们找到糯米,否则姐姐也救不了他。”她摸了摸黑子的脑门。 黑子是兽,不是宠物猫,它野性很强,刚才肯去跟江月吟亲近就说明它相信了她。不过只允许它去亲近别人,可不许别人跟它亲近。它只有在主人怀里的时候才是最放松的。它本能地退后,然后小脑袋点了点,好像是要告诉月吟它明白了。 “真神奇,这到底是什么喵?”马程峰惊讶地说。 黑猫后腿一蹬,一道黑影唰地下从窗口蹦了出去,眨眼间就消失不见了。 “月吟,靠谱吗?把他的命托付给一只喵?” “没办法,只能试一试了,这都是他的命。”江月吟把那咻的裤腿撕成布条,然后牢牢捆在了他大腿根上,这样不至于让尸毒攻心的速度太快,尽可能的给黑猫赢得时间。 第23章神秘道人 “他刚才救过我的命,我不能不厚道,月吟,帮我照顾他,我出去看看,虽然不一定能找到糯米替他解毒,但我也能守住那群老胡子,万一他去而复返就坏了。”马程峰推门冲了出去。 马程峰初入江湖虽然涉世未深,不过这小子还不算傻,他必须探明情况,最起码把自己撇清了。 老村古道上,人影传动,那群老胡子好像已经全都从娘娘庙下来了,他们肯定不会有什么发现。马程峰几步上前,站在中间那条最宽的山路上等着他们。不大会儿,大列巴等人扛着猎枪骂骂咧咧地下来了。手下人好像要说什么,大列巴打了个眼色,都没敢吱声。 “前辈,怎么样?抓到那贼了吗?”马程峰问道。 “哼,算这小贼跑的快,不过他受伤了,估计他跑不了多远,今晚我们一定要把这小贼抓住,让他见识见识咱们东北胡子的厉害!看谁以后还敢打咱娘娘庙的主意!”大列巴恶狠狠说道。 “哦,对对对,月吟就是这么跟我说的,没事,我也来助前辈一臂之力,我腿脚麻利,立刻就去搜山,抓到他通知各位。” “不必不必,这怎么好劳烦程峰小兄弟呢,月色当空美人在怀才是你该享受的呀,哈哈……放心吧,我们这些老东西别看岁数大了,可枪法准着呢。”听他的意思,还没有完全排除那咻的嫌疑。 “好吧,那就辛苦诸位前辈了,那咻在此代表董爷和我们少主感谢各位!待少主来时定为诸位前辈美言!”那咻寒暄了几句,转身往回走。 他走几步回头看一眼,发现这群老家伙都集中在一起好像是在商量什么事,并没有再来找他的意思。不过马程峰知道,他们可能已经不信任自己了。 走到拐角处,身后终于甩开了那些老家伙,他捂着胸口靠在一户老宅门口台阶上坐了下来。刚才自己肯定是受了内伤,那毛怪到底什么玩应?怎么那么厉害? 咳……咳……他干咳了两下,嘴里边至今还有血沫子呢。怎么办?不能完全寄希望于一只猫身上,自己必须去找糯米。虽然不知道那咻中的这尸毒到底有多邪乎,可糯米拔尸毒这是恒古不变的道理,以前马瞎子就教过他。 “老不死的,你跑哪去了?不是每次我有事你都能及时出现吗?出来呀?”马程峰小声念叨着。 不过就算马瞎子这次真的又来帮他恐怕也不会是从前那般了吧,毕竟同侍一主,自己身份也变了。总不能让马瞎子救一个敌人吧? 娘娘乡里夜风略过,风中好像刮来一股奇怪的气味,那味道像是……像是庙堂里的香灰味儿,很淡雅让人闻了顿感精神一振,气味被夜风刮过,紧接着一道灰色影子呼啦一下从头顶房梁略过而去。 “嗯?什么人?”马程峰抬头一瞅,头顶上是个人影,那人虽看不清到底穿的是什么,可应该是件灰色长褂子,他的速度鬼魅异常,若不是马程峰拥有一双鬼瞳,恐怕根本捕捉不到他的踪迹。 马程峰脚尖点地,嗖地下也蹦了起来,朝着房顶那道人影就追了出去。那人轻功造诣极高,丝毫不夸张的说,马程峰追他都有些吃力。这么好的轻功,世上恐怕只有他那死鬼爷爷。 “老东西哪里跑?”若是别人他可能不会介意,这小子一辈子心里就一直憋着那股劲,一直就想超过他爷爷的本事。 他脚下呼呼生风,紧随其后就追了上去。前边那人早已洞察,好像并不介意他会追上自己。不管马程峰如何努力,始终是与人家保持一段距离。 “可恶!我倒要看看你这老家伙耐力有多好?”马程峰捡起一块瓦片随手扔了出去。他暗器功夫不必多说,百米百米之内指哪打哪。 岂料,瓦片近身那身着黑袍的老贼身体在半空中一个翻滚,竟然落了下去。马程峰暗暗叹道,我的个亲娘,这得是多牛逼的轻功啊?谁都知道,人在半空中受着地心引力,能持续滑行一段距离已经很不容易了,更何况是在半空中随意调整身形了? 这什么功夫?这绝对不是千里一夜行! 灰袍老者恰好落在了村口那棵老枣树上,他回头看了看身后紧追不舍的马程峰,淡淡的笑了笑。 “呵呵……好一个贼星转世,真是名不虚传呀!若是稍加调教日后定成大器。” 他正说话的功夫,马程峰已经落了下来。定睛一瞧,树上落着的竟然是个老道。别看这老道轻功造诣极高,却不是阴阳玄道。他傻呵呵地站在树枝上与那老道四目相对,看了老长时间没反应过来。 “你……你……你谁呀?” “呵呵……”他淡淡笑着,没有恶意,也不想表达什么,就好像根本不屑回答他这半大孩子话似的。 “你个老贼!擅闯我盗门娘娘乡可知罪?你不说话是不是?再不说话休怪我不客气了!”马程峰抽出短刀喝道。 “小伙子,怎么你们盗门人都这么大的口气呀?说大话不好。”老道的两条白眉毛随风飘动着,那长眉都垂到了鼻梁上。 他高颧骨,高鼻梁,嘴角留着一撇山羊胡,最醒目的是他的那两道眉毛,眉毛长的都遮住了双眼,垂到鼻梁上了,就跟传说中的长眉罗汉一样。 他看上去岁数不小了,不过无论是筷簪下的头发还是长眉毛和山羊胡全是黑的,乌黑乌黑的!马程峰无法形容老道的长相,也算是仙风道骨之容吧,不过却跟阴阳玄道那种长相不同。 你细细去看,阴阳玄道虽然面相和善,但眼中会露出那邪乎的一抹邪光。而这老道,你看着他这张脸就觉得舒坦,没来由的舒坦。 “哼哼……是不是说大话你领教了再说!” 马程峰一个箭步冲上去,挥刀就砍,马程峰没什么刀法,也不会什么功夫,他打架完全依赖的是自己那诡异的千里一夜行身法。 第24章何方神圣? 中国功夫克敌制胜大体分为三种,“快准狠”。准,说的是师承名门,功夫里全都是套路,招式准。狠,说的是招招致命,往人要害上打。马福祥厉害就厉害在基本上把这个“准”和“狠”完美结合了。 而马程峰则是具备这个“快”字不但是快,还快的了得,快的惊人 他的身子一闪而过,好似鬼魅一般出现在了老道面前,仰手就要砍老道。那老道神色从容不迫,脸上依旧挂着和善的笑容。就见他微微张开嘴,口中吐出一个字。“破” 这一声浑厚而有力,一个字里蕴含着他无穷的内功,这哪里是一个字啊,分明是从口中吐出一道强大的声波。 马程峰就觉得自己瘦弱的身体好似被炮弹击中了一样,直接被强大的冲击力从树枝子上掀飞了出去。他的身体急速飞在半空中,估计这下要是撞上啥,受的伤肯定比刚才那毛怪扔他那下还狠。 老道一甩长袍袖子,直接用把马程峰的身体又从半空中拽了回来。 “年纪不大性情倒是刚烈的很,你们东北盗门真是一言不合就动手啊,怎么小伙子,还要与贫道打吗”灰袍老道说话的语气完全跟阴阳玄道不同。 阴阳玄道你细品,他身上若有若无的带着一股邪气。道教分很多支系,正一,全真,还有什么茅山,随山派,遇山派,华山太多太多了。跟其他修行者一样,也讲究善修,诸位记住了,但凡是这些虔诚的信徒,不管信啥,都是善修。 可但阴阳玄道属于一个例外,别看这老道现在一副仙风道骨,他可谈不上这个“善”。没点本事能在那乱世立足吗当年清朝末年时是何等混乱啊他手里的人命没有上千也有八百了。完完全全的一个邪道,要不然也没法在那乱世之中创立东北盗门,一统江湖。 马程峰惊讶地打量着灰袍老道,可再不敢动手了,他俩压根就不是一个档次上的,人家如果是太阳,他就是月亮,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你你到底什么人此来我娘娘乡所为何事”他惊讶地打量着长眉道士,刚才如果人家想要他性命只要不出手救他就可以了。 “无量寿佛,贫道不想为难你,劳烦小伙子告诉我咻儿在哪” 马程峰心想以前看见的老道手里边都得拖一个拂尘,这老道怎么也不拿拂尘,难道是个假的他找那咻做什么 马程峰拱手说:“抱歉,那咻兄弟是我的好朋友,实不相瞒,程峰知道他在何处,但却不能告诉道长,我知道道长本领远在我之上,但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会说的你最好早些离开不要生事,若是一会儿引来了娘娘乡的胡子们,怕是吃不了兜着走” “呵呵好啊,好啊,没想到咻儿竟然交了你这么讲义气的朋友,真是他的福气。小伙子,贫道乃是咻儿的师傅,我是不会害他的。速速带我前去吧。”老道一只大手抓住他瘦弱 的肩膀,他只觉得眼皮一扎的功夫,就已经随着老道落地了。 “我不能相信你,道长杀了我吧”马程峰跟无双一样,都很讲义气。 “呵呵杀你作甚年岁不小如此讲义气,可是比你们常胜山的那些老前辈的人品强多咯。好吧,既然你不愿意说贫道也不想逼你,我自由法子。” 说着话,长眉老道啪啪啪拍了几下巴掌,就见头顶一道黑影闪过,那咻的那只小黑猫摇晃着尾巴走了过来。小家伙没有理睬任何人,径直走向程峰和月吟住的老屋,人后伸出爪子挠了挠门。 “它它竟然听你的”马程峰真是小瞧了老道。就算是阴阳玄道来了,也未必能让月影乌瞳兽屈从。 老道放开马程峰,几步走到屋门口,轻轻一摆手,从他掌心中迸发出浑厚的真气,直接形成一股劲风把屋门吹开了,就连里边卡着的门栓都给掀开了。 “什么人”屋里,江月吟抽出长剑立在冲了过去,死死守住门口不允许他靠近。 “嘘嘘”马程峰在后边急的直给月吟打眼色。还拦个屁呀自己都打不过呢,更何况江月吟呢没招 长眉老道干脆都不正眼瞧一下江月吟,就跟她是空气似的,直接绕过她就走了过来。小炕上,那咻脸色惨白紧闭双眼躺在上边就跟死人没啥区别。 “咻儿咻儿你不该听他们的蛊惑呀这肉身娘娘绝非你可得哎都怪为师来迟了,让你受罪了”老道拽过那咻的胳膊为他搭了下脉,虽然脉搏很弱,好在他还活着。 “程峰,这老道什么来头啊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就给人家搭脉”江月吟站在门口问马程峰。 “不道啊,老牛逼了,我跟他交手不到半个回合就被秒杀了我的天,我要不是亲眼所见还真以为他是阴阳玄道。不过应该没事,看样子真是他师傅吧” 人比人气死人,这话一点不假。世界上总有那么多幸运儿,然而诸位不知道发现没有,幸运往往都会降临在苦命孩子头上,当然,你要是富二代官二代也不需要那样的机会,就算机会来了你也看不到,因为你不会珍惜。 那咻虽然岁数不大,可却有如此厉害的一个师傅,而马程峰呢,同样是穷苦出身,他资质好,根骨极佳却没有这样一位老师。不过他那死鬼爷爷倒是留了些好东西给他。但他爷爷马老二跟眼前这个道士比那就是小巫见大巫了,能教的东西也不一样。 长眉老道把虚弱的那咻扶了起来,让他靠着自己坐下,他的大手罩住了那咻的天灵盖,手与他天灵盖之间大概相隔了十公分的距离。就见得一股股黑色烟雾只从那咻天灵盖上溢出,他正在用自己深厚的内功为他逼毒。 然后准确地不停击打在那咻背后的无数个神秘穴位上,他内功浑厚无比,几乎世上无人能比。片刻之后,那咻的脸色终于恢复了些。 第25章五灵真人 “小伙子,有酒嘛?”他开口问道。 “啊?有有有!”马程峰赶紧从包里拿出一瓶白酒,这瓶酒是他闲着没事时候喝的,正好还剩二两。 老道把白酒倒在杯子里,然后从袖子里掏出一张黄符纸,符纸一抛飘在空中,他的食指飞快地在半空中舞弄着,也不知画的是个什么东西,那黄符飘然落在酒杯里的时候竟然自己噗嗤一下着了。 火遇烈酒自然着的更旺了,不出片刻,符纸被烧成灰烬,溶在杯中酒里。 然后他直接把杯中酒照着那咻小腿上的伤口就撒了下去,烈酒触碰到他伤口的时候甚至传来了刺啦啦的动静,就跟热油锅煎鸡蛋一样。伤口里的浓水立刻淌了出来。疼的那咻大吼一声睁开了眼睛。 “咻儿忍着点吧,你中的尸毒非比寻常,必须马上祛除!”老道安慰着徒弟。 “师……师傅……您……您怎么来了?” “呵呵……为师为何不能来呀?你这小子翅膀硬了,想要单飞了?孩大不由娘为师可以理解,为师也没想管你一辈子。不过你做什么都行,就是少跟那家伙往来,你最好忘记你的身份,不然……不然你迟早有一天会毁在他手里!”老道一边说,一边又从怀中取出一片镜子。 这是一面古旧的铜镜,铜镜表面无个棱角,上边一团污漆漆的根本照不出人来,也不知道这老道还留着它干嘛。 “程峰?你看,你看他手中那片铜镜背后没有?”江月吟小声提醒马程峰注意。那面铜镜虽然有些特殊,不过实在是太古旧了,铜镜后边好像雕刻着一个羊头,只是那只羊的面目看起来没有那么可爱,甚至有些狰狞,而且羊头上的犄角都已经打卷了。羊头的脑门正中间刻着一个符印,也不知道是啥意思,是梵文! 老道手持古镜高高举起,顺着古镜正面的五楞面射出五道金光,金光从马程峰的脚腕子一直照到了他膝盖部位。 古镜的光芒十分刺眼,晃的马程峰和江月吟直捂眼睛。 “程峰,好机会!快跪下!”月吟在他耳边小声说道。 “什么呀?我这下跪要有瘾咋地?你了解我的我除了奶奶谁也不跪!月吟,你变了,虽然这老道是厉害,可我也不至于吓跪了吧?” “你拜他为师,日后定成大器呀!你知道他是谁吗?” 程峰说我管他是谁呢?我出生时候,普慈大师和阴阳玄道都来找过奶奶,可我现在不是还在这儿吗?还是个野生的呀!我才不要拜师,我马程峰行走江湖不靠这些,哼! 马程峰是个很傲慢的家伙,从来瞧不起这些江湖老前辈,当然了,狂傲之人总有人家狂傲的资本。不得不说,放眼江湖,如果单论本领的话,马程峰可能比无双的排名还要靠前,绝对可以挤进前十高手。 “咱俩到底是谁傻呀?程峰,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就是传说中的五灵真人!他手里的就是五灵神镜!相传五灵神镜后刻着一个羊头。” 五灵真人?五灵真人这个名字近年来已经罕有人提起。清末民初时候,五灵真人与阴阳玄道是齐名的,他们俩合成关东二圣!那匪夷所思的传说和段子太多太多。不过不知为何,一直到阴阳玄道与他相见后,就再也没有人见过五灵真人。 其实江湖人也都知道,大概是阴阳玄道暗算了五灵真人,这邪道为了得到无上修为从来都是不择手段的。可就算知道又如何,江湖上根本没人可以跟阴阳玄道相抗衡,他已然创立盗门,成为开山鼻祖!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能者居之吧。 当年的五灵真人是个传奇,他是善修者,一辈子降妖除魔,普度众生。真正的关东第一道。 “您……道长……您真的是五灵真人?”马程峰惊问道。 “马兄,抱歉,并非我不愿说出师傅身份,只是师傅他老人家嘱咐过我日后行走江湖不可提他的道号。”那咻说。 “呵呵……无量寿佛,贫道是谁并不重要,名字只是个代号而已,我可以叫,其他人也可以叫。但人的一辈子需要以善为首,善者影端,影端则气正,气正者富国安民呼!”不愧是五灵真人,说出来的话都是一套一套的,马程峰不懂学问,听的云里雾里。 “师傅教诲的是,咻儿记下了。” “记下又如何?你这十几年来都是在为师身边长大的,师傅教的你再多,却也抵不过外界的半分诱惑。” 那咻低着头,惭愧地虚心受教。看得出,他对师傅五灵真人十分尊敬。 “你们俩个孩子命运很像,都有一身资质上佳的根骨和悟性,但却误入歧途糟了小人的利用,小心日后越陷越深,再想抽身就难了。到时候铸成大错,师傅也救不了你们呀!” 五灵真人一边说,一边拍了拍巴掌,小黑猫嘴里叼着一个袋子屁颠屁颠走了进来跳到了他膝盖上。那是个米袋,里边装的全都是生糯米,也不知道这小家伙从哪偷来的。 “师傅……我……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那咻低着头,想解释,却又不敢与师傅顶撞。 “呵呵……那为师提醒一下你?纳兰贝勒现在何处呀?可是也在娘娘乡附近?”五灵真人的眼神很慈祥,但那咻无言以对惭愧不已。 “不……这不管我家贝勒爷的事,是咻儿自作主张来了娘娘乡。” 他个十五六岁的半大孩子,还想在人家老家贼面前撒谎,一个眼神就已经把自己的谎言暴露了。他在五灵真人身边生活了十来年了,虽不是亲子却胜似亲子,岂能瞒得过师傅? “既然他想得到这具肉身娘娘,为何不自己来取?偏偏派你来?” 咱们现在这代的孩子骨子里最缺少的就是忠诚,他们上学时候老师教过他们忠诚这个词的意义,但却没有人能够真正理解。因为咱们现代人几乎没有了民族荣辱感和家族的信仰。 第26章夜探古村 清末的时候,大清王朝覆灭,多少满人直接上吊这就是对民族的忠诚而我们现在连族谱都没有,其实不懂忠诚的含义也是可以理解的。 诸位想想,咱们身边偶尔是不是会碰到那种人。就是,人家会刻意介绍自己说:我是八旗子弟,我们家是什么什么旗我老祖宗是谁谁谁这就是家族的荣耀了。 那咻就是这样,他是叶赫人叶赫人乃是正儿八经的当初满洲镶黄旗正统,人家有自己的家族荣耀感,忠于纳兰鸿毋庸置疑。 “也许是贝勒爷还有其他打算吧我那咻身为叶赫人就该听从贝勒爷的命令”那咻说。 月吟噘嘴不屑道:“愚忠” 五灵真人无奈的摇了摇头,把生糯米呼在他伤口处,这一次痛感没那么强烈了。干糯米很快就变成了黑色,而且还有点臭。 “你呢你叫马程峰对吧你也是为了那具肉身菩萨”他转身问程峰。 “回真人,您这话问的不太恰当吧这娘娘乡的所有一切全都是我们东北盗门所辖,我来这里是受了少主之托,不需要跟真人您打招呼吧”马程峰不卑不亢说道。 五灵真人大笑说:“好一个贝勒爷,好一个少主人呀哈哈一个是豺狼一个是虎豹,豺狼与虎豹本就是一丘之貉,到最后苦的却是你们这对难兄难弟咯。” 江月吟眼睛一转,拱手上前问说,真人此话何意,晚辈愚钝,可否直言我这爷们做人太真,以前也没少受人利用,不过我与他却也都曾受恩于少主,又怎能悖逆与他 “哼哼两个傻小子哎道不同不相为谋哟,贫道话已至此,何去何从你们自己决定吧,不可说破”五灵真人不愧是老江湖,话中是字字珠玑,但不点破。 马程峰说:“敢问真人,我与那咻方才见棺中的肉身娘娘长满了长毛,这是为何呢肉身菩萨我曾在其他古籍中读到过,并不是这般模样啊” “哦长毛了嘶”五灵真人咂嘴,捋了捋自己的长眉思量片刻问他:“那东西身上可有肉香味” 那咻把自己小腿上呼着的那些干糯米扒拉下来,伤口表面结起了一层硬皮,用手一敲都当当响,不过已经没有痛感了。 “师傅,当时我和马兄嘴里喊着薄荷叶也嗅不到什么气味,不过我敢肯定那绝对不是肉身娘娘。”那咻说。 “你们俩还是太嫩了,天下人皆知肉身娘娘的珍贵,它乃是无价之宝,岂能就装在棺材里供你们赏玩盗门东北盗门这些胡子都不是白给的呀”五灵真人并不想再涉足江湖,不过以前确实跟东北盗门打过不少交道。 盗门这群胡子可绝非是只会杀人放火,他们能从那枪林弹雨的峥嵘岁月生存到当下和平年代,可见其掌舵人的智慧了。 马程峰问:“那难道不是肉身娘娘吗可娘娘乡的这些老前辈已经保护了它半个多世纪之久了难道连他们都上当受骗了每日他们还用 自己的阳血供养那棺中毛怪呢” “程峰,真人是老江湖了,他吃的盐比你吃的饭还多,听他的没错。”江月吟拽了拽他。 “这样吧,马程峰,今夜就有劳你代为照顾小徒,切记不要让他的脚沾上地气。贫道去走上一遭,为你们探得虚实。”说罢,五灵真人两个大步从老屋中埋了出去。眨眼间消失不见了。 屋里,马程峰和月吟惊讶地打量着那咻,把那咻都看脸红了,摸摸这儿,摸摸那儿,自己也没咋地呀看什么呢 “别别这么看我好不好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嘛” “那咻,你师傅竟然是五灵真人那你岂不是怪不得你这么厉害了,你会炼丹吗你会画符吗你会长生不老术吗”马程峰和月吟坐在炕边上,嘀嘀咕咕地问个没完没了,幼稚的跟孩子一样。 那咻瞪大了眼睛补丁地晃着脑袋,这问的都是什么呀怎么在寻常人眼里,道士只会降妖除魔长生不老吗 “不会师傅只教我功夫,从不涉及道术。”他答道。 “那咻,你知道你师傅到底有多厉害吗天呀他可是关东二圣”江月吟惊讶地看着他说。 “是吗可师傅从不传我道术,他说我学了无益。”那咻解开上衣,衣襟里露出的并不是他这一身皮包骨,而是一片白芒。白芒刺眼至极。 那咻上身搀着一道又一道的金属银丝,银丝很细,细如发丝一般,把他上身缠的紧紧的。这就是他平时用的兵器。 “这是师傅我为锻造的,天蚕银丝。”那咻说。 “你这兵器还真特殊,千古罕有,奇人用怪器,这话说的一点没错。”马程峰感慨说道。 古村中,一个灰色影子急速穿梭着。这古村虽然是按照奇门遁甲布局建造而成,但这些根本难不倒他。 五灵真人身后突然多了一个人影,他定在原地没敢动,以为是被发现了。但身后隐隐的尸臭味传来,那黑影僵硬地朝他走来。 “无量寿佛尘归尘土归土,尔等早已生无可恋何必还要逗留人间不肯投胎转世呢”五灵真人猛地回过头来,一张符咒贴在了那家伙脑门上。 那活尸立刻倒了下去,他的身体僵直地倒在地上,微微颤抖着,几下过后,终于缓缓合上了眼睛。 老村古道上传来了一串脚步声,五灵真人赶紧躲到了就近的屋子里。古道上四五个老胡子扛着猎枪走了下来。 “大哥,我敢肯定就是那小子干的除了他没有人有这么快的身法你刚才咋不一枪崩了他”其中一个问道。 “你们不要妄自猜测,这小子是马老二的亲孙子,怀疑他就是怀疑马老二,咱们毕竟已有许多年不在江湖上走动。刚才我看他不像是撒谎,再说了,以他的本事不可能全身而退,我看他身上也不像有伤。”大列巴答道。 第27章击毙山魁 “大哥,别怪我多嘴,只剩下最后一天了,时辰一到,咱们就可以彻底解脱了,千万别在这节骨眼上出事啊。出事就是大事!肉身娘娘丢了咱们没脸下去见耀公!” 大列巴说这你们不用担心,七姑娘走之前已经把娘娘庙的事宜安排妥当了,除了盗门之主绝不会有人得到里边的秘密。 他们一边说一边顺着古道走了下去。五灵真人淡淡的笑了笑,其实许多年前,他也曾来过这片荒山,那时候还盗门还没有建娘娘乡。山中到底藏着什么东西他心知肚明。那东西别人看着是长生不老的神仙肉,可在他看来,那是恶魔的源头。 片刻之后,五灵真人轻身如燕落在娘娘庙中,他大步流星几步迈进大殿,大殿里还是摆着那口棺材,棺材盖上厚厚地一层青苔。 他从胸中掏出五灵神镜,五道金光晃在棺材盖上,瞬间就把棺材盖上那一层青苔灼烧化了。 “哦,阳血滋生而成的?看来下边定是镇着妖物!”他的大手轻轻抚在棺材盖上,感知着棺材里的妖气。 “哆喽哒罗,终!”他大喝一声,挥起一掌拍在了棺材盖上。也不知道这一掌中到底蕴含着多强大的力量,竟把棺材里岗岗睡下的那毛怪给吓醒了。 棺材里怪吼一声,那毛怪推翻了棺材直接从里边蹦了出来。那家伙力大无穷,毛茸茸的双手掐住五灵真人的脖子已经把他高高举了起来。五灵真人被这大家伙掐的喘不过气来,脸都憋红了。 “黑……黑……黑山魁?”他右手举起五灵神镜,五道金光唰地下射了下来照在毛怪脸上。 那毛怪痛苦地大吼一声倒在地上捂着脸翻滚不已。五灵真人心想,这盗门还真有本事,山魁都被他们捉住了?还镇在棺材里?好大的手笔,看来不是莫小七做的就是吴功耀做的。 毛怪的大吼又把古村中的活尸唤醒了,几百具活尸附和着尸嚎遍野,整座古村一时间好似变成了人间炼狱一般。 五灵真人新知此地不宜久留。他并非斗不过群尸,也并非是怕那几个老胡子,实在是自己不宜再搅进江湖事中。 “孽畜,留你在这里只能遗祸人间!休怪贫道心狠手辣了!”说罢,五灵真人扬起巴掌,在手中暗捏了个佛手印,混合着自己强劲的内功就退了出去。 这一掌直接打在毛怪胸口处,那家伙虽厉害,可刚刚被五灵神镜照了一下,胆都吓破了,根本不敢躲闪,直接被这一掌击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墙上。胸口处留下了一个火红的掌心印。 “快快快!那小贼又来了,这次一定要弄死他!”娘娘庙外几个老胡子扛着猎枪冲了进来。 今晚注定是不平凡的夜晚,大列巴已经安排一队胡子守在庙外,傲那贼人不死心还会回来,想不到真让他猜中了。可惜,这次娘娘庙里的却不是上次的小贼了,这个贼可比那咻厉害千百倍,就算把他们加起来也不是五灵真人的对手。 “哪来的贼人,敢在我们娘娘庙捣乱?活腻了是不是?不知道这里是东北盗门所辖吗?”几个老胡子手中猎枪已经瞄准了五灵真人。 “无量寿佛,诸位义士不要误会,贫道只是路经此地,见棺中困着一只山魁,故而出手解决了它。这东西过于邪恶,不宜留它在人间。”五灵真人心善,从不滥杀无辜,虽然分分钟可以秒杀他们。就算是在那乱世江湖,五灵真人也从没有妄杀过一条人命。倒是那阴险的阴阳玄道,暗地里不知杀了多少人才成就了他的这段传奇。 “少说废话!是你跪下领死,还是等着我们乱枪把你打成筛子?”老胡子们威胁他道。 “诸位,贫道真的无意搅进江湖纷争之中,请诸位让开一条路吧,贫道还有要事在身,就不打扰了!”五灵真人举起神镜这么一晃,耀眼的金光晃在老胡子们眼睛上,照的他们头昏脑涨,捂着眼睛倒了下去。 普通的强光如果照到人眼睛上,就算再强的光,顶多能让人短暂致盲,就像军用的照明弹一样。而五灵神镜照在他们几个脸上,灼烧的却是他们的灵魂,五灵神镜乃是上古宝物,万邪不侵,这些老胡子现在已经不是完整的人了,他们的命是借来的,大多已经超出了阳寿的尽头,换而言之,他们的肉身早就死了。 五灵神镜中的圣光照在死人身上那是什么结果?自然是让他们痛苦无比。 “贫道说句不中听的话,偷来的东西到底不是属于自己的。诸位心智尚未丧失,贫道今日就放你们一马,还望你们早登极乐忘记这尘世间的煎熬吧!”他踏步从这几个老胡子身前迈了过去。 五灵神镜的威力足以让他们魂飞魄散了,又或者,这群老东西偷了寿命,五灵真人也有足够的理由收了他们偷走的东西。可他们都是盗门中人,东北盗门当年抗日有功,五灵真人不忍心这么做。 世上任何不干净的东西都躲不过五灵神镜那神圣光辉的普照,若不是他手下留情,恐怕这群老胡子已然没命了。 五灵真人腾空而起,飘逸的身姿好似一只燕子一样,穿梭在古村中,眨眼间不见了踪影。古道上,没过多大一会儿,大列巴等人冲了上来,扶起了倒在地上的老兄弟们。 “怎么了?是谁?到底是谁?”看见那已经死去的山魁尸体,他恶狠狠瞪着马程要消失在荒野间的那个身影。 “大哥……是个老道,他有一面镜子,那镜子好生厉害!我们的魂魄差点被那镜子灼烧,可不知为何,那老道好像对肉身娘娘不感兴趣,也不想伤了咱们。不要追了!” “老道?难不成是师尊?不可能!娘娘乡的秘密师尊也是清楚的呀?他不可能来这里杀了山魁!山魁一死,等于咱们娘娘乡无险可守了呀?”大列巴说。 第28章叶赫人的野心 这娘娘乡的确是个险恶之地,可这些险对于高手来说简直不值一提,那玄妙的阵法在五灵真人面前不也是形同虚设一般吗还有这几个老胡子,就他们那几杆破猎枪,真碰上了高手可不得哑火 这么多年来,也曾来过些好事之徒,但基本全被这只山魁解决了。如今山魁被五灵真人正法,若是最后这一天真来了高手,只怕这娘娘乡的秘密就要失守了。一个那咻,或者一个马程峰已经足够了。 这些活尸其实只能壮壮门面,他们没有任何危险。 “明日白天我们谁也不能睡,老伙计们,再坚守最后一日吧,最后一天,我们就可以彻底解脱了剩下的,咱们管不了了,等待咱们常胜山少主吧希望他能守住这个秘密。”大列巴无奈地叹了口气。身边,那十几个老胡子坐在娘娘庙里也都有气无力地看着天上的星宿发呆,他们已经这样活了五十年了,终于要完成使命解脱了。 后山,背亮的一块大石头上,四个黑西服带着墨镜守护在左右,正中间,一个高个子男人四仰八叉地倒着,背上披着一头乌黑的长发,长发齐腰,甚至比姑娘们的头发还要润滑飘逸。他浓眉大眼,尖下巴,远远看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女模呢。 “什么人再不站住开枪了”四个黑衣人同时举起了冲锋枪,远处山谷中,一道灰影快速穿梭而来。 那漂亮男子微微掀开眼皮,满不在乎地瞟了一眼,嘴角露出妩媚的笑容。“哼哼开枪” 顿时,山谷中枪声震天,枪林弹雨穿梭而来。就见半空中的那灰袍老道甩动着宽大的袖口竟把无数颗自然全部收进袖子里,然后又是一甩,子弹哗啦啦全部洒了下去。 “好功夫”年轻长发男子站起身来,伸手从地上拎起他的兵器就迎了上去。“退下” 他这兵器可不一般,是一根周身盘着金龙的棍棒,一眼看去就知道这跟棒子沉重无比,少说也有一百来斤,棒子身上裹着一条金丝金鳞的五爪金龙,他挥舞巨棍,半空中龙吟潇潇。 金光与灰芒在半空中碰撞在了一起,而后彼此朝相反方向分别落地。“哼哼”夜风打在纳兰鸿身上,他那一头乌黑的长发随风而动,显得帅气十足。他冷冷地笑着,如果此刻有一个女人看到他这般笑容,怕无法拒绝他的任何要求。 “无量寿佛,贫道见过纳兰贝勒”五灵真人客套道。 “好久不见,真人功夫是愈发厉害了。”纳兰鸿符合道。 “贝勒说笑了,贫道岂敢与乾坤棍法相提并论啊不知贝勒爷这大半夜在守在荒山野岭可是在赏月呀”五灵真人几步走上前来问道。 那年,纳兰鸿二十五岁,二十五岁的纳兰鸿乾坤棍法已炼就八成功力,刚才一个回合下来,五灵真人已经感觉到这小子无尽的内功之强大了。这纳兰鸿确实了的,可惜,他心不净。 “若是在下就是在赏月又如何呀”纳兰鸿不怕五灵真人,论单打独斗,普天之下最多有人能跟他斗个平手而已。这位叶赫的贝勒爷可是人中龙凤,一般的江湖高手根本难以靠近。 “贝勒爷想去哪里是贝勒爷的自由,贫道不敢过问。不过恕贫道直言,小徒生性顽劣,怕日后会耽误贝勒爷大事,还望贝勒爷不要再怂恿他了。他还小,不懂事。”五灵真人为徒弟打抱不平说。 “真人这是什么意思呀怎么我叶赫人什么时候还得听一个外人指手画脚了你是他师傅不假,可我纳兰鸿现在是叶赫之主,那咻身为叶赫人岂能违背我”纳兰鸿与五灵真人针锋相对。 “好吧,看来多说无益了,明日盗门少主就会来驾临,贫道若是贝勒爷,就不会触这个眉头。咻儿贫道今夜就会带走,若是贝勒爷对娘娘庙有兴趣,那就请便吧”他是来找纳兰鸿谈判的。 “哼真人言重了吧谁说本贝勒对娘娘庙有兴趣我与你一样只是途经此处看看热闹的。”纳兰鸿不认账,强取豪夺可不是什么好事,传出去了他丢不起这个人。 身后,四个黑西服紧张地看着五灵真人,对他们而言五灵真人实在是太强大了。 “贝勒爷休要唬我,你我都是聪明人何必装疯卖傻呢贫道多句嘴,这娘娘庙中的东西你取不得,小心陷入万劫不复。” “哼哼”纳兰鸿冷笑着。“真人是在威胁我吗” “贝勒爷还想与贫道动手嘛你的乾坤棍法虽然已经炉火纯青,不过你绝非贫道对手,这跟棍子恐怕不是传说中的金丝盘龙棍吧都说得盘龙棍者可号令叶赫,贝勒爷难道就是用这伎俩蛊惑咻儿的吗” 纳兰鸿手中拿的确实不是金丝盘龙棍,他是按照叶赫人传说中金丝盘龙棍的样式铸造的,样子很像,同样用的也是稀有金属,那条金龙同样也是千足金。但真就是真,假就是假,赝品永远没有真品的威力。刚才交手一个回合五灵真人就感觉到了。 “好吧,这夜景也赏够了,在下现行告辞了,日后有机会再与真人叙旧也不迟”纳兰鸿见自己被识破,只好双手抱拳转身带着手下人离开。 他知道,没有金丝盘龙棍他就不是真正的叶赫之主,若是真实打实的与五灵真人斗在一起,不出数回合就要败下阵来。 他走后,五灵真人伫立在山头望着远处的娘娘庙贼吧不愿离开。他在等人,他知道,那个人就在附近,“他”绝对不会允许最后关头功亏一篑。 灌木丛中沙沙作响,里边好像藏着一个猛兽。五灵真人没有回头已经感觉到“他”的气息了。他们之间有过一面之缘,但那一次相互都没有动手,就算动手恐怕也是难分胜负。那次他手中的五灵神镜还没有完全恢复神力。 可现在不同了,五灵神镜恢复如初,再度变成了降妖除魔的法宝,“他”此次前来凶多吉少。 第29章莫小柒的坚持 草丛中探出了一个动物的脑袋,那东西似牛,似马,似鹿……头顶上长着犄角,这大家伙不知活了多少年,犄角盘在一起错综复杂好似老树上的枯藤一般。它浑身长满了茂密的白毛,光滑的白毛已经拖拉到了地上。夜色下,那白毛绒嘟嘟的闪着仙光。 它走出来了,那是一头硕大的驯鹿,准确的说是白色驯鹿。它是鄂温克人信仰的白鹿王! 白鹿王走出灌木丛,鼻子里呼呼地吐出浊气,脚蹄子不停地踢踏着草木,发泄着胸中的不安情绪。 白鹿王背上驮着一个女子,那女子身着一套民国样式的旗袍,把她的婀娜身段彰显的淋漓尽致。如果说她跟普通女人还有什么区别的话,那就是她脸上带着一张黄金面具,面具下露出一双美丽而又阴冷的大眸子。 “无量寿佛,七姑娘终于出现了。贫道以为姑娘早就在此恭候多时了吧?纳兰鸿的一举一动都没有瞒过姑娘的法眼对吗?”五灵真人冲莫小柒点了点头。 莫小柒翻身葱白鹿王背脊上跳了下来,冷冷地看着五灵真人没有说话。她差着腿,抱着肩极其孤傲,那样子就跟自己的后人无双有几分相像,血浓于水,无双体内有她的传承自然脾气秉性里会有几分她的风姿。 “七姑娘大可放心与贫道交谈,贫道绝非像某些人一样处处算计,绝不会把你的‘真格’泄露出去半句。姑娘知道的,我们一样,都已是凌驾在三界六道之外的生命,何必为难彼此呢对不对?”五灵真人又对她说道。 “呵呵……”她终于笑了出来,只是没人再能看到莫小柒那张冷艳的面容究竟变成笑起来有多好看。 “数十载不见真人风采依旧呀!怎么?你的神经看起来比从前威力更大了,真人是要用它来照我吗?”莫小柒靠在白鹿王身上问道。 “若七姑娘执迷不悟贫道也绝不会心慈手软。七姑娘是知道的,像你我现在的生命形态,只要被天界洞察就会遭天劫,贫道大可以抬起手来把五灵神镜抛向空中,引来怒雷轰顶。我的修为足以对抗天雷,而七姑娘就未必了吧?” 他们正处于一种不生不死的形态中,他们的灵魂逃过了三界六道,永远不受轮回之苦。上天是不允许有这么变态的生命存在的。 莫小柒是靠着金凤睿冠躲过了上天的洞察,而阴阳玄道则是靠数百年来无数次偷盗而来的修为达到了飞升的瓶颈,他虽然是**凡胎,可他的修为已然足够飞升成仙了,只是一只都逗留在凡间不肯离去罢了。其实就是人们口中常说的地仙。对于这种生命形态,老天爷的一贯态度就是放纵。 因为但凡达到阴阳玄道这种高度的,全都是地界上的那些狐仙精怪善修而来的。善修就是多积功德。老天爷自然也不会为难他们。不过也有例外,这阴阳玄道一辈子坏事没少做,而且大多数还都是瞒天过海。 世上只有三个人处于六道轮回之外,除了这两个外就是五灵真人。五灵真人其实也没什么神秘的,阴阳玄道曾经就揭开了他的神秘面纱,他其实就是一只老绵羊成精。羊这种动物生性是愚钝了点,不过你看,谁也没听说过哪家养的羊咩咩行凶吃人的吧?因为羊本性善良。 这样的动物,有了道行幻化人形以后也是心无杂念,一世善修。但五灵真人的道行可没有阴阳玄道那么深。 动物就是动物,就算幻化人形,他的智商也没有人那么高。或者说,动物没有私欲,不会算计。哪像阴阳玄道那么阴狠老辣?故而,当年才会中了阴阳玄道的阴招,被人家取了五灵神镜中的力量,又被结界封印了起来。 “真人不会这么做的。”莫小柒自信道。 “七姑娘就如此自信?要知道,天底下人心是会变的?我这只老羊为什么就不能变呢?而且你的生命早已超出正常阳寿的范围,理应魂散转世去了。贫道这么做也正是顺应天意呀?” 莫小柒说,当年马啸风无意间闯入恩师封印你的山谷把你放了出来,此事本姑娘略知一二。我也没有对恩师提及过,道长难道要以德报怨嘛?若是被我恩师知道真人已经被放出,恐怕你现在也不会站在这里了。恩师的脾气真人应该比谁都清楚! “无量寿佛,七姑娘果然仁心可鉴,贫道多谢了。不过这与那具肉身娘娘是两码事,不可相提并论。就算你我没有恩怨,贫道也不可能放任你再错下去了!”五灵真人手持神镜说道。 莫小柒向来不喜欢被人威胁,当年小鬼子厉害不?上百个小鬼子团团围住莫小柒,把她困在了一座孤山头上,她手中子弹都打光了,身边只剩下七八个身负重伤的手下。日本人开出的条件很简单,就是希望莫小柒答应他们一个口头约定,放弃热河。 结果可想而知,莫小柒可是关东二号匪首,性情极为彪悍,可谓是女中木兰了。愣是带着几个伤兵顶着枪林弹雨,靠着自己一身出神入化的诡异本领杀的小鬼子片甲不留。当然,这是现实,为此她也付出了惨重代价,七个手下全部身亡,她也身中四枪,好在没有击中要害部位。 “哼哼……”莫小柒靠在白鹿王身上冷笑着。“真人是在威胁我?这娘娘庙是我东北盗门几十年前一砖一瓦修建起来的,我倾注了这么多心血,难不成真人想几句话就度化了我吗?” “七姑娘不要执迷不悟了,你不说还好,既然说到那肉身娘娘,那贫道问你,当初你为了封印它又牺牲了多少条人命呢?且不说它,你们东北盗门犯下的杀虐还少吗?贫道是看在你们当年抗日有功不与你计较。姑娘,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呀!”他闭着眼睛缓缓说道。语气中丝毫没有任何要与莫小柒撕破脸皮的意思。 第30章地仙对决 不过这却不代表五灵真人怕莫小柒,要知道,关东二圣,人家当初是跟阴阳玄道齐名的世外高人。 “抱歉,真人,看来今夜你我是免不了一场恶战了,小七决不能放弃这天地灵宝。小七早已不是当年初入江湖的少女,我若是真人就此离去比较好。”莫小柒不动声色,淡淡地说道。 不是莫小柒比以前厉害了多少,而是现在的五灵真人不是从前那个关东二圣了,他的修为早已被阴阳玄道偷走了。要真是从前的五灵真人莫小柒也不可能是这个态度了。 “呵……呵……哈哈……无量寿佛……七姑娘,得罪了!”说罢,五灵真人扬起手腕,神镜中顿时射出五道金光。 那五道金光蕴含着他身后的修为,分别代表着五界圣灵。光的速度是肉眼无法判别的,莫小柒再厉害也躲不过去。五道金光顿时打在小七的脸上。 但……莫小柒依旧立在原地一动不动,五灵神镜射出的金光打在金凤睿冠上,无数道光彩瞬间四溢开来,夜幕下,山谷中好似是太阳升起的光辉一样夺目非凡。 不得不说,五灵神镜是天地至宝,三界之内几乎没有任何一个生命可以抵御它的圣洁之光,只要你灵魂中有邪念,只要你心中住着魔鬼,它就会让你无处遁藏。被那耀眼的金光打在身上后,三界生命的邪恶灵魂都会被灼烧,会慢慢从体内蒸发出来。 可这一次,莫小柒站在他面前一动不动,金光打在金凤睿冠上根本没有任何作用。她还是冷冷笑着。 “啊?这……这怎么可能?莫小柒?那邪道到底教了你什么本领?”五灵真人惊道。他一辈子降妖除魔无数,这还是第一次看见五灵神镜奈何不了一个妖女呢。 莫小柒算妖女吗?自然算,她长生不老,在六道轮回之外,早已超出了正常生命形态。 “真人想知道吗?其实很简单,小七早已不在六道轮回了,你的神镜对我无用。这次该换我了吧?”莫小柒一个箭步冲了上来,她用的步法是千里一夜行,而且是十成的千里一夜行。 就算人的肉眼不眨动,也根本看不清她的动作,几乎是瞬间就出现在了五灵真人面前,她仰手直接朝五灵真人天灵盖就拍了下来。 五灵真人之所以被称为关东二圣与阴阳玄道齐名自然也不是白给的。他就感到头顶上一股阴寒的力量砸了下来,并拢右手食指与中指,抬起照着莫小柒从天而降的巴掌戳了出去。 “天地归宗,勒!”一声大喝,双指中迸发出强大的内力,抵住了小七的手掌。 莫小柒运尽全力,一点点向他施加压力,但二人几乎势均力敌,一时间谁也无法占得先机。 莫小柒这一掌下去如果拍到五灵真人头顶,估计她那阴毒的功法瞬间就会把五灵真人吸成一具干尸。 “七姑娘,收手吧!”五灵真人咬紧牙关警告她。不得不说莫小柒比起几十年前那个初入江湖的小姑娘可是要强上千百倍了,现在单单是抵住她这阴寒的手掌已经消耗了五灵真人不少内功。 “真人!你别逼我!小七这么做也是为了我盗门后人,您没有后人自然不知道我们的苦痛。小七迟早会死,但我必须看到我的后人可以号令江湖的那一日,而能不能得到这具肉身娘娘是关键!”她恶狠狠说道。 “破!”五灵真人大喝一声,左手暗下捏了个佛咒印迎了上去,终于把莫小柒的魔爪弹开了。 莫小柒被他推开,几步踉跄靠在了白鹿王身上,看来还是小瞧了这老道。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好歹人家是老前辈,是关东二圣,不到玩不得以小七也不愿意跟他动手。就算动手自己也心虚。 五灵真人双手摊开,手掌中凝结起一团真气,真气慢慢形成气旋。脚下附近的残叶枯枝全部被卷积起来,朝着莫小柒推了出去。 莫小柒不敢硬接,他还不知道五灵真人现在到底恢复了几成功力,万一硬接,自己技不如人修为还不到,很可能会有损真魂,一旦真魂散了天劫也就来了。 “啊!!!!!”她张嘴口中发出一声尖叫,那尖叫分贝很高,如果面前有一扇十公分厚的玻璃估计都会被震碎。 两股力量碰撞在一起,掀起强大的冲击波,最后爆炸开来,把二人全部掀飞了出去。莫小柒的身子在半空中被白鹿王接住了,等她再反应过来时候,五灵真人早已不见踪影。 “咳……”她干咳一声,不愧是关东二圣,这么多年过去了,已经被师傅阴阳玄道偷走了数百年修为依旧这般厉害。看来自己是小瞧了他。好在自己拼尽全力,这老道应该不会回来了吧? “七姑娘就这几分本领吗?呵呵……”岂料,五灵真人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她回头一瞅,那老道竟然毫发无损,依旧满脸红光笑盈盈地站着呢。 “真人不愧是老前辈,修为深不可测呀,小七确实已经拼尽全力了,不过恐怕您想赢我也没那么容易吧?”莫小柒翻身骑上了白鹿王,看这架势好像是要走。 “妖女休走!”五灵真人追了上来,可还没等跑两步呢,突然,右臂竟然被几根细长的丝线缠住了。他怎么使劲儿也无法挣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莫小柒骑着白鹿王溜走。 “真人要是有份闲心还是看看自己的处境吧,哈哈……” 五灵真人释放出体内真气,震断了手臂上的丝线,低头一瞅,落在地上那细细的丝线竟然绽放着七色光芒,而且好似游蛇一般爬上了他的脚腕。他抬起脚重重地落了下去,大喝一声:“灭”!脚腕上的那些七彩丝线顿时化作尘埃随风飘散。 “哼!你终于还是来了?”他没有去追莫小柒,因为就算追上莫小柒现在也无济于事,莫小柒不是一个人回来的,她只是那家伙的代言人而已。真正的对手是他! 第31章故人重逢 一百年了,这笔老账终于要算清了,五灵真人这么多年一直憋着这股气等待着这个时机。 “呵呵……无量天尊,多年不见,老友可安好啊?”身后,那个浑厚苍劲的声音传来。 没边,一点都没边,他还是他,跟一百年前的声音一样。这么多年来,每每回忆到他的声音,五灵真人都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啃他的骨头!要不是他,五灵真人早已飞升成仙,这个挨千刀的贼道!这个卑鄙小人! “道友还惦念着,真是三生有幸,呵呵……好,贫道好的很呀!没有什么比今日重见道友更好的了!道友应该也没有料到今日贫道还能站在你面前这般聊天吧?”他慢慢转过头来,身后那个贼道与自己四目相对,二人距离近在咫尺。他已经可以闻到他的气味了,还是那股贼气未变。 阴阳玄道手中拖着七彩拂尘,再见故人好像并不惊讶。 “老友笑了,我知道小小结界困不住你,几十年前是马啸风放你出来的吧?我都一清二楚,老友是谁呀?大名鼎鼎的五灵真人,哈哈……一辈子斩妖除魔无数,积下的这么多功德也不能让你委屈了不是?”阴阳玄道捋着胡子笑道。 阴阳玄道走到哪腰上总是挂着一个酒葫芦,他那葫芦里全都是美酒,正常人喝一口可祛除百病。索性,他盘腿坐在了地上,然后拧开酒葫芦递了过去。 “老友愿意陪我这个贼道喝一口吗?” “哼!贼道,休要再故技重施,你当是贫道是傻子吗?今日你我是该分个胜负的时候了!”二人的恩怨已经一百年了。 五灵真人抬头看了一眼阴阳玄道,这两个都是世上一等一的高人,只要一眼就能看出对方到底有多少实力,可五灵真人这次却看不透他。奇怪,为什么看不透这家伙?难道这家伙的功力又有所提升吗? 实际上,他们俩现在已经不是一个等量级的,阴阳玄道的修为深不可测,估计天顶上普通的神仙下凡想拿他都困难,更何况一个被偷了数百年修为的五灵真人?他压根就没把他当回事,是真想跟他喝点酒,叙叙旧。 “好你个贼道,这许多年来你是又做下不少恶事吧?你为什么不飞升?难不成你是在等我?除掉我让你的徒子徒孙再无后患吗?” 阴阳玄道主动抬起头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嘿嘿……老友是不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不瞒老友,贫道想取你性命不费吹灰之力,来吧,这酒无毒,只是想与你叙叙旧。实话,我这辈子作恶无数,罕逢敌手。如果非我佩服谁的话,那就是老友与普慈大师。” “哼!料你贼道也不敢。”五灵真人接过酒葫芦也不客气,仰头喝了一大口。 不得不承认,这贼道的酒真是世间不可多得的美酒,甘醇无比。一口酒下了肚子,瞬间就把他刚才与莫小柒恶战时损失的元气补了回来。难不成这贼道士改“吃素”了?怎么会有如此好心? “哎!数百年来,也就只有在二位面前我还敢几句实话,我苦呀!比你们都苦!真人知道活了三四百年是什么定义吗?到现在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大岁数咯。” “你我修道之人,本不该过问世间事,既然你早已到达飞升瓶颈为何还要逗留人间?难道你不想成仙吗?我不信!”五灵真人摇了摇头,暗下偷偷把神镜朝上,他偷眼看了看镜子里阴阳玄道的倒影。 却见得镜子里一个影子都没有,完全是空的。这怎么可能?就算是无形物质的冤魂厉鬼也该在五灵神镜中现出原形才对呀? 哪怕是刚才的莫小柒,虽然伤她不得,可还是能照出她躲在金凤睿冠下的那张脸蛋。这是怎么回事? “别照了,都多少年了?还拿着你那破镜子鼓弄呢?你这玩应对付那些冤魂厉鬼还行,想照我?呵呵……老友要是能借来太上老君的天地阴阳镜也许可以吧?”这可不是阴阳玄道吹嘘。并非他无形无影,而是他的修为太高了。已经到达了地仙的极限。 “既然你已经登峰造极为何还让七姑娘取肉身娘娘的精气?” 阴阳玄道笑,我们迟早都要离开人间,对于我而言是飞升还是死意义不大。我这辈子活了几百年早就够了,唯一的心愿就是撅了大清龙脉,这是先祖的遗志,这种仇恨是你不会懂的,老羊! 五灵真人皱了下眉头,暗自打量着玄道。他藏的太深了,这家伙果然早已识破自己的原型,可当年为何没有杀自己? 不管多厉害的山精野怪只要没有飞升成仙就是妖精,不管你积了多少善德,没飞升前就不会被认可。人家道家降妖除魔可从不看你是个好妖精还是坏妖精,以阴阳玄道现在修为的高度,取他真魂等同于儿戏一般简单。 要知道,世上没有第二个普慈大师,又不是慈善机构,阴阳玄道好不容易捉到他这只老羊精,为何不杀他?难道真是改“吃素”了? “没的商量?”他问把酒葫芦递给玄道。 “商量?商量什么?”阴阳玄道耍起无赖可不比无双差,这副嘴脸有时候看着就像市井流氓,分分钟就能把自己前一刻的话忘了。 “放过他吧,你我斗了这么多年,今日就算是贫道服软了求你了,放了他吧!我跟你走!你要的是我!何必为难一个凡人呢?” 阴阳玄道捋着长胡子满意地点了点头,这句话他终于等到了。他可以轻而易举的杀人,偷他的修为,偷他的阳寿,偷他的福运,可唯独不能让这个正义凛然的老羊向自己屈服。 他笑道:“嘿嘿……老友什么呢?贫道为何没听懂啊?放过谁?” 五灵真人:“我那小徒咻儿,放了他吧,此事与他无关,他是受了纳兰鸿的怂恿,他心志不坏,也不会成为你盗门的敌人。” . 第32章心智淳朴的孩子 那咻是个苦命孩子,虽然生为叶赫正统,可却无名无实,家中除了给他留了一栋大宅院外什么都没留下,连一个大子儿也没有。这孩子小时候什么苦都吃过,可就是没有偷过东西。 记得那咻12岁那年在热河山里背着一个小竹篓子采蘑菇,那模样可爱极了,小孩长的白白净净细皮嫩肉的,林子里湿漉漉的,上边还滴答着雨点。那咻比同龄孩子还要瘦小,就是这么一个小孩低着头在荒野间寻找着。 蘑菇是好吃,不过许多不认识的蘑菇可不能吃,容易吃死人。那咻那天实在是饿坏了,走了大半个山,终于采到半框,其中一半要带回去,一半自己吃。他找到一个山洞,躲在洞里一边避雨一边点起了火,支上小锅炖蘑菇汤。 十二岁的孩子,正常这个年龄的孩子天天还在和同学朋友打闹的年龄,可他却过的不如一个乞丐。他不想偷不想抢,更不愿沦落到街头乞讨,因为他是高贵的叶赫人。 蘑菇汤热乎乎香喷喷地,馋的那咻直流口水,可就在他要吃的时候,荒野间突然走过来一个老道,老道说你这锅蘑菇汤真香,我也饿了,能不能给我分点? 那咻想都没想说道长不必客气,请随意。 岂料,这臭不要脸的老道竟然咕咚咕咚把一大锅蘑菇汤都喝了,一滴都没给他留,然后擦了擦嘴角打了个饱嗝。 “道长?您……您……?”那咻的肚子咕噜噜叫着,还是没好意思责怪他的贪婪。 那老道摸了摸他白嫩的小脸蛋,微微笑了笑告诉那咻说你这锅蘑菇有毒啊!傻孩子,你若吃了会死的!饿坏了吧?走吧,跟我走。 “道长我不能跟你走,家里……家里还有人等着我回去煮饭!” “哦?我说小伙子,你都狼狈成这样了,难不成家里那个比你还不如吗?”五灵真人越看越对这孩子感兴趣。“怎么,你就想拿这些毒蘑菇回去炖汤?哈哈……走吧,带贫道去你家看看。” 老那家留下了一大套前朝的四合院,在热河木兰围场边上,虽然家道中落可老宅院的气势依旧不减当年。青砖碧瓦古色古香。 那咻一进院子,立刻就被一群孩子围住了,这些孩子衣衫褴褛,脸上就跟小花猫似的,一个个面黄肌瘦骨瘦如柴确实是饿坏了。叫喊着问咻哥哥带回来什么好吃的了。 “虽然我家不大,没有锦衣玉食,但却能给他们一个遮风避雨的地方。他们很可怜,有的是小花子,有的是我从人贩子手里救回来的。”那咻对五灵真人说道。 “无量寿佛,如此年龄竟有这般胸襟,孩子你日后了不得呀!可你这么……小?人贩子?你自己不被卖了都是好事了,你又是如何救的了他们呢?” 年少的那咻自信的笑着,在四合院里几步就跑了起来,整个身子竟然呈180度在院墙上疾驰如风,然后一个倒转凌空翻了下来,这个跟头足有四五米高,在下落的过程中,双手指尖一甩,两颗小石子准确地擦着五灵道人的长眉划了过去。 “好!好身手,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没想到你竟然又如此身法!”五灵真人看罢连连夸赞。 “这本领乃是我先祖所创,可惜到了我这一代家道中落了,空有一身本领又有何用?”那咻望着那半框毒蘑菇感慨着叹了口气。 五灵真人太喜欢他了,不仅是因为他根骨极佳,最难得的是这孩子小小年纪有一颗宽仁之心。其实本领都是可以后天学的,但是人的性格和心志可是天生的,无法改变。 他说你们先等等,然后转身离去,过了十来分钟,五灵真人手里拿着一张大票回来了。“去吧,给孩子们买点吃的。” 从此之后,五灵真人几乎每隔几日就会来围场这边看看那咻和这群可怜的孩子。每次来都会给他们带些吃的。 有一次他就问那咻,你这么惊世骇俗的本领为何不去偷呢?盗亦有道,只要不为恶,也算不上什么龌龊之举。 那咻说我乃是叶赫正统传人,又岂能做哪些鸡鸣狗盗之事? 五灵真人听后放声大笑,说好一个不卑不亢的少年郎,你若愿意,日后就拜在贫道门下吧。虽不敢说让你成为斩妖除魔的大法师,不过学些本领日后也能独当一面,最起码不会为吃喝发愁。 那咻还不服呢,说你这老道能有啥本领?他几步跑了起来,凌空一个后滚翻刚想抬手打出暗器给五灵真人个下马威,却见五灵真人手腕一抖,两根银丝飞了出来,径直把小那咻锁在了半空中动弹不得。 那咻都看傻了,这叫什么功夫啊?这兵器可是前所未闻。别看银丝细如发丝,可不管他怎么使劲儿也无法挣脱。 “真人,你这是什么兵器?”那咻惊讶地问他。 “这叫天蝉银丝,它细若蝉丝,却并非蝉丝,它乃是由陨铁铸造而成的。”陨铁就是天外陨石,陨铁熔点很高很高,就连现代的铸造工艺也很难把陨铁融成这么细的丝线状,而且这银丝不仅细还柔韧,舞弄在手心中就跟蝉丝一样轻盈,但不管你咋使劲儿也无法拽断。 五灵真人手腕一抖,瞬间两条天蝉银丝又被他收回袖口中,那咻失去束缚落地,几步跑到五灵真人面前,拽着他的袖口就瞅,可袖口里边根本不见有那银丝的踪影。 “师傅在上,受咻儿一拜!”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五灵真人就这一招彻底让那咻心服口服。 五灵真人可不仅仅会铸造天蝉银丝,他的本领多了去啦,虽还没达到阴阳玄道那么邪乎,可也是颠覆阴阳的本领。 小孩学习能力强,好奇心也强,总想学更了不得的本领,可师傅却只教了自己如何使用天蝉银丝,其他什么都没教。 每次那咻问他为什么不教自己道术,五灵真人就说:“不是为师有意藏着不教你。你记住,身上本领多一分你就多一分多别人的威胁,威胁越大死的越快,你不可太过于贪心。” 第33章陈年旧事 说来都没人会信,作为关东二圣的弟子,那咻竟然不会道术,竟然不会画符。不过,如果他真得习得了五灵真人的本领恐怕今日阴阳玄道也不会放他一马了。 “哦?老友看来是得了一个好徒弟呀?这就不像我了,我那两个徒弟一个比一个心高,哎!孽徒呀!”俩老道一边叙旧一边喝酒。 这顿酒一喝就喝到了凌晨,眼看着东方已经露出鱼肚白,一抹金光斜射着打在五灵真人脸上,他眯着眼睛,精神恍惚,不停地晃着脑袋,好像有些不适。 “呵呵……好你个贼道,竟然打的这主意?难怪你不动手呢?你是想看我出洋相?”五灵真人用手遮着刺眼的阳光。 “对,是‘羊相’,哈哈……老友不觉得很有意思吗?贫道要让世人们睁开眼睛好好瞧清楚了,他们世代相传歌功颂德的五灵真人竟然是一头老绵羊?哈哈……而贫道却骑在老羊身上,这不是很有意思的一个场景吗?” 好一个阴阳玄道,真就没见过比他更损的了,还能再损点嘛?这不等于是在侮辱五灵真人? “哼……玄道,杀人不过头点地,你不要太过分!”五灵真人知道自己气数已尽了。看来今日要么自己让他骑,要么自己自毁真气而亡。他想看的就是自己的落魄,就是要向世人证明,他才是关东第一名道。 “我若是老友我就不自毁真气,所谓好死不如赖活着,死无所谓,可老友忘了吧?你还有个徒弟呢,嘿嘿……” 说罢,阴阳玄道站起身来,轻轻一甩手中七彩拂尘,拂尘七色穗子立刻伸长了缠住五灵神镜夺了回来。这宝贝他早已窥视多年,一百年前他盗取五灵神镜中的力量,让他修为大增,想不到这五灵神镜一百年后再度吸食日月灵气变成了宝贝。 五灵真人这一次真的再没有本领保护自己的神镜了,跟阴阳玄道比起来,二人的修为差的不是一点半点,一个是已经达到瓶颈的地仙,一个是普通山精野怪。 “无量寿佛……”他无助地闭上了眼睛。 可就在神镜被七彩拂尘拽住,要飞到阴阳玄道手中的时候,突然,身后一道金光照了过来,金光包裹住了半空中的五灵神镜,七彩拂尘穗子脱落下来,松开了神镜。那神镜被身后的金光吸附了过去。 “放肆!萤火之光也敢于日月争辉?” 这世间天灵地宝千千万,这些天灵地宝有些是生长的植被,有些是天上落入凡间的神物,还有些是大罗神仙的宝器。这些东西不光凡人喜欢,那些隐藏在山里的精怪更喜欢。 要知道,五灵神镜也是有来头的,那真真的是大罗神仙手中的宝器,不仅能降妖除魔,更加能吸食日月星辰之精华,助人修行,有了它等同于可以让人加快数倍速度修行成长。 所以,但凡有神器出现,附近也总会发现那些窥探着的山精野怪,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不过,让阴阳玄道没想到的是,他的气场十分强大,他的修为已经到达了飞升的瓶颈。但凡是有点修为的家伙都能感觉到他强大的气场,谁会傻到埋伏在他身后等待伏击?那不等于自寻死路吗? 可最让他想不通的是,自己如此深厚修为,竟然刚才没有觉察出身后一直躲着人。 就听得身后一个老者的声音道:“阿弥陀佛,二位仙友多年不见,老僧甚是想念。” 俩老道齐齐回头一瞅,站在身后的不是别人,正是热河高僧普慈大师。普慈大师一手中托着紫金钵盂,宝镜正好就被吸进了钵盂之中。 “哼……大师来的真是时候啊?莫不是一直在这儿等着?怎么?今日大师不用去化缘了?有空跑来管我们江湖事了?”他阴阳怪气地则问道。 玄道自然是有些小情绪的,虽然一直以来跟普慈大师非敌非友,但这老和尚这么多年来也没少跟他唱反调。且不说别的,十几年前,贼星转世,普慈大师就跟他抢过。 好在当年程峰他奶奶心疼孙子,没有把这苦命孩子交给他俩。 但话又说来,如果马程峰跟了普慈大师或者阴阳玄道,现在可就不是这个模样了。要么已经成了一个佛法无边的小和尚,要么就成了一个满身邪气的鬼道士。 事态已经很明了了,普慈大师这个时候出现,肯定是来帮五灵真人的。这贼道一肚子心眼,很会审时度势,五灵真人没多大能耐,可这普慈大师太厉害了。丝毫不夸张的说,就算与他斗法,阴阳玄道都没有十足的把握能赢。 “老僧不知玄道口中的江湖事是指什么,老僧只相信这双眼睛,只知道有贼人又要强取豪夺了。”普慈大师掂量着手中的五灵神镜说道。 “大师,说话要讲道理的,什么叫强取豪夺呀?这话太难听了吧?这宝器也要讲究缘分。如今它与主人缘分已尽,贫道代为保管又有何不妥呢?”阴阳玄道慢慢退后,与普慈大师中间保持了一段距离。 他恨不得把一双眼睛掰开了,一只盯着五灵真人,一只盯着普慈大师。他现在有点后悔了,后悔昨夜让莫小柒离去,若不然现在的处境也不会这么尴尬了。走?不甘心。不走?等人家联手对付自己嘛?不过就算他想走,能不能跑的了还是未知数。只能先动动嘴皮子功夫。 “玄道若如此说,那恐怕五灵真人更愿意让老僧代为保管吧?呵呵……”老和尚一步步走了过来,把五灵神镜又交还给了五灵真人。 “大师,你可知五灵真人到底是……真身是何物啊?” “阿弥陀佛,真人应该是头四百年道行的老羊吧?呵呵……玄道,实不相瞒,这老羊是从内蒙来的。老僧年少之时还骑在它背上撒尿过呢?对吧五灵真人?”普慈大师笑道。 五灵真人接过自己的神经说,是啊,一晃都过去快二百年了,原来大师还记得呀?不值一提,孩童嘛,都顽皮。“您那可是童子尿啊,哈哈……贫道还得多谢您给我洗了个热水澡呢!” 第34章五灵真人的佛缘 这一妖一僧哈哈大笑,根本就把玄道当回事,就好像他们俩是小时候光着屁股长大的发小一样。 玄道一看,终于明白了,敢情这一妖一僧认得。怪不得当年普慈大师明知他成精了也不动手,放任把他养在热河山里修行。 咱这本书很长,里边很多人物都有潜剧情,不重要的我基本都一笔带过了。其实,五灵真人与普慈大师的交情可不仅如此。这一妖一道要是再往远了说甚至能算是同门师兄弟。 不知道诸位还记得不,我以前提到过一个数百年前特别了不得的蒙古活佛,罗布甘雅大法师! 罗布甘雅大法师是普慈大师的师傅,而数百年前,这头老羊就是蒙古大草原上的一头野羊。 有一次,罗布甘雅大法师在草原上一条小河边找水喝,他就见到河边上有一头老羊,那老羊足有上百岁高龄了,头顶上的犄角都打卷了,身上的羊毛长的挡住了眼睛,垂到了地上,毛发之间散发着一股仙气,由此可见,这老羊已经修得些许道行了。 大法师坐在一旁细细观察,他发现老羊走进河水中,河水深的已经没过了它,它只能艰难地在用四蹄抛水游行,可它身体肥硕十分沉重,再加上羊本身就不太擅长游水,没几下就沉了下去。 正在罗布甘雅大法师要就它时竟发现它的脑袋又从河水中探了出来,而且,它嘴里好像还多了一个小东西。那竟然是一头不足一个月大的小狼崽子。 可它自己已经要被淹死了,眼看着肚子里灌满了水,还是没有松开小狼崽子。那小狼崽子奄奄一息,再等下去,它们俩都得淹死。 狼是肉食动物,尤其是草原狼,狼吃羊是再平常不过的生物链了,这老羊既然有了道行不可能不懂这个道理。它得是多傻?竟然救自己未来的敌人。 甚至有可能等这小狼崽子长大了再遇到老羊时会毫不犹豫地把它当做猎物捕食了。它不是不记得儿时的救命恩人,狼性难改,狼是最没有良心的动物。岂能期待它长大了报恩? 罗布甘雅大法师心有不忍,只好把它从河水中拖了上来。 他就问说你这老羊太傻了?救什么不好?救一头狼?你难道不知道狼是要吃羊的吗? 那时候五灵真人还没有足够的道行幻化人形,更不会说人语,它坐在岸上,把口中的小狼崽子放在地上,用自己的舌头慢慢给它的毛舔干。然后转身离开了。 罗布甘雅大法师看着觉得有有意思,连续跟着老羊在草原上走了整整一年。他发现这老羊不但心善,而且竟然学会了晚上吸食日月精华修行,它之所以一直无法修成正果是因为还没有突破那个瓶颈,因为羊太笨了,无人指点很难有所成就。 大法师问:“老羊呀老羊,尽管你装聋作哑,可你还是能听懂我的话对吗?” 老羊抬头看了看他,开口咩咩叫了两声当回应。 “我现在要去热河,可热河距此遥遥七百里地,我已年迈无法行走这么远,你愿意驮我嘛?”大法师又问。 老羊用自己已经打卷的犄角在大法师身上蹭了蹭。 “呵呵……阿弥陀佛,好一个心善的老羊。也罢也罢,你虽愈成精怪,可精怪也分好与坏,既然你心有大善,我就点化与你,助你早日得道。”从此之后,这老羊就成了罗布甘雅大法师的坐骑。 他骑着老羊游历九州,踏遍千山万水,随着时间一年一年过去,这老羊终于领略了大法师精湛的佛法奥义,幻化人形。 像老羊这样的精怪,罗布甘雅大法师修行一辈子只遇到这么一只,这老羊也许天生愚笨,也许傻的可怜。但也正是他的善良才换来了修得大道的机会。 多少年之后,当他幻化人形多次来热河寻找恩师,但罗布甘雅大法师却早在许多年前甘愿用自己的肉身和无上佛法在大草原上镇住了弱郎大王。 按理说佛道本为两家,不同的信仰造就了他们不同的个性,很少看到和尚和道士成为好朋友的,可啥事都有意外。普慈大师和五灵真人就是这样的一对挚交好友。每当五灵真人云游热河附近都会去普慈大师的庙上小住几日,二人席地而坐,一壶热茶一张棋盘,二人能这么坐上一个月。 由此可见,二人私交之深了! 阴阳玄道用眼角余光撒嘛着他俩,自己千算万算还就真没算到普慈这老秃驴会来坏自己的好事。咋办?能咋办?硬着头皮也得顶住了!再说了,许多年未见,他也不知道普慈大师的修为现在到底还是不是与自己平齐。现在这节骨眼,谁也不能先动手,谁先动手谁就会暴露。只希望自己多拖延一阵子,最好拖到晚上,玩上那不孝后人就来了。 “哦,原来大师早与贫道老友相识,呵呵……那就更好办了。这么说我们三人都是熟客。来吧,是不是也该叙叙旧了?” “阿弥陀佛,玄道大概忘了吧?你与老僧有何旧可叙呀?”普慈大师一步走上前来,他脚下每一步都沉重有力,震的山头上随时齐落,小石块哗啦啦地往下边掉。 “贼道人,事到如今你还不悔悟吗?即为老友,老友今日奉劝你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你现在走还来得及。”五灵真人也步步紧逼过来。 “嘿嘿……二位是要来硬的咯?威胁贫道是吗?好啊!贫道多年未出手了,那就休怪贫道不客气了!”阴阳玄道知道,若自己这次不全力以赴恐怕是很难全身而退了。 他双目紧闭,口中喃喃。“天地无极,万法归宗……嘞!”挥舞七彩拂尘,七彩拂尘中的无数条丝穗儿伸展开来,它们相互缠绕,好似在半空中形成了一张七色蛛网。 这两个家伙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他必须各个击破。五灵真人是只老羊,那就先可这头老羊下手!巨大的七****从天而降,朝着五灵真人头顶就罩了下去。 第35章他是邪道 若说阴阳玄道与五灵真人有什么不同的话,一个是人,一个是妖,妖再善未成仙之前也是妖,人再邪未死前身上也有阳气。 五灵神镜可照出降妖除魔的圣光,但却无法穿透这张大网。毕竟他的修为不足以对抗阴阳玄道。 此时就听身边的普慈大师举起手中紫金钵盂大喝道:“收!”金光射出,形成一股强大的气旋,竟直接把七****吸进了钵盂之中化为一缕尘埃。那刺眼的金光并没有停止,直射到阴阳玄道身体上。 “普慈……你……你动真格的是不是?”圣光普照,让阴阳玄道难以动弹分毫。普慈这紫金钵盂了不得,乃是他师傅罗布甘雅大法师留给他的。 现在咱看不见了,在旧社会,前朝,一般有德高僧都有钵盂,啥事钵盂,看过西游记没?就是要饭的,这么说可能有点难听,应该叫化缘。以前有句老话,说吃百家饭长大的孩子身子骨硬实。究其原因咱说不清到底咋回事。 不过,老和尚手中的化缘钵盂如果装过百家粮可确实是有辟邪的功效,钵盂底儿是弧形的,而且十分光滑,可以反射下来一部分光,装过百家粮的钵盂要是反射出光线,那光就能辟邪。 以前,尤其是未出童关的小孩,要是稍微有点怪病,吃药也不好,那就可能是中邪了。如果附近有庙,大人们都回去庙里借来老和尚的化缘钵盂,要么用这钵盂盛着五谷杂粮粥喂给孩子吃,要么就等白天用钵盂反射下来的阳光照在孩子。 我以前就听过这么个段子,是老家一个九十来岁的裹脚老太太给我讲的。前边咱可以略过,单说这百家饭钵盂的用处。 得病的是老太太的亲孙子,她说,借来的钵盂是现任庙里主持师傅的师傅留下的,不知道具体用它化缘多少次,不过肯定是高于百次了。当钵盂中的浅光打在那昏过去孩子头上的时候,就隐约见从他发丝下升起一股黑烟。黑烟散去后,孩子的小脸就恢复了血色。 当时老太太跟我说那黑烟就是恶鬼,对此我持怀疑态度,鬼怪之事不是不相信,咱普通人的肉眼恐怕难以得见。我想那黑烟应该就是阴气,或者叫邪气比较合理。 此下情况也是一样的。阴阳玄道之所以称号前有个“阴阳”,是因为他与其他道士不同,修炼的法门十分古怪,亦阴亦阳,亦邪亦正。他是个半仙半妖之身! 阴阳玄道修为高深莫测,已经到了飞升的瓶颈,这是个什么概念?就是说,阳间已经基本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威胁到他了,包括所有人,鬼,妖。他厉害就厉害在阴阳结合的修为上,可到头来也是毁在这上边了。 他是半仙之躯不假,可他体内一般是阴寒之力,也就是鬼邪之力。而人家普慈大师手中的紫金钵盂专门就是降妖除魔的。刚才咱打了个要百家饭钵盂可以辟邪的比方。要知道,这紫金钵盂是几百年前从罗布甘雅大法师那继承过来的,这么多年到底装了多少家的粮米?说千家可能都少了! “普慈!你来真的是不是?”阴阳玄道一头飘逸的银发在金光凌乱地飘舞着。 他以前也偶尔会见普慈大师,二人算是同辈人了,不过每每见到要么就是点头示意,要么就是笑笑然后擦肩而过。 就拿贼星转世时候那件事说吧。俩人同时看着贼星从天而降,同时站在村口小木桥上望着老马家的小院,谁都想先行一步去见证马程峰降世人间,谁都想第一个开口让程峰奶奶把孙子交到他手上。 二人并肩站在桥头,彼此对视笑而不语,那点小算盘都是心知肚明的。 那次阴阳玄道主动往后退了一步,做出了一个“请先”的手势。为啥?怕普慈大师吗?其实也不假,因为普慈大师左手上托着那紫金钵盂呢!他太忌惮那玩应。这不,人家普慈大师才第一个到了马家见了程峰的奶奶。 咱书中的潜剧情有很多,虽然没具体写出来,可大家大概也看懂了,阴阳玄道起势是什么时候?清朝末年,之前一直没有太多他的故事出现,并不是说这个长生不老的妖道以前不厉害,以前他也厉害,只是不敢过于张扬。因为那时候罗布甘雅大法师还没死,他忌惮人家。 圣光普照在他头顶上,他凌乱的白发间,一股股黑色烟气从他的发丝,双目中飘散出来,那些黑色烟气就是他的邪功,或者叫它恶修! 他体内无上修为,一半阴,一半阳,此刻被紫金钵盂的圣光一照,那一半阴功正在迅速消散。 “玄道,你现在悔悟还来得及。”五灵真人心慈面善,眼看着昔日的老对手一半恶修正从体内溢出,非但没有落井下石,反而给他悔过的机会。如果阴阳玄道就此收手,他肯定会劝普慈大师放了他。 “你这只妖精!休要张狂!贫道就是毁了半世修为也照样可以把你打到魂飞魄散!”阴阳玄道咬着牙,站在圣光之中,亲眼看着自己半世修为在一点点消散。 那就相当于啥呀?一个大老板,辛苦一辈子,攒下那么点钱,突然有一天有人把他绑到银行门口,然后当着他的面,把他的钱全都取出来在一捆一捆的烧给他看。您说那得多心疼?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阴阳玄道,绝非我们要把你逼上死路,机会已经给你了,你却冥顽不灵!执意走上魔道。你可知老僧手中的紫金钵盂是从何而来吗?”普慈大师问道。 “知道,知道!怎么会不知道呢?当年贫道与罗布甘雅大法师有过一面之缘!哼哼……”他恶狠狠说道。 罗布甘雅大法师乃是蒙古活佛,他不是江湖人,是真正的有德高僧,几乎都是蒙古国的国师地位了。他当年足迹遍布九州,也见过阴阳玄道,而且还跟阴阳玄道谈过禅。 第36章老贼王出手 不得不承认,阴阳玄道无论是对佛道的理解,还是自身修为,又或者是他的修法资质,都是千古难寻的。普慈大师和五灵真人跟他比那就好比是刚学个位算数题的小学一年级和一个正在攻读“超数”的博士生之间的差距。 但佛道讲究善根,他发现阴阳玄道灵魂中的邪气太重了,尽管他刻意隐藏,但却瞒不过罗布甘雅大法师。最终没有选择他。 “没错,这是恩师所传,老僧也没必要瞒着你,这紫金钵盂就是专门为你准备的呀恩师说,他与你是三百年前见过一面,虽然那时你极力隐藏自己灵魂中的邪气,可你要知道人的眼神是不会说谎的” “师兄要不”眼看着阴阳玄道体内的黑烟源源不断地被紫金钵盂圣光所蒸发,五灵真人有些不忍心了,想开口劝。可普慈大师给他打了个眼色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求情。 是时候给他点眼色看看了,自从罗布甘雅大法师死后,这妖道太自在了,从不知什么叫痛苦他自认为自己拥有无上功法笑傲江湖,必须有人给他当头棒喝 记住了诸位,世界上不管任何人,不管你到底多位高权重,你都得有个怕的人,你要是想干啥就干啥,谁也不怕,那迟早闯下大祸。 “妈的老秃驴你欺人太甚啊哎”阴阳玄道面目狰狞呲牙咧嘴咆哮着,再也不装斯文嘴脸了,全然就是一百多年前那个杀人不傻眼的妖道。他调动起体内浑厚的真气,想冲破圣光束缚,可不管怎么尝试都失败了。不是他功力不行,而是只要他体内还有邪气在,他就得束手就擒。直到体内邪功彻底完全消散才能摆脱圣光束缚。 摆脱了又如何他体内的修为是阴阳各半,去除了一半的修为恐怕他连五灵真人都敌不过,更何况还有普慈大师呢 他胸中揣着可以救他的宝物,九阳笺可他此刻根本动弹不得分毫,别说掏九阳笺了。 普慈大师高举紫金钵盂,闭着眼睛口中默默念诵着佛经。他并没有留意到身后又有一个黑影蹿了过来。那家伙身法极快,而且步伐轻盈,脚踩在草丛中竟然一丁点动静都没有。 嗖地下,黑影攀上了身后那棵老树,躲到了茂密的树荫下。 阴阳玄道正对着那棵老树,嘴角露出一抹邪笑。心道,徒子徒孙多了谁说没好处 一道真气打出,趁着五灵真人和普慈大师注意力都集中在阴阳玄道身上,那家伙在背后放阴招了。 并不是这俩老前辈大意,实在是背后那黑影轻功太好了,而且他很会隐藏自己的气息。那家伙知道要面对的是两个绝顶高手,从后山摸上来后就一直没喘气,现在都憋气憋了三四分钟了。而且这节骨眼上,一般人可没谁敢在这时候靠近,这是一片孤山,没点功夫也爬不上来。 他指尖弹出的真气径直打在了普慈大师手中的紫金钵盂上,钵盂发出一声清脆的 声响,飞到了半空中。 只见那贼人一跃而起,从树上就蹿起来足有七八米高,稳稳地接住了紫金钵盂。紫金钵盂下的金光消失,阴阳玄道身子一栽歪险些趴下,虽然刚才紫金钵盂并没有完全吸走他的一般阴功,但也消耗了他不少修为。估计最少五十年修为就这么白白丢失了。 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恶狠狠地等着普慈大师,好个慈悲为怀的老和尚,真是下死手了幸好那老贼及时赶到,若不然自己这无上修为真得要毁之一旦 “何方妖人”普慈大师转头一瞅,身后那老贼已经得手了,他叼着烟卷,手里边掂量着紫金钵盂沾沾自喜。 “呵呵不好意思了,诸位老前辈,老二不才侥幸的手”是鬼手贼王马老二。 “鬼手贼王”普慈大师认得他,这老贼王虽然现在很少出手了,可在几十年前那可是名镇一方响当当的大人物,江湖上谁不给面子他手头犯的案子可多了。啥好东西别让他盯上,几乎从无失手过。 “阿弥陀佛,普慈大师原来还记着我这小贼呀真是荣幸”马二爷坏笑道。 格局又被打破了,不是马老二多厉害,一个马老二凡夫俗子而已,再厉害岂能跟人家普慈大师和五灵真人比不过别忘了,马老二就是因为他是凡夫俗子他才更有资格站在这里。 这二位都是降妖除魔的高人,法力无边,可那都是对付邪魔外道的,真动起手来比的还是硬功夫。马老二虽然功夫一般,架不住人家有千里一夜行,这诡异的轻功能让他每每化险为夷。 “老二”阴阳玄道给马老二打了个眼色,示意他趁这俩老家伙立足未稳赶紧动手。 马二爷确实是老江湖不假,可现在站在他俩面前心里边也突突着呢。老贼王啥样高手也碰见过,江湖上没人敢打包票捉住他这个飞贼,可这一辈子,二爷也没跟这样的高人动手过。 要知道,他俩一个是关东二圣,一个是得道高僧, 阴阳玄道趁机赶紧盘膝坐在地上运气,虽然丢失的修为找不回来了,可也能稳住自己的真魂。要知道,被那紫金钵盂照了这么一会儿,阴阳玄道体内的灵魂已经不稳固了 “马老二,速速退下这儿没你的事”普慈大师喝道。 “嘿嘿普慈大师,您这话说的不对呀,大师忘了吧,玄道乃是我们盗门师祖师祖有难,岂能不救不好意思,老二今天恐怕要得罪了”说罢,马二爷身子一晃,扬起挫骨手就冲着普慈大师掐了过来,马二爷的厉害在于他的身法,速度之快不是言语可形容出来的。 他的爪子搭在普慈大师肩膀上刚想用力掐,岂料普慈大师内功深厚,身子猛地一震,竟把马老二直接弹开了。 好深厚的内功,马二爷退后数米,那条胳膊还在打哆嗦呢。 第37章金蝉脱壳 “大师,您是得道高僧了,不会跟我这个老贼动真格的吧?嘿嘿……”马老二把胳膊背到身后,不愿让普慈大师看到自己的惨状。 说实话,再让他主动上去他可不敢了。他只想尽可能地为阴阳玄道拖时间,要么,或者现在偷了他的紫金钵盂转身就跑? “哼哼……马老二,把紫金钵盂还给我,我可以对你既往不咎!”老和尚威胁他道。 “那恐怕不成,想要吗?那就得看您能不能追上这个老贼了!”马老二坏笑一声,把紫金钵盂揣进兜里轻身如燕地逃去了。 “师兄莫急,我去追他!”五灵真人虽然是道士,可毕竟曾授业于罗布甘雅大法师,所以也算是普慈大师的师弟了。 “万万不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好不容易擒到这贼道,你我不能分开,若是再被他逃了,日后定成大患。”普慈大师佛法无边,就算没有那紫金钵盂,跟五灵真人合力也能收拾阴阳玄道。 二人转过身来,只见阴阳玄道依旧闭幕眼神,盘膝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好像是甘愿认栽了似的。这可不像他的脾气,这贼道一肚子坏心眼,从来不向人低头。 “阿弥陀佛,玄道,是你自己走呢?还是老僧请你呀?”阴阳玄道如果被普慈大师捉住,肯定是要被关在寺庙中一生一世了。让他整年吃斋念佛,那还真不如宰了他。可他依旧不言语,闭着眼睛连大气都不喘一口。 “师兄当心,这贼道一肚子坏水,千万别着了他的道道!”五灵真人以前没少跟他打交道。自己可不就是这么被算计的嘛。 二人不敢去追马老二,生怕阴阳玄道跑了,可阴阳玄道人家压根就不想跑,但却也不像是要屈从的意思。 “玄道,别比老僧出手!没有紫金钵盂老僧也可以带你走!”他摆了摆手,与五灵真人一左一右包抄了过去。 阴阳玄道闭着眼睛,脸上一点气息都没有,他手中依旧拖着七彩拂尘,只是拂尘那气色穗子的光辉好像黯淡了不少,也许是因为他体内的阴功消散了吧。 “师兄,好像不对劲儿!咱们莫不是中计了吧?”五灵真人几步冲上去,伸手这么一推他。 就见阴阳玄道盘坐在地上的身体一载歪倒了下去。死了?就这么死了?不会吧?他可是半仙之躯,他可是已经到了飞升的瓶颈,不可能丢了几十年修为就死了呀?可他的身体明明很冷,没有半点体温,就跟死人一模一样。 “让我看看!”普慈大师走近,伸手试了试他的鼻息,果然是断气了。这太匪夷所思了,自己刚才还没下死手呢。就算下死手恐怕也不能杀了他呀?这贼老道可是不死之躯,想杀他太难了!只能暂时控制住他邪恶的灵魂而已! 正在这一道一僧诧异之时,就见阴阳玄道冰冷的身体一点点裂开了,那裂痕从他的脸部,慢慢向脖子延伸,然后是身体。他的皮肤也随之变成了灰白色。 哗啦啦……他的身体碎成无数石块散落在地上。二人伸手捡起一块一捏,那石块立刻被捏成粉末。 “哎呀呀!你我定是中了这贼道的金蝉脱壳之计!这是他用邪念化成的分身呀!他早已逃走!快追!万万不能放走他!” 俗话说,邪不压正。这话可能在大多数时候都能应得上,不过也得看这人有多邪!阴阳玄道就是这些邪道。第一,不是一般人能敌过的,第二,就算你真斗的过他,也得有本事留住他。为啥叫贼道?他可是当贼的,哪有几个职业贼盗那么容易就能让你抓着? 来无影去无踪这是做贼盗的看家本领,人家打不过你自然要想法子跑。这两个心善之辈跟一个贼道斗勇可以,斗智就略欠火候了。 刚才就在二人想去追马老二时,阴阳玄道已经元神出窍了,只留下一个假肉身虚张声势。当他走远了,他的气场不足以影响假肉身的时候,自然也就化作顽石一块了。 山谷间,老贼跑的呼哧带喘,这老贼王,脚底下功夫也是不减当年,片刻间跑出几十里山路。他靠在一棵树根底下抽着老汉烟,把玩着手里的紫金钵盂。 “嘿嘿……这玩应带回去给我大哥可是值大价钱了,哎哟,这飞贼老子干了一辈子,总算是弄了件宝贝,也不枉此生了!哈哈……”他自言自语笑道。 “吼吼……好你个马老二,你倒是不贪心啊?怎么着?紫金钵盂你这就想占为己有了?”身后,一个苍老神秘的声音说道。 马老二登时就吓得腿软了,赶紧站起身拉开架势就想继续跑,可一回头,看到身后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盗门师尊,他祖师爷玄道。 “师尊?您老没事吧?”他跪下连忙磕头。 “好悬呀,就差那么一丁点,你这老狐狸这次立了大功,幸好你及时赶到,若不然,贫道真要让那老秃驴带回去吃斋念佛去咯。对了?那小子呢?这么快就来了?”阴阳玄道口中问的是无双。 “您说小爷?没有,我先行一步过来,就是怕娘娘乡这边出乱子,小爷今晚上差不多到。不过……师尊,现在形势不容乐观呀!这俩老东西联手怎么办?肉身娘娘咱们咋往回弄啊?” 玄道说你慌什么呀?贫道这次也不是一个人来的,放心,必要的时候七姑娘会出手相助的。不管怎么样,咱们这步棋下了几十年了,就算是抢也得把肉身娘娘带回去! “师尊,那我接下来怎么办?”马老二双手捧着普慈大师的紫金钵盂跪在地上献给祖师爷。 “快……快拿走!别让我看见!”他赶紧躲开,生怕看见紫金钵盂下的圣光。“这钵盂你先收起来,玩上交给那小兔崽子吧,他碰得,贫道可碰不得。” “您放心,我家小爷的车已经开出来了,今晚肯定进山。那我这就是去等他。对了,师尊,村中要不要我先去打点?” 第38章暴风雨前的宁静 “老二,你那孙子小时候我见过他,这孩子魂儿里邪气特别重,稳妥吗?”阴阳玄道还是不太放心马程峰。他现在不敢进古村,估计那俩老东西正躲在哪等自己自投罗网呢。 “您说程峰?嗯……”马老二摸了摸下巴上稀松的胡茬子有些犹豫。他可是自己亲孙子呀,虽然马程峰对爷爷有些成见,可当爷爷的,骨血相连,谁又不希望自己孙子好呢? 但这孩子的性格可是让人有点发愁,也许是从小没爹没娘的缘故吧,他性格并不像马老二。很冷,这种高冷跟无双还不一样,无双冷归冷,可无双人缘不差,而且人家有显赫的家室。 他的冷面后总是让人看不透,同样的一个问题,一百个人都会做出同一个选择,可他就是偏偏在一百个人之外的那个。 对这个脾气古怪的孙子,马二爷也拿捏不稳,天知道这小子心里是咋想的。不过好在看起来他对无双还是很信任的。这孩子面对选择题的时候总会让你出乎意料大跌眼镜,但他心不坏。 马老二赶紧提孙子打包票:“师尊放心,我们马家世代效忠董家,永远甘为牛马。先祖的血契不敢违背!” “哎!但愿如此吧,这孩子命格奇特,一生命运坎坷,并非贫道不信任他,实在是……贼星转世……我……”阴阳玄道无奈的摇了摇头。只要他是姓马的,阴阳玄道就有足够的理由信任他。还能说什么?马家这么多代,为了保护海家后人死的还少吗? 马程峰有几次改变命运的机会,第一次是普慈大师上门,他刚刚降世的那日。奶奶没同意,要不然他现在可就是六根清净不问世事的小和尚了。 第二次是阴阳玄道上门的时候,奶奶也没同意把孙子交给他。要不然以马程峰的这身根骨,恐怕现在已经成为一代豪侠了。 第三次机会马老二留下的那本《盗经》,他若不学,可能现在这个年龄正是某重点高中的高材生,正奔着985使劲儿呢。 “今晚你盯住程峰,这孩子不是个甘为人臣的性格。实话告诉你,他跟双儿命格相克,这俩孩子注定今生会成为死对头,但贫道只是不想让这一刻过早来临。”阴阳玄道罢了罢手,打发走马老二,自己则找了个隐秘的山洞调息去了。 这一日注定是娘娘乡的末日,注定是不平静的! 暖暖的阳光透过窗子打在小火炕上。被窝里,那咻终于睁开了眼睛,小腿上的伤已经不疼了,不过想痊愈看来还得修养一阵子。只希望不要作疤。 “你醒了?饿了吧?我去给你找点吃的。”月吟扶起那咻问道。 “多谢姐姐,对了,我师傅一夜未归吗?”他穿上鞋试着走了几步,那条腿已经有知觉了,不过还不能太使劲儿。 马程峰抱着肩膀站在窗口已经望了一宿了,他伸了个懒腰说:“马兄不必为真人担心,我与他交手过,这娘娘乡估计是没人可敌他。” 正说话的功夫,突然屋外传来了脚步声。马程峰赶紧让那咻先避一避。屋外来的是大列巴,大列巴不知为何,今天好像还洗脸了,记得两天前马程峰第一次见他的时候甚至怀疑,他是不是一辈子没洗过澡,身上都臭了。 “哟,前辈,今儿啥日子呀?打扮的溜光水滑的?”马程峰主动迎了上去,很怕他闯进来搜。 “当然要收拾利索点了,今儿是个特殊日子,我们这些老兄弟们可都苦等了好几十年了,不能给盗门丢脸。”大列巴主动给马程峰递来一根卷烟,看起来他心情不错。“走吧,吃饭了,吃完饭拜祖!” “额……前辈,要不然,月吟就不去了吧,她……她今天可能不太舒服。”马程峰给江月吟打了个眼色说道。 “请吧!” 今天古村里很安静,一个人影也没有。好像昨夜根本什么都没发生似的。鸟儿们依旧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炊烟从祠堂上的烟囱里冒出,是锅巴的香味。 “前辈,昨晚那个贼抓住了吗?”马程峰问他。 “哼哼……他有本事今晚继续来,老子等他!程峰啊,你一会儿也收拾收拾吧,别给咱们盗门丢脸。” “您这是干嘛?不用那么夸张吧?不就是见无双吗?他这人没那么多讲究的,不会在乎这些繁文缛节。” 大列巴说咱们东北盗门不同于其他江湖帮众,想当年我们在常胜山时候见耀公必须要跪!那是信仰!再说今天是个特殊日子,可能除了少主子还会来一些重要客人。 马程峰咧着嘴笑了笑,心道,管你来的是谁,老子主意已定谁也别想拦住我!想让我一辈子受制于人?不可能!马程峰叛心已起,这一次他身边竟然有了帮手,江月吟和那咻都支持他! 吃了早饭,又跪拜了阴阳玄道的仙象后,老胡子们没有走,全都低头跪在阴阳玄道的发神像前闭着眼睛嘴里嘀咕着什么咒语。 “前辈,我先去给月吟送点吃的。”马程峰借口离开了。 马程峰坐在老枣树下看着头顶枝头上挂着的大枣,伸手摘下来几个扔进了嘴里,还挺甜。奇怪,这么多成熟的枣子,为何附近的鸟儿不来吃呢?而且茂密的树冠上竟然连一只鸟的影子也没有。 这棵老枣树的阴气很重,马程峰坐在树下就觉得屁股地下阴气直往上窜,都觉得冰屁股。 山下传来了汽车发动机的声音,大山里太安静了,发动机的声音格外明显,而且来的还不止一辆车。这不过年不过节的,平白无故怎么开进来这么多台车?古村对外封闭,只有在九一八的时候偶尔有外边的学生过来看他们这些“抗日英雄”。 “马兄,来人了?是不是抓我的?”那咻从屋子里跑了出来,低头朝山下张望着。 马程峰说你别急,我先去瞅瞅,这些老胡子与世隔绝这么多年应该跟现在江湖没什么瓜葛了。你先回去躲好了。 第39章分裂的苗头 山道上,连续开过来足有十来台车,好的赖的都有,不过车牌子几乎都是“冀h”打头的。是热河车!但车里的人好像并不着急下来,熄了火摇下车窗,一边抽着烟一边欣赏着大山的巍峨。 马程峰戴着墨镜走到山下,敲了敲第一台车的前盖。主驾驶室立刻探出个脑袋。那人一脸的痞相,还染了几根小黄毛,流里流气的。 “峰哥,吃了吗?兄弟们这儿带了点酒菜给您。”他这边一招呼,十来台车全都摇下了车窗,异口同声向大掌柜马程峰问好。 他这一瞅,敢情全都是热河来的,这四五十号人几乎都见过,都是热河地头上的痞子无赖。而且他们今天都穿着整齐,右手捂着腰间,好像裤腰带中别着啥见不得光的玩应。 “谁让你们来的?是谁透露了我的行踪?”他有些不悦。马程峰是独行侠,就算当了热河地面的大掌柜也不愿手下人跟在屁股后边。人多了反倒不习惯,干啥事都麻烦。 这次来辽西娘娘乡他是临时得到的电报通知,是盗门密令,除了他和常小曼外,就只有来时候的那个司机知道。司机他已经打发回去了,难道是他泄密了?能给大哥当贴身司机的一般都是聪明人,谁会这么不识趣呀? “没……没人,谁敢多嘴呀?是长春那边的信儿,让兄弟们全在山下等着,说今儿晚上有大买卖。您也知道,兄弟们不敢不听啊!都为了混口饭吃嘛。”手下的小痞子低着头说。 “是董爷的命令还是少主子的命令?”马程峰有些反感了。这明显是不信任自己的表现。 “峰哥您别多想,是小爷怕您一个人不好搞定,兄弟们来给您壮壮声威也好啊?嘿嘿……”这些狗腿子从来都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在他面前时候乖的要命,每次见了无双恨不得趴下凑上去用舌头舔人家脚面子。 “拿出来,别藏着,给我看看啥玩应?”马程峰伸手就去拽那小子的胳膊。只见他裤腰带里竟然别着一把手枪和两个满弹夹。 “混蛋!你他妈疯了?带枪?你们是来打劫的吗?”自打马程峰接任这个大掌柜后,热河地界可是消停了不少。 他对手下人的管教严的要死,平时别说打架滋事了,就连小偷小摸让他发现了都要被打断腿。带枪?更是想都不敢想! 这一看不要紧,四五十号人竟然全都是真枪核弹,全然是大战在即!有的兄弟年轻点,手放在枪上都直打哆嗦。好家伙,这么多枪?这从哪来的?热河境内哪来这么多枪啊?难不成全都从东北运来的?谁会有这么大的手笔?盗门!除了盗门没人敢。 “你们玩过枪吗?猪鼻子插大葱给我装象!滚!都给我滚的远远的!没我命令谁也不去进山!”马程峰怒骂道。 “峰哥您别让兄弟们难做,不是兄弟们不听您的话,这次是小爷的死命令,就算您打死我们也不敢走啊!拉屎也得守在这儿,一只苍蝇也不能放出去。”几十号人从车上下来,整齐地排列着低头回道。 气的马程峰直跺脚,这是看着谁?分明就是看着自己呢! 他心道,好你个无双,既然你早已不信任我,为何还要打发我来娘娘乡?原本我偷肉身娘娘还觉得有愧于你,这番看来今日我还做定了!就凭你这点人想拦我马程峰?哼哼……分分钟取他们性命没商量! 他闷哼一声拂袖而去。 村口老枣树下,江月吟看的是一清二楚。 “看来我一时间还真走不了了?”那咻躺在房顶上,枕着古旧的瓦片晒着太阳说道。 “你先别这么说,等程峰回来问问才知道。这些人可能都是我们少主子派来的。他应该不认识你。”江月吟说。 不大会儿,马程峰板着脸回来了。“那兄你可能一时半会儿真走不了了,这帮人已经把出山口堵死了,看来咱俩今天晚上还要再联手。” “程峰,别瞎说!什么联手不联手的?你忘了你是谁的人吗?这种话可不能乱说!万一……万一传出去以后你怎么在江湖上走动?”月吟左右看了看,生怕那些老胡子躲在哪个角落偷窥他们。 “姐姐放心,如果有生人靠近我的猫会报信儿的。”那咻翻身从房檐上蹦了下来。 “哎哟,恭喜那兄恢复的挺快,看来今晚上又得好好活动下筋骨了?呵呵……”马程峰一手搂着那咻一只手搂着月吟的肩膀笑道。他心中一惊打定了主意,反水! “今晚可能会高手如云,兄弟早些做个准备吧。” 那咻手腕一抖,两根天蝉银丝顺着袖口打了出去,速度犹如电光火石般击穿了老枣树的树干,这兵器真要是当成杀人的玩应威力巨大! 二百里外,东北第一条高速公路,京哈高速上,那老式夏利车以每小时七十迈的速度行驶着。后排座上,那个孤傲张扬的大男孩穿着貂皮大衣带着蛤蟆镜正靠着眯觉。 “慢点,小爷睡着了,别垫着。”副驾坐着的瘦老头嘱咐司机说。 “二爷,还有多久到?”无双摘下墨镜,伸了个懒腰点着一根烟问道。 “您再睡会儿吧,估计咱得日落后才到呢,辽西不比咱吉林,都是山道,一会儿下了高速可就慢了。”马二爷应道。 “只要别误了时辰就好,这可是咱董家几十年来的头等大事,要不然你以为我愿意千里迢迢的这么折腾啊?”无双懒洋洋地答道。 “小爷不是我说您,这么点小事您交给程峰办就好了,我那孙子办事您放心,稳妥着呢。”马二爷替自己孙子吹牛比。 “二爷,这肉身娘娘非同一般呀,也算是我太姥姥给我留下的最大一笔财富了,到年头了就得赶紧接走。江湖上打它主意的人太多了,防不胜防呀!您也知道,咱盗门这么多年来江湖上独大,立下的仇人也不少,有些事还得我亲自办,您别误会啊,不是不信任程峰。我已经先让他过来帮我打点了。”无双这小子从小心眼就多。 第40章他还太嫩 他是个深藏不漏的小狐狸,见啥人说啥话,很少有人能看透他。 对马程峰他说不好是信任还是不信任。程峰是马二爷的亲孙子,就冲这个,无双已经尽可能的扶持他了。程峰现在的地位可不低了,江湖上摸爬滚打几十年的那些忠诚死士也未必能攀到这高度。 像他们这些人,跟陌生人打交道讲究个眼缘,第一眼看过去顺眼可能这事八成就能谈妥。你要是第一眼就膈应,这买卖就没法谈了。 在马程峰身上无双看到了很多跟自己很像的气息,甚至,他比自己还有孤傲,比自己还要高冷。有的时候气场压过了自己。这是忌讳的。他本领本来就在自己之上,又这么狂妄,能不防他吗? 好比什么?就好比古时候如果有哪个大臣或者将军敢在帝王面前装比,事事都想到皇上前边去,那他保准没啥好下场。据说历史上真实的岳飞就是这么死的,可跟人家秦桧没关系。 所以真正会做人的,第一个要学的就是低调,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你藏的越好,生存下去的可能才越大。 其实这些也不是马程峰的第一大罪,就算这小子狂妄,可他是马二爷的孙子。无双小时候是在二爷怀里长大的,不是亲爹胜似亲爹,二人感情很深,他的孙子能不照顾吗? 马程峰最让无双觉得不爽的是,他接任热河大掌柜后,约束手下收缩地头上的生意,断了不少江湖前辈的财路。人家自然要告状到长春去了。不偷不抢,清一色正经买卖,你能赚几个钱?手底下那么多地痞无赖难道跟着你喝西北风吗? 就算无双干,那些老江湖前辈们也不点头啊?再者说了,自古以来官匪两个层面是要处于平衡对立的,只有这样才能相互遏制达到平衡。马程峰还不到二十呢,自然不懂的这个道理。 手底下人怨声载道不说,热河更是太平的要命,再这么下去警察们都要下岗了。 最最要命的还不是这些,他把以前李大海的生意全都收了回来,生意少了,你钱上哪赚去?盗门董家不是慈善机构,从不养闲人。 他就任以来,热河这边可一直都没向董家上缴月红了!说到底其实就是因为钱! 这个江湖就是这么残酷,跟现实社会一样现实,谁能赚到钱谁就是好人,你占着茅坑不拉屎,哪怕你是皇太子恐怕也要惹的天怒人怨了。哪怕你是菩萨心肠,也不会有人给你敬香火! “小爷,您也知道,程峰初来乍到,热河这边生意他还不熟悉,您别着急,这次我就好好教教他。放心,绝对亏不了您的。”马二爷尖,虽然少主子嘴上不说,但私底下也听他大哥董三立提过几次。 老董头是老江湖了,不可能明面上对马程峰不满,只是跟二爷说让你孙子那边稍微松松手腕。这话说的不轻不重,但点的恰到好处,老贼王一听可不就明白过来了吗? 从古代到现代,一直都有“江湖”这么个说法。江湖上又是大侠,又是义盗,好听的称号不少。但啥是江湖?江湖人也得吃饭养家,其实不管哪个年代的江湖人,干的都是那些拿不上台面的生意,要不然怎么叫他们三教九流之辈呢? 谁能游走在善恶边缘,又不触碰警戒线那就是真有本事了。比如老董爷子就属这主。行走江湖数十年如履薄冰,积攒下家财万贯不说,谁想挑毛病你还挑不出来。可你要问他这么多年难道没犯过事吗? 自然是不可能的,要知道,东北盗门魁首,手底下数万盗众,没两下子能约束住这群穷凶极恶之徒吗?死在他手底下的人多了去了,可他能做到滴水不漏,甚至就算被人抓到把柄也只能说他是惩恶扬善,上头还得给他发锦旗呢! “好吧,这事早点办妥您就又能出去找姑娘耍了。对了,程峰……和小曼……”他欲言又止。 无双罢了罢手,又把蛤蟆镜一带:“快点!再快点!入夜前一定要进山!” 关于马程峰他们小两口的事,无双不愿多提,说多了二爷不愿意。其实私底下他姥爷都因为这事骂过他许多次了。他连招呼都没打就把偌大的热河全都交给了马程峰。 虽说马程峰本领高,可他才17岁呀!太年轻了!虽说他是马老二的孙子,外人不敢说三道四,可江湖上不是只有一个马老二。 远的不说,就说汤疤子吧。他祖上可是汤二虎,汤二虎乃是吴功耀的拜把子兄弟,论资排辈汤疤子可比马二爷跟董家走的近。虽说这几年不太老实,不过若不是无双逼他逼的紧人家也不会反水。 在热河李府汤疤子逼宫的一幕马老二和董三立都看在眼里,其实从心底里董三立是希望无双让一让汤疤子,人家是老前辈,又是热河本地人,接下这片老买卖再合适不过了。可谁知道自己这大孙子盛气凌人,初来乍到就弄个杀鸡给猴看,还真让马程峰把汤疤子给办了。 人家汤疤子祖上是何等人物啊?汤二虎!热河都统,吴功耀和雨帅的拜把子弟兄。多少眼线?多少老兄弟? 董三立脸上可挂不住,私底下那些江湖上的老东西没少来长春找他理论,都说他不念旧情。他能咋解释?没法解释!杀都杀了,外孙子把天捅破了他也得帮着顶住! 其实心底里挺生气,因为这事没少骂无双大题大作。 “姥爷这点小事至于吗?不就是那些老东西吗?日后我总不能指望他们一个个的老骨头帮我坐稳江湖吧?”无双倒是满不在乎。 “瘪犊子玩应!你懂个屁!江湖道义你没听过吗?那可是汤二虎的亲孙子呀!你姥爷我都得敬他几分!他说啥你听着不就完了吗?” “姥爷这不是让着他的事,那天你是没看见,就差拎着我脖领子揍我了,我到底还是不是你亲孙子呀?”当初在跟董三立掰扯这个问题的时候,无双还是站在马程峰这边的。 第41章夺命盘山路 董三立说,你这小子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你可知道当年连我爹见了汤二虎也得叫声虎哥!就算他对你无礼,你也不至于让程峰宰了他吧?那热河是人家祖上留下的基业呀? “你好好想想,这么多年来是不是咱们董家人从不涉及热河生意?李大海也好,汤疤子也罢,都是土生土长的热河人!现如今你把这偌大的生意交给了一个小屁孩管?你信的过我可信不过!” 爷俩私底下因为这事吵闹个不停,但对外姥爷还是顶起了外孙子。 董三立这次之所以又派外孙子来处理这件事,其实很重要的一个目的就是想让外孙子收回马程峰在热河的权利,他打算把这片生意交给其他人打理。外孙子年轻,不知江湖深浅,又怕这马程峰狗急跳墙,所以让马老二跟来了,万一这俩孩子打起来,他个当爷爷的也能拉架。 要不然车上他咋跟马老二也鼻子不是鼻子脸子不是脸子的呢?究其根本还不是因为他那个孙子闹的? 夏利车又开了一下午,一直到天色渐暗,这才下了盘山道进入幽深的峡谷。这条山路是通向娘娘乡后身的土道,土道上十分颠簸难行。 虽然着急,可司机小陈也不敢开的太快,土道另一边就是深不见底的悬崖,而且这条山道s弯很多,北方司机很少开山路,吓的小陈只能挂1挡慢行。 “小陈,别急啊!安全第一听见没有?”马老二看着另一侧深不见底的悬崖都眼晕。 这条土道是几十年前修的,平时道中间都堆满了碎石,就是为了防止外人闯入弄的。这是今天无双要来,那些热河的小痞子们提前清理干净的,要不然这条后山小道都进不来。除非他们绕到热河方向,走马程峰来时的山里。那么走,估计都得后半夜能到。 三个人眼珠子都瞪得老大,死死盯着山道前不敢放松警惕,山势太险了,不敢大意! “小陈!快踩刹车!”突然,马二爷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大喊道。吓的小陈一脚刹车踩死,后坐力好悬没把无双甩出去。 “二爷,咋地了?前边啥也没有啊?”无双镇定片刻后问道。 马二爷说你俩先别下去,在车上等我。他让小陈打开远光灯,从怀兜里掏出手枪拽开了车门。前边是山路的拐角处,远光灯只能打在拐点的一堆碎石上,后边是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 马二爷蹑手蹑脚地慢慢靠近那个拐角视觉盲区,举起手枪闪身冲进了视觉盲区。 马老二消失在车大灯的范围内,过了两分钟,拐角外依旧没有一点动静。无双从靴子里抽出寒血刃就要推门出去。 “小爷,不可呀!二爷嘱咐过不让咱俩下去,肯定是前边有危险。您想想,真要是碰着啥邪乎玩应如果二爷都不行,咱俩也得倒搭进去。”小陈回头拽住了无双。 无双说真他妈要是有枪声还好了呢,太静了,连打斗声也没有,难道二爷遇到了脏东西? “那您也不能下去,咱出来时候董爷嘱咐过我,无论如何不管能不能带回肉身娘娘也得把您安全送回去!”小陈一巴掌拍在方向盘上,刺耳的喇叭声顿时响彻山谷。 山里的野兽怕这动静,如果二爷真碰上了大虫熊瞎子之类的也能逃过一劫。不过真要是这些野兽以马二爷的本事也能应付。 喇叭声响了数秒后,终于见马二爷从山道拐角处走了回来。 “二爷?您还好吗?前边到底咋地了?”无双探头出来问他。 马二爷没答话,一直低着头冥想着什么。他一头钻进车里点着了眼袋锅子,吧唧吧唧过了两口定了定心神。一双贼眼珠子咕噜着,心里边也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二爷?要是没啥事我可往前开了啊?”小陈见他不言语问道。 “先别动,等等再说。前边不对劲儿,可能要出事!咱别触这个眉头。”马二爷直接伸手把车钥匙拔了下来。 “呵呵……我说二爷,怎么着?人岁数大了胆子却小了?是啥邪乎玩应能把您这个老江湖吓唬住啊?”无双笑着问道,没太当回事。 马二爷告诉他俩,刚才开到这片山道上的时候他右眼皮就一直跳的厉害。于是双眼格外睁的明亮,刚才分明见山道拐角处的地方有个白影,那白影一晃而过,等他下车去追的时候已经不见踪影了。 “您老多虑了,这荒山野岭的孤魂野鬼能少吗?再说了,几十年前这嘎达死了多少人您也知道。呵呵……不必在意。” “小爷,马虎不得呀,这娘娘乡乃是先要之所,这条后山道已有数十年没人走过了,万一咱沾点啥可就不好办了,前边还有一段路呢,小心驶得万年船!”这是人家老贼王一辈子赖以生存的本领,当贼的就得心细。 有等了五六分钟,车前边依旧没有任何东西。无双等不及了,催促小陈赶紧开车,千万别误了时辰。然后又慵懒地靠着闭上了眼睛。 小车挂上档一脚油门踩了下去,刚开出去五六米远,突然就又踩死了刹车。这一脚刹车猝不及防,直接把无双脑袋往前一悠撞到了副驾后座上。 “你大爷的!小陈,干毛啊?疯了是不是?你想渴死我呀?”无双气的大骂。 “爷儿……前边……前边……好像有人!我……刚才一脚油门冲出去感觉好像咱撞到了一个白衣人,唉呀妈呀,那人披头散发的老吓人了!完了完了,出人命了!我是不是得摊上官司呀?”小陈吓的脸色惨白。 无双揉揉脑门,探头往前边一瞅,前边哪有什么白衣人?哪有什么人影?可马二爷刚才说见到白影,小陈也说见到白影,这可就不是偶然了,难道这条山道上真有脏东西? “不行,这条道绝对不能走了!小爷,您听我的,咱调头从热河那边开吧,时辰误了是小事,那边有程峰照应着呢。安全第一呀!” 第42章冤鬼缠身 无双说不行,什么事程峰代劳,就这个不行!你俩谁也别劝我,都在车上做好了,这次我下去看看,我就不信这个邪! 无双手握寒血刃打开车门走了出去,土道只有四米多乱,另一侧就是悬崖深谷。无双顺着车大灯一步步走了过去。 “小陈,关了大灯!”无双命令说。 车大灯一关,瞬间山道上陷入了黑暗,也不知道这片山道怎么回事,就连天上的月亮和星斗好像也被什么东西遮住了似的,一丁点光也没有。无双眯着眼睛一步步磨蹭着脚步靠近山道的拐弯处,那是个大u型弯,角度不小,恐怕生手司机一个不留神都容易连车带人全都跌入深谷。 拐角处风很大,山风呼呼地吹着,吹的人直往一侧靠,无双一只手握着寒血刃,另一只手抵住了山岩朝拐角内侧看了看。那边静悄悄的,虽然看不到什么东西,不过并没有发现异样。 奇怪,为什么小陈和马二爷都看见了,自己却没发现呢?无双的右手举着寒血刃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他正要转身离开,就这么一转身的功夫,不经意的就用眼角余光瞄到了短刀的刀刃上,那寒血刃锋利无比,刀刃都能当镜子用了。 只见刀刃上倒映着一张惨白惨白的女人脸,女人长发披肩,一身白裙,脚底下穿着一双绣花鞋,好像正在他背后冲他笑。 女人的头发很长,半遮住脸,那只眼睛冷冷的,嘴角似笑非笑,表情极其诡异。透过雪亮的刀刃,就见那女人竟然慢慢伸过来一只手,轻飘飘地搭在了无双肩膀上。 那感觉很轻很轻,根本没有什么实质感,就好像是一股小风从他肩膀上吹过了一样,连半点重量也没有。那时候无双脖子上还没挂魁符,如果挂着魁符就不一样了。普通的鬼怪肯定敬而远之。 他定在原地没敢回头,背后的女人肯定是个脏东西,荒山野岭的,谁家姑娘不回家跑这儿来晃荡?这时候只要他一回头,肩膀上的阳火立刻就得灭,一旦纯阳之火灭了人的阳气就得散。 那些找替身的孤魂野鬼就等着这功夫趁虚而入呢,小时候董三立没少跟外孙子讲这些段子。无双懂得大山里的禁忌。 他不敢回头,慢慢朝车的方向退了回去。车里的马二爷和小陈都诧异地看着他。 “二爷,小爷走道咋这么奇怪呢?小爷是个雷厉风行的人,这几步道走的咋跟个老娘们似的呢?”小陈好奇问道。 “是啊,肯定不对劲儿,八成是在山拐把子那碰上了啥脏东西了。” “哎呀,那咱赶紧下去瞅瞅啊?可别出事了!”小陈要推门,却被马二爷拽住了。二爷说你先别着急,咱家小爷乃是奇人,我大哥也教过他不少山中的禁忌,这点小事他一个人能搞定,你别下去给他添乱,咱俩先看看情况。 马二爷和小陈在车里看到的只有无双,无双身后是一团黑雾,再没有其他什么东西了。并不是这俩人都瞎,而是无双那把匕首的缘故。寒血刃数千年来杀人无数,刀身中浸染着无边的邪气,可以通灵。 这些孤魂野鬼可是比古墓中的僵尸大粽子难缠多了,他们无形无纸,只是一缕空虚的怨灵,有时候你并不知道他们到底要干什么。可不一定非是要来找替身那么简单。 以前有些孤魂野鬼拦住过路人,过路人碰到鬼打墙走不出去,口中念叨几句给他烧香烛元宝,可能这些孤魂野鬼也就放你过去了。 这些是拦路的小鬼,游荡在人间几十年甚至数百年,生前无亲无故,没人给他们烧纸钱,这叫“穷鬼”。穷鬼最好打发。 还有些是纯粹就是为了好玩,跟上你之后只为了逗乐整蛊一下。这些鬼是“小鬼”。未成年夭折的可怜孩子,生性顽皮! 最后一种是找替身的枉死之人,这种鬼最凶,不想法子把他打的魂飞魄散他绝对不会放过你。 咱中国民间传说中,地狱入口是鬼门关。人死后都会被阴司鬼差缉下黄泉路,但不是每个人都能进鬼门关的,可能你走到半道上鬼差就把你给放了,你也就省下贿赂鬼差,承受十八层地狱的种种刑法了。但这可不是好事,把你放了并不是说可以还阳。 放回阳间你就是真正的孤魂野鬼,永世不得超生。因为在鬼判手中的生死簿上已经没有你的名字了。为啥会出现这种情况? 一,人的阳寿未尽,意外身亡,必须要等到阳寿尽了的时辰才能过鬼门关进鬼城。 二,三魂中丢失其中之一,魂魄不全者不能入地府。 三,生前犯下十恶不赦的大罪,修过邪法,躲过了鬼差缉魂的,比如阴阳玄道之辈。 看现在这情况,背后那女鬼可不像是想跟自己玩笑的样子。八成是最坏的打算了。最怕的就是碰上找替身的。董家是传统大户人家,家里边还是专门干这买卖的,他姥爷又好收藏,家里边有不少辟邪的老玩应。 就连平时无双带在脖子上的玉挂件都是辟邪的。可这次非比寻常,是来请肉身娘娘的,必须注重礼节,身上不能带哪些玩应。这可如何是好?无双硬着头皮心里边乱七八糟的,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对付这东西的法子。 他心里边很清楚,身后那到底是个啥玩应,正在暗自琢磨对策了,突然,刀刃一晃,背后那白衣女鬼又不见了踪影。 哪去了?放过我了?还是找二爷和小陈去了?无双心想。 无双正琢磨呢,突然就觉得自己的身体一下子沉了下去,这个过程很快,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双脚就猛地向下一沉,好像自己的体重忽然间翻了一倍似的。无双不像马程峰那么单薄,他身子骨结实,营养也好。但身为盗门传人,要胖了肯定没法练轻功,那时候无双也就是一百三十斤。 这体重突然间翻倍,连他自己就真切的感觉到了,双脚猛地就陷入了脚下的泥沙中。这条道是土道,常年受雨水冲刷,下边全是淤泥,他的双脚一下子全都陷下去了。 第43章荒山鬼碑 “小爷?”车里的小陈看着急了,推开门就要去拽无双。 “别过来!”无双摆手大喊示意他千万不可靠近。 无双脑门上豆大的汗珠噼里啪啦的往下掉,他这才意识到,增加的不是他的体重,那重力是来自于他的背上。背脊上就如同又背了一个成年人的体重一样。 他咬紧牙关,步履艰难,每一步都把脚下的淤泥踩出一个小坑。 这种情况他以前听姥爷说过,这才是真正的鬼压身,咱们民间说法里,鬼压身是指鬼上身后让你的灵魂进入噩梦中无法醒来。实际上这种说法是错误的。 鬼趴在你背上并非是逗你玩,或者考验你的强壮。他压的是你的阳气,越压人的阳气越弱,阳气越弱你就会觉得身后背着的东西越沉,最后都好似千斤重负一样压得你喘不过气来。 以前在农村出现过这样的段子,第二天早上,有人经过就见只剩下一滩肉饼了。可附近又没有落石的影子,哪会压着人?老人们就会说,这是“鬼压身”。 也有逃过一劫的,胆大之人阳气旺,身正不怕影子斜,憋着一口气背着身后的鬼魂走到自家门口,如果自家养了黑狗,那黑狗冲着主人身后汪汪叫几声,再大喝一声:我到家了!然后用力一甩,就能把那鬼魂甩开,你回头一看,身后除了一滩血水什么都没有。 “妈的,鬼压身!二爷,咋整?”无双身子健壮硬朗,而且也够胆大,胸中憋着一股气使劲儿往起挺。 “鬼压身?”马二爷眼睛转了一圈,心中立刻有了主意,迈步从车里就走了出来。“小陈,你不许出来啊!关好车门车窗!”他嘱咐说。 一般这种情况都不是普通的小鬼,几乎全都是缺少了天魂和地魂的家伙,他只剩下最后一缕人魂残留世间。人魂可以影响人的心智,他是有智商的。但人魂也是三魂中最不稳定的,最脆弱的。 盗门有绝学名曰盗魂术,盗魂术盗的就是人魂。这么说大家可能还无法理解。 以前在农村,经常有小孩得那些稀奇古怪的病,去医院也看不好,大人们就说这孩子可能是魂丢了。这病不影响健康,孩子看起来有些木纳,很少说话,就跟得了自闭症一样,窝在炕头咋叫也不出来。但要是不想法子,时间长了魂儿就回不来了,就算回来了这孩子也是个傻子。 这里说丢的魂儿就是人魂。小孩在未出童关之前,魂儿淡,体内还残留着阴气,最中意招惹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偷走他人魂的基本就是那些山里的孤魂野鬼了。 每个地区给孩子叫魂儿的方式也不同,咱这里不一一列举。 盗人魂的法子也是千奇百怪,盗魂是邪术,是禁术,在盗门中几乎没人用,一旦被董三立抓到那就直接宣判死刑了。江湖上讲究的是义气当头,有仇有怨当面算清,你就是把人杀了大不了以命还命,江湖上人也会说你是条汉子。 那马二爷都得是贼祖宗了,早就练成“鬼盗”之术了,不用,不代表他不会用!只是平时一般不用而已! 那些盗魂的都得知道人家的生辰八字,没有生辰八字盗不了人魂。眼前这女鬼谁也不认得,更谈不上知道人家的生辰八字了。这可如何是好。 “小爷,你别害怕啊,我马上想法子。”马二爷一双贼眼死死盯着少主子后背。虽然无双使劲儿挺着后背,但背上的汗水已经打湿了他的外衣,可见这鬼不是一般的凶!这是想要了他的命! “二爷,快把这东西弄下去,妈的,我弄死她!”无双恶狠狠道。 马二爷从怀兜里掏出盒养活,拿出一根火柴,捏在自己大拇指与食指中间,瞄准了无双背后的方向,嗖地一下,食指弹出了火柴杆,火柴头在他大拇指上产生了摩擦力,在飞向半空中的同时刺啦下着了。 点着的火柴朝着无双右肩膀飞了过去,就差那么分毫的距离就碰到无双的耳朵了。马二爷的暗器手法很精妙,向来是弹无虚发。就看得那着着火苗的火柴杆啪地下打在了无双背后一片黑雾上,就好像打中了实质东西一样。 “啊!!!!”一声怪叫从背后传来,震的无双耳膜生疼,果然那东西就在自己背上,只是自己看不见。 一道白烟从无双背后飘散,顿时他就觉得自己腰杆也挺直了,身后突然就变轻巧了许多。那股白烟飘的很快,伴着女人的尖叫,朝着山路拐弯处飘去。 “妈的!!!”无双大怒,正是着急的时候,心里惦记的全都是娘娘乡那边的情况,没想到竟然被一个孤魂野鬼给捉弄了!他拎起寒血刃回头就追。 “小爷莫追呀!这女鬼邪性的很,咱还要要事在身千万别跟她纠缠了!”马二爷紧随其后追了过去。 无双的身法也很快,等马二爷追到拐角地方一瞅,他都跑到半山腰了。只见他正低头好像在荒草丛中扒拉着找到了什么东西。 “二爷,您过来瞅瞅?”无双喊道。 马二爷几步蹦到山腰上过去一瞅,无双竟然用匕首挖出了一个土坑,挖到下边三十多公分的时候,泥土中露出了一个古老的石碑。石碑很估计斑斑已经认不出什么年头的了。 这石碑很简单,是块长楞型的大理石,用手一摸上边冰冰凉凉的。无双只挖出石碑的一个顶儿,还没有露出下边碑文的部分。 无双说刚才他追着那白衣女鬼到了这片山腰上就见那女鬼一个转身不见了。他以为这下边应该埋着一具尸体,没想到没挖到女尸倒是挖出了一块石碑。 “二爷,您是老前辈,帮我掌掌眼,这石碑到底是什么年代的?咱家我姥爷以前在河北收了不少这玩应,可我也没见过一个像这样雕工的呀?”无双一边拿匕首挖一边问道。 像马二爷这种老资格的贼道判别古件儿可是不用肉眼的,他低头凑近了用鼻子嗅了嗅。然后皱了下眉头。 第44章古碑 “哎哟,这石碑可有年头了,石料中侵染了上千年的地下阴气。这种东西一旦过了千年再想判别就难了。您这次还真把我考住了。” “千年?我靠,这荒山野岭的没想到还有这么个好玩应?您说能不能是墓碑呀?看来咱这次还有意外收获?”无双挖的更起劲了,全然忘了刚才被那女鬼的折磨。 “爷儿,这些地底下的玩应阴气这么重,最好先别碰,咱可是还有正事要办呢?”马二爷催促他说。 “这玩应刚才折磨了我多长时间?我恨不得现在就把她拽出来鞭尸!不差这点功夫,咱挖出来先瞅瞅。”无双打定了主意谁也劝不动,马二爷只好招呼小陈先把车开到下边等着。 荒山中的泥土潮湿,很快就被无双挖出了一大堆,下边露出了一个半米深的小坑,那石碑依旧扎在泥土下边,好像还很深。 不管什么物件,埋在泥土中但凡超过了上千年,那就很难保证原有的模样了。瓷器比较好保存,只要没有地壳运动就没问题,黄金白银,珠宝是最难保存的。山中无数年来,不停的有雨雪渗入泥土中,还有什么枯叶干草,腐败以后就会形成酸性物质,这些都会成为来年的天然化肥,但对土壤中埋藏着的古物也会造成腐蚀。 石碑的上半截已经露了出来,上边隐约有几个字,但早已被腐蚀的不成样子无法判别。 马儿爷无奈的晃了晃脑袋,他还是识不得它的年代。 越往下挖下边的阴气就越重,无双都觉得现在自己握紧匕首的手已经要被冻僵了似的,身体不停地在打哆嗦。再一看,手背上已经结起了一层白霜。幸好这把寒血宝刃本身就是陨铁所铸水火不融。 “小爷,别挖了,指不定下边是个啥邪乎玩应呢!万一出事就糟了,走吧!”马二爷拽着他说。 无双是个好奇心很重的人,看见什么就非要弄明白!要不然寝食难安。他挣开二爷的手不顾手上的冰寒,拼命地刨土。马二爷了解这孩子的驴脾气,只好打开车后备箱拿出一把铲子过来帮他挖。 “二爷,您说这是块界碑还是墓碑呀?”无双那时候岁数也不大,初入江湖还没什么见识,肯定跟若干年后那个盛气凌人的盗门少魁主不能比。 这块石碑是长楞型的,而且四周已经被泥土侵蚀的不成样子,没点眼力可辨认不出来。 马二爷说是不是界碑我不敢确认,不过看起来不太像是墓碑,小爷你看,石碑左右各有雕痕,但都很长,绝对不是人名。咱们中国人讲究孝道,从古至今但凡是墓碑,墓碑左右都会刻下子孙后人的名字,孝道与功德是中国人传统理念中最重视的。 马二爷一边挖,这边无双一边把石碑上残留的泥渍用手摩去。又挖了一会儿,石碑上逐渐露出了两个字,这两个字最初上边涂的那层染料虽然已经被腐去,不过还是可以判断出是“娘娘”二字。这两个字的字形很像是古代人用的篆字,但又不完全是篆字,字体发椭圆,排列十分紧凑,又有些古代北方游牧民族字体的形状。 “娘娘?”马二爷停下手里的活回头看了看无双。 “这字迹……应该是篆字吧?姥爷以前收了一个大隋朝的酒樽,下边刻的字体跟这个很像。”一般家孩子可没这见识。要不是生在这种大户人家里,寻常孩子哪认得这些玩应啊? 所以您说,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不公平的,要不然咋都积功德,死后找风水宝地呢?为的就是来世托生户好人家。 “不对,小爷您看,这两个字中可是蕴含着北方游牧民族的气息,咱们隋朝篆字更古老,跟象形文字有些类似,但这两字发椭圆形。可以判定它绝对是隋朝时候留下的。” 隋朝时候,辽西这片可不是中原,是突厥,因为与隋朝接壤,所以辽西这块突厥人使用的文字也都基本效仿中原。 “我说二爷,您这眼力可以呀?哎哟喂,您要是不去故宫博物院当专家都白瞎了。怎么着?看来这玩应还真有点价值?”无双欢喜问道。 石碑按理说是不值钱的,再值钱能有那些古玉文玩值钱吗?它毕竟不是完整意义上的古董,材质决定了它的价值。但是凡事都有个例外,这种石碑在某些领域中有它独特的价值。物以稀为贵,越是古老的石碑收藏价值就越大。 你要是把它当文玩卖,那不值钱。 有很多大户人家,老人们在入土之前都会嘱托子孙去河南买石碑,河南哪呢?就是南阳伏牛山一代,南阳属于中原早期的腹地,古代时候在山中埋了不少古墓。当地专门有干这买卖的,其实跟摸金校尉盗墓贼差不多的性质,只不过摸金贼掏坟窟窿,人家是专门撅古墓碑。 石碑也讲究个古旧,有种说法说,浸染地气越重的墓碑越能让死人安息,减少死者入土的痛苦。因为人死的那几天正是体内阴阳交替的时候,阳气还未散尽呢。 这种行当在民国时候最为猖獗,据说当时农民都把南阳四周的山头挖的一个个大窟窿,就跟人脸上的麻子似的。可古墓能有多少啊?招架不住这么霍霍。等到了建国后,这行当虽然逐渐没落了,但那些有钱人家依旧是喜欢去买古旧的墓碑。 不过乡下人也学鬼道了,十个里边能有一个真的都不错了。 那些古旧的墓碑里八成都是宋明时期的,当时的行价是按斤两算的,一块墓碑差不多一百斤,一百斤的墓碑那时候就值上千块钱了。按现在的物价算,可就超过数万了。那还是明朝的,要换成宋朝的更值钱。 您想想,无双和马二爷挖出来这块是大隋朝的,那价格还要再翻两倍,无双能不兴奋吗? 马二爷盯着石碑仔细观瞧着,他想辨认出娘娘二字上边写的是什么,可看了半天依旧无法分辨。 第45章死人脚 刚才眼看着那白衣女鬼就躲到了这附近,无双相信,就算它不是墓碑,也跟死人沾边。要不然那女鬼咋能往这儿跑 “挖开”无双接过马二爷手里的铲子又挖了能有十来分钟,终于整块石碑全都露了出来,石碑高越一米五,上边只有“娘娘”二字比较清晰,其他字迹已经辨认不出。 石碑最下边有个托,下边好像是个石头匣子,不过石头匣子四圈没有缝子,那石碑就戳在石头匣子上边,看似是浑然一体的雕工。石头匣子表面布满了冰霜,地下的寒意应该就全都是从这下边渗出来的。 “小爷,可能是块界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xx娘娘x” “xx个屁呀二爷,您这跟没说一样,能想法子把这石头匣子打开吗”无双用手敲了敲,石头匣子触感很坚硬,可不是那么好弄开的。 “哎呀,跟您说了也白扯,你从来不愿意让我掺和咱家的买卖。”无双用寒血宝刃刮去石头匣子表面的冰霜,可刮下去一会儿,冰霜又再度泛起。 寒血刃锋利无比,别说是石头了,任何金属都无法抵御它的刀锋,刀刃插进边缘处,用力一划,竟真的把那古旧的石头匣子划开了一角。 无双回头瞅瞅马二爷,马二爷皱着眉头,也被他激起了好奇心没有反对。他小心翼翼地把石头匣子一角全部划了下来,里边果然是空心儿的。匣子里边黑洞洞的,不时地往出涌动着冰寒之气。 “小爷儿,您先着急上手,我算看好了,这玩应咱就得当摸金倒斗整了,有些邪乎呀”马二爷回头冲车里的小陈喊,让他送来蜡烛和黄纸。 干一行务一行,马老二常年跟在董三立身边跑买卖,啥买卖那都是些不能道破的生意。以前走在山里的时候,老哥俩见山中涌动着祥瑞之气,便顺着龙脉地气寻去,基本上都能有所收获。 随行车里边别的东西没有,黄纸,洛阳铲,手电,蜡烛,已经俱全。 小陈拿着一根蜡烛和一沓黄纸递给他,他按照早期摸金校尉的行规,先是用清水洗洗手,然后点着了黄纸抛向头着蜡烛,把蜡烛立在西南方,然后把这冰石头匣子当做棺木跪下一边磕头,一边最里边嘟囔着吉祥话。 “小爷,二老爷,你们俩可看着点时间呀来时候董爷嘱咐过了,万万不能误了时辰”小陈催促他俩说。 “好了,马上马上,你回去看好了车,这边不用你管。”无双把他打发走,这小陈之所以受姥爷提携就是因为他处事谨慎。 “您好了没有啊真不知道你们这些老东西弄这些乱七八糟的玩应有啥用还不是自己骗自己”无双年轻气盛不屑道。 “呵呵我的小爷哎,你不懂,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干咱这买卖的是小心驶得万年船,阴阳之事,你说不清我也说不清,讲究的是敬天,敬地,敬鬼,敬神您要知道,咱这是从死人嘴里边抢食儿吃”马二爷又唠叨了起来。 无双二十岁之前,一直过的就是这日子。家里边姥爷可能平时因为忙生意没空管教他,可只要见到马二爷,老爷子就得拽住他唠叨几句。给他讲的都是那些早些年间的江湖规矩和山中禁忌。 这些东西虽然无双不愿意听,可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从小就是在这种环境中长大的。所以以至于长大后能独当一面振兴盗门。孩子再聪明也要有个学习的过程,没有家长教,没有老师教,那就是个废柴 这一点上无双跟马程峰就拉开了距离,也不知道马二爷每次苦口婆心地教他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那苦命的孙儿那时候连饭都吃不上走到哪都好像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 一个是从小锦衣玉食,一个是完全放生散养,所以,两个孩子别看都有一身惊世骇俗的本领,别看性格都十分孤傲冰冷,但他们的人生却是截然不同的。这就是命运 礼数已尽,石头匣子西南角的那根蜡烛还没灭,按摸金校尉的行规就可以下手了。老贼王慢慢靠近,伸手就要往里边摸。 这石头匣子是长方形的,上边没有任何雕花,也没有任何祭文,说它是棺材有些牵强,它比棺材小一圈,这么看,里边可是躺不下一具成人尸体,顶多是个半大孩子的,而且也不太可能有什么陪葬明器。 “二爷,您先别动,我来”无双推开马二爷抢了上去。 “爷儿,里边邪气挺重啊您身子骨金贵,还是我来吧,这事您也没啥经验。”马二爷劝他。 无双说您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了,再说了,就算是小孩,整天听您老在身边唠叨也该长大了吧马二爷笑了笑心道这孩子是长大了。无双凑近,左手拿着寒血刃,右手就伸了进去。 右手慢慢靠前摸索,摸着摸着,无双的眉心紧锁不动了。他表情有些凝重,好像碰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咋地了什么东西”马二爷催促他。 无双吧唧吧唧嘴,结结巴巴说:“好像好像是是个人” “啊,八成是个死孩子尸骨,您起开吧,我收拾出来瞅瞅,要是没有啥明器咱就趁早撤,别耽误工夫了。” 其实要不是这古怪的石碑吸引了他俩的注意力,像这种不起眼的小坟马二爷干脆就不稀罕掏,能有啥破陶罐子几个破铜钱到头了,那都不值钱。您想啊,上千年的古墓,哪有那么多像咱书里写的那种千年不朽的尸身有的密封不好,棺材里边的尸骨都烂成泥了。 “不是不是。”无双使劲儿晃荡着脑袋“是人,我能摸到,应该是个女人的脚丫子。” 二爷说,那就是八九岁小姑娘的尸骨呗“正常,古代时候都是男尊女卑,女孩未出嫁前死了,是不允许立碑的。”他没当回事。 第46章怨鬼缠身 “二爷,没烂!尸体应该一点都没烂,是具完整的尸骨!”无双颤颤地说道。 “这地方按理说可不是什么风水宝地,不过地下寒气重,这石棺保存的十分完整,肯定不会腐烂。您拽出来瞅瞅吧,不过最好先做好心理准备。”马二爷怕无双见到尸体诡异的死相吓着。 无双深呼几口浊气,右手慢慢用力,抓住尸体冰冷的脚丫就拽了出来。他很小心,生怕损坏了尸体对亡人不敬。 那具被冰霜覆盖的完整尸体终于重现人间了,他已经封存在这石头匣子中一千多年了。 “我的天……”无双和马二爷同时惊呼起来。 这具尸体弯着腰,上半身几乎是呈一百八十度压在双腿上的,整个人就跟折起来了一样。这不是一个半大孩子的尸体,而是一具成年女子的尸体。女人的身体很白。头顶的月光洒下,透过表面那层冰霜甚至能清楚的看到女人皮肤上的毛细血孔。 她鲜活如初,没有半分腐烂,每一寸肌肤都包裹着一层薄薄的冰霜。因为她是弓着腰,上身压在下身上,所以,脑袋上的头发惯性地就盖住了脸,无双和马二爷这时候也看不清那女人到底长什么模样,唯一能确定的是,这女人应该很年轻,是个妙龄女子。 她身材很好,按现在的形容来说,就是********身材婀娜,而且她的皮肤很白皙,如同羊脂玉似的。她死前绝对不过25岁。 只是唯一让无双想不透的是这女尸身上只是穿了一件薄薄的裙子,裙子上没有任何绣花,也没有任何花案,全素的。没有任何年代感,也没有任何美感可言。 不仅如此,她头顶上也没有发钗和头饰,耳朵上也没有耳环。 无双咕噜一声吞了口唾沫,看了看马二爷,喃喃道:“二爷,这小娘们身材挺正啊?嘿嘿……” “小爷不可瞎说,在亡人面前说这种话是对她不敬!切莫再多言了!”马二爷严肃地说道。 “完了,是具裸尸,这也太穷了吧?连个陪葬的明器也没有?不是说古代女人极其注重遗容的吗?家里边人咋想的呀?一件首饰都没有,咱俩白忙活了。”无双有些失望。 “嘿嘿……您呀,是不是总看我和大哥每次回来都满载而归就以为这买卖好做呀?我告诉您,这也要讲缘分。再者说了,辽西在隋朝时候属于契丹,契丹人是游牧民族,就是咱们口中的夷民,你还指望着从这些夷民身上撸下来明器?” “话虽如此说,但您不觉得这具尸体有些古怪吗?明明刚才我追那女鬼就追到了石碑附近,她一转身就不见了。难道她跟这具女尸有什么关系吗?”无双好奇道。 “哎呀,您有完没完啊?明器也没有,女鬼也没抓到,就这么一具裸尸,咱是不是得走了?还有正事呢?”马二爷催催他说道。 “哎!真没劲,催吧,催吧!下回出门说啥我不跟您一起了,您老越来越磨叽,跟个娘们似的。”无双不情愿地站起身来跟着马二爷往回走。 无双和马二爷朝着夏利车的方向走了两步,这时候他们是背对着那具冰冷女尸的。突然,二人齐齐停住了脚步不动了。 他歪着脑袋看了看马二爷,马二爷也看了看他,他们不约而同地听到了背后的动静。 一点点回过头,却见背后那折叠着身体的女尸竟然发出咯吱咯吱的动静。她的腰慢慢舒缓开来,身体逐渐展开,正在恢复死前的姿势。 马老二胆大异常,以前跟着董三立没少在古墓中遇邪乎事。那从棺材中诈起的大粽子也不在少数。他立刻警觉起来,从腰间拔出了手枪对准了女尸的头部,慢慢靠拢过去。 他也不知道这种现象是不是正常。长期封存起来的东西,总会保持着固有的形态和运动,一旦让它脱离束缚一开始可能还是会保持原样,但都会慢慢地恢复原有的运动状态。 “二爷,是不是要诈尸?”无双手持寒血刃问道。 “不好说,这玩应有点邪乎,不管是怎么棺材,您想想,都一千多年的古尸了,半点腐烂的迹象也没有,肯定有问题。您先躲远点。”马二爷把少主子护在身后说。 女尸的腰慢慢直了起来,不过她暴露在外的皮肤上依旧是一层冰霜。最后,一只折叠着的上班山逐渐直了起来。从马程峰这个角度看过去,就好像是坐在地上一样。 坐起身后,她的长发遮住了半张脸,可就算只露出半张脸,无双还是认了出来。她可不就是刚才纠缠自己的那个白衣女鬼吗?几乎一模一样,绝对没有错! “二爷,就是她!刚才我背上背的就是她!”无双指着女尸说道。 一股阴风袭来,撩动着女尸的长发飘飘洒洒地,露出了她剩下半张脸。好美的女人,这女人的容貌很符合现代审美,锥子脸,大眼睛,高鼻梁小嘴,一点都不像是古时候北方游牧民族女人的模样。 她的上下眼皮间有一条细细的缝子,缝隙中渗出些许淡漠的暗光。 正在无双欣赏这隋朝北夷女尸美貌之时,突然面前的光亮灭了,阴风吹灭了石头匣子西南角的蜡烛,山中顿时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坏了!小爷快走!”马老二拽起无双转身就往车上跑。 按摸金校尉的规矩,蜡烛灭不管是否得手都必须离开,一般人很少碰到这种情况。也不知为何祖师爷会留下这规矩,但这么多代盗门传人一直也都是遵循先祖规矩做买卖的。 二人一头扎进车里,根本不敢回头,催促小陈赶紧开车往前走。 小陈一下下不停地扭动车钥匙,可发动机却一点动静也没有,急得他使劲儿砸方向盘。 “小陈,咋回事?”二爷问。 “二爷,我也不知道啊,刚才突然就熄火了,再打就打不着了!” 无双说:“看来是那女人缠上咱们了,祖师爷的规矩果然是对的。” 第47章另有密道 “你呀!你呀!你真是我的小祖宗,我说啥来着?刚才我就不让你惹这脏东西,你不听!这下好了!缠上咱们了吧?”马二爷气的牙根止痒,也难怪,这位少主子脾气太古怪了。也就是他,换成别人无双干脆就一句话不听了。 “嘿嘿……二爷您现在说这些还有啥用啊?您是老江湖了,以前经常跟我姥爷碰着古墓里的邪乎玩应,您肯定有法子的是不是?”无双知道自己理亏,只好嬉皮笑脸地哄马二爷。 马二爷说,坟里边的玩应都邪乎的很,既然被它盯上了要么办了它,要么就你就得留下。小爷是想怎么办呀? “那还用说嘛?这玩应再厉害能咋地?至多不就是个大粽子吗?办了它吧!要不然它也不让咱走!” 马二爷从轿车手扣子里拽出了手电,推开往半山腰的那块石碑上一照……“啊?这怎么可能?小爷?你看?” 没了!那具隋朝女尸竟然就这么凭空消失不见了!他们从半山腰跑下来也只不过两三分钟的功夫。就算那家伙诈尸而起,也总得有个过程吧?马二爷耳朵尖,车外边有半点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 二人对视一眼,又让小陈赶紧想办法打着火。可很显然,那东西并不想这么轻而易举地放过他们。小陈试了好几次,还是没用。 “小爷,二爷,时辰可不早了,咱要是再这么耽搁下去,小心娘娘乡那边有变呀?”小陈提醒他俩。 那几年别说国内了,就算是国外除了元首外其他人也没有大哥大,那时候还不叫移动电话,叫卫星电话。那晚应有钱你也买不着。如果现在手里无双有电话,立刻给娘娘乡的手下打个电话让他们来接就是了。可那年头没有这个条件。 “二爷,看来今儿是我的错了。不行,咱不能在这儿磨叽下去了,得赶紧走。要是娘娘乡那边出了岔子,我姥爷都的把我屁股打开花了。”无奈,无双只好决定放弃汽车改步行。 三人下车,小陈打开后备箱,拿出来一把双筒猎枪和一把汤普森冲锋枪,还有几个弹夹以备防身。 二爷和小陈走在前后,把无双夹在中间,打着盗墓贼专用的强光手电筒深一脚浅一脚地朝山谷中进发。 “二爷,当年咱们盗门兄弟修这条后山道的时候您在吗?咱们还得走多久能到娘娘乡啊?”无双问。 山路崎岖难行,越往里走山势越险。估计就算刚才他们不弃车恐怕也开不了多远了。当初那群常胜山的老胡子们修建这条隐秘的后山道的时候,并没有考虑周全,毕竟,就算莫小柒也不是专业的建筑师。而且就算是一条完好无损的板油公路,放在荒山野岭中这么多年,风雨侵袭不说,左右山势陡峭,几十年来受雨水冲刷不同程度的出现了泥石流。 走了十来分钟,就已经发现了两处被碎石淹没的区域。 “那时候我岁数也不大,一直跟在我大哥身边。路修好以后我们走过一次,大概从娘娘乡走出来需要一个多钟头。但看现在山道破损的情况,咱们得照两个钟头打算了。”马二爷背着一个大行囊说道:“当然,这是一切顺利的情况下。” “那……那要是不顺利呢?” “顺不顺利不是我说了算,山中的那些野兽无所谓都不在话下,就怕刚才那东西缠着咱们不放。” 马二爷嘱咐身后的小陈,让他一边走一边往天上撒纸钱,希望这样做可以消除她的一部分怨气。 荒芜的山谷中,左边是高耸入云的山岭,右边则是陡峭的悬崖,三个人行走在中间,紧靠着手中的照明设备驱散心中的不安情绪。置身于这荒芜的大自然中,仿佛就是沙漠中的三颗沙粒一般渺小。除了身前数十米外,一切都被吞没在无尽的黑暗之中。 “距离吉时还有多久?”无双问马二爷。 “也就剩一个多钟头了。”马二爷答道。 “二爷,咱这么走可不行啊,您还有其他法子吗?比如……近道?冒点险无所谓,误了时辰了就坏了!” 马二爷说您把心放在肚子里,咱现在只需要考虑那脏东西别缠着不放就成了。娘娘乡那边有程峰和小曼在应该不会出事。实在不行,咱们就在这荒山野岭中挨上一晚上,等明儿日出后再走也行。 “呵呵……二爷……这样……不太妥当吧?”无双一字一顿道。 “有程峰在您有什么好担心的?” 无双笑了笑说:“呵呵……不瞒您说,程峰兄弟没的说,我对他就跟亲兄弟一样。可别忘了,他身边还有个常小曼呢。常小曼这丫头鬼道,我怕她在程峰身边怂恿。你那孙子也是个情种,为了常小曼他啥事都做的出来。” 当着马二爷的面无双不会说程峰的坏话,实际上他并不完全信任马程峰。有些事必须亲力亲为,任何人都无法代替他。 “哦……小爷说的也是,您毕竟是少主子,有些事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始终无法代替。”马二爷脸色不太好看。这孩子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他心里想什么可瞒不过马二爷。 可马二爷又能说什么?他是主!自己是仆,只希望孙子程峰也能像他对董家一样忠心耿耿。 “近道是有那么一条,只不过……只不过……”马二爷欲言又止。 “只不过什么?二爷,你看,这条山路极其凶险,万一咱三个脚底下一滑可就是万劫不复呀!您既然知道有近道赶紧带我俩走吧。” 马二爷说不是我不想带你俩抄近道,那是一条当初七姑娘带人挖的地道。那时候在地底下挖出来点东西,而且还折了几个兄弟。后来地道挖通了,七姑娘就立下规矩,日后自己后人万万不可走这条地道。 “哦?我太姥姥说的?可她不是走过来了吗?又有何危险?再说了,都过这么多年了,就算里边有啥玩应是不是也该……” “那条地道里边到底有啥我也不知道,七姑娘谁也没告诉,挖地道的那几个兄弟一个都没活下来。小爷,您可想好了,是您太姥姥说不允许走的。”马二爷警告无双。 第48章小陈探路 现在的情况不用无双说马二爷也知道。几十年前祖先留下的遗训,必须在今晚固定时辰到达娘娘乡,迎走肉身娘娘。他们没的选择了,如果不走近路肯定是要误了时辰。 无双问:“二爷,下边有粽子” “不知道,但我觉得可能跟那肉身娘娘的来历有关吧。小爷,您想好了。您现在长大了,按理说我们马家人世世代代为奴为仆,主子说啥我们就照做。但是我把丑话说前边,连七姑娘都说那条地道是凶险之所,怕真的走不得呀” “得了,您不用劝我,就走那条密道,您带路吧” 马二爷告诉小陈,从现在开始纸钱别撒了,一会儿有的用,必须留着。 他走上半山腰,左右用手电照了照。那时候自己才十来岁,已经有五十年没来过了。五十年年前的记忆很模糊,而且五十年世间沧海沧田也不知道这山谷有没有什么变化。他只能努力回忆着五十年前那条密道的方向。 “小爷,你俩当心脚下啊。”他一边往上爬,一边回头嘱咐他俩。 “好像差不多就是这边,小爷你看右手边,右手边有一排桑葚树,这就是当年七姑娘派人种下做的标记,顺着这排桑葚树咱就能寻到那个地道。” 半山腰上是没有路的,几十年前挖那密道的时候,胡子们用脚踩出了一条山路,这么多年过去了,山里边到处杂草丛生早已填满。唯独那些桑葚树不会骗人,树上挂着一串串的桑葚果月光一照红彤彤的。 山势陡峭,幸好这三人都是练家子,呼哧带喘地顺着那行桑葚树寻了大概十来分钟,眼看着前方一百来米高的半山腰上,出现了一个古旧的凉亭。这凉亭也有不少年无人修缮,到处是蛛网,上边落满了灰尘,瓦片也全都掉光了。 “就是这儿醉仙亭”马二爷擦了擦汗说道。 “这不是个亭子吗” “小爷有所不知,就算这条后山道被封住,咱们为了万无一失,还是在密道上边做了遮掩。密道就在亭子下。”马二爷冲上前,先是谨慎地朝山谷中瞄了瞄,确保没有危险才把他俩叫了上来。 亭子中到处是腐败的枯叶,和树枝子。三人清理了一会儿,终于看到了亭子里的八仙桌。八仙桌配着四个八仙凳,用手一摸就知道,全都是石雕的。 “二爷,哪有什么密道啊你竟忽悠我。” 马二爷说:“不可能,七姑娘当年明明就是从亭子下边出来的,这附近可能有机关,咱们找找吧。” 但这亭子就巴掌大的地方,除了石凳石桌就啥都没有了,机关又能藏到哪去看了半天,唯一有可能的就是八仙桌。 无双这一道也走累了,索性犯了少爷脾气,往八仙凳上一坐,点着一根烟。“八成就在八仙桌下。但是机关会在哪呢” 他一边说话下意识就把这八仙凳当成了老板椅转了一下,这一转屁股地下的八仙 凳竟然也跟着他的频率动了起来。 “在这儿是八仙凳你俩看看其他三个”无双兴奋地喊道。 三人分别挪开了四个八仙凳,四个八仙凳下边都卡着轨道,直接把八仙凳推到了轨道尽头。只听得脚底下传来轰隆隆的动静,八仙桌不停地震动着,然后向着西边慢慢挪开了,露出了一块木板,木板早已腐败不堪,上边还挂着一把锈死的铁锁。 无双冲上去一刀就把铁锁砍了下来,掀开木板,顿时,下边地道中猛地涌出一股刺鼻的霉味。熏的无双捂着鼻子赶紧后退。 “怎么这么臭二爷,你确定它通娘娘乡” “这还能有假当年死去的那些兄弟的尸体可都在下边呢,七姑娘不让我们下去抬,尸体肯定会臭啊”马二爷说。 能给少魁爷当贴身司机的那都不是一般人,小陈虽然跟无双年龄相当但他可激灵的很。 “小爷,二爷,你俩先抽根烟歇会儿,我下去瞅瞅,要是没问题在叫你们”小陈拽出枪走了上来。 “小子这可不是逞能的时候,你知道这底下咋回事吗连七姑娘都说凶险,就凭你我看你拉倒吧,万一再出点啥事回去了我没法跟你爷爷交代,都是老兄弟了,看他白发人送黑发人你让我于心何忍啊”小陈太年轻了,虽然会点功夫,不过一直跟在无双身边伺候从不参与江湖上的生意。马老二自然担心他的安危。 小陈说你俩都不用劝我了,就算我真有点啥事,总比您和小爷强吧 “陈,那你自己千万当心,有啥事立刻往回跑。”马二爷拍了拍他的肩膀说。 “二爷您放心,我以前也听爷爷说起过山里的许多邪乎事,放心吧,我懂得分寸。”小陈没用手电,而是左手里托着一根蜡烛。 这小子确实有心眼,蜡烛虽然光线不如手电,但蜡烛更安全,如果下去后蜡烛灭了,那就说明要么是有脏东西,阴气太重。要么就是说明下边还有毒气一氧化碳,活人进不去。 一般那些常年倒斗的土贼们,找到古墓挖开后,都会撒开土狗,让土狗先进去探,如果土狗回来了没事,那就能下去。 现在情急之下哪有什么土狗啊只能用活人试。 密道下边有一行台阶,台阶下边黑漆漆的,一股股阴风嗖嗖地往外刮,这说明这密道另一端并没有堵死。小陈手中托着蜡烛很快就消失在了二人视野之内。 开始时候还能听到他在密道中的脚步声,过了大概十分钟,无双和马二爷手里的烟抽完了,再去听,密道里已经悄声无息什么动静都没有了。 “爷儿,您放心,这小子机灵着呢,您也不想想他爷爷是谁呀嘿嘿想当年老陈一个人混进了鬼子的火车站把油罐车炸了。鬼子好几百人都跟疯了似的找他,还封锁了火车站的所有出口。” “嗯,要没两下子肯定不会在姥爷身边伺候。后来呢”无双来了兴致。 第49章密道中的危险 当时车站外的林子里,盗门兄弟也有上百号都等着接应老陈。大伙吓坏了,以为老陈肯定是被抓住了。马福祥正嚷嚷着带着五十死士冲进去营救老陈,您想啊,那年头再能打也没用,你又不是佟强铁骨,小鬼子好几道封锁线谁冲的进去这五十来兄弟冲进去就是个死 正在大伙研究如何救老陈的方案时候,没想到从前边林子里走过来个日本兵。所有人的枪口全部调转过来,只要马福祥一声令下就能让那日本兵变成血筛子。 “祥子是我是我”那日本兵竟然说中国话了。大伙仔细一听不是老陈又是何人 等冲上去一问才知道,这老贼不出手则罢一出手就是大手笔。 他混入车站炸了日军油罐车后,趁乱用刀捅死了一个落单的鬼子换上了他的军服,竟然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而且还顺带着偷了小鬼子在车站里的建筑图纸那可是军事机密呀 拿出去卖给两军就是上万大洋的宝贝 “哈哈老陈还有这故事呢以前咋没听他讲呢真没看出来,这老小子心眼还挺多。”无双笑道。 “那可不嘛,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会打洞。小陈也不带差的。您呀,把心就放肚子里吧。”马二爷说这个故事也是为了让无双宽心。 无双别看孤傲,可从小人缘就好,偌大的董家老宅,那些老胡子们的孩子就十来号,没一个跟他不是称兄道弟的。他不愿看任何一个兄弟为了自己而死。 时间不等人,眼看着手表上的指针不停地滚动着,密道中依旧没有任何动静。已经过去二十分钟了,按理说就算遇到危险小陈肯定也会喊一嗓子。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怎么一句话也没有。难道 “二爷,不行,我心里边发慌,这小子不会出事了吧咱得下去瞅瞅,您说的对,老陈对董家对盗门有恩,可不能让人家白发人送黑发人。”无双等不下去了,如果再等下去小陈如果遇到突发事件想救他都错过了最佳抢救时间。 “不能吧那小子挺机灵的呀”马二爷趴在密道口朝里边大声吼了两嗓子,等了十来秒,依旧不见小陈回应。 马二爷说:“您在这儿等着,我下去把那小子弄出来,妈的,刚替他们爷俩吹完,竟给我掉链子” “不行,这回您说啥都得听我的,要去咱俩一块去,万万不能再出岔子了”无双不等马二爷再说啥,低头就钻了进去。 “小爷危险危险哎呀”马二爷紧随其后打着手电也跟了下去。 这条密道挖的不错,洞壁平整不说,而且都做了防水和支护,不愧是盗门人干的活。当然,那些老土贼门干这个都屈了才了,这点活干不好还摸什么金,倒什么斗了 进入密道后,无双手里的蜡烛并没有灭,看来下边空气可供活人呼吸。这密道已有半 个多世纪没人用过了,所以脚底下堆着一层厚厚的灰尘,一行脚印从入口一直延伸到黑暗的尽头,是小陈留下的。 洞壁十分潮湿冰冷,就像冬天里东北人家窗户上的窗花一样。一股股阴风吹的人直打哆嗦,无双赶紧裹紧了大衣。 走了大概十分钟,就见手电的光线尽头照到了一个人的脚丫子,那人穿着老式的粗布裤子,下边瞪着一双帆布鞋,裤腿堆在鞋子上也看不清上身。他头朝下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手上带着手闷子,旁边倒着一把铲子。 无双回头问马二爷:“好像是具尸体,二爷,这就是当年死在密道下边的盗门兄弟吧” “看衣服应该是了,这密道里温度如此低,估计尸体并没有腐烂,咱千万当心呀我是怕这古墓中的大粽子多邪乎想必您听我大哥也说过”马二爷提醒无双。 无双抽出寒血刃小心翼翼地一步步靠近那具尸体,那尸体头朝下趴着,并看不清他长什么模样。他走上前去,用脚踢了踢,尸体硬邦邦的,也没像传说中的大粽子那样跳起来扑人。 二人伸手把身体翻了过来,尸体保存的还算完整,虽然没有腐烂,不过却也不像刚才所见的那具隋朝女尸保存那么完好。这条密道通风条件不错,虽然气温较低,但还没有达到可以足够冰封尸体的温度。尸体已经变成了半干尸。 他的皮肤呈土灰色,双眼圆瞪,微微张着嘴,死前一定承受了不小的痛苦。马二爷有经验,走过来用手电筒照了照他的眼仁。死人的眼仁肯定是毫无生气的,不过如果扩散的瞳孔中反射出贼光那就有可能魂魄未三,有可能变成大粽子。 这具尸体的瞳孔乌突突的没有任何反射光。 无双扒下他的衣服检查了一遍,他身上没有任何外伤,而且从皮肤颜色来看也没有中毒的迹象。 “这人死的蹊跷,小爷千万当心。”马二爷提醒他。 无双叹了口气,按理说这些都是同门前辈,理应为他收尸,不过一来现在赶时间,二来太姥姥莫小七留下话,所有人不得妄动密道中的尸体。无双也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 二人继续往前走,前边陆陆续续又出现了几具半干尸,他们死相几乎完全相同,身体上没有任何伤口,也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 奇怪,这人好端端的是怎么死的呢而且有些老胡子手里边都好拿着枪呢,枪膛里边也都压着子弹,死前既然如此痛苦。按这些老胡子的脾气,死前如果发现了什么致命危险肯定会开枪的,但他们却没有。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们死的很突然。 眼前尸体的惨状让无双更加惦记起了小陈的安危,他和马二爷赶紧一路小跑冲了过去。 盗门老贼挖洞手法老道,两边都是量好了方向和距离挖的,而且他们对这山中的土质也十分熟悉,这条密道几乎是笔直的。 第50章密道中的尸香 无双走在最前边,又走了大概五六分钟,突然停住了脚步。密道到了这片后,右侧洞壁没有了支护,而且洞壁里出现了很多异物,这些都是当初老胡子们挖出来的,横七竖八的都赶上七巧板了,支在密道左右洞壁上。是棺材! 老胡子们都是专业打盗洞出身的,下手也很注意火候,故意绕开了这些棺材,基本没有毁坏。有的露出了棺材一角,有的把棺材头露了出来。 无双数了数,露在外边的棺材大概能有十多口,这些棺材年头久远,棺材板子已经快掉渣了。有几个下边都露出窟窿了。 “小爷,您先别动,这些棺材年代久远,指不定密道下边的凶险就跟它们有关,咱还是先找小陈要紧。”马二爷拽住他说。 “二爷,您仔细闻闻?是不是有什么怪味?”无双刚才凑近了想凑凑棺材里边有什么东西,这一靠近,立刻就觉得棺材里边飘出一股怪味儿来。 按理说棺材里飘出来的要不然就是发霉的烂木头味儿,要不然就是尸臭味。可那气味竟然有点香,就像女人的胭脂水粉混合着体香的味道。无双也不傻,赶紧捂住鼻子往后退。不过很明显这不是毒气,因为密道中的死尸并没有中毒的迹象。 马二爷这老贼见识非凡,提了提鼻子立刻就说这是尸香。 尸香可不是其他小说里的尸香魔芋。尸体会有香味吗?会!古时候相传,未婚的绝色美人死后若干年,尸体不朽不化七窍中会溢出奇香。还说这种女人生前心性善良,积善缘无数才会有此香味。就好比是有德高僧死后留下的佛骨舍利一样。 二人正站在这儿研究尸香的由来呢,突然就听密道前方传来一声沉闷的钟声。 他俩对视一眼,拔出枪狂奔寻了过去。跑了五六分钟,只见这条密道延伸至此后出现了一个纯天然的洞穴,当年的密道正好从这里经过,挖开了洞穴。岩洞不小,四周岩壁上布满了冰霜。正中间挂着一口巨大的铜钟。 “小陈?”无双一眼就看到小陈站在铜钟下,双手死死抱着它。 小陈虚弱无力,只能用双手死死抱住铜钟才能勉强支撑着站起身来,他双眼无力地睁开,看了看无双和马二爷,想开口说话,可他身体太虚弱了,说出来的声音很弱,无双和马二爷根本听不清。 他脚底下是一把三八大盖,估计刚才是拼尽全力捡起了那几个死去老胡子留下的枪,用枪托敲响了铜钟想给他俩发出求救信号。 二人赶紧跑过去扶住了他,问他到底怎么回事,到底碰到了什么危险。小陈整个人趴在无双身上,一点劲儿都使不出来,就跟被打了麻药似的。他眼皮眯成一条缝,艰难地呼吸着。 “跑……小……小爷……快……快跑!”他虚弱地说道。 “陈,跑什么呀?你到底怎么回事?遇到了什么了?”无双冲他大喊道。可小陈说完这句话后,脑袋就有气无力地搭在无双肩膀上昏了过去。无双扶着他左右看了看,偌大的洞穴中黑漆漆一片,大的手电筒光都照不到尽头。 四周阴风呼呼地吹着,别说危险了,就连出口在哪里无双都看不见。他背后汗毛倒竖,恨不得脑后勺上都长只眼睛,这种感觉很不好,危险好像随时都有可能出现,而他们却不知道危险到底来自于哪里。 “小爷,此地不宜久留,是退是进速速拿定主意呀!”马二爷举着枪,四下瞄着。 “二爷,咱们时间来不及了,这条密道就算是通向阎王殿也得走!麻烦您老背上他!”无双把小陈交给马老二,自己独自拎着枪冲了出去。黑暗中,那古怪的香味更加浓郁了。从气味判断,如果那是一具古代尸体的话,那距离他们应该不会超过100米了。 “二爷跟上!快走!”无双掩护着马二爷,一路朝着娘娘山的风向狂奔而去。 “哼哼……哈哈……”突然间,暗无天日的密道中传来了一个阴森的笑声,那笑声极其诡异,飘飘忽忽的,让人捕捉不到。 “小爷那女人应该就在附近!”马二爷说。 “别管她,咱们没工夫了,快走,先离开这个鬼地方再说!” 这时,趴在马二爷背上的小陈好像也被那诡异的女人笑声惊醒了,他的气息依旧很微弱。趴在马二爷耳边说:“烟……烟……二爷……当心……黑……黑烟!” “黑烟?哪来的黑烟?小陈?小陈?”马二爷回头一瞅,这小陈说完这句话后竟然又昏了过去。 烟?黑烟?哪里有什么黑烟。现在哪里管得了这许多,无双带着马二爷拼命地超前狂奔。 “呵呵……哼哼……”那女人诡异的笑声在耳畔贼吧回荡着,听的人心神不宁。就连无双这等胆大之辈也汗毛倒竖起来。危险不可怕,可怕的是你不知道危险到底来自于哪里。 无双和马二爷连续在这地下石洞中狂奔了十分钟但依旧没有见到前边连通的密道。奇怪,按理说地下岩洞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范围,四周的雾气越来越重,现在就算回头再去寻找入口和那口铜钟也找不到了。 无双擦了擦脑门汗水,警觉地观察着身边的雾气。 “小爷,可能不对劲儿,咱碰上脏东西遮眼了!这么跑是跑不出去的。”马二爷说道。 “时间不等人啊!我现在恨不得那些东西一齐上来,咱大不了解决掉他们就是。可那些东西单单就是不出来!可恶!” 二人正说着话,突然就听背后黑暗的角落中传来一阵阵整齐的脚步声,听脚步声判断,对方至少有几十人,而且,他们的脚步十分沉重整齐,就跟训练有素的一般。 “哼哼……我说小爷,您这张嘴是真臭啊,说啥来啥了。”马二爷放下昏迷不醒的小陈说道。 身后的脚步声震动频率越来越大,这让无双想到了红场上的俄罗斯大兵,手中拿着军刀,高高抬起腿又重重的落下。不过很显然,背后黑雾中向他们走来的可不是普通军人。 第51章诡异的黑雾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一股股恶臭味扑鼻而来,是尸臭! “二爷!开枪!”还没有见到身后到底是什么东西,无双已经下令了,二人同时扣动扳机,震耳欲聋的枪响回荡在空旷的地下岩洞中。 盗门人可都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没这点本事能当贼盗吗?光凭对方的脚步声基本就可以判断出对方的具体方位,所以,无双敢保证,他们俩这几枪几乎是弹无虚发的。 刺鼻的硝烟弥漫开来,枪声过后,身后那剧烈的震动感依旧没有停止。他们整齐的脚步声震的整个岩洞都在剧烈摇晃。 终于,那东西从黑雾中钻了出来,第一排是两个身着古旧战袍的少数民族士兵,他们手持长矛,头戴鸡毛冠,脚穿兽皮靴,迈着稳健的步伐,正朝无双和马二爷靠近。 砰砰……连续两枪,这么近的距离,无双不可能打偏。子弹准确地打穿了他们的脑袋。那两个家伙脑袋里立刻涌出了一股黑色粘液,然后倒了下去。 可前边这俩刚倒下去,后边紧接着就又走上来两个,这些家伙完全不惧怕他们手里的火枪,丝毫没有因为同伴的死去而退却。 无双拽着小陈一边后退一边开枪,不大会儿就已经打光了一梭子子弹。可黑暗中,那两队尸兵还在不停地朝他们走过来。 “二爷,您还有多少子弹啊?”无双大喊问道。 “小爷咱得省着点用啊,出来时候也没敢带那么多子弹呀。” 无双说不是我想省着用,我怎么觉得这些东西根本就是不计其数啊?就算咱俩带一盒子子弹也不够用的! “小爷,要不然你先带小陈走,我掩护你们?”马二爷说。 “得了,都这节骨眼上了您老就别逞英雄了,他们可不认得你是鬼手贼王,可不会对你手下留情。咱还得想想其他法子。”无双换了个新弹夹,可这次却不敢轻易开枪了,每一个子弹都如同黄金一样珍贵。这些子弹都要留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使用。 马二爷随手一甩,十指间掐着的数枚钢珠就甩了出去,这老贼玩暗器的功夫已是炉火纯青,每一枚都在契丹尸兵头顶留下一个血窟窿。但依旧无法阻止他们逼近的趋势。 “二爷,您绝不觉得这些东西并不像是要攻击咱们?” 马二爷说我也看出来了,他们好像就是想把咱俩赶到岩洞中的哪个角落去。咱千万不能着了道,这种地方最容易有机关,都是要命的玩应。 “您说的对,咱不能再往后退了,来,帮我扶着他。”无双把小陈交给马二爷,他抽出靴子里的寒血刃迎头就冲了上去。 无双的刀法虽算不上精湛,可这寒血刃毕竟是把上古宝刃,再加上这小子身法快,冲上去兵不血刃,刀刀致命,直接把这些契丹尸兵的脑袋一颗颗砍了下去。 脚底下尸兵的脑袋好像就跟皮球似的来回滚动着,一个个尸兵倒下去,身后又有无数个同伴代替他顶了上来,他们手中的长矛已经上锈了,但戳起人来却毫不留情。一把把长矛划过无双衣襟,就差分毫就把他的血肉戳穿,幸好这小子身法快。 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汗如雨下。刚才连续搁下了足有二十多契丹尸兵的脑袋。但这些尸兵依旧源源不断地从黑雾中走出。 难道小陈说的黑雾中的危险就是只这些尸兵吗?但他身上并没有伤口啊?他的话什么意思呢? 无双一边与这些尸兵纠缠一边掩护着马二爷退后。他发现他们越往后走,身边的雾气也就越重。这正如刚才的猜测一样,尸兵正在把他们往某个危险区域驱赶。 “小爷!快走啊!太多了!”马二爷急的大喊。七八个尸兵已经把无双团团围在了中间。 “我知道,您不用管我,带着小陈先走!我顶得住!” 这话说的简单,马家人世代为仆,怎么可能丢下主子自己苟且偷生?那还不如直接杀了他马老二利索!马老二咬紧牙关,一只手搀着小陈,一只手不停地往外打钢珠掩护无双。但他发现,自己的暗器打的就算再准,这些尸兵根本就打不完。 七八个尸兵把无双团团围住,他打倒一个,刚刚露出一个缺口,无双还没等冲出来,又一个尸兵就顶了上去。无双轻功确实不错,可人的力气总有个尽头,眼看着无双动作已经开始放缓了。 “二……二爷……不能……不能往这边退!雾……黑雾中有东西呀!”小陈终于缓了过来,睁开眼睛虚弱地说道。 “黑雾中到底有什么东西?”马二爷问小陈。 小陈说刚才自己走到那片岩壁中出现棺材的区域后,就一直觉得视觉中的雾气越来越浓,再往前走了会儿就听到了有女人的笑声。他想回头退出去,但已经来不及了,自己浑身发软,说话无力。在他马上要失去知觉的时候就见雾气中走出来一个漂亮女人,那女人径直走向他。她很美,身上萦绕着一层淡淡的白光。 他突然想起来董爷跟他说过,山里遇到那些勾魂的小鬼只要咬破舌尖冲他吐一口血痰立刻就能驱走。 他上下牙床一使劲儿咬破指尖,一股猩红的鲜血从他嘴里就喷了出去。面前,那美女正朝他飘来,被他直接来了个狗血喷头。 那女人原本美丽的容颜瞬间变得狰狞可怖,她呲着牙,牙床下边的嘴唇却都豁开了,一颗眼珠子半悬在眼眶里边直晃荡。 他喷出的哪是血,分明就是浓硫酸!他吓坏了,跌跌撞撞地爬起身来就想回头跑,这时,突然就听到背后的棺材里传来了异动。怎么办?棺材里的东西正在挠着棺材板子,好像马上就要爬出来似的。跑回去?万一跑到那儿棺材里边的尸体伸出手抓直接掐住他可坏了。 正在他进退两难时,再回过头来却发现,面前那女鬼的身影消失了。小陈不敢耽搁冲着前边狂奔出去。 第52章契丹尸兵 越往里跑,密道就越开阔,逐渐就跑进了这地下岩洞中,岩洞中弥漫着浓郁的黑雾,正中间悬挂着一口巨大的铜钟。此时,他脑袋里混混沌沌的,身上依旧是没有半点力气,想喊又喊不出声来,眼看自己上下眼皮就开始打架了。 他拼尽全力,艰难地挪到那铜钟前,用三八大盖的枪托敲响了铜钟。然后就倒了下去。 “女鬼是不是穿白衣长发皮肤很白”马二爷问他。 “二爷哎,您以为我是您呀我就差吓尿了,还敢仔细瞅女鬼长啥模样我又不想跟她相亲”小陈尴尬道。 明知道黑雾中躲着一个女鬼,那现在已经容不得他们再找其他更安全的地方了。那群尸兵慢慢逼近,无双死战已经虚脱。 “小爷,咱不能往这个方向退了要不然可就着了人家的道了”马二爷冲上去,连续扣动扳机维少主子打开一个缺口。 “您不用管我,掩护小陈往里边跑,我随后就跟上”无双推开他气喘吁吁道。他浑身上下的衣服已经湿透了。 马二爷说:“事到如今咱谁也不用逞强,必须快走,哪怕咱误了接肉身娘娘的时辰总比把小命扔这儿强吧” 无数尸兵从雾气中走出,他们源源不断无休无止。 “啊小爷救我二爷我”突然,身后传来了小陈的呼救声。二人转身一看,正看到小陈的身体迅速从他们的视野中消失。他倒在地上,身后好像有一个东西拽住了他的双脚,正在把他往黑暗的角落里拖拽。 更奇怪的是,面前的尸兵把他们逼到这里后全都同时停下了脚步。 “他们不追了怎么回事”马二爷好奇道。 “没工夫管他们了,赶紧去救小陈真要是这小子死在这儿,回去了我没法跟老陈头子交代。”无双回头朝着小陈刚才消失的方向冲了过去。 “小爷您别追,听我说”马二爷拽住了无双,双手如钢钳一般掐住无双的肩膀,义正言辞道:“爷儿,我说的话可能不太好听,但人命只有一条。我也好,小陈也罢,我们都是盗门董家的仆人,您不一样,您日后要成为盗门之主,您要号令群雄的听我的话,别管他了快走吧趁着那群尸兵还没追上来” 无双扒开他的大手怒道:“放屁我无双是那种抛弃同伴苟且之人吗我告诉您,咱们三个一起下来,三个一起出去少一个都不行哪怕是死,我也要把你们扛出去,我不管以前旧礼怎么说,在我这儿没有奴仆的说法你们都是我的前辈,都是我的兄弟” 无双手握寒血刃,毅然决然地冲了出去。 越往前走雾气越浓,到了最后,手里拿着手电,面前无米开外的区域都是一片混沌,什么都看不清。 无双只能凭着小陈刚才被拖走时留下的声音判断他的大概方向。跑着跑着,突然,面前一道劲风刮过。 那东西速度极快,无双担心小陈的安危执意追在最前边,势头也猛,被那迎头来的东西直接撞上了。 也不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硬如钢板般撞击在无双肚子上,直接把他掀飞了出去。 “小爷”马二爷一跃而起在半空中接住了无双的身子,纵然这般,落地后,无双还是觉得五脏六腑里跟开了锅似的,一股鲜血从口中涌出,差点没昏死过去。 “二爷水给我喝口水”他捂着肚子试了几次,还是没能站起来,那东西劲儿太大了,自己冲的又猛,这一下真赶上被大货车撞飞了,幸好这小子体重轻,真要是陆少那体格子,那就直接撞残废了,哪还有机会说话 无双喝了一口水,漱了漱口,吐出满嘴的血沫子,又坚强地站了起来。他回头自己闻了闻,长出一口气。 “小爷,您看啥呢不是打到您肚子上了吗看屁股赶上呀咋地碰着了吗我瞅瞅”马二爷关切问道。 无双苦笑说,我是看看刚才自己拉了没有。 “哎哟,您可吓死我了,我就说您别管小陈了,您怎么偏不听这要是您有个好歹的我大哥都得把我活扒了皮我几个脑袋也不够赔的呀”马二爷脸都吓绿了,掀开无双的衣服一瞅,他肚皮上留下了一行紫色印记,如果真是皮外伤那就是万幸了。 “二爷,走,扶我去找小陈,咱不能把他丢下。”无双揉了揉自己的肚子里边依旧是翻江倒海的疼。 马二爷无奈地点了点头扶起他说:“行吧既然您执意如此,谁让我们马家人是奴仆呢您说啥就是啥” 这老贼是旧社会跟过吴功耀的,常胜山胡子的规矩很残酷,主子就是主子,魁首就是魁首所有人,不管多高的职位,他们的命都是魁首的那人命就如同草芥一般。跟小鬼子打仗的时候,为了掩护吴功耀莫小柒撤退,甚至不惜牺牲上千兄弟的性命,更重要的是,兄弟们明知道是去赴死,但一个依旧无怨无悔地站了出来。那就是信仰 但很显然,到了这一辈上,这位新主子跟曾经的盗魁处事风格截然不同,他更有人味 如果那硝烟弥漫的乱世,这样的主子早就死了。可在太平盛世下,无双的性格更受江湖人爱戴。 “我他妈现在算是整明白了,为啥那群尸兵不往前追咱俩了这团黑雾中有更可怕的东西。”无双一只手搂着马二爷的肩膀,一只手捂着自己肚子说道。 雾气中,尸臭味渐渐变淡了,那些尸兵整齐的脚步声也越来越低,他们已经达到了目的,已经把无双和马二爷驱赶到了这片危险区域。 尸臭味虽然没了,可雾气中那股刚才在密道中嗅到的神秘香味又飘来了,是女人胭脂水粉的味道。 无双和马二爷在雾气中盲目的搜索着。“这鬼地方,早知如此真该听您的话,最起码走外边山道咱不会碰到泥石流二爷,快找找小陈,就算是死了我也得把他扛回去” 第53章巨蛛 到了这节骨眼上,已经无法确定小陈的死活了,小陈被那家伙拖走后一丁点动静都没有。可就算是死,死前也得喊一嗓子吧?难不成又被那女鬼抓走了? 这爷俩不仅轻功好,观察力也很敏锐,虽然手中的电筒几乎已经失去了作用,但他们的听觉尚在。耳朵不停摆动着,感知着附近黑雾中隐藏着的危险。 耳畔,风声做做,那香味越来越浓了。那藏在黑雾中的女人又笑了,这一次,笑声的源头很近很近。 “二爷?”无双给马老二打了个眼色。二爷抬手朝着那女人的方向就是一枪。子弹的速度飞快,别说对方毫无察觉了,就算是马二爷这样的身法都躲不过去子弹。 枪声过后,雾气中那女人的笑声也随之消失了,她死了吗?不,或许她原本就不是活的。 无双问二爷打着没有?二爷说我也不知道,刚才那女人距离咱俩很近,如果不出意外肯定没跑。 面前风声呼呼作响,老贼马二反应极快,刚才他就在无双身后可是看的真真切切。分明就是一根好似棍子状的物体打到了无双肚子上,那东西长越三米,粗约二十公分,上边还布满了细长的黑色毛发。 “小爷当心!”他伸手按倒了无双,二人就地一个翻滚。 只感觉到头顶上嗡地下那东西又抡来了,幸好他反应够快,二人趴在地上,那东西就贴着二人头皮划了过去。无双是个有仇不报非君子的人,这次他早就做好了准备,马二爷按倒他的同时,他已经抽出了寒血刃,握紧刀把朝头顶使劲儿一戳…… 寒血宝刃锋利无比,无坚不摧。那东西迎面扫过来,正好撞到刀刃上,刀锋轻而易举地划破它坚固的甲壳,里边一股脓液淌了出来,那液体还没等掉到无双脸上,他就问道一股浓郁的酸臭味。赶忙又是一个翻滚躲了过去。 黑雾中,一股震耳欲聋的怪叫传来,紧接着就是刺啦刺啦某种锋利物体挠在地面上的动静越来越远。 “这什么玩应?真特么恶心!”无双站起身来用手电一照,地面上是一滩绿色脓液。这层岩洞是纯天然结构的,脚底下全都是坚硬的岩体,可岩体被那绿色脓液一淋立刻就冒起无数气泡。那东西竟然有强腐蚀作用。 “可能是个多足动物,你这一刀八成是伤了它,它跑不远,快追!”马二爷搀着无双快步追了出去。 这次那东西可跑不了了,被无双一刀划破了坚硬的甲壳,地面上留下了一滩绿色血迹。血迹朝着岩洞尽头延伸而去,越来越浓,越来越多。二人追了大概五六分钟,终于又感觉到前边又外界的新鲜空气吹过来了。而那东西留在空气中的酸臭味也更加浓重了。 “奇怪,如果这岩洞中真有个吃人的大玩应那为何密道中的尸体均无异样?”无双小声问道。 马二爷说那自然是因为那东西的个头比密道与岩洞之间相连的入口要大,它爬不进去,所以没吃。 又往前走几步,前边已经走到尽头了,是冰冷的岩壁。二人感知着新鲜空气吹来的方向,摸索着岩壁寻去。手电光束几米外照到了一团白花花的东西,就跟谁家的棉花套的似的,不过明显那一层层的丝线比棉花质量更好,它更滑更细。 那白花花的东西足有一人高,就靠在冰冷的岩壁上。二人走近,用手摸了摸,里边软软的,可用手一碰,表面那层黏黏的细丝立刻留在了手上。这种物质的黏贴性很强,就跟浇水似的。无双凑近了一闻竟然跟空气中残留着的那酸臭味一模一样。 “小爷是蛛网!这应该是个茧子。”马二爷判断说。 “小陈?小陈?你在里边吗?”无双拍了拍那茧子喊道。里边没有任何回复。 一般蜘蛛捕捉猎物都会先用自己六条大爪子困住猎物,然后还没等猎物反应过来就把口中的一根长刺插进猎物体内,注射一种麻痹神经的毒素。小型猎物直接被毒死,大型猎物就算不死短时间内也会处于神经麻痹状态,只能束手就擒。 然后蜘蛛再用蛛网把猎物搀起了变成肉茧,待自己什么时候饿了,想起来吃了,直接就把口中那根细长的舌头插进肉茧中,把猎物的血液和脑髓全部吸光。 以前昆仑雪山秘境中,探险人员偶尔会在积雪中寻到这种茧子,当他们打开后就会发现一具人动物的干尸。据说昆仑雪山中有一种大蜘蛛叫狼头蛛,不但个头大,而且它们的脑袋跟狼一模一样。 无双为小陈祈祷着,既希望茧子中的是他,又不希望看到。它用寒血刃划破茧子,顿时里边一团尸骨散落而出。那是个古代人,身上穿的是北方少主民族服饰,衣服里边是皮包骨,已经无法不成样子。 无双长嘘一口气,只要不看到小陈的尸体那就还有希望。 沿着洞壁寻找,依次还有十来个茧子,这些茧子从表面上看无法判断出他们到底有没有被那大蜘蛛吃过。因为蜘蛛口中的那条舌头十分细,它只需要插进茧子里洗血就可以,根本不用破坏茧子。 无双依次划破茧子,每个茧子里边都是一具干尸,有人的也有动物的。可就是没有寻到小陈。 “呜……呜……呜……”这时,不远处的茧子里传出古怪的声音。 无双兴奋地冲上去划开一瞅,果然是小陈,小陈的身上脸上全都是蛛网,好在蛛网虽然细,但中间还有缝隙,能供外边的空气渗入。但小陈脸色可不太好看,满脸憋的通红,估计无双再晚上两分钟他小命就交代了。 “你他妈是不是虎?我喊了你这么长时间你不能知会声啊?”无双骂道。 小陈一边撕扯着脸上残留的蛛网,一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小爷,不是我不想喊,那东西一下子勾住了我的腰,然后我浑身上下就缠满了蛛网,您瞅瞅,我脸上现在还有呢,差点没憋死我!” 第54章去而复返 马二爷拽出来一只火把递给他说,这种东西怕火,只要有火就不敢轻易靠近,咱们别跟一个畜生较劲,反正它在这里头就跑不了,日后有空了多带点兄弟回来报仇就是。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到出口,时辰快到了,正事要紧! “二爷说的对,小陈,你还能走嘛?”无双拍了拍小陈。小陈身上也没少什么零件。 “我知道了,刚才你是不是觉得脑袋里边昏昏沉沉的,而且还站不稳?那就是在密道中什么地方中了那家伙的毒。” 这么理解最合理,但小陈前翻看到的那个女鬼又怎么解释?还有,黑雾中的女鬼笑声又怎么解释?再说了,那大蜘蛛的触角怎么可能伸这么远?这毒又是从何而来?小陈中的毒应该就是很普通的麻痹神经的毒素。过了这么长时间毒性渐弱,这才逐渐恢复了意识。 为了保险起见,马二爷给他俩殿后,现在三人中也就只有这老贼还算健康。老贼王不敢大意,眼珠子死死瞅着四周的黑雾都不敢眨眼。 这时马二爷就觉着身后屁股蛋往上的位置突然好像被什么东西碰了下。那感觉很轻,如果是旁人根本都感觉不到。就跟被蚊子叮了下似的。 马二爷回身伸手摸了摸后腰,有点黏,有点热,手上竟然是一滩血,血的颜色是鲜红色的,是他自己的血! “啊?”他皱了下眉头。“小……小爷……我……?”他赶忙就想喊无双,可张开嘴却觉得浑身松软无力,根本喊不出声来,而且也无法集中精神去思考,就跟刚才小陈口述的一样。 马二爷虽然老当益壮身子骨硬朗,可毕竟已经这么大岁数了,身体的抵抗力肯定不如年轻人。刚才小陈中毒后还能坚持往前走一段时间,老爷子可挺不住,立刻倒了下去。 “小爷,您慢点,把包给我,我帮您背吧。”小陈懂事,赶紧冲上去抢过了无双的大背包。 “我没事,你回头帮二爷背吧,他老人家岁数大了跟我走出来这么远不容易。对了?二爷呢?咋不说话?”无双这才想起来身后还有个马二爷。当二人回过头的时候,身后哪里还有马老二的影子了! “二爷?二爷?”无双大喊着马老二的名字,随手把枪扔给小陈,让他自己现行去找密道出口,自己回去救马二爷。 “可是小爷……我不能扔下您呀?” “快滚!你特么不会功夫,忘了自己刚才咋着了道的吗?我跟那玩应打过一个照面,知道怎么对付他,别给老子拖后腿!滚!”眼看着面前洞外新鲜空气已经吹了过来,无双又不得不返回那诡异潮湿的岩洞寻找马二爷的下落。 小陈不敢违抗他的命令,知道他无法保护少主子,只好苦叹一声转身朝洞口方向跑去。 无双举着火把发现地面上留下一行血迹,他顺着血滴寻去。身边不停地出现一团团蛛网裹着的茧子,马二爷只不过丢了两三分钟,这家伙绝对没有那么快的速度把他用丝网包裹住。无双顺着这些茧子继续找,又往前寻了几分钟。 就见,面前出现了一张巨大的蛛网,这蛛网呈漏斗形状,旋转编制的蛛网在正中间形成了一个孔洞,孔洞大概有两三米见方,黑漆漆的蜘蛛洞里露出一双血红色的大眼珠子。 不用说,这大家伙肯定是把马二爷拽进了洞穴中,可无双现在要是想进去救二爷,就得从这些黏糊糊的蛛网上爬进去。蛛网粘度很强,一旦被沾上,那大家伙爬出来无双根本没法对付。 “妈的,抓我二爷,老子烧死你!”无双必须把这巨大的蛛网清理掉,要不然寸步难行。蛛网占火就着,岩洞中火势冲天,一股股酸臭的味道扑鼻而来。无双捂着嘴连连后退。 片刻间,大火把蛛网烧了个一干二净,正当无双拎着寒血宝刃要冲进去救马二爷的时候,突然身后那女人阴冷的笑声又传来啦。他猛地一回头,差点没吓尿了。背后,那女人惨白惨白的脸蛋与自己四目相对,竟然相隔不足一厘米,就差帖到脸皮上了。 无双下意识挥起匕首就砍,岂料那女人的身影一晃而过再度消失的无影无踪。顾不得那许多,他赶忙回去救马二爷。 掏出枪,对准了洞里那两个血红色的眼珠子砰砰连续扣动扳机,这么近的距离不可能打偏,子弹呼啸而至,瞬间打爆了躲在洞穴中大蜘蛛的双眼。它双眼爆裂,哀嚎着从里边爬了出来,疯狂地用自己六条大爪子来回扫。 这六条大爪子可真够长的,每一条都足有三米来长,就跟钢锯似的,顺着无双的身边擦了过去。 这小子身法快,再加上那大蜘蛛眼睛瞎了,每每命在旦夕无双总能逢凶化吉躲过去。大蜘蛛六条腿三米来长,支撑起它园咚咚的身体,用火把一照,这家伙屁股后边是个大圆球,里边都直透绿光,估计全都是毒液。 无双就地一滚,从它的身体下边爬了过去,然后手举火把频频后退,洞穴中的爬行动物都怕火,它爪子上的绒毛可以感觉到热感,不敢轻易靠前。无双慢慢后退进了洞穴,只见,马二爷的下半个身子已经被缠上蛛网。他赶紧用匕首划开,扶起来马二爷。 可马二爷一丁点知觉都没有,任凭他怎么鼓弄都不出动静,这可吓坏了无双。 “二爷?二爷?您说话呀?不会死了吧?”试了试鼻息,好像还有口气在。无双背起马二爷,不愿再跟这大家伙纠缠,一只手拿着火把在半空中挥舞着,驱赶那大蜘蛛慢慢朝出口方向退去。 “小陈,放一枪让老子知道你在哪?”无双大喊道。 右前三点钟方向传来一震耳欲聋的枪声,无双背着马二爷连头都不敢回迅速朝出口处跑去。 跑了十来分钟,终于见黑雾后出现了手电的亮光,面前的风很清凉,这里绝对是洞口! 第55章他是玄道? “小陈,帮我扶一把!二爷啥时候这么沉了?这老爷子是不是该减肥了?要不然以后还咋翻墙跃户啊?”无双粗喘着,已经累虚脱了。冲上前去弯下腰让小陈搭把手。 就见小陈双眼圆瞪直勾勾地瞅着他。 “妈的,愣着干嘛?搭把手啊?快点的!累死老子了!”无双骂道。小陈的脸色惨白,他看的不是无双,而是无双背上的马老二。 “爷儿……您……您背上……不是马二爷!”小陈战战兢兢说道。 无双往前走一步,小陈就退一步,眼神中充满了惊恐之色可不像是撒谎。可自己明明刚才背起了马二爷呀?怎么可能不是呢?这小子是不是吓傻了?又中了那大蜘蛛的毒出现幻觉了吗? “小爷!我没……没骗你!快……快扔下那东西呀!”小陈大喊着,枪口对准了无双背后。 小陈不说还好,这一说无双也感觉到不对劲儿了。背上的人怎么这么凉?一点活气都没有?而且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儿,是女人的胭脂味,马二爷是个飞贼,老贼王平时慵懒,有时候半个月也不愿意去一趟澡堂子,不臭都不错了怎么可能有香味? 更重要的是,马二爷练的是千里一夜行,一旦体重过了一百二功力锐减,他平时很注意饮食,从不暴饮暴食,上两天出来前他们去洗澡量了,老贼王体重刚好一百一十斤。很明显,现在自己背上的负重可是足有二百来斤。无双别看没有陆少那么人高马大,但身子健壮,这要是小陈不说他都感觉不出来。 “小爷,它……那东西……它冲我笑呢!哎呀妈呀!咋整?您快把它扔下来呀?”吓的小陈双手发抖,连枪都端不稳了。 无双步履维艰,身后背着的那人越来越重了,如同背着一座小山似的压的自己喘不上气来,这种感觉,就跟前番山中身背女鬼很像。 无双拼尽全力,猛地把背上的东西掀了下去,然后挥手就用寒血刃砍了下去。当他回过头时,看到背后竟然就是那个白衣长发的女鬼,她咧着嘴诡异的冲他笑着,眼中尽是邪气。 她速度极快,没等无双的寒血刃砍下来已经又退进了黑雾中消失不见了! 无双坐在地上喘着粗气,晃荡着筋骨。真不敢想象若不是小陈提醒自己后果是什么!可自己记得很清楚,背着的就是马老二啊?怎么会变成这女鬼呢?那马老二现在在哪里?难道还在那大蜘蛛洞穴中吗? “坏了!小陈,二爷有危险!不行,我必须回去救他!”无双就算豁出去自己的命也不会不管马老二。在他心里边,马二爷跟自己姥爷没什么区别,甚至有些时候马二爷比姥爷还亲近。 “爷儿……那我跟您去吧。”小陈嘴上虽然如此说,可无双看的出这小子胆都要被吓破了,双腿一直在打晃根本站不稳。 当然不能怪这小子怂,小陈是个司机,可不像那群倒斗的老贼整天跟死人鬼怪打交道。一般人谁不怕这些玩应啊?能出来都不错了,还让他跟自己回去? 无双说你跟我回去只能帮倒忙,顺着密道一直往前跑应该就是娘娘乡,到了娘娘乡立刻去找马程峰和常小曼,让他俩带人下来找我,记住,告诉那小子,肉身娘娘的事不用他管! “可是……可是……小爷?我……我不能丢下您呀?” “别他妈跟个娘们死的,老子让你去就去,迟了就来不及了!”无双一脚把他踹了出去。 小陈打着手电再不敢犹豫撒腿就往密道外跑去,剩下这半条密道比起前半条起来就很顺利了,再也不见那浓郁的黑雾,也没有了死尸。 小陈打着手电跑了半个多钟头,终于见前边出现了一个光点,他冲出密道,出口处十分潮湿,用手一摸,发现出口外好像是棵大树,而自己正置身于大树的树干中呢。他双手支撑着老树树身,艰难地爬了出来。 这是一棵老枣树,老枣树外群山环绕,他置身于半山腰处,山腰后是一个古老的村庄。娘娘乡! “马程峰?常小曼?”他扯着嗓子大喊着,但空旷的老村中根本没人回应他。他用手电一照,发现山下停着一排车。出发前是他打电话通知热河方面的兄弟来接少主子的,肯定是手下人的。 他顺着山路跑了下去,可十来台车里却空无一人!这是怎么回事电话里他说的明明白白,让所有人没有见到无双之前都不要上山,热河的兄弟对少主子忠心耿耿怎么可能受马程峰蛊惑吗? 难道他们反水了?不可能!马程峰执掌热河紧紧一个来月,无双和马程峰之间到底如何选择连傻子都明白的道理。 要么就是这些兄弟都死了?被马程峰杀了?可能性也不大,马程峰确实厉害,但以一己之力杀这么多手下?他下得去手吗?这伙人可都带着枪呢?就算是死了也得有血呀? 小陈虽然精明能干,可毕竟岁数跟无双差不多大,没经历过这些,一时间站在山下拿不定主意了。如果自己现在回头去救无双无疑是以卵击石,密道中的那女鬼,那大蜘蛛,哪一个都是要命的。自己可没那能耐拯救沧桑。 正在他犹豫不定时,突然就见半山腰上出现了一个白胡子老道,那老道走路一摇一晃的好像是喝多了酒。 小陈以前可是听他爷爷讲过一些关于娘娘乡的诡闻,这片荒山里住着的都是几十年前誓死效忠吴功耀的老胡子们!想必他们不会见死不救的吧? “前辈?前辈?我是盗门董家的陈二龙,求前辈救救我家小爷呀!”小陈几步迎了上去。不过这小子心眼多,手里一直攥着枪呢。 老道晃了晃脑袋注视着山下跑上来的小陈。 小陈跑到近前噗通下跪了下来。“前辈,我是陈二龙啊!求您救救我家主子吧。”小陈心眼确实多,要不然咋能在无双跟前混饭吃?他这种角色就相当于贴身秘书外加司机了。他一边哭求那老道,一边仔细打量着。 第56章事有转机 这老道好长相,他满面红光长须拂面,双面垂在耳畔,眉宇之间透着一股仙气。莫非就是盗门师祖阴阳玄道? 这次小陈可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了,此人并非阴阳玄道,而是刚刚受阴阳玄道重挫的五灵真人!九阳真人此时已经是油尽灯枯了,刚刚他在娘娘庙中与阴阳玄道大战三百回合,可他技不如人反倒被阴阳玄道占了先机盗走了他的真气。 “小伙子……你慢慢说怎么回事?”五灵真人盘膝坐下闭目运功疗伤。但已经无力回天了,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真气全部被阴阳玄道吸的一干二净。运功只能让自己暂时护住真魂不散。 “您……您是师祖玄道吗?” 五灵真人说你管我是谁呢?快说,你们小爷到底怎么了? 不是小陈眼下,那时候就连无双也没见过阴阳玄道,两个老道都是一脸仙容,谁能分辨的出真伪? 小陈气喘吁吁地就把马二爷被大蜘蛛袭击,无双回头救他,背回来一个女鬼的异闻跟他讲了一遍。“玄道,求您救救小爷吧!我们家魁主就这么一条根了,小爷要是死了咱们盗门就完了!” “无量寿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小伙子无需管贫道是何人,速速带我去那地道救人吧!”五灵真人虽然元气已尽,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老道修行数百年不是白给的。这老道慈悲为怀,其实也知道无双到底是什么身份,但不忍无辜之人惨死洞中,只能舍命相救。 五灵真人身体虚弱,走道都十分困难,小陈诧异地看着他,心中也起了怀疑。相传阴阳玄道可是半仙之躯,修为高深莫测,而面前的老道虽然一副仙风道骨之容,但他这身体情况真的能救自家主子吗? “小伙子,你还愣着干嘛呀?你知道你们遇上的是什么嘛?”五灵真人厉声喝道。说完后干咳了几声,差点没把肺子咳出来。 五灵真人很早之前就来过辽西这片山脉。古突厥人统治时期,这片山被叫做诅咒之地。当年契丹人有个美貌的小公主,这位公主生性善良,自幼辟谷,积善缘无数。当初北方胡民信仰的是萨满教,萨满教中有个传说。 善良的女子做善事积攒到一定功德后她的肉身就可千年不化,就像咱们汉人信仰的肉身菩萨一样。 当然,这一直以来都是个传说,因为按照突厥人的传说,这样一具圣女肉身可不好养。一来女子必须死前未婚为“处”,二来女子还要积无数善缘,而到底做多少善事才能达成这个目标也没有具体数字,再者,女子死时必须是豆蔻十八。 您想啊,一起凑齐了这三点多难?而且这还只是个传说,谁也说不好“圣女肉身”到底有什么用。 就算有了圣女肉身也不能随便埋,还必须埋在极阴之地,也就是咱汉人说的不朽之地,或者养尸地。 当然了,我国数千年历史,三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辽阔国土总能早就出一段又一段神话故事。这事也不是完全没可能。公园590年,突厥国就出了位这样的善良公主,小公主一生行善无数,在十八岁那年得了一种怪病。 她父汗把她视若掌上明珠,遍访全国名医,连中原都寻遍了,却也没人能治好女儿的病。名剎,古观,萨满,巫医,全都看了个遍。其中有个契丹老萨满就说了,公主的病很像是传说中的圣女肉身,大汗需早些做准备,此乃国之幸也! 公主身体虚弱,倒在她父汗怀中说:父汗不必为我难过,切记把我尸体埋在被诅咒之地下,并留遗嘱给后人,1400年后再挖出小女尸身,可保我突厥国泰民安,永世昌盛! 这善良的突厥公主叫塔布公主。 后世曾留有碑文几年这位了不起的善良公主,把她的事迹一一刻在了石碑上,那石碑就是无双和马二爷前番山口挖到的。 “快带贫道去,你还磨蹭什么呀?那是突厥塔布公主!你们是不是挖了她的尸身?在那石碑下?”五灵真人全都知道,只不过他也清楚塔布公主生前积善缘无数,故而没有打扰她的清净。 “道长,你怎么知道是塔布公主?”小陈问他。 五灵真人说我现在没工夫给你解释这些,塔布公主怨气很重。真要是你们主子落到她手里那就没救了! 塔布公主虽然生前广积善缘,但别忘了,活人和死人的想法是不同的。人活着时候如果没有享受到,留下遗憾,死后怨气就重了。人家十八豆蔻年华,啥都没享受着,连个男人也没有,能乐意吗? 小陈听五灵真人说的靠谱,就把他扶上了那老枣树,二人顺着老枣树中空的树洞爬了下去。刚一进入密道,五灵真人就觉着密道中阴气极重。五灵真人斩妖除魔无数,一辈子还没遇见过这么邪性的地方呢,立刻就觉得大事不妙。 “道长,前边有个岩洞,都是黑烟,我家少主和二爷能去哪呢?” 五灵真人闭着眼睛感觉着密道中的阴气来源,他背着手,指尖不停地掐算着。“这边!”他带着小陈顺着洞壁左侧寻去。 几分钟后,他摆了摆手示意小陈停下脚步。 “道长,这里什么都没有啊?您到底行不行啊?我的天!我真是瞎了眼!您这样怎么能是祖师爷阴阳玄道呢?完了完了,我家小爷这回可是没救了!我还有什么脸面回去见爷爷?真不如死了算了!”小陈怒火中烧,急的举起枪对着自己的太阳穴就要开枪。 无双如果死在娘娘乡那可是了不得,不但盗门从此无后,而且阴阳玄道神机妙算布了几百年的局也就空了。而且,整个东北江湖将陷入史无前例的混乱。 就好比什么呢?就好比是老皇帝膝下只有这么一个太子爷,可太子爷夭折而亡,那朝廷里可不是要乱套了吗?别说他自杀了,他爷爷都得死! “你若死了谁让他出去?”五灵真人淡淡说道。 第57章免死金牌 “您是说我家小爷还有救?哎哟喂,不管您是谁,是不是祖师爷,只要您能救我家主子,您就是我陈二龙的再生父母,这辈子让我做牛做马都行。”小陈一听来了精神头,也不自杀了,跪在地上使劲儿磕头,几下过后,脑门上都磕出了一个大包。 五灵真人抬起右手,手掌心处升起一团无形的火焰,他的大手一甩,顿时火焰飞了出去,火苗所过之处亮如白昼。终于在洞壁角落处看到了一个人影。 那人靠在洞壁上睁着眼睛,手握寒血刃,他已然筋疲力尽,想说话却一句话都喊不出来。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胸口急速浮动着,双眼中射出凶光。 “小爷?主子!您可吓死我了!”小陈冲了过去扶起了无双。赶紧掏出一瓶水给他喝。 无双抬头咕咚咕咚喝了个精光,然后擦了擦嘴角虚弱地说:“妈的岩洞里太黑了,我……我刚才又跟她打了个照面,可却擒不住她,二爷……二爷八成是……折了!” 无双一边说眼角处一边闪烁着泪痕,马二爷从小看着他长大,这孩子又仁义,眼看着马二爷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走了,能不伤心吗? “小爷,您可别这么说,您尽力了,不管是我还是二爷,我们都是奴仆,只要主子没事我们万死不辞呀!”小陈痛哭流涕与无双拥抱在一起。 “无量寿佛,施主身为盗门少魁主对手下竟有如此仁义之心可见盗门之幸,东北之幸,天下之幸也!”五灵真人走上前去点了点头。 他心道,这少年虽是乱世枭雄吴功耀的骨血后人,可性格上却与先祖截然不同。当是助他一臂之力,不看他,就看在马程峰的份上老贼王也不该喂了鬼头巨蛛。 “这位道长如何称呼啊?”无双坐在地上点着一根烟注视着五灵真人。无双那时候虽然不认得阴阳玄道,可却眼力非凡,善会识人。从五灵真人的面相看,他定然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不过他面相太和善,绝不是师祖阴阳玄道。 “贫道是何人不重要,敢问少魁主,可是真心要救鬼手贼王?”他目不斜视端凝着无双。 好一个盗门少魁爷,目如神炬面若仙狐,日后定然成大器之相。 “前辈,你若真能救我二爷,要多少钱都可以!日后如遇麻烦,只要我东北盗门能做的,我无双义不容辞!”无双看出这老道有些本领。他那时候还太过稚嫩,单凭自己这点力气想在这鬼地救出马老二谈何容易呀? 五灵真人盯着无双的眼睛说:“贫道乃是修行之人,要那些身外之物作何?只希望少魁爷答应我一件事。” “道长请讲!没有什么比我二爷性命更重要的,只要你说的出的我就做得到。”无双拍着胸脯保证。 小陈离开的这段时间,他已经几乎把这个地下岩洞全都找了个遍,可别说马二爷了,那大蜘蛛也没了踪影。他是实在无能为力了,要不然无双这种高傲之人才不会低三下气的开口求人呢。 “贫道知晓少魁爷豪气云天乃是大道之义,不知少魁爷是否也有海纳百川的肚量呢?如果有人夺走了你心爱的东西,你可是要刀戎相见?”无双手中拎着一把明晃晃的寒血刃,刀刃上泛着令人胆寒的凶光。他虽然不知道这宝刀的来头,不过他这种高人一打眼就看得出,此刀非同寻常兵器。 如此凶器不是一般人驾驭的了的。想来这无双岁数不大,别看脸上堆着虔诚之容,真要是把他惹毛了也不好对付。 “呵呵……道长何出此言啊?你就说吧,是不是想给谁要块免死金牌?”无双问道。 “贫道不敢有瞒少魁爷,的确是想为一个小朋友请一条命。” 无双身体虚弱但却目光如炬,他紧紧攥着寒血刃,眼皮眯成一条缝,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果然是马程峰!” “妈的!小爷您那么信任他,把偌大的热河都交到了他手上,他竟然反水?他对得起他爷爷吗?对得起您的栽培吗?”小陈隔空咒骂着。这次因为马程峰的事,家里边可没少给无双施加压力。 无双捂住小陈的嘴说:“道长,若是为了程峰之事那您大可不必担心,我们本就是师出同门,他又是二爷的亲孙子,就算他做下什么悖逆之事我一概既往不咎!” “当真?” “千真万确!”无双是个阴晴不定的性子。这半世发过的毒誓保证过的诺言也有许多,可真正信守的却没几个。不过这一次他没有骗人,全是看在马二爷的面子上。 “希望少魁爷信守诺言!”说罢,五灵真人从怀中掏出了神镜,抬手对着头顶照了出去,就见一道五色圣光从神镜中射出。 刺眼的金光中,头顶竟然出现了一张巨大的蛛网,蛛网下边垂钓着一个白茧,蛛网正中间,那已经被无双打瞎双眼的大蜘蛛正来回爬行着呢。这大家伙已经瞎了,看不到光芒,被五灵神镜照了个正着。 也不知这神镜中到底蕴含了什么神奇力量,它痛苦地哀嚎着,六条腿蜷缩着包裹住自己的身体径直从巨网上掉了下来。轰隆一声巨响砸在地上。它那如同肿瘤般的******里全都是毒液,被五灵神镜一照,立刻迅速萎靡了下去。 “少魁爷,去吧,带走他吧!还有救!” 无双高高跃起把那白茧抱了下来,割开白茧一看,马二爷果然还有气息。 “道长真乃神人也!大恩不言谢,就此别过!”双手抱拳冲五灵真人点了点头,然后他俩架起马二爷朝洞外走去。 “道长不走吗?”无双转身问他。五灵真人靠着洞壁坐了下来,他淡淡的笑着,无双感觉的出,他的气息越来越弱。 “希望少魁爷记住刚才的诺言!就此别过吧!”手中五灵神镜的光辉越来越淡,就像他此刻纯善的灵魂一样正在慢慢枯萎。 第58章恩将仇报 “后会无期!”无双表情冰冷,架着马二爷迅速离去再没有回头看他一眼。如果没有五灵真人别说马二爷了,恐怕连他都得搭在这儿。 恩将仇报?也不算。在无双心中,他已经大概猜出了娘娘乡里发生的一切。他赦免了马程峰,就已经算是报答了五灵真人的救命大恩,公平交易,一命换一命! 无双他们走后不久,那靠坐在洞壁前狗眼残转的老道消失了,冰冷的洞壁下多了一只老山羊,老羊年迈,雪白的长毛垂在地上,头上的犄角卷成一圈又一圈。昏黄的老眼中流出不舍的灼泪。 精怪只要现了原型就说明它已经功力尽失,走到了生命尽头。五灵真人元气尽了。成仙?修善?一切只是过眼云烟。他用自己最后一丝力气救了两条人命,而这两个人都是盗门中人。也不知道日后这两个人会变成什么样,自己会不会后悔。 头顶巨大的蛛网上还有一个东西,那东西就在洞顶,她趴在蛛网上与下边的老羊四目相对。眼中充满了哀怨之神,同样的,她的怨气已经消散。再不能兴风作浪了,这岩洞也成了她的最终归宿。 “小……小爷……快……快走……别管我!”老枣树下,吹着爽朗的秋风,马二爷终于有了知觉。他开口第一句就是让无双走,就冲他这句话,无双许诺下什么都不为过。 “二爷,我在,我和小陈都在,我们出来了,我们都活着,您睁眼瞧瞧,这是哪?”无双拧开水瓶喂他喝了口水。 马二爷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眼前是古老的村庄,眼前是灰头土脸的少主和司机小陈,还有那明朗的月亮。古村中黑洞洞的,一丝光亮也没有。到处充斥着浓郁的死气。 “娘娘乡?咱们出来了吗?”马二爷站起身,摇摇晃晃地走到山前,看着似曾相识的古老景象。 “是,出来了!”无双拍了拍他的肩膀,给老贼王点上烟袋。 “几点了?月光好高呀?”马二爷神情落寞,手里的烟袋锅子也掉了下去,吉时已过。“大哥!我……我对不住你呀!都是因为我,我没用!是我拖累了小爷!”马二爷痛哭流涕,一下下抽着自己的大嘴巴,嘴角鲜血直流。 “二爷,您别这样,不怪你,怪我!是我不听您的劝告非要走这条密道。没事,也许今儿还真应了那句话了?肥水不流外人田!” “什么?您说什么?肉身娘娘呢?”马二爷的眼神十分无助,颤抖着身体抓住无双的手问。 无双说您刚刚醒过来先别激动,走,咱一边走一边说,兴许一会儿就能看到肉身娘娘了。 无双嘴里说的轻松,其实他能不在乎吗?这具肉身娘娘可不一般,以前别人误食了肉身娘娘的肉变成了不死活尸,这是别人不会用。肉身娘娘的传说是不完整的。 这个传说剩下的部分是: 塔布公主临死前告诉她父汗,1400年后,我吸尽被诅咒之地的地气,可让人把我尸身挖出。挖出我的七窍玲珑心祭月而食之。后把我的尸身灵气取出,我的灵气可保江山永世不败。 然而,现在突厥帝国早已不复存在,而华夏国泰民安,塔布公主修来的灵气虽然没用了。但那积善缘所得的七窍玲珑心却依旧在。 阴阳玄道洞察天机,早已算好了塔布公主肉身重现人间的时间,所以早早就把这个秘密留给了自己后人。七窍玲珑心拜月服用后到底会怎么样谁也不知道。 但有一点,世间万物修行都讲究善修和恶修两种,善修成大道者无需经历天劫。你说塔布公主积的这些善缘多值钱吧?马二爷给孙子程峰留下的那本《盗经》中也提到过肉身娘娘。所以马程峰才起了贼心。可二爷的初衷并非如此,二爷是想让孙子相助少主! 无双等人可不知道,他们刚才在路上浪费了那么长时间,这娘娘乡却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大事。 后山上,普慈大师以一己之力苦战莫小七与阴阳玄道,这老和尚不愧是罗布甘雅**师的关门弟子,道行之深简直令人叹为观止,在没有五灵真人相助,也没有紫金钵盂的情况下竟然丝毫不落下风,逼的莫小七和阴阳玄道不敢靠近娘娘庙,也没有时间去接无双。 娘娘乡中一片死寂,一丁点活气都没有。那数十号从热河调来的兄弟跟人间蒸发了似的全然不见踪影。 “人呢?”无双问小陈。 “爷儿,我那边都通知下去了,是从辽省调过去的军火,肯定没问题,您看,兄弟们的车都在山下停着呢,可就是不知道人跑哪去了。”小陈指着山道上的一排车说道。 无双说都怪我考虑不周,这节骨眼上真不该再从热河调人手过来,早知道让辽省人过来好了。 不是无双没有考虑周全,这地界距离热河最近,而且既然他早就吩咐了让马程峰现行过来给他投石问路那就应该信任他。实在没有什么理由不信任程峰,他可是马老二的孙子,是自己一个月前亲手提拔的。但最后,错就错在他这个信任上。 “小爷,您放心吧,程峰一定能把这事办妥,咱们走吧,兴许程峰现在正在娘娘庙中等您呢。” 无双咧着嘴想说什么,还是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还能咋说?老贼王为了他们连命都豁出去了,就算他孙子真犯了天大的错也罪不至死,毕竟他答应了五灵真人不迁怒于马程峰。 “小陈刚才你带来的老道是何人啊?”无双跟着马老二的脚步朝古村深处走去。 这古村布局虽然是按照奇门遁甲方位设计的,寻常人肯定一时半会儿走不出去,但却难不住马老二。那年这古村的设计图马老二早就牢记于心,闭着眼睛都走的出去。 “我也不知道,我那时候寻思着出来叫兄弟们帮忙,可兄弟们已经不在车里了,就见到这么个老道,他不是师尊玄道吗?” 第59章马程峰反水 无双晃了晃头说:“相传咱们盗门祖师阴阳玄道手持七彩拂尘,那老道法器不一样,而且人家是一身正气。” “咱们祖师爷不应该也是一身正气吗?”小陈以为这世上的道士应该都是如此尊荣吧,还没见过哪个道士一脸猥琐之相呢。再说了,祖师爷阴阳玄道是何等人物啊,定然生得一副善相。 “呵呵……我也没见过玄道,不过肯定不应该是那副尊容,他呀,做了那么多缺德事别少鼻子掉耳朵都不错了。”盗门中流传着许多阴阳玄道的诡异段子。 段子里多半把阴阳玄道吹成了活神仙,可真正的阴阳玄道到底啥样恐怕只有董家人知道。他这一身无上修为没有半点是自己修善得来的,全都是用那些下三滥手段骗,偷,夺而来! 后山上,阴阳玄道与普慈大师激战甚欢,突然不自已地打了两个喷嚏。特么的谁骂劳资! 与此同时,山顶娘娘庙方向传来了枪声阵阵。 “妈的!果然有人打肉身娘娘的主意,小爷,您太累了慢慢走,二爷我先上去帮你打个头阵,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来从咱盗门嘴里边抢食儿!”马二爷主动请缨。 “二爷别急呀!我想他自己会下来跟咱们解释的,到时候您看了可别生气,来,坐,咱爷俩再抽一袋烟吧。”无双不紧不慢地坐在山道石阶上,主动给马老二点找根烟,好像根本就不着急。 马二爷看了看小陈,小陈憋着嘴晃了晃脑袋示意他别讨不痛快。 十多分钟后,古村山道上挤满了人影,一群黑衣人北朝后慢慢退了下来,他们手里拎着枪,瞄着头前方向。 “峰哥,你别为难兄弟们!我劝你还是罢手吧!”为首的一个黑西服高声呵道。 “我念在你们是我部下的份上不想跟你们计较,都给我让开!不然别怪我手下无情!”马程峰的身影慢慢出现在了山道上。 马程峰左右分别还站着两个黑影,一男一女,女的肯定是常小曼(现在的江月吟),男的就不知道是谁了。 这几十号持枪核弹的大老爷们竟然不能挡住一个马程峰?这不是荒谬吗?可现实就是如此残酷,好几十号人刚才也有胆大之辈开枪了,但竟然都被马程峰活生生用一只手接住了!虽然马程峰有鬼瞳,有千里一夜行,那也不至于眼力如此好速度如此之快吧? 要知道,这群人距离马程峰只不过才三四十米的距离,这么近的距离,子弹打出来是啥速度?别说接了,能不死都难。 “峰哥!你不能再错下去了!回头吧!小爷与你情同手足肯定会既往不咎的!可千万不要铸成大错呀!”手下人还是苦口婆心地劝着。 “你们都跟过我,应该都知道我的脾气,我最后说一遍,让开!”马程峰的声音十分冰冷。 “兄弟们!开枪!”顿时,村路上硝烟弥漫,几十把手枪中同时朝着马程峰打出了子弹。 如果刚才马程峰接住子弹是偶然的话,那这一幕彻底让所有人目瞪口呆了,就见马程峰身子连动都没动弹一下,一股股黑烟从他背后腾起,子弹快打到他面前时,噼里啪啦地直往地上掉。竟然全都被他挡住了,一颗也没打中。 “哼哼……该我了吧?”马程峰朝左手边的蒙面男打了个眼色。 蒙面男嘴角一抹淡淡的邪笑,然后手腕一道,搜地下一根细如发丝般的金属银丝飞了出去,死死缠在了刚才威胁他的那个西装男脖子上,那金属银丝十分细,已经勒进了他的皮肉之中,一股股鲜血顺着他的脖子直往外淌。只要再用一分力气,他的脑袋就会断。 “住手!”村道正中间,马二爷气的浑身抖个不停,右手指着马程峰大喊道。 “那兄放了他吧。”马程峰淡淡说道。 那咻收回手中银丝,那西装男捂着脖子快速带人退回到无双身后,其他兄弟赶紧给他止血缠纱布。那咻干脆就没下杀手,要不然他还能活?可这几十号人的胆却早已被吓破。 无双还是叼着小烟坐在台阶上,也不说话,就看着马二爷。 “程峰!这……这到底是为什么呀?”马二爷几步冲了上去,挥手狠狠就是一个大嘴巴打在了孙子脸上。以马程峰现在的本事,想躲的话谁也打不到他,但他是自己的亲爷爷,他不能躲。 “程峰?”月吟见这爷俩起了争执生怕自己小情郎吃亏,赶紧冲出来挡住了马程峰。 “没事,这是我们爷俩的家事,月吟,那兄,你们先等等我吧。”那咻摘下脸上的墨镜与爷爷四目相对。 爷俩可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身高不差,身材不差,唯独是一个青涩一个苍老!但很显然,现在的孙子要更技高一筹了。 “程峰你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些守护娘娘乡的老前辈们呢?人呢?”马二爷大吼着。 “死了!”他淡淡回道。 “死了?你杀的?” “他们的阳寿已尽,在一个时辰前坐死在娘娘庙里的。不过如果你认为是我动手杀了他们,我也不想解释什么。”马程峰的语气十分冷漠,远比一个多月前第一次见爷爷更冷漠。 “好,我不问你这些,你出来的时候小爷对你说过,让你在村中帮他祭拜娘娘庙,等他!那你呢?现在你在干嘛?为什么要难为自己手下人?还有,肉身娘娘现在何处?你不在庙中守着谁让你出来的?” 当爷爷的总愿意在用自己的辈分压孩子。殊不知他孙子早就不是以前那个人见人骂的不成器小痞子了。 “老不死的!我警告你,不要用这种口气对我说话!第一我不欠你的!第二,你我亲情早已不在!还有,我就是我,我马程峰不是任何人忠诚的奴仆!跟你不同!记住了!”马程峰重重地推开爷爷说道。 “你!你!你这是要反水?马程峰!你可以不认我这个爷爷,我也知道在你心里永远是个抛妻弃子的坏人,可你现在的一切是小爷给的,你对得起他吗?” 第60章未来的大漠毒蝎 马程峰看了看身后的江月吟和那咻,然后抬起头来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哈……对得起?我这辈子对不起谁过吗?我只是不想沦为别人的鹰犬!我就是我!马老二,我最后跟你说一遍,你记清楚了,你我二人从此再无瓜葛,你最好离我远点,不然……” 马二爷的心都在滴血,没想到这句话竟然是自己亲孙子在对自己说,他造了什么孽呀!早知今日当初就该把那体弱多病的婴孩扔到后山喂狼吃了。这让他日后怎么在江湖上混?怎么回去见董三立? “我打死你这个小畜生!!!”马二爷大怒,挥起手来,五指张开,这是他的分筋错骨手,这一下要是掐下去,马程峰立马就得筋骨断裂。 突然,一股寒风袭来,不知何时,马程峰已经抬起胳膊在半空中掐住了爷爷的手腕。爷爷老迈力气自然是不如孙子的,一老一少就这么在半空中僵持不下,谁也不曾相让。 这么说倒也不完全,马程峰还是手下留情了,以他现在的本领早就把爷爷甩到九霄云外了。真动起手来,一个回合就可以秒杀马老二。可嘴上说再无关系,毕竟血浓于水,他又怎么忍心下毒手? “二爷?”这时,无双熄了烟终于站出来说话了。 “小爷您放心,今日我马老二就亲手清理门户!就算他是我孙子我也不会手下留情的!等我把他骨灰送回梨树屯老家,我自当负荆请罪叩死在我大哥面前!”马二爷说得到做得到,他虽然是个飞贼,可他对董家却忠心耿耿。 “二爷听我一句,放手!”无双走上来拽开了马老二。 “小畜生还不快谢小爷开恩?跪下!”马二爷指着孙子的鼻子怒喝道。不过很显然,看马程峰的眼神并没有要悔过的意思。 无双掏出根烟递给了马程峰,还主动给他点着了,二人就这么面对面站着,谁也不愿意第一个开口。 江月吟没别的本事,这小姑娘心思缜密可是看明白咋回事了,她走过来趴在马程峰耳边提醒他说,程峰你不能跟再这么耗下去了,他这人绝对是笑面虎,就算他肯放过咱们,你忘了?后山上还有个阴阳玄道呢。 “小爷,有什么话就说吧,说完我这儿还有其他事。”马程峰叼着无双的烟说道。 他的语气就跟二人第一次见面时一样冷漠。两个孩子一般高,一般身材,甚至两那眼神都一模一样,不同的是,马程峰眼睛中带着一抹幽绿色鬼气,而无双眼中与生俱来的带着杀魁星的邪气。二人相视笑了笑,心照不宣。 他俯身过来靠近无双的耳边轻声道:“小爷现在绝非程峰对手,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七窍玲珑心你得到了?”无双问他。 马程峰把右手举起来在无双面前晃了晃,他的手已经被鲜血所染红。是塔布公主的血! 如果无双真的动了杀机恐怕马程峰也没那么容易脱身(毕竟是这本书的主角,有主角光环)。他是杀魁星转世,虽然现在他年幼无知体内那邪恶的灵魂正在沉睡,但只要有什么东西真正威胁到了他的生命,杀魁星的灵魂就会立刻觉醒。世间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逃过杀魁星的阻击!邪恶的灵魂可以秒杀一切!马程峰也不行! “我不喜欢别人威胁我!”无双眯着眼睛对他说道。 马程峰嘴角微微翘起淡淡一笑。“我们一样,我也不喜欢被人威胁,何必为难彼此呢?让我走吧!” 大伙注意看,马程峰最后一句话是“让我走吧”而不是“放我走吧”,一字之差意思可相差太多了。后者是祈求,前者是委婉中带着命令。他们都不傻,彼此有多少斤两也心知肚明。 “马程峰我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反水?” “天底下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呀?我马程峰跟他不同。”他指着爷爷说:“我不喜欢寄人篱下,不喜欢为人鹰犬,不喜欢阿谀奉承。” 无双拍了拍巴掌。“呵呵……说的好!这个理由足够了!我果然没有看错人!你就是我要找的人,可惜我们不能做朋友!” 马程峰问他:“你见过自己跟自己做朋友的吗?至少两个性情相同的人永远不可能成为朋友不是吗?” 无双知道再多说无益了,现在自己的对手不止马程峰一人,他身后那个黑金蒙面的小子也是个高手。更何况自己确实打算放他离开,因为他答应过五灵真人放马程峰一马,不放又能怎么样?杀他吗?那不是等于让马老二无后吗? 他转身摆了摆手,示意手下人散开。 “小爷!您千万不要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他呀!这个小畜生放不得!我马老二就当从来没有过这个孙子!杀了他!”马老二心中有愧真恨不得冲上去亲手宰了孙子。 “放他们走!”无双主动给他们三人让开路,目送三人走了下去。 马程峰,那咻和江月吟走下村道,站在老枣树下,回头望着无双。 “小爷,这辈子我绝不会与你为敌,多谢成全!”然后三人一齐消失在了夜色中。 马二爷又羞又恼,他跪在无双面前捶胸顿足。 无双笑着把他搀了起来说二爷不必如此,不就是七窍玲珑心嘛,随他去吧,程峰与我情同手足,他要什么我都会给。您也不必自责了。 后山的大战还在持续,一直持续了三天三夜,最终双方罢手言和。而马程峰这一辈子就再没有在中原露面过。鬼盗传人马程峰的传奇来的快去的也快,有人说无双成事以后派人杀了马程峰,也有人说马程峰与江月吟隐居大漠与世无争。 再后来,无双长大成人,一统东北盗门,功成身退。摇身一变做起了商人,凭借他在东北上的人脉,生意越做越大。当然,家族产业并没有丢弃,私底下依旧做着老一辈三教九流的买卖。 直到他三十多岁,有一次他从西域的货途经巴丹吉林大漠被漠北大盗劫了,他才重出江湖。 那漠北大盗是个国际通缉要犯,杀人越货无数,绰号大漠毒蝎。 半个月后无双一个人骑着骆驼从大漠中走了出来,驼背上搭着他们董家的货,一件不缺一件不少。自此但凡是董家的货途经巴丹吉林,没丢过半件! 有人问无双为何没杀了大漠毒蝎领了巨额赏金。无双答:我不会跟自己打,就像我的右手从不会为难左手一样! 第二十三卷阴阳玄道篇 第1章宗人府大牢 公园1641年,紫禁城宗人府中,刑部侍郎亲自端着酒菜送到那间特殊牢房里。 他双手捧着餐具托盘跪在牢房前恭敬地把饭菜送了进去。想他堂堂朝廷大品大员能给一个阶下囚徒下跪?这囚徒又是何许人也? “儿啊,快吃吧。”浑身是上的囚徒把他儿子推到了酒桌前,一口一口地夹着菜送进了孩子口中。这孩子大概十六七岁,虽然已是成年,但却长得面黄肌瘦。他跟着父亲打入大牢已经半月有余了,这半个月来一天几乎只能吃一个窝窝头。 “戈尔泰大人,对不住了,下官无能,多尔衮势力遍布朝野就连皇上也只能任其摆布!”说到这里,那位刑部侍郎老泪纵横。 “额齐大人快快起来,使不得呀!戈尔泰一介罪人亲恩受你如此大礼?”戈尔泰的大手伸过去扶起了额齐。 想当年,戈尔泰他阿妈阿敏在世时,这额齐大人就是他家的门客,轮辈分还得管他叫声贝勒爷。 “这是我的送行酒吧?”戈尔泰没舍得吃菜,杯中酒一饮而尽。 “哎!大人,下官无能啊!那多尔衮已然是摄政王了,我递上去的折子他非但没看,反而把我推出去打了20大板,说若再提及您的卷宗就要把满门抄斩。”额齐跪在他面前连头也不敢抬,不是惧而是敬。古人对先主的忠诚永远是我们现代人无法理解的。 “罢了罢了,若太祖皇帝在世,我海家那会沦落至此呀!哎!”戈尔泰潸然泪下。“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戈尔泰到底是何人?这个名字也许大家听着很陌生,但提及他的父亲和爷爷,那可都是大清开国的功臣。戈尔泰爷爷乃是舒尔哈齐贝勒,努尔哈赤的亲弟弟!他的父亲是四大和硕贝勒之一的阿敏贝勒。他乃是当初镶蓝旗旗主! 他算是皇室宗亲了,可最后死却也死在这个皇室宗亲的头衔上。 阿敏贝勒与1640年死在牢房中,定的罪是犯上作乱。有没有作乱?谁又说的清呢?一朝天子一朝臣,成王败寇而已。 努尔哈赤只有一个,尽管他的弟弟舒尔哈齐战功赫赫,但自古君王世家,哪会有什么兄弟手足之情?为了皇权什么事做不出来?舒尔哈齐的死就已经预示了他后人子孙的命运。 当年大清出入关内,一统中原,天下人心不稳,南方北方依旧有大批前朝朱家后裔作乱。而王庭内部也是混乱不堪。 大清第一悬案就是努尔哈赤的遗照,有史学家曾说过,遗照上传位皇太极乃是伪造的。 咱们后人都说不清道不明的事,在那个年头就更说不明白了,皇太极登基后,第一个要面对的就是和硕四贝勒的逼宫,而其中最大的势力并非是两个亲哥哥代善和莽古尔泰,而是三贝勒阿敏,也就是舒尔哈齐的弟弟。 阿敏在四贝勒中最为聪慧资历也比皇太子更高。在他登基后联合朝野忠臣弹劾皇太极,让皇太极极为难堪。实际上阿敏能登基吗?不能!因为他不是努尔哈赤亲儿子。 古时候讲究一个血缘宗亲,但努尔哈赤和舒尔哈齐可是亲兄弟,按道理说阿敏贝勒只要有其他两位贝勒的支持也不是没可能篡位。 所以他才被皇太极囚禁天牢一直到死。 清初这几代黄帝一直到康熙大帝的时候才算坐稳江山,前边那几位麻烦多着呢。 亲兄弟也要分出个正统来,努尔哈赤一统关外女真后就改姓为爱新觉罗,而为了区分宗亲,从阿敏开始他的后人则下旨改为海姓。 戈尔泰是阿敏贝勒第三个儿子,前边两个哥哥是上几天被处死的,海家到了这一代只剩下他一人了,最终他也无法逃过一劫。 “大人放心,兰查我必定极尽所能抱他周全,罪不过三代,料想他一个十六岁的孩子,多尔衮也不会把他怎么样?过几****找个机会放了他便是。”额齐跪在地上向他保证。 戈尔泰又喝了一杯酒,然后大手重重地落在儿子海兰查肩头。 “孩子,记住,你身体里流淌的是我们海家的血!阿妈嘱咐你的话千万记住了,有朝一日出去后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十六岁的孩子眼神异常坚定,他忍住泪没有哭,跪在地上咚咚咚给阿妈磕了三个响头。 戈尔泰索性拿起酒壶,仰头把半斤烈酒全部倒进口中,然后仰天大笑三声,挺胸抬头跟着额齐走出了牢房。半个时辰后,午门斩首! 阿妈死后的三天里,海兰查一滴眼泪都没掉。这情景都把牢头吓坏了,那年头百善孝为先,还没见过哪个孩子父亲死了这么淡定的呢。 他有吃的就吃,没吃的就躺在草堆里睡觉。时而站起身来扒在巴掌大小的小窗户前绝望地望着外边的太阳发呆。就这样,三天过去了,第三天早晨,牢头打开牢门亲自为他送来了酒菜,这桌酒菜跟他阿玛三天走前一模一样。 “哼哼……”海兰查学着父亲的模样也是先喝了一杯酒。 “对不住了兰查,额齐大人尽力了,可多尔衮不想放过你们海家人!吃好喝好上路吧!大人不会来为你送行了,早些上路,你阿玛还在黄泉路上等你呢。”老头走上前来为他打开手铐,方便他用筷子夹菜。 这一打开手铐可了不得了,岂料,那看似面黄肌瘦体弱多病的海兰查竟然一跃而起,从靴子中抽出一把雪亮的匕首抹了老头的脖子。那老头连哼唧都没哼唧一声就血溅当场断气了。 海兰查拎着匕首穿着囚衣几步冲出宗人府大牢,一队手持长矛的看守见有囚徒冲出来也围了上去。 十六岁的孩子再厉害能厉害到哪去?他可是皇室宗亲,他是海家的小贝勒爷,从小那都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主,面对好几十兵勇根本敌不过。 危难关头,突然就听宗人府外传来一声大喝:“放箭!救小贝勒爷!”喊话的是一个黑衣人,但从声音他听得出来,就是额齐大人。 第2章落魄的小贝勒爷 无数黑衣人出现在宗人府大佬房顶,乱箭齐发,把所有兵勇杀了个一干二净。十六岁的海兰查擦了擦溅在脸上的血,毫不犹豫冲了出去,蹦上了黑衣人的马背。 “多谢大人!” “贝勒爷不必这么说,海家待我恩重如山,我岂能让海家断了根?放心,只要有我额齐一口气在,定然会把小贝勒爷送出京城!” 快马疾驰在京城大街上,身后是四十多个黑衣死士,这些人曾经都是海家手下的家将誓死效忠海家贝勒爷。 没过多大会儿终于跑到了西城门,西城门的守门将军乃是当年爷爷阿敏贝勒的故交,镶红旗旗主。额齐大人早就与他秘密商定好了对策,今日西城门当班的守卫全都是自己人。 见一众黑衣人从宗人府方向跑来,他们赶紧打开了城门。 郊外密林深处,四十多黑衣人双手抱拳跪在少年面前。额齐摘下黑巾把一个口袋交到了少年手中说:“贝勒爷,这里有点散碎因子,您先凑合带着吧。我们不能再跟您往前走了,咱们人太多,多尔衮必定御林军追来,我和兄弟们可在这里抵挡一阵,您是个孩子,换身衣服跑出去谁也不认得您!” 海兰查双手紧紧抱住额齐说多谢大人救命之恩,大人保重,有朝一日兰查定然杀回来为你们报仇! 他心里明白,这几十人哪里是御林军的对手?他们这些人都是有来无回的! “他们在那!抓住他们!叛党额齐哪里逃?”身后,数百御林军马队已经冲了过来。 海兰查来不及再客套了,翻身上马一脚踹在马肚子上,马儿长嘶一声冲进了山林小道。身后喊杀震天,刀光剑影,血沫横飞…… 一刻钟后,树林中已经血流成河,一百多具尸体横七竖八地倒着,海家人没有一个逃走的,全部战死! 半个月后,江南苏州城多了一个小要饭花子,这半打孩子满脸是泥,瘦的跟只猴子似的,没有人认得出,这孩子曾经竟然是皇室宗亲的海家贝勒爷。 杭州十日嘉定三屠,鞑子兵的暴行让江南富饶的鱼米之乡经济和人口倒退了数百年。苏州城里人口骤减,生意萧条。 小要饭花子已经整整两天没要到一口吃的了。 “哎,小要饭花子?想不想吃啊?”一个富家公子哥手里拿着一个馒头笑嘻嘻地走了过来。海兰查伸手就要接,可那公子哥却一转身躲了过去。 “想吃吗?嘿嘿……”公子哥故意逗他。 海兰查点了点头。 “跪下!叫声爷爷!” 海兰查怒目恶狠狠等着他,紧紧咬着牙,恨不得一刀宰了他。 “哎哟,你个小要饭花子还敢瞪我?”那公子哥挥手狠狠一巴掌打在了海兰查脸上。 “叫啊!叫爷爷就给你吃!”他粗鲁地捏起海兰查脏兮兮的小脸蛋道。 衣衫褴褛的百姓们围在接头指指点点着,但骂的并不是这个富家公子哥,却是这个可怜的小贝勒爷。那年到道德沦丧,百姓的心理极度扭曲。都是见财起义的小人。他们甚至说海兰查不识好歹,不肯认他做爷爷活该被打。 “爷……”海兰查目光如炬等着他口中别别扭扭地吐出一个字。 “大点声!想不想吃啊?”又是一个大嘴巴打在他的脸上。 “爷爷!爷爷!爷爷!可以了吗?”海兰查无助地呐喊着。 “哎,乖孙子,吃吧,哈哈……”他终于兑现诺言把馒头塞进了叫花子的小嘴里。 他又从怀里掏出一个一个银锭在小叫花子面前晃了晃。 “嘿嘿……”他一脸厚颜无耻的模样,半点不像个饱读圣贤书之人。“想要吗?来,钻过去!钻过去公子爷我就赏给你!”他岔开大腿,把海兰查的脑袋按了下去。 “好!我钻!”海兰查低着头,一边咬着馒头往肚子里咽,一边慢慢朝他裤裆底下爬了进去。 围观众人非但没有一个站出来谴责这位贵公子的暴行竟然还哈哈大笑,把这个可怜的少年当成一个玩具。 在无数人的欢笑声中,海兰查爬到了他的裤裆下边,猛地从靴子里抽出匕首,用力朝他的“命根子”扎了下去。 “啊!!!!”那无耻的公子哥疼的尖叫一声,鲜血顺着裤裆往下淌,把小叫花子的衣服全都被鲜血染红。从那公子裤裆下钻出来伸手夺过钱袋,撒腿就跑。 乱世中仁慈只能当是你懦弱的理由!没有安身立命的本领,走到哪里都要受人欺凌。海兰查暗暗发誓,有朝一日他定然杀回京城夺回本该属于他们海家的王位!他要成为九五之尊!接受这些无耻罪人的朝拜!让天下人跪在先祖灵位前磕头谢罪。 狼狈不堪的海兰查跌跌撞撞的趁乱跑出了苏州城,他犯了人命官司怕是进不了城了。 城外月光皎洁,他孤身一人疲惫地行走在郊外山林中,堂堂海家海家贝勒爷竟然没有容身之所。 嗷……嗷……突然,林子中传来一声声凄厉的狼嚎,紧接着黑暗中两束幽绿的光射来。一头浑身白毛的巨犬龇牙咧嘴地走了出来。它盯着海兰查最里边都只淌哈喇子。这一人一兽狭路相逢,命运却是相同的,他们之间只能有一个活着离开。 那年头很多稀有动物还没有绝迹,犬与狗可是截然不同的两个品种。犬有狼的利牙和狗的脑袋,但它还具备獒的体型。这些大家伙往往生活在城外郊区的荒山之中,什么都吃不挑食。有落单的人,它们饿急了也敢吃。 巨犬后腿用力蹿了上来,海兰查身子往后一仰,就在它硕大的身体从自己头顶飞过去的时候,手中利刃已经刺进了它的胸膛,顿时,那巨犬凄惨地怪叫一声当即殒命! 他站起身来仔细聆听,左右林子中依旧沙沙作响,这群巨犬栖息在郊外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按现在话来说都是团伙作案的。此地不宜久留,海兰查收起刀快步顺着山道往上跑去。 第3章姑苏义庄 这条山道的尽头也不知道通向哪里,越走越崎岖泥泞,他没工夫多想,山下已经传来了一声声犬吠,这群恶犬嗅到了血腥味一拥而上,把刚才死去的同伴蚕食殆尽,只剩下一具骨头架子,连骨头上沾着的血都没剩下一滴。 好在那条巨犬的尸体拖住了它们会儿,给海兰查留下了充足的时间。荒山古道上留下两道车辙印,车辙印很重,好像今天白天有人往山上送了什么东西。而且车上的东西有些分量。 他顺着车辙印寻去,隐隐约约就见荒山山顶上有个院落,院子前挂着两盏昏暗的灯笼,灯笼里的蜡烛被山风吹的来回摇曳。 海兰查收起匕首走了上去,院落外边是一圈竹栅栏,院门半开着,里边透着一股阴冷的气息,他提着鼻子嗅了嗅,那是死人的尸臭味。 他抬头一瞅,门上高高悬挂着一个打斜的牌匾,两个血红色的大字陡然写着“姑苏义庄”! 海兰查这孩子胆子不小,这孩子连人都敢杀,难道还怕死人?外边到处是吃人的野兽,到了晚上又容易碰上强盗,他必须找个遮风避雨之所。 这义庄再合适不过了,义庄就是古代的停尸房,它是寄存无主尸的地方。那些客死异乡的外地人,亲人们没来接尸之前全要停在这里。义庄属于福利机构了,都是当地衙门出钱修缮的,一般都在荒郊野外,很少有修在城里的,您想啊,城里边修这么个地方那多吓人? 义庄里的尸体都是横死的,几乎没有一个是正常死亡。把这些尸体放在义庄里万一真诈尸起来也不至于伤人。 白天时候会有专门看义庄的道士来收拾,如果主家有钱,提前知会了,尸体也就被赶尸道长带走了。这姑苏义庄里阴气森森,到处透着一股刺鼻的尸臭味,想必今儿新送来的这位肯定是个冤死主。 义庄在古时候是个邪乎地方,官府不愿管,江湖人也不愿意管,所以不管藏在哪都没有藏在义庄里安全。 夜风呼啦啦地吹着,义庄大门上贴着一张早已褪色的古画,海兰查认得,这叫钟馗捉鬼图。是专门镇邪的。别看义庄四外栅栏单薄,“安保”全凭这一张天师像。里边的那也倒爷管你是横死的竖死,吊死鬼水鬼,达官贵人还是要饭花子,总是你生前有天大的能耐,死后有万般怨气,只要有这张天师像,谁也蹦出来。 他推开门,然后用门杠反手顶死走了进来。 轰隆一声……突然天上一道炸雷划过,把义庄中晃的通明。海兰查就见义庄门板后好像靠坐着一个人影。随后,闪电一闪而过,义庄里再度恢复了漆黑一片。 海兰查胆大心细,抽出短刀,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 “敢问是哪位道长在此守夜?在下关东人士,来此走亲戚迷了路,想借此地暂避风雨,不知可否容个方便?”他恭恭敬敬小声说道。 靠着门板坐着的那人影没有回他,就这么背对着他一动不动地靠坐着。海兰查靠了过去,在他身后方向伸手推了下他的肩膀。他几乎没有体温,身上很凉,凉的就好似是一具死尸。 这一推,也赶上寸劲儿了,那人竟然借着这股外力朝外倒了下来。他从门板后九十度倾斜倒在了地上,他的脸朝外就这么瞅着海兰查看着,半点动静都没有。 犹豫义庄屋里边光线比较暗,海兰查站在外边也搞不清这人什么情况。在古代时候也有那样的,几个醉汉喝多了,迷迷糊糊的就走到义庄里对付一宿。他也以为是个喝醉的酒徒呢。 轰隆……又是一道闪电划破长空劈了下来,正好照亮了那人的正脸。吓的海兰查猛地往后退了一步,脚底下都直打哆嗦。 这人……这是个死人!他双眼圆瞪,脖子上露出两个窟窿,好像是被什么食肉动物的立齿咬的,而且他脸色惨白惨白的,他的血流尽了,是失血过多而亡。怪了,如果真是野兽的话,这么大的活人难道不知道反抗吗? 这死人身着一套黄色道袍,胸口处还绣着一个八卦图案,想必他以前可能就住在义庄里吧。按理说只要有火光外边的野兽绝不可能冲进来杀人的,而且,就算是被野兽袭击,怎么只有脖子上有牙印儿?他浑身再找不到其他伤口了。 海兰查身为阿敏贝勒的亲孙子,镶蓝旗小贝勒爷,他可不是普通人家孩子。大清初期,满人马上打天下,八旗贵族从小都学武功骑射,哪个孩子都有两下子。海兰查十三岁的时候就跟随父亲上阵杀敌了,死人他不怕。 他伸手把那道士尸体的眼睛为他合上,迈步走进了义庄中。小孩岁数不大可心眼不少,见义庄里一共停着八口棺材,先是去香案下找来三炷香,点着了香,对着八口棺材拜了拜,口中嘀咕着吉祥话。 然后他依次走到八口棺材前,挨个闻着,第一口棺材不用闻就知道有些年头了,上边挂满了蛛网,棺材盖上的漆面都有些褪色了。不是这口。第二口棺材上也堆着一层灰尘,但棺材盖有点歪,还露出一角。他透过棺材盖一角,往里边一瞅,里边那位爷烂的就剩下一具骨头架子了。也不是他。 除了这两口棺材外,其他六口看不出端倪来。他一边看一边用手敲敲,然后把鼻子凑过去咻一咻。他在寻找尸臭的源头。 过不了多少时候外边就要暴雨倾盆,今晚是铁定走不了了,但想在这姑苏义庄睡踏实就必须找到真凶,要不然自己没法睡。 这六口棺材中还有两口上已经钉上了寿钉,无根寿钉,三根长钉两根短钉,寓意三长两短。 棺材盖钉死了的,这就说明是已经有人认尸了,确定了尸体的身份,只等拉回去下葬了。也不可能是这两口! 越往里走,那尸臭味也就越重,前边四口棺材都比较新,尸臭味就是从这边飘出来的。到底是哪口的问题呢? 第4章诛杀尸怪 外边不时地吹进来一股邪风,也是巧了,他脚底下全都是干稻草埂子,这时,一张黄纸符从最里边方向被吹了起来,还挂着两根干稻草。海兰查伸手接住黄符仔细一瞅,这符他认得,是镇尸符! 他的目光集中到了最里边的那口崭新大黑棺材上,棺材盖上是一个硕大的“寿”字。这棺材可不是普通老百姓用的薄棺,按当时的行市算,这口棺材少说也得十两银子,普通老百姓绝对用不起。可有钱人家怎么可能把亲人的尸体送到义庄呢?这说明尸体有问题! 再仔细一瞅,棺材沿上有一道明显的血痕。没错,就是这里! 空气中那恶臭的味道十分凝重,就好像空气都变成了半液态一样,透着一股血腥的臭味。 海兰查点了点头,纵身一跃身体轻盈的好似只猫儿似的双手勾住房梁腰身往上一挺,攀上上去。他枕着双手闭着眼睛但可没敢睡,估计这一晚上义庄里肯定不会消停。 没过多大会儿,外边果然暴雨倾盆。而下边那口棺材里也开始有动静了,开始时候是咚咚的敲击声,尽管声音很微弱,但还是逃不过海兰查敏锐的洞察。 又过了会儿,棺材里的家伙折腾更欢了,撞击声也更加猛烈了。啪地一声,终于棺材盖被他顶开了,那家伙身体僵硬,直挺挺地用双腿力量站了起来,他双脚踩着棺材,身上穿着一套五品文官的官服,胸口绣着一副仙鹤东飞图,胸口挂着一串朝珠,脸上皮肤灰暗,他双眼眯成一条缝,口中露出森森獠牙,尖牙上还残留着血迹。双手平伸,修长的指甲上还带挂着死人身上的碎布角。 他的鼻子不停地在半空中捕捉着活人的阳气。 “哦,原来是具肉僵。”海兰查心道。 海兰查虽然岁数不大,可他参加过大大小小上百次战役,与阿玛戈尔泰在攻打湘西苗寨的时候遇到过这种特殊生命形态。 肉僵是僵尸形态最初级的,也最好对付。他捂住口鼻,尽可能不让自己的阳气外泄。果然,那僵尸嗅了半天还是没有找到他,然后从棺材中蹦了出来,平伸双手,朝着义庄外蹦去。 在僵尸两步蹦到门口的时候,海兰查从天而降,一刀狠狠刺入那家伙的天灵盖,顿时,脑浆子鲜血齐齐溢出。那家伙捂着脑袋痛苦地哀嚎着,口中吐出恶臭的尸气,没多大会儿就倒在地上再也不动了。 海兰查收回匕首擦净刀刃上的血迹。就算刚才不能一刀毙命,估计这把宝刀亮出后,那僵尸也断然不敢扑上来。 这把宝刀可有些来历,是他阿玛留给他的。宝刀锋利无比,刀刃沾水都不带上锈的。而且常年刀锋上裹着一层冰霜。 再看倒在地上的那具肉僵,脑袋顶上刚才被他的匕首开了个窟窿,伤口处现在已经开始凝固了,隐隐地泛着一股寒气。阿玛告诉他,这把宝刀乃是传世之宝,普天之下只有一把,名曰“寒血宝刃”。 华夏大地有五千年文明,那这把寒血刃就有五千年的传承历史,五千年来寒血刃几次易主,每一个主人要么是杀人无数的恶魔,要么就是一代名将! 相传,三国时期,寒血刃机缘巧合落于江南某乔姓人家,乔家有两女,生的国色天香闭月羞花之容。大乔嫁给了江东小霸王孙策,小乔嫁给了东吴大都督周瑜。而寒血刃就是小乔的陪嫁这一。后被周瑜做贴身之物携带。 但寒血刃性属极阴,绝非寻常人可驾驭。也不知诸葛亮三气周瑜,最后周瑜吐血身亡与这把寒血刃有没有关联。 说的有些远了,寒血刃五千年来杀人无数,刀刃上沾满了死人的怨气,乃是大凶之器,凡是占了人命的武器必然辟邪! 这海兰查艺高人胆大,屋里边刚死了两个人,棺材里边还有七具尸体,他竟然就这么倒在房梁上睡了一宿。 第二天一早,东方破晓,鸡鸣三分,山下传来了脚步声。海兰查睁开眼抽出了靴子里的寒血宝刃。脚步声中判断来的只是一个人。 “师兄?师兄?搞定了吗?师傅让我来看看你?”透过满是创痕的窗户他可以隐约看到,从山下小道走上来一个青衣小道士,那小道士眉清目秀的,他手里还托着个拂尘,这拂尘有点意思,不跟平时看到的拂尘一样。 拂尘穗子随风抖动,泛着一股晶莹的仙气,一眼便知这是个不可多得的宝物。 “师兄?你在吗?”小道士大概跟海兰查差不多大,他喊了几嗓子,走到门口,立马就看到倒在门后的师兄尸体。 “师兄!!!”他抱起师兄的尸体痛哭流涕,看的出,他对师兄感情很深。 “我要是你就先不碰他。”海兰查从房梁上蹦了下来抱着肩膀淡淡说道。 “你……你是何人?是你杀了我师兄?”小道士吓坏了,退后几步亮开架势随时准备应战。 “哟呵?小道士,你这马步扎的挺稳啊?怎么,现在道士都习武了吗?”海兰查不以为然,要知道,他是个曾经上过战场杀过人的,功夫再好也不如真刀战枪地在战场上磨练,实战经验最重要。再者说了,海家以前乃是正统的皇亲国戚,小时候家里就给请了武师,他学的全都是最实用最简单,杀人最快的功夫。 “是你杀了我师兄!我要为师兄报仇!”小道士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冲上前来,抬腿就提。在海兰查眼中,这完全就是花拳绣腿。 他收起寒血刃,生怕这利刃伤了小道士。用右手一挡,左手拽住了小道士踢过来的腿直接把他放倒了。 “喂,你这小道士好不讲道理,你看看你师兄是怎么死的?脖子上被立齿咬伤,吸干鲜血而亡。我是人,活人,我怎么可能吸血呢?” 小道士自知不是海兰查的对手,站起身来问:“那你在这里干什么?你看到是谁害了我师兄吗?” 第5章玄妙观主空灵道长 “喏?昨晚我已经帮你师兄报仇了,凶手就在义庄里!”海兰查抬手朝屋里那具僵尸指了指。 “啊?你……这是你做的?一个人做的?”小道士一副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海兰查。 “怎么了?不就是一具肉僵吗?” 原来,苏州城上几日从蒙古那边运回来一具尸体,是苏州人,他在蒙古人刺史。也不知道怎么,突然死在了草原上,这才被千里迢迢送回来家乡。但自从这具尸体回到苏州城后,苏州城就闹起了僵灾,有人亲眼所见,每晚子时左右,尸体都会从棺材中跃起,跳上街头见人就扑咬,几日来苏州城已经死了四十多人了。 后来,当地官府也不敢轻易处置,毕竟他是朝廷的五品大员,为了保城中百姓太平,只好暂时把他送到了城外的姑苏义庄。 苏州知府大人为了这件事,特意去寻访了玄妙观的空灵道长,这空灵道长乃是江南数一数二的大道。据说他早已得了大道。空灵道长一辈子斩妖除魔无数,被一方百姓是位活神仙。 可巧了,空灵道长那天刚好不在,道观中只有他们师兄弟二人,这不,大师兄就想在师傅回来之前立下大功一件,却没想到自己学艺不精反倒丢了性命。 “你做的?你一个人吗?没有人帮你?”小道士一脸的不可思议。这位刺史大人可不是一般的凶。上几天知府大人也请了几个斩妖除魔的道士,甭管他们是江湖骗子还是游方术士,一点能耐没有的,肯定也敢接这买卖。可却没有一个活着见到第二天太阳的,您说多邪乎吧?想不到这么多人都办不到的事,竟然在一个半打孩子嘴里说的如此轻松。 海兰查把大辫子往脑后一甩,晃了晃手中匕首道:“对呀,你看这义庄里还有其他喘气的吗?” 小道士走进去一瞅,那僵尸脑袋上破了个窟窿,刚好与海兰查手中的短刀相吻合。 “我的天,你……你究竟是何人呀?你知道吗?知府大人因为这具僵尸已经焦头烂额了,悬赏上千两白银都无人敢揭榜。” “小师傅,刚才听你说,尊师道号空灵?可是玄妙观中的空灵道长?”海兰查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又再次确认,信上提到的人就是苏州府空灵道长。 小道士说苏州府方圆数百里恐怕灵字辈的只有我师傅一人,正好家师今晨刚刚游方回来,一会儿我可以带你去见他。只是劳烦可否帮我把师兄的尸体背回去? 那年代孩子们早熟,海兰查从小跟着父亲征战沙场见多识广,当即就说,你这师兄的尸体可不能往回带了。他身中尸毒,今夜必然起尸。 “可那毕竟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师兄,我必须把他带回去由师傅定夺。”小道士恳求他说。 二人找来一辆手推车,搭上师兄的尸体退下了山,顺着山路走了三四个时辰,眼看都到屋后了,终于在群山环绕的一片竹林中见到了一个道观。道观上三个大字极为醒目“玄妙观”。 道观不大,但香火旺盛,不管是上午还是下午香客络绎不绝,由此可见这位观主空灵道长名头在苏州有多响亮了! 香客们对这位小师傅十分尊敬,见他回来了,赶紧让作两旁称他“苍羽子道长”。 “你叫苍羽子?苍字辈?”海兰查推车手推车问他。 “对呀,师傅说我们这辈就是苍字辈,我这可怜的师兄叫苍鸿子。” 海兰查挠挠脑袋嘟着嘴有些不悦。“苍蝇的苍?真难听,看来我以后也得是姓苍的了?” “小施主,你是不是想多了?你的意思是要拜我师傅为师?你想都别想,天底下哪有这样的美事?我师傅说了这一辈子不会再收徒弟,数年前,两江巡抚张大人的二公子想拜在他门下,跪在观前三天三夜不吃不喝,我师傅都没有心软。” 这不是苍羽子提他师傅吹牛,确有其事。空灵道长乃是一代明道,明朝末年时候,皇帝甚至几次下旨召空灵道长入朝做国师都被他婉言拒绝了。 民间传闻,崇祯皇帝也知道江山不稳大势已去,所以想请高人相助,为大明朝增寿!但天意难违,空灵道长又岂能逆天而行? “嘿嘿……冲你这句话,你这个小师兄我还认定了呢!你敢跟我打赌吗?”海兰查笑嘻嘻道。 “赌就赌!输了你可不许哭!我师傅刚刚丧徒心痛,岂能再收你为徒?那不是太对不起大师兄了吗?”苍羽子年纪小,从没出过师门半步,心智也稚嫩许多。 海兰查信誓旦旦地说:“我若赢了日后你要叫我一声师兄,我若输了,从今以后你的衣物我全包洗了如何?” “哼!死鞑子你输定了!” 苍羽子认定师傅不会收他为徒也是有原因的,之所以开口叫他死鞑子是因为那时候满清政权还不牢固,京津冀一代百姓们才剃了头留了辫子。而江南一带,大多数百姓是不愿剃头留辫子的,心里还惦记着明朝老朱家,想着什么时候汉人能重新把鞑子兵驱逐出关外呢。 海兰查岁数不大就留了一条大长鞭子,而且那时候满人长相跟汉人也不太一样,血统纯正,一眼就认得出来。 这句“死鞑子”里可是充满了汉人对满人的憎恨,在现代人眼中,其实当时就属于外寇入侵了。您想啊,要是小鬼子统一中国了,那咱汉人能不恨吗?其实是一个意思。 江南人对鞑子兵的恨更深,嘉定三屠扬州十日,数以千万汉人被残忍屠杀,那种恨绝对不是言语上可以表达的。 苍羽子昂首挺胸拖着师傅的拂尘带着海兰查朝着后殿走去,后殿**奉着是太上老君,门口两个扫地的小道士见了他都恭敬地叫一声小师叔,可对海兰查却爱答不理的。没办法,因为他是满人。 大殿里,空灵道长背这首抬头正看着祖师爷仙像发呆,听到后边脚步声后后,头也不回地说:“苍羽子,去把你师兄的肉身推到后山烧了吧。” 第6章龙字辈 “师傅……您……您都知道了?”苍羽子跪在师傅身后泪如雨下。 “都怪为师回来迟了,这才让苍鸿子死在那弱郎手下,无量天尊,祖师爷保佑我那不孝之徒下辈子投胎一户好人家吧。他生性鲁莽不适宜修道呀!” “师傅?那具弱郎死了,是被一个……一个满人杀死的!我把他带回来了!他说想见您。”苍羽子伸手拽了拽海兰查,让他给空灵道长跪下。 “哦?他杀了痣起弱郎?满人?”空灵道长十分惊讶,慢慢转过身来打量着面前这个鞑子少年。 咱们文中以前说过,弱郎是藏蒙一代对僵尸的说法,弱郎也分几个等级,肤起,肉起,血起,痣起。每个等级的弱郎体内的怨气都藏在不同部位里,痣起弱郎最难对付。 一百多年后,蒙古大草原上,罗布甘雅*师就是用自己误伤佛法的肉身镇住了数具痣起弱郎而亡。 空灵道长道骨仙风,眉宇间透着一股超凡脱俗的仙气,双眉额心处是一道s形的胎记,云鬓飘于两颊,红脸黑须,长胡子垂到了胸前。他目光炯炯盯的海兰查有些紧张。 “师傅,他叫……”苍羽子还没等引荐呢,师傅空灵道长伸手示意他不要讲话。 空灵道长一步步走了过来,双手捏住海兰查健硕的肩膀,捋着长须笑了笑。“贤侄?贤侄是你吗?” “道长!呜呜呜……道长侄儿可算找到你了!”坚强的海兰查再也抑制不住满心委屈,扑过去抱住空灵道长的大腿哇哇大哭。 咋回事啊? 空灵道长早就认得海兰查。十来年前有一次空灵道长云游至盛京奉天,当时满人还没有打到关内,皇太极差人抓了云游的空灵道长,非要让他给自己指处风水龙穴。空灵道长嫉恶如仇,岂能受他胁迫?他宁死不屈。 最后是阿敏贝勒偷偷把他救了出去。皇太极大怒,封锁盛京御林军全部出动全程戒严抓他。无奈,阿敏贝勒只好把空灵道长藏在了海家内府中。 当时的海兰查还是个刚学走道的小屁孩,空灵道长一眼就相中了他,说要收他为徒,日后这孩子定然能成大器。他这是一身仙骨,若弃道从武沾染了战场上的杀气就破了他的真身。 能让空灵道长主动提出收徒的海兰查可是第一人,那个年头,空灵道长在中华大地名声赫赫,真正的“大道”!谁家做梦都想让孩子拜在空灵道长门下。 欢喜归欢喜,当年关外的女真各部已经被皇太极统一了,开国为“后金”。与大明朝乃是对立的,阿敏贝勒虽然敬仰空灵道长,但说什么也不敢把孙子送到敌国去当道士。再说了,海兰查乃是镶蓝旗正统小贝勒爷。堂堂和硕贝勒爷的大名可是世袭制的,日后传出去他面子往哪搁?当即婉言拒绝了。 空灵道长说贝勒爷不要急着推脱,日后之事你我谁也说不好,人的命天注定,恐怕到时候你就左右不了了。 又过了一阵子,阿敏贝勒偷偷把他送出了盛京城。临别之际,他说贝勒爷记住,若日后这孩子有什么难处,但可以去苏州玄妙观找贫道。我与他还有十年的师徒之缘未尽。 这不,世事难料,当年道长的一句话,十几年后真的应验了。 海家与空灵道长有救命之恩,他有十分喜欢海兰查,自然是要留下他的。更何况还有戈尔泰的一封书信在。 海兰查把父亲的亲笔血书递了上去,信上大致说的是希望道长可以兑现当初的诺言。海家如今只有这么一条根了,还望您多多照料。 空灵道长看过血书,一把火烧了个干净。海兰查是逃犯,若是被识破了身份他们都要受连累。 “呵呵……难怪贫道今日清晨回来时就见我这玄妙观上一只喜鹊压枝头,原来真是有贵人呀!无量天尊!贫道终于把你等来了!哈哈哈……”刚刚死了自己的大徒弟,空灵道长不哭反笑,而且是开怀大笑。就连徒弟苍羽子都没见过师傅什么时候这么高兴过。 “那道长是打算收留我咯?多谢道长多谢道长。”海兰查这才给他磕了三个头。 空灵道长上前扶起他说:“贫道不仅会留你在观中,还要收你为徒,传你我道宗玄妙之术你可愿意呀?” 海兰查点头就跟小鸡啄米似的,那能不乐意吗?想想自己这一路上是怎么过来的?比小要饭花子都不如,真是看尽了世间凄凉,保守****。“愿意!愿意!可……可是师傅……我……我能不叫苍xx吗?我不想跟苍蝇做亲戚。” 一旁的苍羽子撇着嘴小声怒囊:“且,就怕你连苍蝇都做不上。”他走上前恭敬对师傅说:“师傅,观中师侄的道号下一个该是幻元。” 空灵道长是空字辈,他的徒弟师苍字辈,徒孙就应该是幻字辈。 空明道长淡淡地笑了笑捋着长须说:“师傅赐你道号‘龙毓’吧。” 海兰查不是道门中人,自然不知道这道号中的讲究,赶紧跪下谢师傅赐道号。可此言一出,一旁的苍羽子都吓傻了,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师傅三思呀!这怎么能行呢?这不合规矩呀?日后我们可怎么称呼他呀?再说了,他才刚来呀!怎么能叫龙字辈?” 原来这个龙字辈乃是空灵真人师傅那辈才能叫的,也就说,海兰查道号为龙毓,比师傅还高了一辈,难怪人家苍羽子不爽了。 “休得多言,为师主意已定,龙毓日后就是你的师弟,苍羽子你要好生照顾他知道吗?”师傅的语气不像是开玩笑。可这么做不是要坏了辈分吗?既然叫龙字辈,又怎么能跟苍字辈是师兄弟? 不仅如此,就连海兰查的住处也比其他道士高一等,他就住在空灵道长隔壁,这样的待遇就连刚死的苍鸿子也是从来没有的。 以前这间房间一直空着,小道士们就猜测可能师傅是准备日后接待贵客用的,或者存放降妖除魔的法器。现在看来,可能真的就是专门为海兰查留的。 第7章龙毓真人师成下山 下午时候,海兰查与苍羽子推着小车,把大师兄尸体推倒了后山火化,尸体点着后恶臭扑鼻。烧完尸体,海兰查神气地靠在山坡上说:“师弟,来给师兄按按肩!” “你个死鞑子叫谁呢?” “哎哎哎?我说师弟,你好生健忘呀!怎么,忘了你我的赌约吗?对我这个师兄是不是要尊敬一下呀?” “你!!!小人得志!哼!”尽管苍羽子不太情愿,但愿赌服输,只好勉强叫了声师兄。 空明道长为了掩人耳目,索性给海兰查剃了个大光头,然后穿了身新道袍,洗的干干净净,再换了身行头,这海兰查还真是个白白净净的小道士。但修道之人都是一脸的善相,他却不同,尤其是这双眼睛,充满了邪气。 也许正是应了空灵道长十几年前的那句话吧?海兰查手上不应该占人命,占了人命他的命格就立刻变了。还是那神修仙的道骨,可气息却早已不复从前,仙气也难以压住他的邪气。 从此之后,海兰查拜在空灵道长门下,潜心修道不问世事。空灵真人不知是为何原因,他喜欢云游四方,以前都是自己一个人,可自从收了龙毓后,走到哪都会把他带在身边。 又过了两年时间,南明政权逐渐土崩瓦解,一*“驱逐鞑虏还我河山”的运动宣告失败大清王朝政权逐渐趋于稳固。 这一年,海兰查18岁,已是苏州府方圆数百里内小有名声的龙毓真人。海兰查虽然是满八旗出身可这孩子亲眼见到自己家中两代人倒在了皇权争夺路上,心中对爱新觉罗人的恨更加徒增了几分。 再加上师傅空明道长管教有方,这孩子几乎认不出有半点八旗贵族的影子。 这两年来,他潜心修行,悟道修禅,在十里八乡已经颇受相亲好评。上个月苏州府闹了场大瘟疫,师傅派他下山协助官府治理瘟疫。是他擒到了太湖水中的那条百年道行的水耗子化解瘟疫的扩散。为此,知府大人还亲自来玄妙观送上一百两白银。 虽然龙毓入师门年头短,但的确如空灵道长所说的那样,这孩子悟性极高,一点就通。这不仅仅体现在师傅玄妙的道法上,还体现在他对道宗的文化的理解。 全国各地经常有虔诚的信徒慕名而来想听空灵道长讲经授法,可空灵道长又喜欢云游四海。每每师傅不在的时候,都是这位龙毓小道长代劳。他口中讲述的道经经与其他大道不同,他对道门的理解也颇有见识,人们听后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十八岁小小年纪的他竟有如此本领,真是奇才! “龙毓,为师问你,昨日可是你杀了后山的那只猕猴呀?”师傅把他叫到经房中问道。 无论是佛还是道又或者是其他的,修行都是以善为先,没有哪个门派说鼓励弟子杀生的。但空灵道长问这话的时候语气却不像是责备。 “师傅,那猕猴连日来偷了许多山下百姓的吃食,搅扰四邻不说,竟在四日前与海仙镇的野狗争食,下手杀了那只野狗。徒儿掐算得知,这猕猴轮回之时贿赂了鬼差,此生本该遁入畜道,然鬼差收了他的钱财私下把他扔进了修罗道。” 龙毓说的头头是道,就跟他亲眼所见似的。师傅一边听一边频频点头。 他又说:“这猴儿此生作恶无数,死在他手下的生命已有二十四条之多,如果徒儿没有算错,半月之后,它会来观中趁着师傅与徒儿不在之际偷您炼了二十八年的转魂丹。如此一来,它吃了转魂丹反而可助它洗去今生的罪孽。” “嗯,然后呢?这个理由并不足以让你杀死它呀?”空灵道长点了点头又问他。 “这妖猴雄性难改,得了转魂丹后必定躲起来靠吸日月之精华修行,待百年之后定然成精!如果到时候师傅不在了,徒儿也不在了,谁又能收它呢?它死总好过数百条生命死吧?不知徒儿这么说师傅满意吗?”他说的有条不紊,掐算的也十分准确,就连空灵道长自己也是才刚掐算出这泼猴的前世今生。 空灵道长笑说:“呵呵……无量天尊!想不到龙毓小小年纪竟有如此修为,好!贫道果然没有看错人!不过……你取了它的天魂便是,何故要害它性命?” “师傅有所不知,这泼猴性情狠辣,若我不杀它日后它有机会定然杀我!我虽为修行之人,可命却只有一条。”很少有人敢这么直言不讳的,海兰查丝毫不隐晦自己的想法,跟师傅全盘托出。 “龙毓,你说的都没错,如果是为师恐怕此事都不敢说的如此洒脱,好!好!好!”他又连说三个好。然后话锋一转问徒弟:“龙毓,如果师傅现在让你下山,你最想去何处?” 海兰查想都不想说我要回盛京! “为何?” “徒儿要寻回阿玛尸首让他入土为安。” 空灵道长点了点头,心想,这孩子拜在我门下也有两年了,虽然他来的时候心中充满了仇恨,可这两年来却丝毫看不出他再有报仇的念头。而且,现在他已看破红尘成了大道,该是让他出去走走了。 真正有本事的老道没几个在固定的道观中修行的,道观里的道士要么是炼丹的,要么是习武的。像空灵道长这样一身降妖除魔的神通放在玄妙观中终老岂不是屈才?海兰查也一样,眼看着他的修为日益见长,足以独当一面了,再把他留在身边那就是小材大用了。 他说徒儿且谨记,成大道者需放下尘世间的仇怨,凡事以善为先,得饶人处且饶人,遇事三思而后行。 “徒儿谨记师父教诲!”海兰查向师傅磕头辞别。 下山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两年前埋在竹林中的寒血宝刃取出。这孩子人小鬼大,知道寒血刃带着无边的邪气,空灵道长慈悲为怀,绝不可能收一个满身杀气之人为徒。 第8章血腥战场 这一路北上,海兰查看到的是数以百万计的穷苦百姓流离失所,乱兵贼寇大肆掠夺,五湖四海民不聊生,枯骨遍野。清军大举入侵中原驱逐南明余党,乱世不仅出像李自成和吴三桂那样的枭雄,同样更是邪魔妖道横行出没的时候。 6月下旬,他行至青州境内。 逃荒的百姓拖家带口陆陆续续正在往江南走,只有他一个往北方走的。逃难的老乡说道长万万不能再北上了,清军正在李自成的乱军激战,不管是谁,抓住就砍头。 等海兰查走到县城外的时候,城外已经是尸骸遍野,死人摞着死人,有些还没有死透,眯着眼睛虚弱地求救。但他们的战友抛弃了他们。李自成朝西北方退去,清兵与吴三桂的联军继续朝江南方向功杀下去。 夜晚,他一个人坐在一座废弃的道观中,冷漠地看着道观外的尸海。道观外尸臭扑鼻,他面前的干柴烧的啪啪作响。 “祖师爷,弟子无能无法阻止人世间的杀戮,朱家大势已去只希望爱新觉罗人可以善待这些无辜百姓”他跪在大殿中太上老君的仙像前,把酒葫芦中的酒洒在面前,说道。 这时,已被战火践踏的不成样子的道观外传来了呼救声,一个脑袋后边梳着大辫子的鞑子兵满身是血,艰难地爬了进来。 “道长救救命”他右胸口中了一箭,鲜血染红了战袍,看他这身打扮应该是个“千总”,千总是清朝初期武官的一个官阶,相当于正七品,也就是古代的千夫长。 那鞑子千总以为他是汉人,一边爬一边用别扭的汉语向他求救。 海兰查微微一笑,用满语问他是哪个旗的。 俗话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能在关内听到家乡口音实在亲切。鞑子千总立刻说我是镶黄旗叶赫人,老家在盛京。 “叶赫乃是镶黄旗正统,这位千总在盛京估计也有内职吧”海兰查扶起他,为他点了止血穴位,又把随身的丹药塞进了他嘴里。 “大人胸口的箭还不能拔去,需等二十四个时辰后,贫道的丹药药效护住心脉才能找郎中拔出” 他随身带着的这瓶丹药是师傅空灵道长丹炉中炼制了数年的大补药丹,用的全都是世间名贵稀缺药材。虽说不能让人起死回生,可只要不咽气却也能起到吊命的功效。 鞑子千总吃了救命的丹药身上的气血顺畅了许多,脸上也渐渐恢复了血色。 “不瞒兄弟说,本官乃是盛京城刑部大牢的司刑官。”救命恩人面前他不敢不说实话。 海兰查皱了下眉头,突然想起当年阿玛戈尔泰被打入刑部大牢,这群狗官对阿玛是以酷刑,阿玛昏死过去后,强行被他们在叛党罪臣的罪状上按下了手印。他记得那个审问阿玛的司刑官就是叶赫那拉人 “哦巧了,贫道有事想请教千总大人。” “恩人但说无 妨。” 海兰查就问他,听说几年前镶蓝旗海家一家二十四口人被打入刑部大牢,不知千总可还记得呀 “哎”鞑子千总重重地叹了口气道:“小道长说的应该是阿敏贝勒一家吧一朝天子一朝臣子,当年审问贝勒爷一家的就是我阿玛,实话跟你说,不管当初几位贝勒爷是否能挨得住酷刑的折磨,这意图谋反的大罪是摄政王多尔衮早就定下的,我们也无能为力。” 他把酒葫芦递给叶赫人又问:“想来我与戈尔泰贝勒也有过一面之缘,不知千总大人可知贝勒爷的尸首现在何处” “小道长你可千万别做傻事呀当年戈尔泰贝勒之子海兰查杀死守卫逃出盛京,现在正是全国通缉,多尔衮已经明侍卫守了两年了,就等人给贝勒爷去收尸呢万万去不得” 也不知道海兰查要是没有救他,他还会不会这么好心提醒。 “贫道只想知道戈尔泰贝勒的尸首现在何处你但说无妨。” “在在”他犹豫片刻说:“贝勒爷头颅在西门城外的拉姑山上,身体在伏龙洞。” 听罢,海兰查站起身挥掌下去,一掌竟把屁股下坐着的一尺后的长砭石拍碎了好一个多尔衮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阿玛人已身故,就算又再大的仇恨也该放下了吧可他多尔衮竟然让同气相连的海家宗亲身首异处欺人太甚 那叶赫千总吓坏了,面前这小道士的气力就连他们大将军也不及分毫 仇恨的火种再一次被点燃了,海兰查双眼圆瞪,眼中闪烁着夺人心魂的杀气噌啷一声拽出了闪亮寒血宝刃,回首一刀,白刀子进入红刀子出来。这一刀彻底送叶赫人归西 叶赫千总末了都不知道自己因何而死,他坐在地上眼神中的光芒越来越淡。“你你”一口口鲜血喷涌而出。 “我告诉你,我就是海兰查”小道士抽出匕首,他胸前伤口处瞬间被冰霜所包裹住。然后被海兰查一脚重重提踢飞出去。 海兰查走进大殿,跪在太上老君面前说:“此仇不报枉为人子望祖师爷宽恕弟子的罪孽弟子甘愿死后落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也不会放过多尔衮这个恶贼” 海兰查抱着肩膀就靠着大殿残破的木门守着道观外成千上万的死尸睡着了。 也不知睡到什么时辰,火堆灭了觉得有点冷,就站起想出去捡件死人衣服披上。刚走出道观,就见外边死人堆旁好像趴着一个人影。开始时候他还以为是附近的流寇正在偷死尸身上的钱物。那年头争锋战乱,老百姓的日子苦不堪言,有些胆大的专门发战争财,捡了弓弩剑矛回去也能换几个包子吃,总比饿死的好。 可他躲在墙后边看了一会儿发现这人不那么简单,他穿的是一身黑长褂,褂子上沾满了死人血,走到死人堆后,低头看两眼,然后继续再去找更多的死人,他经过每一具尸体的时候,都会低头看一眼。从没有拿过死人的财物,连碰都不愿意碰一下。 第9章尸骸盗魂人 海兰查有些看不明白了,但也知道这人可能是在玩什么邪术。 他咬破食指,把指血涂在双目正中,然后闭上眼心中默念师傅昔日教的天眼口诀。 他猛地睁开眼,就见战场上无数冤魂厉鬼游荡着,哀嚎着,有些尸兵的鬼魂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亡,依旧拿着武器与敌军鬼魂相互砍杀着。战场上成千上万的冤魂搅在一起,气绝人寰 那黑袍人头顶带着个帽子,帽檐很大,遮住了正脸。他正俯身下去观察四具摞在一起的尸体。四具尸体的鬼魂站在一旁,一脸的茫然。 人刚死头七天一般都不会被鬼差抓走,一直到头七那天,回家看到了自己的尸体才知道自己已死,这才会乖乖跟着鬼差走上黄泉路。 这些鬼魂显然正处于生与死的边缘,他们的灵魂很虚无,只要一股微风就能把他们刮的右倒的。四个鬼魂茫然地盯着自己的尸体,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那黑袍人走到他们面前冲着他们嘿嘿一笑,然后鼻尖向上挺了挺,一股神秘吸力涌来,经把那四个鬼魂全部吸进了鼻子里。 “嗯盗魂人”海兰查暗道一声不好。 师傅空灵道长说过,盗魂人属人与妖之间,他们修炼邪术,以人的灵魂为修炼的资本,提升自己的邪功。一旦让他们吸够了灵魂他们就会修成妖身。 那些战场上的孤魂野鬼还不知大难临头,感觉到有活人的阳气赶紧凑了上去取暖。他们现在处于这种状态不阴不阳,也正是需要阳气的时候。盗魂人诡异地嘿嘿笑着,把自己做成诱饵,吸引来数以千计的冤魂。 玄妙观不属中原个大道派,师傅空灵道长学识渊博,通晓奇门遁甲之术。他的足迹遍布九州大地,各地异术都略有通晓。虽说盗魂乃是邪术,可他也教了龙毓分毫。 老话说有其父必有其子,这在师徒之间也说的上。师傅空灵道长之所以没教苍字辈的两个徒弟大本领全因这两个孩子心智善良本性淳朴,说不好听的就是榆木疙瘩,不会变通。在他们眼里,凡事善为先,平时就是踩死一只蚂蚁都得叨咕两句。 海兰查总说苍羽子拜错了师,应该剃度当和尚。为此师兄弟间没少争吵。 海兰查从道袍袖口拽出一张符,口中默念:“天圆地方,律令九章。我令下笔,万鬼伏藏”他咬破指尖,飞快地在符纸上写下一串咒语,然后伴着下笔咒,唰地下甩出了符纸。 那符纸在半空之中就好似是一枚飞速箭矢一般,径直飞到了逐渐靠拢过来的冤魂厉鬼。 就在它飞在当空,只看得那张下笔咒竟自然而起随后炸开,符咒种蕴含着他高深的修为,万鬼伏藏,一个个冤魂抱头鼠窜纷纷遁去逃走,一眨眼功夫,战场上只剩下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盗魂人扑拉扑拉头顶上散落下来的纸灰,没好气喊道:“是哪 位同门师兄坏了我的好事” “嘿嘿这位大哥,你这么做不太厚道吧这些死难的士兵魂魄无法归还故土已经够可怜的了,你非但不为他们念超度咒,反而吸了他们的魂魄”海兰查背着手坏笑着走了出来。 海兰查别看岁数不大,可在玄妙观中跟着师傅修行这几年,修为暴长,他资质根骨极佳,他修道一年甚至比普通道士十几二十年得到的修为还高。所以别看他刚刚修道两年,在江湖上遇到这些游魂野鬼对付起来根本就不在话下。 盗魂人见从破道观中走出来一个年轻道士,也不没当回事。正值乱世,江湖中修邪道的不少。敢在这时候跑到战场尸骸种的想必也是一丘之貉了。 “哼,小道友莫要说风凉话,你我心知肚明,这些游魂数以万计之多,会有人给他们收尸吗与其让他们悠荡在世间保守烈阳灼烧之苦还不如我成全了他们呢。” 盗魂人掀开宽帽檐,露出了他本来面目。这人大概四十岁出头,一脸的胡茬子,凶相毕露,不过身上阴气很重,这都是他常年修行邪术所致,这种人如果不用盗魂术为自己增加修为,恐怕阳寿早就尽了。 “敢问道兄师承何门何派呀”海兰查走上前去学着江湖礼数双手抱拳问道。 “我这都是野路子,啥何门何派呀,我那死鬼爷爷教的。” 搭了几句话才知道,这盗魂人也是关东人,他江湖绰号张鬼判,平日很少在江湖上走动。哪儿死人多他就往哪凑,专偷死人的魂魄。 “道兄,这门手艺还有家传的呢我真是第一次听说。”他笑嘻嘻问道。 “得得得,既然都是江湖中人我也不想跟你废话,有多远滚多远,别耽误老子正事。哼,你刚才走近这两步我就闻着了,你身上的气息也比我好不到哪去,刚占了人命吧”张鬼判以为海兰查也是个邪道。 “嘿嘿长夜漫漫,我一个人实在无聊,还不如陪道兄聊聊天,贫道是晚辈,不是得聆听前辈教诲嘛”海兰查死皮赖脸的不想走。 “哼你不走拉倒,真是的,那么多地魂全被你吓跑了,我可没工夫在这儿跟你嘎巴牙,告辞” 修邪道之人最忌讳自己本门工夫被人看见,倒不是怕被偷学,就是纯粹的忌讳。就好像一个小偷正要偷东西,突然又来了个同行,非说看看他手艺怎么样那谁乐意呀 而且乱世江湖中什么人都有,从刚才海兰查甩出下笔咒的功力来看,这小道士别看年龄不大可修为不浅。张鬼判不知他的深浅也不敢轻易与他为敌。江湖人走到哪都是义字当头,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强,所以也不想跟他动手分高低。 “道兄前辈别走啊你今晚收成如何吸了多少地魂了还差多少圆满啊” 海兰查笑嘻嘻地跟了上去,衣服死不要脸的嘴脸,就跟块狗皮膏药似的沾着人家不放。 第10章智斗邪盗 “哎哟,我的小祖宗哎!有你这样的吗?你说你到底要干啥?别总跟着我成吗?我距离八重还差不足千魂就练成了。等我吸够了全让给你行不行?你这小道士,谁的徒弟呀?咋这么不懂事?”他气呼呼埋怨道。 海兰查指尖掐算着,这盗魂人如果功力到了第八重可了不得。师傅告诉过他,一旦盗魂人突破第八重那它就可逃过地府鬼差了,已成半妖!必须得天师才能对付。 普天之下能称作天师的可不多,空灵道长勉强算一号。 此人必除!但他这七重功力岂不是挥之一旦浪费了吗?哼哼……海兰查心中泛起邪念,心想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海兰查想为阿玛报仇就必须有异术傍身。要不然,遇到多尔衮的千军万马自己血肉之躯又如何抵挡? 不过他可是个七重功力的盗魂人,以自己现在的本领想对付他有点困难,只能智取不可强攻! “道兄?你别跑那么快吗?我也是关东人,我们是老乡啊,俗话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你可不能抛下我呀。”他几步又跟了上去。 “你个小道士,怎么又跟上来了?去去去,快滚,一会儿万一清军再杀过来我可没能耐保护你!”他推开了海兰查。 “道兄听说盗魂人最怕施法吸魂的时候被人打断是这样吗?” “你这都是哪听来的呀?胡扯!我告诉你小道士,像我张鬼判这种练到七重盗魂术的什么都不怕,别说死人的,就算是活人的魂魄也能吸走!哼哼……你若再不走,休怪我不客气了!”他下了逐客令。 他撒谎了,海兰查听师傅说过,盗魂人最怕施法过程中被打断,这样很容易走火入魔,让体内的邪灵控制肉身。因为他们毕竟还是血肉之躯,体内寄居着的灵魂属于双刃剑,平时的时候可以增加他们的修为,但若是施法时被打断,气息乱了,那些邪灵鬼魂立刻就会把趁虚而入。 他这么说也是防着海兰查,不知道海兰查的底细。 以前的盗魂人一般都是夫妻二人或者师兄弟二人协同作案,一个守着一个施法,待第一个吸够了再调换身份。 如今张鬼判只有一个人,所以刚才海兰查在他准备吸魂时甩出灵符打断了他,他虽然恼火可却不敢冲上来与他理论。 张鬼判垂头丧气地在尸骸种寻找着可以吸的魂魄,但已经走了半刻钟了,刚才那成千上万的孤魂野鬼也不知道一股脑都跑哪去了。按理说海兰查只是甩出了一张下笔符而已,应该没有多少功力,怎么把他们全吓跑了?这小老道真是太晦气了! 其实并不是那些孤魂野鬼都跑光了,海兰查身上带着寒血宝刃,这宝刀上沾了多少条人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乃是万邪不侵的宝物,普通孤魂野鬼闻风丧胆,哪还有敢靠近的? 海兰查灵机一动,用自己的阳气遮住了寒血刃的锋芒,然后暗自念了请魂咒。顿时,无数孤魂野鬼感觉到了活人的阳气,又再度靠拢了过来。 “道兄你看,你的美味来了。我替你守着如何?”海兰查坏笑道。 张鬼判满意地点了点头说:“行,算你小子识相,还知道帮我念请魂咒。不过我看你这身行头有点像正道,怎么跑这儿跟我混来了?” 别看他们都是道士,正道与邪道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修行,邪道只是他们自己给自己起的名儿而已,其实就是穿着道袍恶修之人。 海兰查岁数还不大,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哪里有异于常人的地方。修邪道者绝非正道,修正道者不可为邪道。 就算是恩师空灵道长也是只见过那些邪道中人,认得他们手中妖术,自己却一丝半点都学不到。因为他的灵魂早已皈依正道。按练武人的说法,就是得自废武功重新练了。 可天底下有哪个老道愿意做邪道不愿意做正道的?邪道就是人与妖之间的生命形态,想要飞升是要经历数次天劫的。别说数次了,一次都够要命的了!善修正道飞升只要修为达到瓶颈就可以。 海兰查则不同,这一点也正是他师傅空灵道长最担心的,这小子体质异于常人,兼备修邪道与正道的特质,而且两种修炼竟然可以兼容叠加! 海兰查极其聪慧,一点就通,师傅每次只要教授他修炼的法门,都不需像为他弟子那般看着,他自己就能悟出真谛来。 比如这乾坤阴阳指,师傅只把要领和口诀告诉了他,都没给他比划一下就被请去云南讲道了。 一个月师傅回来再看,海兰查的乾坤阴阳指就已经练到六成功力了!他的悟性甚至超出了自己年轻时许多倍。 盗魂术师傅曾跟他提起过,他暗地里背着师傅在后山抓到了一个野鬼只练过一次就成功了。其实并不难,无非就是逆转气血,以阳换阴,用自己的活气做诱饵勾引鬼魂。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想当年,就算是张鬼判这样的盗魂人世家,他第一次练功时足足用了一年时间! “哼哼哼……哼哼……”海兰查盘膝打坐,表面上帮他护法,可他正用眼角余光窥探着张鬼判。 就见无数冤魂厉鬼顺着他的鼻孔被吸入腹中,有些鬼魂都到了他的嘴边方知大难临头,他们痛苦的哀嚎着,却已无法阻止厄运,纷纷被张鬼判吸入体内。他贪婪地稀释着,就好像个瘾君子一样,他眼神迷离,无上修为正在填满他的灵魂,他距离八成圆满只差分毫了。 只要让他修得八成盗魂术,他就能躲过鬼差的缉拿,就算是死也能继续用邪术作恶。 之所以称他们盗魂人是人与妖之间的生命,其实在他们邪功练到八成的时候就算是妖身了。八成之前是邪盗。不过八成以后可不好练,跟前八成截然不同。想从八成练到十成那就不能再吸普通魂魄了,普通魂魄阴气不够。 第11章修成邪功 空灵道长说,盗魂人练第九重需要吸1404缕横死之人的魂魄,横死之人怨气最重。 至于第九重到第十成的突破,千百年来无人练成,也没人知道到底要如何修炼。书中暗表,想修成第十重难于登天,需吸仙魂! 前文书中大家也许记得,阴阳玄道把五灵真人困在结界之中五十余年,就是为了练盗魂术第十重吸了他的仙魂。不过五灵真人修为深厚还不至于殒命。 书归正传。张鬼判盗魂正爽呢,哪里还顾得上身边的小道士。不是他防备心理弱,海兰查身上的邪气很重,他已经感觉到了,既然是同道中人应该不会暗算自己。而且自己就差分毫了,只要让他练到八重功力,一般的凡人都近不得他身。 “哈哈……哈哈……要成了!要成了!我要光宗耀祖了!爹,看见了吗?儿要练成八重盗魂术了!儿要达到瓶颈了!”他兴奋的已经失去自我,一边吸食着鬼魂一边大笑着。 海兰查眯着眼睛暗自打量着他,应该还差十几个了,这战场上冤魂厉鬼无数,没人阻止的话确实足够了。 紧要关头,他的邪恶的灵魂正处于真空期,海兰查突然一跃而起一步冲了上去,伸手点在了他后脖颈子下一处神**位。他就觉得脖子后边如同雷击一般瞬间失去了知觉,再想站起来已经使不上劲儿了。 其实就算他现在能站起来没用,正是紧要关头,灵魂必须与气息相结合形成逆流气旋。只要动弹一下立刻就得走火入魔。 海兰查张开手掌罩在了他的脑门上,一股浑厚之力涌来,经把已被他吸入体内的灵魂全部从七窍中拽了出来。 “小道士……你……你要干什么?快住手!”他急得大喊,但身体被海兰查点了穴无法还手,只能干看着自己辛苦一世积攒起来的恶修功力被他一点点从体内抽离出去。 “嘿嘿……你说我想干啥?天底下可不是只有你会盗魂术!” “不行!你还太年轻,没有足够的阳气护住心魂,不能一次性吸走那么多功力!你会死的!快住手!”他的面部正在扭曲,魂魄正在颤抖,无数冤魂厉鬼不停地穿梭在他的七窍中,使得他饱受煎熬。 他说的这倒是大实话,对于正常人来说,的确无法一次性吸收这么高的功力。就好比人的身体中有一个无形的囊,囊中装着自己的灵魂,它本就不大。修炼盗魂术的人入门的基本功就是想办法扩大装灵魂的这个容器,为日后恶修做准备。 可世间之大无奇不有,海兰查就是这种特殊体质的人,他独一无二的灵魂十分强大,外界鬼魂吸入体内后,瞬间就会被他强大的灵魂所吞噬,丝毫不会占用那个虚拟“囊”的体积。(好吧,有些像貔貅) (提到盗魂术就不得不再说一个奇才了。新书《阴阳鬼盗》的主角是马程峰,马程峰天生一双鬼瞳,鬼瞳可吸收人的地魂,他那幽绿的一双鬼瞳就好像是两个无底洞一样,不管多少地魂也永远无法充斥满。) “嘿嘿……道兄,八重盗魂术就已经是你的瓶颈,我以为你掐算了未来的命术,明天七月十五辰时,你会在兰州城遭受怒雷轰顶之劫。反正都要死,早死早投胎嘛,何必在这阳世间苦苦挣扎呢?待你死后,贫道会为你烧一张功德符,多少也能为你在阎王爷面前减轻一生欠下的孽债不是?放心!你这些修为也不白瞎,贫道都替你收着呢!哼哼……” 少年道士阴笑着,手心中的气息逐渐增强,无数的冤魂厉鬼从他七窍中冲出,被海兰查全部吸入口中。这其中也包括张鬼判自己的灵魂。他的身体不住地哆嗦着,尽管他努力护住自己的魂魄,可根本就是无济于事,海兰查得了他的七成功力,而他现在等同于一个普通人,怎能抵御海兰查的邪功? “求……求你……不要……饶了我吧……”他口齿不清,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 海兰查可不是心善之辈,仁慈永远是弱者留给自己的借口!他要做强者!他要得到无上修为,不管是正道还是邪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最后一缕清魂飘入海兰查口中,张鬼判眼神空洞,面目扭曲,半张着嘴傻笑着。他还有气息,他不会死的,他的阳寿还有一年,这一年中他会像一个傻子一个疯子一样游荡在世间等待死亡的那一刻。 海兰查抬起双手,自己体内涌动着无穷的力量,自己灵魂仿佛突然间比刚才强大了数倍。八重盗魂人的身份,正道与邪道的完美结合。他站在尸骸种阴冷的笑着,距离大仇可保指日可待了。就算是现在自己死了,鬼差也奈何不了他! 他仰天放声大笑…… 四天后,海兰查云游至天津卫城下。高耸的城楼上,一排排清兵注视着城楼下每一个进出百姓。城楼下,每一个百姓都要被搜身。 城楼下贴着一个大字报,上边画着通缉犯的头像,那年头要是能依照画师画的人像找着人都等于是大海里捞针,中国人像话这一点上不如西洋画写实来的真切。 “老乡,这通缉要犯犯了什么重罪呀?为何城中在缉拿他?”海兰查拦住一个老乡问道。 “道长一听你口音就知道是从南方来的,你是不知道啊,咱天津卫最近几天闹飞贼,这贼了不起!偷了新上任的直隶总督官印,官府悬赏千两白银可都半个月了,全城戒严愣是没抓住!” “那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人家飞贼都是翻墙跃户的好手,就这小城墙能拦得住吗?早就跑了呗!”海兰查不屑道。 老乡说那飞贼保准没走,此刻就躲在城中呢。“这几天城中陆续还有许多大户人家丢了钱物,肯定没走。” “呵呵……官兵真是酒囊饭袋,出动这么多人连个飞贼都抓不住,看来这直隶总督怕是过几日要被多尔衮抓回去砍头咯。” 第12章茶舍趣闻 老乡一听海兰查竟然敢直呼摄政王多尔衮的大名吓的低着头跑开了,很怕被人误会他们有关系。 听围观百姓的口气好像对这个飞贼之举赞赏有加。都说他偷的财物几乎全都是那些贪官家,他连夜作案,偷完了立刻跑到街上扔进老百姓家中,这几天,几乎每家都收到了碎银子。所以老百姓自然是拍手称赞了。 海兰查心想,如今乱世想不到还有这等能人异士,此贼盗亦有道砍成义盗!若有机会必要结识,与他畅饮几杯。 “站住!哎?说你呢!小道士,就是你!看什么看?过来!”一个清兵伸手揪住他的脖领子把他拽了过来。“说,从哪来要到哪去,来天津卫作甚?” 海兰查装作一脸的虔弱之相,笑呵呵说:“小道人奉家师之命途径天津卫去往盛京的太清宫看望为师叔过大寿,还请军爷行个方便。” 守卫眯着眼睛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用长矛横在海兰查身前,左瞅瞅右望望,就跟看上花轿的大姑娘似的,就差看到他毛细血空里的螨虫了。 “军爷?军爷?我可能进城了?”海兰查被看的浑身别扭,挠挠脑后勺低声问道。 “我说小道士,恐怕不行吧?我怎么看你有点眼熟呢?”守卫右手拿着长矛,左手从偷偷伸到他面前摊开手掌晃了晃。 “小道人从未见过军爷,此次也是第一次来咱们天津卫何来眼熟一说呀?还望军爷行个方便吧。” “哼!你少跟我来这套,我看你长的有些像画像上的通缉犯,说,你还有几个贼党,几个同伙?”他这一嚷嚷,同伴四五个守卫冲了上来把海兰查围在了当中。 老百姓在一旁指指点点着,却没有一个敢来为海兰查解围,很明显他们是故意刁难这个外乡人,刚才守卫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就是想要些过路费。 哼!这群酒囊饭袋,除了欺负穷苦百姓还有什么能耐?想当年努尔哈赤在位时,清军所到之处几乎没有出现过扰民的,一旦被发现立刻杖刑。多尔衮!这个昏君!难道就是这么统辖八旗子弟的吗?时间唱了还了得?海兰查紧紧攥着拳头,如是以前的他,早就把这几个不长眼的狗奴才打的满地找牙了。 堂堂海家小贝勒爷,几十被他们吓唬住?可自己现在是通缉犯,一旦出手怕是要引来城中数千守备,到时候他的待遇恐怕还不如那个飞贼呢。 “军爷误会了,误会了,贫道只是个过路的,这是点小意思,还请军爷行个方便,赶时间呀!”无奈,这入乡随俗总是免不了的。海兰查只好掏出一锭银子塞进了守备袖子里。 守备把手缩回袖子里试着掂量掂量,虽说不算多,可好歹也够哥几个晚上喝一顿的了,再说他一个游方道人能有几个臭钱?“嘿嘿……你这小道士还挺懂规矩的,走吧走吧。”几个守卫让开了城门,海兰查憋了一肚子气总算是进去了。 海兰查这两年跟在师傅身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日子,走南闯北每到一个地方,肯定是先坐在城里的小茶社喝上一壶热茶。这种地方鱼龙混杂,三教九流之辈常有出没,是江湖上情报的中转站。每次空灵道长也不说话,点上一壶热茶带着他一坐就是一下午,一边喝茶一边听着身旁人嘀嘀咕咕着附近趣闻。 师傅这个游方道人属于降妖除魔的,空灵道长捉鬼降妖一般不收钱,为的就是造福百姓积攒阴德好早日飞升。海兰查虽跟他不同,但日子久了自然而然的也有了这样的习惯。 点上一户龙井,盘膝而坐一边喝茶,一边就听旁边桌几位茶客讲述着天津卫几日来的怪闻异世,其中说的最多的还是那个城中飞贼义盗。 “张兄昨夜可听到清兵又在缉拿飞天耗子呀?” “是啊是啊,能有上千号人,愣是没抓到他,这飞天耗子名不虚传。你知道吗?昨儿晚上飞天耗子偷了府尹大人的库银两千两,全都发给老百姓了。了不起呀,了不起呀!” 另一个又说这算啥了不起的,我有个堂兄是在府衙当差的,他对我说,这飞天耗子跟府尹大人的三房美妾都有一腿,你知道为啥每次府尹抓他都抓不住吗?就是那群小娘们私底下通知了他。 “哎哟,如此说来飞天耗子不仅是个义盗而且还是个采花大盗呢?我说张兄,你家娘子小摸样长的挺俊,你可看好了哟,哈哈……” 海兰查笑着喝了口茶,心中感叹,人不风流枉少年,想来自己正是血气方刚之年,过的却还没有这个江湖飞贼潇洒。人家是吃的喝的玩的全是偷来,就连娘们也是偷的。 别看阴阳玄道日后是仙风道骨之容,可谁还没有年轻的时候呢?年轻时候跟普通男人都一样,也好美色。只是每每跟师傅下山,师傅看的严而已。 正在暗自yy之时,茶馆里走进两个道士,单从他俩的衣着打扮就能认得出,应该是茅山道。 二人有些江湖阅历,小二把茶具端上来后,先是用银针试了试,看是否有蒙汗药。海兰查有些好笑,这是堂堂天津卫,又不是外边荒野间的小茶摊,可不是多此一举了吗? “师兄,今夜就去嘛?”年龄稍小一些的问。 “你我今日先休息一日养精蓄锐,待夜班之时那妖精必然从水下露头。” 细听方才清楚,这两个茅山道士是受了他们师傅之命来天津卫抓妖的。那时候天津卫城外有条老河,名曰咸水沽,也不知跟今日的咸水沽是不是一条河。河水清澈四季皆可饮,是两岸百姓平日来洗衣洗菜之处。上几日听说水里来了个妖怪,这妖怪每逢夜晚就会从水中露头,只要有靠近水边之人便会被它拖入水中,被拽下去不免就做了往死水鬼。 那时候有水的地方就有捞尸人,天津卫叫水防队,专门捞溺水死尸的,当然这是官府下边的机构,老百姓不给钱可没人帮你捞。 第13章咸水沽水鬼 捞尸人是个很古老的职业,在我国黄河两岸这职业最常见,一直到今日这个职业仍然存在,不过仙子啊肯定不能叫这名字了,多少听着让人不觉得不吉利。捞尸人属于水警里的一种,但人家可不管治安,只管打捞死尸。 捞尸人虽不属盗门,但这个职业极其神秘,属三教九流之列,您想啊,凡是跟死尸打交道的能是普通人吗?捞尸人一般一条船三个人,一个掌舵,一个撒网,还有一个指挥,这个做指挥的人不简单,其他的都不是什么技术活,唯独他是缺不得的,他们自己人称为“水先生”。 无论是水先生还是其他捞尸人,拜的是水中的龙王爷,受龙王爷庇佑,捞尸的时候将就也不少,祭龙王,祭鬼神,最后诸方鬼神为水先生指点死尸方位,一网下去,能打上来就带走,打不上来也得走,就是一锤子买卖。如果捞不上来那不是水先生本领不济,而是龙王爷不想放人,不能从人家手里边抢。要不然这一船人都得折进去。 所以呀,这一行有一行的规矩,在以前年代可没有跨行赚钱的说法。 上几日也有死者家属雇了捞尸人,捞上来几具,死尸的死相都很想象,无一例外,头顶天灵盖发丝间有一个很细小的空洞,那水妖竟是从这里吸净了人的脑髓和鲜血。 “师兄,我今天右眼皮总是跳个不停,是不是要出事啊?”小道士有点不安。 “师弟放心,你看这是何物?”他从怀中掏出了一面古镜。 “师傅的照妖镜?太好了,有此神器在,今晚就是那妖精的末日!哼!”小道士看到照妖镜就来了精气神。 海兰查淡淡的笑了笑,心道,你们这照妖镜管屁用啊?咸水沽下边的分明就是一只水猴子,尸体脑袋上的那个小孔就是水猴子口中长舌刺穿的。照妖镜对付阴魂厉鬼还行,这水猴子有血有肉,有形有质,不属妖鬼之列,你们用这玩应对付水猴子?那岂不是等于去送死吗? 几日前,咸水沽捞尸队就停止了工作,原因是他们的“水先生”死了,水先生便是船上的大掌柜。捞尸队一般由三个人组成,撒网人,掌舵人,和水先生。掌舵人和撒网人不必多说,卖力气的,有把子力气,再有点胆子就能干。 但水先生不是谁都能干的,这行当里最了不得的就是他。吃一碗饭必定要拜这一碗的祖师爷,每每捞尸队下水干活时候,水先生都要杀鸡祭龙王,拜小鬼,请求鬼神为他指明方向。 等到了指定水域,用罗盘确定了方位,随着水先生一声令下,撒网人洒下捞尸网。兴许这一网下去就打上来了,可偌大的水面,捞一具沉尸怕也不那么容易,只要一网没打上来,水先生就会让掌舵人调转船头。换地方吗?不是,索性直接上岸了。 行行有行行的规矩,就如同摸金校尉,鸡鸣不倒斗是一个道理。水先生相信,一网打不上来尸体那就说明是被水下的龙王爷留住了。龙王爷要的人谁也别想强行带走。 可上几日,捞尸队的水先生竟然在光天化日下被水下不明生物拽进了水中溺亡,一时间人心惶惶,老百姓现在连咸水沽边都不敢沾,几乎到了谈水色变的地步。府尹大人这才重金请来茅山道士降妖除魔。 哐……哐……哐……“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打更人一边敲铜锣一边吆喝着。实际上他已经多此一举了,咸水沽畔是贫民区,家家户户到了日落后,全都关门闭户,谁也不敢出来。就连这个打更人也不敢靠近老河,只能远远地在巷子里吆喝。 海兰查躺在河边一棵老树树枝子上眯着眼睛,观察着平静的水面。 河风清爽,吹的他上下眼皮直打架,就在他马上要合上眼睛睡着的时候,突然就见水面上出现了一道水波纹,那水波纹开始时候还很浅,随着它慢慢朝岸边靠近,水波纹越来越重,最后,一个黑乎乎的小脑袋从水面钻了出来,警觉地朝岸上张望着。 这小东西张的挺可爱,贼头贼脑的,不过可爱的外表下却隐藏着凶残习性。 水猴子在岸上行动不如水中自如,它虽然属于两栖动物,不过这东西四肢只适合在水中游动,到了陆地就得像其他动物一样趴行。确定了岸上没人,它这才游上岸来。 海兰查借着月光看的真切,这东西浑身上下长满了黑毛,细软的黑毛上有一层黏糊糊的物质,可能是它皮肤分泌出来的。这家伙四只爪子间有脚蹼,身后拖着一条长的出奇的大尾巴,这让它可以在水中游动自如好似鱼儿。 最让它惊讶的是,水猴子上岸后微微抖动着鼻子,好像正在用嗅觉捕捉岸上的气味。它长着嘴,口中伸出一条细长的舌头,这条舌头就跟蛇信子似的不停地舞动着,估计这就是它的凶器。 海兰查放慢呼吸调节心跳,躲在树杈后。水猴子看了半天,仍然没有看到人影,这才壮着胆子爬向了巷子里的民居。这家伙要干嘛?疯了吗?它在水面下力大无穷,可以把人拖进水下淹死再吸食人的脑髓,但在岸上,它的力气甚至还不如一条家狗。 海兰查躲在高处就这么盯着它看。 很快的它钻进了一户人家的小院里,竟然人立而起拽下了院子里晾晒的几件孩子衣服,套在了身上。 别说水猴子了,就算是一般的猴子穿上人的衣服,它站起来后,你从身后一瞅一般也不好分辨。这家伙穿上小孩的衣服,因为脑袋上还有那些黑毛,所以又偷了成。人的帽子扣在了脑袋上。 眨眼一看,真以为是个四五岁大的孩子在外边顽皮呢。 然后它又慢慢爬回了岸边,两只脚伸进水里,皮扯啪嚓咕哝起水花。 它掐了掐自己的喉咙,开口叫了出来。“集比……”音阶十分单一。 第14章蜻蜓点水 海兰查挠挠脑袋心想这家伙不会是想学人话吧?可动物的声线再怎么像跟人还是有一定区别的。它怎么学也听不出是个什么发音。 “记并……句米……集宾……记名……久命……”这家伙喉咙中的音阶越来越接近正常人,最后,虽然第一个字还是没有咬准,可第二个字意已经很明显了,它竟然要喊救命,用此来勾引猎物上钩! 海兰查心道,好你个小畜生,今日被贫道撞到便是你的末日了,若是再留你在世间岂不是真的要成精了吗? 正犹豫是否出手小巷子里突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不多时白天在茶舍遇到的那两个茅山道士从巷子里跑了出来。 “师兄,在那!”小道士手指着河畔上半卧半坐的水猴子喊道。从他们这个角度看过来,根本分不清是人还是水猴子。两个小道士加快了脚步。 这时,海兰查从树上蹦了下来,拦住了二人:“二位道友可是来救这落水小儿?” 师兄推开他不屑道:“既自称为道,为何见死不救?难不成道兄想眼睁睁看这孩子溺亡吗?” 海兰查拽住他说,道友且慢,这乃是水猴子的奸计,莫要上了它的当。 “信口雌黄!让开!”身后的小道士冲上来推开了海兰查,根本不听他的警告,冲上去就要拽小孩,还以为这孩子是被水猴子拽住了双腿呢。 “别怕,把手给我?”他朝“孩子”伸出了手。 “吱吱吱……嘿嘿……”水猴子喉咙中发出古怪的叫声,吓的小道士一怔,可还没等他收回手,突然那水猴子就转过头来,接着月光,只见那家伙满脸是黑毛,双眼中射出两束血光,张开爪子死死抱住小道士的脚就往水中拽,小道士大骇,吓得不能自已,身子一倾倒了下去,他下意识想用双手扒住河岸,岂料这水猴子半截身子入水后力大无穷,根本不容他反抗,眨眼睛就把他拖入水中。 整个过程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这边,师兄还在跟海兰查争吵呢,水面上已经是咕噜噜一串气泡冒了上来。 “啊?”海兰查大骇,不再与那道士纠结,一步跳上水面,他身体轻盈,脚尖点水,激起一道道水波纹竟在水面上奔跑顺着小道士溺水留下的水波纹追了上去。 “天有诸神,水有翔龙,三界六道尽听我敕,一敕九天诛邪……二敕……三敕……四敕冥水八方开,破!”他一边追一边口中喝出本门神秘道咒。他手心中结起掌心雷,轰隆一声巨响,只看得咸水沽河面炸开了,逐渐,下边出现了一个水旋涡,水旋涡旋转速度越来越快,最后竟然在水下形成了一道龙卷风,把河水卷积起来。 一道狂浪重重地拍打在岸上,那小道士的身体趴在岸上,肚子鼓鼓的喝了个水饱已经昏了过去。 “师弟?师弟?”师兄抱着小道士呼喊着。 “别喊了,死不了,就是喝了几口水而已,快带他离开岸边。” 海兰查好似蜻蜓点水般又跑了回来,给小道士按压腹部,让他吐出几口水,总算是睁开了眼睛。小道士吓坏了,浑身冰冰凉,双眼无神。 “师兄,我是死了吗?” “死不了,是这位道兄救了你。”二人这才想起向海兰查道谢,谢过他救命大恩。 “你们俩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茅山道要都是你们俩这样以后可不用抓鬼了,你们得先分清什么是鬼什么是妖,什么是兽。这下可好,我虽救了你师弟,可那水猴子怕是再不敢轻易上岸了。”海兰查叹气说道。 自古一来总有水猴子害人之事,不过千百年来,就算是黄河边上的“老水鬼”也没真正抓过一只水猴子,可见这东西在水底下到底有多厉害了。既然是货物就不能用道家降妖除魔的法子对付,可人家在水底下不出来,谁也不敢下去捉。 三人坐在岸上正研究着如何对付水猴子,忽然就听咸水沽河畔边上的巷子里传来了脚步声,尽管这脚步声很轻微,但还是逃不过海兰查的洞察,回身望去,只见一道黑影穿过巷尾不见了踪影。三人跑过去一瞅,巷尾一家小院里,地上摆着一锭银子。不但如此,刚才那黑影所过巷子里所有人家几乎都有银子。 飞天耗子? 那年头天津城还不是直辖市呢,别看离北。京不远,可经济萧条,老百姓穷的叮当响,这一锭银子都足够普通老百姓一家三口一年的口粮了。老百姓们听到院子里的异响推门而出,捡起银子跪在地上口中喊着多谢侠盗飞天耗子。 “有意思,轻功不错呀,看来是个江湖中人。二位道友,你们且回,待明日贫道再与二位商讨如何对付水猴子。”海兰查辞别两个道士,朝着那黑影逃去的方向追了出去。 海兰查脚底下功夫不如人家,这可并不是海兰查学艺不精。在府上做贝勒爷的时候,海兰查学的骑马射箭的本领,后来拜了空灵道长为师,学的是降妖除魔和大道之义。拳脚功夫绝非它擅长的,刚才那蜻蜓点水也不是轻功,而是一门口诀。如果那水猴子把小道士拽进深水区海兰查也追不上,念咒霸必须回到岸上,也是该着小道士命大。 他追着飞贼朝城内老街跑,那家伙身法太快,几乎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跑的海兰查都岔气了还是跟丢了。 “哎哟,累死贫道了,看来还真是个高手,难怪这群吃干饭的兵勇抓不到人,就算大内高手来了也没用吧。”海兰查靠在一家店铺前的台阶上喘着粗气自言自语道。 这时就见黑洞洞的胡同里走出来一个姑娘,那姑娘低着头迈着小碎步,穿着一身粉色长裙,脚底下是一双绣花鞋,因为距离太远,姑娘又是低着头,随意除了她纤细的身段外什么都看不清。 奇怪,这姑娘鬼鬼祟祟的,莫不是人们口中说的飞天耗子的相好?府尹大人的小妾? 第15章神秘美人 海兰查闲来无事,也不着急回盛京,就跟了上去。他对人家媳妇没兴趣,只是觉得那飞天耗子有些本领想结交。 在古代,女人向来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不是治安不好,女人在旧社会地位很低,要守妇道,你没事跑出来打扮的花枝招展那在外人眼里就是要勾搭汉子了。所以别说晚上了,就算是白天,大马路上也很少看见谁家小媳妇儿出来溜达的。电视剧上的那都是扯淡,除非这女人是想让丈夫休了。 以前看一位九十多岁的老先生回忆儿时的旧社会,那时候封建思想根深蒂固,传统女性要讲究三从四德。女人不可能一辈子不出屋,有的女人在街上如果遇上了流氓,甭说咋地她,但凡被摸下手,回去了跟夫君一说,我被男人摸手了。丈夫二话不说直接从厨房把菜刀就拿了过来。 干啥?为了表示女人的忠贞你得剁手。诸位别笑,旧社会真就那样。 咱书归正传,看这女人身段肯定是年岁不大,怎么可能自己一个人走夜路?海兰查好奇心越来越重就跟了上去,可那女人十分精明,立刻发现有人跟踪,她走的更快了。也难怪人家姑娘跑,深更半夜的,一个大姑娘身后跟着个男人,能不怕吗? 她跑出巷子后,前边是个酒楼,正好碰上俩酒鬼载栽歪歪地从里边走了出来。这俩一副贵公子打扮,相互搂抱着正商量晚上去一会儿上庆元春叫哪个姑娘呢。正好走到巷子口,突然那姑娘迎面跑过来与两个酒鬼撞了个对脸。 “小娘子,嘿嘿……长的这么俊,陪大爷乐呵乐呵去?”两个醉酒的公子哥扑了上来了。 可还没等他俩靠上前呢,就见那姑娘抬起右腿来,右腿直接抵住了一个家伙的脖子把他踹到了墙上,岭一个看势头不对,转身想跑,姑娘凌空跃起,以掌做刀劈在他脖颈子上。片刻间两招解决了二人,不过这姑娘下手知道轻重,并没有要他们的性命,只是给他们提个醒,打昏过去而已。 “好快的功夫!”海兰查暗自称赞。 “哼!你还要继续跟着吗?再敢跟着本姑娘他们俩就是你的下场!”显然这姑娘是在对海兰查说的。 “姑娘误会了,贫道不是坏人,只是刚才见姑娘一人从巷子里出来帕遇上歹人有些不放心,没想到招来姑娘的误解,如今看姑娘由此身手,贫道也是多此一举了。”海兰查赶忙上前解释。 姑娘抬头一看,身后来的竟是个小道士,她抿嘴笑了笑:“唷,原来是个道士?怎么?你是个不戒色的道士吗?” “不不不,姑娘千万别误会,贫道真的没有别的想法,那既然如此,贫道这就离去,以免姑娘多心。”海兰查看着姑娘那张清秀脸蛋,小心脏扑通扑通乱跳。这姑娘生的好俊俏,真乃是黛眉杏眼唇红齿白明眸皓齿肤若凝脂,手似柔荑冰肌玉骨口若朱丹巧笑倩兮。 暗说你看就看吧,看完就走呗?他不得,也许是这姑娘长得太好看了,海兰查竟然不争气地嘴角淌出了哈喇子。 “哈哈……”姑娘的笑声好似银铃般悦耳。“哎,看够了没有啊?你师父就是这么教你的?” “对不起,对不起,姑娘容颜如同天边仙女,月上嫦娥,小道人失礼了。”海兰查脸色绯红低着头再不敢多看她一眼,可就是刚才那么一眼,已经把她这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容颜记在心间。 “看你这小道士还挺有意思的,哎,你过来!”她勾了勾手指。 “我?”海兰查指着自己,满脸不可思议。这么漂亮的姑娘就这么勾搭上了?她不会要揍自己吧?看刚才那拳脚功夫自己可不是她的对手。 “怎么?你怕了?过来呀!我叫你了!”她又说。 “哦!”海兰查才十八岁,正是情窦初开之时,傻呵呵地走了上去,心想,要揍就揍吧,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他走近几步,傻乎乎地双手捂着脸,就算挨揍只要别揍脸就行啊。 岂料,那姑娘见他走近,竟然主动投怀送抱,身子往前一倾,靠在了他肩头,这可不是装的,她重心完全是放松的,整个人就这么压在了海兰查的身上,让他淬不及防。 他高举双手吓坏了。“姑……姑……姑娘,你……你怎么了?” 咳……咳……姑娘咳了两声,咳出体内淤血,弱弱道:“快……快送我回去!我家在……我家在……”说着话,她竟然靠在海兰查肩头昏了过去。 海兰查跟师父也学过些医术,为她搭过脉才知道,这姑娘受了内伤,而且内伤很重。想必刚才是运功打倒两个色徒让气血上涌加剧了内伤。可她让自己送她回去,回哪啊? 海兰查此刻是又幸福又紧张,莫非老天爷终于开眼了? 他背起漂亮姑娘,东一头西一头地在老城中乱闯,偌大的天津卫竟然没有他容身之处,以前自己孤身一人无所谓,随便找个地方就能呆,现在自己身边多了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又岂能让她委屈了? 摸了摸身上,自己身上好像还有点散碎因子。他找到一间客栈,把银子扔给小二道:“给我准备间上房。” “好嘞,道长楼上请!”小二肩膀上搭着白毛巾,把他引上了二楼。店小二一边走一边还嘴里嘟囔着“道长好福气呀,找了这么漂亮个媳妇儿,俗话说良宵美景价值千金,道长就好生休息吧。”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呢?海兰查也没闲心给他解释,敢进反手关上房门把姑娘放在了床上。 “无量天尊,贫道无意冒犯,但为了姑娘早日康复,只好得罪了。”海兰查解开姑娘胸前畔扣,露出了她雪白如凝脂的肌肤,看的海兰查差点喷出鼻血。好在古代女人随身都会有一件小肚兜,姑娘伤的挺重,随着她的娇喘,肚兜下那两个小兔子也上下跳动起来。 第16章贼老道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海兰查慢慢捏着姑娘的冰肤玉骨,顺着她的肚兜摸到了背脊上。 “嘶……”他皱着眉头连连咂舌。这是什么?姑娘后背上出现了一个黑色掌印,只见这黑色掌印正中心竟然露出了个浅浅的骷髅头。这是什么?海兰查轻轻用手指戳了下,怎料稍一碰竟疼的那姑娘大喊一声醒了过来。 姑娘双颊绯红捂着胸前的肚兜半咬着嘴唇。“这……这是哪里?” “刚才姑娘与何人过招?”海兰查表情凝重,再没闲心去欣赏美人的窈窕身姿。 那姑娘说,刚才被一个道士打了一掌,起初还没觉得有什么,可越往后就越疼,而且背后中掌的位置透着一股寒气直往骨头里钻。 “他为何要打你?姑娘到底是何人?”海兰查把那姑娘的外衣披上。不是不帮她治,而是以自己现在的本领还无法把淤毒排出。这毒掌不是一般的毒,他走南闯北这两年也见识过江湖人的许多手段,想来这应该是茅山道的化鬼掌。 别说他解不聊,就算是把师父空灵道长叫来恐怕都没用,解铃还需系铃人,想解毒必须找那贼老道,除此之外神仙下凡也没用。这掌太毒了,是专门对付游魂野鬼的,怎地打在了一个姑娘身上。 “我……我……”姑娘脸色惨白,口齿不清,现在想必是化鬼掌渗入血肉了。 “姑娘如果有难言之隐贫道就不便多问了,但姑娘需知,我只有找到那施掌之人才能为你解毒,如果一个时辰内无人为姑娘解毒,那就……”海兰查欲言又止,多好看的姑娘,怎么就惹上仇家了呢?而且这仇家本领非凡,恐怕在自己之上。 “直隶总督府中有一老道,他眉角有一颗黑痣。”姑娘口齿不清,海兰查勉强能分辨出这几个字,说完这句话姑娘无法忍受毒掌的疼痛再度昏了过去。 直隶总督府?这姑娘好端端的跑总督府去干啥?海兰查眼睛转了一圈大概明白过来了,莫不是她女扮男装,就是那传说中的义盗飞天耗子? 一定是了,刚才自己追着飞天耗子进了巷子里,没多大会儿功夫飞天耗子没出来,她反倒行色匆匆的跑了出来。这姑娘真乃女中木兰! 只是打伤姑娘的乃是茅山道人,海兰查师承玄妙观,而玄妙观主空灵道人与茅山派还有些渊源,这般自己若为了她得罪了茅山派怕是说不过去。 海兰查这边正犹豫不决之时,就听客栈楼下传来了脚步声,听脚步声,店小二又带着两个客人住进了他旁边的房间。客栈里隔音不好,那两个客人进了屋子有一搭没一搭的唠嗑。 “师兄,这次可真多亏了那位道兄,咱们明日怎么找他呀?救命之恩非同小可呀!”这声音很熟悉,好像就是刚才在咸水沽碰到的那个小道士。 “师弟万万不可将此事告诉师傅,传出去不太好听,你我乃是茅山真传,却被一游方野道救了,传出去让师傅面子往哪放啊?”他师兄年纪比他大几岁,心眼也比他多。 不过听他门话里意思,好像他们师傅也来了,这化鬼掌没有几十年功力练不成,也许打伤姑娘的就是这二人师傅。 “师兄你不提师傅还好,提起他我就恼火,他老人家一个人跑去总督府吃香的喝辣的,却差你我二人去咸水沽斩妖除魔,差点丢掉性命!哼!” “师弟这话可不能乱说,小心隔墙有耳,不要再提不要再提。”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二人以为是店小二送来了酒菜,推门一看,竟是海兰查。 “道兄也住这里吗?真是天涯何处不相逢,师弟刚刚还在念叨你呢。” “呵呵,二位道友,贫道又要事想拜见你们师傅不知可否引荐?” 两个小道士对视一眼,有些犹豫,可毕竟海兰查刚刚救了他们小师弟,江湖人讲信重义与尊师重道是一个道理。赶忙推门带他去了直隶总督府。 总督府前两队清兵手持长矛不挺地来回巡逻,看来今夜总督大人下了什么命令,他们个个神色慌张像是大敌当头丝毫不敢懈怠。 “军爷劳烦通禀一声,就说茅山派羽字辈二道逢命捉妖归来,求见家师空明道长。” 守卫入府后不出两刻,就见府中走出来一个高个子老道,老道大概四五十岁上下,走起路来器宇轩昂,脚下踏的是天罡北斗步,海兰查一眼便知此人内功深厚,如果打起来自己恐怕不能力敌。 两个小道士见了师傅双手抱拳赶紧就把咸水沽遇水猴子,又被海兰查所救之事一五一十地对师傅道出。 “无量天尊,玄妙观小道人龙毓见过空明道长。”海兰查客套道。有求于人嘛,肯定要低声下气的。江湖人都讲究辈分,按辈分说,海兰查乃是龙字辈的,空明道长比他还小上一辈呢。 “哦?你便是玄妙观龙毓?久仰久仰,民间传闻龙毓真人年轻有为,今日一见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贫道与你家师也有过数面之缘,想不到他竟由此福缘收了你为徒。”江湖人相见,只要没仇,不免都要相互吹捧客套一番。实际上空明道长这时候心里边也正寻思呢,你个小贼子年岁不大能有啥本事?怕不是空灵老道吹嘘出来的吧? “前辈说笑了,龙毓岂敢呀!对了,道长我有一事求教,不知道长可否指点一二?”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留给龙毓的时间越来越少,如果一个时辰内不解毒,那姑娘咳就没救了。 “小道友但说无妨。” “敢问前辈,龙毓素问化鬼掌乃是茅山派看家绝学,三界妖鬼中此掌片刻间魂飞魄散,活人身中此掌一个时辰内毒入骨髓,侵蚀魂魄,化作肉尸一具。龙毓斗胆想请教前辈,此掌毒可解否?”海兰查心里刚才也想过千百个谎话,可时间紧迫,实在是没工夫跟他打哑谜。而且他救了空明的徒弟一命,料想他应该会卖这个人情。 第17章芳心大动 空明道长嘴角淡淡一笑,扯着海兰查的胳膊把他拽到了无人角落。 “龙毓,你救了他?”他小声问道。像人家这种江湖老前辈,你一开口人家就知道你要说啥,根本瞒不过他,所以龙毓也就没想过撒谎。 “不敢有瞒前辈,那飞天耗子乃是我的一个朋友,而且多日来他所做之举想必天津卫百姓有目共睹,他绝非是十恶不赦之途,还望前辈看在我的面子上饶他一命。” “龙毓,你可知私通贼匪乃是大罪,若是贫道现在就让总督大人把你抓起来可以定杀头之罪。” “呵呵……前辈言重了吧,茅山派乃是正派,自古以来都为我道门正统,想必前辈也是正人君子,绝不会加害好人的。”海兰查已经做好了打架的准备,袖口中藏着寒血宝刃,不过就算这样,他跟空明道长动手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龙毓呀,你我都为道家修行之人,我也不瞒你,此次贫道来天津卫就是为了那咸水沽河下水妖所来。刚才贫道正与总督大人攀谈之际,却见屋顶飞贼落下,当这总督大人的面我总不能放走他吧?你想救他也并非难事,贫道这里有两件事。” 空明道长说,那水中妖精如果是只水猴子的话,我们茅山道就拿它没法了,你需帮我活捉了它。另外,几日前飞天耗子偷了总督大人的官印也需还回来,一样做不到都不行。 这老道是坐地起价,还官印好说。可捉水猴子明明就是他们茅山道的事,官府是花了大价钱请他们来的,如今,海兰查捉妖,捉住了功劳全都是茅山道的,钱也是人家的,自己啥都落不着。 要是一般的小妖也就罢了,可那是只水猴子,海兰查也不通水性。那家伙刚刚被海兰查已经惊到了,再想把他从水中引出来可不容易。 但也没法子,世上只有茅山道能解这化鬼掌,你不求他,总不能大老远跑茅山去吧?这一来一回美人造就变成一具枯骨了。 海兰查说,这样吧,第一点我可以答应你,官印回去我便向飞天耗子要回,可捉水猴子一事不是一朝一夕的,也不是我答应了就能马上办到的。 “龙毓,冲着你玄妙观的这块金字招牌,贫道信你。你可先回去把官印送回来。” “前辈说话算话?” “你先把官印送回来,做生意要讲诚信,龙毓,你现在还没有跟贫道讨价还价的资格!” 这要是一般人,龙毓二话不说刀架在脖子上绑走便是,可这空明老道是个高手,恐怕自己没有十足的把握,龙毓只好默许下来,转身赶紧往客栈跑。 客房里,美人的脸色越来越差,背上的毒掌印又扩大了,她整个人躺在床上已经醒不过来了。龙毓闭着眼睛,身手摸了摸她怀中,顿时面红耳赤……好在美人随身携带总督官印,并没有藏起来。 龙毓拿着官印又赶忙回去找空明道长,把官印交到他手上后,空明道长递给他一张黄纸符,说回去后一边念三清咒一边化了黄符,伴着烈酒涂于掌印处便可。 “如此就可解毒?”海兰查并不信任他。 “怎么?贫道说的话还有假吗?龙毓,千万别忘了你答应我的,这几****会让两个弟子协助你去捉水猴子。莫要砸了你们玄妙观的金字招牌哟?嘿嘿……”他阴笑着。 “龙毓言出必行,后会有期!”不敢再耽搁时间,龙毓带着那张黄符赶紧往回跑。 回到客栈,再见小美人,小美人面无血色,眼看着进去的气多出来的气儿少了。他顾不得男女之礼,脱去美人的外衣,烧了那张神秘符咒伴着烈酒,一边默念三清咒,一边涂在了美人后背掌印上。 烈酒刚刚触碰到姑娘背上,就觉得她光滑的皮肤下好似传来一股怪力,那力量拼命地吸着海兰查的手不让他离开,一股股阴寒的气息顺着美人的每一颗毛细血孔渗入海兰查手心。 “啊?”海兰查暗道一声不好!自己怕是中计了,这解毒之法没错,可空明老道阴险歹毒,竟想把化鬼掌的阴毒转嫁到他的身体内。 “天地无极,万法归宗!破!”他大喝一声,从丹田中调动起浑厚的真气置于掌心处,好在龙毓也有些内功修为,这都是当初在王府的时候,江湖人教的。打死空明也不知道一个不到20岁的小道士还有内功修为。 海兰查总算是用自己深厚的内功,逼的毒气暂时离开掌心,再一看,自己掌心处直发乌黑。 “咳……咳……”美人总算有了知觉,连咳了几声,渐渐把剩下的淤毒也咳了出来。 “你醒了?”海兰查双膝盘坐,闭目养神,刚才自己已经全力以赴了,几乎是以耗尽了所有内功修为为代价。这贼老道毒辣至极!有朝一日必要以牙还牙! “你小小年纪竟然会解化鬼掌毒?”美人不可思议地看着他,都顾不上穿外衣,一脸的崇拜之情。 “姑娘误会了,贫道刚才去求了空明道长,这化鬼掌乃是茅山秘术,贫道自燃是解不得的。”海兰查不愿撒谎博取姑娘的心仪。 “哼!早知道你去求他,我还不如死了算了,才不要他救呢!”美人撅着小嘴不悦道。 “姑娘别这麽说,人命只有一条,好死不如赖活着,更何况此次是贫道欠了他的人情而不是姑娘你呀!”他气运丹田,发现丹田内空空如也。又抬头看了看面前漂亮美人,勉强吞了口唾沫,算了,值吧?十余年内功换来一个美人……不过这美人日后还不定被哪家丑猪拱了,看看自己,一个穷困潦倒的小道士,人家怎么也不会选自己呀?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多谢你,本姑娘不喜欢欠人情,日后有机会我会还给你的。”说着话,美人系上畔扣下床转身就要走。 海兰查眼睛死死盯着人家胸口,就跟多看一眼能多抵欠债似的。 “看!看什么看?看不够啊?哼!以后本姑娘让你看个够!”美人很很瞪了他一眼。 第18章活捉女鬼一头 “无量天尊,姑娘误会了,贫道绝非色胆包天之徒。敢问姑娘这是要去何处啊?”海兰查移开色眯眯的视线,故作正值问道。 “还能干嘛,反正在世人眼中本姑娘只是一介江湖匪众,除了偷我什么都不会。”不惯任何一个年代,虽然盗贼属于外八行其中之一,但终归做贼还是难以启齿的。几乎没有一个小偷敢站在马路上光明正大的喊:我是个贼,我自豪!那你纯属找唾沫星子淹死。 海兰查望着美人婀娜的身姿推门而去,竟一时间忘记了要问人家名字,只是傻呵呵的看着倩影越走越远,最后走出客栈。 “姑……?哎!”他叹了口气。为了一个一面之缘的女贼答应了孔明道人这么多条件值不值得?虽不算是丧权辱国吧,可让他再去捉咸水沽的水猴子可是难上加难了。江湖人一言九鼎,吐出的唾沫都是一口唾沫一个钉。 十八岁的海兰查倒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睡也睡不着,一闭眼睛,飞天耗子就直在面前晃悠,十八岁以来他还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十八岁这个年龄,其他同龄人,孩子都会打酱油了,可她却刚刚情窦初开的模样。摸了摸稀松的几根胡茬子。 “哎!水猴子……水猴子……?”想了半天,师傅教了自己许多本领,但却跟茅山道一样都是捉鬼降妖之术,却没有一个是可以对付这等怪物的。 最要命的是那小怪物竟此番,肯定不会再敢从水下露头,自己必须想个法子把钓出来。 躺了好几个时辰,睡意全无,心中想的全都是飞天耗子,也不知道是到了什么时辰,隐约就听客栈露下传来一串脚步声。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那人停在了海兰查门口不动了。 他心道莫不是有人要加害于自己?不可能啊,暗说自己来天津卫并没有暴露真实身份,而且也没有得罪什么人,至多就是管了件嫌事而已,就算是恨也是空明道人恨自己也得等自己帮他捉住水猴子以后再来报复吧?再说了,他可是玄妙挂你的道士,怎么也得顾忌一下他师父的江湖地位吧? “道兄?道兄你睡了吗?”门外传来了那个小道士的动静。 海兰查心眼也不少,偷着趴在门缝朝外边瞅了瞅,确认他只有一个人来这才打开了门。 小道士跑的满头大汗气喘连连。 “小道友何事如此着急呀?”他把小道士让进屋中倒了杯茶递了过去。 “道兄快走!快些离开天津卫吧!”他顾不得喝茶,急匆匆喊道。 “这是何话呀?小道友,莫不是妒忌我龙毓本领夺了你师父的饭碗?”海兰查收起匕首笑道。 “道兄说的没错,师父要杀你,只要你擒了咸水沽的那水妖他就会动手!而且那飞天耗子也逃不了,现在天津卫四个城门全部关上了,总督大人下了死命令,三天内必要见到飞天耗子,不管是死是活。” 海兰查仔细盯着小道士的眼睛,这小道士岁数不大,眼神清澈无浊,眼睛是心灵的窗口,他应该没有撒谎。而且自己刚刚救了他一命,再怎么也要知恩图报吧? “为何?我龙毓初到天津卫,自认为并没有得罪你家尊师呀?” 那小道士对他说,并非是道兄得罪了谁,此事也不能全怪家师,实在是总督大人对飞天耗子恨之入骨,他一日不死,大人也日不能安心,而你刚才又求我师父救了他,自燃也是要受连累的,若不是看在你要为天津卫擒咸水沽水妖,恐怕现在兵勇就已经包围客栈了。 “多谢小道友,我龙毓自问身正不怕影子斜,所做之事全都是为了黎民苍生,若是真有人动了杀念龙毓就只有恭候大驾了。请回去转告空明道长,龙毓就在此处等他便是!” “你……你……?哎!反正话我是捎到了,我得回去了,如何决定还要看道兄自己的,时间长了师父会起疑心的,告辞!”小道士也不便再苦苦相劝,毕竟自己这么做已经是背叛师门了,若是被师父空明道长知道了可免不了被打的皮开肉绽。 他走后,海兰查换上一身夜行衣悄悄蹦上了房顶,天津卫在清朝的时候就是港口,虽然人口不如现在多,城市也不如现在繁华,不过到了晚上老街上依旧是灯火通明。街上的醉鬼三两成群歪歪倒倒地吹牛,鸡园里花枝招展的姑娘,露着肩膀和锁骨搔首弄姿地勾搭客人。偶尔还可以见到西域来的传教士手中捧着厚厚的圣经,脖子上挂着十字架从教堂中走出。 偌大的天津卫,她一个女孩子会去哪呢?她体内的毒刚刚解,若是这时候撞到了清兵恐怕难以逃脱。 海兰查多少还是有点功夫的,虽然跟焚天耗子的轻功比不得,可翻墙跃户对他来说也不难。他心里想着美人,在一间间老屋房顶上穿梭着,突然肩膀上竟然多出一只凉冰冰的手,被后人的体温很低很低,活人绝对不可能有这么低的体温,而且那家伙阴气重。 他眉敢回头,甭管自己修为多高,身上有没有法器,这个时辰,活人的阳气本来就弱,这一回头过去很容让肩膀上的那两把纯阳之火灭了。 “哼哼……”他暗笑一声,这是谁家胆大包天的小鬼,找谁做替身不好,非找海兰查?那可不是耗子给猫当伴娘了嘛?海兰查年纪不大,可他亲手捉的妖鬼不下上百之众,没个五百年道行还敢来找他? 对付这样的孤魂野鬼都不需要用寒血刃,他直接比起眼睛,心中默念神秘咒语,然后慢慢张开嘴,口中立刻形成一股无形的强大溪流,这股气流活人是感觉不到的,他在吸食魂魄,属盗魂人的手段!身后,一股淡淡的黑烟飘了过来,顺着他的口鼻直往肚子里钻。 “法事饶命!法事饶命呀!民女再也不敢了!”身后那只冰冷的手变的越来越轻,一个女鬼阴沉着声音祈求道。 第19章功德符 “哼!说,在世间悠荡几年了?”海兰查审问道。 “回大法师话,小女子已亡十年,这十年来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肉身,刚才见大法师一身本领故而才想借法师肉身一用。”她的口气很虔诚。 能不虔诚吗?此时此刻,撞到龙毓真人手里,她就等于是自投罗网,想让她灰飞烟灭只是弹指间的功夫。她在世间游荡了十年,天魂和人魂早就灭了,无非只剩下最后一丝地魂苦苦挣扎。这样的冤鬼太多了,捉都捉不过来,不是留恋凡间,他们几乎都是生前还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 海兰查现在已经是修成八级邪功,吸这么一个地魂就等于是塞牙缝的,对他练功并没有什么帮助。 “贫道的肉身?怎么?鬼上身现在都要挑人了嘛?” 那女鬼说,自己十年前是被相公害死的,他相公以前是有钱人家府中的下人,她是丫鬟,是老爷给他们保媒定了终身大事,后来,这丧尽天良的相公竟然与府中大小姐有了苟且之事,可大小姐乃是金枝玉叶之身岂能为妾?于是相公为了明媒正娶,给大小姐一个正室名分,竟然下毒杀了她。她一直想报仇,但是十年来她能看到的人本领不济,就算上身了也未必能报仇。 “呵呵……原来是个要报仇的女鬼,这好办呀,不就是杀人个人嘛?”对海兰查而言,杀人还是杀鬼没有任何分别,反正自己身上都挂着人命官司了,多杀一个又如何? “法师真的肯愿相助?”翠兰下一世做牛做马也难保大恩。 “你先别急着谢贫道,有来有往才是生意之道,贫道也想让你为我做一件事。”他嘴角上翘露出一抹邪笑。 他说我要在半个时辰内找到飞天耗子,不管你用什么法子,半个时间内找不到他,贫道不仅不帮你,还要吸了你的地魂。 当初海兰查还只是个初入江湖的小道士,还没有几百年后阴阳玄道的成就,可以说,海兰查与阴阳玄道几乎判若两人。他所会的手段也只是降妖除魔这么简单,这也是玄妙观道士的看见本领。不过,术有专攻,这一招用好了,也可以让海兰查利于不败之地。 偌大的天津卫想找一个大活人可能很难,但如果一个鬼要找什么人那就简单了,鬼可以通过对活人阳气的感知寻到对方踪影,而且这飞天耗子向来是习惯了晚上作案,城中小鬼几乎都见过她的义举。 不出一刻钟,那女鬼回来了。海兰查悠闲地倒在房顶上,也不着急,他认准了女鬼想寻飞天耗子很简单。 “大法师,小女子已然寻到你要找的姑娘,她此刻在城南城隍庙中休息。” 海兰查从房顶蹦了下去,直奔城南。 “大法师?请不要忘记……” “放心,贫道答应你的绝对不会忘掉,安心上路吧,如果不着急,你可以在黄泉路上等等你那死鬼相公,也许几个时辰天亮后你们夫妻会重逢的。”说着话,也不知道海兰查从哪突然拽出来一张黄色符纸,他指尖一弹,黄符飘向半空中,他咬破食指,飞快地在半空中写下了一张“功德符”,那功德符飘在半空中就好似一个幽灵一般,直奔女鬼而去,不等女鬼躲开就贴在了她脑门上。 “多谢大法师!多谢大法师!”女鬼跪在地上头如捣蒜般,感激涕零。恐怕她活着时候跪自己父母和老祖宗也没有过如此虔诚。 这张功德符可不简单,符分很多,基本都是降妖镇鬼的,玄妙观中祖传下来的画符种类也很多,其中就有功德符。一张功德符对活人用处不大,但对死鬼来说等同再造大恩。绝对绝对的再造! 人死后,灵魂都要走黄泉路,去丰都鬼城报道,到时候甭管你生前是多大的人物,甭管你生前多有钱,到了鬼城都免不了受刑。你想瞒天过海?那不可能,阴司鬼判手中有生死簿,生死簿上不仅写了每个人的今生来世,而且还写了你一生功德与罪孽。然后根据鬼魂的功德和罪孽的不同再决定你下一世要进入六道轮回的其中哪一道。当然,两世为人的太少了,大多数鬼魂都要下地狱。 狱乃惩戒罪罚之所,十八层地狱就是分作十八个不同等级的区域,根据前生罪孽的轻重分配。 这女鬼生前虽然没做什么大恶之事,但欺骗鬼差十年不愿回阴间报道,这可是大罪,都比你生前杀十个人还严重的大罪。 功德符很简单了,可以为死人添加生前功德的。海兰查这两年来跟着师傅捉了不少妖鬼,做了不少好事,他无形中积攒下的功德足够让他下一世继续投为人道了。可现在看来,下一世做人做鬼还是做畜,对他来说意义不大。他现在已经掌握了八重盗魂术,就算死了,自己的魂魄阴司鬼判也不敢来缉。再说了,他有一身本领,日后还怕攒不下功德? 这张功德符就是把他这两年来积攒下的功德全都拱手送给了女鬼,刚好抵消了女鬼的罪孽,让她下了地府也不至于接受酷刑了。 南城贫民区外,有个城隍庙,城隍庙供的就是土地公,以前咱们看到的影视作品里,城隍庙几乎变成孤魂野鬼的聚集地。电视剧里,但凡但凡出现城隍庙,准保要闹鬼。 可现实中城隍庙可不是那样,城隍庙土地公保一方百姓太平,百姓们缺钱了要来拜,缺粮了也要来拜,求姻缘的拜,甚至求子的也来拜?也不知道城隍土地爷能不能管得了那么躲闲事。总之城隍庙非但不恐怖,反而是普通老百姓的一个精神寄托。 城里的乞丐,要饭花子,无处可住都会住在这里过夜,城隍老爷的贡品也就成了他们唯一可以填饱肚子的食物了。 海兰查偷偷绕过巷子,探头张望,只见,四五个手持长矛的清兵正在庙前东张西望,不仅仅是城隍庙,他一路走过来,发现城中兵勇增多了不少,看来总督大人是派出所有城防只为捉飞天耗子了。 第20章蓝梓晨 其实也不怪人家,你说你偷什么不好?一个官印卖又卖不了,有屁用?直隶总督相当于二品大员,丢了官印人家能不抓你吗? 他翻过墙头蹦了进去,城隍庙里亮着昏暗的烛光,他猫着腰慢慢走了进去…… 噗嗤……鼻孔中顿时窜出了滚热的鲜血,只见城隍土地爷泥象下,一个身材婀娜的长发女子赤条条地坐在蒲团上,正回身被自己背后伤处涂跌打药酒呢。哎哟……这小身段……这……白的白,粉的粉,被他这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尽收眼底。 “什么人?”飞天耗子身子一晃,在半空中旋转了一圈,迅速裹上了外衣冲了出来。 “好啊!又是你这个臭道士,怎么?难不成你垂涎本姑娘的容貌一直跟着我吗?” 海兰查转过身去不敢直视她。“不不不,贫道是担心姑娘的安危。” “哼!还不承认?本姑娘问你,你刚才看到什么了?” “我……我……我什么都没看到……” “没看到?你敢发誓吗?如果看到了……就……就自挖双眼!”她冲上来揪住了海兰查的脖领子喊道。好一个彪悍的飞天耗子。 但凡是美女,到了这个岁数还未婚嫁的,又生了如此闭月羞花之容,肯定是有些说不清的原因了。谁家大户人愿意娶这么刁蛮的姑娘?那年都女孩都讲究待字闺中,小家碧玉。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等着未来夫君迎娶过门。男人跟说一句话都得面红耳赤,哪有她这样的? “姑娘小点声,莫要再喊了。” “你个色道士,就许你偷窥本姑娘换衣服,不许本姑娘喊了?怎么?你也知道要脸呀?”飞天耗子得理不饶人。 “不不不!贫道不是有意的。庙外现在有清兵,怕是来抓姑娘的,快跟我走!”海兰查拽起飞天耗子的手就往后院跑,后院墙矮,相对来讲容易蹦上去,可他忘了,飞天耗子的轻功比他强千百万倍。 “开门开门!”果然,门外的清兵听到了庙里的动静使劲儿砸门。 二人纵身跳上墙头,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哎,色道士,谢谢你啊!看来真是本姑娘误会你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姑娘是问我道号还是……” 飞天耗子不愿再开口,只是瞪着他看。 “我叫海兰查!道号龙毓,乃是苏州府玄妙观主之徒。”他规规矩矩地答道。 “海兰查?”飞天耗子挠了挠头,正好小巷子里贴着一张通缉犯的大字报,上边写的也是海兰查三个字,不过那画像跟现在的海兰查可是判若两人了,清兵要凭着这张画像抓人估计一辈子也抓不到。 “这画的是你?好丑哦,哈哈……不过没想到你竟然是个杀人要犯,我要是你肯定不敢出现在天津卫。”飞天耗子知道海兰查的真实身份后,对他也是高看一眼。 海兰查两年前从盛京刑部大牢脱逃一事早已是家喻户晓,老百姓们茶余饭后前两年议论的都是他。杀人犯多了,可十六岁,满八旗正统16岁小贝勒爷杀牢头的段子可是多少年都赶不上一次。甚至有街上的说书艺人还把海兰查的故事改成了一段评书。 说的海兰查神乎其神,在老百姓心里,海兰查是个三只眼睛八条胳膊的怪物。乱世中总会有这些桥段,不管是好人坏人,传的邪乎了,最后就变成了人们心中的信仰。 比方清朝中期,反清复明的天地会,老百姓们甚至口口相传,说天地会义士们刀枪不入都是铁骨之躯。以至于有些清兵碰到了天地会的叛党竟然不敢与其厮杀,把他们当成了牛头马面的怪胎。 飞天耗子好奇地围着海兰查已转已转地转着,看的他浑身直发毛。 “姑娘看什么?如假包换,贫道俗名海兰查,镶蓝旗主戈尔泰贝勒乃是我阿玛。” “本姑娘是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有三头六臂。” “姑娘说笑了,贫道只是肉体凡胎的俗人,哪有什么三头六臂。当年形势所逼,不得不出手杀了牢头。现在想起来乃是罪孽呀!”这是海兰查的心里话吗?肯定不是。海兰查在战场上也没少杀人。 “海兰查你现在想去哪?”飞天耗子又问他。 “回盛京为我阿玛收尸!” 飞天耗子问:“那你愿意身边多个伴儿吗?我还没去过盛京呢,听说盛京是你们满人的发源地,不允许汉人进入,想必努尔哈赤和皇太极的宫殿里有很多宝贝吧?” 海兰查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好半天兴奋的没说出来话。 “干嘛?你不愿意呀?不愿意算了,本姑娘自己去。” “不不不,贫道一百个愿意,有姑娘相配左右是贫道莫大的福分,求之不得!只是,回盛京之前我还有一事要做。咸水沽那水猴子害死许多百姓,若不除了它日后迟早会成精,到时候有了道行再想擒它怕是不易,再说我答应了空明道长就不能出尔反尔。” 海兰查与飞天耗子,一个是降妖除魔的道士一个是救济穷苦百姓的飞贼,可二人本质相同,骨子里都又一颗善心。 “你真傻,好吧,本姑娘陪你就是,对了,我叫蓝梓晨。” “无量天尊!青云之上蓝海琼,金殿玉楼梓潼舞,白露浮上晨曦露,九天若现俏佳人。”海兰查看着蓝梓晨那美丽的容颜忍不住即兴吟诗一首。 按现在的话来说,虽然海兰查不算小鲜肉,可人家有贵族的血统,又有一身惊世骇俗的本领,而且还有文化,哪个姑娘不喜欢?听得蓝梓晨面红耳赤,学着待字闺中的大姑娘似的揉搓着自己袖口中的花手绢。 只是今夜再不出城,日后想走就难了,全城戒严不说,城中兵勇全部出动,挨家挨户的搜索飞天耗子的踪迹。就算她有绝世轻功,想翻上二十米高的坚实城墙怕也不容易。 海兰查说反正他们没人见过你的真容,都以为你是男人呢。你这几日先换身衣服吧,明日正午你我在咸水沽河畔碰头。擒了那水猴子再想办法混出城。 第21章飞天耗子大闹TJ卫 分别后,海兰查没有回着急回客栈,而是去了城东,擒了一个小鬼打听到了刘员外家。听说刘员外前几年死了,把名下所有产业全都留给了自己的乘龙快婿,十年前的那个下人,俨然已经是刘府的掌柜,富甲一方,满天津卫打听吧,没有一个男人不羡慕他的,白捡了万贯家财。 也许是对前妻的愧疚吧,这男人是天津卫出了名的大善人,每逢初一十五都要开粥场施善。 两更天,凌晨,老天津卫的街道渐渐萧条了下去,一个年轻小道士走到刘府前拍了拍门。 “谁呀?大半夜的,让不让人睡觉了?”一个下人打着哈欠推开了门。 “无量天尊,不知张老爷可否在家呀?”小道士客套道。 “仙长深夜至此是有要事吗?”府上下人一瞅是个道士,赶紧把他让了进来。 古人对信仰的虔诚是咱们现代人永远无法理解的,只要是游方的道士或者僧人都不能赶走,游方的僧道不管走到哪,不管什么时间,走进你家里管你要口水喝要口饭吃那是你行善积德的方式,在人们眼中积攒福缘是最好的方式。 “贫道想见张老爷。”小道士依旧坚持。 “好好好,小仙长里边有请,我这就去叫老爷。”下人不敢犹豫,赶紧去后宅喊张老爷,也就是那个杀妻之人。 海兰查抱着肩膀,嘴角挂着一抹邪笑冷漠地站再前院花园中安静地等待着张老爷。 一刻钟后,张老爷满脸堆着善笑,匆匆忙忙从后院中跑了出来,一边跑一边侧眼去瞅小道士的长相。海兰查的长相不用多说了,虽然年纪轻轻,细皮嫩肉,要知道,他可是日后的阴阳玄道,那长相能差了嘛?不管什么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小道士是有些道行的。不过话又说回来,人家海兰查是真有本事的,小小年纪已是龙字辈了。 “小仙长,俾人姓张。” “哼哼……呵呵……”海兰查几个大步走上前去,二话不说,从袖子里拽出寒血宝刃就刺了出去,这一刀正好插入张老爷的胸口,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丝毫不曾犹豫分毫! 张老爷甚至连喊都没来得及喊一声当场毙命,寒血刃太过锋利了,伤的不仅是他的*还有他的灵魂。 “啊!!!救命啊!杀人了!杀人了!”几个下人吓的双腿发软,摊在地上跑都不敢跑。 “贫道若是你们就不喊,杀一个是杀杀两个也是杀!”此话一出几个下人捂着眼睛再不敢多言。 “仙长饶命啊!我们什么都没看见,求您放过我们吧!”下人们跪在地上不停地给他磕头。 “贫道问你们,你家老爷是怎么死的?” “夜晚归家不慎摔倒被地上硬物刺伤而亡。” “嘿嘿……聪明!聪明!哈哈……”海兰查大笑一声拂袖而去。这群人性格软弱绝不敢去官府告状,海兰查无需担心。 后半夜海兰查又回到了那个客栈住了下来,这半宿睡的很踏实,梦里云镜之中香气扑鼻,蓝梓晨在自己面前翩翩起舞,好似一只美丽的花蝴蝶一般。他紧紧拥美人入怀,怀中的蓝梓晨是那么温柔。 听说昨夜天津卫炸开了锅,总督大人派出上万的兵勇,非但没抓到飞天耗子,这飞贼竟然愈发的猖狂,连续作案数起,偷了十几家大户人家。好在没有伤亡,他作案想来不留任何蛛丝马迹,只求财不害命。 “喂,海兰查,你迟到了!”咸水沽河畔一棵老树上,那银铃般的小动静传来。海兰查抬头一看,正是让他朝思暮想了一宿的飞天耗子蓝梓晨。蓝梓晨竖着一条大辫子,身上是一袭黑衣,脸上带着一张老鼠面具,面具上还有六根耗子胡须,显得格外可爱。 “你能不能换身打扮?难道不怕被官府抓到吗?” “有本事他们来抓好了,本姑娘就在这儿等着呢,嘿嘿……”她俏皮地笑道。 “你为什么喜欢带耗子面具呢?女孩子不是都很爱打扮的吗?这耗子面具与你……”海兰查羞愧用词来称赞人家的美貌。 “怎么?耗子有什么不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再说了,没听过锦毛鼠白玉堂吗?我小时候最喜欢听说书先生讲五鼠闹东京了,他才是真正的盗圣!”这飞天耗子别看一身本领,可说到底也还是个黄毛丫头,玩性十足。其实就跟咱现代人崇拜偶像一样。 海兰查冲她笑了笑,笑容里满是暧昧。 他在路边随意捡起一块石子,随手一扔,石子在水面上画出一道弧线,激起十来道水花最终沉入水底不见了踪影。 “你想到办法抓水猴子了嘛?”她问道。 海兰查耸了耸肩。“没有,这东西聪明的很,昨夜被我吓到怕是不敢再露头了,实在不行我就用自己为饵把它吊出来。” “你不是满人吗?听说你们满人都是旱鸭子?你那么重要是落水了我可救不了你。” “呵呵……说的好像你是南方人会水一样。” “巧了,本姑娘还就是江南人,而且水性准保比你强,要不然本姑娘就报答一下你昨夜救命之恩?我可不想欠人人情,万一……万一你这色道士对本姑娘图谋不轨怎么办?”她摘下面具,随手甩给了海兰查,海兰查接过耗子面具,面具里都是她的体香。 海兰查说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水猴子在下边力大无穷,你若是被它拽住贫道就只有一次机会,贫道现在也没有足够的把握一击制胜,这东西太鬼道了。 “色道士,你觉得是水猴子厉害呢?还是天津卫上万兵勇厉害呢?你看他们,昨夜累了半袖,连本姑娘的半点影子都没见到。放心,放心,这人情还是要还的。”她纵身一跃,从树上蹦了下来。这姑娘体重大概一百斤,从十来米高的大树上蹦下来落地,竟然一点动静也没有。可见其轻功造诣之深了。 海兰查眯着眼睛,观察着水面上的情况,水面下暗潮涌动,冒出一串串诡异的气泡,这东西神出鬼没,想抓到它可太难了。 第22章蓝梓晨的幻术 蓝梓晨脱去鞋袜,光着小脚丫踩着咸水沽河畔的落叶走到水边上,把白暂的小脚丫探进了水里,顽皮地戏耍着,一片片水花激起,哗啦啦作响。 “危险!快回来!”海兰查大喊冲了上去,莫说她飞天耗子了,就算是自己也不敢靠近水边,那水猴子在下边力大无穷,感觉到活人气息立刻就会从水下潜过来。就算是个大力士,只要被拽进水下边那就难以施救了。 “嘿嘿……看把你吓的,放心好了,本姑娘自由脱身之术,你忘了,老鼠的速度也很快的,它想抓我没那么容易,你可看好了……”说罢就见蓝梓晨挽去发系,一头乌黑如瀑的长发披撒而下,瞬间,一股芬芳之气弥漫在空气中。让海兰查难以自已,这股香味好似有一种神奇的魔力一样,不停地抓挠着他的痒痒肉,如同****焚身。 这香味应该是少女的体香,可香味中又好像多了些什么,是花香?胭脂水粉?海兰查也分不清。 他突然想起来,师傅层跟他提到过,江湖上有一种秘术名叫“盗香术”,这盗香人偷的可不是草木花香,而是十八岁少女的体香。一百个女人有一百种不同的体香,随着年龄的增长,婚嫁生子后,这种特殊体香就会慢慢变淡再到消失。 体香味道很淡,如果不仔细闻根本觉察不出,估计每个女孩的体香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气味,也就只有根她同榻而卧的夫君才知晓吧。 江湖上还有一种说法,说这种体香象征着女人体内的阴气很纯洁,有的女孩体香很重,瓶是走在路上从你身边经过的时候就能嗅到,你回头一看,保准是个大美女。反之,若面容生的粗俗,体香则愈发的淡。女孩子未婚之前都有这种体香。 说白了,这种体香也就相当于男人的阳气,阳气能偷,那体香也能偷,被盗走体香的少女不会死,几乎跟平时看不出什么区别。不过她的运势,和容颜都会随着体香的减少而降低。严重者,被盗香人偷走所有体香那就变成了行尸走肉,容颜也会迅速衰老,十六七岁的小姑娘,看上去就跟四十来岁的妇女一样。 好在这门江湖异术并没有多少人会用,相传盗香术来自于西域,是吉普赛女人传到中原的,而且盗香术也不是任何人想学就能学会的,练邪功要讲究资质,就跟海兰查天生骨骼灵魂异于常人可同时修炼阴阳奇术一样。 蓝梓晨会盗香术已是奇事一件,而她竟然会控制自己体内的香味,那就更不一般了。能把盗香术用到此般火候的千古难觅。 “这香味……是……蓝梓晨,你会盗香术?”海兰查惊道。 “什么是盗香术我不知道,小的时候我曾流浪到了西域,被一个吉普赛女人所救,是她教了我这门本领,不过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啊?我从不害人的,没次见了貌美女子只是小小偷那么点体香而已,对他们的身体绝无害处。”她赶紧解释说。 正说着话的功夫,水面上隐约出现了一道水波纹,那水波纹很长,直奔岸边急速而来。 “蓝梓晨当心!它来了!”海兰查喊道。 蓝梓晨回身看了看水面,却没有半点要离开的意思,明知道水下边就是那只水猴子,但她依旧顽皮地把小脚丫伸进水下嬉戏着,不时地还对海兰查投来一抹妩媚地微笑。 海兰查大骇,从脚底下捡起小石子就飞了出去,他打出的暗器威力不小,正常情况下飞出暗器打中了人都能直接把脑壳打碎,可毕竟不是子弹,打进水下后,力气也就减少了数倍,一般动物胆子都不大,被什么东西打到了甭管疼不疼,肯定会受惊吓跑开。但水下那道水波纹的速度却越来越快了,丝毫不忌惮岸上的海兰查。 是蓝梓晨释放出的香味诱惑力太大了,那少女的处子之身的味道该是很甜美的吧。 “快跑啊!”海兰查冲上期前去,身手要拽她。 可水下,那家伙的速度更快,一只黑乎乎的爪子探出水面抓住了蓝梓晨白暂纤细的脚腕,猛地一用力,美人惯性似地就朝着水下滑了进去。 说时迟那时快,蓝梓晨不慌不忙,就在自己身体要没入水面时,突然从袖口中抽出一条大红色的绢帕,她拿着帕子在半空中一抖,巨大的红绢帕展开了,足有两米见方,帕子正上方绣着一只美丽的花蝴蝶。红绢瞬间罩住了她较弱的身姿,然后落入水中! “不!!!梓晨?梓晨???”海兰查傻眼了,愣愣地站在岸边,想跳下去却又不敢,北方人都不会水,甭管他有天大的能耐,进了水里边都施展不出来。 水下咕嘟嘟涌起一串串气泡,急的海兰查直跺脚,来不及了,那水猴子口中长舌尖锐无比,好像一根针似的,只要被它拖入水中,估计现在的蓝梓晨脑壳上已经被刺穿了,脑浆子正在被那家伙吸食。 海兰查急火攻心,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这辈子第一次为一个人而哭,就连当年自己父亲被拉去砍头都没掉过一滴眼泪,由此可见他对这只有数面之缘的蓝梓晨用情之深了。他蹲在岸边捶胸顿足,恨不得自己替她受死。 “哎?色道士?你怎么哭了啊?男儿有泪不轻弹,你太逊了,丢人嘞!羞羞!”身后传来了那好似银铃般甜美的声音。 海兰查擦了擦眼泪,回头一看,头顶树杈子上竟然坐着一个妙龄美女,那美人光着小脚丫,一身黑衣,背后拖着一条乌黑的大辫子,不是刚才被水猴子拽进水里的蓝梓晨又是何人?海兰查目瞪口呆,揉了揉眼睛,难以置信!难道刚才自己看到的是幻觉吗?明明她已经被水猴子拽下去了呀? 这是她的魂魄吗?大白天的魂魄又怎么能出现?可这又是什么功夫?法术?他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会法术?连自己师傅也不曾教过他这种惊世骇俗的法术呀?这都比穿墙术还夸张! 第23章荒山黑店 “你……你……?” “我什么我?只需你这个色道士会捉鬼,不许本姑娘会障眼法吗?”蓝梓晨从树上蹦了下来,笑嘻嘻道。 水面下冒出的气泡越来越多了,下边噼里啪啦地作响,那水猴子不停地这等着,就好像撞进渔网中的鱼儿似的。 “喂,本姑娘若是帮你擒了水猴子日后你我就两不相欠了,不许你再跟着我!” 他平复心神说:“姑娘何事欠过贫道什么呢?再者说,贫道一介修行之人岂会跟着你?蓝姑娘的脚长在自己身上,想去哪就去哪。” “好!你我从今日起两不相欠!本姑娘一个人自在惯了,咱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说罢,就见她几步走上前来,把手探进水中,从下边拽起了一个大包袱皮,正是方才她从袖口中抽出的那巨大红绢帕。 帕子中,水猴子正在里边疯狂扑腾着,可甭管它力气多大,多么牙尖嘴利,这红绢帕对它而言就好似是个乾坤宝袋,根本无法脱逃。 蓝梓晨倒提着红绢包袱皮,把它交给海兰查说:“色道士你可以去交差了。” 海兰查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瞪着双眼盯着包袱皮,太不可思议了!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竟然连他的眼睛都骗过了。这真的是障眼法吗?看来是自己想多了,凭她的本事,别说上万兵勇了,就算事千军万马也抓她不住。 甚至海兰查怀疑,这两日来他见到的蓝梓晨到底是真是假?会不会也是她的幻术所化? “喂!你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看!还看?再看就本姑娘就挖了你的眼珠子当泡踩!哼!色道士!”她随手把红绢包袱皮扔到了地上,转身就要走。 “哎?蓝姑娘?你……你要去哪?”海兰查提起红绢包袱皮追上去问道。 “本姑娘去哪管你屁事?你还是老老实实地捉你的妖精修你的仙术吧,告辞了,后会无期!” 等海兰查再想追的时候,蓝梓晨又从袖子中抖出一条巨大的红绢帕罩住了自己的柔弱的身子,红绢帕飘然落地,帕子下什么都没有,美人就这么在他眼皮子底下消失了。他捡起那条红绢帕,放在脸上嗅了嗅,好香,还残留着美人的体香。 海兰查走后,身后咸水沽河畔再次传来了蓝梓晨银铃般的笑声。 “嘿嘿……真是个傻小子,不过还挺可爱的。” 海兰查很聪明,如果直接把水猴子交给空明道长,他必然不会放自己离开天津卫。他来到总督府后院,直接把包袱皮顺着墙头甩了进去。 夜半,一条小船顺着咸水沽逆流而上,再由护城河穿过天津卫,飘到了城北门外。小道士头顶带着斗笠,遮着黑巾匆忙上岸,很快消失在了山林中。 城北有处山林名叫平谷,平谷现在已经开发成热门景区了,那年头人迹罕至,荒山野岭罕有人迹,山野间有一行小路,这条小路直插平谷,穿过小道可入河北地界。但却不是官道,每每夜黑风高时,这条小道上就会出现劫财的贼寇。 平谷中还有二层小楼,小楼都是明朝末年建的,占地不小,是方圆数十里唯一的客栈,叫谷中仙驿。客栈既然不是在官道上的,也就是传说中的黑店了。敢在这地儿歇脚的基本都是江湖中人,当然,若是本领不济被做了人肉包子的也大有人在。 海兰查背着包,站在客栈前抬头看了看悬挂在二楼上的那面幌子,幌子就是一盏大灯笼,灯笼里边亮着昏暗的光线,外边则是用大黑子写着客栈的名字。江湖人都懂,这就是家黑店。 不过江湖有江湖规矩,通常游方的僧侣和道士走到哪住到哪,就算是黑店也能住,僧道之辈无论在哪条道上都高人一头,就好比是中立者一样,任何人不得谋害,这是江湖规矩。那时候人们对信仰很虔诚,毕竟有再大的能耐谁也逃不过一死,死了后下了地府,面对阴司鬼判,你生前杀过道士和尚要罪加一等,直接打入十八层地狱。 “无量天尊,小道人乃是苏州府人士,途经贵宝地不知掌柜的能否借住一晚?”海兰查从袖子中拿出一锭银子交给掌柜。掌柜的接过银子,两眼直放光。 “仙长客套了,玄妙观空灵道长乃是有德之人,他的弟子能住在我这荒山小店是我们的荣幸,道长楼上请。小二,快为道长准备一间上房。”掌柜的手里捏着个算盘,把他迎了进去。 海兰查眼尖,一眼就认出这算盘表面上看平白无奇,可你仔细瞅,每一颗算珠上都挂满了铁锈,这是个铁算盘,最起码有二十来斤的分量。铁算盘属江湖人手中的一种兵器,上边每一颗钢珠都能卸下来充当暗器用。这掌柜的捏着铁算盘,好似手中无物一般,看来定然是个高手了。 这一走进客栈他才注意到,客栈里边几乎是座无虚席,每一座上都坐着面目憎恶的江湖匪众,一个个好似饿狼般直勾勾地盯着海兰查,可他自报家门是玄妙观游方道人,这群江湖匪众拿他也没辙。 “玛德!又是个道士!我说铁算子,今晚上还能不能做生意了?”一个抗着鬼头刀的汉子冲掌柜的吆喝。原来掌柜的就是传说中的“铁算子”。 听说这铁算子年轻时候是个举人,饱读圣贤书,后来家中逢难,李自成进京的时候抢了他们家的家产杀了家中十四口人,铁算子走上江湖,习得一身惊世骇俗的本领走遍全国寻着大仇人。不过后来李思成死后就销声匿迹,原来是在天津卫开了家黑店。 “鬼头王,你冲我嚷也没用,若是等不及了就去寻你那兄弟张鬼判去吧,跟他赚点死人钱不是更好吗?”铁算子坐了下来,噼里啪啦地敲打着算盘说道。 海兰查没有搭理他们,径直跟着店小二上了二楼。 在这种地方,就算是海兰查这样的高手也不敢睡的太死,楼下可是一群豺狼虎豹,把他们饿坏了可不管他是道士还是和尚。 第24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他闭着眼睛眯了大概两个时辰,就隐约听山下又传来了脚步声,紧接着楼下众匪四散而去估计是全都找地儿躲藏去了。 当当当……当当当…… “有人吗?掌柜的,打尖住店了!”门外说话的是个老汉。 店小二推开门一瞅,门外的老汉大概五六十岁的模样,一只手背着个鼓鼓囊囊的包袱,另一只手拽着一个小女孩,小女孩大概十岁上下,长的乖巧可爱,不过胆子不大,一直扯着老汉的手躲在他身后,不时地还望客栈里张望两眼。 “爷爷……我怕……我怕……” “喜儿不怕,咱们今晚必须住在这里,要不然一百里内可就没有客栈了,赶了一天的路你不累爷爷还累呢。”老汉搂着小孙女说道。 “可是我们为什么不走官道?为什么不去天津卫城里住啊?”小女孩不懂事,口无遮拦。 “嘘!不可多言!”爷爷捂住他的小嘴赶紧带着她走了进来。 吱呀……吱呀……咣当……客栈大门重重地关上了。后果可想而知,数分钟后,楼下众匪蜂拥而上,无数把刀剑夹在了老汉脖子上,吓的小孙女哇哇大哭。 “老东西,你包袱里装的是什么?快说!” “各位好汉且慢动手,万万不要伤害我孙女。”老汉跪地求饶说。 “老人家不要害怕,这些都是江湖义士,只求财不害命,你就乖乖地把包袱交出来吧。”铁算子威胁他道。 估计这老头肯定不是江湖人,要不然也不会误打误撞住进这家黑店来,不过他孙女说的对,既然身上带着银子为什么不走官道呢?那时候正是乱世,荒山野岭的没有劫匪就有妖精,这一老一小横竖都是死。莫不是他身上带着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 “掌柜的,不是老汉不识抬举,实在是这东西不能拿出来呀,包中之物连我们祖孙二人都没见过,这是苏州府玄妙观主托我带往关东的。”老汉解释说。 他这麽说就解释的通了,没有江湖人指点,普通老百姓哪敢住在这儿啊?玄妙观主岂不就是海兰查的师父空灵道人? “老东西少废话,你要是不交出来休怪兄弟们手下无情了!”鬼头王一只手掐住了小女孩的脖子高高把她举了起来。 “你们……你们这样不合江湖规矩!连空灵道长的东西也抢?”老汉气的浑身直哆嗦。可他骨瘦如柴又如何能跟这鬼头王拼杀。 按理说江湖有江湖规矩,这些贼匪强盗做的就是杀人越货的买卖,就好比林子里的虎狼之辈,你不可能让人家整天吃素。江湖本就是血腥的,这样的江湖已经不是几十年了,华夏大地的江湖跟文明同步,五千年文明就有五千年的江湖。海兰查是道士,可不是行侠仗义的侠客。今儿自己是碰到了,没碰到的,江湖上每天稀里糊涂死的人都不下数百之多,管得过来吗? 可这祖孙二人乃是玄妙观师傅的古人,受空灵道人所托前往关东,刚好自己碰到了,又岂能置之不理?他们死了无所谓,师傅托他们带来的东西那可就全都便宜这群贼匪了。 海兰查推开房门,凌空从二楼上跳了下来,几步冲到近前,不由分说抽出寒血刃一刀下去竟把鬼头王的大刀拦腰斩断。 “无量天尊,还请诸位好汉给我玄妙观些薄面,放过这老汉和小姑娘吧。”海兰查一脚踹在鬼头王的胸口,从他手中接住老汉孙女喜儿。 鬼头王也没想到海兰查这小道士敢冲出来多管闲事,而且身手还如此了得,淬不及防被他一脚踢在胸口,他捂着胸口坐在地上好长时间都没缓上来这口气。 “小道士,我看你是活腻了吧?来呀,给老子干了他,管他是什么玄妙观的和尚还是道士呢?玛德,天底下竟然有敢跟我鬼头王做对的?”鬼头王大怒,挥起大刀想砍他,可自己手中大刀早已断成两截。 十来号人蜂拥而上,海兰查怒目圆瞪,张开左手心中念动邪咒就要施展盗魂术。 “慢着!”大战将即,突然鬼算子冲了出来挡在了海兰查面前。“我说诸位,咱江湖人是不是得守江湖规矩呀?玄妙观空灵道长乃是得大道之人,他走遍千山万水降妖除魔无数,今日你我也该给他些面子吧?” 这鬼算子不仅有一身鬼魅本领,同时也有一颗鬼心眼,他暗自观察了海兰查许久,发现海兰查身上有一股强大的气场。看似站出来为海兰查说话,实则是不愿大动干戈,缓兵之计! “哼!”鬼头王带着手下人踹开大门扬长而去,这里毕竟是人家铁算子的地盘,日后还要在这片混饭吃呢,得罪不起人家。 “二位受惊了,快快起来。小二,还不快给老汉爷孙开间上房?”铁算子很有眼力见,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刚才若不是海兰查冲出来,此时老汉包中之物早就被他们瓜分了,弄不好,这细腻嫩肉的小姑娘已经被剁成肉馅了也说不定。 “掌柜的不必客气了,让这二人住在贫道房间就好,准备下酒菜吧,贫道会为他们结账。”江湖黑店不得不防,必须把他俩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贴身保护才能周全。这群家伙都是贼鼠一窝。 关上房门,海兰查介绍说,二位莫怕,贫道乃是玄妙观的龙毓真人,家师就是空灵道长。 “多谢真人救命大恩,今日若不是真人出面,我们祖孙二人小命难保不说,观主的宝物也要落入这群贼人之手。”老汉自打进了客栈,包裹就从未离身过,就算进了海兰查的房间,也是不敢把包裹交到他手里,这说明他还不信任海兰查。 “老汉,不知我师父让您把这东西送往何处,交给何人啊?如不嫌弃,贫道可代劳,也面去二人一路上车马劳顿了。江湖险恶,二人还是早些回去吧。”海兰查给他们倒了杯茶说道。 老汉说不敢有瞒龙毓真人,我们祖孙出发前观主千叮咛万嘱咐,这包袱不能交于任何人,而且也不能半途中打开。此乃是要送给盛京太清真人的寿辰大礼。 第25章月华仙尘 海兰查在几日前进城的时候,被守卫拦下盘问,他借口说要去给盛京太清宫的太清真人过大寿,虽然是谎话,不过确有其事,太清真人的确是大寿在即了。若不是出来的匆忙,确实是该去拜会太清真人的。 “哦,既然家师如此说了,自然有他的道理,那就有劳而为了,今晚就委屈委屈,住在贫道这里吧,明日刚好贫道也要赶往盛京,有我在想必江湖人不敢为难二位。” “如此甚好,甚好!” 过了一会儿,店小二给给端着酒菜送了进来。爷孙二人吃的是狼吞虎咽,看得出,二人一路上风餐露宿可是饿坏了。尤其是哪个小姑娘喜儿,小嘴里都塞满了,还不住地往嘴里边塞吃的呢。 海兰查喝了杯酒,笑道:“慢点慢点,管饱。” 一杯酒下肚,突然他就觉得脑袋里昏昏沉沉的,上下眼皮都直打架。坏了,酒里有蒙汗药!他赶紧气运丹田,想用内力逼出毒酒,可只要一运里,立刻小腹中的气息就变的紊乱,药劲儿也随即在体内运转的更快了。 “毒……毒……毒酒……”海兰查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等他睁开眼睛后发现他的身子被牢牢捆着,这里应该是客栈的地下牢房。地下牢房中挂满了各式的刑具,有枇杷锁,老虎凳,碎身刺,辣椒水…… 他左右捆着的是那祖孙二人。 “铁算子!你这个卑鄙小人!既然在贫道酒菜中下毒?你就不怕受江湖人所不齿吗?下作!”海兰查骂道。 “嘿嘿……道长尽管骂好了,反正就算你喊破喉咙也不会知道,明日一早我把你们三人的尸首往荒野间一扔,有人问起便说你们下山时被鬼头王所杀。哈哈……”铁算子坐在小板凳上,手中的算盘还在噼里啪啦地敲打着。 “你!!!”海兰查恶狠狠地瞪着他,可任凭他怎么使劲儿都无法挣脱绳索。那种感觉就跟昨日被困在蓝梓晨红绢中的水猴子一样,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呜呜呜……真人是我们祖孙连累了你呀!”老汉哭泣着。 “掌柜的,咱先瞅瞅这老东西包袱里到底装了什么好东西。”贼眉鼠眼的店小二把那鼓鼓囊囊的包袱夺了过来,几下就解开了。 包袱皮里竟然撞了一把拂尘,这拂尘看似平白无奇,但在黑暗的地下牢房中却无风自摆,穗子下渗透出若隐若现的仙光灵气。 这不是空灵道长的随身法器吗?海兰查一直以为师傅迟早会把这拂尘传给自己的,没想到却变成了太清真人的寿礼。不过,若是此物的话,那兴许他们就有救了。 这拂尘名曰月华仙尘,空灵道长用它斩妖除魔无数,据说每一根拂尘穗子都是一捋邪魂化身而来。 海兰查暗下念动道咒,顷刻间,那拂尘无数条银丝好似八爪鱼的触手一般舞动起来,爬上了店小二的脖子,没等他反应过来,顺着他的七窍就钻进了体内。 店小二的身子微微颤抖着,口吐白沫,眼皮上翻露出了白眼仁。 铁算子一愣,不过这贼书生也有些见识,一眼就看出店小二是中邪了,不等店小二再有什么异动,伸手夺过了他手中的剁肉菜刀。原本他是没打算要杀龙毓,但现在迫不得已必须杀了,若不然龙毓走了必然招来祸患。 “臭道士!竟用邪术,看老子不宰了你!”他高举砍刀朝着龙毓脖子就砍下来。 海兰查不慌不忙,心中持续念动着邪咒,一根根拂尘细穗犹如恶魔触手一般控制着店小二,店小二大吼一声冲了上来,从身后死死抱住了铁算子。这铁算子还是有两下子的,他运功想用内力震脱店小二的束缚,但不管他怎么使劲儿,后边的店小二就是不松手。 店小二已被他的内力震伤,口吐鲜血不止,胸口的筋骨也断了两根,但他好像一点也不觉得疼痛,就跟条疯狗似的,手脚并用,张开大嘴死死咬住铁算子的肩膀,咬的那家伙嗷嗷大叫,肩膀上血肉模糊着。 “邪道!你这邪道!看老子不把你剁成肉酱!”他愤怒的嘶吼着。 海兰查淡淡一笑说:“铁算子你还是省省吧,想杀贫道?哈哈……你可知江仇怨从不设计我道家吗?因为道家的仙术并非二等肉体凡胎之辈可匹敌,想让贫道死?那贫道就先送你一程!” 说罢,海兰查双目圆凳,店小二松开了手,与铁算子主仆二人都僵直地站在海兰查面前,好似傀儡木偶一般。他的眼中还有活人的神魄,这铁算子灵魂还算坚固。不过这丝毫不妨碍海兰查吸去他的魂魄。 二人体内一股股白色气旋从七窍中升起,挽作一团被海兰查吸入口中。 “不……不……饶命……道长……真人……龙毓真人饶命!”铁算子已经无法完全控制自己的肉身,他的天魂首当其冲已被龙毓吸尽。 没了天魂的人就没了天命,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天命,他这辈子注定了不能考虑功名利禄注定要做一个草寇贼道,只是五十岁的时候还有大财之运。天魂的丢失让他天命已尽,就算是海兰查放过他,日后她也不会再有什么作为,浑浑噩噩了此残生罢了,甚至连街边乞丐都不如。 “哼哼……你这歹人现在知道怕了?好,贫道就给你一个改过的机会,放了他们祖孙!”海兰查停止施展邪功,他的身体软软地趴在了地上。 此刻,铁算子就觉得浑身无力,手里拿着剁肉菜刀都直哆嗦,就算他现在再想砍人,那刀落在人身上估计根本砍不死。 他放下砍刀,走到老汉和他孙女面前为他们松绑,再为海兰查松绑,然后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起来,好似是一只摇尾乞怜的狗似的巴结着海兰查。 “龙毓真人饶命,小人知错了,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了我吧,店中钱财我愿全部奉上,日后见到真人需行三百九口之大礼。” “真人,要不就放了他吧,他知错了。”那老汉心善,见他可怜也赶紧为他求情。 第26章天下第一关 海兰查扭动扭动筋骨,重新收起师傅的月华拂尘交给老汉说:“放了他?放了他又能如何?日后他也就只能是个混吃等死的命了!这样的人留他在世上无用。” “铁算子,你知道你这辈子欠了多少债吗?贫道与你好好一算一算。”海兰查拿起他的铁算盘,噼里啪啦地敲打着铁珠子。“86条人命!这已经足够你下十八层地狱了,好吧,贫道没有资格审判你,那你就去跟阴司鬼判好好算算你今生孽债。” 月华拂尘无数条妖穗齐齐伸展出来,缠住了他的脖子,他七窍中一股股黑色和灰色的灵魂全部被吞噬,最后,月华拂尘又多了一条仙穗儿。 “道长,你这是为何呀?怎地还要害他性命?”老汉惊恐地看着龙毓真人。 在苏州,龙毓真人的名声可是响当当的,跟随师父这么多年来为乡亲们做了不少好事,在苏州人眼中龙毓真人所做的一切都代表着玄妙观空灵道长。他乐善好施,他行侠仗义,他斩妖除魔,他尊老爱幼……可这一次在天津卫,老汉祖孙俩看到的龙毓真人却与传说中不太一样。他就是龙毓,就是那个玄妙观空灵道长的第一大弟子,但他身上却多了一丝邪气。 “老汉,这就是江湖,你若不杀他,他必然回头找你报仇,快,收拾一下准备上路吧,此地不宜久留。”海兰查带着祖孙二人从地下囚牢爬出去,卷了客栈中的上百两雪花银,全都交给了老汉。一路护送着他二人继续朝关东赶路。 两日后,三人终于赶到了山海关下,高耸的山海关城墙就是一道屏障,阻隔了满人与汉人的两个世界。几年前,辽东总兵李成梁就驻兵于此防范南侵的努尔哈赤后金帝国。 那时候的交通不发达,山海关南北全都是深山老林,只有这么一条管道直通关外。大清已经一统中原,而后,关东就成了大清的福地,是禁止汉人出关的,据说经努尔哈赤和皇太极两代君主,大清已经在关外修建了一条护国龙脉,龙脉中藏着许多金银财宝,全都是满人入侵中原时掠夺来的。 行至此处可就不是你本领多大就能出关的了,山海关城下驻守数万清军,对每一个要出关之人严加盘查,汉人不管你是何人,官居何位,有多少钱,你都甭想出关。就算是满人八旗子弟,也得有礼部或兵部开出的官文才能放行。纵然海兰查天大的本领,一道山海关也如同南天门一般根本难以逾越。 “站住!”一队守卫拦住了海兰查。 “官爷,贫道乃是苏州玄妙观主大弟子龙毓,今日奉家师之命特去盛京给太清真人祝寿,还请诸位官爷行个方便。”海兰查从袖子里掏出一锭银子递了过去。 “不行不行!山海关重地绝不允许汉人通过,快滚!”守卫喝道,十几号人用长矛抵着海兰查逼退了他。这还算是客气的呢,因为他是道家身份,故而没有对他动粗,换成汉人根本不问青红皂白,只要靠前立刻抓起来。 “真人,还是不行吗?”老汉抱着小孙女远远地问道。 海兰查摇了摇头,把在城门前买的那个糖人递给了小姑娘,那表情道士丝毫不在意,好像早就在他预料之内。 小姑娘拿着糖人开心的用小舌头舔着。 “哎呀,这可如何是好啊,几日后就是太清真人大寿了,老汉若是不把空灵道长的寿礼送到这可怎么对得起他的信任呀!”空灵道长慈悲为怀,在苏州当地德高望重。这可不是一朝一夕积攒下来的福缘,也不是单单捉几个妖怪降几个冤魂能换来的。 只要乡亲们有帮助,能出钱出钱,能出力出力绝不含糊,甚至在鞑子兵打到苏州的时候,小小的玄妙观就容纳了数百灾民,数月来,空灵道长四处奔走为灾民们筹集粮食,还亲自为他们煮饭。鞑子兵冲到道观说他们私藏乱党,想抓几个灾民回去交差,也被空灵道长拦住了。 鞑子兵碍于空灵道长的威名,愣是没敢为难这些灾民。 后来,空灵道长又把观中所有香火钱全部捐出来为灾民重建家园。别说苏州老百姓了,就算是当地知府老爷爷是感念空灵道长的恩德,逢年过节都要来道观上施舍银两。可以说空灵道长在苏州是呼风唤雨的大人物。只要他说一声,恩念大恩的虔诚信徒就算是死也愿为他做事。 “老汉莫急,贫道知道还有一条山路可通热河,不过此路甚险,就怕你们祖孙二人……”海兰查欲言又止。 “真人放心,我们祖孙二人承蒙空灵道长大恩大德,若不然早就死了,您都走得为何我们走不得?不就是山贼胡匪吗?我们一介穷苦百姓也不会为难我们吧。”老汉说。 海兰查说可不是像您老想的那么简单,这条山岭名曰鬼谷,燕山山脉之险就不必多说了,鬼谷中常年生有瘴气,入夜后孤魂野鬼无数,常人无法从此通过。 海兰查还没敢说的太邪乎呢,这鬼谷绝非浪得虚名。自古以来,北方燕山山脉都是一道天然屏障,把关东和中原阻隔开来,燕山山腹中藏匿邪祟无数,千百年来,就连斩妖除魔的大法师也不愿靠近,更别说普通老百姓了。 中原人早就知道有此捷径,但也一直没有把长城秀过来,就是因为相信没有人可以活着通过鬼谷。当年李自成亲统大军追击吴三桂,吴三桂逃出山海关向大金国皇太极求援。原本李自成派出了一队杀手前去盛京刺杀吴三桂,但没想到,这队由二百多杀手组成的队伍在穿行鬼谷的时候,一个都没有活着走出燕山,由此可见鬼谷之险了。 “好吧,不过贫道丑话说在前边,这鬼谷之险恐怕连我都难以对付,若是真出了意外到时候你们祖孙二人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不要怪贫道没有告诫过你们。” 第27章鬼谷捷径 海兰查几年前逃出关东时也没敢走这条道,他是混在南侵清军队伍中离开关东的。 空灵道长曾说过,天底下哪都能去,唯独燕山鬼谷去不得。那鬼谷就好似地狱黄泉路一般不二。 燕山山脉,山势陡峭,地势西北高,东南低,北缓南陡,沟谷狭窄。 在数百年前,燕山是真正的无人区,纵然到了现在,也很少听说谁家去燕山旅游的,甚至如果我不提这个名字很少有人知道中国北方还有这么处名山大川。燕山之势以险著称,所以自古以来,我国山海关以北都成了蛮夷之地,由北方少数民族统辖。 群山环绕之间有一道山沟,山沟里长满了纵横交错的枯草干枝,前边竖着一块石碑“燕山腹地”,放眼望去,深谷之中一副苍凉之景,鸟兽皆无,毫无生气。 “真人,这里就是鬼谷?也不过如此嘛。”那老汉不以为然。 “呵呵……我说柴老汉,这还仅仅是鬼谷入口,这鬼谷深不可测,相传七国争霸之时,秦国大军侵略燕国,燕王带着亲卫穿过鬼谷退居北方,就连秦军也没敢贸然深入追击。数日后,只有燕王和两个侍卫狼狈地走出鬼谷与北方匈奴人汇合。数千人仅剩这几头,你可不要小瞧了鬼谷。贫道还是那句话,二位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鬼谷中一股股小旋风直往人脸上扑,就跟夜半坟地里的孤魂野鬼一般,吓的小姑娘直往爷爷身后躲。 海兰查抬头看了看天色,他们赶到鬼谷入口时候已经是午后了,估计再有两个时辰也就日落了。他带着一老一少走入鬼谷,鬼谷中遍野狼藉,那齐腰高的野草刮在人身上都能刮出个口子。 “哎呀……爷爷……爷爷你看?”走入山谷才不到半个时辰,小姑娘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躲在爷爷身后哭闹起来说什么也不敢走了。 海兰查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荒草从中倒着一具白骨尸骸,尸体上穿着一件古旧的战甲,白骨爪中还拎着宝剑。 “别怕别怕,只是死人而已,没事的,好孙女不怕。”爷爷捂着孙女的眼睛把她抱了起来。 海兰查拨开荒草走上前去,俯身查看那具白骨。古人军士身上穿的战甲都又护心镜,护心镜是军队的标志,除此之外,军士的铠甲颜色也可以辨别,不过年代久远,这死尸身上穿的衣服早就烂的不成样子了。只能隐约在护心镜上发现了一个古文“燕”字。 这也正印证了那个传说,此人定是战国时护送燕王前往北方匈奴的燕国士兵。 “嗯?”海兰查扒开白骨身上的破烂铠甲,发现这具白骨骷髅背后脊梁骨和前胸骨几乎全部碎裂。而且骨头表面也并不光滑,有明显牙齿咬过的痕迹。 莫非是当年燕王从鬼谷逃走时没有带粮食,中途饿坏了吃人肉?战国属奴隶制,偶尔蛮荒民族也有过出现人吃人的现象,倒也不足为怪。不过他堂堂燕王吃人肉可有点说不过去了。而且看白骨表面留下的咬痕,那东西的牙齿极其锋利。 “快走!快走!”海兰查百思不得其解,但此地万万不宜久留,匆忙带着老少二人继续朝鬼谷深处走去,越往前走荒野间出现的白骨死尸就越多。每一具白骨尸体死相基本都一致,骨头上都会出现咬痕,身体各处不同程度出现骨裂现象,有的干脆后脊梁骨就是粉碎性骨折。 尸体越来越多,最多的时候,脚底下都没地儿落脚了,迈脚下去底下的死人骨头被踩的咔嚓咔嚓响,听的让人不寒而栗。 这就不对了,如果说当年燕王饿坏了,真的吃人肉的话,那也不至于杀这么多士兵呀?而且他是用什么凶器把人的骨头敲这么碎的?如果他吃人肉手下兵士还敢保护他吗? “爷爷……我怕……我怕……” “喜儿不怕,有龙毓真人在,万邪不侵。”柴老汉安慰着小孙女。他并不知道此刻就连龙毓真人看到谷中尸骸也是头皮一阵阵发麻。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三人终于从白骨堆中走了出来,海兰查粗略算了算,死在鬼谷中的燕兵足有上千号之多。这么多死人肯定是冤魂不灭,一直悠荡在山谷中。 皓月当头,惨白惨白的月光照在荒野之间,左右两山越来越窄,窄的之容一人通过。海兰查抬头一瞅……此处山势险要,若是山腰上有数百伏兵,山谷中纵然是千军万马也难以通过其中。 山谷中奇石耸立,荒草野枝肆无忌惮的生长着,借着惨白的月色,就好似无数狰狞的恶鬼正在冲他们三人张牙舞爪着。喜儿小脸蛋吓的没有半点血色,趴在爷爷肩头不敢多言。 “此处好重的阴气,柴老汉速速跟我通过山谷。”海兰查一边用寒血刃开道,一边回头说道。 这一回头却发现,柴老汉身后的草丛中好像有个什么东西在动,那东西的速度极快,从他脚底下一闪而过,海兰查也没看清那是个什么东西,可以确定的是那是个活物。 “柴老汉别回头快跟我走!”他不敢犹豫,此处应该是藏着什么凶险之物,当下之急只能先带他们离开这里。 可刚走出两步,突然就听身后柴老汉哎哟一声倒了下去。 “爷爷!爷爷!”紧接着就是喜儿的呼救声。 海兰查两步跑过去第一反应就是把小喜儿先抱起来,他一只手夹着喜儿,朝着柴老汉就追了上去。 柴老汉脑袋朝前,腿朝后飞速向草丛深处游走而去,他拼命地挣扎,用双手死死扒着地面,可丝毫不减势头,在地上留下一道抓痕,指甲都抓出血了还是止不住,也不知道身后被什么东西拽住了。 “柴老汉莫慌,快快拿出月华仙尘!”他在身后大喊。 柴老汉从背包中取出空灵道长的浮沉使劲儿往身后脚腕子上甩,暗说这拂尘能有多大的攻击力,但就是这么轻轻甩了两下,只看得拂尘中立刻溢出无数道银色仙芒朝着他身后的草丛中扑去。 第28章荒山野岭 身后拽着他的那活物禁不起无数冤魂的折磨,只好松开了柴老汉。 “贫道倒是要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海兰查怒吼一声凌空跃起,挥舞寒血刃就往下坎。可那家伙在草丛中跑的速度极快。 在海兰查眼中只见得荒草从中一条粗壮的尾巴正在逃窜,它的速度太快了,海兰查落下后也仅仅看到了托在身后的尾巴。情急之下,一刀下去,把那家伙的大尾巴劈成两截。顿时鲜血四溅,染红海兰查的青衣道袍。 荒野间一声凄惨的号角传来,震的两侧山峦随时齐落,海兰查有心想追,可身后柴老汉都要吓的魂掉了,他只能赶紧把他扑倒躲避落石。 数分钟后,山谷中再度恢复了死寂,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放下喜儿,回身去寻那大家伙,可身后的山谷中却起了一层浓雾,浓雾浓到什么程度?丝毫不夸张的说,五米之外都无法辨别。 “多谢真人救命之恩,幸好有您在,要不然我们祖孙二人都要喂了那野兽。”柴老汉跪下谢恩。 “老汉先别急着谢我,刚才可看清楚到底那是个什么妖精?”海兰查问他。 柴老汉晃了晃脑袋说那动物无声无息地从背后偷袭过来,缠住他的脚腕就往草丛中拽,他害怕,也没来得及回头去看是什么东西。不过那东西很大,而且力气不想必是个大家伙。 海兰查拨开草丛,走上去查看,只见,雾气中隐约有个东西正在草丛中蜿蜒挣扎着,莫非就是那东西? 他点着火把,眯着眼睛走近再仔细一瞧我的妈呀!草丛中尽是那东西断尾留下的血迹,那家伙的一条断尾竟然足有一人多长,那条尾巴表面十分光滑,生有白鳞片,每一个鳞片都足有人大拇指甲那么大,在月光下反射着阴光。 这条尾巴还在动弹,好似一条蚯蚓一样。 海兰查的寒血刃十分锋利,刀口切下去留下了整齐的创口面,创口上已经结冰了,可以清楚的看到,那家伙尾巴里边有骨头,这骨头应该是软骨,但又不是蛇类那么柔软,每动弹一下,骨头关节上都会发生莫测和嘎达嘎达的动静。 “哎呀!小人无知,冲撞了龙王爷罪过罪过,还望龙王爷开恩,放小人走吧!”柴老汉跪在地上不停地给这条银白色的断尾扣头。 从断尾上的鳞片看,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中国传说中的龙,因为只有龙才有这么大的鳞片。 海兰查扶起他说:“柴老汉你别跪了,这不是龙!龙生江湖,此处无海无水,哪里来的蛟龙?我看此物定然是条巨莽!” “真人,刚才我们伤了莽仙,它会不会回来报仇啊?真要是回来了你我可如何是好?”柴老汉现在可是后悔走这条山谷了,真该听海兰查的话,把仙尘交给他。可现在就算回头也来不及了。 “先别说这些没用的,快跟我走!这条山谷山势险要,若是真碰到了什么东西,你俩连躲的地方都没有。”三人继续朝鬼谷深处行进。 终于在半个时辰后走出了狭窄的山谷,但形势依旧不容乐观,前边还是鬼谷的范围,只是两山间所夹的空间稍微大了点,不过,左右也不可走人,全都是茂密的荒林野地。荒林之中,时而可见一团团幽绿的鬼火来回飘动,诡异之相更甚了。 “爷爷,我饿了,我想吃东西!”喜儿的小肚子咕噜噜直叫唤。 “好孙女再挺挺吧,咱们今夜必须出去,山谷中可不能过夜呀!” 海兰查抬头看着天顶上的星空,皓月当头,星光璀璨,北斗七星格外的明亮,一股股小风刮在人身上冰冰凉凉的,他嗅了嗅空气中的气味,又掐指算了算。 “恐怕今夜我们还真得在鬼谷中过夜了。” “为何?难道真人室想让我们喂了那巨蟒玛?住不得住不得呀!”柴老汉可谓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回打死也不敢停脚了,一边赶路一边不住地回头瞅,生怕草丛中再有什么玩应窜出来拽住自己。 “半个时辰后天将降大雨,一共是42厘9分,要下足足四个时辰之久,山中泥泞不堪,就算你我可以行走,雨水冰寒,喜儿的身子也受不了。”海兰查无奈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他最不喜欢身边带着累赘,可这俩人算是自己的通向,又是给他玄妙观办事,总不好丢下人家不管吧?要是他自己,估计现在已经穿过鬼谷到辽西了。 山中多瘴气,雨水将至之前,瘴气都会从山谷深处毫无征兆的溢出,没多大会儿功夫,一团团潮湿的白雾就吞噬了鬼谷。 前边有一处小径,小径是用石板铺成的,石板上布满了青苔,也不知道多少年无人至此,既然有路就说明已经有人走过,为了他们两个的安全着想,海兰查只能顺着这山路往上走。 还别说,车到山前必有路,这深山之中还真有一处可住人的地方,那是间盖在半山腰上的老屋,老屋是由山中树木搭建而成的。老屋院落前种着两棵古松,院子里是三间屋子,正屋在当中,左右还各有一间厢房。如果在古代北方少数民族中这就算是有钱人家的房子了。 海兰查驻足观察了许久,也没见着老屋中有什么鬼气渗出。眼看着头顶上乌云密布,遮住了月亮,大雨将至,再没工夫多想了,只能带着一老一少躲了进来。 “柴老汉,你们祖孙二人先去正屋等我一会儿,眼看要下雨了,我得去抱点干柴来,要不然咱们三今夜都要挨冻。”说完他转身就走,走了两步突然又想起什么来。 他左右朝两间厢房看了看,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端倪来,这两间屋子很奇怪,他虽然没有感觉出有阴气,不过两间屋子的气场很奇怪,明显不跟正屋的气场相同,就好像就好像是咱们正常人家一共三间屋子,其中一间住人,另外两间许多年没有住过人,自然会有股很古怪的气息,但你又不能说那两间屋子有古怪。 第29章山野老妖 “记住,贫道没有回来前千万别去那两间厢房,关好了门等贫道。”海兰查转身离开。 他随便在山林中抱了点干柴,又摘了点野山菇,不敢停留,赶紧往回跑,那两间厢房给他的感觉并不好,总觉得里边藏着什么东西似的,可又不能确定。 老屋千疮百孔,房顶的瓦砾已经露的不能再露了,屋里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窗户上,炕上,房梁上道出都是蛛网。柴老汉一边收拾一边让孙女喜儿先躺在炕上休息休息,这一日的时间他们已经走了一百多里地了,小孩体能自然是不能跟大人比,小姑娘躺在炕上蜷缩起来已经睡熟了。 “真人您回来了,我看过了这屋子勉强可遮风避雨,咱就在这儿先对付一夜吧。”柴老汉显然还没意识到深山老林中隐藏的危险,忘记了刚才那诡异的生物。 海兰查说您今夜最好别眨眼,看着吧,一会儿雨停了就会有东西过来了。 他把柴火堆在灶台下,让老汉先把火炕点着。此时正是初秋,在北方山区中,入秋后的天气变化很快,早晚温差大,有的时候大白天都能二十四五度的高温,入夜后甚至可能下霜。南方人不适应北方的天气,小喜儿抱着身子直打哆嗦。 海兰查独自一人走到破旧的院落中四处张望,山野间尽是迷雾,迷雾后隐约可见无数双诡异的眼睛正在朝老屋窥探。就连海兰查也不能确定那些东西是山猫野兽还是荒山鬼魅。 他咬破食指画了一张镇邪符,贴在了老屋小院门梁上,又想起自己小时候,府中有个老萨满,老萨满没次带他去山中打猎,如果遇到大雨或者大雪封山,住在荒山野林的时候,都会萨满巫术围起一道结界,这结界是防野兽的。 海兰查回忆着老萨满的古怪的满文咒语,一边念咒,一边找来几根木仗插在了老屋东南西北四个角落。然后还要在结界上用自己的鲜血写下祭文,那祭文可不是镇鬼的,而是祈祷天父地母万物生灵保佑他们可以顺利度过今夜。 他做完这些,抬头看了看乌云,此时乌云压顶,一道道炸雷已经从天而降,大雨将至。 “无量天尊,祖师爷保佑徒儿能把柴老汉祖孙二人顺利带出鬼谷!”他跪下朝着南方玄妙观方向磕了三个响头。 屋中的灶台已经点着了,用树杈子穿上野山菇,架在火上一烤,那美味瞬间溢出,甚至可比草原上的烤全羊。野山菇跟咱们现代人吃的蘑菇不同,这些野生菇是纯天然的,山林间地脉中灵气越足,野山菇中的营养也就越高。 东北人早些时候有句话说:腊月肥羊不抵山菇二两。说的就是这野山菇的营养价值,当然了,这年头你想找野山菇已经很难了,市场卖的都说是野山菇,可野山菇几乎都要论克来称。尤其是长白山的野山菇或者兴安岭里的。 “真人,赶了一天路了,您也多少吃点吧。” 北方的野生菇南方人从没品尝过,那都赶上山珍海味了,小喜儿一闻到烤蘑菇的香味立刻就醒了过来,狼吞虎咽的吃了大半,留给大人的也就没剩几个了。海兰查也不会跟她一个孩子计较。海兰查入了玄妙观后,一直跟师傅学辟谷之术,平时就算是十天八天不进食也没事。赶上月圆之夜,比如每月初一月牙时,他都会登高望月。初一的月华之光乃是天地精华,只有初一的月华之光男人可以吸。 一般初一月华吸上一个时辰可抵一年的修行。不过这本领可不是一般人能学的,要讲究天分,俗话说男不拜月女不祭灶,男人吸日月精华会影响身体,但海兰查体内从娘胎下生就是阴阳相结合,两股气息已经达到了平衡。 屋外,大雨倾盆,屋中灶台下的柴火烧的噼里啪啦作响,海兰查一个人坐在门口灶台前守着火,柴老汉和喜儿吃过烤蘑菇后都躺在炕上睡着了。 轰隆一声巨响,闪电划破长空,把附近山林照的通明起来,海兰查望着外边的瓢泼大雨心中隐隐升起一丝不详预感,那种感觉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总觉得这山间老屋附近藏着许多东西,可又无法感知到那到底是什么东西,是否有生命。 吱呀呀这时,老屋左边的厢房门被推开了,海兰查双眼圆瞪一下站了起来抽出了寒血宝刃。 厢房门内走出了一个老人,这老人满面银须,眉毛,胡子,鼻毛都长的老长,垂在胸前。老头矮胖矮胖的,一步步从门内走了出来,他望着天上的大雨,也不怕衣服被淋湿,直接站在雨中张开大嘴,好像是在喝雨水。 暗说这老屋就这么巴掌大,左边厢房距离他也就是七八米的距离,这么近的距离那白须老者能看不见他吗?除非是个瞎子。 可那老人就好像把他当空气一样,也不看他,也不说话,就这么仰面朝天张嘴接着雨水喝。雨水又名无根露,古时候许多药引子必须要五根露,至于有什么讲究谁也说不清楚。不过有一点,山间野兽但凡有了道行成了气候的,喝的水都是无根露,从不会饮用河水或者泉水。 河水污浊,泉水阴寒,而无根露乃是上天赏赐,蕴含着月华仙气的。 那白须老者灌了个水饱后拍了拍肚皮,满足地转身回了屋,又把门关上了。 这要放在平时,海兰查肯定要收了这东西。玄妙观的道士就是斩妖除魔的本领,走到哪里遇到妖精不问善恶一概收了。可这次海兰查没敢轻易动弹。刚才他们上山的时候,他就觉得左右厢房里有一股奇怪的气场,不像妖气,说它是仙气又有些勉强,非妖非鬼非善非恶他可不敢胡乱动手。 像这种荒山野林中,什么厉害玩应都有,有些动物修了上千年的道行已经学会了隐藏自己的妖气,而且还有一世均善修的妖精。 第30章孤魂野鬼作祟 厢房屋中走出的那老人不用看就知道定是什么东西修行成精了,海兰查无法察觉到对方的妖气说明它一世并未作恶,它身上没有腥臭味,说明它并非是山猫野兽之辈。它至少修了七八百年了。 “真人,刚才是什么动静啊?”柴老汉被推门声惊醒了问道。 “没什么,你累了就睡会儿吧,这边有贫道呢。”海兰查不愿跟他多解释。 见那老妖精回了屋就没有再出来的意思,海兰查又盘腿坐在炉灶前闭上了眼睛,大概过了一个时辰,天上的雨渐渐小了,右手旁厢房的门突然开了,门里径直走出来一个老妇,老妇驼着背看不清脸面,她走路蹒跚,几米的距离愣是挪着小碎步走了好一会儿。 她顶着雨水,也站在刚才那白须老者的位置不动了。 海兰查暗自好奇,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自己学艺两年多,还从没听师傅说过有这么古怪的妖精呢。他们既然不想伤害自己,为何频频从修行之处走出来呢? 古时候经常会在山林中碰到那些邪乎玩应,但一般情况下妖精也不会随便害人性命。妖精基本八九成都是野兽修行而来,既然是动物就都有领地意识。人们在山中行走迷路后无意间撞进它们的地盘,它们都会出来变化成什么模样,或者说几句八竿子打不着的怪话,要么就是等你晚上睡着时候给你托梦,为的是给你个警示,告诉你这里的主人是谁,让你赶紧离开不要扰了人家的清修。 海兰查明白,刚才这俩老妖精走出来就是为了提醒他们一下,并没有恶意。 “二位仙家,天降暴雨把我三人困于仙山之中实属无奈,贫道无意打扰二位清修,待明日日出我们三人立刻就走!叨扰了!”他闭上眼睛心中默念道。 也许是听到了他的虔诚,那驼背老妇望了望山下的浓雾,转身也回屋了,还是一句话也不说,也没看海兰查这边一眼。 海兰查长嘘一口气,在正门前插上两根香,这都是敬给那两个妖精的。就算是住宿费吧。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两个老妖精再没有从厢房里出来过,天上的雨也由大转小。他皱了下眉头,又暗自掐指算了算,不对呀?自己刚才算的一清二楚,今夜龙王爷需给山林中降雨43厘9分,差不多是四个时辰。可现在才过去一个多时辰,雨数也不足,虽然刚才暴雨倾盆,但算下来也仅仅不超过20厘。 这下雨是天机,龙王爷虽然掌管一方降雨,但也不是他每次想下多少雨水就下多少的,他说了不算要听天庭的旨意。就算是偏差分毫都要受天谴,那就得让玉帝请去喝茶了。此地龙王爷难道吃了熊心豹子胆?怎能逆天而行? 海兰查眼睛转了一圈,点了点头,终于想通了。除了上边说的,还有一种情况可以影响雨数。那就是这龙王爷本下了足量的雨水,但这山林中隐藏着一个妖精,这妖精通晓水性,可吞云吐雾,道行深刻不可测,雨水下来后它吸了不少。 这里说妖精吸水吸的并不是雨水,而是天上的乌云,雨水都在乌云中,那乌云也属天地灵气的一种,水妖修行必不可缺。 可就算是如此,龙王爷不可能眼睁睁看着雨数被那妖精吸走不管吧?除非……除非龙王爷都怕它! 莫非就是刚才那白须老者和那驼背老妇?它二妖修为深厚,连海兰查都辨别不出他们的真身。不过它二人应该属善修之辈,怎能逆天而行? 雨慢慢停了下来,刚才的大雨在山谷中形成一条浅溪,溪水哗啦啦地朝着山谷深处流淌而去。哗啦啦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也格外醒目。 “咳……咳……”右手旁厢房中传来了老太太的咳嗽声。“老头子,雨停了吗?” 对面厢房里那白须老者喊道:“停了停了。” “停了他们为啥还不走啊?” 海兰查苦笑一声,这两个老妖精也太没人情味了吧?好歹让我们待到日出不行吗?刚才贫道给你们敬过了香,也算是有礼貌了。 “走不得,走不得。”白须老者隔着门说道。 “哼!不走也不行,一会儿全得死!”老妇恶狠狠道。 这话听的海兰查脑袋里嗡地一下炸开了。莫不是这两个老妖精起了害人之心?可自己也不知道他们道行到底有多深,贸然出手并没有多少胜算,更何况现在自己还带着两个累赘,只能先隐忍下来。 也许是两个老妖精感觉到了海兰查情绪上的浮动,说完这两句话,两个厢房里又陷入了死寂,半点动静都没有了。 又过了大概一个时辰,山谷中的积水渐渐全部躺了出去,山林中再度恢复了死寂。连一声虫鸣鸟叫也没有。海兰查这边刚想闭上眼睛休息片刻,突然,山路上传来了脚步声,脚步声很急促,好像来的人不少。奇怪,这荒山野岭的怎么可能突然冒出来这么多人? 海兰查手持寒血刃站起身来直勾勾盯着小院门口的那行石阶不敢大意。没过多长时间,就见十多个人走了上来,他们衣着各异,年龄各异,长相各异,都站在小院门前不动了。 暗说如果是跟他们一样进来歇脚的那就敲门吧?可门是敞开的,他们也不敲,也不进来就站在门口直勾勾地望着正屋看,海兰查与他们对视发现,他们看的好像不是自己,眼神十分孔洞,与他们对视就好像看到了两个无尽深渊一样,一眼都望不到底。 “无量天尊,又是几个送死的冤鬼!看贫道收了你们!”海兰查默念邪咒,体内升起莫名的神奇力量。海兰查已修的八成功力的盗魂术,这些孤魂野鬼对他来说甚至只是塞牙缝的。 可他运功提气,迸发出诡异的力量,但老宅外的那十来号孤魂野鬼动都不动弹一下,依旧是瞪着空洞的眼神直勾勾地望着。奇怪,这怎么可能呢?他们只是普通的银魂鬼怪而已,怎么可能灵魂如此坚固?莫不是这山中还有其他古怪的力量作祟? 第31章困兽犹斗 如果不能把他们吸入体内自己倒是无所谓,可这么多冤魂厉鬼围着老屋,时间长了阴气就会很重,会影响喜儿的身体,女孩子体质属阴性,最容易招这些东西。要么自己冲出去降了他们?冲出去也未尝不可,但左右厢房中的那两个老妖精现在还不知是什么情况,贸然出去很容易着了道。 海兰查只能盘膝坐在地上守着祖孙二人,也许是那张镇邪符真的起了作用,孤魂野鬼们也只是远远地望着,并不敢冲进老宅。 “爷爷……冷……冷……”小喜儿梦吟嘟囔着,爷爷已经把自己的外衣拖下来给她盖上了。而且老屋中烧着火,海兰查坐在屋里已经是汗流浃背,她怎么会冷呢? 海兰查走过去摸了摸喜儿的小脑门,这小姑娘体温很低,好像是受了风寒,脑门上直淌冷汗。 哎呀!不对劲儿!该不会是……海兰查心头升起一丝不祥预感,他赶紧默念道咒咬破食指打开天眼,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也是惊出一身冷汗。小喜儿七窍中正在向外飘白气,白气很淡,半漂浮的空中,不上不下。有一股白气已经飘到了门口。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他高声吟唱正气歌,护住喜儿的阳气,这才勉强稳不住她的灵魂。 “柴老汉快醒醒!”海兰查韩了两句。 “嗯?真人?怎么了?咋地了?是不是有妖精?”柴老汉浑浑噩噩地睁开眼睛,茫然地看着海兰查。 “哎!没事,没事,继续睡吧!”他无奈的摇了摇头。柴老汉的身体情况也有异变,他额心处已经升起了一团黑气,他的阳气也在减弱,看来就是这些门外的孤魂野鬼作祟了。 这可如何是好? 这时,突然就听左手旁厢房里传来了那白须老者的话音。“还有两个时辰,不好过,不好过哟!” 两个时辰?海兰查细细一算,他说的正是日出的时辰,是啊,他们还要在这里坚持两个时辰,这两个时辰内如果柴老汉祖孙的灵魂坚持不住可就坏了。以自己的本领,护住他们的心魂不成问题。不过,这荒野之间藏匿着的那可怕力量越来越强大了,保不齐那东西一会儿在自己运功施法的时候机会跑来偷袭。 海兰查也在分析那两个老妖精的心中的想法,从那白须老者话音中不难听出,他是在提点自己。 “无量天尊,多谢二位仙君提点,贫道记下了。”他冲着两个厢房鞠了一躬说道。 “老头子,两个时辰捱不过去呀,银君要来了!”这时,右手厢房的驼背老妇又说道。 银君?银君是何人? 海兰查不敢犹豫,赶忙走出老屋,几乎把自己包里藏着的所有黄符全都用上了,正屋的窗户上,门框上,甚至墙上贴满了镇邪符。 不得不说海兰查这两年修道没有白修,他的修为虽不如师傅空灵道长那般,不过对付这些孤魂野鬼还是绰绰有余的,有了这些镇邪符,退可守进可攻。当然也有例外,以他的修为,如果碰上了千年老妖怕也对付不了。 千年老妖……他心里咯噔一下,没错,山中的邪气,可不就是那千年老妖才应该有的感觉吗?吞噬天地灵气,影响龙王爷降雨,可驾驭山中的孤魂野鬼,甚至让老屋中的两个老鬼都如此忌惮的…… 他站在门口回头朝里边轻轻吹了口气,把喜儿溢出的魂魄又吹了回去,喜儿揉了揉眼睛继续睡,并不知道现在海兰查的压力有多大。这两个时辰,等于是他以一己之力把祖孙二人的灵魂从地狱魔王口中抢夺回来。 门外半山腰处聚集的鬼魂越来越多了,荒野中无数双阴冷空洞的眼神就这么穿过海兰查的身体盯在老屋上,纵然是他胆子再大也不免感到心里边直突突。但现在出是肯定出不去了,只能困守在老屋中捱到天亮。 无奈之下,只有盘膝坐在地上继续吟唱着正气歌,用正气歌的气势压住邪气。俗话说邪不压正,可在这鬼谷中这番道理可是讲不通的,邪不压正说的是天地浩然正气,啥是正气,善人之气就是正气,如今海兰查只有一个人,正气又岂能压得住十余个孤魂野鬼的邪气?而且门外的鬼魂越来越多。久跟狼群似的守着他们的猎物不走。 “老头子,时辰到了,敲钟吧!”右厢房那驼背老妇说道。 咚……咚……咚……一声声沉闷的钟声响起,却不是在两间厢房中传出的,好似是鬼谷深处。 这钟声浑厚有力,听的人不免气血上涌,无形中就好似是一针强心剂似的,让海兰查神清气爽了许多。 还别说,这一声钟声过后,山林中刮起了大风,门外的孤魂野鬼退避三舍,竟再不敢轻易来犯。 “多谢二位仙君施以援手,贫道只要今夜能活着离开,日后逢年过节必给二位多烧些向朱元宝。” 这种妖怪海兰查还第一次碰到呢,还有妖精帮着道士镇鬼的?听都没听说过,真是百年难遇的怪事了。若放在平时,海兰查会把两个老妖精放在眼中?道人以降妖除魔为己任,从不问善与恶,正邪不两立! 可这么耗下去也不是个法子,眼看着门外的孤魂野鬼还未散去,就怕一会儿越来越多,自己的正气镇不住他们,海兰查情急之下只能消耗自己的修为护住灵魂。 在古代,白天与黑夜可不是按时辰来区分的,像咱现在说,太阳出来了就算是白天,月亮出来就是黑天。古人的理解比咱们简单,也很传统。只听鸡鸣,鸡鸣三分为天明!不然就算是太阳照屁股也没用。 师傅以前教过他念诵一个道咒,可让附近公鸡提前打鸣。诸位也许觉着不可思议,荒山野林中都没有人家,哪来的大公鸡?实际上就连野鸡也能打鸣,但是打鸣的动静不如大公鸡那么洪亮罢了,听起来很滑稽,就跟捏着嗓子发出来的似的。 第32章银君驾到 海兰查试了几次,可能是自己修为不够,这种咒语是需要消耗自己的阳气为代价的,海兰查此刻阳气渐弱,根本念不出那道咒。 这是怎么回事?以自己的修为念不得这咒语吗?海兰查惊讶地看着自己的身体。自己两年来降妖除魔无数,其修为早已突破年龄束缚,怎么可能?他张开右手,气运丹田,从体内逼出真气,手掌上立刻升起一团悠悠的小火苗,火苗很淡,颜色也不重,那温度跟四周空气没什么两样,一股阴风吹来竟直接把手中火苗给吹灭了。 我的天!这可是他燃烧自己修为而成的,岂能轻而易举就灭了?他皱了下眉头,如果非要寻个说法的的话,那很可能就是附近有个东西在无形中吞噬自己的修为。 “老头子,钟响几声了?”厢房里那驼背老妇问道。 “四声了,咱们老两口能做的都做了,看他们的造化吧。”白须老者回道。 一直以来,海兰查只听他们两个对话,自己也插了几句嘴,而且答应了给他们多烧香烛元宝答谢,可人家俩压根就不愿搭理他。怎么?莫不是嫌弃他这肉体凡胎?还是他们原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生命无法交流? 啪嗒……啪嗒……啪嗒……豆大的雨点又掉了下来,看来龙王爷也算到雨数不够,重新补齐了。 雨越下越大,伴之而来的还有山中的大风,大风吹着雨水直往屋里刮。海兰查又不敢关上门,只能迎着雨水被浇了个透心凉,好在身后炉灶里的火够旺并不觉得多冷。 这雨不太对劲儿,雨水阴凉无比,打在人脸上就跟大雪粒子似的。不对,这雨绝不是无根露!是山中妖气所化! 咔嚓一声巨响,闷雷劈下,不偏不倚恰好就劈在门外小院的房梁上,直接把房梁劈焦了,连带着他贴在房梁上的那张镇邪符也引火**烧了个一干二净。 “啊!”海兰查大骇,看来那妖精要来了! 说来也怪了,头顶上暴雨倾盆,可房梁上的火势非但不见小反而越少越旺,火势虽旺但却无法蔓延到左右两间厢房里,也该着他点背,刚才布下的那些木仗结界竟也被烧了个干净。 “柴老汉!快醒醒,速速背上喜儿跟贫道离开!”此地不宜久留,恐怕过不了多长时间,自己的修为也要被耗尽,到时候一旦那些孤魂厉鬼冲进来难以抵挡,这祖孙二人可就完了。 “还早,还早,真人你也休息吧,什么事等天亮了再说吧!”柴老汉慵懒地靠在小炕上根本不愿睁开眼睛。不是他不想走,而是无边的鬼气已经影响了他的正常思维。这可如何是好,要只是喜儿一人,海兰查大不了扛起她就跑。 进退两难之时,突然就见山下传来了锣鼓喧天之声,就好像谁家婚丧嫁娶的乐队。屋外众鬼听到敲敲打打的动静后,全都三作两旁,留下中间一条山路。 不多时,就见山下这条石阶小径走上来四个人,这四个人这么冷的天竟然还****上身光着膀子,他们身上缠了条红布,肩上扛着龙架,四人分作左右,肩后抬着个什么东西正在朝老屋这边走来。 很明显这四个是轿夫,如果前边是四个轿夫,后边肯定也对应着四个,八抬大轿看来轿子里人的身份非同等闲。 八抬大轿慢慢落下,轿夫掀开了红帘子,那是一只芊芊玉手,细皮嫩肉的,比起蓝梓晨也丝毫不差。 可娇子里走出来的竟然是白衣少年,少年容颜白皙,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的模样,生得细皮嫩肉,古代有个形容词,“白面小生”形容这家伙十分恰当。 白面小生穿着一身银色长褂,长褂胸口绣着一条白龙,那白龙好生气势,活灵活现,好似随时都要从衣襟上飞腾起来似的。他头戴七旒冠,手摇折扇,扇子上画的是金龙吐珠。 众鬼见了这位白面小生后,全都跪在了地上低着头不敢看他。此人虽然长着年轻男子的脸,但身上的气场却无比强大,刚从娇子里走下来立刻就让海兰查打了个寒颤。好一个千年老妖! 他眉眼轻佻不苟言笑,走到院外先是驻足也看了看正屋前的海兰查,然后嘴角上翘,似笑非笑算是打了个照顾。 “白老大,黑三娘?”他轻轻说道。那语气好像对这两个老妖并不放在眼中。 吱呀呀……左右厢房的门被推开了,那银须老者和驼背老妇径直走了出来,二人抬头望了望白面小生。 “见过银君!不知银君深夜至此有何贵干?”二人齐声问道。从语气中听得出,这两个老妖也十分忌惮“银君”。 “白老大,黑三娘,今夜天气不错,二位前辈家好兴致啊?”银君摇着折扇问道。 “银君何出此言啊?寒山简陋怕是容不得您这神龙之躯呀!”白老大就是那个白须老者。老者称银君为真龙子之躯,莫不是它是一条真龙化身? 以海兰查的修为,若是碰到了真龙怕也不能力敌。 “真龙之躯可不敢当,不过二位前辈既然宴请了宾客为何没有通知本君一声啊?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咱这山野村夫也没什么好东西招待贵客,本君想借花献佛,请屋中三位贵客小酌几杯,不知二位前辈家中可有酒菜?” 海兰查越听越气,这啥意思?感情这群老妖全都拿他当空气是不是?要来喝酒有没有问过自己同不同意呀? “呵呵……银君说笑了,寒舍简陋,比不得银君仙府,再说贵客体乏早已休息,要不明日可否啊?” 白老大和黑三娘都在为他们说话,要真是让这千年老妖请去了,那他们还能回来? “怎么?二位前辈不肯赏脸?”银君脸色阴沉了下来。 “不敢不敢,银君大驾平时请都请不来呢。只是太晚了,几位贵客白日赶路早已疲乏,待明日老夫自会与他们去仙府一叙。”黑老大婉言推脱说。 第33章银君妖府 银君闷哼一声走了进来,他走路姿势很奇怪,扭扭捏捏就跟个大姑娘似的,海兰查仔细一瞅才明白,原来银君受伤了,后屁股上直往下淌血,顺着裤腿子一滴滴掉在地上,就跟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似的。 “哼哼……好一个妖精,被贫道砍了尾巴还敢来报仇!今儿贫道就宰了你取了金丹!”海兰查把寒血宝刃藏在袖子里迎着他微小走了出来。 银君与海兰查走了个对面,不过他的眼神却好似穿过海兰查的身子完全无视。 “银君……银君……”白老大和黑三娘紧随其后追了上来想拦住他。 “二位是要阻拦本君吗?”银君瞪了一眼他俩。 “不敢不敢,只是这凡人灵魂污浊不堪,不宜银君修炼,家中略备美酒一坛,若是银君不嫌弃小酌几杯可好啊?”白老大给黑三娘打了个眼色,黑三娘弓着背赶紧跑回了厢房。不多时,就嗅到空气中弥漫起一股浓郁的酒香,果然是好酒。 “哼哼!这还差不多,算你们二老识相,不过区区一坛美酒可救不了他们三。”银君背着手强忍着后屁股的伤痛扭扭捏捏地跟着黑三娘进了屋,没想到这千年老妖还挺好酒。 白老大站在门前,转身看了看自家院外围满的孤魂野鬼,然后有意无意地低声用神秘口吻说:“地眼开了,就在谷中,你还有一刻钟的时间!老朽只能帮你这些。”说完,他也背过身去进去陪银君喝酒去了。 地眼开了?什么意思?海兰查想了半天百思不得其解。地眼……地脉之眼,这燕山腹地肯定是藏着地眼的,可他说地眼开了?难道银君挖开了地眼,以地眼之气作修行? 海兰查眼睛转了一圈,拍了下额头恍然大悟。地眼开了,这地眼下的灵气也就飘出来了,地眼在道家又称作地狱入口,一旦地眼洞开就会影响阳世间的气场,可以让活人看到平时肉眼看不见的鬼魂。但那地眼之气又可以使得妖魔鬼怪与活人处于两个不同界面。一般山林中的妖魔鬼怪都喜欢躲在地眼附近修行,因为就算来了斩妖除魔的大法师也奈何不了他们,因为活人与这些妖魔被地眼之气隔离开了,无论功法怎么深厚也触碰不到妖魔真身。 原来是这样!难怪了。不过,既然那些妖鬼看不到自己,白老大和黑三娘又是怎么知道家中来人了呢?为何他们要救自己? 没有时间了,一刻钟就是十五分钟,海兰查一路小跑跑下了山谷,远远望去,只见山林中的雾气全都是从山谷当中的一个黑洞飘出来的,黑洞周边阴冷潮湿,寸草不生。这地眼有些古怪,并不是海兰查理解的地眼。 一般的地眼虽是通着地脉,但地气也属地脉精华,可绝非是邪气。而眼前的这地眼下溢出来的尽是阴森可怖的妖气,就连海兰查这样的降妖除魔道士看的都直皱眉头。 此地眼下如果被什么妖精占作仙府,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在这种地方,修行一年可抵得上十年!长此下去他师傅来了也未必能降服。地眼宽约两丈有余,如果没猜错的话,银君的妖府应该就在下边无疑了。 海兰查顺着那阴冷的地眼就蹦了下去,下边就跟个无底洞似的,他顺着斜沿一直往下滑,这地眼足有二十来米深,好在斜沿角度大概也就是30度,评介他的功夫稳得住身子。 洞底深处,一片漆黑,海兰查提前准备了一根火把,用火折子点着了一瞅,看的他都直乍舌,满地尸骸,这洞穴几乎就是用人和动物的白骨堆积而成,到处阴森可怖,鬼魂随处可见,他们无助的呻吟着,希望可以有个大法师可以为他们超度。并不是海兰查不愿意帮他们,可以自己的修为根本不可能同时间超度这么多鬼魂,而且银君那边也拖不了多长时间。冤有头债有主,只有想法子先除了罪魁祸首银君再帮他们了。 顺着地眼洞穴往前走,大概走了一百多米的距离,就见洞穴深处出现了一个王座,那王座竟然是宝石堆砌而成,放眼望去简直是珠光宝气晃的人都睁不开眼。宝座之上盘着一条银色巨蟒,巨棒一条粗壮的大尾巴垂在王座下,尾巴末端已经被砍断了,鲜血还在往下滴答着,这应该就是下午时候袭击柴老汉的家伙。 可奇怪的是,这家伙硕大的身子盘在王座上睁着眼睛一动不动。它足有水缸般粗细,这么大的个头修行匪浅,不可能睡的这么死吧?况且这家伙有伤在身,难道不疼吗? 海兰查犹豫了片刻,也不敢轻易靠前,它太大了,估计光是被这大家伙撞一下自己骨头都得碎了。再者说了,天上的龙王爷不是瞎子,这么大一条蟒蛇精,再修行几年可就要入水化蛟了,他能不知道吗?可能龙王爷对这家伙也是有所忌惮吧。 “哼哼……千年金丹得来全不费工夫!” 明白了,这就是银君的肉身,现在银君妖魂出鞘正在山腰老屋与白老大和黑三娘喝酒呢,所以肉身则留在洞府中熟睡,正是天赐良机!现在不取了它的金丹更待何时? 一般妖精修行一定年头,体内都会生出金丹,金丹是他们修行所在,好像一个硬核一样的东西,每每月圆之夜都会吐出来吸收日月精华。蛇类的金丹就是蛇胆,所以,蛇胆是蛇最要害部位,所以这种东西不会像其他动物那般,没事就吐出来吸纳日月精华。千年蛇胆,那简直就是天灵地宝,能使死人复活,活人延寿的宝贝呀! 海兰查嘴角露出一抹邪恶的笑容,单手拎着寒血刃就走了上来。面前,无数冤魂厉鬼撕扯他的灵魂想要阻止海兰查,银君就是他们的王上。可海兰查不为所动,他的灵魂坚固无比,岂是这群鬼魂可以撼动的。 他大喝一声,重重一脚踩在地上,瞎的冤魂厉鬼无不退避三舍。 第34章千年蛇胆 手中的寒血刃射出凶茫,照亮了地眼,另厉鬼冤魂抱头鼠窜,这宝刀数千年来杀人无数,是万邪不侵的利器。 他冲上前去,眼睛瞄着银君蟒身七寸的位置就插了进去,寒血宝刃锋利无比,别说它那如同指甲大小的蛇鳞了,就算是佟强铁骨也刺的穿。一刀进去,只看得银君的肉身猛地挣扎了下,可这也是正常反应,它现在还无力反抗,因为魂魄还未返回肉身。 寒血刃划破银君的血肉,直接割断了它胸腔中的血脉,把那颗血粼粼的蛇胆挑了出来。“哈哈……”海兰查手里捏着千年蛇胆放声大笑。 与此同时,银君正坐在东厢房小炕上畅饮美酒,他已经连喝四杯了,脸上微微泛红。银君好酒,平时喝一摊子也不会醉,也许是白老大的酒劲儿大吧,四杯酒下肚走起路来都站不稳。 “来来来,银君高兴就好,老朽再敬你一杯。”白老大又拿起了酒杯,笑眯眯地看着它。 “这……这酒……”银君眼神飘忽,晃了晃脑袋,脑袋里昏昏沉沉的,而且他的身体已经变得滚烫,俊俏的小脸蛋也肿胀起来,就跟被人打了两拳似的。 “嘿嘿……银君别客气,来来来,美酒管够!”黑三娘不等他把话说完,抬手一推,第五杯酒又让他喝光了。 咳……咳……银君捂着胸口狂吐不止,吐出的却不是酒,而是一口口白色粘稠液体。 他摇摇晃晃站在地上手指着两个老妖。“你们……你们……酒里下了雄黄粉?” “哼哼……”白老大冷笑着,终于等到这一天了,这坛子美酒他们是专门为银君酿的,都酿了一百年了。想来这银君霸占鬼谷欺压众妖,今日也是该做个了断的时候了。“是有如何?银君不是挺喜欢喝的吗?” 银君愤怒地瞪着两个老妖,重重地把手中酒杯摔在地上。“尔等小妖用如此卑劣手段以为伤的了本仙君吗?我们蛇对雄黄确实忌惮,可尔等忘了,本君乃是千年修为,区区雄黄破不了本君真元!” 说罢,银君张开大嘴,长舌吐出,朝着黑三娘就缠了过去。这完全出乎二妖的意料之外,没想到这家伙修为如此深厚,雄黄对他都没用?千年银君口中长舌重重地拍打在小炕上,直把小炕桌都拍碎了。 两个老妖大骇,这可如何是好,此番是跟银君彻底撕破脸皮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而如果雄黄破不了他的真元,两个老妖联手恐怕都不是银君的对手。正在两个老妖打算鱼死网破之时,突然就见站在面前的银君捂着自己的胸口,表情变得十分痛苦,他肿胀的脸一阵青一阵红,踉踉跄跄地倒在了地上。 “我……我的……我的真元……你们两个卑鄙的家伙!!!竟让那小道士去偷袭本君法身?”他浑身无力,想挣扎站起来,却一点力气也没有,拼命地呼喊着,怒吼着。想让外边那群孤魂野鬼冲进来帮忙。 外边的鬼魂对他誓死效忠不假,但别忘了,这几件老屋全被海兰查贴了镇邪符,那些鬼怪根本就不得靠近,稍一靠近,立刻被弹飞出去。有的修为不济,灵魂都被镇邪符灼伤。 这时,屋外传来一声浑厚有力的怒喝。“天地无极,万法归宗,万鬼尽灭!” 再朝外一看,无数冤魂厉鬼面目狰狞,表情扭曲,痛苦地呼喊着,他们的灵魂已经被海兰查统统吸入体内。海兰查满嘴是血,嘴角挂着一抹邪恶的笑容,一步步走了进来。 “不……不……不!!!本君的千年修为!!!你这无耻的凡人!你卑贱的肉身岂能承受千年修为?”银君睁着着爬了出去,拽着海兰查的裤脚子就不松手,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 “嘿嘿……你这条莽精也是该着碰到贫道,多行不义必自毙,你没想到自己也有今日吧?贫道法身不比寻常之人,阴阳之力皆可收!”海兰查一脚踩在银君俊俏的脸蛋上,在他眼中,现在想杀这千年老妖就如同踩死一只蝼蚁般轻松。 这家伙不愧是千年修为,被人取了金丹蛇胆还能不死,可见其修为之深厚了,如果海兰查现在把它放了估计也死不了,无非是身体虚弱,真魂无法回到肉身而已,不过再给它上百年时间,怕这家伙还会成气候。很显然,海兰查不想给它这个机会了。 “小道士,你不是斩妖除魔吗?你杀本君可以,取了本君的真元也可以,但你为何不杀这两个老妖?”银君可真够坏的,临死之前还要拖两个垫背的。“他们体内也有数百年的金丹,可助你修功早日飞升成仙!” 两个老妖一听他如此说,立刻脸色变了,现在海兰查得了银君的千年修为,如果想对他他俩简直易如反掌。 “白老大和黑三娘是贫道的救命恩人,而你……银君,多看一眼今夜的月光吧。”乌云散去,月儿高高悬在当空,如此美妙的月色对银君来说已成奢望。他千不该万不该被美酒所诱。 海兰查默念邪咒,微微张开嘴,贪婪地吸食着,银君的身形渐渐变得虚无起来,最后一缕真魂也被海兰查吸入体内,转化成了他的修为。海兰查举起双手,此刻就觉得自己体内充满了滚烫的力量。九成盗魂**已经练成! “恭喜道长为民除害,斩杀燕山鬼谷千年蟒妖!”白老大和黑三娘双手抱拳跪在地上虔诚着说道。 老两口如此做其实也有溜须拍马,惧怕海兰查的成分在。海兰查凭白得了千年修为,又修成了九成盗魂术,这回对他的提升可不小了,丝毫不夸张的说,如果师傅空灵道长没有拿月华仙尘,恐怕修为都不如海兰查深厚。他现在的修为,就算是活了两百多岁的地仙都要叹为观止了。年仅十八岁的小道士,已经逐渐朝天下第一道的头衔又迈进了一步。 第35章百年琼浆 可看看人家那些仙道,能在江湖上立足,受世人所敬仰的,全都是善修之辈。但海兰查是个例外,他既会善修又懂邪修,两种修行方式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简直千古罕有! “二位恩人快快请起,贫道受不起呀!若不是二位恩人在旁指点,贫道早就成了这巨蟒腹中美餐。”海兰查伸手把两个老妖扶了起来。这一次,终于可以触碰到他们的身体了,他们也不无视自己了。原来都是那地眼在作祟,海兰查破了银君真元,也就破了地眼中的气场。 正屋里,柴老汉和喜儿还没睡醒,一直在嘟囔着梦话。不过他们不醒还好,毕竟他们俩是凡身肉胎,见不得山林中的鬼怪,这两个老妖道行不浅,普通人跟他们接触会有损阳气。 “道长若不嫌弃,屋中还有美酒半坛。”海兰查帮他们除了千年蟒妖,两个妖精感激涕零,请他喝酒。 “呵呵……如此甚好,那贫道也就却是不恭了。”海兰查跟着二人进了厢房,厢房里酒香四溢。 海兰查两年来也跟着师傅走南闯北,吃香的喝辣的,什么好酒没喝过?可这荒野之中,两个老妖精酿的酒却从未品过,毫不夸张的说,这当年吴三桂献给皇太极的美酒还要好上千百万倍。 “道长不要嫌弃酒中雄黄,这雄黄对凡人无害,可平添体内阳气。”白老大主动给海兰查倒了一杯。 海兰查心眼多,把鼻子凑近嗅了嗅,这酒香是香,美酒当前可也要想想那银君是怎么死的?万一这两个老妖如法炮制地再给自己下毒如何是好。 两个老妖看出了海兰查的犹豫,举起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倒了倒,一滴不剩。“道长请放心,我们夫妇二人敬佩道长胆识,万万不敢给您下毒。” 海兰查微微品了一小口,这酒甘甜无比,入口口感细滑纯烈,好似天上的玉露琼浆一般。“好酒!二位仙君怕至少酿了有百余年了吧?”这坛子酒可非比寻常,那千年莽精啥好吃的没吃过,却也被这酒水美味勾的直淌哈喇子。 “此酒乃是用鬼谷百年一结果的美果酿制而成,一杯酒下肚祛除病痛,两杯酒下肚延年益寿,三杯酒下肚修复灵魂,四杯酒下肚功力剧增……”一边喝酒,白老大一边给他介绍说。 酒过三循菜过五味后,海兰查才从两个老妖口中听出来,原来这鬼谷老屋数千年前一个老神仙在此隐居留下的。鬼谷中藏着一条地脉,当年那老神仙就是依靠地脉中的仙气最终修行达到瓶颈飞升成仙。而他二妖,一个是西厢房房梁上的一朵鲜灵芝,另一个是东厢房千年老门板。 这也难怪海兰查为啥来的时候没有感觉到老宅中的妖气了,他们老两口本就不是活物修行而来,又没有害过人命所以自然妖气很弱。 他们说,千年前,那老神仙飞升后,鬼谷中就来了这条巨蟒,巨蟒霸占了老神仙留下的那道地脉,又用这地脉之气引来了方圆百里内的小妖和冤鬼无数助他修行。千年来,老两口一直忍气吞声,不过银君忌惮他们两个身上有那老神仙留下的仙气,一直也没敢难为他们。千年来,这蟒妖杀了不少人,他夫妇二人虽然有心除妖,可却无法离开老宅只能隐忍。 “二位仙君,既然银君已死,鬼谷中的其他鬼怪是不是也应该散去无踪了呢?不瞒二位说,日出后我还要带着两个朋友赶路。他们乃是**凡胎,若是再碰上什么妖邪之物,怕是难逃一死,贫道护的了一时护不了一世。” 黑三娘说这鬼谷之中千年来是藏妖纳鬼之所,附近除了银君外,再往东走二十里,有个九仙洞,九仙洞中住着九个妖精,这九个妖精性格古怪,说不出善恶,心情好的时候甚至敢从银君手中把他抓来的活人救走,心情不好的时候,吞云吐雾变成人的模样诱惑生人进入九仙洞吞噬活人的血肉。 “老头子,明儿是初几?”黑三娘问。 “好像是初二。”白老大说。 “道长不可去呀,每逢双数,这九个妖精都要出来害人性命的,您法力通天,但那两个凡人怕是无法逃过此劫。” “二位,那附近可有小路绕过九仙洞呢?”眼看着日子越来越近,太清真人还有三天就要过大寿了。再耽误不得时间了。 “我劝道长还是暂歇一日,这数百年来,每逢单数那九个妖精都不会出来,到时候你带着他们就可以顺利通过了,只要过了九仙洞,再往前走就只剩下那些小妖了,以道长的修为,那些小妖根本不敢靠近。”白老大劝道。 “多谢二位仙君提点,贫道心中有数了,是去是留明日与两个朋友商议后再做决定吧。” 第二天一早,柴老汉和喜儿日上三竿才睡醒,睁开眼一瞅,海兰查盘膝坐在门口正在运功调息。 “真人昨夜休息的可好啊?昨晚我们祖孙二人同时做了个噩梦,竟然梦到这山中有一条白皮蟒蛇正与真人缠斗,真人手持利刃划开它的肚皮,取出蛇胆,好生险恶呀!” 海兰查满身酒气,淡淡笑道:“老汉真是有心了,罢了罢了,那也只是噩梦一场,不必在意。” 柴老汉虽然是一介凡人,可此人十分厚道,答应的事就一定要做到,海兰查想劝他休息一日,初三再出鬼谷,他又不好说明前边有九仙洞,只能说连日赶路疲惫,你走得动,喜儿也走不动了。 “不可不可呀,喜儿走不动老汉我可以背着他,万万不能误了太清真人的寿辰,要不然我们祖孙回去没法跟空灵道长交代。” 既然柴老汉执意要走,海兰查也不愿阻拦,毕竟人命无法胜过天意,倘若他们祖孙二人注定要喂了妖精,他海兰查纵然有天大的本事也救不了。 海兰查修为正在突飞猛进,但心智尚未完全成熟,不能理解他师傅的用心良苦。 第36章偶遇美人 其实,柴老汉和喜儿一路上的种种遭遇,远隔千里的空灵道长了若指掌,早就掐算出来了。他是故意要磨练徒弟的意志,锻炼他的本领。人家太清真人可不差这点寿礼,实际上此时此刻空灵道长已然稳坐太清观等候徒弟。 空灵道长还跟太清真人打了个赌。太清真人说尽管海兰查本领非凡,但毕竟年纪尚轻,想带着两个凡人穿越鬼谷而来怕是不易,他赌百年修为,海兰查只能一个人来到盛京。空灵道长却不那么看,他说小徒定然会带着柴老汉和喜儿毫发无损地出现在真人的寿宴之上。 “哦?空灵道长就这么自信?道兄把你玄妙观至宝月华仙尘交到了一个凡人手中,你能保证海兰查不动凡心半路丢下两个凡人夺了你的仙尘吗?”太清真人捋着长须微微笑问。 “无量天尊,龙毓这孩子虽然骨子里住着邪念,但他的灵魂并没被邪念所控制,龙毓灵魂异常坚固,万邪不侵,倘若他连这点欲望都无法控制住,那贫道只能愿赌服输,妖怪只能怪我看错人咯。呵呵……”两个半仙老道坐在八仙桌前饮茶畅谈。 盛京古城中,也就唯独这太清官还是个逍遥快活之处,除此之外,城中各处戒严,到处都是清兵驻守。为啥?这几天盛京城中闹了贼盗,据说来了个了不得的小贼,翻墙跃户无所不能,就差没偷到皇太极以前的宫殿里去了。 话分两头说,太清真人与空灵道长都是半仙之躯,没什么主要剧情。 鬼谷山腰老宅中,小喜儿吃了点干粮跟着爷爷和龙毓真人重新上路,临出门时候,小姑娘就嗅到东厢房屋里飘出阵阵酒香,古代时候说的酒,可不是现代人喝的白酒,而是黄酒,或者叫米酒,天气越寒,喝些热黄酒就越补身子。黄酒其实就是果酒,酒香四溢馋的小姑娘走不动道。前边爷爷和龙毓真人已经走了出去,他趁着没人注意,自己推开了东厢房的门。 只见东厢房炕桌上摆着一个酒坛子,酒坛子里边还剩下一层酒底儿,乡下孩子也没吃过啥好东西,不过也不能怪她嘴馋,别说他了,就连见多识广的龙毓真人闻到酒香不也是走不动道嘛?小姑娘抬高酒坛子,仰着脖子,一滴滴飘香的美酒滴入口中。 “柴老汉,喜儿呢?”海兰查都走进山谷了,回头一瞅喜儿还没跟上来。 “不知道啊?刚才还在身后呢?”二人赶紧回头去找喜儿,只见小喜儿趴在东厢房炕头上,小脸蛋红扑扑的,正在打酒嗝呢。 海兰查皱了下眉头,直晃脑袋。这美酒酿了百年有余,成年男子喝上一滴都得醉上一个时辰,这么小的丫头,把酒底儿全喝光了,估计今天赶路她就得趴在爷爷背上了。本来带着他们走的就慢,估计今天还是走不出鬼谷。 果然不出所料,柴老汉跟着他走了一个时辰,才走出去七八里路,老汉上了岁数,也不能让他背一道,累了就得换海兰查背,眼看着太阳就到了正头顶,烈日当头,初秋时节晌午气温都能达到二十五六度。海兰查也是肉体凡胎,没走多大会儿就浑身大汗淋淋,只能先放下酒醉的喜儿休息片刻。 小喜儿还嘴里嘟囔呢。“酒……美酒……还要喝……” “呵呵……柴老汉,你这孙女长大了肯定是个酒蒙子,你可看好了。” “让真人笑话了,喜儿平时乖巧的很。”柴老汉挠了挠头看着也觉得十分诧异。 幸好只剩了个酒底儿,那美酒十分干烈,虽然入口甜美,但此酒可不是寻常人能喝的,要嘛有重病在身,要么是将死之人。像喜儿这样的小姑娘,如果喝上一整杯,那估计就得直接魂魄离体,飘上九霄云外去了。不过这样也好,小喜儿喝了几滴美酒,也许十年八年不会再生病痛了。 山野间杂草丛生,天上一行行大雁嘎嘎地飞了过去。山谷深处时而得见一股股黑烟冲天而起,可当人走近了又消失的无影无踪。荒野间藏着的鬼魅并非寻常人肉眼可看的清楚。海兰查行走其中,都需要把招子擦亮了。 山谷荒林中时而也可以见到一个个小妖猫在草丛中探着脑袋偷瞧着过路的三人,可他们修为尚浅,相隔数里之外就已经感觉到了海兰查体内深厚的修为,海兰查体内现在不仅有正统道术,而且还有邪恶无边的恶气,寻常小妖对他十分忌惮,不敢轻易靠前。 柴老汉肉眼凡胎,在他眼中,那一只只可爱的小兽正搔首弄姿百般讨喜呢。“真人你看,这燕山腹地真是个好地方,山中野兽都不怕人。” “呵呵……不是它们不怕人,你得问人怕不怕它们,柴老汉莫要再看了,快走吧,走慢了小心你和喜儿走不出去哟!”海兰查笑道。 他背起喜儿继续上路,再往前走是片密林,林中静悄悄的毫无声息,海兰查站在林子前已经可以嗅到林子中的鬼气森森,林子深处一团团妖气不停地往上涌着。 “把我师傅的拂尘拿出来,你背上喜儿,右手拿着浮尘,跟在贫道身后,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也不要回头。”那仙尘乃是降妖除魔的法器,一般妖魔鬼怪都不敢轻易靠前。 海兰查把喜儿交给老汉,一个人提着寒血刃在前边为他们斩断荒草开道。林子里的大树参天高,树冠茂密遮天蔽日,都不知在这原始环境中生长了多少个年头。头顶上一丝阳光也照不下来,整个林子里阴凉无比,跟山谷中史截然不同的两种天气,刚才还满身大汗,被这邪风一吹立刻来了个透心凉。 “真人?那边好像有个人?”走着走着,身后的柴老汉指着林子深处说道。 海兰查早就看见了,那边躲着个衣衫褴褛的女子,女子披头散发的,像是个流浪的乞丐,不过她生的面容姣好,若是化化妆倒是个美人坯子。 第37章超凡演技 不过她再漂亮却也瞒不过海兰查的法眼,她身上妖气太重了,一直躲得远远地偷眼看着他们。想上前又忌惮月华仙尘。 “是吗?您眼花了吧?贫道可没看见,快走吧,日落前咱们必须走出这片林子。”海兰查说道。 躲在林子后的那女人身上阴气很重,但因为距离太远,海兰查也无法判断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幻化而成,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这女子绝非善类,要不然,荒山野林的,遇到有人同行,肯定会上来打招呼的。 “真人,这女人有些可怜,是不是迷路了?咱要不要带上她?”柴老汉又开始大发善心了。 “带呗,你要是觉得用你孙女做带价那就带上。”海兰查威胁他说。 “那……那还是算了,我听真人的就是。”柴老汉吞了口唾沫继续往前走。 海兰查连头也不回,把那衣衫褴褛的年轻女子权当做空气一般,带着柴老汉朝林子深处走去。 女子好像也感觉到了他的冷漠,跟了一阵子就不再继续尾随了,等柴老汉回头去看,她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真人,那是人是妖?” “你说呢?小心您老的命被她勾走哟!”海兰查不以为然说道。 这林子范围很大,走了一个时辰还是一眼望不到边,林子里气温低,光线昏暗,外边是艳阳高照,林子里阴郁的好似黑夜一般。自从那女子消失后,却也没再碰到什么诡异之事。 “救命呀!救命呀!”这时,不远处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呼救声,呼救声此起彼伏。 “真人?”柴老汉同情心泛滥,殊不知荒山野岭中藏匿着的凶险。 “我什么都没听见,柴老汉你要是听见了,你自己去救便是,贫道绝不拦着,只是你自己想送命可别带着孙女。” 柴老汉有心想去救人,可也知道拗不过海兰查,自己又没那么大胆,只好默不作声地跟着他继续走。他们走是走了,但那女人的呼救声依旧没有停息,还是一声接一声地呼喊着,喊声很可怜,惹人怜悯。女人好像急的哭了起来,听的人肝肠寸断。 海兰查脚底下挑的这条道也挺怪,呼救声如果从左边传来,他就走右边,从右边传来他就走左边。反正就是故意远离那呼救的女人,好像故意不打算救她一样。可甭管他走哪条道,那呼救声始终好像是挥之不去的恶魔一样不停地在耳畔回荡着。而且呼救声越来越近,难道那受难的女人能感觉到他们的方位,故意喊给他们听? “哼哼……阴魂不散!这是逼贫道出手吗?”海兰查闷哼一声自言自语说。 他停下了脚步,让柴老汉放下喜儿先歇会儿。他自己,盘膝坐在潮湿的草地上,闭着眼睛,口中轻声念动着道咒。 “救命呀……呜呜呜……有人吗?求求你们救救我吧……”女人的呼救声又近了许多,好像与他们相隔已经不足百米,可林子茂密,想去寻她的踪影都困难。 “真人,要不咱们去看看?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呀!”柴老汉不敢自己擅作主张,也知道,这一道上如果没有海兰查护着,他们祖孙二人早就没命了。 “不用,她会自己找来的。等着吧。”海兰查闭目养神。 果然不出她所料,过了大概半个钟的功夫,就见林子深处跑了一个女子,这女子好生奇怪,长的虽过得去,可怎么赤条条的,连件遮羞布夜没有,胸前两颗大葡萄一跑直晃荡,直勾勾地朝他们这边跑了过来。柴老汉赶紧背过身去,把自己的外衣回身扔了过去。 “姑娘还是先穿上衣服吧。” 海兰查没说话,还是闭着眼睛。 “多谢大叔,多谢大叔。”姑娘穿上外衣。 “姑娘这是怎么了?我与龙毓真人一直听你呼救,可怎么也寻不到你的踪影?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吗?”柴老汉关切地问道。 那姑娘满脸是泥,头顶上也都是草埂子,跟刚才那个衣衫褴褛的女子有些相像。她眼神惊恐地朝后望了望,见后边没什么东西追上来这才对二人说,她与姐姐原本是打算穿过燕山去辽西走亲戚的,却不曾想,这山林中遇到了胡匪,想强抢姐俩去做压寨夫人。姐姐借口撒尿跑了出来,可她却惨遭胡匪的……那几个胡匪行事后累的睡下后她趁机也跑了出来,这才碰上柴老汉和龙毓真人。 柴老汉已经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又有海兰查一直提醒他,虽然表面上信了这可怜的姑娘,可还是心存怀疑,他故意往前凑了凑,坐在了女人身边,提着鼻子闻了闻。女人身上果然是一身的汗臭味,而且她是有体温的,并不像传说中的女鬼。 “真人?这位姑娘挺可怜的,会不会是你误会了?前边不会真的有胡匪吧?”柴老汉趴在海兰查耳边小声说。 “呵呵……”海兰查淡淡笑了下。“姑娘,你说你姐妹二人是去辽西走亲戚的,那贫道问你,你家亲戚住在哪里呀?” “在……在营城!”姑娘片刻后答道。 “哦,营城,贫道老家就是营城的,不知姑娘亲戚姓甚名谁?也许跟贫道还沾亲带故呢?”海兰查故意刁难她说。 “呜呜呜……我这可怜的命呀!原以为碰到了好心人施救,却没想到连你们都不信我,我……我还是死了算了!”说着,这姑娘真地站起身来朝着一棵大树就撞了过去。 柴老汉心善,想去拦她却被海兰查拽住了。只听的嘣地一声,她还真撞了个结结实实,她的身体慢慢从树上滑落下来,树干上留下一片血迹。 “哎呀!真人快别拉我,出人命了!!!”柴老汉挣脱海兰查的手冲了上去。 “死不了,你急什么?自己孙女危在旦夕,还有心去救别人?你呀,乱发慈悲!唐僧智商都比你高。”海兰查笑道。 “真人呀!真人!老汉我虽是是肉体凡胎,可我眼睛不瞎,你来瞅瞅这明明就是个有血有肉的姑娘呀!多可怜啊,好好的一个黄花大闺女就被那群挨天杀的胡匪糟蹋了!” 第38章居心叵测 柴老汉探了下,幸好那姑娘还有鼻息,不过刚才撞的有点重,脑门上一道口子血流不止。他赶紧撕下一条裤子,缠住他的伤口。 海兰查凑近了,摸了摸女子的脸,还真是细皮嫩肉的,而且也有体温。可不对呀,这女人身上的气息不对,说她是妖有些勉强,说她是人吧,那气息中多了股邪恶。如果此女是妖的话,那道行肯定很深,要不然也不可能瞒得过海兰查的法眼。不过他只知道,荒山野岭的,这女人怎么可能凭白冒出来是怎么银君妖洞前跑过来的除非银君对两个猎物不感兴趣。 “我这儿还有点药,你给她先止血吧。”海兰查拿出了止血药。 海兰查可不是对她动容了,而是觉得这应该是个活人,不该在此为了他们而香消玉殒。至于这女人到底是什么目的他现在也看不透。只能感慨,现在的妖精们智商越来越高了,跟他在南方碰到的妖精比起来,那些妖精也只是入门级的了。 过了会儿,女人醒了过来,眯着眼睛看着海兰查和柴老汉。“你们相信我了吗” “姑娘可别再做傻事了,我们信了你就是。那你的姐姐呢”柴老汉是真信了。 “二位恩公来时没有遇到姐姐吗”她的神色和语气都不像骗人,如果说谎,那她的演技可是太好了。 海兰查推开柴老汉,蹲了下来,直勾勾地看着她。“看着贫道的眼睛” “道长你好凶啊我我发誓,没有真的没有说谎请你相信我我不会骗你们的”女子怯懦地退后两步说道。 “贫道一双慧眼可看透人的心和灵魂,你休要瞒我这儿有二两银子你先拿着,权当是你的路费不要再跟着我们”海兰查恶狠狠说道。 “大叔大叔救我,道长要杀我”这女人很会演戏,哭着朝柴老汉呼救。不过海兰查现在的眼神可是真凶,别说她了,看的柴老汉都直打哆嗦。 “姑娘别怕,龙毓道长宅心仁厚,说着玩的,他怎么会杀你呢”柴老汉也只不过五十多岁,五十多岁的男人依旧是身强力壮,甭说他五十多岁了,但凡是个男人,哪怕你七十有余,遇到这么个小美人,还刚刚看过人家曲线玲珑的身子,能不动容吗 女人惯性地靠在了柴老汉怀中,胸前那两颗大葡萄再往前顶,弄得柴老汉面红耳赤,想搂进来安慰,又碍于龙毓真人就在面前不好意思,只能轻轻摩挲摩挲他那一头乌黑的长发。 柴老汉并没有注意到,他做这些的时候,小孙女喜儿就倒在他身边沉沉地睡着,而那女人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一直偷偷在往喜儿身边挪。他的头埋在柴老汉肩上,正偷眼观瞧着那细皮嫩肉的小喜儿。 海兰查一步冲了上来,把小喜儿抱了起来。“姑娘,你不是说身后有胡匪追你吗人呢” “也许也许是他们累了吧,我说的是真的,我没有骗人,大叔,大叔你要相信我”她又呜呜哭了起来。 “好好好,大叔 相信你哈,大叔这儿还有几两银子,姑娘你先拿着,去找你姐姐吧路上小心,可千万别再碰到胡匪呀走官道。” “不嘛不嘛,人家现在不敢一个人走了,你看啊,腿都伤了,走不动了”她扭扭捏捏,故意掀起衣服,亮出自己那条又白又长的给柴老汉看。 柴老汉哪受得了这个呀,就差看的喷碧血了。 “好好好,大叔带上你就是还不行吗来,我扶着你,跟着我们,我们带你去辽西。”柴老汉的动机现在已经不那么单纯了。 “哼哼色心已生,埋下祸根哟柴老汉,你呀你呀,走吧”海兰查不好再说什么,不可能强行阻拦,因为他现在确定,身边女人确实是个活人,如果真把她扔这儿,下场只有一个 那女人一听海兰查如此说,嘴角立刻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邪恶笑容。 “龙毓真人,您走错路了,不应该是这边。”走了一会儿,柴老汉身边的女人突然说道。 “哦姑娘好像认得林子里的路还说是第一次来” “不不不,这条路再往前走会遇到胡匪的。”女子赶紧解释说。 书中暗表,这神秘女人也许对海兰查和柴老汉祖孙真的没安好心,不过有一点,她指的这条路确实是正确的。前边有没有胡匪不知道,不过可以确定的是,白老大和黑三娘说的那个九仙洞就在前边不远处。 这密林中一共有两条道,说道也不是道,无非是野草少一点而已。大道正通九仙洞附近,还有一条隐秘的小道,钻进一个山洞,可直通谷外。女子为他们指的就是这条道。 “是吗”海兰查手里有罗盘,在这种地方也不会失去方向感,于是跟着女子的步伐走了过去。 一个时辰后,隐秘小径走到了尽头,尽头处是高耸的大山,山底下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山洞。 “我来的时候姑妈说过,燕山中有一条洞穴,直通关外辽西,想必就是这里了。”他也不等海兰查同不同意,直接低头就钻了进去。 “真人”柴老汉回头眼巴巴望着他。 “你不是很信任吗跟着好了,问贫道作甚”海兰查满脸的无所谓。 “嘿嘿不是不是,我肯定是要听真人的话呀万一洞里边有啥邪乎的妖精可咋整”柴老汉嬉皮笑脸说道。 “行了,走吧,洞里边没问题,我已经看过了,罗盘平稳,四周也并无妖气。”海兰查紧随其后也钻了进去。 这岩洞很窄,仅容一人通过,头顶上滴滴答答地往下滴水,它弯弯曲曲延伸到后山,走了好半天还是走不出来。那女人轻车熟路地在其中穿行着,也不说话。 “慢着”海兰查喝道。身后柴老汉年迈,已经被他甩开很远了。 “龙毓真人怎么不走了”女人回头问他道。 第39章露出狐狸尾巴 “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海兰查瞪着她问道。 “道长此话何意我是去辽西走亲戚的呀,我方才不是说的一清二楚了吗你为什么还是不相信我”她满脸写着无辜二字。 “哼哼好好好,贫道可是要看看姑娘这亲戚怎么个走法了,出了此洞可就快到官道了,到时候可藏好你的狐狸尾巴。”海兰查也无法看清这女人的真实面目,只是知道,她出现的时间和地点都太过蹊跷,绝不那么简单。 “柴大叔,你可算跟上来了,龙毓真人好凶哦你不在他就一直说人家是什么狐狸精。”她很会撒娇,挽着柴老汉的胳膊娇滴滴博同情。 “真人,您就行行好,别为难人家一个姑娘了,您也看见了,现在大白天的,真要是妖魔鬼怪幻化而成也不可能跟咱们这么长时间啊人家姑娘落难了,咱能帮就帮,帮不了也不用恶语相向啊”他中毒已深。 “哼” 走了大概半个时辰,岩洞越来越狭窄,海兰查一只手朝后扶着小喜儿,一只手打着火把。洞穴前边发现了一具白骨,白骨已经不知多少年了,看穿着肯能是明朝初年人。他上身粗布衣,头上插着几根彩色羽毛,不过下身却赤条条的。 “柴大叔我怕我怕死人” “真人,这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呀”柴老汉安抚美女,问海兰查。 海兰查凑近了,用鼻子嗅了嗅说:“此人乃是被吸干阳魄而亡。” 他站起身来,在左右洞壁上不停地嗅着,好像发现了什么可疑气味。“姑娘你家姑妈真是好记性啊,竟然给你指了这么条路山洞已经有数百年没人通过了,她又是从何得知的呢” “嗯她她”她支支吾吾起来。“姑妈祖上就是关外人,后来从燕山逃难至南方,她也是凭祖辈相传的地形告诉我的,我料想,与其咱们去跟那些胡匪硬拼,还不如碰碰运气呢,没想到还真找到这个山洞了。” 海兰查站在岩洞中已经可以嗅到洞外的新鲜空气了,由此判断,他们距离洞口不会超过一里山路了。出了岩洞再往前走一会儿就能上官道,到时候人多了这女人再想动手可就难了。现在是她下手的最佳时机。 “柴老汉,帮贫道举着火把,你走前边背着喜儿”海兰查把喜儿交给了爷爷。自己则走在正中间,把祖孙二人与那美女阻隔开来。“走一直往前走” 拆老汉不知道他心中打的如意算盘,还不时地回头张望着美人,海兰查在中间故意放慢了脚步,有心让老汉祖孙二人先脱离险境。 “哼出了这石洞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弄出什么幺蛾子来”海兰查抱着肩膀道。 “嘿嘿哼哼真人好自信呀奴家不得不佩服真人乃是有大本领之人,您体内的修为深不可测,想要杀奴家肯定是易如反掌。”她冷冷笑道。口气中却带着不屑,也不再顾忌那许多,狐狸尾巴渐渐露了出来。 “你知道就好,所以贫道劝你最好本分一些,这里只有你我,相信柴老汉和孙女已经出去了,贫道大可以现在就宰了你看看你究竟是何面目”海兰查猛地转过身来,目露凶光瞪着她。 “奴家猜真人不敢杀我”她搔首弄姿地走过来,故意撩起海兰查飘逸的胡须。 “哦看来姑娘也是个自信之人啊你可知道,天底下修道之人有善修者,也有恶修之人呀你就能肯定贫道乃是正宗的道家”说罢,海兰查手心中凝结起一股强大的真气,真气形成一道气旋,气旋威力巨大,正在吸食那美女的灵魂。 可奇怪的是,美女的灵魂虽然饱受他邪道法的折磨,甚至已经隐约从七窍中溢出了,但嘴角却依旧露出自信的笑容。 “真人”她大喝一声。 “怕了不管你是人是鬼,贫道想收了你的魂魄易如反掌说你到底跟着我们有何目的” “哼哼哈哈奴家若是真人就立刻罢手,否则” “你威胁贫道”海兰查暗念邪咒,手心中的那气旋旋转的速度更快了,几乎把这美女体内完整的地魂全部吸了出来。 “奴家若是死了,那痴情的老汉和他孙女也断然活不了哈哈”美女的地魂飘在头顶放声大笑。 “什么啊”海兰查大怒,自己千算万算,到底还是着了她的道,难不成柴老汉祖孙二人在前边遇险了他重重地一掌拍在洞壁上,岩洞轰隆一声巨响,头顶上的碎石哗啦啦齐齐落下。 “真人忘了奴家可是还有个姐姐哟嘿嘿” “哎呀呀”海兰查恍然大悟,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他只把注意力集中在这女人身上,竟没想到她还有个帮手方才进林子里的时候就见到一个衣衫褴褛的女子从身边跑过,如今想起来,这两个女人长的就跟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似的,分明就是姐妹二人 “你你究竟是人是妖究竟要做什么”海兰查愤怒地掐住女人的脖子,让她几乎窒息。 “咳咳真人真人饶命” 海兰查想到柴老汉祖孙的安危都系于她一人之身,只好作罢放开了她。 “嘿嘿咳”她捂着脖子笑了笑。“以真人修为都无法看破奴家的灵魂,奴家自然是人咯我们姐妹知道龙毓真人法力无边,刚刚杀了银君,取了它那千年蛇胆。只是想跟真人做笔生意而已。” “有话直说贫道不喜欢绕弯子” 女人不再顾忌,知道有两个肉票在手上,海兰查不敢再为难她。她暧昧地勾住海兰查的下巴说道:“我们姐妹二人想要银君千年蛇胆” “呵呵好贪心的两个女人呀二等可知那是何物吗你们肉体凡胎根本无法吸食那蛇胆中蕴含的修为若是误食,定会让你们肝肠寸断,痛不欲生,严重者,你们的灵魂无法承受千年修为,会魂飞魄散的。” 第40章千门 海兰查可没吓唬她,可不是谁都敢吃那千年蛇胆,且不说有没有毒,这银君乃是千年恶修,它的修为并非真元,普通人受不住。 “这就不劳真人操心了,只要真人交出银君的千年蛇胆,奴家敢用身家性命担保,柴老汉祖孙二人一根寒毛都不少,我姐姐会把他们安全护送出山洞的。”女人看破了海兰查的心思,这是一锤子买卖,绝无讨价还价的余地。 海兰查紧紧攥着寒血宝刃,在那一刻,他心中犹豫了两三秒钟,时间虽短,可他心中却把无数种可能都推演了了一遍。眼前的女人是凡人无疑,看她的灵魂也不是道家修行之辈,肉体凡胎岂能受得起那千年蛇胆的邪能?就算她得了,也得死。 “好!贫道喜欢做生意,不过不喜欢赌博!只要让我见到柴老汉祖孙二人安然无恙,贫道就把千年蛇胆送与姑娘了!” “爽快,早就听关东旗人都是爽快性格,今日一见果然如此,能与真人相识乃是奴家的福分,那真人就走吧!”这女人到底什么身份?竟然一语道破了海兰查的真实身份,她这话里意思很简单,同样也是在威胁海兰查。 如果海兰查不顺从与她,她就会向官府揭发龙毓真人通缉要犯的身份。 二人顺着岩洞走了片刻,前边已经可以见到洞口了,洞口前,柴老汉和喜儿被绳子绑着蹲坐在地上,他们被黑布蒙着眼睛,嘴也被塞住了,看不出是死是活。不过,他们身边并没发现还有其他人的踪影。 “喏,真人要的都在这儿了,是不是可以兑现诺言了?”女人问道。 “恐怕还不行,谁知道柴老汉祖孙现在是死是活呀?” 她微微一笑,手底下一弹,一颗小石子飞了出去打在柴老汉身上,疼的柴老汉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这下真人放心了吧?不过奴家丑话说在前边,真人本领非凡,想取奴家性命易于反掌,若是真人起了什么歹心,那片刻之间,他们祖孙二人的性命就不敢保证了!”这女人心眼真多,就跟看透了海兰查的心似的。海兰查也的确是起了杀心!可现在看来,他还不敢轻举妄动,因为躲在暗处的另外一个女人还没有出现,谁也不敢保证,她们会不会用什么其他神秘手段害了祖孙二人。 “好!好!好!贫道是言出必行之人,既然刚才答应了姑娘做这笔买卖,那就不能出尔反尔,还请姑娘转过身去,贫道施法逼出蛇胆。”那千年蛇胆,实际上就等于是妖精体内修行而来的金丹,这些东西进了人体后是不能消化的。海兰查能吃它,自然也有本事把它吐出来,不过,这功夫不能被外人看,是密不外传的。 那女人很顺从地转了过去。海兰查用胳膊遮着脸,微微转过身去,丹田处提起一口真气,让体内气血逆转,然后胃往上以挺,顿时食管喉咙里吐出一物,那东西个头不大,但却散发着夺人的寒气,置于手掌之上,手掌上都结起了一层冰霜。 “姑娘,你可拿好了!!!”海兰查坏笑道,随手朝着那女人面门就甩出了千年蛇胆。 岂料,那女人并没有着急躲闪,待蛇胆到了她脑前的时候就见身后突然伸出一只手,稳稳地把蛇胆接住了! 海兰查仔细一瞅,原来她的姐姐竟然不知何时躲到了她的身后!全都是骗,全都是千术!自己上了她们的当! “混账!女贼!受死!”海兰查大怒,抄起寒血宝刃就要冲上去与她们拼命!那能不生气吗?自己拼了命得来的千年蛇胆,就这么让人家姐俩不费吹灰之力又骗回去了!关键这两个女人没有什么多大的本事,就是能骗!光靠一张嘴皮子!海兰查心里边气的都直喷火了! “嘿嘿……奴家这里谢过真人成全了!告辞!”两个女人齐齐朝后跑去,她们二人身法极快,还没等海兰查追上就已经消失了。然后就听岩洞深处传来轰隆一声巨响,她们引爆了炸药,炸毁了洞穴,海兰查再想追也没法追了。 他气呼呼地走到柴老汉面前狠狠踢了他一脚,为他解开绳索。“柴老汉,你满意了?你可怜的小美人把那银君千年蛇胆夺走了!看见了吗?”其实这事也不能怪人家柴老汉,别说柴老汉了,他龙毓真人那么厉害,从始至终不也没看穿人家姐俩的小把戏吗?要怪就怪自己江湖阅历浅薄吧。 柴老汉低着头,知道自己犯了大错,也不敢言语,好在这千年蛇胆也是机缘巧合白白得来的,现在又被两个女老千骗走,就算是空欢喜一场咋胡了吧。 “行了,走吧!”海兰查扶起他,也不好意思深究。“柴老汉,家里娘子还健在吗?” “不……不在了,喜儿奶奶都走了两年了,还要托空灵道长的福,帮选了处风水阴宅。” “幸好你娘子死的早,要不然,等贫道回去定要告你的状!看她怎么收拾你!我要是你娘子,就把你休了!” 正数落着柴老汉,背上的喜儿睡眼朦胧地醒酒了。“爷爷……爷爷……我热……我热……” “哎哟我的妈呀!贫道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呀?这斗战胜佛保唐三藏西天取经也不曾如此窝囊过呀!你们祖孙真是的是来帮贫道的吗?”海兰查摇着头,哭笑不得。可不管他俩还不行,一路上千辛万险,再往前走别看是官道,官道上也不一定太平,他还不能丢下他们。 “师傅呀师傅!!!你这是在玩弟子吗?”他捶胸顿足。 “嘿嘿……真人要相信,好人自有好报,您菩萨心肠,日后自然成大道。” “贫道现在就特么想还俗你知道吗?那可是千年修为呀!!!算了算了,跟你说不清,走吧走吧!赶紧把你们送到太清宫,贫道也就算是送佛送到西了。” 走出岩洞,穿过山谷和一片灌木丛,前边就是开阔的官道,官道直通辽西。 第41章繁华的盛京城 官道上来往客商和兵勇络绎不绝,这一路上总算海兰查能消停一下了。可闲下来,一想那颗千年蛇胆他就心疼。 在现代,一提东北,都说东北人性情火爆是爱闹事的主,常有在街边酗酒闹事的情况。可在那时候东北是普天之下几乎醉太平的地界,几乎是汉人的禁地,也没有什么平头老百姓,进了辽东,官道左右都是肥沃的土地,按现在话说,每亩田地都有承包的大财主。不过那些可不是普通的财主,几乎都是满洲八旗子弟后裔。 一个个的富甲一方良田千顷,手下家将上百之众。富裕吗?可再富裕对人家而言这几乎就是一种侮辱了,因为真正的八旗贵族可是要么进了紫禁城,要么就是在全国各地为官吏了。这放在关东老家的,全都是那些小家族子弟。 一路所见,让柴老汉连连叹气,大好的祖国河山,怎么就让人家鞑子兵打下来了呢? “爷爷,爷爷,我想吃糖葫芦!”进了盛京城,小喜儿看到了卖糖葫芦的就嚷着要吃。 小丫头这一嗓子喊出来可好,身后一队清兵冲上来就抓住了小丫头。为啥?因为这里只有满人,就算是汉人,也都是为满人家奴的,哪有谁能随便上街买东西的?一听他们这一口标准的汉话就知道是从南方过来的,普通汉人没有令牌根本不能出关。 海兰查赶紧冲上去为他们解围,用满语告诉清兵,他们乃是苏州府玄妙观中的居士,此来是为太清真人祝寿的。太清真人大号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呀!盛京太清宫乃是整个关东最大的道观,想当年皇太极立盛京为都城,满人信奉的是萨满教,城内不少僧道被驱逐出城,唯独不敢为难太清官。全因人家这老道是有真才实学的。 就算到了今日,皇太极不在了,摄政王多尔衮每年回盛京祭拜努尔哈赤也要来太清宫听太清真人讲经受道。清兵自然是不敢为难太清宫的宾客。不仅如此,清兵把喜儿吓哭了,为表歉意还主动给他买了个糖葫芦。 “鞑子狗!哼!”柴老汉恨透了满人。 “咳咳”海兰查耳根发烫咳了两声。“柴老汉,你可不能一竿子打死所有人。” “真人,我又不是说你。要不是这些鞑子兵,我们大明朝子民至于颠沛流离吗?一路上您也看见了,多少灾民?到处兵荒马乱,老百姓离家时所,官道上也是尸骸遍野!这都是鞑子人造的孽。”柴老汉也不知道海兰查的真实身份,要不然肯定也不敢这么说话。 海兰查说,世间一切自有因果,也不能完全怪鞑子兵,大明崇祯皇帝软弱无能,乱党宦官霍乱超纲,早已是天怒人怨,就算没有满人入关,那吴三桂和李闯王哪一个也都不是省油的灯。该着大明朝气数已尽,咱小老百姓也就图个温饱,活下来就好!此话万万日后不要再讲了。 这是海兰查的真实想法,并非是因为自己身为满人为自己说话,这两年他潜心修道跟着师傅学了不少本领,已然是看破天机。哪一个朝代的皇权交替不是用鲜血铺垫的?如果说自己心里有恨的话,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杀父之仇! 海兰查一直把柴老汉祖孙二人送到了郊外的太清宫前才离去。 “真人不随我们去拜寿吗?”柴老汉问。 “不了,贫道还有其他事要做,你们祖孙二人见过太清真人后务必索要一封亲笔信,有太清真人的亲笔信,你们就可一路顺着官道回去,再不用担心有清兵盘查了。”海兰查有交代了继续转身离开。 可算是把这两个包袱甩开了,这一道上祖孙二人没少给他找麻烦,他现在越来越佩服孙悟空了,护送唐三藏是怎么走到天竺的? 盛京城在那个年月是仅次于京城的地方,盛京是满清发源地,最早的都城,无论是商业还是治安都是全国数一数二的。老百姓夜不闭户,每个数百米就有清兵巡查。 哐哐哐更夫敲打着铜锣,打着哈欠从街上走过,已是子夜时分,街道上依旧灯火通明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海兰查躺在一座二层小楼上,举着酒坛子往嘴里边倒酒。 “好酒!好酒!嘿嘿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哈哈”他口中吟唱着正气歌,歌声时而高亢,时而低沉。“阿玛!兰查回来了!” 这时,突然就见对面街道上,一道倩影以肉眼难以判别的速度冲了过去,那人身后是一队清兵,清兵们手持长矛背着弓箭,一只只箭矢如同暴风骤雨般朝那贼人射出,但却都没有打中,那小贼身法诡异,步伐飞快,眨眼间就甩掉了清兵消失在了夜幕之下不见了踪影。 空气中飘来一股淡淡的香味,海兰查酒意上头,贪婪地在空气中捕捉着那似曾相识,让他魂牵梦绕的气味。是她!一定是她!海兰查从房顶蹦了下来,追了上去。 太清宫居士房中,柴老汉和小喜儿一路奔波劳累早已睡下了。 大殿后是个八角台,八角台用无数根高越十来米的木梁支撑着,上边是八仙桌,这八角台没有台阶,想上去坐在八仙桌前饮茶一来要看你在江湖上的地位,而来就要看你的轻功了。您想啊,十来米高,没两下子能上去吗? 八角台可谓是盛京附近方圆百里内海拔最高的了,坐在八角台上,可俯瞰群山峻岭,也可遥望南方灯火通明的盛京城。 八仙桌上是一壶上好的西湖龙井,两个仙风道骨的白发老者,坐在两侧,一边品茶,一边畅聊天下事,聊的开心时哈哈大笑。 “道兄这次该认输了吧?哈哈”空灵道长笑道。 “你这贼道,一肚子坏水,贫道是算计不过你。好好好,愿赌服输,你说怎地就怎地,大不了贫道把天辰琼浆送你一坛。”太清真人说道。 普天之下,能与太清真人坐在八角台上无拘无束的畅谈之人,除了罗布甘雅**师恐怕也就只有玄妙观主空灵道长了。 第42章神机妙算 “不过你这贼道不要高兴太早,一路上龙毓做下的事你也清楚,你当真还要放任下去吗?”太清真人质问道。 空灵道长望着头顶一轮圆月,捋着花白的胡须笑了笑。“道兄可听过一句话?为道者,系天下呼!小道,施善好修。断阴判阳,正邪两行为大道!” “呵呵……道兄呀,你我都为修行之人,却不知这是哪位高人口中所处的名言啊?” 空灵道长哈哈大笑:“此话乃是贫道所讲,怎么?贫道不能以名人自居吗?哈哈……” “你呀!你呀!你这个贼老道可真会为你那高徒辩解。哎,护犊子没你这么护的呀!你悠着点,当心龙毓闯下弥天大祸!这里是盛京,不是你们江南!” 空灵道长说,龙毓这孩子自打下生便是天命所归,可惜,他体内灵魂沾着邪气,这邪气既然洗不下去,为何不让他留下呢?邪有邪的好,正有正的善?你我修行数百年又如何?到最后飞升成仙? “可修道之人为的不就是造福百姓,最终可位列仙班吗?” “贫道没有真人这般胸襟,成大道者不一定非要位列仙班。这花花世界,又有谁放得下呢?同样的,你我修行数百年,有谁能真正放下世俗中的一个缘字?既然忘不掉,还不如面对!龙毓有龙毓的命,做师傅的贫道也只能陪他走完这段路,至于日后的路怎么走还要看他自己。”什么样的师傅交出来什么样的徒弟,空灵道长乃是半仙之躯,在收海兰查为徒的时候就暗中观察了他许久了。说到底,海兰查心中善念高于邪念,要不然也不会叫他这身本领。 “也许你说的对,老东西,不过别怪贫道没提醒你。龙毓这孩子心中仇怨太深。现如今大战刚过,日后四海升平,他与满人的恩怨要是再纠缠下去,只怕对黎民苍生有影响吧?国之运系于君王,海兰查憎恨多尔衮,如今他得了道行难保不会去寻仇呀!” 空灵道长说,我早已为多尔衮掐算过,此人一世杀人无数,积下的孽债太多,只怕这两年就要惹得天怒被阎罗王带走咯,至于摄政王是怎么死的,是不是跟龙毓有关,这贫道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哈哈……你呀你呀!你这个贼老道,世上还有比你更坏的?”太清真人大笑。二人都是聪明人,早已看破天机。 “有啊!真人不就是吗?你以为贫道不晓得?海兰查儿时你已暗中观察了他许多年,只是你担心他心有杀念不敢收他为徒。还有,多尔衮杀戈尔泰的时候,是谁通知了海家家将去救龙毓呀?哈哈……你呀,纯粹是吃不着葡萄海鲜葡萄酸,怎么,嫉妒贫道收了个好徒弟?” 两年前确如空灵道长所说的那般,实际上空灵道长许多年前来盛京的时候可不是因为去看海兰查的,而是来太清宫找太清真人商议大事的。当时太清真人说,我看上了一个孩子,那孩子天资聪慧,一身慧骨,乃是修道不二人选。不过这孩子灵魂过于邪恶,怕日后会闯大祸,我还拿不定主意。 他们两个是多年好友了,空灵道长就说,贫道就代真人去看看这孩子。于是乎,才有空灵道长与海家人的一段姻缘。 后来,一直到海兰查长大成人,空灵道长始终没有忘记这个孩子。也跟数百年后,阴阳玄道与普慈大师争马程峰做谁的弟子一样。他们打了个赌,赌谁的算术更准。谁算准了,这个徒弟就归谁。 空灵道长赌皇太极有帝王相,日后定成九五之尊一统关外。而太清真人多年来一直有一位虔诚的居士,代善贝勒,代善是大贝勒,受努尔哈赤器重。他更看好代善贝勒。 多年后,皇太极利用假传遗诏登基做了后金帝国的开国皇帝,空灵道长赌赢了。于是乎,才有了海兰查落难盛京,海家人劫天牢,海兰查流浪至苏州府拜玄妙观的段子。 实际上咱现在看可能全都是巧合,但一个巧合是巧合,无数个巧合都碰上那就不简单了,看起来是海家人救了小贝勒爷,其实全都是空灵道长与太清真人下的棋。他们才是幕后之人。 但话又说回来了,真要是太清真人赢了赌约,他可未必敢真收海兰查为徒,这老道是个善修之人,眼里揉不得沙子。 海兰查背着师傅做下的一宗宗血案空灵道长全都知道,只是不愿点破,在空灵道长眼中,这都无伤大雅。毕竟他的善大于恶,普天之下,就算是神仙,哪一个没有点瑕疵?人无完人嘛! “你那宝贝徒弟去找那女人了?” “恩,估计是吧,他俩上辈子缘分未尽,这辈子应该还有个十年八载的债要还,随他去吧,反正贫道也没几年了。”空灵道长乃是大道之人,早已看破天机,就连自己的气运也全都了若指掌。什么时候死对他已经不重要了,死只是肉体的消亡,成大道者修为无限,人身将死,但仙魂不散。估计他死后便可飞升为仙,对他的人生来说也算是完美谢幕了。 “你这贼道,看的可真开,哎哟哟,看来你我是此生是最后一次相见咯,为了送别你这位老友,贫道是不是得拿出琼浆玉露招待呀?”太清真人回头朝八角台下摆了摆手“童儿,把为师藏了两百年的天辰琼浆拿来,今夜为师要与老友一醉方休!” 空灵道长此次来太清宫可不是为了给老友祝寿的,实则还是为了自己那宝贝徒弟。他还有两年阳寿了,龙毓还年轻,没能看破红尘,他希望自己死后,老友太清真人能在旁指点徒弟,以免他真的闯下弥天大祸。 盛京巷子里,海兰查追的满身大汗,气喘吁吁。她跑的太快了,就算自己再多学几年轻功也追不上她。她一个女子,从哪学来的这门轻功呢?大半夜的,身后又有清兵追赶,他又不敢喊。只能远远望着心上人越跑越远,心中焦急万分,多希望与她再见上一面呀! 第43章再遇心上人 “喂!海兰查!”突然,身后一只小手搭在了他肩膀上喊道。一股淡淡的香味飘了过来。 回头一看,不正是他朝思暮想的那个天津卫女贼蓝梓晨嘛! “无量天尊,蓝姑娘,想不到你我二人能在这远隔千里之遥的盛京城再度相见,真是缘分呀!”海兰查明明心脏砰砰直跳,表面上却还是装出一本正经的强调。 “哼!你们这些臭道士真不要脸,非要说什么缘分?什么缘分?你说什么缘分?本姑娘就是来盛京等你的!这是缘分吗?”蓝梓晨撅着小嘴蛮横道。 这时,身后传来了清兵的脚步声。 蓝梓晨反应极快,拽着海兰查的脖领子往上一提,他只觉得身边风声呼呼作响,一眨眼的功夫,再睁开眼睛,他已经跟蓝梓晨蹦到了四米多高的房顶上了。 他惊讶地看着脚下,又看了看美人蓝梓晨,一脸的不可思议。 “蓝姑娘你是怎么来的盛京?这一路上全都是清兵,汉人根本不能出关呀?连贫道都险些被他们抓去。”海兰查关切地问道。 蓝梓晨从腰间拽出块令牌,那令牌是橙黄色纯金打造的,上边刻着一条五爪金龙,背面是一串满文。 “啊?你疯了!你竟然偷了正黄旗的令牌!你可知道这是杀头的死罪呀!” 蓝梓晨耸了耸肩说:“那你就高发我好了,本姑娘倒要看看,天底下有没有人能抓住我飞天耗子蓝梓晨?嘿嘿……” “哎哟,真拿你没办法,此地不是说话的地儿,跟我走!”见这队清兵已经走远,海兰查带着蓝梓晨从房顶上蹦了下来,朝城外方向跑了过去。 西城外,海兰查已经是气喘吁吁,双腿就跟面条似的,再看人家蓝梓晨,大气不喘还是满脸堆着可爱的笑容,嘴角还露着两个小酒窝,越看越让人痴醉。 她笑道:“喂,我说海兰查,你这脚底下功夫怕是该练练了吧?跑这两步就不行了呀?要是让你追本姑娘,恐怕追到天涯海角也未必追的上哟!” “我……我……贫道……贫道轻功确实不如蓝姑娘,贫道甘拜下风,只是……只是姑娘为何要让贫道追你呀?”海兰查情窦初开,还是个不解风情的愣头青。 “哼!不追拉倒!” “好了好了,蓝姑娘,你快走吧,贫道这里还有十两银子,全都给你了,千万别回来了,盛京有重兵驻守,乃是满清发源地,若是被擒住那就要砍头了!快走!快走!”海兰查累坏了,伸手想把她推走,可手上动作走形,身子往前已倾竟然惯性地摸到了人家姑娘屁股上。 “哎哎哎?你这色道士,你的手……你的手……趁机占本姑娘便宜是不是?哼!占了本姑娘便宜你还想赶我走?不要脸!”蓝梓晨娇怒道。 海兰查收回双手,只觉得这两只手都不是自己的了,双手滚烫滚烫的。这下可好,占了人家姑娘的便宜甩还甩不掉了。那年头,老百姓封建的很,没说嘛,大姑娘手被陌生男人摸一下,回去了拿起菜刀都敢剁了。 “不不不……贫道不是有意的!”他赶忙解释说。 “反正我不管,你这臭道士看着办吧!你真名海兰查,道号龙毓真人,修行苏州玄妙观。哼!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蓝梓晨坏笑着看着一脸茫然的海兰查。 “这……这怎么还赖上了呢?好吧好吧,蓝姑娘喜欢就好,不过贫道劝你还是赶紧离开盛京,这里不比中原,乃是满清发源地,被清兵抓到可就砍头了!如果姑娘愿意,可去苏州府等贫道,待贫道归还自会给你个公道。”其实啊,海兰查心里边这个美呀!这么好的大美人打着灯笼都找不着。 说着,他转身就要离开。恋人远隔千里之遥还能在他乡相见实属缘分,然而这缘分海兰查宁愿不要,因为他接下来要做的事乃是杀头的死罪,就连他自己也说不好能不能活着回来,又怎能连累心上人呢? “喂!色道士你去哪啊?” 海兰查回头答道:“拉古山!” “你等等我!”蓝梓晨几步追了上来。“你现在不能去!” “我给阿玛收尸有何不能去的?身为人子岂能看生父身首异处?” “你信我话,想去可以,但现在不能去!”蓝梓晨拽住了海兰查。“白天时候我已经去过了,拉古山被一万清兵围成铁桶般,别说你了,就连我也进不去。” “哦?蓝姑娘去了拉古山?” 蓝梓晨说,还不是因为你嘛?我来盛京第一天就打听了几年前你们海家灭门惨案,知道你阿玛尸身所藏之处,本想帮你偷回来的,可鞑子兵好像早有准备,我根本靠不近分毫。 “那姑娘刚才是……”海兰查看着美人俊俏的脸蛋问道。 “我这不是想着去皇宫中偷些值钱的东西,故意引走拉古山的鞑子兵嘛,可他们好像是得了死命令,根本没有退防回城中。”敢情飞天耗子潜入盛京多日,作案多起就是为了把城外拉古山的鞑子兵引来。也难怪,以她出神入化的轻功造诣,她偷东西又怎么可能被人抓住现行呢? “纵然如此,贫道也要去!”海兰查也是倔驴脾气,别的问题都可以妥协,但阿玛的死一直是他的心结,哪怕玉石俱焚也要夺回阿玛尸体。 “你等等我,我随你一起去!”二人朝着西城郊外走去。 盛京城中鞑子兵不算多,可一靠近西城门方向,就出现了大批大批手举火把的鞑子兵,前边拉古山上竟然还有大军驻地,驻地里四个方向全都是十来米高的岗哨,奇怪,这么多兵勇难道苦等了他两年?只为抓一个海家小贝勒爷?至于吗?海家已经家破人亡,早已失去对皇权的竞争力,就算跑了也不能威胁到皇太极或者现在多尔衮的统治。犯得上吗? “喏,看见了吧?你能进去吗?”蓝梓晨把海兰查的脑袋压低,二人藏在草丛中。 第44章刀下冤魂 还真如蓝梓晨所说的那样,此处驻军至少有上万人,不分昼夜的来回巡逻,分明就是防范乱党闯入。但肯定跟海兰查无关,他的事都过去两年了。莫非另有蹊跷? “你还要去吗?”蓝梓晨问他。 “拉古山驻军几日了?”他问。 “听附近百姓说已经三天了,海兰查,你面子很大嘛,多尔衮为了你动用上万大军,看来你的人头可是比我值钱多了。”她搂着海兰查的肩膀嬉笑道。 “蓝姑娘,贫道没工夫跟你开玩笑。为人之子岂能看亲爹身首异处而苟且一世?”他表情凝重。 “本姑娘没跟你开玩笑。我跟你一样,家人都死在鞑子兵的铁蹄下,但梓晨却没道长命好,亲人的尸体早已不知所踪,我就是想为他们收尸也找不到。”蓝梓晨低着头,收起嘻嘻哈哈的嘴脸,一双大眼中眼泪汪汪。 “对不起,贫道不该提及姑娘的伤心事。”海兰查拍了拍她的背,第一次觉得原来一身骇人本领的飞天耗子也是个普通女孩,也需要男人的安慰,也有脆弱的一面。 战争!都是这场可恶的战争造成的!而他曾经就是那群屠杀汉人的侩子手之一。 “算了,你又不知道,我怪你干嘛。憋着急,咱们先等等看,现在可以确定的是,这群鞑子兵肯定不是冲着你。我打听过了,拉古山是盛京一处刑场,两年来不少犯上作乱的八旗贵族都在此地身首异处。七天前山上杀了一个镶黄旗囚犯,好像是乌拉那拉人。”蓝梓晨对他说道。 这姑娘不仅身手了得,而且心思缜密聪慧异常,在自己还没到盛京之前就已经摸清了当地的情况,真是难得。后来,这门看起来平白无奇的本领,数百年后被叫做“扫盘子”。 “镶黄旗乌拉氏?乌拉那拉人向来在朝野中位高权重,颇受皇太极器重,看来此次多尔衮是要新官上任三把火,杀鸡给猴看了!”海兰查思量片刻又问:“七天?你确定今晚是那囚徒断头第七天?” “没错,那天来看热闹的老百姓不少,他们不会记错的。” 海兰查点了点头,说:“那贫道就有法子了。”他拽着蓝梓晨的手,二人朝山后人迹罕至处跑去。 跑到半山腰,回头看已然不见了鞑子兵的踪影,这才停下脚。他盘膝坐在地上,从袖子中掏出一沓子黄纸符,和一个铜铃铛。 “你这是干干嘛?”蓝梓晨问他。 “今夜是那囚徒的回魂夜,回魂夜我可把他的魂魄招来一问究竟。” 海兰查写了一道请魂符,高高把请魂符抛向空中,符纸自燃而尽,纸灰飘飘洒洒落下。他手中摇晃着铜铃,嘴里念念有词,轻声嘀咕着神秘咒语,不多时,就觉着山野间刮来一股小邪风。 “哇哦……”吓的蓝梓晨躲到了他身后警觉地观察着林子里的风吹草动。这风来的邪乎,直往人骨头缝里钻,让人不寒而栗。 “不用怕,回魂夜招来的鬼魂都是地魂,地魂弱小,有贫道在他绝不敢作恶。”海兰查已经炼成了九级的盗魂术,这些孤魂野鬼分分钟就能被他吸入体内消化干净。 不多时,几个若隐若现的影子飘飘忽忽从拉古山林子里晃了上来,这些人影很奇怪,身体四周萦绕着一股淡淡的荧光,走路飘飘忽忽,双脚虽然沾地了,但却很轻,就跟在地上磨蹭似的,不过却没有留下一丁点脚印。 他们表情木纳茫然,毫无知觉,好像都是听到海兰查手中摇晃的铜铃来的,那铜铃摇动的节奏时缓时快,那些人走的速度也就忽快忽慢,一切尽在海兰查的掌控之中。 他们耷拉着脑袋,依旧维持着死前的模样,他们满脸是血,头上全都是血渍,看的人直打哆嗦。 “鬼……鬼!好多……”蓝梓晨哆哆嗦嗦地拽紧他的袖子。别看这飞天耗子一身本领,偷到紫禁城也不怕,可毕竟是女孩,有几个女孩是不怕鬼的?一辈子也没机会碰到鬼神,第一次见自然是浑身发抖。 二三十个孤魂野鬼慢慢悠悠走到海兰查面前站定,规矩的就跟学生见了老师似的,他不问话他们就不敢开口。那能不怕海兰查吗?海兰查乃是玄妙观降妖除魔的道士,对他们而言,就是高高在上的大法师,一只手可让他们早日超生转世,一只手就可让他们马上灰飞烟灭。 “天呀!想不到堂堂乌拉那拉人竟被满门抄斩?这是犯了多大的罪呀?多尔衮可真够狠的!”海兰查皱了下眉头。 鬼魂中走在最前边的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这老头他认得,小时候来过海王府,跟自己爷爷算是故交了,他叫阿克敏是朝廷里的三品内阁大学士,纯粹的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 “阿克敏大人?怎么是你?”海兰查几步冲上前去想要握住他的手。 鬼魂吓坏了,赶紧退后躲开。阿克敏大人已经有十年没见过海兰查了,十年对一个青春期的男孩来说变化还是很大的,再加上海兰查现在一身道袍,又割了大辫子,肯定是认不出了。在鬼魂眼中,面前的乃是一个斩妖除魔的大法师,哪能不怕他呢? “大人,是我呀!您忘了?小时候您还抱过我呢?贫道阿玛是海家的戈尔泰呀?”两年了,自己离开关东已经足足两年了,两年里他从没有遇到一个自己的朋友和亲人。今日终于见到了一个,可却是阴阳相隔。可想而知海兰查现在的心情。 “兰查?你是兰查?海兰查?”阿克敏嘴上露出了笑容。 通常人死后七天里,灵魂游荡在世间,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亡,回魂夜的时候,鬼差告诉他们可以回去看亲人最后一眼。他们回到家中看到自己的灵位,看到自己的亲人为他们哭泣,这才知道自己已经死亡,安心跟鬼差走上黄泉路。 阿克敏一家也是如此,以为海兰查是来救他们的呢。 第45章生意经 欣喜若狂,他冲上前来亲切地握住了海兰查的手,却不料,被一股强大而又灼热的力量弹开了,海兰查体内是浑厚的修为,他们这些孤魂野鬼根本无法靠近。 “孩子,总算见到你了,你知道伯伯两年前多担心你吗?还以为……还以为你已然做了多尔衮的刀下鬼了呢!”阿克敏真情流露,他不是装的,两家以前关系真的不错。不仅是跟乌拉那拉人,叶赫,佟佳氏,富察氏,这些贵族与海家交情匪浅,当初多尔衮下令斩首戈尔泰的时候他们都去求情了,可碍于多尔衮毒霸超纲根本劝不动只好作罢。 “大人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快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多尔衮怎么连你乌拉那拉人也不放过?竟把大人满门抄斩?” 阿克敏说,一个月前多尔衮卧病在床不能理政,他曾上表奏折希望摄政王还政于小顺治帝。 “就因如此吗?” “是啊!是啊!多尔衮这家伙狼子野心,就因为老臣说了这句话便把我们全家打入天牢,说我们勾结乱党密谋造反!”想起这些阿克敏颇感无奈。 “孩子你这两年来是躲去哪里了?能不能带我们全家走?多尔衮不会放过我们的。” 海兰查摇了摇头,看来他们的确还不知道自己已死的事实,还想着能苟且偷生下去。 “他们……他们不是已经死了吗?海兰查?”蓝梓晨从他咯吱窝下边探出小脑袋好奇地说道。 “哎!”海兰查重重地叹了口气。若是普通的孤魂野鬼,他可能写一道请陈符就把他们送走了,可面前的乃是爷爷的故交,又怎么忍心告诉他们真相? “大人朝山林中看看吧,多尔衮派了上万兵勇,正在恭候!” “等我们一家吗?可是我们不是在这儿……”阿克敏茫然地看着身边的所有家人。在死人眼中,是看不到彼此身上的死气的,他们眼中依旧是生前的模样,分不清活人和死人。 海兰查走过去伸出手,竟直接穿透了他们的胸膛,好似触摸到空气一样。 “死了……我们……我们真的已经死了?多尔衮杀了我全家二十七口?”阿克敏老泪纵横。 海兰查盘膝坐在地上,抬头看着面前的鬼魂,左手指尖飞快的掐算着,任由阿克敏哭闹着,并非不想帮他,可怎么帮?就算是自己阿玛活着,他海兰查道行再深也没法让死人还阳,他们的尸身已然身首异处,他又不是神仙! “大人,你生前12岁时偷过邻家二两黄米,21岁冬季亲手杀了与你有苟且之事的丫鬟,37岁那年收受手下贿赂为他买得千夫长一职……”片刻间,海兰查竟已经在指尖间掐算出阿克敏一世孽债。他说抛去你此生功德,死后要受酷刑三分,下一世投为畜道。 “兰查!兰查……不不不!你一定算错了!没有过,我没有作恶!”阿克敏已经接受了自己死亡的事实,不过对于海兰查给他算的这笔账却矢口否认。 “大人您这话跟我说不着,你我两家之间的关系再好,却也无法抵消你在生死簿上的孽债,有与没有你自己心中自有分晓。” “那我怎么办?我下一世不想做猪狗之辈!我……我想做人!兰查,我有钱!我有很多钱,在我府中后花园一棵腊梅树下埋着,求你一定想办法帮我呀!”他跪在地上乞求道。 “海兰查?这位大人长相老实忠厚不像是撒谎,你会不会算错呀?”蓝梓晨把他拽到一旁小声问道。并不是怀疑他的手段,而是……而是传说中的鬼谷神算神乎其神,有的道士一生研究也未必能研究出个所以然来,至多能算出今日明日三天内的事情,海兰查小小年纪,才掐算片刻间岂能看破人家一生的孽债? 海兰查笑了笑,说你不用怀疑贫道,我来问你,蓝姑娘今日可是去盛京皇宫偷了十二两三钱黄金呀? 蓝梓晨虽然是个飞贼,贼不走空,每次多少都偷点,不过至于偷了多少,偷了什么东西自己就不记得了。她把背上背着的那个黑布包袱皮扔到地上打开,里边有点首饰,有点散碎银子,不过却没有海兰查说的金子。 “看,你算错了吧?”她信誓旦旦道。 “呵呵……蓝姑娘是在质疑贫道吗?来来来,你且一件件的算一下,仔仔细细的算!” 阿克敏大人识货,好奇地走过来也帮着数,结果把所有银子加上这几件首饰按照当时的行价算下来,正好是十二两黄金。 “兰查!活神仙呀!你一定要救我!看在我们两家的交情的份上救我呀!”阿克敏好像抓住了根救命稻草一样。太神了,哪有这么准的?就差2钱? “哼!反正你再怎么算也少两钱。”蓝梓晨不服。 “嘿嘿……蓝姑娘莫要与贫道较真,我来问你,你头发里真跟簪子是从哪来的呀?”海兰查顺手从他高高盘起的发系中拽下来根珊瑚簪子。顿时,蓝梓晨一头乌黑的长发飘洒而下。 “对哦,我忘了,刚才随手就插头发里了。哎呀,那加上这跟簪子岂不是正好……”蓝梓晨惊讶地看着海兰查,没想到年仅十八岁的小道士,鬼谷神算已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兰查救我呀!我不想做畜生!”这次所有人都信服了。 海兰查说贫道却有法子可救大人,既可免去大人入地府的刑法,又可让大人下一世继续为人,不知大人敢不敢? 阿克敏一家已然是成了刀下冤魂,那千军万马可挡住飞天耗子这般决定轻功高手,却挡不住无形物质的鬼魂。海兰查说,只要大人帮我去把我父亲的人头找回,剩下的侄儿自然会帮你做。 “可……兰查,山里那么多颗人头,你要我去哪里找啊?” “我没有说让你把阿玛人头抱回来,你和你的家人想法子帮我把这数万清兵引开,我自己去找!”海兰查说。 第46章通缉要犯 27个乌拉冤魂朝着驻军兵营游荡而去,不多时,就见西山粮草大营火光冲天,军营中所有将士们全都冲了过去,一人拿着一个水桶扑救,但不知为何,水交的越多,火势就越旺。海兰查趁这个机会,与蓝梓晨穿过空虚的军营。 军营后是个行刑法场,法场后边是个类似庙宇的建筑,里边挂满了红灯笼,夜晚中也得鬼气森森。这建筑院中每一根柱子上都用朱砂笔写着不同的符咒,好像是镇鬼用的。 大门上贴着一张钟馗像,一看就知道是吴道子的真迹。 这东西虽然辟邪,但对活人没用,海兰查伸手推门而入,身后蓝梓晨刚想跟进来,就听海兰查说:“蓝姑娘,这不是你的老本行吗?怎么?走过路过这就要错过了?” “什么?没啥值钱的呀?你是说架子上摆的这些瓶瓶罐罐吗?”蓝梓晨不认得那宝贝的价值。 “喏,看见没,门上的那是张吴道子的真迹,千两雪花银。” “哇哦……”蓝梓晨如获至宝,站在门口小心翼翼地慢慢把它从门上揭了下来。 海兰查走进屋中,屋子里摆满了架子,架子分为三层,每一层都用不同规格的陶罐子装着什么东西,一晃荡,里边好像还盛着满满的水。跟酒罐子有点相像。不过这些陶罐子表面上都贴着一张字条,大多数写的都是一串满人的人名,和对照生前的官职。 屋子里最少有数百个陶罐子,想从这些罐子里短时间里找出阿玛的人头可不容易。那年头可没有福尔马林,这些汤汤水水的都是香料和中药掺杂着配的,保鲜效果就不好说了。人都死了好几年了,里边的人头估计早就烂的血肉模糊了,还怎么辨认? 海家当年乃是镶蓝旗正统,按照身份地位算应该是在第三排最顶上,他一个个名字查看着,看了半天,眼睛都看花了,依旧没有找到阿玛的名字。 无奈,他只好施法,口中默念道咒,抬起右脚,一下下重重地踩踏着地面。最后咬破了自己的食指,指尖中渗出鲜血,那鲜血被他轻轻一弹,在半空中竟然绽放开来化作一朵血花,然后迅速消融。 “戈尔泰……戈尔泰……戈尔泰……”他从袖子中掏出了一个小铃铛,一边摇晃一边用一种奇怪的口气呼唤着父亲的名字,声音很短,但却不弱,在不大的小屋中竟然反复回荡,好似叫魂,对,就是叫魂! 叫了没两声,突然就见,从脚前四寸位置的地板缝里渗出一股淡淡的白烟,这白烟也不是普通人眼睛能看见的,他开了天眼所以看得到,白烟不是人的魂魄,而是人骨中残留着的婚屑,啥叫魂屑?人死后,灵魂不会百分百从体内出来,多少都会留在骨头中些许,就像一个人的气味一样。 “阿玛!孩儿来了!兰查来了!”海兰查冲上去撬开地板,地板下边是个地窖,地窖中只摆了一个坛子,上边写着戈尔泰贝勒的名字。海兰查抱着坛子放声大哭。“阿玛!孩儿不孝呀!我来接您了!让您入土为安!” “喂!海兰查,你好了没有啊?快点!快点!一会儿鞑子兵回来了!”外边,蓝梓晨已经看到一队鞑子兵举着火把巡视了过来。 海兰查抱着陶罐子从地窖中蹦了出来,二人冲出去后,却与那队鞑子兵跑了个正对脸。 “什么人?站住!”二十多鞑子兵手持长矛围了上来。 海兰查与蓝梓晨背靠背已经逼的无路可走。“蓝姑娘,你脚底下功夫快,能否麻烦姑娘带我阿玛仙躯先行离开?” “小事一桩,不过……海兰查,那你呢?你不会打算跟他们二十多人拼命吧?这可不值呀!要是跟多尔衮还命还行!”蓝梓晨接过那装着戈尔泰贝勒人头的罐子说道。 “拼命是要拼命的,但这二十几个小喽啰想跟贫道还命?那他们可不值这个价!姑娘无需为贫道担心,速速离开!稍后我会与你汇合!”海兰查拽着蓝梓晨的衣服重重地把她抛上头顶,蓝梓晨身法诡异,借着这股惯性,轻盈好似云中飞燕,柔软的身子在半空中翻了几个跟头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只留下海兰查一人了,送走了蓝梓晨和父亲的人头,海兰查再无牵绊,就见得,那年轻的道士嘴角露出一抹邪恶的笑容,手里多了一把闪烁寒光的断刃。 “无量天尊,看来贫道今日要大开杀戒了!罪过罪过!” “老道,你究竟是何人?与海家通缉要犯究竟有何关系?为何要盗取戈尔泰的人头?”一个百夫长信誓旦旦逼问道。 “呵呵……贫道就是你们多尔衮要找的海兰查!如假包换!”海兰查高声呵道。 “啊?他是海兰查!抓活的!抓活的!活的两千两,死的只有一百两!”海兰查值钱,一开始他刚逃的时候只值三百两银子,随着他吃吃不能归案,价码也是越来越高。这么多年来多尔衮一直没有忘记他这个通缉犯,价码也越炒越高,俨然比那些江洋大盗还要贵上数倍了!江湖上都不知道多少人挖门盗洞地寻找海兰查的踪迹。 “哼哼!只怕各位军爷不但银子换不来,反而会为了贫道送了性命呀!今日你们看到贫道真容,断然是一个都活不了了!”海兰查说罢,右手高高举起寒血宝刃。 他现在可是练成了九级盗魂大法,杀人早就不用刀了!他口中默念邪恶咒语,就见得高举起来的寒血宝刃迸发出一股强大的黑色气旋,说它是风又不是风,因为附近地面上的尘埃照旧,没有被风吹起的情况。但这强大的力量竟然把这队清兵体内的地魂全部从七窍中抽了出来,一股股灵魂顺着风卷积在一起,最后汇入寒血宝刃。 再看,二十多个鞑子兵高举刀枪长矛,傻愣愣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们张着嘴双眼无神,身子僵硬…… 第47章神仙眷侣的生活 “哈哈……”海兰查放声大笑,拂袖而去。 海兰查离开后,粮草营那边的火势立刻就小了。 “兰查,妥了吗?”乌拉氏鬼魂飘了回来,阿克敏问他。 海兰查接过蓝梓晨怀中的罐子,怀中抱着的就好似是自己的命一样!他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海兰查,别难过了,你好歹还能找到你父亲,可是我呢?我们汉人呢?嘉定三屠扬州十日,数以千万百姓惨遭你们满人屠杀,我们又去哪里找亲人?”蓝梓晨拍了拍他的肩膀。 “是啊贤侄,节哀吧!”阿克敏当年可是给多尔衮递过奏折的,他极力劝阻却无能为力。在多尔衮或者多数皇族人眼中,汉人是卑劣人种,当年江南的屠戮就好似希特勒屠杀犹太人一样残忍。 海兰查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别说话,让他先静一静,他随手写了一张功德符甩在了阿克敏头顶,送走了他,其他鬼魂也跟着主子消失不见,去了阴司黄泉报道。 “你今天偷了戈尔泰贝勒的人头,剩下半具尸身就不那么好偷了,鞑子兵肯定就会有所防范!” 海兰查抱着坛子叹了口气。“管他呢!遇人杀人遇鬼杀鬼!” “你……海兰查,你可是个道士呀!”蓝梓晨诧异地看着他,面前的小道士有些陌生,好像再不是几日前自己见到的那个善良之人。 “呵呵……善修与恶修又有什么分别?在这个生灵涂炭的世道,老天爷的眼睛你以为是睁开的吗?多尔衮!这笔账我海兰查一定要跟你算清楚!”海兰查愤愤难平,一拳重重地拍在地上发泄着胸中一腔怒火。 这几日,盛京城中全面戒严,据说又从关内调来三万大军,鞑子兵挨家挨户的搜索着,通缉令贴满了城墙,海兰查的价码又抬高了,活捉者赏黄金百两,升四品大员!这下可好,不但鞑子兵有了劲儿,就连普通老百姓也在城中每一个角落搜索起海兰查的下落。 海兰查与蓝梓晨这几天都住在城外一个破旧的道观中,道观虽然有些古旧,可最起码这里没人打扰,二人白天不敢出去,晚上时候他就跟着蓝梓晨趁夜色潜入城中,亲眼看着蓝梓晨如何翻墙跃户,偷盗金银,再把这些金银财宝发给那些穷苦百姓。 “姑娘这应该与贫道算是有异曲同工之妙了吧?贫道从不介意别人说我是恶修之人,而姑娘却也从不介意别人说你是个飞贼。” “那当然了,做事不问过程,只看结果,我是个受世人唾弃的小偷不假,但我偷来的东西全部行善,发给了穷苦百姓。”蓝梓晨每每提到自己的义举就趾高气昂的。 “那请问蓝姑娘,你觉得你发出去的这些银子,真的是给穷苦百姓用的吗?” 蓝梓晨眨巴着大眼睛说,那当然了,你看,这些人家住的房子矮啪啪的,盛京城里只有这些人最需要救济。我都把整座城找了个遍。 “哈哈……蓝姑娘呀,你呀,你这行善的方式贫道还是第一次见,住矮房子就是穷人吗?”海兰查倒在稻草堆里眯着眼睛问道。 “应该没错吧,反正在我们老家有钱人和当官的都住大房子,像我们这些穷苦老百姓住的就是小房子。不过盛京城真富裕,就算是这些矮小的房屋在我们家乡那都是有钱人能住的上的了。”她自己其实也是越想越不对劲儿,但又说不好哪儿怪。 海兰查心里明白,却不忍直言相告,这盛京城里哪有什么普通穷苦百姓呀?全城根本就没有一个汉人,全都是满八旗的亲戚,他们个个每年都受朝廷俸禄,就算是再穷也比蓝梓晨有钱还需要她接济吗? 不过以前在江湖上有个说法,说贼偷来的东西都是不义之财,财来的快去的也快,偷来的金银必须马上散去,否则容易招来灾祸。这蓝梓晨稀里糊涂偷了那么多官银,最后又发给城中的八旗后裔,也算是散财了。这姑娘有一点好,不贪心,在她眼里偷盗只是一种永无疲倦的游戏,就像自己的职业一样,每天必须要做,不偷手就痒痒。 可偷东西终究是不好的,是要折人的阴德的,死后下了地府那都是孽债,要受刑罚。如此一来,蓝梓晨偷来的钱财立刻散尽,也免去了冥冥中自己欠下的孽债了。 别看她平时偷来金山银山,但这姑娘一辈子都是两身衣衫,晚上夜行衣,白天一套白裙,吃的也都是粗茶淡饭。总之有一点,有钱就往外散,没钱了继续偷! “哎?你打算偷到啥时候啊?”海兰查问她。 “不知道,管不住自己的手,反正看那些当官的吃香的喝辣的就不顺眼,凭什么我们汉人就得受穷?凭什么我们就是下等人啊?” “可你毕竟是个女孩子呀!日后也要嫁人的,总不能让你未来夫君说,我娘子是个贼吧?” 蓝梓晨噘着嘴面露不悦。“色道士,你什么意思?你说什么意思?当贼怎么了?本姑娘又没杀人放火的!我嫁你了?还若有所指的!我呸!” “好好好,姑娘怎么说就怎么是,哎哟,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海兰查望着她这张俊俏的小脸开心的笑着,十八年来从没有觉得如此放松。 二人的小日子过的倒也悠闲,白天海兰查与蓝梓晨就以钓鱼打猎为乐,好似神仙眷侣一般。寻常百姓见了都说这小道士艳福不浅,殊不知,道非道,美人也并非眼前看到的这般温婉,一个是杀人不眨眼的邪道,一个是翻墙跃户的飞贼。 偶尔入夜后,海兰查也会学着蓝梓晨的身法去城内偷盗,一个道士,对那些金银只当成身外物,修行之人无欲无求,给他钱他都不知道咋花。不过偷盗的本领他可是学了不少,第一次觉得原来偷盗也是一门学问,却不像街边顺你钱袋那些小偷那么简单了。对他来说,这是一个无比刺激的过程,甚至比他凭白得了数百年修为还爽!另外,再让他受益匪浅的便是从蓝梓晨那儿学得了这诡异的身法。 . 第48章色胆包天 不过这身法更适用于女孩子,也不知为何,按照蓝梓晨的口诀去练,怎么练都跟不上她的速度。暗说海兰查学什么都快,他天资聪慧根骨绝佳,唯独这次学轻功可是让他吃了不少苦。早上天刚蒙蒙亮,自己就挑着两桶水行走在荒野间,蓝梓晨说,一个来回至少不要高于半个时辰,可他绕着山头一圈甚至过了整整一个时辰,这跟蓝梓晨的要求相差太大了。 “梓晨?这怎么回事?我是按照你教的口诀练的呀?而且我以前学过轻功,肯定不算是初练之人那么慢?可都五天了,为何还是没有好转?”二人经过几日来的相处,感情也越来越好了,称谓从最早的蓝姑娘变成了梓晨。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你笨呗?”蓝梓晨嬉皮笑脸,不是她不认真教。梓晨天资聪慧,但根骨一般,虽对轻功熟络,可其他硬功夫怎么学也不会,估计这辈子只能顶多是个飞贼了。而且她也不是个好老师,只会脚海兰查口诀,至于怎么练,那就看他自己的悟性了。 海兰查悟性高,学什么都快,要换旁人,光听她这几句口诀压根就学不会。 海兰查盘膝在地,心中反复背诵那一句句绕口的口诀,然后用自己的真气试着打通自己双腿的筋络,他发现,梓晨教他的口诀肯定是没有问题,但按照这个口诀打通筋络,真气贯通到小腿为止的时候,其中有一条筋络是堵塞的,怎么打也打不通。 海兰查诧异地看着美女飞贼,给蓝梓晨看的脸蛋红扑扑。“看什么?本姑娘脸花了吗……喂,你咋还往下边盯呢?色道士!” 海兰查叫她靠前过来,梓晨走过几步,他也不解释,直接扑上去把人家小姑娘的小腿裤子撸了上去。 “干嘛呀?你再这样我抽你了呀!”蓝梓晨高高举着巴掌却也没落下。 奇怪,海兰查用手指捏了下蓝梓晨小腿部的那处筋络,筋络畅通,血气温热,再看看自己的这处筋络,完全是堵塞的。这是为什么? “你说这里?这叫阴络穴,男人的叫阳络穴,是不同的。”蓝梓晨给他解释说。 海兰查恍然大悟,原来她的这套口诀只适用于女人,男人依照这套口诀去练,无法冲破阳络穴,阳络血堵塞,再好的轻功也只能发挥出半成功力。难怪练了数日依旧不见成效呢。 “你别看我,你是男人,本姑娘怎么知道如何给你重开阳络穴?”问她也是白问,她连自己怎么练成这门轻功都说不清,更别指望教海兰查了。 海兰查悟性极高,他这几天都没出门,一直躲在屋子里尝试用各种法子去冲破阳络穴。不过苦想如日还是找不到窍门,最后倒是蓝梓晨不经意一句话提醒了他。 那天下午,二人在山里打野雁,野雁实际上是飞不高的,跟野鸡一样,飞起来后展开翅膀只能靠滑翔。蓝梓晨轻功好,纵身一跃蹦起数米高来,一只跟在野雁身后,什么时候野雁下落她也落地,野雁没了耐力,在地上跑肯定不如天上飞,抓它当然轻而易举了。 “要是不用飞,用跑的就好了!”蓝梓晨有一搭没一搭嘟囔了句。 这话突然就好似一道闪电一样在海兰查脑海中划过,错开的两根筋随着这道闪电劈下接上了。“梓晨,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干嘛那么大反应?我说这野雁如果不飞,在地上跑的话我抓它多省力?” “不飞……跑?”海兰查反复重复着这几个字,脑海中不停地在推演她那绝顶轻功的每一个动作。 他想起来了,蓝梓晨的轻功虽然好,可她的轻功优势在于轻身如燕,一跃而起可以蹦五六米高,而且她身体轻盈,可以像这些野雁一样调整身姿控制落点。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她冲开了阴络穴,阴络穴好像是个气阀,不打开,气血就是拥堵的。 自己是男人,男人再轻不会轻过女人,女人用此轻功可纵身飞起,那么男人如果不飞……只跑呢? 海兰查口中默念口诀,不过,在口诀最后一句时候稍微变换了下,并非是让全身的气血向阳络穴冲击,而是让气血逆转,把小腿以下的气血反向冲上阳络穴,再贯通全身。 这一试果然有了效果,就觉得双小腿以下的气血全部上涌,整个人的双腿与身体完全是分离的一样,下边变得轻飘飘的。他迈动双腿,噌地下往前一步竟迈出去五丈有余! “梓晨,你可愿与贫道打个赌呀?”他回头笑道。 “嘿嘿……你这色道士都连输了七日了,还不死心吗?这次赌什么?”蓝梓晨自信道。 “嗯……据此二百里外有座山头,山顶有洞名曰伏龙洞!你我就在山下汇合,谁先到谁赢!你赢了,贫道传你天师镇尸符的画法!”海兰查故意卖关子不说他赢了又当如何。 这话要看怎么说了,像他这么表达,给人的感觉就是他必输无疑。 “怎么?你这么着急传我本领啊?你师傅空灵道长同意了吗?”她洋洋得意,哈哈大笑志在必得。 “哎哟,梓晨这话说的太早了,今日贫道还未必会输呢!” “好啊,若是你赢了,条件随便你提!哼!反正这二百里地你就算哭着爬,也要爬过去,本姑娘可不会让着你哦!” “嘿嘿……”海兰查坏笑。“贫道几日后会回苏州,想跟师傅商量个大事,听说我们玄妙观道士属南道,南道可娶妻生子,贫道可不想我海家无后。相信师傅会同意的。”海兰查眯着眼睛盯着看她的反应。 “你个色胆包天的道士!哼!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做你的大头梦去吧!”蓝梓晨满脸绯红,脚下运力,丢下野雁噌地下蹿了起来,她双脚离地,好似雨燕一般贴着地面似飞似跑,眨眼间就把海兰查甩到了身后。 “哼哼……”海兰查闷哼一声。 . 第49章千里一夜行 自己已经掌握了这门轻功男子修炼的要领,他念动口诀,把气血逆行从小腿以下调整到上身,双**错跑了起来。这一跑,山林间好似刮起一股劲风一样,他所过之处,花草为之颤抖,惊的树上落叶翩翩。 飞天耗子蓝梓晨一边运用轻功朝两百里外跑,一边暗笑海兰查幼稚,不过这么多年来自己从未遇到过男人表白,虽然这表白的方式有点特别,而且都没提及自己的名字。但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却对她适用,江湖儿女不需要那些美妙华丽的词句!为他生孩子,好劲爆!她心里边五味俱全,要不要答应他呢?自己马上答应会不会显得太随便了?那些普通百姓家的女孩是怎么嫁人的呢?会不会有这么劲爆的表白方式呢? 不对,他根本追不上自己,何来嫁他?何来给他生孩子的说法? 蓝梓晨撅着小嘴想回头看一眼,或者说,她有意想放慢速度等等海兰查,故意给他机会。 这一回头看去差点把飞天耗子吓死,只见,身后不足百米处,一道人影正在飞速向自己追来,那人穿着一身青衣道袍,不正是海兰查吗?海兰查用的轻功跟自己截然不同,自己是飞的,所以叫飞天耗子。而海兰查则是踏踏实实的用双脚贴着地面奔跑,暗说飞的速度怎么也比跑的快吧?可海兰查大步流星,迈出一步就有五六丈远。 古代有传说,说西域有巨蛮人,巨蛮人多高呢?一丈高。一丈到底是多少厘米?换算成今日我们用的米,就是三米左右了。您想啊,海兰查一步就迈出五六丈,那可不是赶上咱们现在三级跳运动员蹦出来那么远了?他左右脚并用,那得速度多快? 蓝梓晨没反应过来,正张着大嘴停在原地往后瞅呢,刚才还距离自己足有百米有余的人影,瞬间好似一股妖风一样从自己身前刮过,美人的头发也被刮乱了,呼在脸上遮住了眼睛。 就在海兰查经过她身前的一刹那,他还不忘出言不逊地调戏说:“哎哟,梓晨难道就这么着急给贫道生孩子吗?” “啊?你不要脸!谁想给你生孩子?色道士你给我站住!你耍诈!!!”蓝梓晨这才意识到,如果自己输了可就别无选择了。 多日接触下来,这年轻小道士的为人她也算了解了,可……可就这么把自己嫁了?好歹也再给人家考虑考虑的时间吧? 荒野间,两道影子你追我赶,好似夏日里天上的燕子情侣一样。 有句话怎么说?教会了徒弟饿死师傅。 海兰查悟性惊人,已经领悟到了男人学这绝世轻功的要领,眼看着就已经冲到目的地了。眼前大山,笼罩在一片若有若无的黑雾之中,山林方圆数十里之内廖无人烟,静的可怕。 海兰查皱了下眉头,心道:好重的妖气。 他停下脚步后,大气都不喘一口,这二百里地竟然一个时辰就跑到了。他这一停下来,背后的蓝梓晨可就追上来了,好歹人家蓝梓晨练这轻功这么多年了,肯定是比他能快些。不过,现在二人比起来,差距已经非常小了,可能也就是1秒内的差距。 “哈哈……你个色道士,看来你想占本姑娘便宜还要再练几年咯。”蓝梓晨一副小孩脾气,落地后洋洋得意道。 “梓晨,回来,不能再往前跑了!” “且,你少来骗我,咋地?趁我不注意超过我呀?然后想让本姑娘给你生孩子?想都别想!” “好好好,贫道输了,贫道认输就是,你快回来,这山不对劲儿!”海兰查双眉紧皱。 海兰查已经有些道行了,他两年的修为都赶上普通道士七八十年的修为,一般荒野间碰到些妖气也是常事,哪个荒山没有妖精修行?对他而言早就见惯不怪了。不过每次他也没有如此过,遇到就遇到呗?那山中小妖还敢出来找他麻烦?那就是自讨苦吃了。 “嘿嘿……怎么,你认怂了?你不是玄妙观降妖除魔的道士吗?不总吹自己有多大的本领吗?有鬼怪你就去抓呀?”蓝梓晨冷嘲热讽着。肉体凡胎,自然是无法感知到海兰查眼中所辨别的妖气之重。 “别闹了,这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咱们不能往前走了,这山气有问题,腥味太重了,可不是一般小妖的气息。”海兰查拽住蓝梓晨的胳膊说。 原本,自己练成了绝顶轻功,他是想到山顶的伏龙洞,去偷阿玛戈尔泰剩下那半具尸身的。他原以为这伏龙洞左右不得埋伏下千军万马呀?不曾想荒山野林一个人影都没有,好像多尔衮压根就没打算抓他。 “喂,机会难得,咱俩趁着夜黑风高去把你父亲尸身偷回来吧。” “偷是迟早要偷回来的,但不是今日,今日正是十五,十五月圆,山中妖邪之物必然出来吐纳吸食日月精华。”海兰查站在大山脚下抬头望去,整座大山均被浓重的妖气所笼罩,妖气之重兼职难以言表。当初自己穿越鬼谷的时候,纵然是银君千年蟒蛇的妖洞也没有这么重的气息。 “不行,今夜咱俩不能触这个眉头!走!”海兰查转身要走,却见蓝梓晨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梓晨走啊?愣着干嘛呢?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他又喊了句。 蓝梓晨咧着嘴笑了笑,却不说话也不走道。 “嘶……”海兰查咂嘴心道不好,蓝梓晨是女人,女人体内阴气重本就容易招惹邪祟,她肉体凡胎,附近阴魂厉鬼肯定是找上门来了。 “梓晨?你没事吧?”海兰查往前迈了几步靠近她。蓝梓晨脸上的笑越来越夸张,那笑容根本不是活人该有的,越看越发憷,整张脸都好像在扭曲似的。 海兰查靠近两步,还没等拉她的小手,突然,蓝梓晨张开嘴朝着他就咬了下来。放在平时,海兰查定然不会手软,一掌就会把这孽障打的魂飞魄散,若不然,用盗魂大法吸了它便是。 . 第50章黑山妖气 但那脏东西已经上了蓝梓晨的身,如果用盗魂大法很容易伤到梓晨的地魂。 海兰查站在原地不动,只好咬紧牙关眼看着她的小嘴咬到了自己肩膀上,顿时,肩膀上血溅如柱,蓝梓晨贪婪地吸食着,她那张樱桃小口血粼粼的已经被染红。 海兰查硬挺着肩膀上的疼痛,数秒过后,蓝梓晨竟然自己张开了嘴跌跌撞撞地坐倒在地,她的身体剧烈地抖动着,脸色变得惨白,口吐白沫,一股股黑气顺着她的双眼往外溢出。显得极为痛苦。 “何方妖鬼敢再次作祟?你可知贫道肉身乃是真元之躯!哼哼!喝我的血?那你还不如直接去吞砒霜呢!” 海兰查是修道之人,并非是专门抓鬼的法师,不过他的修为早已超过普通斩妖法师。一般那些降妖除魔的法师如果碰到难以对付的厉鬼就会用自己的纯阳之血画符来镇鬼,其作用甚至比黑狗血还厉害。如今这恶鬼占了蓝梓晨的肉身,吸了海兰查的血,后果就可想而知了。 那黑气顺着蓝梓晨的双眼飘出,在半空中凝结在一起,慢慢飘向山林中。 “孽畜!吸了贫道的真元之血还想跑?”海兰查要去追。 可蓝梓晨刚刚被冤魂上身,被吸取了不少阳气,此时正是身体最为脆弱的时候。她虽然恢复了意识,可脸色惨白浑身发抖。 “冷……冷……海……海兰查我冷!” “哼!今日就扰了你们这些胆大包天的恶鬼!待贫道归来之时就是你们魂飞魄散之日!”海兰查双手抱起瘦弱的蓝梓晨,脚下运功快速离开了这片邪恶区域。 回到他们住的破道观里,海兰查给蓝梓晨炖了一碗参汤补阳气,又把自己体内少量真元通过内力传入蓝梓晨体内,美人的脸色这才稍好了些。 “你的肩膀……”蓝梓晨诧异地看着他的伤口,全然忘了刚才自己都做了什么。 “呵呵……被狗咬了一口!”他笑道。 “哦……刚才我还做梦吃了狗肉呢!”身子再不舒服,她也不忘跟他掐架,而且这张伶牙俐齿丝毫不落下风。真是一对小冤家! “那你想过狗的感受吗?被你狠狠咬了一口,那条可怜的狗狗还得摇尾乞怜把你从二百里救回来。”海兰查蹲在地上给她炖姜汤。 “刚才我为什么咬你?我怎么全都不记得了呢?”蓝梓晨用指甲扣牙,牙缝里全都是鲜美的肉丝,只不过这些肉都是海兰查的。 “是几个孤魂野鬼作祟,女人体阴,容易招惹这些东西。看来贫道愿赌服输,是该教你画镇邪符了。”海兰查肩膀上血呼啦的一片,露出一个牙龈。 “你不是玄妙观降妖除魔的道士吗?区区几个小鬼就怕你吓跑了?” 海兰查说,没听过吗,拦路的小鬼好打发,关键是这座山中还有其他东西藏匿,山中藏匿的妖精道行匪浅,我一时间还看不出它的端倪,而且今晚是十五,十五月儿正圆,不能触这个眉头,至少不能带着你进去。 “且,你嫌弃本姑娘吗?本姑娘可从没有拖过你的后腿,不过……”蓝梓晨从身后走了过来,俏皮地捂住了他的眼睛。“既然你说愿赌服输了,那你能不能告诉我,刚才你是怎么追上我的?你跑的好快呀!而且看起来并不是本姑娘教你的轻功啊?” 海兰查笑了笑问:“梓晨,你这草上飞的轻功可有名字呀?” 她想了片刻答曰:燕飞朝阳。 “哦,要不你帮贫道自悟的这门轻功取个名字?” 她说看你的速度,一个时辰跑了足有两百里地大气不喘一口,算下来,一夜怎么也能跑一千里了吧?“那就叫它千里一夜行好不好?” “千里一夜行?好名字!夜行千里良驹宝马也!哈哈……”海兰查大笑。 好在海兰查受的是皮外伤,小伙子年轻,吃的都是山里的野味,没几天也就恢复了。可每次他想接近伏龙洞的时候,都远远望见那座黑漆漆的大山中妖气横生,让他都望而生畏。 “还不行?”蓝梓晨问他。 他摇摇头说,妖气太重了,我来的时候在山海关鬼谷中遇到了千年巨蟒,而此山之中的妖气比那还要重许多,想来山中不止住着一个妖精。 二人打扮成樵夫的模样,远远站在山下,望着夕阳美景,只是,夕阳落到黑山后,变被那黑压压的妖气吞没了。 “哎呀……我这老寒腿又犯了……”这时,身后不远处,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 海兰查与蓝梓晨回头一看,身后一百多米处,一个老头,大概八九十岁,满脸堆积着皱纹拄着拐杖正气喘吁吁地坐在一棵大树底下歇脚呢。这老头满脸银须,老的已经不成样子,就看他脸上的皱纹重的跟树皮似的。 “兰查?是不是……妖精?”经上次一劫蓝梓晨也有经验了。这荒山野岭妖气横生的大山里,哪来的寻常百姓出没? 海兰查把她护在身后,他也有些看不出这老人的来历,老人虽然年岁不小,但却红光满面。不过他身上少了活人的气息,死人嘛?也不算,最起码他站在夕阳下,有影子,而且眼看着他正在呼吸。 “老人家可是要从此山过?”海兰查双手抱拳客气问道。 “可不是咋地,哎呀,这座山啊,鞑子兵也不知道弄一弄,要是遭开修条官道岂不是直通辽西?”老人一下下捶腿说。 “哦?这么说老先生经常走这条路了?” “是啊,是啊,我家距此不远,每次都要绕过此山,哼!那些可恨的鞑子兵占了盛京城,又不让我老头进去买吃的,可恨至极!”老头虽然语气不悦,不过脸上却依旧是笑眯眯的。“你们小两口这是也要去辽西?” “算是吧,老先生可知山中还有其他路啊?” 那老人站起身,拄着拐杖慢慢悠悠走了上来,老人围着海兰查和蓝梓晨转了一圈,满是皱褶的脸上露出一双慧眼,他的眼睛虽然苍老,但却十分锐利,盯着你看就好像都能看见你的灵魂似的。 . 第51章神秘老者 “呵呵……有是有,可你们却走不得呀!” “为何?怎么?爷们您走得,我们却走不得?难不成此山是您开,此树是您栽?”海兰查哈哈大笑。东北人都实在,任何一个年代都如此。别管岁数多大,男人之间不认识都会尝称爷们。一句爷们拉近彼此的距离,爷们要比哥们更有亲和力,海兰查叫了他一声爷们亲近了不少,习惯性地就把手搭在了老头肩膀上。 他眯着眼睛体内暗自运力,尝试用自己的真气来感知着老头体内的气息。海兰查的修为突飞猛进,平日里就算在荒郊野外碰到点啥脏东西倒也不必害怕。不夸张的说,五百年道行内的妖精见了他都如同耗子见猫。 老人呵呵的笑着,也不反感,依旧是仰着头看着他。 嗯?海兰查的真气在运行到臂膀处的时候好像遇到了平静,竟无法传输进老者的体内,他的身体皮肤上就好像有一层隔膜一样,把不属于自己的所有力量全部隔阂外外不受侵扰。 这本领其实也不算太厉害,无非就是用体内真气抵挡外来气息,普通的江湖匪类会点内功的都可以做到。不过想抵挡对方真气入侵首先你内功得比对方高,就像力与力之间的对抗一样。很显然,这老人的修为恐怕远比自己深厚!海兰查虽然年纪轻轻,可这两年多的修为已是普通人的数十倍之多,或者再用直观点的形容,如果眼前老人也是修行中人,那海兰查现在的修为至少应该跟他想当。 老人不动声色,笑呵呵地看着海兰查,好像也知道海兰查意欲何为。 “哎哟,老夫年事已高,这骨头也酥可禁不住你们年轻人的掌力!你这小正一道还是早些收了掌力吧。”老人轻轻一拍就把海兰查的手从肩膀上拍了下去。 海兰查眼睛转了一圈,心道,这老东西到底是什么来头,如果他是江湖中人,肉体凡胎光靠修行内功能有如此本领可真是了不得了。如果他不是凡人,那为何感觉不到他身上有半点妖气? 海兰查慢慢退到蓝梓晨身边,扯起她的小手转身就走。 “哎?怎么走了啊?他不是妖精咱就打听打听道呗?”蓝梓晨自然是无法看破刚才的端倪。 “快走!别多话!”能让海兰查惧怕的人世上不多,除了师傅空灵道长恐怕就只有太清真人了。 二人走出没几步,就听身后老头说:“哟?这就吓跑了?就这点小本事还想进黑风山?” 若放在平时,有人讥讽他,他定然不会善罢甘休,不过今日海兰查看不清这老头的来历,也不敢跟人家叫板,只好自讨没趣地闷头走远。 “明儿你来,我还在,后儿你来我也在。你这小正一道要躲到何时啊?”老者又问他。 海兰查死死攥着拳头想了半天还是决定先隐忍下来。 “兰查?你怕他?” 当着自己喜欢女孩的面,任何一个男人都不愿让她瞧不起,海兰查是有真本事的人,让蓝梓晨这么一问,立刻转过身来清了清嗓子说:“爷们,若是你知道这山中还有其他路的话,那能麻烦您带我们进山吗?” “嘿嘿……小道士,你想好了?这进去容易,出来可就难了?” “呵呵……怎么,莫不是这山路通向十八层地狱?还有,您是怎么知道我属正一一脉?” 老人说这还不简单啊?你体内真气应该属正一之下玄妙观的修身之法,若我没猜错的话,你师傅就是空灵老道吧? “您认得我师傅?”这老头光是碰了下他就知道他属正一道,可见他的本领了! “走吧,走吧,不管是正一还是全真,这条山道还没有一个人走出去过呢。”老头拄着拐杖蹒跚着步伐朝黑山中走去。 “梓晨,你回去等我,明日一早我就回去。”海兰查不愿让蓝梓晨为他犯险。蓝梓晨轻功再好也只是凡人,而这大山深处藏着的危险可不是普通凡人可以应付的了的。 “姓海的,你要是现在丢下我,就是嫌弃本姑娘扯你后腿!”蓝梓晨倔强地扯着他的袖子说。 海兰查叹了口气,看来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好,两个人有两个人的苦。自己一个人时候想干啥就干啥,什么也不用顾忌。下山后,先是要护送柴老汉祖孙二人来盛京。如今身边又有了蓝梓晨。好吧,梓晨虽然是凡人,不过这姑娘总好过柴老汉。 黑山中妖气浓郁,不过这老人带着他俩走的这条路却十分安静,山道两侧杂草丛生,海兰查打开阴阳眼一瞅,山道两侧的妖气虽然浓郁,但老人挑的这条山路就好像有一种特殊力量一样,把所有妖气全都隔在了外界。一团团妖气围在山道上空游走着,好似无数狰狞的幽灵正在追逐猎物。老人不紧不慢地拄着拐杖走着。他已然年迈,走道速度缓慢,看着都累人。走了一个多时辰,也就走了三四里地。 “您……贫道能问问,以您的这脚力,咱要进山是不是还得两天啊?”海兰查挖苦他说。 “嘿嘿……咋地?你个小道士还嫌弃我慢了?那要不你走前边看看?”前边的老头笑道。 海兰查说走就走,反正这条山路又没有分叉,我就顺着道走呗,啥时候有岔路您告诉我一声就行。 他超过老头走了过去,可身子刚从老人面前走过,一脚迈出去,突然就觉得面前一股黑烟袭来,那黑烟中凝结着无数冤魂厉鬼,他们躲藏在黑烟中面目狰狞,凄厉地嚎叫着,朝他就扑了上来。 “啊?”海兰查念动降妖咒,手中凝结起一个佛手印推了出去,顿时佛手印打在那团黑烟上,无数冤魂厉鬼哀嚎痛哭,黑烟妖气被他击散。虽然海兰查修为深厚,不过对付这些冤魂厉鬼可以,但多了自己也挺不住。没出掌一次都要消耗自己的修为,而且再往前走还指不定有多厉害的妖精等着自己呢。贸然消耗真气是不明智之举。 . 第52章山中老屋 “啊?”海兰查念动降妖咒,手中凝结起一个佛手印推了出去,顿时佛手印打在那团黑烟上,无数冤魂厉鬼哀嚎痛哭,黑烟妖气被他击散。虽然海兰查修为深厚,不过对付这些冤魂厉鬼可以,但多了自己也挺不住。没出掌一次都要消耗自己的修为,而且再往前走还指不定有多厉害的妖精等着自己呢。贸然消耗真气是不明智之举。 但为何刚才老人走了这么长时间就没事?自己走一步就碰上群鬼袭扰?难道这老头还有古怪? “呵呵……走啊?小道士,你怎么不走了?你不是要走前边吗?”身后老头笑问道。 “额……要不……反正我们俩也不着急,要不您先走?”海兰查退了回去。 “哼!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老头不紧不慢地超过了他。海兰查站在原地憋屈地低着头,想反驳几句,可自己技不如人还能说啥? 老人带着他俩不紧不慢地走着,又走了两个时辰,眼看着月亮已经爬上了正头顶,山中魅影重重,魑魅魍魉在两侧山谷中频频出没,吓的蓝梓晨拽着他的胳膊都不敢松手。 “哎呀,不行了,走不动了,老了,老咯!我看今夜我们就在此处休息吧。”老人一屁股坐在地上说道。 “什么?您老这不是坑人吗?这荒山野岭的,难道您瞎了吗?山中尽是妖鬼之物,咱们怎能在此休息呀?快快起来!”海兰查一只手驾着老头,一只手拽着蓝梓晨就往前拖。可老头甩来,跟拽死狗似的不愿动弹。 “你这正一小道好生怪,我提醒过过你,你不信非要跟进来,怪我咯?哼!反正老夫走不动了!”他噘着嘴说道。 此处正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荒野间,鬼魅频频出没,但也还好,那些荒野鬼魅并没有靠近这条小道,也不知道是这条山路有什么讲究,还是这带路的老头有什么特殊本领。 “老人家,我们……我们要在这儿过夜吗?可这里无遮无掩,万一遇到山中猛兽怎么办呀?”蓝梓晨问他。 “不怕,不怕,前边山腰上有间老屋,我每次进山,都会在老屋中住上几日,若你们小两口不嫌弃也跟我去对付一宿吧。” 莫说是蓝梓晨了,就连海兰查也不敢想象,如此恐怖的一座妖山,他们要是在这儿住上一宿,那明日还能见到太阳吗?可谁让自己四好面子在美人面前说下大话?再说了,现在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除非他们丢下老人自己反身回去。可谁又能保证回去的路上不会遇到什么? “您确实住过这里?” “屋子不是住人的是干啥的?咋地?你这小道士别说又不敢了?”老头说话挺气人,一直拿话刚他。 海兰查吞了口唾沫,憋了半天,最后说:“怎么不敢?您都去的我们怎么去不得?就住这儿了!” 二人跟着老头顺着山道走到半山腰,这山中木屋不大,看着也不是没人住过的样子,门口没有半根野草,兴许每日都有人来打理吧。老人推开门,把他俩让了进去。老屋里不分里外,正对门是炉灶,再往里就是个大通铺火炕,火炕足有10米宽,上边摆着一个炕桌,桌上是锅碗和杯子,不过均已布满尘土。 “天凉了,我去把火升起来。”老人熟络地从炉灶旁抱起干柴扔进炉灶,然后用火折子点着了。 “怎么样,住这儿总比露宿荒野强吧?嘿嘿……你俩跟着我算是享福咯。”老人走到屋门口,翘脚把门上悬挂的两盏灯笼挑了下来点着,然后又挂了上去。灯笼一亮,顿时门口显得也就不那么阴森了,不过可有一点,漫山荒野,唯独这儿有灯光,若是真有妖魔鬼怪,岂不是要成了众矢之的? “前辈,这屋子到底是个什么去处啊?”海兰查问。 关东人早些年头都有打冬猎的习惯,可打猎也得是看老天爷脸色吃饭,山野间到了冬天全都是一望无际的冰雪。大多数动物都冬眠了,猎物好找,全都在山洞树洞里,不过您可不能看着洞就钻,指不定哪个树洞里就是熊瞎子,哪个山洞里就是百年大蟒。最好抓的倒是雪地下边,地洞里的兔子。冬天冬眠的兔子可不是一只两只,兔子群居,一抓就是一窝子,到了冬天兔子腹中无物跑的慢。再有不冬眠的还有狼,不过你最好祈祷别碰上了,碰上就是山中的狼群。 一般冬天猎户进山没有耍单的,就是怕碰见狼群或者大虫。 四五个猎户结伴进山,不需要带别的,只背烈酒和人参。这怎么说呢? 打猎属于是老天爷赏的饭,要看老天爷的脸色,有时候点背了,甭说兔子了,你连一根兔毛都见不着。好不容易进山,总不能空手而归吧?一家老小还在家等着呢。猎户们就继续朝深山老林里走。饿了就找个地儿,支起柴火,四五个人炖一锅热乎参汤,平分一人一小碗,别小看了这碗参汤,一碗下肚,保准你一天之内不带饿的,而且精神抖擞容光焕发。 酒是干吗用的?暖身子用的! 当然,咱这儿说的都是早些年间东北山林里纯粹的野山参,像现在的人参都是人工种植的,营养价值可就没那么高了。 猎户们进了山,少则半月,多则两个月,有时候11月末进山,都得过年前才能回来。岁数大的老猎户有经验,早早的夏天时候,就在山里平时打猎的路线上盖了这种小木屋,提前就准备好了足够冬天用的干柴备下。 有时候不是他们不想走,在山林里老天爷说变脸就变脸,尤其是长白山和兴安岭这种大山腹地里。城里人有时候一看下雪觉着挺新鲜好看的。可在山里边,下雪时要出人命的。天上的暴风雪一下就是四五天之久。与大雪伴之而来的就是低温天气了,那时候气温多低?丝毫不夸张的说,山林中零下四十多度那都是常事。您想啊,零下四十多度是个啥概念? . 第53章审问 你脱了裤子尿尿,尿没等滴到地上呢,就已经冻成个冰溜子了。 再有,暴雪一下,猎人们见了猎物也不能开枪,只要开枪,山里立刻就雪崩。 所以,碰到了大雪,三五成群的猎户们都得就近寻找夏天盖的这些小木屋暂时住下来,什么时候雪停了,什么时候出去。当然,早些年间,山林中的那些诡闻几乎也都是猎户们住在山林中碰到的。什么狐仙变成美人来要饺子,还有什么四脚蛇学小孩叫……反正邪乎事多了。 说了这么多,这些可不是我凭白瞎扯糊弄大伙的。就算到了今日,东北山林中依旧有这些老规矩。这玩应一代传一代,你不信也得信。都是老人们上百年生存经验的累积。 “每年冬天,猎户们都会在这儿落脚,不过想来这间屋子怕是有几年没住过人了。这黑山自从来了那东西可就再没人靠近咯。”说话的时候,火炕上已经有热乎气了。 老人从屋外抱了两捧白雪进来,然后用铁锅炖了一根跟小母手指头那么粗的山参。人参的香味说不好,微微有些甜,但又有瑟味,百草之中唯独人参的味道最为特殊。 “走了一道了,你俩也饿了吧?先喝口参汤,要不然入夜后天气凉,当心打摆子。” 蓝梓晨可是饿坏了,接过参汤就要仰头而进,海兰查拽住她的手腕给她打了个眼色。 老头看在眼里也没多说,只是呵呵笑了声,然后把自己碗里的参汤喝光,故意倒了倒,一滴不漏,无毒! “前辈这里到底是何处啊?”海兰查又问。 老头一头躺在暖和的炕头上,枕着自己胳膊说,这里叫黑云山,黑云山上有个伏龙洞,一千多年前,相传洞中住着一条白龙,白龙不知何罪遭了天谴,被人用链子锁在了洞中,所以才得了这个名字。 “那您刚才说的那东西是何物?”海兰查又问他。 “前年,从北方飞来一只巨鹏,那巨鹏展开双翼足有十丈,它眼如铜铃,喙如钢钳。浑身乌黑没有一根杂毛。咱们当地老百姓谣传说那巨鹏吞噬了伏龙洞中白龙修为,已然化妖。自此之后,这黑风山中的百兽与妖鬼都成了它的手下。数百里之内无人能降服于它。” 蓝梓晨问他说,既然几年前修建关外的官道,为了绕开黑风山耗费了大量的财力物力,既然官府早就知道,为何不除掉这妖怪呢? “呵呵……姑娘问的可是多尔衮啊?多尔衮才不会那么傻呢!”老人笑道。 “这又是为何?这关东难道不是满人圣地嘛?此山距离盛京仅有两百里,多尔衮岂能眼看着妖魔坏了王都的龙气?”海兰查问他。 “这你们就有所不知了吧?摄政王多尔衮是个小肚鸡肠的人,他最恨的就是舒尔哈齐贝勒家的后人,舒尔哈齐贝勒有个孙子叫戈尔泰,两年前戈尔泰贝勒被斩于盛京五门外,他的头颅藏在拉古山,而肉身则被藏在了伏龙洞。我听说呀,之所以藏在伏龙洞就是为了引戈尔泰贝勒的儿子海兰查上钩!”老人神秘兮兮说道。说的时候故意盯着海兰查的眼睛。 “哼哼!好歹毒的家伙!”海兰查站起身来,望着黑风山中游荡着的孤魂野鬼说。 “老夫要是海兰查就不来送死,那大鹏鸟得了白龙修为,已经成了千年妖,凭他海兰查这点本事还想去偷他阿玛的尸身?痴人说梦吧!”老头故意拿话讥他。 海兰查越听越气,他脸上青筋暴露,一脚重重地跺了下去,竟把地面踩出了一个脚印,四周山林都为之颤抖不已。 “梓晨,今夜你与这位老先生就住在此处!我去去就回!”海兰查推门而出。 “兰查!!!你回来!去不得!你傻呀?那可是千年大鹏,而且黑风山中到处都是妖魔鬼怪,任凭你龙毓真人有天大的本事也是有去无还吧?”蓝梓晨常年在江湖上走动,心眼多,也懂得变通。一听那老人说的话,就知道他不是一般人。 “不行!我海兰查决不能做不忠不孝之人,岂能看着父亲的尸骨暴晒于荒野之中不去敛骨。”海兰查冲出门外,荒野中妖气冲天,狂风大作而起,吹的他都睁不开眼。已是深夜,想来这些妖魔鬼怪也到了不安分的时辰。 “姑娘,你不用拦着他,想死就让他自己去死,反正他阿玛在黄泉路上也等了他两年了。”老人坐在炕上幸灾乐祸道。 “你!你说什么?臭老头!贫道警告你,说我可以,请不要带上我阿玛!既然你早就知道贫道俗名海兰查,为何还要出言讥讽?” 老人睁眼眼皮,有气无力地撇了他一眼,淡淡说:“正是因为你是海兰查,你是海家唯一后人,老夫才提醒你。小子你可想好了,你今晚若出去了,再想回来就难了!你当真以为你那九级的盗魂大法对那千年大鹏鸟有用吗?” “你……你到底什么人?是谁告诉你贫道练了盗魂大法的?空口无凭你不要满嘴胡说八道!贫道师承玄妙观空灵道长,岂会修炼那种受世人所不齿的邪功?”这种事海兰查可不能承认。他自己的善恶是小事,若是传出去了,丢的可是师傅的脸。玄妙观数百年来经久不衰,虽然没有崂山道和茅山道那么出名,但在江南当地还是小有名堂。 “老夫是何人不重要,海兰查,为道之人光明磊落!你灵魂中善恶参半,你敢说你没修炼过邪功?” 海兰查恶狠狠地瞪着他,翻身回屋,若不是蓝梓晨拼命拉着他,他肯定是要跟他好好理论一番。不过也难怪人家说,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自己一身邪气,瞒得过别人,瞒不过自己。刚才自己矢口否认时,也有些心虚。 “老夫今日之言,出我口入你耳,天不知地不晓。我就问你一句!你可是练了盗魂大法?”老人眯着眼睛,眼缝子里射出精光打量着海兰查。 . 第54章尸獒 “是又如何?”海兰查推开蓝梓晨走了上去。他不傻,可不会对这神秘老人动手,这老头体内散发着一股神秘气场,气场强大异常,自己跟他比起来可是小巫见大巫了。 “嘿嘿……好孩子,乖!做错事可以,就怕你不承认!海兰查,你长大了,要懂得承担!”老人一屁股坐了起来。“学了就是学了,那邪功也没什么了不得的,看被何人使用了,用得好,也可降妖除魔,用不好则是遗祸人间。海兰查,你如何选择呀?” 蓝梓晨看这屋里气氛越来越不对劲儿,海兰查已然是憋的满脸通红,看起来大战一触即发。她赶紧从中调解,说前辈您别误会,兰查乃是正宗的玄妙观弟子,岂能遗祸人间呀?您不信他也得信空灵道长吧? “这姑娘还是挺会说话的,好吧,老夫也不想为难你。海兰查,住下吧,今夜你不能去,想去至少也要等那人来了后再去。”他的语气逐渐和缓了下来。 “何人?晚上还有人要来黑风山?”海兰查问他。 “怎么?你这小子真以为老夫是个山野村夫啊?来吧,你俩踏踏实实的休息休息,放心,外边的东西进不来!稍安勿躁,再等两个时辰,两个时辰后,我那老朋友来了,你若再想去,老夫绝不拦你!” 海兰查本无心今夜闯进黑风山,全是被这老头的话激来的,他既然如此说了,自己也不必再坚持。要说千年老妖他还确实有点心虚,自己这两年是有了些修为,不过面对面对付一个千年老妖?除非是自己师傅出马。 门口的那两盏红灯笼依旧亮着,光线很暗,但却也能驱散山中的黑雾,每每那诡异的黑雾袭扰而来,刚要靠近老屋,突然两盏灯笼里就射出刺眼的金光,黑烟瞬间被它驱散,消失在荒野无影无踪。 山野间的风越来越大了,大风刮在房檐上嗷嗷作响,安静的夜晚中听起来就好像鬼哭狼嚎一般。 海兰查抱着肩膀盘膝坐在炕头上,一边休息一边警觉地感知着隐藏在大山中的危机。蓝梓晨坐立不安,一直在屋里边打转,不住地朝屋外望着。 过了会儿,炕头上的老头睡着了,他鼾声如雷,好像并不害怕外边山中的妖魔鬼怪会闯进来。 “梓晨,几点了?”海兰查突然问道。 “你再休息会儿吧,才过了半个时辰,时间早。”蓝梓晨回他。 “嗯?兰查,你快来看!不对!”蓝梓晨突然惊呼道。海兰查从炕上蹦了下来,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朝窗户外边一瞅。 荒野间,一个黑影正在蠕动着,那东西动的很慢,但还是逃不过蓝梓晨敏锐的观察。那东西应该是个什么动物,正在鬼鬼祟祟的靠近老屋这边。 “是头狼,不用管!”海兰查说。 “不是!肯定不是狼,我认得!这应该是头巨獒!”蓝梓晨说。 海兰查不屑道:“管它是狼是獒,只要不是那大鹏鸟就成,山野间的野兽不足为虑。” “此言差矣,小子,这巨獒不是普通野兽,你仔细看,它脑门中间是不是生出第三只眼了?” 海兰查细细一看,果然如老头所说,那巨大的獒犬双眼中间侧上方的确又长出了一只凸出的眼球,左右双眼射出幽绿之光,而脑门上第三只眼却是血红色的。 “前辈,它究竟是个什么妖精?第三只眼又有什么讲究?”海兰查赶忙问他。 “这东西叫尸獒,原本属獒犬之类,吃的死人多了,死人体内的阴气日积月累就在它脑门中间顶出了个窟窿,慢慢长出了这只血色眼球。左右两眼可看阳世间,而中间第三只血眼看的则是死物。”老头打了个哈欠懒洋洋说道。 “哦,那我们就不必担心咯,我们又不是死人,尸獒对活人应该没兴趣,它是食腐动物吧?” 老人又说了一句话,此话一出吓的蓝梓晨后背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说,我若是这尸獒可以先把三个猎物咬死,等猎物死后七日再吃,那可不就是腐肉了吗?尤其是这细皮嫩肉的小姑娘哟,口感极佳!哈哈…… “前辈,您可别吓唬我!”蓝梓晨躲到了海兰查身后。 “老夫吓唬你作甚,没事,你俩别出去,那尸獒也是来替它主子探风的。” 巨大的獒犬就跟只黑熊似的,浑身上下都是尸臭,风一刮,臭味立刻弥漫在山野间。看来这东西可是没少吃死人肉。 那大家伙见屋里之人没有什么反应,胆子也逐渐大了起来,竟然又往前走了几步靠近了老屋。不过靠近归靠近,却不会走近那两盏红灯笼,它好像知道这两盏灯笼又什么说法。 它隔着窗户与海兰查等人对视了片刻,然后慢慢转身离去。 “前辈,它是去通知那巨鹏了吗?”海兰查问。 “兴许是吧,没准一会你俩就能有缘得见黑风山的山主了。”老头不以为然。 “呵呵……”海兰查苦笑说,难道我们怕您就不怕吗?怎么?看您的样子就算那大鹏鸟来了,也不敢难为您? “因为我是过路的呀,哈哈……”老头笑道。 我靠,这还有过路的说法? 片刻无话,三人倒在炕上煎熬着,只希望这诡异的夜晚早些度过。海兰查愈发的后悔今日真不该跟这老头好信打赌。 “兰查,快起来,又来人了!”美人蓝梓晨又喊道。 窗外,黑漆漆的山路上,又是一个老头走了上来,这老头生得好面相,脸上容光焕发,背上还背了一把银光闪闪的长剑,他额心处有一道胎记,这胎记也不知道长的咋就这么寸,刚好是个细长的鱼形纹,他头顶发系下全都是银丝,浑身上下迸发着无穷无尽的强大力量。别看走的不快,可海兰查却认得,他脚底下迈的这叫天罡北斗步,镇邪! 这老人瘦高个,穿着一身紫色道袍,袍子上绣着的是一朵朵祥云图案,一眼辨能认出乃是修行深厚的大道之人。 . 第55章太清真人 炕上的老头滕底下坐了起来,好像也感觉到那老道的气息,他推门而出,迎着老道抱拳说:“多年不见,真人依旧是这副仙风道骨之容,难怪真人一来,连这黑风山的群妖们也被您的真气所镇住。” 但凡是这些大道之人,你一眼就能认出来。像现在,山中的道观多被承包出去了,尽管里边的老道一个个穿的行头像模像样的,可你一打眼去看,他们身上是一点仙气都没有,相反,眼中满是对金银与世俗的贪婪之色。 眼前的老道则不然,一眼便知他浑身上下散发着的浩然正气,像这种人,行走江湖上,孤魂野鬼碰见都得避而远之,因为他身上正气太重了,正所谓邪不压正嘛! 蓝梓晨凑近小声问他:“兰查,这老道是不是你的师傅空灵道长啊?你师傅来帮咱们了?” “不是!我师傅长的哪有人家这么好看啊?”海兰查刚说完,突然就觉得心里边咯噔疼了下,肯定是他师傅知道他在背后说坏话,施法小小惩戒他了。 海兰查跟在老头身后,也走了出去,不等老头介绍,他已经单膝跪倒在地,双手抱拳恭敬道:“玄妙观小道龙毓见过太清真人!” 这老道好长相,而且身体里散发着浩然正气,世间能有如此修为之人,不是空灵道长,那肯定就是盛京的太清真人了。再说了,此山距离盛京只有两百里地,也只有太清真人能来帮他们。 “呵呵……龙毓呀,贫道常听人提及于你,好孩子起来吧!”太清真人一脸的和善,伸手搀起了海兰查。 “多谢真人!晚辈本该几日前亲自去观中给您老拜大寿的,可这几日确实还有些琐事缠身,还望您莫怪!”海兰查很少佩服别人,他这是第一次见太清真人,不过以前在师傅身边可没少听他讲太清真人的段子。 这老道了不得,想当年清太祖努尔哈赤在世的时候,就命人来请太清真人去给他炼长生不老的丹药。老道愣是没给努尔哈赤面子,就说自己不会,没有这门本领。这事要放在别人身上,惹了努尔哈赤,早就被砍头了。可努尔哈赤非但没生气,反而亲自去太清宫见他,老道狂妄至极,闭门不见,努尔哈赤就在他的道宫中苦苦等了他一个月之久。后来实在是等不下去了,手下那几个贝子们大怒,都说一把火烧了这道观,杀了所有道士看他太清真人出不出来。 努尔哈赤摇了摇头,没敢采纳儿子们的建议,最后,留下千两黄金,全当是给太清宫的香火钱,转身离去了! 这要放在其他朝代,咱只能说这位千古帝王很虔诚,不过他是谁呀?可是努尔哈赤!满人信仰的是萨满教,他竟然能对太清真人如此礼待有加,可见太清真人确实是有真才实学的了。 后来,一直到努尔哈赤死,这长生不老的金丹太清真人也没给他炼。外人都以为太清真人可能是真的不会吧?或者世界上原本就没有什么长生不老的仙丹灵药。 但空灵道长却对海兰查说,其实这位太清真人岁数比他还大上一百多岁呢,已然活在世上四百余载了。若没有长生不老的仙丹,他自己又是怎么活在世上这么久的?那不是已经超出了六道轮回了吗? 太清真人流传在世上的段子不少,当地老百姓,茶余饭后,一把瓜子,都能唠上几个时辰。他在关东的地位,就好似是空灵道长在苏州府对当地的影响一样。 “龙毓不必内疚,阳寿只是世间俗人过的,说实话,老道我自己现在都不记得到底多大岁数咯,呵呵……走吧走吧,咱们进屋去说,外边凉!”太清真人十分和善,牵着他的手带着他进了屋子。 “这位姑娘可是江湖上人送绰号飞天耗子的蓝姑娘呀?”太清真人眼力非凡,认出了蓝梓晨的身份。 “晚辈蓝梓晨见过太清真人。” “嗯,却是个好长相,蓝姑娘,老道我听说你师承西域,可有此事啊?你那燕飞朝阳是失传已久的西域轻功吧?” “嘿嘿……瞒不过真人法眼。”蓝梓晨算是应下了。这事她可是连海兰查都没告诉过。 “对了,真人,深夜至此所为何事啊?不知龙毓可否能帮的上忙?”海兰查不敢坐下,站在他面前问道。 “兰查,你看老道我给你带来了什么?”说着话,他从宽大的袖口中拽出来一根银丝拂尘,这拂尘仙芒闪闪,可不就是空灵道长的至宝月华仙尘? “您……您带给我的?真人,这不是我师傅送给您的寿礼吗?晚辈万万不敢接呀!” “好孩子,你不要在背地里埋怨你师傅了,这月华仙尘,其实他是打算传给你的,只是考验一下你而已,如今你经受住了考验,受之无愧!我太清宫虽然没有什么宝贝,可却也不能夺人至宝吧?拿去吧,日后这花月仙尘就是你的法器了!有了他,你一身修为又增进了不少。” 海兰查双膝下跪,恭敬地撑起双手接过了月华仙尘。 “真人,你这位小朋友可挺有意思,与你与空灵道长都不同,善恶参半,这倒是让老夫看不透了。”那老头插嘴笑道。 “呵呵……何为善?何为恶?放心吧,龙毓这孩子我是看着他长大的,他心中之事贫道已然知晓,如果连杀父之仇都不报,便是不孝,不孝之人岂能为道?孝乃我中华泱泱大国五千年文化中精髓的精髓!贫道可不认为龙毓做错了。”没想到,相隔千里,人家太清真人对他的品行还了若指掌。 “好吧,真人看上的孩子应该不会差,他师傅走了?”老者又问。 “是啊,是啊,这一别就是永生咯,想来再与贫道那老友相见,怕应该就是九天之上了吧!”太清真人说道。 海兰查和蓝梓晨听的一个脑袋两个大,不知所云。 “真人,您说谁师傅?是……是我师傅吗?”海兰查追问。 第56章吉普塞女人(上) “呵呵……好了好了,今日咱们先不提这些,这一宿怕又是个不眠夜哟,你们俩可做好了准备,老道也不敢保证能不能见到明日的太阳。”太清真人满面红光,笑道。好像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说到底,那千年的大鹏鸟法力通天,他也没有信心能对付得了。 “龙毓,今夜你可做好了准备呀?你要清楚,你阿玛的那半具尸身可不那么容易找回,也许会让你付出生命的代价!”太清真人问他。 “为人子者,不能让父母入土为安岂不是大不孝吗?龙毓又有何脸面继续修行?”他坚定答道。 “太清子,你不要劝这孩子了,既然他早就想好了,那就碰碰运气吧。”老者跟太清真人走的很近,世上恐怕连空灵道长也不敢直呼太清真人的大号。 太清真人搂着两个孩子,让他俩面对老者站定。“你俩快跪下,既然已经想好,还不拜拜山神老爷?” 海兰查与蓝梓晨听的目瞪口呆。山神老爷?怪不得老者一路从山下走上来,他所过之处那些冤魂厉鬼也不敢来骚扰,他乃是这黑风山的山神,这山都是他的,谁又敢在他面前造次。 两个孩子都懂事,赶紧跪下身来冲着老山神磕头作揖。 “龙毓,梓晨,大可不必如此呀!老夫都混到这份上了,还什么山神啊?你们见过哪个山神被妖精赶出洞府的吗?呵呵……放心吧,今夜老夫已然为你们想好了路线。我们尽量不要惊动那只大鹏鸟,偷完尸体马上离开。”老山神说道。 龙毓诧异问他:“山神老爷子,我们道家,斩妖除魔为己任,岂能被那大鹏鸟吓走?” 龙毓说这话的时候看着太清真人,希望从太清真人眼中看到什么信息,但太清真人故意转过头去不与他直视,也许,老道今夜来只是帮他偷会阿玛尸体的,也并没想彻底降服那千年大鹏鸟。 “真人?您……您倒是说句话呀?” 太清子捋着胡子淡淡的笑了笑道:“龙毓呀,你们二人把事情想的过于简单了。这大鹏鸟数年前老道我曾试过,不过这东西道行颇深,当初我也治不住它。如今它又吸了山中灵气,怕更不好对付了。” “真人不必多言,龙毓即为玄妙观门下,自然以斩妖除魔为己任,今夜,阿玛的尸身龙毓要带走,那大鹏鸟龙毓也要擒!” 两个老人对视一眼,满意地点了点头。 “龙毓,我们丑时动身,到时候路上咱们见机行事吧。”山神说。早在他们来之前,山神就已经为他们策划好了一切。只等太清真人了。没有太清真人帮忙,他们恐怕也就只能到这林间小木屋,再往前就是寸步难行了。 “兰查你别急,有太清真人帮忙,今晚咱们肯定会成功的。”蓝梓晨安慰着他。 还有半个多时辰,林间小木屋中火炕烧的滚烫,闲来无事,太清真人就跟两个孩子聊了起来。 “梓晨姑娘,贫道早些年行走江湖时听说传你本领的师傅叫安德罗对吗?”他问道。 “对不起真人,师傅不让我向外透露她的信息。她一直对咱们中原人有所顾忌。”别说太清真人了,她与海兰查认识也有一段时间了,俩人的感情越来越好,甚至就差那最后一层窗户纸没捅破,可关于自己师承何门何派一直守口如瓶。 在前文中,因为蓝彩蝶这个角色的特性,咱们也会偶尔提到红娟门的起源,一直追溯到了民国苗寨,可能认识最多的就是蓝三姐和蓝若言,甚至再往后追溯还有白凤凰,白琳玲……但其实最早红娟门还有没有这个名字的时候,是起源于蓝梓晨,而蓝梓晨的师傅就是这个吉普赛女人安德罗。 现在影视作品里已经很少出现吉普赛人的身影了,吉普赛人,咱们更多的印象是啥?可能提到吉普赛三个字,咱们脑海里立刻会出现一个大篷车,大篷车里摆着琳琅满目的小玩应,水晶球,骷髅头骨,塔罗牌,再到毒蛇,乌鸦,南亚巫蛊…… 吉普塞女人包裹着头巾和面纱,鼻子上挂着一颗绯钻,她们穿着西欧式的长裙,上身很短很紧,露出两颗白花花的半球。她们妩媚,她们妖娆,她们神秘!仿佛就是从潘多拉魔盒中跑出的女妖! 她们可以用手中的塔罗牌算出你的前世今生,她们可以通过水晶球看到你未来的晴朗。她们可以下蛊于无形…… 一辆简简单单的大篷车,既是她们简陋的家,又是带着她们走南闯北,横跨欧亚大陆的表演场所。 蓝梓晨出身江南,小姑娘从小流浪,走到哪偷到哪。后来在一个江南富裕的小城中碰到了大篷车里的安德罗。她对安德罗第一印象就是觉得这个女人很美,很妖娆。 她记得,那天大篷车前围满了男人,男人们垂涎三尺,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去看安德罗表演! 那年她才9岁,她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这个吉普赛女人的身上,偷偷从后边钻进了大篷车里。大篷车里琳琅满目摆着东西方各色的小玩应,看的她眼花缭乱。正在她犹豫自己到底该偷什么东西的时候,突然就觉得眼前一黑…… 等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自己竟然出现在了大篷车男人堆中间,众目睽睽下,头顶上是一块巨大的红娟帕子。原来,安德罗竟用这块绢帕把她从大篷车中变了出来。现场掌声如雷,看客们为这位金发碧眼的异族姑娘的惊骇手段所折服,纷纷扔出散碎银子,有的,甚至把银票顺着安德罗的紧身胸衣塞了进去。安德罗并不恼怒,反而在男人脸上轻轻kiss了口留下火红唇印。 今夜安德罗的生意很好,一直没时间跟她说一句话,小梓晨就坐在她身边看着她手中的红绢帕奇妙的舞动着,每当红绢帕抖出,下边时而会出现一捧鲜花,时而会飞出来几只白鸽,看的她简直瞠目结舌。 第57章吉普塞女人(下) 一直到了午夜子时,繁华的街道上,看客们终于三三两两的散去了,安德罗赚了个钵满盘满。她手中拿着名贵的珊瑚戒指,借着月光把玩着。 “哇哦……” 安德罗用瘪嘴的汉语说:“这是刚才一个富家公子送她的,她想娶自己为妻。” “那你为什么不嫁给他呢?咱们女人不能走街串巷抛头露面,会被人瞧不起的,会以为你是风尘女子。”小小的蓝梓晨看惯了那些悲惨女人的命运。 安德罗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淡淡的笑了笑。“妹妹,你喜欢吗?”这么大的一颗珊瑚戒指,少说也得值上百两银子,谁能不喜欢呢? 小梓晨连连点头。 “送给你好了。” 梓晨满心欢喜地接过来戴在了手上,这是她这辈子第一件首饰,唯一一件不是偷来的首饰。 “天下男人都是薄情的,只有钱才能让女人活的更加灿烂,妹妹,你知道吗?女人最好的年华就是15岁到25岁之间,你是想把最好的年华献给那些朝三暮四的男人呢?还是想像姐姐一样足迹踏遍无数国家,让那些卑微的,高贵的,富贵的,贫穷的,皇室的,或者是做强盗的男人们为我甘愿奉献出他们的财富呢?” 不得不说,在那个年代里,咱们中国人的思想确实很封建落后,至少跟欧洲人是比不了的。 “可……可你是戏子呀!”小梓晨太小了,也无法理解安德罗的话。没错,在那个年头,这种抛头露面整天在男人面前搔首弄姿的女人都叫戏子。戏子是卑贱的,是受人所不齿的,甚至被排出360行之外。 “姐姐不知道戏子是什么意思,可我只知道,你已经很多天没吃饭了,是我这个戏子在你快要饿死的时候,给了你重新活下去的希望。”说着,安德罗扔给她个小银锭,这锭银子已经足够她一个月衣食无忧了。 蓝梓晨看着那闪亮的珊瑚戒指,又看了看那枚银锭,十分茫然地跪了下来。 安德罗不远万里从西域而来,其实她不是西域人,不过中原人印象中,西域就是最远遥远的土地了。其实安德罗是一路卖艺从自己的故乡波斯,穿过西域,再进入中原的。波斯就是现在的印度。 安德罗还有个妹妹,妹妹年纪跟梓晨差不多大小,不过在半路上得了风寒死了。而小梓晨的模样生的很俊俏,除了不是金发碧眼外,倒跟她几日前不幸离世的妹妹很像,所以她才对这个小女贼格外亲切。 蓝梓晨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鸭肠粉,跑了回来,这小姑娘知恩图报。“蓝眼姐姐,等梓晨长大了一定会赚钱还你的。” 那年安德罗也不大,年纪也就是二十岁上下。她抱起贪嘴的小梓晨问:“你以后不要去偷了,留在姐姐这里吧,姐姐教你红手绢的本领可好啊?” 梓晨并没有应下,还是因为“戏子”二字的卑微。 就这么,少女蓝梓晨总算有了个遮风避雨的家,虽然这个家很小,虽然这个家里很乱,但对她一个流浪的小贼而言已是奢侈。 大篷车里的生活十分安逸,白天姐妹二人就躺在大篷车里睡觉,任凭两匹马儿走在官道上,把她们拉到什么地方。她们的生活就是如此,走到哪都是靠卖艺维生,所以去哪里并不重要。晚上,安德罗掀开大篷车,找个人多的地方开始表演,小梓晨就在身边帮衬着。当然,这个年龄的孩子学习能力很强,虽然安德罗没有刻意教她,但她还是记住了舞弄红手绢的很多小窍门。其实说白了,就是幻术。 数百年后,红娟门后人,蓝彩蝶凭借着这门幻术算是在江湖上为红娟门正名了,一块漂亮的红绢帕在她手中玩的诡异莫测,她娇艳的身姿鬼魅无比。这就是那红手绢的奥妙所在了。 好景不长,几年后,鞑子兵铁骑已经踏入关内,关内各城战火纷飞民不聊生。江南富庶之地的大户们几乎也都举家迁往川蜀躲避战事。大篷车的生意越来越不好了。听说鞑子兵已经打进了扬州城,正在屠杀城中百姓,而她们的大篷车距离扬州城仅有二百里地了。 “梓晨,姐姐帮你算一次命吧。”荒野间,亮着一盏红灯笼。两个姐妹坐在大篷车里,已经半个月没有生意了。 安德罗面前摆着一摞子神秘的塔罗牌,她让蓝梓晨亲手洗牌三次,然后把把一摞子塔罗牌高高抛向半空中。无数张塔罗牌好似长了翅膀一样翩翩落下,但每一张落下后都是背冲上的,它们排列十分整齐,形成了一个圆弧形,正好把蓝梓晨围在中间。 “选一张!” 蓝梓晨摸摸这儿,摸摸那儿,表现的十分紧张,好像这一张轻飘飘的塔罗牌会决定自己未来的命运一般,好几次拿在手上想翻开,最后又重新放了回去没敢看。 女人的知觉的是准确的,没错,这张塔罗牌确实决定了小梓晨未来的命运!今夜就是她命运的交叉路口。 “梓晨不要紧张,命运永远是我们无法改变的!姐姐今日只是想看看是不是要把你带在身边。” 此话一出蓝梓晨立刻答:“安德罗,我不要看命运!我跟你走!” 安德罗摇了摇头,笑着说:“不,梓晨,你还小,并不知道姐姐说的是什么,如果把你带回波斯,那么你将成为异族!他们会像看待怪物一样看你,而且你不会说他们的话!姐姐也不会陪你一辈子!所以,姐姐希望你的终身大事还是由你自己来决定。随便挑一张吧!” 说实话,蓝梓晨不想离开安德罗,虽然嘴上从没有叫过她师傅,她也没有承认他们之间的师徒关系,但是安德罗给了她一个家!安德罗已经变成了她在世上唯一的亲人。而且,那个年代,别说孩子了,就连成年人也不知道出国是个什么概念。 “真的要抽吗?” 安德罗坚定地点了点头。 第58章天机不可泄露 蓝梓晨双手合十心中祈祷了两具,飞快抽出一张塔罗牌,她不敢自己打开,乖乖地交给了安德罗。 安德罗翻开塔罗牌,上边画的是古埃及法老手上托着一只苍鹰,而法老头顶则是一****太阳。 “梓晨,留下吧!你只有留在中原才会得到幸福,你的太阳就在头顶!”安德罗说道。 “不!安德罗,我……我要跟你走!我离不开你!我不信你的占卜!” 安德罗摸着她稚嫩的小脸蛋说,傻妹妹,你可以不信塔罗牌占卜术,姐姐可以再帮你看一看你未来的夫君,如果你的夫君是东方人那你应该就相信了吧? 安德罗双手庄重地捧着水晶球,带着小梓晨走出大篷车,跪在青草地上,把水晶球高高举过头顶,让那银白色的月光照在水晶球上。然后闭上眼,口中用波斯文默念神秘咒语像是祷告。最后,她把晶莹剔透的水晶球放在了蓝梓晨面前。 她从袖子中掏出一把小刀,然后冲蓝梓晨点了点头。蓝梓晨接过刀,割破自己的右手食指,鲜血顺着她芊芊玉指一滴滴流淌下来,晶莹的血滴滴在水晶球上的那一刻,就好似是落在了水面上一样,激起无数道水波纹慢慢向外扩散开来,随之,它的血水让水晶球浑浊了起来。过了会儿,模糊的水晶球中形成无数缕血红的烟雾,烟雾慢慢交织起来,形成了一个模糊的影像。 那是一张男人的脸,这男人的脸怎么形容呢?俊俏?倒也不算,丑陋?也不是。他的脸有点圆,嘴下还有一抹小胡子,看长相很像是个满人!而且更奇特的是,这个信奉萨满教的满人竟然身着一套青云道袍,他手上托着一把拂尘,拂尘无风而动,显得仙气十足。 “姐姐我不要嫁给一个道士!” “傻妹妹,这是天意,日后他就是你的乘龙快婿了。好了,这下你信了吧?你我缘分已尽。你该学的也都学会了,日后珍重吧!” 安德罗走了,只留下一块绣着花蝴蝶的红帕子给蓝梓晨,这对别人来说也许不算什么,但是对于蓝梓晨来说却是一笔莫大的财富。 少女蓝梓晨跟在吉普赛女人安德罗身边一共三年时间,她学会不少本领。日后也都是她安身立命的本领,包括绝世轻功燕回朝阳! 后来蓝梓晨依靠这身绝世轻功重拾旧业,变成了江洋大盗飞天耗子。这么多年来,她走南闯北,偷盗无数,从无失手。几年后,在天津卫碰到了海兰查。当他第一眼见海兰查的时候,蓝梓晨就惊呆了。以前她一直以为是安德罗随便找个借口想抛弃自己。吉普赛女人惯会用幻术,也许水晶球中男人的影响是她变换出来的。 但当她见到海兰查的时候这才想起来,海兰查长的竟与数年前,水晶球中的男人一模一样!是巧合吗?还是天意使然? 以为是海兰查魅力大?他有啥魅力,满人长的不如中原人好看,而且当初人家姑娘也不知道他道行有多深。那未啥他走到哪跟到哪呢?实际上是蓝梓晨好奇,就是想看看这个水晶球中出现的真命天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是不是真的是自己托付终身的男人。 “真人认得安德罗?”蓝梓晨诧异地问太清真人。 太清真人淡淡地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他还真与安德罗有一面之缘。只不过,这吉普塞女人竟想偷他炼的不老金丹被他擒住了。太清真人乃是心善之人,自然不会为难一个异族姑娘,所以就把她给放了。几天前,盛京城中闹贼盗,那贼盗轻功绝顶,用的功夫竟然就与当年那个吉普塞女人如出一辙。太清真人第一眼就认出来了。 老山神朝窗外看了看月色,说好了,咱们闲聊也差不多了,是不是该活动活动了? 他推开木门,门外一股股呼呼的阴风直往里钻,身后众人也跟了出来。 这小木屋盖在半山腰上,后边已经没有道了。只见老山神一挥手,山路尽头,两侧树木竟然向左右倒了下去,脚下一人多高的荒草也枯萎了下去,竟然形成了一条曲折的山路,一直朝后山延伸而去。 “这……这……”海兰查惊讶地看着太清真人。 “呵呵……龙毓呀,车到山前必有路,只是这路却是山神老爷开的哟!”他捋着花白的胡须说道。 山道两侧,无数冤魂厉鬼不停地冲过来,但都被老山神强大的气场吓退了,它们张牙舞爪面目狰狞,躲在荒野间窥探着。 “哼!这些冤魂厉鬼,看贫道吸了它们!”海兰查喝道。 “龙毓,不可!这些鬼怪自有它们可怜之处!它们天魂与人魂早已散去,仅剩最后一缕地魂游荡在人世间无法转世投胎已然够可怜的了。他们也不想为恶呀!罪魁祸首都是那千年大鹏!”太清真人慈悲为怀不忍再让他们魂飞魄散。 这些冤魂厉鬼已然只剩下地魂了,他们是在想方设法找替身,如果找不到替身就永世无法转世投胎,仅能靠黑风山中的阴气维持,甚至有可能那千年老妖一个不高兴,就吞了他们的地魂当食物。倒也不是没法子让他们解脱,需要修为深厚之人为他们画一张功德符,送他们的地魂上黄泉路,要不然,阴司鬼差是不会收他们的。 “太清子,这就是你与空灵老道的区别呀,你这人总是慈悲为怀,却不知你心中慈悲什么时候能让你功德圆满。”山神老爷笑道。 他们是老朋友了,几年前千年大鹏鸟占了黑风山后,太清子就把山神的金身像接回了太清宫中受香火。 “呵呵……那贼老道你可莫要再提及了,他呀……怎么说呢!跟我始终不是一路人,可能也就只有他敢收龙毓为徒吧。罢了罢了不提他了,再见面就是在九天之上了,你这老山神说人家坏话,小心到时候那贼老道给你穿小鞋!”太清真人打趣道。 第59章仙人相助 后来,空灵道长飞升为仙,到了天庭上是个什么职位呢?道教中叫他空灵尊者,属下仙之列。虽然是下仙,却也比一个小小的山神官大好几级。 一路上,太清真人和老山神一直走在最前边,身后是海兰查与蓝梓晨,俩老头一直在前边不停地嘀咕着什么话,海兰查想听却怎么也听不清,他们明明说的是人话,但每次他凑上前的时候,耳朵里听到的却是不一样的语言,就好像是一段话,被打乱成无数个单独的字一般,让你根本无法拼凑起来。 “空灵老道真的没救了吗?昨日我还见他与你在观中有说有笑的。他这人见解独到,也算是心念慈悲,这么死了实在太可惜了。”老山神说。 “呵呵……人各有天命,强求不得,像我们这样的道家之人,死已经是解脱了,总比整天对着那些君王,被他们逼迫的强吧?” “此话怎讲?难道太清子你也要……?” 对太清子和空灵道长而言,死亡是迟早的事,人的肉身吃的是五谷杂粮,这辈子但凡吃过人世间的东西,肉体就会不同程度的衰老,谁也无法彻底辟谷长生不老。活的年月越久,就越累。就拿太清子来说吧,老道已经经历了大明与大清两个朝代,来盛京拜访他的达官贵人多了。想求颗长生不老灵丹妙药的也不少,可就算他给了又能如何?努尔哈赤算是女真人伟大的君王,但太祖皇帝天意使然,他如同凶残的战神一样,若是他的阳寿再多十年,恐怕鞑子兵的铁骑将踏平中原,掀起血雨腥风。 努尔哈赤乃是天命,不管他杀多少人,都不欠孽债。但是却不能让这种人活太久,活久了天下就垮了。反之也是一样的,若是一个普通的街边小乞丐,你非让他长生不老,庸碌一世数百年,也是毫无作为。 阳寿不能随便添,每个人的命各不同,运术也就不同。空灵道长一辈子行善无数,降妖除魔无数,但他活着的最终意义却是点化海兰查,度他伪善。现如今海兰查已然成了气候,老道活下去也就没有意义了。 前几日太清子当着空灵道长的面给他算了一卦,空灵道长的命格与多尔衮是挂钩的,空灵道长一日不亡,多尔衮就一日不死。多尔衮不死,那就不一定还有多少次嘉定三屠扬州十日了! 鬼谷神算中显示,多尔衮已经从京城出发,3日后抵达苏州府,他此去苏州就是为了寻找空灵道长,让空灵道长为他寻个续命的灵丹妙药的。 “多尔衮死后,天下太平,四海升平,大清江山四百年已然成了定数,老道我也就没必要再等下去了,剩下的还是留给年轻人们扑腾吧。龙毓这孩子不错,不过命里的坎儿太多,但每一次都能逢凶化吉,老道我也就放心了。哎?老鬼,你急什么呀?怎么?贫道死了你怕没地儿喝酒去呀?哈哈……放心,这千年大鹏鸟自然有人对付,到时候你有了你自己的小庙还能记得我?”太清真人道破天机。当然,他所说的话只有老山神能听清。身后的男女只当是天书一般了。 走了会儿,突然就听林子里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小动静,海兰查侧眼一瞅,林子中竟然露出了无数颗血粼粼的脑袋,这些东西不知道是个什么动物,一个个脑袋跟人头差不多大,头顶上鲜血不停地往下淌,它们藏在林子后,只露出脑袋,就这么瞪着眼睛看着山路上的四个人,并不着急冲上前来阻止他们。 “真人,您看那是什么?”海兰查问道。 “哦,那是尸獒叫来的东西,不用理睬它们,看看热闹而已,它们不敢把咱们怎么样,不过龙毓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咱们再往前走,山神老爷也不能护送了。前边叫绝命崖,绝命崖寸草不生,是处死谷。到时候这群鹰犬就要上来了!”太清子眯着眼睛捋着花白的胡须回头对他说道。 往前走了会儿后,果然出现了山谷,山谷左右豁然开朗,正前方是道山崖,山崖上残砖碎瓦的一座矮小建筑糟粕不堪。 “无量天尊,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老鬼,回去吧。”他走到废墟前,看着脚下踩踏着的石屑。 就见老山神抬头望着天顶上的月色,张开双臂放声大笑,他的笑声回荡在山谷之间贼吧不曾散去,他的气息很长,笑了很久很久,别看他在笑,但他的身体却一直都没动弹。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海兰查和蓝梓晨对视,也不懂他们两个老东西这是何意。老山神笑起来没完没了,震的大山上的碎石哗啦啦往下落着。好似地震一般。渐渐的,脚下废墟中竟然裂开一道道地缝子,从那地缝子中渗出无数幻彩光芒,随着下边的光芒迸发而出,竟让地面上每一片残砖费瓦飘荡在半空之中,它们慢慢飘起,相互碰撞在一起,组成完成的瓦砾,然后一片片叠加,组合…… 片刻间,一座古色古香的山神庙出现在了它们面前。而刚才平伸双手仰天长啸的山神,他的身体竟然石化了,化作了一尊泥象,泥象的模样和表情与那个憨态可掬的老者一模一样。泥象就供奉在庙殿之中,他张着嘴,评审双臂。 “龙毓,梓晨,你们去拜拜山神老爷吧,让他保佑我们此行顺利。” 海兰查与蓝梓晨虔诚地跪在泥象面前磕了三个头,又给山神像插上三根香。如果没有老山神出言讥讽,可能海兰查今天真不一定能敢上山。 “真人,老神仙他为何要把我们在这个时候带上山呢?” “龙毓,只有今天你们能顺利上山,贫道实话对你讲,今夜乃是那大鹏鸟娶亲的日子,它并不在山里。大概要日出左右才会回来!”太清子早已未卜先知,要不然他也不会来触这个眉头。 “那山神他为何化作泥象?”蓝梓晨又问。 . 第60章问魂 “这老鬼要用自己法身的灵气护送我们进入伏龙洞,否则别说找伏龙洞了,光是这些冤魂厉鬼也不那么好打发。” “那他……”海兰查大概听懂了。 “放心,贫道自由法子。龙毓你就不用操心了。” “真人,请容龙毓多嘴一句,我与真人素未谋面,更与这位山神老爷没有往来,你们为何如此帮我呢?只是看在我师傅的面子上吗?”龙毓人小鬼大,再者说,江湖人心险恶,哪能随便欠人人情? “这你不必多问,待事成之后,贫道自然会告诉你的。”太清子脚尖点地,噌地下窜了起来,蹦上绝命崖。 海兰查抬头看了看险要的山崖,心里直打鼓。不过他的担心是多余的,身后可还有个飞天耗子呢,蓝梓晨抱住他的腰,抖出袖子中的红绢帕,红绢帕遮住二人,只觉得身边寒风瑟瑟,当他再睁开眼的时候,二人已经站在了悬崖之巅。 悬崖后有条小径,以前当地的猎人们进山时都会先去拜山神庙,拜过山神后再顺着这条小径去山中打猎。所以,山神庙数百年来香火不断,也就是这几年被千年大鹏鸟占了仙山洞府,这才迫不得已搬家,附近百姓也就再没人敢来山上。 山谷中妖风横生,无数冤魂厉鬼如同没头的苍蝇似的从左右疯狂扑来,太清子千叮咛万嘱咐,让海兰查不要吸了它们的灵魂,这些都是可怜人。海兰查无奈只好听他的吩咐,乖乖跟在身后。太清子脚下迈着天罡北斗步,口中念诵着辟邪的道经,走的是四平八稳,所有扑来的恶鬼们就好似装在一面坚硬的城墙上一样,任凭他们如何狰狞的叫喊,都无法穿越过那道无形物质的空气墙。 这本领海兰查也是头一次见过,以前听师傅说,只有成仙得大道的老神仙才有此功力,这层墙体是由他体内浑厚的修为形成的。他需要消耗大量的修为。 山谷小径越来越狭窄,左右林子中时而可见挂着一盏盏的红灯笼,灯笼上还贴着大红色的喜字,没想到妖精娶妻跟人类娶妻都是一样的讲究。也不知道那千年大鹏鸟的新娘会是什么样的女人,不过人家是千年妖精,现在在这方圆数百里之内等于妖王,它迎娶的新娘断然不会是普通人吧。 左右山谷中每隔数十米都会出现这些大红色的灯笼,但灯笼没有亮,这条路应该是迎亲路。 “真人,咱们这是要去那大鹏鸟的妖穴嘛?不能再往里走了!您看,林子里的妖鬼越来越多了!”海兰查喊道。 无数的冤魂厉鬼不停地冲撞着那层用太清子修为化成的空气墙,四周叮叮当当乱想。鬼怪们眼神凶恶,面露狰狞,拍打着,抓咬着,吓的蓝梓晨闭着眼睛抱着海兰查就不松手。 别说一个小姑娘怕了,就连海兰查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骇人之景,以他现在的道法修为,若是一个人闯进来,恐怕真就回不去了。开始时候还只能见到道行较低的冤魂厉鬼,随着他们靠近黑风山腹地,山中竟然已经可以看到一只只尸獒,和那些妖精的身影,有些妖精不等靠近,海兰查就感觉到它们体内妖气之重。 甚至还看到了一个五百年道行的老刺猬。 “嘿嘿……嘿嘿……”荒野间,一个满脸黑乎乎的老头,披着一身满是荆棘的铠甲冲他们冷笑着。那山刺猬修行不浅,如果一对一的话,海兰查恐怕都不一定是它对手。 “黑皮!莫要嚣张,待贫道有空就把你带回去煲汤喝!”太清子指着那幻化人形的老刺猬威胁道。 “太清老道!大王还有两个时辰就回来了!你认为你能带着两个凡人走出黑风山吗?痴人说梦!”黑皮是大鹏鸟身边的军师,以前也算是附近的妖王了。 不过大鹏鸟没来黑风山之前,他可不敢造次,一直夹着尾巴做人,甚至有时还去去山神庙里拜老山神,要不然不看在它从不行恶的份上太清真人早就捉了它去。怎奈,妖就是妖,妖性难训。自打大鹏鸟来了黑风山,这黑皮就沦为它的爪牙。它很聪明,知道自己不是太清真人的对手,只敢远远站着警告他们,却不敢再靠前上来。 “黑皮,想知道自己的命术吗?贫道给了给你算上一卦。我说你不出七日,必然变成人们口中的美餐,你信还是不信?”太清子转过身来微笑着问他道。 太清子这话可不是吓唬它,也不是开玩笑。刚才看了这老妖精的面色已经为它暗自掐算了,太清子手中的鬼谷神算还从未算错过什么。 “是吗?太清子,那咱们就走着瞧?看看被吃的是你,还是我?哼哼……两个时辰,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走出黑风山!”黑皮一转身,骑着那头健壮的尸獒消失在了荒野黑林之中。 “孽畜!”海兰查第一次见到如此嚣张的妖精,恨不得冲上去把它收了。 “龙毓,别冲动,办正事要紧。放心吧,这些东西现在还不敢为难咱们,老道我的修为还能挺一阵子,另外那老鬼也会暗中帮主咱们。不过一会儿一旦寻到你阿玛的尸身你就得立刻跑,有多快跑多快,千万别回头!”他嘱咐海兰查说。 “真人,那您呢?您要收了黑皮吗?若您不嫌弃,龙毓可助您一臂之力,区区五百年道行的山刺猬何足挂齿?”海兰查趾高气昂道。 “老道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做。下山后,可以去太清宫等我!我还有事与你相商。”太清子好像早已做好了打算。 “兰查,听真人的没错,别犯浑!”蓝梓晨小声说。 顺着山谷再往前走就是伏龙洞了,伏龙洞在山谷的尽头,也就是以前里边镇着山龙的那个洞******兰查会“问魂”,一边走也是一边追寻着阿玛灵魂留下的气味寻来,绝不会有错,他阿玛的尸体就应该藏在伏龙洞里。 . 第61章寻尸 太清子说,你进去吧,里边现在应该没有能挡住你的妖精,老道就为你守在门口。 “多谢真人,龙毓去了!”海兰查弯腰钻进了黑漆漆的岩洞之中,身后蓝梓晨想跟进去,却被太清子拽住了。 “梓晨姑娘不能去,我知道你轻功厉害,不过你进去却是会拖龙毓后腿,里边还有些东西,活人沾不得边儿。” 龙毓迈入阴冷黑暗的伏龙洞,他暗念咒语把阳血涂抹在双眼之间,打开了天眼。顿时,伏龙洞中变成了血红色。那些悠荡在洞穴中的厉鬼冤魂全都出现在了眼前。他们茫然无助地在洞穴中来回游荡着,他们不知如何轮回,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摆脱那恶魔的控制。 “哎!”龙毓叹了口气。 山洞里脚下布满了白骨骷髅,早已分不清他们的身份,不过这些应该不是阿玛戈尔泰的,白骨并没有跟海兰查的灵魂有半分沟通。 走到洞穴深处后,左右出现了许多岔路,交叉路口每一个方向都是单独的岩洞,海兰查仔细辨别着,但父亲灵魂留下的痕迹越来越淡。他想了想,左右看了看,除了这些最低等的冤魂外,并没看到其他妖邪。 他盘膝而坐,手托月华仙尘口中默念口诀,就看得,一道道仙芒从他七窍之中溢出,无数道仙芒朝着不同方向的洞口中飘去,灵魂出窍!而且他把自己的灵魂分作很多缕。每一缕灵魂都有自己单独的思考能力。这门本领可不是普通道士能掌握的,想用灵魂出窍,自己的灵魂就得异常的坚固。海兰查现在已经掌握了九级盗魂术,他的灵魂也在无形之中获得了补充。所以才敢用灵魂出窍。 但是,灵魂出窍的状态下,任凭他的修为再强大,肉身也愈发的脆弱。这个状态下,如果有某一股力量偷袭他的肉身,那就完了,肉身已死,灵魂无法归回,就只能跟洞中这些冤魂厉鬼一样,永远游荡在人世间无法传世投胎。 海兰查敢这么做也是有其原因的,这黑风山中只有那大鹏鸟道行深厚,它今夜娶妖妻天亮之前回不来。另外就只剩下他的狗头军师黑皮了,太清真人就守在洞口,黑皮断然也不敢闯入。海兰查肉身手持月华仙尘,月华仙尘乃是空灵道长的法器,万邪不侵,普通的鬼怪肯定不敢靠近。 “阿玛……阿玛……阿玛……”海兰查空洞的呼喊回荡在无数个洞穴中,但戈尔泰残留着的灵魂并没有给儿子任何回复。 错了吗?不对吗?阿玛的尸体难道没在伏龙洞,可刚才的感觉绝对不会错,那是父子之间才会有的心灵呼应,是血脉相连的。 “阿玛……兰查不孝,来接您了!” 灵魂出窍对大罗神仙来说易如反掌,就算是出窍的灵魂也能有所作为,比如,咱们看电视里孙悟空拔下一撮猴毛,变成无数只猴子猴孙为他作战。那其实就属于分身术的一种,灵魂出窍最终奥义就是分身术。不过海兰查还没那么大的本事,可能这辈子也不可能修成分身术了。人家孙猴子是斗战胜佛,自己比不了。 每一缕灵魂飘入洞穴后,如果那一缕寻到了阿玛戈尔泰的尸身,所有灵魂就会顺着肉身七窍返回。这样做可以节省时间,但前边说了,这么做也有这么做的危险。 靠西侧的洞穴中,尸骸累累,从死尸身上衣服判断,他们死去的年头不会太远,可能也就是几年之内。而且大多数都穿着满人的战甲和官袍。多尔衮排除异己,恐怕当年在盛京城杀死的八旗亲贵的尸体全都仍在这儿了。 “阿玛……您在这里吗?”海兰查的一缕灵魂呼唤着父亲。 洞穴中凉飕飕的,并不是这里气温多低,而是他现在的状态只是一缕灵魂,就算是灵魂也是被分割成无数分之一的灵魂,所以能量能弱很弱。不但不能保护自己,反而极容易遭到攻击。 这时,他突然感觉到一股莫名的牵引力,那股牵引力好似磁铁一样把这缕轻飘飘的灵魂慢慢拽进洞穴深处,这是一种血脉相连的磁场效应,完全没有任何征兆。就像……就像哪怕一生一世不见,最后,自己年迈的老父亲看到健壮如牛的儿子还是第一眼就能认出来一样。 洞穴深处,倒着一具尸骨,尸骨没有透露,四肢被铁钎子钉在洞壁上,他身着一套灰色囚服,囚服上血迹斑斑。尽管只是件囚服,可戈尔泰的囚服肯定不跟普通犯人所穿的一样。因为他是满清贵族,他是八旗后人,他是镶蓝旗旗主!满人极为重视这些礼制,视汉人为下等人,所以就算是死囚,身上穿的衣服也不同。 父子间已然分别两年多,可海兰查做梦也无法忘记,阿玛临走前的音容笑貌,没错,是父亲!他临刑前穿的就是这件囚服! “阿玛!兰查不孝啊!呜呜呜!”海兰查的灵魂跪在戈尔泰尸体前哭了起来。他慢慢伸出手,试着触摸在尸骨上,尸骨表面立刻泛起一股荧光跳跃起来,与他呼应起来。这就是父子间血脉相连的磁场。虽然戈尔泰三魂早已不在,但尸骨中肯定会残留着些许生前的残碎淡魂。 海兰查放声大哭,哭的就好像几岁的孩子受了委屈一样,哭的肝肠寸断。突然,就在这时,就觉得自己身体猛烈地颤抖起来。不好!自己的肉身有异。 海兰查顾不得擦干眼泪,无数缕灵魂碎片飞速朝自己肉身飘去。十几道仙芒汇聚在岩洞中的交叉路口前,形成一个完整的灵魂,只见,自己肉身前,一个血红色的大圆球被月华仙尘的仙穗死死缠住了,那东西力大无穷,正在挣扎,一下下撞击着自己的肉身,好在有月华仙尘,要不然自己肉身可就毁了。 灵魂赶忙顺着七窍钻了进去。 “何方妖孽!竟敢窥探贫道法身?”海兰查怒喝道。 . 第62章女鬼拦路 那肉球也说不好是个什么东西,浑身血红色,滚到哪儿都在地面上留下一滩腥臭的血迹。听他这么一喊,血红色的肉球不动弹了。 “妖孽!贫道没时间跟你玩耍!受死!”海兰查也不认得这是什么东西,可不管是什么,钟就是有型有质的。他抽出寒血刃挥刀就刺了下去。 在风里的寒血刃接触到那大肉球的一刻,他就觉得刀尖触感十分虚无,那东西被刀尖一戳,惯性似地就干瘪了下去。肉球表面有眼有口,它眼睛眯着,口中吐出一股红色烟雾,身体迅速萎靡。最后变成了一张红色干皮趴在了地上。 海兰查用寒血刃挑起那东西一瞅,竟然也识不得是个啥玩应。现在实在是没空研究它。海兰查赶紧朝着靠西侧的洞口跑了进去。 洞穴中除了扎脚的白骨外并没有受到阻拦,他冲到尽头,卸下父亲的尸体,扛在肩头翻身往回走来。 等他回到洞口时候可傻眼了,那个交叉路口处,竟然又出现了无数条岔路,岔路正好是一圈,一圈内足有二十几个山洞组成,跟自己来的时候全然不同。就好像又来到了一片神秘区域似的。 自己来的时候记得很清楚,前边有条宽敞的洞穴直通外边,岔路分别是十二条。但眼前,岔路洞穴俨然多了一倍!而且洞口大小也十分一致,这让海兰查犹豫了起来。 看来定然是刚才那个红色大肉球在捣鬼了。这种环境海兰查并不怕,最多,每一个洞穴中也没有可以威胁到他的妖怪,最多他一个个探就好了,总有一个是铜像外界的正确路线,可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现在估计只剩下一个时辰,那千年大鹏鸟就会回来。 听太清子话里意思,他可能也不敢保证斗得过那家伙,自己必须在一个时辰内找到正确的出口。要不然不但自己遭殃,就连太清子,山神,还有蓝梓晨都得被自己连累。 再灵魂出窍?他不敢,刚才自己灵魂刚出窍片刻的功夫,就出现了这么个古怪的玩应。 估计那东西可能是大鹏鸟留在自己妖府中的什么法身。 海兰查抽出一张道符,飞快用自己的指尖阳血写下一串神秘文字,然后高高抛向空中。符咒飞在半空中后,好像被赋予了生命一样,轻飘飘地朝前飞了出去。这叫引路符,其实是给死人烧的。 引导死者走上黄泉路。不过事出突然,海兰查也没有其他法子,就算是黄泉路,肯定也得先出这妖洞吧? 海兰查扛着阿玛的尸体就要跟着引路符走,可刚走出一步,突然就见半空中的引路符噗嗤声自燃而起,烧成一片纸灰散落下来。 “何方妖孽在此挡路?有本事出来!”海兰查大喝!但这鬼气森森的窑洞之中,只有无数冤魂厉鬼从他身边飘了过去。这些知识普通的冤魂厉鬼,连活人说的话都听不见,哪里还有本事挡住引路符? 不对,山洞中肯定还隐藏着其他什么东西,这些岔路肯定都是那妖精障眼法弄出来迷幻自己的,为的就是把自己拖延在此。 “无量天尊,你既找死,贫道就成全你!” 说罢,海兰查念动咒语,就见手中的月华仙尘无数根仙穗伸展开来,每一根都绽放出神圣的金光,分别朝着四面八方炸开了。 “啊!!!!!”背后一声尖叫传来,海兰查回头一瞅,身后一个女鬼的身影渐渐浮现出来,这女鬼身着一套红衣,她面目狰狞至极,已经被月华仙尘牢牢锁住了。 “贫道没有什么耐心,只给你一次机会!”海兰查怒道。 女鬼痛苦的呻吟着,无法忍受月华仙尘的束缚,她所剩无几的灵魂正在被月华仙尘吸收,如果海兰查再不放开她,最后只能变成月华仙尘其中的一根仙穗儿了。 海兰查威胁她说:“还是不说吗?贫道念你尚有一丝魂魄在打算救你出苦海,你若再执迷不悟……哼哼!” 这女鬼与身边其他冤魂厉鬼都不同,她有意识形态在,也就是说她的人魂尚存。而且,刚才躲在海兰查身后这么久竟然没有被发现,可见这女鬼不那么简单。不过她迟迟没有出售加害海兰查,估计也是不愿再害人了。这样的鬼怪可以教化,他们也希望早些有个导航高深的法师超度自己。 “道长饶命!饶命呀!小女子不是不说,而是真的不知道!”那女鬼果然求饶了。 “出口在哪里?我再问一次!”海兰查手中暗暗发力,月华仙尘勒紧,让那女鬼痛苦不堪。 “小女子真的不知道啊,我们只是多尔衮的婢女,摄政王让我们守在这里,等待海兰查盗取戈尔泰贝勒的尸体。” “贫道就是戈尔泰!你等来我了!你想如何呀?”海兰查松开月华仙尘,恶狠狠地说道。 “不敢……不敢!小女子知道道长修为深厚,不是道长的对手。”女鬼跪在地上祈求说。 她告诉海兰查,当初为了守住戈尔泰的这半具尸体,多尔衮请了一个邪恶的萨满,萨满施展巫术俘虏了无数个未婚女人的灵魂,让这些灵魂守在伏龙洞中等待海兰查。 这些女鬼虽然没有那大鹏鸟厉害,可妖是妖,鬼是鬼,本领是不同的。这些女鬼体内有一种邪恶的阴寒力量,这些力量早已与这洞穴中的气息结合在了一起。只要有生人进入就会形成一种幻术,让闯入者分不清方向,无法出去。 “你们生前本是可怜之人,明明知道多尔衮害了你们,为何死后还甘心沦为他的工具?” “我们……我们的家人和孩子都在那个大萨满手里,我们没的选择,道长求您救我们呀!”女鬼嘤嘤哭泣。 “贫道救你们不难,可你们也得先让我出去吧?我不出去如何去找那个可恶的萨满救出你们的家人?” 女鬼告诉他,只要伏龙洞中的所有女鬼用人魂形成这层束缚,远隔数百里外的萨满就能够有心灵感应,现在她们不能放走海兰查,若海兰查走了,她们的家人就要被全部处死! 第63章妖婚 “那萨满是想把我困死在伏龙洞吗?”海兰查问。 “当年就是乌鲁尔大萨满把那大鸟引来的,为的就是等道长您呀!道长明鉴,小女子真的是被逼无奈!” 片刻间,无数个女鬼全都出现了,这些女鬼都身着红色衣裙,她们都有完整的人魂。这是不合规矩的,人死后人魂第一个灭,而后天魂灭,最后地魂被鬼差带走。但她们的天魂地魂具无,只留下了人魂。这门本领就连海兰查也不会,属于萨满的邪术,专门控制这些人魂恶鬼害人的。 “乌鲁尔?我听说过他。” 乌鲁尔是盛京城很出名的大萨满,以前皇太极在位的时候险些把他立为国师,这人有些本领,年轻时候跟着阿敏贝勒鞍前马后的,纯粹的势利小人,谁得势就跟谁。后来额敏贝勒死后就投入皇太极账下,皇太极聪明,善会识人心。也看出这位大萨满心有不净,没想到他最后竟然又倒戈跟了多尔衮。 这些可怜的女人不但要被乌鲁尔控制,而且平时在妖洞中还要沦为那大鹏妖的肉身玩物,当真是可怜至极。 若放在平时,海兰查断然不会手软,不就是些冤魂厉鬼嘛,地魂已灭,已成没有身份的鬼魂,在生死簿上都已经被除名了。想超度他们就只能给他们写功德符,但这么多张功德符要消耗自己多少修为呀?还不如就地消灭了干净!可消灭她们简单,但她们生前都有亲人,恐怕没有上千也就九百了。自己一念之间能决定这么多人的生死,海兰查也不敢妄动。 “道长,我们害了您呀!可这并非小女子们的本意,求您不要让我们灰飞烟灭!”她们本已很可怜了,如今声泪俱下,听的海兰查心有不忍。 海兰查深深叹了口气,自己虽然善恶半修,可终究乃是玄妙观门人,眼看着这么多条人命都掌握在自己手中,岂能让他们被乌鲁尔所害?但如果自己不及时出去,反倒会害了洞外的朋友! 正犹豫之际,隐约就听洞外传来了敲敲打打的动静,好像送亲队伍已经走进了黑风山,那千年大鹏竟然提前回来了! “龙毓!不管你是否得手,必须速速回来。”洞外传来太清子的呼喊。 自己想把事情原原本本跟太清子讲明,可喊了几声,自己的声音不大会儿就被无数错综复杂的山洞吞没了,根本传不出去。 “龙毓!你可听见?”太清子呼喊着他的名字。 太清子的声音浑厚有力,穿透岩洞镇的伏龙洞为之颤抖不已,但海兰查还是无法分辨它到底是从哪个洞口传来的。或者也许眼前这些洞口全都是假的,全都是障眼法。 海兰查再抬头一看,面前无数女鬼围坐在自己四周,正在嘤嘤哭泣,她们的哭声哀怨至极,竟然吞没了太清子的声音。她们是不会让海兰查逃出去的,除非海兰查消灭她们! “你们……你们别逼贫道!”海兰查双目圆瞪喝道。 女鬼们装作一脸可怜相拽着海兰查的裤脚子就不松手,海兰查大怒,重重一脚塌在地面,顿时,轰隆一声巨响,他体内迸发出无穷力量,吓的这些女鬼抱作一团不敢出声。 “小子?你怎么在这儿?”这时,也许是听到了海兰查的跺脚声,身后一个洞口中竟然走出一个老头,那老头不是别人,正是那个老山神! “您老怎么来了?”海兰查问他。 “废话,老夫不来怎么办?太清子现在又不敢进来。也幸好我来了!你不要被这群妖女所迷惑!死都死了,还有什么好可怜的?你可怜他们,可怜过你自己嘛?快跟我走!”山神拽着海兰查就往外拉。 这黑风山就是人家山神管辖的地界,每一寸土地,每一棵树木都好像是他自己的子孙一样熟悉,就算是障眼法也瞒不过山神。 海兰查回头看了看那群哭泣的女鬼,最后还是扛起父亲的尸体,跟着老山神跑了出去。 老山神把海兰查送到洞口,他回头看了看这阴冷潮湿的邪恶妖洞说龙毓呀,你快些回去安葬戈尔泰贝勒吧。 “山神老爷,您不走吗?你要留下?那大鹏鸟若是回来还能放过你?”海兰查问他。 “老夫不能走啊,若是走了,那群女鬼的气息就变了,城中的乌鲁尔会把他们的数百亲人全部斩杀。我即为一方山神,便要保一方水土安宁。回吧,快走!不必管我!”老山神拄着拐杖弓着腰,满面的沧桑。 海兰查看着山神苍老的脸庞直掉眼泪。几个时辰前,他第一次见山神就觉得他不是普通人,还处处防着人家,没想到只过了几个时辰,老山神就要做他的替身。 “龙毓!还愣着干嘛?快出来,贫道自有法子救山神!”洞外太清子喊道。 海兰查两步三回头,不舍地钻出了石洞。 “龙毓,梓晨姑娘,你们俩速速下山,先去安葬了你阿玛的尸体,然后再去太清宫找贫道。”太清子乃是得了大道的高人,如果没有把握的事他是不会做的。相信他有法子与那千年大鹏鸟周旋。 “兰查,我们走吧!再不走来不及了!千万别给前辈拖后腿!”蓝梓晨把他拖走了。 山下,妖风作作,黄沙漫天,一团团浓郁的黑雾吞没了大山。再回头望去,山上已不见了太清子的踪迹。山中孤魂野鬼咆哮着,好似人间地狱一般可怖。 蓝梓晨冲他点了点头,二人带着戈尔泰的半具尸体朝回走。 话分两头说。 黑风山上敲敲打打,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无数妖魔鬼怪全部聚集而来。山下小道上,一匹白骨马驹身上驮着一个健壮的男人,男人一袭白袍,头顶上带着冲云冠,肩膀上是飘逸的翎羽随风而动,好一个风姿飒爽的大鹏妖。 大鹏妖身后跟着八抬大轿,八个抬轿子的都是附近山林中的妖鬼,他们浓妆艳抹,口中吆喝着活人听不懂的妖语,迈着诡异的步伐朝着山顶走来。 第64章神秘新娘 “白翼君?白翼君!!!”那刺猬精黑皮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趴在大鹏妖耳边小声嘀咕了两句。 “你说什么?太清子?哼哼……他竟然敢来我的黑风山?”大鹏妖从白骨马上跳了下来一跃而起,背脊上展开一对宽大的翅膀,朝着山洞就俯冲下来。 那妖府洞口,太清子正捋着花白地胡须闭目养神呢。太清子何等人也?乃是半仙之躯,附近有妖精出没自然能感觉到。只是他并不着急起身对付白翼君,他好想知道,这妖精不敢对自己无礼。 “太清子?你来作甚呀?”白翼君从天而降收起翅膀问他道。 老道眯着眼睛看了看面前的妖精,然后咧着嘴淡淡一笑。“呵呵……怎么,白翼君大喜之日不想邀请老道来讨杯喜酒喝吗?” “哼!太清子,少在本王面前装蒜。你我正邪不两立,从无往来。你会那么好心?只是想来喝喜酒吗?”白翼君围着老道来回踱步,想了半天也没敢动手。 太清子的名头太响了,他以前可跟太清子动手过,一妖一道大战三百回合最后打了个平手。他到现如今还心有余悸。别的他不知道,可他明白,如果论修为,自己断然没有太清子深厚,当初之所以打了个平手,也是因为自己仗着这伏龙洞内的妖气助阵。 “无量天尊!白翼君莫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纵然你我两家正邪不两立,可贫道也不好在你大喜之日来捣乱吧?”太清子神色自若说道。 “是吗?你会这么好心?既然道长是来给本王道喜的,为何没有带礼物啊?空手而来不合礼数吧?”白翼君处处提防着太清子,生怕这老道起什么幺蛾子。 其实太清子真不是那样的人,这老道一身正气,并不像海兰查邪气那么重。若此次跟海兰查来的是空灵道长恐怕就不是这样了。 “你这妖精,贫道的话还不信吗?那山神老爷的话总可信了吧?他已然现行等候了。你这妖精面子还挺大,娶亲都惊动了山神?” “白翼君,不要听这白胡子老道瞎说!他和山神都是一丘之貉!带了外人闯入咱们的妖府,杀了他们!”黑皮冲上来挑唆道。 “哟?白翼君,什么时候这黑风山改名换姓了?都轮到黑皮说话了吗?”老道抱着肩膀不悦道。 白翼君没好气地横了一眼黑皮,举起大手示意身后的送亲队伍现行停下。不确定太清子来意之前还是要小心为妙。 白翼君手中多出一把白羽扇,一边扇着扇子,一边琢磨着原委。 其实自己妖洞中也没有藏着什么宝物,全都是死人骨头,这些尸骨对活人来说也许有用,但他是妖,根本没有意义!确实没有什么值得太清子抢夺的。 这时,突然就听送亲队伍里传来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 “白翼君,怎么不走了?”女人的声音柔美甘甜,好似深山中流淌着的泉水,让人听着骨头直酥软。 白翼君赶紧换了一张贱嗖嗖的小模样几步小跑过去,趴在娇子边上说:“娘子,你别急,咱家仙府来了个不速之客,我这就把他打发了,不会让他耽误咱俩大喜之事的。” “哼!早就劝过你多行善事,莫要欺压良善。你偏不听!仇家上门了吧?大婚之日都不能消停,日后本姑娘好友好日子过吗?白翼君!我看咱们的婚期再往后拖一拖吧!”花轿中的新娘子脾气还不小,把白翼君训的一愣一愣的都不敢还嘴。 试想一下,一只千年道行的妖精,吸了妖龙的修为后那得多厉害?是什么样的女人能把他降服?又或者这大鹏鸟就是个小受?就算是有这倾向,人家也得讲究门当户对。想来花轿中的新娘子绝不是普通等闲之辈了。 “不用不用,娘子别急,本王这就去把他打发了。”说这话他明显底气不足。几年前跟太清子打过一架,当时就是不分胜负,现如今他的修为也没什么长进,天晓得太清子两年来有没有得到什么降妖除魔的至宝。 没想到太清子竟然迈着大步迎了上来,他双手抱拳,满脸善笑说:“老道这厢有礼了,却不知花轿中的是哪家的姑娘啊?姑娘好福气呀,白翼君乃是我们盛京城方圆数百里内的王者,姑娘能嫁给他相信可是有好日子过咯!”他故意后边这句话说的阴阳怪气的。 “太清子!本王警告你别瞎说!”白翼君恨得牙根直痒痒,生怕太清子从中挑拨。 花轿帘子慢慢卷起,一只娇俏的白暂小脚丫从里边伸了出来。白翼君赶紧招呼其他小妖过来伺候。就见几个低级小妖跑过来,头朝下趴在了娇子前。花轿帘子后,一个小美人穿着一身大红色的喜袍,头上盖着红盖头走了出来。她故意没有穿鞋,每走一步小脚丫都踩在那些妖精的背上。 太清子修为深厚,别看白翼君对他有敌意,但连这个千年大鹏鸟面对他都不敢轻举妄动,可见太清子的气场有多强大了!如此厉害的半仙老道竟然感觉不出面前新娘子的气息。 这女子与平常人并无诧异,他身材婀娜,高挑,****的双手手腕上带着两个金镯子,身上则挎着一串名贵珠宝。 他从花轿中走出来后,吓的他夫君竟然规规矩矩地退到了左右,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女人身上没有任何气息,没有人气,没有妖气,没有生气,没有死气,仿佛她只是一缕空气一样。她的动作很轻巧,很柔美,像极了城里的大家闺秀,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贵气。连太清子都看傻了,心道,这新娘子什么来头?怎么都能驾驭的了千年大鹏鸟? 是普通女人嘛?不应该,普通女人的话早就变成它的美餐了,而且也没有资格嫁给妖王。难道是仙女?可仙女怎能与妖怪相结合?这不是触犯天条吗?可除了仙女这个身份,其他的又不符合。也只能是仙女才会有这种神秘气息了。 第65章妖王惧内 两个高人相遇比的是彼此的气场,当一个人的气场高过另一个人时,自然而然的,另一个人就无法感知出他的修为到底有多深厚。 如果新娘子不是仙女,是个妖精,那可真是太可怕了!这千年大鹏鸟已经是妖王了,就连太清子都对付不了,估计想收复它就得天上的老神仙下凡。这新娘子竟然能降服大鹏妖,可见她修为之高已经超出太清子数倍! 太清子不动声色,微微低着头,窥探着喜帕下新娘子的长相,但喜帕很长,遮在新娘子的胸口,根本看不见。而且这新娘子身上什么气息都没有,这让太清子也有点琢磨不透对方的身份了。 现场鸦雀无声,包括白翼君在内,自从新娘子走出花轿就每一个敢吱声的。 “贫道太清子,见过新娘子了,不知新娘子是何方人士啊?一看新娘子举手投足就透着股贵气,哎呀呀,白翼君好福气呀!”太清子说着吉祥话,观察着身边白翼君的脸色。 就见白翼君直冲他晃荡脑袋,那意思是让他别多嘴。 “哦,道长就是太清子呀?道长大名如雷贯耳,小女子这厢有礼了!”没想到这新娘子别看对白翼君挺凶,她知书达理,竟微微欠身冲太清子行了个妇礼。 太清子客套说道:“呵呵……不敢当不敢当。日后小道观还要指望夫人和白翼君多多照应啊!” 新娘子捏着白翼君的下巴,把他拽了起来,问道:“白翼君,你看人家太清真人多会说话?什么不速之客,是不是你又欺负人家了?” “娘子……娘子冤枉啊!我?我欺负他?他是道士!正邪不两立,我啥时候欺负过他呀?两年前要不是本王命大,早就被他打回原形了!这老道一肚子坏水千万不要相信他的鬼话!”千年大鹏妖,竟然委屈的跟个小孩似的。 “本姑娘不管你们以前有什么恩怨,最好解释清楚,本姑娘只想跟着白翼君踏踏实实的过日子,可不愿惹上事端!要是坏了本姑娘的千年大业,哼哼……白翼君!你知道下场的!”她厉声喝道,吓的白翼君瑟瑟发抖。身后的小妖全都跪在山路两侧不敢抬头。也不知这女人是个什么来历。 “太清子!你给我滚!本王不想再看见你,不要坏了本王的喜事,要打日后本王有的是时间陪你!”白翼君下了逐客令。 “嘿嘿……白翼君,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贫道大老远来道喜的,怎么还带赶我走的呀?妇人,贫道这里有礼物奉上,祝夫人与白翼君早生贵子万年好合呀!”老道陪着笑脸,扬起手来,竟然从自己宽大的袖口中掏出来一枚血红色的大扳指。 这扳指哪来的?书中暗表,这可是件好宝贝,虽然不是什么降妖除魔的法器,不过也是天上神仙遗留人间之物。这扳指的具体说法咱一会儿再说。古代时候也讲究戴戒指,不过带的不是现在这么小的金戒指,那时候金银虽然都是好东西,却不比宝石那般稀有。扳指是套在拇指上的,越大,品色越好就越代表了主人身份的尊贵。 太清真人这次可是下了血本了,别以为他是故意的,这么好的东西他哪能舍得呀?不过今儿要是不大出血看来是难以瞒过这新娘子了。血红扳指慢慢飘了起来,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卷积着,飘到了新娘子右手拇指上。果然很合适!跟新娘子今儿穿着的一身大红色的喜袍很搭色。 宝贝就是宝贝,不是世间凡品能比的,扳指上萦绕着一层仙气,映照的附近山林都红彤彤起来,好似下午的晚霞一般夺目。 “让真人费心了,这扳指真美,本姑娘从未见过如此宝物,想必也是天上之物吧?”不管是女人还是女妖,只要是母的,都喜好这些金银珠宝,收了人家的礼物她的口气果然软了下来。 “呵呵……只有它才能配得上妇人的花容月貌嘛,留在贫道手上只能是暴残天物!” “嗯,太清真人真会说话,本姑娘就恭敬不如从命咯。”她带上血红扳指,反身又坐回了花轿中。“来呀,好生招待太清真人入喜宴,若是谁敢慢待了本姑娘的客人,当心你的狗头!” 包括白翼君在内,手下人连连称是,众人退到左后,恭恭敬敬地目送花轿抬入妖洞。 “我警告你太清子,别跟本王耍花样!若是惹得本王盛怒!本王定让盛京城鸡犬不宁!” 太清子小声对白翼君说:“呵呵……白翼君大可不必,贫道没有恶意,你看,你总不能把我个送礼之人推之门外吧?你娘子可说了,要迎我入宴席的!”然后他故意压低声音在他身边问:“哎?你这娘子可不是一般人啊?怎么着?请了个姑奶奶回来?哈哈……日后有你受的咯!” “你……你放屁!本王会怕她个臭娘们?本王是让着她,一介女流之辈而已,不足挂齿!哼!”他背着手屁颠屁颠地跟上了花轿,这回却也没反对让太清子入宴席了。 暗说太清子现在可以全身而退了,不过,一来山神还在妖洞中。二来,他总觉得白翼君这新娶回来的娘子有些不对劲儿,她若真是天上的仙女下凡而来与千年妖精结合,那可是要出大事了! 喜宴就设在妖洞洞口,妖精结婚跟凡人没什么区别,请亲朋好友,摆酒宴庆贺,然后拜天地,拜父母,夫妻对拜,送入洞房。酒宴上的菜肴,都是山林中的野味和鲜果,不过都是生的,太清子也不能吃。不过倒是那些琼浆玉露,也不知道那妖精从哪弄的,都比盛京王府中,以前多尔衮喝的酒还好。 新娘子头上蒙着喜帕,拜了天地,尽了礼仪后就被两个女妖搀了进去。今日乃是白翼君大喜的日子,挺高兴,那老妖精陪着群妖喝了不少酒,一桌桌挨个敬。最后到太清子这儿时候,故意躲开。 第66章古刑 “哎我说白翼君,你这就不对了呀,怎么,莫不是嫌弃贫道一介肉体凡胎不配与你喝酒吗怎么谁都敬了偏偏少了贫道的酒啊” “太清子你别欺人太甚本王忍你很久了哼夫人已经休息,现在就算本王弄死你她也不知道”他重重地把酒杯摔在地上怒喝道。身边群妖立刻跃跃欲试。 “白翼君,别着急呀火气那么大作甚哎夫人夫人白翼君喝多了,你快扶他回去吧对了,夫人,白翼君洞府中可是养着几十个漂亮女鬼哟”太清子故意抬高了嗓门。 此话一出,醉酒的白翼君脸立刻白了,赶紧捂住他的嘴。“牛鼻子老道你到底要干啥你我正邪不两立,本王不难为你便是了何苦在背后捅我刀子不要瞎说” “这就对了嘛,白翼君,这才是待客之道,呵呵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乌鲁尔与你的交易”他欲言又止。 “对对对那些女鬼断然不能让夫人看见黑皮快去”他大喊吩咐道。 黑皮遵循大王的意思,跟进冲进窑洞内把所有洞中女鬼魂魄全部吸入腹中。这才免去了一场小夫妻间的误会,若是真让新娘子撞到这么多女鬼,恐怕以她的脾气绝不会跟白翼君善罢甘休。老百姓夫妻闹矛盾了要休妻,在这儿就得休夫 “太清子,这下你满意了吧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白翼君指着太清子大喝。 “请白翼君把山神送出来吧,老道也不愿打扰了你的春宵。” “哼”片刻后,几个小妖把山神从妖洞中推搡了出来,山神直朝太清子竖大拇指。 回去路上,山神就说,还是你太清子高明啊,老夫还以为你们又要大战三百回合了呢,这大鹏妖今夕不同往日,我担心你吃亏,可又不敢贸然出来帮你。 太清子摆手说:“绝非是老道我高明,实则是白翼君这个新婚的娘子厉害。” “那个女人刚才我也看见了她进洞了,她身上的气息很古怪,见我后只是欠身行礼,并没有多言,我也看不出她是个什么东西来。”山神说。 “这大鹏鸟已得妖龙修为,你我合力都未必是他的对手,想来什么样的女人能把他降服看来咱们盛京城又要不得安宁了,还是早些回去与龙毓商议一下吧。”二人下山。 破道观中,龙毓把父亲尸体的头颅和尸身缝在一起,三叩九拜。那年头不像现在,死刑犯枪决或者安乐死,死刑分很多种,总在电视上看着,皇帝赐七尺白绫那都是好死法,最起码能留具全尸,其实也就是绞刑。像戈尔泰砍头刑比较多见,身首异处分离,这是叫你死无全尸,不过最起码就脑袋和身子,要逢也好逢。 更残忍的酷刑说出来都叫人胆寒。车裂,清朝早期常用的,五匹马,分别拴在人的四肢和脑袋 上,行刑时五匹马同时朝不同方向奔跑,把活人就这么给生撕了还有千刀万剐,资质老的侩子手都有这门绝活,手底下一共十八把大大小小的锋利刀具,行刑官扔下令牌后就开始割,从大刀换小刀,不停地在人身上割。 咱既然说到这儿了,就多花点墨水,愿意看的同学继续,不愿意看的您大可以略过。 诸位也许说了,千刀万剐那不就是费时间吗这么大个人,咋地还不划一千刀,剖一万块出来其实不然,这里边学问大了。具史书记载,明末清初,偌大的中国,会这千刀万剐之刑的侩子手都不出三人。 咋就那么难侩子手用各色的刀具在囚犯身上划,这个过程中,无论是千刀还是万剐之刑,都不许中间行刑过程里死人,囚徒必须忍受千刀万剐的痛苦,最后呢,比如划到999刀的时候,让监刑官下来瞅瞅。这时候犯人浑身都不成样子了,眼珠子都给划瞎了,舌头也割开了,咋能确保犯人是活的监刑官端着碗辣椒水,往犯人伤口上一泼,您想啊,那多疼啊,犯人要是活着准保浑身抽搐痛苦难忍。 监刑官点头,说可以了,最后侩子手再换鬼头刀,一刀下去砍了犯人脑袋。倘若行刑过程中犯人死了,那侩子手就要跟他同罪处罚了,所以呀,当初会这门手艺的侩子手不多,而且几乎都带着刑部的官品呢。一般这种老侩子手可能一年两年都不出来行刑,他们手底下都是七八个徒弟,普通砍头的活全都得是徒弟代劳。 只有碰上千刀万剐这种极刑的时候师傅才会出面,当然,这么难的手艺老侩子手赚的钱自然也是不少的。 再比如说普通的砍头,那也有讲究。诸位可别以为像现在似的,一枪打死拉倒没那么简单。 一般死刑囚犯家属,都得求爷爷告奶奶的提前找好了关系,托人给行刑当日的侩子手塞银子。也许您问了,都要砍头了塞银子还能给你放了吗这跟放不放没关系了。 行行有行行的规矩,你可以说它黑暗,但这也是千百年来咱们中国的一种文化了。甭管死囚以前多风光,哪怕你是朝中一品大院,落到这份田地,你的生死就只掌握在小小侩子手手中了。 侩子手手艺好快决定了死囚犯临死前受不受罪,倘若你碰上故意黑你的,侩子手轻飘飘下去一刀,把你脖子看出来一刀大口子,可还没砍断气管,人活受罪不说,一会儿还得再补上一刀。人家要是再坏点,咔嚓咔嚓咔嚓连续剁你七八刀,不是砍脑袋上了,就是戳你肚子上了,把你捅成个血葫芦还是不死,那得多受罪 所以呀,囚犯家属都托关系,塞银子,让侩子手下手麻利点,一刀下去尸首分离也免得亲人受罪。 这里边还有一层关系,有时候你不递银子,那边监刑官看的又严,侩子手不好明着使坏,那咋办呢故意今天换一把钝刀砍头,劲儿用的不小,脑袋也砍下去了,人也死了。 第67章报父仇 可你再看,人头和脖子相连接的位置已经血肉模糊了,您想啊,钝刀完全是靠蛮力砍,切口能齐吗 谁家还不求个全尸了 以前罪犯处斩,怎么说来着“秋后菜市口问斩” 为啥要在菜市口那地儿人多,是要警示老百姓以后别触犯王法,要不然就得落得跟他一样的下场。以前北京菜市场口这个位置,买菜的不知道有多少,可官府行刑台附近却有许多家裁缝店。这裁缝店可不是做衣服的,当然,里边的裁缝手艺不错,你要是肯花钱,他也给你做衣服,不过人家做好的手艺不是做衣服,而是逢尸。 死囚犯行刑前,家属就已经找好了裁缝,行刑完毕后,裁缝就会把他们的身体和头颅用针线缝合在一起。不管是犯了什么罪的,除非是乱臣贼党,皇帝下旨说不许有人给他收尸,否则都不会有人阻止。您想,如果侩子手行刑不麻利,或者刀子太钝,一刀下去把切口不整齐,再好的裁缝也没法逢。所以才会滋生了这不良之风。 书归正传,海兰查捧着父亲腐烂不成样子的头颅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针线已经准备好,可却怎么也下不去手,那毕竟是自己亲爹呀 “梓晨我”海兰查擦着眼泪最终还是把针线交给了蓝梓晨。 “啊你让我动手我我也不敢呀”人家如花似玉个小姑娘,让人家手捧着人头一针一线把血肉模糊的尸体缝上这不是太残忍了吗 “求你了,梓晨只有你能帮我他是我父亲,我真的下不去手啊”海兰查跪了下来,这还是蓝梓晨第一次见这个高傲的道士如此。在他眼里,海兰查成熟稳重,冷若冰霜。 “好好好,你别跪我呀真是的,我帮你就是了,快起来”蓝梓晨洗干净手,半咬着嘴唇,眯着眼睛一针针缝合着恶臭的尸体。 海兰查跪在阿玛尸体前看着蓝梓晨,那一刻,竟仿佛回到了童年,好似看到了自己贤惠的额娘用灵巧双手中的一针一线为他缝制信念的衣衫她很美,从没有这么美过 一日后,海兰查亲自为父亲在东城外的山岭中找到了块风水宝地,把父亲的尸体埋了下去,但却没敢立碑。虽然戈尔泰是个死囚,但下葬的风风光光。太清宫的几十个道士为他父亲念道经七天七夜超度,就连太清真人也亲自来给看望。 “龙毓呀,死者不能复生,节哀吧戈尔泰贝勒这一辈子能有你这么个有出息的儿子也值了,别哭以后你的日子还长着呢。”他安慰着海兰查说。 从今日起,尸首缝合在一起入土为安,这才算是戈尔泰贝勒真正的忌日。道士们足足诵经七天七夜,待他们走后,黑风山的山神来了,老山神评审双臂,唤醒大地中的力量,让这坟头四周升起一道道石墙,让坟后生长出一片桃树林。 “龙毓替父亲谢过二位相送最后一程了”海兰查给他们俩磕了三个响头。 “龙毓呀,你以后有何打算啊”太清 真人又问。 海兰查恶狠狠说,我现在先要回苏州拜谢师恩,与师傅道明原委,然后就去京城找多尔衮报仇雪恨我去了就没想活着回来,定要用毕生所学与多尔衮同归于尽 “哎这又何必呢实不相瞒,多尔衮大限将至,你这番与他较劲得不偿失,天意使然你龙毓真人身肩大业,你没那么容易死” “什么多尔衮大限将至”海兰查大喜过望,这么多年来今日听到这句话是最开心的。 “相信他现在已经离苏州府不远了,你师父前番曾算出,多尔衮恶疾缠身,这几日会连夜兼程赶往苏州府求他赐仙药”老山神对他说道。 “哼哼好你个多尔衮,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非闯进来那就休怪我海兰查不客气了”他双手抱拳辞别二人:“真人,山神老爷,大恩不言谢,咱们后会有期”说罢,他翻身上马,马儿朝着南方驰骋而去。 “兰查兰查你等等我呀二位,告辞”蓝梓晨默念口诀,脚尖点地施展绝世轻功燕飞朝阳追了上去。 二人走后,两个老人站在山中望着他们的背影远去也是连连摇头。 “太清子,你说龙毓此去会不会闯祸呀” “应该不会吧估计八成是赶不上了,命里注定他们师徒二人无缘见最后一面。多尔衮也绝非死在海兰查手中。”太清子捋着花白的胡须说道。 “呵呵怎么着看你的意思还觉得有点可惜空灵老道说的没错,你呀,就是吃不着葡萄嫌葡萄酸,早知如此,你当年收了他为徒便是了,何苦现在折磨自己”山神看出了他的心思。 “贫道可是想了,可海兰查与我无师徒缘分,若真拜我为师只怕也不会有此作为,好了,不说了,你我是不是该想想法子了黑风山那边可太平不了几日,早作打算吧。”二人转身离去。 海兰查与蓝梓晨日夜兼程,几个时辰就赶到了山海关下。这一次不比数日前,海兰查急着出关去苏州找多尔衮报仇。走什么鬼谷也不需要乔装改扮,也不需要再想尽法子混出关。索性冲到城门楼下,默念邪咒吸了数百官兵的魂魄闯关而去。 蓝梓晨搂着他的腰,回头看着倒在地上那无辜的上百官兵就此殒命,突然觉得眼前的小道士变了,变得十分可怕,连自己都知道他到底还是不是那个曾经与自己打情骂俏的龙毓小道士了。 “怎么了梓晨你心疼他们了”他冷冷问道。 “不是心疼他们,我的家人也死在鞑子兵的铁蹄下,我比谁都想报仇。兰查,我心疼的是你我觉得你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你不是这样的。”她把头埋在海兰查背上说道。 “你说的对,我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可你要知道,这世界上每个人不可能只有善的一面,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更何况是杀父之仇,若我海兰查不为父报仇,就枉为人子我还谈什么修得大道呀” . 第68章血洗玄妙观 海兰查这个说法很偏激,不过又合情合理,蓝梓晨也无言以对。 二人这一路上光是马就累死了四匹,连续奔袭了两千多里地,一眼没眨,一口饭没吃,一口水没喝!最后终于回到了苏州。 刚一进城,就见苏州城中到处都是成队成队的鞑子兵巡逻着,不用说,肯定是保护多尔衮的。海兰查快马冲出苏州城,直奔玄妙观而去。一路上只见左右村庄已被大火吞噬,无数百姓倒在血魄中,多尔衮的兵士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跟当初打进关内时一模一样,完全没有悔改,这愈发的激起海兰查胸中怒火。 玄妙观山下已被上千兵勇团团围住,海兰查让蓝梓晨换上道袍,借口是观中居士,在一队兵勇的押送下上了山。 山顶道观中,远远就见大火冲天而起。 “妈的,你个小道士别磨叽,快走!”身后的鞑子兵推搡着他。 海兰查猛地回过头去怒目瞪着他们,他的眼神太吓人了,如同地狱中的恶魔一般,连这些烧杀抢掠的鞑子兵都吓坏了。正在他们抽出兵刃之时,海兰查已经念动了盗魂术的邪咒,又是十几条人命! 海兰查与蓝梓晨翻身跳上墙头,就见道观中,所有道士全部被鞑子兵团团围住。前边是柴火垛,柴火垛已被点着,火堆前两个鞑子兵驾着白发苍苍的空灵道长,虽语气很客气,可却一直死死掐着老道的肩膀,生怕他长了翅膀飞走。 大殿前,无数人簇拥着一把金椅,椅子上慵懒的靠着一个男人,男人身着金黄色的缎子面龙袍,胸口绣着的金龙却是四只爪子。虽然他苍老了许多,可海兰查还是认出来了,这贼人便是摄政王多尔衮! “咳……咳……”多尔衮不停地咳着,身后的老太监赶紧递来一碗参汤伺候他服下。 “空灵道长,本王已是第二次见你了,你难道还是不肯交出来吗?”尽管他喝了参汤,但这百年老参丝毫没有让他脸色温润起来,反倒是愈发的惨白,如同将死之人。 “小道人回禀摄政王,天底下本就没有什么可让世人长生不老的丹药,若真有此灵丹妙药,贫道今日怎会被你擒住呀?”空灵道长不卑不亢昂着头都不正眼看他。 “空灵道长,你好大的胆!岂敢拿摄政王与那些卑微的世人做比较?”老太监狐假虎威怒喝道。 多尔衮横了老太监一眼,吓的他赶紧推到身后不敢多言。 多尔衮双手拄着金椅站了起来,说:“孤王虽不敢自比天子,不过自从孤王带领八旗清军出关以来,民心一统四海升平,倘若孤王现在离世,世间必然动荡不堪,群贼作乱,老百姓再度陷入水深火热之中。难道这就是道长想看到的结果吗?” “哈哈……”空灵道长放声大笑。 “摄政王真会开玩笑,如果贫道没说错的话,扬州十日,嘉定三屠,数以千万的老百姓死于你清军铁蹄之下,这都是受了您摄政王的命令吧?敢问,何来国泰民安,四海升平啊?依贫道所见,您摄政王之所以有今日怕是欠的债太多了吧?” “咳……咳……咳……”世上还从没人敢如此对多尔衮说话,当年的多尔衮正是专横之时,别说他空灵道长了就算是顺治帝见了他都不敢大声说话。气的多尔衮连连重咳,咳出好几口血痰。 “好……好……这么说空灵道长是执意如此了?哼哼……就算孤王死了,你以为就能恢复你们汉人的大明朝了吗?你以为你的丹药就能救老朱家了吗?”他摇摇晃晃几步走到空灵道长面前,揪着老道的脖领子喊道。 空灵道长仰头看着东方的残阳余晖,金光照在他的脸上从他锐利的眼中反射出智者无上的光芒。 “大明气数已尽,贫道助它作甚?世人愚钝,不识天意。摄政王请看,这落日余晖可好看啊?试想,再灿烂夺目的落日却也是残阳,总有落下之日不是吗?人乃是肉体凡胎,包括唠叨在内,谁又能逃过生死轮回之劫呢?” 此话一出,数百鞑子兵噌啷啷同时拽出了冰刃,无数把刀剑架在了小道士们的脖子上,有的小道士刚刚拜入玄妙观不足十来岁,吓的立刻跪了下来屎尿气流。 海兰查看在眼里,急在心中,他紧紧攥着拳头,恶狠狠瞪着远处的摄政王多尔衮,但蓝梓晨一直死死拽着他的衣领,不让他冲出去。 “放开我!梓晨!那个畜生是我的杀父仇人!” “兰查,你冷静点!你仔细想想,空灵道长何许人也?你师傅有多大的能耐你不知道吗?如果他有心杀多尔衮还用得着你出手吗?别说这数百鞑子兵了,你不是也说了吗,他老人家这么多年来斩妖除魔无数,什么大场面没见过呀?可你看看,空灵道长神色自若根本没把多尔衮放在眼里。咱们再看看,还没到出手的时候,一旦你冲出去那事态就无法控制了!”蓝梓晨心中想的很明白,也不像他那么冲动。 她说的没错,如果自己这时候冲出去,以他修炼的邪功本领,恐怕道观中数百清兵根本不够他塞牙缝的,包括多尔衮在内,会被他的盗魂大法瞬间秒杀。但事后呢?又是无数条人命!他的孽债越来越深重,当着师傅的面杀这么多人?就算不考虑这层关系,杀了摄政王多尔衮可不是小事啊!驻守在苏州城的鞑子兵数以万计之多,杀不了他,普通百姓还杀不了吗?谁又能保证再不会出现下一次“扬州十日嘉定三屠”呢? “哎!!!”海兰查咬着牙关,叹了口气。 “老东西!孤王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多尔衮重重地推开空灵道长,虽说多尔衮已经身染重疾,但他以前可毕竟是带兵打仗的,满人马背上打天下,一个个都是虎背熊腰的壮汉,一掌推出去愣是把老道推出去数米远去。 第69章杀父仇人近在咫尺 空灵老道别看年近而百岁,身子骨却十分硬朗,凭着自己柔韧的身段,在身子下堕的过程中就已经化去了多尔衮的掌力,他稳健落地,手捋白须淡淡一笑。“无量天尊!若是贫道迁怒于摄政王,大可以杀了贫道,切莫要连累旁人!这样只能平添摄政王的罪孽呀!” 多尔衮何时受过此等羞辱,在战场上,哪怕他说一句话,都能让对方人头落地。廉颇老矣尚能饭否?他多尔衮想当初何等威风呀!现如今连一个年迈的老道一掌都打不死了?气的他又重咳了几声,差点没爬下。 “摄政王?为了区区村野老道咱犯不上,杀了他!”手底下的大太监赶紧扶住他。 “杀!杀!一个一个杀,孤王倒要看看,你这牛鼻子老道既然早已看破生死,那亲眼瞅瞅自己的徒子徒孙是怎么死在孤王屠刀下的!不见棺材不落泪!哼!”他坐在金椅上重喘着。 “师傅!这辈子徒儿能拜在您门下就值了!徒儿死而无憾!师傅万万不能把丹药交于这恶魔手中呀!”小道士苍羽子还挺有节操,不畏生死,跪在地上冲师傅磕了三个响头就要赴死。 只听得空灵老道大喝道:“龙毓,此时不现身更待何时呀?救下你的师弟师侄们!” 这一嗓子海兰查就如同解下了浑身的枷锁,他与蓝梓晨飘然从天而降。 那个年头西方已经研究出了火枪,多尔衮贵为摄政王,所以贴身也有火枪队保护。数十只火枪齐齐瞄准了头顶的二人就要扣动扳机。 就看得海兰查的身体好似恶魔一般从天而降,与此同时,他甩出手中寒血宝刃,寒血刃好似被赋予恶魔的灵魂似的,在半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每一刀直割断火枪兵的手劲。在他搂着蓝梓晨小蛮腰双脚落地的那一刻,火枪队的几十赶火枪也应声掉在了地上,数十鞑子兵捂着自己的手腕疼的直在地上打滚嗷嗷大叫。 “杀了他!杀了他!”多尔衮大怒,下令其他亲卫齐齐包围了海兰查。 数百清兵松开道观中的小道士,调转矛头包围了上来。海兰查与蓝梓晨背靠背,环视无数敌人,面露杀意! “兰查我掩护你,你带道长先走!”蓝梓晨夺过海兰查手中的寒血刃说道。 “哼哼……走?走?哈哈……”海兰查放声大笑,丝毫不畏惧数百鞑子兵的团团包围。道观外,还有上千守卫听到动静也正在涌入,不过道观小院空间有限,一时间,撞得院里的人仰马翻。 “走的不是我们!而是他们!这群侩子手!贫道今日不会放过他们的!” 年仅十八岁的海兰查,从没有像此刻一样锋芒凛冽。他双目圆凳,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浑身上下散发着浓郁的杀气。他的气场全部释放而出,他的修为对这些肉体凡胎之人来说太强大了,紧紧是强大的气场释放而出,就惊得这些鞑子兵纷纷后退不敢上前。 “你……小道士你是何人?”多尔衮手指着海兰查问道。 “贫道是何人?哈哈……摄政王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你我曾见过几面,不过却都是在盛京刑部大牢中。贫道记得,两年前就是你拿着假圣旨当着我的面宣读的,我阿玛,和我数十族人因此而丧命!如今你却反倒问我是何人?”海兰查怒道。 多尔衮虽然身染重疾,可却不糊涂,他紧皱双眉歪着脑袋打量着眼前这个并不健壮的小道士。 “你……你是……你阿玛是戈尔泰?” “没错!贫道便是被摄政王通缉了两年之久的海家最后一个后人!我叫海兰查!”他让首挺胸骄傲的报上自己的大号,而且生怕鞑子兵没听清,故意抬高八度。 “逆臣贼子!!!海家最后一个后人!抓住他!杀了他!”多尔衮对海兰查十分忌惮,数日前海兰查在tjw和盛京城都有露面,已经是闹了个鸡犬不宁。 鞑子兵手持长矛,一步步逼近,却没有一个敢真冲上来与海兰查打斗的。 “哼哼……狗贼,海兰查今夕不同往日了!岂容得你在我道家圣地撒野?岂容你欺辱我的师兄弟?”海兰查平伸双手,顿时,体内迸发出无穷的邪气,空气中弥强大的气场。 他圆瞪双眸,七窍中立刻溢出一团团黑气,黑气瞬间笼罩在了道观中无数鞑子兵的头上。 无数鞑子兵气势汹汹正要往上冲,突然就觉得自己的身体不能自已,整个人都觉得瘫软了下去,他们身体内的灵魂正在溢出,他们的身体扭曲着,四肢颤抖着,灵魂哀嚎着…… “龙毓!住手!莫要杀生啊!”空灵道长冲过来拽住了海兰查的手腕。 老道修为深不可测,抓住徒弟的手腕,立刻用自己浑厚的修为化去了海兰查的邪功释放。院中所有鞑子兵倒在地上仿佛看见恶魔一般惊恐地哆嗦着。 “师傅!您别拦着徒儿,徒儿一定要杀了这个恶魔!他是我的杀父仇人呀!”海兰查大吼。 “龙毓,不要再造孽了!你想过吗?这些鞑子兵也有爹娘,也有妻儿呀!他们的家人也在等着他们回去,如果你杀了他们,天底下多少人要因为你的仇恨而家破人亡?你恨多尔衮可以,可他们呢?”老道死死抓着徒弟的手腕不松开。 “多尔衮!狗贼!今日我海兰查就看在师傅的份上放过他们,可你……你!!!!今日就是你的忌日!囚禁我爷爷,假传圣旨杀了我父亲,我要你偿命!!!”海兰查怒目瞪着他,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哼!镶蓝旗逆党,就凭你?你个小兔崽子真以为自己翅膀硬了吗?我多尔衮岂是你这小邪道能杀的?本王乃是天命之人,你的邪术对我无用!”多尔衮一挥手,身后走出来一个身着黑衣长袍之人。那人的黑袍很长,头上有宽大的帽檐遮住了脸面。 他刚才一直站在多尔衮身后,纵然海兰查从天而降要用盗魂大法秒杀众人他也不曾出手阻止,只等主子最后下令。 第70章邪恶萨满 “摄政王有何吩咐?”他掀开宽大的帽檐,帽檐下露出的并不是他苍老的面容,他带着一张兽皮面具,面具上露出黑漆漆的两颗眼珠子,好似地狱中无尽的黑洞漩涡。 “乌鲁尔,控制住海兰查。”多尔衮下令说。 “扎!”原来他就是盛京城中的大萨满乌鲁尔,想来这家伙与黑风山的千年大鹏妖还有往来。 老萨满走到多尔衮面前,从背后拽出来一根木仗,木仗顶端是一颗白森森的骷髅头,他用自己浑厚的内功把木仗拍进了泥土之中,默念邪咒,顿时,骷髅头的双眼中升起一团黑气,黑气迅速笼罩住多尔衮的身体。 “乌鲁尔!让开!挡我者死!”海兰查大喝一声一跃而起,凌空一掌就打了过来。 可他还没等靠前呢,突然就见那木仗骷髅头骨中的黑烟迅速朝自己包裹而来。那黑烟就好似低于恶魔的魔爪一般,死死缠住了海兰查的身体,任由他如何挣扎也无法挣脱。 “哼!海兰查,两年不见你可是挺有本事啊!乌鲁尔,收了他的邪功!” “扎!” 乌鲁尔张开双臂,仰面朝天,默念满文咒语,顿时,道观中飞沙走石电闪雷鸣。木仗骷髅头中溢出的黑烟力量更加强大了,这股力量竟然在稀释海兰查体内的修为。 海兰查修为惊人,区区两年就赶上了七八十岁老道的修为,而且他现在又有九级盗魂大法,用现在话来说就是个开挂的大boss。可那木仗好像是专门为他准备的武器,就像吸尘器一样,一点点把他的修为慢慢吸入骷髅头骨中。被吸走的不仅仅是他的修为还有他坚固的灵魂。灵魂的创伤不比肉体,那种折磨简直让人无法忍受。海兰查的脸蛋抽搐起来,锐利的眼神渐渐变得混沌,但他不会死,因为他的修为太深了,想吸尽他的修为,没有几个时辰可做不到。 但他的身体被黑烟束缚在半空中一时间也无法挣脱。 “兰查!”蓝梓晨看不得心上人受苦,高高跃起想用自己的肉身撞开他。 “姑娘不可呀!”空灵道长,甩出铁袖,把半空中的蓝梓晨救了下来。“姑娘是肉体凡胎,灵魂脆弱无比不可靠近!” 只听得老道默念:“天地无极,万法归宗!破!”他在手心中暗结佛手印,混合着自己无上修为打了出去。 他打出的是个外狮子结印,一掌出去直接打在了黑烟中,就看得黑烟中涌动起一股金黄色的耀眼光芒,光芒逐渐扩散,吞噬了黑烟,然后消失不见。 海兰查从半空中重重地跌落下来,他双手捂着脑袋,脑袋里疼痛难忍,就跟孙悟空被念了紧箍咒一样,想自己站起来都困难。 “师傅……师傅……”他想爬到师傅面前,但没走几步,那却撞到了骷髅权杖形成的结界上,那层结界是无形无质的保护罩。 把多尔衮和一众鞑子兵还有空灵老道罩在其中,其他人根本无法靠近。 “师傅!师傅!!!”他重重地敲击着结界,但他现在体内空虚无比,使不上劲儿。“梓晨!我的刀!”他大喊。 蓝梓晨把寒血刃递给了他,寒血刃乃是上古时代的邪器,无坚不摧。一刀下去,刀尖就刺穿了结界的空气墙,他用力向下划着,几乎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来。 “兰查!不要再做徒劳之事了,这是为师的命呀!速速带着你的师弟师侄们离开!永远都不要回来!”结界中,空灵道长竟被七八个鞑子兵绑了起来。他并没有反抗的意思。 “不!师傅!一日为师终生为父!龙毓的阿玛已经死了,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龙毓绝不会让这个狗贼伤害你!”不仅仅是他,几十个小道士都疯了一样扑了上来,不停地拍打着结界空气墙。 但这空气墙岂是他们肉体凡胎能触碰的?稍一敲打,立刻被那邪恶的力量弹飞了出去。身后,再冲进来的鞑子兵开始了疯狂的屠杀,他们手起刀落毫不留情,已经杀死了十多个小道士,顿时,道观中血流成河。龙毓没有心思再管其他,他只要师傅活着! “龙毓!你难道要悖逆师命嘛?你难道要看着你的师弟师侄们一个个都死在你面前吗?你难道要让咱们玄妙观从此无后吗?”空灵道长隔着结界空气墙大喊。 “啊!!!!”龙毓别无选择,转身过去与蓝梓晨扑向鞑子兵。他的大量修为已经被乌鲁尔吸走,如今灵魂中十分空虚,无法再使用盗魂大法,只能用血肉之躯与这种鞑子兵恶斗。 好在玄妙观中的小道士都习武,一看现在乃是生死关头也在无需忌惮,施展功夫与清兵血战到底。 “苍羽子速速带着师弟们离开!”海兰查拽过小师弟说道。 “可是……师兄你呢?师傅还被困在这里呀!我怎么能撇下你和师傅不管呢?”小道士岁数不大,可却挺讲义气的。 海兰查说你和师弟们在这里,我们都有所顾忌,你们修行不到家,一会儿城中的大批鞑子兵冲过来在想跑就来不及了!快走吧!一路南下到灵州等我! “梓晨,护送师弟们速速离去!”海兰查喊道。 “兰查……那你?” “无需管我,你放心,我答应你,我会活着去灵州与你们会面,记住,我这些师弟的安全就全都交给你了!你不能丢下他们!”海兰查杀的满身是血,大手重重地拍在她肩头说道。 “好,我等你回来!你记住!我蓝梓晨今生今世非君不嫁!保重!”蓝梓晨施展燕飞朝阳现行冲了出去,当初了山路上冲杀上来的一队鞑子兵,山路狭窄,易守难攻,蓝梓晨可不是普通的三脚猫功夫。 试想,能有这么大本事的女人,能只会轻功吗?要不然一个弱女子在江湖上可不是饱受欺凌?她拳脚功夫有两下子,而且又有幻术在身,一时间,数千鞑子兵也充不上来。 第71章空灵道长之死 玄妙观中的小道士,彼此掩护纷纷退出道观,然后冲着道观中的师傅和大师兄连磕三个响头,转身从另一条路逃了下去。蓝梓晨紧随其后,两步三回头地看着道观中的师徒。 山下的鞑子兵没了阻拦,蜂拥而至,数千之众团团围住道观,前边是长矛兵,后边则是弓弩兵。 海兰查杀的已经筋疲力尽了,可他肉体凡胎不能施展盗魂大法,力气肯定也有个界限,他已然浑身虚脱了。身边,无数鞑子兵尸体已经堆成了小山。 “龙毓,不要再妄杀无辜了,走吧!走吧!你我师傅缘分已尽!”身后,师傅淡淡地说道。 他回身一瞅,不好,师傅已经被几个鞑子兵推上了柴堕,多尔衮手举火把正在一步步靠近。 “牛鼻子老道,你以为就你这几句话可以感动孤王吗?说!长生不老的丹药在哪里?交出来本王就饶了你。” “无量天尊,多说无益,摄政王动手吧!成全了老道吧!”老道已经看破生死,他双目紧闭淡淡说道。 “不!!!狗贼休得害我师父!”正所谓狗急跳墙,虽然这个词有些粗糙。不过在这时候描述海兰查的心境就再合适不过了。 他原本筋疲力尽,可看着多尔衮手中的火把慢慢靠近干柴,他体内突然迸发出另一股强大的力量。只见寒血宝刃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半弧白光,身前身后数十鞑子兵倒了下去。海兰查纵身一跃又冲了上去,疯狂地用寒血刃坎在结界空气墙上。 乌鲁尔的法力也很强大,他当时已经是大清国最厉害的萨满法事,可这么多年却从没有见过一个像海兰查这么可怕的敌人。明明刚才海兰查的邪恶力量已经被他吸取过半,怎么顷刻间又有源源不断的力量从体内迸发而出? “摄政王需早下决断呀!这海兰查妖力实在强大,我怕……我怕要控制不住他了!”他向多尔衮跪下说道。 “好!就算本王死了也不能把这老妖道留在世间!空灵老道,这可是你自找的!本王给过你机会了!”说罢,多尔衮把手中火把甩到了柴垛上,大火顿时炸开了,如同泼上了热油似的。 玄妙观中大火冲天,热浪扑面而来,逼的多尔衮连连后退。几个守卫已经砸开了后墙,护送着他往出跑了。 “不!!!!师傅!师傅!!!!!”海兰查怒吼着,一下下重重地敲打在结界空气墙的,震得自己双手虎口都渗出了血丝。 他泪流满面,仿佛又回到了记忆中最灰暗的那个片段。不同的是,两年前自己没有看到父亲被行刑,而此时此刻,对自己有再造之恩的师傅就架在火堆上被熊熊烈火折磨着。 “好徒儿,我的好徒儿,走吧!走吧!缘分已尽,强求不得!日后好生对待你的师弟师侄,重建我玄妙观,造福苍生百姓!记住,天意不可为也!遇到难事,看看为师给你留的月华仙尘,想想为师今日对你所说之言便有决策了。”这是空灵道长最后对海兰查说的话。 大火噼里啪啦地烧着,海兰查已经冲破了结界空气墙的束缚,可无济于事,火光冲天,师傅肯定已经坐骨了! “啊!!!!!”他双膝重重地跪在地上仰天怒吼着!他的心在滴血,他的灵魂在咆哮! 无数鞑子兵包围了他,但听到他那一声恶魔般的怒吼后,竟没有一个再敢靠前。 多尔衮跑了,乌鲁尔跑了,这些鞑子兵也没必要再送死了。他们就跟躲瘟神似的,轻手轻脚地慢慢退了出去。 海兰查的眼泪不停地流着,嗓子已经哭哑了,火势慢慢小了,已经可以看到木炭中躺着的那具白骨。 轰隆一声,一颗炸雷划破天际,紧接着暴雨倾盆而下。老天爷也仿佛为这一代宗师的陨落而感到惋惜。 豆大的雨点不停地拍打在海兰查的脸蛋上,他面无表情,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焦炭上的那具白骨。大雨不停地下着,天好像漏了个窟窿似的,连续下了三天三夜。这三天三夜里,海兰查不吃不喝,就这么跪在师傅尸体前看着,他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虽然睁着眼睛,但眼前却是一片白茫茫。 心中不停地闪过无数段影像。 “你就是戈尔泰贝勒的儿子?” “你还记得小时候贫道曾抱过你吗?” “龙毓呀,你为何要杀死后山那只泼猴?” “龙毓,不可再枉杀无辜了!” “你我师徒缘分已尽,走吧……” ……师傅的音容笑貌不停地在眼前闪过。仿佛是一场梦境,这段梦境很长很长,仿佛是一千年。 天晴了,滚烫的太阳照在海兰查身上。他跪累了就躺着,躺了一天又一天,下巴上的胡须长的老长,指甲也长的老长,最后都没人样了,身上臭的就跟道观中的死尸一样。 数日来海兰查一粒米未进一滴水没喝,最后实在是扛不住了。他跑到后山,跳进泉水中下了个澡,然后捞上来两条鱼,这两条鱼一个比一个肥美,是师傅养了三十多年的大鲤鱼,如今师傅不在了,玄妙观也被一把火烧了,再不需要这些风水鱼了。他砍了几根竹子,用竹子编成一个竹筐,然后把师傅的每一块骸骨都捡了进去。背着师傅朝山下走去。 山下并没有遇到太多鞑子兵,也没有像他想象那样有大批百姓被多尔衮残杀。 山下的村庄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并没有因为玄妙观受到牵连,老百姓们重新修建了新房子,三三两两围在一起吃饭,孩子们在竹林中玩捉迷藏。到底是普通百姓,百姓只图安居乐意,至于被谁统治已经不重要了。 “龙毓真人?”柴老汉认出了他。 柴老汉一嗓子,所有乡亲们都围了上来。纷纷关心山上道观中的情况。 “道长呢?苍羽子小师傅呢?怎么只有你一个?” 海兰查没有说话,背着小竹筐蹲下身来捏了捏喜儿的脸蛋,然后指了指竹筐中的骸骨。 第72章灵州相会 大家都知道,有德高僧死后化为佛骨舍利,而这些修为深厚积福缘无数的老道死后也与旁人不同。 以前咱总听说哪个大法师死后留下“金身”,影视剧中演的就更夸张了,就是一具纯金骷髅。虽然夸张,但也有几分真实度。但凡成大道之人,死后火化,骸骨表面呈金色。修为越高,那层金黄色则越闪亮,所以才会被称之为“金身”。 “啊?道长死了?”所有乡亲们纷纷跪了下来,送别苏州府明道空灵道长! 龙毓性情冰冷,若不是师傅以前孜孜不悔的教导恐怕早成顽石一块了,在他看来,这群凡人也只是感恩师傅曾经的好,虚伪至极! “真人,难道你就不想留下吗?”柴老汉问他。 “不,我得罪了多尔衮,如果留下来,你们都会受我牵连的,还是走了好!” 乡亲们说真人如果忌惮的是多尔衮的话就大可不必了。 “真人你还没听说吧?两天前多尔衮在回紫禁城时失足从马背上跌落,如今已经不治身亡了,你看看,苏州城楼上挂着孝布呢!” “哦?死了?哈哈……”海兰查放声大笑!“好啊!好啊!这个狗贼终于死了!一定是他作恶无数被老天爷收走了!不不不!他杀了我师父,一定是糟了天谴!死得好!死得好!!!”海兰查从没觉得这么舒坦过。 “真人,你就不要走了嘛!喜儿舍不得你!”小喜儿拉着他的大手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 “多谢喜儿和乡亲们的美意,可龙毓去意已决,苏州府我们待不了了!多尔衮已死,天下又太平了,大伙好好过日子吧!”他站起身来执意要离开。 虽说苏州算不上什么伤心地,可难保朝廷不会再来找他的麻烦。海家与清庭的恩怨绝非那么简单,可不是一个多尔衮的事。那是数十年前太祖皇帝与弟弟舒尔哈齐的皇位之争,正统天子只能有一个,爱新觉罗人绝对不会放过海家人的。 “那真人此去何处啊?”柴老汉问。 龙毓心眼多,这柴老汉虽说受过师傅的恩惠,不过日后难保鞑子兵来了一通严加拷问逼供出来。 “不知道,四海为家吧!做个游方小道也挺自在。”说罢,海兰查背着师傅的金身骸骨离去。 苏州府距离灵州八百里地,之所以海兰查告诉师弟们去灵州等自己是有原因的。灵州这地方地广人稀,四周均是高山环绕。几年前他与师傅云游至此,空灵老道曾说过,灵州真乃人杰地灵之处,深山老林中尽是灵气。 另外,灵州百姓淳朴,本地庙观皆无,城中最大的庙宇竟然是猫仙祠。没有同道中人就没有竞争者,凭他的修为相信在灵州城混出些名堂不难。再不济,可以让师弟们去山中耕田,也不至于饿死。 五天后,海兰查背着师傅的骸骨从南门进入灵州城。可灵州城这几天也不知道怎么了,老百姓很少,穿过旧城区,他发现街道两侧的房舍中,十有九空,而且留在城中的百姓都是老弱病残。城中的猫儿也饿成了皮包骨,看有人经过立刻瞄瞄地走过来讨要吃食。 他穿过灵州城,整座灵州城被一层淡淡的死气包围着,他也说不清这层死气来自于何处。 出了城,直奔北郊,北郊外有座山名曰葫芦山,葫芦山入口狭窄,里边宽敞,中间还有一湾清澈的湖水流淌而过,乃是处风景秀丽之所。葫芦山以前有座道观,道观是不小,但是灵州百姓信的是猫仙,所以甭管是什么信仰来了,没有香火,那些道士和尚的也就待不下去了。 葫芦山上,一个个小道士不停地忙碌着,那古旧的残砖已经修复差不多了,道观里的荒草也清理的差不多了,一个个埋汰的跟只小花猫似的。记得师傅在世的时候,是最注重仪容之人,他们几个谁的道袍脏了都要被罚不许上早课。海兰查望着道观中忙碌着的几十个小道士,靠在道观前的门前抱着肩膀幸福的笑着。 “师兄?你终于回来了?”苍羽子擦了擦脸上的泥滋迎了出来。 “师叔回来了?” “师叔,我们终于把你盼回来了!” “师叔你看,我们这几天已经把这里收拾干净了。” “是啊师叔,这里比咱们玄妙观还大,相信师傅他老人家一定会喜欢的,咱们玄妙观定会成为灵州第一观!” 几个小师弟师侄们围了上来。海兰查是他们中辈分最高的,他自从两年前拜在空灵道长门下,就陪在师傅身边伺候,在所有本门弟子中修为也是最高的。只要有他在,大家就有主心骨。 道观最里边是三清殿,一个瘦弱的女孩,穿着粗布衣服,正在用麻布擦神像上的灰尘呢。听外边小道士们一喊立刻转身过来,终于她露出了甜蜜的微笑!蓝梓晨一路上护送小道士们来到灵州,又当爹来又当妈,他们一个个哪有钱呀?都是蓝梓晨入夜后出去偷来的,只说这钱都是他们师兄龙毓的私房钱。 “师兄,师傅呢?他怎么没与你一起回来?”苍羽子突然问道。 龙毓放下背篓,指了指里边的金身骸骨。“师傅飞升了!” “什么?” “师傅!!!” “师尊!!!” “呜呜呜……” 小道士们一时间还无法接受空灵道长已故的噩耗,纷纷跪下身来痛哭流涕。 “好了,都别哭了!师傅的金身我带回了。师傅他老人家已经飞升成仙,对他来说是个解脱,师弟们,都起来吧。若是心里还念着师傅的再造之恩,你我应携手努力再建我玄妙观!”海兰查安慰着他们。其实连他自己都是哭了好几天才想开的。 “师兄!师傅走了,那我们以后怎么办呀?师兄你拿个主意呀!”苍羽子没了主意,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怎么,难道你们还要跟师傅去吗?师傅是飞升,你们若是死了可就是下去咯!好了,都起来吧,活人还得继续活着,玄妙观没了师傅还有你们,师傅在天之灵看着我们呢!别让他老人家瞧不起你们!”他拍了拍苍羽子的肩膀把小师弟搀了起来。 第73章猫仙祠 苍羽子虽然岁数比龙毓小,但却早他几年拜在师傅门下。这孩子没啥坏心眼,平日里师傅在听师傅的话,师兄在听师兄的话。两年下来,龙毓早把他当成亲弟弟般看了。现在师傅离世了,这么多徒子徒孙真的就全要指望他了。他虽说早熟了点,但却也还没满19岁呢。无形中等于肩负重任。 这些小道士,都是穷苦人家孩子出身,就算让他们下山都没地儿去。不是父母双亡就是性情软弱。现如今,19岁的龙毓不得不忘却悲伤执掌玄妙观! “都愣着干嘛呀?还不快去给师傅修个金身宝塔去?”龙毓说。 “兰查,你饿了吧?我这儿还有点干粮,你先吃着!这几天灵州城就是有钱也买不到东西,只有这些了。”蓝梓晨挽着他的胳膊亲切说道。 “你不说我好想问你呢。灵州城怎么会如此萧条?我来的时候就见街市之上再不负从前繁荣,只剩下那些走不动道的老弱病残还留在城中,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是瘟疫吗?”他问蓝梓晨。 蓝梓晨与他坐在三清殿前的石阶上说,几天前他们来到灵州城的时候,天上暴雨倾盆,乌云之中隐约可见一条巨龙盘旋翻滚,大雨连下了数日,两天前才停。城中百姓都谣传说几十年前的妖龙重生了,拖家带口朝着南方迁居而去了。 “妖龙?不能吧?”海兰查抬头看了看,头顶是晴空万里之相。他掐指算了算了,原来灵州城已经有一个月没有雨水了,数日前是龙王爷把下半年的雨水全部补足给了他们,根本不是什么妖龙重生。 他又问:“这葫芦山如何?几日来大家生活的还习惯吗?吃食从何处取?” 蓝梓晨说这个需要你早些拿定主意,葫芦山距离灵州城较远,而且当地人不信佛道,看来一时半会儿绝不会有香火钱。咱们现在吃的都是我这几天从城里偷来的,可现在城中大半已空,咱们剩下的吃食只有维持两天了。 海兰查无奈地叹了口气,本想着这灵州城乃是太平富饶之地,却不曾想他刚来就给他出了这么道难题。 “别的都不怕,就怕灵州城空了,咱们出去化缘都化不来那就麻烦了。按理说城中百姓如此恐慌肯定有其缘故,而且,龙王爷向来是按照雨数来下雨,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绝不会一次性补足半年的雨量,这不合天条,看来灵州城不那么简单呀!你别着急,今夜你我去城中再转一转看。” 入夜后,小道士们累了一天,早早吃了饭就睡下了。蓝梓晨和龙毓二人换上夜行衣朝灵州城跑去。其实多此一举了,灵州城别说兵士了,就连百姓都少,还有谁管他们是何身份呀!晚上灵州城四周笼罩着的那层黑雾邪气愈发浓郁起来。 海兰查眯着眼睛看了看说:“城中有妖邪作祟!” 二人穿过空荡的城区,追寻着那妖气踪影。饶了九九十八弯,最后在一条巷子深处看到了一座老庙。 这老庙修的好生气派,门口立着的不是石头狮子,也不是佛线仙像,确实两只憨态可掬的猫儿。老庙上挂着一块金匾,匾额上三个烫金大字写着“猫仙祠”。 龙毓提了提鼻子,庙中气息古怪,就算不是什么妖精鬼怪,也应该不是善茬子。他俩刚想迈步进去,突然却发现猫仙祠墙上多出数十只大大小小的猫儿,猫儿们什么品种的都有,只不过一只只都瘦成了皮包骨的模样。但依旧是双眼只放绿光,恶狠狠地瞪着她俩,喉咙中发出呜呜的警告声。 “兰查,猫仙祠在灵州城是圣地,想必这些猫儿是把咱们当成坏人了吧!要不咱别进去了,猫儿性情古怪,脸又酸,咱总不能跟猫咪一般见识吧?”蓝梓晨说。 “不对,喵里有妖气!虽然妖气很淡,可却瞒不过贫道!不管这些,进去!”海兰查推开庙门闯了进去。 墙头上的数十只猫儿紧随其后蹦了下来,一只只龇牙咧嘴身上毛发倒竖挡在他面前不许他再往里半步! 蓝梓晨赶进掏出个干饼子想把他们逗开,可这些猫儿已经饿得皮包骨了,却依旧不受吃食所诱惑,不肯让开眼前。 “越是不肯让开,这庙里就越有古怪!梓晨,你先躲远点,让我施法驱散群猫!要不然,这群小家伙发起狂来,只怕你是要破相了!”龙毓舞动手中月华仙尘说道。 传说中猫有九条命,而每一个命格都对应了人类的一种性情,九命猫的说法也是由此而来。 海兰查说猫儿们,贫道并无恶意冒犯。如今灵州城中藏匿着邪祟,你们的猫仙祠中妖气极重,里边很可能躲着妖精,速速让开! 他再厉害却也只是个人,猫儿们自然是听不懂他的话。一只只趴在地上四肢爪子的爪牙都伸了出来,就差蜂拥而上把他撕碎了。 喵呜……喵呜……喵呜…… 突然,庙祠中传来了一声声凄惨的猫叫,里边的猫儿好像有伤在身,叫的十分凄凉。外边这些小猫一听,立刻全都冲进了庙祠中再不理会海兰查与蓝梓晨。 二人叫唤了一个眼神赶进跟了进去。冲进猫仙祠大殿一瞅,正殿**奉着一只猫仙的泥象,这猫儿后爪坐在地上,前爪支撑着身子,昂首挺胸憨态可掬。它是一只虎皮猫,虎皮猫嘴角的胡须极长,身子虽然健壮,不过可不胖,一点多余肉没有,后脊梁骨很长,比一般猫要长出一截来,一看就知道这猫儿擅长跑跳。 纵然是现在,城中百姓仍然会来拜猫仙,庙祠之中香火不断,不过猫仙祠里的供品却早已被贪嘴的猫儿们吃光了。 喵呜……喵呜……那凄惨的猫叫声就是从仙像后边传来的,二人跑到仙像后一看。后边有一堆干草埂子,干草庚子上趴着一只浑身漆黑漆黑的猫咪,那猫儿,身上的毛发不但没有半点杂色,而且光滑的就好像缎子面似的。 第74章猫子猫孙 它双眼炯炯有神见有人闯入,赶进站了起来喉咙里发出呜呜警告声。 这黑猫比其他猫儿大一圈,而且它的后脊梁骨极长,双眼,与那三瓣嘴刚好呈等腰三角形。一对大耳朵立的老高,弓着身子,显得格外精神,一眼便知,它跟其他猫儿不是一个品种的。 蓝梓晨躲到他伸手说:“哇……好威风的猫儿!兰查你看,它这双眼睛炯炯有神,就跟两颗绿宝石一般,看的我心里都直发慌!这是只什么猫啊?会不会成精了?” 海兰查说,这可不是猫妖那么简单了,如果贫道没猜错的话,这猫儿应该是灵州城的猫王。它是来自于西域的特殊品种,又号月影乌瞳兽。 所有猫子猫孙们都围在黑猫左右,警觉地看着两个闯入者,几只小母猫趴在它身上,用温润的小舌头一下下****着。滴答滴答……滴答滴答……黑猫肚子下边在流血。 “无量天尊,灵猫,你可听得懂贫道的话呀?”海兰查拖着月华仙尘问道。 “呜……喵呜……”黑猫低沉咆哮着。猫儿这种动物别看已经成为了人类的宠物,不过猫的野性难驯,可不像狗那么温顺。这黑猫受了伤,现在正处于警戒状态,它也不知道来人是何居心,所以随时准备攻击。 “兰查它受伤了?” “是啊,我也看见了。月影乌瞳兽乃是数百年难遇的灵兽,这小兽凶残无比,堪称猫中狮虎!别说人了,就算是上几日咱们遇到的那尸獒都未必是它的对手。奇怪,是什么东西伤了它呢?”海兰查想上前查看它的伤势。 月影乌瞳兽虽然性情凶残,但千百年来,这种小灵兽很少有听说它主动伤人的案例。月影乌瞳兽几乎没人可以驯服,若是能驯服这小东西,让它为己用,那可了不得。虽然这月影乌瞳兽受了重伤,不过海兰查见了它还是欢喜不已,若是有它相助,等同于自己多了左膀右臂,等同于自己多了一把斩妖除魔的利刃在手! 不过想要驯服月影乌瞳兽太难了,海兰查只是个小道士,又不是那些专门跟动物打交道的训师。 “呜呜呜……喵呜……”月影乌瞳兽弓着身子,警觉地瞪着海兰查,身边所有猫子猫孙们自然也不会允许有人靠近他们的猫王。 “灵猫,你能听懂贫道的话对吧?你是只月影乌瞳兽,月影乌瞳兽生来便是妖鬼克星,你不食人间吃食,只喜妖灵鬼魄。此番可是被哪个妖精所伤啊?也许贫道可以帮你。”海兰查手中的月华仙尘溢出夺目的仙光。 黑猫的气息慢慢平复了下来,海兰查又试着靠近它,它没有反应,其他猫子猫孙也都退到了身后没有阻止他的意思。 “兰查?危险!当心呀!” 猫的性情十分古怪,哪怕是宠物猫,自家的主人也未必全都了解它的习性,不过甭管是灵兽也好,月影乌瞳兽也罢,它到底还是只猫,终归是有猫的习性在。说话的功夫,那黑猫竟然躺在了干草堆上,露出了自己的小肚皮。 “你看,猫狗之类,只要肯给你露肚皮了,就说明它已经信任你了。不会有危险的。” 说着,海兰查凑近,慢慢用手抚摸着它肚皮上光滑的皮毛,黑毛则享受地咕噜咕噜着。 这黑猫伤的不轻,伤在后退上,后腿上好像是被什么动物用嘴咬伤了,口子不小,血还在留,如果不是海兰查及时发现,恐怕再过几个时辰就没救了。月影乌瞳兽属灵兽,但灵兽也逃不过生老病死,血流尽了能不死嘛! “我的天!它太美了!想不到传说中的月影乌瞳兽竟然被贫道碰到了,我一直以为它只是个传说呢!”海兰查就跟欣赏一件艺术品一样,抚摸着它光滑的皮毛,爱不释手。 “哼!不就是只猫吗?有我好看啊?” “梓晨,你不懂!这月影乌瞳兽百年难遇呀!想来,天底下可能也就只有灵州这地方才能找到它了!快帮我找点药去!” “哎?大半夜的,你让我去哪找药啊?再说了,灵州城连个大夫都没有,还会有药草?” 海兰查见香炉中是厚厚的香灰,灵机一动说:“你把这些香灰用水搅拌一下,只要能止血就好了。” 这可不是我胡写,在这里教诸位看客两招野外自救的法子。其一,香灰是可以起到消毒作用的,但是肯定没有药的作用那么强,不过在没有药的时候也可以代替。其二,咱们男人很多都抽烟,烟卷里的烟丝是有消炎和止疼作用的。不是烟丝多神奇,而是里边的尼古丁属于一种轻微毒品。在野外实在没有药物的时候,也可以用它代替。 黑猫很有灵性,看出了海兰查的用意,在他用湿乎乎的香灰贴在它伤口上时它并没有舔,也没有要攻击海兰查的意思。过了会儿,血终于止住了。 “灵猫,到底是何方妖孽伤了你?”海兰查问。 月影乌瞳兽乖巧地伸长了大尾巴,围着海兰查瘙痒,好像是在感谢他救了自己。自然的,猫再聪明肯定是不会说人话了。 “你刚才不是说看到庙祠中有妖气吗?难道不是它身上的?” “应该不是,月影乌瞳兽乃是灵兽,暗说怎么可能有妖气呢?我觉得那东西应该就躲在附近。”海兰查四下张望说。 这时,突然手中的月华仙尘有了反应,无数条仙穗儿抖动了起来,这不是好的征兆。以前就算是在鬼谷或者黑风山的时候也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这说明月华仙尘感受到了妖王的气息。 “不好,这东西妖法通天,恐怕贫道也敌不过它!”海兰查抱起受伤的月影乌瞳兽,招呼蓝梓晨赶进跟他走。 二人一前一后跑出猫仙祠,身后,五六十只黑的,白色,黄的,花色的猫儿大摇大摆地跟着他们也走了出来。那阵势,试想一下,你走在前边,身后跟了好几十只猫,那得多壮观?不管还兰查可没那闲心感慨。脚下运功,赶进用千里一夜行逃离猫仙祠。 第75章猫爷报恩 就在他们逃走不长时间,猫仙祠下好像地震了一般,轰隆隆地颤动着,之后,哗啦一声,整座猫仙祠被夷为平地。 一个时辰后,二人带着黑猫跑回了葫芦山的破旧道观中,他俩身后还跟着浩浩荡荡的猫子猫孙们,那阵势真赶上行军打仗的大军队了。 “师兄……您和梓晨姑娘这大半夜……是干啥去了?上灵州偷猫爷去了吗?师兄,不是我说你,这东西不能吃啊!猫有灵性,反正我们是不敢吃!太残忍了吧?”苍羽子咧着嘴指着山下那无数级台阶上的猫子猫孙说。 别说他吓了一跳,蓝梓晨回头一瞅也吓了一跳,刚才出城的时候差不多是五六十只猫,这才一回头,我的天呀!葫芦山里边黑压压一片啊,全都是猫,山里边喵喵个没完没了,听的人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兰查,它还真是个猫王……可……可你把它弄来有什么用啊?咱都要饿死了,再养这么多只猫?”蓝梓晨问道。 “呵呵……你们懂什么?你们谁见过猫饿死的?我告诉你们,只要有这只月影乌瞳兽在,别说咱们有吃有喝,日后,咱们的玄妙观也能在灵州城扎稳脚跟了!你们可别小瞧了这只黑猫!”他自信满满说道。 二人晃了晃头,都说师兄可能是因为师父刚刚离世,遭到了沉重打击,脑壳出问题了。二人也没搭理他,各自回了房间睡觉。 这一宿,整座葫芦山都没安静,每一个角落里都是猫儿们喵喵的叫声。 第二天一早,师弟们肿着熊猫眼打着哈欠起来了,没多少吃食了,做饭的两个师弟原打算早些起来挖点野菜煮汤给大家喝的。可一睁眼睛,却闻到了香喷喷的肉味儿。 推开厨房门一瞅,大师兄龙毓炖了一大锅的肉,锅里边咕嘟嘟冒着泡,香料已经煮进了肉汤里,他自己正抓着一块肥腻的肉往嘴里塞呢。馋的两个小道士直流口水,就问师兄这肉是哪来的? “嘿嘿……别问我哪来的,你们是吃还是不吃吧?”海兰查挑出一块肉扔给了月影乌瞳兽,但这猫儿不食人间烟火,扭着头看都不看一眼。 两个师弟没出息,愣是跑过去把地上喂猫的肉捡了起来。 晚些时候,蓝梓晨与苍羽子撑的直打饱嗝,肚子滚圆滚圆的,也问他这些肉是哪来的。他告诉大家,这些肉都是昨夜这数百只猫爷们在山里弄回来的。这里边有田鼠肉,有兔子肉,有山鸡肉,还有野雁的! “我的天,师兄!你太有本事了!连这高傲的猫儿都肯为你做事?”苍羽子直竖大拇指。 “很简单,我救了它们的猫王,它们为了报恩,自然要弄些吃食给我咯!”海兰查笑道。 “啊?那您的意思是?以后咱们玄妙观都要养这么多猫儿?这……这成何体统啊?” 海兰查对苍羽子说,怎么叫咱们养人家呢?分明就是猫爷们养着咱们呀,在你们还没在后山耕种之前,我们都得靠人家。再说了,入乡随俗,这灵州城百姓信仰的就是猫仙,咱们与猫爷走的近了,自然以后观中香火不断。 “这……这……”师弟师侄们面面相觑,这还是破天荒的头一次听说呢。一群道家弟子竟然沦落到让猫儿喂食的地步,这要是师傅空灵道长在世,估计脸面尽失,都得被骂死。 “这什么这?从今日起,师弟们的任务就是重新修缮玄妙观,灵州就是我们的家,钱粮都由我和梓晨姑娘负责!” 所有小道士恭敬地低头,拱手说:“谨遵龙毓真人教诲!” 师傅空灵道长已经死了,这是不争的事实。这些小道士也都是无家可归的可怜人,他们千里迢迢来到灵州就是为了重建家园,而龙毓是师兄弟们辈分最高的,而且人家的确有本领。虽然嘴上无人承认,不过现下,龙毓已经成为这新玄妙观中的观主了。 月影乌瞳兽的伤好的很快,过了有七八天,腿上的伤口渐渐结疤了,它也能一瘸一拐的走路了。小家伙很聪明,虽然感恩龙毓真人救了他,不过灵兽就是灵兽,不喜人靠近。偶尔就算是龙毓想抱抱它,它也会喉咙里呜呜叫着警告他。但它知恩图报,如果没有它在,恐怕那些成千上万的猫子猫孙也不会如此勤快地去山中捕猎,给人类吃了。要知道,曾几何时,它们在灵州城里都是横着走的,走到哪,随便去了谁家,主人家见了猫,都会奉上家中最美味的吃食。现如今,它们不但又要自己去捕猎,还要供养道观中几十号小道士…… 闲来无事之时,龙毓总会爬到葫芦山山顶,俯瞰灵州城,城中的妖气越来越重,估计月影乌瞳兽离开后,城中再没有什么力量可以威慑那妖精了,让它更加变本加厉。 “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呢?好重的妖气呀!”龙毓拖着七彩浮沉说道。 “喵呜……喵呜……”黑猫不时用爪子扒着地上的泥土,好像是说那妖精是地底下的东西。 “怕不好对付呀,连你都不是它对手,贫道如今修为大半已然丧失。恐怕想对付这妖精,还要你我携手合作,就是不知贫道有没有这个福分与你这头灵兽合作呀?”海兰查温柔地摸了摸黑猫的脑门。黑猫很嫌弃他似地用爪子把他的手扒开了。 “切,你还不乐意了?要不是贫道,你几天前就跟你的猫子猫孙填了人家的肚皮了吧?” 这几天黑猫伤好了后,只要到了晚上就不见踪影,小黑猫野性难驯,每每早上回到道观时候,海兰查总能在它嘴角发现血迹。它出去捕猎了,能让它盯上的猎物,多少都有了点道行。它的报复心很强,前番在那妖精面前吃了亏,可咽不下这口气。灵兽很聪明,知道自己是“食补”的方法强化自己的修为。 海兰查几乎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把自己关在道观中的密室中,他闭目养神,心中反复念诵着师傅曾经教过自己的那些神秘咒语。 第76章神秘香客 但此一时彼一时,自己虽然资质高,可架不住体内空虚,几日下来,也并没有太大起色。看来只能寄希望于这只月影乌瞳兽身上了。 “师兄师兄出事了出事了”外边,苍羽子大喊。 海兰查出关,问怎么大惊小怪的 “师兄,灵州城里死人了,死了一百多号人了,都是老弱病残呀死相很吓人,脑壳中的脑浆子都被吸尽了”苍羽子说。 “告诉师弟们,如果有城中老人想来葫芦山,一定要照顾好他们。”龙毓真人慈悲为怀,打算收留这些难民。 灵州城陆陆续续的空了,里边仅剩的那几百老弱病残也都不敢再住下去了,他们听说葫芦山最近来了一群道士,道士们心地善良,便都投奔而来。这回葫芦山里可热闹了,白天是一群老头老太太进进出出的,晚上山里则是群猫乱舞捕捉猎物。 古旧的道观经过数日的修缮,渐渐也有了新模样,规模比苏州的玄妙观还大,山道前,多了块石碑,玄妙观观中的小道士们也恢复了他们几个月前在苏州的生活节奏。早上吃过饭,就跟着苍羽子上早课,中午时候则做午饭,分发给山中的难民们。下午又跟着蓝梓晨学功夫。海兰查最为新一任玄妙观观主,也是愈发的有成就感。 他不敢自比师傅空灵道长,只希望在他带领下,玄妙观中的几十个小道士们能够吃喝不愁,不至于沦落到街上乞讨,不至于让玄妙观这块金字招牌在自己手中砸了。 咚咚咚钟声敲响五下,五更天了,早课完毕,所有师弟在山中忙碌着。 “师兄,有客人求见。”苍羽子进入大殿向他禀告说。 年轻的龙毓真人慢慢睁开眼睛,看看面前那座太上老君的泥象。“若不是重要的事,师弟自行处理便可。” 道观中的所有琐碎小事几乎都是苍羽子处理的,龙毓只管决策要事,现在19岁的龙毓真人倒是有了些当家人的意思了。 “来的好像是个贵公子,说给咱们带了不少香火钱,希望可以见见您,想请您为他们家做一场法事。”苍羽子又说。 “让他去居士阁等我吧。”龙毓真人背着手,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这是不祥之兆。他左手五根手指默默掐算着,但这来的香客十分神秘,竟然算不出他的来意。 一般大点的道观都有居士阁,居士阁在道观第一进大殿前的院子里,居士阁顾名思义就是提供给那些虔诚的居士们修行居住的。道家也分内弟子和外弟子两种,这里边佛家说法多,内弟子需要剃度出家,居士弟子不需要。道家里,外弟子学不到本门的看家本领,玄妙观的看家本领自然是降妖除魔画符堪舆之术。 这旧道观不小,前后山占地足有数百亩,前山的居士阁足够容纳上百人居住的。而且还单独设有观主开坛受教的讲经楼,规模之大是空前的。自然 的,现在都是海兰查异想天开。灵州地界儿佛道次之,猫仙为上。能不能有这么多虔诚的信徒就要看他这位新上任的玄妙观主如何经营了。 居士阁第一层就是讲经楼,一群小道士在门口扒着脑袋好奇地张望着,里边靠窗户位置站着一个年轻的公子哥,公子哥皮肤白暂,打扮清新优雅,是一头披肩发,并没有梳满人的大辫子。在那年头这是十恶不赦的大罪,留发不留头,留头不留发。这要是被人举报,立马就得当成前明乱党砍头。 按现在话说,这就是个小白脸。 “别挤,别挤,让我看看”蓝梓晨跟小道士们就跟看稀有物种似的。 “蓝姑娘,你都有我们师兄了,你好贪心呀”一个小道士玩笑说道。 “你放屁本姑娘与你们那块木头嘎达是清清白白,你哪只眼睛看我们俩咋地了这位公子长的这么好看,本姑娘也尚未婚配的,看几眼怎么了倒是你们呀,一个个都有龙阳之癖吗羞不羞小心我给你们告诉龙毓去” 一群人真是没出息的样子,熙熙攘攘地围着人家看,好在这位白面公子哥并没有怪罪他们的意思,手中拿着一把折扇,悠哉悠哉地摇动着。扇面前是烟雨江南图,后边是白居易提的忆江南,均为真迹。 “咳咳”海兰查站在居士阁门口轻轻咳了两声。 小道士们仰着头,吹着口哨,装作打扫的模样散去。 “兰查,你来了,你看,这位公子哥肯定有钱,你跟他好好说说,让他多赏咱们点香火钱,也免得本姑娘每天晚上都要为你们加班”梓晨拽着他的袖子说道。 “哎大白天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你带着他们先出去吧,没我的话不许进来。这位公子哥来意并非寻常,没你想想的那么简单。”海兰查整理整理衣襟,摩挲摩挲头发。 还别说,两年前的镶蓝旗少贝勒爷,如今摇身一变变成了玄妙观观主,真是人靠衣服马靠鞍,换上这身青云袍,扎上那根筷子簪,手上托着师傅传下来的月华仙尘,倒是有点仙风道骨之容了。 “无量天尊,玄妙观龙毓见过公子了,不知公子如何称呼呀”他迈着方步走进来客套道。 那白面公子哥回身一看,赶进双手抱拳迎了上来:“小生本家姓陈,家中排行老三。陈三见过龙毓真人。” “哦,原来是陈三公子,敢问公子所来何事听我那师弟说,公子想为家中老人做场法事可贫道与师兄弟们刚来贵宝地不久,不知陈三公子是从何得知我玄妙观之名的呢”海兰查说的头头是道。单用耳朵听,你绝对听不出这话是从一个十八九岁少年人嘴里说出来的。 说话的时候,龙毓一直都盯着对方的眼睛看,陈三公子的眼睛很深邃,好似无底洞一样,让他一眼望不到底。这就好比是两个高人拼内力,你看不透他,自己心里也就没底。 第77章被盗官银 龙毓修为虽然大不如从前,不过他可是空灵道长的关门大弟子,玄妙观的真传都集于一身,世上能让他看不透的人还没有呢。除非除非不是人 “不敢有瞒龙毓真人,我陈家祖上本为江南游商,所以祖辈几代人都是咱们道教的虔诚信徒。几日前观中门人经过灵州城时下人们便一路跟到了葫芦山,这才回去向我邴明,还望真人不要介意。自然的,规矩我是懂的,只要真人肯帮在下这个小忙,香火钱我们陈家是出的起的。”陈三公子随手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放在了桌子上。 龙毓眯着眼睛一打瞅,好生阔绰呀,一出手就是前两白银大明朝刚刚衰败,大战刚过,别说这小小的灵州城了,就算是富庶的江南,一般人家也拿不出上千两银子来。 他眯着眼睛围着陈三公子走了一圈,偷眼观察着他身上散发着的气息,这股气息很优雅,非阴非阳,非强非弱,而且十分模糊,以龙毓的修为,还真判断不出他到底是个什么来路。 “龙毓真人您怎么有什么不妥的吗可是嫌银两太少啊没关系,待事后我们陈家断然不会亏待了真人便是。”陈三公子又说道。 “哦,无妨无妨,钱财乃是身外之物,我道家均为修善之人。初来灵州,能为陈三公子家做些事也算是你我之间缘分。莫要再提钱了。”龙毓赶忙借口客套道。 “那那是不是在下可以这么理解,真人答应了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动身” 龙毓示意陈三公子坐下,主动给这位财神爷倒了杯茶,说:“敢问陈三公子家是求财呀,还是求福呀又或者是家中有老人仙游”求道家做法事无非也就是这三种的。后者最多。 一般有钱人家若是父母仙逝了,子孙为表孝顺,都会请和尚道士念经超度若干天,至于灵不灵不知道,反正钱花到了,面子也有了。当然,这做超度法事龙毓也会。只是以前师傅在世的时候从不让他以此做求财之道。这种法事不存在骗不骗人的说法,无非就是念往生经而已,不过道行越深的,效果肯定越好。若是真是这种事,陈三公子的钱倒也不白花,以龙毓的修为,若是为陈家念上一天一夜的往生经,恐怕最少可抵过老人一世欠下的孽债。亡人下了地府也能免去阴司鬼判的牢邢之灾了。 陈三公子说,几日前龙王无度,降暴雨于灵州城,家中二老死于水灾,明日刚好是头七,家中只等道家念往生经超度才好下葬。 “若是如此的话,贫道这些香火钱大可以不要,也得成全了三公子的孝道呀。” 陈三公子十分兴奋,放下茶杯站了起来。“真的吗那太好了龙毓真人是答应下来了你我真是有缘呀也不枉费我们陈家三世对道家的虔诚了。老君保佑啊让龙毓真人和玄妙观的小道友们天降灵州” “呵呵三公子大可不必,与人为善乃 是我们道家修行之人的本分,这样,您暂且回去,留给地址给贫道。迟些时候我会带着弟子去看一下,看看还需要准备什么。”龙毓缕着胡子笑道。 这小道士出道两年多,别的没学会,江湖上的尔虞我诈可是见过不少,任何时候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在没搞清楚陈三公子身份之前还不敢答应。 “好吧,那一切就有劳真人了。府上定然备好美酒佳肴等候真人驾临”陈三公子很懂礼貌,双手抱拳慢慢退出居士阁,然后大步流星走到三清殿前,把那一千两银票直接塞进了功德箱里。 身后,小道士们都看傻眼了,以前在苏州时候,师傅从来不让收太多香火钱,来修行的居士们也是随意,有的住上十年半载的,连吃带喝,最后一分不花,他也不会赶人家走。这还是大伙第一次见这么大手笔的呢,自然是对土豪羡慕不已。没想到师兄龙毓执掌玄妙观才几日,就招来了这么大的买卖上门 喵呜喵呜 原本躺在房檐上慵懒地晒太阳的月影乌瞳兽,站起身来,弓着腰没好气地冲着陈三公子的背影喵喵大叫,叫声十分凄厉,它锋利的爪牙伸了出来,直把房顶的砖瓦都划破了。只是,却不敢蹦下来与陈三公子纠缠,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位白面公子哥摇着折扇大步流星地走出玄妙观,坐上了轿子。 “师兄我们有钱了哈哈,今晚是不是可以改善伙食了”苍羽子跟在龙毓身后兴奋地喊道。 “是啊兰查,一千两银子呀够咱们用一年的了你太厉害了”蓝梓晨乐得直拍巴掌。真要是让她偷,贫穷的灵州城得偷多久才能凑够一千两银子 “呵呵你们两个真是没见过世面,怎么,一千年银子就把你们打发了”龙毓抱着肩膀,看着山脚下的四人大轿子逐渐远去说道。 “师兄,你又吹牛了,就好像你见过似的”苍羽子跟他辈分最近,自然不像其他师弟和师侄一样不敢跟他开玩笑。 “苍羽子别听你师兄瞎说,走,拿出来,米肉买不到,咱还买不到酒嘛蓝姐姐给你们买酒喝去他有本事就看着咱们喝哼”说着话,蓝梓晨从功德箱里把千两银票拽了出来。“还是当道士好啊,不偷不抢,就有人主动愿意白白送来千两白银给你花。” “哼哼”龙毓无奈的晃了晃脑袋。“这一千两银子你们能花出去吗敢花吗” “干嘛不敢你别吓唬苍羽子,欺负人家年纪小是不是你看,白纸黑字上边扣着官印呢到哪个钱庄都能取出来雪花白银。” “是是是,那麻烦梓晨姑娘好好看看银票下边的官印吧。看清楚哦” 蓝梓晨起初还不信他的话,凑近了一瞅,不免也吓了一大跳。“这个骗子我找他去”她把银票扔给龙毓就要去追陈三公子。 第78章西郊陈府 “别追了,追上也没用,罢了罢了。反正现在这只是白纸一张还没有兑换银子呢!咱也不算拿人手短。” 咋回事啊?这银票是假的吗?不是假的!但银票下边盖的官印显示,是官银!官银和市面上流通的银子不同,只能用作特殊用途,比如官府要兴建什么建筑,修桥,修路,又或者是发给士兵的兵饷。反正都是官用,普通老百姓手上怎么能拿到官银呢?那是杀头的大罪!这点事就连飞天耗子蓝梓晨都知道。她向来不偷官银。 “哼!怪不得出手这么大方了,原来也是个跑偏门的!他是哪个师傅教出来的?学艺不精!都不分官银吗?还不如我呢!”蓝梓晨冲着山下吐了吐舌头。 “这位陈三公子可不简单,你看黑猫,都不敢靠近它!可见他的本事之大了。” “师兄,那这陈三公子意欲何为?难不成真是只想让咱给他家老人做场超度法事吗?”苍羽子问。 “管他呢,空了我去探探他的虚实再做打算。其实他近日来观上可能也是来探探我的虚实的。那贫道就跟他打打太极兜兜圈子。” 蓝梓晨问,既然你知道人家没安好心,咱还要主动送上门吗? 他不以为然说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还有什么是比咱们现在这样靠着猫儿喂养更糟糕的事呢?去看看又有何妨,我就不信光天化日之下,他三公子真能变成千年老妖把我龙毓活吞了不成吗?”他把那张写着陈家地址的字条递给苍羽子又说:“劳烦师弟走一遭,去城中打听打听是否真的有这个去处,陈家是何许人也。” “那我这就我。” 虽然城中已经没有余粮,不过,苍羽子每日还是要去城中一趟。看看城中是否还有活人。 咚咚……咚……咚咚咚…… 沉闷的钟声在葫芦山中贼吧回荡着,住在山下的难民几日来已经习惯了,听不到玄妙观中的钟声还有点睡不着了。两更天了,龙毓盘腿坐在大殿前,闭着眼睛双手置于丹田,正在运功调息。 大殿外一股微风袭来,吹的房檐上挂着的那几串铜铃铛晃啷啷直响。龙毓慢慢睁开眼睛,但却没有转过身去。 “龙毓……龙毓……龙毓……”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大殿外呼唤着他的道号。 “师傅?师傅是您回来了吗?”龙毓猛地转过身去,只见大殿外的台阶上,站着一道人影。那人的身形与空灵道长十分相像。 “不孝徒儿龙毓见过师傅!”龙毓真人虔诚地跪在地上,对师傅的敬仰之情并不是用语言可以形容的。这辈子龙毓只敬重两个人,一个是父亲,一个是师傅! 空灵道长身上萦绕着一层五彩仙芒,龙毓认得,这仙芒代表了天上的老神仙的大乘修为!师傅定然是已经飞升成仙了! “龙毓恭喜师傅飞升成仙!” “贫道生死早已是命中注定了,徒儿不必为师傅挂怀。为师倒是十分惦念着你呀,我的可怜徒儿,你的命术越走越邪了,莫要误入歧途呀!为师送你一句忠告,善恶皆为休,但却要以善为首,恶修为辅,方可修成阴阳大道。你的心为师早已看破,你的劫为师却无法帮你,只有自己才能度化自己。是为人,为妖,还是为仙,只能你自己来决定呀!”空灵道长转过身来,用慈祥的眼神望着自己凭生最喜欢的好徒弟。 “师傅……师傅此话到底何意呀?请师傅明示!”龙毓是心里揣着明白脸上装糊涂。 可他这小家贼哪能瞒得过人家老家雀? “徒儿需记住,但为一恶,必行双善,需功过相抵!若是恶过良善,太早招来天劫,你又与那些千年妖邪有何区别呢?” 龙毓又问师傅:“可现在徒儿法力空虚,就算是有心斩妖除魔也不可能啊?数日前,我亲手杀了不少鞑子兵,已然种下祸根了,该如何弥补?” “眼下不正是大善一件吗?谁说斩妖除魔非要有修为呢?徒儿,擦亮你的眼睛,身边的一切都可为你的降妖至宝呀!你不用它们,反倒永远信任自己的修为?记住了,世间什么都可以相信,就是不能太相信自己的本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呀!” “身边之物?您是说……师傅?师傅?师傅您教我!龙毓还需要您的点拨!”他几步冲上去,可师傅的身影却越来越淡。 “哈哈……我的好徒儿,大好前程才刚刚开始,玄妙观交给你了,师傅一直都在天上看着你!”空灵道长腾云驾雾而去。 这话应该可以分两头意思理解了。师傅一直在天上看着他呢?做善事瞒不过师傅,那为恶肯定也瞒不过师傅。师傅这话啥意思呢?是提醒自己不可为恶吗?难道是……龙毓根本不敢往那方面想。 这一夜,龙毓一直跪在师傅金身道塔前,直到天亮。 “兰查?你一宿没睡吗?”蓝梓晨给他送来早餐问。“空灵道长一世斩妖除魔无数,一直以造福百姓为己任,身后必然得道成仙,你就不要再为他难过了。” 不大会儿,苍羽子从山下跑回来了。这一阵子,道观中的师弟和师侄们可是挺忙,白天要在道观中修行做功课练功夫,晚上后,因为山下住着的都是城中的老弱病残,他们还要帮忙照顾,又是洗衣服,又是做饭的。这不,苍羽子一样也是一夜没合眼。 “师兄,打听出来了!”他说。 “哦?城中可是真有这陈府呀?” 苍羽子告诉他,昨天晚上的时候,他跟几个腿脚利索的老人回了趟城里,老人们亲自带着他去了城南郊外的陈府,据当地人说,陈府的确是灵州城曾经最有钱的大户人家,不过陈府大门紧闭已有数年之久,这么多年来,从没人见过里边走出过人来,也不知道陈家现在怎么样了。陈府外边显得有些荒废,杂草丛生的,他也没敢进去看。 第79章游龙戏二珠 “莫非陈三公子没有撒谎?是贫道多心了?” “兰查,其实你也不用这么想,反正他是偷来的银子,怎么花都不心疼。也不一定天底下都是妖精吧?”蓝梓晨说。 “你们不懂,他身上有一种很神秘的气息,这种气息连我都差点瞒过了。此人要么就是修为极深的妖精,要么就是当地的地仙!” “是啊,你也说了,前些日子咱们在盛京黑风山遇到的老山神不也是如此吗?兴许这位三公子是土地公?” 龙毓说,紫宸姑娘好单纯呀,土地公难道需要道士念经超度吗?他没理由撒谎的!再说了,也没长相这么白净的土地公老爷吧? “走吧,二位随贫道走一遭,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呀?” 苍羽子屁颠屁颠地跟在师兄身后,临走之前还跟其他小师弟吹嘘,自己要跟师兄去斩妖除魔了。 “没说你!!!苍羽子,你留下,观中的大事小情还得你来打理呢!” “啊?可师兄明明说的是我们二人啊?”苍羽子挠挠脑袋。 龙毓指着蓝梓晨,又指了指房梁上趴着晒太阳的黑猫说:“是她和它!!!” 气的苍羽子直跺脚。“师兄好是偏心,梓晨姐姐漂亮师弟比不了,可好歹我总比一只猫儿强吧?现如今您连猫儿都要带在身边却不带我?这是何道理?” 他只好安慰了小师弟几句这才把他打发回去。不是不愿带师弟,而是他看不透这位陈三公子,生怕到时候遇上什么危险。 灵州城西门外,秋风扫落叶,一副苍凉之景,街道尽头赫然出现一座老宅,老宅建的很阔气,占地不小,正门前蹲着两尊七旋石头狮子,只是石头狮子头顶上堆着厚厚的灰尘,看似许久没人清理了。 老宅门上挂着匾额“陈府”。 “好像就是这儿,跟师弟说的情况差不多,里边应该没有住人吧?”龙毓捋着稀松的一抹胡子说道。 蓝梓晨说:“既然咱们已经来了,为何不进去看看呢?兴许陈家家道中落,所以才落魄了。而且现在灵州城百姓正逢大难,府中家丁可能也都投了亲戚而去,人少也正常。陈三公子既然昨日来找了你,想必肯定就在府中等候了。” 龙毓眯着眼睛打量着陈府,这陈府的位置不得不说算是处风水宝地了,不过,这风水宝地怎么丝毫不见有祥瑞之气的影子?它背后依靠着一座小山,小山上绿意葱葱,门前是条小溪,溪水呈游龙之势。这风水局中画龙点睛的是门口栽种的两棵苍松,苍龙的位置偏一分一毫都没用,两棵苍松的位置刚好压住了风水局中的煞眼,起到了为主家护宅镇邪气的作用。 暗说这风水局应该叫游龙戏二珠,此风水算上上之选,在此处间阳宅,最起码也能保主家身体安康子孙兴旺的,可陈府中竟然隐约萦绕着一层妖气。另外,值得一提的是,陈府门前的两棵苍松已然枯死了。 灵州城虽不算北方,但地处中原腹地,气候温润不说,府宅后边的大山可为松柏提供必要的养分和地气,而且门口又有一条小溪缓缓流过,如果不是人为的,绝对没理由枯死了呀? 黑猫双眼如炬,突然从龙毓肩膀上蹦了下来,退到他身后再不愿靠近陈府半步。动物对未知危险的感知一般都很敏锐,更何况这月影乌瞳兽是灵兽,肯定能感觉到龙毓无法察觉的危险。 “黑猫不走了?兰查,难道真有危险?”蓝梓晨问。 “这游龙戏二珠的风水有点不对劲儿,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风水眼。风水眼一旦被堵,这风水可就要瞬间倒转咯,变成了十足的阴煞之局!凶呀!府中就算没有鬼怪之物,里边也再不适合做阳宅之用咯。好人住里边不出数日定然暴毙而亡。” “啊?难道昨日那个陈三公子真的是?” 龙毓说现在还无法判断,不过料想烈阳当头,那些邪祟妖鬼也会有所忌惮吧,再说了,既来之则安之,是他邀请贫道来的,贫道若是不赴约岂不是丢了理? 话虽如此说,但头顶的太阳照在身上不但不觉得暖和,反倒让人觉得阴嗖嗖的。 “可黑猫不愿跟咱们去呀?光你我二人,是不是有些……”蓝梓晨也知道这月影乌瞳兽的厉害,没有这小家伙在始终没底气。 “随它好了,毕竟是动物,不能让它跟人一样,再说你我本就不是它的主人,人家不听咱的话也没办法呀!”龙毓整理整理衣襟,昂首挺胸迈着方步走上前去。 现在的龙毓跟一个月前的龙毓可是不同了,他现在是玄妙观之主,一观之主,不管是传说打扮还是举手投足都要注意形象,虽然这张小脸蛋还有点稚嫩,不过却也学会了师傅生前的些许遗风。 他抬手刚要敲门,手抬在半空中没等落下,那扇门竟然自己打开了。 门中一个洪亮的声音喊道:“在下早已为玄妙观贵客备下美酒佳肴,请进吧!” 他与蓝梓晨面面相觑,犹豫片刻,还是迈步跨入了门槛。大户人家都讲究,进了院门,第一个映入眼帘的必然是为主家挡煞的影壁,影壁遮住了府宅中的景象,也挡住了外边人的视线。影壁上雕这一个绝大的红色“福”字。 身后大门,咣当一声关上了。龙毓回头看了一眼,微微一笑。 “三公子真是好客呀,那贫道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他拽着蓝梓晨穿过影壁,走上前花园的长廊。 长廊尽头是个八角亭,八角亭中摆着酒菜,陈三公子今日换了身飘逸的长衫,他手中摇着折扇,站在亭子里正笑吟吟地看着二人呢。有钱人家的花园里大多都种植着名贵植被,或者美丽的花儿。不过陈府中却是一副落魄凋零之景,到处是枯藤老树,没有丝毫活气。 二人迈步走入凉亭,双手抱拳还礼。 “龙毓如期赴约,感谢三公子的招待。府上既然有老人仙游,为何没有挂白孝啊?”龙毓真人问他。 第80章真亦假来假亦真 “呵呵……真人明鉴,孝与不孝我认为不仅仅是表面下功夫,孝义应该在心中。” “公子好见识,的确如此,若世间那些孝子贤孙们都能有三公子这般见识,那世上的老人们岂不是都可含笑九泉了嘛?”他这话有几分讥讽的意味。 “我们先不谈这些,真人乃是贵客,贵客至此先不谈家事。家父乃是虔诚的信徒,我代家父一定要好好款待真人,还望真人商量。”陈三公子拍了拍巴掌,庭廊中飘然走出两个侍女,两个侍女很有礼貌,低着头弯着腰,手中拖着酒杯酒具,都不敢正眼瞧一下客人。就跟宫廷中卑贱的宫女一样。 侍女把酒杯和酒壶放在桌子上,抬手就要给贵客倒酒。蓝梓晨是穷苦人家孩子,见不得别人伺候。赶进夺下酒杯说不用劳烦二位姑娘了。可这一抢,无形中碰了下侍女的手,她就觉得这两个女孩的手冰冰凉凉的没有任何体温。吓的她赶紧缩回了手。 “姑娘不用客气,她们都是我陈家的下人,做的就是这些,能够伺候二位贵客也是她们的福分。”陈三公子说道。 蓝梓晨偷偷给龙毓打了个眼神,示意他注意这两个侍女。 “呵呵……梓晨,罢了,客随主便吧!”龙毓在刚才两个侍女走近的时候其实就已经开始留意了,这两个侍女虽然是活人,但身体里却没有天魂了。天魂不能决定人的生死,不过没了天魂也就没了天命,她们已经没有活下去的意义了。 但这毕竟是陈家的下人,买来的丫鬟,不管是活的还是死的,都是人家陈家的。他龙毓再大发慈悲也管不了这些。那时候人命贱如草芥,主家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把下人杖责而死,告到官府也没用。 陈三公子举起杯中酒主动敬他。“欢迎二位贵客驾临山中寒舍,薄酒一杯不成敬意!” 蓝梓晨出身江湖,见惯了江湖上的尔虞我诈,偷偷暗下拽了拽龙毓的袖子,示意他别喝。 “三公子,不好意思,贫道不宜饮酒!饮酒怕误事呀!你的美意我领了,咱们还是说正事吧。”龙毓放下了酒杯。 “呵呵……那也好。不过二位不是已经知道在下之意了吗?家中老父真的刚刚过世,今夜乃是老父的头七,在下只想略尽孝道。没有其他意思。”他说话的口气彬彬有礼,是个极有书生气质的男人。 龙毓从袖子中掏出他那一千两银票拍在桌子上,说:“与人为善乃是我道家宗旨,三公子的钱贫道万万不能要。这饭嘛,暂且先留着,请公子头前引路,贫道想看看老太爷的龙柩。” “不可不可,这一千两银子全当是在下为父亲给咱们观上的香火钱了,真人若是不肯收就是瞧不起我们陈家。” 蓝梓晨噘着嘴小声嘀咕说:“哼哼……就怕收了你的钱我们也花不出去吧?” “咳……咳……梓晨,不可胡言!三公子,前边带路吧,香火钱的事,我们稍后再议。” 龙毓始终都怀疑陈三公子在筐他,进入陈府后,他半点丧事的气氛也没见到,根本不像是死个长辈的样子。可这大白天的,把自己框来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呢? “那好吧,真人,蓝姑娘请移步!”他走在头前,把二人引到了后宅中。 后宅角落里,孤零零地躺着一口黑皮棺材,棺材边上没有任何摆设,没有灵位,没有灵堂,更没有供桌和祭品。 “呵呵……三公子,您可真够孝顺的呀?”龙毓抱着肩膀有些冷嘲热讽。 陈三公子没有说话,竟直勾勾走上前去,伸手就要去掀棺材盖。 “三公子……不可!有违孝道呀!”龙毓欲要阻拦,可已经来不及了,棺材盖打开,里边露出了一具白骨。 这具尸骸显然已经死了有一段年月了,烂成这样子,估计少说也得五六年的光景。 看的蓝梓晨连连皱眉,他本想张口责问陈三公子这是怎么回事?却被龙毓制止了。“梓晨,三公子自会给我们个合理解释的。” 年轻的龙毓真人抱着肩膀眯着眼睛看着陈三公子,等着三公子主动开口。 “真人,我想在下没有什么需要解释的,这的确是家父,今日就是家父的头七。”他神色不改道。 龙毓苦笑道:“呵呵……三公子,这玩笑开的是不是有点大呀?尊父恐怕已然仙游数年了吧?怎么,三公子是觉得贫道太闲了吗?” “真人在下没有撒谎,昨日我去观中见真人眉宇间透着一股无上的仙气就知道,真人必然是成大道之人。真人可再靠前两步仔仔细细看个清楚!”陈三公子让作一旁。 龙毓拖着月华仙尘走到棺材前,俯身下去,先是闻了闻。他不是普通人,闻的自然不是尸骨的气味,而是魂气。他闻到白骨中真的还隐约残留着死者的魂气,从魂气判断死亡时间应该是10日内,刚好与陈三公子所说相吻合。不免这也让龙毓大吃一惊!天下之大竟有如此奇事,真是闻所未闻。 可这白骨十分干净,绝对不像是刚死之人,这又是怎么回事? “来呀,遮起来!”陈三公子吩咐丫鬟说道。 几个丫鬟立刻找来一块巨大的黑布,人手各持一角,把后宅停着棺材的角落折了住了。黑布中一点光线也没有,伸手不见五指。龙毓咬破食指念咒开天眼。面前的白骨精射出无数金光,金光晃的他直睁不开眼睛。 “道骨金身?”龙毓恍然大悟,失声喊了出来。 可小小灵州城,方圆百里之内都没有一个道士的影子,哪里来的修为如此身后的坐骨老道?普天之下,死后能拥有金身的恐怕除了师傅空灵道长外就只有关东的太清子了。 陈三公子摆了摆手,丫鬟们撤去黑布。 “兰查,到底怎么回事?你可看出端倪?”蓝梓晨肉眼凡胎自然不识道骨金身。 龙毓没有说话,抱着肩膀来回在棺材前踱步。不对,到底哪里不对劲儿呢? 第81章蛟龙出水 可能哪里都说不通,但你细细品味,却又挑不出什么毛病来。这陈三公子的确有问题,只是他不愿名言,故意让自己去猜,好像有意与他斗法。 龙毓低头换了个角度,这才看清,这白骨身下位置好像有一大片焦黑的痕迹,分明是数日前被大火灼烧过。 七日前……七日前…… “陈三!!!!你好大的胆子!可是欺我玄妙观无人?纳命来!”龙毓真人登时火冒三丈,一跃而起,抽出寒血刃向陈三公子劈头盖脸砍了下来。那真是刀刀凶狠,要人性命! 蓝梓晨自从认识海兰查还未曾见过他如此脾气暴躁过。 就见得陈三公子不慌不忙地左躲右闪,任凭龙毓攻势凶猛,却也伤不到他半根汗毛。这陈三公子藏得极深,身手不错,他只躲不攻,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丝毫不把龙毓当回事。蓝梓晨不可能眼看着龙毓受辱,连忙加入战斗,这情侣二人的身法之快不必多说,一个会燕飞朝阳,一个会千里一夜行。天底下任何一个敌人面对他们两个同时夹击时也只有认栽。但这个陈三公子却应付从容,他身上跟抹了油似的,不管二人如何追击,竟也伤不到他分毫。 “兰查,到底怎么回事啊?”蓝梓晨一边打一边问他。 “那是我师傅的道骨金身!!!他这个不要脸的小贼,不知用什么妖术从道骨塔中偷了师傅的金身!难怪师傅他老人家昨夜给我托梦呢!陈三,纳命来!”这可不是人家龙毓真人不讲道理,脾气暴躁。在那个传统年代里,师徒如父子,更何况他身负罪孽,被摄政王多尔衮全国通缉。危难关头,是师傅收留了自己。等同于再造之恩,等同于赐给他新的生命!甚至,现在心底里阿玛戈尔泰的地位都远不如师傅亲近。 偷了师傅的金身道骨那是何等大仇?龙毓又岂能不恼羞成怒? 二人一个追打,一个在侧帮忙。若换成旁人,哪能挺这么长时间。可陈三公子非但气定神闲,而且都不需要身边的几个小丫鬟帮忙。丫鬟们见到自家主子被欺负也不恼火,依旧立在左右看热闹,好像早早的就知道他们二人不是自己主子的对手一样。 “真人,蓝姑娘先不要动怒,且给在下些时间,没错。这的确是空灵道长的金身道骨,但在下并未有辱过道长仙躯呀?”他一边躲闪,一边缓缓说道。大气都不喘一口。 “你究竟是何方妖怪,竟敢盗得恩师金身?你意欲何为!”龙毓终于打累了,捂着肚子气喘吁吁逼问他道。 蓝梓晨扶着龙毓连连退后,生怕这家伙抓住机会反手再来与他们纠缠。 “真人放心,在下真的并无恶意呀!”陈三公子坐在后宅的椅子上,摇着纸扇,依旧是一脸的笑意,看的人就恼火! “你这妖精,这里绝对不是你家!好,既然你我已经撕破脸皮,我们二人又不是你的对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龙毓只能认栽了。这家伙道行太深了,竟能在白日里幻化人形自由行走,而且都能瞒得过自己的天眼。可见他的修为高过自己数倍乃至数十倍,跟他动手已经没有必要了,他们的生死恐怕对陈三公子来说只是弹指之间。 “嘿嘿……这又何必呢?在下说了,我真的没有恶意。偷了空灵道长的金身也是迫于对他的仰慕之情。想必真人也是才拜在空灵道长坐下的弟子吧?可能真人还不知道,我与空灵道长在数十年前就已经认得了,要不是道长慈悲为怀,想来当年在下也逃不过天劫,早就变成荒野枯骨一具了。”他说的很虔诚,不过看他嬉皮笑脸的模样怎么就这么欠揍呢? 陈三公子说,实不相瞒,在下乃是灵州涧溪中一只小蛟。数十年前,空灵道长云游至此颠簸与我,度我出凡尘,生得慧根,若不然当年一错再错下去,险些水淹灵州城,让数以万计的老百姓变成水中浮尸。真若到了那一天,我就是妖了!日后非但无法飞升化龙,反而会遭受天谴雷劈之刑。故而,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灵州城潜心修行,等待道长。岂料,等到最后,等来的却是道长的金身道骨。 在下乃是妖身,本无父无母,道长待我视若亲人,我早已把空灵道长当成自己的至亲一般。所以,我说空灵道长是家父也并没有撒谎。家父身亡,我请道士回来为他念经超度又有何不妥呢? “这……这……”龙毓哑口无言,没想到这小小的水蛟竟然生了铁齿铜牙。 他又说:“在下知道用此法激怒真人有些不妥,真人乃是空灵道长的高徒,如果说道长算是在下的慈父的话,那么真人就算是在下兄长了,兄长若还气不过,大可以一掌打死我,我绝不还手!” “孽畜!你以为贫道会手下留情吗?”龙毓挥起手掌就要打,陈三公子还真的闭上眼睛不躲闪了。掌风落下,在距离他那白净的脸蛋半寸的距离时停了下来。 “好!贫道就姑且信了你的鬼话,我再问你,那数日前灵州城的暴雨又是怎么回事?既然你为一方隐修蛟龙,本该执掌一方降雨!怎能将暴雨于城中?贫道早已算出,你竟在一日间补足了后半年的降水?这还不闹出水灾之祸?”龙毓揪起他脖领子怒喝问道。 “兰查,别激动,有话好好说。”蓝梓晨拽住了他。 其实龙毓知道这条水蛟不是善茬子,可就是不愿见他嬉皮笑脸的模样,看的他牙根直痒痒。 此话一出,陈三公子立刻撩起长褂双膝跪了下来,见主人如此,所有侍女也纷纷跪了下来。他双手抱拳说:“在下请道长来府上实则就是为了此事呀!” “哼!你都是一方蛟龙了,何来还要跪贫道啊?贫道可受不起!”龙毓扭过头不悦道。 “不不不,真人误会了,在下只是溪水之中的一条小小水蛟而已,并非已蜕变为腾云驾雾的蛟龙。数十年前,空灵道长点拨于我,他老人家神机妙算,早已算出数十年后灵州水灾之患。” 第82章蛟龙之争 他这话不假,飞升为蛟龙可不是那么容易的。蛟龙与五爪金龙虽然很像,但在物种上来说却不是一个品种。九五之尊的皇帝身上穿的龙袍都是五爪金龙,那是正宗的天龙。而民间说法里有四爪龙,有人说是妖龙,也有人说是蛟龙。 相传地面上的蛇类,得了慧根生了灵窍后,善修五百载方可蜕皮幻化为水蛟,水蛟入河,掌管一条小河中的鱼虾平安。以前有些钓翁,到了河边钓鱼前都要祭拜水中蛟王,求的就是水蛟保佑,多钓上来diǎn大鱼。水蛟修行再五百载,可飞入大江之中化为蛟龙,蛟龙生四爪,头生犄角,已与五爪金龙很像了。它经过千年的修行,已经掌握了吞云吐雾的本领,可保一方水土安宁,掌一方水土降雨大权,其实就等同于行降雨之责了。 但蛟就是蛟,就算再蜕变,也不是龙,永远不能成为五爪金龙。真正掌握降水之权的还是四海龙王,它们属江河之中的小官儿,都要听从四海龙王的降雨令。飞升到蛟龙也就到头了,说到底也算是老天爷不公,早早就有了种族歧视的说法。 不过,普天之下,蛇类能修行五百载入水为蛟的也不多,太难了,蛇是冷血动物,让它善修五百载,不吃荤的那不扯淡吗可这位陈三公子就是脱颖而出的佼佼者,它就是一条水蛟。 蛇变蛟就要修行五百年,它化身水蛟后又修行了多久无人知晓,难怪龙毓的修为也看不透人家到底是什么妖精了。 “哎哟,怪不得长的这么白净,敢情是只小白蛇”蓝梓晨玩笑道。 “咳咳”龙毓轻咳两声,示意她不能胡言。蛇千辛万苦修行那么久才变成蛟,都很怕别人说他以前是蛇类。蛇是爬行动物,属于低贱的而且一提到蛇,人们第一个想到的肯定是妖,而不是龙。 “三公子对不起,我我不是那个意思”蓝梓晨赶忙道歉。 “呵呵蓝姑娘不必如此,在下早已看淡这些。你说的没错,无数年前我的确就是一只小白蛇而已。” 既然话都挑明了,龙毓呀渐渐压住了火气。 丫鬟们沏了壶茶给他俩倒上,他们就坐在内宅一边喝茶一边聊了起来。 这座大宅的确叫陈府,陈府中住的是陈员外,乃是当地有名的大善人,陈员外一辈子行善积德无数,这府宅也是空灵道长当年给指的风水宝地。 后来,空灵道长又引荐他与陈员外相识,陈员外家就是虔诚的道教信徒,这一蛟一人交情颇深,没事的时候,他就来府中做客与陈员外探讨道术。时间长了,自己也没什么名字,便跟着陈员外姓了。陈家一共两个公子,都是灵州城的官吏,因此,他自认排行老三只能叫陈三。 “三公子还挺自觉呀呵呵你这将近千年的修为,却认了一个普通人当爹” “真人说笑了,那都是凡人的世俗,谁做长谁做幼又有何区别呢重要的是陈员外的确带我视若己出,而且他对道教的理解颇深,远在我之上,我佩服还来不及呢。”他倒是看的开。 数年前,灵州境内来了只妖龙,这妖龙道行颇深,强行占了陈三的水府,欺压水族,克扣灵州降水,百姓苦不堪言,天怒人怨。怎奈,也不知这妖龙是个什么老头,天上的神仙竟然无人敢管。 那妖龙几年来吸尽了方圆百里内的地气,让灵州附近水脉尽失。 “怪不得我看陈府前的这风水局被破了呢,原来地气尽了,那两颗老松也就枯了”龙毓这才想明白。 “早在真人与玄妙观小道长们没来灵州之前,那妖龙就已经连降暴雨数日了,灵州境内被大水淹没,是我早早通知了陈员外,陈员外的两位公子才带着大批相亲启程而去。只是陈员外年事已高无法再受车马劳顿,他他哎”陈三重重地叹了口气。回手拂去,棺中的金身道骨竟变化成了一具老者的尸体。老者生的慈眉善目,一眼便知此人一世行善积德无数。 龙毓长出一口气,幸好这只是他的障眼法,真要是被他无声无息地把师傅金身偷走,自己还有何脸面立足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连恩师的金身道骨都被妖精偷走,自己却浑然不知不过心底里对这条水蛟更加佩服了几分,他修为真是深不可测,竟然能瞒得过自己的天眼可连他都斗不过的妖龙,自己也没有胜算呀不用说,这次真相大白了,之所以他把龙毓邀请来,就是为了跟他联手对付那条妖龙的。 “在下修为不够,敌不过那妖龙,终究还是只能看陈员外被大水活活淹死。真人你知道嘛那一刻简直无地自容,这一方降雨本是由我来掌控,到头来,连陈员外都保护不了,眼睁睁看着他在水中向我呼救,我却被那妖龙牢牢锁住动弹不得”陈三的情绪很低落。 “我懂你,不必多说。”海兰查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说。数日前自己也是这么眼睁睁看着师傅被多尔衮架在火堆上活活烧死的。“那妖龙为何不杀你呢岂不知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 “他是要羞辱我让我亲眼看到自己没有能力保护灵州百姓。”陈三苦叹说道。 龙毓喝了口茶,闻到茶水中隐隐有股腥味,料想可能是因为沏茶的这几个丫鬟指不定都是水中虾兵蟹将所幻化吧 龙毓为自己找了个借口,谦虚道:“贫道修为还不到火候,不及恩师百分之一,恐怕想帮你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龙毓惭愧惭愧” “不,世上只有真人才能助我一臂之力数十年前,空灵道长早就算出灵州会有此劫。他说过,他的衣钵传人会有斩妖除魔的本领” 龙毓苦笑,说刚才你我也交手了,我和梓晨姑娘二人联手都不是你的对手呢,更何况要对付那只妖龙呢。 第83章不懂世事的小水蛟 “方才在下之所以故意激怒真人也是实属无奈之举。空灵道长说过,普天之下,只有真人才能驾驭宝刀寒血刃,而只有寒血刃才能划破那妖龙身上坚固的鳞片万望真人不要再推辞了灵州数万百姓的安危就全系龙毓真人一人身上了。”他终于道破事中原委。 “原来如此,看来是贫道错怪三公子了。”龙毓diǎn了diǎn头。这也正印证了昨夜师傅的托梦。 “兰查,既然陈三公子是请咱们为陈员外做法事超度的,我们是不是先做了法事,再研究如何降服那妖龙啊”蓝梓晨说。 这陈三公子虽然已修成水蛟,也化作人形在人间生活了不少年,不过他始终不是人,对人间的一些习俗还不懂。哪里有家中死人后就把尸体扔到棺材里不管的道理 龙毓吩咐陈府下人,先找来白绫在前宅花园中搭起了灵堂,单后刻上陈员外的领牌位,再摆了些供品,最后把棺材停在灵堂里,让陈三为他披麻戴孝,所有下人对着陈员外的尸体跪拜三叩首。 “三公子得为陈员外爷上香。”他diǎn着三炷香递给陈三说道。 “可可这些香不是要敬给天上神仙的吗陈员外能收到香火吗”他诧异地问道。 “你既已为人,便要守人间的规矩,陈员外的天魂与人魂已散,地魂却一直悠荡在附近,只待今夜日落,便是他的头七还魂夜,他要回家看看的。确认自己死了,他才会放心跟着阴司鬼差下地府走上黄泉路。”海兰查为他解释说。 陈三公子挠挠脑袋,把三炷香插在香炉里后又好奇问道:“不是说好人不需要下地狱吗员外爷一辈子行善积德无数,为何还要下去受刑” 对他的理解,龙毓也是颇感无奈,妖就是妖,永远无法彻底理解做人的规矩。 他说就算是好人,也要下去接受阴司审判,陈员外一辈子的功德在生死簿上都有,你不用为他打抱不平,相信他很快就会进入人道轮回,下一世定会托生一户好人家的。 “哦可那是不是如果在下不让阴司鬼判拿他的魂,员外爷就不用下去了呢”他又问道。 这话问的不仅龙毓哭笑不得,就连蓝梓晨也是捂着嘴笑他无知。 蓝梓晨说三公子真会开玩笑。“就算三公子法力无边,岂能坏了地府规矩呀若是你强行留住员外爷的人魂,非但帮不了他,反而会连累自己,到时候你与那妖龙又有什么区别” “好了,看来三公子还需多了解一下做人的规矩。梓晨,时间差不多了,既然答应了三公子,我一个人可无法做超度的法事,你腿脚功夫快,劳烦你回去,让苍羽子带八个师弟过来吧” 龙毓是故意把梓晨支开的,她走后,龙毓就问三公子以后有何打算 “自然是相助真人斩妖除魔,之后便保灵州土地风雨昌平。”他答道。 “如此甚好,想不到三公子有如此大仁大义,贫道要是再不帮你,岂不是有违道义”龙毓转念又问:“对了三公子,你方才说陈员外爷叫什么来着” 陈三公子迟疑片刻想了想答道:“嗯陈陈陈宏堡”他的语气也很拿不定。 龙毓抱着肩膀笑了笑,就这么看着他。 “真人这是什么意思呀难道不对吗”他有些尴尬。 龙毓把陈员外的领牌位拿过来扔给了他。“看清楚了,上边写的是陈宏柏。也不知道是三公子健忘啊还是跟陈员外爷本来就没有那么熟怎么没多大会儿功夫都能叫出来两个名字吗” “对对对,真人说的是,的确是叫陈宏柏,是在下记错了。”他尴尬道。 “哼哼恐怕不是三公子记错了,是你压根就没记吧三公子,你这谎话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我说吧你到底居心何为”龙毓真人用锐利的眼神死死盯着他。 “呵呵嘿嘿”他还是神情自若地微笑着,丝毫不介意被人审问。自然的,这水蛟本领非凡,修为远在龙毓之上,就算打,龙毓也不是他的对手。 见他不言语,龙毓索性捅破了这层窗户纸。 他说,你休瞒得过贫道的法眼,你这水蛟到底不是人,跟我玩心眼你还太嫩。我看你是想借我之手除掉那妖龙吧你是善是恶我不清楚,我唯一清楚的是,它抢占了你的水洞仙府,欺压你的虾兵蟹将,你看不过眼,所以才胡乱找了借口而已。陈员外兴许与你并不相识。 公子一听,立刻为他拍起了巴掌。“真人真是好眼力。不过真人有一diǎn说错了,在下确实是得了空灵道长的diǎn拨,若不然我区区一条水中小蛟,岂有本事掌握一方降雨重责我想杀那妖龙不假,想借真人之手也不假,但在下却从未行恶。” 龙毓靠在椅子上也不言语,闭着眼睛,背过手去,指尖掐算起来,片刻间,他已经算出了若干年前,灵州城的降雨情况。还别说,这小小水蛟真的是管理的井井有条,每一年,每一季,每一月,每一日,乃至精确到每一时辰,降雨数量全部是依照上天执意,不曾克扣分毫水分。可自从那妖龙来了灵州地界后,每年的雨水就开始乱了天数。 纵然如此,龙毓依旧不敢相信他的话。师傅说过,妖就是妖,妖说的话永远不要相信。就算世上有善良之辈,妖的心中所想与常人也是不同的,它们心中的善恶只有它们自己掌握。 再者说了,既然这小水蛟法力通天,而且又有师傅这等地仙diǎn拨,为何还没有飞升为蛟龙这中间恐怕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瞒着自己。所以,龙毓不可能完全相信了他的鬼话。 “贫道已然算得,陈员外一生积得功德多少,稍后头七自会为他做法事超度,至于是否与三公子合作,还需时日考虑三思,三公子不会介意吧”龙毓说道。 第84章妖性难改 一听他如此说,陈三公子的神色不再那么平淡了,显得十分着急。 “为何呀?在下句句实言,真人神机妙算,岂能算不出在下一世功德?莫不成真人要有违天意助纣为虐吗?” “嘿嘿……三公子不可这么说,你修为深厚,可贫道却是**凡胎,命只有一条呀!那妖龙法力通天,连天上的大罗神仙都不敢过问?贫道何德何能?难不成比天上的神仙还威风吗?”龙毓说的有理有据。 “难道斩妖除魔不是你们道家修行之本吗?”他逼问道。 龙毓说斩妖除魔不假,可何为妖?那妖龙既为五爪金龙之躯,就早已不是妖孽之辈,龙族凌驾在仙位之上,受天命承天意,贫道如何管得了他? 他没好意思说,你个小小的水蛟,一口一个妖龙叫着人家,其实你才是妖!甭管你做了多少好事,你始终都是从一条蟒蛇修行而来的,就算你到时候飞升成了蛟龙,入了大江,始终也无法洗去你的妖气。 但话又说回来,这灵州数年来的雨数确实是有违天意的,至于到底是那妖龙作祟,还是有其他原因,以龙毓的修为还算不出来。既然来到了灵州土地,肯定不会袖手旁观。但从何管起,就要三思而后行了。此时此刻,他才真正感受到,作为玄妙观的观主,肩上的责任到底有多重,数十张嘴要等着吃饭不说,灵州方圆百里的大事小情也得去管。师傅以前真不容易! “好吧,反正在下句句誓言,从没有骗过真人,如何行事真人自己决定!在下决不强求。”陈三公子颇感无奈,又没法强压他,只好默不作声。 书中暗表,这小水蛟有一句话说的没错,普天之下,如果还有人能制服那妖龙的话,非他龙毓真人莫属,并不是龙毓发力多高,而是他手中的寒血刃便是划破坚固龙鳞的冰刃。除此之外,凡世间再没有兵器可以伤到妖龙分毫。 若不是那妖龙身为龙族,有龙鳞护体,这奸猾的水蛟恐怕早就把它赶走了。 空灵道长到底以前见没见过他?确实见过他,但空灵道长对他这条小水蛟的评价可没有那么高,蛟不管如何修行,就算成了蛟龙,他也不是真龙之身,身上都带着妖气呢。空灵道长当年就能除了它,只是这条水蛟一世并没做过恶事,而且他敬仰空灵道长大名已久,见了他就跪在地上,说什么都不起来,还把他引荐给陈员外爷,二人一起热情款待了空灵道长。 俗话说吃人的最短拿人的手短,纵然是空灵道长这种的大道之人,也不免要是生活在世俗之中的吧?所以就不好再动手了,不但放任了它这么多年,而且还元神出窍,禀告天庭,说这小水蛟修行有方,保护了一方水土太平。刚好灵州城偏远,附近也不靠近哪个大江大海的,不受四海龙王庇佑,没有行雨官。天庭便做了个顺水人情,让这小小水蛟一步登天,成了灵州城的行雨官。 可有一点空灵道长一直都没忘,它始终是妖身,再没有化为蛟龙之前,不得不防。 数千年来,蛇能修为蛟的少之又少,那几率都得是几亿分之一,能从蛟修为蛟龙的几率又是小的可怜。暗说已经水蛟,得了无上修为修成正果顺理成章。可就是因为这些水蛟本是妖身,出身不干净,善修几十年,甚至几百年容易,让他们一生一世用不行恶太难了。妖性难改,保不齐哪一天妖性萌生就会祸害人间。但凡这些得了发力的水蛟稍有一点恶行,立刻就会招来天谴,天雷劈下,便会让他们万劫不复。 老天爷的眼睛可不瞎,表面上置之不理,私底下那些天上的神仙恨不得眼睛一下不眨地盯着你呢!毕竟,当水蛟修为蛟龙之时,天谴也奈何不住它了! 所以空灵道长早有打算,禀明天庭,让这水蛟的修行之路异常坎坷,让他没那么容易再次飞升,为的就是考验它是不是真有恒心毅力! 实际上,按照修为,和年限,到了今日,这水蛟早就应该飞升成蛟龙入了大江河了。冥冥之中他因为与空灵道长相识一场得了天命,而也是因为空灵道长,让他的修行之路一场坎坷了许多。 “三公子,贫道看你可是有些着急呀?怎么,这几天是不是灵州要发生什么事啊?”坐在八角亭中,龙毓就问他。 “怎么会呢?若是有事也是那妖龙有事!真人法力通天,不辞艰辛来到灵州,它的末日不远了!” “呵呵……好吧,来,干!”龙毓主动敬了他杯酒水。现在可以确定,至少这条小水蛟应该不敢加害自己。 “对了,三公子,你可认得灵州城中的那只月影乌瞳兽啊?”他突然问道。 陈府外,黑猫见他迟迟不出来,已经焦急地喵喵叫了许久,可就是不敢进陈府,好像对陈府十分忌惮,这才提醒了龙毓。 “月影乌瞳兽?额……好像……好像是有一只吧?”陈三公子含糊其辞答道。 “黑猫受了伤,不知是被何人所伤?这月影乌瞳兽身法敏捷如闪电,心思聪慧异常,已然开了灵窍,想必能伤它的人,非妖既仙吧?”龙毓真人问道。 “真人不会是在怀疑我吧?在下与月影乌瞳兽无冤无仇的,为何要伤害它呀?” 龙毓淡淡一笑:“哼哼……但愿如此吧。” 晚些时候,蓝梓晨带着一众玄妙观的小道士赶了过来。无论是正一道还是全真道,都会做超度法事,这种法事很简单,也就相当于新生儿一岁学走路一样,属于入门本领。其实也没什么繁琐的,无非也就是念念往生咒。道士,和尚都可以,不过效果好不好就跟念经人的道行有关了。 苍羽子带着其他师兄弟围坐一圈,摆出法阵,龙毓真人站在法阵最中间的法台之上。 法台上分别摆着供品,香炉,香烛黄纸,还有一个铜铃铛。 第85章超度亡魂 口中富有节奏感地念诵起了往生咒,他念诵的抑扬顿挫,好似唱歌一般。随着那铿锵有力的往生咒被他唱出来,四周其他师弟也随着他的声调小声吟唱,一边唱,一边围着法台转圈,没转几圈,都会同时用柳枝沾着净水,朝法阵中间的陈员外灵位泼洒。 龙毓真人口中念出的往生经十分好听,这经文富有节奏感,再加上他的嗓音,好像不单单是念给死人听的,就连活人听了也被感动的潸然泪下。这往生经说白了,就是歌颂死者生前功德,说他一辈子怎么怎么好,行善积德多少,最后却死于非命,呜呼哀哉。希望老天爷和地府的阎王爷可以听得见,让他死后少遭罪,早些进入轮回之道,善有善报! 很简单的念词,可也要分谁来念。你看那些江湖术士们,穿的是挺神气,一个个打扮的就跟老神仙下凡似的,可这经文念出来让你一听就知道是在糊弄钱,可你明知道他们是半吊子,却也只能掏腰包,没招,图个吉利和孝心。 再听听人家龙毓真人念的,那真是该真情流露的时候婉转动听,该天怒人怨的时候铿锵有力,把握的恰到好处。虽说往生经是固定的,可那些歌功颂德的套话都得是死者一辈子真正做过的事迹,龙毓也不知道陈员外一辈子做了几件善事,胡乱瞎编。但就是瞎编出来的,从他龙毓真人口中这么一唱出来立刻就变活了! 听的连蓝梓晨也跟着噼里啪啦掉眼泪,倒是那个陈三公子就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好像压根就没他什么事一样。 龙毓念了大概一个时辰的往生经,从法台上走了下来,一边摇晃着手中铃铛,一边朝头顶抛洒黄纸冥币,黄纸拿在他手上时候还没有点着,但被抛向空中,便瞬间自燃而起,最后化作无数纸灰飘然洒在地上。 这超度做法事,不仅古代有,咱现代那些偏远山村什么的至今也有这样的习俗。而且,就算在大城市里,越有钱的大户人家办白事越讲究这些。 死人出殡前的三天里,恨不得成百上千的道士和尚****夜夜念个不停,这才能彰显子孙有孝心。有没有孝心不知道,反正钱是花了不少,全当冲了面子。 老百姓以为这往生咒念的时间越长越好,是不是父母在九泉之下就越安宁?其实不然,往生咒是念给阴司鬼判听的,跟死人没关系。普通的那些假道士和尚就算念一年都没用,因为他们身上没公德,也不是修行之人。 海兰查只念了一个时辰,可就比他们念好几年的效果还好!因为人家修为够,那可是空灵道长的入室大弟子!龙字辈的大道!他念的往生咒不但九泉下的阴司鬼判听得见,连天上的大罗神仙也听得见!别说一千两了,给他一万两白银也不多。 他脚下迈着太极八卦步,器宇轩昂地走到灵棚中,冲着陈员外的棺材默默点了点头,然后喝了一大口酒,噗嗤一声喷在了棺材上。礼成! “哇哦……”身后的蓝梓晨看的直拍巴掌,这还是她第一次见海兰查干正儿八经的道士行当呢。还别说,海兰查别看岁数不大,可学的是有模有样,谁也挑不出啥毛病来。无论是流程,念咒,还是礼数都做的十分周整。 “兰查,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呢,我以为你只会……”当着亡人的面她不好再说。她是想说以为龙毓只会降妖除魔和杀人呢! “梓晨莫要乱言,我是个道士!做这些有什么好奇怪的?”龙毓尴尬说道。 “为什么要念往生咒呢?”蓝梓晨问他。 龙毓告诉他,其实就等于道家或者佛家修行之人,第媒介的方式,把亡人一辈子的功德禀告给地府的阴司鬼判,让亡人少受点罪而已。 “那太不公平了,岂不是穷人家雇不起你们道士给念往生咒,死后都要下地府受刑吗?”蓝梓晨不解。 “但善有善报恶有恶果,其实只是个形式而已,人的功德与孽债全部记载生死簿上绝不会有错。活人图个孝心而已。”他坐在椅子上喝了杯茶清了清嗓子说道。 暗说也就是现在时候吧,在苏州,玄妙观名头不小,那空灵老道乃是南道之尊,别说普通老百姓了,就算是知府老爷死了想请空灵道长给念往生咒做法事超度也没那资格,一千两银子?一万两银子人家老道也不会帮你的。倒是现在,玄妙观山穷水尽,要吃的没吃的,要钱没钱,把这新上任的观主龙毓逼急了,这才沦落到给人做法事超度。 头顶,圆月当头,把郊外山林晃的白花花的。按理说龙毓做完法事该回去了。不过他却没着急离开。 “师兄,风向有些不稳,大概是……要不要给陈员外点一盏长明灯啊?”苍羽子懂得这其中缘由,请示师兄说。 龙毓放下茶杯点了点头,这长明灯也有讲究。玄妙观的道士们属于南道,而灵州属华中,丫鬟们一听,赶进拿来了一盏油灯,自然的,陈府的油灯也不是普通货色,那都是出名的老工匠手工制成的铜制油灯。龙毓摆摆手,说这样的不行。 他给苍羽子打了个眼色,苍羽子会意,跟着蓝梓晨跑了出去,没过多大会儿,从后山一个水池子里摘下来一片荷叶。龙毓就用这纯洁的荷叶折成了一艘小船的模样,再把蜡烛立在上边点燃。最后,让下人们拿来一个水盆,水盆子也有讲究,选的必须是木盆不能是金属的,木盆里盛的是五根之水。他把荷叶灯放在水面上,顿时就见,水盆中的清水竟然好似泛起了涟漪,一道道水波纹向外扩散。但四周静悄悄的,连风丝也没有半点,也不知道这荷叶灯为何而动。 “真人……这……这怎么回事?难道……难道真有回魂夜一说?陈员外的地魂回来了?”就连陈三公子看的也是唏嘘不已。 第86章回魂夜 “好了,三公子,你和下人们都去休息吧。麻烦再给我的师兄弟们安排房间,有劳了。”他站起身双手抱拳说道。 “真人,那您呢?您不休息吗?” “今夜我要为陈员外守灵,送他最后一程,回魂夜凡人不易撞亡魂,会影响身体,你们都去吧。”龙毓摆了摆手,大伙也懂得规矩,全部散去,灵堂中只剩下龙毓真人和蓝梓晨二人。 蓝梓晨问他真有回魂夜一说吗? “怎么没有啊?其实陈员外爷早就回来了,只是不愿露面而已。”龙毓左右看了看,见灵堂附近已经没有旁人,这才对蓝梓晨说。 蓝梓晨咽了口唾沫,说:“你能不能说的别那么吓人啊?我怎么听着怪瘆的慌?” “哟,梓晨姑娘还有怕的时候呢?”龙毓笑道。 “废话!人家是女孩子,当然怕这些鬼怪了!” “呵呵……”龙毓摇了摇头,突然伸过手去摸了下蓝梓晨的脑门,吓的蓝梓晨赶进往后缩。 “色狼,你要干嘛?” “别动,你不是想看吗?我传你法力,让你暂时开一会儿阴阳眼。过来,别动!” 龙毓的性格十分冰冷,不善与人交际之道,这与他坎坷命运有关。不过别看平时板着张脸,唯独面对蓝梓晨的时候十分有耐心,而且总是暖暖的笑着,也许这就是属于他的爱。 “哦!”蓝梓晨乖乖把小脑袋凑了上去。 龙毓轻轻有手指在她右眼上点了下,口中默念咒语,然后告诉她睁大右眼,对着她那只明亮的大眼睛轻轻吹了口气。 顿时蓝梓晨就觉得眼睛里跟进了沙子似的,眼中瑟瑟色,赶进闭上眼睛用手揉,可一揉,发现眼睛里什么都没有,但右眼中却止不住地往下落泪,那感觉十分难受。 “喂!你对我做了什么呀?金沙子了!”她报复性地推了下龙毓娇滴滴道。 在别人眼里她是个飞贼,是个十恶不赦的江洋大盗,可只有在海兰查身边,她才能做回一个小女人。 “闭上左眼,只睁右眼,再看看吧!”龙毓告诉她说。 蓝梓晨慢慢睁开右眼,起初发现右眼视觉中的影像十分模糊,就好像眼睛上蒙上了一层薄纸似的。慢慢的,她开始适应了右眼,眼泪也不流了。灵堂里灰蒙蒙的,就连香炉中的三炷香燃起了气流轻飘飘地浮在半空中她都看的一清二楚。 右眼中荷叶灯再不是射出黄色光芒,而是幽绿色的,这种昏暗的光线下,显得灵堂中更加诡异了许多。 香炉的香,燃的很慢很慢…… 她回过头去,就见灵堂外的世界仿佛已经被某种神奇力量阻隔开来了,外边完全被黑暗所吞没,什么都看不见。就好像这是一片混沌的空间,他和龙毓正身处空间的正中央,这个世界只有这座孤零零的灵堂似的。 “兰查!兰查……这……我看到了什么呀?”她吓坏了,死死抓住龙毓的手,生怕自己随时都有可能消失在这片浩瀚的混沌空间中。因为这个空间太大太大,自己渺小的好似一粒尘埃。 “别怕,这是阴阳眼看到的世界,阴阳交替的世界,这个世界里除了我们外就只有尚留在人间的那些可怜地魂了。”龙毓抓着她的手安危说道。 “那……那陈员外在哪?” “怎么?不怕了?敢看鬼魂了?” 她羞答答说:“有你在我就不怕!” 龙毓把她拽过来,指着灵堂里飘在半空中的那缕静止的灰蒙蒙,轻轻摆动左手,把那片灰蒙蒙推开了。 只见那片香烟飘到灵堂里的那把太师椅上后,慢慢落了下去,最后汇聚成了人形。那是个老人,老人面相慈祥,背后是披着一条白发大辫子。他身上萦绕着那灰蒙蒙的亮光,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讪笑。 他身着衣服十分华贵,手上带着一枚翠绿色的大扳指,一看就价值不菲。 “他……他……冲我笑呢?”这是蓝梓晨第一次见到真正的鬼魂,自然有些害怕。 龙毓松开她的小手,走到前边,双手抱拳恭恭敬敬鞠了一躬。“玄妙观龙毓,见过灵州陈员外爷。” 老人的鬼魂点了点头,眼中流露出感激之意,用悠悠的生意你说:“真人就是空灵道长的高徒吧?多谢真人刚刚为我念了往生咒。” “员外爷不必谢贫道,这都是员外爷一世行善修来的功德。贫道已经算出,陈员外你一辈子的功德,放心吧,稍后鬼差不会为难您的,放心上路去吧……不要再留恋此生的尘缘了。”龙毓苦苦劝道。 不管是什么人,好人坏人,贫民还是皇亲国戚,能活着谁愿意死?可只要你天魂一散,你就等于告别尘世了。 有些亡魂死后不愿离开人间,总想有什么奇迹发生,一直到了回魂夜依旧不愿走上黄泉路。 甚至还有些懂得阴阳之事的人,在临死之前,嘱咐儿女,让儿女想法子为自己添寿,回魂夜又怎么怎么期满鬼差,让自己的魂魄多在世间留几日。 其实这么做能不能活过来两说,但对子女后人是一点好处也没有,非但不能给自己增寿,反而会连累子女,有损阴德。在阴司鬼差手里都有明白账记着呢!所以,一般道士和和尚,念过往生咒,甭管你是啥人,都会劝你早点踏上黄泉,莫要在阳间逗留,这也是为亡人着想。 回魂夜原本就是亡人回来看家中妻小的。古代人讲究孝道,不像咱现代人,到了回魂夜吓的没人住家里。 在早些时候,有这种说法,比如,死的是家中老头,那他的发妻,和儿子就必须住在屋中。待亡魂回到家中,见到自己的灵位,又看发妻双眼红肿,看到儿女为他烧纸,就知道自己肯定是已经死了。只有让死人看到儿女后人的尽了孝道,他才能踏踏实实的上路,这样对子女后人有好处,属于一种功德。 但陈员外现在府中没有家人,他今夜回来其实也没啥用,或者还不如说是龙毓真人做法把他的魂魄叫了回来。 第87章碧水明珠 “真人!并非老朽不愿上路,实在是看不过那妖精为非作歹呀!!!我死不瞑目!死不瞑目!”陈员外的鬼魂说道。 “陈员外爷不提此事贫道还忘了,唤你魂魄回来,就是为了此事!我想知道,灵州城数日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不是真的像陈三所说的那般?我不信任他!”龙毓又点燃一缕香,不然这三根香灭了,陈员外的地魂也就散了。 “陈三?哪个陈三?”鬼魂诧异地看着龙毓。虽然马程峰不了解这个员外爷,不过人都死了,料想应该不会跟他说谎。 “就是……就是……三公子?” 陈员外却说,真人这是说的哪话呀?本人从来没有什么三公子。我们一家老小都死于几天前的洪灾之中,我还要感谢您为我搭了灵棚呢。除了您哪里还有人记得我? 蓝梓晨诧异地看了看龙毓,打了个眼色,示意问他是不是这鬼魂在撒谎。 “陈员外爷是否还记得离此地50里地外有条小河,河中住着一条水蛟?那水蛟道行深厚,可幻化人形,日夜不避。”龙毓又问他。 “这……这从何提起呀?老夫一生为善从来跟山中妖精没有瓜葛。”陈员外迷茫地说道。 “哦?”这下连龙毓都傻眼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陈员外没撒谎的话,那撒谎的就是那条水蛟了,那他为什么要跟自己撒谎?难道事中还有隐情?那到底是他们俩谁欺瞒了自己呢? 正在他苦思冥想之时,陈员外又说:“真人话中说的是不是那条妖龙啊?他就是自称家中排行老三。” “员外爷与它熟吗?为何叫它妖龙?” 陈员外缓缓讲起了这数年来与那水蛟的恩恩怨怨。 原来,他以前时候的确跟那水蛟有些交情。有一年,灵州大旱,从开春到盛夏八月一滴雨水也未曾降下。灵州本地的官吏和当地士绅,纷纷出钱,在那条小河前摆了法台,宰了活牛羊祭龙王爷,求龙王爷赐雨。 那年旱到啥程度?陈员外府中有一口40多米深的水井,这水井都三百多年了,三百多年来不管天气多热,多少时候没降雨,井下都能打出甘甜的净水来。有一阵子,全城的百姓,都靠着这一口水井过活。可没过几天,连陈府这口水井都干涸了。那真是赤地三百里,灵州城四周没有一滴水,那年头交通又不发达,想从五百里地外运水过来何等的难? 有时候朝廷运水的车好不容易走了几天的路过来了,可打开水车盖子一瞅,原本一满箱子的水竟然在半路上就蒸发了十之有八,那么点水对数万百姓来说就是杯水车薪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陈员外是灵州城最富有的人家,家中子孙,三代入朝为官!积攒下的财富无数,自然的,这种紧要关头,有多少力出多少力。陈员外那次可是真有诚心,为了求雨,他花了四千多两银子,连法台和那些念经的和尚道士,都是他花大价钱从江南请来的。 陈府有一宝,此宝名曰“碧水明珠”。是他当年在朝中做二品大员的时候,皇帝陛下赏赐给他的。据说,此宝来源于黄河。 有一年,黄河决口,老百姓苦不堪言,两岸百姓死伤无数,大水几乎吞没了整座洛阳城。当时陈员外四十多岁,正是当打之年,他就是当年负责防汛的四品河官。可这百年难遇的洪灾绝非人力可阻挡,黄河决口之势,如果不亲眼所见黄河的汹涌,一般人时难理解。古代人没有现代机械,想短时间内靠人力护住决堤根本不可能! 咱以前的文中提到过许多黄河边上的文化,虽然听起来不太靠谱,可却是千百年来黄河两岸真实存在的。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汹涌的母亲河也早就了不少新鲜职业。比如,黄河捞尸人,渡水人……还有咱们书中提到的黄河大王,铁头龙王……这些东西谁也不敢说它不存在,因为黄河文明五千年,这些传说就存在了五千年! 陈大人管的就是这个,也深知这些黄河手艺人的本事,既然官府都解决不了,只好请来了几个河边上长大的老“水猴子”咨询。几个老头对视一眼,犹豫片刻,也不知该不该泄露天机。 “几位如果再犹豫下去,洛阳城就得全被淹了!上百万条性命就得因为你们而丧生!”陈大人说道。 几个老水猴子一商量,其中一个终于忍不住了。对陈大人道:“大人,此次大堤决口,跟天意无关,实则是水下的铁头龙王作祟,只是这铁头龙王法力高强,我等并非它的对手,也是束手无策。” 又有一人说,其实这铁头龙王也绝非法力无边,它在水中的确力大无穷,无人能够降服,倘若能把它引上岸,我们倒是可以想些办法。那铁头龙王体内有一颗金丹,它的修为就全都集中在金丹之中。每过百年,铁头龙王都回性情大变,撞坏河堤,因为它腹内的金丹灼热无比,需要用月之精华调理。 “各位的意思是不是说,只要咱们找到能人异士,肯把那铁头龙王腹中金丹取出就可以化解水灾之患?” 几个老水猴子告诉他,可没那么容易,这铁头龙王就算上了岸,普通人也拿不住它。它力大无穷,常人都靠不上边去。 陈大人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诸位要做的就是帮我想法子把铁头龙王引上岸,剩下的不用费心。 这些难不倒老水猴子们,他们世世代代生活在黄河两岸,知道黄河中的禁忌。只是,没人知道这铁头龙王到底有多大。以为是两个地痞流氓打架吗?谁下手狠谁就活?那水底下的庞然大物,大的你都无法想象。根本就不是一个勇字可以弥补的。 其中最可信的一个说法是,这铁头龙王实则是一只生活在黄河下修行了五千年之久的大王八。 眼看着几个老水猴子已经上了祭台做法了,霎时间,天地昏暗,狂风大作,飞沙走石,汹涌的黄河水涌动着,水下已经露出了一个小山似的大家伙。 第88章妖性难驯 可这边,城中根本没人敢揭榜,谁活腻了?敢去找铁头龙王的不痛快?铁通龙王是黄河两岸人民的信仰!就算是惹怒了,偶尔黄河吞人也是常有的事。 “哦?看陈员外器宇不凡,贫道刚刚算得您此生功德,绝非是普通几件善事那么简单,想来当年定然是陈员外亲自揭下了榜文去取那铁头龙王体内的金丹?”龙毓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的确如他所猜测的那般。那一次几乎是陈员外毕生难忘的,如果说一个人一辈子能做一件轰动天地的大事,那可能这一辈子就活值了。陈员外就是这样的人。 他不但有勇还有谋。他当手下军士把方圆三百里之内的所有酿酒的酒糟全部收集回来,在岸边堆积成山。自己手持长剑,掐着腰,迎着风浪等候着那庞然大物。 待那群老水猴子们做完法,连他们都吓的狼狈逃命去了,岸上就只剩下陈大人自己! 黄河岸边轰隆隆震动着,那庞然大物慢慢爬了上来,它硕大的身体足有数十吨的重量,每走一步,都是地动山摇,它双眼放出精光,口中长着利齿,它吞云吐雾。哪里是保护黄河的神灵,分明就是一只大王八精! 它爬上岸后,嗅到了酒糟味,拖着硕大的身体爬了过来。王八对酒糟的喜爱就好像猫儿喜欢老鼠,狗喜欢骨头一样。可那晚应少吃点还行,酒糟吃多了跟喝酒没区别,吃多了就醉了。 岸边堆着数吨酒糟,全被他风卷残涌般吞了下去,那大家伙最后打了个酒嗝露出甲壳下的四肢再也不动了。 陈大人怕这家伙还有知觉,故意走上前去,用长剑刺了下它,鲜血涌出,那家伙一点痛感也没有,依旧酣睡不醒。 他用一根铁棍子支起这铁头龙王的嘴,打着灯笼,手握长剑,走近了铁头龙王口中。 四周山林中的兵勇可都吓傻了,心想大人这进去了还能出来吗?幸好老天爷保佑,半个钟后,陈大人浑身湿漉漉地又从那怪物口中走了出来。只是他出来的时候,手中多了一物,此物通体碧绿色,好似一颗珠宝一般闪烁着璀璨的光芒。它是碧丹,跟其他妖精修行得来的腹中金丹是一个概念。 陈大人的壮举得到了皇帝的赏识,立刻被升为朝中二品的大学士。他也把这枚碧丹献给了皇帝做礼物。 这碧丹通体冰凉,触手有一股潮乎乎的感觉。一年四季光芒璀璨!被后人叫做“碧水明珠”。后来又过了几年,虽然黄河中的那铁头龙王没了碧丹再不兴风作浪了。不过,黄河汹涌,小灾不断。陈大人奏禀皇帝,把这枚碧水明珠请回了黄河边,为它还单独盖了一座明珠宝塔。把这碧水明珠就供奉在宝塔之上。 有了明珠宝塔后,黄河两岸立刻太平了,年年风调雨顺不说,水中的船只甚至都没有再碰到过大风浪。 老百姓们感恩陈员外做出的贡献,还为员外爷立了功德祠,可见陈大人多么深得百姓心是个父母官了。再后来,陈员外告老还乡,回到了老家灵州城,皇帝为了嘉奖他治水之功,把这枚碧水明珠取了出来,赏赐给他。当然了,如果陈员外死了,朝廷肯定还是要拿回去的,毕竟这是件天灵地宝。而且可以镇住黄河水患。 这不,头些年灵州城大旱,该做的都做了,也是陈员外有些自私,没舍得拿出碧水明珠祭龙王爷求雨。其实也不算是他自私,那宝贝也不属于他一人所有,万一……真露于人前,遭了什么贼人的惦记那可怎了得? 可求了几次雨,龙王爷就跟瞎了似的,还是一滴雨水也没有。后来,当地的官员和几位士绅一商量,就来求他了。说陈员外有碧水明珠,那宝贝本就是治水之用,您是不是该把此宝拿出来在龙王爷面前亮一亮,以示虔诚啊? “哦?你们好糊涂呀!灵州城行雨之神并非是龙王爷!而是那条水蛟呀!”龙毓听出了点端倪。 果然,陈员外拿出碧水明珠供奉后,立刻天上普降甘霖,缓解了当年的一场旱灾。但自从他的碧水明珠现世后,他连续数日都做同一个梦,梦到一位白面公子哥,伸手朝他索要碧水明珠。并说,您如果愿意把碧水明珠给小生,小生日后就拜您为父,改号陈三! 梦中之事他本没太当回事,可又过了数日,一天晚上,府中来了个贵客,那位贵客长相竟与数日前的梦境中那白面公子一模一样。 那人也不遮掩,坐在他对面,直接道出身份。说自己便是灵州城的行雨神,几日前便是他为灵州城普降甘霖救了全城百姓性命的。 他开门见山,跪下就喊陈员外爹,把陈员外都吓傻了。他说既然您是我的父亲,父亲的宝贝理应留给儿子才是。 陈员外当场拒绝,他不死心,问:“父亲可是担心小儿日后遁入魔道呀?父亲请放心,小儿绝非那些山中妖精,别看我还没修成蛟龙之身,但我负责百姓,迟早有一日会飞升为蛟龙的。” 甭管他怎么说,就算说出大天去,这天地至宝陈员外也不敢轻易送人,再说了,要真是送人了,皇帝怪罪下来他们一家老小都得遭殃。 水蛟以为自己还不够诚心,又说:“父亲是不是觉得孩儿不够诚意?或者我自己无法给自己打包票?那孩儿可请一德高望重之人给父亲认识。” 陈员外年轻时常年在南方为官,信奉的是南道。水蛟投其所好,刚好知道这两天苏州明道空灵道长云游至此,便想方设法取得空灵道长的信任,把空灵道长介绍给了陈员外认识。陈员外以前也听说过空灵道长的威名,这一见真是三生有幸,乐得他合不拢嘴,留空灵道长在府上足足住了数月有余。 空灵道长算得陈员外乃是个大善人,故而为他指点了处风水宝地,重新盖了老宅,这才有了今日的这座陈府。 第89章锁魂吏 空灵道长神机妙算,岂能不知道那表面上阿谀奉承的水妖小心思?临走之前,空灵道长就嘱咐,说你这干儿子绝对没安好心,虽说他暂时为善于灵州百姓,可它毕竟是妖身,日后难保会动了妖念。到时候,如果他再吞了那碧水明珠道行大增,可就谁也治不住它了。 “员外爷百年之前,必须把这宝贝交还朝廷,否则必然招来大祸!切记切记!” 果不其然,空灵道长走后,那水蛟一直来求干爹把碧水明珠送给自己,但陈员外不给,他也不好强取,毕竟他认人家当干爹了,而且陈员外年事已高,迟早得死。死后,它再取这碧水明珠从道义上讲也说就过得去了。 听完这段故事,龙毓和蓝梓晨算是彻底看清了那水蛟的嘴脸。 “那后来呢?他为何要水淹灵州城,杀死这么多无辜百姓?”龙毓又问他。 可再问,陈员外的鬼魂在不敢说了,他双眼圆瞪,直勾勾看着蓝梓晨那张俏皮脸蛋上,吓的蓝梓晨赶忙躲到了龙毓身后。这才发现,陈员外看的不是她,眼神直穿过灵堂望着灵堂外的馄饨空间。 顺着他的眼神看去,只见那灰蒙蒙的混沌空间中,突然出现了两个人影站在门口。那两个人一黑一白,一个人手中拎着锁链,另一个人肩上扛着灵幡。他们两个的身影飘忽不定,显得十分模糊,不过口中吐出的那条血红色的长舌头却极为扎眼! 龙毓回身一看,立马就明白咋回事了。这是鬼差,黑白无常,来勾魂了!带他走下黄泉路。他站起身来,回头朝黑白无常点了点头。 “不……我……我不想走……真人……真人救我!真人救我!我一世为官清廉刚正,从未贪赃枉法,又拯救了黄河两岸无数条百姓的生命,我有功!我无过呀!我不想想地府受刑!”陈员外的鬼魂瑟瑟发抖,并非是他胆子小,任何人死后见到黑白无常,哪有不害怕的道理,那黑白无常是鬼差,凡是下了地狱的人,甭管你是好是坏,都免不了受尽酷刑。 “哼!阎王叫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好你个不识抬举的凡人,你以为就那点功德也想免去地府之刑吗?管你生前是何等风光?只要你咽了气,就归我们哥俩管!快走!”黑无常不由分说,甩出了锁魂链。 哗啦啦……锁魂链径直套在了陈员外脖子上,拽着他就往灵堂外拖去。 蓝梓晨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缉魂鬼差,吓的她捂着眼睛躲在龙毓身后大气不敢喘一口,生怕鬼差一个不高兴把自己的魂魄也锁走。 “真人……真人救我!真人救我呀!”陈员外大喊,却也难逃那锁魂链的缉拿,好似一条狗似的被拽出了灵堂。 他前脚刚一迈出灵堂半步,那混沌的空间中立刻出现了一条深邃恐怖的土道,道路两侧荆棘枯叶,荒山野林,魅影重重,土道尽头处,无数冤魂厉鬼僵硬着身子,漫无目的地行走着! “无量天尊,二位仙君且慢。”龙毓心善,虽免不了陈员外的轮回之苦,但却想为他说说情。 “我们哥俩当谁这么大的胆子,竟敢私下唤出他的鬼魂呢,原来是玄妙观道士啊?小道士,本仙君警告你别多管闲事。但凡活人都免不了一死!你也不例外!”黑无常手中的引魂幡摇动起来,重重地打在陈员外背上,疼的老头嗷嗷大叫。 死都死了,还有什么权利可言?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谁入了地府不得规规矩矩地听这哥俩拆迁?想咋收拾你就咋收拾你。你不想下地府可以呀,除非你是皇帝老儿,是真龙之躯,除非你像空灵道长那般得了大道,飞升成仙;除非你有道行深厚的**师相助;除非你有地仙为你说情。 龙毓道行算是深厚了,不过他不是**师,他只是个小道士。虽然现在已是玄妙观的观主,但年纪尚轻,也没经历过这些,阴司鬼差自然不把他放在眼里。 “二位仙君慢行,且听贫道一言。”龙毓放下蓝梓晨,告诉她万万不可走出灵堂半步。 “怎么?小道士,你还有什么事吗?”黑无常伸出左手,摊开手掌在龙毓面前晃悠两下。 贪婪是人的本性,鬼官更贪。 人当天,为何家人要给他们烧那么多香烛元宝?其意便是让亡人上了黄泉路打点关系的,另外,现在丧葬上,出殡那天,车行到桥上必须要压纸钱,这也是给阴间的过路费。都是要交给黑白无常的。 黑无常伸手晃悠晃悠,那意思便是管龙毓要钱呢。你没钱还想我们哥俩为你做事,照顾陈员外的鬼魂,哪不可能! “二位仙君,钱贫道是一分一毫不会给你们。贫道想说的是,陈员外一世行善积德无数,从不与人为恶。希望二位一路上多多照应着。”龙毓那时候才19岁,十九岁的孩子不懂人情世故这一套,仗着自己修为深厚,说话的口气不免有些生硬。 “既然道长没有钱,那也可为他写一道功德符呀?规矩你应该懂吧?”白无常用锁魂链死死嘞着陈员外的鬼魂,这让陈员外痛苦难当。 功德符龙毓可以给他画一张,但这陈员外一世已然修行圆满,按照地府规矩,可以不用下十八层地狱,直接就可以去奈何桥转世投胎第二世为人了。想不到小小鬼差竟如此刻薄,龙毓气不过! “二位仙君既为鬼差,岂能不知规矩?难道你们从来都不知遮掩此等羞事吗?”龙毓大怒。 “哼!什么羞事不羞事的?这叫人事钱,不给钱少来这套!走!”白无常牵着锁魂链蛮横道。 他们转身刚刚踏上黄泉路,这时,就见黄泉路上刮起一股邪风来,那大风刮的人都睁不开眼睛,天上的混沌中电闪雷鸣,一道道闷雷咔嚓咔嚓地往下劈。 “大哥……好像有东西!!!!”白无常指着雷云中喊道。 第90章诛杀水妖 就见黄泉路上空飘动的乌云中,一只白色的庞然大物翻滚着,那怪物双眼如同两山血色灯笼似的闪烁着,每张开大嘴一次,黄泉路上都是暴风骤雨连连。 “啊?灵州白蛟?”黑白无常大骇,好像也听过这白蛟的厉害,赶进摆开架势。 别看他们已经身为鬼差了,黑白无常本没什么修为,全都依仗着锁魂链和引魂幡欺负欺负那些刚死的冤魂厉鬼,真碰上了妖精,或者是得道高人,那就只有挨打的份。不过人家是地府官差,有品阶!刚才龙毓真人也不敢为难人家。 “爹爹莫急,不孝儿来了!”说罢,那白蛟幻化人形,手持长剑从乌云中蹦下来来。 “你……你……你要干什么?你难道还想劫持生魂?你就不怕阎王老爷告上天庭吗?”黑白无常推到两边,嘴上说的挺冠冕堂皇的,可却已经把锁魂链从陈员外脖子上拿了下来。 白蛟嘴角露出一抹邪笑,故作礼貌,双手抱拳说:“二位仙君误会了,小龙岂敢呀?只是与老父亲还有些话要说,希望二位仙君行个方便!”请注意,这里白蛟不再自称在下了,在古人交际中,自称在下是谦虚的说法。他一口一个小龙,那意思便是自己依然要飞升成蛟龙了! 水蛟化蛟龙,就算是天谴也拿他不得,更何况是地府的鬼差?黑白无常也都是软骨头,不敢再说什么,立在两侧规规矩矩地等着他问话。 “你这妖龙!!!老夫已死你都不肯放过我嘛?”陈员外指着他喊道。 “哼哼……父亲大人这是说的哪里话呀?三儿子是想送您最后一程而已,顺便问一下,父亲生前的碧水明珠藏在何处了?这宝贝,您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留给朝廷,还不如留给小龙呢!”他终于露出了丑恶嘴脸。 龙毓明白了,原来从始至终都是这妖精布下的局!灵州本无什么妖龙,它陈三就是这条妖龙!他千方百计把自己骗到陈府为陈员外做法事超度,为的就是在回魂夜召回陈员外的鬼魂,他才好逼问那碧水明珠的下落! “你这四爪妖蛟!还把贫道放在眼里吗?”龙毓一步冲到近前挡在了他面前。“二位仙君速速带着陈员外魂魄去地府报道!” “哼哼……龙毓真人,小龙劝你,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以为二位鬼差会听你的吗?”那妖龙恶狠狠地瞪着黑白无常。 黑白无常吓的就跟俩孙子似的,半句话不敢多言。要知道,蛟龙口中可以吐出三昧真火,三昧真火的威力连大罗神仙的仙魂都能给烧化了。虽然它还没有化为蛟龙,可它的修为早已达到飞升瓶颈,如果把它惹毛了,口中烈焰也真够这俩鬼差喝一壶的了。 “你这妖精!今日贫道就让你见识见识我们玄妙观降妖除魔的妙术!”龙毓大怒,一跃而起,挥舞起手中的月华仙尘。 那水妖试探过龙毓的本领,自以为龙毓非他对手,但前番龙毓并没有用师傅所传的这斩妖除魔的法器。只见得月华仙尘中飞出无数彩色光芒,每一缕光芒都化作一根绳索,那绳索追寻着水妖而去,已把它缠了个结结实实,纵然水蛟力大无穷,也无法挣脱月华仙尘的束缚。 “啊?这……这不可能!”他大叫一声,幻化作那庞然大物,但却没有甩掉月华仙尘的束缚,身上的束缚愈发紧了,竟把它一片片银白色的龙鳞都刮了下来。 “哼哼……贫道早就觉得你有问题!所以故意留了一手给你!我告诉你,当年我师父本念在你多年修行不易的份上给你指了条明路,可你却不加珍惜,妖性难驯!你以为我师父死了,就没人能治你吗?不管你道行如何深厚,只要你为恶于世,这月华仙尘就能锁住你!”说罢,龙毓一步蹦了起来,双脚骑在这庞然大物背脊上。 水妖又疼又吐,口中吐出一股股灼人魂魄的热气。它疯狂地扭动着背脊,但还是无法摆脱月华仙尘的束缚,甭说它还不是真龙,就算是真龙,碰到月华仙尘也只能束手就擒! “今日贫道就为民除害,斩妖除魔!”龙毓冲出寒血宝刃,一刀下去,重重地戳进了它的血肉之中。 嗷嗷……嗷嗷……妖龙痛苦地在半空中呐喊着,忍受着自己龙身支离破碎的过程。寒血宝刃锋利无比,一点点把它的龙鳞刮去,一点点划破它的血肉,然后抽出了它体内的筋络。让它重重地从半空中掉了下来。 “二位仙君,我看你们也别白来一趟,顺带着把这妖精带走吧!”龙毓用它自己的肉筋捆在它脑袋上的犄角上说道。 那水妖现在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刚才龙毓骑在它身上的时候,已经暗暗用盗魂术,偷走了自己上千年的修为。 又是咔嚓一刀砍下拉去,直把它背脊里那块坚硬的骨头戳碎了。那是仙骨!这家伙一世修为都集中在仙骨之中,若不摧毁仙骨,迟早有一天它还会回来报仇! “真人好本领!我们兄弟俩对真人佩服之极,日后龙毓真人再有什么事,直管吩咐!”黑白无常立刻换了一幅嘴脸,那笑的要多假有多假,虚伪! 他们当然害怕了,龙毓手中的月华仙尘连这条妖龙都能搞定,他们只是普普通通的鬼差,真把人家惹急了,保不齐就得魂飞魄散了。而且这妖龙只剩下最后一丝阳魄。平日里就算知道它为恶人间,它们也不敢咋地。 既然它是从蛇修行而来,那么就要凡命,有凡命,不管是动物还是人,都要归地府管。但这水妖修为深厚,早就活过了阳寿的尽头,怎奈黑白无常不敢来缉它的魂魄。正好,这回龙毓真人出手相助,回去了也免不了在阎王爷面前邀功了。 “二位仙君客气了,还望二位回去禀明阎王,陈员外今生积德无数,已然可抵地府之刑,希望早些送他进入轮回。”龙毓真人客套说道。 第91章水灾未退 黑白无常阿谀奉承了他几句,转身牵着那一人一妖的魂魄走上了黄泉路,陈三回过头来,恶狠狠地瞪着龙毓真人。想不到自己千年修为竟挥之一旦。只差一步,只要他能得到碧水明珠,就可化身为蛟龙,到时候蛟龙入海,普天之下再没有任何人可以与自己匹敌。他千算万算就是没有想到龙毓区区19岁的一个小道士竟有如此好本领。其实,他并非是被龙毓所打败,实则乃是被空灵道长算计了。 空灵道长昨日给龙毓托梦,知道徒弟碰到了难处,处于人生的拐点。这水蛟小妖,就好像是乾隆皇帝的和珅一样,早就是被按在面板上等待宰杀的羔羊了。和珅巨贪,贪得的金银比国库还多,乾隆皇帝何等精明之人,岂能放任?随他几句拍马屁就不闻不问吗?其实这就是给自己儿子准备的,待大清江山需要这笔银子的时候,直接抄了和珅府就可以了。 空灵道长此法也是如此,故意留着这妖精给徒弟,徒弟龙毓得了这妖龙的千年修为,可是比以前更加强大了许多。 龙毓平伸双臂,双手之中腾起一团滚烫的灼热之气,这就是那妖精的力量。虽说不是真正的三昧真火,可这灼热之气却也能烧尽世间邪祟妖孽,任凭那妖精修为如何深厚! “兰查,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办呀?”蓝梓晨问道。 “还能怎么样?回家,睡大头觉!”龙毓叫醒苍羽子和其他师弟师侄,转身回了道观。 连续几天,龙须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直在道观后殿中修行,稀释新得来了这千年法力! “师兄?师兄?”第三天下午,苍羽子敲响了后殿大门。 龙毓缓缓睁开双眼,双眼中流露出滚热的真气,他已经调整好身子,把那妖精千年修为全部消化掉了。 “怎么了?火急火燎的?有什么事去跟梓晨商量,师兄可能还要闭关几日。” 苍羽子浑身**的,摩挲一把脸上的雨水,说:“师兄,自从咱们从陈府回来后,灵州已经下了三天大雨了,而且外边的大雨至今还没停下来呢。山下的百姓有些得了癔症,有些起了湿疹,再这么下去不是个法子呀?” “哦?又下雨了?三天?”龙毓闭关修行时,灵魂和元魄全部归于体窍,对外界的一切无法感知。 所以,一般那些老道和尚要闭关修行,或者修炼某种奇功时,身边都要有护法,就怕被人打扰。 “是啊,您快去看看吧。我和师弟们已经找了不少药了,可山下疫情依旧严重,而且这雨要是再下的话,过不了几天就要淹没山谷了。虽说咱们葫芦山地势高,可下不去山,咱们的吃食怎么办?” 苍羽子说的没错,一直以来,连续数日,他们都依仗着那月影乌瞳兽的猫子猫孙们捕猎为食。猫生性喜好干净清爽,只要外边下雨,猫儿们就绝不会去捕猎。 “不可能,那妖精已死,方圆三百里内再无行雨官,要下雨,得当地官员和高僧明道做法求雨!” 那小水蛟数十年来就是灵州城的行雨官,雨水数量都是由它来控制的,如今它已死,魂魄下了地府,灵州就可就没有神妖管理雨水了。再者说了,就算本地来了新的行雨官,数日前,灵州普降暴雨,早已把下半年的雨数全都补齐了,行雨官也不敢逆天而为。 龙毓走出后殿,抬头一看,天上乌云密布,黑云滚滚,大雨倾盆而下,道观外泥泞不堪,山中到处是积水,自己道观里数十个小道士正拎着水桶拿着水盆在蓝梓晨的带领下排水呢,若不然,大水恐怕真的要淹到道观里了。 这可是真实荒天下之大谬,没了行雨官怎么可能下雨? 雨不是随便下的,按照气象学里,雨水都是下边的水蒸气堆积在云朵之中,那雨云飘到哪片地界儿,碰到了对流天气,雨水自然就落了下去。但在迷信的说法里可没那么简单。 每个地区有每个地区的行雨官,雨量的多少全要凭天意,每年这个地方固定要下多少雨水,再分割按照每月的多少计量,由行雨官来控制。行雨官可是水中蛟龙,也可是当地善修妖类,偶尔有些偏僻地区,距离江河湖海比较远的,也会有山神土地代劳的情况。 当然了,凡事都会有个例外的时候。偶尔一片云彩飘过来了,突然刮来一股邪风,乌云中的雨水可能也会落下,不过这个雨数不大,而且最后也能由行雨官控制。反正到了年尾岁末,当地的雨水总量准保跟天庭执意相符合,绝不对半毫也绝不少半毫。 龙毓真人顶着大雨,走出道观,抬头一瞅,天上的那乌云黑的如同浓墨一般,看来别说三天了,连续下上十日都不为过。 龙毓轻身如燕,踏着脚下的泥水,翻身攀上葫芦山山顶,葫芦山海拔较高,山顶已被黑云吞没。 那山峰名叫“凌妙峰”。据说数百年前,有个老神仙在此飞升。 走到灵妙峰上,只见半山腰下都是黑压压的云彩,上边干爽异常。龙毓右脚连续三下跺在地上,口中默念咒语,大喊土地! 不大会儿功夫,从山间石头缝中飘起一股白烟,白烟汇聚成人形,是个胖墩墩的矮老头,老头慈眉善目,笑眯着眼睛走到他面前恭敬道:“在下便是葫芦山的土地公,不知真人驾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土地公和山神老爷是地仙中官职最低微的,相当于九品芝麻官。以前道教中有一种说法,说每隔二百六十里地就有土地公和山神老爷,您想想,世上多少个吧? 这种官阶低微的地仙别看掌管一方水土,但法力不高,也都很会来事。方圆二百六十里内,指不定有多少个修行深厚的老道和尚,或者山中精怪呢。哪一个道行都比他们深,他们也得罪不起。所以见了谁都得点头哈腰的。 第92章寻天灵地宝 龙毓虽然还不是地仙之身,但他体内修为已经达到瓶颈,土地公感觉到这道士的深厚修为自然是毕恭毕敬。 “在下苏州玄妙观龙毓见过土地公了。龙毓与师兄弟们不辞千里而来,而后难免扰了您的清修,还望见谅!” “哦,原来是玄妙观龙毓真人。您师傅空灵道长大名早已如雷贯耳,想必真人必定也是任念慈悲之心。日后玄妙观搬来了这葫芦山,可别忘了为老夫修个土地庙,让我再受些香火呀!”土地公一伸手,手中多了个果盘,他取出一串葡萄递给龙毓客气说道。 灵州是小地方,而且几十年前还生出一只水蛟,他土地公早就断了香火了。此番葫芦山中突然多了个道观,他当然高兴了。名剎古观香火旺盛,旺盛的香火可滋补地脉元气,这也是他土地公的功德。像五台山,少林寺,峨眉山,这等名川大山的土地公和山神活的都很滋润。 “这些都好说,只是土地公,贫道要问你,为何连日大雨不曾停歇?是你求来的吗?”龙毓问他。 “哎哟,真人万万不可这么说呀,要折煞小神了。小神哪有这个本领呀!这行雨之事向来都有行雨官执掌,我这土地公哪敢过问?” “那为何连续数日普降大雨?贫道算得,灵州雨数早已足够,想来这一年内绝不该再有降雨了呀?”龙毓的口吻有些责备他的意思。 土地公说,以前行雨令都在那水蛟陈三手中掌握,天上雨神不见行雨令绝不会降雨,真人可以根据这个线索找找,看看是否是那水蛟死后行雨令被旁人乱用了? 龙毓现在虽然本领大,修为高,可对于阳世地仙间的分工却不了解,听他这么一说才明白过来。 他赶忙跑下山,葫芦山脚下就是一条小溪,那水蛟以前就居于水中,不过现在连续降雨已让小溪变成了湍流的大河。 水中乌糟糟的,不见鱼虾,连任何生命迹象也没有。海兰查把手渗入浑浊的河水中一试,竟觉得河水冰冷刺骨。怎么会这样?难道是因为此水无主的缘故吗? 他纵身跳入浑浊的河水中,逆流而上寻找着韩流的根源,越往上游走,河水就越冰凉。这条小溪原本是葫芦山中的山泉形成的,山泉汇流在一起,形成水潭,水潭积水多了就会流出。 那水潭阴森森的,水底下一股股阴气直往上涌,龙毓进入水潭,打开阴阳眼朝着水潭最下方游去。 最后,在十来米深的潭底隐约就看见有蓝色火焰正在燃烧,那火在水中燃烧,越烧河水就越浑浊,若不是他开了阴阳眼根本无法发现。可这火怎么能在水中燃烧呢?三昧真火可以,但三昧真火灼热无比,绝非阴寒之气。 龙毓想去一探究竟,捞起燃烧之物,可当他靠近蓝色火苗时就觉得身体无法承受那股阴寒了,冻得他双腿直抽筋儿,只好赶快游上岸来。他又叫来土地公,问他这水潭是何处? “这水潭曾经就是那妖精的洞府呀!”土地公说。 “我方才见水潭下有蓝火燃起,土地公可知那火源因何而起呀?” 土地公捋着花白的胡须说有可能是那妖精的三枚行水令牌着了! “啊?行雨令怎么能着?那是天物!” “真人有所不知,天庭委任行雨官后,就会按照他的修为和属性打造三枚行雨令,一旦行雨官身亡,那三枚行雨令也就跟着行雨官的肉身亡故,自燃而起了!行雨令一旦毁了,当然是暴雨倾盆了。”到底还是土地公,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都发生了什么事他了若指掌。 原来天降暴雨,祸起龙毓,可当日他又不得不杀那妖精。只是如此一来,却又无形中连累了灵州城,好在灵州现在是一座空城,剩下的老弱病残全都搬来了葫芦山。但再这么下去,葫芦山也保不住他们了! 他问土地公有没有什么法子可以让行雨令熄灭? “有是有,但……恐怕来不及呀!除非真人想办法上天庭找雨神禀明原委,让他收回三枚行雨令。” 龙毓眉头紧锁。“这不行,天上一日地上一年,真的来不及!还有其他法子吗?”其实他没好意思说,自己修为还不足以让他自由穿梭天地。 “那……那真人就得去请四海龙王相助,但只怕一来一回也得数十日的功夫。” “您就不能给想个靠谱点的法子吗?雨再下的话,我看连您也得被淹了。” 土地公灵机一动,说:“真人莫要发愁,小神还有一法。陈员外生前府中有一宝,名曰碧水明珠,此宝乃是镇水之用,只要真人把那宝贝寻回,沉于这水潭之中,三枚行水令的火就可灭!” 龙毓叹了口气,看来解铃换续集令人,我还得回一趟陈府。只是几日前我在陈府中却也没见到府中有灵宝之气,想来肯定是陈员外怕那妖精偷去,藏到犄角旮旯里去了。 “碧水明珠乃是镇水宝物,必定藏于水中,真人可留意一下,那东西绝出不了灵州城方圆百里。”土地公又说。 龙毓返回陈府,陈府上下都被他翻了个遍,果然不见碧水明珠的影子。天上就跟漏了个窟窿似的,大雨倾盆哗啦啦地泼洒而下。龙毓顶着大雨,运功施展千里一夜行,穿梭在灵州城郊外每一处山林中。 最后,终于在城南外见到找到一口古井。这口古井在一户大户人家府中,不过府中早已无人,到处是荒凉之景。门上匾额两个大字“陈府”。 龙毓一拍脑门,想起来了。几天前,陈员外的鬼魂在回魂夜跟他讲起过自己凭生往事,他告老还乡后,居于城外旧府,旧府中有一口老井,此井数百年来从不枯竭,在灵州城大旱之年,几乎全城百姓的吃水都是从井下打出来的。看来乃是一口灵井,灵井中的水连着地脉,所以从不枯竭。地脉中有灵气,可滋养避水宝珠。 第93章生死之约 龙毓走到估计斑斑的水井前,就见井水中透着一股仙气,下边闪闪发光,碧光璀璨!他扬起右手,手中运气,一股股井水被他从下边吸了上来,井水漂浮在半空中,打着旋,水漩涡中果然有一颗宝珠正泛着仙光呢! 龙毓夺过宝珠,跑回葫芦山,按照土地公的吩咐,把碧水明珠沉于水潭之中。第二天一早,乌云散去,一轮红日高高升起,雨过天晴了!暴雨是停了,可这天地灵宝怎么处理?难道还真如陈员外所说,再把它交于朝廷吗?这避水宝珠乃是从黄河中铁头龙王体内取出,其中蕴含着那大王八的无上修为,有了它自己可领略驭水仙法,只是还需要些十日领略。 龙毓这几天就一直守在水潭前苦思冥想着,也不知该如何处理它。 没过几天,山外的水势落了,山林中又是一副绿玉葱葱之景,葫芦山中的百姓感念玄妙观救命之恩,也都回了灵州城。又过了半个多月,逃难的百姓也三三两两地回来了,灵州城再度恢复了往日的繁华。经此一劫,百姓们感恩玄妙观,没事都会来玄妙观上香。 甚至葫芦山中的玄妙观,比当初在苏州时候香火还要旺盛许多倍。不仅香火旺盛了,功德箱每天也是满满的,玄妙观中的数十个小道士再不用过那忍饥挨饿的日子了。当日挂匾大典,是灵州知府亲自携手龙毓真人揭下匾额红布的。 这几日,官府派人重新了通向葫芦山的山道,山道加宽了,并且在山中又重修了几个凉亭,山下也开了新的驿站和茶楼。玄妙观的香火太旺了,这不仅仅是因为一个月前观主龙毓真人救了城中老弱的性命,而且现在就连灵州猫城中的猫王都寸步不离龙毓身边。民间百姓们盛传,玄妙观龙毓真人乃是太上老君转世,是来度化灵州百姓苦难的。 香火旺盛了,香客也多了,龙毓的日子却过的比以前更清净了,除了每日修行外,他带着蓝梓晨游离灵州方圆数百里内的美景,好似神仙眷侣般的生活。观中所有事情全部交给师弟苍羽子打点。 有一天,龙毓和蓝梓晨晚上刚回道观,苍羽子就风风火火地迎了上来。 “师兄,有人要见您。” “哦?咱们初来乍到,又不认识当地士绅和官员,如果是捐香火钱或者请去做法事,你来处理就好。”龙毓乐得做个甩手掌柜。这新修的玄妙观,是迟早要交到师弟苍羽子手中的。小师弟虽然本领不济,但却生的仁念慈心。想来数年后,可以带着自己的蓝美人退隐江湖再不问世事,岂不是快活似神仙? “来的是个小道友,关东口音。” “关东口音?他可是盛京太清宫的?”龙毓问道。 “是,说他是带着天请真人口谕来找您的,务必要见到您本人。” “快快引我去见,太清宫主与你我恩师乃是挚教,万万不可亏待了人家。” 他跟着苍羽子的脚步来到居士阁,一楼茶社中,那小道士正焦急地在屋中踱步,桌上的茶一口都没喝。 “无量天尊,贫道龙毓,敢问小道友如何称呼?”他拖着月华仙尘双手抱拳客套道。 那小道士站定,皱着眉头打量着龙毓真人,好像也不相信,面前这个不足二十岁的年轻道人就是师傅口中所说龙毓真人。要知道,龙字辈辈分高,都是他师爷辈儿的了。虽然龙毓长的年轻,不过却气势不凡,满脸红光,而且他手中还拖着月华仙尘,这月华仙尘乃是玄妙观至宝,想来除了历任观主外没有其他人有资格拥有它。 “您真的是龙毓真人?”他不可置信地问道。 “哎,别瞎说话,这真是我师兄!”苍羽子使劲儿给他打眼色。 玄妙观大名如雷贯耳,普天之下,南玄妙北太清,就好比是江湖上武当上和少林寺的地位,不分伯仲。虽然龙毓真人是空灵道长的徒弟,但他现在也是玄妙观观主,身份地位自然无比尊贵。就连知府老爷见了龙毓都要礼让三分,更何况一个小道士? “小道见过龙毓真人,受家师所托,还请龙毓真人速速与我回盛京城一趟。”小道士急的满头大汗,看起来并不像在撒谎。 “小道友莫急,先与贫道说明,到底是何事啊?太清宫主与贫道有恩,他修为和本领均超过贫道数十倍,恐怕如果他遇到什么麻烦都解决不了,贫道去了也没用吧?”龙毓尖,知道这太清子肯定是碰到什么麻烦了。 “家师……家师……恐怕……恐怕要不行了!您快随我走吧,我这里有山海关的通行令牌!”小道士从怀中拿出那黄铜令牌,令牌后盖着城防戳,如假包换,是盛京城都统大人亲手颁发。看来为了让龙毓顺利出关,太清宫动了所有能动的人脉。 “不行了?这话从何说起呀?太清真人身体健壮,修为深厚,虽不敢说长生不老,可上次我与他相见之时却也看得他身体上仙气萦绕,莫说怎么样……估计再活个百十来年都没问题。” 龙毓不是不相信这小道士的话,那太清子老道修为何等深厚,与自己师傅空灵道长都是平起平坐的,二人的修为早已达到瓶颈,只等飞升,已然是不老不死之身,除非是他们自己想死,否则世上没人能杀得死他们。就算是那些会邪术,盗命的贼人也奈何不了。 “这真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明白的,还请真人随我同去!晚了恐怕……恐怕就见不到家师最后一面了!家师说了,无论如何也要再临死之前见您一面呀!您相信我吧。”急的小道士噗通下给他跪了下来。 龙毓眼睛转了圈说:“是不是太清真人最近又去了一趟黑风山?” “是是是,真人神机妙算,一点不假,师傅几日前去了黑风山,说是去赴白翼君之约。回来后一直躺在床榻上就说自己要不行了,我们师兄弟还以为师傅在开玩笑,可每隔一日师傅就日渐消瘦一些,我临走时候,师傅竟然瘦的只剩一把皮包骨了!”他一边说一边抹眼泪,说的是声泪俱下。 第94章太清子仙逝 “兰查,是不是太清真人因为我们前些日子的事……”蓝梓晨在身后小声问他。 龙毓暗道,就算他没有斗过那千年大鹏鸟,可也不至于伤的如此厉害吧?他俩最多是打个平手而已,怎地好端端都要丢了性命? “好,小道友稍后,待贫道收拾行装这就随你走。”龙鱼不敢耽搁,简单带了随身的衣物跟着他翻身上马。 “师弟,梓晨,贫道走后好生照应道观,牌匾决不可再叫玄妙观了,免得惹来清狗寻仇。至于叫什么,你们商量。” “兰查?兰查?你不带我去吗?喂……我自己一个人在灵州城多没意思呀?”蓝梓晨喊了半天龙毓也没搭理她。不是不愿带她,如果此事与那黑风山妖精有关的话,又免不了一场恶斗,到时候蓝梓晨是**凡胎肯定会有危险。 龙毓也不是一个人去的,还带上了自己那只黑猫,月影乌瞳兽为伴。 他们策马奔腾,一路上有了通行令牌顺畅了许多,踏遍半个中国版图,最后冲出了山海关。 出了山海关后,再不需要什么通关令牌了,龙毓说小道友你骑马慢慢走吧,贫道怕时间来不及,就先走一步了。 尽管胯下马儿已经拼命地在跑,两日就跑出一千多里地去,但马儿的速度无法跟绝世轻功千里一夜行比。龙毓翻身下马,心中默念口诀,双脚脚下呼呼生风,嗖地下一溜烟似地蹿了出去,眨眼间就消失在了荒野之间,把那小道士都看傻了。 咚咚……咚咚咚……盛京城外,古色古香的太清宫中传来一阵阵沉闷的钟声。他收了轻功,调整气息,快步走上山路台阶,越往上走,就听山顶的太清宫中传来无数人的哭泣声,小道士们哭的撕心裂肺,就好像死了亲爹娘似的。不用说,八成自己是迟了,到底没赶上。 “真人?”他推开后殿大门,那是功德殿,平时太清子老道修行之所。 功德殿中跪满了太清宫门人,和那些虔诚的居士。大伙低着头,抹着眼泪。里边床榻上躺着太清子,太清子面色惨白浑然没有半点血色,看来是刚刚咽气。 “龙毓真人?呜呜呜……”所有太清宫门人转头过来朝他跪拜。大伙虽并不认识龙毓长什么模样,不过龙毓常年生活在南方,已经可以说一口流利的苏州话。 “你们哭什么?太清真人不是死,而是飞升,你们做弟子的应该为师傅而高兴!他上天当神仙去了,享福去了!”龙毓几步走到卧榻前,看了看太清子的气息说道。 “真人,家师说想在死之前见您一面,可到底还是没有等到您!是我们不孝啊,没有完成家师最后的愿望。”一群小道士只恨不得抽自己嘴巴了。 龙毓有天眼,只看得虽然太清真人的尸体已经冰凉,但身上却没有阴气,而且皮肤依旧有弹性。他骨瘦如柴,可眉心印堂处却还有宏光。 “诸位小道友,能否让贫道单独陪陪太清真人,我还有些话要对他说。”龙毓摆了摆手,身后跪着的小道士和居士们,相互对视一眼,然后慢慢起身退了出去,反手关上了功德殿大门。 龙毓先是给大殿中的长明灯挑亮,油灯中的火苗跳动着,没有丝毫的死气。然后他走到窗口,往外看了两眼,见虽有道士和居士全都散去了,这才放心下来,转身走到太清子尸体前,跪了下来。 “真人,他们都走了,有什么话您大可以与我道来。”他探头趴在太清子尸体耳边轻声说道。 就见太清子的尸体虽然没有动,但好像枯瘦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神秘微笑。他没有睁眼,也没有开口。龙毓把头凑近,耳朵就差贴在他嘴边上了。大殿中静悄悄的,他时而微微点头,时而嗯啊地答应着,就好像真的能听懂死人说话一样。 太清子死了吗?不然!太清子怎么可能死呢?他都已是倒了飞升的瓶颈,乃是不朽之身,就算是那白翼君真有什么天大的本事伤了他,也伤不到他的仙魂儿。 “好,贫道明白您的意思了,只是您为了引出那两个妖精煞费苦心,如此做对您的身体没有好处,至少还要躺几日。”龙毓对他的尸体说道。 …… “嗯嗯嗯……”他连续应着,要是外人撞见还得以为龙毓真人疯了呢。 “您有把握?”他又轻声问。 …… “好,那贫道这就去做,不过……以贫道现在的修为真能斗得过他俩?”龙毓也有些拿不定主意,这可不是闹着玩的,黑风山二妖的修为远比灵州妖蛟深厚。 …… “好吧,真人的意思贫道懂了。您放心,我定然不辱使命,祝您完成斩妖除魔大业!”说罢,龙毓站起身来拂袖而去。 走出大殿,一群小道士簇拥而来,问:“真人,您乃是空灵道长的大弟子,又是龙字辈的,现如今家师仙逝,还望您念在你我两家旧日情分上为我们主持师傅的飞升大典,除了您之外,世上真的没有第二个人有这个资格了。” 龙毓说你们先别着急,如果真到了那一天贫道必然责无旁贷,不过贫道算到,三日内无吉时,这飞升大典也要顺应天意和天理,不能咱们说什么时候办就什么时候办。 “尔等需谨记,贫道没回来前,谁也不许再踏入功德殿半步,万万不可扰了太清真人仙躯。” “这……真人,这恐怕不好吧?家师乃是关东明道,这几日无论是江湖上的高人,还是官府中官吏都要来祭拜家师,又怎能不让人家瞻仰家师仙容呢?”小道士们觉得不妥,不合礼数。 “怎么做是你们的事!记住!若是谁敢踏入功德殿半步,哼哼……贫道警告你们,莫要坏了你们师傅的大业!可听懂啊?”龙毓高声喝道,口中言语说的浑厚有力,震的山林摇晃不已。吓的小道士和居士们跪在地上连连称是。 他咬着手指打了个响哨,大殿顶上趴着那只黑猫跳了下来,趴在他肩膀上随他一同出了太清宫。 第95章黑风山的恩怨 道观中的小道士们咧着嘴,都不知如何是好,这哪有死了人不办葬礼的?太清子可是关东明道,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师傅尸体停在功德殿里吗?幸好那些日子是冬天,要不然尸体都得臭了。可既然龙毓真人吩咐了,所有道士们也不敢违背。太清子一死,天下明川古刹中,恐怕就要以玄妙观为首了。他们之中的一些,很可能要随龙毓真人去讨生活,自然不敢不听从人家的命令。 话说龙毓,带着月影乌瞳兽来到黑风山脚下,连续跺脚几下口中默念口诀。 一缕仙气升起,那个笑的跟弥勒佛似的老山神钻了出来。 “哎哟?真不是龙毓真人吗?几日不见,真人容光焕发,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仙气呀!看来数日来在灵州得了不少修为吧?” “呵呵……不敢不敢,山神老爷这话可是折煞贫道了,拖您和太清真人的福,机缘巧合让贫道确实修为大增,若不然,也不敢孤身前往这黑风山啊?”龙毓捋着胡须笑道。 “太清子都跟你说了?” “是,贫道也是刚刚从太清宫出来,贫道不敢保证肯定成,但是愿尽力一试,希望天上的恩师保佑盛京百姓啊!”龙毓真人望着西边,跪在地上,给师傅空灵道长磕了几个头。 “走吧,趁着那女妖这几日没在洞府中,先把小的收拾了。”老山神在头前引路,带着龙毓顺着蜿蜒的山路朝山顶走去。 山神就是附近方圆数十里内的地仙,他所过之处就算没有路,山野间左右荒草与林木也会分作两旁。一路上,虽时而可见山野间的小妖在旁窥探,但却没有一个敢上来冲龙毓真人咆哮的。 那些山中小妖并不认得龙毓,自然怕的不是他,而是他肩膀上趴着的那只黑猫。 黑猫趴在龙毓肩膀上,双眼中溢出一抹幽绿的光芒,那光芒晃在山野间,惊的鸟兽散去。月影乌瞳兽乃是天地灵兽,它无需修行,体内自带着一股凶气,那是一种盛气凌人的伶俐目光,直看的妖邪鬼怪心惊胆战。 龙毓见左右时而有小妖露头窥探,也不恼火,一边摸着黑猫脑门上光滑柔顺的毛,一边安抚着黑猫的暴虐性情,若不然,黑猫喉咙中一直咕噜噜地咆哮着。 “小家伙乖些,一会儿有你撒泼的时候。” “龙毓,你这黑毛从何得来呀?这猫儿骨骼奇特,四肢修长,而且眼中渗出凶光,怕不是普通的猫儿吧?”山神老爷看出了端倪。 “在灵州遇到的,我与它也算是有缘分了,它被灵州妖蛟所伤,是我医了它,自此之后它便一直跟在我身边从不离弃。” “呵呵……那倒是好事,它应该是传说中的月影乌瞳兽,这小兽若是喂养好了,可比二郎真君的哮天犬了。不过恕我直言,月影乌瞳兽野性难驯,非兽非妖非仙,留在你身边久了怕是会影响你的心性。还是尽早放生吧。” 龙毓说,世间一切皆为缘分,贫道并无意把这小兽留在身边,不过既然它喜欢跟着我,那就说明我们主仆情分未尽。再说了,有我在,也能时时刻刻看着它,防止这小家伙为人间作恶。 正说着话,就觉得肩膀上的黑猫四只爪子里锋利的爪牙张了起来,从他肩膀上嗖地下跳了下去,好似羽箭一般飞出。一道黑影冲进林子,龙毓再想去追已经来不及了。 “喏,瞧瞧吧,你说你看着它,看的住嘛?”山神摇了摇头。 的确如他所说的这般,月影乌瞳兽这种灵猫在历史上众说纷纭,有人说它是豹猫,也有人说这小家伙其实是一种罕见另类的猫科动物,还有人说它乃是九命猫修行圆满的化身,不管如何众说纷纭,历史上一共出现过六只月影乌瞳兽。第六只就是龙毓肩膀上趴着的这只。任何一只小灵兽,都没有听说它有过主人,被人驯服过。 每一个关于月影乌瞳兽的段子里,都不乏那些血腥诡异的情节。这小家伙确实是百兽之灵,就算是力大无穷的兴安岭仁兄碰着它也只能沦为面板上随时等待宰割的一坨烂肉。它性情古怪凶残,让人难以琢磨透,指不定什么时候突然就脾气发作,它生气起来就连平时喂食给他的人也不能幸免。 喵呜……林子中,月影乌瞳兽咆哮着,利爪尖牙疯狂地撕咬着猎物。等龙毓和老山神冲上去的时候,地面上已经是一大片血迹了。 再一瞅,地上倒着一个大黑家伙,这应该是个大穿山甲,也不知有没有成精,反正看个头,少说也活了二三百年了。这大家伙若是放在平时,恐怕也是山中霸王,老穿山甲会用身后的那条粗壮大尾巴抽打,连老虎和熊瞎子都不敢靠近,而且人家浑身上下生着一身的坚硬甲壳,退可守进可攻。 以前兴安岭的那些猎户什么都敢打,唯独碰着穿山甲最棘手。当然,那年头也不叫这名字,普通穿山甲也不生活在极寒地带。兴安岭里边的穿山甲,古代时候被叫做极北铁皮兽。这种东西身上的甲壳十分值钱,那都是按钱卖的,如果碰上上百年道行的极北铁皮兽,一张完整的皮那都能换上万两雪花银。 只是极北铁皮兽虽然稀有,但碰上了也很难捕捉,稍不留神连小命都得交代了。 相传,有百年道行的穿山甲,口中吐出长舌竟可缠住人的身体,顺着口鼻钻入脑袋里吸食脑浆! 林子里被黑猫捉住的这只大家伙就能有个两三百年的寿命了,这大家伙身长足有三四丈,光是四只健壮的大爪子就能有三十来斤沉,它四肢趴在地上,爪子已经扣进了石头缝里。 只是,别看这家伙个头大,别看是最棘手的猎物,但也要分谁是捕猎者。地面上一滩滩猩红的血液,一块块完整的甲壳鳞片,黑猫正用自己锋利的爪子一块块把它坚厚的甲壳划开,那大家伙痛苦地翻滚着。 第96章盛情之邀 它口中吐出长舌,想用舌头缠住黑猫,却不料,舌头还没等靠前呢,黑猫一爪子下去,已经把它长舌挠成两截。 这小黑猫攻击的位置也挑的十分准确,别的地方不挠,专门就挠大穿山甲脖子上的甲壳,片刻间,竟已经露出了甲壳下鲜红的血肉。然后它毫不留情地张开小嘴,那四颗森森尖牙咬了下去…… “怎么样龙毓,你还敢说自己控制的住它吗?看没看见,这月影乌瞳兽如果兽性大发是多么可怕?你看,这只极北铁皮兽已有两百多年道行了,还记得上次咱们遇到的那个黑皮嘛?就是它!”老山神唏嘘道。 开始时候龙毓以为是黑猫饿了,是来捕猎的,再仔细一瞅却发现,黑猫一口下去咬死了极北铁皮兽,然后把自己的爪子和嘴上的鲜血全部清理干净,大摇大摆地走了回来,那几步走的,就跟旗开得胜的大将军似的。这小家伙不是为了吃,仅仅就是想杀死它! “呵呵……有意思,既然月影乌瞳兽兽性难驯,贫道又为何要驯服它呢?这样不是挺好吗?嫉恶如仇,眼中不揉沙子,所有妖邪鬼怪在它面前都无处遁形。这也正是贫道想要的。”龙毓弯腰下来摸了摸它的小脑门,黑猫顺势爬上他的肩膀,享受似地咕噜起来。 这月影乌瞳兽得多凶!瞬间秒杀小妖黑皮,要知道,这黑皮乃是白翼君手底下的军师,妖山上的二当家! 血案一发,吓的林中鸟兽和其他窥探的妖精一溜烟似的跑远了。其实它们不跑黑猫也不会主动攻击它们,它们道行太浅,根本不配与黑猫为敌。 妖洞前黑漆漆的,洞中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刺鼻气味,数年来,已不知有多少尸体在里边化作白骨。 “老夫就只能送真人到这里了,剩下的就要靠真人的了,最好管好你的猫!免得坏了大事。”山神老爷嘱咐两句后,化作青烟钻回地下。 龙毓笑了笑,摸了摸黑猫的下巴,黑猫安逸地咕噜着,好像十分享受他的抚摸。 “小家伙,该干活了,把我们的新朋友喊出来吧!” 黑猫听懂了他的命令,从他身上跳下,围着妖洞洞口焦躁地一圈圈打转,一边走身后的大尾巴不停地拍打在地面上,喉咙里发出沉闷的吼叫声。 它虽属猫科,个头也比寻常猫儿大不了多少,不过跟普通猫的叫声却不同。普通猫儿叫声十分惹人疼爱,瞄瞄的听起来特别可爱,而月影乌瞳兽的叫声却十分刺耳,叫声中夹杂着某种只有野兽才能听懂的暴虐兽气。 它一声声凄厉地吼叫着,每一声都穿透了深邃的山洞,直通洞穴尽头。都不亚于兽王老虎的怒吼之势。 不多时,龙毓就觉得洞中妖气冲天,一道阴光从里边飞了出来。他赶紧退后几步唤回黑猫。 一个身着白袍,满头白发的公子哥从里边飞了出来,他手中摇着折扇,背脊上生出一双足有两米多宽的大翅膀落在洞口站定。手指着龙毓真人本想数落他。可一抬眼,却突然见到龙毓肩膀上坐着的那只月影乌瞳兽。小黑猫见了白翼君这只千年大鹏鸟双眼都直冒绿光,浑身如同缎子面般柔顺的毛发全都炸开了,它咧着嘴,露出嘴角两颗白森森的小尖牙就这么恶狠狠地瞪着他。 白翼君看的直打哆嗦,不过又不得不在龙毓面前装出妖王的威严。他整理整理领子,昂起高傲的脑袋不屑道:“哪来的妖道竟敢在我黑风山撒野?怎么?仗着你有一只月影乌瞳兽就以为本王会怕了你吗?” 龙毓微微一笑,双手抱拳客气道:“想必这位就是黑风山的大王白翼君吧?在下龙毓,久仰大名失敬失敬!” “哼!少说废话,又是一个不知死活,口口声声要降妖除魔的小道士!动手吧!”白翼君身体腾空而起,那一对大翅膀在半空中扇动着,一股股劲风吹的龙毓几乎睁不开眼睛。 “白翼君误会了,贫道是来请大王出山的,您乃是盛京妖王,贫道怎能是大王的对手呢?”他嘴角依旧挂着笑意,丝毫没有要动手的意思。 龙毓不傻,这时候跟它动手?这白翼君本就是千年道行,再加上吞了伏龙洞中妖龙阳魄,恐怕就算动起手来,他和黑猫联手也未必敌得过这妖精。此时决不能意气用事,只可循序渐进依计而行。 “本王并不认得你,你说吧,到底找我做什么?”白翼君看着黑猫伶俐的眼神心里边也有点发毛。它的道行确实深,要是单打独斗一般人不是他对手,就算太清真人再来,他也不怕!不过……论在地面上打斗,大鹏鸟可不是猫的对手,而且这还不是只普通猫,是月影乌瞳兽。 “大王可知盛京城太清宫中的太清子仙逝而去,受太清真人临终所托,请黑风山白翼君主持前去主持真人的飞升大典。” 白翼君收起双翅,慢慢从天上落了下来。“死了?太清子死了?真的死了?你没有骗本王?” “在下不敢期满大王,昨日凌晨太清真人仙逝。”龙毓答道。 其实太清子之死白翼君比谁都清楚,因为太清子的死与他和他刚娶的媳妇儿有脱不开的干系,半个多月前也正是他们夫妻二人把太清真人请上了黑风山的。虽无人跟龙毓说太清子为何身体抱恙,不过料想也正是这两个妖精做下的。 “哦……死了,真的死了……可惜可惜呀……这太清子老道人还不错,也算是我黑风山的老邻居了,嗯……”他犹豫片刻,心中也拿不定主意到底该不该去。他那媳妇儿这几日恰好不在黑风山,这种大事自己又不敢擅作主张。 不过太清子的道观中还真藏有他想要的宝贝,要是不去实在可惜,再说了,太清子被他亲手所伤,伤势到底多重他比谁都清楚。料想这老道也该是这几日死。既然太清子都死了,世间恐怕就再无人能与他为敌了吧? 第97章太清子飞升大典 “黑皮?黑皮?又死哪去了?”他大喊道。 但山中并不见他的军师黑皮的踪影。“妈的,想找你商量点事怎么这么费事?到了关键时刻都派不上用场。” “呵呵……白翼君难不成是怕贫道吗?怎么,您连太清子都不怕,还怕我一个19岁的小道士和一只黑猫?啧啧啧……黑风山妖王的本事也不过如此嘛。”龙毓冷嘲热讽道。 “好了,去不去随你,话已带到,贫道就此告辞了!白翼君自己思量去吧!”说着话,龙毓竟真的带着黑猫转身下山,好像根本不担心白翼君会不会中套。 白翼君百感交集,就跟小心肝被猫爪子挠了似的,能不想吗?要知道,太清子留下的可是仙骨!得了太清子的仙骨稍加修行距离飞升也就不远了。仙骨可不是一般人有的,那是具备仙根的大道之人与生俱来的。普通人全身204块骨头,像空灵道长和太清子这样的高人就是205块骨头,只是多出来的这根仙骨寻常时候是看不见摸不着的。 只有他们死了后,后脊梁骨位置会多出一根凸起的骨刺,而这跟骨刺是黄橙橙的,这就是仙骨,仙骨越长,仙根越佳。 什么?诸位问我什么?您是想问龙毓?就是咱们的这部番外篇的主角阴阳玄道吗?我可以明确的告诉诸位,阴阳玄道浑身上下一共206根骨头,比寻常人多出两根来,一根阴骨,一根阳骨,所以他才能阴阳双修。但阴阳玄道多出来的这两根骨头可不是仙骨。这两根多出来的骨头简直是千古罕有,按现在科学界的名字来形容,那就是基因变异了。 先不提玄道,只说纠结的白翼君。心里边急的跟被猫爪子挠了似的,去还是不去呢?说实话,刚才看见月影乌瞳兽都直打哆嗦。月影乌瞳兽乃是灵兽之祖。相传,女娲补天时,天地初开,那残酷的蛮荒世纪就已经有了这种猫科动物的开山鼻祖。只是,这小家伙天生习性暴虐,妖性难驯,故而当初封上古神兽的时候并没有月影乌瞳兽,最终这小家伙被抛弃在了人间。 人家是灵兽之祖,它是千年修为的妖王,但也是后天修炼的,如果究其根源白翼君出身可没有月影乌瞳兽那么富有神话色彩。 谁面对诱惑的时候肯定都会心存侥幸心理,他心想,如果真跟那黑猫起了冲突,大不了我腾空而起,这月影乌瞳兽在地面上厉害,可又没长翅膀奈何不得我吧? 太清宫中群龙无首,小道士和虔诚的居士们跪在后殿前几个时辰了,一个个腿都麻了。他们哭泣着,没人知道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办,想给师傅办葬礼,可没有龙毓真人的吩咐又不敢擅作主张。 龙毓钢回到山下,就见通往山顶太清宫的这条山路上,密密麻麻跪满了虔诚的香客,香客里有普通老百姓,也有那些有钱的富商,还有城中满清的官吏,甚至其中还有个三品大元。有的拖家带口,一家人七八口子跪在台阶上,孩子饿的哇哇哭,父母不为所动,甚至还一巴掌抽在孩子脸上,嫌孩子扰了太清真人的魂魄安宁。 “诸位,你们这是做什么?”龙毓问道。太清子仙逝之事,他已然千叮咛万嘱咐决不可泄露出去半步,岂料也不知是哪个最快,让全城百姓都知道了。这事本不应该惊动百姓的,因为太清子是诈死! 你看着老百姓们跪在道观下虔诚地为太清真人祈福?其实不然,人吃五谷杂粮,岂能不生恶根?谁都有私欲。 据说,早在前明张三丰死的时候,就出现过如此壮观之景。但凡历史上的大道之人仙逝魂飞之时,他的仙魂内会溢出幻彩之光,大礼之时天降暴雪,代表着祥瑞之兆。若是有幸被仙光普照,或者雪花盖顶,小则可祛除陈年的旧病,大则可为将死之人续阳寿。 “拿来的小道士这么不长眼?快滚快滚,不要在这胡言乱语,莫扰了太清真人仙游!”老百姓们看龙毓就跟看阶级敌人似的,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凡人嘛,要不咋说肉眼凡胎呢,不识庐山真面目,实则龙毓的修为也可为他们做许多事。 “无量天尊,诸位,太清子真人身体康健,只是近日来闭关修行概不见客,并非已然仙游,大家都下山去吧。”气的龙毓晃了晃脑袋拂袖而去。 进了太清宫,龙毓可傻眼了,这都什么呀?怎么跪的满地是人?这是很怕天地人不知道他们师傅死了吗? “真人,您可算回来了,师傅他老人家……”小道士们蜂拥而至围住了他。 “是谁把太清真人仙逝的消息透露出去的?真人的仙游大典一切由贫道说了算,尔等不必多言,紧闭太清宫们,没有贫道的话,谁也不许出去,山下的信徒也不可妄入!”龙毓真人阴沉着脸,面露不悦。 “可是……真人,恩师乃是关东第一道,您这样做是不是……”问话的可能是太清子的大徒弟,从辈分来说,跟龙毓算是平辈的,不过道号却是苍字打头。人家是太清真人首席大弟子,关心师傅的丧事也是理所应当。 他一站出来,身后立刻多出来七八个师兄弟,一群人围着龙毓责问起来。 “放肆!贫道道号龙字为首。就算让你们叫贫道一声师爷也不足为过!如今乃是太清真人把我从中原请来主持大典,你们有谁不服吗?”龙毓厉声喝道,体内一股强大的气场迸发而出。那股强大的气场瞬间镇住了全场,一群小道士忍了半天没敢说出半句话来,硬生生退了回去。 “无量天尊,诸位道兄道友,太清真人一生拮据,贫道不希望他老人家的飞升大典过于张扬,今日道观大门谁也不许开!诸位别忘了,太清宫,下一任宫主还没有定下来,贫道手中有一封真人留下的遗书,相信其中有诸位感兴趣的东西。”龙毓手持月华仙尘,从袖口中果然掏出一封书信。 第98章莽夫闯观 这封书信确实是太清子所留,上边也确实写着下一任太清宫宫主人选。 这节骨眼上,无所谓孝不孝,人心中都有贪念,偌大的太清宫,虽不比一品大员,可但是一年的香火钱,都足有上万两雪花银,谁不愿做当家的?太清真人座下徒弟不少。比空灵道长收徒还多,座下弟子上百号之多。不过真正有资格争这太清宫宫主一职的,还得是那七八个苍字辈儿道士。 那一个个眼睛都红了,龙毓真人走到哪,他们就跟到哪,恨不得拉屎都得去给送纸去。 “你们先出去吧,贫道还有话对太清真人说。尔等不得靠近!”龙毓真人推开后殿大门,大步流星走了进去。 一摆手,两山厚重的大铁门哐当一声又自动合上了。 床榻上,太清子的肉身有些枯朽,脸上暗淡无光彩,枯瘦的身子直挺挺地躺在上边,寻常人看了肯定不会起疑心,与死尸无二。 “真人,晚辈已经按照你的吩咐照做,不过能不能把它引来就看造化了。但愿那家伙上钩。”他坐在床榻前,把手放在太清子尸体胸口上,暗自为这位德高望重的关东第一道注入些修为。 太清子的情况越来越不好了,寻常人看,可以通过体温和呼吸判断是不是死人,龙毓现在算是高人了,自然判别生死有他自己的一套法子。刚才进来的时候,他就观察到,太清子身上的仙气越来越弱了。 太清子乃是得了大道之人,肉身处于修行瓶颈只等飞升,不管是死是活,肉身上都会若有若无的出现一股仙气,当然,这层仙气寻常人是看不到的。就好比是气场,只有高人才能觉察到气场的存在。 这股仙气依旧还在,只是很弱很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龙毓怕太清子真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赶进为他蓄了些修为。他手掌中的修为还没等汇入他体内,却发现,太清子体内有一股神奇的力量正在排斥自己,硬生生把他蓄的五十年修为又推了回来。 “你这老头脾气真怪,白给您的修为也不要,你以为我龙毓愿意给呀?我可告诉你,就你现在身体这情况,恐怕到时候别假戏真做了,真一命呜呼我可不管哦!”龙毓安慰了两声说。 太清子双眼紧闭,没有任何生命迹象。龙毓摇了摇头。 这时,门外太清宫中传来熙熙攘攘的吵闹声,好像是有什么人要来祭奠太清真人被小道士们拦住了。 “贝勒爷,您……您不能进去!真人仙逝,所有人不得打扰他老人家的清净!” “放肆!你们这些小道士别忘了,虽然这里是太清宫,可太清宫也在盛京城地界里,只要是盛京城,就没有本贝勒爷去不得的地方。”这人说话的动静龙毓很熟悉,想来此人应该是纳苏肯贝勒爷。 纳苏肯贝勒爷官拜五品,乃是个参军的职位,不过虽说他官阶不高,可家世显赫,他乃是正黄旗安达拉后人。正黄旗人跟爱新觉罗氏都有些渊源,不是当初努尔哈赤的族人就是他的远亲。多尔衮自打入主中原,把朝廷挪到了京城后,所有皇亲国戚和八旗贵族也都跟着去享荣华富贵去了。偌大的盛京城中,驾驶最显赫的莫过于就是这位纳苏肯贝勒爷了。 想来这位贝勒爷小时候跟海家还有些关系,海家跟安达拉府中关系不错,只是后来海家被多尔衮诬陷落难,安达拉人忌惮摄政王的势力这才跟海家断了联系。这位纳苏肯贝勒爷年纪跟龙毓差不多大,俩孩子小时候光着屁股在盛京城里撒欢。说不好听的,那时候小孩年轻气盛,啥祸都闯过。 不过一个是正黄旗的贝勒爷,一个是镶蓝旗旗主的小贝勒爷,纵然犯了啥大罪官府也不敢拿他们怎么样。 这位纳苏肯贝勒爷人还不错,按现在话来说,他俩算是发小了。但许多年未见,也不知道纳苏肯能不能认得海兰查这位故人,就算认得,他们又如何再见?毕竟他现在是个通缉要犯! “都让开让开,贝勒爷今日是带着兰富锦找太清真人求子来的!你们少扯这没用的,要不然就把尸体抬出来,要不然就让我们贝勒爷和兰福晋进去!”一队兵勇手持长矛呵斥道。 “贝勒爷,诸位军爷荣禀,我家恩师几日前仙逝,千真万确呀!如今仙躯就停在后殿之中,并非是有意相瞒。龙毓真人就在殿中守着他老人家呢,你们真不方便进去呀!还是请回吧!”小道士们苦言相劝。搁在平时,盛京城里可没人敢这么跟纳苏肯贝勒爷说话,这位贝勒爷从小娇生惯养,脾气不好,惹毛了冲上去就是一大嘴巴。 “嘿!我这暴脾气了!”这不,纳苏肯撸胳膊网袖子拽住一个小道士的脖领子就要抽他,吓的上百人全都跪了下来。 “贝勒,您又要打人?不为我着想是不是也要为你我未来的孩儿积福呀?人家只是个小道士,你难为他干嘛?松手!”一个宛若银铃般的女子声音说道。 在海兰查心中,纳苏肯的脾气火爆,平时有什么事就连他阿玛都劝不住。听那女子话音,这位可能就是兰福晋吧?也不知道是哪户人家把闺女嫁给了这小子,看来这辈子是要吃苦咯。 小时候这些纨绔子弟凑到一块就爱吹牛,纳苏肯曾说过,好男儿志在四方,满人是马背上得天下,将来他一定要像摄政王多尔衮一样驰骋沙场,决不能沉浸在美人的温柔乡里。哪个女人要想坏了他的大事,立马砍头! 那时候海兰查还跟他开玩笑呢,说你这小子最好以后别娶媳妇儿了,就去战场上冲锋陷阵,马革裹尸好了!数年不见,没想到纳苏肯还真娶媳妇儿了。 “哎哟,我的兰富锦,你怎么什么都管呀?不就是个小道士吗?” “贝勒爷说的这是什么话?道士就没有爹娘吗?他只是说了实话,又怎的迁怒了您?快快放下!”这位兰福晋竟敢出言顶撞他。 第99章再见故人 “好好好,别生气,都依了你的还不行嘛!哎哟,本贝勒爷这辈子没怕过谁,去年上紫禁城面见摄政王的时候也没如此低声下气呀!哼!该着这辈子让你这娘们给我拿住!”他口中喋喋不休小声说道。 后殿中,海兰查躲在门后一边听一边乐。也挺好,啥人啥命,有个人能治住他这放荡不羁的贵公子也不错。不过就是不知道这是谁家的小格格如此本事啊?想当年,佟佳氏的小格格要嫁给他,他是一百个不同意,后来皇太极给他保媒,说的是辉发那拉氏的八格格。那位格格海兰查还见过了,那可真是大家闺秀,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美人。这位纳苏肯贝勒爷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风,连皇太极的面子也不给,非说要上阵杀敌。 兰福晋激起了海兰查的好奇心,真想看看,她到底长的多么国色天香才能镇住纳苏肯。 “我的宝贝儿福晋哟,那你说,咱们赶了几十里路好不容易来的,总不能白跑一场吧?”纳苏肯对这位兰福晋十分恭敬。 “既然无缘,见了也是白见,还是你我夫妻与子嗣无缘,大不了回去后,你我广积善缘,老天爷迟早会看见的。”没想到这位兰福晋还挺识得大体。 龙毓真人整理整理道袍衣襟,拖着月华仙尘,轻了轻嗓子。“咳……咳……” “怎么样?怎么样?本贝勒爷就说太清真人没死,看吧?”后殿门外,纳苏肯十分欢喜。 太清子乃是关东第一道,虽然道士无官无品,但那个年代人们对信仰的虔诚绝不是现代人可以理解的。哪怕是九五之尊见到了有德高僧也得恭恭敬敬的。再说,人家太清子乃是国师级的大人物,岂能不受世人尊敬?别看纳苏肯贝勒平时对旁人凶,可见了太清子那可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太清子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 诸位,别忘了,这里是关东的盛京城,是满清发源地!满人的信仰是啥?是萨满教!当初努尔哈赤时期,排斥外教,关东境内所有的道观和寺庙几乎全部被夷为平地了。唯有保留着这座太清宫。可想而知,太清真人在满洲八旗贵族们心中的地位到底有多高了! 所有人一听后殿里有咳嗽声,纷纷跪着低下头不敢直视,以为真是太清子呢。就连纳苏肯和兰福晋也乖乖滴站在了大门两侧。 龙毓真人推开后殿大门,缓缓从里边走了出来。抬起头眼光就落在了那位站在左边的兰福晋脸上,当时海兰查就看傻了。美!的确很美!这兰福晋生得好是俊俏的一张脸蛋。不过他现在不是那个海家小贝勒爷了,他是龙毓真人,龙毓真人乃是修行之人,怎能被女人的美色所动容?自家已有个小美人等着了……再美恐怕也美不过蓝梓晨吧! 让海兰查惊愕的不是兰福晋的美貌,而是他的这张脸!好熟悉呀!简直太熟悉了。如果把时光倒退两年,两年前,海兰查背囚禁在盛京城刑部大牢中。他心中想的最多的不是什么时候能出去,而是那个让他朝思暮想的美人! 那女孩名叫依兰,全名白依兰,乃是白佳氏闺女。白佳氏以前是汉军旗的,后来才被编入八旗,所以地位也不高,白家大小姐自然也不能称作是格格了。也许正是因为白依兰是汉人血统,所以长的不像其他满人女子那么粗狂,有点江南小女人的感觉。 白家最早是给海家做参军的,后来入了内附,海兰查小时候有个陪读,就是这位白依兰。俩孩子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十二岁那年,差点娶了白依兰为妻。为此,纳苏肯没少数落他没出息。说他唐唐海家贝勒爷竟然娶了汉军旗的女人!当初在那个年代,绝对是八旗贵族的耻辱。可能也正是因为白家出身的问题,最终两个孩子还是没有凑到一块。 后来,海家被打入大牢入刑,人走茶凉,白家人也不知投靠了谁。 这位兰福晋,俨然就是与自己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白依兰! 所有人都低着头,也没看见龙毓此时此刻的惊愕表情。龙毓真人在那一刻,真是想找个地缝子钻进去。心里能痛快吗?俩孩子小时候那层窗户纸早就捅破了,甚至就差入洞房行夫妻之礼了!没想到阴差阳错,自己最爱的女人竟然嫁给了自己儿时的好兄弟。这……这上哪说理去? 镇定片刻,龙毓淡淡轻语:“无量天尊,贫道龙毓,见过贝勒爷兰福晋。”龙毓真人见了故人,一时间竟说了家乡话,也就是关东满语,那说的可是字正腔圆。就好比出门在外的游子,不管多久,也永远不会忘记乡音一样。 二人一听,这小道士口音怎么如此熟悉?齐齐抬头,四目相对,他俩先是同时一怔,但始终不敢相信儿时的小伙伴竟然几年不见,摇身一变做了道士? “海……”纳苏肯脱口而出,幸好被兰福晋捂住了嘴。 “无量天尊,贫道龙毓,贝勒爷想必是认错人了吧?你我初见,岂能认得?”海兰查给他打了个眼色。 “见过龙毓真人。”依兰聪明,见海兰查直给他俩打眼色,这才想起来,两年前海兰查从天牢逃出成了朝廷通缉要犯。 “海……龙毓真人,你怎么又回来了?”纳苏肯小声问道。 “贝勒爷,兰福晋,请随贫道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海兰查带着他俩去了前院的居士阁。 太清宫的居士阁不大,一楼也是居士们平时修行学经的场所。三人进入居士阁,他反手关了门。一伸手,示意让他们不必客气,坐吧。 “兰查?真的是你吗?你疯了吗?你怎么回来了?朝廷在重金缉拿你呀!你怎么当了道士?”关了门,纳苏肯抓住海兰查的肩膀问道。 “哎!”海兰查叹了口气。“一言难尽呀!只求兄弟不要把贫道抓走就烧高香了。” 第100章青梅竹马的恋人 “兰查!你这说哪的话?你我从小一起长大,亲如兄弟,不管你们海家犯了事没大罪,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不都是多尔衮在捣鬼吗?我岂能抓你?”到底是多年的兄弟。纳苏肯对他这位好兄弟依旧念念不忘。只是兄弟哪都好,可怎么就抢了自己的女人,这未免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吧? 他正在想怎么开口去问,岂料,依兰竟径直跪了下去。依旧如同数年前那个海家陪读侍女一般待他恭敬。 “贝勒爷!奴婢见你无恙也就放心了。你不知道,这几年来,我与纳苏肯多方打听,派出无数家丁几次南下江南去寻,都没有找到你。奴婢还以为……还以为你已经……呜呜呜……”她说的真情流露,倒不像是在撒谎。 “依兰,快起来,你现在早已不是我海家的家奴,你们白佳氏也不是汉军旗了,你们现在是满人,而且你贵为纳苏肯贝勒的福晋,岂有跪我这个道士之礼?快快起来,我受不起!”海兰查赶紧把她从地上搀了起来。 这一跪,彻底消除了他心中对她的芥蒂,也彻底让二人之间两小无猜的那份情愫粉碎。 “不!您永远都是依兰的贝勒爷,依兰做牛做马也难报贝勒爷大恩!”白依兰是个好姑娘,一直念着海兰查的好,当年说是奴婢,但海家待她却也如亲闺女一般。甚至下人们见了她都一口一个小格格喊着。 “依兰妹子莫要再如此说了,以前是以前,就算是以前你也是我海兰查的妹妹,海家从没有把白家人当成下人过。而现在贫道道号龙毓,龙毓乃是出家之人,尘世间的恩怨早已隔断,更是受不起兰福晋的跪拜!”龙毓真人尽可能的收起思念的情怀,往日的一切都是过眼云烟,纵然他现在没有蓝梓晨相伴,他也不可能再跟白依兰走到一起去。 人家白佳氏现在乃是八旗子弟,他呢?他是个道士!是龙毓真人,岂能娶了八旗的格格?再者说了,人家现在已经嫁做人妇,只当儿时的婚约是两个孩子玩笑过家家吧。 只是心底里,龙毓其实还是放不下,人吃五谷杂娘哪有不生凡念的道理?从小一起生活了十几年,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好到什么程度?甚至都到了十岁了,俩孩子还在一个澡盆子里洗澡呢!再次相见,难免尴尬。 “兰查,你这次回来还走吗?你放心,兄弟是一辈子的兄弟,你我两家本就有交情,不管其他人怎么看你,只要我纳苏肯还是贝勒爷,这盛京城还没换主子,这里你什么时候想回来就回来,想住多长时间就住多长时间。本贝勒爷倒要看看,谁敢说出个不字去?”纳苏肯还真讲究,他是个粗人,没什么心眼。 “呵呵……多谢贝勒爷美意,恐怕下不为例,龙毓不会再回盛京城了。只要二位故友日子过的好,贫道又有什么好惦记的呢?贝勒爷需要谨记,你从不认得一个叫海兰查的人!海家与贝勒爷府上也从无关系,这样于你于我都有好处。”龙毓真人淡淡笑道。 “兰查你这说的什么话呀?我纳苏肯是怕事的人吗?哎哟,快别说了,跟我走!回府,本贝勒爷要为好兄弟接风!” 龙毓赶忙推开他的大手,这怎么跟人家走啊?回到贝勒府中,怎么相处?人家媳妇儿是自己两小无猜的小情人,这不是胡闹嘛! “好了好了,贝勒爷,其他的先不谈,既然你我是故友,说吧,我方才在后殿中听得怎么个意思?你们是来求……求子的?” 一说这话,兰福晋羞涩地低着头不敢说话。毕竟面前是于自己曾有一直婚约的前主,这等儿女私事怎好意思在人家面前提? “兄弟,多年不见,真了不得呀,如今摇身一变好像成了大道啊?连太清真人的内殿都可自由出入?那没准兄弟你还真能帮上我俩呢?帮我俩求求太清真人吧。我们两口子成亲已经两年了,可你看,兰福晋肚子瘪瘪的,一点动静都没有,愁死我了!我都求菩萨告奶奶也没用,这不,听说太清真人乃是咱关东第一道,想求个方子。”粗人就是粗人,说这种儿女私房事脸都不带红一下的。 “无量天尊,恐怕要让二位故友白跑一趟了,不瞒二位,太清真人的确已经圆寂。不过,若二位信得过龙毓,贫道愿为你们想想法子,只是……只是这几日怕是太清宫中会有变故,二位回去静候,待贫道处理完太轻真人的飞升大典后,自会去贝勒府上叨扰。” 龙毓不愿让他们多在这儿逗留,如果没算错,过不了多久白翼君就会找来。这千年大鹏鸟本领非凡,到时候凭自己的本事能不能降服还说不定呢,万一再连累无辜怎么办? 贝勒爷和兰福晋又跟他寒暄了几句,然后嘱咐他一定要去府上!你要不来我们夫妻俩走遍天涯海角也要把你找到。临走的时候,大大咧咧的贝勒爷一直在前边叫嚷着,他媳妇儿兰福晋走在后边,偷偷回手塞给龙毓一个纸条。龙毓这个尴尬呀!扔了吧……不好,不扔吧?人家都是有夫之妇了,这算怎么回事啊?自己一介明道,岂能做这等勾当? 有了纳苏肯贝勒爷帮忙挺管用,贝勒府上的兵丁一嗓子,吓的跪在山道上的那些虔诚信徒一溜烟似地跑了。 “兄……真……真人,以后在盛京城有什么麻烦只管提我,这是本贝勒爷的令牌!盛京城方圆五百里内,见令牌如见人!不管是官道上还是江湖上,绝无人敢阻拦真人!”纳苏肯留下自己贴身令牌辞别海兰查。 他俩走后,龙毓真人心里这个别扭呀,此行盛京城本不想去见老熟人的。他们海家属于最早盛京城的贵族,能没有关系吗?认识的人多了,终于海家的那些门客和参军也有不少,只是龙毓已经出家为道,再不想与曾经的故人有什么瓜葛!不是他现在有了道行后嫌弃人家,而且怕自己是有罪之身连累了人家。 第101章妖王赴约 这下可好,机缘巧合在太清宫中碰到了纳苏肯,这家伙虽不至于害自己去告密,但这小子从小就是个大嘴巴。看来自己得赶紧处理完太清宫的事马上离开,要不然就走不了了。 “无量天尊!孽缘呀!孽缘呀!”龙毓返回道观中,想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打开兰福晋留的那张字条。 打开后一看,有些诧异了。字条上分明写着“兄长莫要管尘事,速速离去,迟则生变!” 什么意思?不让他管纳苏肯贝勒爷的事?让他赶紧跑?难道纳苏肯会告密嘛?如果他真是那样的人,刚才就可以让一队兵勇抓了自己去呀?而且字里行间听得出来,纳苏肯对他的这份兄弟情中绝无掺假,说的是情真意切! 龙毓真人就算再聪明也想不透这张字条里的意思。不过不管自己现在是否身处险境都不能走,如果他走了,恐怕以太清子现在的身体情况,那千年大鹏鸟白翼君来了,他的仙骨可就保不住了。一旦仙骨遗失,那天底下就再没人能治住那妖精了! 再者说了,就算纳苏肯嫉妒自己与兰福晋有两小无猜之情起了杀心,他现在可是今夕不同往日了,就那群废物清兵?来多少死多少!他已经恢复了修为,九级盗魂**足以秒杀千军! 他自己坐在大殿的蒲团上闭目养神,太清宫中的小道士们也不敢打扰,立在左右伺候着。说着话就到了后半夜,城外荒山野林中黑的好似一滩浓墨泼洒而下似的。外边亮着的那几盏红灯笼根本就是九牛一毛,今儿也不知是怎么了,天顶上没有星星月亮,而且山里一点动静都没有,静的可怕。 道观大殿屋檐上的铜铃铛哗啷啷响着,没有风,铃铛就这么摇动着,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那群小道士们吓的左顾右盼哆哆嗦嗦站在大殿里直皱眉头,想上来问话,又不敢。 “无量天尊,诸位道兄道友,天色不早了,诸位不必再陪贫道,早些安歇去吧。”龙毓慢慢睁开眼站起身来说道。 “真人……可……可您还没有说?那个……我师傅留给您的那封信?”闹了半天,所有太清宫中的小道士都等着听这个呢。 “诸位无需多问,该说的时候贫道自然会说,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诸位去休息吧,今夜天寒,诸位各回屋中需紧闭门窗,不管看到什么,听到什么,谁也不许走出半步!听见了吗?”龙毓真人不怒自威,他现在就是太清宫最高的权威,小道士们排列在一起,慢慢退出。 双手抱拳道:“谨遵龙毓真人嘱托!” 龙毓真热推开大殿门,反身朝后殿走去,头顶上的铜铃叮叮当当地回响着,但空气中一点风也没有。龙毓淡淡一笑,没说什么。 后殿上,月影乌瞳兽趴在房檐上,瞪着一双幽绿的眼睛滴溜溜直转。这小家伙别看跟猫差不多大,可却比猫要聪明数百倍,明明已经感觉到那东西的气息,但没有龙毓的命令它绝不会发出吼叫。 咣当一声,龙毓推开了后殿大门,两山木门大敞四开,后殿中闪烁着昏暗的烛光,太清真人的尸体倒在床榻上被烛光照的脸色蜡黄毫无生气。突然,背后一股狂风吹了进去,险些没把那盏长明灯吹灭。 龙毓还是没有理会,迈入门槛,直接跪了下去,然后闭着眼睛,耐心地等待着。他知道,那东西就在附近了,他也在观察自己,现在他们俩比的就是耐心! 龙毓不动声色,双眼紧闭,口中默默念诵着往生经,任凭那阴冷的狂风吹打在自己背上。 道观中静悄悄的,那群小道士也不傻,眼看着天生异象,再没人敢露头出来观瞧,一个个早就钻被窝里去了。 渐渐的,外边的狂风停了,只是那如浓墨一般的黑夜依旧死寂。 哗啷啷……哗啷啷……突然,太清宫中所有房檐上悬挂着的铜铃铛竟然同时坠落下来摔在地上。与此同时,黑猫那诡异的双眼也不知在黑夜中看到了什么,嗖地下跳了下来爬上了龙毓真人肩膀。它喉咙里不安地发出呜呜声音,好像是在警示龙毓危险来临。 龙毓摩挲摩挲它毛茸茸的小脑门,这才安抚下它不安的情绪。 咔哒……咔哒……咔哒……后殿外的石阶上传来清晰的脚步声,有人正在靠近,从那人的脚步声中可以听得出来,来者十分自信,而且极有目的性,就是奔着太清子这具尸体来的,绝对不是太清宫中的小道士和居士们。没有龙毓的命令,不管是道观里的还是道观外的,绝对没人敢妄入后殿半步。 “来了?”龙毓真人闭着眼睛问道。 “哼哼……”背后那个声音闷哼回道。 他就觉得背后人站在身后没往里走,那人应该只是双脚站在后殿门槛外边呢。 “怎么?白翼君怕了?” “哼!真人诚意相邀本王岂有不来之礼?”身后的果然是那千年大鹏鸟。 “既然来了为何白翼君不肯进来?难不成白翼君是怕贫道吗?呵呵……没想到你这只千年修为的大鹏鸟竟然怕我一个十九岁的小道士?真是荒天下之大谬!哈哈……”龙毓放声大笑,站起身来,立在左右,伸手做出有请的姿势。 白翼君今日头戴翎羽冠,身披千羽袍,脚踏祥云靴,手中摇着一把潇洒的折扇,这白面妖王好不威风八面! 虽然白翼君今儿打扮的挺神气,可接下来的动作可是有点让人大跌眼镜了,他贼头贼脑地望着后殿尽头床榻上的太清真人,抬起一只脚想迈进来,犹豫片刻后,最终还是没敢进来。 他是怕龙毓与太清真人合起伙来诓骗他,一个太清真人已经够厉害了,现在又多出一个神秘小道士和一只月影乌瞳兽,这三人合起手来对付自己,那是吃不消的。 “小道士,本王问你,太清子真的死了吗?”他又问道。 第102章太清子复活 “白翼君是不相信贫道的话,还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呀?”龙毓淡淡答道。 白翼君十分机警,可不信龙毓这套,眯着眼睛望着殿中床榻上的尸体。它本是一只大鹏鸟,天上的鹰禽视力惊人,远超人类视觉数十倍,它的双眼能看到寻常人无法观察到的东西。只见得太清子身上萦绕着一股淡淡的死气,而且太清子身体瘦弱干枯,皮肤泛黄,一脸的死气沉沉。应该不会错吧? 想到这儿,他这才放心迈步进来。 就在他前脚迈进后殿门槛的一刹那,突然龙毓真人轻轻甩动道袍长袖,哐当一声,身后那两扇厚重的木门关上了。白翼君明显身子一怔,但想了片刻又继续朝前迈步走向太清子的床榻。 关门就关门,这小道士才19岁,修为再高也不一定是它白翼君的对手。 那根仙骨对它的诱惑力太大了,以前还好,反正这黑风山是它的,手下小妖无数,慢慢修行呗,不管是太清子还是空灵道长,想除掉自己都绝非易事。可自打几个月前娶了媳妇儿,那就不一样了。记得在接新娘的那天,白翼君就露出耙耳朵的潜质了,不是妖王惧内,实在是它娶的那个媳妇儿法力深厚,又通天之道。那女妖的本领之大难以想象,就算是二郎真君下凡恐怕一朝一夕之内都难以收复她! 至于那女妖为何如此厉害,为何又要下嫁给它这个窝囊的黑风山妖王,其中自有隐情,咱们往后慢慢再说。 甭管是妖还是人,怕媳妇儿好说不好听,谁愿意整天被媳妇儿呼来喝去的?还不是本领不济嘛!真要是得了太清子的仙骨还至于怕媳妇儿?他也是心存侥幸,明明知道这里边怕是有人做了文章,可还是愿意堵上一睹。 “黑皮呢?你这小道士杀了黑皮?”白翼君问道。 “对,是贫道的黑猫咬死了妖王的军师。”龙毓真人也不想瞒他。 “哼!本王没时间跟你这个小道士浪费时间!不过你最好学聪明点,本王不是那铁皮兽,就凭你这点小本事想杀我恐怕太难了!”说着话,白翼君大步流星地朝床榻前走去。 龙毓抱着肩膀也不说话,靠在后殿一根柱子上就这么笑着看着他。月影乌瞳兽弓着背,身子压得很低,四只爪子里锋利的爪牙已经伸了出来,随时都准备冲上去扑咬它。 白翼君站在床榻前看着太清子的尸体,几番辨认,最终确认太清子已死的事实无异!这才壮着胆子坐在了床榻边,似模似样地口中嘀咕着那些缅怀太清子的话语来。 “真人啊!您怎么说走就走了呀?你我好歹也算是邻居,这么多年来,一妖一道相处和睦,您从来不以大欺小****我们黑风山的妖族。如今您就这么走了,日后本王又少了一个挚友呀!”说的情深意切,却不知到底有没有一句是掏心窝的话。 龙毓真人注意到,妖王说话的时候,它的双手一直想方设法凑近,扒住了太清子的尸体上。估计是想把尸体翻过来,要不然没法取太清子的仙骨。可毕竟龙毓和黑猫就在跟前,又不好做的太明了。 “真人啊,本王知道您一辈子都爱干净,您马上就要飞升了,你我相交一场,本王必须亲手为真人洗去凡世间的糟粕。”这妖精随手拎着一罐子白酒,一边说,一边起开了盖子,顿时美酒香气飘了出来。 “呵呵……”龙毓淡淡笑着,看着他自导自演的小节目,不用说,他肯定是想趁着给太清子擦身子之机偷了太清子的背上仙骨。要么怎么说,畜生就是畜生,就算心智再聪明,在人的眼中它们永远都是愚笨的。 太清子都瘦成了皮包骨,也就是六七十斤的分量,那还不一抬手就给翻过来?白翼君把尸体翻过来,脱下太清子的外衣道袍,用一块棉花沾着坛子里的白酒就给尸体擦拭,他的手慢慢朝后脊梁骨滑了下去,然后一边擦一边暗自发力,寻找着那根皮下仙骨。 世人皆知成大道者背上生有一根仙骨,但却从没有人看到过这跟骨头,也不知道这跟骨头该长在哪里,可后背就这么大,他用手摸了半天依旧没找到仙骨的踪影,这下白翼君可有点着急了,心想莫不是太清子的仙骨已经传给了这个小道士?不应该呀,仙骨哪能转赠给活人呢?普通的凡人没有慧根,就算得了仙骨也没用啊? 他回过头皱着眉看了一眼正微微笑的龙毓真人。 “白翼君可是在寻太清真人的仙骨啊?呵呵……”龙毓早已识破他的手段,问道。 “仙骨?什么仙骨?本王不知你这小道士说的是什么。”他自知理亏扯谎道。 “哼哼……白翼君!你这千年大鹏妖好大的胆子,与你那妖妻二人合谋加害于太清真人!你可知罪!”龙毓真人托着手中月华仙尘厉声喝道。 妖王白翼君回头过来,脸上露着不屑,他就知道太清子和龙毓没有那么好心,自己乃是妖身,他们是斩妖除魔的道士,这个节骨眼上怎么可能主动邀请自己?果不其然,看来是给自己下了个套! “小道士,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罪?什么罪?哈哈……我是白翼君!连太清子老道都奈何不得本王!你又能如何?我看今夜这盛京城中又要平添一具白骨了吧?”他自然不把龙毓真人放在眼里,龙毓太年轻了。别说他了,恐怕放在外边,任何人见了一个十九岁的少年人,都不会把他跟斩妖除魔的大道联想到一起去吧? 白翼君正说着话,突然就觉得背上被一只苍老的大手掐住了。 “啊?”他大骇,定睛一瞧,原本躺在床榻上的太清子竟然站了起来,右手正扒在自己肩膀上呢。 太清子脸上面无血色,浑身干瘦好似一具死尸,一双灰色瞳孔中射出慧光。 “白翼君,我们又见面了!龙毓刚才所说非假,你可知罪呀?”太清子张口说道。 第103章妖王发飙 白翼君一脸的惊愕看着太清子老道,这……这怎么可能?他明明已经死了?数日前他挨了自己娘子一掌,怎么可能活下来?再说了,刚才分明在他身上看不到任何生气,怎么可能就这么活过来了? “你?你?太清子?你……你真是太清子?”他想站起身逃跑,却被太清子一只如同鹰爪的大手死死掐住,根本动弹不得。 “无量天尊,有劳龙毓真人了……” 话音作罢,就见龙毓真人挥舞手中月华仙尘,顷刻间,昏暗的后殿中泛起无数道耀眼夺目的仙芒来,无数道仙芒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张巨大的彩色大网,彩色大网从天而降,结结实实把白翼君罩在其中。 “放开本王!本王从不作恶!太清子!你个老不死的!你竟然暗算本王?难道你不怕我娘子回来找你算账吗?”他使尽浑身解数想挣脱月华仙尘。 但这月华仙尘乃是空灵道长所留,乃是斩妖除魔的无上法器,他的法力越高强,丝网缠的就越紧。一片片羽毛从他身上掉落下来,白翼君的后背已经被彩色巨网勒出无数道血痕,疼的他龇牙咧嘴直叫唤。 “多谢龙毓真人成全了贫道,若不然,贫道当真是死不瞑目呀!”太清子盘膝坐在床榻上,俨然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 “无量寿佛,太清真人不必客气,斩妖除魔乃是我道门中人的本分所在。这千年大鹏鸟遗祸人间,占据黑风山多年早已成当地祸患,借此良机你我联手除掉它也是善德,就算是我送给真人飞升的一件大礼吧。”龙毓真人客套地说道。 “哈哈……这可真是件大礼呀!那老道我就受之无愧咯?上去后见了你师傅我也有话说了,这可是他徒弟孝敬老道的哟,哈哈……”太清子笑的愈发无力,眼神中流露出的光芒愈发的暗淡下去,这次已是真正油尽灯枯了。 “白翼君,你可知罪?贫道最后问你一次?”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在妖王面门上啪啪啪连敲三下。 这三下打下来虽然劲儿不大,可每一下打的哪里是他的脑袋,分明就是他的灵魂,这让白翼君痛苦不堪,灵魂中仿佛地动山摇一般。“真人……真人……饶命!饶命!你让龙毓松开我,我知错了!我知错了!再也不敢了,我马上走,飞回天上无人之境继续修行就是!再也不敢踏入中原半步了!”他苦苦哀求着。 “龙毓,你说老道我该不该再给他这次机会呢?”他笑着问龙毓。 龙毓说,依我之见,妖性难驯,真人万万不可信他! “世间生灵都有其灵性,方才老道试着为他开了灵窍,也不知这千年大鹏鸟是否已经顿悟。他已有千年修为,实属不易,这样吧,龙毓呀,看在老道我的薄面上,再给他一次机会吧。”太清子慈悲为怀,以善渡世间万恶。此乃大道之义。 “好吧,既然真人如此说了,贫道暂且就信他一次!”龙毓心中默念道咒,轻轻甩动月华仙尘。就见死死缠住白翼君身上的那张彩色巨网突然飞了起来,化作无数率仙芒缩回到月华仙尘中。 “哎?没事了?不疼了?哈哈……不疼了啊?”白翼君晃荡晃荡身子,身上的白色羽毛直往下掉。 面前的太清子越来越虚弱,脸色也越来越白,俨然已是生命倒计时。这千年妖王看在眼里,心中窃喜。后背突然一挺,就见从他背脊上生出一对巨大白色羽翼。那巨大的翅膀展开后足有四五张有余。 他拍打着双翼,顿时后殿中狂风大作起来,飓风嫌烦了所有陈设,刮的连龙毓都睁不开眼啦。龙毓不停地用手中月华仙尘抵挡着飞羽的袭击。 后殿中无数片大鹏白羽从它翅膀下飞出,片片白羽直要人性命,打在墙壁上立刻镶入,好似一把把锋利的尖刀似的。 “哈哈……哈哈……你个牛鼻子老道,想跟这个小道士合起伙来算计本王?本王又千年道行,本王吸了黑风山妖龙的妖魄!就凭你们俩?哼哼……都去死吧!去死吧!”白翼君怒吼着,身体飘在半空中疯狂地旋转着。无数片白色羽毛仿佛暴雨梨花针一样铺天盖地地飞洒到四面八方,把这间偌大的后殿打的千疮百孔。 再看心善的太清子老道,浑身上下都没有好地方了,脸上,胸口上,手上,腿上,全都插满了锋利的白羽。他双眼圆瞪,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的一时善念慈悲竟然成全了这个妖精。 “孽畜!贫道就不该放了你!”龙毓躲在后殿一根施主后气的浑身都哆嗦。 半颗中过去了,后殿房顶都塌了,再一看,这间钳床白口的道殿,都没有好地方了。太清子老道坐在床榻上,身上插满了白羽,已然仙逝,这一次,他是真的死了。 “哈哈……哈哈……小道士,本王在黑风山等你!想报仇只管来吧!”白翼君展开双翅高高飞了起来狂笑着。 突然,这时就见大殿中不知从哪个角落里窜出来一个黑影,那黑影速度极快,它凌空飞起已经三米多高了,那道黑影高高跃起,一下冲了上去。小家伙不大,可力气却不小,竟把成人高矮的白翼君在半空中扑了下来。 就见月影乌瞳兽双眼中射出令人胆寒的凶芒,它的尖牙咬破了白翼君的血肉,鲜血顺着他后脊梁就往外淌。 这还没完,月影乌瞳兽两只爪子锋利无比,好似两把利刃似的,一下下抓挠着它背后的双翼。妖王背后血肉模糊不堪,疼的他嗷嗷直叫,大吼着在地上直打滚。 他到底个头大,力气也比月影乌瞳兽大许多,最后还是把月影乌瞳兽甩掉了。黑猫在半空中滚了几个跟头重重地摔在地上,不过这小黑猫天生性情暴虐,好战好斗。忍着剧痛又站了起来,张着嘴露出一嘴锋利的小白牙冲着白翼君怒吼着。 “喵呜……喵呜……喵呜……”这哪里是猫儿的吼叫,每一声都是地动山摇之势,好似猛虎下山一般。 第104章太清宫的继承 白翼君背后鲜血淋漓,他挥手摸了摸,疼痛难忍。试着再拍打翅膀已然飞不起来,双翅下的软骨都被黑猫挠断了。 刚才黑猫也摔的不轻,嘴里都已经往出吐血了,可这小家伙好战,依旧不服气,这就是月影乌瞳兽。甭管是妖还是人,碰着狠茬子了肯定都先认怂,再找机会报仇,又或者直接被对方的杀气所征服。可月影乌瞳兽不是妖,它是灵兽之祖,它从来不知道输字怎么写,对手如果比自己恨,那它就算拼了命也得跟对方同归于尽。 “小家伙……你疯了吗?快回来!”龙毓见黑猫要与白翼君鱼死网破,赶紧把它抱了回来。这一摸,后脊梁骨头都摔断了。难以想象,它刚才是如何支撑着身体站起来的。不愧是灵兽之祖,也难怪当时封神的时候,没有把这小家伙带上天庭了。这小家伙要是发起狂谁拦得住呀? “呜……喵呜……喵呜……”月影乌瞳兽不肯作罢,趴在龙毓怀里依旧呜呜咆哮着。 它做的已经足够了,白翼君折了双翼就相当于砍了双臂,在陆地上他再有三头六臂也没用!现在依然变成了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龙毓……龙毓……救我……救我……本王知错了!别让你的猫咬我了……我……我不想死!”要不咋说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呢? 他修为再高可月影乌瞳兽打架根本就不讲道理,也不跟他施法的机会,那尖牙利齿就是黑猫不可侵犯的武器,世间没有任何生灵可与之匹敌。 “你这孽畜,杀了太清真人还想活命吗?”龙毓抽出寒血宝刃一步步走上前来。 “住……住手……龙毓……莫要害他性命!”岂料,太清子竟然说话了。 他的身上插满了白羽,颤抖着双唇,声音十分虚弱。其实不是太清子生命力顽强,因为他体内还有仙骨镇着阳气,只要肉身不灭仙骨不断,就没人能杀得死他。 “真人!你难道还要为这孽畜求情吗?他不配!他妖性难驯,留他在世上乃是祸患呀!”龙毓苦口婆心劝道。 “无量天尊……白……白翼君……你……你是想死在龙毓手里,还是愿意跟……跟老道我上天去呀?”他虚弱着问道。 那还用说嘛?上天谁不想啊?天上神仙混的最差的莫过于给老神仙们当坐骑神兽了,可那也能沾上仙气,总好过惨死在这个小道士的利刃下吧?真要是下了地狱,他就魂飞魄散了。 他勉强点了点头,算是给了太清子满意答复。 龙毓看的是真真切切,这时,就见太清子老道插满白羽的右手伸到自己小腿处,然后也不知怎么鼓弄了一下,突然就从自己小腿下抽出了一根大概半尺长的骨头,这跟骨头金灿灿的,前端十分锋利。是他的仙骨!他的仙骨跟其他人不同,竟然长在小腿上,难怪刚才白翼君找了那么半天也没寻到了。 “啊?真人……不要……不要……这次我真的知错了,您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白翼君苦苦哀求着,跪在地上如同小鸡啄米般给他磕头。 可来不及了,他已经答应了太清子岂有反悔的道理?再说了,如果太清子不这么做恐怕他就得被龙毓宰了。 太清子高高举起手中仙骨,猛地扎了下去,正好扎在白翼君后背双翅中间。 “啊!!!!!!”一声凄惨的吼叫,妖王登时就被剥了妖骨,疼死了过去。 龙毓跪在太清子面前潸然落泪,这一次恐怕太清子老道怕是真的活不成了,他耗尽自己最后的修为把白翼君引来,为盛京百姓除去祸害。而且他也到了大限将至之时。 “龙毓……老道我终于要去见你师傅了,呵呵……也免得他在九天仙宫中寂寞,到时候我们俩又能在一起下棋畅饮了。” “真人……现在您是要晚辈恭喜你还是……呜呜……”这一刻,龙毓仿佛又看到了师傅临死前的那一幕。又一个故人要离开自己了,本想着日后在修行上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请教太清子的,他也走了,日后真的就只有靠自己悟了。 “孩子,记住,阴阳双修也未尝不可,但切莫让邪念压住自己的善根。你这孩子身体异于常人,稍不留神便是万劫不复,日后没有了老道我和你那贼道师傅,你千万遇事要三思而后行啊!若是误入魔道那就是万劫不复,连我都帮不了你!切记!切记!” 龙毓跪在地上哭泣道:“谨遵真人教诲!晚辈绝不会做违背天意之事,定然完成师傅与真人斩妖除魔之大业,振兴我道宗玄门!” “如此就好,如此就好,呵呵……哈哈……”太清子老道放声大笑,脑袋一耷拉,终于咽气了。 龙毓守着太清子的尸体到天明,也算是送他最后一程了。大概到了凌晨天要亮的时候,他本来正念往生经呢,却觉得脑袋里浑浑噩噩的。迷迷糊糊打了个盹,做了个梦,他梦到太清子跨下骑着一只苍鹰冲破云霄而去。 等他再睁开眼的时候,残破不堪的后殿中只剩下一具道骨金身和一根黑漆漆的妖骨! 这块妖骨就是白翼君留下的,白翼君千年修为都集中在妖骨之中。只是,以现在龙毓的修为还不知如何能把这妖骨中的修为提炼出来为自己所用。 他叫来太清宫中的其他小道士和居士,把他们师傅太清子的道骨金身还给人家,又当众宣读了太清子留下的手札。指定下一任太清宫宫主乃是苍不笑。 这位苍不笑书中从未提到过,在大剧情中是个可有可无的人物,不过在阴阳玄道这部分段子中却不得不说一说了。 苍不笑,乃是苍字辈的,是太清子众多门人之一,但却并不是最得师傅欢心的。在太清宫师兄弟中,他排行比较靠前,拍老三,但是却并不因为他这个三师兄辈分高得到其他师弟的倚重。 第105章苍不笑 咱一听他这名字就知道了,这道士不苟言笑,不管遇到什么事,脸上从来都是面无表情。而且他还不随大绺,不拉帮结伙。太清宫门人多,太清子的徒弟就好几十号,下边还有徒孙,还有居士,加在一起都得三百多号人,要不咋说人家太清宫是关东第一观呢! 人到哪了都愿意抱团,或者是三五成群,或者师兄弟上下十来号牵扯在一起,反正终究为的就是那些私欲。没有太清子时候还可以,可太清子这边刚一病倒,道观中的这些小道士就开始作妖了。有的甚至为了争夺观主之职大打出手。 唯独就这个苍不笑中立,一天天就贵在后殿前给师傅念往生经。 师傅不待见,所以自然学的本事也不多,别说降妖除魔了,恐怕苍不笑在太清宫这么多年就学了唱经和画符这点小本事。 当然,传位苍不笑并不是太清子的意思。太清子躺在床榻上一点只觉都没有,哪还能写什么遗嘱?全都是龙毓真人代笔,他看上谁就是谁!他觉得,作为一个道士,没有本事可以慢慢学,但若是心术不正那就没救了。太清宫中不乏一些资质聪慧根骨极佳的小道士,但这些道士心术不正,若是日后让他们当了太清宫宫主,估计这关东第一观就要沦为一个商业场所了。 “苍不笑,你可知贫道为何钦点你来做这一观之主吗?”龙毓盘膝坐在三清殿前,双目紧闭背对着他问道。 “真人……这不是我师父的意思吗?小道真的不明白,师傅向来不待见我,怎么突然传位于我?”他自然不明白。 “不是你师傅,是贫道!苍不笑,听说你也是满人?听说你出家前身上有人命官司吧?”龙毓真人神机妙算,既然选了他做太清宫之主,私底下早就算出了他的一切。 “啊?真人……您……这……这不是师傅手札?方才您当着众位师弟面宣读的难道是假的?” “真亦假来假亦真,凡世间又有多少是真的呢?贫道说它是真,它便是真!苍不笑,你还没有回贫道的话!”龙毓真人一摆手,身后三清殿的大门哐当一声合上了。 殿外跪着数百道士,大伙当然不服这个三师兄了,不过有龙毓真人在这儿,他们也不好说什么,想来,如果龙毓前脚走,这群小道士估计是要好好教训一番三师兄,并把他赶出太清宫了。 “不敢有瞒真人,小道听说过真人的本事,知道您是空灵道长关门大弟子,您神机妙算!没错,苍不笑俗名马昂,乃是八旗马佳氏之后。全因失手犯了人命官司,这才躲进了太清宫出家为道。” “呵呵……”龙毓真人淡淡一笑缕着胡子说:“你确定是失手杀人?不是有意杀人?肃亲王一家72口人命难不成都是你失手杀的吗?” 此话一出苍不笑脸都绿了,心道他是如何知晓的?就算是会鬼谷神算,又岂能算的这么清晰?连杀了谁家多少口人都算的出来吗? “真人……这……这您是如何得知?”他跪在地上问道。 龙毓说,杀便杀了吧。如果你不杀,此次贫道回盛京也不会扰了肃亲王。这肃亲王向来飞扬跋扈,欺压良善百姓,手中做下恶事不计其数。 肃亲王是皇太极在位时的一位王爷,但他并非努尔哈赤的儿子,而是皇太极娘家的一个亲子,后来因为屡立战功被封为亲王。肃亲王平生作恶无数,仗着有皇太极撑腰,朝中无人敢拿他。以至于,后金帝国时期,他肃亲王在盛京城中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百姓们怨声载道。后来,他竟变本加厉,欺负到了海家头上。有一次上早朝,竟然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大骂戈尔泰贝勒,原因竟然只是昨夜他过大寿,戈尔泰贝勒没有到府上送礼。 后来,海家都被打入天牢,多尔衮入了关内把那些八旗贵族全都带去了京城做大官。偌大的盛京城,武有纳苏肯,文有肃亲王。这二人俨然已经在盛京城中只手遮天。 肃亲王更加变本加厉,马佳氏便是盛京城中的小官。因为其他手下全都给他送礼,唯独马家人不给他送礼,他竟找了个由头,把马家人的官职削去,把老太爷发配充军,把大公子调去西北做城防百夫长。这还没完,马家十来号女眷全部被他所霸占。 马昂当时正是气血方刚时,从前线回来后,知道家人受辱,竟一气之下带着马家的家丁冲入肃亲王府斩尽杀绝一个活口都没留。 犯下命案后,他知道多尔衮定然不会放过他,于是让其它家人大隐于市,自己则出家做了老道。 龙毓真人咋知道的这么透彻?可不是用鬼谷神算算出来的,而是昨日他见了故人纳苏肯贝勒时候,他偷偷告诉的,要不然他肯定要去再找肃亲王报仇! “真人明鉴,肃亲王府中上下72口人全是我一人所杀,与我马家并无关系。小道已然出家,罪不累家人!”他以为龙毓是来兴师问罪的呢。 出家人,不管是道士还是和尚,都是慈悲为怀。一般是最不愿意收留这些有人命官司在身的。一旦官府查下来就不好办了,尤其是现在人家大清已经一统中原了。满人八旗为上等人,他们汉人都是下等人。想杀你们根本不讲道理。 “呵呵……好!好!好!敢作敢当,你是条汉子!不过恐怕那72条人命全然不是你一人所为吧?”龙毓笑道。 “这……不!不!就是小道一人所为,与其他马家人无关。”他神色紧张,生怕连累家人。 龙毓一步冲了上去抬手就打,他下意识扬起胳膊阻挡,岂料龙毓这一掌只是虚招,一晃而过,没等反应过来呢,左手以掌化刀已经架在他脖子上了。龙毓外功不是很厉害,他最拿得出手的是轻功和千里一夜行,可就是这样的三脚猫功夫竟也能把他打败,可见刚才他所说不实。 第106章赴宴 “怎么?你就这点功夫还能杀了肃亲王家72口人?且不说别人,那肃亲王乃是多尔衮钦点巴图鲁封号!他力大如熊体壮如牛,就凭你这点小能耐都近身不得!”龙毓毫不留情地戳穿了他。 “我……我……事到如今,要杀要剐单凭真人一句话,小道士别无他求,只求真人不要把此事告诉官府连累我的族人。”他低头不语。 “哈哈……好一个有血有肉讲信重义的汉子!我告诉你,若是刚才你出卖了家人,我龙毓断然不会留你!好,我要的就是你这样的太清宫宫主!苍不笑,你来看,这是何物?” 说这话,龙毓从怀中掏出一本书,这书看外皮好像是很普通的经书,不过苍不笑接过翻开两页竟发现,书中记载的全都是一些武林绝学,有些甚至已然失传数百年。 “真人……这……这我万万不敢收啊!这不是你们玄妙观武学宝典嘛?这是空灵道长所创呀!”苍不笑是个君子,赶紧把书还给龙毓闭上眼睛不敢窥探分毫。 龙毓说,你先别记着拒绝我,这偌大的太清宫也是个是非之地,你一无根基,二无道法,三无武功岂能立足?若是贫道没说错,我前脚走,后脚你就得被你的师兄弟们赶出来。你师傅创立太清宫二百多年,可不能挥之一旦。我观察了许久,发现这上百个门人中,只有你的眼神中透露着清澈,除了你,其他人都有私欲,若是把太清宫交给他们,那我愧对于太清真人的临终之拖。 “您……您是让我练上边的功夫吗?”他惊道。 “没错,我们玄妙观的功夫重内修,而非内功,所以练这些功夫无需太久,就能有所小成。你放心吧,这几日内你专心练功,贫道暂时还不会离开盛京城,那些道士们也自然不敢为难与你。”龙毓原来早就为他打算好了。 苍不笑一听,立刻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真人大恩大德,马昂无以为报,这一辈子……不,从今儿起,生生世世马昂愿追随真人左右马首是瞻!如果有半点私欲,天地难容!” “好了好了,苍不笑,你年纪比贫道还大些呢,可不要发这种毒誓,这一世的事都说不好更何况下一世呢?贫道独来独往惯了。我这么做也不完全是为了你,更多的也是想让你们太清宫继续传承下去,不要断了香火。” 龙毓并不知道,这铁打的马家汉子,方才那一句话可绝非凭白玩笑。就是这一句誓言,让马家人追随阴阳玄道数百余年,以至于后来阴阳玄道神秘失踪后,1950年以后,马家人还是没有背弃先祖誓言,依旧追随着阴阳玄道后人,那可真是生生世世永不离弃! 龙毓为何会对一个素未谋面的马昂这么好?要知道,这本武功秘籍上的功夫他都没练全呢?怎么就舍得凭白送了出去?其实诸位想想,在那乱世之中,龙毓身世多可怜?明明是镶蓝旗旗主海家的小贝勒爷,原本可以锦衣玉食一辈子,可却无端卷入了皇权恩怨中,一家人无辜惨死,16岁少年郎不得不出手杀人逃出老家,远赴两千里之遥的江南隐居起来。 放在现在,设身处地去想,现在的孩子有几个能做到的?可人吃五谷杂粮,又怎能没有情感?面前的马昂不也正是两年前的他吗?而且马昂做了他做不了的事!人家可是亲手杀了恶人报仇了!再者说了,别看海兰查口口声声说自己恨满人,但他就是满人,骨血相连谁也无法改变的事实。只不过他这个八旗子弟是被爱新觉罗人排挤出来的。他又何曾不想过以前的逍遥快活日子呢? 马昂跟他的命运很像,同样是八旗后人,同样已成朝廷侵犯。所以龙毓见了他一见如故!对他百般信任!把师傅留下的秘籍都交给了他。 “真人小道懂了,必然不会辜负了真人的一番栽培!”马昂跪谢海兰查。 这时,外边传来了脚步声,一个道士站在大殿门口喊:“龙毓真人,外边来了一个轿子,说是要请您去盛京城。” “哦?贫道在盛京城中并无其他朋友,让他们回吧,定然是那些达官贵人,贫道不愿与官面上人有过多往来。”龙毓婉言拒绝。 外边的小道士又说:“回真人的话,来的人说他们是纳苏肯贝勒府上的。” “哦?你等等,让他们在外边等贫道,我换身衣服随他们去。”龙毓念及兄弟情分,岂能不给纳苏肯贝勒面子? 纳苏肯贝勒是真给他面子,派来的轿子都是当年多尔衮赏给他的,上边是黄顶的,六个轿夫抬的,而且还派来自己府中兵士三十多个保护他的安全。 龙毓大摇大摆地钻进轿子里,被抬进了城。这下可了不得了,老百姓出来一瞅都认得这是纳苏肯贝勒爷的轿子,里边竟然坐着太清宫的道士?而且太清子都死了,那这道士身份得多尊贵? 贝勒府中早已备下美酒佳肴款待,府门口,贝勒爷和兰福晋亲自出门相迎。这阵势都赶上接待顺治帝了。 “兄弟,你可想死我了!快快快!进来!”纳苏肯掀开轿帘子,挽着龙毓的手就往府中拽。 “咳……咳……”他干咳两声。 “不不不,龙毓真人,龙毓真人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来呀,放鞭炮!”贝勒爷赶紧改口说。一时间,贝勒府外噼里啪啦炮响震天。 进门的时候,龙毓注意到白依兰脸色不太好看,而且直冲他使眼色,也不知是什么意思。难道纳苏肯要借着酒席拿下自己交给朝廷?没理由啊?要抓早就抓了,何苦等到今日?何苦如此大动干戈? 兰福晋虽然得贝勒爷宠爱,可在那个年代,男尊女卑,男人们走在前边,她和丫鬟们低着头跟在身后,进了正宅会客厅,又得伺候贝勒爷和龙毓真人吃酒。 “你们都下去吧,本贝勒爷有些话要单独跟龙毓真人谈一谈。” 第107章纳苏肯的怪病 酒过三循菜过五味,纳苏肯贝勒一摆手,把下人们都打发了出去。屋中也就只剩下他们三了。 “怎么样兄弟,菜还合口味吗?你是不知道,我特意请来了以前给你们府上掌勺的大厨,是不是有点小时候的味道了?”他端着酒杯敬了龙毓一杯。 “呵呵……有劳贝勒爷费心了,贫道本是出家之人,对凡世间美味再无留恋,不过能再吃上此等山珍海味还要多谢贝勒爷成全呀!”龙毓与他客套着,说的都是套话。 “哎哎哎?你还有完没完了?这儿屋里没外人,就咱三,别装腔弄事的,什么龙毓真人?狗屁!兰查,你我兄弟一场,打开天窗说亮话。其实早在你回盛京之前,我这儿就得到密报了,说你在江南玄妙观以一敌千,威胁摄政王多尔衮,可有此事?” “呵呵……千真万确!”龙毓喝了杯酒答道。 “摄政王虽在大萨满保护下逃出玄妙观,却身染恶疾,死在了半道上。如今虽然是顺治爷当政,可朝野上下兄弟依旧是通缉要犯呀!除了本贝勒爷,没有人能保你周全了。”他越说越不对劲儿,这话哪里是当兄弟该说的?分明就是在威胁龙毓。 “哦?那是不是贝勒爷现在一声令下,府中千军万马立刻就会把贫道擒了交给朝廷啊?”龙毓放下酒杯乐呵呵地看着他。 “那咋能呢?咱兄弟一场,小时候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你跟我的兰福晋又是……呵呵……不提不提,喝酒!”他又仰起头干了一杯。 “贝勒爷,您喝多了,依兰扶您回去休息吧。”白依兰觉得丈夫越说越不像话。 “兰儿,我没喝多,今儿再见兄弟高兴,说的都是肺腑之言,本贝勒爷知道,小时候你们俩差点就结成连理。虽然我不算横刀夺爱,但想必咱们三人之间都心知肚明,兰儿心里还有你是不是?”别看他是个粗人,可这粗人粗中有细,当初他娶白依兰的时候,二人有过誓约,他跟白依兰说海兰查死了,你再惦记他也没用了,这才娶了人家。其实他当初也不知道海兰查死没死,要不这么说也骗不了美人。 “纳苏肯你喝多了,有些话不能说!”龙毓坐在他身边,按了按他的肩膀。 满人和蒙古族人都嗜酒如命,有的男人年轻时候,不但力气大,而且喝起酒来更是到了夸张的地步。当初满人酒桌上文化可丝毫不输给汉人,纳苏肯更是端起酒坛就能干了的主。喝的眼珠子都通红,酒意上头不免说出来的话就不走心了,想说啥说啥,口无遮拦。 “贝勒爷,您喝多了,我扶您回去休息吧?”依兰面露羞色说道。 “兰儿……别……别管我……本贝勒爷今儿高兴!都两年不见好兄弟了,他竟然还活着?哈哈……这比顺治爷赏我黄马褂还高兴呢!来来来,再给我倒酒。”平时纳苏肯断然不敢跟福晋这般,今儿借着酒劲有点撒酒疯的意思。其实也是在龙毓面前摆谱,故意给他看自己的威风。 龙毓现在不比从前了,这两年多的修为让他成熟了许多,功夫也比从前了得了。一边喝酒,另一只胳膊伸到酒桌下边,用内力就把酒精全都逼了出来。师傅空灵道长说过,酒不是个好东西,尤其是酒后失德的,所以这几年来龙毓从不敢开怀畅饮。 纳苏肯喝多了,浑身燥热不堪,索性脱了铠甲,撕去内襟光着膀子,露着一身大腱子肉陪龙毓喝。他这一身伤痕累累,到处都是剑伤,可见这两年来他也为大清立下了赫赫战功,要不然也不至于得了这么份肥差。 龙毓隐约就见他右侧小臂下出现一条黑线,黑线顺着小臂筋络延伸而上,一直蔓延到大臂肌肉块上,然后顺着肩膀肌肉轮廓渗入皮下骨肉之中。 “这……贝勒爷,你胳膊这是怎么回事?”龙毓不是那些没用的郎中,有些病在那时候不好瞧出来,您想啊,没有现代医学设备,没有x光,还不能抽血化验,中医再厉害吧,也看不出皮下肿瘤之类的恶疾呀? 以前人咱翻看史书,好多有钱有势的达官贵人寿命都不长,有的三四十岁就死了。为啥?古代中医学的确发达,但是授业有专攻,中医学调理身子比较适合,真要是碰到了恶疾,就无从下手了。诸位看史书,康熙皇帝七八岁时候继位,当初顺治帝就这么一个靠谱的儿子适宜继承大统,那年小康熙生了恶疾,一群御医束手无策。 孝庄太后就说,天底下谁能治好我孙儿的病,立刻赏金万两加官进爵,就是这样,天下名医愣是没人敢揭皇榜的。诸位也需要问了,啥恶疾这么严重?天下名医没人能治?癌症吗?其实不然,就是普通的水痘。 在咱现代,一个人一辈子就起一次水痘,过去了就终身免疫了,那几天吃点药物,饮食上注意点就好了。可在古时候,起水痘就是要命的病了。小康熙爷躺在卧榻上连续高烧不退三天三夜,御医们就跟孝庄太后说老祖宗啊,准备后事吧。 不说孝庄太后哭成啥样,这要是小康熙玄烨真病死了,那爱新觉罗这一皇族血脉可就断了,可没招,当初医疗条件就这样,都是天意。 不曾想,小康熙福大命大,真龙天子转世。好像是起水痘第五天的早上,太监宫女们都守在门口,没人赶紧去,咋不进去呢?因为那病染上就得死。这守到早上了,一个个就想,太子爷准保是一命呜呼了,那边都准备后事了。可这时候就听窗户被从里边推开了,小康熙自己从卧榻上坐了起来,推开窗户说我饿了!!! 您说神不神?就这么,水痘自愈了!后来这才有了擒鳌拜,平三藩,灭准格尔,迎来康乾盛世。 写的可能有点跑题了,不过我要说的是,在古代时候医疗条件太差了,有点小病小灾的就得要人命,天底下哪有那么多个华佗孙思邈之辈?就连御医都没招。 第108章病根 这龙毓一看这条黑线,就知道乃是恶疾。 “哎!京城御医都给瞧了,谁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兰福晋无奈的摇了摇头,一边说一边潸然泪下。 “什么时候的事?”龙毓又问。 “没……没事……死有什么可……可怕的?本贝勒爷这辈子能有你海兰查这样的朋友,能……能……能娶上依兰这样的福晋那就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够本了,哈哈……”他哈哈大笑。并不是他看的开,实在是无药可救。 “贝勒爷,您喝多了,趴会儿吧。”兰福晋对龙毓说是半年前发现的,半年前贝勒爷随摄政王多尔衮征讨南明逆党,回来后小臂上就出现了这条黑线,一开始时候,黑线只在手腕血管下隐约可见,随着时间,这条黑线也越来越长,最后攀上了胳膊。 “那这个过程中贝勒爷性情是够有改变?”龙毓又问,心中猜出了大概。 “性情?这……这我倒没太留意。” 龙毓皱了下眉头,拽过纳苏肯的手腕为他掐脉,正好也就是那条胳膊上起了黑线的一侧。他的脉搏很紊乱,时断时续,时缓时慢,而且偶尔还会突然焦躁的跳跃一下。 “啊?你……你们怎么才找我呀?哎呀呀!!!纳苏肯趴下!”龙毓的大手死死按在他脖子上,把他按在了酒桌上。 “兄弟……你……你别管我!今儿本贝勒爷高兴!喝……继续喝……”这最贵根本不听话,使劲儿往起坐。 龙毓一掌下去劈在他脖颈子上,他手下留情,力道用的正好,要不然他这条脖子都得被劈断了,正好让他昏了过去,又不至于伤了他。 “啊?贝勒爷……贝勒爷……” “放心,贫道不会伤了他。”龙毓从怀中取出黄纸,咬破食指飞快写下一张神秘符咒。他用左手指尖夹住符咒,口中也不知默念了句什么咒语,只看得这张符咒在他手中竟然噗嗤下自燃了。 龙毓扬起手掌把这张带着火星子的符咒贴在了纳苏肯后背脊梁骨上,顿时烫的纳苏肯背上起了一串血泡。 “兰查,手下留情啊!你……你这是要做什么呀?”兰福晋吓坏了,以为龙毓要借机报复纳苏肯呢。纳苏肯虽然与龙毓情同手足,但却也是抢了他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恋人,搁一般人身上,谁又能放过情敌? 龙毓对着他后背轻轻吹出一股凉气儿,只看得纸灰散去,他的皮肤下竟然透出一条黑线,那黑线十分粗,就跟一条潜藏在他体内的黑蛇一样,而且那条黑线在他皮肤下竟然正在慢慢扭动着身躯,好像对刚才那张符咒的威力十分忌惮。 “啊?兰查……小贝勒爷,求您救救他吧!”吓的兰福晋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纳苏肯贝勒与我情同手足,龙毓但凡有法子自然不会不管,只是……依兰,你要实话跟我说,他这一年来到底做了什么事?”龙毓面色冰冷,收起与故人相见的欢喜问道。 “我真的不知道,贝勒爷是男人,是要出去为大清征战天下的,依兰只是个妇道人家,不敢过问呀!”她这话说的没错,古代男尊女卑,贝勒府里的兰福晋还算好的呢。其他大户人家里,女人根本上不得台面。 “贫道现在问一句你答一句,若是隐瞒分毫,抱歉,我也救不了纳苏肯。” 龙毓背着手围着饭桌昂着头转了两圈。这可把白依兰吓坏了,真以为自己丈夫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呢。 “兰查……背了也不会……不会死吧?” “不好说,贫道只能尽力一试。” “那你问吧!只要我知道的,肯定不会隐瞒。” 龙毓问,他这一年里是不是修了邪术?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贝勒爷是习武之人,应该不会吧?” 龙毓又问,府中可有养蛇?我们都是满人,咱们满人以前信的是萨满教,萨满教信徒有供奉五仙的,其中白仙为白蟒,你仔细回忆下,府中可有仙堂? 白依兰答说:“供白仙?不会呀?贝勒爷从不信这些,这你应该知道吧?仙堂确实是有一个,但是里边供奉的是老祖宗的灵位呀,绝对没有其他邪仙。” “白依兰,这事莫要信口雌黄,贫道这两年来别的没有学会,这些歪门邪道之术可瞒不过我的法眼,你若隐瞒半分我救不了他!”龙毓紧紧盯着白依兰的眼睛问道。 他发现,自己问这话的时候,白依兰的眼神飘忽不定,好像一直有意躲避自己锐利的眼神,就好像有什么事不愿被看破似的。 “带贫道去香堂看看!”龙毓不等她回答,斩钉截铁地说道。 白依兰低着头不敢与龙毓锐利的眼神直视。龙毓一看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依兰呀!你好糊涂呀!哎!你在这里等我,不许出去!”他不是贝勒府的主人,但白依兰却是他以前的奴婢,说话的口气不免就重了几分。 龙毓推门走了出去,门口几个下人点头哈腰地伺候着。“真人,您有什么吩咐?” “你们不用管我,贫道有些醉酒了,去方便一下。”龙毓随口说道。然后转身顺着后花园,拐进了内宅中。 贝勒府挺大,前后五进的套宅,大大小小的房子都不下数十间至多,一般人进了贝勒府估计都得迷路,但龙毓对这里是轻车熟路,小时候俩孩子总在贝勒府中玩耍,哪屋是哪屋闭着眼睛都能找着。 再说了,有香堂的房间,必然飘出香味儿。龙毓顺着这熟悉的气味很快,转过后宅来到了后花园中,最后停在了一个小套院前,里边是个二层小楼,前边挂着两盏红灯笼,屋里边阴森森不见半个人影。 只见二楼上空弥漫着一股黑气,刚走进院子里就忽敢阴凉之气。 咣当一声龙毓推开了大门,第一个映入眼帘的是正门对着的三个灵位,按辈分应该是纳苏肯的爷爷,父亲和叔伯公。灵位左右立着蜡烛,香炉里的高香还在缓缓燃烧着,一股股香气顺着冷风直往脸上扑。 第109章可怜的白依兰 龙毓走到供桌上仔细看了看,那阴气的源头不在这里,灵位没有任何问题。 “无量天尊……”龙毓口中喃喃自语,随手轻轻浮动月华仙尘,月华仙尘无数根仙穗儿迸发出数道光芒,竟盘旋在一起朝着香堂后边飘去。 龙毓跟着月华仙尘射出的仙芒,登上二楼,二楼上挂着许多仙像基本也都是纳苏肯的老祖宗,墙上挂着红布,每块红布遮掩着一面画像。龙毓提着鼻子嗅了嗅,没错,那阴冷的妖气越来越近了,应该就在附近。 那几道仙芒在黑暗中闪烁着,最后,落在角落里消失了。 “呵呵……原来在这里!”他自言自语,迈着方步走进,前边是张桌子,老卓上扇着一块黑布,也不知道下边盖着什么东西。 龙毓走上前去掀开黑布,就见桌子上摆着一个香炉,香炉里堆着满满的香灰,后边是个黑色小摊木盒子,盒子古色古香的,表面刻着许多奇怪的符号,这些符号虽认不得是什么意思,不过应该是藏文。 他捧起小檀木盒子试着往上一敲,小盒子下挂了把锁头,根本无法打开。 这小锁头自然难不住他,他抽出寒血刃,寒血刃锋利无比,手起刀落,阴光乍现,咔嚓一声砍碎了童锁。龙毓眯着眼睛,神色淡漠,轻轻推开檀木匣子,只见,这小匣子里边赫然出现了一只蛇头! 小匣子大概是四十公分见方,而那舌头竟差点填满了整个檀木匣子,舌头上的每一颗鳞片都闪着银白色的光芒,足有小拇指甲那么大,可见,这条大蟒如果没死之前个头有多大了! 那舌头半张着嘴,一条血红色的大蛇信子吐出老长,耷拉在里边。 “哎!这又何必呢?”龙毓重重叹了口气,夹起小匣子转身走了出去。 前宅里边,白依兰低着头还是没话说,她眼睁睁看着龙毓把这装着白蟒蛇头的小檀木匣子放在了桌子上。 “依兰,你没什么要对贫道说的吗?”龙毓质问道。 白依兰不语。 “据我所知,你们白佳氏以前信奉的就是萨满教,家**的就是白仙吧?” 白依兰终于抬起头来,她眼睛里闪烁着泪光,直接跪了下来,但还是不愿说话。 “呵呵……好啊,既然不愿说,那贫道就化了你的白仙首!”说着,龙毓就扬起了巴掌,捏了一个佛手印于掌中。 “主子!!!”她终于出声了,冲上去死死抱住了龙毓的胳膊。 “兰福晋……请……请自重……”龙毓现在是出家之人,虽说正一道可以娶妻进美色,但人家白依兰现在是贝勒爷的福晋,这要是让外人撞见了,自己可就说不清了。他赶紧推开白依兰。 “主子!奴婢……奴婢也是无奈之举呀!而且奴婢并没有给贝勒爷下白仙咒,只是……只是用白仙的妖气暂时压住贝勒爷的……的……”她咬着下嘴唇,想说又不好意思说,这话说出来实在是让人臊得慌。 “压住纳苏肯的阳气对吗?这样一来,他阳气虚弱,与你行夫妻之礼也不能生育?”龙毓早就看破了。 “是!奴婢不想瞒主子,奴婢不愿给贝勒爷生子。”她终于吐出了实情。 “为何呀?我看纳苏肯对你不错呀?以前他是什么样的你也知道,就他那臭脾气,我们小时候还说呢,以后谁嫁了他肯定要受苦,可看看他现在对你,那都是百依百顺啊,这样的男人上哪找去?再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不愿为他生儿育女,如果日后府上娶了侧福晋,人家生了儿子,你怎么办?你以后要怎么在贝勒府呆下去呀?这点道理你不明白吗?”龙毓苦苦相劝。 “我……我……您不要逼我!”白依兰情绪激动半咬着嘴唇。 “怎么会是贫道逼你?依兰,这邪术可不仅仅是如此功效,更会让纳苏肯阳气渐衰。” “您放心,应该不会,依兰有分寸的!贝勒爷对我很好,我也不想害了他。” 龙毓告诉她,这可不是你想或不想的事,白仙乃是东北五仙中最难控制的。蛇类本就是冷血动物,性情琢磨不定。就连贫道也无法控制它们。而且蛇类体性属阴,若是女人还好,你把那白仙的阴气引入男人体内,与男人体内的阳气正好相克,日子久了会有损阳寿。另外,若是普通的白蛇还好,你取的这白蟒看个头少说两百年寿命了。就凭你那点香火根本难以遏制。 “可贝勒爷近日来没有什么反常举动啊?”白依兰不知这邪术的厉害。 “反常?若是等你看到他反常就没救了,你自己瞅瞅,阴气已然侵入五脏六腑,什么是反常?这还不叫反常吗?你没见他刚才饮酒如喝水一般嘛?这是他身体需要,因为烈酒阳气重,他觉得自己体内阴寒所以才会想喝!可酒喝多了对身子有影响,而且也不可能压得住白仙的阴气呀!”龙毓只恨这可怜的小女人太幼稚了。 “真人……我……我真的不知道啊!我以为……” 龙毓推开她质问道:“哼!你以为什么?若不是贫道及时发现,纳苏肯就没救了!我再问你,既然纳苏肯对你情真意切,为何你不愿给他生儿育女?” “我……”她半咬着嘴唇不知如何表达。犹豫片刻,继续说:“您真的不知依兰为何会嫁给他吗?”她眼含热泪,满脸写着委屈。 原来,海家亡了后,白家就投奔了纳苏肯,纳苏肯急着寻找好兄弟,连续派出不少人南下去寻海兰查的踪迹,也没有结果。他整日闷闷不乐,在府中饮酒。那段时期是白依兰陪在他身边的。 有一天他贪杯喝多了酒,借着酒意,也不知哪来的那股邪火竟然糟蹋了白依兰。事后他十分后悔,从小海兰查和白依兰,纳苏肯几乎是一起长大的,他们情同手足,根本没有儿女之情。但他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醒酒后,看到衣衫不整地白依兰缩在角落里哭泣立刻就明白咋回事了。== 第110章孽缘 白家也不是普通奴才,那时候不比现在,啥正人君子?啥好男人?毫不夸张的说,府中上下的丫鬟要么就是买来的,要么就是皇亲国戚们赏赐的。丫鬟的命都是他的,就算偶尔喝多了发泄……也属正常。但白依兰不同,白佳氏毕竟是入了满八旗了,既然同为八旗子弟,又有两个孩子打小那层关系,那就不能遮过去。 无奈之下,纳苏肯娶了白依兰。虽然婚后他一概火爆脾气,对福晋更是言听计从,但他看的出来,白依兰心中还一直念着救主恩情,对海兰查早已死心塌地。 白依兰早已万念俱灰,一直以为海兰查死在了江南呢。也没想到他有朝一日会回来,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虽然自己身子已不干净,但好在纳苏肯对她还不错,倒是不至于自杀。不过她早已心死,让她为一个侵犯自己的男人生儿育女,怎么可能?就算日后府中来了侧福晋抢了她的主位又有什么?甚至她都想好了,如果真有一日因为她无法生下一儿半女,被纳苏肯休了,她就找个尼姑庵出家! “什么???你!!!依兰呀!依兰!你好傻呀!值吗?就为了你我儿时的那一直婚约?我……哎!也罢,是贫道害了你呀!”龙毓懊恼不已。原来是自己种下的祸根。 “贝勒爷……如果您不嫌弃依兰身子脏,那求您带我走吧!依兰的身子和心生生世世都是您的!”她依旧称海兰查为贝勒爷。一日为奴,终身为奴! 诸位别笑古人傻,以为我这儿说的夸张。 在古时候这些事都不用解释,奴才进了府里,无论生死都是主子的。哪怕主子哪天喝多了失手一酒瓶子把你砸死了,你都不带委屈的。古人就是这么忠诚,要不咋有那么多忠奴为了救主子而死呢?搁在现在你试试?哪找去呀! 女人更是如此了,别看没嫁给海兰查,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二人有了一直婚约,这女人一辈子就认定了男人。你就算强行把她嫁给别的人,她的心里也认为自己是救主的。另外,男尊女卑最好的体现是什么?在古代时候,女人只能有小名,没有大名。等到嫁给她相公了,这才能算是有个一辈子的名字,并且连姓都得改了。比如这位白依兰,如果她当初真的嫁给了海兰查,那么加夫随夫,海家姓海。她也得改了,就叫海白氏,一直到最后埋进坟里,墓碑上都是海白氏,连名儿都不能体现。 依兰是她的小名,小时候进了海王府后丫鬟的名字。 “依兰呀!依兰!这又何苦呀?我海兰查已然出家为道,又怎能娶你呢?更何况你现在已是纳苏肯的福晋了!听我一句劝,好好跟他过日子吧,纳苏肯人不错的!我们三从小一起长大,这也算是缘分了,他替我照顾你,我也能放心!”龙毓苦苦劝她。 虽然自己嘴上说的明白,满嘴的大道理,但从心底里龙毓是舍不得白依兰的。对依兰,他心中多少还有情愫在。 不是年轻的阴阳玄道多情,您想想,谁心底里不藏着一个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那永远是任何人无法代替的感情。 “不!依兰这辈子认准了贝勒爷,今日能再见到贝勒爷,依兰就没白等!哪怕贝勒爷嫌弃依兰,依兰甘愿还像从前一样跟在您身边侍奉左右就满足了。求您带我走吧!”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说,依兰啊,你好傻!若是你没有嫁给纳苏肯,兴许贫道会动容,但现在不同了,我与纳苏肯贝勒情同手足,岂能抢走他的福晋呀?你就听我一句劝,好好过日子吧! 白依兰擦去脸上的泪水,突然站起身来,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她竟端起桌子上的酒壶堆着壶嘴咕咚咚喝了个精光。然后擦了擦嘴角的酒水,说:“贝勒爷看过我塞给你的字条了吗?” “看过了,不过贫道既然敢来孤身赴宴就不怕被官府抓到,不瞒你说,天底下想杀我龙毓的凡人恐怕还没有呢!” “呵呵……哈哈……哈哈……”白依兰大笑。 “你笑什么?” “傻的不是依兰,是小贝勒爷您呀!您以为您的好兄弟还是从前的纳苏肯吗?我告诉你,他本就没打算让你活着离开盛京城!”白依兰刚说完,突然胸中往上涌起一股灼热,噗嗤一口吐出鲜红鲜血。 “依兰……依兰你怎么了?”龙毓扶住她吓坏了,怎么说的好端端的突然吐出血来了? “纳苏肯要杀你!拿着你的人头去向朝廷邀功呀!这酒……这酒有毒!!!”白依兰一字一顿说道。 龙毓这才恍然大悟,回想起来,刚才在酒桌上,纳苏肯一直敬自己酒,而白依兰在边上别看不说话,可一只手却一直死死按着这纯金酒壶不松手,原来是她暗中救了自己。 “啊?怎么会这样?那你……那你这又是为何呀?”龙毓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心中怜悯着这昔日忠诚的奴婢。 “贝勒爷不愿带奴婢走,奴婢也不怪您,奴婢藏,不敢再有什么奢望。纳苏肯虽然要加害于您,可他毕竟是奴婢的夫君,我不想夹在你们二人中间。反正依兰的心已死……留在这世界上也是一种折磨,也罢……依兰再无牵挂,贝勒爷,您珍重吧!”依兰气息虚弱,语气越来越淡。 海兰查一摸她的脉搏,她竟然已经毒入骨血了。 “依兰!你不能死!你若死了,我海兰查日后还如何做人呀!”龙毓无奈,从丹田调动真气,以自己的真气为引为白依兰护住了心脉,又封住了白依兰的奇经八脉,防止毒酒继续侵入五脏六腑。 “贝勒爷……这……这辈子……与您相识……足……足矣……”说罢,白依兰脑袋一歪,昏了过去。 龙毓悔恨不已,怎么办?救?她是纳苏肯的女人,在当初那个年代,女人生与死都是夫君的人,与外人无关,如果她救活了白依兰这话可就好说不好听了。 第111章情断肠 但不救嘛?出家之人慈悲为怀,那好歹也是一条生命!而且人家姑娘是为了你龙毓才落得如此下场。 最后他没的选择,扛起白依兰踹开门飞了出去。 就算把她救活,日后白依兰也不能在贝勒府呆下去了,没想到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现在竟然变成了这样! 他扛着白依兰,朝着太清宫方向跑去。 一个道士,肩膀上扛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这要是让人看见了可了不得。而且,这位小道士不是别人,是现在暂时主持太清宫的龙毓真人。他不得不专挑人迹罕至的地方走,好在龙毓脚底下的千里一夜行速度快,而且大半夜的,盛京城中没几个人,城外更是人迹罕至,一道上除了更夫外就没碰着什么喘气的。 太清宫比玄妙观大,人家是关东第一观,这么多年来皇太极出银子翻修过一次,后来多尔衮又出钱扩建了一次,所以这道观占地十分大,就跟座小城池似的,里边应有尽有。 顺着后殿有一条长廊,那条长廊前的月亮门就算是太清宫的禁地了,除了历代太清宫主外没人进去过。长廊尽头是山峰,后山上有个山洞,那山洞就是当初太清子老道闭关修行之所。这个节骨眼上肯定不能把白依兰带到前边去,估摸着等纳苏肯酒醒了肯定得找来。为了不给太清宫的道士们找麻烦,他只好扛着白依兰去了后山的山洞里。 他不是郎中,不过这玄妙观的道士还有一门绝学,祝由科! 空灵老道这么多徒弟,唯一把祝由科教给了龙毓,龙毓闲暇时候都在学道术,很少钻研医术,不过胸中却一直揣着那本古典。 掰开她的嘴,龙毓嗅了嗅,白依兰满嘴的酒味,熏的他直皱眉头,隐约从酒气中嗅到了一种叫情断肠的毒药味道。 这情断肠是江湖上十分阴毒的毒药。中毒之人平时并无异样,但只要心中动了****,毒素立刻就会顺着血液流入心脏。世间谁又能没有****呢?纵然是个修行深厚的道士心中肯定也是有****的。 龙毓回想,刚才在酒宴上的一幕终于明白了…… 纳苏肯绝非有意要加害于他,其实对他也是一种考验,倘若刚才龙毓喝了情断肠中毒身亡,就说明他心中依旧惦念着白依兰,就算死,也是死有余辜!纳苏肯断然不会救他,倘若龙毓没有中毒,那就说明他对自己的兰福晋没有非分之想,就继续与他做兄弟。 别看正一道可以娶妻生子,可出家人嘛,重在修行,修行分**和精神的,想在精神修行上有所造诣,可没有谁结婚的,你看,正一一脉,历史上出名的那些大道,有几个结婚的?就连空灵道长和太清子这样的都没结婚。所以,只要对兰福晋没有非分之想,龙毓就等于没中毒。 龙毓不停地翻阅着师傅留下的这本祝由科古籍,祝由科并不属于中医学,它包含极广,上边并没有单纯的提到指定的毒药种类要如何解。上边记载的,大多数都是用某种邪术来抑制人体内的毒素,或者干脆用巫术把毒逼出体外。 其中有一篇提到,“世间万毒,以湘西苗蛊为重矣,祝由之术出蛊为恶,出疗为善……” 这是什么意思?湘西苗蛊?湘西苗人蛊婆是会邪术,那些蛊婆手中也掌握了不少解毒之术。难道是要去湘西寻找当地蛊婆莱解“情断肠”? 可关东盛京距离湘西有三千余里地,光凭自己的内功为白依兰护住心脉,怕也保不了她三天,又怎能把她活着带到湘西? 他调动丹田真气,为白依兰源源不断地输送着续命的阳气。龙毓不修外功,体内比较虚,不过也肯定比普通人强,内功不够可以用道术修为代替。龙毓刚刚得了那妖蛟的千年修为,体内真气十分充盈。一股股暖流顺着他的双掌逐渐汇入白依兰体内,她的脸色也终于红润了起来。 其实也是该着白依兰命好,还个人试试?别人有没有这个本事给她续命,谁能感性情缘地以自己的修为为引为她续命?她只是一个奴婢而已!主子做到龙毓这份上真是难得了。 “贝……贝勒爷……我……我……”白依兰恍恍惚惚地睁开眼睛。 “依兰你现在不要多说话,这样会让你体内的毒素运转加速。”龙毓说。 “你……你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不让奴婢死了算了!” “傻妹子!我海兰查什么时候拿你当过奴婢?就算耗尽我的千年修为也要把你救回来呀!”他动了真情,白依兰眼含热泪看着他,不敢多言。正因为他二人心中有真情在,所以才会毒入骨血。 “我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痛快。” “无量天尊,上天有好生之德,不管你与我有何牵连,哪怕你只是路边的一只动物贫道也会拼尽全力就救你。依兰,死很容易,可你死后呢?想过吗?”龙毓的大道理白依兰一介凡人自然是不懂。 “死后?死后就死了呗?” 龙毓右掌按在他的天灵盖上,还在给她源源不断地续命。“不,贫道若说,下意识你白依兰再不可为人了,你还会寻死吗?” “不为人?那……贝勒爷,我今生真的没做过恶事呀!怎么能不为人呢?” “哈哈……”龙毓放声大笑。“妹子,你太幼稚了。你可知你用邪术操纵白仙使得纳苏肯命悬一线,已然是犯了大罪了,恐怕这条罪行早就出现在你的生死簿上了。你下意识沦为畜道!” 这么一说,吓的白依兰立刻不语了。谁乐意做畜生啊?好死不如赖活着,总比做任人宰割的畜生强。 人死很容易,一刀抹了脖子,或者喝了毒药,要么上吊溺水,立马就死。但想救活可就难了,为了暂时护住白依兰的心脉不被剧毒入侵,龙毓付出了百年道行。 最后总算是保住了她一命,至少七日之内是死不了了。但想彻底解除情断肠的毒还得带她去趟湘西。 . 第112章夺妻之恨 他收功,长出一口气,擦了擦脑门上的汗珠,那边白依兰已经依偎在他怀中沉沉地睡着了。 这种感觉让他好像回到了数年前的儿时,那时候,白依兰只要有了委屈就会靠在他怀里寻找安慰。她还是那个她,连身上的那股淡淡的幽香都从未变过。龙毓张开双臂想抱这个青梅竹马的小美人,却又不敢。自己已经有飞天耗子蓝梓晨了,这么做对得起她嘛? 想了半天最终还是没敢搂她,只好把她放倒平躺了下来。现在还不能带她走。白依兰刚才喝了毒酒后,立刻剧毒侵入骨血已经咽气了,是自己用浑厚的修为硬生生把她从黄泉路上拽了回来。冥冥之中她已经算是个死人了。想来,阴司鬼差也差不多要来缉魂了。 龙毓拿出一根蜡烛点燃,这是象征着生命的长明灯,决不能灭。长明灯放在白依兰头顶侧上方,只要他能守住一宿不灭,七日内阴司鬼差也不能奈何。 他静坐在石洞中,双目紧闭,手中拖着月华仙尘,心中默念着道经。 大概又过了半个多时辰,突然石洞外吹来一股阴风,这股风吹的挺邪乎,好像不是奔着人来的,呼啦一下差点把蜡烛吹灭,龙毓睁开双眼,赶紧伸手护住蜡烛火苗,这才没灭。 “无量天尊,二位我们又见面了?”龙毓真人站起身来,睁开了他的天眼说道。 只见这个混沌空间中出现了两个面目可怖的恶鬼,他俩一黑一白,一个扛着引魂幡,一个拎着锁魂链,惨白的脸上张着嘴吐出血红色的长舌头。 “龙毓真人?怎么又是你?你不是在灵州吗?”黑无常问道。 这俩人上次可是领教过龙毓真人的本领了,知道龙毓修为深厚乃是玄妙观观主。虽然有心去缉白依兰的魂魄,但看龙毓挡在近前也没敢轻举妄动。 “呵呵……黑大哥好记性,怎么二位,今儿是奉了上差来缉魂吗?”他笑着问道。 “真人可别提了,我们哥俩都要回去喝酒了,好不容易今儿死鬼少。可突然感觉到关东有枉死之念,这才一路追寻而来。怎么着?死的这小美人跟您……呵呵……真人,她都死了,只是具尸体而已,您是不是太多情了?”黑无常玩笑道。 白无常说:“真人,时候不早了,您别为难我们办差的,赶紧让开,日后有空了我们哥俩自会请真人喝酒。” 龙毓真人挡在他们身前可没动弹,手中的月华仙尘仙芒乍现,就算他让开,黑白无常也不敢走近。 “二位且慢。并非是小道人有意为难,据我所知,白依兰属枉死,在鬼判生死簿上的阳寿还未尽吧?七日内也可还魂不是吗?” “真人,您的意思是?您要救她?值得吗?不就是个女人嘛?您若想救她至少要牺牲数百年修为。” “值不值得贫道心中自有分寸,还望二位上个薄面,暂且放过白依兰。给贫道七日的时间,若七日后贫道无能,依旧无法为白依兰解读,到时候二位要缉魂贫道绝无二话。” 俩鬼差对视交换了个眼神,也知道强行缉魂不是龙毓真人的对手,而且阴阳两界的时可不是咱普通人理解那么简单。天底下,孤魂野鬼多的是。那些有了道行的,逃出六道轮回的太多了。这俩阴司鬼差到现在还欠着数百个亡魂没带回地府无法交差呢。日后指不定要求龙毓帮忙,自然也就愿卖他这个人情。 “好,那还望真人三思,若七日后……呵呵……可不是我们兄弟俩不帮您哟。” “无量天尊,那就多谢二位成全了。” “告辞!”两个鬼差一转身消失不见了。 龙毓这才长出一口气,总算保住了白依兰的魂魄。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他就去找了苍不笑,嘱咐他替自己去一趟灵州玄妙观,把这几日自己在盛京城的遭遇告诉苍羽子,并叫蓝梓晨去湘西与自己汇合。未啥非要让蓝梓晨帮忙? 那时候可不像现代,你有钱了想上哪溜达就上哪溜达。明清两代,湘西苗寨是自治的,当地有土司,制定了苗人自己的法律。苗人十分排外,尤其是汉人和满人。满人入关后,几次排大军攻打苗寨,别看满八旗马背上打天下,骁勇善战,但到了苗寨任凭他们有天大的本事也使不出来。苗人惯会用蛊,往往是杀人于无形。而且苗区多瘴气,山路崎岖难行,大队人马根本进不去。 蓝梓晨自称有一半的苗人血统,也会说苗语。所以想去苗区找靠谱的蛊婆还得让她帮忙。 “真人,您真打算救这个女人?”苍不笑有些诧异,他一直以为龙毓是个六根清净的修行之人,没想到也好女色。 “这你不必管,此事不可告诉蓝姑娘,就让她去苗疆等我吧。” “好吧,谨遵真人口谕,贫道这就动身。”苍不笑又吩咐手底下小道士这几日好好打理太清宫,然后不敢耽搁,背上小包赶紧骑上了快马直奔中原灵州出发。 他没走多久呢,山下就来了一队清兵。 为首的将军穿着戎装金甲,威风凛凛,他翻身下马,太清宫中的小道士刚来问话,就被他用马鞭子抽了。 “活腻了?小道士,见了我家贝勒爷还不快下跪?”手下的千夫长喝道。 “罢了罢了,本贝勒爷只想问你一句话,你若老实回答可免去一死!”纳苏肯面露凶光恶狠狠逼问道。 小道士都吓尿了,跪在地上直给他磕头作揖。“贝勒爷饶命,小的不知贝勒爷驾临,您想问什么小的肯定不敢说谎。” “我来问你,龙毓可在太清中?” 小道士咬着牙想了半天,他自己也得思量清楚,要是如实回答,肯定要得罪了龙毓真人,龙毓真人现在可是太清宫的第一发言人,连苍不笑都得听他的,出卖了龙毓以后还想在太清宫中呆下去吗? 可不如实回答,很明显这位脾气火爆的纳苏肯早就臭名昭著了,要是被他知道欺骗了,肯定是要砍了自己脑袋。 . 第113章兄弟反目 “妈的,说话呀!你哑巴了?来呀,既然这个小道士不会说话,那留着舌头干啥?给本贝勒爷割了!”一声令下,左右侍卫冲上来就撬开了小道士的嘴。 “贝勒爷饶命……在……在……龙毓真人在后山!”他被逼无奈只好出卖了龙毓。 “来呀!给我包围了太清宫,没有本贝勒爷的命令,一只耗子都不行跑出去!违者立斩不赦!” 哗啦啦……数百清兵团团包围了太清宫。 纳苏肯气势汹汹地领着手下人冲进了太清宫,进去后,见道士就打,见东西就砸,连喊带骂直奔后山而去。 穿过长廊站在山脚下,正要上去,突然就见龙毓真人手托月华仙尘眯着眼睛走了下来。 “无量天尊,贝勒爷为何动怒啊?可是太清宫中贫道的哪位小师弟惹恼了贝勒爷吗?” “海……”纳苏肯怒目瞪着他,单手指着他,想了半天,最终还是没有吐出他的俗名。“龙毓!我家兰福晋呢?速速交出来!” “哟,贝勒爷这话问的怕不妥当吧?福晋自然是在贝勒府中,难不成贝勒爷自己的媳妇儿看不住却要找我一个道士要人吗?”龙毓毫无畏惧,几步走到他面前,面沉似水答道。 “你个小道士,竟敢顶撞我家贝勒爷?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今儿让军爷我好好教训教训你!”说话的是纳苏肯身边的一个千夫长,千夫长顾名思义,手下铜铃一千名士兵,自然是身手不凡。这个千夫长以前是纳苏肯的贴身侍卫,据说也是江湖匪类出身,一拳能打死老虎的主。 纳苏肯这次没有再顾忌兄弟的昔日情分,并没有出言阻拦手下人为他出头,而是抱着肩膀看着,大有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意思。他是故意想让龙毓在太清宫中出丑,也是让所有人都知道,在盛京城中到底什么才是王法!得罪了他纳苏肯的人都得死! 龙毓淡淡一笑没有理会这个膀大腰圆的千夫长,而是与纳苏肯四目相对。他淡淡问道:“贝勒爷,你当真是想让这位壮实死吗?” 纳苏肯没有说话,扭着头不搭理他。他对这个千夫长的功夫很自信,当年上百号人来府中做门客,唯独最后留下了他,因为这个膀大腰圆的江湖人出手狠辣,只要他一声令下,连自己亲爹都敢杀!这样的奴才他最喜欢! “妈的!小道士,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壮汉怒喝一声,高高举起马刀冲着龙毓就砍了下来。 岂料,他高高举起的手停下了,他整个人就这么僵在当场,仿佛是一座石雕一样一动不动。 再看龙毓真人,他双眸中闪烁着神秘的光芒,一股股白色气体被吸入他的七窍之中,这些白气竟是那壮汉体内的三魂七魄! 咣当一声,他手中马刀掉落在地,整个人硬邦邦地也倒了下去。纳苏肯弯腰一探他的鼻息,立刻被吓得倒吸一口凉气! “你……你……”他指着龙毓半天没说出来话。 “贫道怎了?贝勒爷,贫道好言相劝您就是不听,这位壮士是为您而死呀!哈哈……”龙毓捋着小胡子笑道。 “海兰查,这两年多不见你竟然习得邪术?难怪朝廷都在通缉你!” 龙毓说,是又如何?何为正,何为邪?世上千万人就是千万张嘴,别人怎么说贫道是管不住的。是正是邪都在我自己心中。 “海兰查,你当真要与本贝勒爷做对吗?你可知你刚才杀了朝廷命官,已然犯下大罪!今日本贝勒爷只要下令,不仅仅是你,连带着太清宫中数百小道士全要因你而丧命,被拉去砍头!交出我的兰福晋,降了吧,本贝勒爷可以看在昔日你我之情的份上,赐你个体面点的死法。”事到如今,纳苏肯竟然还想着要杀龙毓,真是荒天下之大谬,龙毓不杀他已然是开恩了!他还没看清自己的对手到底有多可怕! “呵呵……哈哈……哈哈……”龙毓真人放声大笑,那笑声简直震得地动山摇,惊的山中鸟兽四散逃窜。 “你……你笑什么?”吓的纳苏肯后退几步,身后立刻冲上来上百号铁甲兵挡在近前,生怕龙毓再用邪术秒杀自己。 “贝勒爷刚才的问话,是代表朝廷呢?还是以贫道故人的身份在好言相劝啊?”龙毓孤身一人站在山道上,数百号铁甲兵愣是没有一个敢冲上来的。他身上的气场太强大了,这是一种生物气场,只要是个喘气的就能感觉到那股强大的杀气。 “有什么区别吗?”纳苏肯一摆手,铁甲兵后跟上来一排弓箭兵,弓弦上已然是一支支箭矢,随时做好了离弦之势。 龙毓真人说,若是贝勒爷代表朝廷与贫道对话,贫道可以直接回答贝勒爷的话,以贫道现在的修为,你这数百铁甲亲卫,和一百弓弩手顷刻间将魂飞魄散,连下地府投胎转世的机会都没有。若是贝勒爷还是昔日我龙毓的好兄弟,那么贫道奉劝你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看在你我昔日的情分上,看在你这几年没有亏待依兰的份上,贫道可放你回去! “你?你这妖道!你威胁本贝勒爷?你敢杀我?难道你要反了吗?盛京城还有数万精兵,不管你这妖道有天大的本事,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朝廷也不会放过你的!”他恶狠狠道。纳苏肯并没有留意到,身后虽然有数百铁甲兵和上百号弓弩手,但手下军士浑身正在瑟瑟发抖,他们家里上有老下有小,不愿凭白送了性命。刚才眼看着千夫长连哼都没哼出一声就被龙毓真人把魂缉走,没有人觉得有十足的胜算。 “贝勒爷,你还记得吗?小的时候你我曾打赌。那次你我相约去城外狩猎,当时你我才12岁,途中遇到一只花斑猛虎。贫道说我必手刃兽王,扒了虎皮送与依兰妹妹。你不信,于是打赌。结果怎么样?你还记得吗?” . 第114章出走盛京 纳苏肯当然没有忘记那次赌约,小的时候龙毓武功骑射均不如他,那次狩猎,面对那兽王,两个孩子都没有胜算,甚至纳苏肯想掉头就跑。却没想到,龙毓说到做到,半个时辰后,真的从林子里把那条满是血渍的虎皮扛了回来。他都看傻了,12岁的孩子,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龙毓没有弄虚作假,他的确是徒手杀死了那只花斑猛虎,他当时身材瘦小,又没多大的力气,但骨子里却有一股狠劲儿,这股气势是与生俱来的。就好像现在他站在数百号清兵面前依旧面不改色一般从容镇定。那兽王老虎自然是捕捉到了这孩子异于常人之处,看见龙毓单骑冲过来掉头就跑。 龙毓骑着快马紧随不舍,最后把兽王逼至陌路,他翻身下马,抽出锋利的寒血宝刃一道捅进了兽王胸膛之中解决了它,整个过程中,那花斑猛虎竟然连反抗都没敢反抗半下。就好像是被按在面板上任人宰割的牲畜一样!因为他身上的那股气场太可怕了,已经在无形中压住了老虎的气势。 “那又怎样?谁知道你用了啥见不得人手段?今日你插翅也难飞了,海兰查,束手就擒吧!”他高高举起大手,示意弓箭兵准备放箭。 “哼哼……贝勒爷,今日贫道再与你打个赌,我说只要贝勒爷下令万箭齐发,那一刻也是你这五百将士为你丧命之时,你信不信?”龙毓真人神色自若,挥动手中月华仙尘,那法器绽放出耀眼的仙芒,每一道仙芒都好似一缕阴魂厉鬼一般飘在半空中狰狞地咆哮着。 他那气势就犹如地狱恶鬼一般,简直令人望而生畏,这还哪里是斩妖除魔的仙道?分明就是个大魔王转世! 他双眼眯成一条缝,眼缝子里露出夺人心魂的神魄,又阴冷地补充说道:“来一百杀一百,来一千杀一千,来一万死一万!纳苏肯!不信你就试试?” 此话一出,他身体里那强大杀气立刻迸发而出,双眼中渗出两股黑烟,黑烟犹如游蛇一般慢慢游动起来,两滤黑烟慢慢飘散,最后化作无数尘埃落了下来。每落在一个人的身上,那人立刻觉得骨子里好似被冰封了一般打了个寒颤。 “你……你这个妖道!”纳苏肯吓坏了,虽然嘴上不依不饶,但两条腿已经开始打晃了。 这时,一个尖嘴猴腮的家伙走过来趴在他耳畔轻声说:“贝勒爷,这家伙已然成魔呀!奴才方才打听到,前天晚上黑风山的那千年大鹏妖被这妖道收复,他的修为深不可测,万万不可因为一个女人与他为敌,咱们姑且放他走,日后有机会再想法子。您是贝勒爷,只要您去京城求一道皇上的圣旨不就行了吗?” 岂料,他话音未落,就见龙毓突然平伸右手,张开五指,掌心中迸发出无穷力量,空气中凝结起一股强大的逆时针旋转气流,竟活生生把那个尖嘴猴腮的家伙吸了过去。 “贫道不喜欢别人在背后说我坏话!”一股股无边的阴气涌出,他张开大手死死掐住那家伙的天灵盖上,片刻过后,手中抓着的竟只剩下一具干瘪的干尸。 这下子可是镇住了所有人。除了楞在当场的纳苏肯外,数百清兵齐齐跪了下来,头如捣蒜一般不停给他磕响头,磕的脑门上鲜血直流。“龙毓真人饶命啊!我们知错了,再也不敢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小的们走吧!” “哼哼……贝勒爷,你看,你的勇士们对你并不太忠诚嘛!你难道要一个人来挑战贫道吗?”龙毓真人狂妄道。 他就觉得浑身无力,两眼无光,脑袋里炸开了一般嗡嗡作响。他是盛京城中身份最尊贵的贝勒爷,他是镶红旗旗主,他是顺治爷的小舅子,他权倾朝野,他是大清国骁勇善战的镇北将军。他想要什么没有得不到的,他一句话,任何人都得掉脑袋。可在这个妖道面前,一切都显得多余,一切都是徒劳的。因为他不是人!他是魔!!! “纳苏肯,走吧!你我兄弟情之情今日一刀两断,我不会为难你,希望你从今以后也不要来找依兰了。哦对了,贫道只是代为管理太清宫大小事宜,希望你不要因为你我恩怨为难这些道士,以免折了阳寿!”说着,龙毓抖动月华仙尘,天地间漂浮着的那一道道仙芒与鬼气全部被他收了回来,他转身又回了山洞中。 纳苏肯站在原地,这一次竟再无勇气去追! “贝勒爷……咱快走吧!一会儿这个魔王反悔了可就走不了啦!”手下亲卫也不等他发话,架起他转身就跑,只恨自己没长四条腿了。 官兵来的时候气势汹汹,对外边的小道士连踢带骂,看看现在,一个个见了道士点头哈腰的,简直卑微的像个奴才,不,他们也许原本就是奴才的命! 龙毓迈着方步背着手走回石洞之中,昔日青梅竹马的小美人还躺在地上,她的鼻息很弱,若不仔细看,跟死人根本没什么分别。不过有龙毓浑厚的修为为她续命,总不至于死。 “依兰,恐怕贫道今日做错了,如此一来,我赶走了他,你们夫妻之缘也就尽了。是贫道害了你呀,可我又不得不如此做,他这个人我太了解了。别看性情火爆,但却小肚鸡肠,就算我救活了你把你送回去,他也再不会像从前那般对待你了。”龙毓就好像对着一具死尸在说话一样。白依兰面无表情,紧紧闭着眼睛。 “哎!也罢也罢,也许是你我缘分未尽,命中注定你我还要重逢。那贫道就随了天意,以后会怎么样谁也说不好。”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哎!希望梓晨不要吃醋。” 外边,数百盛京城的官兵已经跑远,龙毓扛着白依兰从山洞里走了出来,也不顾那些小道士投来的异样目光,大步流星朝马厩走去。 . 第115章黑店 “尔等日后不可与苍不笑生出异心,若是这纳苏肯贝勒再有意为难,你们大可南迁至灵州城找我,贫道会视如己出,把你们当成我自己的是兄弟般对待。知道了吗?”临走之前,他嘱咐太清宫中的小道士们说。 “谨遵龙毓真人教诲!”三百多号小道士齐齐跪了下来,与他惜别。 如果是他一个人,完全可以施展千里一夜行,估计两天内就能赶到湘西苗寨。但现在多了一个累赘,而且白依兰身子单弱再受不得颠簸。最后龙毓无奈,又到山下买了两匹马,四匹马拉着车,朝关内跑。他打扮成车把式的模样,坐在前边赶车。一路上倒是也见到不少官兵,但好在几乎没受查问。看来纳苏肯被他吓坏了,没敢追来。 盛京城距离山海关仅有三百里之遥,马车奔袭了一小天,入夜后总算是到了山海关下。 “水……水……”马车里,白依兰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虚弱地呼唤着。 “吁……”龙毓勒紧缰绳,掀开帘子一瞅,她已经睁开了眼睛,不过身体依旧很虚弱不能动弹。 “依兰,你躺着别动,我去给你找水。” 马车已经走出山海关了,关内是一片荒野,连个人影都没有,上哪要水去?龙毓出来的急,水囊中也没有。好在他脚底下功夫快,运功一眨眼就跑出去七八里地去,恰好那儿有条小河,他装满水囊,赶紧往回跑。 白依兰喝了几口水,脸色稍稍好看了点。她眼中满含泪光,颤抖着声音说:“贝勒爷……您为了救我不惜与纳苏肯为敌,而奴婢现在已不再是从前的依兰了,奴婢脏啊!贝勒爷难道不嫌弃我嘛?” “依兰,你不可动情,什么也不要想,安心躺着,贫道带你去苗寨解毒,千万挺住!”他伸手为白依兰擦去眼角泪痕安慰说。 “值吗?这一日奴婢虽然昏了过去,可耳朵却没有聋,你说的奴婢都听见了。贝勒爷已然有了爱人,她……她……”她越想越恨,只恨老天爷造化弄人,拆断了一桩上好的姻缘。 “无量天尊,依兰啊,你千万不可这么想。贫道一直把你当做亲妹子般,既然是亲妹子有难,当哥哥的怎能不救?贫道知道你心中所想,你认为自己成为了我的累赘,你想一死了之是吗?可你想过吗?就算你不珍惜生命下一世宁愿沦为牲畜,那贫道呢?贫道为你付出百年修为续命,你对得起我嘛?百年修为来之不易,你知道那象征着什么嘛?” 她嘤嘤哭泣着,不住地点头。“懂了,懂了,贝勒爷奴婢再也不寻死了。如果奴婢大难不死,还能苟活,这辈子定然继续服侍您和那位蓝姑娘,绝不敢再有非分之想。” “好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记住,贫道已然不是海兰查贝勒爷,过往尘世早已了去,贫道乃是玄妙观龙毓真人。”她坐上马车,盖上帘子,甩动缰绳大喝一声:“驾!”马车继续朝湘西方向疾驰而去。 马车又连续奔跑了一宿,最后跑到什么地界了呢?就是现在的冀省固安县附近停下了,不是他不想跑了,就算他想走,四匹马也得休息了,而且一路上车马劳顿,白依兰身子虚弱也受不了这么颠簸。 龙毓已然是真正的高人了,在他眼里不存在什么黑店白店的说法,在官道上找到一家客栈,甩给小二十两银子,扛着白依兰噔噔噔就上了客栈二楼。 白依兰的身体还是很虚弱,她倒在床榻上,有气无力地看着龙毓,龙毓坐在床边勉强挤出一丝微笑给她。海兰查容貌没有什么变化,比以前成熟了些,也不再梳满人的大辫子。头顶带着道九巾,下边飘逸的长发垂至两肩。身上是一套祥云纹的灰色道袍,整个人这一身行头,再加上鼻梁下的两撇小胡子,倒显得比从前沉稳了不少。 她看着看着心中泛起涟漪,顷刻间让体内毒素重新激活,再度涌上心头。 “依兰,万万不可胡思乱想了!静下心来,若不然贫道百年修为就要毁于一旦。”龙毓气运丹田,再度为她用真气续命。 “依兰,你的心贫道懂,可现在却不是动儿女私情之时。” 他正在运功,突然就听走廊里传来脚步声,不大会儿,一个人停在了门口。 “谁?”龙毓十分警觉。 当当当……三声敲门。“道爷,小的是来给您送吃食的。” 龙毓收功,抽出寒血刃藏在背后,走上去打开了门。 门口,店小二贼头贼脑地把脑袋伸进去看了看。“天色已晚,小店就这点吃的,道爷别嫌弃。”他手里端着一个大托盘,里边是三个菜两个馒头和一壶酒。菜都是带热乎气的,酒壶里的酒香扑鼻而来,店小二肩膀上搭着白毛巾,热情地把把酒菜端了进来,放在桌上。 “道爷,这位小娘子是……嘿嘿……您可够风流的了啊?”店小二坏笑道。 白依兰打扮不俗,她是纳苏肯贝勒府上的福晋,生经常中最有身份地位的就是纳苏肯,满人女子穿着与汉人不同,而她贵为福晋自然格外华贵。她头上带着旗头,下边穿着旗袍,胸前挂着一串如同大拇指甲大小的东珠串,斜禁儿掖着一个苏工绣的丝帕收卷,脚上穿的是花盆底儿鞋。一眼就能认出她的身份。 “小二,有些事不好多嘴的,当心多嘴闪了舌头,闪了舌头是小,当心断送了性命也说不定呀!”龙毓警告他说。 “嘿嘿……道爷放心,小的懂规矩,那要不要小的为这位姑娘准备澡盆烧热水洗澡啊?” 龙毓从兜里掏出一锭银子递给他冷冷道:“不必,今晚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打扰!” “是是是,小的懂规矩,那就不打扰道爷和姑娘的好事了。”说着,店小二又试着探头想看白依兰的正脸,却被龙毓挡在了身前。他陪着笑脸,赶忙退了出去。 . 第116章调虎离山之计 “贝勒爷,我们会不会被发现了?”白依兰虚弱着问道。 “那倒不会,但这的的确确是家黑店,这酒中有毒不可喝。你先吃点东西吧,放心,这些菜我闻过了,没问题。”龙毓把菜和馒头端过去给她吃,自己盘膝坐在地上,闭目养神。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外边天色越来越黑,白依兰吃饱了早早睡了。龙毓就听荒野客栈外传来了马蹄声,马蹄声很杂乱,听着至少有几十号人。他立刻推门冲了出去。 他轻身如燕,飞到房梁上俯身一看,一队官兵在店小二的带领下冲进了客栈。 “在哪呢?你看清了吗?就是那个通缉犯?”为首的是个正五品从将。 “将军,看清了,肯定就是画像上的那个海兰查!您快上去拿人吧!”店小二露出奸诈的小人嘴脸。 “来呀,你们几个左边,你们几个右边,不可惊动那侵犯,海兰查本领不一般,直接射杀!”为首将军一声令下,左右数十弓箭手从两边包抄了上来。 “无量天尊……将军以贫道所见就不必如此麻烦了吧?贫道就在这里,你们是要抓活的还是要死的呀?活的多少钱?死的又是多少钱啊?”龙毓躺在房梁上,倒提着刚才那壶毒酒正往嘴里倒呢。他的修为太深厚了,这等普通掺了迷药的毒酒根本奈何不了他,一边喝,毒素一边从另一只手的小拇指尖排了出来。 “啊?海兰查!你是海兰查?快!就地杀了!”那将军早就听闻海兰查的本领,不敢大意。说实话,如果活捉海兰查就飞黄腾达了,可就怕他们没命捉!与其这样还不如杀了拿人头去直接换银子。 没等众人放箭,龙毓从天而降稳稳落在一楼,他张开双臂,口中默念邪恶咒语,就见那月华仙尘无数屡穗子宛如一条条长蛇一般缠住了数十弓箭兵脖子上。 那些可不只是普普通通的蛇,这些全部是阴魂厉鬼化作的索命绳,一条条顺着弓箭手们的七窍就钻入他们的体内,顷刻间把所有人体内的三魂七魄全部吸走。 数十具尸体僵硬地倒在了地上,龙毓抱着肩膀邪恶的笑着。“将军,你不是要拿我海兰查吗?来呀?还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 “你……你……海兰查,你敢杀朝廷公差?你这是要造反吗?”那个将军已经吓得浑身哆嗦。直接把店小二推了出去挡在自己面前。 龙毓张开大手,掐住了店小二的脑门,把他阳气全部吸走,那尖嘴猴腮的店小二,为自己的狡猾付出了生命的带价,立刻惨死化作干尸。 “呵呵……将军,摄政王多尔衮的数千大内高手都奈何不得贫道,被贫道杀的人仰马翻,你说我这叫不叫造反呀?”他从容笑道。 “好,算你狠!海兰查,有本事站这儿别走!你等本将军回来的。” 龙毓抱着肩膀,身边是数十死尸,说:“好啊,贫道等你回来,将军大可以把山海关数万守军叫来,贫道绝对不走!” 就凭他们这些肉体凡胎,想碰龙毓真人?可能吗?哪怕是他们使出吃奶得劲儿都近不得他身半步。 那位五品将军落荒而逃,狼狈的如同牲畜,真恨不得自己多长出来几条腿,离这个恶魔远一点。 “哼!不识时务!愚蠢!”龙毓暗骂一句,转身走上二楼。虽然嘴上逞强,但此处万万不可旧留了,这些普通清兵不在话下,但谁也无法保证,他回去到底叫来什么帮手。满人中也有邪术高手,比如上次陪在多尔衮身边的那个邪恶萨满,他就是个萨满巫师。上一次自己险些吃了大亏。 噔噔噔几步冲上二楼,推开房间门一瞅,屋里空空如也,床榻上,白依兰竟然消失了。 “依兰?依兰?”他大声呼喊着。 房间中里的床边上有扇窗户,窗户是开着的,外边一股股冷风直往里吹。可龙毓明明记得,他们进来时自己伸手关上了。 “哎呀呀!”龙毓狠狠拍了拍自己脑门,自己怎么这么傻呀!!!他又多大的本事,早已传遍满洲,这几十人怎么敢来直接拿人呢?那不是白白送死吗?定然是故意如此为之,自己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龙毓从窗户蹦了出来,隐约就听官道远处传来一串马蹄声,马蹄声逐渐远去。 他脚下运功,施展千里一夜行,一步竟迈出去五六丈远,没多大会儿功夫眼看着前边的马队越来越近。 “来也,给我挡住他!”一个身着铠甲的将军命令道。 身后十来号手下立刻勒紧缰绳调转过来。龙毓止住脚步一瞅,这群人不是普通兵勇。他们脸上带着兽皮面具,身着兽皮衣服,腰上挂着铜铃铛。应该是萨满巫师。 “让开,挡我者死!”龙毓大喝,体内无穷杀气迸发而出。 “海兰查,休要怪我们,今日便是你的末日!你的盗魂大法对我们没用!”十几个萨满巫师围住了海兰查,纷纷在自己脚下画下了结界,他们口中默念邪恶咒语,官道的泥土下顷刻间生长出无数的枯藤。 那些枯藤好似被巫术赐予了生命一般,蜿蜒着朝龙毓爬了过来。 龙毓也是满人,识得这些萨满巫术,他不敢硬闯,赶紧抽出寒血宝刃,砍断朝他缠绕而来的无数枯藤。 “海兰查,束手就擒吧!都是满人,我们会让你死的体面点!” “哼哼……满人?贫道早已了去红尘,已然不是从前的海兰查了!你们有多少本领尽管使出来,贫道不会手下留情的!”龙毓双眼圆瞪,瞳孔中迸发出一股阴寒之气。气流在半空中旋转着,疯狂地吸食着这十几个萨满的魂魄。 但他们说的没错,盗魂大法对他们几乎无用,那股强大的阴寒力量无法穿透他们脸上的兽皮面具。不是他们的灵魂多么坚固,而是他们脸上的兽皮面具动了手脚。 为首的那个大萨满大喝一声:“起!”然后重重地把手中木仗插入泥土之中。 第117章东瀛杀手 龙毓只觉得脚下地动山摇般摇晃起来,一只骷髅骨爪竟然从泥土中伸了出来掐住了他的脚腕。他挥动寒血刃猛地一刀把那骨爪砍碎。随之,又是无数只骷髅骨爪从地下伸出。 哗啦啦哗啦啦地下的神秘生命不安分的涌动着,不出片刻,上百具尸体爬了出来,他们有的已经腐烂成白骨骷髅,有的刚死不旧,身上的血肉还未完全腐烂。空气中弥漫起一股恶臭味,令龙毓干呕不已。 “天地无极,万法归宗”龙毓默念道语,手中结起一记佛手印,佛手印中蕴含着他浑厚的修为就打了出去,就看得天地间闪烁着一道道金色光辉,佛手印打在尸兵身上后,立刻把它们身上的邪术打散了。 龙毓绝非寻常道士,他正邪双休,不管遇到什么敌人总有克敌之道。对付这些东西,就要用纯正的正一道法。 他从尸兵正中间拼杀出一道口子,朝着外边就冲了出去,根本不愿再与这些萨满巫师纠缠。 “拖住他千万别让他走了”身后的萨满们紧接着也跟了上来。 萨满讲究天人合一,是与大自然最接近的,他们的巫术可通鬼神,也可通世间万灵。就听的背后铜铃当哗啷啷摇动起来,身边林子中传来瑟瑟声响,两个黑影从里边钻了出来。 嗷呜嗷呜竟是两只老虎 这两只老虎个头不小,比起龙毓小时候狩猎时杀的那只要大一圈。两个老虎从左右齐齐扑了上来。龙毓着急脱身,根本没留意到,半空中被两只老虎扑了下来。 这两只猛虎,那大爪子就跟蒲扇似地,死死压住龙毓的胸口不让他起身,然后张开血盆大口朝着他的脑袋就咬了下去。 “喝”龙毓被两个庞然大物压在地上动弹不得,又着急去救白依兰,迫不得已,只好以燃烧自己修为为代价,喉咙里发出一声怒喝,这一嗓子喊出来真是地动山摇,山呼海啸之势。身边树木哗啦啦作响,强大的气流震得树叶直往下掉。 老虎再厉害也是活物,距离他这么近,这一嗓子喊出来,差点没给震聋了。吓的两只老虎撒腿就跑,再不停那些萨满邪术的控制。 “既然你们找死,贫道就万万不能留你们了”龙毓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回头恶狠狠地瞪着他们。不是非要杀他们,但不杀他们自己肯定是走不了 龙毓高高把手中的寒血宝刃抛向空中。“去”寒血宝刃在半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狐仙,犹如电光火石般的速度,朝着那十来号萨满飞了过去。根本不容他们反应,每一个脖子上已经留下了一道整齐的切口。 之所以叫寒血刃,这名字的由来也跟它的用法有关。刀刃不仅锋利,而且蕴含着一股无尽冰寒的气流。被它划破的伤口,短时间内是不会出血的,伤口表面会被风霜封住。人也不会有半点痛感。会让你没有任何知觉就咽气 “哼”龙毓收回寒血刃,打撒打撒身上的灰尘,朝着官道尽头又 追了上去。 这十来号萨满可有点本事,能挡住龙毓十来分钟不容易。这不禁让龙毓怀疑,他们主子到底是何人这样的萨满别说十个了,个个恐怕都是高手,普通八旗贵族,府中能养上一两个都很了不起了。这一下他就碰到十来个,可见他们主子身份之尊贵了。 虽然这十来号萨满巫师到底还是死在龙毓手里了,但他们却拖住了龙毓。前边的主子已经跑远,龙毓追出去好长时间也没见到人影。 奇怪,对方到底是什么人顷刻间竟能逃出自己的视野范围不对,一定是自己忽略了什么,世间除了蓝梓晨外绝不可能有人比自己的轻功还快 龙毓站在荒野之间不走了,微风拂过,月华仙尘随风而动,拂尘中一缕缕五颜六色的仙芒飘了出来,朝着荒野间不同方向飘散而去。 “哼哼好你个贼人,今日贫道看你何处遁寻”拂尘上每一条仙穗都是一缕冤魂。这些魂魄在世间无法转世投胎,怨念极重。 每一次完成龙毓的命令,都会得到些许奖赏,稍化解他们的怨念。 不大会儿,天上萦绕着的那一缕缕妖魂全部飞了回来,月华仙尘被微风吹动,龙毓嘴角露出一抹淡淡邪笑,轻轻点了点头。“呵呵好啊,原来是躲在此处” 他脚下运功,噌地下蹿了起来。朝着身后跑去。 地面上血迹斑斑,十几具尸体已经应声倒地,他们脖子处留下一道伤口,伤口表面结起冰霜,一股股鲜血正慢慢溢出。 左右看了看,荒野间一个人影都没有。 “你要是条汉子就出来吧,别等贫道出手把你揪出来”龙毓淡淡说道。 官道左侧都是高耸的山林,那些林木长势繁盛,遮天蔽日。他背后,有棵老槐树,槐树上,一个黑影蹦了下来,黑影肩膀上扛着白依兰,依兰正用小拳头一下下捶打着他的后背。这黑衣人十分健壮,打在他背上就跟挠痒痒似的。 他把白依兰放在地上。仿佛也预测到自己未必是龙毓的对手,从腰间抽出长刀,长刀架在了白依兰脖子上。 “海兰查,你地不要过来死啦死啦地”他的口音很奇怪,一听就不是中原人。 “哦,你是东瀛忍者有趣,说说吧,你主子是谁呀你是奉了何人的命令来追赶贫道”龙毓每当回事。不管他是什么样的高手,只要是人,就断然不是他的对手。 “纳苏肯贝勒有令,格杀勿论” “纳苏肯纳苏肯跟你们东瀛人还有联系呵呵你听过我们中国人一句成语嘛叫以卵击石” “纳尼”东瀛人显然没明白。 “算了,东瀛狗哪里能懂得我们中华文化的博大精深。好,贫道敬重你们的武士道精神,若是你愿意与我一决雌雄,贫道可留你全尸。” 第118章沱江河畔 龙毓解开道袍两颗扣子,活动活动筋骨,把手中月华仙尘扔到了地上,索性抽出寒血刃拉开架势。“贫道认为,你们东瀛人的武功全部是我中华功夫演变而来,我们是爹,你们是儿子儿子永远打不过爹。” “八嘎”那东瀛武士果然被激怒,再不管白依兰,扬起武士刀朝着龙毓就冲了过来。 “啊”他怒吼一声,高高跃起,劈了下来。 “哼不自量力”龙毓看都不愿多看他一眼,扬起手臂用寒血刃抵挡。 只听大当啷啷一声无坚不摧的寒血刃已然把锋利的东瀛武士刀砍成两截。 “嗯纳尼”那忍者诧异地看着断刃。日本刀铸成很繁琐,跟中原兵器铸造工艺不同,他们的武器讲究的是坚韧,而并非轻巧。这把刀可能是他祖上传下来的,这忍者一直带在身边,跟随纳苏肯几十年,也为他杀了不少人,但却从没失手过。 “东瀛狗,你这把刀不行啊我就说嘛,弹丸小国没有什么好铸剑师。哼哼,不过那就怪不得贫道了。”龙毓冷冷笑道。随手甩出了寒血刃,寒血刃速度极快,疾驰而来。 东瀛忍者双目圆瞪,反应也很快,手心中一直掐着一个弹丸。他重重地把那东西砸在了脚下。 只看得嘭地下,那东西炸开了,顷刻间,一股黑烟弥漫而起,把他的身体遮挡在里边。 等龙毓冲过去一瞅,这家伙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哼哼东瀛忍术好啊,有本事你跑了就别回来再找死”龙毓扶起虚弱的白依兰,看了看,幸好那家伙没有伤到她。估计纳苏肯还念着夫妻旧情呢。 “贝勒爷快走别别管依兰他们是冲我来的,大不了奴婢一死了之”白依兰靠在他怀中弱弱道。 “傻丫头,说的什么话可不许再叫自己奴婢了,我从没把你当过奴婢,你是我的好妹妹,我又怎能把你再交给纳苏肯呢以前是哥哥对不起你,现在听我的,我带你走”龙毓双手抱起她转身离去。 龙毓没有察觉到,他脚后跟地下的泥土下,正有一股力量涌动着。 “贝勒爷我门要去哪里纳苏肯权倾天下,咱们躲到哪里他都能找到,依兰是不想连累你呀” “放心吧,贫道带你去湘西,湘西苗寨超出满人统治范围,别说纳苏肯了,就连小顺治也不敢闯进来。我先把你医好,然后带你去个更好的地方再给你介绍个好姐妹认识”龙毓安慰着她说。其实,他自己此去湘西也有点没谱。相传苗人性情古怪,苗医十分神秘,很少医治汉人,就算找到肯医白依兰的蛊婆,人家也有规矩,医一人杀一人。 正在他抱起白依兰打算离开时,突然,背后泥土下猛地窜出来一个人,东瀛忍术名不虚传。也许他们的外功不如中原人,但是这诡异的忍术,连龙毓都未曾见识过。 他手中的武士刀已经被龙毓拦腰砍断,但就是那半截武士刀。东瀛刀法已快准狠著称,刀刀直要人性命。他不想再给龙毓机会,一刀猛地戳了下去 其实龙毓在他钻出地面时已经有所察觉了,但他现在怀里抱着白依兰,不方便躲闪,又不能施展千里一夜行。只觉得背后脊梁骨火辣辣地疼了下,然后冰冷的半截刀穿过背脊贯穿肉身从小腹一侧穿了过来。 “啊贝勒爷你你”龙毓虽然修为深厚,但也是肉体凡胎,这一刀下去疼痛难忍,鲜血不住地往外淌。双手失去平衡把白依兰丢在了地上。 他站在原地没动,右手摸了摸从深厚插出来的半截武士刀,刀刃十分冰冷。 “哼哼哼哼满洲鞑子,你地死啦死啦地哈哈”背后,那东瀛小鬼子狂妄大笑着,总算是一雪前耻。 “死是是该死你破了贫道不败之身,你是该死”龙毓身上插着把那半截刀,竟没有倒下,忍着剧痛慢慢转过身来,他双眼中泛起无穷杀意一步步朝东瀛忍者走了过来,好似地狱魔王 “啊八嘎你你不是人”简直难以置信,一个人伤到这种程度,竟然非但不死还能动弹 “东瀛狗,你还想用遁地术吗”龙毓是真狠,不但对别人恨,对自己也恨他双手握住半截长刀,一点点从自己体内拔了出来扔到了地上。 然后张开右手手掌,顷刻间,手掌中凝结起一股神秘力量。官道上,狂风大作,强大的吸力把那惊恐未定的东瀛忍者吸了过来。龙毓大手死死掐住了他的天灵盖,开始运功 “啊额”强大的力量贯穿东瀛忍者的脑壳,仿佛一股飓风正在体内暴虐地肆意旋转,不仅吸食了他的血肉,同样吸食了他的灵魂。 他浑身颤抖着,脸上的肉也跟着抽搐着,双眼泛白,口吐白沫。 “贝贝勒爷你你”此情此景可是把白依兰吓坏了。一来龙毓受伤,二来,她认识的海兰查贝勒爷心地善良,对下人们从不苛刻,他为人谦和,是同龄人中性格最好的。再看看现在,他的邪术顷刻间就让一个大活人化作一具干尸。 哗啦啦龙毓把手中干尸扔到地上,摔散架子。赶紧为自己点了止血的穴位。又敷了药。 龙毓不简单,如果是三年前,他想都不敢想,自己被人把肚子捅出个窟窿,自己亲手又把肠子塞了进去 “呵呵依兰,吓坏了吧”龙毓捂着伤口转过身来,他失血过多导致脸色苍白。“这就是真实的我我说过,早已不是从前的那个海兰查贝勒爷了我现在是龙毓真人我有阴阳双修之道,善可度人,恶可杀人。” “贝勒爷永远是贝勒爷,奴婢永远是那个依兰,不管贝勒爷怎么样,依兰一生一世会侍奉左右依兰不懂什么是善恶,贝勒爷决定要做的永远是对的”白依兰与龙毓二人相互搀扶站了起来。 第119章异域苗疆 龙毓受的不是致命伤,他已经吸了那东瀛忍者的精血调理,估计用不了几日就能痊愈,倒是眼下最着急的是把白依兰赶紧送到湘西求医。 他俩回到客栈,取出马车,不敢再此逗留,继续朝南方跑了下去。 中原繁华,通向湘西的官道就有许多条,这还不算那些山间小路。纳苏肯的人再想追就可难了。进入中原后,一路畅通无阻,龙毓再不敢逗留,歇息,生怕再有纳苏肯派来的杀手偷袭。一路驾着马车连续狂奔了一天一夜,最后终于进入了湘省苗寨边缘。 “吁”他勒紧缰绳从马车上蹦了下来。伤口虽然止血了,不过却也还是疼痛难忍,他只有捂着小腹把白依兰从马车上扶了下来。 “依兰,过了这道山岗前边就是苗疆了,苗疆多山林,官道不通,你我只能步行。你怎么样身子还挺得住吗”他打开水囊喂白依兰喝了口水。 “贝勒爷,我没事,挺得住。你呢不要着急,要不然你先休息几日吧,你的伤口” “不碍事,皮外伤是死不了人的。我必须早点与朋友汇合,否则,无论是汉人还是满人,都休想进入苗疆半步。这苗人脾气古怪,性情捉摸不透,他们的巫蛊之术无形无味,连贫道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古时候不像现在“条条大路通罗马”,那时候交通十分闭塞,中原还好。可湘西苗区号称,三山苗疆,倒不是说只有三座大山的范围,说的是三大片区域。偌大的苗疆想进去只有一条道,剩下的不是不能走人,到处都是群山峻岭,群山之间毒虫瘴气时常出没,生人根本闯不进去。 所以,一直到清朝末年,大清也没有真正评定苗乱。不是不想打,区区苗疆有多少人但三山苗疆只有一条道通进去,那可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易守难攻。 苗疆三山与外界几乎隔离,但苗区与旱区之间肯定是要有生意往来的,苗人把苗药和兽皮茶叶贩卖出去,汉人用生活必需品去交换。这个地区就在官道尽头处的一个小镇里,小镇依山傍水,后边是苗山,前边是湍流的沱江河。 镇子里十分繁华,一条大街,左右都是吊脚楼。汉族商人,还有那些跑江湖的马帮,还有苗人都在此处交集。 他提前派苍不笑去给蓝梓晨报了信儿,如果顺利的话,蓝梓晨应该早早就在镇子里等他们了。龙毓一只手捂着小腹的伤口一只手牵着马,马背上坐着蓝梓晨,二人顺着沱江河畔进入了苗区小镇。 左右商户络绎不绝,有用苗语吆喝的,有说汉语的,还有一些马帮胡匪说江湖话的,甚至还见到几个鬼鬼祟祟的大喇嘛。 别看这儿鱼龙混杂,但其实每一个过往的商客都逃不出苗人的洞察。 “哇,想不到这偏远苗区小镇竟然如此繁华,都要赶上盛京城了。”白依兰瞠目结舌。 “呵呵依兰你看的是表面现象,你抬头,看看上边的吊脚楼,是不是有几个苗人一直在看着我们” 他提醒说。 果然,不管他们走到哪,吊脚楼上,总有几个贼头贼脑的苗人正在窥探跟踪。 “他们他们不会是纳苏肯派来的吧” “不会,苗人处处提防汉人和满人,他们是怕咱们偷偷溜进苗寨偷画苗寨的布防图。”龙毓告诉他说。 正说着话,就见几个几个江湖汉子牵着马迎了上来。 “道长,可是要借道苗疆啊”一听就知道,这是队江湖马帮。有些马帮跟苗人有生意往来,往往可以偷偷把私活贩运到苗疆中。不过他们赚的钱不易,那是用性命赚钱的。 苗寨的规矩谁也不能坏,马帮走的是深山老林,山道崎岖难行,稍不留神就要跌入万丈深渊。一队马帮一般是十来号人,走一趟货下来,能剩五六个都不错了。自然的,付出这么沉重的带价,赚的银子也不少。 龙毓打量了下为首的这个汉子,汉子五大三粗,满脸胡茬子一看就不是善类。 “你是何人”他问道。 “在下人称荆湖水耗子,若道长信得过,咱们可以借一步说话。”他见龙毓主动搭讪,赶紧吹嘘起自己来。 其实像他这种人,在江湖上多如牛毛,也就是自己给自己夸大其词起个响亮绰号而已,充充门面罢了。 “呵呵罢了罢了,去,给道爷我找家靠谱的客栈,我与这位姑娘要歇息一下”龙毓随手甩给他一锭银子。 进了苗疆可不能随便住店,不能说是黑店,但客栈之间是有分别的。或者说,不管任何客栈,苗人和土家人住安全,汉人和满人就不安全了。他说找个靠谱的店,其实才是正儿八经的黑店。 在外边算黑店,可在苗疆,汉人开的黑店相对来讲就更安全了。至少你跟本地的江湖人打过招呼,给了银子,就算是花钱买命了。 那黑汉子最喜欢做的就是这倒手买卖,可是比走山安全。他在前边牵着缰绳,把他们带到了沱江河上游的一个吊脚楼前。 “掌柜的,来熟路子了”他说的是黑话,意思是告诉里边掌柜,来投宿的是江湖人不许暗下黑手。 店小二和掌柜的赶紧屁颠屁颠的迎了出来。这种场合他们也不少见,经常有那些江湖人投宿在此。都是江湖人,日后难免出去了要打交道,指不定啥时候落难了人家还能救你一命。所以客栈老板也懂江湖规矩。 “哟,道长这是从何而来呀”店小二把马牵到了马厩里。掌柜的问道。 “不该问的别问,喏打壶酒,弄两个好菜楼上伺候。”龙毓甩给他一锭银子。在这种地方出手要大方,不然,你丢的就不是银子是性命了 “得嘞,我们懂规矩,道长放心,住在我们这儿保准安全。”掌柜的把他俩引导了一楼角角落里的房间安顿下来,并偷偷告诉他客栈中的暗语。 第120章梓晨吃醋 这暗语也有说法,暗语一天一变。为啥药有暗语呀?苗语只有白天通商,晚上是不允许汉人过夜留宿的。经常有苗人晚上来检查,如果查到有其他汉人留宿,那店小二和掌柜的就要受牵连。所以,只要半夜里有风吹草动就会说暗语提醒投诉的汉人。一楼几个房间是给江湖同道中人准备的,每间都有暗道,出了事可以走暗道逃生。二楼则是纯粹的黑店,倘若有不懂行的,没有江湖人介绍着来的,那就算是人间蒸发了。 “贝勒爷,这里就是湘西?好暖呀。”清朝时候,男尊女卑观念十分严重。 严重到啥地步?白依兰现在是八旗子弟了,又做了纳苏肯的正福晋,那身份地位肯定是比寻常百姓人家的闺女高许多。但寻常时候,就算是出门,也得是坐在轿子里,不能抛头露面,要恪守妇道。她都这样呢,更别说普通人家的女人,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她这辈子就没出过盛京城半步。盛京城是哪?实际上就是现在的辽a,大东北,冰天雪地里。湘西地处西南,气候温顺,现在初春时节,更是漫山遍野开满了漂亮的油菜花。一路上虽然体内中毒,但看着美景心情也格外舒畅。 苗疆异域风情浓郁,跟中原文化截然不同。吊脚楼,清澈的沱江河,青山绿水相伴,这种风景对北方人来说就是奢求。 “怎么?你喜欢这里?那好办,等你的身体好了,贫道托朋友给你找个好婆家嫁了就是。”龙毓笑道。 其实在白依兰面前龙毓更放得开,比跟蓝梓晨在一起更舒坦,因为她俩从小一起长大,彼此之间都很了解,她就是他的妹妹,在亲人面前不用刻意伪装自己。自然的,跟蓝梓晨在一起的感觉也很好,可一个是妹妹,一个是恋人?哪个更自然?不言而喻。 “不,再好的地方依兰也只想伺候贝勒爷,不嫁了!”白依兰坐在床边,看着吊脚楼下穿梭忙碌的苗族商人说。 这小镇子就是凤凰古城的雏形,说是个小镇子,其实也不小。他是苗家人,土家族人,和汉人之间通商的中心地。偌大的镇子想找蓝梓晨可不容易。蓝梓晨是个飞贼出身,只有她找别人的份,别人想找她太难了。 入夜后,沱江河畔依旧是灯火通明,只不过,这一次街道上汉人打扮的少了,一对对苗兵手持兵刃来回巡逻,见到汉人立刻高声呵斥驱赶出小镇。看得出,他们很排外,不愿让太多汉人混入苗区。 又过了一个时辰,龙毓站在窗口见街道上的人逐渐少了。他让白依兰先睡觉,不用等他,然后换上一套夜行衣翻上了房顶。 现在无需担心白依兰自己在屋中,这里不是中原,就算又有鞑子兵跟来,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白依兰,就算找到了,他们也不敢动手,再说了,那客栈是江湖人开的。江湖人最讲义气,收了钱就要办事。哪怕他们死了,也会保护白依兰的安全。 他纵身一跃翻上最高的房顶,坐在房顶上看着湍流清澈的沱江河,头顶上就是皎洁的月亮,在这异域苗疆显得格外漂亮。他咬着勾起的食指,打了个口哨,这口哨是他与蓝梓晨之间的暗语,也是情侣间的默契。然后,自己拿出腰上挂的酒葫芦,倒在吊脚楼房顶上开怀畅饮起来。 过了半刻钟后,身后传来脚步声,脚步声很轻盈,恐怕除了他之外没人能听到。空气中飘逸着一股淡淡的幽香,是她!飞天耗子蓝梓晨! “哟,怎么着,我们大名鼎鼎的龙毓真人这是在一个人喝闷酒吗?”她几步走过来,一屁股就坐了下来,夺过龙毓手中的酒葫芦自己仰头喝了一大口。 今日的蓝梓晨打扮很特别,身着一套苗家女孩的百褶裙,头顶带着哗啷啷响的银饰,脚底下穿了一双绣花鞋,若不仔细看,真以为是谁家的苗妹子来勾搭汉子了呢。 “梓晨?看不出来呀,打扮打扮还是个俊姑娘?”龙毓冲她笑道。其实多日不见早已对她生出思念之情,不过他是出家人,表达感情的方式肯定不会像普通人那么热情,也不好上去就抱住人家姑娘亲。 “真人这是什么意思呀?难道本姑娘以前就不俊吗?还是跟某人比不俊俏呀?”她一来,说话就带着火药味,总觉得不像从前那么亲切。 “不是,不是,贫道不会说话,梓晨切莫在意。紫宸姑娘国色天香,若不然贫道也不会对姑娘念念不忘啊?”龙毓看出她的小心思了,准保是苍不笑跟她说了什么,她吃醋了。 他左右看了看,四下无人,赶紧抓过蓝梓晨白皙的小手安慰了起来。 “哼!你个道士还挺会哄女孩子的,你个花道士!到处留情是不是呀?说吧,她是谁呀?” 龙毓也没想瞒她,笑嘻嘻地就把白依兰与自己小时候的事说了一遍。当然了,可不敢说她跟自己有婚约在,只说这是自己的贴身丫鬟,白依兰出身可怜,又嫁错了郎,被纳苏肯糟蹋。在盛京城中,她给自己留了字条,又说为了救自己她中了情断肠的毒。 “情断肠啊?吼吼……那龙毓真人怎么没帮白姑娘解读呀?就当成全了她呗!看人家姑娘对你一往情深的!你呀,别挑肥拣瘦了,这样的女孩打着灯笼都找不着。莫不是真人嫌弃人家身子不干净?”她冷嘲热讽说。 “梓晨,拜托,咱能不能好好说话呀?贫道都开口求你了,我们两个之间真的没什么呀!你千万别多想,现在只有你能帮忙了!如果你不帮我,我找谁去?总不能抱着她硬闯苗寨吧?”阴阳玄道这辈子可没怕过谁,唯一怕的就是这位蓝梓晨。其实不是怕,只有真心喜欢才会迁就。那个时候的阴阳玄道青春年少,自然也有正常人的感情,********谁又逃得掉呢? 第121章花前月下 别说出家之人不近女色,这也是修行的一种方式,连世间情爱都没经历过,又怎么能懂得人世间的七情六欲呢? “你俩真没什么……?嗯?”她嘟着嘴责问他。 龙毓委屈的就跟个犯了错误的孩子似的,低着头结结巴巴答道:“没……没有!真没有!” “好吧,那就带本姑娘去看看你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哼哼……看看是什么模样的美人,能让我们龙毓真人一路护送到湘西。”蓝梓晨虽然醋意浓,不过她识大体,知轻重。龙毓开口了,她不会拒绝。 屋里蓝梓晨已经睡了,这种毒侵入体内后,人很容易嗜睡。以前也有些中毒的,睡着睡着直接就不用醒了,因为他们在梦中梦到了意中人,导致剧毒攻心而亡。 蓝梓晨站在床边,望着白依兰惨白的小脸蛋。说实话,论长相蓝梓晨不输依兰,但人家依兰会打扮,而且一身珠光宝气。那时候人的审美跟现在不同,身着一套满人的衣服那就是贵族了,汉人都很羡慕。 “哟,真是个小美人,真人确定她是你的丫鬟?”她不阴不阳地问道。 女人就是女人,龙毓就算得道成仙恐怕也无法了解女人这种奇怪的生物,他欲哭无泪说道:“梓晨!我不是让你来讽刺的。我已然为她续命了,消耗了我百年修为呀!可只能挺住7天!如今三天已经过去了,你得赶紧帮我想个法子呀?” 蓝梓晨坐在床边拽过白依兰的手,为她搭脉,搭脉也是从祝由科中延伸而来,我国中医学属祝由科中一个很小的分支。其他分支没有延续下来,要不然现在早就没有西医立足之地了。 “嘶……”她皱眉咂嘴。 “梓晨,怎么样?有救吗?”龙毓赶紧问。 “她毒已侵体,恐怕早已渗入五脏六腑,若不是你给她用修为续命早就死了。原以为我用水蛭可以帮她吸出毒素,但现在看来,只能给她找个蛊婆了,以毒攻毒吧!”白依兰年轻,虽然也掌握了祝由科的医术,但肯定不如那些年长的蛊婆厉害。 湘西蛊术,以毒为主,毒虫,毒蛇,毒物!一个人下的蛊只有她自己能解,别人根本解不了。而白依兰所中的情断肠,属于一种毒草葱提炼出的。正常的解读之法是不行了,早就超出时辰了,只能用巫蛊解读。 白依兰慢慢睁开眼睛,虚弱地看着面前的蓝梓晨,淡淡地笑了笑。 “想来这位苗族妹妹就是我们贝勒爷所说的那位美人吧?你真美,依兰跟姑娘比起来就成狗尾巴草了呢。”白依兰心善,与世无争,明明知道这是她的情敌,但却也格外的友善。 当然了,在那个年头,男人三妻四妾的不是问题,就算龙毓想娶七八个老婆,也说的过去。所以女人之间表面上是不会争风吃醋的。 “姑娘躺着别动,不用客气。既然是兰查的朋友,我就不会袖手旁观。”蓝梓晨笑道。 她从白依兰清澈的眼睛中看到了她的真诚,眼睛是人心灵的窗口,你看一个人贼眉鼠眼的,就算有人说,这人是个正人君子你也不能信。美人的眼睛是可以传神的,像那些风尘女子,那小眼神,一个个都直勾魂。再瞅瞅白依兰,虽然早已嫁做人妇,但她的眼中已然清澈如净水,一眼就能让人看透。 “我……我还有救吗?是不是早已毒入骨血,已到膏肓之时?其实姑娘不说我也清楚,若不是我家贝勒爷为我用修为续命,我早就睁不开眼了。”白依兰笑得很甜美,仿佛是一朵即将枯萎的娇花。 “白姑娘放心吧,相信我,我会把你救活的,再说了,姑娘若是死了,岂不是白白浪费了龙毓真人的百年修为?你今夜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们入苗疆!”蓝梓晨面对善良的白依兰,又怎么好视之不理! 他俩安慰了白依兰几句就退了出去。吊脚楼下,偶尔还可见一对对苗兵巡逻而过。 “你有把握吗?苗人不喜欢汉人,尤其排斥我们满人。”龙毓问她。 “不过你的白美人这么打扮肯定是不行,太扎眼了!这么穿非但进不去,半道上就得被苗人劫了去。你可别说你龙毓真人本领通天,不怕!你有再大的本事,只要伤了苗人,还能指望人家救她嘛?”蓝梓晨警告他说。 “啊?我和依兰都得换苗装吗?这……”龙毓不敢想象自己穿上苗人服饰会是啥样。 “切,你都是道士了,怎么还穿衣挑肥拣瘦啊?等着,我去给你们弄两身来!”蓝梓晨拍了他一巴掌,脚尖点地,噌地下飞了出去。 蓝梓晨轻身如燕,是个翻墙跃户的飞贼,偷两套衣服那还是不会轻而易举的事吗?不大会儿功夫就回来了,把两套衣服给龙毓甩了过去,命令道:“来吧,龙毓真人,换上吧!” “啊?这……这身好看吗?”龙毓有些纠结,苗族人穿的衣服其实挺好看的,很有民族特色,不过不管男女身上都带着银饰,走到哪叮叮当当。让他一个老道这么打扮的确有些为难。 “怎么?难道真人是打算就这身,进了苗疆,给苗民们占卜算卦?”她抱着肩膀笑道。 “好吧好吧!”龙毓只好作罢,转身进屋换上了苗族衣服。 还别说,这身衣服挺合身的,长短大小正好,上边还裹着头巾,脖子上挂着一个银项圈,龙毓本来年纪就不大,而且道士整天又不是风吹日晒,所以皮肤好,这么一穿,一般人都难辨真伪。当然,他别开口,一开口一股大碴子味儿可不行。 “哈哈……嘿嘿……”蓝梓晨捂着嘴笑个不停。 “你……你笑什么笑呀?有那么难看吗?”龙毓尴尬道。 “没有,没有,哈哈……特别合身,只是你这么穿有股……哈哈……好吧,你怎么看也不像个出家人!我看你还是还俗吧,来我们苗疆做个上门女婿岂不是更好?” 第122章苗疆蛊师 “无量天尊,贫道乃是空灵道长得意弟子,岂能贪恋红尘呢?”龙毓一本正经说道。 “切,德行吧,咋地?本姑娘让你娶你还不娶呀?” 龙毓嘿嘿笑着,把蓝梓晨拥入怀中。月光下,一对苗族年轻男女激吻着。 月半弯,龙毓晃了晃脑袋,用手摩挲一把脸,简直难以置信。虽说男女之事在正一道中不是禁欲,但自己乃是修行之人,心如止水般,跟蓝梓晨已经认识有些时候了。不是说蓝梓晨以前不好,以前的她也很美,可自己都把心中的那份情感压抑了下来,但怎么今夜突然就爆发出来了?竟然与她…… “无量天尊,师傅,徒儿这是怎么了?也许情至深处都会如此吗?看来徒儿修行还不到家!”他好像犯了错误,在信仰前忏悔。 “哎?怎么好像是本姑娘占了你的便宜一样啊?”蓝梓晨靠在他怀中妩媚的笑着。 不对劲儿,他提着鼻子嗅了嗅,蓝梓晨今天身上有股香味,这股香味很淡雅,但却不是往常时候她身上天然的体香味儿。这股气味好似花儿的芬芳,又好似是使人神清气爽的紫檀香,怎么回事?他又凑近闻了闻,不免被熏的打了个哈欠。 “讨厌!色道士,往哪闻啊?”蓝梓晨羞答答地捂住了胸口。这香是她今晚故意给龙毓准备的。 “梓晨,你身上的气味……呵呵……贫道知道了,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等我的时候怕是以为我背着你与昔日的青梅竹马怎么样了吧?于是乎,只能出此下策算计了我?”龙毓现在是江湖人,乱世江湖,什么下三滥的手段都有。 这香味中分明蕴含着某种迷情药粉的气味,瞒不过他。 “嘿嘿……我用香了,怎么,你介意呀?” “哎哟,我的梓晨哟,怎么你说的好像贫道不是个正常男人一样呢?梓晨姑娘貌美如花,好似天仙,就算不用这醉人的迷香,贫道也早已沉沦不可自拔。”龙毓搂着她说。 “切,算你有良心会说话!好吧,就冲你龙毓真人今晚嘴甜的份上,明儿带你们去苗疆,救你的小美人。不过……”她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 “海兰查,你当本姑娘看不出来吗?白姑娘的眼神不对,她心中有你,不管你是否把她当成妹妹,人家恐怕不那么想吧?说吧,到底我们俩你怎么选呀?我可告诉你,你是个男人,今夜你对本姑娘已经……哼哼……你要是有负于我,我就把你阉了!让你回盛京做死太监去!”她揪着海兰查的耳朵蛮横道。 天底下恐怕也就只有蓝梓晨敢这么对待海兰查了,他可是得了大道之人。世人眼中的龙毓真人,这场面可是寻常人花多少钱看不到的。 “我的梓晨姑娘哎,你这说的哪的话呀?贫道自打天津卫与姑娘第一次相见,就早已暗下决心,此生此世非姑娘不娶了!你就别作了好不好?”女人就是女人,不管怎么懂事的女人,都会争风吃醋。弄的龙毓也是一脸的无奈。 这时,蓝梓晨表情突然冷漠下来,伸手压住了龙毓的脑袋,然后俯身趴了下来。 “干嘛?这怎么还说不听了呀?至于吗?”龙毓不解。 “嘘!”她竖起食指。“有高手靠近了!”她指了指吊脚楼下的古道上。 只见,夜色下,一道黑影突然从河对岸蹦了过来,那人的身法极快,虽比不得千里一夜行和燕飞朝阳,不过也是个绝顶高手了,落地后竟然一丁点动静都没有。这人鬼鬼祟祟的,一边潜伏在夜色下穿梭于古镇老街上,一边不停地用鼻子嗅着。 他并没有察觉,房顶上此时此刻正有两个人跟踪他,这两个人的轻功比他还好,双脚踩在瓦砾上也没有动静。 那黑衣人跑到一条巷子里,左右看了看,见没人跟着,翻身蹦了上去,落在吊脚楼二楼上。那时候老百姓不管是汉人还是西南少数民族,窗户上只糊了一层纸,他用手捅破,往里边先是看了一眼,确定屋中的人已经睡着后,则撅起嘴,对着被他捅破的小洞吹了一口气。 龙毓眼睛尖,他看的是真真切切,就见从他口中吐出几只小虫子,那小虫子不大也就跟黄豆粒那么大,浑身白花花的,身上长着一对翅膀,朝屋里飞了进去。 “啊?他下蛊了?”龙毓小声惊愕道。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苗人下蛊呢。以前他曾听人说过,苗蛊十分神奇,往往是无形无味,在人毫不知觉的时候就已经身中剧毒。当时龙毓还不理解,总觉得有些夸大其词。今日一见果然神奇! “嘘!苗人的恩怨最好别管。”蓝梓晨捂住他的嘴说。 俩人在房顶上一不小心,弄出了声响,楼下下蛊之人做贼心虚,一听上边有动静,立马抬起头来。苗人都知道有巫蛊之术,但是,下蛊仍然是被人不耻的行径。见自己的好事被撞破,那人肯定不会放过他俩。 “谁在上边?”那人用苗语问道。 “抱歉,你继续,我们无意打扰。”蓝梓晨用苗语应了句,拽着龙毓转身就要走。 那人岂能容他们?葱二楼蹦上房顶几步就追了上来。“想走没那么容易?留下性命吧!”他手腕一抖,袖口中竟甩出两条毒蛇来。 那两条毒蛇吐着蛇信子,露出口中两颗尖锐的毒牙已经飞到二人身后了。 龙毓本不想惹事,但人家都已经出手了,自己也硬着头皮也得接下来,这种时候,你若怂了,对方定然不会饶你,还不如先下手为强。他抽出寒血宝刃转身一刀砍了下来,把那两条毒蛇拦腰砍断。 “兰查当心,有毒!”蓝梓晨是苗人出身,懂得苗蛊的厉害,就看得那两条毒蛇被拦腰斩断后,体内溅出一股股粘稠液体,那液体可不是普通的血,带有剧毒!她扬起胳膊,掀起胯下百褶裙往上一抖,顿时就听刺啦啦…… 第123章金丝虎尾鞭 百褶裙下竟然被那毒血烧出好几个大窟窿来。 “汉人?”那蛊师站定,盯着他俩看。 蓝梓晨双手抱拳微微笑着,用苗语说:“我与朋友经过苗寨只是暂歇一夜,我俩都是苗人,只是常年在外,所以才说了一口汉话。刚才无意间撞破兄台的好事,我们绝对不会对外透露半句,况且兄台黑巾遮面,我们也不认识。希望你不要苦苦相逼。” “出手如此狠毒之人也不是善茬子,梓晨让开,贫道今日就了解了他!免得他日后再祸害他人!”龙毓大怒,方才若不是蓝梓晨挡了一下,自己现在可就毁容了。跟他龙毓真人玩阴的?岂不是自讨苦吃嘛! “还说不是汉人!你是哪个寨子里的阿妹?怎能与汉人男子勾兑?”这在苗寨中是最忌讳的事,那人能这么说话,肯定自己也是寨子里的大人物。口气中就好像是长辈教训孩子一样。 “梓晨,他一哩哇啦的是不是骂娘呢?”龙毓虽听不懂苗语,但从对方口气中也明白,肯定不是啥好话。 “没有没有,二位消消火,别打了,我们做的都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半斤八两,若是引来巡夜兵丁可就全脱不了身了!”蓝梓晨挡在二人中间劝解说。 这里若不是苗疆,她大可以让龙毓大开杀戒,只是苗疆不同中原,苗疆人有苗疆人自己的规矩。谁也不知道这下蛊的蛊师到底是什么身份,有多大的能耐。苗疆中藏龙卧虎,万一真是哪个山寨里的老司,可就坏了。 “哼!”蛊师做了恶事理亏,刚才见蓝梓晨和龙毓他俩一招一式也有些本领,便不愿再与他们纠缠,拂袖而去。 可你说走就走吧,这也是个作死的货,竟然回身张开嘴,吐出两只白色小蛊虫。蓝梓晨是苗人能不认得吗?她大骇,挡在龙毓面前,低下头去,也不知道喝了一口什么东西,突然张开嘴,口中吐出一股烈焰,直接把那两只飞在半空中的小白虫烧成了灰烬。 “你这恶人!不思悔改!几次三番加害贫道,今日贫道要不教训教训你就不叫龙毓!”龙毓真人推开蓝梓晨就追了上去。 那人轻功不错,但跟千里一夜行比不了,没跑几步就被龙毓追上了。 “苗子!站住!”龙毓张开大手抓住了他的后肩膀。 这个称呼对苗人很不尊敬,是忌讳。那蛊师伸手从宽大的黑袍中抽出一条金灿灿的长鞭,刷地下甩了回来。这一招真是势大力沉,鞭子挥舞在半空中都是嗡嗡直响,龙毓知道厉害,赶忙松开他一个侧身躲了过去,这一鞭子重重地拍打在地面方砖上,只听得啪嚓一声,竟把厚厚的方砖抽碎了。 看的龙毓都傻眼了,这得多大的劲儿啊?估计自己都做不到。 龙毓有千里一夜行,身子敏捷,连续左躲右闪,但想再进攻可就难了,这故事手中金鞭玩的那叫一个溜,进可攻退可守,抡起来后在自己身体四周形成一层防护罩,根本近不得身,你要硬往上冲也行,那你得寻思寻思自己这小体格子挨上人家一鞭子能不能好? “哼!雕虫小技!”龙毓手持寒血宝刃一个箭步还真冲了上去,他之所以不后退,也是全依仗着寒血刃的锋利。 寒血刃乃是上古兵刃,无坚不摧。他扬起利刃砍了下去,本想着若被那金鞭子抽着,索性一刀砍断那蛊师的鞭子,再把他擒住。 想法是好的,可他对自己的寒血刃太自信了,或者说,这一次他是棋逢对手了。对方手中这根金鞭也不是普通兵器。 刺啦啦……一道火花激起,两个兵器搅在了一起,金鞭死死拴住了寒血刃的刀刃上,竟没有被它的刀锋所斩断。黑衣蛊师死死拽着手中的金鞭,龙毓这边也死死掐着寒血刃,二人势均力敌谁也不愿松手。 “苗子,你也就这点本事了吧?好,这次该轮到贫道出手了!” 蛊师的鞭子十分笨重,需双手才能驾驭,而龙毓的寒血刃重量轻,一只手拿着,还腾出来一只手。就见他抬起右手,轻轻一甩,月华仙尘中射出无数道光芒,晃的那蛊师几乎睁不开眼。 无数道仙芒冲向蛊师,好似无数根身子一样牢牢把他捆住了。“过来吧!”龙椅一抖,把蛊师的身体就拽了过来。 他双眼圆瞪,微微张开嘴,心中默念邪恶咒语。 顷刻间,那邪恶的蛊师就觉得自己的灵魂正在慢慢被一股强大的吸引力从身体里拽出去,这种力量根本不容自己反抗,眼看着自己已经要飘出肉身了,任凭他如何压制也无济于事。 蓝梓晨知道龙毓盗魂大法的厉害,还能怪谁,只能怪这个不要命的蛊师作死,惹了个不该招惹的人!她几步走上前来,从地上捡起蛊师掉落在地的那根金色长鞭。 这鞭子可够沉的了,重三十斤,长三丈有余,月光下显得金光闪闪,仔细一瞅,鞭子里边镶嵌着许多跟细小的金丝。 “金丝虎尾鞭?你是……你……”蓝梓晨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可现在不管问什么,那蛊师也已经不能说话了,他的灵魂正在慢慢从肉身中飘出,用不了多长时间,他就会魂飞魄散。 “兰查,快住手!你不能杀他!”他冲上去拽住了龙毓手腕。 龙毓眼中凶茫慢慢黯淡下去,微微吹出一口气,把蛊师的魂魄送回体内。 “哼!若不是梓晨为你求情,今日贫道就送你归西!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一小小蛊师也敢在世间为恶?”龙毓冲上去一脚把他踹倒在地。 蛊师知道绝非龙毓对手,只能挨了这一脚捂着肚子不出声。 “今日我朋友得罪了阁下,还请先生不要见怪,正所谓不打不相识,梓晨代他向您陪个不是。”蓝梓晨双手抱拳用苗语对他说。 成王败寇,既然打不过龙毓,他也没什么好说的,扭过头去不愿看蓝梓晨,要打要杀悉听尊便。 第124章归乡之途 “阁下需谨记,今日你欠我朋友一条性命!我们苗人重信讲义,希望日后我们再相见的时候不要再动干戈。”蓝梓晨说完后,拽着龙毓转身就走。 “哎呀,你拽我干嘛呀?咋地?那是你家亲戚呀?你跟他一哩哇啦说啥呢?我一句没听懂呀!”一道上龙毓一直问她。 蓝梓晨说,如果你还想救白姑娘你就不能杀他,只要他死了,你的美人就没救了,你可想清楚了?你现在再想杀他我绝不拦你。 “啊?他是蛊婆?可他明明是个男人啊?好吧好吧,反正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谁让这里不是中原呢,你们说什么贫道又听不懂。”龙毓到了苗疆,几乎等于一个哑巴,想与当地人勾动必须让蓝梓晨做翻译。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龙毓和蓝梓晨带着白依兰早早上路了。 三人都乔装改扮成苗人,加上龙毓现在没有留满人的长辫子,所以看上去与当地人也没太大区别。 小镇里沸沸扬扬,都说昨夜镇子里死了两个汉人,听说那两个汉人是朝廷派来的探子,这两个人死相可怖,浑身浮肿,皮肤下有许多只肉蛆在钻进钻出。 “定然是中了金蝉蛊!”蓝梓晨断言道。 “是昨夜那个黑衣蛊师做的?”龙毓问她。 “没错,此人掌握竟已掌握金蝉蛊,说明他的蛊术已经炉火纯青,是个高手呀!这种蛊无药可解,中了就只能等死。” 因为昨夜镇里闹出了人命,甭管是汉人还是苗人死了,终究不是件小事。镇子里唯一的入口就是沱江桥,大桥入口处已被一队苗兵封了,任何人都不准出入。 三人刚到近前就被拦了下来,为首的几个苗族小伙子问他们从何而来去往何处。 龙毓暗暗拽出了寒血刃,打算硬闯,却被蓝梓晨拦住了。 蓝梓晨小时候可是土生土长的苗人,她走上前去,跟那个苗兵说了一句什么话。那人听完后脸色大变,立刻命令手下让做左右。他俩牵着马儿快速通过,不敢犹豫。 “梓晨,你跟他们说了啥?咋突然就放行了?都没有盘问?”龙毓好奇问她。 “嘿嘿……我说骑在马背上的这位姑娘乃是龙老司的未来儿媳妇儿,他们自然是不敢为难呀!”她笑道。 “蓝姑娘……你……你怎么能这么说呀?”白依兰羞涩地低下头,有些生气。 “哎哟,能糊弄过去就好了嘛,你管那么多干啥?你这人真是实心眼,一会儿咱们进了苗山中,他们再想追也追不上了。在苗疆三山中行走,只要提龙老司就管用。”蓝梓晨对苗疆文化十分熟络。她是个贼,做事肯定不拘小节,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在苗疆三山中,以姓龙的为尊,龙家在明朝时期,一直到建国前,这六七八年间都是苗疆最强大的家族。他们的山寨人口多,富裕,掌握了苗疆三山五成左右的资源。 出了小镇,顺着沱江河一路往西走,越走左右的山林越茂密,山中到处是蛇虫鼠蚁,瘴气更是在山谷中弥漫着。不过好在有蓝梓晨,她光看瘴气的颜色就能分得清有没有毒,二人一路牵着马带着白依兰,越走越远。 竹林中那些叫不上名字的鸟儿,身上长着五颜六色的羽毛叽叽喳喳鸣叫着。山野中时不时传来泉水的悉悉索索,放眼望去,大山中是一片绿色。 “好美呀!真想永远生活在这里。”蓝梓晨趴在马背上已经十分虚弱了,但还是感慨着苗疆秀美的风景。 沱江河再往前走就渗入大山深处,面前这道山梁可是够险的了,两山的山梁一眼都望不到顶,中间夹着一条山谷,山谷中荆棘满布,仅有两丈多宽。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真是凶险!”龙毓抬头望去,只见山谷中迷雾丛丛,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兰查,咱们必须走这条路。” “这山谷……里边……好像不对劲儿。”龙毓有一双天眼,能洞察到常人肉眼看不出来的东西。 “应该没问题,小的时候我就是从这里逃出来的!”蓝梓晨说。 三人一边往前走,蓝梓晨就一边跟他俩说小时候自己的坎坷命运。蓝梓晨从苗疆走出来时才6岁,那年头不像现在,孩子们哪有那么幸福啊?还九年义务教育?小孩两三岁,能跑能跳了就得帮家里干活了。上学更是一种奢侈,在这穷乡僻壤之地,恐怕整个苗疆三山都没有一所正式的学堂。 蓝家算是大户人家,蓝家的山寨叫百灵寨,蓝家后人世代为百灵寨的蛊婆。 蓝梓晨五岁的时候,百灵老寨与黑乌寨为了巩固他们在苗疆三山的地位,为了对付龙家私下联姻,把蓝梓晨嫁给了黑乌寨的少司,可她才五岁半呀!黑乌寨的少司已经30多了!父母也舍不得,但没有办法,古时候这种部落与部落之间的联姻常有出现,孩子只能成为政治的牺牲品。别说一个小小的苗疆山寨了,就算是康熙大帝,不是也把自己最喜欢的女儿蓝齐儿格格远嫁葛尔丹了吗?当然,这是几十年后才发生的。龙毓亲眼见证。 没有不疼孩子的爹娘,尤其是蓝梓晨她娘,小时候视若掌上明珠哪里舍得让孩子嫁给比自己大二十岁的男人?后来,她母亲在她六岁生日那天晚上把她放走了,因为山里的规矩是。女孩过了六岁就要送到夫家养了,一直到12岁就正式结婚。 再后来,蓝梓晨孤身闯江湖。小要饭花子,小偷,骗子,反正江湖上这些下三滥的手段都学会了,最后遇到了她生命中的贵人,那个吉普塞女人安德罗,习得一身惊世骇俗的本领,这才有了立命之本。 “蓝姑娘,你真可怜,一直看你有说有笑的,没想到你……”听的连白依兰都潸然泪下。 她的命运也很坎坷,可跟梓晨比起来,那她就是蜜糖罐子里长大的了。从小到大,她是海家大小姐,海家对她一千一万个好,没人把她当下人般使唤。 第125章夺命峡谷 “贫道知道了,你是想带我们去找你母亲对吗?”龙毓搂着她的肩膀,安慰着她。 蓝梓晨是个乐天派,虽然这段回忆有些心酸,不过脸上依旧挂着甜美的笑容。“没事,都过去了,看我现在不是挺好的吗?现在我长大了,我们百灵寨再不用受人欺凌了,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他们,有了钱,他们可以去买兵器对付黑乌寨和龙家的进攻。嘿嘿……” 龙毓说:“要是你早跟我这么说,我肯定不会同意的。你当初背弃婚约,肯定是连累了家人。父母甘愿为你受罚,但其他族人不会容你呀!” “不怕,在江湖上这么多年,我懂了一个道理,世界上没有什么是用钱解决不了的问题。这次回来,我就要让母亲挺直了腰板!让那些族人看一看,我们蓝家女人的本事!不过你们放心,我母亲人很好的,而且她的蛊术也很精湛,区区情断肠肯定会给白姑娘治好。”一边走,蓝梓晨一边回忆着母亲的年轻时的模样,可想了好半天,自己记忆中母亲的影像竟然早已模糊。 三人进去了这道狭窄的山谷,越往里走,山谷中的碎石就越多,走了十来分钟后,马儿竟已过不去了。 “不对劲儿,这里几日前发生过恶战,像是遭到了火炮的攻击,你看,这不是炮弹碎片吗?应该是满人的红衣大炮!”龙毓认得红衣大炮的炮弹,当年满人入关时就是仗着这玩应一统天下的。 “不可能!这条山谷很少有人知道,鞑子兵怎么能找到呢?” “梓晨你太傻了,你刚才也说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钱办不到的,满人惯会用这招,八成是买通了你们的族人,苗寨里出了内鬼呀!”她们留下马儿,龙毓背起了白依兰,好在他轻功好,攀爬这些碎石不成问题。 顺着狭窄的山谷往前又走了五六分钟,就见山谷中出现了横七竖八的死尸,全都是苗人,有的呗大炮红的支离破碎血肉模糊,山谷中聚集起无数苍蝇,恶臭扑鼻。 “啊?怎么会这样?”蓝梓晨大惊失色。 龙毓说,红衣大炮是从山谷两侧的山梁上打下来的,下边的人畜自然是毫无招架之力。“谷外是哪里?” “过了这条山谷,再走两个时辰应该就是黑乌寨了……”她恍然大悟。“黑乌寨被清兵攻陷了?” “你先不用着急,看这些尸体情况,应该是七八天前的事了,咱们不会有危险,先出谷看看怎么回事。”龙毓安慰她说。 这时,就听山谷前边,传来哗啦啦一声,好像是有人踩在碎石上的动静。 龙毓皱了下眉头,背着白依兰躲到了一块巨石后,然后给蓝梓晨打了个眼色。梓晨身法极快,脚尖点地噌地下窜了出去,她轻身如燕,整个人好像一只鸟儿似的在半空中滑翔而去。 他跟蓝梓晨之间太熟悉了,彼此有多少斤两都清楚。这种时候龙毓不需亲自出手,这这荒山野岭里,不可能有那些江湖高手,就算真碰到了江湖高手,蓝梓晨虽然打不过,可以她那燕飞朝阳的诡异身法,想抓她的人怕是还没出生呢。 “走!老实点!”不大会儿,蓝梓晨回来了,她手里拿着一把长刀,抵在一个清兵的脖子上喝道。 那人早已被她打的鼻青脸肿哭爹喊娘的求饶。 “兰查,抓住一个你的同胞!”这话充满了讽刺意味。 龙毓背着白依兰从巨石后闪了出来,只见那人果然背后留着大辫子,身上穿着满清兵勇的衣服,他低着头,一双眼睛鬼鬼祟祟的东张西望,嘴上求饶,但却正在寻找逃跑的机会。 蓝梓晨一脚把他踹倒,逼问道:“说,你是谁派来的?苗寨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小的……小的……路过……路过……只是进去打探一下,女侠饶命呀!”他开口说的竟然是一口汉话。 一个满清兵勇其实说汉话很正常,满洲鞑子兵里现在也有一大部分汉军旗的兵勇。但是,这个鞑子兵口音偏南方,龙毓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一听就知道是西南官话。但看他的打扮这身衣服后边有一条白色的龙,那象征着正白旗,而且这人是个百夫长的官阶。正白旗的百夫长竟然说西南官话?很明显不对劲儿。 “哼!不老实?我看你是不知道本姑娘的手段!”她扬起刀就要砍。 龙毓赶紧拦住她,这姑娘憎恨满人,下手没轻没重的,再给弄死还咋审问!龙毓让她不要说话,自己自有法子问出来。 龙毓放下白依兰,张口用满语问他,你是哪个旗的?上边效忠哪位将军? 那人抬着头,咔吧着眼睛好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就跟聋了似的。 “那图鲁将军现在可好啊?”他又用满语问道。 那人迷茫地看着他,明明听他问了两句话了,竟然一句都答不上来。 “你现在跪下求求我,我就放你走!”龙毓又笑着说道。 “兰查!你疯了呀?他是鞑子兵!”龙毓张开手示意她不必多言。 “说话呀?你求求我呀?”龙毓揪着他的大长辫子问道。 白依兰咳了两声,弱弱说:“蓝姑娘,你没看出来吧?他是假扮的,他不是满人,他听不懂满语呀!”白依兰聪慧无比。 “啊?不是鞑子兵?那他是谁?为什么要攻打我们苗寨?” 龙毓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这就是为了挑拨苗人与满人之间的仇恨,到时候双方打起来后,他们坐收渔翁之利。 “对不对呀?这次该老老实实交代了,你到底是谁的人?”龙毓张开大手,罩在了他天灵盖上。 “饶命,饶命呀!我真的不是,我是汉军旗的,所以不会说满语,你们相信我呀!”那人并不知道龙毓的手段。 “哼哼……”龙毓冷笑着,手掌下凝结起一股神奇力量。 顷刻间,那人就觉得自己天灵盖下被注入一股强大的压力,那股力量肆意折磨着他,他想反抗,可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脑袋里就跟要炸开似的疼痛难忍。 第126章平西王的诡计 他只是一介凡人,又岂能忍受灵魂的折磨?这就是龙毓的手段,不需要动刀动枪,不需要用外伤折磨你,最折磨人的就是伤他的灵魂,那种痛楚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如果说人类承受痛苦可以达到十成,到了第十成就会疼死。那么灵魂的折磨就足以上升到二十成的高度,但这种痛苦不是生理上的,又不能让他马上疼死,只能毫无抵抗地“享受”着。 他浑身抽搐着,整张脸都已被折磨的扭曲了,口吐白沫,好似过了电一样。 “我说……我说……我说!!!”他跪在地上痛苦地哀求着。 “这样才对嘛,哼哼……贫道乃是山修之人,也不愿折磨你一个凡人,说吧!到底是谁派你来的。” 那人早已忍受不了灵魂的折磨,再不敢让龙毓问第二次,开口吐出三个字:“平西王!” “哦?平西王吴三桂?有趣有趣,吴三桂这老小子总算是开窍了。”龙毓给蓝梓晨打了个眼色。蓝梓晨一刀抹了他的脖子。 “吴三桂?兰查,吴三桂是谁呀?”三人继续上路。 白依兰替龙毓解释说:“当年就是吴三桂引八旗清军入关打败了李自成的。然后他被封为平西王,世袭云南。” “哦,这么说他是汉人中的叛徒!可他远在云南,为何跑到我们苗疆三山来捣乱?” “吴三桂这人有些手段,他现在的实力还不够跟满清彻底闹翻,不过倒是可以借助其他势力先削弱满清的统治。” 穿过这条狭长的山谷,前边的竹林中到处都是死尸,这里几日前好像经历了一场恶战,死的有满人,有苗人,当然,这些满人兵勇也都是汉人假扮的。林子中尸骸遍野,野狗,老鹰啃食着死尸,有些已经露出了白骨,吓的白依兰趴在龙毓背上都不敢睁眼。 竹林尽头处果然出现了一个山寨,原本这苗族山寨是青山绿水之间,但被战争践踏后,却满目创伤,山寨里的火还没有熄灭,鲜血顺着山寨大门直往山下流淌。 “梓晨,快进去看看有没有活口!救人!”三人快步冲了进去。 黑乌寨数千人,没有一个活口,全都惨死。这就是战争的残忍,这些无辜的苗人没有招惹过谁,在大山中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可战争并没有因为他们的善良而放过他们。他们沦为平西王对付满人的一颗棋子,几千条人命就这么残忍的屠杀了。 “吴三桂这只狗!简直太可恨!”龙毓叹了口气。 “坏了,兰查,他们不会打到我们百灵寨去吧?前边翻过两座大山就是我们百灵寨了!”蓝梓晨急得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 “应该不会,吴三桂手底下可没那么多人,一个小小的黑乌寨已经死了不少了,想继续往里打至少也要征兵数日,再说了,他要的是激起苗人对满人的憎恨,现在他已经达到目的了,实在没必要耗费钱粮。”龙毓安慰她说。尽管这样,但龙毓没见见过吴三桂,吴三桂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也不好说。只能在心中为百灵寨的苗人祈祷。 三人加快脚步,朝竹林后山走去,后山中不见了那些尸体,也没有多余的脚印,可见吴三桂数日前并没有派兵继续侵扰苗寨安宁。不过……这么大的一个黑乌寨,想打下来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其他山寨听到了炮火声,为什么不来支援?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同胞被残害吗? “黑乌寨与我们百灵寨向来不合,就算出了事也不会彼此支援的。”蓝梓晨解释说。 湘西山路崎岖,咱这儿说几十里几十里,可能诸位不当回事,以为是咱平时在大马路上晚徒步一样,溜达一个点就是十里?可没那么简单。一来,山路不好爬,说是山路,其实山上怎么能有路呢?走的人多了,脚底下踩出来那么一条蜿蜒泥泞的小径,无非就是草矮点,竹子少一点;二来山势陡峭,竹林茂密,明明一山之隔的地界儿,往往你要绕出老远去才能走近瞅清楚了。 而且山中多瘴气,眼前绿意葱葱不假,但林子里边都是灰蒙蒙的一片,若不是蓝梓晨在前边引路,龙毓真不知道哪能走哪不能走。三人到达黑乌寨的时候已经是将近下午了,在那乱尸堆中又休息不得,最后走出黑乌寨穿过一片竹林,在前边找到一条清澈的小溪。 龙毓放下背上的蓝梓晨,给她弄了点水,又找了点干粮,暂作歇息。 “梓晨,还有多远?”龙毓问。 “快了,顺着这条小溪往下流去,再翻过一道山梁就能看到我们百灵寨了。”想到马上就能回到阔别十几年的家乡,蓝梓晨愈发的激动起来。也不知道阿麻还能不能认得自己,她过的好不好? 谁都有家,就算现在没有了,谁也不是石头嘎达里蹦出来的,看着蓝梓晨满脸的期盼,龙毓和白依兰也替她高兴。可她回家了,他们的家又在哪里?龙毓早已无家可归,家人都惨死在多尔衮手里;白依兰是有家,但有家却永远也回不去了,她有阿玛有额娘,也不知道二老有没有受自己的牵连。 “放心吧依兰,纳苏肯这个人我了解,虽然行事鲁莽,但却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你阿玛不是已经去京城做官了吗?他想抓也抓不到。”龙毓安慰他说。 三人坐在溪水旁休息着,溪水清澈无比,下边都能见到有小鱼正在嬉戏。早上出来的早,连脸都没顾得上洗,三人赶紧摩挲一把脸。溪水甘甜清澈,让人精神也格外清爽了起来。 突然,就见这清澈的溪水中渐渐被什么东西染红了,溪水起初只是呈淡红色,慢慢的,里边的红色浓郁了起来,最后竟然变得粘稠,好似从上游流下来的全是鲜血一样。 一具尸体顺流而下,那人头朝下,趴在水中,手里还拿着一把刀,从他的衣着服饰看,是个满清兵勇。紧接着,又是一具又一具的尸体飘了下来,有清兵的,也有苗人的。 第127章击退强敌 “啊?”蓝梓晨大骇,伸手就把水中一具尸体拽了上来,她翻过来一瞅,皱了下眉头。这苗人身上胸口挨了一刀早就没气了。只是愈发觉得他有些眼熟。 “是向二哥???”她抱着尸体痛哭起来。 这位向二哥年纪大概在三十左右岁,蓝梓晨说,小时候向二哥还抱过自己呢,经常带着他们这群孩子去山里挖笋子,虽然他现在脸上多了皱纹,皮肤也黑了,可还是认得出来。 “一定是……一定是我们百灵寨遭难了!兰查!!!求你!一定要救我们寨子!”眼前不远处就是家乡了,可还没有到达家乡,却看到一具具亲人的尸体顺流而下,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可能只有蓝梓晨自己才能体会到。 “走,贫道为梓晨做主!我倒要看看,吴三桂这老贼有多大的本事!”龙毓顾不得休息,又背起白依兰跟着蓝梓晨的脚步顺流而上。 山势陡峭,好在这俩人轻功不错,半个时辰后,终于攀上了山头,放眼望去,只见这座山头下十几里外就是一座苗人山寨,山寨大门外,数百鞭子兵正在与苗人激战。因为这里属于山区,跟前边黑乌寨的地势不同,所以无法用火炮,要不然早就被攻克了。 双方死伤无数,血流不止,一具具尸体顺着山寨前的小溪飘了下去。双方几乎是势均力敌的,他们一眼就能认出,这些鞭子兵不是中原满人,满人没有这么强的战斗力。 不是满人不能打,满人马背上取天下当然厉害,但是,他们的骑兵在西南山区就没用了,能征善战的兵将大多是关外的八旗子弟,到了这里水土不服,再能打战斗力也会折半。再看看这些鞭子兵,一个个生龙活虎,砍杀声震天,口中说的分明就是西南官话。 “兰查,求你救我的族人呀!”蓝梓晨哭求他说。 龙毓点了点头,放下白依兰,双脚点地一跃而起,双脚勾住了两棵翠竹,然后心中默念邪恶咒语,顷刻间,苗寨前狂风大作飞沙走石,一股强大的气流,把所有鞭子兵全都吸了回来。数百人在地上翻滚着,兵器也丢了,有的甚至直接撞在巨石上血溅当场。有的距离龙毓真人太近,已经被他吸干了三魂六魄。 “哈哈……哼哼……哈哈……”龙毓大笑着,用盗魂**肆意折磨着数百鞭子兵,不足片刻后,这群刚才还喊打喊杀的将士,全部化作僵硬的尸骨倒在了地上。 百灵寨也免去了这场百年浩劫,再看,山寨里,有的老头都七八十岁了,依旧拿着弓弩,满身是血,还有的孩子只不过**岁大,刚到龙毓的腰间个头,也拿着短刀冲了出来。苗人性情的彪悍这是名不虚传,让龙毓佩服不已。 山寨里死伤也不少,最后加上有伤在身的苗人,可能也就剩下三四百人了。这群老弱病残相互搀扶着擦去脸上的血迹,全都齐齐朝龙毓跪了下来,并且口中不住地用苗语向他说着什么,估计是谢他救命之恩。龙毓穿着一身苗人服饰,人家肯定把他误认为是自己人,恐怕要是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肯定不会谢他,反而会冲出来与他拼命。他们对满人的恨已到了一个无法理解的高度。如果汉人有他们一半的骨气,满人也进不了中原。 蓝梓晨搀着白依兰走了出来,用苗语跟他们解释了几句。 “蓝阿妹?是你?是蓝阿妹回来了!大家都出来吧,蓝阿妹带着他的朋友赶走了鞑子兵!”山寨里的族人欢呼着。女人和幼童纷纷从吊脚楼里跑了出来,捧着美食把他们三人迎了进去。 “就是说嘛,百灵寨缺谁都可以,就是不能缺了蓝家人!大家看到了,蓝家后人回来了,我们百灵寨终于又有蛊婆了!”几百族人门窃窃私语。 “蓝阿妹,这次回来是不是就不走了?”一个年长的老人走了上来,这人一看打扮就是山寨里有头有脸的大人物,穿着不跟其他人一样,别看是个男人,但头上挂满了银饰,而且后脖颈子商还有个毒蛇纹身。 “您是……您是代老司?”蓝梓晨认了出来。 百灵寨世代老司都姓代,老司和蛊婆是山寨中的统治者,这两个职位都是世袭罔替。她离开山寨时,代老司才五十岁,现在俨然已经是个老翁了。 “蓝阿妹长大了,呵呵……越张越好看,真跟你阿麻年轻时候一模一样啊!”代老司直夸她。想当年,代老司也是她母亲的崇拜者之一。不过苗人有规矩,老司与蛊婆是不能结婚的。 蓝梓晨满心欢喜地问他:“老司,我阿麻还好吗?怎么不见她?” 代老司面露难色当,说话有些吞吞吐吐。“额……好!她在家……一直都在家中等着你,稍后你回去看看她吧,这么多年她想你呀!”他说话的时候好像有意躲避着蓝梓晨的眼睛。 族人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关切着“蓝阿妹”问东问西的。这边龙毓跟白依兰就跟鸭子听雷似的,一句都听不懂,只能尴尬地陪着笑脸。 后来蓝梓晨为族人们引荐了他们俩,当然不敢直接说出他俩的身份,直说他们是山外的熟苗。立刻,几百号族人超他俩脸上偷来异样的目光,好像有些鄙夷,但龙毓出手救了他们,又不好多说什么。 苗人分生苗熟苗,或者叫黑苗白苗。咱总听电视里说,可啥意思呢?生苗子就是世世代代生活在苗疆三山中的传统苗人。熟苗指的是,那些生活在山外,跟汉人或者其他少数民族结了亲又生的后代。熟苗大多不会说苗语,也不太懂山里老祖宗的习俗了。苗人特别排外,所以看不起那些背弃祖先离开苗寨的族人,他们的后人,这些熟苗自然也要被视作背叛者。但他们骨子里流淌着苗人的血统,生苗熟苗之间又有密不可分的渊源。熟苗进了苗寨,只能说不欢迎,但却不会为难他们。 第128章丧母之痛 代老司说,这些鞑子兵已经是中午开始进攻的,这只是一小股而已,这次清兵大举入侵,不知是何人把他们带进了苗疆,他们绕过了山中的毒气,也没有遭到毒虫猛兽的攻击,很可能苗疆中出了内鬼。 “哎?梓晨?梓晨?嘘嘘嘘……”都陪蓝梓晨在这儿许久一个时辰了,还不见她办正事,龙毓就有些着急了。 “代老司,我先把两个朋友安顿下来,一会儿再与您商议退敌之策。”蓝梓晨带着二人往寨子后边走。 苗寨里边除了老司外,就是蛊婆地位最高,蛊婆也是山寨中的巫医。巫医都会用蛊,她所居住的地方一般都很僻静而且干净,养蛊人的家中一尘不染。所以,后来直到今日,有些游客去苗寨旅游,没进苗寨之前,导游就会提醒你,你看到谁家特别干净,一丝灰尘都没有,那你就千万别进去,人家给你啥也别吃,因为那是放蛊的。 后寨里,有一处风景秀丽的小竹楼,竹楼外围着竹栅栏,溪水从院子里流淌而过。院子角落里摆着一个架子,家里上罗列着不少瓶瓶罐罐。 吱呀一声,蓝梓晨推开了竹门走了进去。院子里很安静,一个人影都没有。 扑通一声,她跪了下去。“阿麻!我回来了!”她颤抖着声音哭道。 离家十几年了,蓝梓晨是个坚强的孩子,从不对别人说自己想家,她虽然跟龙毓真人早已私定终身,但这么长时间,龙毓甚至不知道她住在哪里,不知道她的父母是谁。但这一刻,她再也抑制不住对亲人的思念,眼泪也终于流了出来。 龙毓听不懂苗语,可从她的表情里也明摆了个大概,他这边心里也纠结了,心想,一会儿这苗族老太太出来了,依理自己是不是该跪下叫一声丈母娘啊?可他是修行之人,跪天跪地,又岂能跪一个会巫术的苗族蛊婆?但要是不跪,以后恐怕跟老太太更不好相处,而且还有事求人家呢。 “阿麻……我回来了,你在哪儿啊?”她又喊了一句,小院里静悄悄的,根本没有母亲的回复。 蓝梓晨注意到,院子里,翠竹下,积了厚厚一层灰尘,他们从外边走进来,门口已经留下了三行脚印。这是怎么回事,放蛊的蛊婆家向来是一尘不染的,可看眼前的架势,这院落已经许多年没人来过了。 角落里,竹叶堆了许多,有些都早已腐败化作烂泥。小溪还是那条小溪,风车还是那台风车,但却早已物是人非。 他颤抖着身体慢慢站了起来,好像预测到了什么。眼泪还是噼里啪啦地往下掉着,他一步步走向竹楼。十几年前,阿麻就是在这个小院里整天追着喂她饭吃,就是在这个小院中叫她炼蛊,也就是在这里,他们与黑乌寨订下了娃娃亲。 龙毓心眼多,赶紧跑到角落里的竹架子上打开一个罐子,往里一瞅,里边是一只蝎子,可那蝎子浑身干瘪早就断气了,只剩下一个空壳。他隐约已经感觉到了,梓晨此次归乡,怕是见不到母亲了。 蓝梓晨推开竹楼门,映入眼帘的是门里的一口黑色棺材,和前边的灵位,灵位上分明写着母亲的名字! “阿麻!!!!呜呜呜呜……”她扑上去嚎啕大哭起来,一下下用小手拍打着棺材盖,手掌都拍红了。 “蓝姑娘,你别伤心了,你这样,我……我也要哭出来了!”白依兰触景生情鼻子中酸楚不已。 “梓晨,人死不能复生啊,节哀顺变吧。”龙毓坐在棺材前安慰着她。 “肯定是有人害死了阿麻!兰查,为我阿麻报仇!” “好好好,你说杀谁贫道就杀谁还不行吗?别哭了。”龙毓把她拥入怀中。 代老司站在门口望着蓝梓晨直摇头,代老司跟蓝家关系不错,苗寨中,权利最大的就是老司和蛊婆,蓝家世代为蛊婆,代家世代为老司。几百年两家都能和睦共处。小时候,蓝梓晨总往老司家跑,老司待她如同亲闺女一般。 蓝梓晨推开龙毓,径直走了上去,眼神中充满了埋怨。“老司!我阿麻到底是怎么死的?是谁害了她!!!”她歇斯底里的咆哮着。 蓝家蛊术在苗疆三山中名气响,延程了将近千年的老手艺了。在苗疆三山里,提起这些令外人畏惧的生苗子们,最出名的就是两家人,一个是姓龙的,一个是姓蓝的。龙家一直延程到民国时候,都是湘西最出名的悍匪,龙家势力根深蒂固。而蓝家巫蛊之术天下无双,甭说别人,那蓝三姐就是最杰出的代表人物。 苗人惯会用蛊,有些生人闯入稀里糊涂地就中了蛊,苗人是绝对不救外人的,就算救也不一定能救活,因为一个人下的蛊一个人解,旁人不晓得怎么配药。但梓晨她母亲不同,梓晨她母亲是出了名的心善,虽然会用毒蛊,蛊虫在她这儿就跟家中宠物一样。中蛊之人,不管是外人,还是其他寨子里的,只要求上门来肯定都会救。除非……除非是汉人或满人! 规矩蓝梓晨昨天跟龙毓说过,救一人杀一人!如今阿麻死了,又有谁能救白依兰? “孩子,不要埋怨任何人,这就是命!你们母女二人一生一死,很公平。”他用苗语说。 “哼哼……尽管贫道听不懂你们苗语,不过看你这老司的面相就不是善类!梓晨母亲的死定然跟你有脱不开的干系,好,那咱们就一命抵一命!”龙毓见不得蓝梓晨受委屈,提起寒血刃就冲了上来。 代老司并没有反抗,也没有想躲闪,任凭寒血刃锋利的刀锋划破了脖子上的皮肤。小院竹林外围满了寨子里的族人,他们见有人要杀自己的老司,一个个就要冲进来与龙毓理论。 “都别过来!这是我与蓝家之间的恩怨,今日就算我死了,也不要管我!”代老司喝道。 “兰查,住手!放开他,他说的对,这是我们蓝家跟他的恩怨,我不需要你来帮我解决!” 第129章空棺 蓝梓晨擦干眼泪,夺过龙毓的匕首说道。 又转头问:“代老司,那你现在就当着梓晨的面说个清楚吧,倘若说的在理,我绝不难为你;可倘若我阿麻死的冤枉,哼哼……你应该知道我们蓝家人的手段。” “好吧。” 代老司告诉她,十几年前,蓝梓晨刚走第二天,黑乌寨的人就来接亲了。这是规矩,年满6岁的女孩必须跟夫家走,什么时候长大成人了,才能回娘家商议嫁妆的事。 梓晨母亲很坦诚,没有说谎,当着所有族人的面说,我昨日已经把女儿放走了,我是不会拿自己女儿的幸福去交换咱们两家村寨的同盟。我的女儿才只有6岁,她以后会拥有属于自己的爱情,外边那个花花世界才是她的。 代老司大怒,这可不是小事,那个时候,只有两个村寨联姻同盟,才能对抗龙家。而全村寨中,也只有蓝家的女儿才符合这个身份,配嫁给黑乌寨的少司,做未来的少夫人。 现如今,蓝梓晨被她放走了,定然引来祸事。于私他很同情蓝家,也很喜欢蓝梓晨,但这不是同情的事,一段婚姻,牺牲一个女孩的幸福会换来两个山寨数十年的同盟和和平,更何况,在那个年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讲究什么自由恋爱,老人们也没有这个观念。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嫁给六七十岁的老头子也是常有的事。嫁出入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老人们认为只要嫁人了,才是真正完成抚养。更何况,黑乌寨比他们百灵寨富有,更临近山外,而且少司未来会接替他父亲成为统领数千人族人的首领老司,谁能嫁给他是福分! 黑乌寨的人自然是不肯善罢甘休了,黑乌寨人丁兴旺,前山的资源比后山百灵寨好。人家那边老司找上门来要百灵寨给个说法。 代老司就说,蓝阿婆,那你就给个说法吧!总不能因为你们一家人,引起咱们两家山寨兵戎相见吧? 梓晨母亲早已做好了打算,索性,从腰间掏出一把剪刀,直接捅进了肚子里,命丧当场。 这都闹出人命来了,黑乌寨那边也不愿再把事儿闹大,最后找了个其他家的女孩娶了了事。 “孩子,方才我没有说出实情是怕你难过。你阿麻不容易呀,她是为你而死!”代老司语重心长地说道。 “呜呜呜……阿麻……阿麻……阿赖对不起你呀!!!”蓝梓晨扑到棺材前,重重地拍打着棺材盖泣不成声。 “孩子,别哭了,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大敌当头,正好你与你的朋友回来了,咱们需要赶紧修缮寨墙,恐怕用不了多久鞑子兵就又要打来了。”代老司扶起蓝梓晨说道。 “不,我只想多陪陪阿麻。”说着话,蓝梓晨竟然伸手要去开棺材盖。 “孩子!不可呀!死者为大,你阿麻已经死了,你怎能再开棺?这样会打扰她的亡灵!不吉祥呀!”代老司死死拽住蓝梓晨不敢松手。 “放开我!我这个不孝之女竟然没有看阿麻最后一面,让我看看她吧!让我再看看她吧!求你了老司!”她哭的嗓子都哑了。 龙毓站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人都死了十来年了,就算打开棺材里边看到的可能也只是枯骨一具,虽然只是枯骨,不过但凡是死人骸骨,多少都会残留着活着时候的魂气。龙毓站在一旁却没有闻到这股气息。 “梓晨,不看也罢。贫道也算是老太太未来的姑爷了,我这个做姑爷的兴许可以帮她超度,让她早日投胎,下一世过上好日子。但你若开棺,魂气一旦散了,我就不能做法念咒了。别作了。”龙毓给蓝梓晨打了个眼色说道。 蓝梓晨一看龙毓的眼神,就知道这里边有事,只是当着外人的面,龙毓不愿直说。 “老司,你们去忙吧,我只想静静的陪着阿麻就够了,不会坏了规矩。”她淡淡地说道,可眼神中还是充满了怨恨。倘若十几年前他这个老司肯阻止,阿麻也不会自杀。 “好吧,一会儿带着你的朋友去我那边吃饭吧。”说着,代老司叹了口气转身离去了。 他走后,蓝梓晨问龙毓,你为什么不让我开棺?这是我母亲的棺材,他就算是老司也管不得! “梓晨,你走在江湖上行走十几年了,这点事还没看出来吗?”龙毓一屁股坐到了棺材上说道。 “喂!海兰查!你……你别太过分!快给我下来!咱俩平时怎么闹都行,这可是我阿麻的棺材!”她照着龙毓后背就就是一通捶打,自然的,不会是下死手,只是警告他一下。 “嘿嘿……梓晨莫要动火,贫道料定,你母亲的尸体并不在棺中,这乃是一具空棺。” “空棺?兰查,你没逗我吧?代老司刚才明明是说……他是故意骗我吗?” “蓝姑娘,我们贝勒爷从不拿别人长辈乱开玩笑的。我们满人最讲孝道,你相信他!”白依兰说。 龙毓回头朝竹林外看了一眼,见确实没有人监视他们,张开右手扣住了棺材板子,气运丹田向上一推,啪嚓一声棺材盖被他掀开了。棺材里空空如也,不但没有尸体,连根头发都没有。 “看见了吧?所以我才说呀,你不用哭的那么早,你母亲我看未必不在人间了。据我所知,你们苗寨里,可以没有老司,却不能没有蛊婆。一个苗寨里如果没有会下蛊的蛊婆才会受人欺凌。你想想看,他刚才可没说山寨中有谁继任了你阿麻蛊婆一职吧?而且,你们家的这小院十多年来也无人居住。” 听了龙毓的话,蓝梓晨这才恍然大悟,自家这个小院靠近村寨后山竹林,背阴。数炼蛊的绝佳之所,如果山寨中再拜了新蛊婆,肯定也会安顿在此处。 “阿麻没死?那他为什么要骗我?难道代老司说谎?” “想知道你阿麻是否健在人间很简单,把她的生辰八字给我,我掐算一下吧。” 第130章巧遇平西王 蓝梓晨把母亲的生辰八字说给他听后,他飞快地用鬼谷神算掐了起来,不出片刻,他嘴角露出一抹笑容,满意地点了点头。 “老人家健在人间,阳寿未尽呀!” “啊?真的吗?太好了!那我去哪里找我阿麻!”蓝梓晨满心欢喜。世间再没有什么事比这个更让人高兴的。 “我只能算出,她应该在东南方向,不过具体什么方位我就算不出来了。但你也不用急于去寻找你母亲,她故意隐居躲起来也是为了躲避祸患,如今大敌当前,把她叫回来也未必是好事。”龙毓神机妙算。 “可……我能等,可白姑娘等不了呀!” “不,别为了我给老人家惹来祸事,依兰承受不起,我没事的!不用管我。”善良的白依兰什么事都替别人着想。 龙毓问她其他村寨的蛊婆是否可以解情断肠的毒? “可以,但就看你用什么手段了。”言下之意,就是让龙毓动刑。 “你们二位先留在此处,我天黑后出去转转看。”龙毓把干粮留了下来,并嘱咐说:“你们这个代老司眼神不对,要提防着!” 夜色降临苗疆,大山中入夜后除了山寨前两着的那两盏红灯笼外,放眼望去,山中是黑漆漆一大片。山野竹林中,一道人影穿梭其中,那身手矫健的好似猫儿似的。 一个鬼鬼祟祟的鞭子兵一直趴在百灵寨后偷窥着,山寨墙后边就是老司局所,也不知他听到了什么,撒腿就跑。 “哼哼……贫道倒要看看,你们在搞什么名堂!”龙毓尾随其后跟了上去。 翻过一座座山梁,跑了三十多里的山路后,前边见到了三四个传令兵,那鞭子兵与几个同伴低声嘀咕了几句,传令兵飞快地用笔墨把他带来的情报写了下来,然后骑上快马朝山后跑去。 又跟了大概十多里地,就见前边出现了一个很大的山寨,这寨子的规模足有百灵寨数倍有余,山寨前有四五个岗哨,苗兵背着弓弩正举着火把仔细巡查。岂料,那鞭子兵非但没有停下,反而骑着快马朝那苗寨里冲了进去,苗兵没有拦他,到了山寨口后,看了他的腰牌后,立刻放他进去了。 看来这苗寨跟吴三桂有些关系呀! 龙毓身子一晃,轻身如燕地蹦了进去。那鞭子兵刚从马背上跳下来,就被他用寒血刃了结了性命。他匆匆换上鞭子兵的衣服,吧尸体抬到角落里,然后整理整理衣襟,把帽檐压低了下来。 “站住?你是什么人?”身后,突然被一根长矛抵住了后背。 龙毓转过身来一看,这苗寨中竟然还有鞭子兵巡逻?而且这队鞭子兵身上穿的衣服跟外边的不同,明显这身衣服是平西王府的,他们胸口护心镜上都写了一个汉子“平”。龙毓掏出腰牌在他们面前晃了晃,没敢说话。西南官话自己也不是很熟,万一说漏了嘴怎么办? “怎么才回来?王爷等你好久了,快进去吧!”幸好碰到这队巡夜兵勇了,要不然龙毓还找不到呢。敢情平西王吴三桂就在苗寨中,这还用说吗,肯定是双方有勾结。 这队兵勇带着他来到平西王的居所,现行有人进去通报,不大会儿,把他叫了进去。 龙毓低着头,走近吊脚楼中。 里边铺着一张白老虎皮,正前方椅子上坐着两个人,一个人身着黄缎子龙袍,另一个是个年岁较大的苗族老司。二人正在这儿喝茶呢。 龙毓懂得官场上的规矩,打撒打撒袖子,单膝跪了下来,把胸中的密报掏了出来。“王爷,百灵寨那边细作的密保。” 平西王大高个,嘴角留着两撇小胡。他接过密报打开看了看。 “王爷,怎么样?那女人回来了吗?”旁边的苗人老司问道。 “咳……龙老司,当心隔墙有耳啊,你先出去吧,这里本王自有打算。”平西王一边说话,一边捋着嘴角的小胡子。 以前在关外的时候,龙毓就听阿玛说过,平西王是个杀戮极重的人,他凭生有个小动作,每次要杀人前都会不自觉地摸一摸嘴角的小胡子。 龙老司不知其中厉害,但又不敢深问,只好退了出去。 “这位小兄弟,本王怎么从未见过你呀?”果然,吴三桂是怀疑起了龙毓的身份。这老家伙,眼是真毒! “回王爷话,奴才是新来的,此生有幸能为王爷效力是奴才的荣幸。”龙毓不动声色答道。 “是吗?小兄弟,听你口音好像不是云南人吧?本王手下从不自称奴才,只有满洲八旗府中的下人才会这么自贱的称呼吧?哼哼……”他摸了两下小胡子,一摆手。“来呀!” 外边,立刻冲进来二十多个刀斧手。 “说!你到底是谁?如果今天你不说实话,本王立刻杀了你!”不愧是平西王吴三桂,真是百闻不如一见,真是个老奸巨猾的狐狸。 被他这么一问,龙毓站了起来,也笑了出来。“哼哼……哈哈……平西王,说起来,你我数年前还有过一面之缘呢。”龙毓把帽子摘了下去。 “哦?”吴三桂皱了下眉头。手下人见龙毓对王爷不敬冲上来就要把他踹跪下,却被吴三桂呵住了。这吴三桂乃是武将出身,而且手底下这么多骁勇善战的大将军贴身保护着。在他眼里,根本没把瘦弱的龙毓当回事。他走上前来,围着龙毓转了一圈,看了好长时间,却也没认出来龙毓的身份。 “王爷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好吧,那就让在下提醒一下你。九年前,你被李自成打败,狼狈退出关外,投奔盛京。当年是皇太极召见的你,后来,在王宴上,坐在你对面桌的有一位和硕二贝勒,王爷还记得吗?”龙毓不卑不亢,背着手仰着头说道。 “盛京……王宴……让本王想想……”他想了想,恍然大悟。“本王还没老,如果没记错的话,那位应该是阿敏贝勒吧?” 第131章南亚降头 当年阿敏贝勒还没有被皇太极囚禁,和硕二贝勒何等的风光无限呀!在朝廷中地位仅次于皇太极,乃是辅国忠臣。阿敏贝勒当初在王宴上怀里还抱着个孩子。虽然这孩子已经长的挺高了,可老贝勒疼爱至极,走到哪都要带着。那孩子就是年幼的海兰查! 龙毓索性把这身贼皮脱了下去,也不在乎吴三桂手下那些凶神恶煞的兵将,一屁股坐在了人家的白老虎皮上,痒痒不睬地看着吴三桂。 “本王想起来了,你莫不就是和硕二贝勒的孙子?你叫……你叫……海……海……” “海兰查!”龙毓提醒他。 “对对对,海兰查!哎呀,贤侄呀,你可让本王找的好苦呀!你知道吗,几年前我听说多尔衮那个畜生竟然杀了你的父亲,当时可把我急坏了。后来又听说你九死一生,逃到了江南,我特意派手底下的冯将军去找过你呀!可……哎!是本王无能,没能把你带回云南,倒是让你凭白多吃了几年的苦。”他说的声泪俱下,这个狡猾的老狐狸真会演戏。 “不劳平西王挂怀,你我仅有一面之缘,连兰查叫什么名字都想不起来了,还找我做什么?再说了,您是番王,我只是个朝廷通缉的侵犯,可不要让朝廷起了疑心。”龙毓不愿戳穿,话赶话跟着他说了下去。 “王爷,那我们……”手底下的将军们对龙毓虎视眈眈,见王爷说的声泪俱下也不知道要不要动手了。 “你们什么你们?还不快去给我贤侄好酒好菜伺候着?本王今夜要好好跟贤侄喝上几杯。”他给手下人打了个眼色,所有人退了出去。 要问吴三桂为啥对海兰查如此礼待有加?这老东西一肚子花花肠子,正史上,后来在康熙年间裁撤三番的时候,他举兵造反了。云南平西王兵强马壮,这么多年,手底下养那么多骁勇善战的将士没花过他一分钱,一方面跟朝廷哭穷,要兵饷和粮草,另一方面自己在云南大肆敛财,攒的钱全部扩军,购买洋人的大炮去了。手底下已然是二十万大军虎视中原,只是还不到跟大清撕破脸皮的时候呢。 海兰查对他很有用,他这是攻心之术。海兰查乃是前朝阿敏贝勒的亲孙子,祖上就是努尔哈赤的弟弟舒尔哈齐!同样也是皇亲血脉。多尔衮逆天囚禁海家,已是惹得朝野上下怨声载道了。他完全可以以此大做文章,重新打起一面大旗来。 日后,一旦挥师北上拿下京城,攻入皇宫,肯定是要另立君主。因为海兰查是舒尔哈齐的后人,皇室血脉,完全可以让他当傀儡皇帝,自己挟天子以令诸侯。 “贤侄啊,本王问你,这几年你是怎么过来的呀?”平西王拽着龙毓就不松手,就跟见了亲儿子似的。 “王爷,得嘞,您不用跟我这么客气。该问话的是我,我问你,为何要攻打苗寨呀?可是要嫁祸清廷顺治黄帝?”他一语中的。 “贤侄,咱先不说这些,这次你千万别走了,跟本王回云南,本王助你报仇如何?”平西王脸上都乐出花来了。 “呵呵……事到如今王爷还惦记着挥师中原呢?我看王爷气色有些不佳,眉宇之间透着一股晦气,怕是这两天要有祸事呀!” “哦?贤侄还会相面之术?” “呵呵……雕虫小技不足挂齿,我送王爷一句话吧。安心退守南蛮休养生息,莫要再妄入中原了。至少这十余年内不要来中原,中原王气正盛,对王爷不好呀!”龙毓笑着说道。 “此话怎讲?” 龙毓走出竹楼,指着满天星斗告诉他说,王爷请看,东北方紫薇星璀璨异彩,王气正盛,天命使然大清气数未尽。此时王爷若起异心,必然吞食恶果,还需修身养性,择机而动。 “那依贤侄所见,什么时候是良机呢?” 龙毓说历代储君登基初年王气衰减,什么时候王爷见紫薇星陨落,就可起事了。 “想不到贤侄小小年纪竟学会了钦天监的观星异术,不行,你不能走了,踏踏实实的就在我云南王府住下来。” 龙毓摇了摇手,说:“兰查早已出家为道,散漫惯了,受不得拘束,若日后云游至云南自然会去王府拜会王爷,强扭的瓜不甜呀!呵呵……” 二人都很客套,一个是老狐狸一个是小狐狸,彼此心照不宣,都是相互利用。客套了会儿,龙毓说:“王爷此来湘西恐怕不是完全要嫁祸清廷的吧?你手下悍将那么多,何必亲自前来呢?” 平西王闻此言,抬头把杯中酒一饮而尽,重重了叹了口气。 原来,他有个儿子,世子吴应熊,天生就是个花花公子的性格,在云南当地是无恶不作无法无天。暗说那是他爹的地界,就算把天捅破了窟窿都没人敢管。可这位世子爷非不干,竟然跑到邻国去闹腾去了。跑到旁边邻国的缅甸去找女人。 他也是点背,看上一个漂亮姑娘想抢娶回来,却不知,那女孩的母亲乃是当地部族中的黑巫师。当即就给他下了降头术。 虽然手下侍卫拼死把苟延残喘的世子爷救回来云南,可遍访云南名医,竟没人能医治黑巫的降头。最后,从云南一路打听到广西广东,才打听出来,有人说,西南甸国的降头术跟苗疆的巫蛊之术乃是异曲同工之妙,而说起解蛊毒,必须去湘西苗寨寻找蓝家后人。 这不,平西王大动干戈,为了救儿子,真的跑到云南来了,但又听说蓝家后人早就死了!他一气之下借着由头攻打了进来。 后来,是这位龙老司告诉他,蓝家后人可能还没死,只是躲藏起来了而已,王爷想找到她就得想法子把她激出来。于是乎,有了前边的一幕,大军围剿百灵寨。 “哦?世子爷中了降头术?贫道也略通医术,王爷快快带我前去。” 竹楼上就住着吴应熊,吴应熊浑身皮肤都成了暗黑色,喉咙中发出咕噜噜古怪的动静。虽然睁着眼睛,不过一句人话也不说。他已经被人五花大绑在床上了。 第132章一剑无血冯锡范 “王爷……您这是?快给世子爷松绑呀?” “贤侄有所不知呀!犬子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降头术,跟疯狗一样,见人就咬,简直穷凶极恶,万万不能放!”看到自己儿子的惨状,吴三桂老泪纵横。 吴应熊喉咙里发出咕噜噜的动静,别人不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却瞒不过龙毓,他分明是在尸语。定然中了传中的尸蛊。龙毓是正一道,斩妖除魔不在话下,以前跟着师傅也降服了几个尸怪。僵尸最怕的是糯米,也不知道此法对传中的尸蛊有没有作用。 他赶忙吩咐人快去找糯米来。 他张开大手罩住吴应熊的天灵盖,感知着他体内灵魂的躁动,最后确定了尸蛊所藏的位置,尸蛊已经侵入五脏六腑了,如今就在他的胸口处。他把糯米泡在烈酒中,片刻后,抓过一把糯米,敷在了吴应熊的胸口处。 只听得刺啦一声……吴应熊胸口立刻腾起一股白烟,那白烟中尽是恶臭的气味。就好像犯人受烙刑似的。疼的吴应熊浑身抽搐,口中嗷嗷大叫起来。 他头顶青筋暴露,吴应熊痛苦的嚎叫着,胸口皮肤下一道道痕迹顺着心脉东躲西藏四散逃去,逃到了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啊!!!!嗷……啊!!!!!!”吴应熊也不知道哪来的那股劲儿,也许是痛至深处忍无可忍,竟突然间挣断了绳子扑了上来。 吓的吴三桂一屁股坐在地上不知所措。吴应熊张开恶臭的大嘴竟朝着他爹脖子就咬了下去。 “去!!!”龙毓真人轻轻甩动月华仙尘,月华仙尘的穗儿子化作无数条七色绳索牢牢捆住了吴应熊,使得他动弹不得分毫。 “贤侄呀!别再折磨应雄了,本王求你了!并非是贤侄道法不够精湛,正所谓授业有专攻,相信贤侄乃是降妖除魔的好手,可这蛊毒却还是要找苗疆的蛊婆呀!”吴三桂哭求着他。 “哎!也罢也罢!看来贫道是真的帮不上忙了。” 这时,楼下跑上来一个男人,这男人虽然没有身披战甲,不过却生得一双狐脸,尤其是那双杀气腾腾的眼睛,让海兰查都为之胆颤。此人定是个江湖高手! 他虽然没有身披战甲,不过腰上挂着一块金牌,背后背着一把龙泉宝剑。此人就是吴三桂的心腹爱将冯锡范! “冯将军,本王没有召见,为何硬闯?速速退下,本王正在陪贵客!”吴三桂有些不悦。 “王爷,有那个女人的下落了!”冯锡范单膝跪下双手抱拳道。 “哦?”吴三桂脸上露出了不易察觉的欣喜,又想什么,可是回头看了一眼海兰查,:“贤侄啊,你先在这里饮酒,云南那边的甸军又闹事了,本王先去安排一下。”着话,他带着冯锡范急匆匆走了下去。 临走之时,冯锡范回头与海兰查对视,这一个眼神真是阴冷至极,好似要把海兰查千刀万剐似的,看的海兰查都只打冷颤。 这个老狐狸,看来还是处处提防着自己。龙毓轻功了得,从后边无声无息地跟了上去。只见,冯锡范和吴三桂走到外边,找了个角落,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跟着,这才:“王爷,百灵寨后的十几个探子都死了,我去查看过了,都是死于巫蛊,此人蛊术了得,下手又快,必然就是蓝家后人。看来是时候让龙老司那边出面了。” “锡范你确定?可要看清楚呀!” “看清了,绝对没错,几十个探子中的都是金蝉蛊。属下已经问过龙老司了,苗疆三山之中会用金蝉蛊的除了他就只有蓝家的女人。”冯锡范朝竹楼这边看了一眼又:“这是……王爷,咱们前边围剿百灵寨的将士全部死于这个海兰查之手,这人手段了得,又会些邪魔外道,万万不可留呀!” “嗯……你不必多言,海兰查本王留着还有用处。”吴三桂摸了摸嘴角的小胡子道。 “那就请王爷先拖住他,千万别让他坏了大事,世子爷命悬一线!属下这就跟龙老司走一趟百灵寨。” 龙毓在竹楼后听的是一清二楚,他们提到了蓝家后人,的是蓝梓晨吗?可据他所知,蓝梓晨虽然会些苗蛊巫术,不过也有限,而且她六岁就从苗寨出来了,怕是也忘得差不多了吧?金蝉蛊乃是蛊毒中最阴狠毒辣的,蓝梓晨断然是不会! “难道是她母亲回来了?”他心中狐疑着。 赶紧逃过守卫,翻墙而出,朝大山那边跑了出去。 龙家老寨名叫飞龙寨,飞龙寨是苗疆三山中势力最大的,比其他山寨都要足足大将近十倍,光是苗兵就养了两万多人。此时,就听得寨子里传来了整齐的列队声音,好几千苗兵在龙老司的带领下冲了出来,他身后还有冯锡范带着的四千兵勇。这么多的人,恐怕百灵寨难以抵御了。 “站住!海兰查站住!给我抓住!死的活的都无所谓!快!乱箭射死他!不能让他回到百灵寨!”身后,他已经被冯锡范发现了,万箭齐射而来,龙毓施展千里一夜行,左躲右闪,穿梭在苗山竹林中。 他的盗魂**确实厉害,可也要有个限度,方才在百灵寨前已经用过了,一招就秒杀数百人。 这么厉害的阴毒邪术,他只是一介凡人,哪能想怎么用怎么用?要真是那样直接进宫当皇帝去算了对不对?盗魂**是要消耗内力的,龙毓更偏向轻功,从不练内功,每每施展一次都要修养一阵。刚才一招吸干了数百人的魂魄,可是元气大伤。再想用,恐怕就得修养个五六天了,而且就算能用盗魂**,也不能一招秒杀好几千人啊?把他累出血来都做不到。 好在脚底下功夫够快,甩掉了背后的大军追击。 “好你的冯锡范!竟要杀贫道?哼哼……”他长嘘一口气,心中问候着冯锡范的祖宗十八代。 第133章邪术 这时,突然就觉得背后挂起一道阴风来,再回头一看,冯锡范脚踏竹叶,身轻如燕,已经从背后追了上来。% し “哟呵?真是曹操,曹操就到了!冯锡范!你轻功不错嘛?”龙毓见他只是一个人来的,就没把他当回事。抱着肩膀拖着月华仙尘笑道。 冯锡范在半空中翻了个跟头落了下来。“海兰查,你轻功也不错呀!怎么,你们道士现在都不降妖除魔,改练飞贼的轻功了吗?”着话,他腰杆往上一挺。噌啷啷一声,背后那把明晃晃的龙泉宝剑落在手中。 恰好此时竹林中刮来一阵风,把一片片竹叶刮落下来,一片竹叶被微风刮到了他手中宝剑上,瞬间被劈成两段。 “哎哟,冯将军这把剑不错呀?好剑好剑!!!!”龙毓故意把尾音儿拉长。 “妖道!!!你竟辱我,那便别怪冯某不客气了!今日有你没我,有我没你!”冯锡范大怒。 龙毓抽出寒血刃,微微笑道:“呵呵……贫道在江湖上早就听过你的大名,‘一剑无血’冯锡范吗?来来来,陪贫道好好玩玩,看看是你冯锡范的剑快还是贫道的寒血刃更快!” “妖道!今日碰到我冯锡范,便是你的末日!纳命来!”一剑无血冯锡范在江湖上名头可不小,以前海兰查混迹江湖时就曾听过他的大名。只是这几年来一直无缘得见。这家伙是个难缠的对手,江湖上对他的法不一,没人能清他到底是善是恶,因为此人很少与江湖人打交道。虽然出身江湖,但却一直誓死效忠平西王吴三桂,江湖上稍有些风吹草动,或者有人威胁到平西王之时,他就会出现,但凡惹了平西王的人,都躲不过他手中这把龙泉宝剑的追杀。 一剑无血指的是他剑快,血没等出来呢,人就已经死了。 江湖上无头命案数不胜数,江湖恩怨也是一段有有段,怎么死的都有。但可有一点,你若是看到尸体额头这中间出现一个很细小的裂口,这人就这么死了,那准保是这位一剑无血冯锡范干的。验尸的轻轻一戳,伤口里立刻溢出鲜血,这才恢复死人该有的本来惨状。 这二人相遇,可谓是冤家路窄了,一个剑快,一个身法快,一个杀,一个躲。 只看得竹林中刀光剑影,火花四溅开来。冯锡范这绰号可不是白来的,手中那把龙泉剑玩的叫一个溜,紧紧追着龙毓不停后退。龙毓也想反抗,怎奈自己内力已经消耗尽了,想用盗魂**也用不了,想反抗,可自己技不如人,只能仗着千里一夜行跑。 “妖道!你也不过如此嘛!哪里跑?听你们满人都是马背上打天下的,怎么着?今日竟然落得如此狼狈吗?哼哼……若是被你们老祖宗努尔哈赤知道了,恐怕都得被你这个不肖子孙气的都北陵里钻出来吧?哈哈……清狗!!!”他一边追龙毓,一边破口大骂,他的目的很简单,激怒龙毓,让龙毓与他正面交锋。 “冯锡范,嘴上留德吧!当心一会儿贫道先割了你这条舌头!”龙毓也嘴不饶人道。 “多无益!你个清狗,是条汉子就站下!” “站下?哼哼……”龙毓跑在前边冷笑一声,突然从袖子中也不知道掏出个什么东西,猛地就回过头来。 吓的冯锡范赶紧来了个急刹车,顺势歪着脑袋就躲,生怕他放暗器。这大眼一瞅,龙毓手中并没有暗器,右手中的寒血刃已经收了起来,多了一张黄纸符。 “妖道,你要搞什么名堂?”他知道龙毓修为高深,又有诡异莫测的道法,根本不敢靠上前去。 “嘿嘿……冯锡范,你怕了呀?刚才那能耐呢?”龙毓坏笑着,咬破指尖,飞快地用鲜血在黄纸上画了出了一串神秘咒语,然后扑哧一声,符咒自燃而起,化作无数纸灰飘洒下来。 这张邪恶的符咒燃尽后数秒过去了,竹林中还是无声无息,并没有什么变化。渐渐的,冯锡范胆子也大了起来,心中暗想,莫不是他是吓唬我的,想趁机逃走吧? 他脚底下使劲儿,想追上来杀龙毓,可一使劲儿,自己整个人就好像钉死在地上似的,没动弹。 “嘶……”他觉得脚腕上冰冰凉凉的,也不知道咋地了。再低头一瞅,不免大骇,只见,自己脚腕上不知何时竟然被两只惨白惨白的枯爪拽住了。那是两只骷髅爪子,骷髅爪子的指甲之分锋利,已经戳穿了他的裤腿子。幸好还没到夏天,若不然,这一下子恐怕就要戳进血肉之中了。 “哼!你这妖道,看来也只会用此等妖法了,以为我冯锡范怕了你嘛?”不愧是江湖最冷面的杀手,面对这些非人怪物,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提起手中龙泉剑就砍了下去。咔嚓一刀,斩断了两个骷髅骨爪,挣脱开来。 “啧啧啧……不愧是一剑无血啊?还真没流血,不过也是,死人怎么能有血呢?”龙毓站在原地,这次并没有要逃走的意思,而是拖着月华仙尘冷冷地看着他,仿佛就算他冲到近前也不能奈何得了他。 哗啦啦……哗啦啦……哗啦啦……脚底下稀松的泥土被一种神奇力量顶破了,从土地下钻出来四五个骷髅骨头架子。这些死尸还不算是完全是骨头架子,身上还仅存一点干瘪的肉皮包裹着。他们浑身恶臭,僵直着身子,每走一步,都发出咔哒咔哒关节摩擦的声响,朝着冯锡范就包围了过来,而且,土地下边,还有不少具尸体也正在涌出。 “冯锡范,你慢慢玩吧,贫道还有其他事处理,对了,别忘了回去给平西王带个好……哦,当然,希望你还能活着回去,嘿嘿……后会有期!”龙毓笑着还不忘冲他抱拳,然后脚尖点地,噌地下蹿了出去,消失在竹林之中不见踪影。 “妖道……哪里逃?你……”他刚想追,突然,背后传来一股火辣辣的疼痛来,回头一看,一具干尸的骨爪已经插进了自己后背之中。他再无暇去追龙毓,只好回手一剑,把那干尸头颅砍了下来。 第134章蓝母健在 这些干尸随时不生不灭的邪物,却没有魂魄,没有智商,完全是靠着一缕邪念朝着猎物扑来,根本不懂躲闪,冯锡范手中龙泉剑在林中连连甩动,半空中银光闪现,不大会儿功夫,竹林中就只剩下一堆堆残缺不全的白骨尸骸。当然,龙毓召唤出的尸兵足有数十个至多也是够冯锡范喝一壶的了,身上也被折磨的遍体鳞伤,不过都没有伤到要害,死是死不了的。 “冯将军?是你嘛?抓住他了吗?”竹林中,龙老司带着大队人马来了。 冯锡范捂着伤口气喘吁吁,手中长剑支撑着自己,早已动弹不得。 “龙老司,我在这儿,别追了,让这妖道跑了!这家伙,一身邪术,若是捉到立刻杀了,千万别听王爷的,此人日后肯定王爷是用不到他,非但用不到他,我就怕日后他会成为王爷的大敌呀!”冯锡范说道。 “将军,你先别说话,怎么你身上这么重的尸毒?哎呀?你是不是被这些尸兵伤到了?”龙老司的山寨很特别,因为这个山寨属于家族世袭制的,世袭统治就要求中央集权,所以龙家历代不但是老司,而且也是山寨中的蛊师。 蛊师自然也就懂得如何解尸毒。他说你别说话,防止尸毒攻心,我先为你拔除尸毒,要不然时间久了尸毒攻心就没救了。 他如何给冯锡范拔除尸毒不必多说,无非用的也就是糯米了。单说龙毓这边。 冯锡范出手可是把他吓的不轻,脸上不漏声色,但冯锡范这一剑无血的称号可不是白来的,如果单拼功夫,自己断然不是他的对手。 他原以为平西王吴三桂是为了挑起苗人与满人之间的仇恨,却没想到,是因为他儿子吴应熊。 这位龙老司何许人也,他怎么知道蓝梓晨的母亲健在人世呢?也不知道百灵寨那边怎么样了,可现在百灵寨已经千疮百孔,数百人如何抵御龙老司的进攻,怕是要早早劝他们撤出山寨。 千里一夜行的速度很快,不到半个时辰,翻过群山峻岭,前边已经可以看到百灵寨里亮起的火把了。 嗡……嗡……嗡……突然,耳畔传来一声声虫鸣。在苗疆什么怪事都有可能发生,以前蓝梓晨告诉过他,苗人下蛊十分隐蔽,必须多加小心。 他眼睛尖,连续挥舞寒血刃,半空中无数只小虫子落了下去,掉在了地上。低头一看,竟然是一只只浑身金灿灿的幼蝉。 正在他侥幸逃过一劫时,竹林中又传来一声声节奏感很强的芦笙旋律。那旋律十分古怪,听的人就觉得别扭,不像是歌谣的节奏,听的耳膜都直发涨。 咝……咝……咝…… “嗯?”龙毓十分警觉,已然听到竹林中的异响。他退后几步,找到一处干爽的地方站定,左顾右盼起来,这声音分明是蛇正在吐信子! 咝……咝……咝……竹林中,一条条大小不一,颜色不均的毒蛇朝着他涌动过来。太多了,一条条蛇彼此缠绕着,地面,竹子上,土地下……几乎是从四面八方爬了过来。 “诱蛇功?什么人?出来?”龙毓大喊。苗人蛊术中有这门功夫,只有上了岁数的蛊婆会用。 对方这节骨眼上哪里还会露面,群蛇肆无忌惮地朝他蜂拥而至。 竹林中,古怪的芦笙旋律响彻着,群蛇随着它的旋律朝龙毓扑咬过来。在苗疆,最大的威胁不是武林高手,不是尔虞我诈,而是这些防不胜防的巫蛊之术。纵然他龙毓轻功再好,寒血刃再锋利,又怎能对付数千条蛇? 他现在就算想跑,脚底下都没地儿落脚。 这要命的紧要关头,就听竹林后传来一串脚步声,一道倩影轻身如燕地从百灵寨里飞了出来,那人身法也很快,但跟千里一夜行不同的是,她的身子是飞在半空中的。 又是一串古怪的旋律传来,飞来的女子摘下一片竹叶吹响了,这串旋律恰好就跟控蛇术背道而驰,音调是一个快一个慢,一个舒缓,一个急促。群蛇一听到这个节奏,立刻停了下来。 一个身着百褶裙头戴银饰的苗族女孩落到了龙毓身边,张开双臂把他挡在了身后。 “梓晨,怎么是你?快走!危险呀!”龙毓喊道。 蓝梓晨不为所动,她怎么可能在这节骨眼上抛弃自己的爱人?她环视四周,却也没见到那个放蛊控蛇的蛊师。她大喊:“阿麻!是你嘛?你出来!我是你的小阿赖呀!我回来了!阿麻!!!” 林子中那古怪的芦笙旋律停下了,群蛇渐渐退回林子中不见了踪影。 “阿赖?阿赖?你……你是我的阿赖?”月光下,一个女人走了出来,女人一头乌黑的长发,脸上并没有一丝皱纹,仿佛早已逃过了岁月的惩罚。她一身绿衣绿裙,腰间揣着一把苗刀,脚底下穿着一双布鞋,鞋头还绣着一只美丽的花蝴蝶。 “你……你真的是……梓晨?我的阿赖?”女人颤抖着声音,眼泪一滴滴流了出来。 蓝梓晨几步冲了上去,跪在女人面前抱住她的双膝喜极而泣。“阿麻!!!不孝女儿回来了!阿麻!我以为你已经……呜呜呜……早知如此阿赖当初就该嫁到黑乌寨去,不该连累阿麻受苦呀!” 海兰查站在原地眨巴眨巴眼睛,诧异地看着这对母女,虽然也为他们高兴,可人家说的都是苗语,他一句也听不懂。 “孩子!我可怜的阿赖,你为什么要回来呀?你太傻了!走了就不要回来了,去中原吧,那里的花花世界才是属于你的呀,可你这次再回来,必然要卷入咱们苗疆的恩怨之中呀!”母亲把她抱在怀中,还似从前一样疼爱。 这就是伟大的母爱,自己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却从不怨恨女儿半句,在母亲心中,只要女儿能幸福,她就无怨无悔。 “不!我再也不走了,女儿要永远陪着阿麻,生生世世孝敬您老!”她委屈的就像个婴儿一样,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第135章未来老丈母娘 看的连龙毓眼睛里也泛起了泪光。如果自己的父亲戈尔泰贝勒还在,恐怕自己现在依旧是那个纨绔子弟吧,跟其他八旗子弟一样,整天遛鸟,打猎,泡妞…… “梓晨,这里不是说话的地儿……”龙毓几步走上前去说道。 岂料,刚走上去半步,突然,那苗女抽出腰间弯刀就抵在了龙毓脖子上。她的速度太快了,刚才几乎根本没看她抬手,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那冷冰冰的弯刀已经刮破了自己的血肉。 “嘿嘿……麻麻……不……伯母……您可手下留情啊……这刀剑不长眼的……贫道死了倒是无所谓,可……可你家女儿就守寡咯……”龙毓嬉皮笑脸说道。 那女人娇眉紧皱,看她这模样别说是蓝梓晨的母亲了,就算是蓝梓晨的同胞姐妹也不足为过,俩人长的跟亲姐俩似的,这个好看呀!若不是自己早已与梓晨私定终身,恐怕还真会对她动情。龙毓直勾勾地看着她,赶紧晃了晃脑袋。 “无量天尊……罪过呀!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贫道这是怎么了?魔从心生!不该想这些!”他嘴里嘟嘟囔囔着,其实都不知道自己嘟囔的是啥。一个道士竟然从嘴里说出来佛经,真是笑话。 “汉人!!!哼!说,你是怎么混入我苗疆三山的?你是不是与吴三桂是同党?” 蓝梓晨的母亲叫蓝菁雅,人家这些蛊婆都很会保养,别看已经四十来岁了,可长的就跟20多似的。只是,这些女人虽然好看,可也有毒,寻常人可不敢娶,娶回去了没准哪天因为点小事得罪了媳妇儿,被媳妇放蛊害死了。 蓝菁雅,怒目瞪着龙毓,一听龙毓口中说的是汉话,真恨不得把他脑袋砍下来。 “阿麻!别……求您手下留情呀!”蓝梓晨死死抓住了苗刀利刃,瞬间,鲜血从她白皙的小手中滑落而下。 “阿赖,母亲什么都可以容你,可你却万万不能与一个汉人男子来往!这是我们苗人的底线!你忘了祖训吗?”蓝青雅训斥女儿道。 “阿赖没有忘记,可……可龙毓不是普通人,他……他是个出家人,他是道士,道士慈悲为怀普度众生啊,而且就是他刚才不惜消耗自己的修为,以一己之力把那些鞭子兵挡住的,是他救了咱们百灵寨的族人呀!而且……而且他与阿赖……他……”蓝梓晨小脸蛋红扑扑的,不知该怎么跟母亲说。 “你与这个道士?”可怜天下父母心,再说句更难听的,自家的白菜被猪给拱了……龙毓虽然不丑,可您想啊,他是关东的满人鞑子,满人可不像现在,现在都汉化了,跟汉人长相没啥区别。 那时候的满人长相挺……挺憨的! “是!他曾不止一次的救过女儿,女儿今生今世非他不嫁,若阿麻非要杀龙毓,那便杀了我吧!”她闭上了眼睛跪在母亲面前以死相逼。 那可是亲娘,是能真因为这个把自己闺女给宰了?再说了,从刚才龙毓的一招一式中看的出,龙毓确实有点本事。蓝青雅也不是特别死板的人,要不然人家当初怎么可能把女儿私底下放走? “你叫龙毓?”她扶起女儿问海兰查。 “额……贫道法号龙毓,俗名海兰查,我们海家与爱新觉罗人势不两立,所以伯母不必担心我与清狗为伍害了咱们苗寨。”龙毓解释说。 “阿麻!龙毓人很好的,也很有本领!您就相信了他吧!”蓝梓晨摇晃着母亲的胳膊开始耍赖了。 那是亲娘,怎能受得了闺女这般?立马心就软了。 蓝梓晨见她娘没说话,就知道有戏,赶紧给自己的小情郎打了个眼色,让龙毓跟她一齐给母亲跪下。 “叫阿麻!兰查,快喊呀!”她小声提醒龙毓。 阿麻是古时候苗语的麻麻意思。 苗人叫阿麻,汉人叫母亲,而人家满人就叫额娘。龙毓是满八旗出身,从小都叫习惯了,本来第一次见未来岳母就有点紧张,开口竟喊了句:“额……额娘……” 啪嚓一个大嘴巴子,扇的他满眼冒金星。 “哎呀!你喊什么呢?是阿麻!”蓝梓晨使劲儿瞪了他一眼。 “哦!阿麻,请受龙毓一拜!”龙毓赶紧给蓝青雅磕了三个头。这叫什么事啊?见未来丈母娘的,怎么感觉就跟见了蓝梓晨她姐姐一样?而且还毫无理由地挨了人家一巴掌,真冤! 龙毓简单跟他们说了吴三桂此行苗疆的原因,并告诉他们,龙老司已然投奔了吴三桂,如今率领数千苗兵正在赶来,当下之急是赶紧让百灵寨的老少暂避祸患。 “龙星淳都解不了的毒?”蓝青雅皱了下眉头,心道,这龙星淳蛊术了得,虽比自己差了点,不过放眼苗疆三山却也是个高手了,南亚降头与苗疆蛊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尸蛊之毒并不可怕,随便一个山寨中的蛊婆就能解,他怎么不帮吴三桂? “龙毓,梓晨,看来此事跟吴三桂没多大关系,是这个龙星淳在中间捣鬼,他是借了由头想让吴三桂出兵帮他灭了咱们百灵寨,引我出来。既然此事是我与他的个人恩怨,就不要再连累无辜之人了。你们俩暂且回去,今夜我要会会这位老朋友。”蓝青雅说道。 “阿麻,他带了好多人啊!咱们不是他的对手!快走吧!”蓝梓晨劝道。 她说傻孩子,蛊师蛊师之间的争斗可并不是人多人少的事。人多不一定帮得了忙,别忘了,这里是苗疆,不是他们的战场。听我的话,快回去吧,今夜不管山上发生什么事,你们俩都不要出来。 “阿麻……女儿不走,我们母女一条心,联手对付龙星淳!” “去吧,这是我与龙星淳二十年前就该解决的恩怨了,不该祸及他人,对我,对他都公平。”她拥抱着女儿,抚摸着女儿柔顺的秀发说道。 原来,二十年前蓝青雅是方圆百里之内出了名的大美人,您想想,都要四十岁了,还这么漂亮,那二十年前得好看成啥样? 第136章十几年前的恩怨 可不是长的跟朵花儿似的吗?蓝家历代为蛊婆,蛊术天下无双,虽然她长的美艳,但却没几个男人敢来自讨苦吃,想娶蓝青雅那就只能在梦里想想了。放眼苗疆三山,有资格娶她的也就只有那么几个人。首当其冲的就是龙姓后人,龙家人一直都是苗疆中最大的家族,控制着苗疆三山中最多的资源。 可事与愿违,原本龙星淳与蓝青雅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但龙家却一直与蓝家的百灵寨关系很紧张。 咱现在说,谁都不能理解,再大的仇恨也都是苗人,能有啥的?又没偷你孩子挖你祖坟?其实啊,在那个年代,虽然也照样是差不多56个民族,但民族之间却不同心。民族与民族尚且不同心呢,民族之内,不同的山寨文化自然也就不同,无非全是因为那点利益。山寨与山寨之间就跟两个国家似的,有的老死不相往来,见面就掐架,又怎能谈婚论嫁呀? 百灵寨跟龙家人的仇恨,甚至大于汉人。所以,注定了一辈子不能走到一起去。 俩人之间其实没啥仇怨,而且这位龙老司年轻时候是位风流少年,才20来岁出头,就已经娶了三妻四妾的,出门都是左拥右抱。当初前明时候,长沙太守都经常派人来请他,不赏脸就把金银细软送到下边的镇子里。他可谓是苗疆三山的土皇帝了。 直到他有一次机缘巧合,在山中采药时遇到了蓝青雅,这才彻底改变了他的命运。当他看到蓝青雅的那一刻,整个人都不好了,小心脏就跟只小兔子似地怦怦乱跳个不停。这也正常,男人嘛,看到这般天仙美人能不动心吗? 他胆子不小,冲上去就抱住了蓝青雅意欲轻薄,不料被蓝青雅放蛊咬伤。蓝家姑娘岂容这等色狼放肆轻薄?蓝青雅年少之时就已是蛊术无双了。她抱着肩膀冷笑说,你这色狼,若是能解了本姑娘的毒,有命活下来我就嫁给你。 本以为这作死的男人肯定是死在家中了,却没想到,三日之后,又在山上碰上他了,龙星淳就跟个没事人似的,他说姑娘应该说话算话,咱是不是可以择日成亲了呀? “哼!好你个不知羞耻的男人?小小年龄竟然能解本姑娘下的蛊?你肯定是求了山寨中的蛊婆对吗?”蓝青雅年轻时的口气就跟现在的蓝梓晨几乎一模一样。 龙星淳说这样初级的蛊毒岂能伤的了我?我还用找蛊师解毒吗?如果姑娘不信,可以再试着下毒,看我还能不能解。 蓝青雅也是真狠!立刻患处金蝉,金蝉顺着龙星淳的耳朵就钻进了脑袋里,折磨的龙星淳倒在地上连连打滚,痛不欲生。 “你不是很厉害吗?那你把本姑娘这金蝉蛊解了再来找我吧!”她转身就走。 现在流行旅游,人们稍微有点钱了,就乐意出去嘚瑟去,都听说苗寨漂亮,再加上现在苗寨也开放了,只要你有钱那就欢迎。但大多数去苗寨旅游,导游们在路上就会告诫游客们,千万里生苗子远点,尤其是那些貌美如花会唱苗歌的苗族妹子。这些小阿妹,越是漂亮就越毒! 多毒?看看蓝青雅就知道了! 其实那时候她已经对龙星淳心生好感了,龙星淳长的挺帅的,而且人家又会玩蛊,跟自己也有共同语言。再加上龙家的少公子有钱,打扮的也比普通苗人好看,穿的都是从长沙城买来的衣服。按现在话说,人家就是个高富帅,蓝青雅自然刮目相看。 可你要说喜欢就答应了吧?她不的,用这种非人手段折磨人家。幸好后来龙星淳自己把蛊毒解了,要不然可不就为了泡妞死了吗?那可是真要成为龙家的一个大笑话了。 龙星淳痛不欲生,饱受金蝉蛊的折磨,爬回了山寨。又过了三天,蓝青雅依旧在那座山上采药,她其实也是在等人,看看有没有对面山里的族人采药,好打听打听最近他们那边是不是有年轻的小伙子死了,是不是死在了金蝉蛊下。 谁知,到了中午时候,龙星淳又来了,还是跟个没事人似的,还是一脸贵公子般的玩世不恭表情,就这么笑呵呵地看着蓝青雅笑。他说姑娘,在下矫情,又解了你的毒,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姑娘的金蝉蛊已是剧毒之物,在下险些断送性命。你对我的考验也该差不多了吧? 蓝青雅扭扭哒哒走过去,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一脸的暧昧。“哟,这位小阿哥好本事啊?莫不是你求了龙家人吗?” 她始终不相信,小小岁数的年轻人竟然能解金蝉蛊?如果说第一次是他侥幸的话,那么第二次下的金蝉蛊可不是普通的蛊毒了,苗疆三山中懂得解这种毒的蛊婆不出三人,而且这种蛊毒都是高手下的。就算有人能解,敢不敢解?若是帮着解毒,无疑就是要得罪人了。这些蛊婆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绝不会为了区区一条人命得罪了同门。 能解金蝉蛊的只有三个人,一个是下蛊的蓝青雅,一个是黑乌寨的噶罗蛊师,另外一个就是龙家后人。黑乌寨与百灵寨几百年来一直都有联姻,所以噶罗不会与自己作对。 “不好意思,恐怕要让姑娘失望了,解金蝉蛊在下不需要求任何人,不过有一点姑娘说对了,的确是龙家人……我!!!我叫龙星淳!”龙星淳也是年轻气盛之时,一般在苗疆三山只要报上自己的大名,那些姑娘都得主动冲上来投怀送抱。谁不愿成为龙家人的媳妇儿呀!在苗疆三山中那就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但这次很显然他的如意算盘没打好。蓝青雅一听他自报家门,立刻收起了玩笑,几步退开,竟把手搭在了腰间,腰间中倒插着那把蓝家后人身份象征的弯刀。 “姑娘?你……你这是怎么了呀?若是还想考验再下也不是不可以呀,随意下毒!”他嘿嘿笑着。 第137章苗疆情仇 “姓龙的,那你知道我是何人吗?”她娇眉紧皱问道。 “我不管姑娘是何人,我龙星淳看上的姑娘,就一定要娶到手,家中还有娇妻美妾六人,若姑娘愿意嫁给我,我自会打发了她们,姑娘永远都是我龙星淳的正室!还有,姑娘家中只管开口,要多少钱我龙家都肯出!”他信誓旦旦,恬不知耻地说道。 “哼哼……是吗?”蓝青雅冷冷一笑,说:“那我要你们龙家人的命!你肯给吗?” “你???!!!!你到底是何人?”龙星淳一愣,也有点看出了点门道了。 开始时候完全就是被蓝青雅的美貌所迷惑,现在细细一想,她如此年轻貌美的一个姑娘,怎么会用金蝉蛊?苗疆三山中只有这么三家人会! “你听好了姓龙的!我叫蓝青雅!!!我姓蓝!” “啊???”龙星淳傻眼了,一听姓蓝,他脑袋嗡地下。在苗疆中几乎没有他看上了娶不来的姑娘,唯有姓蓝的不行。 两家的恩怨都已经数百年了,蓝家的女人,龙家的男人,不但不能结婚,见了面不大打出手都不错了。 “阿麻……后来呢?他真的喜欢你吗?”蓝梓晨坐在母亲身边还想听母亲年轻时的故事。 “后来?还有什么后来呀?龙星淳跟我不可能的,他是龙家后人呀!好了,明天早上阿麻回去再给你讲,听话,回去好好睡一觉吧。”蓝青雅摸了摸女儿的小脸蛋笑道。好像对即将发生的这场争斗势在必得。 谁都有年轻冲动的时候,谁也都会长大,当你为人父母了,当着自己孩子的面肯定不好意思说出年少时的那些激情岁月,龙毓懂老人的心思。听得出,蓝青雅其实当年有点动心了。与其说她恨龙星淳还不如说是恨他这个姓!恨他们俩因为家族恩怨不能走到一起。 龙毓说我的一个朋友中了情断肠的毒,求阿麻赐个方子。我们回去好为她解毒。 “情断肠?这是中原的一种情花草的毒,你这朋友……”蓝青雅想了片刻,最后还是趴在女儿耳边说出了解毒之法。 “去吧,今晚不要出来找我!” “阿麻……那你千万小心!”蓝梓晨依依不舍的与母亲咱做告别。 其实她大可不必,不管是龙星淳还是蓝青雅,都不会再对彼此下毒手,他们心中都赌了一口气,只为争一时高低而已。 回到百灵寨,蓝梓晨为白依兰配齐了母亲所说的那几味药,赶紧为她煎药。苗山蓝家百毒不侵,这是江湖上对蓝家的评价,意思就是,不管是什么毒,天底下就没有蓝家人解不了的。蓝家后人名不虚传,药到病除。喝过解药后,白依兰立刻恢复了血色,体内的毒液慢慢排了出来,能吃能喝的。 安顿好白依兰,龙毓就说咱们绝对不能信任这个龙星淳,就算信任他,也不能信任冯锡范。必须要做两手准备,赶紧通知代老司,如果来得及,就让你们族人暂时出去躲避几日。 可二人来到代老司家中之时,代老司家中竟然一个人影都没有。没有代老司,苗寨里的人可不会听他们的话。 后山中,喊杀声震天,百灵寨的数百苗兵也集结完毕,大伙都不愿背井离乡,誓与山寨共存亡。可出乎意料的是,大队人马已经到了后山,喊杀声是不绝于耳,但却没有人要攻百灵寨。又过了一个时辰,后山恢复了宁静,好像所有人马都撤走了。 龙毓与蓝梓晨面面相觑,不知该不该去看看。 “要不我去看看伯母?以我的修为,就算那龙老司有三头六臂也奈何不了我分毫!”龙毓一把蓝青雅当做一家人了,自然不会看未来老丈母娘受欺负。 “这……这不好吧?我了解我阿麻的脾气,她自己的恩怨决不许别人插手。咱们再等等吧。”别看嘴上这么说,其实蓝梓晨也担心,那可是她亲娘呀!但这就好比是两江湖高手相约紫禁之巅一决生死一样,是绝不允许外人帮忙的。 又过了会儿,天色蒙蒙亮,后山上走下来一个人影,苗寨赶紧打开大门,回来的是代老司。 “二位,你们这是干嘛呢?”他问龙毓和蓝梓晨。“没事了,都回去休息吧,你的朋友还需要照顾呢。”代老司阴沉着脸说道。 没事了?没事了是什么意思?是说清兵的攻打?还是说龙家人?还是说自己阿麻? “老司?您看到……看到她了?”蓝梓晨追上去问。 可不管再怎么问,代老司就是一句话都不说,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回家了。 “梓晨,走吧,听我的话没错。看来你阿麻赢了。”龙毓点了点头说。 “啊?你们一个个的都神机妙算呀?能不能不说半截话呀?你怎么知道我阿麻赢了?”她赶紧追了上去。 龙毓也不愿解释,只是呵呵笑着。 为何他如此确定?因为他在刚才代老司回来的时候,嗅到了他身上残留着的血腥味,他杀人了!这股血气是男人的,而不是女人的,所以料定,死的肯定就是龙星淳而不是蓝青雅。 清晨时候,竹林中的鸟儿叽叽喳喳的叫着,白依兰醒了。她正在蓝家吊脚楼小院里呼吸着大山中的新鲜空气。这时,小院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只见从外边走进来一个国色天香之容的美人,那美人长的跟蓝梓晨像极了,每一个表情都好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 “蓝姑娘……?你不是在……”她诧异地迎了上去。 来的自然不是蓝梓晨,而是她母亲蓝青雅,不过蓝青雅这么漂亮称人家姑娘也不为过。 蓝青雅走上前来冲她点了点头,勉强笑了笑,人家多聪明啊,一眼就认出这姑娘应该就是自己家阿赖的朋友了。她抓过白依兰的手腕,为她搭脉说:“姑娘七日内决不可饮酒,决不可动怒,多喝水,让体内残留着的情断肠快些排出去。” 第138章蓝青雅的遗言 “哦……”白依兰愣愣地站在原地,揉了揉眼睛,都懵逼了。太像了!简直太像了!天底下怎么有这么像的两个女人?如果不是蓝青雅与蓝梓晨衣着和发系不同,自己肯定是要认错了的。 “阿麻?您回来了?”蓝梓晨闻声从竹楼上跑了下来,冲上来一把抱住了母亲。 “傻孩子,阿麻说过,我会回来的。再说了,阿麻也舍不得我的小阿赖哟,看看我这乖巧的女儿,都长这么大了,都要嫁作人妇为人母咯。”她幸福地抱着女儿笑道。 对着自己失散十几年的女儿,她心中纵然有再多的委屈也说不出来,她脸色不太好,额心处灰蒙蒙一片。 “阿麻,我不嫁,我要一直守着阿麻,伺候阿麻!嘿嘿……”再大也是孩子,扑在娘亲怀中就有撒不尽的娇,梓晨就像个孩童一样在母亲怀中寻找着依偎。 龙毓站在二楼上,这一幕看的是一清二楚,一方面,他为母亲重逢高兴,另一方面也为未来老丈母娘担心。龙毓是正一道,懂得观面之术,一看老丈母娘额心处的那片灰暗立刻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梓晨,依兰,你们俩别傻站着了,还不快去煮饭?有没有点孝心呀?”他几步从二楼上走了下来。 请注意龙毓这句话,龙毓为人正派善良,而且对蓝梓晨也是疼爱有加,暗说那都是捧在手心中的小宝贝儿了,但为啥不自己去煮饭烧菜,让自己的爱人去?这就是封建社会的男权。 这种思想,越是在山区里就越严重。女人就应该去煮饭烧菜伺候男人做家务,而男人就理所应当的去有自己的事业养活家人。 两个姑娘手挽着手,哼唱着小曲,跑到了后边厨房里忙活了起来。龙毓泡了壶茶端到了院里小凉亭中,就跟伺候老佛爷似的扶着蓝青雅过来喝茶。 “阿麻,贫道能这么叫您吗?”他问。 “你与我家阿赖当真是已私定终身?你不后悔?你不怕娶了个心狠手辣的苗女?” “阿麻放心,龙毓此生此世绝不有负梓晨,我本是通缉要犯,是梓晨对我不离不弃,我又怎能嫌她?” 为啥要给蓝青雅倒茶?龙毓人家乃是玄妙观之主,中原明道,她只是个苗族蛊师,从身份上将龙毓高她不知几头了,蓝梓晨能嫁给龙毓也是攀高枝儿。但龙毓是满人出身,满人很讲究这些长幼尊卑的礼数。见到长辈是要敬茶的,对方喝了你的茶,就算是接受了你的身份了。 “如此我也就放心了。”蓝青雅满意地点了点头,虽然龙毓真人不算是个百分百合格的好女婿,而且长相也有点……不过话又说回来,普天之下,她女儿能找到本事这么大的丈夫也是不错的。 蓝家已经传承了数百年了,数百年来蓝家巫蛊之术是传男不传女,蓝家女人掌权,男人只是传宗接代的工具而已,甚至都没有居住在这座吊脚楼的资格。就拿蓝青雅说吧,她自己到现在都不知道父亲是谁。蓝家女孩,成年后都是走婚的,哪家的小阿哥帅就选哪家的。这也注定了蓝家后人的纯正血统,料想,梓晨长的如花似玉倾国倾城,她父亲也肯定是方圆百里内的大帅哥了,只是不知道这可怜的男人现在身在何处。 “阿麻……您……您别这么看着我好吗?呵呵……贫道知道您对我的长相不太满意,可我与你们蓝家历代的女婿不同,他们没有本领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而我有!不管梓晨日后是选择留在百灵寨,还是跟我回灵州,我都有本事保护她,有我在,甭说苗人,就算是鞑子兵打来了也不怕!”龙毓虽没有个好长相,不过却又一身本领,可能这也是他当下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了吧。 “好吧,我把阿赖就托付给你了,日后好好待她,早日为我们蓝家留下血脉吧,不能让我们蓝家断了根呀!”她又喝了口茶,抬头看了看楼上楼下忙碌的女儿蓝梓晨。 女儿长大了,有些初为人妇的模样了,而且烧了一手中原菜肴,应该是个好媳妇儿吧。 “阿麻,您……您还有什么要嘱咐的吗?”龙毓也坐了下来。 蓝青雅耷拉着眼皮,气力尽失,再不见眼中的锋芒。她已然时日无多了。 “你……你看出来了?” “是,您眉宇间的那股晦气越来越重了,怕是阳寿要尽了。”龙毓不愿瞒她,她自己的身体情况自己应该最了解。 “杀了他!替我杀了他!”蓝青雅死死攥着拳头,恶狠狠说道。 “谁?” “代老司!”她一字一顿说道。 “代老司???他……”龙毓欲言又止,这毕竟是苗寨中的恩怨,自己是外人,不宜掺和进来。 “他背弃了我们之间的诺言!挑起了百灵寨与龙架的恩怨,此人必须死!否则百灵寨再无宁日!”以蓝青雅的本事,恐怕杀一个人不在话下。但为何刚才她与代老司脚前脚后从后山回来,她却没有动手? 唯一的解释就是,她也中了了不得的蛊毒,已经没有能力再杀人了。 “他是梓晨的生父对吗?”龙毓眼尖,一双慧眼早已洞察。 “龙毓,这话你需永远忘记,莫要再与人提及,记住,我家阿赖没有父亲!她的父亲早死了!” “好,贫道答应您,您还有什么事吗?” 人即将死其言也善,蓝青雅其实心不坏,不是苗寨中那些恶毒的蛊婆,她说平西王势力很大,我苗疆靠近川蜀,蜀南便是平西王的地盘,为免他日后再来捣乱,还是要救吴应熊。我这里有个方子,我死后,你与梓晨去替吴应熊解除尸蛊之毒,希望能够化干戈为玉帛,让平西王永不侵犯我苗疆。 “好,我定会尽力促成此事的。”龙毓看她的气息,可能也就是最后一天的寿命了。 “我这里有封信,麻烦你交给龙星淳吧。”她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递给了龙毓。 第139章代老司之死 不大会儿功夫,厨房里飘来阵阵香味,蓝梓晨和白依兰都是过日子的好手,没有一个是娇滴滴的大小姐。两个姑娘贤惠无比,已经做了满满一桌子的菜。 四个人坐了下来,第一次吃了顿团圆饭。蓝青雅一边吃,一边看着女儿会心的笑着,那种笑是单纯对女儿的疼爱,不加任何修饰。 “阿麻,吃饭吧,您看我干嘛呀?人家都不好意思了。”蓝梓晨羞答答地低下了头。 “恭喜蓝姑娘一家团聚,依兰敬你们。”白依兰懂事,赶紧端起酒杯给他们敬酒。 吃过了团圆饭,蓝青雅把女儿叫进了屋中,母女俩坐在床前说了好久的话,也许是累了,蓝青雅躺在床上,一直拽着女儿的手不松开。“阿麻,你要是累了就睡会儿吧,中午您想吃什么?阿赖这就去给您做。” “不,阿麻什么都不想吃,只想看着我的小阿赖。”女儿跟自己长得太像了,虽然长得像,可命运确实截然不同的,她在不需要承载家族的使命,再不需要为百灵寨做出牺牲。她嫁了个好男人,至少,这个男人有能力保护她! “好,阿赖就陪着您。” “阿赖,你记住,我枕头里有一本书,此书名曰《蛊神》,乃是我们蓝家祖先所传之物,书中不但记载了我们蓝家所有巫蛊之术,还记载了许多失传已久的祝由术。”她千叮咛万嘱咐说。 蓝梓晨默默点头,握着母亲的手,坐在床头陪着她。蓝青雅神色安详地闭上了眼睛,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门外,龙毓看到此情此景都直掉眼泪,他重重叹了口气,从竹楼上走了下去。 “依兰,给我准备些香烛元宝吧。一会儿我回来要用。” “啊?你要那些干嘛?人家老太太活得好好好的,准备这些多晦气呀?” “去准备吧,我迟些回来就要用。”说完,龙毓就往外走。 “你……你干嘛去呀?” 龙毓停下脚步,回头只说了两个字:“杀人!” 百灵寨嘴里边的那栋竹楼就是代老司的居所,跟蓝家一样,代老司家也是一尘不染,被竹林环抱,看的出,他也是个下蛊的高手。 龙毓走到院子里抬头看了看,竹楼上站着两个年轻人,好像是代老司的儿子,竹楼外边全都是全副武装的苗兵。看来代老司是早有准备呀,不过就凭这几个人,想对付他龙毓肯定是不可能的。就算把百灵寨剩下的老少全都叫来,也阻止不了他。 “咳……咳……”龙毓轻声咳了两声。 吊脚楼上,代老司走了出来,双手拄着竹栅栏低头看了看龙毓,丝毫没有畏惧之情。龙毓也不说话,就这么抱着肩膀坐在院子里。 “我方才与你们说的都记下了吗?”他问两个儿子。 “记下了,可是……可是阿爸……您……” “我不想说第二遍,快走!走吧!有多远走多远,永远不要再回来!你们所有人都跟他俩走吧。”他摆了摆手说道。竹楼外十来个苗兵与他两个儿子只好匆匆离去,不敢多问。 一个时辰未见,代老司仿佛苍老了许多,两鬓也白了,走路也蹒跚了起来。他慢慢从竹楼上走了下来,在龙毓对面站定,淡淡的笑了笑说:“你来了?” “代老司早就知道贫道要来?” “呵呵……这么多年了,清雅的脾气我是知道的,她不会饶了我的!”代老司满脸的忧伤。 “贫道能多一句嘴,问问这到底是为什么吗?” 代老司说,其实,他就是蓝梓晨的生父,当年虽然他与蓝青雅已经结合,不过蓝青雅心中爱的却是龙星淳,只是碍于两个山寨间有仇怨所以才不能在一起。代老司心中恨了他十几年了,今日得知蓝青雅和龙星淳在后山决斗,躲在竹林中暗下杀手,杀死了龙星淳。杀了蓝青雅最爱的男人,她岂能容他呀?虽然他是蓝梓晨的生父,可她并不爱他! “梓晨是我的女儿,她知道自己的身世吗?我这个做父亲的应该告诉她,龙毓,我可以把百灵寨老司的位置留给她!” 龙毓淡淡笑道:“你认为区区一个苗寨老司,有多大的诱惑力呢?我既然答应了丈母娘,就一定要杀了你。该说的说完了吗?” “好吧!这都是命呀!!!希望未来百灵寨可以出一位伟大的老司。动手吧!”他闭上了眼睛,知道自己不管怎么说也改变不了厄运。 龙毓抽出了寒血刃,架在了他脖子上,轻轻一抹,顿时,在他脖子上留下一道口子,伤口表面被寒血刃的寒气结起一层冰霜,暂时封住了大动脉不至于让鲜血喷涌而出。这是对他最好的解脱,死在龙毓寒血刃之下,他感觉不到任何痛楚,这种死亡几乎是一种享受。 他茫然无力地靠在竹楼前,眼中闪烁着最后一丝求生欲望,但已经来不及了,没人能救他。 这时,突然就听吊脚楼上传来一串急促的脚步声。抬头一瞅,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手握苗刀竟冲了下来。这孩子是代老司的三儿子,早上出去玩回来的晚,所以没来得及跟他两个哥哥一起出逃,恰好他刚才躲在父亲屋中偷吃东西,听到了楼下的对话。 别看岁数不大,可这孩子却有股狠劲儿,手握苗刀冲下来就要与龙毓打斗。 “别……别……初……初儿……跑……跑啊……快跑!!!”代老司想大声喊出来,可气管已经被切断了,之所以还没有立刻死亡,也是因为刚才那口气还在嘴里呢,说出这几句话已经是把最后一丝气息全都消耗光了。 “杀死你!!!坏人!你这个坏人!!!!”小孩手持短刀冲了龙毓就扑了上来,可他太小了,用于张开大手死死掐住他的喉咙就把他从地上提了起来。 “求……求……你……放……放了……”他在临死之前,还不忘向龙毓给他小儿子求情。说完这几个字后,代老司双眼中的神采消失了,脖子伤口上的那层冰霜渐渐被染红。 第140章苗疆的继承 龙毓一只手提着那孩子,一只手慢慢朝他眼睛上摩挲了一把,让他合上眼睛,不至于死不瞑目。 “贫道只杀你,跟其他人无关,你放心去吧!” 他夺下那孩子手里的苗刀,质问道:“小子,你看好了,我叫龙毓,是我杀了你阿爸,长大后记得找我报仇!不过我看你体质偏弱,不半路夭折都是幸运,你想杀我就要好好活下去,拜个名师,学得一身本领!记住了吗?滚吧!” 还别说,这小孩真听懂他这几句汉语了,拿着自己的苗刀,一边网出跑,一边回头看着龙毓,那眼神,好像真是要把龙毓的长相记在脑海里。 “哼哼……一看就知道是个狠茬子,日后必成我大敌。”龙毓说话算话,并没有要把他代家斩草除根的念头。打撒打撒身上的晦气,神色自如,还不忘给代老司的尸体盖上一块白布,然后迈着方步走了出去。 百灵寨西南角,竹林深处的那座吊脚楼里传来了蓝梓晨撕心裂肺的哭声。 床上的母亲这一觉再没有睁开眼睛,身子已经冰凉了。她趴在母亲怀中嚎啕大哭,没想到刚刚与母亲重逢,却是变成了永别。 “阿麻,求求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吗?你不要再逗我了,我都长大了!”她摇晃着母亲冰冷的尸体。母亲嘴角依旧挂着幸福的笑容。 “梓晨,别这样,阿麻在天有灵也不希望你难过,她把所有都留给你了,她希望你快乐的活着,继承你们蓝家的一切,成为苗疆三山中最伟大的蛊师。”龙毓走过来紧紧拥着她,安慰着。 “不!!!我永远不能超过阿麻,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阿麻活着!呜呜呜……”她哭的晕了过去。 一旁白依兰赶紧把她搀了起来扶走。龙毓这边开始给蓝青雅做超度法事。他点着长明灯,把一张张冥币抛洒到半空中,手里摇晃着铜铃铛,吟唱着往生经,优美的旋律贼吧回荡在苗山中。 “贝勒爷,依兰能说句多嘴的话吗?”白依兰问他。 “你想让我救她对嘛?” “贝勒爷,你不是与鬼差很熟的吗?你不是可以让人起死回生吗?她可是你未来丈母娘呀!你怎么忍心看着蓝姑娘伤心?” 龙毓说,不是我不想救蓝青雅,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天地人三界内所有生灵都要遵循一个法则,没有人能逃过六道轮回之苦。蓝青雅的阳寿尽了,我不能逆天而行。就算鬼差通融,我也不能给她续命呀! “为什么呀?可贝勒爷上几天明明已经为我续命了呀!”白依兰不解。 龙毓告诉她,你之所以活了下来是因为你的阳寿未尽,在生死簿上还不是死档,所以我敢救你。鬼差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送了个顺水人情给我,也不算逆天而行。 “真的就没有办法了?蓝青雅是好人呀!难道好人就不得好报吗?” “依兰,你太单纯了,世界上本无善恶之分,善恶都是相对而言的,你可只蓝青雅一生炼制了多少毒蛊吗?多少人因她手中毒蛊丧命?天理循环,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哎!只是苦了梓晨了!”龙毓也是无可奈何,事到如今,只有蓝梓晨自己去承担了,没有人可以帮她。 蓝梓晨一个时辰后醒了,醒来扑倒母亲尸体身上就继续哭,一直哭昏过去,然后醒来再哭,哭后再醒!周而复始,哭了整整三天三夜,最终也只能接受这残酷的现实。 蓝青雅的坟是龙毓亲自给选的,算是苗山上的一处风水宝地了,有这么好的风水,足以保佑百灵寨百年不衰。 第六天早上,寨里的老少全都来到小院前,跪在那里耐心地等待着。 “你们这是干什么?蓝蛊婆已经不在了,就算你们谁中了蛊也没办法,大伙都散了吧,若是愿意去投靠其他山寨我绝不拦着。”蓝梓晨搀起他们说道。 百灵寨的上百族人就是跪着不起来,说我们哪也不去,百灵寨已经有数百年的历史了,虽然代老司已死,蓝青雅也不在了,可百灵寨的根并没有断。百灵寨现在还有蓝家后人在,只要蓝家后人在一天,我们百灵寨就不能散。 大伙你一言我一语地劝,让蓝梓晨留下来,继承老司一职,让百灵寨世世代代延续下去。 这可是难为了梓晨,母亲刚刚离世不久,自己脑袋里是一片空白,本想着处理完母亲的丧事就跟龙毓离开这个伤心地,回到灵州为他生儿育女,过一个普通女人该过的生活。可没想到,族人们却不让她走。 少数民族的亲念要比中原汉人浓,大伙住在同一个山寨里,世世代代都是亲人,就算没有血缘关系也是一样的。跪在自己面前的那里是邻居,是相亲?分明就是自己儿时的亲人呀! “龙毓……我……?”她无法开口拒绝。 对于大山里的苗人来说,蓝家太重要了。蓝家就是他们的天,就是他们的信仰,就算蓝梓晨什么都不会,只要她是姓蓝的就足以让族人们对他继续忠诚下去了。这些族人如果迁居去其他山寨,那待遇肯定不如在百灵寨。苗疆三山,每一个山寨的组成都很复杂,可以追溯到七八百年的历史。一开始都是一家子一家子凑到一起搭伙,一点点建立起的寨子。几乎也都是沾亲带故的。 你凭白去其他山寨讨生活,虽然都是生苗子,可每个山寨里的文化,信仰,都不同,他们十分排外。如果去了,日子不会好过。如果抛弃他们,无疑是把他们推入火坑。 他们也可以另行推举出一个新的老司,但代家人不在了,山寨里如果再没有了蓝家人镇着,日后这山寨就算不亡,也要在苗疆中饱受欺凌。 “你别看我,这是你们苗人自己的事,梓晨,有一点你千万别忘了,你身体里流淌着的是苗人的血,不能忘本!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龙毓把她拥入怀中,轻声说道。 第141章闭关修行 他很了解蓝梓晨,蓝梓晨是个很简单的姑娘,她善良,天真,虽然比同龄姑娘早熟,不过却时时刻刻没有忘记自己是苗人的孩子。她肯定已经做出决定了,但她希望龙毓可以劝她,让她留在自己身边。 “你……你真的不想说什么?”她诧异地看着龙毓。 “说什么?让你不要离开我吗?梓晨,忠于自己的心吧!他们需要你!” “拜见蓝老司!”族人们也不傻,听龙毓如此一说,立刻给蓝梓晨磕头,而且还把早已准备好的老司银头饰给蓝梓晨戴上了,那象征着山寨中最高权力的蛇形权杖也交到了她手中。 什么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其实世间本无江湖,江湖在人心。她没的选择,自己的爱再至真至纯,可比起族人的荣耀和蓝家的担当,她只能抛弃小家,选择大家。 “那……那你能留下来陪我嘛?”她还是个半大孩子,她还是个向往纯洁爱情的女人。她无助地看着龙毓,死死抱着他的腰不愿松开。 “梓晨,你长大了,这里是你的家呀,不是我的。你看,你们说的是苗语,我说的是汉话,你现在是百灵寨的老司了,而我却是玄妙观的观主,我要回灵州。如果以后有时间,我会来看你的。” “早知如此,我真的不该带你回来,更不该救白姑娘。” 龙毓说,如果你那么自私,你就不是蓝梓晨了,我们俩也就不会走到一起。你不会违背自己那颗善良的心。 身后,白依兰看着这对恋人生离死别,眼中也留下了泪滴,但更多的,心中却是有些畅快感。女人嘛,面对爱情都是自私的,何年何月,谁不想守着自己的男人,难道还愿意跟别的女人分享吗?蓝梓晨留在百灵寨后,海兰查身边就只有她一个女人伺候了,他俩本来就是两小无猜之情,假以时日,他还会回到自己身边。 “这是你母亲留下来的方子,我思量许久,还是由你去交给吴三桂更为妥当,我不宜掺和进来。”龙毓微笑着,但心中却对她恋恋不舍,苗山下,其实拴着三匹快马。可现在,三人来,两人归。人世间就是这么奇妙,他们都爱着彼此,但却必须要分别。 龙毓神机妙算,算天算地算空气,可就是没有算到自己的缘分。 “那你回去打理好道观里的事早点回来,我还等你。”她依偎在龙毓怀中,就像个初嫁的小媳妇儿一样。 “好,我尽量!答应你的事我一定做到,放心吧。你自己多保重。”龙毓也不怕外人笑话,临走前在她额头上轻轻香了口。然后带着白依兰往山下走去。 “海兰查!!!”苗山上传来蓝梓晨声嘶力竭的呼喊。 龙毓站在山下愣了下,慢慢转过头去,朝山上的美人挥了挥手,然后翻身上马。“驾!” “海兰查!我蓝梓晨此生非你不嫁!!!你记住我们的承诺!”苗山上,美人的声音贼吧回荡着。 龙毓不是不想给她答复,是不敢回头,他怕自己只要回头,就舍不得离开了。他骑在马背上,忍住眼中的泪水,一直跑出了苗疆,这才跳下马,四仰八叉地倒在了青草地上。 白依兰跟了上来,拔下水囊塞子,里边装的都是酒。龙毓接过来咕咚咚喝了个底儿朝天。酒意上头,他再也抑制不住心中不舍,眼泪止不住地流了出来。 “贝勒爷你舍不得蓝姑娘?舍不得就把她带走呀?何必自己在心中滴血呢?” “不,你们女人不懂!爱分大爱和小爱,苗寨才是她的归宿。贫道对你说句实话吧,当梓晨与她母亲相认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了,她不会再跟我走了。因为她有家了!而我……哈哈……呵呵……哈哈……”龙毓喝醉了,高高把酒葫芦扔到了半空中。“我没有家!!!我海兰查的阿玛和额娘都死了!我连名字都改成龙毓了!!!” 心中苦闷压抑了太久了,自从阿玛死后他就一直憋在心中,如今这一刻终于释放了出来。 “不!你有家!你在外人面前是龙毓真人,可在依兰心中,您永远是海兰查贝勒爷!你的家就是玄妙观!贝勒爷在哪里,哪里就是依兰的家!”白依兰把这铁骨铮铮的汉子拥入怀中,让他在自己怀中尽情哭诉着。 …… 时间过的飞快,眨眼间一个月过去了。 中原灵州城外,葫芦山上,钟声咚咚地回响着。一顶八抬大轿停在道观前,一个衣着华丽的中年男人站在玄妙观前焦急地来回踱步,好像是在等谁。 “白姑娘……我师兄还没出关吗?”苍羽子来到后山悬崖前的一个山洞,问白衣女子。 “没有,我端进去的饭菜他也没吃,人都瘦了一大圈了,哎!这么下去可怎地是好?”白依兰叹了口气。 自从龙毓从湘西回来后,就闭关修行了。一个月来,除了白依兰偶尔进去送饭菜可以见到他一两面,剩下的人他一概不见。 “那师兄知不知道知府老爷都等了他三天了!”苍羽子又问。 白依兰有些为难。“说了呀,可你师兄的脾气你应该知道的,他如果说不见,就算顺治爷来了也没用。” “要不,我再进去试试看?”不是苍羽子不听话。门外那位好歹也是灵州城的知府,知府老爷其实就是现在市长的角色。一方父母官,站门口就这么苦等他三天,这未免有些说不过去。要是普通人,苍羽子也不敢来打扰师兄闭关。 “是师弟在外边吗?”这时,石洞中传来了师兄龙毓的声音。听声音判断,他有些虚弱。 “师兄,是我,打扰您吗?” “有话进来说吧。” 苍羽子走近石洞中,石洞中光线很暗,尽头处是个神台,龙毓真人盘膝端坐在神台上,双手置于小腹上闭着眼睛也不说话。龙毓瘦了一大圈,以前大概是一百四五十斤的分量,如今也就剩100斤了,腮帮子都塌了下来,脸色也不太好看。这可不是他这么多天不吃饭饿的。 第142章贵客 他是修行之人,蓝梓晨人家又没说不要他,不至于绝食寻短见,而且他早已掌握辟谷术,每日只喝水就行了。 人在封闭的环境中,一个月不见阳光,不见月光,没有了日月精华,身体自然也就精气涣散了。 “师兄……嗯……要不……您先吃口东西?”苍羽子也心疼师兄。要是没有师兄在,数月之前,他们早就被多尔衮杀光了。以前,偌大的玄妙观,全都是空灵老道一个人打理。可师傅仙逝而去,这担子就落到了龙毓肩上。 这么大的一座道观,规模要比在苏州时候大不止一倍,这么多口子人等着吃饭,十九岁的龙毓真的不易。 “没事,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清楚,说吧,我听你跟依兰在外边说什么知府老爷?陈知府怎么了?”龙毓从神台上迈步走了下来。 “师兄,陈知府都等你三天了,我问过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处,可他就是不说。非要等您闭关出来。” “呵呵……他那是心病呀!心病还需心药医,贫道又不是大夫,看来他这次是要白跑一趟了,也罢,他平日来多有照顾你们,贫道就随你去见见这位知府老爷吧。”白依兰赶紧拿来他的青云道袍,为他更衣。 现在他可不再是那个通缉要犯了,玄妙观乃是灵州第一观,灵州方圆几百里内,除了猫仙祠外,就是玄妙观香火最旺。自然的,一观之主免不了要换身行头。 他身着青云道袍,手中托着月华仙尘,迈着方步走了出来。 “陈知府,龙毓真人三清殿有请!”苍羽子回来递话说。 “太好了!太好了!真人终于出关了!”陈知府兴奋的跟个孩子似的手舞足蹈起来,赶紧跟着苍羽子就往三清殿走。“你们几个,谁也不许跟进来,都在外边候着。”他吩咐跟来的那队官兵说道。 三清殿中,龙毓真人端坐正中,见陈知府进来了,赶紧站起身来施礼。知府老爷摇了摇手,道:“真人,今日本官是已私人身份来拜访的,就不必行礼了。” 身边,白依兰赶紧端来茶水伺候。 “依兰,你先出去吧,贫道与知府老爷单独聊一聊。”龙毓见陈知府不愿张口,就把白依兰也打发出去了。 白依兰关上殿门,里边可就剩下他俩了。 “真人救我呀!现在只有你能救我了!求真人指点迷津!”见三清殿中再无旁人,陈知府竟给龙毓跪了下来。 “知府老爷,您这是做什么也?贫道只是一介出家之人,万万受不起呀!”他赶忙扶起了陈知府。“有话您大可直言,贫道能帮的,责无旁贷。” 陈知府坐在他身边说,这几日来,平西王吴三桂派人一直与他有书信联系。这平西王已经勾结了耿精忠尚可喜两位藩王,正在商议举兵攻打大清。咱们灵州城夹在三番中间已成了众矢之的,他来亲对我说,要我把今年的秋季收成的粮食全部送给他做军用。可朝廷这边看的严,我若私扣粮食,顺治爷那边定然饶不了我,我若拒绝吴三桂,那吴三桂铁骑也定然一日之内踏平咱们灵州城啊! 龙毓对官场这些事也有些了解,毕竟以前是海家的小贝勒爷。不过他已经离开盛京许久了,以前也没跟顺治爷打过交道。但一个月前却去了湘西见过了吴三桂,这人是个狠茬子,不好对付。 “知府老爷,暗说这本是朝廷内部的事,贫道一介修行之人不该插手过问呀!” “真人呀!您不能不管,如果吴三桂打过来,你们玄妙观也将被他的铁骑踏平呀!到时候城破人亡,鸡犬不宁!还望龙毓真人给想个万全的法子吧。”他急的都要哭了出来。 “呵呵……你急什么呀?这才什么年月?稻子熟了是9月,现在才5月呀!” “我能不急吗?平西王的使者就在城中啊!若是我不给个满意的答复他就不走!” “哦?何人为使?”龙毓问。 “冯锡范!” “嘶……又是他?哼哼……好啊!知府老爷莫急,待贫道去与你会会这位冯将军。”龙毓自打上次从苗疆回来后,可就记住了冯锡范的大名。这个一剑无血冯锡范名不虚传,若不是自己有一身精湛的道法,恐怕都不能活着回来。 今日他竟主动撞上门来,龙毓肯定饶不了他。 “真人认得冯锡范?” “认得,呵呵……太熟了,老朋友嘛!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没想到冯将军竟然来了咱灵州?哼哼……那贫道可要代知府老爷好好招待一下了。您暂且回去,明日就说请他来贫道观拜神上香,剩下的您就不用管了,都交于贫道处理吧。”龙毓宽慰了他两句,就让苍羽子把他送下了山。 其实他心中也有点纠结,杀还是不杀?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儿上,他冯锡范就算是长了翅膀也飞不出五指山去。就是他掌中玩物而已,想什么时候杀就什么时候杀。可杀了以后呢?必然招来吴三桂兵戎相见。 清廷与三番之间关系很微妙。满清刚刚平定中原,这口气儿还没喘匀呢,眼下国库空虚,哪有钱打仗?陈知府顾虑的也对,就算吴三桂举兵来袭,且不说朝廷这边来不来及派重兵守城,区区一个小小灵州城而已,很可能到时候会主动送给吴三桂,换取和平。 “冯锡范!冯锡范……哼哼……还真是难啃的骨头,给贫道出了道难题哟!”龙毓自言自语着。 第二天一早,玄妙观打扫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小道士们坐在讲经阁中跟着苍羽子背诵深奥的道经。 “贝勒爷,你的头发……快来,我给你梳梳,怎么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呢?哎?你跑什么呀?”白依兰拿着木梳追着龙毓在道观里跑来跑去,就跟母亲给孩子喂饭似的。 她是满人,正儿八经的大家闺秀,从小就生活在海家贝勒府中伺候着海兰查。 第143章冯锡范 满人虽说脑袋前边是秃瓢,可也挺注重这方面礼仪的。别看大辫子那么长,可几乎每天都要散开梳理,一根杂乱的发丝都不带支棱出来的。 她看不惯龙毓的长发,每天都想法子想给他收拾一下。可龙毓是道士,不需要刮秃了前脑袋。早上起来习惯了,连梳都不愿意梳一下直接就往外边走。但今天要面见贵客,所以早早的,白依兰就开始给他整理行头。 “依兰,你怎么还没适应新的生活呀,我是道士!不是以前的小贝勒爷了!我不叫海兰查了!”对比起来,还是蓝梓晨更贴心点。其实不是蓝梓晨对她多好,而是梓晨是个不拘小节的江湖人。就算他打扮的再邋遢,她也不嫌弃,龙毓最落魄的时候遇到了蓝梓晨,蓝梓晨与他一起度过了人生最低谷时期。 这时,就听山脚下传来了整齐的马蹄声,一对官兵分别站在山道两侧,封山了。 两匹高头大马走在最前边,左边是陈大人,右边是冯锡范。 “冯将军,我们灵州除了猫仙祠外,最灵的就是这葫芦山的玄妙观了,玄妙观中可是有一位上仙,这位上仙别看年纪不大,但可是一身本领。他神机妙算,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将军可让这位小仙长给摇一卦,卜下前程的。”一边走,陈大人一边给冯锡范介绍玄妙观。 “哦?是吗?大人,本将军与我们平西王都是前程之人,向来是走到哪里遇到道观古刹都要进去拜一拜的。那今儿就托您的福了。” 走到道观前,陈大人借口道刹清静之地,不可造次为由,让所有官兵都留在了山道上,然后带着冯锡范径直进了玄妙观。 咚咚咚……沉闷的钟声回荡在葫芦山中,龙毓跪在三清殿中,仰头看着太上老君的仙像,嘴里也不知道轻声嘀咕着什么。 吱呀一声,三清殿大门被推开了,陈大人带着冯锡范迈过门槛走了进来。龙毓没有回头,依旧背对着他们跪在蒲团上。 “真人……那个……不打扰吧?冯将军来了。”陈大人走上去,小声说道。 “劳烦陈大人去厢房那边喝杯茶吧,贫道想与老朋友叙叙旧。”龙毓淡淡说道。 陈大人心中有些纳闷,什么时候冯锡范成了你的老朋友呢?可既然有求于人,也就没有多想,回身朝冯锡范点了点头,慢慢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冯锡范暗自也纳闷,这道士的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好像在哪听到过?他怎么自称是我的老朋友?难道…… 三清殿中静悄悄的,二人一前一后,谁也不愿先开口。大概僵持了一分钟,冯锡范呆不住了,主动开口问道:“这位道长,你我以前见过吗?” “无量天尊,冯将军贵人多忘事啊,你我刚刚分别一个月,怎么就把贫道忘了吗?”龙毓淡淡说道。 “一个月……”他心中思索着,一个月前他应该跟着平西王在湘西才对,湘西……道士……哎呀!!!!他恍然大悟,难怪这小道士的声音这么耳熟了! 噌啷啷……腰间挎着的那把龙泉剑被他抽了出来。“你是龙毓???”他几步走上前来,挥刀就要砍。 龙毓回过头来,眼中尽是凶茫,当啷一声……三清殿中火花四溅,龙毓用寒血刃一刀斩断了他的龙泉宝剑!这龙泉宝剑的确也算是一把利器了,这么多年来也不知道杀了多少人,可面对上古邪刃,它是一点还手之力也没有。 龙泉宝剑当场断作两截,一半拿在冯锡范手中,另一把飞出老远去。 “呵呵……冯将军是不是有点暴躁了?怎么?你我千里重逢你就是这么对待老朋友的吗?”龙毓闭关修行一个月了,这一个月来,功力又是突飞猛进,如果他现在想杀冯锡范,谁也拦不住。 “你……你????龙毓,你到底想干什么?”冯锡范后退几步,也有些惊愕。 “我干什么?贫道能干什么呀?冯将军是平西王爷的得力干将,贫道这不是拍拍马屁嘛!坐吧,别客气,贫道不会杀你的!若是想杀你,刚才你就死了。”龙毓随手把蒲团扔给了他。 “哼!你会那么好心?早知今日上次我就应该在苗山中杀了你!” “是吗?不瞒你说,冯锡范,你杀不了我,你没那能耐,倒是贫道,想什么时候取你性命就什么时候取!这次请你来贫道不想谈个人恩怨,我知道你对我有些成见。不过你我之间其实也有些共同之处,总不至于成敌人。” 冯锡范怒道:“哼!少说废话,我是平西王手下第一战将,与你这个妖道能有什么共识?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龙毓说,冯锡范你这个奴才当的可不怎么样,伺候平西王这么多年了,都不知道你们王爷的心思吗?你们王爷志在天下,你却只会目光短浅,心里只惦记着个人恩怨,这样的奴才太不称职了。 “哦?那你倒是说说,什么是志在天下呀?”冯锡范明知故问。这话不能直接说,乃是大不敬的死罪!要被人听见了,是要诛灭九族的! “哼哼……你我心知肚明何必挑开了呢?明着跟你说吧,你那点军粮在灵州拿不走,你拿走了也没用。王爷现在还不是顺治的对手,你以为你们王爷兵强马壮吗?大清国库虽空虚,可内有八旗三十万铁骑,外有蒙古二十万铁骑,就凭你们现在这点兵怎么打?一旦开战,如果你们半个月内能打到北京还行,时间久了,盛京方向,蒙古方向,热河方向,数十万骑兵将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别忘了,你们现在只有云贵,而大清的粮草呢?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你们拖不起!”龙毓分析的很有道理,说的话一针见血,几十年后,平西王吴三桂造反,也正是应了龙毓的预料,输在了这儿。 “那依真人之见呢?我们王爷当如何呀?”看来他是听进去了。 第144章盛京大劫 龙毓告诉他,灵州虽是中原腹地,却不是非取之地,王爷为了灵州这点粮饷要是开战,灵州城他也保不住,平西王这个官位也保不住了。如果我是王爷,还不如修书一封给朝廷,让朝廷把灵州赐给他做属地。现在朝廷国库空虚,灵州是山区,除了产粮什么用都没有。朝廷肯定会把灵州赐给王爷的。 “哦!!!原来真人是为了此事啊?也许你的有道理,但本将军凭什么给你在中间递话呢?” “不凭什么,就凭贫道现在能杀你而没杀!” “你!!!!龙毓,你别欺人太甚!” 龙毓也不搭理他,点着了三炷香,递到他手上,那意思是让他给太上老君上香。 “回去转告王爷,休养生息十五年,十五年后,兵强马壮之时才有五成胜算。到时候贫道自会等他入主中原。”他把亲笔信塞给了冯锡范。 龙毓这么可是一点私心都没有,十五年后,天象所现大清国力衰弱,四海战火不断,乃是吴三桂骑兵的最佳时机。他虽然已经修为大道,杀父仇人多尔衮已死。可心中对爱新觉罗人的恨却没有降低分毫。海家人从来都认为自己才是真正的皇室血统,爱新觉罗人乃是窃国大盗! 吴三桂是条狡猾的老狐狸,可不像冯锡范这么直肠子。只要看了龙毓的信必然会相信他所。到时候,如果吴三桂胜了,最大的受益者就是他,当然,一旦吴三桂向大清宣战,他也要从中帮忙,去紫禁城做点小文章,要不然凭吴三桂这点本事成不了大事。一旦吴三桂打下紫禁城,自己是绝对不能做皇帝的,他不是名正言顺。要么就寻老朱家后人,要么就是他海兰查做皇帝,他吴三桂早就想明白了,自己挟天子以令诸侯。 老朱家人好控制,可他想挟持海兰查却不容易。到最后,他海兰查就成了真命天子!可一旦吴三桂输了,对自己也没有坏处。 数日后,冯锡范回到云南,把龙毓的亲笔书信交给了吴三桂。吴三桂点了点头,还是龙毓真人明白本王的心思。立刻给朝廷写了奏折,中原灵州距离他很近,数月前,灵州爆发洪灾,百姓民不聊生,如今他愿出钱粮安抚灵州百姓,只是有一点,希望朝廷把灵州划给他。 朝廷方面,顺治爷当然准奏。朝廷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粮食供灵州的灾民了。弹丸小城而已,巴不得有人打理。三番虽个由属地,但藩国也属大清国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有吴三桂愿意管还不好?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间,四年过去了,这四年时间里,龙毓几乎都是在葫芦山后山的山洞里闭关修行。他的修为突飞猛进,可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小道士了。四年来,除了白依兰外,他几乎谁也没见。师弟苍羽子代为处理道观中所有大小事宜。 这天晚上,夜色好似浓墨一般,所有小道士都睡下了,白依兰躺在山洞里的床榻上也睡熟了。 突然,龙毓从蒲团上站了起来,他淡淡道:“依兰,给我更衣。” 白依兰揉了揉眼睛,一副睡眼朦胧。“才子时呀,你要干什么去呀?” “来客人了!” “啊?客人?深更半夜的,哪里还会有香客呀?山门都关了。就算有贵客,前边有苍羽子呢。” “需要再,快为我更衣!”龙毓伸了个懒腰,背着手,指尖不停地掐算着。 他前脚穿上青云道袍走出山洞,还不到半刻呢,前院就传来了砰砰砰的敲门声。 “道兄,你好歹也报上名号吧?哎?你怎么往里闯啊?你给我站住!”苍羽子急了。 “我又要事见龙毓真人呀!快带我去见他!”来人情绪有些暴躁,几句话的功夫就跟苍羽子大打出手起来。 苍羽子这几年在观中勤加修炼,可也不是从前那个碰上啥事都喊师兄的小道士了。一般人没两下子靠不上前。但就听前院那边传来苍羽子的惨叫。 “道兄,得罪了,情非得已呀!”来的人双手抱拳道歉,然后噔噔噔几步朝后殿这边跑了过来。 “好你个关东蛮子!以为我玄妙观是什么地方?竟敢硬闯?来呀!给我捆了这个蛮子!”苍羽子一声令下,上百个小道士手拿棍棒冲了出来,把那人团团围在中间就要打。 “住手?”皎洁的月光下,龙毓比四年前更加成熟了许多,下巴上已经留起了长须,一只手托着月华仙尘,一只手挽着白依兰走了过来。 “师兄,这关东蛮子要硬闯,我没用,拦他不住,又被他打了,师兄为我做主呀!!!”苍羽子向他告状。 “苍羽子,带着师弟和师侄们先下去吧。”龙毓给他搭了个眼色。 苍羽子脸色不太好看了,这么怎么师兄向着外人话?可他心中纵然有万般埋怨却也不好直,只好带着师兄弟们拂袖而去。 “真人!对不起……贫道不是故意的,可事态紧急,贫道也是被逼无奈呀!还请真人见谅!”闯入玄妙观的这个关东蛮子也是个道士,不过他头上带着长巾遮,挡住了脸面。他双手抱拳,跪在龙毓面前道。 “罢了罢了,贫道没有要怪你的意思,盛京盛距此将近两千余里,一路累坏了吧?来吧,先随我吃点东西,喝口水再慢慢。”龙毓把他扶了起来,对他倒是很客气。要问此人是谁呀?可不就是他钦点的太清宫之主,苍不笑! “真人,贫道不想吃东西,您先让我把话完,现在只有您能救盛京城数十万百姓了!”他哭诉着。 “无量天尊,苍不笑,你无需多言,贫道早已了然,你的是那女妖吧?来吧,先吃口饭去,慢慢!”龙毓带着他往后殿走。 龙毓的鬼谷神算已是出神入化的境界了,指尖可算出中华大地每一个角落即将发生的祸事。就连朝野中发生的大事小情都瞒不过他的法眼。 第145章黑风山女妖 他这天算确实厉害,不过算出的都是恶事,有些东西却逃出了他指尖妙算。这里先不表,咱们慢慢看。 苍不笑自从执掌太清宫后,太清宫香火越来越衰,并非他不是个合格的掌门观主。实则是因为太清子不在了。太清子是真正的有德大道,他的道法之精湛,恐怕连现在的龙毓都不及。他精通道教发展数千年来所有本领,降妖除魔,祈天祭神,赐福人间,上察五百载,下观九重世,那简直是无所不能。可再看看他的衣钵传人苍不笑。虽有大善,跟他师傅太清子比起来却显得庸碌无为了,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龙毓留给他的那本武功秘籍,练的功夫不错,但太清宫不是武当,功夫再好也没用。 再加上盛京城中纳苏肯贝勒记恨龙毓夺妻之仇,耍手腕造谣太清宫道士妖言惑众。老百姓自然而然就不去烧香拜神了。 太清宫中的香火日益衰败,那些门人道士,一个个也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昔日香火旺盛的太清宫,现如今也就只剩下一个空壳子了。包括苍不笑在内,道观中只剩下二三十个老弱之辈不肯下山。 在关东,道士能活下来都实属不易了,原本他们这二三十个道士坐吃山空也够活一辈子的,但世事难料。上一阵子盛京城出大事了。 据是黑风山中出了个女妖,那妖精法力通天,专吃小孩脑浆子,盛京城连续一个月丢了好几百个孩子,百姓们告上衙门,官府出动好几万官兵在城里城外连续找了数日,这才有了眉目,只是,最后找到的却都是孩子们已经腐烂的尸体。孩子们的脑浆已经都被吸干了。死尸就在黑风山下。 纳苏肯由此判断,顶是黑风山上有妖精作祟了。他命令官兵搜山,但搜了一天,非但没有擒住山中妖怪,搜山的那几百官兵竟也没有一个活着回来的。那还用吗,肯定是被妖精弄死了。无奈之下,纳苏肯这才想起了太清宫中的小道士。 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太清宫传人虽没有师傅太清子斩妖除魔的本领了,可师傅一辈子言传身教,多少也了点道法。苍不笑二话不,领着几个老道就上山了,只是这一去…… 第二天日出,苍不笑一个人从山上走了下来,身边的老道全都搭进去了。他见到了那个妖精,那是个女妖,只是他亲眼所见,那女妖吸尽了道士们的精血,所有人都没来得及反抗一下。他们自认降妖除魔的道术在女妖面前就是哄小孩的歌谣,就连镇妖符对人家而言也没有半分作用。 那女妖长相甜美,仿佛是天边的仙女下凡似的,但杀人的手段却是残忍至极。原本苍不笑也活不下来,但女妖看到了苍不笑手上戴的掌门指环。问他可是太清宫门人。 女妖,我不杀你,你回去给我带个话,让那个杀我夫君的仇人前来黑风山相见,他若来了,我就扰了盛京城数十万百姓,若是不来,一个月后,我要让这座繁华的都城化作鬼城。 那女妖和何人?记得前番书中,龙毓在太清宫中与太清子合力杀死了黑风山上的千年大鹏白翼君,白翼君此前取了一个媳妇儿,当时太清子还笑话他是耙耳朵呢。后来白翼君死的时候,他那媳妇儿恰好不在黑风山上。这女妖就是白翼君取来的恶妻。 龙毓神机妙算,其实也早就算到盛京城有此一劫了,之所以置之不理,是因为盛京城乃是大清的根基,大多都是满八旗亲贵,死就死呗,全城人都死了他连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在他眼中,盛京城里的所有百姓,都是爱新觉罗人的走狗。 再者,他算到,自己修为并不足以对付那女妖,女妖法力通天。自己闭关四年,也正是为了有朝一日与她一决雌雄。但就算今日出关,龙毓还是没有十足的把握。那家伙太厉害了! 数月前,正是黑风山女妖作祟之时,他曾写了一张通天符元神出窍送上了天庭,本想让天庭绞杀那黑风山女妖。 现在可能百姓们早就忘了数月前天生异象了,实际上,数月前的一日晌午,天突然黑了,从东边飘来一道云朵遮住了太阳,云中闷雷滚滚好似天兵下凡。其实那乌云中是谁呀?是二郎真君!咔嚓嚓直往黑风山上劈的闪电是啥?是二郎真君的“天瞳”在释放圣光。 老百姓肉眼凡胎,只知道东边有片黑云压在了黑风山上,剩下的谁都看不见了。那天,二郎神下凡,与黑风山女妖大战三百回合,竟也只打了个平手。试想,连二郎神都打不过的妖精,还有谁能降服? 所以这数月来,龙毓也是睁只眼闭只眼不愿管盛京城的破事。天庭已经下旨了,命地仙们绞杀女妖,谁能杀了那女妖立刻可飞升成仙。这旨意是下给谁的呀?凡间的地仙不少。古庙道刹中的和尚道士多了去了,有些道士和尚的都没人知道活了多少年了,实际上人家就是已经得了大成修行,成了地仙了。 还有那些在深山老林里边善修的妖精,比如灵州城那四爪白蛟之辈,都属于地仙。 天地间灵物不少,有本事的人也不少。天庭的这道旨意他们梦里都见到了,可却没人敢去盛京城碰运气,大伙不傻,连二郎真君都没斗过人家,他们这些地仙算个屁呀? 天庭执意龙毓是从葫芦山山神口中听到的,虽然他现在修为高深莫测,但却还没到地仙之位呢。是不是地仙要看天庭有没有册封你,你本事再大,天庭不认也没招。 龙毓出道这两几年,好事做了不少,坏事也没少干。太清子的没错,他是善恶参半,阴阳双修。而且又很少与上仙们走动,自然不受赏识。 咱书中暗表,海兰查就是后来的阴阳玄道,阴阳玄道有多牛b书里在无双那边都写了,他连六耳猕猴都能斗得过,您想想那是一般地仙能达到的高度吗? 第146章七彩月光石 但实际上,就算是到了飞升的边缘,阴阳玄道也得这个地仙的头衔。一直没受天庭认可,天庭众仙家甚至对他恨的牙根直痒痒,可却也对他无可奈何。一者,他后来有了十成盗魂大法;二者,他后来有了改天换日颠倒阴阳的“九阳笺”;再者,他的肉身早已不在六道轮回了;最后,人家上边也有人,师傅是空灵道长,忘年交是太清子。这俩老道成仙以后都是上仙,但凡上边有点风吹草动立马就给阴阳玄道托梦了。所以呀,不管是天上地下,到哪你都得有朋友,不讲人事,你空有一身本领也没用。 龙毓这时候还不是阴阳玄道,还没有得大成通天的本领。那女妖连二郎真君都不怕,他才不去凑热闹呢,再说人家也压根就没打算得道成仙。 黑风山女妖为何那么厉害?还记得龙毓第一次回盛京城,带着柴老汉祖孙俩走的是燕山鬼谷,没敢走官道。他在鬼谷中杀了个千年蟒蛇精,得了一枚血丹,那血丹中乃是蟒蛇精千年的修为。本想有了这颗血丹自己就天不怕地不怕了,却不曾想,半道遭了贼,被偷走了。 而那枚千年血丹几经周转最后落到了那女妖手中。 龙毓背对着苍不笑,站在祖师爷太上老君的仙像前,注视着祖师爷一言不发。 “真人!拯救苍生的大任就要靠您了!求您去救救盛京城数十万百姓吧!”苍不笑跪在他身后哭求着。 “小师傅,一路上这么辛苦,先喝口水,吃点东西吧。龙毓真人心里有数,你要催他。”白依兰给他端来饭菜,放在他面前。 “真人,苍不笑就算饿死也没关系,可生经常那是数十万百姓啊!纳苏肯贝勒现在已经把告示贴到全国了,还是没有人敢接告示,我知道,普天之下除了真人外在没有人能斗得过那女妖啊!求您大发慈悲吧!”他跪在龙毓身后不吃不喝,就是咚咚咚连续给龙毓扣头,磕到最后,满脑门是血,连白依兰都看不过去了。 “贝勒爷!!!你的心是铁的吗?以前的你去哪了呀?”她扶起了苍不笑,给苍不笑擦了擦脑门上的血。 白依兰很少用这种口气质问龙毓,之所以有些激动,是因为盛京城乃是她的家乡!盛京城中现在还有他的父母家人。 “咳……”龙毓转过身来,咳了一声,瞪了她一眼。 白依兰赶紧改口:“龙毓真人,那里曾经也是你的故乡啊!你忘了吗?连你阿玛的坟冢现在都还在盛京城外呀!” “哎!”龙毓重重叹了口气。他自己有几斤几两很清楚,现在还不到跟那女妖交手的时候,自己修行火候未到,恐怕他去了也是凶多吉少。如果他能再闭关修行个三四年,兴许把握会大一点。 苍不笑和白依兰都跪在他身后低着头,等他说话,如果他不答应,恐怕这俩人今晚上就不会起来了。苍不笑无所谓,白依兰……这******这么跪下去身子也受不了,龙毓看的有些心软了。 “好了,都起来吧!”龙毓无奈,把他俩搀了起来。 “那……那你是答应了?”白依兰问。 “是是是,贫道再不答应能行吗?一会儿你俩再以死相逼怎地是好?” “真人,我就知道您是大慈大悲之人,那咱们是不是马上就动身?”苍不笑急道。 龙毓说,动身个屁呀,你俩谁也别急,想对付那女妖以贫道现在的本领肯定是不成了。你再给我几天时间,贫道去准备一下,到时候虽说没有把握收服黑风山女妖,但却也能镇他五百载! “龙毓,你说你需要什么,我这就去给你准备!”白依兰问。 龙毓说,我需要的东西只怕你俩都没能耐给我弄,还得我亲自去。你们姑且在观中等我数日,我最迟八日回来。 第二天一早,龙毓孤身一人骑着快马,进城朝陈知府索要了块通行令牌,一路顺着官道朝西北驰骋而去。他现在已经改头换面叫龙毓了,为什么走到哪还要令牌呢? 诸位,那时候,顺治爷统治的大清国还不稳固,四海之内到处都是乱党,除了三番外,各地也有不少邪魔外教和农民起义,普通老百姓是不允许出省的,这都是防止她们加入乱兵叛党的行列。他腰上挂着童关令牌,那令牌就象征着是给朝廷办差,经过各城卡通行无阻。 他骑着快马经过两三个省,终于到达了西北省,穿过这片林子,前边就是西北最大的汉中城。也就是他此行的目的地。 西北汉中有一位封疆大吏,朝廷二品平西大将军纳兰修,听这人的名字就知道,他是镶黄旗叶赫人。叶赫人跟海家人数十年前也有点交情,不过叶赫人聪明,在和硕四贝勒时期就站在了皇太极这边,渐渐跟海家走动少了。 这个纳兰修,说起来跟皇太极还有点亲戚呢,听说他妹妹当初嫁给了皇太极做侧福晋。虽然在皇太极当政时候得了点权势,不过后来多尔衮做了摄政王,排挤所有皇太极的旧部,就把他扔到了西北这荒芜之地驻守边疆,他一呆就是几十年。 早些年,叶赫族人有一宝物,名叫七彩月光石。相传,每到晚上,月亮升起,这宝石则会绽放出七彩异光,漂亮至极。当年多尔衮几次管叶赫人要都没舍得给他,也正因如此,多尔衮盛怒之下把他发配边疆。世人皆知七彩月光石是宝贝,却没人知道此物从何而来。 其实啊,这宝石乃是上古年间,女娲补天,从天而降的补天神石的一块碎屑。那是真真正正的天地灵宝! 龙毓真人此行汉中城就是为了这块天地灵宝而来,有了它,世间一些妖魔都不在话下。纵然那女妖有天大的本事,二郎真君都降服不得,它也怕补天神石的力量! 但既然是天地灵宝,肯定不会那么好得,所以龙毓也没打算光明正大的去纳兰修府上求,只能偷! 第147章纳兰修大寿 恰逢今天还是个大喜的日子,汉中城中家家户户张灯结彩,西北全省文武官员全部汇聚在汉中城中,今儿是纳兰修六十大寿! “站住!哪来的穷酸道士?”城门口,一队官兵拦住了龙毓。 龙毓出来的匆忙,又不是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儿上,肯定是没穿光鲜衣衫,一身粗布灰袍,和一双粗麻鞋。打扮虽不算穷苦,但也不是像什么入流的明道。千里迢迢来到大西北,不是显摆自己仙风道骨的,实在不需要那么打扮。可没想到这群官兵狗眼看人低,竟拦住了他不让进城。 “贫道手中有朝廷的通关令牌!”他没有下马,直接掀开袍子,亮出了腰杆上的铜牌。 那时候啊,其实这铜牌跟现代的身份证差不多,不过,因为当时还属于大清朝早期,四海刚刚平定,那时候因为每个省区在历史上的地位和文化不同,所以身份腰牌也没有个统一的说法。满八旗的最尊贵,像正黄旗和镶黄旗,以及正红旗……正白旗之辈全都是纯金的,背面还化这一条金龙呢。这种令牌,到了全国各地都通用,不管走到哪,举起令牌,小到平头百姓大到衙门里的汉官都得给人家下跪。 再比如说,灵州的令牌,按现在话来说就是比较前卫的,特别可爱,灵州什么最特别?猫!可铜牌上弄只猫终归是不好看吧?于是工匠就在铜牌下边刻上了几根毛胡子。跑到全国各地,谁腰上的铜牌一瞅有猫胡子,那就是祖籍灵州人士了。龙毓腰上的铜牌,在背面叩着官银呢,代表了官府开具的一路同行的证明,代表为官府办事。 “哎呀?灵州人?哎?听说你们灵州的陈知府家里养了四五只猫?哈哈……还真是少女心呀!弟兄们,来瞅瞅啊?这就是灵州人,看看人家腰上的铜牌,啧啧啧……哎哟哟……”一群官兵竟然拿着他的腰牌玩弄了起来,出言想当的不敬。 “诸位官爷,贫道千里迢迢来汉中拜见纳兰将军,还请行个方便吧!”他忍无可忍,可也还是强把火气压了下去,双手抱拳客客气气道。 为首的那个百夫长看了看他腰牌后的官印,确定是个真货,然后咧着嘴大笑:“我说小道爷,对不住了,我们纳兰将军今日过大寿,如果是公事的话,那就不能放你进去了。” “哦?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纳兰将军不是父母官吗?极为一方观礼,大白天的为何不办公?” “我说小道爷,你长没长心呀?你是不是傻?我说了,今儿是我们将军60大寿,全省大小文武官员早早就去将军府上祝寿了,可没空招待你这个灵州使者。去去去,先去郊外驿馆候着吧!”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规矩。这些当差的兵士也都是被地方官惯的,上梁不正下梁歪。 龙毓无奈,只好入乡随俗,从袖子里掏出一锭银子恭恭敬敬地递了上去。 守城门的百夫长,掂量掂量那锭银子,说:“这还像点话,进去吧。” 龙毓骑着马跟着前边人群慢慢走进了城门,就听身后那百夫长又说:“你进城也没用,我们大将军不会见你的,就你那穷酸相,给人家千里祝寿而来,却两手空空?哼!灵州,穷乡僻壤之地!” 此人说话虽然粗俗,不过的确也是这么个理儿。人家纳兰修过60大寿,来往宾朋这么多,他此行挂着灵州官府的腰牌,代表的是灵州,这要是两手空空往里进可不是要让人家笑话了? 龙毓走到城中,找了个背人的小巷子,见四下无人,顺手把一户人家院里的晾衣服绳子给拽了下来。 半个时辰后,龙毓换了身精神道袍,一手托着月华仙尘,一只手拎着这串晾衣绳子站在汉中城最热闹的一条大街上,抬头只见街道正中间是一座高大的府宅,府宅前,出入的都是达官贵人,一个接一个的八抬大轿络绎不绝。进去的那些全都是手里拎着厚重大礼,入府前在纳兰将军府的老管家那要登记。 龙毓整理整理衣领,迈着方步就走了过去。 “川省督军刘大人,翡翠白菜一对……成都知府赵大人珊瑚摆件一樽……西安道台吴大人献上徐友全紫砂壶……贵州廖总兵八宝玲珑杯一对……” 龙毓一边听一遍也面露尴尬之情,跟人家比起来自己这礼是有点轻了…… “这位小道爷,敢问您是何方神圣啊?”今儿是大喜的日子,人家大户人家说话也好听,没好意思直接把龙毓赶出去,其实就是说你个游方道士就别往里进了。 “无量天尊,贫道灵州玄妙观主龙毓,受我们灵州知府陈大人所托为纳兰将军拜寿而来,这是贫道贺礼。”说着话,他厚着脸皮把那串晾衣服的麻绳放在了礼品卓上,并在礼单上自己提笔写下三个大字“捆仙索”。 老管家都看傻眼了,只皱眉头,心想,你这什么玩应就捆仙索呀?这不扯淡吗?哪有你这么糊弄人的呀?龙毓也不搭理他,写完了礼单昂着头迈着方步就往里走。 老管家赶紧伸手挡住了他,又不好动怒,陪着一脸的小模样。“道爷,您这……呵呵……恕我眼拙您这捆仙索有什么名堂没有啊?是怎么个捆法呀?”大喜的日子,这些府里的家奴也懂规矩,能来给纳兰将军拜寿的没有小人物。他不知道龙毓的身份,也不好得罪,只好如此问道。 “你个瞎了狗眼的奴才!可知此宝乃是降妖除魔之器吗?此宝岂能在你等凡人面前施展啊?”龙毓昂着头说道。其实自己心里明白,啥捆仙索呀,不就是根晾衣绳吗? “别介……老奴肉眼凡胎,不识仙物,道爷您还是让我们开开眼界吧,呵呵……”他一摆手,四个府中家将就挡住了大门。 龙毓阴沉着脸,怒道:“哼!好你们这些拦路狗,贫道这就让你们开开眼界!” . 第148章寿礼 说着,龙毓把那根麻绳拿在手中轻轻一抖,就看得,嗖地下绳子脱手而出,好似有了生命一般在半空中飞舞了起来,看的在场所有人目瞪口呆,直鼓掌喝彩。龙毓口中默念道咒,麻绳从天而降,直把那老管家捆了个结结实实。 “哎呀!好宝贝呀!!!”所有人都吆喝着,向龙毓投来崇拜的目光。 那将军府的老管家被五花大绑,只好给龙毓赔不是:“老奴肉眼凡胎不识道长手中宝物,道长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好撑船,就放了老奴吧。” 龙毓扬起右手大喝一声“收!”绳子重新落到了他的手中,自己盘成了一圈。 “道长好法力呀!快快请进!” “灵州玄妙观活神仙龙毓真人献上捆仙索一根!”老管家这一嗓子喊的格外的透亮。人就是这么贱,不给他点颜色瞅瞅总不拿你当回事。 不过话又说回来,那绳子在龙毓手中叫捆仙索,别人手中真的就只是根晾衣麻绳而已罢了。 龙毓跟着人群,顺着前花园的亭廊走进了后府,后花园中抬眼望去,拜了一大片的桌子,足足有二白来桌,在场是座无虚席,大伙相互抱拳作揖打招呼,好像都是川陕西北三省的大小官员,另外龙毓还看到几个吴三桂的手下。 “龙毓……你……你怎么也来了?”刚好坐在他身边的就是一剑无血冯锡范。 “哟,巧了,没想到你我竟然又在汉中相遇了,我说冯将军真是缘分呀!”龙毓眯着眼睛笑道。 “哼哼……是啊,是啊!你龙毓真人真是个狗皮膏药!怎么,今儿也来给纳兰将军拜寿?却不知真人拿了什么贺礼呀?”冯锡范不屑地问道。他知道灵州是穷地方,龙爷也不可能拿出什么值钱玩应来。 “捆仙索。”龙毓洋洋得意道。 “哟……是吗?啧啧啧……真没看出来呀,你这个到处行骗的道士还有此等宝物?” “将军说笑了,怎么,冯将军难道瞧不起我们这穷强僻壤之人吗?别忘了,我们灵州现在也是平西王爷所管辖之所。”龙毓不愿让步,与他说道。 “咳……咳……”这时,纳兰修穿着一身黄坎肩走了出来。“感谢诸位大人,诸位朋友远道而来为老夫祝寿!多谢了!”主角出来了,在场所有宾朋也就都坐了下来。 “哦?这位是……”酒宴上,纳兰修挨个敬酒,到了冯锡范这桌的时候,没认出来他。 手下人赶紧给介绍,这位是平西王身边的冯将军。 清朝初年,朝廷对三番的态度十分有趣,又排斥,又敬畏。身为满洲八旗贵族出身的纳兰家,肯定不愿跟平西王扯上关系,但又不好意思得罪。老爷子只好抬手敬酒。“原来是一剑无血冯锡范?久仰大名!回去转告你们王爷,本将军多谢他的厚礼。”这都是官场上的套话,他巴不得跟平西王吴三桂别扯上关系呢。 “王爷也让下官问将军一句,你们之间相约的……还算数吗?”冯锡范说这话故意把声调太高,好像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 “嗯……将军……东西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有些话还是晚些时候入内附再议吧!”纳兰修拍了拍他的肩膀。 龙毓聪明,一瞅这架势,看来他们两家私底下还有点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呀?哼哼……不过这样也好,跟自己无关,只希望平西王一切进展顺利,多拉几条大鱼下水。 “这位小道爷看着好眼生啊?”依礼,纳兰修得挨个桌敬酒敬个遍的,他上下打量着龙毓,却也没想起以前在哪见过。 西北多古庙却无道观,所以西北人对道士比较陌生。 冯锡范赶紧帮忙引荐,说这位乃是灵州城玄妙观的龙毓真人。“将军可别看真人岁数小,这位龙毓真人是有大本事的。在灵州当地斩妖除魔无所不能,被老百姓拜为活神仙呀!” 冯锡范这种人出身江湖,心眼多着呢。别看跟龙毓私底下不对付,可俩人现在都算是平西王吴三桂的手下。俩人私底下怎么斗都行,但到了外边,肯定是要相互扶持的,把龙毓身份抬高了,他们平西王脸上也有面子。(现在的灵州城已经属于平西王属地) “是嘛?哎哟,真想不到啊,英雄出少年呀!我以前听说你们中原有一个叫空灵道长的,几年前经过苏州时候却无缘得见,也不知道小道爷认得不?”没想到这位纳兰将军对道士还挺感兴趣的。别的酒桌上,他说几句客套话,嘴往酒杯里一抿就过去了,偏偏一听龙毓是灵州明道立刻就不走了。 “不敢有瞒纳兰将军,空灵道长正是家师。几年前家师身子不适,一直在调养,怎奈天不遂人愿家师五年前已然仙逝呀!”龙毓回道。别看龙毓真人不出名,可他师傅的大名是如雷贯耳的。龙毓平时也没少借光。 “哎!可惜了,可惜了,一代明道啊!”纳兰修叹了口气。 “将军无需叹气,正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这位龙毓真人本领绝不低于空灵道长,他乃是空灵道长入门弟子,得了真传的!如果将军有什么事的话,大可以让龙毓真人帮忙,不必客气,若您求不动,下官可以豁出去这张老脸,呵呵……是不是啊真人?”冯锡范直给龙毓打眼色。 “不敢不敢,小道人实在是不敢与家师相提并论,只是,如果将军不弃,有什么能帮的上忙的,将军大可开口,小道人责无旁贷呀!”龙毓懂得官场这套,赶紧应了下来。 “好!好!好!小道爷,冯将军,那二位酒宴后可千万不要离开,待晚些时候本将军还真有事想跟二位商议一下。务必赏光呀!”纳兰修又客气了几句,就转身去敬其他桌客人救了。 酒宴散去后,冯锡范把龙毓拽到外边说,真人,这次你可是接了笔大买卖呀。 “将军此话何意呀?”龙毓问。 第149章怪病 冯锡范告诉他:“我几日前听说纳兰将军最疼爱他的一个小孙儿病了,这孩子生的是怪病,说来也不是什么大病,只是每每到了夜晚时候,都会梦游而出。第二天一早自己又会回来。” “哦,离魂症,好办好办,喝些粗糠粥慢慢就好了。” “呵呵……事情没这么简单。这位小公子爷梦游而归时,嘴角都有血迹,后来纳兰将军也曾派人晚上跟着他,想看看到底是什么原因。可一连派出去不少人,没有一个人能跟上小公子爷的脚步,您说邪不邪乎?”冯锡范说。 “哦?真有此等怪事?那请过萨满看了吗?” “请了,连我们王爷都把府上的巫医派来了,谁都瞧不出什么病症。所以我才说呀,若是真人把小公子爷的怪病治愈了,那可是要金山银山都有了。”冯锡范说道。 龙毓虽不是医生,不过一听这孩子的病症,心中也大概猜出了几分,八成也是跟鬼神有关了。 “那我就提前给真人道喜了?”冯锡范双手抱拳笑道。 “呵呵……可不敢这么说,贫道又不是大夫,这癔症能不能治好现在说还太早,稍后晚些看过了再说吧。” 冯锡范的官驿离龙毓不远,入夜后,二人推杯换盏,聊的也全都是平西王起兵的大事,这期间,龙毓给冯锡范出了不少主意,也让他受益匪浅。俩人一直喝到亥时初刻,将军府派娇子来请了。看得出,纳兰修很重视龙毓,派来的都是他自己的红顶娇子。 “我家将军有请龙毓真人过府上一叙。”来的正是白天把龙毓挡在门外的那个老管家。 老管家知道龙毓的真本领,对他十分尊重,以尚宾之礼对待,不管能不能帮上忙,先带来了许多厚重礼品和银子。 “这是干嘛?贫道乃是修行之人,要这些黄白之物怕是不妥吧?”龙毓委婉推辞他说。 “将军说还请真人务必手下,全当是给玄妙观敬的香火钱了。” “如此的话,那贫道就暂且收下吧。” “请!”老管家掀开轿子帘把他让了进去。不过明明见冯锡范也在官驿中,依礼应该也请人家的,毕竟冯锡范有朝廷的三品官衔在呢,又是吴三桂手下的大将。但老管家并没有要请他的意思,因为他家小公子爷的病也算是家丑了,不愿让更多人知道。 轿夫没有把龙毓抬到将军府,而是直奔南城的一处老宅院,这老宅院修的挺好看,都是仿江南的阁楼风格建造的,又移植了些翠竹和南方的植物,一进府里,立刻就感觉到江南水乡的气息。前院中是条人工湖,湖上搭着几座小桥,下边流水哗啦啦,上边还有几片恬静的荷叶。 “老管家,这是……”龙毓问。 “真人千万别多心,这是我家将军的一处外宅,府中住着我家小公子爷,今日将军请您来为的就是小公子爷,请吧,将军在里边等着您呢。”老管家带着他穿过这个人工湖,来到了一座小凉亭里。纳兰将军已经摆好了酒,早早等候了。 纳兰修很客气,不等龙毓发问,先是给他倒了杯酒。然后这才缓缓道出他小孙子的古怪病症,跟冯锡范口中所说几乎没有什么分别。 “真人,这本事家丑,暗说是不该跟您说的,可……可本将军实在是没法子了,全国的名医都请遍了,连关东的萨满也请过了,都瞧不出个所以然来,现在也就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哎!我可怜的小孙子呀!”一说到孙子的病症,老将军是泪流满面。 “将军……老爷???您……”老管家一听他失言了,赶紧在旁小声提醒。 纳兰修改口说:“不,本将军不是那个意思,我知道龙毓真人法力通天,乃是承继大道之人,所以今日拜托了!不瞒真人,小孙子乃是三代单传啊!只要真人治好了他,想要什么,只管开口。我纳兰修别的不敢保证,在西北三省,只要有的,我就能给你。”龙毓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无量天尊,纳兰将军大可不必这样,贫道乃是出家之人,早已无欲无求,只要能帮到小公子爷就够了。那就劳烦将军带贫道去看看吧。”龙毓喝了杯中酒说道。 “真人莫急,相信过不了半个时辰,我那苦命的孙儿就会出来。”纳兰修一摆手:“来呀,把灯都熄了吧,千万别扰了孙儿。” 熄了灯,府里边立刻黑了下来,所有下人也点着脚尖退了回去,凉亭里就只剩下纳兰修和龙毓二人了。他这么做是明智的,梦游的人如果被吵醒了,天魂可就吓散了,丢了地魂好叫,要是丢了天魂那就没治了。 龙毓也不说话,就这么陪着纳兰修坐在亭子里喝酒,又过了会儿,就听内宅方向传来吱呀一声,一个穿着内衬的半大孩子从里边走了出来,他睁着双眼,双眼中黯淡无光,透着一股死气,浑身僵硬着朝着府外走去,起初走那两步还算正常,可越走越快,一步竟从凉亭跨了过去,都没跟爷爷打招呼。 “真人……您看……这……”纳兰修话没等说完呢,他孙子就已经冲出了府宅,转眼不见了踪影。 “将军莫急,今夜也不要再派人去寻少公子爷了,贫道去看看怎么回事。”说着话,龙毓默念口诀,脚尖点地,噌地下窜了出去,世间没有东西跑的比千里一夜行快,他几步冲出府外,已经追上了那半大孩子。 这孩子叫纳兰宗平,15岁,正是血气方刚之年。平日里来对谁都挺和善,不但性格好,而且武功了得,就连当今皇上顺治爷也是对他赞赏有加,待他18岁后,必会被召回京城做大官的。可出了这么一档子事,纳兰修能不着急吗?要是这两年再治不好孙子的病,进了京城,怪病传到皇上耳朵里,还不得把他当不详的怪物? 纳兰宗平的速度极快,他不像是正常人的走道,两只脚一直贴着地皮往前蹭,就跟滑冰似的。 第150章女妖的诱惑 只是他再快也快不过龙毓,龙毓缀在他身后不紧不慢地跟着。他已是离魂症,根本没有察觉到背后有人跟踪,就算是清醒状态下,千里一夜行这门轻功也不是普通人耳朵能听着的。龙毓一直走走停停,始终躲在暗处。 跟了会儿,就见这孩子顺着一座小山,翻出了城墙,然后朝一片林子里跑了进去。 龙毓跟到林子前边赶紧停了下来,这林子里好重的阴气呀……就算住的不是什么千年老妖,也是冤魂厉鬼藏身之所。 林子里传来水流声,龙毓一瞅,原来林子尽头是条小河,纳兰宗平站在小河边上不走了,他就这么直勾勾站在河边上,盯着那平缓清澈的小河发呆。 奇怪……这么重的阴气,应该是一处藏污纳垢之所,怎么什么都没有?难道是我看错了?龙毓高高跃起,跳上枝头俯视着这条小河。不多时,就见那清澈的河面下竟然露出一个脑袋,那是一个女人的脑袋,女人长相清秀,皮肤很白,月光下,是那种死人的惨白色。她头发湿漉漉地,浑身上下一丝不挂,她慢慢光着脚丫走上河岸,冰冷的河水不停地从她发丝间往下滴答着。 “呵呵……呵呵……媚儿……媚儿……”纳兰宗平竟然开口了。 “嘿嘿……哼哼……坏死了,才来找人家!”女人冲上来扑进了他的怀中,与他百般柔情着。 她的身体十分柔软,好像一条蛇似的几乎缠在了纳兰宗平身上,二人口齿交合,两条舌头缠绕在了一起,此情此景也让龙毓面红耳赤,不免想起了家中的******。白依兰?不,心中更多惦记的是苗疆的那个俏皮小阿妹。 鱼水之欢后,纳兰宗平浑身大汗,瘫软在河边。 “人家还想嘛……你还不快去……”女人在他耳边娇滴滴道。 这小伙子正是血气方刚之时,刚才与她欢愉几乎用尽了浑身气力,可他丝毫不觉疲倦,听到美人的吩咐后,穿上衣服转过身来,茫然地朝林子外走去。 “哼哼……嘿嘿……”女人暧昧的笑着,那小动静,几乎是世间所有男人都无法抵御的魔力。 龙毓心想,好你个女妖,待贫道一会儿回来,再好好收拾你!你已成秋后的蚂蚱了,就使劲儿嘚瑟吧! 他转身从树上蹦了下去,跟着纳兰宗平的脚步,来到了林子后的一个小村庄。 这村庄不大,也就是百十来户人家,不过看的出,纳兰修让汉中城百姓生活富足,小村子家家户户房前都挂着一盏红灯笼。家家户户到了晚上也不关门闭户,无需担心有飞贼入户偷窃。 纳兰宗平就这么漫无目的地绕着小村来回溜达,好像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这时,村外走进来一个汉子,汉子一只手拿着灯笼,一只手拿着铜锣。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原来是个更夫。 纳兰宗平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不动了,他刚好是背对着更夫的,月光下,他的影子斜长,显得格外诡异。 更夫见前边有人,没敢主动靠近,开口问道:“这位公子爷,小的看你这双鞋……怕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公子爷吧?您住哪啊?是不是喝多了?要不小的送您回去?” 更夫半夜总能碰着这种醉汉,虽然更夫赚的不多,可平时油水不少,油水从哪来呀?比如有喝花酒的,喝多了后,找不着家了,醉倒在街边上了,他就给扶回去,一般都是有钱的公子哥,人家能亏了他吗?家人多少都会赏点。所以呀,自古以来更夫虽然这职业危险,但可也算是吃香的职业了。 更夫是有品的,属于公务员,一般时候身边都跟着几个巡城的兵勇,不过这里是城外,小地方的更夫肯定没有随从。 这更夫也是有眼力见,虽然纳兰宗平就穿了一身贴身内衬,但脚上这双靴子一看就不是一般人家能穿得起的,上边都是用金线缝的。 “公子爷?小的跟您话呢?哎?”他又叫了一声。前边的纳兰宗平还是没话。 更夫想了想,慢慢走上前去,从后边拍了下他的肩膀。“公子?您没事吧?” 这时,突然纳兰宗平回过头来,一双眼中竟然泛起了血红之光,那表情骇人至极,害死棺材里的大粽子异样,张开大嘴就朝更夫扑了下来。 “无量天尊……”生死关头,龙毓是不得不出手了,他甩动月华仙尘,几根穗儿子飞了出去,立刻牢牢捆住了纳兰宗平。月华仙尘乃是降妖除魔的宝器,捆一个大活人还有个挣脱? 更夫吓傻了,浑身瘫软,倒在地上连站都站不起来。 “呵呵……原来是这般啊?难怪呢!”龙毓走了上去。 纳兰宗平面目狰狞,口中嗷嗷大叫着,寻常人听不懂他的话,他这是尸语。 “公子莫要动怒,贫道这也是出于无奈,若不出此下策,公子这辈子就完了,活人精气是有限的,你还能供养那女妖几时啊?”龙毓拽着月华仙尘道。 他使劲儿挣扎着,可别他了,就算是山中的妖精也无法挣脱月华仙尘的束缚。 “你太不老实了,这样可不行。”龙毓手腕翻转,暗自在手掌上结了个佛手印,摆出兰花指的手势,用食指点在了他额心处。还别,这一点,他立刻有所收敛,再也不叫唤了,老老实实地跟着龙毓转身走了。 “贫道劝你忘记今夜之事,若不然当心惹来灾祸呀!”他回头对那个被吓破胆的更夫道。 “是是是……多谢道长提醒!我什么都忘了,什么都没看见!”吓的更夫屁滚尿流似的跑远了。 龙毓带着纳兰宗平又回到了那片林子里,然后收了月华仙尘,:“放心去吧。” 纳兰宗平的身体晃晃荡荡地,僵硬着朝林子里的那条小河走了过去。这次跟前番他离魂症时候又不一样了,明显这次好像是被人控制了身体,走起路来摇摇晃晃就像个木偶,极其滑稽。 第151章回魂 龙毓蹦上树杈子,悄声无息地在背后盯着他。 那女妖从水中光着脚丫走了上来,满脸欢喜地抱住了他。可这一抱也觉得好像不太对劲儿,可能是纳兰宗平身上没有血气,她伸手推开了他。“你……你……” “呵呵……”头顶上一个人笑着。 女妖抬头望去,就见一个小道士从天而降落到了河边上。 “无量天尊,敢问姑娘如何称呼呀?”龙毓先礼后兵。 “臭道士!原来是你在捣鬼!哼!我警告你不要多管闲事!”女妖怒道。 纳兰宗平就跟个木偶似的,随便被龙毓摆弄,可就是不听这女妖的话,不管女妖再什么,他就是不动弹。 “公子,你该回去了!”龙毓道,纳兰宗平僵硬着身子,左摇右晃地朕的朝林子外走去了。 “小道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非闯进来!坏了我的好事,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女妖不肯善罢甘休。 “哦?是吗?贫道也想看看姑娘有何本事啊?”这样的小妖精,道行都不过数百年,满世界找多如牛毛,龙毓干脆就没把她当回事,想收服她,弹指之间就能搞定。 “哼!找死!!!”女妖怒喝,噗嗤一声,妖气升起,摇身一变化作一条金鳞巨蟒。 这大蟒应该是条水蛇,浑身已生金鳞,而且头顶上冒出了一个包,估计再过不了多少年就要长角了。看来少也有四百年修为了,不过这畜生乃是恶修之道,终究无法修成正果化身为蛟。 巨蟒张开血盆大口朝着龙毓就扑了上来,龙毓身姿敏捷,向后连退了数步躲过。 “孽畜!贫道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若不交出纳兰公子的地魂,休怪贫道手下无情了!” 那畜生岂肯让步,事到如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继续朝龙毓扑了过来。 “哼!冥顽不灵!”龙毓抽出寒血宝刃,在它那粗壮的大尾巴扫过来时,一弯腰,往上一挺,锋利的寒血刃立刻给巨蟒肚皮底下开了一个大口子。 巨蟒吃疼,嗷地一声大叫,重新幻化人形。背上那道口子,从脖颈子一直延伸到她的股沟,深的都能看着里边的骨头了,只是表面还附着着一层冰,若是没有这层冰,恐怕就血溅当场了。 “法师饶命……小妖知错了,再也不敢了!求法师饶了我吧!” 龙毓走上前来质问她:“贫道问你,为何要勾去纳兰公子的地魂,让他为你猎食?” 那女妖,只因这纳兰公子乃是文曲星转世,体内有真阳之魄,这种魂魄有助于她的修行,于是,每天晚上都会魅惑纳兰宗平前来与她幽会,待二人交合后,把自己体内的妖气输送到纳兰公子体内,迷惑他,让他继续为自己寻找猎物。每晚,纳兰宗平杀了人后,都会吸干猎物的血,回来把吸的血再嘴对嘴地喂给女妖吃,这样,这些人血从纳兰宗平体内走了一个来回,也就沾上了文曲星的贵气了。 “你倒不嫌恶心啊?多无益,快,把他的地魂交给贫道!”龙毓问她道。 “若小妖把纳兰公子的地魂还给法师,您会放我一条生路吗?”那女妖知道不是龙毓的对手,只好跟他讨价还价。 龙毓却:“你没的选择,只能这么做,若你把纳兰公子的地魂还给我,你兴许还有一条生路,否则你一点机会都没有。” “好吧……”女妖无奈,张开嘴,吐出纳兰宗平的一缕地魂,龙毓迅速把地魂吸入月华仙尘之中。 “法师……法师……”女妖绝望地看着龙毓。 “哼哼……”龙毓冷笑着,突然圆瞪双眼,张开大手,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把手掌中凝结起旋转气流,他用大手罩住了女妖的天灵盖,瞬间吸走了女妖四百年修为,最后,女妖化作一条巨蟒,毫无生气地倒在了河边再也不动了。 龙毓回到将军府,天色已经蒙蒙亮了,纳兰修激动的一宿没睡,因为小孙子还是第一次回来这么早呢。他焦急地站在府前来回踱步,头发上挂满了初晨的露水。看得出,纳兰修是真疼爱这个孙儿。 “真人……您可算回来了!怎么样?怎么样?”他冲上去握住龙毓的手不松开。 “将军的孙儿可是回来了?”他问。 “回来了,一个时辰前就回来了,在屋里睡觉呢,就算真人此行并不顺利,本将军也得好好感谢您呀!小孙儿比前几日强多了,我看眼中也有了神魄,不再那么空洞了。” “呵呵……”龙毓点了点头。“纳兰将军,若是贫道未曾得手,怎敢回来见将军呀?岂不是要让将军失望了吗?放心吧,来来来,随我去看看小公子爷吧,贫道为他还魂。” 纳兰修这辈子就没有过这么高兴,他拽着龙毓的手就往后宅中走,下人们几乎也一宿没睡,都守在小公子爷门口,生怕公子爷再出去,好在那小子进了屋就倒头大睡。 龙退推门而入,坐在了纳兰宗平床前,先是翻开他的眼皮看了看,他眼中的确已经有了活人的神魄,只是唯独缺少丢失的那一缕魂魄,眼神显得有些散。 “将军,嘱咐下人,给我准备烈酒!黄纸!”龙毓吩咐道。 下人们一一照办,很快的把烈酒端了上来。他吩咐众人扒光纳兰宗平的衣服,开始为他用烈酒擦拭身子。反复擦了三遍,擦的最多的是他的七窍,这儿一会儿是给他还魂的,必须清洁。 “鸡血!”他又吩咐道:“要斩落鸡头溢出的血,必须是打鸣的公鸡!” 下人们照搬,龙毓有沾着鸡血,在黄纸上画出一道道古怪的符咒,这些符咒可不是普通江湖上茅山道士们的辟邪符。每一张符咒中都蕴含着他浑厚的修为。乃是千金难求之物。 他一共画了七道符,分别围着纳兰宗平的床贴上。 “龙毓真人,我孙儿……”纳兰修第一次见道士这么施法的,也怕有所不妥。 第152章巨额报酬 “将军放心,宗平公子一会儿就会醒来,呵呵将军三代单传是断不了的”他笑道。 他挥动月华仙尘,口中默念神秘咒语,只见得无数条仙穗儿好似游蛇一般炸开,齐齐朝着纳兰宗平的脸盖了下去,竟顺着他的七窍慢慢钻进了脑袋里。 “哎呀真人啊这这可使不得呀”他爷爷吓坏了,以为龙毓要杀了他孙子呢。 “将军别说话,你且看好” 随着他口中默念的咒语节奏越来越快,一股股灰色气体顺着顺着月华仙尘传入了纳兰宗平体内。 “破”龙毓一声大喝,那贴在床上的七张符咒瞬间炸开,屋中烟气弥漫开来。下人们怕着火,赶紧找来水。却被龙毓制止了 “都别动,今儿就算我老爷我也得听龙毓真人的,没他的命令谁也不行过来啊”纳兰修呵住了下人。“真人,我孙儿他他” 月华仙尘的仙穗儿已经抽了出来,可纳兰宗平还是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 “呵呵将军呀,恕贫道直言,将军前翻允诺还算数吗”龙毓回头问道。 纳兰修跪在他面前说:“真人啊,本将军天不怕地不怕,唯独就怕我这小孙儿出事啊您可别吓唬我只要孙儿可以健康的活下去,您要什么都行只管开口” “好将军记住这句话不要食言且看好”龙毓从腰间逃出一个小铜铃铛,贴近纳兰宗平的耳朵,哗啷啷晃动了两下。 他口中喃喃道:“宗平公子,此时不醒更待何时啊” 就见纳兰宗平被他这一声呼唤,慢慢睁开了双眼,眼中再度恢复了清澈。他晃了晃脑袋,诧异地看着床边的龙毓,又看了看自己爷爷。“爷爷您您怎么在这儿我我这是怎么了你们都跪着干嘛呀” “我的宝贝孙儿呀你可吓死爷爷了你知不知道你昨晚上去哪了啊”纳兰修喜极而泣,抱住孙子老泪纵横。 “呵呵恭喜将军了。”龙毓双手抱拳,其实就是在讨酬劳呢。 “孙儿啊,快下来,给龙毓真人跪下,快谢谢真人救命大恩。” 纳兰宗平茫然地看着龙毓,他当然不认得龙毓了,爷爷平白无故让他给这么一个年轻小道士跪下,身为小公子爷,他可弯不下腿。 “公子不必行大礼了,贫道救你也是受将军所托而已。”龙毓说道。 “真人”他诧异地看着龙毓,好像在脑海里的角落寻到了龙毓的模糊身影,也许,是梦中吧。“媚儿呢我的媚儿呢真人一定见到她了对不对我要找媚儿我们两情相悦,此生非她不娶。” 原来那条水蟒叫媚儿。 “宗平公子,你刚才是做梦了,哪里有什么媚儿啊” “不会的,不会的,怎么有这么真切的梦媚儿说过,要嫁 给我你骗我对不对我要去找媚儿,媚儿家就住在城南树林里的一条小河边上,不信不信我带你们去看呀爷爷您相信孙儿对不对” 纳兰修对小孙子宠爱有加,就算是要天上的星星也给摘。赶紧说:“只要平儿喜欢,不管是谁家的闺女都娶,平儿放心,爷爷马上派人去提亲”说着,他就召唤老管家。“还愣着干嘛呀去准备聘礼,备马,一会儿本将军要去城南提亲” “将军且慢,你跟我来一下。”龙毓把他拽了出去,小声在他耳边说清了昨夜的所见所闻。 听的纳兰修瞠目结舌。“什么水蟒真有此事” 龙毓质问他说:“将军是要让那妖精做孙媳妇儿吗” “来呀,平儿刚醒,你们好生伺候着,今日不许他出府”纳兰将军下令道。 “爷爷爷爷让我去见媚儿吧我和媚儿是真心相爱的呀爷爷放我出去”纳兰宗平拼命地拍打着门窗,下人们不敢为他开门,已经上锁了。 早晨吃过早饭,纳兰修跟着龙毓去了城南小树林,终于在河边上见到了那条巨蟒的尸体。好家伙,白天看的更真亮了,这巨蟒足有十来丈那么长,八个人都抬不起来。这让纳兰修对龙毓的本领佩服的五体投地,想不到就是这妖精作祟,蛊惑自己孙儿,又害了那么多条人命。 “多谢龙毓真人替我汉中百姓斩妖除魔呀本将军说话决不食言,来呀”他一摆手,老管家端来一个大托盘,托盘上盖着一张丝帕。“真人,小小意思请笑纳吧” 龙毓掀开丝帕一看,哎哟喂,这纳兰将军出手还真阔气,托盘里是一厚沓子银票,一共是十万两。这么多的钱龙毓这辈子还第一次见,说实话,这么多钱放在谁面前不动心呀这么多钱都足够再盖一座灵州城的了 纳兰修见龙毓看着托盘上的银票迟迟不肯伸手,又拍了拍巴掌,老管家又端上来一个托盘,里边照样还是十万两银票。 龙毓还是笑而不纳。这可把纳兰修看糊涂了,暗说像他们这些老道,也都是为了生计,这么多钱他怎么可能不动心呢就算是顺治帝请道士做法降妖,也不一定能出这么多银子呀 十万两银子相当于多少钱呢有人理解是一百万,有人理解是一千万。其实这么换算都不完全。顺治帝是清朝初年,那时候四海之内战事不断,满清的江山也不牢固,经常要出兵平定乱党。打仗最费钱了,所以那时候国库空虚,具史书记载,顺治退位的时候,国库中仅有五十万两白银。所以您就衡量一下纳兰修给龙毓这二十万两银子是多少钱快相当于半个国库了 这老爷子在西南三省搜刮的民脂民膏几乎都在这儿了,让他再拿也拿不出来了。 “真人您这是” 龙毓摇了摇头,把两个托盘都推开了。“将军,贫道乃是修行之人,要这些黄白之物作甚啊这么多的银子我玄妙观也放不下,岂不是要招来贼人的惦记就算没有贼寇惦记,顺治爷也饶不了我呀哈哈” 第153章修神殿 “哦,真人说的也是,是本将军考虑不周,那您说吧,您要什么只要我西南三省有的,本将军都可以给你这样吧,本将军出钱,西南三省下所有城镇中全部修建玄妙观,另外本将军会给圣上写一道奏折,封您为汉中爵,号,护国圣尊大法师”这可是当道士一辈子最大的荣誉,官品也有了,封号也有了。等同于一道而且还能让玄妙观发扬光大。 “不不不,贫道要这空头衔来作甚呀呵呵不瞒将军,贫道此来汉中城只为一宝不知将军舍不舍得呀”龙毓眯着眼睛笑道。 “真人尽管提,我西南三省有的,本将军就给的出” “七彩月光石”龙毓一字一顿说道。 “什么”纳兰修一听,立马情绪波动起来。这宝物非同小可呀,乃是传世之宝,普天之下再没有第二个了。 早些年间,它可不是纳兰修的,那时候汉中境内有个叫宝罗刹的古庙,那古庙已有一千多年的历史了,历代住持都是得道高僧,在中原赫赫有名,就连波斯,西域的那些喇嘛都不远万里前来跪拜。宝罗刹中有一座宝塔,这七彩月光石就供在塔顶,每每到了晚上,七彩仙光好似仙光绽放,夺目异彩,格外好看。 纳兰修当年带着镶黄旗的数万兵马功到汉中城,为的就是这件宝贝。 古刹中数百个和尚跪在庙里口中念诵佛经,希望感化他这个满洲鞑子,可这个凶残的屠夫非但没有被感化,反而下令屠杀了所有古刹中所有和尚,最终把这宝物占为己有。 多尔衮掌权后,三番五次令他把七彩月光石交出来,他愣是没甩摄政王的面子。有此可见此宝物的珍贵了 “真人要它做什么”果然,他舍不得了。 “纳兰将军,这不是你该问的,你只需履行诺言”龙毓站在巨蟒尸体前慢声细语地说道。 纳兰修思量片刻,狠了狠心咬牙说:“好吧,那真人随我回去取” 回到将军府,纳兰修并没有着急给他拿七彩月光石,而是大摆筵席招待龙毓,说是感谢龙毓真人救了孙儿。 龙毓也不着急,一杯接一杯地被他喝酒,再没提过七彩月光石的事。酒过三循菜过五味,纳兰修就这么一直看着龙毓,他表情十分古怪,就好像龙毓哪里不对劲儿似的。 其实他在酒里下毒了,是等着龙毓毒性发作呢,可已经喝了一个时辰了,龙毓依旧没事,他越看越急。 “将军,您等什么呢可是等五步蛇毒发作呀”龙毓一言戳穿了他的奸计。 “额这真人说笑了,什么五步蛇毒呀”他心里明白揣着糊涂。他知道,龙毓是真正的高人,以他这点本事,就算派来千军万马也不一定降的住他,只能用这些下三滥的法子。 “恐怕要让将军失望了。”龙毓伸出右臂,运内功,竟把体内的毒酒全部从指间逼了出来。“好了,将军还准备了什么,就一次性都招呼上来吧,我知道这宝贝不会 那么轻易得到。” “哎呀真人,真人别误会呀肯定是府上老管家做下的恶事,本将军真的不知道啊来呀,快去把七彩月光石取来”他吩咐道。 不大会儿功夫,下人们抱着一个金丝檀木匣子放在了酒桌上。 龙毓打开金丝檀木匣子一瞅,里边是一枚闪烁着七色光辉的宝石,那可真是天灵地宝,光彩夺目异常,在阳光之下晃的人都睁不开眼睛它一共七个棱角,每个棱角都射出不同颜色的光彩,好似彩虹一般美丽。 “真人,这便是七彩月光石了。” 龙毓合上盖子,微微一笑。“呵呵” “真人笑什么,难道您还有索取” 龙毓摇了摇头说:“非也非也” “既然不是,那真人” “贫道的意思是,这并非是七彩月光石,将军是不是拿错了呀此物却是难得的宝贝,它异彩非常,乃是不可多得的波斯宝石,我看将军还是留着献给顺治爷吧,贫道万万不敢收此大礼。”龙毓把那金丝檀木匣子推了回去。 龙毓眼力过人,虽没见过这天地灵宝,但却也听过它的传说。匣子里这枚宝石是不错,一般人绝对分辨不出真假,说它是七彩月光石也能以假乱真,但却瞒不过龙毓的法眼。这宝石中透着的七色光辉是珠光宝气,而并非是补天神石中的神气 “这呵呵真人啊这恐怕”纳兰修也有私心,他助手西南已有不少年头了,早有官吏给朝廷递上奏折弹劾他了,他搜刮民脂民膏不说,而且还私下与吴三桂勾结。 日后,若是顺治爷治他得罪,他大可以把七彩月光石献上去,换个免死金牌。 “纳兰将军,恕贫道说句不中听的话,将军站在平西王与朝廷两边左右摇摆不定,这祸事是迟早会来的,皇上要杀你就算你把所有家产全都献出去也没用。另外,贫道有本事救了平公子,就有本事哼哼你懂的”龙毓拍了拍他的肩膀。 龙毓用的力气很小,只是轻轻按了下他的肩膀,突然,纳兰修竟觉得自己体内的灵魂都在颤抖着哭泣着。 “还愣着干嘛去拿真的呀”吓的他大喊,再不敢跟龙毓玩猫腻。 一个时辰后,龙毓拿着七彩月光石骑着马踏上了归乡之途。 回到玄妙观又用了两天时间,眨眼间,距离跟那女妖相约只差四天了。 “真人,咱们到底什么时候动身啊要来不及了盛京数十万百姓的性命都在您一念之间呀”苍不笑催促他说。 “不急不急,如果顺利,明日早上就可动身了你放心吧,贫道心里有数。”龙毓带着七彩月光石,进了修神殿。 修神殿奉着火德星君的仙像,前边是一个炼丹炉。炼丹也是道士的一门绝技,以前空灵道长就是因为没有给多尔衮献上长生不死的金丹这才遭了大难。 第154章避其锋芒 龙毓很少炼丹,修神殿建好了后就一直空着。他觉得这些丹药是无法改变人的命运的,说什么长生不老都是扯淡,就算真的可以百病不生,可每个人在阴司鬼判手中生死簿上都有自己的名字,阎王叫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所以呀,就算吃了长生不死的弹药你也躲不过鬼差勾魂。 但身外的修行就不一样了,等你真正修为大道,就算是地府鬼差也得躲着你走。当他练成十几盗魂**,就可以真正逃过六道轮回之苦了!成为三界之外的高人,就像孙悟空一样。 可这一次,可却不得不用一下炼丹炉了,不过他不是炼丹,可是烧炼从师父空灵道长那继承来的月华仙尘。 他围着炼丹炉一夜未睡,一直盘膝坐在炉子前,口中念诵着神秘道咒,用自己的浑厚修为为引来让融化七彩月光石,让它与自己的月华仙尘完美融合。就算把自己的修为全部消耗殆尽也在所不惜,因为只有月华仙尘融合了七彩月光石的神圣力量才能对付那黑风山上的女妖!要不然,他就算是成仙得道了也斗不过人家。 天上的神仙多了,最能打的就是二郎神,二郎神还不是跟那女妖只打了平手吗? 他心中祈祷着,师傅和太清真人保佑吧!一定要炼成呀!若是失败,不但两件宝物从世上消失,而且还要搭上盛京数十万百姓的性命!他输不起! 第二天一早,龙毓手中拖着月华仙尘从修神殿中走了出来,所有小道士都围了上来。只见龙毓手中托着一把七彩斑斓的拂尘,这拂尘跟以前没什么太大变化,只是每一根仙穗儿都好像重新焕发了生命一般,随风而动,仙气逼人。 “恭贺师兄!练成仙宝!” “恭贺观主!” 所有玄妙观中的徒子徒孙为他道喜。 “师兄,你该给这法器起个新名字了,它重换新生不该再叫月华仙尘了。”苍羽子说。 龙毓思量片刻,口中吐出四个字:“七彩浮沉!” 然后他叫上苍不笑,让他准备快马,即刻出发。 “龙毓?你……”身后,白依兰含情脉脉地看着他,心中有说不尽的情愫。“你当心点,早去早回,我等你!” 龙毓与这位青梅竹马的美人亲切拥抱在一起,说你放心吧,贫道如果有命活着回来,定不会再辜负依兰的美意。 说着,他与苍不笑朝山下驰骋而去。 一天后,他们抵达山海关下,此时,他已然不再是朝廷钦犯海兰查,而是大名鼎鼎的玄妙观主龙毓真人,他身上有灵州府开出的通行令牌,可自由穿行九州大地不受制约。 出了山海关后,官道上无数流民拖家带口地往过走。一听口音,大多都是盛京的满人。 龙毓拦下来一个一问,那老乡说盛京城中现在就只剩下老弱病残了,这连日来,盛京城中经常走失人口,等官府找到后,早就变成黑风下的白骨了。大伙不想再被妖精吃了,只好举家迁徙进关内。 “无量天尊,真没想到,区区黑风山妖孽,竟然做出如此逆天恶行!哎!难道老天爷瞎了吗?”龙毓感慨着。 老天爷当然不是瞎子了,玉皇大帝能不知道凡间有妖精作祟吗?可连二郎神都斗不过的妖精,还能派谁来?再说了,人世间但凡生了大劫大灾,也都会出现拯救苍生之人。而这个拯救苍生的人便是海兰查!一切机缘都是命运,世间哪有那么多巧合?他龙毓哪有那么好的运气?他又不是韦小宝? 天上如果没有空灵道长和太清子罩着,这等美差也轮不到他。七彩月光石早就被取走了。 关东大地已经蒙上了一层妖气,那妖气的源头便是盛京郊外的黑风山,黑风山上狂风大作怒雷滚滚,一道道天雷披在女妖身上都如同挠痒痒似的。闪电划过之际,山顶竟现出一具白骨骷髅,闪电消失,再度变成一个窈窕淑女。最后,雷公电母也无奈地躲进了乌云中再不敢露头。 “哈哈……哈哈……”女妖张开双臂狂笑着。她已吸了999个童子精气,现在天地之间再无人是她的对手。只等龙毓真人自投罗网了。 那女妖拥有美艳无双的容颜,与她相比,天上的七仙女都显得黯然无光了,她的容颜是不老不朽的,999个童子精气已让它修成大道。 这股气味是……女妖站在黑房山顶,提着鼻子嗅了嗅。好熟悉的气味呀,他终于来赴约了。 女妖飘飘然然落到山下小道上,头朝着西方不停地张望着,但西边官道上一个人影都没有,这时候,连城中的流民也都跑光了。 可这气味是从哪来的呢?这股善恶交加的气息应该就是他无疑! 她顺着气味寻找着,踏遍方圆百里内的山头,擒了所有土地公和山神,均没有问出龙毓的下落。难道是自己出错了?可就是这股气味啊?他是在故意躲着自己嘛? “龙毓!你出来!嫌你两个时辰内现身,否则盛京城内鸡犬不留!”女妖站在盛京城,北城楼上张开一双骨爪怒吼着。 城楼下,无数衣衫褴褛的老人和妇孺跪在地上,如同小鸡啄米般给她磕头,乞求她能放过自己的亲人。跪在最前边的不是别人,正是纳苏肯! 女妖扬起手臂,一股莫名的力量从下而上升了起来,纳苏肯的身体被那股力量提了起来飘在半空中。 “不……不要……女王……求你!求你不要杀我!我是龙毓的朋友,他一定会来救我的!” “哼哼……”女妖冷冷笑着,微微撅起烈焰红唇,就看得飘在空中的纳苏肯身体不住地颤抖起来,一股股鲜血从他七窍中涌出,血流汇聚在一起,被女妖吸入口中。 她舔了舔嘴角,还是健壮男人的血好喝呀! 啪嗒一声,纳苏肯的身体从半空中掉了下去,他浑身干瘪好似干尸一般,他双眼空洞无神,绝望地仰头看着天空,天上,太阳缓缓下山,一轮圆月慢慢爬上上头。 第155章神仙下凡 “龙毓!你还不出来吗?你最好的朋友被我杀了!你不想给他报仇吗?哈哈……”女妖狂放的笑着。 此时此刻,城中翠云阁上,一双阴冷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他,刚才那血腥的一幕,龙毓全然看在眼里,可却无能为力。虽然纳苏肯做过错事,但从小二人一齐长大,那份情感永远无法忘掉,眼看着好兄弟就死在不远处,龙毓心中百般不是滋味。他何曾不想冲出去与那女妖一决雌雄呢?可现在冲出去,非但救不了大家,就连自己也不是她的对手。 他叹了口气,闭上眼睛,继续诵往生经。翠云阁中点着香薰,这股香味很特殊,乃是用百年麝香调制而成的,其实没有什么药用价值,不过却是可以遮盖住活人身上的阳气。所以那女妖与龙毓近在咫尺也寻不到他的踪迹。 “真人!!!咱们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呀?纳苏肯死了!”苍不笑急道。 “你以为贫道不急嘛?可时辰未到,现在你我出去就是送死!耐住性子吧。”他缓缓合上了眼睛。 “是,真人。”苍不笑坐在他身边为他护法。 “苍不笑,你知道你师傅太清子为何早不死晚不死偏偏那日西去飞升吗?” 苍不笑摇了摇头,他还没有成大道,自然没有神机妙算。 “那是因为,他西去之时,天上的南天门大开,紫霞星君归位,迟一分晚一分都不成。” “什么?师傅是紫霞星君转世?”什么意思?就算师傅是紫霞星君转世,龙毓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龙毓推开窗子,指着月空西方笑道:“苍不笑,你来看……” 苍不笑顺着龙毓的手指方向看去,只见黑漆漆的月空上,不知何时飘来一朵云彩,那云朵之中泛着紫色的光芒,把城西都映照成了一片淡紫色。 “啊?师傅……师傅……”苍不笑冲着城西就跪了下来。“原来是恩师驾临!” “呵呵……嘘!天机不可泄露,这还不算完呢!你以为贫道有了七彩浮沉就有底气了吗?再看看东方?” 东方天空上飘来一朵金光闪闪的云彩,如果苍不笑开了天眼可以清楚的看见,那云朵之中是一只金钱豹子,豹子身上坐着一个老道,那老道一副仙风道骨之容,身披金辉袍,脚踏金丝靴。是空灵道长。 城楼上,成了大道的女妖也看见了这两片特殊云彩,她手指着天空,怒喝道:“哼!萤火之光也敢于日月争辉?你们两个老道不好好在天上当你们的神仙,下来多管闲事?却不知连二郎真君现在也不是我的对手?自寻死路!” 她张开大嘴,口中吐出一股狂风,顿时吹的天昏地暗,天上那两朵仙云全部被她吸入腹中。 与此同时,一道紫色光辉和金色光辉从天而降,落入盛京城中。 “呵呵……无量天尊,道兄,紫霞星君,这厢有礼了!”空灵道长还似生前那般模样,笑容中竟带着几丝奸诈。 “你这贼老道,已然修正正果还这般无耻作甚?”他问:“金玉子,贫道是得了玉帝旨意,下凡辅佐龙毓降妖,这跟你有什么关系?”空灵道长飞升后,号金玉子,乃是元始天尊坐下的门人。官职比不上紫霞星君。 “道兄此言差矣,龙毓乃是贫道高徒,徒儿降妖,做师傅的岂有不帮之礼呀?你看这是何物?”着,他从袖口中逃出来一张道符,符咒上写的是一行烫金大字,只是这字体乃是天书文,凡人是看不懂的。 “这……这是……这是天师符?元始天尊亲手所画?你个贼老道,真有你的呀,都把天师符请来了?我你是不是有点太护犊子了?当年我降服极北妖龙的时候,就求你去找元始天尊,你……你这贼老道!哦,怎么着,你我数百年交情都不如你这一个小小徒儿吗?”这些老神仙,越是岁数大就越像老小孩,其实脾气秉性跟凡人也差不多,凑到一起也经常掐架吵嘴。 既然都是肉体凡胎成仙得道的,那肯定也都有私心私欲。 “嘿嘿……道兄,你这么就没意思了,你是紫霞星君转世,谁伤的了你呀?你师傅也不干呀!对不对?可小徒肉体凡胎,若是做师傅的不帮着,谁帮啊?怎么着?就太上老君给你的如意宝瓶?能降住白骨妖吗?这妖精乃是五千年一转世的妖魁!” 紫霞星君冲他吹胡子瞪眼道:“哼!走走走,就好像贫道稀罕你似的,贫道做这些还不是为了你那不争气的徒弟?” 两个老神仙在这边就跟俩孩子吵架似的,叽叽歪歪个没完。这会儿,城中的黑风越来越慎,几乎刮的天昏地暗,城外地动山摇,怒雷滚滚。二人看了眼异相,暂时达成一致,联手对付那白骨妖。 就见紫霞星君掏出如意瓶高高抛向空中,如意瓶变得越来越大,凭空中射出一道气旋,强大的气流把盛京城四周的妖气全部吸入其中。其实这如意宝瓶本是降妖除魔的法器,寻常的妖精,直接就会被吸入瓶中立刻化作血水。 只是这次他们碰到的黑风山白骨妖非同小可,那妖精本就是千年的道行,前些年月又得到了千年血丹,她现在几乎法力通天了,寻常法器根本碰不得她。她的妖魄异常强大,就连这两个老神仙联手估计都不一定斗得过她。 这女妖也消失了数年,这几年时间一直躲在深山老林中修行,吸收银君金丹的修为,银君乃是条千年蟒蛇精,与她奔不属同类,所以这些修为她想消化也就比寻常时候要慢的多。 她之所以嫁给黑风山白翼君,乃是看上了黑风山上的这片风水,这黑风山中自古就是妖龙修行之所,残留着帝尊龙气。可却没想到,自己修行才几年,自己老公就让龙毓给弄死了! 两个老道仙气十足,身体四周绽放出一道无形的仙光,这层仙光保护着他们不受外界的妖气所侵。 第156章白骨妖的恶毒 突然,天上飞来一道白芒,啪嚓一声把紫霞星君如意宝瓶击落下来,紫霞星君纵身一跃,接住法宝。半空中乃是一条白骨鞭,就见得一个妖娆的女人浓妆艳抹着从天而降。 她一身白衣素裙,身体四周包裹着浓郁的妖气,双眼中渗出无穷冰冷。手中白骨鞭,乃是由无数死人的背脊骨组成的,一动弹,那些骨头关节处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听的人不寒而栗。 “哼!就凭你们两个牛鼻子老道也想来降服本王?”白骨妖妩媚地眯着眼睛,眼神极度不屑。 “白骨姑娘,老道就老道,什么是牛鼻子老道?恐怕你这称谓只能叫金玉子,他是蒜头鼻子!呵呵……”紫霞星君手托如意宝瓶笑道。 “太清子,这都飞升了,你怎么这张嘴还这么臭啊?谁是蒜头鼻子?”俩老神仙非但不搭理白骨妖,反而起了内讧又吵了起来。 白骨妖大怒,张开殷红色的樱桃口,一缕缕妖魂厉鬼竟从她口中飞了出来,小鬼们面目狰狞,张牙舞爪地朝着两个老神仙就扑了上来。鬼魂本就是无形物质的东西,可数量多起来,竟好似一股黑旋风似的。顿时,城中鬼哭狼嚎,仿佛世界末日般可怖。 “哎哟哟……贫道好怕怕呀……白骨姑娘道行通天了,啧啧啧……竟能驾驭数千恶鬼?了不得了不得哟!”金玉子见群鬼扑进,张开双臂,身子往前微微一挺,竟从他体内折射出无数个身影来,每一个身影都好似是他的分身一样,无论是长相还是传说都一般不二。这些都是他的仙魄,每一个仙魄中都拥有他的灵魂和思维,但又独立为战,丝毫不受任何力量控制。 金玉子的上百分身与恶鬼在城中激战起来,那些恶鬼几乎都是死在白骨妖手中的可怜之人,如今他们的魂魄被白骨妖所困,不得不为其所用。遇到了金玉子,哪里还有半分招架之力,分分钟就被打的魂飞魄散。 半空中一道道仙芒闪烁着,金玉子的修为与生前的空灵道长比起来,可是不知强大了多少倍。 他收回分神,笑盈盈地看着白骨妖。“无量天尊,白骨姑娘如果只是这些火候的话,那就不劳烦我道兄出手了吧?呵呵……” “哼哼……是吗?太清子,空灵老道,别以为你们换了身行头有了仙籍本王就不认得你们了!哼!群鬼奈何不了你们,那你们再看看这些!”说着,白骨妖大喝一声,那刺耳的喝声震得人耳膜生疼不已,那声音既像是身影,又像是呼救,又像是怒吼…… “啊?这……这……你这孽畜!还不快住手?你可知这般祸害苍生是要万劫不复的呀!”两个老仙人看到城中的情景立刻吓的畏首畏尾不敢与其相斗。 原来这白骨妖一声怒吼,竟把城中剩下的那些老弱病残全都叫了出来,所有百姓僵硬着身子慢慢包围过来,他们没有死,只是他们的魂魄被白骨妖吸去了,现在沦为了白骨妖的奴隶。 两个老仙人当然有本事收拾这些行尸走肉了,可一旦动手,这些人肉身里的天魂可就散了,天魂一散那就没救了!他们是神仙,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又怎能亲手扼杀数千百姓? “杀呀?哼哼……你们不是本事很大吗?你们不是大罗神仙吗?你们不是要降妖除魔吗?本王就在这里?来呀……杀呀?哈哈……”当他俩再抬头的时候,那白骨女妖已经消失不见了,四周,数千百姓齐齐开口,竟异口同声地用女妖的声音和口吻对他们说道。 头顶乌云散去,那轮明月越爬越高,把盛京城晃的通明起来。 “时辰到了!是他该出现的时候了!”紫霞星君冲金玉子点了点头。 金玉子昂着头朝着城东吆喝喊道:“好徒儿,此时不现身更待何时?” 这一嗓子喊出来,城中包围过来的数千老弱百姓明显身子都一怔,当然,这不是他们的本能,他们的灵魂完全是受那白骨妖所控制。是白骨妖心虚了,她一直也在找龙毓,可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龙毓一直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隐藏着。 东方半空中,飞来一个人影,那人手中有一宝物,此宝在夜色中绽放着七色光辉,七色光辉好似彩虹一般降入凡间。 龙毓甩动七彩浮沉,就见城中上千百姓齐齐捂住了脑袋,痛苦地蹲在了地上,他口中念诵着神秘道咒,那咒语妖魔厉鬼是听不得的,其中集成了他的浑厚道法。 他高高把七彩浮沉抛向空中,七彩浮沉犹如万箭齐发似的,无数仙芒普降而下,顷刻间,整座盛京城都被七彩浮沉的仙光照亮了,百姓们摇了摇脑袋,揉了揉眼睛站了起来,他们的眼中恢复了清澈的神采。 “呵呵……孺子可教也!真不愧是我金玉子的好徒儿!”空灵道长捋着花白的胡须笑着,看着自己的徒儿现在法力越来越高强,也是欣慰不已!当初真是没收错他这个好徒儿,恐怕普天之下再没有这样一个人可以继承自己的衣钵了。 并且,现在的龙毓跟数年前的玄妙观观主空灵道长比起来,那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他才二十出头呀!已经修为有所大成了,相信再假以时日,必定超越师傅,早早达到飞升瓶颈。 百姓们茫然地看着三个道士,也知道是老神仙救了他们,赶紧跪下给他们磕头,多谢他们救命之恩。 可这么多人中,唯独没见到那白骨女妖,奇怪,她跑哪去了? 百姓们爬起来,全都往城外跑去,城中是一片狼藉,白骨女妖依旧没有现身。 这时,就听老巷子里传来了一个孩提的哭声,他们三人跑过去一瞅,一个四五岁的男孩,浑身补丁摞着补丁,手里拿着个糖葫芦正哇哇大哭呢,好像是跟亲人走散了。 “额娘……额娘!我要找额娘……呜呜呜……”小孩哭的很伤心,一步步朝三人走了过来。 第157章妖煞毒 龙毓眯着眼睛打量着孩子,这孩子……奇怪……这孩子在月光下怎么没有影子? “哼!妖孽,贫道看你还要往哪里逃?”龙毓不等两位仙长前辈出手,他抽出寒血宝刃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 锋利的寒血刃没入小孩的胸口,慢慢的,一朵冰花在孩子胸口绽放开来,冰花下是滚烫的鲜血。孩子楞作当场,慢慢抬起头来,绝望地看着龙毓。“额……额娘……额娘……”他临死前还呼唤着母亲。 这怎么可能?他明明没有影子呀?难道是自己判断错了?失手杀了一个无辜的孩童?龙毓张大了嘴楞作当场。 “啊?龙毓……你……你怎么把这孩子杀了呀?”紫霞星君冲了上来赶紧抱起已被鲜血染红了衣衫的可怜孩子。 可已经迟了,这孩子肯定没救了,心脏已被龙毓刺穿,现在还没马上死,是因为寒血刃中的冰寒之气暂时封住了他的气血。 “他……他没有影子呀!”龙毓大声解释。 “你……你这孽徒!为师与你说过多少次,做事要谨慎,我们乃是修行之人,怎能枉杀无辜呀!你本领通天,只需动动手指寻常百姓又岂能抵挡啊?哎!太清子,你也不要怪龙毓了,是他斩妖心切!”师傅金玉子赶紧为徒儿解释。 其实他就是护犊子,自己的好徒弟啥样自己最清楚了,龙毓乃是阴阳双修之人,平时私下里,他没见到的时候,指不定都杀了多少无辜之人了。在他眼中人命贱如草芥,除非是他觉得这人值得同情。 这既然他们都成仙了,岂能坐视不理?这是要有损阴德的!不能见死不救! 紫霞星君说,一会儿我再惩处你这劣道。他赶紧把孩子放下来,想用自己的无上仙法为孩子续命,暂时包住他的性命以后,再下地府找阴司鬼判查看一下孩子的生死簿,如果命中该有此劫还好,若是没有……那这笔孽债就要记在龙毓头上了。 他闭上眼睛平伸双臂,抵住那濒临死亡孩子的双臂上,把体内一股股无上仙法输入孩子的体内。 龙毓也不想解释什么,杀人就是杀人了,无所谓,世上那么多人,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命,天底下每一分每一秒几乎都有冤死之人,他们上哪说理去? 他用一种不屑的眼神看着紫霞星君,心想,这太清子成仙以后怎么还是冥顽不灵?真是老顽固! 他这一打眼,却发现,那孩子嘴角上竟然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他表面上已是濒临死亡边缘,但眼皮下分明渗着杀气。 “啊?仙君当心呀!”他大喊一声冲了上去。 可已经来不及了,就见那孩子突然睁开双眼,严重闪过寒光,张开小嘴死死咬住了紫霞星君的胳膊。老道吃疼,使劲儿甩胳膊,也的确把那孩子甩下去了,不过胳膊上却留下了一道血牙印。 小孩站在不远处阴冷地笑着,口中露出两排带血的小牙。 “你……你……”他捂着胳膊商的伤口诧异地看着那孩子。 “哼哼……呵呵……还什么大罗神仙呢?你们可还记得孙悟空三打白骨精啊?你们这些大罗神仙的法眼还不如徒弟聪慧,啧啧啧……你们是怎么为人师的哟?”小孩开口了,说出的话语,竟然与白骨女妖一模一样。 她说罢,身子往前一挺……那可怜的孩子应声倒地,从七窍中飘出一股股黑烟,黑烟汇聚在一起,幻化成白骨女妖的身躯。原来那孩子已经被白骨妖控制了。龙毓没有认错,是他们俩错了! 可那孩子刚才的的确确是有生命的,也的的确确是被龙毓一刀捅进了胸口,只是,龙毓杀得是妖,却连累了这无辜的孩子,也不知这笔账要记在谁的身上。 “孽畜!!!!你……你太狡猾了!”气的紫霞星君身子都直哆嗦。他想冲上去与白骨妖打斗,但一运功却发现,体内酸痛难忍,根本无法调息。 撸起袖子一瞅,伤口一圈都黑了!这是妖煞毒! 普通的妖煞毒可以让活人化作僵尸,稍有些道行的可以用此法控制人的心魂。而这白骨妖修行通天,已经可以伤到神仙的仙魄了。 “哈哈……你们三个再好好研究研究吧,本王等着你们啊……哈哈……”白骨妖一个转身,化作无数妖气被一股阴风吹散不见了。 “道兄你怎么样?”金玉子赶紧冲上来搀住了他。 “我……我没事……都怪我呀!妇人之仁!险些错怪了龙毓!”紫霞星君后悔莫及。 金玉子看着天空中的那一缕缕妖气,说:“奇怪,她重伤了你,明明有机会战胜我们,怎么走了呢?” 龙毓说:“师傅,徒儿的七星刃不但可以杀人,还可杀死人体内的三魂,表面上我误杀了这孩子,其实那白骨妖的妖魂也遭到了重伤。要不然她不会逃的。” 紫霞星君中了妖煞毒,情况越来越不容乐观了,他尝试了几次,想运功逼出体内的妖毒,但他根本无法运攻,稍一用力浑身就疼痛难忍。现在这种情况别说再跟那白骨妖斗下去了,恐怕一个时辰之内再不想法子救他,他的仙魂都得散了。 “哎!是贫道心慈手软了呀!看来龙毓的狠毒有的时候也不完全是错!是你我老了,这哪里是相助与他,分明就是拖他后腿!”紫霞星君叹了口气说道。 “师傅,妖煞之毒有法子解吗?”龙毓问金玉子。 金玉子告诉他,有是有,而且解读的法子很简单。那妖精伤的乃是我仙人的灵魂,只需补魂就好了。可我们是仙人,岂能牺牲凡人的性命而苟活呢?那还不如让我们死了算了呢?再说了,城中现在也没有百姓了,就算有,也没人愿意为了紫霞星君而死。 龙毓盘膝就坐在紫霞星君面前。“我!我来救他!” “龙毓……你……你可想好了呀!这人的灵魂只有三道,你把灵魂献给紫霞星君后,那你可就……” 第158章报师恩 “是啊,龙毓,罢了罢了,这般全都是贫道心慈手软所致,再不能拖累你了!” 不管他们俩如何劝,龙毓心里明白,这两个老道没有飞升之前一只暗中保护着自己,没有他们俩,自己干脆就活不到现在。自己可以对世间生灵都冰冷,可唯独要报答他们二人的大恩大德。 他心中念诵咒语,把体内三魂集中在一点……可正在他要把三缕灵魂注入紫霞星君体内时,却发现紫霞星君体内好像有一股神奇的反作用力,自己的灵魂根本无法进入他的体内。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同级磁铁相撞一样的结果。 噗嗤一口鲜血从龙毓口中吐出,三魂被那力量重新推了回来。 “没用的龙毓,你是阴阳双修之人,与我的仙魂不能融合,这就是天意!天意让我紫霞星君命丧于此呀!”他站了起来,把手中的如意宝瓶递给了龙毓。说这宝瓶日后就交由你保管了,你可要善用它。 龙毓推脱说,这乃是天上的宝物,玩呗可万万受不起。还没到生离死别之时,您就不用提前安排身后事了。 “我知一人,定然愿为前辈献出三魂,助我们斩妖除魔!”龙毓对他们说。 龙毓喊了一嗓子,不大会儿功夫,苍不笑从城中废墟跑了出来。小道士一眼辨认出了自己的师傅,跪在师傅面前不住地给紫霞星君磕头。 “不笑?怎么是你?你手上的指环是……”紫霞星君诧异地看着自己生前最不喜欢的徒弟。 别看太清子平时对徒弟们不错,但实际上这老道脾气挺怪,收徒弟有他自己的独到之处,一来必须品行端正,二来必须天资聪慧,最后要了无牵挂。 他最喜欢的是龙毓,但龙毓性格善恶交加,日后是肯定要误入歧途的,所以别看俩人都在盛京城中,他只能躲在暗地里帮龙毓,却不敢收龙毓为徒。 苍不笑呢?其他条件都符合,可唯独一点,这孩子天生愚钝,到不能说是笨,他凡事都是中规中矩,按现在花说就是有些迂腐。所以,太清子生前那么多个徒弟,最不喜欢的就是苍不笑。若不是看在苍不笑对自己孝顺,早就把他赶下山了。 此番,他抬头第一眼就看到了苍不笑手指上带的掌门指环,那还用说吗?他现在就是太清宫的掌门了!可自己临死之前可是托付过龙毓,虽然没直接说要传位给谁,但却是嘱咐龙毓一定要挑一个心思敏锐,德才兼备的衣钵传人。轮上谁也轮不到他苍不笑来当掌门呀? 其实这里边还有另外一层意思,书里边咱说过,苍不笑为出家之前乃是满人,姓马的!满人入关杀死多少无辜百姓?太清子乃是一带明道嘴上说众生皆平等,但却对满人早已怀恨在心。 他转头看了眼龙毓,眼神极其不满。 “孩子,站起来,让为师看看你。”可既已成事实,紫霞星君也无法改变,只能把苍不笑叫到了近前。 紫霞星君已然仙魂受损,现在情况比寻常百姓也强不了多少。但神仙就是神仙,眼力不凡,眯着眼睛一瞅,立马就看出苍不笑奇经八脉已经被真气打通了,他体内无穷的真气涌动着,好似已经得了绝世武功。 “孩子,你是不是偷练了什么武功?还是哪位江湖高人把功力传给你了?”他问徒弟说。 龙毓把本门绝世武功秘籍赠与苍不笑,这本是不能向外人提及的秘密。只是,恩师就在面前,自己断然不敢欺瞒。他侧眼看了看龙毓,只好照实回答。 “龙毓!!!你……你……你这是为何呀?你是想气死贫道吗?”紫霞星君捂着胸口重重咳着。 “师傅……您可要保重啊!”苍不笑伺候着师傅。 这未免有点太不像话了,唐唐太清宫传人,竟然偷练了别人门派的武功,传出去他太清子的脸往哪放?再者说,自己生前并无意把掌门之位传给苍不笑,显然这事都是龙毓的意思。 “好小子,嗯,做的好,做的好啊!哼哼……等回了天庭为师也有话跟这老道说说了!”金玉子坏笑着,一脸鄙夷地看着自己生前最好的朋友。 这不是侮辱人家紫霞星君嘛?现在就连人家太清宫的掌门都要练玄妙观的功夫,欠空灵道长的人情不说,等俩人再见面,这牛鼻子老道嘴那么损肯定会说他! 有其师必有其徒,这话一点不假,别人家师傅知道徒弟把本门绝学传给了外人都得气吐血,再瞅瞅这位,乐得直拍巴掌。 龙毓说,我知道真人为何而气,我问您,您可知道您的那几位生前最喜欢的高徒现在都在哪里吗?我来告诉您,他们见到太清宫香火一日不如一日,就把太清宫中之前的那些金身仙像全都偷走了。现在,早就不知道跑到哪儿自立门户去了!相对而言,我倒觉得苍不笑对您的忠心日月可鉴。 “哎!罢了罢了!这都是天意呀!贫道也不可强求!”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苍不笑,你师傅现在仙魂受损,需活人三魂为引疗伤,你可愿奉献灵魂啊?”龙毓问小道士。 “徒儿愿意。” “你可想好了,三魂就是你的生命,把灵魂献给你师傅,那你就死了,每个人只有一条命哦!”龙毓又问他,怕他反悔。 “恩师与我有再造之恩,没有师傅岂有苍不笑的今日呢?小徒自知本领不济,不能帮师傅斩妖除魔,但却还有这身臭皮囊和三缕清魂,若师傅觉得还有用,拿去便是!”苍不笑真是个好徒弟。咱这儿几句话里说的是轻轻松松,但诸位要知道,那可是命呀!说给了就给了? 灵魂比生命还重要,人死后,皮囊腐烂,化作土壤,而灵魂下地狱,投入六道重新转世投胎。三魂要是没了,这人就等于是在三界六道中消失了,魂飞魄散! 龙毓抱着七彩拂尘笑着说:“真人,您看到了吧?就冲苍不笑今日这般,说明我龙毓给您选的衣钵传人没有选错!” 第159章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好……好徒儿!是为师生前瞎了眼呀!为师生前有负于你,此番却不能再害了你,走吧……走的越远越好!找一个仙洞好好修行,日后得了大道之日,再为为师报仇雪恨!”紫霞星君不忍心害了徒儿性命。 “不!师傅与我恩重如山!苍不笑愿为您献出一切!”这小子还真是倔驴脾气,大喊一声,竟扬起了巴掌罩住了自己的天灵盖。 “孩子……你别做傻事呀!为师死了,仙魂不散,百世之后重新投胎,而你是普通人,你的三魂散了,就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快住手!”紫霞星君想去阻拦,但已经晚了。 苍不笑那大手已经把体内的三缕魂魄拽了出来,三缕缥缈的身影慢慢从身体里脱离出来。他的表情十分痛苦,双眼圆瞪着,整个人都在颤抖。“师……师傅……快……快……” 他功力有限,能做到这般就已经极限了,此时松手,三魂立刻散去,不但紫霞星君得不到,反而他也会因此而身亡。 只在一念之间,纵然紫霞星君不忍害了徒弟,可事已至此,再犹豫下去苍不笑就白死了。 紫霞星君心中默念道咒,睁开双眼,把苍不笑的三魂吸入体内,然后运功疗伤。 苍不笑的身子重重地倒在了地上,已经失去知觉。 “龙毓,此人日后可用啊!这么死了有些可惜。”金玉子瞄了一眼苍不笑的长相断言道。 “师傅,可苍不笑已死,徒儿也知此人日后可成大器,但……” “呵呵……”金玉子笑了笑。给龙毓打了个眼色,让他问紫霞星君。 “哼,就你这牛鼻子老道知道的多,你们放心,贫道有法子让苍不笑起死回生,只是咱们先想法子收拾那白骨女妖吧!这女妖受了寒血刃重创,如果不趁此良机收了她,日后必成或换呀!”紫霞星君收工,已经恢复了九成功力。 龙毓抱着七彩浮沉,笑道:“我说师傅啊,星君啊,二位老神仙事到如今是不是能听我一言啊?” “你这小子,又有什么馊主意了?”自己的徒弟什么样自己最清楚不过,金玉子一看龙毓这亦邪亦正的眼神就知道他没安好心。 “龙毓,你可不要胡来呀!” 龙毓说,光靠你们二位这名正言顺的法子能不能降服那白骨妖吧?我师父手中是有天师符,可根本无法靠近人家,怎么贴? “那依你之见……” 龙毓道,二位老神仙,请稍候片刻。 说着,龙毓抱着七彩浮沉从北门走了出去。 “你这徒儿是要做什么呀?牛鼻子老道?”看的紫霞星君一头雾水,别说他了,连金玉子现在都看不透龙毓了。这小徒弟现在心机藏的越来越深了。 半个时辰后,就见龙毓手中拽着一根绳子走了回来,绳子后边还拴着鸟儿,那鸟儿不大,但爪牙十分锋利,一双锃明瓦亮的眼睛炯炯有神,一看就知道是个捕猎高手。 两个老神仙慧眼,说你这分明就是只海东青啊,你要这凶禽做什么?“哎哟哟……瞧它这凶残的眼神,也不知杀了多少猎物了。”金玉子问他说。 “师傅说的没错,此禽唤作海东青,不过有一点您却看错了,它不是只普通的海东青,这小家伙已活在世间上百年之久,而且这家伙平日里只吃毒虫毒蛇为生!” “你……你弄它回来干嘛?”两个老道齐声问道。 龙毓坏笑着,摸了摸海东青的脑袋,轻声嘀咕了句什么,然后松开绳子把它送上天空。 海东青翱翔在天际,苍劲的长鸣着,好似一只箭矢一般,嗖地下朝着城西郊外就飞了过去。 “无量天尊,贫道忘了,你们海家历来都有驯鹰术。” 以前早些年间,努尔哈赤无论征战到何方,肩头都站着一直小鸟鹰,那小家伙一身的精气神,竟能听懂人话。那鸟儿便是额敏贝勒送他的。海家驯鹰术是一绝,绝到什么程度?攻城拔寨,可让禽鸟飞进去先探查地形。 凶猛点的猛禽,也可以千里之外取上将首级。 没过多少时候,小海东青飞回来了,龙毓摸了摸它粟子下的毛,就见得那海东青的粟子下滚圆滚圆的,也不知嗓子里边是不是卡住了什么东西。 “小家伙,你最好乖点,若不然,一辈子都甭想吃肉,知道吗?” 龙毓说我的海东青已经找到了那白骨妖的藏身洞府,二位可随我前去。 出了盛京城,他们发现,那白骨女妖并没有躲到黑风山,而是城西一处乱坟岗子里。 那片乱坟岗子可不小,地下迈着数以万计的尸骨。盛京城几十年前曾是那拉氏女真的族地。后来被努尔哈赤的铁骑攻破,死了不知多少人,全都埋在这片乱葬岗子里了。 “这个孽畜!贫道这次绝不会心慈手软!”紫霞星君说。 “真人,您别着急,先看我的!” 龙毓说罢,挥舞七彩浮沉,无数根七彩仙穗儿飞舞起来,每一根七彩仙穗儿都扎进了乱葬岗子泥土之中,只听得地底下一通鬼哭狼嚎。一具具白骨骷髅从地下爬了出来。 “龙毓……你把这些悠荡在世间的小鬼叫出来做什么?你疯了吗?岂能与妖鬼为伍啊?”紫霞星君惊道。 “道兄,只要能达到目的,何必管他用什么法子呢,你我下凡只是为了配合龙毓完成天命而已,随他去吧。”金玉子一直惯着徒弟。 龙毓挥了挥手,七彩浮沉好似白无常手中的锁魂链一般,把那些骷髅白骨拽了过来。这些小鬼还不算完全魂飞魄散,骨头里还残留着些许灵魂。他们无法承受七彩浮沉中仙法的折磨,只好乖乖就范。 “贫道只给你们一次机会!若你们做的好,贫道会赏你们每人一道功德符,送你们投胎转世,若是贫道不满意……哼哼……你们跟了那白骨女妖知道是什么下场吗?天地难容!永世沦为鬼邪,受世人所唾弃!”龙毓厉声喝道。 . 第160章坐地起价 无数白骨残尸僵直着身子站在龙毓面前,他们没有表情,不会说话,只有灵魂中响彻着一个声音,那个声音告诉龙毓,他们愿意与龙毓签订这不平等契约! “贫道只给你们半个时辰!去吧!”龙毓一挥手,七彩浮沉松开了他们。 咔嚓……咔嚓……咔嚓……荒芜的乱葬岗子里传来这些白骨残尸行走时,骨头关节处发出的动静。那声音简直让人不寒而栗。 两个老道点了点头,终于明白了龙毓的用意,他是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以鬼刻妖。这个想法可是真够大胆的,若是他们俩,万万不敢如此做。要让天上知道了,肯定要治他们的罪。这就是龙毓与众不同的地方,善恶双休,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龙毓呀,你这么做……让我们俩如何禀奏玉帝为你请功?”紫霞星君问他。 龙毓说请什么功?我有什么功劳?不是二位神仙相助我,而是贫道相助二位,功劳都是你们的,贫道只要一样东西! “你这小子越来越贪心了吧?你该不会是想要那白骨妖的修为吧?”金玉子看破了龙毓的心思。 龙毓说,还是师傅了解徒儿,没错,徒儿对成仙得道不感兴趣,只想在这世上多逍遥快活些年月,不受天地的制约。 “徒儿不比二位,徒儿心中有所顾虑,成仙得道之事从未想过,人嘛,总有私欲,我海兰查也一样!好了,二位说说吧,若不需要龙毓帮忙,那我这就离去!绝不贪功。”龙毓这是在威胁他俩!他得了七彩浮沉,已成地仙,没有他帮忙降服不得那白骨妖。 金玉子笑道:“真有你小子的呀?跟为师也敢坐地起价?若是我们不应下呢?” 龙毓说:“随便啊,亲兄弟咱还得明算账呢,对不对?天意寿命与我,让我龙毓替天行道斩妖除魔,可我龙毓向来独来独往,这白骨女妖又没到我灵州地界,关我屁事啊?那就二位继续想法子吧。” 两个老道呵呵一笑,早就料到这小子会有此一招,他要不是这般狡猾,那可就不是龙毓了!金玉子当年看上的就是他这狡猾自私的本性,乱世之中,正道中人有几个能活下来的?他龙毓没有天命所授,上一世,大上一世都是平头百姓。这么一个小草根,想修成正道没有点小手腕能行吗? “呵呵……无量天尊,好吧!随你去吧,我们二人只是配合你的,至于如何降妖,降服那白骨女妖后又如何处理,都随你龙毓吧!不过贫道有言在先,龙毓呀,你可想清楚了,得道成仙乃是每一个修行之人的最终追求,这机缘可不是谁想得就能得来的,实话告诉你,为师也不怕泄露天机,我们二人下凡之前,玉帝曾亲口允诺,只要凡间有人可消除妖患,便赐他仙籍。你若如此行事……不是逆天而行贪得无厌吗?玉帝断不会留你上天为仙啊!”金玉子把道理与他摆明。 “这就不劳恩师教诲了,弟子对得道成仙没有任何兴趣,上了天庭还要像二位一样听玉帝老儿的命令,还不如逍遥快活地做我的地仙呢!”龙毓说罢,拖着七彩浮沉朝着那群白骨尸兵的踪迹寻去。 跟了大概能有半个多时辰,这片乱葬岗子不小,要不然也埋不下那么多尸骨。脚下是尸横遍野,有些死人的骨头都已经烂成泥土了。 最后,三人终于在坟山顶上发现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洞穴,洞口处妖气横生,下边是一股股的恶臭扑鼻而来,料想也定然就是那白骨女妖的妖洞所在了。 妖洞下黑漆漆的,一眼望不到边际,下边鬼哭狼嚎惨绝人寰。 龙毓摆动七彩浮沉,那宝物瞬间绽放出七彩夺目之光,照亮了妖洞。三人顺着妖洞走了下去,妖洞中堆满了残尸白骨,无数怨灵厉鬼见了他们三人赶紧东躲西藏。 哗啦啦……哗啦啦……一阵奇怪的动静从洞内深处传来。闻声寻去,只见妖洞最深处,无数白骨尸兵围着一个妖艳女子扑咬着,那女人手持一把白骨鞭不停地挥舞,一鞭子下去,好几具僵尸就被抽的稀里哗啦,骨头散落在地。但这些尸兵根本没有痛感,依旧前仆后继地往上冲。 “你们疯了吗?我才是这里的王!你们都是我的奴隶!再不退下统统得死!”白骨女妖厉声尖叫着。 但她的手下根本不再听从她的命令,有一个趁她不注意,爬上去已经一口咬到了她的大腿上,她肉身受伤,伤口里流出的并不是鲜血,而是一股股黑色妖气,那是她曾经吸食过的妖魂。 她的这身血肉之躯,全部是由无数怨灵厉鬼所塑造的,她的复活等于上万条人命的积累。 她大喊一声,重重一掌劈了下去,直接把那具僵尸白骨脑壳击碎了。 但这依旧无法阻挡群尸围攻的趋势,越来越多的白骨尸兵围了上去,就连她手中的白骨鞭也被死死拽住了。 她妖魂受创,纵然有天大的本事如今也是大打折扣。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可她却跟骆驼没法比,她的血肉之躯乃是无数冤魂厉鬼所塑而成,一旦出现伤口,妖魂立刻从体内溢出。 “本王会赐你们永生……永生!快走!快滚呀!”她呐喊着。 她所说的永生肯定就是永远陪着她在这片乱葬岗子里,沦为她的奴隶,这样的永生又有什么用呢?对这些冤魂厉鬼来说只能是折磨。相对而言,龙毓开出的条件更加诱人!谁不愿再世为人?谁愿意永远变成冤魂厉鬼游离在人世间啊? “哼哼……你还是省省吧,你开出的条件对他们来说没有诱惑力。以前他们斗不过你,是因为没有人给他们更高的价码!”龙毓站在一旁笑道。 “你……龙毓!你这个奸诈的道士!你根本不配为道!你逆天而行!你与魔共舞!本王就算死,也要告到天上去!还有你们两个,身为老神仙,却纵容龙毓为此恶行!你们……你们跟妖鬼又有什么区别?” . 第161章十成盗魂大法 白骨女妖做梦也没想到龙毓会给她来这一手。所有人眼中,神仙和道士都是慈悲为怀,度恶为善的。哪见过龙毓这样的?要知道,就凭他教唆厉鬼之举,就是触犯了天条了! “额……这……”紫霞星君低着头,他也对龙毓的行径有些不齿。 “反正贫道是什么都没看见,也没听见,龙毓呀……我俩累了。”金玉子故意转过头去,对龙毓的恶行不闻不问。 妖洞中,到处飘着冤魂厉鬼,这些厉鬼从前都是被白骨妖所害,如今白骨妖身体受创,那些冤魂厉鬼正在疯狂地从她体内飞出四散逃去,用不了半个时辰,这白骨女妖将变成一个空壳子,再无妖法,到时候擒她就轻而易举了。 “本王就是拼死也要拉上你垫背!龙毓受死吧!”白骨女妖大怒,趁着自己现在还有些许力气,脚上挂着四五个咬住小腿的骷髅僵尸就要冲上来。 就见龙毓嘴角挂着一丝阴笑,突然平伸双臂,微微张开嘴,双眼瞪得老大,猛地吸了口气。随着他心中默念邪恶咒语,妖洞中刮起了一股莫名的邪风。那是一股强大的逆时针气流,那股气旋竟把妖洞中无数的冤魂厉鬼全部吸入龙毓体内。 别忘了,龙毓有掌握九级盗魂大法,妖洞中的这些冤魂厉鬼在他看来就是天底下最好的美味。 他的身体慢慢飘了起来,无数黑色妖气涌入顺着他的七窍涌入体内,这个过程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些冤魂厉鬼狰狞可怖的面容,和痛苦的表情。龙毓欺骗了这些白骨尸兵,一旦运功,别说冤魂厉鬼了,连这些白骨士兵体内剩下的残碎魂魄也将被他吸走。他们将魂飞破灭,永世不得超生! “不!不!!!!不!!!!!!!”白骨女妖痛苦地嘶吼着,身体上若干伤口中,无数妖魂被龙毓吸走,就好像吸星大法一样。 所有骷髅士兵哗啦啦全部散落而下,变成了毫无生气的一堆白骨。那女妖趴在地上,容颜愈发的苍老了,皮肤上布满了皱纹,瞬间从美艳无双的小娘子,变成了老态龙钟的老妪。 她体内的黑气越来越少,龙毓眼中的邪气也越来越重,渐渐的,龙毓的身体落在地上,他深吸一口气,这种感觉简直太舒服了,仿佛涅槃重生脱胎换骨。他的浑身上下充满了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力量。白骨女妖数千年修为,全部被他吸尽!十级盗魂大法修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龙毓放声大笑,修成此等邪功,还要得道成仙做什么? “咳……”他干咳了一声。 金玉子闻声走了过来。“哼哼……得逞了?恭喜你了龙毓真人!”他话语之中充满了讥讽的意味。 “恩师,请吧,这功劳都是二位老神仙的!龙毓告辞了!”说罢,龙毓转身离去,再没有与恩师多说半句话。 妖洞中,那笑傲天地的白骨女妖已是油尽灯枯,他绝望地看着金玉子一步步走近,然后把天师符贴在了她脑门上。 她的双眼重重地合上了,陷入永远的沉睡。 紫霞星君抛出如意宝瓶,把这妖精的尸骸吸入其中,如不出意外,七七四十九日,她的尸骸将化为血水,永远消失在天地人三界。 “老东西,今日你我斩妖除魔,本是快事一件,可我怎么一点都不觉得高兴吗?”紫霞星君拖着宝瓶走出妖洞,问金玉子。 “道兄是在为龙毓惋惜吧?”金玉子说。 “恐怕不仅仅是惋惜呀!当日你收他为徒之时,恐怕就料到会有此一日吧?我只担心日后他会误入魔道,成为第二个白骨妖!他如今得了无上修为,又有七彩浮沉,天地间再想有人对付他可就难了。”紫霞星君苦叹道。 金玉子说,我自己教出来的徒弟什么样我自己知道,他虽是善恶双休之人,但心境却不坏,这你就不必担心了,若他真的误入魔道,必有人能收了他! “收他?你?我?呵呵……难呀!!!”金玉子虽然是龙毓的师傅,现在又成仙得道,但以龙毓现在的修为连他都不是徒弟的对手。 金玉子说你就不要操这个心了,我数年前,回到师父元始天尊坐下时,他老人家曾给我看过天地混元镜,在宝镜中,我看到了龙毓的今生。这孩子苦命呀!哎!二百年后,他的克星将转世投胎,到时候他能不能夺过此劫也说不定了。你我,只能帮他到今日了!剩下的,就看他自己的造化! “走吧,你是不是该给你那愚笨的徒儿冲入三魂了啊?你我还得回天宫交差呢!”两个老道相视而笑,携手踏上云霄飞远了。 他俩上天庭的事咱不说,单说天地混元境。 这宝镜可是比秦皇八镜的来历更为传奇,乃是女娲娘娘赐予元始天尊的法宝,三界六道之内,没有任何生灵可以逃过它的洞察,不但可以照你的灵魂,连你前世今生来世全部能看的一清二楚。 书中暗表,后来,五灵真人手中的五灵宝镜就是这天地混元镜其中一小块碎茬铸造而成的。 而金玉子在天地混元镜中,看到了二百年后,龙毓的克星投胎转世。此人是谁呢?聪明人都能猜到,活佛罗布甘雅大法师。 二百年后,罗布甘雅大法师把龙毓逼的死去活来,到处东躲西藏就跟做贼似的。龙毓活了四百载,还从没有一个对手这么难缠,这辈子唯一让他敬畏的对手就是罗布甘雅大法师。 可龙毓异于常人,我斗不过你,我就躲,他主动求死,死后下地府躲了五十载。一直到罗布甘雅大法师圆寂,这才死而复生,夺过此劫。不过罗布甘雅大法师死是死了,但却留下了两个徒弟继续与他为敌,一个是五灵真人,就是那咻的师傅,那只被阴阳玄道算计的老绵羊精,另一个就是热河高僧,普慈大师。而且,罗布甘雅大法师还把紫金钵盂传给了普慈大师,这也为后来这二人争斗埋下了故事引线。 第162章美娇娘 龙毓这一次可是得了大成修为,只不过,这些修为全部为恶修,他需要大量的时间去把这些修为消化掉,怎么消化?他师父曾说过,他善恶双休,需以善为主,以恶为辅,十善为一恶。 剩下的时间,龙毓就得多多积攒功德,来平衡体内的大量的恶修。 龙毓焕发新生,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数日后,他回到灵州玄妙观,白依兰正在焦急地等待着他。 见他骑马从山下上来,赶紧迎上去,把一封信塞给了他。 “你的小美人给你的情书,两天前是个苗子送来的。”她噘着嘴,看那表情好像醋意正浓。 信奉上的字迹秀美,一看就是出自蓝梓晨之手。若不然白依兰也不会如此口气对他说话了。 龙毓笑了笑,背过身去打开心上人的信件。 信件上大致内容是,我日盼夜盼,盼你早日归来,早已望眼欲穿,若你龙毓心中对我早已不惦念,也请休书一封于我。望君归!落款梓晨。 这封信的意思很明了,人家等不起了,你龙毓一走就是四五年,这四五年时间我很想你,你为什么还不回来,是不是跟白依兰双宿双飞了? 当然,还有一层意思,人家还在苦苦等他来娶亲! 时间过了四五年,蓝梓晨已经年芳22了,这个年纪,在现代正好是个好年华,可在古时候,22岁的大姑娘不结婚,人家就得说三道四了。一般22岁的大姑娘人家孩子都生三四个了,可想而知,蓝梓晨现在贵为百灵寨的老司,外界压力有多大呀?肯定每天媒人都踏破了门槛。 苗族女孩对待情感都是敢爱敢恨,爱上了你,这辈子就认定非你不嫁!龙毓几年来苦心修行,一时间把她忘到了九霄云外,此时见信才心知有负于她。 “依兰,恐怕这几****又要出远门了。”龙毓走近观中。小道士和观中虔诚的居士们纷纷跟他到招呼。 “去娶她吗?”白依兰有些吃醋了,语气也是冷嘲热讽。 “额……我……我与梓晨早已情定,此生此世我绝不负她。”龙毓走进自己的房中,翻箱倒柜着,一年前,陈知府送了他一套新道袍,去娶媳妇儿自然要穿身拿得出手的衣衫,人家现在百灵寨的老司,他这个未来夫君可不能丢了梓晨的面子。 “那……那我也要去!”白依兰不依不饶倚在门口说道。 “你?你去干嘛?这不是胡闹嘛?好了,你就别跟着添乱了。我几日便回还不成吗?” 龙毓又翻出半年前平西王吴三桂托人送来的红珊瑚头饰,这是他的聘礼。 龙毓断然是爱蓝梓晨的,但心中此时也有些不是滋味,毕竟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女人就在身边,当着白依兰的面说要娶其他女人,二人心里都很不是滋味。 她丈夫已死,按理来说娶她也未尝不可。但……他是个男人,说出的话泼出的水,心中想的更多还是梓晨。从他师成下山到现在,梓晨陪在他身边经历了太多的苦难。而对白依兰更多的却是那份愧疚之情。到底哪个才是爱,他分得清。 “妹妹的心思我懂,可……对不起,如果有来世,你我还能相遇的话,我绝不负了妹妹!”说罢,龙毓背着包袱,转身就走,再没搭理可怜的白依兰。 “龙毓?你回来!你当真要娶她嘛?”她跟在身后大喊,一边追一边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流。其实依兰早该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 道观里,所有小道士各忙各的,有的怕尴尬,捂着耳朵赶紧跑进了经室中。 “龙毓!!!海兰查!!!我哪里比不过她?别忘了,她是个生苗子,我白依兰是满人!你再痛恨满人,你的骨子里流淌着的也是满人的血!我们儿时就有婚约,难道只有你跟她的婚约才算数吗?你是嫌弃我婶子脏吗?海兰查!!!!!”她呜呜大哭,却再也拦不住龙毓心中的相思病泛滥,龙毓骑上快马,朝着山下疾驰而去。 “哼!苗女都是狐狸精!!!!”爱情面前,人人都是自私的,哪怕对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白依兰咬着嘴唇,捏着拳头道,恨不得把自己的救命恩人千刀万剐。 “依兰姐这又何苦呢?贫道虽不知情为何物,但却知道,男人三妻四妾实属寻常,师兄现在乃是天下第一道,我们正一道是可以娶妻生子的,跟寻常百姓没什么两样。如果依兰姐当真爱师兄,为何不自己争取?师兄不是个绝情之人,你仔细想想,若是心中没有你,当年他为何又要把你带回来?那一路上千辛万苦,是怎么过来的?”苍羽子虽然不懂****,可人家是局外人,这种事,局外人看的最清楚。 白依兰听罢,抿着嘴点了点头,牵上一匹快马紧随龙毓追了上去。 三日后,湘西苗山中的百灵老寨大喜,到处张灯结彩,苗人们盛装出席,方圆数百里内的所有苗寨老司和蛊婆全部到场,恭贺蓝老司大婚之喜。 蓝梓晨身着一套翠绿色的百褶裙,身上挂满了银饰,头顶蒙着一块红色喜帕,喜帕上绣着一只漂亮的花蝴蝶,这红帕子乃是她师傅留给她的。 龙毓这个新郎官今天神采奕奕,手牵着自己的******,二人身上绑着一条红丝带。 苗人婚礼跟汉人区别不是很大,同样是三拜之礼。只不过拜的是蛊神,苗山,和先祖。 今日真是苗寨里百年难遇的大喜日子,山寨中足有数千人,大伙拿着礼物恭贺蓝老司大婚之喜。苗人会喝酒,那时候还没有啤酒,外边汉人的白酒也进不去,喝的都是黄酒,黄酒补身子。龙毓本来就挺能喝的了,可碰上这么豪爽的一个媳妇儿,也只能甘拜下风。 二人迷迷糊糊地进了新房,当龙毓掀开喜帕的那一刻,简直醉了。面前的娘子太美了,美的一塌糊涂,好比天上的嫦娥仙子下凡一般。 第163章不速之客 他静静地看着娘子,这个与他患难与共的奇女子,再不像从前那般稚嫩,已然初为人妇。烛光下,蓝梓晨眯着眼睛,略显醉意,好似天边美丽的月牙儿一样。 人生四喜,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四喜之中,洞房花烛夜分量最重,可想而知,二位有情人对面而坐,现在心中的澎湃了。胸口下,就好似有只小兔子一样,正在不安分地,砰砰砰乱跳着。 她俊俏的小脸蛋上红扑扑的,像是天边的晚霞……她微微张着小嘴,羞答答地在他脸颊上留下一抹樱桃红印。 苗人性情豪爽,这不仅仅表现在泼辣奔放的民风上。龙毓毕竟是修行之人,就算面对娇妻美妾,却也不好意思下手,扭扭捏捏地就好像个大姑娘似的。倒是蓝梓晨,看他不敢动弹,索性抓过他的大手就塞进了自己的肚兜里,然后闭上双眼靠在了他的肩上。 “好软啊……梓晨……我……”龙毓不知如何表达自己心中情愫。 “讨厌!还不挂上红纱帐?”蓝梓晨羞答答道。 二人宽衣解带…… 咚咚咚……吊脚楼下,传来了一声声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二人的激情时刻。 “老司,龙家人来了。” 蓝梓晨一听到龙家人三个字,立刻脸上的那抹绯红消失了,整张脸也板了起来。“他门来干嘛?” 楼下人说:“是给你道喜而来,送了点礼物,另外指名道姓要见龙毓真人。” 蓝梓晨从床上一步蹦了下去,身子飞在半空中时,用脚尖挑起百褶裙,在半空中一个360度转身,把裙子套在了身上,然后整理整理发饰道:“让他们等我吧。” “哎!我这刚有感觉!”龙毓苦闷地叹了口气。这龙家不是找事吗?早不来晚不来非这时候来?明摆着是要破坏气氛。 “我的好相公,龙家现在毕竟还是苗疆三山中最大的家族,我们又不好跟人家撕破脸皮,既然人家指名道姓要见你,那就赏个脸吧?这里是苗疆,不是你的玄妙观,不给他面子,还是要给娘子我的吧?”蓝梓晨伸出芊芊玉指勾着龙毓的下巴道。 龙毓指了指自己的两条大腿中间,颇有意味地说:“可……娘子……你看……” “讨厌!一会儿回来再说,龙家现在跟吴三桂来往密切。我现在毕竟是一个山寨的老司,山寨中上千同胞生死都在我手中。”蓝梓晨暧昧地走过来故意伸手下去摸了摸又笑道:“哟,我们相公还真是坚挺无比呀,只希望一会儿莫要在龙家人面前丢丑哦。穿衣服。”她把衣服给龙毓扔了过去。 二人穿戴整齐,互相挽着手迎了出去。 这里请注意,在苗寨里,老司是最高统治者,蓝梓晨贵为山寨中的老司,不管她是否嫁人都要顾及到苗寨里的规矩。所以,二人同行时,不能像寻常夫妻那样亲切地挎起相公的胳膊,而是要手挽着手。这已经算不错了。 其他山寨里,也有老司或者蛊婆嫁给外边男人的,但就算男人娶了他们这些身份特殊的苗女,也都算是上门女婿,家中的地位次于女人。平时在山寨里遇到夫妻两口子时候,大多都是男人跟在后边唯唯诺诺的伺候着。 像现在这样,蓝梓晨跟龙毓并肩而行的,已经是最大的极限了。 “呵呵……恭喜了梓晨,真没想到啊,蓝家女人竟然嫁了个道士?哈哈……”来的是个年轻人,可能是龙家的少公子。 这人叫龙静罗,乃是龙家第八十二代传人,年纪跟蓝梓晨差不多大,自然的,龙家蛊术与蓝家女子的蛊术不分上下。不过这一次来给蓝梓晨道喜,他竟没有说苗语,而是说的汉语,可能是怕身边的龙毓听不懂吧。 “龙家少司,请注意你的言辞,好像我跟你没那么熟吧?还是称本姑娘老司为好,你说呢?”蓝梓晨面露不悦,但现在不比从前,自己身为山寨老司,可不能轻易发火。 “是是是,是再下称呼有些唐突了。敢为蓝老司,这位相比就是你那如意郎君吧?哎哟哟……看这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哼哼……不过我怎么觉得更像是个花心大萝卜呀?”龙静罗故意挑衅道。 “无量天尊,若是龙兄对观面有什么见解的话,倒是可以找贫道聊一聊,贫道不敢说这观面之术多精通,不过这二十几年来却从没看错过人。”龙毓这张嘴可了不得,那是铁齿铜牙的主,肯定不会让着他。 “哟,那龙毓真人就给我看看?看看我这面向如何呀?”龙静罗来了兴致。 “相公,别搭理他,他是来找茬的!”蓝梓晨拽了下他的衣角小声说道。龙毓摆了摆手,示意娘子不用护着他不会吃亏。无论是打架还是吵嘴,龙毓都是高手。 龙毓捋着小胡子,笑了笑,故意走上前来,围着龙静罗转了一圈,然后晃了晃脑袋。 “啧啧啧……我说龙兄,你这面相……嗯……面相贫道现在暂且不提,先说你这气色。龙兄眼神有些飘忽,气语之间透着一股骚味,当心这几日被美人所诱惑,中毒太深,不可自拔呀!”他故意把最后一个词的音咬的很重。 “你!!!你这妖道满嘴胡言!我龙家后人岂是贪恋女色之徒?” 龙毓背着手又说:“兄台可别这么说,我现在也是算姓龙的,贫道就是个贪恋女色之徒啊,哈哈……”说着,他幸福地搂着娘子的小蛮腰,故意晒幸福。 “龙毓真人,记住你今日的话,你会后悔的!”龙静罗一拍手,伸手的家将赶紧把礼物端了上来。 那是个小盘子,盘子上盖着一块红布,依礼,蓝梓晨该亲手揭开红布当面谢过人家。蓝梓晨掀开红布,却见那小盘子里撑着一个珠花,就是女孩子脑袋上带的头饰。珠花之分精美,是翡翠镶金的,一看就是价值不菲。这漂亮珠花在那个年代可不是寻常百姓能带的,普通人家的姑娘谁敢带纯金的饰品呀? 第164章二女争一夫 不比现在,结婚了就金戒指金项链的。那年头,你就算再有钱,头上不能见金光,金黄之物代表了皇权。只有满八旗贵族才能带。 另外,这珠花十分精美,看雕工不像是出自西南工匠之手,更像是京城的货色。 “龙少司,你这是什么意思呀?”蓝梓晨有些不高兴了。这珠花虽然漂亮精美,但却是满人女子带的,自己身为苗寨老司,带珠花不合适。 “没什么意思呀,礼物嘛,恭贺蓝老司大婚之喜呀?难道我还要空手而来吗?对吧?龙毓真人?哼哼……”他故意看着龙毓的眼睛。 龙毓死死盯着托盘上的这串精美的珠花发呆,一句话都说不出。为何?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串珠花是十几年前,他阿玛戈尔泰贝勒送给白依兰的,当日白家与海家定下两个孩子的一只婚约,这件礼物就算是聘礼了。这朵珠花了不得,相传最早是先祖舒尔哈齐打算送给东哥格格的定情信物,但因为他哥哥努尔哈赤从中作梗,这段姻缘一直没有结成。 “龙毓真人?你怎么不说话了呀?你的伶牙俐齿呢?哈哈……”龙静罗挑衅着。 龙毓收回心神,还礼道:“多谢龙兄的美意了,这珠花贫道就替我家娘子收下了。” 他收过礼物,没有再说什么,转身拽着蓝梓晨就往寨子里走。若不是看在蓝梓晨的面子上,他真恨不得现在就宰了这个姓龙的小子!白依兰断然就在他手里!他是在威胁自己! “兰查,你怎么了?我很少见你在人前失态。”蓝梓晨看着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相公问道。 “依兰在他手中!那珠花便是依兰头上的。”龙毓说。 “依兰?白依兰?就是你们府上的那个小丫鬟?”蓝梓晨面露不悦,并不是人家姑娘好吃醋,今日是她大喜之日,谁愿意在这样的日子里听自己相公提起其他女人?尤其是那女人又是相公青梅竹马的恋人。 龙毓这次可是兴致全无了,一想到白依兰在龙静罗手中生死不明,他就再也无法淡定。 二人回到新房中,蓝梓晨很有情调地给他倒了杯酒,要与他和交杯酒。今日是大喜之日,龙毓不愿在梓晨面前再提与依兰之间儿时的那些事,只好心不在焉地饮下交杯酒。 蓝梓晨是个聪明的女人,一看相公现在的表情就知道他心中所想何事。她放下酒杯,宽衣解带,那条漂亮的百褶裙顺着她如同缎子面般细滑的肌肤滑落而下,她背对着龙毓,坐在床上,身上仅穿了贴身的小肚兜,肚兜上绣了一只漂亮的花蝴蝶,那蝶儿好似活了一般,看着十分真切。 她半靠在床头,故意伸出白暂的大长腿挑逗着龙毓。 “相公,是不是该继续了呀?为妻已经吩咐族人今日紧闭寨门,概不见客了!”她妩媚地翘着纤细的小腿。 “娘子,我……我想我得出去下!”龙毓放下酒杯从桌子上拿起七彩浮沉转身就要走。 “海兰查!你给我站住!”蓝梓晨大怒,任何一个女人,越是爱,这节骨眼上就越不能允许自己的男人出去。 她也知道,白依兰生死不明,她也知道龙毓心中想的是白依兰的安危,但今日是她大婚之日,自己的男人不在自己床上与自己行鱼水之欢却跑去救自己的老相好的?这像话吗?哪个女人能允许? “梓晨!依兰与我从小一起长大,我一直把她当妹妹看待,如今妹妹有难我岂能不管啊?”龙毓回头说道。 “妹妹?哼哼……相公是拿她当妹妹了,可好像你那个好妹妹对哥哥的心思就不太纯净了吧?”蓝梓晨冷嘲热讽地说道。 大婚之日,下边的族人还在畅饮,这时候,老司的新郎却跑出去与其他女人私会,让蓝梓晨的脸面往哪放?就算是白依兰真有难,也只能任她自生自灭!她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江湖上的小偷了,她是百灵寨的老司!事事都要顾及蓝家的脸面。 “对不起娘子,我去去就回,不会让你脸上过不去的。”龙毓没有再与她解释什么,推门就往外走。 “海兰查,今日你若出了这个门以后就别想再回来!”蓝梓晨大怒,从床榻下拽出了自己的冰刃。 龙毓叹了口气,怎么数年未见,蓝梓晨竟然性情大变了?曾经那个陪伴在自己身边的可爱姑娘去哪了?这明明就是只母老虎呀! 其实早在古时候世人就知道,轻易不要招惹苗女,苗女不好惹,惹上了就是一辈子,除非你死! 啪嗒一声……龙毓的右脚迈出了房门,这举动显然触动了蓝梓晨的底线。 “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你当我苗寨是什么地方?你当我蓝梓晨是那些烟花之地的女人嘛?”蓝梓晨一步冲了上来。 龙毓只听得背后嗡地一声,再回头一瞅,半空中一道金光闪过,瞬间一根鞭子就缠住了自己的腰身,直接把自己从门口拽了回去。蓝梓晨挥掌一推,用掌风又把门合上了。 起初龙毓以为蓝梓晨只是吃醋了,不会跟自己动真格的,就算动真格的,她一介女流之辈,她的那点三脚猫功夫别人不知道,自己还不知道吗?花拳绣腿而已,自己两招就能摆脱。但他错了,任凭他使劲浑身解数,捆住自己腰上的那条鞭子就跟一条蟒蛇一般,越勒越紧,几乎让他透不过气了。而且那条鞭子金光闪闪,根本不像普通兵刃。 他低头一瞅,这条鞭子不是旁的,真是苗疆传说中的金丝虎尾鞭,这条鞭子本是龙家祖传之物,怎么会好端端跑到蓝梓晨手里呢? 被金丝虎尾鞭缠住,任凭他有天大的本事也逃脱不掉,再使劲儿,腰上的骨头都得被勒断了。 “梓晨!!!你……你别胡闹!依兰命在旦夕!你别逼我!”龙毓憋的脸都红了,世上也就只有蓝梓晨能驾驭他,换个人试试?早就让你生不如死了。 第165章情非情,人非人 “相公,你那丫鬟不好好呆在玄妙观等你回去,千里迢迢追到苗山上作甚?恐怕她是有意被龙家擒去,等你来救她的吧?”蓝梓晨手中的鞭子往回一带,顺势把自家男人抱在怀中质问道。 “不管她做错什么,那也得先救回来再说吧?若是娘子不信任我,大可以随我一起去!”龙毓有些忍无可忍了。 “去?我去做什么?看你们俩情意绵绵吗?看相公如何英雄救美吗?怎么?海兰查贝勒爷是要纳妾吗?”蓝梓晨越说越生气,一句句话犹如刀子一般直往龙毓胸口里捅。 “娘子,你以为凭金丝虎尾鞭困得住我嘛?” “是是是,我家相公道法通天,乃是天下第一道,可这又能怎么样?到头来你也是我蓝梓晨的男人,做我们苗族女人的相公可是要付出代价的!一生一世,你的人,你的灵魂全都是我的!我绝不允许你心中藏着另一个女人!今晚你别想离开我的吊脚楼!”她说话的语气十分冰冷,哪里像是在对自己丈夫说话,在她眼中,她就是山寨中的王,而包括自己的族人和自己的男人在内,所有人都是自己的奴隶! 龙毓紧紧攥着拳头,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忍多久! 看着蓝梓晨冰冷的眼神,他愈发觉得有些陌生了,再不见从前那双清澈的大眸子,再不见曾经那个单纯可爱的蓝梓晨。 “你!!!!别逼我!!!!”龙毓怒瞪双眼恶狠狠道。 龙毓现在的修为高的夸张,别说他蓝梓晨了,就算是普通的神仙下凡,想拦住他也不可能。分分钟取你性命绝不含糊!十级盗魂大法可不是闹着玩的。 “逼你又如何呀?今夜你必须留下来陪我!”蓝梓晨霸气地说道。 “啊!!!”龙毓怒吼一声,高高扬起了手掌,手掌中心立刻凝聚起一道逆时针旋转的强大气流,他现在只需心中动一个念想,面前的娘子立刻就会化为干尸。 蓝梓晨也不愿躲闪,索性迎着他,闭上了双眼。“来呀!龙毓真人,你有万千手段,今日就在你娘子身上施展出来吧!哼!” 天底下,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话一点没错,越漂亮的女人越是有毒,而且是剧毒! 龙毓看着面前的蓝梓晨,那只大手说什么也落不下来。曾几何时,他们二人相依为命,浪迹江湖。曾几何时,他们二人神仙眷侣。曾几何时,她为了他可以夜行千里救自己的情敌。她就是蓝梓晨,就是自己现在的娘子!他怎能忍心杀自己的爱人呢? 蓝梓晨嘴角露出冷笑,靠在龙毓怀中,一只手在他胸口上抚摸着,另一只手伸进了他裤裆里…… “相公,今晚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还是早些安歇了吧!” 龙毓无奈地放下了手,收了邪功。金丝虎尾鞭也松开了,二人倒在了红纱帐中,吊脚楼里的红灯笼也熄灭了…… 就在夫妻二人颠鸾倒凤时,百灵寨后的竹林中,一个女人一袭白裙正在焦急地等待着心上人,可眼看天都要亮了,他还是没有来找自己。 “白姑娘,你还等吗?再等下去人家孩子都会打酱油了吧?”龙静罗笑道。 “不会的,不会的!贝勒爷心中有我!绝不会抛弃我!”白依兰绝望地看着安寂的苗寨说道。她眼中挂满了泪痕。 这几年来,贝勒爷虽然心中只有蓝梓晨,可最起码也是在灵州与自己长相厮守着,可今夜,她觉得自己心爱的贝勒爷彻底失去了,是被那个恶毒的苗女夺走的! “算了吧,白姑娘,世上的好男人多的是,他龙毓本领是不小,可白姑娘也是个普通女人,又不是跟着他得道成仙。你只想要普通生活而已,哪一个女人愿意甘心为妾呀?若白姑娘是苗人,我龙静罗第一个就娶了你!可惜……你我无缘。你还要坚持等他嘛?”龙静罗冷笑道。 “等!他会来的!我相信他会来的!” 龙静罗怂了怂肩,说随便,那白姑娘就继续等下去吧,我累了,先回寨子了。若白姑娘回心转意,随时都可以来寨子里找我。 说着,龙静罗带着几个手下离开了百灵寨。 白依兰就这么眼巴巴地望着百灵寨最东头的那栋吊脚楼,吊脚楼里静悄悄黑漆漆的,也许,里边正在上演着颠鸾倒凤的大戏,但主角却不是自己。她绝望地跪在地上,眼里止不住地往下掉着。她只是一个平凡女人,没有蓝梓晨的美貌,没有蓝梓晨那般诡异的身法,更加没有蓝梓晨出神入化的巫蛊之术,她只有对心上人完整的爱! 太阳升起来了,把苗山上晃的红彤彤,可怜的女人双膝已经跪麻了,站都站不起来,脸上,头发上,洒满了清晨的露水,身上也是湿乎乎的。 吱呀一声,那扇门终于推开了。她慢慢抬起头来,眼神中好像还存有些许希望。 吊脚楼上走出两个人,一个是蓝梓晨,一个是龙毓,二人并肩而行。蓝梓晨衣衫不整,胸口前露着那白花花的尤物上下起伏着。 “相公别急,奴家为你去做早饭,你要乖乖等着哦。”蓝梓晨亲切地挽着龙毓的胳膊,就像个娇滴滴的******一样。 龙毓精气神不足,脸上是一对黑眼圈,看样子昨夜可真是“大战三百回合”了。相反,蓝梓晨倒是气色比以往更好了,哪里还是个二十几岁的少妇,更像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女一般。采阳补阴!!! 蓝梓晨一转身,不经意地就看到苗寨后的山上竹林中,跪着一个女人,那女人一身白裙,眼中充满哀怨地看着她。 “哼哼……”蓝梓晨坏笑着,又转过身来。 她故意抬高嗓门喊道:“相公,奴家秘制的汤药,可为你滋补阳气,昨夜辛苦了……今夜加油哦!” 她投入丈夫怀中,故意头朝着苗山上的角度,与丈夫吻到了一起去。 白依兰看在眼中,那一刻,仿佛双眼都流出了血泪,她站起身来,双腿不停地抖动着,茫然地转过身去,走进了竹林中。 . 第166章认贼为师 “梓晨?你这像话吗?大白天的,你们寨里里那么多人呢,你可是老司呀!”龙毓推开她,有些难为情。 “哼!老司怎么了?老司也是女人!相公稍后,为妻这就去给你煮早饭。”蓝梓晨神采飞扬地扭扭哒哒走进了厨房中。 他还哪里有心思吃早饭呀,心中所想全都是白依兰,也不知这一夜未去,白依兰还是不是活着。 自己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好妹妹生死不明,自己却与梓晨在房中一夜缠绵……龙毓悔不当初!真不该来娶亲。 吃过早饭,龙毓带着蓝梓晨就去找龙家要人,出乎意料的是,龙家山寨大门半敞开着,好像早就知道他俩要来。 而出门迎接他们的,正是龙静罗和白依兰!白依兰今天也换了一件苗人的百褶裙,头上带满了银饰,但却是一脸的憔悴,脸上泪痕还未消去。她低着头,跟在龙静罗身后,就像当年在贝勒府中伺候自己的那个小丫鬟一样。 “依兰?你……你怎么……他有没有难为你?”龙毓冲上去指着龙静罗怒道。 白依兰没有说话,低着头,龙静罗走到哪,她就跟到哪。 “龙静罗,你对她下了什么迷魂药?你是不是下蛊了?我告诉你!如果依兰少半根汗毛,我龙毓就让你生不如死!” 龙静罗笑道:“我的新郎官,怎么这大清早的就这么大的火气呀?好端端的不与你家娘子恩爱,怎么跑我这儿来撒野了?” “相公,这里是龙家山寨,不可无礼,先问明白怎么回事。”蓝梓晨小声道。但分明她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怎么回事?还能怎么回事?依兰千里来寻我,半路上却被龙静罗劫去了呗!”龙毓道。“依兰,跟我走!” 龙毓不问青红皂白,冲上前去,牵起白依兰的小手就往出拽。 “哎哎哎?我说龙毓真人,这里可不是百灵寨,你抢人是不是也得问问我呀?”龙静罗扒开龙毓的手,身后,数十苗兵拉开弓弩齐齐对准了龙毓。 “龙静罗,你以为就凭你这点人拦得住我嘛?实话告诉你,分分钟踏平你的山寨!”龙毓怒道。 “我说龙毓真人,我知道你有本事,可你再有本事也不能欺负人吧?蓝老司,这是你的男人,咱们就事论事,白姑娘来我山寨做客,她是自愿的,我又没有强求,怎么?碍着你们夫妻什么事了?难不成龙毓真人是吃醋了吗?” “自愿?不可能!依兰根本与你素未谋面,来你这里做客个屁?赶快放人!”龙毓冲上去就要打人。 “贝勒爷……请自重!”这时,白依兰抬起头来说话了,只是她的语气十分冰冷,再没有从前的热情。 “依兰?你……你是不是中了什么邪呀?你放心,跟我回去,梓晨会为你解蛊的!” “不,贝勒爷,我不跟你走!依兰早已不是你的丫鬟,依兰是自由的,想去哪就去哪,现如今,依兰已然拜龙少司为师了,我是他的徒弟,自然要守在师傅身边学本领的!”白依兰直视着龙毓的双眼,一字一顿说道。 “什么?依兰,你疯了吗?你竟然拜他为师?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龙毓冲上前来拽起白依兰的胳膊。 白依兰打开他的大手,白了一眼蓝梓晨,冷冷道:“贝勒爷你不就是喜欢苗族女人嘛?如今你看依兰也穿着百褶裙,与梓晨姐姐相比,我们谁更美呀?” “哼……白依兰,你也不照照镜子看?就凭你?你别忘了,你是满人!就算你学了龙家的蛊术,又岂能跟本姑娘比?”蓝梓晨不屑地说道。“相公,看见了吧?你的白姑娘用心叵测。” “诸位,都少说两句吧,这里是我龙家的苗寨,如果蓝老司是为了要人的,那你也听到了,白姑娘现在是我龙家弟子,而且人家不愿跟你们走。二位请回吧!”龙静罗这次算是扳回一城了。 龙毓铁青着脸就这么一直看着白依兰,希望她能回心转意,可白依兰为了自己的爱情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从前,她只是贝勒府中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鬟,她除了这张俊俏小脸蛋外再没有什么资格跟蓝梓晨叫板抢男人。可老天又给了她重新选择的机会,这一次,她自己要把幸福牢牢攥在手心中。蓝梓晨巫蛊之术的确了得,可龙家蛊术无双与蓝家齐名,只要能学有所成,她就有都是手段慢慢跟蓝梓晨耗下去。 “相公,你还愣着干嘛呀?人家龙少司已经下逐客令了,怎么?你是我们百灵寨的上门女婿,还是龙家的呀?哼哼……走吧!”蓝梓晨挎着龙毓的胳膊转身离去。 走出龙家山寨没几步,蓝梓晨回头看了一眼白依兰,白依兰与她四目相对,早已不是从前温柔贤惠的白姐姐,两个女人心照不宣,新仇旧恨全在这一个眼神之中,梁子算是结下来了。 回去路上,龙毓闷闷不乐,心中说不出的窝囊,以前不管遇到什么敌人,大不了打架便是,可现在,白依兰竟然是自己主动送上门的,而且还拜在龙家门下学蛊术,这很明显就是冲蓝梓晨来的。自己夹在两个女人之间,怕是日子不会好过。 “怎么?舍不得你的白妹妹啊?要不相公也拜龙静罗为师?哎哟哟,为妻倒是忘了,你是龙毓真人,只有别人拜你为师的没有你拜别人为师的道理了?哈哈……”她讥讽着自己男人。 “哎!”龙毓深深叹了口气。打架不怕,哪怕面对那黑风山白骨女妖他都是神色不改,可这夹在这两个女人之间,日后难免遇到大麻烦,到时候他要帮谁呀? 不过很显然龙毓是想多了,因为自从这天见过白依兰后,龙家那边可就再没动静了。白依兰并没有主动上门找麻烦,甚至都没走出过山寨半步。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夫妻二人的生活还算过得去,不过偶尔也会有些小摩擦。 . 第167章囚禁 结婚跟以前整天腻在一起不同,婚姻中,会把两个相爱之人彼此身上的缺点无限放大,眼里再没有对方的优点。龙毓是道士,蓝梓晨现在是百灵寨的老司。两个人生活习惯不同,偶尔有些小摩擦也是正常的。 龙毓很少在她面前提起白依兰的名字,但私底下,只要蓝梓晨出去忙,他就会偷偷潜入龙家山寨去看白依兰。 可龙家山寨虽大,但这么长时间龙毓把山寨上上下下翻了个遍,竟一直没有找到白依兰的踪影。难道白依兰被龙青萝杀了吗?每一次潜入龙家山寨却也都能嗅到依兰身上的那股淡淡体香,只是,每一次,她的体香都会比上次更弱一些。 这说明她正在秘密修炼邪功,那邪功正在消耗她原本的淳朴和善良。 “相公,你这两天好像很忙的样子?去哪了?” 这天,龙毓从龙家山寨回来后,一进屋,就被蓝梓晨逼问。 “出去透口气,你山寨中的事物繁忙,不用陪我了。” “是吗?透口气?真的就是这么简单吗?怎么有人看到你鬼鬼祟祟的出现在了龙家那片山上啊?”蓝梓晨竟然派人跟踪他! “梓晨,你……”龙毓欲言又止,毕竟是夫妻了,彼此尽可能想进入斌,有些话一旦说出来再想吞回去可就不容易了。 “我怎么了?相公有话直说。你我夫妻二人就不必藏着掖着了吧?” “你派人跟踪我吗?你就不怕我失手杀了你的族人?”龙毓冷冷质问她道。 二人在一起生活了半年了,这半年时间来,表面上看二人恩爱有加,如鱼得水,可那都是表面现象,二人彼此的爱早已被无情的现实所逐渐磨灭。他们彼此不再信任彼此了,但在那个年代可没有离婚的说法,龙毓可以休妻,可比忘了,他是上门女婿。而且他们一个是名满天下的天下第一道,另一个是苗疆百灵寨的老司,这样的婚姻是不能说结束就结束的。 “为妻是担心相公呀,龙家人惯会用巫蛊之术,万一相公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你叫为妻和腹中的孩儿日后如何是好啊?”蓝梓晨抚摸着自己微微鼓起来的肚皮。 孩子已经三个月了,这也是龙毓为何这么久以来,不管她百般刁难都强忍下来的原因。 “以后没有我的命令,相公还是不要出去溜达了,我们苗疆山上多毒虫,万一被咬了怎地是好啊?”蓝梓晨与生俱来的这股妩媚劲儿可不是白依兰学就能学会的。 别看嘴上语气冰冷,但那张俊俏的小脸蛋已经迎了上来,不等龙毓发作就吻了下去,然后撩开百褶裙骑在了龙毓身上…… 面对这样一个妩媚多姿的女人,但凡是个男人,又怎能忍心与她动怒呢? 但她竟然要囚禁自己!这是龙毓无法容忍的。 她抱着自己心爱的男人,坐在他双腿间百般柔情,她的身子柔软的好似一条游蛇一般不停地上下起伏着。 “梓晨,我要回去了。” “什么?相公说什么?你要去哪里?”她停了下来。 “贫道已经半年未回观中了,心中有些惦记徒儿和师弟们。你先安心养胎,待你生产之日贫道再回来可好?”说实话,龙毓不是担心玄妙观那边,而是这样的日子一天都过不下去了。再不出去透口气自己都有想死的心。 出乎意料的是,蓝梓晨同意了。 第二天一早,蓝梓晨一直把他送到山下,龙毓骑着快马朝着东方官道上跑了下去。 苗山下,清澈的沱江河缓缓流淌着,那繁华的苗人古镇上商客络绎不绝。龙毓牵着马,站在沱江桥上看着身边擦肩而过的客商,一个人发呆。 “这位客官,你看这是何物呀?”这时,一个黑苗子从他身边走过跟他打招呼。 龙毓低头一瞅,那黑苗子手中竟然拿着一条珍珠链子。 那年头珍珠可不像现在烂大街的价格,寻常百姓买不起。一般当官的家里的妻妾偶尔脖子上会带一串,只不过他们带的都叫南珠,这珍珠分为东珠和南珠。 南珠颗粒较大,但黯淡无光,乃是南方沿海牡蛎所产。而东珠则是关东的松花江或者鸭绿江中所产的宝物。别看东珠个头小,但却极难采摘。 这还专门滋生出一个特殊的新兴行业,“踩水人”。 踩水人赚的可不是普通的力气钱,也不是谁都能干的。踩水人从小到大生活在鸭绿江或者松花江畔,善识水性。每年里只有十一月上冻前,水下礁石中隐藏的大牡蛎才会往岸边浅水区爬,这个规律一直到今日也无人研究明白。 那时候没有潜水衣一说,踩水人一口气下去,在十一月的冰水中潜入水底,全凭经验在水下摸索作业。 月光下,可以看水下泛着星星点点的光彩,其实那就是大牡蛎在吐纳月华之气呢。年头越久的大牡蛎,体内的东珠个头和色泽就越好。踩水人在船上看准了,然后到了近前后,一个猛子扎下去。 等他再上来,要么就是足够换取一家老小一年吃喝银子的东珠,要么就是浮尸飘上来,搭上性命了。而且基本都是短胳膊少腿的。 江面下的大牡蛎劲儿不小,感觉到有危险临近,立马就要合上外壳,你要是提前把手伸进去,直接就给你夹断了。您说那得多疼?人剧痛之下肯定就要开口喊叫,只要你开口,咕嘟嘟一大口水就灌进去了。所以呀,踩水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跟摸金校尉一样,都是刀尖上舔血的日子。 说了这么多,要说的就是东珠得来不易,这玩应比南珠珍贵在哪。 满人马背上得天下,他们的族地在东北,东珠产地也是东北,所以朝廷中的那些封疆大吏,人人都以脖子上挂着一串东珠所制的饰品为荣,这也代表了他们思念故乡之情。 比如,皇帝的脑袋上龙冠,最上边就顶着一颗大拇指甲那么大的东珠,这颗东珠丝毫不夸张的说,拿座城池都不一定能换来,那都是千年牡蛎王体内所产的宝物。 第168章东珠的主人 龙毓看着黑苗子手中那串珍珠链子,只见这串珠链泛着淡淡的星翠,这就不是南珠了,而且它个头很小,表面是发乌的颜色,一看就是产自松花江的东珠。 东珠链子就算你是当官的,只要你不是满人你就没有资格带,抓住要砍头。 “呵呵……阁下不怕我报官吗?”龙毓笑着问道。 “真人,在下只是个传话的,再说了,真人与满洲鞑子狗有不共戴天之仇,岂能因为一串珠链为难我?”那苗子说的倒是有理有据。 “哦?传话?传什么话?问我要不要这串珠链吗?”龙毓以前是海家的小贝勒爷,贝勒府中什么好玩应没见过?这种珠链都是他赏给手下人的。 突然,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十年前……盛京城外的东郊猎场里,当日正值暴雪,龙毓本是在东郊打猎的,可大雪封山,一直下了一天一夜。 那时候下大雪不像现在,鹅毛大雪下一天一夜都得没过腰那么深,没有除雪机,人困在山中都得冻死了。 白依兰那时候才11岁,她在前边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积雪,把龙毓带到了东郊外山上的一所小木屋中。龙毓都冻傻了,是白依兰顶着外边的暴风雪和极寒天气,找来柴火,又采来些松菇守护着他。 那天晚上小贝勒爷感冒了,有些发烧,浑身不住地哆嗦着,可小木屋里并没有被褥,白依兰把自己的衣衫全都披在了龙毓身上,浑身上下只穿了件小肚兜,死死抱着龙毓用自己的身体为他取暖。 三天后,龙毓感冒好了,大雪也停了,府上的家将也寻来了。可白依兰却病倒了。 她这一病就是半个月,这半个月连床都下不去。最后好在府上还有一颗百年老参王,戈尔泰贝勒也没啥舍不得的,人家小丫头救了你儿子的命,还有啥不能给的? 喝了这碗吊命的参汤,白依兰总算是驱散了体内的寒气逐渐病愈了。 龙毓为了谢她救命之恩,就把一串东珠链子赏给了她。那时候,她只不过是贝勒府中的一个小丫鬟,主子赏赐这么贵重的礼物那都是天大的福分。 面前那苗子手中拿着的,俨然就是当初这段姻缘的见证之物。要么怎么说龙毓心性不管怎么变,不管变得如何狠辣,但对白依兰始终无法忘怀?他嘴上说是兄妹之情,但又有哪个男人会忘记当年二人的青梅竹马?他们的情感早已超过了主仆,早已逾越兄妹。 “说,这链子哪来的?如果你不说,贫道这就送你上西天!”龙毓夺过那条东珠链子恶狠狠逼问道。 “真人不要动怒,我家主子说真人只要见到这条珠链就会跟我走的。主子在山后的竹楼里等着您呢,早已备好了茶水。”那黑苗子一边说,一边走在前边牵着马儿的缰绳就往小镇后边那座山上走去。 山上景色宜人,到处都生长着成片成片的翠竹,林中响彻着古筝弹奏的美妙旋律。一定是她!这荒野苗疆,绝没有人会弹揍古筝。这曲子是自己最喜欢的,小时候依兰为了讨好他,偷偷练了两年才练成。 竹楼小院中,一个长发女子,身着一套白色的百褶裙,坐在院子里正在弹奏着,他纤细的指尖拨弄着细如发丝的琴弦,那一声声美妙的旋律回荡在山谷中贼吧不曾散去。 龙毓就靠在门前静静地聆听着,若不是面前的美人换了身衣裙,他闭上眼睛还真以为是又回到了十年前的贝勒府。 微风拂过,白依兰飘逸的长发随风而动,脖子上挂着的银饰穿啦哗啦啦的声响,她的容颜好像又回到了十八岁时,肌肤也变得水嫩光滑了许多。也许这跟苗疆的水土有关吧。 一曲奏罢,白依兰站起身来,走到门前,微微欠身,恭敬道:“奴婢给贝勒爷请安了!” 没错,这就是十几年前贝勒府上每一次依兰见海兰查要说的话,主仆之礼。这一次龙毓没有拒绝,他高傲地仰着头,咳了一声,伸手扶起美人。“起来吧。” “谢贝勒爷,奴婢早已为贝勒爷沏了一壶上好的龙井,请吧。”她唯唯诺诺地为龙毓在前边引路,把他带到了竹楼上的闺房之中。 嘴上虽然不说,但自从跟蓝梓晨成婚这半年以来,龙毓真是受够了这样的生活,有的时候经常梦到以前小时候在贝勒府中的逍遥快活。此番见到白依兰,还就真让自己美梦成真,又做了一次小贝勒爷过过瘾。 茶香扑鼻,杯子中溢出清新的香味龙毓端起杯子闻了闻,顿感神清气爽了许多。 “依兰?”他回头看了眼她。眼中充满了怜爱之情。 “奴婢在。”白依兰微微欠身,行妇礼,就跟早年间在贝勒府中伺候海兰查时候一样。 “这龙井之中为何有股异香?以前我也常喝龙井啊?去年时候吴三桂还托人给我捎来些呢,怎么都没有你这茶香?是不是放了什么香料?”龙毓吹了两口热气,用茶杯盖子撇了两下,微微抿了一口问。 此茶入口微苦,但细细品尝愈发的泛着一股甘甜之气,像是天山的泉水,又像是初春的露水。 “回贝勒爷的话,奴婢在其中加入少许的杏仁,又用今年的蜂蜜晾晒过一次,自然与众不同了。”白依兰站在他面前不敢抬头,这就是做奴才的礼仪。 “对了,你怎么知道贫道要从此处经过呀?” 白依兰说,实不相瞒,奴婢已经在镇子里等了贝勒爷一个月了。 “哦?这么说你也学会了卜算之术吗?”龙毓饶有兴致地问道。 “奴婢自然没有贝勒爷的神机妙算,不过奴婢猜想,蓝姑娘的性情变得愈发霸道了,贝勒爷迟早要东归的吧。” 她说的合乎常理,天底下可能也就只有她最了解龙毓了,俩孩子从小一起长大,彼此的心事都瞒不过彼此。龙毓就好似是天上的鸟儿,自由自在惯了,不喜欢受人拘束。 第169章情欲乱心 “也许你说的有道理,梓晨有梓晨的难处,毕竟她现在不是江湖中人了,这么大的百灵寨都要她一个人打理也是很为难的。罢了,不想再提。对了,你是找我有事吗?还是……” 白依兰说贝勒爷放心,奴婢绝非挑拨你与福晋的关系,贝勒爷有贝勒爷的幸福,奴婢只是来送你一程。东归路途遥远,一千多里地,一路颠簸,喝了奴婢泡的这杯茶水,奴婢就不再挽留了。 龙毓点了点头,把杯中茶水一饮而尽。“好,在这异地他乡还能有你这个故人,乃是我龙毓的福分,多保重,莫要学那邪恶的苗蛊禁术呀!贫道告辞了!” 说着话,龙毓站起身来朝楼下走去。 站在楼下,他三步两回头地转身看着楼上的美人。 美人双手拄着竹栏,冲他甜甜的笑着。还是依兰好,依兰温柔贤惠,善解人意,也许当初二人早些结婚,也就没有现在的烦恼了吧。 龙毓心中想着,不免思绪越飘越远。“对了,你和龙少司???” “贝勒爷是想问奴婢是否已嫁给龙少司吗?龙少司是奴婢的师傅,奴婢对他只有师徒之情并无非分之想,因为奴婢心中早已住下了一个男人,贝勒爷应该懂……”此话情深意长。 “哦……那就好……那就好……”虽然龙毓对她只有兄妹之情,可看得儿时的小丫鬟现在长的如此俏丽,并且跟蓝梓晨一样也是一身异域风情打扮,甚至二人在容貌上不分上下,不免的心中泛起涟漪。龙毓也是男人,逃不了那些七情六欲的俗念,这么想也是正常的。但最终,话到了嘴边他还是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他翻身上马,回头又看了看白依兰那娇艳欲滴的容颜,挥舞马鞭冲出了竹林。 “哼哼……”白依兰抱着肩膀冷笑着。 “白姑娘,你怎么放他走了?这男人要是走了,你再想栓就拴不住了。”那个黑苗子问她。 “随他去吧,人走的了,心却走不了呀!”白依兰俨然已经把龙毓看成了自己的猎物,他迟早是自己池中之物,此番何必留他在苗疆呢?这苗疆中人多眼杂,闹不好蓝梓晨会坏了自己的好事。 马儿冲出苗疆,驰骋在中原大地上,马背上的龙毓真人长出一口气,自由了,总算自由了,已经半年了,这半年时间自己都要憋的透不过气了。回到玄妙观,他第一件事就是要痛痛快快地喝他一大坛子酒。 苗疆距离灵州有上千里地的路程,这中间要经过襄州城,襄州有一道天下出名的美食,名叫醉香鸡。 天底下的好厨子多的是,但想要做出醉香鸡那就必须是襄州厨子,因为襄州本地山里养的鸡是跑山鸡,吃的又是当地山上才有的一种天寻草,所以那鸡肉的口感入口即化,甭提多好吃了。这醉香鸡顾名思义跟酒有关,把当地的跑山鸡拔了毛,浸泡在上好的黄酒中十二个时辰,然后抛开肚子,在里边塞上各种名贵的食材和香料,最后,吊在炉子上烤。 龙毓一边往襄州城跑,一边心里就惦记上这美味了,前边还有八十里地进入襄州城,龙毓肚子里的馋虫正在抗议。 他嘴里依旧弥漫着那股淡淡的茶香,一路上跑出来二百多里地竟然喝了好几气的水,也不知怎的,不管怎么喝都是口干舌燥的。 “吁……”龙毓勒紧缰绳翻身下马,晃了晃脑袋。 自己这是怎么了?不仅口干舌燥,浑身上下怎么变得滚烫起来了?就跟整个身体都在燃烧一般,那种感觉很奇怪,他试着用内力想把那股燥热逼出来,但不管怎么尝试都无济于事。 而且,他觉得那股燥热感正顺着血管爬上脑袋,一时间,脑袋里嗡嗡作响,根本无法集中精神思考。 中毒了吗?依兰不可能给自己下毒呀?而且他现在修为深厚,如果那龙井茶中有毒他肯定闻得出来。 依兰……依兰……温柔贤惠的依兰渐渐在他眼中出现,那妖娆纤细的身段在他面前晃了晃去,白依兰妩媚多姿地舞蹈着,她那芊芊玉指拂面而下…… 不!不可能!绝不可能!怎么可能这样? 龙毓心想,我是天下第一道,虽说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怎么可能轻易被美色所诱惑呢?白依兰只是自己的妹妹!决不能对妹妹动非分之想! 可他越是这么想,眼前白依兰的身影就越是挥之不去。他就跟着了魔似的,满眼满脑子都是白依兰的身影。 他越想越……甚至心中正在幻想,那素净的百褶裙内里到底会是包裹着怎样一具完美的胴体?小时候在东郊猎场,山上的小木屋……小美人光着身子就这么紧紧抱着自己,他甚至想起了依兰胸口那两颗粉嫩的樱桃…… “不!!!不!!!!绝不可以!!!!!她是我的妹妹!!!!!”龙毓痛苦地捂着脑袋在地上翻滚着。 但这种感觉已经入侵了他的灵魂,越是想让它离去,它占据的空间就越来越大,白依兰的身影竟然已经渐渐把龙毓脑海中娘子蓝梓晨的身影挤了出去。 虽然这种感觉不会在肉体上折磨他,但对于龙毓这种修行之人而言,灵魂的折磨才是真正可怕的。 “依兰……依兰……你在哪?我……我要……要你……”他做梦也没想过,自己竟然会说出这么无耻的话来,可他就是管不住自己的欲望。 “哼哼……呵呵……贝勒爷……你是在叫我吗?”不曾想,官道上偏偏走来一个白衣女子,女子头上带着斗笠,斗笠下是黑纱,她走路扭扭捏捏的,像个婉婉动人的******。 她走近了,俯身下去伸手把龙毓抱了起来,让龙毓靠在自己的胸口上。 对,就是这股气味,是依兰!她真的是白依兰! 龙毓此刻心里什么都不想,一切的一切全被白依兰占据了,他就跟着了魔似的肆意撕扯着依兰的衣裙,****着她。 “哎呀……讨厌!贝勒爷……这里是官道!”她娇怒道。 第170章情蛊攻心 “我要……我要……依兰……依兰不要走!”他紧紧抱着白依兰,已经忘乎所以,哪里还管在哪里了。 “好好好,奴婢的一切都是贝勒爷的,来,您跟奴婢走。”白依兰扶起龙毓,朝着官道一侧的深山里走了进去。 走了半个时辰,只见山中有一座小木屋,好像是当地猎户留下来的。 白依兰推门而入,屋里很暖,炉子里的干柴噼里啪啦作响。 龙毓朦胧地看着小木屋中的情景有些木纳了,好像呀……这里的一景一物怎么都跟儿时盛京城外,东郊猎场里的那个小木屋一模一样?这炉子,席子,桌椅……几乎都是一模一样。 “依兰?我这是又回到十年前了吗?”龙毓问她。 “如果贝勒爷再回到十年前,那你想做什么呢?有没有什么后悔的事?”白依兰柔情似水地捧着他滚烫的脸蛋问道。 “我……我……我……”龙毓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好似饿虎扑食一般冲了上去,把白依兰扑倒在地,他毫无怜香惜玉之情,粗鲁地把她的一群一件又一件扒了下去。 白依兰双手捂着胸口,羞答答地低着头。 “贝勒记得吗?那次奴婢就是这样抱着你三天三夜的。”她张开双臂,露出胸口处那两抹粉红,仅仅拥抱着此生最爱的男人。 轰隆一声……外边闪过一道霹雳,顷刻间雷雨交加。 小木屋中上演着干柴烈火的大戏,龙毓不知疲倦的耕耘着,让白依兰几次飞向云端。二人的缠绵几乎一夜都没有停歇过。 第二天一早,外边的鸟儿叽叽喳喳地嬉戏着,一束刺眼的阳光打在龙毓脸上。他恍恍惚惚地睁开了眼睛,一摸,怀中竟然躺着个美人,美人的身上香喷喷的,她的肌肤滑的好似缎子面一般,长发如瀑地遮住了脸蛋。她就这么软软地靠在他怀中,那睡相可爱的像只小猫。 龙毓巴结巴结嘴心想,坏了,昨天我是怎么了?喝酒了吗?怎么稀里糊涂地跟个山里女人……那这是我占了人家便宜还是人家占了我便宜呀? 其实在那个年头,这种事是常有的,别说偷香了,男人三妻四妾都是常事。人家女孩都不怕呢,他一个大男人腼腆个屁呀! 脑袋里一片空白,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根本想不起来了。浑身酸痛无比就跟散了架子似的。 他心想,我昨晚上这是……我的天,跟梓晨洞房花烛夜也没如此劳累过呀!完了完了,我龙毓一世清白怕是要毁于一旦了。只希望这鱼自己有一夜之情的女子是个山野村妇,花几个钱就能了事。这要是传出去,我日后还怎么见人? 可身边这女人的气味怎么这么熟悉?这股淡淡的体香…… 龙毓颤抖着手,掀开女子遮在脸上的长发一瞅……竟吓的妈呀一声叫了出来。 竟然是白依兰!!!! 他的脑袋嗡地下炸开了,犹如晴天霹雳一般。自己这是怎么了?简直连畜生都不如!自己一直把他当好妹妹待,如今竟然与她做了这种事,日后还怎么见她?怎么跟娘子交代呀啊! 心中对蓝梓晨升起愧疚之感,可这一想,立刻就觉得头昏脑涨起来。 “哎呀!讨厌,贝勒爷,再睡会儿嘛!昨晚你好生快活,可奴婢却是伺候了您一宿呢……”白依兰伸出芊芊玉指又把他拽了下来。 “依……依兰……不……我……我……”他百口莫辩,还怎么解释?二人一丝不挂地倒在一起,身下都是一片黏糊糊的污秽之气,事到如今自己真想找个窟窿钻进去,没脸见人了! “你你你……你什么你?奴婢又没让贝勒爷负责,可好歹你我也算是一夜夫妻了吧?难道就那么着急走嘛?贝勒爷放心,此事我绝不会对外人提起的。”白依兰温柔地靠在他怀中,就好像被占便宜的是海兰查而不是自己一样。 “不对……不对……贫道乃是修行之人,断然不会被****蒙蔽,肯定是……是……”龙毓巴结巴结嘴,嘴里还残留着昨天龙井茶的茶香味道,心中已经隐隐猜出了什么。 那茶……肯定是那茶水有问题! “依兰!!!你给我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双目圆凳,推开白依兰怒道。 “哼哼……怎么,贝勒爷,难道昨夜是奴婢伺候的不好吗?”她一脸妩媚的笑容。 这样的白依兰龙毓还是头一次见,她再也不是曾经贝勒府中的那个小丫鬟了!这笑容竟跟数日前盛京城中的白骨女妖一样妖媚! “说!是不是你在茶水中做了手脚?”他质问她道。 “是啊!那茶水有毒!呵呵……”白依兰笑道。 “为什么?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依兰!你这是害我呀!我把你一直都当好妹妹,日后这让我与你如何……”龙毓甩开她的手,把那件白色百褶裙扔了过去遮住她胸口的粉红。 “贝勒爷,事到如今了奴婢也没什么可解释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当然……如果您下得去手的话……哼哼……”白依兰变了,变得有些不知廉耻,索性衣服也不穿了,光着身子从背后环住了龙毓。 “你!!!!你早就不是当初的白依兰了!不,是你们都变了,难道这都是因为我?我错了吗?”龙毓推开她,恶狠狠地怒道。 “是的,贝勒爷说对了,是您错了!您不该抛弃依兰,如果不是当日您抛弃了我,我也不会嫁给纳苏肯,奴婢可以把完整的自己给您!您忘了我们的婚约吗?是您背弃了依兰呀!”白依兰不依不饶质问他道。 窗口,明晃晃的阳光打在小木屋中,屋子里的尘埃漂浮在半空中,落在她洁白光滑的酮体上。她很美,甚至这完美的曲线与蓝梓晨比起来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她从小生活在王府中,更懂得伺候男人,昨夜翻云覆雨,让龙毓心中无比留恋着那种激情,那是蓝梓晨永远无法给予自己的。 第171章落荒而逃 可她不是白依兰了,此时此刻白依兰的眼神跟做了老司的蓝梓晨又有什么区别?她们两个眼睛中充满了欲望,都是因为这个男人。现在已经跟爱与不爱无关了,完全是自私的占有欲! “依兰你与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在茶水中给我下了蛊?就是传说中的****吧?”龙毓叹了口气,高高仰着头,始终不敢直面这个小美人。 “无药可解……就连我,就连我师父都无法解,中了****的人一生一世都会对下蛊之人死心塌地,除非下蛊之人死!”白依兰一字一顿地说道。 “死?是!没错!你是该死!今日就算贫道杀了你也不足为过!”龙毓眼中燃烧着熊熊烈火。真想不到,自己唐唐天下第一道,天上的老神仙要给自己面子,地府中的鬼差与自己有交情,就连黑风山的白骨女妖都是自己降服的。可现如今却栽在了一个自己最亲近的好妹妹手中。这样的女人早已不是从前的妹妹!杀了她一了百了! 想到这里,龙毓猛地转过身来,高高扬起了大手,手心中凝结起强大气旋。 白依兰并不畏惧,迎着他,挺着坚挺的****闭上了眼睛。“来吧,死在贝勒爷手中奴婢知足了!” 龙毓张开大手,手中的气旋愈发的强大,他恶狠狠地瞪着昨夜与自己百般缠绵的女人,心中升起些许不舍。 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让他忘记昨夜发生的一切是不可能的,依兰各方面都很好,至少把他伺候的舒坦了,而且她比蓝梓晨更懂得疼男人,他们从小生活在一起,她也更了解自己的各方面习惯。但问题在于,现在的白依兰还是那个贝勒府中的小丫鬟了吗? “啊!!!!”龙毓怒吼一声,大手随即就压了下来。 “哼哼……”白依兰冷笑着,好像早就料定他不会杀自己。 她的自信时有缘由的,被下了****的男人,一生一世心中只有下蛊的蛊婆,又怎么会亲手杀了爱人呢?****厉害之处不是折磨的你如何痛不欲生,而是控制你的心智和灵魂,让你做违背意愿的事。 他的大手高高举在头顶,心中下了一万次命令,可自己的手就是不听使唤,灵魂中好像住着另一个自己一样,那个自己对他说:“你是爱她的,你是爱白依兰的,你不能杀她!” 渐渐的,凝结在掌心中的气旋力量越来越弱,终于他还是下不去手。 海兰查是满人,满人马背上得天下,他从小就出去狩猎,也跟着阿玛戈尔泰上过战场,他杀过的人不计其数。尤其是得道以后,更是视人命如草芥。暗说区区一个小女子,杀便杀了。 但这一辈子,还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过呢。内心里那个声音到底还是占了上风,让他逐渐平静了下来。 “贝勒爷?你舍不得杀我,对吗?奴婢生生世世都是你的女人,奴婢可以不要名分,做大做小无所谓,又不会跟蓝姐姐争什么,呵呵……怎么?贝勒爷难道不喜欢三妻四妾吗?我这点上与蓝姐姐不同,贝勒爷大可以出去找其他女人呀?奴婢不介意的。”她愈发的厚颜无耻了,或者说,她已经料到,她的****百分百控制了龙毓的思想。 “你走!你走!!!走的越远越好!别让贫道再见到你!贫道这辈子就当没有遇见过你!”龙毓只恨自己妇人之仁下不去手,气得他夺门而出,翻身上马驰骋而去。 “哼……你一辈子都是我的,我白依兰看上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就算得不到,也不能成全了别的女人!走吧……走吧……你走的越远越好,不出数日,你还会乖乖回来拜倒在本姑娘的石榴裙下!到时候才让你这个傲慢的龙毓真人晓得什么是生不如死呢!”她光着白暂的脚丫和大腿,半披着百褶裙遮住羞处,走出小木屋,看着龙毓远去的背影自言自语道。 龙毓骑在马背上,朝着灵州方向驰骋而去,襄州也不敢呆了。 要去灵州,必经过襄州,襄州属于荆襄地区,当地道教盛行,最出名的就是武当山道观。所以当地人崇尚道教,信奉道爷仙长。常人兴许不识观面法,看不出什么叫仙风道骨之容。但很明显,龙毓胯下骑的这马儿名曰“玉狮子”,那是千里良驹!寻常老道谁能驾驭的了?谁又能买得起? 而且龙毓身上这身道袍可不一般,浑身上下的道袍和青云靴上那都绣着金丝,腰上又挂了玉牌,手中还托着七彩浮沉。反正你只要不傻,一看就能认出来,这小道士绝对不是寻常等闲之辈。 城里边百姓一瞅,赶紧拦了下来,跪在地上就求龙毓能不能给算一卦,或者为襄州城城赐福。 “老乡们,贫道还有要事在身呀,不是不帮你们,多谢各位的信任,下次回来贫道定然多在襄州城住几日还不行吗?请让开吧。”龙毓哪有心思普度众生了,他心乱如麻,脸蛋红的就跟猴屁股似的,而且您想啊,昨夜翻云覆雨一宿,能不疲倦吗! “这位小道长,听您说了一口灵州话,敢问道长可是灵州玄妙观弟子呀?我们听闻玄妙观近年来出了一位龙毓真人,他老人家仙法无边,斩妖除魔无数,您可是他的高徒呀?” “小道长,我们襄州人崇尚道家,但凡道士入城就是客,您就别拒绝了,快下马,我家小店里有上好的美酒招待。” “哎呀?你们还没认出来呀?我家儿子曾经去过灵州玄妙观,亲眼所见那位龙毓真人年纪轻轻一表人才,手中托着一支七彩光芒的拂尘,兴许这位小道爷就是龙毓真人吧?” 后来也不知道是谁喊了这么一嗓子,龙毓被认出来了。 虔诚的信徒们,一窝蜂似的跪了下来,大街上百姓们一传十十传百,都说天下第一道龙毓真人到襄州了,一时间,无数百姓堵住了街道,跪在地上就不起来,龙毓走也不是,下马也不是。 第172章落荒而逃 可她不是白依兰了,此时此刻白依兰的眼神跟做了老司的蓝梓晨又有什么区别?她们两个眼睛中充满了欲望,都是因为这个男人。现在已经跟爱与不爱无关了,完全是自私的占有欲! “依兰你与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在茶水中给我下了蛊?就是传说中的****吧?”龙毓叹了口气,高高仰着头,始终不敢直面这个小美人。 “无药可解……就连我,就连我师父都无法解,中了****的人一生一世都会对下蛊之人死心塌地,除非下蛊之人死!”白依兰一字一顿地说道。 “死?是!没错!你是该死!今日就算贫道杀了你也不足为过!”龙毓眼中燃烧着熊熊烈火。真想不到,自己唐唐天下第一道,天上的老神仙要给自己面子,地府中的鬼差与自己有交情,就连黑风山的白骨女妖都是自己降服的。可现如今却栽在了一个自己最亲近的好妹妹手中。这样的女人早已不是从前的妹妹!杀了她一了百了! 想到这里,龙毓猛地转过身来,高高扬起了大手,手心中凝结起强大气旋。 白依兰并不畏惧,迎着他,挺着坚挺的****闭上了眼睛。“来吧,死在贝勒爷手中奴婢知足了!” 龙毓张开大手,手中的气旋愈发的强大,他恶狠狠地瞪着昨夜与自己百般缠绵的女人,心中升起些许不舍。 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让他忘记昨夜发生的一切是不可能的,依兰各方面都很好,至少把他伺候的舒坦了,而且她比蓝梓晨更懂得疼男人,他们从小生活在一起,她也更了解自己的各方面习惯。但问题在于,现在的白依兰还是那个贝勒府中的小丫鬟了吗? “啊!!!!”龙毓怒吼一声,大手随即就压了下来。 “哼哼……”白依兰冷笑着,好像早就料定他不会杀自己。 她的自信时有缘由的,被下了****的男人,一生一世心中只有下蛊的蛊婆,又怎么会亲手杀了爱人呢?****厉害之处不是折磨的你如何痛不欲生,而是控制你的心智和灵魂,让你做违背意愿的事。 他的大手高高举在头顶,心中下了一万次命令,可自己的手就是不听使唤,灵魂中好像住着另一个自己一样,那个自己对他说:“你是爱她的,你是爱白依兰的,你不能杀她!” 渐渐的,凝结在掌心中的气旋力量越来越弱,终于他还是下不去手。 海兰查是满人,满人马背上得天下,他从小就出去狩猎,也跟着阿玛戈尔泰上过战场,他杀过的人不计其数。尤其是得道以后,更是视人命如草芥。暗说区区一个小女子,杀便杀了。 但这一辈子,还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过呢。内心里那个声音到底还是占了上风,让他逐渐平静了下来。 “贝勒爷?你舍不得杀我,对吗?奴婢生生世世都是你的女人,奴婢可以不要名分,做大做小无所谓,又不会跟蓝姐姐争什么,呵呵……怎么?贝勒爷难道不喜欢三妻四妾吗?我这点上与蓝姐姐不同,贝勒爷大可以出去找其他女人呀?奴婢不介意的。”她愈发的厚颜无耻了,或者说,她已经料到,她的****百分百控制了龙毓的思想。 “你走!你走!!!走的越远越好!别让贫道再见到你!贫道这辈子就当没有遇见过你!”龙毓只恨自己妇人之仁下不去手,气得他夺门而出,翻身上马驰骋而去。 “哼……你一辈子都是我的,我白依兰看上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就算得不到,也不能成全了别的女人!走吧……走吧……你走的越远越好,不出数日,你还会乖乖回来拜倒在本姑娘的石榴裙下!到时候才让你这个傲慢的龙毓真人晓得什么是生不如死呢!”她光着白暂的脚丫和大腿,半披着百褶裙遮住羞处,走出小木屋,看着龙毓远去的背影自言自语道。 龙毓骑在马背上,朝着灵州方向驰骋而去,襄州也不敢呆了。 要去灵州,必经过襄州,襄州属于荆襄地区,当地道教盛行,最出名的就是武当山道观。所以当地人崇尚道教,信奉道爷仙长。常人兴许不识观面法,看不出什么叫仙风道骨之容。但很明显,龙毓胯下骑的这马儿名曰“玉狮子”,那是千里良驹!寻常老道谁能驾驭的了?谁又能买得起? 而且龙毓身上这身道袍可不一般,浑身上下的道袍和青云靴上那都绣着金丝,腰上又挂了玉牌,手中还托着七彩浮沉。反正你只要不傻,一看就能认出来,这小道士绝对不是寻常等闲之辈。 城里边百姓一瞅,赶紧拦了下来,跪在地上就求龙毓能不能给算一卦,或者为襄州城城赐福。 “老乡们,贫道还有要事在身呀,不是不帮你们,多谢各位的信任,下次回来贫道定然多在襄州城住几日还不行吗?请让开吧。”龙毓哪有心思普度众生了,他心乱如麻,脸蛋红的就跟猴屁股似的,而且您想啊,昨夜翻云覆雨一宿,能不疲倦吗! “这位小道长,听您说了一口灵州话,敢问道长可是灵州玄妙观弟子呀?我们听闻玄妙观近年来出了一位龙毓真人,他老人家仙法无边,斩妖除魔无数,您可是他的高徒呀?” “小道长,我们襄州人崇尚道家,但凡道士入城就是客,您就别拒绝了,快下马,我家小店里有上好的美酒招待。” “哎呀?你们还没认出来呀?我家儿子曾经去过灵州玄妙观,亲眼所见那位龙毓真人年纪轻轻一表人才,手中托着一支七彩光芒的拂尘,兴许这位小道爷就是龙毓真人吧?” 后来也不知道是谁喊了这么一嗓子,龙毓被认出来了。 虔诚的信徒们,一窝蜂似的跪了下来,大街上百姓们一传十十传百,都说天下第一道龙毓真人到襄州了,一时间,无数百姓堵住了街道,跪在地上就不起来,龙毓走也不是,下马也不是。 第173章武当山奇遇 最后到什么程度?就连衙门里的知府老爷都惊动了,非要八抬大轿请龙毓去府上做客,讲经授法。 “无量天尊,贫道的确是玄妙观龙毓,可大伙也许道听途说,对贫道还不是很了解,龙毓本就是一个平凡小道,实在是没有传说中的通天本领,各位,快起来吧!不值得为贫道如此呀!”龙毓心里哪还有心思与这些平头老百姓纠缠,恨不得赶紧回玄妙观闭关修行。 现在咱们这么在书里写,大家都以为作者在扯犊子,夸大其词。其实不然,在封建社会里,普通老百姓都迷信愚昧到一定程度了,先不说信仰这种东西到底对不对。那个年头,百姓生活不易,百姓们信道也好,信佛也罢,其实就是为了找一个心里寄托,而且这里是武当山下,老百姓对道士的崇拜已经到了一个前所未闻的高度了。 天下第一道至此,那是何等的机缘呀! 旁的不说,谁家还没个老人了?只要龙毓稍微动下手腕,给写道功德符,那老人百年之后就免去地狱之刑了。 民心所向,龙毓为了玄妙观的名声,不得不翻身下马,可双脚这一着地,立刻就觉得脑袋里嗡嗡作响,他不是偶感风寒,而是脑袋里根本无法集中精神去想一件事,稍微一动念头,脑袋里就立刻会出现白依兰的妩媚身影与昨夜那翻云覆雨的春色。 龙毓捂着头,不停地晃着脑袋,可脑海中的倩影早已挥之不去。 “真人?真人你怎么了?哎呀呀……龙毓真人病倒了!” 龙毓一头倒了下去,百姓们赶紧围上来,又是喂水又是扇风的。 “哼,好一个天下第一道,真是不知廉耻,浑身上下都散发这恶俗****的臭气!就他还配天下第一道的名汇吗?真是辱没了我道家的清誉。”这时,一个白须老道拨开人群走了进来。 老道长脸长须,双眉之间点了颗丹青印,身着一套橙黄色的道袍,手中拎着一把威风凛凛的两仪剑,好不潇洒。 “玄诚道人?”也不知是谁认出了这老道的身份,大伙一听他玄诚道人的名汇赶紧散做两旁,为他让开去路。 这玄诚道人是谁呀?便是武当山玉虚宫的掌门人。您没听错,武当真传,也就是张三丰的第n代徒子徒孙。 武当道士自成一脉,跟正一道和崂山道不同,他们以修外功为主,一身笑傲江湖的武艺,在大山中修身养性,那可真是神仙般的快活日子。 玄诚道人与世无争,本对什么天下第一道的名汇不感兴趣,原以为天下第一道龙毓不一定是个什么样的大人物呢,如今一看竟然是一个深陷****折磨的荒淫小道士,不免有些不悦了。 他走近,托起龙毓拍了拍他,龙毓体内中了****,如今蛊毒复发早已清醒不过来。 他从袖口中掏出了一个小玩应,那东西类似于鼻烟壶,里边装着一种神奇的药膏,乃是提神醒脑之用,兴许就是咱们现代人用的清凉油之类,当然,古时候的药材药效好,就算真是清凉油也比咱现在的成分更纯。 他打了小瓶盖在龙毓鼻子前晃了晃,龙毓这才慢慢睁开了眼睛,醒是醒过来了,可脑袋里依旧嗡嗡作响,全都是白依兰的倩影。 “你还真是龙毓真人?贫道认得这拂尘,这拂尘乃是你师傅空灵道长所传吧?”玄诚道人问道。 “多谢……多谢道兄想救,龙毓实在是有辱仙师威名,哎!道兄万万不要再提及了!”龙毓悔不当初。 天下第一道可不是老百姓封的,龙毓这么多年来斩妖除魔的事迹流传已久,肯定不会是浪得虚名。玄诚道人就问了,说真人为何落得如此境地呀?可是被那些女妖所惑? “哎!一言难尽!!!”龙毓重重地叹了口气,本都是道家中人,人家又救了自己不该隐瞒,但成百上千的百姓围在身边就这么眼巴巴地看着他,他说不出口呀! “罢了罢了,真人不必烦恼,我那玉虚宫就在附近,真人这般已经无法再回灵州了,何不去我武当山暂歇几日呢?” “多谢!多谢!敢问道兄如何称呼?”龙毓双手抱拳问道。 “贫道玉虚宫掌门,玄诚道人。” “哦,原来您就是玄诚道人,小道人早有耳闻,真是如雷贯耳呀!那就有劳道兄了。” 这些老道啊,不像武侠小说里写的那般,小说里边,不是一个道观里的道士见面就打!哪有那样的呀?都是一个本家的,拜的也都是三清,人家其实亲着呢。有时候四处游历,没有投宿的客栈,他们就住在当地的一些道观仙山上。 比如苏州玄妙观,跟盛京太清宫就是这种关系,两个道观中的道士们好的跟一家人似的。 而武当山玉虚宫,乃是天下第一道观,自然值得龙毓信任。 武当山中,仙气缭绕,地杰人灵,乃是修道之人不二之选。这玉虚宫跟其他道观不同,刚一上山龙毓就听到道观里的小道士们正在修炼武功,比起中原其他的道观可是更加淳朴了许多,难怪是天下第一观了。 比起北方人,武当道观中的小道士们的生活更悠哉,他们不拘小节,眼看着掌门人带着贵客回来,竟没有一个过来打招呼的,依旧是三两成群在一起练功。 玄诚道人把龙毓服进后殿中,命徒儿沏茶,然后把所有人都打发了出去。 “龙毓真人,这次你可以说说了吧,到底是为何呀?” 龙毓摇了摇头,满脸羞愧,可此番被玄诚道人所救,又不好隐瞒,只好一五一十地说出了与白依兰和蓝梓晨之间的这段孽缘。 “****?世上真有此毒?贫道以前听是听说过,不过还是头一次见。”玄诚道人摸过龙毓的手,为他号脉。 龙毓的脉搏很杂乱,因为他心绪不稳,心中想的全都是白依兰。 “真人内功修为如何呀?江湖中的高手若是中毒,大多都会用内功把毒液逼出。真人不妨可以一试。”玄诚道人说。 第174章长白鬼医 “可……可我现在根本无法运功,体内真气已然紊乱。”龙毓不仅不能运功,现在就连集中精力思考都不行。跟玄诚道人说话的时候,心里想的也是白依兰,现在做梦都想赶紧飞到美人身边,拥美人入怀,简直就是精虫上头。 “无妨无妨,贫道助你一臂之力。”玄诚道人让龙毓背朝自己,然后从丹田中调动真气,以双掌推在龙毓背脊上,顿时,一股灼热的气流涌入体内,那股强大的内力正顺着他的奇经八脉把血管中的杂质逼出体外。 说实话,这玄诚道人内功修为之高简直是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不愧为武当仙道,恐怕就连龙毓也不及他的十分之一。如果这二人狭路相逢,若不是龙毓有妖法加成都没有丝毫胜算。不免心中对武当道的外功修为竖起大拇指。 “额……额……”他想集中精力配合玄诚道人,可根本无法淡定下来,脑袋里,白依兰的妩媚身影来回直晃悠。玄诚道人把内力输给他,这内力越强,他体内的不适感就越强,他双手捂着头,痛苦地呻吟着,但还是咬牙挺住了。 “依兰……依兰……” “不行,龙毓真人,你现在心中想的都是那女子,若是贫道再以真气注入你体内,你定然会走火入魔的。”玄诚道人只好作罢收功。 “我中的不是普通的毒,是蛊,苗人的毒蛊,这东西无色无味,也并非液体,内功是无法逼出来的,不过还是多谢玄诚道人了。” 玄诚道人很热情,这种热情可不是非说要在你身上得到什么利益,同为道门中人,人家是真心想帮他。 “龙毓真人,那你日后打算怎么办啊?贫道方才看你已经无法承受****折磨,你再想回灵州怕是回不去了。你看,我武当山距离湘西并不是很远,你已经这般……若是千里之外的灵州……不可不可呀!还是要先想法子把这恶毒的****解了。” 龙毓说,****本无药可解,就算是白依兰自己都无法解除,她说的没错,除非我杀了她。但我中了****,她便是我命中唯一的女人,我又怎么能下得去手呢? “若是真这么说,那倒是好办了,江湖上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之辈大有人在,既然像你所说,这位白姑娘如此恶毒,恐怕留在世上也是祸患,与那荒山鬼魅又有什么区别呢?”他的意思是让龙毓雇凶杀人。 “没这么简单,只有我亲手杀她才行,她也是认准了我不忍心杀她这才会给我下情蛊。”他们都是道门中人,走到全国各地只要见到道观,见着三清像肯定是要拜的,龙毓起身点燃三柱清香插在了香炉中。“我龙毓本是有罪之人,便是死了也无伤痛痒,不过就怕白依兰操控我去做恶事。” “真人说的没错,你我能在襄州城相遇也是一场缘分,贫道需为真人想个万全之策。” 玄诚道人把龙毓留了下来,打发膝下若干弟子去江湖上打听一下,看有没有苗蛊高手,或者毒医。 白天二人盘膝而坐,在三清殿中饮酒研道,若不是龙毓中了****无法集中精力,这倒也是好日子。不过别看龙毓无法集中精力去与他详谈,可从龙毓这几日来口中所述对道门一脉的见解,玄诚道人可是受益匪浅了。 武当道不注重这些,而玄妙观的正一道却颇有心得,龙毓的见解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您想啊,他鼓励到家善恶双休,这恶说的可不是杀人,而是惩戒那些对人世间无用的生命,如果把他们的能量或灵魂为己所用,造福百姓,岂不是也能让他们存在的意义最大化吗?要不然,一辈子混吃等死,保不齐再有点人命官司,下了地狱还要受重刑。 “妙哉妙哉,与君促谈真乃此生快事!不愧天下第一道,真人所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频道佩服呀!若是您被****所困,天下苍生如何是好?不可,贫道一定要助你一臂之力!”玄诚道人与龙毓真人一见如故,道士不讲究烧黄纸斩鸡头结拜,可二人这几日来就跟亲兄弟似的一见如故。 等到了第五天,一个小道士风风火火地从外边跑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老头,这老头,灰头土脸的,脑袋上的头发都是炸开的。 小道士趴在掌门人耳边轻声嘀咕了两句,玄诚道人满意地笑了起来。 就见那老头进了道观也不搭理别人,一屁股坐在地上翘着二郎腿,从腰间取下酒葫芦咕嘟嘟地往肚子里灌酒,颇有世外高人之色。 “呵呵……无量天尊,阁下可认得贫道啊?” 咱以前都看武侠小说,少林寺,武当山,峨眉派,历代以来就是江湖上的泰山北斗,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他玄诚道人的大名在江湖上市如雷贯耳,正常人见了早就三拜九叩了,可这老头干脆都不正眼瞧他下。 “你这个蛮夷野人,莫不是不认得我家仙长?此乃玉虚宫玄诚道人是也!还不跪下?”一旁的小道士厉声喝道。 老头横了玄诚道人一眼,嘴角露出不屑的笑容,翘着二郎腿继续和他的酒,这老头单看酒量就知道是关东人,咕咚咚,不大会儿一葫芦烈酒愣是喝了个底儿朝天一滴不剩。 “没了,愣着干啥?打酒?”他竟把酒葫芦扔给了玄诚道人。 “你!!!此乃武当掌门玄诚道人,你疯了吗?”小道士气的伸手就要打这个狂徒。 “罢了罢了,徒儿莫要动怒,这位老先生没错,甭管武当还是少林,僧或是道,我等均是肉体凡胎之躯,老前辈是长者,伺候一下又有何妨呢?”玄诚道人好气量,竟真的拿着他的酒葫芦翻身上马,下了武当山跑出二十里地去给他打回来一壶美酒。 “没味儿……跟清水似的,喂驴呢?”老头啪嚓一声把酒葫芦扔了。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就连少林寺空闻大师见了我家仙长也是礼遇有加!你这狂徒若再刁难当心把你的腿打断!” 第175章再遇故人 “呵呵……无妨无妨,既然老先生嫌弃贫道没有诚意,那便再打来。”玄诚道人又翻身上马,这一次,足足跑出去一百多里地,去了襄州城,买的是城里最好的酒。多好咱也不知道,反正这一酒葫芦,一共花了二百两雪花银。 玄诚道人风尘仆仆地跑了回来,又把酒葫芦扔给了他,他咕咚咚一饮而尽,然后吧唧吧唧嘴。“嗯,这还像话。老道,说吧,让老朽救谁呀?” 此人是谁?为何如此狂妄啊?这人江湖绰号长白鬼医,您听这绰号,连死鬼都能医活了,可见他医术多了得了! 不过这老头脾气古怪,可不随便给人医治,江湖上每天都有死伤,尤其是唐门中人,经常用毒镖伤人,去长白山找他求医的太多了,每天都有。可他却不是谁都救,老头性格孤僻,一般去一百个,兴许运气好的话,他能救一个。而且老头江湖上没朋友,你还别跟他攀交情。钱财更是视如坟土,他救人全凭心情。 可能今儿心情好了,瞅谁长的磕碜,比他还磕碜,那他就把你救了。明儿心气不顺,瞅16岁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太漂亮了,他还下毒把你毒死了也没准。就这么一软硬不吃的主。 您说什么?以武力相逼?想都甭想,刀架在脖子上,他是勉强救人,但下的药都是猛药,你吃上一副保准肠穿肚烂而死。 “贫道素闻鬼医大名如雷贯耳,不知鬼医本领当真像江湖人所说的那般神乎其神吗?” “哼哼……玄诚老道,你还别拿话刚我,没用。能不能医在我,想不想医也在我,不过你这徒儿太不懂礼貌,不远千里把老夫掳来,老夫现在心情不好,不救人!”鬼医仰着脑袋大言不惭道。 “呵呵……我说老鬼医,你是不是从没医治过身中苗蛊之人啊?” 此言一出,鬼医老头立刻双眼圆瞪来了精神。“苗蛊?道长朋友是中了湘西苗蛊?快带老夫去瞅瞅。” 咋回事?这老头医术是天下无双,可他却从没有医治过中蛊之人,早就听说过湘西的蛊毒厉害,但没人找他医治,为啥?中蛊之人第一个想的就是找苗族蛊婆解蛊,另外还有一种说法,谁下的蛊谁解,外人不但解不了,若是乱来很可能会加快剧毒攻心。 玄诚道人带着鬼医来到后殿,后殿中,龙毓紧闭双眼跪在元始天尊神像前心中正念诵着道经,可这依旧无法减轻他对白依兰的思念。 “真人,您有救了!贫道把鬼医请来了!快快让他给你瞧瞧。”玄诚道人兴奋地喊道。 龙毓缓缓睁开双眼,脑门上大汗淋淋,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事,心中默念道经本是应该心静止水的。 他这一回头过来,老鬼医看的张大了嘴巴,瞪着双眼赶紧大撒打撒脏兮兮的裤子,双膝齐齐跪倒在地。 “小贝勒爷?您……您可是戈尔泰贝勒的小公子爷?”没想到他一言道破了海兰查的真实身份。 “老先生……恕我眼拙,您是……”龙毓皱了下眉头,无法集中精力在脑海中搜寻这老人的身影。 “你果然是小贝勒爷?哎呀呀!玄诚老道你怎么不早说呀!快快快,快去命人拿火盆,净水,毛巾!”鬼医十分兴奋,这次可不管自己心情好不好了,跟饿虎扑食似的,冲上去抓过龙毓的大手就为他号脉。 “呵呵……这倒有趣了,老鬼医,你不是心情不好吗?为何如此呀?龙毓真人与你可是有故交?”玄诚道人笑道。 这老鬼医,年轻时候是个边城浪子,空有一身本领只能沦为山野猎虎。满人八旗子弟的腐败是出了名的,你不是八旗贵族出身连给人家牵马的资格都没有。 有一次,戈尔泰贝勒带着海兰查去长白山里打猎,在深山老林中遇到一只黑熊,那黑熊人立而起,巨掌有千斤蛮力。正与一个猎人打斗在一起。这猎虎是个精壮小伙,虽然挺能打,但人又怎能跟熊的力量比呢?没几下就被那大狗熊拍倒了。 戈尔泰贝勒赶紧拉弓射箭,把这猎人救了下来。 暗说这就是仁至义尽了,又给了他点银子,让他回去养伤。 临别之际,猎户跪在雪地里千恩万谢,不经意的一个眼神看到了马背上的小贝勒爷。二人四目相对,可能是前生的某段缘分,小贝勒爷对这个猎户很有好感,当即就说,阿玛能不能把这个师傅请到府上教我骑射呀? 海兰查是贝勒爷的心头肉,儿子说啥就是啥,立马就把这山野猎户请回了贝勒府。不但一日三餐好吃好喝伺候着,而且每个月的月饷都跟贝勒府中的老管家一样多。那对于一个从山里出来的猎户来说那就是一步登天了。 再后来,这猎户还跟着戈尔泰贝勒征战沙场,立下战功,虽没有拜将封侯,但也被封了个千夫长。 只是,没过几年,海家被多尔衮陷害,一家人锒铛入狱,这猎户也险些被连累,幸好跑的快。 后来他几次混入盛京城打听小贝勒爷的下落,却都鸟无音讯。山里人淳朴,知道感恩,海兰查与他有知遇之恩,是他的伯乐。暗说以他的本事,大可以去投奔到其他贝勒手底下,但他宁愿重新回到深山老林与那些江湖盗匪打交道,也绝不一仆二主。 这猎户儿时机缘巧合,在一头狼嘴里救下来一个老头,老头身上背着药箱子,已经被咬的伤痕累累了。老头临死之前把药箱子交给了他,说这里边有我毕生所学,说完就咽了气。 药箱子里的确有一本古老的医书,名叫《黄帝外经》。 猎户得此书,从贝勒府回到长白山后就一直苦心钻研,这才成为令江湖人又爱又恨的长白鬼医。 “贝勒爷忘了吗?您忘了儿时在长白山中救下的那个猎户了吗?老夫就是呀!”鬼医激动的老泪纵横。 “是您……哎哟,对不起对不起,您看贫道这记性,快起来吧,我现在早就不是贝勒爷的身份了,贫道法号龙毓,鬼医再不可对我行此大礼。”龙毓把他扶了起来。 第176章鬼医妙法 老鬼医说真人为何落得如此呀?是何人敢给你下蛊? 龙毓说一言难尽,还是劳烦鬼医先帮贫道看看把这蛊毒解了吧,这蛊毒折磨的我心神一乱痛不欲生。 “实不相瞒,真人啊,这蛊毒绝非等闲,若是寻常的毒,哪怕是传说中苗疆最恶毒的金蝉蛊老夫都有把握,但看真人错乱的脉搏看,应该是中了啊,这无影无形,由心而生,外力实难拔出。”鬼医叹了口气说道。“老夫只能拼尽毕生所学大胆一试,但并无百分百的把握呀!” “老鬼医不必心中有所忌惮,该怎么治就怎么治。”龙毓冲他点了点头。 这话说的容易,苗蛊可不是谁说想治就治的,它不同于普通的毒药和病症,绝非用药物外力那么简单。解蛊毒不存在成功与否的说法,要么死,要么活!只是现在对龙毓而言,死可是太难了,他虽没有得长生不老之术,但却也修成通天的大道,哪那么容易死?只要魂不灭,肉身就是不朽的。 不大会儿,下边的小道士端来了热水和和火盆。 “真人,那老夫可要开始了,您可千万挺住了。”老鬼医从背上的那破烂包袱里,包袱皮里边一堆堆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他随手拿起了一个竹罐子,竹罐子没什么特别之处,跟普通中医拔火罐用的差不多。 他拿起竹罐子,用右手的食指和大拇指在龙毓后脊梁骨处量了个准确的距离,找到了拿出神位,然后拍了两下,听声音满意的点了点头。 “忍着点!”说着,他取出银针,在火上烤了下,然后迅速戳进了背后的神位下。 顿时,龙毓背脊上窜出了一道血柱,这血有异味,恶臭恶臭的,而且是褐色的。然后从袖子中掏出一张黄纸符,用火一撩,塞进了竹罐子里。 刺啦啦龙毓就觉得背后传来一股火辣辣的痛感。 体内一股股奇特的阴寒都被吸入竹罐子里了。 “额嗯”龙毓皱了下眉头,脑门上冷汗直流。 “老鬼医,你刚才那张符我怎么从没见过呀?有什么讲究吗?是镇邪的?”玄诚道人好奇问道。 自古以来,符咒只有出自道士之手,哪有医生用的道理?但鬼医跟寻常的郎中不同,他的这本黄帝外经中记载了许多从祝由科中流传下来的古老禁术。就连咱们现在的中医学都是祝由科的一个分支,祝由科乃是上古黄帝所创,那是医神!他用的手段玄乎其神就没有他治不了的病症。 当然,黄帝手中医术多少夹杂着些许的邪术。 “嘿嘿不足外人道也,这都是老夫混吃喝的手段,道长要是学会了,老夫不是要去街上乞讨了吗?” 这火罐子也有讲究,跟普通中医拔火罐子不同,真要是扣上十分钟再起,估计这人就得没气了,为啥,它拔的可不是病患体内的寒毒之气,而是灵魂中的杂质。老鬼医也很少用这法子医人,不好把握火候,所以赶紧给龙毓起了下来。 竹罐子里都是粘稠的恶臭废血,龙毓的气色是比刚才好多了。 “怎么样?行了嘛?”玄诚道人赶紧问他。 老鬼医看着竹罐子里的臭血皱着眉头说:“不对,不对呀,暗说应该没问题呀,可怎么会这样呢?” 龙毓没有理会他俩的对话,盘膝坐在地上,正在尝试集中精神运功,但稍一运功,竟觉得灵魂中那妩媚的身影又出现了,如同鬼魅一般根本挥之不去。 “这不是普通的,我数年前曾走访苗疆,看过那些蛊婆制作,其实只是一种形式而已,其主要奥义就是把下蛊人的一部分灵魂注入中蛊之人体内,但我刚才试了,除了毒血外,并没有吸出灵魂呀?”老鬼医也束手无策。 “罢了罢了,这就是贫道的命呀!”龙毓叹了口气。心道,难不成我天下第一道龙毓竟然毁在了一个女人手中吗?就要沦为她掌中玩物吗? 鬼医想了想,说老夫是知道一个法子兴许可以有效果,不过这法子过于凶险,如果不成,甚至有可能把真人体内修为全部过继给她,真人是敢不敢一试? “有何不敢?鬼医但说无妨。”龙毓道。 “素闻玄妙观道人都是斩妖除魔的好手,这武当仙山中地脉精气足,乃是得道成仙的好去处,想来山中定然藏匿着许多妖邪鬼怪,若真人身体还允许,能不能去捉只狐仙来呢?”老鬼医说。 二人听闻,均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龙毓已成大道,别说狐仙了,就算是一般的小神仙他都能捉住,但现在根本无法集中精力施法,更别说斩妖除魔。但他道法身后,只要这人往这儿一戳,世间妖魔鬼怪就不敢轻易靠近了。 龙毓原地跺脚,口中默念咒语,没多而会儿功夫,就见三清殿地砖缝子下冒出来一股白烟,白烟越飘越高,逐渐汇聚成人型,一个小老头拄着拐杖,抱拳恭敬道:“不知龙毓真人唤小神何事啊?” “土地公,这武当仙山中哪里有狐狸精?”龙毓问他。 “回真人的话,伏牛岭下便有个狐仙洞,洞内住着一只三百年道行的小狐狸,不过这狐狸精却从未害过人命,乃是善修之妖,还望真人绕她一命吧。”土地公竟然为一个妖精求情,想必平时没少得那狐狸精的好处。 “不,贫道并非是想收服她,劳烦土地公把那小妖请来吧,就说贫道有事相求,若她帮我,我必然赐她百年道行。”龙毓说道。 老鬼医站在一旁不敢说话,包括玄诚道人在内,他俩全都是第一次见到过土地公,也不知龙毓搞什么名堂。 “好,小神这就去。”土地公一转身,又变成一股白烟顺着门缝飘远了。 夜半,玉虚宫中的小道士们早就睡下了,后殿中,龙毓依旧盘膝坐在蒲团前,身边是鬼医和玄成真人。 第177章可爱的小狐仙 大概到了子时前后,突然,龙毓缓缓睁开了眼睛,就闻到大殿外隐隐飘来一股幽香的气息,这股气味对寻常人来说可能挺好闻,但却瞒不过龙毓,这是狐仙的骚味。 “无量天尊,狐狸精,进来吧,贫道不会杀你。”龙毓小声说道。 呼啦一股大风把门吹开了,就见门外站着一个妩媚年轻女子,那女人一袭白裙,这白裙透明到什么地步呢?她胸口前的两抹桃红和大腿间一团黝黑都看的一清二楚。狐狸精屁股后边拖着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扭扭哒哒地走了进来。 玄诚道人噌啷一声拽出了宝剑,不敢让她靠前。 “奴家见过玄妙观龙毓真人,不知真人叫奴家来做什么呀?”小狐仙丝毫不在乎身边有一把宝剑对着自己。 “狐狸精你叫什么名字?”龙毓一摆手,示意玄成真人大可不必。 “回真人的话,奴家叫胡小狸。”她娇滴滴说道。 龙毓回头一看,这胡小狸屁股后边的尾巴都收不回去,一看就知道她是修为不够,刚刚幻化人形。 “胡小狸,你一只三百年道行的狐仙就修成人形实属不易了,据贫道所知,狐仙善修吸日月之精华,五百年才能真正修为完整人躯,你这条大尾巴恐怕要托在屁股后边两百年之久,可若是这之间有高人助你,送给你两百年修为那就不同了,你说呢?”龙毓的意思说的很清楚了,要用两百年修为作交换。 咱在这儿一说就几百年道行的可能大伙觉得挺轻松的,但可不是那么回事,龙毓乃是九天玄道的命,人家体内有阴阳双修的仙骨,那等于开挂一样的存在。像这些普通妖精,别说两百年修为了,平时一个不小心,就会糟了天雷劈顶的大劫,白天都不敢露头。 “好呀!好呀!真人要奴家为你做什么?杀人?偷东西?”胡小狸可爱至极,跳着脚拍巴掌兴奋道。 “呵呵……你这顽皮的狐仙,你已然善修三百年了,若是做了恶事,你的修为就会毁于一旦,贫道不想害你。” 老鬼医这时候走出来问小狐仙说:“狐狸精,我问你,你们狐仙都会采阳补阴之术,据《黄帝外经》中记载,你们这妖术与采阴补阳其实有异曲同工之妙对吗?” “嗯……我没试过……哎呀……羞死了!讨厌!”这逗逼狐狸精竟然还知道脸红。“不过应该可以的吧?干嘛?龙毓真人是想勾搭谁家的小少妇吗?”她嬉皮笑脸问。 “咳……咳……”龙毓满脸苦相,有些难为情。 “你管那么多做什么?贫道只想学,至于这两百年道行你要还是不要全在你,你也大可以现在就走,贫道绝不为难你。”龙毓又说。 胡小狸考虑再三,觉得这买卖挺好,而且面前还有玄诚老道见证,龙毓事后无法抵赖。 她颠颠颠几步跑到龙毓耳边,轻声嘀咕了两句,并且还不停地用那兰花指指着龙毓裤裆下边。 龙毓听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这像话吗?他好歹也是天下第一道,竟然猥琐到要跟一只狐狸精学妖法?不过想对付白依兰,恐怕也就只有这个法子了吧,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真人,那你该履行诺言了吧?”胡小狸问他。 “好,如若此事成了,贫道立刻兑现,不过你要等几天了。”龙毓点了点头对她说道。 “那奴家就恭候您的召唤了,告辞!”说着话,胡小狸转身要走。 “等等……”龙毓叫住了她。 “真人还有其他事吗?”胡小狸以为他反悔了。 龙毓说,既然你我有缘,如果我能解除****之毒,也算是你这妖精救了我,我便帮一帮你吧。 “贫道有一双天眼,可看透人的前生今世与来世一切因果,贫道问你,前生那秀才救了你,今生你可是要去报恩的呀?”龙毓真不愧是天下第一道,一眼就看穿了小狐仙隐藏在心中的隐私。 “是,奴家今生一定要找到恩人!”小狐仙不敢有瞒。 “好一个重情重义的小狐仙,好吧,若是贫道助你早日修为人身,且告诉你他现在何处,你当真要去寻他?” “当真!” “你们两个的结合违背天理,不得善终,你还要去寻他吗?”龙毓又问。 “要寻!” “你无百年道行到时将毁于一旦,连你身上这身狐皮都会被歹人剥去,你还要去寻他嘛?”龙毓不仅看破了她今生缘分,就连五百年后的因果都看的一清二楚。 “要寻!一定要寻!”她又斩钉截铁地说道。 书中暗表,这位可爱调皮的小狐仙,数十年后被一崂山鬼道所害,夺了她体内修为金丹,又被活生生扒了皮。胡小狸元神也被封印在一口枯井之中。 五百年后,盗神马程峰转世而来,机缘巧合把她救了出来,又用自己的善缘换取她重塑肉身的机会,后来胡小狸一直在马程峰身边保护着他,辅佐他成为名声赫赫的一代盗神。也是马程峰帮她除掉了那个恶毒的崂山鬼道。 这些都是《阴阳鬼盗》中的剧情了,大家有兴趣可以看看。 “呵呵……好!好!好!”龙毓连连说了三个好,然后示意她可以走了。 “真人,此去苗疆凶险万分呀,老夫愿随行,若是碰上那蛊婆,我也好助你一臂之力。”老鬼医说。 “不了,此事是我与白依兰之间的个人恩怨,说到底也是贫道有愧与她,您还记得我们府中的那个小丫鬟吗?她便是依兰啊!我是万万不会杀她的!只求寻个解脱!二位的好意龙毓心领了,若事成,不出三日,龙毓就会回武当仙山再与二位兄长畅饮!告辞!”龙毓背上行囊,收拾妥当,推门而出,翻身上马,策马扬鞭直奔苗疆。 《盗墓贼》这本书写到这里,明天更新的部分,就是阴阳玄道引出了白家与蓝家的这段世代恩仇的起源了。当然,写到这里大概也可以暂时搞一个段落。 第178章缘尽 关于阴阳玄道的故事,还有很多很多,他的传奇故事太多了,一时间真的写不完,日后我抽空,再把剩下一半的剧情给大家写完。 龙毓骑着快马时隔三日后重新踏上了苗疆之旅,这段旅程很神奇,倒不是说官道上的景色宜人,再漂亮的风景这几****也没心思看。只是随着他距离苗疆地域越来越近,心中或者说灵魂中就更加畅快了许多。为何,因为他距离白依兰越来越近了,中****之人必须在下蛊之人身边,否则灵魂将饱受煎熬。 入夜后,他冲入苗区,进入沱江河。 “站住!现在是夜禁时间,禁止汉人进入苗疆!”两个苗兵挡住了龙毓的去路。 龙毓哪里管的他们这许多,双眼圆瞪,一股邪恶的气旋从他眼中迸发而出,顿时把这两个苗人的灵魂全部吸入体内。他朝着小镇后的竹山就冲了过去。 中了****后,龙毓与白依兰只见心心相依,可以感觉到她在何方,竹山上静悄悄的,一条蜿蜒的小溪绕着竹山缓缓流过。 山上那栋吊脚楼里挂着两盏红灯笼,龙毓把马儿拴好,推门走了进去。 他站在小院里抬头注视着吊脚楼,空气中弥漫着那股淡淡的香味,那股香味旁人可闻不到,只有龙毓能嗅到,那仿佛是白依兰与他灵魂签订的契约。 吱呀一声,楼上的竹门开了,白依兰穿着一袭白色百褶裙靠在门前搔首弄姿着,她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撒在肩上如同瀑布,一侧肩膀上故意把袖子拽了下来,露出洁白的肌肤和那玲珑剔透的锁骨。 “贝勒爷终于回来了?”白依兰甜美的嗓音,每每吐出一个字,都在龙毓心中贼吧回荡着。 龙毓就这么注视着美人,脑门上的汗滴答滴答地往下淌着,喉结处咕噜咕噜地一口口吞咽着唾沫,仿佛是饿狼见到兔子似的。 “你早就知道贫道会回来?”他问道。 “哼哼……贝勒爷舍不得奴婢不是吗?”她这身百褶裙有些特殊,下边有开叉,就跟民国女人的旗袍似的,她叉着腿,一条白花花的大长腿就露在外边。刺青刺情,但凡是个男人,哪有一个安奈的住? 龙毓解开道袍的扣子,把袍子往地上一扔,噔噔噔几步攀上二楼,拥上去直接把白依兰抱了起来。 “讨厌!才回来就又来……贝勒爷说,这几天有没有想奴婢?”她娇滴滴地依偎在龙毓怀中。 龙毓没有说话,嘴角露出一抹不易觉察的坏笑,抱着她冲进屋中,把她扔上了床,剥了个精光。 “啊!!!”白依兰紧紧抱着龙毓的脖子,只觉得下身一阵刺痛。 “贝勒爷……你……你今天好像不太一样,对人家温柔点好嘛!” 今天的龙毓当然不同了,虽然二人的身体纠缠在一起正行男女欢娱之事,但龙毓今晚的表现可不太一样了,他完全是按照胡小狸的说法……进行的!无论是频率,角度,还是节奏都与寻常男人不同。 这一夜间,白依兰只觉得自己的身体无数次被他推上云霄,浑身就跟散了架子似的,但龙毓却一直“坚挺无比”从未萎靡,也从未发泄。天都蒙蒙亮了,龙毓依旧不在辛勤劳作着,仿佛是只不知疲惫的猛兽。 “不要了……不要了,贝勒爷,您该休息了!让奴婢伺候您睡觉好不好?”白依兰的身体已经被掏空了,下身火辣辣地撕痛着,已经无法忍受。 “依兰,你不是很喜欢吗?你还要吗?你要多久我都给你。”龙毓索性把她抱了起来让她的双脚夹在自己腰间,继续疯狂地进攻。 “贝勒爷,您……您今日是怎么了?奴婢真的坚持不住了!” “哼哼……是吗?好啊,那也是时候结束了!”说罢,一股强大的阴寒之力,顺着白依兰下身涌入,白依兰只觉得从腰身往下都被冰块冻住了似的,毫无知觉。 “贝勒爷……您……不要!不要!!!!啊!!!!”她尖叫一声,终于无法忍受那极寒力量,竟晕死了过去。 龙毓深吸一口气,只觉得脑袋里渐渐清醒了,眼前的白依兰依旧是曾经楚楚可怜的好妹妹,他抽出寒血刃架在她脖子上想取她性命,但终究还是下不去手。刚才他是用自己的十几盗魂大法,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又把****之毒注入白依兰体内了。当然,白依兰自己就是蛊师,这蛊师她自己下的,她可以解。 “依兰啊,依兰,你这又何苦呢?日后你我还如何相见了?”龙毓苦叹道,他俯身下去,抚摸着白依兰的一头长发,为她擦干脸上的汗水。 这时,突然听竹楼下传来了脚步声,那人显然很急,几步踏上竹楼,伸手推开了门。 龙毓转身回头,与那人四目相对,二人极其尴尬。是自己的娘子蓝梓晨,蓝梓晨一只手撑着微微隆起的小肚子,一只手赶紧扶在了门上,若不是为了孩子着想,恐怕她现在就要抽出金丝虎尾鞭与龙毓大战三百回合,这个负心汉!!! 还有什么好解释的?白依兰倒在床上衣衫不整,龙毓一丝不挂,下身还坚挺着呢,人赃并获! “相公,你不是回灵州了吗?你想说些什么嘛?”蓝梓晨表现的很平静。 “事到如今,我只能照实说,依兰给我下了****,****为何物相信娘子比任何人都清楚。” “是吗?哼!若相公不主动来找她,你会中****吗?”蓝梓晨咬着牙,恨不得现在就爆发。 龙毓站起身来,走到她面前,歪着脑袋看了看她,此刻的龙毓竟然神情中充满了冰冷,竟再无从前二人间的温存,仿佛早已忘记那段神仙眷侣的情结。 “也许贫道是时候离开了。”龙毓淡淡说道。 “去哪?”到底是夫妻,不管他犯了什么错误,蓝梓晨又怎能舍得? “不知道,云游四方,再不想纠缠下去了,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贫道早就该悟出来的!” 第179章全剧终…… 那年头,其实男人出轨并不像现在这么恶劣。那时候男尊女卑,稍有点钱权的都是三妻四妾,谁家女人敢过问?只是碍于蓝梓晨是百灵寨的老司,身份尊贵,龙毓总是要被毁点的。 其实蓝梓晨不是不能允许龙毓再娶小老婆,她所不能容忍的是白依兰!跟谁都行,就是白依兰不行! 可到底这是自己的男人,曾经二人在江湖上出生入死那么多年,闹得今天的地步,是她不想看到的。龙毓刚迈脚走出竹楼,她伸手拽住了他。 “还回来吗?”蓝梓晨问他。 “我也不知道。”龙毓转过身来,又看了看与自己曾经相爱的女人,然后把她拥入怀中,拍了拍她的背。 “相公,你恨我对吗?” “不,贫道谁都不恨,怎能恨娘子呀?娘子贵为百灵寨的老司,我只是一介布衣散道而已,此生与娘子有一段姻缘已是三生修来的福分,只是这福分怕是消受不起了。”二人没有再去理会屋中的白依兰,就跟从没有发生过这事一样,手牵着手走了下去。 “相公请谨记,不管日后走到哪里,百灵寨的梓晨,永远都是你的娘子。”她知道,这次可能真的留不住他了。 其实是白依兰算计了他们两口子,她早就知道龙毓会在昨晚回来找自己,于是提前派人去给蓝梓晨报信,故意让她来捉奸。她以为只要这样,蓝梓晨就会把龙毓让给她,殊不知,龙毓却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解了****之毒,重新恢复了心智。 就算没有白依兰下情蛊,龙毓也不打算在百灵寨呆下去了,他不属于这里,他志在天下。 “我走后,不要与龙家人闹得太僵,我观天象,数百年之内,这苗疆依旧是龙家的。”这是龙毓此生与蓝梓晨说的最后一句话。 他松开蓝梓晨的手,翻身上马,从竹山上冲了下去。 “相公……”蓝梓晨眼泛泪珠大喊着。“我和孩子等着你回来!” 二人这一别就是永生,一生一世再没有见过面。 龙毓此前在盛京城得了那白骨女妖的修为,还需要大量时间去消化,毕竟那是恶修而来的。龙毓回到玄妙观,这一闭关就是二十余载。 这二十年内,四海升平国泰民安,平西王吴三桂积攒了不少粮饷兵马。 待二十年后,龙毓出关,这才有了后边龙毓真人辅佐平西王吴三桂造反挥师北上的故事,后,康熙手下有一位了不得的大萨满,那大萨满用禁术把龙毓困在长白山结界中,使得大清国与平西王这场战争的天平立刻倾倒于康熙这边。等龙毓使尽浑身解数破了那灵魂结界后,大势已去,平西王吴三桂投降。 蓝梓晨为龙毓剩下了一个女儿,二人的女儿便是后来红娟门创始人蓝三姐的曾奶奶。白依兰生下一对双胞胎,男孩后来出入江湖被龙毓认了出来,日后便是海家一脉的传承,数百年后,这一脉出了一个了不起的乱世大枭雄吴功耀;而他跟白依兰生的女儿自然永世居住在苗山中姓白,再后来,白依兰这一脉二百年后也出了一个了不得的蛊婆,白琳玲! 阴阳玄道的故事讲到这里差不多是一半,剩下剧情里有乾隆年间,龙毓欲盗挖长白山大清龙脉,乾隆爷差使和珅出使天竺,也就是现在的印度,请来一位活佛级的老和尚,这老和尚法力高强,与龙毓真人在长白山中那一战真是惊天地泣鬼神。龙毓斗不过他,最终动了歪念,擒无数冤魂厉鬼与那天竺大法师斗法。 那些冤魂厉鬼都是普通老百姓,天竺大法师慈悲为怀,不忍让他们魂飞魄散,只好想法子超度他们,龙毓趁机偷袭,破了大法师的金刚不败之法,取了他的修为。但他这么做却是触犯了天条,因为这位大法师乃是佛祖身边的笑狮罗汉转世,是下凡来渡劫的。 那天上能绕得了他嘛?雷公天目招来天雷滚滚,劈死了龙毓的肉身。 龙毓肉身虽死,但他已然拥有无上的修为,他的灵魂永生不灭。待下了地府后,连阎王爷见了都是礼待有加,最后他修改生死簿,在生死簿上把他的名字改了,摇身一变,变成了阴阳玄道。后,金玉子和紫霞星君寻遍天下异材,又去了昆仑山求了西王母娘娘莲池中的圣水,为好徒弟重塑肉身,龙毓三魂七魄归位,至此,阴阳玄道转世归来,他的生命形态已然是凌驾在了三界六道之外。 再后来,阴阳玄道偷去九阳真君的至宝,九阳笺;诈死智斗罗布甘雅大法师;布鬼局让大草原上出现千年弱郎王,至使罗布甘雅大法师以身镇魔;罗布甘雅大法师死后,传手中紫金钵盂于徒弟普慈,普慈大师与阴阳玄道斗法数十年不分胜负…… 清末,阴阳玄道苦苦寻找海家后人,后,为辅佐后人吴功耀承继大业,用九阳笺让莫小七重生而来…… 总之太多太多剧情,阴阳玄道的故事错综复杂。如果说整个系列故事,是由无数条错综复杂的故事线交织而成的话,那么无疑,阴阳玄道从始至终贯穿主线,虽是配角,但他的戏份丝毫不比无双和马程峰少。没有他,就没有这一段段的传奇故事发生。 这本书写到这里就算是彻底完结了,答应大家的,无双兑现了一半。因为精力有限,不得不全身心投入《阴阳鬼盗》中。 如果有机会,我争取把阴阳玄道剩下一半剧情在《鬼盗》中给大家写完吧。 最后我就不说那些伤感的话了,一本书无论写多久总有完结的时候,不过好在没有让大家等候,《鬼盗》也正在连载,里边的故事一样精彩。大家不要先入为主,其实马程峰这个角色可是不比无双差,这俩孩子在故事情节上很少有交织,但马程峰却也是盗门之后,正儿八经的主角。他的故事同样精彩! 感谢大家的支持与陪伴,没有你们,无双不可能完成一本有一本的书,也不可能创造出这么庞大的一个世界。有的时候,写着写着,甚至总会把故事中的一个个角色当成自己现实中的朋友,甚至在蓝彩蝶和那咻死的时候我都有掉眼泪,我跟大家一样爱他们。 祝福我亲爱的读者朋友们,家庭幸福,身体健康,财源广进,老爷们带劲,老娘们漂亮!哈哈……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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