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未解密的诡异档案》 作者:要么要么 三十多年前,我们村里发生过一宗很诡异的案件,事件是由两个发廊女诡异失踪而引起的,从此之后,一件件恐怖,又无法解释的神秘事件发生,让人不得不毛管松动、头皮发麻,直到有一天…… 第1章 午夜惊叫 三十多年前,我们这个小城市里曾经出过一宗很诡异的案件。 那个案子发生的地方,是一条靠近山边的城市边缘的小巷。因为那屋子建在名字叫做寻尾巷的街尾最靠山边的地方,它既是巷的边缘,其实也是城市的边缘。不仅偏僻,还人迹稀少,而屋主人又性格沉静,不喜欢与人交往。 因此,有关这间屋子里的的具体情况,以及这间屋子的主人,周围的左邻右舍都知之不多。只知道这个人是个鳏夫,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的。而且他走路时总是垂着头,也不与人打招呼什么的。人家见他行为古怪,也就不做热脸孔贴冷屁股的事,对他是敬而远之。 那年,有一个晚上,屋主人跑到发廊去叫了两个年轻的姑娘,把人带到他的家里去。两个姑娘见他样子古怪,头垂得低低的,说话时嗡声嗡气的。本来并不想跟他到家里去。可却经不起他出到每人两百元一晚,跟他走了。但这一走,两个姑娘从此就再也没有人看见过了。 但这两个姑娘中有一个挺机灵的。临出门前悄悄地留了一个心眼,告诉她的一个姐妹知道,今晚是被一个姓麻的男人叫去的。好象居住在北面的城市边缘的屋子里。如果自己两天没有回来,就叫那个姐妹报警。 那是一个没有月亮的深夜。整个寻尾巷都隐没在了漆黑的夜幕里,巷子里寂静得毫无声音。三个人走在巷子里,踩出的声音只有“沙沙沙”的响声,就如同幽魂从巷子经过一样,没有人听到他们走过。而那天晚上还下起了毛毛细雨,夹着阵阵寒风在轻飘飘地下个不停。居民们蜷缩在被窝里不愿动弹一下。 就在这时候,巷子里传来了一声悠长而凄凉的房门开门声,在这漆黑而又了无人声的时候,这声悠长而凄凉的房门开门声显得特别的恐怖、阴森、令人心寒! 有个睡不熟的居民很奇怪这半夜三更的谁家传来如此阴森恐怖的开门声?于是披衣起床,走到窗口往巷子看去。但是,什么也看不见。只好壮着胆,嗦嗦抖抖悄悄地打开房门往外看,仍然什么也没有看到。 可是,在这黑漆黑的半夜里,那木门在仿佛凝固了似的黑夜中“吱呀”的一声,在这沉静的巷子里阴阴地响起,始终是一件使人毛管松动,牙齿打架的事情。但那时候的街巷不似现在这般明亮,整条巷子只有巷头那盏灯是亮的,而且还亮得昏沉沉的。 那居民没办法,只扫视一遍之后,又关门上床睡觉去。刚进入睡意朦胧的状态,就突然听到一声尖利的叫声:“喂,你想做什么?哎哟呀……”的声音凄凉中透着惊恐万状,虽然只是突然的一声惨叫,却仍然使人感到恐怖又令人颤栗。 但是,这一声惨叫声之后,巷子又回复到静寂中去了。那居民瞪着发青又空洞的眼睛,嘴唇“哒哒”地颤抖个不停,许久才喘过那口惊怕的气,回过神来,就不免想:坏了,巷子里出了一件可怕的事了!什么事呢?他不知道…… 第2章 惊悚电话 第二天,巷子却平静得什么似的。仿佛昨天晚上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事一样。人们照样忙着为生计而奔波。没有人提起过昨晚那神秘又惊惧的开门声,人们甚至都没有听到过那怪异的惨叫声。只有那个睡不生稳觉的人独自忧心忡忡而又神经兮兮。 他站在巷道中,微弯着背脊,抬起已经黑中间白的头,只盯着来往于寻尾巷的人们,不停地询问每一个在他面前经过的左邻右舍,昨天晚上你听到了那声怪异的叫声了么?怎么,你真的没有听到那声惊恐又尖利的叫声么? 他怀着一种近乎恐惧的、渴望得到证实的心情凝视着在他眼前经过的神情冷冷的脸孔,这些常常陪伴他的曾经亲切又笑容可掬的左邻右舍,怎么都变得那样陌生又冷若冰霜了呢? 瞧,迎面而来的一个老婆婆,平时最爱家长里短的了,过来的时候还微微笑着的,可当他说起昨晚的事时,老婆婆的笑容开始收敛了,浑浊的眼睛露出了惊骇的神色,只看了他一会,就避开了。他很伤心,更加忧心忡忡,一种不好的预兆始终没有离开过他。 果然,这件事过了三天,那个被托付报警的姐妹才猛然想起,自己的姐妹不见了三天了!于是慌慌张张地到处找电话。她不敢在附近报警,免得警察查到发廊里来,那就连“生意”也没有得做了。她跑到几条街的付费电话厅去,趁着店主没注意到的时候,扔下五毛钱,拿起电话缩在阴影里小声地拨打。 那时候陈辉还年轻,刚刚从部队转业来到派出所去。说起来,还真是事有凑巧。刚好那天晚上就轮到他值班。那时的陈辉年轻,要求进步,正在值班室里独自看业务书。因为有心要充实自己,所以看书看得很入迷。电话铃声响起的时候,吓得他怵然惊跳起来。 值班室里的光管照着青冷的光,冷冷的有一种很低落的感觉。一个人坐在整间办公室里,既孤单还寂然。而室外早已冷冷清清,街灯暗淡,人影稀疏。陈辉站起来走去接电话时,还不自觉地四下里看看,也说不上来是害怕还是什么。 总之他有一种很难描述的感觉,行动迟缓地走到电话机前,看着那架黑色的如同鞋盒般大的电话机,正“铃铃铃”地响,陈辉的心就禁不住“卟哒卟哒”地跳。不知怎么的,他顷刻之间就有一种让人心慌的不好预感,伸手去拿电话时,连手也抖了起来。 果然,他刚拿起电话,电话里面就传来了一种压得很低的声音。开始是一阵急促的喘息声,然后就带有轻微的哭腔了。一个女青年的颤栗声音在电话里传过来道:“是派出所吗?我……我都不知怎么说才好!我有个姐妹,名字叫做刘海群,三天前的晚上,被一个男子带回家去。刘海群临走时告诉我说,如果两天后不见我回来,就报警。可现在都已经第三天了,还不见她回来,估计已经被那人杀了……” 陈辉第一次听到这样令人毛骨悚然的报警电话,顿时呆住了。 第3章 诡异现象 接到一个女子打来的报警电话时,陈辉最初确实有些心慌慌的。但是,那时陈辉有心要做好工作,怕万一有什么差错影响自己前途。所以就格外地小心,拿起纸和笔来,问电话那头,失踪的姑娘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知不知道叫她去家里的那个男人姓什么,住在哪里?有多大年龄? 虽然电话那头的那个声音很奇怪,而且电话里面还显得她说话时吞吞吐吐的,杂声又很大。那个年代通讯工具很差的,和现在完全是两回事。一般都是工厂里面或者机关事业单位才有固定电话,像大街上的收费电话,市内通话也要五毛钱一分钟。而那时的五毛钱可以买二两肉粉呢。 但好歹是总算把大概情况搞清楚了。失踪者共有两人,表面上在发廊里做洗头妹,实则上却做现在被称为“失足妇女”所做的事。失踪当晚一个姓麻的男子来把两人叫走。而这个姓麻的男子是住在城市边缘的民居里的。至于住哪条街哪条巷,男子就没有吐露出来。 同时失踪了两个女子,这在我们这个小城市里,是件很大的事情。那时刚刚改革开放,上面对市内治安要求得挺严,当即就把这个报警的事情当作真实发生了的事,指令由接电话的派出所负责。起初,所里还有些觉得局里小题大做呢。一个无踪无影的报案电话,值得当作真事一样看待吗? 当然,所里的同事们只是发发牢骚而已,在实际工作上,还是挺认真对待的。既然陈辉接的报警电话,也就把他也编入临时成立的专案组里去。组长由经验丰富的派出所所长、老刑警谢俊雄担任。这个谢俊雄真不愧称得上姜还是老的辣。 他一开始就把问题的重点放在那个姓麻的男子身上。既然报案电话里面说,那个男子姓麻,又住在城市北面的边缘,他说就在城边的街道居委会里找一个姓麻的男人得了。我们这个南方小城,姓麻的人不多,应该很容易找到。 陈辉与专案组的另一个老警察到靠近城边的寻尾巷调查时,人家一听说姓麻,就说我们街里确实有个姓麻的男人,而且还是个鳏夫,好找得很呢,就住在巷尾最靠山的那一间就是了。居委主任说着,就站起身来要带陈辉两人去麻家问话。 当时,由于陈辉两个与居委主任询问情况时交代得不是很清楚,只说了要找一个姓麻的男人,并没有说过这个男人住在哪里,而居委会主任一下子就说麻姓男人住在巷尾最后一间屋子,还是靠山边的。 这个情况与报案女子所说的情况吻合,说明这个报警电话确有其事,并非空穴来风!陈辉和同去寻尾巷的老警察不觉面面相觑,轻轻地倒吸一口凉气。 现在这个情况看来,失踪案要进入实质性调查了! 可居委会主任刚刚把两人带到麻姓男子居住的房子前,马上就出现了一个自相矛盾,而且解释不通的诡异现象,使人如堕雾里云里一样! 第4章 魂魄被镇 这寻尾巷又窄小又弯曲,巷道也凹凸不平,有些路面年久失修,还露出烂泥来呢。走了好长一段路,才来到麻姓男子的那间房子。可房子大门紧闭,房子周围看上去已经破败不堪。房门边上贴的对联零零碎碎的已经不能连贯起来读了。破旧的窗户结上了蜘蛛网,看样子好象很久没有人居住过似的。 “不对呀,这个房子很久没有人住过了呢。”陈辉那时年轻,心直口快,看到什么就直接说出来。 可居委会主任却非常激烈地反驳道:“这不是废话么!要说这几天不太在意,没看见过麻久生倒也罢了。但如果说这间房子很久没有人住过,要么就是我们活见鬼了,要么就是麻久生能够穿墙入壁了。前几天我还见过他买菜路过居委会,往这里来呢。” 什么?一间门前积满灰尘,没有居住出入迹象的屋子,屋主人竟然几天前还在巷道里悠然自得地经过?那门前的情况与实际情况岂不是自相矛盾? 天呀!实在太诡异了…… 陈辉还想说句什么话儿,可抬头看到同来的老警察,用眼神制止他时,他立即收了声。但是,陈辉是个心思慎密的人,偷偷多看了几眼那门锁,钥匙孔那里的擦痕很旧了,还周围积着薄薄的一层灰。而挂在门扣上的锁头也与扣环没有新擦痕。 仅凭这两点,陈辉就敢断定这间房子很久没有人出入过了。但居委会主任的坚持,不知是她这个人比较主观还是什么,陈辉倒一时不便深究。因为此时大家站在麻久生的房子门前已经有一小段时间了。主任大声叫了几声,都没有人回答。 那么,要不要进去一看究竟呢?同去的老警察认为有这个必要,毕竟房子主人牵涉到两个女子的失踪。再说,那时要进入私人房子不似现在这么多手续和规定,只要有些辈份的警察认为有这个必要,就可以堂而皇之地进入。 于是,居委会主任叫人拿来一把锤子,三下五除二就敲开了房门。 房子里真是阴森呀!堂屋里黑漆漆的,一丝儿光都射不进去似的,也听不到什么声音,气氛甚为恐怖。虽然当时连办正事和看热闹的有六七个人之多,可大家一进入那房子的堂屋时,仍然禁不住打起寒颤来。 其实堂屋里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中间摆了张四方桌,桌上贴着张老旧的玉皇大帝之类的年画。这个比较特别,因为经过化大革命后,仍然有这样一张画确实与众不同。因为堂屋周围黑漆漆的,使得年画特别显眼。 但是,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了。就是这样一间简单的堂屋,竟然会给人很阴森恐怖的感觉。那种感觉说又说不上来,可大家又分明感觉出来了。陈辉当时是个血气方刚的青年,一样即时起满鸡皮疙瘩。大家明明谈说着什么的,可一进入堂屋之后,就噤若寒蝉了。 都没有人要求大家不说话,但个个都仿佛被堵住了嘴巴似的,一时之间,堂屋里静得出奇,静得能够听到彼此之间的呼吸声。一个个呆呆地站在堂屋里不知在看什么,而房门外的光线却把几个人的倒影阴阴地照在堂屋里,影影绰绰之间,就有一种让人惊悸的氛围。 还是那个同陈辉一起去的老警察机灵,一看情况不对头,猛然大手一挥,喝道:“我们快走出去。” 陈辉和其他几个人就有如被人从梦中惊醒似的回过神来,彼此惊骇地面面相觑,好象醒悟到什么似的,急忙往房子外奔了出去。到得门外,彼此一看,发现大家早已冷汗淋漓! 第5章 惊叫又起 这种感觉太奇怪了。虽然实际上大家什么也没有看见过,更没有碰到过什么。但那种让人快要窒息的恐惧,大家还是深深感受到了。老警察是个老于世道的人,一看今天如此诡异,就明白如果硬着头皮再进去无疑是找死,于是找个理由道:“既然这个麻久生不在家,就算了。我们总不能趁主人不在家就乱进去?万一日后他回来说不见了贵重东西,我们岂不是有理也说不清?” 居委会主任也是个聪明人,马上答话道:“是呀是呀,还是等麻久生回来再说。阿坚,你换一把新锁把麻久生的房子锁好它,免得贼入屋偷东西赖到我们身上。” 那个叫阿坚的心不在蔫地应了一声走了。居委会主任以为他去落实这件事了,就回居委会去。可是,阿坚其实是赶着去和朋友饮酒。两杯酒下肚之后,早把买新锁锁房门这件事忘记了。 离开寻尾巷之前,陈辉为了验证自己的判断,就是关于那间屋子的门锁上积着灰尘没有出入的迹象,就故意落后,偷偷拉了一个住在本巷的人问:“你近这两天还见过麻久生在巷子里出入吗?” 被问的搔着后脑勺答:“对呀。就是几天前,还见他心事重重的在巷子经过呢。” “那么,你看到过他进入自家门口吗?” “这个……倒没注意到。” 陈辉不说话了。他心里明白,那个老警察是知道这些的!看,在堂屋里感到不对劲的时候,他说什么来着?“我们走就是了?”这句话分明不是讲给大家听的,而是讲给被打搅的一个人听的。那么,这个人是谁?嘿,太诡异了! 却说,当晚月黑风高。那间房子没有锁门,被风一吹,门就“吱呀吱呀”的响。一个小偷刚好路过这里,看到了,就伏在不远处的阴影里偷窥。那小偷足足看了这间门牌号写着479的房子有半个小时了,才确定里面的而且确没有人。看那两扇门一会儿往里完全打开来,一会儿又被风吹得关了起来,还发出沉闷的“嘭嘭”声。 尽管那撞击声容易引起隔壁房间的人注意。但似乎没有谁关心过这间没有上锁的房子。周围邻居早已关灯睡觉,静寂的巷子里没有了人来往。风在呼呼地吹,但天气不算太冷,只是周围静得很诡异而已。不过,作为小偷,似乎特别喜欢晚上的静寂。 大概是下半夜两点多的时候,小偷认为时机成熟了,就四处张望了一下。寻尾巷黑漆漆的,竟然没有一间屋子还亮灯的了。那些高低不平、错落有致的民房,黑糊糊地、静悄悄地被夜幕所包围着,如同沉睡的人们一样,默默无声。小偷试着往巷道中抛一颗小石子,小石子“的呖得啦”在石板路上弹了几下,没有引起一点儿反应。 小偷于是慑手慑脚地溜进了那间房子里。没有人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明明那房子白天的时候警察来看过了,并没有人的。这会儿,在这深更半夜里,却突然传出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呼喊:“妈啊!哎哟呀……”声音凄厉又尖利,把整条街巷的人们都嘈醒了。 第6章 凄凉惨叫 第一个从房子里跑出来的,是479号房的隔壁屋主。这一声凄厉的惨叫,就仿如在他家的堂屋里发出来一样。他一个怵然惊醒,那尾音还在惊恐的传递过程中,吓得他浑身起满鸡皮疙瘩。脸上只感到一阵麻痹,心脏控制不住地狂跳起来。随便披了件衣服,拿起手电筒就往楼下奔去。 跑到房门外时,他听到了附近更多人家在打开房门的声音。他们互相询问道:“怎么回事?是哪里发出的惨叫声?” “还用说吗!不就是那个姓麻的屋子里发出来的嘛。” “哎呀,真吓人哪,成身冷汗都出来了,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嚷嚷着,打着手电筒跑到479号房一看,一个瘦瘦的青年,躺在479号房的门槛儿,鼻子和嘴巴流了许多血,脸庞青得非常难看,比死了的人还难看。他似乎还有一丝儿气,有气无力地抬起他的手臂,指着房内断断续续地说:“二楼……二楼……有……” 二楼有什么呢?那瘦削的青年话还没有说完,一口气接不上来,就闭了双眼躺着不动了。大家眼见得那个瘦削青年咽最后一口气时,仍然透露出极大的惊恐,似乎碰上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件,都不免心胆俱裂。站在房子外打着手电筒往那间屋子的二楼上照,就是没有一个人敢带头上去一探究竟! 大家后来冷静下来后,有些惊怕地提出,反正那个青年看样子也不是什么好人,估计是入屋偷盗被什么东西害的,不如打电话告诉警察知道就算了。有谁认为不妥的,可以自告奋勇进去上二楼去。这样子商量了一会儿,确实没有谁有胆量走进这间乌灯黑火的房子。于是,把479号房死了人的事报到派出所去。 说来真是无巧不成书!那个晚上值班的警察又是陈辉!他拿起电话筒的时候,莫明其妙就心慌了起来。像这样子接电话前莫明其妙心慌的事,陈辉只经历过两次。而两次都是与麻姓男子和那间479号房有关! 听说那间房子死了一个瘦削青年,陈辉的头皮就发麻。昨天上午和老警察一同去查探那间屋子时的阴森森的诡异经历,至今想起来还心有余悸、不寒而栗!现在听说那屋子又死了个人,陈辉就有些儿不由自主地脸发青。草草记下报案内容后。他就有些犹豫起来,是否一个人前往? 但这个念头刚刚升上他的心间,就立即被他自己否决了。如果说之前的报告失踪还只是一种怀疑来的话,那么,现在是真实发生命案了。他想,这么大件事在他们派出所辖区内发生,却连派出所所长都不知道,就有点过份了。 他于是一个电话打到所长家里去。 所长半夜深更的被嘈醒,一个骨碌爬起床,心想,如果不是重要的事情他就准备骂人!但电话那头却传来陈辉颤栗的声音道:“谢,谢所……所长,昨天去看的那个姓麻的屋子出……出事了……” “出事?出什么事?你别婆婆妈妈的,给我把发生的事情说出来!” “是这样,据当地居民刚才打来电话说,有个不明身份的青年,误闯入那间很诡异的屋子,结果,那青年死了。可大家都看不出他是怎么死的……”陈辉颤栗着说。 第7章 矛盾现象 很快,全所的警察都被叫回来了。大家换上制服后就直奔案发现场而去。这次因为人多,大家的胆子就大了许多,齐刷刷地打亮了所有手电筒,把那间诡异的屋子照得亮堂堂的。在外面看,其实也没有什么呀!可他们刚走进堂屋,昨天上午那种感觉又来了。 这会儿还阴阴的括起一小股阴风,把堂屋里贴在墙上的已经有相当年份的报纸吹得轻轻飘了起来,气氛既诡异还阴森可怖。阴风掠过人们的脸上时,可以感觉到能够吹起脸上的汗毛,顿时,大家的毛管都松动了起来。谢俊雄所长对着二楼大声问屋子上面有人吗? 不见有人回答,却突然括起一阵阴风,吹得屋子里响起一阵乌鸣声。那悠长的、阴柔的“呜呀”声,就仿佛在回答所长的问话似的,顿时使大家毛发倒竖起来。彼此互相看看,仿佛在问,你听到那声阴森森的声音了吗? 虽然彼此都没有看清对方的脸色,但不难想见,大家一定是脸庞在阵阵发麻。瞪着惊恐的眼睛四处张望着。昨天陈辉和老警察回所里汇报这儿的事时,所长还臭骂他们一顿呢,说他们当什么警察?到了现场也不上二楼去看看。现在,所长恐怕不能不带头上去了。 他对堂屋里所有警察们说:“这里什么也没有,看来我们得上楼看看……” 他说着话的时候,屋子里就嗡嗡地回响着他的声音,显得怪怪的孤单。因为没有人回答他,屋子里面也没有亮灯,全靠大家的手电筒划来划去。所长的声音就在摇曳的手电筒光中沉静。很没意思的。 这时,有人发现墙壁有条电灯开关的拉绳,就顺手去拉那绳子。 可一拉,那电灯开关的拉绳连着圆盒子的电灯开关一道被拉了下来,一副长年累月没用过的迹象,连电灯开关钉着的木托板和墙灰一道“哗啦啦”地往下掉。大家一看,更是惊骇得不得了。不是调查时听隔壁的邻居们说,经常看到屋子亮灯的吗?所以麻久生是长住在这里才对呀! 现在看来,左邻右舍提供的许多情况都与实际有很大出入!你比喻说,明明陈辉看到生锈的门锁以及钥匙孔和锁环上积存着灰尘,说明这个门锁很久没开动过了。可邻居们说常看到他买菜出入这间房子呢!现在又多一个长年累月不用的电灯开关,可邻居们又说常常看到他家亮着灯呢! 这些矛盾的情况,使得这间房子越发显得诡异了。就连曾经臭骂过陈辉和老警察的谢俊雄所长,这会儿也谨慎起来。他看看周围一张张惊惶失措的脸,说:“掏出家伙来!”众人顿时醒悟过来似的,嘶嘶嗦嗦从枪套里拨出手枪来。 警惕又紧张地跟随在所长的身后,抬起头,贴着墙壁,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走上楼去。上得楼梯,才发现二楼的门反锁着。 哎,怪啦!既然二楼门仍然反锁着,也就意味着杀害那个入屋小偷的凶手就在里面,或者干脆小偷就没能进入过二楼! 第8章 诡异失踪 第一种可能性比较合理;第二个可能性就比较诡异。但不管是那一种可能,都要打开二楼房门再作推断。于是他们用力一踹,门就被踹开了。其实,就是用很普通的门锁在里面把门锁上。房门一打开的时候,大家握着枪吆喝着:“举起手来,不准动!” 但是,二楼上的房间里也没有人。大家就四处里查看。也就巴掌般大小的二楼。满打满算,也不会超过二十平方米。摆着一张蜘蛛网遍布的旧桌子,桌子上摆着陈旧的供,供奉的竟然是弥勒佛,桌下放着一些杂物,根本不可能藏人!而房子墙壁上居然没有窗! 大家四处仔细察看,发现根本没有人近来居住过的迹象,因而更显得诡异得不得了!这时,陈辉觉得自己的鞋有些滑,就用电筒往下照,不觉倒吸一口凉气,连忙惊呼道:“所长,你看,这是什么来呢?” 大家循声低头一看,不禁也吃了一惊!地上竟然粘糊糊的有一滩子血。可是,它比起血来又粘稠许多。但它的味道就完全是血腥味。不知道它从哪里流出来的,不见有任何生物被宰的迹象。就这样子突兀地在楼板上渗出一滩子有血腥味的红色粘液来。 这么诡异的现象,又加上到了黎明前最漆黑的时候,也就俗话说的一天中至阴至寒的时辰,谢俊雄所长一看大家,个个都害怕得在瑟瑟发抖了,自己也不觉打了一个寒颤,就说先收队,等天亮后再察看。其实大家等所长这句话等了很久了,这会儿一听到,顿时大松一口气,就有些争先恐后下楼去的味道。 和陈辉一道进派出所工作的一个小青年,名字叫做卢卫坚的。这个人比较胆小。上楼的时候,他跟在所里所有警察们的最后面,一路就“嗦嗦”地抖个不停。现在听所长说先回到楼下等天亮时再作搜查,他就第一个抢先下。 可是,临到门口时,谢俊雄所长看到被踹开的门已经腐朽了,就拿手电照着侧过一边的木门,说:“你们看,真是年久没有用过呀!不然,屋主也得换个新门了。” 大家见所长如此说,就都停下脚步看那旧木门,连用脚踹的鞋印还清晰印在上面呢。灰尘厚得不得了。于是就唏嘘四起,正想感叹几声的时候,最先下楼的卢卫坚不知是不是太慌张了,脚一滑就没有站稳,咕咚咚的滑到楼下去。 大家听到几声人跌在楼梯上发出的沉闷声从楼梯下传上来,就问卢卫坚你没事?怎么如此不小心呀?可楼下没有传回卢卫坚的回答声。所长以为他跌得不轻,就说:“嘿,真是生人不生胆!慌什么呢?年轻人血气方刚,不必如此害怕的。走,下去看看他的屁股跌开花了没有。” 于是大家就吃吃地笑起来,走下楼去。但是,窄小的堂屋里,已经不见卢卫坚的影子了。大家就以为他到房子外了,出得房子外,黑暗而又静寂的街巷里,也依然不见了他的身影…… 第9章 无法解释 谢俊雄所长就觉得不对劲,从理儿来说,他不可能就这样溜回家去?即使怎么胆怯,也不置于不顾纪律而跑人呀!可大家在周围用电筒照来照去,就是不见卢卫坚的身影。因为附近都是居民房屋,又是下半夜黎明前,不好大声呼唤什么的。 所长就有些来气,反抄着双手,皱着眉头,说天亮回所里之后,他不交一份深刻的检讨来,就交一份辞职书来得了!大家还没见过所长如此气恼的,想劝几句和稀泥的说话,可所长仍在气头上,大家就不敢乱劝说了。 上次和陈辉一起来察看这间屋子的那个老警察比较世故,他也不说话,走近所长,递支烟给所长,帮他点燃。所长狠狠抽了一大口后,才下了那火气,说:“不是我恼不恼的问题。他这样子做,已经很危险了,完全可以上升到临阵逃跑的政治高度了!” 大家一听,更是一言都不敢发,就闷声抽烟。几乎是眨眼之间,就把大家身上带来的烟抽完了。 这时,晨曦淡淡地出来了。那间神秘又恐怖的屋子在曦微中露出它的面目。其貌就是普通得不能最普通的四四方方的两层砖木结构的旧屋子,可只要人一进去,那种莫明其妙的恐怖气氛就会使人毛骨悚然。 实在说不出是因为什么。大家站在屋子外的街巷盯着那间屋子,却怎么也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晨光下,那屋子一样披上一层阳光,既不狰狞也不可怕。 这会儿,陈辉在心里开始犯咕噜了。他在想,这寻尾巷门牌号数到这间诡异的屋子足足是479号了。虽然说巷子也不是直直一条街巷通到低。但从巷尾这一段起码有两百米的直道才有转弯。那么,卢卫坚从他在楼梯上跌倒到跑出门外来,怎么也得要两三分钟。 而大家从楼梯上下楼到跑出门外来,也相差不到一分钟。这就意味着,如果卢卫坚真的因为害怕跑回家去,大家应该看到他跑回家时在巷子里的背影。再说,他如果真如所长所说是跑回去的,大家也能听到“哒哒”的皮鞋踏在石板路上的声音。 但是,这两样大家都没有见到和听到!陈辉因此断定卢卫坚应该仍然还在屋子里。于是,他拿着手电筒走了进去。站在房子外面的警察都不明白陈辉这是怎么了!按照所长的意思,这里的事已经打电话到市局里去,请求派刑警支队来协助侦查。 大家正诧异陈辉一个人跑入屋去干什么的时候,就听屋子里传来陈辉的呼叫:“血!又一滩子血!所长,快来看看!” 所长气还未消,正皱着眉头反抄着双手闷声不响呢。突然听得陈辉在屋子里大声呼叫,就有些恼怒道:“你个陈辉一声不响跑入屋子里去,还咋咋呼呼的,不是添乱吗?” 他这样子说着,还是和其他警察一道跑入屋子里去。只见陈辉用手电筒照着楼梯最低一级,那里竟然有一滩子和楼上一模一样的粘稠的血! 第10章 非人抓痕 陈辉见所长跑进来了,就脸带惊恐表情道:“谢所长,我们昨晚上楼时,这里还好好的,并没有血。可不见了卢卫坚之后,才发现这滩子血的。” 所长有些不高兴了。说:“照你这样子说,卢卫坚是在这里跌伤的?那么,房门外为什么找不到一滴血迹呀?” 陈辉神情阴阴的,连拿手电筒的手也颤抖起来,答:“我猜,卢卫坚根本就没有跑出过这间屋子!” 所长发火了,指着陈辉骂道:“好你个陈辉!你在这里发什么谬论呢?吓?你自己看看得了。这间屋子既没有夹墙,又没有地下通道,除了往门外走,他还能去得哪里?” 陈辉那时年轻,也不看所长的面色了,争强好胜道:“如果卢卫坚真跑出屋子外了,我们从楼上下到堂屋再走出门外,都用不了一分钟。如果他走回家去,我们完全能够看得到他的身影;如果他跑回家去,深更半夜的,又是石板铺成的街巷,那样,即使我们看不到他,也能听到他跑步的声音。再说,他还跌倒过,没有血迹也应该跑不快。那样,我们走出门外的时候,是能够看到他的背影的。” “你、你、你……放什么屁啊?那你在屋子里把他找出来给我看看?”所长说完,带头把堂屋的周围用脚出力踏下去,可回声总是那么沉闷而厚实,没有地下空穴的感觉。 所长的行为表明他没法驳斥陈辉的推断。问题是,在那么窄小的屋子里,确实又没有找出什么能够藏匿的地方。 这时,市局的警察们来了。局长还亲自来到现场呢。他听所长将这里的情况作了汇报后,竟然没有说出一句话来。大家都是经历过化大革命过来的,也颇受“破四旧、立四新”的思想影响,要说这个事与鬼鬼神神的扯上关系,还真说不出口呢。 可要不说,还真拿不出解释的理由。局长就拉所长到一旁去耳语一番。两人到底说了些什么,至今仍然是个谜。 就在这时候,所长之前受了陈辉的推断影响,有些不放心,就偷偷叫一个警察骑自行车到卢卫坚的家,看看卢卫坚是否回家了。那个去看卢卫坚回家没有的警察,临走前,所长还谨慎地叫他把警服脱了,装作是私人去找卢卫坚的样子,免得他家里人起疑。 那警察去到卢家之后,装作找卢卫坚去钓鱼,不料卢卫坚的父母很怀疑地问不是昨晚全所人被叫回去了吗?说是有什么大案子呢,至今还没回来。对啦,你怎么不用回去的呢?那去卢家的警察还算机灵,急忙说自己出差了,刚回来,不知道所里发生了什么事。 所长把这个诡异的失踪事件正向局长汇报的时候,法医神情惊讶地走近两人身旁,瞪着他那双惊恐万状的眼睛,全身颤抖着对局长和所长说:“太奇怪了。那个入屋偷东西的青年,他脖子上的抓痕不是人类的抓痕来的……” 第11章 不知来路 法医那句小偷被掐死的抓痕不是人类的抓痕来的说话,一下子就把这里的气氛凝固了。局长很震惊,但也很机警,在倒吸了一口冷气之后,马上用眼神制止了法医,不让他再往下说下去。 法医立即就满头冷汗涔涔而下。急转过身去,叫人一起把小偷的尸体抬上车去拉回局里去。 局长和所长皱着眉头反抄着手,在原地踱了一回步后,有气无力地下了撤退令。两人都沉浸于痛苦的思绪里。不难看出,这真是个棘手的案件!其他的神秘成份不去说他,问题是卢卫坚的无故失踪这件事,叫局里怎么向他的家人交代呀! 自从那个“失踪妇女”打电话来报案至今,失踪了三个人,死了一个小偷。最不可思议的是,卢卫坚是他们自己人,就那么相差一两分钟,就不见了踪影,简直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局里为了稳住卢卫坚的家人,只好谎称派他出差办案去了。 可是,这个方法不可能长时间隐瞒下去的,局里于是成立一个专案组。但这个专案组又不能太过张扬。像这种无头公案,大家心里都是没低的,所以专案组采取秘密形式,一些与此案知之不多的人员一律不让他们加入。 所幸陈辉是个从这个案子一开始就深深卷入其中的人,这才使他对这个案件知之甚详。从接到第一个报案电话开始,每次很诡异的过程他都在现场。而且在后来的侦查过程中,对现场的分析和观察,也显露出他的天份和能力,因此得以留在了专案组。 专案组由派出所所长谢俊雄担任,并从派出所里抽调到局里去,陈辉也被同时抽到局里去。局里为了掩人耳目,给这个专案组起了一个政治学习小组的名称。并专门给了一间较为偏辟的办公室他们。 自从这个打着政治学习小组名称的专案组成立后,陈辉就没有消闲过。专案组为了摸清麻久生这个人的来龙去脉,他们穿着便衣,一天到晚在寻尾巷逛荡,与479号房的左邻右舍交朋友,打听麻久生的人和嗜好。 可是,这个暗中调查越深入下去,就越让人毛骨悚然!大家为了与居民们交朋友,连自己那点微薄的工资也搭进去了,却打听出一大堆怪事、鬼事来。归结起来竟然没有人和麻久生正儿八经说过话,没有人看到过他买煤气或者买煤球什么的。更别说有人和他共进过餐了。 总而言之,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搬到寻尾巷来的。那间屋子的主人在化大革命时期就不住在这里了。却突然有一天,麻久生却出现在那间屋子了。与那些在寻尾巷的老居民攀谈,也是记不起来怎么回事了。一切都模模糊糊,一切都来无影去无踪。 你比喻说,那晚派出所的警察进入那间屋子后,明明看到屋子的电灯开关已经年久失修了,根本就无法使用。可和居民们说起来,他们信誓旦旦地说见到过他家的屋子亮过灯。这个事情就很矛盾,无法解释。还是陈辉年轻,脑子转得快,立即就决定到电厂去查一查。 结果除了使人冷汗骤出之外,就真的说不清楚了。 第12章 另请高人 调查结果显示:电厂里根本没有这户人家的用电簿!陈辉就有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劲头,非要电厂派两个技术过硬的师傅跟自己到寻尾巷去,检查一下479号房到底通电了没有。结果,两个师傅愿意用几十年的声誉作保证,那间屋子确实没有通电! 电工师傅说,从外表看,的确有两根电线从隔墙搭了过去。但是,那两根电线在过479号房前,根本就没有接通电源。只是在搭接线的塑料外层绕了几圈,就拉过去了。由于年代久远,搭线处已经积聚了垃圾,所以外表看不清电线到底接没有接上。 其中一个师傅还对陈辉说:“领导,你如果不信的话,我趁这两条电线还没有剪断前,在他479号房那端削去绝缘的塑料,用手摸铜线给你看。”说着,那个师傅就真的这么做了。 陈辉仍然不放心,叫他用万能表测一测,结果表针一动不动。师傅以为这下子说服陈辉了。不料陈辉要两位师傅把火线和地线接在一起试试。他心想,要真有电,马上就得冒出火花来。但是,显然没有火花出来。陈辉把这个情况汇报给组长之后,组长看着陈辉,却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调查越深入发展,事情就越觉得诡异。把情况单独向局长作了汇报后,局长也是想不出法子来,只好同专案组的同志们讲,把这个案件列为绝密案件,严格要求大家保守秘密。除非有突破性进展,并且是符合科学的道理作解释,才能解密。 但是,这件案件注定是要列入绝密案件里的。就在这件事发后一个月左右,有一天,局长悄悄地走进专案组来,看着大家一副难为情的样子,脸上是憋得红红的,才吞吞吐吐道:“这个,这个,我们市管辖下的苍县公安局,最近捉到了一个利用封建迷信活动坑害群众的道术师。可他口口声声说自己没有坑人,不信,举报自己的那户人家,不出三天必有一祸。果然,第二天,举报人的老爹被拖拉机撞死了。拖拉机什么速度?也能撞死人?问司机怎么回事,司机说我也不知道,只是见个白衫人在右边出现他就把车往左边躲,就撞上了。可司机要找那个白衫人时,光秃秃的公路边,竟然不见了那个白衫人!县局里的人把这事告诉那个术士知,他却说本来可以避免的,可现在的人都不信我了……” 谢俊雄组长听到这里,心领信会。站起来拉着陈辉几个,什么话也不说,秘密到了苍县,偷偷见了术士,并把情况告诉他。术士听了想了一下,又屈指掐算一会,说,这是吸魂养体。属于那家的还不好说。不过不要紧,等他起坛作法,定能查过水落石出。最起码,也能使它不再为祸人间。 那时候还很讲究不准迷信活动到处传播的。为了不被人看到,专案组就搭了一个竹棚,披上一大块塑料布挡住了寻尾巷居民的视线,在半夜里起坛作法。只见云雾翻来覆去,阴风阵阵,术士一番舞弄之后,手握着桃木剑正要上前,就在这时候,突然…… 第13章 神秘道场 那个晚上,专案组的同志知道做这种封建迷信活动,必然会招来许多非议。所以,除了搭起那个披挂塑料布的竹棚外,还专门叫驻本市的武警战士前来协助,封锁了所有能够接近和看到寻尾巷尾的道路。并规定前来作警戒的武警战士,要一心一意专注于警戒任务,不得打听、偷看被遮挡里面的事。哪怕听到什么声音,也不能离开警戒岗位。 因为有这样的纪律,使这个晚上的任务更显得神秘又诡异。武警战士虽然迫于纪律不敢打听是什么事,但内心里自然就免不了对此事产生强烈的好奇。他们帮专案组从面包车上搬运蒙在蛇皮袋里的东西时,还是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 他们很多都是来自农村的小伙子,一眼看到塑料棚架里面是一间破旧不堪的屋子,而搬的东西又有桌子什么的,心里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在偏远的农村,这种事司空见惯,在城市,又因为时代的缘故,才显得如此神秘罢了。 当晚半夜2点半,术士先在479号房正对门处设起一座神坛,坛上摆着香炉、烛台、花瓶、香筒、观音像、鲜果和焚香,法器是玉印和宝剑,以及召遣神将的令牌、桃木天蓬尺、镇坛木等;打击乐器有铛和铃。 只见他先绕着醮坛一周,口中念念有词,在回到醮坛正中时,陈辉刚听清他念的是“急急如律令”几个字,术士的咒语就念完了。随后,术士手指按正西方向盘结捏掐而成一个斗姆诀,并按照星辰斗宿之方位,用步踏之,做出神驰九霄,启奏上天的踏罡步斗。 随后,他开始画符。首先是上香跪拜,祝告天地神祗,说479号房的阴魂不肯散去,出来为祸人间诸如此类的话说了一长串。祝告完了,他就取出纸和朱砂,正襟危坐,存思运气,一鼓作气画出符来,中间没有任何间断停顿。 整个过程连贯顺畅,把气吹于符上,一边画一边用嘴轻轻念咒,以及不握笔之左手变曲四指指尖,只有第二指平伸,指尖朝上,做出日君诀状。接着又做出第四指平伸,指尖朝上外,其余四指微向内弯的月君诀状。最后是第二指平伸,指尖朝上,其余四指尖微向内弯,做成天纲诀形状。 据说用日君诀、月君诀的目的,是取日、月阴阳真气,引气入符,借神灵助威,驱邪伏鬼,增加符的灵验性。用天纲诀,也在于用此指法,指挥鬼神,画符时借天纲指取纲气引入符内。 画符毕,术士将笔尖朝上,笔头朝下,以全身之精力贯注于笔头,用笔头撞符纸三次,然后用剑指敕符,敕时手指用力,表现出一种神力已依附到符上的威严感,最后将已画好的符纸,提起绕过炉烟三次,如此这般,画符仪式才算完毕。 但是,术士做完这一切之后,已累得满头大汗了,却没有什么用。周围在醮坛上的蜡烛光映照下,影影绰绰、摇摇晃晃。模糊的、暗淡无光的479号房依然沉静无声。术士有些儿发愣,呆呆看了一会后,用手指算了算时辰,顿时脸色苍白地有些不敢相信地皱起了眉头! 第14章 诡异对话 专案组的人员奉命不准打搞术士的一切活动,便站在一旁远远地看着。大家为了不被群众看到警察参与这种封建迷信活动,前来执行任务时,都换上了便装。这会儿都反抄着手站在术士的身后,面对着那间诡秘的屋子。 术士似乎有些放不下架子,用手又掐算一番,等了一小会儿,就继续重复刚才他所做的一切。这次好象有些儿反应了,周围无端端就起了一阵阴风,悄无声息地掠过大家的脸上,还真有些丝丝的冷意呢。 正私下里以为也只不过如此的时候,天空上的乌云就翻来覆去,竟在不知不觉间把月亮摭挡住了。一下子周围就开始黑暗下来,人站在附近,可以感受到风吹过来时有些邪邪的,好大一块场地,不见它去括那架塑料棚,却直往人的眼睛钻去。 正眯缝着眼睛,用衣袖去抹眼睛的时候,就听得术士一声喝:“妖孽,看你还能逞强得几多时!” 说着,术士举起他的桃木剑辟来辟去。专案组的人睁开眼时,什么也没有看到,却见术士围在醮坛旁对空舞来辟去,有时候有步法;有时候就跟小朋友拿了玩具剑乱舞一样。这样子舞了一会后,术士已经是气喘吁吁、大汗淋漓了。 陈辉见术士这一套都是自呼自喝的,又没有看到过实在的物体,哪怕是一个狰狞的家伙或者是影影绰绰的东西也好呀?心里就有些儿打鼓,不知这个术士刚才所做的一切是真是假。怀疑的念头刚刚出现。 就在这时候,那一直无声无息的屋子,忽然两扇房门一阵打开,撞到两旁的墙壁上,发出了“嘭嘭”声响,一阵强烈的阴风从屋子里往外冲了出来,把醮坛上的蜡烛吹熄了。那些烧过的炉灰被吹得飘扬起来。那面旗子也“忽喇喇”的两边摆动。 术士随即往后退了好几步,左手二指轻掂桃木剑,右手握着剑柄,嘴巴大叫一声道:“妖孽!不得无礼!速速回归本原。免得被打得灰飞烟灭……” 那术士说话还没完,就急速往前冲刺。他势如破竹,疾如脱兔。可那股阴风却越刮越来劲儿。只见一股旋风在醮坛周围卷绕,顿时飞沙走石,坛上供奉着的东西纷纷扬扬被吹落地上。这时,人已经不能睁开眼睛。 突然,只听术士一声惨叫:“哎哟,着了道了……”跟着,术士昂头一扬,一股鲜血吐了出来,人就倒地不醒。紧接着,周围风停声止。 陈辉总算亲眼目睹了这种诡异的道场。身处那种阴风阵阵、气场诡秘的场面,简直到了心胆俱裂的地步。他嘴唇“嗒嗒”地颤抖着,连腿也瘫软得几乎不能支撑自己的身体。摇晃着走过塑料棚架时,一个武警战士见他站不稳的样子,就上来扶他一把,还关心地问:“没事?怎么无声无息就结束了?” “什么?”陈辉错愕地抬起头来,问:“你说你什么声音都没有听到?真的?天呀!那个簿簿的塑料棚架可不能隔音啊!” 第15章 术士失踪 当下大家忙忙碌碌把那些东西搬上车去,把现场打扫得不留丝毫摆过坛的痕迹。在抬术士上车的时候,术士已经脸青唇紫,有气出就没气入的样子。车辆悄悄地回到局里的时候,专案组的同志就想帮术士换了他那套黄色的长衫马褂,送他到医院去。 但术士伸出他干瘦的手摆了摆,说不用去医院,他还没到那个地步。谢俊雄组长就有些犯难,他怕术士死在专案组的办公室里,那可就更是水洗不清了。毕竟这种封建迷信活动是不能说出去的。作为国家机器之一的警察局竟然参与这种活动,无论如何也是说不清的。 但术士喘过气之后,似乎也没有那么弱不禁风了。大家就坐在办公室里抽闷烟。组长有心想问问刚才是怎么回事?术士就说等他缓过气来,定定神再说。这时,天色开始渐渐明亮,街上有小贩担着小食沿街叫卖。 术士见状,就要出去买早餐吃。谢俊雄组长就说你怎么着过门都是客,怎么能让你自己去买早餐呢?术士就说你们有所不知,作为修道的人,总有些避讳的东西,你们去帮我买早餐,固然是礼节所然,但却不能知道我适合吃什么。所以,最好还是由他自己买。 大家见他说得有道理,就由他自己上街去买算了。反正他又不是犯人,又换下了他的道袍,就由着他自己去买早餐得了。岂料这个术士一离开公安局后,就有如脱钩的鱼儿,摇头摆尾不再回。 专案组不见了术士,虽然不能知道屋子里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但很诡异很邪呼已经是很肯定的了。为了不再殃及无辜生命,经局长同意,决定把那间神秘又邪气的屋子封锁起来,紧关大门,贴上封条,不准人们再走近去。 事情到了这一步,似乎只有把这个案子当作无头公案冻结起来的份儿了。但恰在此时,局长因一些有关人事上的事,到首府开会去了。那样,专案组解散不解散,一切都只能等局长回来再作决定。 可就在这时候,那间被封起来的屋子,又惹出事来了。 大概那场道场做了之后的第三天,派出所民警得到居委会的人报告,说几个小孩下课的时候闹着玩发现麻家宅479号的门是开着的。附近居民都知道这间闹鬼的屋子的房门是上好锁帖着封条的。自从上次术士做过道场之后,有关这间屋子的神秘与诡异,早就不胫而走。 大家私下里说什么的都有。早在那场道场之前,寻尾巷街尾,也就是479号房对过的山头上,一位上山打柴的居民,从山头上摸黑下来的时候,他看见一个暗蓝色的妖怪,一个披头散发、瘦骨棱棱的鬼魂就站在那间屋顶上。他大惊失色,立即跑下来在巷道里大嚷大叫:“那间鬼屋又闹鬼啦!好可怕呀,披头散发,青面獠牙的,好得人惊。阴森森的,就站在那间屋子的屋顶上,飘呀飘的。”他为此被居委会干部举报到派出所,被抓了起来。派出所的民警说什么也要教育到他承认是自己看错了,撒谎乱说的才把他放出来。 第16章 鬼灯又亮 也许,就是因为这件事,从那时起,人们就觉得寻尾巷有点不对劲儿。一会儿说,有人亲眼目睹,鬼魂从那间鬼屋出出入入的,多得让人惊恐万状;一会儿说,有一天半夜,狂风大作,暴雨不停,那间鬼屋看似飘摇不堪一击了。可是,第二天,人们看到的却是那间屋子根本不似被暴雨淋打过! 及至荷枪实弹戒严不准外人观看地在那间屋子前做过道场后,鬼屋的名声更是被暗中传得沸沸扬扬了。一会儿说,猛得很呢,连道士也奈何不得里面的妖怪;一会儿又说,有人看见了在邻县的一具僵尸,就是那个做道场的术士,错不了,他经过寻尾巷时,看得清清楚楚术士的样貌呢。许许多多类似这样的谣言,在全城不断流传。 现在那个鬼屋的房门不知因为什么被打开了,专案组就不得不去把它关好。既然那家的男主人经过调查已经确定失踪了。专案组就不得不重视这个事情。周围的邻居早都知道那里发生的不可思议的事情,谁还敢靠近那屋子呢?专案组就派了陈辉和当地派出所的同志一起前去查看。 但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他们进入屋子的时候发现和那天晚上一样,地上都是干干的。可过了没多久,就有一滩子红色的人血,而且陈辉还听到二楼有人在嬉戏玩耍时发出的嬉笑声音,后来还传出了“嘿休”的喘气声。虽说那个时候已经接近中午,但陈辉还是当场就有点懵了。 一起去的派出所的同志也露出惊愕的表情,他们快速奔上二楼,却发现原本怎样摆放的桌子依旧没有人动过的样子。而刚才明明听到的声音,这时却没有了。二楼当然也是空荡荡的根本没有人。 回到局里,陈辉如实向谢俊雄组长汇报了情况,大家都很纳闷,那个时候正好碰上局长开会回来了,谢俊雄顾着将情况向局长汇报,也就没有时间去追究是怎么回事。局长听完谢俊雄的汇报,眉头皱得很久,长时间没有作出什么指示。 原来局长因为在本市做了许多工作,确保了城市的治安安全,得到了上级的赏识,要抽调他到自治区里去。所以,他此刻是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中。要知道,专案组是由他亲自点将成立的,其间偷偷默许道士来做道场,是要担政治风险的。 这些,他仍在本市公安系统里坐着第一把交椅,那就没有什么问题,只要保密工作做得好就行了。但是,现在他要调离本市了,虽然说是高升一级,但毕竟他要离开本市呀!这个专案组仍然做这种神神怪怪的事,总是不大妥的。 当然,要他一下子把专案组撤了,又有些可惜。所以他很矛盾。当时听汇报听到下班,也没有定下一个结果。那时已经晚上七点钟了,大家就散了,准备明天开个班子会议一议。 然而,就在当天晚上,大概是十点钟左右,派出所的同志打电话来说,据邻居反应,麻家479号房,此刻二楼上亮起了灯来呢! 第17章 又见战友 陈辉一听到这个报告,就头皮发麻起来。有关这间屋子里实际上并没有电,是他做检验的。虽然当时叫了两个电厂的技术骨干前来帮助检查。但整个过程,专案组并没有第二个人跟去,也就没有什么旁证。现在那屋子的二楼上亮了灯,是不是陈辉工作马虎呀? 果然,这种怀疑的念头几乎是自然地跳跃到专案组其他人员的脑子里的。谢俊雄组长接电话时一听说那屋子二楼又亮灯了,就几乎大叫道:“什么什么?你说479号房又亮灯了?不对呀,陈辉和电厂的电工师傅去检查过,那间房子是不通电的!” 谢俊雄组长大声嚷嚷着,同时拧过头来看陈辉。不仅仅是谢俊雄组长在看陈辉,所有在场的警察们都一起拧过头来怪怪地看着陈辉。陈辉是有口难辩,脸色红一会儿又青一会儿,一句为自己辩护的说话也没能说出口。 好在此时大家的心都已经飞到寻尾巷479号房的现场去了,都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而专案组组长谢俊雄又是个挺机灵的领导,说这不是鬼怪的事情,说不定这个地方是个什么特务的据点,因此命令大家带上家伙一同前往探个究竟。 2月的天空上没有繁星,月亮也躲藏在厚厚的乌云里。天色阴沉、黑暗,还下起了毛毛细雨。寻尾巷因而潮湿又寒冷,还散发出一股潮潮的难闻的气息和垃圾积聚太久而散发出来的臭味。巷道两旁的各家各户的房门早已紧闭。 在那没有人影的漆黑的巷道里,有些人家的收音机正在伴随着电流的吱吱声响在播放着歌曲和新闻;一只家狗在呜咽着,垂头丧气地从巷尾惊慌地往回溜,看到有陌生的警察从巷道经过也不吠一声,瞪起黑溜溜的狗眼看一下又呼哧呼哧地喘着气迎面而过。 在巷尾的尽头,也就是那间令人不安又恐怖的屋子附近的空地上,两个姑娘和一个小伙子拉扯着,嬉笑着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巷道这边,就不情不愿地回屋子里去了。因为距离有些遥远,大家只看到他们走入右手边的屋子里去,却看不清他们到底入的是那间屋子。 陈辉和一个老警察是走在最前面的,这会儿忽然就停住了脚步,两人用惊骇又疑惑的眼睛互相看看,都似乎有话要说,却又欲言又止。还是陈辉年轻,率先把自己心里的疑惑说出来:“老黄,你发现没有?这条巷子真怪呀!那些家狗从来不吠叫的。刚才那条从巷尾走过来的狗还显得一副胆战心惊的样子呢……” 陈辉以为自己的发现够让人震惊了?岂料老警察竟然轻哼一声,一副不屑于提起的样子。陈辉就不服气,瞪着眼逼视着他,那老黄才不得不说:“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呢?你肯定没注意到,刚才,不是有两个女子和一个男子在嬉戏的吗?” 陈辉就答:“人家年轻人谈情说爱有什么好奇怪的呢?” 老黄很神秘地一把将陈辉拉出一旁,让专案组的其他人先走。等他们走过后,那老黄警察这才神不守舍地悄悄说:“你怎么就这么笨呢?那个男子像谁?那个男子像我们派出所失踪的卢卫坚!” “啊!” 第18章 险被拖走 听得老黄那句神秘的说话,陈辉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脸上一阵发麻。他瞪着惊恐的眼睛看着老黄,嘴巴张大开来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出口。心坎“扑腾扑腾”地跳个不停,冷汗不经不觉就流满了脸颊。 陈辉吃惊得连嘴唇也颤抖起来,仔细想想,刚才看到的两女一男那影影绰绰的人影,那男的影子的确有些儿像卢卫坚呢!老警察不提起还不太注意,一提起还真的没错儿。陈辉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时,专案组长谢俊雄回头喊道:“老黄小陈,你们怎么了?快到了,快些跟上来。” 陈辉和老黄只得颤抖着跟了上去。 快近十一点的时候,大家已经走到了那屋子的门前,因为天气本来就冷,此刻还有些阴冷,大家嗦嗦抖着在房子周围抬头往上看,刚才远远看着还亮灯的屋子,现在却漆黑一团。虽然那房门的确被撕开了封条,但谢俊雄组长叫大家等一下看看,是不是真有人在楼上,就躲到附近屋子的阴影里。 大约过得半个小时,周围静得连呼吸声也听不到了。就在这时候,二楼亮起了灯光,与其说是灯光但更像是火光。光线影在二楼的木门上,从门缝透出来,竟然阴阴得有点像鬼火。但那时专案组组长谢俊雄已经有些激动,他一声断喝:“冲!我倒想看看是什么人如此大胆,不把警察的封条当回事!” 谢俊雄组长说完,就带头亮起手电筒,往屋子冲进去。可是,大伙分明听到组长的声调也变了。只不过大家被冲锋的激越鼓舞着,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一窝蜂地往上冲。 正当陈辉和老黄也加进去准备往屋子里冲的时候,组长回过头来指示两人留在屋子外做接应。他却和其他警察冲入屋子。他们进入屋子往里照射时,发现屋子和之前不同,屋子里面没有了奇怪的血渍。他们悄悄走上二楼的时候,谁都没有注意身后的门关闭了。 上到二楼时,有个姓陈的警察突然回头看了一眼,竟然看到跟在他后面的一个警察脸上表情非常恐怖,那个警察也看了一眼陈警察,顿时愣住了。他们都在各自的眼神中,读到了各自都处在惊恐万状的状态。 然而,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二楼和平时非常不一样!之前的桌子不见了,而此刻映入他们眼内的,完全是大户人家客厅的样子!不仅有张很大的四方桌,还有从没见过的椅子!四方桌上有一个木制的饭盒。盒盖打开来,内盛血淋淋的一副内脏,也不知属于什么动物的。 大家正惊讶于二楼的变化,就听得走在最后面的一个警察,突然大声地说有鬼,陈姓警察就回头看,果然有个模糊影子,辩不出是什么东西来,正拉着那个最后的警察往楼下拖,那个警察露出惊恐的表情,挣扎着,大声叫喊着,眼看着就被拖入墙壁里了。 陈姓警察被吓得腿都软了,但似乎他的大脑还算清醒,或者说他出于本能,一下子就扑上去,死死拖着那个警察。就这样较量了好一会儿后,谢组长猛然断喝一声:“岂有此理!朗朗乾坤,何处妖孽敢做杀人之事!不怕玉帝震怒吗……” 嘿,如此一喝,竟然神奇地不见了对方的拖力了,而那个最后的警察的脚却被卡在了墙壁上! 第19章 骇人场面 就在这个时候,大家突然听到老式留声机的音乐声,还有男女嬉戏的笑声。陈姓警察这会儿尽管非常慌乱,但他就是死死拖着最后面警察的手臂不放手。后来还是组长谢俊雄机警,急忙跑来一起把警察往上拖。 最后面的警察终于逃过一劫,从墙壁里挣扎着逃了出来。大家惊恐地用手电筒照那面墙壁,竟然没有发现一丝一毫的缝隙!被拖入墙警察的脚也没有被碰擦过的痕迹!这时,灯火灭了,房子里面什么声音也没有了。 而留在门外的陈辉和老黄在外面等了十分钟,却一点声音也没听到,就冲了进来。 组长谢俊雄一见陈辉和老黄,不觉一股无名火涌上心头,开口大骂道:“你两个搞什么鬼名堂吓?怎么这里面吵翻天了你们也不早一点冲进来帮忙呢!” 陈辉和老黄不觉一愣。屋子里外不足十米,正是因为听不到里面有一点儿声响,两个才冲进来的,现在怎么骂他们里面吵翻天了也不进来帮忙? 陈辉和老黄虽然觉得有些委屈,可在这么紧张的状态下,也不容两人作什么解释了,急忙冲上楼去,与大家汇合在一起。大家还是惊魂未定,四处搜寻着什么,却什么也没有。除了二楼上的摆设与过去不同之外,其他方面没有什么变化。 大家互相搜了一遍之后,确实搜不出什么名堂,谢俊雄就决定撤离。回到楼下的楼梯口时,大家就用脚去踢周围的墙壁。就是刚才最后面那个警察被拖入墙的地方。但是,墙壁完好无缝隙,怎么也不似能够裂开的样子。当即就使得大家直吸冷气,不断地冒冷汗! 既然墙壁完好无损,还相当结实,怎么可能差一点儿就把一个警察拖入去呢?而被救回来的警察也居然没有擦伤痕迹,完全违背了唯物主义的理论。可要大家找出原因,就是怎么找,也找不出来。谢俊雄组长心里明白这件事情有太多诡异在里面了,觉得此地实在不易久留,就叫大家快快离开。 这个时候,不知怎么弄的,后来冲上来协助大家的陈辉和老黄,反而落在撤离队伍中的最后面了。当陈辉神经紧张地回头看一眼屋子里的时候,一幕不可思议的情景出现了:只见一个红影子在他的眼前一晃而过,而那个失踪的刑警卢卫坚的影子,也阴阴地笑着,随那红衣女子一闪而过。 那场面既阴森恐怖,还吓得陈辉惨叫了一声,本能地伸手一把拉住了他身旁的老黄。当其时,老黄正低头看脚前的地面,一心想着快些儿离开这间让人恐怖的房子。没有注意到后面还会出现如此让人震惊的场面。 当陈辉拉扯他的时候,老黄本能地停下了脚步,刚回过头去,就听得陈辉的一声惨叫,他的大脑还未作出反应,眼前又看到那一男一女的鬼影在他的眼前经过。周围阴风阵阵,直透人的背脊;场面恐惧可怕,完全颠覆了他的所有观念和思想。老黄只感到巨大的骇然直冲他的大脑。 就那么的一眼,老黄的大脑崩裂了。一块黑幕铺天盖地直冲他的眼前而来,他还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就几乎是自然反应地“嗷”的一声呻,整个人就天旋地转般晃荡起来,身子摇摆了几下,脚本能地伸开来想支撑自己,但是没有达成,人最终还是软绵绵地往下倒。 第20章 无功而返 陈辉虽然也被吓着了,但他年轻,一见老黄的身体在摇晃,他大脑里潜意识的救人使他的被惊吓赶得一干二净,飞身上来一下子就把老黄搂了起来。但此时的老黄整个身体软得如同烂泥浆,居然没有可以支撑的地方,仿佛处处都是要往下瘫倒。 陈辉要扶起老黄,就有无处下手的感觉。眼看着就要和老黄一起往下倒去了,这时,走在两人前面的一个警察也回过身来帮上手了,才把老黄扶出屋子去。 大家出得屋子,谢俊雄一看又吓瘫了个老警察,其他的虽然还未至此,但都是气喘吁吁,面色青青的,就不敢恋战,匆匆忙忙把那屋子的大门重新锁上,就一起扶着老黄,撤离了寻尾巷。 回到局里,大家还心有余悸。问被拖入屋那个警察有事没有?他摇摇头表示没事。又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又摇摇头,表示不知道。总之事情有些儿不好说。大家先休息几天再说。 休息得几天以后,老局长已经调到自治区公安厅任职去了。也没来得及撤销专安组。新局长是从区厅刑警处调来的,早就风闻本市有这么棘手的一件怪案,不但不撤销专安组,还从区厅刑警处请来几个经验丰富、专业知识很强的专家前来协助破案。 新局长到专案组来调研工作时,就发现那晚被拖入墙的那个警察问他什么事,除了摇头就是点头,很少再说话了,就要他作出保密保证,调离了专案组;后来又发现老黄经过那次的事情后人已经糊涂了,也提早病退了。那个失踪的卢卫坚后来就通报为因公牺牲,给他弄了个衣冠冢作罢。 专案组重新从刑警支队抽调了两个人加入专案组,配合从自治区公安厅的来人,一起将整个案子进行了梳理,发现问题老出在屋子里,就决定从屋子入手找突破口。但他们吸取专案组之前的鲁莽,每次去那屋子进行调查时,都选在正午大太阳底下才动手。 这个方法算是弄对了头,此后专案组碰上那些污秽事情就少了许多。尽管也发现了好些不太正常的现象,但没有专案组之前那样了,几乎次次出动都出事。 但即使如此,案子也没有多大进展。他们对整个房子进行了勘察,还借来了许多勘探仪器仪表,但是整座房屋并无奇怪的地方。甚至连什么暗道和夹墙之类的东西都不存在,所以实在无法对屋子作出不正常的判断。 本来还想找那个术士回来请教几个问题的,但术士就好象人间蒸发了似的,再也没人看见过他的身影了。这就给案件蒙上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神秘色彩。而自治区来的那几个专家也有一种有力使不上的尴尬。 面对如此局面,新局长认为不能久拖不决,就主动偃旗息鼓。悄悄地欢送自治区的专家组走了之后,就把专案组撤销了。各人原来在哪的还是回哪去。又因为整个事件实在太诡异了,局领导要求所有参加过专案组的同志都要保守秘密,对外严禁说出事件真相和经过。 而那间479号房之后一直都无人居住,即使是大白天的,都没有人敢接近那里。 但是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故事却更加诡异…… 第21章 故伎重施 五年之后。 苍县,一个年末的午夜。 天气开始转冷了,寒风从街上萧瑟而过。大街上行人逐渐冷清。 在一间名叫时新的发廊,已经把拉闸门拉下一半来,表示发廊处于打烊状态了。姑娘们在懒洋洋地做着打烊前的清洁卫生。近来生意不太好,拖累了姑娘们的收入,工作积极性自然也就高不起来。 大家你扫一下,我抹一抹的,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这时候,已经人迹稀少的大街上,一条幽幽的人影出现了。从头到脚都是穿着黑色的衣服,一眼看上去,显得黑森森的,像条幽魂一样。就突然出现在发廊的附近,径直朝着时新发廊走来。 那人在时新发廊前兜了个圈子,装作吸烟的样子,先是在时新发廊门前停下脚步,拿出烟盒,抽出一支,眼睛四下里滴溜溜转上一圈,周围没有人注意到他的一举一动,他就连吸也没有吸,就把烟支扔到街边去。 他身子一弯,人就倏忽间从半拉下来的卷闸门下进入了发廊。 一条黑影突然闪进门来,着实把在门边做着卫生清洁的两个姑娘吓了一跳! 怎么如此悄无声息地就闯进来一个男人?一个从头到脚都显得黑森森怪吓人样子的男人!他那身黑衣不仅把他的身体裹得严严实实,就连头也垂得低低的,头发长长地把他的脸庞遮挡得根本看不清他的脸。 而且,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的身子就伫立在已经熄灯的镜子后面,使人看到的是他黑黑的身影,以及阴阳怪气的气息。 “哎哟,大哥,都快午夜了,才来……理发啊?”老板娘走近来风骚地试探道。 那男人不哼声,用手指指一旁已经停下手来的姑娘,“嘿嘿”地笑了笑。那意思老板娘懂!想叫姑娘陪玩呗。本来,这对时新发廊来说,这没有什么,这很正常。 但是,哎呀,那黑森森的男人笑声好难听呵!沙沙的、阴阴的,仿佛被宫过了一样! 虽然他在这种时刻来到发廊来,明显就是买春来的。但显然这样的一个顾客,对姑娘们来说,仍然难于接受。当然,当然了。老板娘常常教育姑娘们,不能以貌取人,自然引伸过来,也是不能以声取人的。 然而,那男人实在太阴阳怪气了,两个姑娘几乎是自然反应地往后缩去。样子很明显是不愿接这个男人的生意。 男人明显感觉出来姑娘在拒绝自己,他的内心很受伤,有那么一瞬间,他的脸上的肌肉不自觉地抽搐了几下。他强制着自己不要把内心的不满显露出来。他因此装出很大度的样子,不跟姑娘们计较。 然而,他的内心仍然涌起了愤恨与不满。那种被人瞧不起的羞辱感使他窝了一肚子火!他暗暗地骂道:你妈的真瞧不起人了!连这种失足妇女也挑三拣四的,不肯接待自己。难道我不是人吗?我不是活得好好的人吗?干吗要躲避我? 不知是不是他的心伤不起,那男子这会连别的姑娘都不看了,开口就指定要那两个退缩的姑娘,要带回家过夜的,价钱好商量,随便开口。 结果是每人一千!在苍县这个小县城里,这个价格很豪了。而且还先付一半! 站在男子身旁的两个姑娘,自从见他进发廊来,就感到他的样子很古怪,不仅头垂得低低的,仿佛生怕别人会认出他是谁似的! 这种既怕死又下流的人物,一般来说是最难侍候的。何况他说话时的阴阳怪气,甚至可以用难听来形容了。 本来并不想跟他到家里去的。可却经不起他出到每人一千元一晚啊,终究是敌不过人民币! 两人互相看看,仿佛在说,算了,就当被鬼压,看在每人一千元一晚的份上,勉强跟他走了。 此时,夜已深沉。 天上没有月亮。大地漆黑一片。 空气凛冽中带着丝丝诡异,一种说不上来的恐怖感,弥漫在周围。 村道上,那个男人带着两个发廊姑娘行走在偏僻的长满草丛的小路上,幽幽的三条影子,如同鬼魂一样,无声地游荡在这个仿佛被幽魂笼罩着的村子。 他们对周围的恐怖感受,使他们时时无缘无故起满鸡皮疙瘩。 许多时候,他们还在心里暗暗骂自己生人不生胆。特别是那两个姑娘。可是,如果有得让她俩选择一次,你就是给更多的钱,两个姑娘也不敢再在晚上走入这个令人惊恐的村子了。 看,除了静寂、漆黑,就是似是而非的啸瑟和杀气。 她们看不清脚下的道路,却时时被一阵阵透人心凉的冷风掠过。冷风掠过时就会产生寒颤,连脑袋也禁不住一阵阵收紧、打晃,头皮一阵紧似一阵地发麻。 那无形的惊骇直透人的心脏。 不可理喻的是,人逐渐走近村子时,就越来越听不到虫鸣蛙叫声。好象有张无形的网把村子周围罩住了,不再有生物的叫声,不再有村民照明的油灯,村子就黑森森地、了无生气地凝固在了荒芜的深渊一样。 一如一个异域的村子。 村道上,他们的脚步踩出的“沙沙沙”响声很轻微,就如同幽魂从村子飘过一样,没有人听到他们走过,更没有人看到他们进村的身影! 不知什么时候,天上还下起了毛毛细雨,夹着阵阵寒风在轻飘飘地下个不停。寒冷当即肆虐了大地。村民们早已蜷缩在被窝里不愿动弹一下。 村路上的两个姑娘就禁不住瑟缩着,小声地抱怨着,不知那带路的男子住什么鬼地方,竟然走了近壹个小时了,仍然没有到家! 那男子听到两个姑娘的抱怨了,就阴阴地停下脚步。黑暗中,他两眼喷着恼羞成怒的目光,在夜幕里诡异地一闪即逝。回头嗡声嗡气地说话时,却用一种讫讨的语气道:“别说抱怨的话了,加价还不行么?” 两个姑娘听说加价两个字,顿时转怒为喜,还窃窃私语了几句。 “加多少?”两个姑娘异口同声地问道。 那男人连想都不想,脱口而出道:“翻倍!” 两个姑娘顿时喜出望外地接口道:“两千?你是说加到每人两千?这还差不多!” 第22章 令人心寒 好在阴沟村就在眼前了。三人就顾着低头看路,静悄悄地在村民们的屋前小道走过。 幸运的是,村里各家各户养的狗都不吠叫。当然这很奇怪,但天气实在太冷了,想不了那么多了,到屋里再说。 就这样,他们神不知鬼不觉地穿过村子,直到那带路男人所在的屋子。 那屋子座落在村庄的边缘,靠近大山脚下的地方。孤零零地隐藏在好些树木中间的洼地里。显得诡异而神秘。 一间“合”字形不大的单层泥砖房,远看就象一座孤坟靠在山脚下一样。好凄凉好孤寂的模样。让人看上一眼,都会印象深刻。特别是在这么个寒冷又漆黑的午夜里,站在洼地上往下一看,真的好象来到了坟墓之地一样。 两个姑娘站在这间低矮又破旧的屋子前,都不知道是应该跟着那个男人进去,还是不该跟进去!她们对着那幽幽的不大的单层泥砖房,既感到说不上来的阴森,还感到了一种杀气。 她们犹豫着,四下里观察着。一种不详的预感迅速地袭遍了她们的全身!这屋子也实在太偏僻了!太让人不舒服了!怎么走下去就有一种要猫着腰进入墓穴的感觉呢? 人家的屋子都是建在村道两旁干爽的地方,他的屋子怎么就建在路尾尽头的洼地里了呢?而且那地方真的好阴郁啊!屋子后面的大山,就仿佛是一块大的墓碑一样,竖在了洼地的后面,黑漆漆的仿佛要盖下来一样! 那洼地斜斜的洼下去之后,树木就密密麻麻地长在洼地上,把那“合”字形的屋子遮挡得了无阳气。 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却又仿佛感受得到的阴柔杀气,围绕在屋子的周围。 也许,不能直接说出那种阴霾般的杀气,但人走近这屋子附近时,还是能够感到害怕与恐惧。 两个姑娘互相打量了一下,商量着要放弃这笔生意了。 她们刚想说“大哥,我们不做你这笔生意了,你还是另请姑娘来侍候你。” 但是,她们的说话还没有说出口,那男子见两个姑娘站在洼地上树干边轻声细语地说着什么,就是不肯走下屋子来,已经料到事情会发生变化了。 他装作看不清裤腰上吊着的房门钥匙,身体弯得低低的,趁着姑娘们酌量事情的时候,悄悄地伸手拿起了脚旁的石头。 他返身折到屋子的旁边,仿佛要去打开侧旁的厨房门的样子,一下子就闪到厨房的背后,再从厨房后面那条下水渠蹑手蹑脚地闪到后面的树丛里去。 两个姑娘商量完要跟他摊牌的时候,抬起头来一看,傻了,那大哥的身影已经不见了!洼地周围就只有她俩浑身颤栗的身影。 两人不禁一愣,想转身往回溜,又怕那男子追来,只好扮淑女,要和大哥说声对不起才离去。毕竟,她们是事先各收了“大哥”五百元的。就这样子走掉,日后他到时新发廊去吵,也不是个事。 然而,两个姑娘如此一犹豫,事情就已经很危急了。 黑暗中,那鬼影一般的大哥,突然从树干后闪身出来,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手举石头,眼耳口鼻皱做一堆儿,对着两个姑娘咬牙切齿道:“我出高价请你们来陪我一个晚上,从一开始你们就推三阻四,都来到我家门前了,还想走人!实在太瞧不起人了!这不是找死是找什么?” 随着那愤怒的说话,说时迟,那时快。那男子已经手起石落,把一个姑娘砸得头破血流。而另一个想拔腿而跑时,竟然腿软得动弹不得。她浑身上下哆嗦个不停,连句完整的说话也说不出口! 她的心堵得慌啊,嘴唇哆嗦着,心里面很想说大哥你别误会,我跟你入屋子让你玩就是了。但是,她此刻却连一句话也说不上来。除了“哒哒哒”地颤抖,她什么也做不来。 眼看着面前的大哥砸完自己的姐妹又举起了手,她只来得及“啊”地叫上一声,人也就血肉模糊地倒在了一旁。 那男人看着两个倒在自己面前的姑娘,一面喘气一面发出了冷血的微笑。嘴巴还不忘发泄道:“我叫你们来侍候我,不想你们还难侍候。现在,看你们还傲气不?” 那男人骂着,想起刚才去叫她们的一幕仍然愤恨不已! 这两个姑娘真是做梦也想不到,她们因为贪钱,注定了她们从始就再也回不到发廊去,与其他人见面了。 且说,这深更半夜的,那村子里挨得最近那男子屋子的一户人家,睡意朦胧的主人,突然被村子里传来的一声凄惨、哀怨的惨叫声惊醒,在这漆黑而又了无人声的时候,这声凄惨又哀怨的惊叫声就显得特别的恐怖、阴森、令人心寒! 那个邻居被惊叫声怵然惊醒过来后,就坐了起来。 他想:太奇怪啦!这半夜三更的,谁家传来如此阴森恐怖的女子惊叫声呢?于是披衣起床,走到二楼的阳台往村子周围看去。但是,他什么也看不见。为了弄清情况,他只好壮着胆,嗦嗦抖着下楼悄悄地打开房门往外看,漆黑的夜幕下,仍然什么也没有看到。 可是,在这黑漆漆又冷嗖嗖的半夜里,那女子的惊叫声,在仿佛凝固了似的黑夜中“啊!”的一声,在这沉静的村子里刺耳地响起,始终是一件使人毛管松动、牙齿打架的事情。 可惜整个村子都已经沉睡在黑夜里了,不仅漆黑,还静寂得让人毛骨悚然。那被惊醒的村民实在没有胆量到村道上巡视一番。 他探出半截子身体在自家的大门外,来回扫视了几遍之后,实在看不清楚那家村民出了什么事,只得又关门上床睡觉去。 但这午夜惊悚叫声,却怎么赶它也不愿离开他的心间。他一个晚上翻过来又覆过去,就是没法入睡。 到了快天亮的时候,他翻来覆去的也确实累了。眼皮渐渐沉重起来,刚进入睡意朦胧的状态,又突然听到一声尖利的叫声:“别杀我啊,放过我?哎哟啊……” 第23章 忐忑不安 这突然再次出现的叫声,凄凉中透着惊恐万状,使人感到了无限的恐怖和颤栗。 那个村民被这怵然惊叫声再次吓得坐直了身体,气息急促,眼睛睁得老大,嘴巴也张开着,一喘一喘的,等待着剧跳的心脏慢下来。他真害怕之后还会在迷迷糊糊中听到这种突然惊叫声! 但是,这一声惨叫之后,村子又回复到静寂中去了。 那村民瞪着发青又空洞的眼睛,嘴唇“哒哒”地颤抖个不停,许久才喘过那口惊怕的气,回过神来,就不免想:坏了,村子里出了一件可怕的事了!什么事呢?他不知道。他忧心忡忡了一个晚上,耳朵里老是回响着那句可怕的哀求说话,直到天亮,他也再没能合上眼。 这次他听得太清楚了。一个女子在午夜里如此哀求别人不杀她,除了凶杀案还会有其他事么?等着瞧?明天早上,一定会有大批警察前来阴沟村进行调查的。不知谁家竟然做此伤天害理的事! 第二天,村子仍然沐浴在寒冷中,村民们蜷缩着懒洋洋地在村头里向火。 有关昨天晚上村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大家都只是抱着怀疑的态度而窃窃私语。虽然也感到了可怕,感到了恐惧。 但是,这件事似乎是别人家的事,与他们一毛钱关系也没有。大家见面交谈了几句,打听了一下是在谁家传出来的,却没能肯定是哪一家子的事,就一切都回复到原来的生活状态里去。 村民那种懒慵的情景,如同岁月一样,几乎是没有什么变化地不停地重复着:人们聚在一起,向火,抽呛人的旱烟,有小钱的,就聚在一起赌上两手。 没有的呢,就旁观,或者互相传递村里谁的老婆,又被村长睡了。又或者谁和谁好上了,没床,就在林子里干,被谁看到了。 于是,大家嘿嘿而笑。这个题材的说话,比起村里昨天晚上有叫喊声的事情来,有趣得多了!大家本来缩手缩脚的,可一说到桃色新闻,就都如打了鸡血针一样,顿时兴奋起来。恨不得自己也好上一个,也到林子里打地滚。 看着这日子的平淡与懒慵,色情与麻木,还真让人不敢相信,村里昨天晚上出事了,出大事了! 那个一晚上惶惶不可终日的村民,真不敢相信村子里会平静得什么似的。他心里不免怪怪地想:难道村里死了人了,大家也这么麻木不仁吗?瞅瞅他们,仿佛昨天晚上的事,是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人们照样忙着为生计而到田间去,没事的就胡混着。 从日出到日落,没有人提起过昨晚那神秘又令人惊惧的哀求声,他们甚至都不知道村里发生过什么事情,更别说听到过那哀鸣一般的惨叫声了! 只有那个村民在独自忧心忡忡而又神经兮兮。 他在村子里来回地往返,到人堆去探头倾听一下,当发现村民不是谈论午夜里的事,他就离开,走去第二拔人群中去。可是,他仍然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他只得微弯着背脊,稍稍抬起已经黑中间白的头,眼睛只盯着来往于阴沟村的人们,不停地望着每一个在他面前经过的村民,希望他们主动谈起昨天晚上的那声怪异的惨叫声。 可是,真的好象没有谁听到过那声惊恐又尖利的惨叫声! 他几乎是怀着一种近乎恐惧的、希望得到证实的心情,凝视着在他眼前经过的或者忙于操持,或者无所事事的神情冷冷的脸孔。 这些常常嘴巴不停、唠叨个没完,能把村里豆丁点事说得大如座山的村民们,今天不知怎么的总是不言不语地在他面前经过,好象还变得陌生又冷若冰霜了呢! 好不容易等来了三叔婆,看她摇晃着身板迎面而来,这个平时最爱家长里短,从来没有放过一个叨唠机会的老女人,看,她走过来的时候还微微笑着的呢,可当他瞪着惊恐的眼睛,等待着她说说昨晚的事时,三叔婆的笑容却开始收敛了。 她浑浊的眼睛,看着他的时候,露出了惊骇的神色,仿佛他身上有传染病似的,避之唯恐不及。 他终于彻底失望了! 连三叔婆都没有谈论昨天晚上的事,这就足以说明大家昨晚确实没有听到那声凄凉的惨叫声!或者大家根本就不屑于谈论昨天晚上的事! 杀人又怎么样?关人们什么事呢?没见谁家的那个那个谁不见了。那些老旧又熟悉的脸孔,还不照样在村里面晃荡来又晃荡去! 当然,当然了!这并不意味着事情没有发生过啊,是?那种不安的、挥之不去的预兆始终没有离开过他。他忧心忡忡地想:阴沟村肯定出了事,而且是大事! 果然,这件事过去了三天,这才由那个时新发廊的老板娘想起来,阿花和阿英怎么去了几天也不见回来啊?她急忙问其他发廊妹,有没有看到过阿花和阿英?姐妹们都摇头表示没有看到过,还露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老板娘急了。阿花和阿英已经不见了三天了!要不要报警呢?报警之后会不会影响到时新发廊的生意呢?其中一个比较老成的妹子,好心忠告道:“老板娘,不要说影响生意的事,哪怕是立即关了发廊的门,你也得报警。要是惹上官司,你生意再好也没用,对?” 老板娘于是慌慌张张地找电话来拔号。 她希望把不知道发生的事情推给警察办理,就可以不关发廊的事,免得警察查到发廊里来,就会又麻烦又拖累发廊里的“生意”。 她在发廊里不停地来回踱步,连手也颤抖起来,拿着手机听着那拔号声就心慌。 电话那头,刚好就是刑警支队长陈辉在值班。五年后的今天,陈辉已经由一个派出所小警察晋升到苍县公安局刑警支队的支队长了!也就是说,他由一名普通科员,升为了正科级。根据异地任用升迁原则,他调到市辖的苍县来任职来了。 第24章 不详预感 说起来,还真是事有凑巧。刚好那天轮到值班的一个刑警有事请假,而其他人员又出警了,他就到警讯室顶班。 当时的陈辉正在看之前的电话记录,发现有些记录本来挺有问题的,从中是可以发现案情蛛丝马迹的,可都被当值的刑警们放过了。 当时他就想,看来要对年轻警员们进行一次业务培训才行,于是就想利用什么时间组织个培训班最好? 正想得入迷。电话铃声响起的时候,吓得他怵然惊跳起来。 值班室里没有其他人,只有陈辉坐在里面。因为厚重的窗帘垂挂着遮挡了室外的光线,警讯室里就显得比较沉闷,也较为黑暗。 而长长的光管照着青冷的光,照得陈辉的情绪有一种很低落的感觉。 他一个人坐在整间办公室里正沉思着,既感到清静又觉得孤单。 而电话的突然响起,使他颇为心慌,他不知道因为什么而心慌。 陈辉迟疑着还是站起来走去接电话,他莫明地、不自觉地四下里看看,也说不上来这是怎么了?是害怕还是什么?甚至,他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种突然电话铃声响起,这种听到电话铃声就心惊肉跳的现象,他似乎经历过,在很久以前,他曾经经历过! 陈辉这时眼皮突然跳了起来,一种很难描述的感觉骤然涌上他的心头,他感觉得出,这次电话铃声的响起,一定与某件令人不安的案件有关! 陈辉忐忑不安地走到电话机前,看着那架盒子一样的固定电话机,正令人惊讶地“铃铃铃”作响,陈辉的心就禁不住“卟哒卟哒”地狂跳不止。 他也说不上来这是怎么了,总而言之陈辉顷刻之间就有了一种让人心慌的、不妙的预感,他伸出手去拿起电话的时候,他的手颤抖了。 果不其然,他伸手刚拿起电话,电话里面就传来了一种很惊慌的、压得很低的声音。 刚开始的时候,是一阵很急促的喘息声,似乎在犹豫着,然后就带有轻微的哭腔了。一个女人的颤栗的声音,在电话里可怕地传过来道:“是公安局吗?我想报警,可……我都不知怎么说才能讲清楚!我是时新发廊的法人,三天前那个晚上,来了一个很奇怪的男人,他穿一套黑色的对褂衣裤,看样子象是附近村的村民打扮。开口说话时声音好难听呵,好象人被埋在地底下发出的呼唤声似的。” “他开口就要了两个姑娘,就是我们发廊里的阿花和阿英。最初阿花和阿英是不肯跟他出钟的,怎奈那阴气很重的男人出到每人一千元一夜,就跟他出门了。可这一去就是三天了,还不见阿花和阿英回来,估计已经出事了……” 陈辉听到这样令人毛骨悚然的报警电话,顿时呆住了。他想了想,就问:“你怎么会说阿花和阿英出事了呢?你是根据什么情况作出如此的判断来的呢?” 老板娘不屑道:“这还用问吗!他这么个阴阳怪气的人,有什么能力连战我两个姑娘三天三夜啊?看他一副从棺材里爬出来的鬼样,就知他那方面的能力不行啦。敢缠我的姑娘三天?骨髓也把他吸干啊!再说,姑娘们外出超时是会打电话回来告知的。现在不但没电话回来,打她们的手机,还关机了呢!” 陈辉听老板娘如此说,似乎也感觉到问题严重了,他沉吟了一会儿,才接着问道:“那么,知不知道这个男人姓什么?又是哪个村的人?或者,听那个人的口音,估计是不是本县城里的人?” 老板娘沉吟了一会,突然象想起什么来似的惊呼道:“对啦,本来我是不知道那个男人是什么村的。但我见他阴阳怪气的样子,就好奇他怎么敢与我的两个姑娘‘双飞’呢?于是跟他们走出发廊去,看他们打的,好象听得他说什么什么阴村的,具体是什么村,我就不知道了。” “好的,我们会调查这个事的。有什么需要到你配合的话,我们会联系你的。”放下电话后,陈辉把本市的行政村查了一遍,以阴字头开始的,就一个阴沟村,其它村也就没有带阴字的了。他想,明天人手足的时候,就去阴沟村看看去。 本来,这是一个很普通的疑似失踪报案电话。不料,在陈辉查案过程中,却牵扯出一幕又一幕既诡异得令人难以置信,又惊世骇俗的神秘事件来。那个五年前销声匿迹的麻久生,又将重现在陈辉的眼前,而案件的血腥比起五年前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接到一个女子打来的报警电话,陈辉莫明其妙地就感到心慌,真有些说不过去! 显然,这是作为刑警支队的队长,陈辉几乎是出于职业习惯,敏锐地意识到本县出了重大刑事案件了。 虽然这样想有些主观,但凭他多年的工作经验,这种感觉一般情况下是很准确的。 他放下电话后,就拿起刚才自己的值班笔录在反复地看。那值班记录上有他询问报案老板娘的电话记录,如失踪的姑娘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知不知道叫她去家里的那个男人姓什么,住在哪里?有多大年龄? 虽然报案电话那头的那个声音很慌张,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 而且电话里面还显得她说话时吞吞吐吐,似乎有所保留。 但她提供的情况还是很有用的。比如她出于好奇尾随那男子打的时听到的村名,还有那个男子的大体形态。 也许,目前知道的情况还是很模糊的,不系统的,但是也算是把大概情况报告过来了。 因此,陈辉已经掌握了失踪者共有两人,名叫阿花和阿英,两人表面上在发廊里做的是洗头妹,实则上却做现在被称为“失足妇女”所做的事。 而失踪当晚,一个给人印象很阴气的男子,在发廊准备打烊时,突然从大街上闪了进来,把阿花和阿英两人叫走。 这个男子是住在一个名字有个“阴”字的村庄里的。至于村庄全名叫什么,报案的发廊老板娘也说不上来。 但这样的信息量已经很不错了,相比起有些疑案、难案来说,可以用“丰富”来形容了。 第25章 条件吻合 在同一时间失踪了两个女子,这对苍县来说,是件很大的事情。苍县已经有好多年不出过人命案了。为此,苍县还被评为了治安综合治理先进县呢!现在忽然之间不仅出人命案了,还是一双,实在太意外了。弄不好,今天苍县保持了三年的治安综合治理先进县这个先进就要丢掉了。 所以陈辉不敢懈怠,当即就把这个报警笔录呈报县公安局领导。局长一看,眉头也皱做一堆儿,开口问陈辉道:“以你的办案经验,这个报案电话有多少水份在里面?” 陈辉思索了一下,想起五年前在市里的时候,那个麻久生案的开端也是这样子的,估摸着是十之**的事情,就回答说:“我看,这很有可能是个真案。而且可能是个很棘手的案子来的。” 县公安局局长导当然也不敢懈怠,当天就召开了党委扩大会议,专题研究了这个事。 会议一致认为,不管这件事是真是假,都应把它当作真实发生了的事来对待,并决定由刑警支队负责侦破。 会议纪要下发到刑警支队时,也有些新进来的刑警觉得局里在小题大做呢。他们已经有好几年没碰到过人命案了,所以都有些不以为然。甚至他们私下里说,这样一个无踪无影的报案电话,怎么局里就当作真事一样看待了呢? 说不定过两天,那两个阿花和阿英就出现在发廊里,岂不成了小题大做? 可陈辉不敢苟同这种看法。他对这种电话报案是有过切身体会的,也知道后续发展下去,会惊世骇俗得让人们不敢接受。因此,他认为,只有认真把这个报警电话当作真有其事,大家才会认真投入,认真对待。 所以,他要求全体刑警们抛开松懈麻痹思想,全身心投入到侦破案件中去。不要以为苍县几年不出过人命案,就不会再发生。那都是过去了的事,一切还得从头开始,认真对待! 于是,大家一起分析道,既然陈辉接到的报警电话,是说那个男子到发廊叫姑娘回家过夜,那么,最有可能就是往常到色情场所的人干的,把这些人筛选一遍,也就差不多能够圈定人员了! 按照报案电话所说,此人最有可能是个没什么性能力但又好色的家伙。 发廊老板娘既然做得“鸡”头,必然阅人无数。按照她的说法,那个男子并没有什么雄性特征,有的却是阴阳怪气。 这样,先在过去抓过的嫖客名单上查找,就容易入手了。 但显现,这个办法并没能找到有用的信息。刑警支队只得重新找突破口。 他们把侦察的方向放在那个男子所在的村庄上。 既然报案电话里面说,那个男子打的时说过到有“阴”字的村庄,而男子的穿着又是附近村民的打扮,陈辉认为就在县城有阴字的村庄找就行。 毕竟整个县城带阴字的村庄不多,应该很容易找到。 陈辉与刑警支队的一个老警察到阴沟村调查时,人家听陈辉与老警察问,本村有没有男子最近带过陌生女子回村来没有? 村长朱继忠就说我们村里近来没有谁带过陌生姑娘回村里,而且也没听谁说起过这个事,村里平静得什么似的。 这就很纳闷了。原来还以为好找得很呢,却没料到什么也打听不出来。 陈辉与老警察当然很失望,就客气地说了几句打搅了诸如此类的说话,上车往村外开去。 车辆刚驶离村口,道路边的树林旁,站着一个一看就知到有些神经兮兮的男人,伸手做出拦车的姿势。 老警察以为是不识趣搭顺风车的村民,正想开车过去之际,陈辉却敏感地叫老警察停车。 陈辉下得车来笑眯眯地走近去,还从衣裳里掏出烟来递一支过去,试探着问:“大哥,是不是找我们说个事啊?” 那神经兮兮的男人,他两眼的黑圆圈使他看着似只大熊猫。他神秘地四下里看看,没有过往行人,这才向陈辉招招手,意思往树林里去才好说话。 陈辉就跟着进去一点儿。那村民站住回过头来问道:“我没猜错的话,你们……是来查件大事的?查……杀人的事的?” 陈辉一听,不禁喜出望外。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但他表面上却不露声色,还反问道:“嘿嘿,这位大哥真是好眼力唷!一眼就能看出来。不过不知大哥能猜出我们是查那件案子没有?” 那神经兮兮的男人就得意地笑起来,还说:“这还用猜么?查女子被杀案呗!那晚我听到‘别杀我啊,放过我?哎哟啊!’的叫喊声可一点都不掺假。当时我就想,很快警察就会来查的,却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天才有警察来查。” “这就奇怪了,我们刚才进村去问村里人时,都说没听到过什么特别的声音,也没看见过陌生女子进村来,你怎么就都知道了呢?”陈辉仍然笑着问。 那男子听得如此说,就更来劲了。他说:“这个你就有所不知了。那晚,也就大概五天前的那个晚上,因为天气转冷了,大家都关门关窗蒙头大睡,当然没听到什么啦。可我是个有神经衰弱症的,每个晚上都因为难以入睡而苦恼。屋子外面稍稍有点风吹草动,我都会被嘈醒。半夜里突然呼叫这么大声,我当然能听到了。” 陈辉一听,有了! 这个男人所说的情况与报案老板娘所说的有许多吻合的地方。 比如说时间上的吻合;受害人性别的吻合;所发生案件的地点吻合。有这三条,这个案子基本已经肯定是真案来了! “你对你刚才所说的一切可以负责吗?也就是说你不是在编撰什么故事来哄我们的?”陈辉对那个村民说。他不敢用个“骗”字,而使用了一个“哄”字,免得太伤人家的心。 那神经兮兮的村民就瞪大了眼睛反问道:“我似成心来跟你们闹着玩的样子吗?” 陈辉顿时笑了起来,一拍那村民的肩膀,说:“好!我就等着你说这一句了!” 第26章 背后黑手 陈辉当即与老警察决定驱车返回阴沟村。并直奔那个神经兮兮的男人住房附近。 在陈辉的大脑里,即使那个男子怎么个神经衰弱,他能听得女子呼叫声,并能说出女子呼叫的说话内容,那么,案发现场就应该与那男子所住屋子不远。 车辆停下来之后,陈辉叫老警察到村委把村长朱继忠请来协助一下,自己则与那男子在附近察看。 这里的屋子有点不规则地排列着,村道把农舍与田间间隔开来。不到二十米的地方,就是村道的尽头。 越靠近尽头,农舍就越不规则,更多的是就着地势这儿建一间,那儿建一间。村道尽头处,就是一座大山的山脚。 据那个听到情况的村民所说,那晚他听到的呼叫声是如此清晰,那么,这方圆二十米之内,所有屋子的主人都成了怀疑对象。 可赶来的村长朱继忠却摇摇头,说:“这范围也太阔了。除了长生有作案条件,其他都没法做到。” 陈辉见村长说话如此肯定,就不解地问:“朱村长如此说,必有道理。只是本人有些迟钝,搞不明村长为何如此肯定,还请朱村长详解原因。” 朱继忠也不推辞,还用手比划着解释道:“你们不是说了吗。那个去叫姑娘的男子样子阴阳怪气的,还要带姑娘到他家来。你想啊,这附近的八户人家,除了长生是个鳏夫,样子还真的有点不阳气,比较似你所说的人。其余的都是拖家带口的人家,谁敢把姑娘带回家啊?老婆不骂,子女也骂啊,对?” 陈辉一听,朱继忠所言,的确言之有理,便对朱继忠说:“这样,为了不冤枉好人,也不放过任何一个坏人。我们从最当头的那户人家看起。家人都在的话,最好能够都让我们看看,也好证实一下。这样没事?” 朱继忠认为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让李队长看看又有什么碍事呢? 于是点头代村民们答应了陈辉的要求。并陪着他逐户察看和问话。 不料,有户村民并不赞同朱继忠村长答应陈辉查看家里情况。 他不是胆怯什么,而是觉得警察们来了又来,没完没了的,有点烦。 他心里有了气,表面也就掩饰不住,眼耳口鼻堆在了一起,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陈辉知他心里不服,也许还讨厌警察,就笑容满面地说:“怎么,这位大哥好象不太欢迎警察到你家来呢?别嫌麻烦嘛,也就一会儿功夫。看过没事,还你清白,岂不是你好我们好的两全其美之事?” 俗话说,手不打笑面人。陈辉笑眯眯地跟他说话,他总不能黑口黑面,一点面子不给?他只得敷衍道:“岂敢不欢迎啊!村长都替我家作主了,我还有什么话好说呢?” 朱继忠村长也不是省油的灯,一句抢过来道:“大男人的,为这个呕气,不是活得太累吗?” 那男子就反驳说:“正因为觉着累了,才不想他们来了一拔又来一拔。明天要再有人来,也打着警察旗号,问这问那,我们岂不是忙不过来?” “什么?你说什么?已经有警察来问过这件事了?”陈辉吃惊地问,两眼很意外地盯着那个村民。 “妖!看看,你们自家人谁来过我们村,问杀人事件都互相不知会一声的,真说不准明天又会是谁来问我们这问我们那了……”那村民还想多发几句牢骚怪话时,却看见陈辉与老警察已经在面面相觑、冷汗涔涔了。 在陈辉与老警察的内心里,他们是知道局里目前就只有他们俩来阴沟村调查的,猛然间知道有人冒充警察来查案,不仅觉得诡异,还能感受到有只看不见的黑手在背后伸了近来呢! 也许,市局的人,又或者是省厅的人凑巧经过,又或者案件本身已经捅到市、省级了,知道村里发生命案了,派人来展开侦查? 因为时间比较伧猝,还没有来得及同县局打招呼什么的。这种事虽然甚少发生,也不太符合惯例,但还不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这个比较容易弄清楚,回局里后打电话问一声就知道了。 现在,还是先看看被朱继忠村长说得比较符合作案人外形的人。 既然附近的屋子都查看过了,就看长生是个怎么样的人了。根据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那个名字叫做吴长生的人,最与报案老板娘所说的形象吻合,这不仅说明这个报警电话确有其事,并非空穴来风! 而且还很有可能惊动了上级部门了。 可见,当初刑警支队里有些同志还以为小题大做的思想是多么麻痹、多么危险的事情! 现在,陈辉和同去阴沟村的老警察心里已经感到忐忑不安了。 两人不免面面相觑,轻轻地倒吸一口凉气,这才跟着朱继忠村长往吴长生的屋子走去。 可当朱继忠把陈辉和老警察带到吴长生居住的房子前,陈辉在细心观察后,却发现了一个实际情况与村民们所说的话自相矛盾的问题,而且这个诡异现象还解释不通,使人如堕雾里云里一样! 这阴沟村的农舍依山而建,面向着田间,村道又窄小又弯曲。 和大多数农村的情况基本相同,村道是凹凸不平,有些路面年久失修,被雨水一淋,还露出烂泥来呢。 走到村道的尽头,在一片树林的包围下,才隐约看见吴长生那间“合”字形的小屋子。 而此刻,那小屋子却大门紧闭,房子周围看上去已经破败不堪。 因为建在低洼处,潮湿的水气浸渍下,青苔爬满了屋子的墙脚。 连正门的台阶上也是青青的一大片,破旧的窗户结上了蜘蛛网,看着就能感觉出好象很久没有人居住过的样子! “真奇怪,看样子,这个房子很久没有人住过了呢。”陈辉自言自语道,不想却说得声音大了些,一旁的陪人都听到了。 朱继忠村长也有些纳闷,怎么吴长生的屋子如此荒无人烟的样子呢?他也觉得奇怪啊! 第27章 疑点重重 可是,朱继忠村长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啊!他有点摸不着头脑的样子,一面摸着自己的下巴,一面不解地说:“真是奇了怪了!要说这几天不太在意,没看见过吴长生倒也罢了。但如果说这间房子很久没有人住过,要么就是我们活见鬼了,要么就是吴长生能够穿墙入壁了。又或者,他借谁的屋子住了?前几天我还见过他到地里摘菜路过村委会,往这里回呢。” 朱继忠说完,顿了一顿,又问村民们道:“你们有谁知道长生借谁的房子住没有?” 那个神经兮兮的村民就挤上前来,回答道:“村长,长生没借谁的房子住。出事前两天,我还见他回这屋子来呢。” 不对?一间门前长满青苔,没有人脚踩踏痕迹的屋子,当然就没有人进出屋子的迹象啦! 怎么会屋主人竟然几天前还到菜地里摘菜?而邻居也看得到他返回屋子里去呢?岂不是门前的情况与实际情况自相矛盾? 陈辉犯难了。现在的情况摆明,不是村民一方的错,就是自己的判断有错。 当然,最有可能的是自己的错。 陈辉这样想着,就机械地往别家村民的屋子前去比较一下。 显然,人家屋子门前正常得很,光滑鲜活,人气味浓郁。进出不断的踩踏之下,门前台阶何来青苔? 这一对比使陈辉很高兴,不是他赢了村民诸如此类打赌获胜的高兴,而是为自己细致的洞察力和推断力的准确而高兴。 他脸上因此绽开了笑容,转过头去想告诉村长他们知道,瞧,正常人家的屋子门前不应该长满青苔……慢着,天哪!原来站在最近吴长生的邻居门前,也是看不到吴长生进出自家门的! 吴长生那建在低洼处的屋子,本来就已经处在低处,而洼地上还长满了树木。透过树干的缝隙,只能依稀看到吴长生那“合”字形的屋子顶部! 也就是说,当吴长生从树林间逐渐走下低洼处的屋子时,人们只能看到他回家,却不能看到他是怎样进入屋子去的! 这个发现无疑于推翻了村民们说的见吴长生进出屋子的证言! 天啊!这实在太诡异了……莫非?这个吴长生是闪入屋子里去的? 什么东西能够做到如此进出自家屋子? 除非……哎哟,真不敢想下去啊! 陈辉不知怎么就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头皮也禁不住一阵又一阵发麻。他仿如被吓坏了似的,脸色青青地回到洼地。 这时村长和其他村民还为早几天见着吴长生而唠叨个不停呢。 陈辉反抄着双手,幽幽地回到洼地,刚想说句什么话儿的时候,他刚抬起头来,就看到同来的老警察,在用眼神制止他,他只得收了声。 然而,陈辉毕竟是个心思慎密的人,他靠近门去,偷偷看了几眼那门锁,很明显地,那钥匙孔里的擦痕很旧了,还有些锈迹呢。 而且周围积着薄薄的一层灰。那挂在门扣上的锁头也与扣环没有钥匙开门时留下的擦痕! 有了这个发现,陈辉的心中有数了。可他知道一时半会是没法和村民讲清楚的,所以就不再说什么。 但凭着这两个疑点,陈辉在心里就敢断定这间房子很久没有人出入过了! 虽然朱村长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相信自己见过吴长生在村里出现过,就必然会进出他自己的屋子。 陈辉不知是村长这个人比较主观还是什么,见他一口咬定吴长生就住里面,陈辉倒不便再深究下去。 大家站在吴长生的房子门前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为屋子里有没有人进出而消磨了许多时间。 这会儿再不叫他出来,也不是个事了。朱继忠村长就对着屋子大声叫了几声,可并没有人回应。 怎么办?大家都站在屋子门前了,不进去一看究竟,恐怕搞不清是怎么回事。 同陈辉一起去的老警察,这时认为有必要进屋子去看个究竟,说什么屋子主人也是个牵涉到两个女子失踪的嫌疑人。 虽然说,现在进入私人屋子,按规定要有齐全的手续,但阴沟村离县城路远着呢,等手续办妥了,有事恐怕也过去了,所以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朱继忠村长也同意老警察的看法,他大包大揽道:“没事。不就是长生的屋子么!到时弄错了,跟他解释解释就行了。长生老实人来,摆得平的。” 朱继忠说着,叫人拿来一把斧头,三下五除二就敲开了房门。 大家进得吴长生的房子,迎面就是一股阴风吹来。仿佛雾气一样阴湿,冷得大家不禁哆嗦起来。 这屋子真是阴森啊!堂屋里还黑漆漆的呢,光线都被挡在屋子周围的树林外了,半丝儿也射不进屋子,也听不到什么声音,气氛甚为恐怖。 那时分,连办正事和看热闹的有六七个人之多,可大家走进那屋子的堂屋时,仍然禁不住打起寒颤来。 感觉就象进入到不为人知的深山老洞,阴森、寒冷、静寂,与世隔绝。 大家几乎是不自觉地抱着双臂,缩着脖子,阴阴地察看着。 其实那堂屋里也没有什么很特别的东西,甚至可以说到了简陋的程度。 堂屋的中间摆了张很普通的四方桌,桌上贴着张老旧的玉皇大帝之类的陈旧年画。 因为堂屋周围黑漆漆的,年画在黑暗中退去了丰富的颜色,只露出一双吓人的眼睛。 奇怪的是,除了这张桌子,堂屋里竟然没有椅子! 而电灯开关的拉绳断了,断痕很旧。 即使如此,怎么说,这仍然是一间简单的堂屋。 与它给人很阴森恐怖的感觉大相径庭。而那种感觉大家说又说不上来,可又分明感觉得出来,还很强烈地感觉得到呢! 陈辉打从进主这间屋子起,就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仿佛眼前所做的和遇到的事情,与五年前在寻尾巷遇上的麻久生杀人案件如出一辙似的!一想到麻久生案,陈辉就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可千万不要再碰上的是如此诡异的案件才好! 第28章 横竖由他 是的,想起五年前寻尾巷麻久生旧案仍然让陈辉感到不寒而粟。但是,作为一名警察,甚至可以称得上算是个老警察了,陈辉就觉得,自己的主要责任,就是要把罪案查个水落石出。不管这个案子诡异也好,神秘也罢。 正所谓身正不怕影斜。有什么可怕的呢? 陈辉这样子想着,仿佛浑身充满了力量似的。他带头在屋子里搜查,不放过一丝一毫的丝索。然而,太奇怪的是,不久,陈辉就不知不觉起满了鸡皮疙瘩。而更奇怪的是,自从大家进入堂屋之后,就不知不觉间,都收了声,仿佛噤若寒蝉的样子。 其实,并没有人禁止大家不说话儿,但人人都仿佛被堵住了嘴巴似的。 平时开会有此效果可就好了! 这会儿,堂屋里静寂得出奇,静得能够听到彼此之间轻微的呼吸声! 真的到了一根针跌落地也能听到的地步! 他们呆呆地站在堂屋里不知在看什么,因为没有料到屋子里会如此漆黑,大白天的,谁都没带电筒进屋子里来。黑糊糊的几个人,影影绰绰之间,就有一种让人惊悸的氛围。 那种气氛很诡异的,既看不见也摸不着,却能让人迷迷糊糊地犯糊涂。 这不,现在,大家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了! 那个同陈辉一起去的老警察忽然一个激凌,仿佛从梦中睁开眼一样,感到了情况很不对头,他猛然一掌拍到自己的脸膛上,人顿时清醒过来,慌了,知道中邪了,连忙大喝道:“不得放肆!我们不打搅你就是了,走还不行么!” 老警察喝完,对着陈辉就是一推,又推其他几个人,大家就有如被人从梦中惊醒似的回过神来,彼此惊骇得脸色苍白,面面相觑了一会,才醒悟过来,推搡着急忙往房子外跑出去。 到得门外,互相看看,才发现大家的脸色已经苍白如纸、冷汗淋漓! 然而,这还没有完! 就在大家为刚才那一幕而心有余悸之际。 村口,几条影子在林子里躲闪着,他们窥望这里所用的光学仪器的镜片反光,闪烁的一刹那,被陈辉看到了。 陈辉陡然一惊!还没反应过来,村口就传来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逐渐远去…… 村口那些驾车而去的人,他们如此鬼鬼祟祟的行为,不似是本系统的人啊! 有哪个警察办事要如此闪闪缩缩的呢?而且还是避开同一系统的人! 陈辉不免暗暗有些隐忧。如果之前自称是警察向村民调查吴长生的那伙人就是村口溜掉的那伙人,问题就严重了。 虽然因为什么而感到严重,在陈辉的脑海里还没有找到原因所在。 但即使是感觉,也能感觉出来,这个问题不仅是严重,还很神秘! 他们两次出现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这样的行为只能用有只黑手在这个案子的后面闪现了! 嘿,真是太奇怪了。刑警支队才刚刚开始调查,说实在的,都还没到确认案件发生的程度,最起码,也得见过失踪女尸才能定下这是一宗杀人案? 可在这个案子的背后,就有神秘的人物在注视着,你除了用奇怪和诡异来形容还能有什么更贴切的词语吗? 而这种奇怪的感觉,不仅体现在事件背后的神秘性,也体现在调查过程的诡异上。 因为刚才的感觉实在太奇怪了! 在那堂屋里,很显然的,当时大家实际上什么也没有看见过,更别说是碰到过什么了。不然就不会觉得很静,很静。 可是,堂屋里那种让人快要窒息的恐惧感,大家虽说看不见也摸不着,却怎么深深感受到了呢? 与陈辉同来的老警察,年纪大、阅历多、经验丰富,是个老于世道的人,看看今天情况如此诡异,心里已经明白如果硬着头皮再进屋子里去,无疑是找死! 于是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对村长和陈辉说:“哎呀,现在毕竟是个讲究法治和程序合法的时代,既然这个吴长生不在家,我们贸贸然进去,不是很恰当的。如今屋主人不在家就乱进去,将来他回家来说不见了贵重东西,我们岂不是哑巴吃黄连,有理也说不清?” 老警察就是老警察。横是他说,竖又是他说。 都进完人家的屋子了,他还能找理由为自己脸上抹彩的。 其实陈辉和村长也都是个聪明人,马上点头附和。 村长还道:“说得也对,说得也对啊,还是等吴长生回来再说。水源,你就去找把新锁,来把吴长生的房子锁好它,免得惹贼。真有贼入屋偷东西了,还会赖到我们身上呢。” 那个名叫水源的,是村委里的计生员。他心不在蔫地应了一声,转身走了。 村长就以为他听话地去落实这件事,和陈辉和老警察告别之后,回家弄自家菜地去。 然而,水源只是一心想着去和镇计生所的专干喝酒去。 平时许多计生业务上的六表一卡,水源都是依靠专干的指点才完成的。如今专干下村来,他能不陪吗? 可几杯酒下肚之后,水源早把买新锁锁房门这件事忘记了! 他忘记了不打紧。村里的村民还很纯朴,没关门也不会有人入屋偷东西的。 但是,这间屋子太诡异了!不能把它当作普通的民宅来对待。 后来的事实证明,许多惊世骇俗的事件,都是从这间屋子里闹出来的! 且说,和村长客气地握过手说过再见的说话,陈辉可没有急着离开阴沟村,陈辉目送着村长离去的背影,磨蹭着要找人问话。 他为了验证自己的判断,就是关于那间屋子的门锁上积着灰尘以及房门前台阶长青苔这两个疑点,就悄悄地拉了一个住在本村的人问:“大哥,说实话,你近这两天还见过吴长生在村子里出入吗?” 那个被拉住手被问话的村民,搔着后脑勺,眯缝着眼睛很认真地回想了一下,才肯定地回答:“这个应该是没错的。不就是几天前吗,还见他心事重重的样子,半垂着头慢慢地在村子的田埂上经过呢。” 第29章 被鬼迷了 天啊!几天前还见他心事重重的样子,半垂着头慢慢地在村子的田埂上经过?陈辉真不敢相信,事情竟然如此诡异,如此矛盾! “那么,他是从屋子的方向往村外走呢,还是从村外往他住的屋子走去?你有没有看到过他走进自家门口?”陈辉继续问那个村民道。 那个村民又眯缝起眼睛,看着自己的脚趾尖,认真地再想了一下,才答道:“这个……人呢,应该是从田埂往他的屋子走去。至于说看没看到他走进自己的家门去。这个你是知道的。他家是建在低洼里的,还真没注意到他怎么进屋去。但他是往自家的方向走去倒是没错。再说,他家晚上也亮着灯啊。我们从远处看过去,都看到灯光透过树干亮出来。” 这样的回答还有什么好说的呢?陈辉想想也是,谁会无事去装人家进没进自家门里去啊?就谢过那村民,上车不说话了。 车辆走在回县城的公路上时,他心里又有问题了。哎,对了,在吴长生的堂屋里时,正在开车的老警察说什么……来着? “不得放肆!我们不打搅你就是了,走还不行么!” 当时堂屋里不就是我和他、村长、那个神经兮兮的村民、水源,还有两个凑热闹的村民么? 大家都已经懵然无知了,又都是一起进屋子里去的,怎么称呼,这七个人也应该叫“我们”才对,是?可他说什么来着! 显然,老警察是知道些什么的! 当时他猛然醒悟过来后,看到大家的状态,他在堂屋里感到不对劲的时候,他大喝一声喝的是什么来着? “我们不打搅你就是了,走还不行么!” 嘿,这是说给“我们”听的吗?分明是讲给那个被打搅的“你”听的! 如此说来,这个“你”是谁?他怎么就被打搅了?嘿,太诡异了! “老刘,你停车。你给我说清楚,你在堂屋里时说‘不得放肆!我们不打搅你就是了,走还不行么!’这个‘你’是说给谁听的?” 老刘瞪着眼睛看着陈辉,半晌,他才神秘地说:“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我们今天碰着污秽事了!” “什么什么?你是说……我们撞鬼啦?” “不是撞鬼,而是被鬼迷了!我看这间屋子不简单,不是随便建在那个洼地的低洼处的,而是故意建在那种地方的。里面有积聚阴气的功能。屋子的位置,就刚好处在镬底的最低点,是不是有点象采热的太阳能聚光器?当然,阴气是往下聚的,所以它不必反射,建在最低点就能积蓄阴气了。这屋子不简单的,估计还会出事!” 原以为老刘的说话是瞎猜的,不料却被他说中了。 当晚,有个偷盗行里的高手,花名叫做“瓦上飞”的,正在自家屋里看电视的时候,他的房门被人敲开了。 “瓦上飞”还以为是朋友来看望自己呢。 岂料房门打开时,从房外涌进来三个神高马大的人物,二话不说,反手就把房门锁上。 那“瓦上飞”当时就脸青唇白起来。看着擅闯进屋来的几条汉子,心儿“噗哒噗哒”地跳个不停! “瓦上飞”想不到啊,自己已经金盘洗手十多年,仍然被警察追上门来了! “瓦上飞”的老婆坐在沙发上一看到这个场面,当即就泪流满面,一边抹眼泪,一边还禁不住叹息道:“唉,这么多年来,总担心会出现这种日子,就真的出现了!也罢,也罢,还清欠账,让我们安安分分过完下半辈子就行。” 不料那个看来做头的男子得意地笑了起来,嘲讽说:“这就真叫做贼心虚了!一见有几个陌生人进屋来,就以为是警察。告诉你们,我们不是警察。但我们比警察还清楚你的低子!你们有今日的安乐日子,全靠十多年前偷盗得来的。” “哦,这么说,你们是来敲我们竹杠的?” “也不是。是来请你帮我们办件小事的。只要把事情办完了,你还是过你的安乐日子,我们不会把你的过去告诉警察。当然了,我们是有备而来的。如果你不答应帮我们办这件小事,我们当然会把你的情况告诉你正在读大学的女儿!她这么优秀,还一直以为自己是富二代,要是知道她老爸的财富是偷盗回来的,真不知会有什么后果!” “除此之外,”另一个插进来威胁道。“我们会把你过去的证据呈报警察局的。既然一点小事你都不肯帮忙,我们有什么理由让你过上寓公一样的生活?对?不仅如此,我们还有很多办法让你痛不欲生……” “瓦上飞”喝止道:“好了,别说下去了。我去帮你们把事情办了不就成了么!我只想搞清楚,你们要我办一件什么事?是不是办完这件事之后,就不再打搅我和我的家人!” “这个当然。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来的。只是对付这个事我们外行而已。不怕对你说,我们只是要你进入一户人家,弄清楚里面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如宝物、镇宅之类的东西而已。因为是要晚上摸入人家屋里去,所以要请你出山!我们硬来就行,偷鸡摸狗的做不来罢了。这件事之后,绝不来打扰你。你还过你的安乐日子得了。” “你们拿什么作保证,不再来打忧我的安乐日子?”“瓦上飞”问。 “这个我们只能口头保证。你也不必讨价还价,主动权在我们手里!将来不打搞你可能是未知数。但你不答应跟我们走,眼前就会出现你老婆被揍的事情!” “瓦上飞”虽然不干偷鸡摸狗的事很久了,但正如来人说的那样,主动权在人家手里,没有办法啊! 只得随他们来到阴沟村。不想今晚阴沟村月黑风高的,特阴寒! “瓦上飞”一到阴沟村,就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恐怖感觉。这种感觉让他有一种不妙的预感。仿佛今晚将会是他的最后归宿似的!这个念头在他的大脑里一闪现,“瓦上飞”就不免悲从中来。 想想行窃多年来,还没试过有这么不妙的预感的,真不知是否还能离开这个阴沟村? 第30章 死得恐惧 那吴长生的屋子因为答应换锁的水源忘了这事,没有锁门,被冷风一吹,那残旧的木门就“吱嘎吱嘎”的响,好阴森呢! “瓦上飞”被威胁着来到屋前,伏在屋子洼地上的树林里,不敢贸然下手,等看清情况再作打算。 那高手“瓦上飞”在黑暗里足足看了这间屋子有半个小时了,才敢肯定屋里面没有人! 听那两扇门一会儿“吱”的一声打开来,一会儿又“吖”的一声掩起来,要有人在里面,谁还睡得着啊? 这对“瓦上飞”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可令他恼怒的是,这些不知来历的家伙,竟然不知自己进去之后要偷什么东西! 却拿他的爱女来威胁他! 罢!罢!罢!进去之后再说。他们还躲在村口附近拿夜视望远镜监视着自己呢! 趁着村里没有谁关心这间屋子,而周围邻居又早已关灯睡觉,静寂的村子里没有了人来往的这个时候下手。 “瓦上飞”等一股风呼呼地刮起的时候,便趁势蹑手蹑脚地溜进了那间屋子里。 可是,奇怪啊!真的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村里人都知道的,那屋子白天的时候,陈辉和老警察、村长等七人来看过了,屋子里是没有人的。 可这会儿,这深更半夜里,这冷风吹拂之下,竟突然从屋子里传出一声令人毛骨悚然、肝胆俱裂的呼叫:“哎哟啊!有人杀人啦!” 呼叫声凄厉又尖利,把整条村的村民都惊醒了! 恐怖啊!酣然熟睡中,那一声死到临头的呼唤,透着多么巨大的惶恐在里面! 那个呼唤者颤栗的嗓子,本来应该发出沙哑而颤抖的声音才对。 但在这个黑夜里,那声呼唤却尖锐又嘎然而止! 使得别人听来,如芒刺在背,便不再有下。教人如何往惊骇里想象也不为过! 因为恐怖的惊叫声从洼地里传上来的时候,被树木遮挡了一些,使得最近吴长生隔壁的屋主,前任村长树森第一个听到。 树森不像那个神经兮兮的村民,老也睡不着。他是从熟睡中被惊醒过来的。 但即使这样,他仍然感到巨大的恐惧感遍袭全身。人还睡意未消,鸡皮疙瘩却已经起满他的全身,毛发倒竖! 树森从房子里跑出来的时候,忽然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这种感觉不是来自吴长生那间屋子的方向,而是来自远远的村口那边! 他说不上来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把注意力放在了村口上的呢? 不知道。真的,他一点都不知道!事后,他还很奇怪,他从楼上下楼的时候,收还想着洼地的叫声来着!怎么一下子注意力就转移到村口了呢? 但是,村口树林子里有惊飞的几只鸟,扑腾着翅膀,慌慌张张地往天际上飞去的时候,还惊恐地鸣叫起来。 这一现象对树森来说,显得太神秘又诡异。出事的地点就在村尾的洼地里,离他家也就不到十米,却怎么会惊动到村口那边去呢? 起初,树森还以为自己多疑呢。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却又不得不使他相信,村口确实很奇怪! 因为那些被惊醒的夜鸟扑腾着翅膀往墨黑的天际飞去的时候,树林的叶梢头上,跟着发出了“哗啦啦”的树叶碰撞声。 今晚虽然冷,但无风。 月亮和星星躲在云层上面,大地就隐没在夜幕下。 整体感觉是凝滞,不流畅。有一种落寞、荒无人烟的宁静。 可在这样一种夜色里,夜鸟因何而惊飞? 听,仔细地听,一阵凌乱的、沉闷的脚步声之后,是一阵低沉的引擎低吼声。 那种“普普”声阴沉,却是猛兽扑杀前的咆哮。 如同躲藏在草丛里的狮子,碰上了入侵地盘的外来狮子准备战斗时发出的威胁声一样。 果然,一阵喷气声之后,有神秘的机械噪动声逐渐远去。 这深更半夜的,有谁吃饱了撑开车跑来阴沟村? 莫非他们与吴长生屋子里传出来的呼叫声有关系? 这个吴长生其实很普通的啊!安分守己了好多年,怎么这几天之间,就惹来如此多的怪事和神秘事? “树森,你也听到惊叫声啦?怎么不第一时间走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却站在自家门口发什么呆呢?”那个神经兮兮的村民,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树森家门前,不解地问树森。 树森仿佛从梦中被人惊醒似的,连忙说:“哎哟,真不得了啦!这么一声凄厉的惨叫,就好象在我家的堂屋里发出来一样。我被吓得一个怵然惊醒,那惊恐的尾音还犹在耳,就跑出来了。” “那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呢?”另一个村民问道。 树森也不作什么解释,在这惊恐万状中,你对他们说你对村口的神秘感觉,不是扯淡吗! 这时,有更多住在附近的村民从自家房门走了出来,他们瞪着惊恐的眼睛,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互相询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啊?是从哪家里发出的惨叫声呢?” “嗨,这个还用问吗!除了在那个姓吴的屋子里发出来的,还会是谁家啊!” “哎唷啊,真是吓死人啦,吓得我成身冷汗都出来了,真不明白半夜深更的,竟有人会叫有人杀人啦!” 树森见大家聚集得差不多了,于是挥挥手,说:“走,大家一起过去看看再说。” 村民们互相壮着胆,一起走到洼地去。 他们嚷嚷着,打着手电筒跑到吴长生的屋子前一看,一个瘦瘦的老者,半个上半身已躺在门槛儿,鼻子和嘴巴流了许多血,脸庞青得非常难看,比死了好久的人还难看! 他还没有死,还有一丝儿气!瞪着一双被惊吓过度的青寡眼睛,无神地看着前来的村民。眼神里写满了恐惧与害怕。 他的右手把门前的青苔抓得一痕一痕的,看样子他是想拼命往门外爬,但似乎快要用尽力量了。 这会儿,老者有气无力地抬起他的左臂,指着房子里面断断续续地说:“里屋里……里屋……有……有……” 里屋里有什么呢?那瘦瘦的老者话还没有说完,最后一口气接不上来,头就耷拉下来,紧闭着双眼躺着不动了。 第31章 午夜豪车 村民们眼见得那个瘦瘦的老者咽最后一口气时,仍然流露着极大的惊恐神情,似乎碰上了什么凶神恶煞的事件,都感到了毛骨悚然,免不了心胆俱裂。 白天的时候,有跟着警察和村长进入过屋子里去的村民,已经领教过屋子里的诡异事情的。 整个下午和晚饭时间,村民们都在谈论着这件事。 现在,又碰上如此可怕的事情,谁个不怕啊? 因此都站在屋子的门外,打着手电筒往那间屋子里面照,就是没有一个人敢带头走进去一探究竟! 怎么办?要不要进去看看?大家商量了一下,还是要冷静、要谨慎的声音占了上风。 有村民还提出了大家觉得面子都过得去的理由,说不是我们惊怕而不敢进去,而是深更半夜的,怎么会是一个大家都不认识的陌生面孔出现在吴长生的屋子呢? 除了这个人不是什么好人,没猜错的话,这个人应该是入屋偷盗时,被什么厉害的东西害的。 如此一个来作案的人,又死了,我们总不能破坏现场?对不对?所以,打电话报告警察知道最恰当。 这个道理太有说服力了,大家几乎毫不犹豫就赞同了。 树森还说既然要保护好案发现场,不如大家退到洼地上去?这样不是更妥当些? 大家觉得树森这句说话在理,于是纷纷退到洼地上去,才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实话说,就是站在洼地里,也还不寒而栗呢! 既然商量的结果是报警为妥,又确实没有谁有胆量走进这间乌灯黑火的屋子。 于是,先把住在村东头的村长叫醒来,由他把吴长生屋子里死了人的事报到公安局去。 朱继忠村长今天上午协助陈辉调查时,就留下了陈辉的电话号码了的。 这会儿听说吴长生的屋子门槛儿死了个陌生面孔的人,披衣从村东头赶来察看一番,的确如村民们所说的那样,就不管此刻是什么时候了,一个电话直接拨到陈辉的手机里去。 陈辉虽然说是个专职破案的刑警,但睡得沉沉的午夜里,放在枕头边的手机突然响起,毕竟是件心惊肉跳的事情。 他拿起枕边的手机时,竟然莫明其妙就心慌了起来。象这样子突然在黑夜里接电话,想不莫明其妙地心慌都难! 睡意朦胧中,陈辉听说阴沟村吴长生的屋子门槛前死了一个瘦瘦的老头,陈辉的头皮就禁不住发麻起来。 昨天上午和老警察一同去查探那间屋子,那种阴森森又诡异的经历,现在想起来还令他心有余悸、不寒而栗! 此刻听说那间令人恐怖的屋子又死了个人,陈辉就有些儿不由自主地脸色发青。 把报案内容一一记录下来后,他就有些犹豫起来,是否现在就带刑警们前往阴沟村? 还是等天亮了之后再和大家一起前往?毕竟,阴汹村离县城不是很快就能到达的。 这后一个念头刚刚升上他的脑子,就立即被他自己否决了! 如果说之前发廊老板娘的报告失踪,还只是一种怀疑和可能性来的话,那么,现在就是真实发生命案了! 他想,这么大件事,作为刑警支队,还不尽快赶到现场去,似乎很难找到理由为刑警支队做掩饰了。 不好意思了,各位刑警支队的同仁们,不得不把你们一个个从被窝里吓醒过来了。 陈辉于是逐一把电话打到刑警们的家里去。 刑警们半夜深更的被嘈醒,一个个骨碌骨碌地爬起床,还真如陈辉预料的那样,吓得心慌慌的。 他们中有些在心里还恼怒地想,如果不是真的重要事情,队长也不给面子了,骂他个狗血淋头才解恨哪! 但电话那头却传来陈辉颤栗的声音道:“都,都……起来罢,昨天去阴沟村看的那个姓吴的屋子出人命案了……” “李队长你说什么?出人命案了?还是半夜深更的?天呵!好的,我马上穿衣服回支队集合!” 很快,刑警们就回到支队集合了。 大家带上枪支、电筒什么的,坐上警车就朝着阴沟村急驰而去。 阴沟村座落在县城北面大平镇的一个比较偏僻的群山里。 从县城开车到大平镇,快的话,两个小时就可到达。 但从大平镇到阴沟村,却要走上三个小时的村道。 虽然现在村道也铺上了水泥,路面硬化度不错。 但村道一般都是绕山而建,硬化路面也不可能和城里的相比,窄窄的,又多弯又多坡,最狂野的车也快不起来。 除非不想要命就另当别论。刑警们飞速赶了两个小时,从大平镇转入阴沟村的村道时,已经是下半夜三点钟了。 那静寂的阴沟村道,在午夜的黑暗笼罩下,阴森森的,树木一拔一拔地伫立在山两旁,车灯照得到的,可以知道是树木;车灯照不到的,只得个奇形怪状的轮廓,好吓人的。 要不是人命关天,谁深更半夜来这种地方啊! 转过一道弯,前面迎面而来的,居然是刺眼的车灯! 一辆黑色的、外形非常粗犷的越野车,低吼着擦肩而过! 真是不可思议啊!这午夜里,怎么会有一辆豪华的越野车从阴沟村驶出呢? 而且与迎面驶来的车辆相向而行时,越野车也不熄掉远光灯,照得陈辉他们根本看不清对方是什么样子。 难道他们不懂得交通规则的吗? 真是的! 莫非,他们是故意而为之? 带着豪车午夜出村的疑问,陈辉和刑警们驱车来到阴沟村口,朱继忠村长,还有住在吴长生附近听到半夜惊叫而醒过来的村民,都聚在村口在等陈辉他们来了。 昨天上午彼此已经照过面了的,也就不客气。 陈辉直奔主题问道:“谁最先听到惊叫声的?又是谁最先到达案发现场的?有没有破坏作案现场?” 那个住得最近吴长生家的树森,就犹豫起来,不知道应不应该把自己对村口的那种感觉,以及听引擎的轰鸣声讲出来! 讲,却不知怎么复述自己的一种感觉!不讲,好象又有些隐瞒。 正在他犹豫不决之际,陈辉支队长已经在竺他说明现场情况了。 第32章 没窗屋子 “你还是说说现场的情况。别犹豫,我们现在最想知道的事,就是你第一时间看到现场的情况!”陈辉诚恳地对树森说。 树森于是撇开自己内心的杂念,把看到现场的情况讲出来。 他怯怯地说:“听是我最先听到叫喊声的。到作案现场则是大家一起走近去的。因为用电筒照到吴长生门槛那儿,已经看到被杀的老头倒在门槛儿上了,大伙商量了一下,要不要进屋子里察看一番,见那老头已经咽气了,为了不破坏现场,就决定不进屋子里去,等你们来处理。” “这个你们做得不错。但如果一直有人留在现场,看着屋子里有没有作案疑犯从里面跑出来。那么,这个作案现场就保护得更完美了。”陈辉带着些遗憾地说。 这时,朱继忠村长用一副大包大揽的口吻道:“报告李队长。虽然我们是耕田的农民,但保护作案现场这种事我们懂。现在火弟、春生还在现场留守着。我已经交代他们看紧吴长生那屋子了。我们知道李队长要来,所以才在村口候着的。” 陈辉没想到村长如此圆滑而周到,有些错怪他而不好意思起来。一面握起村长的手,一面连说几个好字。 说话间,二十多个人已经入了村口,走过村道,行上洼地,来到吴长生的屋子前。 众多手电筒照射之下,躺在地上死去的老者那副惨不忍睹的画面,一下子就跳入人们的眼帘! 太恐怖了:眼睛惊骇地暴凸着,人死了仍然是害怕得不得了的样子! 脸庞以及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肤,苍白中带着青紫;皮肤已经干巴巴,面颊凹陷,仿佛体内的水份已被吸干;头发无规则地竖起。 在门槛的地方,陈辉注意到门前的青苔有被踩踏过的痕迹。 这表明屋子确实有人进出过。但是,那些踩在青苔上的鞋印,大小是一样的。 这就很奇怪了。不是说,老者死前指着屋里说有,有的么?不管里面有什么,那么,他、它出入屋子总得留下印迹? 这样推断之下,陈辉就有些紧张起来,问留守看护案发现场的火弟和春生,真的不见过有人或物从里屋出来吗? 两个看护人肯定地点点头。陈辉脸色顿时苍白起来,有些紧张地从腰间拔出枪来,与同事们“嗨”了一声,贴到门边的墙壁上。 刑警们一见,立马示意村民们往后退去,大家成伞形蹲在防护物后躲起来。 陈辉见自己人已经找好了位置,就向屋子里喊道:“里面的人听好了。你已经被警察包围了。现在,请你举起双手,慢慢从屋子里走出来,我们会按政策办事的。听到了吗?赶快出来!” 陈辉连喊了好几次,可是,屋子里没有一点儿回声。 陈辉好纳闷啊。 怎么可能呢?明明门槛的青苔鞋印表明,进出这间屋子就只有一个人,看那不算太大的鞋印,应该是死去的老者留下的。 如此一来,屋子里面应该还有死者所指的杀人犯! 可这样子大声喝令之下,屋里却没有一点反应,实在出乎意料啊! 陈辉支队长又等了一会儿,仍然没见屋子里有回声,就决定强行闯进去。 他回过头来对刑警们做了个冲进去的手势,刑警们便组成两个掩护两个冲锋的标准突击队形,闪避着冲入房子里去。 一脚踹开房门,把手枪指着屋子里转上一圈。右手食指已经轻扣着枪机,要真有什么突发的形迹可疑的人物,就会视情况而作出扣动枪机的动作! 但是,警察们没有发现屋子里有人,就回头招呼大家冲进去。 刑警们人多势众,自然胆子就大许多,齐刷刷地打亮着手中电筒,握着手枪,如临大敌地一个接着一个进入屋子去,把那间诡异的屋子里照得亮堂堂的。 其实里面挺简陋的,之前已经做过描述了。 大家借着手电筒光搜索了一遍,确实找不到任何人和物,就聚在一起看那惊吓而死的老者。 陈辉还把老者的鞋脱下来,拿到门槛边的青苔做印证,果然不出所料,全是老者留下的鞋印! 那么,他进屋子之后,会是什么把他吓死的呢?又是谁把他的躯体吸干的呢?他身上抓痕那么深,尖细而锋利,绝对不可能是人们的指甲留下来的! 那么,是什么东西留下来的呢?一时半会,还想不出个头绪来! 此外,按照留守看护案发现场的两个村民火弟和春生所说,他俩没有看到过有什么人影和其它影子从屋子里离去,那就意味着,行凶者并没有离开过屋子! 可是,现在屋子已经被搜索过了。 那么简单的两间房间,又没有什么摆设,不可能藏匿在里面的。 陈辉为了谨慎一点,还打着手电筒从两间房间里来回地跺脚,想听听有没有空洞的回声。 然而,没有。 他每脚跺下去之后,都是实实的回响声,这就真是百思不得其解了! 大家都顾着搜索,围在死者旁边察看着,注意观察细微之处,是怎么样留下来的,是什么样的人物留下来的。 正投入其中呢! 不料这会儿却阴阴的括起一小股阴风,把堂屋里贴在墙上的已经有相当年份的那张玉帝年画,吹得轻轻飘了起来。 玉帝的眼睛就在人们的手电筒不同的光照角度下,仿佛恼怒地瞟人们似的,气氛既诡异又阴森可怖。 而那股阴风掠过人们的脸上时,真是细微中藏着阴森! 很可怖地轻轻刮过,轻轻刮过! 大家明显地感觉到,那妖妖的阴风能够吹起人们脸上的汗毛! 这样,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毛管松动了起来,头皮是一阵紧接着又一阵的发麻。 陈辉作为支队长,显然不信那个邪,就想察看那阴风从何处吹起,对着两间房间照来照去的,我的妈哟!这才发现房间里面没有窗! 这可真是千古奇闻了! 一间屋子里没有窗,夏天,不闷热的么?即使是冬天,空气不流通,对人们的健康也是不利的。 更何况,没有窗户的住宅,也不是本地的建筑风格。 这屋子的独立特行,本身就很值得奇怪! 第33章 恐惧回音 面对这个没窗的屋子,老刘还禁不住骂道:“妈的!怪不得空气那么难闻!窗都没一个,坟墓似的!” 老刘的咒骂,太让人毛骨悚然了,太让人容易想到那些可怕的事情上了,因此,大家都不答理他! 而更可笑的是,村里人和陈辉一样,直到现在,才发觉吴长生的屋子是没有窗户的! 这就是说,这个吴长生,虽然是阴沟村里的人,平日里与其他村民,真是鸡犬声相闻,却至死不相往来啊! 既然没有窗,而房门外也没有刮起寒风来,自然就形不成对流! 可阴风起处,人人都感觉得到了,那么,这股阴风是从何起的呢? 这就很难解释得清楚了! 不仅如此,妖妖的阴风却越刮越大,吹得屋子里响起一阵阵乌鸣声。 那悠长的、阴柔的“呜啊”声,就仿佛在回答陈辉“你们查,你们查!看你们能查出什么来!” 如此诡异的情况,使得大家毛发倒竖起来。彼此互相看看,仿佛在问,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阴风越刮越起劲的呢? 不能说其中没有人害怕,但支队长没有下令撤离这间诡异的屋子前,谁都不好意思走出门外去。 很快,阴风就吹得彼此都看不清楚对方的脸庞了。 不难想见,大家的心里一定被巨大的恐惧所笼罩起来,他们身为刑警,硬装作没事人的样子,可内心的恐惧却装不起来的! 这不,他们的脸庞在阵阵发麻呢。真是不争气啊! 其实,这怪不得他们。 你可以设身处地地想想,两间没有窗户的房间里,忽然吹起让人汗毛倒竖的阴风,而屋子外的村民却一点都没有这种感觉。 他们完全沐浴在渐渐展露的晨曦之中,一点都看不到有雾气,更感觉不到害怕。 就是屋子的一墙之隔,却表现两重天。 如此诡异不可理解的现象,能不让他们惊怕吗? 他们瞪着惊恐的眼睛四处张望着。 想找出那种阴冷的根源在哪里,却又找不到。 真让他们摸不着头脑找不着北。 陈辉就对老警察说:“老刘,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老刘摇摇头,表示不知道,就又低头查看起来。 陈辉就有些失落,正想叫撤的时候,想起屋子外右手边的厨房大家还没有进去看过,就大手一挥,对堂屋里所有警察们说:“这里什么也没有,看来我们得看看屋子右边的厨房了……” 他如此说着话的时候,屋子里就很奇怪地嗡嗡地回响着他的声音,显得怪怪的孤单。 好象他被置身到了大山深处的空谷,所以他的说话才会回响! 又因为没有别的刑警回答他,而房间里面又没有电灯,全靠刑警们手中的电筒划来划去。 陈辉的声音就在摇曳的手电筒光中消散,却在四周围墙壁的反弹声中,使李支队长的回音变了调。 这不合情理,因为房门就在眼前,声音不可能不散失。 那样,又何来回响?就算是有回音就有回音,怎么又变了调呢? 大家都知道,回音只是越来越小声而已,变了调,就好象被别人借陈辉的声音传递自己的意思似的。想想都会让人毛发倒竖! 明明陈辉说:“这里什么也没有,看来我们得看看屋子右边的厨房了……” 可到后来,有人就听作是“离开这里,别再打搞了!不然,你们会很凄凉的!” 而陈辉原来的男中音,那清晰容易入耳的声音,都变成嗡声嗡气了。 嘿嘿,真是世间上,无奇不有啊! 但此时刑警们都按陈辉的说话要求,走出房间往厨房去。 大家还来不及思量这种奇怪的、不可思议的现象。又遇上新问题了。 他们刚刚进入厨房,一股霉味儿就直冲各人鼻子! 明显就是长久没有人进入过厨房的状况。 有人发现墙壁有条电灯开关的拉绳,就顺手去拉那绳子。 可这一拉,那电灯开关的拉绳连着电灯开关一道被拉了下来。只有长年累月没用过才会如此一碰就掉! 这更印证了厨房已经很久没用过的事实。 对此,刑警们充满了疑问。 昨天调查时听村长和隔壁的邻居们说,经常看到吴长生从地里摘菜回家煮。 那么,吴长生是经常用厨房才对啊!而眼前的情况却又恰恰与事实相反! 从这个情况来看,村长和左邻右舍提供的许多情况都与实际有很大出入!不能全信了。 就在昨天,明明陈辉看到生锈的门锁以及钥匙孔和锁环上积存着灰尘,门槛边生长的青苔没有踩踏痕迹,足以说明这间屋子很久没有人出入过了。 可村长和邻居们却说,他们常看到他在菜地里摘菜回房子! 现在又多一个长年累月不用的厨房,更是不可辩驳的铁的事实! 如此矛盾重重,陡然使得这间房子越发显得诡异了。 陈辉不得不更谨慎起来。他看看周围一张张惊惶失措的脸,说:“先回到洼地再说!” 众人得令,如释重负,竟然有些嘶嘶嗦嗦地争先恐后离开厨房。 奔波忙碌了一个晚上,却一无所获地回到屋子外。 陈辉认为这其中必有一环缺失了。 “真没有道理啊,总得有人或物才能杀害老者的啊。可却不见凶手的踪迹,真是不可思议!”不料陈辉的自言自语被那个神经兮兮的村民听见,就大声呼叫起来。 “李队长,这个得问树森!他最早听到呼叫声,却站在自家门前发呆不过来察看。不然的话,早找到凶手了。不信,你问他呗!” 众人一听,都不解地看着树森。 树森是又急又恼道:“真是血口喷人!我一走出房间,就发现村口树梢上有惊飞的鸟在鸣叫。这深更半夜的,村口离这里又远,怎么可能因惊叫声而惊吓着夜鸟啊?难道这个情况我不觉得诡异的吗?” 陈辉愕然!内心有更大的恐惧在漫延。 “你是说,你准备走来洼地这边察看情况的时候,在你刚刚打开房门的刹那间,你看到村口的树林子里有异样?所以,你才迟迟没过来洼地……”陈辉问树森。 树森就嘟哝道:“叫谁看到,谁都会觉得出奇的!那黑漆漆的夜幕,竟然有一道紫色光柱,从左到右划上一圈才不见了。接着就是树梢碰得‘沙沙’响,夜鸟惊飞,引擎声响,在我队村口出现这么多从没见过的情况,我能不奇怪吗?” 陈辉:“……” 第34章 改变初衷 如果说在大平镇绕入阴沟村的村道上,午夜里碰上豪华越野车还觉得不太理解的话,现在,村民树森走出自家房门发现夜鸟惊飞,有紫色光柱从树梢头射向天际上摇曳,这就不能说又是一个巧合了。 世上不可能这么巧合的! 这个偏于一偶的阴沟村,向来都是与外界没有什么联系。 要说有联系,则更多的是村民们到外面去打工,从外面带回来一些新鲜见闻与用。 逢年过节的时候,村子也确实会热闹一番,但这都是很平常的节庆生活。 平日里,阴沟村因为山高路远,难得有外人进到村里来。 所以,当年节过去之后,阴沟村的一切就会归于平静。 人们过着平淡而规律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偶尔,也会有镇干部到村里来,比如镇计生所的人会到村子里宣传一下,动员怀孕的妇女到镇上去检查。 但那也是凤毛麟角的事。毕竟事实摆在眼前,太山高路远了! 象这样的一个村子,忽然有人开着路虎揽胜极光进到村子来,能不让人感到诧异吗? 那些坐在越野车上的神秘人物,三更半夜的往阴沟村跑来,难道仅仅是来好玩的吗? 要飚车也不会跑到如此难行的村级路上来? 而在吴长生的案子未出现之前,不见有外人来阴沟村? 这就不得不使人有这样的一种联想:他们与吴长生屋子死去的陌生老者,到底有没有关系呢? 还有,他们是一伙什么人?他们大老远跑来阴沟村干什么? 目前来看,还不得而知。 但这里有一个很奇怪的现象,就是打从接到发廊女老板的报案电话之后,就一直有一只很神秘的手,一只看不见摸不着的手,在这件案件的背后,若隐若现地出现。 而且总是在关键的环节里出现,或者在神秘的时间和地点出现。 打从村民的口里知道有人也在查失足妇女失踪案之后,陈辉回到局里,第一时间与市局、省厅联系过了。 没有上级部门的领导插手这件事!据说,为了核实这件事,省公安厅、市公安局为此专门召开了通气会,让所有警员互相通报一下,在那段时间内,有谁到过苍县的?到苍县又是办什么事?结果,没有警员到过苍县! 市局刑警支队的专家还提醒陈辉,这种情况最有可能是背后牵涉重大利益或者重大案情,还请留意。 这样一来,这只神秘的黑手,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了。其目的显然也不纯粹。你说,非官方人士,插手一件凶杀案,没有重大原因,谁会吃饱了撑啊? 现在,树森说,他听到惨叫声,从屋子里冲到门口的时候,被村口惊飞的夜鸟和奇异现象呆住了。 陈辉两眼定定地看着树森的脸,想看看他究竟是在怎样的情况下,才做出改变初衰决定的! 毕竟,听到让人毛骨悚然的呼喊,正常情况下,人们会被这种突然出现的、让人神经高度紧张的恐怖感所吸引的。 除非在人们的眼前,出现了比这个呼喊更加可怕,更具刺激的情况,才会把人的注意力从惊呼声吸引过去。 根据这个推断,树森应该是遇到这种情况才改变他的初衰,而在自家门口停下脚步的。 但在陈辉看来,树森的表现也很奈人寻味! 他没有那种很惊奇和很特别的表现,而是很迷茫,甚至都不知道当时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一个决定来! 他就那样站在了自家门口,两眼眯缝着看着村口天空上,在灰蒙蒙的夜色背景下,一柱淡紫色光柱慌乱地划来划去! 本来,他是被洼地上传来的惨叫声惊醒的,按常理来说,他的注意力应该放在案发点的洼地上才对! 所以对他半途改变注意力,不仅刑警们感到奇怪,就是树森自己,也解释不清楚。 树森在陈辉的追问下,一边回忆当时的情景,一边也很奇怪当时自己为什么注意力会被村口树梢头的夜鸟惊飞所吸引? 为什么看到那柱紫色光柱就觉得很迷茫! 他眯缝着眼睛,皱起了鼻子,脸颊也被上抽的肌肉拉起两驼肉来。 他有些迷惑不解地说:“当晚,听到那声‘哎哟啊!有人杀人啦!’的叫声之后,我从睡眠中惊醒过来后,披衣下床冲下楼梯跑到堂屋,本来就是想去洼地上看个究竟的。可拉开房门的一刹那,我却愣住了。” “呵?是这样?” “我的眼前刚好是村口树梢头上的夜空。是的,夜里很黑,但有很微的蓝光,仅仅映衬出树梢的轮廓。但树梢摆动得很厉害,仿佛被人碰撞过,大群的夜鸟扑腾着飞上天空。惊得要命地‘吱吱’叫着,一道似是而非的紫色光柱慌乱地摇曳着。” “你确定,是紫色光柱?” “是的。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诡异的紫色光柱在夜空中摇晃,当时就被这个神秘的现象唬住了。我一个激凌,人就停在门槛上,想:怪啊!这是怎么回事呢?要说碰上绿光,还可解释为野狼、夜猫、猫头鹰之类野兽夜间出没。可那道紫光,真是让我百思不得其解,它是什么东西?” “你能分辨得出夜间出没的动物的眼光?”陈辉试探性地问。 “那当然!在我队这种穷乡僻壤,有时候还得打几只野生动物填填肚子的。所以那些山猫呀猫头鹰诸如此类的,我队一看就知是啥动物了!象那个晚上的紫色光柱,我还是头一回看到。”树森解释道。 陈辉听着树森的解释,想到了时间上的问题,就问树森:“那么,你知道当时是多少点吗?” 树森这下感到很突然了,摸着自己的后脑勺,一时之间竟然答不上来。 他被惊醒后就披衣下楼了,当时那个心慌,谁还顾得上看一眼时间呢?是? 但那个神经兮兮的村民却麻利地答:“我知道。我常睡不着,手机就放在枕头底下,每次碰上什么事睡不着,就会拿手机看看下半夜几点了。所以当时被惊醒后,我就习惯性地拿起手机看,当时是午夜一点十分。” 第35章 惊呼救命 “哦,”陈辉应和着,就转身看了一眼他身旁的刑警员们。 一眼瞥见他身旁的老刑警,正眉头紧锁,一副认真思索的样子,便对老刑警说:“老周,这么说来,树森应该是一点十三分左右站在自家门口看到了神秘的夜鸟惊飞。而我是一点四十分接到村长的报案电话的。从集合到出发用了二十分钟,刚好是两点多一些出发的。” 老周“哼”了一下,严肃地点了点头,表示陈支队长说得没错。 “我们从县城进到大平镇大约是四点钟左右,用时两个钟。刚从大平镇绕入阴沟村道不久,就碰上豪华越野车了。如果他们是碰飞夜鸟起开始从阴沟村往外走去,村道是三个钟的车程,时间上刚刚好和我们在镇道绕入村道不久的地方碰面!也就是说,他们很有可能是与吴长生屋子死去的老者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大家都为陈辉的推断而叹服,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因为从推理上来说,这种可能性比较合理。 虽然车辆的速度可快可慢,但在弯多又窄小的村道上,再加上晚上开车,你想快是快不起来的。 毕竟条件就摆在这里。 正在大家准备深入推测这伙神秘人物是些什么人,他们为什么对吴长生牵涉的妇女失踪案如此感兴趣之际。 突然,从吴长生屋子右边的厨房里,传来一个刑警的惊呼声:“陈队长,你快来看,镬头低下有血……哎哟,干什么?干什么?你要干什么?哎唷啊!救命啊!” 随着厨房里突然传来如此恐怖的呼叫声,刚刚放松下来的所有人,一下子全都紧张起来。 那个不知什么时候返入厨房去的刑警,那发现了什么又突然被袭击发出的叫痛声,好得人惊啊! 刚才不是都查过了么?厨房里没有什么的啊! 怎么那刑警慌慌张张直问干什么?干什么?你要干什么? 分明遇上匪徒了! 刑警们顿时警惕又紧张地随地躲藏起来,拔出枪支,对着厨房。 陈辉心慌得不行。 既被突然的叫声吓了一跳,又为厨房里的那个刑警担忧。 他在一刹那间的慌乱后,清醒过来了。手握枪支,一个翻滚滚到厨房的墙壁旁,抬起头,弯着腰,瞪着眼,贴着墙壁,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走近门去。 其他的刑警则迅速包围了整个厨房,围得厨房水泄不通,里面的匪徒是插翅难飞了! 陈辉见时机已到,说时迟、那时快,一个猛虎扑食,冲进厨房去。 他握着枪吆喝着:“举起手来,不准动!” 但是,厨房里并没有人回答他,也没有人影儿,只有他的吆喝仍然在回响。 哎,怪啦!也就弹丸之地,怎么就一个人都不见了呢? 既然刚才有刑警在呼叫了,也在喝问对方想干什么了,怎么冲进来了反而不见人呢? 老刑警这时走上来神色有些慌张地对陈辉道:“陈支队长,刚才,不是说镬头低下有血吗?是不是灶下有问题?” 陈辉就会意地点点头,走上前去,一把拿起镬头,果然在镬头低下有潮潮的血液,正沿着镬低往边沿流。 这个现象太诡异了,有些违背自然规律。 因为镬头未动它的时候,镬低是最低处,怎么可能血由镬低往四下里流呢? 岂不是水往高处流? 大家神色紧张地四处里查看。也就巴掌般大小的厨房。 满打满算,也不会超过十平方米。砌着一排张挂着蜘蛛网的灶台,灶台上摆着刚才陈辉提起来的陈旧的铁镬,旁边还有一个饭锅,坐在另一个灶台上,九十度弯位后是一米长的平台,上面放着一块砧板! 可就是这么小的地方,明明听到刑警在对着另一个人呼喝了,可是,大家冲进来了,人却不知道去哪儿了! 也就一眨眼的功夫,人呢?嗨,太不可思议了! 大家才不信那个邪呢,再四处仔细地察看,发现根本没办法把人藏起来的,而且时间这么快,也就前后两分钟左右,因而更显得诡异得不得了! 这时,陈辉觉得自己的鞋有些滑,就用电筒往下照,不觉倒吸一口凉气,连忙惊呼道:“嘿,大家快看,这是什么来呢?” 大家循声低头一看,都不禁吃了一惊! 地板上竟然有一滩粘糊糊的东西,伸手去沾点上手指头察看,是一滩子血! 然而,它比起血来又粘稠许多。陈辉放到鼻子上嗅了嗅,味道完全是血腥味。 可怎么看,也不知道它从哪里流出来的,又不见有任何生物被宰的迹象。 就这样子突兀地在地板上渗出一滩子有血腥味的红色粘液来,难免不令人惊惧。 如此诡异的现象,加上黎明前的寒风的凛冽,使得刑警们不寒而栗。 陈辉一看大家,个个都有些在瑟瑟发抖了,他自己也不觉打了一个寒颤,与老刑警交换了一下眼色,就说厨房太小,先收队,等天亮了后再察看过。 大家等队长这句话等了很久了,这会儿一听到,就有大松一口气的感觉,再次争先恐后地往门外去。 厨房里人多,而厨房又窄小。和刚才在厨房里叫喊那个不见影儿的刑警一道进警队工作的一个小青年,名字叫做马小驱的,就争着往门外走。 这个马小驱很胆小的。入厨房的时候,他是跟在刑警们的最后面入的,厨房里已经人头涌动了,他还是“嗦嗦”地抖个不停,一副生人没生胆的样子。 现在听陈队长说先回到厨房外等天大亮之后再搜查,他就想第一个抢先出门去。 可是,临到门口时,马小驱的一只脚都已经跨出门槛儿了,竟然听得那个在厨房里叫喊却不见影儿的刑警叫:“哎啊,马小驱,你等等我!” 马小驱一愣,人就站在门槛上不动了。他几乎是自然反应地回过头去,想找那个在厨房里叫喊却不见影儿的刑警! 可人影涌动中,哪有那个刑警啊! 天啊!不就巴掌大的地方吗?刚才大家找遍厨房就是不见他,临走的时候却听见他在呼叫马小驱等他! 第36章 被拉垫背 马小驱已经腿迈到厨房的门槛了,听得叫,就又转回身去。 他身后都是要往厨房门外走的刑警。之前,马小驱是第一个走到厨房门口的。那厨房门也是窄小,大家就等在他身后,想等他先出去了,才接着走出去。 岂料马小驱不但没有出,还转过身来要重入厨房里去。 陈辉和其他刑警没有听到那声奇怪的叫唤声,不知道他回转身去干什么,还开玩笑说:“马小驱,你不是最怕黑暗的么?怎么转性了,大胆起来了?别又被吓得屁滚尿流才好啊!不然,日后大家还得笑话你。” “你们先出去,我听到江锋叫我呢……”马小驱话还没说完,大家都想笑起来。 难道大家找了半晚找不见江锋,临出门时他就叫你? 那厨房才多大的地儿? 于是哄笑着走出厨房去。 有俏皮的还说:“你慢慢找,找着了别忘了告诉我们知道呵!” “对啦,等会告诉我们,江锋在哪叫的你?” 可刑警们出得门来,却笑不起来了! 只见那个在厨房里叫喊却不见影儿的刑警江锋,已经躺在厨房外转角旁在呻吟。 哎哟,太诡秘啦!这是怎么回事啊? 嗨,别顾着想那些让人头皮发麻的事情,救人要紧! 大家于是拥近去,把那个在厨房里叫喊却不见影儿的刑警江锋抬到草地上。 就在这时候,听得厨房里传来沉闷的撞击声,“噼哩啪啦”的,象用脚踹墙壁的声音,还有人象被捂了嘴只能发出沉闷的“唔唔”声。 大家听到这些声音时,起初还不在意,就问马小驱你没事?怎么会如此不小心呢?可厨房里没有传回马小驱的回答声。 老刑警一愣,傻了,返身冲回厨房去,还大声喝道:“何方妖孽?不得无礼!赶快放人,不然老子绝不放过你!” 众刑警见老刑警如此骇然失色,知道形势不妙了,放下那个在厨房里叫喊却不见影儿的刑警江锋,一同冲进厨房去。 但是,窄小的厨房里,已经不见了马小驱的踪影。 大家就用脚四处踢踏厨房,可就是怎么踢,依然不见了马小驱的身影…… 老刑警的大声断喝,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厨房里已经归于沉寂。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恐怖气氛,更有一种神秘的、诡异的气场,笼罩着厨房。 连续发生的两件事太难解释了。也就巴掌大的厨房,怎么可能把一个江锋眨眼之间就藏得毫无踪影? 正在满腹狐疑之际,江锋却出现在厨房的外面! 紧接着,马小驱又在厨房里不见了。 更奇怪与神秘的是,马小驱本来就是一个胆子比较小的人,看他听到陈队长下令撤离时争着第一个走出厨房去,就知道他的胆量如何了。 但是,无法解释的是,马小驱已经一只脚踏在了厨房的门槛上了。 突然,他却回过头来,说他听到江锋叫他呢! 但同在厨房里的刑警们,却没有一个人听到过江锋叫人的声音! 如果马小驱真的不见了,或者说死了,这个事情就更加让人头皮发麻了!这不分明就是“顶替”吗? 想想后果是如此诡异得让人毛骨悚然,怎不叫人的毛管一阵一阵的松动呢! 所以大家那个急啊,都几乎快要蹦出嗓子眼了。 陈辉有些变了嗓音道:“哪怕是把厨房给我拆了,也要把马小驱找出来!” 有队长这句话,大家就不客气了。 那个老刑警,全名叫做周毅,是个见多识广的老刑警。就提议道:“我们把重点放在灶台上,看看是不是象地道战那样,在灶肚下挖了地道。江锋最先说的话不就是镬低下有血吗?” 大家都认为周毅说得在理,就围住灶台仔细观察,并慢慢地一件一件把灶台上的物件移开来。 这时,天色已经大亮,有光线从厨房门口射进来,把厨房里照得比较清楚了。 其实哪,真的很简单的一间厨房来的。 两个灶口,一只饭煲一只铁镬,因为长时间没有使用而锈迹斑斑。 充其量,你只能说很久没有人开灶煮东西了。 但你说这个小空间里藏人并变换出惊世骇俗的事件来,不是亲身经历,怎么说也不会有人信! 这就更考验人了! 回到局里,陈队长怎么解释马小驱的失踪呢?说他被鬼拖走了? 不!不!应该说,本来是不关他的事的,本来是江锋打搅了里面的“东西”,已经收他下去了,后来可能因为他命硬,还没到时辰……“呸!” “大家看仔细些来!找不回马小驱,在场的个个有责任!” 这当然是陈辉带有恐吓性质的气头上说话,但大家从中更明白各自肩膀上的重压,因此搜查得特别细致认真。 对着墙壁就用脚踢,听听有没有空墙回声;对着地皮就用脚踩踏,可一样实实的回弹得刑警们的脚生痛。 这样一来,就剩下灶台最可疑了。 陈辉就叫周毅向村民借锄头、铲子来,把灶台一点儿一点儿拆下来。 结果,灶台对落的地方,就是一实地来。 黄中带桔色的新鲜泥土表明这里不可能被人挖掘过! 这下子,就有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感觉了。 墙也敲了,地也踩踏了,灶台不仅拆了,还往下挖了近一米深,结果,却什么异常也没有发现。 如果说之前江锋突然间从厨房里惊叫,大家还因为没有注意他是何时溜进去的话,那么,马小驱的返身入厨房,却是大家亲眼目睹的事实。 那么,对后来所发生的一切,你怎么解释?如何向上交待? 虽然刑警们和陈辉都觉得不对劲,也不合情理。 但是,诡异的情况就真真实实发生在人们的眼前了! 那陈辉就忽然眼睛一闭,两腿软绵绵的再也支撑不住他了。他两眼失神地往草地上一坐,五年前在寻尾巷,也是因为搜查一间神秘屋子而失踪了一个战友,那一幕不堪回想的往事,又重现在他的脑海里! 他有一种不妙的预感:这个马小驱恐怕寻不见了!就象五年前查麻久生的屋子那一幕一样,最后只有痛失一个曾经奋战过的战友了…… 第37章 你去哪了 从我们平常认定的理儿来说,马小驱不可能生生一个人,走入巴掌大的厨房就不见人了的! 上天,似乎不现实;入地,大家又都挖掘过了,没有地道,没有夹墙,那么,马小驱去哪儿了? 对啦!陈辉突然抬起头来,瞪大了眼睛,看着周毅,似乎要在他的身上求证什么,说:“哎,对了,马小驱返回厨房里去时,不是说听到江锋叫他的么?现在江锋就在厨房外的树荫下啊,我们去问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辉如此大叫一声之后,马上从草地上站了起来。 江锋此刻正靠在一棵树干上斜躺着,脸色苍白,嘴唇发紫,眼睛里面还残留着恐惧,手脚在微微地颤抖。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见大队人马直朝自己走来,莫明地他就心慌,心脏的急促跳动,仿佛要从胸腔里跳出体外来一样,有一种承受不起的感觉。 陈辉见他仍然未能从刚才的神秘事件中解脱出来,看他眼睛的青寡就有些于心不忍再打搅他。 可眼前的情况太令陈辉着急了,还非常之重大,他只好硬着心肠问江锋道:“江峰,别慌,都过去了,你没事的。放松心情来,我们大家都在你身旁呢!对了……是这样的,听说……你曾经叫过马小驱?让他返回厨房去?” 江锋呆呆的听着陈辉的询问,又嚅嗫着反问道:“是吗?我有叫马小驱吗?是什么时候叫的呢?” 江锋如此反问,陈辉当然感到很奇怪,他疑惑地接着问:“这个……你不记得啦?当时,你在厨房里不是碰见什么来着?我们听得你说镬低下有血,接着就听你说干什么干什么的,可等我们冲进去一看,已经不见你了。也就眨眼功夫,你那时……去哪儿了?” “是吗?我碰到什么了?我都还没看清楚,就感到有什么东西出现在我面前。好象还伸手过来要拽住我,我就叫,可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眼前就黑咕隆咚了,什么也看不见。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如同湿水了的被子,把我越裹越实……后来发生的一切,我确实不知道了。” “这么说,你不记得你是怎么呼叫马小驱的?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出厨房来的?” 江锋先是点点头,后来眼睛向上翻了几翻,似乎想起什么来,就说:“我被那湿漉漉被子一样的东西包裹着的时候,就觉得好冷好冷。当时就知道不妥了……” “那你,是怎么……回来的?”陈辉问,期待着江锋的回答。 那江锋仍然惊魂未定,浑身嗦嗦地发抖!双手抱在自己的胸前,双膝屈着,几乎把自己抱成一团儿了。就坐在厨房对开的草地上。已经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发紫,仿佛被冷着了似的。他的反应就如一老者,想了许久,才慢慢抬起头来,怯怯地看了一眼陈辉,才接口说道:“我心里就很不服气啊,拼命地挣扎,总之是一刻也不让消停下来。后来糊里糊涂的,到能够睁开眼睛时,我已经躺在厨房外的拐角边了。” “哦,是这样……”陈辉不禁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站起来与周毅对望了一眼,越发心事重重了。 本来带着刑警们到阴沟村侦破案件来的。现在却少了一个队员,而奇怪的是,这个失踪的马小驱失踪得太过诡秘、太过不可思议了! 陈辉有些迷茫,他反抄着双手,皱着眉头,说怎么办,回去以后怎么向上级交代这件事?又如何向他的家人解释? 如果是被匪徒打死了、害了,还有一个明确而又说得过去的理由啊! 这种诡异得超出常理,没法解释的事情,叫陈辉如何是好! 周毅虽然很理解陈辉此刻的心情,但他也拿不出劝解的话头,只得闷声不响,走近队长,递支烟给队长,帮他点燃。 陈辉狠狠地抽了一大口后,才有些神思恍惚地说:“我做刑警工作二十年了,大小风浪经历得多了,还真没经历过如此神秘、如此诡异,如此没法解释的案件,真是让人头痛啊!” 大家听了,也都感触良多。可又都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便都一言都不敢发,横七竖八地闷声抽烟。 一支接着一支地抽,直抽到把大家身上带来的烟抽完了,仍然没有一个人说过一句话儿。 这时,太阳已经升得老高,把一切雾气、阴霾、恐惧都照得了无踪影。 那间矮小的、神秘又恐怖的厨房,在太阳光照下露出它的本来面目。 其实它就是普通得不能最普通的、倚靠着主房的一间半边形态的厨房。有点象拿刀子把合字形的房子从中砍下来,然后靠在主屋的墙边。 可就是这么简单的一间厨房,却闹出这么令人惊骇的事件。完全配得上它的主屋! 那合字形的主屋,外表看着一样普通,可只要刑警们一进去,那种莫明其妙的恐怖气氛和奇怪气场就会使人毛骨悚然。 这真是天生的一间鬼屋和厨房啊! 实在说不出是什么原因,刑警们站在屋子和厨房外的草地上看着那间屋子和厨房,却怎么也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即使把事件归类为鬼蜮一类的东西作崇,可也不至于如此猛然?瞧,阳光下,那屋子和厨房一样披上一层金辉,既不狰狞也不可怕。 大家正诧异着眼前的一切,周毅就惊呼道:“血!一滩子血!队长,快来看看!” 陈队长正皱着眉头反抄着双手闷声不响。突然听得周毅在屋子门边大声呼叫,就有些不好气道:“好你个周毅啊,又发现什么问题了?还咋咋呼呼的,刚还搞不清厨房的血,又说正屋里有血了,不是添乱吗?” 他这样子说着,就和其他刑警遁着周毅手指的正屋门前看过去,果然,在屋子的门槛上,有几滴鲜血从屋外滴到屋里去。 当然,也可以说,鲜血是从屋里往外滴的。但可以好肯定的一点就是,昨晚来查现场时,门槛边的血已经干涸了。那么,现在的鲜血是从哪里来的呢? 第38章 鬼域之事 陈辉和刑警们走近正屋的门边时,在已经被踩踏得乱七八糟的青苔中间,几滴鲜血沿着门槛展现在人们面前。 而且看样子,血液好似刚滴出来不久,也就难怪大家脸带惊恐表情了。 因为这样一来,就意味着这个诡异案件,在刑警们前来查案之后,仍然在不断地发展着! 什么人物,或者说什么鬼怪如此嚣张? 在刑警到来后还象躲迷藏那样,在暗地里和刑警们对着干呢? “陈队长,正如你所说,我们昨晚来到时,这里的确没有鲜血,这个是可以查看昨晚案发现场的照片的。好象是不见了马小驱之后,才发现门槛上这滩子鲜血的。” 陈辉有些不高兴了。周毅如此说,岂不等于作案者隔空宰人? 因为事实太离谱了。当时马小驱是在返回厨房之后,才从厨房里传来沉闷的挣扎色。等到大家发现不对劲时,刑警们是一起拥进厨房里的,关正房这边什么事? 为了检验自己的判断没有错,陈辉问大家道:“有谁见过马小驱转身返入厨房之后,又从厨房里跑了出来的?看到了的告诉我知道。有谁看到过啊?” 大家不哼声,脸上表情挺严肃的。都绷得脸色青青,眼睛发寡,站在屋子门前瞪着陈辉和周毅看。 一旁名为协助实则看热闹的村民,他们历来不习惯熬夜的,因为这个案件太离奇了,陪了大半晚和一个早上了,断断续续听刑警们这个几句,那个又几句,越听越明白案件的诡秘,越发不肯离去。 现在听得陈辉问谁看到马小驱转身返入厨房之后又从厨房里跑出来? 村长见没有一个刑警回答陈队长的问话,心想,你管着他们,他们当然得小心谨慎;你官大过我,但却不管我,有道是不怕官,最怕管。于是大着胆子回答道:“回陈队长的话,我们几个村民一直在树林旁看着你们,确实没有看到过那个小马从厨房里跑到屋子里去。” 树森和那个老睡不着觉而弄得神经兮兮的村民也附和道:“是啊,是啊。我们没有看到过小马从厨房里出来又进到屋子里呢。” 陈辉就更加有理由了,说:“都听到了?我们忙,可能会顾此失彼,所以大家都不敢肯定看没看到马小驱出没出过厨房。但村长他们是旁观者清啊!照这样子说来,屋子门旁的血未必是马小驱的。那么,是谁在这里跌伤了呢?而且,更奇怪的是,房门对出一点为什么再找不到一滴血迹了呢?” 陈辉如此一问,把更恐怖更悬疑的可能性推向了**,直教人冷汗涔涔的。 如果门槛边的血液不是马小驱的,那就真要问一声,是谁的呢? 其实这个提问的两个回答都让人毛骨悚然:如果真的不是马小驱的,目前,在场的各位都没有出血。虽然江锋经历过很恐怖又解释不清楚的遭遇,但他并没有流血。那么,这门槛边的血是谁的? 如果真的是马小驱的血,正如刚才村长和村民们所说的那样,没有谁看到过马小驱从厨房里出来走进屋子去。 那么,他身上的血怎么会滴到屋子这边来呢? 嘿,太诡异了!想想都会让人毛发倒竖。 陈辉也感到了巨大的恐惧。 他问了一声周毅,通知县局增派人手前来了没有? 在得到明确答复后,他神情阴阴的,连从村长那里要来的旱烟也卷得手也颤抖起来,还不无意味深长地说:“我猜,最有可能的是,血既是马小驱的,但马小驱又确确实实没有跑出过厨房!” 周毅发呆了,浑身颤栗地指着陈辉不敢相信地问道:“陈、陈……队长!你真的这样认为啊?这可是很矛盾的结论来呵!而且,你……你不觉得,这个判断很荒谬吗?你自己最清楚的,我们在厨房里并没有找到夹墙,又没有找到地下通道,除了往厨房门外走,他是没有别的路可走的……” 陈辉深沉地看了看周毅,这个在刑警队里久经沙场的老刑警,也被眼前这个案子给搞糊涂了,便忍不住苦笑起来。 他不无无可奈何地对周毅说:“是的。如果马小驱不从厨房的门口往正屋子去,他是没法把血滴到正屋的门前的。我们很忙,但我们似乎被一只看不见的黑手在背后耍了。所以我们自从来到这个鬼地方以后,就一刻都没有消停过。一会儿是这个出事了,一会儿又是那个出事了。要不然的话,就是突然又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事情!可深入一查,除了感到不可思议,接着又是一个不可思议之外,其实我们什么也没有发现,我们只在原地踏步走。” 说到这里,陈辉压低声音道:“老周啊,你想想,在我们政权如此强大的今天,有什么反对力量有如此能力来戏弄我们?所以说,这个事件已经远远超出我们平日的正常思考了。应该说,是属于那些神秘又恐怖的异界鬼域之事来的。如此想来,怎么离奇荒诞无稽的事,都变得有可能了。不然,我们背后那些神秘的人物干什么来了?不会是吃饱了撑?” 周毅听陈辉如此说,有些醍醐灌顶的感觉,也小声地说:“对啊!那些老躲在背后的人是什么人来的呢?自从侦查这件案子开始,就老是碰到他们躲在背后偷窥我们了。似乎对案件的进展非常关心和着迷。” 陈辉轻轻拍了拍周毅的肩,笑笑,说:“做好心里准备,我们碰上惊天大案了。而且是非常诡异、神秘的案子,完全超出我们平常的思维习惯和常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许多情况都是不可理喻的。当然,要我给下个定论这个是什么性质的案件,我也说不上来。” 两人在小声地说着看法的时候,已经到中午了。 可是,县局增援的人手还未到。 大家无精打采地四散坐在草地上,脸色青青,神情恹恹,表情呆板。 第39章 恐怖伤痕 看着大家无精打采的,周毅就于心不忍,仍然小声地问陈辉支队长道:“非要等县局的人来了才能撤离吗?看队员们都折腾了一个晚上又一个上午了,能不能用封条把现场围好它就撤离?” 陈辉脸色立即起了变化,一把拉起周毅往一旁走,还扳着脸说:“这种说话好在你小声儿问。不然的话我就得和你反面的了!你也不想想的,这个案子我们将来能结得了吗?多数情况下是结不了的。这样一来,这是个什么案?下不了结论对?那么,失踪的马小驱怎么处理?这已经不是你我这种小虾小卒能够画句号的了。所以不等县局领导前来,谁负得起责任啊?老周!” 顿了一顿,陈辉接着说道:“五年前,我参与到一种杀人案件,那情景科就和今天碰到的案件如出一澈。当时,负责这个案件我的老领导谢俊雄,也是在这么关键的时刻,请来了市局局长,让局长知道整个事件的真相。否则,后来在取理后续事宜时,就顺利许多。否则,谁担负得起这个责任呢?不是说我不愿担责任。而是当事件超出我这种级别的范围时,就应该由更上一级知道事情的真相。而不仅仅是汇报就能解决问题的!” 周毅听得如此说,方醒悟到案件背后的政治责任问题!同时,也佩服陈辉的善于总结经验! 难怪自己干了几十年,经验是有了,功劳也不少,人却始终在原地踏步。原来自己太没有政治敏感性了! 想到这,周毅就嘿嘿地苦笑起来。 “陈队长,你不愧是当领导的料,看问题就是站得高看得远。看我,怎么就一点都没想到这个问题呢!” 正说着,县局的警察们来了。 连王子振局长也亲自来到现场。 陈辉一见,忙上前汇报情况,把刑警队碰到的事,加重语气讲给王局长听。 听得王局长好几次都在喘气儿。而且直到目前,他还没有说过一句话。 他起初反抄着手,侧着头,皱着眉头;后来有些吃惊的样子,就把反抄的双手放到身前来,一手托另一只手的肘,被托着肘的手四指托下巴,食指轻弹着上嘴唇。上齿及着下唇,一副凝思苦想的样子。 能够做到公安局长,总该有点儿年龄,大概就是化大革命期间读小学的人,那时可讲究“破四旧、立四新”了。 你想,一个正在接受教育的孩子,天天听说要破四旧,他的思想能不受影响吗?要说现在这个案件与鬼鬼神神的扯上关系,谁信啊? 可陈辉才不管你信不信,他要把这事的实际情况说出来,即使多么恐怖都好。 否则,作案人至今仍然神龙见首不见尾你说不清楚;好好的一个马小驱诡异地失踪了,你也拿不出解释的理由。 局长其实起初并不相信的。 他心里想,都什么时候了? 你破不了案竟然拿这些子虚乌有的东西来糊弄我? 可看陈辉的样子,也似乎不是拿自己仕途来开玩笑的样子,就有些狐疑。 正听得陈辉越说越神奇之际,就在这时候,法医慌慌张张冲了过来,也不管领导在商量什么事了。 王局长一看法医慌慌张张的样子,愣了一下,才省悟到今天真的碰上特别事情了。 他瞪着眼睛看着法医,想听听他说什么来着。 岂料法医嘴巴哆嗦着,就是说不出话来。 他惊恐的眼睛在眼镜片后露出了胆怯的神情。 法医四下里张望了一下,等自己的慌张定下来之后,才口吃地向局长汇报道:“不可能的,局长,真的不可能的。怎么可能昨天晚上才死,尸骨就发生被氧化过的铜绿呢?而且,也太奇怪了。那个入屋偷东西的老者,他脖子上的抓痕不是人类的抓痕来的……” 法医的神色慌张,把刑警们和村民的眼睛都吸引过来了。 看他脸色的苍白,眼镜片后那双眼睛的惊恐状态,就知道碰上惊世骇俗的事情了。 于是,就有刑警们在互相交头接耳,就有村民们嗡嗡营营的议论。 同样地,法医那句小偷被掐死的抓痕不是人类抓痕的说话,一下子就把气氛凝固起来。 王子振局长很震惊,瞪大眼睛看了看法医,才发觉他的神情太夸张了! 已经引起人们不必要的恐慌,于是在倒吸了一口冷气之后,马上用严厉的眼神盯着法医。 王子振局长伸手摆了摆,示意法医别再继续往下说下去了。 王子振随后把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抬起了头。 在金黄色的刺眼的阳光中,他仿佛看到了一张张恐怖的、干瘦的、龇牙咧嘴、眼眶没有眼睛的鬼魂,正隐蔽在洼地树林子的四周,正眼睛空洞而惊骇地注视着大家,故意把现场推向恐怖的极高境界,布设一道又一道没法解释的迷阵来考验刑警们的智慧。 “难啊,陈辉队长,我们碰上有史以来最惊世骇俗、最无法解释的谜案了,看来情况很不妙啊。还是回局里研究研究再说。” 王子振对着陈辉说。 他伸手到裤袋里,掏出深红色的、盒两面印有华表的中华牌香烟,从盒里抽出一支递给陈辉,放一支到嘴上叼着,点上,很享受地吸上一口。 法医虽然被示意不要再传播恐怖气氛了,但他仍然惊惶失措地站在局长与队长不远处。 听得局长说要回局里再研究讨论,他就生怕那具已经开始氧化的尸体不能拿回局里的解剖室似的。 风风火火地叫同来的一个小法医,匆匆忙忙打开装尸袋,把那具不是人类掐死的尸体装好来。两人完全投入到善后工作中去了,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现场不和谐的气氛。 看到法医和他的助手一副收拾行当准备打道回府的样子,刑警们也不是傻的。 都是提头晓尾的人物,也纷纷动起手来,在做撤离前的准备。 拆警戒线的拆警戒线;拿封条封屋的封屋。 法医还很奇怪,怎么局长还没下令撤离,大家就动手做准备了呢? 第40章 诸多诡异 他奇怪地转头去看局长,想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却见局长一脸怒气地盯着他,好象一口把他吃了还不解恨似的样子。 他这才省悟是自己的行动暗示了同事们,把局长的权威性忽略了。 想到这,他就满头冷汗涔涔而下。 法医急转过身去,想制止新来的小法医别急着把尸袋放上车去。 可当他回过头来时,小法医只想在他面前表现表现,也不用和法医合力抬,自己一个人就把小偷的尸体抬上车去了,还露出“瞧,我够力?”的神态。 王局长和陈队长皱着眉头反抄着手,在原地踱了一回步后,陈队长就问是不是撤离回局里去? 局长就昂起下巴,对着法医的方向,无奈地说:“还请示什么,大家不是都做好了撤离的准备工作了吗?” 说完,局长一个转身,钻进车里去。 陈队长就做了个撤离的手势。 在经过法医面前时,陈辉就拍了拍法医的肩膀,轻声说道:“下次听到正式命令后再执行,不要擅自自作主张。” 随后,陈辉也上了局长的座驾。 车上,两人都沉浸在难缠难解的思绪里。 怎么才能侦破这个案件呢? 这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诡异案件,有乌龟咬蛋,无处下手的感觉。 你比如说,听说中的吴长生,他到底长什么样子,案发至今,还没有一个型警见过他! 这个这么诡异的案件,是不是真的是他制造出来的? 所以说,实在不难看出,这是一件非常棘手的案件! 他的棘手之处可以用不胜枚举来形容。 这些太过神秘又弄不明白的成份先不去说他,仅仅就是马小驱的无故失踪这件事,叫县局用什么理由向他的家人交代? 说在侦查一件神秘离奇的诡异案件中,马小驱被一只说不上名字的鬼魂抓走了? 这样的说辞试试打印出来,看会有什么后果! 嗨,难啊…… 自从那个发廊老板娘打来报案电话至今,先后失踪了三个人,不知死活。 还是那种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情况。 在那间坟墓一样的屋子里死了一个小偷! 而最不可思议的是,马小驱作为一个刑警,一个去破案的刑警,怎么就突然听到江锋叫他回厨房去呢? 而更离奇的是,江锋一直都在厨房里的。 他当时喊完厨房里有血,还说干什么?干什么? 听语气,显然是和别的什么推搡起来。 那时候,陈辉就和刑警们把厨房包围起来了。 可是,怎么可能呢?就那么一两分钟,当刑警们冲进厨房去的时候,江锋却不见了踪影! 接着,更加不可思议的事情出现了! 刑警在巴掌大的厨房里找不见江锋,转身出厨房,嘿!江锋却已经躺在厨房外边的转角处! 事后,陈辉专门问过江锋是怎么回事? 江锋却回答不上来。 问他喊马小驱干什么? 他反问陈辉我有叫马小驱吗? 事情总不能就这样不了了之? 江锋是怎么从厨房里出来的,问他本人不知道。 但当时有好几个村民是坐在洼地里的树荫下的,就问他们江锋是怎么出厨房的? 结果,谁都没注意到这个事情。 村民树森还说江锋不是一直坐在那儿的吗? 嗨,都不知怎么说才好! 现在,马小驱失踪一事,就成为了最头痛的事情了。 局里为了马小驱失踪的事,以及此案的诸多诡异现象,专门召开了班子扩大会议。 除了局里班子成员,刑警支队队长陈辉、老刑警周毅被邀请列席参加,并作情况介绍。 领导们默默地听陈辉把经过介绍一遍,讲到惊险时,静静的会场里就有人忍不住惊叹起来。 虽然很克制了,但还是叹出声来;有人则感慨万端地说:“哗!进入刑警局工作那么多年了,还真没遇到过如此诡异、离奇的事情!” 王子振局长急速地在他的记事本里,草草写下几个字来:“怪异男子失宗女,村尾尖叫异诡必。手机惊铃留重任,阴森鬼屋魂魄迷。” 每个参加会议的人心里都感到迷惑又混乱不安、惊恐不定。 局里派去参加侦探案件的刑警,怎么会以如此奇特的形式,在窄小的空间里失踪的呢? 而失踪的过程,你用现有的什么科学道理也解释不清楚。 正因为如此,这个失踪刑警的过程,必然成为高度保密的事件。 身材高大、满面胡子负责分管刑侦工作的黄良清,坐在深深陷下去的大班椅上闷头抽烟,他也感觉到了阴森恐怖和莫明其妙。 年轻的时候他曾经碰到过鬼魂事件的,但与这件事相比较,简直不值一提! 他提议说:“既然大家还想不出什么好理由,只好对他的家人谎称派他出差办重案、要案去了。先拖一拖时间,等我们想到好办法,才妥善处理这件事。不然,昨晚急回局里之后,怎么就再也不见回家了呢?疑问就会很快产生,到头来,就容易露馅。” 这个主意不是最好的,但却是最有效的。 王子振局长还补充道:“除此之外,还得多加一个刑警队里的同志也不回家,也声称外出公差了。这样,才比较符合实际情况。毕竟就是县城里的人,都是朝见口晚见面的,家属们互相问起,怎么就只有他们家的伟业要出差啊?说不过去。” 局长的说话刚完,班子会上,领导们就不约而同地转过头去看老刑警周毅。 周毅估摸着也应该由自己这种老刑警带个新刑警出差,是最合情合理了,就表态道:“好,这个与伟业一道公差的人就由我来扮演。” 这事总算先如此对付着。 当然,这个方法是不可能长时间使用,事件的真相也不可能长期隐瞒下去的。 局班子会就决定凡是参加了昨晚到阴沟村破案的刑警,立即赶回局里开保密会议;同时,针对此事成立一个专案小组。 而这个专案小组是不能对外公开的,还要有专门的办公地点。 并由局长王子振任小组组长,分管刑侦工作的副局长黄良清任副组长。 陈辉也是副组长,并负责具体工作。 有什么进展或者需要解决什么问题,可直接向正、副局长汇报。 在座各位,只要是专案小组需要到配合的,当尽力配合。 第42章 不翼而飞 陈辉的内心很忐忑。五年前,他还在市里的派出所做民警的时候,曾参与到寻尾巷那件侦查麻久生案件时,就曾经查过麻久生的屋子里是不通电的。 后来人们发现他的屋子有灯亮起,他曾经与其他警察一起去看过麻久生的屋子。 是的,远远看去,麻久生的屋子确实有幽幽的灯光透出来。 但越走近那间屋子,就越感到阴风阵阵。 人人的身上都起满了鸡皮疙瘩。 这也太过诡秘了。众人同时感到了恐怖感,这不能说成是巧合了! 后来大批人马走到屋子前,那灯就熄了。 因为检查那间屋子里有没有电,是陈辉亲自去做的。 所以,他早就知道了那间屋子里没有电。 没有电,屋子却亮起了光,难道就不许人家点火油灯点蜡烛的吗? 这显然是有区分的。 即使点火油灯也好,点蜡烛也罢。 由于是通过可燃物质燃烧后产生的光,而可燃物质在输送可燃体的过程中,会产生不均匀的输送情况,这样,火苗就会出现大小不一的时候。 而在屋子外看起来,那些光亮是会有闪烁现象的。 不管有没有风吹到,都会出现这个情况。 有风吹的话,情况就更明显了。 但是,陈辉看到麻久生屋子里的光亮度是固定的,就象电灯发出来的光一样! 那么,问题又来了,既然没有电,为什么会看到麻久生屋子里的亮光会象瓦数比较小的电灯一样亮呢? 事后,陈辉曾经请教过有识之士,得到的答案至今仍然让他头皮发麻!因为那是鬼火! 这次,陈辉希望不是这种情况。 但这次这个案件与五年前的那个案件,相似度起码在百分之六十以上。 由此,陈辉曾一度判断,这个阴沟村里的吴长生,是否就是五年前幻化了的麻久生? 很遗憾的是,阴沟村里的吴长生,陈辉至今没有见到过他的面相。不然的话,他就可以知道是不是麻久生了! 第二天上午,电工师傅如约而来。 他和陈辉、周毅到得吴长生那坟茔一样的屋子外时,不觉就有些傻了。 以往因为都不用收吴长生的电费,所以也没太注意他这里的情况。 想不到居然还真的有两条电线从最近他屋子的邻居树森家拉过来! 外表看还真与其它村民屋子没什么两样呢。 这下子,村里电工师傅不敢马虎大意了。 绕着吴长生的屋子转了两圈,仔细观察,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还百思不得其解地皱着眉头。 后来又跑到最近的隔壁去查看一番,这才松下气来,对陈辉说:“真是差点被这个吴长生戏弄死了。从他屋子的外表看,的确有两根电线从最近的隔墙搭了过来。不过,那是假线来的。也许原来也想过要接电过去,但不知因何却没有接。那两根电线在过吴长生的屋前,根本就没有接电源。只是在搭接线的塑料外层绕了几圈,就拉电线过去了。由于拉过去的时间很长了,接线的地方已经积聚了许多垃圾,所以从外表看,就看不清楚电线到底接还是没有接上!” 电工说完,还怕陈辉和周毅不信,发誓愿意用十多年的电工声誉作保证,吴长生那间屋子确实没有通电! 后来,他还生怕陈辉和周毅不信,就说:“刑警同志,你们如果仍然不相信的话,我就趁这两条电线还没有剪断,在他吴长生的屋子那边,把电线削去绝缘的塑料,用手摸铜芯给你们看。” 电工师傅说着,还真的用手去摸那电线。却一点事儿也没有。 陈辉就如同他当年时的情况一样,仍然不放心,叫电工师傅用万能表测一测,结果万能表针一动不动。 电工师傅以为这下子说服陈辉了。 不料陈辉要电工师傅把火线和地线接在一起试试。 他心想,要真有电,马上就得冒出火花来。 但是,显然没有火花出来。 陈辉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周毅就在一旁观看着,他眉头紧锁,用手指轻敲着自己的嘴唇,一句话也没有说。 在村里的调查虽然没有重大突破,但诡异的方面却越来越多。 譬如有关吴长生的来历就很离奇。 有个将近八十岁的村民讲,记忆中,好象打小的时候就见吴长生了。 这么多年来,他都没什么变化,而自己却已经老得快要走不动了! 有个也是近七十的村民就补充道:“我的感觉是,十年前他犯案前,眼见着人是越来越老,样子是越来越残的。后来传出他犯案,牵涉到一宗杀人案里。可刑警来调查,也有点象今日的情况相似,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后来无法查下去了,放他出来时,他就红光满面的,精神着呢!” 这些村民的说话,一下子把陈辉的怀疑搞乱了! 按照自己的判断,吴长生与麻久生应该是同一个人来的。 如果这个判断是正确的话,那么,村民认识的吴长生应该是五年前才认识他的。 吴长生应该是五年前才来到阴沟村落脚。可是,村民们说,打小的时候就见过吴长生了,十年前他还犯案!而且,他还不显老! 这个情况既乱得陈辉不敢相信,又有很有用的价值!先撇开麻久生与吴长生是同一个人这个判断。 既然十年前吴长生牵涉到一宗人命案里,应该局里有知道此案的人的。 虽然那时候周毅还在基层工作,但局里应该有案底。 为此事,陈辉和周毅立即返回局里去。 一查,竟然没有案底! 天啊!不可能的,牵涉到人命案,局里怎么可能不存档的呢? 难道档案会不翼而飞? 这可以说是严重失职了! 陈辉一见是这个情况,就有些沉不住气了。 姜还是老的辣! 那周毅一见陈辉脸色大变,似乎要质问什么来着,他就从旁边提醒道:“怎么着,县公安局也是正儿八经的一个机关,组织是严谨的,规章制度是健全的。管理上应该也没有什么问题。象这样的一个单位,仍然出现如此重大的纰漏,我想,肯定是有原因的,还是不要一下子就吵翻天地声张,先暗中查查,到底是怎么回事再作打算。” 陈辉沉思了一下,点了点头。 第43章 换个办法 周毅的建议是对的! 正如他所说的那样,县公安局可是个正规的单位,各项管理制度健全。 在这样的一个机构里,仍然会有杀人案件不翼而飞的情况出现,必然有原因的。 所以,陈辉听从周毅的规劝,没有大张旗鼓地去追查档案失踪事件。 而是找那些资历老的警察谈话。 而这样一问,就问出问题了。 据在局里呆得时间比较长的老同志说,那种杀人案很诡异的! 有些老同志提起那宗杀人案,至今仍然讳莫如深呢! 后来还是档案室的一个资深大姐,偷偷告诉陈辉:“陈队长,别提那件事了。当时曾经惊动到省公安厅呢,派来了人调查,结果不但找不到被害人那条尸,还弄得凡是参加过调查案件的人,不是莫明其妙地生病,就是飞来横祸。到后来,知根知底的没有一个活得到今天的,所以大家怎么知道那件事呢?” 陈辉就问:“即使如此,那也得把案件的档案保存啊?” 档案室的资深大姐就更神秘了,居然说话之前四下里看看,没人,她才敢接着说道:“按道理确实应该存好档案的。我们也把档案作为特级秘密档案存的档。可有一天,来了个来头很大的人,据说是最上面派来的,把档案要走了。还规定我们局里知道这件事的人,全部要保守秘密,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如此神秘的事件,又是死人又是绝密,知道的都死了;知些皮毛的自然就不再提起啦!” “哦,原来是这样的。那么,知道把档案提走的人是那个部门的没有?”陈辉问。 资深大姐就说:“我的级别怎么够格知道啊?当时是和老局长直接进到档案室来的。” “那样呀!那我直接去找老局长算了。” “你现在找不着,以后就难说。” “怎么回事呢?他不是退休了吗?应该在家?” “他是全退休,所以不在家。” “什么意思呢?” “就是死了。” “妖,大姐还真会开玩笑!”陈辉自言自语地说着,离开了档案室。 现在,事件越深入发展,就越是诡异了。 把情况向局长和分管副局长作了汇报,局长和分管副局长也想不出法子来,只好叫放在一边儿,等过些时看看有什么转机没有。 就在大家以为没有什么进展的时候,也就大概是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有一天,局长和分管副局长做贼一样,悄悄地走进专案小组办公室来。 两人看着大家有些难为情的样子,脸上是憋得红红地、吞吞吐吐地说道:“木两镇昨天捉了个利用封建迷信活动坑骗群众的道术师。那道术师不服气,说谁坑骗人钱财了?你们听好了,我已经算准了。举报我的那户人家三天之内必有一祸。第二天,举报人的老爹被水淹死了。木两镇河流环镇而过,水清无浪,人人打小就懂水性,怎么就淹死人了?有人说,那老爹是见个红衣女子在水里浮浮沉沉才跳下去的。事后找遍全镇,那有什么红衣女子?镇派出所的人把这事告诉那个道术师知,他却说本来可以避免的,可现在的人都不信我了……” 陈辉听到这里,心领神会,二话不说,和周毅秘密到了木两镇。 五年前,在市城北寻尾巷那宗杀人案里,也是查到无所适从的时候,感觉已经超出平常所见所想所能理解的范畴了,也是偷偷去请个术士之类的人来的。 陈辉至今仍然记得,寻尾巷那间空空如也的屋子里,在术士的一番作弄下,搞得飞砂走石的。 这说明我们平常的认知里已经没有东西的地方,在术士的一整套咒语中,我们看不见的东西在活动了。 不管它是被驱动也好,是与术士搏斗也罢。 总而言之,确实有些东西是我们平常看不见摸不着,但又确确实实存在的。 后来那个道士斗不过麻久生屋子里的“东西”,也只能归结为道士的道行不够深罢了。 所以,这次,陈辉希望,他和周毅去回面的这个道士的道行厉害些,把看不见的“东西”斗败它! 两人悄悄地来到木两镇,与派出所所长说明了来意,就秘密地会见了道术师。并把这次在阴沟村遇到的案情告诉他。 道术师听后,起初不肯前往。 他说,五年前他有个师兄,接了一件类似你们说的案子,前去与之斗法,结果却弄得满身内伤,回到师傅处请求救命,连师傅也无可奈何。 最后,师兄是郁郁而终。 因此,他的师傅曾经忠告过各位弟子,以后再碰到类似事件,千万别接。 我们不是它的对手的。 陈辉一听,假装火气上来道,那你们学这些干什么? 驱邪除妖,本来就是你们的天职,你师傅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更何况,你就不想替你师兄报仇吗? 那道士仍然不松口。 陈辉真火了,说要生安白造一些罪名给他,让他不能出监狱! 反正他都不想再肩负起他的天职了,放他出去只会骗神弄鬼,为祸人民。 那道士见陈辉如此说,唯有长叹一声,说:“也罢也罢,命该如此,在劫难逃,天命难违啊!”他好象已经算到自己的时辰已到,只好前往驱魔。他闭着眼想了一下,屈指掐算一会后,说:“这没有错,应该是当年我师兄遇到的是同一妖孽,吸魂养体。凶神恶煞啊,但命已至此,也只好前往了……” 虽然他也不知道搞这种道术的人属于那家门派的。 不过不要紧,既然他的归宿就是如此,就到现场与之一拼! 也只有他前去察看一番,用罗盘测测情况才能再作定夺了。 正常情况下,只要起坛作法,请来太上老君,一般是能够查个水落石出的。 至于斗不斗得过它,那就由天定了,非吾等闲人所能作决定的。 最起码,吓吓它,也能使它不敢恣意妄为,再为祸人间。 陈辉听得道术师如此说,心里就有些悲凉,有些愧疚。如果道士真的不能逃过此劫,都是自己逼他的! 可是,陈辉没有办法啊! 此妖不除,如果他的确就是麻久生来,虽然有许多自相矛盾的地方,每过五年,他就要来一次吸魂养体,岂不是在周围老有杀人案出现? 第44章 延后开坛 为了减轻自己心里的负担,陈辉就曾经问过周毅,说如果明知道将一个人往火坑里推,必死无疑。但因为不知道这个火坑口的大小,被推下火坑口的人有可能会堵住火坑口,从而使得火坑上生活的人不受煎熬,那么,你会不会把他推下去? 周毅沉吟道:“这是唯一让人们不受煎熬的办法么?” 陈辉答:“可以这样子说了。” “既然如此,也只能推了?” “推?” “推!” 于是,陈辉和周毅走入拘留所里,与道术师再次见面。 他还自我安慰道:“有时候,我们的认知能力是有限的。当现实中许多常规道理解释不清楚的事,寻求一下那些神秘的能够接触异域的人士也未尚不可。” 周毅不置可否地笑笑,答:“说的也是,说的也是。这次这个案子真是太离奇了。如果不是亲自参与侦破工作,你说出来我都不敢相信啊!” “可不是……” 两人唏嘘感叹了几句,为道术师办了取保候审手续。 因为有求于道术师,连写取保候审申请书都替他写了。 好在办案单位就是本局属下的派出所,好办,所长就立即签上批准两字。 可按要求,如果批准了取保候审,那么就要缴纳保证金或是提供保证人。 陈辉和周毅只好签上自己的名字作保证人。 把道术师带到阴沟村,车辆刚刚驶入村口,道术师就叫停车。 从他布袋里拿出罗盘一看,道术师自己先自脸青起来。 只见罗盘的指针来回不停地摆动。 一般人以为罗盘动,会以为附近磁场强大,与鬼神之类有什么关系? 需知道术师的罗盘反而与磁场强烈不强烈没什么关系! 因为,那是专门制作用于测阴阳的。 此刻,阴沟村村口就已经阴气阵阵,暗藏杀气,只惊得道术师自己都忍不住惊叹道:“哗!厉害!好大的阴气戾气啊!” 陈辉和周毅当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看道术师脸青唇白的样子、战战兢兢的行为、口出惊叹的语气,就知道果然碰上猛料了! 两人顿时也被感染得神色凝重起来,凑近头去看道术师的罗盘,见指针不停地摆动,也吃了一惊,面面相觑的时候,脸色就苍白得很难看。 等到把道术师带到吴长生居住的洼地时,道术师就摇起头来。 他的脸青得更难看了。他嘴唇哆嗦着说:“年初,我为自己算运程的时候,就算到今年有一大劫,当时就算出躲不掉的。既然如此,也罢,也罢。我尽力做这场道场。如果上苍还能怜悯世人的话,希望能够制服这个妖孽。” 陈辉和周毅听道术师如此口吻,都有些不是滋味在心头的沉重。 可是,两人又不能劝道术师就此罢手啊! 在那种自己不熟悉的神秘行业里,两人都是不知深浅的,自然就插不上嘴,只得神情戚戚地看了看道术师。 为了不准迷信活动到处传播,更为了不被村里人看到,以便传出去县公安局也参与到搞迷信活动中来,就不好听了。 就如同五年前一样,专案小组在陈辉带领下,就在洼地旁搭了一个竹棚,披上一大块塑料布挡住了阴沟村民的视线。 政策并没有变。 作为机关单位,是不许搞迷信活动的。 虽然在农村里迷信活动仍然暗中风行,但那是民间的自发行动,有别于堂堂正下的机关。 所以,今晚的行动就显得很神秘。 刑警支队在出发前,就已经被通知一律只准穿便服。 在报给村委知道的时候,语意不详。 结果,反而勾起了村民们好奇的心。虽然被远远地拦在离洼地很远的地方,但村民还是围在远处观看。 陈辉没有办法,只好征求道术师的意见,可否往后拖延时间? 到后半夜再开坛作法? 估计村民习惯了早睡早起,熬不得夜,他们看很久之后仍不见有所动作,不耐烦的心就会越来越浓。 这一招果然灵验。到近十一点时,许多看得不耐烦的村民就陆续散去。 尽管不可能一个人都没有留下来。 但能够做到越小人知道就越好。 毕竟不是什么值得大书特书的事情。 到了下半夜,道术师认为时辰不能再往后拖了。 “下半夜对‘他们’来说,是他们的天地。我们再不作法,就不够‘他们’的法力了。那时会闹得很凶的。”道术师说。 陈辉于是点头默许开始。道术师于是起坛作法。 那个晚上,天空稍稍有些晴。 月亮淡淡地挂在上面。 村尽头洼地的专案小组在月影下忙了开来。 同志们知道做这种封建迷信活动,必然会招来阴沟村村民的许多非议。 所以,除了搭起那个披挂塑料布的竹棚外,还专门把县公安局所有同志都叫来协助,封锁了所有能够接近和看到阴沟村尾的道路。 刑警们在出发前来阴沟村时,都被告知,要一心一意专注于警戒任务,不得打听、偷看被遮挡里面的事。 更不能互相传谣。 在现场,各自负责好自己的任务,其间,哪怕听到什么声音,也不能离开警戒岗位! 因为有这样的纪律,使这个晚上的任务更显得神秘又诡异。 被安排帮忙的刑警们虽然迫于纪律不敢打听是什么事,但内心里自然就免不了对此事产生强烈的好奇。 他们帮专案小组从面包车上搬运蒙在蛇皮袋里的东西时,还是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 他们很多都是来自农村的小伙子,一眼看到塑料棚架里面是一间破旧不堪,如同坟茔似的屋子,而搬的东西又有桌子什么的,心里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在偏远的农村,这种事司空见惯,在县城,又因为时代和意识的缘故,才显得如此神秘罢了。 当晚半夜2点半,道术师先在吴长生房屋正对门处设起一座醮坛。 坛上摆着香炉、烛台、花瓶、香筒、观音像、鲜果和焚香,法器是玉印和宝剑,以及召遣神将的令牌、桃木天蓬尺、镇坛木等;打击乐器有铛和铃。 第45章 道坛秘术 只见道术师先绕着醮坛一周,口中念念有词,在回到醮坛正中时,陈辉刚听清道术师念的是“急急如律令”几个字,道术师的咒语就念完了。 随后,道术师手指按正西方向盘结捏掐而成一个斗姆诀,并按照星辰斗宿之方位,用步踏之,做出神驰九霄,启奏上天的踏罡步斗。 随后,他开始画符。 首先是上香跪拜,祝告天地神祗,说吴长生你的阴魂怎么不肯散去? 出来为祸人间不怕五雷轰顶么? 诸如此类的话说,道术师说了一长串。 祝告完了,他就取出纸和朱砂,正襟危坐,存思运气,一鼓作气画出符来,中间没有任何间断停顿。 整个过程连贯顺畅,把气吹于符上,一边画一边用嘴轻轻念咒。 那只没有握笔的左手弯曲四指指尖,只有第二指平伸,指尖朝上,做出日君诀状。 接着又做出第四指平伸,指尖朝上外,其余四指微向内弯的月君诀状。 最后是第二指平伸,指尖朝上,其余四指尖微向内弯,做成天纲诀形状。 据说用日君诀、月君诀的目的,是取日、月阴阳真气,引气入符,借神灵助威。就能驱邪伏鬼,增加符的灵验性。 用天纲诀,也在于用此指法,指挥鬼神,画符时借天纲指取纲气引入符内。 画符毕,道术师将笔尖朝上,笔头朝下,以全身之精力贯注于笔头,用笔头撞符纸三次。 然后用剑指敕符,敕时手指用力,表现出一种神力已依附到符上的威严感,最后将已画好的符纸,提起绕过炉烟三次,如此这般,画符仪式才算完毕。 但是,道术师做完这一切之后,已累得满头大汗了,却没有什么用! 周围在醮坛上的蜡烛光映照下,影影绰绰、摇摇晃晃。 模糊的、暗淡无光的吴长生的屋子依然沉静无声。 道术师有些儿发愣,呆呆看了一会后,用手指算了算时辰,顿时脸色苍白地有些不敢相信地皱起了眉头! 道术师重新用手指掐算了一番,又看了看罗盘,整个人停了下来。 似乎在等候某个时辰的到来。 大家静静地站在各自岗位上,并不知道随后会是怎样的一种情况。 只有局长、分管刑警的副局长、陈辉和周毅以及专案小组成员站在离道术师不远的地方。 他们看着道术师弄得满头大汗了,仍然弄不出个所以然来,又不便说什么,只好一个劲地默默抽烟。 道术师也有些尴尬。 但他不作什么解释。 估计解释也解释不清楚,就索性盘腿坐到地上去。 双手放在盘坐着的双腿膝盖上,手指在不停地掐算着。 他双目紧闭,口中却念念有词。 这时,天上明晃晃的月亮,被一块飘来的云彩遮住了,大地顿时黑暗起来。 而神奇的是,双目紧闭的道术师这会儿却突然睁开眼睛。 仿佛他闭着眼睛也能看到月亮被云彩遮挡住了似的! 他一下子站立起来,走到醮坛上,拿起桃木剑,再次挥动起来。 起初也和刚才一样,并没有什么动静。 然而,随着他舞动的动作越来越快,很凝滞的空气,开始有些流动了。 醮坛上那几支蜡烛,也出现了火苗两边摆动的迹象。 后来,风是慢慢变得大起来,而且让人感到风掠过脸颊时,有阴阴的感觉。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上的云雾翻来覆去,阴风也越来越大,道术师一番舞弄之后,手握着桃木剑正要走去吴长生的屋子,就在这时候,突然…… 吴长生的屋子,那一直虚掩着的两扇房门,突然,打了了开来。 一股强劲的阴风,从屋子里冲了出来,直往道术师的身上冲去。 也真是太奇怪了! 那股阴风仿佛有灵性似的,集中了阴风的全部力量,只往道术师身上冲过去。 专案小组的人员奉命不准打搞道术师的一切活动,便站在一旁远远地看着。 只见阴风掠过,吹起道术师的衣服,如同旗子一样飘荡。 而大家却一点儿都感觉不到有风在吹! 专案小组的人员,今天的主要任务就是为了协助道术师的,这会儿虽然见他被风吹,但没有什么大碍,就都反抄着手,站在道术师的身后,面对着那间诡秘的屋子不知道该不该帮道术师一下? 而该帮又帮些什么?便索性一动不动。 接着,他们看到,道术师被阴风吹过后,做出了还击之势! 他手拿的桃木剑指着吴长生屋子的门口,一副要冲进去的样子。 就在这时候,大家都分明看见了,道术师临近门口时,不知他是什么意思,自己一个向后昂起就跌倒了! 因为大家看到的是他身体的动作,却没有看到那股冲劲十足的阴风,都以为他在搞些花架子给大家看。 但老刑警周毅却轻扯了一下陈辉,附在他耳边悄悄地说道:“看到了吗?那个吴长生的房门一打开,道术师的衣摆就往后飘,跟着就跌倒。可见里面的东西厉害啊!” 陈辉起初也和专案小组其他成员的想法一样,以为道术师在大家面前耍耍花招,好做个交代。 经周毅如此一说,陈辉就仔细观察,才发现道术师的而且确被跌得不轻,躺在地上喘了很久的气才能坐起来。 陈辉本来是个无神论者,但自从在吴长生厨房里经历过那一幕幕诡异得无法解释的事情后,也变得凡事都小心谨慎了。 不再象以前那样,总以为世上并没有什么可怕的事。 那次,在吴长生的堂屋里,要不是周毅醒悟得快,断喝一声,把大家唤醒,后果都不堪设想! 好好的一间堂屋,虽然不够阳气,但也不至于人一走进去,就莫明其妙地起满鸡皮疙瘩啊! 更加让人解释不清楚的是,专案小组连同村里陪同的、看热闹的,有六七人之多。 可当大家进入吴长生的堂屋之后,就再也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了,仿佛噤若寒蝉的样子。 那时候,并没有谁提出过要求、吩咐什么的,但是,奇怪的是,人们一走进那间神秘的屋子里的堂屋后,人们就失声了。 而且气氛越来越诡异! 第46章 又被跟踪 大家呆呆地站在堂屋里不知在看什么,进来要干什么,眼睛开始发呆,精神开始迷糊。 事后,陈辉曾经做过回忆,好象当时迷迷糊糊地看见了一个很凄迷的美景,就在眼前不远处出现。 这个情况他曾经见到过! 五年前,他进入寻尾巷麻久生的屋子里的时候,就曾经见到过同样的景象。 有那么的一刹那间,他的大脑里就感觉到似曾相识! 他还惊诧呢,哎,怎么好象在那儿见到过这种凄迷的美景啊? 忽然,他就想起来了,在五年前的那一次! 他一想起这个景象是在一间杀人案犯的堂屋里碰到过之后,紧接着,他就意识到问题不好了! 因为上次碰到这种景象之后,结果好象不太妙,记得当时……记得当时……当时是怎么了啦? 奇怪,怎么就想不起来了呢? 他大脑一想不起五年前那件事的后面情况之后,他就觉得自己有些犯糊涂了。 眼见得别人在屋子里团团转,不,不,不是团团转,而是都朝着那条远处有凄迷景象的路走去,他就变得没错儿,跟着一起走去错不了的。 而那凄迷的景象,却越来越凄美了,有一种很拔动人心那根弦的感觉。如同情?如可怜?如走过去同谁一起走下去? 当时心里有种很奇怪的憧憬,就是好想走上前去看看那个美景,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如此迷人! 那时周毅忽然就一个激凌,如同从梦中睁开眼一样,感到了情况不对头! 经他一声断喝:“不得放肆!我们不打搅你就是了,走还不行么!” 这才把大家喝醒过来。 事后想想,那巴掌大的堂屋,何来一个很凄迷的美景? 分明就是被那些污秽东西迷了! 所以,现在周毅一提醒,陈辉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正想上前扶一把道术师的时候,道术师却呲牙咧嘴地连忙摆手,示意他别靠近。 过了好一会,道术师才喘息过来。 但因为在专案小组面前失手了,就觉得很不好意思。 他似乎有些放不下架子,刚坐起来,就皱着眉头用手再掐算一番,又不敢肯定地摇摇头。 等了一小会儿,出了一会儿神,道术师确定必须继续重复刚才他所做的一切。 为了能够见效果,道术师这次一举一动都来得特别认真、细致。 念咒语的嘴巴也显得特别频繁。 也许是选对了时辰,也许是念咒语特别卖力,也许是步子踏得丝毫不差,这次真的有所反应了! 周围刚才还好端端的,忽然,就轻飘飘地起了一阵阴风。 不再仅仅是在吴长生屋子门口周围了,而是悄无声息地掠过大家的脸上,还真有些丝丝的、让人颤栗的冷意呢。 按照要求,专案小组的人员只允许在一旁观看,防备什么不测。 但就是不能够插嘴说话。 似乎是为了避嫌什么的。 因此,大家看着眼前的情景时,仍然闭口无语。 不过,他们的内心里,肯定会以为也只不过如此罢了的。 这次道术师却一反之前的窘态了,手舞足蹈之间,洋溢着无比得意和即将大功告成的兴奋! 他的剑是越舞越快,越舞越流畅;咒语越念越响,越念越动听。 果然,不大一会,天空上的乌云就跟着翻来覆去,竟在不知不觉间把月亮摭挡住了。 那漆黑的阴影,好快地移近来,眨眼之间,周围就开始黑暗下来,有月食时那种恐怖的感觉。 人站在醮坛附近,可以感受到风吹过来时有些邪邪的、阴阴的、怪怪的,好大一块洼地,不见阴风去括洼地上树干旁架设的塑料棚,却直往醮坛附近的人眼睛钻去。 这下子大家不但相信道术师作法有效果了,还经不起那冷嗖嗖的阴风括起沙尘在附近乱吹,都眯缝着眼睛,用衣袖去挡眼。 就在这时候,只听得道术师脚步沉重地移动起来,嘴巴还发出了“嗨”、“哎哟”的断断续续的声音。陈辉知道出事了,想硬睁开眼的时候,听得道术师很勉强的一声喝:“妖孽,看你还能逞强得几多时!” 随着这一声喝,陈辉勉强睁开眼来,眯缝着观看,只见道术师举起他的桃木剑,抵挡着什么的样子,一副不够人打斗的颓势。 这时候,那阵猛烈的阴风吹过之后,专案小组的人能够睁开眼了,却没有看到刚才那一幕。 他们见道术师围在醮坛旁对空的地方舞来辟去的,有时候有步法;有时候就跟小朋友拿了玩具剑乱舞一样。 这样子舞了一会后,道术师已经是气喘吁吁、大汗淋漓了。 陈辉和专案小组的人这下子很茫然。 要说不相信,又是风来又是云来,把周围遮蔽得阴气沉沉的,还阴风刮得人起满鸡皮疙瘩;要说全信了罢,却又只见道术师一个人在自演自导自唱的,好不让人犯糊涂。 是的,道术师的一招一式都很卖力,甚至于教人不得不相信他在与什么博斗! 但是,放眼看去,你又没有看到过实在的物体,哪怕是一个狰狞的家伙或者是影影绰绰的东西也好啊? 是?如此一来,大家心里就有些儿打鼓,不知这个道术师刚才所做的一切是真是假? 怀疑的念头刚刚涌上大家的头脑。 就在这时候,那一直无声无息的屋子,忽然两扇房门再一次打了开来。 就好像一个人发恼了,从屋子里再也忍不住了,一下子就把两扇房门拉了开来走出来的样子。 当然,门开处并没有一个人影儿从里面走出来。 而房门撞到两旁的墙壁上,发出的“嘭嘭”声响,却是如此的猛烈和快速! 就这一下,使得专案小组的人愣了! 先前的怀疑什么的,全都跑得没了踪影。 你想啊,屋子里何来的猛风把木门拉得如此猛烈? 这不符合自然规律! 屋子里是怎么生成猛风的呢? 如果风是从屋外吹进去的,那么,洼地周围的树木应该有所摆动,正对房门不到五米远的醮坛上的蜡烛应该有所晃动,才能说明风从外吹向木门啊! 第47章 斗败晕倒 但是,这样浅显的现象,却没有发生! 使得吴长生房门的打开,更显得神秘莫测、诡异莫解。 而更不能解释的现象紧接着发生了:那木门张开之后,突然之间,一阵强烈的阴风从屋子里往外冲了出来! 把醮坛上的蜡烛吹熄了。 那些烧过的炉灰被吹得飘扬起来,迷了许多人的眼睛。 那面旗子也“忽喇喇”的两边摆动! 大家都知道门口外的地方并没有刮风,显然,吹起炉灰和旗子摆动的,就是那些阴风了! 道术师被吹得往后退了好几步,好不容易站成弓字形,才刹住往后退去的颓势。 他左手二指轻掂桃木剑,右手握着剑柄,嘴巴大叫一声道:“妖孽!不得无礼!速速回归本原。免得被打得灰飞烟灭……” 那道术师说话还没完,就急速往前冲刺。 他势如破竹,疾如脱兔。 可那股阴风却越刮越来劲儿。 只见一股旋风在醮坛周围卷绕,顿时飞沙走石,坛上供奉着的东西纷纷扬扬被吹落地上。 这时,人已经不能睁开眼睛了。 突然之间,只听道术师一声惨叫:“哎哟,着了道了……” 跟着,道术师手握的桃木敛被抛出一边去,双手紧护自己的胸部,昂头一扬,一股鲜血飞溅着喷了出来,人踉踉跄跄倒退了几步,再也支撑不住,还碰到醮坛上,倒地的同时,带倒了醮坛。 盆盆罐罐的跌了一地,响震周围。紧接着,周围风停声止。 陈辉和专案小组的人总算亲眼目睹了这种诡异的道场。 身处那种阴风阵阵、气场诡秘的场面,简直到了心胆俱裂的地步。 他嘴唇“嗒嗒”地颤抖着,连腿也瘫软得几乎不能支撑自己的身体。 摇晃着走过塑料棚架时,一个刑警见他站不稳的样子,就上来扶他一把,还关心地问:“没事?怎么无声无息就结束了?” “什么?” 陈辉错愕地抬起头来,又问:“你说你什么声音都没有听到?一点都没有听到?真的?天啊!彼此之间这么近,而那个簿簿的塑料棚架又不能隔音,你却说你一点动静也没有听到!” 因为道术师当场晕倒在醮坛旁,慌得大家手忙脚乱的。 急急忙忙上前把他扶起来。 当其时,局长、分管刑警的副局长就下令收队。 之前两位局长都是听取汇报时,对这个神秘而诡异的案件略知一二。 现在亲临现场,又目睹了刚才那一幕,才真真切切知道什么叫诡异案件! 当下大家忙忙碌碌把那些东西搬上车去,把现场打扫得不留丝毫摆过坛的痕迹。 在抬道术师上车的时候,道术师已经脸青唇紫,有气出就没气入的样子了。 幸好,没有生命危险! 局子里的车队悄悄地离开阴沟村的时候,局长就吩咐大家小心地离开村子,不要给村民增加无谓的恐慌。 既然局长有此指示,车辆就不敢开快。 从阴沟村到大平镇,是一段弯弯曲曲的村路。 近年来因为落实中央要求,村村要通硬化水泥路,到阴沟村这条路也硬化了。 因而道路虽然弯弯曲曲,但车辆走在水泥路面上,还是挺平顺的。 除非你开到路边的坑洼里去,另当别论。 午夜时分,县公安局的车队驶上到大平镇的村路上,那儿静得让人惊奇。 路上已经没有了人们活动的迹象。 偶尔有一两只鬼鬼祟祟夜间出来觅食的小动物,无声无息地像游魂野鬼一样从公路横过对面的树林子里去。 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什么生物的气息了。 公路盘旋在高低起伏的群山脚下,如同溪流似的宛然不断。 公路边一忽儿是一片茂密的树林,一忽儿是一片高高在上的山巅,一忽儿又是一片让人惊心动魄的危崖。 车辆只要一不小心驶离公路,就会面临危险的境地。 鉴于这条村道修建在群山脚下,断崖之上,几乎沿路都没有看得见农舍,所以局长叫大家开慢些确实事出有因。 俗话说小心驶得万年船嘛!何况现在还是午夜了,人的精神容易疲劳。 反正案子到此只能告一段落,急也是急不来的,还是安全最重要。 这不,正这样子议论着,车辆拐过一个弯,远远地,车灯光所照到的尽头,只见一辆路虎揽胜越野车,那方方正正、孔武有力的造形,一下子就映入大家的眼帘。 它歪在了公路边,正一次又一次地喷出猛踩油门而出现的白烟,想爬回到村路上。 局长于是不无感叹道:“看到了?操之过急,不但不能达到目的,还可能欲速则不达呢!论性能,这种牌子的越野车,怎么也得高我们几个级别啊,可我们稳稳当当前进,他们却放屁似的也爬不回正道上。我们还是慢些儿罢,以安全为重……” 局长正如此说着,司机也刚把车速减下来,就见后面车辆下来了一个人急匆匆跑上来,局长按下车窗键,往外一看,是陈辉! 只见陈辉气喘喘地来到局长前,很神秘地说:“报告局长。前面那辆车很神秘的。每次我们去查吴长生杀人案时,总有一伙神秘人物悄悄地跟踪在我们的身后。他们用的车辆就是路虎揽胜。至今我们仍然不知道这伙人的来龙去脉,不如趁他们陷在路边上去问问,探探他们是什么人!” “哦,有这样的事?那你快上车来……”局长说着,皱眉向前一瞄,就把车门打开来,自己往里靠了靠,等陈辉上车后就跟上去。汽车如咆哮之后的野马,迅速向前奔去。 可是,迟了。 那辆一度陷在公路边的路虎揽胜,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出尽气力,一下子就从陷下去的坑洼里“呼”的一声冲了上来。 因为用尽了气力,这一冲,就冲得过火,一头撞去路的另一面的山上,把左前角的大灯撞了个稀巴烂。 但是,车上的那伙人居然连车也没有停下来。 而是往后退了一下,摆正角度,就呼的一声往前冲去。 很快就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第48章 故意放跑 等到局长和陈辉来到那辆越野车原来陷下去的地方,只有洒落一地的车灯玻璃碎屑。 局长、副局长和陈辉下得车来察看,那辆越野车留下的玻璃碎屑,不仅细碎,还洒得满地都是。 这说明,刚才路虎揽胜从被陷的坑里冲上来的那一下子,是拼老命的动作来的。 也只有这样,才会控制不住,又撞到另一边公路的山边,把车头灯撞得如此残破。 本来,撞就撞了。 如果身没事的话,就应该下车来查看一番,即使是心痛肉赤一下,也属人之常情。 但是,他们没有! 而是鬼鬼祟祟、慌慌张张、心急火燎地逃得没了踪影! 摆明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显然,这是一伙做贼心虚的家伙。 尽管至今仍然不知道他们如此做的目的是什么。 但说他们没事,又说不过去。 遗憾的是,他们是什么人,来自何方,有什么目的,都还无从讲起。 只有一点是比较明确的,就是他们对吴长生的兴趣不比刑警支队的陈辉低! 带着又一个疑团回到局里的时候,专案小组的同志就想帮道术师换了他那套黄色的长衫马褂,送他到医院去看看。 但道术师伸出他干瘦的手摆了摆,说不用去医院,他还没到那个地步。 陈辉就有些犯难,他怕道术师死在专案小组的办公室里,那可就更是水洗不清了。 毕竟这种封建迷信活动是不能说出去的。 作为国家机器之一的刑警局,竟然参与这种封建迷信活动,无论如何也是说不清的。 但道术师喘过气之后,似乎也没有那么弱不禁风了。 他见陈辉一脸难为情的样子,就安慰道:“陈队长,不必介意的。不说我现在没有事。就是我即使真的有事,也不能送我到医院去。你想,医生必然会问,他是怎么受的伤?伤着哪里了?你说,你们怎么回答他呢?难道说我们设坛捉鬼时,不小心反被鬼弄伤了?” 道术师如此一说,大家就有些意会地笑起来。 可陈辉终究有些不好意思,就关切地说:“可弄伤你,毕竟是在帮我们做事弄伤的,不帮你看看,我于心不忍哪!” “这个我就心领了。问题是我伤着哪儿了,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啊。听师傅说,凡是道术不高反被‘它们’弄伤的话,是无影无踪的。命好,熬得过,就慢慢会好起来。命不好,就会恹恹而死。要医,也不是医院里的医生医得好的。所以这个事还是由我自己想办法。” 大家想想也是,就都不再哼声,围坐在办公室里抽闷烟。 陈辉组长有心想问问刚才是怎么回事? 道术师就说等他缓过气来,定定神再说。 这时,天色开始渐渐明亮,街上有小贩担着小食沿街叫卖。 道术师见状,沉思了好一会,就要出去买早餐吃。 陈辉组长就说你怎么着过门都是客,怎么能让你自己去买早餐呢? 道术师就说你们有所不知,作为修道的人,总有些避讳的东西,你们去帮我买早餐,固然是礼节使然,但却不能知道我适合吃什么。 所以,最好还是由我自己买。 大家见他说得有道理,就想由他自己上街去买算了。 但陈辉不许!他想起五年前请的他大师兄,也是使的这个招儿,结果人一出了公安局的门就再也不回来了。 陈辉刚想禁止道术师离开之际,就见周毅向他打眼色。 陈辉似有所悟,就走近周毅的身边。 “我记得你好象说过,五年前你们请这个道术师的大兄弟做过道坛之后,那大师兄也是借买早餐离去的?”周毅问。 “对啊,所以就不想他离开局子大门罗!” “那你想他死在局里啊?” 陈辉一听,脸都黄了。便借故离开刑警支队的办公室,由得周毅来处理。 果然,这个道术师和他的师兄一样,离开县公安局后,就有如脱钩的鱼儿,摇头摆尾不再回。 专案小组不见了道术师,虽然不能知道吴长生屋子里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但很诡异很邪呼已经是很肯定的了。 为了不再殃及无辜生命,经局长同意,决定把那间神秘又邪气的屋子封锁起来,紧关大门,贴上封条,不准人们再走近去。 事情到了这一步,似乎只有把这个案子当作无头公案冻结起来的份儿了。 但恰在此时,局长因一些有关工作上的事,到市局开会去了。 那样,有关吴长生屋子里的诡异事要不要追查下去,陈辉和周毅都有些举棋不定。 周毅就旁敲侧击道:“我们刑警支队是个小部门,这么多年来所取得的成绩,都是在领导或者是分管领导的直接领导下干出来的……” 陈辉一听,就笑着回答:“真是姜是老的辣,鬼是老的灵啊!” 说完,悄悄地去请示分管副局长。副局长沉吟良久,吱吱唔唔了半天,最后也是等局长回来请示过再说。 可就在这时候,那间被封起来的屋子,又惹出事来了! 大概那场道场做了之后的第三天,刑警支队专案组的刑警得到村委会的人报告,说几个小孩子休息天玩捉迷藏,居然有不知天高地厚的顽皮小儿,躲进吴长生的屋子里去! 后来被大人知道了,就狠骂他,干吗躲入人家屋里去? 那小顽皮说洼地下的屋子房门是开着的,就躲进去了。 全村的村民都知道这间闹鬼的屋子的房门是上好锁帖着封条的。 自从上次道术师做过道场之后,有关这间屋子的神秘与诡异,早就不胫而走。 大家私下里说什么的都有。 早在那场道场之前,阴沟村村尾,也就是洼地里房子对上的山头上,一位上山打柴的居民,从山头上摸黑下来的时候,他看见一个暗蓝色的妖怪,一个披头散发、瘦骨棱棱的鬼魂就站在那间屋顶上。 他大惊失色,立即跑下来在村里大嚷大叫:“吴长生的鬼屋又闹鬼啦!好难看啊,披头散发、青面獠牙的,好得人惊呵!阴森森的,就站在那间屋子的屋顶上,飘啊飘的。” 他为此被村委会干部一而再、再二三地追问,是不是真的见到鬼影在洼地里的屋顶上飘来飘去? 那村民斩钉截铁地说:“是!而且是凶恶难看的野鬼!” 这话一出,有个人就说他吹牛,哪有的事呢? 第49章 鬼音阵阵 不相信从山头上看到过野鬼说话的人,就是那个不知情况乱闯入吴长生屋子去的那个小屁孩。 他猫着嘴不屑地说:“什么凶恶难看的野鬼?怎么我入吴叔叔的屋子里不见那只野鬼?吴叔叔见我们玩捉迷藏,还叫我藏好些来。我看看四下里都没有什么地方是隐蔽的,就说吴叔叔,你屋子都没藏人的地方……” 村长:“……” “村长,你别不信我。吴叔叔还怪怪地对我笑笑,说有是有藏人的地方,可你别告诉别人才行。我说只要躲过这次不被捉出来,决不和别人说。吴叔叔就带我躲到一只箱子里躲起来,后来果然没被别人发现……哪有什么又凶又丑的野鬼啊?” 一旁听小孩说话的村委会几个干部,不知不觉中,就身子抖抖地颤栗起来。 村长抽烟的手连烟也捏不稳了,随便往地里一丢,蹲下身体,双手抖擞个不停,轻轻抓着小孩子两只臂膀,问:“你……真的看见吴叔叔啦?他没欺负你?” 小孩子不知道村长为什么惊怕,见他脸色苍白得很难看,爬满皱纹的额头还在渗出冷汗来,眼睛惊惧地睁大着,还浑身抖个不停。 还以为自己说错什么话了,也被吓得不敢再说下去了。 朱村长好不容易才套出这么点皮毛来,那肯放过那小孩? 就连忙问小孩,吴叔叔是从门外回到屋子里的么? 他的样子还和以前一样么? 有没有对你说过什么不好听的说话? 小孩子被大人们那些惊怕的气氛吓坏了,从此再也不敢开口说话,只用点头和摇头来表示。 村长很无奈,也很遗憾。 站起来看村委其他人,都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顿时一拍自己的大腿,叹口气道:“都怪我们大人啊!好不容易得来的一点消息,生生吓得小孩子也不敢讲下去了。这怎么成?这怎么成呢?” 也难怪,难怪啊!就是因为这件事,从那时起,人们就觉得阴沟村有点什么不对劲儿。 一会儿说,有人亲眼目睹,鬼魂从那间洼地里的鬼屋出出入入的,多得让人惊恐万状! 一会儿说,有一天半夜,狂风大作,暴雨不停,那间鬼屋就座落在洼地里,而四周的雨水都汇聚洼地,看不把吴长生的屋子浸泡得塌陷下来才怪喽! 毕竟就是泥砖砌成的旧屋子,如何经得起风吹雨打水浸泡哪! 可是,第二天,当人们想看热闹、看稀奇来到洼地边时,看到的却是那间屋子根本不似被暴雨淋打过的样子! 没有水渍痕,没有泥砖溃烂。洼地里甚至没有积水! 那场暴雨的雨水不知从洼地的何处溜走了! 这很奇怪。甚至无法解释。 洼地如同一只炒菜用的镬头,除了那间坟茔一样的屋子立在最低的镬低外,人们还真看不出有那儿是可以把倾盆大雨的雨水排泄掉的! 但洼地摆在人们面前的,那铁一样的事实展现在眼前的是:绿草青青,屋子屹立。嘛事也没有! 本来,几天前县公安局的刑警荷枪实弹戒严不准外人观看,悄悄地在那间屋子前做过道场后,吴长生鬼屋的名声就已经被暗中传得沸沸扬扬的了。 一会儿说,猛得很呢,连道士也奈何不得里面的妖怪! 一会儿又说,有人看见了在邻县的一具僵尸,就是那个做道场的道术师,错不了,他经过阴沟村时,看得清清楚楚道术师的样貌呢。 许许多多类似这样的谣言,在全县不断流传。 现在,那个鬼屋在暴雨面前屹立不倒,更增加了它的神秘性和不可解释性。 更让人恐怖的是,众里寻他千百度而不见的吴长生,蓦然回首,那人却和小孩在玩捉迷藏! 消息传到专案小组时,陈辉很兴奋。 特别是那个捉迷藏乱闯进吴长生屋子的小孩的说话,说明吴长生仍然在阴沟村里。 这是一条重要的线索! 陈辉认为时机不可多得,便和周毅等一干人急驰阴沟村。 他们从县城赶到阴沟村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 这个时间正是学生们在上课,所以就由那个乱闯吴长生屋子的小孩子先上课。 专案组在村委干部带领下,直奔洼地而去。 果然,那坟茔一般的屋子,房门的而且确是打开来的。 这就很矛盾了! 既然擅闯吴宅的小孩子说,他见过吴长生,那么,吴长生最基本的生活习惯,是不会让自己的房门没人似的打开来不理采的? 而且,小孩子说,他捉迷藏时,跑到吴家,房门就已经打开来了的。 他见没人才走进去的。 后来他怎么碰上吴长生,他也很意外! 既然吴长生的房门不知因为什么被打开了,专案小组就不得不前来把它关好来。 之前的调查,已经确定那家的男主人失踪了。 或者说,自从有人报案失踪了两个失足女青年之后,大家怀疑作案者是吴长生,却仍没有谁见到过案发后的吴长生! 那个捉迷藏的小孩子除外。 而周围的村民是早都知道洼地里发生了不可思议的事情的,谁还有胆量敢靠近那间坟茔一样的屋子呢? 这个问题使专案小组的陈辉和周毅都感到很狐疑。 然而,更加诡异的事情还在后面呢! 当他们来到洼地后,小心翼翼地进入屋子的时候,竟然发现情况和上次那样,地上都是干干爽爽的。 在他们踩踏过的地方,没过多久,就慢慢出现一滩子红色的人血,不知出自何处,出自何时! 更让人吃惊的是,陈辉隐隐约约听到里屋有人在嬉戏玩耍发出的嬉笑声! 陈辉一惊,急忙赶到内房去,却什么也没有! 陈辉就感到很奇怪。 难道是自己听错? 可这时里屋传出的男女“嘿休”的喘息声,分明又听得那么真切实在! 本来,在这个日近中午的时辰,是不会出现那种阴阳怪气的东西的,但陈辉显然还是听到了! 他不免有点发懵了。 当其时,一起前往阴沟村并进入吴长生屋子里的周毅,也听到什么来着。 他露出了惊愕的表情,跟在陈辉的后面快速奔入里屋去,却发现原本怎样摆放的床铺依旧没有人动过的迹象。 而刚才隐隐约约听到的声音,这时却没有了。 第50章 你真命大 里屋依然显得空荡荡的,既无有新的家私,也没有人。 那么,那隐隐约约传出来的声音,不管它是嬉笑声还是“黑咻”声,是从何处传来的呢? 不知道! 只知道每次进入这间房子以及它的厨房,都会给人一种既阴森恐怖又解释不清楚的印象! 查了又查,翻遍了屋子里的一切,最后还是两手空空,一无所获。 很气妥地回到村委会,陈辉就把问题用疑问句来问大家,看看有谁别出心裁、思想另类,好激发自己的想象力。 但很失望。 陈辉每提一个问题,大家就摇一次头。 到后来,陈辉自己也认为太无聊了,就坐下来和大家一起抽闷烟。 乡村里的小学下课很早。 陈辉和周毅没有等多久,那个曾经进入过吴长生屋子里并声称见到过吴长生的小孩子就放学了。 怯怯地被刘老师带到村委来。 一副被大人们吓坏了的样子。 陈辉就很纳闷,这么个性格的小孩子,他当时怎么就敢跑进吴长生的屋子去呢? 原以为是一个满脸脏得乌七八糟、天不怕地不怕的调皮捣蛋鬼,岂料却是如此一个胆怯的小孩。 看样子,村委里这么多的大人,又都是平日里有威势的人物,吓也会把孩子吓得不敢出声了。 所以陈辉就要求无关紧要的人回避一下,由自己和周毅带小孩到另一间办公室去问话。 为了交谈方便,也叫村长一起来,怕小孩地方土语太浓听不明白。 问话前陈辉先解释了这事并没有太严重,是不会被追究的。 因为他进入屋子的时候,吴长生的房门是已经打开了的。 也就是说封条已经被撕开了,他进入去是在没有警戒封条情况下进去的,不算违法,明白了? 既然不用担心什么了,就讲讲当时的情况是怎么样的,我们想听听。 那小孩子就说,当时正因为看到房门打开来了,又听到捉迷藏扮捉人的在喊都躲好了呵? 我开始找人了喔! 所以小孩就急,刚好有风吹得那扇房门摇曳起来,小孩这一急,就顾不得那么多了,溜了入去。 “那么,吴叔叔是什么时候和你说话儿的呢?” “我一进去,里面什么家具也没有,正不知躲哪儿去,一转过身来,就见吴叔叔站在我面前了,还笑着问我玩捉迷藏啊?我说是啊,可就不知躲哪儿好。吴叔叔就说我有地方让你躲啊,不过不准告诉别人的喔……” “这么说,你知道你躲到什么地方去了没有?” “不知道。至今我都弄不明白,他是怎么带我躲到一个箱子里去的。箱里面还有几个人一起躲呢……” “什么什么,你说……你躲进去的箱子里,还有另外几个人?是不是大人来的?而且是两个女姐姐和一个男哥哥对不?” “你们怎么知道的?” 小屁孩反问道,仍然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 可他这一反问,却惊得三个大人出了一身冷汗,他们嗦嗦地抖个不停,问话不得不停顿下来…… 许久,陈辉才喃喃吐一句话出来道:“你真命大啊!” 既然小孩子说吴长生把他藏到过一个箱子里。 可专案小组曾多次进入过吴长生的屋子和厨房,不说看到过箱子,连一样成整的家具也没多一样的。 吴家里,堂屋只有一张很旧的四方桌,细长的四条桌腿撑着薄薄的桌面,一目了然。 甚至让人看着单薄、易破的样子,都没什么值得研究和猜忌的。 里屋也是一张简单的木床,同样是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 倒是没人见到过什么木箱子! 所以陈辉和周毅听了,就百思不得其解,什么地方有个木箱子? “我印象中,吴长生家里没有什么木箱子啊!坚毅,你见过有木箱子吗?而且按照阿弟说,那个木箱子应该是很大的。不然,不可能躺下大小四个人的。对?”陈辉说。 阿弟就是那个闯入过吴长生家里的小孩子。 这会儿,阿弟为了证明自己并没有讲大话,还信誓旦旦地说:“我没有骗你们!吴叔叔家里确实有一只木箱子!” 周毅摇摇头,表示自己从来没有看见过吴家有只木箱子。 陈辉见有人和自己一样没见过木箱子,心稍稍有些踏实。 为了证明自己没有看漏眼,他还转头去看看村长,说:“朱村长,你也是多次进入过吴家的,你见没见过里面有个木箱子?” 朱继忠老实地答没见过。 此时天色尚早,也就下午四点多钟,太阳虽然不是很明亮,但总算仍然斜斜地挂在天空上,日光如同懒洋洋的人,有气无力的。 朱村长见天色还早,就提议不如叫阿弟带大家伙再到洼地上去。 如怕,多叫几个村民。 朱继忠如此一说,陈辉和周毅就没有了退路! 哪有刑警人员怕死过村长的道理? 更何况,由目击证人带队到现场指点情况是破案过程最好不过的事了。 因此陈辉不但同意村长的提议,还不反对他多带些人到洼地去。 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再次杀奔洼地。 那洼地里的屋子,真是阴沉得令人害怕。 日头刚刚斜斜地躺在西边的天际,洼地上的树木就拉出了长长的阴影,密密麻麻地把洼地下的屋子罩得死气沉沉,了无阳气。 想象一下,太阳还挂在天空上,洼地里就死气沉沉了。 太阳下山后,月亮出来了,天上暗得连星星都没有的情况下,洼地里会是怎样的一种情景呢? 嘿,真不敢想象下去了。 众人来到洼地,因为吴家屋子窄小,就叫大家站在门口凑个阳气。 陈辉、周毅、村长、树森,还有阿弟进入堂屋后,陈辉就问阿弟道:“阿弟,你说你进入堂屋后,四下里看了一圈,见没处躲藏,就在这时候,吴叔叔出现了。吴叔叔是怎么出现在你面前的呢?” 阿弟就指一指自己站着的地方,然后学当时的情况,四下里看了看,很失望地挺直了身子,转过身来想离开屋子的时候,吴叔叔就在这时已经站在自己的后面了。 第51章 诡事又起 阿弟学着说:“当下我就被吓了一跳,都不知他是怎么出现在自己身后的。可看他堆着一脸笑容,挺随和地问我在捉迷藏啊?我才不惊怕的……” “哦,是这样。”陈辉揉搓着自己的双手,接着道:“记得你是这样子说的。当时,你还说‘是啊!可你屋子里都没有躲藏的地方。’他就说‘有是有,可你不能对外人说我才带你去躲藏。’你答应了……” 阿弟说:“对啊,没错啊!” “这个,这个……”陈辉说话也小心谨慎起来,说明他内心紧张得不行。 “问题的关键是,他是怎样带你去躲起来的?那个让你躲进去的木箱子又在哪里?还有,你怎么知道那个箱子里除了你藏进去,另外还有两个姐姐和一个哥哥呢?” 阿弟一下子被问住了。 他一面搔着自己的小后脑勺,一面在堂屋里踱起步来。 后来,连他自己都百思不得其解道:“是啊,我是怎样跟着他藏进那个木箱的呢?又是怎么走进去的呢?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的呢?” “别急,别急,慢慢想想。” 阿弟皱着小眉头,昂起小脑袋瓜子,好奇怪地说:“真怪啦,其他情况都记得到,还历历在目。就是不记得吴叔叔是怎么带我去藏到木箱里的。只记得稀里糊涂就到了木箱里,已经有两个姐姐和一个哥哥躲在那里了。那木箱窄,吴叔叔就叫他们挤一挤,好让我也躲进去。后来也不记得是怎么样回到屋门口的……” 朱村长就有些不高兴了,埋怨阿弟道:“你臭小子别急嘛,慢慢想,把关键的过程也想出来,好让陈队长他们把坏人捉起来啊!” 阿弟被朱继忠一埋怨,似乎也明白是自己的不对,小脸膛上红了。 不好意思地说:“我也搞不明白哪,怎么有些过程模糊得连想也想不起来的!才不过是昨天的事儿就记不起来了,真怪!” 村长还想说什么来着,陈辉就制止他道:“别怨阿弟了。这种事就是这样。不然,它都不神秘了。这样,阿弟回去后,想起什么来着,特别是吴叔叔是怎么样带你去那木箱子的,木箱子又在什么地方,一旦想起来了就立即告诉村长知道好吗?” “好的。”阿弟应道。 一行人一无所获地回到村委会,互相说了些客套说话就分手了。 陈辉和周毅想趁天黑前赶回县里去,就有些紧赶慢赶。 可当他们的车辆刚刚驶进县公安局时,刑警支队里正忙得一塌糊涂呢。 陈辉和周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走进办公室里询问。 分管副局长一见两人回来了,大松一口气道:“你俩回来得正好。刚才阴沟村打电话来,吴长生那间乌灯黑火了许久的屋子,刚才竟又神秘地亮起来了,叫我们赶快派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呢。” 陈辉一听是这么个事情,就不禁头皮发麻起来。 有关这间屋子里有没有电,他和周毅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之前,陈辉和周毅两人在阴沟村蹲点调查时,曾经叫村里电工师傅前去帮助检查过的。 是的,从外表看,的确有两条电线从最近洼地树森的屋子拉了过去。 但正如电工师傅所说的那样,拉到洼地里去的两条电线,实际上并没有接上电源的。 有关没接上电这个事,陈辉还三番四次出难题给电工师傅,最后仍然证明了那两条拉到洼地里的电线确实没有接上电。 那么,现在村委却打电话来说,吴长生的屋子亮起灯来了,这怎么也是一个意想不到的事情啊! “志良、坚毅,你两个忙碌一天了,人也累了,就别又跑那么远的路再入阴沟村了。就由我和其他刑警们前往。在家休息休息,别把电话关了,随时保持联系。” 可是陈辉却不同意。 他认为这个案子自己一直跟着的,哪一个情况,哪一个细节都是不能跟丢的。 大不了到街上买些面包、饮料,换一个司机就是了。 周毅见队长陈辉不下火线,他就有舍命陪君子的义举,也坚持不下岗,继续返回阴沟村去。 而刑警支队专案小组的其他成员的心,都已经飞到阴沟村洼地上的现场去了,都想看看吴长生那屋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辉见大伙热情高涨,就趁机鼓动说,这个已经不再是鬼怪事情那么简单了,说不定这个洼地上的小屋子,就与那些神出鬼没的家伙扯不开关系! 甚至是个什么特务、间谍的联系点,因此鼓动得大家兴奋不已,带上家伙一同前往探个究竟。 这晚的天空上没有星星,月亮也躲得远远的。 天色显得阴沉、黑暗,不知什么时候还下起鹅毛细雨。 阴沟村因而潮湿又寒冷,还散发出一股潮湿和寒冷的气息。 村道两旁的各家各户的房门早已紧闭。 车辆不能开到洼地上,大家只好步行穿过没有人影又漆黑的村道。 有几户不愿早睡的人家,电视机正在播放着综艺节目;村里的家狗很奇怪地呜咽着,垂头丧气地从洼地那边惊慌又垂头丧气地往村中心溜。 看到有陌生的刑警从村道经过也不吠一声,它们瞪起黑溜溜的狗眼看,似乎要告诉刑警们什么,但不懂语言,只得呼哧呼哧地喘着气迎面而过。 在洼地上树旁边,也就是吴长生那间令人不安又恐怖的屋子附近,有两个姑娘和一个小伙子拉拉扯扯的,似乎是在打情,又似乎是骂俏。 还不时地转过头来看一眼村道这边,仿佛生怕别人看到他们的不雅,不情不愿地没入了洼地去。 因为距离稍稍远了些,刑警们只看到那几个青年走进树林子去,并没看清他们到底是走下洼地了还是躲到树林子里去。 陈辉和老刑警周毅是走在最前面的,这会儿周毅忽然就停住了脚步,从衣袋里掏出烟来,向陈辉借火。 “什么,这个时候你要停下来抽根烟?” 陈辉几乎是在怒吼地质问周毅。 周毅不怵他,淡定地说:“是的,我要抽根烟。还要向你借个火!” 第52章 战友之魂 陈辉有些火了,觉得老刑警周毅太不分场合了。 在这么紧要关头,都已经看得见洼地里隐隐约约透着亮光照上来了,他还顾得抽支烟! 只是念在平日里周毅常常与自己出生入死,情同手足,便不便发火。 其实周毅何尚感觉不出陈辉的不高兴? 可事到险境,他不能不带上私人感情在里面啊! 再说,保护领导也是他这个老刑警的职责之一啊! 不是一味往前冲才代表勇敢! 周毅用惊骇又疑惑的眼睛看着陈辉,等其他刑警们走过了,才说道:“陈队长,你发现没发现?这整个村子里真怪啊!那些村民养的狗怎么不吠叫的呢。刚才那几条从洼地往回走的狗还显得一副胆战心惊的样子呢……” 陈辉以为周毅发现什么让人震惊的事呢! 岂料竟然是狗不吠叫这么个小问题,不觉更加不高兴了。 于是不哼一声儿,以为这样周毅必然尴尬不已。 岂料周毅不但不尴尬,还神秘兮兮对他说:“村里家狗不吠叫不值得大惊小怪是?那么,不知你注意到没有,刚才,不是有两个女子和一个男子在洼地上嬉戏的吗?” 陈辉就答:“谁家孩子到了那个年龄不谈情说爱的?村里没地方好去,在洼地上说说笑笑有什么好奇怪的呢?” 周毅就很神秘地一把将陈辉拉近自己身旁,这才惊魂未定、神不守舍地悄悄说:“你这个人怎么就这么笨呢?非要画公仔画出肠的!我问你,刚才洼地上那个男子像谁?那个男子像我们刑警支队被顶包而失踪的马小驱!我人老,看远处的景物反而看得清楚,所以才故意向你借火的!” “啊!” 听得周毅说出如此神秘而又令人惊骇的说话,陈辉不禁浑身爬满了鸡皮疙瘩,头皮也是一阵又一阵的发麻。 他瞪着惊恐的眼睛,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要说什么来着,就那样紧张地看着周毅。 把话说清说透之后,周毅也是惊怕得不得了。 说白了,现在他们是见到鬼了! 所以周毅怎么不嘴巴张大开来,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的心坎儿也是控制不住地“扑腾扑腾”跳个不停,冷汗不经不觉就涔了出来,流满额头和脸颊。 陈辉吃惊的同时,就有种不妙的念头。 周毅把自己拉下来不往洼地上走去,在他来说,是一种保护领导的本能,可万一现在不知情的刑警们上到洼地却出事了,自己就有临阵逃跑的嫌疑了! 到时追究起责任来,真是水洗也不清啊! 陈辉拉起周毅,加快了脚步,往洼地上走去。 现在,就算真出什么大事,那怕是死人的事,也得往前冲去的了。 虽然他确实嘴唇在颤抖起来,虽然他仔细想想,远远地看到的两女一男,经周毅提醒,那影影绰绰的人影儿,那男影子的确有些像马小驱的身影! 可现在只能企求他还是没有死去,只是失踪了好多天又重新出现,并以一种神秘的形式来出现罢! 这种时候,想不到周毅眼力如此了得,自己当时确实没有想到那个男子会是马小驱! 周毅不提起还真不太注意,现在经他一提起来了,反而使事件显得恐怖了,陈辉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时,他唯一希望的是,专案小组的其他成员不要再出现什么事故才好。 陈辉担心地盯着已经快要接近洼地的刑警们的身影,还不忘回头对周毅道:“老周,你眼利,帮我看着走在前面同志们的情况,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先喝住不让他们乱动。安全最重要。” “好的,我一面走一面看着他们,有什么不对劲我就出声。”周毅应着,也加快了脚步跟上去。 快近晚上十一点的时候,大家已经走到洼地上的树林边了。 因为天气转了冷,还有如粉一样的雨,那寒冷就变得有些阴冷起来。 大家聚在一起,仍然嗦嗦地抖个不停。 站着在洼地上的林子旁,一起往洼地看下去,奇怪! 刚才走在村道上时,远远看过洼地来,明明看着还亮灯的屋子,现在却漆黑一团了。 那房门的确被撕开了封条并打了开来,但陈辉叫大家不急着冲下去。 那屋子让人领教了太多的诡异了,绝不能再出事了,所以只好叫大家等一下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人在屋子里,就都蹲在树林边的阴影里。 这样子观察了好一会,大家连大气儿也不敢出一下。 夜幕下,周围静得很出奇,连一点儿的生物叫声也听不到。 气氛颇为诡异,有一种来到绝地荒漠的感觉。 没有声音,没有生命的迹象;没有人世间的亮光。 大家屏住了呼吸,静静地观察着,等待着。 正当大家感到有些困倦的时候,就在这时候,那屋子果然亮起了灯光! 淡淡的、昏黄的、暗暗的光亮,与其说是灯光不如说是鬼火更贴切! 那光线应该是从里间房亮起来的,所以影在木门上时显得更暗淡了,从门口透漏出来,也没有什么光亮度。 是的,看起来那光阴阴的有点像鬼火。 但这也已经足够了,说明了屋子里面确实有人在。 甚至很可能就是屋主人吴长生! 专案小组组长陈辉这会儿激动得浑身哆嗦起来,他吞咽了几下口水,从腰间拔出枪来,并示意在他附近的刑警们一下,然后他悄悄地叫道:“小心点儿,慢慢包抄上去,务必把他堵死在屋子里。这次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陈辉说完,带头猫着腰向洼地下的屋子摸近去。 刑警们得令,个个枪上膛,双眼紧盯着吴长生的屋子摸了下去。 他们轻移脚步,不哼一声,静悄悄地把屋子围了个严严实实。 眼看着就快摸近屋门了。 没想到,屋子里似乎特别警惕,一下子就那暗淡的亮光也熄灭了。 陈辉恼火啊,索性不再偷偷摸摸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大声断喝道:“给我直接冲上去,我倒想看看是些什么人?竟然如此大胆!不把我们刑警的封条当回事!还在屋子里住!” 第53章 哎哟,有鬼 陈辉在说着以上的说话的同时,带头亮起手上电筒,一手照着屋子里,一手用枪指着屋子,率先冲向屋子去。 虽然在大家听来,陈辉的声调有些儿变调。 但是,此刻,大家仍然被冲锋的激越声势鼓舞着,他们齐刷刷地亮起了手电筒,把吴长生的屋子照得亮堂起来,勇敢地冲上前去。 正当他们准备往屋子里冲进去的时候,陈辉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念头,就是不要一下子把老本都拿出来。 历次经历已经证明,这间诡异的屋子,不是一锤子买卖来的,必须要留有一手。 他急忙回过头来对周毅交代了一下,你留在屋子外。 说完,陈辉就带头冲了进去。 其他刑警也奋勇当先,冲入屋子。 他们进入那间阴森恐怖的屋子后,虽然没有见到有人,但却发现屋子和之前进入去有些不同,那地板上没有了奇怪的血渍,没有了那种可怕的气场。 这使他们感到了胆子放开些了。 从堂屋搜索了一会儿后,找不到有用的线索,他们就紧张地、静悄悄地往里间走去。 里间很静,因为之前的亮光是从里间透出来的,所以刑警们就特别小心,紧盯着里面,生怕万一有什么动静好扣动枪机板。 因此,他们谁都没有注意到身后的门,在无声无息地关闭了。 进入到里间时,江锋刑警突然之间,几乎是本能地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眼竟然看到跟在他后面的一个刑警脸上表情非常恐怖,而那个刑警也看了一眼江锋,彼此顿时愣住了。 他们都在各自的眼神中,读懂了各自都处在惊恐万状的状态中。 的确,今天最开始的平淡无奇、轻松气氛其实是一种欺骗人的表象。 因为当他们进入到里间的时候,发现里间和平时已经非常不一样了! 之前那张破旧的木床不见了,摆在他们眼前的,完全是大户人家摆设新房的样子! 床是龙凤大床,蚊帐雪白,床顶两边的柱子上挂着紫色的装饰垂幔,还有之前大家从没见过的柜子! 柜子上方有一个古时候才能看到的木制饭盒。 盒盖还打了开来,内盛血淋淋的一副内脏,也不知属于什么动物的。 看得大家直反胃! 刑警们正惊讶于里间的变化,怎么好似电影里旧时新人入新房的模样? 如果这是村里人仍然保持住这种古老的习俗,那么,今天就有戏了。 因为房间里的摆设,说明了有人进过房子里来,并打算在此办件事,类似于结婚之类的喜庆事。 当然,这桩事很吊诡的。 看床头柱子上吊的紫色装饰垂幔就知道了! 因为正常情况下,人们一般是用红绸、红布的东西来做这种装饰的。 用紫色?会是什么人用呢?嘿嘿!诡着呢! 正当大家有所醒悟之际,突然,就听得走在最后面的一个刑警,惊慌地大声呼叫:“哎哟,有鬼!” 江锋就本能地回头看,果然有个模糊的影子,也看不清是什么东西来,正拉着那个最后呼叫的刑警往堂屋外拖! 这一下子非同小可了! 大家都有些慌神,陈辉大脑里不准再出事的念头崩得他大声地喝令起来:“干什么干什么?何方来的神圣?敢在我们刑警面前呈威!”那个被拖的刑警露出惊恐的表情,挣扎着,大声叫喊着:“快救我!” 大家眼看着他硬生生地就被拖入毫无缝隙的墙壁里去,身体已经有一半被夹在墙里面了。 最近他身旁的江锋,被吓得腿都软了,似乎在想起他在厨房里的那次经历又要出现在眼前了,他就本能地做出反应,一下子就扑上去,伸手死死拖着那个被夹了一半身体在墙里的刑警。 就这样和不知是什么力量的对方较量了好一会儿后,陈辉已经来到跟前,他猛然断喝一声道:“真是岂有此理!朗朗乾坤之下,你是何方来的妖孽?竟敢把人拖入墙里生生夹死?天理不容啊……” 如此断喝之时,陈辉就拿枪对着墙壁连开几枪,那种看不见摸不着的诡秘力量在枪声响过之后消失了,而那个身体被夹在墙壁的刑警,就那样地被卡在了墙壁里! 好在他人被夹得一半,鼻子有个鼻孔还能够呼吸。 陈辉大惊,跑出门口时,竟然发现门被不知什么时候什么人锁上了。 陈辉不禁为之一惊。 他已经布置过了,叫周毅留守门外,为的就是怕现在这种情况的出现。 可是,这个周毅! 屋子被关了门好象与他无关似的,也不来帮上一把! 好在陈辉现在急还急,人是没有乱了方寸! 他对着门外大声说道:“周毅,快闪开,别对正门口看热闹,听到没有?我要开枪啦!” 但是,他的吼叫竟然没有一点儿回声! 陈辉就更惊了,估摸着门外的周毅出什么事了。 为了保险起见,陈辉叫过门外的周毅闪过一边去之后,仍然小心地蹲了下来,把枪口往天上方向射击。 连开三枪,那木门才往两边不情不愿地打了开来。 陈辉一身冷汗出得门外一看,老天爷啊! 那周毅和走来看热闹的树森席地而坐,有说有笑地抽烟摆龙门阵呢! “好你个周毅呀!叫你在门口外配合着我……” 陈辉还想骂下去的,却发现自己的骂声之后,周毅和树森都轻微地颤抖了一下,才把脸转过来,还一副很意外的样子,问:“噫,陈队长你什么时候出门来啦?看我们谈得多投入,都不知你走了出来。” 陈辉还能说什么呢? 两人明明被迷了还不知道! 陈辉也不忍心点破他们,就作出笑容回答道:“呵呵,刚出来的。对啦,树森,回你家去拿个锄头来我们用用。有幅墙我们想拆来看看。” 树森闻言,应了一声“好咧”,站起身来识得拍拍屁股的泥土,才往自家里走去。 近,也就十来米左右。 陈辉看着树森的背影,心里有种怪怪的念头,亏得树森能够清醒地往家里走去拿锄头! 要是告诉他,刚才他和周毅被鬼迷了,看他不腿软才怪咧! 第54章 阴婚之乐 等树森一走,陈辉就凑近周毅身旁,轻轻问道:“你……一直就和树森说话儿?总没看过一眼吴长生屋子的门口?” 周毅有些听出言外之音,觉得好生奇怪,反问道:“不是啊,我和树森是摆龙门来,但我一直不断地看着门口呢。见那木门你们进去时推开来是怎么样就一直是怎么样,又静静的不见你们有什么声音,所以坐着没事干谈些闲话儿……有什么不妥吗?” 陈辉没直接回答他,而是继续问道:“谈了这么久,一点儿声音和动静也没有听到?” “能听到什么?无非就是我和树森说笑的声音了。” 陈辉就敷衍道:“哦,没事,随便问问。” 这时树森拿锄头过来了。 陈辉接过手来,吩咐两人继续在门外守着,别让群众走近来,免得惹麻烦。 陈辉拿了锄头回到屋子里,只锄了几下子,就把夹在墙壁的刑警救了出来。 大家刚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个时候,一段老式留声机的音乐声,还有众多人们道贺声、男女嬉戏笑声,从里间传了出来。 大家一愣,齐刷刷地把手电筒往里间了照,却什么也没有! 但那些贺喜的音乐声仍然在里面传了出来,当然还有嘈杂的人群声。 虽然听着有些不清晰,但能听到却是肯定了的! 那被夹在墙壁上被救出来的刑警,忽然失声惊叫道:“快走,这是阴婚,阻着他们了会很麻烦的。” 真是一句提醒梦中人啊! 大家一个激凌,纷纷往门外退出去。 场面有些儿混乱。 出得门外,彼此都已经脸青嘴唇白了。 彼此之间你看我吓成怎么样了,我看你尿没尿裤子。 有好一会儿还喘不过气来。 最值得庆贺的是那个被夹在墙壁的刑警,总算是逃过一劫! 居然从墙壁里被救了出来。 陈辉人已经站在了房门外,人就没有了那么惊! 他叫大家凑近来,一起用手电筒照刚才夹过刑警的那面墙壁。 天啊! 那面墙壁除了陈辉用锄头锄过的地方有些破碎之外,其余地方竟然没有发现一丝一毫的缝隙和破烂! 这太不好解释了。 陈辉和几个刑警有些颤抖地走到草坪上,就直接走到被拖入墙的刑警身旁,把手电筒照到那个刑警身上,却没有发现被夹在墙壁过的痕迹! 连一点泥土碎屑也没有! 怎么可能呢? 这墙砖打造的墙壁,卡个人在里面,多少也会蹭下些泥土? 但是,却一点都没有! 就在陈辉满腹狐疑之际,房子里面什么声音也没有了。 一切又恢复到死寂一样的状态里去。 刑警们虽然都来到屋子对出的草地上了,但陈辉不服气,也不死心。 这次明明听到了音乐声了,也见到得人惊的一幕了,但总会留下些什么痕迹? 便在屋子周围察看起来。 周毅见刚才陈辉问自己时问得很蹊跷的,现在又围住屋子转,就走上前去陪他。 陈辉见周毅走上前来,一定会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都不知应该怎么回答他才好,便不觉苦笑起来。 两人一面观察着一面聊了起来。 周毅问陈辉,刚才屋子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陈辉就摇着头感叹道:“老周,真是不可思议啊!你和树森坐在草地上,离屋子也就五米多点儿。可我们在屋子里是几乎吵翻天了,又是开枪射击又是吵骂的,你们也听不到一点儿声音!” 周毅听了不觉一愣。 他足足有三分钟出不得声,后来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才喃喃地不敢相信道:“怎么可能呢?就是因为听不到里面有一点儿声响,我才和树森摆龙门的。如果你说的是真的,连枪响我们也听不到,实在是说不过去啊!正如你所说,不过五米左右的距离!” 陈辉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还拍了拍周毅的肩膀,说:“当时我从房子里面出来时,已经是火冒三丈了的。不骂你,知道为什么吗?那时我们全部走入了里屋,因为听到有声音从里屋传了出来。可后来发现不对劲的时候,房门已经被悄悄地反锁了。我是开枪把门打烂才出得门口的。却见你和树森说笑得怡然自得。你说,我能不火吗?” 周毅听了也觉得有些意外,反问道:“对啊!按照你这种霹雳火的性格,你怎么又忍得住不骂我的呢?” 陈辉苦笑了笑,只好实说道:“我一出到门口,不是先骂了一句的吗?这骂声刚起,你和树森都身不由己地颤抖了一下,然后一副惊讶我已经走出屋门的表情。也就是说,你们之前的谈天说地根本不是你们自己的意愿来的。有一种身不由己的感觉,我还骂什么?” “你是说……我和树森……被迷了?” 陈辉“咔咔”地笑了起来,连肩膀也笑得一耸一耸的,不直接回答周毅。 两人在屋子外搜了一遍之后,确实也搜不出什么名堂来,还到屋子外对着墙壁用脚踢,大概在刚才那个刑警被夹入墙的地方,照来照去,也没有看出什么特别的地方。 墙壁不仅完好无缝隙,也不似能够裂开来的样子。 当即就使得陈辉和周毅咋舌不已,额头上就有细小的冷汗冒了出来! 陈辉就决定撤离洼地。 真是不可思议啊! 既然那面墙壁还完好无损,还相当结实,怎么可能就裂开一条缝来把一个刑警拖入去呢? 而被救回来的刑警也居然没有擦伤痕迹,完全违背了唯物主义的理论。 陈辉心里明白这件事情有太多诡异在里面了,此地实在不易久留,就叫大家快快出村。 这个时候,大家只顾着低头看村路,也没注意到被墙壁夹过的刑警和江锋,不知不觉中就落在撤离队伍的最后面了。 这江锋一走在后面,就有些疑神疑鬼的,神经紧张地四下里看,还回头张望了一下。 这一回头张望,就望出大事情来了。 就在那屋子的门口,一幕不可思议的情景出现了:黑暗中,有一个红影子在他的眼前晃悠着迈向屋子门口,而那个失踪了的刑警马小驱的影子,也阴阴地笑着,望了望江锋,随那红衣女子也一闪入屋子里去! 江锋当即就脑袋崩裂起来…… 第55章 大脑崩裂 一看到曾经很熟悉的马小驱的影子,那场面就显得特别的阴森恐怖! 江锋吓得惊叫了一声,本能地伸手一把拉住了被夹入过墙壁的刑警。 当其时,被夹入过墙壁的刑警正低头看脚前的地面,心里只想快些儿离开这间让人恐怖的房子。 倒没有注意后面还会出现如此得人惊的场面。 当江锋拉扯他的时候,被夹入过墙壁的刑警本能地停下了脚步,转回头去,就听得江锋这一声惊叫,他的大脑还反应不过来,就看到一男一女的鬼影在他的眼前经过。 而周围又阴风阵阵,直刺人背脊;场面可怕极了! 完全压垮了他大脑里所承受得起的惊吓。 那被夹入过墙壁的刑警只感到巨大的骇然直冲他的大脑。 就这么回望了一眼,被夹入过墙壁的刑警的大脑崩裂了。 他只觉得眼前一黑,人就感到了天旋地转,很自然地“嗷”的一声叫,浑身瘫软起来。 他身子摇晃了几下,他的脚本能地伸开来想支撑自己,但是没有达成,人最终还是软绵绵地往下倒。 江锋被吓得不轻。 他和被夹入过墙壁的刑警真是一对难兄难弟。 两人都在吴长生的屋子有过好惊险的经历:江锋被掳到一个至今也说不清道不明的地方去,如果不是马小驱莫明其妙地顶替了他,那现在出来吓人的就是他了! 而被夹入过墙壁的刑警也是经历过讲不清道不明的事情。 怎么会硬生被拖入一堵没有缝隙的墙里面去? 要不是发现得早,那鼻子再被拖入些泥墙里,呼吸不到空气,等到陈辉叫树森回家拿锄头到来,他恐怕是命不能活了。 现在,两人撤离时又莫明其妙地落在了最后面,还看了到了那些不该看到的人影儿。 当然,江锋是胜在年轻,似乎还没被吓到瘫软下来。 他见那个被夹入过墙壁的刑警身体在摇晃,江锋大脑里潜意识的救人使他把自己的被惊吓赶得一干二净,一步冲上前去,伸手把被夹入过墙壁的刑警抱了起来。 可是,这个被夹入过墙壁的刑警身体软得如同烂泥浆,江锋去抱他,他就全部软得没有了骨头那样耷拉在江锋的身上,仿佛处处都是要往下瘫倒的肉质。 江锋要扶起被夹入过墙壁的刑警,有一种无处下手的感觉。 眼看着就要和被夹入过墙壁的刑警一起往地下倒去了,这时,走在两人前面的一个刑警已经作出了反应,回过身来帮上一把,才把被夹入过墙壁的刑警扶稳来。 陈辉听得后面有响声和噪动,就回过头来看是怎么回事。 看看又吓瘫了个老刑警,而其他人虽然还未被吓成如此,但人人都是气喘吁吁,脸色发青的,更不敢久留了! 匆匆忙忙出得窄小的村道,直往村委会去。 警队的车辆全停在村委会门前那儿了。 刚刚坐上车辆,还未发动起来,就听得一阵低低的咆哮声。 远远地,在漆黑的夜色下,那咆哮声逐渐远去。 陈辉不禁皱起了眉头,聆听着那低沉的发动机声,他想判断一下,那辆吊靴鬼似的尾随着专案小组的越野车,到底离这儿有多远! 真想追上去揪出那帮家伙来问个清楚,你们是什么人来? 常常跟着我们想要干什么! 但是,那低低咆哮声,正好说明越野车离村委有些距离。 半夜三更的,不好追。 何况大家还受了吓,万一有些差池,出点儿交通事故,都是不好说清楚的,就如以往那样,叫司机不用急,安全第一。 专案组个个都显得累了,上车就靠着椅背想睡觉。 除了那个被夹入过墙壁的刑警显得仍然心有余悸,江锋要看着他外,大家都歪着脑袋闭上了眼睛。 趁着黎明前那清凉的天气小憩一会,车队晃悠着开始撤离阴沟村。 可刚转上到大平镇的村道上时,陈辉睡不着了。 他猛然抬起头来,用手轻拍了拍周毅,说:“老周,下次这样。如果再要调查这个案子时,我和你分开来。我带一组,直接查这个诡异案;你带一组,迟些儿再跟来。我倒想看看那些神秘人物到底是什么人来?又来自那个部门?” 周毅被陈辉如此叫醒,顿时睡意全无,还回应道:“是啊,我们每次接到警讯后,总是匆匆忙忙奔阴沟村而来,常常记不起在我们的身背后还有一只不知来路、不明目的的神秘影子,不搞清楚他们的意图,确实有些粗心大意呢。万一他们对我们是不利的,我们遭了毒手也不知啊!” 两人为弄清楚这背后常常出现的影子商量了许多对策。 可是,他们回到局里后,心烦事却一大箩筐,那背后影子的事只好先放下来了。 首先,那个被夹入过墙壁的刑警,第二天起就来不了上班了。 他家里人打电话来队里帮他请假时,就说他回家就发高烧、说胡话到现在,睡在床上冷汗涔涔的,请医生看,也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陈辉听得如此说,只好把手头上的工作先放下来,带着周毅、江锋等六七个刑警直奔被夹入过墙壁的刑警家里去。 其时,他的虚汗不出了,人也不再说胡话,只是情况更糟! 问他还有事没有? 他眼睛空洞,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也不看问他的人,只会机械地摇摇头表示没事。 又问他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他又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自始至终,他没说过一句话,眼睛却看着地低下出神。 总而言之,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有些儿不好说。 大家就劝他无事了,好好休息休息,也不用急着回单位上班,多休息几天养好身体再说。 把专案组遇到的情况以及进展情况向局长作了汇报,局长也感到了压力,就趁着到市里开会的机会,把这个案件正儿八经向市局作了汇报。 市局当然也很惊奇,就从市局刑警支队派了几个经验丰富、专业知识很强的专家前来协助破案。 他们想从那个被夹入过墙壁的刑警身上入手。 可一问之下,发现那个被夹入过墙壁的刑警问他什么事,除了摇头就是点头,很少再说话了。 就要他作出保密保证,调离了专案小组。 后来又发现他经过那次的事情后人已经糊涂了,也就替他申请病退了。 第56章 越来越诡 而那个失踪的马小驱后来就通报为因公牺牲,给他申请了列士并弄了个衣冠冢作罢。 专案小组重新从刑警队抽调了两个人加入专案小组,配合从市局的来人,一起将整个案子进行了梳理。 他们发现问题老出在那间诡异得不得了的屋子里,就决定从屋子入手找突破口。 市局的人在调阅案件记录时发现,以往,县局专案小组总是一接到村里的报告后,就匆匆忙忙直奔村子而去。 结果,往往因为准备不足,又大多是在晚上到达阴沟村,而这种时辰又往往是那些污秽东西出没最活跃的时候,因此而常常碰壁。 所以他们认为,要汲取专案小组之前的鲁莽,不再有什么风吹草动就出发。 而是事前做好准备了,包括请教了一些道士方面的人士,取得一些开过光的符咒,折成三角形状,用红丝绳串好来,象女性们的挂连挂在办案人员的脖子上,才去那屋子进行调查,而且都选在正午大太阳底下才行动。 如此一来,使用这个方法之后,有些算是弄对了头。 因为此后专案小组再到那间诡异屋子时,就很少再碰上那些污秽事情了。 只是这样做也曾发现过好些不太正常的现象,但却没有了专案小组之前那样,几乎次次出动都出事的。 但即使如此,案子也没有多大的实质性进展。 他们对整个房子重新进行了勘察,包括科学的方法,以及神道方法。 比如他们请来了地质专家,带上许多勘探仪器仪表,但是仍然没有发现这座房屋有什么特别和奇怪的地方。 甚至连什么暗道和夹墙之类的东西都没有,所以实在无法对屋子作出不正常的判断。 后来也请来了个据说道术比较了得的道士,做过测算,起过法场。 但总没有什么作用。 大不了只能说,那段时间吴长生的屋子比较平静。 新请回来的道士听说之前曾经请过道术师开过坛做过法事的,就提出会一会前辈,说不定交流一下办法,能制服那些东西都是有可能的。 但要想找那个道术师回来请教几个问题时,那道术师就好象人间蒸发了似的,再也没人看见过他的身影了。 这就给案件蒙上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神秘色彩。 而市局来的那几个专家也有一种有力使不上的尴尬。 面对如此局面,局长认为不能久拖不决,就主动偃旗息鼓。 悄悄地欢送市局的专家组走了之后,就把专案小组撤销了。 各人原来在哪的还是回哪去。 又因为整个事件实在太诡异了,局领导要求所有参加过专案小组的同志都要保守秘密,对外严禁说出事件真相和经过。 而吴长生那间屋子后来一直都无人居住,即使是大白天的,就是没有人敢接近那里。 最奇怪的是,随着案件的扑朔迷离以及暂时偃旗息鼓,那个曾经像只吊靴鬼一样老躲闪在专案组后面的那些神秘人物,那些开着越野车的人物,也神秘地消失得无踪无影了! 以为一切都过去了。 但是事情却还远远没有结束,故事却越来越诡异了……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末,苍县有个乡的最偏僻村子里,曾经出现过封建迷信活动。 那些带头者躲在交通不便、信息闭塞的村子里,大肆宣扬封建迷信思想,说只要诚心加入他们的道会,就能够长生不死。 而宣扬同一种思想的道会,在偏僻的几个乡村里居然还有两个派别! 一个名字叫做得仙会,一个叫做永生道。 一时之间,在那偏僻的几个小村,吸引了许多农民加入道会去,期望通过修道而长生不老。 这个事起初做得很隐蔽,许多入了道会的村民都缄口不言,替道会保守着秘密。 直到两个道会之间互相争抢信徒,导致出人命案了,才惊动到县公安局! 在清剿这两个封建迷信组织时,有个在搞封建迷信活动最积极,打斗砸抢对方道会最埋力,身上还背上了人命案的马二长,在他的供词里牵扯出阴沟村吴长生的名字。 于是,时隔两年后阴沟村吴长生涉嫌谋杀失足妇女事件再次浮出水面。 据马二长说,他之所以那么积极投身到封建迷信活动中,并加入永生道。 是因为之前得仙会在村子里发展信徒时,曾经找过他父母入会。 可马二长的父母不愿入,得仙会就到处讲他父母必有灾难,并装神弄鬼的来吓他父母,害得马二长的父母疑神疑鬼的,不久就被过度惊吓而神秘死亡。 而这一切,都是拜得仙会的会首阿二所赐。 得仙会为了把附近几个村的村民都收归为他们的信徒,好把村民的钱财都骗为他们所有。 在恐吓、制造惊恐场面来吓马二长父母时,可谓到了不遗余力的地步,并在村民中散布董家必死的预言,说这就是不相信得仙会的下场! 得仙会的人在村子里已经把马二长的父母批为必死无疑,自然就得想办法把他们弄死,才能够说明得仙会道术高,能断人生死啊! 于是设下许多关卡,先是制造神秘恐怖感,然后采取卑鄙手段,包括在董家水缸里投入农药,都做得出来,有图穷匕见的意味。 如此逼害之下,马二长的父母蔫能不死? 但马二长不是傻子。 他年轻,家里水缸被投毒后,虽然也差点儿要他小命。 但他挺过来了。 上吐下泻了几天之后,慢慢恢复了过来。 事后,他想想有些不对劲儿! 得仙会在得知马二长的父母死讯之后,居然大小道会首领全部到了董家,鬼画符似的做了一些道场之后,竟然说他们家是撞邪了,犯了水妖,必须把董家的水全部清理掉,让水妖无处藏匿,才能避过被连根拔掉。 这些言行难免会有瘕疵,经不起推敲。 马二长虽然看着身材瘦弱,眼睛细小又目光忧郁,但他生来就阴阳怪气,一向是他算计别人,这次却被得仙会算计了。 他是哑吃黄莲,有苦自己知。 也明白以自己一己之力是没法对抗日渐发展壮大的得仙会的。 但是,他死了父母、兄妹及侄子侄女八口之众,他侥幸逃过此劫,却埋下了巨大的复仇种子,这仇是一定要报的! 第57章 道会争霸 可惜的是,他生长在这闭塞的小村落里,不懂得通过向公安机关报案,而是等待时机,期望以黑对黑的办法来报仇雪恨! 得仙会在偏僻的农村里发展壮大,得了多少道会份子钱和贡,信徒们不太注意,一心想成仙成佛。 得仙会正是利用群众的盲目心理,引导入会的群众全身心投入到道会中去。 说什么人是可以长生不老的,但条件是必须全心全意地信教。 这样,一旦归西到天上,才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楂木村的刘二弟,不就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村民么? 他未加入道会之前,不是今天感冒发烧,就是前天莫明其妙地昏迷不醒。 其实,他就是身子太弱,魂魄就常常飘忽不定。 结果,那些无主幽魂就趁虚而入,想赶走他的真魂,这才弄得他魂不守舍的。 他的一天一个奇怪的病,咋就叫不出名堂来呢? 不就是被别的冤魂野鬼欺负他的魂神罗。 后来怎么样? 他加入我队的得仙会,嘿,从始改天换地了! 谁还见过他得过病? 没见过,是不是? 皆因他的魂魄有了道会的帮助啊,一般的游魂野鬼还想欺负时,会员们的魂神就都帮着赶跑那些游魂野鬼了。 更神奇的是,后来他不是到镇里去趁圩的么? 那一次坐的拖拉机可神奇了,无端端的就冲下路边山坑去。 这拖拉机才跑多快啊? 怎么就冲下山坑去呢? 分明就是撞邪了嘛! 当时车上有六个人的,结果怎么样? 就死剩下他! 听听他怎么说! 道长说到这不说了,要又刘二弟自己说。 这刘二弟于是恭恭敬敬地向道长鞠了个躬,才眉飞色舞地接口道:“也神!拖拉机不是往山坑里去的吗?人坐在拖拉机上,已经失去重心了。要不是加入了得仙会,我也会象其他人那样被撞得头破血流,死于非命的!可就在这关键时刻,我就把道长往日教我队念的经闭着眼睛念起来。结果你队说咋样?嘿,神奇了!那时我忽然觉得自己的身子很轻,不知被什么抱了起来。等到那拖拉机翻倒在山坑下了,停下来之后,我才被轻轻放下来……” “哗!这么神奇?”有村民插话问。 “可不是么!”刘二弟接着道,“当时,我还以为自己晕倒了做梦梦出来的呢。岂料睁开眼睛一看,嘿,惨啊!身旁的人全死了,而我身上连泥尘都没有。这才相信冥冥中有神灵在保护啊……” 由于有亲身经历者现身说法,而村民又是那样的闭塞,不到村民们不信,便纷纷报名加入得仙会去。 得仙会可说是财源滚滚了。 尽管后来有细心的人算计起来,这刘二弟出车祸不死的时候,村里人压根儿就未听说有得仙会出现,这个已经是后话了。 得仙会使用这种招式引人入会,积聚起大量人气。 旁观者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也知道得仙会因此而盆满钵满。 有人在暗中起了另起炉灶之心。 他们私下里密谋着,也要成立一个道会,与得仙会分上一杯羹。 正所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有人要另扯大旗,对得仙会来说,无疑是打击很大的。 毕竟,得仙会也只能在闭塞而贫穷的偏僻小村能够成事。 村民们本来就不富裕,现在却有人准备站出来公开抢夺,肯定会形成僧多粥少的局面。 为了防范这种事的出现,得仙会掌门人阿二整日整日地忧心忡忡,生怕不知哪一天别人会觉醒,那就不仅仅是利益分成那么简单了。 总而言之,好不容易发展起来的得仙会,需要保护需要壮大,以免被政府铲除,以免被同类蚕食! 她为此十分苦闷。 这些念头可不是杞人忧天来的! 既然自己装神弄鬼说跟着自己就能成仙,就能长生不死。 那么,稍有点头脑的人也会创立一个新组织,同样宣扬能长生不老,然后与自己的得仙会分庭抗礼也就不足为奇的了。 事情往往总是这样,越是怕遇见鬼,偏偏就有鬼在想与你相会。 弄一个道会就可以吸引那么多村民做信徒,收份子钱,收贡,烧几柱香、敲敲木鱼、念念经,钱呀物呀就接踵而来,谁不剀觎啊? 果然,也不知从什么时候,一个名字叫做永生道的组织,在邻村静悄悄地发展起来了。 马二长既然认定自己与得仙会有不共戴天之仇,一直在等待着时机进行报复。 永生道的出现,就是成全他达到目的的最好载体。 马二长仿佛嗅到了什么味道一样。 趋之若鹜地加入永生道去。 其实永生道里也需要这种对得仙会有苦大仇深的人员。 所谓的同行如敌国。 所以,马二长摇身一变就成为了永生道的得力干将。 他的心思完全放在了如何才能把得仙会干掉上,因而人变得更沉默不语、更阴阳怪气、更不可捉摸了。 而这些也正是永生道所需要的。 这也难怪,偏僻小村,虽然开展迷信活动不容易被政府知道,也因为村民稀少而信徒难发展。 偏于一隅的几个小村子,居然忽然之间有两个目标和目的相同的道会组织,显然是僧多粥少的,竞争就变得激烈起来,难免会针尖对麦芒。 有时候,两派之间会把道会的核心人物纠集在一起,带上棍棒刀枪摸黑潜到对方的总部进行偷袭。 常常弄得不是伤就是亡。 而干完这种事还不能对外讲,否则信徒们就会产生动摇,就会改信对方道会,既然道会的核心人物都会死伤的,还谈什么长生不老? 为了掩盖真相,两个会派如果死了人,就会秘密埋葬,然后对外宣称死者为了道会壮大,被派去外地发展新会员去了。 或者干脆就宣称,本道会某某某修成正果了,瞧,昨天晚上被带上仙界去了。 而被打死人的一方,必然不服,又悄悄地派人偷袭对方。 如此一来,彼此之间是纠缠不清,越斗越显出两败俱伤。 就在这时候,一个很诡异的人物出现了。 他就是吴长生! 第58章 陈年旧案 他是慕名而来的。 吴长生认为自己的修道很孤独,在圩日上隐隐约约听到更偏远的村子有以长生不死的两个道会,他就很激动,心想这世界原来还有自己的同道中人! 一直以来,吴长生就以为他的所学,既然是那么的神秘,又那么的不容易。 这个世界上对他来说,就变得知音难求了! 其实仔细想想,要让自己长寿,本身就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 他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既伤天害理,又欲罢不能。 他已经做过很多那种神秘得让人毛骨悚然的事情了。 可是,他的所学使得他只能这样子继续下去。 离开那些充满了恐怖手段的杀戮,他真不知自己能否继续生存在这个世上。 对于能够生存,对吴长生来说,就是最高境界的追求! 除此之外,他没有别的奢求了。 当然,有时候,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吴长生也有过愧疚。 他知道,自己的活着,其实是建立在受害者的身上的。 他当然痛恨这种伤天害理的长寿办法。 但他又没有办法摆脱这种存活。 如果他都不能活了,他的终身所学就会失传,就会变得毫无意义。 现在,忽然之间,听说除了他的所学之外,竟然还有人在传授长生不老之术。 吴长生在感到惊讶的同时,抱着博采各家之长的愿望,不妨去探究一下。 如果人家的方法不似他自己所学的那样,非要致死不可的话,倒是他解脱负罪感的一个绝妙办法。 于是,吴长生一路小心地打听着,一路寻找着长生不老的道会。 他在遇上道会之前,还在心里责怪自己之前的孤陋寡闻,想不到这个世上一山还比一山高!只可惜不知他们在何处! 吴长生不远千里,爬山涉水,来到那些村子。 在村口,当他打听两个道会的时候,刚巧碰上的就是马二长。 这个历次在暗斗中出尽全力却无功而返的复仇人,一见到吴长生就感到了某种神秘力量。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先生千里迢迢而来,必然是在寻找某个什么,对?” 马二长的说话太有玄机了,令到吴长生不自觉地停下脚步来。 “此话怎讲呢?”吴长生疑惑地问道。 “正所谓有缘之人千里也相会。无缘之人近在咫尺也形如陌生。先生,你说是不是?”马二长还是在故弄玄虚。 可这话在吴长生听来,又似是那么回事。 他要不是来找同道中人,他千里迢迢爬山涉水来这些荒僻的小村找罪受啊? “你这话也说得有些道理,只是不知是什么缘分来呢?”吴长生常常因为所修之道见不得人,很久以来就形成了脱离现实社会的生存习惯,被这个口甜舌滑的马二长一套,就不知不觉中入了道了。 “先生,你大老远而来,难道不是为了寻找你的同好而来,难道会来是为了看风水吗?”马二长又是虚虚实实的,就是不把话说死。 如此一来,吴长生忍不住与马二长兜兜转转了,只好实话实说道:“你这位兄弟,实不相瞒,我听说附近村子里有两个以修练长生术的道会,想来加入道会中去,学些长生不老之术呢。” 马二长一听,乐了! 这人好骗! 于是,听说他来找长生不老的道会的,就向他极力推荐永生道。 吴长生来这里的目的是找道友,也没有事先选择好要加入哪个道会。 现在机缘让他碰上了永生道,而初次见面的马二长又热情邀请他见见道长再作决定是否加入永生道,吴长生就跟在马二长身后去见永生道道长。 据马二长说,永生道的道长是个很随和的人,也没有那么多的陈规陋习,主张修道随缘、率性,不强求。 实质就是加入道会仍然有许多的自由和个人空间和时间。 这正合了吴长生的心意。 马二长说,吴长生修练的奇术太诡异,已经超出了永生道的以符咒治病和炼丹长命的范畴了,好象也挺害人的。 而有关这一点,正是刑警支队队长陈辉想了解的。 据马二长说,吴长生加入永生道后,常常会晚上无缘无故地失踪。 而且他一失踪就是好几个晚上。 有好几次道友们都眼看着他脸青唇白,一副恹恹了无生气的样子了,阴阴的好象就活不过明天了,可他失踪没多久回到永生道后,人又精神十足了。 马二长的说话,不仅把县公安局的注意力又集中到吴长生的身上,还牵引出八十年代末期在苍县偏远山村的农民失踪案来。 根据县公安局的档案,八十年代末期,苍县曾经发生过几起农民无故失踪的案件。 那时候县局也很重视这些无故被杀的人命案,接到村委报告农民无故失踪后,曾派人去调查过。 可苦于当时的技术水平和侦察手段的落后,往往无法深入调查下去就草草收兵了。 当时还以为是流窜犯谋财害命。 可每次深入调查下去,就会发现根本不是以为的那么回事。 据说失踪的农民都没有什么背景和特征的。 有些甚至身无分物。 而那些失踪农民又总是在荒野之地,无缘无故就不见了。 除了被杀得很随意之外,就是显得有些诡异。 最奇怪的是,失踪者往往是死得离奇,死得惨不忍睹! 据当时的目击者描述,每次不见人的当晚,当地总是出现了很诡异的事情的。 不是阴风阵阵就是杀气腾腾。 那种感觉让人真受不了! 好象手脚被什么捆住了似的,动又动不了,但人又没有昏睡过去。 每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惨案在你眼前发生! 被杀的人死前总是被吓得魂飞魄散的,连第二天看到现场的村民仍然感到很恐怖! 怎么眨眼之间被杀的人就干瘪了呢? 还两眼惊恐,脸颊深陷,嘴巴大张,皮肤青紫。 看到过现场的县局里的人,除了摇头咋舌之外,还真找不出理由作解释。 现在回过头来看,原来当时吴长生就在附近的村子加入了永生道! 这很有可能是和吴长生脱不了关系的! 第59章 杀人阴术 这些个情况太重要了,不仅对陈年旧案有被侦破的可能,也对两年前时新发廊失足妇女失踪案有莫大的帮助。 毕竟发廊失足妇女失踪案自调查以来,虽然出了许多诡异事件,但吴长生这个重点嫌疑对象,却如同幻想出来的人物一样,至今仍然没有办案人员见到过其真容! 在刑警们的脑海里,吴长生就象我们日常生活中的龙一样,艺术形象有模有样,但现实中却没有谁真见过。 所以马二长说他认识吴长生,还把他曾经加入过永生道的陈年往事说出来,使刑警们对吴长生这个人有了更多的线索和了解。 据马二长说,吴长生加入了永生道后,显得很异类。 吴长生从来不参加永生道的道会和仪式。 不做道事,不参道经,更不会敲木鱼念道经。 说得具体点,他更象只寄生蟹,加入永生道更多地是为了借个壳遮挡一下风雨罢了。 因此,永生道里许多的道友、道长看不惯他,认为他不似个修炼长生的道友,倒有些象只寄生虫。 因为对他有偏见,自然就诸多不顺眼,免不了时常和他闹矛盾,并向更上一级诉说他不听道训,常常自把自为。 但永生道赵道首力压众人异议,说,大凡大异能者,必性格也怪异,就由他罢。 只要遇到什么事时,他能帮上忙就行。 不仅给他时间和空间,还加倍给他功德费。 这样,吴长生过着的可是逍遥自在日子,整天游手好闲的,道会“修功”不见他来参加一次,领受功德费时,他就不缺席。 虽然道友们对此没少怨言。 可赵道首也是一意孤行,对吴长生这个事是开只眼闭只眼,宽容大量得很。 那年,得仙会对于附近村庄突然冒出来个永生道,可满怀仇恨了。 对修练的村民来说,村子里多出一个道会,对村民的生活有什么影响的呢? 信不信人可以长生,那是村民个人的信仰问题。 信你加进去,练道修经就是了;不信,你还是种你那几分瘦田去。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没有什么影响和关系的。 但对得仙会来说,就不是这样看了。 虽然说偏僻山村的村民愚昧,容易骗他们加入道会修练。 但是,这并不等于说,所有村民都迷信这些东西的。 这里面有个转化率问题。 也就是说,某村有一百个村民,这其中可能才有十多个村民信加入道会修练就可以长生不死。 它的转化率也就是百分之十几。 应该说,这些信徒本来就稀缺,得仙会不知花费多少说教,才引得部分村民加入道会来。 好了,刚刚有些规模了,却突然冒出一个永生道来! 这不分明是在抢饭碗么? 甚至可以说是虎口夺食了! 道长阿二虽然是个女人,可她的心肠才没有那么善良,随得永生道抢夺饭碗呢! 她对道会的几名得力干将发出指令,要不惜财力,招募有道之人,对得仙会实行铲除! 把加入永生道的人拉过来入得仙会。 得仙会的几名得力干将得到指令后,暗中加紧搜集江湖上的得道高人,要暗中铲除永生道人马,经多方搜罗,又出重金聘请,终于找到了三个奇能异人。 据说,这三个人中一个擅长用符至人病入膏肓。 曾经把得罪过他的人暗地里用符使对方患上奇患杂症,直至没法医治而死亡。 另外两个更是了得,而且还是身怀绝杀技能,可以急促致人于死地。 两人的技能是点符化人,杀人于无形。 得仙会道首阿二,见到三个异能奇人时,就感到了三人果然是天赋异禀,骨格精奇,阴阳怪气,正是身怀绝技人物的表现。 之所以说他们骨格精奇,只要看上一眼,就最清楚不过了。 先说那个道行最差的人。 他三角眼,八字胡,脸颊凹陷,脸色腊黄,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而且还瘦骨嶙峋的,有一种长年累月深藏于山洞,少见阳光的感觉。 好象与人发生争执,只要人家伸出手来推他一下,他就会往后倒去的样子。 所以,道首阿二看见他这副尊容时,虽然感到了他的骨格精奇,但毕竟不敢相信他有多少本领。 这次肯出大价钱请人来帮忙,可是干的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力气活儿,可不是念念经,做做法事的活儿。 阿二因此婉转地试探道:“三位得道尊长,果然是非凡尊颜啊。这位,”阿二说时,用拂尘指了指瘦骨嶙峋道行最差的那个接着道:“听说你道行高深,不知可否展示一下,以饱眼福?” 谁都听得出疾首阿二对三位高人表露出不信任的意思。 最起码是不相信他们是技艺傍身,特别是对那个瘦鬼,所以她才指着他要他露一手绝活儿看看。 三个奇能异人互相间看上一眼,也不说话,只是彼此点了点头。 那瘦鬼二话不说,立马交叉腿,盘坐于会客椅子上,双掌合十,两眼紧闭,口中念念有词。 当其时,得仙会的副道首正为道首与异能奇人回面而在房门外站岗。 三个奇能异人被指着要露一手的瘦鬼,为了证明自己的能耐,就把副道首做个小实验。 只见这个瘦骨嶙峋会用符至人得病的人,口中念完词后,从衣袖里拿出一道符来,咬破自己手指,涂血于符上,并念动咒语,用火把符烧毁。 无几,站在房门外的副道首就突然双手护住自己的肚子,脸青唇白地蹲了下来。 “哎哟啊,好肚痛啊!”副道首号叫着,已经一头冷汗渗了出来。 副疾首觉得奇怪极了,刚才还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疼痛起来了呢? 他伸出双手去摸自己的肚子,可是,那疼痛仿佛会转移似的摸肚子,却见胸痛;摸胸的时候又变成头痛了! 后来痛得实在忍不住了,就蜷缩着身体,不顾一切地躺到地上去打起滚来。 这一幕阿二是亲眼目睹着的,也知道三个异能奇人不可能作假。 因为副道首根本不认识他们,也就不可能串通搞一出假戏来了。 阿二见此厉害手段,满意地笑了起来。 第60章 死气笼罩 那个会用符至人得病的人见目的已经达到,就念起收功经,副道首的肚痛渐渐退去了,但明显是大病过一场的样子,依然苍白如纸,冷汗涔涔。 被人扶着离开时仍然一跛一跛的。 阿二眯缝着眼睛看着副道首被人搀扶着离去的背影,心里面是又惊又喜。 惊的是,这世间上竟然还有这等杀人阴术,只怕被害的人是怎么个死法,也不知道。 只是这样一来,这三个骨格精奇的家伙,不知会怎样狮子大开口,漫天要价! 喜的是,只要撇开要出大价钱这个让人心头肉痛的事情,从另一个角度想问题,能请到这样阴术高明的人前来帮忙,这次只怕永生道的人死无葬身之地了! 当然,为了压低价钱,阿二并没有显露出任何表情来。 这个最重要了! 人的所谓神秘,其实说穿了就是不被别人知道你心里面想的是什么! 形容上的城府深,就是自己不哼声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等着别人叽叽喳喳露出破绽来,然后加以指正,于是,别人就以为你道行很高,水平很了得。 其实你要装上一会不哼声,等别人先说,说多了话就有漏洞,你抓住这个漏洞批上几句,保证别人把你另眼相看。 当下得仙会道长阿二,深谙其中道理,她不说话,也不露出任何表情来。 与三个玩阴术的人默默无言,只喝茶。 起初,那三个阴术者以为已经露上一手了,阿二必然欣喜若狂。 岂料阿二看后,既不说好,也没有送客的意思。 阴术者们就有些坐不住了。 从见面到现在,彼此就坐在客厅里喝茶,看用符至人得病的人表现。 那个阴术者做头儿的有些忍不住了,终于打破沉默道: “道首已经看过我们的能力了。相信定能以斑窥豹,就不妨说个价钱。你看,我们这样的道术应该给个什么价呢?” 阿二可不傻,知道他在试探自己,于是不作可否地一笑,反问道: “你说呢?你们这些把戏能值多少钱?” 阴术者那个至今未说过话的,听得得仙会道首说他们的是把戏,就有些坐不住了,“嚯”的一声站了起来,“怎么能这样说呢!把戏能弄死人吗?真是瞧不起人了!” “是,你们的道术能弄到别人浑身不舒服。可这不能就说明,这个道术就可以弄死人了。对?即使真能弄死人,帮我清除了对手,可弄死人也有个价钱呀,对?你们就别跟我一个女流之辈磨了。男人大丈夫,说个数出来,看看我能够接受得了没有!”阿二不急不燥道。 那三个阴术者做头的,就叹了一口气,也不说是多少,只伸出三根手指来。 阿二也贼精,有水来土掩,兵来将挡的淡定。 不问对方三根指头是多少,却回过去一根手指的手势。 那做头的阴术者就忍不住了叫道: “一百万?好,成交!” “做梦你!我有一百万我还请你来花我的钱干什么?我有一百万我都归隐了,还弄什么得仙会!没有风险的吗?” “那就十万!这个不能退让了。” 于是,房间内,气氛就开始紧张起来。 三个异能奇人手段虽然了得,但要价也太离谱了。 当其时,一般人的月工资收入不足一百元。 三个异能奇人开口要价达到十万元,得仙会道首阿二就有些愕然。 因为这个数目已经是她得仙会这几年来从村民中骗回来的所有香火钱的九成了! 但一想到只要把永生道的主要人物剪除,把永生道的信徒收归己有,到时附近村子的信徒都只能信得仙会,她就咬牙答应下来。 并声明,事前只给三成,事成后再给那七成。 三个异能奇术者点头答应了。 他们趁着天逐渐黑暗下来,与得仙会道首阿二别过之后,把帽子扣得低低的,遮挡着自己的脸庞,一路无语,专找羊肠小道潜行,前往永生道所在的村庄而去。 三人到得永生道所在村子的那个晚上,已经是深夜了。 整个村子沉寂在漆黑的夜幕里。 最开始的时候,村子里的狗嗅到了陌生人的气味,一度昂首叫吠过几声。 但三个异能奇人中有个很不耐烦,双膝盘绕,竖起手掌,念出一串咒语。 于是,整个村子都寂静了下来。 就在这种寂静中,他们静悄悄地闪入村子的祠堂里去。 黑暗中,他们却如同在大白天里一样,那两个会点符化人,杀人于无形的异能奇人,就从袋子里拿出剪刀、彩纸,飞快地剪起纸人来。 按照他们的计划,为了杀无赦,并怕碰上强手做出反击,在两个剪纸人的同时,那个用符至人得病的人,就先用符至永生道道长得病,使他不能用异术作出反击。 如果他有异术的话,就相当于先废掉他。 然后,再用纸人干掉永生道的核心人物,这事就算大功告成了。 所以,当他念起咒语的时候,村子里顿时弥漫了一阵阵的杀气。 那种奇怪而由诡秘的气场,虽然看不见、摸不着、闻不到,但是却很奇怪的是,村民仿佛都感觉得到了! 他们无端端就忧心忡忡,情绪一片低落,一种恐怖的感觉使他们惴惴不安。 也说不上来因为什么,总之,莫明地就感到了心慌,感到忧郁,感到恐惧。 于是他们神情恹恹地早早上床睡觉去。 而曾经叫吠过的家狗们也呜咽着无声了,村子就仿佛跌落到无底的深渊一样,死寂、了无生气,就象一个被人类废弃了许久的荒无人烟村子,隐没在黑夜中。 村子就这样没有一点儿声音地隐没在漆黑的夜幕里,整个村子笼罩在寂寥中,并能够嗅到死亡的气息。 那种恐怕的感觉,让人无端端就会汗毛倒竖,头皮发麻! 而奇怪的是,村民却说不出来,这到底是因为什么,才如此让人恐怖! 村路上,刮着幽幽的阴风,如同无声爬行的毒蛇,悄悄潜行着,透入人的肌肤里。 只要想象一下,就能让人一阵一阵地起满鸡皮疙瘩。 感觉就象村子已经被一层死亡气息所笼罩。 第61章 三颗人头 好阴森恐怖啊! 这个充满了杀气的晚上,村民们从来没有感受到如此的气紧心慌! 一种说又说不清楚的压抑感,就仿佛是一场至命的流行病传染得全村村民恹恹的,不知所终。 整个村的气氛奇怪得不得了。 往晚,大家还会有个往来。 比如爱好打麻将的会聚在一起,玩上三几圈才回家安睡。 但今晚都奇怪得没人说不打了,却都自觉地归宿在自己家里,象得了病似的,早早就洗洗睡了。 比如爱聊天摆龙门阵的,也不再相会在一起了,莫明其妙就说不想说话儿了,要上床睡觉去。 比如喜欢唠家常的媳妇们,也都不去串门了。 村民们仿佛被一种巨大的气场给弄得了无生气。 有人觉得自己心发慌;有人觉得自己腿发软;有人觉得自己很虚弱;有人觉得自己很害怕。 总之,不一而足。 令到大家不可思议的是,仿佛集体中邪了! 好好的,还不是往日那个村子? 怎么人一迈出家门口,就害怕得头皮发麻,心发慌呢? 而在感觉上,今晚的夜色特别黑。 天上不仅有乌云,而且就笼罩在村子的头顶上! 其实看是看不到的,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 谁知道乌云压在哪呢?可却分明感觉得到,那乌云就压在了村子的上头! 空气很凝滞,凝滞得好象不再流动。 人们很艰难才能吸上一口,然后,第二口的吸入更显艰难! 因此,有严重的窒息感,是大家一至公认的。 但显然,这是很没有道理的! 这么大的一个村子,又没有与别的地方隔断开来,那空气可以说是无孔不入的,怎么就变得稀薄了呢? 因为空气的稀薄,使人感到了呼吸的困难,这怎么说,也是身体上的事情。 即使是有毒性的气体盘踞在村子周围了,那也是自然灾害的表现。 偏偏无端端的,却让人感到很害怕很害怕。 好象世界的末日就要来临一样。 村民就要承受不能忍受的大灾大难。 眼神变得暗淡无光! 更奇怪的是,整个村子的人都怕见到光! 因此,村民们蜷缩在家里无端端地浑身不自在。 也说不上来因为什么,总之只感到头脑空空得很可怕,躺在被窝里就是不愿动弹一下。 就在这时候,在黑暗的整个村子里,那间只作为拜祭用而平日里不作居住的祠堂里,却阴阴地亮起了似有若无、似是而非象幽魂一样的冥火。 那火光幽暗得,如同鬼魂出来时,仅能看到的影子一样。 而且火光竟然是暗蓝色的! 多象午夜鬼魂出来勾魂时照明用鬼火! 幽暗深蓝的冥火下,三条黑影围坐在一起,发出连续不断的咒语,祠堂的门口就阴沉沉地生起白烟来,在门口周围旋转着,化作丝带一样的雾岚,弥漫在村子周围。 而三个奇能异术者的声音低沉,似有若无。 在他们自己听来,也听不清楚各自说的是什么。 可奇怪的是,全村男女老少都分明地听到一种如同来自十八层地狱的冥音! 低沉、震撼、似是而非,却又直入人的心灵。 就在这种窒息得人要发疯的时候,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那不过二十平方米的祠堂,竟然涌现千军万马出来,一批紧接着又一批。 那祠堂才多大啊? 往日村民一下子也进不去二十来人,现在却出来了不知多少人! 数也数不清! 他们杀气腾腾地直奔赵道首的住宅而去。 金戈铁马、面目狰狞、气势汹汹地涌满了整个村子的道路。 这些人马拥挤在村子里,发出了打破寂静的、凄怆的、喑沉的喧嚣声,如同鬼哭狼嚎一样,紧触着人的神经,令人毛骨悚然。 天上乌云密布,村路上飞沙走石,空气寒冷中弥漫着阵阵幽魂之气。 赵道首今晚本来正坐在神台旁念经打坐的。 他也像别的村民一样,莫明其妙就感到了浑身不自在。 可是,身为为生道的道首,赵道首不能也像其他人那样啊! 他要表现出自己的与众不同,于是,他硬撑着软弱无力的身子,盘腿而佾,双掌合拾,口中念念有词…… 忽然一阵阴风静悄悄地掠过,他就好象中了邪一样,只感到头晕脑胀起来,之后就天旋地转得非要上床不可了。 此刻,昏沉沉中,他突然一个怵然惊醒,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望着漆黑的蚊帐顶,从被窝里忍痛坐起,黑暗中伸出他瘦骨嶙峋的手,屈着手指掐算了一下,不禁声音颤抖着、惊恐万状地叫起来:“天啊!这个得仙会提早行动了,还如此手下无情!竟然派来了千军万马,要灭我等永生道众信徒,真是凶残无比啊!只怕我等永生道信徒尸骨无存、魂飞魄散了!” 赵道首想到似这种冥界里的千军万马般杀来,永生道纵然九头六臂恐怕也回天乏术了。 对此他是无能为力的,唯有坐以待毙了。 为了不让倍伴的其他信徒看到那种凄惨场面,他索性不叫醒他们,就由得他们在睡梦中不知不觉地死去。 他于是静坐着默念无字真经。 突然,他家的房门传来了“嘭、嘭、嘭”的阴沉又得人惊的敲门声,在这漆黑一团又即将大祸临头的时刻,显得特别的恐怖、阴森、令人心寒! 赵道首一愣,喘息了一下,才颤着声音问:“谁?” 不见有回声,只好壮着胆,嗦嗦抖着小心谨慎又惊恐万状地走去开门。 那黑沉沉的木门在仿佛凝固了似的黑夜中“吱啊”一声响,在沉静的村子里阴阴地响起,多么让人毛管松动,牙齿打架啊! 门外,一条黑影伫立在夜色中,一脸凝重,手上提着三颗人头从打开的门缝中递了进来,还丢下一个写着赵道首生辰八字的草人,赵道首一看,什么都明白了! 当即对着门外站着的、黑沉沉的吴长生的身影,倒头就拜。 他的嘴唇“哒哒”地颤抖个不停,想说句感谢的说话,却一句话儿也说不出来。 第二天,早起的村民,很奇怪地发现村子里,耍满了许多的纸人纸马…… 第62章 重案在身 永生道受此惊吓,赵道首就有些痴傻了似的,一天到晚只懂得念经和感谢吴长生。 “谢天谢地,当初我就看到吴长生骨格精奇,道术非同一般,我就要宽待他。你等众徒都说他的不是。我要是听你等众陡的闲言碎语,我就没有今日了。幸得我不听你们的话……” 永生道的道众自然不敢再有异议,都把吴长生奉为永生道的看门神。 就在众人还在感叹稀嘘之际,那个一心想着报仇雪恨的马二长,却从中看到了机会。 他躲在众陡众中间,不哼声,等众陡陆续离开后,他才突然跪倒在赵道首的面前。 赵道首被马二长的举动吓了一跳,有些不解地问道:“吾陡二长,你又有什么事呢?何故跪倒在我面前?” 马二长双手抱拳,对着赵道长回答道:“赵道长,我们的机会来了!” “机会?什么机会?”赵道长说话的时候,仍然感到心有余悸。“马二长,你又想到什么花花肠子了?” “回道长的话,虽然我们这次被得仙会吓了一惊。他们请来的三个异能奇人也确实了得。剪些纸人纸马,就能杀奔过来,还能要我们活人的命……” “可不是,可不是。”马二长话还没有说完,赵道长听得他提起约兵约马的事,还吓得他浑身发起抖来。“你都经历过了,昨天晚上的那种阴霾,简直就是要人命的刀剑,真真想起来,还感到厉害得不得了呢!” “可是,”马二长提醒道。“这么厉害的阴术,最终不是账下来了?” “还不是多亏了吴长生!我平日里待他好,你们还诸多意见呢。我要是听你们的谗言妄语,这次就非死不可了……” “道长,别老纠缠在被吓的事上好不好?你想那,既然得仙会请回来的三个异能奇术者这么了得,都被我们的吴长生打败了。也就是说,只要吴长生出马,不愁铲除不了得仙会了。我们大可以趁此机会,打着报仇雪恨的旗帜,杀到阿二老巢去,把得仙会踏个稀巴烂,这附近一带,包括得仙会的道众,岂不都是你的了?” 马二长的一番说话,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 赵道首张大了嘴,瞪大了眼,伸手指着马二长,后来是一拍大腿,惊喜道:“哎也,怎么我就没想到这个事情上去呢!” 马二长在心里暗嘲道:“你哪顾得上想到去报复啊!你都被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了!” “那么,我可否去请吴长生来见你?”马二长趁热打铁道。 “快请快请!”赵道首一迭声道。 吴长生被叫到赵道首跟前,并听了赵道首报仇雪恨的意思,沉吟了一会后,答:“要铲除得仙会不难。我带队半夜摸近去就能杀他们个片甲不留。不过,我有条件的。” 赵道首赶忙问道:“吴长生,你有什么条件不妨直说。马二长不是外人,还是你入会的引导师,有什么条件可以说出来。” 吴长生咬一咬牙,降低声音道:“我的条件就是,我要两个得仙会的生人另有用途。你们要当作没看见,也不知道此事。更不能观看我捉两个人去哪里,用来干什么。否则……” 吴长生的狠话还没出口,赵道首就拦住道:“得得得,你还用说下去了。这种事本来对你也不是什么难事。我们就权当什么也不知道。你只要带头镇住他们,让众道陡上阵杀敌就行了。” 于是,永生道躲过如此大劫,借机要报仇雪恨,就趁着吴长生有此奇幻异术,大举反击得仙会。 第二天晚上,他们摸黑杀到得仙会所在的村子里,对得仙会痛下杀手。 马二长更是冲锋陷阵,见人就杀,见物就毁。 后来被捉拿到公安机关后,竟然查出马二长身背有五条人命! 对于马二长这种在封建迷信活动中犯下过人命案的人,严惩他是肯定了的事情。 但他提到吴长生的名字,也提到了吴长生在帮助永生道反击得仙会时,是立下大功的。 可以说,没有吴长生制造出来的诡异能力,把得仙会的人首先镇住,令他们软弱无力,永生道如马二长之类的亡命之徒,就不可能杀人如麻。 这样,吴长生被坐实为杀人犯了,而且还是主要的杀人犯。 在永生道与得仙会的撕杀中,得仙会死三十二人,伤不计其数。 这些,吴长生都是脱不了关系的。 而这次负责这个案件又刚好是陈辉所在的刑警支队,陈辉就立即把这个情况向局里报告。 这是个很重要信息,如果说之前仍然只能把吴长生作为嫌疑人的话,那么,现在,吴长生就是一个身带命案的逃犯了! 县局当然很重视,把刑警支队解散了的专案小组的大部分人,重新召集起来,再次成立专案小组,仍然由陈辉任小组长。 新的专案小组当即围绕吴长生这个逃犯再次提审马二长。 据马二长交代:阴沟村案发生半年后,马二长曾经和吴长生见过面! 大家一听,神色顿时凝重起来。 这真是太诡异了! 自从陈辉接到那个时新发廊老板娘报案电话后,吴长生到底长什么样子的,专案小组的人从来没有看见过。 有关吴长生的样子,专案小组都是听阴沟村村民的描述,但奇怪的是,他们的描述前后不一,形象模糊,至今仍然没有具体形象。 听说马二长和吴长生曾经在一个道会里混过,还是吴长生加入永生道的介绍人,陈辉立即请县局的拼像专家前来协助素描拼像。 这下子轮到马二长犯难了。 他说,是的,他确实与吴长生在永生道混过一段日子。 当时大家在一起倒没太认真看过他的样子,大脑里只有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现在要他讲述他的特征,他真是说不出来。 陈辉以为他耍手段,狡辩。 于是一拍桌面站起来怒目而视道:“这种时候了,你还想替你的道友打掩护?” 马二长一副怕死相,颤抖着回答道:“领导,实不相瞒,你不问起,这个吴长生在我的印象里还有个模糊的轮廓,你一问起,我真的不知怎么形容才好,大脑里很奇怪居然想不起他有什么特点,也不知怎么形容。总之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年人样子。” 那时周毅也在一旁,一直不说话,认真观察着马二长的一举一动。 看到此刻,他就用眼看了看陈辉,眨眨眼睛,意思是告诉他马二长并没有说谎。 第63章 诡异噩梦 这样的情况与在阴沟村调查时的情况吻合。 那时的村民也是如此,知道本村有个吴长生,可要他们描述出来,奇怪! 谁都好象只得个大概! 现在,马二长也是如此,不能说这个事不诡秘。 可如此一来,只好慢慢与他交谈,结果拼了一个晚上,才拼出了吴长生的素描像。 那晚拼图期间也似乎有些预兆,马二长每说到关键处就感到头痛。 当时陈辉和周毅还互相对视了一下,以为他患了感冒诸如此类的疾病,倒没有联想得太多。 没想到竟然因此痛失重大线索! 当其时,为了尽快得到吴长生的素描肖像,好把吴长江生捉拿归案。 专案小组在提审室里要马二长尽可能把吴长生的外形描述出来,整夜都在工作。 临天亮时,大家就在审讯室里伏案小睡一会,按计划,中午接着审讯。 可到九点半左右,马二长突然怵目惊心地惊醒了过来! 他仿佛在梦中遇到了什么恶魔似的,惊恐得他醒过来后仍然冷汗涔涔。 他不断地怪叫着,重重复复着说一句话“我是迫不得已啊!我是迫不得已啊!”样子恐怖、害怕,仿佛那梦里的恶魔就在眼前那样。 陈辉和周毅就觉得很奇怪,忙问他是怎么回事? 他却仿佛没有听到似的,对着空空的墙壁仍然在重复着那句“我是迫不得已啊”的说话。 后来回过头来,才惊魂未定地发现,陈辉在问他怎么回事呢! 他于是敷衍着说:“噩梦,噩梦而已。” 但是,这似乎不象他说的那么简单! 看他脸上有豆大的汗珠在涔涔而下,脸色苍白得很难看。 陈辉和周毅虽然很狐疑,但他不愿讲,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只好当作他作噩梦来处理了。 虽然两人已经明显感到了空气异常凝重,但实在不知道怎么套他讲出实话! 既然他不肯讲他遭遇什么了,陈辉就叫一个刑警带他去洗把脸,接着,大家又继续审讯。 陈辉认为自己在审讯上不够老辣,就让经验丰富的周毅来审讯。 周毅不愧是个老刑警,问马二长问得很到位。 只听他问道:“你说你在一年半前见过吴长生,那么,你当时在哪里看到吴长生的?” 马二长就说,吴长生自从参与灭得仙会后,才发现永生道其实也是打着道会的幌子,行敛财之实的乌合之众。 就在一个晚上悄悄地脱离了永生道,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自己也以为再也不会见到吴长生了,岂料一年半前,他去四恩寺上香,竟然在寺院的平台上碰见了他。 彼此只客气地打了声招呼就分手了。 周毅接着就问:“既然要你描述吴长生的样子你却说不清楚。那么,在四恩寺时你肯定你碰到的就是吴长生?” 马二长说:“这个是错不了的。当年,是我介绍他加入永生道的,错不了。至于为什么一说到他的样子就会模糊起来,这个我就真说不清了。而且,跟着就做噩梦,还是挺吓人的噩梦来呢。不过……” “不过什么?” 接着马二长说出来的话,更让人感到吊诡了! 马二长接着嚅嗫道:“这个吴长生真是怪啊!一点不见老,还显得年轻了十年的样子。当时我还不敢相信眼前的情景呢,就直接呼他大名,他回过头来看到是我,还嘲笑我道:唷,竟然是马引导师呀,难得见喔。也就只有他叫我是引导师的,所以绝对是吴长生没错!” 周毅听了,就有些气恼的样子,拍着台面说:“真是一派胡说八道!吴长生怎么能够返老还童的呢!他如果不叫你引导师,你岂不是认不出他就是吴长生?照你这样子说,再过几年,他岂不是变成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小青年!” 马二长就发誓说:“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但他的而且确很特别。我已经说过了,在永生道的时候,他是个样子最变化无常的人。有时候他显得是个三十多岁的人,有时候,他又变得老态龙钟。就跟六七十岁的人没有什么分别。只是他消失没多久再回到永生道时,人又变年轻了,我也搞不懂他是怎么回事。” 周毅听了马二长的讲述,又抬头很认真地看看马二长的样子,似乎不是在说谎呢,就抬头看陈队长,见他眉头皱得很紧,也没提出什么意见,只好硬着头皮接着往下问道:“那么,最近一次,你在四恩寺见到他时,除了发现他年轻了,还有什么别的发现没有?” 马二长低头想了想,才又抬起头来说:“就是……显得有些神经紧张的样子。他一面和我打招呼,说些没什么实质内容的说话。边说边四下里张望……怎么形容好呢?对,用惊弓之鸟来比喻最恰当不过了。后来都没说上一句真实话,他就说他有事要先走了。” 看来马二长没有说假。 因为那时候刑警支队正在阴沟村里查那案件查得最紧的时候。 虽然吴长生有些异能,也弄了许多的鬼怪现象出来。 但他毕竟是个被搜捕着,正所谓做贼心虚,所以他似惊弓之鸟就一点都不奇怪了。 周毅又问:“他都跟你说了什么?有没有彼此留下联系地址、方式什么的没有?说没说他在阴沟村搞什么鬼名堂?” 马二长凝眸想了想,摇了摇头,说:“吴长生虽然是静悄悄地离开永生道的,这实际上等于是自动退出永生道组织了,所以,我和他见面时,彼此都觉得很突兀,很意外,还有些不好意思。只不过彼此有过交道,于礼上打个招呼而已。” 这样的审讯并没有审出什么名堂来,一旁参与审讯的刑警就觉得很气馁。 可陈辉却并不这样想。 他认为马二长提供了许多有用的讯息。 比如说吴长生脸庞的变化相差很大,有些超出正常人的基本情况。 如果马二长所说属实,一会儿吴长生是六七十岁的脸孔;一会儿又是三十岁左右的脸孔,就有些不近常理了。 只要稍加分析,还不难得出一个很让人震惊的结论,那就是凡是他变年轻之前,他都要消失一段时间! 而最惊骇的是,他消失之后就总有人命案出现! 按照马二长的交代,一年半前,他在四恩寺碰到吴长生时,吴长生也正好牵涉到阴沟村谋杀妇女案里去,而且还是牵涉到三条人命呢,所以他变得特年轻! 第64章 诡秘之人 在审讯了马二长,才知道吴长生外形的诡异变化,是很得人惊的! 这个吴长生的外形给人的观感,可以前后相差三十年! 据马二长说,有时候,看他老态龙钟时,他就莫明其妙地消失了。 消失之后再见他的时候,他又年轻了,就像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 而最奇怪的是,他消失后没过多久,附近村庄便有人被谋杀的案件出现。 也就是说,吴和生的消失总是与某件神秘的人命案有牵连的! 很明显的一点就是,吴长生消失的时候,有人被杀了! 虽然没有人看见过吴长生杀人,可他不见踪影就死人,不把他与谋杀案联系在一起,还真难解释得清楚,谋杀案是怎么样产生的呢! 专案组在阴沟村时碰上那么多的诡秘事情,哪一次不是与吴长生联系上的呢? 照此推测下去,这个吴长生应该是与某种神秘的道术有关连。 是的,没有人见过他杀人,但他出现的地方,附近村庄有谋杀案出现后,他就红光满面了,人也年轻了。 只要把整个过程联系起来,不难得出一个让人震惊的结果。 首先,当吴长生表现出衰老迹象的时候,外表给人如一个六十多岁的人的时候,就是吴长生在近段时间快要消失的时候; 接着,在他不在人们视线内的这段时间,附近的某一个村庄,就会有人被杀; 然后,吴长生回到人们中间来了,结果大家一看,吴长生年轻了。 就如马二长所说的那样,吴长生的样子又回复到三十多岁的容貌了。 这充分说明,吴长生的再度年轻,是与某些人的被杀有关系的。 当然,以上只是根据一些表面事件推测出来的。 很遗憾的一点,就是至今仍然没有人看到过吴长生是如何作案的。 谋杀案后,警察前往案发现场,也没能依据线索判断是吴长生所为。 但吴长生被怀疑是谋杀案的嫌疑人,却是疑点越来越多了。 从整个情况来看,最有可能是这样的:吴长生正如他的名字那样,是一个很长寿的人。 长寿到超出我们一般人的想象范围。 具体有多长寿了呢? 因为至今仍然没有把他捉拿归案,这个就不好说。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吴长生的长寿,是建立在别人的死亡的基础上的。 他可能在修练某种神秘的长寿秘术。 而这种秘术的修练,需要杀害活人,以便让吴长生变得年轻。 之后,在过得一段时间,当他又出现衰老迹象了,他又得故伎重演。 而且,这种道术已经很少有人知道、懂得,以至于知音难求。 长期的孤独生活,使他感到了寂寞难耐。 所以,当他听说更偏僻的农村里存在有修道成仙的组织,便不加分析地走去加入这种打着道会幌子实质骗钱骗财的组织里去。 他以为找到了共同修道之人,不辞劳苦,千里迢迢慕名而去。 当然,结果是令他失望的。 所以,后来吴长生看穿了长生道其实和得仙会是一样的,其实质无非是打着修道长寿的幌子,大敛道众钱财的一个乌合之众的组织时,便在某一天里,不辞而别了。 但陈辉和周毅依据马二长提供的情况,却在重新梳理案情的轨迹时,使得案件显性起来。 之前断了的线索也似乎找到了某种联系点。 那就是,吴长生并没有彻底消失,而且也不似大海捞针那样艰难。 有关吴长生这个人,今后要找到他,应该往那些地方比较偏僻,人群比较迷信,或者是某些寺庙去寻找,就能比较容易找得到吴长生。 当然了,即使是这样,这个案子仍然显得困难重重,要想找到真凶,还是毫无头绪! 由于吴长生其人踪影飘忽,来去无迹可寻,就算寻找得到他,据马二长的交代,他奇能异术比那三个用纸人纸马杀人的异能术者更了得,恐怕也难于擒拿他。 但要找到吴长生,也不是毫无目标和方向。 从上面分析的情况来看,吴长生主要还是出现在人迹较为稀少,人员较为神秘的地方。 你比如大城市,那些人头拥挤的球场,因为是人体阳气很重的地方,吴长生是不会到的。 所以,只要锁定比较偏僻落后的农村,要找到吴长生应该说还有些可能。 只是有点麻烦就是,吴长生的外形变化很大,有时候相貌前后会相差三十年,不和他特熟,还真不好确定是不是同一个人来呢! 不过,现在好歹有一个与吴长生算作是比较相熟的马二长。 陈辉和周毅商量了一下,尽管也知道马二长罪孽在身,但仍然想把他的死期延缓一下,让他协助专案组,查找吴长生。 然而,陈辉的这个想法还没来得及和局领导汇报,事情的进展就蒙上了浓厚的迷雾。 就在陈辉和周毅商量过,准备让马二长协助专案组破案的时候,看守所却传来了一个让他们两人感到震惊的消息,马二长在被提审后的第二天晚上,很诡异地突然暴毙了! 这不仅使案件蒙上了层层疑云,还几乎到了线索断裂的地步! 上已经说过了。提审马二长的那个晚上,知道他认识吴长生,就连夜找来拼像师为吴长生拼图的。 又因为一提到吴长生,马二长就感到大脑里有关吴长生的形象很模糊,所以那个晚上弄得大家很伤神,完全忽略了第二天早上马二长所做的那个噩梦! 其实就是一种警告!一个凶兆! 吴长生所修的是什么道术,大家不得而知。 即使是和他一起在永生道里混过日子的马二长,也不明所以。 据马二长交代,吴长生加入永生道之后,是从来不参加道会里的修道之类活动的。 好象他加入永生道就是为了领份子钱! 至于后来他是怎么救的永生道,灭了得仙会,那纯粹是吴长生与永生道的道首之间的缘分。 一个吊儿郎当、懒散成性;一个忍让有加、偏袒过份,所以后来破解得仙会派来的异能奇人的阴术,以及率永生道反击得仙会,都可以说是吴长生为报答赵道首的知遇之恩。 虽然马二长在被审讯时也提过,吴长生修的是很得人惊的道术来的。 但周毅要他具体讲述出来,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第65章 鬼魂莅临 这样说来,其实大家对吴长生的了解,仍然停留在很肤浅的表象,确实不知道吴长生到底有多少水深。 从怀疑的角度,从推理来说,吴长生几乎逃脱不了是个杀人嫌疑对象。 但是,请记住,充其量,吴长生也只是个被怀疑的对象,而不是确实的杀人犯。 现在,有关嫌疑对象,在称呼上都有了很实事求是的改变。 以前,某个人被警察盯上了,许多表面证据都对被怀疑对象不利时,可以把这个被怀疑的对象称为“嫌疑犯”! 一个犯字,就有把嫌疑对象坐实是犯了! 所以,现在已经规定,不到证据确凿之前,一律只能把嫌疑对象称呼为嫌疑人! 也就是说,这只是一个被怀疑的人而已,与犯还有一大段距离呢! 当然,当然了,吴长生的诡异,却是不争的事实。 马二长在看守所的死亡过程,更说明了吴长生的诡异之术是如何高深莫测了! 马二长可是被关押在看守所里了的。 他与吴长生除了上次在四恩寺见过一面之后,两人就再没有见过面,更说不上联系了。 也是说,马二长和吴长生之间,是互相不知道对方在哪里的,更不知道对方在干什么事。 那么,马二长如何又与吴长生牵扯上关系呢? 这正是吴长生的诡异之处了! 提审完马二长的第二天,就把他和其他参加永生道并身有命案的重刑犯关在同一个监室里。 这没有什么,这个做法很正常。 但是,马二长居然在同监室的道友注视下,出事了。 而且事情的经过不仅神秘,还解释不清楚。 据同一监室的重案犯们后来复述道,马二长的暴毙过程真是既诡异还让人惊恐万状呢! 当时草草用过晚饭之后,因为大家都是重案犯,都有人命在身,免不了就心事重重。 彼此之间很小说话,监室就有些静寂。 气氛当然很尴尬,现在可不是去杀得仙会时的冲动和热血了。 大家都知道等待大家的结果,最有可能就是死刑、立即执行! 所以当这个相当明确的结果在等着他们时,他们不是坦然面对,而是期望能够侥幸躲过此劫。 他们学的不是长生之术吗? 当初,在他们加入长生道时,不是听了别人说,打从修练了长生道后,就逢凶化吉的吗? 可当他们身在监室里时,理智却告诉他们,他们不但不能长生,很快还得早死! 所以他们或者怨天尤人、悔不当初。 在他们身上有这种心理一点都不奇怪。 当初加入永生道就是想活着而不死,岂料现在还要死快些,你叫他们的心里怎么不思潮起伏? 人人都身临死期的即将到来,人人都被巨大的死到临头的害怕感所笼罩着,心之脆弱与胆怯,都到了快要崩裂的程度。 所以虽然平日里是亲密的道友,又目标一致,理想相同,但此刻却因为死到临头而形如陌生。 他们闷声不响,躺在窄小的床上默然地瞧着天花板,大脑有些空白,身体按奈不住地在颤抖,正不知做些什么才好。 这时,令人咋舌的情况出现了! 那种冷冷的阴风,那种诡奇的气氛,静悄悄地在监室里弥漫开来。 来无影,看不着,却能感受得到。 既不是天气的转冷,又感到渐渐寒冷。 用双手抱紧自己的身体,仍然抵挡不住阴寒的侵袭。 而且,那种阴寒,还带着恐惧,直入人的心灵而去! 于是,惊恐万状续渐笼罩了监室,好象有一个满脸怒气的人,如同鬼魂一样,静悄悄地、毫无阻碍地从监室的铁门走了进来。 这种感觉,在监室里的每一个人都感觉到了。 仿佛这个鬼魂走过大家的身旁时,那种很凝滞的阴寒,也被搅动了起来似的。 是的,事后大家都说,那只是一种感觉来的,并不是真的看见了有人走了进来。 但是,很奇怪的是,每一个监室里的人,都异口同声地复述道,他们都感觉到那只鬼魂一般的、带着杀气的人出现了。 就从监室的铁栏杆的缝隙中,一下子就飘忽进来。 而且,接着发生的事情就更离奇更恐怕了。 那个马二长突然间就像被人附了体似的,或者说,他也看到了那只看不见的鬼魂飘到了他的面前,让他害怕得双眼紧闭,双手护耳,脸色苍白,惊惧地怪叫一声。 仿佛人被杀前害怕得尖叫起来的声音。 吓得同室的三个重刑犯同时汗毛倒竖起来! 他们立即从躺着的姿势坐了起来,瞪大了眼睛看着马二长浑身颤抖的样子,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监室里的灯光很昏暗,那种旧式葫芦样的电灯泡,十五瓦只能依稀照亮,犯人只能大概看清监室里的情况而已。 再加上昏暗里还有一种诡异气氛,就更显得模糊不清了。 有个同监室的重刑犯看见马二长浑身一颤,就听到他如同杀猪一般的叫道:“哎哟,我知错啦,我不应该乱说乱道的,我说对不住了还不行么?你可不能这样吸走我的……” 监室里另外两个早已被吓得浑身颤抖起来,又因为马二长是突然呼叫起来的,所以没有听得如此清楚。 知道他说了一句什么来着,但记不起来了。 特别是,确实没有听清楚马二长说过“吸走”两个字。 不过,大家是同时看到他一副惊恐不已的样子,脸色苍白如纸,好象在负荆请罪的样子。 只见他一个劲地求饶,一会儿往左转一点儿方向,一会儿又往右转过一点方向。 还伸出双手合掌,不停地拜! 那样子,那气氛,那惊惧,一下子就把大家狂跳不已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看马二长的动作,就好象有个人在他身旁转来转去似的。 可监室的重刑犯并没有看见过人影儿。 虽然他们曾经感觉到有人走了进来,但那毕竟是一种感觉! 而感觉这种东西,是最难说清楚的了。 你感觉有人从你身边经过了,但是,你根本就没看到人影儿。 你说,你怎么判断这个问题:到底算不算真有人从你身边经过了? 第66章 莫明暴毙 且说,监室里,三个重刑犯都呆呆地看着马二长神经兮兮的,神态举止奇怪极了。 只见他面对着他身边空空的周围,却如同有一个很恼羞成怒的人,正反抄着手,在他面前绕着圈子,一会儿走过来,一会儿又走过去。 所以,马二长不得不惊怕地顺着那看不见的影子跟着转。 而最奇怪的是,同监室的人根本就没有听到过什么,可马二长却不听地回答道:“我知道错了,你批评得对的。我是没有守口如瓶,他们一吓我,我就什么都说了。对不住啊,我真是个没胆匪类啊!” 这样地自责着,马二长又竖起耳朵来聆听了一会,又接着赔不是道:“我怎么想到这样会暴露你的行踪呢?我以为你道术这么高明,岂会怕他们知道啊!我,我,下次不会了。什么?没有下次?哎唷,我都千不该万不该地向你道歉了,你就放过我这一次!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啊!” 这好长时间的表演,起初,同监室的重罪道友还以为马二长突然中疯了,或者知道这次是死罪难逃,而被吓疯了。 可是,看他的情景,又不似失心疯来呢。 他的每个动作,他的每句话,都表明他在和一个在同监室的道友们来说,是看不见的一个人在说话。 这个人也许看不见,但马二长却是能够看得见的。 所以那个鬼一样出现的人,每走到那里,马二长就跟着转方向。 更让道友们相信监室里的确进来了一个看不见的人,就是那种强大的,让人感觉得到的阴冷! 仿佛大家被带到了深埋于地下的寒冷之穴一样,空气凝滞,阴寒倒逼,直入人的心灵。 那种被气场所笼罩的感受,让他们切实体会到的确有一个如同幽魂一样的东西,就在他们的监室里索命来了! 他们因此无端端地起满了鸡皮疙瘩,冷汗从大脑上涔涔而下。 心之寒,仿佛被冷得收缩起来。 看,没过多大会儿,那马二长就突然向地板上连叩了几个响头,那叩在地板上的“咚咚”响声,直渗进一旁看着此情此景的几个道友的心,连气儿都几乎停止了呼吸似的。 血从马二长的额头上慢慢涔了出来,流到眉毛,流到眼睛,沿着鼻梁的两边,继续往下流去。 但他不叫痛,他的叩头频率还越来越快。 “咚咚咚”的响声震撼得同监室的道友们快要忍受不住了。 终于,马二长停止了叩头,但脸上的表情却颓丧得不得了。 似乎知道死是避免不了的了,反而让他感到总算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之后,他闭着眼对着墙壁说了很多莫名奇妙的说话,而且越来越大声,好象在为自己争辩什么的样子。 他的表情和语气,让人一看,就能感觉得出他好像和谁在争论什么,但间中夹杂着哀求别人。 很奇怪的是,明明听到马二长的声音越来越大了,而且抑扬顿挫,一句是一句,却竟然听不出他在说什么话! 如同在和那个看不见的人讲英语一样。 监室们起初确实有一种莫明就起鸡皮疙瘩的感觉。 但是,据他们事后所说,那种感觉的确是好长一会儿,但也还不致于一个晚上都感到恐怖。 所以后来大家就认为马二长是精神受了太大刺激,发神经病了。 于是纷纷摇头叹息,累了该睡还是各自睡去,没当回事儿了。 当然,也不完全都很不当回事了。 因为有些现象仍然诡异,仍然无法解释。 比如好好的监室里,怎么就幽幽地掠过阵阵阴风呢? 感觉有些象起风的样子。 大家就觉得很奇怪,这监室窗口不多个,莫明地就起了雾气,后来雾气还越来越大,整个监室里雾蒙蒙地一片了! 那些浓雾有些象晚秋时节的半山腰上,大团大团的雾气把山头包围起来的样子。 很快就围在了马二长的周围。 这个时候,马二长反而不哼声了。 不是他不再说话,感觉上是他被人护了嘴似的,“唔唔”地闷叫。 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雾气是从哪里来的呢? 又是谁在护马二长的嘴巴呢? 要说到那个时节在野外有此现象不足为奇,但现在是夏天,天上还有星星,监室也仅得一个小窗,窗外还不是对着空旷之地,而是高大的围墙,距离也就半米左右。 如此结构,天上要有多么浓厚的迷雾,才可能从外面弥漫进来! 而当监室里的重刑犯们述说着那个晚上的情况时,刑警们知道,那晚其实大地上并没有雾! 而重刑犯们竟然说,雾太浓了,以致他们对面不能相见,虽然知道彼此就在巴掌大的监室里,可互相间再也看不见彼此了。 那时大家诧异得不得了,知道遇上神秘的诡异事情了,有心想看个究竟,却有心无力。 人如同缺氧一样,心慌气紧得不得了,还各自瘫软在自己的床上动弹不得! 到后来,那阵说不上来的阴风越来越冷了,而那种冷不是天寒地冻意义上的冷,是一种直透人的心灵的阴冷。 仿佛他们已经被置于地狱了似的,被置于异世之处了,没有阳气,没有生命的迹象。 因此他们除了浑身紧缩,还害怕得无以自拔。 他们的脑子里掠过一阵又一阵的惊恐,紧迫着他们的大脑神经,心之脆弱得比死去还要厉害! 人就像掉入了黑暗的无低深渊! 而且一直在往下掉! 害怕与惊骇就不断地出现在他们的周围,考验着他们的承受能力。 整个晚上,恐惧感是一阵接着一阵,他们都不知到是怎么熬过来的。 脆弱的心灵被痛苦煎熬了整整一个晚上,直到天亮了才慢慢地消退。 而更恐怖的是,他们谁都没有料到,第二天早上,当那种诡异的浓雾渐渐散去之后,他们却发现马二长仍然是面对着墙壁席地而坐,身体一动不动。 有个胆大些的道友就连叫了几声马二长,但这个短命种却一声儿也不回答道友的询问。 道友于是小心翼翼地靠近去,碰一磁马二长的肩膀,才发现马二长已经断气了! 第67章 无解之死 死了的马二长身上没有任何伤痕。 最奇怪的是马二长的脸庞异常地干瘪,色泽呈现出紫蓝色,有些地方还变成了粉白色,有点象铜被氧化之后的样子,就仿佛被人吸干了体内的水份一样! 这个现象本身就很奇怪。 正常情况下,人死了就死了,怎么会象被吸干了似的呢? 特别是,马二长就死在监室里,大不了就是刚死去的那样,尸体还有水份,肌肤还有弹性,脸色因为失血而发青。 怎么会是紫色的呢? 毕竟,马二长才三十多岁的人,更加显得有弹性,更加应该似个刚睡着的人才对。 又何来的被氧化过的样子? 可是,事实就摆在眼前,除了用诡异来形容,还真找不到更合适的字眼了。 听说马二长死了,陈辉大为吃惊。 怎么前天晚上审讯他的时候,他还是个好好的人,只把他带回监室里,他就死去了呢? 莫非监室里有人对他下毒手了? 是不是因为马二长把长生道的事情对警察讲了,监室的道友就认为他背叛了长生道,因而集体对马二长下了毒手? 陈辉带着满腹的疑问,跟在来汇报情况的看守人员一同赶往监室里去察看。 一看之下,也不禁大吃一惊! 从马二长的尸体上看,似乎不可能是同监室里两手空空的道友下的毒手。 那马二长仿佛从深埋了许久的没有棺材装殓的泥土里挖出来一样。 除了没有泥尘,其它的特征倒是有点相似。 于是,陈辉抬起身来,对跟在身旁的一个警察,马上打电话叫法医来,先让法医判断一下马二长的死因,再作调查。 在法医到来之前,陈辉就对马二长进行观察。 还好,死僵硬的马二长仍然坐在墙壁前。 他的姿势是面向着墙壁,脸部贴在了墙壁上。 双手无力地垂挂着,双腿却屈膝盘腿而坐。 衣服有许多地方已经破烂,使马二长干瘪变色的皮肤露了出来。 陈辉绕着马二长的尸体,仔细地观察起来,竟然发现他的脸色青中发紫。 这使陈辉感到这个景象有些眼熟。 似乎,在追捕吴长生这个案子的过程中,陈辉看到过尸体上青中发紫的现象。 后来才想起来,在阴沟村的时候,那个晚上进入吴长生偷盗的老贼,他死在吴长生门槛儿时的尸体,也和现在的马二长一模一样! 同样的尸体干瘪,同样的有肌肤破损的地方,显露出淡紫白色的溃烂现象,就如铜被氧化后出现的铜绿一样。 不仅如此,马二长的皮肤发紫中,干得没有了水份,因此,他的脸颊是深深地凹陷下去的。 法医气喘吁吁赶到后,陈辉忙叫法医做做鉴定。 法医遵命蹲下身去,左看右摸的,脸色慢慢地就苍白起来,呼吸也跟着逐渐急促。 等到他站起来的时候,陈辉和周毅看到,法医的样子竟然如同大病了一场似的。 他的脸色发青,心慌气紧得好似没有了人气,还浑身颤栗着,嘴巴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陈辉见状,心里不免大吃一惊。 法医是个见过不知多少尸体的,早已对尸体麻木得没有了害怕感。 但是,现在看他的样子,就知道遇上了令人震惊的事情了。 一旁的周毅见状,就替伸手替法医抚背脊,好把他的大惊失色抚平下去。 直等过上好一会,法医才像从某种失魂落魄中回复过来。 他抬起头来,脸色仍然苍白,神秘兮兮地看了看其他刑警。 刑警们都是提头晓尾的人物,一见法医躲躲闪闪的神态,知道不该听的就不听,都往后退去,留出足够的地方让法医与队长陈辉耳语。 法医见情况适合汇报了,才颤抖不已地对陈辉说:“还没有见过这样神秘诡异的死法的!仿佛被抽掉了灵魂似的,只剩下一具干躯了。既没有发现马二长任何中毒之类的迹象,更找不出任何伤口以及死因……” 法医的说话使得陈辉咋舌得不得了,就对着周毅做个手势,叫他来帮一下手。 两人刚把马二长的尸体移开那堵墙壁。 天啊! 竟然发现马二长面对的那个墙壁上,有一行很奇怪的字,如同水印似的出现在墙壁上。 只是过了一会儿,那行字就渐渐消失了。 陈辉眼尖,一眼就认得那是一串符咒。 就象道术师用来驱邪镇恶的符上所写的那些草得看不懂的字那样。 只是现在的符咒却是写在了墙壁上。 有些像人们为了练习写大毛笔字,用笔浸水,把字写在地面的石板上一样。 当风来时,或者太阳照射下,字很快就干了,不见了。 周毅不解是什么东西,陈辉就好遗憾地说:“可惜,可惜,也是始料不及啊,刚才法医有话和我说时,把专案小组其他工作人员支走了,不然拍张照片就好了,因为那是一行符咒来呢!” 这符咒上具体写的是什么,陈辉不认识,周毅也不认识,也来不及拍照下来。 实在太可惜了。 这次好不容易得来的逮着吴长生的证人,就在这种种奇怪事件中,以很诡异的死亡方法,把有限的线索也弄断了。 对于这样的发展过程,专案小组当然感到很遗憾。 只有马二长把吴长生样貌变化很大的情况说出来,是有些价值的。 当然了,还有马二长死时的诡异情况,如果都如他们所说的那样,那么,作为专案组,就知道多一样东西。 那就是涉及到吴长生的种种诡异之处,都是很难解释又捉摸不定的。 这无形中增加了破案的难度,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捉拿真凶归案! 因为事情根本就没有结论,似乎也未到下结论的地步。 陈辉眼见得快到手的线索又断了,除了感到可惜之余,似乎在这个证人问题上纠缠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就召开专案小组全体成员会议,发动大家献计献策。 大多数成员赞同陈辉组长的意见,认为不能照老套路走下去,而应该另辟蹊径。 第68章 没死记录 只是怎么个另辟蹊径法,一时之间,也没有谁提出个好主意来。 陈辉没办法,就搬出老经验来,说专案小组既然重新成立,大家又丢开这个案件有两年时间了,不如重新熟习一次案件的发展过程,说不定能从中发现什么也说不定。 “你们想一想,平时我们自己的事情,隔得时间久了,还会忘记呢。更何况是一件旧案子,要重新拿来侦察,只怕许多的情节、细节都忘掉了。虽说大的印象还留在我们的脑海里,但那也不过是一个大体轮廓。破案最重要的还是在细节上入手,从细节上找答案。” “对,陈队长你说得太对了!我们听你的,你就安排。” “好!既然大家赞同我的办法,我想,从明天起,大家就把所有的私心杂念放下来。当作这个案子从来就没有发生过,重新把案件仔细地看一遍。看看能不能从中找到我们之前忽略了的东西没有。” 于是说做就做,第二天,专案小组就如陈辉所说的那样,把时新发廊失足妇女失踪案案卷进行调阅,特别是后来加入到专案组的成员,更要仔细阅读档案,希望新来的成员能从中寻找出蛛丝马迹。 因为当时专案小组里的人,大部份是旧专案小组的人马,对吴长生的事情已经熟烂于心,以至于熟视无睹,甚至到了有些麻木的程度。 要由他们来发现新问题,实在不敢抱什么希望。 别说是小组里的其他人了,就是陈辉本人,当他拿起案卷来阅读的时候,他也感到兴趣难于高涨起来。 毕竟,当他在看第一页的时候,他的大脑里,还没仔细消化第一页的内容,大脑里已经想到第二页里面,所记述的是什么东西。 是的,他已经很有意识地强迫自己去阅读的了。 但是,很遗憾的是,大脑没能按照他的要求,专下心来,去仔细分析案情在哪一方面被忽视了,哪一方面又是应该着重注意的。 在这个案子中,旧专案小组里曾经失踪过一个刑警,后来还吓坏了一个老刑警。 而失踪的那个马小驱已经当作因公牺牲处理了,吓坏那个人也已经糊涂,加上他年龄不小了,就提前病退了。 剩下的其他专案组老组员,看表面上也是在仔细阅读的样子。 其实,他们和陈辉一样,都是虚有表面功夫的,实则心里面,都在溜溜表面的东西。 就如一件多么宝贵的东西都好,整天就在你眼前晃来荡去的,你也会变得麻木起来,变得熟视无睹。 反而是新专案小组加进来的一个刚从警校毕业的潘姓刑警,比较用心于案卷上。 潘刑警刚从警校毕业不久考进刑警队来,既肯钻研业务,又好奇心重。 大家都在应付式随便看看档案,就谈天说地打发时间。 这时候,潘刑警却很专注地迷了进去了。 你想啊,他一个小后生的,本来精力就能集中,又对故事一样的案件着迷。 他看得可比看小说还要入迷。 他把破旧不堪的档案翻过来又翻过去的。 哗! 真是诡异又曲折离奇啊! 最让人着迷之处,就在于,每当与这个神秘的人物生活过一段时间的人,被警察问起来,吴长生长什么样子的? 结果,那些吴长生的邻居,就会突然如失忆似的,无法具体地去描述吴长生的样貌和特征! 而最直观的一点就是,大多数人能够感受得到,也能回忆得起来的,就是吴长生外貌的变化了。 你比如说,有时候看他像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有时候看他,却像个三十多岁的小年轻……慢着慢着,那么,吴长生到底生活了多长时间了的? 他的出生日期是……突然,潘刑警眉头一皱,把手放到下巴边,托着下巴自言自语道:“哎呀,不知是不是看花眼了?真是太奇怪了!这个吴长生的阿爸怎么也叫吴长生的呢?在我国,很少会出现这种情况的啊!都没有这种风俗……莫非人们一会儿觉得他很老,一会儿又觉得他很年轻,就是因为这个?” 卓姓刑警这样子自言自语之际,刚好陈辉从室外回到办公室来,把卓姓刑警的说话听了个真真切切。 他就浑身一个激凌,站在原地低头想了一会儿,心里也嘀咕起来:对啊,在我们国家,一般名字都是一代还一代人的,连以大小来区分父子这种办法也很少出现,这个吴长生,不可能搞什么特殊? “哎,小潘,你说什么来着?吴长生的父亲也叫吴长生?好象没有听说过啊。” “那就更奇怪了。难道吴家是世袭都用一个名字的么?这也不方便啊,大生抚养小长生的时候,大送小的去学校,老师叫吴长生,那么,父子同时答应呵?” “嘿嘿,这个有意思,这个有意思。你不说,好象还真想不起来这个问题。似乎没有小吴长生出现过,也没有老吴长生出现过……这个……诡了!” “而且按他的年龄算,他父亲是个从旧社会过来的人,那时候那种人,封建思想浓厚,什么君君臣臣的,更加讲究辈份之类,也就更不可能把儿子的名字安成和自己的一模一样了。” 若把儿子的名字安成和自己的一样,不仅造次,也尊卑不分了。 显然,这是不合常理的。 于是,陈辉坐近小何的身旁,与他一道把吴长生的户口簿拿来翻看。 这一翻看,就真的看得有些毛骨悚然来。 原来,从档案里看,吴长生的父亲吴长生,即老吴长生,竟然是没有死亡记录的! 如果说这是户籍登记上工作做得不细致,以致吴长生的户籍登记从解放初期进行户口核对,新发过户口簿之后就没有更改过,那得另当别论。 但如果不是,问题就变得越来越诡秘了。 因为户口簿上,吴长生的出生日期竟然是一九二三年的,而现在是九十年代初了。 也就是说,吴长生已经七十岁了!上世纪九十年代初,由于生活水平还不是很高,一般人到五十岁就已经显得很苍凉了,到了七十岁,绝对是一个老翁了。 岂能看着还似个三十岁左右的人呢? 第69章 目睹诡象 这时,在阴沟村曾经听几个老村民说起的,吴长生不显老的说话又在陈辉的耳边响起,更佐证了吴长生是个非同一般的人物。陈辉还记得,阴沟村里,有个七十岁的村民,说起吴长生时,还感慨万端呢。说小时候见吴长生,印象就是个叔叔;长大了见吴长生,就如同个伙伴;等到自己老了,再看吴长生,他却变成了个小年轻了! 那么,问题来了,那就是马二长所认识的吴长生,应该是年轻的吴长生还是年老的吴长生呢? 按马二长所说,有时候,吴长生显得很年轻,看着就像个三十岁左右的人;有时候,吴长生不仅外表看着很苍老,还有一种暮气沉沉的感觉,几乎到了快要不行了的地步。 而就在这种时候,吴长生往往就会莫明其妙地失踪几天。 没人知道他为什么要失踪,没人知道他失踪以后去了哪里,干了些什么! 等到他再次出现在人们的眼前时,人们会惊诧地发现,吴长生怎么会红光满面了呢? 怎么那种暮气沉沉的感觉没有了呢? 而更让人感到可怕的是,没过几天,这偏僻的农村,竟然出了农民无缘无故被杀案件。 听说县公安局派人来查了。 虽然往往无功而返。 但是,县公安局推断的被杀农民死亡时间,恰恰就是吴长生无缘无故失踪的那几天,也不知是巧合还是真有联系。 那时,没人去注意过这种关联情况,但现在,就不能排除这种关联性了! 再说,在阴沟村查案时,也是到了迷雾缭绕,无法深入查下去的时候,才被农民们爆出吴长生曾经涉嫌一踪谋杀案里去。 后来回县局来翻查旧案时,也是显得神神秘秘的,直至无人在一旁,知道旧情的档案保管员才肯透露丁点儿情况。 吴长生牵涉到这么多杀人案里去,除了帮助永生道去灭得仙会被坐实杀过人之外,其余的都显得诡异莫测。 档案保管员告诉陈辉有这样的一个情况,说她曾经在整理档案时,看到过有这样一个案例,也是唯一有目击者看到村民被“掳”时的场景描述的。 说的是,当时同心村有几个村民到镇上趁圩,因为留连忘返而耽误了时间。 回村的时候,天已经黑下来了。 好在他们一共有四个人结伴而回。 大家打小就在村子里长大的,走山路也没什么可怕的。 所以,一路走来,说说笑笑的,倒也没觉着什么。 眼看着再赶一趟路,村子就能赶到了。 这时,其中有个女村民内急了,忍不住,就要尿。 另外一个听得女村民说急,就好象被提了个醒,也突然感到急得不行,非要尿了不舒服。 因此,他也说要尿。 但他和女村民是男女有别啊,怕羞,只好各自往路边的各一方的草丛树林子隐去。 剩下的两个赶路人不见急,好象彼此还有些意思了的。 见另外两个去尿,山村小路上只剩这对青年男女,就说咱慢慢往前走,你俩得了就快些赶上来。 其实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小青年趁这个时候多说几句知心话儿。 可是,谁都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一团黑影伴着风,若隐若现、似是而非地出现了! 路边的树梢被压得弯了起来,地上残枝败叶被卷了起来。 风过处,天上没有星光,地上惨云愁雾的。 很快,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附近周围就起了阴霾。 一种让人心胆俱裂的恐怕感,立即笼罩在了周围。 有野生的小动物被吓得瑟缩起来。 那两个躲在路边小树林子里正在尿尿的村民,被吓得尿得一半也尿不出了。 那种惊恐的气氛,让他俩确切地体会到,什么叫做杀气了! 两人还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只感到全身起满了鸡皮疙瘩、头皮发麻。 紧接着,前面路上,就听得那对青年男女凄凉的叫喊声。 叫的是什么哎呀,别掐我的脖子啊之类的。 到底是不是这样子说,因为当时被吓得头脑里“嗡嗡”作响,浑身软弱无力,也不敢肯定了。 总之,那阵阴霾在消失之前,躲在草丛里尿尿的两个村民,就无法动弹。 等到他们的害怕感消失后,从草丛里走到路上时,哪里还见那对男女青年的踪影? 回到村里后,立即把事情的经过报给村长知。 村长连夜发动村里的壮劳力,手握棍棒,打着电筒,从村口搜索着寻找。 直到第二天的下午,才在一处阴沟里发现那对被害的男女。 互相之间你对着她的脚,他对着你的脚,而尸体却被什么吸干净了似的。 当时,村里有个懂得些神神化化的东西的一个村民,一眼看过去,就惊骇得脱口而出道:“天啊,魂魄转移法!吸得那个干,只怕永无超生了!” 因为那村民随口而出,又不是让人很懂他说的是什么,大家搜了附近十多个山头,也没找着真凶,事情就只能报警察知道。 当然,警察深入村子里调查时,查无进展。 却听得那个懂得些神神化化的村民说:“来无影去无踪的,咋查啊?警察又不懂‘嗅’,那不是大海捞针的事!” 当时,警察听了,还以为是觉悟不高的村民随口而出的闲言碎语,也没放在心上。 现在看来,那个村民倒是略懂些皮毛的人。 可惜此人早已西去! 因此,任何有关不可理解的事情牵扯到吴长生身上,都应该视为有可能发生的事。 就比如现在的户口簿没有死亡注销一事,即使没有证据,但硬说成吴长生家真的没有过死亡,也不足为奇。 如此说来,这个事就很不好解释! 因为真的坐实他家没有死亡过的话,那么,问题就来了。 如此一算,吴长生足足有一百多岁了! 其实,一个人有一百多岁,虽然稀少,但至少现实生活中的确有这种事,现在的读者们更是随便都可以举例。 但是,一百多岁的人看上去似个三十岁左右的人,就超出我们的所见所闻了! 第70章 真假长生 这个问题实在太矛盾了。 只要想一下就会令人头痛不已! 假设吴长生就是户口簿上仍然没有注销死亡的吴长生,即户口簿上生于一**一年的吴长生,从年龄上看,是个一百多岁的吴长生。 那么,他就不应该是马二长在四恩寺所见的吴长生,但死鬼马二长,曾经信誓旦旦他见到的吴长生,就是他在永生道时介绍他加入道会的吴长生,因为他脸上有一条刀疤痕! 而这一点,又有阴沟村的老村民佐证:几十年前认识的吴长生是如此年轻,岁月蹉跎,村民们已经老了,而吴长生却仍如当年看到他时一样年轻…… 如果一切都象上所说的那样,那么,从目前所掌握的一切资料和物证、人证来看,没有一样显示,这个世上曾经有两个吴长生存在过。 虽然户口簿上有个也叫做吴长生的人生于一**一年,有个吴长生生于一九二三年。 但因为户口簿上没有注销过一**一年出生的吴长生,这样,人们就不得而知,两个吴长生是否是同一个人。 这种事要是发生在别人的身上,好办,一查,基本情况就出来了。 不必大费周章的。 可这事发生在吴长生的身上,就另当别论了! 说不定还真有个老吴长生,同样的阴阳怪气,诡术傍身,制造出一件又一件都不可理喻的事件来。 只是,这个老吴长生是否会和年轻一点儿的吴长生交替出现呢? 这是会有可能的。 但从目前所掌握的资料来看,似乎没有老嫩吴长生交替出现,而是只有一个吴长生,要么出现,要么就完全地消失。 所以,基本可以肯定的是,老嫩吴长生出现这个假设没有足够的证据支持。 甚至可以说,没有一样物证、人证是让人怀疑到有两个吴长生的。 这样,这个假设就可以排除了。 而最有可能的,就是这两个吴长生其实就是同一个人,所以,至今他的户口簿上没有进行过死亡注销。 因为吴长生至今仍然活着,还为刑警们制造着离奇的谋杀案件。 因为什么离奇古怪的事情发生在吴长生的身上,都是有可能的。 这就使专案小组侦探的范围变得很大。 假如死鬼马二长说的是实话,他在四恩寺看到的吴长生,就是加入过永生道的吴长生,虽然两者的外形变化起伏很大。 但由于两者的脸部特征都有一道刀疤痕,那么,两者分属两个不同个体的可能性就很小。 更何况,两个不同的吴长生同时认识马二长的概率就更低。 如此分析之下,最大的可能性是,这世间上应该只有一个吴长生! 不管他做下多少案件,脸上表情如何落差大,从目前所撑握的资料来看,还没有一丝迹象表明曾经有一老一少两个吴长生出现过。 当然,也不能凭着推断就做出肯定的结论。 为慎重起见,陈辉还是从户口簿上找到突破口……那上面清楚地写明,吴长生的家乡不在本地,而是远在昭县。 于是专案小组决定做最后的努力,看看能不能到吴长生的家乡去找到有用的材料! 昭县从地图上看,与苍县相距也就三百多公里。 但是,大家可别忘记了,即使是在苍县,还有许多乡村位于深山密林里,而昭县与苍县相比较而言,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里的深山老林,千百年来一直是历代朝廷管不了的荒蛮之地,一些乡村里人迹罕至,地形险要,山谷沟壑纵横交错,山上道路隐没在密林里,没有当地人做向导,外人根本无法进入。 而且群山连绵数百里,峰峦重叠起伏,飞瀑奇岩,珍禽异兽,景色幽险奇峻。 解放前,以昭县为据点曾经盘踞过土匪、特务,为剿灭那些盘踞在深山老林里的土匪、特务,解放军作出过不少的牺牲,才平定匪患。 据说,为了把土匪肃清,部队分成好几十个分队,团团把土匪围在山上。 按照要求,当分队进入各自预先设定的地点后,只休整一天,就开始合拢行动。 结果,居然有好几个分队转来转去,也没能合拢得过去。 由此可见,昭县的老林山深,是何等厉害的了。 虽然时间过去了半个多世纪,但现如今的昭县仍然保存着原始生态风貌,展现给世人的是自然的神秘和深邃、幽古。 传说解放初期,昭县被那些打着修道成佛的道会盘踞过,因而有许多村民参加过道会组织,迷信通过修炼参道就能长生不死。 这种环境下的地方,出现吴长生这样离奇的人物,可说是渊源了。 吴长生祖籍居于这种地方,因此学会些神出鬼没的道术也就不足为奇了。 但他似乎远远不止这些! 即使是同村里人一起加入道会里去,他似乎都比别人更会参道,也学得更多道术。 当然,后来在大量的调查中,发现吴长生的道行超过许多村民的确是事实。 但据老村民反映,他的那些道行,似乎更多的是来源于他自己的家庭。 陈辉率领着专案小组的几个成员,为了调查取证,他们翻山越岭、爬山涉水,才来到吴长生的家乡。 那个村庄就位于昭县其中一个叫山旮村的地方,这个村子里面也就只有二十来户人家,全部隐藏在密林子里面。 不告诉你知道,你还猜不出这是一个自然村呢! 因为实在是躲藏在深山老林里的小村子,座落在四周高大的山头中间,交通不便,非常闭塞,村里有许多自小就生长在村里的人,都没有离开过村子。 见了陈辉带领的专案小组到来,好奇得不得了,都围近来看热闹。 村长听说专案小组千里迢迢而来,就是为了打听原本住在村里的吴长生,颇有些难为情的样子。 吴长生离开村子太久了。 久到什么时候呢? 久到村里基本上没有什么人是认识吴长生这个人的! 甚至都不知道有个名字叫做吴长生的人,人根是本村的。 再说,吴长生也没有家里人在村子了,好象连亲戚也没有一个了。 所以要查吴长生的根底,有些无处下手的尴尬。 第71章 真有其事 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专案组的设想。 来的时候,陈辉他们也分析过,毕竟是从解放初期的户口簿上查到吴长生的家是在昭县的山旮村的,但日期久远,恐怕准确性会有误,已经做好会碰上困难的准备。 但是,仍然没有想到会完全没人知道山旮村曾经有个名字叫做吴长生的人! 这就等于查案的线索断掉了一样。 因为当时大家分析,正因为户口簿是在解放初期建档的,那时候的人纯朴,没有必要弄虚作假,所以相信吴长生报的是真实老家来的。 而事实上,在昭县也确实有个山旮村! 可见,也不是杜撰出来的。 只不过年代久远,无人识得吴长生罢了。 这个情况当然使专案组的人很失望。 大老远跑到这山旮村来,要说一点希望都没抱,那显然是骗人的。 正因为内心深处,是抱了希望来的,所以,才会感到失望的沉重。 当时同来的警察都叉着双手,眯缝着眼睛,一句话也不说,也不想说。 陈辉就苦笑了一下,想带头打破这种既尴尬又失落的气氛。 但显然的,没有人回应他。 大家就那样伫立在村子里,看山脚下的原始森林,惊诧于刚才是怎么爬上来,进到这个村子的。 正当专案小组感到失望之际,有个村里老人从山上下来看热闹,他已经震巍巍的了。 听说是找吴长生,他就觉得有些耳熟,想了许久突然一拍大腿,一副想起什么来了的样子,说:。 “好象有些印象。” 陈辉和专案小组的人听得村里老人如此说,顿时来了精神,两眼紧张地盯着老人不肯移开去。 老人也没让他们失望,凝思苦想了好一会,才记忆起来。 说都是很早以前的事了,“解放前,村里的确有个叫吴长生的,据说家里祖上原来是从陕西那边迁到这深山老林里来的。这个陕西到底离咱这里有多远,我也不太清楚。听他们家祖上的人说,很远很远就是了。” “哦,从陕西那边过来的?还真很遥远的呢!那他们怎么会跑到这么荒僻的村子来呢?”陈辉问道。 那老村民就回答道:“是这样,听说是吴长生的阿爸迷恋道术,追随一个得道高人而来到昭县这个小村落来定居,主要还是想清静修道。当时,确实有个道人,听说一身道术的呢。喜欢山清水秀的地方,说是便于修道呵。” 陈辉总算是大松一口气,按老人的说法,应该是事实了。 因为老人的回忆,更贴近真相。 据说,吴长生的阿爸跟随高僧来到山旮村之后,不久,高僧没修成什么仙啊神啊之类的,却逃不过人终归一死的结局,过世了。 当时这个吴长生父子俩很悲伤,吴长生阿爸悲痛不过,后来也死了。 说是要追随师傅的仙踪呢。 吴长生就很迷茫,还加入过村子里的道会。 但后来不仅是他自己,连道会里的人也发现他道术远远超过道会里的人许多,他自己也觉得呆在道会里没什么意思。 后来,就干脆退了会,在家里闭门修道。 听说他独自在家里自己修炼得有些成果了,后来不知什么时候,就不见了吴长生了,你们不来问,还真想不起他来呢。 但是,那两个吴长生来到村子里的时候,都已经是很大年纪的。 所以老吴长生死的时候,也不能说真的追他师傅去。 更真实的情况,就是也到了西去的年龄,再加上受他师傅死去这个事的刺激,不久就一病不起,死掉了。 当时,小吴长生应该也有三、四十岁了,没有婚娶。 老人说完,又突然想起什么,说你们大老远既然来了,人见不着,又了解得不多,不如去吴长生的祖屋去看看,说不定能帮上你们什么忙呢。 专案小组的人就跟着老人来到吴长生的祖屋。 那屋子座落在半山腰上,由于多年无人居住,本应该很破败才对。 但很奇怪的是,居然不怎么破败! 大家小心翼翼地走入吴家,院子里摆放着许多石头,好象是一个什么阵式,周围寸草不生! 也没有蚂蚁虫子之类的破坏,透着阴森和静寂。 而在堂屋的正中用于供奉神像的墙壁上,雕刻着一些奇怪的符号。 大家以前没有人见到过,自然就不知道写的是什么。 于是拍照下来,等回苍县再作鉴别。 大家在吴家里兜了几圈子,也看不出什么名堂。 不过,大家还是很惊讶吴家在无人看管之下,仍然保持得很完整! 这么调查、察看之下,天色就渐渐昏暗起来。 山旮村离最近的镇也有好几十里山路,连夜出村子显然是件很危险的事情。 所以专案组就决定分散开来在农民的家里过一夜,天亮之后再出村子。 不管怎么说,陈辉还是很满意。 因为这趟来村里调查,居然知道这个吴长生是个真实年龄很大的人。 解放前就已经三十多岁了,算一下看,他应该是个近八十岁的人了,可马二长却说他仍然是三十岁左右的人! 唯一能解释得过去的是,吴长生是跟过高僧、父亲修炼过的人。 至于他修炼的是什么道术,仍然是个谜。 而吴长生户口簿上那个生于一九二三年的人,显然是杜撰出来的。 最有可能的情况就是:为了掩盖自己的真实年龄,吴长生把自己的年龄报小了几十年,因为修炼一种很神秘的道术,使他得以长寿。 所以,趁着解放后不久重新登记户口之际,把自己报成是一九二三年出生的。 而在填写父亲时……这个出生年份最有可能是他自己的出生年份。 可因为迷信,自然就不便把自己写成已经死去的父亲名字,于是,又把自己的名字写上。而为了记住自己的村子,就写了真实的地址。 这只能说明像吴长生这种人内心里的矛盾心理和思想。 既迷信于道术,自然就深受传统观念的影响,所以他不会把自己之前那几十年生命悄悄抹去,并表述为死亡。 可为此,他终于被有心追查他的陈辉识穿! 第72章 神秘人影 因为有了以上收获,知道吴长生是一个年龄很大但外表通常情况下看不出,并通过某种神秘的、甚至是骇人听闻的道术而使自己容颜永驻的人物。 这是陈辉当警察后,碰到过的一个最神秘的人物。 他的神秘感还在于,直到这个时候,作为专案组的警察,追踪了很久的一个嫌疑人,至今仍然仅知道点儿他的皮毛。 对于这个人长什么样子的,专案组仍然不得而知! 但陈辉认为这趟山旯村之行实在不虚此行。 最起码,可以认定吴长生是个有根底的人。 打很早以来,吴长生就接受一种很特别的修练,使他能够如他的名字那样,得以长生不死。 历史上,的确有道人出家之后,目的就是为了长生不老。 当然,当然了,真正能够做到这样的,好象还没有过正儿八经的记录。 有关中国古时候有个活了七百多岁的人物,那也不过是江湖传说。 正史上,却没从查考。 说不定,陈辉现在碰上的吴长生,就有可能是个罕有事例。 哪怕他使用的是一种多么令人齿寒的办法也好。 目前,就调查所知,据目击证人所说,吴长生的确活了很久了。 久到什么程度,以调查所得也应该在九十多岁了。 这个当然不能说超出正常范围。 问题的关键就在于,这个吴长生给人的印象,只是个三十多岁的人的样子。 要照这个样子活下去,才是不得了的事情! 而且很有可能,这还不是他的真实年龄。 知道了以上这些,也足以让陈辉感到,此次其实真的不虚此行。 哪怕为此要在村子里胡乱对付一个晚上,他也不觉得辛苦和委屈。 山旮村因为窝在大山脚下,昼夜之间温差比较大。 陈辉他们在村长家里喝了几杯水酒之后,就分散住到农民家里去。 山旮村偏僻得不得了,自然就谈不上电视什么的了。 好在天寒得人喜欢蜷缩在被窝里,就着几分涌上头脑的酒气,容易入睡。 半夜,山旮村完全被笼罩在倒冲下来的冰冷气流里了。 周围漆黑得没有丝毫亮光,没有星星和月亮,头顶上,是愁云惨雾;四周围,除了山峰,仍然是山峰。 高大的树木偶尔在寒流中摇曳起来,发出低低的沙沙声,透着碜人的恐怖。 村民们全都蜷缩在房子里了,连森林里的夜出动物,也因为寒冷而不再出动。 周围就仿佛跌落到一个没有生命迹象的漆黑世界里一样。 当风不再吹动的时候,村子就好象凝滞在大山围绕下的一偶。 专案小组的周毅,虽然也喝了几杯水酒,但终究敌不过有了一定年纪,他睡到半夜,憋不住了,就盲人摸象地摸到屋子外,经冷风一吹,浑身打了个冷颤,人就清醒过来。 走到屋子对开的草地上正想掏东西出来小便时,却突然愣住了。 今天白天老村民带大家到半山腰下吴长生的那间屋子,此刻正有两柱手电筒光在划来划去呢! 似乎在寻找什么来着。 周毅这一惊非同小可。 他以为自己看错了,又加上今晚是喝过酒的,所以他赶紧替自己揉了揉眼睛。 没错,那两柱电筒光正在扫过来,又扫过去呢! 几个人影在吴家那不是很宽阔的院子里看来看去的。 因为周围太漆黑了,那在吴家打手电照看什么的人影,就一清二楚地映入周毅的眼内。 周毅一惊之下,也顾不得自己走出屋子来是要干什么的了。 他一个转身,就往村长的家里走。 因为不熟悉路况,又漆黑一团,他跌跌撞撞摸到村长的家时,连敲了好一会村长的家门,才把门敲开。 进得村长家里,一把吵醒睡在地板上的陈辉,语不成句道:“快、快起、起来。吴长生的家里摸入了一伙打手电筒的家伙呢。他们似乎在找什么来着,正在吴家园子里察看着。” “什么?有人打着手电筒到吴长生的家里?” “可不是。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呢。” 陈辉朦胧中被吵醒,本来还有些酒意的,但听完周毅的说话,立刻完全清醒过来。 他飞快地穿好衣服,带上枪,就和周毅、潘刑警摸出屋子去,往更下一些的山腰看下去。 果然,在吴长生的院子里,有几条人影在电筒光下查找着什么。 陈辉回头叫村长到其他村民家里把另外两个刑警叫醒,让他们随后前来支援。 自己则带着周毅、潘刑警静悄悄地摸下山腰去。 为了不被那些人发现,陈辉不准跟随自己身后的两个人打亮手电。 可这样一来,他们三人本来对山旯村就人生地不熟的,还要乌灯黑火地下山,实在快不得,也急不来。 最可恨的是,那些神秘的人物竟然还带有狼狗! 陈辉、周毅、潘刑警刚摸得一段路子,那躲在吴长生屋子外墙黑影里的狼狗,就咕噜咕噜的嗅闻着,两爪还不停地刨着地,昂起头来闻寒冷的夜空。 那个做拉狼狗的人就警惕起来,拉着狼狗就想入吴长生的家里去,与他的同伙汇合。 然而,就在这时候,狼狗咆哮着,昂起头来,对着陈辉三人摸下山的方向,“汪汪汪”地吠叫起来。 在吴长生屋子里寻找着什么的几条黑影,就迅速地熄灭了手电筒。 他们从屋子里走出来后,也不急于撤离。 而是拿起夜视望远镜,对着周围观察了好一会后,才下了撤退命令。 为了安全起见,他们一人一套夜视望远镜,循序渐进地撤离了山旮村。 那个时候,作为警察,还没有夜视镜这种装备呢。 等到陈辉三人从村长家上面摸到吴长生家时,已经人去楼空了。 “到底是一些什么家伙来呢?他们怎么对吴长生的事也感兴趣呀?已经有好几次发现他们躲在我们的身后了!” “是呀!鬼鬼祟祟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人!看来,他们追踪到山旮村来,就不仅是对吴长生杀人事件感兴趣了。而是对吴长生这个人感兴趣!”陈辉意味深长地说。 第73章 阳寿未满 令陈辉他们意想不到的是,那些神秘的家伙是有备而来的。 所以,陈辉和周毅、潘刑警还一心想着静悄悄地来个突然袭击呢! 他们摸黑往山腰下去,以为人不知鬼不觉的,一定能够打他个措手不及。 岂料刚刚有些适应漆黑的夜色之时,突然,那伙神秘人物带来的狼狗,就昂天长吠起来:“喔喔喔!” 叫声惊动了整个静寂的山旯村。 接着,那些神秘的手电筒光熄灭了。 陈辉三人顿时一愣,一时之间,倒没有了主意。 这让人毛管倒竖的吠叫,等于宣布陈辉他们的突袭失败。 就在陈辉三人发愣与不知所措之际,那些到吴长生家去找什么的人影就隐没在山腰里不见了。 这真是大出陈辉的意料之外啊! 如果这伙神秘的家伙仍然是在阴沟村时尾随着专案组的那伙人,就真是被他们玩了个措手不及了! 因为他们历来是不带狼狗的,今晚却出奇招,让人防不胜防。 但如果不是在阴沟村尾随专案组那伙人,事情就更加复杂化了。 眼看着那些神秘的家伙隐没在了漆黑的夜色里,陈辉惟有无奈地叹息一声。 “队长咋办,还追不追?”潘刑警年轻,遇到这样出人意外的事情,不知道怎么办好,他只好向陈辉请示。 “算了。追不上的。这人生路不熟的,弄不好,我们中随便有一个跌伤什么的,都是无谓的损失。还是留下精力,准备与吴长生以及这伙来历不明的人做长期斗争!” 果然,陈辉的说话很快就应验了。 从昭县山旯村回到苍县后,传来了一个好消息! 有间后来很出名的机械公司,最近出产了一种小型挖土机,全车也就比拖拉机大不了多少,县公路局购回来是打算修路用的,县警察局就借来用于阴沟村吴长生宅子的挖掘。 小型挖掘机碰碰磕磕的,居然能够开得到阴沟村里去! 那吴长生建在阴沟村洼地里的老宅,曾经出过许多诡异得没法解释的事情。 现在因为坐实了吴长生是个杀人犯,经市局提醒,可以对吴宅进行“搜查”。 依据是怀疑吴宅之下,有可能存在藏匿的机关之类的东西,又有了小型挖土机,挖掘这事就变得顺理成章起来。 那小型挖土机磕磕碰碰进得阴沟村,慢慢开到吴长生洼地里宅子前,推房挖土,竟然在地下几米的地方,挖出一个大水缸! 大水缸里面装着的就是失踪的两个“失足妇女”和刑警马小驱的尸体! 三人的摆放很奇特:两个失足妇女头和脚相对而卧,马小驱侧躺在中间。 这就延伸出一个问题来。 失足妇女是在之前被害的,也就是说,那两个妇女被摆成什么样子,吴长生都有足够的时间摆放。 而马小驱是和大家一起到阴沟村的,既失踪得离奇,又被摆放得不可思议! 当其时,马小驱几乎就是在大家的眼皮底下不见了的。 要把他拖入那个深埋在地下的大水缸里,本身就是一件很超乎人们想象的事情。 现在看来,塞他进水缸的时候,就已经预好让他躺在两个女子的中间了! 这除了让人匪夷所思之外,还感到了神秘而诡奇的力量,是多么让人难于理解和捉摸! 陈辉与他的专案小组看着眼前的一幕,都不禁感到惊奇! 那两女一男失踪近三年了,看他们的尸体竟然好像只是睡着了的样子! 事发时隔三年后,在物证面前,终于可以将吴长生定性为重大杀人犯了,吴长生谋杀两个妇女和一个刑警的罪名完全成立,于是向全国发出级通缉令。 陈辉看到那个挖掘出大水缸的地方,竟然就是原先的堂屋间的位置! 真是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啊! 当时怎么看,吴家的堂屋都没有挖掘过的痕迹,那么,三人是怎么被放进去的呢? 特别是马小驱! 几乎就是眨眼间的事! 这些诡异得无法解释的现象,从当时吴长生家里的情况来看,是完全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作为释疑的地方。 充其量,它大概就有些像墓穴而已。 一个四四方方的不算太深的坑,放着一个圆形的大水缸。 水缸里面两个女子像韩国国旗上的图案那样颠倒着围住马小驱来摆放。 而这也没有什么很特别的啊? 怎么就能一下子就把马小驱塞到深埋在地下好几米的水缸里去呢? 后来陈辉请教了许多对迷信略知一二的老人,也解释不清楚。 看来,只有抓捕吴长生归案,才能解释了。 特别是玩捉迷藏的那个小孩子,他声称见到过吴长生,并由吴长生带着他,不知怎么就到了一个大“柜子”里。 那么,小孩子眼中的“柜子”有没有可能就是眼前这个大水缸呢? 从现有的物证来看,也就只有这只大水缸最符合那个小孩子所描述的状况最相似了。 因为小孩子除了形容吴长生带他到“柜子”去之外,还说到“柜子”已经藏满人了,实在放不下他了,才又让他出来的。 从小孩子的叙述中,说是“柜子”太窄了,躲不下,才又让他回到堂屋里来的话分析,就应该是指眼前这个大水缸。 可能当时小孩子被吴长生快速地带进去又带出来,在他的小脑袋里,只有一个柜子大小的空间,倒没注意到形状是圆还是方。 现在看,那大水缸里,摆了三个成人之后,确实没有空间了。 而且,为了摆放得下,三个大人还被弯曲了起来,以适应大水缸的弧度。 这有点象南方某些偏僻的农村,为了储备肉类,就把鲜肉与盐相拌后,放进小缸子里密封起来,然后放在背阳的小坑洞里,可以长时间保持肉质不腐烂。 吴长生制造这样一个墓穴,是不是也是与似理共同呢? 所以,当一个无意中撞进来的小孩子出现在他的眼前时,他想到的问题就是,不如趁机多储备一些“肉”? 只是把小孩子带到缸里去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放不下了。 于是,只好把小孩子重新带回到阳间来? 如果眼前这个水缸再宽一点儿,恐怕这世上就没有那个小孩子的米饭了! 如果这个判断没有错的话,现在想想,那小孩子真是命大啊! 第74章 真凶被擒 而事情的发展似乎有些好事多磨的样子! 两个星期后,刚好是龙母诞,陈辉他们在龙母庙前,参加维持秩序时,陈辉和周毅经过一个老道身旁时,却发生了很耐人寻味的事情。 龙母诞历来能吸引许多信众前来上香,庆祝龙母华诞。 当时可是人山人海的,从广东省前来的信众,本地的信众,以及西江上游的信众,组成了各种庆祝团体,以及信奉龙母的香客,同时涌到龙母庙来。 那种热闹的场面,那庆祝龙母华诞的各种彩旗,彩纸扎成的饰物,一柱柱笛子一样大小的香柱,散发出来的烟雾,把龙母庙前遮蔽得如同雾蒙蒙的。 人们相距一米,也难认出是谁来。 这时,一个老道,白发童颜,仙风道骨,一手竖掌,一手搭起双指,放在另一手的手腕边,闭着双目,却能感知有人在他面前经过。 因为这天太热闹了,其他信派有人前来凑个热闹,也是不足为奇。 所以,陈辉倒没注意到这个另类的道人,在人群中平缓地移动。 似乎要找的正是陈辉! 当时,人头涌动中,有些寸步难行了。 然而,奇怪的是,这个老道却闭着双眼,口中念念有词,人就有些腾云驾雾似的,居然能够在涌动的人流中逆向而动! 他的移动,不是人们往常那种硬挤开人群,一颠一颠地挤向前的移动。 而是平稳地如同水平线的向前滑动。 老道给人的感觉很奇怪,就如他的双脚已经离地,人就在空中向前漂移。 而怎么拥挤的人群都好,老道所到之处,人们就自觉,仿佛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往两边分开的样子。 陈辉注意到老道的时候,老道已经飘移到他的跟前了。 陈辉就有些咋舌,正想拨开人群看看他是怎么走路的,逆人群而行也能平滑而过? 太神奇了! 但是,事实还没容得他看个清楚,就听得老道自言自语地说:“此妖形具魂空,阴魂难散,离不得吸魂索灵。当此被断之后,就只能到香火不断的地方,以撑其形。只须搜寻,便可收获。” 陈辉隐隐听出了某种暗示,但因为周围人声嘈杂,他没能把老道全句话记录下来。 然而,他听得出来,老道是在告诉他什么! 告诉他什么呢? 他记不清楚老道的说话,但最后那八只字“只须搜寻,便可收获。”还是让陈辉听清楚了。 虽然在人头涌涌的现场,陈辉一时之间对老道的说话不得全解,便有心要问清楚到期是什么意思? 他刚刚赶上前去想问老道时,老道已经不肯回答,而且倏忽间,人就消失在拥挤的人群中了。 陈辉只有把这个情况仔细地揣摩揣摩。 老道说话最后那八个字,让他心里有些一紧。 莫非老道在告诉自己,吴长生这个形具魂空的东西,就在附近? 那周毅在一旁有些紧张地对陈辉说:“老道的说话分明是告诉我们,吴长生已经很虚弱了,虽然形体上还具备,但灵魂或者是元神之类不多了。所以,他会到香火不断的寺庙来的……” 周毅如此一分析,陈辉就心有灵犀起来。 “好你个周毅,你把老道的说话全听清楚了?”陈辉有些兴奋地问道。 周毅就害羞似地回答:“那老道移动时,平滑得如同两脚不到地似的,大老远,我就注意上他了。见他直冲你而来,正惊诧他怎么能够手不动就分开人群朝你而来时,他已经到你身前了。我怕他对你不利,手都伸到枪套里去了,哪能不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啊!” 陈辉一听,就醍醐灌顶了! 对啊,现在时势这么紧,还派挖土机到阴沟村去把他养尸的地方都刨了,他不可能回到阴沟村去吸魂了。 那么,他如老道所说的那样,只能是到寺庙去沾点仙气。 而附近比较符合条件又不会太多人的地方就是四恩寺了! 想到这,陈辉大叫一声道:“那还等什么?上四恩寺去!那里最合适他出现了!” 专案组人员穿着便装在四恩寺上蹲守了将近半个月的时候,吴长生果然出现了。 陈辉和他的专案小组的人员激动啊! 眼前这个有些虚弱得飘忽不定的、如同体内被人掏空了的人,与马二长口述出来,并被人像拼像师画出来的画像多么相似! 没猜错,他一定就是吴长生! 他脸上那块刀疤更佐证了他就是吴长生! 陈辉想等吴长生完全进入四恩寺后才动手。 那样的话,吴长生就算是插翅也难飞了! 然而,吴长生刚刚进入四恩寺不久,就有一伙身材高大的人,突然从四下里扑了上去。 吴长生这一惊可不得了了,人也不再病恹恹的样子,撒腿就往寺庙大门跑。 陈辉正带着专案组的人员从大门外走进寺庙里,看到围捕吴长生那几个高大的人影时,大吃一惊! 而对方似乎也很意外。 彼此突然怵然地站着愣了一下。 很快,那伙人彼此互相对视了一下,转身就往山后溜了。 这时候,吴长生也突然感觉到了什么,站着浑身激烈地抖动了一下,转头往寺庙后面看了一眼,不知是跟那些高大身材的男子跑好呢,还是面对刑警们进行博斗。 就在吴长生犹豫不决之际,陈辉大喝一声道:“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吴长生抬起他阴阴的眼睛,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还未来得及做出垂死挣扎,大批的刑警已经一涌而上。 把吴长生从四恩寺押回刑警局后,鉴于吴长生案件的特殊性和诡异性,刑警局可不敢麻痹大意,把他关在苍县看守最严密的监狱里一间特殊的单人囚室中。 消息很快传到市公安局,当即派出审讯专家前来协助审讯。但他们刚到苍县时,就被一个不太可能的现实吓得倒吸起凉气来。 法医鉴定组做完鉴定后,告诉市局来的专家们,在解剖吴长生宅下大缸那两个“失足妇女”和马小驱时,竟然发现三人丝毫无**现象! 简直就像活人睡着的样子。 当然了,三人已经没有了生命迹象了的。 而事实是,那两个女子和马小驱已经死了三年了! 可看他们的样子,就跟刚死不久的人没有什么两样。 为了弄清真相,大家商议决定立即审讯吴长生! 第75章 脑袋萎缩 审讯吴长生的时候,刑警们事前做好了各种预案,防备出现料想不到的情况。 对于吴长生其人,大家是早已领教过了的,所以能够想到的可能性,都要做足防备。 但出乎刑警们预想的不是狡诈、耍滑之类的事情,而是感到不可思议! 为了把吴长生带到审讯室,周毅和潘刑警把被铐着的吴长生从监室挟起来时,便不禁汗毛倒竖,两人刚刚伸手去托起吴长生的手臂,就错愕起来! 轻,太轻了! 轻得让人不敢相信! 怎么着,吴长生的外形也是个大人的形体啊! 和周毅、潘刑警比起来,丝毫没有相形见绌的感觉。 但是,当周毅和潘刑警靠近去时,两人立即就感觉得到,这个吴长生的气息很差的。 怎么说好呢? 就有点象年事已高,奄奄一息的那些老人给我们的感觉一样。 好象碰不能用力碰,干什么都要慢慢地迁就着才行。 而周毅和潘刑警一架起吴长生的时候,立即就有这种感觉! 除了气息差之外,还轻得不可思议! 吴长生的体重,轻到什么程度呢? 就跟一个十岁八岁的小孩子一样! 而以小孩子的重量放在大人的身体上,感觉更是轻得不得了。 不仅是感到轻,还有种头皮发麻的恐惧,仿佛接触的不是活人,而更象是深埋泥土多年,虽然形体保持下来了,却只剩下皮包骨头的一副尸骇一样。 而这还不是最让人觉得奇怪的地方,更奇怪的是吴长生得了衰老症,人是迅速老下去。 一天一个老样儿,皱纹纵横交错,黑色老人斑布满脸庞。 昨天看他脸上才两三点老人斑的,早上再去提审他时,他的老人斑就比昨天多了一倍。 到了后期,更是多得惊人! 几乎认不出他是吴长生了! 难怪见过他的马二长说,吴长生的相貌变化大、相差远。 现在看来,死鬼马二长所说的属实。 那天,在四恩寺的时候,陈辉他们逮捕吴长生时,吴长生还想挣扎逃跑呢! 可见,他还不至于老到不堪一击。 但是,现在的情况就大不一样了。 看,就那么的几天时间,他就老了几十年的样子,皱纹、白发、耳聋、老人斑、两眼迷蒙、眼神混浊、行动迟缓,老人们所出现的一切,他都出现了。 而最让陈辉着急的是,眼看着他快要不行了,审讯他的时候,他却一句话也不说。 闭着双眼如同打坐的样子,他就如同雕出来的样子坐在审讯专家们的对面,被铐住的双手放到两腿中间,头垂得低低的,也不知是活着还是坐化了! 大家那个急啊,真有些像热锅上的蚂蚁了。 可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动粗,你是不敢的,一个风烛残年般的老人,谁敢在他面前举起手来? 只怕轻轻一碰他,他往旁边躺下去,这个责任你就负不起! 这可是个重案犯呵,说不准,他到底有多少条人命在身! 不经审讯就死去,许多命案就会成为死案。 所以,对待这样一个吴长生,陈辉他们除了干着急,还真拿不出什么办法来。 因为好声好气地问他,他打坐得纹丝不动的,也不知道他是否已经灵魂出窍了,你对着的只不过是一具干躯而已。 审讯室里,讯问人换了一个又一个,他就是不说话儿,大家还奈他不何。 于是唯有焦急,什么也做不了。 有时候,他仿佛灵魂回身了,会偶尔抬起他眼神呆滞的双眼,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他这难得的一动,你以为可以和他说话了? 谁知他一抬起头来就很久也不垂下来的,你和他说到口水干,也不见他应你一句儿! 并且他在监狱里一直没有进过食,甚至连水都没有喝过! 而更为奇怪的是,你还闻不出他不喝水而呼出来的屈积臭气。 所以,有人怀疑,他到底还是否有新陈代谢! 半个月过去了,专案小组和市公安局的专家都毫无头绪。 这个案子毕竟已经进行了快四年了,总得要有个结果,或者结论之类的东西,好把他的案子写上句号。 该判死刑就判死刑;该判死缓就判死缓。 别让专案组白白耗在那里动弹不得,毕竟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呢。 还是市局来的专家有办法,提议请法医来给吴长生做精神鉴定。 万一真是精神上有问题了,就不必再审了,可根据他的犯罪事实来量刑,这案子就可了结了。 但法医帮吴长生做检查时,当场就被吓了个半死! 合力抬他到磁共振机里做检查,他如同一尊坐化了的躯壳,任由得法医的摆布。 这样子还算好办,没有阻碍警察们做事。 但是,当大家都聚到电脑屏幕前时,却傻眼了。 明明已经把他摆放好,并牢固在那张床上了,也眼睁睁地看着他被送进磁共振的环形探测圈里去了的,可在最脑屏幕上却没有什么显示。 当时还以为机器出现了故障了呢。 只得把吴长生移出来,从电源插头开始查起。 结果一切都显示正常。 陈辉心有灵犀,叫换一个警察躺上机子上去,推进去一试,整个脑电图就出来了。 这说明机器没事,正常得很! 于是,重新把吴长生放进去,却依然什么图象也没有。 大家正感到惊奇时,有个法医比较细心,指着那微弱的脑壳轮廓阴影道:“这个应该就是吴长生的脑袋瓜子了?” 这说话一出,大家就细心观察起来。 大概就是模模糊糊的一个脑袋轮廓,表明吴长生已经被机器监测到了。 但是,往常人们在机器里显示出来那种彩色图案却没有出现! 于是,更仔细地观察,围在电脑屏幕前的人们开始头皮发麻了! 怎么可能会是这样子的呢? 如果这个结果是真实的,那眼前这一切就太得人惊了! 你道发生了什么事? 嘿! 太神秘了! 太不可思议了! 吴长生竟然没有了脑组织! 或者说他的脑组织完全萎缩了! 透视显示,他的头壳里面空空的,你说,这算是什么? 能称为人吗? 第76章 妖风泛起 探知吴长生的大脑萎缩之后,陈辉就有点发愣了。 照理说,象这样一个人,可以归类为病人了。 可是,他所做下那些伤天害理的事,又不似不经大脑的胡作非为,而是有预谋,有计划,有步骤的行动来的。 如去发廊请姑娘回家,然后趁人不备,痛下杀手。 在家里堂屋正中深挖大坑,把人按照要求摆放成你我颠倒形状,中间还夹着一个男子,使之形成双阴逼阳之势。 然后,他坐于尸坑之上,发功逼人之魂魄上来,吸入他的体内,以阴魂养他的阳躯。 象这样子目的性很强的杀人行为,似是一个脑萎缩的人所想象得出来的么? 大家唯有面面相觑,除了倒吸冷气,就是作不出一个具体结论来。 毕竟,从检查情况来看,按照正常的医学常识判断,吴长生不仅是个脑萎缩患者,还是个严重的脑萎缩患者! 面对如此诡异的情况,专案小组和上级派来的专家不知开了多少次会,大家确实下不了一个结论,最后,不得不把这件案件当作绝密案而封锁起来。 不然的话,谁也负不起政治责任。 因为我们国家信奉的是唯物主义,如果把此案往外公布了,已经完全颠覆大众的信念了。 一个没有脑髓的活死人,却搞得满城风雨,杀完一次人,又杀一次人。 而且,每次都是成双成对以上来杀,可以说是重大杀人犯真凶! 即使他装聋作哑不预回答,但他杀人的事实,却是确凿无疑了的。 另外,他还是陈年杀人旧案的重大嫌疑人,已经有旁证作为佐证,只是佐证人还没来得及予以证实,就死于非命罢了。 好在,吴长生犯罪的证据是确凿的,只要带吴长生回阴沟村的洼地去指认现场,并拍下照片,那么,起诉他就完全没有问题了。 而吴长生似乎对要他指认犯罪现场也不作什么反抗。 可能,他也无力反抗。 以他老态龙钟的体形,似乎没有能力再作反抗。 刑警们架他上车,他病恹恹似的也算是配合着上车回阴沟村去。 这时,已经是寒冷的二月份了。 但因为苍县较为偏南,无风无雨的时候,那点寒冷还是不算什么的。 一路上,吴长生就象病得快不行了的样子,侧靠在车上的座椅上,头歪着,眼闭着,脑袋随着车辆的颠簸而晃荡着,也不知是否还有生命。 但是很奇怪的是,当车辆驶入阴沟村的村道上,吴长生一直双眼紧闭着的,竟然知道车辆驶入村道了! 他慢慢地抬起了头,表情很复杂地看着车窗外阴沟村的景色。 虽然他的双眼仍然显得混浊,虽然他仍然显得有气无力。 但就如临死的病人回光返照那样,本来病情一直在恶化下去的,却忽然有那么的一天,人是迅速好起来,精神也大为好转。 所以,当刑警们押着他从车上走下来的时候,他就突然来了精神。 他的头不再象在来的路上那样,仿如无骨支撑的样子,而是抬了起来,还四下里张望。 也不知他是对这个村子感情特别深还是怎么样的。 反正他之前软骨病似的样子不见了,脸色的蜡黄消退了。 许久没动过的嘴巴忽然喃喃自语起来,声音细小,别人听不到。 但起码表明他活动了起来。 带他下车到洼地去,他的身板就挺直起来,不再要刑警扶他了,抬头看看洼地的树林子,一副情怀深厚的表情,眼睛闪烁着复杂而沉重的神色,还加快了脚步。 从树林走下洼地时,眼前被挖掘过的地方使他很难过,失落之情写满脸庞。 但他仍对着被挖掘过的洼地很痴迷地看。 有一种自己家庭被别人破坏了而显得痛心疾首的感觉。 他那双混浊的眼睛,这时居然很感性地眨了几眨,一向无神无感情流露的眼圈里,竟然微微地泛红起来,两颗浓浊的眼泪,在他的眼眸里滚动了好几下,流在了他皱纹纵横的脸上。 还感情丰富地抽噎起来,有些兔死狐悲的样子。 一时之间,大家似乎有些受他情绪的影响,都沉默不语。 还惊诧他居然有如此丰富的感情! 他不是麻木不仁的吗? 他不是一副生死置之度外的淡然态度的吗? 看他此刻的样子,他那表情痛心疾首的样子,与我们常人又有什么区别? 因为吴长生面对着他洼地里被挖得面目全非的屋子,表现得太过悲伤与痛苦,令到一旁押解着他的刑警们,都有些被感染了,还有些嘘唏不已的。 这个时候,吴长生就趁机搞起他那一套来,也不知他从什么时候起,吴长生又念念有辞起来,大家还弄不明白他是怎么回事,诡异的事情就发生了。 莫明其妙地,从周围阴阴地起了一阵阴风,在洼地里渐渐刮了起来。 最初也没有引起大家的注意,就象风掠过的时候,无意中卷起几片干树叶,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呢? 然而,那阴阴的、冷冷的、诡诡的阴风,很萧瑟很震撼人心地越刮越大,到后来掠过同去的刑警的脸上时,会有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 刑警们颤栗着,不知不觉间就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 眼看着洼地里的那股也不知是阴风,还是冷风,反正那风是越刮越厉害,风力不小,甚至有点迷眼。 大家几乎是出于本能地揉眼睛,眯缝着看风从哪里括来的。 当然,这是个不可能明白的事情。 谁知道风从哪里来? 又到哪里去? 到了后来,简直就是飞沙走石了。 陈辉和周毅就有些惊悸。 这种感觉他们经历过,好象,好象是在……对,对了,就是在吴长生这间洼地里的怪屋门前,也曾出现过这种阴冷得让人迷糊的寒风! 陈辉刚想起缘由时,已经来不及了。 他也和大家一样,被风迷得眯缝起眼睛来! 有人生怕眯缝眼睛的时候,吴长生就趁机逃跑,就一边揉眼睛一边伸手去抓吴长生。 但看来这是多余的。 吴长生这次回到他的旧宅地时,就有视死如归的打算。 你没往里拉他,他还主动往那个旧宅第的地方走去呢! 第77章 脱离死神 大家都觉得挺奇怪,他不是很顽固的吗? 在审问他的时候,他宁肯不吃不喝也不肯和公安的人合作。 怎么一来到他的旧宅住址,他就主动走近去指认案犯现场呢? 当他走到已经成为废墟的屋地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出现了。 也许,一开始的时候,事情的变化是很微妙的。 如果不注意,还不知道事情已经在改变。 上曾经说过,吴长生洼地里的屋子已经被挖掘得面目全非。 但即使这样,还是在不知不觉中产生了寒冷之气,有薄薄的雾气在周围弥漫开来。 那种莫明就让人头皮发麻的阴寒,不仅让人害怕,还会让人犯迷糊。 因此,陈辉提高了警惕。 在他的大脑里,这种情况似曾相识,他搜索枯肠,刚刚想起之前在这个洼地曾经领教过这种让人犯迷糊的寒冷,是会让人做出许多意想不到后果的事情来的。 你比如说,人会看到令人神往的景象,还会排着队去一探究竟,其实却是在排队去撞墙。 这个回忆刚想起来之后,陈辉就顿时大吃一惊,生怕这种状况再度出现。 然而,他意识到这一点时,已经太迟了。 就在他突然盯着吴长生看的时候,吴长生已经悄悄地睨视着他了! 一种奇怪的,有些象被什么启发的意识,一下子就冲进了陈辉的大脑。 陈辉已经到了嗓子眼儿的说话,就生生的往肚里咽回去了。 这种意念的传递几乎就在一瞬间完成了。因为事情的发展,似乎掌握在了吴长生的手中,他不禁有些得意地扯起嘴角来窃笑。 陈辉是当局者迷,周毅也是被吴长生重点提防的对象,也被迷惑起来。 潘刑警是新加入专案组来的,没引起吴长生的注意。 估计吴长生也没有太多精力顾及得那么多人! 他此刻有点象没电的手机,刚刚接上充电口,许多状态还在恢复过程中。 但即使是这样,潘刑警仍然看到,吴长生的腰板儿迅速地挺直了起来。 象长形的汽球,被充了气。 而最得人惊的是,吴长生的眼神逐渐犀利起来,看人时有寒光闪闪,似在用刀刺人! 突然,吴长生开口了,发出一连串的音符。 这是他在多长时间里没有开口说过话了? 特别是一连串的说话,更是绝无仅有! 所以,当时在审讯室里,审讯员们还以为他时日无多了,才会说不出话来呢。 现在看来,这是一个重大的判断失误! 看,他居然有些像和尚念经的样子,嘴巴“叽叽喳喳”说了一长串的说话。 知是知他在念经或者咒语之类的东西,反正大家也听不懂,只是奇怪他何来的如此大声音? 他这近二十天的不吃不喝,不是已经奄奄一息的吗? 怎么现在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呢? 不仅声音大,人也表现得蠢蠢欲动般兴奋。 偶尔睁开眼睛一条缝隙,在偷窥周围环境的时候,还带着奸诈与得意。 莫不是他回光返照了? 但是,不象,完全不象。 潘刑警看到,吴长生已经表现出不可控制的得意忘形了! 还在大家满腹犹疑之际,突然,吴长生狂傲地笑了起来。 表情丰富,充满了狂妄,以及不把警察们看在眼里的自大! 就如充有足够电源的手机,它原来带有的功能可以正常发挥出来了一样! 他那种笑声非常诡异,仿佛连脸庞整个都被他张大的嘴巴占据了。 样子很恐怖,很狰狞。 “可笑你们这些警察,竟然带我回阴沟村的洼地里来指认犯罪现场。这不等于让我快要衰竭的体内再度得到填充了吗!”吴长生得意地说。 这是他被捕以来,说话最清晰灵利的一次。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他说话说得最清楚的一句话,就是用来嘲讽警察的这句话! 大家抬头看他的时候,只见他的脸上除了黑洞洞的嘴巴,脸上的肌肉、脸颊都被挤得所净无几了。 可见他的奸笑有多大! 这当然让人感到很恐怖。 但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因为,他从死神的手上,又躲过一劫了。 大家正不知所措之际,突然整个进入洼地里的人,发现周围竟然泛起一层迷雾! 而迷雾的浓密到了对面不见人的程度。 在四周负责警戒的刑警们也发现根本无法看清站在吴长生的废墟附近的刑警和吴长生本人。 陈辉那时就站在吴长生的身旁,看到这个情况后,他就意识到坏了,要出事了。 本能告诉他,再不把吴长生抓牢,他就有可能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消失。 他因此伸出手去想抓住吴长生。 然而,事情太诡异了! 起雾之前,吴长生就站在自己身旁的。 起雾之后,他还能隐隐约约看得见吴长生,可伸手去抓他的臂膊时,却怎么也抓不着。 那时陈辉感觉得到吴长生并没有移动过,他与自己的距离不会超出一只手臂的距离! 可即使是这样,陈辉仍然抓不着他。 明明看到吴长生就在眼前,但伸手过去就是碰不到他! 真是诡奇得很! 这个事还没容他想清楚,更诡奇的事就紧接着而来! 那白茫茫的迷雾,这会儿竟然透射出若干紫光来,虚浮在迷雾中,并逐渐多起来。 陈辉觉得很奇怪,他本能地、好奇地伸出手去,想让紫光照在手掌上,但他根本无法靠近这些符咒一样的紫光! 当迷雾散去后,吴长生不见了,而站在吴长生旁边的周毅和潘刑警,也和陈辉一样,糊里糊涂地就昏迷过去了。 后来,领导询问陈辉这是怎么回事? 陈辉就回忆道,自己和周毅、潘刑警看到迷雾起来后,已经预感到不妙,抓了几次吴长生抓不住后,就拿枪顶住吴长生。 然后他们看到令人更感恐怖的景象,已经拆掉的吴长生的屋子竟然又出现了,他们竟然还是在那个堂屋间,而里间又传来男女嬉笑声! 当时他们看到吴长生仿佛飘走一样竟然走入了墙里面就不见了,抓都抓不住。 他们只得向墙里射击,但是墙里竟然出现一股很大的力量将他们瞬间击昏。 这些口述,当然不能作为案件的总结,对? 所以吴长生最后被定性为谋害人命,并在杀死三人后自杀身亡。 然而,吴长生并没有真正消失…… 第78章 又有凶案 自从阴沟村吴长生案件之后,陈辉他们总算有一段时间没碰着大案要案了。 大家好不容易才在那个诡秘案子中慢慢平息下来。 虽然最终无能把吴长生绳之以法,但这样一个诡奇无解的人物,从某种角度来说,也不是陈辉他们能够做到的。 所以,局领导对于陈辉这个专案小组,也没有作过多的批评。 毕竟,这个世上,的而且确,存在某些至今仍然没法解释的诡异之事。 就拿那个吴长生来说,他被捕二十多天的不吃不喝,就已经超出正常人的承受能力了。 以往,那些为了抗争而绝食的人,食的确不食,但喝还是要喝点的。 像吴长生这种真的不吃不喝的人,已经算是另类了,他居然最后还能在警察的视线下消失得无影无踪,只能用诡奇来形容了! 由于这个案件确实无解,局里面似乎也形成了不成的共识,就是对这个案子噤若寒蝉。 大家好象都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似的。 因为谁提出来了,那么,好,请你帮下一个结论好不好? 所以,还是不提也罢,各人都做平常里应该做的事好了。 三月份的一天,天气仍然是那样的寒冷,还下起了鹅毛细雨。 随风飘到人脸上,可以冻得人直哆嗦。 所以大街上行人稀少,本来就暗淡的街灯,在飘飘忽忽的雨水中更显得影影绰绰、昏昏沉沉,使得大街上显得朦胧又模糊,车辆更似绝迹,街上一副冷冷清清的样子。 大概是午夜一点钟左右,刑警支队值班室里,急促地响起了一个报案电话。 电话里一把已经变调又显得悲怆的妇女声音,断断续续、泣不成声地说:“是县公安局的刑警同志是?领导呵,你可得要帮帮我了!我儿子和媳妇原来打算过年前回家的,可又经不起老板求他们守厂,更贪图节假日值班三倍工钱,结果迟到今天上午,才打电话告诉我,他们骑车从广州出发回苍县来了,可到现在还没见两人的影儿呢!” 轮到值班的潘刑警一听,刚刚被突然响起的午夜电话声绷得紧紧的神经,这会儿松了下来。 他知道这是留守家里的老人家,对自己外出打工的子女过度紧张的缘故,稍为迟些儿回家就担心他们出事,所以有些病急乱投医,慌忙打进来的电话,就安慰说:“阿婆呀,莫要心急,莫要惊慌。很有可能是你儿子和媳妇还在半路上,山高路弯,手机没有信号,无法向你报平安。又或者他们在半路上车坏了,正在修理;甚至有可能在哪个市县住一晚再回家也是有可能的,你等会儿再打电话问他们一下就行了。” 潘刑警以为自己如此安慰过了,电话那头就会放下电话了。 岂料却传来了一声很悲凉的叹息声,接着传来那个妇女凄凄婉婉的声音道:“你以为我在家太孤独,又得闲过头,所以才无事找你闲聊么?事情是这样的:我儿子今天下午六点半到梧州后,就打电话给我,说他们已经转上到苍县的路上了。你想,梧州到苍县有多远?苍县到我家又有多远?走路也走回来啦,何况还开着摩托车!” 潘刑警一听,也有同感。 仔细想想,这是在通常情况下计算出来的路径和时间。 是不包括半途车坏什么的。 所以潘刑警就问:“哪你打电话问过你儿子了没有?或者打你媳妇的电话问一下也能知道真实情况的。阿婆,放心,都到苍县了,离家还不近么?” “问题就出在这里呀,不然我就不会打电话给你了。既然都到苍县了,又上了回家的路上,也就不会再半途住宿了。即使是车坏,也会打个电话回来啊!不打,我打过去,两人都不接电话,很明显是不对劲儿。” “那么,会不会是刚好车坏在了路两边都有高山的路上呢?这种路段往往信号就很弱的。过一会儿你再试试,真不接你电话你再告诉我。这样,确实一点我才敢当作发生了不测的事情往上报。不然,刚备案,你那头就说见儿子了,我就不好交差了。” “我还没老到糊涂的时候,乱报案!之前八点半钟没见他们回来,我就打过电话给他们,还好好的,说已经在路上了。可过得两个钟,应该到家了,却没见人影,再打电话时,两人的电话都没人接听!我就有些担忧,连忙听本地电台广播,并没有出车祸的报道。刚才,突然心惊肉跳起来,我知道,他们出事了,唉,你是知道的,他们回家的路上,可是要经过那个火葬场呵……” 潘刑警一听,就心惊肉跳起来。 潘刑警是个本地人,当然听说过县火葬场那些奇谈怪论! 更何况,听这个报案妇女的说话,就知道她不是什么也不懂的村妇。 从她的言谈举止来看,她是个有些儿知识,有些儿心计,并能够融入到现代生活的一个人。 瞧,她打不通儿子媳妇的电话,马上收听电台新闻的报道,从这个行为可以看出,她是个挺机智的人。 按照报案妇女所说,她儿子和媳妇六点半就已经回到苍县的路上,那么,如果没有坏车的话,确实应该回到家里了。 最有可能的情况就是车坏在回村的路上。 为了使报案妇女尽快放下心中的巨大忧虑,潘刑警决定把情况报给陈辉知道,哪怕现在是午夜一点多了也罢。 于是和报案妇女通报了自己即将要做的事,叫她安心静候消息,刑警支队一定会调查清楚这件事的。 放下报案电话,潘刑警立即把这事报告给陈辉。 陈辉虽然睡意未醒,但凭着多年的经验,仍然感到了情况不妙,当即决定到寒梅村一趟。 好在现在已经村村通硬化水泥路了的,于是吩咐潘刑警把周毅也吵醒,等会在刑警支队集合,然后开车到寒梅村去调查。 按照陈辉的设想,只要车子沿着公路往寒梅村去,如果报案妇女的儿子和媳妇的摩托车,真坏在公路路边的话,到时问清楚就可通过自己的手机,或者一同前往的周毅的手机,先给报案妇女报个平安。 只是,只是这条路的中段,是要经过县火葬场的。 一想起要经过这个鬼地方,陈辉也不免有些头皮发麻! 第79章 苦于无策 怎么提起要经过县火葬场,就令人头皮发麻呢? 说起来,还不是县火葬场那些鬼事太臭名远扬,才让人不寒而栗的! 又因为本故事后来许多事情都牵涉到县火葬场,我们就不妨作个简单描写。 原来,县火葬场最初是个全额拨款的事业单位,后来改成了差额拨款的事业单位。 近来,随着火葬场渐成规模,经营也比之前人们仍习惯土葬时来得好。 县委认为县财政收入有些入不敷出,就决定剥离一些有经济收入能力的单位为自收自支的事业单位,县火葬场就入列其中。 从一个全额拨款的事业单位,再到差额拨款,现在又变成自收自支的事业单位,摆在火葬场干部职工面前的,就是加大创收能力。 场长许大宝自己想不出办法,就把这根硬骨头扔给销售股副股长周芸。 周芸才做售股副股长不久,工资比做普通员工增了不少,自然是舍不得把到手的肥肉从嘴里吐出来的。 她冥思苦想,想出一个主意,就是垄断经营! 按照周芸提出的建议,火葬场向外公布了最新规定:凡是到火葬场祭拜先人、与死去的亲人做告别仪式,一律不准从场外带祭进火葬场。 这是为了便于管理,控制人为灾祸。 诸如火灾等。 明眼人一看就明白这是利用独有资源实行垄断,当然会有意见和不满。 只是正常情况下,一般人家一年才会去祭拜一次先人,虽然明知道会被宰杀得血淋淋。 但那毕竟不是伤筋动骨的事。 牢骚怪话、狠话说了不少,可实际上仍然有气归有气,到场里去时还得按火葬场的有关规定来祭拜。 不难想见,因为火葬场采取特许经营办法,即只允许十四个私人经营者在园里面经营香烛蜡火、金元蜡宝,价格就比园外翻番还贵。 人家来祭拜的,就尽量减小购买最。 都是刚刚够就不买了。 这样一来,经营者缴纳进场费用重,所得利润还小过在县城沿街摆买。 原来的期望就落空。 摆摊者觉得当初与火葬场签订的合同不吻合,就有意见,纷纷扬扬嘈到销售股股长周芸那里去。 周芸因为提出如此损人却维护了场里利益的经营办法,被晋升为正股长了。 本以为因此每月收入多领副股长四百元,正在暗地里偷笑呢,却碰上了这个头痛事。 火葬场实行职级补贴制,即工资大家是一样的,完全按照普通事业单位的工资发放。 又因为是个副科级单位,即只有许大宝场长仅仅进入副科级之列,其他人的身份在人事局档案里都是干事、职员。 因此,在没有职级的情况下,大家只能拼工龄了。 而工龄工资是很可怜的,基本处于一碗水端平。 为了激励大家的工作积极性。 场里班子讨论通过,并已实行了一年多的是职级起跳制度:即副股级每月可多领四百元职务津贴;正股级又多领四百元;副场长是八百元;场长是一千六百元。 除此之外,奖金也按级别发放。 一年下来,有没有职务,职务是正是副,差距立马就出来了。 周芸刚刚当了正股长两个月,就遇上这个头痛事,既想不出办法解决,又不敢把这个棘手事扔回许大宝那里,她当然不想到手的正股长又被免去,那样会多丢人! 但摊主们都不是善类,也就是俗语所说的不是省油的灯,他们这边刚把意见提到周芸那里,碰上许场长从摊位前经过,又向许场长提了出来。 虽然许大宝历来半垂着头,反抄着手,绷着脸走路。 场里所有人没事见了他都是能躲就躲,躲不了就含糊其词打声招呼就算了。 但摊主们才不怕他呢,都说不怕官只怕管。 他们又不是许大宝管的人,当初是真金白银投回来的进场权,现在事不如愿,不提意见还等何时? 一个气球一样的女人,一下子就从摊位里滚了出来,双手张开来拦住了许大宝的去路。 “许场长!真难得碰上你呀。你能不能帮我们解决下实际问题?”那女人说道。 “哦,哦,有什么事呢?” 大伙儿在一旁看着这出好戏的,见肥婆凤摆弄身姿,居然吸引得许场长开口说话,还是关心的询问,就窃笑着“呼”的一下子围了上来。 七嘴八舌地诉说进场经营之后,如何与原来说好的相距甚远,要么场里减少进场经营费,要么就应该帮想办法解决销售低迷的问题。 许场长听了他们的诉说,只扔一句话过来道:“你们提的意见确实需要解决,但解决的部门应当由销售股来解决。你们跟销售股联系一下,看他们用什么办法帮你们解决……” “我们早跟周股长提出来了,都两天了,可她仍然拿不出办法来解决。” “是吗?你们再去跟她说说,就说场长都说她能解决问题的,就能把问题解决的了。” 许场长的说话转到周芸的耳朵的时候,周芸吱吱唔唔地应和着摊主们,冷汗却在自己的背脊悄悄地流下。 都说听话听声、锣鼓听音。 许场长不直接跟周芸说你要解决他们的问题呀,却通过他们的嘴说她周芸能解决问题的。 除了分明把这个问题扔给她之外,还带有威胁在里面。 那就是我都懒得直接和她说! 这种事不是说要解决就能解决的。 你不拿出绝窍,不想出见效办法,哪个来人又肯多掏腰包呢? 可要想出让人肯掏腰包的办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不信,朋友们,在没看下去之前,你不妨在大脑里想想,不带强制性的情况下,你能想出办法让人们主动掏腰包多买祭否? 当下这个问题就难住了周芸。 她想,既然许大宝隔山传音了,也就意味着不能把皮球踢回给他了,也就非要销售股解决不可的事情了! 第80章 鬼魂争香 为此,她想到过臭皮匠这一招,大家也七嘴八舌地献计,可都是纸上谈兵的多,可行性的没有。 这天临下班的时候,周芸因为同股室里的同事们一起搬动了许多锃锃罐罐的,全身汗都出了,就把外衣脱了下来。 这不冷不热天,里面的无袖绸衣不仅隐隐约约把里面凸显出来,还因为深v领而呈现出雪白的肌肤来,这若隐若现的诱惑正是男人们深陷其中却不自知的陷阱! 比起那种**裸的粗俗,更具诱惑力。 这时候,巫世奇刚好从场长办公室幽幽地回自己的主任办公室去。 周芸从玻璃窗上一看到办公室主任巫世奇,突然,她的脑袋醒悟过来了! 场里面隐隐约约风传过许多巫主任背后出谋划策的事,都说别看他阴阴的,其实是许多重大事项的真正策划者。 颇有扮猪吃老虎的样子呢! 于是,周芸连外衣也顾不上穿,就飞跑着追了过去,刚好在巫世奇打开办公室门的时候,周芸跑到了巫世奇跟前,气喘吁吁地只叫得一声“巫主任”就又继续喘气。 巫世奇闻声回头一看,刹那间头脑“嗡”的一声崩塌开来…… 巫世奇其实颇得许大宝的真传,也是阴阴的、幽幽的出现在大家面前。 虽然一向低调,但都是靠脑子吃饭的人,走路就难免垂头弯背的,有未老先哀的感觉。 外形并不讨人喜欢。 所以他追陈莉莉就追得很吃力。 再加上上次莉莉到他租住的房子闹过鬼之后,两人的关系渐行渐远,大有无疾而终的可能。 为此,他与陈莉莉的关系到现在连他们这两个当事人都不懂怎么形容才好。 要说还有关系罢,可实际上两个人已经很少来往,连交谈也不多句了。 要说完全断开了,可两人却从没说过要分手。 但长时间不联系,巫世奇作为血气方刚的男儿,终归是会想女人的呀,对? 现在周芸突然性感地出现在巫世奇眼前,在这种大家都穿长袖衣把自己包得很实的时候,周芸冷不丁穿着暴露地来到巫世奇面前,那薄薄的绸衣还束在裤腰里,使她的胸口显眼而性感地展现出来,岂不是要了巫世奇的命吗? 巫世奇盯着周芸,几次张开嘴来,都说不完整一句话来,弄得周芸也脸红起来。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 她既然来到他的办公室了,就要把该说的事说出来。 于是一股脑儿把自己面临的困境说给巫世奇听。 巫世奇听着,却没回答她。 这时候,他面临着当年丈量墓园土方时刘中国遇上陈洁萍时一样的问题! 巫世奇起了反应。 可是周芸不知道呀,她把自己的事说出来后,见巫世奇一言不发,以为他不肯帮忙,就有些讪讪的,这个平时胆大嘴快、办事能力强的女孩儿,此刻竟然有一种气馁的感觉,转身站起来离开办公室前,有些赌气地说:“只要你帮我解决这个问题,我会报答你的。” 周芸说这话儿的时候,嘿,真是鬼使神差的瞥了一眼巫世奇夹着的双腿。 巫世奇顿时脸红脖子粗起来,只顾得喘粗气儿。 直到周芸走出十米远了,他才从门边斜探出头来对着周芸的背影,嗡声嗡气道:“放心,周芸,我会帮你的!” 可这个忙怎么帮呀? 你用广告、规定之类,人家肯定不买账。 人家又不傻,明明知道你火葬场利用独有资源搞垄断经营,还要让你宰深些,多出些血,那不是有病有什么? 再说,每年来祭拜先祖,无非是来纪念先人的养育之恩,有祖先才有自己今天的,形式大于实际,谁还大把金银花在人为抬高了价格的烧香和纸钱上? 当然,发了达的另当别论。 但那是个别,没有普遍性。 但是,中国人有个陋习,那就是迷信。 而这个就是切入点。 巫世奇于是幽幽地去找建筑老板刘定坚,他手下可有这方面的良才猛将。 这是个天大的人情,可巫世奇竟然义无反顾地前往正辉公司,还是晚上独自一人前去。 他不知道自己为了什么,甚至都没有被迫感,而是主动感。 刘定坚听了巫世奇的请求,快乐地答应了。 这事要说私事也不全是,要说公事,却动用个人情义,又似乎公心过头。 但刘定坚不理会这个,他是想着投桃报李! 第二期墓园开发和建设就要开始了。 巫主任这个人情是要给的,而且还是分不收的给! 且说巫主任答应过帮周芸的忙后,周芸仍然很忐忑的。 不见他有什么动作,日子就无声无息地过去。 但奇怪的是,那些摊主却不来搅忧她了。 问题似乎渐渐有了好转,周芸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入园来祭拜先祖的人却忽然大方起来,不再小里小气的了。 有一天,销售股的一个女孩,上班时迟到了。 从火葬场大门到销售股,刚好要经过广场那些设摊摆档的个体户。 她刚到第一个摊位时,忽然,从空中飞来一张字条,上面有一行小字,写着快饿死了,再不来几柱巨香就飘不动了。 纸条上还有落款呢! 那卖香的人就面露惧色,拿着那张纸条,把落款人的姓名念出来。 在第五个摊位前,刚好有几个人就是那个落款人的家属,猛然听得一号摊主念自家过世亲人的名字,就愣了一会儿,怯怯的走到一号摊前,接过摊主纸条一看,竟然是很饿的意思,刹时脸青唇白。 唉,都是往常听信别人说什么简单就行了,无非是悼念一下的,想不到竟然令到下面的亲人饿到连香也吃不上,于是吓得再也不敢简单将就着来了。 应该买什么还是得买什么,并且为了补过,还买两份呢。 这事被销售股迟到的小姑娘看到了,咋舌得不得了。 回到股室就见了这个神神秘秘地告诉这个听,见了那个,又悄悄地告知那个。 轮到周芸听到这件事后,不觉大大松了一口气。 怪道摊主们不来找自己提要求了,原来都在忙着发鬼财了! 便对巫世奇有了莫明的好感。 但是,火葬场的鬼事似乎并没有停! 第81章 踩场而来 有一天,有几位前来送别刚死去的亲人的,正在肥婆凤摊位前买祭时,刚好是彼此认识的。 肥婆凤就小声地对那个熟人说:“告诉你,之前县城里许多人抵制火葬场搞专卖,买什么都小里小器的,害得那些在骨灰楼上的鬼魂都变成了饿鬼,纷纷跑出来捣乱呢。我们有时候从这里看上去,都能看见他们的影子。” “不是?这么猛?” “有什么办法呀?在下面又冷又饿,火煎水浸的,不打点那些鬼差,鬼差也和我们这上面的一样,会给小鞋穿的,那岂不是苦上加苦?所以不烧多些东西下去,谁也熬不住,不到这上面来闹事还到得哪里去?哎哟,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快看快看。”肥婆凤伸出她圆嘟嘟的手,指着骨灰楼上的窗口,叫她认识的人看。 肥婆凤的熟人顺着肥婆凤的指向看上去。 那幢闹过许多鬼事的骨灰楼,在高大的树荫掩映下,阴森又幽静。 灰蓝色的墙壁正适合衬托出阴霾气氛。 而此刻,那幢骨灰楼的窗户上,一幕让人惊恐失色的画面正呈现在人们的眼前……天呀! 透过打开来的窗口,在树叶的半遮半挡中,肥婆凤的熟人真的看到了惊人的一幕! 只见几只全身穿着白色衣服没有头颅的躯体,那些白色衣服的式样就和我们平时烧的纸衣一模一样! 而那些白色无头鬼此刻正在互相扭打起来,好象是为了争夺一柱香! 无头鬼们笨拙的身影,彼此推搡着,一会儿从窗口的左边推过右边,一会儿,又从右边推过左边。 在推搡的过程中,还互相殴打! 一拳一拳地狠揍到对方身上。 后来,有一只无头鬼,竟然站到窗框上,那白色的衣服上有血红的鲜血染过。 那样的场面真是到了毛骨悚然的地步! 正惊得人们瞪大了眼睛不懂眨动之际,另一个令人目瞪口呆的场面出现了:只见两只互相追逐着的无头鬼,竟然跳上窗前,“呼”的一下子飘了出窗外,又“呼”的一下子飘进骨灰楼去。 那场面令人心惊肉跳得魂不附体! 这事很快就在县城里传开了。 再加上摊主们的极力穿凿附会,把骨灰楼饿鬼缺香少纸钱说得似模似样,一时之间,竟然成了县城里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当然,也有不相信的人。 他们透过熟人找到肥婆凤的熟人询问:“会不会当时因为刚失去亲人悲伤过头而产生幻觉呢?” 肥婆凤的熟人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好肯定地回答:“肯定不是幻觉,我的死鬼老公,是病了很久才离去的,心里早就预计到会有这一天的了。而我当时是千真万确看到了无头鬼的,无头鬼是因为争抢一柱香而打起来的。这个我不会看花眼。再说,除了我,当天还有其他人看到的呀!” 谣传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人们再到火葬场的时候,就再也不敢怜惜钱财了。 都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万一下面真有这么一个世界,那自己的亲人岂不是在下面受苦? 于是乎,火葬场里的元宝蜡烛香的生意兴隆了起来。 县城水尾巷有个姓蔡的男子,一向以大欺小,已经几进牢狱,仍然天不怕地不怕。 听说火葬场里有这等怪事,就和小兄小弟打包票,说这种伎俩,绝对是欺骗没化的老百姓的,无非是要他们多掏钱买元宝蜡烛香罢了。 这样说着的时候,这个人称大哥蔡的,刚喝了一口酒,啧啧嘴,伸手拍拍身旁的小兄弟,说:“你们看着好了,明天刚好我家有个远房亲戚过世,昨天晚上打电话来报丧,本来不想去的,现在反而有了兴趣,明天都跟我去一趟火葬场,要是让我找出用人假扮的,大伙儿跟着我狠敲一笔火葬场!” 兄弟们听大哥蔡如此说,都说好。 当下接着碰了好几杯,才尽兴而散。 第二天早上,这伙水尾巷的小混混跟在大哥蔡的后面,表面上是去参加大哥蔡远房亲戚追悼会的,实质上是到火葬场踢馆的。 兄弟们簇拥在大哥蔡的身旁,气势汹汹来到火葬场,不去参加追悼会,却围在停车场傍的十多个摊位转圈儿。 他们铁黑着脸,正想找出什么碴儿的时候,嘿,一张纸条儿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旋转着,飘荡着,就落到摊位前。 上面写着要很多香,最好是巨香! 大哥蔡和他那伙小兄弟刚溜达到这儿,嘿,真是奇了怪了! 这纸条儿从哪儿飘下来的呢? 抬头眯缝着眼睛瞧呀瞧,就是瞧不出破绽! 后来大哥蔡还用手搭起凉棚往天上看,希望找出破绽来。 可是,却什么也找不出。 但那张绝条从天空上飘下来,大伙是亲眼目睹的! 这样一来,有几个跟随的小兄弟就有些半信半疑了,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胆大包天的。 说实在的,这么诡异的现象,大哥蔡也难免没有点儿疑惑,但这是不足以吓倒他的。 这时,接到纸条的摊主就大声念出纸条的落款姓名,巧呀,竟然是大哥蔡的远房亲戚! 这大哥蔡走到摊主前一把从摊主手上抢过纸条来。 绷着脸说:“好!我亲自上去问问,看看他都还没到下面就要这么多香干什么!” 摊主见今日来了一伙儿不祭拜亲人却游手好闲的小混混,知道来了找碴儿的主了,都敢怒不敢言,就冷眼看看他们要干什么! 现在看到他们不买元宝蜡烛香,还抢去纸条要上骨灰楼问问死者要那么多祭干什么,都有些儿错愕,一时竟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倒是肥婆凤聪明,一看今天势头不对,先是偷偷溜出一旁看形势。 现在见他们耍起横来,就转身到转角墙去打起电话来。 大哥蔡抢过纸条后,大手一挥,招呼弟兄们跟自己来,上骨灰楼去看看。 其时,他的远房亲戚都还未火化,他上骨灰楼干什么呢? 其实,这是刘定坚手下惹出的祸! 因为以往吓顺手了,也就不太注意细节了。 第82章 鬼外有鬼 火葬场不是实行火葬预约制的吗? 从预约中知道有大哥蔡的远房亲戚的名字,就按惯例写纸条叫买元宝蜡烛香上骨灰楼。 完全忽略了大哥蔡的远房亲戚今天才来开追悼会! 可即使如此错漏百出,但气头上的大哥蔡也没注意到这一点。 他“嘣嘣嘣”的往骨灰楼冲过去,刚上得二楼,阴风就冷冷地拂得他鸡皮疙瘩也起来了。 那骨灰楼也真是的,怎么在用色上、设置上都使人感到冷嗖嗖的呢? 灰蒙蒙的壁面,没有什么窗户,楼梯弯弯曲曲还暗淡无光。 刚转过楼梯口,突然,一个老头仿佛从天而降似的,一下子就站在了大哥蔡后面的兄弟面前,张开双手拦住他们。 那老伯目露阴光,不言自威。 只是无声无息地瞪大伙儿一眼,那种说不上来的阴冷和骇然,就使大家愣住了。 说不上来是怎么回事,大伙就止步不前了。 那个老伯太可怕了! 眼睛朦胧,神情戚戚,动作轻盈。 可是,却有说不出的一种阴柔力。 他不言语,可每一个动作都有不可抗拒的指令性,让大哥蔡的小兄弟们无法抵抗和争执。 而老者身上的那股子阴气又是那样地让人浑身发怵、神慌手软得只能乖乖听他指挥下楼去。 而这一切,大哥蔡竟然懵然不知! 一个人上得三楼,不见有人,只见一排排的骨灰盒阴阴的、幽幽的整齐而放,气氛幽深静寂,他回头张望时,才发现只得自己一个人了! 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情况会变成这样的,只觉得自己浑身的毛细血管都在急速扩张,冷汗禁不住涔涔而下。 三楼里只有他一个人在四下里窥探。 大厅里,一排排的骨灰盒架的后面,都好象有人在躲闪似的,那淡淡的、冷冷的、暗暗的节能灯照在骨灰盒架上,有一种阴森恐怖的感觉。 大哥蔡前后左右望了望,周围静得很可怕,他心里渐渐打起小鼓来。 他站在了骨灰盒架旁,望望四周,摸摸自己渐渐发麻的脸颊,有些恼怒那帮小兄小弟们,怎么就无声无息地不见了呢? 不会是他们被一个一个地勾了去? 他想,的确有些诡异,明明大家有说有讲上到二楼了的,怎么现在连一个人影也没有了呢? 而令人可怕的是,这一切,自己竟然一点都不知道,没发觉! 正在疑神疑鬼之际。 他的眼角余光下,一条白色的身影平平的从一排骨灰盒架旁闪了过去。 这一似是而非的身影,刹时使他毛骨悚然起来。 他揉揉眼睛,睁开一看,没有呀,什么也没有! 刚平息下来的心,突然又骤然紧张起来。 这次他看到了,一个白色的身影,从骨灰盒架闪了过去,直奔一旁的房间闪去。 那白身影刚到房门前,天呀! 那房门静悄悄的就自动打开来了,那白身影就平溜溜的滑了入房去。 大哥蔡胆大包天,气鼓鼓地跟了上去,来到房间前用力把门一推,那房间四周漆成黑色,中间放一张麻将台,四个无头白鬼正在打麻将,见大哥蔡鲁莽地撞开房门,就一起转过身来,齐刷刷地、嗡声嗡气地问:“你来啦,赌一把吗?” 大哥蔡嘴巴一张,想说句什么的时候,只见眼前一黑,就天旋地转起来。 那无头鬼魂,既然连头都没有了,他们怎么能够齐刷刷地转过身来呢? 他们用什么看我呀? 那黑色墙壁的房间,怎么就突兀地有几个刺眼的白色无头鬼? 这让人心碎胆裂、魂魄皆飞的一幕,终于使得大哥蔡骨软筋酥,两眼翻白,倒于地上。 这真是有惊无险的一幕呀! 这大哥蔡要是胆子再大一些,再坚持多一分钟,火葬场装神弄鬼的丑闻就会迅速在县城里张扬开来,火葬场的声誉就会扫地。 所以回想起今天上午在骨灰楼上的那一幕,三寸丁还心有余悸。 当然,当然了。 最后那一分钟,大哥蔡两眼翻白、身子瘫软的时候,那被吓熊的场面,还是让大家想起来都忍俊不禁,笑得弯了腰。 刘泥水匠说,后来他们撤退时,他看到了大哥蔡的裤子湿了一大滩! 于是,大家又笑。 有个也是扮无头鬼的工友总结说,其实呀,这事真是天数来的。 你们想想看,这大哥蔡的手下当时要是不怕死,一直跟在他身后,这大哥蔡一个人都这么大胆了,看到白色的无头鬼从骨灰盒架溜过都不怕,还追了上去。 要是再多几个人倍伴,事情的结局就大不一样了。 这工友的说话刚完,三寸丁就有些疑问。 他细小的一双老鼠眼不禁滴溜溜地转了转,双眉皱了起来。 嘴巴互相抿了抿。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不说话了,脸色凝重了起来。 一种不详的,说不上来的疑问从他的内心升了起来。 是什么来呢? 因为疑问并不具体,所以他不知道。 这时,刘泥水匠也笑说:“你以为他的那帮小兄弟不怕的吗?你们不记得啦?那幢楼楼梯的墙壁,我们在抹水泥清前,是曾经在上面画过许多鬼鬼怪怪的,有时候,墙壁上就会隐隐约约显示出很恐怖的画面来,不知底细的他们,一见那种轮廓,又似又不真的显露出来,那才真叫吓人呢。” 工友们听了,又是一阵得意的大笑。 可是,一旁的三寸丁却一点笑容也没有。 他仍然两眉紧锁,不参与工友们的瞎胡闹。 他心里有一块疙瘩,却至今不知是因为什么,既说不清楚又查不出原因。 总之,那种有事却说不出的苦恼,此时正重重地笼罩着他。 “三哥,你到底怎么了?虽然这件事确实是有惊险,但总算过去了,你也不用为此苦恼?我们画的那些鬼画,可是用水泥勾勒出线条来的呢,很容易就会显露出来的。所以就凭这个,也够吓人的了。” “幼稚,”三寸丁吐一句过来道,都不想再理刘泥水匠了。 三寸丁知道那些画是刘泥水匠画的,所以他就重重复复说那些画重要。 第83章 老鬼附体 但刘泥水匠被三寸丁一副瞧不起自己的样子,就脸红脖子粗地嚷起来:“哎,哎,哎,三哥,话不能这样说喔,那你说说,大哥蔡那帮子兄弟为什么不跟上三楼来?” 三寸丁也站了起来,抬起他的头来,反驳道:“我不知道他们因为什么不上三楼来。但绝不是你那些画起的作用。现在是十一月天,天气干得很!要是没有潮气,你那些画又怎么显现出来呀?大哥!” 刘泥水匠被三寸丁如此一说,顿时哑口无言起来。 第二天,三尺丁到火葬场去做工的时候,刚路过元宝蜡烛香的摊位,就听得他们笑说昨天大哥蔡被吓倒一事,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肥婆凤还得意地笑说:“最厉害的是,刘老板那帮手下,居然识得在楼梯口埋伏一个老伯,等大哥蔡一过,就截住他那帮小兄弟不让上三楼……” 肥婆凤还没说完,三寸丁就脸色青白地走近去,嘴唇青紫,冷汗渐出,有气无力地问肥婆凤道:“你是说,大哥蔡的手下是被一个老伯截住不让上三楼的?” 肥婆凤叉住双手,挺着胸,瞪着快成缝的眼睛,不高兴道:“妖,你们自己安排的事情,难道你们自己不知道的吗?” 三寸丁一听,看着肥婆凤绷着的脸,当即晕倒! 他最清楚了,公司只派了他们四个人扮无头鬼打麻将的,何来一个老伯呀? 那分明就是已经死去的周伯! 周伯是个鳏夫,死之前曾是火葬场的守夜人。 据说,他过世的那个晚上很诡异的。 火葬场办公室副主任在医院里看着他在病床上咽的气,可当晚回场里值班的一个干部却亲眼见周伯回到场里来了,还彼此说过话儿呢! 且说这天大哥蔡的兄弟们跟着大哥蔡准备来火葬场踢馆的,岂料在二楼楼梯拐弯的地方,就被一个老伯阴阴的赶下楼来。 大家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糊里糊涂就很听话地下楼来了。 为什么要听从老伯的指挥呢? 不知道。 反正大家莫明其妙就来到元宝蜡烛香的摊位前静候。 彼此惶惶不可终日之际。 肥婆凤接了一个神秘电话后,就晃荡着她滚圆的身子,一脸神秘的表情,走近大哥蔡的小兄弟们身旁,见这些小兄弟们有一种失魂落魄的神情,就感叹三寸丁他们真是演戏演得逼真呵! 就更故作神秘地说:“喂,小兄弟们,你们怎么了?都这么长时间了,却没见你们大哥蔡下楼来?再不马上上楼去看看,只怕你们又得多开一个追悼会了!” 那些兄弟们一听,有一种如梦方醒的感觉,彼此晃晃脑袋,才互相看看,心里怪怪的不是滋味,又听得肥婆凤的提醒,顿时明白过来:大哥蔡是不是真的在三楼上出事了呢? 于是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点点头,就靠得近近的,相互壮着胆再上骨灰楼去。 这次没见谁来截他们的路,慌里慌张到得三楼,在一间小房间的门口前,大哥蔡大字形地躺在地上。 口吐白沫,脸色铁青。 兄弟们七手八脚抬起大哥蔡的时候也没见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呀:小房间清澈明亮,中间放着一张圆桌,四张折椅围桌而放,与一般的休息室无二。 大家手忙脚乱抬得大哥蔡下得楼去,大哥蔡两眼紧闭,牙关紧咬。 等大家准备截的士的时候,大哥蔡虽然仍然眼睛紧闭,却突然在地上张开嘴来乱叫起来,手和脚乱打乱舞。 有个小兄弟见的士来了,就弯腰要去扶他,不料,大哥蔡竟然双手往外一推,一下子就把那个想扶他起来的小兄弟推出十多步远! 一个躺在地上的人,两眼尚且还未张开,他何来感知力知道有人走近来要扶他? 他何来如此蛮力将人推离十多步远? 小兄弟们不禁疑窦丛生,都皱着眉头惊骇得不得了。 正不知如何是好,就听得大哥蔡骂道,那地方是随便可以去打忧的吗? 我老伯放过你们,大家也不会放过你们呀! 于是大家面面相觑,知道今天来错地方了。 可是,小兄弟们不能扔下大哥蔡在火葬场大门外的公路旁呀,对? 这时有个胆子大些的兄弟知道大哥蔡被附身了,要是有道符什么的就好办了。 但附近没有,他就壮着胆上前就给大哥蔡两掌。 “啪啪”的清脆声来得干脆、突然、出其不意,只听大哥蔡“嗷”的一声怪叫,就直挺挺的坐了起来吐一口气,然后再躺下沉沉大睡。 这样一来,谁去碰他、扶他,他都软绵绵的听凭别人的摆布了。 兄弟们因此终于松了一口气,赶忙把大哥蔡扶上的士,送他回家。 这大哥蔡经历了这一次之后,身体虽然日渐恢复过来,但人好象被人抽了魂似的,完全变了一个人。 平时的暴戾不见了,人是恹恹的不愿离家,还有些怕光。 出门哪怕只是一小会儿,也要戴顶帽子,撑把雨伞遮阳。 兄弟们见大哥蔡仿佛被人宫过一样,知道往日的胡作非为一去不复返了,就有树倒猢狲散的味道。 其实也知道再如此胡混下去并没有什么好结果,于是找工做的找工做去了;另外投奔别的大哥的投奔别的大哥去了。 大哥蔡的家里是门庭冷落车马稀,他的父母反倒因此暗暗松了一口气,以为从始大哥蔡改邪归正,可以生生性性找份工作,安安乐乐度过后半生了。 但事情并没有如此完美。 大哥蔡虽然不再惹事生非,但却越来越神神化化,有时候一个人对着墙壁也可以唠唠叨叨半天。 家人见状,心又如从半空中跌了下来一样,从悬着变成凉了半截! 问他半天里对着墙壁到底说什么呢? 难道对着墙壁说半天胡话能解决吃饭问题么? 将来我们两个老人家走了之后,你拿什么度你的后半生呀? 大哥蔡一脸痴呆相,似乎听到了父母的说话,又似乎还是云里雾里。 被问得烦不胜烦的时候,就凸兀地顶撞父母道:“我的事,你们别理啦!” 父母当然大失所望,一脸错愕不已的表情回望着大哥蔡,反问道:“我们不理你,谁还来理你?往日那帮猪朋狗友不见来理你?看你一副痴呆样,真不知我们上辈子做错了什么事!得你这么个不是终日欺行霸市、惹事生非,就是痴呆扮傻的仔,造孽啊!再不快些醒过来正经找份工做,真不知你后半辈子怎么过!” 那大哥蔡一听要他出去找份工做,顿时不再痴呆了。 第84章 鬼迷落坑 大哥蔡见父母逼他去做工,就立马倒于地上,翻滚着口吐白沫,嘴里还喃喃有词道。 “我是南山玉帝,岂能和常人一般去受别人的指挥和使唤?上辈子受的苦还不够吗?在火葬场的时候,我过的是朕一样的生活,左拥右抱,快活非常。要妃子们怎样侍候我,有谁敢不听我的话!现在竟然要我去找工做,岂不羞杀了我上辈子的威望?” 大哥蔡的父母一听儿子的一派胡言乱语,惊得不知如何是好。 眼见着大哥蔡在地上翻滚得越来越不像样,还伸手拾地上的垃圾往嘴里放。 平日被儿子呵斥惯了的父亲,终于忍不住了,心里再也压不住怒火,恼羞成怒地上去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他还想打第二下的时候,嘿,大哥蔡不是已经痴呆了的吗,竟然懂得疼痛,不再胡闹了,而是哭的非常历害。 还边哭边说道。 “你、你是何许人也?竟敢打我?知不知道你惹恼谁了?” 说着说着大哥蔡打了个哈欠,头一歪,就在地上沉沉大睡起来。 傍晚,他稀里糊涂地醒了过来。 这时父亲仍然恼得脸色苍白、青筋凸露,到大街上撒气去,家里只剩下一脸皱纹又忧心忡忡的母亲,就怯怯地问他,仔你到底怎么了? 大哥蔡一脸茫然,喃喃地说今天好头痛呀,也不知出了什么事,只觉得脸颊火辣辣地痛。 母亲当然不敢讲是你父亲打的,就换个话题,问他你知道自己干什么了没有? 大哥蔡就摇头说他不知道。 这事在县城里疯传了起来,人们对火葬场除了感到害怕,就是敬畏。 连最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哥蔡,到火葬场踢馆去的,结果都落得个魂飞魄散、痴痴呆呆的下场,谁还敢对火葬场不恭呢? 因为有此神化的传闻,火葬场的名字在县城里的人提起来,都心生怯意。 当陈辉回到刑警支队时,周毅已经在办公室里抽烟了。 两人见了互相苦笑笑,什么话也没有说,就往车库走去。 作为警察,总不能因为路段中有些不太吉利的地方,有这个臭名远扬的火葬场,就不出警? 于是,闷声不响地开着警车,很快便驶上了往寒梅村的路上。 因为实在是天气仍然寒冷,周围来往车辆甚少。 如果真有夫妻半路修车的身影,一眼就能看到。 然而,事情并没有如他们想的那样简单! 他们开着警车隐入毛毛细雨的公路之后,车灯所照之处,不是关门闭户,就是静寂无人。 到车子转入村级公路时,那就简直是来到了无人的世界似的! 其实,这一点都不出奇。 报案电话打到刑警分队的时候,就已经是午夜一点多了。 到陈辉与周毅、潘刑警开车往寒梅村去的时候,已经是午夜两点多了。 不要说在农村,就是在冷嗖嗖的城里,半夜三更的,还在活动的人恐怕也不多? 三人在警车里有种说不上来因为什么而沉默不语。 气氛有些儿怪怪的。 一路上三人都把目光注视着车灯照到的公路两旁。 陈辉把车窗微微开了条缝,让冷风吹进车里来,好吹醒睡意仍在的大脑。 这样一来,车里三个人都没有了困顿,都专注地察看着车外车灯照到的一切。 那静寂的,了无人影的公路真是好荒凉呀! 平日里的熙熙攘攘怎么就都变成死寂一片了呢? 曾经来来往往、耕种不停的田野,怎么就漆黑一团,似乎隐藏着无数的鬼魂魅影了呢? 嘿,真诡异呀! 那怪异的气氛,就好象此刻三人要搜寻的报案妇女的儿子、媳妇无影无踪一样令人感到没法理解! 黑夜里,警车就如同游魂一样,瞪着亮亮的眼睛,“隆隆隆”地滑过田野,滑过山间,就到寒梅村了,仍然没有发现坏在路边的摩托车。 陈辉也是农村出身的刑警,知道身为农民的儿子和媳妇,外出打工后回乡,没事是舍不得在半途的旅馆过夜的。 那用劳累和血汗换回来的钱,不是随随便便就敢花出去的。 所以,正常情况下,是应该看到报案妇女的儿子和儿媳的。 但是,这一趟巡视显然没有达到预期目的。 陈辉就忍不住感叹道。 “往回转。真是怪呀!正常情况下,不可能不碰上这对还没到家的小夫妻的呀!小潘你说说,你对这个事怎么看?” 潘刑警手握着方向盘,不敢两边乱看。 听了陈辉队长的问话,头也不回地答。 “报告陈队长,我是赞成你的看法的:正常情况下,这对小夫妻应该就在我们经过的某处公路边的。但却没有看到,所以应该是不正常了。” “哈,好你个小潘呀!这到底是滑头应乎我呢还是推唐说话啊?” “报告陈队长,这个应该是两者都有些儿。你看,右路边,看到了么?这个应该不算太正常?好好的一个地方,怎会冒出淡淡的蓝光呢?而且那光线很奇怪的,幽幽的、阴森森的,似有若无之间,显得太吊诡了。而且,好象在很远的尽头,还有更亮的光呢。” 见潘刑警说得如此可怕和奇妙,陈辉和周毅就沿着小潘所讲的方向看去,还问。 “哪里哪里?淡淡的蓝光在哪?嗨!你这个小潘呀!” 陈辉说到这儿,有些突兀地一掌拍到周毅的后脑勺上,周毅就说。 “陈队,你这是什么意思呢?” 陈辉就吓唬道。 “你知道小潘看见什么了吗?那是县里最多怪事的地方,县火葬场!当年本县人还习惯葬,现在可吃香了,仅一个一平方米的墓穴就卖三万多元,比活人住的楼房还贵呢!可惜那地方常常有些古怪的事发生。据说,在夜间开车,如果司机看到那个地方发蓝光,又被别人拍了后脑勺的话,就很容易……” “嘿嘿,你可别吓我。陈队长,这种事讲不得玩笑的。哎哟,没差点儿就把车开到山坑去。好在,前面右边有条大道,不然就真不知怎么开回去了。” 潘刑警说着,看了一眼周毅,见他冷冷的不理自己,还自顾自的说什么来着,脸庞侧过县火葬场那边看得很出神。 潘刑警回头看了一眼陈辉,还对他示意了一下周毅。 意思是你觉得怪吗? 老周一声不哼呢! 陈辉似乎会意到了什么,竟然即时打了个寒战,头部哆嗦了几下。 连忙吩咐潘刑警把精力放在开车上。 好在不远处就可以看到县城亮丽的灯光了,潘刑警就把警车沿着宽阔的大道向前驶去。 眼看着就快回到县城了。 突然,整部警车踉跄着颠簸了几下,车身一侧,冲到山坑里去了! 天啊! 潘刑警不是看到了县城亮丽的灯光了吗? 他抓着方向盘的警车不是开在宽阔的大道上了吗? 怎么会无端端冲落山坑里去的呢? 第85章 怪人应聘 听说有人上门来应聘做县火葬场的夜班值班员,县火葬场的办公室主任巫世奇就有些喜不自禁。 他一手搭在办公室副主任刘中国的肩膀,轻拍了拍,笑容可掬地一起回办公室去。 路上,两人悄悄地说,哪怕这个来应聘的人提出工资要翻一番,也要尽力把他留下来。 只有这样,单位的人才能从轮流值夜这个苦差事里脱身出来。 大不了悄悄地把管理费提高一点儿,反正物价局局长是巫世奇的把兄弟。 官场上官办官事,还不是易如反掌! 更何况,以火葬场如今的创收能力来看,还不至于要为一个值班员的工资而大伤脑筋。 于是,两人决定,不管这个人长什么丑样,提条件都好,都要把他留下来! 然而,当巫世奇和刘中国回到办公室,巫世奇的脚步刚刚跨入门槛,就不免被一股阴森寒气倒迫了一下,人是几乎控制不住要往外退。 好在,巫世奇在县火葬场做事时日不少了,经历那些古怪事情经历多了,对这种莫明其妙又阴森恐怖的事可谓见怪不怪了! 但即使是这样,巫世奇仍然颇感突兀。 本来,他有一种天生不惧怕这种异域事的胆量的,可他的心还是禁不住跳得慌! 这对巫世奇来说,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 稍稍喘口气,稳一稳神,他才找着椅子坐下来。 抬头看那个来应聘做县火葬场夜班值班员的人时,不觉有些怵目惊心! 那是一个怎样的人啊! 他一副瘦骨嶙峋的样子,眼睛混浊,肌肤如同衰老后耷拉下来再去拉皮的样子,有人为延缓衰老的痕迹。 他就那样幽幽地、阴阴地站在巫世奇的对面,耷拉着脑袋,好象有意回避与人正眼对视的样子,还站也没有个站相! 他那轻飘飘的身子,如同架在两条腿上的一个气球一样,居然随着他说话的声音而轻微地颤动。 衣服就跟搭在衣架上一样,空荡且随风摆动。 他显得比较羞怯,像做错了事的小孩子那样,头老是垂着,双手挂在左右肩上。 当需要到与谈话者对望时,他就匆匆忙忙抬头瞥上一眼,又把脑袋耷拉下去。 他的头顶徽秃,颧骨较高且横凸,鼻梁较塌,嘴唇厚度适中,典型的黄种人特征。 但这种特征给人历经岁月风霜雕凿而成的感觉。 远看看不出来,近看才能看出他饱经沧桑。 可他却自报只有四十岁! 巫世奇对这个人的印象很奇怪,有一种既深刻却又说不上来自己记住他哪方面了的感觉。 问他值夜班很苦很累的,可能……还很……可怕,他竟然有种腹语传音般的怪异,不见他嘴巴动,却传来他回答不怕值夜班。 似乎透着挺喜欢的样子! 实话实说,以巫世奇选人的标准来看,这个来应聘的人是不符合他的要求的。 问他过去干过什么,他竟然躲躲闪闪的不肯回答。 问他有什么要求呢? 他说没什么要求,只是下班时间到他就要走。 后来补充一句道,家里要照顾人。 就因为后来这一句补充的说话,巫世奇才肯录用他。 巫世奇想:“只要你家里有人要你照顾,才不怕你扯起吊起、半途失踪之类的事。可能常在家照顾家里人了,所以社会交际能力显得很笨拙,好,就来值晚班试试。” 正当巫世奇在想着录用他的时候,他以为巫世奇犹豫不决呢,连忙补充他能胜任这个工作的理由。 他突然有些神秘说:“你们录用我是最好不过了,我不怕污糟事的。而且我值班的话,你们尽管放心,我会巡视火葬场所有地方的,保证不会有财产损失。” 巫世奇看着他神神秘秘的样子,都不知怎么说才好。 但县火葬场值夜班的人员实在难求,自从周伯死后,他们就再也没有招到过守夜人了,所以巫世奇当然不能太过挑剔,只好录用此人。 其实这人也怪好说话的! 问他月薪要多少才满意? 他说由你定。 问他来上班有什么困难需要帮助解决的吗? 他说没有,并且今晚就来值班。 那么,怎么称呼你呢? 他说随便叫! 可总得有名有姓啊? 他说很难听的,也没谁真叫个他真名,大家见他性格孤癖,不够阳气,觉得他阴阴的了无生气,就习惯上叫他阿阴。 阴沉的阴,他补充说。 因为年龄不小了,就都叫他阴叔。 巫世奇听他如此介绍自己,还有些天真可爱的成份,就不觉会心地笑起来。 但是,阴叔毕竟新来,又没有什么档案、履历之类的东西。 巫世奇终究不太放心。 县火葬场虽然离县城远,但作为单位办公室主任,他还是想多观察一下阴叔值班值得如何。 晚饭后,他就推出自行车来踩上,当作煅炼也好,关心单位也罢,悠然自得踩着自行车回火葬场去。 自行车行驶在那条熟悉的黑黝黝的大道上,巫世奇的身影就几乎融入在夜幕里。 其实,这没有什么,所谓心境平静就没有邪气侵扰。 何况打从学校毕业后,他就在县火葬场工作了,什么怪事、奇案、鬼魂没见过? 所以在巫世奇的内心里,就没有过害怕两个字。 但是,不知为什么,今晚有些不同。 当他踩近县火葬场大门的值班室时,他忽然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受。 而那种感受是微秒的、说不上来的。 有如微风吹过,你感觉得到了,但不看其它物体,你是看不见风是什么样子一样。 巫世奇对那种很微妙的事情,天生就有敏感性,在后,我们会着重介绍巫世奇其人其事的。 当下,巫世奇就有一种预感,这种预感使他对阴叔产生了戒心。 虽然预感这种东西往往不太靠谱。 但对巫世奇来说,却可以另当别论。 所以,当他感到情况不妙时,他还是谨慎小心起来,一下子就从自行车上跳了下来,悄无声息地推着自行车向值班室走去。 他尽量地放轻了脚步,那残旧的自行车也没有发出飞轮滑过齿轮的“滴滴”声,然而,即使是这样,很奇怪的事情还是出现了…… 第86章 神奇变化 快到值班室大门的时候,巫世奇在轻微地喘气,自然就不可能大呼小喝的了。 就这样静悄悄地,踩着沙土路发出细细的沙沙声,不注意听根本就不知道他在回火葬场的路上。 然而,就在这种静寂的黑暗无声之夜,巫世奇还在内心里感慨着到火葬场工作给他锤炼得胆子贼大之际,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阴叔鬼影一样从值班室里飘了出来。 他在黑暗中对着巫世奇所在的方向,阴阴地传过话来道:“巫领导你来啦?不在家里看电视吗?” 巫世奇被这突如其来的问话吓了一大跳! 抬起头来看时,阴叔孤独的身影不知什么时候闪到值班室的大门外,正阴阴地、幽幽地面向着自己问候呢。 节能灯那冷冷的光线从值班室的小窗照在他的背脊,只照出他幽魂一样的身影,真有点像黑夜里在坟地里守灵的鬼魂! 巫世奇不禁打了个寒战! 真是好恐怖啊! 鸡皮疙瘩一下子就爬满了他的全身。 他一时无了语言。 阴叔可真是神通啊,不,不,应该说,他真是鬼灵啊! 他怎么就知道自己走来了呢? 从目测看,自己距离值班室起码有三十米! 值班室那节能灯无论如何也照不了那么远的距离! 而且,为了让自己的行踪不被发现,巫世奇已经有意识地放轻脚步了的,那么远,他怎么就知道自己回来了? 这个阴叔,真是神出鬼没又诡秘异常啊! 一连串的疑问让巫世奇一时哑口无言。 没有办法,他只能失礼地等身上的毛管不再松动的时候,才客套地回答道:“这不,怕你新来乍到,不熟悉情况,回来陪你聊聊天。” “呵呵,巫主任真有心。大老远从县城来到这火葬场来,真是个体贴下属的好领导喔。” 阴叔回答道。 嘿,要是平日里从别人的嘴里说出这样会拍马屁的说话,那才真叫做办公室主任的享受啊! 可这话一从阴叔的嘴里出来,怎么就变了味呢? 看,他的身影伫立在原地里纹丝不动。 说话就像从一具僵尸的嘴巴里吐出来一样,除了使得现场气氛显得阴森、恐怖、冷落之外,哪有什么奉承味道啊? 巫世奇真不知怎么形容自己的感受才好! 也许,阴叔真的对巫世奇拍马屁,可巫世奇心里所感受到的,竟然是嘲讽? 总之,感觉上很不是滋味就是了。 以至巫世奇都有些后悔今晚突然心血来潮回单位来看阴叔了。 现在,他人已走到值班室门口,只好支架起自行车,怎么着,他也得装装样子走入值班室去坐坐? 他忐忑不安地、皮笑肉不笑地走上值班室的台阶,在阴叔的客气和注视下,反抄着双手,故意摆出了八字步,就仿佛他刚下的是高档轿车,而不是自行车那样,官样十足地走进了值班室。 值班室里光线很昏暗。 巫世奇一看,阴叔只着了一支灯,怪不得室里昏暗得让人害怕。 有一种说不上来的阴冷悄悄地渐入人的心灵。 那种感觉你只能意会,却说不出口! 巫世奇只好问阴叔怎么不着另外一支灯呢? 阴叔幽幽的笑了起来,样子很僵硬,如同人们随便在纸扎出来准备烧给先人的纸人脸上画上的笑容一样。 知道那是笑容了,但都不敢多看一眼。 只听在这样的僵硬笑容里,居然能够挤出声音来,还说是节约,节约,一个人要那么多灯干什么? 浪费了! 巫世奇就勉强笑说真节俭。 这样子东拉西扯之际,就轻微地闻到了一股烂苹果味! 值班室以前是没有这种味道的。 所以巫世奇显得特别敏感! 他几乎不由自主地皱了皱鼻子,鼻翼微微地张了张,还四下里吸吸气,似乎要找出散发味道的源头。 这细微的动作全被阴叔看在眼里了。 他的心禁不住颤栗了一下,人就显得不知所措起来。 把手指放在嘴唇上轻轻敲击,明显一副思考什么的样子。 巫世奇见状,正想问他想什么来呢? 阴叔就有些慌乱地说自己肚子痛了,你来得太及时了,先帮我值一会儿班再说。 阴叔说完,他也不容巫世奇有所表态,双手护着自己的肚子,一个转身,走出了值班室,隐没在室外的夜色里。 巫世奇认为这是很正常的事情,虽然有种说不出来的味道。 但事到如今,只得替阴叔看着大门。 但是,没想到的是,阴叔一去竟然很久,巫世奇是左等右等,都等得不耐烦了。 巫世奇虽然说不怕什么鬼怪事情,但当一个人坐在静寂无声的火葬场值班室里,总是有一种阴阴的感觉,仿佛干啥也不舒服的样子。 这个值班室里报纸没有报纸,杂志没有杂志,真不知这个阴叔是怎么度过漫漫长夜的! 害得巫世奇什么事也没有得干,只好睁大眼睛看值班室外的夜景。 那里隐没在夜色里的房子轮廓,就是焚化场、停尸间、追悼会场,后面山上就是坟墓场…… 总而言之,没有一样是不让人害怕的。 巫世奇面对这样的夜景,都快要坐不住了,阴叔这才在黑暗的夜幕里闪了回来,而且精气神很好地回来了! 他一现身在灯光下,巫世奇就惊奇地发现:他已经没有了那种烂苹果的味道了,没有了那种心不在蔫的精神恍惚状态了。 就在这近一个小时的消失后,巫世奇感到阴叔完全换了一个人! 怎么说好呢? 那种精神焕发是只能感觉出来的,不是笔墨所能描述得一清二楚。 这太奇怪了。 人怎么可能在顷刻之间变化得如此之快呢? 而这种变化不是女性化妆后的变化,而是由内在的变化渗透出来的。 表现为明显精神了,年轻了,健康了,气息更正常了! 巫世奇不免暗暗地疑惑起来,他对着阴叔想说什么来着,却一句说话也没有说。 即使是身为领导本应客气地问他你的拉肚子没事了? 但是,他没有说,匆匆推起自行车,滑动、跨腿、上车,走人…… 巫世奇第一次感到了害怕得冷汗涔涔! 第87章 没有印象 县火葬场对苍县来说,还是个新鲜事。 几年前,苍县还是一个土葬风行的县城。 可是,全国都是人多地少,苍县能例外吗? 眼见得死人越来越占生人地了,县里就坐不住了,只好和别的县市一样,搞起火葬来。 其实,这没有什么,现在哪个县城不搞火葬呢? 只是苍县搞这个火葬场,因为后来发生过好多奇事怪事,使得原来习惯土葬的人有了口实,对县火葬场流言颇多,令到场长许大宝很头痛。 虽然邀请过县记者站的记者帮助正面宣传火葬场,无奈流言始终使火葬场的形象难于改观,有时候还真的束手无策。 前几章我们也介绍过县火葬场的一些离奇事情,那个被吓傻的大哥蔡,在未被吓傻之前,可是县里有名的泼皮。 从人的气场来说,也应该算是威猛那种类型了,本来到火葬场去是踩场去的,却最终被吓得废了后半生,要说这火葬场还不够猛料,那肯定是没有人相信的了。 虽然场长大会小会上对职员们说,要破除迷信,首先就要从场里干部职工身上做起。 但是,道理是这样说,但现实中场内好多人还是明白的,场里那好多的传说毕竟不是空穴来风,时常在晚上是有所显现。 特别是那个值夜班的周伯,他死的当晚魂魄回到火葬场,并与其中的一个人交代了心事,之后还真的发现周伯交代的事确有其事,谁还不心里直打鼓? 但因为那件事,当然还有许多在火葬场里发生的事,使得场里的干部职工特别害怕晚上回单位来值夜班。很显然的,晚上值班就成为火葬场的一个头痛问题。 难得有这么一个阴叔,自觉奋勇来报名值夜班,巫世奇尽管有种有苦说不出的感觉。 可对一个初次接触的人有不好的感受,毕竟是个人的喜好和看法。 不能因此就以此作出不好的判断,更不能轻易说些什么来着。 他巫世奇能因噎废食吗? 如果仅仅因为他看不惯阴叔这个人而把他辞了,传出去,恐怕巫世奇成了场里的公敌了! 甚至弄得不好,大家一起起哄,晚上值夜班的事,全由他自己负责,那就真是吃不了得兜着走了! 因此,思前想后,巫世奇对阴叔即使有什么不好的看法,他也不便马上声张。 阴叔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巫世奇只能静悄悄地、暗暗地注意观察了。 幸好,一个月过去了,却没有发现阴叔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也没有别人反映他的不是。 正如阴叔来应聘时说的那样:火葬场看护人员准备下班的时候,他幽幽地出现了;到第二天人们来上班,刚刚有人来接班,他眨眼之间,就消失在回他家的路上了! 他很少说话、交际,甚至都不太与其他工作人员有所接触。 所以大家都不知道他的来历,家里有什么人,住在何处。 一切有关他的事情,诸如他的朋友,他的社交,他的过去和经历都无从得知。 而且也从来没有见过他有其他的朋友、亲戚来找他! 现在大家生活节奏快,人也特忙。 但一般都会通过无线电通讯设备来联系。 但奇怪的是,阴叔居然没有手机! 他家里也没有座机! 之所以因此也没有感到麻烦,是他从来就不迟到,也不早退。 他应该做的事,他会做好。 好象他的律己就是为了说明他不需要现代化通讯设备。 这没有什么好说的,人家都没有留下把柄。 但有关阴叔的事,巫世奇就是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有一会,他曾经心事重重地踱到办公室里试探过刘中国副主任。 那时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俩人,而没完没了的日常工作总算暂时可以停下手来歇一歇了。 于是两人面对面地抽起烟来,谈些家长里短的事情,很享受地叼着烟支吞云吐雾。 彼此还感慨呢,今天真是偷得人生半日闲啊! 就在两人很放松的时节,巫世奇就突然问刘中国对阴叔怎么看? 巫世奇想知道自己对阴叔的那种奇怪感觉,是不是别人也有这种感觉? 而要得到别人对另一个人的真实看法,最好就是在这种心情最放松的时候,没有什么戒备的情况下,突然间问起他对那人有什么看法。 按常理,如果这个人对另一个人有成见,又因为积聚于内心的成见太久,被人突然提起,就会不假思索脱口而出说出真话。 如果他也真有诚见什么的,还会在脸上显露出不屑或者是蔑视的表情来呢。 当下刘中国见巫世奇问起自己对阴叔怎么看? 这问话来得真是突然得令他措手不及啊! 刘中国迅速地在自己的大脑里搜索起来,想从中搜索出自己对阴叔的看法来。 可是,很惭愧! 他想了半天,实在对阴叔没有什么印象! 刘中国的大脑里除了记得本单位曾经有个人来应聘值夜班,因为有此不怕死的人来了,大家就不用晚上再回这个可怕的地方值夜班了。 至于说,阴叔? 这个阴叔长得怎么样的呢? 好象那天他来应聘时,虽然刘中国也在办公室里,但奇怪,现在真的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嘿,怎么会呢? 这么一个小单位,人事上的事办公室是应分管的,可……真的想不起阴叔这个人的容貌了! 嘿嘿,嘿嘿,真不好意思哪。 刘中国只好讪讪地笑起来,一脸的歉意和惭愧。 后来,他苦笑着摇摇头,实在说不出应该用什么话来回答巫世奇。 其实,巫世奇一点都没有责怪刘中国的意思! 对刘中国答不上来对阴叔的印象,巫世奇还高兴呢。 他想:这就对了! 到目前为止,巫世奇还没从别人的口里得到有关阴叔印象的只言片语。 真是令人不可思议啊! 一个同单位工作的人,竟然没有给别人留下一点印象! 说什么也是不对劲的! 这怎么说也不算是正常的事? 第88章 悚然感觉 好在打从阴叔来到县火葬场值夜班以来,并没有发生过什么不正常的情况。 县火葬场平安无事,甚至都没有再传出过那些离奇古怪的事情来! 这就很好,既然一切平安无事,巫世奇何必杞人忧天呢? 不过作为办公室主任,巫世奇还是想多了解了解阴叔。 办公室嘛,除了日常许多杂务之外,人事也是要管的。 象这种值班打扫卫生的勤杂人员,办公室不管,难道场长许大宝会管吗? 所以,了解阴叔,多与他沟通,就几乎成为巫世奇的责任之一。 反正饭后他已经习惯了运动一下的,于是就跨上他那辆什么都响,唯独车铃不响的自行车,回火葬场去。 可这个晚上真诡奇! 平日里宽阔平坦的大道,在夜色下静寂得了无声音。 那种静寂给人的感觉,仿佛大地的生物都了无生命,都被禁了声音一样。 周围有一种让人心慌意乱的气场,直逼得人无端端就起满鸡皮疙瘩。 心慌得让人不自觉地要张开嘴,大口大口地抽冷气。 这心慌气紧之际,反而感到周围太静寂了,静寂得听不到其它声音! 只有巫世奇的单车在沙石路上,发出“哐当哐当”的声响。 既单调又孤寂。 而夜空的星星细小,月亮冷清。 淡淡的,似有若无的光线照着巫世奇骑车的身影,显得特别的幽怨、孤零零的! 巫世奇双手握着车把,居然感到手掌心里冒出了阵阵冷汗,掌心已经湿漉漉的了! 哎呀,这太奇怪啦! 巫世奇想,自己一向都不怕这些的,怎么会有害怕的反应呢? 巫世奇自己也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虽然黑夜里的确只有他一个人踩车回县火葬场。 但是,这条沙石路对他来说是多么的熟悉呢! 以前,他从来没有过胆怯的感觉。 以前,也传说过许多让人汗毛倒竖的事件,可他是从没怕过的。 现在,他不仅感到头皮发麻,还无端端喘气加快、心跳得慌! 还一阵一阵地泛起鸡皮疙瘩!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来到火葬场值班室时,阴叔不知去哪里了。 巫世奇只好在值班室里踱步子。 那阴叔从家里带来的盒饭,刚刚打开了盖子。 盒饭里只有一勺子的饭! 三两块仍然血红的肉片! 完全没有煮过! 天啊,这是阴叔平日里的饭菜哪,难道他吃生食? 这可是一个多么独特的嗜好! 这方圆百多里地,没有生食的习俗。 这就是阴叔的个人生活习惯? 巫世奇正稀嘘感叹着的时候,阴叔从外面精神焕发地回来了。 一见巫世奇到来,颇为意外。 大有出乎意料之外的惊奇! 他几乎是神不知鬼不觉地就出现在了值班室,突然看到巫世奇的身影,他就惊讶得张大了嘴巴,不知道应该说句什么好! 出于自然反应,他的右手抬了起来,指着巫世奇不懂得放下来。 他的眼睛瞪大着,露出了慌乱与意外的神色。 他内心也实在不敢相信,巫世奇怎么来得到火葬场值班室的呢? 因为如此想时,他的样子除了吃惊,还有尴尬。 阴叔那对看着有些混浊的眼睛起初堆起了狐疑,后来还渐渐地犀利起来,扫了一眼自己打开了盖子的盒饭,讪讪地笑了笑。 这是巫世奇第一次看见阴叔在笑! 但阴叔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刚才闹肚子了。”阴叔很尴尬地解释道。“经常会无端端拉肚子。也到过医院去查看,可就是查不出名堂来。还好,并没影响生活什么的。” “这个,是不是你生活的不良习惯造成的啊?” 巫世奇说着,用手指了指阴叔的饭盒。 阴叔顿时脸青了起来。 但他极力掩饰道:“这个还没有煮。这样子当然不能吃了。只是……没有……煮熟的工具。” 巫世奇就说:“往晚你是知道的啊,值班室里并没有锅呀镬呀之类的东西。你带生东西回来不是为难自己么?” 其实,阴叔饭盒里那些生肉就放在煮熟的饭面上的,那有煮熟生肉的准备呢! 这个只要细心观察,就能明白所以:不可能熟饭上放着生肉,就是为了煮熟了才吃的。 这有点逻辑混乱,或者说不合常规。 只是巫世奇和他闲谈时东拉西扯的,没注意到这个细节罢了。 因为巫世奇曾经问过刘中国,对阴叔有什么印象,刘中国答不上来话,所以今晚巫世奇把更多注意力放在观察阴叔上,倒顾不上观察阴叔的生肉片与熟饭之间的混乱关系了。 后来又闲扯了一会儿,巫世奇就告别回家。 他踩着单车逐渐远离火葬场时,巫世奇就有一种好奇怪的感觉。 好象自己的头脑渐渐清晰起来! 人也象渐渐脱离某种看不见摸不着的束缚似的,真是奇了怪了。 怎么火葬场会给人这么古怪的感觉呢? 那种感觉真不知怎么形容才好! 总而言之,有些不对劲儿! 在哪方面不对劲呢? 巫世奇还真的一下子说不上来。 不过,他是感觉得出火葬场与往日有所不同,那种……气场? 对,一种奇怪的气场! 不要说人不敢走近,恐怕连鬼也不敢近! 而更奇怪的是,昨天自己还见着阴叔来着,昨天看到他还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按理说,如果是因为熬夜过多而精神差的话,那么,他今晚又多值一个晚上的夜班,应该更差才对,可是,他出现在自己面前时,竟然精神焕发得非比寻常! 巫世奇如此一想,就有些毛骨悚然,感到了许多的诡异、不解和疑惑。 是的,火葬场也不仅仅是阴叔给人奇怪的感觉。 要说恐惧感,那个这边咽气,那边魂魄回到火葬场的诡异事情,说起来还让人心惊胆寒得多。 然而,那个周伯平日里从不给过别人感到可怕过! 不象眼前这个阴叔,无端端就会让人心慌气紧、毛骨悚然。 而这种感觉你还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 就如一个浑身充满了杀气的人,他身上那种杀气你明明感受到了,但是,要你说出来,他那些气在哪方面带上杀戮了? 很显然,你又说不上来。 大不了,你只能说,感觉上感觉到了! 现在,巫世奇对于阴叔那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就是如此! 第89章 心有余悸 因为巫世奇对阴叔的许多怪异行为,特别是他盒饭里的生肉片,使他对阴叔多了几分猜忌。 这是很明显的谎言来的。 火葬场何来煮东西的工具? 巫世奇在火葬场工作了多年了,对火葬场里的一切了如指掌。 那值班室,除了烧开水的电热壶,再没有其它能够生火煮东西的器具了,他阴叔拿什么东西来煮生肉片? 直接放进热水壶里去? 那上日班的一闻到水壶里的肉腥味,还不反映到办公室来,还由得你阴叔随便水煮肉! 可见,阴叔在巫世奇面前说了谎话了! 那么,阴叔为什么要说谎呢? 最有可能的情况就是,阴叔就如巫世奇所猜想的那样,生食! 这可不是鱼片,这是生肉片。 一想到这,巫世奇就禁不住浑身打了个寒颤! 因为有此不舒服的想法,巫世奇就有些睡不着。 早上天蒙蒙亮的时候,他就醒过来了。 起床小便之后,就再也没有了睡意,又因心里有些疑团挥之不去,心里就自我安慰道:“也罢!既然睡不着了,就回单位去看看。特别是要看看这个阴叔在干什么!既然昨晚我到火葬场时,仿佛被什么笼罩着了似的,不知那种看不见又摸不着的气场,早上还在不在?千万不要害得群众不敢来才好!” 于是,在晨曦中,他不再因为煅炼而踩他那辆破自行车了,而是开着单位里那辆五凌微型面包车回火葬场去。 车辆从县城绕上到火葬场的公路上时,还没有往来的行人和车辆。 道路就隐藏在周围大山的阴影下,车仿佛没入在雾蒙蒙里。 路两旁的青草,露珠还在草叶上闪烁。 在很远很远的村子里,隐隐约约传来鸡打鸣的声音。 巫世奇独自开车在迷雾里不敢开快。 车辆引擎的轰鸣声不算很大,所以车轮压在沙石路上发出的沙沙声单调又隐晦。 幸好,雾开始渐渐散去,道路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即使如此,但因为今天早上实在起床太早了,公路上仍然没有行人和车辆。 巫世奇也不急着赶回火葬场去,所以车就开得悠然自得。 但是,当他开着车辆驶入县火葬场的斜坡时,巫世奇还是感到有些儿不对劲。 哪方面不对劲呢,他可说不上来。 他挺直了腰杆,还稍稍往前倾,为的是要看清楚前面的道路。 不是他要特别仔细观察周围,而是他的车窗因为雨括要括之前粘上的雾气,结果看公路就要看得特别仔细。 而公路上的情景也特别引人注意。 那些青青的路边草地里,有长长的倒伏的痕迹。 很明显是被车轮压过,至今仍然不能恢复过来。 嘿,这是整的那出戏呢? 这大清早的,何来两道清晰的车轮划痕啊? 突然,他的心就剧烈地跳动起来,一种不祥的预感使他的头脑泛起一阵麻痹。 他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他突然心慌气紧起来。 沿着那两道被车轮压过的痕迹看过去,就在不远处,公路旁边的斜坡,有好几株小树木被压倒了。 断裂的树干上,露着淡黄色的伤口和折痕。 这些折痕的新鲜程度仿佛刚刚才被压断一样! 巫世奇的心里就不免“咯噔”地跳动了一下。 一个疑问迅速在他大脑升起:天还这么早,是谁如此不小心呢? 开车辗过路旁的草地,然后一头把路边的树木撞断? 撞断? 那岂不是车辆也冲到路旁下了? 巫世奇猛然踩下刹车,小心翼翼地下车走上前去看上一眼,不免倒吸起一口凉气来! 眼前的斜坡下,一辆蓝白相间的警车,侧躺在杂乱的树木旁。 透过车辆的玻璃窗,影影绰绰可以看到几个刑警的身影,一动不动地侧卧在车里面。 血从几个警察的额头上、脸上、身上流了下来,凝结成纵横交错的网状纹路。 巫世奇免不了大吃一惊,立即拿出手机来,向110警务值班中心报了警。 那边听说自家人的车辆侧躺在县火葬场的公路边,也大吃一惊! 听巫世奇的报告,警车里面还躺着警员,立即叫医院救护车火速前往抢救。 所幸的是,几个刑警都没有生命危险。 在他们能说话的时候,刑警局的领导亲自来到医院,询问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陈辉和那个名字叫做周毅的老警察就顾左右而言他。 警察局长也是个提头晓尾的人,背对着许多前来探访的警察,用眼色直勾勾地看着陈辉,意思是不方便在众人面前说吗? 陈辉就不作任何动作,只是傻傻地笑看着局长。 局长当即就明白他这是示意容后再说的意思。 于是说了几句表面客套的说话,要陈辉他们多休息,就站起来对前来看望陈辉的其他警察说,意思情义到了就行了,别太过搞忧病人休息才是。 大家都是几十岁的人了,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吗?纷纷安慰了陈辉他们几个,就知趣地退出病房去了。 局长也和他的几个身边人装作走出医院去的样子,却一个回马枪,静悄悄地回到陈辉的病房来,关上病房门,这才问陈辉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辉和周毅,还有小潘,见没有外人了,就把整个经过对局领导们讲。 在讲之前,几乎是自然反应地挺了挺腰板,欲言又止,一脸慌张神色的样子,就知道遇上可怕的事情了。 “嗨,辉,别惊!我和局里的主要领导都在呢。遇上什么事情了不妨和我们说,我们会尽一切最大可能来帮助解决问题的。你就放心大胆地说!”局长一看陈辉他们三个那种样子,就知道遇上惊世骇俗的事情了,连忙安慰道。 陈辉的嘴巴于是翕动了几下,仍然说不出话来。 这也难怪,回忆起昨天晚上的经过,陈辉他们仍然心有余悸啊! 看他在说话之前,还对病房里四下看了看,确定没有不适宜知道这种事的人了,才肯讲述,就可从中窥见一斑。 只听他轻微地颤抖着,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说:“局长,好得人惊啊!” 第90章 惹上麻烦 “局长,不然我都不用如此神秘啦。昨天晚上我和周毅的所见所闻太诡异了。我们巡视过整条公路了,没有发现报案电话里所描述失踪的那对夫妻后,就开车往回转,途中,明明在车灯照射下,看到的是车辆行驶在宽阔的大道上的。” “然后呢?” “可是,太奇怪了。也不知因为何故,就在见到县城的一片灯火之后,当我们认为很安全的时候,车辆突然就颠簸起来了,我和老周他们就不省人事了。要说这事离奇,现在回忆起来,我们明明看到的是县城的灯光,怎么出事地点却是在火葬场的沙石路的斜坡下呢?那里根本就不可能看到县城的灯火!因为进入火葬场的公路,刚好有几座山把县城的灯火挡住了!” “是啊!局长,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我想,我们是被鬼迷了!”周毅附和道。 “放你妈个狗屁!都什么时候了,你个周毅怎么还会相信这些迷信东西的呢?我们县不是为了树新风、移旧俗,才建起火葬场的吗?怎么搞出个被鬼迷的狗屁说话来呢?”那个性格耿直的易副局长,还没等局长答上话来,就抢先骂了起来了。 局长却不苟同副局长的臭骂,他知道易副局长就这性格。 可是,说话是从陈辉嘴里说出来的,他知道陈辉一向是个谨慎的人,因此,听得如此说,也有些暗吃一惊。 他沉吟了起来,在病房里慢慢地踱起步子。 后来,他思考过后,指示道:“这个事你和老周、小潘要保守秘密。出院后,就由你组建一个专案小组,不是有个妇女报案说至今不见她儿子和媳妇回家的吗?专案组就以这个做由头,借着查失踪案来跟进县火葬场里的诡异事。人力、才力、物力随你调用,总可以了!” 陈辉嘿嘿地傻笑起来,把双手抱到脑袋后,又觉得如此不礼貌,就把手伸回来,高兴地握着局长的手,连说:“谢谢!谢谢!谢谢局长的支持!” 有了重任在身,陈辉和周毅、潘刑警就在医院里躺得浑身不自在了。 过了两天,伤口还未好,就匆匆忙忙办了出院手续回警队。 陈辉立即在刑警支队里抽了两个刑警,组成了一个失踪案专案小组。 他们吸取上次经验教训,在大白天里开车到寒梅村,找到那个报案的妇女。 一问,自从那晚午夜报案至今已经五天了,自己的儿子和媳妇仿佛人间蒸发了似的。 不见人影! 再打他们的手机,这次回答的不再是无人接听了,而是该用户已关机! 这说明这两部手机要么被收起来了,要么就是闲置不用了。 而在这五天里,报案妇女的儿子和儿媳到底去哪里了呢? 显然,这个不再是虚案了,而是实案了。 特别是,事情真如报案妇女所说的那样,她儿子和媳妇是在回到苍县后打电话告知她所在地点的,那说明小夫妻肯定踏入了从苍县到家里的路上了。 那么,在回村的路上,哪里是最有可能失踪的地点呢? 对于这个提问,经历过诡异事件的陈辉、周毅、潘刑警几乎是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个地点,那就是县火葬场附近! 当然,首先得弄清楚,那对失踪的夫妻是否真的回到了县城地界。 为了核实失踪的那对夫妻真的已经回到了县城,陈辉从报案妇女那里要了她儿子和儿媳的照片,然后到县局去调五天前出入城的监视系统。 真是多亏了“千眼工程”! 失踪人开摩托车进县城、出县城的身影都被摄录下来了! 而且进、出县城的时间与报案人所说的时间吻合! 得到这个证实后,专案小组既兴奋不已又忐忑不安。 兴奋的是有证据表明,妇女午夜报案并非空穴来风! 忐忑的是,在方圆不算太大的地方,那对小夫妻消失了,而且消失得无影无踪! 显然,小夫妻失踪的地方,就是回村那几十里地的路上。 而那段路程不仅山多路弯,还要经过县火葬场! 沿途村落不算很多,但也不至于人迹罕至。 陈辉带着专案小组的刑警们,访问了许多住在公路两旁的村民,得到的回答,不是摇头摆手就是说不知道没见过。 这也不奇怪,毕竟那对夫妻失踪的时间是晚上。 而一般情况下,农民们都是比较早睡觉的。 如此一来,就剩下县火葬场没去查过了。 一提起这个地方,陈辉和周毅,还有小潘就面露怯色。 但一旁新加入专案小组的两个伙伴鼓劲道:“别怕!别怕!大白天的。再说,还有我们在呢。” 于是警车缓缓地驶入县火葬场去。 暖暖的春阳,如同毛茸茸的玩具,懒懒地挂在天空上,照得大地亮堂而温暖。 公路两边的树木,叶子开始变翠、变绿,使周围显得苍翠起来。 又因为在阳光照耀下,春天的山野,色彩显得多姿多彩,简直就是一幅春暖大地,万物生长的美丽图画。 何来恐惧之有? 警车来到火葬场大门,停在门外后,问清楚值班人员应该找谁合适,就径直来到办公室去。 县火葬场办公室主任巫世奇听说县公安局的刑警来办事,连忙出门迎接,一见是陈辉、周毅和小潘,巫世奇就笑着脱口而出道:“哎唷,这么快你们就又投入到工作中啦?伤完全好了?” 陈辉和周毅、小潘一听,知道是上次帮忙报警的同志,连忙走上前去握着巫世奇的手,感谢他的报警。 陈辉还说:“要不是你及时发现并报警,恐怕现在我们就不能站在你面前了,真是太感谢你了!真的!” 由于有此救命之恩,彼此谈话就不再客气地绕来绕去了,一下子就进入主题。 巫世奇听说他们那晚是因为看到了神秘的蓝光才出事的,脸色顿时大变,连嘴唇也颤抖起来,指着陈辉再次问道:“你们确定?你们真的看到神秘蓝光了?天啊!真不知怎么说好,你们惹上麻烦了……” 第91章 鬼拍后颈 一看巫世奇大惊失色的样子,陈辉、周毅、小潘都有些脸色不好看起来。 他们虽然彼此互相看看,想藉此壮壮胆,但似乎效果甚微。 不说因为巫世奇的表情的确太吓人,而是他们三人都切实感到了那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 再说,如果事情不是很可怕的话,巫世奇不会表现出如此表情。 毕竟大家才第一次接触! 由于巫世奇是火葬场里的人,有关他的传闻,作为本地人的周毅,是略有所闻的。 坊间把他传得神乎其神,因此他的表情变化,就更具感染力了。 周毅看到巫世奇脸青唇白的样子,心里面就有些紧张,人一紧张,外表也不淡定了,坐在椅子上也能看出他在微微地打抖了。 陈辉见周毅变化如此之大,本想指责他两句,好你个周毅啊,还顾不顾及自己是警察的身份了? 而且,看他以往办案雷厉风行的,怎么今天一碰到询问这些污秽事,人就变得胆小如鼠了呢? 陈辉就算看在面子上,不开口大骂他几句,最起码,在自己的心里面也要骂他几句的。 但是,很奇怪,陈辉骂人的心思还没有涌上心头,奇怪的感觉却占据了他的内心,他那内心里面也有些说不上来的寒意! 不知是不是巫世奇办公室里那种诡异的气氛,以及彼此之间在互相传递着的那种害怕的信息,使得陈辉被淹没在了惊惧、胆怯、害怕的氛围里了。 他也默然无语地看了一眼周毅,几乎同一时间,周毅也在怯怯地转过头来看他,然后,又都转回头去盯着巫世奇。 以为他会有什么可怕事情说出来的。 不料他却不接着往下说了。 陈辉就忍不住,非要打破沙锅问到底,说:“巫主任,有什么后患你就不妨和我们说说嘛,也好有个心理准备啊。” 巫世奇仍然神色凝重地看陈辉、周毅和小潘,不急于回答陈辉的问话。 他的脸色微微地苍白,手有些许抖,手指夹着的烟卷儿也跟着晃动起来,反问道:“你们能不能具体点儿跟我讲讲,当时你们三个是怎么样把车辆开到县火葬场大道边的山坑里去的?” 陈辉和周毅再次互相瞄瞄,皱着眉头看巫世奇,见他睁大着眼睛望过来,一副急于先知道情况的神色,就隐隐约约感觉到他似乎知道点什么内情。 没办法啊,陈辉想要人家告诉你什么,你得先实实在在把你经历的告诉人家,才能换取信任啊! 好,陈辉和周毅、小潘就一起极力回忆起那晚的遭遇。 陈辉说:“最先是小潘看到异常情况的。他指着右边县火葬场的方向对我说‘陈队长,你看,有很恐怖的蓝色光在那边发出来呢’……” 小潘插话道:“当时就觉得很奇怪,这条道路我们是熟悉的,也不知来来回回走过多少次了。按往常也没有那么快就能看到县城的灯光的。可当时一见那些亮光,就自然而然地想到那是县城的灯光来了。人也就放松下来,直踩油门往前奔了。” 巫世奇就咋了咋舌,邹着眉头分析道:“那地方刚好路两边都是高山,而你们却在这种地方看到了亮光,只能说那是鬼火来的。而午夜遇上幽魂之光,最怕就是鬼拍枕了。对啦,不知你们之间……有没有互相拍打彼此的后脖颈?” 陈辉、周毅和小潘一听,就都不禁坐直了身子,彼此张大了口想说什么来着,却没有说出口,还个个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个巫世奇,还真有些料呢,他怎么就知道我们三人之间,开玩笑地拍人后脖子了? 周毅人虽老,性格还老实,看看陈辉和小潘,见两人在喘息未定,不去回答巫世奇的问话,他就主动去回答。 他随后转过头来看着巫世奇,有点惊叹的样子,说:“我的天!你真是料事如神啊!我记得当时陈队长的确有伸手过去,拍了小潘一下后脖子!大家还说了几句玩笑话呢。后来就稀里糊涂地冲下路边去了。” 陈辉有些不好意思,可还是老实地接上话题道:“也真是的,当时我们在说什么玩笑话来的,话题好自然地引到惊叹什么的地方,也就不知怎么回事,几乎是很自然地我就问他‘哪里哪里?有什么淡淡的蓝光呀?嗨!你这个小潘啊!’我这样子问他的时候,顺手儿就一巴掌拍到他的后脑上去。并不是故意的。” 巫世奇听了,沉思着点点头,还伸出手来掐指算了一遍,继续追问道:“那你拍了小潘的后脑后,后来呢?后来又发生了什么情况没有?而你们又是怎样把车辆开到道边下去的呢?” 小潘抚摸着自己的下巴回答道:“当时是我开的车,其实也没有发现什么啊!你们想哪,要是我看到道路不对劲儿,我岂会把车开到路边的坑洼去?我也搞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反正当时看到车灯照着的前面,道路是一条宽阔的大道。虽然那时也感到路两旁好黑好黑,是那种黑得没有生气的黑暗。比如不能透过那层黑暗看到星星,以及周围有没有人家、山头之类的。但是,谁开夜车去注意两旁的景色呢,对?我双眼注视着前面道路还怕精力不集中喽。岂知,突然,只见车辆颠簸起来,就往下冲了下去。接着,我就不省人事了。” 陈辉很无辜地补充道:“对啊,那时我是坐在车辆前排座椅的,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啊!说实话,我也和小潘一样,眼见车灯所照到的前面,就是一条宽阔的大道,这样的路面我能不放心吗?可等到车辆开始颠簸的时候,我心里还觉得奇怪,就是什么还弄不明白时,就感到眼前一黑。到能够睁开眼睛时,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了。” 听完他们述说完那晚的经过,巫世奇是眉头紧皱,侧着脸凝眸一会儿。 他抬起头来看了看和陈辉、周毅和小潘,他的嘴巴张了张,却没有说出话来。 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第92章 被鬼上身 陈辉见巫世奇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就连忙说:“巫主任,你就别藏着掖着了。我都快急死了,你还吞吞吐吐的。有什么你就直接跟我们说,反正都到现在这个地步了,你说出来了,说不定我们能够找到解决的办法呢。” 巫世奇于是搔了搔自己的后脑勺,他本想说,我怀疑,我们火葬场里,最近有些异常,只是这仅是我的一个初步怀疑罢了! 他正想按照这个想法对陈辉说的时候,就又把到嘴边的说话咽回肚里了! 毕竟,这些都是火葬场里内部的事情,正所谓家丑不外扬嘛,自己身为办公室主任,怎好乱开口对别人说呢,于是选择着恰当的词汇说:“其实,我也是知些不知些的。因为不敢肯定你们是不是真的碰着污秽事了,所以才犹豫不决啊!这样说,我只能凭我在火葬场工作那么些年得出的经验,把自己的判断和你们说。” “对对对。你就按你的经验说说,也好让我们知道些情况,做些防备的手段也不至于那么被动啊!” “那晚呢……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们最有可能的是……被附身了。即俗话说的鬼拍后股枕。至于为什么会这样,我也挺纳闷啊!据说……阳光气很足的人,是不会碰上那些东西的。你们做着的工作,性质应该是属于阳气很重的。就是不知你们有没有得罪过那些东西!” “我们干我们的工作,会得罪坏人就有可能,至于说得罪那种污秽的东西,怎么可能呢?”小潘有点着急道。 “这个,怎么说呢?我们在追查一宗失踪案。”周毅老实地回答道。 “哦,怪不得!我们火葬场里曾经请道士来做过道场。所以也有很长时间不见那些污秽事了。怎么会突然之间,你们就被附体了!虽说不一定就是我们场里的东西……跑去搞忧你们。因为,正如你们所说,你们只是看到的蓝光是在火葬场这边方向发出的,并不是说肯定就是从火葬场场里发出……当然……当然了,多注意一下县火葬场,有可能会助你们破案的。” 陈辉三人听了,毛骨悚然得不得了,还叫他们多多注意火葬场呢! 不能说他们身为刑警,竟然有怕死的念头。 毕竟这种事已经超出他们的能力以外了。 刑警固然要对匪徒作坚决斗争。 但对这种看不见又摸不着的异类,他们真的是有力也使不上啊! 看来今天前来调查,只得这些说来让人心惊胆寒的奇谈怪论了,而实质性的收获却一点都没有。 大家只好客客套套地说些礼节性的说话,准备作告别。 他们人已经走到火葬场的大门外了,这时,一个小姑娘跟在她妈妈的身后说出的一番话,令到大家都止步不动了! 只见小姑娘嘟着小嘴,一副不依不挠的样子,在埋怨她妈妈呢! “妈妈,你这是干什么呢?好不容易出来玩一次,正玩得高高兴兴的,你说要走就走人,真扫兴极了!” 小姑娘的妈妈就回过头来,说:“什么玩一次呢!我们是在祭拜你因车祸死去的爸爸!不是来火葬场玩的!这个火葬场阴森森的,今天又不是扫墓日子,人影也不多个。我在骨灰盒寄存间的时候,汗毛不知倒竖了多少次!头皮也发麻了不少,亏你还说得出里面好玩!” 小姑娘不服气道:“你胡说!谁说火葬场里面没有人影?我见不知几多叔叔和阿姊,还有我爸爸,他们还和我捉迷藏呢!要不是后来来了个样子很凶的人把他们赶跑,我现在还和他们玩呢。” 小姑娘的妈妈当即就站在原地,脸色苍白地、颤抖地问:“你说什么?你和火葬场里面的叔叔阿姊玩啦?还见到你爸爸啦?” 小姑娘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看见妈妈脸色大变,似乎也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只好小声地嘟哝了一下,点了点头。 陈辉、周毅、小潘,还有巫世奇就站在大门的旁边,把这两母女的对话听了个真真切切,大家的脸色同时苍白起来,连呼吸也控制不住急促起来。 还是巫世奇自觉是自己的责任,只好怯怯地走上前去问小姑娘道:“小姑娘,你真看到好多叔叔和阿姊啦?还看到你爸爸啦?” 值日班的那个火葬场守护员竟然不适时宜地走近来。 大概她也听到小姑娘两母女的对话了,很奇怪地皱着眉头,一副回忆什么的样子,说:“这个就真奇怪喔。你爸爸不是因为车祸而死去了么?怎么小姑娘你会在骨灰盒寄存间看到你爸爸呢?那不就等于说见鬼……” 巫世奇没想到自己的手下会如此蠢笨,露出个腚来给人看,还说得一点遮掩都没有! 正气得吹须碌眼,陈辉就再也忍不住了,偷偷地转过头去笑。 果然,小姑娘的妈妈大喊大叫起来,说闹鬼闹得如此凶猛的火葬场,还叫人敢不敢来拜祭先人了? 之前,不是请过道士来做过道场的吗? 怎么还会有这种现象的呢? 我要出去对外讲,看你火葬场还办不办了! 巫世奇显然很尴尬,对那个大吵大闹的妇女千个不是,万个不该。 又怕这边的警察同志笑话,就匆匆忙忙和陈辉他们握握手,就想返身去处理这件尴尬事。 但他在转身之前,象突然想起了什么,对着陈辉他们既神秘又意味深长地说:“是呀,大白天都会出这种乱子。你们想想,如果是晚上,岂不是更多的不对劲事儿!其实,正如那个女人说的,之前我们已经请过道士来做安魂道场的了,岂料还是会出现这种事!真不好意思啊!不过,很有可能是……” 巫世奇说得后来,已经吞吞吐吐了,语意极为不详。 可是,在陈辉听来,却是那样的清晰明了。 他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笑眯眯地要了巫世奇的手机号码,说不阻他工作了,便和专案组的几个人上车走人。 第93章 中了阴招 当天晚上,他们临出发前,打了一个电话给巫世奇,约他在路口拐弯的地方见面。 很快,专案组几个人就再次和巫世奇见面了。 彼此轻轻握握手,悄悄地把车辆停在火葬场大路转弯旁边的树干旁,把手电筒带在身上,摸到火葬场值班大门不远处的树丛里蹲守着。 因为太沉闷了,巫世奇就问陈辉,你们现在侦查的案子,是个老农妇报的案? 还说她的儿子和媳妇不见了? 在经过火葬场的这段道路就不见了? 只是一男一女? “你这个人真是罗嗦的,都说了就是不见了农妇的一个儿子和媳妇,这不明摆着是一男一女,难道还有其他人么?”在一旁的周毅实在听不下去了,就忍不住说巫世奇的不是。 这巫世奇不直接回答周毅,而是嘟哝一句道:“不对啊,怎么会是一男一女的呢?” “你说什么?”周毅问。 “没说什么。” 两人还在嘟哝的时候,就听到火葬场值班室里有磕磕碰碰的乱响。 大家好象还听到阴叔沉闷着嗓子在说什么的声音,方言不方言,外语不外语的。 总之是听不懂就是了,就如人们常常拿来形容别人胡言乱语时用的那一句说话:真是一派鬼话! 那种声音很得人惊的,吵得大家莫明其妙就起满鸡皮疙瘩。 陈辉还以为值班室里有人在和阴叔吵架叫,便拿起望远镜把值班室看得紧紧的。 望远镜通过红外线技术,虽然可以解决夜视问题,但还没能穿墙透视,所以陈辉也看不到阴叔在值班室里和谁争吵起来。 说来奇怪,这深更半夜的,谁会来到火葬场的值班室呢? 还和阴叔闹得动静特别的大。 陈辉想揭开这个谜底,就沿着路边草丛爬近些值班室去,刚刚距离值班室大约五十米的地方,迎面就吹来一阵寒风,这六七月的天气,我们南方小县,已经热的不行,晚上也是炙热炎炎的,那阵风却冷得陈辉直打寒颤。 而且更怪的是,那种寒冷只是在一定范围内才有,你比如往后退几步,就不感到那种寒冷与阴森,仿佛孙悟空的金刚棍划过的圈子,妖精就不能跨进去似的。 陈辉当时就心里打起鼓来,还不信那个邪,静悄悄地往后退了几下,真的感到不阴寒了。 他向后对着周毅、巫世奇几个挥了挥手,让他们爬上前来,然后在周毅和巫世奇两人耳语道:“你们悄悄地爬到前面大概十米远的地方,然后再爬回来。执行命令。” 既然陈辉下的是命令,周毅和巫世奇就向前爬去,大约在十米远的地方又爬回来。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没有?”陈辉问周毅和巫世奇道。 “有……什么发现呢?”周毅反问道。 陈辉见状,就不理周毅,这家伙太愚顿了,转过头去看着巫世奇。 巫世奇就笑,然后轻描淡写道:“感到寒冷呗。没啥,那是阴阳界,意思是告诉别人,没事别踩过界来。” 陈辉一听,不禁暗暗吃了一惊! 那种阴寒,也不是特别地冷,粗心大意者,如周毅之类,就感觉不到。 但巫世奇不仅感觉到了,还说得出名堂来,可见,此人在这方面确实有造诣,难怪周毅说,在本县,说到阴曹地府里的事,巫世奇可是个响当当的人物! 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正想着,这个时候,巫世奇就突然响起一了连串声音铿锵的声音,有些象念经,或者说是在念咒。 接着,那种阴冷森然的感觉顿时就散了。 这一情况顿时让陈辉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联想到那晚开车撞下路边泥坑里的遭遇,他的心里就很虚,浑身发麻总觉得黑暗的周围有无数的影子在看着专案组的人伏在草丛里似的。 摸黑爬到火葬场值班室去,巫世奇就拉亮了电灯,值班室里顿时亮堂起来,整个屋子里都是空的,根本没半个人。 灯光驱散了陈辉心里的恐怖,他吐了口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早已一身虚汗。 没想到,这时,阴叔幽幽地从值班室外护着肚子回来了。 一见值班室里来了这么多陌生的面孔,他就垂着头,护着肚子对巫世奇说:“又肚屙了!”说着,他还没容巫世奇有所反应,人就转身走了出去。 陈辉和周毅他们,刚刚看到阴叔的影子,还没来得及看清阴叔其人,他就又转身出去了,让陈辉他们几个等于没有碰上过阴叔。 “他吃生肉片,才才闹肚子痛。”巫世奇解释道。 阴叔的出现又消失,让陈辉他们颇感意外。 看阴叔转身离去的背影,确实有些颤巍巍的样子,大伙儿坐在值班室里,心想等阴叔回来,好问问他刚才是怎么回事。 但是,阴叔转身出去之后,却久久不回来,似乎有躲避陌生人的意思。 当其时,大伙儿坐在火葬场值班室后,一边抽着烟,一边回忆冲进来之前,明明听到值班室里有说话声的。 怎么人一冲进来了,不仅没见着人,就是做值班的阴叔,也是在外面转回来的呢? 这太奇怪了,奇怪得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因为事情的发展有些太诡异了,在陈辉的眼里,这一切简直到了无法解释的地步! 当时,好象那种阴寒之气消失之后,他就莫明其妙地带头冲进值班室来。 这个情况很突然,突然得连陈辉也搞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在未搞清楚情况下就冒失地带头冲锋呢? 陈辉正想不出个所以然之际,那巫世奇就瞅了他一眼,说:“哎,你脖子怎么了?” 陈辉摸摸脖子,一切正常,心里正纳闷,就听巫世奇说:“完了,我们着了他的道了。等回你自己去照照车辆镜子就知道了!” 由于巫世奇主张不要打草惊蛇,大家就撤离了值班室。 从火葬场那条充满诡异的大道回到他们来时停车的地方,陈辉就急不可奈地要拿电筒照着自己看镜子,细看之下,竟然发现自己脖子上有一条长长的血红细线,就像锋利的刀口似的,不禁吓了一大跳! 第94章 猛鬼留印 “怎么回事?巫主任你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巫世奇就有些颤抖着说:“厉害,厉害啊!这一招是极高手的‘囊中取物’,就是在众人中去索套他要的人来害,阴魂界里,据说也失传很久了,不料今晚居然有阴人使用出来,不可不防啊!” “照你的意思,他是想来害我了?”陈辉问。 他这样子问巫世奇的时候,倒变得忧心起来,总感觉背后阴森森的,好像有人跟着,猛的回头后面又是空空如也,自己把自己给吓了个半死。 巫世奇倒也识大体,不把陈辉刚才突然往值班室冲来,实则是被“鬼”牵着脖子走的真相告诉陈辉,免得他被吓着。巫世奇为了营造坦然气氛,样子显得比较淡定,他身上好像有一种坚定的气质,让别人害怕恐惧的心顿时安定下来。 他对着陈辉说:“这个应该是‘他’的意气用事,照理说他应该找的是一个年轻女子,好形成双阴夹阳,逼尸气出来吸取。但这个过程中,你们找他麻烦了,就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和你们玩起阴招来了。对了,我想问一下,你们以前接触过这种诡异案件吗?” 巫世奇如此一问,陈辉就不哼声了。 他的大脑里立即闪现出那个名字叫做麻久生,后来又叫吴长生的人物来。 这个阴阳怪气的家伙,曾经在城市里的寻尾巷害了两个女子,又害了一个年轻警察;五年后,在本县的阴沟村,他故伎重施,也是害了两个失足妇女,害了一个年轻警察……慢着慢着,这么说,今晚遇上的,莫不又是这个吴长生? 一想到这个麻久生,或者叫做吴长生的人,陈辉就头都大了! 曾经把这个阴阳怪气的人捉住了的,眼看着他已经奄奄一息了。 不料,带他到作案的阴沟村指认罪证时,不知他使用了什么阴术,竟然逃脱了! 陈辉于是概叹一声道:“五年前,在市里的寻尾巷确实在抓捕过一个叫麻久生的人,因为他使用的手法太诡异了,只知道他在发廊里叫上两个女子回家,然后又把一个男的掳走,因为怎么也查不出他在哪儿,这事就不了了之。后来又在县里的阴沟村,碰到一桩奇案,手法如出一澈,估计用的正如你所说的双阴夹阳术。我们曾经把他捉住了的,眼看着他已经奄奄一息了。不料,带他到作案的阴沟村指认犯罪地点时,不知他使用了什么阴术,竟然逃脱了!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同一个人来的。都很长命,很阴阳怪气的,而且阴术了得,可惜的是,至今没能抓捕到他归案。” 巫世奇听得一愣一愣的,还叹气道:“我就怪道呢,如果没有什么过节,一般这种阴阳人不会理会别人的,他只顾弄他的养魂阵。偏偏你们惹恼他了,这才要害你的。好在陈队长你命格奇特,再加上我在草地时解过**阵了,他也就翻不出什么浪来,不过……” 巫世奇说到这里,顿了顿才接着说:“他一定急着要找一个年轻女子的。你们不是在查一男一女失踪案么?他应该还缺一个女子,恐怕这段时间附近就有午夜独行的女子有麻烦了。这煞星想害你又害不成,必定急于滋补他的元气,增加他的功力,急着找个女子摆阴魂阵,你们可得继续蹲守这段路了,不然又会有人失踪的。” 巫世奇说得神乎其神,简直像个捉鬼道士。 对于他说的要蹲守这段路,陈辉他们虽然感到有些不情愿,可身为警察,明知道即将有人命案发生,是不可能置之不理的! “你说的可是……真的?”潘刑警迟疑不决地问,明显是有不相信的成份了。 巫世奇说:“小潘啊,你一定在怀疑我的说话了,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人命关天,你们按我说的做!从明天晚上起,每晚在这一带附近蹲守,一定能够看到他出来害人的场面的。” 巫世奇说的的确很吓人,人命关天,陈辉自然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尽管他被中了招,脖子上被猛鬼做了记号了,如有什么事,他是最易被那些东西认出来并下毒手的,但他仍然认为,救人是警察的天职,没什么好推卸责任的。 为了使住在附近的女子不至招受毒手,陈辉认为,那怕使用容易被人误会的笨拙办法,也要一一告知本地的年轻女子! “你们什么意思?晚上叫我不出门?不出门呆在家里干什么?又没有电脑,不闷死人的么?现在这种时候,叫你不上网恐怕也受不了?” 陈辉他们真是憋气啊! 好心劝说附近路过的女子,却被人家噎得满脸通红,还以为打着劝人的幌子在勾女呢! 有一个女子更直接,潘刑警上前告诉她近来附近危险,最好晚上不要出门,结果那女子看着小潘道:“你是想勾我是?你丫直接说出来不就得啦,还扮什么好心,让我先对你有好感是?老桥来了!” 小潘跟大伙儿一说,大伙是彻底无语了,要不是人命关天的事,谁愿做这种热脸孔贴冷屁股的事啊! 陈辉也沿火葬场公路边去劝说见到的年轻女子晚上不出门。 许多识趣的女子还是听劝后表示不出门的。 可劝到最后一个女子的时候,这个女子的表情真是怪啊! 她冷冷的听完陈辉说近来附近治安不太好,晚上一个女子还是不要出门好,她却始终没有说话。 既不回答人,又不理会人,还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后来,她好象夜游梦似的,表情木木地平移着往前走。 巫世奇听说后眉头立即拧了起来。 这个女子肯定被迷了! 哪有夜游梦似的呢,还平移着向前走! 他说,凡事都会有些先兆的,最好立即调查一下这个阴气太重的女子,并对她多加留意。 陈辉就叫周毅和小潘去附近村子里查了一下,得知这个女子叫粱静,是个静漂亮的女孩子,那天陈辉去劝她的时候,她刚刚死了父亲不久,人还处在极度的悲哀中,所以表现得神思恍惚的。 其实巫世奇提醒陈辉他们,要多加注意她,是因为但凡是人,都会有运起运落的时候,对于粱静的神情木然,明眼人谁都能看出来,这个粱静悲痛过头,自然就六神无主了。 这种时候,是最容易被那些污秽东西入侵的了。 只是这个粱静不自知罢了。 第95章 天眼未开 既然巫世奇叫多留意这个姑娘,她又是那么年轻,就叫潘刑警负责注意。 潘刑警全名叫做潘晓利,听陈支队长说叫他跟踪美女,他自然觉得是个美差事,就很留意地观察梁静的一举一动。 还主动上前问她要了手机号码呢! 那晚陈辉一伙蹲在路边守候着的时候,忽然有一阵阴寒之气从公路上掠过,人是没有看到过,鬼也没见飘过,可大家都禁不住浑身打了一个冷颤。 正猜疑是怎么回事的时候,那巫世奇就颤着牙齿说:“好猛,应该是那家伙出动了!” 虽然巫世奇用那家伙做指代,但大家心里都明白,他所说的是谁,只是苦于没有证据罢了。 “你说,他到公路上来要找谁呢?”陈辉禁不住好奇地问。 “那还用说,当然是去找此时魂魄最弱的人了!不信,叫潘晓利打电话给梁静,如果她能及时接听电话,说明她还不至于被迷。如果不接,就很成问题了。”巫世奇答。 潘晓利于是接连打了好几个,电话一直在响,可就是没人接。 巫世奇说:“有问题!” 周毅就答道:“不一定,也许人家晚上睡觉把手机静音了呢?” 巫世奇就说:“那我们到她家去看看就知道了!” 陈辉支支吾吾地“嗯”了一声,对大伙儿说:“也行,只要不忧民就成。别弄醒村民了,到头来也说不清个前因后果,人家就会认为我们忧民了。” 巫世奇心里说,老陈的想法站在领导的角度,也算是顾全大局。 可这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事情,有时候也做不来四平八稳的,万一只怕影响不好而误了人命,岂不是因小失大? 于是巫世奇很严肃地说:“顾不得那么多了!人命关天啊,那东西最有可能就是去找梁静,潘晓利,现在我们就和你一起去找她。” 其实巫世奇的说话很不值得推敲的! 潘晓利想,就凭梁静没接电话,就判断粱静会出事儿,这个判断非常不严谨。 但是事关人命,再加上他对粱静有一种一见如故的好感,又在众人的陪伴下,于是上车直奔富丽村而去。 好在富丽村就在公路沿线附近,既好找又快到。二十分钟的车程,他们就来到了富丽村。 下车后,巫世奇扯了扯潘晓利,要他去找梁静。 潘晓利非常鬼祟地摸到了粱静的家门口。 粱静家就如其他村民的家一样,屋子前面是一圈儿的院墙,院墙里围着两层的四方形房子。 潘晓利来到院墙后,那院墙一般只作圈地用,防不得贼的,潘晓利一个鹞子翻身,人就翻到里面去了。 这半夜三更的,梁静的家里早已经没有一点灯光了,四周静得出奇,潘晓利沿着梁静家的窗户外,贴着玻璃窗往里看,显得特别诡异。 要不是他身为警察,又没被别人看到,才不至被人家误会呢。 粱静家里的窗户关得很贴,她老爸死了,只剩下她和她妈相依为命。 这孤儿寡母的,自然就有些害怕。 所以睡觉前粱静要把门窗关得严严的也就不足为奇了。 此刻粱静家一片漆黑,想必她们家人正沉浸在睡梦之中,哪里知道危险正不知不觉的降临她们家。 就在潘晓利贴着梁静家的窗口往里看的时候,巫世奇就念些什么咒语之类的。 声音又小,语意又不详,谁也听不出他在念什么,自然就由着他。 周毅还嘲笑他“神一样的口”时,他就煞有介事透过院墙看了看粱静家的周围,走近陈辉的身边,附耳说道:“这厮果然跑这儿来了,幸亏咱们发现的早!” 陈辉当然很好奇,这黑灯瞎火的,他巫世奇怎么就断定“那厮”已经来了呢? 看又看不见,闻又闻不到,摸又摸不着,不许你巫世奇为了表示自己道行高深而胡诌出来的啊? 陈辉听得巫世奇如此说,又不好当面表现出不信任来,怕他胡说八道,又找不出证据说明他在骗人。 可要是相信他的说话,似乎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说服自己,的确有只“东西”就在梁静家的周围。 真是信又不是,不信又不是,便呆呆的不哼一声儿。 巫世奇似乎也意识到什么了,他伸手指给陈辉看,说:“那脏东西正挂窗户上往里面吸气儿呢,看见了么,那黑糊糊一大团的就是!正在潘晓利的头顶上一同往窗户里探呢!” 其实陈辉真的没有看见巫世奇所讲的那一大团黑糊糊的东西,只是听巫世奇说得灵活灵现的,便禁不住一阵毛骨悚然。 陈辉顺着巫世奇所指的方向看进去,里面都是黑漆漆一团的,根本没法判断窗户上还有一团更黑糊糊的东西。 要不是听周毅介绍过,巫世奇在本县里,在治鬼方面名声很响的,他一定会认为巫世奇在耍他。 巫世奇见陈辉眉头拧得紧紧的,还一脸莫名其妙,就是不回答一句巫世奇的说话,这才恍然大悟过来,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后脑勺,说你看我真是的,忘了陈支队长是还没开天眼的,自然是看不到阴物了,他这就给陈支队长开天眼。 其实天眼这种东西,说奇妙也确实奇妙,说不奇妙也一点不奇妙。 就如中医的号脉,他就能知你阴虚火盛、病在那里一样。 要是我们普通人,又没有半点中医学知识的,你号着脉,知是知脉在跳了,可要你说出被号脉的人病在那里,你却说不上来一样。 而经验丰富的老中医,甚至都不用号脉了,叫你张大嘴,让他瞧上一眼,他就能给你开方医病了。 而游走于阴阳两界的阴阳人,天资绝佳者,到了一定程度,就可凭眼睛看到气的颜色,根据鬼魂之气的深浅,就可判断是否凶猛之秽物,往往十拿九稳。 正所谓万物皆有气,人的身上更是有病气、霉气、晦气、运气等等气,财物有宝气,活人有阳气,死鬼有阴气,望气修炼到一定境界,则可望万物之气息,从而断人吉凶,一眼判阴阳。 第96章 午夜拍门 巫世奇作为天生的阴人,自然对阴秽之物,能看透看清。 据说,他出生之日,就阴气重过阳气,与生俱来就与异域的东西有来往。 所以他对那些全身散发出灰黑之气,像笼罩在身上的一层薄薄的雾气的东西,一眼就能看清楚。 而且,还能根据黑气的深浅来判断阴物阴气的轻重,以及阴物的凶猛程度。 据他所说,刚死之人的鬼魂是淡淡的,接近透明,怨气特别重的鬼魂散发出的气息会特别黑,浓黑如墨的阴气必定是最凶险的煞,那就叫做煞气了。 此刻,巫世奇看到的那团东西,周身散发出接近浓墨泼在纸上一样,就知遇着猛料了。 这深夜农村里本来就乌灯黑火的,空中还没有月亮,稀稀疏疏的星光下,大地几乎只得那么一点儿光,那凶煞就如同更深色浓墨泼在了窗户上方似的。 在巫世奇看来,就有如一只巨大的八爪鱼趴在窗户上一样,浑身散发着吓人的戾气。 怪不得巫世奇和陈辉他们进村子来时,连狗吠声也没有一下。 本来,狗血被认为是专治那些祸患人间的污秽之物的。 但当那些污秽之物煞气大过狗时,就连看门的家狗也会被浓重的煞气所震慑。 由此可见,今晚上陈辉他们碰上的污秽之物煞气有多大了! 可惜这个情况就只有巫世奇知道。 其实,开天眼的本事,除了通过修炼得来,还有一种临时的办法,就是通过一些奇特的手法和咒语,是可以帮助别人打开天眼的。 这种手法和咒语见效时间非常短,而且还不能多用,否则损了阳气,会折寿折运程招晦气。 巫世奇为了让陈辉知道今晚碰到什么了,就冒险要给陈辉开天眼,让他见识见识异域之景象。 巫世奇给陈辉开天眼所用的东西,是一种味道特别重的油脂,陈辉闻着就想呕。 巫世奇于是问他想不想开开眼界? 想? 那就忍着点。 于是,陈辉捏着鼻子让巫世奇把浓重的油脂涂沫在额头正中,然后用中指屈着与母指相连,闭眼附上神秘的咒语,在陈辉不经意间,猛然弹在陈辉的额头上,陈辉顿时觉得眼前一片澄明,视线看得特别远,之前模糊的轮廓都看得特别清晰。 既然被开了天眼,陈辉自然就朝粱静家所在的位置一看,果然看到一团浓黑色混沌状的东西黏在她家窗户上,那团东西正一丝丝的缩小,好像顺着窗户缝隙要渗透进房间的样子。 那让人惊恐的场面,让陈辉顷刻之间浑身上下起满了鸡皮疙瘩! 想想看,有那么一团黑糊糊的东西,它柔软而且分不清何处是头,何处是脚,有如一团要把人吞噬掉的不知名物体,蠕动着,粘乎乎的要从窗户外的缝隙往里面钻,然后找到要害的人,从她的鼻孔往里钻,从她的口腔往里钻,甚至从屁屁那儿往里钻,那是一幅多么恶心的景像! 想着就让人的毛管松动起来,头皮发麻起来! 陈辉从来没见过那种东西的,猛然间看到,他的脑袋就“嗡”的一下子,全是血红的颜色直冲他的脑门去。 他晃了几晃,人就差点儿站不稳。 难怪之前破麻久生和吴长生案件时,凡是见过鬼魂的,不是人被吓傻了,就是被吓得提前搞病退了,原来那种东西如此得人惊的! 正胡思乱想着,陈辉再抬头看时,不禁大吃了一惊,那魂魄的一半身体已经不见了,只剩下一半露在外面,最可怕的是,他还没有头! 现在,陈辉总算知道了,为什么吴长生在长生道时,久不久要失踪一段时间,却原来是干这等好事! 如此说来,这是一个游走在阴阳两界的怪物! 而在这时,探头贴着窗户往里观看的潘晓利却从窗户边蹑手蹑脚地返回到院墙边,对陈辉和巫世奇问道:“梁静可能在里面睡着了。我们要不要叫醒她呢?” 陈辉被巫世奇开了天眼的,也看到了那团章鱼一样的东西,正贴在窗户上往里面钻。 他知道那污秽东西想钻入粱静的闺房。 而且贴在窗户边上的半个身体已经钻进去了,不免大惊失色,心里就骂道:都这个时候了,你潘晓利还来问应该怎么办? 当然是立即叫醒梁静啦! 陈辉心里如此骂着,也没注意到潘晓利是没有开天眼的,自然是不知道梁静已经危在旦夕了。 他开口就骂潘晓利道:“那脏东西都快要进你女朋友家了,要不了一刻钟时间,如果让它得逞,你女朋友必会被它的煞气所伤。这个时候,你还来请示要不要叫醒她?你不知道怎么办?当然是立即叫醒梁静啦!” 巫世奇在一旁也附和道:“他要吸梁静的魂魄呢!不仅仅是折阳寿的事了,而是要牵引她去摆设阴阳阵,结局将会惨不忍睹,所以我们要跟时间赛跑。现在我们进不了她们家,没办法赶跑它,但你可以先惊醒梁静以及她的家人啊,先阻一阻这脏物,我们再想办法。” 听巫世奇和陈辉说得这么严重,潘晓利就禁不住浑身打了个冷颤。 回头去看那“脏东西”时,又什么也看不见,反而感到毛骨悚然起来。 既然陈支队长已经叫他叫醒梁静及其家人了,也就顾不得失态什么的了。 人命关天的大事,潘晓利显然不能再犹豫,转身回到梁静家门口,举起手来就拍门。 刚拍了几下,就听到粱静妈妈在里面问:“大半夜谁拍俺家门呀?” 这一问,潘晓利就不懂怎么回答了。 总不能说我看见你家有鬼来吸魂,所以要吵醒你们? 但潘晓利如此一犹豫,粱静的妈妈已经开门喝问道:“干什么干什么,三更半夜的,你拍我家门想干什么?” 粱静的妈妈如此一喝问,潘晓利就傻眼了,是啊,我半夜拍人家门干什么呢? 他一时想不起来合理的回答,却想起了刚才陈辉支队长骂他时说的那句话里的一段:“你女朋友”这几个字来! 于是,潘晓利对着梁静的妈妈说:“我爱梁静。都快要疯了,不向她说出来,我就快活不下去了!” 第97章 祸兮福生 潘晓利如此一说,梁静的妈妈就大声嚷嚷起来:“你什么快要疯了?我看你现在就疯了!有你这样示爱的吗?这三更半夜的,你是来示爱的吗?你是来吓人的,想吓死人找山拜就真!” 潘晓利知道梁静妈妈今晚如此大声一嚷,自己是糗大了。 但他不计较,自己出糗了,总好过一个鲜活的女孩子就这样无端端消亡? 然而,梁静的妈妈如此吵嚷起来,仍然没能把梁静给吵醒过来。 陈辉和巫世奇就有点急,眼看着那团软绵绵的东西就快要完全钻进去了,梁静再不被吵醒,就真的没得救了! 于是答话道:“这位大妈,你就别顾着指责小伙子了。问问你女儿,要是她也有这个意思的,你却不去叫醒你女儿来问一声,岂不是耽误了年轻人的浪漫爱情!” “你们是他什么人?助纣为虐是不是?信不信我报给村长知道哪!” 众人在粱静家院墙内外吵得不亦乐乎的,却依旧没有听到粱静醒过来的声音,陈辉就按捺不住了。 一个翻身,从院墙外跳入到院墙内,指着梁静妈妈大骂道:“你再不进去叫醒你女儿问问她愿不愿意,我就老实不客气直接冲入你女儿的闺房去把她叫醒出来!你信不信?” 从房间里透出来的灯光,梁静妈妈看到陈辉一脸的凶相。 虽然附近的村民已经被吵醒并开始走近来围观了,但显然主心骨的村长还没有到。 梁静的妈妈就怕吃眼前亏,怯怯地看了一眼陈辉,转身进去叫女儿起床出来问清楚是怎么回事。 叫了许久,梁静妈妈才把迷迷糊糊的梁静叫出来。 陈辉和潘晓利站得靠近梁静,一看梁静青白如纸的脸色,顿时大惊失色起来。 要是再迟点儿,这梁静就真是命悬一线了! 便禁不住互相对视一眼,额头上冷汗也冒出来了。 好险啊! 但是,梁静的妈妈不知道这一切啊! 在她的心里面,还纠结着潘晓利这伙人半夜前来捣蛋,非要弄个水落石出不可! 她摇了摇浑身困意且软弱无力的女儿,伸手指着潘晓利恶狠狠的说:“静,你说,你认识这个人吗?他居然狗胆包天,半夜来敲俺家的门,说爱你爱到快发疯了呢!女儿,你说,你到底认不认识这个人?” 梁静真是魂游神离啊! 揉了半天眼睛,似乎也弄不懂眼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脸青唇白的,看了许久潘晓利,才一副不解何意的样子,问潘晓利道:“潘警官,我们有……谈恋爱吗?抑或是我的某些语言让你误会了?” 嘿嘿,这个时候如果潘晓利不承认彼此是在谈恋爱,而说是来赶鬼的,那就真是鬼话连篇了! 已经被吵醒过来围在梁静家院墙外的村民就会被激起愤怒,后果就不堪设想! 所以潘晓利脑子一转,说:“梁静,你忘记啦?那天晚上,你给我电话号码时说的什么话啦?你说你好孤独,多么想与我呆在一起,那怕清茶淡饭也无所谓,咸鱼头菜也好好味。只要心里面充实就什么也不怕了。这不,我不是来向你表白来了吗?我愿意我们好好地相爱在一起……” 不知是潘晓利表演生动,还是这个场面太过戏剧化。 总而言之,被吵醒过来的村民没有了怒气,反而会心地哄笑起来。 现场气氛一缓和下来,潘晓利不觉冷汗出了一身。 他当然明白,自己和梁静压根儿就没这回事。 之所以敢乱诌,是冲着今晚梁静被迷得糊里糊涂的,相信她也不记得有没有那回子事! 果然,梁静除了傻傻地发笑,还表现得羞怯怯的,令到整个场面得以蒙混过去。 好险啊! 回到局里,已经凌晨五点半了,大家也无心睡觉了,就拿潘晓利来取笑,说他桃花运真好,就连执行任务也能沟到女孩子! 潘晓利毕竟年轻,而年轻人最值得骄傲的两件事,无非是事业有所成,爱情圆满。 这事业嘛,潘晓利毕业就进到公安队伍,算是有个让人羡慕的公务员职业了。 至于爱情,那梁静又漂亮又静,是个很理想的淑女对象。 虽然美中不足的是,她竟然被猛鬼缠身! 但只要这事一解决,还真是个不错的恋爱对象! 所以同事们笑说他:“嘿,哥们儿真有你的,平常怎么没看出来啊,居然敢半夜沟女沟到丈母娘家里!还真接受了呢!就冲这一点,真得佩服你了!” 其他同事见说,也扭过来无数张羡慕的脸,冲潘晓利叽叽喳喳的说:“好样的!就冲这胆量,你未来丈母娘不欣赏你就是她有眼无珠了!” “听说你昨晚给她打了很多次电话,她就是不理你,可人到她家敲门,她就接受了?哎哟,这法子如此灵验,下次我也使用。” 于是,大家嘻嘻哈哈打趣笑闹,这其中也有以讹传讹的,但在这种人人羡慕的氛围下,潘晓利哪里还顾得纠正? 乐还乐不过来呢! 然而,事情总是这样,所谓物极必反、乐极生悲。 潘晓利不是拍门吵醒梁静的么? 梁静是躲过一劫了,可这却坏了别人的好事了! 人家那可是要来摆阴魂阵的啊,吸魂养体,鬼命关地的事呵,却被搞黄了,那肯就这样放过潘晓利啊? 这不,过得两天,局子里怎么无端端有些阴气沉沉的呢? 大家都感到了不对劲儿! 有人甚至注意到,每次从潘晓利身边经过的时候,好象觉得他带过的风特别阴寒! 这样的说话当然很无稽,但奇怪的是,县火葬场那个很多传闻在身的巫世奇,居然不请自来。 见了陈辉,鬼鬼祟祟的一把拉住,躲进陈辉支队长的办公室里去,关起门来不知说了些什么话,弄得局子里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早两天还让人羡慕不已的潘晓利,现在其他警察见了他,躲之唯恐不及了! 这本来还是大家的乱猜一气的,不曾想,那陈辉和巫世奇在办公室里密语一番之后,前脚刚送走巫世奇,后脚撞见潘晓利,就对着潘晓利眉头紧锁地招招手,很严肃地说:“晓利,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潘晓利一看陈支队长的神情,再听那语气,当即两腿发起软来,连回答的腔调也变了。 “陈、陈队长,你、你叫我、我到你办、办公室啊、啊……” 第98章 惊骇过度 “潘晓利,你近来没有感觉什么不对头的事?”陈辉等潘晓利进了自己办公室后,开口就这样问潘晓利道。 “没、没、没有,听陈、陈队长的意思,我是不是有什么不妥了?” “我去……”陈辉还想装作什么事也没有的样子,可巫世奇那些让他心烦意乱的说话却在他的大脑里挥之不去,令到他想装没事也装不出来了,便默默垂下了头。 现在是到了对潘晓利实话实说的时候了,陈辉就盯着潘晓利想搜索一些比较得体的词汇来安慰他,可却搜索了好大一会,硬是想不出应该怎样开这个口,才能够婉转的让潘晓利接受现实。 既然想不出来,那就来直接的,男子汉的,杀人也不过碗口大的事儿! 于是,陈辉对着潘晓利牙齿一咬,**地对他说:“小子,我们惹麻烦了,我们惹上大麻烦了!还是只游走于阴阳两界的怪物来呢!” 陈辉接着同潘晓利讲起他们碰上的,最有可能是一个名字叫做麻久生,又叫吴长生的人,现在怀疑这个人改名叫阴叔了。 不知他修练的是什么功,居然能够长命百岁。 至今到底他有多少岁了,还无从得知。 但他的厉害,我却是亲自领教过了的。 好多年前,我还在市里派出所当警察的时候,就因为去侦察他杀人案,却被他迷得差点儿要用头撞向墙壁! 最让人惊奇的是,不知他使用了什么法术,在墙壁没有开缝的情况下,硬生生就能够把人拖入墙壁里去,埋在他的大水缸里去。 后来,我们请了道士起坛作法,竟然斗不过他,最后客死街边。 前一阵子,在阴沟村里,又弄了两个女子到他租住的家里去,故伎重施。 后来我们把他捉住了的,神奇啊,他居然不吃不喝二十多天! 人看起来是奄奄一息了,可一回到他租住的屋子去时,他如同打了鸡血似的,作起法来,人也不知怎么就在众人眼皮底下消失了。 潘晓利听得腿也颤抖起来,只恨自己怎么会遇上这样让人害怕的事呢? 却又不敢公开抱怨什么。 对着陈辉牙齿也打起架来,问:“这么说,这次我是死定了?我也会被他拖入他的养尸池里去?” “嘿,看你,慌成这个样子!我被那东西在脖子上画上圈做记号了,我还不慌,你慌什么呢?相信我,相信组织,我们总有办法对付那只妖邪的!” 作为支队长,陈辉应说的话是这样子说了。 可作为当事人的潘晓利,却难免心事重重起来。 那天晚上要不是人命关天,潘晓利肯定不会干这种蠢事。 可是把真相说出来,没参加专案组的同事们会相信么? 为了解救一个被鬼缠上的女子? 答案无疑是否定的,同事们会因为他用这么低劣的理由为自己辩护而嘲笑他的。 正心事重重的时候,粱静从门口俏生生的走进来,修长婀娜的身材像春风中的一朵荷花,潘晓利虽然看的眼睛都直了,却热情不起来。 粱静走到潘晓利身边时,潘晓利竟然有意无意地露出了厌烦的表情。 今天梁静没被迷,人是清醒得很。 一看潘晓利的表情,就惊讶道:“难道那天晚上你到我家来向我表白的说话,只是一时冲动的说话来的吗?” 潘晓利顿时恼怒起来,一口气憋在胸腔里,恨不能将真实情况告诉梁静,自己只是因为救她才说爱她的! 但理智告诉他,他必须克制,为了把这个诡异案子办下去,他必须假装自己真的爱她。 哪怕因此惹恼了一只凶猛的妖孽! 然而,送走梁静之后,害怕仍然在他的大脑里打转,虽然他极力想去不想它,但还是忍不住浑身上下颤抖起来。 潘晓利很害怕。 晚上更是睡不着,以至早上时间到了,潘晓利仍然起不来床。 今天省里有领导到苍县来调研工作,县里实行交通管制,人手不够,就连刑警们也要上街去帮忙。 维护秩序的队伍就要启程了,陈辉特别恩准潘晓利可以不用准时回局子里,自己睡醒后到比较偏僻的大街上站站就行了。 其实省里来的是闲职,但现在的人都好面子,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都染上这一恶习了,所以今天县城里大街上到处可见穿着制服的警察。 站完大街,潘晓利浑身软弱无力,正想回家去的时候,一辆轿车驶到他的面前停下来了。 车窗徐徐降下之际,陈辉从车里向潘晓利招了招手,示意他上车。 潘晓利上车关好门后,陈辉就凑近他的耳朵边说:“虽然巫世奇对我许下过承诺,他会保护我们的,也能够制服那只妖孽。但他毕竟就是火葬场里一个办公室主任而已。我们总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是?我听说县里开白矿的胡老板老爹死了,专门从省城请来的一个高人,帮他看风水。我已经和胡老板联系过了,那高人答应帮我们看看,看能不能解套……” 陈辉话还没有说完,潘晓利就有如落水者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把握起陈辉的手,竟然微微地发起抖来。 “你真是及时雨啊!” 陈辉就笑起来,骂道:“真是生人不生胆!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要真有事,我比你更严重!我脖子上的红印至今还没消失呢,你慌什么啊?” “我没有你那胆量大嘛……” 胡老板从省城请回来看风水的高人,外形倒也仙风道骨,人瘦,留山羊胡,扎马尾辫,一看就能给人信服的那种。 不似巫世奇,看着阴阴的,仿佛他本身就是异域里那些狰狞的鬼魅的一份子。 所以,陈辉和潘晓利一见了那高人,就有些心定起来。 只是今天胡老板在为他爹治丧,两人不好搞忧人家的场合,就跟在旁边凑数。 难得胡老板花钱请了专业治丧的公司为他爹治丧,还请了一队豪华车队为葬礼造声势,摆出一副牛逼哄哄的有钱样子,引无数路人羡慕,都说胡老板有钱还有孝心! 这场面看着就羡煞人! 不料,这葬礼后来竟然因为陈辉和潘晓利的到来而搞出一场乱子来…… 第99章 白日见鬼 胡老板老爹的丧礼,毕竟请的是专业的治丧公司在操作,果然是场面肃穆,却又秀着气派。 这胡老板的意思,显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一路上是鞭炮声隆隆,纸钱撒得随街都是,引来许多路人围观。 胡老板因此有些得意洋洋的,虽然表面上他得装作很悲哀的样子,但内心里,他是很享受的。 看他常常偷偷看围观的路人,就知道他心里那个乐去了。 他脸上还会悄悄地忍不住笑容显露。 毕竟这么大阵仗的治丧队伍,不是人人都搞得起来的。 正在他暗自得意之际,他公司的副总鬼魂一样地闪近来,告诉他县刑警支队陈队长和一个小刑警来了。 胡老板哦了一声,不禁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抬头对副总说,叫他们一起随队伍上山,从省城请来的高人正在准备起坛,没有时间。 等会儿到山上做完仪式了,立即请高人帮他们解套。 那副总领了胡老板的旨意,去跟陈辉和潘晓利说。 其实,胡老板贪陈辉和潘晓利两人穿着警服,拖他们夹在治丧队伍里,让别人看到,胡老板就更有面子了。 当时,陈辉和潘晓利急着想见到省城来的高人,也就没注意到自己被胡老板利用了。 懵然无知地跟在送葬队伍里,一直跟到那一座偏僻的高山上。 这一路上,陈辉和潘晓利夹在送葬队伍里,时不时见别人偷偷用眼睛盯他们一眼,才发觉自己穿着警服却夹在这种队伍中太过显眼了! 但两人发觉这个问题时,送葬队伍已经拐上山头了,也就不好再干些什么了。 但他俩内心里,不免有些被人耍的憋屈,自然就不愿跟别人说过一句话。 同去的人员却不理会他两个高兴不高兴,在悄悄地传说起来,说注意了,这两个人就是被猛鬼缠过的人! 于是,避之惟恐不及,看两人的眼神都怪怪的。 最屈辱的是,连一个长得如同大肥猪的女人也对两人翻白眼,仿佛这两个人会饥不择食强暴她似的,令陈辉和潘晓利恶心死了。 送葬队伍开始上山的时候,好好的天气就开始阴下来。 那种阴很诡异的,说又说不上来,但感觉上就有点不对劲。 这大热天的,要说天气转阴了,也只是让人感到凉爽罢了。 可这个转阴,却有一种阴寒在里面。 就好象人们在夏天突然走入深洞里去,除了阴寒,还感到了空间的局限性。 这就不对头了,周围空旷着呢,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奇怪! 送葬队伍好不容易爬上那座山上,省城来的高人算了个吉祥时辰便开始起棺落穴,掩土覆水,在胡老板花钱请来的孝子贤孙哭丧队集体号啕的时候,陈辉和潘晓利就偷偷溜到队伍后面,找到省城来的高人套近乎。 那省城来的高人听胡老板介绍过两个警察的事了,就在两人面前显摆起来,说他选的是七星拱月位置,有庇荫益后的作用。 将来不说胡家后代登顶成龙的话,但群龙之首,一呼百应,却是见得着的事。 只怕比起胡老板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正吹得天上有、世上无时,忽然见一影子,幽幽的,从不远处的树林子里闪子出来,又隐入另一片林子里去。 那阴柔,那幽森,那怪异,都让人无端端起满鸡皮疙瘩。 天气的阴郁,比起上山来时,更加的沉重。 仿佛山雨欲来城欲摧似的,使得山上的人都惊骇不已。 要说天气翻风下雨,那阴云又只是在山头上一带转,翻搞得好象有人把水缸里的水用手转来转去似的。 事后证明,这个比喻太恰当了。 因为据在县城里的人说,这天哪来的阴云密布啊? 晴得很呢! 当其时,胡老板也感到很诧异,心无端端的慌起来,就叫治丧公司的把程序缩减些,好让大伙儿尽快下山。 于是,胡老板他爹的坟就匆匆忙忙地起好来,那胡老板他爹的棺材放下去之后,正把墓穴旁边的泥土往里填。 明明墓穴里就只有棺材了,大家才动的手,怎么把泥土往里填得一半,就见泥土里拱动起来,一把仿佛被人堵塞住嘴巴的声音,沉闷而且惊恐地响起来。 吓得做填土的那几个人还以为诈尸了,刚发一声喊,正想四下里逃避的时候,一个浑身是泥土掩埋过的身影,就从墓穴里站了起来。 也顾不得自己快要窒息了,破口大骂道:“我**啊!谁个这么阴险?竟然推老子落坟里去?还铲泥埋我?” 大家定睛一看,这不是抬棺材的马维驱么? 好好的,谁会那么心黑,在众目睽睽之下,推他落坟墓里去? 其实,整个过程都是有目共睹的,也没见谁有过什么不轨的行为。 才多大的墓穴啊? 坟头又未堆起,没有什么遮挡物,一眼看清周围的情况,确实没见谁推人落坟去。 这个情况发生得很诡异,也很突然。 只有陈辉想到了一种可能性,那就是他曾经遇到过的拖人入墙的无解把戏! 想到这一点,陈辉不觉大惊失色。 他刚刚意识到自己和潘晓利会有危险时,已经迟了! 因为填土落坟时发生这么诡异的一幕,前来参加送葬的人们,一方面感到无比害怕;但另一方面又感到无比好奇,纷纷涌上前去观看。 这么多的人同时往前涌去,就难免产生踩踏。 受伤的当然鬼哭狼嚎地叫起来了,使得整个场面令人震惊地混乱。 大家都忙着抢救什么的,就没人注意到陈辉所在的这边。 其实,那边还以为发生诈尸时起,陈辉就隐隐约约感觉到是谁干的好事了! 他意识到有危险时,一条似是而非的影子已经闪近来了。 陈辉确实是开过天眼,但那是临时性的,现在早已看不清那些污秽之物了,只感觉得到有那么一条影子闪近来而已。 那省城来的高人也被吓出一额汗来。 可他毕竟懂的是风水堪舆,与这种猛鬼的缠斗可说是一窍不通的。 知道是知道遇上猛料了,就是束手无策。 陈辉当然明白这影子是冲着自己来的,原想请那省城来的高人帮着解套的,不料他不仅不能帮助解决,还吓得他当场就尿了一裤子。 陈辉知道找错人了,急着趁自己思想还清醒,人还未被迷之前脱身。 可是,仍然是来不及了,那种强大的气场,还有那种白日见鬼的可怖,使他浑身软弱得动弹不得…… 第100章 死过翻生 陈辉、潘晓利,还有那个省城来的高手,当时就一动不动地杵在原地。 最可怕的是,陈辉居然感到有条透明的影子走近他的身边,他无缘无故就感到了窒息感。 几乎是身不由己地要向前走去。 陈辉的上半身已经侧得很厉害了,虽然从愿意来说,陈辉并不想动。 但好象身不由己,被人牵着就倾斜起身体,眼看着就快要站不稳了,他才低头去看自己的双腿,干吗不往前支出去,好保持身体的平衡呢? 陈辉这一往脚下看,头皮立即就发麻起来! 好恐怖啊! 原来,他上半身往前倾的,竟然是他的影子! 而非上半身躯体! 也就是说,他被牵着往前倾斜的,竟然是他的魂魄! 以往,他还不信那种事呢,认为纯粹是无稽之谈,是人们大脑中想出来的。 可是,当他侧着上半身回望他丝毫没有动过一点的躯体时,他感到了巨大的恐慌。 那种生离死别的悲切,瞬间就感染得他的心好酸好酸。 一直以来,他以为自己是个响当当的男子汉,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无神论者。 可当眼前出现如此诡奇的情况时,他还是感到了自己软弱的一面。 他之所以恐慌,是因为他感觉得到,只要自己的魂魄跟着那只看不见的影子走离自己的躯体之后,就再也回不到躯体上了。 到时候,他的躯体就会变成没有魂魄之躯,就会成为一条尸体。 所以,他拼命地挣扎,死也不肯跟那条看不见的影子走。 陈辉的意识太强烈了,求生的**太大了。 以至搅忧得周围越来越阴冷,似乎有那么一股子寒气,要聚集过来,侵入他的身体里去。 不仅要冻住他的躯体,还要冻住他挣扎着的魂魄,凝结他强烈求生的意识。 陈辉感到自己被冻得心都寒了,似乎自己的努力斗不过那巨大的幽魂,眼看着挣扎的力度越来越小了,一种绝望的感觉,迅速击跨了他的顽强与意志。 他感到越来越不行了,告别人世间的痛苦念头漫遍了他的大脑。 那是一种很凄怆很不舍的心痛,比起被人用针尖挑到心尖儿去还要痛苦。 就在这生离死别的千钧一发之际,突然,山间迅速燃起一阵大火,很快就向着陈辉这边漫延过来。 那火越烧越大,根本就没法打,等到那边闹哄哄的人们跑过来时,火已经烧到树梢头了,四处浓烟滚滚遮天蔽日的,看不清楚里面还有没有人。 可是,这对陈辉三个来说,反而成了救命之道。 大火烧起来后,陈辉才感到自己的窒息感减轻了。 那被冻得快要动不了的躯体和魂魄,逐渐有了暖流。 等到三人有些意识的时候,才发现火葬场的巫世奇,不知什么时候上山来了。 他走近来毫不留情地骂省城来的高人道:“真是正统的神棍!不学无术,还要充高人!要不是他把这七星连煞风水局,说成七星拱月,那家伙就近不得陈队长你身的。这七星连煞风水局,镇的都是怨气极重的煞,被这个省城来的高人破坏了,妖邪就都出来了,弄得周围阴气充天的……” 巫世奇还想骂下去时,一看,不对头了。 陈辉和潘晓利被巫世奇解了这个煞气冲天的局后,都在揉掌呵气的,就象被严寒冻着了,需要活动活动,暖和暖和身体,好恢复过来一样。 这省城来的高人,张大了嘴,铁青着脸,两眼看得很远很远,喃喃道:“真有这些污秽东西的啊?真有这些污秽东西的啊?” 明显就是一副被吓傻了的样子。 后来听胡老板说,那省城来的高人,还没回到省城,人就已经痴呆了。 整天不停口的,也不知道他说什么来着。 好好一场葬礼被这一场惊恐,一场火烧的面目全非。 后来听巫世奇说,这省城来的高人一知半解,帮胡老板寻穴的时候,见主位正好围在七星之间,其实那是七星连煞风水局,可谓环环相扣,互相制约,禁在地底下不得翻身,免得出来作崇。 这种风水局十之**是古人捉了十恶不赦的人砍头后,为了不让猛鬼出来捣乱,才设此局来安民的。 由于年代久远,这个风水局早已模糊不清,只剩那么点残屑,那省城来的高人不知就里,还以为堪舆书上说的七星拱月穴了! 他都不知道,七星拱月依照的是天体形态而摆的斗形状,才可吸日月之精华。 而七星连煞风水局一旦被破坏,所禁之妖邪翻身伸冤,不弄得周围阴气沉沉才怪哩! 而那家伙,他不是还没有摆成双阴夹阳阵的吗? 也就是说他还没有来得及吸魂养体,不可能大白天隐身作恶的! 这样解释之后,巫世奇就好奇怪,问陈辉和潘晓利道:“对啦,今天你们警察局不是有巡街任务的吗?怎么你们俩人会跑到这种险要的山上来的呢?还穿着警服混在送葬队伍里?” 巫世奇这样一问,陈辉和潘晓利就吱吱唔唔的,半晌也回答不上来。 大男人的,居然像女孩子似的憋得满脸通红起来。 这不奇怪,难道他们敢当着巫世奇的面说,我们怕你道力不够,又没出家修炼过,对付不了那妖物。 听说省城来了高人,不就想见见高人,希望他帮解套罗! 嘿嘿,既然话不能如此说,又想不出谎话来,惟有憋得满脸通红了。 这边惊魂还未定下来,那巫世奇好象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似的,继续说:“你俩还脱不得身的。这个妖孽今天被我用火一攻,必然伤筋动骨,体形更加虚弱,急需摆设他的吸魂阵。所以,还得晚上去看着梁静……” 巫世奇话还没有说完,潘晓利就急了,“哗!还要晚上去看着梁静不被迷?那我们再被迷怎么办?” “喂喂喂,你个潘晓利,能说些人话吗?梁静怎么说,也是你哎也女朋友啊,你能见死不救吗?”陈辉对潘晓利批评道。 潘晓利无语。 无可奈何下,只得继续参加巡夜任工作。 可这一去,直教他既感到惊世骇俗,又大开眼界! 第101章 午夜幽魂 既然约定了是工作任务,可又不能大张旗鼓地去干,专案组就悄悄地互相转知。 然后集中出发时也显得特别谨慎,局子里都没人发现,他们溜黑出去工作去了。 没有办法的事,有时候,工作性质就决定了需要低调,谁敢对别人大声说,我们警察去捉鬼罗,那还得了的? 到得富丽村,透过天上射下来的微光,大家就蹲在村口的转盘那里旁边,静悄悄地守候着。 陈辉见巫世奇居然靠在一棵树干边睡着了,就轻轻叫了他一声。 那巫世奇眼皮动了动,睁开眼睛,陈辉竟然发现巫世奇的眼神特别清亮,根本不像是因为疲倦打瞌睡的样子。 巫世奇坐直了身体,伸手出来掐算了一番,好肯定地说,潘晓利那女朋友梁静今晚会有危险。 陈辉和潘晓利听他如此说,就连忙问他会出什么事? 巫世奇说:“今晚是最重要的一个晚上,那煞星第一次上门是吸取梁静的阳气,像你们二十几岁的青年人阳气正旺着呢,那猛鬼本来是挺厉害的。但他长时间没能吸魂了,在山上发功害你们时,又被我用火一烧,损耗太大,就没办法一口气吃个胖子,所以他要慢慢吸掉梁静的阳气。等到梁静三魂不见了七魄的时候,一切就由得他摆布了。到了那个时候,他就是在远处,只要他念动咒语,梁静的大脑就会听到召唤声,身不由己地叫她去哪里,她就会去哪里。好在前晚我们去得及时,那脏东西能吸到梁静的阳气有限,今晚他是非要来再吸,不然他就没法达到他的吸魂养体的目的。” “既然你已经知道情况是如此危险了,你还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潘晓利听完巫世奇的话,对着巫世奇急得团团转,他岂能眼睁睁看着说过爱她的梁静被死鬼弄死,自己却一点忙都帮不上! 这对潘晓利来说,显然是个巨大的打击。 虽然那晚他对梁静说自己爱她快发疯了,是出于救人的需要。 后来似乎也没怎样上心。 但奇怪的是,当得知梁静将会受到伤害时,他又是那样的着紧。 巫世奇就让潘晓利不用太过担心,到了时辰,他自有办法。 巫世奇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从来没有过的坚定,陈辉、周毅、潘晓利心里的慌乱也被他的眼神感染了,渐渐平静下来。 可大家蹲在村口的路边,又不知道看什么来着。 自从陈辉被临时开过一次天眼之后,专案组的刑警们都知道了,平时,大家其实是看不见那些污秽东西的。 因此,巫世奇叫大家伙蹲在村口路边,也不知看什么好。 村口距离粱静家还非常远,而那嫌疑鬼阴叔又来去无踪的,要是在里面就弄死了粱静,潘晓利哭都找不到地儿去。 陈辉问巫世奇是不是离得远了点儿? 巫世奇就摆摆手,一本正经地掐指算了起来,说没错,就在这等行了。 村里有好几条家狗虽然不吠叫,却呜咽着用警惕的眼光朝陈辉他们这边张望。 陈辉他们跟巫世奇傻子似的在村口路边树干下坐了两个小时,打了几场瞌睡,而村里的家狗们围着他们团团转,存心跟陈辉他们较劲呢。 但很奇怪的是,这些家狗竟然不吠叫! 正感到疑惑和困倦的时候,陈辉就看到村子里有条影子幽幽地走出来。 那影子幽幽地来到村口的时候,嘿,奇怪了,那些村狗居然遇上了瘟神似的,呜咽着,垂下头去,惊怕地缩到一边去了,由得那影子独自往村口这边走来。 正在这时,巫世奇突然敲了陈辉脑袋一下,陈辉顿时醍醐灌顶似的脑子一片澄明,抬头发现粱静正一脸漠然地从阴暗的农舍下闪了出来,朝村口转盘这边走过来。 陈辉先是一阵高兴,粱静出现在陈辉面前,说明她还活着。 接着就纳闷儿,这大家闺秀大半夜的往外跑干嘛,太奇怪了。 她依旧像往常一样,面无表情的朝大伙儿蹲着的这边直直地走来,看得潘晓利既莫明其妙又心痛她午夜独行村街,万一……岂不是! 陈辉凑在巫世奇耳边问:“粱静大半夜的独自出来干什么呢?” 巫世奇气息慢慢粗重起来,说:“你看她走路的动作,跟平时是不是不一样?平平直直的,几乎没有什么起伏的,不是她自己在走的样子,看到了么?” 陈辉仔细去看粱静,她已经走到村路中间了,借着微弱的月光,陈辉发现她面色苍白头发蓬乱,走路正如巫世奇所说,不是在走,而更象是滑过水面的样子。 她的表情定格在一种木然的痴呆样,仿佛是人为画上去似的。 看上一眼,就不由得让人联想到纸扎出来的纸人,堆放在守灵间时的吓人模样。 更可怕的是,这时,巫世奇阴阴地说:“她不是自己走出来的,而是有人带她出来的!” 陈辉、周毅、潘晓利一听,就拼命地睁大眼睛,想看看是谁胆大包天,这深更半夜的,带着一个还穿着睡衣的女孩溜出村口来! 可村路上就只有梁静一个人。 陈辉正想问没见谁带她啊? 可话到嘴边,就硬生生咽回肚里去。 因为他的大脑里突然意识到,梁静此刻是被鬼迷了,所以糊里糊涂地被鬼带着溜到这村口上来了! 一想到看不见的鬼,陈辉心里就特别心寒,阴森森的。 然而,更让人胆战心惊的是,一件惊世骇俗的事情,就在这时出现了。 这个苍县,地理位置比较靠近边境,县里的郊外,就驻有一支部队,那晚不知运载什么路经此地,正好要经过富丽村口那个转盘。 梁丽痴痴呆呆地在村口转盘走来走去的时候,远远的,就来了一队车队。 巫世奇一看,就笑着轻声对陈辉说:“这下子有戏看了,这个妖孽,怎么会料到遇上部队的车队呢?战士们个个血气方刚,又是整建制的车队经过,那妖孽想不露出真身也难了。” 正说着,车队越发驶近来了,刚到转盘口的时候,嗨,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竟然整个车队的发动机轰鸣着的,刚一驶近村口,就齐刷刷的仿佛没有电那样,全都熄火了! 整整一个营的车队哎! 集体熄火! 诡异不诡异? 第102章 阴兵借道 车一熄火,战士们纷纷下车,应急灯齐刷刷地亮起来,掀起车头盖,检查车辆电源,没事! 检查油量,还满得很! 检查回油管是否堵塞……这个营里的汽车维修技术兵,还得过全军保养维修技能比赛第一名呢! 正常情况下,是没有他们查不出来的毛病的,可今晚他们就是没法找出汽车全部抛锚的毛病来! 除了急得团团转,就是咋舌得不得了。 更奇怪的是,还没容得他们理出个头绪来,整个车队的车头大灯,怪异地闪了几闪之后,就阴阴的全熄灭了。 嘿嘿,今晚真是遇着鬼了,怎么怪事一件接着一件来呢? 车队的营长就和政委商量,要不要把这个情况向上反映? 政委毕竟是个见识广的人,他反问营长道,你怎么向上面反映? 说全个车队都趴窝了? 上面信吗? 就算技术维修班的战士平日里不维护车辆,也不至于全趴窝? 何况这些还是军用车辆! 政委如此一说,营长也感到问题头痛了。 正不知应该怎么办的时候,嘿嘿,不用营长和政委想解决办法了。 上面打电话下来,命令要把汽车全部退到路的右边,让出过道来。 战士们正惊讶于谁这么霸道? 连部队的运输车队也要让道? 可是,事情的紧迫性还没容得他们理清头绪,上面又一道命令下来了:全体战士上车,把遮挡的布帘全部放下来,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许说话和乱动,更不能对外泄露半个字,否则军法伺候。 这和平时期,搞什么鬼啊? 如此神神秘秘! 难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发生? 就在战士们满脑子想不明白的时候,一阵隆隆的马蹄声惊天动地由远而来,踢踏得这条村级路烟尘滚滚的。 尔玛你啊! 都什么时候了? 还有马车车队? 还要开现代汽车的汽车营让路给马车队? 有些士兵心里有气啊,就悄悄地揭起布帘往外看。 这一看不得了了。 只见一具具僵尸面无表情地赶车而过! 脸青,没有眼睛,黑咕隆咚的两个圆洞,转过头来时,也不知是看你,还是索你魂魄! 那一辆辆的马车,也是惊骇得让人魂飞魄丧的! 不见马腿动,却听得马蹄声声,阴阴响得战士们汗毛倒竖,浑身上下起满了鸡皮疙瘩。 每辆马车上的一盏清灯,发着淡绿的颜色,简直就是鬼火幽幽! 那巫世奇与陈辉他们,早被这种阴霾一样的气势吓傻了。 躲藏在公路边的树干后面,只敢探双眼睛来观看。 这巫世奇暗暗咋着舌,就禁不住轻轻地惊呼道:“好猛的阴兵借道啊!连那么生猛又阳气十足的部队车队,也要停下来让阴兵先过!这下看那牵着梁静的妖孽怎么屁滚尿流了!” 巫世奇的话声刚落,阴兵的车队已经冲到梁静的跟前了,眼看着阴兵车队就要直挺挺冲粱静撞过去了,就在这时候,一阵阴风卷来,就在梁静的面前不到一米的地方,那股阴风刮得尘烟形成一条小龙卷风,惊得那队阴兵的马匹嘶鸣着,纷纷避开梁静,绕过梁静而去! 那巫世奇一见,不禁吃了一惊! 连阳间部队都要避让的阴兵,居然要让路于被牵着的梁静,可见牵着梁静四下里游荡的那只妖孽,功力是何样了得! 而最令人惊奇的是,如此惊世骇俗的场面之下,那粱静一点怯色也没有,或者干脆说,她的木然与僵硬,只能说明她的身体只是“别人”的一具扯线木偶? 看她不管你世上千般诡奇,我自岿然不动的样子,完全不似个正常人! 她僵尸似的等阴兵过完,就继续朝前赶路,动作僵硬得真的有如一具木偶。 陈辉他们被粱静吓得瞠目结舌,半天不敢哼一声儿,伏在路边树干后,等部队车队开走。 而同样惊奇的事情再次出现了! 阴兵过后,停在路边一旁的车队,这时,营长要通了上面领导的电话,请示是否派人前来替换? 因为车队全部趴窝了。 正说着,维修兵就大声告诉营长,真是奇了怪了,所有车辆都发动得起来了! 营长其实是偷眼看了阴兵借道的,听维修兵如此说,心里明堂了,知道那不是汽车技术问题,而是阴兵的所作所为。 现在阴兵走了,就什么都恢复过来了。 就有躲过一劫的庆幸,连忙向上面汇报说车队没事了,可以按时前往目的地了。 感谢首长及时打电话来,让我们避让“他们”过去。 首长在电话那头就很纳闷,这营长今晚怎么这么奇怪的呢? 简直就是语无伦次! 一会儿说车队全趴窝了,一会儿又说没事了,全部车辆都能发动了。 还说什么感谢首长,打电话让他们避让? 于是很恼火地就在电话那头骂开了:好你个营长,发什么神经病啊? 我什么时候打过电话给你们,叫你避让谁来着? 有谁这么厉害,连部长的运输车队也要避让他? 你给我说出来让我听听? 营长一听,只说了句:什么? 刚才他们借道的电话不是指挥部打来的啊? 哪岂不是接了“他们”的电话? 这一幕全被伏在路边的陈辉他们看到听到了,只咋舌得他们冷汗涔涔,嘴唇打颤! 等到车队开走后,抬眼看去,嘿,那粱静真是被鬼迷得如坠雾里云里了,仍然低着头在村口转盘那儿走来走去的,真像有个人牵着她,正亦步亦趋的赶路。 可是,陈辉他们眼里明明只有一个粱静啊! 那潘晓利一见这个情景,心就有些急。 他好象对梁静越来越上心了,见不得梁静被人扯线木偶似的牵来牵去,就想站起来冲过去解救梁静,却被巫世奇一把按住了。 巫世奇把潘晓利按下后,就问潘晓利你没事? 这会儿去打搅“他”,不怕惹鬼上身么? 潘晓利心里全是粱静的安危,根本顾不上自己。 巫世奇就叹口气说:“我知道你心里有她,也看不得她受难,可要制服那只妖孽,你也得看得到他才能动手啊!你现在冲出去,只怕梁静你救不来,自己还惹上麻烦。” “那看不见‘他’就由得‘他’害人啦?”潘晓利不服气道。 巫世奇连忙解释:“也不是这样子说。世间万物都有它弱点的地方和时期。你没听说过么,阴走三阳走四,公鸡一声分生死么!” 巫世奇如此一说,潘晓利就傻眼了,一点都不明白巫世奇说的是什么意思。 第103章 幽灵驱魂 巫世奇笑着轻声解释说:“所谓的阴走三阳走四,一声鸡哭分生死。就是阴阳之间在午夜里相遇时,各有时辰。我算你再牛再彪悍的人,他行路也得安排好时辰。要么过了四更天再走,要么算准了三更天休息。反正三更四更交替的时候没哪个人敢赶山路的。” “为什么?”潘晓利问,“要是家里出了大事,非赶回去不可怎么办?” “那样的话,赶午夜山路的人就得准备好一只雄鸡,鸡头用布袋套上拎在手里。到了三更四更交替的时候,赶午夜山路的人就得随手拧断鸡头,还不能出血,不能让鸡头见光,也不能让它打鸣。而且头一拧断,公鸡有烈性,当时不立刻死,想喊喉管断了喊不出来,只会发出咯咯的闷声鸡咛。这鸡咛声就是给正在行走的阴魂打个招呼,告诉一声死去的老少爷儿们,各有各的苦,你们赶夜路,我们也赶夜路。都是急着非赶路不可,麻烦你们让让别冲撞就是了。” “哗!还有那么讲究的啊?真是新鲜事呵。以前从没听说过呢。”潘晓利说着,露出了羡慕巫世奇的神情来。 其实看巫世奇也大不了自己多少,可在那些诡异事里,他却是满脑子学问呢! 巫世奇见潘晓利仰慕自己,自然就有些得意,拍拍潘晓利的肩膀,说:“以后有机会再和你探讨那些事,现在还是先救你女朋友要紧。” 巫世奇一提起梁静,潘晓利就焦燥不安,巫世奇仍然将潘晓利按住,让他稍安勿躁,现在不是莽撞的时候,一旦冲动,闹不好会伤了这小姑娘的性命。 巫世奇已经修炼出了天眼,能看到普通人眼看不到的东西,他跟陈辉说,现在牵着粱静的正是昨天上山上要害你们的那东西,粱静脖子上的血红细斑线,就是鬼魂栓在粱静脖子上的绳子。 陈辉脖子上也有一根,但这绳子已经过了三日了,就会因阴气耗尽而消失,否则一旦撞上调皮鬼,他们就会牵着陈辉四处乱跑,跑着跑着,魂就丢了。 陈辉蹲在一旁的,听得毛骨悚然得不得了,暗自庆幸,好在时间已经过了三天,不然的话,今晚阴气是如此的重,那些阴兵里要有一两个纪律不那么严明的,走着走着,忽然看见路边有一圈儿他们看得见的红线圈,出于好奇,离了队列,拉起陈辉玩儿,自己现在岂不是跟着阴兵不知操到阴曹地府哪儿去了! 据说,那阴曹地府有十三站那么多,分别是:本地土地庙、黄泉路、望乡台、恶狗岭、金鸡山、野**、**殿、阴曹地府酆都城、十八层地狱、供养阁、鬼界堡、莲花台、还魂崖。 陈辉就想,真那样的话,不知是恶狗岭可怕,还是野**可怕! 正这么胡思乱想着,那潘晓利就燥动不安起来。 他眼睁睁看着粱静失魂落魄的被鬼牵着往前走,那叫一个揪心。 但奇怪的是,那鬼牵着粱静不走远,一直绕着村口转盘口转圈,都在大家面前转了好几趟了。 粱静满脸是血,眼神冷漠呆滞,再加上僵硬的动作诡异的行为,在这深夜里,着实让人看了害怕。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它老牵着梁静走来走去的,究竟想干什么?” 巫世奇就小声地解释说:“那游走阴阳两界的东西,他牵着粱静兜圈子,一是为了减她的阳气,阳气越弱她体内的三魂七魄越容易出来;二来也是在等时间。本来,刚才三更四更交替之间是梁静最弱的时候。岂料人算就不如天算,阴兵借道阻了他下手的机会。可见福祸之间有时还真难说得清楚!现在只能到寅时了,那时候的魂魄是第二弱的时候。到那时,那东西全神贯注害梁静,也是他最没防备的时候,我们就好出手再挫伤一次他!” 巫世奇的意思是,等到寅时那东西动手的时候,我们也动手,杀他个措手不及。 现在救粱静会打草惊蛇,到时候只要再惊吓“他”一次,他的元神会更弱,以后想害梁静也没有能力了。 现在让那东西遛粱静的魂魄的确很危险,每溜达一圈儿阳气就弱一分,但阳气弱了可以补回去,大不了生场病,病愈就好了。 如果让那煞星不停地缠着梁静可就麻烦大了。 巫世奇不让潘晓利盯着粱静看,看久了会容易情绪激动,万一冲动起来,跑出去想救梁静,人救不着,反而坏了机会。 便让陈辉安排轮流值夜,第一个要休息的,就是潘晓利。 潘晓利没有办法,只好靠在树干打盹。 其实这时已经下半夜了,大伙儿也累了,都昏昏沉沉的。 就在这时,巫世奇突然低声说,时辰到! 随着这一声叫,巫世奇就往陈辉和周毅额头上抹油脂,抹完,分别向两人的额头上敲去,然后喝一声:“上!” 这三个人现在是看得见怎么回事了,就往前有目标地冲去。 那潘晓利和另外两个新加入专案组的,却看不见那些污秽东西的,只是见三人冲,他们也跟着冲。 此时,粱静正越走越快,几乎就要小跑起来。 她动作僵硬,跑的样子特别别扭,好象她的身上已经跑得起了淡淡的烟雾。 一条似人非人的影子,就在她身上升起的烟雾中很诡异地、像是要从她的身体上爬出来的样子,让人目瞪口呆之余,就禁不住头皮发麻。 那东西,我们姑且直呼他的名字。 那被怀疑是真凶的阴叔拽着粱静,发疯一样地拖着梁静,要她加快速度,仿佛要把从梁静身上钻出来的影子甩落粱静身上一样。 梁静被阴叔拖得一颠一颠的,脸青唇白,气喘吁吁,像要散架。 巫世奇、陈辉、周毅正悄悄地围近去,好突然出现在阴叔面前,打他个措手不及。 然而,就在这时候,潘晓利却发疯一般大叫一声,从树干旁一下子就冲了出来。 他心急啊,看不得梁静被折磨的样子,便不顾一切冲了上去。 第104章 撞见鬼了 潘晓利已经不知不觉间坠入情网了! 实在忍受不了那只看不见的东西折磨梁静。 他心头很痛。 梁静的气若游丝,使得潘晓利感到了心尖尖儿痛。 据说,许多爱情,都是由最初的怜悯与同情萌发出来的。 看潘晓利此时的不顾一切,就知道他的心是多么在乎粱静了! 她被那被怀疑是阴叔的幽魂拖得连滚带爬的,一副楚楚可怜的凄惨样子。 潘晓利能不奋不顾身想救她吗? 眼看着梁静快没有力气了,身体完全不是她自己的,仍然受折磨。 这种痛苦让潘晓利根本没法接受,当他看着自己最在乎的姑娘被人虐待,那种潜藏在体内的怒火和绝望,根本就没办法控制。 潘晓利的突然冲出来,以及声嘶力竭的断喝,使得正准备围上去捉拿阴叔的巫世奇、陈辉和周毅一愣,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急回头看时,却是潘晓利因冲动而跑了出来。 就在三人发愣之际,那牵着梁静的阴叔,就注意到有人冲他而来。 这个情况太过危险了。 今晚他全神贯注于害梁静,好牵着她去摆他的阴魂阵,倒没想到居然还有人有胆量来坏他的好事! 心里自然惊悸不已。 趁着巫世奇三人回头望之际,他就从梁静身边离开一点儿,施展他的隐身术,幻影遁形。 很快,他就被烟雾笼罩住,借着淡淡的月光,可以看到烟雾里一片朦胧,隐约可以看到混沌状态的人形,非常模糊,仿佛烟雾里有许多没有重叠起来的人影。 那阴叔以为自己这一招很灵,一般人是不可能再看到他了的。 等到他们找不到自己时,再用**阵把他们迷倒,自己继续赶梁静的魂魄离身。 岂料陈辉三人看得很清楚,直扑阴叔而去。 此刻公路上根本不可能有人,自然不会让巫世奇三人往同一个方向扑去! 这说明他们看得见自己! 意识到这一点,阴叔大吃一惊。 其实阴叔之所以能够隐身,无非用的就是灵魂出窍这一招。 他的肉身如今应该在一处比较阴气较重的地方。 一般活人不敢到的地方,最有可能就是他应聘守夜的火葬场。 因为那里阴森可怖,午夜时分,谁敢到火葬场去啊? 只有这样,当他的魂魄作完坏事后,才能找回他的真身,不至魂体分离。 当然,这些都是巫世奇后来猜测的。 此刻,阴叔见三个阳刚气十足的男人直扑他而来,就有些害怕。 毕竟灵魂出窍后,靠的是意念力在操控一切。 迷人不成问题,但打打杀杀就不行了。 许多时候,生人被鬼欺,皆因一个怕字。 人还未近去,见了鬼影难看得,先自被吓得浑身都是冷汗,腿脚发软,心怯得自己吓倒了自己。 象现在,巫世奇、陈辉、周毅不但不怕他,似乎还能看清楚他,直冲他而去。 这个反而是人吓鬼的事了。 阴叔的魂魄松了拖梁静的红绳之后,施放了掩人耳目的幽魂烟后,见三人仍然直冲他而来,转身就溜到路边的树林子里去。 这天黑树荫的,纵然三人开了天眼又怎么样? 现在走的是树林子,与天眼开没开没有一毛钱的关系,很快,阴叔就摆脱了三人的追击,幽幽地又飘回到原来的地方。 这时,粱静还是一副痴痴呆呆的样子,虚弱得不得了。 而潘晓利则抱着梁静想送她回家。 阴叔今晚为了迷晕梁静,又与阴兵发生冲撞,又被巫世奇三人认出魂魄,却仍然达不到目的,岂肯罢手! 可他刚刚被追得飘忽不定的,元神难定,一时对潘晓利下不得手,就裹着淡淡的、似有若无的烟雾,在潘晓利身边走来走去的,伺机下手。 当时,潘晓利也隐隐的感到有团似是而非的影子,飘忽不真实地团在他的身边,他一度以为这一切都是幻觉,他只是因激动而产生幻觉而已。 但事实在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他的汗毛立即倒竖起来。 平地里不知怎么起了一阵大风,风把烟雾吹淡了很多,潘晓利的视线一下子拓宽不少,就看到烟雾深处有一个影影绰绰的人影。 看不大真切,但好象那鬼影的双眼正贪婪地注视着他,潘晓利当即就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想看清楚那到底是不是鬼,就更加集中精力去看。 那阴叔知他好奇,心里也非常明白,这个潘晓利迷是一时之间迷不倒他,自己的元神已经损耗太大了。 但是,吓总可以? 便集中精力,把他的幽魂尽量显现出来。 结果,潘晓利眼前的鬼影越来越明显,使他突然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可思议。 凭他那再简单不过的智商,根本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而随着鬼影越来越浓重地出现在他的面前,更惊悚的一幕出现了。 那鬼影的脑袋仿佛得了软骨症,慢慢地往一边歪去,脖子于是越来越细,最后竟然断裂,头颅于是骨碌碌地滚落地下。 潘晓利的大脑在回响着鬼脑袋掉地下时碌碌响的声音时,那无头鬼竟然向前一步,对潘晓利伸过双手来,嗡声嗡气地说:“还我的鬼头给我!” 潘晓利仿佛做梦似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心是越来越慌,气是越来越紧。 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的,岂料那无头鬼的脖子上血在不停地往下流,居然在流血的洞口,一张一合地问潘晓利“还我的鬼头给我!” 潘晓利这次听得真真切切的! 这不是在做梦,这是真的,这是在撞见鬼? 撞见鬼? 这个意识在他的大脑里一出现,他本来就心慌气紧的,再也承受不了被惊吓了! 伸过手去指着流血的无头鬼,只说一声:“你……” 人便两眼一闭,松开怀里的梁静,人便往后就倒! 且说巫世奇、陈辉、周毅三人往前追阴叔的幽魂时,那两个新加入专案组的刑警也去追。 五人跟着阴叔钻入路边的树林子后,阴叔的影子缩到树干后面去,大家就再也看不见阴叔了。 在树林子里兜来转去的,那儿还见那只飘忽不定的鬼影? 正感慨阴叔跑得快,陈辉和巫世奇的大脑里忽然一声惊呼:“不好!” 急忙停下脚步,异口同声道:“它回到梁静和潘晓利那里了!” 说着,从树林子冲回公路上,远远地,在村口转盘那儿,阴叔正凑近头去,正在在吸梁静的魂魄呢! 第105章 猛鬼缠绕 巫世奇、陈辉、周毅五人远远见了阴叔之魂在吸梁静的魂,妄图让梁静的魂魄游离梁静的躯体,好把她牵去摆他的阴魂阵。 大老远的,就看见有一条与梁静相似的影子,被阴叔双手抱着头颅往梁静的体外拖。 很显然的,梁静的魂魄一旦离了梁静的躯体,即使梁静被救下来了,也会奄奄一息,不久就会只剩下一具骷髅架子,瘦得不似人形。 最让人心烦的是,她的家人还不知她得了什么病,即使遍请医生,也查不出她得的是什么病! 所以,巫世奇、陈辉、周毅三人看得见梁静魂魄被拖出身体的,都急得不得了。 人未到达,喝骂声先到。 这么漂亮完美的粱静被阴叔的阴魂吸干了魂魄后,会形同得了怪病的,皮肉腐烂,变成一具恶心难看的枯骨,这还是抢在阴叔驱赶梁静的躯体离开前抢救得人回来的结果。 如果梁静的躯体被阴叔牵走了,就会成为又一件无头公案,后果都不敢再想下去了。 这阴叔被众人大声喝骂之后,又见一伙人风风火火地往这边村口转盘跑过来,便知道今晚是徒劳无功了,心里虽然恼火得不得了,每每好事眼看快到手的时候,总被破坏掉。 但他也无可奈何。 终究是阴不胜阳,邪不压正! 他站起来准备走人的时候,竟然飘忽不稳。 可见这一个晚上的纠缠不休,阴叔之阴魂也是神不守舍了。 远看也比之前透明了许多。 正如巫世奇提到风水上的望气之法,鬼身上的气颜色越深,说明该鬼煞气越重,而此刻的阴叔的颜色已经呈现出淡淡的透明之色,只能说明阴叔今晚最恐怖的煞气已过,恶斗下去的能力降低。 巫世奇斗赢阴叔的信心顿时倍增起来。 他呼喝着跑在前头,直奔村口而来。 那气势,那斗志,让阴叔恼得不得了。 想他千军万马的阴兵尚且不怯懦,难道还怕你巫世奇几个不成? 只见他戾气重聚,那周围散发的薄薄雾气被他吸引近来,迅速形成一团黑烟,迎着巫世奇、陈辉五人滚过去。 很快就把五人卷进去,让人心胆俱裂,想高声喊叫却发不出声音。 就见五个人的周围都缠绕着一团黑烟,黑烟里似是而非地钻出一个浑身长满了凶神恶煞眼睛的无头鬼,手持一柄什么长长的东西来,一手扯起一个人的手,把那长长的东西就往人的面前递去,不一会功夫,五人都闻到一股恶心的腥臭味,难闻得内脏里翻江倒海的,再多闻下去必然会被熏晕过去。 紧接着,五人只觉得全身一震,身体变得无比的重,意识却变得很轻,好像要飘起来似的,大伙儿正纳闷呢,就发现自己的身体沉重的倒在地上,跟死了一样。 不知为什么,大伙儿在死之前,竟然怕得要命,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比死亡更可怕的事情了。 现在真死了,却觉得没那么可怕了,只觉得一切都那么陌生,五人看着自己的意识慢慢快要消失的样子,像一团膨胀的棉花糖正在被阴叔吃掉那样。 与此同时,一股强烈的压迫感压制着五人,大伙儿都觉得快要窒息了。 那陈辉在临死的时候,还想再看一眼潘晓利,希望他能把今晚的情况向上面汇报。 可那潘晓利却好象不关他的事似的,静静地倒在地上,竟然发出轻微的鼾声! 他的旁边,那个整个晚上被折磨的梁静,她身体上空浮出一个粉红色浅浅的气团,显得特别漂亮。 让陈辉不禁感叹起来,漂亮就是漂亮,即使就快要变成鬼,还是那么美丽动人。 粉红气团里有个非常模糊的轮廓,依稀就是粱静的样子,只是看不真切细节。 随着压迫感的加强,陈辉的意识几乎完全快要消失的时候,他的心里已经做好了跟这个世界告别的准备。 不知道那阴叔出于什么目的,在这关键时刻,居然不挤压他们了,笼罩住五人身边的黑烟也在一瞬间烟消云散。 就在黑烟消失之际,那阴叔的阴魂仿佛被火烫伤了似的,蹦达着抽气如风箱,就如被火燎过那样,他身上起满了硕大的脓包,而且变得特别清楚,让人感到莫明其妙。 就在这时候,只听巫世奇失态地“咯咯”笑了起来。 他笑得在地上滚了几滚,才坐起来,用手揉着自己的眼睛,说:“这厮以为他真是猛鬼哩!连我身上暗藏有辟鬼经他也敢缠!还不被燎起包!我看明天晚上我们火葬场里无人值班了。” 那阴魂听得巫世奇如此嘲弄他,不禁浑身颤抖起来,突然举起双手,昂天嗥叫起来。 那嘶哑的、充满了仇恨的鬼音,在这快要黎明的黑暗里嘶嘶地响起,令人胆寒得浑身不自觉地颤栗起来。 末了,那满身长满了脓包的阴魂在村口转盘的另一边突然站住,不知什么时候,他怀里多了颗溃烂的不像样子的脑袋,他将脑袋装在脖子上,恶狠狠的冲巫世奇说:“小子,这事儿不算完,老子他妈跟你耗上了。” 这时,清晨第一缕光线射穿云层,伴随着村子里的鸡鸣声,寅时已过,卯时到了。 巫世奇于是对大伙儿说:“大家可以放心了,就算最恶的猛鬼,也难抵卯时天地初开的阳气。” 眼看着仓皇逃走的阴魂,大伙儿仍然心有余悸,不能像巫世奇那样地爽朗而愉悦地笑出声来。 这时,潘晓利也醒过来了,一眼看见梁静仍然躺在地上,他就扑近去,抬起梁静摇晃道:“梁静,梁静,你没事?你快醒醒啊!看,人人都没事。咋就你受如此苦难呢?” 周毅一听,就气不打一处来,对着潘晓利骂道:“好你个潘晓利啊!真是重色轻友!什么叫人人都没事?知不知道你晕倒的时候,我们发生了什么没有?我建议,陈支队长,回去好好批评他!都不知他刚才是真晕倒了,还是装晕倒了!” 陈辉闻言,只有苦笑笑。 “你小子,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喽!” 第106章 别不信鬼 就在大家唏嘘感叹之际,村子里的雄鸡“喔喔喔”地打鸣起来,接着,村口有几条村狗也似乎没了拘束,向着这边吠叫起来。 这样一来,大伙儿似乎也喘过气来了,惊魂甫定之间,好象各人的心怯渐渐退却了,整个人的精神面貌焕然一新,再没了惊怕的感觉。 巫世奇掐指算过之后,正想说句话儿之际,粱静也醒了过来,她一脸错愕的望着潘晓利,以及坐在一旁的诸位,眼里全是戒备神色。 潘晓利顾不上拍干净身上的灰尘就想去扶粱静,粱静却本能地往后一缩,尖叫道:“潘晓利,怎么回事?这么早我怎么会在这里?是不是你利用职权,把我弄出家里来的?” 这个梁静,她怎么会提出如此尖锐的问题呢? 什么叫做利用职权? 回答不好,不仅仅是给局子抹黑的问题了! 还得往更上一层靠去! 可要是潘晓利把昨晚整个过程讲一遍,恐怕是谁都不会信? 当下,就把陈辉和周毅给愣住了。 看潘晓利那小子,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怕也回答不上来! 但梁静有些不依不饶啊! 这也不怪,换了谁,当自己的意识清醒后,竟然发现自己和几个男子在村口外公路边上,谁都会有想法! 当下梁静一边整理头发衣服,把自己打理整洁清爽。 一边咋呼起来,要潘晓利解释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莫明其妙地天未大亮,人却穿着睡衣坐在村口外? 粱静一直吵嚷着,要潘晓利解释清楚,眼前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不说清楚,她是不会这么不清不白地走掉的! 她说,你叫我怎么向我妈解释,我穿着睡衣,不知道何时走出了家,来到村口公路边。 然后,等到自己有意识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和几个刚认识不久的男人呆在野外,还浑身上下到处是伤! 而那个曾经半夜骚扰过她们家的潘刑警,还说过不是真心喜欢自己的话,此刻却也在我的身旁,还说不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梁静如此一闹,大家伙就错愕起来,她提的这个问题确实三言两语解释不清楚。 最让人头痛的是,他们还不能将昨晚真实发生的事情说出来! 巫世奇本来是有话要说的,现在被梁静一吵,也忘了自己想要说的是什么话了。 他在惭愧地想,本来出发前来的时候,是信心满满的,带着陈辉他们来抓鬼,现在倒好,鬼跑了,却让梁静感到了莫明其妙! 问及此事,大伙还真不知怎么回答! 思来想去,也找不出理儿帮着陈辉他们解困,人也就龟缩在一棵树干的后面,他身体偏瘦弱,所以隐蔽的非常好。 他不是存心要逃避起来,委实是找不到理由来回答梁静的疑问。 潘晓利把梁静扶起来,非常不乐意地说:“梁静,我真不知怎么回答你才好。估计说出来你也不会信!刚才就差那么一两秒钟就要跟您阴阳两隔了,您还让我们向你解释,我说你被鬼缠住不放,你信不信?” 梁静瞪了潘晓利一眼,说:“你才被鬼缠着呢!有你这样咒自己女朋友的吗?你不和我说真话也就算了,干吗要用这些鬼话来骗我?咒我?我让你很讨厌吗?要是不喜欢我,大不了我们分手就是了,何必用这么狠毒的说话来说我呢?我还不至于让你恨到这个地步?” 潘晓利听得连忙啧啧嘴,“我说我讲的话你不会信的,你却非要一个解释不可!怎么样,真说出来了,你还真不信了。叫我怎么解释呢?” 这天才亮,四周依旧灰蒙蒙的笼罩着尚没褪去的夜色,梁静听得潘晓利的说话不似开玩笑的样子,不免有些儿被吓得寒毛直竖,她那颗小胆可是经不住这么吓的。 可是,潘晓利的说话实在让人难以置信。 粱静冲着潘晓利指着他的鼻子恶狠狠的说:“你说……你对我究竟做了什么,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潘晓利想,再隐瞒是隐瞒不下去了,搞不好粱静要告他个亵渎妇女罪来着。 于是,潘晓利就从火葬场路边被鬼迷,把车开落路边说起,一直说到昨天晚上她被阴魂牵出来驱赶,差点儿魂魄就被甩出来。 “是的,整个过程匪夷所思,我必须承认,如果没亲身经历,谁讲给我听我都以为是在听鬼故事而已。”最后,潘晓利补充道。 粱静听后,瞪了潘晓利一眼,怒道:“胡说八道,骗你家里人去!” 缩在树干后的巫世奇看不过去了,他从路边的树干后爬出来,说:“潘晓利没有骗你!我是县火葬场办公室主任巫世奇,你是本县人,估计你也听说过我的名字?我敢保证,晓利说的都是实话。” 粱静早些儿才死了父亲,也是把父亲葬到县火葬场去的。 整个过程,确实听村里人说起过巫世奇其人其事。 但即使这样,显然仍然没办法接受这一状况,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巫世奇就说:“梁静是,你还别不信,你可能早上漱口的时候,应该已经发现你脖子上有一圈不知是什么时候印上去的红色线圈了,就是象被刀口绕着脖子转一圈的样子。那就是阴鬼在你身上留下的印记。再说了,你今晚在家睡觉之前,是没有见过我们的,你睡得好好的,怎么会穿着睡衣躺在村口马路上了呢?什么时候出来的?谁和你出来的,都不知道是?可你清醒之后,人就在这里了。我们不可能静悄悄地摸入村子里去的。就算你睡得熟,可村里的狗会吠叫啊!村民会醒过来啊!你妈妈会不准我们带你出恶报啊!那样,我们怎么近得你卧室而对你做什么手脚,对?更何况你还是晓利女朋友,我们能对你不敬吗?” 巫世奇如此一解释,粱静想想,也有道理,脸色顿时就变了。 巫世奇见梁静被说服了,就转过头来对陈辉说:“梁静的事,我看,就由潘晓利陪她回家就行了。我们,是不是赶回我所在的单位,看看阴叔是不是不在值班室了?” 陈辉一听,如同醍醐灌顶,还埋怨说:“嘿,你这个巫主任啊,怎么不早说这个事呢?这是多么重要的事啊!” “哎,别说了,当时心里就有话想说的,被她一吵闹,就想不起自己要说什么事了。” 说完,一行人火速往火葬场赶去! 第107章 离奇事件 “其实,我真的见过幽灵吓人的事件。”在开车回火葬场的路上,巫世奇突然开口道。 昨天晚上大伙儿东奔西跑的,又碰到了阴兵借道那么恐怖的一幕,上车之后,都不哼声了。 车上当然就很沉闷。 巫世奇想活跃一下气氛,就如此突兀地说出他见过幽灵吓人的事来。 他的说话刚完,陈辉就“哦”了一声,嘴角边扯起了淡淡的笑容。 他听周毅说过,巫世奇在苍县,可是个鼎鼎有名的人物。 今天他愿意说说他的经历,正是了解他的一个好机会,于是笑说:“既然巫主任愿为大家解闷儿,我们就愿听其详。说来听听。” 巫世奇也不推辞,对车上的诸位娓娓道来:其实,不怕你们笑话,我很小的时候,名声就很响了。 当然,并不是值得人们称道的事,而是有关那些诡奇之事。 因为从小就与那些污秽东西接触,也不懂得什么叫做害怕。 可到了我二十岁的时候,逐渐听别人说起那些事是可怕的,我才开始有了害怕感。 大一那年放暑假,别人都回家去了。 我家里穷,回家的路费要花好大一笔,就不回家而留在学校附近打暑假工。 那时天气热,蚊子比较多,我睡觉都有蚊帐围着。 但意想不到的是,就连蚊帐也会有很离奇的事发生! 真是到了无孔不入的地步啊! 这学校一放假,诺大一间学校,就只剩几个像我一样的穷学生留校了。 大家都得为钱奔波,每天早出晚归的,好静寂啊。 结果,一到晚上就静得鬼影多过人影。 **层高的一幢学生楼,远远看去,就只有一两间房亮灯的,实在寂寥得让人感到悚然。 就是在这样的一种情况下,我晚上睡觉,竟然连续四天发生事情,是连续四天哎! 多么的折磨人啊! 第一天晚上,我睡觉的时候觉得有什么动静了,朦胧中好象听到有一些奇怪的声音,接着就醒来了。 不是完全的清醒,而是我的大脑意识醒了,我的身体却仍然完全动弹不了的那种状态,有一种很难受的感觉。 好像被施了法似的,似什么来着? 对,似医院给病人做手术,全身被麻醉了,而医生却拿着从你身体上割下来的器官在你面前把玩。 你清楚地看见了,也意识到危险性,可你的身体却一却不能动! 这种恐怖的感觉,让我心又慌气又紧,还得任人宰割! 我用尽了力气都无法挣脱,也用尽了力气喊,却无法喊出声音来,至于眼睛嘛,我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把眼睛微睁开来。 由于太暗,从窗外还算有一点月光进来,我隐隐约约看到了一个没有脚,全身都是黑色的、似人形的东西在我床边似乎是踱步! 他既然没有脚,他怎么能够踱步呢? 所以我觉得它更象是在飘荡一样,然后越靠越近。 我依然记得它头上还用黑布罩着,由于意识迷迷糊糊,感觉就是这样子了。 那时我非常害怕,可是在害怕的同时我又觉得心脏跳动没什么大的变化。 我虽然没醒来,可是意识是醒着的,觉得不合常理。 这种感觉让我害怕极了,可心脏就是没有被吓着时候那么激烈的跳动,身体完全又动不了,我心里就默念:“天啊,别吓我行不行?” 我是个天生的“阴人”,对异域的那些东西本来是见怪不怪的。 但对眼前面临的恐惧,我有一种本能的反抗。 我知道我面临着危险的威胁,所以我挣扎着就自觉地把拳头握了起来,整个身体也坐起来了。 我刚刚做出反抗的样子,隐隐约约的,我就看见它慢慢的消失了。 好像镜头中的慢动作一样,还回过头来很懊丧似的,不无遗憾地离去。 房间里顿时有种黑色的雾逐渐消散开来。 那时我的眼睛已经完全睁开来了,刚好就看到了这真实的一幕! 当即我感到自己全身都软了,全身的毛孔都耸起来了,那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毛骨悚然! 伴随着的是我心脏剧烈的跳动,这是多么恐怖的一幕,把我吓得。 我可以确定的是那时不是在做梦! 至于幻觉还有幻听什么的我也不知道,因为我睁开眼真实的看到了! 而最有可能的是,“他”是在找真身! 如果我没醒过来的话,最有可能就是我被他替换了。 这事我没有告诉别人,毕竟这也不是一件好事,也不想被人说胆小。 可我知道那不是梦,我这么大的人了,知道梦是什么样子的。 什么是梦,什么不是梦,我能够完全区分得到! 第二天晚上,更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我说了那几天是连续的。 晚上我有些害怕,于是就把台灯开着,至少我心里觉得,那东西应该会怕光,可是还是发生了! 刚刚朦朦胧胧睡着,就被一些声音弄醒,在只有意识醒来,身体未醒来的时候,感觉身体完全不能动弹,被控制住了。 想挣脱又是那么的无力,真的真的非常难受啊,只有眼睛用尽了力,才微睁着点,这时它不是在我床边,而是在我床头,它慢慢靠近,有台灯照着,这时看得更清楚了! 全身是漆黑,眼睛特别大,也是全黑的,没有眼白。 就两个黑咕隆咚的、深不可测的窟窿,恶狠狠又满怀恶意地瞪着我,似乎在伺机下手,寻找可以钻入我体内的入口! 它在小心翼翼靠近我的时候,我很清楚地听到了,它对着我说睡,睡,别再醒过来了! 那咒语一样的声音,竟然是那么的清楚! 我当即就感到了困意袭上头脑。 我好想好想睡! 我的眼皮沉重得实在不想睁开来。 就在我快要合上双眼的一刹那,突然,一个可怕的念头从我的心底深处浮了上来! 我意识到这一睡去,我就不再是我了! 死亡的威胁让我抗争的本能,支撑起我对沉睡的抵抗。 我猛然间睁大眼睛,与它毛骨悚然地眼睛对着眼睛瞪视起来! 好恐怖啊,我心慌气紧得快要窒息了。 你们不会了解我毛孔张开的感受的! 那一刻,它就在我床头停下了想向我头摸去的手。 那只黑色的,指尖长长的手,竟然穿过了蚊帐! 它犹豫了一下,还是摸了摸我的颈部,好痒啊,似乎想掐我脖子呢! 而我就那样意识清醒地瞪着它,看着他一步一步要害我的样子,那种无法挣脱的感觉谁能懂呢? 第108章 又被迷了 巫世奇的离奇遭遇,真是惊世骇俗的故事啊! 听得车里面的人心里痒痒的,都静静的不说话儿,方怕打断了巫世奇的故事鼓棍。 只听巫世奇接着道:非常害怕的我,用尽了全身力气,我又一次握起了拳头,我的全身动了,可是软弱无力的,我迅速的把手抓住它摸我的手。 我的手摸到它的手时,第一感觉就是一只很大的、软滑无处着力的手臂! 所以没能够完全握住它,深蓝色的汁液就在它的手臂上慢慢地流淌着,就象树木上流出的汁液一样,还散发着恶臭,恶心! 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被我抓住后,它挣扎了几下,滑溜溜的,实在无法抓牢,被它逃走了。 然后眼睛完全睁开了,我发现我的手竟然穿过了蚊帐收了回来,手掌上稀稀的有小量深蓝色的汁液,散发着难闻的腐朽的恶臭。 与此同时,我用眼睛瞪着那黑色的东西,从脚部到头慢慢消失了。 我全身再一次软了,心脏跳动剧烈啊,毛骨悚然得! 那感觉真的恐怖又恶心,还被我摸到了,擦! 然后我就开始回想,很奇怪,那会不会是灵魂穿过蚊帐来呢? 这绝不会是梦! 试想一下,谁做梦后,手掌上会有散发着恶臭的深蓝色汁液? 我的眼睛的确看到了,也摸到了,触觉是不会骗我的。 幻觉能够那么真实吗? 不可能,更不可能是梦! 由于那腐朽的恶臭实在太难闻了,我急忙起床到卫生间去把手洗了一遍又一遍。 事后,这一切就那么真实的印在我的脑海里了! 第三天晚上,我开着台灯,它又来了,在我旁边没动静地伫立着,似乎在想什么办法来制服我! 好象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刚把手从蚊帐伸过来抓我,一下子就被我挣脱掉了。 接着,就重复着前两晚上的那一幕,我又慢慢的看着它消失。 我抓狂了,我一下掀开蚊帐,下床来,往它消失的地方重拳打了几下,打的也尽是空气! 也许大家会觉得可笑,可是在那种情况下,我也只能那样去威慑它了,虽然心里还是恐惧,毛骨还是悚然着的,但我必须那样,我心里有信心,它没那么可怕! 毕竟前一天被我抓到时,它也只是逃走了! 第四天晚上,它刚出现,我一下就坐了起来,它幽幽的,就消失了,我把日光灯开着睡,想看看最真实的那一幕,可是终究没再出现了! 后来我查了查书本,才知道我那时体弱人虚,魂魄单薄,让一只游魂野鬼看上了,想鸠占鹊巢! 巫世奇说着他的离奇故事时,警车就在不知不觉中返回到火葬场。 转入那条往场子里去的沙石路上时,大家伙就一声不哼了。 都集中精力往车外看去。 晨光曦微中,沙石路将尽的那头,火葬场值班室那淡白色如鸽笼子的身影,就隐隐约约地呈现在陈辉他们的视线内。 按照陈辉和巫世奇的意思,是早就把那阴魂怀疑是阴叔了的。 只是怀疑归怀疑,你得拿出证据! 否则抓错人了,又会是冤案一件。 所以,他们从富丽村往火葬场赶,就是要看看,阴叔在不在值班室里。 不管他在还是不在,都会是一个让人激动的时刻! 不在,说明他来不及回来,上不了他的真身,从而出现在陈辉、巫世奇他们面前。 那样的话,巫世奇就准备带陈辉他们冲入停尸间去。 这阴叔要灵魂出窍,必然要选一个僻静而很少人到的地方。 在巫世奇看来,最有可能就是在停尸间了。 到时把阴叔的躯壳移开位置藏起来,嘿嘿,阴叔回来找不到自己的身躯,自然就成了游魂野鬼了。 万一他飞奔回来,出现在火葬场值班室,那也是一场好戏! 因为之前陈辉他们是抓获过吴长生的,只要彼此一照面,确认他就是吴长生时,就立即逮捕他! 所以,他们全神贯注地盯着火葬场值班室。 为了确保这次抓捕行动万无一失,陈辉对巫世奇说:“巫主任,等一会儿,车到值班室前,为了不打草惊蛇,你自个儿先下车,走到值班室窗口前往里看,只要见阴叔在里面,你就向我们招手,我们立即跑过去,把他给逮了。” 巫世奇以往没参加过警察逮人的工作,自然就不淡定。 他显出一副紧张表情,回过头来对陈辉点点头。 “好、好的。我走近去看见阴叔在里面时,就向你们招手。” 陈辉点点头,吩咐周毅他们几个道:“你们听好了,把枪把子拿在手上。手铐也要准备好。但没我的命令不得擅自开枪。这个要犯太重要了。他身上除了众多人命案在身,还牵扯到太多离奇事情了,能够抓活口,就不要将他打死。听到吗?” “听到啦!”周毅和两个新加入专案组的刑警齐声回答道。 于是,他们更专注于即将到来的抓捕行动上了! 朦朦胧胧的晨曦,第一缕鱼肚白终于在火葬场公墓山头的背后,静悄悄地爬了上来。 它如布条一样,横在了公墓山尖上面,把淡白的光线洒落在火葬场的周围。 公墓山脚周围,有淡淡的晨雾,使周围看得不太透彻。 但是,用于看路看景已经足够了。 再加上开车的刑警精神集中地看着路面,是一点问题也不会有的。 此刻,陈辉一想到即将再次把吴长生抓获,他的心里就不免泛起涟漪! 这个难缠的,充满了神秘莫测的怪人,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再逃脱了! 现在,只要警车驶近火葬场值班室,这个又改名为阴叔的吴长生,量他插翅也难飞! 正思量着,忽然听得车外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响,火葬场场长许大宝下车走近来,拍拍车窗,拉开车门,问:“陈支队长,唷,还有巫主任呵?你们停车在大路中间又不动又不下车干什么呢?” 陈辉一听,头就大了。 又被迷了! 怪不得短短一段路,怎么老开也开不近去! 第109章 急需吸魂 这次被迷让巫世奇很震惊! 不是因为大家伙又被迷了,而是被迷的方式太离奇了。 在车上,自从转入到火葬场那条坡道沙石路之后,陈辉不是在布置逮捕阴叔的行动的吗? 大家各领任务之后,就等着警车开到火葬场值班室去,然后分头行动了。 这期间,大伙儿都是看到车在向前开着的,景色也在往后退去。 值到火葬场场长许大宝出现在他们面前,才知道车老早就停在沙石路中央了! 这个应该是被定格了才对。 就是所有人都停在某个时段内,当时各位正在干什么的,仍然是在干什么。 所以用“定格”这个词大家比较好理解。 然而,从实际情况来看,车上所有人都没有停止过活动,也就是说没有被定格。 陈辉还布置抓捕任务呢! 没有人感到过车辆停下来了,大伙的眼睛所看到的是,车仍然是在开向火葬场的。 只是没有人意识到车辆已经开了很久了……其实是停了很久了! 这种**阵,不是一般功力的小鬼所能为的。 这充分说明,陈辉和巫世奇他们,所面对的阴叔,非一般鬼魂所能比拟的! 不知读者有没有看过美国大片《生死时速》? 里面就有一段片段,说的是为了迷惑躲藏在背后的坏人监视,把被要挟的车辆按坏人的要求开到时速八十公里,就录下一段录像,然后反复播放。 结果,做监视的坏人所看到的画面,始终是在按时速八十公里在奔驰。 现在,陈辉和巫世奇他们所感受到的,就是被猛鬼戏弄成警车仍在开着的情景。 这要得多厉害才能做到啊? 现实版的以假弄真,使用了现代科技手法,而阴叔也使用了同样手法? 想想都让人倒抽冷气啊! 最可恨的是,当巫世奇问许大宝,那值班的阴叔在不在? 许大宝就很奇怪地回答道:“现在什么时候了?来接班的人早就和阴叔交接班了!人家阴叔才不在值班室等你喽。你是知道的,他这个人就是这么怪,下班时间一到,他就会消失得无踪无影的。现在哪还能见他呀!” 许大宝如此一说,巫世奇就回头看陈辉。 陈辉只好苦笑笑,说:“他迷我们,就是不想和我们见面。真是个阴险的家伙!” 是的,阴叔搞这么大阵仗,目的确如陈辉所说的那样! 他没有办法啊! 形势对他显然很不利。 自从那晚巫世奇带陈辉、周毅、潘晓利来到火葬场值班室,他从外面干完他的事回到值班室一看,居然是捉过他的陈辉一伙! 好在他习惯上走路就低垂着头,那晚灯火又暗,再加上陈辉他们在值班室外的路边时,又被迷得昏乎乎的,才没认出阴叔来。 可这并不等于阴叔没有危险。 如何才能争取时间,再弄一个女子回来,好与之前掳来的那对夫妻摆成双阴夹阳阵,好让他吸魂养体,对阴叔来说,就成为头等大事。 打从阴沟村逃脱出来,他还没能够吸过魂,他的体魄因此虚弱得不得了! 即使明知道陈辉他们正在对失踪夫妻案追查得很紧,他也不得不冒险行事。 首先,他到火葬场来报名做夜班守护员,目的当然是看上了这是一个天然的施法场地,选在火葬场停尸间,那里阴气重而阳气少,最适合他作法用了。 而且,正常情况下,深夜的停尸间里,是不会有人来打忧现场的。 之所以选择在这里,是因为这里的尸气浓郁,最为适宜灵魂出窍,并让出窍阴魂随时能够回到躯体上。 火葬场也许对一般人来说,听到名字就毛骨悚然。 可对阴叔这种人,却是个难得的风水宝地! 且不说这阴气浓郁,阳气不足,适合他施法作案。 仅仅是有些刚死不久运来场里的尸体,多少也能让他吸上两口,好支撑他的身体。 就好比流浪汉进不了馆子,但到潲水桶旁看看有没有能够吃进肚里去的东西。 要说营养那就谈不上了,但维持着瘦弱的生命,却是可以的。 当然了,如何捕获猎物,制成长期能够滋补身体的烟熏肉,才是他活命的长久之计。 所以,找一个适合他作法的地方,摆一个灵魂出窍的阵式,然后出去迷一个女子回来,好摆成阴阳阵,然后吸魂养体,才是他得以长久存活的办法! 但一直以来,他被县刑警支队的陈辉支队长穷追猛打的,很难达成目的。 所以,在大白天的时候,他尾随县里开白矿的胡老板的送葬队伍上得山来,本来只是想找个机会迷迷陈辉的,不料胡老板请来的省城高手,竟然错把七星连煞局当作七星拱月阵来用。 这七星连煞局一被破坏,那些被压得快透不过气来的恶煞,一旦得到喘息的机会,还不搞得阴云翻滚么? 这就等于给了阴叔制造了良好的行事环境。 如同本来就属于海洋的猛兽,突然遇上一个很大的咸水湖一样,还不翻江倒海到几时? 趁着这个天赐的机会,阴叔想把陈辉给报销了。 岂料关键时刻,却杀出个程咬金来! 阴叔因此知道火葬场里有个难缠的对手。 本来,以他修练的目的,是养生长命,而非撩是斗非。 他应该找个僻静地儿躲开去才是。 但是,他很饥肠辘辘了,他需要尽快补充能量。 趁着火葬场这个适合他行事的环境,他想来个快刀斩乱麻。 把事情办妥之后,就离开火葬场。 阴叔在停尸间里以尸体血迹,在空地上刻画了一个真阴大阵,真阴大阵是用来汇聚阴气,同时抑制阳气,这是他人为制造的一个极阴之地。 然后,阴叔手中捧着一个坛子,里面装着的全是尸油,坛子口要敞开来,便于他的幽魂回来时闻味寻体。 然后等到子夜时分,阴叔算了算时辰,在自己等会要躺的地方周围焚上香,然后躺于地上,闭上眼睛,在心里默念道:“阴路任我走,猛鬼不挡道!” 第110章 灵魂出窍 阴叔这样念叨着的时候,就额头细汗直冒,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因为紧张所致。 在一切准备妥当后,阴叔一手卡住自己的喉咙,让自己达到半窒息状态。 同时,口中念叨,施展灵魂出窍术。 灵魂出窍术是很高境界的阴魂术。 不仅魂体分离,还充满风险。 只要有一点小差错,就会游魂回不了躯体。 结果,躯是无主之躯;魂是游魂野鬼。 所以纵然有些道行了得者,懂此术的,也轻易不敢使用。 至于一般的修真者,以及一些散人,江湖算命先生,就无从谈起灵魂出窍术了。 当下,阴叔处在半窒息状态下,逐渐模糊,朦朦胧胧之间,阴叔心头一震,眼前开始变得模糊起来,阴叔心中紧张,身上传来一股撕裂的感觉,这种撕裂感并没有痛楚,可是依然能清晰的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从身上撕裂开。 阴叔猛然睁开眼睛,却见自己漂浮在半空中,而正下方,正端躺着的是另外一个自己。 阴叔满脸震撼,脑子还未转过弯:“这……这……是怎么了?” 阴叔之前曾经想象过许多次,灵魂出窍的情景,可是真正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是无法掩盖心中的激动与恐惧。 这种恐惧也是必然的,暂时失去肉身的依赖,让他感到无比的空虚,这种空虚便是许多恶鬼的生成缘故。 许多恶鬼想要占据一个肉身,让自己的空虚感消除,可是不属于自己的肉身,只会让恶鬼更加空虚,所以会掠夺肉身的阳气,填补自己的空虚。 还有另外一种恶鬼,便是由执念生成,这种恶鬼会有两个极端的存在,一种会因为憎恨、怨念、愤怒等情绪,强大到无以复加的程度,另外一种则只是心愿未了,并不会对生者构成太大的威胁。 “别紧张,临天亮的时候,我会自动回到肉身上去的。”阴叔自我安抚道。 阴叔尽量让自己放松下来,微微的点点头,可是这种另类的经历,还是让阴叔感到紧张。 其实,除了脱离自己真身的害怕感外,方怕别的猛鬼侵占他的真身,也是他另外一个担忧。 在阴叔阅读的许多古籍之中,都有过类似的记载。 不过让阴叔感到庆幸的是,他好几次使用这种灵魂出窍术,都是以他比其他鬼更恶而最终返回真身。 以阴叔的修为,并不足以怯惧其他幽魂,所以他放心去大胆做他感到非常紧迫的事情。 直奔富丽村飘去! 但是,很不幸的是,他的目的并没有达到,反而弄得元神大伤。 而这一切,都是陈辉和巫世奇他们的所赐! 当阴叔返回停尸间,闻着那股子尸油找到他的真身后,阴叔默念起灵魂出窍的还魂经来。 阴叔只觉眼前光芒一闪而过,眼前景象已经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一个完全熟悉的、他生活了许久许久的、值得他恋恋不舍的世界,展现在他的眼前。 阴叔瞳孔骤然收缩,不敢置信的看着这匪夷所思的景象,天地就像是温暖舒适的床一样。 只见身边一道光芒闪过,阴叔已经出现了眼皮跳动,阴叔于是震撼地看到,自己又是之前的阴叔了! 只是肚子的饥饿让他想起了他施展灵魂出窍术是为了什么,而达不成目的又是谁惹他来着! 一股恶念,不禁在他的大脑里油然而生。 他想报复,但他显然无能为力! 最可怕的是,再不想办法制止他们追回来,自己的真相就会暴露! 那个陈辉和周毅,曾经和自己斗智斗勇过,一旦照面,还不一切全露馅了? 本来,他可以趁着他们未回到火葬场这个时候逃之夭夭的。 但火葬场实在太适合他了,他有点舍不得。 好,把他们迷住,拖过交接班,他就可以不暴露身份,仍然做他的火葬场守夜人! 阴叔扫了眼四周,眉头微微皱起:“他们不可能看得见晚上那个阴魂而断定是自己的!赌一把,过得关的话,不出三天,自己就可以吃到大餐了。不然,又不知要等多久了!” 好在,在意念力方面,阴叔还是有的。 于是,阴叔来到值班室外的公路边,看到警车开来时便作起祟来,这种意识世界的控制,阴叔已经是熟能生巧了。 把陈辉他们迷在车里后,阴叔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回到火葬场值班室去,等待来接班的人到来。 为了加深接班人的印象,表明他昨晚一值在值班室值夜,阴叔和来值日班的人点头打过招呼之后,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说:“天气越来越热了,蚊子真多。我一个晚上在拍蚊子。看来,得和办公室说一声了,得买蚊香才行。” 阴叔如此说完,以为自己做得很聪明。 呆会巫世奇回来,听值日班的向他反映,阴叔提出要买蚊香呢,说是他一个晚上都被蚊咬,这就有了他一晚值班的口实了。 可是,阴叔没料到的是,他这样子说,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蚊子是什么东西? 蚊子属于昆虫纲双翅目蚊科。 是一种具有刺吸式口器的纤小飞虫。 通常雌性以血液作为食物,而雄性则吸食植物的汁液。 看清楚了没有? 通常雌性以血液作为食物,可是,如果读者还记得的话,前曾经有过关于法医给吴长生体检的描写,当场还吓得法医目瞪口呆呢! 因为法医发现,吴长生已经脑萎缩得很厉害了的。 他已经不能归属正常人类的范畴,所以,他尸气重过人气。 也就是说,他身体散发出来的气味,不仅不能吸引蚊子对他的注意,还避之唯恐不及! 巫世奇是到过他值班时的值班室的,根本就没有蚊子飞临值班室! 有时候就是这样,许多人类感觉不到的细微差别,但在动物来说,却有巨大的区分。 所以,蚊子是不会去叮咬阴叔的,正如蚊子不会叮尸体一样。 阴叔说他整个晚上被蚊子咬,只能说明他说了谎话! 好好的,他为什么要说谎? 岂不是摆明了他心虚! 但陈辉却让巫世奇别揭穿阴叔的谎言。 “不如,我们就来个将计就计!”陈辉机智地笑说道。 第111章 渐犯糊涂 按照陈辉的意思,巫世奇没有打草惊蛇。 他当作昨天晚上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该回家睡觉就回家睡觉,该下班就照常下班。 还吩咐办公室副主任刘中国,到市场去买几盒蚊香回来。 他暗想,今晚你阴叔来上班,一见到桌面上真买回蚊香来了,一定会认为自己的谎言蒙混过关了! 等到晚上九点多,巫世奇与陈辉电话一通,昨天晚上那六个人又悄悄地摸回火葬场来了。 他们想看看,阴叔见风平浪静之后,一定会急不及待又离开火葬场,到富丽村去的。 潘晓利对此判断的评价是:阴叔亡梁静之心不死啊! 既然阴叔要急着把梁静的魂魄从她躯体上赶出来,很必然地,他还得使用他那招“灵魂出窍”术! 到时候,嘿嘿,巫世奇想,肯定有得你阴叔受的。 “陈队长,今晚我们兵分两路。呆会儿再有阴风从这条沙石路经过,那就说明阴叔又玩灵魂出窍这一招了。这样,就由周刑警带上小潘他们,直扑富丽村去。只要看到梁静魂不守舍的样子,就跑出来驱赶阴叔就行了。我和你留下来,到停尸间去,找到阴叔的真身,然后……” 陈辉听得巫世奇如此设陷阱,不觉由衷地笑起来,对着巫世奇竖起母指,接过话题道:“把阴叔的真身藏起来。到时候,他找不到他的真身,纵然他法力怎么强大,也只不过是一只游魂野鬼。要发恶,也是在阴间的事了。那个归阎王殿管,不关我们事,乐得清静!” 陈辉说完,巫世奇也跟着意会地笑起来。 这边计划好后,只要留心着周围的变化,发现阴叔的灵魂出窍后,就分头行动。 然而,事情的发展并没有按照巫世奇与陈辉计划好那样发展。 这里一切都是那样的平静,那样的安宁。 夜色幽暗,没有行人。 昆虫躲藏在草丛里觅食。 好象还有蚊子“嗡嗡”叫着从他们的头顶上飞过。 那周毅比较细心,轻轻一掌拍到脸上后,蚊子是没有拍着,但奇怪的感觉让他不禁自言自语道:“真怪!以往,凡是来盯梢或追踪阴叔的时候,都没有被蚊子叮咬过,今晚这是怎么了?连蚊子也穷凶极恶起来,欺负人哪!” 那周毅纯粹是低声发发牢骚而已,不料巫世奇听到,却有些失望起来。 “他转性了?怎么不发他的阴气了?帮我们驱驱蚊子都好啊!看来今晚会让我们失望了!” 果然,火葬场平静得什么似的,十点钟左右,火葬场值夜班的阴叔,手拿电筒,幽幽地往火葬场围墙外巡逻去。 那荧火虫一样的手电筒光在宽阔的县火葬场围墙外慢悠悠地摇来晃去。 巡查了一个多小时,阴叔才回到值班室。 这种自觉的工作态度,不怕黑夜,就是独自一个人也不偷工减料的行为,令到巫世奇产生了不知是自豪感还是嘲弄感! 他的身边有外单位的人一同盯着值班室看呢,而作为火葬场守护员,一个临时工的阴叔,如果真的以火葬场为家就好了! 至少表面上,阴叔表现得以岗为家、忠于职守。 巫世奇嘿嘿地笑谑道:“瞧瞧,别看我们单位小,职工还挺老实守岗爱岗的。” 陈辉他们一听,不禁为巫世奇的幽默感而哄笑起来,弄得巫世奇有些自嘲地跟着笑起来。 就在这时候,陈辉好象发现了些什么,眼睛惊恐地睁得老大,悄悄地回头看了看周毅,见他也看到了,就是巫世奇不知情,只得轻轻碰了他一下,并向他努努嘴,示意他看,火葬场的值班室里有些异常呢。 只见值班室的周围阴阴地卷起了一阵阵的阴风,左一下飘过去,右一下飘过来,把值班室对开道路上的落叶也卷了起来,气氛十分古怪,带着妖邪。 是的,现在的天气正是夏天之际,本来,在这种季节里,在没有什么先兆的情况下起风,是很不正常的事。 而且,那股风有点不似自然风! 它起得阴柔,又只在值班室的附近卷来卷去,范围很窄小,有点像被人指定了活动范围的样子。 离值班室稍远一点儿的地方,却没有风! 而更奇怪的是,那股阴风也不转移到别处去! 难道风是从天上直线卷下来的吗? 随后,让人感到更不可思议的是,那阵阴风越来越猛了,竟然由白蒙蒙的风柱演变为淡蓝色。 陈辉和周毅、小潘一见,不觉头皮发麻起来! 那晚他们把车开到路边去之前,所见的那种蓝光,再次呈现在他们的眼前! 而且一样的神秘,一样的带着幽魂般的恐怖! 陈辉他们好象受到了什么黑暗力量的支使一样,情不自禁地摇了摇头,如同中了邪一样哆嗦起来。 眼睛空洞而迷茫,盯着那蓝光的地方,有些犹豫起来,不知应不应该走近去看个究竟? 而就在这时,黑暗中,一只手向他们的后脑勺伸了过来…… 那只在黑暗中向他们伸过去的手,眼看着就要拍到他们的后脑勺了,但却在他们的后脖颈前停了下来,一把他们的衣领抓住,用力往后拖。 陈辉和周毅、小潘以及同来的两个刑警,刚刚开始进入迷茫状态,还在迷迷糊糊的时候,就被人用力往后拖得蹲不稳了,往后跌了个四脚朝天。 “嗨!嗨!嗨!这是怎么了?巫主任,你这是干什么呢?干吗在背后拖我们的衣领呀?” 陈辉他们好象从梦中惊醒过来似的,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眯缝着眼睛看巫世奇。 但巫世奇没有回答他们的问话,而是用手指伸到嘴唇边,做了个示意他们不要出声的手势。 陈辉他们一惊,有些醒悟过来似的,看看远处县火葬场值班室诡异景象,想想刚才自己在犯糊涂,都有点后怕,鸡皮疙瘩起了一阵又一阵。 这时不知何故,周围渐渐起了变化,月亮也不知什么时候躲了起来,大地漆黑一团。 第112章 气氛怪异 大家其实就蹲在一起的,却互相看不见彼此! 更奇怪的是,刚才周围还听到有蟋蟀在鸣叫,蚊子也讨厌地绕着大家嗡嗡地叫过不停。 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些细小生物的鸣叫消失了。 就连彼此之间的悄悄说话也暂停了下来。 大家就好象来到了荒凉而不适合生物生存的异域。 他们蹲着的周围,气氛有些怪异。 没有人开口说话,提出大家应该干点什么;也没有人问一声,接下来我们怎么做才好? 彼此就这样蹲在草地里默默无言。 一种快要让人窒息的感觉遍袭着大家。 周围静寂得快要让人透不过气来了,彼此之间竟然听不到喘息声! 这么诡异地不知过了多长时间。 突然,巫世奇仿佛从一种看不见的气场里跳了出来。 刚才他还提醒大家注意观看。 可眨眼之间,他怎么也进入迷糊的状态了呢? 此刻,他突然睁大眼睛,才惊奇地发现大家都被“入定”了,便不禁喘起气来,伸手一个一个地摇醒他们。 大家经历了这么说不清楚又让人瞠目结舌的事情,都有些胆怯起来。 悄悄商量了一下,决定撤离这个阴森恐怖的鬼地方。 他们刚刚站起来准备走人的时候,从县火葬场值班室那边,却传来了一声尖利的惨叫声:“哎唷呀!好痛呀……” 陈队长顿时一怵,晃了晃头脑,仿佛要从睡梦中清醒过来的样子。 立即从腰间拔出枪来,喝一声道:“听着,这已经不是迷信活动了,而是出人命案了!大家打起精神来,都把手枪拿出来。走,我们走!” 陈队长说着,带头冲了上去。 周毅等几个也跟着握枪前冲。 巫世奇本来就是想倚重刑警的力量,好查一查阴叔的真面目,当然也不甘落后。 自从招了这么个说不上来是如何感受的守门人,巫世奇就一真担心会出事的。 果然就有刑警找上门来。 虽然现在还不能说,阴叔就是嫌疑犯,但有诡异现象在值班室里传出来,阴叔多少是脱不了关系的。 当下大家如临大敌似的冲近去,那种奇怪的,诡异的阴森气场,好象怕这种血气拼杀的气势,竟然慢慢消失了。 巫世奇和陈队长五人来到值班室时,竟然发现值班室里有烧过的纸灰,还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一个陌生人闭着眼睛躺在地上,身上正流着血。 大家当即走近去,蹲下来,伸手一探,还好,气息尚在。 就把那人摇了几摇,他居然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可他一恢复意识,第一件事就露出了惊怕的神情,两手害怕地挡在自己的脸前,嘴巴求饶道:“求求你,放过我!我还有妻儿老小呢……” 陈辉知道他遇到什么事了。 就提醒道:“嗨,快醒醒,别护住自己的眼睛了!看看我们是谁?我们是刑警啊!你到底遇到什么事了?” 这下轮到那人吃惊了。 他移开双手,睁大着眼睛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不说话,鼻翼一张一合的,终于“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反问道:“你们是刑警?你们真的是刑警?这下好了,你们再迟一点儿来我就死定了!那家伙,那家伙好阴阳怪气啊,把我掳来之后,又是念咒又是烧符的,我就动弹不得了。他倒好,拿出刀来,割我手臂吸血呢!好得人惊啊……” 那人害怕地叙述着,大男人一个,仍然禁不住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流。 “哦?那么,是谁把你掳来这里的?你又是怎么样被掳来的?” 陈辉问。 那人仍然在哭。 一面抽泣着一面回答陈辉的问话:“我怎么知道他是谁呢?看他一副轻飘飘的身架子,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得没了踪影似的。他身上的衣服空空落落的,都不知道撑着衣服的是几根骨头还是衣架!可他会奇幻异术啊,和我迎面相撞,只来得及看他两眼,就见他嘴巴念经似的动,我就浑身软弱无力,快要跌倒之际,他居然上前一步,背起我就往这里来,然后用刀割我!我看着血从我的手臂往外冒,看着他贪婪地吸吮,却动弹不得。疼痛得浑身冒汗了,他也不理,一味顾着吸血……” 那人的叙述,令到大家愤慨不已! 他们办案已经办惯了,仍然感到心寒得不得了! 想想看,在你意识还清醒,痛感没有消失的时候,有人拿把刀子割你的**,你会是什么感受? 小潘于是发誓道:“大哥,放心,我们会替你报仇的!我们会将他绳之以法的!” 小潘如此说完,以为会得到陈队长他们的赞同的,不料陈辉不哼声,眉头皱得堆在了一起。 陈辉心想:“刚才,我们六个人蹲在离县火葬场值班室起码有一百米远的地方。这么远的距离大家仍然被什么镇住了!又都亲眼看到那种很妖气的蓝色旋风,可当时大家就是动弹不得!你叫人怎么把这个可疑又诡异的人抓获啊?” 陈辉的沉默不语,大家其实心里是明白的……这不是个普通的案子! 千万别轻下许诺! “这样!一切都留待以后再说。现在,我们还是先把伤者送医院救治。等他伤好后把他今晚的经过仔细回忆出来,我们再制定抓捕计划,把不法分子抓捕归案……” 周毅打圆场道。 大家见老周替陈队长解了围,纷纷附和说对、对,接着就七手八脚把伤者抬起来,撤离火葬场值班室。 他们抬着伤者刚走出值班室门口,兜头遇着从火葬场里往值班室走来的阴叔,当即彼此都愣了! 什么阴叔? 这个人分明就是吴长生! 陈辉当即就热血直往上涌,大喝一声道:“吴长生,你给我站住!” 陈辉喝令着,伸手到腰间去拔枪。 吴长生突然醒悟过来似的,浑身一抖,转身就往值班室外的树林子里钻。 “吴长生,你别跑,再跑我就开枪啦!” 陈辉再次喝令道,飞身追了上去,隐没在树林子里。 第113章 魅影又现 树林子里密密麻麻的,即使是走也不能畅通无阻。 但是,吴长生真是诡奇得很! 他的身影在林子里左闪右躲的,竟然健步如飞! 刚才,大家看到他的时候,不是看到一个轻飘飘的人么? 一个看似只剩骨架子弱不禁风的人么? 怎么眨眼之间,他就如同另一个人似的呢? 眼看着他钻入林子里也就眨眼功夫,可当大家也追入林子里的时候,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在里面越走越远,最后消失得没踪没影了。 陈辉因为冲得快,还被树枝碰得腿脚麻辣辣地生痛。 很无奈地看了看黑漆漆的林子,可仍然不服气地说:“大家掏出枪来,成扇形搜索前进,要互相掩护,免得无谓伤亡。” 刑警们听令,一手打着手电左右照着,一手拿着手枪小心翼翼地前进。 在树林子里打着手电筒搜索了一个多小时,就是再也看不到吴长生的身影。 真是奇怪,太奇怪了! 如果吴长生没有特殊本事,他两手空空的,突然跑入树林子里去,速度又快,他不可能不碰着枝桠什么的! 但是,就是没有听到他碰着树木枝桠之类的东西。 而且林子里很快就没有了奔跑声。 那么,他真的快速跑出林子外了? 他是怎么做到的呢? 莫非他是一只幽灵? 夜晚才是他的天下? 如同夜间出来觅食的野兽,天生就有超强的夜视能力? 但是,他到底没有使用灵魂出窍这一招啊! 也就是说,他的能力和本事,应该仅仅是,也只能是一个人的本事而已。 但是,事情就是这样,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一个身体瘦弱的人,他居然能够跑得快过刑警们,就在刑警们面前消失得无影无踪! 大家当然很惭愧,真不知是否要责怪自己无能的时候,突然,前面两百米的地方,齐刷刷地亮起了手电筒。 只听得一阵慌乱的呼叫声,有人被什么咬着似的尖叫起来。 大伙儿顿时看到那些手电筒光在树林子里乱划乱晃,伴随着救命声、喝骂声、惊呼声,而使得刑警们毛骨悚然起来。 听得出来,这是人们与类似于野兽碰上了而发生打斗的惊慌声音。 在这漆黑的午夜里,显得特别的寒碜,特别的凄凉。 陈辉和刑警们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吓愣了! 他们几乎是自然而然地站在原地,想弄清楚是谁会在这午夜里钻入树林里来? 这些陌生的……天啊!或许他们根本就不陌生? 只不过他们的身影久不暴露出来了? “摸过去,看看他们是什么人!这么大胆,火葬场附近的树林子都敢在半夜里溜近来,必然不怀好意!”巫世奇闪到陈辉的身旁提议道。 “好!你和周毅他们从一边摸近去,我和两个队员从这里继续前进。”陈辉应和并下令道。 他们刚刚开始包抄过去,黑暗中,那些不知来历的人却好象意识到什么了,在一阵慌乱的,手电筒光束乱摇曳后,变得谨慎起来。 很快,他们的手电筒全部熄掉了。 树林子里传来了悉悉率率的声音,好象在慌乱地撤出树林去的样子。 临天亮的时候,刑警们把火葬场附近的树林子搜了个遍,什么人影、鬼影都没有了,倒是刑警们个个都筋疲力尽。 从他们脸色苍白,叉腰喘气的动作就可以看出来。 陈辉就想,估计一时之间也搜不出什么名堂了,不如先收队回去,休息一下,再想办法从其他方面着手侦查此案! 于是下令撤退。 虽然蹲守了一个晚上,并没有抓获什么。 但案情的进展显然有了突破。 那个阴阳怪气的吴长生,基本可以断定为县火葬场诡异案件的嫌疑人,是制造夜间“鬼拍枕”事故的元凶? 而且,上次在阴沟村诡异地消失之后,时隔半年,重又出现在刑警支队的视线里,使那个阴沟村谋杀案重新启动起来。 也许,他想通过无法理解的阴招让调查案件的陈辉等人终止调查行动。 如果这个判断属实的话,那么,那对从外地返家在路途上失踪的夫妻,就有可能是吴长生所为了。 这是有理由的。 之前,在审讯道会组织的人犯马二长时,已经知道吴长生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为他恢复所谓的“元气”而制造神秘案件。 而杀害回家夫妻,显然也是为了他生命的需要。 所以,锁定吴长生,并从他现在的住处入手调查,就能把他抓捕归案,就能使案情大白于天下。 当然,专案组的几位刑警们已经很累了,需要休息之后,才能重新投入到这个显得特别诡异案件的侦破工作中来。 第二天,陈辉又带着他的几个同事,到县火葬场找巫世奇来了。 陈辉想,吴长生是你单位的职工,那么,多多少少你都知道些他的根底? 岂料一问,巫世奇只有苦笑的份儿。 陈辉就很吃惊,想起前天晚上他自夸单位职工时的表情,还以为他了解单位干部职工的情况呢! 巫世奇就实话回答道:“你们都是本县人,大概也略有所闻了。这个火葬场常常传出许多闹鬼的事,不怕和你们讲,正所谓无风不起浪。所以一般人听说火葬场招夜班守夜人,谁会来应聘?所以这个吴长生肯来应聘时,就没对他提什么要求,他肯来,已经阿弥陀佛了,还谈什么建档立册啊!” “那招聘他时你总会问问他的过去情况?”陈辉问。 “问是问过,都是些很普通的情况来的。记得当时我问他以前在哪儿干,干过些什么?阴叔有些语意不详,嚅嚅嗫嗫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他曾经做过什么工作,又有哪些经历。因为我们火葬场实在难招夜班值班人,还怕问他多了不高兴而走人呢,所以也就没有深究下去。”巫世奇这样子解释道。 火葬场办公室副主任刘中国也在一旁作证道:“可不是!那时见有人来应聘,心里就高兴得不行,真怕巫主任再问下去,这个阴叔耍起脾气来,一跺脚走人,我们又得轮流值夜班。虽说我们长年累月与火葬场打交道,可一到晚上,还是挺害怕的,说内心不想这个阴叔留下来那是骗你们了。” 第114章 鞭赶幽魂 陈辉一听,抬起头来与周毅他们互相看看,都流露出了失落的表情。 陈辉还禁不住感叹道:“如此说来,我们破案的线索到此断了,太可惜了。这个吴长生,不怕和你们说,我们已经追查他有五年多时间了,好不容易又有些眉目,以为可以循着这条线索深入下去了,岂料又断了,可惜,可惜,实在太可惜了!没办法,我们就此告辞。如果日后你们想起什么遗漏了的事,还请和我们联系。” 陈辉说完,带头站了起来。 巫世奇显得很不好意思,仿佛事情弄到现在这个样子是他的错导致似的,一个劲地赔不是。 这样一来,陈辉反而不好意思了,连忙说这不关巫主任的事的。 巫世奇仍然愧疚得不得了,老想着拿什么来弥补一下。 到了送陈辉走出办公室门口了,巫主任就嗫嚅道:“哎也,真是不好意思啊!工作做得不够好,不够细致,害得你们的侦破工作又断了线索……唔,这个……不知有没有用呢?” 陈辉一听,就停下了脚步,试探着问:“不妨说出来听听,不妨说出来听听。说不定,还真的有用?” 巫世奇见陈辉如此说,就兴奋起来,也小了那些客套,说:“是这样的,这个阴叔,不,不,应该说这个吴长生,因为来应聘那天,我就觉得他太奇异了,有些人们常说的那种骨格精奇的感觉。对他自然而然地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提防。所以对他就留意起来。” “哦,这个太好了!” “记得有一次,我来上班的时候,那是一个天刚蒙蒙亮的早晨。我这个人习惯了早睡早起,时间到了就会自然醒过来,所以每天起得特别早。那天还起了雾,看东西远了看不太清楚。我刚刚从公路转到拐入火葬场的大道上,就是那晚我和你们蹲守时,你们的车辆停放的地方,一眼看到值班室时,人就傻了!赶紧把车停下,悄悄走近去。” “哗!你还真大胆。” “你们猜,我看到什么了?那吴长生就站在值班室的门口,手拿一条鞭子,正对着一队身影朦胧的僵尸一样的人影儿抽打,喝令他们乖乖地排队,返回火葬场去!我当时就被吓得站在原地动不了了,战战兢兢闪到大道旁的树干后,生怕被吴长生看到,那样的话,我就没命了。” “后来呢?” “等我从树干后喘息稍定之后,悄悄地探出头偷看过去,嘿,值班室门前一切已经恢复正常了。有那么一刹那间,我还真怕自己看错了,怕是大脑里产生的幻影来?因为那天的雾确实有些大,不好作出判断。” “哪……这个,不会是看错?” “应该是真的!因为排队被鞭打的人儿影,是火葬场里特有的幽魂。你别的地方闹鬼什么的,多数都是清朝服装,双手前伸,走起路来一跳一跳的,没有我火葬场这等奇特景象。所以那情景就深深地烙印在我脑海里了。” “为了印证我到底有没有错,我不回火葬场了,就蹲在大道边树干下,一直等到别人来接班了,我才慢悠悠晃荡着到值班室去。和单位来接班的人打过招呼,就在值班室里东一句西一句和接班的闲扯着,实质在检查值班室里的东西。” “果然,在值班室的门后面,我看到了一条柔软的竹条,斜斜地靠在门后面。我顺手把竹杆子拿在手上把玩,问来接班的职工,谁平日里爱好钓鱼呢?找条这么柔软的竹杆。那职工搔着脑后,看了好大一会儿,才说不知道,昨天这里没有这根竹杆,是他做的卫生,所以记得清楚。要就是阴叔昨晚弄回来的……” “当时,我就想,我看到的一切有可能是真的。以前,我也看到个那些东西在火葬场里出现,但往往都是人们见了怕得躲避还来不及呢,有谁敢像吴长生那样?拿着鞭子喝令得那些幽魂们乖乖的,要多听话就多听话!你们想哪,吴长生他没有两下子,他驾驭得了鬼魂吗?” “自从我看到过那天早上吴长生鞭赶幽魂之后,我对吴长生真是又惊怕又想探个究竟!所以,我开始对吴长生的一举一动都留意起来。有一天早上,我说了,我这个人习惯了早醒,又早早起了床,就索性提早回到火葬场去,可却没能再看到什么惊人的事情。” “为此,我还怀疑我是不是看错了?为了解开这个疑问,我暗下决心,要查查这个吴长生的来路,就悄悄地跟着他,到他的家去。” “那么,你查出他什么了没有?”小潘年纪轻,嘴巴子又快,还没等巫主任说完,就抢先插嘴问道。 不料巫世奇不置可否地“唉”的叹了一声气…… 巫世奇的一声叹气,把大家的胃口都吊了起来。 都瞪着好奇的眼睛,看着他把话继续说下去。 巫世奇啧啧嘴,接着说道:“我静悄悄地尾随着吴长生,到得他居住的冷水村,一问村民们,阴叔住在哪儿啊?嘿,村民们都像看麻风病人似的看着我,有的干脆就离开我。我问他们阴叔是个什么人,有没有亲人什么的。他们不是摇头,就是说不知道。” “正当我一头雾水不知天的时候,有个有点年纪的村民,用他手上的长烟斗向我示意了一下,让我跟他到僻静处,才悄悄地告诉我,说你打听这个人干什么?鬼着呢!自从他租了我们村老刁的房子住之后,村里就常常传出许多闹鬼的事,可又没有证据。” “这个阴叔既不是本村人,又不与人交往,回家就关门闭户,还常常鬼火阵阵、尖叫声吓人地传出来,村民都怕了他了,你问他们,他们还以为你是他的同伙什么的,自然是少一事不如多一事,谁肯跟你搭话啊?再说,这个吴长生,我看你还是不惹他为妙。” 巫世奇听这个村民如此说,正想问为什么呢? 但巫世奇的问话还没出口,那村民就把手指放到自己的嘴巴上,做了一个不说话的动作。 显然,这是有新情况的意思了! 第115章 过目遗忘 正说着,吴长生在村子里出现了。 只见他幽幽地在租住的房间门口四下里张望了一下,就往村祠堂走去。 不一会,祠堂里就似乎有了一种强大的阴气,吓得村民想入去拜祭的都不敢进去了…… 听巫世奇如此一说,陈辉和周毅不觉松了一口气,他们抬起头来对视了一下。 周毅就会意地点点头……他们要的就是吴长生的下落! 现在知道吴长生租住在冷水村,这就好办了,偷偷摸入冷水村,把他逮捕起来就是了。 于是,陈辉非常客气地握起巫世奇的手,连说谢谢,太谢谢你了。 你为我们提供的这个情况,使得我们以为断了的线索重又连接起来。 现在,我们知道阴叔租住在冷水村,我们就可以找到他了! 巫世奇见陈辉如获至宝似的,知道自己提供的信息很有用,就问陈辉什么时候去冷水村呢? 陈辉认为时不宜迟,立即出发。 巫世奇就兴趣大发,以为跟着他们去一趟冷水村就能厘清事情的来弄去脉,便找个理由道:“唔,这个,讲起来真不好意思啊!都是我们工作没有做好,没有做得深入、细致,才弄得事情发展到今日这个地步的,在此我得检讨检讨了。现在,你们要到冷水村去,我倒想和你们去一趟,看看是怎么回事,也好日后总结经验、吸取教训,在招人用人上以求更稳妥。” 这一番说话其实都是屁话,是说给办公室副主任刘中国听的。 意思就是我去玩儿你守办公室,但不能说白啊,对不对? 用此冠冕堂皇的说话,听着好听,理儿也不可辩驳。 于是,巫世奇堂而皇之地与陈辉、周毅等一干人,驱车来到冷水村。 可是,冷水村的人对他们真是冷淡啊! 他们一见这伙陌生人,都避之唯恐不及似的,散得连人影也不多个了。 巫世奇就想找上次告诉过他阴叔如何令村里人讨厌的那个老村民,哪里还见? 陈辉只好把村长逮了来,起初也是冷着一副面孔。 陈辉就对他说:“我们是什么人,你可以不管。”他指着巫世奇对村长继续说,“但眼前这位你却不能不理会他!这个巫世奇可是咱们苍县的道术大师,大伙儿给面子,都尊他一句世奇先生。如果你们村有人家把先人送到县火葬场安葬的话,想必一定听过巫世奇这个名字,你问问其他人巫世奇什么时候唬过人。这阴叔带着煞气租住在你们村,可是你们村的一场祸端啊,现在他缺个女子摆阴魂阵,要不早日解决了这个阴叔,后果不堪设想。” 村长毕竟是个见过世面的人,也听明白了陈辉所讲的利害关系,想想阴叔自从租住到冷水村以来,确实发生过许多不可思议的事情。 村里是鸡犬不得安宁啊! 便吓得脸色苍白,浑身颤抖起来。 巫世奇见村长面色变了,知他思想顾虑有所松动,就加紧攻势道:“我巫世奇一生用生平所学济世救人,你们村遇上阴郁缠绕,我定不能让那煞鬼害了你们,只需要你们做好配合,就一定能解这煞鬼之害。” 村长被巫世奇一番话唬住,点头不止。 巫世奇的说话终于打动了村长,便带陈辉他们到阴叔租住的屋子前,指着那破旧的屋子颤着嗓子道:“你们可得小心点儿了。也不知他在不在里面,你们自己敲门,我实在帮不了你们什么的。” 村长说完,还怯怯地退后了几步。 陈辉来到阴叔租住的屋子前,就想上前推门,硬闯进去。 巫世奇见状,连忙把陈辉拦下来了。 他指了指那租屋前面摆着的几块看似乱放在门前的石头,巫世奇若有所思地说:“小心点儿,这并不是乱摆乱放在门前的。唉,怎么会是这个人,事情越来越棘手了。” 巫世奇的话让陈辉狐疑不定,他脱口而出:“是谁?” 巫世奇沉思片刻说:“这个人跟我还有一段渊源,我千算万算,没想到会在这里寻到他的蛛丝马迹,真是冤孽啊。” 巫世奇长叹一口气,语气里都是感叹,让大伙儿听得心里面怪怪的,总之是不太好受那种。 并且,听巫世奇的叹息,似乎能从中听出许多故事来。 大伙儿往后退去几步之后,巫世奇就用手托着下巴陷入了沉思默想,让大伙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应对才好。 好在现在是白天,正午的太阳从头顶上直射下来,虽然说这样让人感到**,但总好过盲目进入屋子去,又不知碰上什么不可预测的诡奇事情。 巫世奇沉思过后,又掐指算了一番,这才回头对陈辉几个刑警说,这个阴叔,曾经冒充成一个风水先生,改名叫做董志华,打着给人看风水的幌子,在十里八乡表面上也做些济世救人的事。 因为大伙儿看到他做的总是救人济世的事,还以为他是大善人呢。 后来他每在一个地方上呆得太久,这个地方就会出些令人不可思议的事实,比如无缘无故有人失踪,或者晚上有鬼出没诸如此类的。 但那时他已经好名声在外,江湖上的外号叫董半仙。 虽有人怀疑到他身上,但都被他的外表行为欺骗了,不敢认为是他干的坏事。 董半仙成名的时候,巫世奇还只有十来岁。 他到巫世奇所在的幽谷村时,巫世奇就觉得他非善类也。 一度关系还比较僵,只是巫世奇那时还太小,在村民的眼里还少不更事,人们因此没听巫世奇的胡言乱语,巫世奇得不到村民的信任,就索性不去理睬这个董半仙。 本来董半仙就有让人过目遗忘的功力,更何况巫世奇年少不理睬他,所以后来的火葬场应聘也没有认出他来。 直到看到阴叔在租住的屋子门前用石头摆出魂不附体阵,才知道这个阴叔就是董半仙! 这位董半仙与巫世奇曾经在管辖苍县的市里一间大公司,有过一场生死斗法。 两人因此结下不解的仇怨,从此成为宿敌。 但阴叔有一招很厉害的法术,就是过目遗忘术。 就是见过他的人,如果没有像马二长那种与他有道缘的人,基本上是不会再记得他的。 第116章 冤孽之缘 有关阴叔会过目遗忘术这一点,陈辉率领的专案组,是有深刻记忆的。 所以,曾经一度不知道专案组所追捕的嫌疑人长什么模样的。 每次到阴叔居住过的地方了解阴叔其人时,被问者往往会表现出迷茫表情,怎么想也想不起来阴叔长什么模样的! 这为这个案件增加了许多困难。 所以,巫世奇虽然与董半仙同在苍县,巫世奇再也不知道董半仙的消息,没想到知道这个人就是董半仙时,竟然此人就在自己眼皮底下工作! 足见这个对手是何等的厉害,真是不可大意轻敌啊! 巫世奇说,董半仙和自己过招的那一次,可真是惊天动地的决斗啊! 就风水奇术来说,巫世奇根本不是董半仙对手。 但巫世奇擅于分析,找到董半仙接受魂气吸取的窝点,坏了董半仙的好事,想不到董半仙后来还搞出这么多人命案来,真是死性不改。 巫世奇其实就是一个天生的“阴人”,对那些鬼鬼怪怪的东西,诸如辟邪捉鬼本不专业,后来见自己有此资质,就买些书来看,倒也渐渐摸出门路来。 那次和董半仙斗法,一开始是从堪地相宅斗起,好在玄学术数皆从阴阳五行演化而来,虽异曲却同宗。 巫世奇的辟邪捉鬼修炼到一定境界,则一通百通,佛道之术皆能为他所用。 巫世奇在这方面又是资质甚高的人,后来在旧书摊里陶得清代大师鬼见愁的《诡术精选》,不但深得辟邪捉鬼精髓,还多少传承风水堪舆的巧术,在寻龙点穴、辟邪捉鬼上技压众家,跟董半仙斗智斗法以巧取胜。 以为经此一役,董半仙不敢再出来献丑。 现在看阴叔租住的屋门前摆此魂不附体阵,知他是让追踪他的人在进入他屋子里去时,就首先解除别人能与之阴魂缠斗的魂魄,一旦作起**阵时,进入他屋子里的人很快就会没有抵抗能力,被他迷得七晕八顿的。 虽有形而神不知所踪,最后随得他叫你怎么样,还不怎么样! 巫世奇如此一说,陈辉就醍醐灌顶,还感慨说,怪不得我们专案组的同志,每次进入他的屋子去不久,就会被他迷得要生要死的不知出了多少怪事,却原来是被他做了手脚也不知道! 看来,还是要有个像你这样懂情况的人协助办案,才能将吴长生绳之以法啊! 随后,陈辉向身边一个挑粪老头儿打听董半仙,老头儿一听,悚然变色,挑起粪桶往回走,连说不知道这个人。 陈辉办案经验丰富得很,老头儿的过激反应显然证明他不但知道董半仙这个人,肯定还知道不少。 于是,陈辉使个眼色,让周毅在此和村长聊,自己则和巫世奇一直追到老头儿家里。 老头儿住在山脚下一座两间土砖房子里,屋里除了一张破饭桌,两张条凳,再没有任何家具。 屋子采光非常差,老头儿点了盏煤油灯来照明。 两人直接闯进屋子去,昏暗之下,过得好一会才能适应。 不料老头儿毫不留情地要赶他们出走,巫世奇在陈辉的暗示下,硬要给老头儿塞上两百块钱。 老头儿虽穷,但诱人的红票子也撬不开老头儿的嘴,他边推巫世奇和陈辉出去边说:“愣头青儿真不懂事,你们这样简直就是在胡闹。早半年开始,村里村外就没人敢提阴叔这个名儿了,你们不知死活,我老头儿还上有老下有小,我还要活命呢。” 巫世奇也是犟脾气,说:“老伯伯不瞒你说,早半年前,阴叔改名叫董半仙还和我在城里斗过法,你要是在县城有熟人,多半听过巫世奇这个名字,我就是巫世奇。最近我遇到一茬子怪事跟董半仙有关,我知道董半仙煞气很大,谁揭他的底了,准没有好下场。但如果不弄清楚这个事儿,别说我们没法安生过日子,就是你们村恐怕都要遭大殃。” 老头儿一愣,上下打量陈辉和巫世奇,看他那眼神,肯定是知道巫世奇的名声的,只是很难把巫世奇的威名跟眼前这瘦干儿青年联系上罢了。 巫世奇说:“被我斗败过的董半仙又出来作恶了,他要吸魂养躯,必然就要杀人摆阴魂阵,只怕你们这些村里人一个都跑不了!” 老头儿惊叫一声,瘫坐在凳子上,半天也站不起来。 从老头儿的反应来看,董半仙,即曾用名又叫阴叔、吴长生、麻久生的这个妖人,一定在冷水村里做出了天大的怪事,导致老头儿对董半仙讳莫如深,甚至惊之如同噩梦! 正在那村民犹豫不决之际,那边,阴叔租住的屋子前,忽然传来了一声惊叫:“哎呀,阴叔回来啦!” 陈辉和巫世奇一听,也顾不得向老头儿打听下去了,飞身出了老头儿的屋子,往阴叔租住的屋子奔回去。 周毅一见,就向陈辉汇报:“刚才,有个小孩在村口见阴叔跌跌撞撞正往村里来呢!” 陈辉脸色刹时凝重起来,脱口而出道:“那还愣着干什么?赶快把围观的群众劝回家去!” 周毅得令,与小潘几个劝群众回家去。 随后,大伙儿拔出枪支,直朝吴长生租住的房子周围隐蔽起来。 等了近一个小时,仍然不见阴叔的身影,再看吴长生租住的房子紧闭着,看不出里面有什么动静。 陈辉知道吴长生有些异术,有时回村是隐匿身影而回的,不知道他是否已经闪入屋子里去了。 得要找个人上去叫开门。 陈辉刚一回头,就看到了巫世奇,嘿,跟来得太好了! 正是需要他这种身份的人! 为了不给巫世奇增加危险性,陈辉做了个埋伏起来的动作,然后才对巫世奇说:“巫主任,你能帮我们一下忙吗?你只需走上前去敲开门就成了,其余的我们会搞定的。刚才,你也看到了,我们从进村到现在,吴长生的房门都是紧闭着的,也就是说,他至今还在不在里面,我们并不知道。所以,你放心上去敲门。再说,你作为单位领导,找他从道理上说得过去,这样,他就不会怀疑什么的。只要门敲开了,我们就会冲上来的。” 巫世奇没什么路可退了,只好打着办公室主任身份的旗号,上去叫门。 第117章 诡异房门 可叫了半日,就是没有人应。 垂头丧气走回陈辉身边告知情况。 陈辉就和周毅简单商量了一下,决定不惜打草惊蛇,撞开房门进去看个究竟。 毕竟,好几个刑警开着警车进村来,村民们一定会议论的,想捂是捂不住了,就索性破釜沉舟。 陈辉大手一挥,大家冲近前去,周毅就用肩膀去撞那木门。 他的肩刚靠近去碰着木门,力都还没有出,天啊! 那木门竟然就阴阴的,“吱呀”一声响,打了开来! 巫世奇侧着身去撞门,门没有支撑他一下就开了,害得他差点儿就跌进房子里去。 这实在是太诡异了! 但此时已箭在弦上,说时迟、那时快,几个刑警“呼”的一下子全冲了进去,大喝一声道:“不许动,举起手来!” 可是,屋子里并没有人。 大家搜索了一会儿,这房子里与阴沟村的不想上下。 摆设依然空空如也,破旧的东西估摸着全是房东留下来的。 而租户阴叔倒没有什么痕迹。 看房子里实在搜不出有用的线索,大家只得失望地往外走。 刚跨腿出到门槛儿,周毅就停下脚步,回头张望木门上的门锁。 刚才,那个木门是用锁头锁着的。 而且看那样子还是挺结实的。 怎么自己轻轻一碰那木门,门就开了呢? 锁头依然挂在上面,门的叶扣也没有烂,门打开来的时候,锁着的房门就完整地被打开了。 而且门锁和叶扣好好的各挂在一边门上! 这不对头啊! 难道自己撞开房门前,大家集体看错了? 那时房门门锁的而且确锁得好好的啊! 这事难免不使人一时糊涂起来了,都不知道先前那个木门到底是否锁着? 还是没有锁上? 因为那时大家把注意力集中在逮捕阴叔的事情上了,反而忽略了房门上没有上锁这个事情上。 现在,大家对此有所争执起来,说木门是锁得好好的有,说虚掩着的有,莫衷一是。 陈辉认为当时是周毅做撞开房门,他靠得最近门边,他应该最具有发言权。 所以,陈辉就征求周毅意见道:“周毅,你说呢?你对这个门上没有上锁,你最有发言权了。” 周毅一时陷入了回忆中,可也不敢说肯定的说话。他说:“当时的确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捉人上了,所以也不敢肯定这门的实际情况是怎样的。但从我撞门时的情况来看,门应该是上锁了的。因为当时我撞门时,身子还要弓起来,做了一个往后靠,再往前冲的动作。如果门没上锁,我不必做如此大的动作啊,对?” 周毅的分析合情合理。 这就设定了房门是上锁了的。 这样一来,另外一个问题又出现了:既然房门被锁着,那么,周毅撞门时,为什么他的身体刚靠近房门,力还未出,门就被撞开了呢? 后来,大家也都看到了,门上的锁和门扣也没有破损。 还什么事也没有挂在房门的两边! 这下子把大家弄糊涂了。 议论也就莫衷一是。 这个时候,有一把声音从围观的人群中传了出来,那个什么也不肯讲的老头儿走近来对陈辉他们说道:“你们不必为这个争了,有一次,我看到过比这个怪上一百倍都不止的诡秘事呢……” 大家一听,都静了下来,拧过头来看老头儿说什么诡秘事来。 那老头儿就气息有些紧,连脸色也苍白起来,手脚颤栗着,嘴巴哆嗦地对大家说道:“你们的猜疑的确不无道理!因为这间房子自从阴叔租住之后,就变得很诡异了。起初,我还有些不信,我住在村北头,离这里远点儿。有一次,我从山上打完柴下得山来,人已累得够呛,便坐在树荫下休息一会儿。这时,远远地看到阴叔幽幽地下班回来。” “本来,下班回来也不值得大惊小怪的。可他这个人就是有点显得与众不同,行路也鬼鬼祟祟的,临进门前他还四下里看了看,在确信周围没有人之后……嘿,你们猜我看到什么了?阴叔竟然连门也没有打开,整个人就瞬间化得很虚无的样子,刚才还实实在在的人体,眨眼之间就变作影子,穿门而入了!” “那木门就有点象今天你们碰到的样子,仍然是锁着的,但阴叔却实实在在进入房子里去了。我当时就吓得昏倒在树荫下,值到月亮升起来,我才醒过来回家。这事害得我一连好多晚都睡不着觉。后来我总以看花眼来安慰自己。今天,你们再次遇上这种诡秘事,我想,我上次是真看到了!” 那老头儿刚说完,跟来凑热闹的巫世奇,就有些不相信起来。 他在人群里兜来转去的,似有话说,但又不知道该不该说。 后来,他还是鼓起勇气来,提出自己的观点道:“怎么可能呢?他来我们单位上班时,我还和他握过手呢,是实实在在的一个人来的!按理儿说,当他不使用灵魂出窍的招儿的时候,他和我们没多大区别才对!” “我开始也不信啊!可是,你能解释清楚刚才撞门时周刑警为什么不用撞,锁着的房门就打开了吗?而且,锁着的房门上,锁头和门扣都没有烂!”老头儿反驳道。 巫世奇就想拿房门并没有锁上这个理由来驳斥老头儿。 但陈辉却朝他摆摆手,说房门的确锁着的。 因为吴长生不在里面,他外出锁房门合情合理。 “而且……”陈辉接着解释道:“村民所讲的事情,更贴近现实。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得通我们在阴沟村侦查他家时,从他家门口看到长满青苔没有人出入房门的现象!” 大家最后确定了房门很诡异,说明房间里应该还有其它机关之类什么的。 只不过刚才大家走马观花,没有注意罢了。 “我看,我们还是再进去仔细搜索一下,说不定有新发现呢!”陈辉提议道。 于是,大家重新进入屋子里去。 第118章 自摆阴阵 重新进入阴叔租住的屋子里后,刑警小潘年纪轻,说话也就没那么多顾忌。 重新走入房间里去的时候,他还玩笑说:“别又象上次在阴沟村那样,莫明其妙就被迷了也不知道……” 他的说话还没有完,周毅就连忙插话道:“大吉利市,小潘刚才说的话不作准的。” 陈辉一旁听了,就忍不住笑起来,说:“唉,真是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老周,也别怕得那么紧张!在阴沟村的时候,吴长生是常年累月经营他洼地里的屋子,有些机关什么的也说得过去。现在他是租住在冷水村,要在屋子里搞什么鬼名堂,恐怕一时半会还搞不出什么名堂!再说,这里不象阴沟村的房子,有窗口,透着光呢。” 陈辉如此一说,大家抬头看看,的确有一缕光线从窗子透了进来,使屋子里没有那么多的阴寒。 当然了,一般情况下,房子里面都是比外面太阳下显得阴凉些的。 更何况,这间屋子就是旧式农民的屋子,地板没做什么铺垫,直接由泥土做地板,显得阴凉些也就不足为奇了。 因为与阴沟村吴长生洼地的屋子有了区别,大家的心就显得放心许多。 更何况现在人又这么多,足足有七个人呢,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都站在屋子里集中精力搜索起来,看看阴叔是不是装机关在屋子里面。 不过,大家还是感到有些凉。 虽然也明白从屋外进到屋内,确实会显得阴凉些。 这没什么好奇怪的,这是自然现象。 毕竟太阳的光线没能直射进来,仅凭小窗口那缕光线,是不足以驱走屋里的阴凉的。 说实话的,大家在屋子外面的时候,又是赶来冷水村,又是包围阴叔屋子,如此折腾下来,都有些热了。 正好,屋子里的阴凉,使人们感到舒服、凉爽,而且渐渐地把大家的浮躁慢慢抚平下来,大家就更专心致志地搜索了。 可时间一长,屋子里的凉气就慢慢地透人肌肤,还怪怪的好象直入人的灵魂深处似的。 阴凉是微微的、不知不觉的,它看不见,也摸不着,从各人的脚掌渐渐往上传递。 起初还不太有什么感觉,后来就有些使人感到毛骨悚然! 各人双臂上怎么就堆起鸡皮疙瘩了呢? 头皮还时不时来一下发麻什么的。 大家搜过堂屋,就走进正对堂屋的里间去,那种阴凉之气好象浓重了许多。 大家刚刚感到奇怪的时候,好象还闻到轻微的、似有若无的腥腻味。 不是?会这么怪都有的? 那是什么味道呢? 它就如同蟋蟀的触须,轻轻触碰你一下,等到你发觉有所感触时,它已经消失在屋子里其它的霉烂味里了。 这不奇怪的,有时候总难免会有些气味让人疑神疑鬼的。 罢了,罢了,别再自己吓自己了,闻不出就闻不出罢! 千万不要捕风捉影才好,大家的心都不是铁做的,所以尽量往好处想才不会那么脆弱。 虽然好好的里屋,那个比狗洞还要细小的窗口,怎么会那么奇怪啊? 好象在往屋里流入些稀薄得都差点儿看不见的东西,什么来的呢? 如丝如带似的? 不会是雾气? 因为此刻屋外天气大好着呢,完全可以用天青日丽、无风无雨来形容,那么,这里屋就不应该出现那种阴霾一样的东西,是? 屋子里怎么会弥漫一种阴霾呢? 不是? 而大家好象后来才觉得,那渐渐呈现出白色的雾气,竟然阴得比空调开强冷档喷出的雾气还浓,冷得除了哆嗦还会惊怕! 而接下来出现的一幕,就有些显得诡异了,有些令人无法解释! 瞧,那逐渐呈现出来的雾霾,干脆变作白茫茫的、浓密的阴霾,在完全没有风的情况下,那阴霾竟然慢慢地旋转起来。 逐渐形成一股刺人肌肤的冷风,阴阴的、寒寒的、幽幽的往这个人身上吹近来一下,又往那个人身上吹近去一下。 凡被冷风吹到的人,不仅会感到寒气逼人、透彻肌肤,禁不住就会哆嗦起来。 还会有一种跌入冰窖的感觉,非紧紧护住自己身体抗寒不可。 但这还不是它的厉害之处,那阴风的最可怕之处,还在于被它掠过之后,人就会不知不觉变得情绪低落! 脑袋瓜子里不知怎么的,就变得空空的一片,也不知道自己干什么来着,不关心周围的人,都默默无言地只想着如何为自己保暖。 在那不算阔落的屋子里,似醒非醒的样子,眼睛逐渐迷茫,脸色不断苍白,呼吸逐渐感到窒息,不知不觉间,就有种失魂落魄的感觉。 屋子里连凑热闹的巫世奇,倍伴的村长,一共有七个人之多。 可七个人之多并不意味着就有力量,就能脱离这诡异的迷惑啊! 当然,他们更想不到的是,这七个人不仅不是势众的力量,还无意中犯了一个大忌! 那就是形成了七星聚阴阵! 看,他们懵懵懂懂的,似乎有一只看不见,却又非常有力的无形之手,把他们按照风水学七关阵眼处,各安排一个人站在那里,然后转过身来向着中间圆点,半垂着头,张着口,好象要把自己的元气吐给中间的圆点似的。 据说,摆七星聚阴阵者,目的是要把七个人的元气吸收过去,集七元神于一体,强筋健体,精神倍增、力量变强。 所以元神被吸之际,七星聚阴阵里生气归一,死气泛滥。 更可怕的是,摆七星聚阴阵吸元神时,聚于中间为人者,妖道十足。 而聚于中间为一坟穴,这些泛滥的死气,因为被七星所围,无法逃逸,只得聚于中点,形成聚阴池,聚阴池固命思义,就是阴气十分重的地方。 因此,埋在这七星聚阴阵里面的尸体,得元神滋养,尸体不仅不会腐烂,把元神吸足后,还可以尸变! 并视程度不同滋养成阴尸,或比阴尸厉害的尸煞,甚至尸煞充盈阴气,而形成更加凶猛的凶煞。 这时,大家都呆呆的,按照那只无形的手,闭着眼睛,站在七关阵眼处,围在屋子里一动不动,面向着七个人中间的中点,张大口在吐气。 第119章 又中阴招 他们究竟要干什么? 看看:有人一直在打哆嗦;有人在喃喃细语,也不知道他说什么来着;有人象发现了什么新鲜事似的笑,手托着下巴,笑个不停;但更多的人在昏昏欲睡,大脑里全是五光十色的景象。 眼看着大家仿佛没有了精气神,浑身软弱无力了,竟然自觉地排起队来,要往一面墙壁冲撞过去,好象唯有牺牲多壮志,敢教日月换新天似的前赴后继撞去墙壁!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屋外,一辆越野车从村外急驰而来,几条身材高大的汉子,脸部戴着口罩、墨镜,帽子戴得低低的,从越野车上呼啸而下,奔入屋子里来。 眼前怵目惊心的一幕使得汉子们也吃惊不浅! 他们一直来都是耳闻这种神秘之事,今天总算亲眼看到真实的一幕了! 瞧,那个曾经讲过阴叔房门诡异的老头儿,正带头把脑壳顶对着墙壁,在做出先往后退,然后出全力冲向墙的准备动作呢! 而在他的身后,就站着陈辉、周毅和巫世奇,接着又是两个刑警,随后就是小潘。 他们眼睛紧闭、嘴巴大张、脸色苍白,如同任人摆布的干尸,整齐有序地往后昂着身体,单等第一个的老头儿撞向墙壁之后,就义无反顾地一个接着一个要往墙壁撞去。 汉子们一见,一口气惊到了嗓子眼上,连声音都变了。 他们上前拽住准备撞墙的老头儿和陈辉、周毅,不许他们往墙上撞去。 同时,蒙面汉子们大声喝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然而,这会儿陈辉他们已经没有意识了,任凭汉子们怎么喝止也无济于事。 他们依然眼睛紧闭着,只要身体一离了汉子们的阻拦,就乖乖地继续往墙壁的方向撞去。 而且是那样的机械,不可更改! 此时此刻,换了别人,必然方寸大乱。 但那些汉子们似乎有备而来。 一个看起来象是个做头的不再使用蛮力,只见他双手合掌,收起母指和后面两指,做出接天地灵气的斗法状,气运体内,口中喃喃有词道:“吾含天地,咒毒杀鬼方,咒金金自销,咒木木自折,咒水水自竭,咒火火自灭,咒山山自崩,咒石石自裂,咒神神自缚,咒鬼鬼自杀,咒祷祷自断,咒痈痈自决,咒毒毒自散,咒诅诅自灭。” 随后,他还运气于脚上,用力跺地,并随着跺脚声叫一声“疾!” 嘿嘿,说来真是神也。 陈辉他们顷刻之间,如从梦里醒来一样,张开一度混浊的眼睛,看看眼前的情况,都惊骇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直过了有一个钟头,陈辉他们才清醒过来。 听说是一伙汉子救的他们,不觉又是一惊! 问村民汉子们长什么样子?村民说看不清,他们戴口罩、墨镜,帽子笠得很低! 陈辉顿时满脑的猜疑和疑惑。 这时,那屋子里的阴霾却在不知不觉间收了起来。 一声悠远的,阴沉的,仿佛从地下深处冒上来的叹息声,在屋子里回响起来:“唉……” 屋子里传出来的压抑着的叹息声,是那样的阴森恐怖! 似乎是一个被困于牢笼深处,眼见着救兵到来营救,虽然近在咫尺,却最终没能突破最后一道防线,把被囚者救出来,被囚者哀伤又无奈地发出来的悲鸣声。 又似乎是一个功于心计,精心设局,布好陷阱,单等敌人乱闯进自己预设好的**阵里,然后收拢网口。 正准备一网打尽之际,却突然碰上一些事先没有想到的外力,一下子搞乱了局势,最后使得精心布下的阵势无功而返,使布局者感到可惜和悲壮的叹息。 总而言之,那悠远的,仿佛深埋于地下深处而发出来的哀叹声,使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了毛骨悚然。 彼此的脸色逐渐苍白起来,有些不知所措地互相看看,然后一起看着陈辉,那意思很明显了,就是说李队我们应该做什么? 陈辉此刻还为不知何处跑出来的汉子救了他们而百思不得其解,又突然听到如此令人毛骨悚然的哀叹声而颤栗。 却看到刑警们全都把头拧向自己,等待自己作出指示。 可现在大家还能做点什么吗? 虽然屋子里传出哀叹声很离奇,但自从碰到吴长生这个人物之后,那一件事不离奇的? 可一时之间,又有哪件事能立即解决得了的? “唉,不说我先挫我们的锐气,刚才如此恐怖的情况,大家都是亲自经历过了。这里有两个情况,一是说明那间屋子里大有名堂,而且是很得人惊的名堂。二是说明我们还远远不是躲藏着的敌人的对手。所以才会弄得差点儿把我们的牲命也葬送掉!” “对!分析得太对了!” “至于敌人是什么东西,应该如何处置,那得研究后想出办法才好对付。当下最要紧的是,不能让这间屋子再害人了。不能让它再出现阴沟村洼地里的那种情况!特别是那些不懂事的小孩子。他们好奇心又重,也还不会保护自己,以为走进去玩玩,那就太麻烦了。” “可不是!” “今天这个事,弄得动静这么大。等会我们一走,村里恐怕就传得沸沸扬扬了。所以,以我的看法,目前最要紧的事,就是把这间既诡异又会害人的屋子先封闭起来再说,千万不能让它再弄出人命案了。” 陈辉的说话说得在情在理,居然没有受到被鬼迷的影响,刑警们除了点头赞许,还佩服地赞许道:“说得在理,说得在理,我们坚决按陈队长的指示办。” 随即,他们从车上拿出封条来,把那屋子封起来。 后来周毅想想仅是如此,仍然不够稳妥,就叫村民把村长叫来,吩咐村长同村民们说清楚,不准再靠近那屋子了! 不料陈辉提出的防范之道,太过薄弱。 有些象随便买个小锁头把房门一锁,以为安全了。 其实,是防君子不防小贼的。 冷水村果然如陈辉在村里时所说的那样,县公安局刑警支队专案组的人前脚一走,村民们就后脚奔走相告了。 说最近租住本村的阴叔,原来是个很邪道的人物! 不说他本人怎么样,单说他租住的屋子现在也已经轻易不准人进去了。 据说邪乎着呢,差点儿就把公安的人迷在里面了! 好象还与屋子里埋尸诸如此类的有关系! 不信? 不信你们是可以问问树荣叔的。 第120章 欲盗阵法 树荣叔是谁? 怎么打听情况还要问他才具有权威性? 原来,树荣叔就是那个告诉刑警支队专案组知,阴叔房门很邪道的老头儿。 村民于是围着树荣叔听他口水四溅地讲阴叔如何穿门而入;大家怎样被迷在阴叔租住的屋子里准备撞墙。 与陈辉担心不同的是,这次不是年幼无知的少年闯入阴叔的屋子里,而是村里的一个盗墓贼惹出来的祸! 电话报到县公安局时,那个盗墓贼已经横尸在阴叔租住的房屋前。 脸色蜡黄,皮肤干瘪,头顶有撞击的裂纹,胸部被咬下一块肉。 而血液竟然没有从撞裂的头壳上流出来! 村里人其实并不知道他是盗墓贼,是县公安局刑警支队在查看他家时,才知道这一点的。 此人名叫唐树棕,祖上系崂山道士,从属茅山一派中的掘丘一行里的搬山道人一派。 擅长寻穴找墓,风水祭祀,迎亲典礼,机关阵法,相面测字,看八字,算吉凶,甚至逆天改命等等。 因为这一派的人素来不分正邪,行事胆大妄为,自称只尊天命,不理人情。 唐树棕的祖父曾与堂弟合作盗掘古墓牟利。 一度还风生水起,生活富裕。 但秘术传到唐树棕爷爷那一代时,已经日暮途穷了。 后来遇上化大革命,更把唐树棕爷爷吓了个半死,偷偷把那些线装书收在屋子背后的水缸里埋了起来。 至死也没有再拿出来。 唐树棕父亲也是闭口不谈祖上的事。 唐树棕得知自己家的身世,缘起他们家后来务农得了点小钱,想扩建厨房而知道的。 因为往后山挖土要地皮,结果,把他爷爷收埋的水缸挖着了。 起初还以为挖着什么宝贝了,可打开来一看,不过是几本线装书,不觉大失所望。 那时唐树棕的父亲也一把年纪了,对这些线装书没有什么兴趣,就交给唐树棕。 唐树棕其实也很失望的,但后来想想,爷爷既然郑重其事把这些书藏起来,而不是烧了它,一定是有他的理由的。 所以得闲无事就拿来翻阅一下。 不料竟然博大精深。 其中有关长生不死之术中,即逆天改命,就有七星聚阴阵的记载。 那天,树荣叔神秘兮兮又口若悬河地讲述他跟随刑警进入阴叔屋子里的遭遇时,唐树棕就蹲在一旁默不作声地听。 “你们都不知道,那可真是恐怖啊!我们一共七个人进得阴叔的屋子里去,起初大家也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有人曾经抱怨说屋子里真阴凉啊,可大家都认为这是很正常的事。谁个从屋外进入屋内不感到比在外面太阳下凉的?” 树荣叔叔说到这,停下来看大家,见大家附和地点头,他才又接着说下去:“所以也没有放在心上。可那阴凉却渐渐直透人的肌肤,好象连心脏也感到冷得不行。不知不觉间,大家只想着双手抱在胸前,瑟缩着身子。到后来,大家已经不再说话了,不知怎么着,就很自觉地各站到一个位置上。” 树荣叔说到这里,静听他讲述经过的众村民中就有唐树棕,就很突兀地打断树荣叔的讲述,插口问道:“是不是等边七角形?” 树荣叔就很意外,问唐树棕:“你怎么知道?” 唐树棕赶紧敷衍道:“随便问问,随便问问。” 有村民就不愿意了,嫌唐树棕听古打断古,埋怨了几句。 唐树棕就沉默不语了。 树荣叔就继续道:“大家面向着中间的位置,张开口大口大口地往外吐气。很快,都感觉到有气无力的。后来,眼前就出现了幻境,在很远的地方,有一座好美丽的城市,真的,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地方,就想走过去看。可是,眼前有条小溪涧,要跳过去才能往那座城市走去。为了跳过那条溪涧,可不就得先往后昂一昂身子,才好跳过去的么?正当我往后昂着身体,准备跳过去之际,突然,人就被摇醒了。” 树荣叔的讲述,真是讲者无心,听者却有意。 唐树棕听了之后,急匆匆赶回家去,拿出那几本线装书翻阅起来。 他发现,树荣叔所讲的一切,特别是那个七星聚阴阵,简直就是如同书上所讲的一模一样! 于是,强烈的,有关对长生术的好奇心,使得唐树棕无法抑制住内心的冲动。 他因此决定冒险偷偷潜入阴叔租住的屋子一探究竟。 那晚他一身黑衣打扮,等到村里的人家都熄灯睡觉之后,他带上几块猪肉,一路摸黑潜行。 凡是遇到家狗咕噜着想吠叫的时候,他就抛一块肉给狗吃,堵住了家狗们吠叫的嘴。 所以,唐树棕几乎是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阴叔租住的屋子里去的。 起初,唐树棕也没碰着什么怪异之事。 但是,据书载,七星聚阴阵可活人用,也可镇坟防尸腐。 关键还是看摆阵者的用法。 如果把阵势反转过来,就能为盗阵者所用。 而要为了把阵势为盗阵者所用,就必须把埋于地中央的尸体挖出来,盗阵者坐于中间,吸取七星灵气和精华。 可是,当他拿锄头往地下掘,并掘出一个大坑的时候,他的锄头突然被下面什么东西握住了! 唐树棕怎么往上拉,也不够力。 这一下子令他吃了一惊! 锄头并没有卡着什么,好象还在抓着尖嘴那边往下拖呢。 唐树棕慌乱之中把双脚叉开来,双手握着锄头拼命地往上拉,如此一来,他和下面抓他锄头嘴的什么东西暂时达成了平衡。 只是这样太吃力了。 彼此互相对峙住,他又腾不出手来去摸插在腰背后的手电筒照一下,也就不知道自己实际上是和什么东西相对峙。 但是,现在看不看得清对方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不能让那只不知是什么的东西把锄头拿去了。 不然,自己会没命的。 如此僵持了好长一段时间,正当唐树棕快要筋疲力尽之际,突然,底下的手一松,唐树棕昂后就是一跤,锄头是保住了。 但却顺带儿从下面带上一只血淋淋的断手! 吓得唐树棕“嗷”的一声怪叫,知道遇上自己驾驭不了的事情了,转身就想往屋外跑! 第121章 剥皮之躯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他辛辛苦苦掘开的泥坑里,突然跳上来一团血红血红的东西,在黑暗里血色也显得黑糊糊的,但它的眼睛却在黑暗中闪烁着吓人的绿光,正直勾勾地看着他。 唐树棕这一惊非同小可! 他颤栗着,本能地伸出手去摸跌出一旁的锄头。 他心想,等老子把锄头拿过来你就知死! 我一锄就锄向它脑袋,看它还凶不凶! 但说时迟,那时快,那血红的东西咕噜咕噜地咆哮着,头已经探近唐树棕的眼前了,唐树棕顿觉得头皮发麻起来,一股腥腻味直冲他的鼻腔而去,唐树棕立即胃里一阵翻腾,脸往一边歪过去,把他胃里的东西呕吐了一地! 不料那东西竟然兴趣大增,凑近头去,舔起地上的呕吐物就“嗒嗒”地吃起来。 声音刺耳得唐树棕眼耳口鼻堆做一堆儿! 等他回过头来看眼前这个血淋淋的怪物时,不觉愣了! 眼前不就是一个剥了皮的躯体么! 混身上下血淋淋的,连头皮也没有了! 要是一般人被剥了皮,早就痛不欲生了,可眼前被剥了皮的人却与众不同,他没有为自己被剥了皮而叫痛,还生龙活虎的与唐树棕争抢锄头! 津津有味地吃呕吐物! 好像一只被饿了十年八载的饿死鬼,跑到人世间来,第一件事就是要吃个够! 唐树棕此刻无心去考究剥皮血人的情况了。 他的意识稍为清晰之后,他就想着如何逃跑,逃出生天! 可是,这会儿那剥皮血人似乎吃够了呕吐物,抬起头来与唐树棕对视起来。 他嘴上的呕吐物随即熏得唐树棕真恨不得与他换一换,自己爬入泥坑里算了! 但是,剥皮血人这次容不得唐树棕多想了,张开血盆大口,一下子就逼近来。 唐树棕本能地把头往后一昂,剥皮血人的嘴就把唐树棕的胸部咬下一块肉来。 痛得唐树棕杀猪一样地尖叫起来,凄怆之声响彻冷水村。 这一声从阴叔租住的屋子传出来,是那样的凄厉,直透村里人的心坎。 村长顿时一惊! 听声音是从阴叔那屋子的方向传过来的,他马上就想到今天下午,县公安局的领导有所交代,不准人再进那屋子的,莫非真是那屋子又出事了? 这念头一在他的脑子里闪现,他就有些发狂。 急忙从床上爬起来,飞快地披衣带上手电筒,朝阴叔屋子的方向跑去。 一路上,有几个村民也被尖叫声吵醒了,也是拿着手电筒、锄头、扁担往那个方向跑去。 大家边跑边交换了一下意见,都确定声音是从阴叔的屋子传出来的,更加快了脚步。 大家很快气喘吁吁跑到阴叔的屋子前,一起把手电筒照到房门去。 果然,县公安局临走前贴在大门的封条已经断裂了,房门往两边打了开来。 堂屋内,唐树棕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躺在地上已经没有气了。 村长和几个胆大些的村民把电筒光一齐照着堂屋,慢慢察看。 唐树棕的死相真是惨不忍睹! 除了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至死也没敢闭下眼睑之外,很奇怪地,他的两颊凹陷下去,皮肤干瘪,肤色发黑。 胸部被什么东西咬下一块肉来,伤口开始於黑、干燥,有轻微的灼伤痕迹。 有经常上山打猎的村民提出异议道:“这太诡秘了。正常情况下,即使被什么活物咬着了,他的伤口也不应该有灼伤痕。我虽然见过很多山上被噬咬过的动物,象唐树棕这样子情况的,还是头一回看见。” 村长其实也感到很恐怖。 但身为村长,即使今天下午县公安局那个陈辉支队长与他交底时,曾经让他知道了阴叔的屋子里有许多不可解释的骇异事情。 此刻,又听了猎人的说话,他的确深感恐惧,可他还是没有乱阵脚。 他对来到这里的村民说:“大家都看到眼前的场景了,也许大家还有许多话想说,但我想对大家说,大家还是把这件事烂在心里算了。我们的孩子明天还要上课,我们家里的老婆、父母还要过正常的生活,而不是生活在恐惧和谣言中……” 村民觉得村长真是心思慎密,讲话有水平,都点头赞许。 村长见村民被自己的说话打动了,就趁势叫大家一起把房子保护起来,砍些木条在屋子周围做一道栅栏,并贴出布告,严正声明,不准任何人靠近这间屋子。 做完这些,天也就微亮起来,村长于是打电话告诉陈辉知道,阴叔租住的屋子,昨天晚上又出事了。 一个村民不知出于什么缘故,擅闯进那间屋子里,结果死在了里面。 样子死得很难看啊! 陈辉接到冷水村村长打来的电话后,感到事态严重起来。 虽然也做了封屋等防范手段,但阴叔的屋子里仍然出人命案了,这事不及早解决,迟早还得出事。 这个阴叔真是一个令人头痛的人物。 自己几次都差那么点儿被他害死。 至今仍然活着,只能说是吉人天相了。 当然,案情就是警情,身为刑警人员,绝没有退缩的理由的。 陈辉当即带着专案组的刑警们,驱车前往冷水村。 路上,那好好的天气忽然变了脸,没多久,淅淅沥沥的雨点就打在车窗上,发出滴哩嗒啦的响声。 警车前往冷水村的道路上,人们因为要躲雨,都缩在屋檐下,使得路上人迹稀少起来。 警车冒雨前进,玻璃窗老被雨水遮挡得模糊起来。 雨括刚把雨水括掉,眨眼之间,车窗又满是雨水。 这场雨下得真大,车辆轮胎辗在路面上,回响着单调又落寞的“啧啧”水声,让人心里莫明地产生忐忑不安的情绪。 磨磨蹭蹭跑了近三个小时,车辆才在雨水中驶入冷水村。 村长与村委几个干部撑着雨伞,伫立在村口的道路旁翘首以待,情绪已经显出焦急来了。 那几把黑色的雨伞,在村口路边晃来荡去的,很诡异的如同巨大的野菌,在灰蒙蒙的雨色中活动起来了,更显得恐怖与诡异。 第122章 诡秘之夜 警车驶到村口停在村干们的身边,陈队长开门下车握着村长的手,连说太感谢你们了,现在还冒雨到村口来迎接我们。 村长也很感动,他说我们急切盼你们到来啊! 你们不来,村民就会说三道四,弄得村里谣言四起,大家还怎么生活? 陈辉听了,就显得更凝重了。 是啊,村长说的可都是实在话啊! 一个村子里充满了恐怖的谣言,能让人不人心惶惶吗? 一个人生活的附近有一只很诡异、很可怕、很骇人的、叫不上来名字的、能致人非命的异物游荡,你叫人家如何安心生产、生活啊? 陈辉靠近村长的身边,与他共撑一把雨伞,边走边详细听村长介绍情况。 当听说死者死后呈现出来的诡异情况,与阴沟村吴长生屋子里死去的老者的死况竟然十分相似时,陈辉已经眉头皱得连在一起了。 他想,太不应该了。 什么生物能够使得刚死不久的人尸体干涸、肤色变紫,伤口有灼伤的焦痕呢? 又不是化学反应! 可事情就是如此诡异地呈现在人们的眼前。 当他们来到阴叔租住的“合”字型屋子时,远远就在雨中,看到那屋子黄黄地隐藏在雨中。 忽然,陈辉抬头观看之际,惊呼一声道:“慢着!” 大家顺着他惊诧的视线看过去。 嘿,真诡异呀! 不知是雨水打在瓦片上弹起的细碎雨雾产生的效果,还是真的屋子很诡异。 那屋子的周围有一层薄薄的、淡白色的膜层,仿佛把屋子与雨水挡隔开来一样! 大家不敢肯定这个是不是自然现象,就放眼看其它屋子,进行比较。 却惊奇地发现,别人家屋子并没有这个现象。 这不太奇怪了么? 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来,面面相觑之下,竟然说不出什么话来。 小心翼翼走近阴叔的屋子时,雨开始小下来了,看样子快要结束了。 陈辉第一件事不是去看屋子里的尸体,而是看屋子的瓦顶湿不湿? 有没有和其它屋子一样被雨水润湿? 记得在阴沟村时,也曾经下过一场很大的雨,可吴长生建在洼地下的屋子却什么事也没有,至今仍然百思不得其解呢! 显然,爬上墙头察看瓦片时,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那些瓦片被淋湿了,由灰色变成了浅黑色。 这说明瓦片不仅湿了,还吸入了水份。 可刚才大家在路上看到的情况就不好解释了。 既然瓦片是被雨水滴到的,那么,同样建筑结构的其它屋子却不像它那样产生薄薄的、淡白色的膜层呢? 真奇怪啊! 其实,有的时候,我们不深入调查与研究的话,的确会有许多不可思议的现象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 陈辉无奈地和周毅对视了一下,苦笑地摇摇头。 两人还没从这种解释不清的怪现象中跳出来,负责去察看尸体的小潘,一额冷汗、脸色苍白地走了过来,摇着头报告道:“这屋子算什么怪啊?你们进屋去看看那条尸体,还有更怪的事等着你们呢!” 陈辉和周毅听得小潘如此说,都不免有些愕然。 两人互相看看,心里不免泛起阵阵阴冷,真不知还有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在等着他们! 转身默然无语地跟着小潘进得阴叔租住的屋子,不觉被里屋的一具尸体给怔住了。 只见那具尸体昂躺在里屋靠房门这边。 一只手伸到旁边的锄头柄了,可是,尸体的双脚却直直地伸在屋子里,裤子的裤脚处被撕烂了。 死者的眼睛瞪得很大,眼内定格了太多的惊恐、惧怕、慌乱与绝望。 让人一眼看到了,就会留下惊悸印象。 里屋的中央有被挖掘过的痕迹,泥土就堆放在挖掘开来的泥坑旁边,还有一部分散落在周围。 似乎在惊慌中没顾得上堆放好的样子。 但被挖掘过的泥坑中央,现在有被人往坑里填埋过泥土的迹象。 仔细观察,可以想象得出,昨天晚上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尸体一定在屋子里碰到什么很得人惊的东西,于是被吓得昂后一跤之际,出于本能,伸手想去拿锄头抵抗。 可是,看来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死者胸前两只清晰的血手印已经说明了,有生物凶猛地扑到了死者的面前,并用双手爪在死者的双肩上,凑近犬齿外露的嘴巴到死者的胸部上,狠命的就是一咬,因此,死者的胸部留下被嘴巴咬过的伤口! 于是,死者瞪大了一双惊恐的眼睛,拼命地挣扎起来,呼叫起来,想逃命。 但显然至他于死地的“东西”没让他如愿…… 而且,那场面是绝对的恐怖和吓人! 看,尸体至今仍然睁着惊恐的眼睛未能合上。 脸色的青寡仿佛被染过色似的。 脸庞没有抓痕,但脸颊已经深陷下去,皮肤干燥并收缩,有部分脸皮如同被长时间潮湿过的铜染上铜绿一样。 这有点说不过去,昨晚到现在才多长时间? 怎么就会有铜绿呢? 我们平常里俗称的铜绿是什么意思? 被氧化过的意思。 那是一个长时间的化学反就过程。 而这个过程却竟然出现在一个死去不到十二小时的死者身上,简直不可思议! 最奇怪的是,死者身体的干瘪显示体内的水份已经被吸干。 而死者的脖子上,被屋顶上渗漏下来的雨水滴中,那雨水不是顺着尸体的皮肤流到地上去,而是被尸体吸收了。 经仔细观察,还发现吸收水份的皮肤周围,蒸发起很微小的水蒸汽! 显然,这已经不是一般的死亡! 这种无法解释的死亡情况,连有多年侦探工作经验的陈辉也没有看到过! 陈辉除了苦口皱面之外,也发表不了什么意见。 但房间里的阴气此时仍然很重,不知会不会又有什么诡秘夹在里面没有? 上次撤离这间屋子时,陈辉他们是曾经听到过屋子里有阴阴的、幽幽的叹息声的,所以都不敢麻痹大意。 都不想再在这间诡异的屋子里久留了。 大家同心协力把尸体装上袋之后,陈辉下令立即撤离屋子。 第123章 互相推搡 再次拿封条把屋子封好,包括在村民们昨晚搭建起来的栅栏,也用醒目的封条围起来之后,陈辉他们来到村委会,想了解一下村民知道些什么。 同时,小潘和两个刑警到死者家里看看,了解一下死者的情况。 在村委里,大家围坐在不太宽敞的办公室里,喝着茶,抽着烟,先从家长里短聊起。 后来才逐渐把话题引到唐树棕死在阴叔屋里的事情上来。 “那么,”一说到这事,陈辉就追问道。 “你们听到唐树棕的惊叫声之后,你们作何反应呢?” 村长说:“这个还是由住阴叔隔壁最近的人和你们说。我只听得一句‘我不掘你们了还不行么?’是清楚的。超哥,你住得最近阴叔的屋子,就把你知道的情况和刑警们说说。” 超哥听村长要他和刑警们说说昨晚的事,他的脸色就凝重了起来。 因为昨天晚上的惊世骇俗至今仍然使他无法从这个梦魇中清醒过来。 此刻,超哥嗫嚅着,声音低低的,在回忆中讲述起昨天晚上的事情。 原来,昨晚夜,大概已经是下半夜的时候,超哥正睡得沉沉的。 突然,从阴叔的屋子里传来了一声尖叫声,吓得超哥怵然惊醒过来。 因为他睡得太沉了,起初还以为听错了呢。 可后来接二连三的呼叫声、挣扎声传来,超哥才知道是出事了! 他迅速从床上爬了起来,拿起手电筒就冲出家门。 这时,村子周围已经有听到尖叫声的村民陆续从自家屋里走出来,往超哥这个方向跑来。 所以超哥看到手电筒的光柱在村子屋子周围划来划去的。 本来,这很正常,但超哥还是愣住了。 不知怎么着的,他感到有些不对头。 大脑里突然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从阴叔传出来的尖叫声是多么大的动静啊! 可是,为什么村里听不到狗吠声呢? 这些家伙一向比人灵敏得多了! 人们都能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咋就听不到村狗们的声音? 太奇怪了! 其实超哥家也养有狗,狗窝就在院子门边的墙脚下,因为当时大家伙还在跑往这边来,超哥心里有了那个疑问之后,就不敢独自一人先跑入阴叔家里去。 而是转身返入院子里,拿电筒照狗窝,嘿,谁想得到啊! 那狗早就醒了,可就是不肯跑离它的窝! 超哥照到它的时候,它蜷缩在狗窝里打抖,还小小声地呜呜咽咽的,样子害怕得不得了! 超哥一见这个样子,心里面也打起寒颤来。 村里人从小就养狗,知道狗的情况。 只有当遇到让狗害怕,并且它们没法战胜的东西,它们才会蜷缩起来,并且一声也不吠叫。 一般情况下,全村的狗早就叫得人心慌了。 超哥心里开始忐忑不安起来,战战兢兢走到阴叔屋子门前时,村里已经有许多村民都来到了。 大家小声地询问着,议论着,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后来还是听村长的号令,一齐把手电筒光照到阴叔已经打开房门的屋子里。 一个人就躺在堂屋到里屋的门槛边,场面吓人得很。 大家知道出事了,可是不敢一下子就冲入屋子里去。 当时有人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儿,这说明躺在屋子里的人是刚被砍不久的。 弄不好,杀人者还在里面。 所以大家商量了一下,决定一部分人拿锄头、扁担当武器,一部分人拿两把手电筒照屋子,才小心翼翼进去。 这样子做足准备了才进的屋子,可还是出事儿了! 当时,大家几乎是围成了一团才进去的,电筒照到的地方,看着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除了躺在地上的人被认出是村里人唐树棕,这个比较让人发怵之外,也没有什么可怕的。 但是,当大家走到房门里面去时,大家都感到了一种很奇特的感觉。 那种感觉真要你说出来,你连拿什么形容词来形容,也想不出来。 大家因此什么声音也没有。 一步,一步地往里走,往里走。 忽然,有人轻声地埋怨道你别踩我的脚啊! 被埋怨的人就反驳说我哪有踩你啊? 你撞我了就真。 这时候,更多的人加入到互相埋怨里去,这个说你别推我呀! 那个又说谁推你了? 你撞我干什么? 很快,大家跌跌撞撞倒在了一起,就是进不了里间里去。 这时,更惊险的一幕出现了! 那个躺在里间靠近门槛边的唐树棕,忽然悠悠的醒了过来,他眼睛睁开来看到我们的手电筒光了,他因此对着我们吱吱唔唔地说了许多话,但事后大家互相问起来,竟然没有一个回答得出他说什么来着! 最奇怪的是,明明看到他伸出手来想让我们拉他一把的,却怎么也够不着他! 我们全在堂屋里拥来挤去的。 眼看着他嘴巴上有从体内往外吐的血,可那些血都流到他的嘴边了,他却硬生生吞了回去。 好象不是他自愿这样子干的,所以他吞回去时就显得很不情愿! 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挥着手对我们有气无力地呼叫。 我想,他当时应该是叫:救我,救我…… 那时大家谁不想伸出手去拉他一把啊? 可整个晚上大家都做了很奇怪的事,说出来恐怕只有更让人惊惧。 当时,凡是大家想做点什么事的时候,不知怎么回事,刚清醒一点儿的一大群人,刚从地上站起来的一大群人,不知不觉间又是这个被人推上一把,撞去那个人身上;那个刚站稳,就又被人撞得摇晃起来。 于是,为了使自己能够站稳,又伸出手去拉别人一把,想使自己站稳来。 总之,当时那场面真是让人害怕得不得了。 事后互相质问的时候,大家发毒誓赌恶咒,都说自己没有推过别人。 “我咋还能推你队了?我一进入屋子,就踢着脚了,没差点儿往前跌去。等我站稳的时候,我又被人推了一把,只得伸出手想抓东西平衡身体,没抓着,不就双手乱划乱晃哩,哪有时间和机会去推你队啊?” “那就怪了。我明明是被人推了一把才站不稳的……” 这时,有个村民不无意味深长地答上来道:“依我看,最有可能就是‘它们’推搡我队了!” 第124章 没见真体 如果这些说话是真的,那就真不敢讲下去了! 因为包括超哥和村长在内,确确实实被人推了一把才站不稳的。 而那时村民们距离唐树棕也就不到一米远的地方。 什么叫咫尺天涯? 昨晚村民们的经历,村民们与唐树棕之间,就叫做咫尺天涯了! 大家还在乱哄哄之际,就见唐树棕的声音越来越弱,脸色越来越青,血流了一大滩。 到后来,他的脑袋慢慢往下垂,后来干脆就耷拉下了。 看得出来,他那最后的一口气也没能有力地咽上一口。 屋子里的阴寒越来越大了,村民们只感到寒冷,的确好寒冷啊! 村民们瑟缩着,跺着脚,表情冷寞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即使场面是那么的令人心胆俱裂! 但村民们都表现得麻木又无动于衷。 到后来,村民们除了愣在那儿哆嗦,就什么事也不会干了。 仿佛来到天寒地冻的雪山并被冻僵了一样…… “照你这样子说,你们其实就在阴叔租住的堂屋里挤来拥去?还有,你刚才说,眼见着死者唐树棕的身上流了一大滩子血?怎么我们进去看的时候,除了唐树棕的衣服上有凌乱的血手印之外,其它地方倒没有看到血迹呢?”陈辉问。 超哥答:“这个我怎么知道?只是我说的全是真话,不信,你可以问村长以及进入过阴叔屋子里去的其他人。” 不料一旁的村长说,其实超哥说的是真话。 就是没能把昨晚的事件说清楚。 刚才超哥只说了昨晚恐怕情况的一部分,还有许多更恐怖的还是由大家来补充。 陈辉和周毅一听,就忍不住惊呼起来:“什么?还有更恐怖的情况没有讲?” 当然,有关村民们在屋子里团团转,只差那么的一米就是救不了唐树棕的事,陈辉还是可以理解的。 而这种理解是建立在自己的亲身经历上的。 在阴沟村的时候,他们不也是在吴长生洼地里的屋子遇到许多解释不了的事吗? 有一次还出现过刑警之间顶替死去的现象呢! 正因为有过亲身经历,所以刚才超哥说的经过,陈辉是相信的。 只是他有点不明白的是,村民虽然在堂屋里你拥我挤的,但按照超哥的述说,他们似乎是意识清醒的,不然他不会把现场复述得那么清楚。 而陈辉他们在阴沟村时,意识是不清楚的、迷糊的。 包括在阴叔租住的屋子里那次。 好在村长说了,超哥的讲述只是昨天晚上发生的恐怖事件的一部分,还有许多他都没能讲述出来。 为了弄清情况,陈辉就问村长道:“对啦,村长,超哥刚才已经说过了,你们离唐树棕也就一米远的地方?你们清清楚楚知道这一点?” 村长答:“对啊,这有什么疑问吗?” 陈辉就接着问:“这个,比较奇怪,既然你们大脑是清醒的,就应该能够救唐树棕啊……” “这个……怎么说好呢,”村长思索着回答道。 “应该也不是完全清楚。打个比方,就有点象在梦里一样,明明看到自己身临险境了,事后也记得清清楚楚的。可在梦里的时候,知道要逃跑才能救自己,可手脚却麻木得动弹不得。情况就有点像这个。” “对,对,对。村长这个比喻太生动了,就是这么一回事。”一旁的其他村民附和道。 “哦,是这样!”陈辉听明白了,点头表示明过来了。 可他心里面仍然有疑问,于是接着问道:“照你们所说,你们看到了唐树棕就在眼前了,对?而且意识也是清醒的,最起码记得清当时所看到的东西。那么,你们应该能够看到唐树棕是被什么人杀的!或者说看到唐树棕是被什么动物噬咬他的胸部的?” 陈辉以为这个询问,应该很容易就能得到回答的了。 既然村民们能够记得当时的情景,那么,只要他们说出来了,专案组最想要知道的真凶就会呈现出来了。 是到火葬场做守夜的那个阴叔的模样呢,还是一个似人非人的鬼魂? 抑或是一只凶猛的护屋怪兽? 这个推断也是有依据的,看死者身上那些掌印,有爪的痕迹在里面。 不完全是人类的掌印,介乎于两者之间! 岂料村长皱着眉头,昂起头颅看了许久天花板,想了又想,最后是鼓着嘴巴摇摇头,表示不知怎么回答。 “什么?你们不是与唐树棕近到只有一米远的地方吗?你们不是能够回忆得起当时的情景么?你们不是看着唐树棕躺在地上向你呼救么?那么,你们有什么理由看不到那个对唐树棕下毒手的人呢?”陈辉不敢相信地问。 村长还没回答陈队长的询问。 那个在一旁闷声不响的周毅,这时却插进来纠正道:“不是一个,而是两个以上。” “什么?周警官你说什么?” “我说不是一个,而是两个以上。” “哪你是怎么判断出来的呢?” “因为刚才你叫村长说说昨天晚上的事时,村长说他只听得一句唐树棕的叫喊是清楚的,就是这句‘我不掘你们了还不行么?’很显然的,如果屋子里仅仅是一个,或者说一只,他不会用你们这个词。” “哦,也是。我差点漏了这个细节!那么,如果是好几个人在屋子里,村长你们更没有理由看不到他们的样子了!” 村长仍然显得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他长长舒了一口气,才回答陈辉的询问道:“这个也是我们感到不可思议和害怕的地方。你们想,其实昨天晚上天不是太黑的,除了有些儿星星之外,月亮也出来了的。何况我们打着手电筒,还一齐照到屋子里去,所以是能够看到唐树棕的恐惧又痛苦的表情的……” “这不是嘛。既然你们看得清屋子里的情况。那么,害死唐树棕的人或者什么鬼怪,他们的身体高大不,有多少个人,这个是可以辩清楚的?”陈辉接着追问下去,以为这下子应该有答案了? 所以他轻松起来,只等着听村长的下。岂料…… 第125章 不敢建档 就在陈辉以为可以得到真实答案的时候,那村长竟然露出了层层的表情来。 也不知他是性格羞怯的表现,还是仍然害怕得不敢讲? 村长慢慢半垂下头去,玩弄了一下他的衣角,抬起头来面对陈辉,仍然是摇摇头,表示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陈辉就有些儿急,他两手胡乱地划了几下,有些怒其不争的意思。 都什么时候了,你个一村之长,多少也是个见过世面的人,怎么却扭扭拧拧起来了呢? 这不是故意找人着紧吗,要不是在办正儿八经的重案,陈辉扭头就会离了这里! 可他当然明白现在不能意气用事,只好耐下心来,说:“哎哟,都什么时候了,你就爽爽快快地把情况说出来嘛,别再遮遮掩掩的了!难道你还想留着些日后再说吗?只怕到时你都忘记整个过程了。” 村长也有些急,一拍自己的大腿,很难为情的样子,说:“我不是那个意思。也没想留着以后再说。说实话,我是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才好!我说过了,昨晚那事的确很诡异的。不要说我们没见过人,就是连人家用什么东西来爪他胸前,吸他的血,我们都没看见过。” “那你就把昨晚看到的说出来就成了。也不一定要按照时间顺序什么的。想起什么就说什么。包括在座的各位,想说什么都可以。”陈辉说道。 “当时,我们看到他躺在地上,有些像演哑剧似的样子。比如好象有人卡他的脖子,他于是用手去掰开人家的手;有人要拖他入屋子的坑里去,他就死死地撑着地面不想人家拖他下去。他说有人吸他的血,可我们谁也没看见,他的脸色就发青了,脸颊就慢慢凹陷下去了。” “而屋子里手电筒光是到处乱划乱照,关键的地方却看不到。就好象有一块黑布挡在那儿似的,手电筒照见的就是黑色的幕布,更形象点说,就应该是手电筒照到那黑布前,光就被吸收了,你就是什么也看不到了。而恐怖的事件就在那黑幕后面发生了!” “哗!如此诡异?” “这算什么啊?更奇怪的还在后面呢!大伙儿被推倒在堂屋里的时候,也没有谁要求什么,可大家的焦点就在你推我搡之间,有一种唐树棕的挣扎不关我们事的感觉,没有了紧张感,没有了救人要紧的想法,直到唐树棕在我们面前死去,直到过了有好长一段时间,大家才开始回忆得起是怎么回事,然后,大家才……开始害怕!” 听着村长的说话,陈辉不禁又是冷汗涔涔……这是多么恐惧的事情啊! 大家在村委办公楼上说着说着,就日近中午了。 用过午餐后,大家渐渐感到没有那么害怕了。 陈辉就提议,不如,趁着日头高挂天空之际,这种时候那些邪道之物是最薄弱的时候,不如现在再入阴叔的屋子转转? 作陪的村委几个人,还有村里比较有地位的几个村民都没有反对意见。 于是一行十多个人再次进入阴叔租住的屋子里去,想查个水落石出。 他们围着堂屋里转了几圈,实在看不出这屋子与别的农家有什么不同! 后来,他们进入里屋,就是昨晚发生很大件事的地方,却意外地发现,里屋与封屋前有些不同的地方! 地上有些黑色的人血,而且就在大家发愣的时候,忽然,有声音从地低下阴阴地、幽幽地传了上来。 是嬉笑声,仿佛很满足似的。 这时候,屋外日头是兜头照下来的,可以说是一日之中的最阳气的时候,居然会隐隐约约听到那种来自异域的声音? 在场的十多个人当场就发蒙了,他们禁不住露出惊愕的表情,头皮一阵又一阵地发麻,手臂上的毛管按捺不住在松动。 他们四处查看,却发现原本挺结实的泥土好象有过松动的迹象,房间浅浅地有被挖掘过的痕迹。 唐树棕的锄头就丢在一旁。 那种轻轻的,似有若无的嬉笑声,就是从挖掘过的泥坑下传上来的。 大家顿时骇异得不得了,互相做个不出声的手势,往屋外退去…… 这个阴叔租住的屋子,陈辉他们几个人,每次总能听到诡异得直令人汗毛倒竖的事情。 碰到的也是解释不清,还会让人脸青唇白、气喘难定的情况。 甚至两次险送牲命。 陈辉和周毅就知道此地不宜久留。 退出屋外,重新把那屋子封起来,再次交代村长,不准村民进去了。 在情况未明之前,不要做无为牺牲的事。 回到局里,专案组把冷水村的情况向局长作了如实汇报。 局长呆呆地听着,一手托着腮,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陈辉就以为局长不舒服,有些讨好地说:“要不,我们做个详细的字汇报给局长你……” 陈辉的说话还没说完,局长就像触着电一样弹起来,摆起双掌,说:“不,不,你千万不要将这件事形成字,我发呆,就是为这事而头痛。你也不想想,这么离奇的事件,一旦形成档了必然就要存档,结案。可别人看到之后,会相信这个事吗?这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事情,你敢肯定能结得了案吗?所以呀,这事让人头痛哪!还是等进展到一定程度再酌情形成档。” 大家听局长如此一说,不觉自愧不如。 是呀,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事件,今后都不知怎么下结论! 总不能说,外出打工回村的那对夫妻,途经县火葬场的路口时,被一个假扮成人的鬼魂杀死了? 陈辉只有咋咋舌的份,自嘲地笑了笑,当作圆场。 可为了这件事,大家都很苦恼,也很纳闷,真不知从何处着手来把案子深入调查下去。 那个嫌疑人吴长生,却象人间蒸发了似的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正当大家束手无策之际。 这天,冷水村又有电话打来到专案组了。 而且直接给的是陈辉! 陈辉一听,脸色刹那间就苍白起来,心慌得不得了,连呼吸也感到了困难…… 第126章 红裙男尸 村长在电话那头告诉陈辉道,冷水村出事了,出大事了! 昨天,你们前脚刚走,今天村子里就出事了。 今天中午十二点左右,那个曾经看到过阴叔幻化身影闪身入屋的树荣叔,从大平镇赶圩回到冷水村,还为孙子刘八青买了新书包呢。 所以满心欢喜地往回赶。 可到家之后,却感到很奇怪。 家里正门、侧门紧闭着,平时从来就不是这样子的。 都是穷乡僻壤的山沟村,可以说家徒四壁,无须防什么贼的。 平日里要是不翻风下雨,村里人早习惯了出入顺手一掩门,便该干嘛干嘛去。 现在家里正门、侧门紧闭着,推是纹丝不动,可见是在里面闩死了。 这个情况,最有可能性,就是刚到镇里读书回来的孙子所为。 小家伙到镇上去读书,不仅性情改了,就连生活习惯也改了! 今天刚好是星期六,他回家来睡中午觉也锁房门了。 树荣叔就想喊孙子起床来开门。 可他张大口,就硬生生把到嘴的说话吞回肚里去。 他想,孙子一定学习累了,睡觉也要安静环境了,自己何必吵醒他! 于是,围着屋子转圈儿,想等孙子睡醒后再进屋子去。 可是,当他逛荡着转到后门时,奇怪,这个平日里不打开的后门却虚掩着。 既然前门、侧门平日里都开着,这后门因何反而不开呢? 皆因后门是通往猪栏的,门开着,猪屎味重,影响吃饭。 所以这个后门不到喂猪食时间,是从灶间里锁紧的。 树荣叔顿时满腹子犹疑,心里还想着这是玩哪家子游戏呢? 心里不清不楚的从后门进得屋子里去,眼前的一幕让他大惊失色:孙子身穿他妈妈的红色花裙子,双手、双脚被绳子结结实实地捆着,脚上还吊着一个大秤砣,双手被挂在楼梯下,早已死亡! 那有些变态的死亡一幕,一下子就把树荣叔击得两眼发黑腿发软,他张开双手想去抱孙子下来时,只见眼前一黑,人就再也站不稳,软绵绵就躺倒在堂屋里。 刘八青可是树荣叔的独孙子啊! 出外打工的儿子要是知道刘八青死了,因为自己到镇上趁圩看守不周而死了,儿子不知怎么怨恨自己了! 而且,孙子死时才十四岁零十四天,多么的青春年少唷! 这可怎么向儿子交代呵! 树荣叔当即连自杀的念头都有了。 只是还没有弄清死因,他心有不甘罢了。 等到他醒过来后,便挂着两行混浊的眼泪,跌跌撞撞找村长去。 村长当即拉上村委那几个人,火速奔到树荣叔屋子去,合力把树荣叔孙子刘八青的遗体放下来,摆在堂屋正中,并在这孩子的身上盖上一床被子。 树荣叔的屋子其实也挺简单,门首是堂屋,堂屋两旁各有一间偏房,堂屋后面就是灶间了。 后门开在灶间里,便于到猪栏喂食。 这孩子平时住镇上学校,休息日才回来与爷爷共住。 他的卧室就是在堂屋左边的偏房。 堂屋到灶间里还有一架楼梯,二楼是孩子外出打工的父母回来时住的,楼梯下竟是孩子的最后归宿。 孩子居住的屋子里,床上、地上到处是衣服和杂物。 似乎在上吊之前乱翻乱找造成的。 二楼孩子父母的卧室里,同样是衣服丢得床上、地上到处都是。 孩子用过的课本、作业簿,散乱地放在床上、桌上。电子表、书包、计算器、手机、尺子等孩子的遗物留在床上。 书包里还有一朵塑料红花。 陈辉、周毅一干刑警到达冷水村后,看到这副情景,也不免眉头紧锁。 这孩子死得很诡异,有些什么仪式在里面。 他身上穿着他妈妈的红裙子,很显然地,作为家里一员,孩子当然知道,只有他妈妈才有红裙子,所以,他自己要穿的话,是不会连自己的房间里也翻抄得乱七八糟的。 这是一件他杀案的可能性很大。 从道理上来说,这孩子也不可能自己绑着自己然后上吊自杀。 当然,作为刑警,陈辉已经习惯了在结论未出来之前,一切皆以“可能”作为判断的前提,以防止万一判断错误的出现。 只是一时之间,也搞不懂孩子穿着红裙子吊死在楼梯下是什么意思,便有些感慨,看来刑警队里要有个巫世奇这样的人物,对这种奇案、诡案就不至于一头雾气不知天了。 听完树荣叔把大至情况介绍后,陈辉就安慰树荣叔,说警察绝不会放过坏人的,等我们的法医把刘八青运回警局里去进行解剖,查清死因,一定把作案者绳之以法。 随后,把现场一切线索按部就班取样,保留物证、拍照后回局子里去了。 法医的验尸报告很快出来了,刘八青遗体额头前有一个小孔和不重的外伤,大腿、双手、两肋、双脚裸部上方,都有极深的勒痕。 此外没有任何伤口。 死亡原因不是孩子额头前那个小孔所至,孩子被绑后仍有挣扎,因此留下了勒痕磨擦的痕迹。 这说明,这是一件他杀案件。 至于杀人动机,似乎不好下结论。 结合之前在冷水村的情况来看,孩子的死,显得很诡异。 孩子的爷爷树荣叔说过,自己孙子刘八青死前一直没有什么异样的表现,上个星期,他从学校回家来,一切都是那样的正常。 爷孙俩吃饭的时候,还说了些在学校的生活情况,也没有什么不妥的。 听孙子说,自从到了中学之后,学习、生活变得有规律起来。 人也因此成熟、懂事了许多,知道不努力学习,将来肯定没出色,爷孙俩为此还相视一笑,不敢拿刘八青的父母来作比如。 之后,这男伢儿该复习功课就复习功课,该休息就休息。 作业写完之后,就看看书,看书累了就小睡一会。 然后精力充沛地回学校上课去。 似这样子生活规律的孩子,怎么会身穿着大红色的裙子,裙子上还别着白花,全身被绳子扎扎实实地捆着,两脚之间,挂了一个大秤砣。 双手被捆着挂在了楼梯下,双脚离地二十几厘米,旁边一张条凳被推翻在地,好象这个死法是他自己上吊死去似的。 “打死我也不信,我孙子会如此变样地自杀!”树荣叔号啕着对陈辉他们说。 其实,当时眼前的情景让陈辉也不相信这孩子是自杀的,倒是有一种渐入心头的恐怖感让他心感凝重。 第127章 取魂索魄 陈辉做刑警这么多年,还没有见过如此诡异的现场。 那名叫刘八青的孩子,他上吊死亡的现场,至今仍然历历在目。 陈辉和周毅、小潘五人到得现场后,虽然村长和村委几个把挂在楼梯下的刘八青放在了地上,并盖上一张被子。 但揭开被子的一刹那,陈辉还是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只见那小孩子穿着他妈妈的红裙子,明显就不合身,显得很怪异。 刑警们蹲下去,脱去孩子身上的红裙子,竟然发现这孩子贴身竟然穿着女性的泳衣,是完全女性的打扮了。 孩子自己的衣服反而一件也没穿。 下体被血染得红红的,轻轻掀开裤子,孩子的男性生殖器被割掉了。 给人的感觉是孩子性取向出了问题。 但询问树荣叔,却说孩子平日里根本就没有那种取向。 那么,会不会是在学校里受到某种暗示而发生转性的呢? 后来派去镇上调查的潘晓利回来报告,班主任说没发现过这个问题。 同学们也证明了这一点。 所以后来就没有再往这方面去调查。 法医告诉陈辉说,初步判断,这孩子是被他杀的可能性比较大。 如果这孩子是性取向出了问题,那么,他在阉掉自己之后,已经不可能再有能力做其他事了! 更何况他还要自己捆绑自己,坠砣于脚上,站到凳子上,把绳套放进脖子去,再踢掉凳子。 想想那套程序,一个孩子身负重伤的情况下,怎么能做得到呢? 而且,这孩子身上,除了多处深深的勒痕外,几乎没有外伤。 这就足以说明,是外力所为。 他要是自己绑自己,怎么能勒得自己深深的呢? 昨天,孩子的妈妈朱芳兴在刑警面前,已没了泪水,她说,自己和丈夫都在广东打工,家里就儿子一人。 平时,每个月都会准时汇钱给儿子,周末儿子就回村里同爷爷在一起。 孩子从来就没有对这样的生活有过抱怨,也没有发现他对异性有向往的念头。 我们在广东打工给他买衣服,儿子还说不准买花里胡哨的衣服呢,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发生性取向出问题的事呢? 那种事情恐怕也需要时间,是一个渐变的过程? 以前也从没发现他有穿女孩衣物的怪癖。 朱芳兴接着说,自从家里的壮劳力到广东打工之后,原本用来喂猪食的后门,就不再开了。 还用一条木棍当门闩挡着门板。 儿子死后,大门、侧门关着,后门却开了,而挡门板的木条被放在门的右边。 分明就是作案人怕作案时被人看到,而把前门、侧门锁起来,弄死我儿子后就从后门溜走嘛。 这些,在陈辉他们听来,既合情,又合理。 这样一来,杀人者的杀人动机就成了追踪案件的线索指向了! 首先,要弄清楚杀人者所为何事而杀人,为什么要搞这么多名堂来杀害一个孩子? 显然,从案发现场来看,似乎与仇杀,入室偷盗被碰上而杀人不同,这个孩子被杀是用于某些神秘的仪式之类的。 一想到案件与那些诡异事件有关,陈辉的大脑里立即闪现出一个人来,那就是巫世奇! 陈辉随即把周毅叫到身边,叫他与小潘一道,开车到火葬场把巫世奇请来协助一下。 很快,巫世奇就来到刑警支队,手拿起被杀孩子的照片看了一会,就反问陈辉道:“这孩子为何穿着红裙子、女人泳衣上吊?他额头前的小针孔从何而来?有没有检测出毒性?死者双手、双脚有非常专业的打结,为的是不让他挣扎和反抗?” 巫世奇这一连串的提问,倒弄得陈辉嗔怪起来:妖!我要知道这些奇怪而诡异的东西,我还用得着请你来协助破案吗? 巫世奇见大家回答不上来自己的提问,就手拿着案发现场照片,娓娓道来:这个案件,十之**是阴叔所为! 死者死时身现“金木水火土”五行迹象,再选相加起来属阳的数字,即十四岁零十四天,就是取反其道而行之的办法,目的就是要让男尸当女尸用。 好作为暂时吸魂养体用。 他不是想把梁静掳来摆阴魂阵的吗? 多次使用灵魂出窍去勾魂摄魄都没能得手,而元气却日渐衰落,急需“营养”补充身体。 这样狠毒的做法就是想既让一个天生的男孩的阴魂当作女魂魄,好让他的阴魂阵暂且可以当作快餐一用。 这孩子死后魂魄没有了雄性,自然就只能当作雌魂魄了。 看,他让孩子穿红衣、穿女性泳衣上梁死,把男性特征割掉,目的都是硬要孩子由阳变阴,好摆他的阵法。 头顶有针眼! 变魄术! 那针用尸油泡过,让孩子的魂魄不得不变雌魄。 泳衣为水,红衣为火,秤砣为金,楼梯为木,地为土。 五行全聚,易于摄魄。 标准的养鬼术是这样的,十五岁以下的童男童女。 用红衣锁魂,秤砣坠魂,离地一尺,魂魄不能随土而遁,引魂针开泥丸宫引魂魄出窍。 用死者的骨殖或者生前常用之物作为养鬼之器,极阴之地养四十九天,那就是一厉鬼。 但这个孩子不是用来养的,而是要用来吸的。 所以前半部分倒是可以通用。 但有一点倒是可以推断的,那就是作案者熟知小孩出生年月日,对小孩家比较熟。 结合迷信程度来看,此人很可能是年长者! 目的是为了延续他自己的生命! 很明显,这个凶手是为了把男孩的变雌性的至阴之魂从身体里逼迫出来! 所以他是分魄针、锁魂红衣、坠魂砣同时使用! 分魂针从头顶插入,是为分魂,也是为了泄魂! 否则怎么取得魂魄呢! 而锁魂红衣坠魂砣则是起到在分魂过程中,男孩的魂魄不会丢失,因为取魂是非常麻烦的,所谓人有三魂七魄,任何一魂一魄丢了,就得不到最完整的至阴魂魄了! 所以,凶手是先锁魂,再泄魂,最后取魂魄! 这样推断下来,最有可能就是,不仅阴叔还在冷水村,就连他害的那对夫妻的尸体也应该在冷水村! 第128章 杀回乡村 巫世奇的分析入情入理,一般的仇杀、谋杀、误杀,断不会弄出那么多的名堂来。 也只有阴叔这样的人,为了吸魂养体的目的,才会花那么多心思,下如此狠毒的手,做出这么离奇的事情。 假如这个世界,真的存在鬼魂之域,那么,这个阴叔更显毒辣与无情了。 按照巫世奇的说法,这阴叔为了吸小孩子的魂魄,故意吊起孩子,不准他到地,让他的魂魄无法遁地而去,并在他的头部穿孔索魂。 换个通俗的说法,就是不准“胎儿”生下来,就把“胎儿”吃掉了。 像这样一个为了一己之私,残害无辜生命的人,不把他逮捕归案,难道还让他继续作恶,残杀生命么? 陈辉当即就决定重回冷水村去,把阴叔捉拿归案。 只是当天已经将近傍晚,从局里出发到冷水村也有近三个小时的路程,到得冷水村,已经天色全黑。 而全黑的夜色,正是阴叔发挥能力的最佳时段,何况他还新吸魂养体了,必然阴力旺盛,恐怕刑警们着了他的道,于是决定第二天早上,按正常上班时间回局子里,然后出发。 预计到得冷水村时,已经将近中午了,太阳正挂空中,是一天阳气最盛的时候,便于避邪,也取邪不压正的意思。 没有办法,对付这种活在阴阳两界之间的妖邪,就得用特别的手段。 刑警们得令,纷纷做好准备,以旺盛的精力投入抓捕阴叔的战斗。 第二天,晨曦初露的时候,陈辉就醒过来了。 近来,他都是如此,感觉是感觉出很累了,但就是睡不长。 没有办法,他的心事太重,肩上担子压得他想睡也睡不了,他洗漱之后上了警车往县局方向开去。 路上,大街依然还很静,而且是静得让他惊奇。 只有做早餐买卖的店铺露出忙碌准备的迹象。 一个个伙计从厨房到餐厅之间来回地进进出出,抹净餐桌面,摆上一次性筷子,再放上几瓶酱油、酸醋、辣椒之类的调味。 煤炉开始生起蜂窝煤,把盛汤水的大圆锅端在煤炉上。 有两个伙计合力抬出刚从制粉厂送过来的沙河粉,放在煤炉旁的案几上。 淡淡的雾气还没完全在大街上散去,昨晚曾经暄嚣的大街两旁,还有许多垃圾。 清洁工穿着醒目的桔红色相间的衣服,拿着又长又大的扫帚一遍又一遍地把垃圾扫做一堆儿,铲上停留在街边不远的垃圾手拉车里。 陈辉开着警车绕过几道街道,在高大方正的、值班人员表情严肃的县公安局门口前,他不得不停下车来。 县公安局的大铁门还没有打开,只留着一个活动的小铁门让人们出入,车辆根本没法从这扇门进出。 值班人员很惊讶,走去打开大铁门时,还不忘好奇地走近陈辉的车窗前,探过头来问陈队长这么早吖,你是第一个回局里上班的人呢。 陈辉就苦笑了一下,堆起无奈的笑容,算作回答,他心里清楚,只有肩上担着重担时,自己才会睡不着而起得这么早的。 刚把车辆停在县公安局的院子停车场上,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他很奇怪,谁会这么早给电话自己呢? 他自言自语地说道“又出事了?”忙从皮袋里拿出手机来,习惯性地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一个让他心惊胆跳的名字跳入他的眼帘! 冷水村村长的大名在手机显示屏上刺人眼睛地闪烁着。 陈辉顿时心慌慌地去按接听键。 电话那头村长既神秘又紧张地对他说:“是陈队长?不好意思了,这么早就打搞你。可这个事我寻思着可能对你有用,所以不得不打搞你了。” 陈辉在接电话时,看到来电显示后就已经有些紧张,又听说这个事可能对自己有用,心里面就有些急,不料村长客客气气说了一大堆客套说话,还没有涉入正题,心里面更加着紧了,人就在停车场走来走去,挥着手划来划去的。 可他却不能发火啊! 人家如此礼貌,他还得假装着客套,笑眯眯地告诉村长,不要紧的,不算太早的了,我已经回到县公安局里了,看,大家都来上班了。 陈辉如此说着谎的时候,还抬起头来看看周围。 停车场里除了他,就是他的车辆了。 如此客套了一会,村长才转入正题道:“是这样的,有个事想向你汇报。今天早上有个早起拾牛屎的村民,在东村头看见阴叔了!当时,因为天太早了,雾气又重,看东西看不大清楚。所以拾牛屎的那个村民,不得不靠近去看。” “果然,近去一看,是阴叔!还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呢。据拾牛屎的村民说,阴叔人瘦了,好象大病过一场似的,精神不太爽朗。村民静悄悄地走近他身边,他也没注意到,跟平日里那种躲躲闪闪、避开村民们的鬼祟劲儿大不一样。” “他从树林子里闪出来之后,就显得有气无力的样子,垂着头喘着气,还瘦得皮包骨头,一心只想着回他租住的屋子里去。那村民就躲到屋子的转角去,盯着阴叔的一举一动。却见阴叔以为这么早,村里没人看见他,就轻飘飘的样子,跌跌撞撞地往他租住的房屋走去。” 陈辉一听,果然事情重大,人也高度紧张起来,急切地问:“那么,这个阴叔现在还在他租住的屋子里面吗?他后来没有马上又离开那间屋子?” 村长在电话那头回答道:“陈队长,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是刚起的床,就被拾牛屎的村民来告诉我知这件事的。我当时也想到阴叔租住那间屋子去探个究竟。可后来一想,这个事恐怕你更想知道,就第一时间忙着向你报告了。” 陈辉“哦”了一声,沉吟着想了一会儿,才对村长说:“这样,既然他回村子里,必然有什么事儿要办。你不要打草惊蛇,也别和其他村民说这个事,免得村子里骚动起来。然后你组织一下村委干部,一方面做好应急措施,防他有什么出格的举动,特别是威胁到村民生命财产的事一定要防范好来。然后你到能够看得见阴叔租住屋子的地方,远远盯着他有没有离开过屋子,并随时与我保持联系。我带专案组的同志立即出发前往你们村去。到了再商量如何下手!” “好咧!”村长在电话那头应声道。 第129章 妖邪雾霭 陈辉说完,马上打电话叫周毅赶回局里来,并叫小潘和司机赶回局里一道急驰冷水村去。 路上,陈辉眉头堆作一堆儿,问周毅道:“老周,你说,这个阴叔,他既然是租住在冷水村,又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当然会知道我们随时会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的。按照一般的情况来说,作为罪犯,是不会再呆在这种临时居住点的。可阴叔却不惜被人发现也还要滞留在冷水村,而且还做出杀害小孩子的事来,这是不是说,就如巫世奇所说的那样,为了吸魂?” 周毅随着车辆的摇晃正在闭目养神,听得陈辉如此问,他一手横放在胸前,一手托着下巴,并不直接回答陈辉的询问,而是添枝加叶道:“是啊,既然吸魂了,就应该精神抖擞才对。就如我们平常人,吃足喝饱显得更精神一样。可他为什么几天之内竟然瘦得皮包骨头,人是连站也站不稳了,仍然要呆在村子里。怎么会这么奇怪的呢?” 周毅变被问为反问之后,陈辉就不得不沿着周毅的问话作答了。 “这个,估计应该是,要么是有割舍不下的东西;要么是非要呆在村子里才能使他的状态复元;要么就是估计日子不长了,回屋子里一了百了了。” 周毅好肯定地说:“第一个要么不合这个吴长生的性格;你想,连人都可以‘卡嚓’掉的人,没有那么多的多愁善感;第三个要么更不合理。这冷水村又不是他的老家,他要一了百了倒用不着回到冷水村去,没根没源的,何处黄土不埋人?所以,最有何能就是第二个要么!他是非要呆在村子里才能使他的精神状态,或者是身体情况复元!” 一旁的小潘插进来道:“对!最有可能就是回出租屋里吃点什么,诸如药物呀,滋补呀之类的东西。而这种东西在外面是买不到的!因为这种怪异的人,是不可能用我们平常的东西能够补得他身体复元的。如此看来,他是有病在身呢。是不是这个情况呢?陈队长?” 陈辉从警车前排座椅回过头来,眯缝着眼嗬嗬笑了一阵子,才竖起拇指笑着说:“看来小潘大有进步了。已经能够透过表面看到实质了。我看呵,是完全有这个可能的。当然了,具体情况还是要到村去才知道。” “依我看……”周毅答话道,“他杀害那小孩子后,摆成了他的阴魂阵,如果一切正常的话,他吸魂养体,应该是精神面貌大变才合情理。现在据那个拾牛屎的村民反映,他气若游丝。这个情况有点像我们平常的什么来着?” 陈辉淡淡地回一句话过来道:“食物中毒!” “对对对……”周毅雀跃道,“陈支队长的比如太生动了!既然杀小孩子是为了摆阴魂阵来吸魂,按我们日常生活中的人来说,一个很饥饿的人,得到食物了,有可能饱餐之后,很惬意地睡上一觉,精神就回复过来了。但也有可能出现虚不受补的情况。饥饿过头,猛然得到大餐,结果反而受不了,害得自己肚屙呕吐……” 周毅的举例还没有说完,陈辉就答话道:“阴叔现在最有可能就是出现你所说的那种情况。所以,我对我们这次进村抓捕他比较有信心。” 一旁的潘晓利听着,就摩拳擦掌起来。 “这个阴叔……”潘晓利咬牙切齿道,连词汇的明与否也顾不上了。“一天到晚就想着他的阴魂阵,就只顾着他自己活!都不知害了多少人的生命!即使有些人暂时脱离危险,可因为老是担惊受怕,也是活得惨不忍睹啊……” “像你女朋友梁静那样,对?你是想举这个例子没错?”陈辉笑着插话道。 潘晓利见陈辉说出他的意思了,就不好意思地搔着后脑勺笑了起来。 周毅也笑,还括了一下潘晓利的鼻子。“替女朋友抱不平了是?” 车上顿时回响起意会的笑声。 这时候,警车不知不觉间,已经渐渐驶近冷水村了。 透过车窗,冷水村已经呈现眼前。 那缭绕的雾气,怎么就把冷水村笼罩住了呢? 虽然说,现在已然渐入冬天,但近北部湾边的南方,初冬时节也不是很冷的。 偶尔聚起的雾气,第二天被太阳一照,很快就会没踪没影了。 但是,现在冷水村的雾霭,有一种阴阴的妖气在里面。 它缭绕在村里的民房周围、树干边,田野上,却没有移动的迹象。 仿佛那些雾霭不是由水蒸汽凝聚而成的,而是人工画上去似的。 画上去就画上去了,怎么还加几笔灰黑色的带条状在雾霭的中间呢? “你们感觉得出来吗?村子里有一股子阴气,阴气里面还夹着冤气和杀气,幽幽的盘踞在周围呢!好象将要发生什么不对劲的事儿呢。”陈辉忽然开口说话道,把车辆里不知什么时候停下来的谈话而变得莫明其妙的静寂打破了。 周毅和小潘就有些怵然醒悟过来的感觉,并随着陈辉支队长的话语而禁不住哆嗦了一下。 小潘还拿手轻轻拍打一下自己的脸颊,自言自语地骂道:“怎么老是不知不觉就走神,跟睡着了似的呢……” 小潘的话还没说完,陈辉就好奇地回头看小潘,见他已经没事了,就回望车窗前。 这一回望正前方,就吓了陈辉一大跳! 只见车辆直直的往前开去,可前面已经是一个弯道口了,按理应该打方向盘了,但司机却没有打! 陈辉急忙左转头去看,只见司机两眼茫然,人如入定,瞪着眼睛只盯前方却不辩左右。 陈辉大吃一惊! 伸手过去一掌掴在司机脸上。 司机仿如梦中惊醒,发现车辆快冲下道路旁的田野去了,忙踩刹车,倒车,摆方向盘。 就在这惊魂未定之际,冷水村盘踞着的雾霭,忽然被什么东西搞忧了一样,迅速撕裂,又很快形成条状,一个似是而非、隐隐约约的影子,就在雾霭中蹿行,在人们还没有确定下来到底是不是人影子的时候,不见了。 而奇怪的是,那些盘踞在冷水村周围的雾霭,那几条如丝如带的灰黑色雾气也不见了! 第130章 神秘感觉 盘踞在冷水村周围的雾霭发生的细微变化,并没有引起周毅和小潘的注意。 毕竟,雾霭笼罩着的村子,一切都显得隐隐约约又模模糊糊。 那雾气的流动,纯粹就是大自然的正常现象,一点都不值得去注意和观察。 谁会料到里面竟然深藏着什么? 其实那也太细微了,只是影影绰绰的一睬间。 可以说似乎是,又似乎不是。 只有村子里树木的树梢头的轮廓才显得清晰一些。 民房的轮廓要走近了才能看到。 所幸的是,这白茫茫的雾霭消失得很快。 警车开始绕入冷水村时,还觉得雾霭影响了视线。 但车辆还没完全进到村里去,雾霭就快消失殆尽了。 太阳也暖融融地透过淡淡的雾气照射下来。 当车辆驶入冷水村,一切都变得透彻起来。 陈辉、周毅和小潘下得车来时,人也变得爽朗起来。 很奇怪地,刚才在车上的那种凝滞、恍惚感觉消失了。 就仿佛一种什么东西曾经依附过他们,要说又说不出来的东西,此刻却不见了。 最贴切的比如,象汗渍? 对,如汗渍那样不知不觉遍布身体上了,你要是不擦似乎也没有感觉到全身被汗裹着,可是,你擦拭干净了,就会感到全身爽快。 陈辉他们几个此刻的感觉就是如此! 可这一爽快之后,是不是意味着,某只看不见的手,曾经在他们的身上无声无息地抚摸过了,现在却悄悄地缩回去了? 这种感受太对了! 陈辉因此隐隐约约地知道些什么,他的内心里有一种预感,吴长生应该静悄悄地溜之大吉了! 但陈辉却不敢直接说出口来啊! 毕竟,那是他的一种感觉而已。 感觉这种东西,常常介乎于好象,似乎是,大概如此这些模棱两可的词汇之中。 它的实质就是谁也不敢百分百地肯定。 因此,许多时候,人们感觉到某种事物时,由于没有把握,往往都不会说出口的。 陈辉凝视着周毅和村长神秘地交流几句,旋即见周毅和小潘用眼神交流了一下,从身上拔出枪支,做了个标准的互相掩护着包围上去的动作,陈辉只有苦笑笑。 他估摸应该已经没有戏了,所以他有一种完全放松下来的感觉。 眼看着周毅和小潘小心谨慎包围上去,躲在吴长生租住的房屋门前却不敢冒险破门而入的动作,陈辉就想,何必如临大敌呢? 那里面最有可能就是,那个一直躲藏在阴暗里的阴叔,根本就不在里面了! 难道大伙儿没有感觉出来吗,彼此此刻是多么的心情舒畅而不受约束啊! 陈辉相信,所谓的被鬼迷,其实就是意念受到别人控制。 而这种被控制感消失了,就意味着制造这种控制力的人,已经离开了这里,他因此大大方方地走近阴叔租住的旧房子,推开贴着封条的房门,走了进去。 周毅和小潘看着陈辉一副胸有成竹的这个举动,不禁惊讶得不知应该说什么才好! 因为陈辉此举大出他们的意料之外了! 周毅和小潘交流了一下很吃惊的眼神,咋了咋舌,这才跟在陈辉的身后,走进屋子里去。 果然,屋子里面什么也没有。 和之前封屋时没有什么区别。 里屋曾经有过翻动过的那块泥土,还因为时间过去了几天,而显得土壤更沉实了些。 这说明屋子里没有什么被搞动过。 可陈辉却不这么认为。 他小心翼翼地在屋子的泥土里观察着,似乎要找出什么东西。 屋子里间有些潮湿的泥土,虽然没有被踩踏过、翻动过的痕迹。 但却散发着淡淡的霉味儿和腥腻味。 这个明显与季节不符。 冬天,气温虽然下降,环境却相当干爽。 除非人为作用下,才会出现霉味儿和腥腻味! 这一发现,使陈辉隐隐约约地感到了某种诡异的事情。 然而,具体地说,他又描述不出来。 就如同某种神秘的感觉,即便是很强烈的感觉。 可当要你用语言,又或者要用字来表达时,你也就只能说个大概罢了,是不能准确地叙述和描写出来的。 大家在屋子里仔细地搜索了好一会后,陈辉这才问村长道:“村长,知不知道这个吴长生是什么时候跑掉的吗?” 村长很纳闷,定定地看着陈辉,想了想才回答说:“这怎么可能呢?阴叔已经跑掉了?没有道理的呵!我放下向你报告情况的电话后,我就再问了一遍那个看见阴叔回村的村民,阴叔回村多大功夫了?他好肯定地说,才刚进的屋。我二话没说,就跑到屋子附近一面盯着,一面按照你的要求,打电话给村委其他人,要他们随时做好防范突变的准备。其间,我的眼睛都没有离开过阴叔的屋子!直到你们的车辆驶入村里时,我才去迎接你们。怎么你们就敢直闯进屋子里?好象已经知道他不在屋子里了似的!” 陈辉张了张嘴,却不知说什么话好。 嘿,他不好意思说,叫你一直盯着吴长生的屋子的,你来迎什么接哪? 不就是那时村子里的雾霭发生了变化的么? 毕竟,村长没受过专业训练,能够做到现在这个样子已经很不错了,你还能说什么吗? 这样子一想,陈辉就张了张嘴,又收拢起来了。 表情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村长也觉得陈队长欲言又止,似有为难于出口的苦衷。 村长也是个人生经历丰富的人,也就没做打破沙煲问到底的不懂分寸的事。 缄口不语。 这时候,就听得周毅叹了一口气道:“真可惜呵,看来我们是来迟一步了。如果在村子周围找不到阴叔,估计今天是白忙了。” 周毅如此说完之后,立即就和小潘分头到村子里搜了一圈,哪里还有吴长生的踪影? 只好报告陈队长。 陈辉也没埋怨什么的,好象一切他已经预料到了,只是淡淡地说声收队。 临走的时候,陈队长按例和村长说了要不准村民进入屋子,如发现什么新情况立马向我报告的例规说话,上车回局里去。 第131章 佛在身边 路上,坐在轿车里面,因为一无所获,大家没什么情绪说话儿。 所以开始时,车里很静,静得很出奇。 有一种让人很扫兴很无奈的气氛。 但小潘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他内心里有一个疑问憋屈着,快到了忍不住的地步了,他于是就转过头来,对着坐在车辆后排座位的陈辉道:“陈队长,我觉得你好象知道些什么秘密的样子,看你大大方方走进阴叔屋子里去的样子,就知道你是胸有成竹的。可你却只字不肯透露给我们听,这不是吊我们胃口嘛?” 陈辉听了,就呵呵地笑起来,举起手来又想拍去潘晓利的头上去。 他的手刚举起来,周毅和潘晓利都条件反射地紧张起来。 潘晓利还迅速地往椅子下沉下身体,避免陈辉拍他。 三人同时哄笑起来,这个动作可是做不得啊! 陈辉笑过之后,就答道:“其实我也没知道什么啊!只是有些感觉罢了。怎么说呢?这个应该说我对周围环境比较敏感,注意观察,细心揣摩而已。这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得清的,总的说来,就是对自己的职业要放在心上,并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去,仔细观察,不断揣摩,善于总结,经过一定的时间,小潘啊,你也会有这种敏锐力的。” “哦,怪不得每次你看问题总能看出个道道儿来,愿来你是经过时间和工作的泡磨才有的!这个我还是要多多向你们老前辈学习和取经才行!” 小潘真心地说。 顿一顿,他接着说:“哎,对了,陈队长,这个你可不能收起来不告诉我啊。就是你怎么知道吴长生已经不在他租住的屋子里了呢?” 陈辉说:“其实也不是什么神秘东西来的。不知你还记得不,在来到冷水村附近的时候,我们在车上不是有个小插曲的么?我们的车辆不是差点儿开下田野去的吗?大家当时肯定很心惊,紧张地忙着倒车、惊叹,而那时,我却刚好看到村里的雾霭突然流动起来了,似乎有什么东西搞忧了它。随后,那些盘踞在雾气中间的灰黑色带状不见了。” “你想呀,好端端的雾气中间,怎么会盘踞一层黑带?这冷水村是村如其名,荒僻得不得了的,不说工业,就是人烟也稀少,也就不存在污染一说。既如此,就只能推断为诡异了。而大凡身怀异端之人,必然有股子邪气、妖气,平常人也许看不出来。但只要我们细心观察,常常留意那种东西,还是有可能感觉出来的!” “除此之外,我不知道你觉得到了没有,当我们的车辆停在村里的时候,大家已经很轻松了没有了压抑感。不仅头脑清醒,行动也敏捷了。与在车上被迷时的情况大不一样。就好象饱受凄风苦雨之后终于迎来艳阳高照一样!” “你想,要是那股邪气还在,我们是不可能如此爽利的。虽然那邪气不致于捆手捆脚,但总会感到不自在,头脑也不好使,情绪也会很低落。可要你说也说不出是什么,就是有种稀里糊涂的感觉。” 陈辉刚说完,小潘就深有感触道:“对呀对呀,真是被陈队长一语中的。就是这么回事!虽然不是很明显,但迷的时候,便总会感到情绪很底落,不愿说话儿。好象谁欠了我们钱不肯还的样子。哎,经你如此一说,就有拨云见月的感觉。嗨,今天总算是碰到活佛了!一点都没有说错!看来以后还得请陈队长在这方面多多指教,让我们懂得更多才行。” 周毅就调侃道:“好你个小潘啊!拍马屁也避忌一下我们啊!照这种速度拍下去,我们哪还有站立的地方啊……” 周毅如此一说,车里顿时响起哄笑声。 “哎!哎!哎!我这不是拍马屁唷,我是诚心请教陈队长的呵。我刚才的说话可是发自内心里的!” “请教有这样子请教的么?不诚心!收徒还有个形式罗!” “得,得,得。别起哄,老周,知你什么意思了。也罢,今晚我就私下里请大家喝个痛快,一来杀鸡还神,洗洗今天又被迷的霉气,二来正式拜陈队长为师;三来多谢陈队长关键时刻提醒司机,免了车子撞下田野去的恩情……” 陈辉听了,就忍不住“咯咯”地笑,一语道破真相道:“嘴馋就嘴馋,借那么多鬼名堂干什么?还是由支队来请大家。这段时间,自从接触到阴叔,实质就是吴长生之后,大家也确实辛苦了,今晚就喝上两杯小酒,定定神。” 陈辉如此一说,小潘就见风使舵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自从这个案子发生以来,大家还真的绷得实实的,都没有放松过的时候!干脆,把刑警支队的人全部叫出来聊一聊,看看大家有什么好建议没有。不是说三个臭皮匠,胜过一个诸葛亮么?” “好,就照你这个小滑头的意思,今晚大家聚一聚……” 车辆从冷水村回到县城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六点多了。 就直接驶到留守县城的刑警预定好的酒楼闹哄哄地喝起来。 因为听说今天又被迷了,多亏陈队长及时提醒才免了一场车祸,大家就对陈辉有了敬仰之情,都争着来敬他酒。 陈辉是有些不胜酒力了,只是不好挡了大家的情意,只好喝了一杯又一杯。 他伸手出来张开五指,连摆了几下,叫大家也互相敬一敬,毕竟今天脱险也不全是他一个人脱险,好歹都安全回来了,就算是还神也得大家还? 陈辉这一招总算见效,刑警们就互相敬起酒来。 正喝得面红耳赤之际,陈辉的手机响了,拿起来按下接听键一看,又是冷水村村长的来电! 当即做了个静一静的手势。 他仔细凝听了一会儿,就禁不住咋呼起来:“什么?你说阴叔租住的屋子竟然亮起了灯光?这是近半年来的第一次亮灯?天呀!好,好,我们立即出发!” 第132章 养啥死啥 这其间,冷水村又出了一件怪事。 只是,这次村民找人解决问题的对象不是陈辉的刑警支队,而是县火葬场大名鼎鼎的巫世奇! 村民不是不信陈辉他们,而是觉得生人的事应由陈辉他们管。 这死人的事嘛,还是找巫世奇比较靠谱点儿。 在这个冷水村里,村东头那个地方是依山傍水。 本来是个挺好的地儿,许多人都说这地方好山好水的,是适合生活的好地块。 可是,居住在这里的那几户人家,却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特别是最偏最靠山脚下的那户人家,更是有苦自己知。 一些说不出口的小节,常常让这户人家既莫明其妙又深感恐惧。 这次之所以要找巫世奇来,实在是无法忍受下去了。 这村东头因为离冷水村比较远,地形又自成一格,所以就算作一个自然小村,亦即村民小组,叫东角村。 村上最值得人们称道的,就是那座有凌有角、遮天蔽日的大山,叫龙头山。 这龙头山名字起得好听,但形状与气势都与龙没有多少毛钱的关系。 与其说它似龙,倒不如说它似怪! 到县火葬场去请巫世奇的人,是这个东角村一户人家外出打工的儿子,回到冷水村东角组后,实在看不下去他家隔壁的那对可怜的老夫妻了,愿意出钱请巫世奇来帮格一格命水,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对老夫妻,男的叫李柱石,女的叫姚翠玉。 年轻的时候,也算是村里面的俊男俏女,许多村民都说这两口子真是天生一对、地设一双。 可是,现实却是那样的弄人! 早年间,夫妻俩结得婚来,肚子就见大。 十月怀胎,生下孩子,自然欢天喜地的。 不曾料,养得快十岁大,孩子就夭折了。 以为如人们所开玩笑的那样,是初次结婚,经验不足。 所以,有机会就继续造人。 这次当然得万般小心了,不能再让二弟三妹夭折了。 可是,千小心万小心,第二个孩子仍然不够十岁又没了! 最奇怪的是,还不知道因什么而死! 好好的,突然就不吵不吃,很快就奄奄一息。 背着孩子找过村医了,村医怎么看那孩子也不似是发病,只是又弄不清楚是什么缘故。 之后,这李柱石与姚翠玉两口子除了种地,但凡是养的东西,诸如鸡鸭猫狗猪牛鱼,是养什么死什么! 这么一操弄下来,自然是家里穷得响叮当,活着就变得很没有意思。 有好几次,两人都商量着,怎么个一了百了算了。 没见过生活这么失败的。 作为一对农民夫妻,不种些养些,你叫他们拿什么过日子啊? 最近,这最后一个女儿,就是他们的命根子了。 可是,奇怪的情况再次光临他们家。 夫妻俩最后一个女儿今年十三岁了,三天前,又出现之前夭折孩子的“怪病”了! 无缘无故的,就突然不吃不喝起来,剩说胡话。 请村医来看过了,查不出原因! 眼看着又是奄奄一息了,隔壁那户人家外出打工的儿子回来一看,实在看不下去了,便请巫世奇来帮忙。 巫世奇到得那户人家一看,真是穷得让人心酸啊! 屋子里什么也没有! 空空洞洞的,这李柱石和姚翠玉看着似对六七十岁的老夫妻,可细问之下,也不过四十才出头。 屋子里没有往常农民家里的鸡屎鸭屎味,周遭静得出奇,农村该有的狗叫鸭叫猪哦哦的声音,这里全都没有。 巫世奇想这户人家必有缘由,便从唠家常开始,说说他们家的事情,这些年的光景是怎么过来的。 夫妻俩说,其实他们一开始也不是这样子的,最后一个女儿也活到现在啊是不! 两人一共生过五个孩子,就只剩下这最小的一个了。 而且,看样子,也似孩子的哥姐一样,没法养大,在十五岁之前就死了。 仿佛死亡是这对夫妻与生俱来的结果一样。 “唉,报应啊,真是报应啊!”李柱石说着,眼泪就干干涩涩的,似有若无地闪烁在眼睛周围。 巫世奇一听李柱石的叹息,就知道他们必有故事,就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李柱石也不想隐瞒。 说起来,都是他们家先造的冤孽! 他们的第一个儿子,又机灵又调皮。 在村民小组里,可是个孩子王。 他不仅能够镇得住同龄孩子,甚至个子比他高一头的也听他使呢。 夫妻俩因此认定这孩子王日后必成大器。 岂料,孩子九岁那年,却弄出大事来了。 那年,这孩子王率领一班小孩子,到河边捉鱼去。 本来,农村孩子嘛,到河边玩儿去,也没有什么不妥的。 但这孩子王人小鬼大,居然路过何大家时,见人家在竹子上晒鱼网,那上面闪烁着点点飞刀片,要有鱼经过这网,绝对难逃一劫。 所以,村里人对何大这种大小杀绝的捕捞办法,是颇有微词的。 那孩子王也是聪明过头,一见这鱼网,再瞅瞅何大家,大门锁得死死的,于是顺手把网给拿到河边去。 使劲儿往河里撒去,没过多久,果然就见鱼网颤得抓网绳的手儿快要抓不牢了。 可见网着大块头了! 但岸上孩子们力气小啊,偏偏往上收网时又卡着乱扔在河里的竹子上,没人下去解开,只怕连网也拖不上来了。 这可是何大家的网啊! 谁敢不还他的鱼网? 于是叫莫火新下河去解网结儿。 这莫火新比孩子王高出一个头,却老老实实地听令下河。 结实,游近去网没解着,却被网钩钩着了。 这一痛,好自然的,就动作大起来。 偏偏这飞钩网是你越动,飞钩越往你身上去。 莫火新动弹不够五分钟,人就沉下河里去了。 好好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没了! 事后追究起来,竟然责任全是孩子王要负起来。 李柱石与姚翠玉百般向莫家道歉,人家也没说原谅的话,只说人命要用人命偿。 果然,莫家摞下这话之后不久,大概也就半年左右,孩子王就得起怪病来…… 第133章 南疆毒咒 莫明其妙地,孩子王就说不想吃饭,李柱石与姚翠玉当然关心地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孩子王也说不上来,只感到头晕脑胀,精神恍惚。 早早就爬上床去,后半夜的时候还说胡话来着。 到了第二天,人已经是迷迷糊糊了。 夫妻俩急忙抬他到村医那里去。 村医也很奇怪,把脉已经几乎没有脉息了。 昨天还生龙活虎的,怎么说犯迷糊就犯到奄奄一息呢? 这不似一般病症的征兆啊! 因此,村医不得不对夫妻俩实话实说,自己无能为力。 为了强调自己不是不想医,委实不懂得怎么医。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病症,好象被人降了头似的,说有事就已经快没气的样子。” 而事实上也的确如此,还没容得李柱石与姚翠玉把孩子送到镇上卫生院去,那孩子王就没了气了。 悲伤是少不了的,但按习俗,还是得把孩子葬到祖坟上去。 简单做了个木棺,抬到山上祖坟去,却发现祖坟竟然寸草不生! 光秃秃的祖坟旁边,一株叫不上名字的野花孤零零地长得特别枝繁叶茂。 黑色的花朵幽幽地盛开。当时就觉得很奇怪,把那黑得让人恐惧的花朵采了下来,下山后问遍整个冷水村,也没有人认得是什么花。 许多村民都啧着嘴说,这辈子还是头一回看见黑花呢! 本来,不认得,也难看,李柱石把这朵黑色花朵随手扔了就是了。 但是,很奇怪的是,他心里有一种隐隐约约的不妙联想,好象自己的头子的死与这黑色花朵有什么联系似的,咋着也没在路上把黑色花朵扔了,还带回家里,放在杂物柜子上。 那晚,他们家的大丫头睡到半夜,朦胧中好象有人叫她起床,去到那朵黑色花朵面前,抚着那黑色花朵喃喃细语,不知说什么来着。 恐怖的是,那大丫头做这一切,都是闭着眼睛在做的! 她的弟弟,也就是李柱石与姚翠玉的第三个儿子,那时虽然只有六岁,却睁开眼睛看到了这一幕。 这孩子第二天把这个事告诉父母知道后,李柱石与姚翠玉去找丫头片子,全村找遍了,也没见丫头的身影。 就见一个村民问一个,你看到我家丫头吗? 其中有个刚从山上打柴回来的村民说,你家丫头片子独自在你家祖坟上不知在干什么呢! 吓得李柱石与姚翠玉赶紧上山去,一看,没差点吓出魂来! 远远的,就见自家丫头片子痴痴呆呆的样子,在抓祖坟前的泥土往嘴里塞呢! 农村人都很清楚,有人出现在这种阴森恐怖的地方,并抓泥土往嘴里塞,不用说了,就一被鬼迷的现象来。 当即就吓得上前去把丫头片子抱起来,要往家里去。 可刚抱起丫头片子,就从她的怀里掉落一朵黑色花朵来。 李柱石当即脑袋“嗡”的一下子,刹时明白自己的好奇害了丫头了! 不知道这黑色花朵是不是附着恶灵? 趁着夜晚把丫头片子的灵魂给勾了来祖坟上? 总之,丫头片子从始就痴痴呆呆起来,没过半年,奄奄一息,也随她大哥去了。 最诡异的是,把丫头片子抬上山去的那天,天啊! 他们家的祖坟边,又长出了一株黑色花来! 那花在大冷天的,竟然诡诡的半开半合着,硬是在冷风中绽放。 李柱石记得,上次摘那朵黑色花朵的时候,是连根把那棵黑花拔起来了的,怎么现在又长出一株新的来呢? 从始,李柱石最怕他家祖坟长出这种叫不上名字的黑花来……听着李柱石与姚翠玉的叨叨细语,巫世奇既对这夫妻债充满同情,但也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第二天一早,巫世奇就在李家周围转悠,后来就对李柱石与姚翠玉说,他要把夫妻俩家的屋后挡山的那一堵墙给拆了。 两夫妻其实已经麻木了,不说拆挡山墙,就是拆屋也无所谓了。 他们已经哀莫大于心死。 自然由得巫世奇又挖又掘的把屋后的堵山墙给拆下来。 然后,巫世奇对那个出钱请他来的后生说,挖! 后生就拿起锄头挖地。 挖了大约有一尺多深,就挖出个红色的油布包。 作业簿那么大。 巫世奇拿着那个包对李柱石与姚翠玉说,这是人家给你下的咒,这南疆的咒嘛,依据凶险的山势,吸山体之阴气,很容易成魂成蛊,为祸人家。 相信包里边会有很多诡秘的东西。 巫世奇说着,就和大家一起回到院子里坐下,把那个油布包拆开,看到的那一刹那,大家伙除了恶心,就是愤恨。 很难想象这些东西所代表的那个咒,竟然是有多恶毒就有多恶毒! 一束用红绳捆着的头发,然后是一根细长的骨头,都发黑了。 此外还有一缕布条,一根生锈的针,还有个像是鳞片的东西。 另外就是李柱石与姚翠玉家四个孩子的生辰八字。 巫世奇一边检视着一边介绍说,他能区分出那根骨头是猫骨头,而那扎头发应该是死在河里那孩子的头发,鳞片样的东西是蛇鳞。 这显然是那户孩子被浸死的人家对李家下的毒咒。 就是这玩意让这个家庭遭受厄运。 然而,奇怪啊! 巫世奇有些不明白的是,“你家最后的丫头是后来出生的,她的生辰八字不在这里,按理说,这个毒咒对她不起作用。怎么你家丫头也会得此怪病的呢?” 巫世奇一边说着,一边把那些东西用火点着烧掉。 本来,这样的东西,应该挺好烧的,可是他还是烧了很久,骨头上还渗出白雾来。 化成灰烬以后,巫世奇把哪些灰烬重新放回油布包,就让李柱石带路,去河边。 他说这叫从哪来回哪去。 到了河边,巫世奇把布包交给李柱石,让他拆开,把灰烬倒进河里。 最后才把油布烧了。 在回来的时候,巫世奇听得有路过的村民说,县刑警支队的人又来村子里来了。 巫世奇顿时醒悟过来,他对李柱石说:“这下子你家丫头有救了!我知道你家丫头是怎么回事了!” 说着,巫世奇就和李柱石告辞,会陈辉他们去了。 第134章 异常村庄 刑警们难得聚在一起,正在喝得兴奋,本来以为今晚没什么事,可以休息休息的了,所以就没有顾虑那么多。 岂料事情就是在你最不在意的时候,突如其来。 陈辉又接到冷水村的电话了,说村里阴叔租住的屋子竟然亮起了灯光,还是近半年来的第一次亮灯呢! 当下大家也无法抱怨,谁叫你做刑警啊? 所以迅速结了数,赶下酒楼上车直奔冷水村而去。 那天晚上突然转起冷来,风刺人地刮个不停,还下起了毛毛细雨。 到午夜的时候,雨是停下来了,雾却浓了起来。 专案组八个人分两辆车奔驰在崎岖不平的山间小道上,差不多到下半夜了,才到得冷水村。 大家下车时,天气十分阴冷,只好瑟缩着潜行而入冷水村。 这次陈辉吸取以往的经验教训了。 他想,每次进得村去,总是不见了追捕对象的身影,是不是我们开车使得他闻声而逃呢? 毕竟冷水村是一个偏僻小村,这里还处于手工农耕时代。 突然有车轰鸣着闯入村来,谁都知道是外人来啦! 所以,车到冷水村还有二里路时,他就叫停下车辆。 然后吩咐大家拿出家伙来,不准打手电,不准抽烟,悄无声息地摸进村子去。 这时,冷风吹在大家的脸上,早把刚才喝下去的酒意吹了个一干二净,大家都打醒精神来了。 黑暗中,八条人影沙沙地在田埂上走近村子去。 因为已经来过冷水村好几次了,大家对村路已经熟悉。 大约走了半个钟,他们已经静悄悄地摸进村子去,静悄悄地摸近阴叔租住的屋子大约一百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大家在黑暗里不免有些失望。 村子里很静,也黑暗。 而阴叔的租屋也没有像村长说的那样亮灯! 大家就匍匐在黑暗里,眼睛盯着周围,并没有发现特别的情况。 一时之间就有些进退两难。 其实,这一点都不奇怪。 从接到村长电话到专案组赶到冷水村,已经过去了四个多小时。 正常情况下,村民早已安睡。 这样一来,留不留下来蹲守,或者干脆摸黑冲进去,都需要作出决定。 黑暗里刑警们不说话,都用眼睛看着陈辉,那意思太明显了,就是要他作出决定。 但此时的陈辉有些犹豫,不知在这两个方案中选择哪一个! 毕竟,大老远来到冷水村了,一看没什么事,就掉头走人,有些浪费精力。 这时,他就想到了周毅! 这个老刑警,在关键时刻总能提出一些好建议,帮助自己解决难题。 他于是招招手,轻轻示意周毅走近来。 陈辉对周毅说:“老周,你怎么看?现在什么动静也没有,我们可否趁黑冲入屋子里去搜一搜?” 周毅沉吟了一下,回答道:“李队,这个案子非同一般,不是以往那种找线索,打埋伏,然后不怕牺牲冲锋上阵,把匪徒捉拿在反抗之前,就能大获全胜。现在这个案子,你冒冒然进屋子里,弄不好全被迷在里面,明天就只好等另外的同事们来开追悼会了!” “这个倒也是。上几次总是这样撞板的,这次别干那种蠢事了。真不知是不是这家伙又开溜了呢?我们应该怎样才好?” 在这个案子里,陈辉总把自己摆在较低的位置,很多事都是以请教的口吻来征求周毅的意见。 其实周毅今晚被灌了许多酒,到现在还有些卷舌。 大家在吃饭的时候,提起老周曾经在阴叔的屋子里猛然喝退过至今仍然搞不清楚的异类,将进入屋子里的所有人救了出来,所以都敬他喝。 结果,周毅现在轻晃着身体,没有了平常的老成持重,而有些飘飘然道:“李队、队,我问你,我们进村来,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陈辉愕然了,虽然也觉得周毅的语气与往日有些不同,但看他的样子应该是被酒精作用下才变得如此的。 而且,显然不是开玩笑呢! 陈辉就有些急了,用手擦擦额头,仔细去想,却想不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可这样子不好回答周毅啊! 既然尊重他,而他又用上级考问下级的口吻说话儿,陈辉除了急,就是要其他刑警也帮着想,到底发现了什么与往常不同的地方? 但显然,大家都有点精神紧张,伫立在黑暗里只顾周围观察着、留意着,就是想不起来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因为车停在两里地之外,大家进村时又不准打手电筒,乌灯黑火的潜行进村,谁不是把主要精力放在路上啊? 这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 所以大家实在想不出,也感觉不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末了,又把眼神反征询起周毅来。 周毅仗着酒意,有些更得意了。 他等了一会,见没人回答得上来,就得意地笑起来,还舌头大大地说:“都想不出来?也别费劲猜了。告诉你们罢!通常情况下,人们怎么静悄悄地摸入村子里去都好,即使村民怎么个睡熟法,摸入村的人都会被发现的。不被发现倒不正常了,对?” 周毅如此一说,陈辉就醍醐灌顶起来,一拍自己的脑袋,“哎也哎也”地连叹了好几声,先自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才感叹道:“天呀!我们怎么忘记了村子里会养有许多狗!可今晚却没听到一声狗吠声呢,真是不对劲呀!” 陈辉如此醒悟过来,并说出了谜底,不禁使大家羞愧起来。 其实许多人自小都是从村子里长大的,却都忽略了这个细微情况,有熟视无睹的大意,真是不可愿凉呀! 大家正羞赧难当,又听得周毅在卖弄了:“可是,你们知不知道村里的狗为什么都不吠了吗?” 这回陈辉就提头晓尾了,想起周毅曾经说过,只有当邪气很重的人物出现时,才会有一种看不见、摸不着,但却实实在在存在的道气场,会把周围的东西笼罩起来的。 顿时惊呼道:“这么说,这个阴叔应该还在村里面!” 第135章 村童鬼嚎 就在这时候,静寂的冷水村里,开始出现怪事。 先是贴近阴叔租住屋子的一户人家,那婴儿睡得好好的,却突然之间嚎哭起来,怎么哄都止不住。 接着,不远处的一户,家里的婴儿也嚎啕不止。 到后来,村里所有五岁以下的小孩,都哭得大人没法入睡。 村里的村道上开始出现大人抱小孩哄入睡的身影,这儿一个,那儿又一个的。 有些会说话的小孩子还叽叽喳喳的尽说些胡话,听不懂不要紧,怎么听着如同鬼童尖叫似的呢? 场面颇为让人毛骨悚然。 这其间,还出现了一条如同僵尸的小影子,有一米三四左右,闭着眼,屏着气,从一户人家的屋子走出来。 这僵尸一样的影子虽然闭着眼,却仿佛有人带路似的,不见这影子会踢着石头,或者走错路! 这场面让刑警们惊魂甫定,发了足有十分钟的呆才缓过来。 陈辉看着眼前的情景,也不免感到错愕,他回过头来对周毅说:“周毅同志,你见过这样诡异的场面吗?” 周毅摇摇头:“我虽然几十年警龄了,可还真没见过如此让人惊恐的场面呢。” “你说,这阴叔又玩那一出呢?” 周毅说:“陈队,你注意到了没有?那些孩子不仅仅是在哭,好象是被人捏哭似的,刚哭得声音小些儿,就突然又大声哭起来。还全身怵跳起来,仿佛被人打痛了的样子。” 陈辉听得浑身发抖,从他眼神里看,周毅的话已经说得他明白所以了。 他长叹了口气,有些咬龟不入的无奈。 可明明知道这些事就是阴叔所为,难道就让他这样子作恶下去? 陈辉是气不过啊,又被身边的潘晓利撺掇一番,于是大手一挥,发一声令道:“统统跟我上,不把阴叔揪出来誓不罢休!” 可是,陈辉的命令还没来得及下达,那周毅就扑近陈辉处,伸出他烟味浓厚的手,把陈辉的嘴巴给堵上了。 “别大张旗鼓的,这可不是捉人,这是捉鬼!” 陈辉顿时醍醐灌顶,姜还是老的辣啊! 周毅见自己按住陈辉,别让他冲动,他就“嘿嘿”地笑了两声,还伸出手来拍拍陈辉的肩膀,对他竖起了母指。 陈辉于是不好意思地搔搔自己的脑袋,这才低声发出指令,分头包围阴叔的屋子,等待命令冲进去抓人! 可是什么时候才是最合适的时机呢? 陈辉就凑近周毅的身旁请教他。 这回轮到周毅感到尴尬了。 他嗫嚅着,许久说不上话来。 后来,他不得不承认,对于这种诡异事件,其实,许多时候,他也是感觉出来的。 而感觉这种东西有点象神龙见首不见尾一样,不能作准的,只知道阴叔应该还在屋子里面,或者说,还在这个村子里。 这等于把踢出去了的皮球又被周毅踢回来了。 怎么办? 陈辉在心里自问着。 就在他抓不定主意的时候,天色逐渐开始变得越来越黑了。 黎明前的黑暗简直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 而寒风更加凛冽起来,大家就在这漆黑中瑟缩发抖。 抓着枪支的手渐渐僵硬起来。 想跺跺脚,暖和暖和身体。 不行,有纪律在,不能发出声响暴露目标! 大家只好咬牙坚持。 正在刑警们不知所措之际,也就大概是下半夜四点半钟的时候,阴叔租住的屋子里,忽然亮起了幽幽的灯光。 远远看去,那灯光带着蓝色光焰,还有绿色间杂其中。 与其说是灯光倒不如说是山上坟茔的莹火! 陈辉也感觉到异常。 但他是个公务执行者,当他看到情况利于把匪徒抓捕归案时,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冲进去,把嫌疑犯抓回局里审个水落石出! 他大手一挥,叫声“冲”,就带头朝阴叔租住的屋子冲过去。 专案组的同志们疾恶如仇,象离弦之箭一样冲过去。 冲到房门前时,他们毫不犹豫地一脚把那房门踹开,蜂拥而入。 这时候,屋子里那奇怪的亮光熄灭了。 屋子里顿时漆黑一团。 一阵阴风掠过,掠得刑警们头皮发麻,汗毛倒竖。 他们立即打亮手电简,却发现屋子里什么人也没有。 于是从堂屋搜到里屋,仍然不见一个人影。 这间屋子他们太熟悉了,巴掌大的地方,又没有什么家具杂物,怎么就是看不到人影呢? 既然没有人,那亮着的光为什么又熄灭了呢? 肯定在屋里的,跑不了了! 于是刑警们细心地察看着周围环境,在里屋潮湿的地面上,有被人翻弄过的泥土,泥土上湿湿的,透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儿。 对!就是血腥味! 墙角那儿,一条雪白的被砍下来的手臂呈现在人们眼前! 那手臂上还淌着鲜红的血,正滴到地面的泥土上。 陈辉站了起来,对着人群喊:“周毅,快来看!有一只被砍下来的手臂呢。周毅,周毅,喂,你们谁看见周毅了?” 人群中有个刑警说:“好象没见他进来过。” 陈辉就说:“那还不快些找找看,别把他拉在屋子外了。” 几个刑警听得如此吩咐,就回到堂屋去。 堂屋并不大,照一下就全看完了,没见周毅的身影,只得往屋子外头找去。 他们刚刚跨出大门外,黑夜里,在凛冽的寒风中,一声从远处传来的惊叫声,令人心惊胆颤地传来。 “哎唷,竟敢咬我!想死了你!哟呀……” 又听得一阵撕打声,才见两条人影,影影绰绰的,从阴叔屋子对开处的果树林里走了出来,朝这边走过来。 陈辉和刑警们顿时又兴奋又头皮发麻。 兴奋的是,莫不是周毅抓住阴叔了? 头皮发麻的是,阴叔要真被抓住了,又不知会惹出什么事儿呢! 等到两条黑影渐渐走近来,众人一看,除了周毅,他旁边的竟然是火葬场办公室主任巫世奇! “嗨,怎么会是你啊?”陈辉对老熟人打招呼道。 那巫世奇身上已经是一身泥垢,他一边拍打自己的衣服一边回答说:“一言难尽,一言难尽呵!” 刑警们见两人走路的样子有些跛,赶忙冲过去,扶着两人往这边走过来。 陈辉看着晨曦中的巫世奇,知他跑到冷水村来,必然又有什么稀奇古怪事发生了! 第136章 阳虚被欺 看到陈辉用探询的眼光瞧着自己,巫世奇只好解释说,村里有个小伙子,大老远的跑到火葬场去,要我跟他来一趟冷水村。 说是他们村民小组里有户人家,仿佛撞了邪似的,养儿女死儿女,养家畜死家畜。 这不就跟那小伙来村里了。 昨天,才从当事人的嘴里知道,那李柱石的儿子,养到九岁那年,瞎胡闹把邻居家的儿子浸死在河里了。 那邻居也够毒的,不知他从何处学来的南疆毒咒,竟然在自己已经死去的儿子身上,下起毒手来,手段极其残忍,他一共对着儿子的尸身插了五十多刀,刀刀入骨。 他的儿子已经死去,还要在儿子身上插上五十刀,这不会是那个做父亲的变态? 不是喽,他这样做,目的就是为了让死去的儿子那幼小的灵魂充满仇恨。 因为仅仅下毒咒是不足以至李柱石家的儿女死亡的,这样,他家的杀子之仇就报不成了。 这个人为了达到目的,真是手段耸人听闻啊! 自从这个人对李柱石下了毒咒之后,李柱石家就开始出事了。 隔三差五就死一个儿子或女儿,大家对此都感到莫明其妙,不知道李柱石家到底撞了什么邪了! 虽然也请外村懂些阴阳之术的人来看过了,却始终找不出原因。 要不是这次请巫世奇前来,十里八乡没人敢相信李柱石家的儿女,是因为被人下了毒咒而陆续死亡的。 巫世奇说到这里,沉默了,潘晓利递给他一支烟,刑警们会抽烟的都蹲坐在草地上抽起了闷烟。 巫世奇继续说:“多残酷无情的事啊,小孩子不懂事,做错了,大人怎么就做出这等邪**儿来呢,后来听村里传言,李柱石的儿子太聪明,结果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啊。这事其实说穿了就是孩子们闹着玩不小心弄出事来了,不至于到要以死来抵偿的。” “那……这个又跟阴叔有什么瓜葛呢?你又怎么会出现在果树林子里,这个是怎么回事呢?”陈辉狐疑道。 巫世奇抽烟的手抖了抖,憋了很久才说:“怎么不关他阴叔的事?也不妨直说……” 这户死了孩子的人家,他要报复李柱石家的孩子,就要把李柱石家孩子的生辰八字写在纸上,才能对这些孩子作得了祟。 可是,那人下毒咒的时候,李柱石最小的女儿还没有出生。 也就是说,这个毒咒对李柱石最小的女儿是不起作用的。 可是,很奇怪的是,最近,李柱石最小那个,也是唯一还活着的女儿,也得了她大哥大姐一样的怪病。 无缘无故就病得昏乎乎的,不吃也不喝,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一副等死的模样。 这就很奇怪了,我已经和李柱石一起把那些下毒咒的东西烧得只剩下些灰了。 还到河边去把那些烧成灰的东西,倒落河里去了。 按照解咒办法,那笼罩在李家头上的阴霾就会消散。 可是,我和李柱石回到李家后,一看,李柱石的小女儿依然昏迷不醒,似乎下在她头上的咒还没有解除。 这太奇怪了,本来,那毒咒就没有针对着她,现在又被我解咒了,为什么她仍然不能从厄运中解脱出来呢? 莫非她的事根本就与那个咒无关? 这时,我想起来了,在与李柱石到河边倒那些灰回来时,曾经听到过有村民说,村长又打电话叫你们来村里来了。 这下子,我明白了! 李柱石的小女儿并不是那毒咒害的,而是阴叔! 阴叔是个什么人? 一个游走阴阳两界的怪胎,他对村子里哪家子的阴阳气数是最清楚不过了! 上次用一男孩硬当女孩用,不但没有达到吸魂养体的功效,反而弄得他奄奄一息的。 这有点象我们平常生活里见到的普通人一样,一个身体虚弱的人,突然用大补滋养身体,不但虚弱补不了,反而虚不受补,弄得身体更差是一样道理的。 所以,找一个阴气很重的女孩,就成为阴叔现在急着要的理想人选了。 你们想哪,那李柱石家,长期受到毒咒笼罩,想阳也阳不起来啊。 找他家的小女孩下手,不正是最好不过了吗? 想到这一点,昨晚我就伏在阴叔家对出的果林子里了,想伺机忧乱他作法,找回李柱石小女儿的魂儿。 刚好你们来了,阴火一亮,你们就冲进去。 得,我想做的事你们替我做了。 我想,阴火亮,说明他要作法,要把李柱石小女儿用魂勾来摆他的双阴夹阳,然后吸魂养体。 可你们突然冲进去,必然乱了他的阵脚。 他现在是虚弱之躯,怎么能和你们这些阳光气盛的人斗啊? 他只能逃窜。 果然,你们一进去,他就不敢恋战了。 他惟有往外跑,还不敢光明正大地在公路上跑,必然要往果林子里来,好依靠树干树枝什么的遮掩他的真身,才好更便于逃脱。 到没料到,周毅居然能够感知得到他隐身的鬼影,也追踪出来了。 当时,我就伏在果林子里,眼见得那道阴气影儿飘忽到了果林子里来,我就突然的站了起来。 这一站,可把阴叔吓尿了,当即就露出真身来。 周毅见状,上前就要扑倒他。 可阴叔毕竟半人半鬼啊,跑也行,飘也成,见有人扑近来,他还不飘起来等啥? 结果是我与周刑警撞了个满怀。 嘿,这阴叔坏啊,竟然趁我俩撞一块的当儿,他还回身撕扯我们呢…… 正说着,那李柱石就呼天抢地的,一路叫喊起来:“造孽呵,造孽呵!小妮子都昏得不省人事了的,咋就自个儿跑到这果林边呢?还晕倒在这路边儿!” 李柱石那凄怆的声音不知透着多少苦涩,让在场的每一位刑警都感到了辛酸! 嗨,昨天晚上要是不冲进阴叔的屋子里去,今天准得又多一条女孩尸体。 “快!把小妮子抱回家里去!不然,她的魂儿回到家后找不到真身,那就麻烦大了!”巫世奇说着,箭一样冲过去,帮李柱石抱小妮子回家去。 第137章 哎唷,鬼呀 话分两头,且说,昨天晚上刑警们冲进阴叔屋里去,却发现什么也没有。 正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就听得屋子外头传来了惊叫声,陈辉的心一惊,心想,不好了,就叫近门边的刑警赶紧出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近门边的刑警走到门口外,一看,周围漆黑一片,冷风呼呼,村子就隐藏在黑糊糊的浓墨里面,根本什么也看不见。 侧耳细听,在这午夜的静寂中,从不远处传来了恐怖的惊叫,让人禁不住汗毛倒竖。 那把惊恐呼叫的、粗重略带沙哑的嗓子,竟然是那么的熟悉! 这不就是我们支队里那个老刑警周毅的声音么! 大家顿时间感到了无比的恐惧! 历次来办这种恐怖得至今搞不清楚是什么鬼蜮的案件时,都是周毅最识避邪的! 他年龄比其他刑警大,经历丰富,见识广泛。 虽然追捕的是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怪物,但凭借多年来的人生经历,他还是屡次把大家从身陷险境中救了出来。 现在,连这样经验丰富的一个老刑警,也被那个阴叔掳去了?**了? 想想那种情况就让人不寒而栗,那么,其他人岂不是更…… 真是不敢再想下去了,这是一件多么让人毛管松动的事情啊! 出到屋子外的刑警知道是周毅着了道了,慌忙回屋子里告诉陈辉知道。 周毅在外面不知碰着什么了,好象被一头什么东西咬了。 陈辉听此消息,脸色顿时苍白起来。 他立即叫了两个刑警留下保护现场,同时吩咐把那只新鲜的断臂放进证据袋去。 吩咐完工作,他就跟回屋来报告情况的那个刑警飞奔出门去。 黑暗中,陈辉与刑警沿着有声音传过来的方向跑去。 村道上顿时响起单调又急促的“叭哒叭哒”声,很慌张的感觉。 几乎跑到出村口了,那里却什么都没有。 奇怪,明明听到声音是从这个方向传过来的,怎么跑到快到村口了,却不见周毅? 两人心里就禁不住浮起一个让人心寒的念头:莫不是周毅他…… “嗨,不会是周刑警他……”那个和陈辉一起跑到村口的刑警说,他的话儿不没有完,陈辉就低沉地喝止他道:“别乱说!我们往回找找看。” 陈辉两人往阴叔的屋子走回来后,人还未站定,就见周毅呲牙咧嘴的,一手护着被咬过的手臂在呻吟。 从阴叔对出的果林子里跛下跛下地走出来。 周毅的身旁,还有一个模糊的影子。 那一刹那间,陈辉的心里涌起了一阵按捺不住的激动,莫不是周毅抓住了…… 这个念头才刚刚升起,那模糊的影子就和周毅细细耳语起来。 陈辉刹时明白,以为周毅抓到了谁,那只不过是自己的美好愿望罢了! 但周毅从果林子里闪出来,身边还多了一个人,这个情况还是让陈辉和同来的那个刑警颇为惊讶。 这个经历丰富的老刑警,居然今晚也中招了! 便不觉骇异。 这说明那个隐藏着的阴叔,是那么的阴魂难缠! 陈辉因此开口说话的时候,连声音也变了。 只见他瞪着惊恐的眼睛,问周毅道:“老周,怎么回事?你是怎么落在后面的?是什么东西咬了你呢?现在谁又和你在一起?” 周毅仍然是一副疼痛难忍的样子,护着他被咬伤的手臂,正想说句什么的时候,那个和周毅在一起的人就开腔了:“怎么,连老熟人也不认得了?” 那人一说话,陈辉就听出来了。 哦,原来是县火葬场办公室主任巫世奇! “嗨,怎么会是你啊?”陈辉对老熟人打招呼道。 那巫世奇身上已经是一身泥垢,他一边拍打自己的衣服一边回答说:“一言难尽,一言难尽呵!” 周毅在一旁也不好意思地解释道:“唉,这个劫看来是没法躲掉的。就在你们冲进阴叔房子的刹那间,那阴叔有所发觉了。他不是立即把灯吹灭了吗?也许,你们没能看到,在你们拥进去的同时,他却趁黑溜出门外来。那道妄想遁形的黑烟,我看得清清楚楚,想瞒天过海?门都没有!” “怪不得我们一进入屋子里的时候,就有一阵阴风从我们的面部掠过!却原来是阴叔遁形而逃!” “可不是么!他一隐出门口,我就站在门口那儿。他的骨骼在我的老眼看来,隐不了形的。我于是转身就追。他开始以为我是乱打乱撞,碰巧看到他一点儿什么,就继续隐身而逃,后来发现完全瞒不过我,他就很惊讶地停下来不跑了。” “这么说,你看见阴叔的面容了?” “没有!不怕告诉你们,如果是你们看见了,会有灾难的……” “这么说,你……看见的是……” “可不是!就是他的魂魄喂!俗话说的撞见鬼啊!幽幽怨怨的,站又站不稳,眼睛又会勾魂!老子都不敢直视他!怕着了他的道了。” “哗!如此得人惊啊?” “可不是!见我不上他的当,勾我不到,又迷我不着,他竟然……” “怎么了啦?” “他就想转身继续跑呗。可刚跑了几步,就被躲藏在果林子里的巫主任站起来一吓,那阴叔惊得魂飞魄散似的,再无心默念隐身经了,人也就现形了!他哆嗦地一站定,就逐渐显出真貌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完全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那身形在微明的晨光中渐渐展露出来。我见他一副快要站不稳的样子,就扑上前去捉他的双手,想把他反扭起来,好押给你们把他铐了。岂料他狗急跳墙,附下头来,对着我的手就咬。” “这么凶恶?” “恶什么!那是狗急跳墙!” “那你真是打鬼英雄了!那么,后来呢?” “哎,后来就惨了。他这么咬上一口不要紧呀,对?可不知他的口里是不是有尸毒,我被咬过的手臂特别痛,痛得根本没法忍受!我一面呼叫着一面缩回手,天呀!伤口处竟然起白沫。就象硫酸倒在**上一样,既惨不忍睹又钻心般地痛!” 听完周毅的叙述,陈辉和在场的刑警们轻轻抬起周毅的手臂来看。 借着手电筒光,大家看到周毅的手已经露出了象是被灼烧过的**。 所有被咬过的地方,皮肤真如被硫酸灼伤过一样,不仅收缩卷曲,还有烧焦变黑的痂点。 那简直就是惨不忍睹的画面! 正当大家替周毅难受之际,已经微露晨光的天际,那间模模糊糊的屋子,这时又突然传来一声惊呼声:“哎唷,鬼呀!” 第138章 直面尸骇 周毅在叙述他的经历的时候,由于情节太骇人听闻了,只听得刑警们聚精会神的。 大家围在周毅和巫世奇的身边,引胫凝眸,都被周毅的述说吸引住了。 就在这时候,在晨光稀微之际,刑警们的身后,那间模模糊糊的屋子,这时突然传来惊呼声。 这声音尖锐,带着无限的惊怕,一下子就划破了静寂的村子。 顿时,仿佛一切都在睡梦中被惊醒过来一样,狗吠声鸡打鸣声响成了一片。 陈辉又是一个怵然惊跳,整个身体都哆嗦了一下。 刑警们当然也概莫能外,他们都浑身上下抖动了一下。 几乎是职业习惯地,他们齐刷刷地伸手往腰间摸去。 陈辉第一个拔出枪来,向几个刑警示意了一下,就带头转身冲向屋子去。 他们刚冲到屋子门口,就见刚才留在里屋的两个刑警,一个扶着另一个从屋子里走出来。 那被扶着的已经脸青唇白地瘫软了。 他的一只手搭在扶他的刑警肩膀上,一只耷拉着。 双腿软软地弯曲着,根本无力支撑身体。 陈辉一见,立即插好枪支,上前帮扶一把。 把那瘫软的小刑警放在地上让他坐在地面上,这才问是怎么回事? 小刑警已经被吓得无力回答了,就由做扶人的刑警作答:“你走后,我和他就按照你的吩咐,在松动过的泥土上画个圈,先是进行拍照,然后拿出塑料袋把那只断手臂放进袋里去。可是……” 说到这里,那刑警仿佛仍然心有余悸的样子,抬头用惊惧的眼睛扫了大家一眼,又回头望了一眼那间让人害怕的屋子,喘口气,才接着浑身发怵地说:“我们两个竟然没法捉牢那只手,像泥鳅一样的滑溜。后来是四只手合围起来把断手臂抬起来,正想放到袋子里。这时,你们猜发生什么事了?” 那个述说的刑警瞪着惊恐的眼睛问大家道。 众刑警都被现场吓得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谁还有心情去猜呢! 可是,既然有人提出问题了,刑警们就习惯地摇摇头,表示猜不着。 那个述说的刑警见大家伙都摇头表示猜不透,就更来劲儿了,眼睛瞪得溜圆溜圆的,里面全部是恐惧与惊悚,连语气都变得可怕起来,才继续颤栗着说道:“他……”那刑场说时,用手指了指仍然坐在地上打抖的小刑警,才接着道:“居然被人拍了一下肩膀,他自然反应地,急忙回头去望是谁。这一望,他就惊叫起来。我因为一心想着怎么把手臂放进塑料袋子里,也没看到是怎么回事,就见他突然惊叫一声,瘫软下来了。” 这时,那小刑警在一旁接过话题喃喃道:“你没看见,当然没事啦。可我回头一看,仿佛纸扎出来的一男一女,脸上死死板板的,泛着淡蓝色的光,那个难看得,真是现在想起还怕!两人就站在我身后,阴笑着问:‘嘿,拿我的手臂去哪儿?想炖来吃吗?’那男的就伸过断臂来,伤口还在滴血的模样,样子好吓人的,现在说出来我还怕呢。” “那么,后来呢?” 陈辉知道小刑警回忆这些事会害怕。 可现在是在破案啊,任何线索都不能放过的,只有让小刑警勉为其难了。 “后来?后来还能怎么样?我一见那纸扎出来一样的两只鬼站在我身后,还问我要回断臂,我的脑袋‘嗡’的一下子,全都是一片黑影了。我本能地把拿着滑溜溜断臂的双手缩回来,然后指着那两只纸扎出来似的猛鬼,正想说句什么的时候,就觉得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见了,我就瘫软了。” 大家听了小刑警的说话,就禁不住面面相觑起来。 后来陈队长牙关一咬,决定重新进入里间去,把那只断臂带回局里去。 毕竟这是证据啊! 大家虽然仍然有些害怕,但在陈队长带领下,还是跟着进入屋子里去。 这时,屋外已经露出了鱼肚白。 屋子里似乎也没有了那么阴森。 大家打着手电进去后,什么害怕感也没有,就直往里间而去。 里间曾经说过了,是有一扇小窗的。 这会儿还透了些鱼肚白光进来,把阴森恐怖的气氛一扫而光。 陈辉和几个刑警直接走到里间的墙角去。 那断臂就静静地躺在墙角边。 陈辉弯腰把那手臂一拿就起来了,何来的滑溜溜呀? 居然还说这只手臂滑得就跟泥鳅似的! 怎么我现在一拿这只断臂,就毫不费力地拿起来了呢? 真不知小刑警两个是怎么搞的,竟然说拿来拿去就是拿不上手,怎么放也放不进塑料袋里去! 这显然很矛盾! 按照周毅伤口的情况,被妖物咬过之后,伤口是有灼伤痕迹的。 也就是说,伤口应该是干的,而不是湿的! 就象现在拿起来仔细观察的断臂一样,断口处也是有烧灼痕,干巴巴的。 那么,小刑警说的滑溜,很显然不是事实。 最有可能就是……又被迷了…… 当下把断臂放进塑料袋后,陈队长就带头往门外走。 这回周毅落在最后,他明明知道自己是走在最后的了,可他刚抬腿往外走的时候,他的肩膀还是被人轻拍了一下,周毅就突然意识到什么,脑袋几乎是自然反应的往后看。 这一看,他就看见一个女子正瞪着他想说什么的样子。 她青蓝色的脸庞仿佛被用颜色涂过了似的,眼睛漆黑一团,没有眼白,也不知黑黑的一团里有没有眼核? 眼角还流着血。 而这眼血竟又鲜艳夺目得吓人! 嘴唇漆黑,手也青蓝得吓人。 细碎的泥巴布满她的皮肤。 仿佛她刚从地低下爬上来似的,样子充满了泥土深埋的气息,是彻头彻尾的尸骇! 就这么突然的看上一眼,周毅就见一股血液直冲脑门。 他眼睛翻了几翻,沉沉地唤一声“嗷”,还没容得他前面的刑警回过头来看是怎么回事,周毅就软软地瘫到前面刑警的身上…… 第139章 留下钓饵 这个晚上真是接二连三地出事呵! 使得这个事件在局里说起来,都会令人色变。 因此,事情开始变得更加严重了。 如果不尽快把案子破了,给失踪夫妻定一个被害命谋财名,很快,社会上就会流传许多风言风语的了。 虽然局里作出个明确规定,不准刑警们在社会上传播这个案件。 但是,局里二百多号人,谁护得住谁的嘴呀? 所以说一千道一万,破案才是硬道理。 但怎样个破法却存在着争议。 有人提出,很多事端都与阴叔那间屋子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索性找到屋主,摆明情况,把屋子连地脚一起铲起算了。 这样不就一了百了? 可也有不同意这样子干的。 虽然这样干一了百了,但如此一来,此案就成了无头公案了。 你想啊,这个阴叔,陈辉带领的刑警支队接二连三地对他租住的屋子进行干忧,他不可能不知道。 但是,他即使知道了,冒险仍然要回到这间他租住的屋子里去。 由此可见,他有不得已的苦衷! 而吸引他回屋子去的原因,虽然大家还不知道。 但这间屋子却成为了刑警们能够隐隐约约接触到阴叔的桥梁! 一旦把它拆除了,日后要找到阴叔恐怕难上加难了。 虽然不敢肯定,但从几次情况来看,这个嫌疑犯阴叔都离不开这间屋子,这就使得专案组有了可针对的目标。 最后,这个意见还是占了大多数,因而,局里决定,暂且不拆屋。 陈辉为了稳妥起见,还专门请教过从县火葬场借调过来的巫世奇,希望听听他的意见。 为什么要借调巫世奇过来协助破案呢? 容后再说。 现在先说巫世奇见陈辉请教他,他就沉吟着回答道:“说实话。这个阴叔应该是个吸魂养体的邪门歪道人物来的。具体属于那门那个道派的我不知道。但有一个情况是可以肯定了的。那就是他自从离开县火葬场之后,已经体质虚弱不堪。如果你还记得的话,他从县火葬场逃离时,不是眨眼之间就钻入树林子里去,没了人影儿了吗?” “对啊!” “这就是说,那个时候,他还身强体壮,所以动作才会如此迅速!” “这个没错。那么,他现在……” 巫世奇见刑警们仍然不明白,他也不直接说出来,而是转头问周毅:“那晚你不是直接和阴叔交过手的吗?说说那时的情况出来。大家听了就会明白是怎么回事的了。” 周毅的表情有些呆呆的,坐在他旁边的人提醒他,他才知道巫世奇在问那晚他被阴叔咬的事,于是就说:“那天晚上在冷水村的时候,我和他交手,只扭打了一会儿,他就气急败坏地用嘴来咬我。但并不是很痛的样子……” 巫世奇就补充说:“他不是咬你不痛。他如果气盛之时咬你,即使你没死,但伤势也不会象现在这么轻。他现在是已经日薄西山了,没有能力再杀人了!” “哦,是这样!” “可他为了仍然要活下去啊,对?”巫世奇接着说道。 “他也就只得再回那间租屋去。也许是吸吮什么来补充能量。正因为如此,我们才可看到里屋泥土松动的现象。所以,只要我们蹲守冷水村,就一定能够抓捕他归案。” 陈辉想想巫世奇的说话也有道理。 但他内心里似有一个不太明白的问题,就问道:“你刚才说阴叔已经日薄西山了。那么,我们在阴叔里屋捡到的断臂怎么会这样新鲜?他不重新杀人,他何来一只新手臂?” “那手臂不是别人的,而应该是回家失踪夫妻的丈夫的。你没注意听小刑警所说,他身后站着一男一女两个人,男的还伸过断臂来向他讨还吗?也许这是一种瞬间的影像,按科学的说法,在特定物理条件下,某些地方会将曾经出现过的景象记录下来,当适当条件具备时,就会将过去记录下的影像重新播放出来。” 一旁的小刑警就说:“这个不应该是物理、化学条件下的影像。如果是那样的话,那影像出现也只能是他们过去曾经做过的事情。而不能象那天晚上那样,直接参与到事情的进行中。” “嘿嘿,好样的!分析得有道理。不过,那一男一女的出现,多少还是与他们生前的情况有割不断的关系。你们想呀,那阴叔生生砍下人家的手臂,那场面当然很凄惨很激烈,所以人死前的冤屈和愤恨就会加大人体上的静电场,从而粘附在里屋的墙壁上。所以小刑警看到的应该就是这个。而从迷信角度看,阴叔要吸人家魂魄,必然要采取恶毒手段来制服夫妻俩。诸如念咒语束缚人家的魂魄不准逃跑,做法场形成幽魂囚禁地。” “哗!” “嘘……” “这样一来,冤死的人往往悲愤填膺,也就不安于被束缚被囚禁,往往有机会就会跑出来现身。也许,他们是想告诉人们什么,也许,他们不甘心如此不明不白地死去,要找人垫背。总之理由多着呢。于是,有人看到那些不干净的景象就不出奇了。” “那……算不算是时运低?” 巫世奇诡秘地笑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道:“而小刑警看到的情况,恰恰说明那对回家被害夫妻很可能就被埋在屋子里。这样推断起来,手臂最有可能是回家失踪夫妻的。至于为什么还如此新鲜,这个我也搞不懂。另外,要想旁证手臂属谁的,查一查近来附近县、市、区有没有发生命案,砍杀案,没有,就基本可断定是小夫妻的了。” 陈辉似有所悟道:“近来附近县、区的确没有发生过人命案。” 刚好近来正在开展新农村建设活动。 陈辉就向局党委提出,索性我们局就挂点冷水村算了。 如此一来,就可新农村建设与蹲守破案两不误。 公安局长是县委常委,在县委常委讨论新农村建设工作时,提出本局挂钩冷水村,还不是小菜一碟! 第140章 要借阴人 当下局里就把这两件事都交给刑警支队干了。 陈辉要求大家穿便装,暗带家伙,到冷水村搞新农村建设去。 刑警队一干人到得冷水村,暗中守了两晚,什么事也没有。 到了第三晚,大家都有些累了,又被野外冷得直哆嗦,正失望得想说几句埋怨说话的时候,有情况了! 只见无端端起了一阵阴风,不大,但冷嗖嗖的。 这个比较奇怪。 因为那个晚上不算冷的,还有人被蚊子叮呢! 要在家里睡,不开风扇恐怕难于入眠! 所以此刻阴风起时,大家都感觉到了。 而且,阴风掠过伏在树干后面的刑警们时,就有一种浑身起满鸡皮疙瘩的阴森。 好在那阵风也不久留,从村口直括了几下,有些象人走到村口,不便直接入村,就在村口兜了两三个圈子后,才又直奔村子里去一样。 所以,刑警们还没有被阴风刮得产生恐惧感,那阴风就过去了。 没几,蹲守的刑警们就看见阴叔的屋子里再次亮起了阴阴的灯火。 那简直就是一种幽灵之火! 阴阴的、幽幽的,透着阴森,透着恐怖。 刑警们在陈队长的一声低喝声“上”,就迅速摸近去。 这一回他们来得迅猛又神不知鬼不觉的。 屋子里的阴叔还来不及发现,他租住的屋子大门已经被刑警们一脚踹了开来。 阴叔一惊,迅速熄灭手中的灯火。 屋子里顿时漆黑一团。那个上次被吓过的小刑警,在灯火熄灭的一瞬间,他是夹在众多刑警中间的,人家什么也没有看到,唯独他看到一个红衣女子,混在闯进屋子里去的刑警中间,在他的眼前一闪而过。 而周毅也惊叫了一声,刑警们不由得被这一声惊叫吓得纷纷停下脚步来,从裤子后袋里拿出手电筒来,当他们按亮手电筒照亮屋子的时候,他们看到了很诡异的一幕:小刑警和周毅竟然挨在了墙壁上,后脑勺在慢慢地往外渗着血。 大家不觉一惊,急忙走上前去帮两人止血。 就在这一阵忙乱之际,刑警们都被眼前的情况搞蒙了! 也才多大的功夫啊? 竟然就出了这么诡异的事情! 大家都顾得忙着帮小刑警包扎,关心地询问他是怎么回事? 怎么好端端的就靠到墙壁上去,还靠得那么用力,连血都流出来了! 小刑警就气呼呼地说,你以为我想的吗? 我连我自己怎么会靠到墙壁去还不知道呢? 又没见痛,怎么知道现在……哎唷,现在见痛了! 刑警们如此忙得团团转的时候,那个从县火葬场借调过来的巫世奇,却听得非常分明,里屋有木棍折断声,“嘎嘣”的一下子,就在刑警们发愣之际,又传来一声沉闷的“扑”声响。 巫世奇就发起慌来,大叫道:“外面的快到屋子后面去,别让他跑了……” 巫世奇如此大声呼喝,守在屋外的刑警竟然听不到! 巫世奇就大惊失声,跑出屋子外一连把守在门外的两个刑警掴醒,再次指着屋子的后面对那两个刑警说:“快到屋子后面去,别让他跑了!” 众人都仿佛中了邪似的,怎么就那个借调来协助破案的火葬场办公室主任巫世奇清醒呢? 说起这个大名鼎鼎的巫世奇,还真有一匹布那么长的故要讲。 一直以来,陈辉的专案组,那个周毅都起到很大的补助作用。 可是,自从那晚撞见女鬼之后,周毅就有些变了,变得反应迟钝,人也有些懵了。 陈辉心里暗叫声苦! 这不等于少了左膀右臂? 对这么诡异的案件,即将失去这样一个关键人物,还怎么开展下去? 是的,在侦破刑事犯罪分子方面,自己还有两把刷子。 可在这种异域世界的事情上,陈辉常常感到束手无策又笨拙无能,有一种有力使不上的感觉,导致多次出现同样的、低等的错误。 这种案件虽然也属于人命案,但性质不是平常我们理解的那种凶杀案。 它更多地与那些摆不上桌面的鬼鬼神神有牵连。 它既神秘,又不可捉摸,用平日里的刑侦手段,跟本无法解决问题,所以,他才会显得愚笨而可笑! 同一种错误,他居然犯多次! 然而,即使这样,他也没法总结出经验来,想出高明的法子,把那个飘忽不定的阴叔绳之以法,陈辉为此感到羞愧的同时,也无可奈何。 现在还缺少了能够瞎蒙那些诡事的周毅,专案组眼见得将会缺少一个对那些事有感悟的人,那破案过程还不是盲打盲撞? 似这样一种情况,你叫陈辉怎么把案件侦查下去? 所以,陈辉就悄悄地去找局领导,希望补充人员进专案组来。 局领导说,局子里两百多号人,你看中谁就提出来,我一纸调令给你调去就是了。 陈辉见局长不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人,就有些急,随口就说:“我哪是要普通人进来啊,我刑警支队就人才济济,还不随我挑选呵?我要的是我们俗称的‘阴人’!” 局长就傻眼了,瞪着很怪异的眼睛,仿佛不认识陈辉了似的,上下把陈辉打量一遍,真不知这个诡异案件是不是连陈辉也搞傻了! 之前听说周毅撞鬼了,好象变迟钝了,局长就很不爽了。 好好的一个老刑警,怎么参与到破案中来,就被弄得痴痴呆呆了呢? 打从这个村民失踪案发生后,已经有好几个人死的死,傻的傻了,现在又弄出个新名堂来,叫什么来着? “阴人?怎么个阴人法啊?” 你陈辉好好跟我解释一下,什么叫做“阴人”? 陈辉就吱吱唔唔地解释说,所谓的阴人就是在阳间帮鬼域办事的人。 局长就不高兴了,说怎么识别这样的一种人呢? 我去哪里找这样一个人给你啊? 陈辉说这个不用你找,这个“阴人”也在县里事业单位上班的,你只要帮我弄个调令,借他来协助破案就行。 局长是县很常委,要弄张借调函还不是举手之劳? 但在借调“阴人”巫世奇过来之前,局长要听听陈辉介绍一下巫世奇的来历和能力。 他要搞清楚,到底什么样的人,才是社会上俗称的“阴人”? 陈辉就说,具体很细致的我也不清楚,但大体上的我了解一些,从之前破案遇上他时,确实帮了专案组很大的忙。 有好几次,都是他指点迷津,才规避了重蹈覆辙的,所以,我就简单向你介绍一下这个人。 由于巫世奇在这个破案过程将会发挥很大的帮助,我们就不惜浓墨重彩,把巫世奇介绍给大家知道。 巫世奇这个人,本身就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第141章 阴人降生 话说,二十几年前,在苍县一个名叫幽谷村子里,一个后来被人们称为阴人的人出生了。 那天是寒露后的第三天,深夜。 整个幽谷村已经隐没在了漆黑的夜幕里,只有一户人家的屋子还在亮着灯。 村子里寂静得毫无声音。屋子外头,刮着透人肌肤的冷风,毛毛细雨夹着雪水在轻飘飘地下个不停。 村民们蜷缩在温暖的被窝里不愿动弹一下。 就在这时候,突然传来了打破寂静的、凄怆的、喑沉的哭声,幽幽的像是鬼哭狼嚎,又如腹语传音,虽然尖细、无力,却有惊人的阴柔的穿透力,从还亮着灯光的那间屋子里传了出来,紧触着人的神经,令人毛骨悚然。 天上乌云密布,树木半匍伏着,空气寒冷中弥漫着阴气阵阵。 村西头的高叶奇在睡梦中突然一个怵然惊醒,他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望着漆黑的蚊帐顶,默想了一下,从被窝里“嚯”的一声坐直了身体,黑暗中伸出他瘦骨嶙峋的手,屈着手指掐算了一下,不禁声音颤抖着轻声惊叫起来:“天呀!这个巫家也真是的,怎么会拣这个时候生仔的呢!这可是至阴至寒的日子,还是至阴之时呵!” 他老婆被他这怵然一说,也没有了睡意,半裸着雪白的身子坐了起来,也顾不得什么羞不羞了,一下子就坐了起来。 她揉着眼睛睡意惺忪地问:“怎么了,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村子里出了不详之事呀?” 高叶奇张惶又惊恐地沉默了一阵,后来还是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颤栗着回答:“何止不详呀,简直就是妖邪呀!真是方圆百里之地,再没有人在这至阴至寒的日子,至寒的时辰出生的了,绝对免不了会被阴间里那些东西……附身!” “啊!真的,这么恐怖呀?会不会带来不好的兆头的呀?什么?还真会呀?天啊!那岂不是不养好过养?” 高叶奇不屑地看看眼前肥得如猪又肉嘟嘟的老婆,用一种深谙世事又料事如神的口吻道:“嘿,说得倒轻松,谁身上掉下块肉舍得丢掉呀?对?” “也是,也是……” 夫妻俩正说着,心儿还不安地急跳过不停。 突然,他们家的房门传来了“嘭、嘭、嘭”阴沉又惊人的敲门声,在这漆黑一团又静寂无声的村子里显得特别的恐怖、阴森、令人心寒! 高叶奇一愣,喘息了一下,才颤着声音问:“谁?” 不见有回声,只好壮着胆,嗦嗦抖着披衣起了床,穿着拖鞋“嗦”的有一声无一声地走去开门。 那黑沉沉的木门在仿佛凝固了似的黑夜中“吱呀”一声响,在沉静的村子里阴阴地响起,使人不禁毛管松动,牙齿打架。 门外,一条黑影神情戚戚地伸手从门缝中伸进来把门推开,黑影裹夹着严寒闯了进来,在高家微弱的灯光照射下,瞪着发青又空洞的眼睛,嘴唇“哒哒”地颤抖个不停,就是说不出一句话儿来。 “不用说了,你家老婆提前生了。生了就生了,可就是有什么不对劲儿,对?” 高叶奇阴沉嘶哑的声音在半夜里显得恐怖又令人颤栗。一句就说对了来者想要说的话,惊得来人张大了嘴不懂合拢来。 那瞪着发青又空洞的眼睛,嘴唇“哒哒”地颤抖个不停的来人,等自己喘过气,回过神来了,才讶异得不得了,佩服得不得了,伸出颤抖不已的手指着高叶奇,哆嗦着说:“天呀!你都算到了?真是神呀!你简直就是活神仙啊!求求你了,快些去帮我看看那儿不对劲。今天中午家里养得还好好的一条狗,就突然死了,什么原因不知道,什么预兆都没有,不明不白就死去了……” “这不奇怪,这是污秽之物,不死,你老婆还生不了呢!” 高叶奇的语气肯定、不用置疑,在来人听来有一种震魂慑魄的威力,吓得来人浑身颤栗,他惊魂未定、不知所措,仿佛似有所悟地说:“原来是这样呀?怪道呢,可猪又死了!这大冷天的,不可能有什么疫情的啊……” “我说过了,不关那事,是你老婆生仔的事!” “这,这,这……可怎么办?” “先去看看再说。” “请,请……” 两人神情紧张地往巫家走去。 细小的山道在山间蜿蜒地盘旋着,在黑夜里几乎看不到。 裹夹着雪水的毛毛细雨还在没完没了地下,寒风偶尔掠过,带着刺人的雨水打在人的脸上、脖子上,直冻得人瑟瑟发抖。 远远看去,幽深静寂的大山半腰,有两点细小的手电筒光在晃动。 像饿坏了的动物夜间出来觅食,紧张地睁开着它们反光的眼睛。 可是,就是这么可怜的两点光亮,也不知何故,在一阵阴阴的寒风吹过之后,竟然不约而同地熄灭了! “这,这,这……怎么……回事呢?” 那个在至阴至寒的日子、时辰生孩子的人,他姓巫,名叫村生。 这会儿非常不解地问。 高叶奇此时也头皮阵阵发麻,抬头看看四周黑黝黝的山头,阴气重重的,寒风夹着细雨呼过来又呼过去,刮得树叶“哗啦啦”的响,如同无数叫不出名的阴魂在树梢上走过一样,只吓得他嘴唇颤抖着,话不成声道:“太、太、太猛了……也太厉害了,怎么……怎么就能够熄灭、熄灭了手电筒呢?这可是科学的东西来的呀!莫非……” “莫非什么呢?” “附……附……附体。” “啊!”巫村生惊叫一声,就全身瘫软得不能支撑住身子,眼看着要往一旁瘫软下去了,高叶奇一把拽住他,不让他倒下去。 “你别生人不生胆行不行!” 巫村生抖着嘴巴道:“我……我……我……怕……” 就是在这样诡异的这天的半夜里,巫家的孩子,就是那个后来撞见许多阴事、奇事、怪事并驾驭就熟的巫世奇出生了! 第142章 峡谷阴宅 巫世奇瘦小的身体,像小猫一样地蜷曲着微弱得好象呻吟一样地在啼哭,还有他那身惨白的肌肤一展露在接生婆的眼前时,不详的、令人恐怖的气氛顿时笼罩在整个巫家里。 接生婆瞪大着惊恐万状的眼睛,情不自禁地发出了惊呼声:“啊……” 巫世奇的阿爸不禁眉头紧皱、脸色苍白,他惊愕得不得了! 老婆怀孕时,大大的圆圆的肚子,村里逢人见了,都说她怀的可能是双胞胎呢! 怎么现在竟然只装了这么细小又虚弱得连哭声也不亮的一个孩子呀? 那么,其他部位藏什么了呢? 如此一想,他不禁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 他用迷惑不解的眼睛看着接生婆,而接生婆抱着他的儿子还在嗦嗦地抖呢。 彼此用害怕的、惊讶的目光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接生婆后来才想起应该把村西头那个懂些阴阳术的高叶奇叫来。 可是,高叶奇和巫世奇的阿爸巫村生在快要走到巫家时,却忽然停住了脚步。 两人在黑暗中浑身颤栗地伫立着,彼此互相抓住对方的衣袖,睁大了眼睛看着巫家屋子瓦顶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一道似是而非、似有若无的灰白光影,如同一个妖怪,青面獠牙、披头散发、瘦骨嶙峋的妖怪。 在巫家屋顶上的夜空飘浮着,一忽儿移过来,一忽儿又移过去。 后来就渐渐地消失在黑夜中…… 高叶奇跌青着脸,哆嗦着与巫世奇的阿爸巫村生一起互相看了许久,才惊恐地小声地试探着商量道:“能不能不……不要……呢?” 巫世奇的阿爸听了,久久没能回答高叶奇的问话,他沉思良久,才在牙缝里挤出说话道:“先养养,看看有什么事……再说。” 高叶奇阴着脸,本想即刻打道回府,但这样子未免太过绝情。 巫家在至阴至寒的日子里生了个俗称的“阴人”,这会儿就给颜色人家看,岂不是雪上加霜! 实在做不出来,只好不情不愿硬着头皮跟到巫家去。 可当他抬头看巫家时,那幽暗的烛光,在这漆黑午夜里,竟然有点像异界幽火。 在寒风吹拂下,摇曳飘荡,仿佛整间屋子都浮在雾蒙蒙里一样,经不起人世间的一点儿的风吹草动。 有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感觉。 进得巫家,不免愕然。 平日里也不太注意,这会儿进得屋来,就被一阵轻轻的、阴阴的、似是而非的冷气直侵他的脊梁骨,使他不禁打了个寒颤,他浑身一个激棱,就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前前后后兜了个圈,才发现巫家真是阴宅呀! 那屋子夹在峡谷底里,就着峡谷打头横着起两间,中间向后又起两间,整体就是一个倒“t”字型,正应了《宅书》所说的“藏阴风聚冷气,主贫寒”,又刚好是四间,真是“三间吉,四间少,五间就有一间空”呀! 而屋的背后,就是高大的山头,既阻挡了阳气,当然就阴盛阳衰了。 风水学是最重视“藏风聚气”的,这表示风势强劲的地方肯定不会是旺地! 阳光不足的房屋,便往往阴气过重,会导致家宅不宁,实在不宜居住。 高叶奇看完宅子,再看看刚出生的瘦小又苍白的巫世奇,一点儿不错,是个阴生儿! 瘦削的肩膀,稀疏的毛发,瘦弱又凹陷的脸颊,细小又潺弱的身子,仿佛他天生就是阴间里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高叶奇打量完眼前的巫世奇后,头摇得像拨浪鼓,他张了几次嘴,欲言又止。 后来,他还是一句话也没有说,留下莫明的疑问和阴影给巫家,他则反抄着手离开了。 可他这一走,却留下一个让全村群众一个不小的震撼…… 恐怖的是,第二天早上,村民竟然发现高叶奇莫明其妙地死在了回家的路上。 没有打斗迹象,没有滑倒的痕迹,人却死得脸青唇白。 皮肤苍白中还带青寡,躯壳干干的、硬硬的,仿佛被什么抽了他体内的血一样! 村里几个识事体的人围在高叶奇的尸体帝,皱着眉头看了又看,不仅从来没见过这种仿佛被埋了许久才又挖掘出来似的尸体,还有一种巨大的恐惧感直逼各自的心灵,直压得大家连喘气都感到困难。 没有伤痕,也没有摔倒的迹象。 但是,高叶奇的身躯却干瘪了,皮肤呈现出青紫的颜色,好像被氧化过似的,完全超出了我们平常的认知范畴了。 可高叶奇的老婆才不管这些呢! 她一得到丈夫莫明其妙的死讯后,第一时间就认定是巫家招来的。 很自然地,她当然不肯就这样吞了这个苦果,一边哭,一边把巫家咒了个遍。 说什么巫家那里是生仔呀? 简直就是生了个鬼魂附身的“阴人”,投胎到人世间,就是为祸人间的。 这不是我要咒他巫家的,它可是高叶奇生前掐指算出来的。 围观的村民听了,都惊恐万状地面面相觑。 原来这个奇异的高叶奇的死,是与巫家的阴生儿的出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的呀? 那不就等于说,巫家生了个妖孽来为祸村子? 也许,就是因为这件事,从那时起,幽谷村的人们觉得巫家有些什么不对劲儿。 村里人一会儿说,有人亲眼目睹,真的有污秽之物从巫家屋顶妖妖地升起,隐入山里的森林呢;一会儿说,有一天半夜,狂风大作,暴雨倾盆而下,峡谷里雨水暴涨,把峡谷里的许多树木、大石冲得乱七八糟,远离原位不知有多远,可偏偏他巫家的屋子纹丝不动、毫发无损,真妖邪呀! 从始,村里人都不敢接近巫家人了。 不仅如此,他们还教育自己的子女,即使没有人作伴玩,也不能和巫世奇玩。 所以巫世奇从小都是自己一个人玩的。 但奇怪的是,巫世奇从来没有感觉到孤单过! 拿起一根树枝,他能玩半天;拿起几粒石子,他也能玩半天。 还玩得不亦乐乎。 就那样左手递右手,又从右手递到左手,嘴里唠叨个不停,仿佛和别人说话的样子。 第143章 懵然救爹 他的阿爸和阿妈虽然感到怪怪的,但他不吵不闹,又没别的孩子肯跟他玩,也就无可奈何地由他玩儿了。 可是,五岁那一年,世奇的阿妈见他一连好几天躲在床上一玩就是好几个小时也不下床,就好奇地问:“世奇,你老躲在床上玩,不厌烦的吗?” 世奇听了阿妈的问话,抬起头来看着阿妈的脸,很奇怪地反问道:“怎么会呢?我和蒙婆婆和山花姐不知玩得多开心……” 世奇阿妈一听,顿时吓得腿都瘫软了。 这自家里的床,何来蒙婆婆和山花姐呀! 当即就把世奇阿爸骂了个半死:“看,看,都成什么样子了!当初起屋子的时候,我就说这里起不得的,你不听,还说那个蒙婆和她的孙女是孤家寡人,刨了她的坟就有起屋的地基了,没事的!现在看看,她婆孙俩找你的仔玩呢!” 有关巫世奇的许多撞鬼的故事,在幽谷村不断地流传着。 许多人都以为他长不大的。 迟早会夭折的。 这些背地里的窃窃私语,有时候还真的应验。 十三岁那年,有一会,巫世奇得了高烧,人病得有气入没气出的样子,还说糊话:“阿爸阿妈,就由我走,蒙婆婆和山花姐怪孤独的,都没有什么人和她俩玩。我去陪她们,她们就不会这么孤单了……” “什么?哪个蒙婆婆和山花姐?”巫世奇的阿爸巫村生话还没问完,脚后根就被巫世奇的阿妈轻踢了一下,顿时记起在床铺上和世奇玩的那两个东西来,不觉倒吸着冷气,转过身来,惊惶失措地和老婆对视起来。 怎么办? 巫世奇竟然会有如此的不幸,那两个坐不见影、行不见踪的可恶东西,想不到世奇长到十三岁了,仍然对他纠缠不清。 “阿爸阿妈,其实不必怕的,下面根本就不可怕,还好玩着呢,许多人都在一起的。” 这时世奇的阿爸阿妈忐忑不安再次坐在他的床边,正愁眉不展不知怎么办呢。 又突然听得他如此清晰的说这话,惊得脸色苍白得如同一张纸似的。 身子就禁不住瑟瑟发抖。 夫妻二人面面相觑,良久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到后来,世奇的阿妈就忍不住,流下许多凄凉的眼泪。 毕竟养育了十三年呀! 谁舍得呀? 这十三年里虽然经历了许多风风雨雨,可每每也有许多亲情温馨的时候。 有一会,世奇阿爸病了,看了许多医生都不见好,家里为此穷得响叮当了,当时有人肯要他们现在居住的屋子,也会卖掉的。 只不过这屋子名声太臭,也太响了,没人敢要才得以保留的。 眼见着世奇阿爸快没了,世奇却从山上割了一捆草回来,说是煲给阿爸饮就没事了。 家里的弟妹们都当他傻的,要把他割回来的草丢掉。 还是世奇阿妈一个激凌,想起世奇出生时的许多怪事,以及成长过程中的许多奇谈怪论,就不由得战战兢兢拿着那捆草去煲,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态的。 岂料事情的结果真是令一家人皆大欢喜呀! 那叫不上来的野草,也不知世奇是怎么分辩那些有用,那些没有用,抑或是胡乱采摘的,反正世奇阿妈拿来煲的时候,没见闻到青涩之味,反而有一种温润药味,而世奇阿爸饮了之后,竟然奇迹般地好了。 事后问世奇,你什么时候学会生草医药的呢? 世奇睁大了眼睛回望着阿妈,一脸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呆呆地想了好一会,才反问阿妈道:“你在说什么呢?什么生草医药呀?怎么我一点都听不明白呢?” 世奇阿妈顿时吓得魂不附体的在不停地打颤。 眼光光地看着他没事人一样走出屋外去玩,仍然不能松下一口气。 你想想,既然一问世奇三不知,那么,世奇阿爸是谁救的? 不说村里没人跟世奇玩,就是后来出生的弟妹也没谁肯和世奇玩的,更别说教世奇采摘生草药了。 如此一来,就剩下地下那些东西教世奇的了! 虽然这事很离奇,也很得人惊。 想想都会令人头皮发麻。 但好歹世奇阿爸活过来了,巫家因此没有遭到什么变故。 不然那可真就惨了! 家里没有了主劳力,而儿女又有好几个,张张都是嗷嗷待哺的嘴,巫家想不破败都难了。 为此,世奇阿爸病好后抱着世奇又是亲又是吻的。 但是,现在,却轮到世奇了。 莫非“它们”救世奇阿爸,就是为了换世奇下去? 如果真是这样,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世奇阿爸因此一筹莫展得只会抽呛人的旱烟。 现在听得世奇如此清晰地说这种道别的说话,世奇阿爸额头满是皱纹地叹了一口气,既无可奈何又心如刀割地说:“用了人家的东西,总是要还的……” “你乱说什么呢!还不快去找个黄绿医生来救世奇?”世奇阿妈几乎是发疯了,不管世奇是怎么歪歪扭扭、病病恹恹的,好歹他都是从自己的肚里掉下来的,都是自己的心头肉。便对着世奇阿爸愤怒地吼。 世奇阿爸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再去找人来替世奇看病。 可是,附近周围的人都知道世奇是个什么样的人物,都不愿出诊。 哪怕世奇阿爸要跪下来求人,人家都铁了心肠不肯前来。 有个乡村医生还对世奇阿爸道出了心里话:“村生呀,你也别怪村医们铁石心肠。本来治病救人就是学医者的职责。只是……只是你家世奇,实在天赋异禀了,已经超出了一般范畴的医疗了,而且还说不定会有不可预计的后果,再有像那个高叶奇那样的事发生,你家世奇岂不等于又杀人?所以怪不得我们不去的。” 巫村生听着人家解释,处身设地为人家一想,确实也怪不得人家。 可站在为人父母的角度来说,村生替自己儿子巫世奇着紧,也是情理之中事。 现在听了村医的心理话,除了理解,就是更加的愁肠百结,满脸愁苦相。 第144章 恹恹成长 村医也觉得村生挺可怜的,就提醒他道:“其实呢,你儿子的病,应该不能算作我们行医的范畴里的。” 巫村生听了一脸茫然,抱着拳作揖道:“此话怎讲,你还是明说出来,我都急得不知应该怎么办了!” 村医沉吟道:“近来,我听人家说,隔壁托木村有个姓马的,去山上学了些法术回来,听说能烧符治病呢。这个比较适合医你儿子……” 巫村生听村医如此一说,顿时醍醐灌顶,转身就往托木村那个新学了些抓草药、烧符治病的人家里赶去。 此人学成归来,正跃跃欲试,想一显身手呢,见世奇阿爸不远赶来请他前往出诊。 连犹豫都没犹豫一下,就答应前往救治。 此人真是不知深浅啊! 还张口埋口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呢。 兴匆匆跟着世奇阿爸前来替世奇看病。 先是烧了几道符什么的,后来做了一次法场,又开了几剂药。 结果,世奇无事了,那新郎中却离奇地死了! 说什么回去后就得了失惊疯,无端端的就死了。 世奇的名字因此大臊,不仅附近的村都知道有这么个奇人,就连县城里的人也略有所闻。 说来巫世奇也真是怪怪的有些不可思议。 他七岁那年读书,老师都看不出他写的是什么字。 他病歪歪的样子,性格孤癖,不喜与同学们往来。 平时也不做什么作业,老师也不逼他,免得改作业改得头痛。 但奇怪的是,每次期末考试时,他居然都能答对大部分题目,那歪歪扭扭的、有时候看着就好像两个独立的拼起来却成一个的字,居然就比平时写得正些儿了,老师眯缝着眼睛免强也能够辩认出来了,还考得六十分以上,及格! 中学,他长大些了,人也出落得有些模样儿了,但性格却没有什么改变。 依然孤癖得不喜与人来往,字也写得如同天书一样令老师头痛。 语老师好心,专门叫他到办公室去了一趟,要纠正他写的字体,问他为什么写得鬼画符的样子呢? 他嗫嚅着,突兀地爆一句话出来道:“这本来就是鬼。” 老师呆呆地看了他好一会后,摇了摇头,只好自认此人不可教也。 但奇迹的是,考试时他同样出现奇迹,字不仅能够辩认了,还考及格了。 当然,他的排名总是不能靠前。 大家都以为他不过是个回家务农的种,也就没有什么人注意他,靠近他,关心他,和他玩。 可是,世事真是奇妙呀! 那个县里第一高中一般是按成绩录取考生的。 虽然不能说所有考生都是靠实力考进去的,比喻县个别领导总有个别人是通过权力运作而把自己不争气的儿子送进去的。 但那毕竟是极少数人的事,可以忽略不计。 全县的未来高中生为了挤入那间高中,都提前进入了成熟期,不是背书就是多做几遍作业。 巫世奇却好象升高中没他什么事儿一样。 该出神的时候,他一样用手托着下巴望往窗外去,任凭老师在黑板上写什么都好,他出他的神,老师讲老师的课,河水不犯井水的。 同班同学早已习惯了这种现象,巫世奇的存在与否,根本不是同学们谈论的话题。 大家都认为,同学们与巫世奇之间的缘分到初中毕业就结束的了,所以都有一种有他不多、少他不少的漠然感觉。 但是,奇怪的是,他居然以县第一高中成绩最末一名考了进去! 只惊讶得老师和同班同学除了用不可思议来形容,就是用太神秘这个词来形容。 要知道,班里大多平时学习成绩排在前十名的,都考不进县一高呀。 之后,更神奇的是,他不仅给人看着病恹恹的样子,还给人他不是读书的料子的感觉,那种每次考试都是险过剃头的成绩,勉强不用补考,但他偏偏却顺利地考上了大学! 而学的却是城市垃圾处理专业。 毕业后,许多人都变成了失业者,而他在没有关系没有人引荐的情况下,却顺利地考进了县里的火葬场。 那名字和工作不好听,也不好干,专业也算不上对口,虽然从字面上说也算是城市垃圾处理。 但火葬场毕竟是事业单位来的呢! 每月好几千大洋,据说大学本科毕业要想进去还得十里挑一呢。 可巫世奇进火葬场工作,就好象是天作之合似的,真是太离奇了! 去火葬场报到的那天,巫世奇从偏僻的幽谷村出发。 那偏僻的幽谷村实在是边远。 从村子里到最近的城镇,也要走山路走足一整天。 而那天还在下雨,道路泥泞得不得了,雨水把泥土变成了浆,脚踩在上面一不小心就打滑。 好在巫世奇从小就在那种环境下长大。 滑倒倒没有过,但走路的速度就免不了放缓下来。 直到晚上十点多,才来到靠近镇边的一个小山坡上。 这里真是前不靠村后不靠店的,居然就在这种地方,世奇看到了孤零零的山坡上,竟然有一座盖了两层高的楼房,那白色的墙壁隐隐约约地伫立在黑暗的夜色里。 也不知是什么人家如此胆大地在此盖起的房子。 世奇想,反正附近也没有住宿的地方了,借住一个晚上,明天留下些钱就是了。 于是壮着胆走近去,嘿,那孤零零的房子前,居然挂了快招牌,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住宿餐饮”四个大字。 世奇高兴地敲开了那间房子的大门,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太婆,阴着她的老脸,从门缝里探了出来,声音的喑哑如同深埋在地底下传上来似的,让人无端端也会毛管松动,寒冷直透人的背脊。 “深更半夜的,什么事呢?” “不好意思,老婆婆呀,我要赶到县城去的。可行了一天路了,才到得这里。见你大门上写着住宿餐饮,就冒昧敲你的门了。” “你要在此住宿?”那声音真是难听呀! 怎么世上会有如此难听的声音呢? 第145章 悲情惨死 “是呀。天又冻,人又饿,还下雨,我还能到得什么地方呢?”即使是感到屋子主人的声音难听,还诡异,但此时此刻,巫世奇没有得选择了。 “这个倒也是。只是……我这里不太方便的喔。晚上有污秽东西呢……” “没事,没事,能留宿就成了。当然,卖些饭菜给我就最好。” “好,你自己说不怕的。” 老婆婆转身闪入屋子里去。 巫世奇就跟在后面走了入去。 屋子里黑古隆咚的,许久,老婆婆才摸索着点上火油灯,那一小点的亮光晃悠着照得见人的上半身,就照不见下半身。 仿佛人都被截了下半身似的,上半身就在屋子里平平地滑过,无事也吓得人心颤栗不已。 在大厅里用过剩饭剩菜,老婆婆又摸索着带世奇上住宿的二楼。 刚走上楼梯口,第一间房就吓人地在门前用黑绸缎扎了一朵死人用的黑花,半吊挂着垂了下来。 随着寒风的吹拂而左右摇摆。 巫世奇是见过真那种东西的,也没有眼前的情景这般吓人! 心儿禁不住就“卟卟卟”直跳。 仔细看多一眼,才发现这间房子的房门被锁头锁了很久了,锁头都已经生锈了,黑糊糊地挂在那儿一动不动。 窗户被木板乱七八糟地钉住了,把个窗子遮挡得密密实实的,似乎怕什么东西从那房间里跑出来呢。 世奇屏住气,不出一声地跟在老婆婆的身后。 可是,老婆婆眼看着就快要走过这间恐怖的房子时,却突然停了下来。 她慢慢地转过身来,火油灯从她的下巴倒照上来,把她那张老脸照得如同半夜爬出土来的野鬼一样,真是令人毛骨悚然呀! 巫世奇一看老婆婆那张如同电影上的女鬼的样子,那些纵横交错的皱纹,在倒照光的照射下,使得老婆婆的脸布满了不规则的黑色线条,有如被人用毛笔在她的脸上乱涂乱画似的,并在这黑夜里看到,顿时被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巫世奇微微地颤抖着,心里面就想,按照大人们所说的话,自己小时候常常一起玩的蒙婆婆和山花姐,如果真的是鬼的话,那样子并不难看和凶险呀! 虽然现在大脑里已经对那两个人只有模模糊糊的记忆,但绝对不是可怕的鬼样,更不是现在这个老婆婆这么吓人的样子! 这时,走廊外的山影是那样的黑黝黝,放眼看去,除了漆黑一团,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而雨仍然淅淅沥沥下个不停。只听见滴滴答答的响声。 那雨水打在树叶上时,发出了“沙沙沙”的响声,打在屋子的瓦顶上时,那滴滴答答的响声急促又透人心寒。 偶尔一阵风吹来,夹带着冰凉的雨水打在人脸上,只感到阵阵寒凉。 可是,那老婆婆居然闪都不闪一下,仿佛那雨水与她没有什么关系似的。 任凭周围环境如何变化,她都不需要躲避。 就好象她只不过是一个影子站在这里罢了。 那寒风,还有那雨水关她什么事呢?她的一动不动,又用火油灯从下巴倒照着自己,比起她装扮什么都更恐怖! 看,那火油灯从脸庞下一点的地方往上照着,灯火本来就小,照到的地方也只能看见个大概,照不到的地方,就仿佛不存在似的。 所以当她移动时,就像她的头部在半空中悬浮着的样子,慢慢地飘啊飘啊…… 看着眼前如此恐怖的老婆婆,分明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女老鬼,怎不叫人惊恐万状呀? 此刻,巫世奇被吓得嘴唇在嗦嗦地抖,两腿有一种快要瘫软的感觉。 那老婆婆却不理会这些,慢吞吞地才吐一个字出来:“你……” 天呀! 那是什么声音? 真恐怖呀! 沙哑、低沉、幽深,有点像用手指甲从玻璃窗上刮出来的一样,直透人心寒。 那种幽幽的好象从地底下传上来似的冥音,裹挟着一种让人毛发倒竖的震撼力在里面。 虽然声音不大,但实在太喑哑了! 她说了这个字,就停顿下来,又是慢吞吞的伸出手来对着房间指一指,才接着幽幽地说:“半夜……如果听到什么响声、歌声、尖叫声,都不要走出你的房间,更不能跑出来观看,那场面……好吓人的呀!” 巫世奇心里想,真的? 哪有现在这么吓人吗? 老实说,你再不快些儿离了那间房子的门前,我就再也迈不动腿了。 可是,那老婆婆仍然拿着那盏火油灯,从下巴之下往上照,眼耳口鼻都有吓人的阴影,简直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女老鬼! 但她似乎没有发觉,或者她本来就有意要这样做,处心积虑地营造一种恐怖的气氛? 此刻,她仍然不依不饶地放底声音,拖慢节奏,喑哑着嗓子说出一个令人更加惧怕的来历来…… “哎,那个绿衣女子也真是的,好好的一条生命呀,有什么看不开的呢?无非就是男朋友变心罢了,要恨到咬牙切齿,声称做鬼也不放过他的地步么!也许,她太投入了,遇到那个后来变心的男子时,一眼就认定他是她的终身和全部。” “家里人的反对,亲戚朋友的规劝,统统都当耳边风,毅然决然就跟着那个变心的青年离家出走了。可是,她的甜蜜尚未尝得够,那变心青年就遇上第二个姑娘了。不巧的是,还让她亲眼看到他们鬼混时的情景!” “那一刻,姑娘的大脑崩裂了,她发疯一样地质问男青年,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岂料那男青年冷冷地答,他根本就不喜欢她,是她主动献身给自己的,之所以带她逃奔,是因为看不过她家里人对自己的轻视和不接受!” “这不是如雷轰顶么?女青年当即晕倒在地。当她醒来时,竟然发现男青年眼看着自己晕倒在地也不理会一下,竟然冷酷地扬长而去!姑娘崩溃了,发狠了,心里装满了复仇的火药。可她不懂得怎么样复仇呀,却相信人死后可以变成鬼,特别是积满怨恨的人死后可以变成厉鬼!” “那样,她就可以缠住那个变心的男青年不放了。于是,她就跑到这里来,住到这个房间后上吊自杀!临死时还故意穿一套绿衣服,说是死时穿着绿衣,就会认得归路,找得到生前的男朋友了。” “她都不知道,穿绿衣服死,除了会变成厉鬼,还会吸人魂魄,阴魂不散呢。从始,这间房里就常常发生一些诡异的事情,比如听到女人唱忧愤的歌却看不到人,常常莫名其妙地,就看到一些人影、鬼火、鲜血等不祥的事物呢。” 第146章 夜半女鬼 老婆婆说这个故事时,语气充满叹息,可眼睛却不时溜到世奇的身上。 见世奇在一个劲儿地打抖了,她才摇摇头,堆起满脸的皱纹,带着世奇到他住的房子去。 巫世奇听了老婆婆的说话,心就寒得嗦嗦地抖。 本来想去冲个凉,洗一洗一天来粘上的垃圾呀,冷汗积聚的汗渍呀。 但是,他这会儿真的有点怕,确实一个人不敢去冲凉房,就索性把衣服脱了个光,凉在床边让它们风干算了。 自己早早就上了床。 但是,刚才的情景太得人惊了,大脑里不知怎么的,就再也赶不走那一团垂挂下来的黑绸花;赶不走那被乱七八糟木条钉死的窗户;赶不走老婆婆的火油灯从下巴倒照上脸部的阴影! 他一个晚上都合不上眼睛,两耳警惕地听着周围会有什么响动。 这种紧张得人的神经快要崩裂的情况,使他睁着眼睛却不知自己在看什么。 可他毕竟是走了一天山路的啊,下半夜,劳累终于使他慢慢合上了眼睛。 刚刚睡意朦胧的时候,黑暗中,房间里阴风阵阵,在这本来就寒冷的天气里,阴风掠过时,不仅凄冷异常,还吹起阵阵的鸡皮疙瘩。 世奇的睡意全无,心一下子收缩起来,睁大眼睛,果然看到房间里闪起了几点幽幽鬼火,一个穿着绿衣的女鬼低低声地唱着悲伤凄怆的歌,轻轻地慢慢地从卫生间那边飘了过来。 女鬼满面血污,两个眼框里黑黑的,根本就看不到她的眼珠,幽幽地盯着巫世奇看。 巫世奇偷偷地看了一眼女鬼,确实很凄怆很可怜又很可怕的样子。 看她还轻轻地哼歌,就如哽咽似的,只听得巫世奇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 最让人喘不过气来的是,那只绿衣女鬼,站在巫世奇的床前,看了好一会儿巫世奇后,好象有些看不真切,就两只手扭住自己的耳朵,竟然生生地把自己脑袋拧了下来,直递向世奇面前。 那样子就好象她的头能够随时摘下来又装回去似的,而且递近巫世奇身边的头颅,眼睛仍然一眨不眨,看得巫世奇头皮直发麻,难道,这个离开了脖子的头颅,她的眼睛盯着巫世奇看,所看到的画面,可以通过无线电发送信号回身体的?不然它怎么仍然不肯闭起眼睛呢? 巫世奇心里惊恐地胡乱判断着,忽然间,从头颅上闻得一股腥味直冲鼻子,顿时魂飞魄散,两眼只感到一黑,双眼便闭得紧紧的。 那女鬼“嘿嘿嘿”地冷笑几声,低头察看,确定巫世奇被吓晕后,就伸手入被窝里一摸,本来想摸贴身衣袋的,可却摸着滑溜溜的皮肤,竟然找不到他的贴身衣袋。 只好继续摸,竟然摸到不该摸的地方,使得女鬼一下子打了一个愣。 转头看床边凉着的巫世奇穿的衣服,心里就禁不住骂:“什么问题嘛,竟然不穿衣服睡觉!” 伸手到床边的衣服里搜钱包,又没有搜着,心想,没理由的啊,钱包到底那儿去了呢? 哼,**不离十,一定是塞在枕头底下,就不信找不着巫世奇的钱包。 看巫世奇的样子就知道,一定是家住边远的山村,要到城里去打工或者是经商什么的,这就少不了要带钱在身上的。 既然如此,断断不会不把钱带在身上的,于是凑近身去,继续搜索! 巫世奇本来还真被这个女鬼拧脖子摘断头下来吓得不轻,可他毕竟是从小就与那些真东西接触过的人,本质又是个阴人,对异界的东西天生就没有那么惧怕。 昏过去后没有多久,就又醒了过来! 这一醒过来嘛,就发现女鬼正在摸自己的枕头底! 巫世奇就觉得不对劲了,毕竟,许多时候,鬼都是以吓唬人,整蛊人为主,厉害一点的,就用意念来控制人去做一些在鬼看来很好笑的事情,就是不会像眼前的女鬼那样,竟然在搜索人的东西,一副贪小便宜的样子,与其说是鬼,倒接近是人,也只有是人才会表现出这种贪财爱财的行为。 巫世奇这样一想,顿时明白过来,自己碰到的那是女鬼? 女子才真! 他微睁眼睛,竟然发现那女鬼额前贴着的符随着呼吸而上下飘荡、起伏。 他不禁一愣,想:不对呀! 世奇和那些东西玩的时候,从来就没有见过他们呼吸过,虽然形态仍然清晰可见,但又往往似是而非的。 更多的时候,是一种意象,一种境界,并不具体的。 而眼前的这个却会……妖,一下子,世奇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见她的脸都快贴着自己的脸了,巫世奇就一条手臂搭过去,一把将女鬼箍到床上来,还没容女鬼多想,他就一个翻身把女鬼压在了身下。 不料那女鬼竟然只顾闷声挣扎,就是不敢说话。 那世奇正值血气方刚的年龄,而那女鬼似乎挣扎得也不尽力,还有些半推半就的感觉,而且女鬼后来就不动了,黑暗中,还和巫世奇默默地对望起来。 巫世奇岂能再把持得住? 一手伸去把她箍近来,顺势就把那女鬼压在了身下。 那女鬼现在扮演的是一个“鬼”呀,岂可像人一样呼叫呢? 当然了,她要真的呼叫起来,又岂能让世奇得便宜! 许是她本来就半推半就的,躺在床上她就由得巫世奇得寸进尺了,还急促地喘气,没有反抗也没有讨厌,还偷偷地迎合着他。 黑暗中,巫世奇已经热血冲得头脑崩裂了。 只感到全身沸腾得不得了,也就顾不了后果了。 令巫世奇意想不到的是,以为今晚会被吓个半死的了,岂料竟然是一场人鬼情缘…… 这对巫世奇来说,真是大出意料之外啊,自己的处子之夜,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被这个想摸他钱包的女鬼要去了。 这样的一个结局,在巫世奇看来,实在有些滑天下之大稽。 但生活就是这样,似乎,他天生下来就是与这些真神假鬼纠缠不清的! 第147章 移风易俗 尽管那种监视更多的是一种倾听或者干脆说是等待着自己得手而归,但她仍然不敢叫出声来。 老实说,如果能够叫出声来,不仅舒畅、快乐,甚至于是一种癫狂! 这一夜与女鬼的缠斗,使巫世奇享受到了快乐。 原来人世间还有这种如痴如醉的快乐情事! 真是要感谢父母当年没有听信别人的胡言乱语,把自己抛弃! 不然,何来这一个晚上的逍遥快乐? 何来偿这人生的愉悦! 可是,他不能就这样让装扮女鬼的那个女子受累呀! 早上起床的时候,世奇好奇地走到昨晚女鬼从里面走出来的卫生间去看了看,在用木板钉起来的板壁周围,有一条很小的,不认真辩别还真看不出来的缝隙。 看样子,这块木板是应该能够活动的。 巫世奇就用手轻轻推了推,果然,那块木板有活动的小空间。 只不过现在被在里面上了锁罢了。 这能充分说明,女鬼和巫世奇完事后,从这个暗门走人了。 这个发现,使他的心释然起来,便轻松地走出房间去。 经过楼梯口那间挂着黑绸花的房子时,居然发现地上有好几张冥币。 他一愣,呆呆地伫立了一会,一个念头浮上他的心头。 顿时计上心来,便弯腰捡起那几张冥币,轻手轻脚地退回自己昨晚住宿的房间去。 他四周看了看,伸手把裤袋里的钱包拿出来,把钱呀,信用卡呀之类有用的东西放到上衣里袋里,然后把刚才在楼梯地上捡到的冥币放进去,再把钱包放在床上,自己则偷偷溜出了这间山坡上兀立的旅馆,大踏步往城镇走去。 嘿,果然,天大亮的时候,老婆婆去检查昨晚的战果时,拿起床上的钱包打开一看,顿时怪叫一声,吓倒在地。 世奇钱包里的冥币,把这个装神弄鬼的老女人吓了个半死。 仿佛这大冷天吹的寒风就是阴风似的,使她浑身打起抖来,嘴巴禁不住叹了口气,说:“吓了半生别人,莫非真的鬼魂来收吓人的老命来了?” 巫世奇在去县城的路途上经历与鬼艳遇之后,第二天就赶到火葬场报到了。 原来,早几年,县城里的人,大多实行土葬。 可是,面对日益紧张的土地,连县城扩建搞拆迁还艰难得不得了,土葬就成为了很突出的问题。 既是死人霸了生人地,又不符合现代明。 因而,为了移风易俗兴办新事物,改变死人占生人地的陋习,筹建火葬场就成了很紧逼的事情。 县委常委为此开了三次专题讨论会,最后才决定由县民政局负责此事。 虽然大家根据本地土葬之风甚盛这个情况,也预计到初步会很困难。 但火化已经是大势所趋。 全国像本县还没有实行火化的县城少之又少。 几乎成了分管民政这块的分管领导的一块心病。 年年到市里开会,都会被分管民政这块的副书记或者副市长指着脑袋说:“你,你,你,都不成说。唉……” 那说话的用词不多,也没有具体所指。 可是谁都听得出那是烂泥浆扶不上壁的意思。 真是到了没面子再去开民政会议的地步了。 因此,建立本县的火葬场就成为了县领导班子的一件既头痛又非解决不可的事情。 十月,县里终于统一意见,一致决定由民政局设立一个下属新单位,这就是承担着移风易俗的火葬场。 并当即决定成立火葬场领导小组,下设做实事的办公室。 根据各兄弟县市的经验,最初的三年,属全额拨款的事业单位性质。 等日后发展壮大之后,才转为差额拨款。 也就是说,把县里的死人都逐渐吸引到火葬场来之后,火葬场有收支能力了,就实行保底不封高的差额拨款的事业单位。 人员要求是从社会上毕业的全日制大学生里招。 新招进来的本科大学生从事各项殡葬工作,领导则是从民政局其他单位委派下来。 由于正在筹备过程中,许多事都还得从零干起。 俗话说,万事开头难,这筹备工作首先从第一难:征地干起。 虽说火葬场肯定要远离县城,地处较偏僻的地方,但又有较好的公路才行。 不然,人家谁肯把家里人送来你这里烧呀? 巫世奇来报到的那天,场里要招的二十个大学生来了十二个。 刚才说了,火葬场正在筹备过程中,可以说完全是一张白纸,什么也没有。 这可愁坏了场长。 这场长姓许,名叫大宝。 四十岁左右的一个人,身材瘦削,脸颊也没有什么肉。 但他对新来的大学生们挺关心的,只看了看来报到的十二个年轻人,就先请大家到附近的山村小店吃上一餐,算是接风洗尘。 随后,许大宝一脸愧疚的样子,说:“年轻的大学生们,首先欢迎你们加入我们这个殡葬事业。虽然这个名字叫起来不好听,可世事万物总得有人去干这世界才运转得溜溜圆呀,对?好在,这是个全额拨款的事业单位,公务员能挣多少钱,我们也能挣多少钱。并且还会随着发展比他们挣得还多,这是铁定了的。” 许大宝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就等大家鼓掌了。 果然,大家识趣地鼓起掌来。 但是,许大宝话锋一转,接着说:“可是,目前我们还在筹备阶段,什么也没有,只好委屈大家将就一下了。首先,大家得在附近租间房子住下,所谓安居了才能乐业嘛。所以从下午开始,大家就到附近找些房子租下来,安顿好自己,过两天了,才来工作。到时会有很多事情等着大家做的。至于租房的钱,是这样的:单位每人每月补助五百元,你租得便宜省下的钱就归你。这个办法直到场里有宿舍解决大家的住宿为止。” “好呀,有这么个待遇,不枉我们读了大学出来做个殡葬人员呀。” “是呀,是呀。不然真不好说我们图什么来做这个工作了。” 第148章 安居乐业 许场长等大家闹哄哄嘈过了,当即就叫会计进来,叫大家签字领这个月的租金。 这当然又引起一阵小骚动。 巫世奇差不多是最后领到钱的。 拿着到手的五百元,他连手也抖了起来。 这五百元对他来说,真是一个不少的数目呀。 要知道他家在那个又偏僻又贫穷的幽谷村,一年到头,才千多元的收入。 世奇来报到的时候,父亲才给了他两百元。 那晚他真要被山坡上的女鬼吓着了,不但会身无分,就更别提初偿**了。 这会儿他手拿五百元,只喜得他见牙不见眼了。 喜不自禁之际,还真舍不得给了别人做房租钱呢。 但是,人总得要住下呀! 正如场长所说,安居才能乐业。 眼见着别人都跑去附近村子里找房子租,他却不急。 慢慢游荡着,找偏僻的房子问,都说少于四百,连门都没有。 眼看着到手的钱,眨眼之间又要落入别人的衣袋,他心有不甘呀。 就继续四处逛荡着,不知不觉间,渐渐远离场子了,才在一处半山腰上看到一间空空落落的大房子,走去敲门,没人应,半天才从对面山的村子里走过一个人来,阴阴的看着他,问:“你有什么事吗?是不是……想找房子的……主人?” 巫世奇看了看来人,见他看自己时充满了阴阳怪气,就挺直了身子,很阳气地回答道:“找什么人呀,我又不认识他们。告诉你,我是附近事业单位的干部,想就近找间房子租住好上班。” “什么?附近有事业单位?我怎么没听说过呢?” “这有什么奇怪的。这是个新单位,你不知道的。你只需回答我这房子有没有房间出租,租金多少钱就行了。” “你要租房子?租这间房子?”对方惊讶地看着他问。 巫世奇只得又挺了挺胸膛,说:“这很奇怪吗?我要到附近的六头村去上班,在这里租间房子有什么出奇的呢!” “哗,六头村离这里足足八公里有余,还算是附近?好,不说这些了,你要租,每个月一百元租金。不是一间房,而是整幢房子都归你住了。” “哈,竟然有这样的好事?好,我就先给第一个月房租给你。” 那村民拿了钱,从裤头取下房子钥匙递给了巫世奇。 然后转头就走。 才两步,他回过头来,说:“不说我不忠告你,房子很邪的,你要小心才好。” 巫世奇笑笑,说:“放心,放心。我最不怕这些东西的了。” 巫世奇经历过山坡遇女鬼还得偷了腥,自然不把这屋子里的邪说放在眼里。 开门进得屋里,天呀,居然还有电视,沙发,床,书桌等等,比起自己读书时胜出好多倍了,更别拿贫穷的家里和这里比了。 那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 他什么东西都不用搬过去就可以入住了。 其实,他也没有什么东西需要搬过去的,他本来就两手空空来报到的,现在他花火葬场发给他的钱的其中一百元,就什么都搞定了,还有什么比这样子更适合他的呢? 他于是乐呵呵地住了进去。 晚上看看电视,没自己喜欢的节目的时候,就看看书。 因为屋子很大,又没有别人来干忧他,看书的时候就几乎没有任何声音,也就更容易入脑、出神。 常常弄得自己完全融入到小说里面的人物和情节里去。 唏嘘不已的同时,日子逍遥又自在。 只是入住这间房子以后,常常会有些很离奇的事情发生。 明明那个讲白马皇子不喜欢灰姑娘的电视剧并不好看,巫世奇试过好多次转换频道了。 可不知不觉间,电视自己又转到那个频道来。 以为是电视机旧了,会自动串台。 可跑过对面山上找了维修师傅来看,说没事呀! 还当即打开来看那个频道,两个小时过去了,好好的,何来串台呢? 弄得世奇很尴尬,掏出钱来笑着说不好意思,我照机子坏了给你维修费就是了。 不料维修师傅立即绷起脸来,说这不是把我看偏了? 机子没坏没修过,怎么能要你钱呢? 可耽误你两个小时了呀,不收钱怎么好意思? 师傅却说没事,陪陪你,怕你……孤单,人气不够。 真是一句提醒梦中人! 等送走维修师傅后,巫世奇才发现这大间的房子确实有这个缺点,就是阳光不太强,在屋子里感觉阴阴的。 明明屋子外太阳猛得很,可一走进这间屋子里,顿时就有一股扑面而来的清凉。 大热天的时候也只是清爽一会儿,之后就有一种阴气渐渐袭上身来,有时候还会禁不住打个寒颤! 只是想想一个月才一百块的租金,你还有什么好抱怨的呢? 但是,事情好象不是迁就一下就可以解决得了的。 每天下班回来是真的有点累了,想快些儿生火煮熟吃了好休息休息,锅台边无端端却伸出一只手臂来帮着炒菜,吓得世奇脸青唇白的,有心去寻找那只不知从何处伸出来的手,结果这一耽误,就把菜给煮糊了! 好不容易胡乱对付一顿晚餐过去,天色早已全黑下来了。 有心想一边看电视一边躺着休息一下,顺便看看国内外有什么新闻,嘿,它又无端端转到那个哭哭啼啼、没完没了,有关白马皇子与灰姑娘不可能在一起的爱情故事的频道去! 巫世奇顿时恼得气不打一处来,暴跳如雷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指着客厅里的四个屋角狠狠的臭骂一顿,许多平日不常用的野语村语也随口而出。 以为发泄一下罢了。 岂料屋子里一阵阴风掠过,电视机乖乖的自己换回到播新闻的频道去。 而电视机后面那堵墙上,却阴阴地渗出两行如同人的泪水一样的水串子! 这情景实在太诡异了! 你都不可能用什么道理给予解释! 巫世奇虽然说自小的时候就和那些东西打交道。 但那时候他还很年少,根本不懂得分辩那些东西是可怕的东西,那些东西是属于不可怕的东西。 可以说是处在懵然无知的时候。真所谓无知者无畏! 第149章 租屋遇鬼 但现在毕竟长大了,也渐渐明白那些东西是一些不宜靠近和接触的,害怕反而有些上了心头。 而更可怕的是,往日虽然怪怪的有许多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发生,但它毕竟还是不伤及谁的什么而相安无事。 而在巫世奇发过那顿脾气之后,情况就有了很大的变化。 每天晚上屋子里的所有窗子都会莫明其妙地“噼呖啪啦”响起,既没有风来也无雨,窗户怎么就狠狠地撞向窗框上去了? 第二天认真细致地检查过窗户,并把松动的上紧它。 可一到深更半夜,它又响了。 巫世奇不禁头皮发麻起来,后来壮着胆起床,心想反正都被吵醒了,就索性去一趟厕所。 于是迷迷糊糊到了厕所,他打开门进去,刚关上门,厕所的灯就灭了,真是不巧,灯的开关在外面,于是他又要出去再打开灯。 然而,更诡异的事情出现了。 他接着发现的是:门被上锁了! 就在他疑惑的时候,突然,他感觉到背后好象有人,回头一看,竟然有一个黑影,泛着一丝儿几乎看不到的、诡异的绿光,在他的背后无声无息地飘过! 巫世奇明明感觉到那阵阴风了,可当他转过身来的时候,他只感到自己浑身起满鸡皮疙瘩,却没有看到什么。 接着,窗外,一双白森森的手骨,仿佛要从窗框伸进来似的,眼看着越伸越长,就要触到巫世奇了,世奇顿时被吓得发不出声音来,神经绷得快不行了,心脏跳得都要跳出身体外了,“啊!”他几乎就只会发出尖叫,并且用身子撞破了厕所的门。 窗外,是一张阴森森的女孩的脸,慢慢的回过头来。 天啊! 那张脸已经开始腐烂了! 泛着一丝儿几乎看不到的、诡异的绿光,头发在风吹之下半遮挡着脸地横着飘荡,样子十分可怕,使得气氛到了快要窒息的程度。 巫世奇被吓的脸青得如同死去一样,头皮在阵阵发麻,全身被冷汗湿透了,他转身就想跑回到卧室的床上去,眼睛再也不愿看一下那女孩的脸。 但是,这会儿,在他的后面,一声凄惨得直透人的内心的叫唤响了起来:“别走……陪我……我好孤独……” 那声音仿佛从地底下传回到人世间一般阴森、可怕,直透人的肌肤、骨肉、心脏。 好不容易东躲西藏的,折腾了大半个晚上,简直到了精疲力竭了,困倦终于战胜了恐惧,他才倒在床上迷迷糊糊地小睡了一会。 睡眼惺忪地回到单位,大家都在谈论谁租了什么样的房子,巫世奇就气鼓鼓地说自己仅用一百元就租了两百多平方米的整幢屋子呢。 这本来是巫世奇的气头上说的话。 但因他平日里都不太说话的,人家也没听出他话中有话,就起哄着说要到他租的大屋子里去玩。 正好明天就到周末了,同事们知道巫世奇用很便宜的钱租了一间很大的房子,说什么都要来过周末。 巫世奇顿时感到了天旋地转。 怎么办? 总不能跟刚交不久的新同事们说,“你们别来了,我租的屋子闹鬼”? 初秋的星期六,这南方的小县城,虽然也是枝头树叶逐渐变黄,景色有些萧瑟。 但因为天气还很暖和,年轻的人们依然一身夏装,又适逢周末,所以相约到巫世奇租住的屋子去玩,权当秋游。 对巫世奇的同事们来说,青年男女相约郊游,既可增进彼此的了解,又可趁机观察彼此是否适合自己,所以显得兴味盎然。 他们到集市上买了许多菜蔬,大袋小袋左挽右提的往巫世奇的租屋而去。 可没想到巫世奇租住的屋子离城镇竟然是那么远! 半路上,那个负责吹号的马小虎,他胖乎乎的身体早就冒汗了,气喘得有点像拉风箱似的,一边举起提着袋的圆嘟嘟的手用手背擦汗,一边抱怨说:“哎哟,每天上下班要走那么远的路,换了我,那间屋子再怎么便宜我也不租。我宁肯吃少些,也不愿为了省几百元房租而跑这么远的路。” “好在你说了是换了你才不干的。其实,在远郊有一间大屋子,远离城市的暄嚣,是外国目前最流行的生活方式。它的好处在于,一天辛苦工作之后,回到远离城镇的家,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清静的家,可以使身心得到彻底恢复。既利于身体,也利于更好地工作。”女司仪陈莉莉反驳马小虎道。 “莉莉,你好象忘记说一个条件,那就是人家外国人基本上是有自己私家车的。而到郊外又有很好的交通道路。哪像我们现在这个样子!大袋小袋的提在手上,一会儿往半山腰的小道上爬,一会儿又直直的往下坡路走去……”一个叫做叶家田的青年话还没有说完,另一个名叫李北海的小伙子就插话道:“怪不得巫世奇听说我们要到他租住的屋子过周末,老大不情愿的。要不是莉莉说反正是把这个周末当秋游的,他还会至死坚持不让我们到他的屋子来玩呢。” 走在中间的周芸听了他们的对话,就忍不住“卟哧”一声笑,也加进来道:“这个你们就有所不知了。这个巫世奇,平日里说话儿也不多句,一锤子砸下去,屁也不会多放一个出来的。所以大家都觉得他很神秘,以为他清高。可每次莉莉一到他的身旁,他就浑身不自在的样子。有好几次,我都见他浑身在打抖呢,就冲这一点,莉莉说要去他那里玩,他敢不答应吗?” “吓,你这个周芸呀!竟然学是生非哪……” 大家这样子说笑着的时候,听了周芸的说话后,有个人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起来。 他就是叶家田。 只是大家是排着队沿小路往前走的,自然就没有看到他脸色的变化,更不会料到他也在暗恋着莉莉。 因为一路上大家有说有笑的,竟然没注意到底走了多长时间,巫世奇租住的屋子就展现在眼前了。 只见青竹环绕间,一条小路蜿蜒盘旋而上,之后是人为开凿出来的平地,一幢两层结构的青白色的屋子就静静地躺在半山腰上。 好漂亮又神秘的一间屋子! 第150章 惊遇少女 大家一见,终于来到巫世奇租住的屋子了,不免“哗”地叫出了声! 这间屋子足足有三百平方米宽,两层六间房,楼上还有一道半开放式的走廊,刚好能够越过竹子叶梢头看到很远的地方。 当太阳未落山以前,它不仅阳气很足,还很有些浪漫的情调。 这时巫世奇正无可奈何地站在二楼的半开放式走廊上,眯缝着眼睛看他们从绿树掩映中走上来。 样子有些苦瓜相,脸上免强堆着欢迎客人光临的笑容,内心却在祈祷着,那些东西不要出来捣乱才好。 自己的心上人正在他们中间呢。 “不是?你巫世奇也太过独霸好处了。有这么好的地方,还左推右挡不欢迎我们来玩儿呢!” “可不是吗!这个巫世奇也真是的……” 大伙儿起哄着,因为看到屋子已经近在咫尺了,都有些抑制不住地兴奋起来,脚步也生起风来,几乎是眨眼之间,就跑上来了。 大家一进屋子,居然居家生活的用样样齐全,真的好象是有钱人家在郊外的别墅那样,只“啧啧”称道巫世奇真有福气,竟然租到这么好的屋子住! 巫世奇此刻就好比关门夹着脚,出不得声。 他只好傻傻地堆着一脸笑容。 人家问他厨房在哪,他用手指指方向;问他住何处,他指指大厅左则的房间;问他厕所在哪,他指指大厅外右边的地方。 走了半天路,刚才因为一路上顾得赶路和笑谈,倒也没记起从早上出发以来至今未小过便,现在目的地到了,莉莉也觉得内急起来。 不等别人从门外的厕所出来,她就双腿一夹,问还有卫生间吗? 巫世奇的内心里是最怕她难受的,见她急不可耐的样子,忙指指楼上还有一间卫生间,莉莉便急匆匆上楼去了。 这里大家都是刚出来工作不久的年轻人,又是和女同事一起来玩,就迫不急待地要一显身手,问厨房在哪儿? 然后把大袋小袋的东西搬到厨房去,洗菜的有,斩肉的有,洗碗筷准备等会儿大快朵颐的有。 再说陈莉莉上得楼上时,刚才到处看房间的同事们都到楼下去准备午饭了。 楼上便有些人去楼空的感觉。 进得卫生间去,竟有一阵阴风无端端扫面而来,陈莉莉不免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心想,这天气好好的,何来一阵风呢? 真是自己吓自己! 心里面有些怪怪的感觉,她便匆匆忙忙解决了内急,独自一人往楼下走去。 这时大伙儿都扎堆在厨房里忙开了,楼梯这边就很静。 刚转到楼梯口,就在楼梯间碰见一个女孩,身穿很妖冶的红色衫,头上还戴朵花卉从楼梯下走上来。 她看了莉莉一眼,莉莉也看看她,她就站在楼梯一旁让莉莉先下。 莉莉在她身旁经过的时候,本来想与她打个招呼什么的,但见她抿嘴低头,一副羞怯怕见生的样子,就没和她说话走下楼了。 莉莉刚走到楼下,就忍不住想多看她一眼,她实在太漂亮了。 只是漂亮得有些阴柔,还脸青得没有血色。 可当莉莉转过头去的时候,她竟然不见了影儿! 天呀! 她怎么走得这样快? 无声无息的,就回到楼上去了。 莉莉本来是个很活跃的人,但是,此刻却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是什么感觉呢? 她说不上来。 反正自从见了这个羞怯的女子后,她就无端端地有一种很惊惶很阴森很害怕的胆怯。 陈莉莉看见了那女孩后,心情就有些怪怪的不舒服。 当她再碰到巫世奇,不知何故,就有一股醋意泛上心头,皱着眉、抿着嘴,本想一走而过。 但女孩子那些曾经的骄傲岂可就此被击得粉碎? 就站定身子,抬起头来对着巫世奇道:“怪道老大不情愿我们来玩呢!原来却是金屋藏娇呀……” 她的声音连她自己都感觉出已经走调了。 “什么?你说什么?”巫世奇反问道。 脸色就骤然青寡起来。 莉莉见他脸青唇白起来,以为他被戳穿秘密心虚了,那就更证明他心里有鬼。 亏他平日里在单位碰到自己时还装纯情呢,男人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呀! 只如此一想,莉莉就禁不住感到了委屈,不知怎么的,眼泪不争气地就流了出来。 可是,巫世奇不但不承认,还自我辩解道:“我什么时候金屋藏娇了?这里就我一个人住的呀!” 莉莉听他如此无力的辩驳,更感到无限的委屈,一边哭一边指着巫世奇说:“亏你还说得出不是金屋藏娇呢!我都明明和那姑娘面对面从楼梯上碰上了,你还讲大话……” 莉莉话还未说完,世奇就浑身软弱无力的样子,脸色更青,嘴唇更白,两腿都几乎瘫软下来,只是一个劲儿在喘气。 他只得用一只手去撑住墙壁,才支撑住他没有倒下。 厨房里那几个年轻人正合伙儿煮饭菜的,突然听得陈莉莉和巫世奇在堂屋里争吵起来,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纷纷从厨房里跑出来想问个究竟。 这下子却急坏了做炒菜的叶家田。 菜正炒到关键时刻,却没人帮他添柴火,他只得弯腰去拾木柴放进灶堂里。 就在这时候,不知从何处伸出一只手来帮他炒菜。 叶家田连说谢谢,真该谢谢你呀,不然肉就糊啦! 可是,帮他炒菜的却不答理他。 他当然有些愕然。 他抬起头来看时,只见那只手从半空中伸出来抓住铲柄,却看不到这只手的身子和人样,他顿时沉闷地“嗷”的一声叫,就软绵绵地瘫倒在灶口前。 大伙儿闹哄哄地跑到堂屋的时候,只见巫世奇脸青唇白闷声不响地撑着墙壁快要倒下的样子,男青年们就走近去扶他;而女青年们却围着陈莉莉想问问发生了什么事? 周芸眼尖,一眼就看到莉莉有哭过的痕迹,就转过头来责问道:“巫世奇,你说,你为什么欺负莉莉?” “我……我没有……” “你还狡辩?莉莉都哭了,你还说你没欺负过莉莉?” 莉莉一看有人替她抱不平,就更感到自己受的委屈大了,忍不住泪水又流了出来。 伸手指着巫世奇,诉苦道:“他,他有个女朋友了,可却在我面前装纯情……” 大家一听,都愣了。 用鄙视的眼光看着巫世奇,巫世奇顿时像泄气的皮球似的软绵绵地瘫软下来…… 第151章 山屋惊魂 听说巫世奇在这间出租屋里藏了个女朋友,性格耿直的周芸就忍不住了,冲口而出道:“什么?他有女朋友了?巫世奇,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单位里谁不知道你对莉莉有意思呀?可你却背后偷偷留一手,岂不是在玩弄莉莉的感情吗!” 周芸的指责,逼得巫世奇退无路可退了,只得支唔着为自己辩护。 他瞪着眼睛看着周芸那张严肃又发青的脸,自己的脸上就红一阵,又青一阵的。 “我,我……真的没有女朋友……” “这你还敢狡辩!我都亲眼看到了。刚才,我上楼小便后下来时,就和她面对面在楼梯上碰见了,他居然还敢说他没有女朋友!”莉莉有些激动地说。心想,在事实面前,这个巫世奇还敢狡辩,真不是个好人,全应了那句谚语:知人知面不知心呀! 巫世奇嗫嚅着,也不知该讲不该讲。 可被陈莉莉屈得他实在没有办法了,再不说清楚,就有一脚踏两船的嫌疑了! 可现在正是需要自己在莉莉面前表明清白的时候! 于是情急之下,只得咬咬牙,为自己辩护道:“这里根本就没有别人住。她……她……她看见的……是个女鬼罢了。” “妖,用这种理由为自己辩护都有的?怕是想在两个姑娘之间作个选择是?这就连我们做哥们的也不帮你了。”胖子马小虎也插进来说巫世奇的不是了。 还用不屑的眼神看着巫世奇的脸,看看他是不是被自己说中了。 这下更把巫世奇迫到绝路了。 他的脸庞被憋得涨红起来,手脚也不知放在那儿才好,在原地又是踏地板又是唉声叹气的。 后来,他还是牙一咬,就有赌天发誓的劲头,说:“你们不信就算。楼上不过就三间房子,又没有别的出路,你们上去搜一搜就知道我说没说大话了。不过我有言在先,要是碰上什么不吉利的东西,可别说我事前不说出来。” 胖子刚才说了不信鬼的话了,这会儿更要充胖子了,要用铁的事实打破巫世奇吓唬人的鬼话,就带头上楼上去搜。 这一搜,还真的没见有别人。 便有些迷糊了。 他们再问陈莉莉,是否看错了? 陈莉莉发誓自己没有看错,明明一个穿红衣裳的女子就在楼梯与自己碰面了。 她这么一说,大伙儿就脸色有些不好看起来,看看莉莉不似说谎话的样子,就免不了面面相觑起来。 这时刚好有一阵冷风吹过,有好几个还真的起满了鸡皮疙瘩呢。 正在半信半疑之间,突然,从厨房那边,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呼唤传了上来:“哎哟,不好了!叶家田昏倒在厨房里了!” 大伙儿一听,也顾不得害怕了,纷纷冲下楼去,直奔厨房而去。 到得厨房一看,只见一个名叫刘中国的男青年正扶着已经两眼紧闭、全身软绵绵的叶家田在掐人中。 周芸机灵,走到水缸舀了一壳水兜头淋了下去。 叶家田皱皱眼,醒了过来。 睁开眼看到大家在围住自己,仍然颤抖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用手指着锅铲,抖抖的,样子充满了害怕…… “你怎么了?叶家田,你可不要吓我们呀!刚才莉莉还……”胖子马小虎说得半截子的话不说了。 他不敢把莉莉撞鬼的说话说出来呀,万一叶家田也是因为……而昏倒,那就想不相信这里有鬼都难了。 大伙儿围在叶家田的身边,刘中国蹲下来单膝跪地,托着叶家田的上半身,已经有好一阵子了,虽然感到有些酸痛,但为了使叶家田躺着舒服,就不敢动弹一下。 心里盼着叶家田快些醒过来,眼见叶家田的眼睛微微张开一条缝,就暗自高兴,以为自己快麻木的腿可以伸展一下了。 这时,那个穿着一件黑色短袖衣服的李北海从人群中走近灶台边。 他白皙的肌肤在黑色衫中显得更白,而黑色衫又几乎完全融入到被柴草烟火熏黑了的厨房墙壁,乍看之下,只见白皙的手臂在晃动,却看不大清他的身子。 叶家田刚晕乎乎的睁开眼,看东西还不大清楚,突然见李北海走近灶台边拿起铲子去翻炒锅里的菜,在他的眼里,这情景与刚才那一幕并没有什么两样,都是只见一只白皙的手在炒菜。 就指着李北海白晃晃的手臂又是“嗷”的一声,又昏过去了。 刘中国刚有些希望解除自己大腿的麻木,眨眼间又化为了泡影,就沿着叶家田的视线往灶台上看,只见黑漆漆的周围,一只白色的手臂在半空中突兀地出现,没有身体没有头部,抓着铲子在炒锅里的菜! 那一眼之下,确实有一种诡异的、突兀的、惊惧的神秘感,令人禁不住毛骨悚然。 当即就吓得刘中国的心“嘭嘭嘭”直跳。 有那么的一刹那间,他的脸色苍白得难看,嘴唇也颤抖起来。 及至后来看清楚了,才发现李北海的身影都已经融入到厨房大块漆黑的颜色里,只剩下白晰的手臂在晃动,这才明白叶家田因为什么而晕倒。 但大伙儿不知道呀,自然就不明白叶家田这是怎么了? 但看那非常诡异的情景,都不免有些毛骨悚然。 因为有刚才莉莉撞鬼一说,大家心里就难免会发毛,都胆战心惊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说一句话儿,默然无语地再装一杯水来淋到叶家田的头部去。 叶家田摇摇头,把流入他鼻子嘴巴的水往外吐,再次睁开眼睛,看到大家正围在他的身旁,不明白自己是怎么回事。 他眨眨眼,左右看了看,没见了那条半空中伸出来的手了,才脸青唇白地喘着气说:“你们……没看见?都没有看到?那就算了。可能是我自己时运低罢了。不如,我们回家喽?好不好,我一刻也不想再呆在这儿了。” 大家不禁面面相觑,听叶家田半截子藏头露尾的说话,似有许多不便说出来的内容,还偏偏他不肯接着说下去了,内心的恐惧感更加巨大而且挥之不去。 第152章 异常鬼事 还是周芸胆大心细,她蹲下来凑近叶家田,两眼看着他,问:“家田,别惊。你是个男子汉,不要先自惊得自乱阵脚。把你刚才独自在厨房里遇到什么事,或者说看到了什么事告诉我们,我们看看情况再作决定好不好呢?” “是不是有个红衣女子走来和你说话儿?”莉莉嘴快,以为叶家田看到的和自己看到的是同一个“人”呢。 不料叶家田一肚子气地说:“有这么好的事我还昏倒那不是有病吗?想找个红衣女子打灯笼也找不着呢!可怜我刚才看到的只是一只手臂,没头没身的,从半空中伸出来,抓起锅铲居然炒起菜来,有点像看到李北海短袖衫袖子的前半截的样子。” 叶家田如此一说,大家就不免头皮阵阵发麻。 一起转过头去看还在冒着热气的锅里的菜,不禁就汗毛倒竖起来。 想想看,那些菜能够炒熟,是有叶家田的一半功劳,也有没头没身的一只手臂的一半功劳,呆会儿谁还敢下筷呀? 如此一想,彼此不免就互相看看,都想点头同意走人。 这时巫世奇脸红红、羞怯怯地对大家说:“反正饭菜都已经煮熟了,不如先吃了饭再走?估计大家也都肚饿了。再说,这里离县城远,又没有公交车,全靠两条腿走路的,不吃了再走,半路上有个人饿着了就不好了。” 大家听了,想想也有道理。 何况也不应该完全不给面子巫世奇就走人,都默然无语,齐心协力摆桌子、上饭菜,围着饭桌吃了起来。 想快些儿吃了就可离开这间说不出藏了什么诡异的屋子。 正吃饭间,天却突然黑了起来,几块乌云几乎是眨眼之间,就飘了过来。 还没容得大伙儿有什么反应,就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 屋外山峰起伏的山间,被雨水蒙上了白茫茫一片,所有山影、树木全部隐没在白茫茫的一片里。 雨点就着风势一忽儿往东边的山头密集地淋下去,一忽又被风吹过来密集地打在巫世奇租住的屋子上。 噼哩啪啦的打在瓦顶上、玻璃窗上、地板上,特别的起劲儿。 很快就形成了哗啦啦的水流,卷着树叶、碎屑、泥沙往低洼处流去。 因为这场雨来得确实有些大,还很急,潮气很快就传到屋子里来。 周围墙壁湿湿的,一大片一大片好象世界地图似的出现在墙上。 莉莉刚才是碰见过红衣少女的,心怯得连吃饭也没心情。 勉强做出吃饭的样子,却整个心没放在饭桌上,而是放在东张西望上。 屋子里出现潮湿的影子时,她就觉得很奇怪。 怎么那些湿影儿好象画出来似的,都影影绰绰有些模糊的人头侧影的轮廓呢? 当然,不是十足十的人头侧影,而是感觉得出来那种。 这就不好说什么了。 这种水印图案,本身并不规则,是那种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就不好说什么来着。 低头扒饭的时候,却被眼前的一幕吓得失手打烂了饭碗。 就在她的脚下,她看见一个突然出现在灰白色瓷砖上的脸孔,表情无限凄惨。 仿佛被饿了许多个世纪的饿鬼,面黄肌瘦地张着一张黑色的大嘴,看着饭桌上不停地啧嘴。 莉莉吃惊地大叫一声,跳离座位,指着地面的脸孔,脸青唇白、浑身发抖,就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大家见状,都伸过头来看,那瓷砖上的脸孔仍在啧嘴流口水,那表情谁看了都知道他饿了。 巫世奇是见过很多这种离奇怪事的,没有像他们那样被吓得惊慌失措,还浑身发抖。 他向大家摆摆手,连说“没事没事”就离了座位,去拿了一只拖把,来到这块出现饿鬼影像的瓷砖上来回擦拭。 可是,事情根本不像巫世奇说的那般淡定被搞定。 只见巫世奇越擦拭,瓷砖上的眼睛就越瞪得大,嘴巴也张得更大,面容还变得更加凄惨,更令人毛骨悚然。 不知那个李北海是怎么想的,拿起筷子夹起一块又肥又大的猪肉往那张饿惨了的画像一丢,那画像就好象平时大家家里养的狗那样,得了食,又听话又乖地消失了。 大伙儿顿时松了一口气,战战兢兢地再次围近饭桌,哪里还有心思和胆量吃饭呀? 眼神青寡中惊恐地互相看了看,对李北海这一招暗暗竖起了大母指。 巫世奇这会儿更感尴尬了,连忙苦笑着说:“别怕别怕。我去拿扫帚扫干净地面,大家继续吃。等雨停了再慢慢走也不迟。” 巫世奇说完转身去拿扫帚和垃圾掺去了。 留下一帮子一句话也不敢说的青年男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不愿再哼一声儿。 大家的脸上都苍白起来,冷汗不知不觉间,就流了一脸都是。 有些女青年连衣服也渗湿了。 薄薄的衣衫都贴到肌肤上,性感的、玲珑浮凸的身材暴露无遗。 要在平时,男青年们就会想入非非,流下口水。 可这会儿都处在惊恐万状中,谁还顾得那些事呀? 巫世奇知道今天家丑出尽了,但他实在没办法呀! 他虽然自小见过这种污七八糟的东西,所以并不害怕。 但他却没法控制它们的出现与否呀! 只有尽量补救就是了。 于是屁颠屁颠地去拿扫帚和掺箕回来打扫干净地面。 可等他把扫帚和掺箕拿来后,却怎么也找不到李北海丢在瓷砖面上的那块肥猪肉了。 他放下掺箕,弯下腰去周围看看,仍然不见了那块肥猪肉,直起身来搔着自己的后脑勺,微皱着眉头,奇怪地自言自语道:“怪啦,怎么不见了那块肥猪肉的呢?明明刚才还在这里的,谁把它踢到别的地方没有?告诉我,别玩了,不然又惹蚁又惹虫的。” 大伙儿一听,没回答他,却不自觉地打起抖来。 刚才莉莉惊呼之下,大家确实围近来看了,也看到李北海把肥猪肉丢到瓷砖面上了,但是,就是谁也不敢挪半步近那块瓷砖去,更别说用脚去踢肥猪肉了。 谁有这个胆量呀? 可现在无端端不见了肥猪肉的踪影,莫非那张刚才还在的嘴把它吃了? 第153章 地狱鬼音 既然大家对瓷砖面上的饿鬼画面和肥猪肉敬而远之的,这一点是不会错的。 因为大家都在原地打抖,根本没移动过位置。 那么,那块肥猪肉呢? 它怎么不见了呀? 这不等于说,肥猪肉被瓷砖面上的那只饿鬼吃了! 一联想到此,大家那个怕呀,不仅是手脚在筛糠了,连牙齿也“得得得”地打起架来。 人人脸色发青,眼睛发寡。 要不是屋外大雨滂沱,大家早就跑得没了踪影。 面对如此尴尬的场面。 巫世奇强堆笑脸道:“其实,大家不必怕的。你越怕,心就越怯。虽然那些奇异的现象确实有些解释不清楚,但也不至于要命的。你们想想是不是?真要命的话,我早就变成他们的一员啦,对不对?还能像现在和大家在一起吗?” 巫世奇刚说到这儿,大家就愣住了,又是互相不哼声地看看,周芸突然醍醐灌顶起来,伸手就往巫世奇的脸上去,出力一拧。 只听巫世奇杀猪一般号叫起来。 “哎哟呀,你干什么呀?想要人命吗?” 听得巫世奇如此反应,看他不似装出来的痛苦样子,连眼耳口鼻都皱做一堆儿了,确实痛得不轻,大伙儿才松了一口气。 周芸还拍着自己又圆又大的胸部窄小的中间,当作是拍心口儿,长出一口气说:“这样知痛又号叫都好些!就怕你已经不知痛不懂痛了。据说那些鬼怪东西是不知道疼痛的,更不会因为被人拧痛了而叫出声的……” “鬼什么鬼呀!真是生人不生胆的。真那么厉害,我早就没命啦!还和你们做什么同事呀?不信我挖开瓷砖给你们看,其实什么也没有!” 这下轮到巫世奇发火了,再次强调自己活得好好的。 这半天来,他一直是赔着万般小心,可还是没得到大家的信任和理解,他是终于忍不住吼叫了。 巫世奇吼完,“咚咚咚”有些火气地到厨房去。 他要证明这里什么也没有,大家不必惊这惊那的。 也许,刚才周芸拧他的脸着实下手重了些。 不一会儿,巫世奇从厨房里拿出一把锄头,二话不说,就把地面上的瓷砖掘起,确实是些铺瓷砖垫低的沙土。 巫世奇一面气呼呼地掘一下,就说一句“看到了,什么也没有,是?”他这样子气呼呼地说着,又来了第二下,接着是第三下。 可是,就在这第三锄下去之后,一声悠长的人类听不懂的声音以及怪异的语言和悲苦的呻吟,从地面深处阴森森地传了上来。 这声呻吟声似有若无,仿佛很艰难才从深重的泥土压迫下,硬挤出声来,并悠悠地传上来的。 听得大家的心都收紧起来,神经绷紧着,大气不敢喘一下,毛管就禁不住松动,头皮又一次一阵一阵地发麻。 莉莉张着惊恐的眼睛看着周芸,那意思是你听到了么? 周芸当然听到了,还浑身毛骨悚然呢。 也瞪大了眼睛回望莉莉,见她已经冷汗涔涔而出,脸色越来越白,和白纸的苍白都有得比了。 周芸就生怕她被惊吓过度,支撑不住,就想移近身体过去给她做支撑。 那曾想,周芸还没有移近莉莉的身旁,突然,叶家田头一歪,软绵绵地躺到刘中国的身上,吓得刘中国“嗷”的一声叫,手抖抖地去扶叶家田。 竟然扶不住。 眼看着又要继续往下侧倒,李北海冲近去帮上一把,才把叶家田扶稳…… 那场又长又大的雨呵,真是煎熬人的心呀! 大伙儿盼它早点儿结束,好离开巫世奇租住的邪气十足的屋子,可它偏偏斗气似的,越下越起劲儿;越下越没有收敛的迹象。 只把大伙儿的心急得没了脾气。 快近下午六点的时候,天还完全黑下来了。 都说十月间天气夜长日短,这话不假。 由于长时间下雨,屋子里这会儿墙壁都湿透了。 本来,这没有什么,屋子是起在半山上的,地表长时间被雨水浸泡,外墙又经这半天的不断淋湿,墙壁因为回潮显得**的一点都不奇怪。 但问题是,那些从墙壁上渗出来的水,不似潮湿的雨水,反而有点像人的眼泪。 看它们渗出墙来的时候,竟然诡异得不得了。 成双成对流下来,就如同有一群人围在房间的墙壁在凄惨地啼哭一样。 有些干脆就在墙上的两个小孔里往外流,完全是眼睛流泪的诡异版,没有什么阴森恐怖之处,却无端端让人起满鸡皮疙瘩! 天开始黑下来的时候,李北海就想去拉电际着灯,却被巫世奇一把拉住了他,警告他说:“你没见墙上的水在往外渗的吗?直接用手去碰电际,很容易触电的。应该用一截子干的木棍去触动电际才好。” 李北海想想也对,就到厨房拿了一条干木棍进来,离电灯开关远远的,用木棍头伸过去碰开关。 可木棍刚一碰着开关,刹时电火花四溅,只见一阵火花“噼哩啪啦”闪过,冒起一阵白色的烟来,屋子里的电灯只闪烁了几下,就完全黑下来了,任凭你再怎么弄,它就是不再明亮。 大家不免怪怪的看了看李北海,不出声。 可李北海却好象受了很大的侮辱似的,把木棍往地下用力一甩,憋红了脸说:“别用那种眼光看我!大家是有目共睹的,我只想把电灯开着,并不是诚心让电线短路!你们以为我不怕的吗?谁还敢在这个鬼地方还玩世不恭呀?” 他气呼呼地说完,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回答他、安慰他。 他们仍然用那种都不知怎么形容的眼神在可怜巴巴地看着他,脸上丝毫没有变化过表情。 李北海于是反看着大家,还想臭骂什么来着,却忽然发现大家好可怜! 用被吓傻了来形容他们一点都不为过。 屋子外,天是完全地黑下来了,雨却仍然下个不停。 即使现在停雨了,大家也不可能摸黑在山旮旯里乱转的。 只是大家一时被吓糊涂了,都不知怎么面对这个现实。 第154章 各种诡异 因为要大家留下来在这个充满诡异的屋子里过夜,其实也是一件挺为难的事情。 这时,沉默笼罩在屋子里,气氛凝滞得令人难受。 大家就木然地站在堂屋里互相围在一起,任由得屋外雨水中的潮湿的风吹过来,掠在大伙儿的脸上和身上。 其实风夹着湿气,比平时冷得多了,可在大家的感知里,这是不重要的。 重要的是今晚大家怎么过夜? 还是巫世奇看出了大家内心的惧怕和六神无主。 他从人圈儿往里迈了一小步,怯怯地对大家说:“其实,大家也不必太过害怕的。许多时候,你越怕就越是碰到更多不健康的影像和事物。有些本来就是自然现象,可因为心里怕了,就不加分析统统都归到是离奇的事儿上了。如果真的那些东西很厉害的话,我早就不可能站在大家面前啦,对不对?” 周芸打断他的话道:“这个你之前已经说过了,请不要重重复复说你都没事的事,我们不爱听。不如说说我们今晚怎么办更好。” “其实,我正想说这个事。现实摆在大家眼前的,天黑,又下雨。山路泥泞,很容易打滑。白天走在这种山路上还不容易呢,何况是晚上,又没有带电筒。所以我说,与其老想着回去不如做好留在这里过夜的打算还好啦。只要大家结伴住在一间房里,女同事们两个睡一张床,有队,没事儿的。” 经巫世奇这样子一说,大家也觉得有道理。 虽然留在这间充满了诡异的屋子里过夜,并非是大家的所愿。 但事实是,除了留在这里过夜,确实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于是,不情不愿地说:“好,就住一晚。” “没办法呀!难道还有比这更好的选择吗?” “是呀是呀,只希望不再有什么吓人的事情出现就好。” 见大家肯留下来过夜了,巫世奇在充满了愧疚之外,为补救自己的歉意,就讪讪地对大家建议说:“既然肯留下来了,中午大家因为……有些忙,”他不敢说因为大家怕,可又不知用什么词来形容中午的被惊吓,只好说大家在忙了,忙什么呢?真不知怎么形容呀!“也没吃什么,估计大家也饿了,不如把饭菜重新热了再吃点再睡也不迟?” 不料他的提意不但没得到大家的回应,反而被冷嘲热讽道:“要吃你自己吃!我可不饿,也不敢和‘他们’共享一桌饭菜。”这是那个性格男性化的周芸说的。 一个胆小的女同事毛英莲听了周芸如此一说,几乎是自然反应地浑身一个颤抖,怯怯地和应道:“我也不饿,我也不吃。” “好,好。既然大家都不饿,就让饭菜留在桌面上,等会有谁肚饿了,再来热了吃。”巫世奇挺可惜地说。 既然大家都说不饿,不吃,他也不好意思自己一个人去吃呀,对? 其实,他心里明白得很,谁还不饿呀? 只是怕了罢了。 可巫世奇是不怕的。 他早已习惯了这屋子里的各种诡异事件了。 因为并不把“他们”放在心上,反而没觉着怎样,结果是相安无事地住了几个月。 但同事们没经历过那些事,一碰上一咋呼就连胆也不见了。 然而,毕竟男同事们不似女同事们那么挨得饿呀,巫世奇就想用征求的眼光看看谁胆子大些。 不料他的目光所到之处,男同事们都有意避开,更别说敢和他一道坐到饭桌前了。 巫世奇没办法,只得叹一口气道:“好,好,都不想吃了就算了。唉,真不知怎么这样没些胆量呀?都去睡,别因为饿了弄坏身体就行。” 他胡乱地说这种没什么意思的说话,岂料却无意中一言中的,惹出一连串的惊恐事来。 既然大家都说不饿,尽管好几个男青年其实是挺饿的,可谁不胆怯呀? 中午李北海把肥猪肉扔落地下时,大家明明都没有移动过位置,可那块肥肉就无端端地消失了,消失在那块显出饿鬼嘴脸的瓷砖面上,你叫人不毛发倒竖能行吗? 有谁还敢吃这么诡异的饭菜呢? “哪……就算了。既然大家不吃了,就早点儿睡。都上楼去到房间里睡觉。你们小心点儿,下雨,楼梯湿滑,注意点儿上楼别滑着了呵,大家等会儿早点洗身,早点睡,明早天一亮,我送大家回单位上班。” 可是,巫世奇说完,却没有一个人移步去睡觉。 大家惊魂不定地坐在堂屋的木沙发上,既不抬腿上楼去,又不说话儿。 大家就愣在那儿一动不动。 巫世奇见自己说完话之后,大家仍然一动不动的,大脑里刚刚升起的疑问念头,就被猛然醒悟过来的明白原因而发笑起来,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大家怕黑不敢上楼到房间里睡觉是?你们先在这里等一会儿,让我上楼去拿蜡烛下来。你们看,哎哟,我真是的,连这也想不起来。不好意思呀,不好意思……我这就上去拿蜡烛。” 巫世奇讪讪地说完就摸黑上楼拿蜡烛去。 他隐藏在黑暗中的身影刚刚走上楼去,一道似是而非的手电筒光就从楼上照亮了大伙儿的脸,阴阴的,好象还带些磷火一样的绿光,令人毛骨悚然地一瞬即逝…… 大家正惊讶巫世奇怎么这样快就能拿到手电筒时,毛英莲就深深地倒吸了一口凉气,仿佛有凉水从她的背脊从上往下流似的,她颤抖着怯怯地说:“不对呀,巫世奇人已经转入二楼的走廊了,可刚才的亮光是从楼梯上射下来的呀……” 她这么一说,大家都觉得有道理。 可是,他们内心里真希望事情的真相并不是这样的。 说不定巫世奇放了电筒在楼梯扶手旁呢,只是他按了一下就上楼去也是可能的。 于是默默无语等巫世奇从楼上点着蜡烛下来,大伙儿的心就禁不住“卟卟”直跳,不哼声,瞪着眼看着他。 第155章 赶快逃离 还是胖子马小虎大胆又好奇地问巫世奇道:“哎,巫世奇,干吗有手电筒不用而要用蜡烛呀?” “手电筒?我没备有手电筒呀。呵呵,有这么方便的手电筒谁不先使用呀?我是想过买手电筒,可每会出门时想着这事儿,到了单位一忙,就记不起来了。” “呵,”大伙儿齐齐一声怪叫,就抿嘴不说话了。 “怎么了?忘记买手电筒也好奇怪吗?”巫世奇不明所以地问,却得不到大家的回答。 就莫明其妙地看着大伙,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大家愣了一下,也不解释,纷纷从他手上接过蜡烛,点燃,三五成群地上楼去了。 剩下巫世奇孤零零地站在堂屋里,由着蜡烛从他的下巴往上照着自己的头部。 和他当初从家乡往单位报到在半山上入住时那老婆婆的样子一模一样,阴森可怕,惊骇难看。 上得楼来,胖子马小虎、李北海、刘中国、叶家田硬挤在一间房子里,还挤在一张**上。 什么冲凉、漱口都免了,只要不再看到那些污秽景象就行。 但是,女青年们却不行。 她们清洁惯了,就决定快些儿轮流洗澡。 好在冲凉房就在房间旁边的。 周芸胆子大些,就首先洗澡。 她挽了两桶水到冲凉房去。 因为今天实在走了不小山路,又在屋子里一惊一咋的,早已闻到有汗酸味,而且还头痒,就索性连头一起洗。 其实,此时晚上七点还未到,要在县城里,还未开始出门未开始夜间活动呢。 所以她就大胆地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那冲凉房不太大的,蜡烛在里面一照,也没有什么可怕的地方。 可等她脱得光光的时候,一声阴沉的、似有若无的赞叹声“哗!”的一声儿溜过,她侧耳顷听,却什么也没有听到,便把头浸到水桶里。 这一浸,她不得不闭起眼睛,顿时看不清周围的一切。 只能凭感觉伸手去摸刚才放香皂的地方,可摸来摸去,就是摸不到。 她一急,正想睁开眼之际,香皂就自动递到她的手上,她刚说声:“谢谢!”却突然觉得不对劲儿! 这窄小的冲凉房里,谁递香皂给她呀? 这样子一想,她的头皮就发起麻来,惊叫一声:“你是谁?” 却没有人回答她,一阵阴风令人毛发倒竖地掠过,她一惊,全身刹时起满了鸡皮疙瘩,只狂叫一声:“妈呀!鬼呀!” 就抓起衣服跑回房间里去。 她的脸青得比纸还白,坐在**前大口大口地喘气,嘴巴微微地张着,眼睛空洞而无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等到隔壁房间的男子们冲过来时,除了阴森恐怖的气氛,就是大家再也不敢洗澡了。 等到下半夜的时候,大家都迷迷糊糊地半坐半睡的时候。 毛英莲特别胆小,一个晚上基本没合过眼,却忽然听得有人在喃喃细语道:“真漂亮的姑娘呀!” 声音低沉又阴森,似有若无地从耳边掠过。 可当她侧耳细听时,却又什么也听不到了。 她浑身颤栗着,拼命把身子往另外两个姑娘身上靠。 当然了,男子们因为阳光气重些,倒没遇上什么吓人的事情。 快到下半夜的时候,他们沉沉地睡着了。 早上五点多的时候,胖子马小虎积了一个晚上的尿水再也忍不住了,他突然从**上一骨碌就下到地上,拼着两腿,直奔卫生间而去。 这一通畅之后,人是舒服好多了,睡眼惺忪地往睡房里走。 这二楼的结构是这样的,通常农村里都是如此布置的,即二楼是建在堂屋之上,一条走廊连通楼上的房间,而走廊下就是堂屋了。 楼上楼下是看得见的。 这时,胖子正睡眼惺忪地往睡房里走,他的眼角余光,刚好瞟到昨天摆在堂屋那桌饭菜,此刻正有人在用餐呢! 这一下子就撩起他的食欲。 转头定睛想看清楚是谁在吃时,他突然“嗷”的一声叫,就“啪啦”一声,重重地跌倒在楼道上,把一屋子的人都嘈醒了…… 胖子在木板拼成的走廊上昏倒,不仅震得大家怵然惊醒过来。 还因为他那一声又沉又响的“嗷”叫,吓得大伙儿心脏“突突”狂跳不止。 急匆匆起得**来,走去扶起胖子时,问他发生什么事了? 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脸青唇白的头上,涔出了一大滩汗。 一个劲儿摆着他的胖手,摇着头连连说:“天已经亮了,快离开这里,快离开这里。” 大家抬头看屋子外的天空,果然晨光已经曦微。 便有一种终于得解脱的感觉。 连睡房也不再进去,匆匆忙忙扶起胖子马小虎,一起下得楼来,连与巫世奇打个招呼也赖得打了,直奔屋子外的来路而回。 这时,昨天下了一个下午,昨晚又下了大半个晚上的雨已经停了下来。 但道路并不好走。 路滑又泥泞。 可大伙儿一点也不责怪。 只要能够离开那间诡异的屋子,泥泞的道路又算什么? 路滑又算什么? 蜿蜒曲折又算什么? 一路上大伙儿有一种得解脱的感觉,心情就渐渐好了起来。 李北海见晨光越来越光了,胆怯已经远离,就好奇地问胖子马小虎:“胖子,你说说,你到底看到什么了,害得你重重地跌了一跤?” 胖子摆摆他的圆都都的手,不愿噩梦重提道:“别说了,那些吓人的事情,提起来今晚想睡个好觉也不行了。” “哎,都大白天了,你还怕什么呀?”李北海不依不饶道。 可是,胖子说什么也不肯再说了。 他低垂着头只顾走路。 泥泞的、湿滑滑的山间小路,只要一不小心,就会把人放倒。 胖子临天亮时被吓得跌倒那一跤至今仍然使他的屁股生疼呢,他才没那么笨,分心和人说话儿。 但这样子很不解李北海心里的痒痒呀? 他边走边搔手弄脚。 走到一处被雨水冲塌陷的地方,使他想起了一件也挺让人毛骨悚然的事情,于是,李北海终于有了一计! 第156章 被人孤立 李北海笑嘻嘻地走上前来,一拍胖子马小虎的肩,正想说话的时候,那马小虎却怵然惊跳起来,回头一看,是李北海,就埋怨道:“还无声无息的拍我肩膀,想吓死人是不是?” 那李北海就大笑起来,“马小虎,不是真的连胆儿也没有了吧?我只不过走上来想和你说,不要以为就你见过什么来着。不怕和你说,其实,我也看到了一样很吓人的事。只不过我没被吓着,也没叫出声来罢了。” 马小虎就有些不相信道:“嘿,别拿你自己捏造出来的故事来吓我,我可是亲眼目睹了可怕事情的。” “马小虎,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你看见的就是亲眼目睹,我看见的就是捏造出来的故事?不骗你,我们发誓都讲真的、亲眼看到的。如果我把我看到的讲给你听,你也得将你看到的讲给我们听,怎么样?” 马小虎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道:“好吧,你先讲,看看是不是真的。若是,我也讲我看到的。” 李北海顿时逮着了机会似的,说:“行。告诉你吧,今天早上我们匆匆忙忙离开巫世奇租住的屋子时,大家也许归心似箭了,都没留意他屋子旁边,被雨水冲刷后,竟然露出了白白的死人骨头!白森森的,好得人惊呀!” 不料李北海刚说完,刘中国和叶家田就插进来说:“妖,还以为是什么来呢!我们都看到啦,就在屋子对出右边的坑渠处……” 李北海紧抓不放道:“哎,不管多少人看到了,不觉得出奇也罢。但起码说明我讲的是真话,对吧?这下子,你胖子就不能不把你看到的不说出来了。” 胖子没法抵赖,只好将自己看到的说出来。 说时,仍然眼睛流露着恐怖,脸色青青的。 “好吧,我告诉你们吧,我尿完尿,刚想回房间里去,却看见堂屋里的饭桌上,那些碗筷被悬浮在半空中,筷子不停地往嘴里扒饭。可是,却没有看见嘴巴。肉块被一口一口地吞食,却没有看见人。可肉块在半空中就突然消失了。接着,又有筷子夹起肉块,往看不见的嘴里放,于是肉块又无端端地消失了。你们说,黑暗的堂屋里有如此惊恐的一幕,我能不惊吗?” 胖子把自己看到的刚说完,大家就沉默不语了。 心灵都好象被什么堵塞住一样,再也开心不起来,死气沉沉地半垂着头只顾走路了。 本来,作为新同事,又难得休息日,想到巫世奇租住的屋子乐呵乐呵一下的,却不曾料弄得大家多么不愉快! 这个巫世奇也真是的,屋子里有鬼的,你不怕,不代表大家不怕呀,是不是? 可当大家说要到他租住的屋子去玩时,他竟然不跟大家说明! 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 难道弄成现在这个样子,你巫世奇就觉得好舒服吗? 如果你的心里真的这么阴暗,那么,你这个巫世奇可就不是什么好鸟了! 这些埋怨的说话,大庭广众之下不好说,可人多了必然会分成小群体的。 这三两个走近一点的时候,就免不了要一吐心里苦水不可。 更有甚者,有人还私下里劝莉莉,巫世奇这个人要不得的,太阴了! 这太阴了三个字,到底是说巫世奇的人气阴,还是性情阴,嘿嘿,你自个儿揣测去! 因此,很快大家就形成了一种对巫世奇有看法的氛围。 第二天回到单位上班,许多有关巫世奇租住的屋子里有鬼的传言,就在单位里流传开了。 大家很自然地就把巫世奇当作另类看待,都用怪怪的眼神看他。 下午,单位分配征地任务的时候,说什么,都没有人肯和巫世奇同一个小组了。 分派工作任务是在用竹竿搭起的竹棚子里举行的。 身材高挑、脸色青秀的未来殡葬工作者们,坐在长条凳上,互相悄悄地交头接耳,暗中串联好分组的事宜。 他们不管是坐着的也好,抑或双手交叉着站在坐着的同事们身后的也罢,都离得巫世奇远远的,就好象他生了会传染的麻风病一样。 场长干瘦的身体反抄着双手,绷着他苍白的脸庞,乌黑的嘴巴一张一合的,偶尔还露出黄中带黑的牙齿,正在以抑扬顿挫的语调,一字一句地动员大家到被征地的农民家里后,要态度诚恳、热情大方,同时,坚守价钱底线,轻易不增加征地价钱。 会议的核心是少花钱,多办事,这是必须信守的原则。 这样的工作虽然有难度,但却是必须完成的任务。 场长这样子一说,有人就忍不住地叹了一口气,有人就抱怨地说:“嗐!又要不喂草,又要挤人家的奶,世间那有这样的好事呀?” 场长当即弹了弹粘在他衣裳上的烟灰,抬起了他有些苍白的脸,挥起手来道:“同志们,请相信大家的几年大学不是白读的,而农民又是纯朴的,请拿出你们的真诚、热情、自信、口才,一定能够完成工作任务的。现在,按照你们自己组合起来的小组,去动员农民把山地给你们吧!”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埋怨,却又不便说出来,于是惴惴不安离开竹棚而去。 巫世奇没有人和他共一个小组,心里当然不好受,可他是个不爱说话的人。 他心里想向别人解释一下自己出租屋里的事情,以此消熄别人对他的误解。 可却没有人当面问他,他租住的出租屋到底是怎么了? 他当然不好作解释。 难不成你像祥林嫂那样,见人就扯着人家衣角,然后解释你租屋里的事喽? 人家不把你当傻子来看,那才怪呢! 但这样一来,可气的是,单位按规划准备征用的最北面那个山头,大家知道那山头有些怪异的解释不清楚的事情,都不肯接那个任务。 还一致推举由巫世奇去做那个山头主人的工作,说巫世奇是不怕那些事的,他去就最合适不过了! 巫世奇只能错愕地张大了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第157章 误入旋涡 场长见大家都不接这个棘手的任务,又都给了巫世奇,就顺水推舟地把任务交给了巫世奇。 巫世奇其实内心也不想。 那山头离火葬场又远,山头主人又不好讲话。 但大家硬把骨头推给他啃,而场长又意味深长地把任务交给他,他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一个人沿着山腰小路往那座山头的主人家走去。 山头好静寂,风掠过的时候,树梢横扫着,响起了“沙沙沙”的声音,直撩得人的毛管禁不住松动。 不自觉地抬头张望,几座大山周围没有人,也没有野生动物,大地仿佛是另一个异域的世界。 转过一个弯,远远地,就看到他来这里要征地的山头。 那山头好荒凉,好静寂。 给人的感觉就是适合游魂野鬼盘踞,多过适合人类开展生产活动。 虽然晚秋的太阳依然很猛烈地照在山头上,但却像悬挂在荒漠的异域灵气弥漫的灰蒙蒙的天空上一样。 沿着弯曲、崎岖的山中小道,巫世奇寂寥地、心慌慌地时不时抬头看一眼那个山头。 太阳不知什么时候躲到乌云里去,大地就阴沉沉起来。 山上到处都露着一些树根和树桩,低矮的松树林黑糊糊地这儿一片,那儿一片。 周围阴森、寂静。 远处那个山头上忽然在一棵树低下飘起了一个灰白色的鬼影,一下又一下地往上爬起来,两眼空洞洞的骷髅头与全身上下的骨架清晰可见,非常吓人地飘过一段路之后,就隐没在另一棵树干后。 起初,巫世奇以为自己看错了,不觉心慌慌、脸青青地揉揉眼睛,仔细再看,那骷髅架子又飘荡着,飘回到原来爬起的树干旁,举起双手,做了个威胁的动作,就隐没在树根下了。 巫世奇尽管见得多那些污秽东西了,可是仍然感到毛骨悚然。 他想,怪不得场里的人都不愿到这个山头来,却原来有这些奇异的东西出现。 他虽然也很胆怯,但不知他是不是真的见怪不怪了,他此刻依然继续迈步走去那户山主的屋子。 当然了,他的出现还是令到那座山头的主人家很惊讶。 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有那么的一瞬间,山头屋主愣在了那儿,嘴巴张得大大的,指着巫世奇,半晌才说出话道:“你是来征山地的?就你一个人也敢走过这个山头?” 巫世奇点点头,话也没多句地坐在人家堂屋的凳子上,大有不答应就不走人的气势。 那山主就只好叹口气,一边“吧嗒”着他的旱烟,一边伸出两根手指。 巫世奇明白他是要两倍的价钱,连还价也不还,伸手从挎包里拿出合同让他签。 山主没料到这个征地人竟然如此爽快,不觉有些发愣。 心想,早知道如此好欺负,他就伸三根手指出来呀! 可现在已成骑虎难下了,只好不情不愿地抖着手,“嗦嗦”地去签字。嘴巴还是不依不饶道:“怎么你这个年轻仔如此办事的呀?也不哼声,也不答话,屁都不放一个,就递合同过来了。真是没你办法了!唉,想多弄点儿也不行了……” 巫世奇仍然不哼声。 可他心里有低,来之前,场长有所交代,这户人家是家难啃的硬骨头,如果肯签字了,多些征地费也无所谓了,但要有些理由才好。 有了这句交代,巫世奇才不理会山主提出多少价钱呢。 但有一点,就是不能往外说。 所以等那个山头的主人签完字,巫世奇闷头闷脑说:“这事要有第二个村民知道你是高出一倍价钱地的话,我就说你山头上的事!别以为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吓唬别人行,吓唬我?门都没有。弄那些事,你还外行着呢!” “什么……呵,呵,不会的,不会的。多谢领导关照,多谢领导关照。”山主说完,目送着巫世奇离了屋子,仍然冷汗不已。 他转身入屋子里和一个躲在里面的人咬耳了几句,那人才皱着眉,反抄着手走出山主的屋子去。 他的身影刚一闪出那家屋子,巫世奇就看到了。 那瘦削的身影巫世奇当然最熟悉不过了,可他非常明白,此刻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和他碰面的,否则…… 这样一来,巫世奇就不能沿着来路往回走了。 这静寂又荒芜的山头上,随便谁走在山间小道上,相隔好远都能看出是谁走在路上。 唯一的办法,就是绕到刚才看到鬼魂的山头上,翻过那个山头,走另外一条山间小路回去。 这个选择换了谁都不愿意。 可巫世奇不怕。 他早就觉得不对劲儿,以他多年碰到过的那些东西,他知道没有骷髅鬼的,那是些不懂装懂的人才弄出来的玩儿。 你想呀,既然说的是鬼魂,这魂呀就是影子一类的东西,说得更准确点,就是思想、精神、影子一类的东西,何来骷髅呀? 他这样想着的时候,不知不觉间,就来到了刚才骷髅鬼起落的地方。 就那么随便看上一眼,巫世奇就更坚信自己的看法了。 这儿除了那棵树之外,没有坟茔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根本就不适合那些东西出没。 他随便看了几眼,正想离开这个地方,却发现了一根绳索,断了一截还搭在树枝上。 这样,巫世奇就清楚他们刚才是搭一根绳索在树上,吊几块画着骷髅头、骨架、脚架并用绳索系起来的纸板,当把它拉起来的时候,风一吹,就如同会动的孤魂野鬼在飘荡了。 看穿了这一切后,巫世奇却一点都不觉得轻松,反而有一种沉重。 因为他看到的那个他熟悉的身影却如同大石一样压在他的心头一样沉重。 他既然从山主的屋子里走出来,就说明他和屋主有一层不为外人知道的关系。 既然有一层关系,却又搞那么多的鬼名堂,这说明什么呢? 也许他们早就串通一气,要把价钱往上推,从中大赚一把。 可这样一来,总得有个让人惊怕的、信服的理由呀? 所以,他们摆起了……如此一想,巫世奇不觉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真不知道日后怎么样处理这件事情以及如何定性他与那个熟悉的人际关系…… 第158章 智力缠斗 第二天回到火葬场上班的时候,场里的人们就在暗暗地交头接耳了。 听场长说,巫世奇竟然用高过普通征地一倍的价钱,收购了那个作为日后扩大火葬场规模才用得上的山头,真是不懂得为了场里节省费用呀! 大家就感叹唏嘘一番,并附和着场长说了一些巫世奇不是的说话。 场长就说真不知这个阴阴柔柔的巫世奇搞什么鬼,竟然说什么那个山头闹鬼,山主要迁坟,非做场**事不可,才肯把山头转,所以要价特高。 场长说完,还在啧嘴感叹不明所以的时候,胖子马小虎就怯怯地答一句话过来,说:“这个好象也不是空穴来风的。我就见过那个山头有些很邪的东西出现过。不比在巫世奇租住的房间里碰到的差呢。” 场长见有人真的看到过那些东西,就不好再把不满扩大化了。 但巫世奇如此大笔花钱,始终使他不舒服。 他绷着脸,抿着嘴,一脸不满的样子,反抄着双手走了。 陈莉莉听着人们的议论纷纷,心里就替巫世奇着急。 虽然自从上次到过巫世奇租住的屋子并经历了不爽的一天之后,陈莉莉都不知自己应该怎样定位自己与巫世奇的关系了。 但是女人又总是心软,听着整个单位的人在背后对巫世奇议论纷纷,她又忍不住替他着急。 为了提前与巫世奇相遇,她装作肚子不舒服的样子,悄悄地闪离了用竹子临时搭建起来的火葬场筹备办公室,跑到通往巫世奇租住房子方向的小路,等待着巫世奇来上班。 远远地,看他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恐怕都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的险况。 巫世奇做梦也没有想到,已经不理不睬自己有半个多月的陈莉莉,竟然还会故意等在自己上班的路上,目的就是告诉自己昨天惹下祸了,只激动得他连说话也不连贯起来。 脸庞涨红着,嗫嚅着,手脚都不知该往那儿放。 “你倒是说呀,你回单位怎么向领导交代?”陈莉莉着急地问,看他一副憋得难受的样子,估计也难得放个屁出来了,就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唉!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我这不是自找吗?”说完,转身就想走。 这时,她才听到后面好象憋了很久才憋出来的声音:“没事,莉莉,放心吧,没事的。只是……这事我都还没回去汇报这个工作,是谁说出来的?” “场长呗!还有谁呀?” 巫世奇一听,不免感到有些突兀。 可他不哼声,却皱着眉目慢慢往场子里走。 他心里在琢磨:你说,这是什么意思呢? 明明是他场长授权自己可以高价收购的。 可一个转身,他却把责任推到自己的身上来了! 还公开指责自己,这不是在要自己背黑锅吗? 问题是这个黑锅自己该不该背? 他事先可没有得过他任何的一丝半毫的暗示和约定呀。 这就真正考验自己了。 如果自己为了洗清自己的黑锅,那样一来,势必和场长闹个脸红脖子粗,到时想继续混下去也难了;如果不哼声,那又会怎么样呢? 他知道,得益的肯定是场长! 昨天自己走出那个山主的屋子后不久,曾经不经意间闪到路旁去大便,这一蹲,却意外地看到了一幕本该不应他看到的场面。 只见场长瘦削的、长长的身影,从那个山主屋子走出来。 这说明了什么? 很有可能的是,场长和山主串通好了,然后…… 既然情况如此险恶,而自己又没有抗争的能力,倒不如不出声为妙,看看这件事的真实意图再说吧。 大不了,就当作是自己操作失误罢了,断不会当什么经济犯罪的。 再说,自己没做过那种事,自然心不怯。 都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巫世奇抱着这种坦然的、淡定的,看看再说的态度,回到单位上班后,就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安然度日。 反正自从上次同事们到过他租住的屋子后,很少有人跟他来往、交心了。 而他又是个性格内向的人,就落得清静。 因为同事之间不太来往,自然就听不到别人背后说他什么来着,因此心就没那么烦。 但在他的心里,却始终装着一个让他忐忑不安的问题,那就是单位里会如何处置他! 毕竟按现在大家的议论,巫世奇可是个胆大妄为的人,一个擅作主张的人! 但奇怪的是,居然没有一个领导过问过他是怎么一回事? 为何出那么高的收购价? 好象他从来都没有办错过事一样。 巫世奇就这样过着忐忑不安的日子,直到星期五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场长把他叫到他那间单薄的简易办公室里。 场长还起身为他倒了杯开水呢,然后漫不经心地问:“巫世奇同志,自从进入我们单位后,适不适应这里的工作和生活呀?对我们领导层的工作有什么建议呢?都没有?这很好。喔,对啦,近来听到有些同事议论你高价购山地一事,你是怎么看的呢?” 场长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包烟,递一支给巫世奇。 他不慌不忙地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向着巫世奇客气地点点头,伸出一只微微有些老人斑的手,捋一下开始混杂着几丝白发并开始发黄的头发,随后,双手为自己点上香烟,深深吸上一口,挺直了身子。 他穿着一件不合身的、宽大的衬衫,因为骨架细小,就有衬衫挂在衣架上的感觉;一张瘦削的、没有光泽的脸,轻微倒八字的眉毛,一双黑色但已经没有什么犀利眼神的眼睛,沉稳而成熟地看着巫世奇,稀疏的头发懒懒散散地搭在他的头顶上。 其实巫世奇平日并不抽烟,但今天似乎为了壮胆,竟然起身接过来抽。 他什么也不看,只瞧了一眼场长那张不知葫芦里什么药的脸。 他此刻唯有怀着一种近乎恐惧和忐忑不安的心情,来等待着一场不知道结果的、严肃的谈话,连日来常常惴惴不安的这么一次谈话终于还是来临了。 他手抖抖地吸着烟,耳朵却倾听着场长会以何种话题作为开头,大脑里在飞快地运转着,想着用什么说话作回答。 因此,他显得害怕的脸庞上,却隐藏着一丝儿的奸诈狡黠,以及作为弱者反抗的悲壮神色。 听场长问起自己高价购山地一事的看法,就摇摇头,答:“没啥看法,工作。工作需要呀。” 他不知道自己的回答对场长来说中不中听,只好忐忑不安地看了看场长,身体就禁不住微微地颤抖…… 第159章 鬼事详解 听了巫世奇简短又实在的回答,许大宝场长没有什么肉的脸颊微微抖了抖,眼睛定定地看着巫世奇,似乎在揣摩他是人小鬼大、装傻扮懵呀,还是傻不溜几的说了真话? 显然巫世奇此刻的确在浑身微微打抖,这说明他还是心怯又不知如何是好的。 有这样胆怯的表现,以场长阅人无数的经历,他知道巫世奇不是耍滑头。 而且,场长相信,那天自己故意在别人面前说他不是的说话,应该已经传回到他的耳里了。 可他居然沉得住气,不作解释,不找自己对质。 看来此人有肚量! 懂得化解委屈。 “呵,呵,呵……是呀,这有什么好说道的呢?不是人人都肯平自家的地的啊,对吧?再说喽,听马小虎说,那个山头闹鬼?因此,人家迁移祖坟,要做些道场诸如此类的事情,也是要花钱的,是情有可愿的。” 巫世奇快被烟呛着了,赶紧把卷烟从嘴上拿出来,一点仍然燃着的烟灰红红地飘落他的裤子,他连忙低下头来拍打。 但拍不净,只得又低下头去。 如此连续做了几次。 可在场长看来,他是不停地点头赞同自己的观点,顿时感到这个小伙子真通人性,对他的感觉更好了。 于是说:“其实,我已经暗中考察你有一段时间了,总的感觉还是不错的。年轻人,不要骄傲自满啊,要继续努力,把工作做好,把与同事之间的关系处理好,会有前途的。虽然火葬场也不是什么大单位。可去哪里不也是要找到自己的位置?也只有找到自己的位置了,才能发挥专长,才能有所作为呀,对吧?哎,听说……你租的房子,挺奇怪的?” 巫世奇听完场长的一席话,心里终于暗暗松了一口气! 不觉为之前自己沉得住气而庆幸。 说实话吧,当初听说竟然是场长公开说自己的不是,还真有过一口恶气呢! 要不是自己性格软弱,又要顾虑着不能失去这份工作,当时一冲动,就没了今天这种信任和交心了。 他内心暗暗为自己捏了把汗之后,才猛然想起场长已经转换了话题,而这个话题似乎没有刚才的那么沉重了,大脑里不觉便有些轻松起来。 心想,场长问到这个问题,应该没有什么试探和心计在里面的了,顿时脸红红地、心情轻松地答道:“其实,也许,世上真有些事情,不好解释,也解释不了。但更多的是……误会来的。” “呵?可我听说得有鼻子有眼呢!你比喻说,那个半空中伸出来帮叶家田炒菜的手,总不会是误会了吧?” “是误会。我租住的屋子厨房烧木柴的,灶台周围被烟熏得很黑。可多出来的铲子又吊挂在锅头上,刚好还搭放着一对玉色的胶手套,叶家田蹲下灶口添柴火,可能昂头的角度,刚好形成了胶手套搭在铲子柄上,而当时又在酝酿下雨,风一吹,岂不成了空中伸出没头没身的手在炒菜!” 场长听了,就忍不住“哈哈”大笑,笑得巫世奇羞怯怯的不好意思地搔起自己的后脑勺。 场长接着又说:“也罢,这个就算你解释得通。那么,地板上现饥饿头像又怎么说呢?” “哪有的事呀。当时叶家田昏倒在灶台前,他油腻的双手不知粘了多少火灰。他们一帮子人帮他掐仁中、泼凉水的时候,已经将他抬到后来摆饭桌的地方,他手上的火灰揩在白瓷砖上,后来又这个踩几下,那个踩几下,彼此先受了惊吓,一看瓷砖上黑白堆出的一个轮廓,就往饥饿鬼的头像想,越想越象,不就鬼头露出地面了?” 场长又是一阵大笑,对年轻人那次聚会越加有兴趣了,就继续问:“那么,胖子马小虎下半夜起**尿尿看到的筷子挟东西吃,却不见人又怎么解释呢?” 这下子轮到巫世奇发笑了,憨憨地说:“这个更无稽。哪来的筷子自己挟肉吃呀?他肥胖,中午吃饭的时候,就开始在‘闹鬼’了,这样一吓,大家都没吃什么;到了晚饭,因为有人提出不敢跟那些‘东西’共吃,结果,大家又没吃成。场长你想,胖子马小虎一天都没得吃什么。要是换了别人还可忍受,偏偏是他胖子饥肠辘辘地看着一桌饭菜摆在堂屋却不能吃,他产生一些幻觉有什么稀奇呢?要真被鬼吃了,就用不着我后来用了三天才把那桌菜吃完啦!” 场长又笑,还说真服了你了。 那么,莉莉碰到的那个红衣姑娘又怎么说呀? “这个……我刚才说过了……”巫世奇揉搓着自己的双手,选择着比较恰当的用语。“这个世上,有些事情是误会来的。可也确实……存在一些至今仍然解释不清楚的事情。只能说有些是真的,有些是假的……” “喔……”场长这下子不笑了,还一脸严肃地接着巫世奇的说话道:“依你说,既然这个世上存在着真假鬼事,那么,你高价征回来的山头上的鬼影是真的呢还是假的呢?” 巫世奇没料到场长会把话题引到这个事情上来,不免愣怔了一下,刚刚轻松起来的心情刹那间又收紧起来。 都说听话听声,锣鼓听音。 好在自己还没到得意忘形的地步! 见场长把话题扯到这个敏感问题上,就格外小心起来。 他的脸被憋得通红,仿佛被脑袋里的血液涌得很难受的样子。 其实他此刻大脑却在想:场长现在在考自己呢! 好在那天自己因为内急藏到树干后去轻松一下,才看到场长在那间山主的屋里出来,要不然就又懵然不知了。 于是他开口说道:“这个……这个……确实厉害!是真的。而且我还没见过这么猛的呢!” 场长在部队的时候,来自各省的人见多了,阅历丰富着呢。 一听巫世奇的说话,就知道他说假,可自己要的正是这个呀! 而他居然懂得迎合! 于是脸色顿时柔和起来。 站起来走到巫世奇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真是个聪明的年轻人……” 话还没有说完,场长就抿着嘴,反抄着双手离开了那简陋的办公室,剩下巫世奇“卟愣卟愣”地心慌慌地坐在那儿,心里忐忑不安地揣摩场长的说话涵义。 后来才站起来,帮场长锁好办公室的门,心情复杂地摸黑回家去。 星期一上班的时候,火葬场里又起了一场风波,真是让人做梦也想不到场里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第160章 班子会议 星期一。 早上。 许大宝场长回到场里之后不久,先为自己泡了怀茶,然后才晃着他瘦削的身子,到两个副场长的办公室去,一个一个地和两人说,到我办公室碰下头,开个会吧。 两个副场长刚好是一男一女。 男的姓陈,名叫陈德影。 原来在乡镇的七所八站里当个民政所所长,虽然有些儿实权,但实际上比计生所长都不如。 人家虽说也是所长,但在职期间可以享受副乡级待遇。 这当然使得陈德影很受伤。 所以听说县里要组建火葬场的时候,陈德影就主动找许大宝进行自我。 过程中有什么猫腻事,因为没有人看见过,也没传出过什么风声,大家就不好说难听的说话了。 但他到过许大宝家后,许大宝在筹划火葬场人选时,就极力陈德影,这个倒是事实。 这会儿见许场长亲自来叫去开会,除了深感不安之外,连忙哈着腰说“好、好、好!” 另一个张姓副场长,名叫倩玲。 原来在社会福利院做保健医生。 虽然几十年如一日,可仍然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算不上正规的医生。 幸好她姊夫近来得势了,在县府办熬了近十年后,终于是媳妇熬成了婆,从县府办副秘书长升到民政局做书记。 这样,当县里决定要成立火葬场的时候,他小姨子去锻炼锻炼,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 张倩玲临到新单位做副职领导前,到姊夫家去致谢,姊夫叮嘱她,以前,你是一个普通干部,多少有些任性,也就不再提了。 但从今以后,你是个单位领导之一,处事说话可就要掂量掂量了。 特别是对一把手,可不能再拿以前的任性来胡乱对待了,弄不好,不仅你身败名裂,恐怕连我这个姊夫也会受到牵连。 张倩玲连忙说谨记谨记。 现在场长亲自来叫去开会,只慌得她连忙整理整理自己的衣裳、发型,才向场长的办公室走去。 这时,竹席子做墙面的场长办公室里,有好些儿被风吹雨淋过的地方,穿了大小不一的洞。 不知是虫子咬出来的,还是竹席子本身残旧后破损出来的,也许两者兼而有之吧。 阳光就从那些小洞里漏了进来,使得两个副场长走入场长办公室时,第一眼就被花花的斑点阳光晃得眼花缭乱。 张倩玲还不自觉地抬起手臂来遮挡了一下。 可见场长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举止,就觉得有些失礼,慌忙把手臂放下来,以示和场长同甘共苦。 许大宝场长本来就没有什么肉的脸颊,此刻严肃得没有一丝儿的笑容,就显得脸肌刚刚够贴骨架,有一种不言自威的精气神和气场在。 因此两个副职进入场长办公室后,就小心、拘谨得令场面的气氛凝滞、沉重。 场长却不慌不忙地坐在他的办公椅子上,淡淡地向两个副手点点头,伸出他那只干瘪的手指了指办公室旁边的两张长条凳,示意两人坐下,随后,将双手放到桌面上,那里摆着一本他平日里用来记事的笔记本。 他挺直了身子,他那张瘦削的、没有光泽的脸,眉毛很煽情地往上一扬,一双善于察言观色的小眼睛瞟了一下两人,才开口说话道:“真是没有办法呀,开个会也要我亲自一个办公室一个办公室通知……” 两人见场长如此说,正想搭话道个歉说句不好意思诸如此类的说话。 却见场长并没有停顿的意思,就没哼声,静听场长说话作指示。 不料场长话锋一转,接着道:“所以,场里面急需设立办公室,既方便工作,又确实需要办公室来理顺理顺各项工作。今天把两位叫来开这个会,就是想讨论一下这个事儿。不知两位有什么候选人没有?” 场长这个表面上叫做抛砖引玉、民主政治、集体讨论。 可你真以为他在征求你意见,你就大错特错了。 两个副场长虽然说是来开党组会讨论人事安排的,但实际上是没你什么事的。 要真的天真到提出这个好,那个也不错,然后叫场长选,以后,你就会成为场长的敌人了。 最起码,不能算作场长的朋友了。 所以不但说平日没太注意过谁比较趁手,以后真得改正这种错误才行。 但现在这个候选人显然是火烧眉毛了,看来还是场长先提个人选,然后,我们两个帮着参详参详。 再说了,场长转业前带的兵,来自五湖四海,见识人多,阅人无数,一定站得比我们高,看得比我们透。 所以,还是场长先说。 他摆了摆自己的身子,右手比划着,说:“这个办公室的工作,它不是一个普通的工作,人选选得好了,就会达到事半功倍的作用,弄得不好,则会适得其反。所以这个办公室主任,就要一个沉得住气,做事心细,还能领会、贯彻领导意图的人来做。” “你比如说吧,这个周芸,胆是够大,人也泼辣,可她沉不住气呀!有个什么需要保密的事,一到她耳里,就等于全场的人都知道了;那个李北海呢,本来也是个不错的人选,可这个人显然还不成熟。你看,到巫世奇家里碰上些诡异事情,回来就怕别人不知道似的,添油加醋的,万一日后我们场遇上什么不好解释的事儿,岂不是都坏在他的嘴里了?” “至于那个马小虎,还嫩着点儿;叶家田呢,这个人比较小肚鸡肠,有什么事儿他捂在肚里,到时要我们做领导的去猜他心事,岂不自找苦吃?其他的就更不必提了,还达不到提名的程度。” 最后,场长总结道:“所以,总的来说,还是巫世奇来做办公室主任最适合。当然,也不能让他一下子就做正主任,先做个副主任试试,好使,再升。” 场长的说话刚完,张倩玲就差点儿叹出声来,怎么会喜欢巫世奇这个一锤子砸下去也没个屁出来的人做办公室主任呀? 再说,他还自把自为,提高征地价,使得场里损失不少呢! 但她的叹声还没出,陈德影就已经附和场长了,说场长真是眼力好,知人善任。 场长怎么一下子就说出我们的心声了呢? 对吗,张副场长? 张倩玲仿佛从梦中醒过来似的,听得陈副的说话,顿时点头称是,还违心地附和一番。 于是,党组会一致讨论通过,任命巫世奇为火葬场办公室副主任,享受副股级待遇。 这是火葬场自筹建至今,第一个任命的股级干部。 第161章 初偿甜头 任命书下发的时候,火葬场里一帮子年轻人都大跌眼镜。 大家唏唬不已,就是弄不明白许场长怎么会看上这个巫世奇做办公室副主任! 别小看这一任命呀,那可是率先跑出起跑线了啦。 日后,这帮同来场里参作的小青年,就都得听他的了。 不管你内心服不服,事实已经摆在了眼前嘛。 大家还在唏嘘感慨的时候,毛英莲就苗苗嘴,不声不响地走出一边去,看竹棚外的山景,还越过山头看遥远的浮云,眼神游离、飘忽不定。 大家嗡嗡营营议论一番之后,大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味道,都各怀心事,索然无味地走散了。 且说许场长任命了巫世奇做办公室副主任后,晃荡着他的身子,走入巫世奇的办公室里去,不理巫世奇亲切地叫他场长,却抬起头来四处张望起办公室的四面墙壁,不哼声,反抄着手,一会儿啧啧嘴,一会儿又独自摇摇头。 巫世奇是个沉默少语的人,见场长进入自己的办公室后,已经主动堆起笑容叫场长了,见他不答应自己,也就不再说话,等场长自己先开口,也好领会场长的实际意思。 见场长四下里张望光斑点点的竹篱笆搭成的墙壁,就暗暗揣摩场长这是什么意思呢? 弄不懂,只好垂着双手等着场长开口。 果然,场长看完后,长长叹了一口气,说:“唉,之前顾得征地落实位置。如今总算征地工作已近尾声了,也该考虑考虑我们场里的建设了。你看,这种竹篱笆搭建的办公室能够抵挡得多久?几场雨下来,再给太阳晒晒,已经不堪重负了,是吧?” “是呀,是呀……”巫世奇附和道。 他刚想说也该换换了,可突然担忧场长不是那个意思,你提前说出来岂不是扫场长的兴? 因此后半截子的说话虽然已经话到嘴边,仍然把它咽了回去。 半垂着头,尽量把眼神眯得柔和又恭敬,在等场长发话。 场长已经为自己的后半截子话做了铺垫了,又得到了巫副主任的附和,这才接着说道:“所以说,场里接下来的工作任务重点就应该转到场办公楼、宿舍楼的建设上来了。所谓安居乐业嘛。而你办公室就要担当重任了。” 巫世奇见场长原来是布置工作新任务来的,当即表态道:“只要场长吩咐,我们办公室定当全力以赴。” 场长瞟了一下巫世奇,语调变得语重心长起来:“不是你们办公室筹办,我还不放心呢。现在年底了,也该做明年的预算了。今年的资金征地刚好用得差不多了,办公楼和宿舍楼要想在今年建那也是有心无力。而明年建,我们就趁预算未确定前,你做个方案给我,我好到县上活动活动。” “是,我这两天就把方案弄出来。” “别小家子气的,要把数目抛宽一些,等领导研究时怎么砍也够我们使用才行。” “这个照场长吩咐就是了。” “另外,工作要有提前量。把方案做好后,就要勿色建筑公司了。哎……我听说,县里那个‘正辉’建筑公司挺有名气挺不错的,到时你跟‘正辉’公司老板打个招呼什么的,看看他们能不能帮我们建?” “可是……最近,我听说,五十万以上的工程,都要由县‘招标办’统一公开招标呢。” “呵,那我们岂不是束手无策了?可你知不知道公开招标里还有一个意向性招标?还有一个谈判性招标啊?另外,确实不行,还可以走低价中标这条路嘛。你不要一根筋的,先去‘招标办’询问一下,就说我们是第一次做这种工作,不懂怎么走程序。然后问清楚有几条路可走不就成了?” “哦,好吧,好吧。我明天就去问问。” 巫世奇唯唯诺诺答应之后,过两天,把预算方案做好后,他就跑去县招标办一问,果然有意向招标、谈判性招标一说,不觉轻轻舒了一口气,就趁到了县城这个机会,顺便打听一下那间许场长说挺不错的“正辉”建筑公司。 可一路问县里人,都摇摇头说,没听说过这么一间建筑公司。 巫世奇本来想打个电话问问许场长的,后来一想又不妥。 既然场长说了正辉公司是一间挺有名的建筑公司,这你都找不到,还当什么办公室副主任? 而且,现在还是主持办公室工作呢,就相当于是主任了。 这样想着,他就不敢打电话问场长要地址了。 好在苍县面积也不大,自己又有时间,就到处闲逛。 真是功夫不负苦心人呀! 在街上找饭店吃饭的时候,他省惯了的,不敢往大街上那些大牌饭店去,却往小巷里弄那些半蹲半坐的大排档钻。 刚找着间便宜大排档,要了三两肉丝炒沙河粉正吃得鼻涕、汗水往外冒时,伸手抹额头的一刹那,抬头刚好就看到了正辉建筑公司。 那歪歪斜斜电脑屏幕大小的牌子上,几个正辉建筑公司茶杯口大小的字,在巷对面映入了他的眼帘。 他一下子是又惊又喜。 惊的是这样一间不起眼不规范的所谓建筑公司,怎么在场长的嘴里变成了有名气挺不错的建筑公司了呢? 喜的是,不管怎么说,总算是找着了正辉公司了。 于是三两下子就把几两瘦粉扒进嘴里,在店里撕了一截卷筒纸,胡乱把嘴巴擦擦,往正辉公司走去。 巧的是,公司老板刘定坚还没有离开公司,正叭哒着卷烟吞云吐雾呢。 听说眼前干干瘦瘦的小青年就是火葬场的办公室巫主任,顿时恭恭敬敬地把巫世奇迎入自己的窄小的办公室,沏茶递烟,还要请巫世奇吃饭。 巫世奇说什么也不肯,说刚吃过了,只是来告知刘老板一声,自己已经到了县招标办了,确实有意向招标一着,请刘定坚准备招标文件就是了。 末了,巫世奇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疑虑,问公司到底实力如何呀? 刘定坚好肯定地答,你放心,本公司绝对是间实力公司,不然许场长也不会看中我们,对吧? 到送巫世奇离开时,刘老板就想起什么似的,说,慢,拿回你自己的公文包。 巫世奇一愣,好象自己今天没带什么公文包吧? 还在发愣期间,刘老板已经从里面拿着一个公文包,出来了,很自然地递给巫世奇。 巫世奇有些莫明其妙,因为行了大半天的街,人也累了,一时还真记不起自己带没带到包呢,接过手来就往租住的出租屋走。 到家后,他顺手就往椅子上一扔,不料手指扣着拉链扣子,袋口即时被拉开,一叠人民币一下子就跌到地上。 巫世奇一愣,弯腰捡起来一数,足足一万大洋啊! 他的心不免狂跳起来,长这么大了,还没一下子得过那么多钱呢! 于是不得不信服正辉建筑公司是一间实力很强的公司…… 第162章 锦囊妙计 原来以为招投标工作会按计划进行的。 不料招标办里有个其它公司买熟了的办事员,知道县火葬场要招标办公楼和宿舍楼的事儿,就报给主子公司知道。 你想下,一间公司在一个地方混久了,谁背后没有大树好乘凉? 要没有,种也要种一棵自己的大树呀! 对吧? 所以,这事就捅到县委里了。 有个常委不知道正辉公司的后台是谁,但又不甘心自己的影子公司分不到一杯羹。 农村人总结出来的生活歌谣都说:小孩盼过年,妇女盼坐月,男人盼圩日,官员盼工程。 现在有工程了,岂能让它被别人一口吞掉? 于是就提出意向招标不科学,是在没有充分竞争对手的前提下,不得已而采取的一种办法。 当初制定这个招投标方法是考虑到某种物品比较单一企业生产,但又要走公开招标这条路,为防止招不成标而定下这个办法的。 显然,意向招标是有前提条件的,是竞争厂家小于三家才允许采用的一种特殊办法,不具有普遍采用原则。 而现在县里大大小小的建筑公司多的是。 在此情况下采用意向招标难免让人诸多猜忌,有暗箱操作嫌疑,影响苍县的形象。 道理具有充分的冠冕堂皇,令人不可辩驳。 县招标办大不了就是个科级单位,任免权都掌握在县委里,谁敢开罪县委常委这种有人事讨论权的官员呀? 何况火葬场那两幢楼合起来也就一千几百万的事儿,值不得与领导对着干。 比较为难的是,那个常委提出不同意见之后,却也没有叫人和招标办的打个招呼,应该关照县里哪间公司。 招标办的领导就很为难,有一种有力使不上的感觉。 不知应该为谁出力,为谁做做手脚。 末了,只好采取正常的、规范的、公开的招标办法。 招标办法重新公布之后,完全打乱了正辉公司老板刘定坚的如意算盘。 他有如热锅上的蚂蚁,抽着卷烟,一只手反抄在身背后,一只手不停地把嘴巴上的烟卷儿拿开、递上去,眉头皱得如一层层的波浪,眼睛眯缝着,见了公司下属,总能找出理由骂上一顿。 后来,他想,不行,这个事儿都是许大宝走的棋局,现在出了差错,不找他找谁? 于是悄悄地缩入自己的办公室,把门关上了,才敢和许大宝场长。 许场长不知道招标办法被更改了,也有些吃惊。 他说你等会儿,我打听下情况,今晚到城边那间饭店订一间小间,到时见面再说。 刘定坚于是照足许大宝的吩咐,在那间路边名叫夜来香的小饭店订了一小间,抽烟喝茶,等了将近一个小时,才见许大宝姗姗来迟。 门开时,深棕色的木门后面走进来了许大宝。 看来他也有些不淡定,眉头皱得不比刘定坚差,一句声不出就坐到饭桌边,向刘老板要了一支烟,吞云吐雾过足烟瘾了,才开口说道:“估计不错的话,这个常委背后的公司实力很强。你看,他提出招标办法应该采用公正办法之后,再无一字提及招标的事儿了。这种人深藏不露、深不可测呀!” “照这样子说,我们到手的肉岂不是要吐出来?许场长,过千万的工程来的呀!可不能眼看着让它在手上溜掉吧?” 许大宝沉吟良久,用手捋一下额前的头发,随后,他将双手放到桌面上,定定地看着桌面上摆放着的白酒水井坊。 他穿着一件长长的黑绒衫,进门之后因为心事太重,都没想到要脱下来挂到衣架上。 他那张瘦削的、没有什么肌肉的脸,忽然转过来盯着刘定坚,问:“时下,一般的建筑成本每平方米要多少钱?” 刘定坚抬头望天,翻着眼皮想了一会,答:“再怎么做手脚,也要600元一平米。规范些的就去到730了。” 许大宝说:“你别老想着做手脚那种事,偷工减料一旦出事,是会死人塌楼的。岂不是赚了钱也没命花?所以不要老想这种低智商的事儿。照我估计,那个常委也是个贼精来的。这次他之所以会提出招标办法要公正,一是打听清楚县班子里没有谁插手这件事;二是以为只要公开招标,他代理的公司就有实力中标。所以……” 刘定坚听到这里,心里不禁对许场长佩服得五体投地。 毕竟是个当官的人,分析得条理分明。 可他说得一半就不说,不是找刘定坚急么? 就好比听故事听到关键时刻,讲故事的却说,欲知某某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这不是背脊痒却手够不着吗? 可许大宝才不理会刘定坚的心痒呢,他沉吟一会之后,才接着道:“依我看,我们也按正规程序走。不是说只要一切投标手续齐全、公司资质合格,这样,就只有价低者得吗?你的公司把精力放在公司资质、手续、认证的方方面面上来,做到进入投标单位资格上的滴水不漏。到时,你就把标价定在580元每平方米……” 许场长的说话还没有完,刘老板就惊叫起来:“哗!五百八一平米,又不准做手脚,不是等于叫我赔本?世上怎么会有这样子做生意的?这种标投回来越多,公司就会亏得越惨。不如坐着不做,还能熬得长些日子……” 刘老板还想把牢骚发下去的,却见许场长已经在用一种很看不起他的目光在盯着他,看他如小丑般表演,就突然停了下来,怯怯地回望着许场长。 嗫嚅着,不知应该说句什么话才好。 可一时找不出合适的话,只好脸红红地、尴尬地、由得许场长用嘲笑的目光看自己了。 沉默不语了一会儿,看来刘老板不再咋咋呼呼了,许大宝才开口道:“唉,我们年纪都不小了,要办大事,首要条件就是沉得住气。你想想,中标了,之后有什么需要追加的,还不是承建商与业主协商的事情?比如物价飚涨了,人工提高了,还有多的是理由,说得过去就行。” “也是也是……”这时刘定坚真是羞得无地自容了。 你看,被场长嘲笑完,还点出了道道儿。 高境界啊! 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刘定坚还在暗暗佩服许大宝的时候,许大宝忽然凑近头到刘定坚耳里,如此这般一说,刘定坚刹那间眼睛瞪得大大的,随后又禁不住哈哈笑起来,连连惊呼道:“妙计妙计!” 第163章 夜遇女鬼 不说火葬场办公楼和职工宿舍楼的招标工作如期举行。 结果也如许大宝预计的那样,两项工程都由正辉建筑公司拿下了。 可在招标工作如此紧张又关键的时刻,正辉公司的老板却离开了本县,回到家乡去找奇士能人去了。 村里人听说在苍县捞得风生水起的刘定坚刘老板回来了,都涌到他家看热闹来了。 刘定坚撒了好些饼糖给孩子们后,打发他们走,又在村委请了几桌,算是对父老乡亲有个交代,就悄悄地点了几个建筑工的名,要他们晚上到自己家再喝过,要选些人手到公司帮忙呢。 席间,刘定坚把丑话说在前,他喝酒后已经紫涨的脸上,一双眼睛醉意匪浅了,说话也不太连贯。 可他意识却清醒着呢,他说:“我今次回来,是要找些人去帮手。工钱当然比你们在乡间里游荡接些小生意好。而且还长期有工程。当然,不是每个叫到我家里来的都会请。” 他说到这儿,眯缝着眼睛扫了在座各位做建筑工的乡亲一眼,才接着道:“我是要些能帮得上手的人去帮手,呆会大家一个一个给我讲讲自己的经历,主要是讲在乡间期间碰没碰到过那些‘污秽’事。碰到了,又怎样处理。我觉得谁能帮上忙,就点谁的名,好不好?” 大家都说好。 刘定坚就叫自己的老婆再上酒菜,大伙儿一边喝,一边说说自己的事情,好让刘老板挑上了到大山外见识见识大世界。 住在本村林场组的刘泥水工,就首先开口讲道: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因为当初我就不信有那些事儿,因为从来就没碰到过。 但后来却信了。 为什么会这样呢? 事情的起源,是有一个晚上,因为帮人家建房到了倒制屋顶水泥板,不能分期做的,结果做到半夜才做完。 那个累呀,真恨不得躺到地上就睡觉。 但因为倒制屋顶水泥板后只有收尾工了,大伙就商量休息两天,等水泥干些了再收拾手尾。 所以都各自回家休息。 我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摸黑在山间小道上走呀走,又黑又累又饿又冷,凄凉着呢。 可这还不是最惨的。 惨的在后面! 刚刚走到乱坟岗的时候,突然,不知从何处跳出一个青面獠牙的野鬼来,头发长长的,把半边脸孔都遮挡住了,舌头长长地吊挂在胸前,一副要把我吃掉的样子。 我当时只感到头脑“轰”的一下子,脑袋就一片空白,腿就软得快要支撑不住自己了,人是被吓得半死。 可正当我不知如何是好之际,黑夜里,一声长啸,那鬼如同发癫似的,手舞足蹈起来,吓人地一会儿怒目而视,一会儿赌咒发誓似的发出一长串冥音,然后飘荡着,消失在黑夜里。 我以为自己那晚是因为疲劳而产生的幻觉,所以也没有对外人说什么来着。 但是,奇怪的是,回家后,我就一病不起了。 家里人帮我请了许多医生来看,都说不出是什么病,开下的药吃了也白吃,眼见着我一天比一天瘦,后来就到了皮包骨了。 家里人以为我不行了,都替我准备好了后事。但更奇怪的是,有一个晚上,我做了个很恐怖的梦,梦见自己和“他们”打架了,眼看着打不过他们了,不知谁跑来帮了一下,就打赢了。 结果,病就慢慢好起来。 好了之后,我自己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悄悄地跑去问米,那神婆说我犯冲了,那晚那个“东西”是准备抢亲的,却突然碰上了我,坏了他的好事,就跟我没完。 之所以没能下手,是因为女方不喜欢这头亲事,所以暗中感谢我,已经帮了我两次了。 果然,事实并没有就此结束。 有一天晚上,我又是做活做很黑了,才能收工往家里走。 因为晚上曾经碰到过那种事,心里免不了有点怕,刚好碰上了同村组的细虾也是夜收工回村。 年轻人懂享受,从城里买辆二手摩托车,不光鲜,但实在,看见我独自走山路就顺带捎上我。 那时已经是晚上一点多钟了,周围漆黑得如同墨汁泼过似的,寒风刺人地刮,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上来的、令人惊怕的气息,有一种强烈的、会出事的不好预感。 摩托车刚从岔路口驶进半山坡。 周围的荒山就隐藏着一股杀气。 真的,很奇怪的,那种感觉你说又说不出来,形容也不好形容。 但如果身处其境,却有一种快要让人窒息的感受。 心无缘无故就狂跳起来。 山道除了阴风阵阵,静寂无声,就是长长的一段路都没有一户人家。 荒草、树木在夜色里阴阴地摆动,显得阴森恐怖,令人毛骨悚然。 就在这时候,突然,摩托车灯照到的山道上,有个脸色青蓝得很可怕的姑娘,披着长发,手指着左边的方向,不声不响地站在山道中,很吓人地盯视着我们。 细虾早已被吓得浑身颤抖了,摩托车左摇右晃的,差点儿就往路边冲出去。 细虾已经话不成句了,我们山里人一看这种情况,都明白是碰上污秽事了。 你们想哪,深更半夜的,谁家闺女不睡觉,还披头散发、脸青青的跑到这山间小路上拦车呀? 对吧? 当时细虾就颤栗着问我,怎么办? 其实那时我也被吓得快尿裤子了,但总算还是够镇定。 大家刚才听过了,我是碰到过那种事的,还死去活来的,多少有些儿经验了。 虽然也挺害怕的,但总算当机立断叫细虾强硬闯过去。 细虾抖抖的,连应我一句都没来得及,就不知怎么弄的,竟把摩托车弄熄火了。 于是,那女子就和电影上的女鬼似的,不见她腿动,人却平平整整的移近来了。 眼看着就要和她迎面碰上了,细虾竟然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又打着了摩托车,那引擎的轰鸣声突然响起,车头灯突然亮起,吓得那女子往后飘了好一段路呢。 还发出了很骇人的鬼叫声,令我和细虾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 第164章 猛鬼撒沙 就在我和细虾惊得不知如何是好之际,那女鬼竟然撑直了身体,张开双爪,叫喊着“我帮过你两次了,你还这样对我!”一副要扑上来吃了我们的样子。 但她刚才被吓得离我们有一段距离了。 她要怎样处置我们,还得等她冲上来再说。 趁此机会,我叫细虾冲过去,不管她是人还是鬼了。 要是人,大不了就当出交通事故罢。 但我知道她是鬼! 她说的话和问米婆说的一样,所以我心里清楚。 而细吓当时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就“哦”地应了我一声,猛加油门,摩托车就“突突突”的向着那姑娘冲过去。 只感到一阵风从我们的身边掠过,摩托车快速地朝那姑娘撞去。 只听得一声凄厉的尖叫,回响在漆黑的山间周围…… 我们过了好一段路,才敢停下来。 后来商量了一下,就战战兢兢地往回走,想看看撞倒的是什么? 我们往回查看,嘿,被撞死的,竟然是只山猫子! 肠子都被压出来了,血流满地,惨不忍睹。我们呆呆的发了好一会的愣。 后来再坐摩托车时,就觉得裤子湿湿的,低头一闻,一股大男人的尿臊味直刺臭子。 想不到这次撞鬼,竟把细虾吓到尿裤子了…… 大家听完刘泥水工的故事,都嘿嘿地笑。 刘老板也笑,但他不表态。 他跟许大宝学会了不露声息。 其实他在心里已经否定这个姓刘的了。 他想,你这是运黑,撞上那些东西又没有什么办法化解,只是乱碰乱撞碰巧了运气好而脱的险,不录用。 但他不当场说出口。 为了不伤乡亲们的面,刘定坚笑完之后,不当面说要还是不要,只是笑呵呵的接着鼓噪道:“好,讲得好动听。我就想听听你们这些经历。谁,谁,下一位,轮到谁讲?”有个姓吕的乡亲憨憨的笑完,见刘老板问起,就说我说吧…… 吕师傅是个师承父亲手艺的人,在建筑行业里已经做了很多个年头了。 因为手艺传自父亲,人又在此行里做得久了,名声就有些响。 据说他做建筑工会经常天很黑才收工,就难免会遇上那些“污秽”事。 农村里从上一辈的上一辈,都会悄悄地传下一些防那种东西的办法。 因为有一些秘诀防身,吕师傅就胆大。 常常独自走夜路也不怕。 说起来,他父亲还在世的时候,他就碰到过那些东西了。 吕师傅说,那时,我还是个毛头青,跟着父亲学手艺。 有一天的晚上,我和父亲收工回家时,夜已经很深了。 父亲疲劳不堪的样子,懒洋洋地在前面走,我也是累得懒得出声的样子,慢慢地跟在父亲后面往家里走去。 两人除了久不久抽支卷成喇叭状的旱烟解困外,其余时间累得连哼句声都不愿意。 就这样在黑夜里默默前行,在夜色中幽幽地闪现。 那晚可说不上来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月亮很蒙,大地很静,风不再吹,朦胧的山间侧影里,有两个慢慢蠕动的影子,偶尔有两点细小的暗红色的亮光,在我们跟前闪烁。 树木与荒草的黑糊糊地这儿一丛,那儿又一丛,仿佛隐藏着什么让人毛发倒竖的东西似的。 就这样默默地、无声地走着的当儿,我们逐渐走近了鬼号岗。 那里有两个山脉围着一大块凹进去的坡地。 以前,许多穷人家因为家里没有钱,往往晚上偷偷地把死去的亲人埋在山坳的坡岗上。 因为本来就是出不起钱埋葬家人,所以在此偷偷埋人后,也不敢竖碑立坟。 久而久之,就成了乱坟岗了。 还因为常常传出哭号声,人们就把它叫做鬼号岗。 传说这个山坳里的鬼号岗很猛的,常常有人在此迷路、发癫、无缘无故神经失常诸如此类的。 我跟在父亲后面一路往家走,因为累而顾不得害怕什么的了。 心里只想着快些儿到家吧,到了家之后,今晚说什么我也不洗澡的了,第一件事就是**睡觉,睡到日上中竿,起**再说。 可我的想法还没兑现,就突然听到一阵“沙啦啦”的响声,像人们平时无聊时拿起一把沙子随便往瓦顶上撒去一样。 我以为父亲太无聊了,怎么深更半夜的玩起这种游戏啊? 就苦笑道:“爸,干了这一天的活,你不见累的吗?竟然还有心情玩‘鬼撒沙’?” 我刚说到这儿,自己的头皮就一阵一阵的发起麻来! 因为之前实在太累了,都没心情想到害怕。 现在自己一说出“鬼撒沙”几个字,就突然明白刚才是真的碰上“鬼撤沙”了! 而不是我父亲玩什么把戏。 你们想,我父亲和我一样的累,他年纪比我大,恐怕比我更感到累,那有心情玩这种把戏呀! 对吧? 我刚说完父亲无聊后,父亲已经站着不动了。 等我走近去的时候,父亲颤栗着伸出一根手指放到我的嘴唇上,示意我别出声。 然后,他从身上的工具袋里拿出两只三角形的符咒来,无声地念动着咒语,并按住我的肩膀,一起蹲了下来,把头伏在交叉的双手上。 我和父亲刚刚蹲下来,就听得周围风吹草动的。 接着就是飞沙走石、鬼哭狼嚎。 那种声音,你们没听到过,那可真是恐怖之极! 让人心寒得根根汗毛都竖立起来,浑身颤栗得不能自持! 我虽然头伏在双手上,却悄悄地靠近父亲身边,用脚碰着父亲的脚,以此减轻些害怕。 那一阵鬼哭狼嚎、浩浩荡荡而过的声音,伴随着一阵一阵的沙子落地声,足足有十分钟才完结。 等他们走过之后,我和父亲抬头看时,原来周围凹凸不平的草丛,仿佛被台风横扫过似的,树歪草伏,遍地沙尘压着草地。 留下一串串歪歪扭扭的鬼脚印。 我和父亲几乎被吓得魂飞魄散,等到平静以后,仍然心慌腿软得不能支撑身体。 我们父子俩互相搀扶着,战战兢兢地往家走去。 直到走离那鬼号岗许久了,父亲才感叹道:“真是祖宗有灵,传下符禄和咒语,才得以避险!” 原来我父亲那一招叫做“隐身咒”,只要念动咒语,握符在手,邪物们就看不见人了。 经过那一次,我就从父亲那里学了几招避邪的招术,懂得了几句咒语。 以为有了这些防身,以后再碰上这些污秽事,就可用得上了。 岂料世事多变,自己没用得上,却把一些招儿用在别人的身上了! 第165章 装鬼 吕师傅说到这儿,忍不住自己先笑起来,并声明说,大家听到这儿,不要以为我是个心地歹毒的人。 其实之所以用在了别人身上,确实是事出有因的。 大家听完我讲下面这件事后,再对我个人进行品评吧。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有一次,我和村里几个青年接到邻县一个村姓李的人家,要建一幢房子。 原来说好只建两层的,后来又变卦要建三层。 变就变呗,肯给工钱就行。 可那李姓人家说什么三楼是在二楼上加建的,工作量不能和建一、二楼那样相比,只给一半的工钱。 大家想想,哪有工作量减少了呀? 还不是一样要建楼梯、倒制框架、平台,砌墙? 还要把桨灰担上三楼去,工作量实际还大罗。 可他就是一根筋,还说不照他说的去做,就连之前的工钱也不给! 真是气人到了极点。 当时大家就很恼火,想撒手不干了。 可我和大家一合计,又觉得使不得。 只要我们一走,他就另请别人干,岂不是白白把我们的工钱吞吃了? 几个青年就问我怎么办? 我有什么办法呢? 想想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就叫大家围近来,叫大家表面上答应他就是了,然后嘛,我就在他的屋顶上做些小手脚,到时包他要用加倍工钱求我们回来。 果然,李姓人家一家子搬入新屋住之后,每到夜深人静时,特别是刮风下雨天,那屋子都会响起阴森森的鬼嚎声,如泣如诉,把他们家的女人吓得个个得起病来,晚晚不敢入睡,都脸青唇白,眼睛空洞。 找医生看,又看不好。 你们想呀,晚晚不得安睡,还不神经衰弱? 那有什么好医呢,除非晚上不再闹鬼了,才治得病。 为了驱赶鬼魂,这李家请了道士来做过几场法事了,仍然晚晚闹鬼不停,都传说他家惹的鬼太猛了,赶不走。 弄得一家人更不敢睡觉了,晚晚挤在一间房子里直哆嗦到天亮。 后来有个术士用手掐算一番,闭着双眼告诫道:“非鬼缠,**也。” 主人家一听,想了许久,才猛然想起建房时骗了建筑工一层楼房的一半工钱,几经打听,才找到我。 我说过,要为大家着想的,这主人家不找齐建房所有人回去整治,我是不去的。 他无奈,一个一个找到帮他建房的人,并预付了加倍的钱,我才和大家一起回去,到屋顶上胡弄一番,把装在他家屋顶上的暗器拿走。 从始,他家才不闹鬼了。 吕师傅刚说完,刘定坚就护住嘴笑得牙齿全露,眼眯成了缝。 手拿着筷子也记不得应放下来,指着吕师傅直笑,说:“真有你的,真有你的……” 吕师傅说完,大家开怀大笑一阵后,就有个人拧着身旁一个身材矮小,人叫三寸丁的李建筑工的耳,说:“到你了,‘三寸丁’。你小子鬼着呢,不知靠这种肮脏手段占有多少良家妇女了。快讲讲你是怎么使手段骗人家妇女的……” 三寸丁就脸红红的,羞怯怯地、不好意思地笑。 但他的小眼睛却狡黠地看看刘老板,见刘老板一脸期待的样子,就嚅嚅地说起他的经历来。 别看这个三寸丁人瘦小又不高,算足了也就一米四几,一米五不到。 人长得蛇头鼠目的,可心计却一箩框。 他嘿嘿一笑,说:其实也没有什么的,我主要是利用人们怕鬼的心理,抓住他们的弱点,吓一吓,哄一哄,就得手了。 比如说罢,第一次那次,我被请去帮那家人换瓦顶横梁,一眼就发现那户人家的二女儿长得靓着呢,我当时就暗暗吞口水了。 那个小妹妹,真是怎么看就怎么靓。 白白的皮肤肌嫩肉滑的,眼睛水灵灵的一眨一眨之间,真的好象会说话的样子。 水蛇腰,修长腿,哎哟,真是看得我口水直流。 可她长得靓,人就有些傲气,见我这种样子,还一脸看不起呢。 我心想,你别盛气凌人的,早晚把你弄到手我才咽得下你瞧不起我这口气。 于是,就故意慢慢地帮他们家换横梁。 本来,他们家因为有一处瓦叠不好,漏水了,把担瓦的一条横梁浸染得变腐了,本来换了就行了。 可这样一来,我岂不是早早就要离开他们家? 于是,我从别处捉了几只白蚁包起来,拿到他们家的第二条横梁上放,然后告诉他们,这条也得换。 你们想,横梁上有白蚁了,不换那成啊? 所以又有理由留在他们家了。 虽然每次有机会,我都去挑逗她,可她就是不理我。 眼看时间过去了一天又一天,仍然没办法下手,真急人! 说来真是天助我也。 事也凑巧,他们家的爷爷眼看不行了,大少都赶着去伯伯家见上爷爷最后一面去,唯独留下二妹守屋。 等他们家人一走,我就故意神秘地对二妹讲:一般的老人家临走前,总会到他儿女家去看看的,善良的,倒没什么。 但问题是,这种时候他们已经变成鬼了,又舍不得离开人世,真是鬼迷心窍,就显得特别凶神恶煞,往往喜欢欺侮单独一个守屋的家人。 我刚说完,二妹脸色就有些变。 可她还是死要面子的硬撑,说她爷爷才不害她呢,你别狗嘴巴里吐不出象牙来! 我说我又没说你爷爷来害你,你今晚夜醒睡些就是了。 说完,我在她家的瓦顶上偷偷做了手脚,然后早早走了,留下她怯怯地独自守在家里。 其实我并没回家,却跑到县里的化工门市部去,买了些磷灰,到了晚上就涂抹在衣服上,用火燃着磷灰后,在她家的屋前窗后悄悄地飘过来又飘过去,还低低声的、拉长了调子,号:二……妹,二……妹。你干吗……不来……看我……呀? 偏偏那晚还好好的刮起风来,把我放在她家瓦顶上的暗器吹得鬼哭狼嚎似的,没多久,我就听到她被吓得哭了起来。 她不敢独自呆在家里了,就打开门来,刚跨出门槛儿,一眼看到浑身发磷光的我,她一声惊叫,双眼往上一翻,就软绵绵地瘫软在门槛上…… 第166章 鬼事目的 嘿,我一看,有机会了,把涂抹有磷灰的外衣扔了,走近去扶起她,装作很吃惊的样子,问她怎么了? 她是被吓,浅晕,一问她,她就颤抖着醒过来,一见是我,一声惊喜地叫我三哥,就伏到我怀里了。 这是我到他们家以来,她第一次叫我做哥呢! 我那还肯放过她呀? 我一面抚摸着她,一面对她说,有我三寸丁哥在,绝不允许鬼魂来勾二妹走。 二妹那时正值青春年少,本来被吓得魂飞魄散了的,现在有人搂着她,她才惊魂稍定。 起初,她还想躲闪开的。 可她一动,我就说你别动,再动三哥就走了。 她一听说三哥要走,就禁不住浑身哆嗦起来。 她实在怕了鬼魂在她家周围晃来荡去的情景了,还有风吹之下鬼哭狼嚎的声音,一想起来就浑身颤栗不已。 就有气无力地说,三哥,你别走,我怕。 于是,她就任由得我摸了。 到后来,她还迎合着我呢! 最后就听到她微微地喘气和轻叫了。 我当即抓紧时机,很快就和她颠鸾倒凤了…… 大家听着三寸丁讲他的“手段”,不仅不愤慨,还津津有味。 一边对三寸丁竖大拇指,一边还羡慕得啧啧称奇,口水都快流出嘴了。 缠着再讲多一次经历。 三寸丁就偷偷瞧了瞧刘老板,见他也没有讨厌的意思,还很陶醉在听故事里,就继续说道; 还有一次,有户人家请我们建新房。 刚好那户人家与我第一次得手的人家有些亲戚关系,被二妹的父亲看见是我在帮他们亲戚建房,就悄悄地告诉那亲戚,说我三寸丁是个如何如何的人。 我一见二妹爹与屋主交头接耳的,就估摸着会被说些不好的话。 所以就预留一手。 我和另外一个泥水工悄悄地咬耳几句,就在他们家埋下暗器。 如果一切顺利,我们就偷偷把暗器取出,如果借题克扣工钱的,就吓他们个半死,让他们加钱来求我们摆平这件事。 事情到后来果然如我们设想的那样,等到屋建成后,屋主说要和我们算一算账,特别是要和我算呢。 接着,他就把二妹的事拿来作为克扣我们工钱的理由。 对我来说,左扣右扣,几乎是两手空空的离开他们家的。 我发誓,如果他们家再来求我,不把他们家的女儿嫁给我,我决不帮他们家了。 屋主说,你想得美,回去拿镜照照自己啦,赖蛤蟆还想吃天鹅肉呢! 可打从他们一家搬入新屋后,每到夜深人静时,他们家就总有很惊人的事情出现。 不是一个不人不鬼的影子,叽叽喳喳从屋顶走过,就是一大批人有持无恐地在屋顶上谈天说地,谈到兴奋时,还跑来跑去的,简直把他们家的屋顶当作球场一样。 有天深夜,屋主人实在受不了了,便悄悄起**,披衣摸黑溜出房外往屋顶上看,这一看,没差点把他吓个半死! 他家屋顶上怎么来了十多个穿得五颜六色的戏子在上面又唱又跳的呀? 还鬼哭狼嚎的唱得人心寒! 一见主人家看他们,立马就惊恐地消失掉。 主人家为争一口气,不叫三寸丁回来消掉这些鬼魂,却去找道士来做法事。 你们想呀,这又不是什么鬼神的事,纯粹是泥水匠防身用的戏法子。 正所谓隔行如隔山,他道士不知就里,再做十场法事也没用! 主人家这次是破财还消不了灾,他老婆和女儿因为胆小,还被吓出病来。 眼见得不找我三哥回来,是摆平不了此事了,就只好托人和我说好话,并答应把女儿嫁给我。 前提是我要医好他老婆和女儿,并把家里的事弄到不闹鬼才行。 这还不容易? 都是我弄出来的事,只要把他们家屋顶上藏的暗器拿下来,不闹鬼了,他老婆和女儿不被惊吓了,自然就睡得安生,吃得下饭,还会有什么病? 两个月后,我就把他女儿娶回家了…… 大家于是笑声一片,把三寸丁赞得晕乎乎的。 刘老板却不动声息地叫大家回家。 他说:“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都带出去,我实在没有这个能力,只能从你们中间挑选几个跟我到大城市去混碗饭吃,混好了,下次再回来把大家一起带出去。现在,我就不当着大家的面说谁合适谁不合适了。都留点面子,第二日好相见呀。过两天,我带谁先出去,我在电话上谁,这样好不好?” 大家觉得刘老板真会做人,给不被相中的人留足了面子。 虽然大家离开刘家时仍然会忐忑不安,不知道会不会被刘老板相中。 可总比当着众人面说不带你出去了好呀,对吧? 于是都对刘老板佩服得五体投地。 送走了近十个的泥水工后,刘定坚就反抄着双手在堂屋里垂头想问题。 其实他内心里已经有了人选了,只是不便说出来罢了。 他老婆做了一个晚上的后勤了,几乎到了腰酸背痛的地步,不料老公只是为了听听乡亲们遇鬼和装神弄鬼的轶事儿,就很反感地问道:“定坚,你叫我烧饭做菜伺候这些泥腿子,就是为了听听他们的轶闻趣事呀?” 刘定坚抬起头来看着自己的老婆,没料到她会问这个事儿,还满脸不高兴的样子。 看来不解释清楚难平她气愤的心了,就左右看看,走去把房门关好来,才对老婆解释道:“你别小家子气。我怎么会让你做些无聊事儿呢,对吧?最近我们公司不是接了单县火葬场的生意了吗?可那是超低价接回来的。我不回来找些奇士能人跟我去建那些楼房,又怎么能够找理由增加建设费用呀?” “你想,建火葬场的办公楼和宿舍楼,什么事最容易增加拨款呢?那就是那些看不到摸不着,似是而非的鬼神事儿,才能弄钱呀。像那个吕师傅和三寸丁,只要他们肯帮忙,在楼顶上放些他们用来作弄人的暗器,就有风水不正的理由做法场,改建、扩建什么的了。” “总之,我们男人家的事,你最好少知些儿。不然万一碰上司法什么的,一吓,你就竹筒倒豆,什么都讲出来了,到时岂不害得人多?反正我们男人是办大事的爷们儿,你就相信我得了。叫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知得越少越好,明白吗?” “哦,知道了。我以后不问你了,照你说的做就是了。” 刘定坚于是盯着蠢笨如猪的老婆,用手摸着自己已经又有胡渣的下巴得意地笑起来。 第167章 老板撞鬼 刘定坚按原计划是打个电话通知几个泥水工,叫他们跟自己一起走人就完事的。 刚巧这两天遇上外父生日,被老婆缠不过,不急着回县城去,等办了外父生日宴后再走。 刘定坚便有了闲暇时间,竟然突发奇想,不告诉自己心目中已经被选上的人知,自己突然出现在他们的家,看看他们的实际情况。 第一个到的是吕师傅的家,一看,不错。 虽然说不上大贵大富,却也家境殷实:两层的框架结构房子,有三百多平米;儿子子承父业,正跟吕师傅学艺;妻子务农,侍弄得自家那一分四厘地,种稻谷的禾苗茁壮,种蔬菜的绿肥红瘦;女儿正读高一,寄宿县高。 吕师傅不想大名鼎鼎的刘老板忽然光临寒舍,只惊喜得张大了嘴一连声说哎哟,怎么不打个电话告知一声呢? 你看,一点准备都没有。 好在家里有几只就得出笼的公鸡,正好下酒儿。于是宰鸡杀鸭,热情地款待了刘老板一顿。 其实刘定坚只是闲着无事周围看看,知道吕师傅不错后,就更确定要带他到县城去干活了。 岂料吕师傅如此热情,刘定坚与他父子二人竟然对饮了三瓶白酒,回家路上被夜风一吹,就有些摇晃了,步子也东倒西歪的。 独自一个人在山间小道上慢慢而行,还哼起地方小调来。 那哎哎呀呀的调子在黑夜里的山间回荡着,就有一种凄怆的味道。 伴随着微风吹拂下树叶的沙沙声,孤独的行路声,显得特别的清幽、寂寥、凄婉。 最易勾起孤旅者的思绪了。 不知不觉间,刘定坚就接近木丫头那片坟地了,只见静寂的坟头东一个西一个的,阴森森地、黑糊糊地伏在断枝残丫边。 偶尔有风掠过时,坟头的野草就随风左右晃动。 不知是向路人招手,还是要提出申诉? 刘定坚虽然醉意朦胧,但意识里那根害怕的弦却分外清醒地绷了起来。 人在黑夜里就有些莫明的紧张。 四下里看看,夜色漆黑,坟墓阴森,不知什么时候还起了淡淡的雾气,灰白灰白的如招魂幡一样盘绕在乱坟上、树丫旁,周围环境就有一种阴森可怖的气氛,直教人喘不上气来。 而就在这时候,突然,在乱坟头上,一串绿阴阴的鬼火,倏地窜了起来。 在周围漆黑的夜色下,蓝莹莹的、惨白惨白的在晃荡,紧接着,附近的坟头也好象接到了命令似的,这儿窜起一串鬼火,那儿也窜起一串鬼火,整片坟地都隐隐约约地站起了鬼魂一样! 而紧接着的却是令人毛发倒竖的场面出现了:只见一阵风吹过,伴随一种尖利、凄怆、恐怖的叫声响起,四下里就这儿叫一声回应一下,那儿也叫一声回应一下。 把恐怖的场面推向了让人颤栗不已的境地! 刘定坚的大脑里“嘣”的一下子崩裂了,头部就一阵发麻,仿佛核爆一样,从里不断地往外扩张着,一层又一层。 双腿这时候真不争气呀! 竟然瘫软得一点力气都没有,要是能跑几步,过了这片坟地,胆怯的程度就会降低。 偏偏这双腿就是如此不争气,使得刘定坚寸步难行! 这个碰上鬼的晚上刘定坚是怎么过来的,事后他也不太记得了。 后来回去后被老婆臭骂了一顿,说喝那么多酒干什么? 喝到这么大个人了还尿裤子,羞不羞呀? 刘定坚呆呆的听完妻子骂,才知道昨晚上自己被吓得尿裤子了! 便惭愧地摇摇头,苦笑了一下,出门去也。 刚打开房门,吕师傅、三寸丁、刘建筑工三人手提着鸡、鸭、鱼,米酒笑眯眯地站在门外,说知道刘老板心里想带什么人到县城去捞世界了,所以我们几个一商量,就买些熟菜来孝敬刘老板,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还希望刘老板笑纳。 刘定坚有些突兀,正想说你们难不成是我肚里虫不成? 我何时想带刘建筑工出去呀? 他是真撞着鬼了! 可是话到嘴边,他又把话咽回肚里。 俗话说,手不打笑面人。 人家手提着酒菜站在自家门前了,还说那种话岂不是很没有意思? 更何况自己身为老板,还不是一样碰上那些污秽事了? 再说,多带一个出去帮手又怎么样? 这些老实巴交的乡亲,都是好使的便宜劳动力。这样子一想,刘定坚内心的疙瘩就消失了,转而笑脸绽放,开开心心地请他们进自家屋里来,大家伙一阵手脚乱忙,就把几大盘的鸡鸭鱼肉端上桌面上了。 因为老婆忙着回娘家帮手搞外父生日宴,这里就几个大男人饮酒吃肉,说话就更无所顾忌了。 说了许多如何**的轶事后,不知怎么话锋一转,刘定坚就骂骂咧咧地说昨晚撞鬼了,也不知时运怎么如此之底! 听说刘老板都撞鬼了,三人起先一愣,有些不知怎么安慰才好。 还是三寸丁这人够机灵,他不懂如何安慰老板,但讲讲比老板更衰的事儿,以此衬托老板不是最时运不济的,也是一种拐弯抹角的安慰来吧? 而且这样子还不见痕迹不落俗套,让人舒服。 于是三寸丁一拍自己大腿,说,刘老板,你这事儿不算着了什么道儿的,看,现在还不是能吃能喝能说能笑? 可见人命硬的人,碰上那些污秽事又怎么样? 照样什么也没有。 像我这种小人物就不成了。 之前有一个晚上,我独个儿经过深水塘,突然,竟然从塘中央传来了凄凉的哭声。 你们想想,那深水塘荒圆十多里都无人家的,夜深人静的,就算谁家里有什么悲惨事,也不会跑到深水塘来涕哭吧? 何况还是跑到塘水中央去,那不是自寻死路吗? 但我独自一人走在弯弯曲曲的小路上啊,听着一阵阵时断时续的凄婉悲凉哭声,早就感到心慌腿软了。 我颤抖着,想加快脚步走过那段路,可那哭声却老是离我身边不远似的,似乎就是要哭给我听的。 我的头脑真是一阵又一阵发麻,汗毛直竖,牙齿不停地打架。 正害怕得不知如何是好之际,突然,更惊人的事情发生了! 第168章 山坳被迷 只见塘中央哭声的地方,飞来一颗没有身体的人头,在淡淡的月光照耀下,青蓝的头发垂挂而下,脸色苍白,眼眶里没有眼睛,却懂得盯住我的方向。 眼泪就在空洞洞的眼眶边流到脸颊上。 幽幽的、可怜地对我说:“大哥,帮帮我吧,找找我的身子,不然我老是飘呀飘的,何处安身呢?” 我一听那种仿佛在深埋的地下里传上来的冥府之音,只感到“嘣”的一下,脑袋顿时一片空白,双腿就瘫软下来,往地上躺了下去…… 第二天早晨,有路过的人见我躺在深水塘边的小路上,就拿水泼到我脸上,问我是怎么回事? 是不是太肚饿了? 不是? 那你怎么满嘴都是泥呢? 我一听,才感到嘴里又咸又苦,当即呕到一地都是黄胆水。 据那个救醒我的人说,不单是我的嘴里有泥巴,脸上也被泥浆画了好多看不懂的符号。 我当时就急,走近塘边去,用手湿水把脸上的符号抹掉。 后来就后悔得不得了! 这么难得看到的“他们”使用的文字或者说符号,要懂得照着镜子描摹下来,弄懂是什么意思,那就有用了。 可惜当时一时心慌,竟考虑不周,把难得的符号给抹掉了。 后来还为此大病一场呢,直到请到了有道的和尚,跳过神、念过经,才慢慢好起来。 这才叫做撞鬼。 人命簿,挡不住邪气侵袭,当即就晕倒了,那有刘老板如此水火不侵、邪恶不入呀! 真是同人不同命。 这明明就是奉承拍马的说话儿,可在刘定坚听来,却是浑身的舒坦。 你想呀,同时碰上那些污秽事了,三寸丁就大病一场? 还要跳神,念经喃斋才过得了关。 而自己第二天却可和他们又饮又说的呢? 这样一对比,谁不为自己的有本事、命大而开心呀? 刘建筑工见三寸丁哄得刘定坚开心得笑到见牙不见眼,心想这样子下去,未出村就先输一着,以后还怎么跟刘老板混下去? 于是接着也说刘老板是大人大命,比起我们这些小人命的,真是一个天一个地呀! 我碰上那些东西那一次,刘建筑工赶紧把自己的经历说出来。 他说,后果也是很凄凉呢。 在我家弯过三个山脚的地方,那里有个山坳,曾经有个因为情感问题想不开的女青年,跑到山坳上要往下跳。 当时附近的村民都去劝她想开些,别干傻事。 可她已经伤透心了,不听劝,一咬牙站了起来,说:“我死都咽不下那口气呀!”说完,就往山坳下跳。 后来,这地方就经常闹鬼。 据说她死得很冤,所以冤气不散。 这就害着我们村小组的人了。 我们要外出干活、购物什么的,都得经过那山坳。 有一晚,我回家的时候,听见她在山坳里唱歌,很难听的,连毛发都倒竖起来了。 但她唱她的,不跑出来吓人,当然也没人敢入山坳里惹她,彼此倒也相安无事。 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也许她老在山坳里太过寂寞了,就开始悄悄地跑到路边来,忽然在过路人的面前飘忽而过;或者伸出双手,作抓爪状,一跳一跳的迎面而来。 每当她吓得路人晕倒、惊慌而逃时,她就在人家身后阴阴地笑。 据说,女鬼的阴阴而笑,其实是开怀大笑了。 总之,有关女鬼在山坳里惹事、吓人的传闻在村子里传开了。 因为传说得有鼻子有眼,我们村民小组的人就很少人再在晚上经过山坳了。 但我是个泥水工呀,要靠帮人家起屋砌砖才能养家糊口,自然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做到什么时候收工,就什么时候回家。 有天晚上路过山坳时,山坳里有个女子的声音喊哥哥,你想不想女人呀? 来吧,这么晚了,没人看到的。 她的声音嗲声嗲气的,虽然确实有引诱力,可在深更半夜的山坳旁回响,就有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虽然说我们这些泥水工经常走南闯北的,也算是见多识广之人。 但当你独自一个人走在山间小路上,黑漆漆的山坳边有人突然和你说话,多少还是让人不寒而栗的。 为了赶快离开她,不让她纠缠不清,我加快了脚步,头也不回地一直往前走。 听老人家们说,如果一个人在晚上走路时,突然听到身后不熟的人喊,是不能回头的,更不能看。 不然,你的魂魄就会被勾去。 先不说她勾你魂,单说你回头看,一个青面獠牙、披头散发的女鬼,眼睛流着血,嘴巴喷着青气,吓也把你吓死啦! 所以我头也不回赶紧往前走。 但这女鬼不知是太空虚了还是太猛了。 我不惹她,她倒飘到我的前面去,张开双手拦住了我的去路。 我当时就有些恼,开口就骂她,我都不惹你,你干吗缠着我不放? 不料她也恼怒了起来,说:我很丑么? 主动让你上了,你却连正眼儿也不看我一下,你如果今晚不看我一眼,不说出你心里话,休想回家去! 我当即就天旋地转起来。 你们想,我能看她一眼么? 看了岂不是连魂魄都被她勾了? 但她老纠缠不清也不是个办法呀。 于是胡乱地对她说,你确实很靓,但你是一个鬼,而我是人,人鬼是不能做那些事情的,你还是让我回家吧。 不料那女子竟然愤愤不平道,这不是废话么? 你是怎么称呼你家小孩子的? 不就是大家往常那样,把小孩子叫成我家鬼仔,那家的鬼仔! 这不就说明人鬼可以结合么! 嘿,这分明就是无理取闹嘛,把我们对小孩子的俗称当作人鬼乱交的理由? 我当即就火了,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怒视着她,指着她臭骂一顿。 不料她也豁出来了,回骂我道:你以为我跑出来很容易的么? 见你常常深更半夜独自回家,估计也是个可怜人,才壮着胆子上来和你相识的,岂料竟然是个无情无义的小人! 我和她对骂的时候,眼睛就恼怒地直视着她,不知不觉间,一腔愤怒之情,竟然化作了柔情! 不仅不恨她了,还觉得她很漂亮呢。 后来不知怎么就跟着她一步一步地往山坳里走,眼见得腿都抬起来要跨入去了。 就在这时候,我的身后有个人冒冒失失地问我:“刘师傅,你闭着眼睛往山坳里去干什么呢?” 什么? 第169章 被使阴招 天呀! 我都已经被迷到双眼紧闭了? 还懵然无知! 要不是多得这个路人的提醒,我就糊里糊涂跟着她入山坳里,估计也就着了她的道了,也就不会再在今天能和大家喝上两杯儿酒了。 说来这话题沉重呀! 我是能平安无事和大家伙儿乐呵乐呵了,可是,那个提醒我的年轻人就惨了。 自从那晚上他叫醒我之后,我和他一起回到村里去。 第二天,奇怪的事情就出现了。 那个青年无缘无故地就病了。 说是先是感到头痛,后来迷迷糊糊地说胡话,口吐白沫,之后就不省人事,一直卧**不起。 他家里人见他快不行了,就左托右托左邻右舍,帮忙寻找个道士来驱邪。 我是他救的,他也是因救我而中邪的,所以帮找道士的事,我最埋力。 好在平日里穿州过省的,知道在那儿有高手,就不辞劳苦,帮他请回了道士。 那道士确实是个高手,一入我们村民小组,都不用我带,就直奔那青年的家,还呼呼喝喝的说什么妖邪不得无礼,不去投胎跑来这里为祸人间,是不是想魂飞魄散呀? 可他呼喝一会后,不见有什么动静,就很可惜的样子,摇了摇头,吩咐摆道场,做法事。 法事从傍晚做到下半夜,正当大家昏昏欲睡的时候,忽然听得一声很凄惨的哀叫,一道似是而非、若隐若现的白烟从那年青身上飘走,那道士才双手合掌,说了许多的喃无阿弥陀佛,然后闭目入睡。 嘿,说起来真的不让你不信。 那道士说他已经把妖孽赶走了,中邪的青年就安心静养吧,不出一个月,就会没事的。 事情也果然被那个道士说中了。 那个眼见着有气出就无气入的青年,经过那晚的法事之后,脸色渐渐恢复起人气来,过得两天,也懂得肚饿了,真的一个月不到就下**了…… 吕师傅是个老实人。 虽然说他是得承父业,知道一些有关鬼神事宜。 但大多是停留在念咒画符上。 也往往是只闻其声,从来没见其影的。 那有三寸丁和刘工匠所讲的那样生猛,仿佛身临其境,与鬼相殴这般画蛇添足? 便不截破两人的鬼话。 知他们无非是讨好刘老板,以示刘老板碰到的事不算什么而已。 就笑笑,不出声。 可吕师傅的笑容太过直白了,让人怎么看,都觉得他是在嘲笑。 三寸丁就和刘泥水匠尴尬地互相看看,有些不满意吕师傅的不圆润和不懂溜须拍马,心里有些不满意。 刚好这时吕师傅要上厕所,而刘定坚又有些急,两人就一起往厕所去。 饭桌上就只剩下三寸丁和刘泥水匠,两人互相凑近脑袋来,叽叽喳喳不知说了些什么,后来两人就阴阴地笑起来。 这晚,大家喝得晕乎乎的,直到晚上十二点钟了,才觉得够瘾了。 于是互相叮嘱几句,相约好后天一起出发到县城去。 且说吕师傅是个老实人,平常没这么放开来喝过酒,但因为刘老板答应要带他出去见识大世界,也就高兴地喝个不亦乐乎。 离开刘家时已经有点东倒西歪了。 三人同刘老板告辞后,就晃悠着上路了。 走到岔路口的时候,三寸丁就抬起他的鼠眼,鬼鬼地说:“我们知道吕师傅不信那些污秽事。前面我们大家就要分手了。你要真不怕,你就不跟着我们走怎么样?” 吕师傅一听,知道刚才自己对他们的话发笑,他们有心要找碴儿,就赌气地说不跟就不跟,你们先走就是了。 可刚分开不到一分钟,刘泥水匠又转了回来,喷着酒气,软绵绵地揽着吕师傅的肩,说:“吕师傅,你别往心里去,这三寸丁就是小器,你都没揭穿他的鬼话,何必如此计较呢?是吧?” 说着就伸手摸吕师傅的腰际,要问烟抽。 吕师傅这才明白他转回来和稀泥,却原来是烟瘾起了,就从身上拿出烟来让他抽。 不料刘泥水匠抽了一会儿后,突然就脸色变起来,指着不远处的半山腰上的坟头叫:“哎哟,真是说不得那些事呀!你看,一说就又见那些事了。那前面是什么?” 吕师傅抬头一看,在前面半山上的坟堆,果然绿莹莹的站起来一个鬼影,左右摇摆着,似乎饿坏了要出来觅食呢。 吕师傅揉揉眼睛,看了一会儿后,就笑了,说:“今晚天气这么热,山上有磷燃烧,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呢?我不怕,你伴三寸丁走吧。” 刘泥水匠见他如此不怕鬼,就站起来追上三寸丁。 三寸丁见刘泥水匠来了,就问他得手了吗? 刘泥水匠笑着点点头说得手了。 两人说着,拐过一个弯,就往山上的草丛躲了起来。 不一会儿,吕师傅抽过烟后,不见了两个装神弄鬼的小人,心情就轻松许多,独自往回走。 吕师傅刚走了几步,就发觉身后有声音。 他想怪呀,他俩不是走了的吗? 怎么又落到后面了呢? 于是停下往后看,却什么也没有。 可他又走几步,身后就响起了“嚯咯嚯咯”的奇怪声音。 也猜不出是什么东西来,只好又停下脚步。 但脚步一停,又没有了声音。 虽然吕师傅不信世上有鬼,但身后总有一种说不上来是什么东西的响声,总是难免有些怵然。 而这时夜间觅食的蝙蝠,又扑腾着它们的翅膀,叫着它们难听的声音,突然从山上黑洞里“啪哒啪哒”地从天空上飞过,真是让人不寒而栗啊! 吕师傅这时真的感到什么叫阴森恐怖了,汗毛不自觉地就发直起来,额头上渗出了冷汗。 这一慌,他就跑了起来。 可他跑得快,后面的响声就很紧逼;他放慢脚步,后面的也放慢节凑。 回头看又看不见! 弄得吕师傅的神经绷得快要断裂了。 他没命地往家里跑,冷汗把他的衣衫弄湿了,他把衣服一脱,继续跑呀跑。 可跑着跑着,那声音没有了! 后面的声音一没有了,他的胆子又大些了,想想丢掉的衣服又不舍得,就往回寻。 在路边草丛捡回自己的衣服,他这才回家走。 刚走了几步,嘿,那可怕的声音又响了! 他一愣,不对呀? 那奇怪东西跟衣服不跟人? 于是心里有些醒悟了,就慢慢往回走,终于在十米左右的地方,他看到一根细长针线上捆着的一张干竹壳! 而另一头就系在自己外衣的衫尾上! 吕师傅顿时恍然大悟起来,忍不住骂道:你两个挨千刀的,竟然使此下流招儿? 第170章 初塑城府 刘定坚带着三个奇人能人回到县城后,立马问公司办公室的陈洁萍,中标书公布时限过了吗。 陈洁萍就告诉他,公示期已过,可以去县火葬场签合同书了。 刘定坚于是赶往火葬场。 按规矩不去找场长许大宝,免得被人知道他和场长的关系,而是到火葬场办公室。 刘定坚一推开办公室的竹门时,巫世奇副主任一眼就认出了眼前的来人,就是正辉建筑公司的老板刘定坚,顿时惊讶得张大了嘴,正想说句什么套近乎的话儿,毕竟得了人家一万元,不热情能行么? 岂料刘定坚不看他,转而望向巫世奇对面办公桌的刘中国,问:“这位大哥,你好,我是正辉建筑公司的,要来办中标事宜。请问哪位是办公室主任呢?” 刘中国听完刘定坚的说话,脸上表情讪讪的,伸手指了指巫世奇。 巫世奇有那么一刹那间有些云里雾里的,及至听完刘定坚的说话,才醍醐灌顶起来,心里不禁暗暗责备自己,真是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啊! 差点儿漏馅儿了,于是迅速绷起脸来,装做不认识的样子,乜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刘定坚,从喉咙里吐出声音道:“是你们公司中的标吗?拿中标书出来看看?” 刘定坚这会才转过头来看巫世奇,脸上立即堆起客气的笑容,仿佛第一次认识巫世奇的样子,点头哈腰道:“是主任,不知怎么称呼高姓大名呢?”说着,已经从提包里拿出烟来递一根上去。 巫世奇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哼了一声姓巫,才接过来,不点燃它,叼在嘴上,等刘定坚帮自己燃着。 才吞云吐雾地接过中标通知,瞥了一眼儿,递给刘中国,说:“拿去给许场长签个字。” 刘中国在对面桌上看着这一切,仿佛才第一次认识巫世奇似的,暗暗称奇道:天呀! 如此一副高高在上、掌握了别人命脉的作派,怎么以前就不见他有如此娴熟程度呢? 一下子就把来人处在了求人的境地里,不愧是个中高手呀! 难怪场长要提拔他当办公室主任! 这样子想着的时候,不觉自觉低人一等,一点脾气都没有地接过中标书,乖乖地站起来出门到场长办公室去了。 刘定坚等刘中国一走出办公室的门,就迅速地从提包里拿出两条芙蓉王香烟,塞到巫世奇的抽屉里。 巫世奇也不推辞,只是机警地往门外扫了一眼,低声道:“近来已经有五十多人来询问场里什么时候开展殡葬业务。唉,我们虽然把山头征回来了,可就是还没有安排这项业务开展。开山砌墓地,都是便宜劳动力工作,但预算这一项可就能大能小了……” 刘定坚听了,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不回答巫世奇的说话,而是表态道:“我懂怎么做人的,我懂怎么做人的……” 两人不直接交谈,却用暗示来达到心领神会的目的。 虽然办公室的竹门敞开着,可从外人看来,两个人是各有各坐,距离不近,互不相视,纯粹来办事互不相识的人一样。 当刘中国从场长办公室拿着签了字的中标书回来时,看到的是刘定坚闷坐在一旁抽烟,而巫世奇则继续伏在桌上改文章。 刘中国送走刘老板后,竟然有些兴奋地告诉巫世奇,说场长决定先建宿舍楼,好让大家居有定所,不必每天从大老远奔奔**来上班呢。 巫世奇其实知道这个事儿可说不定的了,就刚才他透露业务情况一事来看,建宿舍楼一事必黄,却还装作和刘中国一样高兴的样子,堆起笑容道:“要真这样,我可是最受益的人了。你想,论起离场路途最远的是我,每天我都要早早就起**,有时候还要摸黑赶路。特别是做了这个办公室副主任之后,晚上一陪领导们搞接待工作,自己就心里忐忑不安。可还得装作很高兴的样子,其实内心怕得要死!哪一次喝完后不是卡啦ok就是洗脚捶骨?人家住在县城的就无所谓,我哪一次不是提心吊胆的呢!再说,真建宿舍了,我还可离开那间……” 巫世奇说到这儿,就忍不住和刘中国一道笑起来。 一提起巫世奇租住的“鬼屋”,那可真是无可奈何的事呵。 “可不是,可不是。还真为难巫主任你啊!”刘中国也懂得适时顺顺巫世奇的气了。 第二天上午一上班,巫世奇被叫到场长办公室开班子会。 主要是确定场里哪一项工作应该排在当前的首要任务。 巫世奇一听,马上明白昨天自己对刘定坚的暗示起作用了。 可不能一下子就把题目扯到那上面吧? 那也太不掩人耳目了,是吧? 所以巫世奇就故意说:“哎,昨天不是有个中标的公司来人,说他们已经中标我们场的宿舍楼和办公大楼了么?” 许场长就接着说:“这个倒是确有其事。问题是建办公楼先呢,还是建宿舍楼先?这里面可有讲究了。它可说明我们领导是关心干部职工在先还是以工作为重的问题,所以应该慎重作出决定。” 陈副场长认为这是个还未揣测出结果的问题。 许场长开会前并没有跟自己打过招呼,所以不便明确表态,就咧嘴嘿嘿一笑,没有说自己是什么意思。 张副场长就想,其实这两样谁先谁后,与自己没有什么关系的,也不便表态。 班子会一时有些僵。 巫世奇认为他本来是来做笔录的,照理说也论不到他来发言。 但每次班子会陷入僵局时,他倒是可以从旁边旁敲侧击一下,引导大家往同一个目标来,所以倒也很得领导们的赏识。 现在,班子会再次出现僵局时,他是否要和稀泥掺和进去呢? 他犹豫起来。 毕竟这次班子会不比往常的班子会,这里面大有文章可做呢。 如果稀里糊涂由议题引到正常计划,先建宿舍楼,那么,按正辉公司投标时确定的价格,正辉公司必然亏损。 这本来没有什么,问题是巫世奇不知道许场长是否真了解正辉公司? 那间简陋到不能再简陋的公司,是否有能力熬得过建完宿舍楼? 之后,还有办公楼! 因此,不先让正辉赚上一笔,养肥了正辉,之后的可持续性就令人值得怀疑了。 有此顾虑,巫世奇突然忐忑不安起来…… 第171章 默契演戏 事情显然不能再犹豫不决了。 否则,写下会议笔录,再形成会议记要,想改变一下先后顺序那就要大费周折了。 于是硬起头皮来,脸红红地把话题引向业务先行上来,看看场长意会得到没有。 意会到了,他必然接过话题去,之后就好借题发挥了。 意会不到,今后再说! 便插话道:“其实,两者是相辅相成的。建办公楼是为了大家有个更好条件的办公场所,可以使大家更集中精力把场里的事业干好来;建宿舍,也是为了使干部职工安居乐业,目的照样也是为了场里的事业。可见,事业始终是放第一位的……” 巫世奇说到这儿,许场长就打断巫世奇和稀泥式的讲话,很无奈地说:“固然是事业第一。可目前我们有什么事业急着要干的?” 巫世奇就接过话题道:“最近已经有超过五十多人来人来电询问殡葬的事了,不知这个算不算是目前场里事业的开端……” 巫世奇的说话还没有完。 许场长脸色顿时发起青来,猛然一拍桌面,大吼一声:“什么?已经有五十多人来询问业务了?” 巫世奇与两个副场长被场长这猛力一拍,都吓得怵然跳了一下,都抬起头来看着许场长。 可许场长是个不留情面的人,他绷着脸,表情严肃地说:“你这个巫世奇啊!怎么当的办公室主任的?有这么多人来火葬场问殡葬业务,说明了什么问题,吓?说明了我县广大群众的殡葬意识已经出现了文明的迹象!已经发生了重大转变!要知道我们县是个土葬成风的县,现在有人主动上门来火葬事宜,是个多么难得的机会!” “我们不抓住这样一个机会,树立这样一个榜样,从而影响群众的殡葬意识,还等到何时?既然这样,一切建筑都得让路于上焚化炉和建硬化墓地,先把火葬业务做起来,以吸引更多群众前来。” 张倩玲觉得巫世奇太可怜了,就想把话题引向工作上来,免得许场长揪着他不放,就怯怯地说:“那又得招投标了?一走那个程序,又不知何年何时才可开工建墓地了。” 不料巫世奇慌怕张倩玲把话题岔开去似的,也不顾刚被场长臭骂过一顿了,马上插进来说:“这个与招标不相干的。是我们场里的业务范围的事情。再说,万一触碰招标红线,我们还可把第一期工程总款额降到五十万元以下。大不了接着来第二期,第三期,如此类推……” 许场长这时也接上话题道:“这个办法还行得通。如果又走招投标那条路,拖拖拉拉的,我们都不用开展业务了。既然你巫世奇想得出分期开展墓地建设的招式,我看这事你就负责做个样板出来,去找人来迅速砌起墓基,安好锅炉……” 许场长还想说什么来着,巫世奇就有些气鼓鼓的样子,一句抢过来道:“又去哪儿找什么人呀?既然那间正辉公司能够中标建办公楼和宿舍楼,就说明他们资质没有问题,干脆就叫他们干就是了。大不了我们压压价就是了。” 许场长没想到自己的说话被巫世奇半路打断,气恼地张着嘴巴,瞪着眼睛看着巫世奇。 本想再发一通火的。 可巫世奇说得不错呀! 只好气呼呼地说:“这个我不理,总之你尽快落实这个事情,力争三个月内正式把业务开展起来再说。除了经费要经我们班子讨论外,人手、物资尽由你调拨。你要不拿出成绩给我看,小心你的副股级每月两百元补助也没有了!散会。” 这个班子会可真是开得火气十足。但好歹定下了个先后问题。 即使如此,巫世奇的心里仍然是不好受的。 便垂头低脑走出场长办公室,刚好就与张倩玲副场长同一方向。 张倩玲女性的同情心就不由得油然而生,见巫世奇的头都快垂到胸前了,就伸手过来拍拍巫世奇的肩,安慰道:“没事,巫主任;没事,巫主任。许场长也是一时火气上升遮了眼才发那么大的火的。他是因为场里的业务的开展发愁呀,所以心一急,就没太注意自己的态度了。” 巫世奇眼睛寡寡的抬起来看了一眼张倩玲副主任,见她是一副真心实意劝慰自己,连脸庞都有些紧张了,就默默地摇摇头,轻轻拍拍她的肩,表示自己没事。 巫世奇一脸悲苦相,看得张倩玲都替他难受了,可又确实帮不了他什么,唯有同情又怜悯地摇了摇头,回自己的办公室去。 巫世奇一脸愁眉不展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吓得刘中国也感到出什么事了。 刚好这时下班的时间已到,刘中国就问巫世奇没事吧? 巫世奇摇摇头表示没事,又示意刘中国先走。 然后他打开抽屉,拿出一包烟来打开,抽出一根点上,很享受地吸起来。 这里虽然是南方小县城,但12月的天气仍然有些刺人地清冷起来。 火葬场下班时间刚到,大家还是微微地瑟缩着赶回各自的家去。 很快,场里就剩下巫世奇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吞云吐雾了。 天色开始暗下来的时候,风就带点儿潮湿,拂在简陋的竹节搭建起来的办公室,发出了呼呼的响声,好象在告诉人们,严冬就快要来临了。 巫世奇不知怎么的,不但没有感受到寒冷,还内心里乱哄哄的有些热。 他站起来呼吸了一下散发着微微潮气的空气,收拾了一下办公桌上的文件,拿起那只刘老板在正辉公司硬说成是巫世奇的皮包,把两条香烟放进袋里,才慢悠悠地离开办公室。 傍晚时分,火葬场不仅安静,还显得冷清、阴气十足。 巫世奇离开办公室后,看了一眼场里的场地,整个火葬场静得让他惊奇。 守场的门卫散养的两只呆头呆脑的母鸡从狗窝周围转来转去的,咯咯地叫着,狗却不知了去向。 巫世奇刚转出场门口,不料就那么巧,竟碰上了许场长正弯腰上场里唯一的一辆桑塔纳。 他不知怎么办才好,就愣在了那里。 第172章 鼻子被牵 其实,那一瞬间,场长许大宝也看到巫世奇了,可场长毕竟是个见惯世面的人,看到了巫世奇却装作没有看见到巫世奇,连理也不理会他,径直钻进车里开走了。 巫世奇这时不但不恨许场长,还羡慕地盯了一会那辆轿车,佩服他的镇定,这才朝自己租住的屋子方向走去。 正走到无人处,他的手机响了。 巫世奇拿起来一看,是许大宝,巫世奇不觉狡黠地笑笑,按下接听键,就听得许场长在电话那头说:“建墓园的事,既不能太过火了,又不能一点油水都没有。这个你要掌握尺寸。如果没估错的话,这个刘定坚肯定会趁机吃得很深,想一下子把办公楼和宿舍楼的亏损立马填满它。这可不行,不能太明显的。毕竟是第一笔工程嘛!” “放心吧。许场长!我懂怎么做的。” 且说刘定坚带着一队人马来建墓园的时候,可怜得连周转金也捉襟见肘。 但他不便明说,便拍着心胸对许场长说,自己人马多,区区一个墓园不够他的建筑队一口就咬掉。 为了不耽误火葬场早日建成并运作起来,索性就宿舍楼和园地同时开工。 这真是皆大欢喜的事情。 早知正辉公司有如此实力,就不用巫世奇和许场长在班子会上合演那出戏了! 真是人不可貌相,水不可斗量。 别看正辉公司的样子简陋,其实实力厚着呢! 第一天进场动工的时候,正辉公司来了百多号人马,还来了两台挖土机,一台推土机,气势盛着呢。 可是,三天后,人马就开始悄悄地减下来了。 到了一个星期后,就只剩二十来号人了。 这二十来号人只有三个人不死不活地在挖宿舍楼地基坑。 巫世奇正感到有些疑惑的时候,刘定坚还一脸笑容来报喜道:“报告巫主任,墓园很快就能埋人了,你们场可以对外宣传做预工作了……” 巫世奇虽然是个不太善于说话的人,但观察力还是有的。 刘定坚这样子和他一说,他就明白正辉公司在玩什么把戏了! 无非是风风火火开个头,往大街上招一批蹲街的散工来壮场面,营造出一种大公司、实力公司的气派,然后工程上马后,等第一批启动资金到手后,就辞退那些散工。 怪不得他要两项工程同时开展! 原来,按财政拨款,也只有招标的宿舍楼和办公楼是到了火葬场账户的。 既然宿舍楼已经动工了,首笔款就应该划到正辉公司的户头去。 有了这一笔款后,正辉公司不是集中力量去建宿舍楼,而是支付墓园基建! 因为墓园只要有个轮廓出来了,就可往外墓地了。 只要墓地款回来了,这周转金也就能够运转顺畅。 这真是一招险棋! 胜在现在墓地在全国都在暗中炒得火热。 虽然县城的人们对于火葬还不是很接受。 但现在网络的发达,使人们不再闭塞。 所以当火葬场公开预墓地时,聪明的、有远见的、有闲散资金的人们,还是康概地捧着钱来下定。 火葬场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户头上就有了一大笔钱。 当然,这是火葬场的钱,不是谁的钱。 要想把它用在何处,还是很讲究技巧的。 但刘定坚有办法呀! 他认为火葬场火起来,有他的功劳。 当初他铤而走险,空手套白狼虽然冒险,但也客观上造就了火葬场业务的迅速火爆起来。 要不然,按部就班的话,现在场里还是在不死不活地建宿舍楼呢! 因此,他有理由向火葬场伸手要钱。 当然,事实上是不能明目张胆的,更不能开口要的,得使用技巧,并使钱合理又悄无声息地流进自己的荷包里,这样,他就得煞费苦心一翻了。 那天下班的时候,巫世奇已经习惯了晚些儿离场了。 虽然这个阴气习习的火葬场,许多人恨不得每天下班的时间早些到来,好快些儿离开这里回到家去。 但身为办公室副主任,实际主持办公室工作的巫世奇,要想做好办公室工作,早来一点,迟回一点,是必须的。 所谓办公室工作,它的实质是什么? 不就是为每天场里顺利开展工作而提前做好准备,下班时对场里进行检查,以防有什么漏洞没有。 当然,现在都把这种细致工作化作是对领导的服务了。 且说他已经习惯在场里兜一圈儿才走的,刚转出竹席搭建起来的办公室的墙角,就看见刘定坚气哼哼地在臭骂一个工人,那工人因为把留作土方计算用的一堆原山泥土柱上的一棵树桩挖了下来,气得刘定坚要那工人重新把树桩种回原山泥土柱顶上。 巫世奇看着刘定坚如此气势汹汹地臭骂一个工人,还有些百思不得其解呢。 一时有些莫明其妙的感觉,心想如此态度对待手下,只怕人家不肯跟他混了,到时你刘定坚就知道什么叫做招工难! 如此莫明其妙地想了一翻,照例巡了一圈场子后,就回家去。 刚从公路上转往山间小路口,就听得后面轿车喇叭声。 而且那喇叭声还好象有些耳熟,巫世奇就不觉停下脚步,转身回望了一下,却发现刘定坚已经笑吟吟地下了车,一面向巫世奇招手,一面提着一只袋塑料袋追了上来,到了,刘定坚竟然喘起气来,一手叉腰,一手把塑料袋递给巫世奇,说:“巫主任,明天就要结算第一期工程款了,知你回家后还要煮饭,怕影响你明天上班,就索性叫工人们买盒饭时顺便多买一盒,免得你回去又要麻烦了。” 刘定坚说时,就把塑料袋递给巫世奇。 可在巫世奇伸手过来要接的一刹那,他又故意把塑料袋抖了几下,让袋子发出沉沉的响声。 巫世奇有那么一瞬间似乎有些醒悟……要真是盒饭,他抖抖它不是把盒饭里的菜呀、汁呀抖出来? 所以他接过手来时心就有些慌。看看这山路边确实没有人影儿,就一声不哼,扭头就走。 回到家里时已经天黑下来了。 他一进入房间,就把房门关紧,走入卧室拉着了灯,把塑料袋里的东西倒在**上,十捆人民币尽显眼前! 巫世奇对着十万人民币呆呆出了一回儿神。 心想,自己这个跑腿的都得到十万,那么,做头的应该得多少呀? 而明天刘定坚要吃场里的钱要吃多深才满足呢? 真是不敢想象下去! 可巫世奇和场长估计都没有办法控制了,谁叫两人的鼻子都被人家牵住了呢? 第173章 熟视无睹 第二天刚回到场里,许大宝场长就打电话给巫世奇,说自己上午有个会议在县城里,就不回场子里了,那个刘老板核算开掘土方以及计算石墙的事,你就和刘中国一起去跟刘定坚老板核算一下得了。 也不必关照他什么的,按市场的办法公允核算就行。 接完电话,巫世奇仔细想了一下,这几天场里确实没有接到过什么会议通知啊! 作为办公室副主任,实际的办公室掌舵人,许场长肯定知道用开会是瞒不过巫世奇的,但他偏偏就用这个借口! 于是巫世奇顿时明白了许场长这是把自己推上桌面上了,去完成隐藏着风险的任务。 但是,没有办法呀,谁叫你是他的手下? 而且,当初开会的时候,已经决定把这个任务交给自己了的,现在叫自己去验收,也算合情理。 这样一想,他无心于计较谁上桌面了,而是攻心于刘中国身上。 刘定坚不可能对这个不入流的刘中国做什么工作的。 但他今天的角色显然很重要,那么,怎么办呢? 巫世奇默想了一下之后,就往场外走去,找个僻静的地方,给刘定坚打了一通电话,才回到办公室来,叫刘中国和自己一道,等会儿去进行土方验收。 刘中国当然不知就里,跟着巫世奇到得墓园,刘定坚和他的一帮手下早就等在那里了。 连平时不太到工地的公司办公室主任陈洁萍也到了。 还淡淡的化了装,显得妩媚又娇滴滴,深v衣领坦露着诱人的雪白。 巫世奇和刘中国到得墓园地,作为老板,当然得主动迎接火葬场办公室的实际主持工作者巫世奇,这是很正常的,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 这样,作为正辉公司办公室主任的陈洁萍,就只好去迎接刘中国了。 她热情大方地握住刘中国的手,深深弯下腰去以示礼貌。 可是,就在这一瞬间,刘中国愣住了。 陈洁萍这一弯腰,刘中国竟然发现陈洁萍很诱人! 那雪白的肌肤,在衣服里突然往下一吊,一览无遗地尽现在刘中国的眼前。 刘中国正值血气方刚之际,这一刹那间的场景,只使他感到一股热血控制不住直奔大脑而去。 这一刻,他连气也快喘不上来了! 他感到自己的脸颊潮热得不敢让人看。 他于是偷偷看了一眼周围的人,发现大家都围住巫世奇了,根本无人看这边,刘中国这才松了一口气。 但陈洁萍好象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也似乎有意不让他平息下来似的。 她性感地撑起一把伞,很亲热地靠近去,一只手很亲热又很自然地扣到刘中国的臂弯里,她的体香混合着香水味,让人站立不稳地直熏刘中国的鼻腔而去;她因为撑伞而把雪白嫩滑的肌肤尽展现在刘中国的眼前。 刘中国真是年轻呀,不仅感到浑身臊热难奈! 这就使刘中国一个上午不自在起来。 可陈洁萍不想放过他呢,一边说着你要关照妹妹啊,一边越发靠得刘中国更近了。 彼此连呼吸的气息都闻到了。 这一个上午刘中国真难受啊! 虽然我们的祖上有个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的教诲。 但年轻人始终抵挡不住体内的荷尔蒙,竟然毫无规矩地热血沸腾,弄得刘中国为了遮羞,闪闪缩缩的,连土方计算标的物也没有靠近去过。 为了找个不近人群的借口,刘中国只得一个劲儿地说热。 他刚一开口,陈洁萍又找到借口了,说热就在树荫下站着算了,反正无非就是量量长宽高,又不是什么大事儿,何必劳师动众? 说着,拿出巾纸,又贴近去,伸手替刘中国擦拭汗水呢。 而就在同一时间,巫世奇和刘定坚已经走近了计算土方留下的原来山体的柱状泥土。 那晚刘定坚骂那个挖起树桩的工人是如何蠢笨,此刻种回去的树桩被泥土人为地包裹起来,使它看起来就像原来这里都是泥土的样子。 于是以此高度一丈量,一计算,火葬场多付给刘定坚的土方开掘费,到底比应该支付的费用多出多少,谁也一时计算不出来。 但多付了很多是肯定的了。 除了这个,砌石场的地方,有一段是特别宽厚的,结果,又以此为计算石场的标准! 这天中午,巫世奇和刘中国都喝醉了。 一进入正辉公司预定的餐厅,那个豪华的装修,就预示着这是一餐丰盛的午宴。 酒是五粮液,汤是眼镜蛇煲鹰嘴龟,主菜有芝士龙虾、鲍鱼、驼峰肉、狸猫,等等。 正辉公司大小带长的头儿们全来了,围住火葬场办公室两个人巴结奉承,极尽能事。 巫世奇其实内心里有如吞咽着了苍蝇,有翻胃倒肠的感觉。 可他还不能发作! 真是拿了人家的手软,吃了人家的嘴软啊! 他内心的苦闷既要隐藏起来,又隐隐约约在里面发作,就显得特别矛盾。 于是人家敬他一杯,他回敬人家三杯。 一圈下来,他已经东倒西歪了。 刘中国今天注定要被陈洁萍缠住不放的了。 上午不知不觉间看了许多次陈洁萍的雪白肌肤,至吃饭时仍然心猿意马。 偏偏排座位时,陈洁萍仍然陪在他身边,一边劝酒的同时,彼此互留电话号码、qq帐号什么的,好象已经进入谈恋爱程序了。 而正辉公司的人好象约定俗成了,对两人的一举一动熟视无睹。 不但没有人笑话他们,眼神还好象鼓励他们的样子,弄得刘中国倒有些觉得是那么回事儿,便有顺水推舟、顺其自然的感觉,不但没有了羞怯、尴尬,还顺理成章地卿卿我我起来。 到头来,巫世奇终于抵挡不住正辉公司一伙人的轮流攻势,刚急急脚奔到卫生间,已经涌到喉咙的东西就喷涌而出;而刘中国也坚持不了多久,在陈洁萍一连声的纵容下,和正辉公司的大小头目们碰得酒杯“叮当”作响,还未出门,站起来就要人扶了。 没有办法呀,一个是心醉,一个是色醉。 第174章 神经兮兮 因为骗了火葬场里许多钱,把火葬场预收的墓穴费差不多骗光了,正辉公司就有了充裕的周转资金,因此,刘定坚后来集中力量建宿舍楼时,倒也不拖泥带水了。 几个月后,一幢六层宿舍楼就屹立在离火葬场侧面公路旁了。 年轻人高高兴兴地搬入去住了不到两个月,就出了一件让人谈虎色变的事情。 原来,火葬场焚化炉建好之后,因为业务上的发展,已经逐步走上正轨了,只得再招一批新职工进场里工作。 因为烧锅炉技术含量要求不是很高,就把学历降低到中专也可进来。 新入火葬场的职工里,有个技术专业学校毕业的男青年,名字叫做赵青川。 他本来一切都很好,父母虽然做的是小生意,但因为童叟无欺,倒也平平安安度过了好多年。 但就在赵青川读中专的时候,他父亲积聚了好多年的资金,偷偷拿去炒黄金,那时候正值黄金上升期,怎么买就怎么赚钱,居然狠赚了一小笔。 都说男人有钱就变坏。 这话不假。 赵青川父亲手头松些了,看别人家的女人就看得眼睛生情,那样就总会有女人回应他。 久而久之,赵青川父亲就和街角对面的魏**眉来眼去了。 都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更何况这种男女苟且的事,最容易成为别人菜余饭后的谈资了。 因为平日里赵青川的母亲待人和气,也和几个年纪相仿的姐妹有些心里话,所以尽管男女出格的事往往总是所有人都知道了,唯独做夫妻的最迟知。 但好歹她还是通过姐妹们的口,知道了丈夫的丑事。 于是,找那个**去吵过,和丈夫的争吵更是三日一小吵,五日一大吵。 这时,赵青川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懂得要面子,内心正憧憬着美好的未来,在别人面前也显得腼腆、羞怯。 岂料家里父母竟然出此丑事,真不知叫他脸往哪阁! 回到家里,听父母不断地争吵,也不在他的面前回避。 更有甚者,还在他面前大打出手,弄得他烦躁不已。 一个正要踏入社会的青年,却碰上了如此丢人又烦心的事情,你叫他如何面对? 每次回到家里,斗败的母亲总会在他面前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哭诉,说很多他父亲的不是。 这种时候,赵青川就无可奈何地恨不得揍父亲一顿! 当然了,这只是一种一时糊涂的想法而已。 哪个做父亲的没有过对儿女的恩情啊? 想想父亲抱着自己,舍不得吃好的穿好的,也要让儿子过得幸福快乐,谁还对自己的父亲抬得起手来? 可是,每每听到母亲那令人心碎的泣诉,赵青川的心几近破碎了。 因此,祈望父母和好如初就几乎成了他的愿望。 但实际情况并没有如他祈望的那样发展,父母的三日一小吵,五日一大吵并没有停歇。 他实在是左右为难呀! 正所谓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 有好多次,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而他感到安静的时候,就是远离父母的时候。 为此,他在读书的中专里申请在校居住。 其实,学校就在他所在的县城里,居住在县城里的同学就他一人回校住。 不知他家情况的别人也许觉得不可理解,但赵青川却感到学校里的清静是他最大的享受了。 及至毕业的时候,他一看到火葬场的招聘简介,连犹豫都没有,马上参加应聘。 结果也如其所愿。 他想,这种单位,谁还会来让他心烦,让他苦恼呢? 住进火葬场的新宿舍的第一晚,他就感觉到某种不易言明的不舒服。 是什么来呢? 他说不出来,但却感受得到。 可第二天看同宿舍的同事们个个精神饱满地去上班,他就不便说什么了。 第二天晚上,赵青川因为有种不妙的感觉,就提醒自己不要睡得太死。 昨晚他的那种感觉应该是真的有什么东西在宿舍楼里的。 虽然他说不出是什么东西,但感觉却没有错。 因此他在**上翻来覆去的,就是不肯合眼。 但白天上班的时候,烧了一天的锅炉,终究是会累的。 他硬是坚持不睡的大脑,反而不堪重负起来。 下半夜的时候,他的眼皮有如千筠重,慢慢合了起来。 这时,宿舍外开始有些风吹,冷冷地刮过宿舍楼时,赵青川就梦见自己的父母又开始吵架了,模模糊糊的,说了许多话,但他一句也记不清楚了。 有关他父母吵架的梦,对于赵青川来说,一点都不奇怪。 但是,奇怪的是,这种梦境竟然每天晚上都出现在他的大脑里。 有一个晚上,他又做这样的梦了。 他一做这种梦,就会觉得心很慌,这心一慌,他就容易怵然惊醒。 可醒过来之后,父母的影像不见了,但是,他们吵架的声音却仍然在。 叽叽喳喳的,同在家里的一模一样,但却不知从何处传来。 他起**着了灯,在房间里这儿听听,不对,又往别的方向听听,也不对。 但他听到乱七八糟的吵架声却是非常真实的。 第二天一早,他起**后第一时间问同宿舍的其他人,昨天晚上有没有听到有人在吵架? 大家都摇摇头,表示没有听到。 赵青川就觉得很奇怪,怎么自己明明千真万确听到父母在吵架了,但同宿舍的却没有一个听到呢? 后来,他想想,是不是自己出现了幻听? 他不敢声张,自己悄悄地到县医院去做了检查,结果他并没有幻听,也没有幻觉! 这就令人感到不可思议了! 既然自己一切好好的,为什么他能听到吵架声,而别人却一点也听不到呢? 为了证明自己并非杜撰出来的,他看完医生后的那天晚上,他又有意吃完晚饭就睡觉。 这样,下半夜他就醒过来了。 睁开眼睛一看,宿舍周围黑漆漆的,公路上没有过往的车辆。 整幢宿舍就显得特别静。 下半夜的天气凛冽起来,把树梢吹得“沙沙”地响。 幽幽的大山黑糊糊的影子就伫立在公路对面。 山影的轮廓与远处的天色几乎融为一体,使得赵青川的眼前除了黑色仍然是黑色。 他有些默然地离开窗子的时候,刚坐到**边,那惊忧了他一个多月的午夜异响,又出现了! 第175章 恐怖气氛 声音显然很混杂,随后不知从何处传了过来,一会儿很有节奏感,一会儿又杂乱无章。 但可以肯定的一点就是,这种午夜异响的确存在! 千真万确地存在! 而且还很恐怖,好像鬼魂集结起来捣乱的样子,“叽哩咕噜”个不停。 就仿佛是排队吹笛抬轿去迎亲似的有序又热闹。 但没多久,就有异域鬼魂来捣乱了。 于是鬼哭狼嚎声,声声直透人心灵而去。 赵青川听得冷汗涔涔而下,心慌得快要跳出体外似的。 双腿颤抖不停,整个下半夜就这样神经兮兮地坐在**边,直到天亮。 这一次,他相信别人一定也听到了昨晚的午夜异响了。 岂料他一问别人,得到的仍然是没有听到什么啊! 这下子他发傻了,莫非自己神经失常? 可明明到医院检查过了呵,身体健康得很,什么事都没有。 这样,他想,自己可能被鬼附身了! 为了澄清自己并非真的被鬼附身了,他诚恳地问宿舍里的人,你说真话好吗? 你是否听到过晚上宿舍里有响声? 可人家当然如实相告,我真的没有听到过什么来着,真的! 赵青川一副不可思议又无可奈何的表情,定定地看着被问的人,看看他是不是在说谎。 后来,他又找一个在走廊碰上的人,又重复着刚才的那一幕。 还说,你告诉我吧,你听到半夜有响声了,这可对我很重要呢! 但被问的人总不能讲大话假话吧? 于是又实话相告,自己真的没有听到过什么异响。 这样的回答不蒂是对赵青川无情的打击,他彻底跨了。 在随后的几天里,赵青川仍然不知疲倦地问别人听到午夜异响么? 吓得整栋宿舍楼的同事都不敢和他正面相遇了。 而他却每天象游魂野鬼一样,在宿舍楼的每层走廊走来走去的,害得人人出门前都要偷看一眼走廊,没见赵青川了,才敢走出房间。 正当大家不知如何是好之际,却一连几天不见了赵青川的踪影。 锅炉房的职工把这事报到办公室里,巫世奇一听,才突然大叫一声:“完了,出事了。” 一把拉起刘中国,直往赵青川的房间奔去。 到得门前,却被在里面锁得死死的,巫世奇早有不妙的预感,也不等刘中国去拿什么工具了,一脚踹开房门,“啪”的一声,房门撞到房里悬挂着的一具死尸,在半空中晃来荡去的,嘴巴张开着,舌头凸了出来,双眼却凸着眼珠,吓人地看着进门来的巫世奇…… 宿舍里有个新来的同事上吊自杀,这件事本身就是火葬场的重大事件。 哄动了场里的上上下下。 警察来人仔仔细细查验过之后,确认赵青川是自杀无疑。 至于原因嘛,根据同事们的说辞,最有可能就是因家庭不和而导致神经失常而自杀的。 其实认真推敲起来,这种解释很勉强。 赵青川为了确认自己身体上没有事,曾经到医院检查过了的,并没有什么问题。 但因为他是自杀,完全没有他杀的迹象,他父母来到后,听到儿子同事的叙述,说他常常半夜听到父母吵架,因此都认为是自己造的孽,也就没有追究什么。 既然赵青川的父母都认为是自家造孽,这就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报应、因果、诡异的神怪一类的事情上去。 火葬场暗地里说什么难听的说话都有。 最能捕风捉影的一件事,就是刘中国陪许大宝、陈德影、张倩玲、巫世奇前往赵青川的房间时,他确实若隐若现地听到了一种怪怪的声音,好象冤魂不肯离去而泣诉那样。 当其时,火葬场里的领导班子都听到了,大家有那么的一刹那,几乎是控制不住地停下脚步来。 大家的脸一下子就发起麻来,露出了惊骇不已的神情。 虽然作为领导干部,平日里大家都装惯了严肃和无表情。 但此刻,那种感受到惊恐来袭的害怕,还是掩饰不住的。 然而,许大宝是主要领导呀! 他不能也表现出惊慌失措的样子,那样很快他就不会有威信的,因此他被惊吓过后,强制自己镇定下来,望了一眼巫世奇。 这个阴阳怪气的办公室副主任,真是阴冷得够镇定,竟然一点都没有怕! 依然是脸不改色心照常跳,一副淡定从容的样子,推门,抓着被撞得晃来荡去的尸体,然后找椅子站上去剪吊颈绳。 他一连串从容不迫的举动,深得许大宝的赞赏。 但许大宝是个深藏不露的领导,不会当即表扬、赞叹之类的。 而是反抄着双手,阴沉着眼睛,扫了一眼在场的各位,见大家已经瘫软在一旁伸手扶着墙壁,才不致倒下,便绷着脸上前帮巫世奇的忙,把赵青川放到地板上,盖**单。 这个事儿本来就这样过了就算了。 可刘中国却说他那天确实听到了很恐怖的异响,虽然他和叶家田说的时候,讲明了这个事不能往外传的,一传出去了,就会影响场里干部职工的情绪。 叶家田也好肯定地点头赞成了这个观点,并信誓旦旦不往外说。 “要真说出去,岂不是把好兄弟给了?放心吧,咱们是不是兄弟?是就放心吧,绝不能出兄弟的!” 可是,一个转身,同样的事情就发生在叶家田和胖子马小虎的身上了。 而马小虎胖得太可爱了,他几乎和场里每个女同事都谈得来,都很要好,于是,不到天黑,场里的同事们都知道确有异响这件事了。 惧怕迅速在同事们之间漫延。 原来和赵青川住在最顶层,也就是六楼的同事们,快快儿找五楼以下的同事们商量,要从六楼搬到六楼下合房居住。 但即使这样,很诡异很吓人的事情还是接二连三地出现了! 有天晚上,毛英莲顾得和同住的周芸说话儿,结果拖拖拉拉到十点多才洗衣服凉晒。 刚把裤子撑上铁杆上,却突然发现自己凉起来的裤子旁边,凌空悬着一双腿,还像晾着的裤子一样在风中轻轻摇晃…… 毛英莲一声尖叫,把整幢宿舍都惊忧了。 等大家问清是什么事后,恐惧的气氛就笼罩了整幢宿舍楼! 第176章 鬼魂再现 火葬场宿舍楼闹鬼的事,很快就弄得整个场里人心惶惶。 大家在暗地里互相传谣的时候,都拿毛英莲作例子,说,毛英莲是去过巫世奇租住的出租屋玩的其中一员,可以说她是经历过“那些事”的人,连她碰上两条无身的腿也控制不住惊叫,可见宿舍楼的鬼魂多么猛了! 谣言的力量是可怕的、具大的。 现在,火葬场里的青年们,白天上班的时候,常常面对各种各样的尸体不感到害怕,却对自己下班后居住的宿舍楼惊恐万状。 更没有人敢上六楼去。 那里很快就成了无人涉足的地方。 正当大家以为只要不上六楼去干忧赵青川的魂魄,就可以相安无事的时候,宿舍楼又闹出鬼事来了。 那时天气已经转到清明前后,这南方县城不仅清明前后雨纷纷,还因为沿海台风的逐步深入内陆而风雨交加。 白天上班的时候,分管民政工作这块的副县长在民政局局长的陪同下,来火葬场调研工作。 照例巡查一遍火葬场之后,对火葬场在不到两年时间内逐渐走上正轨,不仅场里建设初具规模,火葬业务也开展得井井有条,使县城火葬的文明之风日盛,于是大加赞赏,肯定了火葬场在广大干部职工共同努力下,取得了阶段性成果。 并鼓励说,虽然我县火葬事业起步晚,规模不大,但是,却是在火葬氛围不浓的艰难环境中成长起来了。 在建设场馆过程中,除了最初县委、县政府讨论并确定的投资额内,没有伸手向主管部门要过额外一分钱,却建成了今天这个样子,说明场里是有一个好班子的,是有一大批好干部、好职工的。 按照现在这个趋势,火葬场更应该胆子大一些,步子抬高一点,以更加大胆的气魄,争取在三年内建成周边县、市最漂亮,最大规模,具有园林风格式的、具有本县特色的火葬场。 副县长的话声刚落,场长许大宝就率先猛力鼓掌,气氛热烈而感人。 那个难得一笑的巫世奇,一见场长如些埋力鼓掌,不觉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他替场长高兴呀,替领导班子高兴呀! 火葬场建设至今,场长主要负责了宿舍楼和墓园的建设项目,当然,是假巫世奇之手的;而陈德影负责了焚化炉项目;张倩玲负责了办公楼项目。 班子成员都得到了建设工程,现在又得到分管民政这块的副县长的肯定,自然就有一层光芒把过去了的好好掩盖起来,这就等于把一颗悬着的心有了安全的地方放下来了。 而最关键的是,副县长提出的建设“园林式”火葬场,这真是妙不可言的一个蓝图呀! 大家不妨想想,这园林式的确看着好看,而建设过程的各种装饰、设计、绿化更是没有标准化可以作为衡量的,这就更加好施展拳脚了。 所以,许场长能不高兴吗? 只见他鼓完掌后,脸色红红地请副县长替火葬场即席挥毫。 副县长也不客气,一手撑住桌面,一手在铺开来的宣纸上大笔一挥,写下“松鹤园”三个大字,寓意逝者逝也,精神长存之意。 许场长当即授意会计封上一万元作为润笔费,并宣布,今晚,场里所有不值班的干部职工,全部出席接待副县长的晚宴! 那晚热闹得,一点都不比墓园第一期验收时,正辉公司接待巫世奇和刘中国那一次逊色。 大家那个桄筹交错,那个兴高采烈,都不知怎么形容才好。 直到回到宿舍,仍然有许多人醉意朦胧。 下半夜,陈莉莉和周芸喝了许多水,才感到脑袋没有那么晕了。 但是,也因为喝了许多水,两人感到下腹胀得不行,都想上厕所。 就相约一起上。 因为这是宿舍楼,当初建的时候,只想到解决未婚青年男女的住宿问题,每层楼只在趟开式走廊尽头建两个公用厕所。 所以要小便干净什么的,必须开门外出。 可就在两人起得**来,穿好拖鞋,就听得宿舍门外的走廊上,传来了很奇怪的声音,阴阴的,但却是清晰的,“哨、哨、哨……”的声音,人还未走出去,就不寒而栗起来,两人的身上同时起满了鸡皮疙瘩。 好恐怖好骇然的声音啊! 而最可怕的是,那声音竟然好熟悉,似什么来着? 似什么呢? 似……天呀! 那不就是赵青川生前,在各层楼走廊等人走出门来,问人家听到宿舍楼有吵架声音时的走路声么? 陈莉莉和周芸顿时浑身颤抖着,悄悄地坐到了一起,任凭尿尿怎么急,就是不敢开门走出去! 这一鳖尿可辛苦了,如果不是因为害怕而化作冷汗,真不知叫陈莉莉和周芸怎么忍受得到天亮! 由此可见当时两人感受到的那种可怕气氛是何等令人毛骨悚然了。 第二天,陈莉莉和周芸悄悄地问同楼层新来的张静娟和王雅月,昨晚可否感觉到什么没有? 张静娟和王雅月一听,当即神秘兮兮地四周围看看,没人,这才凑近头去反问道:“怎么,昨晚你们喝了那么多酒,也听到那种恐怖的脚步声啦?” “怎么没有,没有我们就不问你们啦!” “天啊!我们还以为是听错了呢。可一个晚上都感到阴森森的声音,下半夜就没睡着过,都在打抖呢!” 四个姑娘说完,咋咋舌,都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正感到不可思议之际,张静娟又神秘地说:“其实,前天晚上我就看到一个人影在下半夜的时候,静悄悄地在走廊走过,当时也没注意,以为谁上厕所呢。现在想想,不对呀。那身影平平的,没有起伏地溜过窗口。后来我注意了一下,真上厕所的人影经过窗口时,是一起一伏的,还伴有走路声……” 王雅月听了就忍不住浑身一个哆嗦,说:“哎哟,这样下去怎么还敢住下去?哎,对啦,周姐、陈姐,我听说,以前场里没有宿舍的时候,你们是在场外面租房住的。我看能不能这样,我们四人合伙到外头租间房住?免得在此怕得都不敢入睡。” 陈莉莉和周芸一听,就互相看了看,都觉得王雅月说得有道理,便相约星期六休息时,一起到附近村里转转,有合适的就租下来,四个人合租一间房,也贵不到哪里去。 于是率先搬离了火葬场的宿舍。 第177章 鬼魂纠缠 松鹤园宿舍楼有四个姑娘带头搬出去另租房屋住,很快引起了羊群效应。 在不到半个月内,年轻的干部职工们,就陆陆续续到外头去租房住了。 诺大的一幢六层宿舍楼,现在就只剩下那个不怕那些“东西”的巫世奇还在三楼上居住。 那天,正辉公司的工人下班的时候,他们骑着摩托车一阵嘈哄哄响过之后,刚离了松鹤园门口,往右一拐弯走上公路,那个说变脸就变脸的天空,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公路上白茫茫一片,很难看清前面路况,只好都躲到清明前搭建起来的临时候车站去。 大家骂骂咧咧地说着这个什么鬼天气,刚才还太阳晒得人出汗呢,现在却大雨顷盆了! 三寸丁也和工友们一样在骂变脸快的老天爷。 他买了辆二手的女装平板摩托,雨衣尚且还没来得及从座位下的伫物阁里拿出来,就被淋了个落汤鸡。 这会儿是一面抹去头上、脸上的雨水,一面口无遮拦地说一些野语村言,以解心中的愤懑。 刚刚双手把脸上的雨水抹去,头部昂起之际,却一眼看到大雨朦胧中,公路对面,松鹤园宿舍楼的六层上,一条白色的鬼影正慢悠悠地这儿看看,那儿敲敲的。 那白色的鬼魂阴森森的影子,一会儿影影绰绰地出现在三寸丁的眼内,一会儿又隐没在白茫茫的瓢泼大雨里。 似是而非、似有若无,让人毛骨悚然得不得了! 三寸丁这才想起,近来火葬场里正在风传宿舍楼闹鬼的事,便怯怯地盯住对面宿舍楼不眨一眼。 瓢泼大雨猛下了一阵之后,嘿,停下来了。 西边,最后的一抹晚霞如同将尽的蜡烛,耀了几秒钟,就恹恹地西下而去。 这景观真如民谣所言:东边日出西边雨,娶个媳妇又嫁女。 就在雨停下来而又晚霞将尽之际,三寸丁终于看清了公路对面六楼走廊上的鬼影竟然是巫世奇! 看他此刻正侧身贴耳靠在墙壁倾听的样子,更令三寸丁不寒而栗起来。 他悄悄地用手肘碰了一下身旁正在将刚穿上身的雨衣又往下脱的吕师傅。 吕师傅不知三寸丁是什么意思,就转头来看他,见他那对细小的眼睛在示意自己往对面看。 吕师傅就抬头往对面看去,见巫世奇孤单的身影蹑手蹑脚地在宿舍楼六楼似乎在探究什么的样子,吕师傅顿感脑袋“嗡”的一响,心就剧烈地跳动起来,脸色渐渐苍白。 这时,工友们中有一位呼叫大家雨停了,走喽! 大家应和着,纷纷骑车而去。 三寸丁和吕师傅也答应着,却磨磨蹭蹭,装作摩托车打不着火的样子,留了下来。 吕师傅脸色的苍白始终没有改变,他等工友们都走了,才心惊胆颤地问三寸丁:“怎么办?我听说,这个巫主任是不怕鬼的,看现在这个情景就知道了。整幢宿舍的人都搬走了,就只剩下他,还敢住,真是胆大包天呀!这样的人,一定会查出宿舍楼异响是怎么回事的。到时追查起来,你我都脱不了关系。那可是要蹲监的呵。” 听吕师傅如此一说,三寸丁也有些怕。 但他想,这事是刘定坚老板交代做手脚的,真有什么事,他也是跑不掉的。 心里就没那么怕了,还劝吕师傅道:“你别先慌了手脚。万事都有刘老板兜着呢……” 三寸丁的话还没说完,吕师傅就惊魂未定地接过话来道:“亏你还说别慌呢!以前,做这种事何曾吓死过人呀?这次却把赵青川吓死了。这事要传出去了,警察肯定会介入,一查,你、我、老板都得入去蹲,说不定还得毙呢。” 三寸丁见吕师傅越说越惊怕,越说越有悔恨之意的样子,就开始担心起来,怕他心神不定,自乱阵脚,把事情原委泄露出去,便安慰道:“吕师傅,你别惊嘛。你不说出去,我不说出去,难道刘老板自己会说出去吗?” “这个可说不定。事情到了关键时刻,他一看会烧到他身上,这个可就谁都不敢打包票了。”说完,吕师傅骑上他的摩托车,想走人,可因为心里害怕,这次他就真的惊得打不着摩托车了。 三寸丁看着吕师傅一副惊魂不定的样子,连抓住车把的双手也抖个不停,双腿颤得裤脚也上下不停地颤动,顿时明白吕师傅刚才说的刘定坚关键时刻会出人的说话并非气头上说说而已,便默然无语地等吕师傅走了之后,就直奔刘定坚在县城与陈洁萍的住宅去。 刘定坚在整个正辉公司里,就只让三寸丁知道自己与陈洁萍的关系,还把住宅地点告诉了他。 可见刘老板对三寸丁多么信任。 其实他没看错眼! 这不,公司里刚露出丁点儿的不妙情况,三寸丁就来向他报密了。 听了三寸丁有关巫世奇在闹鬼的宿舍楼转来腾去的,刘定坚就有些怕。 经过一年多来的接触,巫世奇是不怕那些污秽事,大家是知道的。 那样,他迟早是会知道楼顶上放了什么东西在上面的。 其实说穿了,无非就是一节竹筒,做成会响的那种,并固定在隔热瓦的下面,砌一条隐蔽的风道,当风起的时候,风从风道吹进竹筒,就如吹笛子而已。 这个秘密一旦被发现了,就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所以,如何制止巫世奇追查下去,就成为当前正辉公司的头等大事了。 可是,怎么样才能让巫世奇不查下去呢? 刘定坚有些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他在客厅里团团转。 三寸丁两眼盯着刘定坚的身影不放,他也想不出好主意呀! 说实在的,他真恨不得此刻想出一个好办法,以解刘老板的燃眉之急。 但是,他此时也是脑袋一遍空白,也自认连老板都想不出的问题,自己怎么能够想得出呢? 他因此也是干着急。 这时,一直在一旁玩手机的陈洁萍,不屑地放下手机,叹一口气道:“真是两个蠢笨的男人!也不想想当初为什么要在宿舍楼做手脚是为了什么?既然现在宿舍楼闹鬼了,就说明这幢楼风水不正了,就应该拆除再建。” “对呀!对呀!真是一句点醒梦中人呀!当初,因为低价投标回来,就是想着要重建的。现在既然闹鬼了……慢着,那个巫世奇是不信这些的,怎么过得了他的眼睛?”刘定坚说到这儿,又显得茫然不知所措起来。 第178章 化灾为喜 刘定坚正一副茫然不知所措的表情看着娇滴滴的小二陈洁萍的时候,陈洁萍又是苗苗嘴,更加看不起刘定坚的样子,冷冷地说:“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他不信,那你就拿证据给他看呀!拿什么证据,你一向不是挺聪明的么?” 听着陈洁萍如此一说,刘定坚醍醐灌顶起来,连自己也觉得自己非常可笑,搔着自己的后脑勺,禁不住笑起来。 是啊,自己能有今天,不就是拿……来开路的吗? 当然,这些事不能当着三寸丁的面说出来,就找个理由不留三寸丁了。 可三寸丁不愿马上就走,脸上有欲言又止的表情。 刘定坚就好象明白什么似的,转身入卧室拿了几百元抓在手心里,送三寸丁到门口时,就递给三寸丁,说你自己去吃个晚饭吧,我实在没有时间陪你了。 三寸丁接过钱后,仍然有事的样子,磨磨蹭蹭的在刘定坚的门口不愿离去。 刘定坚一愣,就试探着问:“你,还有事?” 三寸丁四下里看看,没人,就神色凝重地看着刘定坚,说:“不知该不该讲?” “你犯傻吗!什么不知该不该讲!不该讲你还来找我干什么?是吧?” “是这样,吕师傅有些后悔了。还说宿舍楼上装暗器的事,一旦被警察知道了,说不定你就会出他和我。” “呵……是这样呀?这个事看来得尽快想办法拆掉宿舍楼才行。放心吧,兄弟,我把你当得自己人,连这里的家也就只告诉你一个人知道,就肯定不会害你。这个事我会参详参详的。你现在没事人一样回公司宿舍去就行了。至于吕师傅的事,我想到什么日后再和你说。” 送走三寸丁之后,刘定坚的心情并不轻松。 当初看好吕师傅,不知是不是走了眼? 但目前看来还是得先按着巫世奇,不能让他乱碰乱查才行。 他这个人表面阴阴的,不说什么话儿,但这样的人不处理好,一个不小心,就会坏了大事。 当然了,这事还得向主子许大宝汇报一下,看看他有什么指示。 于是刘定坚躲到卫生间里去,用另外一部手机打电话给许大宝。 这部手机是在大街上那些不用身份证的小铺子买来的,专门用来与许大宝的。 所以电话一响,那头就接了。 刘定坚于是把巫世奇在宿舍楼里的事向许场长作了汇报。 许大宝在电话那头听完刘定坚的汇报后,没有马上回答刘定坚,沉吟良久,才分析道:“这个事,就我的分析看,是事先你没有和他沟通过而产生的,应该是一场误会来的。正如你所说,你明天拿‘证据’给他,并适当地提醒一下,就说许场长也是相信宿舍楼是真闹鬼了,这样,他应该不会再查下去的了。” 刘定坚一听,马上笑容可掬地回答:“还是场长分析得深入。我明天就拿‘证据’给他,我想,他也会相信宿舍楼确实是闹鬼的了。” 第二天,刘定坚拿着一个黑色公文袋,打电话约巫世奇见见面,说有些工作上的事要单独向他汇报,见面地点就在他和许场长碰面的山边饭店里。 巫世奇骑着摩托车如约到来后,刘定坚就开门见山道:“巫主任,松鹤园宿舍楼由于风水不正,确实惹着鬼邪了。我们请示过许场长,请了风水师暗暗看过了,说是位置不对。当年这个地方的下面,埋过死人呢。所以要想不闹鬼,除了拆了再建,否则很难不闹的。风水师的证据都在黑色公文袋里了。呆会你回家后慢慢看吧。看过之后,你就明白,真的不用你再查究了。” 巫世奇斜眼看了一下放在刘定坚身旁的黑色公文袋,见是方方正正的样子,什么都明白了。 站起来拿过公文袋,走人。 临出门时回过头来看着刘定坚说:“这种事,最好还是事前沟通一下比较好。”说完,巫世奇头也不回就走人了。 刘定坚愣了一愣,说:“不吃了再走吗?” 第二天,场里又召开班子会了。 这次的议题就是关于宿舍楼的事。 其实宿舍楼闹鬼的事已经有相当长一段时间了。 可是班子里没有谁提到过此事,即使是赵青川上吊自杀后也没谁提及此事,好象不值得在班子会上议一议似的。 现在,刘定坚找过巫世奇后,班子会就专门为宿舍楼的事而开了。 许场长依然是那副严肃有余、活泼不足的老样子,等大家坐下来后,就率先发言道:“之前,宿舍里嘈得沸沸扬扬的,说闹鬼了。我起初也不太放在心上,以为年轻人少见多怪,经受不起同事之间上吊自杀而已。我们都是无神论者,是唯物主义的坚定信徒。我们所从事的工作,就是每天面对死人。所以,我以为闹鬼一事,过不了多久就会自动消失的。” “但事情显然不是这样。最近听说宿舍里的人全搬出去另外租房了,巫主任,是不是这个情况呀?没错?可见,事情远没有我当初想象的那么简单。这个我首先要向在座的各位做个检讨。之前实在是太过主了。” “等问题发展到今天几乎人去楼空的地步,我们再不想办法控制这个局面,人家就会说我们这里许多闲话的。也影响我们按照副县长指示要创办具有本县特色的文明火葬场的进度和目的。因此,今天集中班子成员议一议,看用什么办法能够改变现在这个恐怖现象继续漫延?” 因为场长说过大家都是唯物主义者的话,大家就不好提什么做法事、请和尚念经诸如此类的说话。 可是,场长又突然神秘兮兮地问巫世奇:“巫主任,你是经历过、见过那种事的人,在这方面,你是比较有权威的。现在是关了大门说话的,你实话实说,在宿舍楼里,你有没有见过,或者听到过什么异常的人或声音?” 巫世奇昨天才在刘定坚手里接过十万元,现在场长询问自己,分明就是要由自己把话题引向拆楼重建上,自然装得很凝重的样子,叹了一口气道:“不但听到过,还看见过赵青川的鬼魂,冤冤的不肯离去。如果不把宿舍楼拆了重建,谁住进去都会很危险。即使是我这个这么特殊的人,长久住在阴魂不散的地方,恐怕也不是长久之计……” 领导们听巫世奇如此说,唏嘘不已。 于是一致决定,拆除宿舍楼,择过方位、地段重建! 第179章 暗造氛围 火葬场的宿舍楼要拆了重建,不仅使刘定坚大松了一口气,也成为他继续赚钱的重要工程。 当初,正辉公司采取低价中标策略,许多行内人士都在看正辉公司怎么个死法。 不料那个没有实力的正辉公司,不但没有如同行们预期的那样,还逐渐发展起来。 这里面除了另外承接墓园建设,从中虚报工程量来骗取钱财之外,火葬已经成为今后殡葬业发展趋势,这一明确方向被县城群众所接受,也是重要原因之一。 因为墓地的迅速,给火葬场了源源不断的财路,不然,火葬场怎么能够有那么多的钱被暗地里鲸吞呀? 紧接着的盖宿舍楼、建办公大楼,都是依靠建焚化炉、建二期墓园的盈余来填补低价中标回来的项目亏损的。 但是,火葬场还有许多项目需要上马呀! 比如追悼大厅的建设,骨灰盒存放大楼,宿舍楼拆了重建,等等,都是肥肉来的。 正辉公司也因此渐渐走上较正常的运转轨道。 当然了,没有哪个资本家在项目的投资上不想尽一切办法连本带利赚回来的。 松鹤园职工宿舍楼的重建,不是新建项目,不需要招投标。 这就等于招标买回来的一件设备,坏了,要维修,那就是维修费用的问题,与购置设备是两码事。 又因为重建是松鹤园自掏腰包的事,刘定坚就可以想办法把场里的钱变成自己的钱了。 之前本文曾经介绍过,火葬场自成立之日起,有三年时间是全额拨款的。 也就是说,不管场里的经营情况如何,大家是旱涝保收的。 因此,场里的收支情况如何,倒不是很显眼的事。 毕竟收支一项还没有触及到大家的切身利益,而且也不透明,大家也就胡里胡涂地过去了。 有人说过,凡是这种开荒式项目的官员最好做,工作也许的而且确辛苦,但收益也是相当厉害的,是人生中夯实经济基础的重要阶段。 既然有此便利条件,刘定坚当然不肯放过。 在背后悄悄地喂饱相关人员的同时,刘定坚也口口吃得饱饱的,正辉公司也因此壮大为县城里具有相当实力的公司。 8月的**笼罩了整个闷热的大地。 火葬场里,太阳底下的人行道里没有一个人影儿,人们从办公室里往外看的时候,可以清晰地看到晃动着的热气在太阳照射下正飘然着往上升。 临时追悼厅前停着辆中巴车,有十多个来参加追悼仪式的人正懒洋洋地打着伞。 他们眯缝着眼睛看着**辣的太阳光线,一副被唬住了而显得蔫蔫的神态。 临时追悼厅里有人走出来传达仪式开始啦,人们这才无精打采地走进去,一曲凄凉的、悲哀的乐曲幽幽地响起,把人们对火热天气的感慨带回到失去亲人的悲哀中来。 太阳底下,一辆桑塔纳停在了办公楼前。 那时这种丑陋的、四四方方的桑塔纳几乎成了中国人事业成功的标志。 此刻从车上走下了把皮包夹在胳肢窝下的刘定坚。 他瘦瘦的身材,脸上习惯性地堆着笑容,眯缝着眼睛往办公室走来。 今天办公室里正在发放清凉饮料费,聚在办公室里的人就比平时多。 刘定坚走进来一看,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从皮包里拿出中华烟来逐个派发。 青年们嘻嘻哈哈接过烟来点上,笑说以后要多来办公室才行,不然还抽不上中华牌香烟呢。 巫世奇怕同事们东拉西扯,把话题扯开去,不知会有什么难听的说话出来。 到时候就不好控制局面了,就抬头问刘定坚,有什么事吗? 刘定坚巴不得办公室里人多,好让他那个不成理由的理由更加冠冕堂皇。 于是点头哈腰一阵之后,才接着说:“巫主任,我有个挺为难的问题,想向场里领导请示一下,不知是否合意。” 巫世奇马上答话过来,说:“那你直接找领导不是更好吗?” 刘定坚笑道:“哪不行。凡事都有个规矩,先向你请示一下,再由你向领导汇报。” “那你说说看是什么事来着?” “是这样的。场里的宿舍楼不是要拆了重建的吗?可今天叫工友们进场去,却都赖着不愿进场去拆。说那幢楼凶着呢,不找道士进场去做场法事,把冤魂安慰安慰,也不知到时会出现什么不吉利的情况。万一真出现了什么事,就不好交代了。” 那些来领清凉饮料费的青年们一听,就嘈哄哄的议论开了。 有人心有余悸地叹了一口气,有人意味深长地说:“嗐!那幢楼呀,不做一场法事还真不好说呢!” 巫世奇见有人附和起来,就不哼声。 他知道刘定坚在营造气氛和舆论,好多赚一笔。 但他不能说呀! 正所谓拿了人家的手软,吃了人家的嘴软啊! 可大家并不知就里,还在附和刘定坚,真是到了被人家了还替人家数钱的地步。 生活里面其实充斥着的鬼事比起那些子虚乌有的鬼事更神秘莫测,更阴森诡异! 巫世奇正内心里感慨万端,人就出神,烟灰这会儿就掉到他的裤子上,他急速地拍打起裤子来。 然而,办公室里的每个人的心里仍然心有余悸、惊恐不定。 宿舍楼发生的上吊自杀事件,仍然在人们的心里挥之不去。 那些神秘的、阴森森的、诡异的响声和现象,竟然使人们相信,刘定坚提出来做一场法事不仅合理,还是必须的。 既然承建商提出做法事才肯进场动工,不仅是承建公司员工的呼声,还得到火葬场里同事们的遥相呼应,也就是说具有了广泛的群众基础。 这样一来,场里领导就不好提出不适宜的反对声音了。 何况所花的钱,省着也不能入个人腰包的,就无须心痛了。 第二天,请来个道士,绕着火葬场走了一圈,拿着罗盘摆来摆去的,再掐指一算,要在午夜摆坛才行。 而且态度的坚决与神秘,到了无可置疑的地步。 许场长有些不高兴,就问陈德影和张玲倩两人怎么看? 两个副职也不懂这些啊,能什么意见来呢? 第180章 泄漏天机 张玲倩一想到晚上漆黑夜色下做那种诡异的法事就不寒而栗。 她心里想自己怎么敢深更半夜回火葬场来? 不说有鬼灵有魂魄,就是什么也没有,这半夜里叫她张玲倩回火葬场,实话说,她张玲倩也不敢。 所以,她暗地里想,要真的许场长提出领导班子回来参加法事,她就准备找个借口,推托了事。 但她一时想不出什么好的推托理由,却一下子就想到本场里有个不怕那些事的巫世奇! 如果由他代表场里班子出面,不就嘛事都解决了吗? 于是她嚅嗫着,说这种法事,往大里说,毕竟是个迷信活动。 而作为火葬场的领导班子,党组成员,集体参加这种活动,恐怕不太妥当。 她说到党组成员时,故意用了重音。 而许大宝与陈德影能够爬到领导位置上,也就不是傻子一个,岂有听不出她的话中有话? 但许大宝不能抢先说出他内心里的想法,就故意神秘莫测地反抄着手,垂着头,在两个副职面前走来走去的,营造出紧迫感。 张玲倩果然忍不住,怕自己的想法不被接纳,就提议说,如果由巫主任做代表,既不怕他们的法事偷工减料又身份合适。 其实许场长就等这句话了,说:“既然我们也说不出他们要晚上做法事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也总得尊重传统文化,就由他们罢。但正如张副场长所说,我们派巫主任做代表,名堂上是参加活动,实质要起到监视作用。毕竟是三十万的费用,偷工减料不得的。” 班子领导一致同意就这样。 事实也真是的,深更半夜的,谁敢回去看呀? 既然场领导集体研究叫巫世奇代表松鹤园参加驱邪活动,是夜,巫世奇就回场里去,看他们如何在宿舍楼前设起一座神坛,坛上摆着香炉、观音像、供果、法器,以及桃木天蓬尺、铛和铃。 只见道士口中念念有词,念了几句“急急如律令”之后,就叫一旁站着的十多个道士围绕道坛转圈儿。 结果,有人往左转,有人往右转,乱七八糟的毫无章法可言。 使得站在巫世奇身旁的刘定坚冷汗骤出,还怯怯地自我圆场道:“真是的,这么无步法的道场,竟然还敢收我三十万一场,真是的……” 不料巫世奇冷冷一笑,说:“不然,怎么不敢在白天做?一是怕漏洞百出;二是那时工友们还没从工地上下来,总不能当着场里的人面前换道袍吧?” 刘定坚一愣,继而换上了笑容,说:“唉,真是服了你了,什么事也瞒不过你的眼睛。” 刘定坚说完,只好不情不愿地从皮袋里拿出一个装有两万元的红包,塞到巫世奇手里。 装神弄鬼的法事做完后。 本来,正辉公司的大队人马就应该进到宿舍楼去拆除。 但是,事情却很奇怪。开始拆除宿舍楼那天,正辉公司却派大量人手去为骨灰存放楼贴装饰瓷砖。 而拆除宿舍楼只有吕师傅和三寸丁。 两人爬到最顶层的隔热瓦上,一锤一锤地砸烂隔热层。 那时天气炎热,烈日当空,两个正辉公司的师傅级人物,却被派到最辛苦、最受热的宿舍楼上拆隔热层,多少有些让人费解。 但两个当事人却毫无怨言,还乐此不疲。 烈日之下,他们不一会儿就汗流满面,沾湿了衣衫。 但他们挥动大锤的双手却干得欢蹦乱跳。 几乎是眨眼之间,隔热层就被锤得稀巴烂。 到中午下班的时候,整个宿舍楼的顶层被砸开了一半的钢筋混凝土顶板。 要知道,也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呀! 但是,过火的劳作,带来了不详的后果。 从顶层往下爬的时候,吕师傅就感到有些晕头转向的,连中午饭也没吃,就说自己想睡一会儿。 中午休息时间过后,三寸丁去叫他一道上宿舍楼继续砸楼顶时,怎么叫,吕师傅都蜷缩着不肯起来。 三寸丁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弯腰伸手到吕师傅的头上一摸,妈呀! 那个烫手,估计是中暑了。 急忙告诉刘定坚。 那刘老板贿赂别人时就出手大方,对手下的工人倒吝惜起来。 听得吕师傅是中暑了,也舍不得打电话到120叫救护车,而是自己磨磨蹭蹭开桑塔纳送去。 结果,吕师傅这一病病得不轻,还说胡话。 刚好医院里有个护士,家乡也是刘老板、吕师傅、三寸丁同村的,对吕师傅就多加关照和护理。 但这一本来出于善良的行为,却导致了一幕惨剧的发生。 按理说,吕师傅中暑入院治疗了,正辉公司应当派人陪护才对。 但近来正辉公司接到的工程比较多,除了火葬场的宿舍楼拆除重建,还有骨灰盒存放大楼的收尾工程,此外还接了些其他单位的办公楼承建工程。 这样,人手确实一时比较紧张,无法按排别人陪护。 那个同村的护士名叫苏芳,见本村的叔伯辈份的吕师傅无人陪护,人又整天闲目说乱话的,挺可怜吕师傅的。 每次轮到苏芳值班时,就主动给予更多照顾和护理。 其实,这没有什么,纯粹是一种天然的本性来的。 但是,那个风起云涌的晚上,吕师傅一度清醒地张望着窗外乌云翻腾的天空,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担忧起来。 到窗外下起大雨的时候,苏芳就跑进来帮他关好窗户。 然而,就在这时候,吕师傅瞪着惊恐的眼睛,说出的一番话,当即就把苏芳惊呆在病房里不知如何是好! 过了两天,正辉公司工作没有那么忙的时候,刘定坚就叫三寸丁到医院去看看吕师傅出得院没有。 三寸丁难得半日空闲,自然乐于接受这项工作。 他晃悠着来到医院的时候,刚好在医院门口碰到下班往家走的苏芳。 苏芳口甜,就叫声三寸丁“刘师傅好。”三寸丁随口答应一声你好好呀,看,不用雨淋日晒的,就可领工资了。 这本来是顺口儿的一句耍笑话,并不带什么性质的。 但苏芳昨晚值了一个晚上的班啊,腰累得都快撑不住上半身了,居然还会有人羡慕这种工作? 这不是嘲笑我吗!于是苏芳就反击道:“哎哟,你别笑话我们这些护士了,真是累断腰,费眼神,辛辛苦苦才挣两叁千的。那象你们呵,装个大竹笛,让风一吹,把人家吓个半死,就又拆了再建……” 第181章 巧设杀机 这说话就如同晴天霹雳! 把三寸丁震愣在那里,站在医院门口,有那么一刹那,他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只见他瞪着老鼠一样的眼睛,迷惑中带着震惊,一眨不眨地盯着苏芳,似乎要把她杀了似的。 苏芳没想到自己的一句听来的说话,本来是当作互相嘲笑的反击说话,却引来对方如此大的反应。 知道戳着对方痛处,惹出麻烦来了,就有些心怯起来。 一面惊讶地看着三寸丁过份的反应,一面想转出医院门口后走上街道就脚底抹油……溜人。 但是,迟了。 三寸丁在那么一瞬间的发愣后,反应过来了。 他皱着眉头,瞪着他滴溜溜的老鼠眼,喝一声:“苏芳,你别走!我有话要问你。” 在他喝叫着的时候,他已经拔腿追了上去。 苏芳还没反应过来,三寸丁已经喘着气跑过来了。 他瞪着苏芳问道:“你刚才说的话可是从哪里听来的?” 苏芳还想嘴硬,说:“我从哪里听来关你什么事?” 不料三寸丁脸色苍白起来,呼吸也更急促了。 他伸手一把捉住苏芳的手,突然放低声音对苏芳说:“你听清楚了。你要是实话跟我说,把情况原原本本讲出来,并且发誓保守秘密,这样,你可能过上平平安安的生活。说不定还会得到一笔守密费。你如果死到临头还要死扛的话,那也由得你。但这样的话,你最好叫你爸准备为你收尸得了。或者你准备好为你爸收尸也行。” 苏芳看三寸丁那发急发狠的表情,说话的声音透着杀气和威胁,知道他不是讲玩笑的,便怯怯地说:“你先把我的手臂放了,你已经扭得我好痛了。好吧,我告诉你也行。其实,这些说话都是吕师傅送进医院的头两晚说胡话时说的,还说他怕,怕被人知道了,报到警察那里,就什么都玩完了……” “那么,医院里还有谁知道这件事?” “这个我不敢肯定。不过我估,应该没有什么人知道的。他说胡话时,是用我们当地土话说的。听得懂的人不会很多。何况他是说胡话,没细心听,也听不出他说话的意思。我只不过是同村人,把他前后说的胡话串联起来,才明白他说什么来着。” 三寸丁听完苏芳的说话,看看不似说谎的样子,就表态道:“你要是不再把这些说话和别人说,那么,我保证,你会得到一笔守密费的。至于得多少,我不敢许诺,这要看老板认为这事的重要程度。但如果你乱说出去了,有第二个人知道这件事,你就肯定得死。真的,不是吓唬你!” 三寸丁说完,和苏芳打了个招呼,返身走入医院去探望吕师傅去。 这三寸丁自从跟刘定坚老板跟得近之后,砌砖砌墙不见他技术长进,人却学会了阴阳怪气和深藏不露。 当他来到吕师傅**位前,他已经露出了笑容,还轻拍拍吕师傅的肩,笑着问:“休息了这么多天,应该没啥事了吧?怎么样,感觉好多了吧?” 吕师傅是个诚实人,伸手过来握着三寸丁的小手,说:“刘师傅,你就在刘老板面前替我说几句吧,我想出院很久了。眼看着你们天天计工时,我心急呀!” “急什么,等到不说胡话了,再出院。” “胡话?我什么时候说胡话了?这可是没有的事情哪!” “嘿嘿,别急,我是和你开玩笑的。你什么时候说胡话了,对不!这样吧,我打个电话给刘老板,说说你想出院的意思,看他怎么说,好吧?” “好,好。拜托你了。” 三寸丁于是走出病房外打了好长时间电话后,就笑着回来和吕师傅说,刘定坚同意他出院并尽快回到工地去呢。 吕师傅于是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握着三寸丁的手一连说:“兄弟,好兄弟,真兄弟也!” 三寸丁只得根据刘定坚的指示,代表正辉公司帮吕师傅办出院手续。 走入医生办公室,负责吕师傅的是一个副主任医师,正在伏案写病人日记。 冷不防听得三寸丁说要帮吕师傅办出院手续,很惊讶地说:“什么,你要替吕师傅办出院手续?可他仍然还有晕眩呀,血压也很低,回工地后再攀上高处,恐怕容易出事呢。你们公司可不能为了区区几个医疗费而提前替吕师傅办出院手续啊!那样是不道德的……” 听得副主任医师如此说,三寸丁凶巴巴地抢过话题来,吼道:“你说话干净点儿!什么人道不人道的?你知不知这出院是吕师傅恳求公司,才让他出的院?你以为人人都有医保的吗?就算有医保,也还要自己支付一部份呀!就这一部份,也是许多人负担不起的,你知不知道?” 副主任医师斯文惯了的,最怕三寸丁这种打横来的人了。 于是翻了两翻眼皮,看也没看,就在病历上签上了同意出院几个天书一样的字。 在回公司的路上,三寸丁有好几次都看到吕师傅左右摇晃了,可他却装作没看见的样子。 兴奋地跟吕师傅说,公司现在是如何热火朝天,上个月刘泥水匠得了一万多元的工资。 自己也不错,有八千多呢。 特别是高空作业最好赚,活儿轻松,计价却高。 说得吕师傅羡慕得不得了,拖着三寸丁的衣袖,说什么也要三寸丁提携自己,即使是高空作业也不怕,只要工钱高就行。 三寸丁还故意推诿说很难做的,大家都争着上高空作业呀,只贴贴瓷砖,就可领到高一倍的工钱,不和刘定坚称兄道弟的,还不得上呢。 吕师傅就急,说我难道不是和刘定坚一个村的吗? 当初要不是把我当作兄弟了,他也不会把我第一批从村里带出来吧? 再说。这次中暑留医住院,实在花了他本人不少钱了。 再不多争点,过年前拿什么回家过呀? 三寸丁其实明白吕师傅的命门就在后面那句说话,就装作了很大人情给吕师傅的样子,答应和刘定坚说说,明天带吕师傅上竹架子贴瓷砖。 只高兴得吕师傅揽着三寸丁的肩,连说好兄弟,真不知怎么感谢你才好。 可是,第二天吕师傅却在高高的脚手架上失足跌落地下,当场没命…… 第182章 识破计谋 从医院把吕师傅接回公司那窄小又昏暗的宿舍后,三寸丁就说自己有些私事儿要出去一下。 便扔下吕师傅在公司宿舍里休息,独个儿跑到松鹤园附近的大排挡,要了个菜,打上二两米酒,自酎自饮起来。 其实他这是在消磨时间。 同时,顺便儿察看远处的松鹤园。 看看正辉公司的工友们下班离开松鹤园了没有。 9月的南方苍县,太阳迟迟不肯下山。 都已经傍晚六点钟了,刺眼的、仍然灼人的阳光斜照着大地。 人们只要走在太阳底下,保准会被晒得大汗淋漓。 因此,为了躲避这秋末的烈日,人们习惯上喜欢带上草帽,或者撑把伞。 骑摩托车的戴顶头盔。 远远看去,躲在阴影里的人看得到太阳下的人,而太阳下的人却看不到阴影里的人。 三寸丁需要的正是这种效果。 他躲在大排挡里悠然自得地喝着小酒,看着正辉公司那二十多号人从松鹤园里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从园里骑着摩托车离去的身影,三寸丁就有些儿心发慌。 毕竟在电话上,刘定坚说得轻松,现在三寸丁做起来却显得艰难。 三寸丁等到松鹤园的大门没有人影儿了,他才把最后一口酒灌进肚里,似乎这口酒也给他壮了胆。 他站起来,结清酒钱后,微红着脸去开他的二手平板女装摩托车。 本来,按常识和习惯,他应当戴头盔的。 可是,他想,开摩托车过去,松鹤园太近了,就懒得戴了。 果然,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的摩托车就开到松鹤园大门了。 看门的周伯探出头来,一看是三寸丁,不盘问,还关心地问:“刘师傅咋又返回场里来啦?不怕一个人独自进火葬场里去吗?小心才好呵。” 三寸丁听着有些不太顺耳,尽管知道周伯这是跟自己玩笑儿,可他不知怎么就有些来气儿地回答道:“独你个头,你小心你自己才是。你晚晚一个人守场子,不见你怕!” 不料三寸丁的说话刚完,门卫室又探出一颗人头来,接过话题道:“谁说周伯一个人守墓园的?” 三寸丁这一下子真吃惊不浅。 那加进来说话的竟然是办公室主任巫世奇! 松鹤园里最近又任命了一批股级干部。 陈莉莉升为礼仪股副股长;周芸升为股副股长;马小虎升为乐队股副股长;叶家田升为殓房股副股长;李北海升为焚化股副股长;刘中国升为办公室副主任。 只有巫世奇是唯一的一个正股级干部。 现在,谁都不能再在巫世奇的办公室主任前加个副字上去了。 为此,巫世奇更加关注火葬场里的大小事务了。 这不,场里上上下下都走了,就只剩下他还呆在门卫室里不愿离去。 三寸丁当然知道这是个实权派人物,当即就堆下笑容道:“哎唷,巫主任,下班了还没走呀?真是以火葬场为家的好干部啊!” 三寸丁的说话还没说完,巫世奇就有些哭笑不得的样子,一句话抛过来道:“三寸丁,你到底是拍我马屁呢,还是咒我啊?” 三寸丁这时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道歉,但终归觉得好笑,就忍不住笑弯了腰。 巫世奇虽然比较少说话,可也忍不住为三寸丁这句无心之失的说话而发笑。 说起来,还有个笑话。 有家子人穷,开追悼会时不舍得花钱请乐队伴奏,却点了播放哀乐。 不料在追悼会上,做播放乐曲的人不熟悉机器,竟然给人家播了《常回家看看》的曲子,害得那家人咋着也不肯给钱,还要火葬场赔上一小笔才肯罢休。 这事后来竟然成了火葬场的笑话,都说播这曲子,到底是要仙人常回家看看,还是要活着的人常“回家”看看仙人呢? 当下巫世奇还从门卫室走出来指着三寸丁想笑骂他几句。 不料走近了就闻到了三寸丁的酒气,问他又回来干什么? 三寸丁竟然回答说忘了拿工具,都漏在工地上了。 今晚还要工具炒更赚点小钱呢。 三寸丁这样敷衍着早已溜进墓园里去了。 他怕巫世奇问这问那就把自己回来的真实意图暴露出来。 这个人不好养的,虽然暗地里吃了不少正辉公司的水饭钱,也仅得他不说闲话儿而已。 巫世奇看着三寸丁骑摩托车的背影,内心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奇怪感觉,还有些莫明其妙。 他想,既然忘了拿工具了,这说明他今天是正常做工,对吧? 可刚下班不到十分钟,他怎么就喝得面红耳赤了? 就算是到大排档喝酒,也没那么快上菜吧? 莫不是见了酒就不要命了? 举起来就喝? 这样莫明其妙地乱想着,巫世奇离开松鹤园回家去。 然而,第二天,就听说工地里跌死人了! 那个因为拆宿舍楼而中署的吕师傅,刚回来上班,就从骨灰存放大楼外墙的脚手架上失足跌下,当场就没命了。 这件事对别人来说没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可对巫世奇看来,不蒂一个霹雳! 把他从浑浑噩噩惊醒过来,始发觉自己已经越陷越深了,到了不能自拔的地步! 巫世奇不傻,当初宿舍楼闹鬼的时候,他就觉得诡异。 可当他刚想查查看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刘定坚就来拜访自己,说什么找到闹鬼的证据了。 等到他拿着那包证据回到宿舍打开一看,却是足足十万元! 第二天,场里就召开班子会讨论拆除宿舍楼重建。 而三寸丁昨晚一个人返回场里,今天吕师傅就跌死了。 莫非这里面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还是一种纯粹的巧合? 巫世奇头脑复杂地往工地上走去。 工地已经是人头涌涌了。 巫世奇不凑热闹,只顾独自抬头看脚手架。 只见最顶层的脚手架掉下了一块用竹竿钉起来的踏板,这会儿空空的好象断了一截子似的。 而踏板掉下来碰到的下几层脚手架都完好无损,纹丝不动的样子。 这说明搭建脚手架的质量是过关的。 偏偏就是最顶层的踏板断裂了,把吕师傅摔下来了? 巫世奇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个事故有猫腻! 而一旦警察介入的话,就会拔出萝卜带出泥。 他心里因此狂跳不已! 这种心慌不是因为事件的恶劣,而是因为后果会牵连到自己! 这时候,巫世奇才发现,自己其实早已被人家牵着鼻子了。 为了与这次事故脱净关系,巫世奇静悄悄地走到出事工地旁四处巡查,果然在一块几平方米的空地,巫世厅发现了细小的米黄色的竹屑。 他于是神经紧张地一粒一粒捡起来,放进一个塑料袋去。 第183章 哲理对话 别人也许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与吕师傅的死又有什么关系? 可巫世奇自小就从农村长大的,这种小伎俩又怎么能瞒得了他? 大家不妨想一下,那种用几条竹子并排钉起来的踏板,既经济又结实,只要两边有支撑点,轻易是折不断的。 除非有人做手脚,用钢锯把竹子偷偷锯过,锯到三分之二处,然后让踏板正面看起来没事一样,继续放在脚手架上,人一踏上去就会断裂。 而锯竹子的时候,就难免会有竹屑掉到地上来了…… 巫世奇正全身心投入到捡竹屑的时候,有个瘦削的人影儿,也反抄着手从骨灰存放大楼的侧边阴阴地走来。 他还像以前一样的严肃,古板。 绷着的表情让人猜不透他内心的想法。 现在,他整个人因为内心驼满了不详的忧愁而显得更孤独、更少言、更满腹心事了。 仿佛他的沉默寡言注满了不堪重负的心病。 而这种心病又往往是不能与别人倾诉的,是需要患者自己消化的。 有时候,这种自我消化、自我克服是一种对心灵的煎熬。 但是,没有办法呀! 既然得到了,就必然有所负出。 不管负出的形式是什么样子。 其实,有时候,那些看不出端倪的、强作笑颜的负出,往往更让人难受。 因为除了你自己痛苦之外,你还得强作欢颜装得没事人一样。 所以那是双重的压力。 可人生就得如此面对。 巫世奇一小粒一小粒正捡得起劲,刚转过身来,猛然发现在自己不到五米的地方有个身影,顿时吓得惊出一身冷汗! 抬起头来一看,站在他面前的人,竟然是场长许大宝!巫世奇被惊吓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这会儿,在他担惊受怕而彷徨不安之际,看到这个赏识自己、暗中提携自己,并常常配合默契捞取了许多好处的许大宝就站在自己面前,巫世奇竟然有许多心里话要说。 但却有一种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的感觉。 巫世奇嗫嚅着,冲口而出的,就是内心最为苦闷,而且纠结不清的说话:“越来越离谱了,真不知什么时候弄巧成拙,搞出一个大窟窿来。他被弄进去了不要紧。怕就怕被他搅到拔出萝卜带出泥来。” 巫世奇的诉苦,分明就有要他许大宝禁一禁刘定坚的意思,同时,趁此无人之际,安慰安慰自己几句。 毕竟巫世奇再怎样的人小鬼大、老成持重,成熟度与年龄不相衬。 但他始终是个青年哪,是个感情需要尉藉的人啊! 然而,许大宝没做那些抚慰、惯嗔的事儿。 而是反抄着双手,头抬得高高的,眼睛眯缝着,看得很遥远。他不无感触地说:“当年,我们村招兵就只有五个名额。可因为村子离乡政府很远,而且路也很难走。所以招兵的部队首长就没有下到我们村去,而是待在乡政府里等待我们村的年轻人到政府里体检。那年刚好乡里连续下了几天雨,河水瀑涨,河流湍急。” “如果按正常路子走,要翻过几个山头,耗时要两天。但体检的时间又只有最后一天。要想赶得及在规定时间到达乡政府,唯一办法,就是坐一只小艇沿河而去。但那样一来,就必然要冒生命危险。那小艇坐五个人在湍急河流里行驶已经很危险了。” “当其时,船夫要我们作出选择,到底谁留下来?可我们五个同组的青年都不愿拉下。大家决心冒险前进。上得船后,我们紧紧抓住船边,任凭小船怎么摇晃,就是一动不动,铁了心与船共存亡。当其时,要有谁惊慌了,稍有惊动,必然翻船,人命危在旦夕,更别说到达乡政府了。” “这趟险看起来很高。但是二十年后的今天,回过头看,另一个村组的五个青年,因循守旧,不愿冒险,沿山路往乡政府赶去。结果因为过了体检时间而无法当兵。现在,那五个青年仍然在他们村组里面朝黄土背朝天,做着与他们祖辈一样的农活。” “而我们村组及时赶到乡政府体检的五个青年,全部参了军。现在一个升到了团政委,一个经商小有所成,另外两个进了保利公司,满世界跑业务。我是最差的一个了,也是你的场长。所以说,有些事确实陪伴着风险,但没有风险,人就只能原地不动。也就不可能发生质的飞跃。” 许大宝说完,仍然皱着他的眉头走了。 剩下巫世奇呆在那里在细细玩味许大宝的说话。 他想,这个许大宝,真是阴得令人汗毛倒竖! 不过,他也没说错。 和自己一同进火葬场的那批同事,如今仍过着“月光一族”的生活,而自己却悄悄地在县城里购置了一套百多平米的房了。 这样一想,越发觉得许大宝的说话在理了。 当晚,真是天助人愿呀! 干燥了很久的天,突然翻起脸来,并甘畅淋漓地下了一场大雨,把吕师傅失足跌死的现场,淋得一点痕迹也没有了。 第二天,接到报告的县劳动局监察股,来了两个人调查安全事故时,不仅无现场可察看,更惊奇的是,连那块掉下来的竹排踏板也不知哪里去了! 劳动局监察股的同志很不高兴,怎么会连出事故的证据也不见了呢? 就追问,并揪着这个问题不放。 正辉公司的人就发动大家找找看。 后来有人想起来了:出事当时,地面上就只有从脚手架上掉下来的竹排。 当时大家看到吕师傅还在抽搐,以为还有得救,就顺手把竹排当担架,抬起吕师傅往松鹤园外的公路走。 半路上才碰上前来抢救的救护车。 把吕师傅扶上车后,竹排就随手往公路边扔了。 劳动局监察股的同志听得如此说,就要正辉公司的人带去捡回竹排。 但是,令人感到奇怪的是。 那地方早已没有了那架竹排了! 这事虽然有些蹊跷,但没有了现场证据,一切都只能听正辉公司的人口述了。 好在正辉公司在接待上从来大方有度。 当年那招拿来对付巫世奇和刘中国丈量墓园土方的法宝,再次拿了出来。 陈洁萍继续**了劳动局监察股的两个来人。 低v衣领衫,笑容相迎的同时,恭恭敬敬地弯下腰身。 于是一对白兔子倏然跃入来人眼前,之后陈洁萍的套近乎就水到渠成了。 虽然免不了会被揩些油水。 但这不算什么,比起维护公司的运转,这个人的一小点牺牲算得了什么呢? 当然,暗地里的人民币是少不了的。 第184章 幽魂指路 吕师傅在正辉公司工地上失足跌死的消息,第二天才传回到他妻儿耳里。 这晴天霹雳当然会使吕家哭得死去活来。 打电话约正在大学读书的女儿在苍县等,一同前往松鹤园去见上父亲最后一面罢。 就这样,吕家人承载着巨大悲痛来到松鹤园。 办理完丧事后,吕师傅妻子儿女和正辉公司讨论赔偿吕师傅的事时,刘定坚竟然只肯赔偿五万元。 他认为这件事在平息事故过程中,花了他不少钱,包括住院的、接待的、上下打点的花费。 而且吕师傅是咎由自取! 他要是不乱说出公司的秘密,刘定坚会指使三寸丁害了他么? 所以,私下里,刘定坚是恼吕师傅的。 他肯赔偿五万元,已经是大发慈悲心了。 吕师傅的妻子和儿子都是老实人,虽然内心里也觉得五万元一条人命也太薄情了些。 但他们除了以泪洗面和叹息之外,也实在拿不出什么办法,只好认了。 这事以为到此可以写句号了。 岂料,吕师傅那个正在大学里读书的女儿吕美虹却不甘心。 她直接到办公室去找巫世奇。 吕美虹刚好二十岁,有出水芙蓉的丽质,大眼睛、柳叶眉、鼻子小巧笔直,嘴巴红润性感,肌肤白晰细腻,小蛮腰,挺拔胸,带着青春气息卷入办公室来的时候,巫世奇就突然眼前一亮,惊为天人! 在吕美虹当当当地诉说的时候,巫世奇的脑袋就嗡嗡地响,思想早已放飞开来。 及至吕美虹说完了,巫世奇问:“那你认为赔偿多少才合适?” 吕美虹答:“我也不是漫天要价、狮子开大口的人,就按目前社会上普遍的工伤事故赔偿标准,一口价,二十万。少一分都不行。” 巫世奇说“好,你跟我来。”转身带着吕美虹直接找到刘定坚,指着身后的吕美虹对在场的刘定坚、三寸丁说:“赔偿吕家的钱要二十万,既是家属的要求,也符合劳动局有关工伤事故的相关规定。” 刘定坚一听巫世奇把他原来准备赔偿五万元一下子提升到二十万元,真如刀割肉一样痛,正想说句不同意的说话,岂料巫世奇已经转身往外走了。 可就在巫世奇转身的一刹那,他从裤袋里拿出一只小塑料袋来,扔到刘定坚桌前。 刘定坚和三寸丁一看,黄黄的、小小的颗粒竹屑在塑料袋里清晰可见,顿时像泄气的皮球,一句话也不敢多说,照要求赔偿了事。 这事总算就这样摆平了,可场里却又传出新风波来了! 那幢骨灰存放大楼,在吕师傅失足跌下来死了不到半个月,就装修完毕投入运营。 为了尽快把大楼交给松鹤园,正辉建筑公司安排所有女工去擦洗吕师傅跌下来时留下的血迹。 都不知道吕师傅怎么搞的,身体从六楼跌下来时,是贴着装修好的瓷砖往下跌的,碰得墙面都是血。 女工们拿着抹布去擦洗的时候,真诡异呀! 那些留在瓷砖面的血,竟然抹洗不掉! 这就不对头了。 瓷砖面是滑的,本来是最容易抹洗的,现在却擦洗不掉。 女工们就有些惶惶的胆怯。 彼此面面相觑之际,刚才还好好的天,就阴沉下来。 而且阴得很凄凉很恐怖的样子。 后来干脆下起雨来,雷声如同老男人伤心时的抽泣声,嗡嗡的震撼人心。 使得整个场面既凄凉还悲哀。 女工们平日都和吕师傅挺谈得来的,现在就好象吕师傅在和她们诉说下面如何黑暗、孤独,如何飘忽不定、凄风苦雨。 总而言之,在惹起女工们潸然泪下的同时,还使得她们起满鸡皮疙瘩! 但女工们那些恐怖的经历似乎不是空穴来风! 骨灰存放大楼启用时,最初存放的人很难找编号放骨灰盒的。 而那时骨灰存放大楼就只有王雅月一人看管。 她既要安排死者家属按编号摆放骨灰盒,又要为排队选编号的人办理手续。 她实在顾不了两边,就叫人家自己找编号吧。 反正一个编号一只格,既不重复又不会乱,就是难找一些儿。 人家看她忙得连汗也顾不上擦,也就十分理解,说得了你忙你的吧,我们自己找就行了。 没多久,人家就摆放好骨灰盒了。 王雅月虽然忙,但她有礼貌,见人家很快回到大厅了,就笑说:“都摆放好了吧?不难找编号吧?” 那人也礼貌,就回答她道:“谢谢关心。这编号不难找,你们都安排有个男同志带路,怎么会难找呢?” 王雅月一听,脑袋“嗡”的一声,就见天旋地转起来。 只喃喃道:“什么男同志?是不是五十岁左右的一个老实巴交、胡子拉渣的农民?” 那人就回答道:“是呀是呀,那个师傅熟悉得很。我们一上去,他就指给我们看我们应摆放的位置了。” 王雅月再也听不下去了,脸色苍白得如同一张纸,冷汗已经涔涔而下,伏在办公桌上动弹不得了。 她当然明白,今天骨灰盒存放大楼第一天开展业务,仅得她来开门办公,刚才是第一单业务,何来安排了一个男人帮带路找骨灰盒存放编号啊? 按刚才自己的形容,以及客人肯定的回答,那分明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吕师傅! 此后,有关骨灰盒存放大楼的异常现象就层出不穷! 据说有一天晚上,那个升为殓房股副股长的叶家田,迟了下班,在经过骨灰楼时,竟然看见墙面上粘着一团黑糊糊的东西,叶家田感到奇怪,就走近去看,却见一个形貌很像吕师傅的黑影幽幽的粘着墙壁闪过后面墙去。 叶家田还想追过去看时,突然感到自己的脸颊一阵又一阵发麻,全身上的毛管都松动起来,腿就轻得一点支撑力都没有,眼看着要软倒在路上了,幸亏值夜班的门卫周伯这时晃荡着巡视到这里,赶忙上前扶家田一把,才没有跌落地上。 另外一个就是陈德影副场长,因为近来场里谣传很多,班子决定轮流值班,加强晚上场里值班人员力量。 那晚他拿支手电筒行到骨灰楼时,那幽暗静寂的大楼,突然,幽幽地传来一种喑哑的、粗嗓门儿的男人哭泣声,直透人的肌肤,直入人的心灵……陈德影一声惊叫,他的心一下子就提到嗓子眼儿,他吓坏了,转身就跑。 第185章 阴魂再起 有关骨灰盒大楼的许多谣言尚未来得及平息,火葬场里近日又掀起另一场更大的鬼事风波,把整个火葬场都哄动了。 事情的起因是由值班守场那个周伯惹起的。 之前,有周伯值夜,场里一切都过得整齐有序、相安无事。 可是,近来周伯病了,而且看样子是近那边多过近这边。 这样一来,场里就没有人值夜班了。 虽然招聘夜班值班员的广告在县城里张贴已经有好几天了,可就是没有第二个像周伯那样勇敢的,敢来应聘。 但场里总不能没有人守夜吧? 既然要有人值夜班,又招不到人员前来。 在没招到人来值班前,场领导开会研究决定,几个股室除了办公室负责到医院看护周伯,其它的分作两个小组,每晚每个股室要派一个人回场里值班。 这样,可以因人多而彼此壮壮胆。 且说殓房股副股长叶家田,自从上次在骨灰楼看到过那个黑色的鬼影,粘在墙壁幽幽地躲到另一个方向后,就一直心里惶惶不可终日。 现在又轮到他值夜班,虽然另外的、乐队股也有人回来值班。 但这两个股室轮到值班的都是新近进场工作的人,与叶家田不熟,也就没有往来。 叶家田独自守在殓房外的办公室里,除了泡杯茶之外,实在没有什么事可做了。 为了打发时间,他只好在办公桌的抽屉里乱翻一通,居然找到本纸质的小说,巧的是书名就叫《鬼影森森火葬场》! 他想,写小说的大多不具有在火葬场经历过的人,看他能写出什么吓人的故事来,就打开来慢慢往下看。 这时,室外的夜空起了一些风,因为现在已经深秋,起些风就很正常。 但那风有些阴阴的,它掠过人们的脸上时,会有一种很寒很骇异的感觉。 因为回场里值班的几个年轻人都缩在办公室里,也就没注意到室外天气的变化。 股、乐队股轮到回来值班的两个青年有些怕,都不敢回办公室去,就相伴着呆在火葬场大门的值班室。 两人谈天说地的时候,外面的气温越来越低了,道路也越来越黑,不知什么时候,月亮已经悄悄地躲了起来。 火葬场附近的树木左右摇摆着,发出了沙沙的阴阴声。 就在这时候,有一阵阴风悄无声息地括过,令到呆在火葬场大门值班室里的两个人感到浑身发怵、神慌手软。 这种感觉太明显了,但却不知因何而起! 两人“嘟!嘟!嘟!”的不自觉的浑身发怵,使得两人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儿上,他们被吓坏了。 可是,这是因为什么而害怕呢? 他们不知道,也没有看到过什么。 但时,那种害怕的感受却如影随形一样跟随着两人。 他们多么希望今晚回场里值班的人不是他们两个就好了! 不然就不至于连值班室外也不敢看出去了! 那一阵阴风掠过之后,好象有一个影子从火葬场大门值班室外的大道,飘进了火葬场。 可是,此刻在值班室里的两个年轻人还在不寒而栗呢,谁敢抬头往门外那冷清清的大道上看啊? 他们面面相觑着在浑身筛糠,内心里恨不得时间飞快地过去,好让他们下班回家。 然而,事情却是千真万确的。 那影子竟然幽幽地飘到殓房去。 那时叶家田正被小说里的故事和情节吸引住。 渴了,伸手去桌面上拿起茶杯就喝;口淡了,从烟盒里抽一根出来点燃吸上几口。 做着这些动作的时候,他的眼睛却没有离开过小说。 其实,一个人怕与不怕,是与他的心放在什么方面有很大关系的。 就像今晚的叶家田,因为有一本描写他所熟悉的场面的小说吸引了他,而周围又是如此地安静,所以他的心全投入到小说里面的人和事里去了,根本就没注意到室外起了阴风,有令人骇异的感觉。 正在他沉迷在小说里面的时候,这安静的夜晚,叶家田所在的殓房办公室,突然,响起了“得、得、得”敲门声。 叶家田刹那间意趣尽扫,头从书本上越过,眼睛看着门口不好气地问::“嘿,深更半夜的,谁这么有兴趣来殓房啊?” 门外来人听到叶家田不耐烦的声音,似乎犹豫了一下子,迟疑不决起来。 可能他想,既然都来了,还是厚着脸皮打搅叶家田一会吧。 于是说::“是我呀。现在还早着呢,不至于到了深更半夜罢?” 叶家田听了,就几乎是自然反应地转过头往墙上的挂钟看了一下,才十点钟,按往常在宿舍住的习惯来算,的而且确还早得很呢。 甚至都还未开始夜晚的诸如打牌啊、赌麻雀啊、喝啤酒啊、上网等这类夜间活动。 只好站起来走去开门,手上还舍不得放下那本小说呢。 门开处,是周伯…… 什么? 叶家田惊讶得嘴巴张开来,眼睛瞪得老大的,头脑里一个个疑问涌了上来,充塞了他脑袋的空间! “哎,周伯,你不是有病在医院里留医的吗?怎么黑咕隆咚的跑回场里来啊?是不是不放心我们年轻人守夜呵?” 周伯淡然笑笑,笑得很勉强,说::“你们都是场里的领导,我岂敢不放心呢?我是因为自己有段未了情,想回来了结一下的。” “什么?在火葬场里,你还有一段未了结的情缘?”叶家田说到这里,先自忍不住,“呵呵呵”的笑起来。 因为此刻,他的大脑里突然浮现出那部很有名气的电影《人鬼情未了》来! 就在叶家田的笑声快要收尾的时候,他已经到了嘴边的说笑话就忍不住了,冲口而出道::“周伯,你不是说你和火葬场里某只女鬼有一腿吧?” 叶家田以为自己这句玩笑话必然引得周伯哈哈大笑的。 岂料周伯不但不笑,还一脸愧疚的样子,眯缝着他混浊的眼睛,阴阴的、幽幽的,一副欲说还休的样子。 他的脸色开始苍白,在日光灯照射下,更显得毫无血色。 这种复杂的表情,使得叶家田一阵心惊肉跳,惶恐不安。 “其实,我真的是回来了结这种人鬼情的……”周伯说,幽幽地说。 第186章 殓房尸恋 “哎,我都羞于开口……”周伯茫然地叹了一口气后,在叶家田对面椅子上坐了下来。 他混浊的眼睛没有看叶家田,脸上堆积起来的皱纹,使他的脸被分割得纵横交错的。 他的鼻子有点大,还不笔直,所以他看起来显得有些丑。 “我不怕和你说,我这一生实在太潦倒了……”周伯坐下来之后,就似乎要长篇大论了。 要在平时,叶家田一定会露出讨厌神情,毫不留情给个难看的冷屁股别人的。 但今晚不同,今晚他一个人在殓房旁的办公室值班,要说他不害怕,那是骗人的。 所以,有个人来和他拉家常什么的,以打发孤独又静寂难耐的时间,实在是一件比起他一个人孤独守在办公室里好多了的事情。 也许周伯的家长里短未必好听,但得个人来陪陪,总是件好事。 于是装作很认真的样子,双手托着下巴,眯缝着眼睛听周伯讲故事。 当然了,因为周伯说了真的是一件人鬼情事,所以在叶家田的内心,还是涌起一阵阵的害怕来。 他面露惊色,色若死灰,却还要在周伯面前装作没事人一样,难免表情显得古怪。 可是,周伯这会儿才不理会他的神慌意乱,一副只顾沉浸于他自己的回忆中,只听他阴阴地说: “我说呢,你们现在这一代人太幸福了,没受过苦,没受过累。丰衣足食,读书上进,眨眼之间又做到领两千多元的工作,很快就会有女朋友亲亲热热在一起,然后成家立室,生儿育女,过上幸福快活的一生。” “那像我们那一辈人呀!出生在兵荒马乱的年代,刚刚熬过战争动荡,才过上几年安定日子,又遇上饥荒岁月。后来又碰上人为动荡的十年,可以说大半生都是在苦难中飘荡过来的。所以我们那一代人,有衣穿、有饭吃,还能吃上一些肉,就已经感到很幸福了。” “也许,在你们眼里,这样的人生很原始、很简单。可没有办法啊!想想看吧,一家八口人家,没有田没有地,全靠父母帮人做佣工,能有什么收入啊?所以从小我们家挖野菜、吃潲水煮沸的‘粥’就几乎是家常便饭。” “特别是我这个家里的长子,很快就要和父母一道肩负起家庭的重压了。我十二岁起就帮人家放牛,做农活,得来一点点米饭也舍不得吃,拿回家给还嗷嗷待哺的弟妹。他们实在太饿了,个个面黄肌瘦、青筋凸露,眼眶大而无神,一副营养**的样子。” “恰在此时,父亲又患病在身,连医都还来不及医,就一命呜呼了。这样一来,我就自然而然地肩负起父亲的职责。可是,弟妹们实在太多了,连着数有六个之多。因为家里实在太穷了,养得他们活,就供不起他们读书。” “结果,个个都是没有文化的人,长大了不是做苦力就是做使妹。没有一个是出息的。而为了养大他们,我是又苦又累。到我四十岁的时候,人看起来就比五十岁的人还老。而且还因为过早过多劳累,早已积下一身疾病。” “眼看着人是越来越大了,想媳妇的心就越急。但是,有哪个女人肯嫁我这个又丑又老又穷的人呢?这不能怪人家哪,谁个做女人的,不希望自己嫁的郎君有钱有貌呵?对吧?就这样,我成家立室的愿望越来越渺茫了。” “随着岁月的流逝,我是越来越老,身体越来越差。想依靠兄弟姐妹们养老,可个个都是刚够糊口的,一进他们家去,那种穷困潦倒,真是到街边乞讨也不愿呆在他们家啊!眼看着下半生都不知怎么办才好。多得你们招聘看门人呵!不然,我都不知怎么熬后来的日子!” “自从来到场里做看门,我就尽心尽力要报答场里收留我的大恩大德。所以,每晚我都会巡逻看场。当然,当然了,这么大一个火葬场,随得我走来走去的,我就忍不住好奇,有时候就会这儿看看,那儿碰碰的。” “你都不知道,其实整个场里,就你们殓房股是最值得我留恋的。我知道我这个人长得丑,又没有钱,鲜活的姑娘谁也不正眼儿瞧我一下。可殓房里就不同了。除了每天会有一两个挺漂亮的女子被运来之外,有个被人遗弃的姑娘,哎唷,真漂亮呵,又温顺……” 叶家田听周伯讲他的身世时,其实也得挺同情、挺专心的,有好几次,他一个大男子也忍不住眼圈发红了。 可是,及至后来,周伯的说话也越来越走题了。 及至说到他对殓房里的女尸有非分之想的时候,叶家田再怎么也忍不住恶心得想呕吐起来。 可是,周伯似乎完全沉浸于那种让人反胃的境地里去,根本就没注意到叶家田已经露出了反感的表情,他还在那津津有味地回忆道: “火葬场看起来的确让人很害怕,听起来也让人心里不舒服。但是,他也有让人感到温馨的一面。那就是没有哪个死去的人会和你争斗、吵架、争权夺利的。面对着那些睡得香甜心无杂念的姑娘,那简直就是人间最温润的时刻了。” “其实,只要你克服了那种害怕感,并常常和她们呆在一起,无须过多久,你就会爱上她们的了!她们多可爱呵,不挑肥拣瘦,不乖张暴戾,还任由得你和她们怎么着就怎么着,喜欢摸她们,她们就任由你摸,喜欢和她们睡就和她们睡……” “天啊!天啊!这已经是触犯法律了。名字叫做亵渎罪。周伯,你这是犯法啊,你知不知道?”叶家田听到这里,人已经控制不住,“嚯”地一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脸惊讶中带着惶惑,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的。 可周伯一点都不惊慌,更谈不上害怕。 除了脸上有些忏悔之外,其余表现还算老神在在。 他看着叶家田走来走去的身影,淡淡地说: “叶领导,别慌,别慌。我没事的,我没事的。我回来主要是要告诉你,那具被遗弃的女尸,我为了让她没那么冰冻,故意将她柜子里的温度升高了些。可她的家人迟早会来认她的,我怕她的尸体腐烂了,所以才专门回来一趟的……” 叶家田一听,头都大了,也顾不了那么多,转身出了办公室,进入殓房,把温度降回去,保持尸体不发生腐变。 可当他从殓房出来后,周伯却不见了! 第187章 不可思议 叶家田没想到轮到自己值了一个晚上的班,就知悉了殓房隐藏了许久的一个天大秘密。 所以一个晚上都忐忑不安,再也没有了闲心看书。 下半夜,他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除了抽烟,就是在办公室里团团转。 他不敢再喝茶,免得尿急要往办公室外的厕所去。 那厕所不知什么时候光管已经不亮了。 因为往常大家都是上的白班,也就没有谁着紧过。 后来虽然也把这个情况报给办公室知道了。 可能办公室也是觉得不是特别急迫的事,就拖着一直没人来处理。 现在深更半夜的,叶家田又经历了周伯自述奸尸的作呕又毛骨森竦的事情,他一个人岂有胆量离开办公室走去那间黑咕隆咚的厕所哪? 他只好一支接着一支地抽烟,抽得嘴都苦了,喉咙都干了,就是不敢多喝水。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上日班的同事来上班了,他才脸青唇白地夹着双腿,赶紧上厕所去。 吃过早餐后,他其实已经感到身体很累很累了。 可回到宿舍后,他洗完一个澡之后,就再也没有了睡意。 他和刘中国同住一间房。自从新宿舍楼重建后,虽然场里安排各人一间房的,可除了巫世奇敢独自一个人住一间房之外,其他人都是成双结对住一间房的。 此刻,叶家田心里有许多话要和刘中国说。 可刘中国昨晚到医院看护周伯之后,太阳老高了,他仍然没有回来。 叶家田心里就很烦躁,想想,仍然没有睡意,就跑到宿舍楼隔壁的小买部去,一下子就买了两包烟,回到宿舍后又是一个劲地抽烟,以此消熄他内心的烦躁,消磨这难熬的时间。 直到中午,刘中国才一脸疲惫地回到宿舍来。 叶家田一见刘中国从房外进来,马上从**沿站了起来,眼睛迷茫中带着惊惶地看着刘中国,张开嘴正想说话的时候,却看到刘中国也是张开了嘴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两人于是不约而同道:“你有话要同我说?” 两人问完之后,还是叶家田迫不急待地先说道:“我先说吧,我等你一个上午了,就是为了告诉你我心里的说话。你都不知道,昨天晚上我不是值夜班的么?” “是的。” “可你知道碰上什么事了么?告诉你吧,昨天晚上十点钟左右,你去看护的那个周伯,独自一个人回到殓房办公室,告诉我一个很令人吃惊的事情。原来,他之前一个人值夜班的时候,常常找那些女尸来侮辱!还专门光顾一条没人认领的漂亮女尸……” 叶家田说着说着,见刘中国已经瞪大了惊悸的眼睛,脸上完完全全被恐怖占满了,就觉得很奇怪。 虽然自己说出来的秘密也很得人惊,但那毕竟是火葬场里的事,不至于吓得他如此魂飞天外的样子啊! 就停了下来。 刘中国见叶家田不说了,突然像从梦中醒过来的样子,猛然摇摇自己的头,的而且确是站着和叶家田说话了,才喘着粗气道:“你刚才说的可否是真的?抑或是昨天晚上你在办公室里睡着了而做的梦?” “这怎么可能呢?周伯就坐在我对面的椅子上,他告诉我他为了使他恋上的女尸体温没那么冻,偷偷把温度往上升了。我一听这还得了?日后容不易发生尸体发臭呀?立即转身进入殓房去,果然如周伯所说的那样,那柜子温度特别暖手呢!” “我不信周伯回来过火葬场,除非你能拿出更令人信服的证据来。” 本来,刘中国如此不信任叶家田,要放在平时,叶家田早就恼羞成怒了。 但今天叶家田急于把事情真相告诉刘中国,也就不太理会这些小节了。 尽管事实上,叶家田是个挺小器的人。 可现在叶家田没时间跟刘中国计较,还神秘地说:“要证据其实也很容易的。既然周伯他搞过那些女尸了,必然会在她们的下体找到男人留下的痕迹。特别是那个他当作**来恋的没人认领的女尸,恐怕会有更多男人的体液。” “对,你说得对。我们现在就去看看,如果找到了,就说明周伯真的搞过那些女尸。” 两人说完,铁青着脸,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直奔殓房而去。 轮到上班的另外两个殓房员工,因为有仙人家属来做告别仪式,都到化妆厅去为尸体化妆去了。 两人来到殓房后,就直奔冰尸间而去。 走到那个被人弃在火葬场里的女尸冰柜,拉开来,果然是一个死后仍然冰肌玉骨的女子。 脸色虽然也青白,但五官与生前没有太大的变形。 可以看得出来,此女子生前一定是个漂亮的女人。 她躺在冰柜里,安详、冷艳,如同睡着一样。 叶家田和刘中国就小心翼翼地掀开她的裤子,天呀! 那女尸的身上,果然有许多已经结成冰的男人精液! 这一发现令人作呕的同时,更令人发指! 这事要传出去,松鹤园的声誉一定会受到重大损害的。 两人因此悄悄地把柜子推回去,才走出殓房。 两人同时往场长办公室走去。 可刚迈了两步,刘中国就转过头来看着叶家田,试探性地问:“家田,我们是不是兄弟?应当也算是比较谈得来的兄弟了,对吧?不然,我们就不会互相选择对方住在一起了,是吧?” 叶家田很疑惑,他眯缝着眼睛回望着刘中国,反问道:“中国兄,你今天是怎么了?好象老是不太相信我呢!在宿舍的时候,听了我的说话后,你仍然不肯相信我讲的话,非要我拿出证据来。现在带你找出证据了,又突然和我说这种阴阳怪气的说话,你真把我当兄弟的话,就不应该遮遮掩掩,而应该和我说真话才是!” 刘中国听了叶家田的说话后,依然显得吞吞吐吐的。 可叶家田已经显出不屑于与他做兄弟的表情了。 他眯缝着眼睛,淡然地瞥了刘中国一眼,一言不发地移开去看去其它地方,明显是我真心待你你却对我躲躲闪闪的意思了。 刘中国于是憋得满脸通红地吼道:“你要我怎么说!我一回到宿舍,就想告诉你,可你却抢先说你知道的事。说周伯昨晚十点钟回到火葬场来了,这不是活见鬼吗!昨晚不仅是我,巫世奇还有场里的正副领导都到场了,周伯在九点五十分的时候就死了!他怎么可能分身离开医院呢!” 刘中国刚说完,脸还憋得通红,就见叶家田“嗷”的一声怪叫,两眼向上一翻,人就软绵绵往地面歪下去…… 第188章 诡事分析 有关周伯死的当晚十点钟回到火葬场的说法,明显有人为杜撰的痕迹。 所以场长许大宝要叶家田和刘中国保守秘密。 所以刘中国第二天回到办公室时,也不敢对巫世奇说起这件事。 可刘中国是个性格比较外露的人,一个上午都有些坐卧不安的样子。 临下班的时候,巫世奇瞥了瞥他,没有说什么来着。 这时候,许大宝悄悄地如同影子一样闪了进来。 这个许大宝,总是阴阴的、幽幽的,如同慑青鬼一样,来无影去无踪的。 用神龙见首不见尾、水上飘、黑夜大盗来形容他一点都不为过。 失经无神之际,他就出现在你面前了。 当下办公室里的巫世奇和刘中国见场长一闪身就闪了进来,还顺手把办公室的门反掩了起来。 巫世奇就站起来请许场长坐,并递上一根烟,打着打火机递近去帮他燃着卷烟。 许大宝也不客气,深深吸上一口,才缓缓地说:“我过来呢,是想把叶家田的事情厘清一下。不然呢,刘中国就会一直心里有个抹不去的疙瘩……” 刘中国听得场长谈的是周伯死时回火葬场的事,真是惊讶得不得了。 不是说不准对外说出来的吗? 为了保密,害得自己在巫世奇面前,老有一种负罪感一样,难受了一个上午。 现在,许场长来主动说起这事,却不见巫世奇有一丝半毫的意外表情,可见巫世奇早就知道这事了。 唉,刘中国真是蠢啊! 许场长与巫主任是什么关系? 别人不知道,自己和巫主任共事这么久,多少也感觉得出来呵。 何况,有关那些神出鬼没的事儿,在火葬场里,最具解释权威的就非巫世奇莫属了。 这样想着的时候,刘中国就有些怨恨自己的愚笨。 “按理说,叶家田用周伯做说事,的确给人一种牵强附会的感觉。而且从情理上也说不过去。不难想象,刘中国往日回到宿舍后,不可能闭口不谈医院里周伯的病情到什么程度,因此,再拿周伯作幌子,似乎不应该是一个大学毕业生应有的智商。” “闲谈的时候,也会说起周伯的病情的。”刘中国插进来肯定了场长的分析。 “但他偏偏就拿周伯作幌子!而且看他叙述他遇上周伯时的表情来看,又好象言之凿凿,不似作假。这就很矛盾了。因为那天晚上,周伯是在我们众人眼皮低下过世的。从一般的情况推断,周伯不可能分身回到火葬场的,这不合情理。” “这样一来,叶家田就很可疑了。根据我的了解,当晚在场里值班的另外两个同事反映,他们并没有发现当晚有什么异常现象。除了夜晚值班感到有些害怕之外,他们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的。这就等于说,叶家田所说的一切,都是他自己一个人碰到的、听到的。” “那么,有没有可能他在说谎呢?从表面证据推断,这种可能性很大。如此说来,他说谎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呢?我想……听听你们两个的看法。” 巫世奇在许大宝分析的时候,一直在玩一支笔,他的表情从表面看来并没有专注于倾听,其实他内心却静静地聆听着,见许场长的说话不带暗示在里面,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因为如果许场长带有暗示的意思,自己就不能如实说话了,而是要附和着许场长的意思说了,这是官场里必须的。 巫世奇见许场长在征求意见,其实更多的是专门来听听自己的意见的。 可出于礼貌,他还是抬起头来对刘中国示意了一下,意思你说说你的看法。 可刘中国早被许场长的说话弄得越来越糊涂了。 他的内心里正感叹着,是呀,叶兄不似说假哪;对呵,拿周伯做幌子,岂不显得很蠢笨? 真是的,叶兄目的是什么呢? 突然,见巫世奇征求他意见,他连忙把头摇得拔浪鼓似的。 巫世奇见刘中国说不出什么见解,估计他也说不出什么来,就娓娓道来:“这事,我也去查看过现场了。现在就先说作案时机。叶家田以往都是上日班的,而上日班的时候,殓房也不是被人遗忘的角落。也就是说,他要做那种与女尸发生关系的事,是没有什么时机的。” “而他值夜班,我看过值班表了,那天晚上才轮到他上第一次夜班。可我在女尸的下体、胸部,还有嘴巴,都发现了大量的男人精液。这说明,做这种事并非是心血来潮,而是很长一段时间了。那么,总体上说,最有可能的,确实是周伯。” “当然,也不能完全排除叶家田没有份。说不定,他那晚去碰女尸的时候,竟然发现自己是个后来者了。为了掩人耳目,他只好凿一个周伯当晚回来告诉他事件真相的故事,却不知道那晚周伯过世了。但这个事很好调查,我们只要把女尸上的精液保留下来,拿到医院检查一下,如果是同一个人的,就可还叶家田一个清白了。” “不过,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我倾向于叶家田是清白的。我们都知道,叶家田是个高傲又小器的男子,平时一般人他都看不起,更不会去听做守大门的周伯讲身世。据我所知,他也的确没在门卫值班室呆过,更没和周伯说过什么话,连招呼也懒得打呢。” “可据叶家田述说周伯的身世史,的的确确是周伯的经历来的。因为周伯曾经和我讲过。现在,我再说两个题外话,仅供参考。许多年前,大概是刚刚改革开放不久吧,我就曾经在报纸上看到过两件科学家也没法解释的事情的报道。” “一件呢,说的是有婆孙俩去商场购物。购完物后,准备搭乘电梯时,婆孙俩都来到电梯门口了。可就在这时,孙子突然做出很怪异的举止,怎么也不许婆婆进入电梯。当时,许多乘客还觉得小孩子不可理喻呢。” “可那部电梯在关上大门下行的时候就出事了。电缆断裂,电梯从六楼率下地下去。电梯里的乘客全部遇难。事后,婆婆问孙子,你当时为什么拦着我不让我进电梯呢?孙子答,电梯门打开后,他看到好几个凶神恶煞、面目狰狞的影子在电梯里打闹,就不愿进去……” 天呵! 竟有这样的事? 那么,另外一件又是什么呢? 第189章 屈尊自清 “另外一件呢,情况有点和叶家田碰到的事近似。”巫世奇接着之前的话题道。 “说的是某个女病人,家里穷,没钱,病了入院住,可主治医生对她一视同仁,很关心她。结果这个女病人心怀感激,在她临死前的当晚,快九点三十分时,走到医生办公室去对主治医生道谢,感谢主治医生对自己的关爱。” “主治医生连说不要客气,爱护病人是自己的职责。并叫她回到病房去吧,自己够钟巡房了。等病人走后,主治医生就例行巡房去。可巡到那个女病人的病房前,就见护士推着那个女病人从病房里出来。白**单罩在女病人的身上,主治医生就掀开来看,女病人已经死了。” “主治医生一见这个情况,就有些愕然,问什么时候走的?护士说是九点三十分走的,还来不及抢救,她就闲眼了。” “主治医生一听,腿都发起软来,就问护士女病人离开过病**吗?护士当即发起愣来,反问主治医生,一个临死的病人还能起**的吗?主治医生即时昏倒!后来这两件事被搜集起来,报到中科院去,也没有合理解释。结论是,我们面对的这个世界,还有许多是我们仍然未知的,也解释不了的事物。” 巫世奇一口气说完,许大宝就低头默然无语了一会,后来说:“嘿,够钟下班了。都赶快回去胡乱吃点,睡个午觉,不然下午上班就没精神了。不过,我们刚才谈的,还是不要跟别人说才好。” 巫世奇和刘中国答应了一声也跟着站了起来,三人即时下班。 下午,许场长还是觉得召开个领导班子会比较好。 毕竟这种事传出去必然会引起一场社会舆论风波。 另外,查清楚除了周伯,是否还有没有其他人也参与到辱尸事件很重要。 如果这事只是个别的、特殊的事件,因为作案者已经死去,也就算了。 保守秘密不外传就行。 但如果这事不是个别现象,那就得另当别论。 那就是很严重的道德败坏事件,就要在场里开展思想道德教育,就要对参与者严肃处理,恐怕除了批评教育,还得记大过、警告、撤职等处分。 班子会是在场里小会议室召开的。 除了两个副职、办公室主任外,还叫知情者刘中国列席会议。 许大宝场长脸色很严峻地向两个副职通报了场里发生的辱尸事件,使得两个副场长很吃惊地叹了一口气,不敢相信场里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 张倩玲还忍不住感叹道:“这个事件不仅性质恶劣,还利用诡异事件来做掩护,实在是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已经不是一个年轻干部应有的行为了。” 张副的说话指向性太明显了,使得刘中国替叶家田抱起不平来,就有为兄弟解释的意思。 可他刚身体动了一下,却见巫世奇两眼盯着自己,那意思是你在干什么你哪? 论到你说话了吗? 刘中国于是委委屈屈地自我控制着坐在椅子上不哼声了。 这细枝末节逃不过许场长的眼睛。 但他不能拿巫世奇列举的那两个例子说服两个副职啊!这事必须要有坚实的证据才能令人信服。 他于是说:“我不知道叶家田为什么拿周伯回场里这个蹩脚的事由做幌子,现在在场的各位,那晚都是在医院里看着周伯过身的。所以说叶家田没有说谎,显然很难令人信服。不过,我和叶家田交谈的时候,他又信誓旦旦他没做过辱尸的事。这就奇怪了……” 这真是千载难逢的插话时机呀!刘中国却领会不到,还在心里替叶家田抱不平呢。 这时候,巫世奇赶紧接上话题道:“也是的,从表面上看,叶家田嫌疑最大。既然他敢一口咬定他没做过,我们就用铁的事实让他口服心服。把女尸身上的体液拿去医院化验。同时,刘副主任到时恐怕得需要你出些力气了,动员叶家田去医院也做一次化验,在事实面前,岂不是不枉不纵了!” “对对对,巫主任说得对。我散会后就去动员叶家田到医院去做化验。”刘中国这时如梦方醒,赶紧附和巫世奇的说话道。 陈德影历来知道班子会上都是场长和办公室主任在唱双簧的,他又不傻,早就心里明镜似的了。 所以一般情况下,他认为没他什么事,只坐在会议室里听就是了。 反正他是副职,这舞台还没轮到他唱戏,所以他乐得虚应了事。 当然,单位里出了这样羞于开口的事,每个人的心里都是不舒服的,也仍然五味杂陈、不知怎么形容才好。 只祈求火葬场里的辱尸事件仅仅是一件孤独的、个别的事件,不致影响到场里的整体作风。 所以,叶家田的体检就是事关场里要不要整顿作风的关键! 然而,叶家田一听刘中国劝说他到医院去做体检,顿时如同被人当众羞辱了一样。 他在殓尸房外的大道上踱来踱去,有时停下来,脸色涨红着,青筋凸露着,挥舞着他的手臂在空中劈来劈去的,一边大谈人与人之间信任为重,人品的好坏平时也是可以看得出来的,以及作为领导班子,对下属、同事,信任比金子还贵! 现在要我去医院……他说到这里把暴怒的声音放了下来,怕别人听到。 随后他接着说:一旦到医院了,还有什么信任可言呢? 刘中国劝道,要是不去,你就没法说清楚那晚你为什么要拿周伯回场里来说事! 叶家田说那是真实情况! 连你也不信了? 刘中国拍拍他的肩,说我信有什么用? 大家信才行呀,对吧? 叶家田于是咬牙切齿道:去就去。 但我是心不甘情不愿而去的……他这样说着的时候,一边跟在刘中国的身后往场外走去,一边还是发恨道:这是他的奇耻大辱,都是领导们对自己不信任才要这样做的! 包括眼前这个所谓的兄弟,他有机会,也不帮助自己洗脱罪名! 刘中国见他跟着自己往场外公共汽车站走了,也就由得他发泄,由得他的孩子气,一句话也不顶撞他。 所幸的是:经检验,真的不关叶家田的事! 第190章 化劣为优 因为叶家田做了检验,并证明了自己的清白。 这样,场里面有关辱尸的事件就被定性为个别的、不具代表性的事件。 但因为其事件性质的恶劣和不可愿凉性,场领导经研究,一致决定把这件事保密起来,除了悄悄地派人清除那具被遗弃女尸上的男人痕迹外,规定所有知情者一律遵守保密纪律。 不论场里还是场外,出现摇言,都将追查到底。 查出真凶后,场里由此产生的所有经济损失,都要泄密者加倍赔偿。 为此,场长许大宝专门召集知情者来开了个保守秘密会议。 由巫世奇做会议纪要,临散会时,还要会议参加者签上大名,一致保守秘密。 这些知情者分别是:许大宝、陈德影、张倩玲、巫世奇、刘中国、叶家田。有关火葬场辱尸事件就以这种互相信守承诺的方式结束了。 因为知道的人不多,火葬场里因此并没有引起什么风波。 现在,许大宝可以全身心投入到火葬场里的经营上来了。 当初筹建火葬场时,县委、县政府是有言在先,给三年时间火葬场全额拨款,扶持火葬场成长。 之后,火葬场就由全额拨款单位转为差额拨款单位。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前任县委书记和县长都分别高升了,新书记和县长曾经到过火葬场作工作调研,发现火葬场不仅不需要扶持,还赚得盆满钵满的,因此私下里商量了一下,认为在县财政不是很好的状况下,继续按原来的许诺执行,未免太过偏袒火葬场。 县委书记说,这样对全县其它部门来说,显然有失公允。 据说有许多部门一年的办公经费也不足五千,也就是说,一年到头,也及不上那天火葬场招待书记和县长那顿晚餐的开支。 后来许大宝听说了这句话后,总结道:太过热情未必是件好事! 而伴随书记到火葬场调研的县委一个副秘书长,一听县委书记有意断了火葬场拨款的意思,还献计道:“完全不必为不兑现上任的许诺而感到过不去。当初许诺的是给火葬场差额拨款,可现在我们不想再拨款的是松鹤园!应该是两个不同的单位来吧?” 书记一听,高兴得差点儿笑出声来,还递了一个赞赏的眼色给副秘书长。 副秘书长当即飘飘然不知此处是何处了。 都说搞定就是稳定,摆平就是水平,没事就是本事。 现在一句半玩笑话就把拨款一事摆平了,多显出水平来呵! 当晚,副秘书长喝醉了。 可这样一来,摆在许大宝面前的就是如何扩大场里收入,提升松鹤园的经济规模和经营的多样化,就成为了当前的头等大事。 再过大半年,就是松鹤园断奶日期。 到时候,场里上上下下的工资、开销都得由大家真刀赚回来才可支付。 所以场长眉头紧锁地去找股的周芸。 周芸没想到这个常常龟缩在场长办公室里的许场长,会突然光临到部来,真是受**若惊得不知所措起来。 连忙站起来又是请坐又是沏茶的。 许大宝对下属的恭敬早已熟视无睹。 他认为自己能得到下属如此尊敬,一是平日不能随便言笑;二是不能有事没事往下属办公室跑。 也只有这样,才能建立起权威来。 这个跟走亲串戚是一个道理的。 不是有句俗语叫:三年来一次,宰鸡又捞面,日日来一次,拳头迎上面。 当下许大宝一脸严肃地坐在周芸对面,开口就说:“县里有可能不再把我们列为差额单位,这样一来,今后我们单位上上下下都得依靠场里的经营情况来吃饭了。作为股,自然而然就成为创收的主力部门,我想问问你,对此,你有什么好建议吗?” 周芸副股长一直在聆听着许大宝场长的说话,正被场长透露出来的消息惊诧得乱七八糟之际,被场长问及经营思路和想法,颇有些措手不及。 不过,周芸是个机灵、胆大的女孩,也许平日就有了些想法的,所以她在一刹那的错愕之后,还是很快调整过来,沉吟了一下,说:“报告许场长。我也没有什么好建议。只是在股做久了,就从业务上论业务罢。也不知可行不可行,如不成熟,就请许场长一笑置之。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既然县里不把我们列为财政拨款的单位,也就是我们要完全靠自己的场子找米下锅了。” “好在殡葬业也不是随便哪个私人老板有钱就可以开的。这样一来,我们是独孤一味的生意,何不来个垄断性经营?譬喻实行火葬预约制度,祭品垄断制度,规定所有一切祭品不得擅自从场外带进场内,对外引进一批特许经营个体户,允许他们在停车场内设摊摆。” “对外来车辆收取高额的停车费,迫使外来车辆提高营运费用。久而久之,我们车队就会因为成本优势而成为殡葬专用车队。此外,提出理由,诸如土地费用已经涨价,物价指数上升,人工工资提高等等,让物价部门批准我们提高墓穴价……” 周芸乒乒乓乓一下子扫机关似的说了这么多条建议,使许大宝眼前为之一亮。 他是个官,玩治人之道可说手到擒来。 要说经营,还不至于达到娴熟程度。 如今听周芸如此一说,大有拨云见月的感觉。 他甚至有些儿激动,突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在周芸的办公室里踱来踱去,末了,他说:“周芸……”他不叫周副股长,一下子把彼此的生分完全抹掉。“你仔细想想,理清思路,做个切实可行的经营方案,提交到场班子里讨论。把大家的思想统一到经营上来,一旦创出效益了,你会有前途的。” 说完,许场长意味深长地看了周芸一眼,反抄着手,走了。 周芸在办公室里,两眼出神地看着窗外许大宝的背影,愣在椅子上,倒有了一时之间灵魂出窍的呆滞。 良久,她才从那短暂的空白中回过神来,顿时感到浑身兴奋起来,哎哟,真是天赐良机了! 她禁不住就像许大宝一样,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踱来踱去的。 可是,这么好的一件事,竟然又闹出鬼事来…… 第191章 无以为报 但显然,正辉公司肯派公司里的那几个奇人帮火葬场无头鬼,都是看在巫世奇的面子上。 因为使用了令人难以置信的办法,巫世奇大大帮了一次周芸的忙。 松鹤园高额管理费招进来的个体户不仅不再为生意的事而找股麻烦,好象心思全用在生意上了,还乐此不疲呢。 这使周芸的危机感得以解除,对巫世奇就有一种怪怪的感激之念。 有一天,巫世奇幽幽地出现在火葬场的个体户摊位旁,他反抄着双手,半垂着头,瘦瘦的身材静静地在摊位前溜过,他的胡子剃得光光的,青青的下巴显示出青年人的成熟,把幼稚的不羁赶得无影无踪,与同龄人相比更多一分稳健与成熟。 周芸在办公室里透过窗口看着巫世奇幽幽的、阴阴的身影,看着他轻微皱着眉头略显心事重重的眼睛。 不觉得他老气横秋,反而认为男人就应当如此成熟与稳重。 因为认为巫世奇符合自己心中的异性形象,所以连他那身黑色的服装也变得无可挑剔了。 真是爱屋及乌呵! 现在,在周芸的心目中,巫世奇老气横秋的形象,竟然是同龄人不可比拟的,是同龄人感到自惭形秽的。 看,他询问个体户们元宝蜡烛香经营得怎么样? 他的身子半弯着,一只手反抄到身后,一只手指着摊位上的东西。 周芸顿时觉得,他在做这一切的时候,样子就跟电视上领导关心群众时的身影一模一样,完全具备了做领导人的潜质。 她于是抿着嘴,独个儿在办公室里有了更多的胡思乱想。 当初自己说过他肯帮忙的话,自己会报答他的。 可怎么个报答法呢? 当初她没明说,而他也没有具体要求,却义无反顾地为她办好了这件事。 而事情的发展过程还承担着巨大风险。 虽然最终火葬场胜利了,把那个前来挑刺儿的大哥蔡吓傻了。 这是最好的结果。 但如果结果朝着相反的方向发展,巫世奇要承担的风险可就大了,甚至仕途都会毁在这个事上。 周芸当然知道这个利害关系,所以现在周芸就有报答巫世奇的心。 但怎么个报答法,而且报答的过程和结果都应该是彼此不为难情、不留什么痕迹、不被人垢病才为上策。 而要做到这一点,周芸显然还没有一点头绪。 这就有些为难情了,总不能言而无信吧! 她因此陷入困境,她的一绺头发从额头上垂下来搭在眉毛上,她也没有去理它。 周芸双手拿着一张纸,折成了一个小纸团后,又莫明其妙地拆开来,都不知她这是干什么,心却飘得很远去,想:“这个陈莉莉呀,真是拾到宝都不懂得珍惜,好象很久不见巫世奇去陈莉莉那儿去了,也没见陈莉莉搭理巫世奇了。哈,这两个人不知在干什么!难道他们已经不再是那种关系了?所以巫世奇见自己去求他才会答应自己?” 下午上班的时候,巫世奇带着一个看起来是他的熟人走进股来,他向周芸点了点头,表情是平淡的,而样子是冷淡的,仿佛他从来没有暗中帮过周芸的忙一样,彼此的关系纯粹就是同事之间的关系罢了! 他跟周芸打过招呼,说带来的是他的朋友,能优惠、关照什么的,就优惠和关照一下罢。 说完,他径直走了。 周芸还来不及跟他说几句会优惠关照的,巫主任的朋友就是我们的朋友这些江湖上的客套说话,已经只能看着他戚戚的、幽幽而去的背影了! 她只得抬头斜过眼睛去看巫世奇的背影,他正半垂着头,反抄着双手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周芸无意识地把一只穿着丝袜的腿跷在另一条腿的膝盖上,双手已经放在电脑的键盘上了,却没有敲击,眼睛越过玻璃窗看已经远去了的巫世奇。 而那个来办丧事的巫世奇朋友就站在她的面前,看着她走神的样子,嘴角露着淡淡的、意会到她心事的微笑。 夜晚,周芸躺在**上,回想起今天白天巫世奇带朋友过来办事的那一幕,她的心仍然有些莫明其妙的激动,呼吸渐渐急促起来。 但一想到他的冷漠与淡然,她的心就由最初的激动而变成愤然。 他寂寞的、幽幽的身影老在她的眼前晃荡。 她于是一个骨碌坐了起来,脑袋有一种“嗡嗡”的膨胀感,索性披衣起了**,趿着拖鞋,莫明地、冲动地就往巫世奇的房间而去。 她要问问他,到底怎样才算作回报他! 她由于报答心与自尊心都受到了伤害,以及一种她说不清道不明的,无法克制的冲动支撑着,径直来到巫世奇的房门前举手就敲。 从打开房门的这一刻起,她的冲动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巫世奇虽然惊讶得不知如何是好。 但眼前这个穿着睡衣,浑身透露着女性馨香与气息的姑娘,仿佛如从天而降临到巫世奇房间里来的周芸,有些语无伦次地质问巫世奇:“世奇,你到底与莉莉还有关系吗?如果我和她任你选,你最终会选谁?” 睡眼惺忪的巫世奇,本来对突然出现在自己房里来的周芸已经感到不知所措了,还要他在惊讶中回答这么复杂又难作出抉择的说话,你叫他如何回答才满意呢? 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应该怎样定位自己和陈莉莉的关系。 但突然要他说出莉莉已经和自己没有什么关系了,实在是一个太突然太难回答的话题了。 巫世奇吓得张大了嘴,随后他看着她赌气似的在等待自己回答。 不用说,她肯定不愿意听到“我和莉莉还是恋人的关系,我和她之间并没有分开”这样的说话,她深更半夜前来询问,就足以说明她受到多么大的感情的煎熬了! 巫世奇还能再说一些不痛不痒的说话么? 还能再说一些伤害她心灵的说话么? 总而言之,任何一句让她听来不满意的说话,在此刻,都会使她或者嘤嘤而哭,或者恼羞成怒而暴跳如雷,指着他臭骂一顿。这宿舍里所有人都会听到,因而成为火葬场的一件丑闻。 巫世奇于是什么也没有说,而是张开双手,一把把周芸揽入怀里,把嘴唇凑近去。 周芸**着,似乎想说明自己并不是这个意思。 可巫世奇已经很用情在吻了,她还应该胡说什么呢? 回吻就是了…… 第192章 爱为何物 自从火葬场守门的周伯过世之后,不知是不是社会上有太多有关火葬场闹鬼的传闻,足足半年过去了,火葬场有关高薪招聘门卫的广告也贴了很久了,也没有人来应聘。 场里没有办法,只得继续轮流值夜了。 且说这天又轮到叶家田。 自从上次值夜班碰上了周伯的鬼魂之后,每次轮到他值夜班时,都是对他人生的一种折磨。 他也暗中到过办公室去闹过,可刘中国拿辱尸事件来威胁他,说不要闹了,如果办公室不安排他值夜班,别人一定会问,为什么我们要值夜班而叶家田却不用? 什么理由来呢? 办公室为了公平,必然要公布辱尸事件,说人家叶家田晚上值班的时候比较容易碰见鬼,有一回,周伯都死了,他还能看到他,为了保护叶家田,所以晚上值班不用他来值了。 这样的反话叶家田听得懂。 就是拿叶家田怕掀起裤子露个腚给人看这一招来胁迫他不要惹麻烦! 刘中国这一招还真切中了叶家田的要害。 他这样子一说,叶家田就有一种哑巴吃黄连有苦自己知的感觉,连忙说道:“罢,罢,罢。就当我没来提过要求还不行么?我继续没事人一样值夜班就是了。” 刘中国和巫世奇就会心地发笑,刘中国还说:“这就对了。没事人一样轮着值班,就不用解释了,也就谁都不知道曾经发生过什么事了。再说,你也要相信自己,不会老是这么倒霉的,难不成又碰上那些污秽事!” “闸住你的口,不要好的不灵丑的灵。”叶家田悻悻然道,虽然有一种被人揪住尾巴动弹不得的感觉,可谁叫你有把柄落在人家手里? 只得说几句骂人的说话以解心里郁闷,然后离开办公室。 虽然叶家田达不成目的,但每次值夜班时,他都是偷偷地溜回宿舍去,然后临天亮了才又回到场里去。 人不知鬼不觉的,他已经使用这招好几次了。 没有领导敢深更半夜回来查岗的! 这天晚上,他又装作在场里巡逻的时候,见没人注意到自己,就想早点儿回宿舍去。 当他偷偷地溜出场门外,来到公路边时,宿舍楼上一幕惊人的画面一下子就映入他的眼帘。 他顿时呼吸急促起来! 只见五楼的一间房,门开处,一团白色的人影,在暗淡的走廊灯光下影影绰绰地奔下三楼去,然后在巫主任的房间门前停下了。 没多久,白色的身影就闪入房里去。 叶家田以为自己又撞见鬼了,一时还吓得哆嗦不已呢! 但是,大家毕竟同事快三年了,彼此的身影、步态,多少还是熟悉的。 更何况谁住几楼,住几号房,也一样是知道的。 眼看着五楼上周芸房间走出来的白色身影,分明就是周芸本人。 叶家田的大脑就有些糊涂了。 巫世奇不是在追自己心仪的陈莉莉的吗? 那么,这深更半夜的,周芸只穿着白色的睡衣,跑到巫世奇的房间去干什么? 莫不是他们之间有一腿儿? 如果真如此,那么,自己追陈莉莉的机会就突然变得现实了。 为此,他不急于回自己的房间睡觉了。 反正今晚是轮到自己值夜班的,就索性蹲在公路边的树根下,一面抽烟一面看周芸何时从巫世奇的房间里出来。 为了追到陈莉莉,叶家田也真有耐心,一直蹲守到下半夜三点多钟,才见周芸做贼一样四周看看,没人,才轻手轻脚回自己房间去。 嘿!这么诡异的行为,你说他们在谈工作,才真是只有鬼才信了。 隔天,叶家田想了很久,最后还是鼓起勇气,在场子大门外的路旁等到陈莉莉出来。 那时晚霞尚且还挂在天边,如同熟透的红映得莉莉有些青白的脸就好象涂抹了胭脂一样好看,马尾巴一样溜长的头发披在肩后,青春的脸孔因而带上成熟的成分。 “莉莉,你……你有时间吗?”叶家田搔着后脑勺,鼓足勇气上前问道。 他脸庞憋得紫涨,神态举止不自然,让人一看,就知道他正处于心慌意乱的状态。 和莉莉一同下班新近进来的一个小妹妹吴秋英也看出他的不自然来,她识趣地和莉莉笑笑,走开了。 莉莉就有些怪怪地问:“你找……我,有事吗?” “没、没、没事,不是,不是,不对,对了,有事……”叶家田语无伦次了。 其实,处在那种年龄段,真到了语无伦次的时候,就是真情流露的具体表现。 可这样一来,又往往被对方认为傻不溜叽的,连说句话都不连惯,由此错失真情的多了去了。 “我是想问你一个问题。你……和巫……还是那种关系么?”叶家田的说话刚开个口,就见陈莉莉一脸奇怪的表情,大有这事关你什么事的意思。 叶家田只好一口气把自己看到周芸半夜只穿着睡衣溜到巫世奇房间的事说给她听。 本来以为她恼巫世奇和周芸之际,会给自己一个机会。 岂料莉莉冷冷道:“你给我讲这些干什么?巫世奇又不是我的什么人,谁偷偷溜进他的房子那是谁的自由!如果谁以为如此我就难受,我就伤心,那他就大错特错了。” 说完,她还没等叶家田回过神来,径直走了,留下叶家田发愣地站在公路边不明白莉莉是什么意思。 然而,莉莉虽然回答叶家田时脆生生的响亮,可当她回到宿舍时,仍然没有了吃晚饭的胃口,她连身也不洗,倒在**上卷起被子呼呼就睡。 同一间房住的吴秋英问她是不是不舒服? 要不要看医生? 或者想吃什么我帮你买回来? 莉莉除了摇头表示不用就是蒙被而睡。 刚好吴秋英有同学在县城相会,见莉莉不需要自己帮忙,就洗澡后走了。 莉莉睡到七点多,其实根本就无心睡眠,拿了些另食放在提袋里,到宿舍对面的树林里去了。走进那散发着浓郁的松脂味的松林里,她感到有些难受,也许是松脂味,也许是心灵的。 总之,她觉得难受之后又回到公路边那些高大的、深绿的、树叶在风吹之下发出沙沙作响的落叶林间坐了下来,刚发一会儿呆,眼泪就不自觉地流了下来……她不得不承认,再也不能隐瞒这矛盾的心情了:她要问问巫世奇,我们之间到底算是怎么一回事? 这之前的朦胧感觉算不算作爱情! 第193章 鬼事又起 把巫世奇和周芸的事告诉陈莉莉之后,叶家田想不到莉莉会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他不明白她这是要面子的表现。 于是,一向来对莉莉暗恋着的叶家田,以为自己有机会了,过得两天,逮着一个单独与莉莉在一起的机会,就嗫嚅着对她说:“莉莉,其实,你不别介怀巫世奇与周芸的事的。都说天下何处无芳草,如果你不反对,不如考虑考虑一下我,不知我是否有与你建立关系的可能?” 叶家田的说话其实并没有错,可是时机不对。 一个失恋不久的女孩,她的心里还纠缠在之前的那团乱麻中,你不给她点时间从乱麻中走出来,就趁她还乱得不知所措之际再插一脚进去,岂不是让她乱上加乱? 于是拒绝就成为她必然的选择。 而且有可能拒绝还是断然的。 她也许只是想你别来烦我,你不要来添乱,让我清静清静行不行? 可能因为态度生硬又坚决,在追求者看来,就有如晴天霹雳一样震撼,听着一定难受得不得了。 叶家田追莉莉的时候就是这个情况! 于是失败感浓重地笼罩在叶家田的心里。 他脸色苍白地离开莉莉,自卑就一点儿一点儿在他的内心积聚起来,并渐渐地扩展。 开始,他不服气,自己哪一样比不上巫世奇的呢? 一个阴阴的、幽幽的人,看着就有种阴阳怪气的不阳光,居然还是同一批进场里工作最漂亮的两个女孩轮着来追他? 简直不可思议啊!这样阴阳怪气的人怎么可能如此艳福不浅呢? 要么是这个世道出了差错;要么就是巫世奇使用了阴术,暗中作法,把女孩们的心都勾去了! 一想到巫世奇会使用这种见不得光的手段,叶家田就一副瞧不起巫世奇的表情! 这算什么呢? 这么下三流的手段也使用得出来! 这个奇怪的念头的出现,像什么脏东西一样令人讨厌,又像什么发臭的水果一样让人在讨厌中喜爱。 像榴莲? 后来,叶家田的内心里就一直没法赶走这种复杂的心情,还有一种隐隐约约的、跃跃欲试的杂念! 而在现实生活中,他对莉莉的单相思延续了半个月。 叶家田在自卑中恨自己,更恼莉莉有眼无珠。 他好几次从远处看着,她一副端庄的样子,双手轻掂着放在套裙前,肃穆却不失柔情地主持告别仪式,刚失去亲人的家属和朋友在她的主持下都显得安静而庄严。 她真是魅力四射! 而这么一个漂亮又端庄的姑娘,巫世奇居然不懂得珍惜! 自从那晚周芸去过他的房间之后,巫世奇就再也没去找过陈莉莉! 这对叶家田来说,是一件好事,他仍有机会。 叶家田因此好几个晚上整夜没有合眼,他发誓,只要自己做成了,莉莉会答应自己的追求的,快到早晨的时候,他下定决心,一定要办好一件事来,以彰显男人的才华和能力! 这样下定决心之后,他的心情反倒宁静下来了,他因为有了人生的目标和追求,失恋的痛苦竟然能够轻松应对。 每天,他似乎都有许多事情要做,生活一下子变得充实起来、快乐起来。 现在,他完完全全变成了另一个人,一个有追求有目的有意义的人! 虽然他还像以前一样的离群索居,不与人往来,但是,他整个人的确变得更匆忙、更闪避、更心事重重了,仿佛他就是一个全身心投入到重大科研工作的科学家,连他自己也有这种感觉,尤其是他的大脑几乎就没有时间清闲过! 松鹤园因为来踢场的大哥蔡被吓傻事件,一度安静了有好长的一段时间。 但是,最近好象又起了风云。 每每传出值夜班的女同事被什么欺侮了,往往被弄得披头散发,满脸被涂得乱七八糟的。 更可恨的,是上衣扣被打开来,**不知什么时候又被松了开来! 而这一切,值夜班的女同事竟然懵然无知,糊里糊涂巡完场回到大门值班室,直看得当晚同班当值的男同事目瞪口呆。 不知道对方是不是有意在**自己! 不过仔细想来,又似乎不是。 因为值夜班时往往是安排两个女同事一起的,不太可能两个女同事突然都对同值班的男同事起色心吧? 更何况她们样子痴呆,一副懵然不知的表情。 经多次提醒,她们才发觉自己衣衫不整,样貌乌糟。 在慌忙中扣起自己衣衫的同时,疑窦不觉渐起……明明离开值班门卫室的时候,两个女同事还好好的,也没有异样和杂念。 怎么转一圈回来就变成这样了? 受害者很快将这事报到场长许大宝那里。 许场长皱着眉头听了报告,叫她们先别声张,自己会调查清楚的。 送走姑娘们之后,许大宝也不觉浑身起满鸡皮疙瘩。 深更半夜的,在火葬场里,有谁这么有闲心去**姑娘? 真有一个色女脱光了**你,在这周围阴森森的地方,恐怕你也没兴致吧? 分明就是场里又碰上了污秽事了! 心事重重地走到巫世奇的办公室,见他正在电脑前敲键盘,写那些老也写不完的哄人的工作方案、督查通知、情况通报,就不免有些好笑。 现在的机关事业单位怎么又搞这种哄人骗鬼的事了? 明明要创收要赚钱,可偏偏今天一个通知下来,明天一个内部明电,说要创这建那,一年下来五百多份文,平均每个工作日二点几份,你说好笑不好笑? 谁能真做得了啊? 结果,绝大部分只好搞假以应付交差。 可你还不能真发牢骚,让领导听了,一句话过来就让你够呛! 说你没有一点的觉悟。 这就等于说你没水平了。 于是,为了交得了差,并说明本单位确实在部门联动了,办公室每天大量工作都是在做这种与本单位毫无关系和意义的事。 不仅花大量精力、物力在杂七杂八的事情上,还得糊弄得过去。 否则,年底绩效考核时谁不喜欢你搞的假文档,你单位有钱也不许你发! 最可笑的是,才不管你是火葬场,一样要搞计划生育! 还美其名为调动一切能够调动的社会资源……唉……只能无语。 第194章 有人养鬼 当下许大宝感叹一番后,叫巫世奇停下手中的哄神骗鬼活,把女职员的投诉告诉他,想听听他的意见。 巫世奇想了想,说:“这事很诡异,应该不再是周伯所为。他死去这么久了,没有能力解开姑娘们的衣扣,必然另有鬼情。不如……今晚我们回场里来……” 许大宝重重地点了点头。 而一旁的刘中国却瞪大了一双惊恐的眼。 当晚,许大宝、陈德影、巫世奇、刘中国在夜色掩护下,悄悄地回到了火葬场。 那静谧的周围,冷冷的灯光,虽然整齐但仍然阴森的坟墓,还有黑漆漆伫立在夜色里的办公楼,都给人阴冷而死寂的感觉。 四人静悄悄地溜入场里后,隐蔽在一处树林边。 刚刚蹲好,就见值班的两个女职员巡逻到停尸房附近,突然,一团若隐若现的、灰蒙蒙的影子,如同烟雾一样从停尸房的门缝长长地吐出来,然后汇集成一团,依稀的、凶恶的幽魂影子,直奔那两个值班巡逻的女职员而去…… 夜已经深了,整个火葬场都有一种杀气在弥漫,不知怎么回事,凡是遇上这种鬼事,总是给人冷嗖嗖的感觉。 其实天气并没有寒冷,但许大宝、陈德影、巫世奇、刘中国不但感觉到冷了,还冷得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 场子里那些办公楼的轮廓已经隐没在了漆黑的夜幕里,反而衬托出那凶猛的鬼影来,就贴在漆黑的墙壁旁,幽幽的飘啊飘啊,跟在值班巡逻的两个姑娘后面,蹑手蹑脚的。 样子狰狞,眼眶阴险,张开双爪,伺机下手的样子。 这会儿,整个火葬场寂静得毫无声音。 空旷的地方,有灰灰的雾岚在盘绕,阴气四处弥漫开来,不是狂风暴雨的那样,而是阴阴的直透人的肌肤。 四个回场里来查看隐情的大男人蜷缩在树荫下却不敢动弹一下,眼见着姑娘们被那恐怖的幽魂弄得晕头转向,而蹲着的他们的心也快提到嗓子眼儿了,就是不敢哼一声儿。 就在这时候,躲在黑暗阴影里的鬼魂,从姑娘们的身后跟了上去,阴阴地在两人的身后吐一口青烟,那青烟似有若无、似是而非,但却一下子使得两个姑娘愣在了那儿,像木偶一样听凭鬼魂的摆布。 好在那东西似乎更专注于捉弄,并非索命。 一会儿在这个的耳旁耳语几句,一会儿又在那个的耳旁耳语几句。 于是,两个姑娘就如扯线木偶那样,没有自己的主见,任由扯线人的意志。 你伸手来解她的衣服,她也伸手来解你的衣服。 还吃吃笑着你摸我一下,我又回摸你一下。 那鬼魂虽然没说话,但样子显然在淫笑了,有好几次都笑到弯下腰来了。 好在后来并没有什么牵涉到生命的举动,那鬼玩够了,也就飘回到停尸房去。 许大宝、陈德影、巫世奇、刘中国等到没事了,就黑着脸离开了火葬场。 路上,许大宝场长问巫世奇主任“你怎么看?”巫世奇沉吟了一会后才吞吐着答:“我看是人为因素来的。估计有人在停尸房养鬼了。到底是不是,我明天去找个人来看看。” 刚好明天是星期六,放假了,场里没什么人。 被请来的大师刚步入火葬场的大门,就皱着鼻子如狗一样到处嗅。 后来又用手掐算了一番,就凑近巫世奇的耳旁,小声说道:“施主,你可真是天生就是阴间的灵童呵,一下子就被你猜对了。走,我们进停尸房看看去。” 因为这事许场长、陈副场长、刘副主任都有目共睹了昨天晚上的诡异事件的,也就都回来陪大师察看。 当时,谁也没告诉过大师知道,那鬼是在停尸房的,可见此鬼气味甚重,大师一算,就知道在哪了。 五人进得停尸房后,大师手上的罗盘就猛摇动。 大师顿时念动咒语,拿出符纸在停尸房的四周粘贴。 把鬼魂出路通通堵死。 很快,大师掀开身上带着的葫芦盖,双腿屈膝盘坐,两眼紧闭,念动咒语,没几,一道淡淡的青烟从一个小房间里飘了出来,被吸进了葫芦里。 大师赶紧盖上盖子,站了起来,擦把汗,说:“没事了。刚养成的,还没什么阴力。好在发现得早,不然就为祸一方了。我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个人本来是想养小鬼的,可能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就拿大鬼来试试。哎,他都不知道,这些东西不是人人都可以碰的。弄不好就会出大事的。像这次,明显就是养不熟的表现。你们跟我来,把他养鬼的小屋子踹了,他以后就不敢再干了。好歹救人出岐途吧。” 大家跟着大师进入那间不起眼的小房间去,果然在工具柜的旁边,立着一张供桌,上面放一间小木房,房里放一具小棺木。 房门前摆着一只饭碗,里面放了些饼干,糖果,鸡蛋,和一杯开水。 大师只瞄了一眼,就判定此人养的是一只男鬼。 许场长见本单位的人搞这种东西,真是恼得不得了。 本想发作起来,把这个人揪出来。 可和大家一商量,见大家语气软软的,大师还插一句进来,说人生不容易,谁能无过? 于是就缓和下来,从保护干部的角度出发,就有了算了的心,叹口气,说:“算了。估计是出于好奇和好玩而做的出格事来的。其实大家都是家庭在农村的多,找一份事业单位的工作不容易。把这个人养鬼的东西等下拿出去一把火烧了。星期一他回来上班,不见了这些东西,应该知道我们的苦心。只要以后不再做这种危险的事就是了。世奇,你是办公室主任,从行政角度说,你是他们的小头目,但又未到领导层级,也就无须提到行政处分的高度,所以你正好暗中查一下,看看是谁干的,然后以朋友的身份劝劝他。” 巫世奇一面答应着,一面感激自己遇上了一个好领导。 不想这事在星期日的晚上,巫世奇就知道是谁干的了。 他一心想劝劝这个养鬼人时,人家竟然说,不是他巫世奇,谁有必要走这些邪门歪道呢? 弄得巫世奇惊讶得不得了! 第195章 深深误解 星期天,正辉公司为了搞好与火葬场的关系,把火葬场副股级以上干部全部请去大酒楼吃饭。 三桌都在一大间里,显平等、亲热。 席间,因为有酒精做催化剂,大家喝得很兴奋。 本来,这种纯粹联谊的宴请,是最容易撩起大家的酒兴的,所以喝得东倒西歪、得意忘形是常见的事。 但巫世奇因为场长有所交代,要他查一查是谁在场里养鬼,他一时不知从何处着手。 今天来之前上网查了一下养鬼是怎么回事,网上竟然说那是个人的自由信仰,只要不害人,就不能说养鬼人违反了什么。 这就很难为情了。 确实,目前还没有那条法规定人们不准养鬼。 而养鬼又是一件来无影去无踪的事情。 充其量,只能说信之则有之,不信则无。 可领导有所交代呵,既然是领导交代的事,就一定要想办法执行的。 因为有这个心事,所以巫世奇活跃不起来。 一般情况下,正辉公司的人来敬酒,出于礼貌,他站起来和人家干了。 但他自己从不主动去回敬人家,还眉头紧锁,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食之而无味。 也不知酒过了多少巡,两边的人马喝酒如战斗了,大家都拥到领导所在的桌子猜拳行令的有,大杯拼老命的有。 这边桌上就剩下巫世奇了,不,巫世奇抬头挟菜之间,竟然发现还有一个和自己一样冷静的人,他就是叶家田! 这时,正辉公司的三寸丁走了过来,和巫世奇喝过之后,又要和叶家田喝。 可叶家田却推托开来,拿许多理由出来,目的就是不想喝。 可平日叶家田不是这样的呀! 虽然他不懂猜拳行令,又不喜欢打扑克赌输赢饮酒,但他会和人家死磕。 所以大家知道他是有酒量的。 今晚他因何而推托呢?巫世奇就奇怪地看着他。 可在叶家田看来,巫世奇的阴柔眼神,就有如刺人的电焊光一样让他坐卧不安。 为了避开这种带有疑问的眼神,叶家田只得勉为其难地和三寸丁碰了一杯。 然而,今晚三寸丁不知是喝多了,还是真的是叶家田有些异样。 两人碰杯之后,叶家田的酒杯还有几滴酒,这三寸丁就叫:“叶股长,怎么啦,拉下这么多酒养鱼呀?” 这本来挺平常的一句玩笑话,却不知为何触痛了叶家田! 他顿时脸色青了起来,接着又憋得胀红起来,说话也语无伦次,瞪着凶巴巴的眼睛,人也“嚯”的一声站了起来,口吃地驳斥道:“养、养、养、养你的鬼呀!谁养、养、养鱼了?” 这不是大家高兴喝酒的事来吗? 怎么说反脸就反脸了? 三寸丁也没说错什么啊,平常大家喝酒见对方剩些在酒杯里,也是如此说的,这根本就没有什么嘛,怎么今晚叶家田就如此敏感,一句不合就翻脸呢? 大家当然很扫兴,都停下来把脸庞转过来看是怎么回事。 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全都茫然呢。 唯独巫世奇淡淡地露出了意外惊喜的神色。 他今天下午才上网查过了,但凡养鬼的人,每次外出吃饭喝酒什么的,是有个讲究的,那就是每杯酒不能全喝了,要剩几滴在酒杯里! 当然,仅凭这一点还不足以说明问题。 等会儿还有一件小事,如果仍然被巫世奇猜对,那就不用说了,停尸房的鬼一定就是叶家田养的! 真不知他怎么想到去养鬼! 当下已经喝得老高的刘中国见同房居住的叶家田因喝酒和三寸丁闹起来,出于好心过来规劝。 但叶家田不知吃着什么火药了。 绷着脸扒了几口饭后就走了。 巫世奇等他的身影刚走出大厅,立马起来走近叶家田的饭碗一看,果然又是故意吃剩几口在饭碗里。 巫世奇不免有些失望地倒吸了一口气……他已经断定是巫世奇在养鬼了。 于是,他也匆匆离开了饭桌,跟在叶家田的身后。 叶家田心里有鬼事,低头低脑往火葬场走。 可走着走着,仿佛身后有脚步声,不远不近的回响着,就转头看,没人呀! 心便不寒而栗。 刚好前面有个弯,叶家田一下子就闪到墙角去。 果然,那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快要到转角前了,叶家田就想自己主动迎上去,看看对方如何慌张才行! 于是黑着脸色往回走,不料碰到的竟然是巫世奇! 叶家田一愣,心就慌,真应了那句做贼心虚的成语。 但他想在气势上压倒对方,就恶人先告状,问:“你跟在我身后想干什么?” 巫世奇真是自小就被吓大的,对这种凶巴巴的质问也能冷静面对。 不慌不忙燃根烟才反问道:“你猜猜看?” 叶家田顿时慌了,也凶不起来了。 语气低声下来,试探着说:“找我、我……有事?” 巫世奇不答他,而是自顾自地说:“我知道社会上有些人为了达到生活中某种目的,学着养鬼仔。企图通过控制鬼魂为其发财什么的。可是,这种事并不是人人都可以碰的。控制不好,鬼魂就会不听话的到处捣乱,为祸人间……” 巫世奇还想说下去。 这时,叶家田一声吼了起来,指着巫世奇叫道:“你以为我想的吗?先不说养这种东西会损失十年以上的阳寿,据说死后还不得轮回呢!这是剥夺了别人轮回的权利而应受到的惩罚!单说为了小棺木能盛上尸油,就得偷偷溜回停尸间取出尸体,让它坐立起来,再以用人体脂肪提炼而成的蜡烛烧烤尸体的下巴,直到尸体被火灼得皮开肉绽,露出脂肪层,才能让脂肪遇热而溶解成尸油滴到小棺木里就够人受的了!” “可这一切,还不是因为你巫世奇!看你也是个普通得不能普通的人,还阴气重过阳气,你凭什么霸着两个姑娘不放?你如果不是使用那些阴术,怎么会最漂亮的姑娘,都看上你呀!我不养只鬼听命于我而供差遣行事,我又怎么能追得莉莉到手呀……” 天呀! 他竟然是因为追不到莉莉而铤而走险的! 还以为自己也是使用了这种不正当的巫术呢…… 第196章 冰房现鬼 巫世奇想不到叶家田对自己有如此深的误解,实在是无语。 后来干脆绷起脸来骂他几句,叫他收手罢。 说场里已经宽宏大量放过他一次了,人要懂得尊重别人给予的改过自新机会,别糟蹋了。 本来大家都是读书人,如此点到为止地骂上一通,应该回头是岸了。 可事实上却并不是这么回事! 叶家田想我养鬼你们收了我的东西,我不养,我……还不行么? 养鬼的事过了一段日子之后,叶家田似乎真的安静了下来。 不见他再有什么让人意外的举动,场领导班子因此总算暗暗松了一口气。 但是,叶家田暗地里还是有所行动。 当然,他做事更小心更隐蔽了。 恐怖的事情是从一个下著大雨的傍晚开始的…… 因为雨是从下班前突然下起的,大家都始料不及,没谁带雨伞,只好呆在工作地点等雨停了。 停尸间总共就四个人,两个女同事学的是化妆,毕业进入场里后,就学有所用,在停尸间专做为尸体化妆,另外一个和叶家田负责冷藏尸体。 这会儿都被困在停尸间了。 大家抬头看看淅淅沥沥下过不停的滂沱大雨,就有些无可奈何。 那个名叫陈思婷的小妹妹,因为名字与停尸间太谐音了,同事们就笑着给她一个停尸妹的花名,她当然是又气又无可奈何了。 此刻她是眉头紧皱,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 她指着火葬场大门两个正在雨中奔跑的身影,对另外一个名叫曹绍姻的姐妹说:“怪啦,这两个人真是不可思议!把亲人放在这里之后,也不去办理火化手续,哪怕现在下这么大雨,也赶着离开松鹤园。难道他们不怕园里不见他们交钱而不管他们的亲人的吗?” 曹绍姻尚且未回答陈思婷的问话,那另外一个名叫安玉民的男同事,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冷冷地说:“凡是这种赶着离开火葬场的,都是有问题的。不是一家人都没什么钱,又未谈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所以脚低抹油……溜之大吉;就是一帮穷朋友,漂流各地找工做,其中一个死了,又没什么亲人,只好弃在火葬场里。每年这种情况多的是。” 真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叶家田听了安玉民的说话后,就暗暗留意起那具尸体来。 果然如安玉民所说的那样:自从那天滂沱大雨把那条尸放在停尸房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来认领那具男尸了。 按照以往惯例,凡是被人遗弃的尸体,停尸房那具大冰柜是不放这种无人认领尸体的,那里主要是停放过几天就来开追悼会的尸体,温度既要足够冷,但又不能冰到人家如冰块一样硬。 那样就不适宜化妆,也容易让死者亲人看到死得**而伤心,所以是有讲究的。 到了三天后,仍然没有人那具尸体的火化事宜,就要把尸体移到冷冻室去。 那里温度低,尸体不会腐烂变质。 要到一年半载仍然没人来认领,还得登报公示仍然没人来领才能由场里处理。 因为冷冻室里停的大多是无主孤魂,而冷冻室又冷又阴森,连灯也不多一支,平日谁都无事不会进去。 大凡遇到处理这种弃尸的时候,安玉民不是说这不方便就是说那不对劲儿,总之找理由不进去就是了。 身为尸体处置股的肌长,叶家田往常虽然一肚子气,可他也不能像安玉民一样推卸责任啊,只好独个儿处理了。 现在,他心里有了私事,反倒觉得这是个难得的机会,就推着推车到停尸间搬运那具弃尸。 果然,安玉民一见叶家田推车进停尸间,他就趁人不注意一个闪身溜出了停尸房,找个地方抽烟去。 叶家田早料到他会这样,就自个儿拉冰柜,把那具弃尸抬一半到推车上,然后借着推车的托力,去抬另一半上推车**上。 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做着这一切的时候,那两个女同事还背后竖起手指称赞呢。 岂料叶家田把弃尸推入冷冻室后,还反手把门关上呢。 很快,他就闪身到门边贴着耳朵听了一会后,确信没有人会进来了,他才从长褂的衣袋里拿出针筒来,对着弃尸刺下去。 弃尸的肌肉毕竟已经僵硬,针打下去后,起初没有什么反应。 而寒冷的冷冻室里又是如此低温,以至他的双手打起抖来,嘴唇咬得紧紧的,两眼紧张又惊惧地注视着弃尸。 只见已经被冰得僵硬的弃尸,在一段时间之后,出现了淡淡的、灰灰的变化。 叶家田伸手过去按了一下,天呀! 那弃尸的肌肉居然出现了弹性! 这是怎样的一种让他惊喜的事情呀! 这说明,自己的新方法是对的。 这弃尸所出现的反应就是明证! 随着时间的推移,弃尸上那种淡淡的,从冰冷、僵硬状态慢慢变得柔软的变化,使叶家田激动得在弃尸周围转来转去。 有那么的一刹那,曾经僵硬的弃尸,竟然奇迹般地轻微抽搐了一下! 才多长时间? 就出现了如此大的变化? 真是不可思议! 他因此抖得更厉害了,心脏的剧烈跳动,仿佛都快要冲破他的胸腔了。 他于是紧握着双拳,如同胜利者似的晃来晃去。 因为看到了新的希望,因为精力全投入到观察上去,他都不知道自己呆在冷冻室里有多久了。 当他满怀着既忐忑不安又满心喜悦地走出冷冻室时,停尸间里两个女同事正在换衣准备下班。 突然,冷冻室厚重的房门,无声无息地慢慢移了开来。 一具浑身上下沾上雪白冰霜的猛鬼,抖擞着,阴阴的、幽幽的从厚重的房门后闪了出来。 眼睛深陷,嘴唇乌黑,冰霜下的肌肤青筋凸露,鼻子上两串结冰串子吊在上嘴唇上,还随着这头猛鬼的颤抖而左右摇晃。 曹绍姻和陈思婷哪见过这种冰霜包裹着的鬼啊? 而且还是从冷冻房里幽幽地闪出来,只惊骇得尖叫一声,全身瘫软起来。 当其时,曹绍姻正双手反抄到身后去扣**扣子,突然被眼前出现的猛鬼吓得尖叫起来,双手就自然反应地去护嘴巴,胸前风景一览无余。 那猛鬼也没料到眼前有此艳福呀,只惊讶得瞪大一双被冷得黑紫的眼睛,嘴巴张开来,露出紫黑色的舌头。 形象更加骇人,曹绍姻和陈思婷两眼往上一翻,人就软绵绵地站不稳…… 第197章 鬼盯鬼影 眼见着曹绍姻和陈思婷要往下倒了,从冷冻室里闪出来的那只猛鬼,一个激灵,摇晃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把身上的冻霜抖落地的同时,猛鬼抢身上前,伸开双手,把两个发软的姑娘挡住不让她们跌倒。 好在这两个姑娘是在殓房做工作的,对尸体早已不惧怯懦。 只是换衣期间被一条黑白相间的鬼影突然从冷冻室里闪出来惊呆了。 但这种惊呆只是一刹那的事情,没多久,她们就想起来了,之前叶家田不是进去了吗? 嘿,真是自己吓自己! 两个姑娘回复意识之后,曹绍姻就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她虽然已经拿上衣掩护着自己的上半身。 但双手毕竟刚才顾得护嘴惊叫,把雪白的胸露给叶家田看到了。 一想到这个,曹绍姻就拿眼去瞟叶家田。 叶家田当然知道自己闯祸了,除了愧疚就是不好意思,一个劲地向两个姑娘陪不是。 说自己不是故意的,只因为冷冻室里的冰柜门被冰得太久了,想打开来也打不开。 这不,弄了大半天,才把那条弃尸放进冰柜里。 陈思婷见叶家田不似说谎的样子,就看看曹绍姻,见她看着叶家田弯腰战战兢兢的样子,在出神呢,知她的心早已不在这个问题上了。 就对着曹绍姻做个鬼脸,才对叶家田说:“算了算了,没事儿了。只是不得往外乱说,不然曹绍姻的脸就无地搁了。毕竟是个未婚女孩儿……当然,要真陪不是,最好还是请曹姐去吃个晚饭,讲讲怎么弄了这么久才出来?” 叶家田其实早已身在曹营心在汉,听是把陈思婷的说话听进耳里去了,可并没有往心里琢磨。 他几乎是机械地回答道:“要的要的。我……洗下脸先……” 曹绍姻在一旁只惊喜得仿如被什么冲晕了头脑一样,竟然兴奋得不知所措起来。 她上齿及着下唇,眼睛闪烁着兴奋的亮光,瞥了一眼陈思婷,赞叹她竟然如此会抓住时机! 原来,曹绍姻对叶家田是有那么一层意思的。 可每次借机会接近叶家田时,不知他是真不懂女孩子的心思,还是借故不懂女孩子的心! 不是拿工作岔开话题,就是拿没时间岔开话题。 弄得曹绍姻进退不是。 现在得此机会,当然喜出望外了。 高高兴兴地等着叶家田洗过脸出来,和陈思婷做了个意会的微笑之后,就与叶家田不近不远并排着往场外走。 叶家田一路都是低头若有所思的样子,甚少说话。 左手弯着托着右手的肘,右手托下巴,皱着眉头,也不知怎么就来到肯德基,走到柜台说给他来三份套餐。 曹绍姻一拍他的肩,还真把他吓坏了呢,问:“怎么了?怎么了?没什么事吧?” 曹绍姻定定地看着他惊惶失措的样子,幽幽地问他道:“你一路上到底想什么呢?一句话不说。要不愿意就不要勉强。确实有心要陪罪就不要三心两意!你买三份套餐,多出的一份给谁呢?” “那个陈……不要吗?”叶家田一边回答曹绍姻的问话,一边才从自己的心事里回到现实来,抬头四下里看看。 肯德基柜台周围站了许多人,可就真的没有陈思婷。 他这才惊觉自己走神走得太厉害了! 第二天,陈思婷私下里打听曹绍姻进展得怎么样? 曹绍姻却叹了一口气,淡淡地回答:“真不知他是不是被鬼附身了。一个晚上都是神不守舍、心不在蔫的。压根儿就没有想过这是我借机会在接近他!最可笑的是,吃完之后,你猜他怎么说?” “他怎么说呢?” “他说,今天确实对不住你们了。所以请你们来吃肯德基,就算作谢罪吧。现在,我就不送你们了,再见!说完,他真的走了。把我独个儿凉在县城的大街上。我刚想迈步,却远远见他一个人自言自语的样子,还比手划脚的,吓得我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 “你怎么这样没胆呀?” “不是呀。我是想起在肯德基门口他和我道别时,每句话都是你们、你们的。明明就我和他来吃,怎么句句都是你们你们的呢?你说,这样子一想,你能不起鸡皮疙瘩吗?” “嘿,这样子说,他好象没什么心在你身上呢。” “没有不要紧,看他神神化化的,千万不是粘了……那些污七八糟的东西才好!” 不想曹绍姻没心倒说到点子上了。 那叶家田鬼鬼祟祟地等了许久,才等到两个姑娘到化妆室去,又轻手轻脚的,如同鬼魂一样,幽幽地闪进了冷冻室去。 轻掩大铁门,走到弃尸柜用力把尸体拖了出来。 那尸体不但没有如他想象那样滋润过来,反而有点象病了似的,躺在尸柜里,那打过针的手臂有些於紫,浑身再度僵硬。 昨天曾经出现的变化,今天不但不能看到,还比预计的要差,莫非针剂没有作用? 可昨天看到尸体的变化是千真万确的啊! 而且那种变化一度曾经让他惊喜万分、欣喜若狂。 不料时间仅过一天,一切都回复到原地了。 叶家田不免有些失望。 但他不甘心,一想到自己将要失去的和如果成功了将会得到的,他就咬咬牙,从长褂里拿出针来,对着弃尸打了下去。 打完针之后,他不敢呆在冷冻室里,怕在里面一担搁,等会儿出去时又得碰上两个女员工。 今天并没有弃尸,她们再看到自己从冷冻室里出来,就难免不起疑了。 他于是急忙将尸柜推回去,然后悄悄地溜出了冷冻室。 可这样匆匆离了冷冻室,叶家田就心里不踏实了。 他看不到那弃尸有没有起变化,变化又有多大? 本来平日不是抽得很密的烟,现在就抽得一支紧接着一支,还在办公室里踱来踱去的。 可这样仍然不能解去他心里面的痒痒呀,对吧? 叶家田就四下里偷看,那个懒鬼安玉民呢? 怎么老是不见他呢? 也罢,落得清静,免得碍手碍脚的。 这时,已经快到下班时间了,不如趁着两个化妆姑娘未回更衣室,自己偷偷溜入冷冻室去,等她们走后再出来就是了。 这样想的时候,他就不再犹豫,又一个闪身闪入了冷冻室去。 可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在黑暗的角落里,正有一双眼睛看着他闪进冷冻室去! 第198章 冰库探秘 其实安玉民并非有意注意叶家田的什么。 他这个人有点懒,喜欢没事跑去其它股室聊天吹牛。 既然这些行为是上班时间干的,就心里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每次从外面聊完玩够了,回到殓房时,就显得鬼鬼祟祟的。 喜欢先悄悄地藏在门外,透过门缝瞧瞧里面的人在干什么,脸色好不好,都没事,他才大摇大摆的开门进来。 不料这天如往常一样往里瞧时,却惊出一身冷汗来。 只见叶家田从股室办公室往殓房走过来的时候,人显得特别鬼祟。 先是四下里张望了一遍,在确信没人注意到这里附近时,才轻手轻脚往殓房走。 走的时候是一步三回头,神色诡异,步子小心又轻盈。 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安玉民此刻正藏在殓房拐角的墙壁,见叶家田如此神情,就有些警惕,脑里还疑惑地想:怪哉!他是殓房股的副股长,实际工作的主持人。 以他这个身份,出入殓房还不是最正常不过的事,用得着鬼鬼祟祟吗? 嘿!如果他心里没有问题,他何需如此呢? 安玉民有了这个疑问,好奇心越加浓重起来。 侧身躲在另一面墙壁,站着不动。 他想等叶家田进入殓房后才悄悄地跟上去。 可是,他又怕叶家田不进殓房,而是四处窥探一番再进去,就会发现自己。 他于是装作随地小便的样子,把双手放到裤腰前。 幸好,叶家田还没细致到进殓房前四处看看的地步! 他轻轻地、悄悄地闪身入了殓房后,装作检查工作的样子,在更衣室、化妆室、冷藏室巡视了一番之后,才偷偷地闪身进入冷冻室去。 而这一切,都被门外的安玉民看到了。 当冷冻室那扇厚重的大铁门阴阴地、无声无息地打开来,又无声无息地关起来。 安玉民就不免渍渍嘴,歪着头,想:怪哟,他进入冷冻室干什么呢? 里面又冷又封闭,空气也不流通,除了冻得僵硬的弃尸就什么也没有。 这种地方怎么会吸引他进去? 安玉民心里全是疑窦,好奇心就更加重了。 8月的南方苍县,太阳火热,光线刺人,整个大地蒸腾着烈焰,燥热难耐。 太阳照射下,火葬场墙面反射着刺人亮光,道路干燥,坟墓也蔫蔫的难受,周围散发出一种炙烤下的焦躁和难受味。 仿佛人也要像狗一样伸出舌头来才能散发体内的热量。 就在这样一种灼热包围下,安玉民皱着眉毛,眯缝着眼睛在殓房外的排水渠旁走来走去,时不时看看手机上的时间。 可周围似乎没有什么变化。 以前值夜班的周伯养的那只狗,在烈日下伸长着舌,在大道旁的树荫下呼哧呼哧地喘着气走过。 因为时不时要看看叶家田什么时候才会从冷冻室出来,安玉民不得不隔一会儿就探头从门缝里往里瞧。 化妆室那边,曹绍姻和陈思婷已经做完今天最后一趟活回到更衣、休息室。 两人坐在椅子上,低声轻语,不知道在说什么。 安玉民想想更衣、休息室里有两个姑娘坐着说话儿,估计叶家田更不会从冷冻室里出来,便到大道对面的树荫下找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 没料到,这一藏,就要藏到下班以后,场里的人基本走完了,叶家田才冷得浑身筛糠似的从冷冻室走出来。 他本来不算白净的肌肤,这会儿竟然有些青紫。 头发上结上细小的冰霜,使人看过去还以为是白发初露呢。 身上穿着的那件短袖衫紧贴着他的身体,在热风吹拂下,渐渐化出水珠。 他的脸上既带惊惶,也带喜色,警惕地皱着鼻子,扬起眉毛四处打量一下。 四周围静悄悄的,没人,这才走回宿舍去。 安玉民本想马上偷偷溜进冷冻室去。 但后来转念一想,反正明天是星期六,轮到自己值班,到时趁没人注意时才进去,看看他到底在里面搞什么鬼名堂。 第二天,场里是休息日,除了轮到值班的人之外,场里静悄悄的。 因为早上就已经很热了,大家没事都躲在各自的办公室里享受空调了。 安玉民看看没人注意到殓房这边,今天上午好象也没有告别仪式,场里因而更显安静。 安玉民悄悄进入冷冻室后,才发现里面和外面简直就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那种寒冷,不是一般的冷,而是冷得直透人的心头! 冷气在里面弥漫,节能灯的青冷仿佛就是为了营造冰冻世界而创造出来的。 藏尸柜整齐排列,与往常没有什么不同。 可叶家田能够忍受着寒冷在这里面呆上一个小时,一定有吸引他的东西。 不然,他就真是傻子一个了。 安玉民四下里看个遍之后,见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就确定唯有尸柜里有什么秘密了。 他于是一个尸柜一个尸柜拉开来察看,那些弃尸早被冰得僵硬而萎缩,一个个安安静静地躺着,实在也看不出什么名堂。 这就怪了,叶家田绝不会无缘无故跑进来呆上一个小时的,似乎也没有哪种宗教需要冷冻环境下进行的。 那么,是什么使得叶家田进入冷冻室来呢? 安玉民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重要提示:如果书友们打不开t x t 8 0 。 C o M 老域名,可以通过访问t x t 8 0 8 0 。C o M 备用域名访问本站。 ) 可他又不服气,在冷冻室里再察看一番后,始终认为问题一定是在尸柜里的。 于是再次一只柜一只柜拉开来观看。 果然,天呀! 右下角那条最近的弃尸,他的身上除了没有冰霜之外,肌肤也没有完全僵硬。 而且,他的指甲…… 天哪!弃尸在长指甲呀! 看吧,弃尸一度被冷冻到僵硬、萎缩的肌肤,肯定产生了某种变化,才会将冰霜抖落他的身上。 安玉民是清楚的,冷冻室里是统一温度的,它不像冷藏室那样,可以根据客户的要求而进行适度的调节。 也就是说,同样环境下,别的尸体上早已僵硬,弃尸也应该僵硬;别的尸体上粘满冰霜,弃尸也应该粘满冰霜才对。 不可能出现两种截然不同的情况! 然而,摆在安玉民眼前的,就是出现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情况! 安玉民不觉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赶紧把弃尸推回原位,走出冷冻室,正往办公室走去的时候,远处,一个幽幽的、心事重重的人影在太阳低下往这边走来…… 第199章 错误决定 叶家田太投入他的事情里了,压根儿就没有注意到有人进入过殓尸房。 他甚至没有注意到殓房股办公室里有人在值班。 他来到殓尸房门口时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看周围有没有别人。 太阳下,场里静悄悄的,知了在场子周围的树上鸣叫。 叶家田认为安全了,就一个闪身进了殓尸房。 因为他的大脑里只想到今天是星期六,休息日,殓尸房是应该没有人的,所以他也没必要注意有人进来过没有,就直接走入冷冻室去。 打开弃尸冰柜,附下身去,仔细地观察起来。 弃尸的肌肤在萎缩之后,开始出现适度的膨胀,就像枯掉的乾草遇上了雨水一样,新的嫩芽正从地低下往上冒呢。 这是喜人的景象,是复活前的表现。 叶家田因此露出了喜悦,样子显得很兴奋。 他不断地捏着拳头,说:就快完成了!就要复活了! 随后他又凑近头去看那具弃尸。 一个奇怪的情况立即引起了他的注意:嘿,真奇怪啊! 弃尸的手指上,怎么长出的指甲与我们的不同呢? 我们玉色的指甲顶端,大不了就是长出灰色的指甲尖,估计也就是灰质。 可弃尸指甲尖上长出来的却是黑色的。 并且尖尖的呈弯状形,有点像鹰的利爪! 更奇怪的是,弃尸指甲的成长速度,远远比起他身体肌肉的恢复速度要快得多。 这是叶家田始料不及的,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他皱着眉头想了许久,仍然想不出所以然来,就咬咬牙,从手提袋里拿出针来,对着弃尸一针打下去。 也许之前打下去的几针累积了效力,那弃尸竟然在鼻子那儿,淡淡地喷出一股稀少的白雾来。 叶家田顿时惊喜得手舞足蹈起来。 按照书上所说,他念出一连串的咒语,并用手点到弃尸的额头上。 随后,他又从提袋里拿出一个符咒放到弃尸的背面。 他相信,到今晚半夜的时候,弃尸就会渐渐蜕化变质,再经过一段时间的哺养,就会为其所用。 一想到目的就快能够达成,叶家田显得很兴奋。 他匆匆忙忙收拾了一下东西,把针呀、筒呀之类放回到提袋里,然后把弃尸柜推回到冷冻柜中。 刚刚离开殓房,经过殓房股办公室时,却忽然发现办公室里有人在抽烟! 叶家田一惊,这才想起今天轮到安玉民值班! 这真是太大意了。 刚才来的时候低头低脑的,也不知道他那时到底来了没有? 有没有看到自己进入殓房? 他本想装作领导的身份入一趟办公室去,试探一下安玉民的。 但转念一想,自己的提袋里尽是些药呀、符呀、书呀,万一让他看到了,岂不是掀起裤子露个腚给他看? 索性装作没看到他回办公室算了,就继续低头走过殓房办公室去。 但终究他在走出殓尸房的时候看到了安玉民,不管安玉民知不知情,自然而然成为了危及自己研究事业的障碍。 叶家田从这一刻起,对安玉民起了杀心。 但事情的发展并没有象叶家田想象的那样。 他对安玉民所起的杀心还未来得及实践,火葬场殓尸房里就已经暗潮涌动了。 就在叶家田发现安玉民在办公室里值班颇为错愕之际,安玉民也看到叶家田了。 他知道叶家田回来干什么,可他不愿说穿,他装作没看见叶家田,拿张报纸装模作样在看。 只要叶家田不主动进来,他就没必要站起来和他打招呼。 果然,叶家田犹豫了一下,当作不知道办公室里有人的样子,走了。 安玉民用眼角余光斜睨着叶家田老是心事重重的背影,确信他已经远离殓尸房后,安玉民悄悄地又溜进了冷冻室。 那个冷冻室呵,怎么好象变了样似的呢? 那个平常进去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冷冻室。 这会儿有了一种阴阴的寒冷,还有一种似是而非、若隐若现的腥臊味。 这在平时是不可能的。 冷冻室里全部结满冰了,何来一股腥臊味? 可见刚才叶家田进来不知做了什么事,才会弄成这个样子的! 打开弃尸柜一看,天呀! 眼前竟然是一副多么令人骇然的画面! 只见弃尸的周围慢慢长出了一层簿簿的丝质类的东西,正在把自己与冰箱里的寒冷天地隔开来。 弃尸的两眼紧闭,肌肤颜色渐渐变绿。 嘴巴在慢慢往外吐着泡沫。 那些泡沫在冷气作用下,很快形成具有粘性的丝! 而最不可思议的是,弃尸的双手竟然在慢慢移动,把嘴巴吐出来的丝质泡沫往身上其他部位堆放,似乎在堆积一个把自己包裹起来的茧! 天啊! 今天早上偷偷进来看的时候,弃尸尚且还僵硬,虽然也有膨胀、变化的迹象,但还不至于会到动的地步! 安玉民看着眼前的情景,有些呆呆的样子。 他非常害怕地离开冷冻室,内心里就不免产生了思想斗争。 这个事情要不要告诉场领导呢? 虽然自己并不知道叶家田在干什么,但能够把一具死去多时的尸体摆弄到活动起来,怎么说也不算好事吧? 但安玉民真是个不成器的人。 日常生活中,还真有一些自认与领导格格不入的人,总是与领导保持距离,见了领导不是躲着走就是装作没看见的样子。 这种人说话谈论什么的,一说到领导除了尖酸刻薄,就是骂骂咧咧。 可说到了竖挑鼻子横挑眼的地步。 安玉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所以当他发现了这种异常情况,他第一个念头并不是把事情报到场领导那里去,而是等星期一上班的同事回来了,他才和曹绍姻和陈思婷说起这件神秘而又可怕的事情。 这是一个致命的错误决定。 日后,当事件发展到无可收拾的地步时,不仅是安玉民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 还连累到别人也因这件事而付出生命的代价。 所以说,当我们遇到个人力量不能驾驭的事情时,依靠组织是不会错的。 当然,这是后话,在这里,我们暂且按下不表。 第200章 出人意外 且说曹绍姻和陈思婷看着安玉民颤抖着说出这件事时,也不免被他感染得浑身的毛管也松动起来。 想象一下吧,一条如茧中蠕动的尸体,一但养成之后破茧而出,那蛆一样的东西会是怎样的一个猛鬼? 会不会有翅膀? 有没有吸盘? 抑或直接刺破人们的肌肤把血吸走? 哎哟,都不敢想象下去了。 曹绍姻和陈思婷交叉着双手,手臂上已经起满了鸡皮疙瘩。 他们本来想立即进入冷冻房去看个究竟。 但叶家田此刻就在办公室里写什么呢。 万一他走过殓尸房来,不见了他们三人,冲入冷冻室去,岂不是撞了个正着? 陈思婷哆嗦着,瞪着惊怕又不解的眼睛,说:“怎么会有这么恐怖的事?真是不可思议!” 曹绍姻附和道:“对啊,只是……我觉得,这或许只是叶家田贪玩好奇而做的吧?他没必要弄这些污七糟八的事情啊……如果真的有这种事的话,那就真是太可怕了!” 明眼人一听就听出她在替叶家田说话儿了,而且还带有不相信的成分呢! 安玉民就露出不屑的神情,斜视着曹绍姻道:“别幻想了。你梦中的美景结束了!事实就摆在眼前。不信,中午下班后,我们三个到饭堂胡乱吃点什么,然后回来看个究竟。他中午最惯睡午觉的,正是我们避开他进入冷冻室的最好时机。” 曹绍姻见安玉民如此说,又描述得这么真实,完全不似往日针对上司的攻击言辞,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只是心里怪怪地问道:“好你个叶家田吖!你偷偷摸摸搞这些鬼名堂干什么呢?一旦传出去,你不想活了?” 陈思婷表态道:“我也赞成安玉民的说法,如果真有其事的话,我们就报到场领导那里去。将来一旦事发,也不关我们的事。” 曹绍姻一听要报到场领导那儿,又有些着紧起来,连忙说:“这个事我们还是要慎重考虑好才行。最起码得弄清事实真相,不然的话,我们贸贸然把这事报到领导那里,万一不是什么大事,岂不是冤枉了叶家田?” 陈思婷瞄着嘴说:“这个当然啦。放心吧,曹姐,我们不会冤枉你叶哥哥的!” 安玉民和稀泥道:“按我刚才说的去做,中午吃点什么回场里来时,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到时我们悄悄地溜进冷冻室去,不就什么都清楚了吗?只是大家要沉着,不要露出我们知道他搞鬼搞怪的事来才好。” 话如此说是没有错。 可是,曹绍姻仍然沉不住气。 到十点钟左右,有一个今天来开追悼会的家属,进到殓房化妆间去,想看看自己刚死的老公化好妆了没有。 倒没料到她一看,自己的老公在曹绍姻的化妆下,竟然好象一条蛆似的,顿时腿一软,就呼天抢地起来:“哎哟喂,老公,你死得好惨唷!活着的时候没享受过富贵,死了也不得安生。怎么还没到阴间,人就被变成了一条蛆了呢?哎哟,真不知你做错什么事了,连化妆师也不替你扮好点相貌,呆会你下去都不知被打落第几层,来世肯定只能变蛆了……” 这女人的哭声凄怆、尖利、透人心寒。 一下子就传到了殓房股办公室去。 叶家田一听,怎么会有人指责化妆师的呢? 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于是三步拼作两步走,旋风一样卷入化妆间去,问:“怎么了?怎么了?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那女人也不跟叶家田吵,一手指着睡在棺材里死去的老公,说:“你自己看看得了!这是为他化妆呢还是要丑化他啊?不伦不类的,第一眼看过去,我还以为棺材里卧着的是一条超级大蛆来呢……喔、喔、喔……他真是死得好惨呀……” 叶家田顺着那女人的手指方向看去,有那么的一刹那,他真的感到了毛骨悚然! 那棺材里真的好象躺着一条极大的蛆一样! 怎么会工作偏差得如此厉害啊? 她是在为尸体化妆吗? 还是在尸体上作画! 画蛆? 叶家田顿时脸色黑起来,对着曹绍姻吼道:“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把人家的脸画成蛆呀?” 曹绍姻被那女人好一顿呼天抢地,又被叶家田一吼,人是傻了。 自己也弄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只是双手掩面嘤嘤而哭。 陈思婷走近来一看,什么都明白了,摇摇头,感叹道:“真是爱得太过深了。真不知爱为何物,直教人如许错乱……” 陈思婷的说话是话中有话来的。 叶家田隐隐约约听得出其所指,脸色就慢慢铁青起来。 不再骂人,转而对客户千个不是万个对不住。 当即勒令陈思婷重新帮人家化过妆。 这事虽然平息过去了。 但在叶家田的心里,却泛起了疑窦重重:曹绍姻为什么会如此失水准? 失水准就失水准了,却怎么会想到去画成绿色的蛆? 未脱茧的蛆? 忽然,他想起陈思婷的话中有话……真不知爱为何物,直教人如许错乱! 这么说,她们知道了自己做的事情? 而曹绍姻因为替自己担心而走神? 这样子一想,叶家田就心慌得不得了! 自己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好在,她俩还没有把这个事向领导汇报。 如果汇报了,自己也就不能仍在这里做副股长了。 看来得加紧行动了。 殓尸房化妆间出了这么大一件失水准事件,作为殓房股的主要负责人虽然向客人陪不是平息了事件,却居然不向工作人员责备几句,而是忧郁地、心事重重地走开了。 完全不似他往日那种小里小器、尖酸刻薄的性格,致使安玉民、曹绍姻、陈思婷三人不得不咋舌。 三人彼此面面相觑,你眼看着我眼,就是不解叶家田因何性格与平日截然不同。 中午,三人随便在饭堂混饱肚子后,就偷偷溜回到殓尸房来。 轻轻打开殓房门,那种阴森与静寂,怎么平日倒没太在意,今天却格外感觉得出来呢? 蹑手蹑脚走入冷冻室去,嗨,那种阴冷唷,真不知怎么形容才好! 简直就是直透人的心灵一样让人崩溃! 但是,当他们用力拉开冷冻柜后,不觉有点愣了……那具弃尸完全不像安玉民说的那样。 雪白的、细碎的冰霜堆满了弃尸的周围! 而且根本就看不出容貌,完全就是一具被冷冻了许久的尸体而已! 安玉民傻了! 第201章 用血喂鬼 这样一个结局,不禁使安玉民目瞪口呆;而曹绍姻反而因此大松一口气。 她仿佛身上的一块大石落了地一样,感到浑身自在又轻松。 至于陈思婷,则有一种大失所望的感觉。 甚至怀疑安玉民在造谣! 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呢? 安玉民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那天他明明看到弃尸的手在动的,现在却什么也不是了。 洁白的冰霜粘满了尸体的周围,拉开柜子的时候,还看到冰霜长久没接触过柜外空气而飘荡的白色气体。 完全是一具长久冰冻的尸体样子,真是不可思议! 可那天自己明明看到尸体在动,嘴在吐泡沫,手在把泡沫往身上铺设,在造茧。 那时安玉民的确有些惊呆的感觉,但整体上的事实并没有看错,更不会是出现幻影。 至于刚才和两个姑娘进去看到的情景完全是两码事,他解释不清楚,但绝不怀疑星期六自己看到的一幕是看错了! 因为好肯定自己没有看错,并为了证明自己没有错。 安玉民便在暗中留意起叶家田来。 果然,有关叶家田神神秘秘的行踪,确实不能拿没事人来形容他的。 他的反复无常令人一眼就能知道他不仅心事重重,还喜怒形于色。 化错妆事件已经过去三天了。 叶家田最近也变得无精打采的。 常常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办公室里,到了吃饭时间才会神情戚戚的去饭堂打饭,然后又自己孤零零地回到办公室里。 好象事情的发展并没有如他预想那样好,甚至可能还出现了挫折! 今天经过叶家田办公室的时候,叶家田没有把办公室的门关上。 安玉民就装作抽烟的样子,蹲在办公室门外偷看,只见叶家田口中不停地喃喃地说着什么,在办公室里踱来踱去、自言自语。 说到激动时,还大声地自语道:血,难道是因为没有血? 他自问着,但是又不停地摇头,似乎不敢肯定。 安玉民把这事偷偷说给曹绍姻和陈思婷听时,曹绍姻感叹道:“这真是太疯狂了!怎么会有这么个人呢?” 陈思婷也说:“这不是疯狂了,简直就是**了。这么一条弃尸,有必要摆弄来摆弄去吗?对了,你们说,他到底因为什么才迷恋上尸体的呢?” 安玉民一听,兴趣来了,说:“我听说呀,他是因为追陈莉莉不到,才性格越来越孤癖的。不知是不是也是因为失恋了才迷上摆弄尸体的……” 安玉民还想说下去的时候,看到陈思婷直向自己打眼色,这才醒悟到这种说话不应该在曹绍姻面前说。连忙把话打住。 可曹绍姻有些神情戚戚的,解释说:“你们不用在我面前打眼色了。这事我后来想通了。一个常常神神秘秘的人,并对尸体着迷的人,一个不小心走火入魔,容不易拿他身边的人来做实验?所以这样的人是喜欢不得的。” 陈思婷一听,脸上露出了怪怪的笑容,一手护嘴一手指着曹绍姻欣喜若狂地笑说:“好了好了,总算迷途知返了。好歹等于挽救了一个鲜活的生命,我是指你自己的生命……” 安玉民也笑着说:“你不要乌鸦嘴好不好?说不定她还没遭叶家田的毒手,先遭你的毒嘴咒骂。” 陈思婷说:“人家只是假设而已嘛!再说我又不是存心要咀咒她的,曹姐你说是不是?” 曹绍姻虽然说了自己已经想清楚了的说话,其实内心仍然乱如麻团。 真是斩不断,理还乱。 爱情这东西最难说清楚了。 爱如风,来无踪。 但要它去的时候,它却像被风吹感冒了一样,磨磨蹭蹭好长一段时间也不愿离去。 当下两人见曹绍姻神思恍惚的样子,就互相打打眼色,不再提那事儿。 这倒使安玉民另有想法起来。 他想,唉,毕竟是女孩儿,其中一个还深陷爱情泥潭而不能自拔。 每次和她们说起这件事,叨叨嗉嗉之后就没有了下文,干脆自己把这事弄个水落石出算了。 安玉民作出这样的决定之后,就更加留意叶家田的一举一动了。 当然,他的注意不能大咧咧的,否则会引来什么后果,谁也不敢去设想。 他贼精,依然像往常一样,来上班也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还常常偷溜出殓尸房,到别处去。 其实,他并没有走远,做个样子到别的股室去,一个回马又悄悄回到殓尸房附近,躲在殓尸房对面路旁的树荫下。 为了怕被别人发现自己解释不清楚,他随时一手拿着一支卷烟,一手拿着打火机。 要真被人看到他躲在树荫下,他就点燃卷烟来抽。 这样子当然好辛苦。 毕竟酷暑还没有完全过去。 而树荫下令人讨厌的不是酷热难耐,而是蚊叮虫咬。 单是不知名的小虫在你眼前、头顶上飞来飞去,就让人心烦得不得了。 但安玉民认为这是值得的,并乐此不疲。 因为他藏在树荫下不久,终于有所发现。 那天,叶家田从办公室出来时,真鬼祟啊! 门打开来的时候,他先是探半个身子出来,眯缝着眼睛,还手搭凉棚,四下里看了又看,确信连阴影下都没有人了,他才快速闪过殓房去。 就在叶家田匆匆奔过殓房的时候,躲在斜对面树荫下的安玉民,很清楚地看到叶家田的手中提着一只白色的袋子,从袋子中渗漏出红红的水,看起来就像是人的血一样……而最可怕的是,那只白色的袋子里装着的东西还在扭动! 并发出被宰杀后临死前的吱吱尖叫声…… 安玉民一见,当即头皮就发麻起来。 他不蠢,到那天听到叶家田自言自语说到“血”字,以及现在他手提的袋子渗漏的血,扭动的袋子,动物死前“吱吱”的挣扎声,以及叶家田鬼鬼祟祟的身影直奔殓房而去,都明显地指向一个事实:他在用鲜血喂鬼! 这一发现使得安玉民毛发倒竖起来! 他脸色苍白如纸,呼吸急促,心脏“扑扑”跳得厉害。 他想,轮到自己值夜班那晚,一定要悄悄地进去再看个究竟…… 第202章 感触恐惧 毕竟百多万人口的一个县城,每天来办火化业务的人不少。 所以曹绍姻和陈思婷就有老也忙不完的感觉。 这天,两人终于把工作提前做完了,才坐下来休息一会儿。 陈思婷喝口茶之后,就有一种莫明的思绪。 她两眼迷茫地看着窗外太阳下的树梢,并且越过树梢看很遥远的天空。 她的迷茫与莫明的思绪是什么来呢? 她不知道。 休息室里很淡雅,天蓝色的玻璃窗把室外夏末仍然猛烈的阳光变得很温情。 如同生活总能把年轻人的棱角磨掉一样……天蓝色的玻璃窗能把强光变得柔和起来。 坐在这样的休息室里,人是很容易平静,很容易使面对太多死亡积累起来的沮丧情绪化解开的。 但今天陈思婷却没有这种感觉。 她的心揪得厉害,却不知道因何而揪! 她的迷思使她显得很冷静,神情有些肃穆。 以至曹绍姻看她一眼,也被感染得了无言语。 两人静静地坐着,不说话,似有满腹心事。 场面显得有些怪怪的。 曹绍姻当然更加心乱如麻,也就首先沉不住气。 她侧过脸来看了看师妹陈思婷,欲言又止。 其实陈思婷是知道她转过脸来看自己的,实在是因为没有心情说话儿。 而曹绍姻又不主动开口,就索性当不知道她已经在试探自己了,乐得清静。 但这样的气氛有种让人窒息的感觉,所以曹绍姻最终没能坚持下去。 她嘴唇颌动着,主动打破休息室里快要让人发疯的静寂,小声地问道:“思婷,你在想什么呢?是不是觉得心里面好苦闷?不妨说出来听听?” 陈思婷见曹绍姻问起,就有一种最也忍受不住了的感受。 仿佛水坝崩溃一样。 她叹一口气道:“唉,其实也不是什么苦闷。只是有一种好奇怪的感觉。不知道你注意到了没有?我们这个股室似乎有点什么不对劲,仿佛被什么东西附着了!是一种隐隐约约让人害怕的附着。可真要我说出来,那种感觉是什么东西,我又说不出来。总之,气息有些不对劲儿。” 曹绍姻静静地听着陈思婷的叹息,内心里也渐渐产生了共鸣。 那种隐隐约约的、似是而非的、让人害怕的气氛,真是说又说不出来,可它在殓尸房里又无处不在。 比如常常会突然感到心惊肉跳,好象有人在叹气,又好象有人在低吟。 但当你抬起头来的时候,却又什么也没有。 然而,恐怖的、怪异的感觉却常常在你最不经意的时候,它无声无息地掠过你的身旁,不见有阴风,不见有戾气,你却莫明其妙地,就浑身起满鸡皮疙瘩,浑身紧张、神慌手软。 这种感觉起自何时,源自何处,都不知道,也查不出来。 之前,是从来没有的。 “是啊,那种莫明其妙突然出现的让人害怕的感觉,我也觉察出来了。但正如你所说,它只是一种感觉,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能说,确实有些不对劲儿。喔,对啦,不知你发现了没有?好象近来那个叶家田,瘦得很厉害呢!”曹绍姻说。 陈思婷一听她讲起叶家田样貌的变化,仿佛彼此找到了话题的切入点,马上转过身来,瞪大着眼睛回望着曹绍姻。 她惊讶地呼叫道:“对呀!你不说,我还不太注意,你一说,我才想起来。对啦,你说,他为什么突然间消瘦起来呢?为了什么而消瘦呢?” 曹绍姻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也是一副讶异得不得了的神情回望着她,说:“你问我我问谁去?只是看他瘦得面颊也凹下去,颧骨却凸出来,我就……啧啧……” 陈思婷被她那口是心非弄得哭笑不得。 说了不再把叶家田放在心上了的,可还是漏口讲出她内心对他的牵挂。 陈思婷就忍不住“唉”的一声叹口气,伸手过去拍拍曹绍姻的肩,用半嘲弄的口吻笑着说:“他是你的心上哥哥啊!你不知道还有谁知道!” 曹绍姻当即就脸红了起来,双手伸过去要捏陈思婷的鼻子,嘴巴还不服输地回击道:“心你的头哥哥。你要就让给你算了。阴阳怪气得不知他到底想什么,做什么。还心上哥哥呢!要真是好货,恐怕你也摩拳擦掌抢上一份了……” 两人边笑边玩之际,突然,都停下手来不玩不笑了。 窗外,一条人影像鬼影一样,在大道对面的树荫下一闪就不见了。 可是,他的身影两人太熟了,都不免惊呼一声:“是安玉民!” “对啦,这小子近来也是神出鬼没的,经常不见他的身影呢。” 陈思婷没马上回答曹绍姻。 她想了想才说:“曹姐,你发觉没有?自从上次和他一起进入冷冻室之后,不是找不着他所说的会动的弃尸吗?可从那以后,他就经常不见人影了。起初我还以为他说了大话不好意思见我们,就继续去其它股室串门去。但现在看来不是这么回事儿呢!” 曹绍姻也似有所悟,反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他还在暗中密切注意着叶……的事?” 陈思婷点点头。 然后抬起头来试探曹绍姻道:“你……敢不敢?我们也暗中查看,看看到底殓房股发生什么事了?” 曹绍姻用力地点点头,表示赞同陈思婷的提议。 那晚,干旱了许久的天上忽然下了一场雨,把连日来的酷暑缓解了一下。 因为天上要积聚雨云,所以把月亮也遮挡了起来。 大地上因此就黑得让人害怕。 陈思婷和曹绍姻之所以要选择这样一个黑夜摸回到火葬场来,不是喜欢天黑而为之,而是今晚刚好轮到安玉民值夜班! 两个姑娘一合计: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安玉民一定会在今晚模入冷冻室去的。 到时,真有什么发现时,两人就可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了。 可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今晚不但天黑得诡异,殓尸房周围还有一种杀气在弥漫。 雨后飘荡起来的雾岚稀稀落落地盘绕在殓尸房的周围,整个火葬场默默地伫立在雾岚里。 夜色森森,大地寂寥。 偶尔有一种只能隐隐约约才能听到的喘息声,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如同黑夜野狼在嗅闻猎物一样令人恐怖,让人不寒而栗。 一团黑影,在子夜时分悄悄地站了起来,阴阴的像蛇一样闪入了殓尸房,动作鬼祟,目露凶光,直逼得躲在树荫下的陈思婷和曹绍姻毛管也松动起来,寒意透彻了她们的肌肤、胆魄,直入她们胸腔里的心脏…… 黑影是谁? 第203章 极度恐惧 那黑影闪入殓尸房后,曹绍姻和陈思婷正想站起来,悄悄跟上去之际。 突然,从她们的后面,响起了轻轻的沙沙声,偶尔有脚步踩断树枝的“吱嘎”声,仿佛要从两人的身后逼近来把她们吞噬似的。 这阴阴的沙沙声响起之际,那种仿佛从阴间地狱传上来的声音,悄无声息地直逼近两人的背后,吓得两人瑟缩着,连头也不敢回看一眼。 有那么的一瞬间,陈思婷被吓得嘴巴张大开来,就在她想惊叫的一刹那,曹绍姻伸过手来死死地护住她的嘴。 身后,一条黑影就在她们不到十米远的地方,踩着落叶、干枝,一步一步从树丛的深处走了上来。 黑影全身心都放在闪入殓尸房的黑影身上了,两眼直盯着远处的殓尸房,根本无暇顾及到附近会有两团瑟缩发抖的黑影蜷缩在树荫下。 那从曹绍姻和陈思婷身后悄悄地走上来的黑影,走到路边的树干下,警惕地停了下来。 一双在黑暗中四处张望的眼睛扫来扫去的,在确信没有人影了,黑影才蹑手蹑脚地闪过大道去,侧身贴在殓尸房的墙壁,似乎在倾听什么来着。 黑暗的树荫下,曹绍姻几乎是耳语般地对陈思婷说:“看样子,那条黑影也想跟着溜进殓尸房去呢!你说,他会不会是安玉民呢?” 陈思婷想了想回答道:“八成是。不过今晚实在太黑了,知道有人影在走动,却一点儿也看不出是什么轮廓。不然就不用猜了。” 可是,陈思婷这样子的说话,就跟“我猜,应该是”没有什么分别,曹绍姻因此更放心不下,她说:“如果万一不是安玉民来,这事岂不是更复杂了?” 陈思婷在黑暗里露出了不屑的神情,语气也有些瞧不起人的味道:“嘿,你别吓自己了!用脑子想一下,刚才我们还被吓得要死。来的时候也没有看到人进场里来!黑咕隆咚的,没事谁敢来这种地方?平日里,人们对火葬场避之唯恐不及呢!” 两人正窃窃私语着,很奇怪的事情就出现了:殓尸房的周围渐渐起了很浓的雾。 白白的、如同绸缎似的盘绕在殓尸房的附近。 而不远处的其他办公楼却没有这种现象。 而那些白雾除了围绕在殓尸房就什么地方也不去。 天色更黑了,伸手不见五指。 所以殓尸房周围的白雾就更加显眼,也更加不可理喻。 这夏季未退的日子,怎么无端端得些雾气来? 还雾茫茫一大片,妖里妖气的。 一会儿层层叠叠,一会儿又如丝如带,盘踞在半高不高的殓房墙壁周围。 就在这时候,这静谧的黑夜,幽幽传来了一声可怕的长嗥。 阴森怪气中带着震魂慑魄的恐怖力量。 那声音的悠长,夹带着愤世嫉俗的戾气。 在黑暗中仿佛宣告恐怖而血腥的恶魔现世了。 那种颤栗,那种凶兆,那种惊骇,竟是那样令人魄散飞霄、浑身颤抖! 曹绍姻和陈思婷正想潜近去一看究竟,却被这声撕心裂肺的恐怖声音震撼得人心都快要破裂了,蹲在树干下一动不能动。 而殓尸房里却再次传来了让人惊恐的呼天抢地声:“你不能咬我啊,是我喂养你长大的呵……” 这声音隐隐约约有点像叶家田的声音。 但因为颤栗得太厉害了,变得都听不清到底是不是叶家田的声音了! 曹绍姻和陈思婷颤栗着,黑暗中,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鼓起勇气来,哆嗦着站了起来,慢慢移步朝殓尸房走去。 “小心点儿,一看不对劲儿,就往回跑。”曹绍姻提醒说。 其时,陈思婷可能蹲得太久了,也可能被吓得魂魄皆飞。 站起来的时候,腿麻得不行,又软得不行。 她想说我们不走近去行不行?可叶家田那声撕心裂肺的呼叫,早把曹绍姻的胆怯赶跑,牵挂与着紧随即占满了她的心。 她已经一步又一步朝殓尸房而去。 殓尸房内,这时传来了乒乒乓乓的打斗声、撕扯声,还有男子们的臭骂声、惊叫声、喘息声,混杂在一起。 根本没法听清楚谁和谁说的是什么,又碰撞着什么东西。 那种**撞在物件上的沉闷声音,伴随着疼痛的叫唤,让两个姑娘听得头皮直发麻,心就禁不住“扑扑”直跳,连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 不难想象,里面已经混乱并且场面很恐怖。 在两个男子惊恐的呼叫声中,还夹杂着一种说不上来的怪叫声。 如狼嗥? 如狮吼? 如虎啸? 有些象,又有些不象。 那种从来没有听到过的声音,可以说杂合了所有恐怖猛兽叫唤时给人屁滚尿流的恐惧,但却还要更加厉害! 完全到了直达人们灵魂深处,直捣人们所有的心理防线。 听到那种嘶叫以及撕咬声,你只有彻底崩溃的分儿了。 曹绍姻的恐惧本来已经被牵挂与着紧替代了的,可在这么恐怖的叫唤声中,仍然感到了震魂慑魄的可怖。 有那么的一刹那,她停下了脚步。 可就在这时候,她分明听到了叶家田撕心裂肺的一声惨叫声:“别咬我呀……” 曹绍姻一愣,她的心碎了,她的两眼溢出了凄婉的泪水,她停下的脚步又开始迈动…… 陈思婷实在被恐惧所打败了。 她跟在曹绍姻的身后离开树干后,也就刚刚走到大道旁,她竟然发觉自己腿软得不行。 软得没有足够的力量来支撑自己的身体! 她晃了几晃,确确实实迈不动步子了,就在那声“嘎嘣”声之后,她的心崩溃了,整个人就瘫坐在地上了。 太得人惊了! 那“嘎嘣嘎嘣”声是在爵谁的骨头? 叶家田的? 还是安玉民的? 想想天天和你共事的同事,此刻正被一只怪物撕咬,那是一种多么震撼人心的事情! 而这声音偏偏就被你听到了,你还有什么力量屹立不倒? 陈思婷坐在地上颤栗着,黑暗中,她伸手对着曹绍姻挥动起来。叫:“绍姻,绍姻,别进去,里面危险,听到没有……” 可是,曹绍姻太近殓房了。 里面传出来的声音把陈思婷的呼叫淹没了。 曹绍姻依然迈步走近殓尸房,打开房门,一股白色瘴气从里面喷涌而出。 红色的血液喷了曹绍姻一脸一身都是。 她惊叫一声:“妈呀!”还没来得及往回退,自己就被一只白色的、柔软中带着力量的爪子拖了进去…… 第204章 异兽初现 叶家田终于看到了自己辛苦换来的成果! 那具弃尸在化学作用下,不仅被冰得僵硬的肌肉有了变化,并且通过古代秘传,诸如之前养鬼的经验,那具弃尸可谓在中西合璧之下有了“生命”的迹象。 叶家田真是太欣喜了。 他几乎是对着弃尸喃喃道:“儿子呀儿子,你快些长大吧!你快些懂事吧!我还等着你帮我还我心愿呢!” 那弃尸仿佛真有了灵性似的,在他的鼻子里喷了一口气,白色的冰霜碎屑形成的雾气袅袅从鼻孔喷溅而出,眼睑轻轻跳动了一下。 仿佛苏醒睁开眼睛前的那样子,令到叶家田激动地颤抖起来。 他试着咬破手指,滴了几滴血到弃尸的嘴上。 我的天哪,那东西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把血液舔得一干二净。 那干瘪的、漆黑的舌头,恶心地在干裂的嘴唇如同破茧而出的蛆一样,把嘴唇边的血液舔了又舔。 于是,蜡黄的、干瘪的脸色,起了细微的变化。 叶家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总算弄懂了这只“兽”想要的是什么。 叶家田之所以不把它归类为鬼,是因为它已经超越了鬼的范畴,不再是那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鬼魂、幽灵一类的东西,而是有形有样的魑魅魍魉。 它养成之后,一定会所向披靡、无所不能! 叶家田完全沉浸于暇思中。 出得门来,却不觉愣住了! 冷冻室门外是一排工具柜,以此隔开冷库和休息室。 而休息室的大门就在斜对面,只要从冷冻室那排工具柜后走出去,休息室的大门就会映入眼帘。 夏天,为了阻隔室外的热浪肆无忌惮地冲入室内,又要方便大家的出入,是用厚塑料裁剪成条形状做门帘的。 也就是说,只要你抬头望着休息室的大门,是可以隐隐约约看到室外的模糊形状的。 而使叶家田发愣的是,那塑料门外,猛烈的阳光下,一条模糊的阴影,几乎在叶家田的第一眼之下闪到一旁去。 这不用说了,一定有人在背后偷窥自己! 意识到自己被人监视之后,叶家田心慌起来。他站在休息室里,不急于离开,而是沉思着对策。 他想:这个影子不管他是组织行为还是个人行为,如此闪缩,只能说明他对自己的行为产生了怀疑,但显然还处在追查阶段,还没有掌握什么有力的证据。 如此一来,自己首先要解决的是转移那只“兽”,只要他找不到“兽”,就不可能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至于日后会出现什么后果,叶家田想,只要加快“兽”的成长,谁阻碍了自己,谁对自己不利,统统由“兽”来解决问题。 有了这样的想法,他心里有些踏实起来。 他反抄着双手,阴阴地离开休息室。 在大门外,他站了一会儿,皱着眉头,咬着嘴唇,眯缝着眼睛阴沉地四下里扫视了一遍。 估计刚才那躲闪的阴影就在转角的墙壁后面。 可是,他却不去戳破他,而是自顾而去。 其实,他已经猜出那个躲藏着的人是谁。 自从那个星期六自己回冷冻室而没注意到有人值班之后,他就预计到会有这一天的。 被人知道是迟早的事。 但只要“兽”快快长大,那些自寻死路的人,到时候成为“兽”的食物,也就一点都不值得同情了。 而要让“兽”快快长大,当前最紧要的是把“兽”转移开来,让他寻找不到,也就没有了证据。 当晚,他又悄悄地潜回到火葬场去。 近来,为了让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叶家田从火葬场周围的树林子里找到一条避开值班室的小径。 虽然那夹杂在树丛中的小径阴森、可怕。 你都不知道这条漆黑的林中小道,周围会有什么样的野兽、幽魂,在黑暗中正伸着饥肠辘辘的舌头,瞪着幽暗、绿莹的眼睛,在茂密又漆黑的树林子里,阴险而伺机地注视着悄悄走过的叶家田。 只要稍有走神,那可怕的午夜密林的一声阴沉嘶叫,就足以让人毛骨悚然、头皮发麻。 而那些嘶叫又往往在树根旁、树梢头令人胆战心惊的、此起彼伏的回响,一声颤栗过一声,一声骇异过一声。 叶家田其实也是瑟瑟发抖得厉害,这大热的八月夜里,不见有风,却有无数的蚊虫或飞绕在人的头上,或匍匐着伺机要想爬上他的脚上、身上。 叶家田手提着装了血液的塑料袋,一心想着快些赶到“兽”的身边对它喂食,不然它就会捣乱的。 尽管叶家田早已汗水涔涔,也很害怕周围让人惊骇的环境,但他依然心里充满着期盼和焦虑。 回到冷冻室后,他发现这只凶残的“兽”的胃口越来越大了。 它刚喝完叶家田带来的血液,就贪婪地睁开它朦胧中带着凶悍的眼睛,定定地注视着叶家田的手臂,曾经干瘪发黑的舌头已经变得紫红又柔软,饥饿地舔着嘴唇。 叶家田于是喃喃地说:“乖,睡吧,等爸爸帮你换个位置,免得被别人看见你,咱们就都活不成了。” 可是,那凶猛又贪婪的东西就是不肯听话,混浊中透着杀机的眼睛,始终盯着叶家田的手臂目不转睛。 叶家田明白,它还想要血,要它爸爸的血! 叶家田于是有些无可奈何地挑破自己手臂上的皮肤,让血滴到猛兽的嘴上。 本来以为满足了它的要求,它就会乖乖地听自己的说话,叫它怎么着就怎么着。 岂料世上所有年幼的生物都是贪玩的。 虽然弃尸原本就不是很年幼,但现在的猛兽只不过是借弃尸的躯壳,还魂出来的却是另一个阴间异物,并非弃尸的魂魄。 所以,当它舔完叶家田手臂上的血时,它竟然骇然地伸出爪子来,要和叶家田玩! 叶家田是又惊怕又无奈。 不情不愿地和它玩耍。 有做父母的陪孩子玩之后哄他入睡的味道。 然而,就在冷冻室里人鬼情未了之际。 那东西毕竟天生具有异秉奇能。 突然就做出惊恐万状的神情,鼻子皱褶起来,露出长长的獠牙来,在空气中嗅来嗅去,还发出了低沉的、惊恐的嗥叫。 叶家田一看,顿时也惊出一身冷汗来。 猛兽这样的表情,说明一种危险正在逼近。 他连忙指挥猛兽换一个尸柜,不再睡原来那只了。 猛兽在面临威胁之际,听话地用它的蛮力,把左上角的尸柜换到往日它睡的右下角去,自己则迅速躲藏到左上角的冰尸柜去。 做好这一切之后,叶家田蹑手蹑脚地溜出冷冻室,远处,一条黑影在夜幕掩护下,贴着漆黑的办公楼边,正鬼鬼祟祟地朝着殓尸房潜近来…… 第205章 饥肠辘辘 那黑影四处张望着,跨过办公楼前的东青树,一会儿发现什么不对劲了,人就伏到东青树下;一会儿又探出头来,到处观察。 确信没有人看到自己了,才又小心翼翼地继续前进。 从黑影所走的方向来看,目标应该就是殓尸房。 叶家田皱了皱眉,倒想看看黑影想干什么。 他于是也蹲下来,把自己的身影藏在殓尸房的拐角里,然后悄悄地退到追悼厅那边去,再绕到对面的树干下,蹲下来,静静地往殓尸房看。 黑暗中,有忧人的蚊子、飞虫在他的头部周围飞来飞去的。 偶尔有认为时机成熟的蚊子飞身扑向他的脸上,妄想狠狠叮上一口,以解多日没进食已经饥肠辘辘的肚子。 蚊子很可恨,飞虫也不是善类,其实挺烦的。 可叶家田不能拍打它们啊! 稍微的一声声响,都会把对面那条黑影吓个魂飞魄散。 看他鬼祟的影子,真是到了小心翼翼又心惊肉跳的地步。 他走一步而回头看三下,还浑身颤栗着,好象连步子都站不稳的样子。 随便一个咳嗽,就可把他吓得七魄升天。 亏他还敢深更半夜里来火葬场! 叶家田躲在殓尸房对面的树干下,看着眼前这个胆战心惊的黑影,忽然就有了一种看戏的悠闲心情。 倒想看看黑影是不是针对自己而来,是不是直奔冷冻房而去。 有没有胆量一个冰尸柜一个冰尸柜打开来查看! 那黑影似乎有意要和叶家田作对似的。 叶家田有心要看看黑影是不是直奔殓尸房而来,黑影果然就是朝着殓尸房而来的,并站在了殓尸房门口,哆嗦着拿出钥匙来。 抖了半天,才把大门打开。 门开时,他竟然探头进去观察一番,才闪身进去。 然后又探出头来看殓尸房外有没有人。 叶家田这下猜出黑影是谁了! 这个是不用多动脑筋的事:既然形单只影又颤栗不已,说明黑影今晚的行动是个人行为;能够拿出殓尸房大门钥匙开门,必然是殓房股的人。 而黑影的剪影又是男子头形。 有这三点,基本可以锁定是安玉民了。 叶家田知道安玉民早已经在注意自己了。 只是不知他除了好奇之外,还有没有其它目的? 不过可以放心的一点就是,这个安玉民估计还没有把殓尸房的奇异事情报到领导那儿去。 从今晚他一个人摸回来就可判断出来。 然而,这个事情仍然不可大意。 目前可能捂得住,却不可能长期不暴露出来的。 只要在这件事情暴露出来之前,尽快把那东西养成了,那么一切阻碍自己的人都得要……叶家田在黑暗中狠狠地想。 可是,怎么才能尽快把“它”养成呢? 无非是给“它”更多的血罢了! 这个晚上看着安玉民后来垂头丧气从殓尸房出来之后,叶家田有些窃喜。 这表明安玉民找不到他想要看到的东西! 他可以有更多时间来喂养了。 然而,就在叶家田再次进去冷冻室时,他怎么也想不到,今晚是安玉民值夜班! 还紧跟在自己的身后闪进殓尸房来。 不仅如此,在安玉民的身后,还有曹绍姻和陈思婷! 此刻,殓尸房里已经不可控制了。 大出叶家田意外的是,他精心喂养的“孩子”竟然兽性大发,不仅撕咬叶家田,更把先后冲进来的安玉民和曹绍姻也咬了。 血从三人的脖子上不断往下流…… 而还在殓尸房外的陈思婷,她眼见着曹绍姻被一只白色的、蛆一样的手抓进去后,她竟然接着冲到殓尸房的大门。 她没有马上鲁莽地冲进去,而是站在门外大声地叫:“绍姻,绍姻,你怎么了?快告诉我呀?你没事吧?” 陈思婷呼唤着,慢慢迈步靠近去。 这时,只听一声颤栗的回答“思婷,你别进来,快跑!”随后,陈思婷看到了惊人的一幕! 只见那声叫她别进来快跑的声音,竟然是从一具全身被剥了皮的“人”嘴上发出来的! 红色的血液不停地从身上渗漏而出,一条长长的舌头,从一具狰狞的怪物嘴上伸了出来,贪婪地去舔那些血液。 而怪物每舔一次,曹绍姻的躯体就痛苦地**一声! 很快,她站不稳了,要往下倒下去。 但那狰狞的怪物却伸出蛆一样的双手,扶着曹绍姻的身体,舌头仍在不停地舔着渗出来的血液。 而曹绍姻却已经不能呼喊了! 陈思婷被惊呆了,被吓傻了。 双手紧捏着,举到自己的嘴唇边,并随着嘴唇的颤抖而晃动。 那血腥的场面竟然使她不懂得呼喊,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 她的脑袋一片空白,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神流露出惊恐万状的神情,腿却软得毫无一点力气…… 那狰狞的怪物,仿佛刚刚从茧中脱壳而出似的。 身上还有稠稠的粘液,头上的毛发仍然没有干,湿湿的稀疏地耷拉在脑门上。 一双眼睛,浅绿色的眼白围住灰白的眼仁,发出一种狼一样的凶光。 它一边贪婪地舔着曹绍姻躯体上的血,一边看看在它脚下两具也已经剥了皮露着惨不忍睹的、血红色肌肉的躯体,仿佛生怕躺在地上的两具躯体会站起来逃跑似的。 陈思婷大脑的空白,在好一会儿之后,才恢复紧张感。 她看着那又丑陋又凶残的怪物,渐渐意识到自己所处的险境。 也许,那怪物刚刚成形,如同刚生下来的猛虎,虽然出于本性懂得撕咬人来吸吮血液,但似乎还没有谋略。 所以当它双手捧着曹绍姻血淋淋的躯体舔血的时候,它眼睛已经看见了门外的陈思婷了的。 因为它此时正有血液吸吮,竟然不懂得冲出门去把陈思婷捉进殓尸房再说。 而陈思婷度过那大脑瞬间空白期后,她开始思考如何脱身了。 她的脚步刚刚有所动作,这细微的举动,却勾起了怪物兽性的本能。 它突然放下了手中的躯体,双眼愣愣地看着陈思婷,双手成爪状,双腿慢慢弯成弓形,嘴上吐着白气,喉咙里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渐成一触即发之势…… 第206章 殓房尖叫 漆黑中,电话铃突然响了起来,把睡梦中的巫世奇惊醒过来。 他伸手去摸枕头下在唱歌的手机,把它拿到眼前。 他眯着眼看手机屏幕上的来电号码,竟然发现这是场长许大宝打来的。 他的大脑顿时怵然惊跳起来。 这深更半夜的,许大宝打电话来,肯定出大事了! 巫世奇赶忙按下接听键。 电话那头就传来了场长许大宝焦急而烦躁的声音:“世奇呀,快些起**,到场子里去看看到底出什么事了。刚才值夜班的小黄打电话来说,殓尸房那头传来呼天抢地的声音。深更半夜的,殓尸房有声音,估计是出事了。我呆会儿就赶回场里。” 巫世奇“哦”了一声,起**披衣匆匆忙忙带上手电筒走下宿舍楼。 公路边,静寂得了无人声。 汽车好象也不愿经过这条公路,蜿蜒的、依山盘旋的公路远处隐没在夜色中。 空气虽然比白天凉爽了些,但似乎混杂着些腥臊味。 巫世奇越走近火葬场,就越发感到那种混杂着腥臊味的空气里充满杀气。 场里轮到值班的小黄和小朱,神情紧张地在值班室门口踱来踱去。 两人在不停地打抖,不时张望着大门外的公路上快些有人出现。 看来,两人已经六神无主了。 远远地看见两支手电筒光在则门旁的树林子里照上来,两人就叫救命似的呼叫:“快些吧,真急死人了。出这么大件事,你们应该快些儿才对……”那拿手电筒的人就含混不清道:“呼噜吗哩哗啦……” 值班的小黄和小朱,就皱着脸庞侧着耳朵,大声反问道:“什么哪,你们到底说什么呢?大声点儿不行的么?真是急死人了,还胡乱说话都有的,真是!” 小朱说:“不管他们说什么都好,等会儿他们走近来的时候,我们指好方向后,让他们去看个究竟得了。我们还是呆在门卫室里安全一些……” 小黄没有回答小朱的说话,他盯着那两个打手电走来的光影,呆呆的有点走神。 他有些感觉不对劲儿,可一时又说不出哪方面不对劲。 那两支手电光怎么幽幽的、阴阴的呢? 而且一直正照着过来,仿佛野狼盯上了猎物一样。 照理说,打手电筒的人主要用于看路面,所以会斜斜地射向地面。 大不了有时想看看周围情况而把手电光抬高一点,如此一来,远处的人们就会看到手电光摇来晃去的情景。 可现在走近来的两支手电筒光却不是这样。 而是等距离、直射线,走走停停,生怕别人发现他们的踪迹似的。 小黄正想嘲笑他们胆小的时候,却突然醒悟了! 什么远处的手电筒光? 分明就是猛兽瞳孔的反光! 打手电赶来场子的人,应该走的是大门对开的大路才对啊! 怎么会从侧边的树林子里走上来呢? 这一发现,使小黄头皮发麻起来。 他一手拍了一下身旁的小朱,说:“不对劲!那两个光点不是人来的,快跑!” 小朱一听,一个激凌,眯缝着眼睛看了一下,也发现情况不对头。 两人转身就往大门外跑。 这时候,那瞳孔反光的家伙,突然发力,一个前冲,就有如猎豹潜伏够近猎物了,在捕捉前发力的那一瞬间一样,倏地向前扑出。 按豹子猎获猎物的概率来算,成功率是很高的。 也就是说,小黄和小朱这一次凶多吉少了。 然而,就在这时候,那个在半夜里被场长电话嘈醒的巫世奇,刚好赶到火葬场大门不到二十米的地方,他一看这情景,不但没有后退,反而拿手电筒照着那怪物,呼喝着冲近去。 他的叫声突然,电筒光在漆黑夜色中特别晃眼。 而且,为了防身,巫世奇平时就暗中请教过道士传授一些咒语之类的进行背诵。 此刻只见他一面往前冲过去,一面口中喃喃有辞。 末了,还一顿他瘦长的腿,不拿手电的手成“”型,指指上苍,接无极天地之力,并随着口中一句“急急如律令”而指向猛兽。 那怪物毕竟初成形态,生命力尚且嫩稚。 被巫世奇在静寂的午夜里突然一声呼喝,几乎是自然反应地停下脚步,愣在树林前,打量着突如其来的巫世奇是何方神圣? 眼见着一条光柱在夜色里无规则地胡乱划来划去,就已经有些愕然了。 及至后来冥冥中似有不知道的,看又看不见的,摸又摸不着的东西,似有若无地从天而降。 那种只能感觉得出来,但却看不到形态的东西才更加让人恐惧和颤栗。 如千军万马般围攻而来,只闻其声,虽未见其影,却足够震慑脆弱的心灵了。 怪物猛然抬头嘶叫一声,转身没入漆黑的树丛里。 巫世奇冲近门卫值班室时,小黄和小朱仍然在打抖。 巫世奇于是走去轻轻拍拍两人的肩膀,安慰说:“没事没事。已经走远了,估计一时半时不敢再出来吓人了。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 小朱听了巫世奇的询问,本能地把头转向小黄,可仍然抖得不能说话。 但他这样子转个方向,巫世奇就明白了。 无非就是这事是小黄看到的。 那小黄相比起小朱来,又似乎大胆些儿。他虽然也哆嗦得厉害,好歹能够讲几句断断续续,意思却连贯的说话。 原来,小黄和小朱在值班室里东拉西扯到下半夜时,小黄就有些尿急,而且急得再也忍不住了,就匆匆从值班室里冲到室外漆黑的大道对面。 可对面毕竟太近值班室的窗户了,万一尿臊味被风吹到窗户去,就会很难受。 于是,又往场子里走入一些。 那里刚好是种在路边的树木长得差些,有好几株都低矮得不过人头。 人站在那个地方,越过树梢头,就能够看到远处火葬场里的那些办公楼的轮廓。 当然,因为今晚天太黑了,本来应该是看不到的。 可是,太奇怪了。 小黄刚站在那里,就看到殓尸房上空有一种很妖的蓝光。 朦胧中居然就能显示出殓尸房的轮廓来。 那种诡异的,充满了杀气的蓝光,完全是一种戾气积累而成,它透着诡异,透着杀戮,透着骇然的恐惧! 就那么的一眼,小黄傻了,被震慑住了。 正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的时候。 那殓尸房里,突然,一声惨叫声直透夜空,令人惊愕失色又浑身发怵地传过来:“哎唷呀,别剥我的皮呀!妈呀……” 第207章 恐怖哭述 听完小黄的述说,巫世奇也有些害怕起来。 看样子,今晚场子里遇到的情况,比起他所有经历过的鬼事都显得凶险而不知适用什么方法去对付。 所以一时之间,他有些发起呆来。 正在一塌糊涂之际,听得小朱轻松起来的声音,抬头一看,大门外有急促驶来车辆的灯光。 很快,车上就走下场长许大宝、副场长陈德影。 许大宝见了巫世奇,倒有些神静气定的样子,仍然习惯地反抄着双手走近来,问:“到底出什么事了?现在情况怎么样?能控制得住吗?” 许场长一口气连问三个问题,巫世奇却只回答最后一个问题,也是最关键的问题。 他摇了摇头,才忧心忡忡地答:“好象超出了往常的概念,不仅诡异,还非常凶猛。但具体是怎么样的一个情况,我也不清楚。要知道实际情况,到殓尸房看看才知晓。” 许大宝历来信任巫世奇的办事、判断能力。 以往问他什么,虽然习惯了沉吟着回答,但往往没有摇头表示困难的动作和说话。 今晚他开口说话之前先是摇摇头,不免使得许大宝心里“咯噔”了一下,知道问题严重了,顿时脸色铁青起来。 吩咐大家拿些工具什么的在手上,才结伴往殓尸房走去。 不知什么缘故,仍然闷热难受的天气,在火葬场里却阴凉起来。 到处静寂得让人害怕,仿佛周围已经没有了生命的迹象,那怕最细小的蚊飞虫叫也没有。 空气中弥漫了血腥味,夹杂着杀戮的气息。 那种感觉好得人惊的! 仿佛来到了异域之地! 到处都有隐蔽的、贪婪的眼睛躲在墓碑的后面,正在默默地注视着他们。 五人神情紧张地往殓尸房走去。 平日司空见惯的、一排排幽幽垫伏在山上的坟墓,现在好象都充满了阴森和诡秘。 那些本来安安静静睡在墓穴里的鬼魂,会不会在恶魔的驱赶下都凸出头来,准备冲下来吸魂或附体呢? 不知道,但的确让人很害怕。 沿着场子里的大道在黑色的树影下踯躅而行,嘿,怎么五个人在黑夜里走路却几乎听不到脚步声的呢? 空气中居然还裹夹着细细的潮气,在这夏天里除了实属罕见,就只能用诡异来形容了! 阴阴的、直透人心胆的寒风偶尔掠过,会使人不寒而栗地哆嗦。 远远看去,殓尸房的周围盘踞着一层灰白灰白的妖气,如雾如岚地绕在殓尸房的周围,而血腥味则更加浓重。 那种看不见听不到的杀戮气息,却让人惊骇地感悟得到。 直教人心胆俱裂。 当他们快要走近殓尸房时,诡异的事情出现了:五个打着手电筒的人,也不知何故,在一阵阴阴的寒风吹过之后,小黄和小朱的竟然不约而同地熄灭了! 而许大宝场长和陈德影副场长的则是先灭了一会儿,用手拍拍,那手电筒就在明明灭灭之间,免强亮了。 只有巫世奇的手电筒什么事也没有! 都说巫世奇天生就不惧那些东西的,大家背后还玩笑说他甚至与那些“东西”为伴呢。 现在出现这么诡异的情况,说巧合吧,还真巧合得让人无语了! “这,这,这……怎么……回事呢?”小朱胆怯地问他身旁的小黄。 小黄当然无法解释,便愣愣地站着不哼声。 其实,这么诡异的事情,场长、副场长都注意到了。 那阵阴风又不是雨水,怎么就弄熄用科学原理的手电筒呢? 明显不对劲儿嘛! 所以都停下了脚步,呆呆地听了小朱的询问后,都回答不上来,便不免面面相觑起来。 巫世奇此时也头皮阵阵发麻,抬头看看四周黑黝黝的周围,阴气重重的,阴风夹着妖气吹过来又呼过去的,刮得人人的身上都起满了鸡皮疙瘩。 周围的树木似乎在呼应着整个阴气重重的火葬场呢,树叶随风摇曳发出的“沙沙”响声,如同无数叫不出名的阴魂在周围走来走去一样,只吓得大家颤抖得更厉害了。 就在这时候,巫世奇一阵头皮发麻起来,随即轻轻一声呼叫。 他打着的手电筒,光线所及,有一个人倒卧在殓尸房大门外的东青树根下! “大、大、大家快看……那边好象有个人,晕倒……晕倒在殓尸房的大门旁。快,我们走过去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五个人急急忙忙走近去,才发现躺在地上的是陈思婷。 她的身上衣服被划破了几处,脸上也有几处被划破的口子。 血迹已经干涸。头发被东青树的枝条撩得乱七八糟的。 巫世奇蹲下去扶她坐起来的时候,她被人一扶,刚好苏醒过来,惊恐万状地乱打乱踢的,嘴里不停地叫喊着:“你个恶魔!你别来碰我,我不是好欺负的,你不得好死的……” 巫世奇于是摇摇她,说:“思婷,思婷,你醒醒,我是巫世奇呀!你看,许场长、陈副场长,还有小黄和小朱来看你了,告诉我们,刚才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一听说要她将她看到的情况讲出来,陈思婷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一面“呜呜哇哇”的哭着,一面说:“好可怕呀!那只恶魔,竟然把曹姐,还有两个不知道是谁的人剥皮来吮血、吃肉,吖、吖、吖……他们死得好惨呀!那丑陋的恶魔,还想来咬我呢……” 一听到有三个人同时被剥皮,被吃肉,在场的人都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禁不住哆嗦起来。 仅仅是想想一个活生生的人,被怪物剥皮的情景,那撕裂心扉的疼痛,那皮肉粘连着的却硬是被揭开来,是那样惨不忍睹的一幅画面! 小朱听到这么恶心的情况,就忍不住一个反胃,往一旁路边的草地弯下腰去呕吐。 陈思婷仍然两眼泪连连的,见小朱弯腰呕吐的样子,就凄迷地转头去看。 当她的视野刚刚换一个角度的时候,她的脸颊上突然毛管松动起来,汗毛倒竖! 黑夜中,殓尸房大门那些盘踞着的灰白雾气,那些充满着血腥味,充满了杀戮气息的雾气,突然间,在飞快的一闪之后,迅速形成了一条气流状! 稍有一点常识的人都知道,在盘踞的、几乎凝滞的雾气中形成带状,而不是四散飘荡,除了有东西从中快速穿过,不会是其他情况了! 陈思婷因此条件反射地伸手护着她的嘴,失声惊叫起来:“鬼呀!” 第208章 鬼魂太猛 随着陈思婷的一声呼叫,大家转过头去看向殓尸房。 那大门确实有一条线形带状。 但此刻,大家看到的却是静静的一片,没有恶魔,当然更没有鬼影。 殓尸房此刻所有的险恶与恐怖,都是通过陈思婷的描述而传播给大家的。 这也许很可怕,如小黄和小朱就站在一旁哆嗦个不停。 而许大宝和陈德影就凝重多过害怕。这些当官的,考虑问题就是不一样。 两人互相看了看,似乎都明白彼此想说的是什么。 进去察看一番,弄清情况好作对策,这是他们目前最想达到的目的。 但是,这时候还在哆嗦的小朱,却提出了一个与领导们内心相反的问题。 他说:“许场长,看样子好凶险呢,要不要打电话多叫些同事回来帮忙?或者,干脆打一一零报警算了。让他们来取理好过我们自己处理……” 许大宝一听,愣了一下,反问道:“你傻的吗?场里出了这样的事,捂都捂不及,还要叫多些同事回来?如果场面真如思婷所说的那样,而大家又都见到了,以后,你我岂不是同事都没有了?更别说报警的事了,你能说清里面的具体情况吗?万一不如思婷所说的那样,不仅是报假案,还会流出谣言,到时以讹传讹,没那么凶猛却说得很凶猛,谁还来办火化业务呀?不来,大家吃什么?” 许场长的一番高论,左右转圜,皆宜诠释。 而且还不可驳斥。 只说得小朱连自己也觉得自己蠢笨得不可药救。 除了一面点头称道就是五体投地的佩服。 于是,大家再无异议,都乖乖地听从许场长的安排。 许场长沉吟良久,还是决定进殓尸房去一探究竟。 留下最胆怯的小朱陪思婷在门外等待。 他和其余三人一道进殓尸房去。 四人互相壮着胆来到殓尸房,刚走到门口,就闻到浓重的血腥味。 巫世奇伸手入大门右侧的墙壁上摸了一会儿,就把房内电灯打亮了。 眼前的情景的确让人毛骨悚然、肉跳心惊! 一具从脖子以下被剥了皮的躯体,血肉模糊地躺在门边。 脸上蜡黄得没一丝儿的血色。 脸皮因为没有被破坏,所以大家认得出来,这个是曹绍姻! 她身上红色的肌肉已经没有血,变得於黑,有一条条痕迹,痕迹上出现被细菌腐蚀的现象。 浓烈的腐烂变质味开始往外飘浮。 面对如此残忍、惨不忍睹的场面,大家最初的强作镇定终于坚守不住了。 惊呼声在房内四起。 小黄还狂叫着到处乱窜,又突然惊叫着跳了回来,脸色已经苍白如纸,问他怎么回事? 他不答,却一个转身冲出门外。 接着,就传来了他连连呕吐的声音。 大家一听,什么都明白了,肯定又看到什么难于入目的场面! 于是面面相觑起来。 周围桌椅乱七八糟的躺的躺,碎的碎,连遮挡冷冻室的工具柜也歪歪斜斜的。 看样子这里曾经发生过博斗、撕扯的情况。 巫世奇和许场长努力镇定下来,慢慢往工具柜的后面走去。 越靠近去,越感到寒冷。 刚刚转到歪歪斜斜的工具柜后面,眼前的景像令到两人感到窒息! 一具也是被剥了皮的血肉模糊的躯体躺在冷冻室大铁门旁边。 冷冻室的大铁门半打开来,冷气正从里面阴阴的往外流淌。 冷冻室里面,又躺着另一具被剥了皮肤的躯体。 但因为那具躯体是躺在冷冻室里。 薄薄的一层冰霜附在了被嘶咬过的躯体上,显得没有那么难看。 而躺在冷冻室门外的那具躯体就显得惨不忍睹得多。 被剥了皮的躯体上,有被咬过的痕迹。 大腿肉已经缺了几个口子,白骨森森地展露在肌肉外。 缺口处开始变黑的肌肉有一丝丝的肉屑,明显就是獠牙缝流下的罪证。 巫世奇和许大宝已经蹲了下来,借着手电光看得够仔细了。 这会儿,两人都不禁深深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看躯体脸庞上的眼球! 竟然愤恨得向左右分开来,有怒目时被人用手指戳进去的痕迹! 而躯体的口中竟然流出了恶心的绿色泡沫。 很显然,躯体咬过致他于死地的怪物,被感染了…… 两人正被眼前的景象震撼着之际,许大宝的肩膀上这时却被人轻轻的一拍,吓得许大宝一个往后就是一跳,还“哇”的惊叫一声。 巫世奇与许大宝抬头一看,是陈德影! 许大宝正想大骂他几句人吓人吓死人时,陈德影已经把一根手指放到自己的嘴唇上,做了个“嘘”的动作。 巫世奇和许大宝顿时意识到问题严重了。 此刻,陈德影还和他们打了个眼色,接着,他们听到了动物肉垫子踩在地上的轻柔声音。 细小、阴森、惊险,令人窒息! 躲在工具柜后的三个人,顿时屏气静息。 只听得那叫不上来的东西的喉咙里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喷着轻轻的响鼻,在亮着灯的殓尸房休息室逛了一圈后,又闪走了。 三人等了一会,确信休息室里没有怪物了,才从工具柜后面走了出来。 日光灯下,他们互相看看,发现彼此的脸色都已经苍白如纸! 冷汗在各自的额头上涔涔而下,抬起手来想擦一下,个个的手都抖得不好控制了。 “看来,已经超出我们控制的能力了。又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杀气又大,还形成了具体的形体,弄不好,真不知怎么收拾这种场面了。”许大宝一面哆嗦着擦冷汗,一面首先打破沉默道。 陈德影一听许大宝有松**由有关部门处理的意思,连忙答上来道:“干脆,就打电话叫警察来?” 许大宝正想答罢了,叫吧。 却习惯地看了看巫世奇。 遇上这种事,他最依靠的是巫世奇,见巫世奇不哼声,又不赞同地点头。 知道他另有想法,就征求他意见。 巫世奇真是人小鬼大! 年龄虽然二十多岁,却显得老成持重。 他嚅嗫着,半垂着头,还反抄着双手,在令人心虚胆怯的环境下,说出的一番说话,真是令人发聋震聩! 起到了拔云见月的功效…… 第209章 大神捉鬼 只听巫世奇说:“首先,我想问问大家的心里话。自从到松鹤园做领导以来,你们感觉得好还是不好?达没达到自己事前设想的目的?最要紧的是,今后还想不想继续做下去?如果都认为这个地方与当初自己的设想大相径庭,又确实做够了,做腻了。那么,就可以报警了。但如果内心里的想法与这个相反,我劝大家还是不要报警。刚才那东西进来后,我们三个人聚在一起,虽然没有动,却有多么重的人气呀?可它竟然闻不到,这说明它不仅不似想象般凶猛。而闻到我们的气味了,却不敢来理我们,说明它威力有限。如此一来,我们制服它还是有把握的。” 许大宝有些犹豫,他用手抚摸着他光滑的下巴,盯着巫世奇问道:“真有……制服它的办法?可它能够剥人的皮肤呀!不是凶猛之兽,何来如此威力?” 巫世奇不敢肯定,但还是劝阻道:“我不能说一点问题都没有。但我们先试试,看看行不行。不然一打电话报警,必然如临大敌、汹汹而来,而记者们,特别是现在许多网络论坛版主,恨不得有事发生,好使他们的贴子,点击直线上升。到时想捂已经来不及了。再说,现在也快天亮了,等我打个电话,叫个道行深的道士来一下,试过不行,再报警也不迟。” “也是。就依你所说的办吧。” 半个小时左右,道士就匆匆打的赶来了,姓吕,由巫世奇介绍给许大宝和陈德影相识。 吕道士又听了巫世奇介绍所发生的情况后,拿出罗盘摆了几下,伸出尖瘦细长的手指掐了一回儿后,很有把握地说能搞定。 大家于是有心中的石块落了地的轻松感。 都站在吕道士的后面,看他作法降妖。 这时天色尚且未明,许大宝和陈德影看见玻璃窗外一条黑影跳入殓尸房去,吓得浑身哆嗦起来,用手指给吕道士看,还小声说:“它回来了。” 吕道士之前听巫世奇讲情况时,好象都没能说出怪物的形貌,还以为他们吓怕了,瞎猜的。 现在见果然有一黑影跳入殓尸房来,不免也大感意外。 他稍稍定了定神,想看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却看见那东西朝冷冻室走去,满嘴都是血,爪子也是血淋淋的样子,顿时吓得大叫起来:“哗!凶猛呀!怎么灭得了!” 站在吕道士身边的几个人愣了,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听错耳了? 刚才不是还说搞得定的吗? 怎么眨眼之间,又说怎么灭得了? 内心便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 特别是巫世奇,他讪讪的看了看吕道士,见他也是一副被吓得不轻的样子,更是心乱如麻。 原本以为因此立功的,却叫来个江湖道士,看来一心想表现的愿望要被砸碎了,顿时心灰意懒起来。 当其时,许大宝他们已经跟在吕道士的身后慢慢步入了殓尸房里的。 大家眼光光看着那浑身血淋淋的半人半兽从玻璃窗外跳进来,视若无人地直走入冷冻室去,而吕道士又说搞不定! 许大宝就愕然。 但他毕竟是从部队里转业回来的,几乎是自然反应地一个激灵,往后退一大步,把殓尸房大门的塑料门帘掀起来,人已经闪出殓尸房外了。 陈德影、巫世奇和小黄,当然还有吕道士见了,也挤拥着退向大门外。 这一连串行动后,吕道士也省悟到自己说漏嘴了,连忙装模作样一番,绷起脸来大叫一声道:“何方冤魂?有何冤情?竟然借尸还魂!莫非是诈尸?” 这又是一句说漏嘴。 既然都不敢肯定,只能说明他没见过这种东西啦! 巫世奇是彻底失望了,知道靠吕道士没什么指望了。 只是他是自己叫来的,不好当面拆穿,见殓尸房里那只东西出入要跳窗口,遁不了形,自然就能困住它。 他于是走上前去,一把拉住了殓尸房的大门,在门外锁上。 然后又跑去把玻璃窗关好来。 殓尸房里那东西似乎发现什么不对劲,从冷冻室走出休息室来。 门外的人,就渐渐听到里面传来低低的喘息声,随后噼哩啪啦地响成一片,许大宝、陈德影、小黄抖成一团。 既然说是借尸还魂的诈尸,当然厉害得不得了了,简直吓死人了! 大家听得清楚,吕道士说这个情况是借尸还魂,也许就是诈尸,都不知道到底厉害不厉害。 但生生见那血淋淋的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旁若无人走进冷冻室去,还剥了三个人的皮,应该是非等闭的猛鬼了,就有些慌,哆哆嗦嗦,说什么的都有。 殓尸房被关了门后,渐渐传出那东西在里面走来走去的声音,谁也不敢贴近门去听清楚些儿。 后来都一致认为还是由吕道士来摆平这件事吧。 吕道士其实也没见过这样的阵仗,以往捉鬼都是捉无形“鬼”来的,人家也没见他真捉住过什么,都是由他自己说捉住了就捉住了,好混着呢。 今天碰到如许生猛的东西,是初次结婚头一回! 但他既然是被叫来专门对付那些污秽东西的,好歹总得有所表示,到真捉不了的时候,才能说本道功力有限,还是另请高明诸如此类的说话呀,对吧? 于是明知自己心里没低,也不好推辞,就说:“真是不知死活的东西!本道到来还不束手就擒?不怕魂飞魄散吗?” 吕道士一边胡乱吓唬着,一边从随身挎着的布袋里拿出桃木剑、符咒、朱砂、铃铛这些平时大家见多见惯的东西,并没什么特别的。 先用朱砂抹在桃木剑上,又用写了符咒的黄纸穿在桃木剑上,然后右手拿着桃木剑指天画地;左手摇着铃铛,口中喃喃有辞,说到快结束的时候,才大声念道:“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然后把剑指向殓尸房大门。 只见剑指处,一道蓝蓝的火光随着剑尖呼啸而出。 吕道士随势腰身下蹲,站成马步,左手握着的铃铛举过头顶,手腕摇铃铛摇得更密集了。 铃铛声顿时如千军万马的脚步声蜂拥而上,那气势,那场面,在吕道士的猛喝一声“着”字之下,有如利剑出鞘、离弦之箭,直奔殓尸房大门而去…… 第210章 神被鬼吓 大家眼看着吕道士耍出的气势和场面,以为这一招必然见效,都暗暗佩服得五体投地,以为一定会把那东西搞定的,纷纷伸出手来对吕道士竖起了大母指。 岂料吕道士这一招纯粹是魔术上的小把戏。 平日那些子虚乌有的鬼事耍弄一下,混口饭吃不成问题。 但今晚是真刀见一凶猛的东西来的呀! 他自己知道起不了作用的,见大家对他竖起大母指,心里其实有愧得很,可最终斗不过内心里贪虚荣的弱点,自然而然地抱起拳来,对大家还礼。 这时,殓尸房里的脚步声停了下来。 大家静听一会儿,确实听不到有响声了,顿时松了一口气,热烈地鼓起掌来。 吕道士自己也不禁愕然起来:不是吧? 这样子都行? 都是些抹磷灰在桃木剑上的小把戏来的喔,骗人眼睛不成问题,连里面那猛鬼也能销声匿迹? 吕道士正在错愕之际,那走近大门去贴近大门听声音的巫世奇,却突然“哇”的一声惊叫,飞也似的从门边跳过来。 慌张地喘着气说:“妈呀,那东西竟然往外偷看呢,刚好和它眼对着眼了。吕道士,你快些作法吧!” 巫世奇刚说完,沉静了好一会儿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还传出它急促的喘息声,以及发恶前的低声咕噜咆哮声。 吕道士听得巫世奇叫他继续作法,正想说另请高明的话,那小黄就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摇着说:“大师呀大师,快快作法,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小黄如此信赖的请求,一下子就击中了吕道士的弱点。 他话到嘴边的另请高明又不知被什么作怪了,竟然又吞回肚里去。 先冲近大门去看清楚锁门的锁头的确锁得死死的,才又退回来,造了个前马后弓势,高举铃铛,嘴里又喃喃有辞起来。 殓尸房外的气氛很紧张,弄得大家刚放松下来的心又紧张起来。 大家听见殓尸房里乱响,有越来越急不可耐的焦躁迹象。 吕道士那前马后弓之势也颤抖起来,桃木剑越舞越乱,看着就知道没有章法了。 铃铛更是毫不掩饰他内心的慌乱和无把握。 急响一下,突然停顿了下来,发现失态了,又摇起铃铛来,嘴里边“呜哇哇”大叫着,都不知他念的是什么。 里面那东西在大门里磨爪子的“吱吱”声直透人的心头。 比起我们平常用指甲划玻璃还要让人心里发寒!这爪子刮在大木门上,真是到了震魂慑魄的程度。 几乎一下子的功夫,大家都打起抖来。 吕道士概莫能外,还抖到语不成句了:“律令老君急急如太上……” 都不知吕道士在念什么。 但大家都抖得厉害,眼睛死死盯着大门,小黄还缩到陈德影的身后,抓着陈德影的衣服和他一起抖。 这时,更惊险的一幕出现了:只见那两扇木门往外“咔喳”一声撞击。 分明那东西在里面用力往外推! 所幸的是,木门居然够结实,锁头也争气,都没有破烂。 反而是吕道士的桃木剑不知碰着什么了,一下子就折断成两下。 吕道士低头一看,自己都不明白,手里的桃木剑怎么就折断了呢? 一时呆在了那里。 折断了桃木剑,吕道士也觉得没有面子,呆呆出了一会儿神,露出了难为情的样子。 但是,不要紧,这一刻没谁还有心去注意他,大家的注意力全被殓尸房里面那只叫不上名字的东西吸引住,只要大门露出被打开的迹象,大家就准备跑路。 但显然,里面的东西也不似想象般强大,撞了几次门后,见撞不开,就有些气急败坏的样子,在里面“嘻嘻”的叫起来,那声音虽然听着难听,但却显得很稚嫩,甚至听来有些像羊羔叫唤要奶吃的样子。 巫世奇似乎听出了道道儿,低头凝思了一会儿,双手就搓来揉去的,不再有害怕的表情,只是在原地踱来踱去转圈子。 许大宝、陈德影、小黄也有些醒悟过来的模样,都没有了先前的惊慌劲儿。 可吕道士不知就里,还在装模作样地念了叫,叫了念,抓着那半截子桃木剑,居然还能踏出舞步来。 可殓尸房里焦躁不安的响声却一直没有停下来。 吕道士对着大门叫了许多次急急如律令了,就律令不了那东西安静下来。 吕道士这一个多小时里折腾得够呛,也被吓得半死,累得出了好多臭汗和冷汗,也没见有什么效果,看来折腾是白折腾了。 巫世奇见这样子闹下去没啥结果,内心里除了有气,还有些不服,就悄悄地摸到拐弯那边的玻璃窗去。 他伏在脏兮兮的玻璃窗往里看,只依稀看见有条黑影在里面走来走去的,似乎想急于找什么来着。 很快,晨曦展露了。 当第一缕晨光透过玻璃窗射进殓尸房后,那血肉模糊的东西昂天嗥叫一声,急急脚转入冷冻室去。 接着,一切都归于静寂。 巫世奇仔细地思索了一会儿,才明白那东西怕日光! 大概也就只能晚上出来逞凶一下,于是推窗翻身跳了进去。 果然,在冷冻室的冰尸柜里,巫世奇找到了那只已经躺回尸柜的东西。 像冬眠的动物一样,一动不动了。 它压根儿就是一个人! 只是嘴里长了獠牙,指甲长成了猛兽般的爪子。 虽然一时之间弄不明白应该怎样区分它属鬼还是属妖,但只要把它所借尸体烧掉,应该不再有什么威胁了。 弄清了这情况,巫世奇从殓尸房门缝里往外叫道:“小黄,把门打开,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因为巫世奇进去时是悄悄进的,没谁注意他。 他这突然一叫,大家还真被吓了一跳。 拍拍心口才松上一口气。 但吕道士一直苦于自己的面子吃不住,见里面安静下来后,就更装模作样地念经,摇铃铛,生怕场领导不信是他制服鬼魂的,不肯给钱。 所以这会儿特别投入,还闭着双眼,念得起劲。 猛然听得正大门里有人叫开门,他反应不过来,以为念得里面的妖物翻生了,要开门呢! 伸手指着大门说:“这、这、怎么得……”那了字都未出口,他的两眼就向上翻了,一口气接不上来,身体往后便倒…… 第211章 严捂鬼事 小黄听得清是巫世奇叫开门,走上前去哆嗦着,开了好几次,才把大门打开。 巫世奇出得门来,看到吕道士歪在一旁,也无暇顾及到他,对场长、副场长说:“我知道怎么回事了。那东西的确是借尸还魂,具体说来属于什么还不清楚。但它有一个致命弱点,就是怕日光,现在好象冬眠的动物一样,躺在冰尸柜里一动不动了。这就说明它要借那条尸才能还魂,我们立即把那条尸体推到火化炉去烧了,就一切都可回复正常了。” 许大宝在这方面是挺相信巫世奇的。 听得他如此说,只叫了一声好,就带头走入殓尸房去。 大家合力把那条尸体抬出来,放上推车推去焚化炉喷油烧了。 这事总算摆平了。 但是,当他们满头大汗回到殓尸房时,许大宝的额头又堆起了深深的皱纹。 那里横七竖八地躺着三具被剥过皮的尸体呢! 这可怎么是好? 火葬场里无端端死了三个干部职工,叫人怎么向他们的家人交代? 许大宝围着那几具尸体转了一圈后,就交代道:“小黄,你现在去找小朱和陈思婷进来;巫主任,你立即打电话把张副场长叫回来,我们马上开个党组扩大会。一是知**要象上次辱尸事件那样,承诺信守保密;二是呆会开会大家要想个说得过去的办法,把这件事圆过去。” 小黄刚到火葬场工作不久,听说等会儿可以参加党组扩大会,兴奋得把一晚上的害怕丢到九霄云外去了,喜不自禁地蹦出殓尸房去了。 巫世奇也打电话把张副吵醒了。 随后,大家合力把三个被剥了皮的尸体摆放后,盖上白布,拖入冷冻室地板上放好。 刚做好这一切,大家始觉有些松闲下来。 这时,巫世奇才想起什么地问道:“哎,对啦,吕道士呢?” 许大宝和陈德影见巫世奇问起,也才发觉不见了吕道士,四下里张望了一下,许大宝就有些不放心,叫巫世奇立即打他电话。 巫世奇打通一问怎么回事,吕道士就答怕,不敢呆下去了。 许大宝和陈德影听说就忍不住发笑。 许大宝还感叹道:“以为这碗饭很好混来吃的呀?弄不好,吓也吓死你。” 陈德影忍不住继续笑。 巫世奇有些惭愧,但许场长的话的确引人发笑,便尴尬地跟着笑。 没几,小黄找到了小朱、陈思婷,一起进来了。 也没等多久,张倩玲也打的回来了。 这时天色已明,大概是早上近七点钟了。 大家就在殓尸房休息室开起会来。 作为火葬场的场长,许大宝的脸色铁青着,原本就瘦瘦的肩膀儿,现在仿佛压着千斤重担似的斜侧着。 他那长长的忧郁的严肃的脸,稀疏的没什么胡子的下巴上,竟然有几根白色的小胡子! 他的眉头紧皱着,把两边眉稍拉得稍稍地抬高了一点。 他仔细打量着每一个与会者,心情沉重地说:“很不幸,昨天晚上,我们场里发生了一起很严重的借尸还魂事件,过程之恐怖,破坏力之巨大,是我们松鹤园建园以来最大的。它不仅使我们场里三个优秀的员工被害死了,还留下一大堆难题给我们。之所以急急忙忙在这里召开党组扩大会议,是我们面临的第一个问题就是要赶在八点钟上班前,把这件事捂得严严实实的,即使是同一场里的人也不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直到我们想出一个能够圆得过去的说辞……” 许大宝瘦削的身材,眼睛虽然细小,而且目光忧郁,但却透露着坚毅的精气神,常常能感染得他身旁的同事们除了佩服还能鼓起勇气。 听他慢声细语、不慌不忙、有条有理地布置工作或者讲述什么的时候,张倩玲就会静静地坐在旁边做记录,时不时抬起头来看一眼他的脸;她那睁得大大的专注的眼睛,已经告诉在场所有人,她在十分认真地听他讲话。 而许大宝无意中一碰到她的目光,就不禁感叹地想到一旁去:可惜,你已经年龄不小了,不然的话……不然的话会怎么样呢? 嗨!嗨!嗨!想到哪儿去了? 他自责着,不禁微微地皱一皱眉头,他严肃的脸上竟然丝毫没有显露出什么走神的表情来。 会议很快作出决定来:一是陈思婷坚持一下,今天继续上班,不能把化妆事宜暂停下来;二是办公室上班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立即下发调令,调小黄、小朱到殓房股工作。 而小黄、小朱得坚持陪着陈思婷,不能出差错;三是在下调令的时候,同时进行小规模的戒严,要做出殓尸房出现了小范围的人被病尸感染的场面;四是与会者严守秘密;五是陈思婷要尽责将三个被剥了皮的尸体,化妆成被病毒感染过的模样;六是办公室要在借助清理因公死亡的员工个人物品之机,彻查昨晚整个事件的真相。 以上六点,虽然宣称员工被病尸感染的点子是由巫世奇想到的。 但大体上都是许大宝当机立断作出的决定。 也足见许大宝的临危不惧与大胆镇定了。 与会者都对许场长的决定表示了拥护。 可是,许大宝仍然不放心。 再说,上次场里出现辱尸事件时,大家实行的集体承诺信守保守秘密那一招挺灵的,因此,许大宝建议继续使用。 于是,在巫世奇起草保密协议并附在会议记录里的时候,大家高高兴兴地按上了各自的手指印。 原来,会议还有一些不好列入会议纪要的内容。 其中最有**力的是:只要陈思婷把三个死者化妆化得真如被病毒感染过的样子,并令到死者家属看过一眼之后,不再追查下去,那么,事件过后,原来叶家田的职位就是她的。 一年后,陈思婷可以晋升为正股级,而小黄、小朱就可升为副股长。 既有保密协议,又有升官许愿,照理说,这件事应该能够瞒天过海了。 岂料,事情并没有如许场长预想的那样发展…… 第212章 走漏风声 早上八点钟,松鹤园上班的铃声刚刚拉响,大门外,就风风火火开来了标有苍县防疫站字样的面包车,一路响着“呜哇呜哇”的警笛声,到了松鹤园的大门也不减速,爬上那条大门斜坡后,往左一拐,直奔殓尸房而去。 那情景,就算是最傻的人,也知道出事了。 松鹤园所有干部职工,全都愣了。 不知道一晚天光,场里就发生了什么重大事故! 他们纷纷跟着防疫站的面包车往殓尸房涌去。 但是,迟了。 防疫站来的人,车刚停稳就跳下车来,迅速在殓尸房周围拉起了一条警戒线。 任何人不经同意,一律不准踏进警戒线内。 松鹤园的同事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都好奇地站在警戒线外,翘首看着防疫站的人,穿着厚重的防化服在忙忙碌碌的。 又是喷洒消毒水,又是到处查看。 一切迹象都告诉大家,场里出大事了! 可是到底出什么事了呢? 不知道! 从现场情况看,最有可能就是出疫情那种事。 当然,这是猜测,具体出什么事,大家并不知情。 然而,瞧吧,防疫站的工作人员忙过不停的时候,许大宝、陈德影、张倩玲、巫世奇四人黑着脸色,咬紧嘴唇,一句话不说地从办公楼匆匆往殓尸房赶来了。 领导们低头低脑的,偶尔抬起头来时,大家看到的都是他们眉头紧锁、嘴巴紧闭的表情,几乎都不用说什么,大家很快就感受到一种很紧张、很严重、很不妥的气氛。 大家除了窃窃私语、纷纷议论之外,唯有焦急地等待着领导向大家通报了。 正在茫无头绪之际,就见办公室副主任刘中国,拿着两张刚打印出来的调令,要找周芸和马小虎。 要调周芸股的黄胜、马小虎乐队股的朱子中到殓房股工作,并即时生效。 人要先到殓房股报到,事后再做交接班。 周芸和马小虎都有些愕然。 但这是场领导作出的决定,没什么好讨价还价的。 只是事出突然,似乎还很诡异,好奇心被吊得老高老高,就一把扯着刘中国,要他说出具体原因才放人。 刘中国一脸无辜样,还嚷嚷道:“别问了,按调令执行就是了。我还想知道具体情况呢!你们是知道的,巫主任叫我写调令的时候,吩咐完即时下发之后,屁都不多一个。他这个人要他保守秘密的话,谁也不能从他嘴里挖出一星半点儿情况来。要是放到江姐的时代,他准能做英雄。特务休想从他嘴上知道任何事儿……” 大家于是嘿嘿一笑,叫黄胜和朱子中到殓房股报到去。 两人心里早知道这个事情,一听说叫他们到殓房股去报到,一句也没有问为什么,转身就往殓房股走去。 这很奇怪,有些不合常理!是人都会问一声:为什么呢?对吧? 周芸看着两人朝殓尸房走去的背影,老有些觉着不对劲的地方。 可是,到底是什么不对劲呢? 周芸想呀想,突然,她灵光闪现……昨天晚上两人不是轮到值夜班的吗? 那么,昨天晚上殓尸房出了什么事,这两个小子一定知道! 她一想到这,急忙大喊一声:“站住!” 黄胜一愣,他被这种呼喝喝惯了,所以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想站住。 可朱子中一把扯了扯他的衣服,叫他别站,还说等下她要问你真实情况时,你会很为难的。 黄胜想想也对,就装作没听见周芸的呼喝,径直走入警戒线里去了。 半个小时后,巫世奇打电话给刘中国,叫他通知各股室的股长,召集本股室人员,到会议室开会。 许大宝简要地介绍了昨天下午有一具传染病尸体在处理过程中出了疵漏,感染了叶家田、安玉民、曹绍姻。 我们三位干部因工殉职了。 但是,说到这里,许场长话锋一转。 这是我们在工作中没有照足操作流程出现的事故。 如果一切照足操作要求来操作,是完全可以避免事故的发生的。 当然,逝者去也,我们也不要多说什么了,好歹是在工作岗位牺牲的。 但是,这个事除了要对他们的亲人作解释和补偿之外,场里的声誉一定要保护的呀,对吧? “因此……”许场长挥着手势道。“等下散会之后,大家回到各自的工作岗位,不能露出场里出什么事的表情。我们现在是个自收自支的单位。场里的收益就是大家的收益;场里的损失就是大家的损失。在面临暂时的困难的时刻,我要求并且相信大家一定要以场的利益为自己的最大利益,保守秘密、团结一致、同心同德、迎难而上……” 结果,许场长的鼓动得到了场里上上下下真心实意的鼓掌。 大家按照场长的要求,对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一样继续接洽业务,开展火化与殡葬工作;对内,成立三个接待小组,做好过两天迎接、安慰三个死者家属的准备工作。 财务股还把场里所有握有发票要报销的都暂停起来,冻结一切需要开支,让户头留足现金,以防部分家属狮子大开口。 一切都朝着场里出感染事故需做好各项善后的工作来进行。 然而,那晚场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毕竟是一件太神秘、太诡异的事,因而,也太吊人的胃口了。 黄胜和朱子中其实就是刚离校不久的愣头青,场里好多人背地里有意无意地逗两人说说那事儿。 开始的时候,两人还能信誓旦旦说自己确实不知道那晚场里发生了什么事。 但两人原来所在的股室,毕竟有一起混得较好的朋友,平日见惯他们是什么德性的,作假又不老到,早知他们在说谎。 等到无人时,就不厌其烦地再问,黄胜和朱子中就继续用不知道的说话来搪塞。 可人家一句话,就把他们揭得体无完肤了! “嘿,别说鬼话了。你们要是不知道真实情况,调你们到殓房股的时候,干吗一句话也不说就去报到了?那殓尸房还在消毒过程中,既然能感染得三个人死去,难道就怕你们两个不成?不敢感染你们了?你们心里要不知道真相,敢冒生命危险走去殓尸房?” 这样子一说,黄胜和朱子中就张大着口,半天也没法回答此质问,只好牙一咬,说出真相来。 虽然也千叮万嘱,是兄弟才告诉你的,你可不能再和别人说了。 说出去真是连兄弟也没得做了。 那刺探出真相的其实早已喜不自禁,但也拍心口发毒誓保证不外传。 可一个转身,又和兄妹发毒誓去了。 也是千叮万嘱说出去连兄妹也没得做! 就这样三转两拐的,竟然传到了陈莉莉的耳里去。 她一听,先是傻傻的茫然不知所措,后来,不知不觉间,就泪如雨下了…… 第213章 雪上加霜 想不到叶家田是因为追求自己才走上这条自取灭亡的道路的! 陈莉莉就有无限感慨在心头,想自己与巫世奇的爱情若即若离之际,周芸横刀夺爱。 其实这没有什么可值得留恋的。 一个对自己的爱情不能表现出忠诚的人,分手又有什么可惜的呢? 只是,只是,叶家田呀! 你这样一来,不仅令人可憎,还令人深恶痛绝了。 你不想活也就算了,现在弄到两个同事陪你下去,即使你怎么可怜,也没有人会再对你同情与怜惜的了。 这辈子你就背着骂名而死有余辜了! 其实,你怎么就一点都不懂得女孩子的心思呢? 那时自己是剪不断、理还乱呀! 要过一段时间再表达爱意,说不定就有了转机啦! 就不用闷声不响去养什么鬼! 靠一只鬼来作弄成的姻缘,又有什么幸福可言呢? 陈莉莉期期艾艾了好几天,一直都没法解脱出来。 刚好她所在的接待组,接待的对象就是叶家田的家人。 叶家田的父亲叶全宝,在叶家田未成年的弟弟搀扶下,颤颤魏魏,几不能站立。 原来,叶父是中年失妻,又做父来又做母,好不容易才拉扯大叶家田四兄妹的。 所以,岁月风雨在他的脸上留下的苦难痕迹就更多。 眼睛已经开始混浊,皱纹纵横交错,头发白得灰灰的,了无营养成份,既干枯还分叉。 他的皮肤深棕夹着黄褐色,一眼就能看出,是一个天长日久面朝黄土背朝天劳作的老实农民。 一个刚过五十但在外表看来六十有余的苦命人! 叶全宝听着接待组介绍他儿子出工作安全事故时,两眼混浊而迷茫。 他的嘴唇哆嗦着,泪水在眼圈里打滚,硬是没有让它落下来。 为了消解他内心的巨大悲痛,他颤栗着拿出焊烟来,手抖抖地卷成喇叭筒,放到嘴巴点上,深深地抽上一口。 他在做这些的时候,没有说过一句话。 他那份悲情,那份忍痛,是那样的诚实而伟大,让一旁看着的陈莉莉,忍不住,又偷偷地转过身去,抹自己的眼泪。 可是,按照场领导的交代,接待组的人要表现出真诚、同情,要接待周到、细致。 但在赔偿损失上,却要尽量做到出得越少越好。 虽然按工伤事故处理,按劳动局的有关规定,是有章可循的,但能减则尽量减。 办法当然由各接待小组自己想,而且理由要说得过去,不能留下手尾。 可面对如此老实、如此可怜的叶家,怎么还能硬着心肠执行场领导的指示呢? 但偏偏就有人做得到! 看那个周芸,就如同往日她在股时一样,嘴是甜得漱过油,一见叶全宝老实,就把赔偿的二十万减头除尾,一个又一个莫明其妙的理由,最后减剩下十六万了,还想下刀。 陈莉莉实在看不下去了,却不当面发生冲突,静悄悄地闪到一旁去。 晚上,当所有人都回宿舍的时候,陈莉莉偷偷打的到死者家属住宿的旅馆去,直奔叶家的住房,敲开门后,一闪身就闪进房里去,支开叶家田的弟弟,对叶全宝如此这般一番细语之后,末了,叮嘱道:“不要问为什么,也不点头退让。更不能说出是我教你的。记住了?” 第二天,叶全宝幽幽的去找巫世奇,说:“我不是个多事的人,也不想事情没法收拾。所以我独个儿来。我家家田的事,我要五十万。不然,我就要看全尸。” 巫世奇一听,头都大了。 还禁不住倒吸一口气,悄悄地带他到许大宝的办公室去。 叶全宝除了重复那句话,什么也不再说。 为了不使自己露出馅儿,他按照莉莉的吩咐,垂着头,只盯住自己的鞋尖,问他什么都不再哼声了。 许大宝一看,心里就明白了,必然有人暗中点拔他了。 为了息事宁人,许大宝只得咬牙点头同意了。 当然前提是不能把这事往外说。 如果那两户人家知道一丁点儿消息,这个许诺就作废! 叶全宝只默默地点点头,走出去了。 目送着叶全宝离去的背影,许大宝正想发火之际,他的手机响了。 许大宝刚听了一会儿,就大声叫道:“什么?真的有病毒?还是挺厉害的埃博拉病毒!天呀!还以为叫你这个身为防疫站站长的老战友来帮演出戏呢。想不到竟然真有病毒!” 许大宝说完,一屁股瘫坐在大班椅上。 今天对他来说,真是失败透顶了。 刚刚打发一个知情的敲诈者,为此要多付三十万才能护得住口。 现在,老战友又告诉他,那个上次做戏给场里干部职工看的殓尸房防疫,不是假有病毒的,而是真有病毒呢! 还是闻所未闻的疑似埃博拉病毒! 许大宝头大得整个人都感到软绵绵的,心力交瘁得无力支撑自己站起来。 他“唉……”的叹一口气,有气无力地抬头问巫世奇:“你说,谁在背后搞鬼呢?难道场里多损失三十万,那个背后搞鬼的人有份分的?不然,这个阴险的人目的是什么呢?” 这么难回答的问题,当然得不到明确答复的。 许大宝其实也明白,这样子问法对回答者来说,是个挺为难的问题,就转换话题道:“对啦,上次我叫你调查一下‘诈尸’的事,你查得怎么样了?” 巫世奇眉头紧锁着,心情也很沉重地回答:“叶家田读书时读的是病理学,可能对埃博拉有所研究和接触,所以才会出现‘僵尸’现象。因为埃博拉病毒可以使‘僵尸’在连续高烧数个小时后,从死亡状态进入‘苏醒’,并且进入一种极具攻击性的状态。这个意识模糊的‘僵尸’将撕咬所有运动的物体,包括人类和动物。同时,这种病毒将使得附着的躯体分泌大量的唾液,嘴角流下鲜血、眼神变得呆滞,逐渐演变成‘僵尸’或者‘诈尸’。” “什么病毒这么厉害?能把死人变活人?” 巫世奇继续解释道:“也不全是病毒,也有养鬼、玄妙的风水学说综合而产生,诸如适当的气候条件,特别是尸身不腐,都具备成为僵尸的条件。其中与死者死因也有莫大的关系,如冤屈而死,憋着一股怨气,阴魂不肯散去。这样,在合适的天时、地理,以及人为作用下,变成为僵尸……” “哗!这样子说,叶家田真歹毒呀!他在创造条件催生‘僵尸’!”许大宝以为自己一语中的了。 岂料巫世奇竟然摇摇头,似乎想说,你只是说到皮毛上罢了…… 第214章 跃跃欲试 巫世奇嚅嗫着,尽量选择比较通俗的用语,来解释场里出现的僵尸事件。 他说:“叶家田不是曾经养过鬼的吗?可见他对那些邪门歪道不仅着迷,还颇有章法了。为了激活僵尸,他借着黑魔法和死灵法术来催生不死生物,把死尸的灵魂储存在一个容器里,在法术的作用下,就可以创造一个新的**复活。具体怎么做,我也不懂。我只是在他断断续续的日记里知道这些。” 许大宝在部队里接受的是唯物主义的灌输和教育,在听这种鬼鬼神神的事时,简直有如听天书一样。 除了摇头、啧嘴,不得不发出祈求来。 只听他说:“唉,我们小小一所火葬场,刚刚步上轨道,真经不起更多的折腾了,眼前这两件事过去之后,千万不要再发生什么事才好!” 然而,事情往往事与愿违。 松鹤园里好不容易把三个被僵尸折腾死的人糊弄成工伤事故,虽然暗中被老实巴交的叶全宝多砍了三十万,但总算把事件摆平。 为疑似埃博拉病毒的事,许大宝和巫世奇两人把此事捂得实实的,一点风声也没透露出去。 利用星期六、日休息日,悄悄地请防疫站的人便服而来,再作消毒,也算掩盖过去。 这样一来,以为会有好日子过了。 岂料世事总是如此:不如意事十之**!而且还是接而连三的来,叫人烦不胜烦。 火葬场里上上下下折腾了两个星期,才逐渐平静下来,人家元宝蜡烛香的人又不是傻子。 不说打听,就是感觉也感觉得出不对劲儿了。 更何况,他们在火葬场里与场的干部职工混了这么久,能一个熟人都没有吗? 于是,殓尸房闹鬼的事,就暗地里流传开来。还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邻近县里有所中专学校,刚好就设有殡葬专业。 每年大概招一个班的学生。 肥婆凤的儿子尚智伟成绩不是很好,中专刚入线,就选了这个较冷僻的殡葬专业,好歹算是有个书读。 这不,眨眼之间,明年就要毕业了。 因为尚智伟所在学校离苍县也就两个多小时的车程,星期六、日休息时,就往家里跑,还美其名叫途中加油。 也好填补一下在学校吃得油少菜寡的肚子。 肥婆凤当然欢迎儿子回家来,也好偿偿天伦之乐。 听过来人说,能陪子女多久就尽量陪。 千万不要以为是个麻烦。 眨眼之间,你以父母身份再想陪的时候,他已经嫌你碍手碍脚了。 所以每到星期六、日,肥婆凤总是喜洋洋的早早收摊,买菜回家做饭,等儿子回来围桌而吃。 席间,免不了问长问短、嘘寒问暖。可儿子大了,对这些婆婆妈妈的琐碎小事不感兴趣,问多了还露出厌烦表情来。 唯有肥婆凤讲松鹤园里的趣闻轶事,是尚智伟最爱听的。 毕竟他即将面对的就是那种听来有些让人害怕的工作环境。 肥婆凤其实并不主张儿子将来去做那些工作,混张文凭并不是非要入那行的。 所以往往在说松鹤园里发生的诡闻鬼事时,还添油加醋,企图吓唬儿子,让他打消进入那个行业的念头。 岂料却适得其反。 她都不明白,儿子牛犊一样越来越健壮,胆子也越来越大,好奇心也越来越重。 每次听了母亲讲松鹤园里发生的事,不仅听得津津有味,还跃跃欲试呢。 上次听骨灰盒存放大楼闹白色无头鬼把大哥蔡吓傻了的事时,还听得他哈哈大笑。 肥婆凤其实说的时候已经将三寸丁扮鬼的真实部分剥掉了,仍然没有把儿子吓倒,就好奇地问:“难道你不怕那些鬼鬼怪怪的吗?那可是件件都让人毛发倒竖的事来哟!” 不想尚智伟不但没露怯色,还反过来教育母亲道:“妈,别信这些传闻。大多数都是以讹传讹来的。正如我们老师所说的那样,世上那有什么鬼?有的都是阴湿鬼、咸湿鬼,都是形容人丑陋不端的形容词来的。” 这次肥婆凤在讲殓尸房事件时,不仅添油加醋,还表情夸张地展示事件的可怕程度。 心想,松鹤园里出的事一次比一次恐怖,看不把你吓怕才怪喽! 果然,尚智伟听母亲讲完这件事后,没有了往常的嘲笑神情,还默默无言,眼睛看得很远。 肥婆凤以为这次总算把儿子吓怕了,将来就不会往火葬场这种单位里钻。 哪成想,尚智伟听了母亲说话,竟然上心了。 星期一回到学校,就与几个也是胆大包天的同学们聚拢一起,悄悄地传说起松鹤园又有不干净的东西了。 大家就问又是什么来呢?尚智伟就说:“僵尸,殓尸房冷冻室的尸体会坐起来,并在旧历初一的时候,月亮最黑暗的那一天,僵尸就会从冰柜里爬出来……” “哗!真的假的?冰柜里的冷冻尸体会爬出来?有没有这么猛呀?我不信。”有个同学说道。 “我也不信。除非我亲眼所见我就信。”另外一个同学甚至露出不屑的神情了。 尚智伟辩驳道:“嘿,你们别不信嘛,反正今晚就是初一了,下午放学后我们一起过去不就一切都知道了吗?” “对呀!”同学们有些醍醐灌顶起来。 尚智伟嗫嚅着:“不过,到时可别都慌了神才好。有可能整个火葬场都会停电的,还会起一阵阵的阴风呢。” “哎,这个不怕。阴风我们又不是没感觉过。”同学们都是血气方刚的青年,越听尚智伟的说话越显得跃跃欲试。 可尚智伟真婆婆妈妈呀,还在不停地喋喋不休道:“还有呵,那条树林小道会收窄得连人都不能穿过的喔!” “不怕!”同学们还是那样的天不怕地不怕,异口同声地答。 但尚智伟仍然不放心,似乎不把所有情况跟大家交代清楚,有什么不妥他就负不起责任的那样,接着说:“殓尸房的周围会起雾蒙蒙的妖气,迷得连附近的人也看不见的唷!” “这个更加不怕!” “还有殓尸房侧面那个厕所晚上没有灯的,听说邪得很呢……” “不怕!别说了。今天下午放学后我们出发就是了。”有个姓苏的同学连语气都已经露出厌烦情绪了。 大家于是喊一声好。 可是,谁也想不到的是…… 第215章 讲鬼故事 自从早上有了一个今晚去苍县松鹤园探秘的约定,尚智伟上课的时候就再也无心于书上了。 好不容易熬到下午下课的铃声响起。 约好今晚去探秘的一小伙同学就蜂拥着到饭堂打饭去。 也不像以往那般挑肥拣瘦,什么菜熟了就要什么菜。 匆匆忙忙吃完就往汽车站赶。 最后一班开往苍县的车是六点钟发车,人不多,七个男同学几乎就是这班车的乘客了。 同学们因此嘻嘻哈哈半闹半玩着,苏同学就提议,与其如此胡闹不如一人讲一个鬼故事,也好打发在车上壹个多小时的时间。 大伙儿一听,都赞成苏同学的提议,就由提议的苏同学先说。 苏同学想了想,说道:“从前有个男子喝酒后回家,在酒店门口不远的公路上看到躺着一个右脸颊上有颗大痣的男人。他以为对方与自己是同道中人……因喝醉而倒在路上的。就截的士载他去医院。临将他抬上医院的救护**时,那男人从喉咙里吐一句出来道:谢谢你了!以后还得辛苦你照顾孩子呢。” “那右脸颊上有颗大痣的男人说话含混不清。但不知怎么的,在喝酒后的男子听来,却特别入脑,一下子就记住了。但医生检查后告诉酒后男子,你送个死了一天的人来干什么?酒后男子不信,说刚才他还说谢谢我呢!医生好肯定地说,死了一天的人他们还是能够判断得出来的。” “喝酒男子不信医生的胡说八道,晃荡着回家去。刚一进门,妻子就哇哇大哭,说她刚刚做了个好可怕的恶梦。一个右脸颊上有颗大痣的男人在梦里很粗暴地**了她。酒醉男子不以为意,只是对右脸颊上有颗大痣感到比较恶心。因为这使他想起在公路上救起的那死了一天的男人。” “但是,十个月后,酒后男子的妻子果然生出一个小孩子来。圆圆的粉脸上,右脸颊上有颗小红痣!酒后男子当即晕倒。原来,他是没有生育能力的!” 苏同学的故事在关闭了灯光的车厢里,起到了很诡异的气氛。 有个同学听了也接着说一个鬼故事。 只听他故意低沉着嗓子说道:“有一天晚上,有位女子回到住家大楼前,住宅区停电了,周围漆黑一团。但女子的家在十四楼,正不敢独自上楼去的时候,隔壁王伯正好从楼道里出来。见女子一副害怕的样子,就主动提出送她上楼去。女子不好意思,人家刚从楼上下来又要折返上去,既累又阻碍人家时间。但黑黝黝的十四层楼梯,平日里就没什么人上下,显得静寂。她实在不敢一个人上,只好由王伯陪着。” “一边上楼,女子就问王伯近来好长时间不见他了呢。王伯就说自己出了趟远差。上得几层的时候,女子就累得气喘吁吁了。可黑暗中,王伯竟然如履平地,根本听不到他的喘气声。女子好羡慕呵,就赞王伯身体好。王伯说,你别说话了,说话就更喘了。于是两人默然无语上楼去。” “到得楼梯口,女子还想说声谢谢什么的。可一转眼,王伯已经转身下楼去了。女子因此更不好意思。如此看来,王伯下楼确实有事要办的,为了送自己上来不惜浪费时间和体力,这样的好邻居只怕到天上才能找得到了。” “第二天,王伯妻子眼圈儿红红地过来敲开女子房门,说王伯已经在医院过世三天了,一直在等读书的儿子回来才出殡。如你夫妻有时间又方便的话,能参加追悼会就来一下。上午十点钟在殡仪馆召开。” “女子一听,两腿立即瘫软下来。这样子说来,昨晚送自己上楼的王伯,不就是他的鬼魂来么?怪不得他上楼都不用气喘啦!” 嗨!过瘾! 下一个,下一个,哪个谁先来? 有一个同学想反正都是要讲的,我就接着讲吧。 于是说道:“两个女朋友好久不见面了。这天晚上,远方的她却来访。两人聊天聊得非常投缘,不知怎么聊呀聊,就聊到死方面去。远方朋友就相约,如果谁先挂掉,活着的一个要买元宝蜡烛香送对方。还说,一定会是女朋友先送给自己这个远方来客。” “女朋友就说不要乱说,免得好的不灵丑的灵。远方女朋友就说自己会算能掐,准错不了。说不定好快就会成真的。直说得女朋友汗毛竖起,头皮发麻。后来岔开话题说别的事去。好晚了,远方女朋友就起身告辞,说什么旅馆很近的,不在她朋友这里睡了,免得她不着。而且还不允许她相送。” “第二天,有同学从远方女朋友的城市打电话过来。哭着说,远方女朋友昨天上午出车祸了!女朋友一听,反问:那昨晚来我家的远方女朋友……啊!撞鬼了!” 第四个同学只好接着说:“有个男青年是个警察,每次去所里上班的时候,都必定会经过一间公寓。而每次警察都会见公寓里的女子幽幽地看他经过,那表**说还休,不知是她是暗恋还是幽怨。总之,每次看到这个情景,警察都会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是什么感觉呢?不知道。” “有一天,所里接到附近居委会打来电话,说有间很久没有人住的公寓传出很大的臭味,所里是否派人来看看?” “正巧,男青年警察当时正在值班,就和几个同事开车过去。岂料居委会主任带他们到的寓所正是男青年警察天天看到有女子在看自己的那间!车刚在寓所门前停稳,就闻到好大一阵臭味。大家护住鼻子怎样叫都没人回应,只好破门而入。一看,女子倒卧**上,一只手有割脉的痕迹。而死亡时间不会少于半年。” 第五个说,我的很简单的,说的也是警察的事。 有个女子用自己的手机打电话来求救,说跌在石缝里上不来,请警察前往救命。 警察按电话说的赶到出事地点,嘿,夹在石缝里的女子已经死了。 手机还握在她的手上。 法医检查,女子已经死亡三天了。 因为故事是真的,至今未解释得清原因。 第六个正想接着讲的时候,不知什么时候车已经到了苍县。 司机阴阴的走了上来,幽幽地说:“车到乱坟岗了……” 众学生被突然打断,抬头看司机,只见司机两眼流着黑泪,脸青青地站在过道里,幽幽地看着他们。 同学们被眼前情景吓呆了,惊叫道:“哎呀,真的撞鬼了呀……” 第216章 勇探殓房 等同学们发现司机在耍他们时,仍然心慌气喘,就禁不住质问司机为什么要这样做? 司机怒不可遏地反骂道:“亏你们还问我为什么!我还想问你们是不是活腻了!开车两个多小时,就说足两个多小时的鬼故事!还大大声的讲,生怕我听不到似的。害得我心慌腿软,方向盘都抓到抖呀抖的。我想你们是不想活了。就把旧机油涂在眼眶边走过来。反正你们都是不怕鬼的。” 司机的一席话,说得同学们咋舌不已。 连忙说对不住。 我们原以为解闷儿的,不想却影响到师傅开车了。 众人下得车来,就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你捏捏他的鼻子,他扭扭我的耳朵。 有的学着司机的声音说:“车到乱坟岗了。” 于是众人捧腹大笑,连眼泪水都笑出来了。 尚智伟笑完了,总结道:“由此可见,人的胆识是练出来的。当初,学校带我们到火葬场去实习的头天晚上,我还怕到整晚都睡不着觉。现在,你就安排我同死尸睡,我也不怕!” 苏同学应和道:“是呀,就看刚才司机脸青唇白的样子,就知道他不是装的啦。虽然一时之间,我们也被吓一跳,但那是因为我们太投入听故事的缘故。再说,在学校快三年的教育,天天都讲尸体,听着比吃饭还多,还有什么好怕的?” 大家一路走一路感慨着自己是怎么变得不怕死尸的。 不知不觉间,七个同学来到了县城的边缘。 因为松鹤园座落在郊外,而经过松鹤园的那条公路又不是主干道,一到晚上,往来的车辆不多,有时甚至几个小时也没有一辆车通过。 因此,道路就显得很静寂。 开始入秋的天气,晚上已经不再闷热,偶尔刮起风来,呼呼的透人肌肤。 旧历初一的月亮,那一线儿的亮光,还常常被乌云遮挡着不让照到大地上。 通往火葬场的公路就如蛇一样在黑夜里隐隐约约地延伸。 漆黑的公路上,行走着七个自以为已经很胆大的棱头青。 他们的说话声在夜风中显得很散漫。 一句话讲下来,往往有半句被风吹散乱了。 反而是茂密的、长大到快要落地的树叶,在秋风吹拂下发出了棱乱的“沙沙”声。 起初听的时候没有什么,但在大家都不说话的时候,那声音就很荒凉很恐怖,让人产生惶惑的联想。 总而言之,很容易让人走神、分心。 到了将近十二点的时候,远远地,松鹤园那四四方方的框架大门,就在乌云飘走露出月亮的瞬间幽幽地、静寂地伫立在山脚下。 附近除了火葬场的宿舍,隔不远是地质队宿舍之外,没有什么人家了。 因为夜已深,两幢宿舍的灯光大部分已经熄灭。 冷清的、漠然的几盏灯火在幽幽地照着。 同学们为了练胆,曾经晚上来过松鹤园,从那条叶家田进出养鬼的林中小道进入过园里面。 所以有些熟悉了的。 但今晚好奇怪,原本大家都能找到的树林小道口,记得是在一棵长得歪歪扭扭的玉兰树旁的,现在却老也找不到。 有同学记起之前尚智伟说过,进入园里的林中小道会收窄。 收窄之后不是就没有中口了么? 于是悄悄地和另一个同学说,邪呀!真那么诡异? 另一个同学正想跟着讲几句附和说话的,黑暗中却听得敞智伟惊呼一声道:“哎哟,总算找到了!大家过来吧。这条鬼路口呀,怎么会是在这里的呢?明明记得它应该是在一棵像驼背一样的玉兰树旁才对呀!好在,路并没有象传说的那样收窄了,一样进出自如着呢。所以我从来就不信经过传说的话。大多者是以讹传讹的。” “是呀是呀……”同学们附和着,都闪身进入树林小道里去。 虽然比起白天来,小道的确难走些。 但一条被踩熟了的小道,并没有什么阻挡同学们进入火葬场的障碍物,更没有变得狭窄。 这个所谓的诡异现象之一,几乎是顷刻之间,就在同学们的脑海里崩分离析。 因为第一个恐怖魔咒被打破了,同学们的胆子就更大了。 他们本应该悄无声息地摸入火葬场里的,现在变得红纠纠、气昂昂起来。 踩在林子里那些断枝残叶上,也不再小心翼翼了。 “吱嘎啪啦”声不断传来,有如走在公路上没有什么两样。 串过树林子,走上火葬场的大道,殓尸房那高大方形的房子就在眼前。 凑巧的是,这会儿,曾经怯怯懦懦被遮挡得没有什么机会露脸的月亮,竟然意外地在乌云的缝隙中透出光来。 尽管那月光的惨淡,几乎都不能算是亮光。 但殓尸房的侧影还是清晰可见地静静伫立在黑夜中。 殓尸房外大道旁,隔得很远才有一支的节能灯,依稀可见地把殓尸房的轮廓照出来了。 墙壁周围灰灰的,但绝对没有传言中的雾蒙蒙,没有如丝如带的妖气! 那四方形的殓尸房如同死去一样沉寂无声。 七个血气方刚的青年走近去,沿着墙壁一靠,“哇”冷!好冷! 后来一想,里面是冷冻室来,怎么不冷? 没事。一切传言都变得不攻自破了。 大家于是兴高采烈地准备打道回府。 大家还相兴拍掌呢。 你想呀,只有他们区区七个学生,深更半夜勇创火葬场,仅仅是这个举动,明天在班里一说,就够男同学们羡慕,女同学们爱慕了。 但这时尚智伟想起还有最后传说很邪气的厕所没有去,于是提醒大家。 同学们早被一切平安无事冲昏了头脑,又怎么会怕那所厕所? 于是一起涌了进去,拿出手机做手电筒,还几个站在一起拍了张照片。 随后……随后好象有两叁个轻微地感到有丝丝凉意,其实也不是很明显的,以至都不值得提出来。 袋好手机,一起走出厕所,突然,黑暗中,一个微驼着背的老伯,就站在殓尸房对开的大道上,手握着长长的木棍,不怒自威! 他的背后站着黑压压的一群人,模模糊糊、隐隐约约看不清到底有多少人! 但那种群情激愤、人声鼑沸的气势和情绪还是感受得到的。 尚智伟急中生智,叫一声“往林子里撤”就带头钻了入去。 同学们如兔子见老鹰飞临头顶一样,迅速闪入林子里逃得无影无踪。 可是,当晚,拿手机拍照的那个苏同学,就…… 第217章 人鬼合照 七个同学慌里慌张钻入林子里,不辩方向,也没有约好见面地点。 结果,苏同学和另外两个同学在林子外碰上了,还蹲在林子旁的公路边等了两个小时,再也没有碰上其他几个,想想估计应该是在其它路口跑出来,然后走了。 你比如说,尚智伟他是本县人,没见别人,他还不会回家吗? 连这都不会,他一定是脑子进水了。 本来,苏同学打个电话一下就知道具体情况了。 可大伙儿都是农村来的多,家庭收入不高,像苏同学和尚智伟读书期间能拿手机的,也就他们两个了。 但打尚智伟手机时,竟然传来了他的手机说暂时没有人接听! 没办法,苏同学决定他们三人打的回学校去。 兜兜转转,差不多临天亮了,才回到学校宿舍。 苏同学洗了个澡,这时已经鸡叫二遍了。 就索性不再睡。 打开手提电脑,想看看昨晚拍的照片怎么样,这可是课间休息时要拿来向同学们炫耀的。 把手机的照片往电脑里一放,苏同学顿时僵在那里。 他的嘴巴哆嗦得已不能成声,手抖抖地指着屏幕,半晌也没能吵醒同宿舍的其他同学。 直到有个尿急得不行的同学从上铺爬了下来,见苏同学脸青唇白地指着电脑哼不出声的样子,诡异得令他也不禁神慌意乱起来。 悄悄地走近去一看,我的天呀! 照片上,本来是六个同学站在厕所门旁拍照的,可六个同学后面站满了一排排不知从何处钻出来的人头,似乎在争先恐后地要和同学们合影呢! 那些丑陋的、呲牙咧嘴的、眼眶空洞、脸歪嘴斜的阴森森的鬼头,布满了六个同学后面! 那尿急得不行的同学,刹那间也不急了,弯着腰凑近头来看,气息开始越来越急促,后来就颤栗着声音指着照片说:“你们几个同学撞鬼了!” 苏同学完全被照片上恐怖的画面震慑住了。 有那么一段时间,他的大脑除了阵阵发麻之外,就是一片空白。 他怔怔地坐在**铺旁的小电脑桌前,两眼盯着屏幕上那密密麻麻的丑陋又吓人的鬼头,完全不知道有个同室同学从上铺爬了下来。 同学突然从耳边吐出来的说话,竟然震魂慑魄般可怕,使他被吓得怵然惊跳起来,还站不稳地、踉跄着往后退,腿碰着椅子上,身体侧着往后便倒。 那起**要小解的同学就站在苏同学的身后,急忙伸出双手扶住他。 人是没有跌倒,但苏同学心胸的起伏很大,看一眼就知道他被吓得不轻。 但苏同学站稳以后,居然没有血性的发火和指责! 甚至连骂一声怎么下半夜走到人背后突然说话都没有。 两人眼睛流露着惊世骇俗的神情,苏同学还用手指了指电脑屏幕,然后用一根手指放到嘴唇上做了个不要声张的动作。 那同学也理解,默默地点了点头。 这时,另外一个被嘈醒的同学从蚊帐里探出头来,睡眼惺忪地问:“你们两个刚才说什么来着?我朦胧中听得说什么……撞鬼呀?” 起**要尿的同学赶紧说:“睡你的吧,你就撞鬼啦。天还未全亮呢,一大早怎么说这种不吉利的说话呀?” 那从蚊帐探出头来的同学,毕竟听得朦朦胧胧的,被人一说,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缩头回**铺里继续大睡。 这事总算这样遮遮掩掩过去。 但苏同学却心事重重,在上课的时候,仍心不在蔫。 他眼神空洞,脸色发青,呆呆地坐在教室里,耳里回响着老师嗡嗡营营的声音,就是不知道老师说什么来着。 下课铃响起的时候,苏同学都懒得走动,仍然呆坐在桌椅上,却见另外五个昨晚一道去松鹤园的同学,神情戚戚地走近来。 其中一个小声道:“怪啦,我们六个同学分别回到学校了。唯独不见尚智伟。不知是怎么回事呢?” 另一个同学说:“放心吧。尚智伟是最精灵的一个同学,我估他应该是回家去了。趁机偷懒多睡一天。” 这个同学的推断比较合情理。 在他们这种年龄,有得偷闲睡懒觉,谁不想呀? 于是也就不怎么放在心上。 但苏同学是看过那张与鬼合影的照片的,现在仍然没见尚智伟,心里多少有些不踏实。 中午吃了饭,临睡午觉前,还是悄悄地打尚智伟的手机,想问清楚情况。 可是,电话那头回答说,该用户暂时没有人接听! 没办法,连昨晚至今,苏同学已经整整二十四个小时没睡过觉了。 虽然他心里有些忐忑不安的。 但疲倦袭击的确有些难以抵挡。 当他躺在**铺上翻了两个身之后,他终于沉沉大睡起来。 其间也做了好几次噩梦,但都不记得了。 等他一觉醒来,哎哟,那种神清气爽真是没得说的。 伸了几个懒腰,才发现宿舍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了,其他同学早去上课了。 苏同学拿手机一按,才发现已经下午四点多钟了。 只好苦笑笑,晃悠着到卫生间洗漱去。 刚刚洗漱完毕,穿好衣服,就听得门外走廊有好几个人的脚步声,正朝这里走来。 苏同学正感奇怪,上课期间,哪个班级的同学集体回宿舍来呢? 这个疑问还没有头绪,脚步声来到自己的宿舍门前停下来了。 接着,笃笃笃的敲门声就响起。 班主任那把熟悉的声音随即从门外传进来:“苏同学,你在里面吗?开开门吧,有人找你呢。” 苏同学感到不可思议,谁会到这间学校找殡葬专业的自己呀? 他满脑子疑惑,想不出有谁会来找自己,还麻烦到要班主任带来。 就急忙应道:“哦,我就来。等一会儿,穿好鞋就来了。” 苏同学答应着,匆匆忙忙把鞋带扎好后,才走到门边把门打开。 门开处,苏同学愣了。 他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的眼睛,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来找自己呢? 门外,在班主任的旁边,除了站着校长、副校长之外,就是四个在帽子下显得表情很严肃,眼神带着审视,浅蓝色制服上有一排数字的警察! 第218章 智伟死了 苏同学宿舍门外站着的四个警察中,其中一个看起来应该是个头,一本正经地从身上拿出警证来递到苏同学面前,一个立正,敬了个礼,公事公办道:“苏同学,你好。我们是苍县警察局的警察,我姓陈,想请你协助我们侦办一件案件。” 苏同学自从打开门来见到警察之后,睡觉前的那种忐忑不安又回来了。 一想到那可怕的照片,他就禁不住腿软。 可是,他又多么希望不是那些令人心发慌的事情来呀! 他想试探一下,问找我什么事呢。 但警察不答他的问话,并表示这里谈话不方便。 一行人默然无语到了校长办公室,陈文辉才问苏同学,最近与谁通电话。 特别是昨晚到今天。 苏同学想想,有些茫然,摇摇头说:“没有呀。昨晚到现在为止,没有和谁通过电话。就是拔过两次尚智伟的电话。但他已经关机了,所以实际上没有和任何人通过电话。” 几个警察有些错愕,还彼此互相看了看。 陈文辉毕竟老到些,就接着问:“那么,你为什么要打两次电话找尚智伟呢?” 苏同学字斟句酌道:“我……想问问他,在什么地方,为什么……不回学校上课。” “那么,知道他为什么不回学校上课吗?” “不知道。自从昨晚和他分手后,就没法和他上了。” “哦?那你昨晚什么时候和他分手的呢?” “大概是……午夜一点钟左右吧。” “这么说,一点钟以前,你和他还是在一起的?” “是的。” “在一起干什么呢?” “这个……能不能……不讲呢?” “不行。我们就是想知道你们昨晚干什么了!” 一听陈文辉严肃起来的语气,以及他紧盯不放的追问。 苏同学就有些心虚。 毕竟半夜秘闯火葬场并不是一件很合理合法的事。 但我们只不过是去练练胆罢了,大不了就是违犯治安条例罢了! 于是壮起胆来说道:“好吧。我实话实说。事情是这样的:尚智伟听他妈妈说,苍县松鹤园又传出闹鬼的事了。可是,我们老师常常教育我们,世界上是没有鬼的。所以,我们七个同学就决定到松鹤园闯一闯,也好练练胆量。反正日后都是到那种单位工作的。” “于是我们相约晚饭后一起出发。据说,每到月亮初一或三十的时候,松鹤园冰柜里的冷冻尸体就会爬出来;又说这种时候整个火葬场都会莫明其妙地停电,还会起一阵阵的阴风呢。而且,那条侧旁树林小道会收窄得连人都不能穿过!还有殓尸房侧面那个厕所晚上没有灯,会很邪的。可这些,大家听了都说不信。于是,昨天下午放学后我们坐车过去了。” “那么,过去之后又怎么样了呢?”陈文辉问。 苏同学这下倒不敢轻松作答了。 还显得吞吞吐吐的。 “起初,也觉实没有什么的,我们在公路边找到那条林中小道时,并没有发现收窄、走不通什么的。我们沿着林中小道摸到殓尸房去,也没有看到什么妖气呀、阴风呀之类的,电也没有停。倒是贴近墙壁时,感到很冰凉。可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殓尸房里有冷冻室,墙壁凉点儿正常得很。” “既然一切摇言都不攻自破了,我们就准备往回走。这时尚智伟想起那厕所很邪乎的谣传,就提醒我们还有乌灯黑火的厕所未进呢。于是我们又进去兜了一圈儿,嘛事都没有,还一致决定在厕所门口拍张照片,以作深更半夜到过火葬场的证据……不想那照……片……之后……” “之后怎么样了呢?” “之后……走出厕所,竟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来了黑压压的一大群人。为首的老伯手握着一根棍棒,恼怒地站在人群前,似乎准备发一声喊就带头冲过来的样子。我们顿时慌了。听尚智伟叫“撤!”大伙往树林子里四处逃跑。” “后来我和另外两个同学会面,又坐在路边等了两个小时,没见其他人,我们三个就打的回学校来。到今天上午,仍不见尚智伟,就再打他手机,还是那句该用户暂时没有人接听的说话……不会是尚智伟……出什么事了吧?” 几个警察听了苏同学的叙述,只互相看看,仍然没有回答他的提问。 倒是陈文辉听话细心,留意到苏同学说到照片时收了半截子话,于是转移话题道:“那张在厕所门前拍的照片请拿给我们看看。” 苏同学听说要拿照片出来看看,脸色顿时苍白起来。 警察们其实一直在观察着苏同学的表情的,见他脸色刹那间苍白,知道有料,就逼他快拿出来。 当苏同学把手机递给警察们看时,大家都错愕起来。 不敢相信地问:“你们……拍照的时候,就六个人排成一行?” 苏同学答:“那还会有假吗?” 陈文辉见状,二话不说,站起来道:“为了弄清真实情况,你们昨晚一起去过火葬场的六个同学,请跟我们到一趟苍县吧。” 苏同学感觉到了不详,但还是想知道这么神神秘秘要大伙儿跟他们走一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重要不重要? 但警察们不答。 仿佛他们这样子做就是有意要营造一种神秘的气氛似的。 学校其实也有些异议。 但警察们出示的证明并没有不合手续的疑点,只好由他们带同学们过苍县了。 一行十人火速赶到苍县松鹤园之后,苏同学他们才知道尚智伟昨天晚上死了! 死在了火葬场那片树林子里! 今天早上,来上班的朱子中,这个胆小鬼听说殓尸房外那个厕所有些邪气,所以自从调到殓房股工作以来,还没敢进去大小便过。 可吃过稀粥早餐后的他很快就感到急了,就悄悄地钻到大道对面的林子里小解。 刚解完,低头看如何放小弟回房的一刹那,树林子密密的树干旁,似乎倚着一个人。 他还以为看错呢! 可揉眼细看,哎呀,我的妈啊! 一个人倚在树干旁,头歪歪的垂下来。 血从手指头一滴一滴往下滴。 朱子中大叫一声:“哎呀,死人啦!树林里死了个人呀!”拔腿就往办公室跑…… 第219章 复述经过 巫世奇一听说火葬场里又死了个人,头都大了。 他一手搭在朱子中的肩膀上,叫他别慌,定定神,把看到的事说出来。 朱子中就把自己在树林边小便时看到林子里一个垂着头、滴着血的人就卡在两棵树中间的事说了一遍。 巫世奇一边听,一边皱着眉头拿出手机拔打许场长的电话。 许场长的办公室就在楼上,很快就听他一面接电话一面从办公室里走到走廊上的声音。 没多久,许场长就黑着脸来到办公室。 巫世奇立即汇报道:“据小朱说,他刚才在林子边小便时,看到有个人死在殓尸房对过大道旁的林子里。” 许大宝几乎是脱口而出道:“还有完没完呀!” 这样子感叹一声后,许场长做了个出发的手势。 大家于是急匆匆往殓尸房那边去。 走到殓尸房对过大道的树林边时,经朱子中指点,大家确实看到一个耷拉着脑袋的身影,卡在两棵树的枝条间。 那人一动不动,叫又不答应。 大家就知道此人应该死了。 但事实上是不是如此,还得有人下去核实一下才行。 况且,由于只是透过密林看下去,只能看出个大概,自然是看不出死的是谁。 巫世奇回头看一眼大家,见许场长习惯性地反抄着双手站着,一副等听汇报的样子,只好招呼刘中国和后来走近来的黄胜跟自己入林子里。 许场长见他们进入林子里去时,才突然想起不能破坏现场,就大声交代道:“世奇,如果看清楚不是我们场里的干部职工的话,就不要动那尸体。这个是可以报警的。由他们来处理就行。” 巫世奇回过头来答应道:“好的,知道了。许场长。” 三人到得那倚着树干的尸体一看,只见尸体的心胸被一截断枝穿透身体! 血从被穿透的伤口慢慢往外渗。 巫世奇伸手到耷拉着的脑袋的鼻孔上试了试,早已没有了气息,而且那耷拉着的脑袋上,脸色早已蜡黄。 三人都是在场里工作的,一看就知道此人已经归西。 巫世奇为稳妥起见,还叫刘中国和黄胜认一认,确定都不认得,即不是本场的人才回到大道上。 许大宝听说不是本场里的人,顿时松了一口气。 吩咐巫世奇拉起警戒线并报警。 自己轻轻松松回办公室去也。 警察到来按常规拍照采样后,只在死者的手机上发现两个未接电话。 一查,就找到苏同学身上,当即派人前去调查。 想不到竟然是同学们来“探险”惹出的祸端! 当日将近六点钟,陈文辉才带着苏同学六人到来。 许大宝见不关本场的事,找个理由提前溜了,只剩下巫世奇和刘中国留下来协助调查。 陈文辉就要同学们复述那晚他们所走的路线,以便查办不是人为的他杀。 虽然初步推断纯粹是跳跑时慌张出的意外,但按同学们所说,那晚是如何进入火葬场,又去了哪些地方,后来是怎样离开的,都应该重复一遍。 好让警察们作出判断,有没有人趁乱下手杀人。 因此,复述行程得一步一步来。 同学们也积极配合,先从找树林小道开始。 就是从那棵歪歪扭扭的玉兰树找起。 尽管太阳已经下山,但旁晚的黄昏仍然有蓝蓝的云彩在天空上未曾散去。 同学们很快就找到那棵玉兰树,并沿着玉兰树旁找到那条小径。 其实那条小径挺好找的。 虽然路径也弯弯曲曲,但很快大家就从小径走上到殓尸房的大道。 然后,他们往殓尸房走去。 大白天的,一眼就看见殓尸房了。 警察跟着同学们走近殓尸房的墙壁旁,还伸手碰碰墙壁,的确有些凉意。 和那晚的一模一样。 但正如那天晚上同学们所说的那样,那幅墙的后面,刚好就是冷冻室! 巫世奇的解释也是冷冻室后的墙壁有些凉正常得很! 不冷才不正常呢。 于是,接着往殓尸房的厕所走去。 虽然里面仍然没有换装新灯泡,但因为外面还有亮光,所以一点都不感到害怕。 接着,大家皱着鼻子转了一圈后,都纷纷走了出来。 同学们说:“就这样,那晚就做了这些。” 陈文辉不敢相信,就这样子兜一圈儿就没了他们中的一个同学,于是很吃惊地问:“什么?你们就只是这样简单地转一个圈子就走人?” 苏同学觉得有些受伤,反驳道:“警察叔叔,现在大白天看着当然简单啦!深更半夜你们来这种地方试试……” 苏同学的说话还没有完,有个同学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打断苏同学的说话道:“不对,我们好象忘记了什么!应该是漏了一个过程或者说……漏了一个情节……” “对呀,好象还有件什么事来着!” 苏同学听得大家如此说,突然,他想起来了。嘿! 奇怪,怎么这样大一件事,大家都会像集体失忆似的想不起来呢? 真怪呀! 苏同学想起这件事的时候,先自脸色苍白起来。 随后,他哆嗦着说:“我想起来了。那晚我们在厕所兜了一圈儿后,为了证明我们深更半夜到过火葬场,就集体在厕所门口照了张照片。接着,我们一起往大道上走。可当我们刚刚走到大道上时,就在我们前面大概三十米开外的地方,有一个老伯手拿棍棒,气势汹汹地盯着我们。老伯的身后,站着一大群人,都怒目而视着我们。就是这个场面把我们吓坏的。我们听得尚同学叫一声‘撤’之后才四散往树林子里钻的。” 苏同学刚把那晚的情况说出来,陈文辉就感觉到不对劲儿。 这个大家只要仔细想一下就会有同感的! 这深更半夜里,火葬场又何来一大群人啊? 即使是安排有值班人员,也不会安排一大群人回来值班吧? 陈文辉的怀疑还没有说出口,刚摇晃一下脑袋,却无意中看到火葬场的办公室主任巫世奇,瞪着惊恐的眼睛,指着苏同学问:“你说……有个老伯……手拿着棍棒,身后还跟着一大群人……拦住你们的去路?可我们火葬场自从值班的周伯过身之后,就一直招不到人来值夜班。只好由场里的干部职工轮着来值夜班!绝对没有超过五十岁的人!” 第220章 诡异难理 虽然,肥婆凤的儿子尚智伟惨死在火葬场树林里是一件意外事件。 可以说是由学生们一种不当的好奇心惹出来的。 寻根究底之下,甚至可以说是肥婆凤的误导引起的。 她想吓唬儿子,事实却适得其反。 与火葬场没有一点儿的关系。 但是,按照同学们的讲述,那个手拿棍棒、微驼着背的老伯,还有他身后黑压压的一大群人,是从何处来的呢? 警察为了核实事情真相,在确定了当天没有多少人到过殓尸房的事实后,对同学们指认的大群人所站的位置进行了观察和检查。 那大道的宽度也就六米不到,原来设计也是允许两辆车相向安全通过。 如果那晚真如同学们所说的那样,老伯的后面有一大群人的话,势必有人会站到大道旁的绿化草地上。 这样,只需看看殓尸房外大道两旁的草地,就可知道同学们所说的是否属实了。 显然,大道旁的绿化草地并没有被人踩踏过的痕迹。 那低矮的青草,以及间中长出来的狗牙根、黑麦草和马蹄金,没有一棵被踩倒。 警察于是再问同学们,晚上黑糊糊的,有没有看错呀? 同学们好肯定地回答:没有看错! 那晚也没有黑糊糊的。 路边节能灯照得清楚着呢! 这样一来,事情就变得很诡异了。 巫世奇其实也猜得出来是怎么回事的了。 但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没有错,他曾偷偷拉了苏同学到一旁去问:“你说你们确实看到老伯及其身后的一大群人了?不错吧?那么,你看清楚那个老伯长什么模样没有?” 苏同学摇摇头,答:“因为当时老伯和那帮人是站在节能灯的前面,节能灯的光线是从他们的背后射过来的。所以,我们只能看到他们的剪影、轮廓。” “哦?那么……那个老伯是不是轻斜着肩膀,微驼着背脊的?而且,头形应该是没什么头发那种光秃形的?” 苏同学瞪大着惊讶的双眼,疑惑地说:“对呀!这么说,你认识这个人?那说明我们没有说谎啦?警察……” 巫世奇知道苏同学想对警察说,他找到有力证据了,那个老伯巫主任认识呢! 但巫世奇不许他乱说,早走上一步护住他的嘴巴。 苏同学顿时“唔唔哇哇”挣扎个不停。 巫世奇松开手时还喝止道:“你可别乱说呵!我是根据你们的形容估计出来的。你对警察一说,还以为我们场里真有这样一个人呢!” “我呸!呸!不说就不说,也用不着用你那只满手汗味烟味的手来护我啊!” 巫世奇讪讪的看了看自己的手,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伸过去握着苏同学的手连说对不住,对不住喔! 但你不能再和第二个人说这个事啦! 因为我说的这个人姓周,曾经做过我们场的夜班值班员,而且死了半年了,明白么? 不能再说出去了…… 苏同学刹那间仿佛被人下了咒似的,愣在那儿,嘴巴张开来,半晌也说不出一句话儿,只是机械地点点头。 就因为这件学生死亡事件里有这么诡异的事件,此刻,火葬场的班子领导坐到了一起,研究如何做好事后工作。 虽说这件事不关火葬场的事,可是,又不能完全说不关火葬场的事。 你给我找出那一大帮吓人的人来,那才真不关火葬场的事了! “所以我说,这事后的事怎么处理,才更体现出功力和艺术呢。”许大宝感慨道。 他在座位上挪了挪屁股,伸手从抽屉里拿出烟盒来,正想抽一根出来时,忽然瞥见张副也在场,就停下手来。 张副见他如此体恤自己,就不好意思地低头看自己的笔记本。 “要不作处理呢……”许大宝接着道。“第二天满县城都会传说我们场闹鬼的事。若要求广大干部职工不得往外传,可现在的人不再是以前那么纯朴了,听党的说话了。那时候真是领导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像上次叶家田事件,说好保密的,结果场里上上下下都知道了。有人还暗中唆使叶父敲诈我们三十万呢,直到现在还查不出是谁干的。真是人心不古呵!” 既然场长都感到左右不是,陷入了进退两难境地,大家也实在没有比场长更好的主意,班子会很快就陷入了僵局。 但是,召开班子会是提出问题、研究问题、讨论问题、解决问题的,总不能什么结果也没有,就宣布散会吧? 这种时候,就可以轮到做记录的巫世奇插几句话了。 大家沉默不语了好一会后,许大宝就望向巫世奇,然后和蔼地说:“小巫你也是来参加会议的,也不妨说说你的看法嘛。都说三个臭皮匠赛过一个诸葛亮。来,小巫你说说。” 往往到了这时候,巫世奇就要拿出一个让大家都能接受的建议,然后确定下来,才好散会。 巫世奇于是说:“其实这件事就让它顺其自然发展就是了。正如许场长所说的那样,这事左不是,右也不是。索性就由它。上次大哥蔡事件不是全县传得沸沸扬扬的,也没见那事影响了我们的业务量!可见,这些鬼魂事件,信者,更着迷;不信的,也没见他就因此而怕了。再说,从另一个角度看,把学生死亡的诡异事传出去也有好处,起码在我们招到夜班守门人之前,可以起到吓阻别人潜入场里来的作用。” 大家一听,觉得挺有道理,都赞成巫世奇的提议。 与其费尽心思去严捂这件诡异事件,倒不如任凭这件事自然发展。 再说,这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事情,查无实据,说多了说神了反而没有人会信。 并随着时间的洗涤,会在人们的记忆中消失的。 毕竟生活很忙,赚钱不易,谁一天到晚想这事说这事呢,对吧? 于是宣布散会。 因为火葬场里有这么一个“阴人”巫世奇,所以陈文辉提出要借调他来刑警支队协助侦察阴叔的案件。 而这个时候,巫世奇因为在冷水村里帮人解咒,又遇上阴叔饥不择食,连续搞了红衣男童案、村童夜嚎案,便寻形追踪,正好与陈文辉他们汇合在一起,便要合力捉拿阴叔归案。 也是阴叔命当有难,竟然功力大减,形迹泄露,被刑警们和巫世奇发现踪影了! 第221章 邪魔落网 且说,与陈文辉他们在阴叔的租屋前相遇后,巫世奇就大惊失声,来到屋子前与陈文辉商量了一下,指着屋子对落的树林说:“我们再到树林子里去,别让他跑了!” 刑警们除了留下两个帮助小刑警和周毅包扎伤口之外,其余的都拔在手,机警地冲了出去。屋子对开是一条排水沟,烂泥浆窝了一个坑,泥水与烂泥浆溅在坑的周围。 一眼看去,就知道是有人从高处跳下去而形成的。 而沿着沟渠不远处的地方,在屋子排列并不整齐的巷道里,有一条瘦瘦的、黑糊糊的影子,在月光中快速地逃窜。 那黑影弓着腰身,在村道里往村外的一片树林子里跑去。 他的脚步踩在村道中,竟然如同游魂野鬼从村中穿过一样,没有发出什么声响。 那阴叔就象一团影影绰绰的影子,而影子的边缘已经虚化,如同毛茸茸的黑猩猩晚上从村子里溜过一样,掠过村道,掠过农舍,掠过已经长得茂密的菜地,掠过田间,一下子消失在村边最近的树林子里。 刑警们紧追不放,围近树林子去。 透过手电筒光的照射,可以在树林子的缝隙看到一条影子,闪烁在树林子里,越隐越入,那阵急促的喘息声也越来越弱,仿佛渐行渐远的轮船。 刑警们纷纷从树林边侧身走入林子里去。 一个刑警慌忙中一脚踩在沼泽地,一下子就陷进去半条腿,吓得脸青唇白起来……紧接着,在离巫世奇一百步开外的林子里,突然冒出一双绿莹莹的眼睛,凶狠地盯着走入林子里的人们,骤然升起一股巨大的恐怖感,于是整个围捕行动陡然变得险恶起来。 阴叔躲避在一棵高大粗壮的树干下,惊恐万状地喘上几口气,好让已经酸软的双腿恢复过来。 说实在的,他已经精疲力竭了,阴叔背靠在大树干上慢慢地瘫软在树根旁。 那帮可恨的警察,一真纠缠不休,害得阴叔好多天来都没办法正儿八经地吸过一次魂魄了,刚从地底下弄上来的一只断臂,想吸吮点血液,来补充一下开始发蓝并干瘪的肌肤,又被搞忧得无法成事! 这不,如此折腾之下,他已经感到自己很虚弱,虚弱得从村子里跑出来后,就再也没有办法再跑了,往常轻飘飘的身体,现在竟然如同装满泥土的袋子一样沉重! 腿就好比被灌了铅似的,再也无力支撑起身体! 他因此恼怒地把脑袋瓜子朝背上的树木狠狠撞击了一下,想让疼痛来刺激自己的意志。 但显然没能达到预期效果! 那些刑警们却没有停下过脚步。 他们打着手电筒,在树林子里胡乱地划来划去,划得阴叔心惊肉跳的。 听他们在林子里踩踏出来的脚步声,怎么每一声都似乎敲在他的心坎上的呢? 踩在断枝残叶上发出“嘎吱崩啪”的脚步声,突然停了下来,终于莫明其妙地听不见了。 这时,阴叔一边喘着气,伸手去抓树干上凸出来的树桠来帮助自己站起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树干旁站了出来,抖了抖身上的尘埃,正想走到林子外去。 可却突然愣住了! 不知什么时候,刑警们已经围了近来,就在阴叔靠着的大树周围,藏着身体隐蔽地朝阴叔一步又一步地逼近。 大树旁周围的树干后,一支支毫不客气地对准了他身体的各个部位,他只要乱动一下,都会身上皮肉开花! 阴叔顿时觉得一条后腿像上了发条似的抽搐着。 阴叔突然张开双手,想往头顶上举起来。 但因为他动作稍快了一点儿,他就发现自己遭到了一阵攻击,伸手摸了摸脸和头,鼻子和耳朵旁边已经粘糊糊的,他用衣袖擦了擦被打破的地方,黑色的、没有鲜红的血液令人作呕地粘了他的衣袖一大块。 由于惊骇和受到攻击,阴叔的两条腿抖得厉害,举着双手没走几步,就不得不在两个刑警的扶持下才能迈动脚步。 他很想喝口水,可围捕现场的刑警们并没有带水在身,阴叔只得伸出干涸的舌头舔自己的嘴唇,久久没有血腥滋润的嘴唇又干又苦又涩又难受。 逮到了阴叔,当然是件很令人兴奋的事。 尽管大家从树林子里把阴叔拖出来一看,这个貌不惊人的小不点,怎么如此不起眼呀? 瘦瘦的身子,稀疏的头发,两眼无神又茫然。 双手被刑警们反铐着,身体就弯曲得像只煮熟的虾子。 轻飘飘的身子往前冲下冲下的,一副快要跌倒的样子。 一个后来才加入专案组的刑警禁不住感叹道:“嗨!就这样一个不起眼的男人,居然害得我们三番四次来这冷水村,还出了几次莫明其妙的诡异事才把他捉拿归案。他到底有什么本事呀?实在看不出来呢!” 另一个解释道:“你以为那些凶悍残忍、高大个子、目露凶光、样子狰狞的才是匪徒吗?这个阴叔可是专门玩阴招的。看似软弱无力,实质着着险棋,招招至命。知不知道为啥要从火葬场借调巫世奇主任过来协调破案?不知吧?告诉你吧,要不是他天生就不怕那些污秽事,专案小组最初涉足这个案子的人可就大麻烦了!” “哦,原来如此!”那个后来才加入专案组的刑警不免咋舌道。 抓住了阴叔之后,陈文辉不敢大意,一面吩咐刑警们立即押解阴叔回刑警队去,一面叫队员们把阴叔租住的屋子从新封闭起来,并贴出告示,任何人私自揭开封条进入房间,视为破坏作案现场处理,要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 忙完这些,陈文辉才下令撤出冷水村。 两辆警车坐满了手握支的刑警队员,如临大敌地押着阴叔,驶离冷水村。 当陈文辉把阴叔押回到刑警队后,就有些迫不及待地要审讯阴叔。 可阴叔就是不开口,态度之恶劣与不配合,令到审讯人员气得不行,几次都握起拳头,要从阴叔的后脑勺砸下去了,最终还是忍住了。 一是政策不允许;二是看阴叔弱不禁风的样子,还真担忧碰他一下子,他就顺势倒下去起不来。 可审讯没有进展,终究不能交差呀? 陈文辉眉头紧锁地从审讯室走到休息室时,一抬头,发现巫世奇正在无所事事地看报纸。 他于是像落水者抓到了救命稻草,马上叫巫世奇进审讯室去审一审。 巫世奇指着自己问:“不是吧?我可是对审讯工作一窍不通的呀!” 可陈文辉这会儿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推着巫世奇走入审讯室去。 不料,门开时,自从被捉到刑警队就没开过口的阴叔,这会儿竟然幽幽地吐一句出来道:“你来啦?我就等你来了……” 第222章 妖魔来历 巫世奇不曾料到阴叔会对自己开金口! 据说,刑警队的审讯员可谓久经沙场的了,对付多么难开口的匪徒,不论是采取心理战、恐吓战、诱发战,还是平心而论,还没试过败下阵来的。 怎么顽固不化的匪徒,最后都要开**代犯罪事实。 可阴叔不仅冥顽不化,每次见审讯员进房来,他都嘴巴颌动,之后仿佛入定了一样,整个样子如同雕出来的那样,坐在你面前一动不动。 不知他是念了咒语,还是练了闭气功,任凭审讯员使出十八般武艺,就是奈何他不得半点儿。 五天来,审讯阴叔的工作好象停在了一个时间点上,再也没有办法向前挪动一下。 审讯员换了一个又一个,后来还请回两个已经退休的老审讯员,以为凭他们丰富的审讯经验,定能够突破阴叔心理防线的,岂料仍然是高兴而来,扫兴而归。 现在陈文辉陪着巫世奇刚走入审讯室,就听得阴叔主动先开口,只喜得陈文辉是眉开眼笑。 他想,这回,有戏了! 不料阴叔对着他挥挥手,叫他出去。 仿佛他要和巫世奇谈的是家里事,不关陈文辉的事似的。 陈文辉是又恼又没面子,还无可奈何地转身离去。 阴叔等陈文辉离开审讯室后,才幽幽地对巫世奇说:“我知道你是我们的同道中人。也许你没有修炼过,也许你还懵然无知,但我知道你是我们道行里的坯料。不然,那晚在冷水村里,你是不可能看到我从屋子里遁出门外的……” 巫世奇没想到自己天生是和阴叔是同道中人,就忍不住滑稽地嘿嘿而笑,笑过了这才问道:“好吧,我们还是谈谈有关你是如何把回家那对夫妻杀害的事吧。你是如何下的手,又怎么样把他们弄回到冷水村去的?” “唉,好吧。我已经算过了,这次我是到尽头了……”阴叔说到这里,顿了顿,把自己的坐姿摆得舒服些,一副秉烛夜谈的架势。这才接着说道:“这个事呀,恐怕得从很久以前说起了。那时候我处在积弱成贫的时代呀。” “有一次,我们家来了一个很奇怪的人物。那人一副阴阳怪气的样子,阴阴的就出现在我们家的堂屋里,我父亲看着我们兄弟姐妹五人,指了指已经饿得皮包骨头的我,对那个阴阳怪气的人说:‘就他吧。只是你不要食言,好歹给我们家留下点种儿。’” “那阴阳怪气的人眼睛幽幽地看着我父亲,说:‘你放心吧。虽然我学的不是什么得道升天之术,但毕竟也是道教修仙派呀!怎么会食言呢?说到头,我还得感谢你呢,使我第一次正大光明的得到进食。只是,要不要和孩子们说呢?’” “我父亲摇了摇头,叹口气道:‘我这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你就静悄悄地做你的事行了,别把孩子们吓坏了。’那阴阳怪气的人就拿出两锭银子来,塞到我父亲的手里,然后才离开我们家。我们兄弟姐妹虽然不明白父亲这是干什么来着,但能明显感到一种恐怖感直透我们的心灵。” “第二天,父亲拿从阴阳怪气人手里得来的银子,到街上割肉回来与我们兄弟姐妹五人吃,还破天荒地打了半斤酒,要我们兄弟也喝。大家不知道家里发生什么事了,但看父亲边吃边眼泪涟涟的样子,我们都知道我们家出大事了。至于出什么大事,父亲不肯讲,我们自然也猜不出。” “第二天,我和我哥失踪了。那个阴阳怪气的人把我哥灌了药似的,指天划地的,喝令我哥自己屈成一个弯月形,然后放进一只大水缸里去,埋到里间的泥土下。到了晚上,他坐在我哥的坟地上,念动咒语,一股幽幽的、青青的轻烟,竟从我哥的坟地处升了上来。他却立即把那阵烟雾尽可能的吸进肚里去。” “之后,那阴阳怪气的人就变得精神起来,仿佛突然年轻了一样。他做完这一切,才来为我念动咒语,我这才像被人松了绑一样得以活动自由。你想呀,我从头看着他做伤害我哥的事,我能不愤恨交加吗?我挥动着我的小拳,要跟他拼命。” “可他不知怎么的只挥动了一下手势,我就软绵绵地瘫软在他的面前。那人阴阴地叹口气道,叫我先别激动,听他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楚再作决定也不迟。他说,其实你都看到了,你父亲已经没有能力养你们五兄弟姐妹了。与其一家人饿死,倒不如牺牲大哥,来救你们一家子!” “此外,作为条件之一,就是要我收你为徒弟,也让你成为不死之人。他问我现在是什么朝代了?我告诉他是清朝嘉庆年间。他就告诉我,他是明朝末年的人,就靠这种吸魂索魄延长生命的。虽然残忍,但不是常做这种事的。” “他接着说,他师从北方道教修仙派刘志明。刘志明却是明朝中叶一个大大有名的人物,据说他得到过三卷九天妙法,根据这个妙法,人可以修仙得道并有呼风唤雨的能力。因为他姓麻,名叫久生,以后就叫他麻师傅得了。” “麻师傅说着,还帮我改名为维久,意思就是维持生命久远。本来,我想虚应他,答应做他的徒弟,实质却想伺机报复。可他好象会看穿人的内心世界似的,还规劝我道,别想傻事了。你哥的死,换来了你们家大部分家人得以存活。这样的死,又何所惜呢?” “而且,为了报答他的奉献,麻师傅答应过我父亲,要把得道之术传给我,使我们马家的种子长存于世上,这是许多人家想得却得不到的好事。你老想着报仇雪恨,为师又如何放心传授绝枝给你呢?对吧?所以说……” 阴叔说到这儿,巫世奇已经瞪大了惊讶的双眼,伸手过去摆了几下,打断阴叔的话道:“慢着慢着,你别说下去了。我要搞清楚一个问题,照你刚才所说,如果我没有误会你的意思的话,那么……你说……你是生于清朝嘉庆年间的人?距今已经活了200多岁了?就靠吸魂索魄?天呀!简直不可思议呵……” 第223章 猛鬼拍枕 阴叔苦笑起来,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双目紧闭,双腿屈膝,气若游丝。 看样子不似说大话呢。 巫世奇就好奇,走近去用手触摸阴叔的皮肤,的确粗糙而无水分。 就象即将腐朽的树木,随时都有可能破碎的可能。 巫世奇从阴叔身边走过时,还隐隐约约地闻到一种夹杂在老人味里的干尸味。 巫世奇在火巧场工作的,对那种淡淡的干尸味可以说见怪不怪了。 这更助证了阴叔的说话没有掺假。 虽然这件事说出来没人会信。 可巫世奇在火葬场经历这种奇异怪事多了,已经体会出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这句话的含义了。 阴叔定定地喘过气来之后,反讽道:“你看,连你都不太敢相信。你说,叫他们来问我,我说出来岂不是白说!所以我一直沉默不语。我想过了,这个事对世上的人来说,的确离奇。相信的人也不会多。本来不想带进棺材里的,但估计说了也白说。” “那……”巫世奇嚅嗫着,“今天,你又肯说出来?” 阴叔这会很错愕的样子,反问巫世奇道:“你又怎么同呢!你本来天生就有这种悟性,又表现出我们道人的特质。所以,我想你会相信的。今天要不是你进来,我都懒得理他们。说得不好听,我刚说个开头,他们就会说我胡说八道的。” 巫世奇连忙说:“也是也是,说的也是。那么,后来呢?” “后来?后来我就把麻师傅的招儿全学到了。因为跟了快一百年了,才把那些东西全学到手。到了清末时期,他觉得我已经学得差不多了,有一天,他对我说,阿久,我们这种人虽然长命,但所做的事都是伤天害理的,不宜一起找人索命吸魂的,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再说我们师徒缘份也尽了,是到了分手独自过了。这样,即使被人发现了,也不至于被一网打尽呀!” “我听了师傅的说话,想想也有道理,也就在一天的黄昏,与他分手了。之后竟然没有再碰到过他。可是,像我们这种人,每隔五年,就要杀人索魂的。不然身体就会很快跨下来的。” “风风雨雨百多年后,我流浪到这个县城,已经感到自己又到了找尸吸魂的时候了。可我一向很少下手的。再说现在的人也不是那么好下手的。所以那天我从招聘广告上看到你们火葬场招聘守夜人后,我顿时兴奋起来。” “我想,火葬场里不是很多尸体么?到你们场里当守夜人,一可以挣些钱理料日常生活的所需;二来吸尸体的魂魄,就不需要杀生人,就不容易引起别人注意。可是,事实却事与愿违!” “原来,我们往常杀生人吸魂索魄,是有个讲究的。就是把人弄昏后,使用赶尸法把人赶到自家屋子里,养尸坛时,是要把人通过念咒、作法,把人放在养尸坛里,是不至于马上死去的。也就是说,他的魂魄还生猛得很。” “每次通过招魂法驱赶他出来,吸上一会儿,又把他赶回去。结果,吸的人得以借魂而生龙活虎。而被赶回养尸坛的鬼魂,因为有‘活’尸滋养着,也不会走失。有点像东北那边养熊取胆汁一样……” 阴叔说到这里,巫世奇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道:“这样子说来,那对回家探亲的夫妻就埋在你租住的冷水村的屋子里?” “是的。” “那么,说说你是怎样杀害那对夫妻的事吧!” 阴叔啧啧嘴,接着说道:“刚才已经说过了。吸魂也不是随便乱吸的。所以在火葬场里去吸死去的尸体时,没差点儿把我害了!那毕竟是死去了的人呀!他们的魂魄早已离开他们的躯体。我吸到的就是空魂魄,害得我身体迅速虚弱起来。” “无奈之下,我只得继续使用旧法子……杀人吸魂。你是知道的,火葬场对出大道上,常常会有些夜归的人骑摩托车经过。我就在半夜里摸到公路上去,把一条绳子绑在一棵树干上,我则蹲在另一边,等到摩托车开近时,突然把绳子拉起来。” “那绳子刚好绑在摩托车上一点点的高度,车子快到时,我才突然拉起来。结果,摩托车开过去了,骑车的人却被我的绳子拦下来了。还跌得昏死在地。这是最好的效果了。我立即作法,让他们迷迷糊糊地跟着我回冷水村去……” 审讯室里是暗装有录音设备的,只听得在审讯室外监听的陈文辉他们一愣一愣的。 他们冒着冷汗,面面相觑,脸色青一会儿,又白一会儿。 虽然早知道这个案件的罪犯很诡异的,但都想不到阴叔是如此来历和如些作案的! 他们等不及巫世奇从审讯室走出来,就留下一部分人继续监听,陈文辉则带着一干人驱车直奔冷水村而去。 几个小时颠簸后,他们来到冷水村阴叔租住的房子,带着锄头铲子涌到那间租屋去。 当其时,已经是下午五点钟了。 太阳还没有下山,大家的情绪也高涨。 他们因为案件最终破解而兴奋着,根本就没有考虑得那么多,以为拿着工具进到房间里三下五除二就能把失踪多时的两夫妻的尸体挖出来,等家属来辩认过尸体,确认无误后,就可移交法院起诉阴叔了。 他们完全忽略了这件事的诡异性。 当他们大大咧咧进入房子里后。 嗨,诡异的事情又出现了。 只见刚才还好好的屋子周围,阴阴地起了一阵阴风,卷着村道上的残枝败叶旋入到屋子里来,还像故意似的,直往人眼睛里吹。 有个刑警刚擦去眼睛的细小尘埃,肩膀就被轻拍了一下,他就睁开眼睛想看看是怎么回事。 其实,这就是通常人们所说的鬼拍枕! 正确的办法就是不要睁眼观看。 可刑警们来的时候心里充满了破案在即的兴奋,谁会想到还会遇上这些污秽事呢? 当下那个刑警就睁眼看,眼前竟然是一个红衣女子在阴阴地对他笑! 可刑警怎么看着那女子就不自然呢? 表情生硬,脸色发青,嘴唇却红得鲜如血液,正阴阴地在刑警的耳朵边说着什么。 刑警顿时怒不可遏起来,往墙壁用力撞去,只听“轰”的一声,墙壁震动地摇晃起来,没倒。 但刑警却满头是血地倒下了…… 第224章 正邪互斗 接到陈文辉从冷水村打回来的电话,巫世奇就有一种无可奈何的叹息。 听电话里陈文辉焦急又惊骇的说话,就知道他们碰到多么可怕的诡异之事了。 “巫主任呀,你说我们怎么办才好呢?本来想快些儿把被杀的夫妻的尸体挖出来,好给人民一个交代的。不曾想到了阴叔租住的屋子后,却突然起了阴风,还迷得我们睁不开眼睛。大家正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时候,突然听得‘轰’的一声响,一个刑警就撞到墙上去,现在人已经昏迷了。我们一看,就急,涌上去背他想走出那屋子时,嗨,更诡异的事情出现了!” “我们在屋子里明明看见一条通往屋外的大道的,大家都说没错儿,那路尽头光亮着呢,就应该沿那条路走出去就行了。岂料我们走呀走,却老也走不出去。后来才知道我们就是在租屋的堂屋和里屋走来走去。好在多得村长,见我们进入租屋那么久,都入黑了,仍然不出来,他就有些醒悟似的,在租屋外烧了两排炮仗,才把我们拉出屋子外。” “我的天呀,等到我们走出屋子的时候,个个都累得浑身软弱无力。也不知我们在屋子里走了多长时间。反正是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特别是那个背着撞墙刑警的同志,现在还躺着在喘气呢。你说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巫世奇听陈文辉如此说,真是气得恨不得骂他几句……急什么呢? 难道等我从审讯室出来一起去会抢你们的功劳么! 可巫世奇是个性格比较内向的人,又常常显得老成持重,当然不会如此张口骂人。 他唯有叹口气回答道:“先撤回来吧,把撞墙伤了的刑警送到医院去治疗是最重要的。至于村子里那间屋子,慢慢来处理也不迟。反正它又不会跑掉的。今天去挖那夫妻俩与明天挖又有什么区别?” “我是怕那两具尸体变质腐烂,难于辩认,就不好指证阴叔了。” “这个……你是只听得一半审讯就离开才产生的错觉。你都没听他说,他所吸的尸,是‘活’尸来的,估计不会腐烂的。再说,你们不请个道士来做场安魂法事,那两个冤死鬼也轻易不会放过去挖他们坟的人,所以真的急不来的。” 听巫世奇如此解释,陈文辉也没有办法,只好继续锁好房门,贴上封条,不准村民随便进入,才拉着几个警魂未定的刑警开车回县城来。 过了几天,请好了道士,办齐了做法事所需物品。 刑警队专案组的人又来到冷水村。 因为算好的时间是晚上午夜三点开坛,好让冤魂趁黑入冥界。 白天大家就地休息,晚饭后住在附近的村民也早早休息一会,到了午夜两点多钟,大家看稀奇地来看今晚的安魂道场。 道士名号隐修,正在坛前布置摆放物品。 不料好好的天上这会儿聚集了些乌云,把个月亮遮挡起来,大地上就漆黑一团,有阵阵阴风在周围刮起来,吹得人们无端端起满鸡皮疙瘩。 巫世奇和陈文辉就请示隐修是否改期再做法事? 隐修皱起鼻子用力嗅了嗅,回过头来答复两人道:“没事,天上刮的是自然风,并没有妖气。只要没有妖气就好办。再说,时间不便久拖,拖了就不好聚拢那两个冤魂的亡灵了。而冤魂久积,容易煞气和戾气上升,逐渐演变成恶灵,为祸人间。” 巫世奇和陈文辉听隐修如此说,也就不好再多话。时近午夜三点,天气逐渐凛冽,风也刮得越来越大,隐修刚穿戴整齐,人还未走近法坛,坛上燃着的蜡烛都被一口风吹黑了。 巫世奇和陈文辉就有种不吉祥的感觉,免不了互相看看,说不出的一番滋味在心头。 可刑警们和村民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今晚风大,坛上蜡烛又没有什么遮挡物,被风吹黑一点都不奇怪,依然帮忙重新点着蜡烛的有,看隐修做法场前准备的有。 当蜡烛重新燃烧起来之际,就见隐修挥动着桃木剑,面向着租屋,口中念念有词。 因为念声小,大家离他又远,听不到。 隐修念了一阵不知是咒语还是安魂经后,不见什么动静,想想身后众多眼睛在盯着呢,不加些料恐怕难以说得过去,于是用力挥动桃木剑大声说道:“太上老君急急如立令,上仙下得凡间来,当赐我三道安魂符。” 说完,隐修放下桃木剑,走近法坛,举着左手向天,右手拿起毛笔蘸上金粉磨成的汁液,口中念动真经,耍耍脱脱地写下三道金字灵符,离开法坛,走到阴叔租住的屋子门前,将金字灵符贴在了木门上。 隐修贴完金字灵符,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转身回法坛的步子都走成了很有气势的八字步。 到得坛前,隐修就闭起了眼,双手合掌,对着租屋口中又是一番安魂经,正当大家以为大功告成之际,刚才隐修走上前去,把金字灵符贴在租屋门前的,那三道金字灵符这会儿却奇怪地变作绿色! 大家都觉得很神奇,禁不住在心中暗暗称赞隐修的道行高。 有心里藏不住秘密的,还啧啧赞出口道:“修道高深的道士就是与众不同!” 赞语声音犹在耳边,突然,那三道金字灵符由绿色变成了黄色,在一阵急促的闪烁下,着起火来。 因为贴在阴叔租住屋子门前的那三道金字灵符太神奇了,大家都把眼睛盯着那三道金字灵符。 所以当金字灵符起火时,大家看得太真切了。 有个冒失鬼还“啪啪啪”的鼓起掌来,在深夜里特别的清脆。 可冒失鬼的掌声并没有引起别人附和,才知道这种场合是不宜吵闹的。 而三道金字灵符很快就被烧尽,等隐修按部就班念完经文睁眼一看:喂?怪啦! 我刚才贴上去的那三道金字灵符呢? 谁在捣乱把我的符给揭去了? 他一面疑惑不解地想着,一面回头来看巫世奇和陈文辉。 他还想开口问这是怎么回事呀? 却见巫世奇和陈文辉两人脸色大变,眼睛越睁越大,嘴巴张开来,大叫一声道:“天呀!坏事了……” 第225章 形魂轮转 隐修听得巫世奇和陈文辉在自己面前大叫坏事了,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心里还暗暗地嘲笑两人少见多怪呢。 隐修不知道他身后发生了什么事,迷惑不解道:“怎么眨眼之间就不见了我贴的三道金字灵符呀?” 陈文辉就说:“还说什么三道金字灵符呀!都大祸临头了!害得我以为是你自己施的法力将符纸烧掉的呢!”接着又听得巫世奇惊叹一声道:“别只顾着你那三道金字灵符了,事情已经坏了……” 隐修见两人神色与说话都变得不妙了,急回头看,一阵邪风裹着风沙起劲地吹来,租屋的木门被猛烈地推了开来,“啪啪”地打在门两边,声音震人心魄。 大家被这阵邪气十足的劲风吹得睁不开眼,都用手臂护住自己眼睛弯腰蹲地躲避起来。 这时,一个在旁观看的村民,猛然间从蹲着的姿势挺直身来,举起双手,向着天空长长地大吼一声! 声音凄迷又凶狠:“啊!啊!咕噜叽喳……” 大家也听不懂他叫喊的是什么意思。 但那种凄怆凶险的声音,在这黑夜里,却显得特别的震撼人心,让人禁不住毛发倒竖、心胆俱裂! 紧接着,那村民停下了吼叫,放下手臂,转过身来,眼睛已经血红,盯着隐修一步一步逼近来。 隐修也似乎明白这个被鬼附身的村民是对准自己而来的。 当其时,他已经心惊肉跳,想转身拔腿而逃的。 无奈,此刻他已经腿软得如同烂泥,如何抬得起腿来? 而且又是众目睽睽之下,他身为降魔除妖的道士,竟然拔腿而跑,将成何体统? 唯有站在原地,浑身颤抖着,口中念诵经文,希望以此避过劫难。 岂料他念的经文作用不大,那个被附了身的村民只愣了一下,就向隐修扑去。 只听隐修“啊!”的一声惨叫,人就跟着被扑倒在地。 巫世奇和陈文辉只见倒在地上的隐修,两条腿急急地蹬着,而被附身的村民却趴在隐修的屁股上扭动着、撕咬着。 村民们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啊? 早已吓得脸色大变,一时之间都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个事。 一个个本能地往四下里退开来。 巫世奇和陈文辉赶紧冲上前去帮隐修,两人各抓住隐修的一只手,往这边拖。 而被附了身的村民咬着隐修的屁股要往屋子里拖。 彼此之间势均力敌。 隐修一会儿被拖往屋子近点儿,一会儿又被拖离屋子远点儿。 众刑警见状,从惊骇中醒悟过来,纷纷上前想要帮手。 那被附身的村民就恼羞成怒,猛地抬起头来,如同猫科动物一样呲牙咧嘴,并发出“咕咕”的警告声。 刑警们抬头看过去,那满脸狰狞的村民,一嘴都是从隐修屁股咬出来的血,使他的嘴巴显得凶猛又恐怖。 两只发着红光的眼,一如斗败不服输的悍匪,好得人惊啊! 巫世奇和陈文辉本来正与附身的村民争夺住隐修的身体,村民因为要恐吓上来帮手的刑警,口一松,巫世奇和陈文辉就感到隐修往这边来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赶紧把隐修拉过来。 村民们从惊慌中逐渐清醒过来,随地拾起棍棒之类的东西作为防身武器,并大家聚拢在一起,一齐呐喊着,逼近被附了身的村民。 正所谓众志成城,大家把散劲拧成一股绳,就有了势不可当的气势。 那被附了身的村民虽然仍然呲牙咧嘴地“嘶嘶”喷着气,终究压不住村民强大的气势,只在原地张牙舞爪,却没有了先前的杀气。 村民们见此凑效,就有了收拾那东西的意思,吆喝着,步步逼近去,都把棍棒举得高高的,瞅准机会就棍棒齐下,誓要把那邪物打倒。 眼看着就要按计划揍那东西了。 这时,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号,从村中飞速传了过来:“你们不能打阿富哥呀!他是我老公来的呀!你们打残他,叫我日后怎么过日子哪?叫我怎么操弄田间地头呀?就看在我们家孩子还小的份上,你们放过阿富哥吧!虽然他被附了身,可一旦鬼魂离开阿富哥的身体,你们岂不是白打阿富哥一场?求求你们了,放过他吧……” 阿富哥老婆如此一哭,众村民傻了。 是呀,开始大家只顾着打邪物,都差点忘了具体身形的是阿富哥啊! 现在被富嫂一哭,都有些清醒过来。 他们茫然不知所措,互相询问着怎么办? 怎么办才好呢? 这时,巫世奇与陈文辉已经把隐修从阿富哥的嘴里拖了出来,忙着询问隐修有事没事。 知道隐修没事了,这才回过头来看到村民茫然不知所措的这一幕。 他们的询问声使巫世奇想起,陈文辉上次被困在屋子里时,是用炮仗吓得恶魂返入地下的,这回不妨再来一次! 于是吩咐刑警们向着阿富哥头顶上的方位开。 那“啪啪”响,不仅惊动了全村村民,也把附在阿富哥身上的恶魂吓走了。 但事情不能到此为止呵! 今晚主要是来为屋子里的亡魂做安魂的,却没料到弄出如此惊险的一幕! 巫世奇有些尴尬。 原来以为请个道士做场法事就能起出屋子里的两条尸的,不知何故,不但安不了魂,还差点惹出祸来。 但是,按理说,做场法事,念番安魂经,不应该出如此乱子的。 巫世奇不解何故,就去问隐修,你刚才到底念的是什么经? 隐修吞吞吐吐道:“我也不清楚。经文多了,也记不清那些用在那些方面的。见以往乱念也没出过什么事,就记得那句念那句了……” 巫世奇一听,气得浑身发起抖来! 丢下一句“这次让你害死了”就走到法坛去。 他明白得很,两个冤死鬼本来积了一堆冤气、戾气,你好好安慰他们,让他们平下心来下去不就了了? 你乱念一通,把祝福的也夹杂其中,不是在反讽他们吗? 不说鬼反面,人也反面啦! 巫世奇来到法坛前,把隐修的东西重新摆放好来,燃上蜡烛,双手合掌,口中念道:“世奇来去惠,魂神无暂灭。一生一死中,形魂不蹉跌。天地罪福门,生死各归一。熟觉前身行,三途永脱离。飞天说劝戒,轮转八门出。” 念完,世奇举蜡前进,直至租屋门前。 世奇接着念:“梦幻之身不长久,桑榆能几耐风霜。如何跳出地狱门,世奇奉诵忏悔章。” 随后把死者灵牌至于屋门内。 正在做着这一切时,突然,一声沉沉的声音从地下响起,一道若隐若现的青烟从屋子里飘出,吓得大家恐慌万状、四处奔逃…… 第226章 阴叔失踪 巫世奇正在诵读经文,把死者灵牌放在屋门前,焚上香,烧过纸钱、元宝蜡烛,忙得忘乎所以之际,突然,一声悠长、沙哑、沉闷的声音,仿佛被压得很辛苦,现在总算可以吐口气的样子,从屋子里面,幽幽地传了出来。 大家都静下来看巫世奇在诵经文、烧供物,静静伫立在阴叔租屋前凝神观看得入神,所以屋子里那一声幽幽的、沉沉的声音,大家都听到了。 骤然之间闻此声音,都不免有一种寒意直透背脊的感觉。 都说世间上有许多至今仍然解释不清楚的事情,人们常常用诡异来形容之外,却不可否认它的存在。 此话不假! 这地低下虽然埋葬着一男一女,但是,记住了,那可是死去多天的尸体来的。 声音不可能由这两条尸体发出来! 但是,除此之外,你还真解释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除非地低下还有什么机关之类的东西。 但据阴叔的交代,屋子里除了埋那对夫妻以及一只盛放尸体的水缸之外,并没其它物件了。 那么,那**一样的声音,除了理解为冥音还能有其他更好的解释吗? 而且,随着那悠长的**声之后,就是一道淡淡的青烟往屋子外的天际飘荡而去。 大家被眼前这一幕吓得再度紧张起来,蹲下找棍棒的有,四下里躲避的有,拔出套做瞄准动作的有,不一而足。 但那声音和青烟消失之后,似乎并没有对周围的人产生损害。 大家除了心里感到害怕,并没有象先前那样受到具体的人或物的攻击。 在巫世奇的感受里,却明显感到了如释重负。 仿佛某种气场已经消失,他于是知道那对“夫妻”走了,就招呼刑警们拿锄头、铲子进屋子去挖尸体。 但是,刑警们都蹲着不愿动弹一下。 刚才隐修被附身村民撕咬那一幕还历历在目,令他们心有余悸。 毕竟面对的不是匪徒、罪犯。 如果是这种对社会、对群众造成伤害的人物,那么,他们即使会面对牺牲,他们也不会退缩。 问题是现在要面对的是看不见摸不着,还神秘可怕得从来都没见过的“东西”,他们真不知怎样作出选择! 他们磨蹭着,吱唔着,就是没人上来入屋里去。 巫世奇笑笑,挺理解大家的。 他们不像自己,那些污秽的东西还在不在,他们不知道。 他们没有自己那种天生俱来的,对这方面的东西具有的感知能力。 所以当他们表现出犹豫不决之际,巫世奇并不觉得奇怪。 相反,如果自己不带头进屋子去,以表示那些污秽东西不存在了,就是自己的不对了。 他于是走过刑警们的身边,从一个刑警的脚前拿起一把铲子,打着手电,进入阴叔租住的屋子里去,一下就往里屋那松土铲下去。 陈文辉其实仍然颤栗不已的。 但他毕竟是支队长,又见巫世奇进去了,屋子里还发出“嘭、嘭”的挖泥声,就打着手电筒走进屋子里去。 有两个人带头了,大家就慢慢壮起胆来,跟着进屋子去。 哎哟,真奇怪哟,这会儿真的没有了害怕感呢! 刑警们不感到害怕之后,就合力挖了起来。 不一会儿就听到了铲子碰在缸瓦沿上让人心里发冒的声音,就放慢了速度。 到天际开始发白的时候,刑警们就把阴叔租屋里间埋着的一只大水缸挖了起来。 大家把大水缸抬出屋子外,才有人发觉,怎么从始到终,都没有闻到缸子里的异味呢? 按理说,水缸装了两个人在里面,还埋在地低下几十天了,早就应该闻到尸臭味了。 可却没有一个人说“难闻”两个字。 大水缸抬出屋子外时,法医上来慢慢揭开盖在缸子上的木盖,却惊讶地发现那失踪的夫妻,象韩国国旗上中间的图案,成头尾对应着摆放在大水缸里。 伸手下去轻轻触碰尸体,不但没有腐烂,还很有弹性呢。 小心翼翼地把尸体抬出水缸,放到铺在地上的塑料布上,竟然如同抬两个昏迷的人一样! 而那个男的断臂上,那被砍断臂的伤口,至今还在慢慢地渗着血液。 这那里是死去一个多月又被埋在地下的尸体啊? 瞧吧,夫妻二人身躯宛若生前一样,一点都没有出现人们经常看到的干瘪尸体的现象。 而是柔软如棉,肌肉与皮肤保有弹性,关节依然转动,内部组织完好,容颜如故。 用睡着了来形容最恰当不过了。 法医瞪着不敢相信眼前情景的眼睛,看看陈文辉,又看看巫世奇,都不知用什么语言来讲述这个情景才好。 “从来没有碰到过这样的情况,对吧?”巫世奇走近法医的身边,淡淡地笑着问。 法医立即如同鸡啄米一样不断地点头,嘴里连连发出“唔、唔”的答应声。 “因为太不合常规了,所以不知道怎么形容和描述对吧?”巫世奇接着又问。 法医又和之前的样子,嘴里连连发出“对、对”的回答。 巫世奇于是摊了摊手,苦笑起来。 陈文辉见他如此问法医,以为他有什么高深见解,就虚心请教道:“呵呵,看样子,巫主任似有成竹在胸,那就不要吝惜了,说出来让我们多知道些知识也好呀。说不定日后派得上用场呢。” “这个,这个……嘛,其实只能说是一个人体之谜,我也搞不懂是怎么回事。回去审阴叔不就得了么!”巫世奇嘿嘿笑着说,还为自己故作高深而把法医唬倒而得意呢。 陈文辉还没见过巫世奇有如此童颜的一面,也忍不住咯咯笑着走上前去要拧巫世奇的耳朵。 他边上前边笑着说:“哈!好你个巫世奇呀!竟然敢在这种时候开玩笑?看我不把你耳朵拧下来,法医也不服呀。” “破案了嘛,一直都是吓得心慌慌的,不玩笑玩笑,我还怕你们日后不会笑了呢。”巫世奇一边狡辩着,一边躲避着沈圣常伸过来的手。 两个平日里表情严肃的人物,这会儿难得地开心地玩笑一下。 然而,就在他们以为已经结案,值得乐一乐的时候,陈文辉的电话响了。 一看号码,是支队的固定电话打来的。 陈文辉刚按下接听键,电话那头就传来了张皇失措的急促声:“陈队长,不好啦,阴叔不见了……” “什么?阴叔不见了?怎么可能呀!” 第227章 惊人消息 刑警队里的拘留室如钢铁笼子般结实,阴叔怎么可能从这样的拘留室里逃之夭夭呢? 你以为是电影里面的越狱场面吗? 拿个回形扣抻直了就开这锁那锁的;从舌头里吐出小刀片,就能割人喉咙;用个漱口缸就能制成刀子砍人! 刑警队里的拘留室除了坚固,重重关锁之外,还有监视摄像头。 不要说囚在里面的人有什么大动作,就算是在**上睡太久也会引起监视员的注意。 而且出得拘留室,还有好几个也是机关重重的大门,他阴叔就算是插翅也难飞,怎么不见了呢? 听到这样一个让人震惊的消息,陈文辉很恼火,脸膛即时黑起来。 他知道电话里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就留下一部分人处理好尸体才回局里去。 自己带着巫世奇、周毅急匆匆先回局里。 因为心里窝着火,陈文辉就有种急不可待的感觉,一路上直催司机快些儿开车。 司机得令,虽然熬了一个晚上的夜,但在领导的命令下,不敢违抗。 车是开得坐在上面的人心惊胆颤。 巫世奇明白陈文辉此刻的心情,但正因为此,才要在这种关键时刻冷静和理智。 毕竟牲命每人就是一条,万一路上有个闪失,就后悔都来不及了。 巫世奇本来想直接劝劝陈文辉冷静下来,不必太急的。 毕竟已成事实,急也解决不了问题。 但他转念一想,自己怎么说,都是从火葬场借过来协助办案的,不好直接说什么,就示意周毅出句声说句话儿。 不料侧过头去看周毅时,才发现周毅一副漠然置之的神情。 巫世奇看到周毅一副神游体外的样子,这才惊觉,自从上次在阴叔租住的屋子里,他和那个小刑警,在漆黑屋子里看见过一个红衣女子,混在闯进屋子里去的刑警中间,在他的眼前一闪而过,小刑警和周毅竟然就挨在了墙壁上,后脑勺在慢慢地往外渗血。 之后,他就变得沉默寡言了。 许多时候,他还常常漠然得仿佛丢了三魂七魄。 有好几次,他自己一个人独自对着天际,眼睛看得很远很远,嘴巴叽叽喳喳不知说什么来着。 当刑警们发现他渐渐变得有点儿痴呆后,除了同情、惊怕,也曾试探性地询问他,你到底说什么来呢? 这时,周毅就眯缝着眼睛,盯着询问自己的刑警,一副瞧不起人的样子。 半晌,他才喃喃地吐一句出来道:“不是笑话你,真说出来你也不懂……” 嘿,这句回答太玄妙了,你可以解释为他已经痴呆、神化,但又可解释为他已经“入道”明了异世的真谛! 总之,那种说起来让人啧啧咋舌的状况,都不知怎么说才好! 毕竟,他是因为破案而受此惊吓变得如此的。 但刑警队又不能正式承认他是撞了鬼而发生变化的呵! 因此,有关周毅的事就变得成了“禁忌”。 大家心里完全明白是怎么回事,就是没有人肯承认“异端邪说”。 这个话题太大了,牵涉太多观念、认知、态度在里面,所以大家只得避而不谈。 此刻,巫世奇见此情况,估摸着也指望不上周毅劝说陈文辉几句,只有自求多福了。 一路上急驰回到刑警队,还没有到下班时间。 留守警队的人也挺焦急的。 他们把拘留室用警戒带围了起来,不准谁再进出拘留室那几道门。 就等着陈队长回来处理。 陈文辉几乎是车到刑警队还没停稳,他就跳下了警车,直奔拘留室而去。 巫世奇也紧随其后。两人脚步匆匆进到拘留室一看,那几道铁闸门还锁得好好的。 陈文辉一看,火气就不打一处来,转过头看着跟在身后的几个留守的刑警吼道:“是谁自作聪明又把铁门锁上的?都把现场破坏掉,还怎么查呀?” 跟在后面的刑警们见陈文辉还在气头上,都有些怕他。 他们互相看看,似乎你想他来回答,他又想你来回答。 犹豫不决之际,就没有谁哼句声儿,陈文辉又发第二轮火了:“怎么,都不出声了?都哑了?好好的现场,我问你们是谁把铁闸门重新锁起来的?” 留守刑警队那个股长估计自己不站出来回答,其他人更不敢回答了。 于是嗫嚅着答:“报告队长。没有谁敢自作聪明把铁门锁起来……” “什么?没有谁把铁门锁起来,那么,阴叔怎么跑得出拘留室的?难道他飞天遁形溜出拘留室的吗?” “这个……这个……我们确实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不知道,你们除了不知道,还能知道什么!这么现代化的拘留室,可谓机关重重,他要不炸掉门外那几道门,他怎么可能逃得出去呀!莫不是他真的缩骨遁形了?他……”陈文辉还想骂什么的时候,靠近他身旁的巫世奇就轻轻扯了扯陈文辉的衣角。 陈文辉正骂得起劲,忽然衣角被巫世奇一拉,就愣在了过道上,不明白巫世奇什么意思地看着他。 巫世奇一面给陈文辉打眼色,一面伸出手到背后,向跟在身后的刑警们做了个离远点儿的手势。 刑警们何等机警,一见巫世奇的手势,就往后退去。 大约到了听不到两人耳语的距离才站住。 巫世奇见两人讲话别人听不见了才对陈文辉道:“别越骂越起劲了。你说的那些话,可能真的就是阴叔逃走的办法。你还记得么?我们一起到冷水村调查的时候,不是有个村民,脸色苍白,手脚颤栗,嘴巴哆嗦着告诉我们知道,有一次,他蹲在树荫下乘凉,看到阴叔幽幽地下班回村,临进门前阴叔四下里看了看,以为周围没有人,阴叔竟然连门也不用开,整个人就穿门而入了!那木门仍然是锁着的!” 巫世奇说完,陈文辉这才记起确实有这么一回事,便有些不好意思地讪讪笑起来。 当然,陈文辉总不能在手下面前失威是吧? 就问,所有现场都拍过照片了吧? 照过了,那就打开铁门吧。 当他们连跨入两道铁门后,拘留室里很凄惨的现场就呈现在他们的眼前。 隔着粗大的竖立的钢支,两人一看,竟然瞠目结舌起来……怎么,拘留室里面竟然会有一条尸体? 第228章 虚幻遁形 留守值班的刑警们见隐瞒不了了,只得把实际情况说出来。 原来,昨天晚上,警察局到娱乐场所扫黄去。 在一个歌厅里,竟然查获了好几个贩毒犯。 因为扫黄时拉了许多嫖客和失足妇女回局里来,局里关不了那么多,就把贩毒犯的头押来与阴叔同室囚禁。 没想到,第二天上午换岗时,从监控摄像里,才看到那个贩毒犯死在里面。 而阴叔却不见了踪影! 于是他们四处查看,甚至跑到公安局外围去看,也没有发现地道口之类的。 但奇怪的是,铁门都没有被打开过的迹象! 听得刑警们如此汇报,陈文辉和巫世奇都有些惊骇。 陈文辉和巫世奇就进入拘留室去察看,那贩毒犯侧躺在地上,形态却很诡异。 毒犯的尸体上没有打斗痕迹,没有挣扎的迹象,仿佛心甘情愿被人杀死似的。 但贩毒犯却死得脸青唇白。 皮肤苍白中还带青色,躯壳满是皱褶,已经干干的、硬硬的,体内的血和水份被抽得一干二净! 就好象被埋了许久才又挖掘出来似的,那种巨大的恐惧感和诡异感直逼人们的心灵,直压得大家连呼吸也感到困难! 没有一处伤痕,也没有摔倒的迹象。 看样子就是人坐着死去,慢慢侧卧在地上一样。 贩毒犯的身躯干瘪得如同被榨干了,皮肤呈现出青白的颜色,并一块一块地干裂开来,好像铜被氧化过的样子,完全不同以往大家见过的尸体。 从现场情况来看,贩毒犯是被阴叔弄死的! 至于阴叔使用了什么法子就不得而知了……慢着,慢着,不要那么快下结论! 拘留室里是有监视摄像头的! 快,回到监控室去,调出录像资料不就一目了然了吗? 陈文辉一帮子人赶回监控室,把录像调出来之后观看,昨晚上半夜的情况其本没有什么。 阴叔仍然病恹恹的样子,呆坐在他的**上,佝偻着腰部,闭目养神。 一副入定后与这个世界没什么关系的样子。 只有那个贩毒犯在不停地骂些野语村言,嘈得拘留室里嗡嗡营营的,不断地回响着。 贩毒犯骂完公安,见阴叔连哼也没有哼一下,就骂他死了么,怎么连一点反应也没有? 可那阴叔就是双目紧闭,不予理睬。 贩毒犯足足骂了两个小时,在拘留室里来回地踱来踱去。 后来终于撑不下去了,软软地倒在另一张**铺上,艰难地喘着气,吐着白沫,眼睛迷离而无神。 就在这时候,那个看上去要死不活的阴叔,却渐渐精神起来,双脚盘腿,双掌合十,对着墙壁说了很多莫名奇妙的说话,好像在念什么经文。 因为阴叔嘴巴颌动的时候,声音实在太小了,并没有引起贩毒犯的不满。 贩毒犯甚至都懒得从**上起来跟阴叔争吵、斗嘴什么的。 这个现象很奇怪,阴叔被捕,押回到刑警队后,就象得了某种精神疾病。 除了与巫世奇有过交流,其余时候,他根本就不说话,问他什么他只是眼神呆滞看着天花板,或者干脆闭目养神,而且一直没有进过食。甚至连水都很少喝。 但是,此刻,看吧,他突然振作精神,口中所念经文连续不断。 突然,阴叔阴阴地笑起来,那种笑容非常地诡异。 紧接着,拘留室里开始泛起一层迷雾,慢慢地越来越多。 从监控录像里,大家可以看到,拘留室里就象暮冬时节泛起的暮霭,妖妖的盘踞在房子周围。 那贩毒犯起初还睁大着眼睛迷惑不解地看着眼前的情景,后来就渐渐地感到身体软绵绵的。 仿佛得了软骨病,看得到阴叔的一举一动,就是起不来**。 而那诡异的暮霭起初只是把阴叔包围着,仿佛只是为他做蒸汽浴似的。 那贩毒犯终究没看到过这种情况,他虽然感到自己软弱无力,却仍然挣扎着想走进迷雾里面去看看阴叔是怎么回事。 这时,那曾经妖里妖气的暮霭,竟然有若干金光,从暮霭中穿透而出。 哎也也,怪啦,看,快看,那些金光怎么会弯曲变形的呢? 多像织字蜘蛛织出来的网纹! 这时巫世奇幽幽地答一句话道:“那是符咒!” 大家听了,不免面面相觑。 监控录像上,迷雾渐渐散开来,阴叔的身影已经很虚幻,有点象电影上使用了蒙太奇手法后的那样。 而探近头去想看个究竟的贩毒犯已经昏迷,阴叔一只手单掌放于胸前,闭目念经,一只手就放在贩毒犯的头壳顶上,有淡淡的青烟从阴叔的手背上袅袅升起。 随后,大家看到了令人恐怖的景象,只见阴叔凑近身去对着贩毒犯嘴对嘴地吸起来。 不一会,当阴叔抬起头来的时候,人们看到的阴叔突然年轻了,显得精神焕发! 阴叔坐了一个晚上,这会儿“嚯”地一声站了起来,虚幻的身影越来越虚,离奇的情况出现了! 只见阴叔虚幻的身影飘渺着,靠近墙壁去,渐渐隐入墙里面,不见了! 这些录像资料相当珍贵,但估计不会有人相信。 所以后来局里把这些资料送到中国某个研究中心去了。 有关这个离奇的案子,只好定义为谋财害命案。 但因为凶犯已经失踪,只好当作悬案封存在档案室里。 又因为这个案子太诡异了,用现在的科学理论解释不通,局里就作出决定:所有参加这个案子的人,一律要宣誓保守秘密。 至于人员上的处理,巫世奇还是回原单位工作;周毅因为精神上有了些冒病,不宜在刑警队里了。 怕万一日后再碰上些不好解释的事情,弄傻了他就谁都不好负责,就把他调到别的部门去。 那晚监控室值班的刑警,被记大过处理,看他以后还敢值班时睡觉不! 巫世奇协助县公安局破这个案件,本来是立下了汗马功劳的,按照陈文辉的意思,是打了正式调人县公安局的报告到局党委了的。 无奈这一案件牵涉到太多现在社会上的理念和世界观了,说巫世奇是因协助破鬼案而留在县公安局的,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唯有牺牲小我了。 不仅人要回原单位,还得把到县局这段时间的事予以保密! 否则要负责任的。 要说巫世奇不想离开火葬场调到公安局去,那是骗人的。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 只好唏嘘感叹一番,神情戚戚地回单位去。 岂料他刚回到火葬场上班,场里已经物是人非,出了件很引人争议的事了…… 第229章 雨中奇缘 火葬场发生的那件惹起很大争议的事,实际情况是这样的:有一天傍晚下班的时候,天上下起了雨,磷光闪闪的天空布满了黑云,看样子一场更大的暴雨会紧接着而来。 在值班室门前的屋檐下,覃英手无寸物一副焦急无奈的样子,正不知怎么办才好。 这时,一贯习惯了晚些儿下班的许大宝,开着他那辆桑塔纳,徐徐地驶经值班室门前,一眼就看到了覃英楚楚可怜的样子,他就顿生怜悯之心,按下车窗,对着覃英做个上车吧的手势。 覃英真是喜出望外、受**若惊。 伸手挡着头顶冲到车后门去,拉开后车门的一刹那,才想起这样子不礼貌。 据说,车主开车请你坐,如果自认为是朋友的话,就应该坐到司机右边的座位上;如果你坐到后面,有居高临下的气势,所以往往后排座位都是领导坐的。 覃英想起这个训诫,哪怕自己被雨水淋湿,也不在乎。 她关好后车门,绕到右则前车门去才上车。 这个细微的动作,顿时赢得了许大宝的好感。 眼睛自从停下车就没有离开过覃英! 哎,之前怎么没注意过这个女下属的呢? 等覃英上得车来,许大宝挺关心地从驾驶座右边的匣子里拿出纸巾来,递给覃英,说:“快淋湿全身了,擦擦脸再说吧。雨下得这么大,就不必绕到前面来嘛。” 覃英接过许大宝递过来的纸巾,一边打开来拿出一张擦脸上的水,一边不忘答许场长的话道:“这怎么行呢?许场长让我坐车,已经很给面子我了。我还能坐到后面领导常坐的位置上么?现在不是挺好的吗?有讲有笑,显得多近乎。” 许大宝被覃英这句话忽悠得心里热呼呼的,就开心地笑起来。 还说:“哈,平日里倒没注意到有你这么个懂礼貌的姑娘,你现在在什么股室工作?” 覃英就嗔嗔地说:“你还好意思说呢!上次村里六叔公叫我帮你带的野生菌,我递给你时,你忙得连抬头看我的时间也没有,所以怎么会记得我这个人呀?” 覃英如此一说,许大宝就脸红起来。 原来,那次许大宝正在看网上片,正看得他心慌慌之际,覃英失惊无神地冲进办公室来。 许大宝想关掉那些已经打开来的网页,偏偏那些网站很惹人恼的,一个接一个网捆绑着,千军万马般关也关不切。 当其时,如果覃英不识趣,凭着与许场长是同村人,大咧咧的走近去看许场长在看什么的话,那可就真是尴尬又声誉扫地了! 所以许大宝急呀,不停地关闭那些黄网站,可那些黄网似乎有意识知道这一关,就会很久都不会再与它们见面了,就拼命地拖延,迟迟不肯退出屏幕。 这不是故意斗气吗? 越想它们快些消失的时候,它们越是纠缠不清。 许大宝真是到了气急败坏的程度了! 斗电脑里的黄网斗不过,他就转而嫌覃英来打搅他,人是两眼盯着电脑屏幕看关得多少网站了,嘴巴却没好气地说:“以后进场长办公室要先敲门,征得同意了才能进来。东西你就放茶几上吧。” 这样的说话,除了批评她不懂礼貌之外,还有不送客的意思。 覃英几乎是眼睛也有些湿润了。 她上星期公休回到家乡探亲,才知道许场长也是同村人。 只不过他去参军的时候,覃英还穿开裆裤而已。 有这么一个根源,村里人都笑呵呵地祝贺覃英老爸,女儿肯定会有出头之日的。 后来还教了一招套近乎的办法。 听许家长辈说,许大宝小时候,最喜欢的就是吃村后背山上的野菌了。 虽然时下山头都分到各家各户了,不再象以前那样,谁想采摘野菌,等夏天烘得大地热腾腾之后,阵雨一淋,得,你上山采摘去,多了去了。 现在没有这条路行了,但也有解决问题的办法,那就是钞票儿。 不是说,钞票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的么? 覃英在火葬场里每月也有好几千大洋的月收入,破费个三五百算得了什么? 当即就买了两斤干野菌带回场里去,借了六叔公的名份给许大宝送去。 不料覃英送得不是时候,碰上许大宝在办公室里看黄网,她因为知道借六叔公名誉送野菌给许大宝,实乃自己想套近乎。 所以就有点儿做贼心虚的慌乱,鲁莽地冲撞入去,不但没有引起许大宝对自己的注意,还连个基本的混个脸熟也做不到。 所以回家后,她就开始反思,今后怎么样首先也要给个懂礼貌的印象给领导。 这会儿许大宝听覃英说起送野菌一事,想起确实有其事,就忍不住“呵、呵、呵”地叫唤了几声,有些恍然大悟的样子。 覃英就嗔嗔地斜睨着他,也忍不住抽起嘴角来,“哧哧”地笑。 可她这一笑,就笑得许大宝傻了! 原来,覃英下班的时候,见自己的工作服得洗了,就连换都懒得换下来,这白衬衣配黑裙子,走在大街上也没有什么失礼的地方。 没料到走到值班室时,天上却下起雨来。 她只好避一下,巧的是就碰上了许场长。 许场长主动停下车来,她除了惊喜若狂之外,也汲取了上次送野菌的教训,懂礼貌地坐到许场长同排的前座来。 可这样一来,她的白上衣被雨水淋过,竟然渐渐半透明起来。 许大宝免不了耳热心跳。 不想和覃英说两句话之后,她就“哧哧”地笑,身体就晃悠着抖动起来。 许大宝顿时愣住了,面色涨得通红,还舍不得把眼睛移开去。 覃英去年春节结了婚,对男女之间事已经熟谙,眼睛瞟瞟许大宝,知道他已经受到引诱了,便意味深长地说:“许场长,讲个笑话给你听:有个女秘书搭上老板的车,老板禁不住伸手摸女秘书雪白的大腿。女秘书问老板:你记得邓选第216页第七段写着什么吗?老板脸红,急忙收手。回到家后,迫不急待翻开邓选第216页第七段。只见上面写着:胆子要再大点,步子要再快点……老板拍腿大呼:妈呀,理论知识不强将失去多少机会啊!” 笑话讲完,引得两人哈哈大笑,把尴尬的气氛也扫得一干二净,车也早已回到县城。 覃英下车的时候,许大宝就有若有所失的感觉。 两人互相相看了一眼,那眼神已经很微妙了…… 第230章 交易 那个晚上许大宝仿佛中了邪! 看电视抽烟一支接着一支,茶也喝得换了好几泡,直到下半夜,他也没愿**睡觉去。 他心里稀里糊涂的、乱七八糟地想些什么事,连他自己都弄不清楚。 总而言之,他心很烦就是了。 许大宝今年四十多岁了,可因为年轻的时候就到部队里,生活有规律,身体要锻炼,人是越活越硬朗。 外表看着瘦瘦的、高高的,可那都是密度紧凑的肌肉来的。 平日里全靠骨架子支撑着衣裳,外表看着单薄,实质健壮得很。 按理说,家里有个如此健康的男人是件好事呀! 可许大宝却很苦恼。 原因都是因为年轻时不懂事铸成的。 那时候,许大宝到得部队,血气方刚、青春萌动。 可部队里一朝到晚,碰着的都是爷儿们。 而想女人又几乎是男人们的本能。 但部队里可不能随便让你想的,凤毛麟角出现的女兵,个个不是早已有主,就是她身后排着一个排的追求者,还都是官阶在副连以上,像许大宝这种兵卒,想与女兵们套近乎? 估计两年义务兵就得回家务农了! 可他们当初冒着生命危险强渡发洪水的河赶来参军,是一心想着改变身份的啊! 所以有关在部队里的**之类事,只能在梦里想想,过过那种瘾就算了。 平日里,村里同去参军的几个小伙子们,常常互相鼓励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结果,几年过去了,他们个个都升任排长以上,还留下部队里。 当然,当然了。 随着岁月的流逝,许大宝也逐渐长大。 由于有了官阶,他也有了探亲假。 二十五岁那年,他回家探亲的时候,成家的愿望,他不急,家里人却比他急。 在确定他春节能够回到村里来之后,有关许大宝要在村里方圆百里之地相亲的消息,早已传开了。 其实,这没有什么,这是人之常情。 许大宝在部队里已经好几年了,对异性的渴望也到了应该兑现的时候了。 但是,许大宝年轻啊,农村观念也陈旧! 你想,周围附近有二十多个姑娘来和他相亲,嘿,他偏偏看中一个大他三年的姑娘! 村里人一见他如此选择,人人竖起了大母指,说女大三,抱金砖! 有些事情,说穿了是很无稽的。 村里人觉得女大过男的,好处是人成熟、会持家;许大宝喜欢对方大过自己,是因为自己还不够成熟。 除了对方的姣好面容,成熟感也是吸引力的重要部分。 就好比人老了喜欢年轻女子一样。 是一种差距羡慕:即自己没有的部分才是值得羡慕的对象。 可二十多年后的今天,当年的选择错误逐渐显露出来了。 当许大宝还健壮如牛之际,他当年选择的老婆早已进入更年期。 喜欢的是到广场去跳舞,和同龄人饮个早茶,讨论如何买菜更实惠。 自从儿子读高中寄宿学校之后,她更是与同龄妇女们形影不离了。 起初,许大宝也无所谓。 你天天吃同一道菜,吃多了谁都会厌倦。 问题是时间长了之后,那些东西总要排泄。 结果好不容易逗得老婆来一次,却也令人扫兴。 这种扫兴既是行为上的,也有生理上的。 行为上的表现为她什么都不懂。 但老婆不懂,你若教她,她的意识已经根深蒂固,反来质问你,是不是外出拈花惹草了? 不然你怎么识那么多那些东西? 所以权衡利弊之后,不但不敢教,还要装做自己也不识那些技巧。 好好的享受,变成掩饰自己的检验场所。 说起来简直到了让人哭笑不得的程度。 因此,那次之后,就好象操练结束的解散号。 之后不必战斗了! 每当自己有那种**的时候,许大宝不象别人,偷偷到风月场所找个失足妇女就可以解决问题。 他是个有地位有身份的人,万一被熟人看到了,面子上难放下。 更可怕的是,警察常常会扫荡那种场合。 没有办法,他只能自己解决。 许大宝有时候也很反动地想:全世界都有这种买需求,许多时候都是你肯我愿的。 不知为什么当权者总要制定打击这种买行为? 要是他们也像自己处于这种尴尬境地时,他们就知道这种买对解决身心的压抑是有多大的好处了! 当然,埋怨归埋怨,思想反动也是藏在心里面。 日常生活里,许大宝还得绷着脸,摆出一副领导者的严肃面孔,去教育大家严守道德准绳。 真是滑稽又无奈呀! 但生活就是这样子,许多的需求总是被压抑着,为成为人们期望的那样发展而牺牲个人的需求和乐趣。 然而,这些虚伪的道德呀、正统呀、思想呀,在覃英出现之后,竟然是那么的脆弱,那么的不堪一击! 许大宝想,我不公然挑战社会上的正统道德规范,我偷偷违背不行的么? 于是,他想了一个办法,借还礼之名,约覃英外出吃饭。 如果,覃英肯赴约,那么,第一步就算是成功了;吃饭过程中,就有意无意扯出自己的生活苦恼,如果她听了,并不是漠然置之,而是表现出同情,这第二步也算是成功了;之后就借还她送野菌之礼而赠送她礼物,她也接受了,这第三步也走对了;随后,就借喝了酒,不能马上开车回县城这个理由,去开间房休息下。 因为自己毕竟是个领导,不便和她在大街上到处逛的。 她不反对的话,这第四步也有了。 之后嘛,就可以率性发挥了…… 可是,覃英的负出不能就这样简单回报就满足的。 她本来就没有这样想过。 她是肩负了村里人,特别是父母的期望的。 所以她献身给许大宝的时候,就极尽一切魅力和技巧。 但是她要更大的…… 第231章 欲擒故纵 据说,县城里有对退休老夫妻,对大街上的影视厅很好奇,心痒之下也顾不得老脸往哪搁了。 壮着胆也买两张票进场去观看片。 结果散场的时候,丈夫就有些激动,后悔啊! 想不到男女之间原来可以有这么多花样百出的玩法。 免不了就唉声叹气,正悔穿肠子之际,忽然听得老妻在一旁缀泣,就回头问:“我是因为不识那么多技巧才后悔得唉声叹气的,你又因为什么而哭呢?” 那老妻脚一跺道:“我还后悔过你呀!我怎么知道是可以生吃的呢!” 这个虽说是笑话,但也从中折射出人们在两性方面的思想观念所受到的冲击。 许大宝约覃英外出开房并野合之后,他的思想观念所受到的冲击,比上面所说的那对老夫妻绝不会小。 以至他上班的时候,大脑里仍然回想着覃英是如何象网络上片子的女主角那样,在他面前如何搔首弄姿的,如何与他亲密无间的。 虽然覃英结婚不久。 但现在的年轻人就是思想开放,学技术活学得快,运用自如。 那晚两人刚刚都喝了点小酒,有些儿兴奋,但离酒醉还有很远的距离。 刚好是朦朦胧胧的状态,看人本来就不是最清晰的时候,而旅馆客房的橘黄色灯光,似乎也是专门为营造朦胧而设的。 因此,平日里看得很清楚的瘕疵,此刻都被掩饰得完美无缺。 彼此之间看到对方都是英俊俏丽的一面,自然就减去厌烦与不满,换上的都是诗意和浪漫,为后来的粗俗、野蛮披上亮丽的外衣。 当然,覃英运用欲擒故纵的手段似乎也很老到。 拥抱接吻之后,不是马上**裸就让许大宝攻城掠地了。 如果就那样,那短暂的快乐之后,许大宝就会觉得不过如此,和家里的只不过换了张面孔而已。 覃英因此让许大宝吻过之后,嗔嗔地把他推到**上去。 她并没有跟着**,而是把自己的手机按响一段音乐来。 于是,在橘黄色的朦胧的灯光下,在音乐的伴奏下,覃英扭动着,跳着舞,把许大宝的眼睛瞪得从未见过如此圆大! 她雪白的胳膊圆润光滑,浅浅可以看到她的肤滑肉白,就极为诗意又性感地呈现出来。 那一刻,许大宝微张着嘴巴,呼吸在不断地加速,大脑胀裂得快要爆炸了。 他的两眼充满了血红,他的情绪高涨,已经快要按捺不住了。 可是,这会儿,覃英线条优美的身姿还没有完全显山露水,就已经让许大宝跃跃欲试了。 覃英自然不会跟着他的节凑来迎合他,而是让他跟着自己的节凑来。 她把自己最吸引人的地方,突然之间呈现给他看上一眼,让他惊得目瞪口呆之际,又把那衣服穿好来。 许大宝终于忍受不了了,突然从**上大叫一声:“哎唷,我受不了啦,我的宝贝!” 随着这吼叫一样的喊声,许大宝如同在战场上一样,从**上冲下来,老虎扑食般把覃英一把抱起来,放到**上。 覃英嗔嗔地笑起来,在他的怀里活崩乱跳的,惹得许大宝的欲火更旺…… 事后,许大宝就想,一个男人,一个成功的男人,有此快乐人生,夫复何求? 经过那**之后,许大宝就有些上瘾的感觉。 一个星期不和覃英外出开一次房,就好象吸毒一样会浑身软弱无力。 但显然,覃英不是他的专用品。 她还要陪陪小丈夫,还要照顾小丈夫的情绪。 覃英更不是许大宝的合法妻子,因此每次和许大宝外出幽会,都要想许多说得过去的理由,才能哄得小丈夫相信。 提起她要编织外出夜归的理由,覃英就满肚子的委屈。 她无职无权的,怎么每到星期五晚就没有时间回家吃饭? 有这样忙的小职员的吗? 第一次说去陪领导吃饭也说得过去。 第二次说,也无所谓。 第三次再用同样理由的话,小丈夫就难免不怀疑了。 所以她蜷缩在许大宝的怀里的时候,她娇滴滴地问许大宝怎么办? 许大宝就不得不从浪漫的温馨梦中醒过来。 他皱着眉头,轻轻把她放在**上,自己爬起来到茶几上拿起烟来点上。 他的思绪还没有理清楚,抬眼之间,就看到覃英优美的身姿就躺在**上。 她也许是故意不把被子遮挡自己的身体,右手肘支在枕头上,手掌托着她的右腮,微张着嘴,半眯缝着眼睛,一副期盼着好消息的样子。 许大宝看着这嫩滑的身肢,这雪白的身肢,这个弄得他魂不守舍的尤物,怎么割舍得下,今后不再掂她了? 是的,得想办法给她安排个副职,这样,日后再外出的时候,就有名正言顺的理由了。 他沉吟着,想起了正辉建筑公司的老板刘定坚。 这个在苍县建筑行业混了不少时间的老板,到处拉关系搞感情投资,认识的人还真不少! 有一次,许大宝听刘定坚酒后吹牛,说他几乎苍县的领导层都认识,要办点事,运作运作,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在刘定坚罗列出来认识的官员名单里,就有组织部长的名字。 按理说,火葬场这种自收自支的事业单位,要增加个职务编制,而且也没有正式列入干部职级里,即还没入副科级,应该视业务发展需要即可。 但你得记住了,这单位可不是你的,它即使自收自支,也是国家给你的平台。 因此,你就要自觉接受组织部的领导。 好在增加一个副场长,还没有入列最低职级。 组织部长对此自然好说话。 何况又是刘定坚刘老板引荐的,应该没问题。 其实,这种事到人事局备个案就可。 既然许大宝不是两手空空来求到,做个顺水人情又如何? 明天和人事局长打个招呼就行了。 当然,这都是后来操作上的事。 当下,覃英侧着身子躺在**上等许大宝回答自己呢。 她内心忐忑不安啊! 背着丈夫出来伺候这个老色鬼,虽然从能力上他确实比老公强,但毕竟这是不道德的事,是心里有负担的事,如果连自己的要求也没有得到答应,覃英会失落得想死的份都有的。 但许大宝没有让她失望,他答应运作运作一下,应该没问题的。 覃英一听,光着身子就扑过去,搂着许大宝娇气喘喘地说再来一次,再来一次…… 第232章 不遗余力 在场里召开的干部职工大会上,许大宝说了,近年来,火葬场的事业是蒸蒸日上,都是因为大家努力奋斗、无私奉献的结果。 因此,随着业务上发展的需要,场里已经感到有必要增加领导职数,并经县组织部同意了,就决定在火葬场广大干部中选拔一个副场长。 因为火葬场本身就是一个副科级单位,只有场长才能享受副科级待遇。 也就是说,将要选拔的副场长,是只享受本场制定的相关待遇,而不是直接享受国家制定的干部职级待遇,因此,按照组织部有关规定,从职员、干事晋升到副场长,是任何一个正式干部都符合条件的。 说白了,在座开会的各位干部,不一定是要股级、副股级干部,都可以经大家、票选而当副场长,所以,希望大家举贤荐能,用好自己手中的一票。 过了几天,前一段时间在单位里进行副场长干部候选人票选的结果终于出来了。 被公布在单位小黑板上的考核候选人竟然是连副股长也没有担当过的覃英! 大家一看,都错愕得不得了,私下里嗡嗡营营地议论个不停。 其实这事与许多职工无关。 因为要成为副场长候选人,你必须是正式干部才有资格作为候选人的。 可因为这次副场长的选拔上太蹊跷了,即使是不具备条件的许多职工也有了微词。 有些事不是说你不够条件就事不关己的。 将来一个平日里你都瞧不起的人做了你领导,你心里会怎么样? 那会好比吞了苍蝇一样难受! 因此,当覃英的名字公布后,不要说许多股长、副股长不服,就是烧锅炉、看场子、淋花种草、砌墓碑的职工也不服! 他们背地里说了许多这个候选人的不是,甚至已经有人在互相鼓励和约定,等到组织部来人考核覃英时,要在组织部派来的人前说覃英的不是了。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在如今的官场里,玩的就是关系。 而被提拔使用了的,背地里怎么运作过一番,大家是知道的。 就好比男人知道女人身上有什么东西与自己的不同一样,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 通常情况下,一个被提拔的干部,只要他、她没有太让人讨厌和反感,大家尽管知道背后必有猫腻,早已司空见惯,也就开只眼闭只眼,乐得清闲。 但凡事总有例外,比如一个平日里根本没有人看得起又没有真本事的人突然被领导看得起,必有不可告人的猫腻。 还因为这个人太令人讨厌,所以提拔这种人必有激烈的反弹。 覃英事件就属这种类型。 首先,要作说明的是,覃英这个人在单位里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同事是她的真心朋友的。 除了许大宝场长和她是同村,彼此对过去村里的人和事谈得来,加上她虽然三十多的人,仍然懂得用小拳头轻捶许场长的肩,并附带着摇头发嗔说:“哎哟,真系好鬼憎你个唧。”之外,她其实几乎没一个能和她真心谈得来的。 当然了,她发许场长的嗔时,傍人也许看着难受、作呕、皱眉,但从许场长的角度来看,他并不反感她的嗔,有的时候好象也受用。 虽然往往覃英选择的场合不对头,但俗话说,英雄难过美人关。 这个许大宝严肃了二十多年了,他怎么就受得了覃英如此肉麻的招数呢? 其实说穿了,有许多男女之间的亲热行为,都是建立在这种在别人看来很作呕的小动作上的。 因为你是别人,你不像当事人,所以你还固守在大众视为正经的道德观念下,你的反感就很自然了。 但是,你有没有设身置地地替许场长想一想,他饥肠辘辘到了饥不择食的地步了,有个年轻在他看来也算漂亮的女子发他的嗔,有什么好讨厌的? 那是一种有情趣的享受! 许多人不明白其中道理,还以为许场长也会和自己的想法一致,讨厌覃英的扮痴乖。 岂料事实却是与大家想的大相径庭。 所以背地里许大宝帮覃英几乎是赤膊上阵了,许多人还蒙在鼓里。 这次,据说,许大宝利用职务之便,不仅帮覃英的忙,而且还帮得很出面。 只是知道的人还不多,许多事情还只是传说。 据刘中国从张副场长那里听来的消息,许场长在班子会上,帮覃英拉选票。 理由是六个候选人中,办公室巫世奇因公借调县公安局去,据说真帮了很大的忙,谁知他还会不会回来? 他翅膀硬,不飞回来了你选他做副场长也没用;股股长周芸在那个岗位上如鱼得水,换了谁去替换她都不合适;礼仪股股长陈莉莉是两年多来断断续续的长期请病假;李北海、马小虎都不行;唯有覃英再适合。因此班子成员要选她,还要动员所属部门的人选她,这是硬性规定。 问题在于,覃英这个人在单位里人缘不怎么好,历年来都被人用票评为单位里最差干部之一。 可许场长却指定这个副场长非她莫属,没得她的好处又怎么会连面子都不要,也要帮她呢? 一个星期后,组织部果然如期派人来对覃英进行考核。 昨天下午,办公室副主任刘中国,来到各股室通知股长、副股长和干部们,明天要准时上班,组织部有人来对覃英进行考核。 李北海和马小虎听了就有些失落——不是因为他们被淘汰什么的。 而是问题的关键是,覃英假如当上副场长后,对大家来说情况就大不一样了。 场里面的人都知道,她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在许场长面前,她可以扮嫩装嗔,但一旦她做副场长了,一定会象她以往对待来办理业务的群众一样:绷着她本来就有黑斑的脸,皱着眉,张嘴就把人家骂得灰头土脸的。 有一次,有个副县长打电话到火葬场来,刚好是她接,副县长想让许场长听电话,她说你自己找吧;副县长就说那你告诉我许场长的电话号码吧;她即时就火起来,嚷嚷道你以为你是什么人? 要找许场长自己打114查去! 第233章 蛋碰石头 事后许场长不知向副县长说了多少好话才把这事平息下来。 当然人后也叫她注意点儿。 不曾料,事后不久,许场长感冒了,嗓子也变了。 那天刚好有事要问场里一些事,接电话的人又正好是她,她听不出是许场长的声音,自然就无须掩饰本来面目,不仅不告诉许场长要找的人在那里,还大大抢白了他一顿道:“你有什么事找他你不会自己找的吗?不知道号码可以查114的呀!我又不是你的什么人,我干吗要帮你叫他来听电话?” 说完,她还不解气地把电话重重地扣到机座上,吓得同办公室的一个名叫麻战星的同事接连在电脑上打错了几个字。 象这样的还是小事一桩。 恶劣的如骂死者家属骂得人家一肚子怒气,终于在她被为先进的公示登在县报纸上时,人家一封信告到组织部去,硬生生把她的先进拿下来。 总而言之,从实质来看,她不象个国家干部,更象个街上的泼妇。 据说,她当年因为某个副县长住院期间,觉得这个护士的青春魅力无法挡,想调单位? 行,刚好火葬场在招人,就把她从医院里调到火葬场来。 她是为了不上夜班,只要是事业单位,火葬场她也愿来。 本来,有副县长大人的关照,她应该平步青云的。 但不知何故,她居然就没得过副县长向场长打招呼帮提拔一下,所以混了这么些年也没混上个副股级,坊间流传的板本有多种,主要还是太“公车”了,稍有点权的想上她都搭载! 还有,太傲漫了,太恶劣了云云。 这些,大家当然不会去纠缠了,毕竟是她调来火葬场之前的事情。 大家知道的,都是姐的传说,只能当作风闻。 只是因为这个人太难交往了,太难接触了,所以大家并不喜欢这个人。 尽管她不是敌人,也还不至于达到敌我矛盾的地步。 但是,世事如是,总有一种类型的人,也许他未必十恶不赦,但总因为小冒病太多,甚至有时候要你列举他的不足你都没有办法一一罗列出来,但同事们一说到这种人时就总会摇头摆手,更不愿和他有交情。 覃英就是这种类型的人。 所以现在知道她能够晋升当领导,而且还是要当大家的领导,心里都象被鱼刺梗在喉里面似的不舒服。 当股里只有周芸和张静娟时,张静娟就悄悄地问周芸,怎么办? 覃英真要当领导了。 周芸说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人家有许场长护着,能有什么办法啊? 大不了我们只能在组织部派来的人面前从德能勤绩说说她的实话。 可张静娟有些怕,要周芸一定照实说,她才敢实说。 周芸明白,张静娟的怕不是没来由的。 以往,组织部来单位里考核谁,第二天,许场长就能一五一十地把谁在组织部的人面前说了什么都如数家珍似的说出来,弄得大家都不敢在组织部的人面前说真话了。 除非那些将要退休又没什么顾虑胆子又大的人,才会一根筋的照说不误。 在火葬场里,李北海就是没什么顾虑胆子又大的人。 对啦! 这几天怎么不见了他的踪影的呢? 张静娟解释说,他公休了。 周芸一想,不妥,关键时刻怎么能让这种人缺席的呢? 转念一想,周芸想到好办法了,就对张静娟说:“静娟,你今晚打个电话给李北海,告诉他从一开始,许场长就没有把他放在心上。两次班子会上,许场长都在帮覃英说话和办事。只要点到此处,火就会烧起来的,其他事我们在一旁看热闹得了。” 周芸这番话一说完,张静娟的眼睛顿时亮起醐醍灌顶的亮光来,她白净的脸上也泛起得意的神采,还不忘对周芸说:“你也打电话告诉马小虎,也点起他的火气。他肯定会不顾一切豁出去的。他的票数也不低的,还以为自己是几个候选人之一,总会靠谱儿吧?等他知道领导在班子会上讨论人选时根本没考虑过他,他还有什么好顾忌的?自然也会竹筒倒豆一样把覃英说得一无是处。只要人多在组织部的人面前说覃英的不足和缺点,就容易把她拉下来呀……” 周芸笑笑,点头同意了。 隔天,周芸还沉浸于昨天的妙招未醒,忽然看到刘中国神神秘秘地向她走来,低声地对她说,老许叫你上他办公室。 场里已习惯背地里把许场长称为老许。 周芸听了只好到他办公室一趟。 却没料许场长要做周芸的思想工作,不准讲覃英的坏话! 他说:“我知道,覃英有些性格缺陷,但人无完人,这次她难得有机会升职,你就帮讲几句好话罗。你过去曾和她一个起进场的,后来自己主动提出不与她一个办公室,估计与她合不来。但谁都难免有不足的地方,你就不计较了。” 周芸没想到事情的发展会是这样一种情况,有些措手不及。 但单位里最大的人物出面讲情,周芸是真的一时应对不过来,只好在场长面前发了几句牢骚,但同时又做了保证,不说她坏话。 后来,周芸在组织部派来的两个股长面前只说了十个字:“我不发表意见,不作评价。” 这十个字连小学生都明白是赌气说话啦。 可你估怎么着? 组织部派来的两个股长竟然如此对周芸说:“可以可以,你可以出去了!” 周芸晕…… 值得庆幸的是,今天早上李北海公休也不休了,一大清早就回到单位来。 弄得办公室新来的严勇田副主任和刘中国一个措手不及。 刘中国还傻里傻气地到处问:“喂,谁叫李北海回来的?谁叫李北海回来的……” 他话还没说完,分管办公室的副主任陈德影毕竟有些官场历练,马上制止他道:“回来就回来了,你还乱说什么!有哪一条规定公休人员不准回单位参加考核谈话的?你不要再乱说话了。” 这些花絮传到各个股室时,周芸和静娟都乐了。 据说,李北海不仅在组织部来人前说了很长时间,中途还回自己办公室倒杯茶,呷了一小口,然后拿着茶杯回到谈话室坐下来继续谈! 第234章 越斗越险 因为要到附近的县城去进批货,诸如骨灰盒啊,石碑啊之类的物品,周芸和张静娟都要离开火葬场。 早上八点十五分的时候,周芸在大桥头大榕树底下等车。 这时,静娟来了,一见面,她不谈今天的工作应该怎么样做,而是很不服气道:“你知道不知道,覃英的名字在县报上公示了。哎,真是没公理啊,象这种人都能够做领导,心里真不服。” 她的说话让周芸想到张倩玲的话。 张倩玲说:没有办法的,一般公示了的人,很少是不过关的。 除非你们能拿出她的大的不足证据,如经济上的或者是男女关系上的,否则的话,都不可能将她怎么样。 事实上,张倩玲没有说错。 在本县,还真的鲜有准备提拔的领导名单公示后被拿下来的事例。 个别被实名举报的人例外。 那已经是到了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地步了。 估摸着火葬场里面的内斗还没有到这个程度。 因此,你纵然一肚子不服也是枉然。 周芸只好幽幽地安慰道:“算了,想开点吧。说实话,轮到你,领导说要潜一下规则,恐怕你未必肯,对吧?既然你做不到那种程度,而现实中又确实有这种供需关系,你不做,不等于别人不做。也就是说,这事不关你事,你想是不是?反正你又没有损失什么,只得面对现实了。” 周芸说这话既是对社会现象的一个抨击,但又隐含了某种事件。 当然,这事主要是听来的,故此周芸不敢明说。 显然是因为证据不足。 年中七月份的时候,周芸在许大宝的家乡,那个有80多万人口的县城,与兄弟单位的同僚们闲谈,无意中听到说,许大宝以往星期六、星期天会带个女子回县城开间房享受享受。 当时一哄而笑,也没感到有什么特别的含意。 现在象这种私下约会**的事太多了,就有见怪不怪的麻木。 但现在单位里的事情如此诡异,就难免让周芸浮想联翩了…… 这样子闲聊着,车来了,只好闭嘴。 一上午都是例行工作,摆出样子嫌人家的货不好,价格最低点才行。 其实没什么的,大家心照不宣就是了。 比喻你开价上天了,我还价当然就要落地。 到最后,你觉得给你的价位除了回扣之后,仍然有赚头,你就拍板得了。 一上午没事,下午要继续检查所进货物的质量,中午仅得一个小时休息。 那是睡也不是,不睡也不是,索性锄大地算了。 刚玩了两盘,就有电话打来。 接的时候随便看了看,是小灵通来的电,因为现在已很少人用小灵通了,所以也不知是谁的。 接通了,竟然是麻战星! 他在电话那头神神秘秘地问周芸在忙什么? 接电话方便吗? 当其时,周芸也没想到会是什么事,就说没事的你说吧。 不料麻战星竟然说:“是这样,覃英的名字不是被公示了么?李北海不服,正在写举报信呢。主要是告单位领导在候选人时有拉票和要求别人替覃英说好话的违规现象。为了增加效果,他想署真名举报,问你和静娟署不署真名?若署,组织部来重新考核时,大家就要讲真话了。” 周芸没想到在这个时候麻战星的来电讲的是这个事。 周芸手拿电话却半个字儿也不敢吐,后来也只是不不不的连说了三个字。 事后想想,不跟他作个解释不合情理,就找个理由离开人家的店铺,到大街上去复了麻战星一个电话。周芸说:“麻战星啊,不是我和静娟不敢署真名。而是考虑到我在场里还有二十多年时间才能退休,万一这事被领导知道了,我的日子就难过了。他李北海则不同,他大不了就是十年八载,年纪大了不怕死。你也不要参与,真有什么闹心事,你的日子就好难熬了。所以还是不署我和静娟的名罢。虽然我们对许场长搞这种不公平的事也有看法,对被出去的候选人更是不满。但现实使我们不得不小心谨慎。所以我们放弃。” 麻战星在电话那头说:“我理解,我理解的。我想想也很冒风险呢,每次组织部派人来考核,第二天早上,单位就会风传某某又在组织部来人面前讲了什么什么坏话。可见告状也是没用的。算了,我也不署名了。就这样吧,拜拜。” 周芸刚关手机,静娟就在周芸面前经过,周芸就小声跟她讲麻战星打电话来的事。 她听了,忙问:“那你帮我讲到不署我的名吗?” 周芸笑笑,说:“哎,你心里想什么我还不清楚?无非是又反动又没胆而已。” 静娟笑,开路。 晚饭前,司机李大因为今晚还要开车回苍县,就叫他自己在附近的小旅馆开间钟点房休息休息。 可他刚睡下不久,就接到刘中国电话,偷偷说了单位里的事。 现在他从小旅馆开车来接周芸她们去饭店,周芸她们刚上车,他就一脸严肃地说:“老许在单位办公室里大骂混蛋呢。说是那天组织部来考核的人,中午招呼他们吃个盒饭,也被人写信告到组织部去,结果弄得来考核的两个股长被组织部长在会上公开点名批评。老许还说何必这么小器!吃个盒饭也算罪状……” 其实上次组织部派来的两个股长也真是笨蛋来的。 谈话时见场里有那么多人有不同意见,还有好几个象周芸一样的消极应对考核的人,这两人只要有那么一点点政治敏感性,就能品出火葬场里的不同氛围。 真如此,谁还敢吃这种单位的饭呀? 偏偏他们没有一点儿敏感性,还在吃饭的过程,就说考核没什么问题,叫覃英签字准备公示。 照理说,能参加这种宴席的人,都应该是围绕在许场长身边的人了吧? 后来据说,场里面三个班子成员里有两个都没资格参加这次宴请,可见能参加这次宴请的人都应该是许场长认为可靠的人。 然而,事后还是有人透露出宴请过程的内容来,不然大家就不可能知道覃英当即签字一事。 若照此推理,参加宴请的场里面的人,要么是些口无遮拦毫无机心幼稚兼没脑的人;要么就是隐藏得很深,老谋深算的阴险家,假装不经意间透露出来,唯恐单位里不乱,好从混乱中上位的人! 第235章 路见不平 周芸和张静娟坐在车上默然不语、装作什么事也不知道的样子。 可内心里却兴奋不已! 估摸着李北海之前的告状信在发酵了。 当然,场里招待组织部的股长吃午饭,也绝不会是盒饭。 如果谁真信以为真,那也是太看不起火葬场了! 不是吹,一年下来,火葬场百十号人的单位,没个五六十万的饭餐费还真被人瞧不起呢! 想两年前到广东进行同行拜访,人家场子一年餐费最少也要二三百万。 苍县这种副科级单位千万别在人家面前提餐费的事,丑呀! 大约是晚上十时许,周芸接到情敌陈莉莉打来电话,说她当知道覃英的名字已经公示,拟提拔为火葬场副场长时,就忍不住很气愤,心里就象被什么堵住了似的。 其中,连彼此曾经是情敌也化干戈为玉帛这句话她没说。 在电话里,她说:“这种人都能提拔为副主任,真是没有公理呀。一个平日不做工,只会在场长面前撒娇嗔的人,扮嫩扮得让别人作呕的人,居然能够提拔做副场长,简值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许场长帮她帮得如此出面,如果不得到过她,我就不信了……” 她在电话里这样子愤愤不平地说的时候,周芸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周芸说:“你为什么这样肯定呀?” 陈莉莉几乎是语带气愤了,语气急速地说:“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一个既无工作能力,又没有水平的女人,平日里大家都恼恨的人物,做领导的许大宝因何如此出面地帮她?最开始提名候选人的时候,就专门召开班子会,叫陈德影到礼仪股象下命令一样要礼仪股的人选覃英,狗叼出的办公室的小严,就好象许大宝豢养出来的哈巴狗,偷偷地到处要求场里面其他人投覃英的票!” “到了组织部来考察覃英时,这个许大宝又专门召开班子会要领导们讲覃英的好话。你说,当年陈阁升为畜牧局纪检组长时,他是许大宝的亲戚,许虽然也帮讲好话,但都没有这次如此帮得出面。如果他不‘吃’了覃英,他没得她的好处,他凭什么帮她帮得如此出面?” “即使是违反选拔干部纪律的事他都敢做?我现在一想到覃英做副场长,就心里面作呕,难受得如同吞吃了苍蝇一样。所以现在告许大宝这个场长,我都敢署真名……” 周芸没想到一个平时总是胆小怕事的女人,看着斯文柔弱、靓丽的女人,逼急了,也会气愤得令人生畏的。 为了安慰她,抚平她激愤的心情,周芸忙接过话题来规劝道:“你千万别做这种傻事!不是你敢署真名告他,他就会倒的。现在组织部对男女关系呀、性格丑陋呀、工作能力差呀这种事根本不放在心上。除非你拍到了许大宝和覃英在**上的照片,还要是脱得精光的,否则人家还会说那是在**上研究殡葬工作上的事呢;又或者你在经济上抓住了他的把柄,否则的话,连他的皮毛也损不了。” “实话告诉你吧,我本来打算在组织部派人来考察覃英的时候,把覃英在德能勤绩几方面说一说的,岂知就在组织部的人来场里之前,许大宝把我叫到他的办公室去,说:‘明天组织部来考核覃英,你就帮说几句好话。我知道你从她的办公室搬出来,肯定和她有些矛盾。我知道她性格是有缺陷,但人无完人,你就帮讲讲好话吧。’” “我说:‘许场长,说真话,你今天不把我叫到你的办公室来说这番话,我就真的打算在组织部面前说实话的了。我不说她的坏话,是看在你的份上,并不是给面子她。说真的,她不是性格有缺陷,而是有严重缺陷。坦白地说,她根本就不象一个国家干部,而是县城里地地道道的专门拨弄是非的街上泼妇;或者说象上了年龄的唠叨过没完没了的老太婆,弄得单位里是是非非的。” “她可以一上班就说东家长西家短,或者说些不着边际的话题,而且一说就说到下班!我之所以要搬出和她一起办公的办公室,就是因为受不了她的唠叨和无聊。当年股可以说是忙得喘不过气来,每天要做大量的工作,叫她上班不要‘女人婆’似的嘈过不停,她竟然说有本事你就搬走!可见此人不近人情,不通情理。” “再说,她的能力之差也是明显的缺陷。每次她股室里的工作,她都是推得开就推,推不开就要其他人帮她做。能力如此低下的人,不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实在不会说她的好话。’不料此一番说话,在我来说以为和场长交心呢!” “谁料一个转身,这许大宝竟然在严勇田面前说,‘挑!有什么了不起的,说得难听点,不叫你们这帮人和组织部的人谈话都得啊!’由此可见,我们的这个场长是没有男人气魄的。但我们还有几十年才能退休呵!和他斗,只怕等着你的是穿不完的小鞋啊。” 陈莉莉虽然静静地听周芸把话说完,但显然仍然难消她心中的不平。 她在电话那头仍然情绪激动地说:“可我心里不舒服啊!好在今天回到苍县后,碰上了麻战星,他和我一起到菜市场时,他偷偷告诉我,李北海在覃英的名字在报纸上公示后,已经第三次写举报信了,而且还是署真名的呢。麻战星说,李北海真是好文彩呢,不仅写了这次许大宝违规帮覃英的事,还写了许公费出国的事,还说如果王县长对火葬场副场长提拔的事不重新进行考核的话,他就要把火葬场搞建筑时如何耍手段重复建设的事捅到市委去,捅到省委去,值到把许大宝告倒!麻战星还说了许多内容的,记不起来了……” 周芸一听,知道事态在不断发酵了。 这当然是个让人高兴的消息! 毕竟,面对场里的歪风邪气,还是有人路见不平…… 第236章 告也白告 其实,这样子说有人路见不平也不对,因为李北海与覃英是同样符合条件的人,两者有切身利益冲突在里面。 这就不好用拔刀相助来形容了。 当然,其他人也很惭愧,其他人没有李北海的勇猛与不顾一切。 包括周芸自己在内。 因此周芸在回应陈莉莉的话题时,也承认了这一点。 周芸说:“其实我知道李北海在写举报信,他通过麻战星找到我,问署不署上我和静娟的名字?我想了想,还是不敢署上我和静娟的名字。我当时想,当年,马小虎对组织部来考核陈阁时说了陈阁上班玩游戏,转业到场里来之后,没什么建树,大不了就是个汽车司机罢了。不料这些话原封不动地传回到许大宝的耳里,可见组织部来考察的人自己首先就违犯组织纪律,完全没有了在组织部里工作的资格。” “可现在这种事都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就因为这样,场里那些不服气覃英的副场长、副主任科员都不敢说真话,还要违心地说覃英的好话。许大宝在场里能够只手遮天,与组织部那些人不顾组织纪律,官官相护是分不开的。而我和静娟又是如此渺小,只怕连份工都会丢了!所以,我们还是不参与署名了。” 陈莉莉依然不依不饶地说:“我还是心里不服!哪怕是阿猪阿狗做副场长,都会好过她做。不信,大家看,她做了副主任后一定会‘飞天鸡’似的……” 周芸一听,就忍不住为她的绝佳形容词“飞天鸡”而笑起来,说:“算了吧!你要开解自己,就只好这样想:她做她的,反正我又没损失什么。这样自我安慰自己就得了……” 不料这句自以为是开解她的说话不但达不到开解她的效果,反而惹起她的一肚子怨气。 听得出来,电话那头陈莉莉已是气不打一处来了,她说:“我是有气没处发呀!想我来场里做了那么多工,评优秀就有我份,升职就没我的份。年年都说帮解决我的正股级问题,都说了四年了,就是不见落实。可有谁顾及过我的感受?办公室那个新来的小严,到场里一年不到,就是副股级了。那个‘鸡儿痴’(覃英的花名)什么工都不做,不会做,居然提拔为副场长,真是世道不公啊!你说我还有什么心思做工?陈德影还叫我星期六、星期日加班呢,我叫他死开啦,加加加加条贼!” 这个周芸也有同感:有些人穷尽一生精力和时间,也弄不到一个副股级! 先不说他有功劳罢,但起码他有苦劳啊,对吧? 可有些从大学毕业出来的学生,就因为他学历高点,懂得拍领导的马屁,到单位连屁还不会放,还在熟悉和摸索阶段,就已经是副股级了。 其实他们根本对单位都还谈不上贡献,就做了许多老干部的小领导,你说,谁会心服口服呵?谁不心淡啊? 当然,这里面除了人为,也有机制的缺陷在起作用。 而机制往往割裂历史,当年文革后恢复高考大学太少,上大学有如过独木桥,就号召广大青年“两条腿走路”,通过自学或者参加成人大学来成才。 现在却说他们学历低,所以待遇不必提高的。 可在大批大学生进入机关、事业单位前,请问,是谁把机关和事业单位维持和壮大的? 是谁把改革开放推动了几十年并取得举世瞩目成绩的? 论功劳,当然少不了提出目标和指明方向的伟人的智慧的卓越贡献,但推动历史前进的也有许多默默无闻、浩如烟海的小人物啊! 他们在各自的岗位奉献了几十年,把一生中的大部分精力和时间都献给了事业,并因职位的稀少而谨守低微的岗位,结果,却比不上有张漂亮文凭到单位两叁年的小青年,如此不公道、不公平的事还不知向谁道和谁说! 因此周芸也很丧气地说:“经过今次事件,如果李北海署真名的举报信都拉不下覃英的话,我以后也不会真出力做工的了。反正你努力工作并不会因此而提升你,你不努力工作并不意味着你没有机会。一切都是靠关系靠出靠依傍得来的,既如此,有精力放在工作上倒不如放在搞关系上!再说,我们现在做的都变成务虚工作了,糊混着过日子罢……” 陈莉莉说:“不说了。越说越有气……” 许大宝这个人真是城府深着呢。 他知道这次有点象惹着马蜂窝了。 既然战斗号角已经吹响,除了把敌对势力打下去别无他途。 当然,手法却是可以变换着玩的。 他知道,除了出头的人外,还有许多思想又反动,胆子又小的人。 这些人就好比墙壁上的墙头草,是风吹两边摆的。 你要让他们跟着现在单位里那股反风,很快,他们就会形成合力,到最后就不可收拾。 所以在适当的时候,就要透露点风声出去,告诉他们我许大宝仍然站得稳稳的。 所以星期一上班的时候,他就有意无意地透露点消息给会计伍珍莲知道。 他装作和来找他签字搞报销的会计家常里短的样子,东拉西扯之后,就慢慢把话题往告状的事上引,等到两人在谈论这个事了,他才用不屑的口吻说些自己必胜的说话。 没过多久,会计伍珍莲就会悄悄地和她认为够姐妹的女同事说,告状信的事,许场长漏口说没什么问题呢,告的都是小问题。 大不了就是性格上不够圆滑啊诸如此类,小意思来的。 当人们听了,想想,确实也没抓着许大宝的什么把柄,好象攻击的力道并不似表面看到的那样轰轰烈烈。 合力斗许大宝的心就会散,各人的小九九就会打起来。 许大宝要的正是这种效果! 其实许大宝每次对伍珍莲说什么来着,并不是随口说说的,都是深含涵义的。 你只要有点头脑,就不难解读其中意思,显然就是你们别瞎掺和了,别浪费精力了,告也是白告。 毕竟没抓着什么要害位置,不可能改变什么进程的。 所以,没大家什么事。 第237章 封官许愿 别看许大宝这个小动作。 如果告状者意志不坚,听了这些闲话之后,就会对天长叹,陡呼无奈。 借酒浇愁好,抽烟解闷好,总之,很容易在不知不觉中放弃再告状的念头,把原来的斗志丧失殆尽。 当然,许大宝可没想到,他遇上难缠的对手了。 李北海是个什么人物? 他四十七岁了,在火葬场里可以称得上是个元老级人物。 从火葬场筹划开始,他就参与其中了。 又是单位里年龄和工龄都最长的,就是因为他有此资历,他在单位里呆,喜欢来上班就来,不喜欢来就不来,谁奈他何? 其实他也没想什么来着,反正如此清闲又自由的所谓工作,每年若有什么十三个月工资呀,绩效奖呀什么的,他还照领不误,他不乐在其中还乐什么? 这次副场长候选人,他居然还在其中! 原来因为年龄问题没什么想法也就罢了,现在突然在他面前出现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毕竟就是一个势利又小器的人,你要他不想,思想不复杂,也觉实太让他为难了。 所以平日爱上班不上班的他,变得按时上班了;平时和好多人不和的,也主动去讲和了。 整个人变得待人和蔼可亲了。 可没想到这千载难逢的机会,许大宝竟然在背后搞这一手……不仅不给符合条件的六个候选人同等的机会,还专门召开班子会,要求班子成员统一把选票给覃英,还要各分管业务领导动员自己管辖的股室人员把选票给覃英! 在确保覃英进入考核名单后,又再次召开班子会,要班子成员在组织部来人考核覃英时,要帮讲好话! 你想哪,李北海老人家知道许大宝在背后是如此操作时,能不火冒三丈吗? 不难想见,他公休时的那天晚上,当他接到张静娟打给他的电话,告知他,许大宝是如何不把他放在眼里,更不可能装在心上时,他一定听得一脸苍白,还白中带蜡,握着电话的手在轻轻发抖,气得一句话也说不上来,只能颤栗着听静娟把真相告诉他。 为此,他曾在麻战星面前发誓,如果他举报覃英也拉她不下来,他就要告到许大宝下台! 听得他如此发誓,周芸和张静娟也不觉冷汗涔涔。 那天,即县委组织部第二天就要来人考核覃英的前一天,那段时间李北海本来是公休在家的,办公室的小严和小刘也故意不通知他回来。 当时,周芸是真的不想覃英升为副场长,不仅是周芸,相信场里很多同事都不想。 但周芸又不敢在组织部来人面前说覃英的不是:一是说了白说,眨眼之间传回到覃英耳里,她做副场长后给小鞋自己穿真是举手之劳;二是不能说,因为周芸答应了许大宝不说她坏话的。 周芸自认为是个讲信用的人,既然开口答应人家了,这个答应还是要落实的。 估摸着许大宝也能很快知道各人在组织部来人前说了什么。 但周芸有一招,还是很厉害的,那就是把许大宝开两次班子会为覃英拉票和说好话一事,透露给李北海听! 谁来透露? 张静娟最合适不过了。 周芸把这个意思跟张静娟一说,她是一拍即合。 当晚就是她打电话给李北海的。 后来第二天的事实证明这的确是一招高招。 这些,都是之前的事了。 为此,李北海还恼怒了一个星期呢。 他虽然和覃英还有大伙儿共坐一车上下班,却整整一星期在车上一句话都不说了。 刚好,他还与覃英共坐一张椅,却仿如她是透明的一样。 但是,今天一早周芸来上班后,张静娟却神秘地告诉她:“你说奇怪不奇怪?上星期四起,你出差开会期间,李北海和覃英竟然又说话了!还有讲有笑的呢。不知是不是老许灌了**汤给他,或者背后许诺给他什么好处。听说老许答应等覃英一做副场长,就把信访工作给马小虎兼做,每个月有两百元信访补助呢。你想,我们单位有什么信访要做的?摆明拿这个政策做笼络人心的手法。此外,他还答应提高我们股的提成比例呢。” 周芸听着有些愕然,后来就有些哑然失笑了,想不到啊,为了一个女人,下流得要使用笼络手段也无耻地使用了! 当年参军练就出来的铮铮骨气丢哪去了? 真叫人无语! 将近十一时许,周芸才发觉自己一个早上未上厕所了,就站起身往厕所方向走去。 路经礼仪股时,被陈莉莉招手叫了进去,她看看没人,就对周芸说:“那老许到处为覃英灭火和铺路呢,竟然使用收买别人的手法来平息众怒。上星期,他跑来对我说,陈莉莉,恭喜你了,你正股级别的事快要落实了。班子已经开过会了,准备给予落实呢。真是不知是何居心!这么长时间都解决不了的事,眨眼之间就说快解决了,是人是鬼真难分呀!” 周芸说:“哪你说呢?” 陈莉莉歪歪嘴,做了个不屑的表情。说:“摆明潜台词就是,只要你不掺和他们告状,我就帮你解决正股级的问题。太搞笑了,已经到一物换一物的程度了。” 因为对单位领导的失望,思想上有所抵触,周芸不愿准时到单位上班,故迟迟不愿起**。 早上八点三十左右,陈莉莉打电话来,问周芸你在何处? 周芸说刚起**,陈莉莉就有些急,催促周芸尽快回单位,说是组织部来人要对覃英从新考核,并交代周芸要说实话了。 周芸答应了她,并立即回单位。 其间,马小虎也打来电话,催周芸赶快回单位。 看来组织部确实对提升覃英一事有了看法。 从新考核就意味着有转机。 难怪许大宝到处封官许愿。 九点左右,周芸回到单位,办公室严勇田来叫周芸与组织部来考核的人谈话。 周芸进到安排组织部来人谈话的办公室时,不料竟然是熟悉的人……梁纸能! 当年,他在县政府三秘做小秘书时,对应跟着的副县长,正好分管着殡葬事业,多次来过火葬场,所以熟。 既然是熟人见面,谈话就开门见山。 说起他这次来,就是从新考核覃英的。 梁纸能说:“因为你们场里有人告她,所以我们来从新核对一下,信里的内容是否属实。这是一次严肃认真的从新考核,你应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第238章 似见暑光 既然从新来考核的是熟人,又暗示周芸谈话应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周芸就有一种拨云见月的感受,因此就敞开天窗说亮话道:“这样吧,我不知道信里写的是什么,所以,还是你问我答吧。” 梁纸能说:“请讲普通话吧。因为一同来的同志讲普通话的。我问你,你对覃英这个人怎么看法?” 周芸无奈,只好用蹩脚的普通话答:“我实话实说吧。我首先声明,我和覃英是同一批来火葬场的人。我考进来,她是调进来,但一直都同一起工作,场里面的一切大家都是清清楚楚的。现在话归正题:按照组织部对干部的考核原则,应从德能勤绩四个方面来说,对吧?先从德方面说,她这个人,年年火葬场里的考核评价,她的名字不是排在倒数第一就是排在倒数第二……” 梁纸能插话道:“不是有一年,她被评上优秀的么?” 周芸呆了一下,想起来之后,就忍不住笑了起来,答:“那是领导给的。优秀不优秀不是干部职工能左右的,而是领导开会内定的。我刚才讲的是指大家互相评价那种,较为真实。其次,说到能,她的水平可以用一个普通干部的水平和资格来衡量也不够!每次她股室遇上重大工作任务时,她都是能推开就推开,确实不能推开时,就凭她和场长熟而硬是把要做的工作推给办公室的巫主任和现在的小严干。小严因为要看许场长面色而不敢拒绝。一个连本职工作都不愿做的人,还谈什么勤和绩?在自收自支的单位,不会挣钱的人,你还在单位里混什么?对吧……” 梁纸能一面记录一面说:“信里面说,这次你们单位在副场长干部时,存在违规现象,是不是真的?” 周芸思考了好一会,才怯怯地答:“我都不知怎么回答你才好!以往,我们场里的同志对被考核人有什么真实的评价时,你们来考核干部的股长们还未回到组织部,场里面谁说了什么好话,谁又说了什么坏话,眨眼之间就传回到领导的耳朵里了。你说,我敢讲真话吗?” 梁纸能抬起头来看着周芸,刚才挥笔疾书的手也停了下来。 两眼在眼镜片里几乎一动不动,表情有些受伤的样子,思索了一会才说:“这个你放心。我不理以前那些人干了什么,总之,在我的手里,这些谈话资料在到达组织部长前,我敢保证,绝不会有局外人知道。之后的事,就不是我能所左右的了。这样的保证你可以放心了吧?再说,一个副处级干部,不致于为一个不认识的还未入级别的干部护短和冒风险吧,对不对?” 其实周芸这次就打算豁出去了的,现在又见梁纸能态度如此诚恳,对他充满了信任。 内心里还默默叨念道:青天啊,真青天啊! 于是乎对梁纸能提出的场领导是否违规为覃英拉选票给予了肯定的答复,周芸咬咬牙说:“场里面开了两次班子会,第一次是给覃英拉选票的,第二次是交代要帮覃英讲好话的。第一次班子会后,陈德影副场长到他分管的礼仪股去动员股室人员要把选票投给覃英;第二次班子会后,陈副场长又动员礼仪股的人给覃英讲好话。办公室副主任严勇田、刘中国也替覃英拉选票,动员其他人为覃英说好话。这样子说,确实得罪了许多人,不知日后会是怎样的一种情况。” 这当然是不信任组织部派来谈话的人,所以梁纸能再次做了保证。 之后闲谈了许多说话。 其中说到覃英的能力时,周芸笑说:一个长年累月玩游戏也只会玩“连连看”的人,你说她水平最怎么高,也是有限的吧? 这本来是闲谈,说了叫他不作记录的,可他还是认真地问,你上班见过她玩游戏? 周芸说见过,“不然我怎么知道她常玩‘连连看’?” 其实,周芸对梁纸能说,在单位,不是每天都要很忙的。 当然,忙起来也可以是有三更没半夜的。 所以有时候玩个游戏也正常,周芸之所以说她玩游戏,只是想助证她的能力问题,云云。 值得庆幸的是,当天被重新问话的人都豁出去了,都承认了单位领导违规操作干部候选人;都给予被人覃英很差的评价。 第二天中午。 下班时间到了,准备搭车回家前,周芸到卫生间一趟。 之后路经麻战星办公室时,从门外看到只有他一个人,因为早上好象听马小虎说,今天早上组织部仍然有人来问话,据说那份举报信里也有麻战星的名字,因此来和他核实。 出于好奇,周芸一闪身进了去,问:“战星,听说早上组织部来找你谈话了?” 麻战星说:“是呀。他们问我实名举报信的事,好象你们都不承认你们的名字呢。” 周芸答:“这个确实没有承认。当初你打电话来征求我的意见时,我也没有答应啊。我说过,我毕竟还有几十年才能退休,万一弄不好,我的脚岂不是要被穿几十年的小鞋!不过,我说了,我虽然不承认我有同意把我的名字署在信上,但我和组织部的人说,既然署了我的名字也就算了。他们问我场里在覃英为副场长一事上是否存在违纪问题,我承认了。这个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对吧?” 麻战星说:“这个倒也是。他们问我举报信上有我的名字,你知不知道?我承认了。他们就说场里面就你和另外一个承认了实名举报。其实这件事你们是不必害怕的。一个这么多人反感并反对她当副场长的人,已经不仅仅是性格差一点儿的问题了。你们场长说她仅仅是性格差一点儿罢了,其它没什么问题的。可这两天来我们问的人还没一个人说她好的呢。所以你想说什么,你就尽管放开胆来说吧,也不必害怕报复什么的,假如连场长都换岗了,你还有什么好怕的呢?所以后来我就有什么说什么了,也承认了场领导违规覃英的事……” 假如连场长都换岗? 这可是第一次听到过的说话呵! 还是从组织部的人嘴里说出来的呢! 第239章 人也是鬼 近来真有点树欲静而风不止呀。 今天上班不久后,就听说组织部又来人了。 正在诧异间,听说来人是找场里的班子成员的。 组织部上星期来问大家时,许大宝、张倩玲、陈德影到邻县参加殡葬技术研讨会去了,所以组织部派来的人是补问班子成员。 因为问的都是副职以上官员,他们彼此守口如瓶,没人知道他们在组织部来人前说了什么。 按计划,今天周芸和张倩玲要去验收货物。 车上,周芸和张倩玲聊起单位里的事,张倩玲自己漏露道:组织部来人主要是问许场长的事,就是关于这次副场长候选人选拔过程中,许有没有开班子会拉选票及替覃英讲好话。 我想班子会是有记录的,而且当时做记录的是小严,一个挺年轻的人,不知他做记录时有没有将当时的实际说话记录下来没有? 所以没敢隐瞒,就点头承认了。 看来火葬场里的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到了很关键的时刻了。 因为昨天外出验货去,今天上午周芸就与张倩玲约好,大家呆在家里不上班,好规避场里近来复杂的人事争斗,所以周芸有一天半不在单位里了。 第二天下午上班不久,逮着其他人不在办公室的机会,周芸悄悄地问张静娟:“单位里这两天没什么事发生吧?” 张静娟看了看办公室的门口,在确信没人在附近后,才对周芸说:“有。昨天许场长进来我们的办公室闲坐,刚好会计伍珍莲也在。也不知许场长是有意还是无意,就把话题扯到今次副场长选拔的问题上,说我和伍珍莲还年轻,不要卷进这件事里去。他说你们和他们不同,你们年轻着呢,他们以为自己翅膀硬了,可以胡作非为了。不会有好结果的。而你们还大把前途呢。我说,许场长,其实我跟本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名字就被他们写进告状信里去了。许场长听了不出声,临走前还说,这次覃英是没戏了,被拉下来了。但过一会儿,他好象是自言自语似的说,不过好难讲,换个地方做副科也说不定。真不知他葫芦里的是什么药。” 周芸无言。 如事情真如许大宝所说的发展,那才真叫无天理了。 然而,出人意料的消息还是传来了:在火葬场里最具争议的覃英竟然被苍县县委任命为松鹤园副场长! 什么群众基础不要紧的,什么能力不行也是不要紧的,什么对待群众态度恶劣也是不要紧的,只要同场长关系好就行了。 面对如此现实,众人无语…… 事后,许场长到司机李大的办公室闲聊,张静娟无意中闯了进去。 许场长也不避嫌,好象更加起劲了,继续他和李大的谈话:“其实,场里面谁对组织部的梁纸能说了什么,我都清清楚楚。所以后来县委来核实的时候,我说,我有什么错?县委召开班子讨论会时确定要在火葬场里选拔干部的,我承认在场里的班子会上要求大家把选票投给覃英,这是把大家的思想统一到县委领导的认识上来。结果,县委力排众议,一纸下来,就任了覃英为副场长。其实,这个做官不做官,有时候还真不到你争,全是命来的,就看你有没有了……” 明明是他绑架了县委,他反而摆出一副忠诚老实的样子,真叫人恶心! 的确,县委在一次班子会上讨论过火葬场增加职数,就在火葬场里选拔副场长得了,但那是许大宝通过运作向县里提出来的。 而县委也没叫许场长选一个如此具有争议的人啊? 但许大宝才不管这些了,他得了令箭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得手了,还很得意呢! 只听他继续说道:“昨天,我向县委副书记汇报这件事了。我说在你出国期间,单位里因为选拔副场长问题上给你添麻烦了。你们想想,副书记怎么说?他说,那些都是小问题,第一她没有生活作风问题,第二没有经济问题,就不是反对党。其它的都不是问题。嘿,书记就是站得高,看问题的立场就不一样!” 张静娟听了只想吐,赶紧离开李大的办公室。 这样的结果,除了打击了火葬场广大干部职工的心之外,下面的事实对大家来说,就真是晴天听惊雷了! 下午临下班前,因为明天就是元旦了,单位里的人走得差不多了。 陈莉莉到股的办公室来闭聊。 因室内只有周芸和张静娟,陈莉莉就四处看看,在确认没其他人时,才小声地说:“现在,我的心里老有个阴影,就是怕办公室里被人放了录音机,我们彼此的谈话被人偷录了也不知道。上次覃英被集体告她一事,你们都不知道,后来许场长竟然听信办公室的小严提议,重新把我们叫到场长办公室去谈话,然后偷偷把我们的谈话进行录音,再把不利许场长的谈话删除,之后才拿到县委去作证,说我们的名字是被写上去的,不是真实意愿来的。真是阴险得很呢!一个小单位,同事之间竟然好象做地下工作一样惊险,真不知以后的日子怎么熬!这个小严,真是读坏书了,好的学不来,阴招毒招倒学得游刃有余。你们想想,我们被叫到许场长的办公室谈话,谁还敢说真话?亏这个小严想得出这一招!” 周芸和张静娟听了,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许久许久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年关将至,单位财务伍珍莲把封好的“利市”刚送到办公室回来坐下不久,办公室副主任严勇田就神神秘秘地走来,对伍珍莲说,刚才的“利市”还差一只,伍珍莲愕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因为她和出纳已经重复数了两遍了,县四家班子的所有主要领导,分管民政工作的党政副职,以及跟随副职的副秘书长、民政局所有领导都已人手一只了,怎么会还差一只的呢? 严勇田见她不明所以,只好实话实说道:“所差的一只是给组织部的梁纸能的……”严勇田说到这顿了一顿,见伍珍莲仍然不明白的样子,就快人快语地接着道:“许场长说了,这次覃英升职的事,梁纸能帮了很大的忙,所以要感谢他……” 第240章 阴风又起 巫世奇离开火葬场前后不足三个月,因为在县公安局侦查那个案子太神秘太诡异了,县局的人为了保密起见,不仅要求他在局子里同吃同住,还连平日使用的手机也被刑警队帮放了起来。 这种情况有种被软禁的味道。 但那时陈文辉怎么会料到后来的结局是把犯人抓回局里了,却硬生生被阴叔遁化了? 说出来都没人相信啦! 是吧? 更没想到这个案子会被列入绝密级别,凡是参加侦破工作的人一律要保守秘密! 所以曾经暗示过巫世奇,受点委屈又如何? 说不定这次就是他人生工作上的转机。 于是,巫世奇也配合刑警队的要求,尽量做好来。 如此一来,他就几乎断绝了与火葬场里的。 因此,场里发生的这件事,他确实一点儿都不知道。 等到他听女朋友周芸和刘中国讲述这个事后,他是吃惊得不得了。 更离奇的是,当他回到火葬场报到时,许大宝显然很意外,反抄着手,微张着嘴,说:“怎么,没……被留下?这个,你休息休息几天再回来,不急。反正工资不少你的,乐得清闲几天。” 巫世奇马上明白许大宝为难之处,也明白世事已经转换,物是人非了。 只好装作很高兴的样子,离开许大宝的办公室。 叫我休息休息几天再回来? 无非是想想怎么安置我罢了。 真是人走茶凉啊! 巫世奇的预感与揣测并没有错。 现在他在许大宝的心目中,已经一落千丈了。 这里面有两个原因:一是新来了一个严勇田,高校选调生,人青秀,嘴特甜,溜须拍马极尽能事。 你想哪,他才从村官“考”到火葬场来才三个月,许大宝就给个办公室副主任他当了,还是主持工作的。 可见他溜须拍马的手段有多高! 以往巫世奇虽然和许大宝暗中配合也默契,但巫世奇重来就不溜须拍马。 当年两人暗中配合从正辉公司里收了不少钱,但那是原始积累,早已过去。 到现在工资高了,收贿受贿的事不能再做了,要安全着落。 因而那种黑暗勾当积累下来的友谊不但不能提,反而成了禁忌。 再说,人们奋斗就是为了改善生活。当原始积累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改变身份、改头换面就成为必然。 两个当年的合作者常常捆绑在一起,既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又容易产生矛盾,那岂不是等于放个定时在身边? 当时以为巫世奇借调到县公安局去,是不回来了的。 没想到还是回来了,颇为意外,许大宝有措手不及的感觉。 二是这次副场长选拔事件上,巫世奇的女朋友周芸,没有坚定地站在许场长这一边,在组织部来人面前说了许多不好听的说话,严格意义上来说,是与场主要领导的步调不一致的。 有这两条,许大宝基本上把巫世奇划出了自己的圈子以外。 而巫世奇也似乎明白自己与许大宝渐行渐远了。 过得几天,场班子会讨论通过了成立专职工会,主席享受正股级待遇,工会主席由巫世奇担任。 巫世奇自然是嘘唏一番,虽然远离了权力中心,但总算没被发配边陲已是万幸,唯有更加的谨小慎微了。 不料安静了一段时间的火葬场,近来又闹出鬼事来,弄得场里上上下下人心惶惶的。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上面说过的肥婆凤不是有个死去的儿子,生前就读的是一所邻县开设的中专,那学校内设了个殡葬专业的吗? 上个月,这第一批殡葬专业的学生毕业了。 学校为了本校学生的就业率,就了松鹤园,刚好园里也缺人手,就招了批学生,统共十四个来充实场里。 这批学生初来乍到,都安排住在场门口的那幢宿舍里。 近来因为原来住在宿舍的那批人逐渐成家立室,所以宿舍是住人日渐稀少,这十四个新来的学生们就成了宿舍的主要住客。 这些学生从读书时候起,就受到管理宿舍的老师监督得都有点烦了。 来到新单位,没有了老师的监管,自然就很放纵,难得总算自由自在了。 有两个男生就受着青春热血的涌动,溜去女生宿舍找漂亮妹子谈天说地。 本来目的是想混个脸熟,显个表现,掏个心窝,对个性儿,看看能不能走得更近。 不料说着说着,就扯到火葬场闹鬼的事,有个名叫朱超的男青年,就说鬼什么鬼,当年肥婆凤的儿子尚智伟惨死在火葬场树林里,是一件意外事件。 大不了就是由学生们的好奇心惹出来的。 另一个名叫刘迎春的就不服,说既然是意外,那么,他们后来碰到的那个手拿棍棒、微驼着背的老伯,还有他身后黑压压的一大群人,又怎么解释? 还有苏同学在厕所门前帮同学们拍的照片,多出许多人头又怎么解释? 要真没有事,警察干吗急忙把照片转走,并删掉苏同学手提电脑上的照片? 朱超当然不能在女同学面前认输,就搬出警察谌查过大道旁的绿化草地,并没有被人踩踏过的痕迹。 如果那晚真如同学们所说的那样,老伯的后面有一大群人的话,势必有人会站到大道旁的绿化草地上。 这样,只需看看殓尸房外大道两旁的草地,就可知道同学们所说的是否属实了。 起初,那两个分别叫做黄美虹和李瑾的女同学,只静静地坐着看两个男同学争议。 后来,这样争下去,刘迎春就觉得没有意思,转脸去问两个女同学:“嘿,说实话,你们两个怕不怕鬼的呢?” 黄美虹和李瑾就犹豫着,不敢肯定地说:“不会吧?现在都什么时代了?应该没有这种东西了的吧?” 刘迎春听了,竟然露出了嘲笑的笑容,指着李瑾说:“言行可不能不一呀!今天我们新来报到的被带去参观化妆间时,不知谁不敢看还浑身发抖呢?” 李谨没料到自己的行为早被别人看在眼里了,就羞得面红耳赤的,一时之间也不知怎么反驳刘迎春好。 黄美虹回头看到李瑾陷入窘态,就拔刀相助道:“屁话,李瑾是不忍心看死者就这样逝去,不是不敢看,是于心不忍!” 朱超本想说句和稀泥的说话,却见刘迎春对自己打个眼色,就不好说什么。 刘迎春反而来劲了,挑衅道:“说得口响,要真不怕,敢不敢趁着黑夜溜回殓尸房去?” 这不欺人太甚吗? 黄美虹就有些儿来气道:“去就去,又不是没见过尸体,怕你们什么的!” 这刘迎春如此挑衅,是心怀不轨的。 他只想到等下她们去,就想办法装神弄鬼,吓她们个半死,她们还不自动投怀送抱、手到擒来? 不料此一去,却惹出火葬场建场以来最大的闹鬼事件,震惊了整个县城…… 第241章 不怀好意 打赌的说话刚说完,刘迎春对着李瑾就坏坏地笑起来。 用手指着李瑾,正想说话的时候,刚好看到李瑾嫩滑雪白的肌肤在上衣缝中隐约露出来。 虽然内心挺喜欢李瑾的,但彼此还处在朦胧阶段,更需要纯洁做外衣,于是闭起眼睛意在没有看见到,说:“怕了吧?不然怎么会浑身发抖呢!” 其实软弱的人总得有个底线,别以为好欺就得寸进尺地欺。 欺人太甚必然遭人反抗。 当下李瑾就不甘示弱地反击道:“我发抖?我才不怕呢。别老是以为我们女同学都是怕死的!我看你才是怕呢,不然干吗说话也吓得眼睛不敢打开啊?” 嘿,这闭眼的原因不能告诉她的,只得胡乱找个理由搪塞一下了。 于是说:“我才不是被吓怕才闭的眼睛。我……那是……我有不敢睁开眼吗?我是想象一下呆会儿你们怎么被吓得屁滚尿流的情景罢了!” 这话真是太伤黄美虹和李瑾的心了。 也欺人太甚了。 本来是来搞搞关系的,却演变成一场斗气。 到后来,大家都脸红脖子粗了。 难听的说话控制不住,都从嘴巴吐了出来。 刘迎春就发气道:“等一会,不去殓尸房的不是人!看谁是表面嘴硬?” 黄美虹也不甘示弱道:“哼!去就去!看看谁是没胆匪类!白天参观殓尸房时,你两个不也是没胆!要不,怎么会脸青唇白,看一眼又赶着往前挪。生怕出不了殓尸房的样子……” 这说话也太戳人伤疤了吧? 一旁起初不太出声的朱超这会儿也忍不住了,气息有些急促起来,嗡声嗡气道:“别争了。打嘴架有什么用?拿出行动来,就从当年我们学校的学生走过的树林子穿过,上殓尸房去。看看是你们不敢,还是我们不敢!” 李瑾也跟着气愤起来,应和道:“好!都别废话,马上行动,各走各的。二十分钟后,大家在殓尸房里见!” 这时落日余辉已收起它最后一道亮光。 昏暗就开始笼罩大地。 火葬场宿舍陆续有房间灯光亮起。 新来的其他同学不知道这两对男女在打赌,正忙着自己的事儿。 或洗澡,或打牌,或聊天,不一而足。 黄美虹和李瑾,刘迎春和朱超,按照他们的约定,分两批悄悄地走下宿舍大楼,直往宿舍楼对开的公路走去。 今天上班时参观殓尸房的时候,他们都是知道的,殓尸房今天新运来了七八条尸,准备明天或者后天开完追悼会就火化的。 之所以仍然要去,斗胆罢了。 从宿舍对开的公路,很久以前大家就知道公路旁边的树林子里是有条通道,通到火葬场的大道上,过了大道就是殓尸房了。 当年学校六勇士的壮举,曾经是同学们津津乐道的课余话题。 虽然因此而死了一个同学,哎,好象当年那六勇士毕业后没有一个来火葬场工作呢! 真奇怪,当年的勇气他们不知丢哪里去了! 现在,又有四个同学踏着勇士们当年的足迹,前往殓尸房而去。 当然,树林里真不好走,漆黑中会有一种让人胆战心惊的气氛。 尽管今天没有风来没有雨,但他们仍然感到林子里湿湿的、粘粘的,怪模怪样的。 当然,事到如今,他们己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其实说穿了只不过是一种心里感觉来的。 只要克服心里的障碍,就什么事都可以坦然自若了。 不过,不知为什么,知道是知道这么回事,可在现实中,往往很难做到。 这不,听着鞋子踩在树荫小道发出的“沙沙”声,还有间中传来的踩断枝条的“嘎嘣”声,终究是吓得两个男的一愣一愣的。 可是,他们另有想法啊! 想到等会儿她们硬着头皮到得殓尸房后,早已骨软筋酥,被吓个半死,还不任你抱啊……啊…… 有此做动力,刘迎春和朱超虽然也怕,但两人很快走出了树林子,怀着等会装神弄鬼,把女同学吓个半死,然后对两个女同学上下其手的目的,他们率先走出了树林。 而此刻,两个女同学还在树林子里摸索着前行。 李瑾胆小,这会儿见只有两个姐妹了,就实话实说道:“黄姐,我真有点怕。这两个坏东西真不知是什么心肠,难道来我们房间里来,就是为了让我们走这些树荫小道?” 黄美虹听李瑾如此一说,就忍不住笑出声来,说:“说实话,他们到我们房间里来,对我有什么目的,我就不得而知。但他们两个中有一个肯定是对你有意思。最有可能就是那个刘迎春!” “照你这么说,他是来追我的啦?哪有让女朋友往殓尸房去约会的道理?” “这个可能不是他们的本意。但刚才说话太冲了,大家都顶得没了转弯的余地,才弄到成这个样子的。” “哪我们干脆不去了。去那种地方阴森森的,怪吓人的。” “去,干吗不去?有什么好怕的呢?不过死人罢了,我们上课的时候,早就领教过了,有什么好怕的呢?我最咽不下这口气。刘迎春牙尖嘴利也就罢了,平日他都是这副德性的。想不到的是,朱超也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万一他们真的进殓房了,还拍个照片什么的,明天拿给同学们看,还说与我们约好了,却不见我们去,那我们岂不丢脸死人了?”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慢慢摸索,竟然不知不觉间,就走出了树林子里的通道。 这对她们来说,也是一道心理坎啊! 当年,肥婆凤的儿子死在树林里后,同学们谈起火葬场路旁那片树林子,就谈林色变。 如今,两个女同学谈话间就穿越了树林,顿时鼓起很大勇气来。 两人跃过大道,直奔殓尸房而去。轻轻推开殓尸房的大门,门幽幽地被打开来的时候,一阵冷风阴阴地迎面而来,直吹得脸上的毛管也松动起来。 里面,因为死得人多,冰柜不够装,就摆在长条形的桌面上。 那一具具的尸体盖着白布,死寂地、整齐地摆放在桌上,依稀中,黄美虹和李瑾都傻了,其中有条尸体盖着的白布轻轻动了一下,也不知是被风吹还是眼看花了。 总之,那场面太阴森恐怖了,太得人惊了。 你都不敢预测即将要发生的是什么事…… 第242章 突见诈尸 最先从另一小道走出树林的刘迎春和朱超,跑过大道来到殓尸房大门的时候,刘迎春闪到一旁去,轻轻一拔,门旁的玻璃窗就被打了开来。 刘迎春眨眼间就溜入殓尸房去。 看着这一切,朱超有些愣了。 看刘迎春这一系列动作,怎么说,也是有所准备的! 自己傻傻的跟着他到女同学的房间,又被牵进去争强好胜,随后被引到殓尸房来,好象是他事先挖好了的陷阱,然后引自己踩下去。 想到这,朱超就有些犹豫起来。 可就在这时,刘迎春已经在殓房里面把门打开了。 殓尸房自从叶家田养尸闹得七零八落之后,门锁由原来的明锁换成了暗锁。 所以刘迎春进去之后,就能把殓尸房的大门打开来。 当下就叫朱超快些儿进来。 朱超虽然心里有些疙瘩,但此时又不好发作,只好随着刘迎春那句“快些进来啊,还犹豫什么呢?别让她们知道我们快过她们进来。”的说话走进了殓尸房。 殓尸房里黑漆漆的,白布盖着的尸体阴森森地躺在那些长桌面上。 因为怕尸体腐烂变质,殓尸房的空调就开得很底,人走进去冷得哆嗦个不停。 而且在这漆黑又静寂中围着尸体绕圈子,会有一种奇怪又害怕的感觉。 但刘迎春并没有闲心去感受害怕和胆怯。 他只想到呆会儿怎么把两个女同学吓昏之后,是如何得手的事情。 他只在殓尸房走了几步,就发现准备停放尸体的长桌子多出两张来,而且桌上也放着用来盖尸体的白布。 于是,一条妙计涌上他的心头。他对朱超说:“哈,太妙了。这多出来的两张长桌子,你说是不是专门为我们预留下的呢?等下我们就躺在这两张空桌上,再用白布盖着,等她俩走近来的时候,我们就突然间坐起来,就好象诈尸的样子,不吓她们个半死我不姓刘!等把她们吓得昏倒,嘿嘿……嘿……到时侯,你想怎么样还不是随得你!” 朱超心里本来是有些疙瘩的,可不知怎么回事,经刘迎春几句蛊惑人心的说话之后,不但没有了反感,反而觉得好玩起来。 用鬼迷心窍来形容真是最恰当不过了。 这时候,刘迎春走近他的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用手指指窗口外面。 朱超顺着刘迎春所指的方向看去,透过窗口的玻璃,隐隐约约可以看见殓尸房外大道对面,树林子晃荡了几下,两个女子的身影就从树林子里闪了出来。 她们往殓尸房这边张望了一下,就开始小心翼翼地往殓尸房走过来。 “快些儿,快些儿躺到长桌上,把白布盖到身上去,等她们走近来了才……”刘迎春催促道。 因为眼见着两个女同学就要闯进来了,朱超的心也焦急起来,也就考虑得不那么多了。 和刘迎春蹑手蹑脚走到空**上边,躺上去,把白布盖在自己的身上。 为了装得更像,刘迎春交代朱超,最好能够屏住呼吸。 黄美虹和李瑾走出树林后,不急着走到殓尸房去。两人在林边的树干下呆了一会,看看有没有值班人员巡逻什么的。 幸好,呆在值班室新来的两个老头,根本就不愿离开值班室,到场子周围巡逻。 毕竟这种地方太阴森森了。 场里十多幢办公、贮物楼的周围,就是起伏的好几座山头。 山上按规划整齐地砌成梯级状,梯级上一个个坟墓静静地躺在那儿,长条形的墓碑,在黑暗的夜色下,萧瑟地、静寂地、诡秘地伫立着,有如数也数不清的幽魂,在默默地注视着人世间的一切,注视着火葬场的一举一动。 墓碑的周围,在梯级的旁边,以及梯级的边沿,相隔一段距离就种上一棵柏树。 白天看的时候,有绿化坟地的效果。 但在晚上看,特别是这种没有月色的晚上看,那形状的千奇百怪,就很容易让人浮想联翩了。 平日里看着没什么感觉的办公和贮物楼,现在静寂地,仿佛里面隐藏着说不清楚的幽灵或者怪物,正肃穆地躲在暗沉的夜色里。 玻璃窗淡淡地反射着大道边清冷的路灯光,幽幽地闪着银灰色的、寂然的亮光。 远处停车场停着长形面包一样的十多辆运尸车和中巴,附近就是买元宝蜡烛香的个体摊位。 这会儿如同蒙古包的样子,一蓬一蓬地堆在停车场的中央,杂乱又无章。 一条看门人养的黑狗,幽幽地从蒙古包似的摊位间隙走来走去,昂着鼻子嗅着什么。 很奇怪的是,火葬场里养的狗一般都不吠叫。 黄美虹和李瑾壮着胆子走过林边大道时,那条黑狗看到她们了。 可它昂起头来皱着鼻子,露出犬牙呲咧起来,不吠叫,只呜咽了两声,垂下尾巴,低下头一跋一跋的样子溜掉了。 黄美虹和李瑾不禁松了一口气,在与狗对峙的一刹那,两人还真怕那黑狗叫出声来呢。 现在,黑狗已经溜掉,两人可以按打赌约定,直奔殓尸房去了。 轻手轻脚地来到殓尸房门前,两人都没有哼过一声,样子凝神聚气的,轻轻一推,那厚重的木门,在这黑夜里“吱……”的一声,发出阴冷、心寒的声音。 吓得两人的双手都缩到胸前,紧张得咬起嘴唇来。 奇怪,这木门怎么一推就开了呢?可是,她们没有时间去想破绽、漏洞什么的。 她们已经被恐怖的气氛笼罩住了。 她们瞪着惊恐的眼睛,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走进殓尸房去。 殓尸房里好静寂呀! 静得连一根针掉地下也能听到。 那一具具盖着白布的尸体,就那样地呈现在两人的眼前。 好阴森好恐怖的场面呵! 黄美虹和李瑾就那样静静地发起呆来,思绪不知道在飘荡什么。 总之感觉很飘渺很空荡很小心翼翼的那样。 黑暗中,她们连自己的喘息声、心跳声都听到了,好紧张,象巨大爆炸前的紧张。 突然,在静躺着的一排尸体里,坐起来了两具。 刹那间,黄美虹和李瑾的视觉受到了剧烈的冲击,凶悍的鬼影,血红的色彩,铺天盖地而来,两人的脑子里被崩裂了! 只见眼前一黑,两条腿发软,两个姑娘顿时瘫软下来…… 第243章 人吓死人 刘迎春和朱超突然坐起来的时候,刘迎春还学野狼一样嗥叫一声,使得本来就够吓人的阴森恐怖场面,陡然增加了更惊骇的气氛。 他心想,这下子还不把你们吓个够呛? 果然,黑暗中,两个女同学只来得及吐一声哀叫,两眼向上翻了翻,就都软绵绵地倒下了。 刘迎春很得意。 这个结果是他想要的。 而之前的精心设计,就是为了这个目的。 因此他雀跃起来,向朱超挥挥手,自己就率先冲下长桌来,直奔李瑾而去。 她双目紧闭的脸庞上,有睡美人一样的羞花闭月美丽。 温暖的躯体,脉动着青春的热血。 是那样的楚楚可人又魅力没法挡。 刘迎春上课的时候,常常因为暇想怎么能跟李瑾接近而不知老师在讲什么。 那时,面对着这个青春靓丽的女孩,总是那样的可望而不可及;总是那样地相思而铭刻。 现在,她细嫩的、幼滑的身体,就抱在他的怀里,他有多么的激动与心潮澎湃。 他轻轻的爱抚着她,吻她缨桃般的嘴唇。 虽然她未必感受得到他对她的热切。 但在刘迎春看来,能够拥抱着心上爱人的身躯就是一种巨大的幸福! 就是一种长久渴望和爱恋的满足。 他因此激动得浑身颤栗起来。 他抱起李瑾,朝殓尸房的大门走去。 尽管他爱她,爱得深长,爱得痴迷,甚至爱得迫不急待。 但与爱人在殓尸房里有什么过分的亲密举动都是不合时宜的。 他只好忍受住冲动,在黑暗中仍然看着她的脸,一步一步往殓尸房外走去。 她柔软的、温暖的……哎哟,有点儿奇怪呀! 刚才抱着她的时候,他附头凑近她的脸颊时,她是那么听从他的摆布。 如同一只温驯的绵羊! 可是,现在,她的体温没有先前般温暖了? 她的手脚有些儿僵硬。 不是吧? 被吓昏迷而已…… 刘迎春感到不对劲。 他抱着她已经来到殓尸房的门口,却发现抱得越来越沉。 只好蹲下来,借着门外透进来的亮光,看着她双眼紧闭的样子,怎么就与往日的美丽差距那么远呢? 他的心头不禁突兀了一下,慌忙伸手到她的鼻子去试探一下。 这一试,就试出他一身冷汗! 李瑾已经没有一点鼻息了! 天啊! 他头都大了。 怎么会呢? 无非就是在尸体旁突然坐起来罢了! 她也是殡葬专业毕业的学生来呀! 怎么如此不经吓? 有那么的一瞬间,他的大脑里一片空白! 他颤栗着,回过头去看,朱超正在笨手笨脚地扶起黄美虹,正想抱起她往大门这边来呢。 刘迎春有些慌了神,抱住李瑾往回走。 因为太慌张了,一下子就与刚抱起黄美虹的朱超撞了个满怀。 两个抱着女孩的男子都打起咧咀来。 “怎么回事?你不是走到大门口了吗?干吗又转回来?”朱超不解地问道。 刘迎春就有些哭笑不得地说:“我也想抱她出去共同高兴啊。可现在出不得外面了。” “为什么?不是说好了的吗?都达到目的了,怎么又不能出去了?”朱超仍然不解地问。 刘迎春就带着哭腔道:“朱超,你别问了,放下你手上的黄美虹,赶紧来帮试探一下,看看李瑾是不是没有气了……” “什么?你说……李瑾?天哪!怎么会这样的呢?”朱超惊呼着,就放下自己手中的黄美虹,走近来伸手试试李瑾的鼻息,的确探不到气息了。 可是,他认为人不应该这么简单就玩完的,就想伸手到李瑾的胸部去看她还有心跳没有。 但他伸得一半的手又停住了。 潜意识里告诉他,李瑾是刘迎春追求的目标。 正所谓朋友妻不可欺呀! 刘迎春似乎也看出他的犹豫来,就发狠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婆婆妈妈的干什么!” 朱超见如此说,就顾不了什么礼仪廉耻了。 伸手探入李瑾的胸部去。 他的手刚触到李瑾的肌肤,那种冰凉感就使他明白凶多吉少了。 但他不死心,将手放到李瑾的**上,并期待着触及那跳动的心脏,那怕是最微弱的跳动也行。 但是,李瑾真的没有了心跳! 朱超整个人都疲软下来,颤着声说:“真的摸不到心跳。” 刘迎春一听,是彻底心慌了。 他哆嗦着把李瑾放到地下,把嘴巴凑近去,一呼一吸的,期望以些引起李瑾的呼吸正常起来。 显然,这一招并不见效。 他就握着拳头,往李瑾的胸部捶下去。 李瑾的躯体随着刘迎春的捶打而抖动起来。 但心跳却没有恢复过来。 刘迎春的捶打声一下一下的,“嘭、嘭”地在静寂的殓尸房响起,令人心悸得不得了。 朦胧中,那惊悸的声音,竟然把在一旁昏迷的黄美虹震醒过来。 她揉着自己的眼睛,刚喘上两口气,就看见刘迎春和朱超围在李瑾的身边,一下,又一下地捶打李瑾。 可是,没有醒,就伸手去李瑾的胸部挤压。 黄美虹看得惊呆了,人也完全清醒过来。 一股愤懑之情油然而生,她突然从他们的身后喝问道:“住手!你们两只**在干什么?” 刘迎春和朱超正忙着做抢救,猛然听得身后一声断喝,犹如晴天霹雳,吓得怵然惊跳起来。 刚回过头想向她解释什么,黄美虹的发作又起了,而且几乎到了歇斯底里的程度:“你们干什么?竟然对李瑾耍**?我要告诉许场长知道!看你们会有什么下场!” 黄美虹如此说着的时候,人已经站立了起来,就要往殓尸房的大门走去。 刘迎春在帮李瑾做着心脏起博,转过身来看着愤怒的黄美虹。 可黄美虹看穿这两个男子的行为有多么下流! 就再也忍无可忍了。 她要告他们去! 眼看着情况一发不可收拾了,刘迎春就急转头看朱超。 那意思是你不能光看不动手呀! 朱超也愤然,事情都到了最危急关头了,她不问是怎么回事,却口口声声要告诉场长知道。 朱超就“嚯”地一声站了起来,瞪着怒气冲天的眼睛逼过去…… 第244章 又死一个 朱超逼视着黄美虹想拦住她冲出殓尸房大门去。 但黄美虹不用他来阻拦,自己在走到李瑾身旁时,停了下来。 一看李瑾任凭刘迎春怎么捶怎么按压,就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黄美虹也大大吃了一惊! 她愣了一下,才扑近李瑾身旁,用力地去摇了摇,叫:“李瑾,李瑾,你怎么了?你醒醒呀?你醒醒呀?” 可是,李瑾就是一副已经死去的样子,黄美虹顿时天旋地转起来。 她的情绪沸腾了、澎涨了,更加不可控制了。 她一边摇着李瑾一边恶狠狠地对两个男同学质问道:“真没想到你们原来是这样下流的,都真不知道你们对李瑾做了什么……” 她说着,就伸手探探李瑾的鼻息,一点都没有,便突然惊叫起来:“你们把她怎么样了?说呀!你们说呀!好!你们不说,我去告诉许场长知!”说完,她就要站起身来。 这一刻,最靠近黄美虹的朱超慌了。 如果这件事让场领导知道了,今后还有什么奔头? 还谈什么个人前途? 朱超此时几乎是慌乱中的自然反应,一把拉住黄美虹着急地说:“黄美虹,你听我说,我们是……” 朱超的手搭在黄美虹的肩上时,黄美虹就有一种厌恶情绪,等到朱超边说边凑近来时,她感到了自己受到了重大威胁,于是放声尖叫起来:“你放开我!听到吗?快放开我,救命呀……杀死人啦……” 朱超一听,顿时紧张起来,他连想都不用想,一下子就扑过去,一手箍住她的脖子,一手去护她的嘴。 黄美虹就挣扎起来,嘴里还发出含混不清的“唔、唔”声,朱超更加慌乱,箍住黄美虹脖子的手就越来越紧、越来越紧…… “朱超,你干什么?还不松手?你想把黄美虹也箍死吗?”刘迎春看着朱超惊恐过度的行为,好象用尽全身力气在护黄美虹的嘴巴,在箍她的脖子,就急忙提醒他别又把事情搞砸了。 可这会儿朱超已经歇斯底里了,一面用力箍黄美虹的脖子,一面拧转头过来驳斥刘迎春道:“你知不知道,我一松开手,她就拼命地大声喊叫。这里周围又静,她一喊,声音就传得很远。我不捂紧她点,她喊到别人来了,你我都死定了。与其必死无疑,还让她喊,岂不是找死?是不是呀?” 朱超越说越激动,想必已经脸红脖子粗。 只不过此时黑糊糊的殓尸房遮掩了他慌乱的神态而已。 黄美虹起初被捂嘴时还挣扎着“唔、唔”乱叫的,但随着朱超的激动说话响起,黄美虹就不再叫了,也不再挣扎了。 刘迎春看看黄美虹软绵绵耷拉下来的手脚和身子,顿时崩溃得整个人瘫软在地上,喃喃地对朱超说:“你不用捂她了,她已经答应你不再叫喊了……” “是吗?她答应了?”神情慌张又精神高度紧张的朱超,在回答刘迎春时,手就松了开来。 黄美虹如同一堆烂泥浆似的,朱超不扶着她,她就瘫软在地上。 刘迎春已经知道黄美虹被朱超过度捂得气没了,只是在一旁发呆。 朱超直过了好一会,才发觉黄美虹不对劲儿。 怎么放开她了,她就瘫在地上一动不动呢? 莫不是她也……他如此怀疑着,就慢慢蹲下来,移近去,伸手到黄美虹的鼻子试探了好一会,他这才张大嘴、瞪着眼,一副吃惊不浅的样子,不敢相信道:“天呀!这是怎么了?黄美虹竟然也死了?真不可思议呀!” 瘫坐在地上的刘迎春,这会儿淡淡地答一句过来道:“你再出力点儿她就死不去了。” 虽然现在情况很紧张,可朱超还是听出了刘迎春的反话,他就自我辩解道:“我有好出力吗?我怎么也不觉得呀。当时我就用手捂紧一点儿她的嘴巴罢了,不准她叫喊而已,怎么就捂死她的呢?不是这么简单吧?” “问题是你知不知你手肘箍她的脖子用了多少力?” “这个……倒没注意到。死啦,一下子弄死了两个女同学,怎么办?迎春,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办才好?” “有怎么办!投案自首就是了……” “这怎么行呢?我们还这么年青,才刚刚从学校毕业来到这里工作。却无端端杀了人……天呀!我不想死呀,快想想办法吧,难道除了投案自首就没有其他路好走了吗?哎哟,真不知是怎么了,眨眼之间就成了杀人犯了……” 莫非真的死路一条了? 刘迎春这时也从麻木中醒悟过来了。 哎,对了! 他有办法了。 他于是问朱超道:“今晚我们到李瑾和黄美虹的房间时,你没有和谁说起这个事吧?” 朱超想想,自己和刘迎春在饭堂里吃完晚饭后,连自己的宿舍都没加,就和他一起到两个女同学的宿舍了,因为当时还害羞,所以过女同学宿舍的时候是偷偷摸摸过的。 就好肯定地回答:“没有。我们两个不是一直在一起的吗?你碰到过什么,我是与你相同的。” 刘迎春听了,点点头,说:“有了。这样子说来,是没有人知道我们约她们两个来殓尸房的。进入火葬场的时候,又是从树林子里钻入来的。等会儿我们把现场弄得和原来一模一样,然后把两人背到三号山头上。早两天我看到有座有钱人家预购的坟墓,样子象间屋子似的,坑又挖好了,还有封坑的石板。我们只要把两个女同学扔进去,盖上石板,谁会平日里到那上面去?只要时间长了,我们又过了害怕期,将来一口咬定什么都不知道,不就过关了么?” “哎哟,你真是赛过诸葛亮啊!这么好的一条计也让你想到。真是想被发现都难!既然有这么条路可走,就事不宜迟了。” 朱超说完,刘迎春也站了起来,匆匆忙忙把现场打扫一番,还按原样摆放好长桌,铺好白罩布。 一人背起一个姑娘,静悄悄地往三号山顶上那座生人霸死人地的豪华坟墓走去。 虽然路上有淡淡的、冷冷的路灯。 但两人走的是偏僻小路,倒也顺顺利利来到山顶上。 放下两个已经死去的女同学,刘迎春和朱超合力把石板盖移开,放下两个姑娘,再盖上。 真是神不知鬼不觉的。 轻轻拍打一下手上的尘土,正想离去之际。 突然,两人愣了! 就在离他们不到二十米的地方,一条黑影,一声不响地站在那儿看着他们所做的一切…… 第245章 坟山遇鬼 这两人几乎要吓得魂飞魄散。 正想大声尖叫时,才发现是场里养的那条黑狗,蹲在一块还未使用靠在梯级旁的墓碑上,黑暗中骤然看过去,就似一个人站在那里的样子。 看清楚是这么一回事之后,刘迎春不觉松了一口气,就想往山下走。 不料走了两步,不见朱超跟上来,觉得有些奇怪,回头问朱超是怎么回事? 朱超夹着双腿,不好意思地答,刚才,吓尿了。 本来这事挺好笑的,要是放平日里,早笑得肚子痛了。 但现在处境不同。 听得朱超说被吓尿了,刘迎春不但不笑,还很担心地叹口气,说:“你要镇定些。别老是胆小怕事的。不要弄到事情本身并没有穿帮,你自己倒神经兮兮的吓得胡言乱语。没事也变有事。” 朱超很惭愧。 在这方面上,他的确不如刘迎春。 为了使刘迎春放心,朱超表态道:“放心吧,我会尽量表现得没事人一样的。” 刘迎春听了,仍然很怀疑地眯缝起眼睛,皱着眉头狐疑地看了看朱超。 黑暗中,刘迎春不再说话,但他的心里就不免有了担心的想法。 两人慢慢拉开距离地往山下走去。 夜色中,有叫不上名字的昆虫在低沉地鸣叫。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办公室负责新来报到的严勇田在点名时,少了黄美虹和李瑾,就问大家知道她们两人干吗不来上班吗? 大家摇摇头表示不知道,严勇田也没再深究。 按照班子会上的决定,把他们分到各个股室去了事。 严勇田安排完新生到各自岗位后,回到办公室,就和刘中国说起有两个女生不知何故,昨天才来报到,今天安排他们到岗位的时候,就不见了那两个女生的身影。 刘中国听了,就笑笑,说这种事不足为奇的。 火葬场虽然收入不错,但工作环境太特殊了,历年来,每次招新人到场里来,还未试过招多少就来多少上班的。 或者报名后想想不敢来不愿来的有;来了之后看过环境呆不下去的有。 而且这后一种情况最常见。 严勇田听得如此说,就更没把黄美虹和李瑾不见来上班的事放在心上了。 这事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过去了。 事情也如刘迎春预料的那样,人们并没有因为少了两个女孩来上班而觉得奇怪,更没有谁没什么事跑到三号山上去看那座修建得一半的坟墓去的稀奇。 事件在神不知鬼不觉中慢慢地淡忘。 有一天,有几个已经到外地工作的男女,他们的母亲过世了。 为了尽快安置好母亲,各人也好安心回去工作,就追悼会、火化、入土安葬,一条龙做下去。 虽然他们很早就开始操弄这件事了,但仍然拖到晚上七点多钟仍逗留在松鹤园里。 松鹤园为了照顾这家子人,就安排值班门卫不要关门,让这家人走了之后再关,还叫值班人员提早点儿开灯。 总之,火葬场能够给这家人的一切便利,都尽力给予。 这家人也很感激,就尽快把仪式做完它。 但事情往往总是如此,你越想快,你越快不来。 本来将骨灰盒里的骨灰倒进锃里放到坟茔里就可。 但其中一个半大不小的孩子,跟着熬了一整天了,人是又饿又累。 又见尿急,就一手把供品拿到嘴上咬着,到一边去尿尿。 这时候,正是十月间天气,日短夜长。 虽然只有七点钟,但周围已经黑得让人害怕了。 这孩子又上初中了,懂得害羞,老怕人家会看到他小便似的,就这里小解不行,那里也太显眼,结果是越走越远。 在一处柏树浓密的地方,他才觉得够隐秘。 人就站在两棵柏树的中间进行小解,嘴巴咬着供品昂起头来,酣畅淋漓一番。 结束的时候,好自然地就会把昂着的头低下来,可这一低头,你猜他看到什么来着? 大约离他不到三米的地方,灰黑色的柏树丛里,有个黑色的披头散发的影子,正站在那孩子的面前,张着瘦骨嶙峋的双手,瞪着空洞又青寡的眼睛,在向他靠拢。 山风吹拂下,黑影的毛发轻动;嘴巴张开时,露出白得令人心寒的牙齿;还发出“嘿嘿嘿”的嘶哑的声音。 那孩子何曾见过如此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物? 顿觉一股血液直冲大脑,瞬间就使他头脑发胀,眼前黑影一片。 他吓得转身大叫一声:“哎唷!鬼呀!这里有只鬼呀!” 这孩子一边尖声大叫一边狂奔着往家人那边跑去。 这孩子虽说上初中了,但嗓子还未变粗。 尖利的、惊恐万状的声音,顿时在火葬场的坟墓山上回响起来,吓得他的家人慌了手脚,放下手中的活计跑去接应孩子。 等到他的父亲把他揽在怀里的时候,这孩子仍然惊得浑身颤栗。 “别怕,别怕。什么事?讲给爸爸听?”父亲轻轻拍着孩子的背脊,摸着孩子的头部,问孩子看到什么了? 孩子等惊吓没那么紧张了,才哽咽着告诉大人们:他刚才小便的时候,看到一只披头散发的女鬼了,就蹲在离他三米左右的地方,惊恐地看着自己,伸手过来要抓自己。 可当我吓得逃跑的时候,女鬼竟然去捡跌落地上的供品! 这孩子说完,他的晚叔年轻气盛,不相信有什么鬼魂之类的,一句就抢过来道:“鬼什么鬼?八成就是到处流浪的傻子在找食。等我去看看!” 他说着,就朝孩子刚才小便的方向走去。 可是,坟墓山上已经黑得不打手电看不见路了。 但今天来的时候,没料到这事会拖得这么久的呀? 谁想到要带电筒在身呢? 火葬场虽说尽量便利,但他们的路灯在坟墓山下,正好冷冷的,把墓碑的影子照得长长的,光线就在碑与碑之间漏出一丝丝淡淡的射线上来,看着更加吓人。 因为太似在坟墓里伸出手来要拖人的脚后跟了! 晚叔硬着头皮走了几级梯级,没见什么,就好往回转了。 当他刚刚转过身来的时候,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两个披头散发的女鬼,不说话,只发出冷冷的“嘿嘿”声。 眼睛特黑,脸部深蓝,衣衫褴褛,垂挂下来的布条随风晃荡。 晚叔转身转得快,两个女鬼的身影映入他的眼帘就显得更突然! 晚叔的大脑就“嗡”的一下,猝不及防,哪里承受得起如此突然出现的惊吓? 晚叔几乎是自然反应地抬起手来指着两只女鬼,嘴巴连吐了几个“嗷、嗷”音节之后,腿就突然失去支撑力,两眼向上一翻,身子晃了晃,往后便倒…… 第246章 因鬼冲突 晚叔与侄仔同时被鬼吓得魂飞魄散,当然不肯就此罢休。 怎么也得给个说法。 第二天一早,这家子在火葬场遇鬼的人,原来说好要赶回外地上班的,也不急着回去了,非要把事情弄清楚不可。 所以一大清早就来到火葬场办公室。 接待的严勇田毕竟太嫩,也未曾遇到过这种事,就把这事向覃英汇报。 覃英升做副场长之后,做分管办公室工作。 听严勇田说人家要来讨个说法,就学着其他领导的模样,板着脸孔反抄着双手走过办公室去。 可她毕竟就是街边大妈、村里主妇的水平,不知怎么三言两语,就不合人家的耳朵。 人家来要个说法并没有错,毕竟就是在你场里碰上的这种事,害得晚叔现在在医院里还在筛糠一样打抖。 这医疗费、陪人费、误工费总得要给点吧? 可覃英说了,我们怕碌贼你呀? 如果你们诚心来敲诈的,连毛都不会给条你! 这话岂不成了街市上没文化的泼妇互相骂街时用的语言? 当场就气得那家人直喘粗气,浑身发抖,“哒哒哒”的就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要不是也是知书识礼的人,就会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把她那张雀斑布在脸颊上的脸砸个稀巴烂! 人家见火葬场的领导就这个水平,不和你争了,转身就走。 但临走前摞下一句话来:“好吧,既然你们回避责任,并以骂街形式来推脱关系。那么,我们就在法庭上见吧!”说完,人家“噔噔”地走了。 覃英听得人家说要把火葬场告上法庭,内心里也“咯噔”了一下。 这可是火葬场建场以来的头一次! 陈副、张副、巫世奇,还有许多不服她做副场长的人,还不护着口在背后里笑话? 所以她有些儿怯。 但表面上她不能露馅,就继续板着脸孔回自己的办公室去。 她刚转过身来,才发现严勇田脸色青青地微张着嘴,神情既惊讶又迷茫地看着自己,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这小子原以为跟领导学些镇场子的手段,不料竟然是使用街市上大妈们的招数。 可这里是正儿八经的单位啊? 这样子都行的吗? 覃英无暇顾及他的讶异,急匆匆回她的办公室去,关起门后,就急急忙忙打电话给许大宝,将刚才发生的事告诉许场长知道。 许大宝在电话那头沉吟着,听完覃英的说话,叹了口气,想了许久,才交代覃英不但不要露出胆怯的样子,还要装出胜利者的姿态,昂首挺胸。 其余的事就由我来摆平吧。 许大宝刚收了和覃英的电话,就又拔给严勇田,叫他立即放下手上活计,到自己办公室来。 随后,两人开车直奔医院而去。 买了许多水果、营养品之类的东西,去探望晚叔和侄仔。 同时陪了许多不是,答应所有医疗费、陪人费、误工费全部由火葬场承担。 还答应要把这事报到公安局去,把坏人揪出来。 有此后续补偿交易,才把那户遭吓的人家摆平。 好在晚叔人还年轻,睡了两天医院,没事了。 因此要赔的数额不大。 许大宝叫严勇田严守此事,并把要开支的几千元的发票换成两、三张餐票,把场里暗地里做过的赔偿事掩得严严实实的。 随后,许大宝就装做到各个股室闲聊的样子,口口声声说,哈!想不到覃英真是块料子啊! 一招以毒攻毒,就把那种想来敲诈我们场的恶人摆平了。 说时,许大宝表现得很赞赏的样子,还拍着听他讲话的人的肩膀,递支烟过去,嘻嘻哈哈笑说,不见他们敢告我们? 可是,这毕竟是很低劣、下流的小手段来的。 背地里,有人看得明镜似的,对许大宝是日渐疏离。 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现在只说许大宝答应过晚叔一家,要把这事报到公安局去。 一是许下诺言;二也想揪出是什么东西害得火葬场破财! 于是一个电话打到刑警队去。 本来这种事真是小事一桩来的,接电话的陈文辉叫几个警队队员去查查不就了结了? 慢着,这个活接不得的。 一提起火葬场,或者是它那好听的名称松鹤园,陈文辉至今仍然心有余悸。 上次查阴叔那件案子,当时人是处在侦办案件的紧张过程中,也没觉得什么。 可事后清闲下来再回想起那个过程,就不禁冷汗涔涔。 试想一下,当时警车稀里糊涂从公路驶入火葬场那条大道时,如果不是大道两旁的树木抵挡一下,使车辆的侧翻没有那么激烈,自己恐怕现在就得在火葬场里和其他幽魂打麻将了。 而最没意思的是,赢了也是纸钱,没瘾! 此外,在阴叔的屋子里被迷得团团转时,如村长不灵醒,估摸着被迷了赶快来救,大伙也得集体到松鹤园度假去了。 总之,事后想来,仍然让人毛骨悚然得让汗毛倒竖起来。 可到头来,你都不知道是和谁作斗争! 揪出来的到底算人还是算鬼? “队长,有些为难是吧?”老警察这时关心地问。 “这个……案子都没死人,也就是说,不能算作重大案件啦?对吧?” 陈文辉一听,顿时笑逐颜开起来,一拍老警察的肩,赞赏道:“真是姜还是老的辣啊!”说完,陈文辉跑去找分管,说火葬场有这么个事。 可这事也未曾到重大案件的性质,所以还由分地段的派出所去跑一趟最合适。 按照局里面的分工,刑警队是负责大案、要案的,那种被吓又没死人的事,离大案、要案远着呢。 所以后来这事就转到县直派出所负责。 有关火葬场闹鬼的事,特别是阴叔那单案子,早已在局里风传开了。 虽然有过纪律不准谣传,但实际上局里的人都知道有这么回事。 现在知道是刑警队把这事推给派出所的,名堂尽管合理,但最先接报的是他们,所以肚子积了些气,去得火葬场,和接待的副场长谈不上几句,有关责任问题,派出所所长认为火葬场应该负起场内治安责任;覃英说,治安问题关火葬场贼事啊? 两人脸红脖子粗的,也不顾都是公家人不公家人了,正在不可开交处。 那派出所副所长也是吃里扒外的种来的。 这么关键的时候,他接了个电话,竟然不分场合地瞪着惊恐的眼睛,旁若无人地汇报:“所长,不好了。郎头村有村民昨晚也被两只披头散发的女鬼吓死人了。” 覃英一听,猫猫嘴,说:“笨,这个事也算作我们场治安不到家啦!” 气得所长有气无处呕。 既为副所长的笨蛋也为毛副场长的扯高气扬! 只得找鬼出气去…… 第247章 送葬遇鬼 郎头村蓝泽海的老娘两天前过了身。 按村里习惯,摆着娘亲的尸体在堂屋里让街坊邻里、亲戚朋友来吊唁。 为落得个平安,心里也有交代,就专门请个风水先生来择了下葬山地,算了下葬时辰,定在了昨晚零点四十五分。 大概是晚上九点钟的时候,送葬的队伍就从村里出发了。 除了蓝泽海家里人必须要去的外,其余各户人家都是选派青壮人员随队,帮手打理一切事务。 这种事在农村很常见,没有什么值得害怕的。 不料昨天晚上,天翻起风来,乌云厚厚的跑来遮挡住了月亮,以为要下雨却没有下。 结果大地顿时一片漆黑,偶尔电闪雷鸣间,夜色诡诡的显得阴森森的。 火葬场翻过一个山头的后面,一队披麻戴孝,从头遮盖到肩膀的人,如同西方所描绘的幽魂一样,默然无语地走在漆黑小道上。 那场面阴沉得无端端也让人毛骨悚然。 虽然队伍打着火把,但黑森森的大山上,就那么一队影影绰绰的人,行走在山间小路,多少有些令人不寒而颤栗、惊恐万状。 队伍刚刚离开村子的时候,不知怎么的,黑糊糊的树梢头上,就突然惊飞起一群乌鸦,在空中很凄迷地鸣叫,叫得人的心也寒凉起来。 大家都知道这是不好兆头的鸣叫。 但因为请来风水先生择定了时辰,是不能随随便便更改的。 因此,大家明知道有不妙的预兆,仍然不敢开声戳破。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蓝家的孙子。 本来这带头的人应该是蓝泽海本人,但因为蓝泽海的属相与死者相克,所以这带头的活儿就得由蓝泽海的儿子来担当。 可蓝泽海的儿子才刚上初中,少不更事的,要他走在不可预知的、漆黑的、可怕的最前面,他哆嗦得比冷着了还厉害。 这蓝泽海的儿子又怕死,又好奇心重。 举着火油灯,因为身子抖得厉害,光线就晃悠得他身后抬棺材的看不清路。 这小子还常常弯腰用手搭凉棚,想看看山上是不是真的有什么鬼啊魂的,掌着的灯就更加晃得厉害,在漆黑的夜色下,就如同鬼火一样闪烁不停,更显得阴沉、惊悸、心寒。 抬棺材的几条汉子,心里面恼死了那带路的臭小子。 可根据行规,抬棺材的人又不能随便说话,免得死人的魂魄听错声,跟错人就麻烦了。 而根据本地的陋习,抬死人上山是不能打手电的,据说会什么什么的,只好跟着那照路也不光的火油灯了。 偏偏带路的小子全然不懂世事,只顾他自己看,不理身后的人看不看得清。 而抬棺材的又不便说话,摸索着、试探着往前行。 在棺材后面的送葬队伍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没人说看不清啊,对吧? 就以为就应该这样子的,跟着默然无语,摸索着前行。 山间小道就回响着“沙、沙、沙”的轻微脚步声,送葬的队伍简直就跟鬼魂迎亲队伍一样阴森、恐怖,偶尔一声“吱……吖……”的扁担磨擦声从林间小道上透人心寒地响起,惊得送葬队伍的人心紧张得快不行了,毛孔一次又一次地放大。 树丛里,还不时传来不知是什么野兽碰着树干、枝桠的“卟哒卟哒”响声。 漆黑的山头上面,在低矮的草丛里躲藏着两只黑影,瞪着惊恐又慌张的眼睛,在夜色里,阴阴地、幽幽地注视着这一支在黑糊糊树林中送葬的队伍。 两只黑影突然发出一长串的“嘿嘿、嘿嘿”声,特别的让人感到骇然。 可那“嘿嘿”声竟又是那样的似有若无、似是而非。 送葬队伍里已有胆小的人在瑟瑟发抖了。 这想下雨却下不成的鬼天气,闷热得人有些受不了了。 但今晚是在送葬哪,岂能将披在头上、身上的孝衣脱下来? 只得硬扛着。 汗水慢慢地沿着额头、身上往下流。 而周围环境又是那样的得人惊,只怯懦得他们快到崩溃的边缘了。 这时,那个带队上山的臭小子,举起手中的火油灯,不无惊讶地指着山头上说: “哎呀,不得了啦!山头上挖好坟坑准备葬嬷嬷的地方,蹲着两只野鬼呢!” 这一声惊叫,终于使一个晚上忍住不出声的抬棺材的“棺材佬”无法再忍了,他们放下棺材,大骂臭小子乱说什么? 哪里蹲有两只野鬼? 离山头起码还有五十步,天又这么黑,你不帮着照好路,害得我们好几次都差点儿滑倒,你却说看到什么野鬼! 蓝泽海听得前面吵哄哄的,也顾不得相克不相克了,走上前去问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棺材佬们就趁机数落那小子一番,说他不专心带好路,一路都是东窥西探的,后来还失经无神地说山头上有两只野鬼! 你看,他乱说什么啊! 蓝泽海听了就有些火,问小蓝是不是这样?小蓝就受了很大委屈似的,交牙切齿道,我又没有乱说! 确实有两只野鬼蹲在阿嬷准备下葬的坟坑边在看我们嘛! 长头发的,蹲在上面摆头摆脑往这下面探。 后来就缩回草丛里去…… 吓,你这个臭小子不想活了? 深更半夜在山头上讲这种会吓死人的说话? 我看你皮痒了不想活了! 等我揍到你筋骨断你才会懂事! 蓝泽海说着,就有要在棺材佬面前教训儿子的举动。 可他四下里寻找棍棒的时候,村里有些脸面的老周走上前来,扯了扯蓝泽海的衣襟,说: “别找了,我和几个村民都听到好阴冷的‘嘿嘿’笑声呢。当时大家都默不作声的,何来冷笑声啊?” 正说着,山上就丢了块泥巴下来,“啪”的一声正好打在棺材上,吓得大家伏了下来,大气不敢喘一下。 正不知怎么回事,黑暗中,有一缕轻烟在雷电闪耀下,依稀可见地飘荡而过,充满了让人恐惧的杀气。 仅接着,山头上,幽幽地站起了两只女鬼。 披头散发、瘦骨嶙峋的,一面“嘿嘿”地笑着,一面慢慢往人群处走来。 这真是惊世骇俗的场面啊! 人们传说鬼魂的故事多了,何曾真的见过猛鬼出现? 而眼前就有两只活生生的女鬼,正要扑近来,只吓得送葬队伍鸡飞狗跳的,慌不择路地往山下逃去,连棺材也顾不得理了…… 第248章 神经 第二天,等到昨晚那场恐惧的遇鬼惊吓没那么可怕之后,蓝泽海就央了几个胆大些的后生,陪自己上山去安葬娘亲。 他们一路小心翼翼地上得山去,不免被眼前的一莫惊呆了! 只见蓝泽海的娘亲就暴晒在露天,而盛装他娘亲的棺材却不见了! 这多少有点象匪徒吓走送葬人员而劫走棺材的把戏。 于是重做一具棺材,把娘亲好好葬了。 但这事太让人咽不下这口气了……摆明就是装神弄鬼吓人而劫掠棺材! 还把好多个村民吓得逃下山时跌伤跌损的,让蓝泽海赔医药费也赔了好几千。 好在没有被吓死人,如果被吓死人了,他蓝泽海田地也不够赔! 真是越想越让人气,于是把这事当作失窃案,正儿八经报到村委去,再由村委逐级往上报。 这里有关县直派出所接到朗头村的报案后,所长带着几号人下去一查,知道是吓人劫棺材的把戏,就往劫掠案归类,派人到处去查棺材铺,看看有没有人销赃,却没什么进展,按下不表。 且说自从那天晚上哄得黄美虹和李瑾到殓尸房去,本想吓晕两人,然后占点便宜。 倒没想到事情过了头,竟然把这两个姑娘生生吓死。 后来好得刘迎春脑子活,想到三号山上有一座富人建得一半的坟墓,如同屋子一样有模有样。 但这座坟建得一半就停下来了。 也许是主人家破产了;也许是主人家还没有近西去的人,本来买下这块坟地就是生人霸死人地的,因此丢在这儿等日后用。 所以很久都没人打理过了。 墓园管理人员认为,人家的都是年年来拜祭的,收了管理费当然得帮人家打扫。 而这个生人霸死人地的有钱人家,买来就是日后用的。 谁知他什么时候要用? 十年? 二十年? 何况那孤零零建在山顶上的空置坟墓,还建得有人居住的样子,人未走近去,心就怯怯地想,里面会不会真的走出个人来? 有此心理障碍,也就不打扫那坟了,日后他们真要用时突击扫一扫就是了。 这孤坟日久丢在山顶上没人理料,渐渐长出青草和藤条,爬在坟墓的周围,越发显得荒凉。 因此人们都不愿走近去。 刘迎春和朱超得此良好藏尸点,真是有惊无险啊! 那晚两人把黄美虹和李瑾背到三号山顶上的丢荒孤坟上,合力移开盖板,将两个姑娘放进去后,果然是神不知鬼不觉。 四个月过去了,事情始终没有露过陷。 虽然两个姑娘的家人久不见音信,也曾打电话问过办公室。 但严勇田说谎,说这两个姑娘只来看过火葬场一眼,前后不到半小时,就走人了,火葬场怎么知道她们到哪去呢? 把姑娘和火葬场说得一点关系都没有。 因此,这事就这样被蒙混着过去了。 但是,作为当事者。 刘迎春和朱超虽然极力掩饰着不说那件事,终究是心里有很大的负担。 两人本来在学校就是挺谈得来的,自从那件事发生后,是日渐生分了。 两人不同一间宿舍,又分在不同的股室,见面的机会日渐变少,恐怕也是有意回避见面,免得撩起那件心惊肉跳的事情。 刘迎春胆子比较大点,表面看来也比较正常。 但朱超不行,人本来就长得偏瘦,还常睡不安生觉。 据和他同宿舍的人说,朱超这人梦多,常常呓语,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就听他“叽哩喳啦”的乱叫一通,很慌张似的,之后就听见他在喘长气。 因为晚上常常半夜被惊醒,朱超的两眼周围就黑黑的有眼圈;还因为睡不安生觉,精神经常萎靡不振。同事们与他一道工作,明明说好了应该怎么干的,他似听非听的样子,过后又好象忘了别人刚才说什么来着,就会失经无神地突然间问人家:你刚才说什么啊? 吓得同事们都说他神经兮兮的。 最近听说火葬场又闹鬼事,别人都已经司空见惯了,不足为奇,他却突别的紧张起来。 好象关他什么事似的。 上班的时候大家已经互相传说过了,下班了,他仍然神经兮兮的,老要同宿舍住的猜是怎么回事。 同宿舍的很不耐烦,说我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 朱超就叹上一口气,如释重负地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好象知道是怎么回事并不是什么好事来呢! 有不打自招的味道。 过得几天,突然传出墓园清洁工不见了。 等到人们找到清洁工的尸体,却发现清洁工全身没有一块完整的,死得很惨。 如被动物噬咬过的、开始腐烂的尸体,臭哄哄地躺在山上。 奇怪的是,清洁工的尸体上,被咬的伤口竟然有新有旧。 而咬痕是人类整齐的牙齿印来,没有犬齿状! 这个消息固然震撼,但朱超表现得特别。 “哎哟,果然不出所料,咬人了!是不是在三号坟山的山顶上?” 他在宿舍里,神经质地踱来踱去。 揉搓着双手,皱着眉头惊叫道。 突然间停下来,张大惊恐的眼睛问同住的舍友道。 同住的觉得好奇怪。 明明今天在单位上班的时候,大家是一齐听到这件事的。 当时传说的人讲得好清楚,事发地点是在新开始砌梯级墙脚的六号山半坡上,他怎么一下子又扯到三号山的山顶上呢? 但近来对于朱超的神经质已经习以为常了,同住的就没好气地答:“不是。是六号山的半山坡。” 朱超一听,长出一口气,拍着心口喃喃细语道:“这还好点儿,这还好点儿……” 弄得同住的百思不得其解,狐疑就难免产生。 他想,要说朱超真傻罢,倒没有其他行为表现得很失常。 唯独说到场里有鬼作祟,他才表现得神经兮兮的。 如果他心里没有鬼,怎么会如此敏感呢?而且说话越来越隐晦,又似乎有所指! 便悄悄地跟踪起朱超来。 果然有料啊! 这朱超休息日不回家去,却鬼鬼祟祟、四处张望,在确信后面没有人看到他了,才到县城附近的店铺去偷偷买元宝蜡烛香! 这不身有屎是什么? 买元宝蜡烛香? 干什么呢? 诡秘啊! 第249章 黄雀在后 即使是最傻的人也看出问题啦! 场里有十多档元宝蜡烛香的铺子,嫌贵,是场里的人去买,铺主肯定会给个优惠价,用得着舍近就远跑到县城去买吗? 还用报纸包得实实的,生怕人家知道的样子。 如此偷偷摸摸的行为,完全不能拿没什么事来解释了。 好,跟着他没错! 同住的远远吊在朱超的身后,左弯右转的,又转到了火葬场三号山脚。 不过不是正面,而是背面! 这下真是想说没事都难了。 这三号山后面树木森森,上山只能穿棘荆、绕石头、过芒刺。 好难走啊! 突然,同住的背后被人轻拍了一下,心难免一惊。 平日里要被如此一吓,早叫出声来。 但今天是盯梢,潜意识里有不能大声喧哗的警告。 因此被吓得着实不轻,仍然无声地、惊惧地转过头去。 可迎面而来的竟然是一块要他人命的石头! 那石头碗口般粗,棱角分明,照着朱超同住的面部猛击过去,快、准、狠! 只听沉闷的一声响,那与朱超同住的人只叫一声:“嗷”便身子一歪,瘫倒在草丛里。 袭击者把尸体往更深的灌木丛里塞去,才直起身体,拍拍手上的灰尘,瞄了一眼一无所知的朱超背影,跟踪上去。 今天早上起**之后,刘迎春就有些心惊肉跳的。 近来火葬场附近山头传出猛鬼作祟的事,有些让他担忧! 他担忧的不是自己,而是眼圈黑黑的朱超! 在学校里的时候,不见他有黑眼圈? 怎么刚毕业出来工作了就有黑眼圈了? 别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足为怪,但刘迎春是知根知底的,知道他是为那两个女同学的死而深受心灵的折磨。 原来以为时间的流逝可以磨灭一切。 但现在看来,四个月过去了,仍然没能使朱超从那件意外事件中恢复过来。 近来火葬场附近传出闹鬼事件,朱超的表现真有点替他担心! 他的歇斯底里、神经兮兮、惊魂未定,无不让人担心让人忧。 特别是墓园清洁员的死,更是把他紧张的神经绷到最危险程度。 刘迎春静悄悄地、远远地观察着朱超的一举一动,越来越感到危险即将来临。 似这等心事重重、神经兮兮,还像惊弓之鸟的人,迟早会弄出事来的。 刘迎春想想与其这样被他拖尽死胡同,倒不如早作准备,先回趟家躲避一下,然后找个偏远省份,外出打工算了。 所以星期五的时候,他就请好假,说家里有事,要回趟去。 因为家里离苍县较远,所以即使今天是星期六,刘迎春仍然起得很早。 这在他来说,是要远足,倒也合情合理。 但是,窗户外楼下公路上的朱超又是什么原因这么早起**呢? 看他四处东张西望的样子,似乎有事? 他会有什么事呢? 真是胆小如鼠的人啊! 慢着,慢着,怎么朱超后面不远处,朱超同住的那家伙也鬼鬼祟祟的呢? 他也闪闪缩缩的,似在盯梢的样子。 今天是星期六,住场里宿舍的大部分是年轻人,恨不得有晏觉睡,所以公路上就朱超和他…… 刘迎春就突然感到有什么不对劲儿! 他快速地赶下楼去。 但是,迟了,两人分别搭上到县城的公交车了。 刘迎春有些干着急,正不知怎么办才好,如果等第二班公交车,赶到县城时,朱超不知道躲到哪儿去了。 这时,从附近镇往县城的“野鸡车”刚好到来,刘迎春也不怕车内人多气味难闻,硬挤上车去。 到得县城,庆幸的是,居然在杂货街的街角,看到了朱超的身影。 刘迎春刚想跟上去时,想起朱超的同室住友也似乎在盯梢朱超的,就躲在拐角里不动,远远地盯着朱超的身影。 眼看着快要闪到另一条小巷的时候,朱超同室出现了。 从一间杂粮店里闪了出来,跟上朱超。 刘迎春不禁舒了口气! 自己在宿舍上怀疑的一点都没有错。 肯定是朱超精神恍惚间,漏嘴泄露了什么,或者是朱超反常的行为引起了他的注意? 总而言之,朱超开始变成个危险人物了! 不是他对谁有威胁的那种,而是他迟早露馅而牵扯出别人的那种。 刘迎春尾随着这两个毫不知情的人身后,他想看看到底要干什么。 其次朱超同室是和自己一样的,也是想看看朱超想干什么。 这样,只要不引起朱超同室的注意,盯紧朱超就行! 而朱超也的确不让人放心。 只见他在人群里东躲右闪的,做贼一样,老在察看他的周围人群,似乎在看碰没碰上熟人。在确定没有熟人了,他才一个闪身,闪进一间元宝蜡烛香的铺子里,凑近老板的身旁,说了些话。 老板就照他的意思,选了两份香烛,并写上名字,卷细卷实那些东西,再用报纸包好递给朱超。 这些行为,对朱超同室来说仍然是个谜;但对刘迎春来说,就知他心里老放不下那件事,以为通过为两个姑娘烧纸钱来求得心里平静。 可这样一来,反而说明朱超快到心理崩溃的边缘了。 这个是很危险的信号! 因为知道了朱超心里快要溃堤了,刘迎春对朱超就起了杀心。 等下跟着他后面,看看他到底买这些东西用来干什么,虽然内心里已经猜到他是为那两个女同学做后事,但为了稳妥起见,还是决定看清楚再下结论。 事情其实就如刘迎春估计到的那样。 朱超买完那些东西后,又打了部“三脚猫”,即用摩托车成三轮的载客车……这种车大城市的人可能闻所未闻,但在小县城里,却是满街跑的。 它又便宜又小巷里弄都能钻,因而深受群众喜爱。 当下朱超所坐的车辆在前,朱超同室在中,刘迎春在后。 刚离县城没多久,刘迎春就明白了:朱超要去火葬场三号山的后面! 刘迎春于是把坐车价格提高到三倍,说是赶时间,只要能尽快往前去就成交。 在郊外撒野还不是件容易的事? 司机于是把油制旋到最大,车就屁颠屁颠地超过朱超同室,超过朱超,跑前面去了。 刚刚在半山坡上埋伏好,朱超的车就到山脚下了。 过没多久,不关他事的朱超同室也到了。 这家伙还以为自己做侦探了呢! 一会儿躲在草丛里,一会儿又好象袋鼠似的跳几下。 刘迎春等他刚走过自己的埋伏点,就手握石头站了起来,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等他回头发愣的一刹那,一块石头就砸过去…… 第250章 铁难成钢 收拾了朱超同室。 刘迎春把他的尸体塞到一处灌木丛里后,就蹑手蹑脚地跟上山顶去。 可是,朱超并不急,在三号坟山山顶的后面,坐下来休息,似乎在等太阳落山。 毕竟他呆会要做的事是不能被人看见的。 这下可就害得刘迎春够惨了。 这时,时间才到下午五点钟。 太阳还没有下山,还明晃晃地照着大地。 刘迎春为了不被朱超看到自己,只好伏在一丛灌木丛的后面一动不动。 山上静寂得让人好害怕,静得伏在地上的刘迎春能够听见自己心脏的跳动声。 幸好12月的天色容易黑暗下来,星星稀稀疏疏地点缀在整个空旷的天空上。 三号山上的后面,草丛里有点儿潮湿,还散发出一股草枯叶干后又被潮湿沾染的霉烂味。 靠近山顶上的地方,朱超坐在草地上自言自语地不知在说什么。 在这荒凉的山上,有一阵不停歇的、听不清说什么的声音在草丛里响起,传到荒野的空气中,传到一棵棵在微明月光下变得奇特的树冠上,有一种说不清的凄婉与恐惧。 山上已经听不到昆虫的鸣叫,而冷风的呼叫就在树梢上吱吱地响起,树叶已经干枯的树木随风摇摆着身肢,如同古代听令准备奔赴战场杀敌的斗士,跪下附首的样子,就是为了即将来临的杀戮。 在一丛草上坐了很久的朱超,这会儿停下了口中的呓语,拿起身旁的香烛,朝山顶上走去。 刘迎春好不容易才能翻动一下伏着的身体,已经发现手脚都已经麻木了。 他活动活动一下自己的手脚,直到麻痹渐渐过去了,他才站起来,高一脚低一脚往山上走去。 就着微亮的月光,刘迎春站到山顶时,那座荒废的坟墓,在向着三号山后的方向,透出淡淡的、摇曳的烛光。 阴森恐怖、凄婉万状。 那座弃置未用的坟墓,它的四周已经长满野草、爬满藤萝,静静地、诡异地伫立在坟墓山顶上,有一种鬼魂聚居的阴险氛围,而在那座坟墓的下面,黑漆漆的山坡上,竖立着一座座墓碑,默然无语中,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可怕的事发生。 而鬼穴一样神秘又阴森的山顶坟墓,那孤零零地透着的灯光,更增加了周围的骇然和可怕。 朱超一面摆上供品,一面用低沉的声音轻轻地诉说着什么。 在他那内疚的、苍白的脸上呈现出复杂和忏悔的表情。 他坐了两个多小时的被子皱皱巴巴,衣服也粘上了草屑和干芒刺,烧酒从他端着的杯子中洒落到地板上。 刘迎春本来打算冲入去一把把他揪起来,狠狠地教训他一顿,把他掴醒。 但看着朱超已经完全沉迷在巨大的悔悟中,有一种深陷其中不能自拔的样子,刘迎春又打消了掴醒他的念头,只把一双黑黝黝的、恨铁不成钢的眼睛,盯着坟墓里在摆弄供奉仪式器物的朱超。 如果说,刚才的念头还是他痛下杀手前的犹豫不决,那么,从现在这一刻起,刘迎春的心就完成了全部杀人的心理准备。 尽管在后背山上他伏在草丛里,就是为了让朱超不知道他的后面有自己在跟踪。 那时的行为是潜意识的,不确定的,甚至带有探奇的性质。 但是,现在,当朱超的表现如此不能自拔时,刘迎春就感到吓死两个姑娘的事,泄露出去是迟早的事了。 如其乖乖地让别人来捉自己,倒不如自己在此把活口全部封闭起来! 是的,在这阴森恐怖的山头上,刘迎春却不得不独自在思索着怎样杀人,这一步一步的走到今天,并非他的本意。 但造物弄人啊! 一个莘莘学子,怎么就变成了连环杀手了呢? 真是不可思议到极点! 于是,忧伤就如同小水珠一样慢慢地落入他的心田,那小小的冲击,那触碰到心壁时反弹起来的水花四溅,竟有如巨大的浪涛一样撞得他不安地蜷缩起来。 而忧伤与无奈,是那样的荡漾开来,就在这寒冷的、黑暗的、恐怖的夜里,他的心因此怦怦地、不安地剧跳着,并且很快,越来越快,而大脑的崩裂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只在这一瞬间,只在这个墓穴前面,他张开双手,要做一件平常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下手吧! 对这种天生个性有缺陷的人下手! 看他那副熊样儿,哪里还有男子汉的英雄气概? 哪里还能担待得起杀人后不露声息的忍耐! 他喃喃自语着,说了许多对不起啦,不是有心的啦诸如此类的说话,在两副棺材前……天啊!什么时候多出两副棺材来了? 简直是不可思议! 如果是朱超花钱买并请人抬上来,岂不是劳师动众? 那么,消息泄漏出去是迟早的事了! 现在,更没有什么可犹豫、感到可惜的念头了,做掉朱超,除去后患就到了非做不可的事了。 于是刘迎春一声不哼,从坟墓门外突然风卷一样冲了进去。 朱超太忏悔了,太难过了,太不能自拔了。 他点着香烛,摆上供品,打开左边的一具棺材盖子,探进身子,伸出双手放下去似乎在爱抚着什么,嘴巴里仍然喃喃自语着,忏悔着。 突然,他只感到一阵风从坟墓门外卷了进来。 一只被蜡烛光照映得很大的黑影,呼啸着卷了进来,伸着的双手一下子就掐在了朱超的脖子上。 朱超因为上半身已经探进棺材里了,突然被从背后袭击,只顾着乱蹬乱动着,眼看着快要窒息了。 就在这时候,坟墓的外面,也是旋风一样卷进来又一条黑影,尖锐的爪子,一下子就抓到刘迎春的身上。 疼痛一下子就使刘迎春放开朱超,回过身来。 那一瞬间,他才从眼角中瞥见右边的棺材,棺盖原来是打开来了的! 而扑到自己身上来的那团黑影,虽然披头散发、呲牙咧嘴、眼睛深陷、脸色发蓝,但整体上,生前黄美虹的身影仍然依稀可辩。 刘迎春这一惊非同小可。 他意识到危险近在咫尺,他拼命地反抗着、挣扎着。 但是,天啊! 怎么死后的黄美虹反而力大无穷? 刘迎春清晰地看到,黄美虹掐着自己脖子的时候,是如何无法抵抗地被她一厘一厘地深掐入去! 他感到呼吸逐渐困难,逐渐困难,最后终于没气进入体内…… 第251章 又死人了 自从负责打扫坟场的清洁工死了之后,火葬场又向外请了个清洁工,工资也由原来的一千五百元提到二千元。 在一个小县城里,扫扫地,清理一下垃圾能领到二千元的月薪,是一份相当不错的工作。 所以新来的清洁工就很力。 其实平时也不是工作量很大的,主要是清理新近失去亲人的家庭来烧烧纸钱留下的垃圾。 当然,那些旧坟上也得去巡视一周,看看有什么打扫不净的地方,再清理一下就可以了。 但他不知道三号山上那座豪华的坟墓,前任是不去清扫的。 他照样走上去巡视一番。 当其时,已经快近中午了。 太阳虽然懒懒的,但光线却暖洋洋的,把火葬场照得光亮透彻,没有一点的恐怖感。 那清洁工沿着梯级拾级而上,想从顶层往下清理。 当他来到三号山顶上时,不知为什么,莫明其妙地就打了一个寒颤! 心里就怪怪的有种说不上来的害怕感觉。 这种感觉很奇怪,既是莫明其妙的,又显得隐隐约约的。 要他形容起来却非常困难。 总而言之,清洁工好自然地就放慢了脚步,人就有些慌张地四下里张望,好象有什么不对劲似的! 就这样战战兢兢来到那座荒废的坟墓前,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显得阴森、恐怖了。 只见长得很茂盛的野草和藤萝,乱七八糟的有被人踩过的迹象。 就在几片叶子的上面,有几滴黑色的血迹。 草丛下,有块已经发黑的、模糊的肉屑,围着一群蚂蚁,正在搬运呢! 嘿,好好的地方,怎么会有肉屑? 这个疑问在清洁工的心里一涌起,清洁工就心慌起来。 他慢慢地往前窥探着,小心地察看着。 一幕让人心惊肉跳的画面,恐怖地呈现在清洁工的眼前! 两个火葬场的职员死在三号山上那座荒废的坟墓里! 一个上半身在棺材里,整个头被咬啊爪啊的,已经认不出他是谁了;而另一个则死在坟墓门边,背脊衣衫褴褛,头部被撕扯得快要断裂的样子,两条腿也被撕去了大块大块的肉…… 清洁工一看,只觉天旋地转起来,闷闷地发一声喊,人就站不稳。 踉踉跄跄地往山下走去,东倒西歪的。 远远见了股的周芸,正带人看墓地做推销介绍。 清洁工就再也忍不住了,用手往身背后的山上一指,张开口想说话时,先吐了一地的呕吐物。 周芸一见,忙和客人说了几句不好意思之类的说话,赶快冲上山去,刚扶住清洁工。 清洁工就说上一句:“坟山上杀死人了……”接着,他就软软地瘫软下来。 周芸也扶不了软得象烂泥似的清洁工,急忙打手机给办公室。 火葬场一下子又死了两个人,这下子不仅是大案了,还重得很呢! 陈文辉和他的刑警支队再也跑不掉了。 急急忙忙来到火葬场,一看那种惨不忍睹、死得诡异的场景,人人头都大了! 很明显,这已经完全超出杀人的范畴了! 可你不能一下子就推得一干二净啊! 于是拍照、搜集证据。 一面做一面惊惧得不知怎么形容才好。 从在局里接到电话到出发来到火葬场,陈文辉他们差不多快到下午四点钟才来到。 据报在三号山顶上有两个火葬场职工不知被什么咬死了,就拉人上三号山上去。 但场里的办公室副主任叶勇田失经无神地吐一句出来道:“真奇怪,今天场里居然有三个职工同时不来上班!可三号山上坟墓死的是两个,不会是连那个不来上班的也……” 后面的说话他不敢直白地说下去了。可在陈文辉和老警察周毅的耳里听来,却不禁心头为之一震! 当他们来到三号山顶上时,陈文辉就吩咐,除了搜集证据的留在现场之外,其余的到周围察看察看。 刑警们按队长要求,四下里散了开来,看看还有什么别的情况没有。 可队长说这个周围是一个很模糊的词来的。 到底这个周围多阔才算是队长所指的范围? 显然是没有定论的。 有两个刑警就互相打打眼色,慢慢往山背后散去。 到了别人听不到他俩说话的半山腰时,其中一个姓王的才松了口气地说:“哎唷,那死的两个人根本不可能是被人谋杀的。以我的经验看,那种长长的、深深的爪痕,非兽即鬼。问题是现在附近山上,那来的野兽啊?对吧?” 另一个姓周,就会心地笑笑,说:“真是姜是老的辣啊!所以当时一见你皱眉头,我就多留意看几眼,死者除了伤痕深,还怪怪的有灼伤痕迹。这就更加无法解释了。正常情况下,即使是被野兽爪子抓伤至死,是不会出现灼伤痕迹的……” 老周正说着,山风轻轻掠过,老王就皱起了鼻子,如同狗一样多嗅了几下,问:“老周,闻得出么?有轻微腐烂的肉腥味,是不是?” 老周也跟着做出嗅闻的样子,确实闻到了腥臊的血肉味道。 两人顿时紧张起来,从腰间拔出来,小心翼翼地四下里搜索。 周围灌木丛生长茂盛,半高不高的松树随风摇曳。 太阳斜斜西下,倒影被拉得长长的。 彼此慢慢搜索着,越走分得越开。 心里就禁不住胆怯起来,互相就用说话声壮胆。 久不久问一声:“你那边有事没有……” 那边就回答:“没事!你那边也没事吧?” 直到听闻对方回答没事了,才又大胆的往更远些儿搜索过去。 可这样一来,彼此就分得越来越远了。 老王搜着草丛,嗅着从风中传来的血腥味,老也判断不下来,到底是不是在自己的正前方传来的。 心里面就胡思乱想道:“管你鬼不鬼的!只要一看到异常情况,老子手上的家伙可不是吃素的!先对着对方扣动板机再说!总之是有你死才有我活。” 老王如此想着,就更紧张起来,东张西望的,还暗暗祈求千万别碰上那些不知怎么对付的东西啊!这念头一出,他就自己骂自己道:“真是的,乱想什么来着?” 然而,世间事总是这样,你越怕的事,偏偏越容易在你面前出现…… 第252章 嘎然而止 就在刚才的那一阵风括过之后,低矮的树梢侧了侧,好象被什么触动了似的。 老王更紧张了,用指着那棵树和树下的草丛,神经兮兮地走近去,一看,什么也没有,原来是虚惊一场! 刚刚松上一口气,这才突然想起:哎哟! 紧张了好一会儿了,倒没注意很久没听到老周的声音了! 这一想起来,老王就突然全身毛管松动起来! 他神色慌张地忖道:不对啊! 这老周不是每隔一会儿就和自己互相呼叫几句的么? 怎么忽然之间就连一点声音也没有了呢? 于是老王就大声叫老周、老周? 你在哪里啊? 听到没有? 但山上没有一点儿回音! 老王第一个念头就是:不好了,老周一定出事了! 不然的话,没理由一句回声也没有的! 于是老王慌慌张张地往老周那边方向跑去。 然而,已经太迟了…… 在一棵松树下,有一丛灌木,躺着一具噬咬得七零八落的尸体。 旁边,老周手握的支跌落一旁,老周的头发被扯下一撮,就在他的头颅旁边。 老周双眼紧闭,卷曲着身体伏在草丛上,已经不省人事了。 老王立刻拿出手机哆嗦着,神情慌乱地打给陈文辉,说:“报告陈队长,老周在后背山被不知什么东西爪晕了。他的身边是一具被咬得不全的尸体,请速派人前来支援!” 手机一阵刺耳的接不稳碰着什么的声音之后,传来了陈文辉紧张而有些不知所措的声音:“什么什么?你说老周好好的就出事了!怎么搞的?唉,先别说什么了,你警惕点看着现场,我马上带人过来,别再麻痹大意了,我们可再也伤不起了……” 陈文辉说完,带了几个人翻过后山去。 这时太阳已经落山,天上只有灰灰的几抹云彩,暗暗的把个大地遮挡得阴阴郁郁的。 山风好象躲了一整天的太阳似的,现在就报复性地、象夜间出来觅食的猛兽,凛冽地扫拂着整个山坡。 大家感到很寒冷,似乎不仅仅是肌肤、**上的感觉,而是心灵上的。 这个火葬场每次出现的案子,总是让人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惊悸。 瞧,山背上因为光线的逐渐暗淡,树木的影子又随风左右摇晃,长得又半高不高的,一弯树腰,刹那间就好象有人要扑过来似的。 大家虽然身为刑警人员,但荒山野岭,又渐渐黑暗,猛然间风过处,有无数影子伏下腰身来,形状又千奇百怪,都不知道是不是间中真夹着魑魅魍魉? 你说你身为刑警人员就不怕,恐怕不是心里话了! 一路呼喊着,好不容易才在一处松树下的灌木丛边,找到老王。 那时老王两眼瞪得老大,脸色青青,手握支的手心也渗出汗来,身体弓成煮熟的虾子似的,正神经高度紧张地守在伏在地上的老周身旁。 老王一见陈文辉他们赶来了,人就如释重负般地长出一口气,把插回套,腰也挺得毕直了。 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怎么你们这么迟才来啊?” 陈文辉听了就有些错愕,看了看老警察周毅,意思是我们接到报告出发来现场很迟缓吗? 周毅就忍不住笑了起来,叹一口气道:“唉,现在真是到了杯弓蛇影的地步啊!” 大家一听就忍不住笑。 但是,整个过程他们仍然不敢松懈。 除了陈文辉和周毅询问老王之外,其余的四下里站成一个小圈子,警惕地注视着周围。 陈文辉就问:“老王,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王答道:“我和老周按照你指示,到这边后背山来看看。不想一阵风吹过,我和老周都闻到了血腥味。我们就知道有事,各人搜索一边。起初,我和他还互相呼叫着,以此知道对方相安无事。但后来不经不觉间,就越走越远了。等我想起有好一会没和老周时,我就感到心慌,赶紧跑过来呼叫老周。后来就从这里看到老周昏迷过去的情景了。” 老王正解说着过程,蹲下去的老警察周毅就说:“好了好了,老周醒过来了……” 老周的头部正被周毅抬着,睡眼惺忪似的睁开眼,看看周围都是熟悉的同事,本来应该感到安全了放心了才对。 但他开口说话之前,还浑身颤抖了一下,抬头四下里看了看,仍然不放心地问:“走了吗?那只东西走了吗?” 大家当然不知道他说的那只东西是什么来,只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把下文说出来。 可老周只顾四处张望,似乎生怕那只“东西”突然从黑暗中蹿出来似的。 大家就很心急,想知道老周到底碰到什么了,但老周就是不讲,一副神经兮兮的样子,精神好象都集中不起来。 陈文辉见这种事见多了,也不再追问老周具体情况是怎么样的。 他周围看了看,见有一个刑警的裤子后袋插着小瓶装的矿泉水,一手拿了过来。 也不解释,走到老周前蹲下来,让他喝上几口,把剩下的水都淋到他头上。 这才问道:“老周,没事了,没事了。我们都来到你面前了,刚才……” 陈文辉如此一问,老周就真的有些恢复过来的样子,嘴巴翕劫着,翕劫着,终于忍不住,张开口来“嗷”的一声,老泪纵横,浑身颤栗,好委屈好害怕的样子,诉苦似地说:“好得人惊啊!陈队长!” 陈文辉一把将老周的头搂在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脊,安慰道:“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的。老周,我知你受委屈了,受惊吓了。但是,现在,有我们在,你就放心吧!” 老周哎哎哦哦地说:“可不是么!我和老王分开后,闻着空气中传来的血腥味,这儿走走,好象方向不对,又往回走走。后来那腥臊味越来越大了,却突然听到有动物在撕咬肉类的声音。当时我就发懵了,头皮都炸了开来……” 大家聚在一旁,正听得老周讲到恐怖之处。 嘿,这老周居然嘎然而止! 脸上充满了可怕的神色,嘴巴上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双手颤栗着摇晃起来。 让人看上一眼,也会被感染得浑身不舒服的…… 第253章 枪支卡壳 老周等自己的心有余悸慢慢过去了,才接着讲述自己的遭遇道:“我刚感到不对劲,那声音从一丛草木的后面,阴森恐怖地传出来,怎么就能让人毛骨悚然呢?莫非在吃死人肉么?天杀哪,走近去一看,果然是在吃死人肉啊!” “什么东西吃死人肉呢?” “一具僵尸似的人在吃死人肉!披头散发,眼睛发绿,皮肤发蓝,嘴唇却血红得发於!见我看到她了,不但不跑,还‘嘿嘿’笑着站起来,猛然向我扑来。我以为自己是个**子,岂料竟被她伸爪过来爪得我连招架之功都没有!” “这么厉害?不就是一个女的么?” “岂至啊!除了力大无穷,她还全身飘忽不定,嘴巴里长着犬齿,还滴着鲜血!双爪一搭过来抓住我双手,嘴巴就凑近我的脖子来要咬我!我都看到死神来到我的身旁了!那时我拼命地反抗着,但心之脆弱快到崩溃的边缘了!而她又凶猛异常,一把抓住我,我就竟然动弹不得!眼看着她血淋淋的嘴巴已经凑近我的脖子了,她软绵绵的舌头湿润地舔到我的脖颈皮肤了,真是惨不忍睹啊!就在这生死之际,我听到老王一面呼唤着我一面跑过来,那僵尸一愣,还想看看老王是不是真的往这边来。后来确定老王快近来了,她才放开我溜走……” 听着老周述说他的遭遇,大家都被恐怖的氛围所包围,纷纷扬扬起满了鸡皮疙瘩! 有人还浑身筛糠似的摇摆个不停。 大家尚且还没有从那种深深的恐惧中跳离出来。 暮色下,一只黑影示威似的在不远处“嘿嘿”发笑。 她绿色的眼睛让人一下子就想到呲牙咧嘴的野狼! 陈文辉以及刑警们,虽然也被眼前出现的黑影吓了一跳。 但他们毕竟是警务人员,又是在人多势众之下,岂会怕你一个黑影! 他们纷纷拿出来对着黑影齐喝道:“不许动,举起手来!” 可是,那黑影不但不惧怕,还飘忽了几下,仿佛刑警们没什么了不起似的,自顾自往三号山上飘去,留下一串听不明却令人胆寒的声音,在夜空中荡漾…… 这下子可把陈文辉他们惹恼了。 十多个人立刻就拔腿狂追。 那披头散发的黑影怎么飘荡,刑警们就怎么追捕。 眼见着她大摇大摆的往三号山顶上飘去,大家就咬牙坚持尾追而上。 可是,那鬼东西毕竟来去无踪,又轻飘飘的飘得快。 等到刑警们追上山头,已经不见了她的踪影。 陈文辉和老警察周毅一商量,决定继续搜查,估计也跑不到哪儿去。 大家就小心翼翼地在附近搜。 有个刑警看看山头上那座建好还没用的豪华坟墓,门前有些脚印好象刚刚踩踏过似的,就向大家用手电筒做了个示意手势。 刑警们领会意思,都蹑手蹑脚地把坟墓包围起来。 陈文辉就想,这下子看你还能跑到哪儿去! 好躲不躲却躲到刑警支队正在查案的现场,岂不是自投罗网! 于是挥挥手,把豪华坟墓围了个水泄不通。 用手电往坟墓深处照去,刚才在山上碰到的黑影,这会儿转过身来了,就如同老周形容的那样:蓝皮肤、绿眼睛,披头散发之下露出让人惊骇的眼神,正缩在一具棺材里,在偷偷地窥视着坟墓门外。 陈文辉和一干刑警们已经把坟墓包围了,齐刷刷地把手电筒照进坟墓里去,用指着那只妖妖的女鬼,喝令道:“你听着,你已经被我们包围了。现在请听我们的指令,举起手来,慢慢走出来!如果负隅顽抗,我们就不客气了!我们就开了!” 可是,里面并没有回应。 彼此在坟墓前僵持住了。 陈文辉等了一会,实在忍不住了,就继续喝令道:“里面的人听到了没有?如果再不听话地走出来,我们就老实不客气的了!一响,你就得回老家了!” 这会儿,忽然冷冷地从坟墓里面传来一阵尖锐的、刺耳的、女人那种歇斯底里的笑声,阴森森地、从小而大地、让人毛骨悚然地响起,后来,干脆渐渐地变成了狂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叽哩咕噜……” 声音阴沉沉中透着恐怖,透着杀气。 有如午夜非洲路人落入猛兽的包围,听到的是野兽开餐前发出的“嘶嘶”声以及咆哮前那种低沉的“咕噜”声。 它能摧毁人的求生意志,它能击碎别人前来救你的梦幻。 陈文辉这下子是真的发火了! 想他做警察也快二十年了,还没有受到过匪徒如此轻蔑与无视! 在遇到负隅顽抗的匪徒时,一样举射杀过不少。 今天在如此不把警察放在眼里的女匪前,他岂能一忍再忍,而且是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那就无须再忍了! “各位刑警听令,在我数到第三声,窝藏在坟墓里的匪徒仍然不肯走出来的话,可给与射杀!现在,请躲在里面的人听清楚了,我数三下,再不举手出来投降的话,就照杀不误!一……二……” 里面依然没有动静。 陈文辉牙齿一咬,终于喊出了“三”字。 紧接着,刺人耳膜的声,在这黑夜里,在火葬场的三号坟山上……什么? 都、都、都……卡……壳了? 我的天? 出警前支不是统一放在库里,有专人保管,有专人维护的吗? 怎么要使用到支的时候,七八支,竟然同时卡壳? 世上不是有这么巧的事吧? 而且还是落在了县局刑警支队击匪徒现场! 陈文辉火气一上来,叫守坟背后的人换过来,对着坟墓里开! 刑警们二话不说,拉栓,上堂,对着坟墓里扣动板机。 只听又是一阵卡、卡、卡、的声音,一发也没有发射出去。 这下子大家不敢相信是支的养护问题了,而是诡异问题了…… 正在大家惊讶之际,那坟墓里的女人“嘿嘿”笑着出来了,阴风阵阵,飞沙走石,大家尚且还没明白过来,已经有好几个人被抓得跌倒了。 而被抓过留下痕迹的伤口,无一不灼热、溃烂…… 第254章 幽魂伤人 刑警们的围捕匪徒竟然是以如此莫明其妙的结果做收尾。 但让人恐怖的是,凡参加了三号坟山上夜战的刑警,提起火葬场无不谈场色变! 第二天天亮之后收队回县局,就人人都在想办法请假什么的了。 如果说刑警们是在匪徒面前露出了胆怯,那倒不如说他们在和一种叫不上名字、说不清楚是什么东西作斗争时失去了热情。 那种摸不着头脑,不知它性情,还在它面前表现得束手无策的异域之物,似乎不应该是他们这种维护人间安居乐业的刑警们所能做的。 更何况,昨晚那女鬼从坟墓走出来时,凡被她的双爪碰到过的刑警,都出现了皮肤腐烂现象。 因此,许多人请起病假来。陈文辉是又理解、同情,又无奈、叹息。 不要指责刑警们的不是。 如果面对着威胁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的匪徒,他们如此消极就不应该。 但是,当他们面对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时候,还处处透露出诡异、不可捉摸,非他们能力所及的异物时,他们感到力所不逮而萌生气妥,是情有可原的。 毕竟他们也是人啊!有如此起伏的情绪属于正常现象。 但是,陈文辉却是职责所在,昨晚又没有受伤,自然就要多留心思考一下该如何把那只东西揪出来了。 一想到那只老是“嘿嘿”而笑的女鬼,陈文辉就不胜烦忧。 突然,他好象想起了什么,一把拉起老警察周毅,要到射击练习场去。 周毅见陈文辉说要去射击场,也想起昨晚人人都开不了的怪事。 于是二话不说,和陈文辉绕到射击场去,带上护耳、眼镜,走到靶场,对着十多米远的靶,打开保险,抬起手来,瞄准,扣动板机。 紧接着,刺耳的声“嘭、嘭”而响。 只是声如此响过,陈文辉和周毅就面面相觑起来。 什么话也不用说了,因为这已经更充分地说明昨天晚上的事件,既诡异又无法解释! 当大家用指着那只披头散发的女鬼时,大家的都卡壳了! 换一批人,仍然卡壳! 现在,仍然是昨天晚上带在身上的,却威力十足,何来卡壳现象? 要说面对如此事实,陈文辉和周毅不咋舌,那才真怪了。 两人摇了摇头,默默离开射击场。 陈文辉就闷声闷气地说:“头太乱了。什么都先放下来,回家睡个觉,让脑袋休息休息一下再说吧!已经二十个小时没睡觉了。” 周毅等沈队这句话等了好久了,现在得令,也赶回家休息去。 然而,事情的发展太迫人了。 第二天,等他们回到支队里时,一个村民在当地派出所所长陪同下,惊恐万状地来报案道:“警察同志,不得了了。昨天晚上,火葬场的僵尸下山来到我们村里,生生的把村里人吃掉了。” 陈文辉一听,头都大了! 僵尸把村里人吃掉了? 那不把僵尸撑死啊? “大哥,别急,来来,坐下来慢慢说,慢慢说……”陈文辉边说边把椅了移近去给村民坐,还倒上一杯水让他喝。 喝过水后,村民讲述道:“是这样的。昨天晚上,我因为要赴亲戚的喜宴,快半夜了,才回到村里。虽说是喝了点喜酒,但我人是清醒的。本来,昨晚是有月光的,但好快就被乌云遮住了。村路被遮挡得黑糊糊的,人就象没入了黑暗世界。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让人害怕的气息,仿佛一切生物都预感到会有不详之物,在今晚来临,因此村子里没有一点儿的声音。” “你们想啊,半夜里有人回村,怎么可能村里的狗不吠叫呢?是不是很奇怪啊?其实,以往我也经常很夜才回村子去。每次人一到村头,狗的吠声就会此起彼落。我都习惯了这种情况。所以昨晚没有狗吠,反而让我忐忑不安起来。” “就好象整个村子都没有了生人似的。除了没有狗吠,还没有灯!以往打麻将打得很黑的人家,也早早熄了灯火。剩下一个没动静的村子在黑暗的大地上默默地伫立。周围笼罩着死亡的气息,有隐隐约约的异味在空气中传递,我被惊恐笼罩着,已经嗅不到活人的味道了,只感到阴间游魂野鬼出没的恐怖气息。” “照理说,我又没有看到过幽魂野鬼的模样,我无端端怕什么来着?但我还真怕!是以往从来没有感到过的那种害怕!一会儿是毛发倒竖;一会儿是浑身起满鸡皮疙瘩。那感觉是真真切切地、一寸一寸地逼近,一点儿一点儿在蚕食着我脆弱的心,能够听到我的心脏在‘扑通、扑通’地剧跳!” “我从那条偏僻的长满草丛并已经走习惯了的小路,惊恐万状地越深入村子就越感到来到一个荒无人烟的世界,周围除了恐怖气氛,就再也找不出别的什么了。有时候,我也在心里骂自己生人不生胆。可是,那种可怕的,看又看不见,听又听不闻,说又说不上来的惊骇气氛,却那样真切地让我感受得到!” “村里真静寂啊!周围真漆黑啊!有冷冷的、透人肌肤的寒风在啸瑟,仿佛风里都充满了杀气!我如坠入茫茫无边的漆黑中,看不清脚下的道路,看不清村里的屋子离我还有多远!我蹒跚着往村里走去,瑟缩着躲避着一阵阵透人心凉的冷风吹袭。浑身不住地打寒颤,脑袋不住地一阵阵收紧、发麻。” “越往村子里走,越是感到不对劲儿!怎么周围都没有了虫鸣蛙叫!好象这个村子是与其他村子是不同的、别具一格的:没有生物的声音,没有照明的电灯,村子就静寂地、死了一样地凝固在了荒芜的周围,真如幽魂居住的异域村子啊!” “就在我惊恐万状之际。突然,两点发绿的圆点,幽幽地、恐怖地从一间屋子的窗子底下,漂荡着,跳跃着,然后慢慢抬高,往窗子里窥探!好象确信屋子里的人睡着了,那两点绿光就移近房门去。不大一会儿,让人毛发倒竖的事情发生了,刚才还静得如同死光了人的村子,突然传出一声惊世骇俗的声音:我的妈呵!哎唷啊……” 第255章 枪击不死 大家听那个报案村民的讲述,听得浑身都起满了鸡皮疙瘩。 而报案村民的讲述也才刚刚起了个头。 只听他接着讲道:“那一声人被生生咬痛的叫喊声,太让人心寒了,太刺人肺腑了。整个村子熟睡了的村民,都被吵醒了。他们惊慌地骚动起来,听得到各个屋子里传出‘噼呖啪啦’的起**声,可是,更奇怪的事情出现了!” 说到这儿,报案村民睁着惊怕的眼睛,吞了一下口水,才幽幽地接着道:“许多人家都打开了自家的房门,刚把头颅往外探了一下,就好象受到了别人的规劝似的,无声无息地缩回屋子里,然后把房门关起来。” “我一看,这样子岂不是任由得那绿眼睛的东西把人咬死?还得了的!我于是想走上前去把他们叫出来,一起过去把那害人的东西赶跑。但是,真奇怪啊!我大脑里的这个念头刚刚闪现,很快就被另一个念头赶跑了!” “我的眼前仿佛看到那户被绿眼黑影侵入的屋子里,正透着一种让人很迷茫又很吸引人的光。大脑里很快就认为那家人不是遇到了什么不测,而是遇到了难得的好事、喜事。所以对于别的村民关门,缩回家里就认为是对的、应该的。” “我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傻傻地,好象还讪讪的笑着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任由得它发生,好象这样子是最自然不过的事了。看吧,村民缩回各自家里去了,关起门来了,大气儿都不喘一下,他们重新回到**铺上,好自然地把被子拉近自己的身上,迷眼朦胧地继续呼呼大睡,没有人再走出门去一瞧究竟。” “我就这样迷迷糊糊地进入村子,虽然时常被冷得哆嗦个不停,可我的头脑却是一遍空白,腿还不听使唤地瘫软下来,我内心的那种害怕不见了,只有不知应该干什么的躯壳在移动,后来干脆不动了,坐下来,看满眼都是幽魂世界却是如此坦然接受!” “但是,我毕竟还是半醒不醒的啊,那有两只绿眼睛的黑影,后来从那间屋子里拖了一个横躺着的、仍在不断地、痛苦地**着的人出到村道。然后附下头去,恐怖地用嘴撕咬起来。每咬下一块肉就啧啧地咀嚼。” “那情景阴森恐怖,让人作呕。我只到一股血液直冲脑门上,身体软绵绵地瘫倒在路边的草地上,想活动一下都不行!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发生的一切。” 陈文辉听了村民的讲述,就问:“那么,你看得清楚那只有绿眼睛的黑影是什么样子的吗?” 村民想了想,回答道:“具体细节部分确实看不大清楚。但黑影生生咬死村民并饱餐一顿之后,有点像狼一样昂天长嗥,没多久,从别的房间又走出一个黑影来,两条黑影汇合后,都挺直了身体,头发披散下来,走路样子扭扭拧拧的,似……两个女子的剪影!” 陈文辉一听,几乎是自然反应似的把眼睛望向周毅。 两人的眼神一相碰,都有种说不出的苦衷。 甚至有一种愧疚涌上心头。 如果昨天晚上他们能够制止坟墓里的那只东西,那么,村民就不会被白白咬死了…… 当然,事实是,他们有努力过,也负出过,却没能控制得住局面! 甚至是眼看着那叫不上名字的、披头散发的东西,在大家面前大摇大摆地离去! 所以等把报案的村民一送走之后,陈文辉就火气很大。 当即把刑警支队所有人员拉上,浩浩荡荡直奔火葬场而去。 十多辆车齐刷刷地下来好几十号人,脸上表情严肃,手握支,互相掩护着,直奔三号山上那座豪华的坟墓而去。 那阵势仿佛部队在山林里互相遭遇上了,要拼个你死我活的样子。 吓得火葬场上上下下大气不敢出一下。 只有那个巫世奇悄悄地做了个鬼脸,缩回他的工会主席办公室去。 而分作两队包抄上三号山上的刑警们,气势汹汹地来到那座豪华坟墓前,陈文辉当即示意了一下周毅。 周毅肩挎轻型,一下子就站到坟墓的正门去,对着里面连喊三声“举起手来走出来,否则格杀勿论”但里面依然不予理采,还发出低低的、杀气腾腾的咆哮声。 陈文辉等到周毅喊完第三声,就带头往坟墓里射击。 不知这次是在大白天射击还是什么的,居然怒吼着射到坟里面去。 “去死吧!去死吧!你们这些害人精!”周毅一面扫射一面咒骂道。 弹密集地从他的微型喷射而出,把坟里面的棺材打得花花绿绿的。 可以好肯定地说,任何生物在如此密集的弹扫射下,几无生还可能。 所以当扫射完之后,坟墓里死一般沉寂。 周毅就大着胆子走进去。 看来这下子不知名的怪物死有余辜了! 周毅一步……一步地往里走去,还用脚去踏那被多处洞穿的棺材。 很得意地问:“还敢不敢出来为祸人间啊?” 当然,周毅的问话是得不到回答的。 坟里面回荡着淡淡的宵烟味道,轻轻地弥漫在坟墓周围。 周毅越往里面走,心就有些儿怯,就大声地喝令如果还活着,快快站起来。 到了棺材边,队贵中刚刚探头往棺材里看,那躺在里面的女尸,好象诈尸似的,“卟”的一下子坐了起来。 周毅没料到还会有此突发事情,一个惊吓,往后便倒。 那女鬼也不理他,爬出来,抖抖自己的破烂衣裳,往坟外走去。 周毅还惊魂未过,从另一具棺材里,又爬出一个女鬼,对着他“嘿嘿”笑了笑,吓得周毅“嗷”的一声叫,两腿一伸,双手放下微型,眼睛即时紧闭起来,昏死过去。 坟墓外的刑警们做梦也想不到,如此猛烈击之下,居然还有只女鬼,不,是两只,一前一后从棺材里爬起来。 她们满脸是血,瞪着惊恐的眼睛,拖着长长的头发,发着怪叫声音,向坟墓门口冲了出来。 刑警们真是措手不及啊!吓得也掉在地上,连头也没回,“哗”的发一声喊,没命的就向四下里跑开去…… 第256章 胁迫要人 在一阵慌乱之后,刑警们回头看到两只女鬼飘荡着,奔下后山去。 刑警们顿时镇定下来,从新回到山顶上,追击的跟着冲下山背后去;救人的赶紧进入豪华坟墓去把周毅抬出来抢救。 幸好周毅只是被吓晕,并无大碍。 而尾追女鬼的过了不大一会,也回来了。 有不识趣的问,怎么样?怎么样?追得上没有? 那些做追捕的刑警就没好气地回答:“嘿,问都是多余的!要能追上,我们就不会两手空空而回啦!再说,谁有本事凭着两条腿能够追得上会飘的生物啊?” 问话的人想想,确实如此,难怪被人家呛得灰头土脸的! 因为人家驳得你丝毫都没有回旋余地,只好讪讪地笑笑,知道是自讨没趣了。 陈文辉看着刑警们的一问一答,自己也不觉好笑得苦笑起来。 看来这事太难交差了,遇上这种说不清楚的诡异事件,除了警察部门,也不知该由哪个部门来管? 好象还真找不出对口部门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事估计推脱不得关系,上级肯定不会干这种有损声誉的事情。 想想看吧,忧乱了人民群众生活秩序,威胁到群众生命的事,才不管你是什么事喽。 警察不理? 事情一传出去,大家都写好辞职书得了。 所以想这些不着边际的事,倒不如想想如何解决问题更实在! 躺在地上的周毅,喘过那口被吓的阴气之后,坐了起来,见陈文辉看自己,就不好意思地笑笑,说:“不好意思,要你担惊受怕了……” 周毅的说话还没完,陈文辉就一掌拍在他的肩膀上,也笑着回答:“真是自作多情!谁为你担惊受怕了?估都估得出啦,你只不过被突然冒出来的两只女鬼一时吓着罢了。以为如此猛烈的弹之下,岂有生物生存的理儿?所以碰到两只还能生存的东西,太意料之外了,一时之间接受不了,才昏倒的。过一会儿就会醒的。” 周毅就不好意思地搔搔脑袋,说:“真是上级领导就是不一样,对部下是料如指掌。只是不知用什么办法才能制服这两只说不上来名堂的东西!” 陈文辉听得周毅把话题扯回到关键点上来,不觉有点像被他点中了死穴似的,跟着叹一口气道:“刚才我还在心里面想呢,照理说这种神神怪怪的事,不应该是我们警察管的事情,可想来想去,又找不出哪个部门适合管这事。要有对口部门就好了,我真想把球踢回去给他们。” 周毅听了就忍不住笑起来,眯缝着眼睛看着陈文辉说:“嘿嘿,我和你一起工作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听你说想把工作推脱开来呢……” “哎,不是我要推脱啊!而是无能为力啊!哪怕我们当中有人懂些这个事的都好办些。现在我们是盲摸摸的,有点象敌人在暗处,我们在明处的困境……” “哎、哎、哎……我们怎么忘了呢?它火葬场不就有个奇人巫世奇的么?怎么这次不见他出来与我们接洽了呢?反而派了个街边泼妇似的副场长和一个毛头青来?帮不见帮得上忙,把我们带到山上来了之后,人就溜得没了踪影!” 周毅真是一语提醒梦中人啊! 陈文辉立即就附和道:“对啦,对啦。这是怎么回事?我们的老搭档怎么当起乌龟来了?” 有个知悉些火葬场情况的刑警就答话道:“报告陈队长,据知**透露,巫世奇被借调到我们支队几个月后,再回单位时,已经物是人非了。现在被安排了一个闲职,当工会主席了。” 陈文辉听了就骂起来道:“要不是机制问题,这巫世奇早被调到我们支队来了!它火葬场真是有眼不识泰山的!放着一个身怀异能奇术的人不用,却用些垃圾人物,真是任人唯亲得很。老陈,你去和他们讲,不派巫世奇来协助我们破此奇案,这案子破不了,他们也脱不了关系!看我不捅到局长那儿去就怎么都成!好歹我们局长也是县委常委,看他的场长还能不能当得成!” 周毅还没见过陈文辉发火发得如此之大的,还带上骂街的语言在其中,就只字不差地把这番说话转达给火葬场场长许大宝知道。 许大宝听得有些脸青唇白的,连忙陪了许多不是,让周毅放心吧,明天就让巫世奇协助刑警支队破案。 送走周毅后,许大宝仍然有些冷汗,就一边擦拭一边打电话把覃英副场长叫到自己办公室来,对她说:“覃英,你去通知巫世奇,叫他明天去协助县公安局刑警支队破案去。直到案件破完为止……” 许大宝场长的吩咐还没完,覃英就一跺脚道:“我不去!每次看到他时,好象我欠了他什么似的,故意绷起块面来,装作不认识我似的。有时甚至当我是透明似的,眼睛总往别处看,我就在他身旁,他也装作没看见的样子。我现在一见到他,就憎恨得不得了,还叫我去叫他,想都别想!” 许大宝见覃英顶嘴顶得响当当的,本来刚才就受了刑警支队周毅的威吓,心里面已经一肚子火的了,现在又被覃英顶嘴顶得一肚子火涌上心头,当即气歪了脸,“呼”的一下子站了起来,一拍桌面,指着覃英骂道:“你去不去?别以为让我吃过你就敢在老子面前扯高气扬的!为了你的升职,我是做尽龟孙儿子!全场老干部老职工都得罪完了!真不知哪只眼看人看歪了,把你提拔上来,结果弄得我里外不是人!现在叫你去办点事你还诸多理由不愿去?不去也行,明天你就写份辞职报告给我!” 覃英还真没见过许大宝对自己发这么大火的,人一下子就蔫了下来,都着嘴小声地嘟哝道:“去就去罗,用得着为一个巫世奇对我发这么大火么?” 许大宝火气正盛着呢,听覃英如此说,又趁势骂道:“这算大火么?再说下去,我发更大火都还有!真是一个不知死活的**!为了你我是捂着良心做人,就算怎么也扳不回别人对我的臭骂了……” 第257章 切中时弊 覃英这下不敢哼声了,垂着头,脸色苍白地离开许大宝的办公室。 一面走一面还嘟嘟嚷嚷的。 可她不敢直接到工会主席办公室去,而是先回自己的办公室,顺顺气,喝口茶,勉强挤出笑容来,才晃荡着身子,去工会主席办公室去找巫世奇。 巫世奇闲着无事,正在上网看那些灵异事件,揣摩由来和控制办法。 冷不丁看见覃英闯进来。 他还真做得出,抬眼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眼皮又耷拉下来,继续看他打开的网页,好象根本就没有人走进过他的办公室似的。 覃英来的时候,已经做好了迎接他的冷面色的了。 可当她看到他如此冷傲的态度时,心里还是有一股子气的。但是,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了,就“咕”一声把气吞回肚里去。 硬是挤出笑脸来,说:“巫主席,忙吧?我们单位最近出了件诡异事件,你都听说了吧?县公安局的人也出动来了,可有点儿棘手呢……” 覃英一边说,一边拿眼睛看巫世奇有什么反应,见他真把自己当作死了似的,心里那股子火气已经越积越大了,可又不敢发出来。 许大宝恼怒的脸色还在她的大脑里挥之不去呢。 她只得继续忍着。 但被如此冷落,要覃英继续挤出笑容来,也实在有困难。 她于是有些来气了,心想怎么着,自己也是个副场长吧?轮级别,总比你大!照理说,她是有资格发火,有条件发火的。可是,奇怪的是,她临到嘴边的火气又咽回到肚里去了,腆着脸问道:“巫主席,你到底听到我说话没有?总得给我回句声不是?” 巫世奇听是听到了,但他仍然瞧不起她。 如果一个依靠出身体而晋升的人,也能若无其事地与她交往、接受的话,那自己岂不是同样下流、粗俗不堪! 那样的话,也就不是他巫世奇了! 所以,他仍然一点表情都没有,甚至连眼睛也没再抬起来看她一眼。 这态度,这举止,太伤人的自尊心了! 覃英还想说什么来着,可她嘴巴翕动着,翕动着,就是没有再说出一句话来。 喉咙不知怎么的,一下子酸起来,眼睛跟着就生涩,眼泪水终于忍不住,便汹涌着飚了出来。 突然,她腰一弯,双手叉着膝盖,声泪俱下道:我知道你瞧不起我!可你不能眼看着这两只女鬼为非作歹啊!你再怎么恼我,也要想想,我们场里已经死了刘迎春和朱超,这两人学野狼一样嗥叫,使得本来就够吓人的阴森恐怖场面,陡然增加了更惊骇的气氛。 结果,两个女同学只来得及吐一声哀叫,两眼向上翻了翻,就都软绵绵地倒下了。倒下了大家都以为她俩死了,没想到的是,黄美虹和李瑾没有死,还变作厉鬼,出来到处害人! 人家一家子女都在外地工作,他们的母亲过世了。为了尽快安置好母亲,各人也好安心回去工作,就追悼会、火化、入土安葬,一条龙做下去。 我们松鹤园为了照顾这家子人,就安排值班门卫不要关门,让这家人走了之后再关,还叫值班人员提早点儿开灯。 总之,火葬场能够给这家人的一切便利,都尽力给予。 这家人也很感激,就尽快把仪式做完它。 岂料临结束的时候,这两只女鬼却来捣乱了,在大约离人家不到三米的地方,灰黑色的柏树丛里,有个黑色的披头散发的影子,正站在那人家的面前,张着瘦骨嶙峋的双手,瞪着空洞又青寡的眼睛,在向人家靠拢呢。 你想一下,山风吹拂下,黑影的毛发轻动;嘴巴张开时,露出白得令人心寒的牙齿;还发出“嘿嘿嘿”的嘶哑的声音。 这能不把人家吓着么?谁见过如此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物? 自然就一股血液直冲大脑,瞬间就使得人家头脑发胀,眼前黑影一片。 人家那个晚叔肯定是不服气的,就往前追,没见什么,只好往回转了。 当晚叔刚刚转过身来的时候,出现在晚叔面前的是两个披头散发的女鬼,不说话,只发出冷冷的“嘿嘿”声。 眼睛特黑,脸部深蓝,衣衫褴褛,垂挂下来的布条随风晃荡。 晚叔转身转得快,两个女鬼的身影映入他的眼帘就显得更突然! 晚叔的大脑就“嗡”的一下,猝不及防,哪里承受得起如此突然出现的惊吓? 这事后来还不是许大宝和严勇田,买了许多水果、营养品之类的东西,去探望晚叔和侄仔。同时陪了许多不是,答应所有医疗费、陪人费、误工费全部由火葬场承担。 还答应要把这事报到公安局去,把坏人揪出来。 有此后续补偿交易,才把那户遭吓的人家摆平。 好在晚叔人还年轻,睡了两天医院,没事了。 因此要赔的数额才不大。 还有郎头村蓝泽海的老娘过身的事。 按村里习惯,摆着娘亲的尸体在堂屋里让街坊邻里、亲戚朋友来吊唁。 为落得个平安,心里也有交代,就专门请个风水先生来择了下葬山地,算了下葬时辰,定在了晚上零点四十五分。 大概是晚上九点钟的时候,送葬的队伍就从村里出发了。 除了蓝泽海家里人必须要去的外,其余各户人家都是选派青壮人员随队,帮手打理一切事务。 这种事在农村很常见,没有什么值得害怕的。 不料队伍上得山来,山间小道就回响着“沙、沙、沙”的轻微脚步声,送葬的队伍简直就跟鬼魂迎亲队伍一样阴森、恐怖,偶尔一声“吱……吖……”的扁担磨擦声从林间小道上透人心寒地响起,惊得送葬队伍的人心紧张得快不行了,毛孔一次又一次地放大。 漆黑的山头上面,在低矮的草丛里躲藏着两只黑影,瞪着惊恐又慌张的眼睛,在夜色里,阴阴地、幽幽地注视着这一支在黑糊糊树林中送葬的队伍。 两只黑影突然发出一长串的“嘿嘿、嘿嘿”声,特别的让人感到骇然。 可那“嘿嘿”声竟又是那样的似有若无、似是而非。 送葬队伍里已有胆小的人在瑟瑟发抖了。 这时,那个带队上山的臭小子,举起手中的火油灯,不无惊讶地指着山头上说:“哎呀,不得了啦!山头上挖好坟坑准备葬嬷嬷的地方,蹲着两只野鬼呢!” 这一声惊叫之后,山头上,幽幽地就站起了两只女鬼。 披头散发、瘦骨嶙峋的,一面“嘿嘿”地笑着,一面慢慢往人群处走来。 这真是惊世骇俗的场面啊! 人们传说鬼魂的故事多了,何曾真的见过猛鬼出现? 而眼前就有两只活生生的女鬼,正要扑近来,只吓得送葬队伍鸡飞狗跳的,慌不择路地往山下逃去,连棺材也顾不得理了…… 还有新来的清洁工,他到三号山顶上时,莫明其妙地就打了一个寒颤! 心里就怪怪的有种说不上来的害怕感觉。 这种感觉很奇怪,既是莫明其妙的,又显得隐隐约约的。 要他形容起来却非常困难。 总而言之,清洁工好自然地就放慢了脚步,人就有些慌张地四下里张望,好象有什么不对劲似的! 就这样战战兢兢来到那座荒废的坟墓前,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显得阴森、恐怖了。 只见长得很茂盛的野草和藤萝,乱七八糟的有被人踩过的迹象。 就在几片叶子的上面,有几滴黑色的血迹。 草丛下,有块已经发黑的、模糊的肉屑,围着一群蚂蚁,正在搬运呢! 嘿,好好的地方,怎么会有肉屑? 这个疑问在清洁工的心里一涌起,清洁工就心慌起来。 他慢慢地往前窥探着,小心地察看着。 一幕让人心惊肉跳的画面,恐怖地呈现在清洁工的眼前! 两个火葬场的职员死在三号山上那座荒废的坟墓里! 一个上半身在棺材里,整个头被咬啊爪啊的,已经认不出他是谁了;而另一个则死在坟墓门边,背脊衣衫褴褛,头部被撕扯得快要断裂的样子,两条腿也被撕去了大块大块的肉…… 清洁工一看,只觉天旋地转起来,闷闷地发一声喊,人就站不稳。 踉踉跄跄地往山下走去,东倒西歪的。只说上一句:“坟山上杀死人了……”接着,他就软软地瘫软下来。 还有被吓晕的警察老周!难道看着这些层出不穷的人死去,被吓倒,你就因为恼我而不管不顾吗? 巫世奇无语,但头上已经冷汗涔涔…… 第258章 高人相助 巫世奇没想到覃英说出如此一番切中时弊的说话,很为震惊。 原来的硬心肠就软了下来,人也觉得为难眼前这个舍身博官职的女人不应该,于是从鼻腔里振出一个“唔”的鼻音来。 但这个鼻音太模糊了,覃英并没明白他什么意思,人在一翻康慨陈辞之后显得冷落起来,正想转身走人之际,却听得巫世奇在身后嗡声嗡气道:“明天我去刑警支队报道就是了。” 覃英满腔的失落,右腿已经跨出门槛了,突然听到巫世奇的声腔,有些喜出望外,回过头来瞥了他一眼,才似笑非笑地说:“谢谢!” 第二天,巫世奇与陈文辉见面之后,两人大有惺惺相惜似的,说了一些问候和关心的说话之后,就言归正传。 巫世奇说不如我们一边到现场去看看,一边听陈队长讲讲案件情况? 陈文辉认为这样最好,可以节约时间。 当他们来到火葬场三号山上那个豪华坟墓时,那两只女鬼刚好不在。 陈文辉就有些失望,说关键时刻,却不见了那两只女鬼,可惜了。 巫世奇就说不用看,已经闻到了两只女鬼的阴气和戾气了,很厉害呢。 然后,巫世奇叫陈文辉紧抓着,保护着自己,走入坟墓里去查看,果然看到昨天周毅用微型扫射之后留下的弹痕……已经把坟墓里那两具棺材击得弹孔累累。 并且由于周毅是扫射,既有竖着扫,也有横着扫,甚至是不规则的扫射,以坟墓五六平方米的内部空间,那两只女鬼是不可能不中弹的! 而据陈队长所讲,周毅扫射之后,那两个女鬼才从棺材里爬起来的,而且她俩还若无其事地离开坟墓呢。 根据这种情况,巫世奇皱着眉头轻轻扯了一下陈文辉,让他跟着自己离开坟墓,走到一旁去,巫世奇才心情沉重地说:“这次碰到的有可能是僵尸,又或者是猛鬼了。这种东西说实质就是活死人,主要由灵魂来驱动身体。她们的身体说白了就是她们鬼魂寄居的屋子,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了的。所以弹也奈何她们不得。至于说到底她们属于僵尸还是猛鬼,我没见到她们,不好下结论。” 陈文辉听了咋咋舌,说:“虽然说你巫世奇也不是什么大仙道人之类的人物,但起码还能说出个子丑仁卯来,不至于让我们盲摸摸的,连和什么东西打交道也不知道。所以昨天我要周毅和你的场长讲,要再派一些街上骂街的街妇,或者奶臭味未干的愣头青来,而把巫世奇收起来的话,我就要局长在县常委会上议论议论一下火葬场的人事了。结果,你今天就来了,我们就好象有了眼睛一样。” 巫世奇听了陈文辉如此说,就忍不住“呵呵”笑起来,说:“怪不得他们那么动情地要我来协助你们!原来你威胁他们了。” 两人说着,就禁不住笑了起来。 随后,陈文辉请教道:“那么,我们用什么办法才能够制服这两只僵尸呢?” 巫世奇沉吟一会道:“你都试过了,用我们人类的支射杀也没办法制服她们,看来,还是得请得道的道士来才能搞定。” 巫世奇如此一说,陈文辉就忍不住发笑,还笑得眼泪水都快出来的样子。 巫世奇起初也不明白陈文辉笑什么来着,后来想起之前请的所谓道士,都是假货来的,也忍不住跟着笑起来。 笑过之后,巫世奇才接着原来的话题道:“最近,我闲来无事,在网上结识了一些这方面的人士,其中有几个听他们的语气,不似外行人士,我只能说试试请其中的来试试手势,也不包他们肯定就能搞得定。似现在这个样子,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陈文辉想想也是,就叫巫世奇与他们一下,看谁肯前来协助破此僵尸案。 巫世奇当即拿出电话来,就与一个他认为比较有料的人。 “李强!你好,我是巫世奇啊!之前你不是对我说过,你认识不少有料的和尚法师?有没有这回事?我现在碰到难缠的对手了,你看能不能帮请个高手过来一下?” “哦,是这样啊!我的确认识一些法师,因为我们家从前也是吃这碗饭的……”电话那头,李强还想显摆一下渊源,正要扯出一匹布那么长的历史来呢。 “这个我是相信的。但现在已经到了事急马行田的地步了,你就别扯那么远了。干脆一点儿,能不能帮我请到道士来?报酬嘛,这个好商量的,只要你能帮我找到真有本事的道士来就行。”巫世奇有些儿急,也顾不得情面了,直接打断李强的说话道。 电话那头的李强沉默了一下,大概是想了想,就答允道:“这个……是应该可以的。” 之后两人讲清楚了接头地点等事项,就等第二天了。 第二天,李强果然不食言,带来了一个仙风道骨的道士,只见他头发灰白,把后发扎做一堆儿,眼眉长成轻微倒八字型,眼睛略为细小,但眼神却炯炯有神。 穿一件灰白色的布衣,肩挎一只四方型布袋,一看就是远离俗世的人物。 李强介绍说,这个是他的师傅,名字叫做陈世仁,道号别尘缘道士。 这别尘缘道士与巫世奇和陈文辉互相见过,也就不客气了,详细问清楚情况,就说确实是凶猛僵尸,但没什么问题,可以收服! 接着就拿出法器,做了一番测算之后,脸色兴奋起来,大叫一声道:“正是时候!” 说完,他就立即带上刑警支队的人员往火葬场三号山上奔去。 别尘缘道士还边走边肯定地说:“真是有缘啊,我刚测出她们正处在弱势,阳气已经不足,估计得和人一样太过疲乏需要午睡了,大家快些手脚,带上绳子,她们逃不了了!” 第259章 师徒殉难 事情果然如别尘缘道士所计算的那样,大队刑警跟在他后面上到三号山上的豪华坟墓时,嘿,那两只不把陈文辉他们放在眼里的女鬼,正躺在棺材里无声无息的,如同死了一样地躺着呢! 别尘缘道士就呼叫刑警们用活结套把两具女尸捆起来。 万一她们醒过来,一挣扎,活结套就会越动套得越实,也就伤不到人了。 时正下午,经研究,大家一致认为,还是速战速决好,趁着天色未暗,立即祭起坛子,把两个女尸移出来,放在柴堆上,浇上汽油,等法事作完后,就马上把两具女僵尸烧掉。 别尘缘道士为了快快了结两具女尸,还曾一度提出来,索性就着火葬场的焚烧炉,一把火把两条僵尸烧了算了。 但巫世奇不同意。 他心思比较慎密,怕万一出什么差错,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焚烧炉附近有那么多来送葬的死者亲属朋友,大家都围在附近的,只要有一点儿意外,眨眼之间,就会满城风雨。 那种后果谁都担不起,还是在后山上找一处平地,架起柴堆较为稳妥。 幸好事情按照了巫世奇的意见去做,不然就头痛了。 因为事情并没有别尘缘道士想象得那么如此一帆风顺…… 大概到了下午三点钟,作为焚烧的柴堆才架设完毕。 别尘缘道士就从他那只四方布袋里拿出法器来,对着那两具被捆得实实的女尸作起法来。 等到道士作完了法事,向陈文辉点点头,示意法事做完了,可以点火了。 陈文辉就一声令下,两个负责点火的刑警,各举一把火把向木堆丢去。 木柴堆上被淋过了汽油的,火把一扔下去,火就燃烧了起来。 火堆旁的每个人心中,都有一种大石被放下来了的感觉。 陈文辉更是面带着笑容,为当初用威吓的手段逼巫世奇来协助办案而高兴。 不然,谁认识这个别尘缘道士呢? 看吧,弄得大家精疲力竭的一件事,简简单单就让道士给办妥了,岂不快哉! 而别尘缘道士也很高兴,得意之情溢于言表,正拿起一瓶矿泉水昂起脖子喝呢! 就在这时候,突然之间,火堆中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剌叫声:“呜啊……” 大家不觉一愣,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燃烧着猛烈大火的柴堆上,两个黑影带着火苗,抖落捆绑在身上已经被烧断的绳子,带着浓烟,猛地从火堆中站了起来,然后飞一般跳出来,不知是不是冤有头,债有主,两条黑影不找别人,却直接向着别尘缘道士冲过去。 别尘缘道士大吃一惊,见两个女鬼直扑自己而来,起初也显得有些慌乱,拧头四下里察看,想找一个藏身的地方。 但当初找焚烧场的时代,为了避免火烧着周围的草木,故意找了一处比较开阔的地方,现在要想逃跑已经来不及了。 就原地立定,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 也许他念的是类似金刚经诸如此类的,反正是有护身作用的经文吧,那两只女鬼怵了一下,止步犹豫了一会儿,还互相望了望。 但显然她们太愤恨了,同时举起双手,昂天长嗥一声,呲牙咧嘴露出了要吃人的样子,不顾一切地扑向别尘缘道士身上。 两只女鬼一靠近别尘缘道士的时候,她们身上的火苗就引燃了别尘缘道士。 那火灼**的疼痛,使得别尘缘道士如同被杀的猪一样惨叫起来。 叫声撕碎了周围刑警们的心灵。 他们浑身不禁颤抖起来,肉紧得不得了,就如同他们自己被火烧着似的难以忍受! 他们随着别尘缘道士的惨叫声回望过去,只见两团冒着烟火的黑色身影,正在撕咬着别尘缘道士,火在三个人身上把衣服烧得破破烂烂的,露出的**刚刚还能看到粉黄的肉色,跟着就被火苗烧成了焦黑色。 伴着他们撕心裂肺的惨叫声,真是一副恐怖得惨不忍睹的画面啊! “天啊!太凄惨了……”刑警们在一阵慌乱之后,端着上把那两只正在噬人的女鬼射杀掉。 但是,此刻,两只女鬼正与别尘缘道士扭缠在一起,还撕扯、挣扎着一会儿往左,一会儿又往右移去。 那个与巫世奇相识的道友李强,眼见着师傅受此苦难,忍不住也冲上前去,想帮师傅一臂之力。 那瞬间,巫世奇大叫一声不好,喝:“李强,你别靠近去,那样会把你也卷入其中的。”可是,巫世奇的话声还未落,两只女鬼中的一只,已经伸过手来把李强也拖进去了。 前文里曾经有过交代,两只女鬼是力量很大的,可以在山上吓跑送葬人群,而把棺材偷回到火葬场三号山上。 因此,别尘缘道士的徒弟李强一被其中一只拖住,就再也无力挣扎出来了。 这样一来,四个人扭成一团,更使刑警们难以开了,怕伤着别尘缘道士师徒俩。 刑警们拿指着一团惨叫着的人团,前后左右移动着,叫着不起作用的说话“快放开人质,不然我们开啦!”可是,这样的说话怎么能见效呢? 只听别尘缘道士师徒俩不停的号叫“哎唷呵!好痛啊!”“哟呀,别咬我的背脊啊!” 再没有如此震撼人心灵的痛楚场面了! 刑警们虽然个个都有过许多博斗经历,但还真没有目睹过如此惨绝人寰的一幕! 免不了都脸色苍白起来,喘着紧张的粗气。 当其时,心灵最受创伤的,要算巫世奇了。 别尘缘道士师徒俩是他请来的,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他心里还乱七八糟理不出一个头绪的时候,猛听得扭打着的人团里,忽然传来了“嘎嘎”的咬骨头声,直震得人心里发毛。 巫世奇心里面那个急,真不知怎么形容才好。 就在这时候,那两只女鬼突然把别尘缘道士师徒俩往刑警们的身边推,自己则一声怪叫之后,闪电般飞跑到附近的树林子里去了。 刑警们在陈文辉指挥下,向着两只女鬼开了不少,但似乎没什么作用。 她们还是消失在人们的视线外。 而现场却是那样的惨不忍睹! 别尘缘道士整个人被撕开,只能勉强从衣服上认出是他;别尘缘道士的徒弟李强也好不到那里去,整个头部已经分不清楚五官了…… 第260章 不是猛鬼 这次事件之后,刑警支队的压力明显增加了,陈文辉很无奈,觉得自己率领下的刑警支队,有一种有力使不上的感觉。 而巫世奇却更加的心事重重。 他既对别尘缘道士师徒俩的死心怀愧疚,又对帮了陈文辉一个倒忙而惭愧。 可陈文辉并不这样认为,他拍了拍巫世奇的肩膀,安慰道:“别自责,要不是你请了别尘缘道士来,我们更象一头雾水不知天。现在,我们总算知道这两只是刀不入的僵尸来,就不是老想着用子儿能干得掉她们了。其实,你请别尘缘道士到来是对的,只不过他的道力不够而已……” “这个,你也发现啦?”巫世奇吃惊地问。 陈文辉“唔”了一声,人从办公椅上站起来,走到巫世奇面前,说:“我看到啦!两只女鬼从火堆上跳出来之后,别尘缘道士出现了两个错误,他应该淡定下来,而不是东张西望的,想找地方躲避。如果从突发情况的第一时刻起,他就专心念经的话,他可能不会死……” 陈文辉还想接着说下去的时候,巫世奇冷不丁地插进话来道:“那样的话,结果会更惨!今天,不是在座的哪一位刑警会死,就是你或者我会死。总之当时肯定得有人死去。因为女鬼已经发火了,在拼命呢!” 陈文辉听得巫世奇如此说,就愣在了那儿。 一时之间,他都不知应该说什么才好! 但巫世奇还循着原来的话题追问道:“那么,别尘缘道士犯的第二个错误是什么呢?” 陈文辉嗫嚅道:“这个应该不算是他……犯的错误。因为按我看到的情况分析,他之所以会死,是因为他的道力还不行,遇上这两只女鬼太厉害了。” “这个应该就是核心了……”巫世奇说。 “如果别尘缘道士道行够的话,现在我们已经在开香槟了!可惜,他念经时曾一度制止两只女鬼犹豫不决的。但后来显然是女鬼被火烧到了暴怒的程度,要拼命了;而别尘缘道士的修行不够,所念经文镇不住怒气冲天的两只女鬼,又没有什么法器镇服女鬼,才会命丧她们爪下。” “所以说,办法是对了的,就是不知怎么才能找到真正道行高深的人士!”陈文辉说,还对着坐在办公室里的刑警们问,你们谁认识道行高深的人士? 大家当然耍手兼拧头啦! 可这样下去怎么得了? 陈文辉心烦意乱起来。 “这个事再不想办法解决,自己被撤职事小,女鬼不停地滥杀无辜才事大啊!” 巫世奇也束手无策。 毕竟这事非同寻常,真不知如何是好! 果然,接下来的几天,不断传来附近村庄被搔忧的报告,只好事急马行田了。 在附近请来个和尚,念了经,没什么收效,正想和他商量一下,还有什么办法没有。 可再找他时,人已经走了。 估计也是力有不逮的缘故;后来又请来一个道士作法。 这次更是令人哭笑不得。 那场法事还没作完,道士连东西都没收,人就跑掉了。 而附近村庄传来有人被害的消息甚嚣尘上! 刑警支队所受到的压力是可想而知了! 除了限期破案,还要立下军令状! 陈文辉已经似热锅上的蚂蚁了,而巫世奇更是羞愧得不敢见人,就索性住在警察局里不外出了。 这天,就如同往日一样,眼看着又是一个难熬的日子,突然,警察局门外值班的门卫处传来了一阵小骚动。 一个站没有站相,走路也不太稳的老和尚,吵嚷着非要见陈文辉和巫世奇不可。 巫世奇还纳闷呢,和尚到警察局找陈文辉是情理之中事,找巫世奇我,岂不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正满腹疑团之际,门卫已经陪着他走进来了。 “他在门口缠着不肯走,硬说非要见你俩不可。还说什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呢!”门卫说道。 陈文辉和巫世奇就互相交流了一下眼神,转头对老和尚道:“老和尚,你好!不知你找我们两个有什么事呢?” 老和尚拈了拈自己的胡子,说:“唔,你两个还有些礼貌,不似这个。” 他说着指了指站在一旁的门卫,这才接着说道:“我是闻风而来的。这里的戾气几十里外也能嗅到了。妖孽啊,已经在此作崇了有一段时间啦,我想,戾气那么重,想现在能够对付她们的人不多了,所以我身体不太舒坦也来了,看看能否为这两只妖孽念念经,超渡她们一下。不然的话,还会有许多无辜生命遭殃的……” 本来,如此送上门来帮助刑警支队的人实在太好了。 但这些天来,和尚道士的,陈文辉也碰得太多了,开始的时候,说的话都是好听得很。 可到头来,又有哪一个真把那两只女鬼制服了? 还不是要钱的要钱?逃命的逃命? 最好笑的是,两天前,有一个白眉道士,一来到就说自己有多厉害! 绝对能帮搞定的,就是花费可能要多点儿。 骗陈文辉说要两万元呢,然后拿了钱到街市上逛了一圈就想溜人,结果被尾随着他后面的刑警在汽车站扭了他回来,不由分说就揍得他哭爹喊娘的。 这人也真是的,估计想钱想疯了,警察局的钱都好骗的吗? 所以在陈文辉的眼里,不知眼前这老和尚又想哄走多少钱? 就试探性地问他:“老和尚,你又要多少钱才能搞定……” 陈文辉的说话还没完,巫世奇就用手肘碰了他一下,不让他把话说下去。 果然,那老和尚毅然决然地说:“别以为我是来骗钱的。我是好心来帮你们的。更是为帮受到搔扰的群众的。” 巫世奇连忙说不是那个意思,不是那个意思。 只是不知长辈如何才能抓住那两只猛鬼呢? 老和尚淡淡道:“世奇你也错了。虽然你天生就是道术行里的好手,打你小时候我们就关注着你,但你毕竟还没有被点化,所以,并不识得那两只其实并不是猛鬼……” “啊!什么?弄了这么久,那两只竟然不是猛鬼来的吖?”巫世厅和陈文辉同时惊呼道! 第261章 虚实之间 老和尚说那两只不是猛鬼着实把巫世奇和陈文辉弄糊涂了。 真想不到阴界里还有那么多的名堂,不,不,应该说还有那么多的鬼名堂才对! 不过看眼前这个年纪至少已有七十岁的和尚,神情恹恹的,正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身体似乎不是很好。 他光光的头颅上反射着的不是灵光。而是显得比较暗哑的色泽,仔细看落,还带有些病态;眼眉两端微微地倒挂下来,眉头紧锁,眼皮耷拉着,只有细小的三角形缝隙透露着眼神。 嘴唇和下巴长着白色的长胡子,一付仙风道骨相。 但却是带着病态的仙风道骨! “那么,请问前辈,如何才能把这两个不是猛鬼的女……的抓起来呢?”巫世奇虚心地请教道。 老和尚拈着长胡子想了一下,缓缓地在办公室里踱起步来,说:“不怕和两位施主禀报,你们碰上的这两个秽物,可是凶猛的东西,杀伤力可大了,一般人还真治不了!” 巫世奇听了,有些信服老和尚的说话,还和陈文辉了一下眼色。 然后才请教道:“照前辈的意思,真不知从何处请得高人下山,灭此秽物,还市民安宁详和呢?” 老和尚脸色很凝重,拈着胡子摇了摇头。 还感叹道:“方圆百里之地,再没有识得此秽物的人了。要有,我就用不着拖着带病之躯下到山来了。只是……如此强尸,轻易制服不了她俩啊!” 巫世奇一听“强尸”两个字,眼都瞪大了。 印象中,他曾经读过一篇关于强尸的介绍文章,说强尸比起一般的鬼啊,魂啊,僵尸之类要厉害多了,便不禁喃喃道:“天啊!却原来是强尸来呢!难怪射杀她们没事,念经符咒她们也没事,猛火烧她们同样没事,却原来是强尸来的!” 一旁的陈文辉听巫世奇和老和尚强尸强尸什么的,觉得很好奇,就插话问道:“那么,强尸又怎么个厉害法呢?竟然连我们的弹也打不死她们,难道强尸就刀不入,随处滥杀无辜也没有办法治得了她们了吗?” 老和尚就叹一口气道:“也不是说就制服不了她们了!只是强尸是由怨气未消,心怀仇怨未报,死不得安生,滞留在阴阳两界之间的鬼魂骤变而成。正所谓阴界收不得她的魂魄,阳界魂依的身躯已死,终无所归,终无所托,终无所依,也不受管。再加上日月雨露的催化,魂之控制力日强,尸之受魂所驱而动,日渐娴熟。结果,渐成强尸!” “那么,收了她们的尸体不就让她们无所驱赶的载体了么?”陈文辉说。 “问题是……”老和尚沉吟道。“强尸所驱之尸,实为普通的尸体,这个倒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和人斗的那两个秽物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尸体走动、作崇,只是我们看到的表面现象,真正的幕后操纵者,我们看又看不到,摸又摸不着,飘忽无定踪,最难下手就在这里。” 老和尚如此一说,大家都有些陷入困境的尴尬。 三人在陈文辉的办公室里陷入沉默无语中。 但巫世奇却感到有些不对头! 你想哪,老和尚带着病体前来,恐怕不仅仅是来对自己和陈文辉解释那两只秽物这么简单吧? “既然制服不了那秽物,我们也实在没有办法了。只能是尽人事,看天意了。不知老前辈什么时候回山上呢?要不要我们派车送你到车站?还是在此留宿过夜?” 巫世奇如此说的时候,陈文辉就感到有些突兀。 这巫世奇要搞什么鬼名堂? 好不容易碰到个能够说清楚两只女鬼是怎么回事的人,他却突然之间送客干什么? 难道真的都撒手不管了吗? 陈文辉如此揣度着的时候,老和尚就伸出双手来摆了好几摆,说:“好好好,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事成之后,我要到大医院治支气管炎!” 巫世奇顿时笑得灿烂起来,不无得意地笑道:“其实,我们也没有让你白干的意思。你有困难提出来,我们认为帮你解决得到的,绝不会袖手旁观。说定了,事成之后,鉴于你为方圆百里之地的人民群众除了害,保送你医治身体,是应该的。是不是呀?陈队长?” 陈文辉一听,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不觉长出一口气,人也轻松下来。 这和尚也真是的,提条件直白说出来不就行了么? 怎么绕这么大一个圈子啊? 差点儿害得我有些不高兴巫世奇的擅自送客了。 “这个是应该的。没什么好说的了。问题是,这两只秽物已经害了许多人了!又来了许多有道术之人,都摆平不了这事。这个真不知如何是好,只怕两只秽物不停地杀人,搞得人心惶惶的,真不知何时才能了结……” 老和尚就笑说:“也不用扯那么远了。总之我尽力而为。其次那两只秽物也不是杀人不眨眼,只是多造杀孽罢了。所以若不趁早处置,叫她们成了妖,恐怕到那时就更难制服她们了!真被她们成了妖,她们就会肆无忌惮地纵横天地之间,为所欲为、祸害人民!为今之计就是……” 这老和尚迂腐得太逗了。 这么个节骨眼上,他竟然还打起伏笔来呢! “哎哟,你就别故作高深了!我都急到嗓子眼上了,你还说到紧要处停下来不说都有的!你干脆点,告诉我们如何把那两只女鬼干掉不就得罗!你说,要我们怎么样配合你?要多少警察,你说!”陈文辉忍受不了老和尚的拖泥带水了,着紧地问道。 “虚为超渡,实则纯阳!”老和尚高深莫测道。 巫世奇隐隐约约明白他的意思,但也不是真的全了了,只是装作明白老和尚的样子,转移话题道:“那么,请问老前辈,我们需要做些什么准备才好呢?” 老和尚似乎等这句话等了许久了,现在见巫世奇问起,正合他意。 本想张口把他需要的东西一下子说出来的。 但又顾虑到他们之前受骗太多了,自己不慢慢来,恐怕会被误会成又是来骗钱骗物的,所以说话得放慢语气,选择真诚的词汇,说:“实话说,以我一人之力,必不能战胜此两只秽物,还得你们协助才成。” “这个还不容易。我刚才说了,你需要多少人,我们都派给你!” 老和尚羞羞地答:“人我固然要,但我仍需要一些东西,可我无力购置,恐怕得由你们来负担……” 老和尚如此一说,陈文辉几乎是自然反应地和巫世奇对望起来…… 第262章 准备不足 因为受骗的次数太多了。 而且次次新鲜,可谓花样百出、防不胜防! 虽然有几次也能追讨钱物回来,但毕竟浪费了人力物力,特别是时间。 所以老和尚提出要购物时,陈文辉和巫世奇警惕起来一点都不奇怪。 但眼前的和尚虽然精神不太够,样子却是慈眉善目的,按理不应当是个又是来骗点米饭的主。 陈文辉和巫世奇对望之后,并没作出不信任的表情。 陈文辉虽然有些犹豫迟疑的表情。 但他看到巫世奇没有疑义,就有些咬牙赌一把的味道,开口道:“好吧!你说说,你需要我们准备些什么?需要我们增派多少人手?只要能够把那两只妖孽消灭,能够做到的我们一到,有困难的,我们想办法去克服它!你就尽管交代我们办就是了。” 陈文辉的说话有些悲壮的味道,说得老和尚也忍不住嘿嘿笑起来,不无同情地说:“也不用如此悲壮。哎,真是一次被蛇咬,三年怕井绳啊!其实,我要的东西也不难解决,也不值什么钱,你们能够办得到的。” 老和尚说完,从他的衣裳里摸索了一会儿,拿出一张纸来,递给陈文辉,交代说:“也不是什么贵重物品来的,你们帮我准备好,明天我一定会再回来。” 说完,老和尚也不理巫世奇和陈文辉的挽留,径直离开了县公安局。 陈文辉接过老和尚递给自己的纸张,那上面列有一份清单,写着老和尚明天所需要的东西。 但显然,陈文辉弄不明白清单上的东西有什么作用! “我看不太明白,这些东西到底有什么作用!巫主任,来来来,我们坐下来,一起研究研究,老和尚要这些东西有什么用?” 只见纸张上写着:白米一千斤,石灰一千斤,大铁链二十米,汽油五十升。正阳,人气,囗舌。 陈文辉把那张纸看过两遍之后,仍然不大明白是怎么回事,就用商量的口气问巫世奇道:“你说,这是什么意思呢?前面的还说得过去,也可以准备。这正阳、人气、口舌又是些什么东西?如何准备呢?” 巫世奇就有些忍不住,笑起来,回答陈文辉的话道:“这个老和尚,把物、人不分了。可能与古文行文不加标点符号有关,以致形成了一种行文习惯罢。其实,他纸上写得很白的,就是把不同种类的东西搅混在一起了。” 陈文辉仍然不明白,问:“此话怎讲呢?” “呶,这不明摆在眼前么!白米、石灰、铁链,都明白无误是什么了,对吧?至于多少斤这些数量词,就更不用解释了。只是这正阳,应该指的是中午;人气,就是需要一定的人员帮忙,以压倒秽物的阴气。最后一个口舌,如不猜错,与你我无关。” “怎么又与我们没有关系了呢?既然没有关系,老和尚又写在这张纸上给我们干什么?”陈文辉一脸狐疑,皱着眉头问巫世奇道。 巫世奇答:“我说过了,老和尚有些文法与我们现在的人有些不同。纸上写的东西既包括了我们要做好的准备的东西,还包括了怎么样制服秽物的办法。其中的口舌二字,应该就是咒语、经文的使用,才可以制服妖孽。所以说他写的东西比较内容广泛又含蓄!” “呵,是这样……”也不知陈文辉明白与否,反正他如此答了,就表示他是明白了。 其实陈文辉仍然是不甚了了的。 但因为有巫世奇在一旁参谋着,心就大胆些。 吩咐何文儒,组织刑警支队的刑警们按纸上罗列的东西准备好就是了。 当晚一宿无话。 第二天一早,那个老和尚果然如约而来。 一见面,就有些迫不及待的样子,问陈文辉有没有按照他昨天纸上所写准备好物品? 陈文辉见老和尚打混来写纸条,就有心报复老和尚,故意挺胸又响亮地回答:“报告前辈,都依照你所写的要求,准备好了白米一千斤,石灰一千斤,大铁链二十米,汽油五十升,正阳用狗鞭代替,人气召集了五十人随时听候差遣。为了得到口舌,昨晚专门找了个死囚犯,并把他的口和舌头割了下来,都准备好了。” 老和尚一听,指着陈文辉连说了几个“你、你、你……”之后,话就说不下去了,不仅脸色发青,呼吸急促,还有些气不上来的样子。 一旁的巫世奇,平日都是见陈文辉一本正经的样子,倒没料到他今天会如此耍弄老和尚,自己先忍不住偷偷地笑了起来。 老和尚正埋怨着陈文辉如此愚笨,还搞到割死囚犯的口和舌头时,眼角余光,瞥见巫世奇捂嘴偷笑,一下子也醒悟过来,方才知道自己被陈文辉耍了,搔着自己的秃顶,半晌回过神来,也是笑得老眼只剩下一条缝来。 还渍着嘴说:“呵呵,呵呵,真是老朽愚昧老朽愚昧,差点就白生一场气了……” 这小插曲之后,刑警们早已严阵以待,把老和尚需要的米啊、石灰啊诸如此类的东西,全放在车上了,只等一声令下,就出发前往火葬场去。 路上,老和尚和陈文辉、巫世奇共坐一辆警车。 陈文辉有些心急,问老和尚用什么办法才能收服那两只秽物? 今天打算怎么样做? 老和尚就答只能用火烧。 听说仍然是用火烧,巫世奇就告诉老和尚,在这之前,有一个道士曾使用火烧这一招,来对付这两个女鬼。 结果,烧不死女鬼,反而被女鬼弄死了! 老和尚听了,一点都没有感到吃惊,而是淡淡地说:“要说方法嘛,也不能说他用得不对。可惜的是,他没有算好天时、地利和人和。如果没猜错的话,他没有象我这样,准备这么些大米、石灰、铁链这些东西。也就是说,他没有做好防止强尸脱逃的准备,匆匆忙忙就上阵动手了,所以才会败下阵来的!” 老和尚如此一说,说得巫世奇和陈文辉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点头如捣蒜地连忙说:“老前辈真是料事如神啊!之前那个叫做别尘缘的道士,的确没有做过准备什么的,就匆匆忙忙把女鬼捉了起来,绑着淋了油往柴堆上一放就烧,结果酿成惨剧。” 老和尚的字字诛讥、料事如神,令到巫世奇和陈文辉不得不佩服! 第263章 火烧强尸 这一路上往火葬场驶去,巫世奇仍然有些不放心。 这次对付的秽物用事实说明了她们的厉害! 所以对于这次老和尚带头捉拿妖孽,巫世奇内心里有些七上八下的。 可他不能直接问老和尚,到底有多少把握啊,只得转个弯,问道:“对啦,等下我们应该怎么样做才好?那些方面有危险的,你得事先告知一声,好让刑警们有个准备。” “这个你就放心好了。我们现在去到火葬场的时候,正好是中午了,今天天气又好,阳光明媚,阳气充足,一般的妖邪侵袭不了年轻的刑警们。只是到了坟地之后,你俩叫刑警们不要争着往上冲,等我测过没事了,再上去就成了。”老和尚提醒道。 陈文辉问:“这两只强尸已经飘忽不定,老前辈怎么能断定她俩就在火葬场呢?” 老和尚就向陈文辉解释道:“如果在当初的时候,她们尚未成形之时,她们只能躲在比较阴暗的地方,免得她们虚弱的身子受损伤;但现在她们己有足够的邪气和戾气,便要去到与她们身体相同分量之阴霾之地,以吸取更多阴气。而火葬场就是阴霾至重之地!她们没得选择,只能去那里。” 顿了一顿,老和尚接着又说:“其实,她们藏在火葬场里,目的就是争取时间吸足阴气,等到她们阴气足够之后,便会变形而生,化作奈她们不何的妖类了,到时除了天雷轰顶,人世间再无东西可克制她们了!” 到得火葬场,一个警察抬头往三号山上望去,就禁不住有些腿软地对另一个说:“看到了么?就是山顶最上面那座还没葬有尸的豪华坟墓。那两只强尸每次都是躲藏在里面的!” 另一个道:“别提了,每次对付她们时总会弄出点什么事来。不知今次又会谁倒霉了!” 老和尚一下车就听到这种害怕的议论,他一面往山上走去一面说:“打起精神来,只要小心点儿,相信我,这次不会再出现意外情况的了!” 老和尚的话是这样子说,可巫世奇和陈文辉还是互相对看了一眼,心底里难免有点发毛,陈文辉就心有余悸道:“老前辈,唔,这个,还有什么需要准备一下的吗?” 老和尚做了个不必了的手势,大胆地带头走入坟坟墓去,示意跟来的警察抬出那具躺着两个女尸的棺材来,警察们七手八脚的把它抬上一辆卡车,巫世奇和陈文辉马上跳到另一辆车子里,卡车上唯有老和尚坐在棺材的旁边…… 陈文辉和巫世奇上得车来,叫司机开得飞快,生怕那两个女鬼又跳出来咬人。 两人回头看看后面卡车上,老和尚正坐在棺材上佛手闭眼在念经呢。 车队很快就在一处山坳里停了下来。 老和尚叫警察搭个棚,要掀开棺板看看,巫世奇和陈文辉自从上次被这两个家伙吓过之后,这一次说什么也要小心点儿了。 下得车来,陈文辉就几乎是自然而然地从腰间拔出来。 巫世奇一见,就悄悄地闪到了陈文辉的身后。 倒是有一些闻讯而来的村民不怕死的,争相要看强尸。 老和尚一开棺后,大家竟然往棺里一看究竟,七嘴八舌的。说:“这两个**倒是长得不错啊……” “哎哟,快来看啊,大家看见了么?她们的眼皮会动呢……” 老和尚一看这两个强尸脸色红润,眼睛微微张开,脸色刹时大变! 立刻要警察封棺,把棺材反转过来。 放在架子上。 其时,巫世奇与陈文辉也走近去看了几眼。 巫世奇一眼就认出了这两个女子,就是学校刚毕业分配到他们场里工作不久就失踪的那两个,大为骇然,心里面不知是什么滋味。 这时,老和尚也眉头紧皱起来,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他转头对巫世奇和陈文辉道:“这两个强尸己经快要成形了,不出三日内必定会破土而出,幸好发现得早!不过……恐怕不能再等下去,今日午时须将其焚之!” “那就最好不过了!一切由你拿主意。只要把这两个强尸消灭就行!”陈文辉道。 于是,在和尚的指挥下,警察们将二十米长的铁链紧紧缠在棺材上,棺材下堆满了木柴,在场的每一个警察,右手一把白米,左手一把石灰,将棺材围在中间。 巫世奇和陈文辉都站在警察中间。 而围观的许多村民,似乎也不怕死。 警察规劝他们离开,他们就是站在不远处不肯离去,要看热闹。 大家只等午时一到便要点火! “若是它要往上跳,你们就撒白米,如果是往左右冲,便撒石灰。听明白了吗?”眼看着午时就快到了,老和尚十分慎重地作了交待。 警察淋上了汽油,点燃火把。 等待着时间一到就要把火把丢去柴堆上。 十二点正一到,老和尚大喝一声道:“丢!” 拿火把的警察一齐把火把丢到柴堆里去。 火一下子就燃烧起来,并随着时间的推移,火势越来越大,还发出了噼啪作响声。 大家屏息着等待着…… 突然! 一阵凄厉的哀嚎声从火堆传出来。 一些没胆的村民一听到这种声音,傻了,哄的一下子转身四散逃去。 这时,那具棺材突然十分剧烈的抖动着。 忽然,被捆着的那具棺材有一个身影往地上冲去……还好棺材是向下的! 要不然依这种力道,可能会冲到围着的警察身边来! 强尸这一冲,却正好往火里撞去。 只见一堆铁链在火中纠缠着……这时,另一个强尸也突然从棺材板上“嚓”的一声,一只手穿过棺材的底部,往上伸出来,似乎是想要抓些东西。 没多久,“碰”的一声,整个棺材被打破了。 往上跳出来的这个女尸,带着铁链往上挣扎了起来。 大家见状,连忙将米、石灰一股脑的往她丢去。 一紧张,谁还记得右手左手? 那女尸一碰到这些,就发出更凄厉的、歇斯底里的声音来。 整个强尸就往火堆里掉下去。 第264章 搞事好处 幸好有这些铁链缠着她们,否则的话早就逃走了! 火己经烧了十多分钟,但是这两个女尸却仍不断的向右左撞去。 每每碰到石灰,就是一声怪叫!她们的脸己经看不出来了,焦黑的一片,但是却一直很凶狠的嚎叫着! 这时己经过了快半个小时了,铁链早就烧得通红。 只见两团焦黑的东西在链子里纠缠着,翻来覆去的,直到一动不动。 等火渐渐的小下来时,老和尚告诉陈文辉说:“这两个女尸己经不会再作怪了!不过接下来的灾祸却是只有你们自己才能帮得了自己了……” 说完,老和尚独自的走了,留下不明他说话意思的人在他身后发呆…… 巫世奇慢慢地品味着老和尚的说话,在跟陈文辉回警察局时,一路都没有出声。 陈文辉以为这个事办妥之后,他又要回火葬场了,可能心情不太愉快,就不打忧他,让巫世奇独自静思默想。 第二天,警察局里好自然地为了灭掉强尸这件事而要庆功一番。 虽然也下了封口令,凡参与过灭强尸案的都要守口如瓶。 但是,喜悦之情还是溢于言表。 大家不说那个事,却又都喜孜孜的互相祝贺。 巫世奇觉得这个事没什么好庆贺的。 毕竟老和尚是自己来到局里自动请缨的,与他的协助并没多大关系。 因此就乐不起来。 很敷衍地参加了庆功酒席之后,与刑警们道过别,灰溜溜地回火葬场去。 从公共汽车上走下来,一个皮肤微黑、身体瘦弱、穿着一件普通西装的中年,从场子门口那边往巫世奇这里走过来,他似乎无所事事的样子,见到巫世奇后,客气地微笑着点头,还礼貌问了一声:“回来啦?” 巫世奇嘿嘿地笑笑,算作回答,还皱起鼻子,伸手过去握起他的手。 发觉他的手掌湿漉漉的,额头上一绺头发也湿漉漉的,就连他那双不太大的、又黑又长的眼睛,也含着不同意味一样的情绪望着巫世奇。 两人客气了一番,都不再主动说起什么来。 可是,心里面似乎有些话想说。 所以,当两人相对而过了两米之后,都停下了脚步,回过头去。 眯缝起眼睛。 巫世奇就挺奇怪地说:“很意外呢,那两个强尸,居然是我们场里来报到之后就失踪的那两个刚毕业的女学生。” 对方一听,站住了。 也眯缝起眼睛看了看天空,答:“哎,可怜她们家的人,至今都还不知道自己女儿死了,还是死在火葬场里。如果有人能告诉她们的家人,也算是积点德吧!” 巫世奇就搔了搔脑袋,苦笑了一下,说:“这个……应该是会有人告诉她们家里人的。只是……组织上,都不知道,家属来吵,也没有多大意思。不知陈副场长认为是不是呢?” 陈德影副场长就笑了笑,说:“也应该会有人报到组织上的。虽然我和你不会做这种事,但总会有人做的吧?你说,是不是呢?” “是啊,是啊……”巫世奇应和着,转头和陈德影说过再见之后,走了。 第二天,果然那两个女孩的家人,就接到了一个神秘的电话。 说你们家的女儿并不是失踪的,而是在火葬场里不知怎么就变成了强尸了,惨啊! 活活被烧死了。 为难这个没有人性的火葬场,居然捂得实实的…… 嘿嘿,这还得了的? 于是发动亲朋好友直奔火葬场而来。 而同一时间,一封神秘的揭发信,直寄县委组织部去;另一封就寄到市电视台去。 这下子,火葬场热闹了。 许大宝场长真是措手不及啊! 他还莫明其妙什么叫做强尸,什么场子里两个职工被弄成了强尸! 可是,三路大军已经同时杀到。 家属闹事原本力量是有限的。 怎奈杀出个上级市的电视台采访车,还跟了晚报记者来! 县委组织部的人想低调处理也难了。 许大宝就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他干瘦的身躯,额上冒出了许多冷汗。 这个事来得太突然了,以至他都不知怎么应对! 他猜得出来,这来势汹汹的大火,应该与巫世奇有关,因为场里没有谁识得什么是强尸! 但是,现在火势太猛,纵然他查得出内幕,坐实是巫世奇搞的鬼也没有用。 因为火烧眼眉毛了,救火才是他现在要做的紧要事。 显然,这个事太大了!因为组织部来人一调查,火葬场里除了这两个女孩,还死了一个养尸的青年,又莫明其妙死了两个男青年,足足五条人命啊! 许大宝都不知是怎么管理的? 这样一来,即使许大宝的后台怎么硬,怕也撑不下去了! 结果,没过多久,许大宝就被免了职。 后来还被追究刑事责任呢。 说是严重渎职。 来闹的家属是死要见尸,活要见人。 最后得到的是两捧比火葬场烧得还干净的灰。 到底是骨灰还是炭灰,也没有人说得清。 实在没有办法,就赔钱。 从最初提出的三十万一个,一直升到一百万一个才算平下家属的愤怒! 那时候一百万相当于天文数字了。 没这个天文数字,也平息不了事件呢! 这下子,场里就有怨言了,看来一年内都没有奖金了,真不明白搞这种事对搞事者有什么好处?这不,县里似乎也没有想在场里提个副职做场长! 但是,被提名来火葬场当场长的人,一听说火葬场这么多的诡异事件的,谁个还想来淌这淌浑水? 过得半年,县委组织部连提了五个场长想空降火葬场,都不能成事。 这个不是说身体不好,那个就说自己阳气觉实不足。 喜欢在办公室里摆挂件,换大门诸如此类的事层出不穷。 没有办法。 最后只好从副职升一个做场长。 选来选去,也只有陈德影合适。 而陈德影升做场长之后,空出来的副场长就由巫世奇顶上。 理由当然很充分,在这种特殊的单位,就应该由身有特殊技能的人做领导! 巫世奇当火葬场副场长那年,年仅二十六岁。 是县里最年轻的一个国营单位里的领导干部。 这个不知算不算是搞事者的好处呢? 但是,陈德影是怎么做上场长的,巫世奇一清二楚,看来与这样的人长期共事下去,也是很困难的事。 6月里,刚好县里很偏僻的一个村庄又出事了,出大事了! 而且这个事还诡异得不得了,县局刚把任务交给刑警支队,陈文辉就提出,非要火葬场那个巫世奇不可,这次就动用到县委书记来做协调,终于把巫世奇调到刑警支队去了。 第265章 另类女子 且说,巫世奇正式接到调令,让他到县刑警支队去之前,还有一个小插曲。 那个巫世奇离开过火葬场又被挤了回来,虽然给了他一个副场长,但终归心里有点不舒服? 那个鬼地方,作为当初一个偏远农村一个最普通不过的农民儿子,的确值得来这里,可作为见识过大场面的巫世奇,已经厌倦整天对着死尸了。 知道自己就快要离开火葬场了,他还那有心思在场里工作? 闲来无事,就把自己借调到县公安局协助破案,而且还是很诡异的案子的事,如同摆龙门阵地当作故事来说给同事们听。 也不能说巫世奇泄密了。 皆因他掐头去尾的,既没有具体地点,也没有具体人物,就象讲鬼故事似的。 听的同事也没当他是讲他的经历,只作为上班时间闲得没事做,彼此摆摆龙门阵而已。 本来,这也没有什么,这实在是很平常的事情。 没有谁听巫世奇摆龙门阵了,就往肚子里去了。 所以巫世奇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但他的手下,那个已经升为办公室主任的刘中国,却把巫世奇的故事听入耳了。 他就候着办公室里没人的时候,诡异地四下里看了看,确认周围没有人,就突然“噗通”一声,跪在了巫世奇跟前。 “巫场长,救命啊!再不救我就死啦……” 刘中国说完,大男人一个,竟然流下眼泪来。 巫世奇被他一跪,可吓得不轻,慌忙趋近前去,扶起刘中国。 “别,别,别这样,你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的?干吗弄这么大阵仗出来啊?” 那刘中国就一把鼻涕一把泪道:“只要救得我出苦海,就算是更大阵仗我都会做……” “哎,你别哭了!哭能解决问题吗?你遇到什么难事了,不妨说出来我听听,看能不能帮你解决。你大男人一个的,大白天里跪在这里,万一有人进来看到了,多难为情的一件事!快起来,起来了好说话。” 刘中国有一种落水者的无奈,稻草被抓住了,也算是能救命的漂浮物了。 “听你说的事,我就知道,你对那些事是有办法对付的。不然县公安局就不会借调你去协助破案了!” “嘿,别信,我胡诌的。” “这个我是清楚的。他们没遇过那些事,就当你是摆龙门阵,可我是正经历着这种事的,所以我知道你讲的都是真的!” “你……正经历……那些事?”巫世奇惊得张大了口,瞪大了眼。 仔细瞧瞧,才发现刘中国的身上,确实有些儿妖气,就不免失声问道:“最近遇上女子粘得很近啦?” 巫世奇如此一问,刘中国就更加的相信,自己找对人了,立即又从座椅上站了起来,要再跪一次巫世奇! 只吓得巫世奇拦住他,叫他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别再折腾了,自己受不起呢。 刘中国于是说道:我不是挺喜欢正辉建筑公司的陈洁萍么? 这个事你是知道的,最开始正辉公司来丈量土方的时候,我就被陈洁萍迷住了。 之前对她有意思的时候,老也没有机会,这事慢慢就淡了下来。 可后来在大街上见她一个人逛街,自不然就走上前去,和她攀谈起来,这一谈,就又撩起我之前对她的爱意了。 本来,我也觉得陈洁萍挺合我眼缘的,我打心里面就想着和她成家立室的。 但我现在还是决定要跟陈洁萍分手。 原因是陈洁萍身上真的有太多太多我看不透的东西,只觉得她很诡异,很得人惊的。 一般情况下,一个女孩子长到二十六岁,人又漂亮,怎么着,都会有些朋友啊,亲人之类的吧? 可陈洁萍却没有! 我和陈洁萍交往大半年了,在这大半年里,陈洁萍从来不会跟我提她的家庭情况,她的朋友,她的社交,而且也从来没有见过她有其他的朋友! 陈洁萍手机的电话本里除了我的,再没有其他人的一个号码了! 更不要说有人给陈洁萍打电话了。 在这大半年里,我从来没听到陈洁萍的手机响过。 陈洁萍除了接听我的电话,就再也不和别的人有了。 仿佛陈洁萍买这个电话,就是专门为我而买的。 可是,不对劲啊,是吧? 她不是正辉建筑公司的办公室主任吗? 那份工作少得了交际和迎来送往吗? 就象当初我认识她的时候,她不是挺性感地出现在我面前的吗? 怎么再接触之后,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呢! 而且,我还注意到,陈洁萍每隔一个月就会莫明其妙地失踪一天,直到第二天的早上8点钟就准时给我打电话。 问我好不好啊?她挺好的。 其实在我听来,陈洁萍打这个电话给我,目的并不是问我好不好,而是在报告她没事了,她活得好好的呢! 这样子报过平安,陈洁萍就没什么话说了,然后就把电话挂掉。 你说,这是什么意思呢? 每次,陈洁萍和我一起吃饭的时候,她的饭量都非常的小,准确地说,她是几乎不吃东西的。 在我和陈洁萍交往的大半年时间里,我从来没有见陈洁萍和别人一起吃过饭! 如果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到了吃饭时间,我都会邀约陈洁萍一起出去吃饭去。 而陈洁萍往往总说她不饿。 我们不在一起,打电话约她吃饭,她会说她已经吃过了。 除非我买了小零食,拿到她租住的地方,才能象征性的见到她吃一点。 可以用浅尝辄止来形容陈洁萍的吃相了。 陈洁萍的皮肤非常的好,全身上下都是白皙透亮的,脸上也没有任何的斑纹。 但是陈洁萍从来没有做过皮肤护理! 记得有一次,我不小心打烂了一瓶啤酒,碎玻璃溅到陈洁萍的腿上,当时就流了很多血。 陈洁萍可是我的女朋友啊! 我当然心痛啦,可她死也不肯让我陪她到医院去! 第266章 生活被忧 这可怎么行,当时就急得我非拉陈洁萍到医院去包扎一下伤口不可。 可陈洁萍就是坚持不去医院,还说不要紧,只是擦伤而已,过几天就好了。 但我心痛啊,划伤了怎么能放任自留呢! 就想硬拉着陈洁萍上医院去。 为此,陈洁萍居然不惜和我拉扯起来,甚至还差点儿反起脸来。 她居然说我小题大作! 仿佛到医院去看伤口,会把她的什么秘密泄露出去似的。 陈洁萍如此坚持,我只好赌气地离开她的屋子。 奇怪的是,第二天下班之后,我再去看陈洁萍时,她的伤口居然好了! 而且,还真如她所说,她的腿上竟然没有留下任何伤疤! 还有一些更奇怪的现象,说出来,简直没人会相信,在现代科技这么发达的社会,居然会有这样的一个奇女子! 陈洁萍不工作,不上网,不娱乐,街都很少逛每天都呆在家里。 她说她已经辞退了正辉公司的那份工作了。 我实在不知道陈洁萍缩在家里到底干什么来着! 而奇怪的是,陈洁萍不挣钱,但也不缺钱。 真不知道陈洁萍是怎样生活的。 陈洁萍对物质的欲求很低,衣服够换洗就行。 这些,我都不说了,难不成不允许她不好物质,不求奢侈生活的么? 说不定,陈洁萍天生性格内向,不喜与别人来往,过简单生活是她的习惯,这些,我都不说了。 只是,陈洁萍有些行为实在令我费解。 有一天晚上,我闲来无事去找陈洁萍,到她家门口的时候,抬头一看,才发现她的屋子里没有开灯。 起初还以为陈洁萍不在家呢,于是打她的手机。 问她在哪儿? 结果陈洁萍竟然很奇怪地反问我,怎么啦?我不是在屋子里吗! 那一刻,我人就站在她的家门口,从门低下的缝隙往里看,里面是黑咕隆咚的,就问陈洁萍为什么不开灯? 陈洁萍说她睡着了。 我说我就在你家门口呢,我话音未落,陈洁萍已经伸出手拉亮灯际,并顺手儿把门打开了! 这似是在卧室里睡着了的情况吗? 而且,门打开之后,我根本没有发现陈洁萍有睡意的迹象! 关于陈洁萍的诡异还有很多很多,在这里我也不多说了。 我只想你帮我想个法子把陈洁萍甩掉吧! 陈洁萍的许多行为是我没法理解的,也是我感到害怕的,总之,如何才能把陈洁萍自觉远离我,是我目前最想要做的事情。 巫世奇听得刘中国如此述说他的女朋友,的确也感到这个女孩子许多异于常人之处。 但既然刘中国要跟陈洁萍分手,那还不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于是,巫世奇就对刘中国说:“那你直接和陈洁萍说啊,就说你们俩性格不合,勉强在一起也不会幸福,不就得啰!” 不料刘中国听了,冷笑一声,道:“要是能跟陈洁萍分手了,我还跪你面前求你干什么?你以为我的腿随便就跪人的吗?我是没有办法啊……” “怎么就分不得手了?” 嗨,你不是当事人,都不知道我多么痛苦! 正如你所说的那样,我决定和陈洁萍分手之后,就找了个类似你说的理由,正儿八经地向她提出分手。 可是,陈洁萍不愿意啊! 当时,我是主意已决,不管陈洁萍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分手是肯定的了。 不料,陈洁萍冷冷地对我说:“你说分手就分手?哪有那么简单的事情?” “我不管你同不同意,反正我把说话摞这了,从今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行我的独木桥。我和你是河水不犯井水。” 陈洁萍冷冷地看着我如何态度坚决,如何说话决绝,也没有挽留,恳求的说话。 只是在我临走出她的房子的时候,陈洁萍却对我说了一句至今仍然让我后怕的说话。 陈洁萍瞟着我说:“你记住你说过的话!你会后悔的!” 事后许多可怕的事实证明,陈洁萍的说话不是拿来吓我的,而是落到实处的。 我如果知道和她分手后,我的生活会变得一埸糊涂,甚至生不如死,我说什么也不会主动跟陈洁萍提出分手的…… 第一次觉得自己的生活被扰乱了是在分手后的第二个星期。 我很清楚地记得,那天是个好天气,万里无云。 我早上回来上班,坐公共汽车的时候,就感到不对劲了。 刚走上公共汽车,车上的人就对我做出了闪避的动作。 你想哪,早上上班,公共汽车上那个挤,只要想一下,就可以想象得出是多么厉害的了。 不是有人用沙丁鱼罐头来形容那个拥挤的吗?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可就是这么挤拥的情况下,我一上车,车上的乘客还是硬是往两边挤去,尽量有多远就离我有多远。 这太奇怪了! 我又不是什么怪人、恶人,大家如此避开我干什么呢? 后来,我仔细看了一下避开我的人,都有一个很明显的动作,那就是捏住他们自己的鼻子,皱着眉头,用责怪的眼光盯着我。 有的还用手掌作扇,在自己的鼻子前面,来回不停地扇,要把难闻的味道扇走。 仿佛我的身上散发出臭不可闻的味道似的。 这太奇怪了! 我几乎是自然反应地对着自己的身体嗅了又嗅,没有啊,根本就没有难闻的味道! 但共交车上的人们就是如此让我尴尬,让我无地自容地避开我! 到得单位的时候,那时你已经被借调到县公安局了,竟然发现同事都捂着鼻子,然后理我远远的。 我往自己身上再次闻了闻,却没有闻到任何味道,但是同事们却一直避着我,就连在门口值日班的柳婶也绕着我走…… 就那样,我如坐针毡的在办公室呆了一上午下了班就匆匆忙忙的往家里赶。 可一进门,我妈妈就赶紧捏紧着鼻子指着我问我怎么回事,身上怎么那么臭? 我又闻了闻自己的身体,还是没闻到什么异味。 可我妈却很肯定的说味道就是从我身上传出来的,让我赶快去洗澡。 第267章 臭不可闻 我只得到卫生间仔仔细细地洗了一遍,出到客厅时,我妈仍然说我身上很臭! 这太奇怪了。 洗澡的时候,我已经用香浴液从头到脚洗了三遍了,还把穿过的衣服全扔到洗衣机里去了。 似这样焕然一新,就算我掉落过粪坑,也应该能够把身上的臭味去除了吧? 为什么我妈仍然说我身上很臭呢? 就在我摸不着头脑的时候,我的电话响了。 我拿起手机一看,电话是陈洁萍打来的,她在电话里说,你别费心思想是怎么回事了,你身上的臭是我弄的。 这只是对你的一次警告,你要再不回到我身边,还会有更多更离奇的事发生在你的身上。 末了,她说:“就算我不再对你干其他什么了,就你这身上洗不去的臭,你也没有办法在这个社会上生活下去啊?对吧?其实我只想你回到我身边,并没有什么恶意。你如果不和我好,我就让你一直这样臭下去!” 我的天,这算什么恋爱啊? 用威胁的手段来胁迫我和她好? 也太下三流了吧? 我的愤怒是可想而知的。 我摔东西,砸坏我妈放在餐桌上的碗筷。 我妈说,养我这么大个了,还是头一回见我发这么大的火。 可见,我当时的愤怒到了极点! 但是我又没有办法啊,也曾经为了不服她的威胁而静悄悄地找过医生看。 结果,医生还没有诊断得出我是怎么回事,他已经先后三次到卫生间去呕吐了! 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只好打电话跟她讲道理,我说,既然你喜欢我,就别这样害我! 说出去多么不好听啊? 陈洁萍的男朋友浑身臭烘烘的,她怎么会喜欢上这个臭不可闻的刘中国呢? 陈洁萍对着电话里的我冷笑道:“你别用这个来威胁我!我在社会上很多朋友吗?你问问你认识的人,看谁个认识陈洁萍?我最不怕的就是你说的这个事。” 嘿,真是怎么劝,她都不听,她就是坚持如果我不回到她身边,她就一直这样,让我不能见人。 最后我只能说,让我考虑一段时间吧,毕竟是终生大事,你总不能让我糊里糊涂就决定下来啊!等我考虑好了会答复你的。 她说可以,但是这段时间里绝对不允许我接触其他的女性! 不然就不止这么简单了! 挂了电话以后,嘿,奇了怪了,我身上真的就不臭了! 我还让我妈嗅嗅,她说没有了,真的没有了那种闻着就想呕吐的味道了。 而且,真奇怪啊,那种味道她活了半个世纪了,还真是从来没有闻到过,都不知怎么形容。 总而言之,除了感到臭不可闻,还有种恶心的感觉。 要不是你是我亲生儿子,一闻到那种味道,我就想离你远远的。 现在,总算好了,没有那种难闻味了! 但我妈的话让我很难受。 我所受到的威胁,以及我现在的经历,我又不想让我妈知道。 所以,有关我和陈洁萍的恋爱经过,我都不愿在我妈面前提起,免得她替我担心。 既然我已经答应陈洁萍,考虑恢复我们的恋爱关系,我想,往后的日子总可以安静下来了吧? 事实上,也的确有过一小段相安无事的日子。 本以为就这样可以安静下来了,可没想到,噩梦才刚刚开始! 打破这样的安静,只是缘于一件小事情,一件在平常人看来微不足道的事情。 我们这个火葬场,之前不是有兄弟县的火葬场,要来学习我们怎么经营的吗? 这个事你借调到县公安局协助破案之前,就已经有过的,你应该还记得吧? 本来,这就是一次纯粹的交流活动,兄弟县的客人来了,用辆大巴载他们来逛一圈,介绍一下我们是怎么做的就是了。 不知县委宣传部哪位领导知道这件事了,说要藉此机会,扩大我县的对外宣传力度,要在这种普通的交流活动中,做出文章。 于是,对火葬场里有什么特点,那些是可以向外宣传的,那些是可以牵扯上商业的,要做一个评估,制定一个方案,就派了宣传部的林玉莲前来接洽。 这事说起来也是命中注定的。 巫主任你想哪,当时你要不是被借调到县公安局去,这事不就是由你来负责了吗? 大不了我协助你,做做你下手,也就不会出那件可怕的事情了。 场里就那么几丁人,你借调走了,好自然就由我这个办公室副主任去做协助,小不得我是要和林玉莲接触的。 县委宣传部的想法很好,只是要在火葬场上做出文章,特别是要想个办法,把交流活动硬扯到商业上的牵线搭桥去,说是什么强强联手,这样的设想可就苦了林玉莲了。 她一个新婚少妇的,据说当年从卫校毕业到医院做护士,刚好护理着小恙入院的县委书记,还让书记觉得得到无微不至的关怀和护理了,后来不是传出来些不雅的传闻么? 总之,林玉莲在外人看来,稀里糊涂的,就从一个**摇身一变,就成为了宣传部的一个副股长了。 本来,这没有什么,官场上的任人唯亲,任人唯娼,已经司空见惯了。 这都不去说它了。 偏偏当年抬举林玉莲的县委书记啷当入狱了,那宣传部长就要给小鞋林玉莲穿。 这林玉莲本来就不学无术,靠的是伺服好领导上的位,叫她拿笔杆子,倒不如叫她挑担大粪还能应乎。 可领导交代的任务又不能不完成啊,除非她找到更好的工作了。 所以,她一来到我们火葬场,我自然得出面协助她做好方案来,她就粘上我了…… 巫世奇听到这,淫淫的笑一笑,问:“你也不干不脆的和她扯不清是不是?” 刘中国就吱吱唔唔起来,脸红红的“这个,这个”了半天,也没答得了巫世奇的问话。 两个臭男人相视会心一笑,那刘中国才接着讲下去。 那一段时间,我和林玉莲接触的比较多。 可是没想到,就这样,麻烦来了。 第268章 情难自禁 那天晚上,我陪着林玉莲整理收集到的素材,准备从中挖掘出主题和商机的时候,我的电话就响了。 我一看是陈洁萍的电话号码,本能地就不想接,可是,手机却不停地响,响得我既尴尬又心烦,毕竟我的身旁还有一个林玉莲。 所以,每一次的铃声,都让我不好意思地瞥一眼林玉莲。 我迟迟不愿去接,希望陈洁萍能懂意思地适时不再打来。 但第一次我不接,陈洁萍就继续打来,打得我都心惊肉跳起来,林玉莲还**地笑说我:“是不是监控电话来了?还是接吧,免得她疑心更重了。接了就老老实实地告诉她,你在单位里加班,你不说清楚,她是不会安心的,更不会放下心来。女人嘛,都这样……” 林玉莲说着,还大度地笑笑,表示她理解,她明白,她同情对方。那意思既复杂又很大度,让人觉得,自己的女朋友要是能这样理解自己的处境和难处就好啦,无形之中,就有一种让我认为林玉莲更大度,理懂事,也更体贴人的感觉。 俗话说,不怕不知道,再怕货比货。此刻,我就有一种怎么陈洁萍不如林玉莲的感觉。 因而,在内心里,我更有一种不愿接听我女朋友陈洁萍电话的抵触情绪了。 只是陈洁萍一直在看着我,示意我应该接这个电话的,不然,就会有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误会在里面的了,所以无奈之下,我只好按下接听键。 电话刚一接通,她就急促而且愤然地对我说:“你不是只需要考虑考虑吗?怎么考虑考虑却考多个女人在你身边来呢?你能对我说清楚吗,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我说了这次不会这么简单。你好象是不见棺材不流泪呢!难道真要看到死人了,你才相信我说的每句话都是有含义的吗?只怕这次你会后悔的!” 我刚刚想解释几句的,可她已经把电话挂了。我不禁冷汗涔涔而下!大脑里过滤着她的这番说话,怎么她好象看见了我和林玉莲在一起了似的呢?不会是她就埋伏在附近监视我吧?这可是火葬场呵! 如果她为了监视我,连这种地方也敢来,并且一个人埋伏在黑暗里观察着我的一举一动,那才真叫人无语了!虽然这也可以解释为她爱我,而且非常地爱我。但为了这个爱,她可以不顾一切!连害怕感都消失掉了?这种近似疯狂与病态的爱,估摸着换了谁,谁也受不了吧? 这是谈恋爱吗?有这样子谈恋爱的吗?谈得我心惊胆颤的同时,还心烦不已! 这种**裸的威胁!并且把我完完全全当作是她的私有用品,而且是那种不能与别人共享和使用的用品!怎么她就会这样以为呢?如果真把我这样以为了,将来,真和她成家立室之后,我哪里还有社交?我哪里还能立足这个讲究关系、人情的社会? 我好歹是个男人吧?怎么就被监视得似个娘们似的呢?你叫我在林玉莲面前如何放得下脸面啊! 我也是有脾气的,当时还是很倔强呢,一下子我就把手机给挂了。还赌气地把手机给抛到一边儿去,但还不敢真用力地抛了。我可是个手机新款追逐者,每次有新机上市,只要比原来的手机有不同的特点,我就会掏腰包去买。 那林玉莲还真是懂得使用女人的武器,当下见我气鼓鼓的样子,把手机抛出一边儿去,但又舍不得用力地抛,就知道我是个忧犹寡断的人物,知道我受了委屈了,就粘近来安慰我。 嘿,也是一时控制不住自己,林玉莲成熟的少妇身体,一贴近来的时候,不知是不是受了委屈的男人特别脆弱,我几乎毫无抵抗的就和她相拥在一起了。那一刻,我还真好象找到了避风的港弯似的,不仅浑身颤栗,还有些似哽咽非哽咽的样子。 可怜啊,谁个能够抵挡住一个既漂亮又媚态百生的少妇的**呢?谁能在自己情绪很低落,心情很受伤的情况下,有一个关怀你,敞开胸怀接纳你的异性抚慰你而不深受感动的呢? 火葬场里自从阴叔不干值班之后,就没有再安排人值夜班。晚上,整个火葬场里静悄悄的,只有我的办公室里还亮着灯,还有我和林玉莲在**地相随。 所以我和林玉莲就放得开地来办那种事儿。 林玉莲很会体谅人,她的表情仿佛在说,你不是受了你女朋友的气吗? 那么,就让我来代替她来安慰你吧,我的魅力一定不会输给她的! 这是我第一次如此直接地和林玉莲有实质性的接触。 太突然了,一切都来得太措手不及了。 这种突然让我一时之间感觉到手足无措。 “林玉莲,你……你,你……” 林玉莲不答理我的语无伦次,把脸侧到我耳边,她鼻孔里呼出来轻微的气息,直扑到我的脸上。 “傻瓜,还你什么你啊!” 嘿,我的弱点全被她抓住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我纵然心里面有更多的道德底线,有更多的羞怯,有更多的心理障碍,也抵挡不住这种成熟少妇的显性进攻啊! 毕竟,我就是一个血气方刚的血肉之躯! 何况我还受了陈洁萍的气! 还有,这毕竟是一种被挑逗起来的、潜藏了很久的**。 随着林玉莲的大胆挑逗,是愈来愈强烈了。 其实男人视觉上的被挑逗,是很致命的。 许多的冲动都是源于视觉上的被刺激。 接着,就如一场酝酿了许久的**那样,暴风骤雨来临了! 事后,林玉莲仍然恋恋不舍地感慨着。 其实,有什么余情未了的呢?说不定今晚一别,这人生匆匆,彼此就象过眼流星,闪过去也就闪过去了,就如两条平衡的直线,彼此不会再交合。 不幸的是,还真有些一语成谶的可怕! 因为,她真的不知道,就在这么黑暗的晚上,在这条半暗不明的公路边,会有一双心怀不满的眼睛在盯梢着她。 随后,这条躲藏在阴影里的黑影,就如同鬼魂一样地尾随着林玉莲的身后,直到县城里去。 林玉莲是做梦也想不到,她与我的苟合,是一个多么大的错误! 以至要到用生命来做赌注! 第269章 美丽缘分 可实际上又是如此地感受得到喜欢对方。 所以,在一起的一分一秒,都变得无比珍惜。 之前的矜持已经不见了,之前的犹豫简直就是在浪费生命,浪费这次的**! 现在想想,怎么会有那么笨的想法? 扭扭拧拧把大好时光浪费掉了呢? 可人就是这样,我一直为内心里那条防线而苦苦挣扎了多长时间啊? 要不是林玉莲后来的突然主动,说不定,我和她今晚就会错过如迷人的颠鸾倒凤! 当大家的心冷静下来后,理智回归到大脑上,结果可想而知。 一定会温文尔雅,说些感谢对方陪伴自己度过了一段良辰美景,然后假装着很高兴的样子,彼此祝对方生活愉快,并能尽快找到心仪的对象,再见! 等到人一离开林玉莲之后,难免就会为自己刚才的虚假而恶心,除了自己“呸”自己,还能留下什么美好的记忆呢? 充其量就是一次自欺欺人的浪费机会! 一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我就打心眼里感激林玉莲的突然冲动。 因为她的突然冲动,再次彻底击溃了我的心理防线,不,应该说心理障碍更准确些! 这个心理障碍让我一个晚上都处在彷徨的矫揉造作中,差点儿就错失与林玉莲的交融。 要不是林玉莲的突然袭击,把我的心理障碍击了个稀巴烂,我就不会领略到什么叫做全身心投入! 什么叫做**蚀骨! 青冷色的光线下,把一切都显得那么**,一切都那么让人迷醉。 请不要把男女之间的交融当作洪灾猛兽。 其实,它是我们生活里面的一种美好体验来的。 许多道学家,一面猛批它下作、不耻,一面自己背地里去偷尝**。 人性的虚伪,以及道学的不能服众,根子就在于,明明那是一种美好的东西,偏偏要给它安上一个下作的名词! 既然那么反感这种自然的两**融,那么,好吧,那些位高权重,常常高举着扫这打那旗帜的道学家们,首先请你自己先禁欲,然后,我们才好听你们的教诲。 我知道我的想法有些偏激。 但我尊重本能的需要。 特别是,当这种需要和满足,在不阻碍别人生活,不造成对别人困扰的情况下,我顺其自然地接受。 是的,我不算是很虚伪的人,虽然也常常表现得患得患失、怕这怕那。 但当相遇自然来临的时候,我还是能够坦然接受。 不然,今晚,这个容易让人留连忘返的晚上,我就不会品尝到与林玉莲的颠鸾倒凤是何等的**悱恻,何等的情真意切。 那种相拥的激越与消融,怎么生生就把两个人融为一体了呢? 不舍得分离,不舍得道别,只愿时间停留在这一刻,直到永远永远。 以为彼此的交合,就如字面上形容的那样,是苟合。 可我和林玉莲都没有那种羞耻与下作的感觉,有的却是相见恨晚,难舍难离。 那彼此的接触,就有如水和乳的交融一样,再难分开,也不舍得分开。 人生短暂,难得在人生过程遇上对方,并且能够达到交融在一起的程度。 佛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 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那么,茫茫人海,两个人的相遇相识相知到最终相交,又得需要多少千年的期待和祈祷? 需要饱经多少的风吹雨打,积多少的善和德,受多少的苦和难,上苍才会把这人世间最美丽的东西恩赐于你? 既然我已经对她有感觉,我就不应该放过! 于是,我想,我的前世那五百次回眸,只是为了等待她的经过。 岁月的蹉跎让我心中的爱犯了错,即使要化身石桥等她走过。 我想,这个错我还是要犯! 我因此完全投入到与林玉莲的交融中。 使出自己的力量,拿出自己的全部,勇敢地、深深地与林玉莲交融在一起。 “你就是我从来没有过如此愿意相遇的姑娘,所以,即使我感到力不从心,我也愿意和你再来一次!即使将来我们真的不会再在一起,但我会记住今晚,永远藏于我心中!” 我说。 我对林玉莲喃喃地说。 林玉莲知道我动情了,伸出双手抚着我的脸,眯缝着眼睛盯着我,连眨也不舍得眨一下。 仿佛她眨一下眼睛了,我就会突然消失似的! 于是,她怯怯地回答我道:“你也是我难得相遇的爱!我也会记住今晚的美好时光,虽然我和你接触时间不长,但你的容貌和笑容会驻留我的心间很久很久,直到永远!你不会介意我今晚的唐突吧?” “怎么会介意呢?我等候这一刻已经二十六年了……”我诚心诚意地说。 “是吗?我……其实也等待了三十年了!”她也很真诚地回答。 其实,对于这种情缘,我以为是不会产生感情的,只是今晚的结合,太让人难以忘怀,太让人难以割舍了。 和林玉莲在一起,如亮丽的风景驻留在我的心间一样,感情就自然而然地产生出来了。 事后,她曾经深怀愧疚地对我说:“想起来,我就感到浑身不自在!怎么稀里糊涂地,我就顶替了你的恋人呢!虽然,我不后悔能和你相识并且相结合!但这个结果却是趁你恋人埋怨你的时候,我趁虚而入得到的……” 她话还没有说完,我就走上前去吻住了她。 “其实,不必对自己进行自责的!我与你相识,我想,一定是我们人生过程的一种缘分,美丽的缘分!即使它多么短暂都好,都是你我之间的一段缘分!” 她好象不敢相信地看着我,然后,她终于忍不住呵呵笑起来,刮着我的鼻子道:“哎也,相信缘了!当初还见你羞赧地躲闪呢,其实缘来无法挡,又何必太过介怀长久与否!” 第270章 惹祸 是的,有关我是如何与林玉莲相识并相好,整个过程就是如此。 为此,我一直觉得这个秘密必然会守很久很久! 甚至于只能藏在心间,烂到泥土里! 所以,每当我想起这段与林玉莲的情缘,就只能偷偷地回心一笑。 既然林玉莲的微笑是我永远的魔,对她的守密便在我心中执着。 即使在任何得意的场合下,我也不会向别人提起! 所以,我也顺着林玉莲的语气,回答她道:“其实,你也很美妙!真的,我的心灵从来没有受过如此震撼。正如你所说,如果我们可以交集……” 林玉莲见我说假话都不用打腹稿的,便伸出手来刮了我一下鼻子,“吹吧吹吧,你就吹吧!如此老道,还在我面前说呢!只怕一转身又有别的女子了!” 她脸上的笑容始终没有退去,“算了,我也不要求什么天长地久,说真的,我们今晚觉得太爽了就行了。人生不是每次都如此爽的。象今晚这样爽,就是让我死我也愿意了!” 这本来是林玉莲的顺口说话,当不得真的。 那曾想啊,竟然一语成谶! 因为顾得和林玉莲**,早把要回个电话给陈洁萍作解释的事忘了。 当然,没有给陈洁萍打电话过去作解释,也有因为她刚刚的口气已经激怒了我,使我有一种赌气的成分在心里。 我想:有什么大不了的,最多也就是个死罢了! 我没想到,这次遭殃的不是我。 而是那个和我来了次**的林玉莲! 那晚我和林玉莲偷偷地结合在一起后,很夜了才离开火葬场。 那曾想,陈洁萍已经躲在路边树干后面,把我和林玉莲的亲昵动作看了个一清二楚。 第二天上午,当我还在办公室里回想着昨天晚上与林玉莲颠鸾倒凤的情景时,就多么盼望她尽快出现在我的面前。 可是,直到中午快下班的时候,县委宣传部才打电话过来,说那个方案不用做了。 我忙问为什么呢? 宣传部那边就小声地和我说,林玉莲家里昨天晚上莫名其妙失火,全家没有一个活下来的! 我一听,头立刻就大了。 这个事别人不知道,我却猜到十之**是陈洁萍所为! 我在办公室里站了起来,走到窗户边四下里打量了一番,确信我的办公室周围没有别人时,我才拿起了手机,拨通了陈洁萍的电话。 我问陈洁萍放火烧林玉莲的事是不是她做的? 她居然毫不防备地回答我,是的,那火是她放的! 我问她为什么要这样? 她说因为她爱我,她不愿意看到别的女人跟我在一起。 更不愿意别的女人和她分享同一个男人! 我说陈洁萍只是和我有工作上的,而且人家已经成家了,怎么可能会跟我有**关系? 怎么可能和你分享同一个男人? 陈洁萍在电话那头用不屑的语气道:“和没和我分享同一个男人,只要她在我面前经过,我就能嗅得到她身上有没有你的味道,你休想能够瞒得过我!昨晚你们俩从你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我就躲藏在路边的树干后。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干了什么来着吗?” 后来她还说,她不管你和别的女人亲蜜到何种程度,只要被她看到了,就绝不会放过那个女人! 我问她,你这样做不怕刑警拉你吗? 结果她的回答让我冷汗直流。 她说这个你不用担心,刑警是拿我没有办法的! 我急忙问她她到底是什么东西? 是人还是鬼? 连刑警都拿你没有办法,我想,她应该不属于我们人类了! 她的回答有点诡异,她说她当然是人,我怎么会不是人呢? 只有你们人类才会整天胡思乱想。 这句话太令人耐人寻味了! 什么叫做“我怎么会不是人呢?只有你们人类才会整天胡思乱想。”? 你既然是人,怎么又说你们人类才会整天胡思乱想? 那么,请问,陈洁萍是人,却区别于人类? 嘿嘿,太让人头皮发麻了! 我“啪”的一声,就把电话挂断了。 心脏开始不规则的跳动,无几,我就感到气紧心慌。 然后我做了一个让我后悔万分的决定。 我决定找个有法力的人帮我。 其实从小受过良好教育的我,在没有遇到这件事情以前,是绝对不相信世界上有神啊鬼啊的之类的东西的,而那些所谓有法力的人在我心中也都是一些江湖骗子。 但是,经历这件事情之后,我开始相信了! 哦,对了,当时我是想过报警的,可好象刑警与这种事有点不搭界。 后来经人介绍,我去找了一个有名的通灵者。 找到通灵者的时候,他说:“年轻人,不必烦恼,有些已经发生的事情不是你能改变的,顺其自然吧!” 我妖!如果愿意顺其自然我就不来找你啦! 虽然他的话挺摸棱两可的,但以我当时的心情,却绝对相信了他! 我问他,可不可以帮我?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告诉我他只能通灵,至于我的事情他实在是无能为力。 他说,我只能劝你一句,好自为知吧! 我急了,连忙求他:“大哥大,大大哥啊,您就帮帮我吧,我真的没有办法了!” 可他却渐渐严肃起来,不说话了。 看他不说话,我更加的着急,只能继续求他。 过了一会,可能是被我求怕了,他抬了抬眼,跟我说:“年轻人,这样吧,你的事情呢,我是真的帮不上忙。一个人的能力有大小,也只能按自己的能力办事。超过自己能力而勉为其难,都不是正确的方法。这样吧,我介绍一个人给你,他应该可以帮的到你。” 我当时好象是遇到了救星一样……忙问他那个人的方式。 他告诉了我那个人的方式以后又不说话了。 我虽然有一种他故作神秘的感觉,但却因为得救而无所谓了,我道过谢走出了他的家。 第271章 事不宜迟 按着手中的地址我找到了那通灵者说的那个人,是个挺年轻的人,说年轻,其实最少也有40多岁了,因为在我心目中有法力的人通常都是六、七十岁,一把胡子的老头。 那个人见我找他,就直接跟我说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我可以帮你,但是得要钱必要的物品。 我忙说没问题。 于是我们开始了行动。 我把他带到陈洁萍租住的楼下。 他观察了一下,说那里妖气很重,让我先离开,不然怕我遇到意外。 既然他这样说,我正好也不敢呆在那里。 请不要说我胆小鬼,那是因为你没遇到,如果你遇到了,恐怕比我还害怕! 我急忙拦了一辆的士,边上车边对他说,解决了给我打个电话就行。 他说好的。 我于是坐上的士走了。 在车上我回头看到他头也不回的走进了那黑漆漆的楼道口里。 接下来的时间我是在提心吊胆中度过的。 从跟他分开已经5个小时了,可手机始终没有响过。 我已经开始怀疑起自己受骗了。 也许两个人根本就是合伙在骗我,也许我刚刚离开那个人就回家去了。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 我慌忙拿起手机,一看竟然是陈洁萍打来的! 我犹豫不决的接通了电话,那边传来的声音依然是那么柔美。 她叫我不要白费心机了,她不想害我,她只是爱我,希望可以和我在一起。 叫我不要再这样。 “难道……”后来她用质问我的语气问我。“你想死很多那些自以为有道行的人吗?” 我颤抖着问她,那个……没了? 她淡淡地答:“他只懂点皮毛,就以为可以替天行道了。似这样道术浅薄的家伙,留他在世上,除了误导别人、为祸人间,还有什么作用?” 我一听,头都大了! 我歇斯底里地质问她,你到底要干什么? 天下的男人那么多,为什么偏偏选中了我? 我的突然发作,也许带上了悲切,她在电话那头也感受得到了。 她于是幽幽地说,她也没想伤害我,她就是单纯的喜欢我,想和我在一起,没有别的想法,叫我不用怕。 我当然无话可说,只能继续敷衍,我告诉她,我还在考虑。 她笑着对我说她会等我,但是希望我别再做出让她失望的傻事了,那样,她着重加重了语气道,会死很多不必要的人的。 我茫然地挂断了电话。 我已经说过考虑一下我们之间的事,足足又过去了两个月了。 这两个月来,除了死了林玉莲,死了那个两个术士,一切看似都很平静。 可我却活得胆战心惊的。 这种事又不能随便对别人讲,免得谁又多嘴了惹上杀身之祸! 更不知道今后的路在何方,更不敢和别的女孩过分的接近,生怕连累了她们。 “巫主任,你回来就好了,快想想办法帮我解决这件事吧!” 刘中国求巫世奇道。 巫世奇听到自己手下惹上如此大的麻烦事,自然是要帮的。 可他听刘中国说他为了保护别人的安全,就没有和别人说出这件事,心里就好笑。 你奶奶你啊! 别人你都替他们着想了,却对我有话直说。 得! 等我玩玩你再和你说正事。 于是,巫世奇装得一副很可怜的样子,问:“中国,说实话的。你进火葬场以来,凭良心讲话,我对你怎么样啊?” 刘中国不明白巫世奇为什么突然间问起这个,还瞪大了眼睛反问道:“巫场长,你对我的好,那还用说的?要不然,我怎么会把这么私密的事情对你说呢?” 巫世奇晕了! 真不知怎么去理解刘中国的说话了! 说为了保护别人生命不跟别人说出他的私密是他;说彼此很好所以才说出自己的私密又是他! “那我这个好领导却要听你这些会危害生命的事,你不是分明想害我是什么?是不是想坐我的位置啊?我都快要调走了,你怎么还和我讲这些会惹祸上身的事?”巫世奇吓唬刘中国道。 刘中国没想到巫世奇副场长会这样子说,吓得他以为自己真得罪领导了,便腆下脸来:“巫场长,我是真心把你当作能够帮助我解决问题的领导,才这样子和你说的。” “解决你个死人头,害我就真!你别吓得全身哆嗦了,大不了就是个死字,怕什么?有什么好怕的?再说,她对你不薄,没害过你……” “弄得我一身臭算不算害我?” “嗨,那是她爱你的一种表现形式。只不过手法上比较激烈些罢了。好了,你别胆战心惊了。等我打个电话,看能不能帮你解决问题。” “嘿嘿,还是自己直属领导最肯帮属下!” “你别口甜舌滑。我没说过一定能够帮到你!” 于是,巫世奇一个电话打给陈文辉,把刘中国遇到的事告诉了陈文辉。 末了,巫世奇意味深长地说:“问题的关键在于,这个陈洁萍的行为太过与吴长生的行为相似了。每过一个月,就要失踪一天!然后呢,每天的饭量都很小,是不是太相似了?还有啊,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吴长生好,阴叔好,他的真名应该是叫马维久,对不对?这个,太容易让人有联想了!” 陈文辉在电话那头,听着巫世奇如此一说,也不免深深地倒抽了一口凉气,说:“你们现在就在火葬场里的办公室?这样,你和那个刘什么来着……对,对,刘中国,悄悄地来一趟我这里。这个事是事不宜迟。我们商量商量一下,看能不能控制住那个陈洁萍!然后,来个顺藤摸瓜。你看怎么样?” “呵呵,不是我自吹自擂,我正有这个意思。你等着,我和刘中国马上到你刑警支队去。” 巫世奇挂了电话,和刘中国点了下头,叫他和自己一起过县公安局去。 巫世奇和刘中国走出办公室,因为还上着班,就有些不敢正大光明地离开着火葬场,少不得偷偷摸摸闪到车库里,开着场里的五凌车,悄悄地绕出了火葬场,直奔县公安局去。 第272章 错失线索 到得刑警支队,巫世奇把刘中国介绍给刑警支队的人认识。 陈文辉就叫巫世奇和刘中国坐。 回头正想叫人倒茶水上来,那潘刑警乖巧得很,早已沏好两杯茶递了上来。 陈文辉就对刘中国说:“刚才,巫主任在电话上向我大概说了个轮廓。我想,这个事还得由你本人亲自和我们说一遍。越详细越好。我们好从中发现些蛛丝马迹,从中找找突破口。小潘,你做笔录。” 陈文辉说完,就和刑警们一起,围住刘中国,听他把他的经历讲一遍。 当刘中国把自己与陈洁萍的事讲出来后,刑警们都沉默了。 陈文辉左手托着右手手肘,右手却伸到下巴,这会儿正用手指轻轻敲着他的上嘴唇呢。 半晌,陈文辉说:“这么说,这个陈洁萍身上背负着几条人命喽!最起码可以这样说嘛,她是林玉莲一家烧死案和术士人命案的嫌疑人,就凭这个,我们就可以将她抓捕回局子里,慢慢审她。” 说完,陈文辉还喃喃细语道:“我不信,她一个年轻女子,道行会比她的长辈深!” 嘿嘿,陈文辉这句说话可是含义深着呢,也只有巫世奇听出他语意来。 巫世奇于是抬头对着陈文辉问:“那么,你打算几时行动?” 陈文辉沉吟一会,答:“就今晚半夜!” “好!” 刑场们听得陈支队长决定今晚行动,就开始擦的擦,检查弹匣的检查弹匣。 潘刑警人勤快,走来一个一个点人头,叫外盒饭。 其时已经下午六点钟了,刑警队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凡是确定下来要出警了,大家就不能再回家,再打电话。 否则出了泄密,如将被抓捕的犯人提前知悉情况,就有说不清的嫌疑了。 所以,当下大家还把手机也关掉了。 巫世奇和刘中国当然也得入乡要随俗。 江锋有些心事的样子,在刑警支队的办公室里走来走去的。 不知大家还记得江锋这个名字没有? 如果告诉你,他曾经在阴沟村洼地里那间厨房,被拖入过地下,后来又莫明其妙被死去的马小驱替换了的那个人,就是江锋,你也许就有印象了。 当下他小心翼翼地问陈文辉:“陈队,已经定下来了是吧?” 陈文辉反问道:“怎么,你还怕那些事吗?” 江锋就回答道:“报告李队,我已经不怕那些事了。我近来业余时间找了心理医生进行辅导,正想试试是否矫正了过来。” “好,好样的!那我们就做好准备,整装待发!” 是夜,时钟刚指到零点的时候,陈文辉一声令下,刑警支队的警车就不鸣笛,不开远光灯,静悄悄地驶离县局。 根据刘中国的地址,刑警支队分两辆车,从相向的街口驶近陈洁萍租住的房子。 车到街口的时候,陈文辉为了不打草惊蛇,下令车辆就停在街口。 刑警们分两个小组包围上去。 由于时间已经零时有多了,街道居民大都已经熄灯睡觉。 刑警们走在街边时,既显得神秘,又悄无声息。 到了陈洁萍居住的楼道口,陈文辉大手一挥,那江锋果然心不胆怯地冲在前头! 陈洁萍居住的是六楼,上下楼只得这个楼梯,这好办,容易把她逮到手。 江锋一马当先,只想直冲六楼上去。 这个楼房是以前起落的房改房,不仅楼道窄小,居民们还放了许多杂物在自家门口,使得上下道仅能勉强够两人侧身闪过。 江锋一口气就冲到四楼拐角,只要再上一层半楼,就能到达陈洁萍的房门口了。 这时,一个颤巍巍的老婆婆,打着手电筒,柱着拐杖,从楼道上往下走。 一见江锋,她眯缝起眼睛扫了一眼,就很不满道:“三更半夜的,别阻在楼道上。我要是把屎拉在楼梯,明天我就为你们是问!” 嘿,这个时候下来这么一个老婆婆,还嫌刑警们阻楼梯呢! 江锋就几乎是出于条件反射地往楼道边一靠,让出足够的楼梯让老婆婆下楼。 都说人的行为会有羊群效应,这话不假。 那些跟在江锋身后往上冲的刑警们,包括陈文辉在内,一见江锋往墙边靠,大家就有样学样地也做同样的动作。 等老婆婆走过自己身边了,江锋就继续往上冲。 一到陈洁萍的房门前,他就做出标准的单膝跪地,双手握对着门口的动作。 可是,他不能撞门往里冲,得等同事们上来后,有人掩护了,才能开始行动。 但他对着衣领上的微型麦克风小声地报告说:“报告队长,我已到达目的地,一切正常,正等待行动指令。” 这种麦克风是互通的。 大家一听江锋说,一切正常,即意味着疑犯就在六楼上,对吧? 于是,众人的心已经飞上六楼了,单等老婆婆走过自己面前,就赶紧往六楼上走。 人来得差不多了,陈文辉就用手比划三下,然后踹门冲入去。 江锋一脚踹过去,我的妈啊,门并没有上闩,一下子就被踹开来。 众刑警进得门去,拉亮电灯,哪里还有陈洁萍的人影? 陈文辉就“嗷”的一声喊,才接着说:“那个老婆婆!”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在房门口做掩护的刑警,顿时醒悟过来,转身就往楼下跑。 到了楼梯口,还与一伙身高体壮的人撞了个满怀。 潘刑警还叫:“别挡道,正在追捕犯人呢!” 那几条身高体壮的家伙就装做左避右闪的样子,结果道没有让出来,还阻了刑警们的时间。 潘刑警就骂了起来,说他有些似势骂人也可以,只是那几条汉子不和他争,还陪了不是,然后离去。 等到陈文辉下到楼下来,听得潘刑警把情况一说,顿时垂头丧气起来。 陈文辉拍着自己的大腿,可惜道:“什么老婆婆啊?那分明就是陈洁萍!什么几条高大汉子啊?他们就是一直躲在我们身后追查吸魂嗦元活死人的那伙神秘人物……” 有关陈洁萍的线索,竟然就此断了。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 第273章 惊骇弥漫 现在,我们把话题接回到上文有关巫世奇被调到县公安局刑警支队上去。 不是第一次没调成的吗? 干吗后来直接反映到县委去,说刑警支队非要调这么个人来不可! 原来,那年,苍县又出诡异事件了,而且还是件惊天动地的诡异事件! 6月里的一天深夜,苍县边远之地,整个莫思村被笼罩在漆黑的夜幕里。 大地寂静得令人毛骨悚然。 村子周围的树林中,突然传来了打破寂静的、空洞的、尖利的哀鸣,紧触着人的神经。 天上乌云密布,大地里没有风,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味道。 麻卫京,这个沉迷于把祭祀和死亡鬼魂结成神秘力量的恐怖人物。 他座落在莫思村旁阴森森树林中的漆黑农舍,来了一个身穿黑色衫裤的村民,张皇又鬼祟地敲击麻卫京的房门。 “嘭、嘭、嘭”阴沉的声音回响在麻卫京农舍的周围。 恐怖、阴森、令人心寒! 麻卫京农舍那黑沉沉的房门,在仿佛凝固了似的黑夜中“吱啊”一声响。 一只苍白的手从门缝中伸出,仿如破茧而出的一条柔软发白的蛀虫。 接着,一颗包裹着头巾的头钻了出来,阴险地看着敲门人。 “又有什么妖孽降生了,对吧?”恶狠狠的声音嘶哑中带着恐怖的、令人颤栗的味道。 门外的黑影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伸过一双瘦骨嶙峋的手,神情紧张地护住探出门外的头颅的嘴,“嘘……说话那么大声干吗?怕别人不知道村里又生了个妖孽么?快跟我到族长那里去!” 那探出门外的头左右神秘地看看,周围没有人,黑夜里腥腻臭味弥漫了大地。 这一天,是莫思村里最大家族族长的孙女出生。 她惨白的肌肤一展露在参加接生的人们眼前时,不详的、令人恐怖的气氛顿时笼罩在整个堂屋里。 一个族长女眷瞪大着惊恐万状的眼睛,情不自禁地叫道:“啊……” 家族成员不禁眉头紧皱、脸色苍白。 他们惊愕不已,用诅咒的、恶恨恨的目光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并开始窃窃私语。 嗡嗡营营的声音回响在族长的堂屋里,参加接生礼的人们有些混乱和嘈杂。 那个负责接生的接生婆,想躲避什么而离开堂屋时,竟然在狭窄的楼梯里,与一个从楼上惊恐万状跌跌撞撞冲下来的村民撞了个满怀。 那个村民一把抓住接生婆,语不成声,颤抖着说他刚刚看见一个女妖怪了! 青面獠牙、披头散发、瘦骨嶙峋的女人。 她在楼上的夜空飘浮着,一忽儿移过来,一忽儿又移过去。 凄厉又悠长地啸叫…… 接生婆闻言,哆嗦着手,跌青着脸,颤抖着与从楼上冲下来的村民一起回到堂屋。 那村民仍然惊恐地叫嚷道:“不得了了,妖孽在楼上显灵了,莫思村将万劫不复了。” 族长王国隆跌青着脸恼怒地盯着接生婆,以及那个来贺喜的村民,本想叫族人将他抓起来,揍他个鼻青脸肿的,让他看看把嘴关不严会有什么后果。 但家族近年来的确深受不幸的恶魔缠绕。 令人恐怖又束手无策的白血病,经由王国隆女儿的遗传,并迅速传染了许多家族成员。 王国隆的弟弟,以及舅舅都死于白血病;病源也经由舅舅的几个女儿的遗传传染给了亲家家族。 而王国隆的孙女又是患的是被视为不治之症的白血病。 这个消息被王国隆家族视为不可告人的秘密。 但今晚的接生太不寻常了,以致王国隆在沮丧之余,转而将希望寄托在宗教和神秘力量上。 无奈地急召邪恶势力的控制人来家里。 这个人就是本文开头住在莫思村树林里的麻卫京。 之前,王国隆族长对麻卫京充满了戒心,因为麻卫京是个不得人心的人。 通常使用宗教和死亡鬼魂结合而成的神秘力量在村子里争权夺利,声誉极为不佳。 为此,王国隆族长一直与他保持距离。 但面对今晚的接生,王国隆族长无奈地妥协了。 也许,就是因为这件事,从那时起,人们觉得莫思村有些什么不对劲儿。 一会儿说,有人亲眼目睹,魔鬼成群结队集结在漆黑午夜的莫思村茂密的树林里,听从着一个神秘黑影的呼唤、驱赶、鞭挞,顺从地列队、出发,围攻路过的无辜村民。 一会儿说,有一天半夜,狂风大作,暴雨倾盆而下,把莫思村村头那棵榕树冲到远离原来种的位置二十多米,第二天人们起来看到道路和田野干燥如常,根本不似昨夜曾经狂风怒号、倾盆大雨的样子。 那么,那棵榕树冲到远离原来种的位置二十多米是不是预示着王氏家族的衰落? 太多的不详之兆都在王国隆族长的孙女降生期间显示,令到王国隆族长惶惶不可终日。 而那个麻卫京却不失时机地在王氏家族成员中散播:“瞧,我说过了,不做一场神秘的祭祀仪式,是不能把妖邪之气赶离莫思村的……” 许多王氏家族成员开始赞同麻卫京的提意,他们在王国隆族长面前不时提起,令到王国隆族长不胜烦忧。 因为那种祭祀仪式,实在太让人毛骨悚然了! 可是,王氏家族里惊恐万状的气氛还未平息,又传来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一具僵尸阴魂不散,每晚从地下先是突然伸出黑不溜秋的手,挖开掩埋着尸骸的泥土,满脸腐烂又腥臭难闻地爬出来,掳掠牲畜和夜不归宿的路人。 恐惧的、可怕的传言和气氛笼罩了附近村子的村民。 村民们谈鬼色变,根本没法过正常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这激起了当地道行高深的一个术士的愤慨,康慨激昂之下,要前往作法把妖孽打入十八层地狱,让它永不得翻生。 结果,第二天,人们不见深入大山的道行高深的术士回来,却发现他衣衫破烂、浑身遍布青绿的抓痕,血被吸干后,只剩一具干枯的躯壳躺在了山脚边。 第274章 狠毒抉择 许许多多类似这样的谣言,在莫思村和王氏家族里不断流传。 王国隆族长顶不住了,默然点头同意了做一场神秘的祭祀仪式! 这是要用活人躯体作为献祭品的惨无人道的祭祀仪式! 一想到如此可怖,如此惨绝人寰,王国隆族长就脸色苍白地倚窗而立…… 窗外,夜色森森,大地寂寥。 浓墨一样的天上,连一弯月牙、一丝星光都不曾出现。 偶尔有一颗流星带着恐怖的蓝光从夜空中划过,那令人惊惶不安的似有若无的蓝光,竟然那般凄凉惨然。 风,在子夜时分悄悄地刮了起来,阴阴的像蛇一样爬入了王国隆的大宅院,没有一些儿的温柔,丝丝缕缕都带着冰凉,透彻了它掠过的杨树、叶梢,以及在宅院的窗户大门、砖砖瓦瓦,直到人们胸腔里的心脏…… 王国隆族长凝眸着窗外的风,窗外的景,以及窗外惊骇、浮躁又不安的人心。 他咬了咬牙,抬起手把堂弟招了进来。 他几乎是脸色苍白得如同僵尸,两眼茫然地盯着还是那般跳跃的烛火,盯着它不时地爆起一朵亮亮的灯花,盯着它随后如何一缕黑烟蜿蜒升起,直到熄灭。 “为了家族,为了大家,让麻卫京举行祭祀仪式吧……”他说,他歇斯底里地说。 “可是……”堂弟吱唔着说,“要用到活人,终归是不妥的。万一风声传了出去,那可如何是好?” “我也这样想过。所以,我想,还是尽量把事情掩蔽着进行……”王国隆也有些犹豫地说。 “毕竟,那是违法的事。要是真传了出去咋办呢?”堂弟仍然不敢直接去叫那个祭祀师,非要问清楚族长如何操弄才行。 “所以我说,去请麻卫京的时候,你就别叫人陪你去了。虽然他那屋子确实藏在阴森的树林子里,但为了日后好脱离危险关系,你最好独自前去,并在午夜没人的时候潜入树林子里去。这样,将来万一出事,就一口咬定是他主动上门来做这种祭祀的。” 堂弟阴阴地笑了起来,对着王国隆竖起母子来。 “那么,我去叫他咧!” 王国隆阴沉着脸,盯着堂弟那张瘦削的脸,重重地点了点头。 堂弟得到指示,刚刚转过身去,正想离开王国隆的大宅院时,王国隆又想起什么来,把堂弟叫住了。 “还有,等到这个祭祀仪式要找活祭品的时候,你得多叫人手,别在本村里寻!到远离咱村远点儿的地方,找那些傻的,到处流浪的。这种人本身家里人就当作少生一个了的,又在外地失踪,一般不容易引起注意。这样,又减少一些麻烦事了。” 堂弟仿佛听到最完美的指示一样,傻傻的笑起来,还禁不住赞叹道:“是道理哩!我乍就想不到用此办法呢?嘿嘿,族长就是族长!想不佩服都不行啊!” “放屁!拍我马屁有鸟用啊?我能因为你的几句马屁说话而让你将来当族长吗?干紧去落实这个事还实在!不怕告诉你,我也不想做这种阴险事。可我又总不能眼看着家族渐渐消亡吧?对不?所以,这族长也不是人人都做得的。有时候,还得狠下心来啰!” “也是,也是。”堂弟听着王国隆如此说,不觉打心眼里佩服族长的敢担敢为。 见王国隆族长说完那番肺腑之言,一手反抄到身后,一手用手背向自己做了个去吧的手势,才转身如同幽灵一样闪出了族长的大宅院…… 大地漆黑,夜色森森。 莫思村附近的树林里,一队穿着从头遮盖到脚黑色长袍的人,默然无语地行进在令人惊恐万状的森林小道里。 队伍的最前面,一盏光线微明的车头灯隐晦地照着道路,模糊不清、隐隐约约。 在漆黑的夜色下如同鬼火一样摇曳不停,更显阴沉、惊悸、心寒。 行进队伍的默然无语,使森林里只回响着“沙、沙、沙”的轻微脚步声。 如同鬼魂迎亲队伍一样阴森、恐怖,偶尔一声“吱……吖……”的车轮木轴磨擦声从森林小道上透人心寒地响起,惊得人的心紧张得快不行了,头皮一阵又一阵地发麻。 树上栖息的小鸟“卟哒卟哒”地飞上黑暗无光的夜空。 漆黑的林中小道,远处躲藏着的野狼,瞪着绿莹莹要吃人的眼睛,在漆黑的夜色里,阴险而伺机地注视着这一支在阴森林中行进的队伍。 头狼突然的一声昂天长嗥,引得群山回响起令人胆战心惊的、此起彼伏的回嗥,一声长过一声,一声阴沉过一声。 队伍里早已有人瑟瑟发抖,这大热的七月夜里,不见有风,却有无数的蚊虫或飞绕在人们的头上,或慢慢爬着想爬上人们的脚上、身上。 黑色长袍里的人们,早已汗水涔涔。 还受着周围环境的惊吓,心之怯懦快到崩溃的边缘了。 这时,一间破败不堪的屋子,它静静地伫立在茂密的森林里。 在黑漆漆的大山脚下,几乎就同狼穴一样神秘又阴森地躲藏在这个不为世人所知的地方。 本来,这间屋子是护林员用作守护林子不被盗伐用的。 但因为护林工钱的不落实,已经被弃置很久了。 为了今晚这个仪式,又被王姓家族从新打扫一遍,用于仪式使用。 屋子里,此刻,孤零零地点着一盏灯。 似有若无地晃悠着火苗子,影照出两个默然无语的黑影,阴阳怪气地盯着前来的队伍。 这一队穿着黑长袍的村民,根据领队的手势,默默无言地走入破败不堪的屋子去。 村民整齐地排列成两队,听由着麻卫京的指挥。 他们在积满蛛网、布帘上有厚厚灰尘,周围破砖残瓦的屋子中间,放一张临时用木板钉起来的长方桌,上面盖一张黑色的桌布,摆放上沾满了污渍点点的餐具。 据说,为了使这些餐具弄出污渍点点的效果,今天早上,村民就派人到有失足妇女盘踞的发廊,去征集了十多人,强行要她们吃很多变质的食物。 然后等待着她们闹肚子,直到拉出那些腥臭难闻,看到就恶心的粪便,然后涂抹到餐具上去。 第275章 恐怖仪式 等一下,这些想起来就让人作呕的餐具,将会盛着做仪式用的餐点,让人们进食。 据说,仪式借鉴了西方“黑弥撒”的办法,融入了麻卫京所学的道术礼仪。 所谓的洋为中用,中西结合,在今晚这个迎接恶魔与死神的仪式中得到充分发挥。 他们将破败的屋子布置成祭祀仪式所需要的场所,样子有些象教堂。 并尽力营造出祭祀仪式所需要的氛围。 麻卫京首先穿起一件插着三根针的黑色法衣,吩咐村民们在那张临时钉起来的长方桌上点上一排染成黑色的蜡烛,在摇曳的烛光下,张开双手,昂头呼唤着一些连他自己也不明白是什么的音符,然后才叫把圣餐抬上来。 人们很难想象得出,这些所谓的圣餐,圣水是用毒药,还有精液、血液,和坟墓中的脏东西,外加高度酒精搅拌而成。 据说,这种圣水就是被外界传得神秘莫测的祭祀仪式中的魔力药水了。 它让人们饮用后,会产生高度兴奋、神**离的感觉,不但不会对圣水产生反感,还会饮得津津有味。 祭祀仪式开始前,参加仪式的村们是先饮用了圣水的。 圣水里的毒药很快就在人们的大脑里产生强烈的反应,他们的眼睛开始迷茫,瞳孔开始放大,脸色开始红润,大脑里越来越兴奋,并高度紧张,只等候着一声呼唤,就会立刻进入疯狂状态。 就如同喝高度白酒那样,入口时是那样的难于接受。 可是,当第二杯,第三杯倒进肚子里之后,那种酒精催化作用就慢慢上头了。 之后,人是怎么越来越兴奋的,醉态是怎么出来的,都在不知不觉中迷进去了。 这些神魂迷离的村民们,越来越感到浑身闷热难耐,眼睛迷茫中渐渐看到乌七八糟的景象。 顿时,亢奋得他们血红了双眼。 周围的村民都是抑制不住越来越兴奋的样子,使他们更感到了仪式的迷人与投入。 他们迷离又亢奋地盯着圣坛上装饰着的猫头鹰、蝙蝠、癞蛤蟆以及一些不祥的动物。 此刻,他们虽然高度亢奋,但在充当发号施令的麻卫京发令之前,他们必须努力控制着积蓄在体内的亢奋。 静静地看着麻卫京如何在一只木桶里倒入祭祀仪式中的魔力药水,然后捉来一只狗和猪杂交出来的一只丑八怪,咒骂着,比划着刺杀的手势。 突然,只见麻卫京甩手将杂交出来的丑八怪,丢进魔力药水里。 麻卫京顿时血红着双眼,挥舞着已经哆嗦的双手,举向天际,嘴巴同时发出咒语般的音节。 而魔力药水里,那只丑八怪却在拼命地挣扎,发出了惨绝人寰的哀鸣,直到被慢慢浸死。 村民们围观着丑八怪被浸死的过程,不但没有感到残忍。 在他们的大脑里,亢奋却越来越高了。 好象有一种渴望已久的期待,在等待着他们去做。 开始,有人忍不住低低地发出喃喃一样的惊呼。 这种惊呼不是叹息丑八怪被浸死,不是叹息浸死丑八怪手段的残酷。 而是一种期待,一种**的期待。 就好象整个仪式过程,都是为了最后的**来临所作的铺垫。 所以,每一个不是举足轻重的环节越快过去越好! 到后来,惊呼的声音就像传染病一样迅速在教徒们中传开了,嗡嗡营营地回响在破败的教堂周围。 那种垂死般挣扎的声音,恐怖、惊骇、尖利又让人害怕。 连附近潜伏着的野狼也惊惧得落荒而逃。 这些野狼们,原来以为匍匐在周围,伺机等待一个掉队的人,就足以够它们今晚饱餐了。 哪曾想,人类竟然还有如此凶残的仪式,还有如此让人毛骨悚然的活动啊! 那拥满了人的屋子里看似热闹拥挤。 可是,屋子外面的周围,却好象唤醒了所有的恶摩与凶灵一样! 那种群魔乱舞的恐怖氛围、凶恶,把野狼们震得也认为自愧不如。 当麻卫京把那个杂交的丑八怪浸死后,麻卫京就在村民们的注目下,把左脚向前伸出,然后念出一连串的符咒。 并由王姓家族有头有面的人走上前来,践踏一个十字架并向上吐唾沫。 他们身上披着的黑大衣上绣着的羊,在人们的晃动中若隐若现地展现出来。 这是象征着仪式要杀生的图案。 随后,令人不敢目睹、毛发倒竖的场面出现了。 只见一个充当发号施令的麻卫京的助手,抱来一个还活生生的、啼哭着的残疾人,把他放在了黑布盖着的长方桌上。 那个被捆绑住手脚的残疾人,嘴巴上被一团白毛巾堵塞着。 但残疾人一看眼前的情景,就恐怖得拼命地挣扎,发出“唔、唔”的呼救声。 但此时此刻,村民们已经处在半疯狂状态了。 不但没有人想过要拯救残疾人,还欢呼着、叫骂着,仿佛残疾人是他们的世仇似的。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的呼喊声回荡在屋子里。 而麻卫京也在那嗡嗡的呼喊声中,越来越兴奋。 越来越抑制不住要杀人的**! 他咬着牙举起了一把刀,割断了残疾人的喉咙,将他的躯体和被宰杀的猫、狗等动物放在一起,作为向魔鬼祈祷的献祭。 “村民们,颠覆一切礼教、道德束缚的时刻到来了。让我们迎接威力无比又无拘无束的邪灵神,以及众多黑暗诸神的光临吧……” 麻卫京高举双手,涨红着脖子,瞪着青寡的眼睛,向村民们声嘶力竭地宣布道。 于是,村民们“哄”的一声叫,忍耐很久的**终于在这一瞬间爆发了! 他们用脏水进行嘲笑性祝福,疯狂地争夺女人,扒光女人们的长袍进行纵欲。 即使是同性恋者也可以在众目睽睽之下进行苟合。 一个少女被脱光衣服趴在桌子上,规定她面向着那些让人作呕的祭品,然后众多抢不到女人的教徒们,就排着队轮着在她的背部上进行“祭祀仪式”。 据信,王国隆族长求助于祭祀仪式,目的就是为了确保他的孙女可以安全地成长,并远离白血病。 第276章 符咒容器 这些祭祀仪式中也包括以**妇女的身体作为神坛,割断一个儿童的喉咙去献祭,向魔鬼祈祷。 然后把被杀死的儿童身体的内脏以及其它不详动物的内脏和血液密封在金属容器里面,送到遥远的地方,使附着的恶魔、咒语和白血病远离王氏家族…… 是的,根据麻卫京的说法,做了这场法场仪式之后,那些常常缠绕在王姓家族的白血病,就会远离王家族人。 就会让王姓族人健康地成长。 虽然族长王国隆在这场让人惨不忍睹的仪式中,感到恐惧,感到不可思议,甚至产生怀疑。 特别是看到那个麻卫京,对着被残杀的残疾人闭目皱鼻嗅闻的时候,王国隆族长曾经头皮发麻地想到了他这是在吸魂! 然而,族长毕竟不是那方面的行家,他只能是对麻卫京的行为产生怀疑。 他默默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心中产生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一场让人不知后果会有多严重的灾祸,在不久的将来,一定会来临的! 至于是什么灾祸,程度有多大,他无法预料,也不知道会怎么样收场! 族长的担忧不是没来由的。 要知道,那被杀死的残疾人的身体,以及他的内脏,还有其它不详动物的内脏和血液,是被麻卫京通过召唤恶魔来吸附了的。 并下了极其恶毒的咒语,一旦被这个附着恶魔与咒语的躯体和灵魂暴露,就会戾气冲天,生灵涂炭。 所以,必须把这个恶灵密封在金属容器里面,并且把那些的东西送到遥远的地方去埋葬。 就在前不久,也就是下村不小心把一个无头尸埋到这个村子的地界来,还差点儿引起了一场大械斗。 要不是下村那个埋葬无头野尸的村民自认倒霉,答应出钱请道士做法场,并陪上一大笔钱的话,本村与下村的械斗就在所难免了。 当其时,村民已经群情鼎沸,叫喊声,喝令声,咒骂声,喊打声响彻村庄,大有一触即发的可能。 下村的人不是怕了莫思村的人。 而是确实因为是他们的村民做错在先,所以不得不答应认错赔钱。 这件事对附近村庄的影响很大,各村村民都对别的村拿那些污七糟八的东西埋到本村很反感。 认为这是把不干净的东西放到自己村里来,就等于是把灾祸转移到本村来,其行为不仅恶毒,还令人反感。 为此,村民们是不惜用生命捍卫本村的干净的。 因此,处置附有恶灵与咒语的那些污秽物质,就成为一件很棘手的事情。 那个麻卫京不但不出面处理,还把这件事交还给王姓族人来处理。 王国隆惟有把这件事交给堂弟处置。 堂弟王古柏是一个欺软怕硬的人物,不仅答应了族长的要求,还和自己的弟弟王古力暗暗携带那个金属容器到遥远的南方去,伺机把金属容器处理掉。 王古柏和王古力骑着两匹瘦马,带上一队族人,沿着荒无人烟的山脉踏上了漫漫之旅。 虽然沿路风景秀丽如画,但王古柏和王古力却无心欣赏。 毕竟他俩肩负着一个重要的使命。 自从族长请麻卫京举行过“祭祀仪式”之后,他俩的随行行理,就放着那个神秘的密封的金属容器。 这个金属容器从来没有在别人眼前展示过。 他俩对金属容器的保护到了小心翼翼的地步。 可怕的是,自从带着这个金属容器,王古柏和王古力就常常遇到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有一天晚上,他俩骑乘两匹马,在南疆偏僻荒野的路上,通过两座山夹缝中开掘出来的小路的时候,王古柏和王古力抬头凝眸着尖细的山峰,正惊讶于鬼斧神工般的山势,突然,黑暗中有一缕轻烟飘荡而起,充满了让人恐惧的杀气。 轻烟虽然没有具体的形态,但王古柏和王古力还是感觉出那种萧瑟以及可怕的阴霾,透人心寒的感受使人禁不住起满了鸡皮疙瘩。 两匹马几乎是同时地惊慌得打着响鼻,昂起脖子惊骇地嘶叫,连综毛也条条竖起。 没有看到过什么,但那种令人感到恐怖的感觉却实实在在。 其实,王古柏和王古力的内心是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的,但他俩不敢讲出来啊! 一想到他俩要完成一件可怕的任务,王古柏和王古力就充满了忧愁地默然无语。 看着眼前南疆荒凉的原野,这一座座静寂的山峰,以及它身后整个沉睡着的迟早会爆发的大地,王古柏和王古力便有无限的愧疚。 这一趟南疆之旅,王古柏和王古力最终没能选择一个安放金属容器的地方,这一路上因为形迹的可疑,被别人盯梢、窥视、跟踪,弄得他俩无处无时都没有私隐的时候和空间。 更谈不上能够偷偷地掩埋污秽之物了。 王古柏和王古力不但处理不了携带在身旁的金属容器,却一路上领教过几次令人惊恐万状的怪异事件。 随行人员常常无声无息地失踪,第二天找到他们的尸骸时,已经干枯得仿佛死了许多个世纪似的。 惊骇得王古柏和王古力和随行人员脸色苍白、形容朽枯。 他们晚晚噩梦不断,梦境总是阴森可怕的鬼魂事件。 有时候,还会有人突然得一些莫明其妙的病症,不是失惊无神地胡言乱语,就是行为古怪得让人不可思议地抓起泥土就往嘴巴里塞! 这一连串的可怕事件,使得王古柏和王古力对携带在身旁的金属容器心生畏惧与厌烦,甚至到了害怕得一刻也不愿再带在身旁了。 就在王古柏和王古力即将到家的地方,有一队跑运输的车队,停在路边饮食店的空地上,车队所要经过的路线是先到遥远的南疆,经盘山公路绕出深山老林,然后到一个边远的村子去交货。 而金属容器按照麻卫京的计算,认为附着的恶魔的指令,放置的方向就在那一带。 很庆幸的是,那个车队的带头人不知道原委,他只看在钱的份上,答应帮他们把金属容器带到那个村子去。 并答应找个方便的地方,把金属容器埋掉。 于是,王古柏和王古力迅速地和车队带队人耳语一番,并塞了几千元给他。 那车队带头人顿时点头笑纳了,还不忘讨好地说:“放心吧,你两个老板,我一定会把货物送过去的,一定会把货物送过去的。” 第277章 祸起心贪 南疆,边陲之地,某省的某个村庄,早晨的雾岚还没有散去,大山在晨雾笼罩中。 远处公路上,冒出了一长串的尘烟,尘烟中隐隐约约露出了一队车队。 它们缓慢地沿着并不平坦的村级公路前进着,向着这个不算很有名气的村子开来。 车队经过处,路边树枝上乌鸦张开翅膀无端端地冲上天空飞逃。 吵耳的、难听的鸦叫声震撼着村民们的心灵。 它们发出惊恐、凄厉的叫声,仿佛诏告人们这队车队的到来是一次重大灾难来临的盛载体。 可是,善良的村民们,又怎么会知道噩梦已经悄悄地降临他们的土地,降临到他们世代平安无事的村子啊! 车队到了晒谷场时,早已拥着一大群村民。 那些身材瘦削、面黄肌瘦的村民们,簇拥在村长旁,争先恐后地伸出瘦骨嶙峋的手,生怕自己得不到机会。 因为这是决定他们今晚餐桌上有没有饭菜的基础。 难得村委肯出钱请他们来卸货,他们木然地伫立着等待着车队停下来,抽着呛得人咳嗽的旱烟。 当车队停好后,他们有序地排着队伍,默然地走上前去,合力把车上的货物卸下来。 然后扛到村委附近去。 他们把沉重的货物扛上肩膀,试探着一步一步走向村委那头。 年轻的村民们显得尤刃有余;年迈体瘦的,则显得战战兢兢,步子缓慢而周转次数不多。 一位黑头发、青脸膛,身材瘦削,名字叫做超哥的村民,吃力地把肩上的货物搬到村委的院子里去。 也许是因为昨天没吃饱饭,也许是因为不小心,超哥在搬运一个黑褐色的箱子时不小心打了个趔趄,箱子滚落到地上,摔出一个精致的金属容器。 那时车队的带队正在远远的瓦檐下,嘴巴叼着卷烟,一手搭在另一个司机的肩上,一手叉着腰,两腿交叉着在嘻嘻哈哈地说笑着。 完全不记得他收了王古柏和王古力的钱,要处理那个金属容器的事了。 超哥一见到那个漂亮精致的金属容器,就起了贪图之心。 而此刻,机会又是如此不可错失。 超哥的心顿时剧烈地、急促地跳动起来。 他不会猜错,这么精致的金属容器,里面一定放着的是贵重东西。 他忽然就犯傻了,对着眼前漂亮又精致的金属容器,他用自己的手指放到嘴巴上咬,一种犯禁的、羞愧的、害怕的、却撩人心动的感觉,直冲他的大脑。 他再次四下里张望了一下,没事。 仍然没有人注意到这一切。 他头脑一热,就蹲了下去,小心翼翼的把容器塞到了怀里。 然后鬼鬼祟祟地离开了村委,把金属容器抱回家里。 塞到自己的**铺下,还不免暗暗高兴地想,今晚的酒钱有着落了! 然后,他没事人一样回到晒谷场去。 却忽然发现这一天是如此地漫长,太阳都仿佛凝滞不动了似的。 等了许久许久才等到太阳隐没到山那头去。 超哥懒洋洋地把双手放在裤袋里,一脸无所谓的表情把工钱领了之后,他就急着回家去。 一想到等会儿把房门关了之后,他会有多大的惊喜,他的脸上就浮现出偷偷的笑意。 可是让他意想不到的是,一件震惊世人的恐怖事件即将展现在眼前了…… 超哥鬼鬼祟祟回到家后,他拿出了劈柴的斧头,想都没想,就照着金属容器劈了下去。 可展现在他眼前的,并不是什么贵重东西,而是一团青黑发紫的溶液。 不仅污秽不堪,还腥臭难闻。 那种稠稠的液体,油腻里夹着颗粒,以及一段又一段的大肠,发黑的内脏。 让人看上一眼,都会引起反胃,继而呕吐! 而且,非常奇怪的是,金属容器在没有加热的状态下,容器里的液体却发生变化。 先是似被烧煮似的,液体里的内脏开始蠕动。 接着,冒出小气泡来。 眨眼之间,那团好象加热过的溶液,就化作一缕青烟,迅速地,如同有翅膀的蚤变一样,直往他的鼻孔里钻。 超哥挣扎着,拍打着直往他鼻孔里钻的气体,想躲避开来。 但是他没想到,这个金属里的这一团东西等待这个时机已经等了很久了。 它不象我们平常见到的那些气体,可以通过拍打忧乱空气来驱散它。 它是一团有生命力的气流! 它几乎连犹豫都没有犹豫一下,就钻入到超哥的体内里。 并在超哥的体内,与超哥的血液迅速融为了一体。 随着超哥血液的循环,那股气体完全占有了超哥的每一个部位。 紧接着,一种巨大的痛苦让他昏眩过去。 等到超哥清醒过来时,天空已经爬上了月亮,山风带着潮气在村子里冷嗖嗖地飘荡。 而具大的疼痛使超哥痛不欲生,他一会儿护着头崩额裂的脑袋打滚,一会儿又护着肚子蜷曲着身子不断地**。 一股腥臭难闻的液体从他的嘴巴涎出来。 他想,在这个荒野的小村里,也就只有住在村头的“黄六”医生周汉平能够救他了。 虽然周汉平的家离他家不远,但他却感到很难到达。 他已经感到自己的身体象被灌了铅一样地沉重。 而且剧烈的疼痛让他软弱无力。 让他随地打滚。 他想,这种疼痛持续下去,而得不到止痛。 那么,他很快就会痛不欲生,死于屋内而无人知。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于是,他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朝村头踉跄着一步一步呲牙咧嘴地走去。 周汉平早已**睡觉。 但超哥的敲门声在这个冷风呼呼的寒夜里显得特别的恐怖。 令人无端端就起满了鸡皮疙瘩。 周汉平只好披衣起**,打开房门一看,天啊! 超哥几乎不成人形地靠在门旁的墙壁上! 脸青得如同僵尸一样,眼睛深陷,血泪从眼角慢慢渗出。 他的嘴唇白得比死了还难看,一手护着胸部在微弱地叫痛。 “周大哥,救我一命吧!我快不行了……”超哥痛苦地央求道。 “天啊!这是怎么了?今天白天看见你时,你还好好的!怎么眨眼之间,你就不成人形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周汉平问超哥道。但是,超哥已经没有力气回答了! 超哥的额头渗出了许多的冷汗来。 第278章 二误入鬼村 周汉平见状,什么也没说,当即扶他进房来。 让他喘过气来,才听他有气无力地把来龙去脉说出来。 周汉平掀开超哥的衣裳,看到容器的污秽之物在超哥胸口留下的印迹,震惊不已! 周汉平虽然只是一个“黄六”医生,但在那个时代,做“黄六”医生也是需要学习一些鬼神异象之类的知识的。 很明显,超哥身上的印记,就是那些在古籍秘笈上才能看到的天人五器之一! 此刻就出现在了超哥的身上! 那些奇怪的、神秘的,附着恶魔及其咒语的符号,无一不指向了那个远古可怕的咒语:合我者,生而不死,为至大罗地狱而起妖念! 周汉平看得眉头紧锁、神色凝重。 后来不得不可惜地叹了一口气,摇着头,对超哥说:“这是你贪念的结果啊!也许,你的命中注定就有这个大劫,按照书上所说,从今天算起,当第一轮圆月升起之时,你就不再属于人类了。你应该是灵异的那个种群的一员了,你必须以学为生,以肉为食,这是来自遥远的地方的诅咒和恶魔要借用你的肉身。很凶猛的,我实在帮不了你了,只是希望你记住你曾经是人类的一名成员……” 周汉平的说话刚刚说完,超哥就挣扎着用双手去抓脖子。 他感到奇痒无比。 他甚至觉得,为了解决这种难以忍受的痒,那怕杀了他,他也愿意! 胡乱地卡过自己的脖子后,超哥的头发凌乱不堪,眼睛青蓝,眼眶血迹未干,喉咙发出混沌的、不清楚的声音。 显然,他的动作令到周汉平非常费解! 超哥只好伸出他干枯的手,比划着说自己感到很**。 周汉平当即倒杯水给他,他迷茫地摇了摇头。 周汉平刹那间明白了,他对水已经没有了兴趣,他感兴趣的是人的血…… 周汉平痛苦地知道,那个可怕的,让人毛发倒竖的预言就要开始实现了…… 第一个月圆之夜,被浓厚的乌云遮蔽着来临了。 有月却无光,黑暗之影若隐若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气息。 村子里静寂得让人好害怕,仿佛人们,以及人世间的一切生物都预感到会有不详之物,在今晚来临,因此村子里没有声音。 如同只剩下一个空村子在大地上默默地伫立一样! 而死亡的阴影、鬼魂的气息,当然还有恶魔的喘息却如影随形,笼罩着周围。 村民们已经嗅不到人世间的味道了,那些平日里生龙活虎的气息,仿佛被隔绝了! 村子里,有的是阴间幽魂若隐若现的恐怖气势…… 也许,你看不到恐怖的模样,但那种令人毛发倒竖、浑身起满鸡皮疙瘩的感觉却是真真切切地围绕在大家! 那种气氛、那种感觉在一寸一寸地逼近,一点一点的吞噬着人们脆弱的心胆。 村子里没有一个人能够找到一点生命的声息,却只听到心脏“扑通、扑通”的剧跳。 一位过路者,那晚从一条偏僻的长满草丛的小路,糊里糊涂就来到这个被幽魂笼罩着的村子。 他对周围的恐怖感受,使他时时无缘无故起满鸡皮疙瘩。 许多时候,他还在心里暗暗骂自己生人不生胆。 可是,如果有得让他选择一次,你就是拿指着他,他也不敢再在晚上走入这个令人惊恐的村子了。 看吧,除了静寂、漆黑,就是似是而非的啸瑟和杀气。 你看不清脚下的道路,却时时被一阵阵透人心凉的冷风掠过。 冷风掠过时就会产生寒颤,连脑袋也禁不住一阵阵收紧、打晃,头皮一阵紧似一阵地发麻。 而那无形的惊骇直透人的心脏! 不可理喻的是,人逐渐走近村子时,就越来越听不到虫鸣蛙叫了。 好象有张无形的网把村子周围网住了,不再有生物的叫声,不再有村民照明的灯光。 村子就黑森森地、了无生气地凝固在了荒芜的深渊一样。 一如一个异域的村子。 突然,一道若隐若现的、似是而非的恐怖蓝光,从一个屋子幽幽地窜了出来。 那蔓延光漂荡着,一下子荡上一点儿,一下子又荡得低低的。 仿佛贴着地皮儿吸地气似的。 它围绕着隔壁屋子停留了一会儿,接着就神不知鬼不觉地溜了进去。 紧接着,一个更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只听这静得如同死光了人的村子,传出了一声让人毛发倒竖的惊叫声:“哎唷啊……” 接着,又是几声惨叫:“别咬我啊!哎唷啊,好痛啊!” 惨绝人寰的叫声在村子里传了开来,让人毛骨悚然得无法安睡。 村子顿时一阵骚动,听得到“噼呖啪啦”的响动声。 可是,很奇怪,谁家的门都没有打开来。 村民被这一声惊叫吓得不得了,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他们本来应该从房间里跑出来,去看个究竟才对。 但是,却没有! 那种让人心胆俱裂的恐惧,就象一张无形的网,罩住了他们,让他们动弹不得。 村民们只能归缩在**铺上,把被子更紧地拖近自己的身上。 虽然明明知道村子里发生了骇人的事件,但那惊叫声实在太透人心寒了! 心寒得都没有人敢出门去一瞧究竟。 或者说,心寒得让他们连胆魄也丢失掉了。 那个在村子附近的过路者,顿时被吓得一个哆嗦,惊惧得连头脑都是一遍空白。 他的腿就不听使唤地瘫软下来。 他的内心的那种害怕,仿佛被人扔到坟茔之地一样:满眼都是幽魂世界了! 他努力地要爬离这个骇人听闻的村子,可怎么用力,他都不能爬动半步。 等到他看到那道恐怖的蓝光从那个屋子出来的时候,背后竟然多了四道恐怖的蓝光! 鬼魂一样地跳跃着,在村子的这间屋子的窗户探探,伏下来,静听上一会。 还昂起头颅,皱着鼻子嗅闻了一会,好确定屋子里还有没有生灵的迹象。 随后,幽魂们跳跃着,到另一间屋子紧闭的房门瞟瞟。 过路者顿时一阵血液直冲脑门而去,便软绵绵地瘫倒在路边的草地上了。 第279章 屠戮至尽 晨光曦微的时候,寒风更加凛冽了。 风刮得树木两边摇晃,树叶碰着树叶发出的“沙沙”声,就好象鬼魂闻到了血腥而从树梢上赶过来一样。 整个村子仿佛被异域之灵所笼罩着。 它们皱着鼻子,张开血盘大口,露出了锋利的犬牙,昂天嗅闻,飘荡而来。 村子里闹鬼的事情那简直就是愁云惨布的一天! 不见有光线,却有厚厚的、浓浓的、夹杂着深蓝色的和完全深黑色的云海,仿佛就笼罩在树梢稍高一点儿的地方,把村子遮蔽得那个愁肠百结,真是没有一点阳间的气息了! 说不上来是怎么一回事,却分明感觉得到村子被围在了一个恐惧的死气沉沉的坟墓场里了。 那种寂寥,那种哀愁,那种凄怆,简直无以复加! 而此刻,村子由最初的一两只僵尸偷袭活人,变成了群魔乱舞。 他们举着一双双粘满了血迹的、干枯的、青白色的手,乌黑着脸庞,双眼青寡中流着血泪,呜咽着,哀号着,从一个屋子到另一个屋子里寻找生还者。 只要看见一个生还者,他们就围上去嘶咬、啃食生人的面部、肩膀、手臂、肚子、背脊。 一切能够咬到的地方,都毫不留情地嘶咬,直到看到生人的肚子流出血肉模糊又腥臭难闻的肠子,听着被咬者发出惨绝人寰的哀号、呼叫。 他们才发出混浊不清的“嘿嘿”嗥笑,让人毛骨悚然。 仿佛它们的任务,就是生生把人咬死。 并欣赏一个活人是如何在痛苦万分中挣扎,号叫,哀求,然后倒地,在昏厥中被注入恶灵。 于是,新的僵尸慢慢地复活,瞪着一双吓人的眼睛,四处寻找活着做人时被撕咬下来的断肢残腿,拼凑着挂上自己的残躯。 昂天嗥叫几声,便本能地加入到僵尸队伍里去,开始寻找活人,重复着刚才僵尸噬咬自己的行为。 许多被咬过的人,在一段时间之后,他们的躯体开始抽搐,重新开始呼吸。 之后就蠕动他们的躯体,坐了起来。 有体魄强壮者,把流出肚皮外的肠子胡乱抓起来塞回肚子里。 细碎的,被撕扯得一小截一小截的,就索性捡起来,放到嘴巴里咀嚼。 然后站起他衣衫褴褛的身子,向天发一声长嗥,就加入到丧尸的队伍。 他们也许是身体已经感染上僵尸们的病毒了,也许还附着了恶魔的鬼魂了。 或者,他们就被符咒了,听从恶魔的呼唤:合我者,生而不死,为至大罗地狱而起妖念! 既然有符咒的指令,他们大开杀戒,视一切生命为大敌。 黑夜中,他们青寡无血色,还泛着蓝光的脸,流着血泪的脸,张着血盆大口的脸,在互相鼓励着、传递着、感染着杀戮的畅快淋漓…… 整个村子里简直就是僵尸们的天下。 那躲藏着的、瑟缩着的生人被一个,又一个揪了出来。 于是在村子的周围,在村民的家里,常常传来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尖利的哀叫:“妈啊,放过我吧……” 甚至有那种最惨绝人寰的呼叫声回荡在村子的周围:“妈妈,我是你儿子啊,你别咬我啊!妈,哎哟啊,好痛啊……” 可是,感情已经拒绝出现在村子里了,无论是多么凄怆的呼叫,也不能让噬咬在村子里停顿下来,之后听到的却是啃食人肉的“咔喳咔喳”噬咬声和啧嘴声。 村子里,那些屋子的周围,沟渠边,村道上,到处流淌着已经发黑的人血。 有残肢断腿血肉模糊地这里一只,那里一条,令人作呕地布满了村落。 那些去啃食别人的僵尸们,已经没有了人性,也无需手脚去打斗,他们只需张着发青发臭尖利牙齿的嘴巴,就可把活人吞噬。 到后来,一村的活人都几乎成了僵尸。 但是,村子里已经没有活人了。 而他们却又是那样地**难忍。 他们青寡的、血迹斑斑的脸,流着浓黑的眼泪,昂天长嗥,声音凄凉又痛苦。 而且是整个村子里彼起此伏在回应,如同狼群聚众山林,要对生物发起下一波攻击一样。 晨雾青青,啸杀的气氛仍然围绕在村子的周围,有打鸣的公鸡昂天长鸣,顿时,引起了那些僵尸们的注意。 他们用青蓝的眼睛互相打量了一下,就好象醍醐灌顶一样,“呵……”的发一声喊,低沉而透人心寒,仿佛又嗅到饕餮大餐的味道了。 于是,死命地抓挠喉咙的停住了爪子,因为**而不断喘粗气的愣了一会儿,接着,在几乎窒息的一瞬间之后,时间只凝滞了那么一刻,他们就发一声喊,冲到猪舍、鸡笼,还有养鱼的池子,碰到什么生物就抓什么生物,嘶咬它们,吸它们鲜红的血,直到满嘴的血迹和毛皮。 可是,这些曾经恐怖地啃咬过生人以及畜生的僵尸们,在那让人惨不忍睹的屠戮、嘶咬之后,在他们永无休止的**难耐之后,他们也仿佛来到了僵尸生存的尽头。 他们显出了精疲力竭,他们渐渐地血尽命亡,纷纷倒毙。 到天大亮的时候,全村人被屠戮至尽,整个村子甚至找不到一具完整的尸体。 这个情况被报到刑警那儿之后,简直令人感到不可思议。 全县的刑警全部被调派到这个村子来。 他们把村子围困起来,不许外人进入这个村子。 陈文辉带着刑警支队的得力干将,一间屋子一间屋子地搜索,不放过任何细微的线索。 他们发现,许多村民是无辜的,是被之前变成了丧尸咬伤后传染上了尸毒的。 当陈文辉带着刑警支队找到的线索源头时,竟然发现,只有村头周汉平的卧室墙上,写有的一串咒语,以及那只被砍开两边的精致金属容器。 它破肚开膛之后,仍然残留着污秽的紫黑色的溶液。 据那个报案的过路者说,昨天晚上,他就被困在村子的羊肠小道上,被一种类似于强大的滋场所困绕着,迈不动步,他因此没法进入村子,侥幸逃过一劫。 后来,好象就昏昏沉沉地昏厥过去。 可能就因为这一假死现象,救了他一命。 第280章 意外收获 据那个过路者说,他一直昏死在村子入口的羊肠小道直到天大亮。 当他醒来之后,村庄已经静寂下来。 他曾经壮着胆子从村子的村道上,战战兢兢地经过。 他沿着弯弯曲曲的村中小路,在雾蒙蒙中缓步前行,走过一幢幢窗户漆黑,血迹斑斑的屋子,仍然今人心有余悸。 有一户人家的门口有个躺着的老人,瞪着一双死不瞑目的、混浊无神的眼睛,久久地盯着房门外,仿佛至死仍然不能明白村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过路者几乎是流着眼泪来目睹已经了无生气的村庄。 那令人不舒服、不愉快的场面足足让他一生不能忘却。 那躺在村庄周围的一个个断肢残腿的尸体,衣衫被撕扯得支离破碎、褴褛;**被墨黑的血液染得黑暗无光。 那一处处被牙齿咬过的地方,流出来的已经没有了血液的鲜红,而是发青发蓝的液体。 过路者后来仔细地看着、审视着这一切,他恍然大悟过来,这里发生的一切,已经远远超出了人们平时的认知和经验了。 他赶紧走到最近的电话亭去,报告村子出了大事了。 接到电话的陈文辉起初听着还不敢相信呢,整整一村人哪! 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当即就驱车前来,进到村子去一查探,才知道遇上世上少有的特大诡异屠杀案了! 陈文辉与同去现场的一个刑警回到公安局作回报时,脸色仍然青白得很难看,两人怎么也没法将现场完整地描述一遍。 于是,县刑警局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赶紧全局出动,把村子团团围住,再也不准附近的村民前去观看,那怕与村子的人有亲戚关系也不行。 也许,就是因为这件事,从那时起,人们开始改变以前传闻中僵尸闹事是杜撰出来的看法。 尽管事至今日,人们仍然无法解释清楚这是一件什么性质的事情,人是如何变成吸血僵尸的,但那件事确确实实发生了,就在我所居住的省份。 有关这件令人恐怖的怪异事件,后来被列为十大未解怪异事件之一。 据说,根据当时所得资料统计,那年,王氏家族族长的孙女诞生后,曾向南疆某地辗转寄送过一只特殊的金属容器。 后来这个金属容器没有按原来的要求被埋在深山老林里。 而被一个贪小便宜的人带回了家。 也就是这个金属容器被带回家的第一个圆月之夜,当地的某某村晚上发生了可怕的惨案! 全村人被屠戮至尽,整个村子甚至找不到一具完整的尸体! 而留下的线索只有村头周汉平卧室墙上的一串咒语。 经过翻译后,是一个诅咒某个被符了恶灵的残疾人永世不得翻身。 但显然,这一串咒语并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 又或者说,那个贪小便宜的超哥,把金属容器破坏后,让那个符着恶灵的残疾人得以逃脱出来。那一串咒语也因而失效。 可是,残疾人的灵魂是被付上了恶魔了的,因而变成了恶灵,为祸人间。 这件事实在是太诡异了,仅凭人们平日里的常识来判断案件,必然会引入岐途,为此,陈文辉专题请示调动巫世奇加入刑警支队来,对这种超乎寻常的案件给予侦破。 巫世奇到刑警支队报到的那天,就跟随陈文辉来到了这个让人惨不忍睹的村子,忍着腥臭难闻的味道,一步一步地深入村子里去。 那个金属容器使巫世奇惊骇得面无血色,他颤抖地对陈文辉说:“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个应该是用生人硬屈成恶灵的一种仪式。我在书上看到过,仪式源于西方的‘黑弥撒’,很惨无人道又很恶心的。” “呵,是这样,那么这种仪式怎么会出现在这个村子里呢?我们查过本村现场了,并没有你说的做什么仪式的痕迹。有点矛盾呵。”陈文辉反抄着手说。 “这里不是第一现场。做那种仪式的人肯定知道会有什么后果,所以,做完之后,必然要把附上恶灵的容器有多远就往多远去扔,还得深埋于地下才不会让恶灵出来。现在你看,密封恶灵的容器被撬烂了,想不出事都难。” “照你刚才所说,这个恶灵应该是别国的,却不小心把金属容器带到中国来了?” “这个不一定。近年来,国内有些比较高深一点的异人,也把‘黑弥撒’结合某些教派的仪式,运用到咒伏灾难上来。岂料这种以毒攻毒,处理不好,就会后患无穷。眼前的情景就是最典型的例子了。而且,我怀疑,能够做出如此仪式的人,应该是与你我打过交道的。” “你是指,阴叔?”陈文辉皱着眉头问。想想,目前好象除了他也没有谁会不顾一切的玩这种把戏了! “你想,趁着这个为村民消灾的仪式,趁机吸魂吸元神,养肥自己,还表面上是为别人消灾,有这样好的事情,他不干,谁会干?”巫世奇解释道。 末了,巫世奇接着说:“下令清场吧,将村子烧毁,把所有的一切付诸一炬,彻底把粘染过恶灵的一切都烧掉,才能杜绝后患和漫延!” 两人说着,从村子里走到警戒线附近时,却愣住了。 不远处,有几个高大的汉子,夹在稀稀落落看热闹的人中间,正在探头探脑往村子里看,这就一下子引起了陈文辉的注意。 自从侦探阴叔的案子以来,一直就有那么一些人躲藏在背后,若隐若现、若即若离地出现在破案的周围,之前从未正式跟他们见过面,只知道他们人很高大,有一辆越野车。 现在,这伙人就出现在灾祸村子的旁边,他们的身后不远处,就停着那一辆越野车,陈文辉当即叫做拍摄的警察走近来,附在他的耳边说:“你躲藏到树干后面,通过长焦距镜头,把那辆越野车的车牌号给我拍下来。” 警察得令,闪身到后面的树脂后去。 这次村庄被僵尸横行,害得全村人死去,虽然没有能够从中查到什么线索,后来也的确如巫世奇所说的那样,用汽油把村子烧了个彻彻底底的,但却拍下了那个老缩在背后出现的小团伙的车辆,一查那个车牌号,陈文辉和巫世奇都不免暗吃了一惊! 第281章 渊源出处 原来这辆车竟然是本市最牛逼的联众集团公司的! 先说说这个联众集团公司怎么个牛逼法,当年陈文辉还没有调到苍县公安局刑警支队当支队长时,是在市里公安局下的派出所当警察的,而联众集团公司又座落在陈文辉所在派出所管辖的地段,因此还对联众集团公司的情况略知一二。 那年,市里还没有联众公司,可当年上面对国有企业要进行私有化改造,把国有资产改为私人所拥有,美其名叫国企改制,这个过程就很复杂了。 可是,世间上往往总是这样,越是复杂的世事,越容易出人物,正应了那句时势造英雄的说话了。 要说这也算是英雄的话,后来也闹出了一些颇为值得人们深思与说不出来的黑色幽默来,许多后来成了大资本家的人物,一直要求对资本家原罪进行减免,甚至不再提起。 这个就很讽刺了,要是真的是英雄,又哪来的一个“资本家原罪”的名称啊? 可见在国有企业私有化的过程中,许多人通过各种手段肥了自己,损了国家,后来才发展成大资本家的。 人们都说国有企业改制成功了,因为经过改制,许多企业都重生了、盘活了,这里面有多少猫腻与多少国有资产的流失,现在恐怕没法计算了。 这些,我们都不说下去了,因为这是社会学家的责任,我们继续说我们的故事。 在这种国有企业改制中,本市逐渐崛起了一个名字叫做联众的公司,据说当初不知怎么核算的,整间几千万元的航运公司,左算右算,最后竟然变成了亏损几百万的企业。 是马天收和几个副经理勇敢地站了出来,不要国家一分钱,把负债累累的航运公司承接起来,半年内就扭亏为盈了。 当然了,国有企业改制这种事肯定是要肥不少领导的,当然中饱私囊的企业拥有者也是很提心吊胆的,战战兢兢地一边发展一边吞并,五年后,联众已经成为经营纺织、航运、酒店、旅游、电子产品代工的上市集团公司了。 这一有了钱之后,好象国家也没有对资本原罪进行追究,马天收就想到要建立公司的形象与门面问题,也不怕露富了,决定在市中心建一幢联众集团公司大厦,请来的建筑公司正好就是正辉建筑公司。 联众集团公司盖大楼,既是作为形象工程,又是作为集团公司的办公大楼,自然就希望盖楼的过程中不能出事,尤其不能出重大的安全事故,不然一件安全事故很可能牵扯出一堆事出来,还谈什么形象? 可是,正辉建筑公司是干什么的呢? 先不说它的资质问题,就是说它当年发展起来时,全靠的贿赂与建设那些简单易行的楼房起家的,管理不怎么样,技术没有什么技术,就是靠人民币来开路而闯出来的。 联众虽然是私营企业,但内部组成是当年正副经理合起来把航运公司接下来的,带有股份制性质。 这样,还有个集体与个人的利益关系在里面。 公司总裁马天收不可能面面俱到,他总揽全局,细节方面自然就交由公司副总打理了。 这分管的副总嘛,直接与正辉公司的刘定坚面谈,到底谈了些什么,也就无从得知了,总之,大楼盖得差不多的时候,原来总希望不出事的,却偏偏事与愿违。 那年年底的时候,联众大楼已经接近完工,部分投入使用的时候,就出大事了。 当时楼顶已经完工,但联众集团公司作为上市公司,多少是要讲究些风水的,在最顶层安装天线的时候,就颇有考究的。 这三十六层的楼顶天线,既要起到避雷的作用,还得兼具风水,又要作为艺术品竖立在顶楼上,除了设计精巧,安装施工也容不得马虎。 天线里面造型奇特,某些构成件又各有含义,不是你想怎么装就怎么装的。 尺寸的多少,方向偏那面,多少度,都丝毫不含糊。 据说,照足图纸安装,公司必然大富大贵,稍有偏差,又会是另外一层意思,有爱恨之间只不过一线之差的意思在里面,所以得特别小心。 但高空作业,毕竟不是闹着玩的,三十六层再加天线塔,你试试爬到上面往下看看,包你腿发软心发慌! 所以刘定坚挑选人上去安装时,还选了他最信得过的心腹三寸钉上去做指挥呢。 但一阵风刮过来之后,那已经斜斜地吊着的塔尖,眼看着就要和座基合拢了,却忽然被风吹得晃荡起来。 这一晃,就把吊杆的重心给晃歪了,一扯,整个天线塔就突然塌了! 后来据在现场的人说,那天线尖杆部分因为未对正基座,基座也就不好用罗丝上实,结果塔尖一晃荡,就听到了一连串的巨响,接着连底座的固基一起,整个天线塔都向楼下塌落下去,轰隆隆的,把周围的人吓个半死! 奇迹的是,外人居然没有被砸死一个,倒是内部安装天线的人里却出了一件很奇怪的事。 第282章 诡异不断 在三十六层的楼顶上出事,可不是闹着玩的,那天线铁架是互相用锣丝来上紧的,而锣丝的承受力又是有限度的。 铁架子一歪,有些直径没有那么粗的锣丝就开始断裂,把本来它要承担的结合力分给其它锣丝了,结果,多米诺骨牌效应出来了,散开来的有,连着长条的有,唏哩哗啦的往下砸落,当场就把楼顶上施工的工人都砸底下了。 公安和消防接到报警,自然就要赶赴现场,陈文辉就在其中,折腾到第二天早上,点算人头,当场死亡的有三人,救下来的有五人,主要是被砸伤,没有生命危险,但三寸钉却怎么找,也找不见,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刘定坚老板当然很着急,三寸钉是他从家乡里带出来的,又是心腹,曾经有个泥水匠口多,把公司里的一些不能外泄的秘密泄露出去了,还是三寸钉帮着工伤现场,把那个嘴巴多多的泥水匠给灭口的,这样一个心腹对刘定坚老板来说,当然是损失不得的。 所以紧急救护受伤的、死亡的工人之后,刘定坚就又组织搜救,估计三寸钉和大部分的天线塔架一样,从三十六楼的天顶上跌落地下了,便在周围的街道、楼房到处找,仍然没能找到三寸钉。 这个事比较奇怪,要说三寸钉仍在楼顶上吧,好找,楼顶上四周围没有什么遮挡物的,三两个工人在楼顶上逛一圈,也就基本无所遁形了;要说被扯落四周围的大街上,楼房周围以及楼房顶上,触目所及,也是应该能够找到的。 但事实就是这么奇怪,这三寸钉不知是不是杀过人了,被人家的鬼魂趁机带他走了! 然而,就算这个说法说得过去,那也只能是害得他死亡,带得走他的魂魄,却是无法带走他的尸体的啊。 这世上真要连人带尸可以消失得无踪无影的话,公墓园的死人地就不值钱了,也就不会出现生人霸死人地这么奇芭的事了。 被砸死、跌死的工人善后赔偿事宜都做得很顺利,死掉的工人也只赔了13万一个。 好象也不按什么标准,村里人同意就成了,所谓摆平就是水平,人家村民拿了这十三万都不哼声了,你劳动局或者总工会出面干什么? 想上新闻是不是? 在这个角度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本来应该维护工人利益的工会、劳动局,不出面维护工人利益,大家司空见惯了,没事,正常得很。 这些部门真出面维护工人利益了,得,那绝对是新闻。 好比狗咬人不是新闻,人咬狗是新闻同一个道理。 请原谅我痛苦的幽默感吧,生活真的就是这样子的。 但三寸钉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终究是个不小的问题啊! 当时三寸钉的家人已经得到消息赶到联众公司来闹,每天一大早就来公司门口守着,只要看到名贵轿车驶近来就扑上去,联众公司是间上市公司,门口常常有这么几个人缠着名贵轿车哭天抢地的,也不是个事儿。 这三寸钉的婆子,人一多就唱哭祭歌,歌词还朗朗上口的,“有你在时大镬煮啊,没你在时熬蕃薯啊!”那腔调、那唱词,公司许多职员都背得出来了,这还了得的? 这事本应是正辉建筑公司里的事,却不知三寸钉的家人怎么就把矛头指向联众公司了,害得联众公司是又气不过又无可奈何,最后说是赔了一笔钱了事。 当时联众公司总裁马天收不发表什么意见,那赔给三寸钉家人的钱对联众公司来说也是九牛一毛,只是隐隐约约就感到有些不太吉祥。 关于三寸钉到底是生是死,当时说法很多,有一个比较多的说法是其实他没有被砸死,而是被甩到附近的屋顶去了,没怎么伤着,就从别的楼房下到地下趁乱跑了,他家里人其实也知道他这次被吓得不轻,回去后就断了出来做工的念头。 他家里人一想,这怎么才是好? 这下半生还要不要生活了? 便把三寸钉藏起来,编了一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故事来讹钱的,得了钱之后就不哭不闹了。 这些,对于联众公司来说,其实还是小意思,不值一提。 只是大楼投入使用后,却怪事不断,晚上加班的职员常常听到电话声响,可拿起来一听,又什么声音也没有。 最诡异的就是有一次,公司和别的公司谈生意谈得好好的,一笔十多亿产值的生产合同,眼看着就要签了,对方老板这时却说尿急。 急匆匆走去卫生间,十分钟左右回到小会议室来,人是两眼青寡,头发凌乱,衣服被撕扯得散了开来,裤子被尿湿了一大遍,也顾不上出丑不出丑的了,拿起公文包,叫上他的手下马上走人。 联众公司的人当然觉得很奇怪,连忙走入卫生间去察看,地板上正有一小滩血,正慢慢地流向排水沟,而血液流过的地方,居然没有一丝儿血迹! 大家于是很惊恐,一面调查那天谁在卫生间里流血了,一面打探人家后来和谁签那份合同了? 结果又是很得人惊的。 因为签合同的小会议室是在三十六楼上面的,一般人就根本不够资格上到那层楼去,而参加合同签字会议的人,都是公司里身份举足轻重的人物,大家都在会议室里想见证这么大一笔生意的签字,没有谁到卫生间去流过血! 而紧盯着那家不愿签合同的公司的人回来报告说,没见他们和谁签合同,但那天进过卫生间回去的那个老板,回去后就一病不起来了! 这就是说,这件事与人们通常所想的人为从中作梗,插上一手无关,倒是与卫生间里那滩没留下印迹的诡异血液有莫大的关系。 更奇怪的是,这幢大楼建成之后,便时常离奇事不断。 总在人们以为已经没事了,又忽然冒出一单诡异之事来,弄得公司内部关于是否弃用这幢大楼而意见不一! 据说,最近联众公司里还闹了一件涉及到公司总裁马天收的诡异事件,是什么事呢? 马天收没有对外说,而是捂得实实的,似乎在等待着某种高人的出现,才肯让高人来破解! 第283章 坡地遇鬼 “巫世奇,看来,这次把你调到刑警支队来,是一个非常正确的选择。你大有用武之地啦!”陈文辉看着眼前暗中调查回来的汇报,意味深长地说,一副已经胸有成竹的样子。 巫世奇见状,有些忐忑不安,看得出来,陈文辉有意思想把一件重大任务交给自己呢! “能向我透露一下你的想法吗?”巫世奇对陈文辉试探道。 陈文辉于是笑眯眯地凑近巫世奇的耳朵边,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巫世奇也跟着笑了起来,“你可得找人陪在我身边,我可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不淡定的。” 陈文辉拍拍巫世奇的肩膀,“放心吧,这可是在执行任务,能把你了吗?我们会做好你的保护工作的。” 且说,本市里最近搬来了一户道行高深的人家,据说在他们老家的时候,是当地非常有名望的人,走到那里都受人尊重,人家大老远见了,无论达官贵人还是市井**都要恭恭敬敬的叫一句尤老爷子好。 可惜的是,尤家老爷子腿脚已经大不如前了,不太方便了,搬到城里来,就是好静养着,安度晚年的。 好在尤家不差钱,来城里住就是图个无人知,安静养生,所以也没再开门迎客。 但世上就是这样,穷人闹市无人识,富在深山宾客来。 又说酒香不怕巷子深。 这尤家刚刚在城里住下不久,就有人撞上门来,恳求尤家格外开恩,救人要紧。 这不奇怪,市井人家,难免会碰到一些麻烦事,经多方打听,才找到尤家来,但人家老爷子腿脚确实不灵光了,你有难处,可也得方便人家尤老爷子才行啊,是吧? 但来人估计是生死关头的事,也顾不到尤老爷子腿脚方便不方便了,不接请求,就跪在尤家堂屋里不起来。 这不是为难尤家吗? 当年尤家祖上学会看风水,活人造房子,死人起阴宅,少不得要为人家择个趋利避凶的地势,好让人家活得舒坦,死得安心的。 这尤家一柄风水罗盘转各乡,胸怀河图洛书点穴头,寻龙脉择吉时不落空,点得阴宅子孙皆兴旺,定得阳宅人安财源广,是个有口碑的世家,无非也是济世为人解困难,现在见人家跪在堂屋里,也是不到难处不为难尤家啊! 但尤老爷子确实行动不方便了,又不忍心知道别人家有难也不伸手相救,就取了个折中办法,自己不出面,只叫孙子打前头,好在现在通讯这么方便,有什么不明白的,当场打电话回来问,也是能解决问题的。 “更何况,我家秘籍的承传人,也是这个孙子最了得。只不过他的名气没有我响亮而已!”尤老爷子喘着气,停顿了三次,才把这句话说完整。 来人也是士急马行田,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态度,带着尤家的孙子尤奇,回到家里,无非是些驱邪除祟的小儿科,只做了些打斋念经,请神驱鬼的小道场就没事了。 可人家却认为不得了了,这家的老母亲一直疯疯癫癫也有两年多了,怎么医也不见好,请尤奇来驱邪之后,三天就好如从前,真是遇上活佛了,便四处传扬。 尤家几乎是眨眼之间,在这个城市里扬名开来。 当然,有别于在乡下的是,在城里出名的不是尤老爷子,而是尤老爷子的孙子尤奇! 据说凡是请他去帮忙的,都是不胜无归。 尤家的衣钵和声誉,已经完全由尤奇承接起来。 使尤奇名声大振的,是这时刚好城里出了这么一件事,有个开发商,好不容易标下一快地了,只是靠得比较边,现在国内的城市哪里还有市中心的地给建筑商啊? 能够投中标就不错了,还管得它靠不靠边的,反正住宅一建起来,人一住进去,很快就又成了城市小区了。 所以中标以后,开发商就高兴得不得了,拿了标到的地块图纸,屁颠屁颠地开车去原地查看,果然是好荒凉之地,远处的地方还连着后面的大山,不开垦一下,这块地就没多少可用。 可标下来用的都是真金白银来的,岂能不开垦啊? 但要开垦,就得估量一下地块后面连着大山脚的坡地有多高,有多宽,按现在时价,得投多少钱进去,才能开垦出平地来。 这些都是很重要的,因为这意味着这笔钱要打进成本里去,就必然要摊到房价里去,到时在这么个地方开多少钱一平方,既能得出去,自己又有利可图,因此评估就很重要了。 带着司机,爬上那个坡地上去,往山脚那边走,度量一下,好让自己心中有个数。 刚走得几十步,司机就叫急,好在身上带有餐巾纸,说老板你自己先去看看,我解决了问题就赶上来。 这时日光白白的,也没有什么可怕的地方,开发商就自己拿着图纸往大山脚那边走,刚刚从坡地高处往下走的时候,开发商就中招了。 这荒山野地上,竟然有一个身穿红色绸缎中袖套装的妖冶女人,脸颊擦得粉白,当中还涂着两个红色圆形,有清末民初女子那种化妆后的风韵,正阴阴地坐在一棵树荫下,手拿一柄鸭毛扇,在扇凉。 这情景有些让人毛骨悚然的,环顾四周围,也没有拍摄电视剧的剧组人员,却突然冒出一个完全不同时代着装打扮的女人,开发商想不两腿发软都不行了。 何况那女人透露出来的,完全是一股寒气,开发商当即就不自然地打了一个寒噤,还浑身上下哆嗦了一下。 开发商不知当时怎么想的,下意识就不再往前走,那红衣女人也不想会碰着开发商,没走过来,但显然也老大不高兴,一脸的讨厌表情,两眼凶凶的阴阴的瞥了一下开发商,就幽幽地一边扇凉一边往大山脚下走去,也不知隐入哪里去了,那身影幽幽的,就逐渐虚化掉了。 开发商可是目睹着眼前这一幕的,只觉得自己心虚得不得了,腿又不争气地发软,一句话也没能说出口,转身遇到司机,只做了个回去的手势,便走下坡地了。 回到家后,当晚就头痛背酸,咳血,喘不上气,噩梦连连。 第284章 名声大振 开发商来找尤奇的时候,尤奇一看就不禁大吃一惊,开发商脸色的阴郁劲太重了,不要说尤奇这种行家,就是普通人也看得出来,开发商死气重过活气。 这还算是好听的了,真要实话实说的话,那就是鬼气重过人气了。 一般情况下,不是遇上猛料,开发商也不会落形落得这么厉害! 要是晚上他阴阴的到大街上走,到了光线不是很足的街边巷尾,迎头碰到别人,而别人只要抬头看他一眼,准得当作遇上鬼了。 开发商在那个荒地上,遇上一只红衣女鬼,其实并不简单,通常情况下,如果对那种事不熟悉的人,或者道行不深,家传渊源很短的人,会以为那只不过是遇上一只闲荡的野鬼罢了,殊不知,这是大错特错的见解。 好在开发商来找到的是尤家,尤老爷子还特别嘱咐尤奇,可得小心了! 因为通常情况下,遇上鬼的人,都只是见到一团黑影在眼前飘过,或者干脆就没见到什么形状,却被不知什么力量掀翻在地,有捉弄人的意思,没顶就是它在此经过,又刚好发脾气,就出手搞你几下,它飘过去了也就飘过去了。 象开发商遇见的那样形具兼备,衣着颜色鲜艳,那才是厉害货色呢! 当下开发商还漏嘴说:“那就大问题了,在别人介绍我来你们尤家之前,曾经请过一个懂些此道的人去过那山坡上看,据他回来说,他和徒弟一起到了那个山坡后,见到那个红衣女人了,彼此隔着一段距离对视了好一会儿,在确认是个鬼魂后,才离开那个山坡的。” 尤奇就不免同情又可怜地叹上一声:“可怜了,又有两个人,还算作是我的两个同行呢,怎么就那么大意啊!他们没有带什么避邪或者镇邪的物件前去吧?没带?真是大件事了。通常情况下,鬼是不会轻易让人看见的,看见了,估计就是大家伙。而我的两个同行显然以为那只是只游魂野鬼来了!我没估错的话,不出三天,这两个人就会噩梦缠身,既驱散不了恶鬼,还被那个鬼魂给缠得头痛背酸,咳血,喘不上气,噩梦连连,很快就会形销骨立,这个就是我们行内话的‘染鬼疾’了!” 尤奇这样子一说,开发商就“卟嗵”一声,跪在了尤奇的面前,痛哭流涕道:“大师啊,求求你了,你就救我一命吧。” 尤奇连忙走上一步,扶起开发商,叫他先别急,自己会想办法的。 “这样吧,现在的情况比较危急,我给一道符你随身挂着,以免她来缠你,先保住你自己的形魂再次漏失,然后你明天打电话给那俩师徒,叫他们赶快找间庙宇,最好有些年份的住下来,以此和这只女鬼隔得远远的,不再受她纠缠,好保住元神。” 尤奇说到这里,双手反抄在背后,皱着眉头,一副道行深厚的样子,说:“一个鬼魂好好的不在下面安于鬼道,大白天的跑到阳间来,这说明这个鬼魂生前一定有所冤屈,稍有机会就逃脱阴间律令的束缚,必然是要搞得天翻地覆的,不然不足以发泄她生前所受到的不公。” 尤奇刚刚分析到这里,坐在轮椅上的尤老爷子就拍起掌来,没什么声音,意思表达出赞赏就是了。“爷爷,你别夸我,其实我心里阴寒得很。你想哪,一只穿着上似清末民初的女鬼,时隔多久了,仍然蹿上阳间来,可见其冤气之大,真是不可低估啊!没有个万全之策,我还真不敢动手呢。” 送走开发商后,尤奇就决定要立一个大阵,大到可以覆盖整个坡地,所需要的东西也很多,当中还有些比较神秘的东西,光是筹办这些,花费就不少。 好在撞邪的主是个开发商,还能承担得起,当一切都准备好了以后,尤奇就叫开发商派些人手来,帮助他把降鬼阵布置在坡地周围。 然后选了一个吉时良辰,去到坡地,在那坡地的几个方位摆下天罗地网阵,少不得焚上香,让工人们穿上道袍,人人手握桃木剑、铃和铛,摆出围剿状,让整个坡地都被罩在天罗地网阵内,不准那只女鬼有逃跑的机会。 这个无形的天罗地网大阵摆好后,果然是气势磅礴,香烟弥漫中,到了天上四处飘散开来,坡地上还真有一种被围在中间的感觉。 此时众人在尤奇一声令下,桃木剑齐指向天上,铃铛摇得急风骤雨要来临似的,把个坡地震得鬼神号叫,妖孽发怵。 尤奇头戴方巾帽,身穿黄道袍,背插两柄桃木剑,一手拿罗盘,一手拿降龙杖,口中念念有词,稳扎马步,移步渐入坡地。 只听他的声音越来越大,让大伙儿都能听懂的,就是每一段咒语的后面,那句大家耳熟能详的“急急如律令”来。 但这并不表示他的咒语没有作用,当下整个坡地都隐隐约约地涌动着看不见听不到却又能感觉得出来的汹涌澎湃,挺吓人地在坡地上翻腾。 所有人都全力摇动铃铛,使得刺耳的带着道界那种阴云翻滚的气势,压迫得四周围让人神经绷紧得连气儿也快要喘不过来了。 没过多久,只听得尤奇大喝一声:“妖孽!胆大包天,不守你的阴间铁律,却跑到阳间来为祸人间,今天不收你魂魄,镇你元神,不足以护纲纪!” 说着,尤奇桃木剑高举,咒语如排山倒海一样念诵,符咒如利剑出鞘,把红衣女鬼吓得一愣一愣的,刚想有所挣扎,尤奇的照妖镜就照到,让她魂形立显。 但这是不足以让女鬼就范的,她面目狰狞,眼窝深陷下去,伸出鬼爪就要伤害尤奇,说时迟、那时快,尤奇就手一挥,已经撒出硫磺粉,只呛得女鬼无法躲避。 然后直接了当的挥鞭子,一下就把女鬼给捆住了。 女鬼一边挣扎,一边发出那种尖利而阴森的嗥叫,痛苦而凄厉。 但尤奇不让她有喘息的机会,拿出红绳把她捆了个结结实实,然后用开过光的照妖镜把她的形魂照散。 看着那一缕淡淡的青烟飘于空中,尤奇不免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 经过这次事件之后,有关尤奇如何有能力捉妖镇邪,就在全城里传开了。 第285章 鱼儿上钩 尤家原来以为搬到城里来是做寓公的,不想几件捉鬼除妖事件之后,反而是名声在外了。 尤家在本城里的社会地位变得越来越高,不是仅仅在普通人家眼里是如此,即使是官场上也如是。 现在这个社会,有权有势的人物也很信风水,所以尤家在城里蹿红起来,其实是有社会基础的。 五州市里的老百姓,都把尤奇尊称为活神仙、大师级人物,当作口耳相传的公众人物。 尤奇走到哪儿,只要有人认出他来,你比如说到茶楼饮茶吃饭,人多,没桌儿,就有崇拜与仰慕的人主动让位,还得十分尊敬地叫尤奇为尤大师。 尤奇虽然做的只是给人看风水,捉妖除邪,通俗的说法也就一个风水先生而已,但现在社会时兴这个啊,活人造房子更讲究个风水学,比死人起阴宅更严苛,自然就少不得要找尤奇,更何况尢奇已经名声大振,尊敬他的人就多了去了。 可是,出名嘛,也未必全是好事。 俗话说,树大还招风呢! 这不,尤家在五州市里刚刚有些名气儿,就有不请自来的客,光顾他们家的宅子里来了。 这天傍晚,也就是人们还在下班路上的时候,有一辆四四方方的越野车开到了尤家宅子的楼下,一伙人高马大的汉子,虎着脸,直奔尤家居住的楼层而去。 电梯门开处,他们鱼贯而出,训练有素地排在了尤家门口的两边,由其中一个看起来有些官威的人走上前去拍门。 这个时候的尤家房门被拍,是颇为罕见的,尤奇在猫眼里往外看,只看到一个有些变形的头颅,也认不出是什么人,但尤家既然打得开门来做生意,让生人进门就成了家常便饭。 门开处,门外站着的四五条汉子就穿堂入室,也没有客气,也没有说话,眼睛贼一样四下里溜达,似乎对堂屋里的摆设挺留意的,看着那些个绷紧着脸不说话的家伙,尤奇就感到对方不是善类。 尤奇虽然年龄不大,也就二十六七的样子,但似乎阅历也不浅了,看他们神色的严肃、死板,步态的沉稳与平实,就知道他们应该吃的是武打这一行饭的,知道这种人惹不起,尤奇想你们来头一定不小,你不哼声,老子也不哼声。 尤奇这么沉默不语着,来人还是忍不下去了,在观察完房间的摆设,那古色古香的摆件,方位的讲究,以及一种说不上来却明显透露出来的悠远气息,使来人不得不信服,尤家不是浪得虚名的江湖术士,而是家底蕴厚,传承渊博的世家,因而就没什么可怀疑的了。 那个看来做头的家伙咳嗽了一下,清了清他的嗓子,这才问尤奇道:“我们想找你们家尤女秘书!” 尤奇说:“女秘书年事已高,最近还染上小疾,早就不再出山做看风水的事儿了。” “是吗?既然你爷爷病了,怎么你还这么有空在家里呆着呢?”那高大汉子质问道。 尤奇回答道:“这不是我爷爷想吃自家熬的粥么,我才生火煮,你们就敲门了。” 正说着,从厨房里飘来了清淡的粥香味,那汉子皱着鼻子闻了闻,无话可说了。 但这人对尤奇的纠缠似乎还没有完,他向手下人做了一个手势,那些站在旁边的汉子,刹时围近了尤奇,不准他随处走动。 然后,那条为首的汉子,却走到另外一间房去打电话。 没过多久,那为首的汉子回来了,用一种淡淡的、却是不可置疑的语气说:“我给你十分钟,马上把你煲的粥装好来,留下你爷爷住院的地址,由我们的兄弟帮你送过去。而你立即跟我们走,否则对你尤家绝不客气!” 尤奇当下吓得满脸冷汗流了下来! 不是他怕他们的威胁,而是那个扮爷爷的刑警,根本就没有在医院里留医! 尤奇只好躲到卫生间去,飞快地给陈文辉发了一条短信,意思是呆会儿有人要到医院去给“爷爷”送粥!你要尽快把“爷爷”安排到医院去装病了! 发完信息出来,尤奇就对留下来帮送粥到医院去的汉子交代,我家爷爷年龄大了,牙齿也不好使,所以粥要煲够火候,不然他老人家很难下咽的,“记住啦!别猴急,知道吗?不然我去帮你们老板办事,办好了,他给我面子,我就投诉你!” 尤奇话声刚落,为首的汉子就走近来,凑近尤奇耳边低声质问道:“我们又没有说谁叫你去,去了干什么,你怎么知道是我们老板叫你呢?你能给我解释一下吗?” 尤奇没想到自己是言多必失啊! 好在他反应敏捷,“这位大哥,怎么着我也是与社会上的三流九教打交道的,是吧?似你们这个阵势,是一般人家摆得出来的吗?个个身高体壮、身板结实,没练个三五七年,能挺得这种腰板起吗?能够请到你们做帮手的,没个三五亿的身家,能请得起吗?” 那为首的汉子看了看尤奇,又看了看自己的几位兄弟,就禁不住嘿嘿地笑了起来。 “还算你识货。好了,别再废话了,跟我们到一趟联众公司去吧。我们总裁正等着你呢!” 这个联众公司,前文已经略略有所提及,总裁马天收在五州市里,是位实权人物。 公司不仅上市,市值还相当大,股市虽然跌跌不休,还流传着没有最低,只有更低的让股民心痛的总结性语言,但联众公司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更何况,公司上市之初就圈了不少股民的钱的,股市再怎么跌,那也是账面上的瘦身,与公司的流动性资金影响不是很大,所以,联众公司仍然是动辄千万元的公司,那个影响就大了去了,公司高管的身家更是亿元俱乐部的成员。 马天收在城西临江的江边上有座庞大的别墅,别墅里戒备森严,马天收姿态很高,跟五州市的市民走近的少,跟官场上的大人物来往的多,马天收自然就觉得自己身娇玉贵,除了对公司的经营放在眼内,就是他高家的子嗣问题了。 高家宅第没什么事,倒是公司那幢大楼让人闹心。 尤奇跟在那伙高大汉子来到联众公司的总部时,就是那幢交给正辉公司建造的三十八层大楼,就感到有一种阴森森的感觉,难怪马天收要请他来一趟,在这样阴森的大楼里,想不发生点奇事、诡事,恐怕也难了! 第286章 无端生祸 已经扬名立万的尤奇出门的时候就预料到了,这趟再普通不过的看风水,即将会是揭开前文一值隐藏不露的那伙神秘人物真相的开始。 许多人都认为前文有两个相同故事,只是换了人名而已,殊不知,这后来陈文辉在侦查案件过程中,老有一伙神秘人物闪闪缩缩地出现,正是区别于第一个故事的细节,也是本文即将出现奇特诡异、复杂晦涩、很难神秘真相的引文。 我曾经说过,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它的神秘莫测,以及引人入胜的地方,就在于故事的核心不是一下子就能触及的,它需要读者一直阅读本文到后面才能解开具体真相的。 且说尤奇被那伙身材高大的人物挟持着坐上越野车,就是那辆多次在本文前面出现在乡村道路上的路虎车,来到联众公司总部大楼里面,就被眼前的一幕给愣住了。 只见在大楼地层大厅的左边,一个大约有一千平方米的侧厅里,已经摆出了灵堂,许多公司的职员在灵堂前哭成了一片。 奇怪的是,灵堂里除了联众公司的中层人员之外,还来了许多着装各异的人物,看各人的骨格精奇,尤奇一眼就能看出,这些都是他的同行。 这些人手执罗盘,背着桃木剑,腰挂铃铛,身上衣着不是当今流行的时装,而是出来的仿古丝绸长衫,有些头戴方巾帽,有些戴瓜皮帽,扎辫子、束头髻,让人一看,仿佛来到了古装剧拍摄基地,可细看之下,又有时代混乱之感,经介绍,始知道他们是各遵各门流派的堪舆先生,而且来头都不小,都是从省府请来的有名人物。 这么一比较,反倒显得尤奇不入流了。 当期时,尤奇只和我们平常人没有什么区别,短平头,间条t恤,西装裤,与名气很大的名流堪舆先生们显得格格不入。 当下,公司的办公室主任把一帮堪舆先生道士和尚以及尤奇请到小会议室去,用仍然心有余悸的语气,对大家讲了联众公司里发生的一起怪事,直听得的堪舆先生道士和尚以及尤奇瞠目结舌,连气也喘不过来。 原来,联众公司老总马天收只得一个儿子,名叫马维久,似乎也不是很争气。 联众公司虽然最初从国有企业通过私有化改制而来,但后来能够发展壮大,是在放高利贷的时候暴涨起来的,所以至今仍然有一批身手非常厉害的身材高大的人马,做马天收的保镖。 公司越来越发展壮大之后,后继人问题自然就变得敏感起来。 可惜那个马维久也是不太争气,似乎也惹上些不干不净的事,脑袋瓜子有些不太灵光,马天收自然就很着急,暗地里就和女秘书好上了,许诺只要帮生个儿子出来,女秘书一生衣食无忧了。 眼见得女秘书的肚子越来越大,希望之光也越来越亮了。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女秘书无端端就上了西天了,至今仍然搞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据说女秘书暴毙的当天,还和往常一样来上班呢。 她中午到食堂打饭的时候,因为得到马天收的关照,食堂专门为她开了小灶,也专门为她辟出一间进餐间,她可以独自在一间精致的餐厅里进餐,饭菜更是精细可口的,所以女秘书足足吃了两碗饭,菜也所剩无几,饭后还用手托着腰回秘书室去。 也是一时心情愉快,可能还想显摆显摆,就不搭老总的专用电梯,而是故意与普通同事们同一电梯上楼去,她托着自己的腰板子,其实才四个月多点儿,许多女子还看不出来身体有孕呢,她却硬把腰板往前撑,把个肚子凸显着给同事们看。 这中午嘛,公司也就只给一个小时用餐。可有些同事想抓紧一点儿,能休息上一会,下午工作起来也精力充沛许多,所以饭后就有些急,都往电梯里拥! 这一拥,就没注意到缩在人群里的女秘书,结果就出事了。 当时大家也不是真的挤得很实,毕竟是大公司里的职员,礼貌和分寸还是有的,但奇怪的是,女秘书就软绵绵地瘫软在电梯里。 这一惊可真是非同小可,老总要知道这件事,同搭电梯的丢饭碗都免不了,所以急得马上找公司的医务人员前来救治,结果一搭脉也查不出问题。 除了脉象有些乱,实在找不出原因来,想把女秘书直接送到医院去,这就相当于把同搭电梯的员工们的饭碗给砸了。 大家都知道女秘书肚里的东西就是马天收的命根子,把女秘书送医院去,就等于承认是同事们害着女秘书了,那怕是不小心的,也是一样的结果的,更何况,本公司医务人员说了,并没有什么具体的症状! 当下就有办公室的小邓,神神秘秘地献计道,不如通知公司风水顾问? 看看在哪方面能够解释得通否? 其实小邓也不想丢了他的办公室工作,工资高着呢! 大伙儿一听,有道理,立即打电话把那个公司顾问叫了过来。 这女秘书瘫软下来的时候,刚好在十四楼,电梯里同乘人员就按停了电梯,把女秘书抬到十四楼的走廊上,让她半躺着休息,其时女秘书已经不能动弹,植物人一样了。 联众公司在建筑过程中,曾经出现过塔顶避雷针倒塌事件,诡异的是,那塔顶尖往下倒下来时,居然从还未装玻璃窗的空洞处斜斜地钩了进来,事后还找不到泥水匠三寸丁,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使事件显得有些荒诞不经,便找风水师来看,好象就断了这楼层不吉利。 至今老总专用电梯是没有十四楼停顿按键的,知道这层楼有些凶杀阴气,马天收当年就立即把那个风水先生聘为公司风水顾问,知道女秘书怀孕后,就没让女秘书与众同事共用电梯,岂料还是出事了。 当下小邓利用办公室的名义,把公司风水顾问请了过来,到得十四楼一看,也像医生一样,帮女秘书打打脉,还真透着古怪,从医学的角度看,女秘书并没有事,但从她的表面上看,却明显昏沉无生气,风水顾问便语焉不详,只让马总在十四楼原地安置女秘书养胎,千万别离了十四楼,否则血光之灾就会紧随而至。 第287章 吊诡苏醒 由于那位公司风水顾问断过几件事都很准,马天收对他就几乎到了言听计从的程度,风水先生的说话有如圣旨一样,当即在十四楼的仓房中腾出一间空房来,专门给女秘书休养生息,并配专人负责照料。 这十四楼曾经被风水顾问断为凶层,马天收又对他言听计从,所以打从公司搬进这幢大楼之后,就一直把十四楼作为仓库使用,各业务部门有些什么半大不小的东西需要放在大楼里作展示什么的,展示完后又不便搬回成品仓库的,就放在十四楼的小仓库里,也算是方便业务部门吧,好过丢空这层楼。 这样一来,这十四楼就比较少人到,平日里就静悄悄的,感觉上是阴气重过阳气,马天收对于女秘书的摔倒一直耿耿于怀,因为她的虚荣,使得马天收眼看着就要实现的后继有人计划付诸东流! 把女秘书安置在十四楼里,其实是不得已而为之,马天收尽管不明白风水顾问的用意,心里面也是心神不宁,但听说这样还可以保护胎儿,就难免心里有个大疙瘩,似乎在现在这个时候还依靠这些,有些不靠谱。 可是,公司的医生却告诉他,从医学角度来讲,女秘书已经进入植物人状态,到医院也是维持住生命,胎儿是肯定营养**,最后夭折的。 马天收只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这幢办公大楼从建筑时起,就充满了不吉利的事情,但从公司搬入大楼之后,似乎一切也都顺顺利利,公司生意不减,还比以前发展壮大许多,马天收也是今非昔比,手上握有的股权越来越多,他把这个结果归到风水顾问的头上,不是他指点如何趋利避凶,公司也没有今天如此成绩。 只是欠缺的是,马天收后继乏人! 原来也期望着女秘书的胎儿能够通过神秘的仙术,使得胎儿在女秘书的肚里成长起来。 然而,没想到的是,吊诡的怪事就出在昨天晚上。 女秘书躺在十四楼里养命,每天输入体内的都是高级营养品,眼见得人是越来越瘦,但胎儿却越来越大,还真有些似快要临盆的样子。 马天收不在乎女秘书活不活得过来,谁叫她爱慕虚荣想显摆呢,放着专用的电梯不用,却去挤公众电梯!马天收因此有理由只在乎胎儿能不能产下来,眼见着胎儿发育得好好的,他自然是喜不自禁的。 只是昨天晚上,那个瘦骨嶙峋的女秘书,看着就近阴间多过近阳界的了,脸色青寡中还带着死人的气息,颧骨高凸,脸颊凹陷,眼睛旁边渗出血水,哪里还有些许的生气? 但就是这样一个人,却莫名其妙地如同听到了召唤似的,睁开血红的眼睛,趁着看护人员离开房间的当儿,她却如同鬼魂一样地从**上爬了起来,无声无息地来到西北面的那个仓库,勾勾的月亮似有若无地窗户里洒下些许亮光来,异常的阴郁与幽静,女秘书竟然做出一个昂天嗅闻的动作,然后神奇地推开了仓库门,这一进去,就不得了了,只听一声好象被护住嘴而拼命发出来的声音,竟然是从女秘书的肚子里发出来的! 值班的保安从监视器里看到这一幕,竟然感到头皮在一阵又一阵地发麻。 值班保安知道看护人员偷溜了,赶忙往十四楼上赶去。 刚从电梯门走出来,女秘书披头散发的,血红的两眼惊恐地睁大着,并且歇斯底里地大叫一声,折身就从仓库往回跑,一路跑的踉踉跄跄,跌了好几个跟头,额头都摔破了。 女秘书回到自己的养生房,对着两个还在头皮发麻的保安指了指仓库的位置,用沙哑的、难听的声音说了句:“鬼啊,我看到鬼了,就在仓库里。” 当时的场面相当让人惊骇,两个保安还没从被吓得胆战心惊的状态里清醒过来,就又看到说完话的女秘书,突然如停了电似的,倒在**上假死过去。 两个保安不敢自作主张,只好层层向上汇报。 马天收接到保安主任的报告后,赶到十四楼一看,也是惊得脸青唇白起来。 女秘书是躺在**上一动不动,和之前她没有醒过来时一样,但她的肚子却诡奇地活动起来,虽然女秘书仍然穿着一件睡衣,可仍然能够看到她的肚子动得太厉害了,就象一个已经完全成熟的孩子在里面活动一样! 马天收听说女秘书的情况后,带着几个得力干将来到保安科,查看过录像后,心里就怪怪的不是滋味,怎么睡了那么多天就幽幽地爬得起**了呢? 并且似乎是很有意识地直奔有鬼的仓库而去! 这让马天收很纳闷,又带着一帮子人真奔十四楼西北面的仓库而去,却什么也没有。 可是,女秘书从仓库里奔出来时的惊骇表情,马天收在监视录像上却是看得清清楚楚的,之后监视录像也没有中断过监视,那么,把突然苏醒过来的女秘书吓得魂不附体的东西去了哪里呢? 十四楼与地面距离足可以让任何一只怪物跌得头破血流,但显然没有任何生物爬出过窗口之外的玻璃幕墙,但仓库又被搜索过了,什么也没有。 公司里赶回来的人都感到了不可思议,认为植物人似的女秘书突然苏醒,本身就不可思议,还能在苏醒后的第一时间往西北面那个仓库走去,似乎也超出了病人复原的基本常规,而且看女秘书的身孕,那尖尖的往外高企的肚皮,哪里似在怀孩子啊? 与其说她在怀孩子,倒不如说她在怀鬼胎! 其实马天收心里也有了疑虑了的,只是他不能象公司员工那样互相咬耳,说以上这些说话啊,对吧? 他把自己的近身保镖叫近来,“天平,上次我叫你注意一下风水顾问的事,到底进展成怎么样了?” 黄天平顿时满脸羞愧地半垂下了头,“马总,说来相当惭愧啊。自从你交代过我要查清风水顾问的来龙去脉,我就已经和手下人追查过了,此人不仅档案混乱,真名、别名又多,都不知哪个才是他的名字。最让人心寒的,就是这个人对人间烟火粘近的少,对鬼魂之类的事却常常有交道可打。已经发现过他与几宗杀人案有牵连了的,可查起来又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连警察也奈他不何。最离奇的是……” 第288章 诡奇异事 正说着,有个不识趣的保安神情紧张地走了近来,把马天收与黄天平的说话给打断了。 “马、马、马总裁,不得了啦,女秘书的肚子在激烈地运动呢,好象肚里面的孩子要生出来似的!”那保安说着,还回过身去往女秘书的静养房指了指。 马天收与黄天平就不免讶异地互相望了一眼,那意思是怎么可能呢?一个看着快要死去的女人,瘦骨嶙峋的女人,她尖细高企的肚子里能够生出孩子来? 但是,这个时候不是怀疑与讨论的时候,两人闻言,立即奔向静养室去。 进得静养室一看,两人都被那诡异的现象给吓着了! 只见女秘书如同死去了一样躺在**上,两眼紧闭,脸色特青,双手握拳静放在身体两边,却任由得她的肚子跌宕起伏,显然是里面的东西急着要来人世间了。 而更奇怪又可怕的是,女秘书的身体上,这会儿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急促地长出一层黄中带红的短毛来,密密麻麻的长满了全身,连脸上都有,十分的诡异。 马天收和黄天平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却又一筹莫展,只好派出几路人马去省府高价聘请有名气的风水先生来帮助破解。 最让人恼火的是,这个最需要风水顾问的时候,他却失踪了,沓无音讯的。 这下更让马天收起疑心了。 听说拨打风水顾问的电话,老说已经关机,马天收的心里就“咯噔”了一下子,心想:“千万别让我猜中,你这是故意的!” 根据办公室主任赵力强的说法,联众公司办公大楼的十四楼是很有问题的,常常会丢失东西,人进去再出来时,常常会记忆丢失,两眼茫然,诡异得很,阴气重重的。 而且这十四层楼里被阴气所笼罩,也显得十分的诡异,据说大楼的天线塔顶实际上是没有那么长的,从顶楼上倒竖下来,也不过是七层楼的长度,怎么倒钩下来的时候,就钩到了十四楼呢? 要知道这是一幢三十六层的办公楼啊! 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注定,因为被天线倒钩进楼层里来,就把十四楼层断定为阴气积聚之地,一般人是连想都不敢想的事,但公司的风水顾问却敢如此肯定地断定这层楼会有邪气,也是大断大定的堪舆大师了! 因为从上下都是阳气十足,并且将会生意兴隆的楼层中钦定这层楼是凶楼,这种做法叫吸阴层,既可以把外来的生意吸聚到这幢大楼里来,同时,也是相当危险的,有与虎共窝,谁知老虎几时兽性发作啊? 通常,这是一种大破大立的富贵险中求的做法,顺起来的时候,财源滚滚,凶起来的时候,也会祸及家人。 而精通这种奇特阴气里取阳手法,必然是风水行当里的大家才能所为,据说这种人上通神界,下通阴曹地府,这种神鬼两界通吃的人物,有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凶险起来,就又能够让人鬼哭狼嚎,视情况而定,脾性很难捉摸的。 尤奇虽然在五州市里名声大振,但也是从一些秘籍里涉及过这种人物,知道这种人不但要有过人的悟性,还要得到大师的真传,修成之后,就是半人半魂的人物,游走于阴阳两界,就目前他所知道,当今这里一带,只有阴叔一人属于此类人的范畴的。 就联众公司女秘书的蹊跷状况,刚好跟修炼半人半魂的吸阴术做法相似。 即如阴沟村里的吴长生,把宅子建在洼地里那样,无非是把周围的阴气全部吸收到那坟墓一样的合字形屋子里,也是取的吸阴索魂之法。 那么,尤奇又是怎么知道阴沟村里吴长生的事的呢? 原来,尤奇其实就是巫世奇! 那天在调查僵尸杀戮过后的村子时,不是在村边看见了一辆越野车的吗? 当时陈文辉和巫世奇都吃了一惊,那辆如同幽魂一样跟踪过他们的越野车,第一次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他俩看到,便立即叫拿相机的警察把车辆的牌照拍摄下来,回局里一查,才知道是联众公司的车! 联众公司常派一帮子人尾随着警察追查那个神秘莫测的吴长生干什么呢? 为了弄清真实情况,并从中找到吴长生的下落,陈文辉和巫世奇合谋扮演了一出风水世家的好戏,使尤奇在五州市里迅速蹿红,目的就是为了能够进入联众公司来! 如今,联众公司办公室主任赵力强把情况说明后,就带一帮风水先生上去十四楼去看女秘书的尸体,那尸体上的黄里带红的汗毛已经长到一指来长,显然是新陈代谢快速循环的结果,女秘书穿着薄薄的睡衣躺在**上,因为睡衣紧贴身体,倒把她的尖细的肚子显露出来了。 众人看得心里发慌,再没有这样的孕妇了! 谁家媳妇怀孕后的肚子不是滚圆滚圆的? 哪有肚子尖细而凸起的,除非肚里面怀的已经变种了,也就是说孩子还没有出世,就被鸠占鹊巢了,这才会形成这种被利爪顶着肚皮的形状。 巫世奇虽然没有得过谁家大师的真传,但正如吴长生被抓进刑警支队后见到巫世奇,吴长生对巫世奇说的那样,因为天生就是这一行的坯料,只要加以自我修为,是一样可以达到一定水平的。 巫世奇听吴长生说过此话后,就注意搜集一些奇书异术的书籍来阅读。 说来还真是奇也怪哉,那些晦涩难懂的文言文,别人读着头痛得左查字典右看译文,仍然是一知半解的,可在巫世奇看来,不仅津津有味,还茅塞顿开! 诸如读堪舆鼻祖东汉杨益公的《青囊鬼经》,以及明朝刘志传的《鬼神心经》、《阴阳经》,不仅明了风水学的真谛,对阴阳奇术更是一点就通,有这方面的天赋,堪舆之术以及选阴阳宅的本事更是明了心中。 当下巫世奇看到女秘书的怪异肚形之后,心里就久久不能平静,身为警察,他深知这一次断了的线索再被发现的意义。 那个名叫吴长生的阴叔,也只有他才能弄出这么旷世罕有的吸阴奇术来,一般的人家无非就是养只鬼,图个帮着发点财,为仇恨报复一下仇家而已,他这个明显就是在吸女秘书的魂魄之余,还豢养恶鬼,以替他控制联众公司了。 这小鬼一旦出生并且养成,联众公司就永无宁日了! 第289章 鹤立鸡群 可是,从首府请回来的那些风水先生、异术能人、和尚和道士却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们更多的去关注这幢楼,甚至仅仅是这层楼的风水运程如何,就堪舆之术谈堪舆之运用,对阴叔如何利用至阳之楼层养魄吸魂却知之不多。 当然,这也不能全怪他们,毕竟像阴叔这样的人,大多数堪舆师做足一辈子,也未必能碰得上,碰得上了,自己的技术与慧根不够高,恐怕也是枉做了阴术之下的冤死鬼,所以他们抓不住主要要害,也属正常。 但巫世奇显然也有些束手无策,以往阴叔用的是阴寒之地养尸,然后吸魂摄魄,现在却在众多阳气很足的楼层里取一阴层,不仅吸魂,还豢养猛鬼,显见是一种新手法了,便有些发毛,瞪着女秘书僵硬的尸身以及跳动不止的肚子心底直冒冷气。 这哪里是简单楼宇风水所能滋养得出来的呢? 这是借活尸养小鬼的阴阳养鬼术,揉合了阴尸的阴毒养分,以及阳体的精华来哺养凶猛小鬼,如果能够顺利产下来,其实就不再是马天收的儿子了,完全有可能是阴叔自己的儿子,属于阴人与阳人结合的产物,断断不是风水这行能够解释得了的。 “马总裁,能借一步说话吗?”巫世奇在乱七八糟的人群中,慢腾腾地走到马天收的面前,他不敢快,要显得沉稳得来还有大师的风范儿,才能让马天收信服自己。 马天收两眼盯着巫世奇,不敢相信对方真的奇术高于众多风水大师,要与自己单独面谈。 一旁的得力助手黄天平起初也是一愣,但似乎对巫世奇的人小鬼大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就主动对马天收道:“马总,这个就是本市最近名气大振的尤奇,确实也破了许多宗猛鬼出没案,成了本市有口皆碑的人物。” “哦,是这样。好,我给你五分钟,看看你有什么高见。”马天收似乎放下身段,给足巫世奇面子道,并和他走到人少的地方去。 “好吧,既然你时间这么宝贵,那我就长话短说,只问两个问题。一是看女秘书的肚子应该有五六个月的样子了,五六个月前,你是否和女秘书特别亲蜜?二是那个时间段你们公司的风水顾问是否也出现过在你们公司?并且有单独机会与女秘书接触?”巫世奇问。 马天收做得到公司总裁,人自然是很机敏的,正所谓听话听声,锣鼓听音。 听得巫世奇这么问,他就回忆五六个月前的事情,其实也没有和女秘书特别的亲蜜,只是偶尔兴之所到,就把女秘书放倒过两三次,也是数得出来的,不想她却怀孕了! 相比起当初把女秘书征服下来的亲密,是属于比较少的。 至于说到风水顾问在那段时间,因为公司领导层要换办公室,就请他来过好几次帮助指点位置,而作为主要领导的秘书,就少不了要接待风水顾问的,两人单独相处也属人之常情,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什么?”突然,马天收脸色大变起来,两眼狐疑地盯着巫世奇怪叫起来道。“你的意思是……” 巫世奇淡淡地笑笑,“你就当我是小人之心罢。” “不可能!风水顾问那个要死不活的样子,女秘书绝不会看上他!而风水顾问也没有足够力气对女秘书来强硬的!那段时间他已经老态龙钟了。”马天收一脸凶巴巴的,只要巫世奇讲错什么,他就会一个眼色,让黄天平把他打得不似人形。 巫世奇也知道自己现在是伴君如伴虎了,所以说话就得斟酌着选择词汇。 “你们公司的风水顾问很厉害的,他要干点什么事,通常情况下不是用的是蛮力,而是用迷惑。可以令到对方自己为他所用。你要是够理智,看看女秘书的肚子,就知道哪不应该是你的种。因为如果是正常的胎儿,女秘书的肚应该是圆形的。” 巫世奇说完,就等着看自己的说话入不入得马总裁的耳里。 只见马天收把手反抄在身后,沉吟良久,还回过头去朝静养房看了看,才叹上一口气:“依你之见,你有什么办法解救呢?” “现在……”巫世奇知道自己的见解已经被马天收接受了,说话也理直气壮起来。“不是解救女秘书与她肚子里的小孩的事情了,而是如何怎么样驱除的问题了。” 此时,那些还在楼道里嗡嗡营营的从首府高薪聘请来的风水先生们,还在讨论如何摆正位置,挽救女秘书;有些还煞有介事地拿出罗盘来,这里看看,那里瞄瞄,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女秘书身如尸体,却肚如孕育,最后建议马天收找茅山道士来驱邪。 马天收可是阅历丰富的总裁,一眼扫过,就知道谁肚子里有真才实学,谁是摆着架子混饭吃的货,便对办公室主任用手背挥挥手,示意送客。 一拨子人眼见得被保安们张开手来拦着往电梯方向赶,只有年纪轻轻的巫世奇反抄着双手,昂起头来站在静养房外对着走道尽头的窗口在凝思幂想,一副大将肩挑重担沉着应对的风骨,只看得风水先生们啧啧称奇! 马天收等到请来的其他风水先生都下楼去之后,就皱着眉头看巫世奇,一言不发,一只手却放到下巴上敲嘴唇。 不言而喻,马天收这副尊容的潜台词就是:那些庸才都被赶走了,就看你了,我倒要看看你能拿得出什么东西来摆平这件事! 巫世奇冲着马天收笑了笑,在走廊里来回地走了几圈,不慌不忙地对马天收说:“马总裁,别以为我是年轻少狂,你公司里这件怪事,还真只有我才能帮你办好来,你让他们都回家去吧。” 马天收没有露出大喜过望的神情来,他只让办公室主任把那些普通保安留在了十四楼继续监视,其余没什么关系的人就叫他们回家去,自己则和黄天平几个能打的保镖护卫着,一起上到他的办公室去。 巫世奇既然自称能够解决这个事,自然就得奉为上宾,少不得好茶好水伺候着,马天收便等着巫世奇的指教,倒不曾想,巫世奇口出惊世骇俗的语言,还真把马天收几个唬得一愣一愣的。 第290章 详解阴术 进了马天收那间豪华的办公室,几个人分宾主坐下,巫世奇左右看看,办公室里除了马天收,就是黄天平,还有两个人高马大的汉子,一看就知道跟黄天平是一路货色的打手来的,估计在散头镇阴沟村神秘跟踪警察想查查吴长生到底是什么人物的那些高大汉子中,就少不了这两人。 巫世奇知道这两人也应该是马天收的得力助手来的了,就没有了顾虑,抬头看了看他们俩人,这俩人似乎也没有打算避讳什么的意思,就更加相信自己的判断了。 巫世奇于是清了清嗓子,对马天收说:“刚才我已经很直白地讲了自己的看法了,想必马总裁心里也有数,这层楼是被人故意下了邪术的,并且交代你们不能使用,整整一层楼哎,从经济学的角度来算的话,是不合算的。在商言商,你们公司风水顾问也清楚这一点,所以他摆了个**阵,凡是到公司来谈生意的,估计都中招了,你们公司搬进这幢楼后,是不是生意很顺风顺水?” 巫世奇说到这里不说了,看着马天收,而马天收却瞠目结舌得出不来声音! 他还惊讶地和黄天平互相看着不知说什么好,原来生意场上也有这种奇招怪招的! 怪不得进到这幢大楼里来的客户,都好象中了邪似的,没怎么费口舌就和公司签合同了,当时不明所以,还以为公司产品好销路呢,当然,也觉着这幢大楼真的座落在风水宝地上了,这也是明知道十四楼阴气阵阵的,仍然舍不得搬离这幢大楼的原因之一,却原来是公司风水顾问搞出来的邪术! “那么,他花那么大的精力,不惜**别人来让我们公司得利,总不会一无所求吧?”马天收有些不可置信道。 “你说得太对了!这个人不会只仅仅是为了钱而花那么大力气帮你们公司的,毕竟要摆一个**阵在大楼里,也是很大煞气的,弄不好就会伤着你们公司的人,那岂不是砸了自己的招牌?是吧?”巫世奇反问道。 “那么他所为何事呢?”马天收不解地问道。 “这个就得从你的女秘书说起了,刚才我看了她的骨格,问了办公室主任她的出生年月日,掐指算来,你这个女秘书也是个千载难逢的奇女子啊!不仅生日时晨阴格,还是个至阴至柔的‘阴人’,是你们公司风水顾问难得一遇的阴女子。所以,他相中她了。” 马天收顿时瞪大了惊骇的眼睛,看着巫世奇问道:“此话怎讲?” 巫世奇于是娓娓道来:“我从十四楼的窗户往外看过了,天钩倒钓入库房,正是聚阴积冤之楼层,那弦月每到下弦月时,必然有淡淡的冷光从窗口溜进库房去,而库房里摆着的大箱小箱的纸箱里,必然还藏着什么在里面,现在下半夜了,不好动它,否则伤及无辜,明天等太阳正午时,可叫人搬那些纸箱出来,必有发现。我没猜错的话,好象在书上说过一个比较毒辣的七星双会养阴术。就与这个相似。” 巫世奇如此一说,不觉说得马天收神情大变,还连黄天平与那两个保镖也头皮发麻起来。黄天平还禁不住感叹道:“怪不得每次远远地尾随着他回家,总是神出鬼没的,总也抓不着他,查不出他的根底,却原来是这样一个猛人!” 巫世奇见黄天平如此说,就趁势打听起来。毕竟,他冒着风险装扮成风水世家传人尤奇,就是要打探已经失踪不见了的吴长生下落的。 “哎,对了……”巫世奇转过脸去问黄天平道。“不知你们查你们公司风水顾问有什么发现没有?” 巫世奇如此一问,黄天平就哑口了,转脸看着马天收,似乎在等他点头与否,来确定这个话题该不该讲,马天收已经完全信服巫世奇了,就微微点头,示意黄天平可以不介意这个话题,黄天平这才叹口气说:“我们是一直在暗地里追踪风水顾问的行踪,但这个人行动太神秘了,每次眼看着快有眉目了,结果,他又神秘地失踪了。改个名字,又在别的地方出现。两次被警察抓起来了,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法术,竟然又逃跑出来。最近一次,可真是惨绝人寰了!他居然为了吸魂,怂恿一个村子的族长,举行一个仪式,表面上是说为了那个族人避免疾病缠身,却借着仪式里要用到生人祭祀,从中吸魂索魄。后来在镇魂方面出了疵漏,结果恶魂逃出禁锢地,附体害得一个村子都是僵尸。最后来又混进城里来了,到底去了哪里,又跟丢了。” 巫世奇听到这里,他的心脏就禁不住猛烈跳动。 他知道陈文辉花那么多精力,出一个风水世家传人尤奇出来,就是为了探听清楚,那个臭名昭著的阴叔跑哪儿去了! 他不能搞出一个僵尸横行的村子,害到全村上下两百多条人命没有了,仍然消遥法外,所以听得说阴叔混入了五州市来,巫世奇自然就有些着急,真希望快些儿把这个消息告诉陈文辉知道。 然而,他又不能真的猴急猴急的露出马脚来,他还得故作淡定地扮演好他的风水世家传人尤奇这个角色,所以他把话题转回来道:“呵,原来你们公司的风水顾问是如此厉害神秘的一个人物,怪不得能够出如此厉害的一个七星双会养阴术来,不能不破除啊!” “这个……七星双会养阴术怎么个厉害法呢?”马天收不解地询问道。 巫世奇就解释道:“之所以把七星双会养阴术说得很厉害,是因为它从七星吸魂**的基础上,加倍摆阵,使这一邪术对整幢楼层的控制达到双重禁锢的力量。就好比说,人肚子不舒服,吃些泻药,把肚里不干净的东西排出体外,就能达到药到病除的目的。可是,加倍下药,就会泻到连人也受不了。现在,公司正面临着这样的一种情况。” “你的意思是?” “他摆这样一个至阴阵,必定是要在大楼里的人财气旺盛,这财气旺盛跟他摆的七星双会养阴术有关,但是,大补之物必然要有承受得起的身体,方可相安无事。但世事总是阴阳循环、相辅相承的,大阴必然至阳,大阳也会变阴。凡事过火之后都会物极必反,这财气过旺嘛,也会伤到大楼主人的家人,不知我所讲的有没有放肆了?” 马天收一听,便黯然神伤起来,因为巫世奇的说话,让他想起他不争气的儿子马维久。 第291章 辟邪神术 巫世奇不管马天收如何脸色大变,这个表情反证了自己说的并没有错,所以就加重了语气接着道:“你们公司的女秘书就是为七星双会养阴术所伤。如果任由七星双会养阴术继续肆虐,恐怕会殃及整个公司。” 巫世奇一番说话说得有理有据,说得马天收顿时冒出一身冷汗,马天收潜意识里也知道这幢大楼里有问题,不可能生意是这么顺利这么盈利的,只是没想到生意好过头了,反而伤及人命来了! 想不到啊,公司聘请的风水顾问竟然歹毒如此,原来是看上他的女秘书了。马天收嘴里叼着的古巴雪茄烟也差点因为嘴唇的颤抖而掉落下来,他的脑门上骤然之间成片的冷汗涔涔而下,实在是始料不及! 怎么说,马天收也是个五州市里商场上叱咤风云的人物,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却不曾料会摊上这种事儿,也算这个公司聘请的风水顾问够胆大了。 马天收怒容满面地一拍椅子扶手,骂道:“他这个风水顾问,竟然敢在老虎头上叮虱子?黄天平,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赶快给我把风水顾问找出来?他竟敢动老子,老子就先去把他杀了!” 巫世奇摇了摇头,说:“这个没用的。刚才我们已经听黄天平说过了,这个风水顾问神出鬼没的,又有邪术防身,就算你把他找出来了,恐怕也杀不得他。不是说过了么,警察抓了他两次,他都成功逃脱了。依我之见,还是先破了他的七星双会养阴术才是正道。” 马天收一想也是这个理儿,自己已经有了种的女秘书都被他害成这样了,死了也就死了,但听尤大师所说,只怕被他利用,生出凶神恶煞的小鬼来,那可就为祸无穷了!看来,驱邪救人比报仇重要。 于是,巫世奇施展起驱除七星双会养阴术来,让黄天平及其手下陪着,直到月上柳梢头,那钩钩的月亮爬上天际之时,他在十四楼走到库房边的窗户前,皱着眉头往外看去,果然是阴森无比,冷月幽幽的、冷冷的,从窗口淡淡地泻进楼内走道,只有一条长长的影子伏在地上。 那样子怎么说呢,就好象有一条闪光的蛇爬进十四楼一样,只冷不丁的吓得人感到了毛骨悚然,虽然无声,也没有爬行,但那种冷嗖嗖的感觉却能让人不寒而栗。 巫世奇就禁不住往后退了一步,拿起罗盘,背诵河洛之学,掐指一算,从窗户往外看去,竟然发现有两幢高大楼宇,有些黑沉沉的窗子正对着这边,似有深奥含义在里面,又似乎是草木皆兵! 对于在城市里摆阵设坛,巫世奇觉得自己还是个新兵,但他天生对这一行有慧根,碰到的许多新事物,他还是能够凭着感觉,感悟得出来。就如此刻,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开口叹道:“妖邪啊!” 黄天平凑上前来,好奇问道:“怎么说呢?这城市夜景,有什么不对劲儿了?” 巫世奇只是摇摇头,没做具体解释,其实他只是一种不详的感觉,后来的事实证明他的感觉一点都没有错,那是另外一回事了。此刻他很难用语言来表述他的感觉,还让黄天平一伙免不了怀疑他故作高深呢。 说起来,马天收虽然家财万贯,但膝下儿子马维久不争气却成了他的心头病,好不容易与女秘书有了苟且之欢,还难得地怀上了他的种,那几乎就成为他下半生的希望与寄托了,不料却惹来这么一个风水顾问,硬生生的让他的骨肉变作鬼仔,他不恨这个风水顾问,这世上就没有什么值得他恨的了。 因此,他把复仇之希望全寄托在巫世奇身上了,看着巫世奇吩咐黄天平取来香烛纸钱,又找来两只母鸡,摆一张桌子在窗户对落的地方,刚好把泻进来的月光托在桌面上,古铜钱、桃木剑、铃铛、符纸摆得一桌都是,巫世奇还口中念念有词,点上三柱大香,焚香磕头。 马天收就激动起来,看巫世奇这些活儿,似乎也很上手,真希望他能替自己把那个狠毒的七星双会养阴术给破了,然后,再给他很多的钱,找到那个风水顾问给“咔嚓”掉。 巫世奇并没有注意到马天收在暗处偷偷地注视着自己,他只想破了那个阴毒的七星双会养阴术,从而取得马天收的信任,借助公司的力量,找到那个神秘而人命案累累的吴长生,把他逮捕法办。 因此,巫世奇全神贯注于他的醮坛上,把两只海碗放在一起,挥刀斩掉一只母鸡的头,让鸡血注入海碗里。随后,巫世奇将两碗鸡血移近蜡烛旁边,那蜡烛已经燃烧起来,火舌随着微风而摇曳摆动。 接着,巫世奇把符纸折成长条,移到火舌上烧了起来,刚好烧到一半时,就往鸡血里浸灭掉,铃铛摇得山摇地动的,嘴巴还念念有词,只消不到五分钟,海碗里的鸡血,竟然神奇地渐渐变淡,很快消失不见了,只剩下一碗清水。 只看得一旁的众人目瞪口呆,半天也说不上话来。 “这个风水顾问,真是吃碗面反碗底!老子算是明白了,这倒钩进来的月光,是附着邪灵之气的!”不知什么时候,那个躲在黑暗处的马天收冒了出来,失口说出此番话来! 巫世奇侧脸看了一眼马天收,见他对自己完全地信服了,这才继续做他的辟邪术,他让人拿来一根细麻绳,拿麻绳捆住未被杀到的那只母鸡脚,把母鸡放到走廊上,母鸡仿佛被什么附了身,竟然变得如同一只猎狗似的,在走廊上晕头转向的,却一步一步地朝库房走去。 眼前的怪事让在场的每一位都对巫世奇佩服得五体投地,但是,这个游戏似乎正在刚刚开始! 那些神奇的辟邪术即将呈现在人们的眼前了,只惊讶得公司里在场的每一个人,既感到不可思议,又佩服得他们对巫世奇无以复加! 只见母鸡来到库房门前,那库房门还没有打开,母鸡却对着库房门连啄了几下,好象在叫人把库房门打开来一样…… 第292章 杀奔魔窟 一只母鸡如同一只猎狗那样会带路,会指引人们往库房里去,本身就神奇得诡异! 马天收和他的众多手下,看着母鸡摇摇晃晃地走到库房叩门,有个职员就上前去推开库房门,那母鸡就走入黑漆漆的库房里去。 这鸡一走入库房里去,那些员工也不知是立功心切还是好奇心重,也涌近库房门来,想跟着母鸡走入库房里去,吓得巫世奇大惊失色,连忙伸出手来拦住涌近来的员工,“你们想死啊?竟敢跟进去?我这是用母鸡试探里面的妖邪有多厉害的!” 众员工一听,库房里有妖邪,都不禁面面相觑,你眼望我眼的,停下脚步不敢向前了。 这时候,巫世奇拿着母鸡绑腿的绳子的,忽然那绳子就绷得紧紧的,巫世奇赶紧把绳子牢牢地抓在手上。 骇人的一幕出现了,巫世奇抓住的绳子越来越紧了,仿佛有人在里面要和巫世奇拔河一样! 正奇怪是怎么一回事,就听得库房里面的母鸡发出一声凄厉惨叫,巫世奇刚才还紧抓住的绳子竟然松弛了下来,巫世奇急忙把绳子往外收,结果看到的是,母鸡的脖子以上没有了,没了脖子的母鸡却往外喷着猩红的鸡血,把围近来的许多员工喷了一身都是血。 当场就把在场的众多员工吓得大惊失色。 巫世奇是和众多妖魅交过手的,虽然也感到此时场面惊世骇俗,但他艺高人胆大,低头一看绳子那头系着的无头母鸡,转身到蘸坛那边拿起桃木剑来,那桃木剑的剑尖上仿佛有了灵性,嘣嘣的两头颤悠起来,当剑尖指向库房时,剑身上就有一道寒光,刺得人眼生痛。 巫世奇这把桃木剑来历非凡,得自阴沟村人的相送。据说此剑已经有上千年的历史,是阴沟村一户姓常的人家祖上留下来的,常家历代以捉妖驱邪为生。这桃木剑斩妖辟邪无数,早得精灵之气附剑,遇上妖邪之气,就会寒光闪现。 而且,还会自动颤悠,指示邪魅方向,在驱魔斩邪方面有特别犀利的功效。现在桃木剑寒光闪现,对着库房时就颤悠起来,再加上母鸡断头,巫世奇自然就心中有数,知道库房里藏着妖邪之物。 可是,现在天色漆黑,库房自然是利于妖邪发挥,这里围着的又是一般员工,对鬼蜮里的魍魉知之不多,只怕莽撞进去,死伤难以制止,便决定不要鲁莽行事,等天亮了才好施展术法。 巫世奇把自己的想法和马天收一说,刚才惊心动魄的现象,马天收也是看在眼里的,早已经被吓得魂飞魄散了,听得巫世奇如此一说,除了听从,还有什么好建议呢? 大家决定就在库房的走廊上熬过一个晚上。见巫世奇把桃木剑横于库房门上,把那扇有冷月光影射进来的窗户用红纸封住,众人就觉得巫世奇是大家的主心骨,都安然围坐在一起,坐等天亮。 第二天,当太阳升起来之后,巫世奇才开始摆阵捉拿妖孽。马天收也吩咐办公室主任,早早为大家备好早餐,填饱肚子,好合力把妖邪捉拿。 巫世奇抖擞精神,用黄纸剪成条状,用朱砂浸血,写成符纸,贴于库房各处窗口,防止妖物逃跑。 然后蘸坛再开,香烛点亮,符咒烧结,桃木剑舞得虎虎生风,口中念念有词,叫声急急如律令。请得神来,朱砂开路,大开库门,沿着桃木剑颤悠的方向杀奔过去,果然在纸箱里面,找到一只呆若木鸡的狐狸,被巫世奇的桃木剑划破脸皮,顿时瘫于地上。 只是一块干涸多时的狐狸皮。大家不解,怎么一块皮子,就如此厉害? 巫世奇笑答,其实只是小卒一只,便于照顾孕妇而已。真正的魔头,就在那扇漏入月光窗户对面的高楼里! 众人闻言,都说马上杀奔过去,把魔头铲除。 巫世奇便叫大家别急,白日堂堂的,大家绷起脸来,气势汹汹杀奔人家公司大楼去,只怕相貌不似捉妖,倒有些像打家劫舍的样子,人家不明就里,报到警察那儿去,妖捉不成,倒把自己弄进派出所里了。 巫世奇如此一说,倒是提醒了大家,便白天里好好休息,晚上杀奔那幢正对着库房窗户的大楼而去。 真是奇了怪了,那幢大楼白天里人来人往的,看起来也是一家生意不错的公司,怎么一到晚上,却静得阴森森的呢? 一行十多个人上摸近大楼去,那些值班的保安人人如同木偶一样,样子看着挺凶猛的,却眼睛呆滞,面无表情,站在大楼门边一动不动。 “这就是那妖物施的**术,好让别人看到,以为这里戒备森严,哪曾想,却是形同虚设,好让他自由出入,通过窗户的冷光,遥控对面情况。所以你们公司想叫风水顾问回去,是出于什么原因,他一清二楚!” 马天收的得力保安队长黄天平不禁感叹道:“怪不得想叫他回公司来把他捉拿的时候,他干脆连电话都不接!却原来早知道我们要他干什么了!” 众人一边说着,一边鱼贯而入那幢大楼时,那些保安果然毫无反应,就跟没有看见有人在他们面前走过一样,依然定定地站在原地,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有员工就开玩笑说早知这样,就来这间公司偷资料,好让他们的生意被我们抢走。巫世奇此时正一手持罗盘,一手拿桃木剑,听得那个员工如此说,就笑着回答道:“只怕你是有来无回了!知道出发前我为什么给大家一道护身符吗?就是怕他识别得出有外人进入大楼来了!” 那员工听了,便不禁咋咋舌头,做了个鬼脸。 巫世奇带得一众保安来到最有可能是吴长生出入的地方,知道今晚绝不会是一件轻松的事情,他也不敢含糊。 掐指算了半个时辰,突然睁开眼睛,保安早把带来的一只公鸡和一只母鸡拿出来,母鸡被去头取血,将鸡血全洒在公鸡身上,那公鸡就跟吃了兴奋剂似的,没命的往楼梯上跑,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第293章 摇控妖狐 巫世奇于是如战斗小分队的队长一样,举手一挥,示意大家跟着公鸡上楼梯,只要一直追到公鸡自己在第几层停下来后,这层楼就是吴长生躲藏并作法的地方了。 巫世奇大手挥过之后,带头跟着那公鸡往楼上跑,保安们也不敢懈怠,他们一直跟在巫世奇的身后,直往楼上走去,也不知跑了多久,那公鸡果然厉害,不见累,走不动时就干脆跳上梯级去,只累得巫世奇和众人快背过气去,就看到那公鸡在一个楼梯口停下来了。 这里已经是十五楼了,那个名字起初叫麻久生,后来改叫吴长生,又叫阴叔、麻卫京等等的妖人,有可能就藏在这层楼里。 很奇怪的是,这幢大楼的这一层,这间公司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也是把这层楼废弃不用的,巫世奇与众多保安从楼梯门走入去的时候,就有一种来到人迹罕至的地方的感觉。 巫世奇环顾四周,到处挂满了蛛网,地上已经积了薄薄的一层灰尘,原本应该用来办公的房子,大门紧闭,锁眼蒙上了灰尘。 走廊里此刻静悄悄、黑漆漆的,尽头有玻璃墙幕,走近去往外一看,正好就能看到联众公司那幢大楼,而且这里看联众公司大楼的十四楼,刚刚好有少少从高往下看的斜面,一般人也许不觉得有什么优势,但要是凭着那种带着妖气的感触,就会是另一个天地了! 巫世奇知道,那个换了许多名字的妖人,其实用阴叔来称呼他是最合适不过了。他站在此处,乃是一处不可多得的摇控那只已经被杀死的狐精的最佳地点。 阴叔可以在此发功,透过狐精的视觉感知大楼里的一切,那个怀上他的妖种的女秘书情况如何,他都能知悉。 只是从昨天晚上起,阴叔就有些不安起来,好象往常能够摇控联众公司的那个窗户,不知被什么东西给挡住了,让他接收不到信息了! 这个有点象现在人们上网,电脑正常工作的时候,大家坐在家里,也能知悉外面的世界发生什么事了。只是一旦上不了网,可就跟盲人一样了。 这上不了网吧,不一定是电脑坏,也有可能是电源有问题,也有可能是网络有问题,总之,原因多了去了,需要检查维修,才能确定是怎么回事,然后对症下药,把电脑上网的功能修好来。 现在,阴叔就处在检查维修的初步阶段。他没有判断出是有人故意拿红纸把联众公司十四楼的窗户给蒙住了,他没想到会有人识破他的招数。 因为他认为,在现代文明化的社会,已经没有人懂得他那些失传久远的招数了!现在人们已经把那些东西称作封建迷信活动,是不可能知道养阴术里面,还有一种摇控招式的,更不会懂得拿什么办法来破解他对狐精的摇控。 当然,也不能说他完全地蔑视有人能够对付他! 他与苍县刑警支队那个陈文辉不是过了几招的吗?结果玩得陈文辉团团转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次又一次地从他的股掌之下,安然无恙地溜走的。 为了防止仍然有人对他纠缠不清,阴叔才采用这种摇控的办法,进可以用借身狐狸照顾自己的下一代出生;退则可以在事情万一暴露后,自己在远离现场的这幢大楼逃脱。 只是没想到这世上还有一个阴人巫世奇,虽然无所师从,却自我领悟风水、阴界的精髓,对出现的奇事异事,通过抽丝剥茧,揭开阴术真相! 此刻,巫世奇发现公鸡蹲在地上缩着脑袋,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巫世奇和一起追来的保安们,都在撑着双膝盖大口大口地喘气儿,这条本应能够看到阴叔的走廊,不见阴叔其人,倒看见了两具只剩白骨的尸体,不用说,肯定是阴叔为了滋养他自己而杀害的无辜。 巫世奇见那公鸡再没有去哪儿的意思,便伸手出来,张开五指,掐指一算,计上心来。 黄天平对眼前的静寂感到有些不解,这层楼比起自己所在的联众公司十四楼来,更显得没有人迹,从这也可知道这儿很诡异,但不见那个他也追踪了很久的他们公司的风水顾问,难免不让他失望!“尤大师,又说我们公司的风水顾问会在这里的?” 巫世奇对着黄天平做了个“嘘”的手势,并示意保安们埋伏在周围,他小声地对黄天平说:“摇控养阴术的目的就是通过阴术传递信息,使自己的子嗣在他可知道的情况下孕育出来,那几乎是他的命根子,他不可能放弃这个阴术摇控地的。你不觉得这里阴气阵阵的吗?这里不是他的窝就必然是他常常落脚的点。错不了的,他必然在此附近,就算现在不在,等一会他始终要出现的。” 巫世奇说着,还拿出手机来,滴滴嗒嗒的敲了一条信息发了出去。 由于现在的一切都得听从尤大师的指挥,所以他干什么,保安们也不知道,也不敢过问,虽然见尢大师用上现代科技来对付那些神秘的妖邪,有些风马牛不相干的感觉,但既然尤大师要大家在走廊里埋伏好,大家就找地方藏身好了,都不敢多哼一句儿。 黄天平因为要替主子马天收除去不详之物,心就难免有些急。等了好一会,仍然鬼影也不见一只,心里就暗道:“尢大师,你可别弄错呵,不替马天收把这个反骨的风水顾问捉拿住,我们做手下的,可就不好交差了。” 其实,跟来的保安都有些忐忑不安,不知道眼前这个尢大师是否真如他所讲的那样了事如神?这个公司风水顾问也太过胆大包天了,连马天收的女秘书也敢暗地里抢夺,也实在太没有人性了! 天下那么多的女子,你不打她们的主意,却打起发薪水给你的主子女秘书的主意,也难怪马天收要找人收拾他,这要呆会真碰上面了,稍为有点血性儿的保安,恐怕也当会顷尽全力,把风水顾问打倒的。 大家伙正在一面乱想着,一面感到等得有些不耐烦的时候,黑暗的走廊另一边的尽头,在静寂中传过来一声“碰”的撞击声,接着,就传来了恐怖的令人神经绷紧的“哗啦啦”声,使得埋伏着的保安们起满了鸡皮疙瘩。 第294章 险被抓获 楼道里四周静得挺吓人的,因为此层也莫明其妙地被弃用,所以走廊上、房间里都是静寂无色,黝黑神秘的。巫世奇与黄天平的说话又都是耳语,正感到静得神秘,静得无人的时候,却突然听到“哗啦啦”的声音在尽头那边传过来,都把大家吓了一跳。 巫世奇于是用手势示意大家躲起来,可这走廊里各间房门又是关着的,怎么躲?只能是把身体贴到墙壁上,或者贴到房门去了。 且说走廊尽头那边传过来撞击声和哗啦啦声音后,又是一阵木板撞击声后,才见一条黑影从没有亮灯的洗手间里走出来,低着头,心事重重的样子。 快要走近巫世奇贴墙而站的地方时,却忽然怔忡住了,不仅停下步,还大惊失色地喝问:“你们是什么人?居然到我这个至阴之地来?我看你们是嫌活得命长了!好,我就让你们下地狱见阎罗王去。” 巫世奇见阴叔一副不把人往正眼里看的横蛮样子,就不再把身体贴到墙壁上,走到走廊中间,咳嗽了几声,显得很不高兴。 巫世奇冷冷一笑道:“阴叔,别以为你会那些养阴术、招魂术、索魂吸魄之类的邪术,就不可一世的扯高气扬!需知这个世上一山还有一山高,你别怪我不给你面子,要来收服你!你也做得太多折寿,害人,殃及无辜的事情了,今天不收你这妖人,你还会为祸人间的!” 阴叔已经停下脚步,认真聆听巫世奇说话,然后不觉放下心来,“哦,原来是巫世奇!你不在你苍县火葬场里好好呆着,却跑来五州市来坏我好事?” 巫世奇一听阴叔如此说,大怒,骂道:“像你这种为一己之私,却不停为祸人间的妖邪,人人得而诛之!你管我在哪里!我就是专门来对付你的怎么样!” 说着,他从背脊抽出那把桃木剑来,挥手向前一指,同时撒出朱砂粉,直奔阴叔而去。 阴叔始料不及巫世奇居然向自己眼睛撒朱砂粉!这招不管你邪不邪都管用。朱砂粉见妖治妖邪,见人治人。不信,你要是眼睛被朱砂粉撒到,看看你还有什么还手之力!只怕你顾得揉眼睛,顾不得招架被袭了。 当下阴叔没有料到巫世奇使的是这招,可说是阴阳通杀,猝不及防之际,被朱砂粉直冲眼睛而去,阴叔是游走于阴阳两界的人物,被朱砂粉撒中眼睛,可就等于是被双重打击了。 算是阳间吧,阴叔的眼睛是越揉越生痛;算是阴间吧,那就更惨。朱砂粉有驱邪治鬼的功能,往往最易迫使魂魄现形,伤及元神。 当下阴叔一边揉眼睛,一边破口大骂道:“你这个不识相的巫世奇,在苍县审讯室的时候,赞你几句有阴界天份,你就三分颜色上了面,还真敢来挑战老朽?看我不把你魂魄吸干,我就不姓陈!” 巫世奇都懒得理会他说什么来着,既然使诈得手,还不打蛇随棍上到几时啊? 于是大手一挥,招呼黄天平及其手下,蜂拥而上。 那黄天平虽然听得阴叔叫尤大师为巫世奇,兀自嘀咕被巫世奇骗了,可在现在这种关键时刻,他也顾不上骗不骗的了。反正巫世奇是和自己这伙人是同一条线的,善意的骗骗又何妨?见巫世奇挥手叫自己的人上,他就大喝一声,朝阴叔冲去。 别看那阴叔又老又瘦,力气可不小,把巫世奇他们的来势汹汹,竟然抵挡得差不多,还把冲在最前的巫世奇推翻在地呢。 怎奈巫世奇一伙人多势众,汹涌而上,有乱棍打死功夫佬的蛮劲,那被推倒地上的巫世奇更是生起一股无名火,爬起来反身又去揍阴叔,阴叔纵然浑身阴术,在此刻也是使不上来。你道何故?皆因朱砂粉入眼痛得他生痛,兼且治邪,桃木敛也是阴阳皆宜! 阴叔除了招架之功,绝无还手之力! 而黄天平那些保安们个个摩拳擦掌,要替老板报仇心切,乱拳之下,打得阴叔无法施展阴术,只能用肉身来抵抗。只能使用肉身嘛,其实阴叔就变成一个手无抓鸡之力的老者,岂是做保安的一伙打拼?只得且战且退。 巫世奇更是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当下是拼尽力气,把阴叔打得抱头鼠蹿。 阴叔自知不是对手,想今晚吃亏吃大了,他要是继续以此老朽之肉身与巫世奇等人打下去,他只怕被打得粉骨碎身,他那多年学来的护身阴术也会毁于此处了,便心生逃离之念。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嘛! 阴叔一面抵挡着,一面往楼梯退去,稍稍见雨点般的拳剑放慢一些速度,他转身就往楼下滚去,那楼梯级的落差跌得他浑身生疼,身体似乎快要散架的样子,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阴叔今晚被巫世奇带人奇袭,可算是从来没有过的。以往,都是他施展阴术,迷得人晕乎乎的,哪试过如此被人痛打?还是以肉身来抵挡!所以阴叔环顾四周,发现周围仍然黑漆漆的,用手摸衣袋里,竟然还有一物可用,便掏出来抛于地上,口中念念有词。 那几乎是突然之间,楼道里弥漫了雾气,对面也看不到人影…… 且说陈文辉接到巫世奇发给自己的信息后,不禁喜出望外,把刑警队的兄弟们全部集中起来,直奔阴叔作法所在的这幢大楼而来,警车不拉警笛,迅速地把大楼包围起来。 阴叔用最后一道防身符咒弄出雾气,使得巫世奇他们看不清楼梯周围,延缓了他们的追杀之后,一边揉搓着眼睛,一边来到大楼地层大门,那些被他迷得一动不动的保安,仍然木偶一样站在大门岗亭,让阴叔看到了逃跑的机会! 可是,放眼大楼外面,在街灯映照下,有警察正握包围近来,阴叔不觉一惊,看到眼前的值班保安一动不动,阴叔就对着眼前的保安狠狠一击。迅速脱下保安服,套上自己身上,还解了其他保安的咒,大叫楼上有劫匪冲下来啦!对着楼梯口连开几。 那些刚刚被解咒的保安,懵然无知之际,突见眼前生变,也不知是什么情况,都往大楼门外躲出去。阴叔趁机夹在保安中间,也往大门外躲。 陈文辉带领的刑警冲近大楼来时,知道楼上跑下来的不是劫匪,就指挥刑警们与保安们反其道而行之。结果当然可想而知! 又一次被阴叔逃脱,陈文辉和巫世奇都感到可惜。巫世奇说:“眼看就快得手了,这杂碎都说乱话了,说不把我魂魄吸干,他就不姓陈呢!” “什么?这是阴叔慌乱中脱口而出说他不姓陈?”陈文辉瞪着眼睛问巫世奇道,心里面不禁升起了疑问…… 第295章 僵尸再现 那场从莫思村起源,后来在一个小村里发生惊骇的屠戮至尽的事件,恍如一场恶梦似的在五州市的市民之中缠绕,有关僵尸复活的谣传久久不能平息。 人们还没有从那件僵尸复活件事里解脱出来,至今仍然为那件事发生在遥远的小山村里活噬人体而颤栗。 现在,在城市,又传出了丧尸以人为母体,培育鬼魂后代的传言,使得市民惊恐不已!尽管也有人不太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着僵尸、丧尸事件。 许多时候,人们把这种事情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 大家都忙着为实实在在的生活挣更多的钱,供了一套房子又多供一套房子。 当初家里拥有一辆轿车,就以为进入小康家庭了。 后来才发现,家里添置的第一辆车,其实只是解决了有没有车的问题,只是代步的工具而已。 于是,牌子叫得响不响,外型漂亮不漂亮,驶出去有没有面子,才是要紧的事情。 接着,又来一轮节衣宿食,为购置第二辆轿车忙得不亦乐乎! 生活中的物欲似乎永无止境。 没有人去旧事重提,没有人把那件僵尸复活的事当作真实发生过的事件来加以关注和研究,哪怕是铭记! 可是,最近,在五州市,就在龙母诞的前**,有一小批居住在广东信奉龙母的香客,在午夜时分提前到来了。 为了他们心目中需要敬奉的精神人物,他们不辞辛苦,迢迢几百里,携香带供品坐车而来。 虽然龙母诞要到明天才算是正式时间,但他们仍然半夜而来了。 这样,香客们虽然辛苦要熬夜,但却有两个好处:一是规避了第二天众多信奉龙母而前来烧香的信徒们的你拥我挤;二是当龙母庙打开大门时,他们可以烧上第一柱香。 据说,那天晚上,这些提前到来的香客们,却目睹了一件让人提起来也会毛发倒竖的事情:他们坐车从广东来到广西的五州市后,提着一袋袋的供品,步行着来到了龙母庙前。 那庙就座落在城市的一角,在桂江的岸边,很近的。 很奇怪的是,那天的天黑黑得好像天上都没有了星星,人们伸手不见五指;而桂江的水流又仿佛凝滞不动了似的,依稀倒映着淡淡的几点灯光。 岸边停靠的船只,就如固定在江边的一只只棺材,长长的,纹丝不动。 没有灯火,没有人气。 城市早已进入了梦乡,偶尔有一两道神秘的恐怖的蓝光在远处的天际闪烁;江岸边,除了他们,已没有了其他游人。 他们的身影就笼罩在厚厚的夜雾里,白茫茫的雾岚,就如一堆棉絮堆放在江岸边。 行人走近了,才突然看到一条黑影伫立着,或者干脆蹲到地上没入在雾蒙蒙里,用脚一踢,有人,吓得彼此都魂飞体外。 惊叫声更是使人毛骨悚然。 所以他们后来不得不靠拢在一起,藉此壮胆。 而雾蒙蒙的午夜,你说不上来有什么不对劲,却会莫明地心怯得胆战心惊,无缘无故就起满鸡皮疙瘩。 而桂江上却怪异得很,这条内陆河道,在非雨季时节,是平静又温柔的。 但今晚,在夜渐深之后,突然变得奇怪起来。 怎么无风也会高高地掀起浪涛? 拍打出惊人的“啪啪”声。 这些异常的现象,都渲染得周围阴森、恐怖、可怕。 就在那些香客们缩作一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一度还依稀、淡然地照着城市轮廓的街灯,这时却突然熄灭了。 城市瞬间没入在漆黑的夜色中,没入在厚重的、弥漫着的浓雾里。 而在黑暗的江河边,这些提早到来的香客们,注定了要经历一个惊世骇俗的,让人毛骨悚然得魂飞魄散的夜晚。 因为,这时候,江岸边对落的江面上,突然冒出了一个衣不撇体、瘦骨棱棱的妖怪,光着身子,冒着白烟,散发出腥臭难闻的气味,从河水中慢慢地站了起来,走上岸来。 就在他们的身旁,如同传说中的鬼魂,飘荡着,像喝醉酒一样,左飘一下,右飘一下,后来就凄怆地发出了低沉的颤栗的声音。 没有一个香客听懂他说了些什么! 他们大惊失色地呼叫着,害怕得抱作一团在瑟瑟发抖。 而那个披头散发的、飘荡着的、光着身子的妖怪,如同僵尸一样,越发凄怆地发出尖利的叫声,对着黑沉沉的天空,对着蜿蜒曲折的桂江,如同密林深处的野狼一样嗥叫。 声音凄凉、失望又痛苦。 他白色的、冒着白烟的身子有粼光点点,在浓雾缭绕的江边伸出嶙峋的双手向天比划着,发出鬼哭狼嚎的声音。 似是祈祷,又似是发誓。 香客们从发现这个怪物的那一刻起,就惊恐万状地呼叫个不停! “快看快看,江水下面,有一条影影绰绰的身影,正从江水里冒出来呢!”一个眼尖的香客,指着下面的江河对其他香客们说。 香客们惊恐中朝着那个香客所指的方向看去。 “天啊,太吓人了。怎么象夜晚出没勾魂的牛头马面呢?” “妈啊,你别说得那么难听行不行啊?真是吓死我啦……” “哗!他摇晃着往这上面走来啦!看到吗?看到吗?双手高举,浑身摇摆,都不知是不是在招魂!” “哎哟,你别说了,太可怕了!哎也哎也,别靠近来啊!” 香客们的议论后来竟然变作了尖叫。 然后,他们四处逃窜。 他们那些凄惨、尖利的声音传得很远很远。 可是,那条如同幽魂一样的身影,一点都不在乎人们的尖叫。他嘴牙咧嘴,既表现得痛苦不堪,又充满仇恨地在江边兜来兜去。 他的表情怪异,脚步轻浮,摇摇晃晃的不知在干什么,最让人惊奇与害怕的是,他的身影是那样的虚幻不真实! 明明看着他一步一步走上河堤边的,可是,不知什么缘故,那身影又会莫明其妙地消失。即使你没有眨眼,可那身影就这样不见了! 正疑惑是不是看错了,那身影又渐渐呈现出来了。 香客们于是大惊失色,尖叫着“鬼来啦”而瑟缩作一团…… 第296章 谣言四起 第二天早上,附近居住的市民们和江上停靠的船家,说起昨晚听到香客们那凄厉的呼天抢地声,还会起鸡皮疙瘩呢!真是要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他们互相询问着昨天晚上的事情,打听有谁听到岸边香客在呼叫什么? “是不是说遇上鬼了?我好象听到那个鬼字的!但确实听不太真切,都被那些尖利的叫声给吓得神经绷紧了起来。” “可不是!我也是听到‘鬼啊……’一声长叫的,正想听仔细的时候,就被他们杂乱的惊叫声音给盖过去了。” 然后,他们互相在传说已经变了味道的谣传。 逢人便讲昨天晚上,在龙母庙对开的路边,有一伙前来进香的香客看到从江里冒出来一具僵尸! 披头散发,瘦骨嶙峋,还全身黑透,张牙舞爪的! 恐怖得逢人便咬,见生物就啃。 “怪不得,昨天晚上周围静得什么似的,简直似十足一个鬼城,连一点声音也听不到啦!”有人还附会穿凿道。 也许,这个谣传太真实了,而亲眼目睹的香客们又不算少,还有附近居住的、江边停靠船家的市民们的助证,使得谣传在五州市深入人心。 人们开始觉得城市里有点不对劲儿。 好像被什么难于形容的不详之物附着了,干什么都有点不顺利。 所以,迟早会有一天,一场恐怖的灾难就会降临城市。 会是什么灾难呢? 不知道。 有人猜测道,一定是僵尸事件再现。 那件流传了半年多的乡村屠戮至尽的恐怖事件就在本市境内。 而昨天晚上,那个从桂江上爬上岸来的如同僵尸一样的妖怪,后来就赤条条地翻过龙母庙的围墙,没入庙里去了。 虽然庙里的人辟谣说没看到过什么妖物入庙来,怎么可能在现在这个社会,还会出现这种说起来仍然让人毛发倒竖的事情来呢,对吧? 想想看吧,用现代科技知识解读一下吧,真有这种事发生,就真的奇了怪了! 话虽如此,但传说却象病毒感染一样,你看不见,摸不着,可是,你却防不着,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就惹上你了! 它的实实在在地让人得病起来的现象,却是看得清楚并且深受其害的。 因此谈起那个恐怖的谣传,人们仍然恐慌不已。 因为又有人亲眼目睹了一件更加恐怖的事件:有天夜里,一阵阴森可怖的巨大气场在漆黑的周围来回不停地颤动着,那种气场像是游魂野鬼在作祟一样令人感到可怕,特别是沿着桂江边的周围,阴森恐怖,似乎什么人走近去都会被气场弄得昏昏欲睡;还有人猜测说,一定是僵尸重生,像两年多前发生的那件事那样,要把本市市民的血吸干榨净。 这绝不是无中生有,因为同样有人在另一天的半夜里,在狂风大作中,看到波涛汹涌的江河,飘浮出一条幽魂来。 在岸边的龙母庙周围飘荡不散,似乎在寻找什么似的。 更有另一个有力的证据来说服大家相信是僵尸重生:曾经有一具僵尸,在人们的眼里,不可能认为是生物的了。不仅皮肤干瘪,还变成了灰暗的深蓝色。然而,就是这样一具干躯,在那条幽魂的作法下,竟然神奇地复活过来了!后来就摇摇晃晃地跟着幽魂走了! 许许多多类似这样的谣言,在全城不断流传。 就在前不久,市委、市政府责成市公安局站出来,要用科学的令人信服的证据使谣言不攻自破,如有离奇的案件,特别是人命案,要立即成立专案小组,限期破案,还一个开明、平安、真实的适宜人民群众安居乐业的城市给市民。 半个多月恍如一场抹不去的噩梦似的过去了。 城市里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僵尸传说并没有平息下去。 最令人不安的是,曾经看到过一具尸体横躺在桂江边的,公安局接到报警后,也飞速赶往出事地点了,但那具尸体还是神秘而又离奇的丢失了! 至于怎样在报案人眼皮低下离奇地丢失,不说报案的几个船家人说不清,连公安局的人也解释不清楚。 这下子,城市的市民人人自危、人心惶惶。 往日热热闹闹的茶楼酒馆,现在门可罗雀;每到晚上,人们宁肯归宿在家里,也不愿在灯火通明的大街上逛荡或购物;那个首先传出恐怖谣传的江河边更成了荒郊野岭,无人敢涉足了。 其实,一个城市里产生恐怖的传说,又接二连三地出现目击者见到过幽魂,似乎不应该当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只是遇上这种恐怖事件,许多时候又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查无铁证,谣言却四起,最令刑警们头痛了。 据说,市委市政府的班子会,最后是把限期破案的任务交给了市公安局刑警大队了的,好自然地,就落在了陈文辉的身上。 有关他派巫世奇扮作祖传世家风水大师,并成功进入联众公司找到阴叔线索,最后把他打伤一事,最有可能就是现在市面上流传的有关幽魂出现的根源。 本来,趁着阴叔被巫世奇所伤过,来上一招宜将剩勇追穷寇,就可以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无奈这个在市面上不断流传的鬼魂,即所谓的僵尸,一会儿在城北出现,一会儿又在城南出现,害得陈文辉的刑警大队疲于奔命。 而且最可恨的是,那个僵尸谣传,把它出现的地点在城市里作过座标标示,发现竟然毫无规律可言。这就使得刑警大队无从下手! 这边,市民仍然传谣传得沸沸扬扬;那边,市委市政府不断地追问侦破进展如何了? 只弄得陈文辉是焦头烂额。 市民的传谣他是控制不了的,市委市政府的责备也是不能顶嘴的,而刑警大队里却又有力使不上! 每次听到报案说发现僵尸了,火急火燎地赶到现场一看,又说莫明其妙地失踪了! 最让人泄气的是,目击者不可谓少,可至今居然没有留下过一张照片! 真有些无从下手的感觉啊! 第297章 不信传谣 市民们万分恐惧地注视着事态的发展,每听完一个个让人心胆俱裂的谣传后,都不加分析地接受并储存到内心里,好像是故意增添内心的恐惧份量似的。 他们忧郁地、胆战心惊地度日如年,精神几乎到了崩溃边缘。 城市的生活曾经的快节奏和城市建设的狂热,变得缓慢又单调,让人乏味。 还夹带着恐惧。 人们不禁会问,怎么这么倒霉呢? 凡是涉及到僵尸的事件或传闻,都会出现在我们这个五州市呢? 于是有人穿凿附会,说,也许,当年政府火烧僵尸村时,并没有烧干净利索,经过两年个多时间的暗中繁衍生息,这些鬼蜮魍魉又发展壮大了,出来害人了。 因为市面上有这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传说,曾经疯狂的、摇荡的、灯火辉煌的不眠的夜生活,麻将台上辟哩啪啦的吵闹声和纸币的传递,以及ktv里沙哑的吼叫声,舞厅里随着音乐声而翩翩起舞的情侣,飞驰的各种品牌的汽车,在大街上寒风呼啸中奔驰而过,在门前装饰得耀眼的灯火辉煌的大饭店前停驻,这种经济发展后过度的夜生活,仿佛被一颗道弹击中了,戛然而止。 近年来,五州市以难于置信的速度创立起一个个庞大的企业。 成千百万的产业仿佛从天空掉下来似的纷纷出现。 用玻璃、钢筋、水泥建起一座座的商品住宅、大型购物商场、歌舞厅、银行、电影院和主题公园,还有富丽堂皇的酒店,就耸立在城市的街道边,都快要堵塞整个城市了。 可投资的企业家们口袋里还有很多钱! 中国奇怪的股市居然在大好的经济形势下就是不往上涨,还常常跌得投资者们头破血流。 所以,城市里的有钱人都不敢往股市里钻,觉得还是实体经济最靠谱。 于是,出资翻新龙母庙,以吸引西江上下游信众前来烧香膜拜,并到此地旅游消费。 但是,这个庞大的投资计划也因为近来的谣传而停止了。 城里谣言成风。 菜市场聚集着家庭主妇们窃窃私语的身影。 政府尽管一而再,再而三地辟谣,但效果不显著,有时候反而成为谣传的助推济。 她们瞪着吃惊的双眼,振振有词道:“看吧,如果不是真的,政府干吗在报纸上老说没有的事?分明就是掩耳盗铃嘛!” 这些,都使得居住在本市的每个家庭过着惊恐又忧虑的生活。 在陈洁萍的家里,这个曾经在警察手里死里逃生的陈洁萍,现在嫁人了,并且过上了低姿态的生活,她的丈夫不知怎么的,自从结婚之后,性格越来越女性化,一副“婆妈”相地对自己母亲的担心胜过自己。 当然了,这样也很好!当初,她就是看中他这点,才嫁给他的。 因为他听话,没有那么多的杂念,而且,一和陈洁萍见面后,就认定陈洁萍是他今生的最爱,不似那个刘中国,疑神疑鬼的。所以,陈洁萍毫不犹豫地嫁给他了。 只是他的女性化以及婆婆妈妈,也真够陈洁萍烦的。看他那个样子,竟然不厌其烦地对他母亲说:“记住啦。以后少去龙母庙上香啦,平日买菜什么的,一买完第一件事就是赶紧回家!不能再像往日那样和几个街坊邻里唠叨过没完无了的,万一真的被僵尸捉去了,你就活不了了。它会吸你的血,剥你的皮,让你痛苦地慢慢死去。真如此,我怎么向其他兄弟姐妹交代啊?说是我这里生活条件好接你来享福的,岂料却把你被僵尸掳走了,我说什么好?” “哎哟,看你说的。我这个老太婆都不信有什么僵尸复活的谣传,你却信得十足十,亏你还是读过书出来的呢!学学你妻子,用现代科学眼光看问题啦……” 韦江峰见没劝住母亲,就有些悻悻然地说,讲都不信,这么有胆量,现在去一趟龙母庙试试? 不把你胆子吓出来才怪呢! 说着,他的脸上还露出了惊恐的神情。 “真是妇人之见!怎么会相信街上的谣言呢?以我所学的知识,这纯粹是那些吃饱了撑的人无所事事出来的谣言;不然,就是一些人故意所为,目的当然是不可告人的了。什么僵尸复活啊?要真有僵尸,为什么至今也只是传说而捉不到实体啊?以现在的科学技术,什么僵尸捉不住呢?”陈洁萍一脸自负的样子,在客厅里侃侃而谈道。 “再说了,真正的鬼魂,以及不死的传说,其实要比这种所谓的僵尸要厉害得多,道行深厚得多!这些市民也没有真正见过行尸,就随便把一些奇怪现象说成是僵尸,真是见识短浅!” 陈洁萍剪了一个短平头,流海在额前左右摇晃着。 杏眼亮丽又自信。 结婚两年了,至今不见肚子胀,身材保持得和做姑娘时一样好。 这会儿还将纤纤玉手在半空中比划起来,好增加自己的语气力度。 她老公韦江峰就不服气地顶撞她道:“你别一副蔑视别人的嘴脸来说话!说得好象你见过真正的鬼魂、行尸似的。你描述一遍给我看看,那些所谓的行尸是怎么样的?” 陈洁萍被老公如此一顿抢白,顿时哑口无言。 她连续张开了几次口,都无法说出一句反驳的说话来。 那样子就象是欲言又止似的。 丈夫韦江峰却不屑地苗苗嘴,说:“你不过就是一个文化局里文化艺术科的一名科员,我不信现在社会上这种恐怖谣传你能驳斥得了!虽说谣言就说的是你们科管的庙宇,可你还没调查清楚之前,也不能凭空就说那晚上没有发生过什么吧!” 陈洁萍顿时脸红脖子粗,倒一时之间被他噎着了,想想,只得说:“好吧,好吧,事实胜于雄辩。以我们现代科学知识,绝对不会有什么僵尸复活诸如此类的事情的。不信,我们星期天就到龙母庙去上香,我倒想看看有什么僵尸复活,更想看看他们是什么样的!” 陈洁萍的说话还未完,韦江峰的母亲就“哧”的一声笑起来,还清脆地说:“还是陈洁萍似个有文化的人!说话落地有声。好,我赞成休息日我们就到龙母庙去烧香。” 韦江峰不服气地背对着母亲做了个鬼脸,陈洁萍却开心地笑起来。 她白皙的脸上泛起红晕,还对着韦江峰耸耸肩作了个得胜者的动作。 第298章 害怕渐生 8月的骄阳照耀着整个闷热的大地。 下面,五州市的桂江静静地流淌着,平静、青绿得诱人。 有如拖鞋形状的运输船从江面上缓缓地驶过,沐浴在磷光点点的江面上,拖出一条长长的尾流,划破了江面上的凝滞与宁静。 仿佛在宣示生活的喧嚣与繁忙,气笛如同牛叫一样地响起。 桂江一流清浅从上流桂林地区石灰岩地质带流到五州,仍然青绿如**,它的江河口刚好与浔江携带黄色沙土的黄色河水相交汇,就仿如**遇上了炽热的男子,黄绿相间,却泾渭分明地不息奔流,形成独特的景观,人们因此给它起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做鸳鸯江。 每年一到夏天,这流淌缓慢的桂江,就成了游泳者天然的泳场。 五彩缤纷的泳装,在阳光下,在霞光中,在闪耀着粼光点点的水波中,这儿一瓣,那儿又一瓣地洒落在绿色的桂江上,绚丽多姿得都快要醉人了。 有人租上一只小艇,邀三两知己、女友,买几瓶啤酒、斩只烧鸭,泛舟江上,游累了呷几口啤酒,品两件烧鸭香肉,再游。 快哉!快哉!夫复何求? 龙母庙就建立在这条桂江的岸边上,龙母那铜黄色的塑像就伫立在龙母庙的后山上,刚好能够把桂江尽入眼底。 本来,陈洁萍约好了今天陪丈夫和家婆到龙母庙烧香的。 她是个言而有信的人。上次和丈夫说过要带家婆到龙母庙烧香,可不是随便说说而已,而是一直放在心上了。 作为韦家的儿媳妇,虽然因为丈夫的软弱而渐成韦家的主心骨。但她不想让别人以为她是个霸道的媳妇,她答应过家婆,和家婆一起去烧香,就一定要落实。尽儿媳孝心嘛,不多陪陪家婆,做一些家婆喜欢的事情,算什么孝道啊,是吧? 只是天意似乎要和她开玩笑!因为上级部门有领导途径五州到广东省,来的还是文化艺术处的人,因此早早办公室就给电话陈洁萍了,要她作陪。 这是很自然的事,接待对口上级部门的人,没有什么讨价还价的。 但她以为上级部门的人是途经,应该中午以后就会走人的,因此并没和丈夫、家婆取消原来的行程。 但是,有时候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这普通的陪同,竟然用去了大半日时间,直到下午五点钟了,她才抽出空闲时间。 打电话回家询问,竟回答说还没有什么安排呢,都以为她很快就回来的,结果连菜也没有去买。 陈洁萍听了,觉得很对不住丈夫和家婆。 自从嫁为人妇,陈洁萍觉得,再不能象以前未嫁人那样任性了! 那时候,她不喜欢融入到芸芸众生中,所以她曾经一度既不工作又不接触社会。 以为只要有一个爱自己,而自己又爱他的男朋友,就可以了。 岂料事与愿违! 生活仅仅有一个自己爱他爱得神魂颠倒的男朋友是不够的。 后来弄到要痛苦地分手,就正好说明自己以前的生活态度错了! 现在,当她为人儿媳之后,她觉得,融入琐碎的日常生活是不可或缺的! 演绎好儿媳妇这个角色是必须的。 因此,她略一沉吟,就说既然没有准备到晚餐,就索性按原来说好的落实吧。 反正龙母庙又不远,看门的都是上下级关系,应当没什么问题的。 烧完香,就到附近的大排档吃个便饭岂不方便? 于是加快车速,把丈夫和家婆接到龙母庙去。 好在之前曾经打过招呼的,看门的人和香的人都留了下来守着,一切都挺方便的。从香人手里接过香之后,就看到人家立马就开始收拾摊贩了,显然,时间不早了,陈洁萍三个成了今天的最后香客了。 陈洁萍顿觉不好意思,偷眼看丈夫和家婆,似乎故意无所谓的样子,还装得很开心要样子,赶紧在香炉前点燃,三支三支插在炉灰上,礼拜,叩头,嘴巴上念念有词的样子,也不知许了什么愿! 这一切做起来都很方便,这只能说明,游客早已走得没有踪影,所以陈洁萍的家婆和丈夫才毫无阻碍地办妥流程。但人少嘛,诺大的一所龙母庙就显得空旷、寂寥。 太阳也已经落山,庙里的光线就骤然幽暗。 最后一抹斜影拉在龙母庙的建筑上的时候,就显得落寞与冷峻。给人一种夕阳西斜,簿雾渐起的凄婉感觉。 但南方的夏日落日是不会簿雾渐起的,倒是有一种凝滞的闷热渐上心头,既燥热难耐,又心烦意乱。 再加上稀落落的几个人影留在了诺大的庙宇里,心里无端端都有些儿害怕了,又不好说出口来。 大家内心里不免有些忐忑不安,又好象不便说出口来。心里拿了既然来了,还是人家专门留下来等着咱们来上香的,自然就不好推却,只好硬着发麻的头皮逐个庙里烧上几柱香,叩上几个头。 那些平日里人多时看到的神像,也没注意到他们的样子有多凶,有多木讷!怎么现在不小心抬起头来时,竟然发现他们表情怪异,神色冷酷了呢? 更何况,夜色开始渐暗,泥塑的神像就更加隐晦模糊,衣服、帽子与面部其他表情逐渐混淆在一起,倒是那双眼睛里的眼白孤独地清晰起来,冷不丁地看到,就有两点清冷尖锐的白色,凶狠又可怕地盯住人不肯眨一下。 空旷的庙里有好几个高大的半人半神的影子伫立着,一动不劫的,又一声不哼。就那么木然又神秘地站在陈洁萍三人的旁边,教人怪怪的有些害怕感渐上心头。 而神像的后面,黑糊糊的也不知藏着什么,使得周围显得诡秘起来,陈洁萍三人望着各种神像的庙里,崇敬之情不见了,害怕之感却不觉油然而生!毕竟黑暗下来的庙宇越发显得阴森。 从一间庙到另一间庙去,他们三个都彼此强作没事的样子,好象脸上还带着很勉强的微笑,但两腿却禁不住微微地打起抖来…… 第299章 恐怖气场 既然之前曾经说过大话了,陈洁萍便强充好汉地陪在家婆的身旁,还替她点香。 只是,她的内心里不免有点纳闷。 照理说,像她这样的人,别人也许不知道她的来历,她的出处,也就不觉得她怎么样。看外表,她也就是普普通通的一个女子而已。 但是,作为陈洁萍本人,她是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的。 读者如果没有忘记的话,当记得火葬场那个办公室副主任刘中国,他就因为和陈洁萍好上了,但对陈洁萍的性格与行为适应不了,提出了分手,结果,弄得自己的精神都快要崩溃了! 不是被搞得臭不可闻,就是与他接近的女子会莫明其妙地死去! 所以,陈洁萍的神秘与诡奇,是非一般人所能企及的。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女子,在此时此刻,都有些害怕渐入心头。 为了不让老公和家婆感到害怕,她此刻的行为与样子,都有点男性化了。 也许,只有这样,才不至于让没见过什么恐怖场面的老公与家婆,稍感安慰又觉得有主心骨。 如此要强的陈洁萍,如此懂得保护家人的陈洁萍,已是今非昔比啊!对比起以前自己的阴柔与冷淡,陈洁萍自己都有点不敢相信! 女孩子的她时,是怎样的文静而细腻,又是如何的痴情与迷恋! 仿佛这个世界,真的不能离开前男友似的。 其实,看开之后,就不是那样的了。 每个男青年都有他的优点,同样,也都有他的缺点。 正所谓人没完人,金无足赤! 那时候要早对人生与爱情有此感悟,就不会弄到后来的差点儿赔上性命了。 好在,这一切都过去了。 陈洁萍觉得,自己对那个刘中国的迷思也没有那么痴情了。 甚至乎,生活和工作一忙起来,她都不记得以前那些事了。 可见,人是会在挫折中成长,在磨练中成熟的。 此刻,陈洁萍虽然表现出了天塌下来有她在的大男子英雄气概。 而她的家婆虽然也嘲笑过儿子,但这会儿庙里确实静寂得太可怕了。 袅袅的烟雾慢慢地弥散开来,盘在庙里久久不愿离去;使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而不可捉摸! 神像木然而生硬,神秘地若隐若现在烟雾中静坐着,一声不响地藏在半明半暗里,那呆板的、发蓝的、无神的眼光盯着人世间的一切,盯着这几个心生害怕的香客。 让人看上一眼,除了感到肃穆,就是猜不透他们在想些什么,将会做些什么。 这样的环境,这样的秘境,使得那个身为丈夫的韦江峰,不见他勇敢地站出来壮胆,还缩手缩脚地、生人不生胆地偷偷地东张一下,西瞄一下,便浑身微微地打抖,蹑手蹑脚地躲在他母亲的后面。 自从进入庙里之后,他都没哼过一句声,身上还穿了件黑色的短袖衣服,幽幽地尾随着几个人的身后。 冷不丁回头一望,还以为吊胫鬼跟在后面呢。不见他身影,只见一只模糊的头和两条在黑暗中显得苍白的胳臂! 陈洁萍忽然就涌起一股莫明火,想发,但没发着。 怎么着也不能当着旁人的面落老公的面吧? 便气鼓鼓地赌气地带头往山上最里面的庙宇走去。 连同留下来作陪的庙宇管理干部,他们这伙人一共有五个人。 而五个人影走在更加空旷的庙堂之间,越发显得孤寂,而夜色却越来越重了。 大家因为内心里害怕,就都抿嘴不语。 诺大的庙里,只传出五人踩在路上的沙沙声。 一次原本陪同家婆来上香的旅程,莫明其妙就变得神秘起来。 想想昨天安排得好好的行程,真是鬼使神差就变成了这么恐怖的一次经历,简直不可思议啊! 仿佛冥冥中被什么附着了似的,不由得人的意志指挥了。 无声无息地走到最靠近山上的庙宇,陈洁萍就有些急,要独自到厕所去。 她老公韦江峰就有些没了主心骨似的不知如何是好,叫陈洁萍快些呵,我们不如就在厕所门口等? 陈洁萍就说不要怕,你们四个先到大殿上香,自己随后就来。说完,也不行韦江峰再说什么,急忙闪身进厕所去。 可恨那厕所里竟然没有灯! 黑漆漆的刚模入去,一团微白的东西,就在里面蠕动起来,还发出一声模糊不清的声音。 陈洁萍的脑袋就“轰”的一声空白了,几乎是自然反应地叫一声:“妈啊……” 便软软地倒了下去。 这本来就阴森可怕的庙里,黑夜中传来的一声惨叫,使大家都不免慌张起来。 心寒得牙齿禁不住打架,腿也瘫软起来,彼此瑟缩着。 都在问怎么了,碰上什么了,就是没有一个人敢走近去看个究竟。 巨大的恐怖感使大家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头皮发麻…… 正在不知所措之际,陈洁萍慢慢地爬了出来,身后有一团**也跟着爬出来,他们在黑暗中看到那团**仿佛缠住了陈洁萍的双腿,已经发黑的血迹拖了一地,还微微地梦呓似的发出大家都听不懂的声音:幽深、恐怖,令人心寒。 这时,天是那样地幽暗,风仿佛凝滞不动了,静寂得竟然听不到人语声。 大家正在惊诧之际,就在这时候,突然,厕所那边方向隐隐约约地传过来一种似是而非若隐若现的恐怖气场,紧接着又是一个似是而非的仿如咒语的声音幽幽地传过来。 一下子,就使得人们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随即,令人惊奇的事情出现了。 只见好好的一个庙宇,好象落下了一个镬盖,把庙宇给罩住了,城市就仿佛被莫明其妙地停了电似的,呆在庙宇里的人们再也看不到光明,城市的轮廓顿时在漆黑的夜色中变得模糊不清。 而那种你只能感觉得到却看不清摸不着的巨大气场,竟然厚重地在龙母庙周围盘旋起来,让人头晕目眩的走路也要晃荡着才能向前一步,似乎被什么困在庙宇里了! 这个时候,庙宇仿佛被一只巨大的、看不见的、无形的手所控制着一样,陈洁萍他们分明感觉得到有一种类似于气场的东西把庙宇笼罩住了。 可是,真要大家讲述出来,却找不出一个恰当的词来形容。 此时巨大的无形的气场里,有一种显得特别令人吃惊的恐惧感,震魂慑魄! 第300章 邪恶阴云 那是一种怎样令人感到害怕与被震慑的气场啊! 虽然没有人能够看得见这种气场,但是它那种令人窒息感,以及让人僵手僵脚的感觉,却是真真实实地感觉得到的。 而且,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既然人是看不见,摸不着那种气场的,但奇怪的是,怎么又感到无比害怕呢? 我们通常说的那种杀气,有谁见过呢?但当你的周围充满杀气的时候,很得人惊的是,人是会感受得到,并表现出惶惶不可终日的样子。 其实,说穿了,气场只是一种感受得到的东西,它无色无味,更看不见也摸不着,可它弥漫在你的身边时,你会阵阵感到头皮发麻,心慌气紧得不知所措! 现在,陈洁萍她们五个人就感受到这种气场的摆布,因此,他们说不出声,表情僵硬,头脑模糊,巨大的恐怖感让他们脸色苍白,呼吸困难。 而且周围一切有关生物的声音,诸如蚊子啊、虫啊、蛾啊、鸟啊都如同被禁了声一样,使庙宇里静寂得很可怕。 仿佛被无形的、神秘的、恐怖的东西隔离了人世间一样。 陈洁萍不禁为这异常的情况皱起了眉头。 好象,她曾经经历过这种感觉,又好象没有经历过如此恐怖的氛围。 总之,她出身于的家庭,以及作为她父亲的后代,本来,她是天生不惧怕这些的。 但是现在不同,有生以来,她第一次感受到这种恐怖气场的可怕。 她只能模模糊糊地想:不对头啊! 好象从来没有遇上过这么奇怪与惧怕的情况呢! 以前,陈洁萍是不会被什么东西控制住的。 除非情况刚刚好完全调转过来! “陈洁萍,我们是不是快些儿离开这里……”韦江峰浑身颤抖,嘶哑着嗓子征询道。 他早已被眼前的情况惊呆了,嘴巴颤抖,两腿瘫软,内心还一下子就跳出了市面上正在传播的那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僵尸传说,他此时唯有祈求千万不要是那个谣传成真才好! 陈洁萍一听,才猛然想起目前不妙的处境。 可是,现在,她已经不能指挥自己的身体了,她僵硬地站着,神情木木地看看夫君韦江峰,看看家婆和那两个陪同的庙宇工作人员,却没有一丝儿反应。 完全没有了平日的精明、果断和自负。 她仿佛被人下了咒语,就那样僵硬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似乎要喘过一口气来,才能活动身体。 而更加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就在这时候又出现了! 黑暗幽深的周围,那种恐怖的气场在一阵又一阵地传来,使得他们五个一次紧接着又一次地颤栗! 那具躺在地上的,已经奄奄一息的肉团,却突然昂起他血肉模糊又烧焦难闻的头,鬼魂一样扭动他的躯体,向着黑暗的夜空张开他瘦骨嶙峋的双手,“叽哩咕噜”地发出一连串让人听不懂又起满鸡皮疙瘩的声音。 很快,那团**就蜷曲着,双手死死地护住他的脑袋,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他的头壳顶上爬出来,而那个人却不准它爬出来似的。 所以他的抗争,他的反抗,就显得特别的痛苦,特别的难受。 用垂死挣扎来形容那个人,就最恰当不过了。 他的痛苦与挣扎,实在让人不忍卒看。可他就在大家的面前,他的一举一动不可能不被在场的五个人看到,所以,吓得在静寂笼罩下的五人几乎是同时发出了惊呼声:“妈啊……” 顿时,具大的恐惧感使他们头皮发麻,浑身打颤,两腿瘫软…… 只见那团**,象受难的耶稣,浑身流着粘粘的红色液体,被烧过的焦黑的面部,只剩下两只眼睛的眼白在闪耀着惨淡的白光,跪在地上向着夜空中厕所方向的那个地方,咒骂一样说了一连串的音符后,竟然很凄怆地“啊、啊……”连叫几声,死死抱着头颅昏厥地上。 这时候更奇怪的现象出现了:龙母庙就坐落在公路边,它虽然靠着山脊逐级往山上建,但离公路却并不远。 庙的大门口就在公路边,可是,这条不算很繁忙的公路,平日,隔三差五总有车辆经过,此刻却一辆车都没有从这里驶过! 简直令人不可思议到了极点。 这个奇怪的现象,叫人都不知用什么理由做解释! 而刚才凝滞不动又黑暗的天空,这会儿突然乌云翻滚起来,象是要整个地压下来一样。 放眼看去,漆黑一团的夜空上,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有黑黝黝的云块在那里博斗、撕杀。 一块一块云絮以猛烈的冲势相互碰撞、相互吞没。 那吓人的景象实在难以描述。 突然,就在这种乱糟糟的漆黑的云涛间,闪出一个亮点,跟着一道令人感到恐怖的神秘蓝光,如同斗败了的样子,闪烁着,无可奈何地飘荡着渐渐远去:神秘又惊骇得令人目瞪口呆、不可思议! 陈洁萍简直被这景象震撼得呆若木鸡。 此时,她连自己现在最需要做的是什么事也想不清楚了。 平日里总以为自己是个独立性很强的知识女性:自立、自强,处事冷静而富于条理性。而且还身怀绝技! 岂料在这种突变面前,还是显得手足无措! 而乌云翻滚的天空上,阴云越来越重,越来越重,向着桂江的方位毫不留情地压下来。 站在陈洁萍的位置,抬头看,那阴云仿佛被赋予了邪恶的生命,张开了黑黝黝的大口,就好象是要把庙宇里的人们一口全吞进肚里去一样! 这太不可思议了! 在这个小山城里,还从来没有发生过如此让人感到奇怪的事情。 许多时候,小山城的人们过着安详而悠然自得的生活,早已经习惯了类似于日出而作,日落而眠的简单生活。 显然,天空上却出现了这种并非来自大自然的现象,是很不合理又大出人们意料之外的。 陈洁萍这一惊非同小可! 她几乎是本能地整个身子往下一缩,人就扑到她的家婆身上。 但这似乎不能解决什么问题。 陈洁萍的动作只是人的自然反应而已。 那天空上压下来的阴云,带着不可思议的恐怖感,划出一道黑色的烟带,依然速度极快地压下来! 几乎可以触手可及了! 第301章 怪事连连 天上的乌云被搞得没了章法,地上躺着的那团**却死死地抱住自己的头部,而气场的方向来自厕所那边。这些,都让逐渐恢复理性的陈洁萍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不难判断,被翻搞的乌云已经不再是自然天气现象,倒有些乱了“纲纪”的意思了,通俗地说,就是翻天了。 什么人什么东西在翻天呢? 显然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得到的!只有那些身怀绝技,懂得阴术精髓的人,才可以做到倒行逆施! 至于倒地护着头顶,要保护什么不被夺去的那团**,陈洁萍也明白是什么意思! 这个比较好解释,只要懂得那些风水阴术的人,大概都会看得出来,那团**是不想自己“灵魂出窍”! 有了这些见解,陈洁萍就明白眼前遇到什么了。 可是,她不能拆穿这个事,即使和谁说起来,她相信,眼前她旁边的人也不会明白,更不会相信她说的话! 所以她缄口不语。 陈洁萍知道在庙宇里的人这一惊一定非同小可,她抬头喃喃细语道:“太奇怪了,才过多久啊,又出来要补充了!” 嘿嘿,陈洁萍这句自言自语,不说她说得小声音细,旁人听不清,就是听清楚了,结合现在这个情况,恐怕也没有人明白其中意思! 反正大家还在浑身瑟瑟发抖,也就没人追究她究竟说什么来着。 她皱着眉头,只想尽快解决眼前的事情,正如她夫君所说的那样,要赶紧离开这儿! 而就在这时候,在她的身边,她的家婆在自己沉沉地“哦”了一声后,抬手去摸自己的额头时,身子却软绵绵地一歪,晕过去了。 她还反应不过来,这时,孝顺的丈夫却快步冲了上来,搀扶住他的母亲。 陈洁萍刹那间傻了眼,条件反射般浑身抽搐,起满了鸡皮疙瘩。 抬眼看去,只见桂江边风暴骤起,岸边尘烟滚滚,半干的沙子和垃圾正被一股股阴风裹挟着到处肆虐。 积月有年的树木被连根拔起。 江面汹涌着,一浪紧接着一浪地冲击着江岸边,把停靠在江边的船家一下抛得高高而起,一下又跌落江浪的谷底。 浪打在岸边,激起阵阵骇人的澎湃声。 此情此景,实在令人惊怕。 这条内陆小河,许多年来都没有经历过如此大的风浪了。 而这一切来得突然,来得毫无征兆。 它的突然而至几乎就在瞬时之间,气势汹汹着摧枯立朽般杀来。 但是,又在眨眼之间消退得无影无踪,不仅使得陈洁萍以及她身边的人惊得毛骨悚然,还无法解释! 这到底是自然现象,还是魔鬼作祟? 要把周围的一切变得面目全非么? 他们就站在庙宇宽阔的平台上,转过身来刚好把庙宇下的桂江尽览无余。 然而,奇怪就奇怪在这里,那风浪起时,龙母庙与桂江的位置可以用近在咫尺来形容。 但是,就是这么近的地方,桂江附近风浪大作,停靠江边的运输船、打鱼为生的船家损失惨重,但不足五百米外的龙母庙却毫发无损! 仿佛龙母庙有一个无形的金刚罩罩住,任何的冲击都不能动它丝毫一样。 这显然很违反常规。 太令人感到不可思议了。 当然,陈洁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她知道,就算怎么恶毒都好,就如,就如,对了!陈洁萍莫明其妙的,竟然想到一个很胡扯的形容词,叫虎毒不食儿。 嘿嘿,至于怎么会想到这样一个词来形容这里和桂江上的不同,真是莫明其妙又风马牛不相干了! 这是什么鬼地方来的呢? 如此凶险、诡异? 好象人站在这里已经身不由己,只能痴痴的、呆呆的看着所发生的一切,直到它自己消失、殒落! 所幸的是,这五个人眼看着一场巨大的,类似于灾情一样的阴云在翻天覆地,却一点儿也没有对他们的**有所伤害! 陈洁萍呆呆地,不知该做些什么地伫立着,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她的大脑很乱,似乎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又似乎不原别人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所以,她表现得很矛盾,很木然,甚而觉得这最正常不过了。 只是,别人会这么想吗? 显现,那是不可能苟同的。 幸好,又是幸好,这里的一切一切,除了让人害怕,觉得不可思议之外,并不会有什么后续事情。 大不了,这场经历会成为身旁四个人的茶余饭后的谈资,也许说起来有多么的可怕多么的难以忘怀,事情似乎就仅此而已。 在庞大的气场笼罩之下,他们显得很木然,就这样呆呆地伫立着,等待着这种诡异的气场自己消退。反正,他们现在是动也不能动的,如其作无为的挣扎,倒不如静待这一切自我消失,所以,陈洁萍没有提出什么建议。 事后,曾经有目击者报告说,这次诡异事件在西江边发生时,大家都以为会死人塌楼的了,当时江水翻搞得四处溅射,连西江江底都快要露出来了。而附近的鱼船被抛得高高的,又**下来。 却居然没有出人命,真可以用奇迹来形容了。 这时,陈洁萍连喘气的机会也没有,她的头脑有那么的一刹那间,变得空空如也。 就在她不知所措之际,就在她发懵的刹那间,她被气场冲得昂后就是一跤! 痛得她浑身如同被针刺一样。 她感到浑身是痛,麻痹与撕裂感同时并存。 她的脸上是疼痛难忍的呲牙咧嘴。 用手支撑着,她强忍着疼痛,艰难地爬起来,晃动着身子向丈夫和家婆走去。 她真想骂娘!刚才还莫明其妙地冒出一个虎毒不食儿的形容词,现在自己就被推倒了,真有些自打嘴巴的感觉! 值得庆幸的是,刚才家婆被吓着瘫软在地上,而丈夫也附身蹲在地上,因而受冲击并不大。 但那两个留下来作陪的庙宇工作人员,被这种气浪的冲击击得可不轻啊! 她们被那股巨大的气场一下子就推倒在地,痛得屁股骨都好象快要散架似的! 两人呲牙咧嘴地一面抚摸着屁股,一面**着,良久才从地上爬起来。 “陈洁萍,这是怎么回事啊……”香那个妇女皱着眉头不解地问陈洁萍。 她认为陈洁萍最有文化知识,应该能够解答这些疑问。 但是,陈洁萍并没有回答她的提问。 她两眼惊恐地看着桂江上还在冒烟的地方,想看看之后还会发生什么事。 她紧张得浑身嗦嗦地抖起来,咬着牙,紧握着双拳。 “这不会就是人们谣传的僵尸出现前的情景吧?” 身后,传来了家婆胆怯又担忧的喃喃声。 陈洁萍没有直接回答家婆的问话,而是在心里莫明其妙地不知在骂谁道:“得不到就得不到,发那么大脾气干什么!” 第302章 翕动咒语 不知陈洁萍骂谁发大脾气! 这句话简直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反正有时候人都会这样的,自言自语地莫明其妙就冲口而出,而说的话在别人听来,根本就不知道她说什么来着,所指何事。 现在,陈洁萍就是这样不知所云地说出一句话来,既因为太小声,又因为不知她所指,在场的几个人自然就不会追问她说什么来着,你在骂谁呢? 因为她家婆怀疑此处是僵尸再现现象,陈洁萍自然得回过神来安慰家婆。 陈洁萍赶紧转头看看吓得不知如何是好、欲哭无泪的家婆,心竟然绞痛得难受,今天的活动是她提议的,可当出现问题时,自己竟然束手无策!从某种角度来说,好象造成这一切,是与她脱不了关系似的,她因此感到内疚与惭愧。 惭愧!实在是惭愧!深深的惭愧! “妈,不是的。你没看见吗,天空乌云压顶的,四周围的空气又很凝滞,所以估计是想落雨又落不成,才害得我们感到难受的。这个应该与那些谣传没有什么关系。放心吧,没有什么僵尸之类的东西。至少,目前那些东西与我们还很遥远……” “这么说,你不认为真有僵尸存在啦?” “哎也,妈,对啦!我不相信有僵尸存在!这文明世界,何来僵尸作祟啊!” “那么……”陈洁萍的家婆用嘴苗了苗躺在不远处蜷缩作一团的那团**。“这个又怎么解释?” “妈,这还不容易理解吗?受不了这种鬼天气,所以熬不过,病了。还病得糊糊涂涂的,不然,怎么会大男人一个,却跑到女厕所里去呢!” 当然,陈洁萍这些胡诌的鬼话是没有人信的,那两个留下来作陪的庙宇的工作人员,就不信陈洁萍这一套,她们权当陈洁萍要哄家婆乱说的。 然而,事情似乎变化得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刚才还乌黑骇人的天空,此刻却已风消云散,虽然是冷冷地,但却是清晰可见地托着一个安详的月亮。 桂江上在涌动过后反而显得格外的平稳而沉静。 要不是亲眼所见,谁信这最平常不过的日子里曾经发生过一场惊世骇俗的大风暴? 此刻,唯有陈洁萍静静地伫立在龙母庙的石级上,两眼忧郁地注视着此刻已经宁静和安详的桂江。 也许因为在黑夜中凝视得太久了,陈洁萍已感到两眼疲乏,两臂已经隐隐地酸痛,才猛然间看到远远的江面上漂浮着一具东西,在月光下微微地闪亮。 陈洁萍不禁为之愕然,她依稀看到,黑夜下静静的桂江,怎么会浮出这具神秘的东西来呢? 而且,只过了那么一小会,那具东西开始移动了,向江边游了近来。 远远看去,只见那有气无力的、已经奄奄一息的东西,正慢慢地从江水中爬了上来。 依稀可见他浑身上下如同被火燎过后再被水泡过的那样子,显得非常丑陋、难看,如同僵尸似的。 一具冒着烟、流着血,在夜色下隐隐约约蠕动的东西,总是难免不让人毛骨悚然的。 因此,陈洁萍的心从当初的愕然而变为惊慌,最后是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 她知道,在别人看来,今晚的奇遇太让人不可思议,太让人毛管松动、头皮发麻了。 眼前,她的脚下,仍然躺着一具血肉模糊的不明身份的人,露出来的上半身没有血迹的地方,青白得如同没有血液,好象他体内的血都被人吸干了似的。 而血染红了的地方,却又血肉模糊得无法辩认是什么来着。 桂江上冒出来神秘的那个物体,样子丑陋,头上冒烟,还举起双手不知道在比划着什么! 看样子有点像阿拉伯人在做祈祷。 看吧,他跪了下去,就在江岸边那些碎石子上,不顾疼痛地跪着,双手并举,接着整个身体匍匐下去。 “天啊,这是怎么啦?我们今天到底遇着什么了?”韦江峰吃惊地问道。 他的心里的害怕至今仍然没有消失。 “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某种我们平常人不常遇见的宗教仪式。眼前这一切,都说明不是什么离奇的东西。而是一次宗教仪式上的走火入魔。” “这个你可说话要算数!不能欺骗我们才行!”韦江峰说。 陈洁萍听着,就几乎要发笑。 这个胆小如鼠的男人,当时怎么就选择嫁给他呢? 是不是觉得他不理事,不喜欢打听别人的过去与**,所以,像自己这样的女子,才觉得与他在一起有安全感? 也许是,也许不全然是。 “嘿,江峰,别怕。等下可能还会有事发生,但只要我们多加小心是不会有事的。你要保护好妈妈……” 陈洁萍不忍心去责怪韦江峰。 当初与他谈恋爱的时候,就知道他是这样胆小如鼠的一号人。 所以,陈洁萍用安慰的语气说话。 但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她预感到不妙的事情就出现了。 远处的江岸边,这时忽然闪过一道似是而非、若隐若现的令人恐怖的蓝光,一瞬即逝。 庙宇里的五个人还弄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桂江边小石子堆着的岸滩上,举着双手不知道在比划着什么的那个微白色的身影,竟然奇怪地向着这边方向,双手不停地做着好像召唤谁的动作。 紧咬的牙关没有松开,被火燎过似的脸庞上那双又焦又肿又烂的眼睛也没有睁开,却象一具僵尸似的,朝着龙母庙这上边不停地翕动着嘴唇,品出一长串咒语…… 如此一来,陈洁萍就有些担心了,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诡异之事。果然,自己脚边不远处的那团**,那僵尸似的躯体竟然微微地又有了反应! 其余四个人被眼前这一幕吓得浑身起满鸡皮疙瘩! 莫非世上真有什么鬼魂、僵尸? 不然,那个看上去已经脸庞泛青泛白的比死人还难看的躯体怎么会动? 而更让人不可理解的是,这具昏迷了一段时间后又动起来的躯体,他首先做的第一个动作就是,伸出双手,护到头顶上去,仿佛保护他的头顶重要过一切似的! 大家正满腹犹疑之际,一阵吓人的微澜向他们飞快的传过来…… 第303章 他在吸魂 却说那阵吓人的微澜飞快地传过来的时候,给人的感觉不是吓人的,也没有预示着什么的意思。就好比大风暴来临前那一阵轻轻掠过人们耳际的轻拂,人不仅没有感到害怕,还感到惬意着呢! 在陈洁萍他们几个的感受来看,就好象把刚才困扰他们的那种气场驱散开来,使得他们感到了轻松和无困扰!就如闷热过后的清凉和风一样。 然而,天啊,那一阵微澜之后,他们感觉得到,一种巨大的、摧枯立朽式的气场又要过来了,从河岸边,带着让人浑身不舒服,以及身不由己的急促咒语黑压压地从下而上。 那是巨大的,不能够抵御的,让人无法反抗的,可是,它是什么形状的呢? 看不清楚。 是什么气场来呢? 不知道。 它黑压压地从岸边往上传过来时,夹杂着恐怖的、神秘的,似有若无的气流,在夜色中无声无息地、充满着杀气地传过来了,朝着龙母庙站着的五个人而来。 它的出现,周围顿时笼罩在让人惊恐的氛围里去。 仿佛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东西,使它经过的地方气氛阴森,万籁俱寂,空气凝滞,生物不动。 陈洁萍不免有些烦恼起来。 她昂起她的小平头,站了起来,两手叉腰,眯缝着眼睛看着那具似是而非的黑黝黝的人物,如同在向上天祈祷什么的样子,不停地挥舞着双手,翕动着嘴唇,阴声细气地传达着让人昏昏欲睡的布道。 但他显然不是在布道,而是在叨念咒语,至使空气中传递着看不见的东西,在不断地一阵紧接着一阵,就好像有一团团的冷气刮到人们的脸上那样。 然后,让人麻木。 这时,才跑出来了一会儿的月亮也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 天空黑得愁云惨雾似的,伸手不见五指。 空气凝滞、稀薄,有轻微缺氧的感觉。 而更令陈洁萍感到恼火的是,刚才,那个在桂江边举着双手向天空比划什么的僵尸一样的那条黑影,此刻竟然不见了! “奇怪啊!明明刚才还看到那条从江里面爬上岸来血淋淋的黑影做着某种不为人知的仪式的样子。怎么这场巨大的气场一漂过来,那条黑影就不见了呢?怪啊!” 陈洁萍这样想着的时候,更加诡异的事情出现了。 只见岸边上,有一团若隐若现的雾团徐徐移动,一条黑影幽幽地从那团雾团中间,时隐时现地闪烁,正在移上公路,向着庙宇这边飘来。 那时隐时现的黑影张着嘴巴说着什么,神情紧张地搜索着前行。 好像身上散发着很多的气场,所以他总是不受那团气雾粘近的。 更可怕的是,那个黑影很快就锁定了庙宇这上面,那团围绕在黑影身边的雾气就直往这个方向飘移。 黑夜中,陈洁萍一脸不满与紧张地盯视着桂江面上发生的一切,双手叉在腰身上,她全神贯注地观察着,疑惑着、惊讶着、思考着。 却没有料到伏在地上的那个从女厕所爬出来的、躺在地上如同死去了一样的人,这时在沉默不语中向陈洁萍伸出了手。 一搭就搭在她的小腿上。 陈洁萍顿时吓得惊叫一声,怵然跳了起来。 你玛尔啊! 没听说过人吓人,吓死人吗? 怎么失经没神就搭一只手上来啊? 本小姐虽然做的是文化工作,可归根到底,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人来啊! 如此黑暗中,又是全神贯注于江岸边上的事情,你就如同深埋地底下的幽魂,突然从泥土下伸出手来抓我一把,想拉我下地狱去吗? 可是,多么奇怪啊! 她明明惊叫起来了,还猛可地怵跳了一下。 可身旁的四个人居然没有听到她的惊叫声,只是好奇地看了一下她,便没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似的默然看桂江上惊险的一幕。 陈洁萍被吓了一跳之后,低下头看时,却看到那血肉模糊的肉团在向自己做着靠近来的手势。 陈洁萍只好蹲了下来,心坎儿还在“卟卟卟”狂跳。 她在黑暗中用手梳理了一下额前的一绺头发,睁大着眼睛看着他,就听得那团**用模糊的,免强能够听懂的语音道:“你……你,听我说,我们现在面临着太可怕的事情了,这里周围已经很危险了,不要呆呆地观看,会惹祸上身的,请马上离开。另外,我伤得很厉害,请救救我吧……” 陈洁萍一听,顿时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 这团**刚才是在叫我吗? 还是在呼叫其他同站在这里的人? 怎么在陈洁萍听来,却是如此的让人心惊肉跳? 不可能,真的不可能! 陈洁萍非常明白自己的身世,她应该是不怕眼前发生的这一切的! 应该说,这团受伤的肉团,他呼叫的正是自己,别看他还处于半昏迷状态,但是,他所求救的对象很明确,就是冲着自己来的,这才会伸出手来搭在自己的小腿上! 如果陈洁萍这个判断是对的,那么,他的生死就在自己的一念之间了! “太可怕了!他居然说,他还没有失手过!从来没有失手过!所以,不置我于死地,他誓不罢休!还说,什么我的灵魂竟然如此顽固,不肯脱离凡身,他不信他对付不了我。”那团肉团对着蹲下来的陈洁萍诉说道。 陈洁萍也压低声音问道:“天啊!他在吸魂!那么,你是怎样逃离他的摩掌的?” “这个……应该感谢你了。当时,我已经晕乎乎的,身体里好象有另外一个我,老要跑出我的身体外去。我当然拼死救护着另一个我了。好象另一个我就快要跑出体外去时,突然,就听到有人朝厕所这边走来,那个很可怕的人就狠狠地骂了一句:不懂事的死女包……” “接着呢?” “接着,他仿佛有轻功似的,一下子就飘到厕所顶上天花板上,大字形的贴着天花板看着你进来。这是我活命的唯一机会,所以我等你靠近来后,就不顾一切地抱住你的脚。要不然,我早已没命了。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无声无息地沿着天花板溜出门外不见了。”那团肉团说着,露出了可怜巴巴的眼神,直盯着陈洁萍。 陈洁萍就忍不住深深地倒抽一口凉气,默然无语地点了点头。 第304章 温怀救人 听着那个受伤的、躺在地上的男人述说,陈洁萍心里思潮起伏起来。 她知道男人说的没有一点夸大,她仿佛能够感受得出那个男人所受到的攻击、惊吓,以及生死之间的挣扎! 只是在她的心里面,她不知道怎么去评判眼前的一切。 她知道这个男人很可怜,也很值得同情。 但是,另一方面…… 这叫陈洁萍都不知怎么说好! 总而言之,面对眼前的情况,如果说之前还因为无知而大无畏的话,现在,倒有些让陈洁萍左右为难起来了。 知道男人的经历是多么恐惧而不可思议吗?以至于陈洁萍冲口而出:“他在吸魂!” 那么,陈洁萍所指的是谁在吸魂呢?不知道她是有所指,还是因男人的经历而告诉她,那个追杀男人的人,正在吸魂! 反正,这两种情况都是令人感到害怕的。 不是有句警言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从明哲保身的角度来说,这话没有错! 但是,那个伤重的男人,在这个时候,仿佛洞穿了她的心思似的,幽幽地、艰难地、可怜兮兮地对着陈洁萍说:“救救我吧?我已经躲过大难了,我不想死。只要送我离开这里,去到医院,我就一定能够活过来……” 男人的声音仿佛穿透了陈洁萍脆弱的心似的,一下子就让她愁肠百结起来,怎么无端端就变得柔情似水了呢? 以往,她可不是这样的啊! 一个不相识的陌生人,怎么就让她有了女性最原始的慈悲关怀了呢? 陈洁萍愣了一愣,看看身旁躺着的仿佛被理疗过的,浑身显得黑糊糊又血淋淋如死去一样的一具僵尸似的一团东西,再一看五个人就站在庙宇石阶前的空旷之地,而江河边那白茫茫团雾一样的雾团正飘忽着移过来,显然就是对着这个男人而来的,如果不带他离开此庙,确实危险。 她心里犹豫不决之际,想,既然是你不能把人家的魂吸掉,那么,就随缘吧,还男人一条活命吧! “江峰,扶好妈妈,你两个和我一道把这个受伤的人抬起来!我们不能做见死不救的事情!那样,也不符合龙母慈悲为怀的精神。现在,我们撤离这个危险的地方。” 大家一听,顿时七手八脚地忙开来。 做香的那个留下来作陪的人心里既不服又害怕,就嘟侬道:“这个僵尸还要我们抬走啊?” 另一个就扬起她的倒八字眉来,瞪圆了双眼,一脸委屈与气愤的表情,对着那香的,脸红脖子粗地高声说道:“什么僵尸啊?完完整整的一个大男子来呢,硬把人家说成是僵尸,他要真的是僵尸,等下爬起来就先吸你的血。真是没文化到了如此地步……把谣言当真,还把我们也当没文化的人了!难道你没见他跟陈领导说了很多话的吗?”那个庙宇管理者大声驳斥香的道。队洁萍是文化局里的人,就是她上级部门的人,管着自己呢,还不趁此机会表现自一番更待何时?所以表现得特别维护陈洁萍。 “我有说错吗?”香的辩护道。“你没看见他全身血肉模糊的么?你看看,那张脸,青得,只怕比僵尸还难看!我说他是僵尸,只怕还抬举他了!恐怕实质上他只怕连僵尸都不如呢!” “哎,真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讲不清!人家这是失血过多好不好?血都差不多流完出来了,他那张脸当然就会发青啦!这点常识都不懂,还大声嚷嚷个不停,好象不露点丑出来就不舒服似的。” 那香的被噎得,没差点儿喘不上气来。 正想顶撞几句,却被陈洁萍的说话打断了。 “别吵了,告诉你们吧,今晚我们确实遇到不寻常的事了。但万变不离其宗,都应该是我们人类之间的事。想要知道真实情况,就和我把这个人送医院去,等医生把他治好了,一问。不就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都知道了么!” 可那做香的仍然悻悻道:“明明地上躺着的就是市民们谣传的僵尸,你还想利用我帮你把她送医院去,你们到底是不是和她一路的,真令人值得怀疑啊!” “你说什么?简直就是血口喷人!我们似僵尸的同伙吗?你敢再乱说,看我怎么先把你收拾掉……”陈洁萍恼了,有这样固执又没文化的人的吗? 说着,一面捋起衣袖,一面圆睁着两眼,挺起高高的胸膛逼近去。 那做香的女人一看形势不妙,只得附身和陈洁萍一道来抬地上躺着的血肉模糊的男子。 但她那张嘴却仍然没有停,一边做一边喋喋不休道:“他不是僵尸是什么?好好的天气,怎么说变脸就变脸了?还乌天黑地的,又是翻滚又是闪电,跟着就又跑出多一个怪物来,还嫌吓人不够,举手品神的样子,一看就知道他在请神啦,神神秘秘的,吓都差不多把人吓死了,只怕我们帮了他,未必会有好结果……” 那个庙宇管理者,她没有香那个女人那么没文化,说出来的说话就纯粹是大街上泼妇骂街的那样口无遮拦,又无需要什么根据。她就懒得搭理那个香婆了。而是皱着眉头问陈洁萍道:“周领导,要说今晚的事与什么僵尸谣传不搭界,这是十分肯定的了。只是有一点我不太明白的是,我们在观看西江上出现的风暴时,好象有点不对劲哎。你说,我们离西江才多远的距离?四周围连树根都被掀翻出来了。而我们站着的地方却感受不到被气浪冲击的呢?” “后来不是受气浪冲击了么?” “我是问之前的事。” 陈洁萍此时也不愿争论什么了,赶快离开此地是最明智之举。 于是息事宁人道:“这个我一时之间也解释不清楚。现在我觉得有什么疑问好,有什么怨言也罢,都等这个事过之后再说吧,现在再不离开这儿,等会儿说不定还会有什么不妙的事发生呢。” 真是俗语说得好啊!好的不灵丑的灵。 陈洁萍的说话声刚落,却竟然成了真! 第305章 惊世骇俗 大家刚弯下身去要抬地上的那个男子时,黑暗得伸手不见五指的天空上,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又是说翻脸就翻脸! 几乎是一刹那间,遥远的地方隐隐约约有神秘的蓝光在闪耀,这边似乌云遮蔽了天空的桂江上空,原来还是漆黑得让人发抖的。 但那道似有若无的神秘的蓝光闪过之后,竟然鬼使神差似的,桂江岸边那团飘移着向庙宇滚过来的那团雾云,眨眼之间就大大地晃了晃,迅速闪出一团发光的火焰,然后,那个个裹夹在雾团里面的人,就有些恼羞成怒地对着庙宇这个方向,张开嘴来咒骂什么来着! 天知道他在咒骂什么呢? 反正现在看江岸边那个瘦骨嶙峋的人,已经没有可怕的感觉了,人们仿佛从某种强大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束缚里解脱出来了一样,都只顾着舒缓心中的郁闷,听是听到那人的声音了,就是没谁注意他在骂什么! 只是陈洁萍不觉地扯了扯她嘴角边,作为嘲笑的笑容。 说来真是奇怪啊! 目睹着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切的人们,忽然好象在梦中惊醒过来了一样!桂江边刚才还仿佛无人的周围,不知怎么这会儿竟然有人影儿在晃动了。 这儿一个,在雾迷迷中渐渐现身出来。 那儿一个,在阴影里露出了身子。 彼此互相看着,都感到不可思议,感到毛骨悚然! 你说,刚才那么骇人的时候,这些人影都到哪里去了呢? 而且,现在好象迷雾散去之后,这迷雾似乎散得也特别快,如同风吹过,把困扰在四周围的雾气全部带走了一样,所以人们发现自己,以及周围的人现身的时候,就感到特别的快出现! 这种感觉有点象只晃了一下神,结果,在自己不远处的地方,出现了一个人! 正惊讶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不小心又看到自己的左边,以及右边,还有身后不远处都有路人! 可是,这些人之前到底是藏在哪里的呢?怎么自己只晃了一下神,他们就出现在自己的四周围了? 而只要细想一下,还有更离奇的现象没法解释得清楚呢! 这一条江岸车道,平日里还有公共汽车线经过的。 也就是说,这里并不能算作很偏僻的地方。 现在虽然说已经是入黑了,但是,一条不能算作偏僻的城市街道,怎么说,也会有的士或者是私人轿车经过的吧? 可是,奇怪的是,自从天空上出现奇怪的乌云翻滚的现象之后,那些本来要经过这里的车辆,就都不再出现了! 难道司机们都预感到庙宇对落的这段路会有什么不测的事情发生?所以,他们都绕道了,走别的路线了? 然而,公交车辆是不能随便作出更改线路的,事后,那个时间段的司机也说没有遇上什么特别的事情。他是按照公司设计好的间隔时间来开车的,而且开车的时候,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他是按照往日的车速开车的,至于为什么开了大半天也开不过桂江路,大半天也没能到达下一站去,他也不清楚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这是无论如何也解释不清楚的。 开车的司机认为自己一直都在按照匀速向前开去,坐车的乘客也没有什么不同的看法,大家和往常一样,在坐车回家去。 不过,那一趟车确实是晚点了! 而且晚点得很离谱!如果事情就这样的话,还有一种很意外,很特别的,纯粹是个别现象的感觉! 然而,事件特别之处却在于,后来的公交车也是相应地晚点了,集体晚点了! 而另一个诡异的事情就是:人们事先是并不知道桂江路会有事情发生的。 应该从江对岸开车过来的人们,仍然要开车过来。 应该开车过对岸途经这里的也仍然要途经这里。 可是,整个事件发生了足足一个多小时了,却没有一辆车从桂江路经过! 就如上文所假设的那样,开车的司机仿佛接到指令了,不再开车在事发的一个多小时里,经过桂江路? 都说凑巧,但凑巧到一个多小时车辆断流,这个凑巧也实在是太巧了! 而刚好路经这里的市民,如陈洁萍他们,就站在龙母庙的台阶上,他们看桂江上的天空乌云翻滚看得清清楚楚,甚至从江面上爬上岸的、不知来路,做出如同祈祷动作的人影也能看得清楚。 那么,有什么理由,他们对落的桂江路上有人影,他们却看不见看不到? 又有什么理由,整整一个小时里,桂江路上没有车辆来往,他们却一点儿也不感到奇怪? 至于说他们看不见其他人,那种感觉怎么说好呢? 对!就仿佛有张能够隐形的大幕,悄然地在他们中间垂挂下来。 使得他们被隐藏在其中了。 这会儿,突发事件逐渐平息之后,那张看不见又确实存在的大幕又悄然地卷起来了。 于是,人们开始能够见到彼此了! 他们对这种情况感到了惊讶得没法理解,彼此详细询问之下,发现原来彼此一直就在附近,可刚才却一点儿没见过对方! “你、你、你是什么时候在这里的?怎么我一直没看见你就在我旁边呢?”有人如此问自己身边突然出现的人道。 “这个应该是我问你才合适!我本来就在这里散步的嘛……” “真的,你一直都在这里?怎么我以为附近一个人都没有呢!可是,太奇怪了,我和你不过十米距离,又没有什么遮挡物,怎么就彼此都看不到对方呢?” “对啊!这是怎么回事呢?大街上又没有雾,又没有遮挡物,人就好象站在朦朦胧胧的一个小地方那样,都全神贯注于江面上的事情了,你说怪不怪?就算那个**物多么好看都好,我就不信看的过程不会你看一下自己周围的情况,我也不看一下我周围的情况!真是奇怪得不可思议啊!” “是啊,是啊。更奇怪的是,你看,现在,我不仅看见你了,还看到更远些儿的其他人了。看吧,他们也在窃窃私语呢!” “是啊,是啊……这会不会是?” “是什么呢?你说会是什么呢?” “碰上僵尸还魂事件?” 第306章 被疑祭魂 有人一提起僵尸事件,似乎这桂江路边所发生的一切都可以解释得清楚了! 似乎有了僵尸这个恐怖又神奇的怪物,那么,多么可怕又离奇的事往僵尸身上一推,就完全推得干干净净了! “这……不好说吧?虽然,刚才确实很可怕,我差点就被吓死了!那从桂江边跑上来的鬼怪,血淋淋的,还发出‘呼哧呼哧’的喘气声就在我站着的地方不到三米远的地方跑过去。我当场就窒息得快要昏倒了……不过,我看得出来,那不是僵尸!” “就算不是僵尸,也应该是操持僵尸的术士!”另一个说道。“那怪物经过我身边时,他的口中不是念念有辞的吗?我既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还感到迷迷糊糊的。仿佛被人迷得神志不清的样子!” “这是不是就是念的是咒语来呢?据说,有些咒语是可以迷得人神志不清的。厉害的呢,还会用咒语驱使被迷的人做他不想做的事呢!比如帮念咒语的人打别人,听念咒语的人捉别人给念咒语的人吸血,甚至奸淫什么的!” 如此说着,鸡皮疙瘩就起满了人们的全身,头皮一阵一阵地发麻。 他们都是这奇怪的事件的目击者,又都被刚才的一幕惊呆了。 他们几乎是自觉地靠拢,然后聚在了一起,都惊恐万状又不解地议论着,围在慢慢闪亮起来的路灯下,互相交流着被惊吓的情形。 人人都心有余悸、人心惶惶,即使是现在大街上已恢复了本来的平静和安详,电力恢复了,大街上有了往来奔驰的汽车,**们揽腰挽肩没事人一样有说有笑而过。 可是,巨大的恐怖感,仍然占满了这儿经历过刚才那惊骇一幕的人们的心间。 恐怖、害怕、胆怯的表情,毫无保留地写在了人们的脸上。 他们仍然惊魂未定! 就在这时候,在这静静的夜色中,陈洁萍一行五人,轻轻推开龙母庙的旁门,那木门的木轴在这黑夜里“吱吖”一声,悠长又令人心寒地响起,人们不禁起满鸡皮疙瘩。 都纷纷回过头来,瞪大了双眼,看他们五人抬一具血肉模糊的、分辨不清是人是鬼的身体,幽幽地从龙母庙无声无息地走出来。 人们的表情木然了,有那么一刹那间,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先发声。 场面尴尬又愕然。 这时,一个之前被吓得披头散发的妇女,瞪着一双惊怕得发白的眼睛,全身颤抖着往后退去,退到快近聚在路灯下还在互相传递惊恐见闻的人群时,举起了双手昂天长叫一声。 那些正在窃窃私语的人们顿时被吓得停下来了,用惊恐的眼睛一齐看过来。 而那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正在慌慌张张地对这个颤抖着嘴巴说几句什么,又对另一个人说些什么。 陈洁萍看到那个披头散发的妇女惊恐万状地往后退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她了。 这会儿看她一个一个地在传递谣言时,就知道人们已经被巨大的惊骇吓怕了,现在只要一有风吹草动,必然会盲目地发狂的,便慢慢向丈夫靠近,转过头来对丈夫轻声说道:“江峰,快拿手机拨打一一零,就说这里出大事了,叫他们赶快来。” “为什么要这样说呢?”韦江峰一副浑然无知的样子,反问妻子道。 “嘿,你真是没一点敏感性的!你没看见那个被吓着的女人慌里慌张对人们乱说一通的么?在这种时候,谣言的力量会很可怕的!等下那些人听刚才看着我们抬条尸似的那个妇女说,她看到有个僵尸在这里,一定会被吓得心有余悸,到最后,他们会把惊恐化作愤怒,要发泄到躺在这里的男子身上的……” 陈洁萍的话还未说完,她正站在庙宇的墙边,远远地,就已经看见那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动作越来越大地比划着向人们诉说着什么,大家很快就都把目光移到这边来了。 陈洁萍故作镇定地站在原地不动,泰然自若地看着人们的一举一动,嘴巴却对韦江峰低声说道:“打通电话了没有?快点啊,迟了就出人命案的啦……” 韦江峰却喃喃道:“怪啦,移动一向信号不错的啊,现在竟然一点信号都没有!” “那你不用打了,赶快拿车匙把车开过来,我在此稳住他们。” 果然,事情的发展正如陈洁萍估计的那样。 不远处的路灯下,人们比手划脚地嚷嚷道:“天啊!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了啦?” “可不是吗,接连几次出现这么恐怖的怪现象,看来市面上那些谣传并不是空穴来风喔!刚才那一幕大家都是亲眼目睹的喔……” “什么谣传啊?我们不是刚刚看到了么?不是僵尸复活,有这么恐怖的场面么?” “对啊,无缘无故的,天就黑得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好象有个什么罩罩住了周围似的。更奇怪的是,没看到天气变化,温度降低,云团却会在黑暗中翻滚,压下来,后来又散了,啧啧,太深不可测了,除了鬼神、妖魔之类,还真的解释不清楚啊!” “还有啊,附近的人好象被什么阴气勾了魂魄似的,彼此之间看不见对方了,好得人惊啊!比电影里的场面恐怖得多了!” “其实,这算什么呢?你们不知道罢了,要知道了,一定惊恐得不知如何是好呢!”那个见过“僵尸”怪异举动的女人用一种诡异的口吻道。 人们随即静了下来。 瞪着一双双惊慌失措、惊魂未定的眼睛,等待着下文地看那披头散发的女人。 披头散发的女人就吞了一下口水,弯起腰来,还用手做成了喇叭状,低沉着嗓子继续神秘地接着说:“刚才啊,从龙母庙里,有人抬着一条僵尸走出来。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好的。已经看不到完整的头部,上半身血肉模糊,没血的皮肤青白得象从地下深处挖出来的僵尸一样。你们知道这是干什么吗?” “干什么啊……” “真是的,你们都不想想看的!一条尸体,到头来还被弄得血迹斑斑,七窍穿孔,还是在庙宇里被抬出来的,除了用作祭祀、附身、还魂、带阴路还会有什么啊!” “哑,这么恐怖啊?” 第307章 借尸作法 披头散发的女人仍然在喋喋不休道:“我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这伙人偷偷在龙母庙里作法!做那种借尸还魂、驱赶僵尸帮助报仇的事儿,不然这里就不会出现这么恐怖的事情!” “真的?怪不得这么离奇啦,原来真的有人利用僵尸在作法!” “呦……还以为是什么来呢,又是僵尸,哎,都这样子说,其实累不累啊?”有人不信道。 “诸位,都别乱传谣了,还是回家去吧。再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传,本来是没有的事,也被传得人心惶惶了。今天的事大不了就是比较不常见的自然现象来的。会有相关部门来处理的,我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说这句话的那个人穿着得很整齐。 短袖衬衫,西装长裤。 大热天的,仍然穿丝袜外加皮鞋,头也梳得油光锃亮,一看就知道是个做干部的人。 所以他的说话就比较有理智,一句话不仅安定了人群无端的骚动,还提醒了别人,说要打电话报警才对,毕竟今晚的奇异现象太恐怖了。 “对!打电话给警察。由他们来处理品这个事。是不是借尸还魂,驱赶僵尸帮助报仇,一查就知道了。也用不着我们在这里害嚷嚷了。”有个人一听要打电话给警察,便大声嚷嚷了起来,好象这个主意是他想起来似的。 “对啊!怎么就想不起来了呢!马上打电话报警!”有人附和道。 但是,显然,电话是打不通的。 反正今晚在这里附近遇上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也不中为奇了。 有人拿出电话来拨号的时候,惊讶地发现,周围竟然没有了信号! 大家先用移动打,不能,一看手机,就根本没有信号。 然后,叫有联通的人试试看,结果仍然是一样打不通! 这很奇怪,因为龙母庙离市中心很近的。 近到什么程度呢? 走路也就十五分钟。开车的话就更近了,三分钟车程就到了。 其实,严格来说,这里就应该算是城市的中心。 你说,在城市的中心用手机打电话,都打不通,除了用诡异一词来形容,你还能有更好的形容词吗? 因此,有些人又开始忐忑不安起来。 “你说奇怪不奇怪?这龙母庙就在城市的旁边,甚至可以说就在城市里面,平日无论是那个电信公司的信号都是满格的,这会儿怎么就都打不通了呢?” 于是,不安又让人害怕的情绪,又慢慢地爬上大家的心头。 那个说有人利用僵尸作法的披头散发的女人,这会儿仿佛找到了支撑自己理论的事实。 她就晃着拳头摆着脑,瞪着一双令人感到恐怖的眼睛,神情紧张地这个看看,那个看看,在试图寻找相信自己说话的脸孔。 她的表情富于感染力。 更因为眼前有些事情一时难以解释清楚,她就用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冷笑道:“我说,现在这种情况,怎么可能打得通电话呢?只怕回去的路也被迷了呢。我说的话大家不信,但作法用的僵尸离我们并不远,就躺在龙母庙旁门口边,你们可以走过去看看的啊!可恨的是,现在居然还会有人利用僵尸来作法,心头歹毒啊!把这里的一切搞得阴气重重,还摆设**阵,叫我们怎么走得回家啊?” 那披头散发的女人说话声越来越愤慨。 只感染得人们又迷惑起来。 “真的这么厉害么?那我们岂不是死定了?”一个听了那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蛊惑人心的说话吓得不轻的妇女心怯地问道。 那披头散发的女人就更来劲了!“知道什么叫做死而复生吗?其实根本就没有复生!只不过那些有邪术的人,利用移魂**,把活着的人的灵魂吸出来,又放到死去多时的僵尸里。这灵魂与尸体是互不相识的,又不习惯僵尸里已经腐朽的驱体,自然就没有在自己真身里那么方便的了。所以一切都得听施法者的指令,叫干什么就干什么,那施法者还不是拿来干坏事!” 如此说着,有人就瞪大了恐惧的双眼,默默地听着人心惶惶的议论,看着事态如何发展;有人凄怆地叹了一口气,悲观失望地摇摇头;有人则意味深长地说:“嘿,毕竟我们这个地方是发生过僵尸杀人惨案的,那个全村人被僵尸杀死的村子离我们才多远?说不定就是那怪异事件又浮出头来了!” “可这**阵一摆,我们如何才能走出去啊?看吧,电话都打不出去了……” “这**阵真的这么厉害?连电话也不准打?” “那作法不就是来无影去无踪的吗?这电话也是由看不见的电波传送的啊!这阴魂都被搞得四处游荡了,还不把磁场之类的忧乱了吗?对不对?” “也说得有些道理!似乎是这么个理儿。” “你们想啊,平日里谁试过在市中心打不通电话的呢?” “可不是!” “***,他们和谁有仇关我们什么事?我们只是饭后出来散步,干吗连我们都迷啊?” 那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听见大家发出这种愤怒的感叹了,就手抖抖地急速地扣上衣服上的扣子,一副准备逃之夭夭的样子。 桂江边,每个人的心里都混乱不安、惊恐不定。 一度在市面上传得太过神出鬼没的谣言,确实曾经令到许多人嗤之以鼻,嘲讽为没有文化的娱乐。 可刚才大家是经历过让人毛骨悚然的突发事件的,目睹着一连串根本就没法解释的诡异现象,特别是那种明明彼此相隔不过几米,却互相看不见,等到某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逐渐消散之后,才突然发现,其实你身边周围是有人在的! 似这样诡异的事情是大家刚刚不久才经历的,你说你不相信有这会子事,人家还以为你睁眼说瞎话呢!又或者,干脆就把你归类为被吓疯了呢! 只有你说你信了,大家才放心你没有失惊疯! 恐怖的,让人心火逐渐燃烧起来的气氛,正在桂江边上,龙母庙对开的公路不断地酝酿着,有如大雷雨来临前的闷热一样让人难耐而烦躁…… 第308章 拍戏太真 “你说你见过被人用来作法的僵尸,不会是在吓唬我们吧?”一个青年疑惑地问那个披头散发的女人道。青年有些不相信地问那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时,两眼就眯缝成线,他的样子表明,他已经处在信与不信之间了。 “龙母庙离这里很远吗?你自己可以走近去看看的啊!难道你没看见么?那些从庙里出来的人,抬着的那条青白色的僵尸是一动不动的吗?这有什么好怀疑的呢?”那披头散发的女人反问道,脸上是一副不屑于与之为伍的表情。 她的两眼惊恐地睁大着,脸青唇白,面孔在披散的头发下时隐时现地露出了张皇失措的神色。 “对,我们过去看看,要真是作法用的僵尸,绝不能让那些害人的人利用它……” “对啊,我们过去看看!要真是用来害人的话,我们对他们绝不能放过他们!” “可不是!再说,我们这里人多,只要大家一齐上,就不怕他们了!” “大家听好了,可不要做孬种啊!到时候谁要是冲过去之后不敢上前动手的话,我可就对谁不客气的啦!” 人们嚷嚷着,激烈的,已经不再理智的气氛越来越浓郁了,有一种国破家亡大家要同仇敌忾的仇恨在迅速地形成,并齐刷刷地把目光移去龙母庙侧边的门口。那里,正是陈洁萍五个人在抬那个又昏死过去的男人走出来后,感到了气氛不对劲儿,在手忙脚乱想走人。 然而,形势似乎发展得比人强!这边,由于僵尸的传言迅速占了上风,使得人们信与不信,都凝聚了共识,那边抬尸的人绝不是好人!于是,有人还边走边呼喊出咒骂人的句子,后来发展到振臂高声喊叫口号,终于,群情鼎沸起来了。 陈洁萍一看这阵势,知道再扮镇定也没有用。 眼看着那些人气势汹汹地往这边走来,她的腿就再也控制不住地打起抖来。 她四下里看了看,实在拿不出什么好办法来平息被煽动起来的人们的情绪了。 便趁汹涌而来的人们离自己还有一段距离,她一下子转过身去看了一下躺在地上的“僵尸”。 那“僵尸”仿佛睡着了似的。 或者干脆就只能说,真如同一具僵尸的样子那样,依然一动不能动地躺着。 而群情已经汹涌起来的人们,正双拳紧握,两眼青白中却燃烧着怒火,你挤我拥着向这边快速走来,只要一靠近,陈洁萍就知道,就凭自己身边这五个人,实在难以招架了,怎么办? 陈洁萍的脸色飞快地苍白起来,神情有些紧张。 毕竟群情鼎沸的人们是没有什么理智的,而自己这边,眨眼之间,那两个陪同人员一看形势不妙已经静悄悄地溜走了。 自己还得照顾家婆,势单力薄得很。 看来除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之余,还真没有其它办法了。 她弯身一把抱起地上的肉团,想迈腿就跑。 但令她想不到的是,那男子竟然身沉如铁,竟有如千钧压顶的感觉。 才挪动得几步,她就气喘吁吁、大汗淋漓,她浑身被一种又恐惧又不服输的感觉激动着,使出全身力气,继续向前走去,牙齿因为出力太过而咬得发抖。 她想尽快靠近自己的车辆去,那个懦弱的丈夫,关键时刻老发动不起车辆,真是没用啊!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一定双手抖得不能自持。 那车匙怎么也插不进车匙孔里去。 还不是抬头张望开始向妻子涌过来的、愤怒的人群,更吓得手抖脚颤了。 陈洁萍抱着那个沉重的男人,转头环视一下后面仍然紧追不舍的人群,突然在离她两步远的右后方看见了一个青年。 那青年戴着眼镜,身上穿一件t恤,头上冒着密密麻麻的汗珠,一边跑近来,一边说:“这么**都有的吗?居然利用僵尸作法?还怕僵尸害人害得够吗?” 陈洁萍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了,可她不服那小青年损伤自己。 她边走边嘴唇哆嗦着回答道:“你才**呢!什么利用僵尸作法?你以为拍……”对啊!她的大脑随着自己的说话,突然闪过一个大胆又奇妙的想法,站着不动了。还放下抱着的男子,再不放下也不行了。那男子太沉,抱不动了。可放下了总得找个堂而皇之的理由才可避免攻击啊?她于是强作镇定,还大言不惭道:“你们这是怎么啦?经宣传部批准,由我们文化局负责接待的北京电影制片公司,在我市拍摄的电影《未解密的诡异档案》把你们吓着啦?是不是刚才的乌云压顶、空气凝滞,以及有一条如幽魂一样的人从江河中浮起来,走到岸上的一连串戏段好象真的那样?这么说,很成功啊,刚是出来的场景就把市民吓着了,看来这部片子的特技镜头很逼真啊……” 陈洁萍这样子一说,那些市民就愣住了。 大家都站住不动了。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面就不觉泛起一串串的疑问来。 怎么?是在拍电影的啊? 怪不得那场面如此可怕啦! 却原来是在江岸边拍电影! 有些跑得慢的,气喘吁吁地走来时,知道是在拍电影,都不觉松了一口气,有些还傻傻地笑起来呢。 “妖,原来一切都是假的!只不过在拍电影罢了。” “哎也,早说啊!搞到被吓得心慌腿软的,却原来是在拍电影!你们文化局也是的,拍电影也不告知我们市民的,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了呢!” 这时候,陈洁萍的老公开着他们家的车子过来了,还摇下玻璃窗,傻傻地堆起笑脸向大家不住的点头,把车慢慢停下来,合力和妻子把那男子抬上车,让母亲坐到车辆前排去,陈洁萍还不好意思的样子,说:“不好意思,拍摄时忙中出错,出了点意外……” 大家于是就起哄,笑说简直是自己吓自己。 可那车辆一关紧门后,就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响声,呼啸着绝尘而去。 人们一愣,有立即醒悟的,讲出一句话语,又把人们的神经绷起来了…… 第309章 神秘预警 “拍什么电影?导演在哪里?灯光师在哪里?摄影机又在哪里?就他们四个人能拍电影吗?”有个比较细心的人,在看到陈洁萍的车辆急匆匆开走之后,忽然发觉不对劲儿,连续提出了几个疑问。 他的话语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 那些还在傻笑着看热闹的人,似乎有些明白自己上当了。 他们互相看看,表情既有傻兮兮的成分,也有被戏弄后的愤懑。 于是,他们几乎是自觉地分散开来,在四周围搜寻,希望能够找到刚才那个提醒大家所说的导演、灯光、摄影机之类的人和器械。 可是,四周围冷冷清清的,乌云翻滚过的夜空有些宁静;街灯虽然淡然,但也静静地相隔一段距离照着大街;偶尔有一辆车慢条斯理地从街上经过。 对于附近人们的情绪激动,经过的司机并没有什么反应,车速连减慢一下也没有,就好象这里一切如常。 只有因为各积原因聚在这里,并且经过刚才那一场诡异的经历的人们,才感到无比的焦虑与愤激。 已经四周围看过了,附近确实没有拍电影的摄制组,有的是刚才那几人说出来的谎言! 大家愤怒地说出了受骗的真相,于是,人群里有几个血气方刚的,就有些咽不下这口气,要到处找找,把他们揪出来,所以有好几个叫嚷得很凶的年轻人就想拔腿而追! 可是,经过一番搜寻的折腾,毕竟时间过了许久,而等人们醒悟过来的时候,轿车已经一溜烟的跑出老远去了。 剩下人们在惶惶不可终日似的议论起来,到底他们借尸作法,是不是就可以驱使僵尸到市里去害人呢? 没有一个人有明确的答复,也没有一个具体的例证,可是,人们就是这样如此地感到害怕和惶惑。 这个时候,陈洁萍的老公开着他们家的车子拐上一个斜坡,绕了几个街口,就在一声尖锐刺耳的响声过后,停在了市人民医院的门口。 那医院离龙母庙的距离不是很远,那些被陈洁萍欺骗的人们如果有心要寻找他们,不肖半个小时,就可以从人民医院找到他们。 其实,被骗的人们并非与陈洁萍有什么苦大仇深。更多的是一种被可怕的气氛所笼罩,从而显得过分的激动而已。他们气愤之后,带着惊恐的猜疑,满腹不解地散去。 而陈洁萍和韦江峰来到市人民医院后,立即下车打开车门,把那血肉模糊的人慢慢扶了出来。 然后背着进入了人民医院,门诊大厅顿时一阵小骚动。 眼前这个人的身上几乎没有了血色! 用丧魂落魄、惨不忍睹、不忍卒看来形容最恰当不过了。 “快,快送到急诊室,最迟就没有得救了。看他失血得皮肤发青的样子,再迟些儿都不行了!”有个护士迎上来一看,不禁失声说道。 “快快推护理**过来!这里有一个伤得快不行的病人,耽误不得的!”另一个路过的护士看到陈洁萍夫妻二人送来的这个病人,在大厅里就吓得脸青唇白地叫起来。 她停下了脚步,惊恐又紧张地瞪着一双吃惊的眼睛,走近去指着急诊室的方向,气喘喘地大叫着让一让,请让一让。 并随着叫声开出一条通道来。 刚把背着的男子放到病**上,陈洁萍柳叶一样的双眉就皱了起来。 刚才实在太过紧张又忙碌了,也没认真看过一眼眼前的男子,这会儿有时间了,就仔细看了看。 只见他两眼紧闭,蜷缩着的身子一动不动。 脸色青白、血迹未干、嘴唇紧闭,最奇怪的是,男子的头发直竖起来,真有怒发冲冠的样子,即使他曾经双手死死地护住他的头顶,象要保护什么来着,可他的头发却仍然象被电过一样,直竖上天际! 看得出来,这个男子不是个嬉皮士,也没有那么潮,会自己电上这样一个发式! 但他的头型的确如此奇怪地呈现出来! 现在,当他有些意识的时候,他的双手仍然不自觉地交叉着放到头顶上去,一副可怕可怜的样子,嘴里不停地喃喃着“不要,不要拉出去啊!”样子很教人心酸与同情的。 陈洁萍眉头轻皱,伸手去叫丈夫的时候,不见丈夫搭理自己,正奇怪他是怎么回事呢! 抬头看丈夫的一刹那,才发现丈夫早已一副精疲力竭的样子,倦怠地靠在病房的墙壁上,两眼呆滞地在喘气。 陈洁萍顿时有些愧疚,她知道丈夫是个胆小怕事的人,这次事件他不知要拿出了多么大的克制力,才能克服害怕,才能理智地配合自己救助这个男子啊! 可见,关键时刻,还是丈夫靠得住! 她心里这样想着的时候,便柔柔地泛起几许柔情来,靠近去,伸手轻碰着他的臂膊。 “江峰,辛苦你了,真是太辛苦你了。不过,我们总算做了一件符合你妈心意的事,她是信佛的,我们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最主要的是,好歹是一条人命来呢!送他到医院来,我们算是完成任务,现在,我们回家吧!” “你就会嘴乖!这半天我几乎被吓了个半死。现在腿还在发软,还在打抖。就这样走出医院去,可别又吓着妈妈才好。” “对!只顾着救这个陌生人,把咱妈都凉在车上了。还以为不理她呢!真得要去看看妈妈了。别出什么事才好!”陈洁萍说,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好好的,就会说到妈妈出事上去! “你别乌鸦嘴。妈妈坐在车上好好的,会出什么事啊?真是的!”韦江峰有些不高兴了。真不知这个没心没肺的老婆,怎么就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夫妻俩说着话,正想转身离去的当儿,那个一直紧闭着眼睛和嘴巴的男子,却忽然艰难地睁开了双眼,挣扎着抬起了上半身,对着夫妻二人看了一眼,嘴巴露出了淡淡的似是而非的笑容。 很神秘很**,也很难看。但他居然说出一句让人惊惧的说话来! “快!去看看你们妈妈,他好象又来了!” 第310章 惊呼连连 “他好象又来了!” 他?他是谁?就算他来了又怎么样?没有谁得罪过“他”啊! 陈洁萍夫妻俩听得那个伤者突然对自己这样子一说,就不免打了个寒颤! 这也太惊弓之鸟了吧?他还躺在医院里的病**上,怎么可能知道医院大门外的事情呢? 看他有些昏乎乎的样子,韦江峰就知道他伤重过头,不理智了,在说胡话来着。可在陈洁萍看来,就不免一惊! 这种惊悚也只有她自己才能明白是什么缘故,以及怎么就只有她会有这种有别于别人的惊惧。仿佛她明白伤者莫明其妙说出来的那个“他”是她相识,或者是知道是谁似的! 因为知道,甚或是识熟,所以,她才会感到吃惊? 不知道,也说不清楚。反正她的惊悸是随着那个伤者的说话而作出的自然反应。 陈洁萍于是回身去看那个从龙母庙救回来的男子,他不是一直处于昏迷状态的吗? 几乎昏迷得如同快要死去的人,怎么意识如此清楚啊? 还有,他那张已经血肉模糊的脸,不对着自己恐怕还好受些。 可一对着自己,那张根本分不清眼耳口鼻的脸,就只有一堆模糊得令人害怕的瘀黑色的肉团,简直比人们形容的僵尸还要难看! 好象,内心深处,她是知道眼前这个男子碰到的是什么诡奇之事。 但是,怎么那张脸却如许地血肉模糊?照理说,那种仪式不会伤及皮肉,可眼前这个受伤的男子不仅伤着皮肉了,还伤得很重! 可能,他抗争了?于是所受到的伤害更加深重!要不然,他不会伤得这么重,同时,也有可能,因为抗争得太激烈了,才得以生还?陈洁萍心存疑问,还感到了害怕。 这要多么大的意志力才能抗争得过啊!她不无感叹起来。 但这种事情好象不是此时能够探究个明白的。 便皱着眉头和丈夫往病房外走。 但是,夫妻倆刚刚走到大厅,一个护士就从病房里冲了出来,在两人的后面“喂,喂”地叫了两声,把他们叫住了。 护士微喘着气,有一种不能让陈洁萍夫妻俩走掉的着急感,跑上来后,一边伸手擦额头上的汗,一边说:“两位,不好意思啊,都不知怎么称呼你们,只好乱叫一通了。你们……你们还没有替病人办入院手续呢。” “什么?办什么手续?我们根本不认识他,我们是路经龙母庙碰上了这个人受伤,好心将他送来医院的。要我们办什么手续啊?”韦江峰有些愤愤不平的样子,说话语气也急促起来,冲着护士不好气道。 “是这样啊?那……这个……这个,这样行不行?你们两个随便留一个的电话号码和身份证号码给我们总可以吧?明天我们报给刑警知道,让他们来处理得了。”护士弄清楚陈洁萍夫妻俩是做好事之后,只好提出折中办法道。 “不行,留号码了,还不天天打电话来骚扰,要我们负责!”韦江峰一脸不愿意地说,还想一手拉起妻子走出医院去。 这下护士急了,一步跨上前来,绕到陈洁萍夫妻俩的前面,张开双手,把陈洁萍夫妻俩挡在了医院大门前面。 “不行就不能走!我已经是够通融的了。病人既然是你们送来的,当然得由你们负责。不能随你们说是路过捡到送过来的,你们就可以走人的!万一这人不是象你们所说的那样,是你们捡来的,而是你们的某个远房亲戚,在这里白医白住,这赖下的医疗费谁负?” 这下韦江峰可是真恼了!想自己夫妻俩都是国家机关、全额事业单位的人员,似那种搬个病人来然后赖账走人的人吗?真是狗眼看人低,便有些火起来,跌青着脸色道:“你什么意思?我们似那种人吗?” 护士对付医闹经历多了,就回嘴道:“看能看得出来的吗?大多人表面看着光鲜,实质不知有多污秽的,你怎能分辨啊?” “你……” “江峰,算了,还是留下我的身份证给她吧,医院里的规章制度嘛,就别为难她了。”陈洁萍说着,把自己的身份证掏了出来,让护士登记。 本来,以为办完这件小事,就可以走人回家了。 但是,一件更让他们揪心的事情这时候出现了。 就在他们办理着身份证登记的时候,诡啊,居然好好的,医院里突然的一下子,全部黑灯了,他们的眼前一遍漆黑,什么也看不到。 可是,很奇怪的是,透过医院里的玻璃窗,稍远一点儿的其它地方,却没有停电的迹象,依然是灯火通明。 难道是医院所在的这一片区域停电了? 黑暗中,夫妻二人不禁互相手拉着手,有一种要共同面对黑暗,面对危险的互相勉励和勇气。 就在这个时候,在这种黑暗中,突然,从那个被送来救治的伤者所在病房的方向,传来了一声令人心胆俱裂的惊叫声:“哎哟啊!你到底有完没完啊!怎么就不肯放过我呢?” 由于医院里突然停了电,人们在一阵错愕中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所以,一时之间,都静了下来,似乎在等待着电力的恢复什么的。 这种静寂显得特别的清静,有一种刹时之间,所有能够发声的一切嘎然而止,人们进入了静静聆听的境界!因此,那个从龙母庙被送来救治的伤者,他的说话声就特别的清晰! 几乎是一字一句都让陈洁萍夫妻俩听进耳里去了。 而让人感到可怕和颤栗的是,伤都那句惊呼声之后,传来的却是一种急促而短暂的喘气声,随后,这把喘气声被掩盖在医生、护士奔赴病房去的惊呼声和杂乱的脚步声里了。 陈洁萍夫妻俩被这突如其来的呼叫声吓了一大跳,正不知如何做才好,更惊人的叫喊声从病房里又传了出来! “哎也,鬼啊!有鬼啊!”一个护士完全变了调的声音从房间里传了出来。 “在哪在哪?”另一个护士急问道。 “从窗口跳下楼去了。只一闪,我就看见那团黑糊糊的身影往窗口外闪了出去……” 第311章 幽魂光临 医院里闯进来一团黑影,而且是从窗户外面爬进来,这个情况怎能不令人惊慌! 要知道,留医部可是在十二楼上,而窗户对面又是一幢医治大楼,可以说,相互之间是能够看得到的。 然而,就是这样的情况之下,那人悄悄地爬上楼来,却没被人发现,这多少有此让人意外。医院保卫科的值班保安全部出动,对现场周围展开搜索,却什么痕迹也没有发现。 他们揪住已经来到大厅的陈洁萍夫妻俩,问病人到底什么来历?有没有惹着黑社会而被追杀? 陈洁萍其实心里面隐隐约约有些知道是怎么回事的,但那似乎是她的一个秘密,心底深处的秘密,是怎么样也不会讲出来的。她于是对医院的保安们说,他们只是到龙母庙去上香,在上香后碰到这个受伤的男子,不忍心见死不救,就送了过来的。 保安们见在陈洁萍夫妻俩身上问不出什么,转而继续调查来人的行踪。 保安们相信,这件事发生才过没多久,偷袭者应该还没来得及逃掉。 毕竟,停电之后,才有护士发现有黑影闪入病房里去。而停电的时候,做值班的保安,就马上按亮了值班室的应急灯。 也就是说,从那一刻起,保安们就看到并没有人从医院里走出去。 按照正常情况判断,那条偷偷溜到病人房里去的黑影,很有可能仍然逗留在医院里。 而诡异的是,当保安们把那幢留医部大楼包围起来之后,逐层展开搜索的时候,刚刚在第一层,就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使得保安们显得烦躁不安。就像一种巨大的放射线,笼罩在医院的周围那样,保安和医生、护士们分明感觉到有什么来着,却又什么也没有看见。 大家只感到大汗淋漓,衣衫湿透,浑身软弱无力,双手也发麻了。 一种窒息感使得大家微微有些晕,正惊讶这是怎么回事,可这一切很快又消失了。 有那么的一小会儿,人们头胀得什么也不想搜,不想看,只想蹲下来护住自己胀得难受的脑袋。直到那阵难受劲过去之后,人们才逐渐恢复平静。 可以这样子说,有那么的一会儿,大家是不知道眼前发生了什么的,即使有人从他们中间走过,受到那种莫明其妙的气场干忧的人们,是看不见也不知道的。 陈洁萍一看这种情形,心里不免骂起来:“什么什么嘛,真是的!江峰,我们走。我们年龄不大,身体还能支撑得住,别伤着咱们妈妈才好!” 真是一句提醒梦中人啊! “对啊,妈妈岁数不少了,怎么受得了这种说不上来的窒息感呢……洁萍,快,快去看看妈妈怎么了?但愿她身板硬朗吧。” 可是,即使陈洁萍自己感到没有什么事,但江峰仍然踉踉跄跄的,要是没有陈洁萍的搀扶,他就站不稳要蹲到地上去了。 陈洁萍不免有些不满,便转过身去看周围的漆黑,似乎要找什么人的样子。她再回过头来看韦江峰时,却见韦江峰紧锁着眉头,象走火入魔似的死死盯着医院的门口看,神情凝重中却又充满了疑惑与不解。 陈洁萍皱了皱眉,也随着他的视线看去,不禁也有些诧异了! 只见医院外有条黑影,阴森森的在人们的眼前似是而非地渐渐离去,那种带着杀气的、似有若无的“气场”,在黑夜中很神秘地渐渐消失。 你都还没有看清楚到底是不是真的,那幽灵一样的影子就不见了。 接着,一切又回复到原来的模样! 那个要登记信息的护士追上来,客气地把身份证还给陈洁萍,还说着不好意思的说话。 陈洁萍和丈夫韦江峰接过身份证后,匆匆忙忙跑出医院门口,一种不详的预感就强烈地袭上心头。 只见自家的轿车的前边右门微微地有条打开过车门关不牢的缝,两人三步拼作两步冲近去一看,哪里还有妈妈啊? 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啊,连忙四处叫喊和寻觅,都找不到。 这时,陈洁萍却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只见医院门口停留着几个开摩托车兜客的人,他们身体直直地坐在自己的摩托车上,如同蜡像一样,看着没什么事,可走近仔细一瞧,却发现他们木然地一动不动! 也许,你不注意,你就没有发现他们什么。 但是,奇怪的是,有一个摩托车司机,他可能在抬起脚来磕鞋底的泥巴,可这只抬起来的脚,他就一直一动不动地让他抬着,难道他不见累的吗? 另外一个就更惨,他刚抽了一口烟,就定定地由着卷烟自个儿燃着,燃到手指了,他也一动不动! 看着眼前的情景,陈洁萍不禁头皮发起麻来。 她悄悄地走近那个拿着卷烟儿的司机旁,先用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没有反应,就用手指触了触他。 这一触,他就好象刚睡醒似的,浑身一个激棱,问:“什么事?什么事?哎哟,妈唷……” 他杀猪一样地嚎叫,急忙把被烧痛的手掌划来划去,一股被烧焦的味道随即弥漫到空气中。 因为他杀猪一样的嚎叫实在太大声了,把医院门口的所有摩托车司机叫醒了。 他们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还互相问什么事发生什么事了? 可得到的答复都是摇头摆脑不知道。 陈洁萍一看他们的样子,顿时失落得不得了。 原来还指望他们谁看见自己家婆的请告诉一声呢! 现在看来是多余的了。 陈洁萍于是叫江峰打电话报失踪。 江峰还有些忐忑不安呢,才不见几分钟,是不是轻率些啊? 陈洁萍却抿着嘴,示意他快些打。 江峰于是拿出电话就拔110,可是,奇怪啊,怎么那边老是忙音呢! 陈洁萍不信那个斜,就拿出自己的手机。 可她还没有用手指按键,一个隐藏了电话号码的来电这时候神秘地响了起来。 陈洁萍一看,脸色顿时发青,豆大的冷汗不禁涔涔而下! 她从来就没有象现在这样地心慌过!她甚至想到,可能,那鬼魂一样的东西,连自己也不客气了!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电话应该是由他打来的,所以才不敢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第312章 神秘来电 那么,陈洁萍心里面猜测的“他”到底是谁呢? 这个问题连陈洁萍自己也不敢说出口来,这个“他”到底是谁! 因为对于陈洁萍来说,这是一个讳莫如深的问题,甚至可以说会影响到她今后生活是否安定与否的问题。 所以,从内心里说,陈洁萍不希望是“他”,越远离这个“他”,对于自己就越安全,她可不愿意接“她”的电话!但是,为什么当自己的手机来了一个没有来电显示的电话后,她的心就那么的慌呢? 她曾经在心里提出过问号,是谁打来的电话呢?为什么要隐藏自己的号码? 如果在平时,接到这样的来电,陈洁萍不觉得奇怪。 因为那些隐藏号码打来的电话,大多是在推销股票什么的。 最厉害些,无非就是那种先不报自己的姓名,然后由你猜。 当你觉得电话里面那把嗓子似谁时,他就等着你说是某某是吧? 对方于是在电话那头答对啦! 我就是某某啦! 太久没了,都不记得了。 最近我不是……于是,说了一大堆本来是去探你的,现在车坏在半路上了,所以请你先借钱给我! 要是仍然是这种来电,陈洁萍不怕,她已经领教过了。 只须听上对方几句说话,就能知道电话那头是想骗什么来着。 那简直就是小儿科来了。 但是,现在,当陈洁萍为失踪了家婆而痛苦的时候,却突然接到一个隐藏了号码的来电时,陈洁萍就有一种惊怕,她不由自主的,就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 她隐隐约约地预感到了不妙,最不希望这个时候最不想提起的人打进电话来! 然而,越是不希望出现的事情,反而是越会在这种时候出现! 果然,电话里面,一把如同在地狱里传上来的、阴森森的、嘶哑的声音沙沙地、一字一顿地说:“别报警了,报警也是没用的。告诉你吧,你的家婆在我的手上,你可以转告你丈夫知道,她很安全。当然,这是有前题条件的。就是你要以今晚你救过的伤者亲属身份,前去照顾他。只要他没事了,你家婆也会没事的。但如果……后果,你是知道的。” 这话刚完,陈洁萍就彻底暴发了! “我说过多少次了?叫你不要干忧我的生活。你是你,我是我。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行我的独木桥。我已经和你说清楚了,你为什么还要来干忧我?我不想过你那种生活了,你就让我过我想过的生活不行么……” 陈洁萍一古脑儿地说了一长串,对方还真有耐心,等她把话说完了,才冷冷地答一句话过来道:“是我在干忧你的生活吗?是你在干忧我的生活!他是我的猎物!你干吗要救他?我还从来没有失过手。他是唯一从我手上逃跑的猎物。我劝你还是不要插手这件事为好。总之,我不能让他活在这个世上。不然的话,他一旦清醒了,我所有的秘密就会泄露在世上。这个,恐怕对你也是不利的吧?” 顿了一顿,电话那头那把阴沉又阴森的声音接着道:“还有,这两天那受伤的东西一定会惊忧得许多人注意他的,我是不便现身了。所以,你得装作是他的家属前去看望他,别让他把什么话都说出来了!这个对你也不是什么好事来的。更何况,你不是要过普通人的生活吗?别忘记了,你家婆还在我手上呢!” 电话那头,说完之后就把电话挂了。 陈洁萍于是对着她的夫君呼叫起来:“天啊!我们到底遇到什么了?江峰,我们被一个很神秘的人威胁呢。他说把你妈妈劫持了,叫不准报警呢;还说可以放心的,他不会对咱们妈妈怎么样的,前提就是要装成医院里那个病人的亲戚,要照顾他,伤养好了,他就会放妈妈回来……” 韦江峰知道了自己妈妈落在一个神秘的人手里,内心里甚为不解。可是,如果不照陈洁萍所说的去做,电话里面那个神秘的人肯定不会善待自己妈妈,于是他感叹起来道:“天啊,我们今天到底惹着什么了!嘿,真是的!我们怎么好心就没有好报啊!还用劫持我妈妈的手段来威胁我们!简直到了没天理的地步了……” 韦江峰说着,痛苦得揪着自己的头发,蹲到地上去,一手横跨在两腿膝盖骨上,头伏在手臂上,另一只手伸到头顶上,不断地揪自己的头发。 陈洁萍一看丈夫如此痛苦,心便有一种愧疚! 说白了,之所以走到现在这样子,都是因为陈洁萍对那个受伤的男子,动了恻隐之心。眼见着一个人躺在自己的脚下,可怜巴巴地叫救救我吧?陈洁萍实在做不到见死不救! 如果她还有这种铁石心肠,那么,今天,她就不会成为韦江峰的妻子了,她也就不会洗心革面,重新找准自己的生活定位,也就不会参加公务员考试,成不了文化局里的一员。 陈洁萍是个有故事的女子,她的过去也是惊涛骇浪的。只是经历过那一劫之后,她变了,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了! “江峰,别紧张,相信他不会对妈妈怎么样的。你想啊,每次他出现时都是神秘得不得了,恐怖得不得了的。可见他的力量多么巨大,真要对我们不客气,还不是举手之劳,对吧?既然他没对我们怎么样,说明他并不是针对我们妈妈的。” 陈洁萍的一席话,既惹得丈夫韦江峰悲伤不已,又使他多少觉得有些值得安慰的理儿。 只是一想到自己心爱的妈妈不知会不会遇上不公的对待,他就好比自己的心被人用刀剜一样地痛! 但也正如妻子所说的那样,眼前那个神秘的家伙要妻子照顾那个来历不明的伤员,估计他不会做过火的事的! 其实,陈洁萍的内心比丈夫更痛苦更内疚。 所有今天碰到的事情都是因为自己的恻隐之心惹出来的。 只是丈夫涵养好,并没一味地责怪自己。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自己不必对今天的事负责。 所以,为了弥补自己的过失,她决定好好照顾那个受伤者,希望用诚心换来神秘的劫持者对家婆网开一面,手下留情并放家婆回来。 第313章 惊奇对视 第二天,陈洁萍来到市人民医院后,果然人家追着她补办入院手续,并要交两万元的押金。 因为伤者实在伤得太离谱了:他的身上竟然没有一处是好的!好象身体上到处都有碰撞的伤痕。就如被什么东西抓起来,往硬物上撞去而留下的瘀伤,遍布身体的每个部分。 这太离奇了,如果不是伤者本人不要命地往墙壁撞过去,实在让人匪夷所思的是,是外人无法让伤者伤得如此的支离破碎的。 想想看吧,全身每个部位都有伤!这又不是被放进开水池里,怎么可能每个部位都有伤呢?而且是碰伤! 所以至今他仍然能够活着,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但一下子要陈洁萍拿出两万元给这个根本不认识的人垫付,陈洁萍就好象吞了什么不明物体入肚内一样不舒服。 如果韦江峰知道了肯定不干。 挣钱不容易啊,要剩钱就更难了。 剩钱的艰难程度,就好象从牙缝里剔下肉屑儿,然后积攒成一个肉团子,你说有多难? 可这样子省下来的钱,却要花在一个根本不认识的人身上! 而这个人的结局,更有些象什么来着?陈洁萍这样子寻找着贴切的比如,脑子却不知怎么会想到,这个伤者被医好后,就会象一只在市场里买回家的鸡,嫌它不够肥,养在家里,养到一定肥胖后,就炖了来吃一样。 也不知陈洁萍怎么会联想到这种结局!反正这是一件笨到家的事! 可是,没有办法啊,谁叫你被人家抓住了把柄呢? 陈洁萍的耳朵至今仍然回响着那把阴森森的、威胁自己的声音:“你不是要过普通人的生活吗?别忘记了,你家婆还在我手上呢!” 为了不让丈夫韦江峰再受刺激了,陈洁萍决定瞒着韦江峰,为那个伤得浑身是伤痕的家伙垫上两万元,以求得家婆的平安回来! 两万元虽然对陈洁萍这种仅靠工资度日的人来说,不是一个小数目。 可为了求得平安,陈洁萍还是偷偷的从自己的**里取两万元出来。 交完押金后,陈洁萍有气无力地坐在大厅的休息椅上,眼睛漠然地不知在看什么。 周围过往行人总是来去匆匆,又或者扶着自家的病患者,小心地看顾。 没有人多看陈洁萍一眼。 陈洁萍虽然人处人来人往的医院走廊,但其实是很安静的。 人们只顾着忙自己的事情,你只要把他们当作透明人一样就行了。 就如同他们当陈洁萍是个透明人一样。 两者是互不相干的。 既然难得有此闹中取静,今天,陈洁萍难得独自坐在医院的休息椅上,想一想这两天来发生的事情了。 如果说这两天的经历就如同街上谣传的什么僵尸复活的话,显然有些不靠谱。 但是,那些惊恐万状的经历又是如此令人难以至信地发生了。 而且发生得你都不能用什么科学理论来解释! 那么,这样一件恐怖又离奇的事情,到底是什么事来呢? 想想那晚家婆失踪,医院门口那些被入定了的摩托车兜客司机,至今仍然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对于陈洁萍来说,由于她的出身,她的能力,陈洁萍自认为自己也算对神秘事件见多识广的了。 可她即使猜得出来是什么来着,她也是不能往外透露一声半句的。 而更可笑的是,像陈洁萍这样有故事的人,一样被别人挟持,一样被别人要挟! 真是这个世界上,一山还有一山高啊! 果然,有关这个龙母庙莫明其妙地冒出来的男子的怪事层出不穷。 那天,陈洁萍正百无聊赖地坐在大厅内的休息椅上,因为那个受伤的男人整天昏迷不醒的,除了输液,似乎也没有什么事情好干了。而输液期间,陈洁萍只能百无聊赖地在医院的走廊里打发时间。 就在这时候,突然,电梯的门打开来时,竟然从里面走出了十多个人来。 他们簇拥着人民医院的院长李相军,神情凝重地直奔陈洁萍而来。 一个主治医师指着陈洁萍,对李相军院长介绍说:“李院长,这个就是那个重病号龙门仁的亲戚了。” 李院长马上停止了脚步,嘴里重重地“哦”了一声,竟然眯缝着眼把陈洁萍上下打量了一番,不敢相信地问陈洁萍道:“你就是那个重病号龙门仁的……亲戚?” 陈洁萍的心“咯噔”了一下,心就“卟卟卟”地狂跳,莫不是押金又用完了? 因为自己先设定了这个让她气短的问题,所以她的回答竟然是有气无力的。 只听她怯怯地答:“是的,我……是他亲戚……” 陈洁萍回答完这句话后,她的脑袋瓜子里转得飞快起来:房贷仍然在还,车贷虽然还得差不多了,但仍然得过几个月才能把尾款还清。要是龙门仁又要一大笔钱的话,没有办法了,只好拿身上的公务卡来透支了。 可是,李相军院长根本就不是和陈洁萍讨论医疗费的问题! 当李相军院长看到、听到陈洁萍承认她是龙门仁的亲戚时,李相军院长就几乎是自然反应地伸出手来,到自己的脑门边去抬了一下眼镜框,好象是为了把眼镜放得更正些儿,使自己能够更清楚地看到陈洁萍,看清楚她的长相与别人有什么不同! 嘿,陈洁萍感到院长把自己当作怪物来看了! 这是那出和那出戏啊? 真是莫明其妙! 难道自己长得很特别吗? 还不是一颗头上长了一对眼睛,两只耳朵,一个鼻子,一张嘴!而且鼻子也很正常,毕直,精巧,同样是两个鼻孔,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要说有,就是很好看。 何至于李相军院长看自己如同在大街上,发现什么真稀物种似的!自己又没有牵着猴子到处耍,你就不应把我当什么稀奇来看! 陈洁萍内心里正有这种不满的声音冒出来,那李相军院长竟然还有更惊奇的言论! “你们肯定她就是患者龙门仁的亲戚?”李相军院长回过头来再一次询问他身边的医生和护士。 在得到确认的点头之后,李相军院长于是对着陈洁萍伸手一指,张口就吐一个字出来道:“你!” 你什么? 李相军院长没有了下文,只有陈洁萍的心“咚隆咚隆”狂跳的声音在回响。 第314章 危险忠告 正当陈洁萍感到心慌意乱之际,李相军院长就神秘起来,居然抬起头来四下里看了看,好象怕谁看见自己在和陈洁萍说话的样子,压低声音道:“这就好,这就好。你快跟我到一趟我的办公室来。” 陈洁萍莫明其妙地瞪视着李相军院长,不敢相信院长叫自己到他的办公室去,还怀疑地用手指了指自己,然后说:“到你办公室?” 李相军院长肯定地对陈洁萍点了点头,陈洁萍这才站起来跟着李相军院长来到院长办公室去。 李相军院长如同做贼一样先把办公室门关好,才叫她坐下来。 他用低沉的声音轻轻地问,你是他什么亲戚? 有没有血缘关系? 一连串询问之下,得到的都是她的摇头。 李相军院长立即用他那恶狠狠的、不满意的眼光盯着她苍白的脸,说:“那你自称他的什么亲戚啊?” “是就是亲戚,只是远得八杆子也打不着的亲戚。没有血缘关系又怎么啦?看你神神秘秘的,莫非……是吧?” 李相军院长一愣,正想回答她什么的,可话到嘴边,却打住了。 嘿,她在试探自己罢了,差一点儿就上了她的当。 李院长于是坦然自若地笑起来。 他拿起桌上的笔,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什么? 忽然,李院长想起来了,好象有一个值班的护士说过,陈洁萍夫妻俩送病人来医院的当晚,并不肯帮病人交住院保证金的。 可是,不知什么原因,第二天上午,她再到人民医院的时候,就口口声声说那个重病人是她的亲戚来的,还叫病人是什么来着? 龙门仁! 也愿意替他交保证金了。 这样说来,陈洁萍肯承认是龙门仁的亲戚,背后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是什么事情来呢? 不知道。 既然不是亲戚却认作亲戚,一定大有文章! 于是李院长就试探道:“你们虽说是亲戚,平日不太来往的对吧?” “怎么说呢,也不是完全不来往的那种……”陈洁萍知道院长在试探自己,可自己也不笨,就和他玩起了太极。 “这样说来,你是知道他的一些事的喽?” “这个……也不很清楚的。毕竟,大家都要忙生计。这一忙开来了,就各顾各的了,你说,院长,我们之间的来往怎么密切得起来啊,是吧?” 不料院长听了陈洁萍的这一番推诿与不靠谱的说话后,并不接陈洁萍的腔,而是脸色严肃起来,“嚯”的一声从坐椅上站了起来,正声道:“陈洁萍,你别自作聪明了!告诉你,你惹不起的!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你还是好自为之吧。” 李相军院长说完,等自己的气儿消了,才慢慢地又坐了下来,酹字爵句道:“见你还算是个善良之辈,就不妨忠告你罢:这个……龙门仁,不是……我们平常所接触的……的……‘人’,所以我说啊,你能避得多远,就避多远吧。” “院长,你的意思是,我能够不理那个病人就不要理他,对吧?” “不是能够不理就不理,而是从现在起就不要再接近他了。我已经说过了,你惹不起的,已经超出我们人类认知的范畴了!” 院长的声音低沉、恐怖,嘶哑中还带着惧怕,令人听着毛骨悚然! “什么什么,院长,你说什么?这个伤者已经超出我们人类认知的范畴?”陈洁萍不敢相信地问院长道。她眯缝着眼睛看着李相军院长。 可是,不对啊!如果是别人听到李院长这样子说,还可能被吓得不轻。 但是,在陈洁萍听来,就有些莫明其妙了。 在她看来,她认为,以目前接触到龙门仁的人来看,最没有谁比自己更知道龙门仁是个什么人! 充其量,只能说龙门仁运气非常不佳,在龙母庙里独自游玩的时候,被那个神秘之人碰上了,于是,想来上一顿快餐。 可是,事情似乎没有那个恶魔一样的人想象的那么简单。当他正向龙门仁下手期间,碰巧的是,这个时候,陈洁萍进入卫生间来了。 也许,那恶魔要是碰上别人了,会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进入卫生间的人一起干掉。 但不幸的是,那个傍晚,进入卫生间去的,偏偏是那个恶魔下不得手的陈洁萍! 陈洁萍能够想象得出来,这个碰巧对恶魔来说,有多么的失落和恼火。最近市面上流传的传谣,陈洁萍能够从中猜测得出,那个神秘的恶魔,已经很久没有进食了,正在饥肠辘辘之际,好不容易逮着“猎物”,正想大餐之际,却被陈洁萍搅乱了,他能不火吗? 所以后来龙母庙周围乌云翻滚,气象异常,很有可能就是那只东西搅出来的。 所谓的乾坤大挪移,他不被气疯了,也就没有那么可怕的场面了。 可是,这些都只是那只神秘的东西自己的事情,与龙门仁无关! 恶魔的神秘,能力异常诸如此类的,不可能传递到龙门仁的身上的。从这个角度来看,仍然应该把龙门仁当作最普通不过的人来看待就行了。 何至于象李相军院长这样,把龙门仁看得如此的神秘而不可测! 看李院长的表情,啧啧,大惊小怪得!先是很吃惊地要确认自己是龙门仁的亲戚,然后又见不得人似的带自己到他的办公室去。 当确认自己与龙门仁没有什么关系的时候,又对自己提出了忠告。 龙门仁不就是一个普通人吗?值得大惊小怪的吗? 李相军院长见陈洁萍听到自己对她进行规劝后,竟然陷入了沉思,就以为她听到自己的劝告后产生了害怕。可是,她居然仍然用不大相信的眼光看着自己,问:“他不就是一个普通人来的吗?怎么可能超出我们人类的认知范畴呢?没有道理啊……” “没有道理的事多的是。总而言之,我以我对病人行医这么多年的经验,可以好坦率地告诉你,这个人不简单的。你不要再接近他了!” 陈洁萍愕然。 第315章 鬼道高手 院长的忠告,使陈洁萍大为吃惊! 其实,从整个事件来看,陈洁萍也感觉出这件事的严重性了。 但是,她不能如院长所忠告的那样,离这个事件远远的。 她能离吗? 她离开了那个病人,说不定,就正好被背后那个神秘的人物抓住把柄了,并以此作为惩罚她家婆的理由。 那样一来,她的家就会散掉。 她可不希望看到这样的结局。 她知道自己的婚姻来之不易,之前为了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没差点弄得把自己的小命也搭上去! 还记得火葬场办公室副主任刘中国吗? 那时,陈洁萍在正辉公司里既当秘书又当老板刘定坚的小三。 其实,对于当小三这样的角色,对陈洁萍来说,到无所谓的。 陈洁薄好象对男女关系的定位不是那么讲究的。她要的是男人对自己的爱,倒无所谓自己排在第几。反正刘定坚老婆在乡下来,而正辉建筑公司驻在苍县,可以说,陈洁萍当小三这个角色,与正室之间是河水不犯井水,也就不存在矛盾什么的。 本来,刘定坚要是对陈洁萍一直好下去,也就不会分道扬镳。 但是,刘定坚对待爱情并没有陈洁萍期待的那样纯净。许多时候,还带着势利与庸俗在里面。以为有钱,就可以驱使陈洁萍干些她不愿意干的事情。 那时候,陈洁萍还很小,稀里糊涂地就成了刘定坚的小三。可是,陈洁萍却在享受她的初恋,珍惜她的初恋。 以为自己还活在梦里,那想到刘定坚要她帮着**火葬场办公室副主任刘中国! 最初,陈洁萍哭闹着不愿意。她爱的是刘定坚而不是别人! 可是,刘定坚说,你既然爱我就应该帮我,那怕作出小小牺牲也是要的。你的爱人如果办事不顺,必然会心情不好。那样一来,你想整天看到一个愁眉不展的爱人吗? 那时候陈洁萍还很年轻,还很幼稚,经不起刘定坚的拗,羞答答还是答应了。 事情的进展很顺利,陈洁萍几乎让刘中国神魂颠倒,结果,正辉公司不知从中多吞了火葬场多少开土方的钱! 正辉公司的第一桶金就是这样掘回来的,后来怎样发展起来,这是另外一个话题了。 我们只说陈洁萍与刘中国的事。 陈洁萍作为正辉公司的老板秘书、办公室主任,与刘中国接触之后,本来只是想引诱一下他,让他无暇顾及刘定坚与巫世奇从中做手脚。倒没想到,刘中国从始坠入爱河了,并且一发而不可收。 大凡谈过恋爱的人都知道,那种真感情的流露,是很诱人的。它会不知不觉就让人心动。刘中国要了陈洁萍的电话后,就最也停不下来了,信息攻势,电话约会,终于把陈洁萍打动了。两个年轻人很快就坠入了爱河。 当然,陈洁萍常常借理由外出,而且常常夜不归宿,刘定坚又不是傻子,找人一查,知道陈洁萍与刘中国弄假成真了,这可还得了的? 报复刘中国吧,可火葬场是正辉公司的大雇主,只要稍有闪失,被火葬场的人知道是正辉公司的人对火葬场办公室副主任动手脚,得,这生意不用做了。 所以,能够让刘定坚发泄不满的,就只有陈洁萍了。 而要报复陈洁萍,又似乎不宜大打大闹。否则刘定坚的面子扫地了!人家会说,你刘老板有钱又怎么样?小三还不是不愿跟你! 所以,即使是报复陈洁萍,也是不宜公开来报复的。好在刘定坚手下异人奇士还是有几个的。这个事刘定坚就交给三寸丁去办了。 既然老板有所交代,灭掉陈洁萍是不能公开的,又要不留下手尾,让公安的知道了就不得了。如此一来,只能是出三寸丁惯常使用的暗招了! 那些招魂驱鬼搞鬼搞怪的事情,三寸丁懂! 偷偷作起法来,才不过诳得野鬼近来,吩咐它们去捉弄陈洁萍,让她不得好死。 可是,游魂野鬼尚未出发,陈洁萍本人就幽幽地到达了! 这下可吓坏三寸丁了! 为了不让人知道自己作法引鬼害人,三寸丁可是选了一处荒僻之地,又远离苍县,还是躲藏在山坳里做的法事。要不是同行之人,而且还要是高手,才可以循着幽魂之气,野鬼之味寻踪而来。 以普通人,就算你使上现代高科技的定位系统,也休想找得到三寸丁! 可现在陈洁萍竟然幽幽地出现在三寸丁的身边,那些游魂野鬼不但没有伤害她,反而对他这个作法者不恭起来。只弄得三寸丁身不由己,抓泥沙放进嘴巴,用手掌接自己的尿来喝。三寸丁是个作法之人,自然知道遇上什么了,当场就吓得趴在地上连叩响头。 “陈主任啊,你大人有大量,你就放过我吧!不是我要害你的,这个你是知道的,我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我怎么会害你呢?是吧?可是,上命难违啊……”三寸丁虽然连嗓子都变调了,但似乎他也说了实话。 刘定坚看不过自己和刘中国的好,出此狠招,三寸丁也就只能执行并付诸实施了。 如此说来,这一切都是刘定坚与陈洁萍之间的事。只是刘定坚一下子就出此手段,陈洁萍是知道的,如果不是自己这种出身的人,而是一个普通人家女子,受今晚作法一弄,得,即使不死,这一生也别想过了! 所以,陈洁萍觉得刘定坚太过份了!本来,以陈洁萍这能力,她完全是有可能让刘定坚吃不了兜着走的。 然而,刘定坚毕竟是陈洁萍的初恋! 那时候,陈洁萍情重于生命,忍一忍,放过了刘定坚! 临走的时候,她要三寸丁回去转告刘定坚,今晚,就是她陈洁萍与刘定坚恩断义绝的时刻,从始,各人互不相干。如果胆敢再对自己起意,要伤害自己的话,就叫他在做事之前,先为他自己买好棺材得了。 说完,陈洁萍玉手一挥,所有被三寸丁招来的游魂野鬼,鬼哭狼嚎般四下里逃散,只看得三寸丁惊呆在原地,尿了自己一裤子。 第316章 幡然醒悟 三寸丁是个懂行的人,回去后与刘定坚报告这事,还心有余悸地说:“怪不得平日里见她时,总觉得她不好惹。可又说不出为那般。却原来是个猛人也不知道!真应了那句藏在山中人不识的话了!” 刘定坚也是个闯荡江湖多年的人物,知道陈洁萍比起三寸丁来,不知高多少倍,自然就不敢再提起报复之类的幼稚说话了。 这件事之后,陈洁萍发誓要找到真爱,一个完完全全、彻头彻尾属于自己的真爱! 后来,就出现了与刘中国走极端的那段爱情。 结果,弄得刘中国要报警,没差点儿把自己的小命也搭进去! 唉,俱往诶! 因为那段爱情,使陈洁萍更加珍惜现在得来不易的婚姻。 在陈洁萍看来,这个韦江峰,真是太合适自己了。 也许,在别人看来,韦江峰是一个性格懦弱的人,是一个胆小怕事的人。 好象嫁给他,女人没有什么依靠,没有什么安全感。 但陈洁萍并不这样看。 往往婚姻的不和谐,皆因双方都太强,没有互补性。 结果,常常为一点小事而吵得不可收拾。 又或者双方都太柔弱,家里就仿佛小了主心骨似的。 彼此都在茫然不知所措中过日子,一遇上什么麻烦事,就会互相怨怼,最后不得不走到分手的边缘。 陈洁萍因此更感到自己的婚姻值得珍惜,值得保持。 所以,院长叫她远离医院里那个病人,她做不到! 只有照顾好那个神秘的病人了,那个躲藏在背后的神秘人物,才没有理由对她的家婆下毒手。 也只有家婆安然无恙地回到他们家来,她和韦江峰的婚姻才会牢固而长久。 陈洁萍很清楚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因此,不是随便一个适龄的男青年就可以做自己的丈夫的。 除了长相,家庭条件,最主要的,就是能够迁就自己,不干预自己。 有关生活中要有自己的私人空间这一点,婚前,陈洁萍就曾经对韦江峰提过出来。 韦江峰不仅答应过陈洁萍的要求,婚后还执行得很到位! 原来这个韦江峰,是个很宅的男人。 有关他老婆要干什么,想干什么,他都懒得过问。 他只要有电脑上,有足球看,他就觉得,这已经是他生活的全部了。 当然,做好一个孝顺儿子,也是韦江峰比较在意的。 这没有什么不好,这反而体现出了做人应有的素养和准绳。 陈洁萍有这样一个夫君,真的是夫复何求了! 因此,照顾好病人,换回家婆,维持好这个家庭,就几乎成了陈洁萍为之努力的目标! 她才不管院长的忠告,应该去看望病人的时候,她一如既往地前去。 但是,情况好象变了! 变得紧张而凝重了! 陈洁萍简单而又不高的要求,也似乎难实现了! 事情的起因,源于刑警支队里那些日常工作。 本来,刑警支队嘛,做好侦查、破案,那就是你的职业本份了。 可是,不行!现在中国的机关里讲面子,讲形式的事情多了去了。先不说那些所谓的绩效考核之类的事情,就是平日里各个部门自己应份要做的事情,你做了不就结了么?不行,得把其它部门拉进来,造个声势给领导看,叫做多部门联合,动员社会上一切能够动员的资源,破解难题! 所以,缉毒部门要搞宣传,不仅了文化局,广电局,宣传部等等一大堆部门,也把刑警支队拉上来了。 文件汇签到刑警支队的时候,陈文辉就苦笑起来,造个势嘛,找那些清闲部门凑凑热闹也就算了,干吗还拉上刑警支队啊? 嘿嘿,缉毒支队那边说,谁不知道你刑警支队的份量啊?你刑警支队不参与进来,就表示县公安局不重视缉毒工作! 尔玛吖,搞形式主义还振振有词呢! 没有办法啊,谁叫你是体制内的人呢?陈文辉只好拿起笔来,在汇签文件后面的一大堆单位名称里,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叫拿去盖公章,到时看看谁有空就参加罢。 可是,当他快要合上文件的时候,他停下来了。文化局人印着的名字叫做陈洁萍!怎么这个名字这么熟呢?自己年轻的时候,可没有过一个名字叫做陈洁萍的女孩与自己谈过恋爱啊! 既然没有与叫陈洁萍的谈过恋爱,那为什么就记住这个名字了?而且还那么的深刻抹不掉! 正在陈文辉头脑有些不好使的时候,那个从火葬场调到公安局刑警支队的巫世奇进来了。这巫世奇一进来,陈文辉就想起了火葬场,后来想到了办公室主任刘中国! 这个刘中国不是交过一个很吊诡的女朋友吗?什么让刘中国莫明其妙地浑身发臭啦!哪个女子和刘中国亲近,就用巫术把人家烧死啦,还查不出名堂来。而这个诡秘的女子,名字就叫陈洁萍! 陈文辉见巫世奇进自己办公室来,就引得自己联想到火葬场,正想和巫世奇说,多亏你提醒我啊,找到重要线索啦! 然而,陈文辉张大了嘴巴,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见巫世奇也张大了嘴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陈文辉就礼貌地说:“好吧,你有事你先说。” 巫世奇也顾不上谦虚礼让了,一脸紧张表情道:“最近市里又闹出事了。居相关市民反应,几天前,在龙门庙里出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当时……” “哎哎哎,你别说了,那件事我已经知道了。而最奇怪的是,这个人也参与其中了。”陈文辉说着,招手把巫世奇叫近来,然后他用手指着汇签文件上陈洁萍的名字。 巫世奇一看,就有些吃惊道:“我现在想起来了!这个陈洁萍会那些神奇的法术,其实一点都不意外的……” 陈文辉吐了一口烟道:“你是说,上次你装扮成道术世家后代打入联众公司去,后来差点儿捉到阴叔时,他发急的时候说,他不吸干你的魂魄,他就不姓陈?” “嘿嘿,嘿嘿,还是领导想到要点上去了。当时我还奇怪呢,他叫过的名字太多了,可是,发急的时候才暴露出他的真实姓氏原来是姓陈的!”巫世奇说。 “这就解释得通了,为什么陈洁萍年纪轻轻的,却有那么大的能耐了!”陈文辉说到这,又看了一眼巫世奇,才接着说:“哎,我说,既然你都知道些原委了,还站在这干什么呢?还不去制定一个抓捕方案?” “是。”巫世奇说完,转身出去了。 第317章 已被盯梢 第二天,医院来了一批很神秘的人物。 他们个个表情严肃、身高体壮的,还穿着黑色西装,耳带小型耳塞,腰部不经意间,还显出**的东西。 一看就知道这是些受过训练的职业人员来的。 只是他们不肯讲,自然就没人知道他们的底细。 但是,整个人民医院被笼罩在紧张又神秘的气氛里,大家是感受得到的,虽然未必实实在在地直接碰得到。 作为病人,你和往常来看病是没有什么区别的。 因为没有人会干涉你、询问你、不准你干这样或那样的事情。 但你也别指望不用排队就挂上专家号了。 该干什么你还得干什么,该等候你还得等候。 只是偶尔会有一两个人表情严肃,而面部特征明显是受过训练的人,会不经意间瞟上你一眼,没有表情,双手插在裤袋里晃悠着在你面前经过。 本来,这没有什么,这是很正常的,你不许人家来陪亲戚朋友什么的吗? 问题是,只要细心看,才会猛然发现,像这种在医院的各层楼层,各条走道上总能碰到一两个这种闲得无聊又神秘的人。 你心里就难免不会“咯噔”一下,一个奇怪又令人好奇的念头油然而生:怪啊,这些人是干什么的呢? 这么空闲不用上班么? 陈洁萍如同往日一样,吃完中午饭后来探龙门仁来了。 她穿着一套在国内很有名气的牌子短袖运动装,顺着病房走廊的中央慢步走着,左手提着一只皮包前后左右摆来晃去;短装的发型左右两边的发丝随着她一步一顿的步子而微微颤动。 她的脸流露出沉思和忧郁的神情。 不知道自己已经进入探护病人的角色,还是因为被胁迫着只好担当这个角色? 医院里那些苍白泛紫的、冷清清的灯管照射着冷漠的光线,把医院里的环境映衬出淡泊和悲凉,把本来青春活泼的年轻护士照得严肃而拘谨,把来探望病人的客人照得青寡而不健康。 她淡然地走进她帮他取名的那个龙门仁的病房里,这个名字纯粹因为这个人是在龙母庙见到的人,她就灵机一动,取龙母人的谐音报给医生的。 其实她来看他,更多的成分是做给别人看的,主要就是做给那个隐藏着的不出来却了解一切的人看的。 所以她很茫然,自己也没能给自己一个肯定的定位。 而龙门仁进院之后,每次她来探望他时,他都是睡得死气沉沉的,气若游丝的样子。 这不要紧,只要龙门仁从死亡的边缘走回来,那就什么都好办。 “其实,他早就脱离了生命危险的。你看吧,监视器显示,他各项指标都在正常范围值内。”有值班的护士告诉陈洁萍知道,龙门仁已经好了,至少从各项指标值来看是如此。 “是吗?”陈洁萍很吃惊,反问护士道。“那么,为什么我每次来看他,他都醒不过来的样子呢?” 护士四下里看了看,才紧张又神秘地对陈洁萍说:“这个也是我们护士感到不解的地方!要说他是植物人吧,他的生理指标明显已经达到一个正常人的数值了。要说不是吧,可他现在除了睡觉还是睡觉。有时候,我还能听到他在打呼噜呢!” 我的天,你这个死龙门仁啊!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救你回来,难道就是让你花我的钱睡医院的**么? 要说因为这个事陈洁萍不肉痛,那可真是骗人了! 做普通人就有做普通人的难处,陈洁萍当然已经深有体会了。特别是在钱的方面上,更是显得捉襟见肘! 但显然,除了在内心里舍不得钱哗啦啦地往外流之外,陈洁萍似乎也没有什么办法。他醒不过来,你能奈他何吗? 因此,实际上,也没有什么具体的工作是需要陈洁萍去做的。 至于心痛钱白白花掉,这个事也是很无奈很没有办法的,只能硬装作不去想这个事,她才能放松得下来。所以每次来看看,没事儿,问问,也没事儿,她就走人。 今天看来也应该如此。 然而,当她百无聊赖地在医院大厅里逛荡着准备回家的时候,有那么的一刹那,她被一个人影子给愣住了! 每天医院里人来人往的,病人进进出出,有进无出,都是很正常也让人很麻木的事情。可是,那个佝偻着身子,弯着快近九十度腰子的老者,在人群中出现的时候,陈洁萍就发懵了。 虽然那老者已经化妆得与原来的模样相去甚远,甚至从表面上看不出他是原来的他了。但是,他的出现还是第一眼就让陈洁萍给认出来了! 佝偻着腰椎,把双手反抄在背脊上!这个明显有漏洞的举止,能不让陈洁萍看穿吗? 有谁见过腰子弯到快九十度了,还不用双手垂放下来,做出随时准备抓扶助物的老人的?而且还是来医院看病的老人,竟然可以不需要双手垂放下来! 因为有了这个发现,陈洁萍就很自然地静悄悄地追上去,想看看这个人物在大白天里跑来医院里干什么! 陈洁萍踮起了脚尖,从移动不停的人群里往那个佝偻着背脊的人影看,只那么闪烁了几下,就不见了。 陈洁萍当然不服,就又弯下腰来,想从人丛中看过去。可是,她还没有再次看到那个佝偻着的身影,却发现有好几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正悄悄地盯住自己,好象有两三个还移动了身体,向自己这边靠拢过来。 陈洁萍这一惊非同小可!也许,这个人确实给自己带来了诸多麻烦和不便。可是,从心底深处,他又不应当落入这些神秘人物的手上! 所以陈洁萍禁不住冷汗涔涔而出! 现在,她发现自己已经成了那些不知道身份的人盯梢的目标了,她可不能引他们去抓那个佝偻着身体的人,她惟有赶快回到龙门仁的病房里去。 显然,潜意识里,她是想引开那些神秘人物的注意力的,一旦他们真的捉住那个佝偻着身体的人,这对陈洁萍来说,也是不可承受的重! 于是,她装作有事的样子,重又回到龙门仁的病房里去。她相信,只要自己在龙门仁的病房里不动,那些神秘人物就会盯住病房不敢放松,这样,她已经是尽最大的努力,为他的逃脱争取到最好的机会了。 第318章 竟然傻了 陈洁萍的心里很矛盾,不知道自己做的这一切是否符合道德,更别说是法理了。 很显然地,杀人偿命;违法必究,这是合情合理的。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对于那个神秘的人物,陈洁萍除了讳莫如深,也有一种出于本能来帮助他,甚至可以说,有必要的时候,那怕作出牺牲,她也会在所不惜的。 这就很矛盾了!而矛盾对于陈洁萍来说,似乎是与生俱来的。 一方面,她知道这个神秘人物做了许多不为人知但又有违常伦的事情;而另一方面,她又不希望他没有好结果。 这样一来,陈洁萍就只能活在痛苦的矛盾中了。 本来,陈洁萍已经过上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平静生活了的,甚至于她都打算生儿育女,随夫而乐了。但是,命运似乎老跟她开玩笑,本来是一次哄家婆高兴的家庭小活动,却冥冥中会碰上他!教她无可又奈何? 陈洁萍一边想着心烦事,一边在病房里踱来踱去,以此打发百无聊赖的时间。 她走到病房的窗前,一只手托着自己的下巴,两眼毫无目标地凝视着远方,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来着。 良久,她又转过身来,往病**上瞟了一眼,也不知这一眼代表什么来着。 就在她转身想离开的时候,忽然被病**前挂着的管理登记牌吸引住了。 那上面有她很熟悉的一个名字,王辉! 这不是高中同学王辉么? 这一发现让她惊喜交集! 那个读书时调皮捣蛋、成绩不佳的王辉,竟然会成长为一名外科医生? 嘿,世事弄人啊! 好吧,进他的办公室去找他聊聊天,看看生活是怎么改变人的。 同时,她更想了解一下,这个躺在病**上身体里什么都很正常的男子,一值假死在病**上,到底要花自己多少钱才肯醒过来啊? 她刚走出龙门仁的病房,医院走廊的尽头,一个皮肤微黑、身材魁梧、穿着一件白大褂的青年,从来医院探望病人的人群中向她挤过来,晃得身上的听简左右摇摆。 他喜洋洋地点着头,眼睛在眼镜片后面闪闪发亮,正想冲近来打招呼的。 却突然收起了喜洋洋的笑容,只给了她一个眼色,就变得严肃而冷漠,在她面前走过去,凉下她呆呆站在了走廊中央。 这是什么意思呢?他的表情足以说明,他已经认出自己这同学来了的,所以他表现得惊喜交集的样子。可是,只那么的一刹那间,他怎么又冷若冰霜起来?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陈洁萍呆呆地思忖了一会儿,便慢慢转过身去。 不远处,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大热的天竟然穿着西装,戴着墨镜,很型地站在医院走廊的另一头,正从墨镜里注视着陈洁萍。 他高大健壮的身材,胡子剃得光光的,方正的脸庞上架着墨镜,简直酷毙了! 合体的西装毕挺,西服的肩被托得平整而无可挑剔,竟使陈洁萍看呆了。 可是,就因为这个人的出现,使得本来要和自己同学相认的王辉竟然扮不认识而匆匆而过?看这个刑男看见陈洁萍在看他时,也是慌里慌张地移开视线,装作不是在盯梢自己的样子,陈洁萍似乎一切都明白了过来! 陈洁萍自言自语地说道“真怪啊”回到龙门仁的病房里去了。 陈洁萍这下子坐也不是,站着也不是,只好不停地在窗子和门口之间来回地走着、走着,以此来猜测一下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会令到王辉故意装作不认识自己而走开去。 而那个外形很酷的家伙是发现了什么吗? 为什么他的出现竟可以令到王辉即时改**度呢? 无解…… 中午探望病人的时间不是很长。 毕竟下午还要上班。 看看已经快到两点四十分了,从人民医院开车到市文化局,平常也得要十五分钟的车程。 陈洁萍是个女流,开车不喜欢飚,往往悠着点开,二十分的时间刚好够。 便走出了医院。 她回到单位自己的办公室坐下,打开电脑。 她的眉毛拧到一起,额头上现出一条条皱纹。 一只手托着腮膀儿百思不得其解,便眯缝着眼睛,看电脑里今日有什么新闻。 无非是交通事故又造成多少人命赴黄泉,某某名星又闹离婚诸如此类的东西霸占了新闻网站的首页。 正无心看下去之际,自己的手机响了起来。 拿起来一看号码,是一个完全不熟悉的固定电话号码,心里觉得有点诧异,想想反正接听又不用钱,就按键接听。 电话那头是一把低沉沙哑的嗓音,说你要马上到办公楼对面的咖啡厅来,有重要事情。 那一刻,陈洁萍愣了! 电话里那把声音太难听了,好像感冒的病人一样沙哑;又有些象是有人故意捏着鼻子在说话,好让陈洁萍听不出来他是谁! 又因为声音压得低低的,阴森森中显出了让人毛骨悚然的感受。 但可以欣慰的是,尽管这把嗓子低沉、阴森,但绝对不是挟持了自己家婆的那个神秘人物!她听得出来,这是故意人为的阴沉,而那个神秘人物却是天生的阴沉! 那么,剔除了是那个神秘的人物之后,又会有谁这样子对自己说话的呢? 太奇怪了! 她想,自己过不过去呢? 或者叫多一个同事陪自己过去。 可后来一想,又不行,万一那场面很恐怖,陪去的人未必如自己那般口密,到时说成什么情况也不知。 反正近来自己的经历已经够惊险了,要有什么不测,也由不得自己提防了,便心一横,单匹马前去。 咖啡厅里拉下了厚厚的布帘,把阳光遮挡得纹丝不得进来。 显然是想营造浪漫的气氛。 走道里昏暗隐晦,偶尔有一个穿着白色衬衣却套了件黑色背心的服务员,就站在垂挂着的厚重的绒帘旁,突然弯腰掬躬说声“欢迎光临”,只吓得陈洁萍整个人都跳起来。 这不能怪服务员,通常情侣幽会的酒吧、咖啡厅的格局都是如此的。 要怪就怪陈洁萍自己。 自接了那个沙哑着嗓子低声说话的电话后,她就一直提心吊胆的。 这会儿还缩着身子,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往里面黑暗的座位寻找着。 突然,一只手从椅背下伸了出来,冲着她招手,陈洁萍一看,竟然傻了…… 第319章 惊人解释 本来,陈洁萍从单位接到一个捏住鼻子打来的神秘电话,就已经够提心吊胆的了。人走进咖啡厅后,好象环境也是在故意营造出阴森森的感觉! 大白天的,好好一间咖啡厅,为什么要把窗帘全都拉下来呢?而且咖啡厅里的灯光又是半明半灭的,人走在这种昏暗而**的环境里,心就好自然有些慌里慌张的。 在别人的感受里,可能是为了赴这种场面而慌张,而在陈洁萍的感受里,却是莫明的,又是感到了威胁与神秘莫测的。 天知道是什么人约自己来这种地方见面呢? 这个人有没有带着胁迫而来? 或许就是因为家婆的事,而家婆已经……哎哟,真不敢想象下去呵! 就在她的脑子里乱七八糟之际,突然,有一只手,从那些竖得高高的靠背椅后面,一下子就伸了出来,还没容得陈洁萍看清楚是怎么一回事,陈洁萍便被拉得侧斜着身子跌进靠背椅里去。 这一惊可把陈洁萍吓得非同小可! 那一下子,陈洁萍就如一脚踏空,而眼皮底下踏空的地方就是万丈深渊!她的心当即就紧缩起来! 及至发现这只不过是虚惊一场时,她的额头已是大汗淋漓了! 原来,那个从高靠背椅后伸出手来拉她的人,竟然就是她高中时的同学王辉! “嘿,你个王辉啊,竟然扮鬼扮马,就不怕把人吓坏么?” 见是高中同学王辉,陈洁萍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咋呼着嚷道。 不料王辉从座位上弹了起来,冲近她身边伸出双手去护她的嘴,还神色慌张地四下里张望,也不顾得礼貌不礼貌了,按着她坐到椅子上,脸色依然是青青的。 “你干什么啊?又不是来做贼,又不和你**幽会,你干吗这么紧张?也不知自己的手上全是福尔马林水味,也敢伸过来护人家的嘴!”其实陈洁萍已经感觉到不对劲儿了,可她的嘴巴还是忍不住对着王辉一轮火扫过去。 尔玛你啊!虽然说是老同学,但毕竟是很久不见的同学,及至再见面时却拉拉扯扯的,不知道中国有句古语叫男女授受不亲的吗? 这一男一女的,又在咖啡厅这种地方碰面,想不往**上联想,也难找别的理由了!只是认真看了王辉一眼,陈洁萍的咋呼与骂娘也不得不收起来了。 王辉一听她机关扫射似的一连串说话,就忍不住扯了扯嘴角,苦笑着说:“真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男人婆!几年不见仍然是一把刀子嘴。还真会开玩笑呢,谁敢和你这个男人婆**幽会啊?我的性取向又没有错乱。快坐下来吧,没事还真不敢叫你出来呢!别引得服务员都往这边看过来才好。” 王辉说时,还是有些惊慌的样子,把头往四下里看了看。 “什么事,如此神神秘秘的?见不得人的么?”陈洁萍责怪着说,眉头不觉皱了起来。 “都大祸临头了,你说不神秘能行么?都不知你从何处惹回来的一个神奇人物,神奇得都不知怎么说好!现在整个医院内部都轰动了,只不过作为纪律不准外传罢了……”王辉反责怪陈洁萍道。 “怎么就大祸临头了?不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一个人么?有什么大祸好临头的!大不了,他就是个被人打伤的人罢了!一个外伤人,有什么好奇怪的?还搞到要成为你们医院不准外传的纪律来执行呢!”陈洁萍的刀子嘴还真不输与谁呢。 “什么外伤人员?”王辉反问道。“你以为我们没见过受伤的人么?哪天我们不接诊好几个伤筋动骨的人啊?我们行医这么久了,还真没见过你送来的这个人如此离奇又捉摸不透的呢,真不知你是怎么碰到这样一个伤者的!” “怎么就捉摸不透了?他不就是身体上受了伤吗?又会与别的病人不同?”陈洁萍既不理解又若有所思道。 “当然不同啦!要是相同的话,我也不必把你叫到这种地方来询问你了!你对我说实话,这个人出事的那个晚上,龙母庙四周围是不是乌云翻滚?四周围异常得不得了?那场面是不是很得人惊?据说,有点象……有点象是什么邪气笼罩在周围?比如,你比如说,有些象恐怖大片里魔鬼来临,又或者说末日到来的那样子?” 面对着王辉一连串的询问,陈洁萍倒有些愕然了。她心里面有些怪怪地想,怎么会把当时的情景想象成末日来临时的那样子呢? “你怎么会想到如此可怕的场景啊?”陈洁萍喃喃地问道,两眼有些走神地往别处看去。 “我是听有些来看病的人说的。他们说他们经历过那个既不可思议又让人心惊胆战的晚上,说的时候还心有余悸呢……哎,对了,那依你的判断,应该是什么来呢?”王辉追问道。 陈洁萍想了想,说:“依我看,应该是道士作法之类的东西。因为……要召唤什么神灵之类的出现,就有些牵扯到上天诸如此类的神氏。这样一来,就免不了踏云而来,乾坤挪移,所以看起来就有些乌云翻滚了。也就是说,当人们感觉到有一种巨大气场压迫下,很有可能就是有人在作法召鬼之时……” 陈洁萍说着说着,发现自己有些漏嘴了。果然,那王辉听得很讶异地盯住她,两眼睁得大大的,用一种很可疑的口吻对她说:“你好象好熟悉那些东西?” “这个我不敢确定。但从常理来分析,还是比较接近这个判断的。” “我想,你的判断是对的。你都不知道,你救回来的那个龙门仁太神奇了!”王辉说到这里,如同间谍一样,不仅把声音压得低低的,还把头神经兮兮地四下里扫过一遍,在确信周围没有异常之后才接着说道:“他神奇之处就在于,他既似我们这样的人,但又好象不似我们的人……” “嘿,你这话怎么如此难懂啊?什么叫做既似我们这种人,什么叫做不似我们的人?” “这还不懂吗?”王辉问。“就是说……” 第320章 不明所以 原来,这个龙门仁太特别、太神奇、也太诡秘了! 陈洁萍和丈夫把他送到人民医院的时候,就曾经出现过很反常的行为!他在龙母庙的时候,不是还能够清晰地向陈洁萍求助的吗? 可是,当人民医院的医生在给这个龙母庙怪客进行救治前,他竟然很诡秘地昏迷过去,从始不再醒来! 照理说,这应该可以归类为植物人了吧? 慢着!他会有反应的! 有那么的一次,就是医院里闹鬼之前,龙门仁曾经表现得很诡异! 他不是昏死过去了吗?可是,突然之间,龙门仁对着窗户那个方向,双眼从血肉模糊中很顽强地睁开,向着病房的窗口的方向看过去。 他那双眼睛睁开来的时候,完全布满了血丝,使得他的双眼如同血瞳一样。 尽管他的身体缠绕着纱布,并被固定了位置。 但他的顽强与做法还是很明显,那就是要看向窗户外! 而最奇怪的是,当其时,他是处于昏迷状态下的,就算突然间转醒过来,也不至于能够很清晰地表达某种要干什么的目的吧? 就如一个旅途者,太累了,在旅馆睡得沉沉的,当他猛然间醒过来后,他还会犯迷糊地询问自己,这里是什么地方?自己怎么会睡在这里?及到完全清醒过来后,他才会明白,自己长途跋涉,住在路途中的旅馆里了。 可龙门仁不是这样,他睁开眼睛的一睬间,就很明确地朝向窗外,并做出了痛苦的表情,他那双血瞳闪烁着泪光,让人看上一眼,也能感受得出,他内心里的痛苦与挣扎! 接着,医生们看到,龙门仁慢慢地伸出他那双不太听指挥的、颤抖的双手,死死地护到头壳顶上,把自己的头部护住,他那双血瞳却对着病房窗口的方向,射出两股惊骇中带着愤怒的目光。 好象对某个事物或者人员表现出了巨大的害怕又愤怒不已,但仅仅依靠自身的力量,不足以让他转过身来,却非要看过去不可的样子。 似乎在听到什么神灵的指示,非要转过身去才显得虔诚一样。 当时,负责这个病人监测他心脏跳动的护士,几乎被吓了个半死! 因为她看到,心脏监测机显示,病人的心跳停止了! 护士转过头去,正想对医生报告的时候。 就在这种以为他死去的情况下,那个病人睁开了眼睛! 那眼神的可怖,那血瞳的震撼,仿佛能够穿透人的肌肤,看到内心的活动,甚至是灵魂的不安,让护士指着病人哆嗦着就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一旁的一个医生看见护士软绵绵的要瘫软下去的样子,怔忡了一下,放下手上的听诊器,赶紧上前一步,扶起护士。 就听得护士指着龙门仁,有气无力地说:“他是不是鬼来的啊?明明看到心脏监测机显示他的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他怎么还能睁开眼睛看向窗外呢?” 那个扶住护士的医生听得护士如此说,探头去看心脏监测仪。 果然,屏幕上显示,病人的心跳数为零! 于是,医生护士们大惊失色起来,正想下达立即抢救指令的时候,奇怪的事情出现了! 那监测机的屏幕上,表示心跳数为零的地方,竟然出现了零和壹互相之间的交替,后来,就慢慢地恢复起来了。 由此可见,他的生命力之诡奇与不可思议,令到医生们吃惊得不知用什么来形容才好!好象这个人的生命不仅仅是他自己所能掌握得了的,还有别人与他共同掌控一样。 如果按常规或者说照常理来说,一个身处昏迷、症状似植物人的病人,他恢复的速度不可能如此之快的,可他的表现就好象他刚刚闭上眼睛,想起有件什么事情还没有做好,所以就睁开眼睛要把那件事做好来一样。 这种表现不符合他身受重伤到昏迷不醒的病人身份,他的突然苏醒,并且做出了某种奇怪的动作,甚至可能表达了某种大家弄不明白的意思,是不能用平常的医学理论来作解释的。 然而,紧接着,当医生们给他进行抢救和体检时,龙母庙怪客身上的瘀血,又给了医生们一个惊讶不已。 怎么他身上竟然是一大块一大块的瘀肿呢?就好象他被人拎起来然后撞到墙上去那样,至使他产生了大面积的瘀伤! 而他竟然还能够活着! 这是个什么概念呢? 想想看吧,一个人被人拎起来,然后用力撞到硬物上去,使得身体上的大部分面积受到创伤,血液瘀积在皮肤之下不再流动,而内脏所受到的震裂是何等的伤害啊! 然而,龙门仁不仅人还仍然活着,似乎还在为保护身上的什么而挣扎着,这个才是问题的关键与神秘之处! 虽然那个人的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地方不受伤的了,人也表现出了伤到成植物人了,但他凭着意志力,顽强地弄醒自己,简直就是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 他的表现完完全全超出了我们人类目前的对生命昏厥症状的理解;他的生命体征之顽强比我们平常人不知要强大多少倍! 为了保护他的头顶,这个头顶其实并没有受到什么攻击,可他为什么多次伸出双手去护住头顶呢? 这个奇怪的动作至今仍然是王辉医生感到莫明其妙的。 因为龙门仁的头顶上根本就没有受伤,相比起身体上的其它地方,他头顶可以说没事! 而龙门仁似乎最感到薄弱的,却偏偏是头顶上!真是令人咋舌不已:他的这个动作,到底意味着什么意思…… “你明白吗?” 王辉凑近头来对陈洁萍神秘地说。 “任何生物最着紧的地方,就是感到疼痛的地方,这是自然反应,只要身体感受到疼痛,人就会自然而然地去加以保护。比如被人揍上一拳面颊,就会伸手去护,去抚摸,这是最正常的反应。可是,龙门仁几乎全身有伤,可以说他护任何部位都属于正常。唯独头顶没伤,而他最着紧的地方,反而是没受伤的部位,这就很反常,我总觉得他很神秘。你明白了吧?你送来的人有别于常人啊。而且,没法理解的是,他从昏死中醒过来竟然是要保护他没受伤的部位,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第321章 与众不同 听着王辉的解释,陈洁萍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童年时代! 怎么会如此奇怪,听到老同学说病人的诡奇之处,这个与她的童年有什么关系呢?这种也有些牵强附会了吧? 但是,陈洁萍却几乎是自然而然地在大脑里产生这样奇怪的回忆! 至于什么原因,会让她听到这个却去回忆起自己的童年,也大概只有陈洁萍自己知道了。 模模糊糊中,陈洁萍依稀记得,好象自己的家庭是与别人的不同的。 主要是在生活的习惯与生活的方式上,与众不同。 你比如说,别人家的孩子总是有机会就群在一起嬉戏、玩耍;但陈洁萍却被告知,不要和别人家的孩子们玩耍。 “为什么呢?”陈洁萍年幼,不明白其中的道理,自然就是要问的。 她妈妈于是回答道:“因为,你与众不同。” 陈洁萍当然不肯相信,自己与别人家的孩子们有什么不同之处。不是一样长着两只眼睛、两只耳朵,一个鼻子两个孔,还有一张嘴巴吗? 其实,在陈洁萍看来,彼此之间最大的区别,就是有人长得好看些,或者有人长得不怎么好看而已。 可这很正常,这是个人与个人之间的区别,但大体上是基本相同的。 当然,有关她自己的成长过程中,她与生俱来的能力和天不怕地不怕的胆识,却是常常异于别人这一点,是在她读书以后才发现的。 那时候,大年级的同学会欺负低年级的同学,或者长得高大些的同学会欺负长得矮小点的同学,这都是孩子们不可避免的天性。 然而,很奇怪的一点就是,从来没有一个同学,哪怕他比陈洁萍大许多,都不会欺负陈洁萍。好象她天生就不是好惹的,而别人也不敢惹她! 小学二年级的时候,陈洁萍要好的同学被大年级的同学欺负了,哭着诉说给陈洁萍听,陈洁萍一手拖着被欺负的同学,找到那些大年级的同学,两眼喷着怒火地质问他们,结果,那帮欺负人的同学仿佛发了软蹄似的,一个二个脸青嘴唇白起来,纷纷逃避而去。 事后,他们聚在一起讨论这件很丢面的事情,真是百思不得其解,怎么他们都高大有力过陈洁萍那小丫头,可和她对视之后,好快就会虚汗淋漓,心慌气紧的呢? 其中有一个总结道:“我和她两眼直视的时候,好象看到了鬼火!幽幽的,很索魂的!两腿就禁不住发起软来,哪还敢和她打啊?逃还怕逃不快呢!” 这事在学校里大年级的同学中间传开来了。有不信邪的还专门上前去挑衅陈洁萍,闭着双眼不与陈洁萍对视,兜头就给她一掌打过去。 那小陈洁萍也不还手,盯住那个故意打她的同学不知她叨叨念念的说了些什么,然后听得她大声说道:“你这个以大欺小的混蛋!我咒你走路常跌倒,浑身臭过屎……” 嘿嘿,诡奇而不可思议的事情出现了! 那个同学竟然在一天之内,莫明其妙地在路上跌倒了几十次,头破血流啊! 而最离奇的是,他真的浑身臭哄哄的,臭得同学们眼见着他无缘无故又跌倒之后,都不愿意上前拉他一把! 因为,你要去拉他起来,就仿佛要走近臭哄哄的屎坑一样! 这种时候,美德让路于臭不可闻了! 有关这段恶作剧,后来实在闹得很大了,那个臭不可闻的同学一进入教室里,全班同学就四散而逃,闹得连课也上不成了。学校领导出面叫陈洁萍放过那个同学一马吧? 可陈洁萍也不相信自己随口咒骂几句的说话,就能够惩罚得别人如此惨不忍睹啊! 再说,她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样才能解去那个同学身上的魔咒。直到陈洁萍的爸爸出面,这件事才落下帷幕。 那个连陈洁萍本人也难得见上一眼的生父,就那么幽幽地抚摸着那个深受其害的同学的头顶,说了一些对不起之类的道歉说话,就走人了。 大家都觉得陈洁萍的父亲在敷衍了事,正想追上去讨个说法,这时,却有人发觉那个同学没有了臭味!连忙叫他走几步看看,也不再莫明其妙地跌倒,顿时高兴得不得了。 而最奇怪的是,陈洁萍的父亲拉着陈洁萍的小手回家,一路上也没有指责她什么,只是问了一些生活上学习上的情况,在见到陈洁萍妈妈后,那个神秘的生父又消失了。但是,陈洁萍居然无师自通地懂得解咒了! 有关这一段童年回忆,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想起来,又与医院里的那个奇怪的龙门仁有什么关系,就是陈洁萍本人,也感到搭不上界。可是,她就这样想起来了! 似乎内心深处,她有一种遥远的牵挂还是思念?她不知道,她很复杂,莫以名状! 在听到老同学王辉怨怼那个龙门仁,陈洁萍竟然好奇又浮想联翩,恐怕也只有做学生时代才会有这种童真了。 但是,现在她一样有如此浓厚兴趣,不是说她还很年轻,只能说事情的复杂和神秘感太强烈了! “哗,这么难理解啊?”陈洁萍咋着舌惊呼道。 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惊愕地看着王辉。 王辉不屑地猫猫嘴,用低沉的声音轻轻地说:“这算什么啊?” 就又神秘起来。 在他那心惊惊的、苍白的脸上呈现出两片凝重的蜡黄。 他的灰色的短袖上衣在黑色的卡座里似有若无地一会儿现出来,一会儿又完全隐没在黑色的背景里。 “怪吧?不怪还引不起别人注意呢。你知道中午时我为什么不敢和你相认么?”他四下里看了看,没人,就又凑近头来接着神秘道。 “你还说,为这事我还恼你呢。不过……我也感觉出医院的不寻常气氛了,只是是什么来呢,我就不知道了……”陈洁萍把双手放在桌面上,抬起了头,凝望着王辉神秘的眼光。 在橘黄色的射灯照射下,王辉显得柔和又紧张。 但在陈洁萍看来,却仿佛看到劫持了家婆那个人,那个有一张灰黑色的、丑陋的、龇牙咧嘴、眼睛突出的脸,正躲在黑暗处窥探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第322章 心内隐忧 “告诉你吧。现在医院已经暗暗布满了便衣警察了。好像是在等什么出现,但又不太清楚出现的会是什么东西,所以啊,现在医院里是外松内紧着呢!一般人没什么警惕性,根本就不知道来了许多陌生人,在暗地里监视着什么……”王辉对陈洁萍说道。 陈洁萍一听,就不禁大大吃了一惊。她的心总是如许地矛盾!她甚至不自觉地替一个人的安危进行担忧。 可到底为谁而担忧,这个陈洁萍是说不出口的。这种根植于她内心的秘密,常常让她莫明其妙地寝食不安。她知道这样对她自己不好,无端端就要承担不必要的心理压力。她后来之所以要走现在这样一条路子,就是想摆脱自己的过去,与过去说再见! 可是,好象在冥冥中,她总不能摆脱自己的过去,以及那种见不得人的出身! 那一次与火葬场办公室主任刘中国的爱恋,让她铭心刻骨又懊悔不已。她后来总算想清楚了,占有并不等于就是爱! 为了从新生活,她决定摒弃过去的一切,通过移花接木的法术,来参加公务员考试,结果,别人最好的成绩落在了她的身上,而自己狗屁不通的试卷却换到别人的试卷上去,她摇身一变,成了一名公务员。 她以为,从始,自己将和自己的过去、出身一刀两断。她将以一个暂新的面貌出现在世人面前。可是,这一切似乎都不能实现! 怎么就会在这样的一次陪伴家婆出行中再次碰上了呢? 她隐隐约约猜测到可能是他,但她不相信他会来忧乱自己的生活!而且还被胁迫着帮他照顾那个重伤的龙门仁! 本来,他忧乱了她的生活,她应该恨他!但是,现在,当听到王辉说,大批的警察已经进驻了人民医院,她又忍不住替他担心起来!她几乎是脱口而出地问王辉道:“警察到底要监视什么呢?” “我怎么知道啊?我是知道些儿,可核心的我并不知道,总之,这次好像问题很严重,院长已经三番四次开会强调保密纪律了,还说谁泄密后果自负呢。我都不知道来找你时,背后有没有人跟着。” 陈洁萍就笑说:“别自己吓着自己。只不过是一例比较特殊的病例罢了。说不定过两天之后,这个龙门仁就会苏醒过来。到时候岂不是自己吓唬自己一场!” “希望是吧。不过,这个人的身后肯定隐藏着什么巨大的秘密,你想想看,有什么理由他已经一切体征都正常了的,可人就是苏醒不过来?” 一提起这个,陈洁萍就忍不住火上来。要知道,这个龙门人多呆在医院里一天,就意味着要多花她一笔钱!现在的陈洁萍可不是当初和刘中国谈恋爱的那个陈洁萍! 那时候她只要爱,只要刘中国的爱就够了。她师承父亲的技能,对物质生活要求不高,甚至通过某种神奇的,不为人知的养生之道,就可以很少吃用人们常常需要的东西,而仍然能够活得很滋润。所以,那个时候她对物质的**很淡很淡。 可是,现在她改变了啦,她过的也是一般人家的生活啊! 每个月,她只靠她那份有限的工资,来过上有车有楼的生活。但这一切都要她和她的夫君进行月供,才得以维持下来的。说得白一点,她可是省吃俭用才能够过着现在的生活的,却突然遇上这样一个龙门仁,那个神秘可恼的家伙,还挟持了自己的家婆,逼自己去认龙门仁是亲戚! 替他交医疗费,而他被医得全部体征都正常了,却还不肯醒过来,真不知怎么就倒了八辈子霉了! “你说说看,他到底是不是装作醒不过来,让我不停地为他付医疗费?” 王辉就忍不住窃笑起来,“哪能装作醒不过来啊?他的不能苏醒,也是诡奇部分的组成!因为还没有帮他做磁共震,所以还搞不清楚他到底因为什么而无法醒过来。” “那个磁共震好象是报不了销的呵?” 王辉正想回答陈洁萍时,可他的说话还未出口,一条黑影就闪近来,手里拿着一块四方偏平的东西,照着两人的眼前冲过来,嘴上还说:“你们两个……” 却说两人正全神贯注地说着敏感的说话儿,一条黑影就闪近来,手里拿着一块四方偏平的东西,照着两人的眼前冲过来,嘴上还说:“你们两个……只说话,不点杯咖啡什么的吗?” 两人被凑近来的服务员大大吓了一跳,心儿慌得不得了。等醒过神来,才发现只顾着说话连饮品都没有点,便不好意思地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价目表,看了看,就一人要了一杯咖啡,点了两碟小吃什么的,就又继续说…… 起初,医院里也曾谣言四起,甚至把街上那些有关僵尸再现的说话也搬回来了。这一连串的怪事,传到王辉的耳里,王辉以一个医学工作者的身份,当然是不信的。他涨红了脸,圆瞪着双眼,扬起他的眉毛,一昂脖子,他年轻人的盛气就出来了:“我不敢讲学富五斗,但也毕竟在医科大五年浸润才出来的。龙门仁的伤势比较重,因而,在治疗过程中需要的时间长一些,这些是不足为奇的。正所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一个人的体质有好有差,是不能光看外表的,那是以偏概全,是错误的;至于他的体征已经正常,以及各个系统、器官都没有什么问题,却仍然无法苏醒,我认为,可能是意识上还在沉睡而已,是不足为奇的。有些人经历过可怕的伤害,就一直在大脑里为自己设置一道不愿跨过的墙,也是活得好好的!” 是的,作为一名外科主治医生,他以他的学识来合理解释病人出现的症状,他要维护医学上的真实性和科学性,并出于对科学的追求和澄清,不能让医院里那些人随便地把龙门仁划归为异类、怪人,甚至是直接说成是谣传的什么活尸、假尸! 然而…… 第323章 形魂不合 然而,接下来的许多怪事,又不免使王辉对自己的观点产生怀疑! 他不是大言不惭地说自己受过医科大五年的浸润吗? 换句话说,他饱受科学知识的灌溉,是个唯物主义者! 可是,自从这个龙门仁来到医院治疗后,王辉作为他的主治医生,也被眼前碰到的情况而感到不可思议,甚至是不可理解了! 由于龙门仁奇怪的症状表现,以及体内某些特殊器官的奇特,这些诡奇的症状连王辉也被搞糊涂了! 所以,他不得不多注意一下龙门仁。 而龙门仁身上所表现出来的奇特情况,又对王辉是个巨大的吸引!每次和龙门仁做体检的时候,都发现龙门仁形魂不能重合,反映在透视照片上就是有两个龙门仁的影子存在于x光底片上! 起初,放射科的医生还以为x光机坏了呢,镜头不能聚焦了。可换了另外一个人照,却一切如常! 为了稳妥起见,放射科的医生还专门请了医疗器械公司的维修工程师前来检查呢,结果人家对放射科的医生说,机器很正常,拍摄出来的透片一切正常!放射科的医生只好战战兢兢地把龙门仁的透片递给王辉看。 王辉当然很恼火,只往透片上看了一眼,就皱着眉头问递照片给他的医生:“你这是什么意思呢?把重影的透片给我?难道x光透视机不聚焦,你们不会请厂家的工程师来维修的吗?” “请了……” “请了?请了为什么还会重影?”王辉质问道,转过脸去想看看递照片给自己的医生怎么解释。 这时,只见那个递照片给自己的医生却惊恐又肯定地点了点头。 这是什么意思?王辉正想更深入地质问的时候,突然打住话不说下去了。而王辉的脑袋瓜子这时却莫明其妙地发起麻来,一个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念头浮上了他的大脑! “你意思是……这就是龙门仁的真实x光照片?两个影子不能吻合在一起?”王辉不敢相信地问道。 那个递照片给他的放射科医生,仍然没有回答王辉,只是再次惊恐地点点头。 王辉于是纳闷了,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拍出两个影子来呢?龙门仁的体内不可能躺着两个人吧?那么,这另外的一个影子,就应该是龙门仁自己的……魂魄? 一想到这两个字,王辉也就禁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个合不起来的……影子,就是人们常说的……魂魄?”王辉不敢相信地作出了这个判断,还用怀疑的眼光盯住那个递照片给他的放射科医生,期望他能够给自己一个回答。 可是,那个递照片给他的放射科医生不上王辉的当,他很快就回答王辉道:“这个什么魂魄的说法,都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是什么也没有说。” 说完,人家转身走了,只剩下王辉呆呆的在外科医生办公室里发呆! 怪不得龙门仁体征已经痊愈,却醒不过来,却原来是形魂分离! 有关龙门仁在医院里的谣传还不止这些,有时候医院里的医生也掺和进来,说些奇谈怪论!每当这时候,大家的脸上就积聚起又神秘又恐怖的神情,眼睛惊骇地、发青地互相看看,接着就不停地窃窃私语。 说什么龙门仁生命体征太诡异,好像不是我们平常人同一个类别的呢;还说龙门仁怪得很呢,监察他呼吸的呼吸机,曾经显示他的呼吸率不足我们的十分之一的,可他一样活得好好的! 有个护士就不屑地说:“这算什么啊?有一次,我值班的时候,那呼吸机不动了的,吓得我以为他死了。好在知道这个病人特别,就没报告他死亡。果然,没过多久,他闭着眼睛,好象被人扶着的样子,从**上站了起来,双手前伸,双脚并列,就象电影上那些僵尸那样,在病房里跳跃。跳累了,躺到病**上继续睡。这时,他又有呼吸了!” 还有啊!另外有个值夜班的护士就神情惊骇起来地说:“有几次,当龙门仁病情有所反复时,往往就会出现奇怪的现象。不是莫明其妙地停电,就是有鬼魂幽幽地出现在医院的周围。总之,说起来都是此让人起鸡皮疙瘩的事情!” “是啊是啊,以前,收留龙门仁之前,医院里平静得什么似的。那些病人死了,家属号啕大哭,都没见护士们怕过。有些哭得很有节奏的,还当山歌来听呢。可现在,谁还敢一个人到殓房去?谁还敢在莫明其妙的停电时到龙门仁的病房里去?” 每每听到医生和护士们一点一滴地谈论这些奇事怪闻,王辉原来的自信,以及他所信奉的唯物,就被逐渐瓦解了!惭愧啊,他一个正牌专科医生,怎么在不知不觉间也信那些鬼鬼神神的说话了呢? 不知道,这是不是所谓谬误重复千遍就成为真理的真实写照?反正医院里不断出现的谣言就如同二次世界大战的飞机狂轰滥炸似的炸得王辉的大脑乱七八糟的。他的双眉因此还没有展开过。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天生就是如此一副愁眉不展的多愁善感种呢。 但王辉是个什么样的人啊?阳光、朝气、自信,有能力。医院里谁还不清楚他呢?知道他是个死要面子的人,从来没有愁眉不展过!可自从做了这个龙门仁主治医生以来,就有些变了。 有一天,王辉象往日一样来到病房看望龙门仁的时候,在过道里,他听到两个护士在窃窃私语。他清清楚楚地听到姑娘们说这个龙门仁的怪事,真是让人毛管松动啊! 据说,她们常常会听到不详的语音,似有若无地在他的病房周围环绕。可你要是突然推开门进去,那些似有若无的声音还在,可龙门仁一样是紧闭着嘴巴,合着眼,一动不动地躺在他的病**上!而病房里却再也没有第二个人了! 你说,这些声音从什么地方传出来的呢?为什么只有经过龙门仁的病房前才能听到?它之所以在龙门仁的病房里才能听到,是否意味着龙门仁遇到了…… 遇到了什么呢?嗨,太令人惊恐不已了! 第324章 恶鬼吸魂 说起来,那次那两个护士的互相窃窃私语太投入了,以至王辉跟在她俩的后面,并且越走越近,那两个护士也没有发现,除了她们两个,身后还有有一个低垂着头闷声不响的王辉! 此刻,这个王辉如同一只吊靴鬼一样,无声无息地跟随在两个护士的身后,只听两个护士说话,他却不参与其中,还垂着头不停地问自己,如果她俩说的是真的,那么,自己应该怎样接受这个事实呢? 毕竟,她们说的也太离奇了。除了之前那个护士说,她听到龙门仁的病房里传出说话声,而推开门后,看到的却仍然是龙门仁闭眼睡在病**上。诡奇的是,这个时候,护士还能听到对话声音,在龙门仁的病房里缭绕未散! 这个经历够恐怖了吧?因为你可以从中发挥一下想象力:既然看到龙门仁仍然躺在病**上,而他的房间里还在传出两个人的对话声音,这是否意味着,有两个“人”是护士看不见的,所以也就无所顾忌了,“他俩”该说什么还是说什么! 只要再往别处发挥想象力,王辉就会头皮一阵一阵的发麻,皮肤上的毛孔怎么控制也控制不住地扩大!然而,以上那个护士的经历还不是最恐怖的,更惊世骇俗的,是另外一个护士的经历! 她复述她的经历时,仍然满脸是惶恐不安,脸色苍白,眼睛青寡而充满了惧怕。 她说,她见过他突然坐起来,面向窗口做乞求不要对他干什么的样子! 那是一个将近下半夜的时候。习惯上,医院为了节省用电,会把留医病房里的灯光留下最少的亮着。换句话说,留医部里四周围仅能看清个大概的样子。这种昏暗的光线适合病人们睡觉。 这没有什么,这很正常。只是护士走过走廊的时候,就显得有些幽静。而护士通常情况下穿的又是平低布鞋,走起路来悄无声息的。偶尔从病房里传出来的一两声忍不住疼痛的叫痛声,会突然让人神经紧张地响起,很得人惊的。 心里面还没有抚平这种刺激神经末梢的颤栗,不经意之间,头部往右边看进病房去,从那不大的小四方窗子里却看到,龙门仁病房的窗口好象有一团模模糊糊的东西,当时心里面就有一种“咯噔”的一下子的了。 只是隔着也不算很透明的小窗框,实在看不清那团模模糊糊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来。也许,因为心里面的好奇,当然,还有做护士的责任,就顺手推开病房门走进去。 刹那之间,那走进龙门仁病房里的护士,就这一看,竟被吓傻了! 窗口外隐隐约约地悬浮着的那个物体,把个窗口遮蔽得没一丝儿缝隙! 漆黑一团中,有幽绿色的眼睛惊讶地与闯进来的护士对望!舌头暗红,如绳子一样长长地从窗口伸到病**上,正在舔龙门仁的头壳顶。而奇怪的是,那个昏迷不醒的龙门仁,他的头部竟然像难产的小孩,从母亲肚子里出来时那样被拉长变形了! 要知道,龙门仁怎么着,也有三十岁了吧?他的头壳早就定形并硬化了,怎么还能被舔得变形了呢? 那个护士当即就沉闷地叫上一声“恶鬼吸魂啊!”随后,便软绵绵地躺倒在龙门仁的病房里了。 嘿嘿,她们的谈话听起来没些儿值得王辉信的。但是,为什么这些不值得信的说话却多次出现呢?总不至于人人都生安白造一些是非出来吧?这样地一想,王辉也不免猛然一颤! 不错!这个龙门仁一定大有来头!而且是超乎寻常的来头!至于他是怎么个来头法,王辉一时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但他绝不是个普通人物是铁定了的。或者说,龙门仁的遭遇超出了一般人所遭遇过的事情了! 只要沿着这个思路追寻下去,就一定能找到答案。说不定,一个天大的秘密就会被牵扯出来呢! 理清了思路后,王辉便有些兴奋,再也按捺不住了。他走到病**前呆呆地看着龙门仁,多次欲言又止。 他要问他的来路;问他的形魂不能合体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很重要,这个说明了他遇到了这个世上最惊世骇俗的事情了,已经能够在人活在这个世上的时候,就可以把人的肉身与魂魄分离开来! 而能够做到如此神奇行为,并拥有这种能力的人,一定是大师级的人物了!这是人在一生中碰上罕有人物难得的机会,可遇而不可求。只是,这个这个,好象不似是求学拜师的行为呵,而是……遇到了吸魂大师?要吸魂的人……我妈啊,那不是僵尸或者鬼魂吗? 想到这一点,王辉不禁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他看着眼前沉沉大睡的龙门仁,似乎有些明白他为什么醒不过来了! 王辉心里有话,很想对同事们说出来,他多次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的脸庞只好又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但是,王辉的一举一动,好象都被病得奄奄一息的龙母庙怪客尽收心里似的。当王辉快要离开病房回家时,他忽然惊出一身冷汗来。 有一天,这个龙母庙怪客突然睁开眼来,用一种警告式的目光在盯着他,狠狠地盯着他。他从嘴角边勉强挤出语音道:“你越陷越深了,危险正对你逼近呢!”说完,他又倒头大睡起来。 那一刻王辉的头皮也发麻起来,浑身颤抖着,呆呆地面对这个看似懵然不知的人物,毛管松了一次又一次,他几乎是胆战心惊着才能离开医院的。 他垂头丧气又顾虑重重地回到家,他的妻子一看他的神色就不对,猛逼问他,他才吞吞吐吐道:“我觉得……我这次主治的病人……事情很蹊跷,完全超出我所学的知识了。我猜,会有大事发生了,我……想……报警……” 他的话还未说完,忽然好好的一个城市,就莫明其妙地大面积停电了! 就在这时候,漆黑的夜空突然闪过一道恐怖的蓝光,王辉仿佛看到了一团东西正往自己的房间所在方向飞来,他还以为自己看走了眼呢。就用手揉了揉眼睛,再看,却什么也没有。然而,恐怖的事情却在这时候出现了! 不知什么时候,他的妻子浑身发抖着靠了过来,她因害怕而颤抖,连王辉都感觉到了,他还想安慰她什么来着,却被眼前的情景吓得也跟着颤抖起来……窗口外的阳台上似是而非地闪过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怪影,使人不禁毛骨悚然…… 第325章 恐惧袭来 听着老同学王辉的叙述,陈洁萍也禁不住阵阵毛管松动起来。 一种说不上来的恐惧感悄悄地袭上她的心头。 她的脸色开始微微地发青,冷汗不知不觉间轻轻地涔了出来。 她的目光空洞而茫然! 现在,王辉有些神游迷离地什么也不看,只盯着这张隐藏在一副“男人婆”粗犷下漂亮得几乎叫人迷失方向的脸。他怀着一种近乎疯狂又自私的目的凝视着陈洁萍,凝视得她猛然从对恐惧事件的惊怕中醒悟过来,投入到男女对视能够擦出火花的现实中来。 她突然打了个寒颤,心猛然间跳得很快,脸上就禁不住泛起一阵潮热,几乎是害羞地、喃喃地问王辉:“你在干什么呢?” 王辉被她一问,也觉得失态了,脸膛也跟着涨红起来。 于是,王辉转过头去看着别的地方,并自我解嘲道:“在想过去做学生时的无忧无滤,现在常常梦见那时的情景总是笑着醒的。现在,没有那些美好回忆了喽。” “瞧,你这么快就开始感叹生活啦?好象不太似你的性格啊!” 他把侧向邻座的脸部转了回来,微微一笑,那笑容倒也实在、自然,说:“回忆总是美好的。你都不知道小时候,我坐在你后排座位,每次看到你的发丝在脖子后面随风飞舞时,就总有些坏坏的暇思,那种感觉很甜蜜的……” “妖,看你说什么东西啊,真是的,这么讨厌都有的。”陈洁萍一面对王辉说着讨厌一面又忍不住开心地“咯咯”而笑。 “真的,当时就感到你很特别。想不到果然不同凡响。原来渊源深远着呢!” “什么屁话啊?哪来的渊源深远啊?” 陈洁萍还沉浸于王辉对自己的恭维,脸庞洋溢着甜蜜的笑容。 “怎么在老同学面前仍坚持谦虚啊?” “谦虚什么啊?我都不明白你说什么……” “就是……就是,你那个亲戚啊!他既然这么特别,想必,你也很……特别?我想,不如我们合作?” 哦,说了半天,兜了这么大个圈子。原来就是为了这个! 想到刚才还以为他对自己真有那么点儿意思呢,真是让人有作呕的感觉! 其实,有那么刹那间,陈洁萍真的怦然心动了的! 可是,男人总是没有多少耐性的! 就跟干那种事一样,气氛都未到,情致也未来,就霸王硬上弓,结果丑陋的本质就暴露无遗了,让人失望多过幻想。 想到这儿,陈洁萍不免失落地轻轻叹一口气道:“王辉,以前你在学校时虽然调皮捣蛋,可那也是真性流露啊。虽然女同学们都讨厌你那时的一刻不停的调皮。但那至少是性格的使然,本质并不坏。可现在却为了达到某种目的,却使用这种……怎么说才好听点呢……的下烂手段,你不觉得脸红的吗?” 王辉听着陈洁萍这一番带有责怪和瞧不起的说话,竟然一时脸红到脖子上。 他瞪大了双眼,呆呆地看着陈洁萍,嘴巴微张,呼吸凝滞,好象时间停止了跳动。一言不发地一动不动,就那样地等待着被嘣碎的心脏重新凝聚,成形,灰恢正常。后来,他终于完成了整个修复过程似的,长出一口气,身体开始运动了,却是泄气似的往下一矬,有气无力地说:“你以为我想的吗?可生活压力、工作压力,哪一样不迫着人学乖?那一样不让人锉去锐气啊?纵然你学富五车,一身是才,可领导看你不顺眼,觉得你不会拍马溜苏,你也是枉然!有时候我也想,既然不懂拍就不拍吧,专心做自己的专业和学术好了。哪可不行,人家会给小鞋子你穿。最呕气的还是,一批庸才、蠢材、不学无术的皇亲国戚几乎是眨眼之间就爬到你的头上去,拉屎的有,放屁的也有。” “换了你,也一定会想,自己胸怀大志,干吗不自己闯荡一番啊!可你没有宏厚的资本,你就等于失去了平台,到那时,你就真的纵然是学术泰斗也没用中!因为你没有了人生的舞台!偏偏我所受的教育却让我心高志傲,你叫我怎么取舍?当我遇上你的亲戚之后,他的特殊性和超凡的诡异,简直令我大吃一惊!不怕和你说,这是人类人体颠覆性的现象!是适应恶劣环境的最佳自然进化。你明白不明白?” “有些儿明白,但实际上不明白。因为……你用的是太笼统的赞美词汇……” “这个倒也是。我打个比方吧:一个人学画画,他首先是从素描一笔一笔学起的,然后临模、写生、再学色彩,到后来才是创作。可当他成家成派之后,他的画反而不复杂了,甚至瘳瘳几笔,只取其形状,没有过多地去表述明暗,色彩冷暖对比,可却能赢得一片喝彩声,为什么?因为神似!现在回过头来说你的亲戚,他的呼吸系统,就好比以上所打的比方一样,应该是从快要没有,再到逐渐恢复,然后进入正常呼吸,才能维持人的正常生命需要,对不对?可他居然可以停顿下来,只要魂还在,他又能正常起来了!换句话说,他活得越来越简单了,只要有灵魂在,他的生命就存在!就象我用画画打的比方一样!” “天啊!”陈洁萍惊讶道。 “但是……”王辉正想把关键的那些情况描述给陈洁萍听时,突然,天好象变脸似的骤然乌黑起来。 没有征兆,没有过度,几乎是眨眼之间,就完全黑下来! 以至于王辉连后半句话都来不及说下去,就惊呆了似的,说不下去了。 而紧接着发生的事情,竟然使得王辉和陈洁萍目瞪口呆。 只见那种毫无征兆的停电再次出现了,大家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厚重的垂帘后的玻璃窗,突然,一条黑影破窗而入! 那玻璃窗被打破与垂帘被撕裂开来的瞬间,隐隐约约地可以看到一团巨大的黑糊糊的悬浮物就挂在窗外…… 第326章 替谁担心 在医院大厅的时候,陈洁萍一副懒洋洋的样子,摇晃她的坤包,从人群中正向医院大门走去。 她那副淡然处之的态度,有些给人事不关己的感觉。 陈文辉就伫立在人民医院保卫科监视室那些电脑屏幕前。他一手打横在腰间,手腕托着另一只手的手肘,被托着肘的手掌上在不停地抚摸着他剃得光光的下巴。 “我有一种感觉,那个病患者龙门仁应该与她没有什么关系。” “那就更奇怪了……”巫世奇答道。“如果没有关系,她为什么要声称龙门仁是她的亲戚?并且为他缴费治疗?” “这个也是我感到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她送龙门仁来医院的时候,不是说这个人是他们在龙母庙……慢着,世奇,快,你带人到龙母庙去,调查清楚这个龙门仁到底与陈洁萍是什么关系!” “是。”巫世奇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人民医院保卫科监视室那些电脑屏幕前,陈文辉仍然在玩他的光下巴。忽然,那个晃荡着小坤包的陈洁萍,象是发现了什么似的怔忡了一下,接着,她回过身来,在人群中寻找着谁的样子。 “注意注意,目标有异动,可能发现了她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人物!”陈文辉对着对讲机发出了指令。 于是,我们就看到,陈洁萍忽然发现有些陌生的、身材高大的汉子把目光聚拢在她的身上了,她赶紧重新上楼,回到龙门仁的病房。 这是她故意把那些人的目标转移到龙门仁身上去,好让那个化妆成老年人的人从大厅开溜掉! “她已经回到龙门仁的病房。不要去打搅她。”陈文辉下达指示道。 良久,陈洁萍从龙门仁的病房走了出来,不往电梯方向走,而是向医生办公室走去。她要干什么?陈文辉自问道。 这时,陈文辉看到,陈洁萍与迎面而来的王辉医生有过一刹那的踮起脚来的兴奋动作。可是,很快地,就一切回恢到正常状态去。就好象远远见到一个熟人,刚想打招呼,却发现自己认错人了一样。 但陈文辉不相信她认错人了!他叫值班保安把监控录像调出来,观看与陈洁萍迎面走来的那个医生的表情,王辉那个示意陈洁萍的眼色,以及意会后两人装作不认识似的擦身而过! 此刻,还没容得咖啡厅里的人们看清是怎么回事,那条破窗而入的黑影,就被不知什么时候早已埋伏在咖啡厅里的十多条汉子伏击。什么时候咖啡厅里埋伏了持的汉子了呢?真是惊险反特得不得了! 这可是和平时期啊! 那些汉子们蜂拥而上,如同众多的蚂蚁要把大象咬死一样,朝着破窗而入的那条影子冲过去,“乒乒乓乓”,警察们撞在咖啡厅里桌椅碰落杯碟的响声,使得咖啡厅里更多了一份惊恐氛围。被碰落地下的餐具器皿溅起四射的碎片。 那突然闯进咖啡厅来的黑影,一看中了埋伏,顿时恼羞成怒地举起双手在空中乱划乱舞地嚎叫着,一副拼个你死我活的蛮干汉子的行为。 那惊人的一刻,陈洁萍和王辉几乎是一个打愣,动都不会动地呆坐在座椅上。就在这危险时刻,奇怪,那个陈洁萍竟然用手护到自己的嘴巴上,尖利而大声地惊叫一声:“不要!” 哎,这句不要是什么意思呢?是被吓着了的自然反应,抑或是……替警察同志身处险境的担忧?好象,两样都不是啊!至于在这么危险的关头,陈洁萍却叫出这样子的一声,实在有些值得玩味呵! 就在她的喊声刚一停下,有一个警察,抢在破窗而入的汉子之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下子就扑到陈洁萍面前,拖着王辉往咖啡厅的门口跑去,消失在咖啡厅的门口外,只剩下陈洁萍呆呆地坐在座位上,不知道怎么说眼前发生的事才好…… 早在王辉遇上同学陈洁萍之前,医院里就开始有人议论龙门仁的怪事了。他们在一起议论时,都道出了各人的不同疑点。特别是王辉,更是疑团满腹。本来对一个普通病人,是无须他这个主治医生亲自做体检的。 按照医院里的操作流程,做体检是急诊科的事。但送龙门仁来的那天晚上,急诊科特忙,忙到一时之间抽不出人手来照顾新入院的龙门仁。 而龙门仁被送到医院的那天,他的伤势之重,读者们想必在前面的章节里已经看到了。此时,早一点对伤者抢救,伤者生还的概率就更大一些。所以王辉也就不计较医院里那些条条规规了,披上白大褂,戴上听筒,就跟在护士后面到ct扫描室去。 当然,他没有料到的是,这个病人竟然给他出了一道难题!这本来简简单单、平平常常的一次ct扫描,却为难了他这个主治医生。这个龙门仁竟然会有两个人影子!他几乎就傻在扫描机的后面,不相信自己眼睛地用手揉了揉,凑近头去再看,没错儿啊! 可是,可是,这是不对的。没有一本书上有过有关人类的体内能够同时存在两个人的影子的。这显然违背了人体结构的学识,也有违人类进化史。然而,他不敢声张,怕自己搞错了。毕竟自己不太做这种扫描工作。 以往,都是急诊科将初步体检结果送过来,自己只拿扫描片做医疗判断就行了。今晚跨科室帮着做个扫描,万一不是自己所见到的那样,而自己先对外乱说一通,真错了岂不是贻笑大方? 于是,他偷偷把扫描图片袋了起来,却不对外声张,还说没事,龙门仁体内没什么事。而奇怪的一点就是,龙门仁体内真的没什么大碍!虽然表面上龙门仁伤得不轻。 但为了掩盖自己的无能,王辉竟然偷偷地把扫描图拿回家里仔细研究。经过反复揣摩和确认,王辉突然感到了眼前一亮! 听说此人被送来的那个晚上周围情况很特别,莫非是?天啊!他都不敢想象下去。但是,他的思路理清后,他还是有一种抑制不住的激动! 第327章 真有鬼吗 那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星期日,家里的窗子反射出亮闪闪的阳光。远处一小片垂柳在江风吹拂下左右摇曳,被水淹没过仍然没有长出青草的河堤边淡黄淡黄的在绿色的江水映衬下,更显得灿烂夺目。 江边有一群小孩子,在大人们的注视下在江边的休息阳台上在追逐风筝,有的在串珠连儿,而那些五彩缤纷的塑料珠儿被手巧的孩子们串成一串串手饰挂在脖子上。 王辉从电脑桌前站了起来,慢慢地走到窗台边。他平直的眉毛难得地舒展开来,自从把医院的ct扫描图拿回家后,他就没有过开心的时候。一个个疑问弄得他头晕目眩,想了那么久,又上网查了那么久,现在,他的脸上才能够露出淡淡的开心的微笑。 倚在窗台前舒展着筋骨,王辉尽量放松自己的心情,眯缝起眼睛,看着远处江边孩子们的嘻戏,看着更远处缓缓驶过的内河货运船,那又偏又平的笨拙的模样,慢慢地在船尾吐出白色的水花,悠然自得地推动着船体前进。 一轮红日正爬上江边山头的天际上,暖暖地、懒懒地照着大地,照得山岗披上了一层金黄色的薄膜;照得绿色的江水闪烁起粼粼斑点;照得江边的楼宇映出刺眼的光亮。 两条横跨桂江的大桥上,爬着缓缓驶过的汽车,川流不息。 今天王辉的心情有些激动、有些复杂,还有种莫明的令人值得期待的预兆,好象自己会有重大收获似的。 但是,他的收获有些儿意外,又有些儿不情愿,还有些儿投机的味道。 就在他正凝眸远景享受着难得的一刻清闲的时候。 他家的房门被意外地敲响了。 连王辉自己也觉得很奇怪。 平常,他们家的门房很少有人敲的。 现在邻里之间已经很少有串门拉家常的了。 而夫妻二人的父母都不在这个城市里。 所以听到敲门声,他是颇为意外的。 走近猫眼一看,一群不速之客正站在自己的家门前,有一个还好象看得透房门似的,他一凑近门口的猫眼时,对方才神秘地拿出一个证件,抵近猫眼来。 王辉从猫眼里一看,顿时吓出一身冷汗来。 证件上清楚可见刑警大队……几个大字。 王辉不敢怠慢,当即把门打开。 一群身材高大,脸庞方正,表情严肃的汉子鱼贯而入,把他吓得浑身颤抖起来,皱着眉头的脸庞不自觉就泛起了苍白来。 正不知来人所为何事时,这群汉子中就有一个一眼发现了摆在电脑桌前的扫描图片,他顿时兴奋地向着做头的说:“陈队长,在这呢。” 陈文辉就转过头来看了一眼,严肃地点了点头。 但在这种严肃的背后,又分明掩饰不住有些兴奋,因而陈文辉两眼发出了兴奋的光芒,然后示意王辉坐下来,似乎要有重大事情宣布似的。 “我们知道,你找到重大宝贝了……”陈文辉试探着对王辉说。 “没有啊,有什么重大宝贝呢?只是好奇,以前没见过这种结构的人罢了。” “是吗?仅仅因为好奇就拿回家来了?”陈文辉不无涵义地问道。 “我……我是怕我搞错……哎,让我重头说起吧。那天,这个病人送来时人手不够,我帮着做个扫描而已。因为那不是我本行,怕看错了说出去让人笑掉大牙,所以不敢声张。但我要弄清楚到底是不是我搞错啊,只好拿回来了。” “这么说,到目前为止,医院里还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个秘密?” “这个……应该还没别的人知道。但除此之外,龙门仁的其它怪异之处,许多医生和护士都在悄悄地传说。” “这个我们知道。他们说的许多都是穿凿附会来的。要紧的是,你所知道的都是核心部份。没有传出去,还算是可控范围。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有两条路,要么跟我们合作,继续把他研究透彻;要么就只好委屈你了,开除、调离这些行政处分都是轻的……”陈文辉威胁道。 “不说了,不说了。我选第一条还不行么?” “这就最好不过了。只要有成绩,我们会更高层次的舞台给你施展才华的。而且规格之高超出你的期望。但条件就是要保密。从明天起,我们的合作就算是开始了。至于医院里出现什么异样,你不必理会,你只专心护理病人,并将结果及时报告给我。” “那医院问起来我总得报告的啊。” “这个有两个处理办法:一是按平常的医疗进展情况汇报就行了;二是有关领导我们会打招呼的。总之,我们会为你创造良好的外部环境,包括保护你的人身安全。” “我人身有什么不安全的?除了你们之外,我想我很安全……” “这个你就大错特错了。实话告诉你吧,你早已被一股神秘又黑暗的势力盯上了!只不过你自己不知道罢了。当然,据我们判断,那个龙门仁在他病好以前,你是不会有事的。但如果他好了要出院了,你就麻烦大了。我不是在恐吓你,你自己也知道了,这是个非比寻常的人来的,是吧?” “这个倒也是。按正常人看他的外伤,他应该活不下来了。可他不但活着,还没什么内伤,很不可思议的。” “不可思议的恐怕不止这些吧?比如说,生命的神奇与诡异!是否真的存在一个异域的世界?人死后是不是真的以另外一种形式存在于我们的周围?这些,你都有了一些接触和了解了吧?”陈文辉一面说,王辉就一面流冷汗。 “是的是的,我也知道的。当初我还以为是机器坏了呢。后来放射科的医生证明说,机器没有坏,而是真实照片来的,我才感到了不可思议!想不到啊,居然拍到了人类的灵魂在与人体分离时的依依不舍,以及对诀别的抗争……” 两人正谈得投机,忽然,站在窗前的一个汉子,回过身来向陈文辉示意了一下窗外,陈文辉立即做了个撤离的手势。 一行人竟然就悄无声息地溜出了王辉的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紧接着,奇怪的事情出现了…… 第328章 人鬼共存 只见刚才还阳光明媚的天空,这会儿突然翻了脸,乌云遮蔽了太阳,天黑得很奇怪,黑得很突然,黑得阴风阵阵,令人毛骨悚然。 而且,很奇怪的是,这种乌云笼罩,似乎就是附近的人眼光所及的地方,而不是真的整个天空全黑暗下来了! 似乎在第二天和人家说起来,昨天那场突然乌云翻脸多奇怪,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呢?人家必然很愕然,反问道:“怎么,昨天有乌云变脸的时候么?怎么我一点都没注意到的呢?” 只答得你会怪怪地想:不是吧?这么奇怪又明显的变化,你会没注意到? 确实,那种感受都不知怎么形容才好! 几乎是眨眼之间,你就被昏天惨地的环境包围了,隐隐约约似乎有些什么,可放眼周围,你却什么也没有看见! 但很显然的,巨大的恐怖感会把你团团包裹着,你会因此颤栗,你会害怕得浑身起满鸡皮疙瘩,气息越来越急促,心紧得不得了,难受得好象在痉挛。而包围你的你却看不见、摸不着、闻不出是什么东西! 好在,在那一群不速之客离开王辉的家不久后,那突变的天空又消失了。 而那些恐怖的气氛和感觉也随之消失。 王辉就好象突然被人放开了紧箍他身上的双手一样,浑身感到轻松自在了。 天啊!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除了惊恐、害怕,竟然找不出一点能够自我释然的东西! 而且,非常奇怪的是,那些人离开后,这鬼天气就象翻脸的人,惹人恼的人不见了,也就不好再黑起脸来了。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第二天,王辉回到医院后,就惊讶得快不行了,昨天到自己家拜访的那些不速之客,竟然装扮成病人家属散布于医院的角角落落,这儿一个,那儿又一个。 高大、英俊、严肃,还身板结实地挺直腰杆子,机警地四处打量着,似乎在监视什么。 他们看见王辉时,连正眼儿也没瞟他一下,仿佛昨天就根本没见过他似的。 王辉就想,既然约好了彼此只在暗中默契配合的,就不必傻傻的和人家打什么招呼了。 你即使主动跟人家打了,人家还会装做不认识你的把脸转开去呢,岂不是自讨没趣? 于是把心思放到病人的身上。 然而,第二次体检的时候,本来也不是他去做的,可不知怎么的,医院里相关的医生不是突然肚子痛就是不见了人影,到后来,院长亲自指定由王辉来主持第二次体检工作,你说神奇得是不是有点恐怖,令人颤栗? 除了有人为故意安排之外,似乎还有不想让更多的医生知道这个病人的意思。 而且,这种不想让更多医生知道这个病人的秘密,不仅来自那些曾经到过王辉家里去,现在却装做不认识王辉的那些身材高大的家伙,好象隐藏着的另外一只手,也在加入到这种保护秘密的行动中来。 因为,突然间闹肚子,以及无缘无故地失踪,后来再见到这个正在值班的医生,问起他这是怎么回事?结果,那医生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干什么去了?又藏在哪里了! 如此诡秘的事情,王辉相信,不是由那些闯进他家去的神秘人物做出来的! 大不了,他们只能通过行政压力,把当班的医生派出去学习,或者另外安排一个病例给他主治,才是他们力所能及的事。 而莫明其妙地弄到人家失踪,过后还说不清道不明,这种手段就正符合陈文辉他们追踪的人所做的贯用手法了! 既然暗暗较劲的两方都只允许王辉来接触龙门仁,这样,王辉就可以趁此机会更深入细致地进行研究了。 当然。这么巧合的事,如果背后没有两股巨大的力量暗中支持,恐怕也成不了事。 然而,当王辉做完扫描后,当他想离开扫描室时,他竟然激动得连白大褂解得一半,还没从他的身体上脱掉,就迫不及待地从扫描室一下子冲到过道上,一把抓住一个护士,象一个孩子发现了一件令人高兴的事非要告诉妈妈不可一样。 或者干脆说,他被不可相信的事实给吓傻了! 王辉此时此刻想把自己的新发现告诉任何一个路过的人知道。 可正当他想把龙门仁的秘密讲出来时,不知什么时候,那个看上去还浑身病态的龙门仁竞不可思议地、奇迹般地、走到了王辉的对面! 只见他愤恨地盯住王辉,死死地盯住王辉,让王辉看上一眼,也会把冲昏头脑的激动冷静下来,换上害怕的情绪。 龙门仁曾经被拎着撞得遍体鳞伤的身体和头颅,现在居然没见什么伤痕!他还很虚弱的身体靠在墙壁上,仿佛被人搀扶着勉强站了起来,血透过缠绕着身体的纱布,染到墙壁上。 他半垂着头,双手叉腰,上气不接下气,纱布带拖了扫描室门外的走廊一地,对着王辉一言不发,却睁着一双愤恨与令人惊怕的眼睛,只呆看了一会王辉,王辉便顷刻之间象受到什么神灵的启示一样,忽然明白了这些事是不应当随便乱说出来的…… 除了这个病人的警告,他身后那帮不速之客也是不许他大叫大嚷说出去的。 只是刚才的发现,太令他激动而已。 其实,病人对他的警告,反而使他小惹许多麻烦。 星期日那天,他和人家是有约定了的,刚才要是跑出去嚷嚷了,后果都不知怎么收拾。 但是,他帮龙门仁体检后,确实惊奇得抑制不住了。龙门仁太神奇了! 正常情况下,人体的基本生存法则,就是在灵肉的完美结合之下,才能表现为一个正常的人,也就是我们常常看到的,精神上没有毛病的人。 因为机体与灵魂的互相结合,才能使人在正常生活中,表现出对世界的认知没有过大的偏差,对吧?前文,我们也述说过了,龙门仁体内是有两个“人”的。 他除了有作为肌体的正常骨肉和器官之外,还有一另外一个似乎与他的肌体互不吻合的人在他体内抗争,既不想离开龙门仁的肌体,又不与他的肌体相融洽! 换句话说,他死后才可能出现的鬼魂,却在他的身体里面上蹿下跳的,不想离开他,但又无法在他体内安定下来! 人和鬼在龙门仁活着的时候就在他的身体内出现了! 第329章 人鬼打架 这是一个多么让人感到可怕的事实! 因为,从始之后,你就不敢肯定,作为一个医生,在面对沉沉不醒的龙门仁时,你到底面对的是人还是鬼! 既然他的体内人鬼共体,你说,你应该把龙门仁界定为什么才好? 而且,当王辉得知这个情况之后,他的心里就很难淡定了。 他把龙门仁的扫描片拿回家就是要弄清这个情况的。 而现在,通过第二次体检,他是更肯定更明白无误了。 不过今天令他超常兴奋的不是这个,而是他的人鬼共体在里面打架! 这又是一个与发现他的体内有“人”和“鬼”共体后的又一个惊天发现! 这完全超出了我们平常对人体构造的理解和定论! 这当然能使王辉兴奋不已了! 在他毕业来到医院里开始,他的医疗生涯就一直很平淡。 一切都似乎按部就班,他所学的,以及他所医的,都没有超出书本的理论范围。 可他的理想并不甘于如此,更不甘于平凡。 一直以来,他都有一个梦想,那就是做一个有成就的医生! 或者发现一种新病灶,并研究出治好新病的办法。 或者攻克一种顽症,从而使他登上医学界的顶峰。 但很遗憾,他的梦想在平淡的行医过程中,变得越来越遥不可及。 甚至在他的大脑里渐渐淡化,都快要被遗忘了! 然而,自从龙门仁来到医院治疗之后,他的梦想变得真实起来了。 现在那龙门仁筋疲力尽地靠着墙壁来支撑自己,一动不动地,用他的眼睛很恐怖地注视了好一会王辉,他才有气无力地躺回到病**上,身体僵直,继续用眼睛盯着王辉兴奋得涨红了的脸。 这张脸也许能说明王辉丰富的学识和年轻有为,也许是许多护士见了为之爱慕的。 但在此刻,在龙门仁看来,却是那样地叫人讨厌! 他作为龙门仁的主治医生,实在知道得太多了。 许多有关龙门仁的秘密,在王辉的治疗过程中,快要没有秘密可言了! 在龙门仁看来,这是不允许的。 不,不,不,也许不是龙门仁不允许,而是更复杂更不可思议的人不允许! 至于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联想,就连王辉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就比如说,那个龙门仁不是一直沉沉大睡的吗?他到底是属于人的范畴还是属于鬼魂的范畴,这些还没有最后定论,那么,他怎么又突然之间从沉睡中清醒过来了?目的仅仅是为了制止王辉的乱说? 虽然说,他要制止说出去的,是有关他的来龙去脉,以及不应该让人们知道的重大秘密,是会忧乱正常人家的生活的! 但是,按照龙门仁的身体情况,他不可能在沉睡中醒过来,就是为了警告王辉,然后又继续沉睡! 这不仅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同时,又感到恐惧么? 看吧,那个龙门仁怀着一种近乎愤怒的、防备的心情凝视着王辉返回扫描室来,王辉激动的表情,正是龙门仁内心冷嗖嗖的痛苦的根源。 龙门仁正竭力要让王辉不要得意忘形,便继续暗暗运用起他奇怪的异能,一种类似于精神上的传递和感染、控制的手段。 但那是很需要体力和精力的,似龙门仁现在的状况,王辉不敢相信,龙门仁仅靠他自己的身体,就有能力实施这种异能! 瞧,他正把眼睛翻向额头,集中精力冥想,许久许久,他脸上冒出了汗水,终于,他感到自己的额头发兴,眼睛锐利,精神焕发,他便勉强挤出了艰难的微微一笑,那笑容倒也动人、可爱,但是在那被伤害过的粗糙的脸颊、那被撞击得似有似无的眉毛,以及因为要做一种控制别人的意识把持下,他的整个面部在伤痛治疗过程中仍然疤痕累累,但却隐隐透出一种力量,而且是隐藏着奸诈狡黠的力量,是王辉所不能理解的,然而却是使他最为恼火的、说不上来的东西。 王辉被他死死地盯着,眼睛一眨也没有眨一下…… 中午时分,许多医生和换班的护士陆续离开了医院,整个医院开始渐渐安静下来。 偶尔有外出抢救病人的救护车鸣着笛拐回医院来,把开始安静下来的医院又嘈得杂乱又忙碌,救护车还在“哗呜哗呜”地叫着,就有急诊科的护士推着移动病**来到大门口接病人。 在医院顶楼会议室里,正闷声不响地坐着七八个人。 他们面无表情地盯着在会议室来回踱着步的那个刑警支队的头目。 而那个头目却自言自语地说道“没理由啊,什么事要这么久啊?”走到窗口旁站住了。 他尽量控制住自己,不要表露出内心的烦躁与不安。 他只好眯缝着眼睛看楼下救护车的忙碌。 但是,时间在不停地流失着,那个头目终于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好不停地在会议室里的桌椅之间的空地来回地走着、走着,以此来消释心中急不可待想知道的那些结果。 假若王辉真的弄到了什么,或者取得了什么突破,那才不枉此次跟踪而来呢! 但是,等人总是那么的让人焦躁又不耐烦! 似乎这注定是一种折磨。 接着他回想着王辉如何穿着白大褂跟在移动病**走进ct扫描室去。 虽然那时王辉已经戴着口罩,但从他的眼神里还是可以看出希望和信心来的。 可是,时间有时候真是磨人啊! 三个多小时过去了,却仍然不见王辉上来汇报。 用对讲机询问做监视的人,回答却是王辉未出来,ct扫描室只有相关的护士进出。 现在,在会议室不停徘徊的那个头目陈文辉,以及由刑警支队的精英组成的特别行动小组成员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心里免不了责怪道。 “搞什么啊?小小一个ct扫描,怎么会三个小时了也出不来啊!” 当然了,表面上大家都不敢有怨言,都在默然无语中偷偷地擦汗。 陈文辉其实是个直性子来的,要他忍了这么久,已经很为难了。 看吧,他脸颊通红,满面汗水,不得不把金边眼镜拿下来擦拭,他的脑门四周已经有几绺白色的头发,正想安慰几句大家什么的。 这时,会议室的门动了一下…… 第330章 口不能言 刑警大队成员内勤组的陈国忠突然抬起头来注视起会议室的门,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把目光集中到门上,只见会议室的门轻轻动了一下,然后才毫不费劲地打开来。 大家一下子安静下来,都期待着把目光注视着从ct扫描室慢慢走来会议室如同失魂落魄的王辉。 只见他垂头丧气地跨进会议室的门,一脸茫然地看着大家,就是一言不发! 医院里已经空荡荡了,中午休息时间,与护理龙门仁无关的人都走得所剩无几,只有急于知道龙门仁扫描结果的刑警大队成员的人还呆坐在会议室里,在等待着王辉宣布扫描结果。 那个刑警大队大队长陈文辉迎着王辉走过去,他想打探一下消息,可是走近王辉身旁后,他又不知从何问起了。 此刻,平常大家都很熟悉的、有些自以为是又专于本行的王辉,仿佛在游梦中还未醒过来的样子,张着一双迷茫的眼睛,不看一旁守候很久的刑警大队成员,却一反常态地越过大家的头顶看窗口外很远很远的地方。 大家都不免愕然,可又搞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他们关心地、忐忑不安地瞧着王辉那一张仅仅不见三个小时,就好像睡眠不足的、青灰得不健康的脸,等候着他说些什么。 “王辉,你……你没事吧?也应该没什么的,对吧?” 陈文辉再次走近王辉的身旁鼓起勇气问道。 可是王辉不但不答理他,还用手将他推离自己远些儿。 “这个,这个……”被推得趔趄起来的陈文辉还想说什么来着。 陈国忠扯了一下大队长陈文辉的衣角,还示意他算了。 “你们不回家都围在这里干什么?中午下班时间都过了,怎么回事啊,你们不肚饿的吗?”王辉很奇怪地问会议室里在围着他看的人们说道。 王辉终于说话了!只是说得很离题,大家不免愕然起来,七嘴八舌地反问道:“哎唷,怪了,王医生,不是说好了集中在这里等你把情况告诉我们的吗!” “对啊,王辉,我们在等你的啊。不会是刚才发生什么事吧?” “对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那么,扫描结果怎么样啊?有没有新发现啊?” “什么检查?我做了检查吗?什么检查啊?”王辉反问大家道。样子很诡秘似的。 “你们别问了,让王辉休息一会儿,静一静吧。”陈文辉劝大家道。 这时,一个高个子青年,满脸白净,长着毕直的鼻子,穿一件长袖机恤衫,浓密的头发垂到脖子上,腰间还挂着铁家伙,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他的名字叫做李小锋,此刻走近王辉的身旁,一定要问过水落石出的样子。 王辉挥动着一只手,一面含含糊糊地说:“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知道什么呢?你们就不能不问吗?有什么好问的,对不对?” 看他那严肃的、笔直地坐着的身子,神态好象有些不对劲儿。 只见他双手放在主席台上的桌布上。 此时此刻,此处此地,他的眼神迷离又茫然,宁肯瞟去窗口,也不愿多看一眼在会议室的各位。 使人一看,就有种不踏实的感觉。 于是,那种惯有的忧郁的灵感又袭上了陈文辉的心头。 看来这一天里全部的期待将会化为泡影,而且很有可能惹上了大麻烦! 不难想见,现在刑警大队成员碰上了硬骨头了。 尽管刑警大队成员都知道这个案子很棘手,他们要面对的是个超级难对付的对手;而且眼前的情况表明,对手已经远远超出了最难预估得到的后果了。 于是在陈文辉的心中,在他灵魂的深处,由于受到现实超级迷茫、不可捉摸、神秘而且力量强大的看不见的敌对势力的欺负和玩弄,使他不自觉地产生了一种失败并且没有一丝取胜机会的阴影。 这种阴影一旦形成,就让他觉得,依靠现在的、人类的力量,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弄清真相,继而制定取胜的方案! 这种忧郁的情绪,本来就搅得他身心俱疲,现在又看到王辉失魂落魄的样子,陈文辉更是沮丧到了极点。 听王辉的说话,分明在胡言乱语了,便赶紧站出来对大家挥挥手,说:“诸位,请你们先走吧。至于你们想知道的结果,迟些开会再向大家系统地作一个报告。现在,时间也很迟了,大家都去吃饭去吧……” 陈文辉替王辉解了围,可在王辉看来,却没有什么领情不领情的。 自从帮龙门仁进行第二次体检之后,王辉总是处于一种恍恍惚惚的状态,仿佛他成了一桩什么秘密的罪恶案件的同谋犯。 守护一种秘密既成了他的责任,又成了他的负担。 隐隐约约地,他需要解脱这些无形的重压。 但是,事情的奇怪就在这里! 关于龙门仁体内里人鬼共存这个这么诡奇的发现,还有更神秘的人鬼打架,这两个如此能引起轰动效应的事例,王辉竟然糊糊涂涂地不能将其对外公布! 不是他不想公布,而是他为什么不能公布,连他自己也弄不清楚搞不明白。 其实,他并非伟大得淡薄功利。 他毕竟还很世俗,他甚至想值此而一举成名、出人头地。 并值此爬上医院的领导层,从此摆脱惟命是从、任人摆布的尴尬现状。 但偏偏他就不能将之公布,甚至于对自己身边的人都不能说! 莫明其妙地他就信守了什么承诺一样。 没有人要求他这样,甚至连一点暗示都没有。 可他自己却很坚定地信守着这种要求。 这使他又痛苦又郁闷,竟如刺在喉一样难受。 这件事虽然过去了两天,可是王辉仍然感到心里有一种难以明状的压抑感,憋得心里难受,多想找人一吐为快! 但是,他不能! 每当他靠近别人时,他不是谈有关龙门仁的事尤可,一旦他想着谈那件事时,他不是语无伦次就是犯老年痴呆症似的完全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对于他的这种状况,不仅是王辉本人急,那个躲藏在他背后的神秘刑警大队的大队长陈文辉更急。 他们偷偷从北京派来一个权威医生,前来协助王辉解脱那种道不清、说不明的病情。 可是,当他们一遍又一遍地寻找解脱的办法时,却一点都不知道如何解困! 第331章 被人放蛊 看着王辉犯迷糊的样子,陈文辉心事重重地在他身旁坐下,拿出了手机把玩。 陈文辉的眉毛拧到一起,额头上现出一条条皱纹。 他眯缝着眼睛,看着身旁的王辉想说什么又不知该说什么。 看他迷茫、犯糊涂的样子,想想即使自己和他说什么来着也是白搭,就只好叹口气,自言自语地说“抽烟”就伸手到裤袋里摸。 “抽烟不好,一是对身体没有好处;二是医院里有规定,在医院内是不准抽烟的。” “怎么,不犯糊涂啦?” “谁犯糊涂?犯什么糊涂?” “哎,刚才和你说龙门仁体检的事时,你……” “……”王辉又来了一串糊话。 神情又开始迷茫了。 陈文辉想,怪啊,怎么一提到体检两个字,他讲话就舌大了呢? 而且尽讲糊话。 刚好过得两天,从北京请来的那个专家来到了五州市,陈文辉于是请教北京来的专家,那专家几经诊断,才发现了问题的症结所在,试探着说道:“他得的有可能是特定记忆丧失,就是说他的神经末梢被人用某种频率或者声波,甚至是一种说不上来的影响力,从而导致他粘膜缺少,所以会导致暂时性失忆,这种失忆带有指向性。即某些字眼不提的话,他跟没事人一样。一提在他大脑里被禁锢的字眼,他就会作出反应,加以拒绝。就象习惯性流产一样,有孕就会流产!等我开些神经药物给他试试,一两天可以初步好转的话,说明没有判断错。但仍然不能提那些敏感字眼。” 谢天谢地,原来是这么回事! 当初还以为王辉是被人放了蛊呢! 却原来是得的特定记忆丧失症! 可这样子一来,岂不是整个调查工作都得停顿下来? 既然在王辉的面前仍然不能提那些敏感字眼,也就是说在他的嘴上套不出情况来!那总得要找个方向来突破吧? 找哪个呢? 这下子轮到陈文辉犯糊涂了。 他心烦意乱地反抄着手,在医院病房前的走廊慢慢地踱着步。 却忽然听得有个人从走廊拐角的地方迈着清脆的脚步声走过来。 陈文辉一眼就认出她就是病人龙门仁的亲属陈洁萍。 只见她远远地看到王辉后,眼睛为之一亮,她扬起手臂想打个招呼什么的,而与自己正面而来的王辉也是一阵激动,刚想做出回应时,他一眼就看到了陈文辉,立即装作互不相识的样子,两人冷冰冰地迎面而过。 这些细微的动作,怎么可能逃得过陈文辉犀利的眼睛啊! 原来,这两个人是相识的。 陈文辉的大脑立即掠过一个大胆而惊人的计划,便装作什么也没有看见地走开了。 看到陈洁萍和王辉是相识之后,陈文辉开始有了思路! 正如俗话说的那样:解铃还需系铃人。 这个龙母庙里冒出来的龙门仁,既然是陈洁萍送来的,又是她的亲属,问她就最清楚龙门仁是从何而来的? 来历如何? 为什么他身上有那么多的神奇而无法解释的异难杂症? 又是什么使得龙门仁竟然苏醒过来,然后至人特定记忆丧失? 于是,他等王辉走入他的办公室后,陈文辉也跟着他闪入去,并迅速把门关上,对他说:“我有事要对你说。你要作出重大选择。你有一个很好的机会,如果你火候掌握得好,把情况弄到手后,我绝不食言,调你到更适合于你的研究所去……” 王辉愣愣地听着陈文辉的说话,嘴巴微张着,心儿“卟咚卟咚”直跳,他几乎是半抿着嘴地回答道:“你要我怎么做?” 陈文辉用他那双犀利的、仿佛看透人心的眼睛盯着他,苍白的脸上呈现出两片红晕。 他就坐在王辉的对面,一只手放在大腿上,一只手托着下巴,故意不马上接王辉的话题,让仿佛凝滞的空气酝酿某种紧张的气氛。 然后才低沉地一字一顿地说:“刚才,那个龙门仁的亲属和你是相识的,别想瞒着我。我干这一行十多年了,察言观色最在行了。就看你和她轻微的一频一笑,一个眼神传递,就知你们熟不熟了。所以最好不要骗我。你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 王辉没想到刚才在病房走廊里和陈洁萍那么细微的一个眼神就被陈文辉看穿了,不觉有些底气不足。 他轻轻地舒口气,把胳膊肘交叉在胸前,半垂着头,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 他的眼睛里流露着颓丧,只好老老实实地回答:“多年不见的高中同学。偶然间在此碰见她,感到很奇怪,所以,多看了她两眼。” “哦,这就好。既然是同学,就更加好说话了。你真的机会来了!你想啊,她既是你同学,可她又是龙门仁的亲属啊,对吧?通过仪器仪表查出来的东西被人家有意抹掉,但不意味着和同学之间拉家常、谈笑话之间把各自的来历说出来也会被抹掉啊……” 王辉长长舒了口气,什么话也没有说,却把头重重地点了点。 ……自从那天在咖啡厅被吓了一惊之后,陈洁萍在家里休息了五天,把个心定下来了,她才又到医院去探望龙门仁。 晚饭过后,医院的医生们还在忙着,陈洁萍这才挎个小包,慢悠悠地晃进医院来。 负责护理龙门仁并值夜班的护士刘小娟一看见她出现在门口,最初有些愕然,毕竟有五天不见陈洁萍的影子了。 随后就忍不住有些兴致。 因为这几天里医院里发生了好些事情,而女性们学嘴几乎是天性,碰上陈洁萍,小娟就有了学嘴的对象,她神秘兮兮地走近去,说:“你来啦?你的亲属龙门仁今天好多了,可前几天就……” “这几天我也不舒服,直到昨天才有所好转,所以今天才来。几天前他又怎么了啦?” 陈洁萍看她似有许多话说,就索性在医院候诊室的休息椅上坐下来,从刘小娟的手里接过一杯白开水。 微侧过身来看着刘小娟,礼貌地听她接着把话说下去,可她不说了! 还神情怪怪的四下里看,做贼一样胆小。 第332章 他不是人 陈洁萍就忍不住,小声问道:“怎么说得一半就不说了?你不是有话要和我说的吗?这几天他怎么了?又给你们添麻烦了吧?” “嘘……别说添麻烦了。只是你都不知道,你的亲属可厉害了,我都不知该不该告诉你!见你五天不来看他,想必也很想知道情况的,我就告诉你吧。不过你可要保密啊!你知不知道?前几天可怪着呢,王辉帮你那个龙门仁做ct扫描,进去前还好好的,可出来就如同两个人似的,竟然不知道自己进扫描室去是干什么的,还忘得一干二净呢,你说怪不怪?” “这么说,到现在还查不出龙门仁什么名堂来?” 刘小娟盯着她,两眼神秘地点点头。 表情有些怪怪的。 陈洁萍顿时叹了口气,不去理会刘小娟,却自言自语道“这可什么时候才有个结束?”就又把脸向着小娟,试探着问刘小娟道:“你说,他这个病什么时候才能好呢?” 刘小娟不直接回答她的问话,而是抬起头来张望一下四周围有没有人注意到这里。 见没人看过来了,她才伸出手指来做了个小声说话的动作,说:“实话告诉你吧,其实龙门仁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真要出院在家护理也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好象那个主治医师提出许多理由来,硬是不肯说他恢复得差不多了。好象要在他的身上找出什么来呢。” “哦,竟有这种事?那么,照你的观察,他在找什么呢?” “这个啊……” 两个女人在椅子上互相挪了挪位置,彼此靠得更近,说话时也附首贴耳的。 说完闲言碎语,两人走进了龙门仁的病房里,陈洁萍是个直性子,听了刘小娟的许多小道消息,加上那天在咖啡厅里听了王辉的说话,进去后对病**上的龙门仁更加另眼相看了。 只见她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来打量他。看着看着就忍不住突兀地问道:“你到底是人还是鬼?来自何方?不会是我们不知道的什么人来招摇撞骗吧?” “招摇撞骗倒不会。也许,他根本就不是什么‘人’!”刘小娟阴阳怪气道。 “你以为我脑子有问题吗?好好的一个男子躺在这里,你却说他不是人,那么,请问他是什么?你能解释得清清楚楚吗?”陈洁萍用低沉的但却是非常倔强的声音说。 她几乎是非常瞧不起对方,身为医护人员却说些阴阳怪气的说话。 她甚至是带些恶狠狠的眼神看了一眼刘小娟,见她的脸上羞愧地一会儿呈现出苍白色,一会儿又呈现出两片红晕。 陈洁萍这才心情愉快地转过头去看她的龙门仁。 龙门仁正如刘小娟说的那样,身体已经日渐有所好转,他身上凌乱的皱巴巴的绷带,沾满了白色的墙灰,和着已干的血迹,仿如伤口上的结疤。 看到陈洁萍又来看望自己,终于艰难地睁开眼睛,淡淡地露出一种不易察觉的笑意,用感激的眼神回望了她一下。 有两个护士本打算帮他换绷带,顺便上药,但是龙门仁根本不配合她们的工作,只把一双黑黝黝的充满忧郁的眼睛,盯着陈洁萍似有许多话要说。 接着他想坐起来,他咬着牙关,脸上充满了痛苦的表情,坐了起来。陈洁萍见状,走到他身边,只听他对自己含糊地说:“谢谢你救了我!相信我,我会没事的。和医院里的这些人在一起我受不了,请允许我走吧。” 他颤抖着请陈洁萍坐到**沿来想对她继续说些什么。 陈洁萍见他仍然很痛苦的样子,就扶他躺下来,盖上被子,对他摇了摇头,还伸出手来做了个制止他继续讲下去的动作。 她实在不忍心看他痛苦的表情,很艰难才挤出来的说话,却是一些客套的感谢语言。 龙门仁感激得不知做什么才好,就一把将陈洁萍的手抓起来,紧握着久久不愿放开,弄得陈洁萍很不好意思,脸庞顿时涨红起来。 一旁的刘小娟惊讶得张大了嘴,她一会看看龙门仁,一会又看看陈洁萍,后来就禁不住惊叹地说:“真是不敢相信啊,这是龙门仁第一次开口说话,也是第一次表现得像个平常人,看来,不管他怎么特殊,始终离不开人类的七情六欲!不过,他也太轻视我们这一群医生了,从未配合过我们的治疗,真是不能容忍啊。” 陈洁萍倒有些一反常态道:“看来,耐心细致和真心诚意才能赢得别人的尊重。” 这下轮到刘小娟闹个大红脸了,她反问道:“你这样子说就是说我们没有真心对他啦?可我们为了他专门成立了治疗小组,而且还是医院里最好的医生;为了他,我们使用最贵的药品,有好些还是从国外进口的呢!你那两万元连个零头也够不着呢;为了他,我们不惜动用医院最高级的医疗设备;为了他,我们用超特级护理的规格来对他进行护理……” “是啊,像对珍禽异兽一样检查和研究。”龙门仁又是硬挤出语言来淡淡地插一句过来道。之后就抿紧了嘴巴不再说话。 这时候,轮到值夜班的王辉依然是一脸茫然的样子,反抄着双手,半垂着脑袋,从病房外走了进来。 他抬头看到陈洁萍也在这里,他眼镜片后的眼睛顿时惊奇地亮堂起来。 他伸手去扶正了一下自己的眼镜,不敢相信似的再打量了一下陈洁萍,说:“你来啦?太好了。我……”他把话打住,四下里看了看,见刘小娟站在一旁,就示意她回避一下。等刘小娟走出病房之后,他才神秘又小声地接着说道:“我正要找你呢,我有很重要的说话和你说。” 王辉这么喃喃着说有很重要的说话和陈洁萍说,还觉得在病房里说不大合适,就和陈洁萍一道走出病房。 可一走出病房之后,那奇怪的,仿佛被恶灵附着了的现象又出现了! 王辉想和人家说什么来着? 嘿,他犯糊涂了,竟然什么也不记得了! 第333章 鬼出现了 事情的奇怪就在这里! 之前有关龙门仁有两个人影在他体内这个这么伟大的发现,这么能引起轰动效应的事例,王辉竟然不能将其对外公布这种怪症状就曾经出现过了的! 现在,当他想告诉陈洁萍关于龙门仁的奇特体征时,这奇怪的失忆症状又出现了。 不是他不想公布,而是他为什么不能公布,连他自己也弄不清楚搞不明白。 虽然刑警大队成员也是不允许他对外乱讲的。 但一见到陈洁萍时,他就有了要告诉她的冲动。 因为她是龙门仁的亲属,她有权知道。 而他也忍得快要憋不住了。 但偏偏那个奇怪的症状,北京来的权威叫什么来着啊? 选择性失忆? 嘿,那该死的选择性失忆! 经权威医生治疗后只好了那么几天,那天在咖啡厅时还好好的。 现在,它又来了,正想和陈洁萍说说他的人鬼共体的,可他选择性失忆了! 有关这个事,甚至于对自己身边的人都不能说! 莫明其妙地他就信守了什么承诺一样。 这使他跌落到痛苦又郁闷中,比鱼刺在喉更难受。 陈洁萍眼见着王辉迷茫得都不知叫自己出来要干什么的样子,一种巨大的恐怖感不禁油然而生。 她当然还记得在咖啡厅时他对自己说过的话。 其实自己也知道龙门仁来路是神秘又恐怖的,可因为家婆被那个神秘的家伙劫持住,所以也是出不得声的。 但想想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她还是禁不住毛管松动。 这件事虽然过去了几天,可是王辉仍然感到心里有一种难以明状的压抑感,憋得心里难受,多想找人一吐为快! 他的妻子发觉他这几天的举止很失常,很关心地过问,然而,等到他临将把话说出口的时候,他却又突然记不起来自己想要说什么话了。 每每张大了口,却张口结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说话。 还以为他得了什么奇难杂症,可过了一会儿,不再提起龙门仁的事情,他又一切都回复正常。 象这样令人奇怪的事情,王辉不单在家里会如此,在医院里也是如此。 明明看到迎面而来一个同事也罢或者是病人也罢,心里面早想好谈一谈那个龙门仁的,可人家经过他时,他张大了口,想说什么的,过路人见是王辉主治医师,张口对着自己以为会有什么吩咐,便停下脚步,等他说什么来着。 他却张着口,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人家自然摇头而去。 没办法,他只好去找陈文辉,要求他派北京来的医术权威帮着开药。 然而,这次不灵了! 那药吃下去后,不像上次那样很快痊愈,而是一点作用都没有! 起初,还以为仅王辉得此怪疾,不料,凡是涉入医疗龙门仁的并了解情况多一点的几个主任医师、护士,都患了同样的症状。 就如那个刘小娟,现在也不再对陈洁萍说什么闲话了。好象,她根本就不知道龙门仁有多么的奇怪!或者说,她压根儿就记不起来,自己护理的病人很奇怪的。要不然,像她这种性格的人,肯定会和别人说什么来着。 不用说,一种恐怖的谣言在医院里迅速漫延开来。 真是说什么难听的说话都有。 既然得不到正确的解释和开导,很自然就联想到鬼鬼神神方面,阴森恐怖的气氛,笼罩着市人民医院。 有一天的早上,王辉一回到医院,只见护理龙门仁的医生、护士们三个一群、四个一伙的在窃窃私语,王辉突然感到事情已到了紧要关头了。 龙门仁的的谜底不揭开,势必会引发出不利于院方的蛊惑人心的谣言来的。 “李组长,”在医务室的走道里,王辉刚巧碰上了神秘的刑警大队长陈文辉,就把他叫住了。 陈文辉正半垂着头在匆匆赶路,听得王辉在叫他,便停住了脚步。 “看来,你们得出面马上开一个会研究一下,既要讲清楚现在医院里遇上了什么事,又要摆一摆你们揭开这个谜底的思路和计划。不能再掩着掖着了,医院里已经人心惶惶了。当然,你们也可以提出保密纪律的。”王辉盯住陈文辉提议道。 “这个,王主治医师也确实提得对。好吧,事不宜迟,我去和院长说一声,等下马上开会。”陈文辉沉吟着,也觉得有必要开个会,研究一下,解释一下医院里的情况,便和王辉分了手,到院长办公室去了。 会上,陈文辉代表刑警部门,向参加会议的人员先提出了保守秘密的纪律,然后向大家介绍了现在医院的实际情况。 总的意思是,眼前,大家遇上的是一种很神秘很诡异又解释不清楚的人。 至于他神秘到什么程度,又诡异到何种程度,仍然无法了解清楚。 一句话,超出我们平常的想象吧。 要说他纯粹是人吧,可对他进行检查时,似乎又发现了他出现了鬼的影子! 有关鬼是怎么样的,其实我们也说不太清楚。但人死后会出现的灵魂现象,却在龙门仁的身上同时出现了。 最直观的就是,网络上不是有些人声称抓拍到了人在死亡的一刹那间,灵魂就从死人的身上飘荡起来的画面吗? 现在,医院里有医生就从龙门仁的身上看到了这样的情况! 照理说,这是人死亡的时候才会出现这个情况,但奇怪的是,龙门仁至今仍然活着,可却在他的身体内出现了灵与肉同时存在的情况。 甚至于出现了人和灵在龙门仁体内打架的现象! 难听的说法就是:鬼提早出现了! 所以,对于这样的情况,从医学的角度,从科学的角度来看,都无法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通常,人类遇到这种未知、未解的领域,通通把它归类为涉猎未到的领域。换句通俗的说话,就是由于人类认知的有限,对于世间上存在的许多现象,又解释不清楚,就归类为有待探索的领域。 但有一点还是值得大家安慰的是,直到目前为止,这种既神秘又诡异的人似乎还没有对人类,特别是对在座的各位表现出威胁的意思和行为…… 陈文辉的说话还没有说完,参加会议的人员马上嗡嗡营营地议论开了。 第334章 病人失踪 大家的脸上都禁不住表露出又惊奇又惧怕的表情。 有说天啊!想不到医院里藏着这么诡异的事情,又这么厉害的生物都不知道,真是吓死人啦。 有说怪不得医院里近来时常出现反常现象啦。 有说是不是僵尸复活啦?不然怎么会在医院里闹鬼呢? 一说到这个敏感话题,就有人脸色刹那间发青,嘴唇也颤抖起来,说昨晚还真碰上一条僵尸呢,就在太平间门前,在她面前不到五米的地方,又黑又飘忽,只有一双狼一样的眼睛在黑夜里闪烁着绿莹莹的光,怪吓人地“嘿嘿”发笑,她当时就被吓得两腿都瘫软了…… 会场里正在一遍交头接语、嗡嗡营营之际,只见护理龙门仁的护士刘小娟气咻咻地冲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院长,院长,不好啦,那……那……” “别急,那什么?到底出了什么事?” “那……龙门仁神秘失踪了。”护士刘小娟哭丧着脸说。 两眼可怜兮兮地看着院长的脸孔,生怕他咆哮起来要自己承担责任。 “真的?”医生们大惊失色,几乎异口同声地发出了惊呼。 陈文辉更是气得脸都扭曲了,挥着双手,似要表达什么意思,可要表达什么呢?连他自己也不清楚。 只见他连话也说不出来了,气咻咻地直喘,过了好一会儿,才吼叫着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护理龙门仁的护士刘小娟耷拉着脑子,小声喃喃道:“今天早上上班的时候,他还躺在**上的。我也按照医院特级护理规章制度对他进行护理,没半点偷懒唷。可就在刚才你们开会的时候,有个不知谁打到医院咨询大厅的电话找我,我去接电话时,又没有人和我通话,我心里还怪纳闷的,一路还想不出会是谁作弄自己!可回到病房的时候,就不见了那个龙门仁了。照理说,他虽然身体体征没什么问题,可他是常常大睡不醒的,即使醒来,也还有个适应过程啊!可他倒好,几乎是眨眼之间就不见了!即使有人帮他,也走不得如此快啊!前后不过五六分钟的时间罢了。” 医生们一时无语,面面相觑,都感到神秘得不得了。 医院里到处布满了刑警大队的人在监视的啊! 可谁都没有发现异常,不来开会的还在医院的走廊盯着呢。 不知谁想起什么来,说:“会不会是常来看望他的那个陈洁萍把他接走啦?我们不如到陈洁萍家去看看……” 一语提醒,众人茅塞顿开。 陈文辉立即吩咐大家到医院大门地厅集合,这些医生们顿时忙碌起来。 大家很快就来到医院大门地厅集合,彼此神色凝重、默然无语地走上车去,救护车这才风风火火地一路上“哗喔哗喔”地飞驰而去。 匆匆忙忙赶到陈洁萍的家,陈洁萍家的房门居然没有上锁! 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时,却只有韦江峰神经失常似的靠着失踪了好多天的母亲,而母亲也和韦江峰一样,两眼呆滞而茫然。 见有人冲进房来,母子俩吓得缩作一团,韦江峰还抱起一只长枕头便往**角里躲避,嘴上还胡言乱语道:“别……别再来了……我怕……我怕啊……” 医生们被这莫明其妙的戏剧性的一幕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一种莫明的恐惧感悄悄地爬上了各人的心间。 彼此认真打量了一下叶家,只见到处被翻搅得乱七八糟。 还是陈文辉见多识广,用平缓的口气对韦江峰道:“韦江峰,韦江峰同志,你别怕,我们是市人民医院的医生啊!” “不,我怕……”韦江峰瑟缩在**角里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头发凌乱、脸色苍白、衣衫不整,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重重复复直说他怕。 韦江峰昨晚是一整夜未能成寐,他已精疲力尽,卷曲着坐在**上,两只手死死地抱着长枕头,不停地颤抖,任由两眼茫然地出神,也不知他在望什么! 他表露出来的恐惧、害怕和迷惑,竟然感染得闯进他家的医生们,当然间中也夹杂着刑警大队成员的成员,都有些不寒而栗。 不难想见,昨晚的经历,使韦江峰一点也没有办法控制自己。 因为他毕竟是个胆小的男人,遇事不能够冷静、镇定。 他颤栗,还因为他得回母亲之后又失去了妻子! 而更令他害怕和恐惧的,是因为昨晚半夜里,一个身穿白色医生大褂的人,潜入他的家里,野蛮地对待了他的一家人之后,现在,他们又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似的到来! 如此无耻的事情他们做得如同家常便饭似的习以为常! “你到底怕什么呢?我们不是来害你的,我们是来看看陈洁萍的啊。你再仔细看看,仔细看看,我们都是医生啊。还记得吗?医治龙门仁那间医院里的医生就是我们啊……” “医生……啊!医生,我求求你们了,不再检查我了,好吗?我怕,我真的怕呢。”韦江峰把双手放在膝盖上,抬起了头。 在早上阳光透过窗口射进来的光亮中,他仿佛又看到昨晚那一张包裹着的、黑色的、浮肿的、眼睛突出在面罩外的脸,从**边周围正在眼睁睁地望着自己,活像传说中让人害怕的僵尸,在他的身上插导管、凑近嘴巴来吸他身上的血。 陈文辉和医生们交流了一下眼色,脸上写满了疑惑,都不解韦江峰这句话以及此刻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但是,有些医生听到了韦江峰说一个身穿白色医生大褂的人闯入他的房间,现在,他们又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似的到来这句话,很自然地把目光扫到王辉的身上。 言下之意,也只有你为了研究才会身穿白色医生大褂打扮,晚上装神弄鬼,擅闯民居! 王辉也似乎读懂了其他医生们眼神的意思,便有些一副被冤枉的样子。 可情急之下,倒想不出解释的办法。 毕竟医生们并没有说出口啊! 第335章 误会渐深 王辉想想,还是问清楚韦江峰才撇得掉自己的嫌疑:“韦江峰啊……你……你到底想讲什么呢?我们没有对你进行过什么检查啊。” “没有?你们还敢说没有!昨天晚上你们其中的一个干什么来着?” 这一席话,更是说得王辉和医生们云里雾里不着边际。 而医生们不信任王辉的眼神更明显了。 还有人小声地嘀咕道“做了就认才是好同志,**说的。”不哼声了。 有医生听了就想笑,但场面太严肃,只好强迫自己忍住不笑。 王辉知道自己被人民医院的医生误会了,便语气温和地对韦江峰说:“昨天晚上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令你不愉快的事情啊?韦江峰啊,你仔细看清楚,我们当中谁昨天晚上来过你家啊?有没有啊?如果有,他又怎么样对你了?弄得你如此害怕和愤怒。你认一认嘛……” 王辉的这一值话,使韦江峰恍惚中又好像回到了昨天晚上的情景。 突然间,他的心剧烈地、急促地跳动起来。 仿佛觉得,自己的思维正在触着、看着、听着、感觉着一种恐怖的、隐秘的、惊骇的、胆战心惊的东西。 他忽然仿佛要全力冲破禁锢,逃避自己。他自己也无法理解,怎么会在这一瞬间竟害怕得不能自持? 他的害怕,那一种如坠入无底深渊无法自拔的痛苦与惊惧,就像浩瀚无低的宇宙中,宇航员在离舱作业时那条系着他生死的挂钩脱离了身体,他最终将泊于深不可测的太空一样。 他只觉得心在慌慌张张地猛跳,气闷着顺畅不起来,头在糊里糊涂地发晕。 想想看吧,当一个人被飘于浩瀚无边又漆黑无际的太空上,那是一种多么可怕的情况! 你不知道你处在何方,你已经身不由己。 而且,那套穿在你身上的太空服里,你开始感觉到氧气越来越少,死亡就要来临。 但事实上,你却还活着,在面对巨大的恐怕和害怕。 因为你已经脱离了牵引你的主物体,你在飘零在太空之上。 你的同伴明知道你出事了,出大事了,却爱莫能助。 于是,孤独感与绝望感围绕着你,让你生生被恐惧吓死! 那是何等的惨绝人寰! 当韦江峰在迷茫中抬起他的头时,一个皮肤微黑、身体瘦长、穿着一件黑色西装的青年,那西装没扣钮,两片衣襟耷拉着像两个翅膀似的垂在青年的双手旁。 他的名字叫做苏州生,是刑警大队成员的成员,正从人群中向他挤过来。 他急于说明昨天晚上不关自己的事,他向韦江峰露出一脸难看的笑容,点着头,见韦江峰迷惑不解地摇摇头,顿时高兴得皱起鼻子,握住了他的手。 他的手掌紧张得出满了汗水,连额头上的头发也紧张得湿了,就连他那双细小的又黑又长的眼睛,也含着惊恐的急于洗清嫌疑的神情在望着他。 而他的摇头终于使他解脱嫌疑地笑起来。 其实韦江峰并不明白眼前这些人轮流着在他面前让他辩认是为了什么。 但因为他们在他面前轮着转,他便睁大了眼睛在看,好像他在仔细打量眼前这些人一样。 可就是看了半天,也认不出一个来。 陈文辉见状,内心更坚信韦江峰是说错了话,而医生们是误会刑警大队成员,便对他细细解释。 然而,事情的结果却令陈文辉大吃一惊! 刑警大队成员里有个名字叫做何易强的,他一出现在韦江峰的面前时,他那瘦瘦的身材,胡子剃得光光的,下巴显得青秀得与众不同,有一双狡黠般的眼睛。 他的嗓音更是特别地难听,身上还穿着一套白色的运动服,一眼之下,和医生们平日里穿的白大褂还相当的近似,都是长及过膝的,和昨晚出现在他家的那个人惊人地相似! 韦江峰对着何易强瞧啊瞧,忽然间,他嘴唇一动,鼻翼一张,终于颤抖着伸出他的手指着何易强,话不成声地说:“他……最……” 陈文辉看着眼前的情景,刚树起的自信顿时化作烟雾。 不难想见医生们这会儿是怎么看待他的刑警大队成员了! 当然,他也想不到自己的刑警大队的警员里会有人参与到一件罪恶的勾当里! 他气愤地指着何易强,嘴唇颤抖着,就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何易强一脸委屈的表情,摊着双手,语无伦次地说:“不可能的,一定是认错人了。昨天晚上我值中班,将近十二点才回休息室休息。不信,可以查值班记录的啊!” 何易强说完,求助似地看看同来的其他警员,却没有一个站出来帮他说一句助证的说话。 因为他们太清楚了,这次来到人民医院,分明是一次临时特别行动来的。 轮到谁值班还不是口头上的一句话,何来的值班记录啊? 大家沉默不语,脸上是一副严肃而又深不可测的表情,都在静观事态的发展。 沉默,房间里静寂得好难受。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见韦江峰喘过了一口气似的,浑身一个激凌,再次抬起他的胳臂,张着他惊惧又愤怒的眼睛,用手指着何易强,颤抖着,想说什么来着,却突然不说话了…… 许久许久,韦江峰指着何易强,颤抖着,像咽下一口什么似的,终于稍稍清醒一点儿了,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断断续续地说:“他是最像昨晚上来的人。但仔细……辩别,好象,昨天……晚上,来的人……并……不是他……” 何易强顿时如漂浮在海中抓到救命稻草一样,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用几乎是气愤的、恼怒的眼光扫视了一圈同来却不肯出面为他作证的其他队员们。 那意思仿佛在说:看见了吧,我是清白的。 可你们谁都不肯帮我一把,将来总有一天,我会有仇报仇的! 其实大家感受得到何易强的愤怒和委屈。 可能是因为刚才没人站出来为他洗脱嫌疑,因此都有些愧疚。 于是,都把头避开去,不看他脸上的表情。 都装作在倾听韦江峰述说昨晚有关他遭遇的样子。 第336章 鬼蜮蓝光 原来,昨晚深夜,他正在倾听陈洁萍述说着近来的遭遇,听她提醒近来要注意安全,咱们家可能碰上了一种很巨大很神秘的力量,也不知得罪到他没有。 总之,小心使得万年船吧! 两人是越说越害怕,正是茫然不知所措之际,不料事情却突然纷繁复杂起来了。 就在陈洁萍在客厅里来回不停地徘徊着的时候,很奇怪的,在现代电力工业比较正常的状态下,已经很少出现停电现象了。 而他们所在的这片城区,却常常出现莫明其妙的停电。 据说电业公司很头痛,查又查不出原因,而发电设备、输电网络、变电站什么的,一切都很正常地运转,可就会突然停电! 可不,此刻,陈洁萍居住的城区这会儿又停电了,城区顷刻笼罩在漆黑的夜色中,伸手不见五指。 “奇怪啊,怎么停电也不见公告呢?往常可不是这样的啊!现在那些垄断企业,都不安常规出牌了,真是的!” “就是。近来好象生活节奏被什么打乱了似的,干什么事都不顺心儿了。特别是你从龙母庙救起那个龙门仁之后,更是如此!一会儿医院里谣言四起,一会儿你不去医院那龙门仁就不说话,还非要你去不可呢,呵?令人担心的是,喝杯咖啡还挨袭击呢!” 陈洁萍苦笑了一下,她不傻,她能听不出他话中有话吗? 丈夫虽说脾气好,可也总有不满意的时候的。 确实,造成近来家不成家,生活的平静被打破,还要提心吊胆担心家婆的安危,全因自己的一时意气用事。 所以,说到底,她内心是有愧的。 她因此注意自己的言行,收起她“男人婆”的行事风格,在他面前说话的声音也轻轻的、低低的,不要刺激他。 她那张讪讪的、苍白的脸上转换着现出两片青蜡和红晕。 她的短平头上发丝乱蓬蓬的,套装上撒满油渍,近来因为丈夫情绪不稳,连买菜烹饪她不得不一肩挑了。 此刻,对于他对自己的抢白和嘲弄,她自嘲地笑笑,“咕”一声吞落肚子里去。 还无奈地用她那双漆黑的眼睛,盯了好一会韦江峰,才温柔地接腔道:“江峰,真对不起。给家里惹了那么多的麻烦,害得你食无味、睡不安,还整天要提心吊胆的。我也知道心里有愧。当初要不是争那无谓的一口气,非要不信有什么传谣,硬要去龙母庙烧香,就不会弄成今日这个样子了……” 韦江峰呆呆地听了妻子的一番发自内心的歉意说话,出了一会儿神,竟然也柔情似水地叹了一口气,说:“其实,也怪不得你的。有些事情要来,特别是这么恐怖、神秘、巨大的黑暗力量要降临人间,岂是我们阻止得了的?只不过我们运气差些儿,这么多人没碰上,偏偏是我们碰上罢了。唉,还是不说它了,一说它就让人心寒。” “多谢老公这么懂得体谅人。好啦,我们不说这个啦,还是说说那个令人恼火的停电吧。怎么现在的生活没点准信儿的呢,好好的,停电也不说一声,要停就停。也真是的!都不顾群众生活方便不方便了。” “可不是吗?害得我们现在电视没得看,电脑没得上,连凉也冲不了啦,谁叫我们使用的是即热式电热水器啊?” 夫妻俩还在为毫无征兆的停电而诧异时,窗外远处的天际,在漆黑的云层,瞬间闪过一股令人恐怖的蓝光。 那种蓝光既不是闪电行雷的那种,又不是人们打探照灯照射的那样。 它暗亚中透着神秘与诡异,但暗亚得来又穿透力极强,明明你看见了,却又似有若无。 而且还能隐隐约约感受得到蓝光里裹挟着一股杀气,是很令人惊恐与害怕的。 这时陈洁萍正好又走到阳台的窗前,看到那道蓝光时不觉浑身打了个颤。 以她这种直性子的人、一向标榜自己是个学富五车,自信自立的现代女性,她才不会害怕电闪雷鸣呢。 但是,这种神秘的、阴森森的、冷冰冰的蓝色寒光,却使她依稀记得,那天在龙母庙时,在救助龙门仁的时候不也曾经出现过? 而且随着这种午夜的恐怖蓝光闪过,就会出现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 天啊,莫不是那可怕的鬼蜮一样的东西再现? 是的,那时,那个看上去快要死去的龙门仁,在这种蓝光闪过后,竟然奇迹般地站了起来,向着蓝光闪耀的地方跪着祈祷,好象得了什么神灵的指示,或者说像中了什么邪一样,连命也不要了,就是要去膜拜得了。 陈洁萍当然还记得当时那种让人毛管松动、头皮发麻的情景。 那时她就伫立在黑夜的笼罩中,手脚禁不住在微微地打抖,说不出的惊怕与心寒。 而此刻,她已经好肯定,这种恐怖的蓝光闪耀之后,必然会带来不详的事情! 她的心“咯噔”一下,一丝不详的念头迅速在她的大脑闪过…… 陈洁萍胳膊肘支在窗前的边框上,垂着脑袋,看脚尖在相互碰撞。 她的眼睛里流露着疑惑和不安。 内心深处在不停地做斗争,这种时候,这种状况下,应不应该告诉胆小怕事的丈夫知道呢? 万一不像自己想象和预计的那样出现可怕的事情,岂不是又白白吓丈夫一场! 也许,他真的不是那种充满阳光气魄的大男子汉。 但是每个人都是有他的长处和短处的,不能一慨而论之。 的确,他不阳光他不豪迈,但是他细腻、他包容、他温柔啊,刚好把自己欠缺的全部补上了啊! 所以她知道他胆小,她就不愿意把那种不确定性的恐惧传染给他,免得在他失母的痛楚未好之际又撒上盐巴。 于是,她觉得还是由自己来承担恐惧感吧! 既然大家都叫自己为“男人婆”,那就把保护家人的责任肩负起来吧。 她迅速压下自己内心的极度窘迫不安,便装作没事的样子,轻轻拨弄一下自己的短平头,慢慢地转过身来。 她还想说句什么话把丈夫的注意力扯开去,却见丈夫两眼惊恐万状地瞪得大大的,上下牙齿不停地打架,手指着窗口说不出一句话来。 陈洁萍心里“咯噔”了一下子,知道出事了,急忙拧转头往窗外看去,只见窗外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黑影悄悄地靠近他们的阳台,正伸出双手要爬进来的样子! 第337章 午夜噩梦 陈洁萍的心一颤,欲要跨步上前的,可擦眼仔细再看,又似乎是幻觉。 壮着胆子走出阳台一看,什么人啊影啊也没有! 只有城区高底不平、错落有致的楼廓在微弱的星光影照下,静静地伫立着。 陈洁萍转过身来不觉轻松地舒一口气,还想到书桌前拉开抽屉拿支手电筒呢,可就在这时候,在陈洁萍快要走进卧室的一瞬间,那条黑影手脚敏捷地翻身跃上了阳台。 他轻盈地左闪右躲便闪进了韦家。 等到陈洁萍感到大事不妙时,已经来不及了。 只觉得有点什么东西轻轻地击中了自己,陈洁萍浑身一抖,在身体失去平衡的同时,对着丈夫发出了警告:“江峰,还傻愣着干什么啊?你还不快跑!” 陈洁萍刚把这句话说完,只感到头皮一阵发麻,有一种东西直奔大脑而去,几乎是眨眼之间,头就开始沉重起来,而且越来越沉,眼睛犯迷糊,到后来,眼帘如同大戏结束一样,厚重的布幕拉下来之后,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她软倒在了地上,迅速失去了知觉。 韦江峰早已被吓得腿脚软弱无力,浑身如同筛糠似的抖个不停,全身靠在沙发上就像烂泥巴粘上了墙,岂能脱得干净啊? 没被吓出尿来已是万幸了,哪里还能站起身逃跑? 他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筛着自己的身子,抖着嘴巴却说不出一句话,睁大眼睛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在黑暗中,韦江峰借助黑影的剪影,依稀看到了这个黑影的轮廓。 原来是一个穿着黑色的、暗哑不反光的、紧身夜行衣的蒙面人闯进了韦家来! 韦江峰恍惚记得他很熟练地先抄了一轮书信、笔记本、电脑什么的,好象找不到他想要的东西,很失望似的彼此逼近来,似乎嘀咕了一会儿,“叽叽喳喳”不知说些什么,似乎在念咒,然后还是到处乱翻,好像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 韦江峰注意到了,这伙穿黑色的、暗哑不反光的、紧身夜行衣的蒙面客,自始至终也没有看过自己一眼,仿佛早已经熟悉自,知道自己是谁,身份又是什么,就继续能有条不紊地东抄西抄的。 到后来干脆把韦江峰夫妻扳倒来,伸出双手,对着他们的头部进行祈祷式的念经,韦江峰就如被打了麻醉针那样,虽然头脑还能清醒,但身体却一动不能动了。 只见那个人还把头部凑近去,看陈洁萍的脑袋,用手摸,好象这样子就能够检查出陈洁萍脑里藏着什么秘密没有,比起医院里那种检查身体简单方便多了。 直到这条浑身上下用黑色衣裤包裹自己的黑影确认陈洁萍知之不多,黑影才把陈洁萍放在了一边。 韦江峰一直卷缩在沙发上,大气不敢喘一口儿。事实上他也动弹不得。 虽然他有心想保护陈洁萍,可他就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令到他又紧张又惧怕又心痛妻子被那家伙弄来弄去。 等到那条影子好象经过系列检查后,影子才放过了陈洁萍,韦江峰刹那间清醒地认识到,接下来,将会轮到自己面临危险了,便几乎是下意识地想做出反抗。 他张大了口,刚想呼叫,那站着检查完陈洁萍的家伙,这时却转过身来瞄了他一眼,哼了一下子,十分的嚣张与无视,令到韦江峰气得不行,韦江峰的大脑里迅速升起一股怒气,真恨不得马上站起来揍那黑影一顿。 他想动弹,却浑身软弱无力,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就动不了了,有如被施了法,被叫上一声“定!”他就再也动不了。 韦江峰只能睁大眼睛,任由那家伙给自己探视、检查什么的,总之是重复刚才陈洁萍所受到的那一套非人性化的待遇。 韦江峰恍惚间只感到自己很难受,被人检来验去的,可怕极了,可就是动弹不得! 一切都象似是而非、似醒非醒的状态,他能感觉得到,他能睁着眼睛看黑影。 他穿着的那套黑色的夜行衣把他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两只眼睛,围在韦江峰的身旁来来回回地走来走去。 有时候还做出类似某种仪式的手势,在韦江峰的头部摆来晃去这令到韦江峰感到头痛欲裂,并随着他的身体的晃动而减缓痛感的轻重,韦江峰的脸上流露出痛苦和无奈的表情。 韦江峰向黑影走动的身影张望着,期望黑影尽快离去。 但黑影一点都不理解韦江峰的感受,依然有条不紊地干他的。 值到窗外一轮巨大的、黑洞洞的乌云逐渐淡去,四周围漆黑的夜空闪了好几次电力恢复的亮光,那个黑影才开始收起手中的仪式,几乎是在眨眼之间,黑影才爬出窗口,消失在那团逐渐淡化的乌云里。 正当韦江峰感到如释重负之际。 突然,那团乌云又出现在他家的窗前,那条黑影从灰蒙蒙的云团里钻了出来,再次爬到他家的窗台,进入房间来,从背上解下一包包成团的东西,走到韦江峰面前,将包裹递给韦江峰。 韦江峰害怕得不敢接,那黑影就做出真诚的样子,希望韦江峰接过手去。 也不知后来是怎样的,稀里糊涂中,那在黑影抱着轻轻的包裹,移到韦江峰手上时却是沉沉的,就放在韦江峰的怀里了。 等到韦江峰醒过来时,却真的发现陈洁萍不见了,而自己怀抱着的那团东西竟然是自己失踪多日的母亲! 其实,那天晚上,陈洁萍同样做了韦江峰所述说的恶梦。 但她曾经出人意料之外地清醒过好一会儿,并干了一番只有男人们才会干的惊人事情! 那个晚上,正当陈洁萍从窗口边转过头来,想用低沉的声音轻轻地对丈夫说些什么的时候,她看到了丈夫惊恐的样子,她的心刹那间明白危险就在眼前了,她刹那间一愣,刚想做出反应,但是,迟了。 就在她走入卧室的一刹那,她什么声音也没有听到,自己的双手就被人逼近来用力死死地抓住,想动弹一下都不能! 第338章 家里被掳 陈洁萍的脸上顿时露出绝望的、恶狠狠的、苍白的表情。她的套装被撕扯得皱皱巴巴的,短平头也凌乱不堪,反抗中碰得茶几上端放着的杯子盛着的水也洒到地板上。 这个幽魂一样的人怒瞪着眼睛狠狠地反扭着陈洁萍的双手不放,还把手腕向内紧扣着,完全是擒拿行家所为,只痛得陈洁萍钻心般地痛,脸上露出了呲牙咧嘴的表情。 她无奈地只把一双黑黝黝的眼睛,看着惊恐得不知如何是好的韦江峰,安慰不得,求救不是,帮助不上。 “放开我!你以为我不知你是什么人吗?你到底说话算不算数!你是怎么样答应妈妈的?不来干涉我的生活,现在这算是哪会子事呢……” 陈洁萍恼火地叫着,疼痛地喘着粗气在责问道。 不料却听不到一点儿的回答。这个蒙面的家伙仗着自己比陈洁萍力气大,根本就不把陈洁萍的责问当回事,一听陈洁萍反抗与不服的叫声,更把她的脑袋往地里按。 陈洁萍的内心充满了愤怒和不服,她的眼睛滴溜溜不停地转,试图寻找反抗、逃跑的机会。 她用力左右摇摆一下身体,试探捉她的人有多大力度。 可是,这个蒙面汉见她不老实的样子,手脚麻利地往外移动一步,不由分说地在她的脑壳上就是一指,嘴巴念念有词,陈洁萍只来得及叫一声:“江峰,还傻愣着干什么啊?你还不快跑!” 便晃了晃身体,竟然软绵绵地、不省人事地倒下了。 陈洁萍遇上这个人,就有点像小鸡遇上了老鹰,真是束手无策啊! 虽然平日大家常常笑她像个“男人婆”,但那毕竟是玩笑说话。 骨子里面,她仍然是一个女子,没有男人的强健、有力、肌肉凸露的身子,所以她几乎都没有什么反抗就被这家伙擒住了。 好在,蒙面客闯到韦家来并非要她的命。 蒙面客对着陈洁萍念出一连串咒语之后,就停止了再念下去,原来以为魔力已经够了的。 不料陈洁萍身体超乎蒙面客的估算,蒙面客在韦家做完对陈洁萍和丈夫韦江峰的检测,确认这夫妻二人并没知道他的秘密太多时,便按计划把陈洁萍抬出窗口。 然而,他做梦也想不到,就在这时候,陈洁萍醒过来了! 平时大家叫她做“男人婆”也不是毫无依据的。 现在,在这关键时刻,她的“男人婆”名声也不是浪得虚名的。 她慢慢地睁开眼,起初还在迷糊自己躺着的是什么地方。 可是,她的大脑突然一个闪念,突然记起现在正面临蒙面人绑架呢! 迅速睁开眼一看,眼前的情景使得陈洁萍猛然一惊,对了,一个蒙面人闯进家里来了! 随即,一股血液直冲脑门,她顿时完全清醒过来,反抗的本能,几乎连想都不用想,便占了上风,她园睁双眼,咬紧牙关,猛地挣脱抬着她的蒙面客。 这个一身夜行衣打扮的蒙面客,相比较其他男子来显得身体瘦弱,透过包裹着的头部,他从露出来的两个眼洞里张着一双吃惊的眼睛,用手指着还躺着的陈洁萍手足无措地乱摆乱晃,仿佛要表达什么来着,却什么声音也没能发出来。 陈洁萍趁他慌乱无主意的时候,陡然间坐了起来,向他挤了挤眼睛,这才长长地吸了一口气,把手臂向后缩去,咬着牙齿,皱起鼻子,身体一翻身站到地上,稍稍蹲了下来,然后才用尽平生力气,向着那个瘦弱的蒙面人飞速地一拳挥去。 随着陈洁萍这一记狠命的右钩拳,朝身边的蒙面人打去。 就在蒙面人愣住的一刹那间,陈洁萍的拳头已经到达瘦黑影的下巴,只听“叭”的一声,那身体瘦弱的蒙面人只见眼前金星四溅,身体晃了晃,软软地往一边侧过去,沉沉地倒了下去。 蒙面人即刻痛得呲牙咧嘴起来,他从抚摸自己疼痛处的双手举了起来,透过蒙面上的圆孔盯着陈洁萍乱窜乱跳的身影。 平日丈夫韦江峰收拾得很整洁的卧室和客厅,此刻被搞得乱七八糟的。 桌子打翻了,椅子睡觉一样歪倒在客厅里。 可恼的是,布艺沙发在激烈的追逐踩踏中,漂亮的绒布被踩穿了好几个洞。还有,茶杯被打碎了,茶水流得到处都是。 这个蒙面人张开双手,慢慢逼近陈洁萍,这个蒙面人以为眼前的人只不过逞一时之强,才打倒自己的,便冲上来要抓陈洁萍的头发,但陈洁萍头发短,她见来人直冲她的头上伸出双手,有点象女人们打架喜抓头发的样子,双手伸到陈洁萍的头上抓头发。 不料陈洁萍身子往下一缩,蹲了下来,昂起头看着蒙面人一个扑空,身子斜倾着,就趁黑影还在打愣之际,陈洁萍迅速地跃到他的身后,照准他的屁股,飞起一脚朝他踢过去。 只听“卟啦”一声,又沉又重的脚丫子踢到**上的沉闷声,使得被踢到的黑影难于忍受地长长地叫了一声。 这是那条黑影这个晚上唯一的一声叫痛声,叫得凄凉,叫得人心寒,随着黑影的这一声叫,黑影晃了晃身体,双手几乎是自然反应地伸到屁股后面护着被踢的屁股,便软绵绵地瘫软在地上。 陈洁萍这下子可得意了,她一见蒙面黑影倒地了,立即四下里张望了一下,见丈夫也被放倒在另一张沙发上,还没有清醒过来,估计要救也没有能力,不如自己先逃,起码有个人明天可以到警察局去报案啊,便顾不得那么多了,转头就往外跑去。 陈洁萍三步并做两步地跑到门边,打开房门,头也不回地就朝楼下跑。 才转过楼梯口,她就感到有一只很长的手,从楼梯上自家门口伸了下来,一把拉住了她,让她想跑也跑不动了。 之后,她感到有一种类似于微波的东西,让她感到整个人也昏昏沉沉的,身体再也不听自己的使唤,如同一滩烂泥浆一样,瘫在了楼道里。 接着,她的恶梦就一直做了很长很长时间,甚至使她什么也记不起来了…… 第339章 深山遇爹 恍惚间,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总之,迷迷糊糊间,陈洁萍觉得自己睡了很久很久似的。 其间,也做了许多奇奇怪怪的梦,那些梦境是什么来的,她一点都不记得了。 只感到浑身软弱无力,好象很久没睡过觉了,所以现在要睡个够。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陈洁萍觉得劳累中有了些清醒的意识,她便有一种腾云驾雾的感觉,于是本能地伸手在空中比划着,想抓什么东西,才发现自己其实仍然是躺在一个人的背脊上,之前的一切只不过是一场梦,一场又长又可怕的噩梦而已! 可是,不对啊!陈洁萍的双手耷拉在那个背着她的人的双肩上,晃荡得她张开了眼。 在漆黑一团的夜色之中,那张紫黑色的、浮肿的、龇牙咧嘴、眼睛突出的脸,通过遥远的回忆,从大脑深处渐渐地浮上来,让陈洁萍仿佛又回到儿时里去,那时多少还有些人情味儿,彼此之间更像是父女。 “这里是什么地方啊?我怎么会在这里的呢?”陈洁萍自言自语道。 她想离开那个人的背后,可身子根本不是她自己的,一点都不听指挥。 她想左右看看,却什么也看不了。她还想干些什么事情,却不知不觉中又沉睡过去了。 但把她背在背上的那个人,才不理会她怎么想呢,他是那样的有条不紊地工作着,朝着他自己想去的地方一刻不停地继续前行着。 那个人正在轻轻念叨着咒语,那些奇怪的声音如同烟雾一样,从那个人的嘴巴里出来之后,别的地方不去,却全部钻入到陈洁萍的耳朵里去,弄得陈洁萍不仅昏昏沉沉,还完全不由自主。 “她的迷糊状态很快就会消除的。”那个背着陈洁萍的人禁不住小声地嘀咕道,这个念头让他有一种怪怪的感觉,真不知现在是他保护她,还是和她对立起来了。 他沉思着,不再哼一声儿,他的思想里很混乱,担心着她苏醒过来之后,会有什么大的反应,或者真的翻脸不认人? 这样子想着,那个男人就把背上的陈洁萍放在了路边的草丛上,他朝不远处的山洞里看了一眼,心想,你心里准备好了吗? 那男人就凝眸着陈洁萍,双手有些坐立不安地揉搓了起来,很替陈洁萍醒过来后看到眼前所处的环境而狂燥不已。 那男人思前想后,蹲了下来,他愁眉苦脸地看了看沉沉而睡的陈洁萍,把胳臂伸到陈洁萍的身边推了推,见她没动,这才楚楚可怜地用低沉的、相当不自然的声音说道:“你可别再做无为的反抗了,那纯粹是自讨苦吃。” 从模模糊糊的状态再次醒过来时,陈洁萍发现自己躺在了一个荒无人烟的山头上的草丛里,头上被粘着一张黄纸条,这种黄色纸上用珠沙粉写上的符咒文字的东西,陈洁萍见过。所以她并不惊讶于她额头上粘着的黄纸符。 只是看到自己躺在了深山老林里,她感到有些惊怕。她离开这种地方已经很久很久了,久到什么时候,就连她自己也想不起来了,现在又被突然置身其中,倒有点感到意外地害怕,毕竟这种环境太骇人了。 她好生奇怪啊! 这是什么鬼地方呢? 自己怎么会躺在这里的呢?她一点都没有印象了。 于是,她开始回忆之前能够回忆得起来的全部过程,当想到那个晚上丈夫是如何坐在沙发上,如何露出惊恐万状的表情,伸手指着自己身后的窗口,却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丈夫受惊吓的害怕表情,陈洁萍现在还历历在目,就不觉可怜、惦念起他来,她用一只胳臂肘微微撑起身子,打算从草丛上坐起来,可是她浑身无力,仿佛多少天没有睡觉似的疲劳,于是她又倒下头,睡着了。 不知又过了多长时间,陈洁萍又醒过来了。 这次她能清清楚楚地看见眼前的一切,一弯勾月就挂在天空上,星星很少,这儿几颗,那儿又几颗,象是在指示着什么,更象是预示着什么。 以她的阅历和知识,她看得出来,这里很荒野、很寂寥、很诡异,有点像她小时候住过的地方,山林的影子奇形怪状,周围没有声音,风起的时候,只能听到沙沙响,树梢刮着树梢,完全是来到了另一个世界的样子! 尽管陈洁萍是个有故事有经历的人,但她还是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心里不免猛然一震! 莫非这就是至今仍然令人害怕的那个人所穴居之地? 当然了,对于一个刚刚有些清醒过来的人来说,陈洁萍的判断力是有限的,是没把握的。 什么时候莫明其妙地呆在这个不知是什么地方的草丛上,而且还被黄纸符粘在她的额头上!让她有气无力地躺着,实在使她感到心慌又无奈! 这些,都使她感到困惑而浑身不舒服。 尽管这带着符咒的黄纸很轻巧,可她还是感到自己动不得又清醒不过来。 陈洁萍越是猜想自己的处境,头脑就越是糊涂。 到后来,她简直是不能思考了,头脑一片茫然!她的脑袋就如被什么东西紧箍着一样,虽然也不是很痛,也不是很难受,但诡奇的是,她的大脑里就是不能顺畅地运转起来! 虽然她还睁着眼,可却不知道自己看见了什么。 正在这时,一个看上去有点古怪的老者出现在她的面前,那人穿着一件紧身的夜行衣,用一种奇怪的眼光看了看陈洁萍,大概看出了陈洁萍还处在一种半迷糊状态,就开始向着陈洁萍发起功来,陈洁萍慢慢地就恢复了记忆力和思考能力。 但她仍然不能动弹,哪怕是一小点儿动弹也不能! 一阵互相打量的不祥的沉寂之后,听到有人鼻子哼了一声,那老者凝望着陈洁萍,一步一步走到陈洁萍的身边,站在那儿好奇地继续盯着陈洁萍,后来,那人慈父一样地伸出手来,把粘贴在陈洁萍额头上的符纸揭了开来,让陈洁萍不禁咋舌地叫唤一声:“爸爸!” 第340章 父女斗智 陈洁萍的爸爸,这个曾经用过许多假名的人,诸如什么麻久生、阴叔、吴长生之类的,都是为了混淆视听,好掩盖他的真实身份。其实,他的真名叫做陈良道。此刻,他在做着这一切的时候,就仿佛周围根本没有另一个男人就站在自己身后似的。 陈洁萍也不知有个男子什么时候出现在这个荒无人烟的山头上的,开始的时候还以为山上就只得自己和父亲呢!那男子默然无语地站在自己父亲的身后,瞧了瞧自己的鞋尖,而后挺直了身子,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陈洁萍看着这一切,头脑里不觉颤动了一下。 她想:“父亲一定是这里的山主,所以他可以目中无人,不理睬他身后站着的人。他身后的人不用猜,也明白是个下级,所以他恭敬地站着,等候父亲有什么吩咐。这种等级森严即使在偏远的荒山上与我们人类社会也是一个样的,哎,真是这世界到处都一样啊!” 于是,她不理会父亲身后站着的人,把目光放在父亲身上,她就和父亲一样相互打量起来。 她的脑际又开始提出问题:这是什么地方? 自己怎么会到这儿来的呢? 父亲仍然在这种荒无人烟的山头上修炼? 而站在父亲身后面的那个人是什么人来的呢? 他虽然看上去默然无语,可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象很久以前,自己就曾经和这个人打过交道?只是现在陈洁萍的意识还很模糊,还在恢复过程中。父亲陈良道那些咒语使她的意识至今未能清醒过来,而且又开始犯糊涂了,到后来,她又进入了茫然状态。 陈良道看到自己的女儿陈洁萍又呈现出糊涂的样子,便再举起双手,在空中做了一个祈祷的手势,对着陈洁萍又是一阵叨念般的咒语,诡奇啊,那陈洁萍听到咒语后,就有些感到被箍得很紧的头被放松来了一样,竟然可以回复到清醒状态了! 陈良道于是示意陈洁萍要继续休息,可能为了控制她,自己对她念的咒语太多,术法使用上也用量太大,需要时间才能恢复过来。 陈洁萍似乎弄懂了父亲陈良道的意思,用力地点了点头。 忽然间,陈良道向她叽叽喳喳一阵,陈洁萍不禁毛骨悚然,她父亲发出新的咒语,陈洁萍懂,那是为了控制别人完全听从他指挥的一段咒语来的! 天啊,难道又有别人被掳上山头来了……因此……父亲又要吸魂了? 正当陈洁萍怀疑自己父亲又要吸魂的时候,不料陈良道竟然晃了几晃脑袋,他瘦瘦的身材,经历岁月太久已经有些收缩的脑袋,胡子剃得光光的,青色的胡根很有层次地包裹着他青白的脸庞,下巴稍稍有些往外兜,因而显得与众不同。 他看上去虽然年龄不少了,但居然长着一双孩子般的眼睛,嵌在他脸上,显得不协调。看到陈洁萍逐渐清醒过来的样子,竟然天真般地流露出甜蜜而幸福的笑容来。 他那身紧贴着身体的夜行衣,使他本来就不高大的身体更显得瘦小,以至陈洁萍看到,真弄不懂,他怎么还那样有力气,竟然长途跋涉仍然能够把自己背上山来? 此刻,他象是在肚里硬挤出点什么来似的,吞吞吐吐地、含混不清地用沙哑的嗓音问了一句陈洁萍,意思是你肚饿了吗? 陈洁萍一听,把个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不禁长长地喘了口气,暗自庆幸地想:只要自己父亲仍然还有普通人的七情六欲,还有亲情可言,那么,以自己的自信、聪明、机灵和不服输的性格,还有见多识广,只要机智点,肯定有机会逃离这个山头,回到家,回到丈夫身边。她可不想和父亲呆在这个山上,为了所谓的长寿而苦度日子,甚至为了一己之私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来! 这样子想着,陈洁萍便心情舒畅了许多,紧皱的双眉全放了开来,嘴巴还隐隐地透露出小小的笑意,坐直了身体,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 现在陈洁萍一副淡定的样子,心情轻松地什么也不看,只盯着父亲陈良道那张不太协调的几乎叫人不想看的脸。 她因此而感慨地想:看吧,长寿又怎么样?活得连脸庞也变得难看起来了,这种依靠旁门左道的法术而延长生命的做法,她在内心里可极端之不赞成。因此,她的脑袋里随即激起无数逃跑的可能和计划,常常在心里复习着如何把身边的看护搞掉,然后潜伏着等待时机的来临。 她心里计划着的时候,信心彭胀得连脸上的表情也展示出来了,瞧,她把眼睛从容地回望着父亲,脸庞微微一笑,那笑容包含太多说不清也道不明的内容了,可能是与这个神秘莫测的父亲见面的确有些感喟,又有些复杂的想避开他的杂乱;也可能是自己不会答应父亲留在这种地方修炼他所掌握的长生秘诀,因而产生逃离的背叛念头,总之,在她面部展露出来的表情,可以解读为亲情难舍、奸诈狡黠,以及一种因想念家庭、想念丈夫而意欲逃离、不忠父亲的让人血脉喷张的激情。 这时候,她见父亲陈良道一副严肃认真的表情,来到自己的跟前,用一种责备的表情和口吻,对她不算客气地说:“不要胡思乱想。既然都来到山上了,就既来之则安之吧。” 陈洁萍顿时傻眼了,父亲这样子对自己说话,就意味着他看得透自己大脑里在想什么!那么,这岂不等于说,自己的一举一动,甚至于思想上的变化,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之所以没对陈洁萍说破,就有点象我们去看动物园里被圈养着的动物,明知道它是逃不出我们手掌心的,还故意带上嘲笑的态度来欣赏动物自以为聪明的表演? 看吧,陈良道瞧着自己的女儿陈洁萍眼睛骨碌碌地转动,知她胡思乱想什么来着,就抱着看热闹的心情,看她如何狡黠地转动逃跑的念头,而表面上又是如何虚与周旋。 看看在世俗中度过很长时间的女儿是在表里不一之下,如何装扮得若无其事! 明明心里什么阴暗念头都有了,但脸上依然能够笑容满面! 陈良道想,更不应该让她离开山头上了! 第341章 遇上仇家 陈良道的感慨其实不无理由的,他想,像现在的陈洁萍,她表现得像以前一样的淡定,耿直,倔强。 但是,她整个人的随和、直率,好像不太真实,有些不可捉摸的成份在里面,如同我们平常形容的那样:大智若愚! 但在陈洁萍看来,自己心不慌,脸色不变,神情仿佛更自如更真实了,她的内心深处甚至都不肯承认自己在扮作从容和淡定。 但她的父亲陈良道更不显形于色,一副混然不觉的样子,继续和陈洁萍拉家常道:“和那小子韦江峰结婚多久了?” 陈洁萍瞪大了双眼仔细地听,父亲的嗓音越来越混沌了,就如同气质快要不行的老人一样,有些口齿不清,听他重复说两次了,她才知道父亲在问她和丈夫结婚多久了! 那么,她要不要真实地回答他呢?也许,在别人看来,陈洁萍如此躲闪着和父亲谈话,有些不诚实。可在陈洁萍看来,却是一种对自己、对家人的保护。天知道这个到底活了多久的父亲,会以什么样的评判标准来衡量他女儿及其家人的呢? 这样子分析过之后,陈洁萍就显得有些犹豫起来,眼睛骨碌骨碌地转了好几圈,连回答父亲时也吞吞吐吐起来:“有,有好几年了吧?” 陈良道听后,竟然满意地笑了。 这两个人还在玩智力游戏的时候,他们所在的山上传来了一阵淡淡的香熏后的味道,弥漫了整个山头上,他们好象不怕谁知道这个山上有人活动的样子。 这使陈洁萍觉得很诧异,父亲一向以来都是以神龙见首不见尾著称的,现在却不担心别人闻到焚香味而知道他们在此山头上,难道父亲不知道有刑警支队的人正在四处寻找他吗?抑或他认为这里远离城乡,刑警们就找不到他? 有关父亲与刑警支队的陈文辉在互相周旋这个问题,陈洁萍是比较纠结的,她既不想父亲被陈文辉一伙捉住,又不想父亲继续以那种令人难以接受的违法行为苟且偷生。毕竟靠吸别人的魂魄来延长自己的生命,就相当于把自己的生命建立在别人的死亡上。 这对受过现代教育的陈洁萍来说,是难以接受的。可是,另一方面,这个能够长生不老的人,又是她的亲生父亲,她当然也不希望他死去。这就很矛盾,所以,许多时候,当陈洁萍生活于芸芸众生之中时,她就有一种回避这个复杂又难决断问题的轻松。 但现在就不行,她已经无意中在替父亲陈良道担忧了。比如她闻到的那些香味,她就替父亲着紧,怕被人知道! 正想着,这时,一个身体瘦弱,也穿着一件紧身夜行衣的人,从山洞那边走了过来,他扭动着屁股,怒形于色地对着陈良道点着头,皱起眉头,一走近来就老鹰擒小鸡地捉住了陈洁萍的手。 他的手掌拼命地用力来握陈洁萍,脸上也用力地堆作一团,就连他那双线一样形状的贼头贼脑的眼睛,也含着愤恨的表情望着陈洁萍。 陈洁萍忍着疼痛,扭头去看他,这才发现这个家伙的身子站得很不自然,依稀可以判断出那里伤着了,而且伤势不轻呢。 这家伙因为有伤在身,脸颊上的眉头锁得很紧,似乎在忍着疼痛。 他一走近来,那双细小的线形眼,在紧皱着的眉毛下,更显凶狠地盯着陈洁萍,鼻梁肉紧聚,上齿及着下唇,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象是不宰了陈洁萍不能解心头之恨似的。 陈洁萍起初一怵,心想何来如此凶神恶煞的一个人物?自己与他无仇无怨的,干吗…… 她不明不白地看那人苦大仇深的样子来对待自己,只好侧着身子就着那人扭她的手,以此减轻自己手腕上的痛,还向另一个早就站在她身后的人点点头示好,主动伸出另一只手让他捉。 这样一来,另一个人反倒不好意思起来,伸手示意陈洁萍,让她自己行到山洞里去就行了。 陈洁萍趁机捋一下给弄乱了的、深黑色的短平头,随后,她挺直了身子,转过头去看那个充满仇恨的人,只见他一张瘦削的、没有光泽的脸,弯弯的眉毛,嘴巴紧咬着还在用力扭自己。 陈洁萍很痛,偏偏装作没事儿的样子,淡淡地、嘲笑着大度地看着他。 但在陈洁萍的内心里,早已一个理由一个理由地分析着,自己和这个凶神恶煞的人物什么时候发生过过节啊? 奇怪啊! 忽然,她偷偷地暗笑起来,这才大彻大悟过来,随即明白个中缘由了!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个瘦弱家伙的腰部很不自然,走路就着就着,肯定是那个晚上,这帮家伙到自己家劫持自己时,自己清醒过来后,跳到地上之后,那个冲上来想捉自己,反而被自己狠命踢他屁股的那个人! 不然他对自己的眼神,不会平白无故透出恨之入骨的仇怨来的。 想明白了这一点,陈洁萍不禁苦笑地摇摇头,只要想一想,现在自己成了他们的猎获物,所谓的砧板肉,那就等着受皮肉之苦好了。 果然,那损屁股用低沉的声音轻轻地对另一个人“叽叽喳喳”说了些什么。 在他那恶狠狠的、苍白的脸上呈现出两片因激动而泛起的红晕。 他晃动着还直不起腰的身子示意那个伙伴,让他看看自己的痛苦和伤势。 那家伙随即探近头来看损屁股,然后同情地摇了摇头,表现出同仇敌忾的愤怒,立即伸手过来捉起陈洁萍的另一只手。 两个家伙愿本打算立即报复陈洁萍的,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眼前这个他们所谓的俘虏,其实是陈良道的女儿!而陈良道之所以要把陈洁萍掳上山来,是想把她当作有用的知情者的“向导”而已,陈良道伸手过来亲昵地拍了拍陈洁萍的肩,只把一双黑黝黝的眼睛,盯着陈洁萍上上下下地看,后来才示意损屁股俩个把陈洁萍带回山洞里去。 陈洁萍被背上山来,早已经精疲力竭,连动也懒得动,但这却让损屁股兴奋起来,认为报复的机会来了! 第342章 暗中报复 这损屁股是人傻又不了解情况,对陈洁萍生这么大的气,有些往傻里去了!他都不知道陈洁萍竟然是他的师傅陈良道的亲生女儿,以为师傅既然派得他们手下人去掳陈洁萍,就以为是普通被掳上山来用于吸魂用的货色,就想,反正她最终也是要死的人,倒不如趁着她还活着的时候,报那晚到陈洁萍家掳她时被她踢得生痛之仇! 因此,一见师傅陈良道叫把陈洁萍带回山洞里去,这下子来劲了,他刹时就要架起陈洁萍走离草丛,陈洁萍知道被报复的时刻到了,竟然淡淡地笑起来,还笑着说:“损屁股,要来你就来狠点儿,别让我喘过这口气,否则我一定会加倍奉还你的!” 可是,损屁股这个时候已经无暇顾及到将来的事情上了,他更多的是想现在、马上报复陈洁萍踢过他屁股! 他趁机将她的右臂一捏一拧,右手去架起陈洁萍的左手时,暗中使出了浑身的力扭她的手臂,之后又反过来扭,只痛得陈洁萍刹时冷汗骤出,眼耳口鼻皱做一堆,忍着剧痛惦起脚尖,弯着腰,呻着气,以此来减轻一些疼痛感,不料那损屁股趁机一膝盖朝陈洁萍的屁股顶上来,痛得陈洁萍大叫一声:“哎哟啊……尔玛的,这下子算是扯平了吧?别再惹我,老娘你惹不起的!” 随着这一声惨叫,陈洁萍几乎是弹跳起来,她的两只胳膊挣脱开损屁股及其同伙的捉拿,她的右手伸到屁股后面不停地抚摸,嘴巴的上齿痛苦地咬着嘴唇。 她眼睛里流露着苦笑,其实她是不怕损屁股的,但此刻损屁股得势之时,自然不肯轻易放过自己! 这没有什么的,这很正常。 她在心里叨念着,如果轮到自己有此机会时,损屁股恐怕会比现在的自己惨十倍呢! 最初和陈洁萍接触的那个陈良道听得女儿一声惨叫,回过头来狐疑地看了看,见陈洁萍一副痛苦难受的苦瓜相,蜷曲着蹲在地上揉屁股,再一看损屁股报复成功后的得意忘形,就什么都明白过来了。 他对着损屁股就是一阵发功,损屁股当即头痛得难以忍受地倒在草地上,大叫“哎哟啊,好痛啊!”可是,他不知道是师傅暗中发功让他这样的啊,还以为是陈洁萍内功如此厉害的呢,人也即时老实起来,只是又不服气地低头盯了陈洁萍一眼。他心里的仇怨更加深了。 一行人押着陈洁萍走离草地,直往那个隐藏在峭壁之中的山洞走去,陈洁萍抬眼四顾,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刚刚进入山洞之后,就仿佛来到了大峡谷一样! 周围悬崖峭壁如同被刀削斧凿过似的,人们居住的小洞穴就依着悬崖峭壁的窟窿而建,道路傍着峭壁凌空架设,使得远看时有一条条整齐平整的线条划过峭壁上。 油灯淡淡地照着,而大峡谷幽深而静寂,头上没有天空,悬挂在穹顶上的油灯光亮淡淡地照下来,橘黄而且柔和,使得山洞里别有洞天,真难为父亲与他的徒弟们,居然在这巨大的山洞里建造了这个神奇而特别的世界。 给人有点恐怖与紧张的气氛。 稀稀落落的人们就在这个巨大的山洞里静静地行进着、生活着,忙着各人要忙的活儿。 练功的造型奇特,有飞檐走壁的硬功者几乎是打横在洞壁上飞行而过;洞内空气潮湿而冷峻,使人如同进入到冰库里的感觉,要逐渐适应才能除去浑身上下的冷战。 往来的人们礼貌地向着陈良道打招呼,“师傅好”的声音回响在山洞里。 因为练过硬功夫,他们比起陈洁萍显得高大而强壮,脸部棱角分明的特征,显示出他们的与众不同,一眼就可以感觉得出来,他们与往常所见的人们格格不入。 也许是长年累月的日晒雨淋吧,他们的脸庞呈现出棕铜声,骨格也出奇地起棱起角,使他们看起来特别的有精神,眼睛大而有神,镶嵌在那一张张棕铜色的脸上更显得锐利。 彼此间还十分的谨小慎微,不多嘴也不理分外事,就仿佛被严格训练过一样。 因为不多事不理事,他们总给人一种神情冷冰冰的感觉。 从远处看过去,可以感觉得出来,他们是严谨又挺自律的一群。 他们高大,走路身子挺得毕直,有军人出操的风格。 陈洁萍看完这些人后,这才抬起头,她的眼睛所及,竟使她几乎要惊叫起来。 刚才只顾着看人,并没在意自己身临何处。 现在才看清楚这个大峡谷里竟然雕琢着巨大的佛像! 就在峡谷的最深处,那佛像严肃、眼睑低垂,一副沉思得道的样子,那种对世事的不闻不理,一心只想得道升天,似乎在昭示着生活在这里的人们是因为什么而来。 这时,陈洁萍才看到自己也像他们一样身穿紧身的夜行衣,身材玲珑浮凸,富于性感。 但同时也把自己的整体轮廓展现给所有人看了。 她顿时潮热得不得了,几乎是自然反应地伸出两只手想护住自己胸的身体,但显然很突兀。 正在不知所措之际,一声阴沉而让人毛管松动的哨子“哔哔”地响起。 刹那间,“大峡谷”里所有的人就地卧倒,随即,只见陈良道右手向上一挥,神奇了,那些吊挂在峡谷顶上的油灯骤然黑暗下来,就如有一股阴冷之风顺着他的手掌吹上洞顶上,把灯灭了一样。 陈洁萍也感觉出那种阴森可怖的气氛了,便有样学样,跟着旁边的人也卧到地面上去。 但是,她没有料到的是,就在这种可怕的哨子响起之际,一条黑影早就瞄准了她了。 陈洁萍刚伏到地面上去,那条黑影就像蠕虫一样爬近来,刚够得着陈洁萍,就迫不及待地举起手臂,照着陈洁萍一拳捶了下去,只听陈洁萍如同杀猪一样的嚎叫起来:“哎哟啊!” 陈洁萍凄厉的叫痛声顿时回响在大峡谷里,尖锐、刺耳、痛不欲生,还禁不住令人不寒而栗! 第343章 逐渐入局 然而,这还只是陈洁萍被袭击的开始! 黑暗中,那条黑影再次举起了罪恶的手,对着陈洁萍又要来第二下的时候,却被另一条黑影伸过手来抵挡了一下,只听两只手臂在黑暗里“啪啦”一声响,顿时痛得两个人在黑暗里“稀……雪……”地呻痛。 但是,还没容黑影辩别出对方是谁时,这时,很惊险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大峡谷口对开的山地上,隐隐约约来了一些打扮得也似是修道的人影。 他们在峡谷口外这里看看,那里瞄瞄的,似乎在寻找什么来着。 就如同狐狸在探视地洞里的老鼠一样惊险和可怖! 作为地洞里的“老鼠”们,这会儿全都紧张得不得了,他们大气不敢出一下,全都凝气静神地紧盯着大峡谷洞口,有“乒乒乓乓”的金属轻碰声响起,随着那“乒乒乓乓”的声音看过去,从大峡谷口的微弱光线映照下,依稀可见十多个人在互相递送着刀剑,大有外来不明人物一旦闯入,就会毫不留情地冲上去一阵砍伐之势。 而在大峡谷口的几只“鬼影”也似乎感到了可怕的威胁。 他们在树木阴森的周围躲躲闪闪地找寻了一会儿,又鬼鬼祟祟地巡视过周围之后,互相之间打了声招呼,就是不敢靠近山洞这边来。 但是他们显然不心甘,有发现了诡秘的地方却不敢靠近的胆怯,只是做着一些虚张声势的事情,一会儿闪到洞口的左边,一会儿又闪到洞口的右边。 于是,陈洁萍伏在峡谷里也感到了那晚在龙母庙里感受到的一样,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头开始发晕,喘气感到困难…… 好在,洞外的幽灵一般的人物,仿佛也明白既然不敢进洞来,再在山头上走来走去也不是个事,就无奈地下山去了。 没过多久,双是一声“哔叽”哨声响过,算作是解除警报了,只见陈良道又是一陈发功,手向洞顶上一挥,峡谷里顿时又火灯通明起来。 人们像没事儿一样又各自忙自个儿的事情了。 这下轮到陈洁萍感到茫然不知所措了,她想,这些人可能是不愿意别人知道他们就躲藏在山洞里,所以没有派人出洞外“拒敌”,要真撕杀起来,以陈洁萍的观察,洞外来人未必是他们的对手。 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使自己的存在更加的保密? 但是,既然父亲屏弃过去那种独来独往的生活方式,还招徒子徒孙上山来授艺,又何必怕别人知道呢! 然而,转念一想,又令到陈洁萍不觉大吃一惊!别人也许不知道她的父亲所懂得的是什么道术,但陈洁萍却是知道的!每隔几年,父亲都会大开杀戒,掳人到偏僻之地进行吸魂养体。他之所以如此长寿,长寿到连陈洁萍也不知道他的真实岁数,靠的就是那一招:吸魂养体术! 然而,看父亲的徒弟们,他们对自己笑容可掬地回礼,倒也显得真诚、热切,这种真诚是从内心里发出来的,而不是假装出来的,因此,这样的一群阳光气十足的人,是不可能上山来学习父亲那些病态的长寿术吧? 从他们对陈洁萍被“掳”上山头来不是围观凑热闹这一点来看,他们不应该是看到了将要被吸魂的“食物”而无动于衷,而是根本就没有那种得“开饭”的意识。 这就使得陈洁萍感到很困惑,父亲到底因为什么而把自己掳上山来?为什么他又一改过去的独行侠习惯,带着一帮所谓的徒弟而藏于这个山洞上来?种种疑问都让陈洁萍想知道是什么原因! 但显然现在还不是了解情况的时候,陈洁萍现在还被押解着,要往更深的洞里面去。也许刚才太紧张了,也没在意。这会儿放松下来了,才发现自己的屁股生痛! 原来刚才山洞黑灯后,那条暗中捶打自己的家伙刚好打在她的屁股上,弄得她此刻走路也要就着疼痛的屁股走路。 她忽然想起什么,回头一看,那晚到她家劫持她时被自己踢着屁股的家伙也和自己一样弯着腰就着屁股,就什么都明白了。 那损屁股见她回过头来看,就很得意地把屁股扭得更厉害了,脸上同时露出了小人得志而得意忘形的表情。 陈洁萍正想骂他几句臭不要脸之类的说话,却突然发现,就在损屁股的旁边,竟然站着一个有点面熟的男子,他阴沉着脸盯着损屁股,却面无表情地跟在损屁股的旁边,似乎在防着什么,陈洁萍想起刚才哨子响起黑灯时自己只受了一次袭击,之后在黑暗中就响起打斗声,莫非,是他在暗中保护自己? 按照惯例,陈洁萍将会被带到一个很精致的小山洞里,由陈良道亲自和她聊聊天。 这个时候,陈洁萍的父亲陈良道竟然摇身一变,已经穿着一身的黑礼服,样子也显得斯斯文文的了。 他手里拿着一张符纸,站在那儿,为了不让陈洁萍感觉到紧张,他脸上习惯性地堆起笑容,他向带陈洁萍到来的人礼貌地点头至意,深表感谢。 他那苍白色的、书生样的脸,在他堆起的笑容里显得亲切、温柔、慈祥,这使陈洁萍如释重负,心情显得格外平和、放松。心想,毕竟是父女俩嘛,有亲情连带着呢!之前因为什么而误会,都很容易冰释前嫌的。 自从在龙母庙碰上怪异现象起,可怕又令人惊骇的事情接二连三地出现在陈洁萍的周围,今天,终于可以面对既可放松又感觉自然的父亲了。 便有一种身心俱轻的漂浮感,休息与静养一下的**渐上心头。 那表现得斯斯文文的陈良道似乎看透了女儿陈洁萍的心,笑眯眯点头示意请坐,用纯正的普通话对陈洁萍说:“这一路颠簸辛苦了。现在呢,请你来这儿,就是想在一个轻松的环境下与你说说别后的情况,主要是谈谈你的生活如何,家庭经济负担重不重,然后看看我能帮你点什么忙没有,便于日后你能过上更好的生活。你就和他们那样叫我陈师傅好了……” 陈洁萍一听,这还有点人情味,不禁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整个人就很放松地坐到柔软的靠背椅上,两腿斜斜地直伸着,两手十指交叉着轻轻弹压,等待着对方如何把戏唱下去。 第344章 首被作法 有时候,陈洁萍感到,父亲好象已经不再是以前的父亲。此刻,陈洁萍就很不习惯父亲那副样子,只见他笑眯眯地对自己笑,还温柔地问“我们可以开始了吗?”接着他顺手儿就把手上一直拿着的一张黄纸符,笑容可掬地递给陈洁萍。 陈洁萍还以为是咖啡厅里那种价目表呢,毫无戒备地接过来看,却是一张没有什么特别的黄纸符。那上面鬼画符一样的画着一些图案,衬托着顶头上的一个敕字,这种道家常用的法器,不管道家道士做什么法事,诸如驱邪化煞,都会用到其法器符咒,而在符咒当中,最常见的就是开头以敕令为符头的符咒了。 这些,陈洁萍打小的时候,就常常看见过,用到过。 那时父亲教她如何学画符念咒,要她熟知天,地,日,月,星,辰,风,云,雷,雨,山,川,河,海,水,火等各神及神鬼兵将的姓名字语及其职等,还必须知其相貌,嗜好。如不知这些则无法得到他们的相助。其所画之符令,所念的咒语,都无法得到精通。 因为其中内容太过复杂,而陈洁萍在这方面的慧根也不是特别好,后来只学了些浅表的东西,就不学了。陈良道也发现她不是这方面的料子,索性就由着她,喜欢过平常人的日子,就让她跟母亲过去了。 之后父亲与她母女两久没,就听说了许多诡异费解的事情在边远的山村里发生,因为知道他能力特异,绝不会出事出在他的身上,母女俩也就懒得替他担心。只是现在刚刚见上面,原来也说好问些家常事的,也不知父亲要她看符咒是什么意思。 她把符咒两面反复看了看,无非就是一张黄色纸上写着敕字而已,这有什么好看的呢? 可是,她都不知道,就是这张毫不起眼的黄纸符,日后她为此负出的痛苦是透彻心扉的。当然,这是后话。 现在,她心里正感到莫明其妙,那陈良道就讲了一句她至死也不明白的说话,他说:“以后啊,如果在何种情况下都好,看到这种颜色,你就安心休息好了。比如上网时的电脑屏幕,看电视时的电视屏幕,看手机时的屏幕,出现这种黄颜色,那么多么劳累都好,你可以安安心心入睡了。” 陈洁萍听了,怎么想也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她想,莫不是变得令人捉摸不透的父亲,已经不会人世间那些简简单单的问候语?不懂得怎么拉家常以及唠叨了?而只能是这种与他所学的神神化化的问题搭界的说话来做谈话的开场白? 不知道,也不明白。其实,父亲陈良道还未容她想明白,已经很客气地递过一杯饮料来,还问陈洁萍喝点什么呢? 陈洁萍只觉得他递过来的那杯饮料的味道有些怪,就多谢他的好意,把饮料推还给他。 其实,陈良道所做的一切都是大家平常里常做的事情来的,只不过他做得更温柔、更细腻罢了。 但是,不知怎么的,在此刻,陈洁萍竟然觉得陈良道特别地亲切,有一种慈父的亲切感。 她甚至都有一种幻想他变成普通人家那种慈父就好了的想法。 看吧,他在她面前用磁性一样好听的问话问候她,这一路来辛苦不辛苦啊? 肚子感到饿了吗? 其实啊,不必担心的,来到这里就好比回到家里一样,只要轻松地过一段生活,做一点儿力所能及的工作就可以回家了。 她的夫君和家婆其实也知道她来到这儿了的,所以放心得很呢。 总之,只要陈洁萍今后乖乖听陈良道的说话就行了,就不会有事的。 你比如说啊,在医院里的时候,他们给你多么大的紧张感和压力啊,还弄得神经兮兮的,好象做了什么错事坏事似的,说真的,你都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陈洁萍就赶紧回答道:“是啊是啊,我做什么呢?我见龙母庙厕所里有个受了伤的人,出于好心,把他送到医院救治罢了。怎么就感到那段日子担惊受怕得好象做了亏心事似的呢?” 陈良道就顺着她的话题道:“可不是!说真的,你自己本质是不错的,还慈悲为怀、救死扶伤。主要还是旁边的人不好,比如医院里的人啦,一些不认识的人啦,有时候可能还有那些自称是你朋友的人啦。” “你可真说对了。那个医院里的主治医师王辉,亏他还口口声声说是我的高中同学呢!竟然把人家龙门仁的扫描图片拿回家研究!还说什么人家有两个灵魂在体内呢。你说,世间上有这么荒诞不经的事情吗?而且听说还从五州市刑警大队里来了一批神神秘秘的人物,好象在搜捕什么似的,又不肯讲出目的,但又像幽魂似的缠在医院里,搞得草木皆兵、人人自危……” “是啊,是啊……”陈良道还想深入地说下去的。 这时,一个面无表情的汉子,瞪着阴深深的眼睛,跌青着脸从门外走了进来,冷冰冰地对陈良道说:“她真的很久没有用餐了,不必太过深入。她毕竟是你女儿来的。还救过我们的人!再说,我们侦察组也确实人手不够,总得要个向导什么的吧?” 陈良道其实之前就见过这条汉子在门外探头探脑的了,现在居然还走进来假借关心陈洁萍,来规劝自己,放女儿一马,虽然他是出自好心,但无端端来冒犯自己,仍然使得陈良道有点老大不高兴。 自己正和陈洁萍有深入交谈的,却被这条汉子硬插一杆子,没意思透了,于是负气地说:“好吧,好吧。既然你都说她是我女儿了,就把她带走吧。” 那汉子即时冷汗骤出道:“小的不敢冒犯,只是她确实很肚饿了,也应该让她休息休息一下了。不然,她有什么好歹,你又会说我们关心她不够了。我想,还是恳请师傅按足程序把她弄醒过来,她要是今后有一点儿犯糊涂诸如此类的后遗症我们就不好向你老交差了!” “哼!我自有分寸,难道我对她不着紧的吗?”说完,陈良道气呼呼地拍了一下陈洁萍的肩,陈洁萍顿时如从梦中清醒过来一样,懵然不知地看着眼前两个人冷冰冰的表情,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第345章 记忆急退 陈良道虽然不满闯进来的汉子冒犯自己的权威,但他一看那汉子的眼睛,那眼睛里全部都是不容辩驳和欺诈的余地,忽然想起,那汉子与自己的女儿陈洁萍有过一些很亲切的接触,只好妥协地转过头来面对陈洁萍。 这会儿陈洁萍虽然张着双眼,却茫然地没有插一句话。 她呆呆地平视着刚才和陈良道谈话的地方,似笑非笑的样子,一动不动。 陈良道当然知道她已经被深度作法,但也正因为被作法得太深了,她才会如此木然又痴呆。 本来,这种状态对于今后控制陈洁萍是最好不过的,只要解法的时候留小小余地即可。 但看眼前那条汉子一副要吃人的样子,陈良道只得老老实实地为陈洁萍解法。 先是对着陈洁萍说一些解除抑制的说话,其实,你并没有必要理会那些不愉快的事情的,陈洁萍就说我并不放在心上呢。 这样子说着的时候,她的脸部不知什么时候慢慢绷紧的肌肉开始舒展开来,连一条皱纹都没有了。 接着,陈良道又对她说“唉,不愉快的事不但不要理会,还应当完全把它忘记掉才好,忘记了你就可以慢慢醒过来了。” 陈洁萍想,是啊,记住那些让人不愉快的事情干什么呢? 岂不是身心负累? 她于是就好像得到了指令一样,竟然觉得本来就应该忘掉那些事的,而且她的潜意识完全接受了这些作法的指令。 到后来,她不仅听从陈良道的指导,还真的不记得刚才是怎么一回事了。 是的,就是自己怎么坐到陈良道的对面,怎么开始交谈的。 反正前后一个小时内发生的一切都不记得了。 而奇怪的是,她眨眨眼清醒之后,就真的对被作法状态的记忆完全消失了。 看到眼前有一个高大男子可怜巴巴地瞧着自己深感不安和不解。 而陈良道仍然笑眯眯地跟她说:“好啦好啦,女儿啊,你没事了,你过关了,去参作吧。” 陈洁萍就笑着回答他好啊,这是她的荣幸呢…… 跟着那条黑着脸色的男子刚离开陈良道,就听他吼道:“别被这个笑面虎骗了。他是专做作法别人的!好让他控制别人呢。稍有不顺他眼的,他还故意留一手。害得人家整日里不知被什么搅忧了,可查又查不出病因来,还以为被什么鬼魂附身了呢……” 那汉子的说话还未完,陈洁萍就被吓得脸青唇白。 她开始回忆谈话的全部过程,当想到陈良道如何笑眯眯坐在自己的对面,如何让她看一张黄纸符,如何闻到怪异的味道,以及陈良道如何喃喃细语地念咒语的情景时,就不觉害怕得毛骨悚然…… 一路上跟着那男子走出陈良道的问话室,陈洁萍又变得谨小慎微了。 毕竟这是个陌生的地方。 看吧,刚才还以为遇到可以放松心情的地方,遇到一个可以倾心交谈的父亲了,还以为他改性了呢!还收了徒子徒孙了,一副改过自新,重新做人的样子和作派。 可是,自己一个不小心,就被父亲念咒作法了!还是在不知不觉的状态下被骗入局的呢! 而眼前这个男子又绷着脸不哼声,更使她不知该干什么才好,连手脚都不知怎么摆放才算符合规矩。 与那男子出得山洞,那男子才发觉自己吓着陈洁萍了,因而堆起笑容道:“你别紧张,现在没事了。我刚才是生师傅陈良道的气,不是针对你的。再说,陈小姐啊,难道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那男子努力堆出甜甜的笑意问,头部转过来向着陈洁萍,后来还向着阳光正面的方向稍稍转过脸庞来,他故意把自己的脸庞有意识地移到阳光光线能够照射得到的地方,好让陈洁萍辨认。 陈洁萍瞪大了一双眼睛,小平头下的柳叶眉往上扬了起来,几乎都快被流海遮挡住了。 杏仁一样的眼睛在不停地转动着,大脑在搜索枯肠,也没能想起眼前的男子在何处见过? 后来她几乎是涨红了脸用手搔了搔自己的后脑壳,表情很为尴尬。 太失败啦,以自己过目不忘的记忆力,怎么会想不起眼前的这个男子是谁呢? 眼前这个高大英武、俊秀挺拔的男子,真是帅气得不得了。 他大大的眼睛,闪烁着浅黑的颜色;国字形的脸颊上,苍白中透着一股男人的坚强与冷峻,高挺毕直的鼻子如同一道山峰一样把面孔恰到好处地分割开来。 剑一样的眉毛衬托着那双大眼睛,显得又有神又庄重,还藏着小小灵光。 此时,他的脸颊上已收起往日的坚强与冷峻,展现出来的却是一种小儿的顽皮。 为陈洁萍猜不出自己是谁而得意,还故意在陈洁萍面前摆了摆头部,憨态一笑时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陈洁萍渐渐地似乎觉得他有些面熟,是的,真的有些面熟呢,可就是一时想不起来他是谁? 在哪儿见到过他? “你是……”陈洁萍终于羞愧地认输了,她张口结舌地问。 因为实在认不出眼前的男子是谁,她最初又不肯承认自己记不起了,彼此就这样僵在那儿,任由时间流逝,结果除了尴尬就是冷场。 眼看再不说点儿什么,就真的僵住了,她才涨红着脸说了这一截子话。 那男子倒也很热情大方,他帅气的神采飞扬的脸颊上洋溢着热情又得意的笑意,盯着陈洁萍那张尴尬得几乎叫人发笑的脸。说:“做好心理准备了吗?我说的啦。” 陈洁萍听他这样子说话,心里的什么戒备全都被打消了,她怀着一种近乎天津、开怀的心情凝视着他得意洋洋的样子,回答道:“说吧,已做好承受打击的心理准备了。” “击你的头,不记得一个人有什么好打击的!不过认真起来说还真的是打击啊,你想,人如果不老怎么会记性差呢?是吧?好在,你不是记性差,所以你倒不必受打击了。事实上你是认不出我就是你生安白造出来的龙门仁……” 陈洁萍早被他俏皮幽默的说话逗得挺开心的,及至他说他就是龙门仁时,她几乎不相信地用手指着他,眯缝着眼,张着嘴愣了愣,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好半天了,她才怀疑地问:“你不是骗我吧?你是龙门仁?” 第346章 又有仇家 “……那么,这怎么会呢?我与你不见才多久?怎么就不记得你了啊?有那么的一段时间,我是觉得你很眼熟的,可就是想不起来你是龙门仁!这简直是令人不可思议了!怎么眨眼之间,我就会忘记了你的呢?之前,我可不是这样子的啊!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天啊,我竟然会不记得你就是龙门仁!才过多久的时间啊!” 陈洁萍不相信自己的记忆力会倒退得这么厉害,真是百思不得其解,以前,她可是以记忆力强而著称的,可眨眼之间,特别是上到山上来之后,她就发现自己不仅记忆力倒退了,而且脑袋瓜子也不太灵光,好象什么也都模模糊糊的。于是,她不无感叹道:“不会是真的人变老了吧?难道离开了原来生活的城市,人就会变得稀里糊涂的么?” 这样子说着的时候,陈洁萍就用力一扯自己的头发,只痛得她一个前倾,嘴上禁不住叫道:“哎哟,这可不是在做梦啊?我是真实感到了疼痛的啊!” 龙门仁看着眼前糊涂了的陈洁萍,听她说出这么好玩的说话,就“咯咯咯”地笑起来,还笑到几乎眼泪水也溢出来,说:“其实不是你自己的错,只是你爸爸想你完全听他的说话罢了,这个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那么用力扯你自己的头发,哪有不疼痛的道理?既然上得山来,你以为还是你在五州市里生活的那样子了么?不同了喽。” 龙门仁也只能这样子不痛不痒地说说了,他总不能对陈洁萍说:“你要怪就怪你爸爸吧,是他对你作了法,才弄得你现在这样稀里糊涂的!” “真不敢相信啊!我爸爸到底给我糊弄什么了?也没觉着他有怪异的举动啊!可我就在这么短时间内就把你忘记掉了!反正我觉得到了这里有点怪怪的感觉,真不知怎么就完全把你给忘记了!难道真如你所说的那样,我老了?记忆力衰退了?不可能的!只是感到不可思议而已。” 龙门仁不解答原因,由得陈洁萍自己去唠叨,去领悟,只淡淡地笑了一笑,搔搔自己的后脑勺,找一些不着边际的话语搪塞道:“可能这里是佛门之地吧,人一到来这里了,就一心想着四大皆空,所以人世间那些俗事就被忘得一干二净了。这说明,你的佛心很厚,之前也没有想到自己是这样子的一个人,现在受启发了,就知道你是个向佛的人了。” 顿了一顿,龙门仁把话题扯回到正事上来。“这样吧,我先带你去见我们组长,报个到,等把你正式列为侦探组的‘向导’后,你的身份和待遇就和我们一样了。到时,你的人身安全就有保障了,等有时间了,我再慢慢告诉你有关这里的一切。不过,你又得要有心理准备唷!” “嘿,没什么出奇得过遇上龙门仁了!” “这你可别说,将来告诉你知道的,比你遇上龙门仁还要惊奇十倍都不止……” “不是吧?我自从在龙母庙遇上你,就简直生活在恐怖中,想起来我还毛骨悚然呢。这都不算惊奇?” “你以为!所以,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妖,不怕了。不信还有比在龙母庙那个晚上更可怕的事了!就算有,也见怪不怪了。” 两人一边往大洞外的另一个旁洞走去一边还在说说笑笑着。 那大峡谷凌空开凿出来的道路奇妙又巧夺天工。 只是每隔一段路程之后,就有一小段路是断裂开来的,它的样子一看就能判断出,是人工故意把道路断开来的,可能是怕被外人发现这里后,即使冲进来,也不能毫无阻碍地往前走,更因为不熟悉而不得不减慢速度,这就为洞内撤退的人赢得有利时间。 而断开来的路段在整个大峡谷的道路上,随处可见,在洞里居住的人还得小心翼翼地前行,就更别说初来乍到的人了,有些精心布局的样子。 本来,在大洞里往洞外走去,也就几百米的道路,但因为人走在洞里的道路上时,老要注意前面有没有断路,而不得不放慢前行的速度。假如真有那么的一天,当死对头发现他们并来袭击他们时,肯定不能方便快捷地办到。 这样子想着,陈洁萍和龙门仁走了有好一段时间后,才离开了主洞,来到旁洞的道路上,可是,俩人刚想往旁洞走去,就发现损屁股早已等候在那儿了。 看他一副美国西部牛仔决斗前的架势,身子斜斜地靠着路边树干,吸着烟,眯缝着眼睛看着来人,就知道他是来寻衅滋事的。 无非是想抢在陈洁萍正式成为他们的“向导”之前报被踢了屁股的一箭之仇! 龙门仁心想,即使是一对一他也没把损屁股放在眼里,何况他还屁股损着影响到腰部出力! 于是豪情满怀地走上一步,眯缝着眼,准备给损屁股一个记忆难忘的教训。 他两只手在互相为手指做重击前的松筋骨活动。 慢慢地走近去,然后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损屁股打倒。 但是,就在这时候,一声断喝尖锐刺耳地响起,跟着,一条影子突然而至…… 随着这一声尖锐刺耳的断喝声,一条人影从树林子里闪烁着,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那从树林子里冲出来的人影,因为速度过快,不得不划出一道长长的脚痕,溅起一缕尘烟,人影才稳稳地停在了龙门仁和损屁股的中间。 这人一停下来,就可清晰地看见一个下巴贴着膏药的人来,指了指龙门仁身旁的陈洁萍,又指了指损屁股,然后对龙门仁说:“我和他一样,是来找陈洁萍报仇的。所以你最好站到一旁去。当然,我们会看着来的,只要把被人揍的滋味还给她就行了!” 怎么好好的又跑出一个仇家来呢? 原来,那晚跑到陈洁萍家劫持陈洁萍时,陈洁萍不是飞起一脚,踢了一个人后,转身就往房门那边走,刚到楼梯,就又碰着一个打扮一模一样的人么?当时还以为对方使用了移魂**,眨眼间又从阳台那边跑到楼梯这边来了呢! 情急之下,手起手落给了对方一拳,没想到却惹来了两个仇家! 第347章 见识高人 龙门仁没想到事情一下子变得对自己不利起来,就回转身来问站在旁边的陈洁萍:“那天晚上他们到你家里去劫持你的时候,你到底揍了多少人的?” 陈洁萍搔了搔后脑勺,想了想,说:“当时挺乱的,还以为来我家里的就一个人,都穿着黑色紧身衣,又蒙着头,又停电了,又不同时出现,还黑咕隆咚的,谁看得清楚啊?鬼知道他们来了多少人!好象就揍了两次那些家伙……应该没错儿,就这两次!还以为是同一个人呢。一次是右勾拳打着下巴,一次是踢着一个人的屁股。没事,我来对付其中一个吧。” 说着,她真的捋起衣袖来,开了个马步,站在龙门仁的后面,形成了互相保护的架势。 即将打斗的三个男子一见陈洁萍的举动,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那损屁股还笑到眼泪水都流出来了。 龙门仁就对陈洁萍说:“你还是站到旁边树林子里去吧。你都不知道我们是些什么人,只怕一拳就把你送上西天了。” 说完,龙门仁顺手儿一脚就踢去一旁的一棵碗口粗的树干上,只听“刺喇喇!”的一阵声响,那碗口粗的树顿时断裂开来,歪到一边儿去了。 吓得一旁的陈洁萍跳了起来,心儿慌得“卟通卟通”直跳。 天啊! 这要什么神力才能做得到一脚把一棵碗口粗的树踢到断裂啊? 想想那要是踢在自己的身上会是怎么样的一种情况? 于是自觉地、乖乖地站到一旁去坐山观虎斗。 这时,损屁股嘟哝了一句什么,把烟头往地上一扔,就吼叫着,绷着难看的脸,挥舞着拳头,也不容分说,直奔龙门仁而来。 他的冲劲迅猛,挥舞着的拳头疾风阵阵,吼叫声震耳欲聋,几乎是眨眼之间就冲到龙门仁的身前。 龙门仁见他来势凶狠,迅速身子下沉,躲过来者的攻击之势。 损屁股毕竟身上有伤,又一下尽全身之力,原以为一击而中,岂料对方下沉身子,躲过自己的冲击,顿时一愣,而冲击之势又太猛,想收都收不住,仍在往前冲去。 不曾料龙门仁下沉时往一旁避开去,右腿却横在地上不动,做了个绊脚腿,把损屁股绊得凌空扑去。 损屁股这一跤跌得可惨了。 你想啊,一个拼尽全力往前冲的人,收不住脚还凌空扑出去,跌到**的地面上是什么后果? 当即就痛得损屁股趴在地上起不来,脸上呲牙咧嘴直呻痛。 双手被擦得血淋淋的。 而在一旁看着还来不及上场斗殴的损了下巴的,一看到损屁股那模样,都替他疼痛得把自己的眼耳口鼻皱做一堆儿。 他几乎是自然反应地摸了摸自己还贴着胶布的下巴,走上前来,双手向龙门仁摆了摆,意思是算了算了,我不跟你斗了还不行么! 径直走到损屁股前蹲了下去,要扶他起来。 可他一碰损屁股,损屁股顿时杀猪般地嚎叫起来:“哎唷啊!你轻点儿行不行?” 那样子又可怜又滑稽,弄得龙门仁和陈洁萍相视而笑起来。 龙门仁轻拍了几下手掌走到刚才他用脚踢断裂的碗口粗的树旁,对着一枝岔枝,大概有手腕粗吧,从岔枝往外生的地方,连眼也不眨一眨,就是一掌辟下去,把岔枝辟得又是一阵“刺喇喇”响,岔枝就被辟下来了。 这一连串的动作,是作为警告那两个想报复陈洁萍的人的,却也直看得陈洁萍傻了一样,呆呆地看着龙门仁,看着龙门仁那洒脱漂逸的一举一动,看着龙门仁那冷峻又苍白得叫人心儿“卟卟”直跳的脸庞,直到龙门仁走近来发觉她的走神,她这才嘴唇翕动了一下,跟着脸庞陡然涨红起来…… 匆匆忙忙赶到所谓的“侦探”组,组长已经黑着脸老大不高兴的样子,问龙门仁为什么这么迟才到来? 龙门仁眨了眨眼,说是路上自己内急完个谎算了,没有把和损屁股打架的事说出来。 其实组长也没有深究什么,递了张纸条给龙门仁看,龙门仁顿时皱起了眉头。 原来,对女儿陈洁萍进行了作法后的陈良道,派人跑过来给组长递了一份陈洁萍被作法时透露出来的情况:五州市人民医院的王辉主治医师已经知道龙门仁特殊的体内魂魄,以及有一群神秘人物混在人民医院里在搜寻本组织的蛛丝马迹,需要侦探组下山去,把王辉给逮回来。 龙门仁听后,用手指了指陈洁萍,意思是她怎么办? 组长就对龙门仁附在耳边低低声地不知说了几句什么,龙门仁转过头来对陈洁萍说:“陈小姐,现在,由我正式向你介绍一下吧。首先,我要郑重向你介绍,这位是值得人们尊重的、慈祥的,担当本门派侦探组的曾龙组长;他是一位武术高深的武者型组长,他对侦探学的研究对我们门派的生存与繁荣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而我呢,并不是你叫的什么龙门仁,我的真名叫做……算了吧,估摸着你也叫习惯了,以后你还是继续叫我龙门仁得了;其次,我得恭喜你正式成为我们门派侦探组的一员。” 那组长曾龙一直认真地听着龙门仁的介绍,等龙门仁说完了,他才走上一步来,对着陈洁萍伸出手来和陈洁萍握了一下,用生硬的普通话说:“欢迎……陈洁萍……的……到来……” 陈洁萍一听,“卟哧”一声笑起来。 陈洁萍没想到曾龙的普通话讲得如此生硬,虽然她并没有瞧不起曾龙组长的意思,可他的普通话实在是太好笑了,她忍不住,也就没顾到什么而笑出来。 原来曾龙组长是个讲白话的人,普通话讲得真的不怎么样! 但出于礼貌,她还是客气地回答:“谢谢曾龙组长。我初来咋到,以后还请组长多多指教唷。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就请组长多多包涵。有什么要做,就请吩咐。” 曾龙呵呵一笑,说:“客气客气。至于说要做什么,别急嘛,大多事情要由你来做!” 第348章 颠覆观念 曾龙似乎也看出陈洁萍知道自己的普通话不行,就大度地一笑,转过头去对龙门仁说了几句白话,这白话陈洁萍也听不懂,龙门仁只得翻译给陈洁萍听:“曾组长说,他的普通话不怎么样,以后还要多多指教啊。但今天劳累一天了,想必陈洁萍小姐已经很累很饿了,他因为还要忙,就不亲自为你接风洗尘了,由我代表他欢迎你呢。然后,趁我们带你出发追捕王辉之前,就由我带你熟悉一下我们。告知你一下,我们的历史、现状以及将来……” “什么,你们还要我带你们去追捕王辉?” “是的,你有什么问题吗?” “我不干的……” “是吗?那你为什么供出王辉已经了解我的体内存在不同的魂灵呢?” “我什么时候说了?我对谁说了?” “你被作法的时候啊。” “天啊!被作法之后会干这种出朋友的勾当的啊?” “你以为!师傅的法术高明着呢!” 第二天一早,用过早餐之后,龙门仁就把陈洁萍带到一个装修华丽的收藏馆去。 那是一所镶嵌在石壁里的一个窑洞。 其实这里其本都是这样,有点像以前陕西黄土窑洞的样式。 但这里的窑洞不是在黄土中挖掘出来的,而是在石壁上开凿出来,道路就凿在凹进去的崖壁上。 门面可以依据洞内做什么用来装饰,并用一些类似于梵文的文字作标示。 洞内装修得温柔敦厚,馆藏的造型新颖前卫,结合了传统的墩厚庄重与现代的流线飘逸,是现实与怀旧的完美结合。 墙面镶嵌着淡紫色的玻璃,在周围偏红色的装饰中独树一帜;既融洽了同种色调,又在暖色调中彰显自己独特的冷。 收藏馆内的展览厅很大,根据不同种类陈列着各种具有代表性的藏品。 藏品摆设得深邃、典雅、别具一格。 那些古老的干尸,在展览厅暗淡的油灯光映照下,显得神秘又诡异,好象整个藏馆里收藏的都是干尸,干尸虽然静静地躺着、坐着、耷拉着脑袋,却象是在如泣如诉地诉说着很久以前,曾经也风风光光地生活过,并活得有模有样,以至后人仍然要把他们当作崇拜的典范供奉在这里。 展览厅里人迹稀少,龙门仁带陈洁萍进入里面的时候,只有一个小徒弟在拂拭玻璃缸上的灰尘。 陈洁萍跟随龙门仁进得收藏馆来,看到眼前的情景,心便有些幽深般的忐忑不安。 那些似有若无的、看不见从哪里飘出来的焚香,在藏馆的周围轻轻地弥漫。 这焚香如同小露珠一样慢慢地落入她的心田,仿佛掉进那黝黯的、无底的湖的深处。 和眼前如泣如诉的、年代久远的藏品相映成趣、相得益彰。 在第一个玻璃柜里,一个矮小的已经浑身干瘪的干尸,以坐着的姿势被罩在玻璃缸里面,油灯离他很远,依稀可以看到那干尸黑糊糊的影子。 他造型似在礼佛,一手五指合掌,朝天指着,另一只手在托着一截看不清是什么的物体,形状更似是木鱼,整体造形上似在念经礼佛,整个姿势似乎是在念经中坐化的样子,所以他的神情显得平静,显得随遇而安。 靓丽而复杂的玻璃缸底座,花纹雕刻在红木底座的周围。 纹路清晰、图案复杂、层次分明。 这个玻璃缸的座基旁放着一块牌子,上面用文字对玻璃缸里坐化的人作了简单介绍。 陈洁萍不禁低下头去看了一遍文字介绍,说这个坐化者足足活了两百零六岁。 陈洁萍不禁轻轻地抽了一口气!两百零六岁是一个什么概念?这比现在普通人的寿命多了一倍还要多! 我的天!这个人是怎么做到这样长寿的呢?看他的衣着,他应该活在很久以前,把他摆在这里,是否代表了某个时代人类通过某种修练从而达到了健康长寿? 龙门仁就站在陈洁萍的身旁,他不说话,只是静静地观察着陈洁萍,看她对玻璃缸里的坐化者有什么反应。 显然反应是颇出意外,符合师傅的判断。 陈洁萍的确在很仔细地观看,抿着嘴,默然无语,还凑近头去看玻璃缸里面的坐化者的表情,以及他身上衣服的式样,似乎在判断坐化者生于何时。 当然了,如此走马观花,相信陈洁萍是不可能领会龙门仁今天带她来这里的用意的。 龙门仁于是便微笑了一下,问陈洁萍道:“你知道一个活到两百零六岁的干尸为什么会摆放在收藏馆的第一个柜子吗?” 陈洁萍并不笨,她听了龙门仁这样子问是必然有原因的,或者就是在提醒自己这个活了两百零六岁的坐化者很重要,所以她没有急着回答他,而是重新凑近头去再仔细地观察。 是的,这只是一个活了两百零六岁的坐化者,他的样子很像在念经礼佛过程中仙逝的,有作为典型事例的资本。 但除此之外,她实在说不上来它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她抬起头来用她的杏眼定定地盯着他,不说话。 这是掩饰自己无知的最好办法。 你不懂不要装懂,所以千万别哼声。 一旦开口说话了,必然漏洞百出。 你不说话,还用别人猜不透你内心是怎么想的眼光看着对方,对方猜不出你的底细,只好老老实实地告诉你。 这样,你既保住了面子,又学到了新知识,是为最佳妙法。 当下龙门仁就被陈洁萍盯得都不好意思了,他苍白的脸上还情不自禁地泛起潮热来呢。 到最后,他不得不叹了一口气,服输似的说:“算了,算了。我解释给你知道吧。之所以带你来看这个干尸珍藏馆,就是想告诉你,这些先辈们,都是因为修练了师傅所学的术法,才能如此健康长寿的。据说,像这样长寿的修法之人,比比皆是。只不过我们目前能够找到这些干尸的就馆内这些罢了。但这足以说明,师傅的法术是可以促进修练者健康长寿的,而且是,已经有铁的明证,证明这个事实了的。” “哗!我爸……巴不得跟着学你师傅的法术了……”陈洁萍没差点儿漏口,透露出陈良道就是她的亲生父亲。 第349章 残忍秘密 龙门仁之所以要带陈洁萍来这个收藏馆参观,是因为师傅吩咐,通过让她观看那些长命百岁的干尸,好让她明白,本门派修练的目的,就是养身健体,从而达到长寿的目的,使她对这个门派心存的疑虑变成好感,从而更死心塌地地忠诚于本门派,心甘情愿为本门派服务。 事实上,在观看到藏馆里面的干尸的时候,也的确起到了师傅陈良道事前预想到的效果。只见陈洁萍在看完第二个干尸后,听着龙门仁的介绍,陈洁萍就不可置信地反问龙门仁道:“什么什么?你说什么?这个干尸足足生活了三百零七岁?就是因为修炼了你们现在正在修炼的道术,才得以这么长命的?我的天……小时候,我也隐隐约约知道……你师傅是个很长命的人,但他到底活了多长岁数,我确实不知道,也没有问过。” “你说,你小时候就认识我们师傅了?”龙门仁不敢相信地皱着眉头问。 这下子轮到陈洁萍感到错愕了。有关她和陈良道是父女关系这个问题,打从陈洁萍与妈妈一起生活之后,陈良道不再回到她母女俩身边以来,陈洁萍对这种父女关系就讳莫如深了,所以,她并不想把这个秘密告诉龙门仁知道。 正如谁的身世都有些秘密一样,同样的,陈洁萍也感到龙门仁是父亲陈良道的徒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看看龙门仁在龙母庙的时候吧,陈良道摆那么大的一个阵法,要吸龙门仁的灵魂,那怕后来陈洁萍把龙门仁救到人民医院里去,陈良道仍然像只鬼魂一样缠住龙门仁不放。 看样子就是苦大仇深的一对冤家!可是,眨眼之间,等到陈洁萍来到这个至今叫不上名字的荒山上时,龙门仁已经口口声声叫陈良道为师傅了!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莫不是这师徒俩一度反目成仇,现在又和好了? 可这样子猜测吧,又好象有点不对头!看龙门仁来到自己和陈良道谈话的地方时,龙门仁对这个师傅又不是很尊敬的,这多多少少有点出人意料。那个时候,陈洁萍也感到自己有些糊里糊涂,可她当时毕竟处在了即将醒过来的阶段,大脑里还是留有印象的。 所有这些,在陈洁萍看来,都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可是,鉴于各人都有**,都应该留一点空间给自己的这种礼貌,陈洁萍纵然感到了不可思议,可她仍然没有对龙门仁打听什么。现在却首先被龙门仁问起,陈洁萍就只好搪塞道:“我很小的时候,也曾经想过诚心礼佛,所以,就听别人介绍过你师傅,好象听说他已经活了好长的命了,也不知真假,现在看了这些珍藏起来的门派前辈们的身影,才想起有那么回事。” “呵,是这样,是这样……”龙门仁其实也是个提头晓尾的人物,听得陈洁萍在敷衍自己了,也就知趣而收。把话题岔开去,问陈洁萍如何看这次要下山掳王辉?陈洁萍就难为情地沉默不语起来。 一时之间,两人都有些尴尬起来。陈洁萍就发现,凡是这种安静下来的场合下,而她又在思考着什么的时候,她的大脑便会提出许多的奇怪问题来。比如,现在,她忽然就好象想到什么来似的问龙门仁道:“你说,怪不怪呢?去把王辉这样的人捉回本门派来,对你们来说就是举手之劳,可为什么先要把我带到山上来呢?我自己思量着,我又不会什么武功之类的,要我上山来能帮到什么忙呢?还安排我在侦察组,我对侦察可是一窍不通的呵!” 陈洁萍这样子一问,就问得龙门仁愕然起来。心想,你不是醒过来了是吧?师傅的功力可是无人能及的呵!凡是被他作过法的人,一般都不会记得之前的事了,而且只会听命于师傅的吩咐,去执行指令就是了。 陈洁萍如今这样提出疑问,显见她是不完全受到作法的束缚,才会有这样带有疑虑的提问。照往常的情况,像陈洁萍这样子有些朦朦胧胧清醒的状况,是要带她“回炉”的。但龙门仁一想起师傅那种让人**一样的作法,实在又于心不忍让陈洁萍再到师傅跟前去接受作法。 好在,这时陈洁萍皱着眉头叫嚷道:“天啊!我头好晕啊……”说完,陈洁萍就要坐到地上去。 龙门仁刚刚有些放松下来,那陈洁萍又说话了。“哎,龙门仁,你直接告诉我吧,到底要我上来干什么来的呢?干吗兜这么大一个圈子哟?而且弄得我至今还云里雾里的不明白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你这不是为难我龙门仁吗?我直接和你说恐怕不大好吧?” “……”陈洁萍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龙门仁只好叹口气道:“好吧,你就慢慢听我说吧,你得做好心理准备了喽……” 陈洁萍妩媚而又撒娇地笑了笑,弄得龙门仁很难抵挡的,还难得地笑起来,开开心心道:“真是拿你这个女人没有办法啊!不过,首先声明,你听了可别往外传呵,否则这个责任我可是担当不起呵。关于我们的来历,我看,现在也够时间吃中午饭了。我们不如边吃午餐边说吧。” 用餐的时候,龙门仁开始讲述一个遥远的故事。 是的,在很久很久以前,在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 有一个人,在修炼长生之术的时候,不知是不是感动了上苍,他的不懈追求和努力,终于得到了一个得道高人的眷顾,给了一本长生秘籍给他,里面有详细解释如何才能够长生不老的秘方,这个人如获至宝,就按照书上指点勤于修炼…… 可是,要长生不老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有些时候,还得面对很残忍的事实。这个怎么说呢?就是会要到拿别人的生命作为自己长寿的基石。所以,这个人有时候都不敢到人多的地方修炼,怕别人知道他的残忍秘密…… 第350章 恐怖录像 这个修炼长生之术的人,就是我们的师傅陈良道。可是,陈良道在得到长生秘籍之前,还有一个人差点儿得到了这本秘籍。他叫吴江河。 原来,吴江河也是一个长生术的狂热追求者,是他最先遇到了先师的。本来,先师是想把长生秘籍传给他的,可他野心太大了,又常常掩饰不住暴露出来,先师就觉得把长生秘籍交给他,必然祸患人间,后来才把秘籍给了我师傅陈良道的。 吴江河为此耿耿于怀,交代他的后人,要世代紧盯着陈良道,后代是男丁就要想办法把陈良道杀掉,夺过秘籍;后代如果是女儿,就要想办法接近陈良道,嫁给他,在他大意的时候杀了他,把秘籍夺回吴家。 因为家族祖宗有这样的遗愿,吴家的人世代都在暗中追踪陈良道。直到我们这一代人,吴家的孙女才完成了祖宗遗愿,嫁给了陈良道,并成功地把长生秘籍拿到手上。等到师傅发觉这段婚姻是一个大阴谋的时候,吴家孙女吴玲玲已经成功隐身在不知何处了。 由于师傅的疏忽大意,这个世上除了师傅创立的这个长生门派之外,还有一个门派也是以修炼长生术,而隐藏于世上的。 本来,长生术的修炼有更多人在追随,在学习,对于长生术来说,不正好说明这个法术受人欢迎,得人喜爱,不是一件挺好的事情来吗? 无奈,这样的一个法术,有许多血腥的过程,是不适合普罗大众学习和修炼的。毕竟,长生术能够使人长生不老,是每隔一段时间,就需要用别人的生命和灵魂来作为自己长生的基础,需要有人为此作出牺牲。 换句话来说,就是有些一将功成万骨枯了。长生者的长生,是需要别人死去才能换来自己的长生不老,结果很残忍,也很无良。师傅因此决定要把对方铲除…… 龙门仁在这样子叙述的时候,陈洁萍就感到了淡淡的怪异。她有一种龙门仁不是在述说别人的事情,而是在述说着自己的事情,比如那个吴家女子,那个最终和陈良道分道扬镳,而后又隐没于这个世上的人,陈洁萍听来,就好象在听自己的家庭史一样。 吴玲玲?怎么这个名字那么熟耳呢? 但认真去想的时候,又完全不是。总而言之,她感到自己的大脑很乱,觉得龙门仁说的事情遥不可及,又似乎近在咫尺。 “这么说,好象又说不大过去啊!人家修炼长生术,就不仁道祸患世上了。而你们不仅自己修炼,还扩大了修炼队伍,岂不是对你们自己就可用不同于别人的道德规范作衡量了?有些只责别人,而不责己的味道呵?” “你的话又对又错。首先,我们这些来长生派学习修炼的人,很大一部分人只是修炼普通的武功,而不是人人都能够修炼师傅的长生术;将来,谁和师傅有缘,能够学习到师傅的长生术,那就是他本人修来的福了。是缘分,长生的缘分。” “既然你们中只有一个人能够继承师傅的长生真术,那么,其他上山来的人岂不是白来一趟山上了?”陈洁萍疑惑地问道。 “怎么会呢?你怎么会这么想啊?难道学习武术的人就不等于是在学习长生之道了吗?通过练武,也能达到强身健体,从而达到长生不老啊!虽然说,不能和师傅一样地长生,但总比不炼功的人长寿一些吧?” 陈洁萍呆呆地地听着,脸上不禁绽起了嘲弄的笑意来。她心想,你这些话骗鬼去吧,要是不奔着那个唯一的接班人的位置来,谁稀罕上这个山上来受苦?只是,这样直白而真实的说话,陈洁萍又不好说出口来。 …… 这里暂且不说陈洁萍被掳上山上的事情,却说自从陈洁萍在龙母庙救起龙门仁,即那个由她帮他起了个龙门仁名字的人之后,在五州市,一直追踪着吴长生杀人案件的那个刑警大队大队长陈文辉,以及他们的刑警大队员们,就有所发现了。 他们知道那天晚上五州市的夜空曾出现过很复杂、很神秘,甚至很恐怖的事情。 他们从市公安局赶到龙母庙后,已经是人去庙空了。可在大街上,他们还是听到了纷纷扬扬的传说。 有关那天晚上在市人民医院门口做开摩托车兜客的司机们遭遇到惊人的一幕,刑警大队成员查看过医院对门口监控的录像,结果,却有让人害怕得颤栗的惊人发现! 那录像画面的阴森,好象会传递出透人寒意的能力似的。 大家在观看时,本来就坐在室内的,却仿佛有什么不详的恐怖会突然跑出来的那样! 室内寒气阵阵,人们不愿说话,惧怕的气氛笼罩室内。 如同在大冬天里的深夜,人都缩在冰天雪地里,却在这时起了一阵阵细小的寒风,不见树梢动,却有丝丝寒意透人心窝。 像无声爬行的蛇,已经悄悄地爬进你的被窝里了,你尽管仍然浑然不知,但一种惊惧的预感却会悄悄地爬上你的大脑一样。 等到知道的时候,一定是失魂落魄的惊吓。 看吧,那完全漆黑的画面,没有一丝儿的亮点,阴森森、静静的,而且是越来越黑,越来越传递出神秘感,就像人们不知不觉中走入了凉嗖嗖黑漆漆的山洞里一样,你都不知道这样盲目进洞会碰上什么不测的事情。 只觉得人是越往深处走去越没有把握,而洞里的静寂就好象时间停止了,呼吸凝滞了,但刺人的寒凉却一阵猛过一阵地直渗入你的皮肤,鸡皮疙瘩老是控制不住地起了一次又一次。 就在这种几乎是凝滞的时空里,在这种让人毛发倒竖的气氛中,录像里竟然出人意外地拍到了一个鬼影,隐隐约约、似是而非的身影从天空中飘荡下来。 他的身影轮廓仿佛在黑暗中用荧光粉轻轻点缀出来,而身躯的其他部分却是透明的,可以看到背景的物体。他一着地就飘荡着跳了几下,然后像蠕虫一样伸出他的、很恐怖的手,在木头一样不会动的摩托车司机面前做了几个手势,还走近去碰碰摩托车司机,没动,那鬼影才飘到一辆轿车旁,口中念念有词,之后…… 就在这种关键时刻,录像竟然没有了。 天啊!这是多么恐怖的录像啊? 第351章 如被鬼迷 怎么录像在这种关键时刻没有了呢?没有人解释得清楚,没有人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毕竟现在的监控录像不似以前的,录像带没有了要更换。 可它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没有了! 这奇怪又神秘的情况,这奇特又让人恐惧的录像,刑警大队成员却如获至宝。 是的,他们觉得,那鬼影一定是冲着医院门前停着的那辆车而来的。 可当他们派出人员进行侦探时,却发现什么线索也没有了。 因为录像是在停电之后才拍到恐怖画面的,而再找证人时,那晚在人民医院做兜客的所有司机都不敢再到医院门口来兜客了。 而停在医院那部轿车,却怎么看都只有一个大概轮廓。 看不清车牌号,看不清是什么牌子的车辆,更奇怪的是,过两天调出那些录像再看时,那些曾经让观看者毛骨悚然的录像信号,竟然被磨得一点完整的信号都没有了! 刑警大队的刑警们不禁毛骨悚然! 这种情况太不可思议了。 虽然后来他们隐隐约约猜到那辆停在医院门口的小轿车有可能是陈洁萍的。 刑警大队大队长陈文辉,立即把组员陈国忠、李小锋叫到自己的身旁,吩咐两人去调查那辆车辆,无必要查清楚鬼影为什么要对那辆车特别感兴趣。 陈国忠和李小锋接到指示后,立即马不停蹄地展开调查。 但是,每当陈国忠和李小锋赶去察看时,不是陈洁萍没有开回单位,就是车辆被送到4s店了。 等到他们赶到4s店时,人家正把它整个拆卸下来重新喷漆呢。 借助刑警大队成员那张大得吓人的证件把车弄来看,陈国忠和李小锋怎么也看不出道道儿来。 甚至请教维修师傅一道对车辆进行仔细检查了,却和普通的车辆没有什么两样啊!真是撩人心烦啊! 而就在他们把注意力放在那辆车上时,他们却有了一个意外的收获! 其实刑警大队的刑警们早就对市人民医院收治的龙门仁有所怀疑的了。 那天,负责做龙门仁主治医师的王辉,下午下班的时候,竟然表现得鬼鬼祟祟! 看他手臂僵硬地从办公室走出来,就低头直往医院门外走去。 这时陈国忠刚好和他迎面碰上,陈国忠就觉得他很怪异。 他今天换下白大褂后,竟然穿着一套新的蓝色衣服,可是现在还是十月啊,在五州市,许多人还穿着短袖衣服呢。 他的头发乱蓬蓬的,头发的中间有一圈儿戴帽子时间长留下的圆圈,可他也没有给予理会。可平日里他是个很注意细节的人来呢! 王辉与刚上班的一个护士迎面走过的时候,人家出于礼貌地甜甜地叫他一声王医生好,他竟然无心回答人家,只是愁眉苦脸地向护士点点头,在走廊的另一头匆匆而过,把僵硬的身体始终保持住不变,样子就如同做贼一样心虚。 后来,他把胳臂肘弯着夹到身子上更紧了,明眼人一看就看出他胳膊肘儿里夹着东西了。 看他表情慌张、脸色微黄的样子,就知道他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那么,他胳膊肘儿里夹着的是什么来呢? 刑警大队的陈国忠刚想走上前去盘问,却被陈文辉在队长一把拉住了,还做了个眼色叫他沉住气。 王辉自以为自己所做的一切神不知鬼不觉的,岂料他的背后已经跟着了刑警大队成员的陈国忠和李小锋,就在他的后面一百米的地方,躲在不知情的人群后面,一直跟到王辉家的那条小巷子附近。 就在这时候,一个看上去样子怪怪的人物,两眼泛着浅浅的绿光,走路如同军人出操的样子,神色紧张地四处张望了一下,就想继续追上前去。 可他这种与周围人群格格不入的长相,还大热天戴顶帽子来遮掩脸部的举动,立即就引起了刑警大队做盯梢的陈国忠和李小锋注意。 正当那个有着奇怪模样、行动鬼鬼祟祟的人准备在小巷子里动手的时候,突然,刑警大队的陈国忠和李小锋悄无声息地冲了上去,一人一边把那个人夹在了中间。 然而,他们做梦也不会想到,这次抓捕嫌疑犯却会给他们带来一场恐怖的经历…… 那个被陈国忠和李小锋夹在中间的人,突然停住了脚步,回过头来用他那双诡异的眼睛分别看看陈国忠,又看看李小锋,开口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我犯什么罪了吗?” 陈国忠和李小锋一听,本来是想回答他什么的,却愣在了那儿! 两人几乎是同时打了个寒颤。 天啊,那是怎样的一把嗓子? 就仿佛一个被埋在地下深处几千年,然后被挖掘出来,却会开口说话的幽魂一样:阴森、沙哑、幽怨,还透出阵阵寒意,令人头皮禁不住阵阵发麻! 就在陈国忠和李小锋发愣的当儿,更奇怪的事情出现了。 那大街小巷的不知怎么就阴暗下来了。 行人匆匆而过,没人理会他们。 夜色开始渐浓,平日大家早已把家里的灯打开了。 可奇怪的是,今天大家好象约好了似的,都不开灯,闷声做各自的家务,不理会街上的事情。 而后那个有着一双诡异眼睛的人如同念咒语似的跟陈国忠和李小锋说了些什么,莫明其妙地,毫无知觉地,三个人就来到了郊区的树林里! 放眼周围,整个树林被笼罩在漆黑的夜幕里,大地寂静得令人毛骨悚然。 树林上,偶尔有一声鸦鸣,凄婉地打破寂静的、阴森的、漆黑的周围,紧触着人的神经。 天上没有乌云,却看不到星星,大地里没有风,空气中弥漫着阴森可怕的气氛。 那个有着一双诡异眼睛的人,用一种让人听来会起满鸡皮疙瘩的嗓音问陈国忠和李小锋:“你们发现什么了?干吗跟在我的后面?” 陈国忠意识深处非常明白眼前这个神秘人物的问话很敏感,本来,基于职业的本能,他是不应该回答他的问话的。 但是,太奇怪了!他竟然脑子里没有了纪律,没有了防范的意识! 人就如同被鬼迷了一样,稀里糊涂的。 第352章 莫明亲切 是的,刑警陈国忠大脑里已经闪过了自己的说话在破坏纪律的念头了,但是,他感到很无力,此刻他的大脑好象不再受他自己的控制。他说话的时候,已经不经大脑的思考了,像一个直肠直肚的人,有什么话就说什么话。 陌生人问他你干吗跟在我的后面?还没说他在盯梢呢,他居然表现得乖乖的、像一个听话的小孩子一样回答道:“我们在医院里发现了王辉主治医师夹带了东西回家。可又不知道他夹带了什么东西。但看他神神秘秘、慌慌张张的样子,应该是一样很重要的东西来的。所以我们追踪他。” “是啊。正想看看他究竟发现了什么,没想到半路上会遇上你,这不,我们不是跟你来这儿了吗?”李小锋也加进来插话道。 好象他俩不将自己知道的说出来,就对不住眼前这个人似的。 可是,这个人是谁?他俩不知道!干什么来的?他俩也不知道!但是,内心里,陈国忠和李小锋却认定,这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就像是咱们哥们儿一样! 至于因为什么而对这个人感到有一种信赖感,陈国忠和李小锋是搞不清楚的。当其时,王辉的鬼鬼祟祟已经够吸引他俩的注意了。可是,一直尾随着王辉的陈国忠和李小锋,还有些十拿九稳的把握,这次追踪是很成功的,只要陈文辉来电下令抓捕,王辉是逃不掉了。 不但逃不掉了,还能从他的身上搜出他盗窃医院的赃物! 就在这么关键的时刻,陈国忠和李小锋的前面,忽然出现了一个看上去样子怪怪的人物,他是怎么出现的?又是怎么被陈国忠和李小锋怀疑的,现在想起来,也记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了。好象在人群中,突然就多出一个人来一样! 也许是他与周围人群格格不入的缘故吧?还这么大热天,他戴顶帽子来遮掩脸部的行为,岂不等于是他自己故意要引起做盯梢王辉的陈国忠和李小锋的注意的么? “但是,奇怪啊,刚才,不是下班时间的吗?那么多人在大街上匆匆而过,你们怎么就发现我不对劲儿的呢?”那个有一双浅黑色眼睛的人还挺奇怪又傻傻地问道,他的眼睛喜欢眯缝着,看人的时候,就有一种细细的眼神从那眯缝着的眼线里流露出来。 这使陈国忠和李小锋感到,眼前这个神秘的人物,真似一个把宗教和死亡鬼魂结成神秘力量的恐怖人物!而更诡异的是,陈国忠和李小锋却不感到这个神秘人物的可憎,反而对他有一种哥们儿的包容。 这种感观上的转变多么的奇怪又多么的不可思议!因为觉得他形迹可疑,也和陈国忠和李小锋那样盯梢着王辉,陈国忠和李小锋才对他产生怀疑和不好感的。不然,也不会把他夹在两人的中间了! 可是,当这个人左右侧过头来对陈国忠和李小锋说了一番话之后,其实,听他的说话也没有什么奥秘与不对劲的地方啊!但他说完这番话后,莫明地,仿佛受到了什么启发了似的,陈国忠和李小锋就感到这个人不反感了,还挺哥们儿的! 他高大健壮的身影就伫立在郊外阴森森的树林中,却老是给人一种飘忽不定的感觉,显然是不符合实际情况的,按理说,他应该稳如铁塔才对啊! 但是,他就是这么奇怪的一个人!给人虚幻变化的感觉! 听到他询问“你们怎么就发现我不对劲儿的呢?”陈国忠和李小锋就禁不住笑了,陈国忠还走上一步,亲热地附在他的耳朵边说:“是这样的。在这大街上,又是下班时间,人们大都只顾着回家做晚饭了。未买菜的要忙着买菜。只有你像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人,本来就身高体壮,却闪闪缩缩地跟在王辉的身后,人家走得快,你也跟得快,人家走得慢你也跟得慢。更何况你眼神诡异,穿戴也特别,在人群中特别抢眼,不说我们这些做刑警的啦,连普通人稍为注意一下,也能分辨出你与其他人的不同啦。” “哦,是这样!怪不得我的师兄老要找你们的人做我们的向导……” 那恶狠狠的声音嘶哑中带着恐怖的、令人颤栗的味道。 这时,不知从何处又闪出一条黑影来,见那个做盘问的那个高大健壮的人越说越大声,就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伸过一双健壮又筋脉暴露的手,神情紧张地去护住做盘问的人的嘴巴,还神秘兮兮地说:“嘘!说话那么大声怕人家不知道我们在这儿吗?快些儿问吧,我们得走了!” 那做盘问的就左右神秘地看看,周围没有人,但却感觉得到黑夜里藏着阴险的眼睛。 两人彼此了一下眼色,那个做盘问的便不禁眉头紧皱着走上前去,对着陈国忠和李小锋伸出了他粗壮的双手,要抓他们的脖子。 陈国忠和李小锋虽然总感到此刻很不自然,似乎被人下了咒似的,有一种身不由己的无奈。 但他们的意识还是处在半梦半醒状态的,眼看危险渐近,便本能地脸色苍白起来。 他们惊惧不已,用害怕的、愤怒的目光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就是不能作出什么反抗的行为。 眼看着死亡就在眼前了,他们憋红着脸,想挣扎反抗,可整个身体根本不听他们自己使唤,眼看着死到临头了,心竟然痛苦得不得了。 难道就不能逃离这个险境么? 既然已经意识到危险,为什么还要任由得他的摆布? 其实,他们的现状,就有点象发梦,而梦境就是被别人围困住,知道再这样下去,必然会出大事。 逃离的意识提醒他们离开,但不能动弹的却是他们的身体! 这种情况相信很多人都经历过吧?在梦里,你是不是梦到过自己受到威胁,想跑,却发现自己跑不动了?于是就急,这一急,就醒过来了,不仅虚汗满额,还感到有轻微的窒息感! 而更可怕的是,陈国忠和李小锋现在经历的正是这种情况,他俩也急,但没有像我们做梦那样子立即醒过来,而是心灵快要崩溃了! 就在这危急关头,在树林的深处,突然响起了一声叫人心寒的惊叫声:“啊!” 第353章 被鬼迷魂 这一声惊叫来得突然,来得恐怖。 在这个阴森、漆黑的树林子里突然响起,不管是人好,是鬼也罢,都会被吓得头皮发麻。谁会想到在这个时候,这种地方,会有这么一声尖利又刺耳的惊叫? 随着这划破静寂而夜色森森的惊叫,那两条黑影就忍不住一阵寒颤,仿佛电流一样,从内心深处直通到大脑上,顿时一愣,大脑就几乎一片空白,接着便本能地、慌失失地往树林更深处逃。 因为太慌乱,那两个黑影连头发也披散下来,黑夜里,从树林深处发出惊叫声的地方看过去,就如同看到了鬼魂,举起双手,不知所措地四下里看了几眼,使人看到了两人的青面獠牙、披头散发、全身黑糊糊的样子,十足两只鬼魂受惊逃跑! 那两只飘忽不定的黑影,在漆黑一团的树林里,一忽儿移过来,一忽儿又移过去。 最后消失在漆黑的夜色里…… 原来,有一对**正躲在树林边亲热。 以为把车子开到树林子边了,应该不会再有人看到了。 这片郊外树林是在公路边上的,前面有一排树林,沿着公路边一直到一个岔路口,才有一条小道可以走进来。 进到这片遮挡了路边视线的树林后,有一块草地,大概有百多平方米的样子,是没有树木的。接着才有大片的树林,一直沿伸到山上去。 把车辆开到这块草地后,在公路上行驶的车辆,是看不到里面来的。更何况,还把车辆的灯熄灭了。可以说,那两个**的男女,也算是煞费苦心了。 这样一个隐蔽的地方,其实不是有心做这种偷鸡摸狗之事的人,你在公路边开车过了就过了,谁还会留意里面还有这样一块隐蔽的天地呢? 因此,那两个开车来到效外**的男女,就特别地放心,以为在这种地方偷偷摸摸干他们自己的事,必然不会被别人发现的,就尽情地玩。 那女的还完全沉溺于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中,头脑刚开始犯迷糊的时候,天啊,他竟然没完没了!她就很舒服地神离魂迷了。 那兴奋越来越顶不住了,浑身燥热难耐,正要发自内心地呼天抢地地叫喊的时候,突然,眼前恐怖的一幕,使她所有的兴奋从最高点打落到冰点以下! 眼前黑黝黝的夜幕下,有两条人不人、鬼不鬼的黑影,正对着两个仿佛被鬼迷了没有了灵魂的人,施展着奇怪又没见过的妖术,一步一步诱导着往迷糊里整,到后来,还伸手来要卡死那两个被迷糊了的人。 于是,那个女人就几乎是出于本能地、歇斯底里地大叫一声:“啊!鬼啊……” 那个女子跌青着脸,哆嗦着伸出双手抓住还伏在下面的男人的头,连摇了几下,惊恐地叫嚷道:“不得了了,我看到鬼了,而且还是两只鬼,在树林子里迷人之后还想把被迷的两个人杀掉呢。” 那男人正在兴头上,猛然被那女的大叫一声,早已经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现在又被她摇得昏头昏脑的,却听得她说碰上鬼了,昏乎乎地抬起头来,周围漆黑一团,在淡淡的星光下,不远处卧倒了两个男人,也不由得头皮发起麻来。 轻手轻脚地下得车来,周围漆黑,夜色森森。 蹑手蹑脚地走近去一看,两个男人像两只大字摆在脚下,已是昏厥状态。 放眼四下里张望,这个郊外,什么也没有,树林轻轻地开始摇曳,风开始微微地吹拂,有看不清楚的小动物在黑夜里惊恐万状地窜行在树林的草丛中。 男人正想蹲下来试试他们的鼻息,这时,在树林的外围,有一束束的手电筒光在树林的缝隙中试探着往树林里照。 那冷冷的青光,在这静寂的黑夜里无声地摇曳,给人一种神秘又惊惧的感觉。 不闻他们的声音,却见他们搜索着往树林里面围近来。 那男人一惊,禁不住额头渗出了冷汗。 本来今晚和**出来**,就有见不得光的胆怯。 现在又遇上这么神秘的事件,便害怕地偷偷地溜回车上,刚想发动车辆溜出树林子里的,却又不敢。 那车辆一着火,轰动的引擎声,还有亮堂堂的灯光,岂不是告诉那些搜索的人知道,这里面有一对**的人啊! 于是只好伏在车上,静待事情的发展。 搜索队伍的默然无语,使树林里只回响着“沙、沙、沙”的轻微脚步声,正在小心谨慎地逐步深入树林里。 他们每前进一步都是用手势比划着互相示意,渐次分批深入,一看就知道是职业人员所为。 偶尔惊动了夜间出来觅食的小动物,在这阴森、恐怖的黑夜里突然“吱”的一声叫,然后唏唏嗦嗦从草丛下的逃跑声,透人心寒地响起,惊得人的心紧张得快不行了,头皮一阵又一阵地发麻。 树上栖息的小鸟被惊醒后,“卟哒卟哒”地飞上黑暗的夜空。 突然,搜索的队伍停止了前进,并把手电筒全部熄掉。 搜索人员全部都在漆黑的树林里躲了起来,瞪着警惕的眼睛,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躲在车上的那一对**人互相揽着,不出一声地看着眼前的情况。 正纳闷那些搜索的人员干吗熄了电筒躲起来之际,忽然,在漆黑的夜空上,一团漆黑的乌云,这时无声无息地慢慢飘走了。 怪啦,这夜空上什么时候飘来了乌云呢? 现在的天气不似即将要下雨的样子啊! 啧啧,真是奇怪得不得了。 这车上的一对**人还在纳闷儿的时候,突然,一声大喝举起手来,同时十多支齐刷刷地指着车窗里的两人,手电光也射得他们睁不开眼。 当他们被从车上叫下来时,已经有人找到躺在草丛上的陈国忠和李小锋了。 “报告组长,我们已经找到陈国忠和李小锋,就躺在前面不远处的草丛上。” “哦,我们去看看……”陈文辉的说话还没完,出来**的那个女人就急于辨解道:“不关我们事的呵,他俩人是被两只鬼迷的。我是亲眼看见整个过程的……” 什么?陈国忠和李小锋是被鬼迷的? 第354章 糊糊涂涂 出来**的那个女人说陈国忠和李小锋是被鬼迷的,陈文辉当然是不会相信的。他皱着眉头,很狐疑地盯着眼前那对狼狈不堪的男女,有如利剑一样直盯得那对男女不寒而栗起来。那女的实在没有办法再和陈文辉直视了,于是怯怯地说:“真的,我们没骗你!” “是么?那你说说看,那两只鬼是怎么把他们迷惑的?”陈文辉一字一顿道。 “说起来,他两还应该算是我救的他们。当时,最初只有一只看上去比他们高的鬼影,在他们面前又是比划着手势,又是念动咒语,他两个就木然地站在那鬼的身旁,除了点头哈腰回应鬼的呼唤之外,什么也不会做了。后来,不知从何处又跳出一只来,并在第一只念咒语的鬼旁说了几句什么,那会念咒语的鬼就伸出双手想卡他们的脖子。眼看着他们命在旦夕,我被吓得惊叫起来,才把两只鬼吓跑的。”那女的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生怕陈文辉他们不相信她的说话呢。 陈文辉听后,不禁沉吟起来。 他听得出那个女子没有说大话。 但这个事毕竟太骇人听闻了,要传出去,一定会弄得社会上人心惶惶的。试想一下吧,在郊区的一条公路边,出现了两只会念咒语的鬼魂,还把派去做盯梢的两个刑警迷得云里雾里的,躺倒在树林边了。 这些说话一旦在社会上传开来了,会造成什么后果,实在不难想见。最起码,这条郊区公路的运输量就得减少,不明所以的群众就会人心惶惶,许多的谣言就会四处泛起。到那个时候,公安局一查,源头出自刑警大队的一次执行任务中,这个政治责任追究起来,陈文辉可就吃不了得兜着走了。 陈文辉想到如此不堪设想的后果,便不禁看了几眼那两个出来**的男女。心想,既然要来到郊区才亲热,必然不会是寻求刺激的夫妻,更有可能就是一对来**的男女。而这种人**都不怕,估摸着口也不会密。 有关郊区外有两只魂魄如何迷了两个刑警,好自然的,就会成为他俩茶余饭后的谈资。而且没有猜错的话,他俩还会添油加醋的,很快就会传得社会上到处都是恐怖谣言。为了防止这种后果的出现,陈文辉于是吓唬两个**人道:“你俩人半夜跑到这种地方来幽会,关系肯定是见不得人的了。所以,等一下你们把身份证号码留下来。只要你们不向外泄露今晚你俩看到的事情,我们也不找你们的麻烦。但如果社会上流传有关今晚的谣言,我们会查得到的。” “我们一定会保守秘密的,我们一定会保守秘密的。” “你们自己想清楚,这个秘密守得住守不住涉及到你们的生命,自己掂量好了。现在,你们走吧。” 一听说把今晚见到的事传出去,会涉及到他们的生命,两个车需男女顿时被吓傻了,连说话的声音也变了调。陈文辉已经叫他俩走吧,他俩好象还觉得没保证清楚走不掉似的,连忙再次表达了他们不会把今晚看到的事情讲出去的,这才颤抖着离开。 把那对**人唬住后,陈文辉来到陈国忠和李小锋的面前。 两人在其他队员的搀扶下已坐直了身体,用凉水泼在他们的脸上,开始迷迷糊糊地醒过来。两人那双紧闭着的眼睛,眼睑眨却了好几次,才能够掀开来。 样子有些像喝醉酒的那样,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莫明其妙地互相看看,再看其他队员们关心自己的样子,陈国忠就不解地怯怯地问:“怎么一回事呢?这里是什么地方啊?我们怎么会来到这个到处黑糊糊的地方呢?” 李小锋见陈国忠问得出奇,而自己也同样莫明其妙地和他坐在地上,就搔了搔后脑勺,也一副懵然无知的样子,附和道:“是啊,是啊。国忠,你说,你和我坐在草地上干什么呢?好象之前不是这样子的啊!怎么会和你躺在这个地方的呢?” “你真是问得好笑,你不知道,我又怎么知道呢,是不是?” “那你说说,我们俩躺在这里有多长时间了?不会是几天几夜吧?我现在是一点也想不起来了,我们因为什么到了这里,又来到这里多长时间了?” “别废话,听听同事们怎么说,就能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 两人的一问一答显然已经被那伙人洗脑了!陈文辉不相信那两男女说的是什么鬼魂,所以没有形容陈国忠与李小锋是被鬼迷。当然,那两个人也不是一般的容易对付的家伙。很有可能,就是在人民医院弄得出租摩托车司机如被入定的那些人! 而且,这种如被鬼迷了魂一样的症状,是和人民医院的王辉医生所遭遇的情况是十分相似的。王辉是好好的进入放射室对病人进行体检,出来时就变得糊糊涂涂了;陈国忠和李小锋傍晚时做盯梢,可等到再见面时,两人已经不省人事了,而醒过来后同样是糊糊涂涂的。 从如此相似的情况判断,两者都是遭遇到同一伙神秘人物干的好事? 想到这里,陈文辉似乎理清了些思路。 他抬起头来对着队员们说了声收队,便带头离开了树林。 如果说之前的寻找车主线索无果,是一个错误的突破方向的话,那么,紧盯医院的王辉应该没有错。 按照今晚的情况来看,尽管刑警大队成员的两个得力干将被人家弄得惨不忍睹。 但却说明了这次行动的方向并没有错。 很显然的,不仅是刑警大队成员盯上了王辉,那些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家伙也同样盯上了王辉,这就说明王辉作为龙门仁的主治医师,一定发现了龙门仁什么重大的不可告人的秘密! 而这些秘密,是龙门仁一伙不愿意让别人知道的。 这种不愿让别人知道的秘密,可能涉及到的问题,远远超出刑警大队成员的预估了。 不然,那些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家伙不会如此大费周章地禁止刑警大队成员接近王辉! 第355章 震惊世人 然而,那个王辉却至今仍然懵然不知自己已经深深地陷入了一踪震惊世人的事件里去了。 其实他夹带的不外乎是一张ct扫描图罢了。 因为医院人手不够,他被临时顶替到扫描室去帮龙门仁做个普通扫描。 可是,挺奇怪的,当图片出来后,他有些看不太懂,怎么这张龙门仁的扫描图片有些怪怪的感觉啊?模模糊糊,影子重叠。好象还有人睡在龙门仁的身上似的。 他本想拿出去和别的医生探讨一下。 于是,他站了起来,迈步正想跨出自己的办公室之际,却突然停止了脚步。 不能啊! 平日自己总是抱怨怀才不遇,说得人家都觉得真是那么回事了。 现在却连一张普通的扫描图都看不懂,看不明白,岂不是贻笑大方? 于是,他悄悄地把扫描图片藏了起来,等到下班后夹在衣裳里带回家慢慢看个究竟。 可是,他根本就不知道,他这一行为差一点儿给他带来了生命危险。 就在刑警大队大队长陈文辉理清思路后,他下令把刑警队员直接到王辉居住的家楼下,监视他,把他从医院夹带回家的东西拿回来! 然而,很惊险的一点就是,当他们的车到了王辉的家楼下停下来的时候,那吓人的一幕竟然又在王辉家附近出现了。 这时,莫明其妙的这一街区停电了。 而天是那样地幽暗,风仿佛凝滞不动了,静寂得竟然听不到人语声。 附近的居民竟然都乖乖呆在家里默然不动。 没有人走上大街,也没有人串户坐坐。 刑警大队的成员们正在惊诧之际,就在这时候,突然,天空上隐隐约约地闪过一道若隐若现、似是而非的恐怖蓝光,紧接着又是一阵似是而非的巨大的影子铺天盖地而来。 说是影子吧,其实有点勉强。因为实质上大家并没有看到什么。但是,那种如同水波微澜的东西,大家却又实实在在地感受得到。还有些让人害怕让人惊。好象那看不见摸不着听不到的东西一波紧接着又一波从人身上经过之后,人就感到了浑身的惊悸与害怕。 说不上来这是怎么了!因为这种东西又看不见,虽然说都感觉到了,但真要拿出证据来,似乎又没有办法拿出来。它就如什么来着?对,广播电台的电波!你都不知道电台什么时候发射电波了,但是,你的收音机却听到了节目主持人有板有眼地在说事儿了。 而更奇怪更骇人的是,半空中,就好象有一只巨大的身影,就隐藏在密布的乌云里面,你只能感觉得到或者说揣测得到,却看不清那巨大的影子是不是就悬浮在云端上,而乌云却在闪烁着,变幻着各种可以联想成其它形装的图案,让你不敢坐实那就是人的影子! 但诡异的是,周围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所控制着一样,陈文辉他们分明感觉得到有一种类似于气场的东西把这里给笼罩住了。 可是,放眼看上去,你什么也看不到,更没有具体的形状供人描述,但那种巨大的恐惧感却能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 此时人们都被笼罩在巨大的无形的气场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惊惧,浑身都不自在,彼此之间只能用表情沟通,嘴巴却说不出话来,额头冷汗涔涔而下,头脑模糊。 周围一切有关生物的声音,诸如人语啊、**物啊、汽车啊都如同被禁了声一样,使周围静寂得很可怕。 仿佛被无形的、神秘的、恐怖的东西隔离了人世间一样。 陈文辉不禁为这异常的情况皱起了眉头。 他模模糊糊地想:不尽快赶到王辉的家就再也见不到他了,到时线索又得断了! 便硬是挤出表情来,示意能动的刑警成员冲上王辉的家去! 有自我控制力比较强的,马上明白了陈文辉的意思,从腰间拔出来,步履艰难地爬上王辉的住宅去。 后来又有两个队员逃脱了那种无形的控制,渐渐清醒过来,也从腰间拔出往王辉的楼上爬去! 陈文辉一看,已经有五个队员上楼去了,他就在楼下躺下来,面向着天空,举做好驳火的准备。 可是,天上那种神秘的力量,仿佛有灵性似的,呆呆地悬浮了一会儿,算计了一下形势,最后不得不悄悄地撤离了。 这时,天空没有了遮挡物,星星也不知什么时候闪身跑了出来,风开始微微地吹拂,人和**物一样,渐渐又可以说话和吠叫了,被莫明其妙暂停的电力又恢复了。 但是,有一个很奇怪的现象,这里的人们仿佛不知道刚才曾经停电和曾经发生过令人恐怖的事情。 看他们到大街上一副轻松淡定的样子,就清楚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这时,已经伏在王辉门口的队员呼叫队长陈文辉,下一步是否破门而入,把王辉逮到秘密地方审讯? 陈文辉想想,既然危险已经解除,倒不如让王辉懵然不知地继续研究! 说不定被他发现什么惊天秘密,岂不是不用回到警局里再做重复工作。 于是下令他们返回地下,并布置人员在王辉居住的对面楼盯梢他。 连续过了几天,一切相安无事。 星期天,陈文辉做足功课后,带了几个队员大大方方直奔王辉的家而去。 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星期日上午,在陈文辉的刑警大队成员敲开王辉的房门前,王辉还生活在和之前没有什么不同的忙碌又平庸的日子里。 但在陈文辉敲开他的房门后,一切都改变了。 就在陈文辉和他的刑警大队队员走到王辉的家前,王辉正从电脑桌前站了起来,慢慢地走到窗台边。 他平直的眉毛难得地舒展开来,自从把医院的gt扫描图拿回家后,他就没有过开心的时候。 一个个疑问弄得他头晕目眩,想了那么久,又上网查了那么久,现在,他的脸上才能够露出淡淡的开心的微笑。 就在他正凝眸远景享受着难得的一刻清闲的时候。 他家的房门被意外地敲响了! “得得得”的急促敲门声,是不是意味着重大的不测事件的来临? 第356章 值夜遇鬼 连王辉自己也觉得很奇怪。 平常,他们家的门房很少有人敲的。 现在邻里之间已经很少有串门拉家常的了。 而夫妻二人的父母都不在这个城市里。 所以听到敲门声,他是颇为意外的。 走近猫眼一看,一群不速之客正站在自己的家门前,有一个还好象看得透房门似的,他一凑近门口的猫眼时,对方才神秘地拿出一个证件,抵近猫眼来。 王辉从猫眼里一看,顿时吓出一身冷汗来。 证件上清楚可见五州市公安局……几个大字。 王辉不敢怠慢,当即把门打开。 在王辉的家里,陈文辉除了威吓了王辉,但同时也抛出了诱人的橄榄枝,他对王辉说:“我知道你是个高材生,文凭过得硬,业务更是精湛。可是,这么多年来,医院都没有重用你,你对此是有看法的。我不想在此评论你们医院里用人上的事。我只想向你一个你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只要你把你对龙门仁的研究所得,做好保存和记录,加入到我们的研究调查中来,等龙门仁这件事结束后,我会调你到公安系统去的……” 王辉当然激动得不得了,他除了不停地表达同意和点头之外,他都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才好了。 可是,不管他是有意还是无意,他已经深深地卷入到这件恐怖的事件里去了。 就在他和陈文辉正谈得投机之际。 忽然,站在窗前的一个汉子,回过身来向陈文辉示意了一下窗外,只见刚才还阳光明媚的天空,这会儿突然翻了脸,乌云遮蔽了太阳,天黑得很奇怪,黑得很突然,黑得阴风阵阵,令人毛骨悚然。那种感受都不知怎么形容才好! 几乎是眨眼之间,你就被昏天惨地的环境包围了,隐隐约约似乎有些什么,可放眼周围,你却什么也没有看见…… 王辉算是见识过那种恐怖情景了。 也意识到自己已经深深地卷入了一件既神秘又恐怖的事情里去。 可是,人呵,有时候真的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象现在,你还能说我不加入吗? 你不加入可就连保护伞都没有了,加入了,恐怕还可博一博! 是的,只要把研究成果,甚至只能说把龙门仁身上的秘密揭示出来,就可以让他官运亨通了,人身安全得到保证了,他何乐而不为啊! 再说,龙门仁的特别,是早已引起自己的注意的。 好在,最初的时候,王辉并没有和其他主任医师过意见。 说起来,王辉这个人民医院的主治医师,在读书的时候,就已经是个大名鼎鼎的人物了! 他在外伤科方面的精湛技术是颇为出名的。 有关他在这方面的能力高超,曾有过这样的传说。 有一次,学校搞运动会,一个学生在跨栏时受伤了,只那么的跳跃了几下,他就感到不适。 可能这个学生实在是太年轻了,自认为不过是小意思而已,不足挂齿的,还为了表示自己没事儿,连续摆了几下自己的腿。 接到有人受伤报告的医疗组实习生王辉,与几个校医来到伤者受伤的地方,却不见了那个受伤的学生,几个校医由此判断那个学生伤势不重,理由是如果重的话,他不可能仍然继续走去参加下一个比赛。 那时王辉一声不哼,只顾低头察看伤者滴落地上的血迹以及伤者在周围留下的脚印,随即作出判断,伤者不仅伤势严重,如果不及时治疗,那条腿就会废掉! 学校运动会组委会立即组织人员把受伤的学生找到,果然伤情如王辉所说一样。 从始,他名声大噪。 本来,他要毕业的时候,学院所在地的医院就要招聘他的。 但他是个独苗,家里面有好几个老人需要他回到出生地照顾呢,只好告别大城市,回到这个西部城市五州市来。 所以当接到龙门仁这么个伤势严重的病人时,外科主任连想都不用想,就把这个重症患者交给他来主治。 本来这没有什么,纯粹就是一次业务上的安排而已。 可是,自从人民医院收留陈洁萍从龙母庙救回来的龙门仁后,人民医院就出现了一连串的奇事怪事。 有关人民医院里出现过鬼魂光临的事情,王辉是从护士的嘴里听到的。诸如龙门仁病房里的无人却有人说话的事情,以及有护士看到过一团黑影从龙门仁病房后面的排水管攀爬上来,刚好与护士快要面对面了,可是,眨眼之间,那团黑影就不见了。 以及围绕龙门仁病房里的其它怪事奇事诡事,听得王辉有些毛骨悚然的。当然,最开始的时候,王辉是不相信这些见闻的。但后来他对龙门仁的扫描图反复进行研究后,发现图片上的影子重叠,并不是扫描仪器的对焦不准,或者以为是不小心抖动了仪器,而是确确实实在龙门仁的身体里面,有两个重叠的影子! 他后来之所以把这两个影子归结为龙门仁体内两个不同的灵魂,就是受到护士们的传说而得出的结论。一度,他也把自己的结论认为荒诞无稽。可是,可是……有那么的一个晚上,他轮到值夜班的时候,他目睹过那让人感到惊世骇俗的那一幕之后,他就完全地相信,医院里有关鬼魂传说的事,并非空穴来风了! 本来,护士叫王辉,是去处理另一个病人的疼痛问题的。他处理过之后,在走廊经过龙门仁的病房时,既没有听到龙门仁的叫唤,甚至觉得他睡得沉沉的呢。可是,真是鬼使神差啊!他不知怎么的,就走了进去! 病房里黑糊糊的,可能王辉刚从灯光照着的地方走入病房里,眼睛一时还没有适应。但病**上坐起来的一团模糊的影子,以及窗台上一团影子扯着病**上的影子要拖走的景象,却是真真切切地让王辉看到了! 王辉当即就两腿发软起来,人在斜斜地往墙壁靠的时候,本能让他伸出手去按电灯开关。那清脆的“嗒”的一声响过之后,病房里顿时亮堂起来。 可是,随着电灯的亮堂,病房里,龙门仁依然是躺在病**上的! 而刚才王辉看到的两个影子在互相拉扯的那一幕,却消失了! 第357章 反目成仇 王辉看得很清楚,那绝不是自己眼花!那两团微微泛蓝的色团,在完全漆黑的病房里,让王辉看得特别清楚。虽然王辉是从走廊有灯光的地方走进黑暗的病房里的,但因为光暗反差而影响到视野是微不足道的。 大凡到过医院守过病人过夜的人都知道,医院走廊的灯光不会显得太过光亮的,似乎是为了节约,也似乎是为了营造晚上休息的需要,设计上都是刚够照亮走廊的。所以,走廊上的灯光亮度,不足以让王辉走进没亮灯的病房而产生视觉幻影。 换句话说,王辉确确实实看到两个影子在拉拉扯扯了!好象有一个影子要拉另一个影子到窗外去的样子。而当王辉拉亮灯后,王辉看到的却是龙门仁仍然在沉睡着的样子。只是他的脸色很青白,眉头也痛苦地皱着。 慢着慢着,这是什么意思呢?王辉并没有苏醒过来?那么,刚才是谁和窗户上的影子在拉拉扯扯呢? 王辉这样子问自己的时候,他的头皮就一阵一阵地发麻! 本来,从走廊外走进龙门仁的病房,看到有两团黑影子在拉拉扯扯,就把王辉吓得腿软了,现在还更清楚明白,自己看到了鬼魂的身影后,王辉更是软得浑身无力了。 对于这种情况,王辉曾反复思考过,甚至有时候都自觉地把它归类为超自然现象……这件怪事已经超出医学的范围了,只能如此解释了! 起初,王辉还以为是某个犯罪集团的所作所为,可每次和陈文辉组长说起这个事情,陈文辉组长总是好肯定地一口咬定说是生理方面的或者是异界领域的,绝不可能是人类自身所为。 什么?不是人类自身所为?那么……想想自己在龙门仁的病房里看到过的一幕,王辉就脸青唇白得难看,好象,连他的呼吸也感到困难起来! 那些奇谈怪论,起初听得王辉毛骨悚然,也曾觉得不靠谱儿。但医院里发生的一连串用平常的理论又解释不了的事多了,王辉也渐渐相信了。 那么,到底是什么来呢? 王辉自己也搞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更解释不清楚。 当然,在他的内心深处,他是知道有一桩很神秘、很得人惊、很重大的发现的,但奇怪的是每次话到嘴边,他就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了。 这种时候,陈文辉组长对着王辉逐渐迷糊的状态,心里总有说不出的担忧。 因为只有老年痴呆症的老人才会表现出如此状态。 而王辉还年轻着呢……忽然,他有些毛骨悚然起来! 近来王辉出现的症状,会不会与医治那个龙门仁有关系呢? 因为每次与王辉讨论着龙门仁的病情时,王辉起初都是清醒而又有条理的,只是说着说着,他便犯糊涂了。 两眼迷茫,眼神呆滞,往往会越过自己的头顶看得很远很远。 等到把他弄醒过来,和他再接着刚才的话题时,他竟然傻傻地一点都记不起来了。 还眯缝着眼睛怯懦地反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弄得陈文辉又尴尬又气恼,可还真不能发恼,只好摇摇头,叹口气自己走开去。 可是,总是这样也不是办法啊! 忽然,他想起来了,自己所属的部门不是有一个专家叫陆有党的吗? 他就是专治失忆的。 于是一个电话急召他来帮忙。 陆有党不愧是个脑神经的专家。 才到五州市,帮王辉做了扫描不久,就判断出他患的是选择性失忆。 开了药给他,不几天就好起来了。 但是,王辉不患选择性失忆的时候,他不是第一时间将自己知道龙门仁的秘密报告给刑警大队成员知道,而是与自称是龙门仁亲戚的陈洁萍眉来眼去! 这个诡异的情况令陈文辉感到吃惊不浅,同时感同事情的非同小可! 之前从来没有把关注的视线放在陈洁萍的身上。 她不就是带家婆到龙母庙玩儿去,却不料碰到了一件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然后,就在一间厕所里,她碰到了浑身软弱无力又伤残的龙门仁,出于恻隐之心,把龙门仁送到医院来了。 本来,她是好心,按道理她把龙门仁送到医院来之后,这救死扶伤的事就由医院来负责好了! 但是,奇怪啊,现在的医院不见钱不给病人治!这叫什么来着?实在是对我们自己自称是什么什么国家是一个很在的讽刺来的。但现实就是这么现实! 陈洁萍不回家拿钱来交,龙门仁就无法在医院里就医。可陈洁萍又不忍心看自己救回来的人被丢弃在这里,只好把自己的钱拿来了。说到底,她就是办了一件好事而已。 但是,那个王辉医生却怎么会和陈洁萍打起眼色来呢?之前可从未想到过,陈洁萍与龙门仁事件有什么瓜葛的呢! 她在这件神秘的事情上到底办演着什么角色呢? 陈文辉这样地问自己之后,就秘密地匆匆派人到市委组织部以及她工作的文化局进行一番调查,也没有看出她与整个事件有什么关系啊! 但既然已经被盯梢上了的王辉与陈洁萍有一种不同一般人的关系,这就等于为刑警大队成员多一个侦办事件的突破口。 这天中午,陈文辉把王辉叫到了自己的临时办公地点。 王辉不知道陈文辉大队长叫他有什么事,连白大褂都没有脱,径直走进陈文辉的临时办公室。 他两脚刚踏进门去,就被两条大汉从后面扑了上来,二话不说,先把他的双手反扭起来,再堵上嘴。 王辉没料到与这伙人合作,就和与狼同行一样危险。 他脸庞憋得通红,身子扭动着做出反抗的样子,被堵住的嘴巴还发出了“唔唔吖吖”的声音,两眼愤怒地盯视着陈文辉,真想冲上前去揍他一顿,但现实却又令他无可奈何。 王辉怒视着陈文辉,不肯把眼光移开去,他的意思很明确,那就是你们无端端这样对我是什么意思? 我犯什么错了你们要这样对待我? 第358章 反被套去 陈文辉瞪着一副冷眼,等王辉抗争得大气喘喘,浑身无力了,才一拍桌面站起来怒道:“好你个王辉啊!说好彼此合作的,你有病,我们不惜大老远从北京为你请个专家来给你医治,不能说我们对你不好了吧?可你倒好,居然暗中留下一手,想糊弄我们?门都没有!讲,那个自称是龙门仁亲属的陈洁萍与你是什么关系?她到底知道些什么?” 王辉“唔唔”地示意了一下堵在嘴上的毛巾,陈文辉只好叫人帮他拿下来。 王辉即刻大口大口地喘了一会气,才说道:“真是乱来的,她只不过是我的高中同学罢了。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呢?她只不过那晚在龙母庙救了龙门仁,出于好心,帮他垫付了医药费,然后有空就来看看病人罢了……” “有这么简单?那天晚上她家婆不被绑架她会来看龙门仁?” “这个我确实不知道……” “好吧,好吧,就算你不知道,可是,她始终是一条不可多得的线索啊?说不定,她就和那伙隐藏得好深的家伙达成了什么契约;说不定,她就是他们安排在这里的线人,利用她公务员的身份做掩护,把这里的一举一动汇报给他们知道。总之,除了你知道的趁现在病好了赶快告诉我们知道外,你还要和我们合作,利用你和陈洁萍的身份套套她,把她知道的向我们汇报。我们要用尽一切渠道和办法,把这件事件弄个水落石出。你既然已经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当然明白我们的目的是什么。” “好吧,我尽力而为吧……” 王辉在咖啡厅里如何扮纯情来骗陈洁萍的那个情景读者在之前的章节里,已经读到过了。 当然,王辉做梦也不会想到,一场与老同学的相会,竟会惹出两大势力血战咖啡厅! 那窗外的突然乌云密布,紧接着诡异之影从窗外而入,立足未定就遭到伏击的场面,至今想起来仍然令到王辉心有余悸。 不知什么时候埋伏在咖啡厅的人朝破窗而入的黑影扑过去,那可真是太出人意外了啊! 只见破窗而入的黑影,一个怔忡之后,知道自己中了埋伏了,本能让黑影往窗外逃去。 但作为伏击的刑警们,岂肯放弃这样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啊?他们如狼似虎地扑过去,撞跌椅子,杯子,把咖啡洒得一地都是,也无所谓了,惊吓得客人们满脸是惊恐也在所不惜了,他们齐刷刷地朝那黑影冲上去! 那时候,作为普通平民百姓的王辉和陈洁萍那见过如此惊心动魄的场面啊? 只会傻傻地愣在座位上,看着突然冒出来的刑警呼喝着冲过去,看着破窗而入的黑影发愣之后迅速转身想离去,而埋伏的刑警急红了眼地冲上前去要抓捕那破窗而入的黑影,眼看快要得手了,那黑影却仿佛身上系着吊索一样,不可思议地飞出咖啡厅的窗外。 在两人还未弄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时,做伏击的刑警中的一个,几乎快得有如老鹰扑食似地闪近来,一下子就把王辉抓住往外就跑。 突然,他记起了什么,返身回到王辉刚才坐的地方,伸手往桌子底下一闪,就和王辉撤离了现场。 不用说,这些都是陈文辉率领的刑警大队成员所为。 他们把王辉带离咖啡厅后,回到医院临时安排他们住宿和办公的地方,才开始将原先装在王辉和陈洁萍桌下的录音器材进行侦听录音。 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曾经一而再、再而三和王辉强调过保密纪律的,可王辉还是把他知道的有关龙门仁的情况告诉陈洁萍知道。 陈文辉当即就很恼火,脸色黑得都不用抹黑颜色了,却比非洲人的还黑。 反抄着双手,瞪着愤怒的眼睛,朝王辉吼了起来。 为了增加自己语气的份量,他的右手从身后抽出来并举到头顶上去,挥舞着,在王辉的眼前晃来晃去,有几次都差点儿碰着王辉了,弄得王辉往后躲闪他挥近来的拳头。 “你什么意思啊你!”陈文辉因激动连嗓音也变了。“叫你去套她的情况,一句也套不出来,反而把一大堆不该她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诉了她!难道我们强调的纪律是儿戏来的吗?难道你不知道这样做会给你带来许多损失的吗?” “我……我……你们,是怎么……知道的?”王辉怯怯地问。 这一问,倒把陈文辉问愣了。 还十分不解地回过头来看着王辉,从头到脚把他重新打量一遍,才说:“那么……连最基本的窃听啊、伏击啊、‘钓鱼’啊这类简单的特工知识你都不懂?” 王辉老老实实地摇摇头。这下子又惹火了陈文辉,附近头去叫道:“别在我面前装幼稚!这个不懂那个不懂,那么,破坏保密纪律懂了吧?就这一条就够治你了。” “可是,是你叫我去套陈洁萍的,我不跟她说实话,她又怎么肯跟我说实话呢?是不是?” “你……”陈文辉被噎得没差点儿背过气去。这时,李小锋走上前来劝道:“算了。队长,现在别跟他说这些了。关键还是如何想办法把泄漏出去的收回来。”李小锋说完,想了想,又补充道:“看来,要把陈洁萍抓回来审一下,并想个法子让她不要把知道的东西往外说才行。” “这还不容易吗。我们撤离咖啡厅后,这么大个动静,警察局不会不理的,现在估计相关人员还在附近的派出所被审问呢,我们打个电话过去,岂不是一问就把陈洁萍要过来了吗。”陈国忠插话建议道。 但是,陈文辉不同意这么做。 刑警大队成员肩负的责任重大,涉足的事情深不可测。 至今仍然对那些超出自然现象知之不多,一旦传出去,本市有一个小组专门对付近来在本市出现的许多奇事怪象,一定会引起不必要的哄动、混乱,令到社会上一些不知真相的人不得安定。 弄不好,还会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神秘事件大做不可告人的文章呢。 第359章 莫明被绑 因此,秘密抓捕陈洁萍是最为妥当的办法。 只有神不知鬼不觉的把陈洁萍抓捕了,既可以把王辉透露给她知道的情况继续护得严严实实的,又不引起社会上的不安和躁动。 大家听队长陈文辉一番分析,也觉得合情合理。 刑警们都是受过特殊训练的人,做事办案有时候还真不能不考虑社会影响,往高里说,就是要有政治头脑和觉悟,而不是盲目而为。 于是,秘密抓捕陈洁萍成为了最佳方案。 而此时的陈洁萍还被派出所的警察问得晕头转向呢。 警察认为这是一宗黑社会斗殴性质的案件,在咖啡厅里大打出手,最有可能就是为了争风吃醋!可陈洁萍说不是普通黑社会斗殴那么简单的事情!自己一个公务员,难道不懂得分寸的吗? 警察一听,陈洁萍的说话也似乎有理,于是问,你怎么会那样想呢?既然不是黑社会斗殴,那么,你能给个合理的解释么? 陈洁萍张大了嘴巴,正想把这段时间自己遇到的经历说出来,可是,话到嘴边,她又不说了。 为什么呢? 嘿,太简单了,陈洁萍能对警察说,其实那晚自己在龙母庙遇上的龙门仁是个至今仍然解释不清楚的人物!说他本来应该死去的,但却奇迹般地仍然活着!说他的体内很异常,据王辉医生的观察,龙门仁体内有两个不同的灵魂!而且还常常打架!说他一到医院治病就使医院接二连三出现神秘又解释不清楚的现象? 嘿,谁信啊? 你这是拿那些来无影去无踪鬼魂来说事吗?抑或把警察当傻子来胡弄?有这样子编故事来应付警察的审讯的吗? 于是,陈洁萍只好沉默不语。 后来干脆说自己在咖啡厅里被吓着了乱说胡话的。 警察们看她神情戚戚、魂不守舍的样子,想想,也的确只能这样子解释了。 可是,当陈洁萍的双脚一走出派出所的门口时。 惊险的场面出现了。 只见不远处的街角拐弯处,一双神秘的眼睛从墙角探了出来,眯缝着,盯着陈洁萍。 而在同一幢楼的楼顶上,又有另一双更加诡异的眼睛俯视着这一切。 真是螳螂在前,黄雀在后啊! 眼见着陈洁萍软弱无力的样子走出派出所门口后,她不是赶快离开这个让她不愉快的部门,而是眯缝着眼睛四周看了看,似乎没有找到自己要找的东西,就伸手到挎包里摸弄一阵,掏出手机来打。 看样子是约人什么的。 躲在街边墙角的那个人有些犹豫不决,后来还是装作没事人一样懒散地往陈洁萍慢慢靠过去。 而伏在楼顶上的家伙一看,不好,急匆匆往楼下赶去。 正当他出现在大楼的门口时,不好,那个装作懒散行人的家伙竟然愣在了大街上不动了,而他抬头看时,也同样愣了…… 只见一辆轿车从街角驶近来,稳稳地停在陈洁萍的面前,等她一上车就绝尘而去。 那个原先在街角做盯梢的人脸上很焦急的样子,退回到原先站着盯梢的街角,那里停着一辆轿车。 他便拿出车匙,对着停在街边的轿车按下遥控,只听那车“嘟嘟”响起开门声。 就在那个原先在街角做盯梢的人准备上车的一刹那,那从楼顶上冲下来的汉子,一个箭步从车辆的另一个门跨上了车。 这个突然出现的情况,把在街角做盯梢的人吓了一跳!急忙回过头去一看,那从另一侧冲上车来的人,两眼黑洞洞地盯住了自己,嘴巴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反正声音很小很小,也许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了。 那个在街角做盯梢的人一愣,看看对方有些像一个精神病人似的样子,还伸出一只手来当支指着自己,虽然看他身材高大健壮,但绝不似是一个会对自己产生不利的人,只能归结为自己遇上精神病人了。 我草他啊,现在是什么时候?是要追踪疑犯的关键时刻啊!你个精神病不回医院去,却跑来这里冲上我车上玩什么呢? 那个在街角做盯梢的人正想发火的时候,忽然,很奇怪地,就被那个冲上车来的人的嘴巴吸引住了! 他仿佛听到了圣音!人变得朦胧而听话!也许,那冲上车来的人没有说话,但那个在街角做盯梢的人却分明听到了,如同上级在向他下命令似的,于是,他只好乖乖上车锁门。 只听对方如同在喉咙里发出的喑哑声音说道:“听话吧,听我说吧,就乖乖往前开吧,直到我叫停为止。” 那个在街角做盯梢的人只好把车子照直开去。 眼看着车辆离开城市了,对方仍然嘴巴不停地念念有词的样子,而那个在街角做盯梢的人就老实得如同被缚住了手脚一样地听话。 心里就还嘀咕道:你要去哪里我就开去哪里吧! 可对方不哼声,他只好开到效外去。 就在他不知道还要往城外走多远,那坐在车后排位置身材高大的汉子又发话了:“就在路边停下来吧。” 矮一截的没哼声,照高个子的吩咐把车辆停在路边,然后见高个子用手指指自己,叫下车。 矮一截的只好听话地下车。 他一直如同梦游一样,眼睛四下里看了看,见来到了环山公路上,也不知道为什么跑到这儿来了。 可高个子并没有向他解释什么,而是交代他打个电话回去,报告队长知道,陈洁萍离开派出所了,并被她老公接走了,请示下一步该怎么做? 接电话的正是陈文辉大队长。他在电话那头听了汇报后,沉吟良久,才回答道:“一个普通女子,你应该对付得了吧?呵?对付得了的话,就躲在她家周围,伺机把她弄回来吧……” 当然,令陈文辉始料不及的是。 这个被派去秘密逮捕陈洁萍的刑警大队成员成员,名字叫做苏州生的,这会儿正被那个高大的汉子绑起手脚,堵上嘴,扔到公路旁的斜坡下,直到第三天才被人救回来! 第360章 不妙预感 且说陈文辉在医院里足足等了二十四个小时,也没见那个去秘密逮捕陈洁萍的队员苏州生押解陈洁萍回来,便有些心烦意乱。 他皱着眉头,反抄着手,半垂着头颅,刚走在医院的走廊里,就被王辉一把拉住,说:“李组长……”在医务室的走道里,王辉把他叫住了。 陈文辉抬起头来看着王辉,只听他继续说道,“看来,你们得出面马上开一个会研究一下,既要讲清楚现在医院里遇上了什么事,又要摆一摆你们揭开这个谜底的思路和计划。不能再掩着掖着了,医院里已经人心惶惶了。当然,你们也可以提出保密纪律的。” 陈文辉听了王辉的说话,怔忡了一下。 心想,是啊,好象局势有些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啊,总不能让医院里的医生护士们整天生活在谣言四起的气氛里吧? 于是同意了王辉的提议。答复道:“这个,王主治医师也确实提得对。好吧,事不宜迟,我去和院长说一声,等下马上开会。” 可是,没料到的是,就在会议开得一半,陈文辉告诉与会的医生们知道医院已经有超出人们想象的情况时,护士刘小娟哭丧着脸说“那个……那个,龙门仁神秘失踪了!” “什么?龙门仁好好的怎么会失踪呢?他不是一直躺在病房里一动不能动的吗?”陈文辉不解地问护士刘小娟道。 “是的,他表面看来是一动不能动的。可动起来还真把值班的护士吓坏了!”刘小娟嘟嚷道。 陈文辉就瞪大了眼睛,正想发顿脾气什么的时候,巫世奇就向他打了一个眼色,示意他别再质问下去了。巫世奇已经凭他在神鬼方面的敏锐感觉,知道医院里发生的一切,已经是超出正常的现象了。 后来就有人提议到陈洁萍的家去看看吧。 可当大伙儿风风火火赶到陈洁萍的家里时,诡异的是,连陈洁萍也失踪了!而她那个在人民医院门口神秘失踪多时的家婆,却安然无恙地回到家来了! 这一连串的怪事使得不犯糊涂时的王辉格外震惊! 他想,看来问题越来越不知道会向何种情况发展了。 他思忖了许久,觉得还是要早作留一手的准备。 那么,他要如何才能留下一手硬招呢? 而这一硬招,一定要起到保护自己性命的作用。 反正,今晚正好轮到他值夜班。 现在没有了龙门仁这个烦心病人,应付普通病人他觉得真是小菜一碟,因此有更多的空闲时间让他思考。 既然围绕着龙门仁发生了这么多的离奇事,那么……天啊! 龙门仁那些两个模糊影子,如同两个灵魂在龙门仁体内争吵、打架的扫描图片,不就是价值连城的宝贝么? 只要把那些图片收起来……那么,自己不就有了护身符了么! 一想到这一点,他就很得意地笑起来,为自己当初的预留一手感到多么自豪和骄傲! 想想看吧,之所以出这么多的离奇事,目的无非就是一方想保住龙门仁的秘密,而另一方无非是想破解这些秘密罢了! 而自己却手握重要证据,那就任凭谁都会有求自己了。 当初,刑警大队大队长陈文辉尽管威胁利诱同时使用,可他还是偷偷留了一手,把一小部分图片交给陈文辉,留下了大部分收了起来。 他如此做的时候,并没有很明确的目的。 甚至乎是出于一种好奇与本能,把那些东西截留下来,日后好作为一种新发现的证据? 作为一种自我保护的手段? 作为一种拍或者是仕途的? 可以说都有考虑过,又都不明确是哪一样。 总之,他把扫描图收起来了。 现在,趁没有人注意,何不到医院后角的那座楼去? 把自己收藏的那些有关龙门仁的ct扫描图片拿回来? 当初之所以选择放在那幢几乎快要弃置的楼房里,是因为那幢楼房年久失修,积月有年,阴气沉沉的。 没事儿走近去都会感到阴风阵阵,令人汗毛竖立起来,所以大家习惯上都叫它为“鬼楼”。 平日里已经没有什么人再到那儿去了。 而图片就藏在那幢破败残旧的楼房的一个资料室里。 王辉轻手轻脚地离开了自己的办公室。 这时人民医院里静悄悄的,偶尔传来一两声重病患者忍不住疼痛折磨而发出的凄厉的哀叫,听来特别令人毛骨悚然;医院过道里只有几张让病人候诊的长椅静静地横在那儿,在青冷色的节能灯照射下,似一个个僵直躺在过道的尸体。 王辉虽然在医院工作了很长时间,但在此时此刻,也不免有些害怕。 刚刚走了一段路,过道临街的一扇窗叶被一阵风吹来,“嘭”的一声惊响,吓得王辉怵跳起来。 嘿,近四十岁的人了,还是禁不住惊吓! 从主楼到后面的鬼楼要经过地下的几条弯路。 以往病房好医疗室好,都会有些睡不着的人影在晃动,或者是抽烟啊,或者是看书啊什么的。 但今晚却出奇地静! 静得叫人无端端就起满鸡皮疙瘩。 病房大多已关灯睡觉,医疗室也毫无人影,护士值班室也关剩下一盏日光灯,那冷冷的光线透过窗口漏出来也显得很小器、很神秘,也很寒冷,仿佛那冷光都不愿照到窗外的小路去,淡淡地冷冷地散发些微的光亮,影衬出王辉孤独的身影,在幽暗的走道上踯躅而行…… 其实,医院里的道路平日里早已经走惯走熟了的。往日也常常独自走在这些小道上,从来没感到过害怕和心慌。作为医生,王辉所见到的病人生老病死,可以说多如牛毛。就如我们平常人要吃饭、睡觉那样的平常、习惯。 但不知为什么,今晚王辉却感到了一种不寒而栗。没有预兆,没有准备,一下子就有一种不妙的感觉,全身泛起了鸡皮疙瘩。因为走在这条小道之前,心里面是想着要干点不能让人知道的事情,所以,所有的不妙感觉,王辉都在心里面归结为做贼心虚。 然而,事情似乎也不仅仅是那么简单!好象除了心里层面上的虚之外,还真有那么一种不妙在等待着他? 第361章 午夜魅影 独自走在往鬼楼的路上,王辉有些儿害怕。 那鬼楼之所以被弃置,与它的年代久远,破烂不堪是有很大关系的。 因为已经弃置,就不必要装灯。 现在,都在提倡绿色生活,医院其它楼房都很少开灯的,更别说这里了。 王辉几乎是摸黑着往鬼楼走去。 他那白大褂在黝黑的夜幕下浅浅的、灰蒙蒙的,在幽静的小路上似有若无地晃悠着,渐渐溶入到漆黑的夜色里。 这时,有一个病人的家属,正蹲在幽深的路旁抽完烟,没有站起来往病人的病房走,而是自我控制不住把头伏在两腿的膝盖上抽泣。 他太痛苦了,妻子年纪轻轻的,就得了晚期乳腺癌。 脸色蜡黄,时时被病痛折磨得用头去撞击墙壁。 每每到了深更半夜,病魔就来折磨她,疼痛渐次增加。 起初她大口大口地喘气,强忍着不哼声,蜡黄的脸上被憋得通红,额头上渗满了汗水…… 作为他的丈夫,他走近去帮她擦拭什么的,可她一手把他撑住,不准他走近来,然后倒在**上扭曲着身体打滚。 疼痛难忍之下,终于“哎哟,哎哟啊!”地叫起来。 那声音的凄惨、尖利、痛苦,简直透人肌肤,直往心灵而去。 每每这种时候,作为丈夫的站在一旁束手无策,眼睁睁地看着妻子痛苦地挣扎、打滚,却又帮不上忙,那是怎样的一种心痛啊? 那是怎样的一种折磨啊? 呵,他愿替她痛苦,他愿替她难受,他愿替她接受病魔的折磨! 但是,疼痛仍然停留在妻子的身上。 而且是每天晚上重复着这种折磨人的游戏! 他终于精疲力竭,等妻子稍稍入睡,就跑了出来偷偷地一个人痛哭! 他把头伏在蹲着的两腿膝盖上,身体蜷缩着完全没入在黑夜里,任由眼泪肆意地流淌,肩膀一耸一耸地抖动。 后来实在是忍不住了,就痛哭起来:“呵……啊啊……呵,啊啊……” 声音凄凉、喑哑,透人心寒地在黑夜里幽幽地响起。 可放眼周围,却没见人的身影儿。 王辉本来是心事重重的,心惊肉跳地走在这条静寂无人的小路上,又突然听得似有若无的哭泣声,“呵啊啊”非常凄凉地在黑暗中响起,顿时头皮一阵一阵地发麻,腿不听使唤地瘫软起来,晃了晃,差点儿就跌倒地上。 颤着声音问:“谁?这深更半夜的,在这儿哭什么!” 这一声喝问之下,不见对方回答,静寂的对峙让人好难受! 听得见自己的心在“卟卟卟”地跳,空气却仿佛凝固了。 虽然努力探头往黑暗里窥视、搜索,却一点儿也看不见。 只听得到自己刚才的喝问声,在漆黑中渐次低落地回响着回音:“……哭什么……哭什么,”在这黑夜里如同鬼魂在回答他一样,紧触着他的神经。 突然,那黑暗里传来一声反问的声音:“是王医生是吧?” 接着,还没等王辉回应那个蜷缩在黑暗里的人的问话。 一条黑影几乎是眨眼之间就扑到王辉的跟前,一把抱住王辉的腿。 王辉被这人的突然举动吓得惊叫起来,连声音都颤栗起来,语不成句道:“你……你、你、你干什么?吓死人啦,你这是干什么呢你?” 那男人不答腔,死死抱住王辉的腿不放,后来终于忍不住了,突然像孩子似的放声哭起来,嘴巴里还断断续地道:“求求你了,王医生,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救救我妻子啊!她好痛苦啊,我好难受啊。王医生啊,只要你救活她,我做什么都愿意,给你什么都舍得……” 听到这儿,王辉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种病人家属在面对亲人临死前的失控,在医院里时有发生。 只是今晚在如此不恰当的地方和不恰当的时间出现,显得特别的让人震撼。 王辉刚伸出手去把他拉起来,就在这时候,医院突然停电了。 王辉顿时傻了眼,拉着病人亲属的手停了下来,头皮一阵发麻,正想埋怨几句什么的,他刚转过头去看医院主楼,一幅令人惊怕的场面出现了! 只见医院主楼的上空,漆黑的夜色里,神秘地闪了一下阴森森的蓝光,随着那阴森森的蓝光的闪烁,影影绰绰地,在医院的主楼上,正有几个黑影往下吊,在漆黑的夜空晃来荡去,像漂浮着的鬼魂要溜到自己的办公室去。 天啊! 王辉第一时间大脑的反应就是天外来客! 那几条黑影就是外星人! 可是,王辉分明看到了有黑影爬到自己办公室窗口上的画面,但只闪烁了一下,就看不见了! 任凭他想怎么仔细看清楚,那情景真的就在王辉的眼前消失了! 这令人恐怖的、吓人心跳的一刹那,怎么就再也看不清了呢? 真是一切恍如梦中啊!这更加深了他的恐惧和害怕。 与此同时,他的心突然“咯噔”了一下。 一种不祥的预感就袭上他的心头。 这诡异的异常,莫非是冲着……来的? “嘿,我说,你别激动了。快回去守着你妻子。今晚好象有些不对头呢。你别顾着在此痛哭,万一你妻子……” 那悲伤得痛哭的男子,也似乎感觉得到什么不对劲儿。 听了王医生的劝,默然地点了点头,从蹲着的姿势站了起来,晃荡着快要站不稳的身子,往医院主楼而去。 王辉等那男子一走,一种紧迫感更浓重地笼罩了他。 尽管他的而且确被眼前的一幕吓得心也快要跳出来了。 他自己也感觉得出,自己的脸上在不停地渗出了冷汗,手脚在不自觉地哆嗦。此刻心底深处真恨不得爹妈多生条腿,好跑回家。 但是,眼前的一切,都在告诉他,那些看又看不清,行动起来又神秘的家伙,似乎是冲着自己而来呢。 他等那阵袭击自己的惊恐过后,理智还是迅速地占有他的脑子。 现在,眼看着神秘的黑影直冲自己的办公室而来,那说明自己要放好那些扫描图片的想法是多么正确,而且越发显得迫切了! 第362章 鬼影迫近 王辉刚想转身往鬼楼走去,可是,他有些傻了,一种很怪异的感觉眨眼之间就迅速使他烦躁起来,他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一种说不出来的热浪从自己的身后袭来,跟着,就使他口干舌燥,人也软绵绵地不想动弹起来。 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啊! 他毅然地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意志,深怕那种可怕的、令他软绵绵的感觉会磨灭他的意志。 可是,另一个声音和想法却可怕地在此时,在他的大脑不自觉地响起:抢救什么啊? 所有的一切抢救都是徒劳的。 你没发现吗? 眼前发生的一切已经超出了我们平常人的能力了。 罢手吧,罢手吧…… 此时,强烈的意识又使他明白抢救自己扫描的龙门仁图片最重要。 因为扫描图片将会告诉人们,在我们的日常生活当中,也有一些事情与传说是我们至今仍然没能解释得清楚的现象,确确实实地就在我们的身边,需要了解与破译,使我们更真实地认识这个世界! 王辉顽强地克服着那种很容易把人的意志磨灭掉的无形干忧,咬着牙关悄悄地靠近了藏有扫描龙门仁图片的鬼楼,向着那间贮藏室轻手轻脚地走去。 漆黑的楼梯,伸手不见五指,每往上走一步都惊得人冷汗涔涔而下。 慢慢地打开了房门,然后小心谨慎地反闩上房门,生怕发出微弱的声响,引起医院主楼上的黑影注意。 他以为自己做得够小心的了,岂料医院主楼那种无形的气场,仿佛具有灵性似的,不仅干忧了主楼的一切,现在还不声不响地、令人惊恐万状地、仿佛要压碎一切地向着其它几幢楼的周围漂移着,向着鬼楼飘移过来了…… 王辉抬头往天空上看了一眼,其实是看不到什么的,但心更紧张地跳个不停了! 他已经意识到那些不速之客已有了什么发现,只快速地在医院楼房上搜索了一番后,就径直往鬼楼漂移过来,尽管它是那样地悄无声息、慢慢地移动,但王辉还是感觉得到那种可怕的危险正向自己靠过来。 他心儿“怦怦”直跳,脸庞发青,大口大口地喘气,冷汗渗满了额头,手脚也嗦嗦地抖了起来。 情势危急之下,他反而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了。 心里只想到:完了,完了,怎么办呢? 怎么办呢? 再抬头看窗外,主楼那边的那几条黑影,在医院的主楼的周围兜了一圈后,在撤离主楼了,黑影沿着放下的绳索,攀登而上,几条黑影在主楼似乎在商量了一会儿后,抛索到主楼旁边的楼顶上,然后沿索移动到新的楼房进行搜索。 按照这样的速度,没过多久,就会向这边的鬼楼漂移过来的。 此刻,王辉一怔,这才想起自己要干什么、应该干什么! 他急急忙忙而又轻手轻脚地走到破旧档案室前,溜了进去。 蹑手蹑脚来到档案柜前,轻轻地打开放了扫描图片的柜子,在最边的小格子里抽出龙门仁扫描图片夹在衣服里,然后锁好柜子。 这时候,王辉抬头看窗外,吓得手更抖了,脚更颤了,身上的冷汗犹如下雨。 只见窗外漆黑的夜空,那些黑影子已经攀到鬼楼的楼顶上,从黑沉沉的楼顶上,先是放下了几条绳索,接着,就有黑影顺着绳索滑了下来。 打头的黑影的一双脚已吊到窗边,正在小心翼翼地试探着找落脚点。 王辉这一惊非同小可,张着嘴巴瞪着双眼呆在了那儿。 有那么的一刻,他仿佛像没上链条而停摆的闹钟,一动不动了。 危险已经近在咫尺! 他突然一眨眼,马上醒悟过来。 想躲起来时,因为太急,竟然碰着一张凳子,“啪啦”的一声,只惊得他自己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王辉本能反应地再次张大了嘴,正想喊叫时,一只手条件反射地抬起来护住自己的嘴巴,生怕它发出声响来。 眼看着窗口正在找落脚点的黑影已经有一条腿踩到窗框上了,也好象听见了声音似的停了下来。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王辉此时是醒悟到救自己的命要紧了。 他飞快地扫视了一眼破旧的资料室,见墙角边有一具用于教学的塑胶而成的人体标本,歪歪扭扭地半躺在地上,王辉急中生智,蹑手蹑脚的走近去,把自己的白大褂以及身上穿着的衣服,迅速脱了下来,丢到门角落里,然后轻轻地也半躺在塑胶人体模型旁边。 此时,窗外的黑影正在证实刚才是否真的听到了王辉碰到凳子所发出的声响。 那黑影先是顿了一顿,停下了试探落脚点的动作,就着绑在腰间的绳索做支点,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把头部倒了过来,往窗户里面探。 黑暗中,一个头朝地脚向天的黑影就在窗口外移近来,眼睛发出淡淡的浅绿色光亮,如同野外黑夜里的森林,什么都黑糊糊的,唯有绿色的狼眼在漆黑里闪烁一样! 不一会,这个同样闪着狼眼绿光的家伙,迅速地、机灵地伏在窗边,把耳朵贴在墙壁上,右手伸到腰后面的刀套里拿出,做出了准备飞刀的姿势。 但黑影贴墙静听了一会之后,在确信刚才是听错了,才不禁轻松地舒了口气,慢慢地抬起头来往资料室里看,浅绿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令人恐怖的绿光,长久地打量着资料室。 在确信资料室里没有活着的人时,才倒正身体,蹑手蹑脚地爬窗而入! 黑影几乎是贴着窗边,熟练地轻轻地划破窗玻璃,把玻璃拿在手上,另一只手打开玻璃窗,身子犹如蛇一样悄无声息地滑进了资料室。 进得室内,他还是很小心地再打量一遍,然后才招呼另外的几条黑影进来,他们小心翼翼地翻看着找什么来着,后来在资料柜前停下来,七手八脚地把资料柜翻了个底朝天,找了半天,可能确实没有找到他们想要的东西,才失望而去。 第363章 见到鬼了 黑影溜进室内翻找什么的时候,王辉就斜倚在塑胶而成的人体标本旁,又惊又怕,冷汗涔涔而出,背脊贴着冰凉的墙壁,早把墙壁也弄湿透了。 他的心脏突突地猛跳,神经高度紧张,嘴唇紧紧地咬着,生怕嘴巴把守不严而发出声来,呼吸尽最大努力地控制到最微弱。 一秒一分,都有如度日如年般漫长。 等到那些黑影离去后,他还不敢贸然离开资料室。 久久一动不动地躺在模型旁,靠着墙壁那半边身体已感到冰凉透骨,仍然不敢动一下,心就象不是自己似的…… 昨晚医院里有不明人物在医院楼顶出现的时候,周围漆黑一团,伸手不见五指。 但是,临天亮的时候,9月的繁星就洒满了整个清凉的天空了。 鱼肚白出来的时候,繁星就隐没了。 晨光曦微中,市人民医院静静地伫立着,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似的。 南方小城五州市的天气,干燥依然。 医院里散发出一股刺鼻的福尔马林水味。 大门旁停着一辆县火葬场开来运尸的车子。 昨晚那个因为妻子病危而失控的男子,两眼空洞地看着县火葬场工人如何手脚麻利地将他的妻子裹起来,塞到运尸车后面的抽屉似的柜子里。 那曾经失控的男子就倚在医院大门的柱子下,人如被抽走了灵魂只剩下躯壳似的,呆呆地看着工人们机械地工作。 一个路人神情戚戚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情景,彷徨地走开了。 很快,天就大亮起来。 人们开始忙忙碌碌地进进出出医院。 他们身影匆匆、步履仓促,有好多活儿忙不过来的样子。 医院厨房的工作人员推着食品小车从过道里往病房里走,陪了一个晚上病人的家属与刚来接班的家人交代着昨晚病人的情况,上日班的医生和护士也在忙于交接班。 一位白头发、青脸膛、颇具长者风范的警卫队长,正在有别于那些匆匆忙忙的人,他在察看着跌落在地上的玻璃渣子,低着头一步一步地往前查看。 偶尔抬起头来看一看医院主楼上的玻璃窗。 没错儿,玻璃碎屑是在十多层上医生的办公室上掉下来的。 他颇为意外地询问昨晚值班的警卫怎么回事? 被询问的也意外得张大了嘴,就是答不出个所以然来。 还奇怪地说:“嗐!竟会有这种事?我们昨晚就站在玻璃碎屑掉落的地方啊,怎么会一点都不知道的呢!” 警卫队长就憋红了脸显出一付不屑于对方用这种说话做解释的表情。 没有责备的语言。 可这样,昨晚值班的警卫更觉难受,几乎急红了眼地解释道:“真的,没骗人。骗你不得好死。再说,又不是我一个人值班,看看阿明知不知道!” 警卫队长狐疑地再看了看昨晚值班的警卫,摊开了双手,后来还是比较克制地叹了一口气,意味深长地说:“我都没指责你什么,看你急得……成什么样子了?” 两人还在为玻璃碎屑纠缠不清之际。 一个样子瘦削的人,半弯着腰走近来,脸上一副惊魂未定的表情,四下里张望了一下,没人,才神秘又小声地说道:“别争了。我昨晚见到鬼了,偷偷爬上大楼上呢……” 很快,各种可怕的谣言就在医院里传开了。 因为见证的人不少,谣言的力量就壮大起来,恐怖的气氛顿时笼罩了整个医院。每个人的心里混乱不安、惊恐不定。 医院里闹鬼的事几乎就在一瞬间传遍了医院。 王辉**都在惊恐中度过。 非常害怕地熬到天色渐明,他才偷偷地夹着底片走出弃置的鬼楼的资料室,居然没有一个人怀疑过他、过问过他昨天晚上离岗这么久是因为什么? 更没有人知道昨天晚上他经历了怎样可怕的一幕。 很显然,昨天晚上那奇怪的停电是没有人解释得清楚的。 更不会有人过问和追查,值班的主治医师不见了大半个晚上,这是怎么回事呢? 可是,没有人想到过这个问题。 大家都把精力放到医院的闹鬼事情上了。 追问见过令人毛骨悚然的人到底见到什么了? 什么,竟然鬼影森森? 天啊,不说看到了,现在听着还起鸡皮疙瘩呢! 王辉看着这一切,不禁摇头叹息:如此惊惧的事情近来常常在医院里出现,病人岂敢再来看病啊? 可是,那些让人惊怕的场面自己是亲身经历过的。 你要人解释是怎么一回事还真解释不了! 要说是犯罪团伙的所为,但谁见过罪犯了? 要说是鬼魂之类的异端邪说,那又是谁打碎了玻璃窗的?嘿,真是说不清也道不明啊。 不理了! 现在自己最要紧的是把夹在自己衣服里的扫描图片拿回家。 他于是低着头回避着别人的眼光默不作声地往医院大门走去。 他一路走一路想:奇怪啊! 按理说,作为那些神秘得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家伙,他们的成员龙门仁已经成功逃脱了,就应该罢手才对啊。 干吗又重返人民医院来呢? 既然一直来他们都是神神秘秘,不肯以真面目示人的,没有理由无故再回医院来的。 那么,重回医院,目的显然就是自己衣服里的那些图片了。 这样一想,他更惊恐不已。 冷汗再次湿透他的衣衫。 人就不觉打了一个寒颤。 这一颤,哎哟,怪唷,怎么头“卟卟”地痛起来了呢? 他一怔,这才猛然醒悟,昨晚的**惊吓外加脱光身子靠在冰凉的墙壁上,恐怕是凉着了。 王辉刚刚想到自己着凉这一点上,就见晕眩开始袭击大脑,疼痛就紧跟着来了。 本来走得好好的步子这会儿有些站不稳了,顿觉天旋地转起来。 脚步前后左右晃了晃,身子开始往一旁倾斜的一刹那,身后一个刚换班的护士刘小娟冲了上来,一把扶住了他。 “哎啊,王医生,你的头好兴啊,好象发烧了呢。快,到急诊室去输输液吧……” 刘小娟的话还未说完,王辉就急了,硬撑着站直了身子,恼怒地叫:“我不去。我没事,我要回家!” 他的声音嘶哑,透着歇斯底里的成分。 样子憔悴中夹着倔强。 完全没有了平日的斯文和儒雅了。 这一举止的一反常态,令到前来扶他的刘小娟惊讶得不了,不解地问:“可你,现在的……身体状况,确实应该……” “你别说了。我说了不去就不去的!” 第364章 失魂落魄 王辉说完,也不顾刘小娟如何不理解自己了。 挣脱开刘小娟扶着自己的手,凉下她惊讶地站在那儿,晃着虚弱的身体走出医院大门,立即打的回家。当他打开房门时,妻子已经上班去了。 他立即打电话把妻子叫回来。 妻子在电话那头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可听他惊恐与颤栗的声音,估计是出了什么大事了。 急匆匆赶回家来,第一眼看到王辉的一刹那,他的妻子就惊讶得不得了。 天啊!**不见,王辉仿佛赴了一趟阎王殿回来似的,平日那个王辉不知跑哪儿去了! 只见他已经两眼血红,嘴唇青白,头发凌乱,面色如土,手抖抖地一把拉住她,说:“无论出什么事,你都要保管好信封里面的东西,知道吗?” 王辉的妻子感觉得到事情的严重性,虽然至今她还一头雾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但看丈夫的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就知道事态的严重程度了。 于是严肃地点点头。 就在这时候,他们家的楼下呼啸着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医院里被贼光顾过的迹象太明显了。 所以保卫科科长打了110报警。 这一大清早的,万秀区分局就接到了报警电话,警察们虽然刚刚上班,正在做着清理办公桌椅的小清洁。 但案情不容迟疑不决,他们立即整装出发。 好在人民医院近在咫尺。 风风火火赶到医院查看,表面上察看并没有太大的痕迹,大门旁的玻璃窗碎屑是从十楼主治医生办公室掉下来的。 于是直奔玻璃窗破碎的办公室而去。 推开门后令人大吃一惊! 只见办公室内被翻得乱七八糟。 所有柜子、桌子的抽屉都被打了开来,纸张、文档散落一地,柜子、桌子已经移位,笔筒、文具满桌面都是,电脑仍然打开着。 警察们一看,就明白窃贼要的是某个人的医疗档案。 在询问了保卫科,得知医院并没有损失什么物品之后,他们更坚信这个判断是对的。 而被翻抄得最厉害的就是王辉的办公桌了。 几乎到了底朝天! 不用猜,就已经看出窃贼的目的很明确了。 他们要找的是王辉主治医师曾经医治过的某个病人的档案。 目的不外是为某件医疗事故找到证据。 可是,医院院长回来后,很明确地告诉警察们,王辉并没有惹下医疗事故。 他近来医治的病人都顺利治愈并出院。 所以,这里应该是一场误会。 接着,院长大打包票道:“没事了,没事了。我们医院保卫科有能力解决这种小事情的。各位不如到我办公室去喝杯茶?” 院长说着,一眼看到保卫科科长,不免用不高兴的眼光看了看他。 意思是怎么不向我汇报就直接报到警察局去啊? 那保卫科科长一把年纪了,人生阅历丰富,怎会阅读不出院长眼眸里说的是什么! 当即就脸青了起来,尴尬地堆起笑容来,对警察们说辛苦了辛苦了。 现在看来应该是一场小误会来的,我们有能力解决的,我们有能力解决的。 万秀区警察分局的警察们又不傻,这么明显的说词和举止行为,分明就是想掩盖某种不可告人的事实,他们岂能看不出来? 只是这种失窃小案,对方主动提出撤案那也不是什么非追查下去不可的事情,就撤了出来。 但是,他们走到医院大门时,有个下了夜班换了便装准备回家的女青年走近来,偷偷告诉警察们知道,主治医师王辉昨晚也是值班医生来的,可大半个晚上没见过他的身影了。 今天早上医生、护士换班时,听另一个护士刘小娟说,早上,她碰见过王辉,脸色憔悴、神色匆匆要离开医院。 刘小娟见他都几乎站不稳了,上前扶他一把,才发现他烫得厉害,想叫他输液医治,却被他一口回绝,还匆匆忙忙赶回家呢。 这意外得到的消息,使警察们明白眼前的案件并非表面看到的这么简单! 于是迅速赶到王辉的家。 冲上楼去,敲开房门,王辉已经脸青唇白地躺在了**上,头上搭着一快毛巾,还在说糊话呢。 “千万别过来,别过来啊……天啊,真是……鬼,鬼魂一样啊……” 站在王辉**前的警察们分明听得明明白白王辉在说什么。 他们面面相觑,脸色也凝重起来。不经意间回过头来时,见王辉的妻子在一旁瑟瑟发抖,脸青唇白地呆立着,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问她今天早上王辉回来后说了什么没有? 王辉的妻子摇摇头表示没有。 警察们见打听不出个所以然来,看来解铃还需系铃人,当即决定送王辉到医院医治最为上策。 等到把他医好后,一切都会水落石出的。 就在警察们准备协助王辉的妻子把王辉送到医院之际,王辉却突然清醒过来,他惊恐地交代,送到哪间医院都行,就是不能送回到人民医院去。 说完,他又昏迷过去了。两眼紧闭,脸色灰土,如死了葬过入土一样。这种情况只能说明,王辉病得很重很重。 但这么重的情况下,王辉还是支撑着睁开眼睛,告诉万秀区的警察知道,不能把他送回到人民医院去医治。 这不明摆着说人民医院昨天晚上出了件很令人震惊的事情么? 可为什么医院院长不准他们深入调查下去呢? 莫非这件事牵涉到医院领导? 是他们医院里出了重大的医疗事故? 但今天上午去人民医院查看的时候,又不似是那么回事啊! 又或者这件事是他们医院内部里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一切一切,都不得而知。 这些疑问现在都只能是悬在半空中的事情了。 不解决王辉的病,一切都无从下手。 万秀区的警察们立即把王辉送到另一间医院去再说。 王辉昨天晚上被吓了一个晚上,今天早上冷汗出了一次又一次,现在冷汗没得出了,却浑身发热。 到门诊部用探温针一探,三十九度,不得了了! 赶忙把他送到留医部去,他一躺到病**上,就已经是一个劲地讲胡话了! 第365章 邪气太盛 且说人民医院里,直到中午时分,才发现情况不对头! 此时是一片人心惶惶的乱象:他们秘密地私下里展开调查,才发现昨晚值班的王辉失踪了! 他的办公室里被人翻找过一遍,什么都没缺,唯独不见了龙门仁的病历资料。 更叫人感到奇怪的是,昨晚医院停电时一护士正为病人打针,结果连针头也断在病人的身上;医院停电时发电房的电工竟蹲在厕所里睡着了,事后问他,他也感到解释不清楚,还懵然无知地反问道:奇怪啊,昨晚不是很累的啊,怎么会蹲在厕所里也能睡着的呢? 人家问他,是啊怎么会这样的呢? 他说我知道就不用问你们啦。 最奇怪的要算王辉了,他是值班的主治医师,大半个晚上也找不到他的身影。 据刘小娟说,今天早上曾经见到他来着。 那时他已面目全非……双手紧紧护住身体,脸庞发青,牙关紧咬眼紧闭,身体摇晃着,嘴里一派胡言乱语,叫人一句也听不懂。 这些情况汇集起来后,除了给人不可思议之外,就是令人毛骨悚然、惊恐万状。 医院里那几个领导们聚集起来商讨了好久,原来以为是一件失窃小案来的,现在看来好象很严重。 但严重到什么程度,他们也说不清楚。 既然说不清楚,不如按规定先把情况报到卫生局去,很快,就接到卫生局电话指示,要他们当作重要案件报到公安局去。 很快,万秀区警察分局再次接到报案,他们立即一路鸣笛而来,把医院封锁了。 不再允许外面的人进来,也不准已在医院里的人出去。 凡是昨天晚上值班的医生、护士、工勤人员,统统排队等候问话,同时动员病人及其家属,有看到什么异常现象的应配合警察,把知道的情况讲出来。 警察们忙活了一个下午,也找不到有用的线索。 尽管人民医院出了大事是明摆着的事,但就是搞不清楚是什么人干的,目的是什么,动机又是什么,一切迹象都似是而非,医院里的正常工作瘫痪了。 当然,这不能怪警察。 他们怎么知道一个入院治疗重伤的病人,背后会有惊天秘密啊? 所以查了半天也搞不清楚窃贼所为何事而来。 正在一头雾水不知天的时候,一批神秘人物赶到了人民医院,二话不说,就要警察们撤了一切警戒…… 市刑警大队大队长陈文辉近来特别气馁。 刑警大队特别行动小组这次来到五州市人民医院,竟然遭遇到一系列的失败。 先是陈国忠、李小锋盯梢王辉被人迷到郊区的树林子里去,至今仍然解释不清楚整个过程是怎么一回事。 随后派苏州生去把陈洁萍秘密抓捕回来,结果人抓捕不回,苏州生还被人家捆绑着推落路旁斜坡的草丛里。 这下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可斗不过比行动小组高大的对手啊! 虽然事后暗暗派人到处搜查过,那高大的绑匪却从始人间蒸发了似的,影都不见了。 最令人感到失败的是,整个刑警大队成员都暗中驻守在人民医院里的,偏偏被他们暗中监视着的龙门仁,就在他们的眼皮底下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刑警大队成员多方面查找原因,却总是找不到点子上。 你比如说,陈国忠和李小锋,怎么走近去询问人家几句,不但问不出什么,糊里糊涂就跟着人家往郊外去了? 当时要不是陈文辉大队长留了一手,多派人员尾随其后,恐怕至今都不能再见了! 此外,还有一个也很惊世骇俗的事件就是刑警大队行动小组全体人员都在医院里的,怎么就没人发现龙门仁走出医院呢? 事后查看监控录像,却连影儿都没有。 这看起来好象都很难解释,也解释不清楚。 于是,就有人用手指指脚下,陈文辉就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指指脚下的人就答,是不是医院里太……邪了? 这本来是大街上不懂事的妇孺语言,作为刑警大队成员就是来破解这些谜一样的事件的,现在,内部里的人都唯心起来了,真是莫大的讽刺啊! 陈文辉正想说几句狠批那个人的说话的,不料就在这个时候,一向是自己得力助手的陈国忠居然同意地点点头,表示同意医院里太邪乎了。 接着,李小锋还搔着后脑勺说:“我也觉得怪邪气的。以前,我们干什么事都挺顺的,连惊天动地的人物我们都手到擒来,怎么来到这个人民医院里,就事事都不顺起来,看来,不信点唯心的东西也是不行啊!事事都唯物,可有些事确实解释不清楚啊,对不对?” 李小锋的这一番高论,真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啊。 大家纷纷附和,之后就乱了套了,说什么难听的说话都有了。 总之,离开医院,另找旅馆居住的意见占了压倒性上风。 陈文辉看看大家的内心其实挺脆弱的,而那个对鬼鬼神神有预知能力的巫世奇又一言不发,看来事情也不好说是什么诡奇异事了,只好同意远离这间有些邪气的医院。 然而,就在他们离开人民医院不到三天,医院半夜里就来了那些不速之客,只后悔得陈文辉有些失态地挥舞着手臂,在房间里来回不停地叹气。 不时瞥一眼巫世奇,那巫世奇却没有不好意思的表示,陈文辉就发不得火。按照两人的默契程度,那就意味着人民医院里出的事,的确有些邪乎。 忽然,他抬起头来时,却发现那个提出离开医院的队员和附和了他意见的陈国忠、李小锋三人在墙角里垂着头,抿着嘴,不好意思地在等候他的处分呢。 陈文辉一愣,半晌才明白过来这三人在负荆请罪呢。 于是陈文辉笑笑,说:“你们也不必介怀。即使我们不离开医院,恐怕也不会得到什么。不知你们注意到没有,那些神秘人物凡事总是比我们棋高一着的。看来,他们的确神秘得神出鬼没啊……” 后来,说着说着,陈文辉也警觉自己无意中流露出气馁的说话,便停了口,用一句亡羊补牢,未为晚也来混过去了。 刚才,突然知道万秀区警察局接到人民医院报案,说医院里出大事了。当下陈文辉就问到底出什么大事了?万秀区分局也说不清楚是出什么大事,反正接到人民医院的电话时,说是出大事了,就出警了。 陈文辉不免一惊,安慰同事们一番之后,就率同事们整装出发,直扑人民医院而去。 第366章 首次照面 陈文辉率刑警大队的同志们到得市人民医院,一番了解,知道王辉又受到惊忧之后,就有些沉吟起来。 显然,从医院领导听到的都是那种神秘又恐怖的复述,陈文辉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这与贼啊、偷啊、盗啊没什么关系,就叫万秀区警察们撤了警戒。 听说今天上午万秀区的警察已经把王辉送到桂东医院去了,就开车赶往桂东医院去。 可是桂东医院收留的病人太多了,只得暂时把王辉放在医院过道的加**上。 王辉的妻子看到桂东医院手忙脚乱的,实在不放心王辉住在这间医院,便要求将王辉送到市郊的医学院附属医院去。 她脸庞涨红着,举起双手挥舞着,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嘴巴不停地说:“这怎么可能呢!不管怎么说,我老公王辉也是个主治医师啊。怎么说他是个正科级干部,岂能放在这间那么多病人的医院里,还好象不管不理呢!” 万秀区警察局的局长,一听眼前这个女人喋喋不休的舌噪,不禁拧着眉头,心里嘀咕道:“正科级又怎么样?放到处级的县城才显威啊,在这种地级市,还不是普通干部!像自己,不也是正科级,还不是要前来送你老公入院?” 他虽然这样子想,可不能表现得对同级别领导夫人的不敬。 于是好言安慰道:“不要紧的。我们会安排医院里最好的医生给他治病的,这个你放心好了。再说,王辉主治医师在这里有这么多同行,给他治病的医生才会尽力啊!” “这个要放在以前,倒也说得过去。可现在桂东医院到处乱成一团,人手也不够,谁还有心静得下来给王辉医治啊?” “你这不是成心为难我们吗?我们要留下王辉主治医师,当然有我们的理由。我们要第一时间问话他的,那怕他给我们的线索只有一丁点儿,也会对我们的破案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所以,你不要再提无理要求了。” “什么?我这是无理要求?我这是无理要求吗!” 警察分局局长也火了,双手叉住腰部,上身向前一顷,吼道:“给我把她扣起来,就说她阻碍警察办案!” 几个警察得令,如狼似虎地扑近去,要把她铐起来。 就在这危险时刻,门外,来了几个身材高大的汉子。 他们有一双很有神的犀利眼睛,神态显得很不自然,东张西望的。 仿佛对医院的基本情况也不了解。 竟然走去问门口一个病人家属应该怎么样办手续才可以探望病人? 而这一幕,刚好被前来看望王辉的陈文辉看到了。 突然间,他的心就剧烈地、急促地跳动起来。 陈文辉仿佛觉得,他苦苦追寻的东西就在眼前了,便有一种激动的、强烈的、撩人心动得快要喘不过气来的渴望。 他忽然浑身颤抖起来,想奋力扑过去干一番惊天动地的事情。 他的激动与喘不过气,很快就传染给跟在他身后的几个警员。 他们绷着脸,握着拳,有些还把手放入衣衫里面的裤腰里去,握着那冰冷的硬家伙,只等那伙人再走上前来,就要做出猛虎扑食的动作或者是点射。 然而,也许是他们太过将内心的激动反映在他们的脸上了。 那一伙人突然停住了脚步,抬起疑虑的眼睛,阴森、警惕、戒备地打量了陈文辉这些人一眼,手就自然反应地伸到衣袋里去。 彼此心照不宣地保持着距离,看看陈文辉这边不敢驳火,就迅速转过身去,消失在大街上的人群里了。 陈文辉顿时气得脸也发青起来,只觉得心在猛跳,头在微微发晕。转身进得医院,却见警察要铐人,便把手一挥,说:“慢着,你们不能把她铐起来的……” 医院里正准备把王辉妻子铐起来的警察突然听得这一声断喝,愣在了那儿。 他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随着那一声叫停声,一个一看就感觉得出受过军人职业训练的男子,四十多岁的年龄,脸上表情严肃,神神秘秘地走进警察们的旁边。 这个神秘男子长着一对深沉的坚毅的眼睛,宽宽的肩膀,直直的身板,即使他现在只穿着普通人穿的一身深灰色的衣服,可他的身板子一撑,就显得分外的毕挺,仿如军装。 他身体健壮而又透露着儒雅,仿佛他天生就是硬汉里面的军师,是现代科技化装备中不可缺少的一个操控手。 警察们看到这个不同凡响、儒雅气质的男子,都有些儿自愧不如了。 但是,此时此刻这个神秘人物如此搅局,岂不是不给警察们面子吗? 副局长当即走上前去,绷着脸庞的肌肉,咬牙切齿地喝道:“你是什么人?这里几时轮到你说话?出去出去,给我滚出去,不然老子不客气了!你眼盲的吗?不见警察正在办案吗?” 那男子伸出手来摆了摆,意思是叫他别凶,有话好好说。并随着自己摆着的手,他自己先笑了起来,说:“我是来帮助你们的。” 副局长一听,顿时来了劲儿,有心要戏弄戏弄眼前这个大言不惭、不肯自报家门的人物。就迎上去,用嘲弄的口气道:“唷,好大的口气喔!今天早上吃早餐时加了洋葱是吧?你凭什么来帮助我们啊?” 神秘男子和蔼地笑笑,从身上拿出证件,递到副局长面前,说:“刚才是讲错了,不是来帮助你们,而是来协助你们。我个人意见认为,你们应该让王辉的妻子接她丈夫到医学院附属医院去的。这里人多又复杂,万一有人要找王辉的麻烦,就会伤及许多无辜的群众,影响就不好了。再说,从人道角度讲,王辉发高烧,需要及时治疗。但桂东医院已经人满为患,不适宜把王辉主治医师再留在这里了。” 这神秘男子说的都是冠冕堂皇的说话。 当然,他不能和警察们说,快转移吧,有伙神秘又鬼祟的人物要来打王辉的主意了。 刚才,我在医院大门外已经和他们照面了。 再不转移,王辉就有生命危险了。 最低限度,也会神秘失踪的! 第367章 无言以对 万秀区分局副局长拿着那神秘男子递过来的证件瞄了瞄,脸色有些尴尬起来,为刚才的不敬讪讪地笑笑。 一面不好意思地搔自己的后脑勺,一面把证件递给局长看。 “不好意思啊!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得自家人了……”副局长说着,自己先带头笑了起来。 局长低头看了一下副局长递过来那神秘来人的证件,立即肃然起敬,伸手过去握起神秘男子的手,感谢道:“谢谢上级领导的提醒。我们起初也是想把王辉主治医师送到条件好的医院去的。但因当时事件毫无头绪,怕离王辉太远,不方便做笔录什么的,更不知从何入手,所以是暂且让他在附近医院就医。” “问题是现在你们也一样毫无头绪啊,对吧?说不定我送他到医学院附属医院去,即使未必找到什么线索,但起码先救人一命啊,对吧?” “也是,也是。” 于是,那个神秘男子转过身去向后一挥,七八条阴沉着脸色的汉子从人群中走了上来。 大家合力把王辉抬了起来就往医院门外走去,放上早已停在门外的轿车,把王辉以及他的妻子送到市郊的医学院附属医院去。 原来,这个神秘男子就是刑警大队大队长陈文辉! 读到这里,读者一定会问,不是吧?同一城市里的警察会互相不认识的? 也许,这部小说太长了,有些事情的发展也说了很久,虽然前面有过交代的,但还是在这里提醒一下吧。 陈文辉很久以前,就是从五州市的派出所普通警察做起的。但后来,他升职之后,不是调到苍县刑警支队去做支队长了吗?在苍县,他可是和吴长生打了很久的交道,后来才升回到五州市刑警大队的。 除了那个很有名气的巫世奇随他调到五州市刑警大队来,在苍县那些许多警员已经不再出现在这些后文里了。也就是说,经过长时间的履历,当陈文辉重回五州市时,已经物是人非,警察队伍也进了许多新人,所以彼此之间不熟悉,也就不足为奇了。 毕竟,五州市是一个地级市。现在中国的城市发展有多快,经历这个大时代的人,很多都有亲身体会的,在此就不多说了。 万秀区警局的警察不认识陈文辉,直到看了他的证件,才知道是市局刑警大队新来的大队长,当下只得按照陈文辉大队长的意思,不铐王辉妻子了。 而王辉已经和陈文辉不仅熟,还准备跟他到刑警大队去加入他的侦案小组呢。 所以当陈文辉出现时,王辉病得昏乎乎中仍然懂得示意妻子没事了。 这时,已经傍晚了。 落日余辉暖暖地、急匆匆地像赶搭末班车的乘客,朝着车站头也不回地走去。 傍晚时分,医学院附属医院大门前,先前人来人往的景象变得稀少起来。 那些趁着下班时间前来探望病人的人,安慰了一会病人后,留下客套的祝福语,现在也已走了。 真正留下来要护理病人的,却在忙着到医院饭堂去打饭、打热水,大门一下子静得让人感到惊奇。 只有一辆在等乘客的红色“的士”停在那儿一动不动,司机为了省油,把车门打开来好让空气在车内流通起来,司机则懒洋洋地斜躺在驾驶椅上,一只脚伸到车门的窗子上,嘴里叼着一根牙签,百无聊赖地在等乘客。 医学院附属医院里,一切都和往常没有什么两样。 但陈文辉仍然不放心,吩咐几个警员这里看看,那里望望,在确认符合安全条件后,才允许王辉进入病房。 王辉迷迷糊糊地昏睡了一整天,在打了镇静针输了液灌了药后,神志终于渐渐清醒过来,毕竟是医生受吓,心之承受力不致于崩溃! 王辉逐渐清醒后,一眼就看到陈文辉和自己的妻子坐在**前关切地注视着自己,心里就有些暖和起来。 多次想开口说声多谢诸如此类的感谢说话,却发现连开口说话的力气也没有,只好闭眼养神。 陈文辉见王辉总算醒过来了,虽然仍然虚弱得很,但总算醒过来了。 便知趣地站起来离开病房,好让他们夫妻有说悄悄话的空间和机会。 在过道里,他和巫世奇碰面时,仍然很小心地吩咐他提高警惕。 他说,那伙真不知什么人来的,每次有些变动和转移,总是逃不出他们的嗅觉的,没过多久,他们就能找上门来。 巫世奇默默地听着,不哼一声,却陡然增添许多无形的压力,毕竟牵涉到神秘莫测的事件,特别是与鬼鬼神神粘连的案件,本应是他的强项,无奈那伙人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才感到是鬼魂造孽,却又不见了它们了。 所以,在这个案子里,巫世奇是很内疚的。陈文辉把他从苍县火葬场里调到县警察局刑警支队,而后又把他带到五州市警察局刑警大队来,就是希望他在灵异案件的侦办过程中,发挥他能通灵,略懂异界事物的能力。 但显然,至今他还帮不上陈文辉什么大忙,这就是他感到愧疚的地方! 而病房里,王辉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他的妻子握着他的手,嗦嗦地抖着,心里便有无限的委屈和他说,她呢喃着对王辉嗔怪道:“看你啊,怎么会弄成这副失魂落魄的鬼样子啊?才一个晚上不见,都简直不敢相信是你了。” 王辉深情地看了看妻子,并不作解释。 抬眼看看周围,确实只有夫妻二人了,才小声地问妻子道。 那些图片保管好了吗?不到万不得已,可千万不能拿出来示人,知道吗?你老公的生命就系在上面了。 妻子怔怔地听着,颤抖着点了点头。 这时候,陈文辉进来了,他客气地问过王辉感到怎么样了,已经能够说话自如了吧? 能够? 没事? 好吧好吧,那么,不知我可否问一个敏感的话题? 可以?好! 那我不客气地问了:“你说,你主治的龙门仁已经‘出院’了,为什么他们还来对你纠缠不清呢?” 王辉顿时错愕得不得了。 他张大了嘴,可就是答不上一句话来! 第368章 设局套密 陈文辉的提问太奥妙了! 既然龙门仁出院了,不管他这个出院是失踪也好,自己偷偷溜出医院也好。从医疗的角度来说,这个病人不再需要王辉的治疗了。 可是,为什么龙门仁背后那些神秘的人物却对王辉纠缠不清呢? 嘿嘿,你叫王辉怎么回答啊?照实答吧,三言两语,就会扯到照片上的事去。所以,王辉只能是耍赖道:“我……怎么知道呢?是不是……想要回龙门仁的病历?” “那是其中之一,但不应该就这么简单吧?” “那……还会有什么呢?” “这个……也是我想知道的啊!” “别说你想知道他们为什么对我纠缠不清,就连我自己也想知道呢!我现在担心的是,他们会不会对我的生命构成威胁!” 陈文辉就趁机旁敲侧击道:“这个嘛,就很难说了,到底你是否踩着他们的底线了?踩着了呢,就说不清楚了。” 王辉顿时脸红耳赤起来,辩解道:“我怎么知道他们的底线是什么?我什么也没有做!” 陈文辉是从基层派出所做起的,审小偷小贼的早已熟练在手。 一看王辉这种说谎新雏,就知道他身有屎,一定隐藏了什么重大秘密! 从与那些神秘人物接触以来,陈文辉就知道,他们能力的强大与办事的有针对性,是不会平白无故缠着你王辉的。 本来正想乘胜追击的,却被一件突发事件给打断了。 之前,王辉的妻子是陪在王辉身边的。 自从陈文辉走入病房来探望王辉后,她在一旁听两人的对话,简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又见陈文辉每说一句话都抬起头来看看自己,似乎有些不想自己知道什么的样子,便没意思地往病房外走去。 她从今天早上到现在,一直都处在担惊受怕中度过,也确实累了。 正想到大门外散散步呢。 可就在这时候,在下楼梯的当儿,有两个蒙面家伙一个箭步冲近王辉妻子身旁架起她往医院大门外就走…… “你们这是干什么?吓,你们干什么啊?救命啊!” 惊恐的、尖利的、令人毛发倒竖的声音从楼梯传到病房来。 陈文辉与王辉同时一惊,陈文辉“嚯”的一声站了起来,说:“不好,出事了。” 而躺在病**上的王辉也被吓得心儿“嘭嘭”直跳,冷汗往外直飚,病也被吓得好了一半。 两人还在面面相觑之际,正在病房外面值班的几个队员冲了进来,向陈文辉报告:“报告队长,有不明身份的蒙面人劫持了王医生妻子,为了安全起见,你们是否转移一下病房?” “好的,快,别担搁了。哎……王医生,你有什么东西要一起带走的吗?” 王辉心急啊! 一方面妻子被劫,不知会被怎样对待;而自己这里也已经不安全,更令他担心的是那些扫描图片……哎,来这里的时候也没见妻子带什么东西啊,自己更是病得昏头昏脑的,有什么东西要带离这个病房的? 呵……明白了,明白了。于是答:“我现在还有什么东西要带?连自己的身体恐怕也不一定由着自己带呢。” “不要悲观,不要悲观。”陈文辉安慰道。 刚把王辉转移到新病房,就有一个刑警大队成员的队员进来汇报说没事了。 劫匪拖着人质到得医院大门后,本想威胁的士司机搭他们走的,岂料的士司机慌忙中打不着车,劫匪见我们快要冲近去了,就丢下人质跑了。 这边汇报着,王辉的妻子就脸青唇白地进入病房来,一下就扑到王辉的**前,“哑哑”地哭起来。 王辉就轻轻地拍打她的背后,安慰地说没事了没事了。 他在心里说,嘿,这样你都看不出来吗? 刑警大队成员设的局来的,无非是想套我还有什么东西要收起来罢了。 “你没被他们劫持过,当然说得轻巧啦!没事,没事。你要突然被他们从背后冲上来挟持着往外跑试试?不说痛,就是吓也吓死你了……” 王辉知道妻子在发自己的嗔,正不知怎么圆场好,陈文辉就笑着插进来说:“你说这些对他来说真是小菜一碟啊!你都不知道,他昨天晚上在医院里亲身经历的,恐怕比你刚才的要恐怖十倍也不止啊,他要描述给你听,你只怕要多恐怖就有多恐怖!所以你说的对他来说根本不值一提,是不是啊王医生?” 王辉先是应和地随意笑了笑,后来就慢慢抬起头来,用疑惑的眼睛盯着陈文辉,想了想,才试探着问:“这么说,你们是见过那伙人,经历过那种事的了?不然,你怎么知道我昨晚经历过什么呢?” “我是什么人,我早已告诉过你。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就不妨直说,我们就是专门对付他们的。只是一直来你总不太相信我们,才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总而言之,他们是不会留下手尾的。所以,我现在最主要的任务就是确保你尽快康复以及你的人身安全。” “那么……辛苦你了……” “安心养病吧,有我们在呢。” 和王辉交谈完走出他的病房后,陈文辉不觉有些不高兴。 心里面还暗暗地骂道:真是一个难缠的家伙啊! 兜兜转转了这么久,他就是不肯松口。 正所谓威胁利诱都用尽了,也套不出他的口风,真是城府太深啊! 好吧,就用时间慢慢磨到你交出来吧。 第二天晚上,陈文辉照例到王辉的病房和他说闲话儿。 正越说越投机的时候,那陈文辉突然没了笑容,脸色铁青,神情紧张,招手叫王辉走近窗前来。 王辉立即从**上起来走近窗口去,顺着陈文辉手指的方向看下去,只见医院的大门来了两个非常奇怪的人物。 在医院门前灯光照射下,两个来人神态显得鬼鬼祟祟、闪闪缩缩的。 他们一个走上前去询问咨询护士,一个东张西望,凶狠而犀利的眼睛,有点象野外的狼,可又没有野狼的那么绿莹与逼人的杀气。 第369章 危在旦夕 王辉一看,惊得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站在王辉一旁的陈文辉一看王辉的表情,更坚信自己的判断了。 陈文辉转头对巫世奇说,你们小组负责好王辉妻子的安全,至于王辉,就交给自己这个小组吧。 巫世奇低沉地应了一声,就走上来和王辉的妻子撤离病房。王辉的妻子尽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看眼前这些人的神情,就知道事态严重了。 这时王辉的妻子又听得王辉吩咐她多加小心的说话,更感到事态的严重性了,与丈夫了一下不舍的眼神,但见丈夫王辉肯定地点了点头,于是她识趣地跟在巫世奇带领的小组走了。 陈文辉站在窗前看了一会儿后,自言自语地说道:“奇怪啊,他们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你转到附属医院来了呢?”说着,陈文辉走到王辉旁边。 王辉感受得出事情的危险性,连病也好了大半。 这时陈文辉叫跟自己这个小组的陈国忠、李小锋先出去迎面与那两个陌生人打个照面。 若有机会,就先把那两个家伙放倒了再说。 陈国忠和李小锋干脆利落地做了个敬礼,然后拔出离开了王辉的病房。 陈文辉紧张地盯着自己的手表,计算着陈国忠和李小锋放倒那两个人需要的时间。 如果不出差错的话,应该在十分钟之内就能完成任务,然后返回来与自己一道护送王辉离开这里。 但是,这时的时间仿佛跳得特别慢,熬了多久才过去十分钟,却不见两人回来。 这下子,陈文辉不敢担搁了。 原先盼望两人回来的心情变成了担忧。 内心里,还不免惊叹对方的厉害! 他明白,陈国忠和李小锋可是刑警大队里精挑细选出来的人物。 正常情况下,没有十个八个功夫了得的汉子轮番与他俩较量,是近他俩身不得的。 所以,在一对一的情况下,在预计的时间内不见他俩回来,那就意味着有可能任务完成失败! 而在陈文辉看来,凡是有可能与模棱两可粘边的预计,一律被他视为是失败。 必须再作打算。 这时,他看表的头部抬了起来,紧张地盯着病房门口,看看没事了,就准备拖着王辉走人。 王辉此刻坐也不是,躺也不是,只是不停地在窗子和病**之间来回地走着、走着,以此来消释心中像牙痛一样令人难忍的那种对自己前晚经历的恐惧感。 而陈文辉虽然紧张,但却没有半点惧怕,看他的样子反而有些跃跃欲试呢。 他躲在门后听了一会儿,没见动静,就探出头去张望一下,偷偷看了看那两个不速之客到来了没有。 接着就像算计什么地屈着手指掐算一下,眉头不禁皱了起来,他也有些紧张地伸手到腰间去摸出一把来,轻轻地拉了拉栓,嘴里喃喃地叽叽咕咕叫个不停。 而且不停地在病房里兜圈子,似乎碰上猎获物前在舔嘴,一切都表明他要扑上去的样子。 他看了一眼那在昏暗中泛着白色的**铺,这时王辉就坐在**上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不知道门外进来的两个不速之客厉害还是眼前这个陈文辉厉害。 王辉现在觉得,自己的命运只能听天由命了。 如果陈文辉斗不过他们的话,而这种可能性是很大的。 作为龙门仁的主治医生,他是知道他们生理上的特殊和与众不同的。 如果刚才下去的两个刑警大队成员成员都被来人放倒的话,那么,眼前的陈文辉,就凭他一个之力,是不足以把来人打倒的! 就在王辉分析着面临的情况时,突然,那陈文辉站住不动了,走到病房门旁探头往外再看了一眼,立即回来一把拉起王辉离开病房…… 陈文辉和王辉出得病房来,马上沿着走廊往楼梯口奔去。 这时,走廊尽头的楼梯口出现了一个男子。 他双手本来是反抄在身后的,正不慌不忙地迎着两个匆促往外逃跑的人走过来,那人抬头看到陈文辉和王辉时,向两人点点头,正要走过去时,却又退了回来,张大了嘴,说:“你,你,你……不就是人民医院的王主治医师么?怎么跑到这儿来了呢?哎哟,早说啊,也好让我们用最好的设备……” “有事,有事,改日再谈。”王辉想敷衍了事,说完就走。 但那男子伸出一双大手拦住了王辉和陈文辉,提出要请教几个医学上的问题。 啰里啰嗦又没完没了。 陈文辉急啊,想拖着王辉走又走不了。 急中生智地指一指这个不识趣男子的后面,说:“你看!” 那男子不知是计,回头去张望,什么也没有。 刚回过头来时,一只老拳已冲着他的门面击过来。 那男子一点回避的动作都没有,只听“啪”的一声,他的面部被击得疼痛不已。 他还意识不过来这一老拳到底有多厉害,就见眼前一黑,晃了晃身体,昂头便倒。 医院里顿时乱作一团,陈文辉揉了揉自己的拳头,用手捋一了下刚才出拳时弄乱的头发,随后,一把拖起王辉的手就往楼梯口跑去。 这时,从医院门外进来的那两个男子,在楼梯下刚刚把陈国忠和李小锋放倒,正直起身子整理一下弄皱了的衣服,抬起头部,警惕地打量着每一个从他们面前走过的人。 他们穿着窄窄的、瘦瘦的黑衣服,把肌肉暴露无遗;明显不是我们平常人的衣着打扮。 他们那种平直的、没有光泽的、非常灰黑的脸,都在充分地说明,他们是经常练功的人,他们那双眼神犀利的眼睛,就藏在眉毛下边,并躲进深深的阴影里,浓浓的头发像帽子戴在头上的样子。 只要细心观看就能辨别清楚这两个人与我们平常人气质和举止不一样。 陈文辉一看情况危急,马上对王辉用低沉的声音轻轻地说:“返回楼上,千万别和他们碰面。” 说完,陈文辉的脸上,写满了焦急与苍白,连嘴唇也不自觉地哆嗦起来。 第370章 趁乱逃跑 眼见得两个神秘人物就快要从楼梯上来了,陈文辉的手不自觉地伸到腰后的套去握着柄,样子让人怎么看就怎么别扭。 两人刚回到走廊,就看到一间病房里挂着两套保安服,陈文辉顿时怔了一怔,站在那儿愣了一会儿神。 抬头四处看了看,轻拉了一下王辉,努努嘴,示意他走进这间挂着保安服的值班室去。 王辉还有些懵然不知,被动地被陈文辉一拉,就身不由己地跟进了值班室。 陈文辉非常麻利地伸手将两套保安服拿了过来,自己一面穿,一面叫王辉也穿在身上,同时把两顶的帽檐压得低低的,然后对王辉说:“镇定,打起精神来,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的样子,明白吗?” 王辉点了点头,两人装模作样扮作医院保安的样子,大模大样地走出来,要往医院外走去。 他们刚走出值班室,迎面就碰上从医院外走进来的那两个男子,他们凶神恶煞般地盯着陈文辉和王辉。 刚想盘问点什么的时候,刚才被陈文辉打倒在地的那个男子,这时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一手摸了摸自己的腮帮,随后又去抹鼻子上流出来的血,一手指着陈文辉和王辉破口大骂道:“你两个野种啊,好心想请你们指教一下,你却敢伸手来打我?也不看看这里是谁的地头!老子今日不把你们打到叫救命我就不姓马!”说着,冲上来就要和他们搏命。 陈文辉被眼前的突发情况搞得不知所措起来。 他把手从后腰抽了出来,做好迎击对方的准备。 可这样一来,自己就被动地把防守两个从医院外走进来的男子的软肋暴露出来了。 万一那两个男子认定自己就是他们的目标之一,自己就只有束手就擒的份。 但面对被自己打倒要冲上来和自己博命的男子,又不能拿出来对付他,毕竟是人民群众来啊! 正在两难之际,那两个从医院外走进来的家伙不知是不是做贼心虚? 他们自以为手指这边冲过来要博命的男子是识破他们了,两个家伙顿时愣了一愣,身子做出下蹲的姿势,摆出马步,做出迎击的准备。 陈文辉和王辉见状,身子往走廊的墙壁退去并靠在墙上,腾出空间让他们打斗。 那冲过来的男子本想找陈文辉复仇的,但因为人已经冲近来了,咫尺之间,从医院外进来的两个男子已无法理清真相了,挥拳就把那冲上来的男子打倒。 趁此混乱的机会,陈文辉和王辉偷偷溜到楼梯口去,快步往医院门外走去。 陈文辉当然想得到,那两个追杀到来的家伙,在来这间医院前肯定打听过王辉的近况,他们一定以为王辉此刻仍然病恹恹的躺在病**上。 果然,在医院病房过道的尽头,那两个家伙正在一间病房一间病房地搜索着。 陈文辉和王辉趁那两个家伙还未醒悟过来之际,已经快步往医院大门走去。 此时,那两个家伙果然如陈文辉所料,把注意力全集中在病房里的病人身上了,对刚才在他们身边穿着保安服的陈文辉和王辉反而视而不见、不太在意。 陈文辉和王辉刚走出医院,就发现情况不妙,远远地,一群穿着警察制服的人正往医学院附属医院急匆匆而来。 王辉的脸上顿时露出了得救的幸福笑容。 医院大门院落,几辆警车上走下了身材高大、表情严肃的警察们。 他们迅速地把医院门口包围起来,对门外停在那儿等客的的士也探头进去询问。 一个看上去是个头儿的人物,还在不停地打电话,看样子应该是向上司汇报情况。 王辉一见警察们的身影,就雀跃起来,他脸露笑容,想大方地迎上去,却被陈文辉一把把他拽回来,并低声说道:“你认为他们能够救你吗?你是看到过追踪你的那些人的,知道他们的能耐的。区区几个警察岂是他们的对手?要对付得了他们,我也不必拉着你东躲西藏了。你想想,我说得对不对?” 听了陈文辉的这一席话,王辉眼前就浮现出那晚在人民医院时那些黑影子是如何似有若无,如何无声无色地吊下幽魂一样的身影,如何逼近鬼楼的情景,顿时停住了脚步。 也和陈文辉一样隐蔽在黑暗的墙角里,一声不哼地看着警察们例行性地检查了一下医院大门周围,就涌进医院大楼去。 “等下你要完全信任我,跟着我,我怎么做,你就怎么做。我们尽力不让他们知道,悄悄地离开这里。只有这样,才是最安全的办法。” 陈文辉转头对王辉轻声地说,他黑亮的眼睛在街灯下闪着警惕的亮点,脸膛严肃又紧张,行为却不慌不忙,颇有临危不惧的大将风度。 在这危险时刻,他表现得淡定从容,让别人看到,感觉就像两个饭后散步的普通市民一样,但是,实际上王辉还是有些发抖,只不过别人在远处看不到罢了。 陈文辉和王辉慢慢来到的士旁边,却不马上上去开车门走人,而是转身到附近的士多店去背对着医院买烟。 趁此机会看了一下的士里确实只有司机一人了,并等警察们都走入医学院附属医院那幢二十多层高的大楼后,才转过身来上了那辆的士,急驰而去。 陈文辉和王辉慌慌张张上得的士就叫开车开车,的士司机也够精灵,着了车驶出老远了才问落慌而逃的两个人道:“请问两位到哪里去呢?” “桂北路升龙秀湾五号楼。”王辉老实地叫司机把车开到自己家去。 陈文辉就瞪大眼睛看着他,见他一点都不懂迂回逃避的样子,不禁有些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然后就斩钉截铁地打断他的话道:“你报的是你家里的地址?” “是啊。不报家里报哪里啊?” “现在回家不是找死吗?就算普通人也懂得要到你家去查一趟啦!更何况是这么神通广大又深不可测的人物和组织!” 司机有些不耐烦道:“你们商量好了没有?到底去哪里啊?” “先往郊外方向行驶吧。”陈文辉答道。 第371章 好手云集 且说到医院去的那群警察在医院里找不着陈文辉和王辉,却发现了两个形迹可疑的人物也在一间病房一间病房地找人。 走在警察们前面的就是到人民医院里调查情况的万秀区警察局的副局长,他短平头,因为头发浓密而显得漆黑一团,形容凶猛,穿一件牛皮机恤,不扣钮,让衣襟敞开着,露出腰间套子的。 他盯着那两个形迹可疑的人物,绷着脸庞快步地迎上去查问道:“你们是哪里的?来这里找什么?能出示一下你们的证件吗?” 那两个人起初一怵,愣在了那儿。 其中长得矮的那个,苍白的脸上就憋出了紫红色,咬着牙、抿着嘴、瞪起要吃人的眼睛,握起拳头就想发作,却被高那个用手一按,用眼神示意他冷静一下,制止了他的冲动。 矮个子唯有激动得气喘吁吁地靠墙站在窗帘旁边,脸上的紫红消失殆尽,这会儿只有苍白色了,嘴角露出细细的牙缝;高个子用他那双干枯的、焦虑中强作镇定的、变得暗淡无光了的眼睛望着副局长。 心想:“要是平常,我早就忍受不了,上前就给你一顿老拳了。今天算你好运,我有要紧的不便暴露身份的事在身,下次再和你算帐!” 他轻轻地、嘶哑地重复着,尽力显得很耐心的样子,用很差的普通话解释道:“我们……找人。” “找什么人呢?” “找……千(亲)人……也,也……犯法么?”高个子质问道。 说完,脸上开始露出不耐烦的表情了。 拧转身就想走人。 “找千人也不犯法!我们正在执行公务,需要看看你的身份证,你能拿出来给我看看么?”副局长说着,手就不自觉地放到腰间别着的柄上。 这个动作是谁都最明白不过了。 那两个形迹可疑的人物长得矮的那个一看,顿时再次被气得脸红脖子粗起来,连眼睛也被气得红红的,鼓着一肚子气盯住副局长,只等有什么差池需要动手时就第一时间扑上去。 高个子还算识大体,转回身来堆起笑容,说:“容得着这样紧张吗?” 说完,还轻轻把身体移过一点儿,把矮个子挡在了身后,免得他沉不住气。 然后迅速从裤兜里拿出钱包,再找出身份证递给副局长。 这些细小的动作仍然掩饰不了浓浓的火药味。 一旁的几个警察也警惕地散开来,把手放到把子上。 眼看就要一触即发之际,反倒是一惯凶惯了的副局长冷静下来,他伸手接过身份证,随便看了看高个子递过来的身份证,转身对自己的几个警察使了个眼色,就挥手叫两个形迹可疑的人走…… 那两个形迹可疑的人急忙走下楼去。 他们一走出医院,副局长就和同来的几个警察侧身贴在医院的窗子后面,用眼角紧盯住两人的一举一动。 两个形迹可疑的人刚走出医院大楼的大门,就看见一辆绝尘而去的的士。 两人刹那间愣了愣,互相了一下眼色,马上跑到院墙大门外,急匆匆地也截了一辆的士紧追不舍。 这时候,躲在医院大楼窗子后面的那几个警察,也发觉情况不妙,互相挥了一下手,紧跟着冲下楼去。 他们眼看着两辆的士呼啸着一前一后在大街上追逐,什么话也不用说了,早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也纷纷坐上警车,一路鸣笛追赶而去。 这些警察是怎么一回事呢? 原来,他们在人民医院查了一整天后,对人民医院所发生的事感到不可思议,虽然后来被陈文辉叫撤了,但仍将情况汇总后向市公安局作了汇报。 市公安局接到汇报后,也认定为重大案情,他们推断王辉所卷入的确实是一件非常重大的案件。 而且非常神秘和令人震惊! 在本市内出现这样一件很可疑的事件,作为公安局,不可能当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的! 市公安局立即指示万秀区警察局要重点保护王辉,跟着就连下班时间到了也不下班了,一边召开紧急会议研究对策和措施;一边将谜一样的的案子电告省公安厅,同时派出了两个得力的、具有丰富经验的刑侦人员即时赶来协助万秀区警察局把这个案子侦破。 那么,陈文辉率领的刑警大队的人员,不是在追查这个案子的吗?公里面又要派人去协助万秀区分局,岂不是很矛盾?最起码,会给人一种管理乱套的感觉? 这个,说起来就需要解释一下了。 刑警大队在市公安局里是一个副处级的部门。他们办案的时候,只需向分管领导汇报一下案件的大概,就可以了。具体在侦查过程中,做什么,怎么做,做到何种程度了,是不必向上汇报的。 不然事无巨细,都要汇报,作为一个副处级的部门,就不能发挥他们的工作积极性,更不能把警队里警员们的聪明才智发挥出来了。 作为领导,把握大方向,把握掌握政策的度就可以了。事事都要亲力亲为,岂不是把处级领导当科级干部用?甚至是当科员用? 这个大家是很清楚的,凡是上级领导管得很死的,多半是不能充分发挥下属工作积极性的。而刑警大队里又人才济济,他们的能力和聪明才智恐怕比许多做领导的还强,你去替他们安排怎么工作,岂不是脱裤放屁,多止一举? 再说,城区一级的警察局,充其量就是科级单位,他们向上汇报时,也大都是找的办公室或者政治部,所以沟通上有些不尽各个部门,也是会事有发生的。 当下,市公政治部派了两个警察去协助万秀区分局。这两名人员,可谓刑侦里手。 翻开他们的个人档案,就知道他们曾经侦破过许多大案、难案、要案、死案。 但即使是这样,现在,当他们接受新任务后,仍然感到肩上的担子非常沉重。 因为这个案子太离奇太神秘也太深不可测了! 一路风驰电掣,到得城区公安局,大家都是老朋友了,也没有客气什么就进入正题,一问王辉呢,城区局的人竟回答说被一个自称为刑警大队大队长的人接走了。 什么? 第372章 离奇消失 市公安局来的两个人不免相互对看一眼,也来不及批评什么的了,紧接着问:“接哪去了?” 好在得到的回答并不远,就在市郊区的医学院附属医院。 于是立即出发赶到医学院附属医院去,已迟了一步! 刚走入医院大门,大厅左边的休息椅上就躺着两个昏迷的人,血从他们的嘴角边慢慢往外流着,两眼紧闭,头部歪到一边儿去。 和城区局一起来的两个警察认得是跟陈文辉的人,于是骤然紧张起来。 围上去一问,那两人仍然被打得晕头转向的,一时之间,也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于是,警察们冲上二楼去,就发现了两个形迹可疑的人物…… 此刻,前面两辆出租的士有些慌里慌张地往郊外奔去,后面十多辆警车一路呼啸着紧追而来。 公路两旁的速生安树飘然移过,路边上一忽儿是一片墨绿色的起伏不定的松树林子,一忽儿是一片深蓝色的落叶林,一忽儿又是一片灌木丛林子。 在这淡淡的夜色下,都显得黑糊糊的一片又一片。 绕过几弯道,深黑色的、高大的大山映入眼帘。 公路现在夹在了两边都是高大的大山下,显得阴森、神秘、孤僻。 很远处才有几家低矮的农舍,墙边堆着柴草,屋顶盖着深灰色的瓦片,小窗子折射出淡淡的静静的灯光。 远处依然是弯弯曲曲一条公路,还有延伸不断的山丘和树林子,而且越发显得幽深高大,具有深不可测的气势。 就在这样的一条公路上,三拔追逐着的车辆的灯光,时隐时现地在公路上闪烁着。 然而,令人难以置信、瞠目结舌的事情出现了! 黑暗的公路上,那三拔追逐着的车辆刚离开繁华的市内不久,就那么转了几个弯,眼看着就要手到擒来了。 前面不远处,两辆的士相隔几百米在追逐着,而警察们的车辆眼看着就要追上那两个形迹可疑人物坐的的士了。 也不知怎么回事,在拐弯的地方,起了些雾,遮挡了一下视线,也就十多秒钟的穿越时间,等到穿出雾气后,竟然不见了其中的一辆出租的士! 等警察们追上剩下的一辆并把它截停下来时,十多条指着的,要的士上的人举手走下来的,却竟然是王辉和陈文辉! 警察们一看,不禁傻了眼。 这件事也太离奇了! 想想看吧,十多秒时间,你能做点什么? 还是在公路上,就算是拐个弯也得减一下车速吧? 可就硬生生地不见了一辆! 他们明明追着的,而且是追得很近了,就是在医学院附属医院里那两个形迹可疑的人搭乘的那辆的士,错不了的,一直盯的就是它,怎么到走下车来的人却是形迹可疑人追赶着的王辉和陈文辉呢? 事情的诡异之处就在于,医学院附属医院是一间带有疗养性质的,主要医治脑神经的医院。 由于主要业务是针对大脑出现问题的病人。 所以,在当初选址的时候,就选在了市郊的偏僻之处,图的是清静,没有市内的暄嚣与嘈杂,好让脑神经受损伤的患者有一个安静的环境,便于康复。 既然是为了图清静,自然就没有那么方便的交通道路了。 进出医院也就仅此一条环山公路。 公路一边是山头,一边是悬崖峭壁。 而那辆神奇失踪的车辆,所消失的地方,刚好就在一处往外突出的半山公路上。 也就是说,在十多秒钟消失的那辆的士,它不可能消失在靠山的那一边的。 但凡是半山腰上削成的公路,多数情况下,都是从山体上削平出来的,有一边就几乎相当于是墙壁来。 很显然地,车辆不可能往山体那边消失的。 而最有可能就是消失在悬崖峭壁这一边了。 但悬崖峭壁的这一边,是一眼就能够看清下面情况的。 虽然现在是晚上,但用手电筒往下一照,有没有出过车祸,是一目了然的。 当警察们停下车来时,他们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确认被逼停下来那辆车不是可疑人物后,就立即对悬崖之下进行搜索。 好在,这段路与悬崖下不到二十米,是一段距离比较短的路程。 手电筒照下去时,看得清清楚楚,什么也没有! “怎么回事?还有一辆出租车躲哪啦?我们一直跟在它的后面的啊,也没见跟丢过,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呢,真是怪了。”需区局副局长和他的警察们商咕道。 他的神情惊讶得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幕是真的。 那举着双手的陈文辉面露淡淡的笑意,轻轻地都哝道:“不止怪,还神出鬼没呢!” “你是什么人?对,说的就是你!竟敢冒充市局刑警大队的人,怎么我们市公安局的领导不知道啊!真是的,你还敢来多嘴?还有,劫持王辉主治医师你都敢干,洗定屁股等坐牢得了!还敢在这里啰里啰嗦!”城区局副局长道。 陈文辉虽然举着双手,可却不服气道:“谁说我劫持他了?有劫持人质到医院看病并躲避敌人追杀这种劫匪的吗?你告诉我,你当警察这么多年,碰到过这种情况的劫匪吗?” “还说不是劫持呢?真嘴硬!竟然冒充上级部门的人,连我们市公安局的人都不认识你,分明就是假冒伪劣产品。” 这时,市公安局的两位同志走了上来,对着陈文辉警了个礼,道:“误会误会,陈大队长,你新来,城区局的同志不认识你,所以才会弄出这场误会来。对了,他们不是一直追着你的屁股后面的吗?你有注意到他们是怎么消失的吗?”市公安局的两个人解释了误会后,赶紧问陈文辉是怎么回事! 陈文辉笑笑,神秘莫测地说:“你们一定会以为,起雾气的地方,只不过是一段很短的路程!可等你们从雾里出来时,那些神秘的家伙却凭空消失了!” “对啊对啊!那不过是十多秒种的时间罢了!” 陈文辉又笑笑,接着道:“其实,你们挺好运的。这条路弯道特别多,偏偏雾起的那一段路是比较平直的,所以你们才没有翻落路边去……” 嘿嘿,城区局和协助他们的那两个市局警察实在听不明白,陈文辉这样子说是什么意思!他们冲入雾气后,眼前什么异常也没有,何来陈文辉说的危险啊! 第373章 超乎自然 当其时,城区局的警车追着前面两辆急速疾驰的出租车,刚刚绕过一道弯路,就见公路周围起了雾。前面那两辆车的红色尾灯就越来越暗,越来越暗,眼见得快要消失在眼前了,城区局的副局长就情不自禁地伸手过司机的肩膀上,想拍一下司机的肩膀,叫他加油追。 但不知为什么,副局长拍到司机的身上时,却是拍到司机的脖子后,结果,两人不知不觉,哆嗦了一下子,就见雾气已经散去,前面两辆的士的尾灯清晰可见,于是一路追踪向前。可是,过得没多久,也就眨几眨眼的功夫,副局长和司机忽然之间,好象想起什么来的样子,却惊讶地发现,前面只有一辆车了! 现在,经陈文辉一提醒,方觉得有点不对劲儿! 市局琥治部来协助城区局那两个警察,更感到事情的重大和复杂了。 真想不到啊,这件案子竟然牵涉到诡异的东西,亲身经历过之后,才知道事情的诡异与不可解释! 两人互相看了看,忽然想起,市局里面在悄悄传说的有关刑警大队遇到诡异案件的闲言碎语,之前也不太放在心上,还以为是以讹传讹来呢,不料还真有其事呢!因为,听城区局副局长这样子一说,谁都心里明白,城区局的同志是遇上鬼拍枕了! 嗨,太得人惊了,看来得跟着刑警大队的同志多学点东西才行。 于是,两个市局的警察连忙走上前去,伸出手来与陈文辉握手。 “报告陈文辉大队长,政治部郭奎和马少华向你报到。我们两个完全听从你的指挥和调度。不把这件诡异案件侦破,誓不班师回局。哎,只是既然能惊动到刑警大队的人马亲自出面,想必,刑警大队对这个案子一定有些眉目的,就不知是哪方面的呢?” 郭奎不愧是政治部的人,转个弯,就想从陈文辉嘴里套出案件进展到什么程度了。 陈文辉也不怕对郭奎说实话,他抬头看了看城区局围近来的警察,那些警察都是提头晓尾的人物,马上自动退后几步散开去,只剩市局来的郭奎、马少华,还有城区局局长李相军。 “其实……”陈文辉在队长尽量用较为准确的词语表述道:“刚才大家都是亲眼看到的,就这么一条公路上,就这么转了一个弯,我和王辉主治医师坐的车在前面,你们在后面追,怎么能转个弯就不见了一辆车呢?又不是拍电影,对吧?要是出车祸的话,那么,要核实一下也是很容易的,拿电筒照照悬崖这边就什么都清楚了,根本就没有他们的踪影!” “所以说,这件事的性质有可能超出我们平常所学过的自然常识。至于具体是什么,就是我这次要侦查的主要原因了。首先,很感谢刚才你们的追击,要不然现在失踪的就不是他们,而可能是王辉和我了。到时恐怕又多了件谜案;其次是今后还得有赖各位的支持和配合,才能共同破解这件谜案啊。” 郭奎、马少华、李相军听完陈文辉的说话后,不禁面面相觑,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想不到眼前的案件竟然超出了我们平常的自然学识! 便有些局促不安,他们心情凝重地拿出烟盒来各分一支,默默无言地猛抽起烟来。 然而,再大的困难也是吓不倒他们的! 他们在一刹那间的彷徨后,迅速提震起精神。 “也许,这事真的很神秘也很危险。但既然让我们碰上了,总不能就手旁观吧?”郭奎深沉地说。 他额角的皱纹如波浪一样排列着。 “只要我们能够做到的,那怕牺牲我们也在所不辞!”城区公安局局长李相军表态道。脸上是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好,好。我们……研究下一步该怎么做吧。”陈文辉受到大家不怕困难、不怕牺牲的精神所感动,脸上露出了欣慰的表情,在大家面前走了一圈后,召集大家来献计献策。 “陈大队长,我看这样子好不好,我们让王辉继续到人民医院上班,然后就……”郭奎提议道。 他脸上的表情严肃并带着诚恳与智慧,是让人看到会心服口服的那一种类型。 李相军局长也很同意郭奎的建议,还很赞同地一拍大腿道:“对,就这么办。既然那个迷一样的团伙一心想要回龙门仁的所有资料,就必然要找到王辉,那我们就将计就计……”李相军说完,还和陈文辉会心地笑起来。 陈文辉说:“我在刑侦方面虽然阅力不少,但两位这方面的专家和领导都这么认为,我想一定会有所收获的。好!我看就照你们所说的那样,来个将计就计!” 没过几天,王辉果然又像往常那样出现在人民医院里了。 一天,两天,都安然无事地过去了。 王辉的身边并没有出现过形迹可疑的人和事,这使陈文辉、李相军、郭奎和马少华有点纳闷。 还是陈文辉对这帮子家伙注意得比较多,他猛然想起了什么,便醒悟地对郭奎说:“郭副主任、李局长,我们可能方向错了。应该把注意力集中在王辉晚上的活动上。你们想想,不管是陈洁萍的失踪也好,还是王辉目睹的怪事,都是出现在晚上的,所以,我们从今晚起,要开始设下埋伏圈。” “对!你说得有道理,你说得有道理。” 陈文辉的提醒,郭奎和李相军大有醍醐灌顶、顿时醒悟过来的味道。 于是依计而行。 又是一连串埋伏了好几晚,什么也没有出现。 正当大家懈怠的时候,这天晚上的下半夜,正当埋伏的人困倦欲睡时,远处的天际果然出现神秘的蓝光,跟着怪事出现了:凡是蓝光所能照到的埋伏着的警察无一不软弱无力,哪里还能投入战斗? 陈文辉、郭奎惊诧还来不及,已经感觉到有一种巨大的气场笼罩在四周围,跟着就是停电、吊索、黑影…… 陈文辉、郭奎和几个还能抗击的人马上向着黑影开射击。 黑影受到攻击后虽然中弹不少,天啊! 居然还能挣扎着爬上楼顶上仓皇而逃。 郭奎、李相军,还有马少华这才感到谜案如同陈文辉所说,已经超乎自然能力了! 第374章 尸房惊叫 眼看着神秘的敌人消失在漆黑夜空里,而且消失得神奇而无法解释,大家估计他们不会再出现了。 而连续多晚的埋伏,刑警大队成员的队员和警察们都累了,便决定留下两个人员保护王辉,大部分人员回去休息恢复体力。 第二天还出现了一个小插曲,没差点儿成为了突破口! 事情是这样的,那天晚上在医学院附属医院回城的路上,那些可疑人物不是打了一辆的士的吗? 万秀区的警察还追踪他们到了一处转弯的地方就神奇消失了的吗? 为了查清情况,他们派人到出租车公司去了解情况,知道昨天停在医学院附属医院的那两辆出租车的车牌号是0251和0436。 其中。0251那辆出租车是陈文辉和王辉坐的那辆,而0436则是神秘消失的那辆。 警察到出租车公司一问,你们是不是不见了0436号出租车了? 只惊得出租车公司的管理人员张大了口,感到奇怪得不得了。 他们回答说:“没有啊!0436出租车还在营运啊!” 这下轮到去调查的那两个警察惊讶了,连忙问真的? 0436号出租车还在营运? 那么,能不能叫出租车司机把车开回来? 我们有话和他说说。 出租车公司的管理人员就回答说,这不难,用无线电与他,不用多久,就能回来的。 在等待0436出租车回公司来的时候,那两名警察就向分局局长汇报了这个事。 那马少华一听,一边赶去出租车公司,一边把情况向陈文辉还有市局的郭奎和李相军报告。 众人齐集出租车公司后,那辆0436出租车仍未回到出租车公司来,这阵仗早把公司总裁吓傻了,叫人再呼0436赶快回公司来。 原来,这小子答应回公司了,半途上有人打的,他居然顺道挣多那点的费才回到公司来。 于是,陈文辉问他,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说现在不是回来了吗? 陈文辉问,我是问你那天在医学院附属医院的那个晚上,是什么时候回城里来的? 那的士司机就说,那晚是夜班司机开的士,我怎么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大家一听,知道误会他了,就叫他赶快把那天晚上开夜班车的司机叫回来。 这不难,打个电话叫他到出租车公司来就行了。 于是便叫夜班司机回公司来。 那开0436夜班的司机回到公司后,仍然睡眼惺忪的,哈欠连天。 “你那天晚上不是在医学院附属医院等客的吗?”陈文辉问。 那夜班司机想都还用想,随口就回答道:“是呀,我和0251的明仔一起在医院门口等客。有什么不对的吗?” 陈文辉一听,有了! 他能够这么清晰地回答自己,证明他没有忘记那天晚上的事情。 “是不是在大约九点多的时候,搭了两个从医院走出来的男子?” “对呀,没错啊!” 好啦! 他真的一点都没有忘记啊! “那么,那两个乘客上车之后和你说什么了?” “他们叫我跟着前面那辆车。” “是哪一辆车呢?” “就是0251号明仔那辆呗!” “那么,你一直在跟着前面那辆车到什么地方停的车呢?” “不知道,后来我也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醒来之后天已经亮了,车就停在中山路边。” “开着车你就睡着了?” “不清楚,反正我就记得以上这么多。” “不可能吧?”马少华插进来道。 “你怎么开的车,怎么停的车,你会不知道?难道从医学院附属医院开出来后,你不知道车开去哪里了?那么,车是如何停在中山路的?” “唉,别说了。我还奇怪呢。那天天这后,我还足足睡了一天觉的,那晚不可能会累到九点多钟就在车上睡着的。搞到一个晚上一分钱也没挣到!” “哦,是这样。其实你已经是很幸运了,虽然钱没挣到,但总算身体还好好的。”陈文辉不无含义地说。 郭奎、李相军,还有马少华还想问什么来着,陈文辉已经向他们摆摆手了。 大家离开出租车公司的时候,陈文辉就解释说:“不用问了,他已经被洗了脑了。他只是不记得发生了什么而已。我们刑警大队成员曾经有人被那些神秘人物当面迷到自己跌落路边去的还有过。看来,我们还是按原计划进行吧。” 就如上面所说到的那样,这个小插曲之后,他们一连串埋伏了好几晚,什么也没有出现。 大家也实在困倦欲睡了,便决定休息一个晚上。 但令到刑警大队成员没有想到的是,正当他们撤离了医院不久之后,那神秘的气场又在人民医院周围出现了! 那时已经是下半夜了。 莫明其妙的停电之后,整个市人民医院就被笼罩在漆黑的夜幕里,医院里很奇怪的就寂静得令人毛骨悚然。 重症病房的那些患者,仿佛烦躁不安起来。 他们几乎同时感到了病灶在发作,在不适应,在剧烈地疼痛起来,不约而同地,突然传来了打破寂静的、空洞的、尖利的凄怆的叫唤,在这寂静的、漆黑的午夜里显得特别的哀愁,把人的神经紧触得颤栗起来。 天上乌云密布,黑暗的力量在午夜里涌动;大地里没有风,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杀气,直扑医院而来。 陈国忠和李小锋,这两个经历过那些看不见敌人作弄过的刑警大队成员。 他们充分感受到那种恐怖又强大的黑暗之力正在步步紧逼。 巨大的恐惧感袭遍了他们全身,但他们视死如归,决心把保护王辉的责任扛在肩上,并做好了迎击敌人的准备。 一闪一闪的鬼蜮蓝光,似有若无地在夜空中杀气腾腾地出现,把大地笼罩在毛骨悚然的可怕氛围里,恐怖、阴森、令人心寒的紧迫感直透人的心房! 医院里临时停尸房黑沉沉的铁门在仿佛凝固了似的黑夜中“吱啊”一声响,三条黑影幽魂一样地悄悄地溜了进去。 一具具复盖着白布的尸体就静静地躺在**上,周围却伸手不见五指,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难闻的味道。 一张**上一条尸放得不好,一条僵硬发白的手臂垂了下来。 三条黑影中的一条,无意中碰着了那条手臂,吓得“啊”的一声惊叫起来! 第375章 反被追击 “镇定,生死关头呢,你这样子惊叫会害死人的!”一把惊惶的声音在黑暗中提醒道。 听得出那把声音带着恐怖的、令人胆寒的颤栗。 而另外一条黑影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抬起他的头,在黑暗里瞪着惊惧的眼看着铁门,神情紧张地回过头来,“嘘”的一声,用手指伸到嘴唇去做了个不说话的手势。 伸手到腰间拔出来指向门外,气氛很紧张,黑夜里一触即发的情况随时都有可能发生。 这时,天空是那样地黑暗,风仿佛凝滞不动了,静寂得竟然听不到人语声。 天空上隐隐约约地闪过一道若隐若现、似是而非的恐怖蓝光之后,紧接着就是几条幽灵一样的黑影从天而降,随后直奔医院主楼而去。 他们迅速缩进值班室去,换上白大褂之后,扮成大夫的样子,操着武夫一样的步子,直接闪入了王辉的办公室去。 可是,办公室里一个人影都没有了。 他们走到办公桌前翻看了一下,看到病历簿上还有天书一样的处方,看样子还是刚写不久的呢。 于是,互相了一下眼色,就匆匆离了办公室,一个病房一个病房探进头去张望。 很快,他们就发现他们要找的目标不在医院主楼里。 这时他们中的一个想起了什么,用手指了指鬼楼的方向,其他的似乎明白了什么,又急匆匆地往鬼楼而去。 而那种你只能感觉得到却看不清的巨大气场,竟然在这个时候开始扩散了,凝滞的空气里,有一种让人昏昏欲睡的波纹围在医院的周围一层一层地发射着,目的显然就是要让医院里的人软弱无力。 而那帮急匆匆赶到鬼楼去的假大夫们,几乎把鬼楼抄了个低朝天,同样没有找到他们要找的目标,随后,他们似乎要把整个医院搜个大彻底! 又走到另一幢楼房去,开始逐层楼逐间房地搜索。 虽然他们装作医生集体查房的样子,可是他们那气势汹汹的样子,还是把一些没法入睡又没受到神秘气场弄昏的人望而生畏。 这些没有昏睡过去的人,正张着惊呆的眼睛在望着那伙假大夫们,同样使得假大夫们吃惊不浅。 要知道,他们那种巨大的无形的气场里,有一种显得特别令人吃惊的恐惧感,人们会因此说不出声,表情僵硬,头脑模糊。 周围一切有关生物的声音,诸如人语啊、狗吠啊、虫鸣啊都会如同被禁了声一样,使得医院里显得很可怕的。 仿佛被无形的、神秘的、恐怖的东西隔离了人世间一样。 但是,现在看来,偏偏就会有一些人不受此影响。 虽然,假大夫走近去跟这些没有昏睡的人打招呼时,他们如同被抽走了灵魂的人一样机械又木然地回应,但显然是比不上平日里那般精神的,有些意志力差点儿的,已是半入睡状态了,便放心地没有做出什么伤害人的举动。 但是,临时停尸房里的三条黑影此时却很紧张。 眼看着那帮穿白大褂的假大夫们从又一幢楼走出来了。 迟早,他们最终会找到临时停尸房的。 这可怎么办呢? 出又出不去,楼顶上有神秘的黑影在监视着周围的一切,并且有可能一出去,就会受到那种强烈的可怕的气场干扰,人也会晕乎乎、傻痴痴的。 “国忠,我们是不是快些儿离开这里……”李小锋浑身发抖,颤栗着嗓子征询道。 他早已被眼前的情况惊呆了,嘴唇在打架,两腿在瘫软,内心还一下子就跳出了上次莫明其妙被带到郊区树林子的可怕情景! 陈国忠一听,也醒悟到目前不妙的处境。 可是,现在,你还能做些什么呢? 别指望走出门外能够跑得掉! 当然,再呆在这里也不是最终出路啊! 忽然,他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由自己突然冲出去猛跑,把假大夫们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然后李小锋就要见机行事,趁机把王辉带离医院。 两人商量好后,就马上行动。 当陈国忠走到临时停尸房门时,那伙假大夫们正往这个方向大踏步走来呢! 好险啊,刚才稍为再多犹豫一会,就成了瓮中之鳖了。 陈国忠当机立断,踢开铁门往外就跑。 静寂的医院里顿时响起了令人吃惊的铁门撞击声和一个人在深夜里“卟卟卟”跑步的脚步声。 那些假大夫们被这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得愣了一下。 他们似乎感到不可思议!这个时候,居然还有人那么生猛地奔跑?他们当即站住,四下里察看,看见铁门这边有个人影儿在奔跑,当他们看清眼前发生了什么事时,立即拔腿就追。 而更加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就在这时候又出现了! 医院主楼上,有一条黑影站成了马字步,双手伸直竖起手掌,一副武者发功的样子,正向着临时停尸房的方向做动作,很快,似乎有一种极大的气场如水流一样冲往这边来。而恐惧的是,黑暗幽深的停尸房里,那种恐怖的气场向着这边来之后,那些躺在**上的尸体竟然九十度角地坐了起来,形成了令人惊悸的集体“诈尸”! 吓得仍躲避在里面的李小锋和王辉心房狂跳不止。 要是不知道自己对付的是些神秘莫测的家伙,在与他们的较量中,是什么事情都可能出现的,还真会被停尸房里的集体“诈尸”吓得没命儿了! 而在医院狂奔的陈国忠,这时开始出现跑步速度下降,他尽管咬紧牙关,仍然无法抵抗那些气场让他头沉脚轻,他的身体左右摇晃起来,如同被灌了酒的斗鸡,双脚无法支撑沉得很重的头部,在一下一下地耷拉下来,眼看着就要被假大夫们追上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就在陈国忠在医院里狂奔着,眼看着就要被假大夫们追上的千钧一发之际,陈文辉率领的刑警大队成员出现了。 他们不顾一切地向着那些神秘的家伙以及楼顶上的人射击,划破了深夜的黑暗,直向假大夫们射去。 假大夫们真是猝不及防啊! 眨眼之间,就有两个假大夫中弹倒地。 他们伧猝间遭了伏击,只好互相搀扶着、回击着。 一个假大夫的眉心被射中了,血从他的额头上如注般往外喷射。 人也向后仰面倒下,身体重重地跌到地面上。 那躲在临时停尸房的李小锋和王辉此时已经走近了铁门,从门缝往外看,正好把这一幕看了个清清楚楚! 第376章 人有两命 李小锋就禁不住为队友们精准的法而欢呼,挥着手臂向下一劈,兴奋地小声说:“这下看你还不死!我们总算弄到个神秘人物的尸体好好解剖了。” 李小锋这样子说着的时候,还情不自禁地晃动起拳头来,好象呆会就能够把神秘人的尸体拿到手似的。不料这时王辉兜头泼他一盆冷水道:“不可能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们已经被打死了,还要把尸体拖走吗?”黑暗中,李小锋回过头来,不解地盯住王辉。尽管他不可能看得清楚王辉的表情,但他就是不理解王辉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说出这种让人气馁的说话! 不料,王辉幽幽地说出的一番话来,把李小锋的心凉到了半截子,还让李小锋给愣在了停尸房,半晌也回不过神来! 只听王辉说道:“他们的身体内有两个灵魂的,很有可能,他们会有两条命。平日看外表他们和我们是一样的,但区别就在于出事之后,他们生命力更强盛些。一旦第一条命没有了,第二条命就会被自动启动、激活,之前备用的第二个灵魂开始工作,让旧人体在新灵魂的驱动下,继续生活下去。所以他们不是粉身碎骨的话,一般都能存活。” 王辉的话刚说完,那个倒地额头上中弹的假大夫,好象为了验证王辉的说话似的,身体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子,那弹孔喷射着的血液,就开始越喷越少,最后真的不再喷了。不喷就不喷吧,人身上怕也没有那么多血可喷。 但是,诡奇的一幕,就在这个时候出现了。只见那中弹躺地下的假大夫,居然抬起右臂,用手抚摸了一下额上中弹的地方,似乎是要把额头上的血迹给抹干净。然后,那假大夫一个侧身,双手撑着地面,奇迹般地坐了起来! 一看,他的同伙仍然在警惕地躲藏在阴影处,他也四下里迅速地搜索了一下,确定旁边不远处的一棵花草比较隐蔽,就想躲到那儿去。 那假大夫虽然呲牙咧嘴般痛苦,可他居然还能用手撑地,硬是抬起了上半身!要知道,他中弹的地方,可是额头呵!正常情况下,医生判断一个人是否还有生命,就是看人的脑死亡了没有! 可这个假大夫,他额头中弹后,居然奇迹般地转醒过来,坐直了身体,在其他假大夫的扶持下,跌跌撞撞地和他们一道缩回到医院主楼里去,而陈文辉带领的刑警队员,怎么攻也攻不进主楼去,最后让那些神秘的人物成功逃掉了。 当其时,因为陈文辉带着刑警队员从医院外冲进医院来的时候,他们就感到医院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神秘了。本来,他们是轮到休息的,但好象预感到什么不妙的事情会发生,陈文辉就召集警员回警队,然后就往人民医院这边来。 警员们出发之前还个个龙精虎猛的。可是,很奇怪的是,当警车越接近人民医院的时候,有好几个警员就开始打哈欠了。不是白天的时候轮到休息了吗?怎么就个个都哈欠连天了? 更不可理解的是,眼看着警车快到人民医院了,这个时候,警员们应该更感到精神集中,高度警惕才是,因为很快就要进入到紧张的战斗了!但是,这个时候警员们反而有一种昏昏欲睡的表现,令到陈文辉头部一阵一阵的发麻。 他已经意识到中招了,因为他自己也感到了困倦不堪。可是,他也无力制止这奇怪的现象的出现啊! 好在,这时警车已经来到了市人民医院,警员们看到一伙黑影,在微弱的星光下,正气势汹汹地朝临时停尸房奔去,医院显得静寂无声,整个医院都笼罩在无灯的黑暗之中。 陈文辉知道出事了,就拿出坚韧毅力,指挥警员们袭击那些正扑向临时停尸房的人。声大作之后,他们看到那伙神秘的人里面,有人中弹受伤了,并互相掩护着撤退到医院的主楼里。陈文辉当即发出指令,冲进主楼去! 警员们从匍匐着的隐蔽地方冲了出来,直扑主楼而去。 可是,还真***奇怪,那主楼大门口,仿佛有一堵看不见的墙,怎么冲,也冲不进去!人就在那幅看不见的墙壁前撞得鼻青脸肿的,跌倒在主楼的大门前,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呢! 这一幕真是把李小锋看得目瞪口呆啊! 这是一伙什么人物来的啊? 竟然有如此诡异的身体构造,有两个灵魂在体内值班?即使伤得如此重照样没事儿,由此可见他们修炼的秘术,是多么的神奇与诡奇! 而更神奇的是,他们能够设下一道厚实的气场,来防止别人冲进他们设定的禁区内! 这就难怪他们的出现总是那样的深不可测,那样的神龙见首不见尾。而且,总也捉不住他们的人! 这一场仗打了十多分钟,以神秘人物迅速撤离而告终。 虽然最终没有得到那些神秘人物的什么东西和线索。 但一直来总是在他们面前遭受莫明其妙的失败,今晚能够击伤他们中的一个,刑警大队的成员们仍然感到很高兴。 除了上次在咖啡厅伏击那一次之外,这次是最解恨的一次了。 身材高大、脸庞方正的刑警大队的队员们,坐在柔软的沙发上抽着烟,他们脸上露出了轻松和得意的神色。 有些年轻的队员们坐到窗台上,得意地跷起二郎腿,爵着口香糖。 一位短头发、脸膛红润、颇具铁血战士的派头,正在以抑扬顿挫的语调,一字一句地发表着他个人的高见,语气不无嘲弄的意味,说:“哎,这一次之后,恐怕再难得有机会碰上那伙神秘人物了。” 围坐在客厅里的其他队员有许多都附和他的说法,发出附和他的“嘿嘿”笑声,有人还不无叹息地为没能得到那怕一丁点儿的物证而婉惜,有人则意味深长地说:“嗐!谁要是落到这样被痛揍的地步!哪里还敢再次浮头啊?” 陈文辉看着大家这种乐观情绪,他不但没有跟着高兴和得意,还心里隐隐作痛起来。 第377章 得道多助 陈文辉之所以没有乐观情绪,是因为,至今他仍然没有实质性进展啊! 他皱着眉头抽烟,陷入了深深的沉思,烟灰漂落在他的t恤上,可是他都没有发觉,身子沉在沙发椅上,脑里时不时浮出奇怪的念头:“只怕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可是,在刑警大队成员里,每个人的心里仍然兴奋不已、不能自持。 昨晚的战斗是他们在和平时期难得的实战,又打退了这伙强大又神秘的人物,伤了他们其中的一个,怎不叫人高兴和得意呢? 可是,隔天,也就是曾经发生过令人不安事件的龙母庙里,又有一位香客,从主庙出来经过厕所的时候,她看见一个很奇怪的男人,突然间就出现在她的眼前。 不见他从哪里来的,好象跳了一下,就出现在她的眼前。 连往时电影里那种首先一阵烟雾,然后才现身的情景也省略了,就突兀地出现了! 她不禁大惊失色,立即跑回到烟雾弥漫的庙里大嚷大叫:“哎哟,不得了啦,又有僵尸出现啦!” 引得庙里的香客们跑出来观看,只远远地看到那个神秘的男子快步走出庙门,朝人民医院的方向而去。 也许,就是因为这件事,从那时起,人们觉得庙宇和医院都有点不对劲儿。 一会儿说,有人亲眼目睹,医院里确实有神秘人物出现,本来大家一起在电梯门前等电梯的,可那个神秘男子嫌慢走楼梯上,他刚走,电梯就到。 可等到十五楼时,他已经逐个办公室窥探完了。 一会儿说,有一天下半夜,夜色漆黑,有人从大楼走到鬼楼的路口抽烟,却碰上了一对狼眼,从鬼楼的方向走近来,吓得那抽烟的人惊惶不已,正想奔逃之际,那狼眼已经走到近前,却原来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从抽烟者身旁走过。 抽烟者顿时吓得腿都瘫软了。 心里百思不得其解……怎么人的眼睛会在晚上发出绿光的呢? 这真是闻所未闻啊! 这些零碎的奇闻汇集到城区警察局后,他们把证人的讲述整理成文,报到刑警大队大队长陈文辉手里。 陈文辉不看则已,一看倒吸了一口凉气! 沉静了好多天的谣言再次掀起,说明那些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家伙不但没有因为那个晚上在人民医院与刑警大队成员驳火而撤走,而且还加紧了出动的频率和次数。 这说明他们心很急,要找回他们想要回的东西。 那么,是什么东西呢? 很明显,他们围住人民医院团团转,不外乎就是之前龙门仁在此医治时被医院知道的他们的秘密! 按照王辉的交代,那些人已经把龙门仁的病历拿走了的。 而扫描图片又在小组这里。 那么,还有什么东西仍然是神秘人物们所感兴趣的呢? 陈文辉发动大家帮着换位思考一下,结果,一致认为没有什么了。 要有,就是王辉还留了一手;或者本来的目标就是对着图片而来的,只不过不知道图片已经落在了刑警大队成员的手里罢了。 陈文辉想想也没别的理由了,就把王辉叫来一问,果然还留有一手,私下收藏了一些扫描图片。 一旁听着两人对话的李小锋就插嘴道:“难怪那晚神秘人物中有一个被击中眉心,我说那个家伙死定了,他却说死不去,他们有什么两个灵魂主宰身体。果然说话未完,那中弹眉心的家伙就不留血了。原来他在家里秘密研究那些人的构造呢!” 陈文辉在一旁听得瞪大了眼睛,正不知怎么处理这件事。突然,他的手机响了。陈文辉迅速拿出手机,一阵神秘的交谈之后,陈文辉感到了豁然开朗,有了! 他于是直奔局领导办公室而去。他刚刚走进局长办公室,局长也是刚放下电话,抬头一见是陈文辉,说声:“呵呵,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陈文辉大队长,我正有事找你呢。” 原来,局长接到的电话内容,是与陈文辉接到的一样的。说的也是中科院下属一个研究中心,已经注意到五州市出现的这件神秘事件了,也知道那些神秘的人物能力很强大,以五州市刑警大队的力量,可能不够他们斗,不如带着知**隐入北京来吧? 不管怎么说,研究中心是带有部队背景的,有需要到的时候,部队还是可以帮上忙的。而局长也认为,这件事已经超出了公安局的职能范围,为了工作,为了把这件事的真相揭露出来,刑警大队相关人员也应该接受研究中心的邀请,带上王辉前往北京,配合研究中心,把事件弄个水落石出。 其实陈文辉在与这伙人的斗争中,也感到了有些力不从心了。当初,只与一个常常化名的吴长生缠纠时,就已经摸不着北了,每次刚刚有些眉目,就被他逃得无踪无影。甚至有两次已经把这个人捉回来了的,也仍然让他逃之夭夭! 拘留所是个什么地方?关卡重重,要想从里面逃出来,真的是难于登天啊!你以为真象电影上看到的那么简单么?三几下动作,就能离开拘留所?不是的,那是电影为了吸引观众编出来的。 但陈文辉与之斗智斗勇的那个吴长生,就真有这种本事!至今也无法搞清楚,他是怎么样离开拘留所的。因为这个诡秘人物两次从拘留所溜走,拘留所里的监视设备都失灵了,或者无端端的,拘留所里就升起浓重的雾气,让监视设备拍摄不到景物。 而看见过吴长生逃跑的人,也只是说,他遁形了! 嘿嘿,这就说不清了,怎么个遁形?慢慢消失?渐渐不见? 总而言之,就是诡异得不得了。现在,好了,不见吴长生好长一段时间了,却弄出一堆人马来了!而且个个身手不凡,行为神秘,能力高强,每次交手,也只是与他们皮毛接触,连人长得怎么样,也没有捉到一个! 幸好的是,在这个时候,北京这个研究中心自己打来电话,还是有军方背景的,这太好了!陈文辉只感到肩膀也有些松了的感觉。他只沉吟了一会儿,当即表态坚决按领导的要求办事,带领他刑警大队参与到这件事来的几个有关警员,以及重要人证王辉,撤离这个多事的小山城。 并立即吩咐几个队员保护王辉回家收拾东西和收藏的图片马上回来与留在刑警大队的队员汇合,然后上京。然而,迟了…… 第378章 妖冶女人 不知什么时候,这个被称为小山城的五州市,突然来了许多很神秘的人物。 他们身材高大,眼睛还隐隐约约泛着微绿,行为孤癖,衣着独特。 虽然已经是9月末了,可小山城仍然很热,人们习惯上依旧是夏装打扮。 可这些神秘人物却个个戴顶帽子,似乎故意要掩盖他们的眼睛。 他们不善与人交谈。 到处东张西望,散落在大街小巷,专找住宿的旅馆打探消息。 刑警大队成员决定撤离小山城之后,他们为了行动的隐蔽性,决定到旅馆租一间房集中,布置好撤出五州市的任务后,就开始行动。警员们按时到达旅馆,正准备出发的时候,陈文辉就交代苏州生先到楼下着车做好准备。 可是,苏州生下楼没多久,又气喘吁吁地跑了上来。 陈文辉一看他脸青唇白的样子,就知道遇上危险了。 只听苏州生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不好了,我刚到地厅的服务总台,就看到一个样子很特别的人在用不流利的语言问服务员,这里有没有一帮男子住在这里。服务员见他问得出奇,就回答说,何止一帮,还有好几帮呢。问题是你要找的人姓甚名谁,我才好告诉你啊。那奇怪的男子想了想,说算了,还是我自己找吧。现在正从一楼找起呢。” 陈文辉听了有点愕然,料不到的是,敌人这么快就开始行动了!陈文辉正在想办法的时候,陈国忠插进来说:“陈大队长,不如趁他是一个人,我们反把他扣起来如何?” 李小锋也同意地在一旁点了点头。 陈文辉看着队员们都表示这是个好主意,也曾一度跃跃欲试。 但是,他毕竟是个大队长,想问题没有那样冲动。 首先,提出撤离是刑警大队成员目前的首要任务,因为他们要保护一些重要的资料和人员;其次,以这伙神秘人物的智慧和能力,不会是一个人单独行动的。 只要我们一暴露,恐怕要脱身就不那么容易了。 所以他摆了摆手,说:“听好啦,现在要主动撤离的是我们,而不是他们。所以,我们要尽量避免纠缠,躲得开就躲。等到去到北京后,有研究中心那些顶尖高手帮助,我们的力量足够强大了,再与他们玩几手也不迟。现在,大家分开来一个一个撤离,能扮成女人的就扮成女人。他们毕竟不熟悉我们,一看是女人,就不会多看。然后,大家到金辉车站分批搭车到广州之后再集合。行动!” 这一招果然灵验。 那个奇怪的家伙逐层楼找了找,觉得不妥当,就索性回到地厅服务总台的沙发上,跷起二郎腿,抽着香烟,在等一帮子行人进出时再弄真相。 当然了,他等了很久,并没有成群结队出入的男人们,倒时不时有些高挑的女子背着背包走出这间旅馆去。 其实,那个奇怪的家伙也不无怀疑过。 他既然坐在旅馆的地厅看看有没有值得怀疑的对象,当然就对进出旅馆的人会多看几眼。 今天他的大脑里有些感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可是,一下子要他分辨出哪方面不对劲,他又一时半会分辨不出来。 总而言之,感觉上是有些不妙的了。 都不知为什么,这间旅馆入住的都是北方人来的,个个都那么高?就连女人也高大得如同男人一样! 还扮作妖冶的样子,看她们走路的姿势就让人想吐! 一点女人味都没有,有的却是人妖味。 也不对,看泰国的人妖,那可是比女人还要女人的哎! 怎么中国北方女人就那么的粗犷,那么的高大威武的呢? 这样的老婆讨回家去,脾气好的还好相处一些,脾气要是不好的,哎哟,打起上来,老公未必够打哩! 特别是这个南方小城的五州市,这里的男人相比较显得矮小、斯文得多了。 那奇怪的家伙就想,要是让在他眼前走过的高大女人嫁本地的小伙子,不知会是怎么样的一种情景呢? 除了怕这种高头大马的女人之外,恐怕也不能满足她们的需求吧? 这样想着的时候,那奇怪的家伙就忍不住在心里坏坏地笑了起来。 看,看呀,又下来了一对并头高的夫妻,两人都差不多有一米九高了。 那女的还化得那个浓妆! 哎哟,真是丑死人了! 没有办法啊,人长得高大,皮肤很自然地就会粗糙,不靠涂脂抹粉,恐怕毛孔都显出来了。 看来,女人还是娇小玲珑的好,起码看着细皮滑肉的,有别于我们男人嘛。 要都没什么区别,还异性个屁呀! 都搞同性恋算了。 那奇怪的家伙坐在旅馆大厅,一心只想着看到六七个以上的人一起下楼来,这样的人群就最有可能是他们的对手了。 特别是他们已经习惯了官场那种官气,最大那个必然走在人群的中间,其他成员会形成一个扇形半包围着做头的走下来。 只要这样的人群出现,自己就要冲上去闹事,并趁机检查他们的行李,以及身体的腰间,只要摸到有一枝了,他们就肯定是那个所谓的刑警大队成员了! 到时自己一面与他们纠缠,一面呼叫自己人,看他们逃得去哪里! 但可怜的是,他看了半天,也没有出现自己想象中的情景,一个下午了,都没有看见一帮子人下来,倒是成双成对的高大女人傍着高大的男人走下来。那些男人没得说,可是,那些高大的女人,哎哟,啧啧,那个丑……慢着,慢着,哪来的这么多对并高并大的夫妻呀? 这样一想,奇怪的家伙头皮就发起麻来! 不可能的!哪有那么多高大的女人都住到这间小旅馆来啊?世间上真这么巧?更何况,这些身材高大的女人扭得那个步子,除了丑,还别扭,不自然,像扮出来的样子…… 天啊!一想到是扮出来的,那个守候在旅馆大厅的奇怪家伙就醒悟过来了!这些不自然的、身材高大的女人,分明就是警队人员化妆的! 当他发狂地冲出旅馆后,已经不见了那些高大的女人身影了!赶紧向主子汇报,然后直扑高铁站而去! 但让那些奇怪的神秘家伙没有想到的是,刑警大队的警员,竟然是坐平民百姓的长途班车离开的…… 第379章 集体睡着 当日头渐渐西沉的时候,陈文辉和他的刑警大队成员已经分别搭上不同的班车往广州的方向去了。 到达广州后,他们通过守候的办法集齐人马,然后稀稀疏疏地跟随在陈文辉的身后,不去高铁站坐高速列车,而是混入普通火车站去排队买票,坐普通列车到北京。 苏州生不解地小声问陈国忠道:“嘿,国忠,你说队长为什么不带我们坐高铁到京,而是去搭普通列车呢?坐高铁不是很快就能到北京,迅速摆脱那些神秘的家伙喽?” “不知道。不过跟了陈大队长这么久,感觉他确实有丰富的与敌特斗争的经验,他这样做,一定有他的道理的。” 这样说着,苏州生仍然不解。很明显的,放着高铁不坐,却去坐普通列车,旅途的时间过长,岂不是危险程度更高? 带着疑问,刑警队员们陆续走上了火车。 火车响着长长的汽笛声,开始它长达二十多个小时的旅程。 没多久,它就驶离喧嚣的城市,进入山野。 它磷磷地鸣响着,驶过空寂无人的丘陵起伏的原野;机车“嗦嗦嗦”地一忽儿驶过秋天落下来的树叶中,一忽儿又驶过黄得透明的桦树林中。 那些墨绿色的松树的针尖儿已经变黄变黑,如透明的轻纱盖在了松树林上,盖在连遍的小山坡上。 有时枫树那深红色的、掌状的枝叶居然飘落在铁路的路基上。 透过稀疏的灌木丛,可以看到一些地方的灌木在倒伏中做着迎接冬天到来的准备,或者干脆说是臣服于严寒的淫威,可怜兮兮地承认自己低贱的身份,甘愿枯萎休眠来躲避冬天的到来。 这时,相隔不远的高速铁路上,一辆高速列车正在飞速驶过。 那银色的、身段不是很长的列车,如箭一样在陈文辉的眼前划过,眨眼之间就越过很远的前方。 正当陈文辉想把眼光收回来的时候,那高速列车的上空,隐隐约约地闪过一个团乌云,而且是流动性很快的乌云,高高地尾随着高速列车。 尽管那团乌云吊挂得很高,许多时候你很难判断它是紧跟着高速列车的,但奇怪的是,那乌云始终都在高速列车上的天空。看到此情此景,陈文辉的嘴角还是得意地绽开微微的笑容。 坐在一旁的苏州生也看到了那个惊险的场面了,禁不住伸出舌头啧了啧。 弄得坐在他身旁的陈国忠不无嘲笑地笑了笑,还耸了耸肩。 但停留在苏州生心里的疑问,始终让他心痒难解。他搔着后脑勺,呵呵笑着凑近陈文辉的身边,不解地问道:“大队长,你能说一下吗?你是怎么判断出那些神秘的人物会盯住高铁不放,而忽略普通列车呢?” 陈文辉扯起嘴角笑了笑,不直接回答苏州生的疑问,而是反问苏州生道:“那你说说,你是一个什么人?” “人民警察呗,这还用问吗?” “也就是说,是国家公务人员啦?” “对!” “那么,一般国家公务人员出行,如果不开单位车的话,会坐什么车出行呢?” “有高铁的话当然是坐高铁啦!” “你看,连你脑袋这么愚笨的人也知道这种惯例,那么,作为你现在的对手会不明白他们正在追踪的警察应该坐高铁吗?” 陈文辉的说话刚完,就惹得一旁的陈国忠以及其他几个刑警几乎笑喷了。 坐了一天多的火车,火车终于降低车速,慢慢驶入车站;月台上有几辆造型很酷的越野车,一字形排着,显得威武又牛气,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有些军事爱好者还停步驻足观看,不过瘾的拿出照相机照个不停。 五州市刑警大队的队员们刚走下火车,就不觉松了一口气,一个个的脸上都露出了终于回到娘家的轻松和宽慰的笑容。 看,有部队背景的研究中心就是不同!派来接人的车,也是清一色的军用越野车。看那一字型排列整齐的气势,就看得刑警们羡慕不已。 但是,这时的陈文辉却反而笑不起来了。 如此大阵势,不说人家神秘人物了,说是最普通不过的市民吧,一看那些军用越野车,清溜溜一色的停在站台边,也知道不是一般的事情啦。 到这儿来,不是接大人物,就是接囚犯。 或者,就是做其它大事情。总之,不会是来接普通老百姓就是了。 因此,陈文辉垂低头靠近陈国忠的耳朵,说:“传我命令,躲开月台上来接人的军车,混在人群里离开火车站,坐公共汽车到研究中心去。” “呵,好的。传队长命令,不坐月台上的军车,偷偷离开火车站,坐公共汽车到研究中心去。” 有些正往军用越野车走去的刑警们听到传令,还有些不解呢!陈大队长有没有谨慎得过了头?怎么说,首都嘛,自然是部队的地头,力量强大得很,用得着如此胆小如鼠吗? 当然,既然陈队长如此下令了,大家虽有不同看法,但纪律这东西还是要无条件执行的!只好掉转过头来,远离那些豪气的军用越野车。 当晚,差不多下半夜了,派去接刑警大队成员的几辆越野车,才慢吞吞回到研究中心。 研究中心的领导就问去接人的战士是怎么回事? 五州市刑警大队的警员都来几个小时了,你们才回来? 被派去接人的几辆越野车司机和领队,就有些莫明其妙地反问:“是吗,他们来了?怎么可能呢?我们一直都在火车站旁边,根本就没有看到他们下火车!” “是吗?那这些站在我身旁的同志是怎么来到研究中心的?” “这个……我们怎么知道呢?” “我问你们,你们到底在火车站等了多久了?有没有每趟列车都上前看看?” “这……还真不知等了多久,反正后来睡着了,醒来看看表,估计刑警大队成员的人没坐上火车,就回来了。” “什么?睡着了?你们可是白日堂堂去接人的啊,怎么就睡着了呢?其他人呢?” “一样啊,等等不见人就睡着了……” “都睡着了?集体睡着了?” “对啊,对啊……” “天啊,怎么会有这么离奇的事情啊!” 第380章 铩羽而归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话得从头说起。话说那个有许多名字的陈良道,一直以来就是独来独往的。在那个屠尽村子的事件之后,他知道不是他干的,他只是怂恿村民们做了个宗教仪式,因为仪式里要使用到活人做祭品,他偷偷地从中吸魂罢了。 但吸魂之后,因为作为祭品死得太惨烈,灵魂得不到安息,要为自己的惨死报仇雪恨,所以附着了许多凶恶的恶魔在里面,陈良道便用铁罐密封住了恶魔,并交代村子里那个大家族,要把铁罐埋到遥远的地方。 怎么料到的是,三兜两转的,那铁罐子竟然在那个全村人被屠尽的村子里打了开来,结果全村人都被恶魔附身,演练了一出僵尸再现的惨剧。 这件事情之后,陈良道就发现,刑警加大了对他的追踪和搜捕。最诡异的是,似乎有另外一伙人,躲在黑暗处也在搜查自己,陈良道因此感到了势单力薄,便抛弃了原来的观念,不再单打独斗,隐藏在普通人之中。 而是招收了一些对武功有追求的人做徒弟,拉他们到深山老林里去,自成一个表面上是练武的门道,对近身的那些高徒,则另外教授法术,让他们为自己服务。由于他所教授的那些长生不老术非常残忍,保密就成了第一紧要的事情。 至于龙门仁在五州市人民医院泄露出去的秘密,被那个主治医生王辉知道了,派人去封堵王辉的口,就成为了重中之重的事情。 而最熟悉王辉,并且知道龙门仁秘密的人,又能够为陈良道门派所利用和服务的人,莫过于陈洁萍了! 陈洁萍本来就是陈良道亲生女儿,跟着她妈妈生活之后,与良道是日渐生分,也很久不来往了。但陈良道与陈洁萍打死也是亲父女。更何况小时候,陈洁萍也是跟陈良道学过法术的,把她掳上山来,并对她进行作法,不怕她不为陈良道的门派所利用了。 且说,去执行任务的人打从人民医院被陈文辉的刑警大队袭击后,虽然那个受了伤的人按照师傅陈良道的传授之术捡回一条命,但受到刑警的袭击,还是使他们很气馁。这天晚上,茫茫午夜,漆黑夜空中,他们从五州市静悄悄地潜回深山老林中去。 幽幽的几条黑影,如同鬼魂一样行走在毫无人迹的山道小路中。他们穿着黑色的紧身衣服,从山下往山上走去,不打手电,不点松明子,就这样如鬼一样地飘忽着,根本就无法让人知道,有那么几个人,离开了五州市而隐入深山老林里去。 很快,这些执行灭口任务的人就默然无语地走进了静寂又人迹稀少的山间小道上。 让王辉从他们搜捕的人民医院中成功逃脱,令到他们脸上无光。 他们在陈良道的传授中,学到了强大的移魂**,每次只要在要执行任务的地点偷偷摆下祭坛,由大师兄作移魂**,方圆一公里内,所有的人都会昏昏欲睡,手脚无力,人就好比没有了灵魂一样,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想干什么,极度地奢睡,任由得别人的摆布。因此得名为移魂**。 但即使他们掌握了这种法术,他们在与陈文辉率领的刑警队周旋过程中,也竟然没有占到一丝半毫的便宜。 不难想见,陈良道知道这个情况后,会如何地大发雷霆! 这些下山去执行灭口任务的队伍因此羞愧、自卑,没脸见人。 行进队伍的默然无语,脸色阴沉,整齐却透着气馁的脚步在山道上回响着“沙、沙、沙”的轻微声音,如同鬼魂队伍集结一样阴森、恐怖,偶尔一声“嗖……”的一阵风吹过,惊得人的心紧张得快不行。 夜间出来觅食的小动物惊慌紧张地看着这支从山道上经过的队伍,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惊怕得它们潜伏起来,不敢惊忧这支透着恐怖又神秘力量的队伍。 而他们回到山上的时候,与其说是向道长负荆请罪,还不如说被进行了一场审讯。 一张上面铺着红绒布的长方桌子,桌边坐着三个表情严肃的门派道长。 最主要的一个,就是那个下巴刮得铁青,瘦长的面颊上总是阴沉着脸色,也不知他是真的在算计着别人,还是他的本来表情原本就是这样的。 他的名字叫做陈良道,是个身怀召魂术和长生**的顶尖高手,本门派的创立者和最高道长。 而且他的术法已到炉火纯青的地步。 陈洁萍被劫持来到这个山上的时候,就曾经不知不觉间被他作过法了。 而坐在另一旁的副道长龙灵更是一点表情都没有。 他对走进来的人,连看都不看一眼。 他的双手放在桌子上,那干瘦的、筋骨凸露的十个手指交叉握在一起,眼睛习惯性地眯缝起来,领子都嵌进到脖子里去了。 “这家伙早已打定主意了。”龙门仁心想。 这一次肯定没有商量的余地了,看来想不受惩戒也不行了。 另一个副职,是个瘦瘦的老头儿,他那长长的忧郁的脸,洗得干干净净,有几条稀疏皱纹和柔软蓬松的、白色的小胡子。 他的眉毛被眼镜框遮挡住了。 他仔细打量着每一个归来的人,最后眼光透过眼镜片还是落在了龙门仁的身上。 当初道长陈良道作出决定要利用陈洁萍熟悉人民医院王辉医生,以及她还没有暴露是陈良道女儿这个身份,实行引诱王辉医生再掳他上山来灭口,龙门仁就曾出面做过陈洁萍的工作,但陈洁萍不肯,她不能做杀人者的帮凶。 结果,龙门仁一力主张还是由本门派的弟子来解决王辉的问题吧。 可结果,现在大家是已经知道了。 “有关本门派的秘密是不能透露出去的,否则我们就无再藏身之地了!这不是危言耸听。现在五州市的刑警大队正在不遗余力地搜捕我们。如果我们不给点颜色他们看看,他们会以为我们好欺负呢!”龙门仁曾经很自信地说。 这次龙门仁是主动请缨,由他带队去把自己透露出去的所有秘密资料找回来,把本门派的秘密继续保守下去,让上山来修练的徒子徒孙们继续生活在清静平和的日子里。 但显然,龙门仁并没有做到! 第381章 灵魂被驱 这会儿,当他们这些到过市人民医院的人一字儿排在道长们面前时,两个副道长两眼紧闭,皱着眉头不看他们;只由得陈良道要剐要杀了。 可是,陈良道并没有责备谁的意思,还是坚持他原来的想法,由陈洁萍出面做侦探,其他人做协助。 他自信自己能够指挥得了陈洁萍。 此刻,他有一种胜利者的得意和自信。 看他的外表和神情,就可以知道了。 陈良道一眼扫过执行任务以失败告终的人,他便不慌不忙地带上一副圆框眼镜,用干瘪的手掌把那张写满字的小纸抚平,突然张开嘴,露出一口黄色的假牙齿,开始宣读起最新决定。 责任承担者龙门仁,皱着眉头,咬紧嘴唇,站在桌子正面,聚精会神,想听清决定书的每一个字,但是,他的思想却不由自主地朝着另一个方向紧张、积极地活动着。 “……早前,就已经遭受不小的挫折,还碰上了至今不明的‘搅局者’,才决定改变硬碰硬的策略。这是本门派最高决策人作出的英明决定。但是,以龙门仁为首的一小部分人,却坚持旧有的观念不思改变,造成了本门派更多机密的泄露,使得五州市刑警大队更知觉在他们以外,的确还存在另一个更隐蔽的人群,通过修练,不但可以长生不老,还能有两个以上的灵魂……因此,判定由龙门仁一人承担责任,移送处罚处作出处理。” 龙门仁有些不耐烦地咬着嘴唇,并没有去听那陈良道吱哇叫的尖溜溜的嗓音,而是想:这下子完了,他们肯定又是用那些阴招来驱遣陈洁萍为他们服务了,而自己起码得被判三至六个月的监禁,再也帮不到她了。 果然,在把龙门仁以渎职罪移送处罚处后,本门派侦探处里再也没有人为陈洁萍说情了,把她列为“向导”几乎都没有了异议。 那天,陈洁萍被召到副道长龙灵的办公室并听他说要自己帮忙打探暗藏在人民医院里那一伙人,到底知道多少本门派的秘密时,就一口回绝说,她不能做这种违背自己良心的事。 副道长龙灵就无奈地摇摇头,轻叹了一口气。 这时候,配给陈洁萍的手机莫明其妙的响了起来,陈洁萍惊讶得不知说什么才好! 在这个深山老林里,会有谁打电话给自己啊? 是的,她的大脑一下子就闪出这个疑问,但她的手却几乎是习惯性地拿出来想看看是什么号码。 那一眼,她只看到手机莹屏上那似曾相识的黄色,占满了手机整个莹屏。 太奇怪了,这种颜色不知怎么这样熟悉的呢? 一看到它,陈洁萍就有一种亲切感、神秘感和反感。 总之,是一种很复杂的感觉,一种她说不上来的感觉,但她会机械地,不能抗拒地接听,一把阴阴的、神秘的、充满了恐怖的感召力的嗓音,在电话里轻轻地响起:“以后啊,如果在何种情况下都好,看到这种颜色,你就安心休息好了。比如上网时的电脑屏幕,看电视时的电视屏幕,看手机时的屏幕,出现这种黄颜色,你就算是多么精力旺盛都好,你可以安安心心入睡了。” “哦!”陈洁萍轻轻应了一声,她的心仿佛听到圣灵的召唤,不再抗拒,也不再争辩。 电话那头还是那把充满了恐怖的感召力的嗓音,在听到陈洁萍听话地答应后,就不禁叹了一口气道:“其次,回到你生长的故土又有什么不好呢?” “我有我的顾虑啊!”陈洁萍迷迷糊糊地说。 总之,她现在一听到电话里那把嗓子,就会自动自觉地放下戒备之心。 而电话那头听得陈洁萍说有顾虑,便不免停顿了一会,仿佛愣住了似的。 过得一会,电话里就同陈洁萍说:“这个我是明白的。谁还没有个不便说出来的秘密!你说是不是?不过,老把秘密藏在心里,也是挺难受的一件事。所以,你要信得过我,我怎么说,也是你父亲啊,是不是?你就不妨说出来听听,看我能不能帮你解决……” 陈洁萍就想,每次我听到你的声音,就有一种亲切感,又有什么不能告诉你的呢! 于是,陈洁萍长叹一声,说:“其实,我不似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简单。我的真名叫做陈洁萍,我的父亲叫做陈良道,又名吴长生,取我长生的谐音。我们家是有别于普通人家的。父亲所学之长生之术在我二十岁时传授了一小部分给了我。从始,我们父女就各自独立生活,我跟我妈妈生活了三年之后,又分开了,她也要自成一派,传授长生之术。我和妈妈相约十年后再聚会,把她所学之术全部相授给我。但在此之前,我和她离得越远越好……” 陈洁萍,不,不,不,应该说,是那个因谈恋爱,而把苍县县火葬场管理所办公室主任刘中国吓个半死的陈洁萍,她的说话还没有说完,电话那头就把电话给挂了。 不一会,陈良道就飞奔到了龙灵的办公室,上气不接下气道:“嘿嘿,我通过作法,总算知道一些另外一个老与我们作对的门派道长是谁了,今天总算有些眉目了……” 龙灵听得陈良道如此说,便呆呆的出起神来。 一直以来,除了本门派之外,还有一个神秘的门派,也在修练陈良道那些长生之术,这当然也是刑警大队搜捕的对象。但这个门派为了自保,常常做出一些把矛盾焦点引向本门派的小动作,害得陈良道一度过着惊弓之鸟的生活。 但那时候陈良道还只是怀疑,现在通过对陈洁萍的作法,几乎可以肯定是有那么一个门派了!只是,想不到的是,这个在背地里阴自己的人,竟然会是曾经同寝共眠的人! 这有些让陈良道百思不得其解。 当然,有关陈良道与他曾经的妻子之间的恩恩怨怨,我们准备在接下来的章节里再作交代。但陈洁萍被催眠式的作法后说出一些隐藏在心里的秘密,却让陈良道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这就为之后引出的许多离奇曲折故事做下了铺垫。 第382章 说来话长 因此,当陈良道发现另外一个门派也是通过一种古老而神秘的法术,可以使人长生不老,并且为了自保,暗中与本门派为敌,消灭他们,并把之前漏出去的有关本门派的秘密,予以抹平、封口,就成为了本门派生死存亡的首要任务来执行。 本来以为以他们的高尖法术,派人去掳那个王辉回来就行了。 现在却多了一个人,她就是陈洁萍的妈妈郭胜美! 当然,郭胜美也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物,她嫁给陈良道,并从中学会了许多养阴之术,为了延长生命,她一样少不了与死人、吸魂、杀戮在一起。 本门派那时候还搞不清是怎么回事,又遇上陈文辉带着一队人马前去侦察破案,弄得本门派如同做贼一样,只能偷偷摸摸躲在后面伺机下手。 但让人感到遗憾的是,本门派的人不仅没有把一个作法的人抓回来,还被一支神秘的,同样懂得召魂术的组织给搞黄了。 你道是怎么回事? 原来,陈文辉率领的刑警大队追踪着那个变换过许多名字的陈良道时,凡是搞那种杀人吸魂的事,都认定是陈良道做的! 可是,实际上并不完全是。其中,有些事是郭胜美的高徒龙门仁干的! 大家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可曾还记得吗?龙门仁在龙母庙的时候,为什么差不多命都快要没有了,仍然要护着自己的头壳? 因为,那个时候,陈良道要把他的灵魂吸出来享用。同时,把龙门仁吸魂了,还除去自己的一个争食者! 那时候,陈良道还不知道,龙门仁背后的主子、师傅,竟然就是自己的妻子!那个已经另立门派,自成一体,同样吸魂索魄的妻子! 这真是大出陈良道的意料之外啊!和她结婚生子,那时陈良道稀里糊涂的,怎么就被一个郭胜美迷倒了呢?迷倒就迷倒吧,后来一起过生活的时候,陈良道并没有后悔,因为他娶了一个性格温柔、品德善良的女人。 她勤俭持家,默默奉献,对陈良道所做的一切,不加过问与劝阻。而且,每次陈良道练功的时候,郭胜美总是远远躲开,偶尔看见了,还给予一个温柔的微笑,或者做着拍掌的假动作,以示赞赏。像这样一个女人,陈良道又怎么会料到,日后她会自成门派呢? 而且她带出的徒弟,竟然也是身怀绝技、法术高明的人! 当时,在五州市龙母庙里,陈良道作了多大的阵法,硬是没能把龙门仁的灵魂吸出体外。这个龙门仁毕竟学过吸魂术,所以他拼了命地护住他的穹顶,不让自己的魂魄被陈良道吸走。 陈良道恼啊!他准备加大术法力度,非把龙门仁的魂魄吸出来不可。这是陈良道杀人吸魂以来,第一次吸不出一个人的魂魄,他除了恼怒,还有就是不留下手尾。 可是,就在他准备再度下手的时候,陈洁萍带她的家婆到龙母庙上香来了。上香就上香吧,半途,她还尿急了,进到女厕所,没差点就被绊了一跤,低头一看,一个死死护住自己头颅的人正躺在地下,并且发出痛苦、凄凉的求救声! 陈洁萍恻隐之心被撩起来了,出手对龙门仁相救。 陈良道当然在阴暗处气得嗷嗷直叫!但他不敢暴露自己啊!他离开郭胜美和陈洁萍的时候,曾经说过不再搅忧她们的生活的,只好暗中追到市人民医院去。之后的劫持陈洁萍的家婆,在医院里闹鬼,都是陈良道一手弄出来的。这些,都是为了警告陈洁萍,别再插手这件事里去。 可是,陈洁萍又怎么知道她的生父搞这么多事出来,就是为了要她别再理会龙门仁啊? 她已经远离了自己神秘莫测的父母,过着普通人的生活。虽然也曾经一度拿学到的小法术来保护自己的爱情,耍弄苍县火葬场办公室主任刘中国。但后来她醒悟到即使捆得住刘中国的身,也捆不了他的心。而且为了这件事,还惹得刑警大队的人杀上家来。 经历过这一场波折,陈洁萍洗心革面,潜心考公务员,并最终达成人生初步目标。 只是,在生活中兜兜转转的陈洁萍,还是又回到她出生的家庭所出来的事件里去。 这边陈洁萍不明白父亲陈良道在吓阻她别再接近龙门仁,那边龙门仁却逐渐康复。而且,在康复过程中,还把他身上的许多秘密泄露出来。 陈良道恼啊!他曾经想过一刀子就把龙门仁解决掉了的。但当他千辛万苦把龙门仁从人民医院掳出来后,他又改变主意了。 龙门仁是他学会吸魂养生以来第一个吸不了魂的人! 由此可见,龙门仁的功底也是十分深厚的,这样一个人让他就这样死去,倒不如对他作法,让他忘记之前的事情,然后为本门派所用! 事情果然如他所设想的那样,龙门仁自从被陈良道作过法之后,已经把他过去是跟随谁,是哪个门派的人忘得干干净净!就如现在的陈洁萍一样,只是依稀中感到与龙门仁有一种亲密感,却弄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到山上来,到了山上后,好象一切都应该是这样子的! 现在,龙门仁率队去劫持人民医院那个王辉医生失败,就好象陈洁萍也感受到失望那样,她也为本门派的秘密泄露出去而感到担忧。 总而言之,陈洁萍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把自己融入到本门派里去了! 现在,副道长突然听得陈良道说,本门派一直在寻找的另外一个门派有眉目了,能不让龙灵感慨万端吗? 龙灵发了一会儿呆后,才长叹一声,问陈良道道:“道长你不妨说说看,有什么眉目了?” 陈良道于是回答道:“是这样,刚才道会开会处罚龙门仁的时候,不是决定禁闭他的吗?并由陈洁萍作为‘向导’,重回人民医院去。我见她有些不太愿意的样子,就想着安慰一下她的情绪。只好催眠她,抚慰她,不曾料,被催眠之下,这个陈洁萍没有了心理防线,竟然讲出了她的秘密身世!” “啊!太好了,快说来听听?” “嘿嘿,说来话长啊……” 第383章 移植任务 “哎,怎么个话长法啊?快说出来听听?”龙灵听得陈良道如此说,也来了兴趣,人也坐直了身体,往前挺起胸膛来,两眼热切地盯着陈良道。 “龙灵,你都不知道。原来陈洁萍的母亲离开她之后,说要去自立门户,也创立一个修练长生不老术的门派!并相约十年后把法术相授给陈洁萍!我就觉得奇怪哩,那个龙门仁到底是跟谁学的索魂慑魄术!却原来跟的是我妻子郭胜美学的!你说是不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龙灵听后,沉吟了一会,才接着说:“那你的意思是说,陈洁萍也会成为将来我们的争霸对手?” “嘿,什么争霸对手!之前我不知道我的妻子郭胜美自立了门派,也以为自己的女儿已经完全过上普通人的生活。那就一切情有可愿。现在知道女儿会承接郭胜美的铱钵,我何不来个将计就计!我们放长线钓大鱼。陈洁萍已经被我作过法了,也就是说,她随时都有可能被我召唤。然后再给她作法,她就会把她知道的一切告诉我!我倒想知道,郭胜美为什么要另立门派?并暗地里与我们争食!难道她要满足她的野心?她嫁给我十多年来,从来都是温柔敦厚的,怎么几年不见,她就变得野心勃勃了?” 龙灵一听,也不禁为之雀跃兴奋起来。“那么,依道长所见,我们怎么做才能达到目的呢?” “这个好办。”陈良道比划着手势道。“今晚我就静悄悄地对陈洁萍进行作法,把到五州市掳王辉的的目的,以及想法打入郭胜美的门派里去,哪怕打不入,就直接与她妈妈的门派作斗争的想法偷偷植入她的大脑里去。这样,当她回到五州市去时,她的潜意识里,就有了要寻找她妈妈的责任。只要我们吩咐本门派到五州市掳人的弟子要听从她的吩咐,特别是她突然间想到要干什么事的时候,更要听她指挥。这样一来,她就会在不知不觉中,成为我们的带路人,把他的母亲抓获!” “嘿嘿,不愧为好主意!这次行动小组就由她担任副组长!给她相当广泛的权限。有必要的话,组长也得听她的指挥!” “对!就这么办!”陈良道说着,就和龙灵奸奸地笑了起来。 在将要回五州市去的那个晚上,陈洁萍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在梦里面,那个充满慈祥的感召力的声音又出现在她的耳际,有些像没完没了的唠叨,说了很多很多,陈洁萍很奇怪地居然静静地毫无反感地听完那人的说话后,浑身上下仿佛如换了一个人似的。 思想通了,精神焕发了,人也爽利了。好象,连今后的人生目的和理想也变得明朗起来。 一晚安睡,第二天,她便飒爽英姿地出现在陈良道的面前,满怀信心地要为保护本门派的机密而去战斗,当然,隐隐约约地,好象还有一个重大任务。 而这个任务她一时之间不记得起来了。 但她知道,这次回到五州市去,除了要保护本门派的秘密之外,她还另有任务,只是一时记不起来是什么罢了。 可是,这次去执行任务的弟子们嫌她太“男人婆”相了,又不是叫她回去打打杀杀,干吗这么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于是请她到美容室去了一趟。 两个小时后,她从美容室走出来的时候,那些准备与她一同出征的陈良道弟子傻眼了。 只见陈洁萍一绺如云的秀发披于肩后,新月般美丽的凤眉下,是一双杏眼如同梦幻般含情脉脉,秀美的鼻子,毕直而精致,玉腮含嗔,如点绛的两瓣樱唇,不施脂粉的面颊晶莹如玉,如玉脂般的雪白肌肤,颜色奇美,体形美妙,娴静自若。 真是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肤若美瓷,唇若樱花;明眸皓齿,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亭亭玉立,杨柳细腰啊! 一群修练武功和长生不老术的弟子们顿时热情起来,拥着美人来到下山路口。 这次,轮到陈洁萍发呆发傻了。 不算很宽阔的下山路口,大家刚刚从大峡谷口的暗影里走出来,都清一色的行武衣装打扮,正伫立着发呆,就让陈洁萍忍不住嗔笑,“这是要混入普通人中间的,既不是去打家劫舍,又不是去进行帮派斗殴,更不是去拍古装大片,都给我回洞里换上普通人的衣服,十五分钟后再在此集合下山。” 只见弟子们你眼瞪我眼,互相指着对方,还惊醒过来道:“对啊!又不是并日里练功,干吗穿着紧身的红功衣啊?”于是,嬉笑着回山洞里去换衣服去了。 山洞口,陈良道和龙灵就捋须微笑起来。 “道长的暗中移花接木真是高明啊!还没有出发,陈洁萍就已经自觉不自觉地把自己摆在了领导者的位置上了,要真在执行任务遇上她感到不解和困惑的问题,她必定会站出来,率领弟子们追踪杀敌!恭喜道长手段确实别人望尘莫及!”龙灵巴结道。 “过奖过奖!这不都是为了本门派能够长久存在下去吗?”陈良道谦虚道。 “也是也是。”龙灵说着,还对陈良道掬了一躬。 一切看上去都在照着陈良道事前设计好的路子发展着。 只是,在等待弟子们换上普通衣服下山去的时候,面对着荒僻、秘密的山头,不知怎么的。莫明其妙地在陈洁萍的大脑里,弹出了一个奇怪的回想。龙门仁的说话在这个时候适时地浮现在陈洁萍的脑海里…… “你已经深深卷入了一场很神秘很不可信的事件里了。当然,用不可信来形容,是基于你们的知识和阅历而言的。其实,人类对自身的认知还是很有限的,所以,今后,当你看到什么都不要大惊小怪的,只要想想你们对未知领域仍在探索过程,你就明白,只不过未认知罢了,但不等于不存在啊!对吧?” 所以,此时,陈洁萍除了倒吸一口凉气之外,没有过多的表露自己内心的惊讶,勇敢地去面对即将到来的不可预知性。 第384章 镖心消失 陈洁萍这样想着的时候,已经跟在队伍无声无息地走到一个树林子里了。 一队人默默地行走在漆黑的林中小道,远处躲藏着的不知是什么的夜行动物,瞪着绿莹莹要吃人的眼睛,在漆黑的夜色里,阴险而伺机地注视着这一支在阴森林中行进的队伍。 其实野生动物对他们来说,真不是什么问题。 他们只要用索魂术一招,就什么狼啊、狗熊啊、山猪啊都得瑟缩着不敢近一步,只怕还会鬼哭狼嚎般地逃走呢。 怕就怕遇上那些一直躲在人群中间的对手们,诸如五州市刑警大队那些人,以及已经自立门派的郭胜美及其徒弟。 他们一直以窥探本门派的机密和捉拿本门派的人为己任。 也许,从他们的角度来说是正义的、得到大家赞许的。 但在这些陈良道的徒子徒孙们看来却是讨厌的,不欢迎的。 因为彼此目的刚好相左。 陈良道派出的队伍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大山,寒风吹得人发抖,这大冷的十二月夜里,细雨蒙蒙中裹夹着细碎的冰粒,直刺人的肌肤。 陈良道的徒子徒孙们,在漆黑的树林子里,早已冷得浑身打颤,还受着周围漆黑又静寂的环境惊吓,心之不安与害怕快到崩溃的边缘了。 这时,一间破败不堪的小庙,它静静地伫立在茂密的树林里。 在黑漆漆的大山脚下,几乎就同狼穴一样神秘又阴森地躲藏在这个不为世人所知的地方。 孤零零地点着一盏灯,似有若无地晃悠着火苗子,影照出两个默然无语正在打坐的和尚,敲着简单又枯燥的木鱼,那单调的声音更显空洞和阴阳怪气。 这一队陈良道的徒子徒孙们,根据领队的手势,默默无言又迅速、敏捷地包围了小庙,一条黑影向庙里发了一阵功,只见两个和尚刚有所发现时,就糊里糊涂地躺倒了。 陈良道的徒子徒孙们立即闪了进去。 他们在积满蛛网、布帘上有厚厚灰尘,周围破砖残瓦的小庙里到处找衣服,可只能找到几件和尚袍,也不顾合适不合适了,先披到身上暖和一下再说。 他们的样子滑稽可笑,令到陈洁萍忍俊不禁,“卟哧”一声笑出来。 “这样……不合适?”损屁股走上来讨教道。 “这是出家人穿的衣服,走不上大街的。我还以为你们干什么要弄昏两个和尚呢,却原来怕冷!也难怪啊,在你们的大峡谷里都没有季节的,常年累月依靠山洞自我调节而保持恒温,结果你们一来此就冷得受不了了。看来还是尽快离开山区,走入城市,才能弄到合身又不受别人怀疑的衣服啊。” “对对对,我们离开这些山地,进入城市,随便一户人家,都能找到合身衣服的。” 他们刚商量完,正想离开的时候,迟了,只见一队火把,如同一条火蛇一样游荡着,正徐徐往这儿直逼而来。 天啊!他们已经选择偏僻的地方作为落脚点的了,岂料仍然被发现了,看来真是一举一动都被一双双诡异的眼睛紧盯上了…… 据说,为了使附近村民能够安安稳稳地度过寒冷的冬季,根据祖上流传下来的习俗,每年大寒到来的这一天,村子里都会邀请正规庙宇里的和尚前来他们平日没人驻守的宗庙里打斋念经,以此祈求平安、幸福。 而村民则会在家里宰杀献祭的牲畜,等到晚上七点一到,便抬起祭品,打着火把,到他们的宗庙里举行献祭仪式,祈求平安。 他们将宰杀的猪、鸡、鸭摆在长方形的供板上,由四个年轻人抬着,在两个高举火把,两个高举燃烧着的贡香的人带头下,全村子民浩浩荡荡上山去。 祭典队伍几乎是集合了全村的男女老少,他们举着火把,哼着当地祖上流传下来的山歌,如同一条长长的火蛇,没着村道,走出村口,往村子后面的山上走去。 队伍虽然不快,但有序,而歌声悠扬,火光亮堂,把寒冷驱除。 人们因此怀着祈求来年丰收的愿望,缓缓而来。 可是,令他们意想不到的是,今年的仪式有点邪。 他们上得山来到祖庙时,没听到和尚敲木鱼的声音,走近看时,还看到和尚倒在了地上,庙堂里有一股怪怪的味道,一个鹅蛋一样大小的铁盒子躺在一旁。 村里族长叫人把和尚弄醒,却回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昏倒了。 族长于是把铁盒子保留起来,第二天,亲自送到了就近的派出所。 而派出所很快就把那铁盒子送到了城区局里去。 且说陈洁萍与陈良道的徒子徒孙们穿过茂密的树林后,来到了城市。 他们在市内偏僻的旅馆住下不久,晚上,陈洁萍化过淡装之后,打的来到了人民医院。 几个男子躲到医院大门外黑暗街角蹲着做接应,陈洁萍则自己走入了医院里面。 医院里因为没有了刑警大队成员的人混在人群中监视,显得平静又有序。 陈洁萍把丝巾围在自己的脖颈上,装作探望病人的样子,直接走到值班的医生办公室往里张望。 一个医生正在看电脑上病人的资料,见办公室门轻轻被推开时,连头也没有抬,就问:“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陈洁萍就嗫嚅着,轻声问道:“我想找……王医生,不知他在……不在?” 那值班医生仍然没有抬头,一边敲键盘一边回答道:“找哪个王医生啊?” “王……辉。” “找王辉?你是新来的还是旧患者啊?他早就不在这里做了。” “哦,是这样……知不知道他去哪儿干了呢?” “不知道。好象是保密内容……你还有事吗?” “没有了,没有了。” 陈洁萍转身离开值班医生的办公室时,不禁咋了咋舌头。 原来这些家伙转移了。 可他们转移到哪里了呢? 记得在咖啡厅与王辉会面时,隐隐约约听得出刑警大队成员与他有什么约定的,看当时遇袭时,他们紧张王辉的举动就知道了。 他知道龙门仁那么多的秘密,刑警大队成员还不把他当作宝贝来对待! 问题是他们转移到了哪儿啊? 自己对刑警大队成员实在是知之不多啊! 她正在胡思乱想之际,眼前,她的正面迎来了正在值班的那个爱咬舌头的刘小娟! 第385章 熟人翻脸 刘小娟的手上正拿着一个小托盘,托盘上有两瓶药水,几小纸袋药片,一小卷棉纤。 看样子就知道是在替病人换药。 远远地,就觉得陈洁萍的影子眼熟,近了,眼睛就没眨过一下,怕认错人,还围着陈洁萍转了一圈。 没错! 刘小娟惊得瞪大了眼、张大了嘴,指着陈洁萍打着抖说:“你,你,你不就是那个失踪许久的……陈洁萍吗?” 陈洁萍当即一怔。 她没想到自己只顾着想问题,护脖子的丝巾早已落到下巴下了,整个脸庞露了出来,偏偏迎面而来的又是熟悉的、爱咬舌头的刘小娟! 还绕着自己转上一圈才呼叫起来。 陈洁萍这一惊非同小可,慌慌张张双手直摆,连忙矢口否认道:“你认错人了,你认错人了。我不是陈洁萍,我不是陈洁萍……” 说着,陈洁萍就想匆匆忙忙往医院外赶。 刘小娟满以为今晚撞上多时不见的陈洁萍,应该有许多话儿说的。 可陈洁萍这是怎么了? 难道短平装换成了长发披肩就不是陈洁萍了么? 平日的不修边幅与今晚的淡淡装、女人味十足就不是陈洁萍了么? 这怎么可能啊! 不行,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于是把托着的盛放药品的塑料四方托盆放在过道旁的护士值班台上,匆匆忙忙追出医院大门去。 她急促的脚步声似有若无。 因为医院里规定护士上班要穿平底鞋,那塑胶走在水泥路上悄无声息的,吓得前面赶紧走人的陈洁萍吃了一惊。 她迅速从挎包里拿出镜子装作照看,果然从镜头里看到刘小娟在快步追赶着自己。 她不免有点心慌意乱。 毕竟她是头一回做这种令人心跳、血液喷张的间谍事情。 眼见得刘小娟快要追上来了,陈洁萍这才想起自己还有后缓的,便伸手到挎包里按了一串电话号码。 果然,那蹲在黑暗中的几条大汉就从黑暗里冒了出来,闷声不响地看了一眼面前的情况,其中一个和陈洁萍打了一个眼色,意思是叫她继续往前走,不回头就行了。 而紧追着陈洁萍的刘小娟,那里会想到事情会这么复杂啊?她只顾着匆匆忙忙追上去。 眼看着就快要追上了,突然,几条汉子不由分说地冲了上来,一手护住她的嘴,一手把她抱住,直往街角的暗影里拖。 刘小娟想说话,想挣扎,但她岂是这几条大汉的对手啊? 到后来,几条大汉中的一个还对着她如同念咒一样说了一长串她听不懂的说话,刘小娟起初还感到有些莫明其妙,但是,很快,她就感到浑身软弱无力,大脑也模模糊糊起来。 汉子问她你干吗追着前面的女子不放? 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就老老实实地答,她认识那个女子叫陈洁萍。 之前她送一个很特别的病人到医院医治,还和她特熟的。 后来听说她突然失踪了,可刚才她却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只想上前问问她是怎么回事…… 几条汉子听了,并没有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就把她偷偷送回医院大门去。 随后,他们回到旅馆把情况告诉陈洁萍之后,陈洁萍沉吟良久,轻轻叹了一口气,很失败的样子,说:“我们的行踪暴露了!” “是吗?那我们怎么办才好呢?” 陈洁萍想了想,说:“现在我们知道那个刑警大队成员转移了,最关键的是,我们要知道他们转移到哪儿去了!如果没估计错误的话,明天起,就会有警察到各个旅馆查外来投宿的客人的。我想知道,你们上次是和那里的警察打交道的?就是上次协助刑警大队成员与你们交手的那些警察?” 一个参加过上次行动的一个人想了想说:“是万秀区的警察,对,没错,是万秀区的。” “那我们立即退了这里的房间,直奔万秀区那边而去,重新在万秀区辖区内的旅馆住下。” “这不是主动送上门去吗?” 陈洁萍笑笑,说:“是的,我们现在就是要主动投怀送抱。你们也不想想,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们不过河东那边住,还真难碰上他们呢。只要碰上了,你们就使用刚才对付刘小娟那一招就行了。只要捉到万秀区的警察,我们才能从他们的口里知道刑警大队成员的人到底转移到了哪里啊,对不对?” 几条汉子听了陈洁萍的一席话,不觉倒吸了一口凉气。 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难怪道长们坚持要使用她,还给了她一个副组长的职务,真是不无道理! 看她遇事分析得丝丝入扣,那似我们上次那样盲模模乱打乱撞啊! 便不觉对她刮目相看起来。 这些修练长生不老术的汉子们,在山上出发之前就得到过指令,凡是陈洁萍有什么突发想法,都要听从她的命令和指挥的。 现在,陈洁萍要求大伙儿立即退掉这里的住宿,并转移到万秀区去,大伙二话不说,立即收拴起行李来,退了房,打的往万秀区方面去。 其实,陈洁萍并没有分析错。 刘小娟被送回医院大门不久,当她苏醒过来后,一看,自己怎么傻傻的,穿着上班的护士服,人却像喝醉了酒的酒鬼,斜斜地躺在医院门边的廊柱下,莫明其妙地看了看,还有从医院出入的人用奇怪的眼光在打量她呢! 刘小娟就很奇怪自己为什么会做出如此荒诞无稽的事情来呢? 想了想,突然间想起刚才自己碰见失踪了很久的陈洁萍了,随后,自己就一直尾随在陈洁萍的身后,走出了医院大门,直往医院外僻静的街巷走去。 眼看着就要追上陈洁萍了。 就在这时候,突然……一想到这里,刘小娟竟然张口大哭起来:“啊喔喔,好得人惊啊!这个陈洁萍呀,都和些什么在一起了!竟然把我……啊,啊……” 刘小娟的声音凄怆,带着让人惊恐的腔调,在这黑夜里医院的门口旁突然哭起来,一下子就让人的心都揪紧了起来。 即刻就把医院里的医生、护士、病人、看护病人的人都吸引出来了…… 第386章 未知潜能 听完刘小娟述说她如何在医院里碰到了陈洁萍,又如何追踪她走出医院,眼看着就要追上她的时候,几条黑影如何从黑暗处冲了出来,把她捉了起来,之后就糊糊涂涂的情况,万秀区警察局当即就把这些情况向市局作了汇报。 陈洁萍的莫明其妙失踪,是在公安线里挂了名的。 大家都知道,是陈洁萍在龙母庙里救了龙门仁出来。 随后,一连串的怪事奇事就在本市出现了。 如果说,医生王辉因为主治了龙门仁,知道了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们普通人之外,还有有一种人,他们的体内结构异于我们,却是通过修炼一种损人利己的神秘法术得来的。 这些,在上文中曾经有过表述。 之所以说他们的结构异于普通人,可以拿人民医院那天晚上两队神秘人物相遇的事件,那个被刑警袭击,打中眉心却不死的人,就足可以说明他们的术法之神秘与邪乎了! 当时,龙门仁一伙里,有一个人不小心,被陈文辉的刑警大队成员的人开击中眉心。 想想看吧,那是一个什么位置? 对我们普通人来说,打中那个地方,就是必死的位置了! 姑且不说飞入眉骨之后对头颅所形成的杀伤力有多大,就是从眉心上往外奔涌而出的血液,也能随时要人性命! 但是,那些神秘的龙门仁一伙,他们的体内自我灵魂接替的奇幻异术,居然可以让一个必死无异的人,喘过一口气之后,又摇摇晃晃地站立起来,跟着他们的人离开人民医院! 想想看,这是一个什么概念? 有些与我们的现代舰艇,当某处被对方击伤之后,舰员进行迅速的管堵一样。 须知,这种行为是平日里经过有系统的学习,按一种神秘的办法进行养身,经过长期不懈的修炼才能做到的。 而龙门仁那一伙人的身体竟然就有此神奇功能,如俗话说的猫有九命,摔打不死。是不是比我们普通人的生命来得特别而强盛? 因此,弄清他们的来历,就几乎是更上级部门的指示和要求了。 现在,那个被龙门仁一伙掳去的陈洁萍,又突然出现在人们的眼前,除了有重大隐情之外,还是抓住龙门仁一伙的重要线索。 把她挖出来,一定会破解一个很得人惊的秘密。 于是,市局很快就下达了搜捕陈洁萍的密令。 而陈洁萍在旅馆里也正奇待着警察们这样的行动。 她太熟悉警察们的运作方式了,毕竟她也曾经是个公务员的一份子,只不过现在身不由己……对啦,怎么会身不由己的呢? 嘿,真是太奇怪了,糊里糊涂就成了父亲创立的长生会门派的一份子! 整个转变过程她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好象连思想教育、循循善诱之类的都没有进行,突然之间,自己就成了他们中的一个,而且是最熟悉五州市刑警大队和市人民医院情况的一个! 哎,真是道不清也说不明啊。 思潮起伏中,她走近了临江的窗口。 窗外,夜色森森,江水静流,大街上人来车往,灯光照亮了未睡的城市。 浓墨一样的天上,有稀疏的星星在闪烁,它们的中间,小半弯月,正高高地挂在天上。 偶尔有一颗流星带着恐怖的蓝光从夜空中划过,顿时撩起了陈洁萍的思念,那个为了不委屈自己的龙门仁,一定还在单独的牢房里苦熬时辰。 正是他那句,“你已经深深卷入了一场很神秘很不可信的事件里了。当然,用不可信来形容,是基于你们的知识和阅历而言的。” “其实,人类对自身的认知还是很有限的,所以,今后,当你看到什么都不要大惊小怪的,只要想想你们对未知领域仍在探索过程,你就明白,只不过未认知罢了,但不等于不存在啊!对吧?” 这句话,使她对任何事情都不太刨根问底了。 比如自己是怎么改变思想甘愿为他们服务并积极行动的,不知道。 不知道就不知道吧,最要紧的是把刑警大队成员的行踪寻找出来。 比如此刻昂首观月,其实我们又真正对它有多少了解呢? 是的。 至今,我们地球人类对它的起源仍然没有定论。 据说,假设月球和地球一样,是在46亿年前由相同的宇宙尘云和气体凝聚而成的。 但它又可能是由地球抛离出去的,抛出点后来形成太平洋。 还有一个设想说是月球为宇宙中个别形成的星体,行经地球附近时被地球重力场捕获,而环绕地球。 原本多数科学家相信第一种说法,也有少数相信第二种说法,可是自从太空人登上月球,取回不少月球土壤,经化验分析知道月球成分和地球不同。 地球是铁多硅少,月球是铁少硅多。 地球钛矿很少,月球却很多,因此证明月球不是地球分出去的。 第二种说法站不住脚了。 同样的原因,也使得第一个假说动摇了,因为,如果地球和月球是在46亿年前经过相同过程形成的,那么成分应该一样才对,为何差异会那么大呢? 所以,科学家只好也放弃第一种说法。 现在,只剩第三种说法了,可是如果是其它地方飞来的星体,飞进太阳系后,太阳引力比地球引力大很多倍,照理讲月球应该受到太阳的引力而飞向太阳,不是受到地球的引力而留在地球上空的。 这三种“正统科学家”提出的假说,没有一项能解答所有疑问,也没有一项经得起严格的质问。 事实上,时至今日,“月球来自何处”,仍是天文学未定之论。 也因此任何人都可以提出自己月球起源的看法,不管多离奇,他人是不能用任何“小科学”的字眼来批评的。 可见,龙门仁让她不要大惊小怪的说话多么入情合理! 其实,说穿了,以我们现在的科学水平,对于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许多事物也还是知之不多的。同样,对于我们人体上的许多潜能,我们至今仍然挖掘不多,了解有限。所以,当一些奇术异士出现在人们面前时,请不要大惊小怪! 因为,接下来,许多人们不敢想信的事情,就要出现了…… 第387章 出卖洁萍 寒风,在这个时分悄悄地刮了起来,阴阴的在江面上吹了上来,没有一些儿的温柔,丝丝缕缕都带着冰凉,透彻了它掠过的江面、楼房,以及陈洁萍所住宿的旅馆窗户,直到她的面颊和肌肤…… 陈洁萍凝眸着窗外的风,窗外的景,以及楼下行人逐渐稀少的街道。 暄嚣了一整天的大街开始渐渐地安静下来。 偶尔经过的车辆也显得匆匆忙忙。 街灯为了节约,每到晚上的十一点之后,就开始相隔一盏关掉,使得刚才还很亮堂的大街暗淡下来。 就在这时候,陈洁萍注意到,有两辆悄悄驶近来的警车,不鸣笛,不亮灯,相隔不远地朝着五丰大酒店的方向驶来。 陈洁萍迅速地缩在厚重的落地窗帘后面,用眼睛盯住警车是不是停在酒店的大门前。 果然,不出所料,警车在大酒店门口亮起了刹车灯。 陈洁萍淡淡地笑了笑,不觉赞叹起自己,看来还真是一切都按照自己设想的那样发展啊! 她顿时有些呼吸急促起来,两眼眯缝着看着楼下的警察们下车,彼此简单交流了一下,就直奔酒店大堂而去。 陈洁萍转身走出自己的房间,到隔壁敲了敲房门,一个汉子探头出来望着陈洁萍,陈洁萍一手把那探出来的人头推了回去,自己跟着闪身进去,对着损屁股道:“吕梁,做好准备吧,那些警察来查房了。一定要做到不伤人不打斗制服他们,审问后让他们睡上几个小时,然后我们劫了楼下停放着的警车走人。” 损屁股吕梁点了点头,晃了晃脑袋,示意其他几位做好准备。 那几个得令后,拿出了几柱香迅速在房间里点着并摆成一个三角形,吕梁试着念了一串咒语,另外一条汉子对吕梁点了点头,表示灵验。 然后,他们假装没什么事的样子,懒散地回到**边坐下,装作看电视的样子。 陈洁萍毕竟没经历过这种场面,一个人有点怕,就索性也呆在他们中间算了。 一切刚做好准备,敲门声就“咚咚咚”地响起。陈洁萍轻咳了一下,问:“谁啊?” “警察,请开门,例行性检查。” 陈洁萍走上去刚把房门打开,“呼”的一声,几个警察就凶神恶煞般地冲了入来。 绷着脸,大声地喝斥道:“都给我站起来,举起手,不准动!” 陈洁萍没料到一场检查会以这种形式出现。 本来,她一声令下,这些汉子就会猛然反击,或将警察打倒,或贴近身去把警察反扭过来。 但是,她不能下这个命令。 因为眼前出现的状况是她始料不及的。 警察们冲进来的时候,是手上握有的。 而且,他们为了保险起见,还在门外留了两个警察守着做支援。 这样一来,陈洁萍有些懵了。 一时之间,都不知如何处理。 最惊险的就是,那些长生会的汉子们也愣在了那儿,彼此乖乖地站了起来,举起了双手,离开了他们点燃的香烛有一定的距离。 他们虽然脸露凶狠,不屑于警察的搜查,可又习惯于听从命令,所以都难于掩饰地把目光集中在了陈洁萍的身上。 陈洁萍的心不禁“扑咚扑咚”地剧跳起来。 她知道,这些长生会的汉子的眼睛正在出自己。 陈洁萍觉得,有时候,他们的确很可爱。 诸如在执行命令,不记仇上;有时候,他们又很愚笨。 就如眼前,警察一喝令他们举起手来,他们齐刷刷地把眼光扫到陈洁萍的身上,就算是小学生也知道他们听自己指挥啦! 这岂不等于集体出自己! 更何况,警察们都是些久经沙场的人物,一看眼前这么微妙的场面,心里就禁不住强烈地加快了跳动。 莫非那个女子就是陈洁萍? 而那些男子就是…… 万秀区警察局的警察们这会儿都高度警戒起来。他们仿佛感悟到什么,都下意识地互相看了一眼,然后齐刷刷地把眼光扫到陈洁萍的身上。 他们拿着指着房内的几个住客,高度警惕地保持住一定的距离。 那个很有性格的副局长,这时围在陈洁萍的前面转了一圈儿,抬手将帽檐往上推了推,一手叉着腰,很有把握的样子,对陈洁萍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一定就是那个失踪很久的陈洁萍了。” 陈洁萍张大了眼睛回望着副局长,装作一副糊涂样,答:“本女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叫做吕尚兵。父亲是个军人,因此帮起了这么个名字。不知我有那一样似你说的……什么……周?陈洁萍?” “嘿嘿,再狡猾的狐狸也会露出尾巴来的。李柏坚,把她的相片拿出来对照一下,不就一清二楚了么!” 那个被叫做李柏坚的警察从自己的警装上衣袋里拿出陈洁萍的照片看了看,不敢肯定地递给副局长。 副局长接过照片一看,也不觉皱起了眉头。 照片上的陈洁萍和眼前的吕尚兵,要说相似吧,也真的是那么个轮廓;你要是说似吧,照片上的就显得木纳、呆板得多了! 而眼前的吕尚兵要妩媚、娇艳得多。 确切地说,是气质感大不一样。 这就让人很为难了。 副局长还想找碴儿的时候。 嘿,大家很熟悉的情况又出现了,先是天昏地暗的似有若无地来了一团什么东西,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天昏地暗、愁云惨雾。 这种东西的出现,往往很神秘又很得人惊的。 而且是那样的来无影去无踪! 明明刚才一切还很平常的。 虽然此时也已经过了十一点,但在城市,许多人,特别是年轻人,他们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所以说,十一点对过惯夜生活的人来说,就相当于每天的早晨来临一样,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也许,大街上为了节约而熄掉了一半的街灯,使得城市变得暗淡许多。 但车来人往的,一点都不碍事。 然而,那团看不见又摸不着的东西来临的时候,恐怕的气氛就会不知不觉地让人感受得到!而且是那样的毛骨悚然! 第388章 非常诡异 周围似乎被笼罩在一种让人有点感到窒息的气场里。 就仿佛有一只巨大的透明的罩子把周围给罩住了。 说是罩子,其实是看不见也摸不着的。你不知道这个无形的罩子有多大,它笼罩的范围有多宽,人能不能在罩子的边缘走进来,或者走出去? 你甚至可以看到周围的一切依旧,但你感到了空气与外面隔绝了。 就如外面的风不再吹进来,里面的空气也不再流出去,一切都变得凝滞不动了。 在不到半刻钟的功夫,在这个无形罩子里面的人,会感到轻微的窒息。 但是,不管你感受到了什么,可周围却还一切依然! 如同有一顶巨大的帽子压下来了,可是,当你抬眼天空的时候,又看不出具体的东西。 只知道天空发生了变化,就象乌云从远处飘过来一样,把月亮、星星都遮蔽住了。 但那也是很正常的自然现象啊! 为什么人们会感到恐惧,感到鸡皮疙瘩起满全身,感到头皮一阵一阵地发麻呢? 接着,这片区域就莫明其妙地停电了。 好在警察们备有手电筒在身,立即拿出来照着房子里。 他们手势之快,令到陈洁萍和那几个汉子根本没有时间作出反应。 而然,这不要紧,因为大家正在僵持的时候,突然听得房间外的走廊上响起一阵汉子们互相打斗的声音。 “噼呖啪啦”一阵声音响过之后,就沉寂无声了。 副局长虽然用指着陈洁萍,但听声音似乎是自己的兄弟中了招的样子,不免有些紧张,把栓拉得“啪啪”作响。 陈洁萍就摆着双手轻轻地说:“别紧张。千万不要擦走火。自从你们进入房间以来,我们一直在配合着你们例行性检查的,可没作过一丝半毫不恭敬的事情,也没有说过一句得罪警察大哥的说话,所以请保持冷静。有什么事我们是完全愿意配合你们的……” 陈洁萍想用柔软的说话把紧张的气氛降下来。 但是,副局长此时已经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他必须知道门外传来的声音是否是门外的两个警察被放倒了,同时,由于门外的打斗声,更增加了房间里这伙人身份的可疑性。 他挥手叫刚才掏相片的李柏坚到门外看看是怎么回事? 李柏坚小心翼翼地轻开房门,头和一起往外探去。就在这时候,李柏坚的整个身体几乎是在眨眼之间被拖了出去。 那动作的快速敏捷,不是行内高手还做不出来呢。 这一下更乱了房间内警察们的阵脚。 陈洁萍真怕他们不辩真假,把房子里的人给干了。 于是主动说:“为了避免误会,麻烦你们把丢过来,我们自己扣上好了。不然你们会以为门外的人是来接应我们的。我们自己扣上自己,就不会对你们构成威胁了。” 副局长想想也对,只要把他们扣上了,警察就不会腹背受敌了。 于是点头示意另外两个警察照陈洁萍的说话做。 那两个警察得令后,都低了头去腰间拿。 然而,那些长生会的汉子并不明白陈洁萍这一招是缓解紧张气氛的手段,还以为是一招高超的诈招呢。 他们一见警察低头解的一刹那,几乎是同时互相看了一眼,就不顾一切地扑了上去,把三个警察扳倒了。 他们快如闪电,动作干脆利索。 等到警察们有所惊觉的时候,已经在长生会的汉子们手里了。 陈洁萍没料到长生会的汉子会在这种时候动手! 他们行动的时候她还惊得瞪大了眼睛,护住了自己的嘴巴,生怕发出声音来呢! 好在一切都算顺利,没有发生过分受伤的情况,就把警察制服了。 当把警察用他们自己的铐起来之后,陈洁萍对吕梁说:“顺便把门外那三个也拖进来吧,免得别的房间的人看到了,又打电话报警。” 吕梁就听话地到房外去。 走廊确实有三个被放倒的警察躺在地上。 可是,吕梁不免狐疑地搔起自己的后脑勺……走廊里静悄悄的,把警察放倒的人呢? 他们跑哪儿去了? 满脸疑惑地慢吞吞地把三个警察拖进来,他仍然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陈洁萍见一件很惊险的事情总算摆平了,就不禁松了一口气。 顺手拔了拔散乱的头发,一面擦着脸上流出来的冷汗,一面赞叹地对长生会的汉子说:“看来你们这些人也不笨啊,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却懂得呼叫道会来支援!道会也真是厉害,几乎是在眨眼之间就派出了救援人员!莫非除了我们这个小组下山来,还另外安排了另一个小组的人下山?” 陈洁萍只顾着自己“哐哐”的直说,都没有理会长生会的汉子们是什么脸色了。 就在她的说话还未说完之际,吕梁就瞪大了恐怖的眼睛,脸色发青,嘴唇哆嗦,很惊讶地回答道:“陈、陈洁萍,我没有啊,我没有呼叫道会的人来支援啊!你是看到的,我们都举着双手一动不动地站着,还生怕警察们随便开呢!手举起来之后就没有放过下来。我还在疑惑到底是谁把警察打晕在走廊上的呢。” “你说什么?你没有呼叫道会?你没有呼叫道会?那么,你们谁呼叫了道会?” 另外几个长生会的汉子都抿着嘴,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这下子,不仅是陈洁萍脸青了起来,连长生会的汉子们也脸青了起来。 按照刚才那种先停电黑灯,隐约中有一种巨大的气场笼罩在周围,天空乌云翻滚,产生强大的恐怖气氛,让人感受到莫明的恐惧和烦躁诸如此类的手法,原本就是长生会的汉子们拿手把戏。 但是,现在谁都没有与道会,也就是说,刚才那些人不是长生会的汉子? 天啊,太恐怖了! 本来,长生会的汉子们的存在就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为了了解长生会的汉子,陈文辉率领的刑警大队成员,就是专门寻找长生会的汉子的。 可是,现在,又有一个更神秘的人群出现了。 而且,拥有长生会他们一样诡异与惊悚的能力…… 第389章 羞愧难当 “你们不觉得奇怪的吗?”陈洁萍惊问道。 “岂止奇怪,简直是毛管都倒竖起来了!虽然,我们一直都知道有一伙类似于我们的人也在修炼长生不老术。但是,我们和你一样,到目前为止,对他们是什么人,来自何方,以及修炼的法术到什么程度一无所知!这才是令到我们感到害怕的地方。好象比起我们师傅陈良道炼功吸取营养时更感到恐怖!而且,根据我们道会的估计,那些神秘的人也应该与我们不相上下。不然的话,龙门仁就不会在龙母庙被吸魂时竟然吸不出他体内的魂魄来,伤得几乎连命都差点没有,他的魂魄仍然躲在他的体内。”带队的吕梁感慨万端道。 “我的天!原来是这样的。难怪你们行动时总是小心翼翼的。我就奇怪了,按理说,你们的术法比起五州市刑警大队的人来高不知多少,干吗干什么总是藏着掖着的呢。原来你们也不是独霸天下无敌的啊!” 吕梁听陈洁萍如此说,大有不算很恭敬长生会的汉子的语气,便不免有些尴尬。 脸上很不自然地笑了笑,岔开话题道:“不提这些,不提这些。还是说说我们现在的事吧。你说说看,我们怎么处理眼前这些警察?还有,怎么躲过……”说到这里,吕梁用手指了指天花板,示意陈洁萍,大酒店楼上那种恐惧的大气场,以及他们中做发功的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 这一句真是提醒了梦中人,陈洁萍当即醒悟过来自己走题了,便转头对万秀区分局副局长说:“你说,刑警大队成员的人马到哪儿去了呢?” 副局长当然大义凛然地不肯回答。 但长生会的汉子有太多手法令到人的思想不由自己控制了。 随便拿对着副局长念动咒语,将副局长迷得半醒半睡时,就由不得你不说了。 以往的魂魄被摄诸如此类的遭遇,皆由此而起…… “说,那些刑警大队成员到底去哪儿了?”吕梁对着副局长问道。 副局长紧咬着自己的嘴巴,只吐了句“不知道,知道也不会告诉你们!”的话后,就再也不愿开口了。 吕梁当即阴阴的笑起来,对着副局长就是一顿咒语,开始令人头脑昏迷昏欲睡的作法。 还转过头来与他们的长生会的汉子奸奸地笑起来。“我不信他不告诉我们!” 其余几个长生会的汉子也笑了起来。 副局长听得他们如此说,心里面确实做好了宁死不屈的准备的。 只是不明白吕梁嘴巴一长串的说话,念的什么字、词?要怎么样逼自己开口! 莫非类似于催眠术那样让人被催眠后也不知自己干什么来着? 好吧,我就咬紧牙关,准备好被你催眠又会怎么样! 但奇怪的是,吕梁念过咒语之后,不但没有问副,还去问另外两个警察! “你们说,那个刑警大队成员躲到哪儿去了?” 那两个警察心想,副局长就是我们的榜样! 我们也不是孬种,怎么可能告诉你们知道呢! 于是,扭开面部,咬紧牙关,作誓死不屈的准备。 可是,事情很快就来了个急转直下! 那吕梁看了一下表,不理会那两个警察了,而是转过身去小声地问副局长道:“你说是不是很不公平?你们就要冲在前,他们行动小组的人就懂得躲藏起来,还躲到……” 副局长两眼竟然已经迷离,顺着吕梁的话题道:“可不是!还躲藏到北京去。好让别人找不到他们呢……” 旁边两个警察一听,急忙制止道:“局长,你……” 吕梁奸奸地笑了笑,轻轻一碰,副局长就如同睡死了过去似的,脖子一歪,人也跟着侧卧到地上去,扯起雷打一样的鼾声。 从城区局警察嘴里知道刑警大队成员已经到北京去这个消息后。 陈洁萍沉吟一下,向那几条汉子使了个眼色,那几条汉子立即再次弄昏警察。 陈洁萍即刻命令说,你们马上换上警察服,等一下押着我到楼下的警车,等守警车那个警察不注意的时候,就动手也弄昏他。 汉子们得令,马上把城区局警察的衣服扒下来后,穿在自己身上,大摇大摆地压着陈洁萍走出旅馆去。 远远地,做守车的那个警察以为自己人有所收获了,立即把手中的半截子卷烟扔到了地上,转身将车门打开来。 一个低着头的警察急促地向警车走来,还在那个守车警察刚刚觉得来者身影不熟悉,大脑有些疑惑之际,那个低着头的警察已经闪到他的身前,“喂,”的叫了一声,趁着守车警察抬头的一刹那,飞身上前,一个“反绞剪”把守车警察反擒住。 另一个则走上来一阵猛打,直到守车警察软绵绵瘫倒为止。 两人迅速把守车警察架出河堤边,放在一处没人的草丛下,返身与陈洁萍几个上了一辆警车,往广东方向驶去。 一路上因为陈洁萍一伙穿着,开着警车,在山头上下来时还带了一百万的人民币,所以几乎畅通无阻。 但是,在广州高速路出口,他们却感到了错愕! 远远地,就看见有大批警察在收费站各个通口在检查经过的车辆。 原来,在五州城区局的警察被弄昏之后,那个很有性格的副局长在昏迷两个小时后,醒了过来。 迷迷糊糊中睁开眼,一看,竟然发现自己和兄弟们躺在了旅馆的房间里,顿时惊讶得不得了。 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认真看清楚眼前的情况,才想起被弄昏前的情景。 于是既恼得咬牙切齿,又羞得几乎无地自容。 看看眼前自己和同来执行任务的几个警察连都被那帮人扒走的狼狈不堪情景,他能不气吗? 可正因为如此,身为警察的他们,又实在羞愧难当啊! 看着另外几个好象还在酣然熟睡的样子,他唯有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 起身走到卫生间,拿起玻璃杯装上水,走出房来泼到一个警察的脸上。 第390章 灵异之诡 那冰冷的凉水使得那个被泼的警察怵然惊醒过来。 他一副懵然无知的样子,突然抬起上半身,问:“什么事?什么事?” 副局长一脸苦瓜相地反问道:“你说呢,是什么事来呢?” 那被凉水泼醒的警察双手着地撑着自己的上半身,头就四周围看了看,抬起一只手搔了搔自己的后脑勺,想了好一会儿,才发出惊呼声道:“天啊!我们怎么就被人家算计了呢?还搞到连都被他们扒走了,真是传出去,都不知脸往哪儿搁好!” 这时,另外几个城局警察也被副局长用水泼醒了。 他们还来不及惊呼和发议论,就被副局长吩咐立即一道到楼下去看看警车那个守车警察干什么了。 他们穿着**裤下得楼来,顾不得旁人瞪大了眼睛怎么看他们了,直奔门外而去,已不见了一辆警车。 “难道他发现了那帮扒了我们衣服的家伙形迹可疑,追他们去了?” “别傻了,他有这样灵醒,就不会被我安排守车辆了。大家还是周围看看,看能不能找得到他吧。”副局长难掩心里的不满道。 “也是,也是。平日看他木木讷讷的样子,就知他不会聪明得过我们啦……” 其他警察们一边说着,就一边四周察看去。 酒店在门对出的地方依然如故。偶尔有一两辆车前来投宿,街上灯光虽然照得四周围很亮堂,但依然掩饰不住酒店生意的冷清。 为数不多的十多辆轿车一字形在酒店门前排开,这中间并没有失踪的那辆警车。 警察们只好往更远些儿的地方寻找。没多久,有个跑到防洪堤外察看的警察,气喘吁吁地背着守车警察回来了。 大家一看,守车警察如同一只泄气的皮球,软绵绵地趴在背他的警察背上,两眼紧闭,双手耷拉下来,在背他的警察脖子两旁晃悠着,这使其他警察大吃一惊的同时,又都忍不住护着嘴偷笑,还说副局长真是知人善用啊。 一边互相耍笑着,一边扶守车警察上车回局子里去。 连夜将情况汇报到市局去。 市局的领导就叫他们一道到交警去调各交通出城监控录像查看。 果然发现三个小时前东出口的收费亭有城区局被抢的警车离城的录像。 这个情况表明,劫匪是往广东方向而去的,即时将协助揖捕函告广东警方。 而陈洁萍一伙并没料到城区局的警察醒得这么快。 正常情况下,他们最起码要昏迷四个小时的,而且,醒来之后,是不会记得自己是怎么被人作法的。但显然,他们当中有意志坚强者,所以苏醒的时间比预计的提前了近两个小时。 现在,由于城区局的警察提前苏醒了,使得陈洁萍一伙陷入了绝境。 之前,以为一切都按照原先设想的那样,所以没有注意迎面而过的几辆从广东方向往广西方向行驶的警车是作包抄用的,还以为他们也是纯粹赶路的普通警车。 现在才知道他们是有意派出警车兜到高速收费口的后面再围近来的。 现在,只要陈洁萍一伙把车拐个弯,就会成为重大怀疑对象。 怎么办?陈洁萍交代做开车的吕梁放慢车速,看看情况再作决定。 最坏的打算就是火拼。 但火拼会很危险。 因为广东警方连武警也拉出来了,他们个个荷实弹,那些现代可不是闹着玩的,万一真射击起来,武警们随便每一个人的扫过来都会是一长串不停顿的,避无可避,死伤必然惨重…… 就在他们放慢车速,神经紧张地不知道怎么办之际,一辆神秘的黑色轿车从后面赶了上来,在与陈洁萍他们的车辆并排行驶时,那辆神秘的黑色轿车的车窗在降下来的同时,一颗看不清楚的脑袋探了出来,向着陈洁萍所在的车辆喊道:“不要惊慌!放慢车速等一会儿,然后跟着我们的车辆往前冲。出了高速路收费站之后,直接往高铁站去。那里还未警戒,你们可以从高铁到北京去的……” 那黑色轿车探出来的脑袋刚说完话不久,前面收费站就出现了很恐怖的一幕! 只见一团巨大的似有若无的云团从高速路出口的上空快速掠过,那种恐怖的场面再次出现了。 大家正在惊诧之际,就在这时候,突然,天空上隐隐约约地闪过一道若隐若现、似是而非的恐怖蓝光,天即时变得那样地幽暗,风仿佛凝滞不动了,静寂得竟然听不到人语声。 一只无形的大手控制了这里的一切,一种类似于气场的东西把周围给笼罩住了。 可是,真要大家讲述出来,却找不出一个恰当的词来形容。 就在这种令人吃惊的恐惧气场里,人们开始不说话,表情僵硬,头脑模糊。 对周围一切视若无睹,而那种静寂实在让人觉得太可怕了。 仿佛被无形的、神秘的、恐怖的东西隔离了人世间一样。 就在这时候,做带陈洁萍的那辆黑色轿车,突然加速往前冲去。 陈洁萍一伙劫持的警车也跟着加速,几乎是眨眼之间,就越过了收费站。 大家都好象没看到的那样,许久了,大家才恢复意识过来,却突然发现刚才好好的车辆队伍,这会儿互相碰撞的有,自己撞向围栏的有,直接冲卡的也有,眼前已经发生了莫明其妙的变化和混乱。 警察们彼此互相看着,都感到不可思议! 感到毛骨悚然! 他们询问道:“不对啊!刚才可不是这样的啊,车辆排队等检查排得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你撞我我撞你,撞不上车就去撞围栏的呢?” 有个似乎看到了什么的警察还说:“这还不算诡异啊。最不可思议的是,已经进入我们目标的那辆警车不见了……” “怎么会呢?已经后追前截了的啊?” “所以说啊,诡异就诡异在这里了……” 他们立即调出监控录像来看,只见漆黑的影像里,有两团模糊的灰白色,如同鬼魂似的挪开挡在他们前面的车辆,飘下飘下,就飘过了收费站。 那灵异似的一幕,令人头皮一阵一阵地发麻,浑身就禁不住起满了鸡皮疙瘩。 第391章 强大术法 天啊!这到底是人还是鬼? 在警察们的认知里,这么神奇的一幕,不,不,不,应该说,这么诡异的一幕,与其说是人在做,倒不如说是鬼魂在做! 监控录像里,起初,只是很正常的车辆停在收费站前,缴费,然后在收费员硬挤出来的笑容下,把车辆开离收费站。 如此一辆接着一辆,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诡异的现象出现了。 画面的上空,似有若无地有一团影子,一团翻滚的乌云,铺天盖地而来。 这时,警察们看到,说不上来应该怎么形容才好的一个诡异画面出现了。 只见在屏幕上方,好象画面有些模糊。 而那团铺天盖地而来的影子有些象云,又有些象雾。 它似动非动地盘在了屏幕上的左前方。 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恐怖感,从监控录像里传递给了人们。 紧接着的就是,令人惊讶得毛发倒竖的画面出现了! 刚才还在收费的过程,莫明其妙地停顿下来。 集体停顿下来! 这不是在拍电影,却比恐怖片还要恐怖! 因为停下来的画面里,警察们看到,所有人被定格下来了,收费员刚好接了一辆车的司机递给她的钱,还来不及把手收回收费亭里,就被定格了。 结果,她就拿着那张百元钞票停在半空中。 风掠过的时候,钞票在收费员的手上随风晃动,而收费员的手却一动不动。 最让人惊呆的是,收费站不远处,有停下来休息一会儿的乘客,正站在路边抽烟。 当抽烟的人被定格时,那燃着的烟卷还叼在那个人的嘴上。 要不是现在的烟卷儿都有过滤嘴的话,等会那抽烟人就会被烫得嘴唇似香蕉! 这时候,两条透明的影子,就如鬼魂一样地出现了。 不说话,动作敏捷又飘忽不定,把停在收费亭堵住了道路的车辆一辆一辆地搬开。 当逃窜的两辆车从收费站经过后,大约五分钟,眼前所有的一切又恢复正常了。 当然,被搬动了车辆的会觉得很奇怪,明明自己停车的时候,是排在收费亭的过道里的。 眨眼之间,有几辆已经莫明其妙地过了收费站了。 看着监控录像上如此惊世骇俗的画面,不说警察们目睹了这起奇怪的事而感到毛发倒竖,即使是陈洁萍一伙也都被刚才的一幕惊呆了。 他们几乎不敢相信,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他们通过他们修炼的术法,即摆起坛后,念动咒语,使得被作法者进入不受自己灵魂控制的状态,从而接受作法者的指挥与驱动,做出被作法者自己也无法解释的行为来。 所以,往往事后会让被作法者感到莫明其妙,继而产生不可理解的惊恐,而这种惊恐与被控制,同样令到陈洁萍他们感到不可思议! 而且,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刚才在他们前面带路的那辆神秘的黑色轿车,竟然眨眼之间就不见了。 陈洁萍惊恐万状中悄悄地问是怎么回事? 结果,连那些不同凡响的家伙们也答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们也解释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啊。”吕梁很无奈地耸耸肩,回答道。 他的脸上写满了不安与害怕。 放眼搜索前面路段,唯有漆黑一团。 “不是吧?不会是开玩笑的吧?你们真的对对方是什么样的人一无所知?” “是的。只感觉得到他们也很强大,有些时候,甚至觉得他们比我们更厉害……” “那你们觉得他们为什么会帮助我们呢?之前,你们不是说,他们曾经与你们作过对,结果,把龙门仁吸魂不成,在五州市龙母庙正在缠斗的时候,我碰上了,要救龙门仁,才把我卷进来的,对吧?既然他们对你们并不友好,可这次为什么他们又在暗中帮助我们呢?” “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 这么一分析,一询问之下,大家就都意会到有一个不知道后果的阴谋在围绕着大家,甚至有可能这趟北京之行会凶多吉少。 但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大家又拿不出什么办法来摆脱眼前迷离又神秘的情况。 于是,人人都心存害怕、人心惶惶,即使是现在大家已经顺利冲过了收费站警察们的围追堵截。 还因为感觉得到一个说不清也解释不了的事情出现在大家面前,反而显得危险和不可测,比起大伙被警察们捉住更惨重。 巨大的恐怖感,仍然占满了车辆上这些经历过刚才那惊骇、神秘一幕的长生会的汉子们的心间。 恐怖、害怕、胆怯的表情,毫无保留地写在了他们的脸上。 他们变得胆小又惊魂难定! 彼此用惊骇的眼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说不出一句话儿。 陈洁萍沉吟良久,看着这些长生术修炼者,其实内心也是挺脆弱的,于心不忍伤害他们的自尊,便沉吟着对吕梁说:“看来我们再用这辆警车会很危险的。既会受到警察们的继续追踪揖捕,又会受到神秘人物的监视,所以,我们必须重新弄一辆轿车,才好摆脱眼前隐藏着不可预知的情况。” “这个……陈洁萍说的很实在,我们就按你的意思办吧。” 吕梁说完,把警车停在了道路旁。 一行人从车上走下来,一边走,一边放眼四处张望。 这时,黑暗中有一辆轿车停在了入城车道的一处矮树林旁,里面黑黑的什么也看不见,像被人遗弃在那儿似的。 但是,却很奇怪。( 重要提示:如果书友们打不开t x t 8 0 。 C o M 老域名,可以通过访问t x t 8 0 8 0 。C o M 备用域名访问本站。 ) 一会儿,那车上下有规律地震动起来;一会儿,车辆又左右乱摆乱晃起来,隐隐约约中还传出了尖利的女人拖长了腔调的怪叫声,“喔,呵,我愿死了,我不愿做人啦……” 那发自内心的哀叫,竟然那样令人震撼! 长生会的汉子突然停住了脚步,在停驻的、震动的车辆面前,愕然地不知所措起来。 他们呆呆地围在了轿车外面,木然地聆听着什么,就是不再向前窥探那辆车子。 陈洁萍这时是又好气又好笑又羞愧。 真要等车震自己停下来,谁知要等多久? 等一会收费站那边完全恢复过来后,警察们找不到已经锁定的目标,只能放行车辆。 这样,这里的人就会成为嫌疑人! 第392章 应对自如 陈洁萍于是不管不顾了,她上前一手把车门拉开来,两条白晰光溜的身影顿时暴露在人们眼前。 这正在要生要死的一男一女,突然被人发现,只惊慌失措得瞪大眼睛,“啊”的一声怪叫,就被人拖下了车,瑟缩着接过那伙人抛过来的衣服,立即遮挡着自己的身体,惊魂未定地看着抢车人扬长而去。 “天啊!真是吓死人了。还以为你老婆带人来找麻烦呢……” “我,我……也以为是你老公叫来的人呢。” 两人惊怕未过,那被抢的车辆忽然倒了回来,在这对出来偷野食的男女面前停下来,车窗滑下之后,一个女人探出头来,说:“不好意思,打搞你们了。后面的警车是我们的,我们怕汽油不够,才和你们换一辆用一下。这回城大老远的路,总不能让你们走着回去对吧?所以你们拿来开吧,开得多久就开多久,总好过半夜三更的走路啊。给,这是车匙。” 陈洁萍说完,果然把车匙抛给了男的,然后继续向前急驰而去。 这一招叫做金蝉脱壳,误导追踪者。 当然不会傻到走高速公路回城去的!正如陈洁萍所说的那样,把警察的车辆开上,能跑多久算多久,总好过走路吧? 尽管被抢了车让这两个人骂骂咧咧的,两人认为即使是警察也不能这样啊! 你们的警车没有多少油了就把我的私家车抢来开,怎么说也没法可依吧? 两人商量好,明天天亮之后,到警察局去告这辆车的警察! 可是,两人不用等到天亮了,警察们正自动开车近来呢! 只听得警笛让人胆颤心惊的从后面追了上来。 四辆警车把男女开的车逼停在路边,黑洞洞的十多支口对着他们,并喝令他们:下车,举起手来! “早知道偷一晚的情要被抢一次,还要被警察用指着下车来,我宁肯自己解决问题算了。”男的说着,举起了双手。 “刚才在车上吃我的时候不见你有怨言?”女的埋怨说,也只得乖乖举起双手来。 陈洁萍和几个长生会的汉子进得广州城来,却发现广州城内已经戒备森严。 交通十字路口都有警察把守着。 他们每辆车都截停下来,凑近头去,看看车上坐的是什么人,才让车辆过去。 看样子在找一伙穿着的人呢。 陈洁萍只好叫吕梁停下车来,在附近找一间时装店。 好在广州城内多的是服装店,几个人立即下车打开一间时装店的卷闸门,溜了进去。 不料里面居然有人睡着守铺! 那些长生会的汉子只好如狼似虎地扑上去,一把把那守铺人的嘴给堵上。 “你别再叫了。我们只是想找几件衣服换,不想弄出人命来。你要心痛几件衣服被抢,就继续大声叫,你要想还是活命重要,就别再叫了。”陈洁萍对守铺人说道。 那值班守夜的是个老头,当然懂得权衡轻重,眨着眼连连点头,等长生会的汉子松开手后,就真的不再叫唤了。 虽然他仍然禁不住在嗦嗦地抖,但他却不哼声了。 眼看着这一伙半夜里闯进来的抢劫者如何把脱下来,如何找适合自己身材的衣服换上。 一切看来都顺利的时候。 时装店外,却是另外一码事。 那些在上一个路口检查的警察,远远地看到有一辆轿车本来是沿着道路走来的,却悄悄地在不远处停了下来,几个黑影从车上走下来的时候,他们身影上那顶圆形扁平顶的在黑夜里还是让警察们一眼就看到了! 只见这些黑影们偷偷摸摸的样子,直接走近店铺去弄开卷闸门,然后鱼贯而入。 于是,在十字路口的警察们呼叫总部,并悄悄地围了近来,随着后援逐渐增多,简直把时装店围了个水泄不通…… 面对着店铺外大街上大批的警察,陈洁萍有些心慌起来。 她张大着眼睛,茫然不知所措,手脚也开始颤抖。 她几乎是本能地问吕梁:“怎、怎、怎么办?我们怎么才能够逃脱得掉呢?” 陈洁萍说着,连嘴巴也哆嗦起来了。 那个吕梁,这个时候倒不回答陈洁萍了。 陈洁萍甚至怀疑,他是不是记住了那晚他们劫持自己时,吕梁被自己狠狠地踢过一脚! 看他看着自己浑身哆嗦的样子,不但不回答,还很诡异地看了自己一眼,嘴角扯起不怀好意的笑容。 陈洁萍只顾着害怕,毕竟这是她遇上的最具危险性的事情了。 之前在广西五州的时候,碰上城区警察的事与现在的情况一比,那就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只是看到吕梁和他的长生会的汉子不慌不忙的样子,陈洁萍才稍稍有些安静下来。 只见长生会的汉子有人迅速拉下卷闸门,有人跑到时装店后面的墙壁去敲击并试听。 有一个还把值班老头捆绑起来,在他身上挂满了一堆圆形的铁盒子,推到卷闸门的小门口上固定下来,让门外的警察们看到老头的身上挂满了似的东西,而老头的身体又刚好挡住了警察们看进店铺的视线。 “别、别开,我是值班守夜的。我、我身上挂着的可、可是啊……”值班老头对外面的警察本能地叫道。 他因为处在两边火力的中心点,死到临头的恐惧感,使他浑身哆嗦过不停。 裤裆周围被吓得湿了一大片。 千万不要嘲笑老头的贪生怕死。 这和平时期的,突然遇此危险性,两边都拿对着自己,换了是你,你试试那紧张的气氛,那生死只在瞬间的场面,看看你会尿不尿! 因为太突然了,还要看着自己怎么个死法,想不害怕也难。 这时,长生会的汉子似乎有条不紊,按部就班似的。 吕梁走到陈洁萍身旁,拿出一只烟盒大小的录音机,叫陈洁萍提出谈判条件,陈洁萍似乎有些明白他们在搞些什么,又似乎不明白。 长生会的汉子们凭什么和警察讲条件呢?真是纳闷! 第393章 淡定逃离 陈洁萍已经六神无主,只得机械地听从吕梁的吩咐,对着录音机说:“警察同志,你们别开,我们会释放人质的。但是,我们要一辆车辆,并在我们离开广州前,把人质带到广州郊外。现在,你们要往后退五百米,否则,我们就把人质炸死,并把这幢楼炸毁。这样的后果是很严重的,政治责任你们也负担不起,所以,请按照我们的意思办吧……” 这边陈洁萍的录音刚录好,吕梁就一副淡定的样子,仍然像以前一样的诡秘,好斗,即使是面对门外大批的警察,他整个人迅速进入了兴奋的紧张状态。 仿佛他天生就是干这一行的行家里手! 他走到卷闸门的旁边很轻视地往外看了看,眼睛露出了不屑一顾的神采,嘴巴堆起好玩的笑容! 然后走近来对她说:“准备撤离!” 这一声令下,陈洁萍就有点莫明其妙。 怎么个准备撤离法? 冲出去迎着黑洞洞的口吗? 不然,我们在这弹凡大小的铺子里,怎么撤离啊? 陈洁萍正感到不知所措之际,发现长生会的汉子已经摆好了简易的祭坛,不知怎么的都怪怪地在叨念什么来着。 只见一个长生会的汉子就走上前去将录音机放在值班的老头衣袋里,用一块毛巾堵住老者的嘴,那录音机就开始播放陈洁萍的讲话。 并在老头的身后拉响了一枚,灰白色的烟雾顿时从时装店里弥漫开来,并溢出店外去。 而另一条汉子则在时装店的左墙壁上开始运掌击墙。只听一声轻轻的沉闷的“嘭嚓”声响过,时装店的左面墙壁上就被击出一个一人高的洞来。 大家于是穿过隔壁去。 接着,他们继续如法炮制,值到击到左边楼房墙壁面街的那一面墙为止。 他们遇上店铺里有值班的就把值班人弄昏,然后从被击开的临街的墙洞里往外探视了一下,一条汉子往外就扔出一枚,然后在烟雾中滚身出去,占据了一个有利位置。 一个唿哨,后面的鱼贯而出,顺利脱离险境。 那些警察们还在时装店外侧耳倾听陈洁萍的录音呢。 后来发现那些讲话在不断地重复着,才知道上当了。 冒险冲进时装店里时,早已人去店空,只剩被绑着的老头被救下拔下堵他嘴巴的毛巾后在那里嗷嗷大哭。 更可气的是,当警察们把挂在老头身上的圆铁盒子拿下来时,竟发现原来是食品罐头! 这一发现,令到警察们气得不得了! 他们沿着吕梁他们击开的通道搜索过去,居然发现整幢大楼间成铺子的墙壁全被击开了,而他们还在门外与那个被绑架的老者惊惧地对峙着。 没有听到一声爆炸声,也不明白他们使用了什么爆破技术,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连续将几十幅墙爆破完? 他们呼叫爆破专家前来查看情况,分析匪徒们使用了何种和何种技术。 爆破专家前来一看,哪里有成份啊?都是硬生生用掌击破墙壁的! 而此时,陈洁萍正和吕梁一伙走进了高速列车候车室。 这里安静如常。 乘客们在漂亮的候车大厅里穿梭往来,排队、购票、上车。 没有人跟踪,没有人过问你,一切都好象来到了另一个地方似的。 陈洁萍叫吕梁排队买票的时候,就叫其余几个汉子散开来四周看看,都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这就奇怪了! 为什么同一个城市里,警察们就忽略了高铁呢? 这显然不符合正常的逻辑思维。 高铁是南来北往的一个主要交通要道之一,有什么理由会忽略它呢?除非人为忽略,或者说故意忽略……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陈洁萍就即刻联想到请君入瓮这个词。 是的,这么个地方,广州警察竟然会视而不见,简直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那个在高速公路上从一辆黑色轿车探出头来,对陈洁萍这些人说高铁没事的时候,当时还不觉得怎么样。 现在想起来就有一种很诡异的感觉。 至于是什么感觉,陈洁萍又说不上来! 可在随后的一路艰难摆脱追击的经历中,现在这种安静与平和就犹自显得可贵。 可也正因为这种可贵和难得之处,也让人吃惊和不安。 就象暴风骤雨来临前的宁静…… 冥冥中好象有一只非常巨大的手,看不见的手,在黑暗中,在人们看不到的地方,早已经为陈洁萍一行人作好了安排和清好了路障。 要是这一切都是长生会的汉子从中安排的,那倒也心安理得地接受和听从这种安排。 但显然并不是! 情况的诡异之处就在这里! 在五州市的时候,陈洁萍就曾经惊呼过,说吕梁向道会得好,让他们迅速派出增援小组,使他们顺利脱险。 可是,当时吕梁与他的同伙们怎么回答的! “没有啊!没有谁和道会过啊!” 这就让人吃惊不浅了。 既然没有人和道会过,但这一路上对长生会的汉子的帮助,这些人是谁呢? 不知道! 甚至想不出会是谁! 面对这么诡异的情况,今天她却不得不独自思考起此行的凶多吉少了。 这看似一切如常的情景就如同平静的河面一样,把许多凶险都掩盖在看不见的混浊的河水下了。 比如静静地伏在水下静待食物掉入下来的鳄鱼,它不到关键的那一刻是不会让你知道它静候了多久的。 而你一旦掉下去,落在它的嘴边,它的嘶咬、翻滚,一招一式都是致命的。 因此,在这种看似平静的表面里,她的心无故在怦怦地、不安地跳动着,好像很快、很快,就在这会儿,就在这一刹那,一件不可能发生的事就要发生一样。 还有十五分钟,列车就要开动了。 排在等候上车的队列里,陈洁萍突然感到有点内急。 这种感觉一出现,她才警觉从昨晚到现在,她已经好长时间没有排尿了。 而这种警觉一出现,就有排山倒海之势,想怎么忍耐也变得不可能了。 她脸一红,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一下子就冲出排队的队列,直奔卫生间而去。 但令她想不到的是,她此去碰到一件惊世骇俗的事情了! 第394章 惊骇一幕 她想,十五分钟足够自己把多余的水份排除掉了。 可恨的是,怎么女卫生间里,竟然都紧闭着厕门的呢? 她从第一个到最后一个,也没能找到一个有空的厕所。 哎哟,太奇怪了,旅客们都在排队上车了,有谁还会霸着厕所不出来啊? 而她也实在太急了,真是情急之下顾不了那么多了,对着一个厕门连问三声有人吗? 不见回答,她就敲门,仍然没有回声。 她相信,卫生间的门可能是虚掩着的! 于是,她用力一推,门在沉闷中开了一条缝,她探头往里一看,顿时惊得尿也不见了! 眨眼之间,她就脸青唇白起来,只见一堆警察拥挤着如同睡着了一样,紧紧靠在一起,一动不动地互相挨着宿在厕所里! 她这一惊非同小可! 浑身上下都被冷汗弄湿了。 她颤抖着想离开的一刹那,大脑中竟然意识到什么,马上一个厕所门一个厕所门把它推开来,这时,影入她眼帘的全是睡着的警察人挨人地塞满了卫生间…… 天啊!这真是惊世骇俗的一幕啊! 吕梁突然发现陈洁萍离开排着的候车队伍的时候,就很奇怪地和另一个人了一下眼色。 那另一条汉子就意会到吕梁是什么意思。 他抬头四下里扫了一下周围,已经渐渐稀落的人群里,没有陈洁萍熟悉的人影。 于是,汉子看了一下自己手腕上的表,真是急死人了,离动车开车时间只有五分钟了! 汉子迅速地离开了排队上车的队伍,在候车室到处找人。 正在他焦急万分之际,只见陈洁萍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不觉松了一口气,只好伴着她,重新回到排队队列,和陈洁萍一道上车。 可是这时离开车只有不到一分钟了,眼看着列车就要停止上客了,吕梁回过头来看时,却见陈洁萍已经花容失色。打从她从女卫生间软绵绵地走出来,已经判若两人! 脸青唇白之间,还有冷汗涔涔而下,手脚都在微微地打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匆匆忙忙上得列车,躺在座位上任由得心胸起伏不定。 吕梁知道出事了,但却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车上人多眼杂,又不好问,只好瞪着眼干着急。 真是奇怪啊! 怎么进一趟卫生间,陈洁萍就如同大病了一场似的呢? 这太奇怪了! 就算是染上了突发的病毒感染,也没有这么厉害啊,也不可能这么快啊! 进厕所也不过前后几分钟,人就判若两人了! 吕梁在心里面感到惊讶的同时,也提高了警惕。 他向其他几个伙伴打了下眼色,示意大家打起精神来,随时防范不测事情发生。 那几条汉子得令后立即机警地各注视着一个方向,手悄悄地捏紧了拳头,做好了应对突变的准备。 这时,列车早已跑到了时速三百公里,却平稳如同在天上飞的飞机一样。 而且还没有飞机的嘈杂,没有气流的颠簸。 那种从一个高度跌落另一个高度的瞬间,人在突然的失重下所产生的惊怕,在高跌上是不会感受到的。 所以,现在很多人都认为,坐动车要比坐飞机来得更舒服。 而且,动车上的服务一点也不比飞机上的差。 当高速列车行驶在匀速的时候,就有列车服务员从走道上例行巡视,为乘客服务了。 这不,一个服务员在经过陈洁萍他们所搭乘的车厢时,不经意间看到陈洁萍脸白如纸,就走近来弯下腰去,正想问候一声需不需要帮忙时,顿时倏地站立起了几条高大威猛的汉子,一下子就闪到服务员的身旁,将她架出一旁去。 “你们这是干什么啊?我关心关心乘客有什么错吗?”服务员不解地质问那些汉子道。 陈洁萍一看这个情况,不得不睁开眼来,向着几条汉子摆摆手,他们这才松开那个列车服务员。 可能因为汉子们出手太重了,挟得服务员叫起痛来,还因为那突然出手把服务员吓着了,服务员便很委屈地“嘤嘤”哭了起来,顿时惊忧得列车乘警也走了过来。 乘警绷着脸,猛然喝道:“你们干什么?你们干什么?哈,这是可以随便撒野的地方吗?老实给我好好交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把我们的乘务员也弄哭了?解释得不清楚,或者得不到我们的乘务员凉解的话,我就老实不客气先把你们拘捕起来再说。” 陈洁萍一见此情景,只好强忍着心慌身虚,赶紧解释道:“警察大哥,你可千万别发火,纯粹一场误会来的。刚才服务员是出于好心想问候我的,岂料我的几个同事一场误会,以为她想干什么,就上前来把她拉开,可能过程中出手重了一点儿,把乘务员吓着了。我愿意向小姑娘赔礼道歉,有什么损伤的,我也愿意赔偿……” “哑!这么说,你很有钱是吧?有钱就可以横行霸道的吗?不要以为我们做乘务员的就低人一等,就可以随便欺负啊!”乘警不知那条神经线被触着了,陈洁萍如此好态度和语气下,仍然让这个乘警很不受用,非要争回面子不可。 “你这位大哥,说话可不能睁着眼睛乱说啊!大家都是有眼看的啊。是的,之前我们有不对的地方,我都已经向小姑娘道歉了,你却横过来插上一把,好象是得理不饶人啊。而且看起来不是来平息事件的,而是故意要挑起事端呢,大概是忧事情不够大不好发威是不是?” “是啊,这个乘警真有问题啊。他看起来都不是来处理事情的,而是来竖挑鼻子横挑眼的。” “可不是吗?误会什么时候没有啊?大家应该本着一人退一步才好……” 看看其他乘客愤怒不满的样子,乘警不好下台了。 脸色骤然间憋得如同猪肝一样紫红起来,死要面子道:“哈,我就不信了,在我的地头上都会出现我制服不了的事情……” 这乘警一说“我就不信了”这句话,陈洁萍的大脑不知怎么就跑题了,还变了脸色道:“那你信不信,高铁站上的所有警察全部在厕所里睡着这么诡奇的事情?就在刚才开车前的时候!” 第395章 计谋识破 嘿嘿,陈洁萍的说话,大概也就只有陈洁萍自己明白了,因为她说的所有警察在站台上的厕所里睡着了,是一件令人颇费猜测和难弄明白的事。所以大家都有一种不知道她在说什么的错愕,甚至怀疑,她是不是脑子烧坏了! 因为听不懂陈洁萍所说的是何事,那死车乘警就不搭理她,继续和吕梁他们争吵。 这么着互相指划着,你不退让我不认输,争吵声就越来越大,这节车厢内的争吵很快就引起了列车长的注意。 他匆匆忙忙赶过来,只听两边争吵的人各说一辞,就和稀泥道:“这样吧,大家都是有身份有面子的人,大庭广众之下你争我吵的,实在有失体面。不如都到我的办公室去,喝杯咖啡,唠个家常,把问题弄个清楚岂不更好?” 陈洁萍心想,这也不成什么问题,无非就是争吵引起的小误会罢了,遂准备站起来跟列车长到他的办公室去。 岂料这时一旁的群众有看不过眼的,认为陈洁萍态度没得说的,干吗要跟列车长走? 乘警不主动道歉就不能跟着他们走! 列车长顿时有些尴尬起来,皮笑肉不笑地要乘警道歉。 乘警也为了平息民愤,紫涨的脸上堆起难看的笑容来,沙哑着嗓子说:“刚才……唔,刚才,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本来应该抱着平息事件的态度来的,可一时出于爱护乘务员,对这位乘客态度生硬了,现在,我诚恳地向你道歉,有得罪的地方,还请大人有大量……” 那乘警还没说完,陈洁萍就赶紧站起来也说了一大堆对不住小姑娘的说话。 态度诚恳,语气平缓,神态真实,同样博得了附近乘客的理解和欢迎。 其中一个还很高兴地看到这么和谐的结果,就情不自禁地说:“这不就结了么?一人退一步,海阔天空,还到什么列车长室啊?人们本来就是希望社会和谐、人人关爱。这次有这么完美的结果,就是最好的体现,还到列车长室干什么呢?” “是啊是啊。到列车长室也比不过当场和解好啊……” “也是也是。不知道,这位女士还肯赏面到我的办公室去坐下吗?”列车长笑眯眯地附和着,并征求陈洁萍意见道。 陈洁萍连忙说不用了,这里坐着也挺舒服的,谢谢了。 陈洁萍如此一答,列车长的心里就“咯噔”了一下子,“坏了”的念头迅速升上了他的大脑! 他的脸色顿时青了起来。 现在的高铁,还有什么列车长室?就那么几节列车,有个小休息室就不错了,何来的列车长室啊? 那个列车长说有列车长室,就很有问题了! 因为,他要是真的是列车长的话,就不会说出如此漏洞百出的说话了。 显然,这个人不应该是列车上的乘警。 现在,那个所谓的列车长反抄了手,皱着眉头心事重重地回到车头去。 乘警就有些忐忑不安地跟在他的身后,刚闪入那窄小的休息室里,列车长就黑了脸骂道:“小小一件事情也办得如此失败,你是怎么当的乘警的?难道你不知道这次任务的重大吗?好了,她现在不来这里了,你说,这个事怎么个收场才好?” 乘警觉得很委屈,苦着脸回答:“我怎么知道这个事怎么个收场才好?我已经尽力了,我都快要把矛盾激化了的,岂料一旁的乘客多嘴,结果把事情搞黄了……” “你不会更凶一点的吗?拿出乘警的威严来啊!弄得我一壶咖啡都放了安眠药……”列车长说完,转身把咖啡倒了。 列车长骂完乘警,立即拿起手机向北京市公安厅汇报道:“黄厅长啊,我是特警邱强军。首先,我要向你道歉的是,没能按照原先设计的办法将他们迷倒。现在,他们还好好的坐在列车上,请指示……呵,不再行动,免得引起他们怀疑……好的,好的,由他们进京……知道了。” 列车长放下电话,皱着眉头,正想吩咐乘警几句什么的。 就在这时候,他那窄小休息室的房门被人推开了。 几个彪形大汉闪身走了进来,把列车长和乘警挤在了列车窗口边,让出路来等陈洁萍走进来。 陈洁萍走进列车长的办公室后,不无感慨道:“哎,这一路来真是步步惊心动魄啊!想不到高速列车上也设置了陷阱,没差点儿就成了你们的猎获物。那小姑娘才出来工作多久?就演得如许逼真!要不是偷听列车长打电话汇报,至死我也不相信刚才的一幕是演出来的!好吧,既然列车长都向北京公安厅汇报了,那我们就来个将计就计吧。第一,通知驾驶员放慢车速,停车十秒钟,在车上赶四个男子一个女子下车,就对他们说是列车长和乘警的意思,然后再继续开车;第二,向黄厅长汇报,我们已经下车逃跑了。照着做!” 列车长还想犹豫一下,他身旁的一条汉子却用手捏了他一下,天啊,竟然只一下,就痛得他钻心入肺的,只露出了丑陋的呲牙咧嘴模样…… 接到高速列车上特警邱强军的情况汇报后,北京市公安厅立即通知沿途省份公安厅,让他们协助揖拿弄昏广州高速列车候车站警察的嫌疑犯。 结果,北京高铁车站反而没有什么戒备了。 陈洁萍一行到达北京后,顺顺利利走出车站,并入住旅馆。 这是他们这次离开深山老林来此执行任务以来,最顺利的一次。 连日来的不断疲于奔命,使他们确实累得躺到**上就能够沉沉大睡起来。 这一觉真是睡得天昏地暗,直到第二天早上十点多,陈洁萍才懒洋洋地起**,跑到浴室里狠狠地洗个澡,换了衣服要过隔壁与吕梁他们会面出去吃个午餐什么的。 不想一打开房门,就有一份北京晚报在地上躺着,陈洁萍顿时眼前一亮! 在感到旅馆的细心和周到服务的同时,也有一种心随遂愿的感觉。 毕竟这是了解北京城近来发生什么事的很好渠道。 第396章 险被误导 他们就住前门的后面,从大栅栏往全聚德而去,很近的,绕到后街就是了。 陈洁萍除了自己想吃烤鸭,也想请长生会的汉子欣赏一下北京的美食,于是直往全聚德而去。 点好菜之后,陈洁萍懒得和吕梁他们说话,一说话是很容易漏陷的,就索性把晚报看个透。 头版的时事要闻没有什么新鲜事儿,许多也是平日里的政治口号来的。 翻遍各个版面,都没有有关广州高铁车站警察被弄昏事件的报道,这说明了两个问题:一是有人故意掩盖了此事;二是有关此事的后续没有什么进展。 陈洁萍不免得意地笑起来。 为自己的得意之作,在高速列车上巧设的半路下车计,极大地转移了警察们办案的方向和时间,为此刻的顺利进入北京而“嘿嘿”窃笑。 因为知道警察们一时三刻找不到自己和长生会的汉子,心情便大为放松。 看了看其它版面,没什么是她喜欢的,就找社会新闻版来阅读。 可这一看,她就不由得兴奋起来。 原来,今天的晚报上大量报道了有不明怪事在北京出现的社会新闻。 诸如有人遇上了不明人物的捉弄,无端端就在北京街头上行乞,可那人却是个成功人士,不可能做出这么怪异的行为来的,事后别人问起,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是想体会一下别样生活吗? 那成功人士却连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也说不清楚,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好象稀里糊涂就做出如此出格的事情来,就好象,好象,对!被鬼迷了一样! 有目击者描述了在商场里遇到了不可控制的气场,于是,商场里的商品在事后清点时,却发现丢失了许多日常生活用品。而最令人感到吃惊的是,那个很有名堂的研究中心,据说就是专门研究吕梁所在的道会的那个研究中心,一样不能幸免。 有一个晚上,研究中心外来了一小伙人,不久之后,研究中心就气场弥漫,值班的人员个个昏昏欲睡,也不知道是否有人进入研究中心了没有!虽然清理中心后,并没有丢失什么,但诡异的气场在研究中心周围弥漫,还是引起了研究中心高度的警惕。 陈洁萍当即就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侧过头去问吕梁:“我们山上的道会近来没有派出过什么别的分队前来吧?” 吕梁好肯定地说:“没有。昨晚临睡前我在向道会汇报工作情况时,还特别问了这个问题。我说我们已经顺利抵达北京,在还没有找到刑警大队成员之前,无须道会增派人手。道会回答说,本来就人手少,没有突发事件,道会是派不出支援队伍的,所以还特别交代要我们多加小心,以队员们的安全为第一要务。” “哦,是这样啊?那就奇怪了!你们自己看看报纸,这种事除了是他们干的还会有谁?” 陈洁萍说完,把报纸递给吕梁看。 吕梁大约浏览了一下,当即脸色就起了变化,眼睛很阴沉地回望着陈洁萍,不说话,却肯定地点了点头。 “那个研究中心,就应该是我们要找的目标了!”陈洁萍说着,指了指报纸上有关研究中心周围弥漫诡异气场的报道。 吕梁再次点点头,眼睛充满了跃跃欲试的锐利。 下午,他们租了辆的士直奔研究中心而去。 大老远的,他们就看见了研究中心那幢大楼是如何戒备森严! 高大的武警战士表情严肃地站立在研究中心的门前,每个出入大楼的人员都得出示证件,并把眼睛探近识别器上,过关了才能进入。 看到这一幕,陈洁萍不禁深深吸了一口气,一所研究中心有如此警戒的,在中国不多啊。 而这个研究中心却摊上了这种戒备,说明这个研究中心真的大有乾坤啊! 陈洁萍把胳膊肘支在另一只手的掌上,撑着下巴,用一根小手指触摸着嘴唇。 她眼睛里流露着猜测之意,杏眼里不再是娇媚而是锐气。 “好吧,我们就在附近找一间能够看得到这幢大楼的旅馆住下来。我倒想看看,是不是他们派人到广西五州市人民医院去把龙门仁的病历资料拿回来了!”陈洁萍意味深长地说,嘴角露出小小的俏皮。 吕梁立刻明白陈洁萍的意思,走近几条汉子去,吩咐他们中的两个人回去前门的大栅栏拿行理来这里汇合,另一个则跟着他在附近找住宿。 没多久,他们就在附近找了间小旅馆住下来。 白天,他们全缩在旅馆里睡大觉。 晚上,他们分批用夜视望远镜注视着研究中心大楼的一举一动。 连续三个晚上都没有什么进展。 眼看着又一天就要这样白白地过去了。 就在这时,负责盯梢的吕梁,却阴阴的“嘿嘿”笑起来,回过头来对陈洁萍说:“陈小姐,我看到了一个你很熟悉的人。我相信,这个人你会有兴趣的。” 陈洁萍听了吕梁的说话,不免有些疑惑起来。 心想,在北京,会有什么人值得我感兴趣的呢? 一边疑惑着一边走近去接过夜视望远镜。 凑近去一看,陈洁萍顿时兴奋起来。 望远镜里竟然是五州市人民医院的王辉主治医师! “啊!他也来北京了!果然是戏越来越好看了。吕梁,带两个兄弟把他请来这里一叙!在五州市人民医院里,就是他替龙门仁看的病!怪道我们去人民医院找他时,其他医生说他调走了,却原来到了中国不明事物研究中心!” “好的,我们去去就回。”吕梁答。 转身与另一条汉子挥了一下手,两人走出旅馆去了。 王辉在研究中心干到大半夜的,肚子饿了想出来找点儿吃的,却不料被不明身份的人伏击。 这一惊使王辉感到了非同小可。 他见回研究中心的路被堵了,就慌不择路地往另一条路跑。 一口气就跑到树林子里去了。 这里本来就是北京城的边缘,附近就是荒郊,王辉一入树林子里,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到了哪里了! 第397章 相同异人 回头看时,不见那些不明身份的人追在后面,却见树林子里传来一阵念经的声音,这太奇怪了,这里前不见村,后不着店的,也没有寺庙之类的建筑,何来的僧人念经声呢? 因为树林植物太茂盛,人在树底下,有些走入黑暗的世界里一样。四周围静悄悄的,也不知这种频率很快的念经声从何处传出来。 而这种念经声音太诡奇了,就好象是一股水流一样的力量,带着汹涌,带着恐惧,又仿如一道道死亡诏书掠过沼泽,掠过树桩,掠过折倒的树木,掠过松树林子,一头撞在了王辉身上,就让王辉浑身上下起满了鸡皮疙瘩。 就在王辉害怕得不知所措的时候,那些经文就如被赋予了生命一样,经过王辉之后,已经被王辉听到了,可是,为了不要浪费,那一串串的念经之声,竟然沿着周围的树林子里绕上一圈后,又转回到王辉的耳边,让王辉再听一次。 这些,是之前念过的经文,它掠过王辉之后又返转头,而后续念的经文这时候又到达王辉的耳边了。这就有了打架的感觉,只在王辉的耳朵里吵得杂乱无章又嘈杂不已。 王辉还弄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就见自己的眼前金星四冒,使得他天旋地转的,两腿就软软地一歪,再也无力支撑他的身体了…… 等到他苏醒过来时,模模糊糊中睁开眼一看,我的天啊! 他的面前竟然坐着像换了一个人似的熟人,她秀发披于肩后,凤眉如新月,玉腮含嗔,如点绛的樱唇,面颊晶莹如玉,如脂肌肤,体态美妙,娴静自若的陈洁萍! “哈哈……老同学。三天前如果没看北市晚报,还不知道你到了不明事物研究中心工作呢!怎么不做医生却跑来研究不明事物啦?是不是见报纸不断报道北市有诡异现象出现就马上改行?看来老同学真是个投机主义者啊!” “怎么我听得一塌糊涂的呢?你是不是失踪太久了,连最近北市的情况也一无所知啊?近来北市何来诡异事件啊?哪一天的北市晚报登载有不明事件发生在北市的消息呢?我是订阅了北市晚报的,怎么我没见三天前有这样的报道,你却看到了……” 陈洁萍一听,似有所悟。 脸色当即就苍白起来,立即吩咐吕梁到大街上买几张过时的晚报回来。 没多久,吕梁气喘吁吁拿了几张晚报上来,还说不用外出买了,旅馆地厅就有。 陈洁萍此刻却无心听他自我表功,一把夺过晚报,翻到三天前的版面打开一看,不觉倒吸了一口冷气…… 那晚报上的社会新闻版,根本就没有什么出现不明事件的报道。 全部都是某明星的婚姻又出现问题了,某某又有**了诸如此类的八褂新闻。 这一发现使得陈洁萍以及长生会的汉子们冷汗涔涔而下。 这么说来,有人躲在暗地里在一步一步地将他们引到这里来。 包括在来时的高铁候车大厅把所有警察弄昏塞进女厕所的那一幕,都是为了使他们今天能够找到这里来。 那么,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 “王辉。我和你实话实说吧。我和你都是无意中卷入这件奇异的事件里来的。你今天不帮我,我是回不来了。看在你我同学一场,你要帮帮我才行。大不了我告诉你一个惊人的消息,但你也要老老实实告诉我你所知道的一切。” “行。但你得先告诉我,你被他们劫到哪儿去了?你怎么会追到这儿来?追来这里又为了什么?” “没问题,我是从……你将耳朵移近来,我是从……来的,不相信吧?” “天啊!这个世界真是还有太多的事情是我们还未知道的,或者仍然没有涉猎到的秘密了!你竟然是从那个地方来的啊?实话实说,要放在以前,我真的不敢相信,甚至还会把你当作病人来医呢。但现在我信你讲的是真的。”王辉满脸是感叹地摇着头来回答陈洁萍。 “你可不能耍赖,不然我不管他们怎么对待你!” “你放心,我照直说就是了。我知道他们那些手段,我会吃不消的。但我首先声明,我只为你们一些线索,具体的还是要你们深入了解才行。我只是个普通研究员,也确实知道的不多,这个你们要多多愿谅才行,反正我知无不言就是了。” “王辉……同学,我们相信你。” 哎,真是一言难尽啊! 王辉说,很沉浸于事件的来龙去脉的样子。 他说,这件事真是说来话长。 要说清楚刑警大队成员是干什么的,还得从两年前说起。 那时候,部队接到群众的举报,有人被劫到山上去吸魂索魄呢。当地驻军就派了一个连去围剿,可是,再怎么包围他们,怎么个冲锋法,也近不得那伙人的身边。整整一个连的人马,围着山头搜索,也找不到那伙人。 后来,这一个连的战士,竟然莫明其妙地睡着了,横七竖八的就躺倒在树林子周围呼呼大睡,也不知那伙人是怎么跑掉的。等到战士们睡醒后,在山上确实找到了用于作法的祭坛。而且香烛之类的东西还有未熄灭的。这说明山头上确实有一伙人刚刚在搞迷信活动。 正当大家以为又找不着人的时候,却发现了一个掉队的姑娘,就有些像你在龙母庙救起的那个龙门仁一样。 滨海医院在医治那个姑娘的时候,同样和我一样震惊和不可理解。 本来,这是有关另一伙人的问题,也就是说是一伙搞迷信活动的人的问题。 但那伙人的行为却让部队里的人受到很大的启发。部队里的人相信,这不仅仅是迷信活动了,也有它可利用的价值。试想一下,当战争真的来临的时候,有人懂得这种**术,那部队如何深入敌后,也变得轻易如举了。 他们出来的气场,可以使众多的敌人进入昏昏欲睡的状态,这就为懂得这种技巧的部队可以做到来无影去无踪,自然就吸引了装备部的注意了! 第398章 迷敌气场 他们把接触过奇异事件的陈文辉,从苍县一纸调令,就调到总装备部来,好象按职级提升陈文辉为团级参谋,这个到底是多大职级的官我也弄不懂。 反正追查奇异事件就交给他全权处理了。 目的就是要把这种技能弄到手。 因为这种被蒙上迷信色彩的技能在发挥影响力的时候,它的气场是那样的强大,以至许多平日里龙精虎猛的部队战士也弄得软弱无力,自觉不自觉地进入昏昏欲睡的状态。说白了就是用一种古老的技能,使火力强在的部队丧失战斗力。 这是任何现代战争的手段都不可企及的能力,而且具有不可替代性。正因为如此,这种古老的技能,部队为了区别于迷信活动,通常都用技能来代替法术这种称呼,并且赋予了这种技能的一个新称谓,叫做“迷敌气场”。 而“迷敌气场”的能力就在于不费部队一一弹而制敌于无形。 这是因为只有“迷敌气场”才能够让方圆五六公里范围内的敌人丧失战斗能力,即使对方有什么高精尖的武器都好,当操作武器的人进入了睡眠状态后,武器怎么厉害也没有用了。据说,国外也曾经派人寻找过这种“迷敌气场”。 “如此强大能力的迷敌气场,哪个国家的军界知道了不想弄到手啊?”王辉一脸神秘地说,眼睛瞪得大大的。 “天啊!怪不得刑警大队成员死缠着长生会的汉子不放。却原来有此原因!”陈洁萍附和道。 “不只这些呢。据说,哪些不明又神秘的人物,他们掉落滨海市的那个姑娘,不知因为什么原因,至今仍然流落在国内呢,只是找不到她的踪影罢了。当时你那个龙门仁跌落五州市时,陈文辉以为是他们又出现了,岂料竟然是……什么来着?”王辉问。 “长生会的汉子。” “对,对,长生会的汉子……” “哦,这下子我明白了!原来这些神秘的人物一直在暗中帮助我们前来这里,是想借用我们为……他们……引路……天啊!太狡猾了……” 王辉于是狐疑地问:“你是说,有人在暗中帮助你们?” “是啊。”陈洁萍答。“不过他们的手段也太诡异了!一下子就搞到所有人都停下来,像魂魄被摄取了似的;一下子又把列车候车室执勤的警察全部弄成晕睡的样子,然后全部塞入女厕所去!” “呵呵,看来他们也不输于你所在的长生会的汉子啊!老同学,你夹在这些人中间,可得要小心了。别把自己也陪进去了!”王辉忠告陈洁萍道。 陈洁萍就笑起来道:“老同学,你我现在都已经卷入其中了,哪里还能脱身?听天由命吧!” 陈洁萍和王辉说到这里,吕梁就站在一旁打眼色。 可陈洁萍并不明白吕梁这个眼色是什么意思。 她百思不得其解,自己和王辉说得好好的,吕梁为什么打断自己的说话,向自己打起眼色来呢? 这个眼色所指何意啊? 不明,真的不明。 陈洁萍知道吕梁向自己打眼色必有所指,只是自己太愚笨了! 怎么办? 怎么样才能理解吕梁的意思呢? 就在这时候,吕梁已经看出了陈洁萍的困惑,就对着她闭起眼睛来。 这下陈洁萍明白了,吕梁是叫自己闭起眼睛。 好吧,陈洁萍就装作很累的样子,先打上一个哈欠,然后双眼闭了起来。 这时,天啊! 奇怪,太奇怪了! 一个念头传入她的大脑,仿佛有人在对她说:“你别把话题扯去其它事上啊,赶紧问他那些神秘的人物是什么人!就好比我们是长生会的汉子一样。这样,我们才能知道他们来自何方,然后好去寻找他们啊!” 陈洁萍接收到这个念头之后,就不觉出了些冷汗来! 原来长生会的汉子竟然还有如此厉害的一招! 意念传递! 就好比有无线电在他们的大脑之间互相发送一样! 怪不得在广州被围困在一间小商铺里时,明明没见他们互相交流过什么,他们之间却好象接到任务分派了似的,不慌不乱,彼此有条不紊地该干嘛的干嘛去! 原来他们还有如此高深的理念传递! 当下,陈洁萍就停止了同王辉的东拉西扯,转而对王辉试探道:“王辉,那你为什么不将他们最后的一点秘密也告诉我们呢?” “没有了。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王辉说着,为了表示自己说的是实话,还耸了耸肩,摊开双手,瞪着眼睛摇了摇头。 “那……你真的不知道他们是些什么人?不可能的。研究中心做调查不知做了多久了!怎么可能连自己的研究对象是什么人?来自何方?都会不知道的呢!”陈洁萍说,摆出一副不信任王辉的表情。 这下王辉急了! 之前大家说好要知无不言的。 不然的话,老同学陈洁萍身边的人就会动粗。 到时候,就会吃不了得兜着走! 王辉于是神情紧张道:“嘿,老同学,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么说就是不信任我啦?我要知道他们是些什么人,早就用他们的名称告诉你啦,用得着讲那些拗口的不明又神秘的人这么长的字眼来形容他们吗……呵,对啦,还有一个惊人的消息就是我们的普通人中,曾经有一个男子和你一样,去过他们居住的地方的,只要找到这个男子,你们就一清二楚了。不过,这个人不肯讲的,说什么他忘记了。” “这么神奇啊?知不知道他是怎么去那些不明又神秘的人的地方?不知道?哪……这个人叫什么来着?” “好象叫什么……来的呢?哎啊,前两天我还记得起……对啦对啦,叫什么严勇强啊?反正大概是这么个音吧。你是知道的,我们讲白话地区的人,普通话念得不准的,应该大概是这个音来的……” 第399章 诡秘出动 “那么,这个人现在在哪儿呢?” “不知道。好象曾经像梦游似的失踪过一段时间的,后来被找了回来,之后怎么样,就不知道了。” “好吧。我们说好了,我放你回去,你可千万别说出我们在此,也不要说你被我们捉过。同样,我们也为你保守秘密。大家相安无事各人做各人的,怎么样?你如果贪功把我们出了,你是知道我们的厉害的,只怕你吃不了兜着走。” “这个我知道。就按你说的保守秘密,大家相安无事各人做各人的最好不过,最好不过。”王辉说着,看了看几个闷声不响的长生会的汉子,转身离开了。 王辉的离开,并没有使这间小旅馆里的长生会的汉子安静下来,反而欢呼雀跃起来。 一个皮肤苍白、身体瘦弱、穿着一件羽绒服的汉子,从几个人中向陈洁萍挤过来。 他笑容满面地点着头,高兴得皱起鼻子,握住了她的纤纤玉手。 他的手掌因为兴奋涔出了汗水而湿漉漉的,额头上一绺头发垂到了左眼角,发根也有些湿漉漉的,就连他那双浅绿色的晚上会轻微反光的眼睛,也含着忍不住兴奋的神彩热切地望着她。 他的真名叫做刘奇。 “这么说,这所研究中心确实有料到啊!而且,他们也知道除了我们之外,还有一个神秘的道会,而且是**术一样了得的道会!” “问题是我们怎样才能潜入去……” “是啊是啊……” 这时陈洁萍打断了他们漫无边际的议论,说:“你们别把话题像仙女撒花似的撒得一地都是才行。听刚才王辉的讲述,我总结出有两个重大秘密,比起我们原先来这里要执行的任务还要重大得多。一是有一个至今未知名字、来自何方、具有甚至超过长生会的汉子智慧和能力的神秘人物,这个神秘的女子流落在中国了;二是有一个中国人曾经到过那个神秘道会所在的地方。也就是说,只要找到他们,就会是震惊我们道会的大事件。” “对,对,对。还是陈洁萍思路慎密,一下子就点到主题上了。我赞成陈洁萍的看法,先把这里知道的向道会汇报,在寻找龙门仁泄漏出去的秘密的同时,争取会长们的支持,把捕捉神秘的道会人马也作为这次任务之一。” “我们这是主动请缨,到时工作量会很大,大家可不要埋怨才好。” “不会的,工作对我们来说,就是生活的乐趣之一……” “可不是!” “好,既然大家都表决心了。我就不客气地分配任务了。刘奇带一个人继续日夜不停监视研究中心的一举一动;吕梁和另一个每天到街上逛荡去,打听打听有什么特别的消息……” 陈洁萍的干练、果敢、镇定,十足的大将风度,连她自己都感到吃惊不浅。 其实长生会的汉子只是任命她是副组长,作用相当于作为这个小组的一名向导而已。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 她这次随小组返回城市之后,她的表现,她的做法,都与之前在大峡谷的初衷大相径挺。 总之,不仅给人脱胎换骨的感觉,还逐渐成为小组领袖。 而奇怪的是,长生会的汉子都心甘情愿地听从她的指挥和安排! 而更奇怪的是,在陈洁萍的内心里,似乎隐隐约约还有件什么重大的事情,需要她去探究,需要她去追寻。 而这个奇怪的追寻又没有明白无误地让她明白是什么东西来! 正如那个神秘的道会,他们在这个时候又来到北京干什么? 他们与长生会的汉子在作法上比拼,又为的什么呢? 许多年以来,这些特殊的,高度神秘的道会,都是把自己很隐蔽地伪装起来的。 怎么就在最近,却突然频繁地,不怕暴露自己道会的踪迹而出现在部队和刑警的眼前了呢? 唉,太神秘太诡异也太过难猜测了! 现在,长生会的汉子正如陈洁萍吩咐的那样,分成两个小组,到街上乱逛乱打听的到街上去了;留守在旅馆房间里监视远处研究中心的则敬守职业,那怕看到眼酸流泪,移开眼睛用手擦拭一下,又继续观察。 可是,事情的发展并没有如陈洁萍预料的那样顺利。 长生会的汉子虽然忠于职守、任劳任怨。 但长时间的一无所获,仍然令到陈洁萍坐卧不安。 窗外,夜色朦胧,大地寂寥。 雪不知什么时候轻飘飘地下了起来。 灰蒙蒙的天空上,寒风夹着雪花,一忽儿往西吹,一忽儿又往北吹。 偶尔有一些被压倒的枝条慢慢晃荡着,伴随着断枝那尖利又凄怆的响声而飘然而下,竟然那般凄凉惨然。 雪开始越积越厚,在子夜时分已经有半尺深了,人走在上面可以清晰地留下脚印,但大地里没有行人。 陈洁萍伫立在旅馆的窗前,凝眸着窗外的风,窗外的雪,以及窗外远处那幢神秘、深不可测的研究中心,她抿着嘴,招手把刘奇叫了近来。 她的脸色苍白得很难看,两眼充满了失落感,回头再看了一眼窗外白蒙蒙的、没有丝毫动静的天与地,自认失败地叹息一声:“算了,这样守株待兔很难找到结果……” 但是,她还没有说完,正在夜视望远镜观察的另一个长生会的汉子却忽然兴奋起来,他连脸也没有回过来看她和刘奇,就向她和刘奇招手示意,快来看,研究中心有动静啦。 陈洁萍顿时精神为之一震,她说得一半的话停了下来,脸上有些尴尬的表情,走近去凑到夜视望远镜一看:天啊! 研究中心的大院里,十多个身披白色的、衣长及脚的斗蓬的战士,荷实弹列队走上一辆也漆上白色的斗蓬军车,连车前灯也不开,正悄悄地驶出研究中心大院,往郊外的树林子开去。 太神秘了! 为了不暴露行踪,他们把车和人都融入到白茫茫的雪景里。 这说明他们有什么重大发现! 这一情况使陈洁萍顿时血液喷张,她指着刘奇说:“你叫你的伙伴留在这里继续用红外线盯着他们,并随时报告我们。吕梁,你即刻到楼下拐角街口把两天前偷回来的车辆开过来,其他的全部起来,跟着我,出发……” 第400章 铳响见人 大雪封山前,曾经是个猎手的村民苏虎,又偷偷拿起他偷藏起来的上了山。 这十几年来的禁止打猎,使得山上的野猪又多了起来,不仅常常跑到村庄附近偷吃菜农们的蔬菜,还撞烂了农民们圈养家畜的围栏。 这位快五十岁的前猎人,除了因为野猪破坏农民菜地的恼怒外,也对越来越肥大的野猪垂涎三尺。 趁着大雪即将来临,他扛起他的悄悄地上了山。 那大片大片的雪花在空中飞舞时,就像天女撒下的玉叶与银花,那样的晶莹,那样的美丽。 那长年积雪高插云霄的群峰,似隐似现。 雾气缭绕的时候,山连着云,云连着山。 那一座座山,那一片片林,都被雪裹着,在巍峨之中显出清秀,在峻峭之中更见超逸。 望着蜿蜒起伏的山脉,白雪皑皑。在柔和的冬日下映衬得皎洁又明亮。 那样地神秘,让人不免心驰神往! 长白雪山不仅气势磅礴,而且秀丽挺拔,造型冷峻。 皎洁如晶莹的雪峰,灿烂如利剑,在碧蓝天幕的映衬下,像一柄银色的利剑竖立在山巅,作永恒的铸造。 这座白雪山不仅巍峨壮丽,而且随四时的更换,阴晴的变化,显示出奇丽多姿的风采。 时而云蒸雾涌,山峰乍隐乍现,似“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美女神态;时而山顶云封,似乎深奥莫测;时而上下俱开,白云横腰一围,另具一番风姿;时而碧天如水,万里无云,群峰像被玉液清洗过一样,晶莹的雪光耀目晃眼。 具有“白雪无古今,乾坤失晓昏”的光辉。 即使在一天之中,雪山也是变化无穷:东方初晓,山村尚在酣睡,而雪山却已早迎曙光,多彩的霞光映染雪峰,白雪呈绯红状与彩霞掩映闪烁,相互辉映;傍晚,夕阳西下,余辉映山顶,把雪峰染抹得象一位披着红纱中的少女,亭亭玉立;月出,星光闪烁,月光柔溶,使雪山似躲进白纱帐中,渐入甜蜜的梦乡,显得温柔、恬静。 苏虎上得山来,刚刚欣赏完雪山的美景,感叹着自己生于如此美丽的景色下,真是不枉人生的绚丽多彩。 突然,他就看见一团雪白的东西,在白皑皑的雪花中蠕动。 苏虎的心顿时紧张起来。 都说封了十多年的山了,野生动物已经渐成气候,果不其然。 才上山多久?就发现了猎获物! 他于是静悄悄地伏低身体,举起那把藏了十多年的长铳,对着蠕动的雪堆,“噼啪”就来上一。 但是,很不幸,他以为自己在轰野猪的,不知怎么的,长铳响过之后,不见野猪的尖利惨叫,却莫明其妙地轰出了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来! 苏虎顿时傻眼了! 回想着刚才那一幕,明明已经看得很清楚的了,那头野猪正在刨草根的时候,苏虎在它山下,刚好在下风处,野猪不可能闻到自己的味道的。 他于是悄悄地爬上了一段山坡,抬起长铳瞄准。 就在野猪有所警觉的一刹那,苏虎扣动了板机。 只听“嘭”的一声轰响,那野猪如同被刀捅着了似的嚎叫一声,拖着长长的尾音,发疯一般奔上一个小土丘的后面。 苏虎顿时惊喜若狂,跟着就站立了起来,拿起长铳,往山上追去。 可就在他正气喘吁吁地要上去捡野猪的时候,就在那个小土堆的后面,一条身影“嚯”的一声站立了起来。 苏虎被眼前突发的一幕吓了一跳,抬头看去,只见一个女子,她从雪地里倏地站了起来,瞪着一双闪烁着淡蓝光彩的眼睛,在这白皑皑的一片颜色中显得特别刺目。 那女子恨恨地瞪了苏虎一眼,咬牙切齿地晃了晃她的拳头,然后昂头长嚎一声,就从山上冲了下来。 苏虎被她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看她苦大仇深的样子,从雪地站起来之后就没有过对苏虎的善意,风风火火地从山上跑下来的时候,一句话没说过,握着拳头直朝苏虎而来,看样子没把苏虎吃了不足以解去她心头的仇恨似的。 苏虎顿时吓得往后倏然倒下,握着长铳的手也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别动!你想干什么?你再跑过来我就开的啦!” 苏虎吓唬着。 可他自己的嗓子先自打起抖来,机械地抬起那杆长铳,把口对着了那个发疯冲下山来的女人。 但是,她好象一点都不怯懦。 依然故我地咬着嘴唇,握着拳头朝着苏虎冲了下来。 当她看到苏虎举起来对着她的时候,那女子的表情更加愤怒了! 她眉头紧皱,眼神犀利地盯住苏虎的一举一动,同时身体开始做出规避动作,跑出来的路线呈蛇形,让苏虎无法瞄准。 苏虎这下子急了。 想向她开,但刚才打野猪时已经把筒里的火药和铁沙“嘣”了出去。 这会儿真要开也来不及重新入火药了。 他只好站在那儿等那个披头散发的女子冲近来再和她论理了。 显现,这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那个女子冲近来之后,根本就不容许苏虎理论什么,挥起手就是一拳打了过来,跟着就趁苏虎往后倾侧的瞬间,又是一下扫荡腿,扫得苏虎头晕眼花,一个站立不稳,往后连退几步之后,就倒到雪地上去。 苏虎昂面躺在了地上,伸手摸摸鼻子,一滩粘粘的液体正从鼻子往外流。 因为天太冷的缘故,他倒没有感到疼痛,但麻木感却使他意识到自己被打得流鼻血了。 他只躺了片刻,就喘着粗气,用手撑地支起自己的上半身,抬头看了看。 那气势汹汹的女子仍然是一副要把人吃了的样子在瞪视着他。 他从雪地里爬了起来,在这茂密的树林子里四处觑视着,想找个藏身的地方。 但那个女子似乎没有放过他的意思,双手握拳,阴沉着脸,眼睛从披散开来的长发缝中凶凶地盯着他,一把阴森森的声音仿佛从地狱深处传上来似地说:“别作无为的反抗了,还是乖乖受死吧!” 第401章 雪山屠戮 苏虎双手撑着地,四下里看看,实在没有什么地方好躲避的,便心慌得不行,表情呆若木鸡,好半天才抬起头来看一下那个杀气腾腾的女子。 在大雪已经封山的树林子里,不到五尺远的地方,那个披头散发的女子正从披下来的发丝间盯着苏虎。 她身材高挑,身子苗条,面色苍白,一头浓密的长发。 她的眼睛虹膜呈浅蓝色,瞳孔则显得更蓝,看上去像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她从腰背猛地抽出一柄,在雪白的雪光中闪烁着丝丝寒光,她握着蹲了下来,一双泛蓝的眼睛凶狠地盯住了苏虎。 “你不应该跑来打野猪的。禁止偷猎的法规已经出台了很久了,可你仍然偷偷跑来,只能说你命该如此,怪不得我!”听得出她的口音不是本地口音,而且说话并不连贯,有点像外国人学讲普通话。 “告诉你,你是自己撞到口上来的,你也死得冥目了吧?” “就算我违犯国家法规,但也罪不至死啊,对吧?再说,野猪又不是国家一、二级类的保护动物。有些省份还专门成立了野猪猎杀队呢!它们破坏农民的庄稼太厉害了!我打野猪还是为了保护村里的庄稼地哩!”苏虎心有不甘,急忙替自己辩护道。 但显然是徒劳无益的,便胆怯地看看她,嘴巴一直在抖个不停。 “我没有说你是因为违犯了法规而受死的。”那女子直勾勾地盯着苏虎,蹲在苏虎的身旁却一动也不动,只有那蓝色的、在天色渐渐暗下来的映衬下,如同幽灵般的眼睛轱辘辘地转个不停。 “我说过了,你是自己撞到口上来的。我只能说,你并不好运。更何况,你打搅到我了!” 苏虎猛地一惊。大脑里意识到她是非要至自己死亡不可的了,心更抖得厉害。 今天真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啊。 “这么说,你是非至我死地不可的了?可我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你干吗非杀死我不可呢?难道我不死对你会有很大威胁吗?大不了我不说出去在山上见过你罢了。你有什么理由非要杀我?除非你是个**狂!” 那女子淡淡地笑了起来,一手把苏虎的头揪了起来。 “说实在的,我也不是什么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但是,我也要自救啊!你不死,我怎么可能通知我的道人前来救我呢?所以我说撞上你,只能说是你的命运不好!” 苏虎听说要杀自己才能通知她的道人,更加吓得连气都不敢喘了。 只是不明白的是,她要通知她的道人,就非要杀了自己才能通知得到吗?她学的到底是什么教啊?这样邪乎? 那女子的手逐渐抬了起来,眼看着就要做出猛力下刺的动作了,她的头随着手臂的抬起而歪斜着,目光凶残中也带有怜悯。 苏虎临死前突然举起手告饶道:“等一等。你有什么忙需要我帮的我都会帮的,何至于非杀死我不可呢,对吧?”他急促地说:“我就算倾家荡产也帮你和你道人还不行么?” 可是,那女子已经不再听苏虎的求饶说话了。 她高举着的快如闪电地往下一闪,一股鲜血喷涌着飞了出来,把雪白的地面上也染得红彤彤的…… 苏虎的家人直到第二天的早上,也没见苏虎扛着野猪回来,急了。 苏虎的妻子,一个本地胆小怕事的村妇,手搭凉棚,对着屋后白茫茫的雪山,看了又看。 可是,雪山除了白色一片,就什么也没有。 她多么希望,从雪山的山脚下,有一串脚印,从山上沿伸下来。 一条汉子,肩膀上背着一搭什么,正走来家里。 然而,她的眼前什么也没有。 大雪封山之后,山上更是没有什么人影。 谁家不是呆在家里的热坑头上呢? 苏虎的妻子便不觉忧心忡忡起来。 苏虎打从昨天一早上山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的身影。 她知道,就算是打什么猎,昨天下午就应该回来了。 这大冷的天,一个人在野外度过,不到万不得以是断断不应该的! 苏虎的妻子于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无奈地走去找村长。 村长听说本村的村民苏虎昨天上午上山至今未回,也有些急,问清楚苏虎上山干啥去? 什么? 又偷偷拿出长铳上山去撸个野猪回来试鲜味儿? 这还有皇法的? 什么? 以后不敢了? 哎,回得来再说吧…… 虽然把苏虎的妻子臭骂了一顿,村长还是挨家挨户地把本村的青壮年召集起来。 大约有十来个人,都穿得厚厚的,聚到村委办公室去。 听说前猎户苏虎上山偷猎至今不回,都有些错愕。 大伙儿都知道,苏虎在村里打猎是数一数二的好手。 连这样的一个人上山打猎去,便不见了踪影,那就十之**大事不妙了。 但我们好面子,又不好当面说出来,还客气的说没事的,以苏虎那样身手的人,山神也怕了他呢,咋会有事? 于是,在村长的组织下,拿些救险用的绳索,药包,猎铳,分头从不同的方向上山去找苏虎。 这一带是他们从小就玩熟的地方,以前还未禁猎以前,大家也有合伙上山打猎去的,多少还记得路子。估计苏虎也不会别出心裁,另辟蹊径。 但是令村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这一带其实并不险峻,应该不会失足跌落什么地方。 这样一来,事情的诡异之处就出来了。 既然没有什么山势是会要人命的,而野生动物又不凶猛,那么,苏虎为什么一去不复返呢?除非…… 哎,那种结果大家不敢往下想啊。 村长在接下来的搜索中慢慢变得非常谨慎。 这是他不愿想到但又不能不想到的后果。 虽然大家都不愿说出口,怕说出口了不幸而言中。 有个青年搜了半天,也许是不耐烦了,也许是百无禁忌吧,搔着他的后脑勺,一脸不相信的样子,说:“都找遍了也不见,不可能是不小心跌到哪儿去的。更不可能被野猪叼了,就算是叼了也会留下痕迹的,村里这几条狗都吠啦,是吧?要不就是碰上什么坏人,把苏虎给害了……” 村长听年轻人把大家心底里的说话毫无顾虑地说了出口,不由得心猛地一沉。 第402章 变态尸骇 这种所谓的童言无忌,好的未必灵,丑的就最灵了。 村长想喝斥那年轻人时,已经来不及了! 最让人心烦的是,那话头儿一打开来了,就引得其他人也无所禁忌起来。 “我想也是这么个情况。不然我们几个山头都找遍了,不会连一点影儿也不见的。”有个大个子见都有人挑起话题了,就附和着说道。 “这不可能!”村长说。“苏虎身板硬实着呢,普通人没三两个合伙近不得他的身!可在这冰天雪地的,有什么人合伙跑来这里撒野呢?是吧?不合情理啊!” 但是,就在村长认为苏虎不可能被别人杀害的时候,有一条狗围着一处雪地团团打转起来,还发出细细的着急的呜咽声。 这大冷天的,人的气味容易被大雪所凝结起来,轻易闻不到。 这个鬼地方,之前也曾在此经过了好几遍了,就是没有那条村狗有所反应的。 现在,这狗表现得异常,村长立即意识到了可怕的情形有可能就在眼前了。 他示意了一下一个年轻人,那年轻人立即会意地停下了脚步,看看那条狗嗅过的地方,就拿在手上的铁铲,一铲子就往雪地里挖下去。 只听铲子铲入雪堆里的“嗦嗦”声,令到大家的神经都紧触起来,真怕事情的结果会如刚才大家所讲的那样出现。 大伙儿很紧张地围在做铲雪的小伙身旁,哈着气,轻跺着脚,不再说什么话儿,生怕说话儿触犯了什么顾忌,让不妙的事情呈现出来。 “乒”的一声响,大家竟然不自觉地怵然惊跳起来。 听得出来,这是金属互相碰撞产生的声音。 在这荒无人烟的雪山上,会有什么金属埋在雪地里呢? 除了苏虎那杆长铳还会有什么呢? 那做铲雪的青年就愣了一下,抬起头来看村长的时候,双手也哆嗦起来。 他做抓铲柄的,最清楚自己的铲子碰着什么了! 所以,他停下手来,抬起头来看村长。 其实,这时的村长也被这一声金属碰撞声揪得整个心也紧起来了! 他眯缝起眼睛来,与抓铁铲的青年相视了一下,凝重地点了点头。 那青年于是用力挖下去。 果然,那青年再来一铲的时候,就顺带把苏虎的那杆拖了上来。 大家一愣,互相看了看,不说话儿,只是感到心坎在“卟卟卟”地剧跳,天气虽然大冷的,可村民们仍然感到了窒息感。 这和平时期没有多少人看到过被人杀害的尸体了,更何况是大家平日里熟悉的人被杀,多少有些不忍卒看。 大家怯怯地蹲下身体,帮着把雪往一旁扒开,没几,苏虎已经僵硬的尸体就展现在村民们的面前了。 太凄惨了! 看吧,苏虎是被人杀害的! 刀子从他的额头上一直被破开一条缝到胸口,足见刺人者的力道有多大! 血迹只在刀口处,因太过寒冷而凝结了。 所以,现在看起来,苏虎的身体就好象被人从额头上到胸部拉开一条拉链似的。 内脏与被砍碎的肋骨就呈现出来。 而死后的苏虎,被人为地弯成了一个英文字母“s”。 他被侧卧在雪地里,身体被摆得如同从字模里倒出来一样,然后让他在雪地里冻僵,再侧着身子摆放在雪地上,让雪覆盖起来。 不难想见,那人就在苏虎求饶的那一刻,精准而又力道极大地一刀从额头上砍下去,直到苏虎的胸膛才停止,就这一刀足可以让苏虎立即毙命了。 村长闭上了眼睛,脑子里一片混乱,内心极度的恐惧和怜悯。 他快奔六十岁了,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惨绝人寰的画面,所以他喘着粗气,实在不忍心看下去。 其他村民都在倒吸着冷气,发出了“嗦……啊,”的声音。 村长猛地睁开了眼睛。 他扫了一眼周围的村民,几乎是用痛苦的声音叫大家别再触动苏虎的尸体了。 他伸手去拿起一把铲子,把堆在附近的雪往外铲去,然后问大家谁有带手机上山来的? 一个村民说他带有,村长就对着那个说带有手机的村民说道:“快拔一一零报警。这事看起来不同寻常呢!没人会把人杀了还摆个造形的。” 村民们听村长如此一说,眼睛都不约而同向下望去,只见苏虎的双手紧握着,从头颅伸过头顶,然后向前弯去;而身肢却微弯着配合手脚摆造成那个英文字母。 很明显的,这个姿势应该是想告诉别人什么来着。 “好象在做什么仪式是吧?”有个村民猜测道。 大家同意地点了点头。 这时寒风再次吹起,无意中使得大家起满了鸡皮疙瘩。 现场的情景太恐怖,也太神秘了。 好象杀害苏虎就是用来举行某种神秘的拜祭仪式? 问题是,大家长这么大了,也没有谁见过,听到过有什么仪式是需要人体弯成这个样子做祭品的啊! 正在大家弄不懂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接到报警的警察在夜幕将要降临前,赶来了。 他们很快就开始了他们的那一套,拍照,拉起围栏,搜集证物。 足足忙了一个多小时,也和村民一样搞不清杀人者为什么要将被杀者弯成那个样子,他们大脑里过滤了不少可能性,可仍然弄不清这是什么意思。 警察里有个平日里喜欢看一些奇异怪事报道的,猛然想起附近好象有一所专门负责研究一些社会上遇到的奇怪事物的研究中心,叫什么来着? 好象叫不明事物研究中心? 大概是这么个名字吧,于是就提醒说不如把如此不可理解的事情报给他们知道? 这真是一句提醒梦中人啊! 负责此案的警察一拍大腿,对啦,这种事不报给他们知道还报给谁知道啊! 尽管这时候已经夜色深深。 但是案情的离奇程度远远超出了警察们平日里办案的所见所闻了,就不顾那么多了,一个电话打到研究中心去。 那边接电话的一听尸体被摆成了一个英文字母“s”,即时就在电话里倒吸了一口凉气,连声音也颤抖起来,交代警察们守住那条尸不要离开,他们派直升机连夜赶过来…… 第403章 僵尸符号 接到警察们的报告后,陈文辉就意识到这件杀人案并非一般的杀人案。 它有可能就是上次从研究中心逃跑出去的那个姑娘所干的! 他突然感到一阵不安。 他要立即打电话给那位德高望重的不明事物研究专家孙式立,约定马上见面。 深夜。 孙式立刚刚进入梦乡,就被一阵吵耳的电话铃声给吵醒过来。 他实在太累了。 打心底里说,他并不想接这个电话。 只是出于职业习惯,他就是连睡觉也是把手机放在枕头底下面,所以不管他怎么累,他也不会不接电话。 黑暗中,他伸手到枕头底下去摸手机,并按下接听键。 他眯着眼打量了一下手机上所显示的电话号码,两眼朦胧地瞧见来电是一个没有储存的陌生号码,他习惯性地起**走出客厅去。 这大冷天的,谁不讨厌深更半夜被吵醒啊? 谁又愿意离开睡得温暖的被窝啊? 这蚕丝被盖着就是舒服,那柔软温馨又贴身的感觉就是特别迷人! 可是,孙式立还是哆嗦着披起一件外衣,趿着拖鞋,摇摇晃晃走出卧室,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去坐下。 这个过程中,电话那头在叽叽喳喳的不知说什么来着。 孙式立没空回答电话里的说话,坐到柔软舒服的沙发后,孙式立才对着手机问道:“您好!这深更半夜的,不知有什么急事呢?” “孙式立教授吗?”一个男人的声音问道。 “不好意思了。半夜里把你吵醒!我奉刑警大队长陈文辉的命令,特来请你协助工作的。” 孙式立睡眼惺忪的,一听电话里说半夜里把你吵醒这句抱歉说话,他就本能地、自然反应地把头看向挂在墙壁上的时钟。 午夜两点十二分。 他刚**睡了一个小时,就被电话吵醒过来,感觉难受得不行。 “我是刑警大队成员的苏州生,孙式立教授,打扰您了,很抱歉,但是陈大队长要见您。说事情非常紧急,非请你来不可。” 孙式立真想骂娘。 这个陈文辉,但凡遇上难啃的骨头,非要给自己啃上一两口不可! 但也正因为工作上的互相配合、支持,两人在频繁的交往中,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所以,即使是深更半夜的现在,他也敢叫手下来打搅自己。 孙式立对着电话哼了一声。 不知今晚刑警大队成员这些家伙又遇上什么难啃的骨头了? 也不管自己睡得正香,硬要拉上自己一把,去和他们啃硬骨头去! “哦,是你们啊,有什么急事吗……”孙式立问。 “是啊,孙教授,”苏州生在电话那头承认道,他压低了声音,用急切的语气接着说道:“我们接到警察打来的电话,说长白山某个村庄有一个村民上山打猎时被人杀了,而且尸体被摆成了一个符号。陈大队长认为,这个情况叫你一起去最合适不过了。” 人被杀了,还被摆成了一个符号? 毫无疑问,孙式立在不明事物研究中心对那些诡异的谋杀案多有接触,对那些谋杀案里设置的种种悬疑的符号、密码、痕迹、声音是有所了解的。 前两年他协助揭开了一件诡异案件,那些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杀人者,使用了许多诡计,可谓设计慎密,不露痕迹,可最终仍然被他抽丝剥茧,揭露真相。 打那以后,研究中心各处室遇上什么疑案、难案、死案,便都来请他协助破案了。 孙式立听苏州生说案件里有奇怪的符号,心里也是“咯登”了一下子。 他有一种不安的,似曾相识的感觉。 陈文辉打从五州市抽调到研究中心协助工作以来,他和他那一帮子刑警们,就在研究中心的宿舍里住宿。所以,当所里接到报案什么的,都可以很快第一时间知道。 没多久,他就和孙式立碰面了。 “不好意思,深更半夜把你吵醒了。” “客气什么呢?我们都是为了共同目的嘛。” “嘿嘿,实在没办法啊。据警察们的报告,那种杀人的手法已经很明显不是我们普通人能够做得到的。听说一刀下来,就从额头刺到胸膛,一般人的力量是做不到的,只有上次被我们捕回来的那个神秘女子才可能做到。” 孙式立不免沉重地叹了一口气,手也不自觉地微微颤抖起来。 抬头看陈文辉时,见他也是一副震惊不已的样子,还浑身僵住了。 “不过,这也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她跑出去之后,并没有跑多远。既如此,我们何不赶快去看一下,说不定还能从现场找到蛛丝马迹呢。” 于是,他们立即坐上军车,奔赴现场与之前坐直升飞机保护现场的小分队汇合而去。 他们到达时,警察们和小分队把现场保护得很好。 陈文辉和孙式立凝望着被弯曲摆设的尸体,他们先是感受到恶心和震惊,继尔感到怒不可遏。 “一定是她才会做出这样子的事!在他们的心目中,我们只不过是他们拿来吸魂索魄的、延长他们寿命的‘食材’而已!就象我们肚饿了要宰只鸡鸭一样,所以当他们有需要的时候,就会宰杀一两个人是不当一回事的。” “我觉得,这个现场是大有讲究的。把人杀了,并摆设成一个符号,说明她在他们的道会!另一个也说明了她丢失了与他们道会的通讯工具和办法,所以不得不杀一个人,做个符号。只是我不明白,如此杀一个人,就怎么能够与他们的道会上的呢?孙教授,你可是这方面的专家,我希望你能够指点迷真,帮助我们弄清事实的真相。” 孙式立看着现场,既恐惧又迷茫。 那景象恐惧得让人不寒而栗,他有一种不安的,大难来临的感觉。 这种将人的尸体弯成英文字母符号的行为,他们不到万不得以是不会使用的。 一旦使用这一招了,就说明他们到了紧要关头了! 这种情景自然使人不安。 孙式立看了看陈文辉,说:“这是她用来召唤本道会前来救助用的。你想想,在冰天雪地里摆上这么一个符号,当大雪覆盖大地的时候,我们看到的大地是一遍白茫茫的,安宁平静。可是,如果你在遥远的地方,通过远距离红外线探测仪对着雪山扫描时,就会看到一个微弱的英文‘救命’字母的首个字符,不就明白附近有本道会遗失的人么!” “但是,他们不会有那么厉害的红外线设备啊?”陈文辉不解道。 “这正是那个女子留给我们一个待解的难题!”孙式立不无感慨道。 第404章 一触即发 陈文辉听得眼睛都瞪大了,听孙式立这样子解释之后,他就不免浑身烦躁起来,一股血液奔涌着直冲他的脑门。 他的眼睛还在盯着那具尸体,便情不自禁地喃喃说道:“这么说来,那些神秘的道会之人将会为了寻找他们自己人而跑到这里来?我们岂不是又有机会与他们相遇?准备得好,岂不是又有机会逮他们……” “完全有这种可能。”孙式立回答道。 陈文辉顿时紧张起来,他下意识地抬起头昂望了一下灰蒙蒙的天空,竟然感觉到有一股逼人的寒气袭来。 “好吧,如果真的再次与他们相遇,我们会做好欢迎客人到来的准备的。” 一旁的刑警大队的成员们,他们个个面无表情,但是却目光冷峻。 “报告陈队长,我们已经做好迎接‘客人’到来的一切准备,只要你一声令下,就是赴汤蹈火我们也在所不辞……”苏州生立正表态道,并有意地耸了耸他身上的支,昂起头、挺起胸。不用猜,也只有特种部队训练出来的军人,才会如此气势磅礴。 而此刻,一公里外,陈洁萍与长生会的汉子正沿着陈文辉刑警大队成员那辆军用卡车留下的痕迹,在悄悄地接近那个出事的山头。 他们之前偷的那辆轿车在雪地里走了一段路之后,低矮的底盘,在雪地里真是非常不适用,没跑多远,只好弃车走路。 深一脚浅一脚好不容易走进大山的时候,他们灰暗的眼睛迅速扫视了一下白茫茫的大山。山上空寂无人。 他们蹑手蹑脚地走在山上的雪地里,留下了一排排的脚印。 为了不使别人知道他们在尾随着研究中心的刑警大队成员,陈洁萍吩咐一个长生会的汉子负责打扫他们留下的脚印。 就这样,在将近下半夜的时候,他们才赶到出事地点但很显然的,那里已经人去楼空,连雪地上原本挖好的雪坑也被一层薄薄的积雪所覆盖。 周围看起来已经被清理过,树根旁有一只夜间出来觅食的小动物,似乎闻到了血腥味,正躲在树根后往雪坑里探头探脑。 当看到这几个人时,它吓得转身就跑。 陈洁萍很无奈地摊开双手,耸了耸肩,表现出了很失望的样子。 就在这时候,天是那样地幽暗,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下来。 风却仿佛凝滞不动了,大地静寂得竟然听不到一点声音。 大家正在惊诧之际,突然,天空上隐隐约约地闪过一道似有若无、似是而非的恐怖蓝光,紧接着又是一个阵看不见但却能感觉得出来的气场,阴森森地传了过来。 随即,令人惊奇的事情出现了。 只见好好的雪花竟然从地上旋转着往天空上卷去,旋风经过的地方,陈洁萍和长生会的汉子不见寒冷,反而感到有些炽热。 而那种你只能感觉得到却看不清的气场,竟然铺天盖地飘荡着来到他们的头顶,没有什么具体的形态,却可以感到很恐怖很让人害怕,有一种末日就要来临的凄怆! 陈洁萍他们分明感觉得到有一种类似于气场的东西把周围笼罩住了。 可是,真要大家讲述出来,却找不出一个恰当的词来形容。 是的,他们不知道怎么去表述那种感觉。 但很显然地,他们对此并不陌生。 从实际情况来看,长生会的汉子也是这种恐怖感的高手和常客。 在五州市人民医院的时候,甚至在陈洁萍的家的上空,长生会的汉子都过这种恐怖感,过这种气场。 只不过现在这种说不清楚的气场的,是长生会的汉子暗中较量的劲敌。 那个至今仍然叫不上他们名称,以及来自何方的道会! 此时巨大的无形的气场里,有一种显得特别令人吃惊的恐惧感,人们说不出声,表情僵硬,头脑模糊。 周围一切有关生物的声音,诸如虫啊、猪啊、兔啊都如同被禁了声一样,使雪山上静寂得很可怕。 仿佛被无形的、神秘的、恐怖的东西隔离了人世间一样。 陈洁萍不禁为这异常的情况皱起了眉头。她模模糊糊地想:又来了! 怪不得研究中心那么神秘地在半夜里出动,这里一定有什么重大情况发生过! 能够引起研究中心的人分批前来,绝对可以称得上是惊世骇俗的事件! 这更坚定了陈洁萍的想法,对追踪而来的目的,是非比寻常的。 她刚想到这一点,天啊! 远处,隐隐约约地,有几条幽魂似的影子,在夜空中一忽儿飘过来,一忽儿又飘过去,不免让人毛骨悚然…… 陈洁萍一惊,回头去看吕梁他们,始发觉,他们也把眼睛瞪得大大的,一眨不眨地看着眼前出现的一幕。 说实在的,长生会的汉子知道有一个神秘的道会,之前已经有过好几次的暗中较量了。 但是,彼此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传人,知道是知道了彼此的存在,但是,还真没有照过面! 现在,眼看着几条幽魂一样的东西,仿佛如同在半空中飘忽着降落下来一样,很神秘地出现在雪山上了,长生会的汉子谁个不想看清楚对方到底是何方神圣呢! 那隐隐约约的几条幽魂似的影子,在夜空中忽飘一会儿后,稳稳地站在了雪地上。 从陈洁萍的角度看过去,灰蒙蒙的夜色中,有五双暗蓝色的光点在闪烁着,鬼鬼祟祟地四处探视,如同凶鬼夜间出来勾魂一样,令人不禁毛发倒竖。 这种眼睛的颜色,正是区别他们与长生会的汉子最大的不同。 起码从目前所知道的情况来看是如此。 因为他们也穿着白色衣服,而且距离不足以让陈洁萍看得一清二楚。 不过,仅从两个族类的眼睛颜色来看,陈洁萍认为,她已经能够区分他们的不同之处了! 暗蓝色的光点起初四处散乱地闪烁,后来齐刷刷地一字形排开,都往尸坑这边看过来,然后慢慢地靠近。 陈洁萍和吕梁他们不禁吃了一惊! 第405章 阴术对阵 如果再这样在尸坑旁呆着不动,迟早会彼此照面的。 问题是你根本不知道来者是否和善! 正在犹豫不决之际,那些幽魂们向着这边发功了,一种叫不上名字的气功。 那气场幽幽的,如同风一样飘荡过来之后,大家可以感觉得出来,有一种冰冷的阴风轻轻地触碰着脸上的汗毛,然后,非常奇怪地掠过各人的脸部,又消失掉了! 象什么来着?就如人们描述的那种蝙蝠依靠具有敏锐的听觉定向系统,发出声波,并利用回声来定位。而且,这些人的气场似乎比蝙蝠的回声定位来得更真实,还具有可怕的恐怖感觉。 这样看来,这些幽魂一样的家伙,在前行之前就把诡异的气场发射过来,不用猜,就是为了侦察一下,前面到底有没有人。 长生会的汉子们这一惊非同小可! 经这种气场反射后,完了,幽魂们肯定知道这里有人存在。 这个念头刚浮现,幽魂们就已经作出反应了:几乎是在眨眼之间,他们全伏到了地上,并伸出手来向着这个方向。 “大家隐蔽,慢慢撤离。”吕梁向大家挥了一下手,下了撤离命令。 他自己却悄悄地爬近一棵树根边,从衣袋里拿出一道符,在树根朝着来者的方向贴了上去,然后捧起一掬雪将符遮挡住,并从身上拿出一个小稻草人放在符纸旁边,低着念了一长串咒语,他才随大家一道匍伏着慢慢撤离尸坑。 陈洁萍不像长生会的汉子那样精于此道。 虽然她也跟着他们匍伏着爬离危险之地,但显然她不知道要做什么来着。 她动作笨拙又缓慢,屁股抬得高高的,给了幽魂们一个很好的机会。 只见一阵阴风拂来,如同有人在陈洁萍的后面伸手掀起她的衣服似的,她那衣服竟然莫明其妙地被掀了起来,露出她雪白的屁股来。 只听“啪”的一响,陈洁萍羞愧地一掌拍到屁股上,把那被莫明其妙掀起来的衣服盖回去。 但这时,她已经感到屁股有些潮湿,于是伸手往后一抹,哎也,妈也,竟然一手掌都是血! 正想“哇”地大叫一声,抬起头来之际,却见吕梁他们全爬在后面,早把刚才的一幕看了个一清二楚。 他们忍不住偷偷笑了起来,爬上来对陈洁萍说:“没事,只是阴气擦着,你穿有身衣的,伤不着骨肉的。只是擦着的地方会火辣辣地痛。” 陈洁萍又怕又恼,还有些羞。 毕竟整个行动小组里就只有她一个是女性。 这样,她的脸色不知怎么就涨红起来。 这大冷天的,别人哆嗦还哆嗦不过来呢,她却象喝醉了酒一样,红得连脖子也胀起来。 她此刻的样子都不知怎么形容才好。 双眉紧皱,杏眼圆瞪,脸青唇白。 她颤抖着咬牙切齿道:“难道我们就这样趴在地上任由得他们发功吗?你们就不能想想办法么?” “哦,怎么会呢?我们现在最紧要是找一个设坛的地点,然后再收拾他们。好在我们在上风,等一会找到凸起的小雪堆时,他们就知道我们的厉害了。你爬的时候屁股不要抬那么高,又危险又不好看。要是平日里站着的时候,屁股往外**既不伤风雅还性感。可现在不行。” 吕梁说完,自己就忍不住为这句俏皮说话“嘿嘿”地笑起来。 那个名字叫做刘奇的,这会儿也俏皮起来,对陈洁萍说:“陈洁萍,别怕。我们会为你的漂亮屁股报仇的!” 大家于是忍不住吃吃发笑起来。 陈洁萍也忍不住笑,还骂吕梁找死啊,骂刘奇怎么想出这么个好主意,要为屁股报仇? 大家说笑之间,倒没有了先前的紧张和害怕了。 还一边爬一边继续调侃。 当他们爬到一个小雪堆的后面时,他们立即分开来各自占领了有利位置。 这里距离幽魂们大概有500米,而且居高临下,刚好是一个设坛作法的好地方。 这时,雾逐渐稀薄了。 黎明前的天色却更加黑暗。 寒冷的空气越发凛冽。 远处幽魂们匍伏着一动不动,大山周围静悄悄的。 两支有着同样阴术的小队伍在这时陷入了僵持状态。 他们彼此通过术法来搜寻着对方,都希望一但锁定目标,就要发功置对方于死地。 躲在距离幽魂们500米远的高点上的陈洁萍,这时正观看着长生会的汉子如何在吕梁的手势指示下呈现一个三星拱月的阵势,陈洁萍好奇地看看吕梁他们如何闭眼念咒,又探头去看看另一拔子的幽魂们,这一看,不觉大吃一惊! 陈洁萍从山上看到的情况真有点令人不可思议啊! 只见幽魂们真的如同野狼夜间出来碰到了猎物一样,暗蓝的光点在雪地里飘起来移到一旁去。 很快,五双暗蓝色的眼睛就散开成一个大大的u形状态,把雪堆这上边包围了! 这简直就是一个正规部队的标准猎杀行为! 看得出来,幽魂们也是经过特殊训练的。 幽魂们很迅速地在雪地中挖出了一个个小坑,并把挖出来的雪堆在了小坑前,人就伏在坑里面往上不停地窥视着。 这些小坑可不是随便乱挖的。 以中点为圆心,等距离相隔一段再挖一个,每个小坑里都有一名负责警戒的幽魂,配有一把桃木剑和一个铃铛,不时对山上陈洁萍他们探测。 但他们并没有急于发功,似乎在等待着最佳有利时机。 看到这里,陈洁萍不免有些紧张,嘴唇禁不住在微微颤栗。 她转过头去对着吕梁问:“怎么办……办呢?看起来遇……遇上心狠手辣的家伙了。” 吕梁侧头看看陈洁萍在颤栗的脸,伸过手来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别怕,我们也不是吃素的。呆会儿你就会看到他们鬼哭狼嚎的模样了。” 他说完,伸出左手对着其他几位师兄们轻轻地问:“各位,都准备好了吧?刘奇,你的方阵请得动神祖吧?” “回吕梁师兄的话,我已经神游魂离了,只等令下。” “那么,李立,你呢,你怎么着?” “报告吕梁师兄,我这边也问题不大,只要我先悄悄地发功过去,不准他们作法,形势就会马上改观,我们和他们就会打平,到时更不怕他们了。” 第406章 雪山幽魂 “好的,抓住机会,先发功把他们迷了,不用请示……”吕梁的话音还未落,就传来李立盯上一个探头出雪坑的目标。 “报告吕梁,他们一直在窥探我们,是否可以发功?再迟,他们就会先下手,只怕到时我们晕头转向的,斗不过他们了……”李立的说话还没有完。突然,就在两支小队伍相对峙的中间,在几棵树干里,一个雪白的披头散发的女人,如同地底深处钻出来的那样从雪堆下站了起来! 雪从她的身上纷纷飘落,她的身影在树干间若隐若现,只见雪花抖落的周围,仿佛从地狱里冒出了一个幽魂,举起了瘦骨嶙峋的双手,发出凄厉、尖利、撕人心肺的声音:“呵呜哀。” 那让人不寒而栗的哀鸣,凄怆地在黑暗的黎明前半山腰上惊骇地回响,比起半夜野狼的嗥叫还要紧迫人的神经,还要凄厉恐惧得多,从一个山崖回响到另一个山崖,荡漾在山谷中,渐渐地消失在灰蒙蒙的夜色里。 令到即将发功制服对方的李立一个打愣…… 李立的耳朵里这时传来了吕梁紧闭双眼而责备他的声音。 “李立,你这是怎么了?好好一个机会就被你这样错过了!到底怎么回事?” 李立沉默了好一会,才喃喃道:“那个女人,那个鬼魂一样的女人……” 他这样自语后,以为吕梁一定会开口大骂他心猿意马的,不料却传来了吕梁轻轻的一声叹息声,就再无下文了。 那个突然间如同幽魂一样冒出来的女人,那雪白的身影,披散开来的头发,衣衫破烂中垂挂着一条条布条,都渲染得她的神秘与可怕,仿佛她是来自地狱世界的恶灵! 当然还有她凄厉的哀号,在这灰蒙蒙的黑夜里,在这只能听到雪花那单独的、毫无旋律的轻微落地声中,是那样的让人毛发倒竖,那样的震撼人的心。 再没有比这个女人的对天长号让人的心灵感到震撼的了。 是的,两个有着神秘力量的道会弟子在雪山上相遇了。 他们知道彼此的对峙不会是简单的收场。 但是,他们的行动却是那样的静悄悄。 一切都仿佛是在地下进行的那样。 彼此的设坛布阵都在黑夜的掩护下行动。 在他们的发功开始之前,甚至连他们自己都难于感到危险的程度有多大! 夜色依然,风在刺人地括,夹着雪花,偶尔还有雪松从头上跌落下来打在人的脸上,身上时,才感觉得到这个世界并没有静止。 但是,这一切都是大自然的自我更替;这一切不可能让人产生害怕感。 甚至乎,如果这是一个露宿的晚上,还会让人感到惬意呢! 然而,就在这么一种安详的环境下,至少表面上是如此吧。 突然之间,一声凄厉的、刺人肺腑的尖利哀号,仿佛在幽魂破土而出的一刹那,让人毛骨悚然地划破了雪山的平静,直入人的内心深处! 这是多么得人心惊的惨叫,这是多么让人失魂落魄的哀鸣! 难怪男人们愣在那儿不知所措,大脑里的瞬间空白,使他们茫无头绪,显得呆若木鸡。放眼看去,隐隐约约地,在灰暗的雪景中,有一条幽魂般的身影,如同野狼在嗅到血声味之后,向着浩瀚宇际,发出呼唤同类的、带着杀气腾腾的尖叫。 让人顿时失去清醒的头脑。 这时,反而是陈洁萍坚毅起来,她也许是刚才被鬼魂们发功时伤着了,至今仍然怒气未消;也许是面对突发情况本质里就有一种做领导的临危不惧。 总之,她这会儿有种巾帼不让须眉的豪情,竟然自告奋勇道:“让我来指挥吧!吕梁你负责压制半山腰上冒出来的那个女人。她最有可能就是王辉说的那个神秘道会流落在这里的那个女人。你要把她与山下的那些鬼魂们隔绝开来,不给他们相会。刘奇你做警戒,防止鬼魂们突击。李立,你继续担当忧乱手,别让他们的功波发上来。现在有个女人等他们救助,他们必然会乱了方寸,只要他们有所抬头,坚决把他们发功让他们晕头转向。大家各守其责吧,我信任你们。” 陈洁萍刚布置好任务,事情的发展果然如她判断的那样,有个至今仍然被不知是什么道会的汉子,看到半山上那个本道会的女子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后,再也忍不住了,也举起双手向天一声长嚎,拍了拍自己的心胸,就爬出雪坑要冲上去救那女人下来。 可是,这次李立没有再给他机会,他沉着冷静地就给了那个从雪坑里跃出来的男子一个直接功波。 只听轻轻的一连串咒语声响过,那个从雪坑跃出来的不明人类晃了几晃身子,双手向天张开着昂后跌到雪地上了。 而躲避在树干中间的那个女子,这时也似乎情绪激动起来,只见她向着倒下男子的方向昂天长叫一声,有些不顾一切的味道,抬起腿来就想离开树干处,冲下去与他们道会的人相会。 这时候,因为已经由陈洁萍分配好了任务,吕梁反倒心无旁骛了,对着那个女人的方向念出一长串的咒语来。 顿时吓得那女人趴了下来,不敢再轻举妄动。 由于首先遭到那些让人晕头转向的功波的袭击,那个不知叫什么道会的几个弟子有些乱。 他们发疯似的把一串串咒语对着山上小雪堆发功,把陈洁萍他们念得有些快要把持不住了,似乎晕得连人也抬不起头来。 趁着这个机会,不知叫什么道会的几个弟子中的一个翻身滚出了小雪坑,把那个被咒晕的人拖回到安全的地方。 躲过一轮密集的功波后,雪山上出奇地静。 陈洁萍稍稍探出头去看了看,发现不知叫什么道会的几个弟子已经集结了起来。 这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陈洁萍的心禁不住“嘭嘭”猛跳起来,连说话的声音也颤抖了。她知道,这种斗法就如同在战场,抓住一个转眼即逝的机会,就可以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她因此雀跃起来…… 第407章 愁云惨雾 她即刻吩咐道:“吕梁,你除了封锁那个女人不准她与他们会合外,还得注意他们抬起头来。战斗再次打响后你得封住你能看见的每个凸出来的头颅,尤其是不许他们发现我们这上面已经减弱了火力。这样吧,我也帮着发功,让他们以为我们的人仍然在雪堆上没有走开。现在,李立,你从左边迂回过去;刘奇,你则从右边包抄下去,来一个三围合壁!都清楚了吗?” “明白!”山上传来李立和刘奇低沉又有力的回答。 “好,现在检查设坛工具,我数到十就出发。” 李立悄悄地爬到距离不知叫什么道会的几个弟子约只有300米外的雪地时,刘奇却仍然在躲闪着往下爬去。 他没有办法啊,在他那边,除了要避开山下的几个男子外,他的左边还有一个女人在探头探脑地张望着雪坡上的一切,所以刘奇不可能快速冲下去。 但是,这时不知叫什么道会的几个弟子已经处理好他们被咒晕中的那个人的伤势了,正准备各自回到自己刚才的位置上。 眼看着最佳攻击机会就会眨眼之间错失,陈洁萍果断地发出了攻击的指令。 只见沉静了一会儿的雪山上又愁云惨雾起来,那些看不见的波攻笼罩在整个雪山上。 “急急如律令”的一轮轮谒语声中,静寂的雪山上却象刀你来我往,只听得又响起了一声男人如同中后的哀号声。 只见又一个对方阵营的男子发出了惨绝人寰的嚎叫后,连站起来的机会都没有,只在雪坑里瘫软下来。 血从他的身上往雪地上流,顿时染红了雪白的地面。 这时候,那些不知叫什么道会的人有些歇斯底里了,不顾之前大家不成文的规矩,在警察会出现的地方,一般不使用叫喊式的攻波,免得引起警察们的注意。 彼此之间连连发了一阵**功后,波攻冲得快近他们雪坑的李立抱头鼠窜,也是一路嚎叫着跑回山上的雪堆来。 但是,刘奇却没有这么幸运。人家向山上发攻的时候,刘奇正爬在几根细树干下。 以为人家被迷得软绵绵的了,就站起来要往前走,岂料刚好被人家的攻波发上来,他只感到全身激烈地抖动了一下,整个人被掀翻了身子,头痛欲烈!刘奇被滚进了细树干旁的雪坑里,一根沉重的树干朝他的背上狠狠砸了下来,雪花一股脑儿地堆到了他的身上。 那些不知叫什么道会的人又发第二**,就如同让人昏昏欲睡的催眠曲似的,让刘奇顿时软弱无力,躺在雪地上一动不能动。 过了很久,刘奇才一边**着,动手扒开身上的雪,好不容易才从凹陷下去的雪坑里爬出来,抖了抖身上的雪,攀爬到雪坡上去。 刘奇摸了摸脸和头,耳朵旁边粘糊糊的,他用手捂住擦破的地方,顺着雪坡向陈洁萍和吕梁所在的雪堆上爬去。 由于惊骇和从树干旁翻下雪坑里,他的两条腿抖得厉害,爬没几步,就不得不在一堆雪上躺着喘粗气。 他很想喝口水,可是没有水壶更没有饮料,只好抓了把雪塞进口里“咯吱咯吱”地吃起来。 雪的冰凉和受伤的地方使他感到又涩口又难受。 这时陈洁萍和吕梁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他的身上,正盼着他没什么大碍,倒没注意到躲在半山腰上的那个女人,这会儿瞅准了是她与不知叫什么道会的人相会的大好机会,她眼睛在黑夜里骨都都地闪烁了几下,突然蜷缩起身子,咬了咬牙,从树根旁闪了出来,猛然向山下跑去。 陈洁萍和吕梁没料到形势是如此急转直下! 在伤敌一千的同时,也自伤八百。 而最不愿见到的是那个女人回到不知叫什么道会的他们自己人中间的这个事实,看眼着就要变成现实了! 这可是解开一切重大秘密和事件的钥匙啊! 陈洁萍除了现有所知的,就是自己父亲陈良道所创立的道会,会那种害人而修练成彻生不老功之外,是不是还存在另外的一个道会也是修练同样的吸魂索魄功?就全靠捕获那个女子而知晓了,可是,她这会儿却越来越远离大家的视野了。 陈洁萍和吕梁顿时愣在了雪堆后面,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雪山虽然洁白,在白天,所有的一切活动物体,都会被一览无余。 但在夜幕之下,由于夜色的黑暗,还有裹着厚厚积雪的树干,使得人们的视线变得不好使起来。 而那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借着夜色的掩护,还有树干的遮挡,从一棵树干的后面,象鬼一样地闪到另一棵树干的后面。 陈洁萍虽然极力注视着这一切。 可是,影子时动时停,还有稀疏的雪花飘落下来时所影响,陈洁萍好不容易发现了目标,接着,又丢失了目标。 但是,最终,陈洁萍还是发现了那条幽魂般的影子隐没在一丛低矮的树丛里。 于是,陈洁萍静悄悄地往那个方向爬过去…… ……两拔子人马相遇在雪山之后,在雪山的某一块雪堆的后面,陈洁萍突然如同听到了战斗的号角。 很奇怪,她想不明白的是,自己长这么大个了,除了在大学时受过一个星期的军训,她可以说,对军事知识知之甚少! 可是,当此刻在雪山上汇聚着愁云惨雾的一刹那间,她仿佛被附了身似的,摇晃了几下脑袋,对吕梁叫了一声“设坛发功!”接着,她也摆下坛来,双手合十,摆好姿势、念咒语,把功波发到对方所在的方向去。 一切都那么的娴熟,一切都变得无师自通! 这一切从什么时候学习而来的? 而且使用的是会让人头昏欲裂的**功! 她不知道,真的,她一点都不知道。 但是,她是那么的熟练掌握功波能力! 仿佛她的脑子里早就注入了这些知识。 瞅瞅吧,她的全神贯注地投入到这场遭遇战去,是那么的镇定自若。 她的一双眼睛正静静地盯着不远处的林子,安静地等待着时机的来临。 哪怕是风卷起了雪花,飘落在她的面前,她也眨都不眨一眼。 雪堆后面,她就仿佛是雪堆的组成部分,没有半点生命的气息。 第408章 如被附体 安静,我不需要呼吸。 那会暴露我的方位。 她在心里默念着。 心跳,一点点减缓。 我会和环境融为一体。 我是一堆雪花,没有生命的雪花。 她不会看见我,也不会感觉到我的存在。 雪堆下面,陈洁萍的目光死死的盯着三十米外的一条幽魂一般的黑影。 那是还叫不上名字的另外一个道会的女人! 她期望着捕获的猎物。 虽然在这个该死的雪山上,大部分景至已经与大雪融为一体了。 但那个女人例外,她的黑色长发,在大片白茫茫的环境里总能找到一些与环境不相符的一刹那,逸动而且飘忽不定。 严格地说,那女人并不算太危险的猎物。 虽然她也是另一个神秘道会的人。 但是一般而言,作为女人总不那么具有攻击性。 但眼前这个例外,就在刚才,陈洁萍亲眼看到她如幽魂一样举双手长号。 那声音的凄历,带着满腔的怨气与愤恨,足可以把阻挡她的任何东西杀掉。 但是,今晚的陈洁萍也与往日不同。 她的体内仿佛注入了新鲜血液,有一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豪迈与胆魄。 陈洁萍试图让自己隐藏潜行得更不为人知,以便在即将开始的捕杀中获得先机。 她已经变成了一个捕猎者。 在山上的峡谷,这是大多数男人拥有的职业。 但是陈洁萍发现自己是个例外,而且胆识与智慧和一般的捕猎者不同,她更懂得隐藏,更懂得观察,也更懂得使用长生会的汉子的武器。 所以她能清楚地知道,今天这个神秘道会的女人,只是一个流落在雪山上的神秘道会的一个女人。 听过王辉的介绍,再看今晚的情景,陈洁萍认为自己的判断不会错。 进入到这个雪山之后,突然发现了不明道会的人光临,本来追踪研究中心的人,就是为了发现更大的秘密。 现在的情况可以说很清楚了。 神秘道会派人来营救他们失落在雪山上的自己人,免得他们的秘密被泄露出去。 当然了,处在这种眼见着本道会前来营救并且近在咫尺的情况,也是最危险的。 他们会因为受到阻碍而不顾一切地反击。 把阻碍他们的任何东西砸个稀巴烂! 他们会对所有试图阻止他们的营救暴起发难。 这是战争,危险牺牲什么的随时都陪伴在身边。 战斗的双方会为了取胜而把对方置于死亡之地。 “索索索索……”陈洁萍的爬行传出了轻微的声音,为了抓住神秘道会那个流落在此地的女人,陈洁萍不惜涉险。 她已经离开了那堆掩护着她的雪堆,闪入到一旁的雪松树干后面。 一般情况下树干能够遮挡住自己不至暴露。 雪山的下面是那个时隐时现的神秘道会的女人,正深藏起来在寻找与本道会的人相会机会。 阴影下的陈洁萍依旧隐藏着气息。 静静的注视着猎物。 要与本道会的人相会的那个女人,会在一个她以为时机成熟的时候冲出她藏匿的地方。 这就是陈洁萍的机会。 为了这一刻,她已经在慢慢地接近那个女人了。 只要她一站起来,陈洁萍就会对着那个女人发功,让她晕厥跌倒,进入睡眠状态。 把她摞倒在雪山腰上,陈洁萍就可以掳她回来。 “索索索索……”那个女人发出身体移动的那种声音了,她似乎认为找到了与本道会的人相会的机会。 先是试探性地抬起了身体,她在雪地里匍伏着慢慢地向前蠕动着,爬过的冰雪刺人的雪地。 渐渐的,一点点接近陈洁萍的位置。 陈洁萍的呼吸开始急促。 握在手里的符咒也逐渐地颤抖。 她开始做发功前的准备,慢慢地把符纸向着对方的位置,并眯缝起眼睛从大脑里搜索最能让对方中招晕厥的咒语。 她的手背上暴起淡淡的青筋。 三十米…… 二十五米…… 陈洁萍距离那个女人的位置并不远,所以她能够透过雪堆上清晰地看到那个女人一点点接近,然后一点点的爬进她的发功范围里。 那个女人仿佛发觉情况不妙,抬起了警惕的眼睛,四处搜索着。 “急急如律令!”的一串咒语念过,就传来了“嗷!”的一声叫痛声。 不断爬行的那个女人突然发出一声吼叫。 猛的蜷缩起来。 在那一瞬间,陈洁萍清晰的看到她伸手去护自己的头部。 然后,那个女人在雪地里嘴牙咧嘴地打滚。 是时候了! 陈洁萍猛的蹿了出去。 积蓄了半个小时的力量在这一刻完全爆发出来。 让她如同一颗飞射的炮弹。 她的冲刺动作很男性,双手前后划拔,两腿奔跑。 这样的姿势不仅让她的动作更具攻击性,随时可以再发掌功过去,好让对方不能站立。 同时也可以做出躲避的动作。 短短几十米的距离在陈洁萍的冲刺下一掠而过。 她已经来到那女人的背部附近。 因为她隐藏的极好,那女人根本没有发现她的存在。 但是出于本能,那个女人仍然感觉到即将到来的危险。 发出一声刺耳的怒吼。 就在这个时候,陈洁萍猛的跳了起来。 她知道那个女人即将开始本能的反击,会做出一系列的动作。 这种动作是很猛烈的,所谓的垂死挣扎嘛。 她不知道那个女人会有多大的力气,自己能不能够胜任把她抓捕。 不过她等待的就是这一刻。 刹那间她腿部的肌肉有力伸张,赋予了她爆炸般的力量。 这一跳她居然足足跳起来了将近一米高。 一下就踏上了那个女人的背脊。 接着她一连三个窜越,手足并用的箍住了那个女人的脖颈。 “噗嗤!”一声,那个女人做出了挣扎的动作。 陈洁萍却毫不在意的卡住她的脖子不放,并越勒越实。 这时那个女人发出了喑哑的声音。 这足以说明那个女人有窒息感了。 陈洁萍相信,不出三分钟,那个女人就会昏厥。 “嗷!”那个女人发出痛苦的吼声,拼命翻滚蠕动。 可是陈洁萍的手指就如同钢爪一般深深的没入了它的脖子。 说什么也不放开。 一边大口大口的喘息着,一边尽全力让自己挂在那个女人的身上。 就如同一只八爪鱼! 第409章 超乎想象 在这种情况下不管那个女人怎么努力也无法伤害到自己,顶多因为挣扎翻滚的关系在她身上添上一些擦痕。 那个女人拼命地挣扎着,吼叫着,精瘦的身躯在地上翻滚着,刨出了一个小雪坑。 同时伸手来抓陈洁萍的面部。 这一招让陈洁萍很难受,甚至让陈洁萍产生出放弃的念头。 陈洁萍因为紧紧依附在那个女人身上的原因躲过了大部分攻击,但被她抠鼻子抓眼睛的,仍然感到很难受,她又不敢松开自己的双手,生怕那个女人得到喘息的机会。 当然,陈洁萍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勒她的脖子,并不足以能够让她至命。 有关那个女人特殊的生命的强盛,本文的后期会涉及到的,这里不详述。 陈洁萍在用我们的常识来判断那个女人应该很快就会窒息的了,但陈洁萍卡着那个女人的脖子那么长时间了,那个女人仍然在和她搏斗。 弄得陈洁萍精疲力竭的同时,发觉自己越来越没有力气了。 但如果她不坚持卡住她的脖子,那么一瞬间就会被那个女人反攻。 那个女人依旧剧烈的挣扎着,作为神秘道会的女人,她的生命力很强。 但是这场捕猎的结果从一开始就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 在连续挣扎了十多分钟后,那个女人的动作终于缓慢下来,最终一动也不动了。 当最后一丝生命的迹象从她身上消失的时候。 陈洁萍从她的身上掉落下来。 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 此刻她的脸上早已满是伤痕。 鼻孔里还流下鼻血来。 但她依旧很庆幸,准备过得一会,让自己喘过一口气后,就把那个女人拖回雪山上去。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女人忽然睁开眼睛,从雪地里一个翻身,弹跳了起来,摆出继续搏斗的姿势,吓得陈洁萍“哇”的一声怪叫,抓起地上的符咒拼命地往雪山上爬去。 这么糗的事情,陈洁萍都不敢和吕梁他们说起。 陈洁萍连滚带爬地跑回吕梁趴伏着的雪堆后面,吕梁从雪堆后面抬起头来问:“谁?” “是我,我回来了。”陈洁萍悻悻然地回答,继续趴在了雪堆的后面。 雪山上因为互相之间发功攻击对方,所掀起的气场,所驱赶着猛鬼恶魔从中助阵,使得整个雪山上愁云惨雾的,就如同千军万马在撕杀一样,但对方的功力深厚,使斗法的战场突然发生了转变。 长生会的汉子起初的优势一下子荡然无存。 那个匍伏在雪地里的女人,一下子好象又看到了希望和机会。 刚才与陈洁萍周旋的那一幕,对她一点都没有影响。她觉得,如果这个陈洁萍就是长生会的女人,那么,从她的力道以及技巧来说,是不足以把自己至于死地的。 一方面,她觉得陈洁萍还很嫩,陡有搏杀的动作和要领;另一方面,说明这个长生会的女子不足以对她所在的本道会构成威胁。 想到这些,她有些看不起与她所在道会斗法的长生会,她的心开始剧烈地、急促地跳动起来。 她现在不仅不感到害怕,还觉得,眼前的情况使得长生会的汉子无暇顾及到自己这边了。 看,他们正用焦急的、忐忑不安的心情紧张地瞅着刘奇,看他被咒语咒过后还能动吗? 看他咬紧牙关的痛苦模样,连他们自己的心也快揪了起来。 这时,那个女人突然感觉到一种回归本道会的希望就在眼前。 她抬起头来,打量了一番雪山上的发功点构成位置,很显然地,这是三星**阵的布置,不足以网罗整个雪山坡地。 这就等于说,她与本道会相聚的机会很大很大。 这样子作出判断之后,她忽然积聚起一股力量,只要一跃而起,全力冲破敌人的封锁,奔向自己的道会的人所在地,就能胜利会师。 她自己也不明白,这一刻她是那样地浑身充满生机、充满信心、充满力量。 她躺在雪地里舒展了一下筋骨,像以前一样的鼓起勇气,睁大眼睛看清眼前的形势。 然后,她整个人翻转过身来,将双腿卷曲起来,仿佛田径赛上100米冲刺前的紧张与等待。 只要发令一响,她就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奔向本道会的人所在的地方。 而这个时机终于来了,她清楚地看到受伤后的刘奇在雪地里打滚,而山上的陈洁萍和吕梁在发愣。 她于是“呼”的一下子冲了出去,拼命地奔跑起来。 这一幕有些让人措手不及。 雪山上,吕梁感到可惜得不得了,虽然全小组已经投入到狙击战里去了,可还是百密必有一疏;而陈洁萍却懊悔得什么似的。 刚才,她是最接近那个女人了,并一度用双手把她的脖子卡得死死的。 这个过程,陈洁萍受到对方的很大反击,但她都忍住了。 明明看到这个女人手脚瘫软了下来,鼻息已经没有,一切迹象都表明,她已经死去,自己才松开手的! 那一刻她发现自己的手腕和手臂酸软得不得了,甚至到了不能动弹一下的程度。 由此可见,她卡那个女人卡得多么用力! 可以说,吃奶的力都使尽了。 可是,就在自己以为搞定一切的时候,那个女人竟然诈尸似的,突然一个翻身弹跳了起来,吓得陈洁萍连滚带爬跑回高地上去。 现在,当她看到那个女人再度奔跑起来之后,陈洁萍只能是陡呼无奈了! 谁叫你没有能力置那个女人于死地呢? 一切眼看着都无法挽回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受伤的刘奇,却给了吕梁和陈洁萍一个惊喜! 刘奇啃着雪的时候,身子在最初波功迷得头昏欲裂,到后来,他甚至感到了麻木,那种剧烈的疼痛逐渐消失,但他更加的一动不能动。 这时他才想起自己受伤了,看看自己所处的位置,实在不太妙呢,他无论如何也得缩到树干的后面去。 不然的话,再被叫不上名字的道会的人补上一串咒语,得,刘奇就得瘫软在地,昏昏欲睡,只好束手待毙了。 第410章 诡奇阴风 刘奇想爬回到陈洁萍和吕梁所在的雪堆旁,可是他不仅仅是头痛,还有两条腿完全麻木了,简直像两段木头,大腿的部位勉勉强强能动弹一点儿。刚才还真如被人抱着砸向地面一样! 现在,他只好抬起上半身来,动手揉搓、伸展、掐捏;直到感觉出疼痛的时候,才好爬上山去。 就在这时候,那个奔跑起来的、披头散发的女人,越来越近自己的位置了。 看样子她是要跑回到他们的道会那些人中间去。 刘奇顿时一个激凌,受伤的疼痛也感觉不到了,整个人飞快地扑出雪坑上去,一下子就站在那个奔跑着的女人面前,并把手掌伸到自己的鼻子前。 这是标准的默念咒语的手势,看似温文尔雅,实质却是在召唤千军万马来帮忙。一旦连通到阴曹地府,那些凶神恶煞的鬼魂脱缰而出,就会把人吓得不能动弹,最后乖乖束手待毙,结果可想而知。 那女人顿时一怔,正不知应该继续跑还是躲回到原来的地方。 有一道阴风开始出现了,就在她的身边,“嗖”的一阵掠面而过。 这说明,眼前的刘奇念咒语惊动了阴曹地府,阴间之门敞开了一道口子。恶魔开始凶涌而出,那将是一幅让人肝胆俱裂的画面,那将会让人毛骨悚然!那个女人知道是怎么回事,所以她几乎是自然反应地浑身一个哆嗦! 跟着第二阵阴风到来了,第三道阴风更加猛烈而来…… 这下子她绝望得不得了,阴风接二连三而来,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纵然她也知道她们的道术还不至于说死就会死去的。 但毕竟阴术无情,连续的阴风吹来,就说明呆会有一大帮的鬼魂鬼哭狼嚎而来,即使她立即念动避鬼咒,那也是躲得一时,却躲不过不停的阴魂从身边而过啊!更何况,鬼魂不会毫不干忧你就乖乖飘过去。鬼魂恶魔既然出得鬼门关,就必然要**地作恶一番。这是它们的本性,是它们与生俱来的本能。就好象人生下来懂得啼哭,懂得要吃乳一样! 而一个人连续不停地受到鬼魂的侵扰,是会受到伤害的,纵然自己的命多硬,那也是无法抵消阴气的不停的侵袭,灵魂镇守不住躯体,并随着鬼魂的干忧、拖拉往体外飘荡,最终无魂而亡。 所以,当那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受到阻挡之后,刹那间显出了茫然不知所措来。刚才,她还判断长生会的汉子不怎么样的观点不见了,面对着即将汹涌而来的阴风阵阵,她转而是恼羞成怒,继而是情绪失控地往山上跑去。 还一边跑一边咒骂着,举着双手挥舞个不停,似乎要把满腔的仇恨都在双手的挥舞中化作无穷的力量。 她眨眼之间就消失在山的背后。 离她的道会的人所在地越来越远了。 这个眼看着就要会合的情景,瞬间化作了泡影,使得叫不上名的道会的人们瞠目结舌起来。 他们不知所措地怔在了雪坑里,似乎还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是真的。 整个山坡上除了渐渐远去的那个女人留下的怨恨声在渐次低落地回响之外,听不到别的一点声音。而女人的身后,是一阵紧似一阵阴风,仿佛具有了灵性一样,咬住那女人的背后紧追而去。阴风的前凑,拂得那女人的头发不停地飘荡。 “反攻!反攻!”只一会儿工夫,叫不上名字的道会的家伙们歇斯底里地叫喊起来。 他们观察了一下陈洁萍和吕梁所在的位置,只见他们的两个念咒手快速迂回地开始反包抄上去。 而爬在正中雪堆的那个叫不上名道会的男子,拿出了一道黄纸符比划了一下,似乎要赋予符咒生命一样,不停地一边闭眼念咒语,一边用手抚摸到黄纸符上,然后把黄纸符往空中一抛,做了一个挥手向前的手势,嘴里面来上一句:“疾!” 随即,他们迅速地匍匐起来。 爬在中间点的那个男子在身上马褂的小口袋里摸出一个铃铛来,不断地摇啊摇,只听急促的铃铛声音似乎在催促着千军万马包围雪山一样。 那些看不见的千军万马,马蹄声疾,嘶吼之声震天动地,喊杀之音不绝于耳。尽管你放眼看去,除了感到愁云惨雾便什么也看不见,但举刀势矛之势却如同就在身边发生,而且越来越近,不把你戳得千疮百孔绝不罢休。 并随着风向急风骤雨般冲向山上。 这一招使得吕梁急了起来。 起初追踪研究中心出动军用汽车时,没料到会碰上叫不上名称的道会的人,所以没有携带多少摆坛作法的工具。 现在叫不上名称的道会来此一招,吕梁傻愣了一下,马上拿出把自己身上穿着的衣服割了下来,分成三块,并包起雪来拼命地搓碎,好让布料充分湿润。 而此时,叫不上名称的道会那两个负责包抄的,只见他们拿着桃木剑,不停地驱赶着裹夹在阴风里面的千军万马正往山上冲上来,其中一个伸出右手,手指一根根弹开,他们开始倒计时,当手指全部弹开时,他们开始躲闪着往山上迂回而上。 只见那两个男子快速借着阴风的掩护向上跑去,眼看着越来越靠近陈洁萍他们了。 而陈洁萍、吕梁、李立还在不停地用湿布护住自己的脸来避开那些阴风出来的烟雾呢。显见他们被误导了! 左边那个叫不上名称的道会的人,咬破手指,让血抹在桃木剑的剑尖上,瞪大了眼睛,正在搜索雪山上何处藏有人! 在这关键时刻,吕梁刚好睁开眯缝着的眼睛,把这个情况看到了。 他几乎是出于本能地伸出双手把陈洁萍和李立一按就按在地上。 同一时间,那个把血抹在桃木剑尖上的家伙剑尖一指,一长串咒语从不停歇的嘴巴里吐露出来,只见那阵阴风旋转着,如一道龙卷风一样,不,应该说,比龙卷风多了一个有灵性的驱动者在操纵,直往陈洁萍他们所在的雪堆上飞了上去。 “嗦嗦嗦”的阴风呼天抢地直往雪山上旋转着钻进了那堆雪去。就如同打在了雪堆里一样。好险啊! 第411章 莫明雾起 但是,躲过了这一关,并没有给陈洁萍松一口气的机会。 因为吕梁要把陈洁萍和李立按到地上,自己只能松开护住自己鼻子的手。 结果,他因为吸入了烟雾而此刻迷糊了起来,身体软绵绵地瘫软在雪地上。 陈洁萍顿时傻了眼,因为此时敌方发功后的阴风旋转着刮过来,而另一边包抄上来的那个也越来越近了,真是到了危在旦夕的时候啊。 好在陈洁萍急中生智,一手拿起吕梁掉在地上的湿布护到李立的嘴鼻的地方,并对他使了个眼色。 李立当即明白过来,伸手竖掌发功过去,波功从掌上直奔而去,把右边只顾往上冲来的给摞倒了。 这下子,情况顿时又略有改善。 但终归是顾此失彼。 原来蹲在中点雪坑的那个不明道会的男子,这时见时机越来越对自己一方有利,竟然大摇大摆地站起来,嘴巴里念念有词地往上冲了。 陈洁萍一急,松开护住李立脸上的那只手,指指中间正往上冲的那男子,想提醒李立。 可李立只转过头来看上一眼,又歪歪的往一边倒去。 天啊,这一次肯定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了。 虽然对方只有两个人在往上冲来。 但山上雪堆旁,现在只有陈洁萍是清醒的了。 虽然半山腰上还有一个刘奇,但他负伤了,帮不上大忙。 怎么办?这会儿真的到了危在旦夕的地步了。 陈洁萍伸手从吕梁的腰间抽出一道黄纸符来,刚抬起头来,突然,只听得周围声大作,把陈洁萍完完全全包围了! 当陈文辉一行重返雪山时,山上的阴术对阵仍然在继续。 陈文辉当即拔出,向队员们做了一个包抄上去的手势。 队员们立即悄悄地往山上摸去。 李小峰手里拿着的是一支国产95式。 这种虽然在世界上排名到第九,但它对700米距离上3.5毫米厚的a3钢板穿透率达到100%。 据介绍,95式在定型之前所经过的实验环境,其恶劣程度让包括以对恶劣环境适应性强而著称的以色列tar—21在内的世界诸多名望而生畏。 它质量轻、体积小、威力大,动作可靠是许多世界名无法比拟的。 此刻,他迅速地闪到一棵树干后,端起95式做好掩护,然后才对陈国忠做了个“ok”的手势。 陈国忠随即拿出便携式热成像仪开始搜索起来。 山头上,一个人工堆砌起来的雪堆里,躺着两个受伤的人在闭目**,一个没受伤的正一面往山上诡异地发功,一面向山上冲去。 陈国忠马上把情况通过对讲机传送给所有刑警大队成员队员知道。 他们立即展开如伞形匍伏前进。 但是,这会儿还在**的两个伤员中的一个,突然睁开眼来,竟然发现他们所处的下风有人影儿正在悄悄地包围他们。 这一下他被吓了个半死,伤痛也不知那里去了,用脚踢踢另一个伤员,示意他,我们被两边合围在中间了。 那另一个伤员也是惊出一身冷汗。 而刑警大队成员的队员们才不理会不明道会的人的惊惶失措呢。 他们按照平时训练的要求,迅速又敏捷地来到各自应到的位置,待大家找好位置后蹲下做好进攻的准备后,陈文辉做出了包围上去的手势,队员们立即匍伏着,渐渐围了上去。 而那两个受了伤的不明道会的汉子,也已经咬着牙竖起手掌,各自找到了发功的对象,并向悄悄围上来的刑警大队成员发去**功。 陈文辉当机立断,手起响,声音沉闷,但打在两个受了伤的不明道会的汉子周围时,溅起的雪花和树干飞起的碎屑却是惊人的。 只见一击中树干,顿时木屑碎四处飞溅,有点像炼钢炉倒铁水时的那样纷纷扬扬。 队员们都是各种武器的行家里手,一看所产生的威力,立即明白胜券在握了。 “报告组长,敌人的波功威力很强大,冲上去的警察被迷得即时瘫软下来,按我的目测,只要队员们被迷中,估计最强大的脑子也没有办法抵挡。是否放弃原来生擒计划?” 耳麦里传来李小锋的请示。 但陈文辉没有马上回答。 眼前的情况他是通过望远镜看在眼里了。 李小锋的请示使他犹豫起来。 也许,生擒确实意义非凡,对整个研究中心的研究工作有着不可估量的好处。 但是,队员们的生命也是非常宝贵的。 连自己的生命都没有了,你捕获什么震惊宇宙的东西也没有用,对吧? 所以他稍稍迟疑了一会,还是缓缓地回答:“把稍稍抬高一点儿,然后一齐开火,一个激烈交战的场面,等一会看看情况再作决定。现在,我倒数到三,大家就把打上去。三、二、一……” 耳麦里清晰地传来陈文辉组长的倒数声。 队员们顿时来了精神。 陈文辉的三字刚数完,雪山周围顿时声大作,如同激光一样划向山坡上。 本来习惯于无声发功的两队人马,很惊愕于陈文辉率领的警察“乒乒乓乓”的射击声,都停止了他们之间的斗法。 陈文辉在望远镜里看得一清二楚,便果断地下令停止射击向上冲去一段,再隐蔽起来。 这一招很灵光。 陈文辉见此法凑效,就如法炮制。 到第三次冲锋的时候,队员们已经距离那些神秘的人物不到三百米了。 当彼此抬头观看时,都能打量出对方的轮廓了,心便禁不住狂跳起来。 可是,一直好好的天气,这会儿却出来搅局了。 不知什么时候,雪山里起了雾。而且越来越大,大到相距十米也看不清楚对方。 虽然那些要捕捉的家伙就近在咫尺,却真的是咫尺天涯啊! 要说那雾也真邪道! 不知它起从何处,不知怎么一下子就大得遮天蔽日。 从山的后面无声无息的,就飘了过来。 你都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它就凄怆惨然地出现了。 还隐隐约约带着阴风阵阵,带着血腥的杀气。 你只能用诡异来形容了。 彼此实际接触的距离已经很近了,近到什么程度呢? 实际上很难估算! 第412章 从没见过 一月的雪花洒满了整个灰暗的天空。 发现苏虎被杀的山上,雪是越积越厚,还夹着刺人的寒风刮在人的脸上、手上,冻得人不住地颤抖。 大家站在尸坑旁有些经不起严寒的侵袭而晃悠着。 不住地将双手放到嘴巴前呵呵气,又擦几下手掌,以此暖和暖和快要僵硬的手。 在那一片漆黑的树林下,有人打开一个装尸袋,合力把苏虎塞进尸袋里。 一只警犬在皱着鼻子,依稀中还能看到挂在它嘴巴上的口水已经结成了冰吊子。 在现场的周围的树干旁,三个做警戒的刑警大队成员,正在用红外线望远镜搜索着周围。 陈文辉呼着白白的热气走了过去,征求意见似的分别询问附近有什么发现没有,得到的是他们用头颅左右摇摆表示“没有”的答复。 尽管如此,陈文辉仍然不敢作出撤离的决定。 他又转身走回到尸坑旁,征求孙式立道:“依你看,‘他们’会不会在附近出现呢?” 孙式立沉吟良久,也不敢肯定道:“这个不好作肯定的答复。不过在这种天气里,即使你们留下来埋伏什么的,万一真碰上他们了,恐怕也不会得便宜。不如回去研究一下这个死者被杀的惨状,判断一下你的对手是什么能力水平。其次再看看她这么摆尸体是什么意思。” “那你刚才不是已经解释了她这样作是为了什么吗?” “这是从一般情况下做出的判断,不是最终判定。” “也是也是。那就先回去再说。我们有些眉目了,做好充分准备,才能万无一失啊!” “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于是,他们收拾了一下,坐上军用卡车往回开。 直升飞机在再次下大雪之前就飞走了。 这种高科技的东西,有时候反而显得经贵,不经摔打。 象现在这种鬼天气,它比人更经不起大自然的考验。 所以,刑警大队成员只好把皮实耐用的军用卡车留下。 当军用卡车艰难地穿越在雪山上已经积得厚厚的雪地时,天色开始露出淡淡的鱼肚白了。 雪山周围更加白净,白得没有一丝儿别的色彩,真是银装素裹啊! 寒冷的一月风透过车窗向车内袭来。 陈文辉坐在驾驶座旁,试图理清刚才匆匆撤离的决定是否适合。 都没注意到车窗外雪山的景色正从他的身旁缓缓而过。 他无法减轻自己的焦虑感。 那令人恐惧的被弯成“s”形状的尸体的样子,一直盘踞在他的脑海里不愿离去。 对于苏虎的死,并被弯成一个符号,陈文辉禁不住有一种很疑惑的感觉。 虽然说苏虎上山偷猎确实不该,但他被人利用成一个符号显然是过于残忍了。 如果真如孙教授所说,把他弯成一个s形,是为了摆一个坛,好向她的道会通风报信,她流落在雪山上了!那么,会不会还有第二个,甚至第三个受害者呢? 车外,道路在雪山的裹夹下弯弯曲曲地延伸着。 道路的雪已经有一尺深了,车轮走在上面常常打滑,后来不得不停车给轮胎套上防滑铁链网,才可以继续前行。 被夹在大山脚下的道路没有一丝人迹。 但是,很奇怪的是,军用卡车驶过一个转弯处的时候,居然发现路旁堆起了一堆汽车形状的雪,看起来不似是有人玩着堆出来的。 在这晨光曦微之际,有谁会傻到被窝不钻却跑来此堆雪玩呢? 这个念头刚想到此,陈文辉就立即叫停车。 “这不可能是人为堆砌出来的,陈国忠、李小锋,把雪铲开来看看是不是真车。” 陈文辉对着跟在他身后的两个刑警大队队员命令道。 “是。”两人军人式的答复后,转身到车厢拿了两把铲子,只几下,就把雪铲了下来,果然露出了一辆黑色的轿车。 它面朝下山的路口,静静地卧在路旁。 看样子是雪太大了,它驶不动了,车辆主人只好把它弃在这儿。 陈文辉围着车辆转了好几圈。 他觉得太奇怪了。 雪从两天前就开始下了,如果是两天前往山上开的话,它应该在我们来的时候就已经停在这儿了。 但因为来的时候天太黑了,接到警察通知后又心急火燎地赶往山上,倒没太注意看这里停没停有车。 作为一个正在研究和追踪奇异事物的刑警大队成员组长,陈文辉把自己的疏忽看作不可愿谅的大错。 看车上的积雪吧,厚度和自己坐的军用车不相上下,这说明这辆车上山的时间和我们差不多,只不过他们已经下山罢了。 “你们说说看,有谁会在这大雪纷飞的时候跑上山来呢?”陈文辉转身问他的刑警大队队员。 队员们围着车子看了许久。 这是一辆和大街上平常跑的车没有什么分别。 车牌显示,也是北城的车。 问题是在这大冷天里跑到这山上来干什么呢? 而且还是出了很诡异的杀人事件的雪山上,会不会是纯粹的巧合啊? 众人摇摇头说:“实在想不出来这大冷天的有什么理由上山来!” “既然大家按平常思维想不出冰天雪地上山来的理由,那就更显得这辆车的不同寻常之处。而它的车头是朝向下山的方向的,就有可能开车的人正在下山去了。大家赶快上车,看看前路有没有可疑的人……” 大家纷纷上车,往山下赶去。 但一路上并没有发现有人,就连人行路的痕迹也没有。 这大雪天的,人走在雪上,不可能不留下足迹的。 真是太奇怪了! 军用卡车加速向山下驶去。 这时被照亮的雪山显得雪白又妩媚。 在车右边的雪山直插云霄。 看到雪山,陈文辉想起了昨晚急速上山来的目的,想起了那个挥之不去被弯成符号的尸体。 这个被弯成符号的尸体,一定如孙教授说的那样是用作某种约定作为联络用的工具。 陈文辉想,无缘无故的谁会把尸体弯成一个符号啊? “你以前见过这种把尸体弯成符号的现象吗?”陈文辉突然扭转头看着坐在一旁的孙式立问。 孙式立转过头来回看了陈文辉一眼,皱着眉头想了想,确信自己从来没见过这种情景,就老实地回答他的话。 “没有,从来没见过。” 第413章 陡呼无奈 一种昏沉又迷茫的思绪侵入陈文辉的全身……就在他的神志完全陷入混乱之际,他的耳畔似乎听到一个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的声音:“错了,错了,这一切不可能无缘无故的!” 想想那个在他们研究中心逃跑的女人,在戒备那么森严的研究中心,她居然能够逃跑出去,而且至今没有人能够解释得清楚,她是怎么逃离研究中心的! 最可怕的就是,现代监视设备没有她逃跑的记录! 难道她也象自己追捕过的那个吴长生? 有不可解释的神秘力量? 如同鬼魂附体? “看来还是坚持下去更好些!”陈文辉微微皱起了眉头,他就坐在车窗前,可他的双眼仿佛看不见车窗外的景色似的,他太过患得患失了! 突然,他的身体微微地颤抖起来,渐渐地,他的眉心处,竟然皱做了一堆儿,而他的脸色开始变得一片惨白。 他犹豫了一下,伸出手来在自己的额头上轻轻抹了一下,一丝冷汗竟然在这大冷天里从他的额头上渗了出来,随即他后悔地猛然一拍自己的大腿,吓得坐在他身傍的孙式立一个怵跳,“你这是怎么了?” “我,不知道!”陈文辉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了,除了有冷汗在他的额头渗出来之外,他脸上的皮肤也呈现出一条条痛苦的黑色纹路,而且这些纹路还在向全身延展。 这足以说明他的后悔有多么的巨大! “啊……”陈文辉的口中发出轻微而充满痛苦的**,他的眼皮不详地跳动了几下。 每次,他遇到不好的事情之前,那该死的眼皮就会让人心慌气紧地跳动。 现在,陈文辉再次感受到了那种不详又不可预知的眼皮跳动! “时间不多了啊!”陈文辉喃喃自语道。“好象错的方向越来越大了!” 陈文辉好不容易稳定下自己混乱的思绪,这种思绪往往是因为对某个错误决定作出后就会在他的大脑里出现,正如他的眼皮慌乱地跳动一样。 两者是相辅相成的! 他已经知道自己作出了一个最荒谬的决定,他因此发出一个无声的叹息。 下山的路上仍然没有人走过的痕迹。 突然,陈文辉的脑际闪过一个不妙的念头! 有人故意把车头移向下山的方向! 对! 是故意的! “这就对了!她上山了!她不是在拼字眼,而是在联络!正如你所说的那样,把弯成了符号的尸体埋在雪地里,从远处,只要用术法往这边发功,就马上知道她在哪儿了。既然她已经发出了求救信号,那么,她必须要在附近等救援的人来才对啊,对吧?停车!马上转回头去……” 在陈文辉果断作出命令后。 这时,山上积聚起愁云惨雾来,仿佛整个天都要压下来一样…… 而除了山头上有那种让人心寒胆颤的云雾外,别的地方却显得特别的清新! 这个现象把陈文辉的脑袋轰得崩溃了。 因为他知道,自己又白白错过了一次与神秘的、至今不曾见过和知道的人碰面的机会。 他的脸庞因此堆起了痛苦与遗憾的表情…… 陈文辉想起来了,在五州市那个龙母庙发生诡异异象的时候,四周围也是愁云惨雾的! 那晚,他接到报告,说是龙母庙周围发生了说不上来的情况,他当即与刑警们奔赴现场,可是,到了龙母庙附近的时候,他们就仿佛走入了盲区,而且受着一种令人心惊胆颤的、说不上来的东西包围着。 而那种让人心胆俱裂的东西,看又看不见,摸又摸不着。说有这么一种东西,倒不如说没有这种东西,不,不,应该准确地说,没有看见到这种东西,但却感觉出来了,实实在在地感觉出来了! 事后,大家分析起来,都说是一种让人感恐惧的气氛,不知不觉间就感觉到了! 那天晚上,龙母庙四周围有黑压压的云雾笼罩着,诡异的蓝光闪过之后,大家可以看得到形如恶魔一样的云块堆砌在头顶上,就如逃出阴曹地府的恶魔,盘踞在头顶上一样,在狠狠地盯视着四周围,仿佛在为哪一个鬼魂站岗放哨! 而现在雪山上的情景,就如五州市龙母庙的那个晚上一样的诡奇! 而且,还能看得见堆积如山的云雾的形象! 其实,大雾不起来的话,通过红外线望远镜探测一下,就能知道结果。 因为有陈文辉从远处监视着,彼此可以通过耳麦互通情况,那样,剩下的只是如何巧妙地出击,并把对方擒拿下来就是了。 那样,这些神秘的还不知道来历的家伙,就不可能逃脱这个死亡的包围了。 他们总会被我们揭开神秘的面纱的。 然而,天空的乌云滚滚,狂风席卷着雪尘掠过雪山。 就好像一大片沙尘暴,要把一切秘密继续掩盖在人们的耳目之下。 这是一次诡异的雪暴。 放眼望去,到处都是密度很厚的雪尘,如同一堵厚实的雪墙,把旋涡里面的一切很好地掩藏起来了。 这是让人无奈的雪暴啊……事后刑警大队成员在小结会上分析说。 最初的时候他们还以为已经胜券在握。 在雪暴尘来临之前,整个形势看着就知道全在掌握之中。 虽然刑警大队成员是迟加入战斗者,但所形成的上下夹击按常理说是足够把“他们”捉拿归案了。 那个时候刑警大队成员静悄悄地摸到这些神秘的还不知道来历的家伙的身后。 刑警大队成员按常规判断,有瓮中之鳖十拿九稳的把握了。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 雪尘暴已经在这片雪山上肆虐了周围。 在它们形成的旋涡式的可怕雪暴面前,没有人能够越雷池半步。 虽然刑警大队成员都是刑警大队里精挑细选出来的勇士,但在雪暴面前也一样脆弱的仿佛婴儿。 雪山已经彻底被笼罩了。 到处都是被狂风括起来的雪尘。 人们不可能前进半步或者看到点什么。 现在的雪山上,只有那些神秘的不明人类在雪暴的遮掩下做他们能够做的事情。 而刑警们只能陡呼无奈,在趴伏着的雪地上等待着雪暴过去。 天空乌云密布,雪尘暴的狂风仍然在放肆的宣泄着它们的暴力。 第414章 惊恐万状 但是在雪暴旋风式的旋涡中间,一个直径有十多米的地方却平静如镜。 那里仿佛就是世外桃园,就在雪尘暴的中间。 这是一个违背自然规律的静寂场地。 快速旋转而形成的雪墙,可以括得外围飞沙走石,但里面却被很好地保护起来。 让人惊讶的是,雪尘暴的风力是向外旋的,尽管接近旋风的边缘也会有轻小的物体被裹夹着被旋走,但是在旋转的雪墙的阻挡下,进入到旋涡中间的风力已经不那么致命了。 而在旋涡中间的地方,人是可以活动的。 刑警大队成员的组员,隐隐约约,已经听到不明道会的人在互相交谈的说话声了。 队员们都紧贴着雪地,雪尘暴实在是太大了,大到明显感觉到不真实,可雪尘暴却真真实实地盘踞在队员们的周围。 陈国忠重新拿出便携式热成像仪进行搜索。 但是,诡异啊! 竟然再也搜索不出生命的热源了。 他拿着热成像仪,张大了嘴,不是呼出热气,而是倒吸凉气! 李小锋趁着大雾做掩护,迅速又敏锐地往上摸了上去。 雪雾弥漫中,他一眼就看到一个人影在他前面不到二十米的地方,在雪墙一样的旋转中,在雪尘不是那么厚的一堵雪墙的间隙里只闪了一下,就迅速匍伏起来。 李小锋是又激动又紧张,心坎“嘭嘭嘭”跳得厉害。 他端着对着黑影伏地的地方,一下子一下子地很隐蔽地爬近去。 不管雪尘如何括得他睁不开眼睛,他仍然咬牙闭眼匍匐向前。 为了防止对方首先开,他的始终指着那个方向,手指放在板机上没有离开过一点儿。 等到快近那黑影时,他闪到一旁去,免得与对方直接面对面。 只要等会儿自己冲近去叫喊“不准动!缴不杀”的时候,是出现在对方的侧面,对方即使多么想负隅顽抗,也没有顽抗到底的理由了。 因为那时他的所指的方向并没有人,而自己的身体却有一支指着,不投降完全没有了意义。 如此迂回过去之后,雪雾蒙蒙中,李小锋的嘴角露出了笑容。 对方正如自己设想的那样,还在鬼鬼祟祟地探视着刚才的方向。 这真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啊! 李小锋突然一个跃起,从对方的侧旁用指着黑影,仿佛如从天降下来似的,大喝着:“不许动!缴不杀!” 李小锋的杀字还拖着长长的尾音,人已经猛虎扑食一样跳到了黑影的身旁,用指着对方,时刻防止对方负隅顽抗。 一件震惊中外的事件就要展现在我们的面前了…… 可是,眼前的情景竟然大出李小锋的意料之外! 大雾这会儿好象被什么吸走了似的,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雪坑周围不见了刚才在互相交谈的那几个人,而被自己用指着的却是刑警大队成员里的苏州生! 正战战兢兢地把举到了头顶上,抬头一看,才发现是李小锋,只羞愧得满脸泛起红晕。 “苏州生,怎么会是你来的呢?我明明听见他们讲的语言就象是念经的样子,就在你现在这个位置上。怎么眨眼之间,就变成你来了?” 苏州生也很纳闷啊! 他从趴伏着的姿势坐了起来,“我还不是和你一样!我绕到那雪暴尘的近旁,原来还以为非被雪暴旋涡旋走的了。岂料怪得不得了!那旋涡旋到的地方就雪尘飞舞,可没旋到的地方,竟然没什么可怕的。所以我就大胆往上冲,当看见有人在旋涡里说话的时候,我就扑了进去。岂料扑了个空!正惊诧那些人去了哪里了,就听得你猛喝一声不许动!缴不杀!我还真怕你看走眼开错,所以老老实实举起来。” 苏州生如此说着的时候,雪暴就一点都没有了。 而刚才在大雾中看不到一切的周围,这会儿竟然有人影儿在晃动了。 这儿一个,在雾迷迷中渐渐现身出来;那儿一个,在阴影里露出了身子。 彼此互相看着,都感到不可思议,感到毛骨悚然! 他们都是刑警大队的成员,按照陈文辉的要求从山脚下成伞形慢慢包围上来的。 当包围圈逐渐收窄时,他们也听到了被包围者交谈的声音。 错不了的,那种语言不是大家平时听到的任何一种。 是全新的,大家从来没有听到过的一种语言。音节拖得很长,有些象唱歌! 可这会儿,在他们的眼前,除了他们,就连一个被包围者的人影儿也没有了! 彼此互相间询问了一下,都说听到了他们的声音了的。 不然,也不会向着同一个点围近来啊,对吧? 可事实上,那些被包围者,却在他们的眼皮低下消失了! 而且消失得神秘,消失得很诡异。 简直到了你用什么理儿解释也解释不清楚的地步。 “真不可思议啊,我一直看到那几个人影在这里的,怎么会却连一个人都没有看到呢!可是,太奇怪了,我和他们不过十米距离,又没有什么遮挡物,虽然说大雾有些儿看不大清楚,但他们的身影还是看得到的,怎么就在眼前消失了呢?” “是啊,是啊。更奇怪的是,不就是一会儿的功夫么?真有些像科幼电影的那样,换个镜头,我们就看不见敌人了,而大雾也跟着消散了。” “是啊,是啊……这会不会是?” “是什么呢?你说会是什么呢?” “我说不上来。但感觉得很诡异,而且诡异得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那样!” “这……真不知说什么好啊!但是,刚才确实是到了触手可及的程度的,我差点以为震惊世人的硕果就在眼前了!那些神秘的家伙已经被我用指着了,而且距离又近。我心想,如果这样子他们还负隅顽抗的话,我就开。最起码,得条僵尸,也好带会去研究啊!可到头来,你们猜怎么着?” “是啊,结果怎么着了呢?” “结果是我一个箭步冲上来,叫站着不许动,缴不杀!可像被人吸走的大雾一散,我口对着的竟然是苏州生……” 这么个结果要是在平时,大家一定笑得见牙不见眼的。 但是,此时此刻,大家不但没有笑容,鸡皮疙瘩还起满了他们的全身,头皮一阵一阵地发麻。 他们都是这奇怪的事件的目击者,又都被刚才的一幕惊呆了。 他们是唯物主义者的队伍,可却拿不出令人信服的理由给这件诡异的事件做解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之际,传递的竟然是惊恐万状和不可思议…… 第415章 机警撤离 陈洁萍在山上的雪堆后面,因为发现对方的人在不顾一切地往上冲,心一急,就松开护住李立鼻子上的那只手,指指中间正往上冲的那男子,想提醒李立。 可李立只转过头来看上一眼,又歪歪的往一边倒去。 天啊,这一次肯定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了! 虽然对方只有两个人在往上冲来。 但山上雪堆旁,现在只有陈洁萍是清醒的了。 虽然半山腰上还有一个刘奇,但他负伤了,帮不上大忙。 怎么办? 这会儿真的到了危在旦夕的地步了。 陈洁萍伸手从吕梁的腰间抽出一道符来,刚抬了起来准备作法,突然,只听得周围声大作,把陈洁萍完完全全包围了! 可她仔细看了看,却不由得笑了起来。 那些声大作并不是对着自己的,而是对着快要把自己一方逼到绝境的不明道会的人! 只见声大作之后,不明道会的人就愣住了。 他们迅速地集结到中间那个雪坑里,四处张望了一下,就对着呼叫机急不可奈地猛然呼叫了一会,才又用道法形成一堵龙卷风,阻挡一会正往山上冲击的刑警大队队员。 这时候,陈洁萍就看见了很妖道的一幕: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止了下雪还露出鱼肚白的天际,没有什么道理地刮起了大雾,而且是从雪山背后的那一边刮起来,并弥漫过来的。 刚才没有雪暴的时候,空气气流就很奇怪,阴阴的,慢慢的,而且气压都贴着雪山的地表在流动。 简直天生就最适合不明道会的人作法术了! 有那么的一瞬间,陈洁萍甚至怀疑,天空上有不明道会的人的帮凶! 可是,当她抬头察看天空时,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一切都没有人为的痕迹。 虽然这些不明道会的人作法之后具有透明隐身能力。 但显然,最高明的危装都会有破绽。 听吕梁说过,一团云本来好好的,那些边缘衔接得溜顺平滑的,却好象被什么折断了,虽然看上去仍然是云彩,但显然,在云彩的里面,停留着一个被他们召唤来帮忙的魔魂,居高临下的在观察着一切,尽管让人看到的仍然是云彩。 但实际上,那云彩的上面,正悬停着不可思议的魂魄,在那里做着他们认为要做的事情。 陈洁萍很努力地看过头顶上的天空之后,很可惜,实在辩别不清楚到底有没有魔啊魂之类的东西悬停在头顶上,便看了看手上的手表,现在已经是早上八点多钟了,可是仍然不知道在半山腰受伤的刘奇怎么样了。 她抱着试试看的心情用对话机与刘奇,居然听到他**着回答自己没事,正往山上爬呢。 陈洁萍当即转忧为喜。 最起码,现在她可以多一个能说话的人可以商量了。 便有些无聊地伸手去摇了摇躺在脚前的吕梁,不料他也竟然能够睁开眼睛了。 原来,刚才的烟雾是短暂的法术引起的雪雾,虽然风向是往山上飘来的,但毕竟空旷之地,雪雾不能集中,大大降低了烟雾的作用。 所以吕梁就苏醒得快。 随后,李立也醒过来了。 他们听陈洁萍介绍了眼前的情况后,当即决定趁刑警大队成员正与不明道会的人纠缠不清之际,迅速撤离战场,并跟随那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跑去的方向走去。 “我们如果继续和他们纠缠下去,不可能捞到什么便宜。不如找一个势单力薄的人下手!何况她知道的情况与别的不明道会的人知道的情况是一样多的。”吕梁如此提议道。 “对!这个主意好!趁着这个时候,我们悄悄地撤离这个危险之地,对我们来说,是最安全的办法。不然的话,那个缠着我们不放的研究小组,等下呼叫增援部队过来,现在雪又停下来了,呼啦啦的飞十架八架直升机过来,到那时,我们想逃脱就没有那么容易了!”李立附和吕梁的说话道。 “好吧,既然大家的意见如此统一,那我们立即撤退,跟着转去后山腰那个不明道会的女人身后!” 他们沿着那个披头散发的女子留下的足迹从雪山上追下去。 一阵寒颤掠过他们的脊背。 他们凄迷地笑了笑,嘴里小声说着断断续续的、能够互相鼓励的说话,又在厚厚的雪坡中间向前挪动着。 过了好一会儿,陈洁萍小心翼翼地瞅了一眼,于是她发现,在离她大约五十步远的地方,那条眼看着快要看不见的足迹又在前面延伸而去。 “跟着她的足迹一定找得到她!”吕梁嘟囔了一句。 于是他们加快了脚步,又扭过头去看了看。 却发现自己的足迹也清晰可见地留在了身后。 于是陈洁萍用手指了指脚印,李立便意会地开始一边撤离一边打扫他们留下的脚印。 “这样,他们就很难找到我们了!即使他们带有军犬,在这冰天雪地里也很难嗅到我们的味道……”陈洁萍的话音刚落,吕梁就愣住了。 他知道军犬的嗅觉并不像陈洁萍说的那样简单,就从身上拿出一个圆筒形的东西,抛给了李立。 李立闷声不响地接过那圆筒东西,在自己刚才扫过的雪印上喷洒出一阵雾状的东西,才放心地跟上来。 什么东西这么厉害?连军犬的嗅觉也会被弄没了? 原来,这些道会里的人物,修炼的又是些与鬼鬼神神沾边的道法,就少不了要和鬼魂之类的打交道。那些魂魄法力不大的,自然就被他们抠来利用。但魂魄里面也有凶恶的啊,碰着这些恶灵,就要和它们斗法。 这一斗法嘛,必然要制服恶灵,至少要赶跑它们,自己才能全身而退啊,是不是?所以,他们就把硫磺制成雾状类的东西,本来是为了驱鬼用的,现在却用在防军犬的嗅觉上来了。 这军犬的嗅觉虽然很灵敏,可也受不了如此强烈的硫磺味的刺激的,或者说,当军犬的嗅觉受到硫磺味的干忧之后,就没有那么灵敏了,很容易失去方向感的。 陈洁萍他们随身带着的这种硫磺喷剂,着实大大帮了他们的忙了。 后来的事实证明,这一招用对了! 只是,奇怪的是,陈文辉他们怎么又能悄悄地跟随在他们的身后呢?过中因由,还得慢慢看下去,才能揭晓了…… 第416章 心智传人 近来的经历使得阿莲很迷茫。 她的能力的确很了得,但是,也没有她的上辈吹嘘得那么厉害! 她记得自己很小的时候,那个要传承终生所学给她的道会教主,曾经对她说过,有了自己的一生所学在阿莲的大脑里,阿莲这一生将无比受惠,逢凶化吉,心想事成。 所以,当阿莲听外面隐隐传来“砰”的一声闷响之后,阿莲就知道,传受者忍受不了垂暮之年的诸事不顺,跳楼自杀了。 传受者年龄太大了,她的近亲已经不在。 她孤零零地活在道会之中,再也不能为道会贡献力量,反而要让道会来赡养她、服侍她。 所以,她觉得再活下去没有意思。 在选择了智慧继承者之后,道会教主自杀了! 那一晚,阿莲才八岁。 似她这个年龄段,听到有人自杀的声音,一定会震惊不己的。 但是,请记住了,阿莲听到道会教主自杀的时候,她已经得到了道会教主的传承。 就在十分钟前,阿莲闭着眼睛与道会教主对面而坐。 结果,阿莲感到有一种东西,无声无息地爬进了她的大脑,让她感到了很混乱。 就如大批的游客突然涌到一个小镇去,在带给小镇经济繁荣的同时,也给小镇带来了涌挤、暄嚣和嘈杂。 当然,这一传承,使阿莲的心智,有了如道会教主那般的丰富。 他们的道会总是如此代代相传的。 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所以,当阿莲听到道会教主跳楼自杀的声音时,阿莲没有太过惊慌。 当然了,那道会教主毕竟是阿莲心智的传受者,阿莲脸色一变,犹豫了一下,听到那声沉闷的跳楼声响过后,似乎再没有其它动静,便披上一件衣服,拿上一个手电筒,轻轻地来到大厅。 阿莲父母的房间还亮着灯,刚才那声跳楼声没有惊动他们。 阿莲小心翼翼地开门出去……好在电梯是整天开着的,她迅速闪入电梯里去,按下了一楼。 “有人吗?” 阿莲打开手电,向那团人血肉模糊的人影照过去。 阿莲内心里有些奇怪,心智传受者从高处摔下来,难道其他住户就没听到? 没有人回答,借着手电筒的光亮,她看到了一个蜷缩着的人影,浸泡在血泊中。 心智传受者尽管已经血肉模糊,但阿莲仍然很清楚她就是自己的“传道者”,她因此不能置之不理。 “喂,心智传受者,你是否还活着?”阿莲问。 阿莲一手拿着手电筒,另外一只手伸到那女人的鼻端,想试试心智传受者还有没有鼻息。 这时,心智传受者一对犹如猫眼般的绿色眸子蓦然张开,一只苍白的手掌紧紧地攥住了阿莲的手腕。 “心智传受者,你不能轻点儿吗?我看不过你就这样惨烈地结束自己的生命才下来的。”阿莲嘟哝道。 在她这么小的年龄,她居然不怕死亡的场面! 要是在二十分钟前,阿莲八岁的年龄还真承受不起如此惨烈的场面。 但是,现在的阿莲一点都不害怕眼前的情景。 因为,她已经接受了心智传受者的智力、经历,以及胆识。 心智传受者的眼中闪过一丝诧然,她虽然已经受了足以致命的重伤,现在的力气不足原来的百分之一,但也不是普通人可以承受的,而眼前这个女孩……她的目光微微闪动,闪过一丝苦笑。 “轻一点儿,最好别动了,我会通知医生的,让他们把你抢救过来。”阿莲虽然不怕眼前这种大量流血的场面,可她毕竟才八岁! 因此,阿莲的表现显得很稚嫩。 “阿莲,知道我为什么要跳楼吗?其实这是我利用自己的身体,做最后一次对你测试罢了。没想到,你还是暴露了你的弱点出来……”心智传受者吃力地把自己的意思告诉阿莲,露出一了张慈祥的面孔。 “你说什么?”阿莲讶然地问道。“为什么要用这么惨烈的行为来测试我呢?” 心智传受者惨然地微微一笑,那只白皙的手掌再次伸出来抓住阿莲的手。 阿莲明明能够清楚心智传受者是来抓自己的手掌,却是无法躲开。 “唉,你一个小女孩,要是生在别的地方,不知多么身娇玉贵咧!可不幸,你却生在这个频临灭绝的道会里,注定了你一生都会受苦受难的……” 一种凄然的感觉侵入阿莲的全身! 就在她的神志被完全感染之际,耳畔似乎听到一个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的声音:“阿莲,为了本道会的繁衍生息,你必须承受一切的磨难!在本道会人数壮大之前,你得义无反顾地为本道会奋斗。” 那个声音是如此的嗡嗡营营,但是,很奇怪,却非常清晰地烙在阿莲的大脑里了。 心智传受者在一阵昏厥之后,慢慢地睁开眼睛,仍然想伸出手来与阿莲稚嫩的小手相握,但显然没有力气了。 阿莲听到她断断续续的、粗重的喘气声。 有一种生命真的要结束的感觉。 “看来,我是坚持不下去了!”心智传受者微微地皱起了眉头,她的手足开始抽搐,就如同被宰的鸡,血被放剩后的那样。 然而,心智传受者在努力地自我控制着,以便把她的真实的、最后的意思表达出来。 尽管因为作最后的努力而让她的脸色变得一片惨白,她也没有放弃。 心智传受者犹豫了一下,再次伸出瘦骨嶙峋的手,一把握起阿莲的手,喃喃地说道:“咬破……自己的手指,让我的血融入你的血液里……” 阿莲本能地想缩回手,但这次心智传受者容不得她那样做。 阿莲很奇怪,一个临死的老太婆,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力气呢? 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你太心肠柔软了,让我想走人也放心不下……”心智传受者艰难地说着,更牢牢地握着阿莲的手了。 “听到了吗?咬破自己的手指!”心智传受者命令道。 阿莲不回答心智传受者,她的小手却在不断地想挣脱开来,令到心智传受者如同回光返照一样猛然做出令人不敢相信的动作来! 她把阿莲的手放入她的满嘴是血的口腔里,用她剩下的最后两颗牙齿,在阿莲的小手指上咬上一口。 第417章 生存本领 一阵剧痛让阿莲皱起了小眉头。 但是,阿莲已经知道,这是作为她所在的道会一员,必须要承担的痛苦。 所以,她忍受着钻心般的疼痛,让一丝鲜血从手指中渗了出来,随即阿莲发现,自己鲜嫩殷红的血液,与心智传受者那些混浊的、深沉的,如同浆糊一样浓的血液接触的时候,立即化做一道道黑色的气体顺着伤口钻进了阿莲的皮肤之中。 白皙的皮肤表面立即呈现出一条条诡异的黑色纹路,而且这些纹路还在向全身延展……如果换了一个对人体有了解的人看到了这幅景象,就会发现这些纹路与人体中血管的分布是完全吻合的。 “啊……”阿莲的口中发出轻微而充满痛苦的**,她的眼睛盯着眼前发生的一幕,由当初的害怕,不理解,到现在的麻木,而且胆大、冷酷,渐渐地,阿莲皮肤上的黑色纹路褪去,阿莲手指上的伤痕在结疤,痕迹也消失得无影无踪,最奇妙的是,虽然她的相貌并没有发生变化,心智却惊人地快速成长起来。 “谢谢你的最后奉献,让我帮助你结束你最后的痛苦吧!”这句话从一个八岁的女孩子嘴里说出来时,竟然是那样的冷酷无情! “果然是我的心智接受者!竟然能够用冷酷而理智来面对问题……”心智传受者满意地、惨淡地笑了起来,坦然地看着才八岁大的阿莲,伸出她那双稚嫩的双手,卡到自己的脖子上去。 十五年过去了,阿莲的经历真是早已经注定,命运坎坷,重任在身,却常常以惨烈的失败而收场。 现在,她又孤独地流落在雪山上,与一伙叫不上名字的家伙缠斗不清。 阿莲知道他们比普通人来得勇猛,法术的厉害程度也不可同日而语。 正因为这样,才让她与自己道会的人近在咫尺,又远在天涯。 “时间不多了啊!”阿莲发出一个无声的叹息,蜷缩在一棵树干的后面,瞅准了一个时机,然后跃身而起,向着前来营救自己的道会的人奔去。 她的一跃而起来得那样的迅雷不及掩耳! 阿莲计算过了,对方只有五秒钟的反应与阻挡时间。 超过这五秒钟仍然没能作出阻挡,自己就能与本道会的人顺利会师了。 然而,阿莲从跃起到跨步,这一连串动作刚刚完整地做完第一次,对方的阴招就传了过来。 而波功发在雪松上洒落的一大片雪花,让阿莲感到了吃惊! 对方法术的威力太大了,大得有点令人恐怖! 雪松上雪花的抖落,如同下暴雪一样猛烈! 这得多大的力量,才能做到这一点! 是的,十五年前,心智传受者给了自己胆大的行为能力,但同时,也给了自己心思细密的判断能力,象现在这样的道法威力,只要被准确波功命中,阿莲相信,将会够自己呛的了! “我的传承者,我能为你做的是传受心智……剩下的,你要在生活中结合实际发挥了。”心智传受者的说话又在阿莲耳边响起,阿莲不得不放弃一味的蛮干,转身往后面更深的雪山走去。 她的心里回荡起来的,却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后山的积雪越来越厚,阿莲的眼睛警惕地回望了一会。 她知道,自己选择往后山上去,就等于越来越远离自己道会的人了。 但是,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那些长生会的汉子已经把她与道会的人汇师的路给封死了。 如果硬闯,必然会作无为的牺牲。 因此,选择往后山上去,不失为明智的选择。 当然,阿莲也知道,翻过后山,就是茫茫的雪山一峰接着一峰了。 那里条件必然艰难,甚至险阻。 但能够在战斗中活下来才是重要的。 好在,对阿莲来说,如何克服困难、战胜困难,都是从小就已经砺练惯了。 她所处的道会就是这样,每一个人与生俱来,就得肩挑重任,负起拯救道会的兴旺发达。 阿莲自从得到心智传受者的心智之后,还得接受大量的法术技巧训练。 以至时之今日,阿莲都不知道自己身上还残存有多少女儿所忠爱的红妆! 翻过后山腰,阿莲在回望的一刹那,看到了阻碍她与道会的人汇合的那几个长生会的人,排成一小队也在往后山来。 阿莲一见,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阿莲当即就恨得咬牙切齿的。 特别是那个不自量力的女人,更让阿莲又好气又好笑。 阿莲甚至怀疑,她是否是那么具有道法高明而深奥的长生会一员。 充其量,那个女子的力道与技巧,也就普通人的水平。 如果长生会的男人们也是如此,阿莲相信,仅凭自己,她就能把他们摆平。 但是,阿莲没有冲动。 她见识过他们的法术,那些召唤了鬼魂助阵的功波,是那样的具有力道和破坏力,与自己道会的功力几乎是一模一样的,所以,阿莲又不敢断定这个长生会的汉子,真如普通人那样不堪一击! 更何况,她毕竟是自己一个人,势单力薄的,不能与他们硬拼! 为了躲避与他们正面交锋,阿莲想,不如先躲入老林子里去,避过他们的锋芒,自己再想办法,再次与道会的人。 可躲入老林子里去,这冰天雪地的,阿莲又觉得很不易。 她已经两于没有食物进肚了! 那个被她摆成字母的偷猎者苏虎,在杀他之前,他就没有捕获过猎物。 当时,一头野猪在阿莲面前经过,阿莲潜伏在雪地上守株待兔,好不容易等来这么一头野猪。 可恨的是,这时,偷猎者苏虎的响了,沙弹乱射一通,没差点把阿莲也给上几粒铁沙儿! 阿莲当即暴怒而起。 现在想起来,野猪未尚不是最好的猎物! 阿莲于是隐入林子里去,真到夜幕快要来临之际,才看到一头警惕性极高的野猪! 一头獠牙凶狠的野公猪! 阿莲轻轻地把雪花拨近自己身旁,把自己的气息掩藏起来。 那野猪果然没有觉察到阿莲的存在,不停地用它的獠牙拱着雪下,寻找根茎,以填它的肚子。 就在离阿莲不到一米的地方,阿莲翻身扑起,双手各抓住一只獠牙,并用她的脚撑起野猪身,狠命地把野猪撞到树干上去。 第418章 杀掉雪豹 只听“啪啦”一声响,野猪惨叫一声,整个身体已经重重地撞到树干上。 身上被断枝残桠刺得尽是血。 而被撞的树梢上,纷纷抖落雪花,把四溅的猪血掩盖起来。 然而,即使是这样,也被一头雪豹闻到了血腥味! 它一下子不知从何处蹿了出来,对着阿莲呲牙咧嘴地咆哮着。 一只野猪啊! 那是阿莲用命拼回来的一只野猪啊! 见过野猪的都知道,尽管这是一种草食动物,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它不凶恶! 阿莲蹲守了多长时间才等来这么一头野猪,最后又生死相搏,才把野猪摔死在面前。 可以说,这每一两猪肉都是阿莲的心血。 都是一等一的极品。 可雪豹的突然出现,并虎视眈眈,显然想把整只野猪都叼走。 这顿时点燃了阿莲心中的怒火。 雪地上,雪豹认真的打量了阿莲一会,突然咧嘴做了个威胁的动作。 露出一口尖利的能够撕碎所有肉类动物的牙齿。 阿莲默不作声的看着雪豹伸出爪子去触碰躺在雪地上的野猪。 一只将近一百五十斤的野猪。 “咕咕,咕咕。”雪豹的眼睛闪亮着,做了一个趴伏下来准备猛扑的动作,在测试阿莲的胆量。 白色的哈喇子顺着它的嘴边流下来,很快就结成了冰吊子。 看得阿莲皱起眉头。 她今天捕获的野猪可是特等的食物,正好能解决她已经饥肠辘辘的肚子。 而且,这一百多斤重的野猪,足够她度过这严寒的雪山生活。 可眼下的雪豹分明是在想和她分一杯羹,甚至有可能的话,雪豹就会整只野猪都叼走! 阿莲能不心疼吗? 说不心疼那是骗人的。 不过雪豹不同于野猪。 它比起野猪来,要厉害得多。 不到万不得已,阿莲不想和雪豹起冲突。 只要它不过分,阿莲只能忍让。 只是雪豹似乎不想就这么放过眼前的野猪。 自然界里的弱肉强食,在这里表现得淋漓尽致。 雪豹不可能撕咬一半野猪之后,然后让阿莲也得到一半野猪! 它伸出爪子来对阿莲继续做出威胁动作,希望阿莲自己走人。 阿莲动也没动,拳头却猛然握紧。 不知不觉间,阿莲的呼吸开始加快了。 眼中出现了淡淡的血丝。 瞳孔也开始逐渐发红。 但因为她低着头,雪豹不知道她的变化。 还在居高临下的做着威胁动作。 像拳击运动员,只用一只手来试探对方的实力。 阿莲沉默了一下。 然后深深的吸了口气。 “雪豹,这是我用命搏回来的食物,如果你识趣,不过分的话,你拿些去我没问题。但要是全部叼走,我就和你拼了,听到没有?” “咕噜!”雪豹显然听不懂阿莲说些什么,它能做的,就是发出低沉的咆哮声。 雪豹随着自己的咆哮声伸出爪子扑在了整只野猪的身上,然后张嘴就把野猪叼在了嘴上。 它的“咕噜”声低沉有力。 绿色的瞳孔却盯着阿莲没有放松过警惕。 “……”阿莲一句声都没有出。 但是就在雪豹想把整只野猪叼走的一瞬间,她却一脚闪电般的踹向了对方的嘴巴。 只听“咔嚓”一声,雪豹的嘴巴立即反方向的折过一边去,整只雪豹的身子也一下矮了半截。 紧跟着还没等雪豹惨叫出口,阿莲一双脚再次疯狂地踢过去,连环腿,腿腿威猛无比。 直接将雪豹的大嘴踢得流下血液。 “呜呜呜……呜呜……”雪豹的眼睛一下瞪的老大,显然想不到阿莲居然敢动手。 可是阿莲却连看它一眼都没有。 右手顺着腰间摸出一把来。 紧跟着就是一捅。 “咔吧”一声,白森森的骨节顿时从皮肤中凸了出来,雪豹立即往后退去。 “咕咕……”雪豹顿时痛得一声闷哼,额头上皱起豹纹来。 当然,雪豹也是凶狠之兽,居然硬是不管嘴巴上的伤势,反而做出了猛虎扑食的动作,腾地一下子扑向阿莲来。 雪豹倾力而扑,妄想一下子就把阿莲扑倒。 只要扑倒阿莲,就是雪豹的天下了。 可是雪豹快阿莲却更快,几乎就在雪豹扑到她身上时,阿莲下蹲,右手握着的同时往上举起,直接从雪豹的下巴划到肚皮去! “噗嗤”一声,把雪豹的皮毛划得血淋淋的。 从雪豹的后肚上没差点划到尾巴上去。 鲜血喷溅在白色的雪上,染红了周围。 雪豹身子颤抖一下,扑下来时已经无力再动,整个身子趴在了雪地上。 阿莲静静地看着雪豹的尸体。 眼中闪过一丝黯然。 她这几下动作极快,说起来复杂实际上却连两秒钟都没到。 看起来不可一世的雪豹就死在了她的手上。 由此不难看出,阿莲有多么大的胆量和力道! 在这种雪山上居然能够把一只活生生的雪豹手起刀落,就把它的生命给结束了。 这可是大自然啊,如果换了是我们普通人,恐怕早就又在雪豹的餐桌上多摆上一道甜点了。 深深地吸了口充满血腥味的空气,阿莲这才开始有条不紊的收拾东西。 她的动作并不快,但非常有效率。 只一会就将现场打扫的干干净净。 最后她看了一眼雪豹,没有把它当猎获物,想了想把雪豹埋在雪地下。 “可惜了。这么漂亮的一只雪豹。”说着,阿莲走向野猪旁边,只一拎,阿莲就把野猪拎上了肩膀。 树林后面是一个向下的坡地,阿莲扛着野猪缓缓在阴影中移动着。 在这里,可以抵当一下肆虐的风雪。 阿莲想在这里好好地吃上一顿,以让她饥肠辘辘的肚子得到食物的充实。 只要没有饿死,她就有能力和追踪着她的人周旋,不管是长生会的汉子,还是研究中心陈文辉带领的警察。 因为有这个目的,阿莲找到一个背风的位置后,就把肩上的野猪往雪地上卸下来。 拿出,刮去猪毛,在猪下巴的位置,划开一道口子,直到肚子下方。 然后,阿莲伸手把那颗野猪心割了下来,趁着它还冒着热气,大口大口地咀嚼起来,味道鲜美,肉汁解渴…… 第419章 杀戮又起 北方,某个自治县里。一间不大的旅馆的五楼,在走廊的尽头。 这是一间单人房,仿木地板,刚够差旅住宿需求的设置和装修,陈洁萍已在这儿住了十多天了。 在怀柔区的雪山上一真咬着那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的尾巴不放,眼看着就要追上她并把她逮个正着的时候,那女人可能也嗅到了危险的气息,不再留在山上和陈洁萍他们纠缠了,便在一个月黑之夜,隐入了这个县城来。 其实陈洁萍和吕梁他们,趁着那些神秘的不明首会的人和研究中心的刑警大队成员战斗正激烈的时候,就跟在阿莲的身影,转过后面山脊,往后山上去。 按照陈洁萍的意思,阿莲的同道中人只顾着与刑警大队成员的人纠缠不休,必然无暇顾及到阿莲。 这样,自己有好几个人,去对付阿莲一个,是手到擒来的事。 与其和人数众多的阿莲道会的人周旋,还不如集中力量把阿莲捉住! 反正从阿莲的嘴里,一样可以知道这个神秘的道会的秘密。 同时,撤出雪山上的缠斗,还可以避开与陈文辉带队的刑警大队成员纠缠。 毕竟刑警大队成员是地头蛇,弄得不好,他们认为有价值,或者认为有必要,调一两个团的人马来把雪山包围,反而麻烦不断! 所以,跟着阿莲,并把她捉住,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起初,阿莲的脚印清晰可见。 陈洁萍和吕梁他们还很得意地会心而笑呢! 但是,后来又下雪了! 雪把阿莲的脚印给掩盖起来了。 陈洁萍他们顿时束手无策起来。 而且,还面临一个意想不到的情况。 当初,他们在研究中心附近监视陈文辉他们的一举一动时,突然发现研究中心有异常情况,就匆匆忙忙又简简单单地收拾了一些装备出发了。 没有干粮,没有水。 雪山上,水的问题不算问题。 但没有干粮,倒成了一个让人头痛的问题。 更何况,阿莲的渺无踪影,更让他们迷失了方向。 一度,他们很茫然。 不知道应该是先解决肚子问题。 还是继续追踪阿莲! 后来,他们决定,就在附近弄点吃的再说。 当然,这并不是说,你想要找吃的,就能够找到的地方! 大雪飘飘,什么野生动物都躲藏起来了。 长生会的汉子不熟悉环境,陈洁萍也不懂得野外生存技巧。 他们在雪山上白白浪费了好几天时间,才找到了吃剩下的一具野猪的残尸。 根据分析,这极有可能就是那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留下的。 这不仅说明她对此地的熟悉,还说明她的技能的精湛。 陈洁萍他们顿时又紧张起来。 四下里搜索过了,这个狡猾的女人什么痕迹也没有留下! 最后,陈洁萍啃着生猪肉的时候,忽然明白过来了。 “你们不用再搜索了!”陈洁萍边吃边说。 “为什么呢?”吕梁问。 陈洁萍于是笑答:“我们吃着的猪告诉我的。” 吕梁他们顿时恍然大悟起来。 是啊! 那个女人要是还在山上,她怎么可能把还有肉质的野猪残尸扔掉呢? 于是都竖起母指,对陈洁萍夸奖一番。 吃过野山猪肉后,陈洁萍他们有力气了,直接来到最近的一个县城来。 这是丰宁满族自治县。 陈洁萍他们只好在县城的边缘入住这间旅馆。 它虽然不豪华,甚至可以用简陋来形容。 但因为它进可以潜入县城,退可以很快就隐没在白雪凯凯的大山里去。 房间里尽管只有一张**、一部电话和一个简易的卫生间,但她觉得在此休息得很舒服。 自从摆脱了不明道会的人的纠缠,而追踪披头散发女人又暂时未有着落,因为这种事是急不来的,所以陈洁萍在丰宁满族自治县里这间不大的旅馆住下以后,日子平静又安宁,之前的疲于奔命在这里得到很好的休息和恢复,都感到不愿再破坏这种宁静和舒坦了。 但是,今晚却不行,因为刺耳的电话铃声突然把熟睡在**上的陈洁萍惊醒了。 她睡得沉沉的被电话铃声吓得怵然坐了起来,心禁不住“嘭嘭”直跳,张大了嘴不停地喘气,揉了揉眼睛仍然惊魂未定,喘过一会儿后,她才拿起听筒。 “谁深更半夜找我……有事?” “嘿,不好意思啊,陈洁萍,”吕梁在电话那头神秘兮兮地自报家门道。 陈洁萍已经坐了起来,被子滑落她的肩膀,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心想,现在几点钟了? 虽然她听出了是吕梁的声音,但十多天来他从未在夜间打电话把她叫醒过。 这位长生会的汉子似乎非常理解陈洁萍的休息习惯。 “对不起把你吵醒了,陈洁萍,”吕梁在电话那头说。他的声音有轻微的、颤抖的激动,“我刚刚得到一个消息,这个县城发生了一起很神秘、很诡异的谋杀案。因为手法和谋杀目的很似那个在山头上冒出来的披头散发的女子所为,所以我不得不即时告诉你知道。” “又是把被杀的人摆成一个字符吗?”陈洁萍在电话这头询问道。 心里却有些不满地想:如果是这样谁不知道啊? 但吕梁却说不是,还一下子解释不清楚那个被杀的人到底是被摆成怎么样的一种姿势。 因为他是听当地的电台新闻知道这件事的。 而电台的报道又似乎语意不详,总之是不可理解的意思就是了。 但从吕梁听来,他敏感的神经一下子就联想到必然是他们正在追踪的那个女子所为。 她既然已经意识到自己身处险境,摆脱困境,寻求同道会的人的帮助,必然是她现在急于要做的。 所以这个平静的小县城才会在这个时候发生诡异的谋杀案。 电台在播这件新闻的时候,是打断了正在播出的午夜悄悄话节目而播出的。 也就是说,事发至今,仍然没有什么人介入到这个谋杀案去! 值得庆幸的是,两天前,吕梁他们在逛街的时候,在一间军用物品店里居然买到几套仿真的。 现在,如果穿上它到现场一趟,这深更半夜的,有谁会注意到他们穿的是假呢? 对吧? 第420章 快乐中死 “阿唷,你真是进步神速啊!这么妙的一着,你居然能够想得到?真不愧是搞特工的料子啊!”陈洁萍在电话里这么笑话着吕梁,却已经下**穿衣,用手拢了拢头发,准备过房来与吕梁他们会面了,而且还不忘交代:“叫醒他们,把拿到车上去,我们一边赶过去,一边在车上把穿在外面……” 吕梁听着这个古怪的命令,感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在房间里穿好不好吗?干吗要到车上那么窄小的空间才穿啊?” “你入住的时候登记你们是警察了吗?不是,那什么时候得一批警察在这个小旅馆出入了?真是的,连这个问题也想不到!吕梁啊,可别在细节上弄栽了。” “嘿嘿,也说的是,也说的是。” 很快,一辆轿车急促地朝出事地点而去。 那是本县里最大的宾馆背后的草地上,因为死者刚死不久,雪仍然没有把尸体弄乱弄脏。 陈洁萍他们穿着到达的时候,果然如他们所料想的那样,谋杀案现场还没有当地的警察到场。 而宾馆的保安一见车辆里走下几个穿着的“警察”来,都不分青红皂白,直把他们带到现场去。 “真是惨不忍睹啊!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把人杀了还在他的身体上画上符号的。幸好你们来了,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有个保安想把尸体搬到大楼的侧面去,我说警察还没来,你一动,现场就被破坏了。我怎么说还是懂得一点的,是吧?” 做带路的保安一面走一面不忙自我表功道。 陈洁萍蹙起眉头。 “不错。你是对的,而且知识面宽广。我们为你保持案发现场感到无比感激。”保安听了陈洁萍的说话高兴得傻傻地笑了,他呵着气,双手从手套里拿出来不停地搓了起来。 走到现场时,吕梁吃惊地转过身问保安道:“你们发现尸体的时候,尸体就是这个样子的?” “这还会有假么?宾馆值班的保安是按规定准时巡逻的,他们刚走到这里的时候,尸体已经躺在这里了。他们立即做出了反应,把看到的情况用通话机报告给我了。刚好有个电台的记者喝多了躺了会儿正想回家,听到有人死在了宾馆后面的草地里,就和我一起赶过来了。” “哦,是这样……” “不过你们也真快啊!我才报警不到十五分钟,就赶过来了。只能用兵贵神速来形容了……”保安奉承道。 陈洁萍他们没人去应保安的废话,都低头顺着保安手指的方向望去。 雪花堆积着的、高低不平的草地上,有一具全身发青的尸体,令人惊骇地躺在那里。 肌肤发青得如同被吸血鬼吸吮过一样,干干的、**的尸体被人在身体上用刀画出了一个奇怪的符号,致命的刀口从肚皮剜进去,肠子紫黑又破烂,湿湿的肠内物令人作呕地溢满了肚皮和下体。 只需看上一眼,就翻肠倒胃地让人难受…… “警察你看这种谋杀是不是太残忍了?看,连你们的女警察也受不了了。”保安喋喋不休地对着吕梁说。 吕梁看了看陈洁萍,回过头来白了一眼那个老想着表现自己的保安,不说话。 吕梁知道自己的普通话不好,听着生硬,还说不清是哪个地方的口音。 所以,为了不露出马脚来,吕梁他们在生人面前尽量不说话。 陈洁萍此时已双手撑着两腿的膝盖,身体成九十度在往外吐口水。 她的胃里在翻来覆去,阵阵酸水腥臭难闻地直往嘴外涌,她不得不往外吐。 自从加入吕梁他们中来,陈洁萍其实也经历过许多难看的残忍场面了。 可面对今晚这个景象,陈洁萍还是忍不住要吐! 全身发青的尸首就躺在被白雪覆盖的草地上,除了被刺破的肚皮流出大肠之外,上半身也有深深的刀痕。 吕梁就站在尸体旁,在手电光照射下眯着眼睛观察着。 他慢慢地围着尸体走了一圈,似乎有所发现。 想想自己道会的人也会在危急的情况下使用这种手法,他心里不免有些释然。 不难想见,杀人者是把人刺杀后,再在死者的身体上划下自己需要表达意思的符号的。 死者是一个血气方刚的青年,生殖器前有小小已经结成冰的液体,这说明他被色诱了,而且很有可能在兴奋中被杀掉的。 他全裸的身上肌肉分明,双手弯曲地张开着,像在做付卧撑,眼睛微闭。 一看就知道小伙子还陶醉在爱的结合的快乐中。 而且很明显的是,从快乐到死去,几乎是在一瞬间过度完毕。 这除了说明天寒地冻之外,杀人者的快捷与下刀的精确,也是很到位的。 有些象被急冻的样子,从生活着到死去,只在刹那间就过度完成。 在至死的那一刀划破肚皮并剜得肠子破碎,因而弄得肚子和下体脏乱之外,在死者的胸部有大面积的划痕,血液刚好沿着刀口往外渗出并在伤痕上很干净地凝固,从而使刀子划出的符号清晰、明显却不紊乱。 很明显,这是故意等死者的尸体有些冷却下来后才做的,目的就是要用血痕划下的符号清楚、易见,好向自己道会的人发出呼救信号。 死者胸部被划出的血迹周围,却很干净,明显是怕多余的血污弄乱那个符号,是经过人为擦拭的。 并故意与被刺破的肚子形成鲜明对比,这样比较容易辨别那里是杀人的伤口,那里才是借助尸体画上符号来表达求救的意思,使人看了更感到令人毛骨悚然。 这个惨案,只能说明杀人者根本不把别人的生命当作神圣的不可侵犯的圣灵。 而是当作某种用途的牲畜。 看他的胸部,先是被划成了十字型,然后又在十字型的中点往下划了两道斜线,一个“米”字型符号就很明显地呈现在死者的胸部上了。 为什么会是一个“米”字型符号呢? 吕梁心里是很清楚的。 但他不便对外讲。 第421章 露出马脚 特别是不便对陈洁萍讲。 毕竟,死者是她的同类! 这时陈洁萍已经挺过了那段反胃作呕的阶段,慢慢地走了近来,尝试着探头过去瞄上一眼,又赶紧转过头去。 如此重复做了几次后,她才适应过来。 她看着这个“米”字型符号是从死者的胸部正中央为起点的,以及为了杀死死者,那一刀刺进肚里再剜割的发狠劲儿,简直到了杀人不眨眼的地步。 并因此使得死者所遭受的惨死是多么让人恐怖。 陈洁萍只看了两眼就不寒而栗起来,她看看吕梁,吕梁也是一副魂不附体的样子。 “你能解释一下吗,吕梁?”陈洁萍连声音也颤抖起来,眼睛盯住吕梁小声地问。 “这明显是一个‘米’字型符号,”吕梁说。 他说话的时候在有意识地选择比较能够解释清楚眼前的现状又不至引起太大的恐慌,所以有些吞吞吐吐的样子。 “你比如说吧,像我们的族人,当他们一走出大峡谷的谷口之后,他们首先会看到什么呢?很显然的,每一个长生会的汉子首先看到的就是满天的星星,对吧?” “没错,但在这里,她这么一个‘米’字符号是什么意思呢?你可千万别告诉我,她是在死者的身上画星星……” “可是,可是……她的而且确在画星星……”吕梁知道就这样回答陈洁萍,很显然难于令她信服。 所以当他看到陈洁萍又张大嘴想反驳自己的时候,他抢先开口接着道:“在你们普通人看来的确很不可思议。但在我们看来,却是能够解释得通的。你不妨想想看,我们因为修练上的缘故,常常需要到尸首,所以道会里的人,对于死去的人,特别是刚死不久的人就特别有兴趣。我们都修练一种搜寻尸体的‘探尸’功,有些象红外线扫描仪似的。对遥远的地方死了人有特别敏感的捕捉能力!” “但这也不靠谱啊!陆地上不仅地大物博,还人海茫茫,红外线从大老远的天际上扫下来,岂能分辨清楚这个符号啊!”陈洁萍不相信地说。 吕梁搔了搔自己的后脑勺,接着道:“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如果如你所说的那样,当然是找不到什么了。问题是大家都知道这里附近有一个混在普通人中间的不明道会的人,对吧?这样,要搜索的范围就缩小很多。而一个被杀的人躺在雪地上的情况是不多见的。只要发功来回扫上两三次,就能意识到情况的非比寻常。然后拉近已经被锁定的目标物,再辨别目标物上是否有人为的符号就容易得多了。” “哦,是这样。那么接下来呢?” “当看到尸体的被杀的地方乱七八糟时,并不能表示这是他们道会的人所作所为。但如果尸体上其它地方有很清晰的他们熟悉的符号,情况就大不一样了。明白了吧?” “所以她必须杀人才能引起本道会的人注意?” “嘿嘿,你真聪明。要是其他动物,冻死、饿死野外是很平常的事。不难想象,在这个大地上,也只有人类本身是不经常被杀的。即使是被杀,也往往是一般的谋杀、它杀,都不会在尸体上画符号的,对吧?特别是画上一个星星闪光时非常近似的符号‘米’字,就更能说明在遥远的地方,正有一个本道会的人像星星一样被孤零零地流落在人海中了。” “这那我们要把现场毁掉。否则一旦被刑警大队成员那些人和警察们知道了这个秘密,岂不是利用这个来诱捕不明道会的人?” “对!我们如果不先毁灭现场,就有可能出现两种情况:一是那女人真的被她的道会的人救走。这是完全有可能的。他们道会的人到来之后,必然会发那些让人头晕目眩的妖功,那些厉害的气场,不说普通人束手无策,就是我们也奈它不何的;另一个就是你说的刑警大队成员的人知道了,又来插手捣乱了。” “哦,你们原来是奸的!怪不得你们来的时候不开警车而开普通的轿车了。当时我就纳闷了,只不过被杀人案弄迷糊了,竟然忽略了这个细节!”保安警觉起来,并突然大声地叫道。 陈洁萍和吕梁刚说完他们的担忧,就被一旁的保安听出了他们的来历了。 陈洁萍和吕梁只顾着分析情况,倒没注意到身旁还有一个不是他们一伙的保安! 现在被保安这一声呼叫,顿时傻了眼。 他们迅速地回过头来看时,不免有些不知所措。 因为除了在一旁的保安之外,在李立的旁边还有另外一个保安。 那一刻,彼此都愣在原地上,错愕地看着对方。 陈洁萍和吕梁还对望了一眼;而发出惊呼声的那个保安还伸直了手指着吕梁! 他张大了口,瞪圆了眼睛,发觉自己的冲口而出是多么愚蠢的事情! 有那么的一瞬间,他仿佛全身停电了,站在那一动不动。 李立和他身傍的那个保安却同时剂刷刷地转过头来看着陈洁萍他们。 这停摆了似的一刻刚过,说时迟,那时快。 吕梁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只三五下手脚,就把眼前的保安掀翻在地,并狠狠地朝他的脑袋来了一下狠拳。 而站在李立身旁的那个保安一看眼前不对劲儿,转身就想跑掉。 可是,李立不肯给他机会,也闪身靠近去,如同猛虎扑食似的扑近去。 先狠狠的在保安的背后给他一拳,接着冲上前用膝盖顶去保安的屁股上。 保安昂天号叫一声,便软绵绵地往下倒…… 把那两个发现他们的保安打昏后,吕梁还和陈洁萍对望了一下,为刚才两人忘乎所以地只顾分析而咋起舌头来。 “哎,都是我不好!看到这么奇怪的杀人现场,就忍不住想一探究竟。都没注意到身边还有不是我们自己的人!”陈洁萍首先自我检讨道。 吕梁也不好意思起来,接口道:“也不能全怪你。我也有份呢。我要是警惕性高,就会用眼色制止你的问话。可当时只顾着回答你了,没差点儿惹出事来。” 第422章 判断准确 李立在一旁拍着自己的双手的雪花,说道:“别惺惺作态了。我们要毁掉现场,小不得是要被这两个保安知道的。所以说,制服这两个保安是必须要走的一步棋。你们就不必为这个事内疚了。与其互相作态,倒不如想想怎么样脱身更实际!听,外面正式的警察往这儿来了!” 陈洁萍和吕梁凝神静听,果然,这会儿宾馆外面的街道上,正响起了尖利而刺耳的警笛声,直奔宾馆而来呢…… 听到警车呼啸声的时候,警车已经驶近宾馆的正门了。 那刺耳的刹车声,以及紧接着的发动机发力的声音,表明警车没差点儿驶过头了,然后转弯拐入宾馆来。 警车正在守在大门外的另一个保安的指引下,直奔杀人现场而来。 陈洁萍他们要回到车上想撤离宾馆显然来不及了。 他们迅速看了看周围,案发现场是在宾馆后面,排水沟的旁边。 除了警车驶近来的小道外,可以从宾馆的后面水沟绕到另一边去。 但是,他们听得出来,警车不止一辆! 也就是说,在宾馆的正门,按照正常惯例,警察们是会派人守住大门的! 所以,绕到另一边去,再往大门外走,一样的危险。 幸好,陈洁萍他们发现,在宾馆后墙有一个锁着的小门,用于清洁工和电工出入,吕梁立即示意了一下刘奇。 刘奇非常明白吕梁叫他干什么。 他们之间那种意会能力很强。 彼此的一个眼神,或者一个示意动作,就能使另一个意会神合。 这样一来,他们省去许多的语言交流,使他们生硬的普通话尽量少暴露出来。 刘奇明白吕梁叫他干什么来着,立即走近那扇门去,用万能钥匙把宾馆的后门打开。 四个人刚走进去关好门,本县的警车就停在了案发现场。 警察们下得车来一看,不免大吃一惊! 因为接到报案的时候,明明是说宾馆的后面草地上发现一个被谋杀的死者。 可这会儿展现在他们眼前的,在死者的身旁,还有两个倒在地上的保安! 这意外多出来的两个穿着保安服的人,如同死去了一样直僵僵地躺着,在没有按两人的脉搏之前,还以为他们也死了呢! 警察局长左手夹着一个公文皮包,皱着眉头从车上下来,走近去一看,便有些意外。 转身看着在大门外做指给他们知道,案发现场在哪的那个保安跑近来,局长不管他还在大口大口地喘粗气,很不解地问:“哎,这是怎么回事?在电话里,你们不是说只有一个人被谋杀的吗?” 那保安跑近来后,看着保安队长和另一个保安也直挺挺地躺在了地上,正惊讶得张大了嘴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呢。 他搔着自己的后脑勺,也是一副茫然不知情的样子。 半晌,他才自言自语道:“真奇怪啊!你们先到的那些警察是和我们的吴队长一起来看现场的。怎么吴队长躺在这儿了,却不见了你们先来的警察呢?” 局长一听,脸色即时乌黑起来。 脸庞上的肌肉绷得紧紧的,转过头来问身旁的其他警察道:“在我们到来之前,有哪个派出所知道了这件事?” “没有啊!接到110值班室汇报有谋杀案后,我第一时间就打电话向你汇报的。像我们县已经有很久没有发生谋杀案了,谁会自作聪明不先向你汇报而自己先跑来现场啊?” “这么说,在我们到来之前,是没有其他派出所的警察到来啦?张秘书,马上打电话到110值班室核实一下,看看他们除了给我们总局汇报这件事之外,还给其它派出所说了这件事没有?” “是,局长。” 这时,法医转了一圈之后,走近来对局长说:“报告局长,那两个保安并没有死,只是晕过去罢了。” “哦,那能不能就地弄醒他们?”局长对法医比较客气。 因为他要依靠他来尽快弄醒保安,以便第一时间掌握真实情况。 法医不作肯定答复,只说他试试看。其实他也没有什么绝招。 无非就是平常大家百试不爽的办法,用冰凉的水淋到晕倒者的头上,让他清醒过来。 可一时之间,要找凉水还真没有,只得叫守大门的保安到值班室去拿水杯来。 这一来回折腾,就用了十多分钟。 保安队长懵懵懂懂醒过来之后,仍然感到天旋地转的。 他在一个警察的扶持下,坐直了身体。 可他的两眼还在迷迷糊糊地眨啊眨,还轻轻摇摇头,轻轻地苏气,半晌还弄不明白眼前是怎么一回事。 局长虽然心急,但不能硬催他说话的。 他头脑不清醒,乱说一通不但不能起到帮助侦破案件的作用,弄不好,还会起到误导作用。 所以只能耐心等候。 他一手夹着公文皮包,一手插进裤袋里,就在案发现场兜来转去,正心急火燎得茫无头绪之际,秘书走近来对他说:“报告局长。110值班室明确答复,这件案件除了报到局里来,并没有报给任何派出所知道。” 局长当即心里“咯噔”了一下子,狐疑地眯缝起眼睛,把手从裤袋里抽出来抚摸着自己的下巴,想了想,轻轻吸了一口气,语气沉重地说:“如果是这样,情况就变得复杂得多了。因为很明显,在我们到来之前,有一伙不明身份的人,曾经来过这里。最有可能就是后来被保安吴队长识穿了,只得将他打晕,然后逃之夭夭。现在,吴队长的口供很重要……” 正说着,吴队长的茫然不知所措有所收敛了些,他模模糊糊地听得局长的说话后,就有些不连贯地对局长说:“的确,事情的大概就如你所说的那样。那些假警察只顾着说如何不让这条尸体给警察看到,我就想,你们既然是警察,怎么还会说不让警察知道的呢?就大声呵斥他们不是警察,结果,引得他们对着我打了起来……” 局长一听吴队长说的和自己判断的几乎一模一样,正想得意几句什么的时候,抬头之际,眼前的情况让他一愣,傻了! 第423章 智慧脱险 ……警察的提前到来,使得陈洁萍他们很被动。慌慌张张地,如同做贼一样地进入宾馆后门,躲过与警察直接面对面的惊险会面。陈洁萍他们几个仍然有些六神无主。 因为,躲过了警察,并不意味着他们就能够很安全地离开宾馆。 现在都不要管那具尸体会被警察们,特别是刑警大队成员留下线索那些事了。 等一会保安醒过来之后,警察们有了线索,必然会对周围进行搜索。 脱离这危险的地方,是他们目前最需要解决的事情! 他们从后门进入宾馆的走廊后,彼此都不敢喘口大气儿,眼前的气氛相当紧张。 要是不能尽快想出法子脱离险境,很快,他们就会处于被动局面。 弄不好,就有可能与警察们遭遇。 事情一弄大,全县的警察都会前来支援。 那样的话,想脱身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按照惯例,警察们知道附近很值得怀疑,有可能仍然潜藏着嫌疑人的话,就一定会加派人手前来帮忙的。 到时候直接面对面的冲突不仅成为可能,还会是程度相当激烈。 因此,现在想办法离开此地,就成了非常紧迫的事情。 他们不像不明道会的人,遇上什么不顺利的事情,就依靠法术来扰乱现场。 吕梁他们的法术不到紧要关头是不允许使用的,所以他们必须依靠自己的力量和智慧摆脱险境。 可警察们已经封锁了宾馆! 要想出去就非得突围不可。 当然,这样一来,就有可能碰上死伤。 之前刘奇在雪山上受的伤至今仍然未完全愈合,此次冲突再有一个受伤那就更经受不起了。 所以眼前的危险程度是不亚于在怀柔区雪山上的遭遇战的。 “现在还有什么办法?大不了我们在冲出去之前,我把宾馆的电闸拉下来,我们趁黑暗好摸出去。” “是啊,别犹豫了。还是冲吧。等他们发现情况的真相后,我们更难冲了。”刘奇也是冒死往外冲的意思。 但吕梁不哼声,他已经知道陈洁萍并非等闲之辈,只是情况太急,她一时想不出办法而已。有关陈洁萍的能力,在离开道会总部的时候,吕梁就被交代过,要相信陈洁萍,她会有许多让人意想不到的突发想法和潜藏着的超凡能力的! 所以吕梁慢慢转过身来,定定地看着陈洁萍,等待她来作决定。 其实陈洁萍此时也是茫然不知所措的。 只是当她抬起头来的时候,看到吕梁一脸期待她作出决定的样子,顿时又羞又气! 羞的是她没如他期待的那样拿出办法逃离此地;气的是她不是他们的队长,就算是,也是个副队长,干吗把压力放到她身上来? 她顿时有些歇斯底里地吼起来:“别眼光光的看着我!我又不是神半仙,会掐会算……” 她的说话只说得这一截子,就被她身旁的李立伸手过来护住她的嘴。 吕梁侧伸出一根手指放到自己的嘴唇上做了个“嘘”的动作。 随后说:“别那么大声,你想嘈醒旅客让他们告诉警察我们在此吗?” “你说什么?” “我说你想嘈醒旅客让他们告诉警察我们在此吗?” “嘈醒旅客……告诉警察?”陈洁萍喃喃自语道,忽然,她嫣然一笑,一掌拍到吕梁的肩膀上,“对啊!我们就是要嘈醒旅客,好让他们给警察来个措手不及!” 陈洁萍的突然胸有成竹,都有些让吕梁他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们只有怪怪的看着陈洁萍自己在得意忘形。 其实,陈洁萍并没有被吓傻了,而是因为她听到吕梁说别嘈醒旅客,免得他们报告给警察知道这句话,使陈洁萍的大脑顿时如电光火石般闪耀出智谋来。 她刚才的失态此刻全无了,还露出得意的笑容,说:“有了!我们不是都穿着吗?现在,我们分头到楼上的客房叫醒他们,就说宾馆发生人命案,有匪徒潜入宾馆并安放了,请大家立即穿好衣服从大门疏散到大街上。然后我们各人自己瞅准时机,把脱了,混入疏散的人群中。到了大街上,就一切都好办了。” 吕梁他们想不到陈洁萍竟有如此智谋,都护住嘴偷偷笑起来,对着陈洁萍同时竖起了大母指,然后就分头行动。 他们逐层去敲旅客们的房门,然后大声地对他们说:“旅客们快起来,我们是人民警察,现在,我们郑重地告知你们,宾馆遇到紧急情况了!刚才,有一个旅客被人谋杀了!我们怀疑,杀人者有可能躲藏在宾馆里。为了你们的安全,现在,请尽快起**,疏散到旅馆大门外的大街上。听到了没有?听到就马上起**行动起来!” “起来啦起来啦!有匪徒在宾馆里按放了,随时都有可能把宾馆给炸掉。接上级的通知,各位旅客,请你们立刻起**,马上到宾馆门外,以避免人身受到爆炸的伤害……” 我的妈啊!旅客们顷刻之间纷纷扬扬起来,惊慌失措地从客房里涌了出来,真奔楼下而去。吕梁他们看准形势,趁机把脱了下来,混入逃离宾馆的人群中去。虽然把警察服脱了之后,他们身上穿的只有**裤,但因为许多旅客都是惊慌得顾不上穿外衣就离开旅馆的,所以,吕梁他们的衣着,反而更融入旅客们中去。 而警察局长之所以为眼前的一幕发愣发傻,就是宾馆里的住客突然之间,全部慌慌张张地涌向了大门外的大街上,守门的警察喝都喝不住。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做警戒的那几位,怎么不拦住他们啊?”局长喝问道。 他已经有些恼羞成怒了! 刚刚才有些眉目,就突然出现这种很意外的情况。 旅客们突然之间往旅馆门外逃去,是什么意思呢?谁告诉他们知道,要离开旅馆的呢?放眼看去,旅客们拖箱带包的有,衣着不整的有,都吵嚷着,惊慌失措又乱哄哄地往旅馆门外奔去。 守在门口的几个警察手拉着手,仍然没有办法把旅客们给拦下来,还被骂得狗血淋头的,说叫我们离开旅馆的是你们,拦住门口不让出的又是你们!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第424章 不明目的 局长凭着自己多年的经验,已经意识到杀人者很有可能就在旅馆里。 正常情况下,从外面跑来一个人,把人杀了,然后又溜之大吉。 除非被杀者与杀人者深仇大恨。 否则的话,没人会这么干! 从现场情况看,这个被杀的人死得很蹊跷,似乎与某种神秘的祭祀之类的迷信活动有关,而非寻仇之类的凶杀案。 这个可以根据死者身上的刀痕来作出判断。 因为如果是寻仇的话,只要把对方杀死,也就算是报了血海深仇了! 如果还不解恨,大不了在死者身上咬牙切齿地胡乱划上几刀发泄的刀痕即可。 不可能那么淡定,停留下来,置危险情况不顾,而在死者身上划上那么整齐的刀痕的。 基于这一点,局长认为,把住宿于宾馆的旅客留下来,过问一遍,很有可能找到有用的线索。 但是,这样的思路都被外逃的旅客给打乱了…… 还没等局长的这个想法付诸实施,情况的变化就出人意外地快! 没人知道怎么一回事,旅客忽然之间都从房间里走出来,而且神色慌张地直奔宾馆的大门涌去。 秘书只好跑去宾馆正门去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负责守卫门口的一个警察,就一把拖住一个正往外走的旅客,问:“喂,喂,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急匆匆往门外奔来干什么?遇到什么事了?” 那旅客就回答说:“哎,怪啦!这不是你们警察叫我们起**疏散的吗?说什么出现了凶杀案,而凶手很可能还躲藏在宾馆里,还安装了!叫我们都到大门外来呢。怎么你反问我是怎么回事呢?” 秘书一听,知道事情的复杂性远比想象的更复杂了,急匆匆又跑回来报告说,旅客们接到警察通知,说宾馆发生了凶杀案,还在大楼里装了,所以按照要求疏散出来。 局长一听,心里顿时涌起一把无名火,他的脸色柴涨了起来。 心里那个火,就是怎么也按不下,正想张口大骂一通是那个自把自为,走去叫旅客疏散的? 反了不是! 可是,他的无名火涌到喉咙处便停下了。 这时他忽然想起宾馆的保安说过,在他们到来之前,曾有一批不明身份的“警察”来过这里,照这个情况推断,最有可能是“警察”们故意出来的骚动,好让“警察”混在其中逃跑! 意识到了这一点,局长的火气又被冷静给压下来了! 不要冲动,不要发火! 这个时候,更需要冷静与分析,千万别被表面的乱象迷失了方向。 敌人正希望自己犯这种错误呢! 局长在心里这样告诫着自己的时候,理智终于占了上风。 局长的分析很正确。 但是,等到他明白事情的真实意图时,已经来不及制止了。 要知道,凶杀案的现场是在宾馆的后面草地上,等到在正门做戒备的警察向局长汇报有大批住宿旅客无端端拥到大门来,还不听劝阻,跑到大街上。 局长带着几个警察跑到正门时,已经有很多人跑到大街上去了。 他们嗡嗡营营的,充满了恐慌和惧怕,一边往外涌的时候,还一边传递着经过他们的大脑过的信息,使得无端的恐慌在人群中传染。 甚至传到后来,已经把有谋杀案说成是连环杀人案了。 当这些心怀恐惧的旅客涌到大门外时,虽然现在已经是下半夜了。 但大街上还是有稀稀疏疏的过路人、出租车司机,他们出于好奇而围近来,一些看不出什么名堂的路人又陆续走掉。 这就等于说,有心搞出这个小骚动的人,早就趁机溜掉了,要把旅宿的客人和大街上的路人完全分开,显然做不到了。 局长不禁皱着眉头,眼看着大好机会就这样溜走只得徒呼无奈。 正在若有所失之际,法医跑来告诉他,宾馆保安吴队长完全清醒过来了,嘴里在一个劲儿说他们是奸的呢。 局长顿时又来了精神,二话不说,跟着法医转过身去,大踏步赶往案发现场。 这时,天是那样地寒冷,风有些刺人肌肤地刮着。 从宾馆正门往大楼的后面走去,视野上刚好能够看到整幢大楼的正面。 那正方形的高大的楼宇,因为住宿的旅客都跑下来了,他们离开房间时,习惯性地把房门卡也拿着走下楼来。 而房卡一旦离开房间,房间会自动断电几乎成了现代宾馆的标准设置。 所以,整个正面几乎漆黑一团。 唯有右上角上一间客房的窗户上仍然亮堂。 这也许是接到警讯后,因为太过于慌张的缘故,难免会有旅客忘了拿房卡而使得这间房间的窗户仍然亮堂。 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人在突发事件爆发之下,忘记这个,忘记那个,一点都不出奇。 所以局长看了看那唯一亮堂的窗户,也没有什么引起他注意的地方,继续往凶杀案现场奔去。 这时,保安队吴队长还在为刚才那些人给他一个老拳而咬牙切齿呢。 他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他穿着一件军绿色的棉大衣,但因为刚才躺在雪地上太久了,整件棉衣的后面湿湿的一大片水印。 他的头发乱蓬蓬的,折向左边的胡子上沾着一些雪花屑儿。 吴队长见局长风风火火赶回来了,仍然痛苦得愁眉苦脸地向局长点点头,在警车的旁边靠着身子,伸手到棉大衣的口袋里拿出卷烟儿,示意了一下局长抽不抽,局长摆摆手,他才自己抽出一根,点上,狠狠地吸上一口。 后来,他把胳臂肘支在警车上,一双仍然充满了愤恨的眼睛盯着地上躺着的那具画着“米”字形的尸体,用低沉的、微微有些颤栗的声音说道:“他们可是一伙水深着的人来呢。” “哦……”局长只“哦”了一声,就明白眼前碰到的不是一般的凶杀案了。 看吴队长那种表情,那种语气,就知道事情的复杂性远不是一件普通的凶杀案了。 “是啊!局长,我刚看了尸体,在他的胸部上有一个用刀深深划出来的‘米’字,看样子不是因为仇恨而胡乱划上去的,而是为某种目的画的……”法医也凑近来向局长汇报道。 第425章 惊悚怪叫 “是这样?那么,根据你多年来的经验判断,杀死一个人,然后在他的身上画上符号,他的目的是什么呢?”局长问法医道。 “报告局长,本人学识有限,还搞不清楚杀人者这样做是什么目的。” “这……”局长沉吟着,转过头去看着吴队长。 “还是你先说说你遇到的情况吧?” 吴队长于是回忆道:“发现凶杀案后,巡逻的保安即时将情况向我汇报。我一听,赶紧来到这里,一看,确实是一件凶杀案,就打电话到110报警。同时,为了保护好现场,我就留在这儿守着,生怕有人搞乱案发现场。我以为会有好一段时间的等待的,岂知,我才抽了一支烟,在周围走了一圈儿,就有穿着的三男一女开着一辆轿车赶来了。因为是凶杀案,我有些儿怕,见有警察来了,自然高兴地迎上去。” “之后呢?” “他们围绕着尸体看了一会儿后,就互相间谈论起来。说什么他们常常使用的法术都是远距离作的。当他们要搜索地上的物体时,总是通过冥想就能互相知道彼此在哪里的诸如此类的说话。后来,他们说着说着,就说漏了嘴,竟然说人类是不经常被杀的。即使是被杀,也往往是一般的谋杀、它杀,都不会在尸体上画符号的,但画上一个星星闪光时非常近似的符号‘米’字,就更能说明在遥远的地方,正有一个本道会的人像星星一样被孤零零地流落在人海中了。那个女的就接着提议,要把现场毁掉。否则一旦被刑警大队成员那些人知道了这个秘密,岂不是利用这个来诱捕不明道会的人?” 局长听了吴队长的说话,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一下子就联想到最近有一份机密度很高的内部通报,说的就是关于碰上超出正常情况的案件要通报给一个叫什么小组知道的? 他一时想不起来了,但眼前的情况正符合那份内部通报的要求,便叫警察们把尸体小心保存好,放到车上运回局子里去。 可是,当他们一挪动那具尸体时,在宾馆楼上的一个窗户里,就是刚才整幢大楼唯一有光亮的那个窗户,传出了一声尖利的哀号,非常凄厉地划破了凶杀案现场的凝滞与肃静,令到人们的毛管不禁松动,头皮一阵一阵的发麻。 窗户上,一个披头散发的黑影,举着双手,正对着漆黑的夜空撕心裂肺地呼叫,这凄怆的尖叫,使得警察们在起满鸡皮疙瘩的同时,神经也高度紧张起来,刚抬起头来,一件不知是什么的物体就从天上扔了下来,直往警察们的头上坠下来…… 随着那一声非常凄厉地划破凶杀案现场的凝滞与肃静的尖利哀号声,宾馆顶层那个披头散发的女子,举起双臂,昂天长号。 她愤恨啊! 她哀伤啊! 好不容易逃离了长生会的汉子的追击,悄悄地潜入这个县城来,并找到一个难得的机会,刚刚把一个在她眼里纯粹是符号的人摆在宾馆的后面,怎么那么快就被发现了呢? 发现就发现吧,她知道,凶杀案的现场是要保护的。 只要时间再拖长那么一些,她的目的就能达到! 可是,只差那么的一刻,她的努力又前功尽弃了! 她因此发疯一般从自己的房间里冲了出来,直奔走廊中段对面房间破门而入,把一对相拥而眠没有撤离的小夫妻吓得魂不附体。 他们抬起睡眼惺忪的眼睛,只看到一个幽魂一样的女鬼,嚎叫着破门而入。 长长的散发在黑暗中如同一个麻袋罩在她的头上一样! 使人感到了惊世骇俗。 她激动中在房间里真奔窗口而去,一下子就推开玻璃窗。 月光洒在她的脸上,青寡中带着变形的恼怒! 当她探出头去往下看时,就如同一颗狰狞的头颅,在长发包围中要丢落地面去似的,让人一下子就联想到断头鬼! 这时,原本住在这个房间里的那对小夫妻,丈夫惊恐万状中,颤抖着打开了**头灯。 于是,他们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原本青寡的脸庞因为激动而憋得通红。 在看到房间里亮起灯后,她猛然转过身来,瞪着令人惊骇的、泛着狼一样绿光的双眼,只扫视了一眼**上的那对小夫妻,似乎无暇顾及他们,在房间里快速扫视了一遍。 但是,即使是这样,那对小夫妻仍然被吓得呆若木鸡。 他们看到这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她的眼睛飞快地在房间里扫视了一遍,似乎在寻找什么来着。 最后,她的目光停留在平板电视机上。 她看似瘦骨嶙峋的身体,如同一只野狼,从站在窗户边一下子原地跃起,“嗖”的一声,人就跳到电视机前,双手抓住平板电视机的两边,一下子就把电视机举了起来,大踏步走到窗口前,把电视机扔了下去。 随后,她举起双手,凄厉又伤心地昂望着黑暗的天际,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哀号。 那长长的,带着哭腔的尾音,是那样地令人心寒而又神经紧绷。 她很专注地昂望了天空一会后,慢慢地转过身来,不经意间,**上那对小夫妻看到她是那样的失落,那样的痛苦。 淡绿色的眸子里,有两滴晶莹的泪珠在闪烁! 只是一瞬间,她仿佛被恶魔抽掉了灵魂,只剩下空空的躯壳,有气无力地看了一眼**上的小夫妻,垂下头来,有如无主的游魂野鬼,慢慢地走出了房间。 她的眼神空洞洞的,如同行尸走肉。 脸庞因为长及过肩的头发遮掩了两边脸颊而使面部显得窄长,眼鼻嘴就排在窄长的条形状的脸皮上,有一种骨瘦如柴又吓人的感觉。 仿如看到一个从地狱里饿得只剩皮包骨的野鬼闯入房间来一样。 直哆嗦得小夫妻久久也喘不上气来。 小夫妻两惊魂尚且还未平静下来,相互搂得紧紧的,不知道起**看看房门被撞得破烂到什么程度;不懂得拿起**头柜上的电话报到总台去;只是紧紧地搂抱在一起,除了颤栗就是张着两对被惊吓后显得空洞又惊惶的眼睛,紧张地注视着房间门的走廊。 他们还没有从过度的震惊中清醒过来。 突然,一队警察手握支冲门而入。 随着“举起手来,不许动!动就开!”的一声断喝。 警察们站成了马步形,用指着**上的那对夫妻,做好了随时准备开的准备。 第426章 案外之案 小夫妻今天真是倒霉透了! 本来是密月旅行途经此地,准备游玩一两天这个小县城就往北去的。 不料才第一个晚上入住这间宾馆,先是莫明其妙地停电;接着被告知出了凶杀案,要疏散到大街上去;只想着没什么大事的,还舍不得**一刻,就相拥着而眠。 正睡意朦胧中,又被一个披头散发如同野鬼一样的女人撞门而入。 那举止行为竟然是那样的让人惊恐和颤栗;可这个惊吓还未退去,现在又被警察们用指着要举起手来不许动! 小夫妻俩是出来度密月的,新婚燕尔,夫妻之道新鲜**,都脱得光光的,现在却要双双举起手来,那张被子就顺着两人的肩膀溜滑下来,露出雪白的上半身。 小伙子尚且没有什么。 难为情的是那个女子。 她圆润的脖子下,诱人得血脉喷张,心儿狂跳。 那女子似乎也意识到这一点了,就想放下高举起来的手拉一下被子上来遮挡一下。 但警察怕她是假招,说不定就是伸手入被子拿,顿时紧张地用指指她让她别动,同时重复一次地提醒她道:“举起手来,不许动!” 新婚女子顿时被吓得更高地举起手来。 “我不能把被子往上拉拉吗?”女子颤着声音问道。 警察说:“当然不能!谁知道你是去拉被子还是去拿!” 那男子可不服气了,嘟哝道:“那我家媳妇岂不是亏了?” “你宁肯吃点亏还是不想要命?”警察问。 “那你要看到什么时候?”男子仍然不服气道。 这下可把那个拿指着小夫妻的警察给噎着了。 是啊,要到什么时候才可以放下来呢? 警察局长进得房间来一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一手把拿指着小夫妻的那个警察的按向地下,和蔼可亲地对小夫妻说:“对不住啊!因为案情实在太诡异了,所以打搞了你们真不好意思啊。快穿好衣服吧。别冷着了。这大冷天的,还要你们这样子,真不好意思了。穿好衣服之后,把刚才撞门进来的人描述给我们听,好让我们尽快破案……” “我……我……真的可以放下手啦?”女子颤着声问道。 “真的可以放下手了。” 女子迅速放下手来,拿起**头的**,套在身上,把那又白又滑的胸部遮挡起来。 局长正想问小夫妻俩刚才是怎么回事。 可是,他的问话还未出口,他手握着的对讲机就响起了“叽叽喳喳”的无线电杂音,一个警察气若游丝的声音就从对讲机那些杂音中传来:“一个女人,从楼梯冲……冲下来,跑……” 警察们当即呼啸着卷出了这个房间,直奔楼梯而去。 转了好多个弯,才在楼梯间碰上刚才把守楼梯并报告情况的那个警察。 只见他流了一鼻子的血,人已躺在楼梯间,帽子被打掉在几步远的地方,头发乱蓬蓬的,却不见了。 不难想见,这个被打到躺在地上的警察,遇上了一个多么凶恶的女人! 做守楼梯的警察在听到楼梯上有“咚咚”的脚步声时,肯定会躲到楼梯边上的,等到那个从楼梯上冲下来的女人快要到达楼梯口的时候,守候的警察才会突然从暗影处冲出来,用指着那个冲下来的女人大喝一声“站着不许动,举起手来!” 不用说,那一刻,那个冲下楼来的女子一定会站住不动,举起双手来。 但是,令人感到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守楼的警察后来怎么就被袭击了呢? 而且还被打到流鼻血了,还飞出一边去! 那女子袭击警察的力度与速度由此可见一斑了! 幸好的是,警察被打得七荤八素之后,还记得用对讲机通知其他警察。 然而,从楼上冲下来的几个警察,一看眼前的情景,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他们除了一个留下来负责照看被打伤在楼梯间的警察外,其余的继续往楼下冲去。 他们大步跨过那些楼梯台阶,三步并作两步走,一口气不停歇地追到大厅,并没有发现人影,就继续冲出大门去。 但是,大门外一样没见人影! “给我四处搜!跑不了多远的。我们听到报告声之后,一秒钟都没有停下来过!从楼上冲下来,也就四五分钟左右,绝对跑不远的!”局长大声说道。 警察们顿时四散开来,在大门外周围搜索起来。 这时的大门外静悄悄的,四周围因为拉了电闸的缘故,虽然后来重新把电闸打上去了,由于到处还有些混乱,也没有人把电灯重新拉亮,所以,四周围就显得有些黑暗。 警察们搜索了一下,没找到人。 正感到纳闷之际,宾馆值班守院门的保安,腿脚一拐一拐地从院门外的大街上拐了进来。 他一手护住自己受伤的腿,用手指着大门外的大街,断断续续地对在大厅里搜索的警察说:“我守在值班室里,忽然听得有很急的脚步声从宾馆大门里跑出来,估计发生了什么事,就从值班室里走出来看看,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好像鬼魂似的慌慌张张跑到一辆警车旁,打开看了一眼,又走到另外一辆打开车门,探头进去看一眼,就坐上去,发动车辆冲了过来。” “后来呢?” “我见她又慌张又没有穿,却跑去开走警车,一定没有好事。情急之下,我就站到大门的正中去伸出双手做拦截动作。岂料她是亡命之徒,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不仅不减速,还加大油门,直冲过来。我一看,她是拼命了,就赶紧往一旁躲闪,可还是被倒后镜碰上了,这一交真是跌得不轻啊!” “那么,她往那个方向跑的?” “往东,对,是往东出县城的那个方向跑的。” 警察们一听,转身看了局长一眼,见局长大手一挥,于是什么话也没有说,纷纷冲上车去,着车,打方向盘,狠踩油门,一路“哗喔哗喔”地鸣着警笛追出宾馆大门去。 可是,却连个影儿都没有看见…… 第426章 正面对峙 雪山上,就在刑警大队成员的组员们在误以为快要捉到不明道会的人的同时,陈文辉已经绕到一条粗壮的汉子后面了。 举起手来,对着那影子射击,陈文辉相信,完全可以手到擒来。 但是,陈文辉却没有这样做。 他知道,他遇上了震惊世人的奇异对象了。 看吧,那汉子的高大,完全不是我们普通人的那种高大。 怎么说更准确一些呢? 好象,不太对劲儿,对!是比例不对! 似乎汉子的双肩与两臂特别发达,蕴含着巨大的爆发力! 陈文辉知道,在这样对手面前,自己是不够对方打斗的。 但是,在他的内心里,他又多么想生擒这个家伙! 这对研究中心来说,是最想要的样板和标本! 然而,生擒对方成功的机率比较小,最有可能的是,被对方打死。 陈文辉从来就没有怕过死亡,因为他坚信一定会活下去。 对于陈文辉来说,与其碌碌无为地活着,倒不如轰轰烈烈地死去! 作为研究中心的武装部队领导,他的任务就是生擒这些不明道会的人,为研究中心研究灵异人活的标本。 所以,陈文辉早就把生死置至度外,因为从他加入刑警大队成员时起,他就没有了死的可怕之念。 距离那条汉子已经很近了,这个至今仍然让人们猜测不出来自何方的怪物,就近在咫尺了。 不管多么难于纠缠,甚至牺牲自己的生命,身为刑警大队的组长,一定要把这个生物擒拿回研究中心。 如果错失这个机会,陈文辉会感到绝望与痛苦的。 天空乌云滚滚,狂风席卷着雪片掠过大地。就好像一片片锋利的刀锋。 虐杀着一切胆敢出现在它们面前的生物。 这是一座白雪凯凯的大山。放眼望去,到处都是冰冷而刺眼的雪花。 无端起来的狂风形成了气势汹汹的龙卷风。 就好像魔鬼的獠牙大口,随时准备把人吞噬。 这是死亡的世界啊……事后刑警大队成员的人这么说道。 那个时候他们还能在死亡狂风的威胁下接近影影绰绰的不明道会的人。 在狂风怒号中隐隐约约地听到不明道会的人在互相交流,因此寄希望着生擒到一个不明道会的人。 虽然要实现这个希寄是很困难的,但不明道会的人就近在咫尺,就已经足够让刑警大队的成员们拥有希望了。 那个时候大家早已经把危险置之脑后了。 他们向着目标不断地前进着,在满是狂风中迫近那些生物去。 已经近在咫尺了…… 莫明的狂风已经在这片荒芜的雪山上肆虐了数十分钟。 在它们高达将近十米每秒的可怕速度面前,没有多少人物还敢奢望投入战斗。 曾经被人们视为不明道会的人的那条汉子,在旋风面前也一样脆弱的仿若婴儿。 大雪已经彻底被搞翻天了。 到处都是被狂风卷起来的雪花。 整个雪山上雪尘滚滚,人们很难再看到别的颜色。 现在的雪山上,只有那些不自然的,被巨大物体吸附下产生的奇妙现象。 在旋风的外围,却是一个风平浪静的世界,仿佛那股龙卷风与周围一切没什么事一样。 天空乌云密布在一小片上空上,狂风也局限在一定的范围内。 放眼望去,雪山上的树木沐浴在雪花覆盖下,静静地伫立在山间上。 只有陈文辉的刑警大队成员与不明道会的人激战的地方,仍有风力夹着雪花在飞舞。 风口下的那条汉子眼睛警惕的望了陈文辉一会。 很惊讶于陈文辉有也不用。 陈文辉随即看到了那条魁梧大汉,也气呼呼的把桃木剑放下,移到身背后去。 他表情狂怒地对着陈文辉招了招手。 示意陈文辉即管放马过来。 那条汉子因为在一次与想捕捉他的警察殴斗中,他的满口牙齿都被警察打断而换了假牙得名。 但绝不能因为这样就小瞧他,斗殴对不明道会的人来说是家常便饭。 能够在斗殴中活下来并且不被捕捉到,这个才的重要的。 假牙从来不怯和警察搏斗,当他看见陈文辉把放入袋后,他也随即表现得很绅士就是证明。 那条汉子对着陈文辉二指交叉,在互相揉指关节。 同时,他摇晃几下自己的脖子。 那姿势,那动作,极具挑衅的意味,看得陈文辉也不禁咬牙切齿起来! 太不把我们当人看待了! 就为这个尊严,陈文辉今天也要和假牙拼个你死我活! 躲过一阵旋风扫过,假牙认真的打量了陈文辉一会,突然咧嘴一笑。 露出一口暗哑色的假牙来。 “看来不把你收拾了,你还以为能够和我们平起平坐呢!”假牙在心里面默念道。 他也只能这样默念了。 他要开口说话,就相当于鸡同鸭讲了。 陈文辉默不作声地卷起衣袖来,露出了他肌肉结实的手臂来。 哈,警察的小手臂,居然也敢展示出来! 假牙露出了不屑一顾的表情,顺手就弯起他的臂膊来。 那瞬间,陈文辉仿佛听到了假牙肌肉绷紧的声音,如同绷得太紧快要断裂的钢丝发出来的声音,“嘣嘣”作响。 陈文辉不免皱了一下眉头。 他知道自己今天遇到劲敌了,只要被对方碰到,即使不死,恐怕也得一身残。 但强烈的捕捉对方的意识,支撑着他与假牙对峙。 眼看着假牙慢慢向前移步过来,陈文辉在不断地计算着彼此的距离,不能让对方够得着自己。 面对强大的劲敌,灵活躲避是陈文辉的策略。 陈文辉不想死在假牙手上,但又不愿眼看到手的猎物溜掉。 他就只能见机行事。 只是假牙不想和陈文辉空耗掉时间。 他想干净利索地把陈文辉收拾掉。 他知道他的道会的人等着他归队,然后迅速撤离这是非之地。 万一再有一个流落在普通人群中,那可真是偷鸡不着反蚀把米。 “……”陈文辉不哼声。 也没动,拳头却猛然握紧。 心里在算计着什么。 神秘莫测的不明道会的人! 那是他渴望了多久才碰上了他们! 他不想什么也没有做就放弃了他们! 自从加入刑警大队之后,他和这些来无影去无踪的家伙不知打了多少交道,今天才算是面对面地碰上了他们的雄性,他因此不想放弃。 第428章 又有命案 彼此的对峙大有一触即发的味道,陈文辉的呼吸开始加快了。 眼中出现了淡淡的血丝。 瞳孔也开始逐渐发红。 但因为他低着头,假牙却不知道他的变化。 还在居高临下的摆着各种打斗前的姿势。 仿佛在说:“来吧,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竟然敢放下来和我搏斗!难道老子还怕你不成?” 陈文辉沉默了一下。 然后深深的吸了口气。 看着假牙并不规则的跳跃。 他知道这并不是什么攻击的套路,更多的是想以此来活跃一下自己的精神状态。 与其正面与他打斗不占上风,倒不如趁其不备攻其下盘! 陈文辉这样想着的时候,抬起了双手,作西洋拳击的姿势。 那假牙一看,顿时笑得昂起头来。 这不是在找死吗? 举起双拳来要击我? 只怕你拳还没到我身,被我捉住双手,只需往左右两边一撕,你就得尸分两块! 但是,就在假牙昂头嘲笑的一瞬间,陈文辉却一个闪电般的向前就地一滑。 其时,陈文辉站在雪地的小坡上,而假牙却站在小坡下。 就在陈文辉出击之前,他就想好了:硬拼肯定不是假牙的对手。 但是,通过智取,利用现有的条件,应该有胜算。 所以,当假牙得意忘形昂天大笑之际,陈文辉就着坡地飞身滑向对方。 看到过打足球吧?飞身铲球时不小心铲着人,必然会铲伤人。 更何况现在陈文辉是故意而为之! 当他飞身滑到对方的脚前时,他对着假牙的膝盖就是狠命的一铲。 只听“咔嚓”一声,假牙的小腿立即绷得紧紧的,小腿后方的筋肌仿如被电击了一下,麻辣的感觉从小腿肚内迅速向身后漫延。 飞快地传递到背脊,胫槌,整个人触电似的一软,矮了半截。 紧跟着还没等假牙惨叫出口,陈文辉一双手抓住的管,猛地朝假牙的下巴顶去。 动作迅猛,一气呵成。 竟然直接将托顶到假牙的下巴上,连假牙也被撞碎。 假牙惨叫声,伸手去护下巴。 可这一护,竟然痛得他昂后便倒。 “哇哇……哇哇……”假牙呼唤着什么,高大的身躯在雪地上打起滚来。 可是陈文辉却连看他一眼都没有。 左手顺着杆直接摸到了假牙的额头上,紧跟着就是举起来要往下砸。 可是,他的手还没有落下,陈文辉就感到了一股巨风卷来。 “哎也!”陈文辉顿时一声惨叫,额头上渗出了点点冷汗。 虽然他擅长搏击,但在那股子神秘的旋风面前也是表现得束手无策,一下子就被卷得远离了假牙。 等他揉着眼睛从远处的雪堆前站起来,再回到与假牙对峙的地方,一切已经物是人非了。 假牙不见了,强大的旋风也停下了。 只留下被旋风旋过的雪迹。 而与他搏斗的假牙,那个大块头的不明道会的人,却不翼而飞! 陈文辉摸着自己的后脑勺,自言自语地说:“不见了?就这样神神秘秘地不见了?” “可不是!我们更可笑,以为捉到他们了,冲上去叫缴不杀,结果风停雪落之后,走近去一看,举着双手的竟然是苏州生!” 李小锋和巫世奇走近来对陈文辉说。大家顿时哄然大笑起来。 …… 接到丰宁满族自治县警察局的报告后,陈文辉终于露出了笑容来。 自从在雪山上与假牙近距离地接触过,陈文辉认为,再没有那么好的机会了! 眼看着假牙被自己飞身铲去膝盖骨上,那“咔嚓”一声,至今仍在他的耳边回响。 以他的经验,这一声膝盖骨折的声音,足以让假牙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这样,生擒不明道会的人的壮举,就会得以实现! 这次,陈文辉想,再怎么着,也不能让假牙好象阿莲那样,让她莫明其妙地逃离研究中心的了。 可是,正当他满以为能够手到擒来之际,又是那种神秘莫测的气场,如同鬼魂出现一样,真是来无影去无踪的。 不知怎么就刮得那个风,连睁开眼睛都变得不可能。 甚至,有那么的一瞬间,陈文辉仿佛失去了一切能力一样! 象什么呢? 对,就象在做梦一样! 在梦里,你可以意识到出现什么情况了,甚至,人能看见眼前的一切。 可是,当你想干点什么的时候,竟然发现全身已经不听你的使唤! 除了你还有意识,还知道发生什么事之外,其余的已经不属于你的了! 当陈文辉能够爬起来,并能够和刑警大队成员其他成员交流的时候,眼前的一切已经不是你想要的一切了。 雪山依然是那个雪山,但假牙不见了,也不知被什么东西带走了! 有竹篮打水一场空的感觉。 最令人懊恼的是,所有有关不明道会的人的线索全部断了。 连那个杀人成符号呼唤本族类前来救她的阿莲,也不见了,彻底失踪了! 这个情况对陈文辉来说,真是要多懊恼就有多懊恼。 所以,近段时间以来,陈文辉都是在消沉中度过的。 今晚,难得丰宁满族自治县警察局打来电话,说他们县有一个死得很离奇的人,胸部被人划成了米字形! 一听到死了的人被划成了某个不明意思的符号,陈文辉就雀跃起来。 这至少可以说明一点的就是:那个脱离了研究中心的阿莲,仍然没有能够回到她的道会去! 这就足可以在她的身上大做文章了! 所以,听完电话之后,陈文辉立即率领他的特别小组十万火急地赶去丰宁满族自治县。 可是,毕竟路途遥远,直到第二天的下午,陈文辉一行才赶到丰宁满族自治县。 到县警察局和局长简单聊几句之后,就直奔宾馆来了。 这是丰宁满族自治县最豪华的宾馆。 之前是作为县委、县政府接待上级领导和外宾用的。 后来改革开放后,政企要分离,就拿到市场来公开拍。 现在成了私营性质的准四星级宾馆。 虽然改变了性质,但当年建设和装修的痕迹仍然被保留了下来。 廊柱上颇负盛名的民族形象的大理石雕刻仍然是它沉积着历史的顶尖艺术品,大堂上相嵌的是仿汉白玉的白石板拼花地板。 它古色古香中拼出了令人眼花缭乱的几何形图案,让人站在其上,就能感受得到历史的韵味和比肩现代的豪华。 第429章 不同群体 可是,这会儿陈文辉他们没心欣赏宾馆。 他们从越野车下来后,只瞄了瞄这幢宏伟的宾馆,就直奔案发现场去了。 现场虽然被县警察局的警察用黄色警告带拦了起来,但似乎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那被雪复盖着的草地,和其它地方一样,根本无法再从上面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陈文辉皱着眉头看了看,样子难掩失望之情。 “巫世奇,你可得看清楚了,这些痕迹有没有灵异的东西在里面?我觉得啊,一旦与那些东西沾边了,就神秘得让我们无从下手了!”陈文辉则身对巫世奇道。 巫世奇苦笑了一下,“报告陈队长,我们与之打交道的那些人,什么时候与灵异脱离过关系啊?” 两人相视苦笑起来,然后不得不作出仔细察看的样子。 而事实上,陈文辉的大脑里却在不停地回忆着县警察局从电脑里传过来的有关死者身上那奇怪的“米”字型符号。 据说那是杀人者用来与他们道会的人的符号。 这就对了! 他们作法,动用灵界的力量,急令阴间的鬼魂前来兴风作浪,用遥远的传音术互通消息,这些,陈文辉都是最熟悉不过了。 但奇怪的是,根据保安吴队长的叙述,那些假扮警察的神秘人物似乎也对这个符号所知不多。 在陈文辉的大脑里,五州市出现的那伙人应该是和之前研究中心失踪的那个女人是一伙的。 如果这个猜测不错的话,那么,那伙神秘人物就应该知道符号的用意。 但是,现在情况表明,事件的真相越来越复杂了。 而且远远超出了他之前的判断。 这里有两个事实在充分说明,目前,除了研究中心失踪的那个女子之外,似乎又多了一个也很神秘的群体,加到这件神秘事件中来了。 你想,有谁会对一具尸体上的符号感兴趣呢? 在中国来说,就应该是自己所在的研究中心了。 而现在所知,居然还有一伙穿着的人前来探究死者身上的符号! 还不清楚这个符号所表述的是什么意思! 很明显的,在怀柔区雪山上,发现了恐怖的将人杀死后扭摆成一个“s”字型的,应该是从研究中心逃跑出来的女人所为。 那么,按正常的情况下,她道会里的人来救她,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 可是,陈文辉率领刑警大队成员返回雪山时,看到的却是两伙人在雪山上斗法! 而丰宁满族自治县宾馆的保安队长遇到的假警察,显然也是追踪失踪女人出新的杀人案来的。 这些假扮警察的人,如果是本国不同部门的秘密研究小分队的人马,他们没有必要被吴队长发现不是真警察后而对吴队长采取不正当手段来保护自己的秘密。 这是不允许的,也不符合国情。 这样一来,事情已经很明显了,那就是在研究中心失踪女子与本道会的人的同时,另外存在着一伙至今仍然不知道来自何方的神秘群体。 他们的目的最有可能就是和自己的目的是相一致的……那就是捕捉研究中心之前逃跑出来的那个来自神秘角度的女子! “巫世奇,你看出什么名堂了没有?”陈文辉转过头来问站在他身旁的刑警大队成员巫世奇道。 巫世奇摇了摇头说:“她把尸体摆在这里,很显然是用作与道会里的人的。之前的假警察们因为要赶在真警察到来之前就要开溜,所以没有来得及搬动尸体,也就是说没有把躲在楼上的女子的用途打断,所以她没有暴露自己。说明那时她正在与本道会的人着。后来警察搬动尸体了,也就是说打断了尸体应起的作用,所以躲在楼上的女子发火了、暴怒了,就拿电视机砸下来……” “没错。你这是根据现场情况所作的分析,而且分析得很好。当然,这仍然是表面现象。照我看,透过这些表面现象,还应该看到更深一层。”陈文辉启发巫世奇道。 可巫世奇想了许久,仍然没能猜透陈文辉所说的意思。 陈文辉只好解释道:“是的,你说的情况是他们即时在做的事情。但是,有些情况已经超出我们最初的判断了。你想,一开始的时候,也就是在五州市发生离奇怪事的时候,我们是把它列为那个逃跑的女子的后续事件来追踪的。对吧?” 巫世奇频频点头应答着。“是啊,是啊。” “可是,如果你仔细分析一下,我们近来碰到的事情,就会发现,事情远远没有这么简单。根据王辉主治医师的研究和分析,我们在五州市遇上的那个龙门仁的生理特点,是与我们研究中心之前捕捉到的那个女子阿莲是不一样的。之后,我们在怀柔区雪山上包围的那些人,他们是在和另外一伙人斗法,而且都是招唤鬼魂前来帮助他们,搞得阴风阵阵,鬼哭狼嚎的。这应该说他们的特点是相一致的!现在,那个女子杀人后,又来了一批假警察,而且据保安吴队长所说,他们也是对尸体上的符号表现出了第一次知道……” “是啊是啊,陈队长你这样子一说,我真是窍门大开啊!怪不得老是扑朔迷离啦,原来是两伙神秘人物来的!哎也,对啦,他们又是些什么人来呢?” “这个,我至今也不知道。只是隐隐约约分辨得出他们不是同一伙人。但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不再稀里糊涂地以为是在追踪之前知道的那伙人了。可以这样说吧,宾馆保安吴队长见到的是另一伙神秘人物;而新婚蜜月的那对小夫妻见到的,就应该是我们研究中心跑出来的那个女子阿莲。我们只要分别询问他们就可知道不同的情况了……” 刑警大队成员正聆听着队长陈文辉的分析。 这时候,丰宁满族自治县的一个警察脸色青青地走近来,凑到警察局局长的耳朵旁耳语几句什么。 警察局长随即脸膛也起了变化,双眉越皱越紧,听完作汇报的那个警察的耳语后,他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很难为情的样子,抬起头来看着陈文辉,半晌才字斟句酌道:“不好意思,陈队长,呆会不能带你去见宾馆的保安队吴队长了……” “为……什么呢?” “他刚刚……被谋杀了……” 第430章 惊魂脱险 阿莲有了一顿生野猪肉的补充后,顿觉精神爽朗起来。 她有些困意,举起双手打了个哈欠,真想在雪地里找个地方睡上一小觉。 但本能告诉她,这个时候想到要睡上一觉,实在是一个奢侈的想法了。 她咋咋舌,慢慢站起身来,向着山坡下一望,不觉大吃一惊! 那几个尾随着她身后的长生会的汉子,像幽魂一样正慢慢在山坡下往山上移动着。 “到底有完没完?像跟尾鬼似的,怎么老甩也甩不掉啊?”阿莲在心里自问道。 阿莲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她从雪窝中站了起来,恶狠狠地瞪了那几条慢慢往山上移动着的人影一眼! 不禁叹息一声,拿起她的,跃出雪窝,往后山上走去。 才走了几步,阿莲小心地看了雪地上一眼,却并没有说出来。 但她的脑海中突然响起“嘀”的一声,阿莲心中一紧,立即意识到自己就这样往后山上撤的话,必然会留下一双清晰的脚印,那就等于告诉长生会的汉子知道,自己藏在山上呢。 阿莲随即折断一枝树枝,一面往山上走,一面打扫自己留下的脚印。 而那个叫吕梁的长生会的汉子看了众人一眼,道:“大家注意了,雪山上似乎有人走过的痕迹,看来我们的跟踪并没有丢失目标。” 他转头看看陈洁萍,“现在是傍晚,对于我们长生会的汉子来说,正是活动的好时候。” “鬼才相信你的话!”陈洁萍已经感到有点累了,神情十分疲惫地面对着吕梁缓缓开口道。 她的手向旁边摸索着……猛地抓住一棵树干就靠近去:“能休整一下吗,实在很累了!” 说着,她已经率先不再前行了。 “愚蠢的家伙!”吕梁摇摇头,看向众人:“还有需要休息?如果没有的话,还是少数服从多数,我们不能眼看着目标就在附近了而半途而废吧?” 李立他们三个根本就没有停下过,他们继续默默地向山上走去,用实际行动支持吕梁的说话……毕竟吕梁说的不错,附近有些树上的积雪很不匀称,显然是被动物碰着树干而抖落一部分积雪的。 而在这荒山上,最有可能就是那个往后山上来的女子碰着的。 陈洁萍向四下里张望了一眼,这是静寂的雪山,她没发现什么可疑的迹象,能够说明那个披头散发的女子就在附近。 “你能说明一下吗?你依据什么判断附近有人出现过?”她看着吕梁问。 “这很简单,”吕梁说着,他来到一棵树边,指着树上轻轻弹起的一枝树枝。 “正常情况下,它应该和其它树梢一样被压得同样低才对。它之所以能够弹起来,是因为原来压在树枝上的积雪抖落下来了。” 陈洁萍顿时明白过来! 她不得不佩服长生会的汉子观察周围环境的细致。 而此时,躲藏在山腰上的阿莲,正一边打扫自己的脚印一边往山上退去……她很茫然,看着刚打扫完的雪地,感觉自己被动得不得了。 是的,这样做她藏匿了自己的行踪,可同时也降低了自己撤退的速度。 有些得不偿失。半山腰下响起一阵说话声,一个好肯定的声音说道:“头,你看,这里有野猪和人走过的行踪!” “进入警戒状态。”吕梁发出命令道。 长生会的汉子随即成伞形蹑手蹑脚地前进,脸上还带着警惕的神色。 阿莲打量了一下眼前的情况,她紧张得手都不知道如何放了。 “不躲藏了,拼力气吧。我刚吃了野猪肉,补充了能量。而你们却空着肚子,在这寒冷的雪山上,奔跑可是要消耗大量的热量的。”阿莲自己对自己说,随后她挑了一条下山的道路,放开步子就往后山山下跑。 “跟我来。”吕梁似乎发现了什么,大手向后一挥,领着长生会的汉子和陈洁萍就向山上冲去。 “喂,不能等等我吗?”陈洁萍气喘吁吁地问道。 “坚持一下吧。”吕梁头也不回地说。 陈洁萍看了他一眼:“你总不能只想着捉不明道会的人而不管我的死活吧?” 吕梁打了个哆嗦:“这个,这样好吗?李立,你留下照顾陈洁萍,我们在山顶上等你们。” “好的,头!”李立答应了一声,同时回头看了一眼陈洁萍。 在山腰上的一个小雪窝,有一堆散落的猪骨架子,上面仍然残留有被人啃噬过的痕迹:“看来我们的判断没有错,大家分散搜一搜。” 吕梁下令道。 在距离小雪窝不远处,吕梁找到一条清晰的脚印,一看就知道是那个披头散发的女子留下来的。 而且,看那些脚印的清晰度,可以判断出,是刚刚留下不久的。 “通知李立,不再在山顶上汇后了,而是在后山脚下……”吕梁有些激动。 他刚吩咐完,就带头跟着脚印追去。 “如果快的话,不出两个小时,我们就能追上她,并把她生擒。”吕梁满有把握地判断道。 他们深一脚浅一脚地往下追去。 可是,自从发现目标的痕迹之后,吕梁就过度地兴奋起来。 在茫茫雪山上奔跑了一个多小时,吕梁终于有些醒悟过来。 他似乎忽略了自己以及队员们的可持续性。 吕梁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刘奇:“我们多久没有进食了?” 刘奇想了想,回答道:“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没有进食超过二十四小时了。” “那么,你还能坚持吗?”吕梁问。 这次刘奇不作答了。 他实在快不行了。 感觉上,在雪山上奔跑不比以往,他不仅肚饿,还饿得发慌。 吕梁无计,他也走不动了,“如果还想活着返回大峡谷,那就劳逸结合吧,在这次任务中,只有生存,才是排在第一位的。” 刘奇听了,默然不语,即便还有人心存怀疑,在这个时候似乎已经别无选择了。 晚上一点十五分左右,李立带着陈洁萍来到与他们汇合了。 周围静悄悄的一片死寂,没有半个人影,一直在追踪的那个女子已经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但所有人都很默契的没有问。 众人喘息过后,从山上下到附近的村庄,在一户很偏僻的农户前停下了脚步。 第431章 饥不择食 吕梁指了指门口,向陈洁萍做了个手势……陈洁萍犹豫了一下,摸了摸后腰上的刀把,上前轻轻拧开门锁,将门打开,探头向里面看了一眼。 屋子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影,她向身后做了个‘ok’的手势,蹑手蹑脚地进了农舍,其他人鱼贯而入,陈洁萍郁闷地发现,自己竟然成了打头的。 为了避免麻烦,他们尽量地小心翼翼。 在刚开始的时候,还比较顺利,众人一直走到厨房,都非常的安全,但是,就在她们快要找到食物的时候,二楼上面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就在众人惊愕之中,一个头发花白的农村老女人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很显然,她也被惊吓到了,看着陈洁萍他们,好长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小偷?”老太太的目光由茫然变成惊怕,紧接着,她以与其年龄绝不相趁的敏捷动作,张开双臂向陈洁萍扑过来,如果她不是要卡陈洁萍的脖子,这个动作应该是代表着“热情”! 就在陈洁萍犹豫着是否拔刀制止她的时候,一记猛拳贴着她的肩头击到那个老太太的脖子上,巨大的惯性将老太太的身体带得向前仰倒,立即瘫软在众人面前。 “她要是不晕倒,只要她大声一叫,整个村的村民醒过来,我们就有麻烦了。到时候恐怕连我们自己都脱不了身,更别说找那个女子了!” 耳边传来吕梁淡漠的声音,他大步走到灶台边,揭开锅盖,一手伸进锅里,抓起硬如石头的馒头就塞入嘴里去。 “嗨!”另外的几个长生会的汉子也不客气起来。 现在,补充能量对他们来说,是至关重要的。 他们虽然是强大的道会一员,但是,归根到底,他们也是人,也是需要填包肚子才能够生存下去的。 陈洁萍就更加不能例外了! 二十多个小时粒米未进,还要面对冰天雪地,她也不是铁人,她也得凑近前去抢几个馒头来填肚子。 只是她对吕梁这种为了馒头却不惜杀人是有几分抵触的:“你怎么可以随便杀人?” 吕梁看了她一眼,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我已经说过理由了。再说,我也没有杀她。过得一会,她会醒过来的。” 说着,他将手伸指放到地上那个老太太的鼻孔前。 “放心吧,她气息尚存。” 他的手缩回来,迅速地啃起生硬的馒头来。 “大家填包肚子了吗?我们出发吧。我相信,那个女人跑不了多远的,我们能够追上她,捕捉她。”吕梁发出命令道。 众人默默无言地跟在他的身后向村外走,陈洁萍握起她手中的刀,与吕梁保持着一段距离,身后有几个人都低声地嘀咕起来,抱怨怎么才能够找到那个披头散发的女人! 这大冷的天,她一样需要温暖的地方,否则,她也会被冻死的。 刚刚走了一段路的吕梁,听到身后同伙们的议论,猛然醒悟过来。 吕梁站在了雪地上,不再带领大伙往雪山上去,而是直奔人烟稠密的县城而去。 一月漆黑的夜空,没有繁星,也没有月亮,天空好象被冷得也瑟缩起来,所有的光亮都躲到黑暗的夜幕里去了。 下面,丰宁满族自治县一样冷得人们不敢到大街上去。 虽然依靠人工出来的暖气有些让人干燥得不舒服。 但相比较到大雪纷飞的露天去,人工出来的暖和简直就是天上人间了。 那个在怀柔区雪山上披头散发的女子,在机智地躲过长生会的汉子的追捕之后,她在暖和的宾馆里登记入住之后,狠洗了个澡,把头发梳理得如瀑布般飘逸。 雪白的肌肤经过热水的浸泡之后,再涂抹上昂贵的润肤霜,在宾馆橘黄色的吊灯映照下,朦胧中显出了**的**。 是的,宾馆里面很舒服。 但是,这个女子知道此地不是久留之地,必须要尽快与本道会的人取得。 之前,她在研究中心对付研究中心的人时,虽然她是被捕进去的。 但在她看来,与研究中心的人周旋,她觉得游刃有余。 然而,在雪山上碰上长生会的汉子后,她就发觉他们非同一般! 她知道,以前那些神秘的争斗,弄得彼此人伤的事情,多数是与那些长生会的汉子碰上了,才会如此的。 所以,这个女人认为,还是尽快摆脱那些幽魂一样尾随着自己的长生会的汉子为上策。 那么,引诱一个替死鬼来与本道会的人,就成为很有必要的事情。 而且是越快越好的事情! 好在她很懂得男人们的弱点,所以她在宾馆的小部里,故意买一只黑色却细两个号的女人用的小衣儿,扣在自己的身上。 虽然有些粗俗和不伦不类的,但却是致命的**。 男人通常都是被视觉所迷惑。 这个,不管是她所在的道会的人中是如此,她相信,普通人也一样如此。 在她看来,男女之间的相互吸引,是不同的。 男人很粗俗,看到性感的女人就会蠢蠢欲动。 不像女人,非要心仪,才会被吸引。 所以,她可以想象得到,呆会儿,她很性感地出现在旅馆的饭店时,必然会有不怕死的飞蛾扑向蜡烛。 果然,事情就如她如料的那样,她走到旅馆的饭店的时候,一旁在她身边经过的男人,纵然平日里多么正经,都免不了心头为之一震,脸浮红晕,眼放绿光。 其实男人归类起来更多的属于肉食动物,他们能不暗暗垂涎三尺吗? 而且,男人们多数是屁股决定大脑的人物,自然就会有忍不住**的人上钓了! 想想看吧,一个单身女子,身穿着颇具挑诱能力的半露衣裳在眼前晃悠着经过,那会是怎样的一种吸引力啊? 特别是那些出差在外已经很久不归家的业务员们,他们是最明白不过对方穿成这样是什么用意。 跑业务嘛,长时间在外漂泊,饥饿感使得他们饥肠辘辘,因而变得饥不择食。 猛然间见一个衣着暴露的女子在眼前经过,那里还能忍受得住啊! 第432章 致命艳遇 关键就在于你掌握什么时候可以走过去搭讪,什么说话既能打破彼此之间初次相识的尴尬,又恰当地拉近两人的关系。 那么,今晚她就是你的了。 在宾馆的用餐大厅里,那女子独个儿坐在不起眼的一角里,点了两样菜,便静静地拿起杯子饮水。 松松的大衣因为有椅子托着下摆,衣襟便往两边张开来,雪白的肌肤就变得很抢眼。 再加上那女子故意媚眼外抛,分明就是在说,来吧,我可寂寞了! 男人们于是明确地接收到信号了,都有一种把持不住的血脉喷张。 彼此正思谋着如何才能接近那个豪放的女子,已经有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走近去了。 那个男人自从这个豪放女子走入餐厅时起,就已经盯上她了。 他扫了一眼周围,发现许多男人都已经无心饮食了,眼像被勾了魂似的死死地看着那豪放女子。 只要一旦冲破碍于面子的那层障碍,就会走近去套近乎的。 于是,那男子不再犹豫,跑了过来。 他想,猎物就得一只,而猎人却成群。 真是眼明手快,不然输完。 豪放女子已经从眼角瞟到了这一幕,可她装作什么也没有看见,把眼帘盖放下来,眼睛眯缝着去盯杯子里的水,豪放女子听到一声有些突兀又有些装模作样的说话:“哎啊,今晚座位很紧张啊,不知道你对面的位置有人了没有?” 其实今晚餐厅里空座位多的是,可这对男女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谁还有心去推理他说得合不合情? 只听得彼此心儿突突地狂跳了起来,两人的双腿都瘫软了。 却仍然装作客气的样子,豪放女还伸出手来先是摆摆,表示没人坐这个位,后又示意他坐吧。 那高大的男子没想到这么容易可以接近对方,早已云里雾里了。 一屁股坐在豪放女的对面,这么近距离的对视,反而让那**高手显得笨拙又讪讪的。 她抬起头来羞羞答答地看着他。 他正弯身想坐下来,他泛着红晕的面孔,激动的神情,深黑的眼睛,显得意想不到的激动和亲切,竟使豪放女子起了一丝丝怜悯他的心,还热切地回望着他,有意鼓励他探究自己诱人的地方。 高大男子的眼睛得到鼓励,便一刻不停地在她的身上和脸上来回地扫视。 当他再次开口的时候,他的声音竟然变了调,有些颤抖地自我解嘲道:“真不好意思啊,今晚人真多。好在得到姑娘如此大方不嫌弃,我这才有个如此温馨的位置进餐。应该说,都算缘份啦,对啦,我叫李平,不知怎样称呼姑娘呢……” “叫我阿莲吧……” 于是两人从最初的客气逐渐变得热呼起来,后来就有些相见恨晚的感觉,气氛顿时轻松又亲蜜得多了。 阿莲说自己因为业务上的事,独自跑到这天寒地冻的北方来,真的好孤独啊! 李平就附和道:“是啊是啊,别说你一个女子啦,就算是像我们这样的男子汉,出门在外,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难怪古人说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啊。” 不知李平这句话是不是触到阿莲的痛处,阿莲竟然眼圈一红,就有了哽咽的声音。 “可不是吗,这天寒地冻的,连个暖脚的人也没有。真有些度日如年的感觉了。” 李平于是挪了位置,坐到阿莲的这边来,还一手轻拍她的肩膀,一手递了一张纸巾给她擦拭眼泪。 “哎,这也难怪。如此寒冷的天气,还得为了糊口而四处漂泊,真是生活不容易,生活不容易啊!不过,俗话说,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你要是不嫌弃的话,我李平愿意做你五湖四海的兄弟!” 阿莲便有了融融的暖意,抬头很深情地看了李平一眼。 “你真是个豪爽的东北汉子!听了你这句话,我心里就舒服多了。好,认识你这个兄弟,是我阿莲的荣幸。来,我们干一杯!” 这样子说着心里话,喝着烈性的烧酒,到他们吃完这顿饭后,就已经依依不舍了。 李平趁机说:“既然时间还这么早,到大街上天气又冷,平日里实在又走累了,不如回房去陪你说说话儿,也好熬过这无聊的时间啊!再说,我还有很多话和你说呢。” 阿莲听了,本来就恨之不得的事情,却还故意说上两句,你就不怕嫂子知道你到新认识的妹子房里坐吗? 李平当然很洒脱,说什么嫂子啊? 我已经离婚几年了。 所以,今晚看到你后,就有一种特别亲切的感觉。 于是两人毫不避嫌地手挽着手,回阿莲的房间里去了。 虽然彼此确实有相见恨晚的感觉。 但毕竟李平是头一回到阿莲的房间里来坐,所谓过门也是客啊。 阿莲便去烧开水,并倒了两杯拿到坐在靠椅的李平前。 不料李平已经意识到即将会发生什么故事了,就激动得连手也抖了起来,伸手去接阿莲递过来的开水,一个不小心,竟然接不住,水就直接洒在了阿莲的身上。 这下子李平慌了,连忙一边道歉说对不住,不是故意的:一面伸手去帮抹水渍,可不知怎么的,李平和阿莲都不哼声了,人也就拥在了一起。 李平这下子以为得到**了,早就陶醉到不知今日是何时! 还连眼睛也闭了起来。 而阿莲却在心里暗暗地偷笑起来! 怎么男人就这么容易上钩呢? 要是告诉他,无端端接近女人会有生命危险的,不知他还会不会主动送上门来? 李平不知道阿莲的引诱是会致命的啊! 他以为这只不过是一场**而已,所以他很投入,还禁不住炽热地狂吻起来,全身心再也控制不住地沸腾。 可是,他都不知道,阿莲的右手正伸向**上的枕头下,那里藏着一把锋利的。 突然,阿莲一声长号起来,手快速地从枕下抽回来,一把锋利又银光闪闪的已经握在了她的手上。 她于是用左手托起他的身体,就在他张开恐惧又意想不到的双眼之际,她用力一刀捅了进去,并顺着顺时针的方向碗了起来。 只听李平“嗷”的一声叫,温热的鲜血顿时喷溅而出,洒了她一身,并流到了**上…… 第433章 杀人待救 现在阿莲对如何杀人已经没有什么不适了! 杀了李平后,阿莲有些狐死兔悲的感觉。 呆呆地看着李平的尸体出了一会儿神,还轻轻叹了一口气,这才看了看时间,伸手摸摸李平的体温,感到差不多了。 她从**上站起来到卫生间去拿了一块毛巾出来,擦净李平的上半身后,才在他的身上用刀深深地划出一个“米”字型来。 让李平半凝固的血液刚好溢出刀伤口,就被寒冷的天气冻结住了。 这样做的目的,是增加伤口的红外线特征,好让她道会的人更便于识别。 在做这一切的时候,阿莲颇为惊诧自己的老道,以及杀人的不眨眼。 记得她第一次被教导杀人的时候,她还害怕得什么似的问教官:“真的要杀人吗?” 那时的阿莲多么犹豫而胆怯。 她对面的教官看出了她的犹豫,于是露出雪白的牙齿,做了个很难看的苦笑样子。 “没有办法啊,为了本道会的繁衍生息,我们总要到普通人那里去的。那样的话,由于语言、习惯、外表的不同,他们必然视我们为稀有物种,把我们捉住进行研究……” 教官的说话还没有完,阿莲就打断教官的说话质疑道:“只是捉去研究,他们也没有伤害我们呀!” 教官于是叹口气道:“我们道会人数太少了。被捉去一个就得少一个。再说,被他们知道我们的存在,因种种不可预估的缘故而产生矛盾,最后发展到全部逮捕,虽然我们的法术比普通人强,但蚁多咬死象啊!我们道长可不希望见到我们道会走向灭亡的那一天。所以,保持低调几乎是道长的基本原则。而要不让别人知道你的存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让知道情况者不再说话。所以,你要学会防卫……” 阿莲笑了,是啊,她杀人只是为了保护本道会的繁衍生息而已。 她在作正当防卫! 训练场上,要练习刺杀的目标出现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听声音是两个中年男人,正向阿莲埋伏着的楼梯间走近来。 阿莲和教官几乎同时扑了出去,尖刀狠狠地刺进用于练习的两个男人的心脏。 “呕……”在确认两个男人死亡的同时,阿莲也跑到旁边大吐特吐,连尸体都未及处理。 “会适应的,只有活下去才是硬道理。” 身后响起教官的声音,一只手掌伸到她面前,上面有一张巾纸:“擦拭一下吧,谁第一次杀人都会有些**的反应,适应了习惯了就什么都不怕的了。” “谢谢你的教导……”阿莲勉强答道。 “当你非要这样做的时候,你会感激今天所学到的一切的。”教官神秘地一笑,将巾纸递到阿莲的手上。 阿莲下意识地伸手接过,就在那块巾纸擦到她的嘴上的时候,眼前又浮现出刚才死者那种惨状来,于是,阿莲又是一阵呕吐。 “就只能用这种方法来保护我们道会吗?”阿莲有些疑惑,但她没有再问什么,而是迅速地瞥一眼就躺在不远处的两条尸体。 这样的训练持续了一个星期,教官确认阿莲杀人后不再有**反应了,总算给了阿莲一个合格的评语和分数。 阿莲却强忍着恶心的感觉,不去想她为了练胆而杀生的经历,但脑子里却总有一个挥之不去的阴影……毕竟她曾经杀死了几个普通人。 ……想起那些经历,阿莲仿佛觉得那是很遥远的事情。 现在,她对于这种营生,已经熟视无睹了。 只要有需要,她就会毫不怜悯地下手。 此刻,窗外很安静,深蓝色的天空上,流星划破了平静而深邃的天空,阿莲相信,这些划破天空的星星,会有一道划痕是她道会的人流下来的。 “我就在这里啊!你们到底知道不知道?”阿莲喃喃细语道,昂望着天空的眼睛闪烁着期望。 阿莲微微地蹙着眉,她走近窗口边,机警而毫不犹豫地打开窗户,探出头去瞄上一眼。 宾馆的周围很静寂。 虽然雪已经停下来了。 但是,室外的寒冷使人们宁肯缩在房间里,而不愿到室外去走走。 阿莲打量周围的环境一会后,已经想到把李平的尸体放在何处最合适,她于是机械地回头看了一眼躺在**上已经死去的李平,那个健壮而又贪色的男人就这样没了,正瞪着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似乎在诉说着什么。 阿莲转身到卫生间去洗了个澡,从卫生间出来时,她已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 按照自己事先设计好的那样,偷偷地溜出了房间,直奔楼下的配电房而去。 为了避开半路上碰到别人,她不坐电梯,而是从楼梯三脚并做两步往下走。 到了楼下的配电房后,她把电闸用力往下一拉。 宾馆顿时陷入了漆黑中。 为了争取时间,阿莲又从配电房奔跑着回到自己的房间去,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一个长形布袋,把李平放了进去,然后背着他从楼梯下到地下,并从宾馆的后门将李平按照要求的那样摆放好。 回到自己的住房后,阿莲走近窗口,并把窗口打开来,让寒冷的风吹着自己,也好降一下刚才因干杀人的事而热血奔涌的身体,并靠在窗框前昂望起浩瀚的天际。 这时,天空仍然漆黑得没有一丝儿的亮光。 因为雪已经停了下来,天际越发显得深邃。 阿莲就倚在窗框边,可怜巴巴地张望着。 按照他们道会的求生规定,在月亮细成一条缝的这两天,任何失落在普通人中的求生者,都可以杀一个人并画上求救的符号。 这样,当他们的道会集体发功并形成一种看不见的功波从天空中掠过的时候,就很容易识别出来了。 原理和之前说过的那样,只要是不太有杀人案的普通人被害了,必然会引起他们道会的人进行一般性的道术探测。 当探测的尸体上有他们熟悉的符号,他们就会重新探测并锁定方位。 当第三次深入探测时,就会仔细辩认符号的真实性。 一旦确定下来,道会就会派人前来救助。 第434章 妙计破碎 所以,此刻,阿莲是多么盼望着本道会的人的法术在深邃的天空上出现啊! 她期待着那种神秘的、似有若无的蓝光在闪耀。 但是,事情并没有像她希望的那样。 天始终那样静寂,尽管不时会有一些很微弱的流光划过,但那不是她需要和盼望出现的那种。 她唯有耐心等待。 眼巴巴地看到她眼睛生痛,正以为本道会的人的功波不会出现之际。 那种对于阿莲来说非常熟悉的,但是在普通人看来却非常恐怖的神秘蓝光,却在这时似是而非地出现了。 漆黑的夜空,有一道暗沉的蓝光,带着些许杀气,若隐若现地在遥远的天空上闪烁、隐匿潜行,阿莲能够感觉得到,但要是换了别人,是什么也看不见的。 可以说,在阿莲的感悟中,这就是她回到道会的希望所在。 她知道那流星一样快速在天空上飞过的神秘蓝光,很快,它就会如同从纷纭的红外线影像中辩别出一动不动,并且比较淡红影像的尸体来;接着,它会对这样的影像表现出兴趣,并重新扫描这是新鲜而又是人为谋杀的尸体。 只要第三次出现在这个尸体的上空,阿莲就有救了! 但是,这时候阿莲发现窗口的下方,有几个宾馆的保安正在紧张地交流着,匆匆忙忙绕到宾馆的后面去,阿莲不免有些失落。 这比她计算的被人发现尸体时间早了一个多小时! 如果保安们移动尸体,使那个符号变了位置,最可怕的就是把整个尸体反转来,或者干脆装上车辆运走,那样的话,阿莲就前功尽弃了。 幸好,保安们没有触动尸体,而是守护着不准别人破坏案发现场。 这使阿莲松了一口气。 她这会儿通过接入宾馆监察视频线,连接到宾馆房间的电视机正紧张地看着保安们的一举一动。 她双拳紧握,托着下巴,两眼专注地看着电视机。 很快,一件令她不安的事情出现了。 有四个警察,非常迅速地赶来了宾馆,并直奔案发现场而去。 他们仔细地观看了尸体后,并不急于翻动尸体,而是指指点点在相互说着什么。 不久,一个宾馆保安就和他们反目了。 紧接着,他们就打斗起来。 结果当然是警察们胜出。 但这四个警察还来不及离开宾馆,又有一批警察从宾馆的大门鸣着警笛直奔案发现场而来。 他们很惊讶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宾馆保安,似乎要弄清楚眼前的情况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阿莲其实也犯糊涂了……怎么警察和警察之间还会互相不见面而躲起来的呢? 正百思不得其解,忽然听得敲门声,说是宾馆发生了谋杀案,需要旅客们撤离宾馆,到大街上回避一下。 阿莲顿时脸青唇白起来。 如果自己走去开门,警察只要随便往阿莲的房间里看一眼,也会出事的。 阿莲的房间里乱七八糟的,血液粘满了房间里的**罩、被子、地板、**头柜。 而且还有些血腥味。 因此,阿莲神经高度紧张地贴近房门后面。 一动也不敢动! 阿莲不是怕警察,区区几个普通人的警察,阿莲相信,他们不是自己的对手! 所以,如果警察破门而入的话,就只好再来一场撕杀了。 但是,那个来叫旅客们撤离的警察刚讲完话,他就走人了,阿莲不禁松了一口气! 一场虚惊总算过去。 现在没有必要与普通人发生什么冲突! 她此刻正焦急地等候着某个神秘的飞行物光临这里的天空。 然而,当阿莲有时间重新想起那个奇怪的,警察和警察之间玩老鼠回避猫的游戏时,几乎是突然之间,她就大彻大悟起来……那些之前来宾馆的不是什么警察,而是一直尾随着自己身后的那些神秘人物! 他们假扮警察前来调查自己的踪迹! 也许毕竟是假冒伪劣品,他们的言行被保安识破了,所以,他们要把保安打倒。 而在此时,真警察来了,他们撤不出宾馆去,所以只好玩这一趁乱夹带在旅客中逃走的招儿! 真是高招啊! 遇上这样的追踪者,难怪阿莲一直没能摆脱他们。 不过这样子一来,也好。 警察们突然遇到旅客们闹哄哄地撤离宾馆,必然耽误他们对谋杀案的处理时间。 而再过半个小时,天空上的波功再次出现的时候,阿莲所在道会的人就会嗅到尸体上的符号。 只要在此之前,警察们不移动、搬走尸体,阿莲的计划就大功告成! 然而,事情的发展显然没有阿莲预计的那样顺利。 警察们很快告知旅客们,宾馆里并没有被安放,大家不必恐慌。 都回宾馆里去吧,这大冷天的,站在大街上不好受的。 于是,电力恢复了,旅客们又回到房间里来了。 这么一折腾,时间就过了二十分钟。 眼看着只差十分钟时间,阿莲所在道会的人就会确认符号的真相,阿莲那个紧张啊,都不知怎么形容才好! 只见她浑身轻轻颤抖起来,牙齿咬得实实的,仍然控制不住在微微地颤响。 在房间里,她走过来,又走过去,抬头看看天空,又看看手腕上的手表,只差三分钟了! 但是,就在这时候,那些该死的警察,竟然搬起了尸体,要把尸体放进装尸袋里去。 那一瞬间,阿莲的大脑崩溃了! 她对天长号一声,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哀鸣,发疯一般直冲那对新婚度蜜月的小夫妻所在的房间而去…… 楼下,案发现场。 警察们在局长的指示下,合力抬起尸体,要放进装尸袋里去。 这一举动,瞬间把阿莲那即将与本道会的人见面的美好计划完全打碎了! 她恨啊! 恨得咬牙切齿的! 她发疯一般冲进了房间。 那扇厚重的房门,在她极度愤怒之下,竟然如同纸板一样被她一撞而破! 她几乎是毫无阻碍地直奔房间而入。 什么疼痛,什么青瘀,对阿莲来说,都没有感觉到。 她此刻的愤怒,让她恨不能就飞身到楼下去,把搬动尸体的警察杀个干净! 第435章 杀回县城 阿莲激动中进入房间后,真奔窗口而去,一下子就推开玻璃窗,探出头去往下看。 她原本已经梳理好的长发,因为激动而狂奔过来时再度披散开来,这会儿看着就和之前的披头散发女鬼没有什么两样,原本青寡的脸庞此刻憋得通红。 在房间的灯亮起来后,她猛然转过身来,瞪着令人惊骇的、泛着狼一样绿光的双眼,恼羞成怒地只扫视了一眼**上的那对小夫妻,根本无暇顾及他们。 她在房间里快速扫视了一遍,眼睛就停留在平板电视机上。 她看似瘦骨嶙峋的双手,竟然抓着平板电视机的两边,一下子就把电视机举了起来,大踏步走到窗口前,把电视机扔了下去。 随后,她举起双手,凄厉又伤心地昂望着黑暗的天际,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哀号。 那长长的,带着哭腔的尾音,是那样地令人心寒而又神经紧绷。 她很专注地昂望了天空一会后,她的双眼禁不住流下两行眼泪来,是那样的失落,那样的痛苦,又那样的可怜。 只是一瞬间,她仿佛被恶魔抽掉了灵魂,只剩下空空的躯壳,有气无力地看了一眼**上的小夫妻,微微地佝偻着身体,缀泣着走出了房间。 一走出房间去,她就感觉得到,楼下的警察在一阵慌乱之后,迅速地包抄上来。 阿莲因此顾不了那么多的伤感,她快速赶回自己的房间去,收拾了一下随身带的东西,就走出了房间。 在走廊四下里看了一下,在听到有些房间的旅客起**打开房门往外探头张望的同时,她迅速选择了楼梯,并飞快地奔下去。 她轻盈的脚步,几乎是无声无息就落到三楼。 在楼梯转弯的地方,她听到一个警察在“咚咚咚”往上冲的脚步声。 她闪到楼梯靠墙的那一面。 就在警察抬头看了一眼楼上没人又低头往上走的一瞬间,她飞奔出来,从四楼楼梯扶手上一个鱼跃而起,从两层楼之间的扶梯上跳到正往上冲的警察身上。 那警察被她的直冲而下压得连**的声音也来不及发出,就快速地倒在了地上。 也被撞飞一边去。 阿莲瞪着一双让人恐惧的、带着无比愤怒的眼睛,只瞟了一下警察,弯腰从地上拾起,继续直奔楼下而去。 很快,她就跑到地厅大堂,跑出宾馆大门,直奔门外大院停着的警车而去。 打开车门,第一辆,车上没有车钥匙,只好下车奔第二辆去。 非常幸运,第二辆警车上不仅车辆钥匙还插在钥匙孔里,里面还有无线电对讲机呢! 阿莲一坐上去,就马上着车直奔大门而去。 有个值班的宾馆保安,竟然傻傻的站在大门的中间,伸出双手作拦截状。 阿莲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牙一咬,踩大油门,直奔保安站着的位置冲过去。 反正在她的心里,普通人,就有如平常人们置身于野外,当遇到山羊啊、野猪啊之类的动物时,并且因为不识趣而阻挡着道路,人们一样会对那些动物痛下杀手! 她想看看那保安是不是有病,竟敢拿身体来拦截警车! 当然,保安并不傻,只想吓唬她一下,见她不要命的冲过来,只好迅速往一边儿躲。 阿莲的嘴角不禁露出轻蔑的笑容。 迅猛地开出宾馆大门往东一路狂奔,因为此时已经是下半夜了,大街上人迹稀少,阿莲的警车是畅通无阻。 她把油门踩到了尽,警车于是象发了疯一样,在暗淡的灯光映照下,轰鸣着,呼啸而过县城的大街。 很快,她就离开了热闹的县城。 但是,她要奔往哪里去呢? 她自问自己,却答不出来。 边开车边想想近来的遭遇,不觉把愤恨记到那几个不明身份的神秘人物身上。 在怀柔区的雪山上,自己差一点儿就和本道会的人相会的了。 要不是他们打横插一杠子过来,她今天早已在道会的家里躺在舒服的被窝里了。 既然他们对自己不仁,自己也要对他们不义!再说,把普通人的目标引向他们的身上,自己才可以更轻松更方便与道会的人们。 不然他们像吊靴鬼似的老跟在后面,时不时捣乱一下,坏了自己的好事,实在讨厌之极。 想到这里,她停下车来,打开油箱盖,用一条胶管把油箱里的油吸到路边去,然后再上车开一段路。 等到车辆耗尽油箱里的油,她才弃车路旁,不往前走,而是折返县城去。 她对着警车淡然一笑,信心满满地走到田间埂道往回走去。 她相信,第二天,当警察们发现警车停在路边时,一检查,车上燃油已经耗尽,一定会猜测自己继续往东走去的。 怎么会料到她却返回县城去啊! 而自己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警察的眼球转移到那四个不明身份并老跟在她身后的神秘人物身上。 那时候,阿莲还不知道他们是长生会的汉子。 在很久前,阿莲所在的道会和长生会可是冤家对头! 时至今日,两个道会因为某个不谋而合的目的,竟然在普通人的地盘上碰上了,并且还明争暗斗的,真如俗语说的那样: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当然,有关这两个神秘的道会,因为什么而扛上了,他们住在何处,根源在哪里,读者在后面的章节里,将会很快就知悉的了。 不过,需要提醒的一点就是:当你看到他们原来是住在那种地方的时候,请不要惊讶。 上文曾经提到过,有许多知识和未解之谜是我们普通人至今仍然未能理解和明白的。 但是,事实上却又客观地存在着。 所以,对于后面的许多描述,你只能感叹我们的探究能力只是还在粗浅阶段了。 闲话少说,言归正传。 第二天,也就是研究中心刑警大队成员陈文辉一行正赶往丰宁满族自治县的时候。 阿莲却在一间发廊里,剪掉了长及过肩的头发,染成了深棕色,电成卷曲形状。 随后,她轻施粉底,淡描嘴唇,带一副淡茶色的眼镜,肩挎一只皮袋,径直走到宾馆公关部,展示出省报记者证。 第436章 记者采访 “哗,这么快吴队长的事就被你们省报的记者知道啦?真不愧是记者,才发生不久的事情,你就知道了!” 在宾馆公关部的办公室里,公关部主任用一种羡慕的语气对阿莲说。 阿莲淡淡地回答道:“碰巧。纯粹碰巧听说的。我是省报驻本地的记者,当然就生活在本地里。是不是?刚好我隔壁就有个你们宾馆的服务员,听她说起你们昨晚发生的事情,我想,吴队长的高度警惕性,能够在短时间内识破假警察的事,很有新闻价值。这不,我不就来了?” “欢迎欢迎。首先,我代表我们宾馆,欢迎省报记者前来采访。我希望,今后记者同志要多多帮助我们宣传宣传,至于说吴队长嘛……”公关部主任一副难为情的表情,让阿莲看得连心也揪了起来。 “怎么,有什么不方便采访的吗?”阿莲疑惑地问道。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不巧的是,今天伤还未恢复过来,正在家里休养。所以……”公关部主任不好意思地说。 “嗨!我还以为什么大问题呢。不就是在家休养嘛,你把他家的地址给我就是了。又不是什么单位里的大新闻,只不过是破案过程里的一个小逸闻而已。我呆会去看看吴队长,要是他精神尚可,能够正常回忆当晚发生的事,我就和他多谈两句。要是不能,我还得赶往下一站的县公安局里去呢。那个才是重头戏。”阿莲煞有介事地说。 “对对对,公安局那边才重要!这样,我安排一下车辆,我陪你去采访吴队长?”公关部主任征求阿莲意见道。 “不不不,”阿莲慌忙摆手道。 “这个我已经有经验了。凡是采访个人,只要旁边有别人在,被采访者都会有所顾忌的。这样,采访出来的东西就不真实了。我想,因为只是一些补助些的小轶闻来,要是能够让我独自一个人采访吴队长,还是让我一个人去吧。” 阿莲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公关部主任当然不能让记者为难的。 否则说两句采访过程中受到宾馆公关部的诸多阻拦,她这个公关部主任不用当了。 于是,阿莲要到吴队长的家庭地址后,离开了宾馆。 吴队长今年五十多岁了,差那么两叁年就可以退休。 做保安其实不是他的本职。 一直以来,他都是国营企业里的好电工。 无奈小县城的国企破产之后,他成了下岗职工。 中国人的名堂就是多,明明是失业了,怕说出去不好听,硬安个下岗职工名称出来。 吴队长还不是一样过着失业人员的生活! 遭别人嘲笑,被老婆白眼。 好不容易托三姑,找六婆才在宾馆里找到一份帮买三金的保安工作,那可是来之不易的工作啊! 五十岁了才又重新就业,就倍感珍惜,不仅工作踏踏实实、勤勤恳恳,还连宾馆里的电工活也包了。 老板见这样一个老黄牛,怎么使就怎么好使。 于是给了他一个保安队长他做。 这在吴队长看来,也算是长脸的事了。 所以,像他这样的一个普通保安,真是连做梦也没有想到,省报的记者会来到他的家来采访他! 只激动得他手脚都不知往哪儿放才好。 他胡子拉渣的,笑着对阿莲招呼着,在阿莲看来,真是比哭还难看。 阿莲当然知道,这是岁月的艰难留给他的烙印。 有那么的一刻,阿莲的心里泛起了丝丝的恻隐。 看吧,他一面客气地请记者坐,一面忙乱地收拾家里客厅凌乱的东西,脸上露出尴尬的表情。 连忙解释说,老婆年纪大,身体也不好,而孙子又小不溜叽的,整天只会捣乱,这不,屋子都乱成马蜂窝了…… 阿莲善解人意地笑着点头,说明白的,明白的。 每个有儿孙的家都差不多的。 你就不客气了。 呆会儿大婶送孙子到幼儿园后买菜回来,再收拾不迟。 现在难得清静,倒不如先谈谈昨晚是怎么识破假警察的经过吧。 吴队长就惊讶得合不上嘴,反问道:“这么快你就知道这个事啦?真是神速啊!咋就这么快让你知道了呢?” 阿莲就笑笑说:“做记者这一行,近年来竞争激烈啊,不在各行各业结识一些线人,就很难混下去了,对吧?主要还是吴队长感人的事迹引起‘线人’极大的兴趣,人家才会连夜报料啊。” “呵呵,这个倒也是,这个倒也是。要说昨晚呢,事情的起因也是因为碰巧了案发之后,被一个电台记者看到了,他就问了我些事情的大概,一边问就一边在手机上按了一些字之后,电台很快就往外播出了。所以很快来了一小队警察。毕竟我们这个小县城啊,是很少出现谋杀案的,所以看到案发现场后,我就不停地颤抖。惭愧啊,虽然说我已经一把年纪了,过两年就退休了。但毕竟是头一回碰上这种事,所以也就不分青红皂白了,带他们到现场去。” “这个也是可以理解的,晚上漆黑一团的,谁分得那么清呢!再说他们还穿着,你当时估计也心急盼望着有警察前来看现场,是吧?” “可不是!他们一来,我就有种心里的石头落了地的轻松感。只问了声你们来啦?就将他们带到现场去。可他们不急于察看案情的起因和目的,却不断讨论死者身上的符号。说什么这明显是一个‘米’字型符号,她是在死者的身上画星星吗……另一个就说她的而且确在画星星……还说什么所发的功波,都是勾魂摄魄的,动用到天上的神圣诸如此类的说话,当要搜索地上的物体时,总是蓝波扫描,然后发功者冥思苦想……” “之后呢?” “有个女的说这种功波从大老远的天际上扫下来,岂能分辨清楚这个符号啊!那个男的就答如果如你所说的那样,当然是找不到什么了。问题是大家都知道这里附近有一个混在普通人中间的不明道会的人,对吧?这样,要搜索的范围就缩小很多。而一个被杀的人躺在雪地上的情况是不多见的。只要发功来回扫描两三次,就能意识到情况的非比寻常。然后拉近已经被锁定的目标物,再辨别目标物上是否有人为的符号就容易得多了。” “哦,是这样。那么接下来呢?” 第437章 嫁祸于人 吴队长见省报记者很有兴趣在采访,就接着说道:“他们说当看到尸体被杀的地方乱七八糟时,并不能表示这是他们道会的人所作所为。但如果尸体上其它地方有很清晰的他们熟悉的符号,情况就大不一样了。所以她必须杀人才能引起本道会的人注意?那个女的就说我们把现场毁掉。否则一旦被刑警大队成员那些人和警察们知道了这个秘密,岂不是利用这个来诱捕不明道会的人?我一听,嘿!怎么警察还会破坏现场怕别的警察知道真相啊?他们不是奸的还会好到哪儿去!” “哦……那么,以上对话你告诉了谁没有?” “具体的没说,只说了个大概给警察局局长知道。当时,我惊叫他们是奸的后,他们就露出了本来的凶残面目。几乎是一眨眼之间,他们几个就把我围住了。我一看,形势非常危险,就想跑开去。但他们不容我跑啊!我还来不及呼叫,我记得一个高个子就跨上一步来,对着我举起手来就打。那力道可真是厉害,只一下,我就觉得眼前一黑,人就不省人事了。等我醒过来之后,已经是县警察局的人在问我了。你想,我才刚刚苏醒过来,意识还不是很清楚,也就只能对走近来的局长说个大概而已。他们说等我好些了,再具体同我做笔录呢。” 吴队长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看到眼前的女记者在飞快地记录着,心里就很高兴。 心想,等文章见报之后,怎么着也要买张省报来看看的。 不知道记者同志会把我写成怎么样呢! “好!非常感谢你接受我的采访。为了答谢你对我们报社的支持,现在,我代表报社送一样礼物给你。”阿莲说着,低头到挎包里翻找东西。 吴队长听阿莲说,她要代表报社送一样礼物给自己,顿时纯朴地张开大嘴,笑得合不拢嘴的。 他一面笑,一面伸出双手来对阿莲摆动起来。 “哎唷,记者同志,难得你前来采访我,还送什么礼物给我啊!能够上你们报纸,我还得感激你呢。咋就反过来还要你们报社送礼物啊!实在是不敢当不敢当的……” 阿莲没有回答吴队长的客套说话。 她心里面说,你肯定是喜欢我送你礼物的。 看你那憨憨的笑容,就知道你心里渴望着我给你礼物了。 也许,你不在呼礼物的珍贵,但却在呼礼物的意义。 只是当我拿出礼物的时候,只怕你会魂飞魄散! 阿莲一边想着,一边在她的挎包里拿出了一支对着吴队长,并在吴队长瞪大眼睛露出不可理解的神情时,当即在他的胸前连开两。 紧接着,她迅速拿起吴队长鞋柜里的鞋,在鞋底上干了些什么,然后穿在脚上在客厅里走了一圈儿,又换上另一双鞋,做不同规则的走路…… 惊闻宾馆保安吴队长在家被杀的消息,陈文辉第一个念头就是那帮假警察真凶残啊! 吴队长只不过听过他们的只言片语,就惨遭杀害。 简直到了穷凶极恶的地步! 不把他们捉起来绳之以法,休想有太平日子过了。 和县公安局长到得吴队长的家,幸好,现场没有被破坏。 最先发现吴队长被杀的是他的妻子。 她送孙子到幼儿园后,又到菜市场买了菜才回家。 将近十一点钟了,她挽着大袋小袋的东西喘着气爬到自家门前,打开房门一看,顿时惊呆了。 她手一松,所有买回来的菜都跌落地下,抬手指着客厅沙发上的丈夫,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就天旋地转地瘫倒在了自家的门槛旁。 吴队长胸前厚厚的羽绒服有发黑的血迹,并染得沙发到处都是。 他瞪着惊恐与不解的眼睛瞪视着门口,侧躺着还用手指着门口的方向。 似乎有太多的惊愕和愤恨。 吴队长的妻子是被楼上住户下楼时发现的。 那住户好心将她扶起来,吴队长的妻子微睁开眼睛,指着自家的客厅一句话也没能说出口。 那楼上住户放下她,进去一碰吴队长,身体已经**了,小心翼翼退出门口,急拔一一零报警。 多亏这个楼上住户没有破坏现场,才使得警察到来后,取得大量有用的现场信息。 在吴队长的周围,有三双男人不同纹底的鞋印和一双女人鞋印。 但是现场并没有取得指纹,估计杀人者做好了准备才来作案的。 但三双男人不同纹底的鞋印和一双女人鞋印,却凌乱地围绕着吴队长的周围。 很明显地他们匆匆忙忙将毫无醒悟到危险来临的吴队长杀害后,就离开了这个地方。 陈文辉和警察局长站在现场正蹲着收集证据的警察身后,看了看现场,就走到房间外的楼梯转角处。 局长拿出一包烟,递过去让陈文辉也来一根。 两人点燃香烟,很用力地吸上一口,这才交流彼此对吴队长被杀的看法。 “听说你们昨晚追踪那个披头散发的女子到远郊了,才发现你那辆警车没油了被停在路边?”陈文辉问警察局长道。 他的意思很有指向性。 这句话是在再一次确定那个披头散发的女子是不是已经离开本县了? 前文已经提过,作为刑警大队成员在当初切入神秘事件的追踪时,一值以为是同一伙人干的。 但在来到这个县城之后,经过分析和确认,现在,他已经知道是有两伙不同身份的神秘人物交织出现,并做下许多神秘又不可思议的事情。 包括眼前这件杀案。 所以他要区分开来到底是哪一伙人所为。 即使眼前现场很明确地告诉他,作案现场最有可能是三男一女出现在这里。 并由于吴队长是见过这三男一女的,使作案动机得以成立。 但为了稳重起见,他还是再确认一次。 “这个是不会错的。我们到快天亮的时候,才在往东的公路上看到被那女子偷盗的警车。为此,我们专门作了仔细的搜索,油表上确实耗尽了才停下来的。并且,我们在停车的地方搜索过了,没有证据表明她返回县城来。” “这样说来,比较符合案发现场表露出来的特征……”陈文辉一只手托着下巴,看着地下说。 “应该是那四个假扮警察的人所为?” “既然我们的初步判断不谋而合,那么,我们还等什么呢?” “对,全县大搜捕!特别是对车站、旅宿业加以关注……” 第438章 身陷绝境 ……陈洁萍和三个长生会的汉子被宾馆保安队长识破是假警察身份后,恼羞成怒地回到住宿的旅店后,已经很累了。 原本,他们想立刻退房离开旅店的。 那时已经是下半夜两点多了。 此时退房离开,岂不等于告诉别人知道,这里有一伙形迹可疑的人物刚刚离开? 于是大意地以为警察们不会这么快发现他们的,便安心睡下。 第二天直到中午,他们才醒过来,到大街上吃午饭也没发现县城有什么紧张气氛。 在他们吃午饭的地方,连个警察的影子都没有,所以他们更坚信自己的判断是对的。 用过中午餐回到住宿的旅店后,他们才不慌不忙地收拾行理,分作两队互不认识的样子,到旅店大堂办理退房手续。 一切看来都在预料之中。 街上依然表现得最平常不过了。 忙于生计的人们川流不息,那种看似跑路也不平稳的出租三轮车,在县城的大街小巷如同老鼠一样窜来窜去。 他们就是搭乘这种老鼠一样窜来窜去的“出租车”到达汽车站的。 在汽车站入口处,他们就发现气氛不对头了。 只见几个警察站在汽车站入口处检查每一个进出汽车站的人。 陈洁萍与吕梁同车,警察例行公事地截停他们后,要他们拿出身份证。 陈洁萍对这种情况还算熟悉,很镇定也很熟练地过关了。 她想自己都能轻松过关,相信吕梁也会顺利过关的,就走入车站里面站着等吕梁。 警察检查吕梁时,查看身份证的时候,将身份证与本人核对一下。 就在警察与吕梁对视的一刹那,警察惊讶地看到吕梁那轻微的泛绿的眼睛! 警察们出发进行搜索查找神秘人物时,已经得到刑警大队成员的叮嘱,凡是眼睛有外国人特色的,都有可能就是要捕捉的目标。 特别是外形似亚洲人种,而眼睛带有欧洲人特色的人最有可能就是不明的神秘人。 现在,眼前的吕梁正是如此! 警察一惊之下,马上做出拔出鞘的动作。 陈洁萍虽然在一旁扮得很镇定的样子,一看眼前形势突变,几乎连想都没想,扑上前去从警察手上抢夺,然后举向天射击。 人来车往的车站,早已习惯了和平环境下的安宁和匆忙,哪里想到会有击的场面,都慌里慌张又乱七八糟地跑来跑去。 吕梁趁此机会,跑到陈洁萍身旁与她会合。 而李立和刘奇坐在另一辆三轮出租车,在响的时候,正好赶到车站门口。 晴天一声响,把警察们都吓得机械地躲到遮掩物的后面去,李立和刘奇坐的三轮出租车就直接开进站里去。 两人迅速与陈洁萍和吕梁合在一起,一边往天空鸣混乱,一边往车站办公室里退去。 他们很快就占领了办公室,并以此与警察们对峙。 形势显然对陈洁萍他们很不利。 刑警大队大队长陈文辉,在警察局里得知警察与神秘人物正面接触了,顿时兴奋得不得了。 他把跟来的队员全部调往县汽车站去,还打电话请求驻分管市的武警前来支援。 几乎就在眨眼之间,陈洁萍与三个长生会的汉子就陷入了困兽犹斗的局面。 他们呆在办公室里久不久毫无目的地放一,以此来吓阻已经重重把他们包围的警察、武警、刑警大队成员成员的冲锋。 可是,就在这时候,一颗催泪瓦斯被扔了进来,就在陈洁萍的身边! “砰”的一声,催泪瓦斯爆炸了,浓烟呛鼻地弥漫了整个办公室。 陈洁萍只来得及暗叫一声“完了!”就软绵绵地倒在地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陈洁萍才听到叫唤声:“醒过来,陈洁萍,醒过来……” 一个若有若无的声音不停地在陈洁萍的耳边回荡,她努力地睁开眼睛,只见一个年轻的模糊的身影正俯着身看着她。 “太好了,你终于醒过来了,你可以说话了吧?”那模糊的身影转过头来,陈洁萍这才发现跟自己说话的人正是吕梁。 “这是什么地方?”她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地板上,连忙坐了起来,但她旋即便发现这不是自己的家。 可以肯定的是,这是一办公室,里面算上她,有四个男女,有两个正坚守在加盖了遮挡物的窗户前。 被她询问的吕梁头发也被熏焦黄了,他一手握着,后面还背着一个挎包,看上去有些似农村电费收费员。 但陈洁萍显然知道,那挎包里装着的就是作法用的道具。 他看了陈洁萍一眼,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我现在告诉你,你刚才被催泪瓦斯熏昏了过去,现在,我们都被困在汽车站的办公室里,情况对我们很不利,我们正在想办法脱离险境。” 陈洁萍在苏醒之前做了一个很得人惊的梦,她梦见自己和几个男子被警察抓住了,好象被塞入一条长长的隧道里去,不知过了多久也没有被放出来。现在,当她苏醒过来后,她听到的却是处在很危险的境地里,被动地做着垂死挣扎似的反抗,这是最让人心寒不过的现实了!莫非那个梦预示着他们真的……嗨,不敢想下去了,真的不敢想下去了!“陈洁萍别怕!我们总会逃脱出去的!” 躲藏在一只窗户后面的李立这会儿突然愤然道:“想不到警察们来了个外松内紧的招式引我们入局,特意在此等候我们呢!” 吕梁很愧疚地看了他一眼:“不好意思!是我的疏忽才令到大家陷入被动的,你们要批评发气什么的,我都愿意接受。” 众人闻言,都不好意思地沉默起来。 然后,他们开始坐成一个三角形,那些香烛、符纸就摆在他们的面前。三条汉子闭眼默念着什么,那些尾音拖得长长的字节就嗡嗡营营地吐了出来。很奇怪的,陈洁萍能够感觉得到,有一种如同烟雾的东西,慢慢地从四周围弥漫开来,不仅在车站办公室里,还往外飘荡而出。 很快,办公室里就进入一种静寂得有点让人不敢相信的境界里了。 是的,他们已经身陷险境,但看汉子们的模样,他们似乎镇定自若。 第439章 被人陷害 “看不出来啊,你们之间还是挺谦谦君子的!要说责任嘛,我也有份。要不是我贪睡,就不会错过逃脱的机会了。不过,我觉得很奇怪哎,怎么警察就盯上我们了呢?宾馆的杀人凶手应该是雪山上那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怎么警察不去锁定她,反而把矛头指向我们,真是奇怪了!”陈洁萍为了打破室内沉默的气氛,故意岔开话题道。 “唔,这个问题还有些技术含量。” 吕梁也加进来分析道:“我也觉得很奇怪,我们只不过冒充警察到过案发现场而已。并没有杀过人,也就是说,我们所‘犯’的案子,还没到封锁整个汽车站的程度。因为正常情况下,不是重大的杀人案,警察是不会如此劳师动众的……” 陈洁萍听吕梁说话的同时,在她的大脑里也闪现出一个疑问来。 她皱着眉头应和道:“而且看那样子,似乎是专门布置来捉我们的!” 众人在陈洁萍的提示下,都感到问题的奇怪之处。 但在此刻,他们谁也想不出是什么原因造成了他们如此被动。 大家在沉默不语中,想不出所以然来,只好与办公室外的警察僵持着。 室外,已经把神秘人物重重包围的武装人员并不急于进攻。 陈文辉认为,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是生擒神秘人物的绝好时机。 所以,他下了只准生擒,不得射杀的命令。 于是,僵持的局面就一直持续下去,直到人的精力和时间被慢慢地消耗掉。 转眼之间,夜幕来临了。 一股几乎是凝滞不动的气息在车站办公室内升起。 直压迫得人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当黑夜正式到来时,那满室里充满的都是失望与气馁的氛围。 大家不哼声,也不敢用眼睛互相对视,生怕绝望的气氛会不断传递。 但是,那天的下半夜,正当他们茫然不知所措之际,一件令人恐惧的事情发生了。 只听得这间房子的地低下,传来了轻微的“嘭、嘭、嘭”声,如同恶鬼走出地狱要来勾魂摄魄一样。 那种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无形的力量在摇晃着房间的地板,也不知道是怎样的一双有力的大手在抖动地板下的泥灰的状况特别让人心惊。 就在大家惊恐万状之际,一块房间里的水泥板呈圆形凹陷下去,溅起一阵呛人的灰尘。 紧接着,一颗黑色圆形的东西从地下深处抛了上来,陈洁萍和吕梁们这一惊非同小可,全都迅速卧倒掩蔽起来…… 从地下深处抛了上来的一颗黑色圆形的东西,“咚咚咚”地在地板上滴溜溜转了几圈后,真是有惊无险啊,居然不爆炸! 还像音乐盒被打开了盒盖一样,唱了短短一分钟的小乐曲。 吕梁、刘奇、李立顿时惊喜交集,都抬起头来傻傻地互相发笑。 他们的笑声还未停止的时候,凹陷下去的坑道里,就突然窜上来一条浑身漆黑的影子,如同鬼魂一样,只见绿色的眼睛在屋外射灯光线照射下闪闪发光,向他们摆摆手,做了一个不出声的示意动作,然后挥挥手叫他们跟在自己的身后,钻入坑道里去。 那窄小的坑道,就好象是被“鬼魂”硬是挤出来似的,只能一个跟着一个爬行。 他们串行在窄小又黑咕隆咚的坑道里,跌跌撞撞地爬入了较为开阔的地带,顿时,一股恶臭味就扑鼻而来,几乎使陈洁萍呕吐起来。 然后他们就沿着这条散发着恶臭味的下水道爬到了凝滞不动的、垃圾布满了河沟的河流边。 他们一直沿着河边往下跑了一整夜,又饿又累,精神恍惚。 黎明时,就在他们差不多要失去知觉时,他们才发现已经跑离了县城来到了铁路旁的空地上。 他们梦游似地沿着铁轨方向走下去。 他们看到一节空的货车车厢便爬进去避避风,休息一下。 后来,他们往山上爬去。 过了多长时间? 走了多远? 他们终于感到肚子饿得发慌。 雪山上白茫茫一片,照这样继续跑下去,他们最终的结果也是死路一条。 这时,“鬼魂”突然在前面的雪山坡上倒下了。 “鬼魂”浑身是血,十个手指卷曲着已经僵硬得黑糊糊的,一看就能看出他的手指已经破损并被血迹粘上泥土而变黑的。 可见他昨晚挖地道简直到了忘我的地步。 现在,他身体太虚弱了,一步也走不动了,在雪山坡上倒下,失去了知觉。 死神的光影非常绚丽地出现在他的大脑里,“鬼魂”不知道自己竟然会在天际的太空上飘荡起来,这是极度昏迷或者说接近死亡的时候才会出现的景象。 他不知道自己已死了多久。 一天? 两天? 这都不重要。 他在旋转的天地间终于能够睁开眼睛的时候,竟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上! 被子从来没有象现在这样感觉到是如此柔软、舒服。 周围仍然很寒冷,空气除了清爽,也刺人肌肤。 陈洁萍坐在他的**前,正凝望着他。 哦,你终于醒了,真是吓得我们以为你真会死去呢! 陈洁萍说。 她轻轻抚摸着他仍然未能痊愈的手,说:“真不知用什么语言来表达我们对你的感激,是你救了我们啊!” 那“鬼魂”憨憨地笑笑说:“没什么,我应该做的。” “对啦,王云,你不是很早就接到我们叫你汇合我们的信息吗,怎么直到前两晚才与我们汇合的呢?” “陈洁萍啊,一言难尽啊!我被安排留在旅馆监视研究中心,直到三天后才看到那支身披白长褂的神秘队伍回来。他们的军用车后面,拖着我们在大街上偷回来的轿车返回研究中心,看样子他们对自己的行踪被跟踪起了疑心。” “之后,他们就对附近的楼堂馆所,甚至民居进行了秘密反侦察。我当时是产生过要提高警惕的心,但没见他们有什么动静,就继续监视他们,心想一旦他们有所动静时,我再逃跑。岂料他们表面上什么也不做,却躲在窗帘后面向周围搜索。我是着了他们的道了!” 第440章 地狱气息 “你怎么就着了他们的道了呢?” “也许我的望远镜反射阳光了,或者我站在玻璃窗后长时间一动不动被怀疑上了。总之,他们发现了我,并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他们悄悄地包围了旅馆。我一个人连续不断地值班观察他们,实在太累了。等到我们装在电梯和楼道的感应器发出警报了,我才醒过来。” “那时真是到了万分危险的程度啊!我一骨碌从**上翻身起来,连忙用**垫挡在门后,赶快收拾东西,然后用**功迷惑他们,才得以脱险的。” “就这么简单你就脱险了?”陈洁萍不敢相信地继续问道。 “其实,要对付普通人的话,我们就真的这么简单,使用上**功就能脱险。可是,他们研究中心里有个从火葬场加入他们队伍的巫世奇啊!竟然**功也被这个人破解掉!我只好把住客往楼下赶。那些刑警大队成员人员以为我真的夹在人群中往楼下去。” “嘿嘿,我却反其道而行之。重新爬回我的房间,并从楼梯上直上顶层的天台,用绳抛向另一幢楼顶上。套实了就爬绳爬到另一幢楼去。” “他们团团包围了旅馆,不可能没看见你在顶楼爬到别的楼去啊?”陈洁萍好奇地问。 “看见啦……” “那你怎么逃得出他们的包围?” “太简单了。我是重复使用老办法,爬过第三幢楼的楼顶时,就继续往第四、第五幢楼顶抛去绳索,那时他们是秘密搜捕我,装备当然不会很完备。没有直升机,没有大队人马,所以他们在楼下看到我爬过第二幢、第三幢后,见攀爬绳抛到第四第五幢去了,自然就以为我爬过那边去了,把那幢楼围得实实的,我却大摇大摆从第三幢楼顶上下来,还打的离开喽……” 这时,其余三位长生会的汉子也围了近来,当听到王云是如此机智地脱离险境,都忍不住赞赏地哈哈大笑起来。 王云也跟着笑,后来还不忘自我表功道:“所以我到得丰宁满族自治县后,就估计你们会陷入危险的……” “唷,才表扬得你两句就翘尾巴啦?对啦,对啦,正想问你,你是怎么找得到我们的呢?我们在怀柔区意**上那个披头散发的女鬼,并与她道会的人遭遇上之后,就再也没有时间和你了,更别提后来被警察迫到车站的办公室里去了。你竟然从地底下挖了这么长的地道?” 王云还是憨憨地笑笑,说:“我说了,你们不会信的。要不是在北城那间旅馆使用迷香太多了,在丰宁满族自治县的时候,我就不用用手挖坑道了!我直接迷他们得了。我说过的,我一进到县城之后,就估摸着你们会有麻烦的……” “真的这么肯定?你凭什么说我们必有麻烦呢?” “这不太简单了吗?那天我进得县城来,已经是中午了,就到路边的小饭店去吃饭。听大家都在议论宾馆保安队长被杀的事情,我一听,就知道是你们干的好事。什么假扮警察,找其中那个女的假扮成省报记者,骗了吴队长家庭住址后,就四个人一起到吴队长家里,把他干了,这不是惹火烧身……怎么啦,你们?” 陈洁萍眼睛充满了惊恐地看着王云,吕梁、刘奇、李立也都默不作声地看着他,一副副疑惑不解又惊恐万状的表情在看着王云。 王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怯怯地停下了述说。 破房子里的气氛顿时凝重了起来。 大家都不出声,还惊恐地互相看看。 陈洁萍不习惯男人们那种沉闷不响的气氛,就打破凝重的沉默不语,问:“王云,你说的可是真的?” “吃饭的市民都说是听警察说的。” “这就太诡异了!我们根本没去杀保安队长,而警察怎么会怀疑是我们干的呢?后来的全县大搜捕会不会与谋杀案有关呢?” 吕梁也说:“好象,有人故意要嫁祸给我们啊!” 他如此一说,大家就不免倒吸了一口凉气…… 在县城公共汽车站里,为了避免伤及群众,陈文辉和警察局长指挥警察、武警、刑警大队成员成员三支队伍包围车站办公室之后,要把很多精力放在疏散群众工作上。 许多通往各地以及从各地来的客车要往车站外要疏散到别的地方停车。 这一耽误,就延迟了围攻的时间。 陈文辉对警察局长说道:“这些家伙可不是容易对付的,我们要小心谨慎,避免无谓的伤亡。我看是不是这样:第一,把他们包围在窄小的办公室里,让他们产生一种绝望感。能够让他们缴械投降那是最好不过了;第二,等待支援部队的到来。刚才,在驳火过程中你也看到了,他们手中有,我们就这样冲进去,容易造成人员的伤亡。这个可不是你我愿意看到的。” “你说得对!我们就这样办。”警察局长附和陈文辉的意见道。 “没有办法啊!”陈文辉叹了一口气道。 “这些来自神秘道会的家伙,好象比我们的科技发达很多,每次与他们打交道时,都是神出鬼没的。有些现象,在我们看来,简直就是与传说中的鬼魂所做的事情一样,根本没法用我们的认知去解释的!” “那他们来自何方?是些什么人?”警察局长问道。 “我要知道他们来自何方,又是些什么人,我就不用叫他们是来自不明道会的家伙啦!我因为被征调到研究中心刑警大队来,才与这种人打交道的。只不过是比你们略多到那么一点点儿罢了。”陈文辉说着,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来。 警察局长没有再提问,他的心思已经放在了如何攻入办公室这个问题上面。 “挖地洞攻进去怎么样?”警察局长征询陈文辉道,他的心曾经为这个主意微微一动,只觉得将近车站办公的地下时,在外面包围的人员就做出佯攻,吸引被包围的不明道会的人的注意力,然后来个里应外合…… 第441章 蠕动之声 “这怎么可能?”陈文辉惊讶得不知说什么好! 他想,局长都不知道那些家伙有多厉害! 只怕地洞未挖近去,就被侦知了。 到时候,谁能估计得有多少人死在地洞里? 两人正说着,突然,从办公室的窗户里向外打出了一颗来,擦过两人躲藏着的警车,车辆的玻璃窗全被震碎成碴;然后飞往一块竖在车站大门口的广告牌上,顿时把广告牌打得歪歪斜斜的。 “真***太厉害了。”局长嘟哝道。 “不然你以为还是你以往追捕的那些劫匪咧!”陈文辉也徒叹无奈。 拂晓前,僵持了一个晚上仍然没能突入车站办公室的大批武装人员,终于调来了和空心。 按照陈文辉的指示,先用空心打穿挡在玻璃窗上的遮挡物,然后将沿洞开的弹孔发射进办公室里。 只要烟雾升起,就冲进去生擒他们。 负责发射空心的陈国忠已经选好了射击点。 陈文辉当即大手向下一挥,陈国忠随即扣动板机。 空心喷着火焰直奔车站办公室的窗口而去。 只听“嚯”的一声,空心破窗而入,穿出一个直径十五厘米的弹孔。 跟着,由警察负责发射的把准确射进办公室里去了。 随即,一股浓浓的烟雾在车站办公室里弥散开来。 陈文辉侧耳倾听,竟然没有听到一声儿的咳嗽,心便不免有些错愕。 他两眉皱做一堆儿,沉吟一会,再次示意警察发射第二枚进去。 可是,第二枚射进办公室之后,仍然没有传来咳嗽声,陈文辉和警察局长就不免对视了一下,心禁不住“咯噔”一下。 看见警察局长摆摆头,示意自己下令冲进去,陈文辉只好牙齿一咬,发出了冲锋的手势。 刑警大队成员负责狙击的几个队员迅速做好了狙击准备,武警们有一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豪情,端着迂回着靠近了办公室。 而大批的警察也紧随其后,直逼近办公室去。 他们互相交替着、掩护着伏到了办公室的墙壁外。 一个武警伸起手掌来,然后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收拢起来,做出了倒计时的动作。 当他的手指全部收拢后,几乎是同一时间,警察、武警、刑警大队成员都一跃而起,对着办公室破门而入的有,破窗而入的有。 他们齐声断喝:“不许动,举起手来!” 但房间里没有人回应他们,烟雾被慢慢地吸入地洞里去,飘散到被冲破的门口和窗口外去。 等到他们能够看清办公室里的情况的时候,他们惊讶地发现,办公室的地板中央,竟然有一个圆形的地洞口! 有个警察在向局长报告的时候,语气充满了失落和气馁。 他对着对讲机有气无力道:“报告局长,我们已经冲进办公室来了,嫌疑犯没抓到,却看见办公室地板中间有一个圆形地道口……” 警察局长在对讲机那边没有回答他的话,却黑着一张脸和陈文辉反抄着手走了进来。 两人来到地道口一看,陈文辉就摇起头来。 当今,能够用准确地炸出一个不走样又恰到好处适合人体进出的圆洞,普通人是很难做到的。 即使通过塑胶在画好图形里面涂抹,也只是一个大概图形,更谈不上如同切割出来似的图案了! 也只有陈文辉率领的刑警大队成员正在追踪的神秘人物能够做到如此精准得如同切割的爆破! 但又似乎不完全是爆破! 总之,这里的情况显得很神秘,似乎不再仅仅是人为而成的。 陈文辉好多次眼看着就要捉拿到他们,明明已经布下天罗地网的,在我们想来已经逃无可逃的情况下,总是被他们不可思议地逃脱掉。 或者诡异得不可解释,或者神秘得大出人们所料。 总而言之,捉到他们是不可能的,而捉不到他们反而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事实上,研究中心的确捉到了一个来自神秘道会的女性。 可是,在看守很慎密的研究中心,监控到了无处不在的研究中心里,至今仍然搞不清楚那个来自神秘角度的女人是如何逃跑掉的。 事后检查所有可能逃跑的办法,检查所有可能逃跑的痕迹,检查所有监控摄像,都查不出蛛丝马迹! 最后,大家只能用诡异来形容了。 所以,现在发现神秘的不明道会的人在眼皮低下逃走,陈文辉一点都不觉得出奇和可惜。 他很清楚自己涉及到的是一件需要耐心需要时间需要精力的事情。 因此,他对这样的结果泰然处之。 而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他觉得这次有很大的收获呢! 最起码,他们能够清楚地知道,曾经被困在县城车站里的神秘的不明道会的人,是通过挖地道逃跑的。 尽管他们挖地道的速度实在超出我们平常的想象和理解范畴,但他们的逃跑办法还是清清楚楚地展现在我们的眼前了。 “你们一定会感觉到他们挖地道的办法不可思议,对吧?”陈文辉解释道,“又没有见他们随身携带有工具,他们是怎样做到的呢?而且水泥地板的洞口还像是切割出来似的,简直是不敢相信,对吧?” “是啊。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 “其实,不明道会的人已经跳出了我们通常使用的动能方法了。他们已经发现了阴阳两界中存在的各种动能并加以利用……”陈文辉说到这里,停下不说了。 这时,他们正站在地道口,准备派人下去一探究竟的,却忽然听到细微的从坑道里传上来的声音。 大家不免一惊,纷纷往坑道的旁边躲闪,只要现在坑道里往外抛出一颗什么的,死伤将会是惨不忍睹的。 这是大家都始料不及的事情,不禁惊骇得不得了。 许多手握支的武装人员,虽然把口都指着了坑道口,但仍然禁不住发起抖来。 只听坑道里蠕动的声音阴阴沉沉的,还带有沉重的、急促的喘息声,正阴森森地从坑道里传上来。 那种恐怖的,如同地狱深处透露出来的阴森、狰狞、死寂,已经让他们一个个嗅到了在地狱深处传递上来的死亡气息,呆会儿还不知以怎样的一种惊悚场面呈现在大家面前,都禁不住感到毛管在松动,头皮在发麻…… 第442章 再发命案 终于,坑道口露出了一个黑色的圆形的东西出来。 大家一看,顿时吓得全身都起满了鸡皮疙瘩,同时往坑洞口外退去一步。 生怕这颗突然冒出来的圆形东西,带有可怕的攻击性。 都用指着那黑色的圆形的东西,只要对方有什么攻击行为,就老实不客气地射杀它。 同时,为了弄清真相,警察们和刑警大队的成员猛然断喝道:“不许动,动就照杀不误!举起手来!” 那黑色的圆形的东西一听,顿时停止了动作。 但因为被喝令不动,早已不停地颤栗起来。 稍等了一会儿,见没有要开的意思,才乖乖地、战战兢兢地举起双手来。 又过了一会,那举着双手的圆形东西,才抬起头露出正面。 只见黑不溜叽的面庞上,有一双白得刺眼的眼白,在怯怯地眨眼。 当大家看清楚后,不觉大松了一口气……原来是一个拼命往车站办公室里冲的警察!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谭建强,你怎么会钻到坑道里去的呢?快说出来!” 警察局长实在有些丢不起这个面子。 问谭建强的语气就不免带上了喝斥的成分。 谭建强当然也羞得无地自容,好在他的脸上已经被坑道里的污泥涂抹得不见原来的脸皮了。 听了局长的喝问,只得战战兢兢地回答:“我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抓着冲得进来,烟雾弥漫中,发现我正面的地方有个黑影在晃动,就二话不说冲了过去。岂料一脚踏空,人就滑到一个坑道里。而坑道又斜又滑,我都不知被滑到哪里了才停下来。之后就沿着坑道慢慢往上爬,正当我发现有微弱的亮光时,就听得你们喝令我不准动,举起手来……” 谭建强的说话还没说完,就有人忍不住护着嘴在偷偷发笑。 警察局长还想发下威风,不料车站办公室里的人们实在忍不住了,都忍俊不禁地哈哈笑起来。 连并时一脸表情严肃的陈文辉也忍不住了跟着大家笑了起来。 “误会,误会。他也是立功心切,见眼前有人影,就以为是要捉拿的人犯了。当时烟雾腾腾的,看不清楚地面上有个坑洞,也就不足为奇了。” 警察局长替谭建强解释道。 这明显是怕丢脸的说话了,陈文辉就走上前去拍了一下警察局长的肩膀。 “应该说,他还挺守职业的。在那么混乱的情况下,他仍然勇猛向前,一心只想着捉住那些家伙。难得,难得。” 大家见两位做头的都替谭建强解围了,自然就不好再笑下去了。 于是,把心思都用在眼前的情况了。 眼看着到手的猎物就这样在眼皮底下溜走了。 不说陈文辉的刑警大队成员感到气馁又失望,就连县里的警察们也深感挫折啊! 可是,事情总不能就这样不了了之。 即使知道他们挖坑洞走了,也要弄清楚,到底是他们一面与警察和刑警大队成员僵持着挖的坑洞,还是另外有人与他们里应外合? 陈文辉办案多年了,深感现场的重要性。 一面叫警察警戒周围,外人不准靠近;一面和陈国忠、警察局长拿了手电筒,就从坑洞口钻了下去。 坑洞里很窄小,四壁有一道道的手挖痕迹。 警察局长才看了一会,就惊讶得张大了嘴不知说什么好! 从现场情况看,这个地洞是在没有工具的情况下完成的。 “这得要多大的劲头啊?难道他们属老鼠的吗?天生就会打洞?” 陈文辉回答道:“由此可见,我们的对手是多么强大的一伙人!在我们说来,用手挖地洞,简直就不可思议!可在他们来说,事实就摆在我们眼前了!” 因为地洞太窄小了,人呆在里面,活动不好活动,还怕他们在逃跑的地道里放置了什么截击武器,所以陈文辉决定,为安全起见,还是爬回地面上。 从武警处借来一只军犬,由它来搜索地洞。 第二天,接到通知的武警,带着军犬前来协助搜索。 好在那些长生会的汉子留下了许多触碰过的东西。 这军犬也是奇才,嗅了嗅汽车站里办公室的东西,就呜咽着活跃起来。 不顾脖子上系着皮带,就要往地洞里钻。 陈文辉当即问训犬的武警战士,它能够找得到洞口吗? 武警当即回答,能够。 于是,把皮带松开来,由得军犬钻入地洞里去。 结果,军犬消失在地洞里了。 大家在县城搜索了两天,直到在一个臭水沟的洞口,才看见军犬。 那时军犬的两条腿已经被炸伤了。 它是依靠前爪爬出地洞的。 那些不明身份的神秘人物真是阴险啊! 那晚陈文辉和陈国忠、警察局长在地洞里追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而更可恨的是,那些不明身份的神秘人物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既不知道他们逃向哪个方向,也不知他们是否还藏匿在县城里。 总而言之,这一场围捕不明道会的人的战斗以失败告终。 而且后续线索完全被断掉。 大家沉闷地、百无聊赖地、充满了失落情绪地生活了三天,正当大家不知怎么办之际。 这天,有个警察从办公室外走了进来,一个立正,对着警察局长一本正经地说:“报告局长!离县城往东三百里的山上,又发现了一具被画上奇怪符号的尸体,已经被镇派出所的警察保护着案发现场。他们请求我们速派人过去处理此事。” 警察局长一听尸体上又被画上了奇怪的符号,就几乎是自然反应地把头拧过去看陈文辉。 陈文辉顿时又兴奋起来,连想都没有多想,就对警察局长说:“请下命令吧,我们行动小组跟你们一起去看现场。” “好吧。张副局长,你和技术人员留下继续查找有用的线索,刑侦股那几个跟我到现场去。其他的处理好连日来扰乱了的各个场所。我们出发吧。” 那段漫长的路程,坐在车上的大家都默不作声。 经过与不明道会的人的较量,大家已经深深领教过了,并被失败的现实搞得情绪失落,没有了当初听说有不明道会的人的踪迹的那种高度兴奋感了。 甚至对此行会有多少收获不寄予太多的期望。 说得难听一点,他们当中有人表现得麻木了。 即使是专职对付不明道会的人的刑警大队成员也不例外。 第443章 诡符又现 案发现场是在一处小山坡的半腰处。 没有打斗的痕迹,没有太过奥秘的摆布。 尸体上被放置在向着太阳的地方。 远处山坡下只要有人经过,都可以一眼就能看到这具尸体。 陈文辉有一种不明的感觉,这种感觉使他觉得这次摆放尸体的风格与此前两次大不一样。 可是,仔细观看死者身上的符号时,又不得不认为是那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所为。 这具尸体的上半身上画有他熟悉的“米”字形符号。 而这个符号在清楚地告诉陈文辉,那个披头散发的女子在向他们道会的人求救! 陈文辉指着死者的胸部对警察局长说:“这个米字形符号代表了宇宙中无数颗星星的一颗。它本应该在茫茫宇宙中闪烁的,但是,现在,它却孤独地在普通人中出现,并且以血液的形式出现,这表明了不明道会的人有人流落在普通人中间,正面临着血光之灾,需要本道会的人前来救助。” “他们每次都杀死一个人并在尸体胸部上画上米字形符号吗?” 陈文辉不敢肯定。 因为之前在怀柔区出现的被杀者,是被摆布成一个英文字母“s”的。 陈文辉不得不承认,这两种不同类型的符号到底有什么关联? 又有什么不同的意思,至今研究中心仍然猜破不透。 “但‘米’字形符号已经是第二次出现了,这说明这个符号比第一个符号更实用,或者表示更迫切?” “也许是吧。但我怎么知道真实意思是什么呢!”警察局长看了看那**尸体,咕哝了一声。 这时,县警察局刑侦股的老梁走了过来,瞪着一双吊着眼泡的眼睛好肯定地对陈文辉和警察局长说:“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死者也不是被人杀害的,按眼前的伤势看,应该是被车撞死的……” “真的?”陈文辉惊问道。 “这可不像她的一惯手法啊!她每次要发出求救信号而杀人时,都是发了狠似的,一刀下去,不是捅得长长的一道口子,就是碗得人死得不忍卒看的。莫非这次在半路上捡条尸画上符号来充当求救物?” 正在猜疑之际,不知何故,远处,已经有大批的村民人头涌涌朝这儿来了。 他们群情鼎沸,互相招呼着,拿起家里能够作为武器的东西,就气愤地一面骂人,一面加入到逐渐集结起来的人群里去,朝着案发地点的山坡上涌了过来。 站在半山坡案发现场的陈文辉和警察局长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见黑压压的人群举着棍棒、扁担、锄头,谩骂着、叫嚷着,憋红了脸庞,瞪圆了眼睛,凶神恶煞地涌近来。 陈文辉和警察局长只互相看了一眼,就被那种激动的、愤懑的气势所震慑,免不了心儿也加速“嘭嘭嘭”直跳…… 深夜,整个大地都被笼罩在漆黑的夜幕里。 周围寂静得了无声息,似乎不再是活人的世界,气场的凝滞令人毛骨悚然。 公路边的树林中,突然闪出了几条黑影,他们伸直双手,并拢双腿,如同电影上有关清朝的僵尸一样,不走路,而是一跳一跳地向前跳。 这奇怪又震魂慑魄的景象,一下子就打破了周围的寂静,而恐惧的气氛顷刻之间就笼罩在了周围。 突然,一声空洞的、尖利的哀鸣,紧触着人的神经,只吓得人直哆嗦。 天上乌云密布,大地里没有风,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味道。 高小利和高向京,这两个今晚留守在公路边看护被车撞死的本村同族兄弟高振兴,正为高振兴被无良司机撞死人后还逃逸的行为愤恨不已。 却完全想不到在这深夜里,竟然会从山上跳出几个只在电影上看到过的僵尸,向着高振兴的尸骇“嗷嗷”嗥叫! 那种阴森恐怖的场面真是让人毛骨悚然啊。 两人坐在同族兄弟的尸体旁,只看了几眼跳动着的僵尸,就浑身颤抖得不敢哼声。 寂静的周围只听得两人的牙齿在打架。 “得得得”的声音如同啄木鸟半夜出来啄木,更似恶鬼从地狱深处走上人间的脚步声音。 远处,那几条僵尸仍然在“嘭、嘭、嘭”阴沉沉地跳近高振兴的尸体所在之处。 时不时还会发出震人心魄的嗥叫和拉风箱一样的喘息声,以及完全让人听不懂的鬼语,似有若无地回响在树林周围,恐怖、阴森、令人心寒! 他们脸上闪烁着淡淡的蓝光,鼻子、嘴巴已经与整个蓝色融为一体。 只有眼睛在蓝色中显露出两点黑影来,一眼看过去,就感到不可接受的害怕。 而令人感到震撼的是,几只影影绰绰的猛鬼,跳着步伐整齐的步子,一齐跳近来时的那种惊魂气势,谁见了不魂飞魄散的呢? 坐在死去的高振兴旁边的高小利和高向京,早已被吓得瑟瑟发抖,彼此之间用已经发青的眼睛互相看着,就是说不出一句话儿。 高向京突然感到自己的大腿内侧一热,裤子就湿了一大滩子,已经非常不舒服了。 可他竟然没顾得上羞愧! 这大男人一个的,人也没睡,就尿裤子,若在平时,早成了村里人有笑柄了。 但在现在,他哪还顾到这些! 这时,空气仿佛凝固了似的黑夜,再次传来了“呜啊”的一声嗥叫,竟然透人心肺直钻人的魂魄而去。 更可怕的是,紧接着,其他几条幽魂也停了下来,似乎在响应鬼王的呼叫,也举起双手,昂头向天,“啊呜呵……”地叫了起来。 整个山头顿时回响起鬼音阵阵。 象饿坏了的狼群,在出发去狩猎时,站在山腰上互相呼唤,好成群结队地去围猎动物。 想想那种场景,就足以让人胆寒心惊了。 更何况是身临其境! 高向京的大脑神经,再也经受不起如此的惊吓了。 就如同已经绷得过紧的弦,终于“砰”的一声断裂了。 只见他低低发一声**,脑袋瓜子里一片黑暗,两眼一闭,头一歪,昏厥在公路边的草地上了。 第444章 午夜见鬼 “妈啊!真是撞鬼啦……”高小利惊呼道,声音嘶哑中带着恐怖的、令人颤栗的尾音。 他哆嗦着站了起来,怎么就感觉到两腿是那么发软呢? 象灌了铅似的,左右摇晃了几下,才踉踉跄跄地往村子里跑。 树林中的几条黑影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举起一双双瘦骨嶙峋的手,抬头仰望着天空发出了似哭似笑的哀叫。 声音幽怨又恐怖,让人头皮发麻!随后,他们很快就跳到死去的高振兴旁边,左右神秘地看看,周围没有人,黑夜里腥腻臭味弥漫了大地。 于是,僵尸们张开双手,围绕着高振兴的尸体做起了阴森恐怖的仪式。 正往村子里跑的高小利,这时刚好回头张望了一下,只见那几条僵尸正一起下蹲,又一起站立起来。 接着,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出现了:那个已经被车撞死的高振兴,竟然站了起来,也和僵尸们一样伸直了双手,一个僵尸附首贴耳地蹲在他的前面,伸近头去听凭他做布道和祝福似的,后来就一道消失在公路旁的树林中去。 高小利目睹着这恐怖的一幕,顿时被吓得脸色苍白、两眼空洞,回到村里,已经不懂将发生的事复述给村里人知道。 他推开自家的房门,往**上一躺,顺手把被子盖过头颅,缩在被窝里一个劲儿地打抖。他的身体被吓出来的冷汗湿透。 一大清早,村长正搂着他的婆娘缩在被窝里酣睡,突然,他家的房门被人擂得山响。 村长一惊,睡意全无。 起得**来披衣打开房门,一条汉子正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外,见房门打开,就伸手指着村头的方向,上气不接下气道:“村长,不好了。今天早上高振兴几个叔伯兄弟去替换高小利、高向京时,公路边,只得高向京躺在草地上,却不见了高小利和死去的高振兴了。问高向京是怎么回事,他揉揉眼睛,发现不见高小利和那条尸时,似乎突然想起什么,说昨晚好恐怖啊,就不肯再讲话了。” 村长有些愕然,眨眨眼,问:“那把高向京带回来了没有?” 那汉子就答:“带了,在他家里坐着发呆呢!除了浑身打抖就什么都不会了。” 村长即时穿好衣服,大手一挥,说声跟我来,就走出屋子去。 不往高向京家里走,却往高小利家走去。 到得高小利家,不见高小利,村长就问高小利媳妇:“翠花,你家小利呢?” 翠花怯怯地答:“不知咋会子事。下半夜失了魂魄似的回到家来,钻进被窝子,就浑身打摆子,至今仍赖在**上呢。” 村长一听,就老实不客气地往高小利的卧室走去,似乎还挺熟门熟路的。 掀开被子,不料高小利还在浑身打抖! “高小利,昨晚是咋会子事呢?你是咋整的呢?连尸体都不见了?” 村长的问话,要放往日里去,是很有权威性的。 得到村长问你话了,只怕你得点头哈腰地回答呢。 但是,今天的高小利却大不一样! 他如同一只被煮熟了的虾子,全身弯曲着,双手交叉在胸前,闭着眼,打着摆子,就是缄默不语。 村长是个生活阅历丰富的人,掀开被子时闻到一阵极大的汗臭味,就知道高小利昨天晚上被吓得不轻! 村长立即转身走到高小利房子外面,大声叫唤道:“高木叶,叫村里高家驹的老婆即刻跳神,十分钟后来告诉我!” 那个叫做高木叶的“哦”了一声,就真的转身想跑去高家驹的家。 他刚转身,就见村长向他招招手,示意他走近来,然后在他耳旁耳语道:“十分钟后,你在附近跑一圈儿,然后气喘喘进屋来大声告诉我,说神婆跳神了,没事儿了。昨晚是不小心大家碰上面的,现在他们已经走了。明白吗?” 高木叶听了起初一愣,随后醒悟过来地点点头,笑了。 高村长转身返入高小利的屋子里去,反抄了手在堂屋里来回地转。 后来干脆拿出旱烟来卷上一支“吧嗒吧嗒”地抽起来。 十分钟后,高木叶照足村长的吩咐,在附近跑得自己气喘吁吁了,才咋呼着冲进高小利的家,说:“回村长……村长话儿,神婆跳了……跳了神,说,昨晚……昨晚是误会来的,算错时辰了,弄得大家见了面,还说不好意思呢……呢……” “咋就弄错时辰了?还弄得大家见面了?”村长继续咋呼道,还对着高木叶眨眨眼,意思是你继续编啊,得让里面躺在**上的高小利信才行啊。 那高木叶平日里就是个诚实人,那会胡弄人呢?听得村长问他事先没教过怎么回答的说话,又见村长向他眨眼。 知道是要他回答问题了,就是不懂如何编谎话回答。 他心里一顿,倒没话了。 可村长的眼睛眨得更勤了,他又不好不答,只好胡乱应道:“可不就是弄错时辰了嘛!风大,那柱香燃得快,结果,提前出来了。” “哦,出来娶亲是吧?” “就,就是。” “那现在怎么了?” “现在?现在……” “对,现在应该走了对吧?” “呵,呵,对,对了!现在他们已经走了,没事儿了。” 要说这么漏洞百出的对话,清醒的人一听,就知道作假。 那阴间计算时间也是以燃香来算的吗? 岂不是阴阳两界都得买香烧了? 那祭品业岂不是销路大增了? 真是屁话连天的说话。 可高小利是被吓着了的呀,村长和高小利前面说什么来着,他都没往心里装,只有后面那一句“现在他们已经走了,没事儿了。”才使他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还自言自语道:“走了?走了就好了……” “高小利,昨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村长见高小利松过一口气来了,还能自言自语了,知他惊魂已过,就走进卧室里来问高小利道。 “哎,村、村、村长,别、别说了,昨晚真的撞鬼了。”高小利说着,怯怯地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村长。 那对视的一瞬间,村长看到,高小利的眼睛里竟然是那么的空洞,那么的没有了神彩! 第445章 上山抢尸 “呵,真有这等奇事?不妨说来听听?” “我和向京守到下半夜的时候,公路边的树林中,突然闪出了几条黑影,他们伸直双手,并拢双腿,一跳一跳地向前跳来。起初我还以为看花眼了,岂料他们突然长叫一声,吓得我直哆嗦。后来就向着高振兴的尸骇‘嗷嗷’嗥叫!那种阴森恐怖的场面真是让人毛骨悚然啊。我和向京都被吓得不敢哼声。那几条僵尸仍然在‘嘭、嘭、嘭’阴沉沉地跳近高振兴的尸体来。时不时还会发出震人心魄的嗥叫和拉风箱一样的喘息声。高向京的裤子还湿了一大滩子,后来就低低发一声**,头一歪,昏厥在草地上了。” “呵,真的撞鬼了?都举起双手向前平伸着?”村长问。 “可不是。” “还拉风箱一样地喘息?” “是呀。这可是我们亲自听到的。” “你肯定你没有听错?” “咋会呢?还喘得嗥叫时也断断续续的。” 高小利在讲述昨晚的经历时,声音仍然颤栗不已。 他哆嗦着接着说:“我一见这个情况,就站了起来往村子里跑。后来回头张望了一下,只见那几条僵尸正一起下蹲,又一起站立起来。那个死鬼高振兴,竟然站了起来,也和僵尸们一样伸直了双手,有一个僵尸还蹲在他的前面,伸近头去听他做布道和祝福呢,后来就一道消失在公路旁的树林中去。” “**你妈的屁,真是生人不生胆!”村长听后指着高小利大吼一声,吓得一旁的村民怵然跳了起来。 “村长,你这是咋了?我咋就生人不生胆了?当时那场面,只怕你守夜你也会被吓得屁滚尿流的……” “我呸!真是枉为堂堂男子汉。也不分析一下,那是司机带人来抢尸!目的就是要毁灭证据!鬼真的和电影上映的那个样子一跳一跳的吗?谁不会对天号叫几声?跳累了不?拉风箱喘气!鬼什么鬼?鬼也喘气吗?不是断了气才下阴间的吗?分明就是人扮鬼跳,累了,喘大气了。还蹲下来听死鬼高振兴布道和祝福呢!高振兴懂得布道么?他生时谁见过他布道了?那是那些抢尸的人蹲下来,要把竖起来的高振兴往肩上背,好往山上走去!要真是鬼,高向京就回不来了!都和鬼接触了,岂能让他活生生睡到天亮啊?” 听村长这样一分析,大家都觉得有道理。 只是一时之间,不知去哪里寻回高振兴的尸体。 那可是无良司机撞人逃逸的证据啊! 是高振兴妻儿索要赔偿款的依据啊! 可恨的是,这个无良的司机,居然回来装神弄鬼,把尸体也抢走去,要知道是谁干的好事,不千刀万剐了他不解恨啊! 村长瞟了一眼高振兴的婆娘,正是上有老下有小的,突然失去了家里的顶梁柱,自然两眼红红又可怜兮兮地回望着村长。 村长顿时无限的怜香惜玉之情涌上心头,于是振臂一呼,叫大家自己组成三两成群的小组,分头到附近的山头去找。 “他们会把尸体搬去哪儿?无非就是找个地方掩埋了,不让交警找到证据,查不出是那辆车撞死人罢了。兄弟们,加加劲儿,为振兴家可怜的媳妇和儿女们找回振兴的尸体,通过警察侦查找到肇事司机,讨回些赔偿金吧,让振兴兄弟好好安息吧。” 大伙儿听了村长的说话,都深有感触、深受感动,纷纷自愿组成几十个小组,分别到附近的山头去找寻高振兴的尸体。 村民们刚刚离开村庄不久,就有交警寻上门来了。 在村口玩的小朋友把两个交警带到村长面前,指着村长对交警说,警察叔叔,这个就是我们村长了。 交警就向村长问好,问是不是你们村报交通事故的? 村长连忙说是啊是啊。 那么在哪儿出的事呢? 现场有没有保护好啊? 什么? 尸体被肇事司机偷走了? 这么说,现在你们是没有被车撞死的尸体了? 那么,车祸现场保护好了没有? 没有? 天啊! 什么都没有,只凭你们的那个报案电话,就害我们跑几百公里而来,真是太荒谬了! 什么都没有,你叫我们查什么案呢? 村长被交警一连串的质问,气短得不行,羞愧得几乎到了无地自容的地步! 更把仇恨与火气记在了偷尸贼的身上。 下午时分,有一组出去寻尸的村民,他们跑了大老远的路,终于在一个不大的山坡上寻到了。 但是,镇里的警察守住了,不准背回来,说要等上级来人处理。 “岂有此理!我们村的尸体我们自己处理。再放在山坡上冻两个晚上,白日又被太阳晒,到我们得回尸体,早就变形了,交警还能从尸身上看出什么啊?镇派出所的人不允许我们背回来,我们就千军万马去抬回来!” “对,我们一起去把尸体要回来……” “要回来……” 这是一个桀骜不逊的村庄,有一种有事就全村出动的传统。 平时依靠人多势众得过不少好处了,当然知道聚集的力量和意义。 此刻,他们显得义无反顾地要前往山坡上抢尸。 他们吵嚷着,纷纷抄起家伙聚拢在一起。 “大家别嚷嚷了,听听村长怎么说。真不知是什么人物守护着尸体,竟然敢不归还我们!难道他们会帮我们村的人入土为安吗?不归还尸体我们,他们帮振兴兄守灵吗?” “可不是吗!在这里,我们还真未见过如此不同人情的恶人。”一个年少气壮的小伙子一边整理手中的扁担,一边叫嚷道。 “我们就是这里的恶人!”另一个村民戏谑道。 众人皆笑。 高姓家族的长老高水源,这时从地上试了试手上刚磨得锃亮的杀猪刀,站起身来,举起杀猪刀在空中晃了几晃,那被磨得锋利的、刺眼的亮光,在空中闪烁了几下。 高水源于是大喝一声道:“出发,到雪山坡上去,我倒要看看是谁吃了豹子胆,敢不归还我们道会里的人的尸体!村长,你留在村里,你是有政治身份的人物,这种场合不好出面。我带他们就行了。” 第446章 隐藏山上 村长听得高家族长的提醒,低头想想,反抄着手在权衡利弊,后来还是很感激地抬起头来看看高水源族长,说:“我什么也不知道,我侍弄自家牲畜去。” 说完,村长反抄起手来,转身挪着他的八字步走开了。 村民们看看他的背影,竟然很理解地不哼一声儿。 他们自觉地围在了族长的身旁,在静听着族长的一声令下。 族长一看,时机到了,低吼一声:“走!” 很快,全村青壮年爷儿们就聚在了一起,浩浩荡荡直奔雪山坡而去。 他们晃荡着手上握着的长棍、扁担、菜刀、杀猪刀、橡皮弹弓等一切能作为武器的物件,嘴里叽叽喳喳个不停。 把别村的村民都吓着了,归缩在自家房门下、菜地里、树干底,吃惊地看浩浩荡荡的村民队伍在眼前经过。 在上山的公路上,一个满脸疲惫的女子,她短头发流海下戴一副茶色的、不知是作装饰用还是真的近视用的眼镜,正瞪着一双吃惊的眼睛,站在公路边,微张着嘴巴,默默地看着队伍在自己的身旁经过。 “听好啦,诸位,雪山坡就快到了。在未弄清情况之前,大家不要轻举妄动。一旦搞清楚他们是故意刁难我们,大家就不给面子他们!” 族长高水源在人群中大声地提醒道。 其他几个族里有威望的人也自觉地围拢在他的身旁。 远处,雪山坡上比之前那个村民寻尸组看到的,多了许多警察。 他们围绕在高振兴的尸体旁转来转去在观察着,有些警察在拉警戒线,有些则在对着尸体拍照。 县警察局长用已经嘶哑的嗓子对着警察们催促道:“诸位,请动作快些儿,这里的民风比较飚悍,等到他们近来我们仍在动他们村人的尸体,会误会的。” “喂!这是我们村民的尸体,是被一个无良司机撞死的。这个撞人的司机肇事后还逃逸。所以我们要抬回尸体到交警那儿作为事故的证据,查找肇事司机。因此,我们要回尸体!”村里高姓族长高水源气势汹汹地叫。 高水源虽然个子瘦瘦的,但在族里威望很高,有一呼百应的能耐。 此刻他跌青着脸对着警察们嚷嚷。 “是啊!” “对啊!” 大伙儿大声地附和道。 站在一旁的陈文辉感到很棘手。 被不明道会的人碰过的尸体有着很重要的研究价值,能够运回研究中心是最好不过的事情。 但是面对不明真相又群情鼎沸了的村民,这事还真不好办。 看吧,他们的村民越来越多,越加势众,稍有一句不慎,都会造成很大的误会。 可是,如此珍贵的研究实物眼看着就要被村民们要回去,陈文辉的内心里确实有所不甘。 毕竟破大案、办大事的蛛丝马迹就可能藏在尸体上,陈文辉最不愿意看着眼前快要到手的珍贵物证就这样子在眼皮底下溜掉。 因此,他站了出来,刚说了句:“乡亲们,我们并没破坏尸体,我们是保护尸体……” 他的说话还没完,周围的村民就吵吵嚷嚷起来,说我们村死的人,谁要你来保护啦? 不是吃饱了撑吗? 更有甚者,骂骂咧咧开来,说再罗嗦不肯归还尸体的话,就不客气了。 这句话刚完,附和的、响应的,就此起彼伏,跟着,人们围在高水源身旁开始涌动起来,逼近去…… 眼看着救了陈洁萍四人的王云在雪山上昏倒,吕梁、刘奇、李立都冲了上去,扶起王云一个劲地叫唤,也没能叫醒王云。 大伙儿就有些急。 为了能够把王云送到有遮掩的地方,吕梁三个男子汉只好轮流来背王云。 谢天谢地,他们翻过一个山头后,居然在密林深处发现了一间简易的守山木屋。 里面虽然窄小又破旧,但在这冰天雪地里,这间简易的守山木屋简直就是天堂了! 它位于密林深处,雪山顶峰的一处大石旁。 站在门外可以看到几条上山的小路,而在小路往上张望,却不容易发现木屋。 因为它完全融入到整个山林子里了。 守山人在建这间简易的小木屋时,为了避开风雪的侵袭,选在了一个突起的小山峰旁边。 所以,在山下,是很难看得见这间小木屋的。 平时,这种小木屋是用来守护自己的山林用的。 看那茂密又已成材的大片树木,不知有多少人在暗中窥视着它呢。 当然,在此时大雪封山的时候,守山人自己也抵挡不住寒冷的侵袭了,带着他忠诚的伙伴,一条大狗回家避寒去了。 这就给了陈洁萍他们一个很好的暂时避难所。 而且,从陈洁萍他们现在的情况看,是进可以选择安全、方便的小路下山;退可以选择一个没人的方向隐退。 为安全起见,陈洁萍还叫吕梁与刘奇到山下一趟,买只狗回来,以防被人偷袭。 同时,偷张被子上来给王云盖。 生火取暖,细心呵护王云,喂食王云,足足忙碌了三天,王云才睁开眼睛缓过气来。 看到王云终于醒过来了,三位长生会的汉子不禁高兴地围了近来,在问过王云是如何与他们汇合之后,都忍不住赞赏他机智的同时,露出了高兴的笑容。 可陈洁萍却不掺和着和他们一起笑。 她柳眉轻皱,嘤嘴紧抿,心事重重地问王云道:“你说你一进入丰宁满族自治县后,就估计我们会陷入危险?” “是啊,你不相信是吧?” “不是。我只是想弄清楚此话怎讲?” “这不太简单了吗?那天我进得县城来,已经是中午了,就到路边的小饭店去吃饭。听大家都在议论宾馆保安队长被杀的事情,我一听,就知道是你们干的好事。什么假扮警察,找其中那个女的假扮成省报记者,骗了吴队长家庭住址后,就四个人一起到吴队长家里,把他干了,这不是惹火烧身……怎么了,你们?” 陈洁萍眼睛充满了惊恐地看着王云,吕梁、刘奇、李立也都默不作声地看着他,一副副疑惑不解又惊恐万状的表情在看着王云。 第447章 扮鬼偷尸 小房子里的气氛顿时凝重了起来。 大家都不出声,还惊恐地互相看看。 陈洁萍不习惯男人们那种沉闷不响的气氛,就打破凝重的沉默不语,问:“王云,你说的可是真的?” “吃饭的市民都说是听警察说的。” “这就太诡异了!我们根本没去杀保安队长,而警察怎么会怀疑是我们干的呢?后来的全县大搜捕会不会与谋杀案有关呢?吕梁,你说,什么人会故意将灾祸嫁祸于我们呢?” 吕梁几乎是连想也不用想,脱口就说除了那个披头散发的姑娘还会有谁? 也许她见我们坏了她与道会里的人相会的好事,又老跟在她的后面紧咬不放,她不把灾祸转嫁给我们还会给谁? 再说,能够伪造现场,使证据的指向性一下子就指向我们身上的,也就非她莫属了。 陈洁萍听了也是深有同感。 她点着头表示赞同吕梁的说法,却沉吟着不哼声。 她用一只手托着另一只手的手肘,另一只手却托着下巴,在小木屋里转圈儿。 她自言自语地说道:“吕梁的说话没错。那天晚上,在县城的旅馆里,所发生的杀人现场,正是那个披头散发的姑娘所为。最有可能的,就是她躲藏在某个地方,正密切地注视着她摆放好的尸体,希望她的道会里的人在遥远的天际上能够发现那具尸体,从而与她取得,好把她接回她的族类去。” 吕梁听陈洁萍如此分析,就接着补充道:“由于她们族类的飞行物在遥远的天际,即使科技怎么发达,要从一条尸体身上的划痕,来判断是不是他们的道会里的人所为,也是需要时间的。因此,被杀的人躺在现场的时间越长,就越能让他们的道会里的人辩别得出来……” “而这个时候,”陈洁萍接过话题来说道。“我们却出现了!那天晚上,吕梁不是从收音机上听到记者是从案发现场的报道的吗?也就是说,我们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就立即出发了。很快,我们就赶到了现场!快到那个女人所摆放的尸体,还来不及让她的道会里的人辩认清楚,到底是不是他们道会里的人用来的!所以,那个女人必定认为,是我们破坏了她的好事!” “是的,你的分析非常正确。可这个与我们被警察发现有什么关系呢?”王云问。 陈洁萍就笑说:“王云,你怎么聪明一世却糊涂一时啊?你想想看,她去杀保安队长干什么?因为保安队长当场拆穿我们是假警察的身份。也就是说,当保安队长醒过来之后,一定会将他遇上四个假警察的事,告诉后来到达的真警察知道。这样,在警察的心目中,有四个人的小团伙,是他们追捕的对象。接着,那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又去把保安队长杀了,并伪造有四个人到了保安队长家里的现场。把一切犯罪的证据都指向我们身上,目的就是把警察的注意力吸引到追捕我们,好让她不再被我们纠缠她嘛!” 吕梁听完,不禁拍手称道:“入情入理,不愧是我们的智多星!” 陈洁萍听得赞,当然很受用,正笑逐颜开的时候,忽然就计上心来,她抬起头来看着吕梁他们,阴阴地笑道:“吕梁,既然她都懂得嫁祸于人这一招,我们不如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们还记得么?在丰宁满族自治县的宾馆谋杀案中,我们是到得比当地的警察早的。后来不是知道她是怎样在尸体上画‘米’字作联络信号吗?我们不如照样画葫芦?” “哎也,陈洁萍这个提议太好啦!”刘奇也雀跃起来。 “我们今天下午买完食物往山上来的时候,公路边刚好有一辆车撞死人了,可撞死人的司机却开着车走了。尸体被人放在公路一旁,叫人守着等县城交警到来呢。你们想,交警来到这山旮旯,最快也要明天上午!我们多的是时间,只是要想个什么办法,把尸体夺过来就行了。” 陈洁萍一听,顿时有了主意。 她自己都为自己的妙计而得意地“咯咯咯”笑了起来,还凑近他们的面前,如此这般说了一通话,直说得四个长生会的汉子也跟着“咯咯咯”笑起来。 当晚,天上没有月亮,浓厚的乌云遮蔽了天空。 黑暗之影若隐若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气息,公路边躺着死人的草地静寂得让人好害怕,仿佛人们,以及人世间的一切生物都预感到会有不详之物,在今晚来临,因此守尸的两个人没敢讲话。 虽然蹲在草地上的两个男人相信世上并没有鬼,但在这条空旷的公路边,身旁还躺着一个死去的人。 而死亡的阴影、鬼魂的气息,当然还有心里的胆怯使得周围无鬼人先怯! 两人仿佛已经嗅不到人世间的味道了,有的却是阴间幽魂若隐若现的恐怖气氛…… 这时,陈洁萍和四个大男人来到山脚的树林边,在互相往对方身上涂抹一层磷灰,并用静电激发磷灰燃烧,顿时,蓝蓝的暗沉的磷光在这黑夜里若隐若现地闪耀,令人毛发倒竖、浑身起满鸡皮疙瘩的恐怖感,迅速传递到公路对面的那两个男人身上。 紧接着,五个人学着电影上被驱赶的僵尸样子,伸直双手,并拢双脚,排成队,一起跳动。 那种气氛、那种感觉真的与僵尸出现没有什么不同。 害怕的感觉在一点一点的吞噬着人们脆弱的心胆,那个名字叫做高向京的村民,只觉得自己的心快要跳到身体外了,顿时裤裆里一热,裤子被尿湿了。 他头一旋,人就歪歪地躺到了地上去。 而名叫高小利的却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剧跳,腿在瘫软。 突然,他“嗷”地发一声叫,歪歪斜斜地跑开了…… 陈洁萍他们一跳一跳地来到尸体旁边,因为一路上都要并拢着双腿来跳,用力比较吃力,从树林边跳到公路来,也着实轻松不了,都喘着大气,如同拉风箱一样“嗦嗬嗦嗬”的声音久久未能平复下来。 用脚碰碰昏倒的高向京,没动,就蹲下把尸体抬起来往肩上背,然后山上走去。 刚走出两步,一道亮光从公路坡顶处照了过来。 陈洁萍和吕梁他们四个一惊,心想:完了,怎么这么倒霉啊? 但是,迟了…… 第448章 唐家兄弟 对于村里各家各户通过各种办法发家致富,对唐家两兄弟来说,不蒂是个不小的刺激。 在村里,唐家兄弟并不笨,可就是挣不来钱。 快三十岁的人了,就是讨不上老婆。 深究起来无非就是一个字……穷! 唐家还真穷得响叮当的。 那间用塘泥和上松叶针打成泥砖砌成的屋子,在长时间的雨淋日晒之后,已经有墙壁开裂了。 风就从裂开的缝隙往屋子里透。 夏天的时候倒没有什么,可冬天就惨了。 无奈,父亲只好用育秧的塑料布,用树干作支撑,制成一块挡风的布挡在裂缝处。 结果,风从破裂的塑料口子往里吹时,那塑料片就“啪啦啪啦”地响,心烦得一家人都安睡不着。 屋子里没有象样的家私,**是山上的树砍下来锯成板拼凑起来的。 柜子也是一样。 凳子更是简陋,一块木板,竖起两块木板,中间横上一条木条做稳固,就成了凳子了。 总而言之,一个农村里最简陋,最不值钱的家,就这样在岁月中煎熬着。 谁要是待嫁的姑娘,走进唐家一看,都会毫不犹豫地转身往外就走。 旧历年新春快到的时候,村里那个有小小傻的瘪三,二十多岁了,仍然挂着两串鼻涕在村子里逛。 东家拿他哂笑一番,西家逗他乐上一顿,这傻瘪三就这样混过一天的日子。 可是,即使是这样的一个人,都讨上老婆了,还在村里大摆三天酒席。 看瘪三喜气洋洋的样子,就好象泼在唐家两兄弟身上一盆屎水一样! 除了令人感到腥臭难闻之外,还气短得两兄弟挺不直腰身。 太刺激了,太没有面子了! 傻瘪三都能讨上媳妇儿了,唐家两兄弟好貌好眉的,手脚也灵利,却要打光棍过! 两兄弟靠在自家年久失修的房子院墙前,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嘴上咬着草,眼睛写满了羞愧和不服。 大哥终于在这种羞愧的对视中憋得大冷天也涨红了脸,头一低,往地下出力一吐,把咬在嘴角的草杆子吐在了地上,瞪着血红的眼睛看着弟弟说:“我就不信,我们唐家就要受此屈辱!出去,到山外去,不发达就永远不回来了。” “哥,听你的。跟定你了。” “无论吃什么苦受什么罪,都不许低头认输,你做得到吗?” “哥,你做得到,我一样能够做得到!” “好!那就一言为定。不挣到钱决不再回这个山村了!” “对!要回村里来,就一定要风风光光地回来!” 于是两兄弟转入屋子里对着父母说:“爹、娘,我们两兄弟决定出山外闯荡一翻,绝不再丢爹娘的脸了。” 弟弟跟着补充说:“不挣到钱风风光光地回来,就决不再回来。一定要给父母长了脸才回来!” 两兄弟的爹已经微驼了背,抬起皱纹纵横的脸,呆呆地看了看两兄弟,默默无言地点了点头。 老爹文化水平不高,更多时候把生活的重担默默地放在自己的肩上,纵然生活的重担压得他的背脊也微弯了,他也话不多句。 此刻,他默然地抽着呛人的旱烟,“吧嗒吧嗒”不哼一声儿。 但第二天,他一早就牵了自家唯一的母牛到集市上去了。 这一路上,老爹百感交集啊! 这牛也是他们家的一分子了。 家里的重活累活,啥时候不是这牛出的力啊? 而它只是索取路边的野草! 老爹一想到要把它掉,就禁不住老泪纵横。 趁着往集市上赶的时候,周围没有人看见,老爹就抹了又抹,那些从混浊的眼睛里溢出来的波水。 几十岁的人了,头一回抽抽答答的。 唐家两兄弟看着父亲砸锅铁也要让他们外出闯荡的那种伟大父爱,只哽咽得眼泪老在眼圈里打滚,彼此手握着手,握得两双手掌生痛。 后来,牙一咬,头也没回地离开了生于斯长于斯的家乡,到城市里闯荡去了。 起初,两兄弟到一个工地去做搬运工。 凭着舍得吃苦,不怕脏劳,以及省吃俭用,终于挣下一笔辛苦钱。 随后,兄弟两分别去学开车,并盘下一辆修理多过跑道的货车,干起跑货运来。 可是,在当今的中国,哪行哪业竞争不激烈啊? 以他们那辆老牛车,要跑在高速公路上,只怕一趟还没跑完,交警就得把他们的车辆没收了。 当然了,要是不怕苦不嫌累的话,跑跑深山老林,要赚两餐饭吃还是不成问题的。 这天两兄弟刚接一单到深山老林子拉木头的生意。 弟弟刚刚露出畏难情绪,大哥就“嘿嘿”笑了笑,不屑地问弟弟:“还想娶婆娘不?” 弟弟连忙摆起手来,说:“得,得,得。我没意见。我这就检查汽车去还不行么?” 都说世事总有两面性。 两兄弟没钱,只得买辆又旧又破的二手车。 可破车开多了,兄弟二人倒是无师自通,竟然摸索着学会了修车! 有了这一手,他们开着又旧又破的车也敢往凹凸不平的深山老林子去。 因为要赶时间,那晚兄弟两开着车来到盘桓在山间的公路上,到了一条从山脚就开始围绕着山头而上的公路时,天就完全黑下来了。 那偏僻又坑坑洼洼的盘山公路,好象老也爬不完似的。 周围除了大山还是大山,黑暗笼罩着一切。 那些兀立在山边公路旁的树木,车灯未照到之前,远远看着,就好像幽魂伫立在山边一样。 那静寂又黑黝黝的群山,使得两兄弟无端端对周围产生了恐怖感。 他们时时无缘无故起满鸡皮疙瘩。 许多时候,他们还在心里暗暗骂自己生人不生胆呢。 可是,如果有得让他们选择一次,他们宁肯经济受损些,也不愿再在晚上开车在这种令人惊恐的公路了。 看吧,除了静寂、漆黑,就是似是而非的啸瑟和杀气。 你只能看着车头灯前坑坑洼洼的公路,却不敢多看一眼造形阴森而奇特的山势。 不时还有一阵阵寒冷又透人心凉的冷风掠过。 冷风掠过时总会使人感到刺骨般生痛,还会使人乱想一通,这时就会连脑袋也禁不住一阵阵收紧、打晃,头皮一阵紧似一阵地发麻。 而那无形的惊骇直透人的心脏。 第449章 公路遇鬼 不可理喻的是,车越往林子里开去的时候,就越来越听不到虫鸣鸟叫了。 好象有张无形的网把群山周围罩住了,不再有生物的叫声,不再有人迹的气息,周围黑森森的、了无生气地凝固在了荒芜的深渊一样,一如一个异域的地方。 大哥因为轮到开车,这公路不仅陡,还很窄小。 车行走在上面,要非常小心才行。 所以抓着方向盘的大哥只得集中精神紧抓方向盘,还得时时注意不能让汽车熄火。 这一紧张地驾驶着,倒减轻了他对周围环境的恐怖感。 可弟弟就不一样了。 在路段好的时候,他就呼呼地睡了一觉的,现在可以说疲倦已经消失,精神正旺盛着。 可面对车窗外那种不寒而栗的景象,他多少就有些坐卧不安、把持不住。 想问大哥这些山影背后应该没事吧? 可每次回头看大哥时,他都是把嘴巴抿得紧紧的。 正襟危坐、目不斜视。 可弟弟有些说话要和大哥说说啊! 这样子不哼一声儿,先不说车窗外的景象吓人了,就是驾驶座里如此紧绷的气氛,也够让人受不了了。 万一等会儿不小心出现什么不好看的东西怎么办呢? 弟弟正如此胡思乱想、忐忑不安之际。 情况就真的不由得他们不害怕了。 当他们的车辆终于爬上那座老也爬不完的山头时,汽车刚刚可以平着车身开的时候,突然,车灯照明仅仅到达的远处,一群若隐若现的、似是而非的恐怖蓝光身影,幽魂一样地从公路边抬着一条僵僵的尸体,被车灯一照,愣住了。 他们几乎是同时转身过来,恐怖地盯着车辆看。 那闪烁不停的暗沉的蓝色身体,在灯光照射下,蓝得惨白,蓝得骇人,五对绿色的眼睛阴阴地、吃人似的在盯着车辆。 做开车的唐家大哥本能地打了一个寒颤,一脚把车刹住。 两兄弟同时在汽车驾驶室里僵住了! 那是怎样的一幅骇人的画面! 五条浑身上下发着淡蓝磷火的鬼影,其中一条还背着一条尸体,一同愣在了公路的中间,同时瞪着绿色的眼睛盯着唐家兄弟那辆破车看! 亏得大哥居然还懂得踩下刹车! 就在这停顿的一刻,幽魂们往树林子里幽幽地窜了进去。 像游魂野鬼似的漂荡着,一下子荡上一点儿,一下子又荡得低低的,仿佛贴着地皮儿吸地气似的。 它们鬼鬼祟祟地在树林子里奔窜着,那些发蓝的鬼影就在树林的缝隙中若隐若现地闪烁,似有若无,渐行渐远。 紧接着,一个更恐怖的事情发生了,正精神高度紧张地看着眼前一幕的大哥,只听这刹车后静得出奇的驾驶座里,突然,传出了一声让人毛发倒竖的惊叫声:“妈唷哎……” 大哥拧过头看时,弟弟已经软绵绵地瘫软在驾驶座旁边的椅子上了…… 群情鼎沸的村民们围在死者高振兴躺着的山坡上,高举着木棍、扁担、锄头叫喊着的时候,陈文辉就知道这个重要的物证不可能保留了。 局长看看眼前的情况,悄悄走近来对陈文辉说:“陈队长,这些村民不好控制的。万一真的吵闹起来,可不是玩的。这里山高黄帝远,谁晓得他们会不会趁机发作?万一真闹起来,我是怕负不起政治责任啊!不如趁势把尸体还给他们算了。” 陈文辉无奈地点点头。 但是,高姓家族那个年长又瘦长的族长高水源这会儿不肯了。 他一下子就冲了上来,伸手指着警察局长绷着脸说:“不是归还尸体我们就完事的。我们来要回尸体为了什么?不外乎是为你们做警察的保留证据。如果有这条尸体在,你们却查不出是哪个无良司机干的,我们没法向死去的兄弟留下的妻儿作个交代,我们跟你们没完!” 警察局长听了族长的说话,心里当然不舒服。 要是平时听到这样的说话,完全可以把他当威胁警察扣起来。 可现在在这山高黄帝远的地方,他们又有如此多人的情况下,局长只得尽量用平缓的语气对族长说:“老乡们,我们警察是干什么的?就是为保大家的平安和生命财产来的。查出违法司机是我们的天职。因此,你们放心吧,等着听我们给你们报佳音得了……” 局长好言说了一大堆,并答应要按国家要求,赔偿损失,他们才得以脱身。 回到县城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用过午饭都忙着休息休息,好把连日的疲劳去除掉。 第二天的下午,一个在警察局里值班的警察神色凝重地走过来对警察局长报告说:“报告局长,有两个唐姓兄弟前来报案说,前天晚上,他们在老林子的山顶丛林看到奇异事情了。” “什么,你说什么?在山顶上看到奇异事情?那这个有什么好值得需要报到我这里的呢?” “当然有啦。因为,唐家两兄弟,看到怪事的地方,正是高家村死了人的那个山上。” “哦,快带我去见见他们。”警察局长说。 当其时,陈文辉也坐在警察局长办公室里,正和局长一起梳理老林山上被抢尸案的情况。 忽然听得有个警察说唐家兄弟在山上看到奇异事情了,顿时兴奋起来,擦着双掌,扬起眉毛,跟着警察局长的身后到接待室去了。 陈文辉为什么这么兴奋? 皆因警察进局长室时,报告的是说,有人碰到奇异事情了。 他不说是什么事,却用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形容词奇异来做说明。 这表明,那两兄弟所看到的东西,不是简单词组能够说明的。 而陈文辉干什么的? 不明事物研究中心刑警大队长啊! 这是一个赋有军方色彩的机构,专门对那些至今仍然有待人们探索与研究的事物感兴趣的机构。 所以,几乎是出于职业的敏感性,陈文辉知道有意想不到的收获,或者是线索了。 在警察局群众报案接待室,唐家两兄弟,正蜷缩在椅子上。 两兄弟彼此之间挨得很近,值此互相壮胆。 大哥表现得稍稍镇定一些,弟弟就至今仍然嗦嗦地抖个不停。 第450章 识破鬼伎 前晚众鬼抬尸的那一幕实在太得人惊了,想起来还会起满鸡皮疙瘩呢! “两位小兄弟,你们是怎么回事呢?能不能把你们看到的情况和我们说说啊?”局长很和蔼可亲地对唐家两兄弟问道。 大哥抬起头来,默默地点了点头,表示他能够把他们看到的情景复述出来。 “事情是这样的。我们兄弟俩专在老林子山一带跑运输。前天接了趟货,因为对方要得紧,而我们两兄弟又想多挣点钱,就晚上也不休息,轮流着开。昨天晚上,车开到老林子山顶时……” 唐家大哥的叙述可谓条理清晰,复述完整。 但在陈文辉听来,却不免有些愕然了。 他扬起眉毛,瞪大了眼睛,好象自己听错了似的,有点不敢相信地看看唐家两兄弟,看他们脸上的表情,完全不是说谎的样子,就有些错愕地问:“什么什么?你们看到的是一群蓝鬼抬着尸体往山上树林子里去的?没有看错吧?什么?一点都没有看错?哎也,我还以为是单独一个人干的呢!却怎么变成了好几个人干的呢?这件事应该是单一的一只鬼干才合情理啊?” “不是啊,我好肯定我没有看错,是一群蓝色鬼魂抬着路边尸体往山上树林子里去的。大概有四五只那么多。只见一排过的绿眼睛在车灯光照射下,反映出绿莹莹的光亮,太吓人了……” “是呀。他们全身都发着淡蓝色的莹光,排成一队的,从公路打横穿过。” 陈文辉有些犯迷糊了。 他与警察局长了一下眼色。 意思是唐家兄弟没有说谎吧? 在与普通群众打交道方面,陈文辉确实不如警察局长经验丰富。 所以陈文辉虚心请教局长地看着局长,直到局长很肯定地向他点了点头,他才相信唐家兄弟没有说谎。 但这样一来,问题就来了。 陈文辉手摸在下巴核上,一脸疑惑地问:“眼睛闪绿光?” “是啊,就是有些像狼那种。因为当时太突然了,起初还真被他们吓了一跳呢。可我是在深山老林子里开着车的,身家性命都系在自己的手上,岂敢分心啊?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前面的一切了。后来终于看清楚了,什么鬼啊?是人来的!偷尸贼罢了。” “哦,是这样!” 陈文辉挺直了身板,搔着自己的后脑勺,隐入了疑惑之中。 他想,真是怪啊! 如果那个披头散发的女子真的与她的道会里的人汇合了,那她就有通讯工具啦,也就用不着偷尸画符号啦。 同时,她应该回到那个深不可测的地方啦! 这真奇怪啊! 本来应该单人出现的现场,却忽然之间变成了好几个人出现了。 而且还眼睛闪着绿光! 陈文辉当然还记得,在研究中心看到那个披头散发的女子时,人家眼睛闪烁的可是淡淡的蓝光来的。 送走唐家兄弟,陈文辉回到局长办公室一下就坐到椅子上,把双手放在膝盖上,抬起了头,眯缝着眼。 在光管冷青的白得刺人的光线映照下,大脑里忽然出现了一张张嘴带嘲笑表情的、眼睛充满了戏弄神色的脸,正躲在他的周围,可是这周围却又是那样地难于看得到、摸得着,正在看他被耍得晕头转向而护嘴发笑。 “不会是故意耍弄我的吧?”陈文辉自语道。 他茫然不知所措地伸手去摸自己的衣袋,可是却找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这时在一旁很同情地看着他的警察局长,很明白他在找什么,飞快地从自己身上摸出烟来递一根给他,点上。 陈文辉只是机械地接过,两眼却茫然地滑过眼前局长的脸,去看窗外很远的地方。 他用力地吸烟,可是却呛了起来,便把它在烟灰缸里弄灭了。 捏熄烟头抬起头来的时候,这才发现县警察局化验室的化验员手拿一张化验单站在了办公室的门口,不知是该进还是不该进。 犹豫不决之下,却看到陈文辉额头皱出了波纹,瞪着一双写满惊讶的眼睛,看着自己,问:“你……有事吗?” 化验员嗫嚅着,走了进来,把化验报告单递给陈文辉,却对着警察局长说:“化验出来了,那打在宾馆保安吴队长身上的,就是那天晚上我们包围宾馆后,那个从楼梯上被一个女子打晕后的警察丢掉的支上的。” “什么?”陈文辉吃惊地问道。 警察局长却不搭理他,一手反抄在身后,一手伸到下巴上抚摸着,在办公室里兜着圈子,自言自语道:“这么说,打死吴队长的应该就是那晚在宾馆住宿的那个披头散发的女子。因为是她抢走的。可奇怪的是,为什么现场却出现几双男子鞋印呢?从目前所知的情况看,她应该是一个人独来独往的啊?” “是啊,是啊!总是应该出现一个人的地方,却显示出现了好几个人。而且都恰好说明是对方做的。这是不是说明他们……” “互相陷害?” “对!他们在互摆**阵。目的无非是想把我们的注意力引向他们的对手上!” “狡猾啊!” 刚理清了思路,陈文辉和警察局长就互相“嘿嘿”地笑起来。 想不到这些来路不明的、神秘的家伙,原来也会玩弄诡计。 怪不得之前总有一种看不太清楚案件真相的感觉。 原来他们在玩转移目标这一招! 正当两人会心一笑之际,警察局长的手机响了起来。 局长刚接听一会,就不免大声地问道:“什么?我知道,我知道你是唐姓兄弟的弟弟唐永业,你说什么啊?自从你两兄弟走出警察局后不久,就一直有一个鬼魂一样的影子在你们身后盯梢你们?不是吧?一个影子盯梢你们干什么呢?那么,你们现在在什么地方呢?已经离了县城?什么,还躲闪着在盯着你们不放?什么啊?别大惊小怪的,怎么可能会有只鬼缠着你两兄弟啊……” “喔,奇怪!怎么会闹起鬼魂事件呢?”陈文辉叫道,大脑里充满了疑惑地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第451章 另辟蹊径 面对着那双瞪得老大又吃惊的眼睛,那张周围有许多拉碴胡子环绕的、张大开来的嘴巴,还有颤抖着指着自己的手,连连惊呼着“你、你……”却不成句的、被意外吓得措手不及的宾馆保安队长,阿莲还是毫不留情地对着吴队长扣动了。 清脆的一声响过之后,吴队长厚厚的衣服上,心胸所在的位置,随即被鲜血染红了。 吴队长睁着一双吃惊又死不冥目的眼睛,抽搐了几下身体,便含恨而死。 看着吴队长心有不甘地躺倒在沙发上,阿莲镇定又迅速地拿起吴队长的一双又臭又大的鞋,走到卫生间去雕刻出另一双鞋低的花纹。 然后穿在自己的脚上,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在客厅里胡乱地走上好几圈。 当她确定吴队长客厅周围已经满是凌乱的男人的鞋印后,又照着做第二遍、第三遍。 然后,她把雕刻出来的胶低碎屑冲走,带着那双鞋离开了吴家。 她沿着楼梯往下走,很幸运,她没有碰上一个人影儿。 也许刚才那声清脆的响声被护得严严实实的门窗阻隔了声音过大的外传;又或许是现在的街坊邻里那种鸡犬声相闻,却致死不相往来的关系罢。 总之,她离开吴家时,顺利得出乎想象。 没有人因为莫明其妙的响声而感到震惊;没有人因此打电话报警。 阿莲很顺利地从吴队长的家里走下楼梯,竟然没有碰上一个人影儿。 她走过两条街口之后,才把那双她用来摆下**阵的臭鞋扔到垃圾桶里去。 用过中午饭之后,她走去房屋中介所去,租了一间与吴家对面街的房子住下。 她一面从玻璃窗看一眼吴家那面的动静,一面上网寻找一个网络地址。 然后入侵那个用户,她非常明白自己这会儿会在人家的机子上留下后门,可她正是要这样做! 因为她要给人家种木马,然后启动它。 她用at命令,登陆上那个服务器。 并要到对方的时间,因为对方已经返回一个时间过来,她立即新建一个作业,将极端深奥难解并且不留蛛丝马迹的木马种在对方服务器上。 随后,她改名后就从对方的99端口进入,下了黑客命令。 她在这样操弄着黑客的同时,眼睛时不时看对面街吴家的动静。 没多久,她就看到警察们来到吴家了。 那个她熟悉的,把精力与时间全部放在捕捉阿莲这样神秘人物为己任的陈文辉,也夹在警察中间上到吴家去。 看他咋咋呼呼的样子,阿莲就觉得好笑。 阿莲和这个陈文辉有过接触。 当时,她被普通人捕捉起来的时候,一度还以为,自己这一生,将会和本道会失去的了。 岂料被捉到那个被称为不明事物研究中心之后,阿莲才发现,自己的道会远比普通人进化文明得不知高级多少倍! 至今,普通人仍然停留在多么肤浅的硬件拘留方式上! 而阿莲却早已经进入到“软件”阶段了。 曾经有过那么几次,阿莲悄悄地使用过她所掌握的“软件”进行试验,其中就包括眼前那个陈文辉。 结果,她发现,她的“软件”几乎是屡试屡爽! 阿莲的嘴角淡淡地露出了一丝儿嘲弄的微笑。 很快,她就从那个她入侵的系统中,知道了全县大搜捕,重点对象就是三男一女结伴而行的外地人,特别是亚洲模样却长着绿眼睛的外人最有可能就是警察们要捉拿的目标。 这几乎就是阿莲目前最想要的结果。 她于是悄悄地结束了黑客对公安系统的入侵,转而对银行系统进行攻击。 她现在需要一笔钱,以便于她之后实行的计划。 本来,看到自己成功把焦点转移到长生会的汉子身上的时候,就是她撤离县城的最佳时机。 但是,她咽不下心里的这口恶气啊! 怀柔区雪山上生生与本道会的人的分离,本县城宾馆内窃取自己与道会的秘密,都使她对长生会的汉子充满了仇恨与不满。 再说,在宾馆那一次错过与道会的机会后,阿莲要等上半个月,才能等来与道会的人的机会。 反正这段时间她正无所事事,就索性儿躲在暗中看戏儿好了。 傍晚,县城汽车站突然传来了警匪战的消息,阿莲顿时高兴得不得了。 她激动得气喘吁吁地靠墙站在玻璃窗前;脸色苍白,嘴角露出细细的皱纹;用那双干枯的、变得暗淡无光了的眼睛望着远处车站的方向。 “跟踪我!要致我于死地?看看现在谁被逼到绝路上去!”她轻轻地、嘶哑地自语着,“我们的道会的人可不是随便任人欺负的!我们可是经过千锤百炼才延续下来的,一样具有高度发达的文明和绝技,绝不会输给你们这些不明道会的人!” 阿莲穿好外衣,别上,一副气势磅礴的样子,走下楼梯,直往县城汽车站而去。 汽车站周围的街道上围了许多市民,他们翘首昂望着警察们把汽车站团团包围起来,却一时无法冲进去把匪徒们捉住。 他们不知道被包围的是长生会的汉子,也不知道因为什么被团团包围在汽车站里。 总之,大家簇拥在警察拉起的警戒线外站着,互相交头接耳地议论着,误传着关于匪徒们抢劫汽车站后,被警察们包围了。 并随着偶尔的一两声响,而想象着战斗如何激烈又残酷。 但是,阿莲是很清楚汽车站里发生了什么事的。 很大程度上,还是由于她的一手导演,才出现了眼前的一幕。 所以她不像市民们那样,傻傻地站在大街的周围,道听途说着案情的发展。 她看到市民们,当然还有警察们把车站团团围住之后,她就想,如果他们没有那种神秘的波功弄得围困的警察稀里糊涂的话,他们就很难脱身!但从近来与他们交手的情况看,他们好象是一支深入这里的小分队来的,并且还真没见过他们动用过神秘的**功呢! 如此一来,阿莲就判断出,他们不能从正面出来,就只能遁地了。 第452章 追尾中招 她于是沿着车站的周围巡视着,看看哪里最有可能成为他们逃跑的地方。 县城汽车站的东南西面都临街,而且都是往县城的中心延伸。 虽然说不是不可能往这三个方向遁去,但难度显然很大。 只有北面过了一条街道和一排沿街而建的房子后,就是一条臭水沟了。 不难判断,这是一个比较实际又最易达到遁地的方向。 阿莲观察到这里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她贴着房子的后面,鬼魂一样在黑暗中慢慢地摸索着前行。 臭水沟又臭又陡,人在沟渠边上走,难受得不得了。 哎,真希望自己的判断是多余的。 要不然真在这里发生什么遭遇,不仅对方难受,自己也很难受。 所以只能祈求不要发生什么突发情况才好。 阿莲正寻思着,她在臭水沟的沟渠边上深一脚浅一脚地、不知走了多长时间。 突然,她看到对面一条黑影正鬼鬼祟祟地迎面而来。 他身穿黑色夜行服,背着一个袋子正在不断地察看着周围的地势,似乎在寻找什么。 不时停下来弯下腰去伸手试探一下。 阿莲一看,心里就有了底了。 为了不让黑影觉察自己,阿莲将身体贴近那些房子背后的水泥柱后面躲了起来,时不时探出头去瞄一眼那黑影。 鬼鬼祟祟的黑影似乎太过于专注自己要做的事情了,倒没有注意到在自己的不远处,在黑暗的阴影里,正有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睛在窥视着他。 他弯着腰身、皱着眉头寻找着较大的排水渠口,在一个稍大些儿的排水渠口旁,他向着那个渠口注视一会儿后,就不再移动了。 他那个在夜色中显得模糊的黑影,随即如同夜间出洞的老鼠一样,竟然一弯一缩,整个身体就钻入沟渠里去。 漆黑夜色中,附近静寂无声。 偶尔有一两只流浪狗嗅着恐怖的气息,竟然凄然地不敢吠叫,呜咽着从臭水沟溜过。 雪,在子夜时分悄悄地又下了起来,冷冷的像针尖一样直刺大地,寒冷笼罩了一切,透彻了房子外面的街道和沟渠,直到人们胸腔里的心脏…… 而附近的居民都已安然入睡,各幢房子在夜色里黑黝黝地伫立着。 没有一个居民发现他们住宅后面的臭水沟钻入了一条鬼魂似的黑影。 只有躲藏在黑暗中的阿莲,在紧张地喘着气。 她的心胸在不断地一起一伏。 偷偷看着那个黑影钻入排水沟后,阿莲轻手轻脚地走近去,按捺住自己越跳越快的心脏,探头往里看了一眼,只听“嘭嘭”的挖掘声沉闷地传了出来。 阿莲悄悄地拿出,想跟在黑影的后面往里面钻去。 她刚刚探身进去,可就在这时,排水沟里突然沉闷的一声响,一股浓烈的烟雾直往排水沟口冲来,阿莲一时没有防备,被呛了一口,她伸出自己脏兮兮的手急忙去护自己的嘴巴。 但是,迟了…… 一股又浓又呛人的烟雾直冲阿莲而来。 阿莲刚吸入一口,就呛得眼耳口鼻辛辣得不行,眼泪水忍不住哗啦啦地流。 可是,她还得强忍住不能咳出声来,以免引起臭水沟里的鬼影注意。 尽管这样她很难受,但为了侦察到对手的情况,她不得不忍受这种难受。 阿莲几乎是到了窒息的程度,才忍着没有咳出声来。 突然,臭水渠从里传来一阵“的哩得啦”的奔跑声,而且是好长的一串声音! “什么怪物?”阿莲原本就受了呛,又听得有密密麻麻的脚步声从里面直奔自己而来,在正视现状之后,她更是下定决心要活着离开这条难闻的臭水渠。 她暗喝一声,声音在下水道中带起一片回音,而她的身形却在往后撤退。 很快,奔跑而来的东西令人讨厌地往阿莲身上袭来。 阿莲蓦地抽刀指向那些怪物,刀尖犀利地刺进怪物时,那个小怪物凄惨地嗥叫了一声,已经尸分两边。 一股腥臭的味道扑鼻而来,就在她一皱眉的时候,另外一只小怪物接踵而来,张开着它的一张牙齿显露的嘴巴,向她扑来。 阿莲这才发现,怪物也就她的拳头大小,仗着数量上的优势,要冲向阿莲来。 “可恶!”阿莲喊了起来,镇定地看着那些怪物扑过来。 就在怪物伸爪欲抓的一瞬间,她的身形猛然后蹿,右手的尖刀狠狠地刺入怪物的嘴巴。 “吱!”随着一声惨厉的尖叫,阿莲只觉得面部被人喷了水一样湿漉漉的。 因为阿莲进入臭水渠的时候,是爬着进去的,现在,她只得一步一步往后退去。 “死老鼠!被那些人的吓得如此惊慌,真是胆小如鼠啊!”阿莲缩回渠道口外站起身,就忍不住咳嗽起来。 自然是憋得脸红脖子粗。 喘过气之后,阿莲不禁暗暗骂道:“可恶的烟雾!难闻死了!”随着这一声暗骂,阿莲不禁恶向胆边生。 她想,既然这个家伙去救他们的同伙,不如搬块大石把沟渠口堵上,让他们憋死在里面! 免得他们老是跟在自己的身后。 她这个念头一出现,就立即兴奋无比。 可是,附近没有她需要的大石头,有的是被冰冻得变硬的泥土。 她很失望,只好继续往远处寻找。 这一找,她就越来越远离臭水沟。 等她扛着人家院子里作景观的石头回来时,远远地,她就看见刚才的沟渠口钻出了五条黑影来,正鬼影一般往县外奔去。 阿莲那个恨啊,都几乎把自己气疯了。 她把自己肩上的石块负气地往地上一抛,气喘吁吁地叉着双手想骂人。 她过于气愤的脸上在一阵一阵地发麻,还带着气疯的潮热,若在白天,一定是一阵青又一阵红。 可这会儿她只能自我感受自己复杂的情绪了。 而那五条黑影一钻出沟渠口,马上四下里看一眼,随即转过身去,亡命一样地奔逃起来。 他们朦胧的幽魂一样的身影,时隐时现地在夜色中远去。 阿莲气愤之下,也没有多想,就跟在他们的背影后面,追踪而去。 第453章 幽魂抢尸 一轮弯月如同镰刀一样,悬挂在荒漠的莽莽的树林上空。 沿着弯曲、崎岖的山中小道,阿莲翻越了一个又一个山岭。 雪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但寒冷却没有减轻。 山上到处都露着一些树根和树桩,低矮的松树林黑糊糊地这儿一片,那儿一片。 周围寒冷、寂静。一辆货车如同蜗牛一样在山脚下沿着崎岖的、狭窄的公路正缓慢地爬行。 对面高山上就是阿莲追踪的几个长生会的汉子躲藏的山头,在森林锯齿形的轮廓后面,他们呆在山上已经有好几天了。 在这几天里,阿莲就藏在这个隔着一条蜿蜒曲折的公路相隔的山上,过着荒野求生的日子。 她不敢靠近那个山头去,她亲眼看着他们装上了感应器,万一被探测到了,天知道他们又跑去哪儿呢? 所以她只能在相隔的山头窥测着,寻找着下手的机会。 但是,很遗憾。 连日的盯梢,对面山上的那些长生会的汉子却没有什么动静,也没有传来任何声响。 蜷缩在用几条干木条支架起来的小棚里的阿莲,身上什么也没有得盖,只能依靠伸展手脚来暖暖身子。 每天太阳一落,她就开始发烧,冷得牙齿哒哒地直打颤,整个身体仿佛干瘪了,然而她那又冰冷、又沸腾的大脑里却闪现出一个个明晰、轻快、五光十色的复仇思想。 那是一种愤恨到极点非要报复对方否则不能解恨的病态情绪。 阿莲浑身颤抖着,把双手紧护着自己的双臂,抬起她抖擞不停的下巴颏,望着那雾气沉沉的、阴森森的天空;那儿就是她与道会里的人的广阔场所,可也正因为太广阔了,反而给她一种渺茫的感觉。 此前,她两次发出了与道会里的人的符号,除了受到那些不明道会的人的干预之外,她不能返回种族那里,也与道会里的人发现自己的方位慢有很大关系的。 看那浓厚的雾气,暗沉的月光,像睡眼惺忪不原离**的懒人似的。 于是,阿莲不得不等到下一个勾月之时了。 想想自从流落在普通人的这段时间,她简直就象在一场恶梦里:雪山上的杀戮,与不明道会的人的战,县城里宾馆的致命色诱,刺杀出来的尸体符号,杀宾馆保安队长并多人作案现场,指引警察搜捕不明道会的人,那差一点儿就成功的惊喜与失望……一切都是梦一样…… 寒风仍然刺人地吹拂,阿莲蜷缩着也仍然在发抖。 山脚下,那辆蜗牛一样爬行的汽车还在绕着大山摇晃着兜圈子。 当然,此刻,它的影子比起阿莲当初看到它时大多了。 但要爬到山上来,似乎还是一件很遥远的事情。 这时,阿莲隐隐约约看到对面山上似乎有人影儿在晃动。 在白色的雪光映照下,人影从树林的间隙中时不时露出一点儿,又很快隐没在树林中。 他们在黑暗中一步步地往公路逼近过来,可以隐隐约约地看到他们鬼鬼祟祟地聚近在一起,指指点点之后又继续走下山顶的公路上。 那公路旁正有两个人蹲守在被车撞死的尸体边。 当黑色的夜幕笼罩在大地时,阿莲看到,那在昏暗的雾霭中看护尸体的两个人有些害怕的行为,他们一会儿狠劲儿地抽烟,一会儿坐卧不安地走来走去。 可夜色才开始黑暗,什么时候才到天亮啊? 如此惊怕,真不知那两个守尸的男人怎么熬得到天亮? 阿莲不免替他们摇了摇头,继续看她的敌人走下山来。 她想知道他们要干什么! 莫非他们要撤离这个隐蔽的山头? 而正往山上爬来的汽车这会儿发出吱吱嘎嘎、轰轰隆隆的响声。 这吱吱嘎嘎、轰轰隆隆的声音越来越响,可一转入弯道,隐没在山背后的公路后,这里又什么也听不到了。 就在这时候,对面山头上的那些从山顶上下来的黑影,他们在公路边树林子里停了下来。 透过树干缝隙,在微白雪花的反照下,阿莲很惊愕地看到他们在彼此的身上涂抹起什么。 随后,一幕让人惊讶不已的场面出现了。 只见他们排着队,从森林中点燃身上的磷火,蓝蓝的、幽魂一样的闪光在黑夜里特别吓人地闪烁。 随着那几个黑影集体跳跃,竟然展现出一幅很惊世骇俗的画面,仿佛传说中的游魂野鬼真的降临这个静寂黑暗的深山老林里了。 看那幽魂的影子,发着暗沉的蓝光,整齐划一地“嘭”的一声跳动,如同被恶魔鞭挞了一下,随即有一只还抬头昂天,发出鬼唤的嗥叫:“啊呜呵……” 声音尖利而刺耳,直透人的心扉,使人不禁打起冷颤,浑身的鸡皮疙瘩就蜂拥而出,心脏“嘭、嘭、嘭”跳得厉害,血液却仿佛凝固了……太骇人了! 众鬼集体蹦跳的那种气势,简直就是世界末日来临前幽魂垂死挣扎跑上人间暴乱的场面! 这不,只见守尸人的其中一个,惊骇得不能支撑自己了。 也许,他的心脏已经不再属于他自己了。 于是,他头一歪,往旁边的雪地倒了下去。 接着,另一个瞪着一双惊恐又空洞的眼睛,看看跳跃而来的幽魂,又看看倒在脚下的守尸同伙,大脑突然一片空白,便再也坚持不下去了,“嗷”的一声惊叫,跑得没了踪影。 眼看着守尸人跑得没了踪影,那五条鬼魂一样的黑影这才停止了跳动,还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彼此拍手称庆呢!然后,他们不慌不忙地跳近尸体旁,背起地上的尸体。 当他们正准备往来路的树林子归去的时候,一声轰隆隆的马达声,从山坡下爬了上来。 那辆在山脚下爬了不知多久的老爷车,却在此时出现在了现场。 它的车头射出一道狭长的蓝白色的光芒,掠过公路,掠过树桩,直直地射在了那五条身上发出蓝光的鬼魂身上,这一照把鬼魂们吓得愣了一下,随后,他们才慌慌张张地背着尸体隐入树林子里去…… 第454章 搅混浊水 阿莲目睹着眼前的一幕,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那些与自己作对的家伙,他们扮成鬼魂来抢走那条尸体干什么呢? 他们可不象自己,因为落入了研究中心的魔掌,所以一切与本道会的作法工具都被搜走了,所以才不得不用这种笨办法来与本道会的人。 那些与自己为敌的家伙,他们有什么事,是完全可以通过无线方式与本道会的人的。 无非就像普通人的那种无线电方式罢了。 那么,他们抢条尸体干什么呢? 真的不知他们葫芦里什么药啊! 而且,看吧,为了表演得逼真,他们双脚并拢,双手向前伸直,一跳一跳的。 这样子走路,当然很累,可这些长生会的汉子却不厌其烦,一丝不苟地做着这种生僻的动作。 阿莲想,要是还有电影公司拍僵尸片,不用再去找演员了,就找长生会的汉子得了。 他们那种敬业精神,谁能比得上啊? 跳,停,再跳,那怕累得他们大口大口地喘气,他们仍然没有恢复原本走路的姿势。 当唐家兄弟那辆破车从山坡下好不容易爬到山腰的公路来时,很引笑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那几只“野鬼”突然愣住了,齐刷刷地转过头来,盯着唐家兄弟的车辆不知所措起来。 当时,唐家大哥要是胆大些,不是急踩刹车,而是让车辆继续向前开去,朝那些“野鬼”冲过去,真不知“野鬼”们还会不会排着队继续一跳一跳的等车撞过来? 眼看着他们隐回到他们躲避的山头上去,阿莲并没有挪动自己一下。 她知道自己一旦跟在他们后面,触动他们的感应器,就一切都白做了。 自从县城那个臭水沟跟踪他们来到这个深山老林来,阿莲已经伏在对面山上三天了。 其间的艰辛与苦难,阿莲硬是忍受过来了。 白天,她基本不敢动,怕被对方知道自己在监视他们;晚上想找些小动物补充一下身体,可在这大雪天里,竟然很难找到。 而连续蹲在冰天雪地里,没有御寒的地方……自己找几条木条支撑起来的所谓窝棚,实在起不了多少作用的。 如此一来,她怎么坚强的身体也顶不住啊! 后来,她还是咳嗽起来,鼻子也堵塞了。 她知道自己感冒了,而且好象很重的样子。 所以,她决定放弃,准备第二天回县城租住的房子里休息一下,养好身体再说。 但是,没料到今晚对面山头上那些敌对家伙,竟然走下山来扮鬼抢尸! 而且,令阿莲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这些家伙,从县城汽车站摆脱警察的追捕,逃到这深山老林来,难道就仅仅是为了抢一条尸体? 他们好不容易逃脱追捕,本应继续往什么地方去才对。 阿莲相信,他们来到普通人的地盘上来,不会只是和自己来斗斗气的,而是另有任务的。 那么,他们停留在此,扮鬼抢尸有什么作用呢? 令阿莲感到气愤的是,自己尾随着他们,隐入到深山老林子来,并在天寒地冻中守候他们三天,终于有所发现他们行动的时候,却不知他们所为何事! 这就等于说,这三天没日没夜的守候,到头来只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要说她没气愤没脾气那是骗人的。 带着一无所获,还有一场重感冒,阿莲气愤不平又无可奈何地下山去。 她步履蹒跚地走在蜿蜒曲折的盘山公路上,一步一步地往山下走去。 现在,她不想那么多了,医好自己的感冒成为她现在的首要任务。 所以她垂头低脑、有气无力地沿着盘山公路婉然而下。 可是,她走了两个山头后,竟然在一处向阳的山坡上,发现了一具被剥光衣服的尸体,正很显眼地躺在那儿。 一个本地乡镇派出所的警察正守在尸体旁,不准人靠近破坏现场。 阿莲当然无意与警察起冲突,只是好奇地走近去瞄一眼儿。 可就是这一眼儿,阿莲那个气啊,真的如往常所说的那样,快要把肺气炸了! 只见那尸体上,被剥光衣服的上半身,清晰地用刀划出一个“米”字型,并向着太阳的地方躺在那儿。 这种做法,不正是自己用来与本道会里的人的暗号吗? 阿莲昨晚是看见了他们扮鬼抢尸的,今天又见一条尸体躺在山坡上,还学自己那样画上符号。 到他们假扮警察到宾馆,套取保安队长知道自己的秘密,自然是最清楚是他们干的了。 目的不外乎是想把目标引到自己身上,好让他们喘息一会。 阿莲的气愤自然无法消退。 尽管她心里免不了骂他们真是一群笨伯! 用一条死了那么久的尸体画符号,血液早已干涸凝滞,即使将刀深深刺进去,也不可能形成红外线探测得到的符号啊!也就是说,当道会里的人作起法来搜索本道会的人时,是不可能从一条没有血迹的尸体上确认是本道会的人的。 因为刀伤的红外素与非刀伤的红外素几乎相等,最怎么高精尖的仪器仪表也做不到有效分辨啊!更何况是道会里的冥想功! 当然,他们这样做,并不是要与自己道会里的人什么,而是要告诉普通人,特别是那些刑警大队成员的人知道,阿莲仍在这里,把注意力集中在她的身上吧! 她又杀人了…… 阿莲气呼呼地恨着死对头那几个人的时候,步子就迈得飞快地往山下走去。 她想,真是一群又蠢笨又狡猾的家伙! 刑警大队成员那个曾经和阿莲有过面对面打交道的陈文辉,绝对分辨不出,这个画上符号的尸体,到底是阿莲所为,还是长生会的汉子所为。 他们对尸体符号只是知道点儿皮毛而已。 所以,他们一定会认为这是阿莲所干的! 远处,透过隆隆声,可以听到一阵微弱的声响,透过山弯处,阿莲看到昨天晚上那辆破旧的老爷车,正晃荡着在另一个山头的斜坡上正吃力地爬坡。 阿莲忽然就站在原地不动,在那儿发愣,心却仿佛在被人急促地敲打…… 阿莲盯着那辆破旧的老爷车,在心里默算了一回,两天后,它就应该返回原路。 因为它现在去的地方,是一处林木砍伐场,那里唯一的进出路径就此一条。 这样子算计好后,阿莲病恹恹的脸上,居然难得地堆起了笑容。 之后再往山下走的时候,阿莲就有了轻松愉快的感觉。 第455章 鬼影不走 正想着快些儿回住宿的地方,公路的远处,一群涌动着的人群朝山上走来,他们纷纷从树林子里往环山公路上跳过来。 他们手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叫嚷着涌上山来。 阿莲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他们群情汹涌、人声鼎沸的样子,一定发生了什么令他们不满的事件。 阿莲于是站在公路旁避让他们,却侧耳顷听他们说什么来着。 一个看上去年纪较长者,正在挥舞着手中的杀猪刀,声嘶力竭地鼓动着大伙儿。 阿莲隐隐约约地听到他在说“不管他们是什么人,不归还尸体我们就不撤离。不能让他们以为我们是好欺负的。要不然,以后村里谁家谁户出事了,都不好叫大家帮忙了。” 于是,又有好几个附和的声音。 说什么车死人了却敢逃跑,不赔偿,这世界不是乱了吗? 皇法就是维持公平公正的啊! 对,对! 看高家可怜的妻儿老小,不得赔偿的话,今后真不知叫人家怎么过了。 阿莲呆呆地站在公路边听着,突然脑海里冒出一个大胆的念头;何不把这淌浑水搞浊它? 说不定就能把火引到躲在那座山上的家伙身上去! 她这个念头一闪现,她就抬头看看这些满脸是激愤的人们。 在他们的身后,有一个喘着气的中年妇女,正拉下大群人马有好一段距离。 看她的样子就知道是那种平日喜欢扯事生非的人物。 在这一大群男人们的队伍里,就她一个妇道人家,尽管她气喘吁吁的跟不上大队伍,但看样子她是不想放弃这么好的看热闹机会的。 阿莲等大批人马走过之后,就招手把那个妇女叫近来,故作神秘地说:“是不是去要回那条死在公路边的尸体啊?” 那妇女惊得什么似的,反问道:“你怎么知道的?我们确实是去要回那个被车撞死的尸体,可听说警察不让,说什么要等县公安局来人验过现场,还要拉回局子里呢。” 阿莲当即露出同情的表情,啧啧称奇道:“哎哟,这真是的,怎么会这样的呢?不归还尸体岂不是查不出谁作的案?死者家里人今后怎么过啊?哎,真是的……不过……” 阿莲说到此,故意不说了,了一个关子。 那妇女也听出言外之音,很信任地问:“这位大姐,你好象知道点什么,为了死者家里人,你不妨说出来听听,也算是做件好事呗。” 阿莲见时机到了就很神秘地放低声音道:“撞死人是那辆车,我确实没有看到。但现在去运木头的那辆破旧货车,却是很清楚看到是谁对尸体干的好事。只要你们抓住那辆货车的司机了,就会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哦,竟有此事?我们一定不会让他什么也不说就走的。” “哎,真是惨啊!可惜我不能帮你们什么,只能告诉你这些了。”阿莲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那个妇女,走了。 ……唐家兄弟开着那辆破旧的货车,装满木头往回开的时候,他们已经不再因为贪图多赚钱而在晚上也赶路了。 那个晚上碰到五只幽魂抢尸的场面,兄弟俩可不愿意再看到了。 呸!呸!呸! 不要说看到,就是连提也不愿意提起了! 可是,生活就是这么奇怪,人一倒霉起来,还真是躲都躲不开的。 这不,早上起来看到太阳朝气勃勃地挂在天际之上,兄弟二人就想,这是个好天气,应该没事,正好赶路。 于是匆匆开着车辆往回赶。 一路上虽然颠簸不断,可因为有阳光的照耀,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大哥唐永功见弟弟唐永业仍然有些神不守舍的样子,就不放心让他开车,自己继续掌控着方向盘。 唐永业坐在驾驶座右边窗子的旁边,摇下车窗一条小缝隙,呼吸着2月末里那很凛冽的空气:松树的气息,腐烂的蘑菇的气息,什么地方烧木柴烤火熏出烟的气息,还有太阳照射下开始解冻的土地的气息,都混杂在空气中冲入他们的鼻腔里。 他觉得那晚可怕的场面及其后来纠缠在他大脑里的噩梦已经甩在他的身后,已经在这阳光明媚之下,在这久久期待的美妙时刻里结束了。 唐永业盘算着:明天,他无论如何都要去洗一个热水澡,把前天晚上遇到的霉气洗掉。 可是,当车辆驶入大山的阴影之后,那雪花逐渐消融露出来的狰狞的山体,被雪压了一个冬季,已经变黑的树梢头,那躲藏在背阳阴影下的奇怪而让人联想不已的造形,对唐永业来说,都是不愿看到的画面。 这太容易让人联想到那个晚上的场面了! 多么让人恐惧的一幕! 淡蓝色的鬼影,瞪着张惶而惊恐万状的眼睛,同时停下来,同时盯着车辆。 眼睛在车头灯照射下闪烁着骇人的绿光。 他们双脚并拢,双手向前伸直,一跳一跳的。 也许,这样子走路,相当劳累,可这些鬼魂却不厌其烦,一丝不苟地做着这种让人害怕的动作。 跳,他们一起跳;停,他们一起停。 再跳,再停,那怕累得他们大口大口地喘气,他们仍然笨拙地坚持着,使得唐家兄弟以为真的来到了异域的世界。 鬼魂们的生活习惯本来就是这样的! 当车头灯照见他们时,只见那几只“野鬼”突然愣住了,齐刷刷地转过头来,盯着唐家兄弟的车辆不知所措起来。 当时,唐家大哥要是胆大些,不是急踩刹车,而是让车辆继续向前开去,朝那些“野鬼”冲过去,真不知“野鬼”们还会不会排着队继续一跳一跳的等车撞过来? 只见幽魂们排着队,身上的磷火,蓝蓝的、在黑夜里特别吓人地闪烁着。 随着那几个黑影集体跳跃,竟然展现出一幅很惊世骇俗的画面,仿佛传说中的游魂野鬼真的降临这个静寂黑暗的深山老林里了。 看那幽魂的影子,发着暗沉的蓝光,整齐划一地“嘭”的一声跳动,如同被恶魔鞭挞了一下,随即有一只还抬头昂天,发出鬼唤的嗥叫:“啊呜呵……” 第456章 恐怖鬼影 声音尖利而刺耳,直透人的心扉,使人不禁打起冷颤,浑身的鸡皮疙瘩就蜂拥而出,心脏“嘭、嘭、嘭”跳得厉害,血液却仿佛凝固了……太骇人了! 众鬼集体蹦跳的那种气势,简直就是世界末日来临前幽魂垂死挣扎跑上人间暴乱的场面! 嗨,嗨,不敢回忆下去,真的不敢回忆下去了! 两个小时过去了,路面在解冻的雪水浸润下,变得泥泞起来,车走在上面,要更加小心,更加放缓速度。 路两边有好些树木因为结在上面的冰开始解冻,而突然抬起它们的树梢来,抖落的雪花如同下阵雨一样,“哗啦啦”就洒了一地。 不远处的路旁更是闪现出奇迹的一幕:只见一大片树林子同时抖落大片的雪花,那一片树林突然抬起了一排的树梢,唐家兄弟正为这奇观赞叹着,那树梢抖落的雪花下,却闪出几十条汉子来。 他们满脸杀气地冲上公路站成了几排人墙,手握着棍棒、铁叉怒目而视。 唐永功急忙踩下刹车,一脸疑惑地打开车门走下车来,不解地看着拦路的汉子们。 心里就免不了诧异地想:不是吧?真这么倒霉?晚上遇鬼,白天遇贼? 汉子们中间站着的那个瘦长身材的人一手伸出来,张开五指,开口说话道:“我们不是来找你麻烦的。但是,如果你们不老实回答我们的话,就不要怪我们手中的家伙不听话了。” 那阵势其实分明在说他们是找麻烦来的,虽然说话儿反着说了,但紧张与惊悸的气氛,唐家兄弟还是感受得到。 唐永功心坎里莫明地就狂跳起来,脸上客气地堆起了笑容,说:“各位大爷们,实在不知道在哪方面冒犯了爷们了,还请明示出来,也好让我们有个解释的地方……” “你别油嘴滑舌了。我问你们,那晚你们在山坡上看到什么了?” 弟弟听说是问这个在他心里挥之不去的可怕一幕,就抖抖的、神秘地抢先回答道:“嘿,那真是恐怖啊!几条鬼魂,合力抢尸呢……” “什么?”那瘦长的汉子有些愕然,可仍然不肯相信地接着道:“真的……看见,那些污秽事了?” “骗你干什么啊?又没有好处的。” 汉子们看唐永业并不似开玩笑的样子,都不禁面面相觑起来。 后来那个瘦长的汉子低头想了想,挥挥手,含混不清地说:“既然如此,算了,算了。你们走吧……” 两兄弟没料到一场看似很凶险的风波就这样混过了。 在长吸一口气之后,他们上车继续下山去。 可是,大哥在车上并没有松口气儿。 他觉得这件事有些怪。 刚才要是由他自己回答,就一定会说看到几个人来抢尸走了。 不知这样答复会不会如此顺利过关? 他一面开车,心里就一面想:真是奇了怪了。 那个晚上咱俩兄弟开着车爬上那个斜坡顶时,除了看到几个蓝光闪闪的幽魂抬着尸体往山上去,并没有看到过什么人啊! 那些汉子们又是怎么得知自己兄弟二人看见过什么呢? 莫非真应了那句人在做天在看的谚语? 大哥唐永功越想越不对劲儿,就边开车边问弟弟唐永业:“永业,你觉得怪不怪?那个晚上我们沿路除了看到那一幕,倒没看到什么其他的人啊、鬼啊之类的啊,对吧?” 大哥一向开车都不太说话的,仿佛只有沉默不语才是确保唐家家业昌盛的保证。 现在却边开车边问话了,唐永业就好奇地望望大哥,见他双眉深锁,就应和道:“是啊。我在爬山坡之前睡过了,所以到车辆爬山时已经精神了,就一直观看车外景观的,确实没看到什么来着。” “那你不觉得奇怪的吗?谁看到我们看到什么了,然后告诉那些山民的?” “是啊是啊,你这样子一说,实在……太诡异了……是不?” “所以我想,咱们要撇清这事,就必须到警察局去,把我们看到的告诉他们,让他们去搞清楚这件事。” “对,对。还是大哥见多识广呵。” 然而,事情似乎没有这么简单。 当两兄弟从警察局走出来后,一条黑影却躲在远远的街角,探出一双神秘的眼睛,正注视着两人的一举一动呢。 起初,两兄弟也没注意到这个神秘的黑影。 可是,哥儿俩做什么事儿,都会有意无意地碰到神秘的身影,一闪一缩之间,眼角余光之下,似有若无、似是而非的影子,令人无端端产生许多说不上来的恐惧! 找又找不到,看又看不清。 那晚,大哥在住宿的小旅店里,半夜起**小便。 他朦胧中正想捞家伙出来的时候,突然,却怔住了。 脏乱不堪的窗外,漆黑夜色中,寒风正在肆虐。 浓墨一样的街角,没有一个人影儿,没有一只流浪的狗或猫,静寂得了无生气的。 可是,就在两兄弟住宿的房子窗口对面街角,在楼房的阴影里,有一个穿着浑身黑衣的人,戴着遮盖头颅的斗蓬,很恐怖地站在黑夜里默默无言地注视着他们的房子,一动不动。 那令人惊惶不安的隐蔽在阴影里的身影,竟然那般凄凉惨然。 风,在子夜时分悄悄地刮了起来,阴阴地爬入了兄弟俩住宿的房间,没有一些儿的声响,却丝丝缕缕都带着冰凉,透彻了躲在玻璃窗后悄悄回望那黑影的大哥唐永功,直到他胸腔里的心脏…… 这样子看了下半夜,临天亮的时候,那黑影才无声无息地消失。 天大亮的时候,弟弟起**时见大哥半垂着头在抽烟,整间房子里已经烟雾重重,不知大哥什么时候起的**,还抽了那么多烟,便讶异地问道:“大哥,怎么这么早起啊?” 大哥没哼声,慢慢抬起他的头来,弟弟顿时惊骇地看到,大哥一双血红的眼睛,仿佛**没有入睡。 他几乎是脸色苍白得如同僵尸,两眼茫然地盯着一脸惊讶的弟弟,幽幽地说:“永业,你有没有发觉,近来在我们的周围,老有一只鬼一样的影子跟随着我们?” “是啊是啊,你不说,我还以为是我多心呢!原来你也感觉到了。” “何止感觉到啊,昨天晚上,鬼影在楼下盯住我们这间房子足足一个晚上……”他说,他幽幽地说。 第457章 难拒诱惑 听完大哥幽幽的说话,弟弟唐永业浑身打起冷颤来。 他是最怕那些说不上名堂的东西的。 他的大脑至今仍然残留着几只鬼魂集体蹦跳的画面,现在又听得大哥说,他半夜起**小便的时候,看到一条黑影在默默地注视着两人居住的客房,更加大气儿也不敢喘上一口了。 “哥,是不是我们到老林子山拉货时,犯着什么了?”唐永业听大哥说有人半夜盯梢自己房间的事后,第一反就就是犯了什么禁忌没有! 唐永功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近来两兄弟遇上的倒霉事,总之是令人心烦意乱就是了。 “要说犯了什么禁忌,我也说不清楚。但我们做跑木材运输的日子,也不是这一天两天了。怎么之前就没事,现在却接二连三撞上那些阴事了呢?” “只怕是无意中犯着什么了?哥,这事要是没有个说法,我倒有些心寒呢!要不,咱们找个高人问一问,到底这是怎么了?能不能化解?最起码应该能够避开嘛!”唐永业可怜兮兮地对大哥说。 唐永功听得弟弟如此建议,心里也动了起来。 虽然他是大哥,做什么也应该表现得见多识广,有主意,有能力。 但事实上,在离开家乡那个村子之前,他也是和唐永业一样,知之不多的。 “你这个想法也很好。只是急起来之际,去哪里找个高人啊?” “哥,这个你不必操心。上回在嘎啦子村,我认识一个问米婆。据说她的手艺还是她妈从南方那边带过来的呢。灵!许多村民有什么不明所以的事都找她去。而且还方便,就在到老林子山的公路边,经过时把车绕村里去一趟就是了。” “这个也行。只是目前没有去老林子山的货运,总不能因为问米而跑一趟吧?” 大哥的反问也不无道理,唐永业一时也陷入了无奈中。 吃过早饭,收拾起衣物,要结清账目离开这间小旅店,到中间人讨活干的时候。 正在拾掇中,大哥的手机响了。 一把故意压得很低的声音在电话那头阴阴地说:“我要顾你们的车辆,运一趟木头,在老林子山,你们只要把车开到山脚下即可。我的木材已经砍下来,就堆放在老林子山脚下了。价钱嘛,由你们定。” 唐永功听着那把故意压低的声音,禁不住毛管也松动起来。 本来并不想接这笔生意,但对方说出了一个熟人的名字,说是他介绍的。 当然,当然了,最主要还是后面那一句价钱由你定把唐永功迷住了,就狮子大开口道:“这山路不好走啊,不给两万块难成事……” 唐永功的说话还没完,对方就答话道:“这事就这样定了。事成后我给两万五,等会儿你发条信息把你账户告诉我,我先打一万块到你账户里去,这样,你总满意了吧?” 既如此,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这个,这个,”唐永功这个了半天,也没能这个下去了。 顾主的毫爽,是唐永功接生意以来最出手大方,最好说话的人了,还有什么理由反对呢? 即使因为去老林子山那条路上有些邪气,因此不情不愿,但看在从来没有过这样好价钱这个份上,两兄弟也只得硬着头皮出发了。 再说,唐永业提议到嘎啦村找问米婆问一下,到底两兄弟近来碰上了什么事? 不正好成行了么? 当然了,山路真不好走啊! 从县城出发的时候,道路当然不成问题。 但后来那些偏僻又荒野的道路就不好使了。 这破旧的老爷车,一路颠簸着居然不熄火,真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那老林子山,顾名思义,那山上可是老林漫山遍野的。 在到达它的山脚前,走的全是崎岖曲折之路,而且还实在是边远啊。 更主要的是,今年春日到得早,已经有好几天太阳高照大地了。 因此,雪消融带来的水润路面,变得泥泞起来。 从县城到最靠近老林子山脚的城镇,也要走山路走足一整天。 道路泥泞得不得了,雪水把泥土变成了浆,车轮在上面转动,一不小心就打滑。 好在唐家兄弟自从独立跑运输以来,就已经适应了这种环境的。 打滑的时候就停下来,铲上几铲泥土,搬块石头什么的到轮子下面,然后猛然一踩油门,轰隆隆中放几个响屁,居然奇迹般走出滑坑来。 这样子一路走走停停、停停走走,直到晚上十点多,才来到靠近山脚边的一个乡镇的一个小山坡上。 这里真是前不靠村后不靠店的,居然就在这种地方,唐家兄弟看到了孤零零的山坡上,竟然有一座盖了两层高的楼房,那白色的墙壁隐隐约约地伫立在黑暗的夜色里。 也不知是什么人家如此胆大地在此盖起的房子。 唐家兄弟想,反正附近也没有住宿的地方了,借住一个晚上,明天留下些钱就是了。 于是壮着胆开近去,嘿,那孤零零的房子前,居然挂了快招牌,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住宿餐饮”四个大字。 唐家兄弟高兴地敲开了那间房子的大门,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太婆,阴着她的老脸,从门缝里探了出来,声音的喑哑如同深埋在地底下传上来似的,让人无端端也会毛管松动,寒冷直透人的背脊。 “深更半夜的,什么事啊?” “不好意思,老婆婆啊,我们要赶到老林子山去的。可开了一整天车了,才到得这里。见你大门上写着住宿餐饮,就冒昧敲你的门了。” “你要在此住宿?”那声音真是难听啊! 怎么世上会有如此难听的声音呢? 声音从喉咙的深处,硬是挤兑上来。 因为不够中气,所以就变得散漫而混乱,让人听了要好大一会辩别,才能听明白她在说什么。 “是啊。天又冻,人又饿,还下雨,我们还能到得什么地方呢?” “这个倒也是。只是……我这里不太方便的喔。晚上有污秽的东西啊……” “没事,没事,能留宿就成了。当然,些饭菜给我们就最好。”一听到又有污秽的东西,弟弟就脸色有些发青。 第458章 鬼音绕耳 可看哥哥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他倒有些纳闷了。 今天早上来的时候,他还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现在却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莫非钱真有那么大的魔力? 唐永业躲在大哥后面,伸手扯了扯唐永功的衣襟。 唐永功一掌就把唐永业的手拍开。 心想,这个弟弟,真是不懂时势啊! 屋子里有污秽,难道躲在破车上过夜就没污秽了吗? 真是的! “好吧,你们自己说不怕的。” 老太婆转身闪入屋子里去。 唐家兄弟就跟在后面走了入去。 唐永功心想,咱两兄弟自长这么大,也是打小的时候就在农村长大的,晚上村头附近的山头、树荫下何处没玩过躲猫猫啊? 现在有这么一间屋子住有什么可怕的呢? 这时,走廊外的山影是那样的黑黝黝,放眼看去,除了漆黑一团,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而雨仍然淅淅沥沥下个不停。 只听见滴滴答答的响声。 那雨水打在树叶上时,发出了“沙沙沙”的响声,打在屋子的瓦顶上时,那滴滴答答的响声急促又透人心寒。 偶尔一阵风吹来,夹带着冰凉的雨水打在人脸上,只感到阵阵寒凉。 那老太婆眼角余光,已经看到了这一幕了的,却不理会这些,自顾自地、慢吞吞地才吐一句话出来:“你们……” 她的声音真是恐怖啊,真的幽幽的好象从地底下传上来似的,有一种让人毛发倒竖的震撼力在里面。仿佛人被埋在泥土里,还被别人用双手卡住了脖子似的。于是挣扎、频死、呼救,却又叫不出声来的无奈,全都包含在那把难听的嗓子里了。 “半夜……如果听到什么响声、歌声、尖叫声、哭泣声,都不要走出你们的房间,更不能跑出来观看,那场面……好吓人的啊!” 老太婆说着,还禁不住把自己的双手抱到胸前,做了个浑身颤抖的样子。 唐家兄弟心里就想,真的?你说的女鬼有现在你这么吓人么? “还有,下半夜不要起**,你们住的隔壁就是闹鬼的地方。只要你们不起**,再怎么污秽之事,都不可怕了!而且这位大哥说不怕的。当然了,事实上也大可不必惊怕的。照理说,看到那些污秽之物了,到事发地点还个愿就行了,不用慌的……” 老太婆说这话时,语气充满叹息,可能还有某种暗示。 但唐家兄弟听不明白她的话中有话,除了一个劲儿地打抖,就什么都不会了。 这也难怪,自从走入这间写着“住宿餐饮”四个大字的半山腰白屋子以来,除了感到孤寂,就是听到冤鬼女子如何如何生猛的事。 谁还有心去注意老太婆在暗示他们什么呢! 因为整间屋子里就只有老太婆手上拿着的那盏火油灯,周围都隐没在黑暗中了。 老太婆仍然在啰嗦个不停,可看唐家两兄弟,脸色青了,嘴唇白了,就是不懂得应一句老太婆。 老太婆没法,只好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唐家兄弟,摇摇头,堆起满脸的皱纹,带着唐家兄弟到他们住的房子去。 唐家兄弟听了老太婆的说话,心就寒得嗦嗦地抖。 听听周围,风起处,“沙沙沙”的,还真有些如同午夜鬼走路的声音,不用再说起,心就先自怯了起来。 本来想去冲个凉,洗一洗一天来粘上的垃圾啊,冷汗积聚的汗渍啊。 但是,他们这会儿真的有点怕,确实一个人不敢去冲凉房,就索性随便擦擦身子,牛高马大的兄弟二人共**而眠。 本来,听了老太婆说这屋子闹鬼,兄弟应该一个晚上都合不上眼睛的,可他们毕竟是开了一天的车的,下半夜,劳累终于使他们慢慢合上了眼睛。 刚刚睡意朦胧的时候,黑暗中,房间里阴风阵阵,在这本来就寒冷的天气里,阴风掠过时,不仅凄冷异常,还吹起阵阵的鸡皮疙瘩。 唐家两兄弟刚刚睡着,就被这种带着阴气的寒冷吹得似醒非醒。 有一把女鬼的嗓子不断地重复着“看到山上的鬼魂了,就要回去还愿……看到山上的鬼魂了,就要回去还愿……”那声音凄迷,十分楚楚可怜,似在讫求,又似在提醒,就像冷风一样在兄弟两的耳旁掠过,似有若无。 可是,女鬼却不厌其烦地在两个已经昏睡过去的兄弟俩的耳边重复着说。 有点象在催眠状态下的灌输某种意识。 “不要怕,你们只是碰到不应该碰到的污秽事罢了。其实鬼魂也不是那么可怕的,只要你们碰见鬼魂了,记住我的说话,就要回去烧香还愿。知道了么?只有烧香还愿了,才能摆脱鬼魂的纠缠……” 一个晚上,两兄弟在昏睡中,都能听到那个声音在不断地重复着那句话。 好阴森,好恐怖的鬼音,“沙沙沙”地响过不停。 那会儿,兄弟二人尽管已经朦朦胧胧了,但好象那句从下半夜开始响起的说话,却象喝入肚里的水,一直流入两人的心灵,并被铭刻在心里了。 第二天早上起**的时候,唐家兄弟惊奇地看到,就在他们睡觉的**前,有一对女子赤足脚印,非常清晰地印在**前的地板上。 凌乱又迟疑,只在**前走来走去。 然后消失在房间里面的卫生间了。 这个发现,使他们全身起满了鸡皮疙瘩,心骤然紧张起来,匆匆忙忙收拾起衣物,神色慌张地走出房间去。 走下地层,大哥唐永功眼看着快要走出堂屋了,这才想起还没有付饭菜钱和住宿钱,只得又缩手缩脚转回去,伸手把裤袋里的钱包拿出来,想从中拿张钱出来放在桌面上,可当他打开自己的钱包时,顿时怪叫一声,吓倒在地。 唐永业已经走出那间屋子了的,却听得身后大哥一声怪叫,不禁脑袋瓜子一颤,浑身颤栗着返身回去看个究竟,却发现大哥瘫在地上指着自己钱包里的冥币,嘴唇已经青白,牙齿不住地打架,就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第459章 黑白无常 扶着吓得瘫软在地的大哥,唐永业也是腿脚打颤得不行。 很吃力地离开那山间白屋,两兄弟颤栗着来到自己的货车旁,竟然一时无法上车着车走人。 只好彼此脸色青青地对望着,喘息着,直到那阵让心狂跳不止的惊悸过去,才上车走人。 车走得如同蚂蚁爬行,慢腾腾地晃荡着,在崎岖的山间公路上轰隆隆地远离那间可怕的白屋。 驾驶座上,兄弟二人除了喘气声,都不愿多说一句话儿。 他们脸色青白,眼睛发寡,心还在慌慌张张地跳动。 唐永业抓着方向盘的双手,仍然在颤抖,因而,车辆在微微地晃荡着前进。 山仍然是那座山,雪却在逐渐消融。 嗅闻到春天气息的那些草木,开始吐露出嫩嫩的叶芽,这儿几点,那儿几点地翠绿着山上。 风景已经变换,新的气象点缀在去老林子山的山路周围。 但是,唐永功与唐永叶两兄弟,却没心于风景上。 他们两眼直直地盯着公路的前面,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就这样子,有些呆呆的,他们就来到了一条岔路口。 直走,就是往老林子山去的方向,右拐,就是往他们上次运木材碰上蓝色鬼影偷尸的云盖山。 很奇怪的是,在去云盖山的路口,居然钉有一块木牌,上面写着:烧香还愿之路。 唐永业这会儿是由他抓方向盘的,他探着身体往前顷,眼睛瞪得贼圆,目的就是要看清那块木牌上写什么来着。 当他看清木牌上那几个字时,货车已经不知不觉间驶入往云盖山的路上了。 大哥其实看得很清楚的,要是在平时,早就骂他心不在蔫了。 可今天却不知为何,他也像弟弟那样只把眼睛盯在那块该死的木牌上。 就这样晃荡着过了好长一段路,唐永功才嗫嚅着提醒道:“走……走……这条路,不,不,不是走错了么?我们不是去还愿的……呸,呸,我们应该去老林子山才对啊!你说是不?” 唐永业听大哥这样子一说,才像梦里醒过来似的,一脚狠踩下去,来了个急刹车,这才转过头来回望着大哥,说:“对啊,对啊!我们不是去还愿的,是去老林子山拉木头的。怎么稀里糊涂就拐过这边来了呢?”说完,他才在这窄小的公路上拐回头去。 当两兄弟重新回到去老林子山的路上时,两兄弟不觉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两人虽然仍然默然无语,但脸色已经没有那么青了。 彼此默默相看了一下,有些庆幸迷途知返的样子。 但是,就在这时候,道路前方不到三百米的路边山坡上,一个吓人的景象跳入了两兄弟的眼帘。 那雪花在连日的好阳光之后,渐渐地稀薄,好些树木抖落了压在它们树梢头的雪,露出了黑色的枝条,山坡上就在这种黑白线条纵横交错之间,偶尔也有绿色点缀其间,默然地静卧着。 这时,一个全身上下穿着白色衣服,披着长长的黑头发的女人,就站立在雪山坡上。 她黑白色的打扮,与山坡上的颜色浑然一体,仿佛刚刚从山坡的泥土里爬出来一样:黑黑的眼圈,长长的黑发遮掩着面颊,一身上下白色衣裤,更显得她的阴森、恐怖与怪异。 她的嘴巴一动不动,手臂伸直,指着云盖山的方向,一副欲说还休的样子。 那披到肩膀上的黑发,随着冷风的吹拂,把她的脸庞遮挡得隐隐约约的。 眼睛不似眼睛,鼻子被黑发横着割裂成破碎的小段子。 嘴唇也不再鲜红,而是被冷得发白。 所以第一眼看过去的时候,还真以为她刚刚从泥土里钻出来的呢。 这么恐怖的景象,使得抓着方向盘的弟弟唐永业,浑身颤栗起来。 他几乎是自然反应似的把车停下来,嘴巴哆嗦着想问问哥哥怎么回事。 转过头来看大哥,这个平时见多识广,很有主见的大哥,这会儿也和弟弟一样在哆嗦。 两兄弟互相看看,满脸惊骇地作出一个大胆的决定:不听她的指挥,不看她的样子,继续向预定的路线进发。 他们本来是接了来拉货的单子才来到这里的,哪能看她指向什么地方就往什么地方去? 这一招虽然有些驼鸟精神,但好象还真能解决问题。 破车辆开出一段路程后,居然不见了那个让人颤栗的影子! 于是大胆往前开去。 但奇怪的是,在一段前不见村后不见店的一棵树荫下,居然有一个本地人打扮的妇女,孤零零地站在树荫低下香宝蜡烛! 看她憔悴的脸颊,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似乎就是等待过路人来买这些东西的。 这真是怎么也让人弄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啊! 在这挨年近晚的日子,除非家里出了不幸的事情,不然谁会要到这些东西呢? 更匪夷所思的是,她怎么会知道这路边会有人要买这些拜祭用的东西呢? 而且还是荒山野岭之上! 这不诡异得令人毛骨悚然么! 两兄弟坐在驾驶座上,再次表现出了心胆俱裂的表情。 依然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出声,却分明感觉到某种神秘又可怕的黑暗力量,正围绕在他们的身边,久久未能散去。 昨天晚上在他们的头脑旁叫了半个晚上的那句话又浮泛上他们的脑袋:“看到山上的鬼魂了,就要回去还愿……看到山上的鬼魂了,就要回去还愿……” 恐怖的、让人不寒而栗的气氛,正悄悄地包裹着两兄弟。 货车驾驶座里,有一种快要让人窒息的感觉。 而两人的大脑,却听从着一种不知不觉间指挥着他们的指令,在说不上来看不见摸不着的召唤下,使得两兄弟懵然行动。 弟弟都不知自己是怎么回事,突然一个激凌,就仿佛明白了什么似的,竟然就停下车来;而大哥却更加让人毛发倒竖! 车一停下来,他就变得雀跃起来,把刚才的害怕与胆怯赶得一干二净。 他如同得到了某种神灵的启示,自觉并且愉快地下车,掏出钱来买了一大堆那些拜祭用的东西,然后什么事也没发生过的样子,叫弟弟开车。 第460章 被当炮灰 弟弟看哥哥好象被迷了魂似的,却不敢提醒大哥一句,浑身哆嗦着,连回答的一个简短的“哦”字也带着颤抖。 他硬着头皮继续开车。 慢腾腾地转过两个弯,前面,雪山上,一个全身黑衣打扮的女人,披着一头长长的白色头发,就如同刚才看到过的那个白衣女人一样,伸直手臂,指着前面不到二十米的岔路口,一声不响地伫立在雪山坡上。 这个黑衣女人的出现,与刚才两兄弟看到的那个白衣女人太相对应了! 就那么的一眼,几乎是自觉地、不假思索地,就让两兄弟想到了索魂的黑白无常来! 那全身黑色的衣服在雪山上竟然是那样令人深刻地直入人的心灵! 特别是在这种人烟稀少的山岭上,有一种震魂慑魄的作用和力量。 两兄弟一看到这个景象,全身都瘫软了起来,再也无力与这些神秘的、惊恐的邪道作对了。 “大、大、大哥,今、今天好象不适宜,继、继续坚持去、去运木呢?”弟弟唐永业征求大哥意见道。 “那、那不运木,咱们来、来、来干什么的呢?”大哥唐永功反驳道。 可是,他的语气显然没有什么力度。 “这个、这个固然是、是要的。但好象还有件啥事没有办,所以就特别多不吉利的事情出现。依你看,是不是……” 嘿嘿,这唐永功在某些方面倒也显得挺精灵的。 他这样子提醒大哥,大哥似乎就不好再坚持什么。 而且奇怪的是,大哥经弟弟这样子一说,似乎也感到了事情的确象弟弟说的那样呢! 那些事不办了,就有些浑身不舒服的样子。 至于什么事要先办了,才会觉得舒服,在大哥的内心里没有一个明确的概念,但却有一个影子,让大哥明白,的而且确要先办了那件事,否则这趟运输难以成事! 货车轰鸣着,却没有再向前开行。 大哥低头看弟弟的脚,却发现永业的脚虽然仍踩在油门的踏板上,却在嗦嗦地抖,根本就没有实际踩下油门去。 抬头惊恐地看他的手时,那方向盘左右来回不停地摆来摆去。 怪不得车没向前开,却抖个不停! 弟弟也似乎知道大哥在充满疑惑地看自己。 可他实在控制不住自己不抖啊! 就用怪怪的、征求的眼神,先看向对面不远处的黑影,然后才回望大哥一眼。 大哥顿时好象明白了什么似的,长长出了一口气,抬头回望弟弟。 他们互相看看彼此青寡、空洞,已经没有精气神的眼睛,嘴一张,就几乎是异口同声道:“绕向云盖山吧,烧香还愿之后再去运木头……” 于是,唐家这辆破旧的运货车,颤栗着,慢腾腾地终于在路边拐了一个弯,往云盖山开去。 路口,又有一块木牌,上面工整地写着:烧香还愿尾路。 云盖山那晚出现五个蓝色鬼魂抢尸的公路旁,唐家兄弟哆嗦着,正在摆放刚才在路边买来的香烛铅宝。 因为两人被两只黑白女鬼的惊吓,当然还有昨天晚上夜宿旅馆时,昏睡的半个晚上所听到的要他们来还愿的暗示,所以他们稀里糊涂地正张罗着点蜡烛烧高香。 其实,只要细心想一想,就会发现他们所遇到的一切逻辑很混乱。 这个时候,何来一个村妇,独自蹲在山上公路边香烛呢? 这离清明节还远着呢,怎么就会有一个人在做这种生意呢? 不合理嘛! 然而,近来,唐永功、康永业两兄弟太倒霉了。 上一次在晚上碰见了五条鬼影抢尸的惊怕还没过,在县城小旅馆住宿时,又在午夜里发现被一条黑影盯梢。 这个让人心惊胆颤的事还缠绕在脑际,昨天晚上又遇上吊女鬼! 最为霉运十足的是,就在刚才,这大白天的,竟然看见了黑白无常了! 还真奇怪哩,书里面明明说,黑白无常是男鬼来的,怎么咱兄弟看到的却是女鬼来的呢? 嘿嘿,这世事真是奇了怪了…… 还在两兄弟嘀嘀咕咕迷惑不解的时候,一条敏捷又轻盈的身影,突然在雪堆里冒了出来。 就在两兄弟发愣的刹那间,那身影动作迅猛又准确地扑到唐永业的身上,举起对着他的小腿就是一。 只听“嘭”的一声响过之后,唐永业杀猪一般地号叫起来:“哎哟啊……” 即时瘫软在地上。 大哥一愣,随即做出反应,双手握紧拳头,双腿站成马步,大有扑过来与那条突袭他们的影子拼死一博的架势。 不料那影子用脆生生的女音冷笑道:“鬼鬼怪怪你们就怕,生生一个手握支的女子你们就不怕,有胆就再迈上一步,我看你们今后还怎么开车赚钱!” 那女子一句话,如同箭一样直透大哥唐永功的心扉,顿时气妥得不行。 他脸青唇白地盯住那女子,心中充满了愤怒地一起一伏,在思考过那袭击他们的女子说的话后,立即收起博斗的架势,很无奈地问:“这位姑娘,我们往日与你无怨今日无仇的,你要钱我们给你就是了,干吗要这样打残我弟弟?” “你废话小说,不给点颜色你看看,你会立即按我的要求做吗?现在,走上对面山上的小屋子里,拿起里面的一件衣服返回来。不然的话,我就让你弟弟流血到身亡。快去,你弟弟的命就在你的手中了。” 大哥看看痛苦得呲牙咧嘴的弟弟,心痛得不行,但又无可奈何。 他的眼神闪烁着复杂的神情,又看看对面山上那个在密林中的山头,瞪了击弟弟的那女子一眼,牙一咬,就往对面山头上爬去。 虽然此刻有些雪开始消融,树梢也抖落了覆盖在它们身上的雪花,但寒冷依旧,山上道路泥泞。 康永功感到真是不可思议! 就为了要自己帮她上山头去拿回一件衣服,那女子居然对着自己弟弟的腿开? 什么衣服这么重要? 要使用到如此过激的手段? 就在唐永功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事情的发展果然不出那女子所料,大哥唐永功往对面山头走去的时候,很快就引得那只狗狂吠了起来,山头上有影影绰绰惊慌走动的影子出现。 第461章 都是心计 唐永业在地上躺了片刻,喘着粗气,四下看了看。 我还活着。 他从路边试着爬了爬,还行,等一会儿看她不注意的时候,再找个藏身的地方。 可那把阴森森的声音从他头顶上传了下来:“不许动!也别妄想逃跑了。我未放你之前,任何逃跑的念头都是愚蠢的。” 唐永业双手撑着地,半躺在地上,呆若木鸡,好半天才转过头去看大哥爬到哪儿了。 在养有狗的山头上,狗的狂吠声很快就引起了山头上的那些人的慌乱。在大概有一千米的山顶上,那几条侧影高大的身影正透过树干的缝隙张望着上山的小路,评估着面临的眼前危险程度。 他们身板宽大,个子很高,面无血色,正各自占领着有利的地势。 那个曾经在警察手里夺取过支的陈洁萍,还从旅行袋里拿出支,将管透过树干的缝隙瞄准了正上山来的唐永功。 “真奇怪,怎么会有一个如此不懂生死的莽撞汉子跑上来呢?” 他们嘀咕着,很不以为然地议论起来。 “我们并不想杀人,但如果被逼得无路可走,杀人就成为必然了,这不能怪我们啊!” “别说了,是那个披头散发的女子迫他上来的。”陈洁萍放下望远镜对那几个男子说道。 山下公路上,唐永业喘过气来后,很不理解地问道:“这位英雄,请问,我们在哪方面等罪你了?说来听听?就算是要我死,也让我死得明白啊!我们可是从来都没有碰过面啊!怎么你就揪住我们俩兄弟不放呢?” “你没得罪我,但我要有人冲上山头去,把那些藏在山头上的人找出来。” 那女子死勾勾地盯着他,嘴角露出一丝儿嘲弄人的笑意,那双幽灵般的蓝眼睛轱辘辘地转个不停。她用不容置疑的语气简单而又明了地告诉唐永业知道,她为什么要挟持他两兄弟! “你的大哥闯上山头去,必然捣得他们暴露出来,而我要的正是这样一种效果。放心吧,我不会杀你的,否则还真没人帮我把这里的情况告诉警察呢。” 唐永业似乎有些明白,原来自己两兄弟是被人利用来做捣乱山上隐藏着的人的。 什么山屋鬼婆,什么女鬼不停地在两兄弟的耳边喃喃不停地说碰见鬼魂了就要回头烧香还愿。 以及装扮成黑白女鬼指路,无非就是要咱兄弟俩停下车来,到此让她逼上对面山! 想到这些,唐永业就不免替大哥担心起来。 眼前这个女子这样做,一定是对面山头轻易上不得去! 以她这般身手,而她手上还有,她随时都可以上到对面山上去。 何必弄这么多名堂出来? 但这样一来,大哥岂不是很危险? 唐永业不觉猛然一惊。 心便替大哥担忧得不得了,连腿上有伤也顾不得痛了,伸手抓起一捧泥,紧张地捏了起来。 “你真歹毒啊!为了逼你的敌人露面,竟然把我们唐家兄弟逼上了绝路。真是为了达到目的不择一切手段,你不会有好结果的。” 那女子听了唐永业的诅咒,便把对准了唐永业的头顶。 “即使没有好结果也轮不到你来评论,你想为多嘴而送命吗?” 唐永业顿时被吓得连气都不敢喘了。 他们离开家乡,只是想挣点钱而已,并不想就这样白白送死,只好委屈地坐在地上喘粗气,眼睛一刻不停地注视着大哥的身影。 那女子歪着头,眯缝着目光,看着大哥唐永功时而隐没在山上的树干里,时而又露在树干的缝隙中。 那身影已经离隐藏在山顶上的小木屋越来越近了,很快,躲在山上的人物就会和他面对面接触,到时候,自己…… 想到这里,那女子偷偷地笑了起来。 唐永业仍在**着叫痛。 他半躺在地上,用手抚摸着自己的伤口周围。 就在这时候,他眼角余光,竟然看到公路下,那盘山的陡坡里,有好多辆蓝白相间的警车,正往山坡上来。他的心顿时暗暗惊喜起来。 为了使那个只顾盯着对面山头观看的女子没发现警察正上来,唐永业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唱歌一样地**道:“哎哟啊,好痛啊;哎哟啊,好痛啊……” 那女子果然中计,不时抬头看山顶之后,也皱着眉头看一下她脚旁的唐永业。 还不耐麻地说:“你别婆婆妈妈的好不好?一点都不似个男子汉。” 唐永业见她这样子说,突然抬起头来大声地对她说:“真是针不刺到肉不知痛!你试试对着自己的小腿开上一,然后你咬着牙齿不哼声,我就话你是个男子汉,不然不要站着说话不腰痛……” 唐永业说到这,袭击他的那女子就忍不住想笑。 心里还乐呵呵地想:“哎哟,这男人真是孩子气啊!人是长得神高神大的,却居然说出这么傻气的说话来!” 正想奚落他几句的。 但是,就在这时,山腰下一阵汽车的轰鸣声随风传入她的耳朵里,她的心猛地一缩。 转头往身后山下看去,不觉一惊! 这本来是她要的效果,但因为发现得迟了,便有些懊恼,低头看时,见唐永业一副期盼的样子,顿时明白过来! “真是不知死活的家伙!我真要你命还不是小菜一碟?” 她说着,用柄狠狠揍了一下唐永业的头颅,见他软绵绵倒在地上了,才匆匆忙忙从一旁的雪堆里找出一辆掩埋在雪里的摩托车,然后向着对面山顶上咬牙切齿地开上一。 趁着空旷里那一声突然的响,那女子发动了摩托车,然后绝尘而去。 这突然的一声响,不仅惊动了正在上山的警车里的警察! 也惊动了对面山头上的那一伙神秘人物! 当警察车辆爬上山坡来时,警察们却看到了惊人的一幕! 只见公路对面山上刮起了阵阵阴风,这不应该啊,今天天气特好,怎么就刮起阴风来了? 一条黑影却惊恐地手脚乱舞着,从山头上“妈啊!真想打死人啦……”地叫嚷着冲下来,踢起纷纷扬扬的雪花…… 第462章 被拒住宿 陈文辉跑出警察局长的办公室后,哼了一声。他的脑袋嗡嗡胀个不停! 嘿,都什么时候了,还有被鬼追一说,什么鬼啊? 不就是那些神秘的、不可光明正大行事的家伙,他们追踪别人时都是鬼鬼祟祟的,这不就说明唐家兄弟遇上了不明道会的人吗! 有关隐藏于我们普通人之中的那两群不明道会的人,他们的行事风格总是神秘不可测的。 正因为如此,才害得他疲于奔命,却收效甚微。 当然了,现在哪怕有一丁点儿线索,对陈文辉来说,都是不可放过的。 否则,就只有放弃了。 “对不起,局长,我真的有点晕头转向了,不过,那个唐家兄弟打来的电话还是很有用的……”陈文辉在走廊里转了一圈儿,头脑有些冷静下来后,回到局长办公室说。 “我明白,我明白的。可是,连日来的辛苦,你还是要注意身体啊。”警察局长赶紧打断了他,关切地要他注意自己的身体,并解释道:“这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事情不是好对付的,需要时间和耐心,更需要良好的身体做支撑。” 陈文辉尽量保持礼貌的言语:“谢谢关心!但您得把唐家两兄弟的姓名和电话号码记下来,你得叫你们技术股的同志追踪和监听着这两个电话。虽然我不知道他们干忧这两兄弟的目的是什么,但一定是为了不可告人的目的。” 警察局长爽朗地回答道:“放心吧,我这就去叫技术股的同志监听他们的电话。” 很快,监听就有了些眉目。 技术股的警察把那段故意捏着鼻子和唐家大哥谈生意的录音放给陈文辉听时,陈文辉反抄着手,对着旁边的警察蹙着眉头。 他要求技术股的警察重复把录音播给他听,自己却自言自语地复述电话里的对话道:“我要雇你们的车辆,运一趟木头,在老林子山,你们只要把车开到山脚下即可。价钱嘛,由你们定……就这样定了。事成后我给两万五,等下你发条信息把你账户告诉我,我先打一万块到你账户里去,这样,你总满意了吧?” “你们说,如此不计成本的大方,似是个做生意的人么?”陈文辉抬头问站在他身旁的人们。 他转过头疲倦地凝视着对面的警察局长,希望他能解答自己的疑问。 而警察局长却回望着眼前这个把工作当作生命的一切的人,回望着他乱蓬蓬的头发,以及疲惫不堪的面容。 你需要休假,警察局长心里说。 可为了不让他失望,局长只好如实回答:“的确不太像个做生意的人。一点都不斤斤计较,还担忧对方不肯跑这趟运输,主动加价,主动事前把钱打入对方账户里。目的很明显,就是尽可能要唐家兄弟去趟老林子山脚。” “局长不愧是局长啊!一点即中。只是我又有一个不明白的地方,那就是要他们兄弟两个去老林子山脚干什么呢?那里明显不是砍伐木材的地方。尽管老林子山与云盖山很近,许多路段还重叠,但显然去老林子山是没有什么道理的。” “这个,我也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那我们就先跟踪住他们,看看下一步,那个‘大方’的雇主葫芦里的是什么药!” “好,就照你的意思办!” “哎,对了。陈队长,不知听出来了没有?”警察局长对陈文辉提醒道。 “什么?听出什么?”陈文辉皱着眉头反问道。 他近来休息不太好,总是精神不能集中,所以,当警察局长提醒他的时候,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哪方面听漏了。 “就是……电话里面那个雇主,是个女的。她在捏住鼻子讲话,所以……”警察局长还没解释完,陈文辉就瞪着眼睛看着警察局长。 “是个女的?呵……这就更加的精彩了!这里面绝对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我们共同派人去盯住她,看看她到底想搞什么名堂!” “好!就这么说定了。” 于是,局里派了一个刑警,名字叫做谭建强的。 如果读者记得的话,就知道他就是那个在包围县城汽车站办公室冲得太快,跌落坑道,后来爬出来时被叫举起手来的那个警察。 由他来协助刑警大队成员的巫世奇,一起尾随着唐家兄弟。 想弄清楚那个故意捏住鼻子讲话,要雇唐永功两兄弟到老林子山去干什么! 当然了,作为盯梢,你不可能真的跟在被盯梢对象的后面,人家走到那里,你就跟到那里。 那种办法是最笨的,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现在,既然知道唐家兄弟是被雇到老林子山脚下去的。 当他们的破车出发之后,巫世奇和谭建强的摩托车就可以先往前赶了。 老林子山沿途没有入住的地方,基本上都可以忽略不计。 所以,直到入夜,他们为了不被唐家兄弟发现有盯梢,竟比唐家兄弟早到那间唐家兄弟遇鬼的山间白屋。 却不料被拒之门外。 那怕刑警谭建强用当地土话说尽一切好话,来开门的老太婆还是拒绝了他们入住。 “你这个婆婆,咋就没一点人情味呢?你没见天上正在下雨吗?要是你的儿子在外面打工,人家也这样子拒绝他,不让他进屋子里去,你的心会咋想呢?”谭建强不服气道,以为用将心比心这一招,定能打动这个冥顽不化的老太婆。 不料那老太婆沙哑着嗓子,漠然地回答谭建强道:“我还没有儿子。等我有儿子那一天再说吧。现在,还是请你俩别再骚扰我这个平民百姓。你们走吧,再不走,我就报警了。” 谭建强被这个老太婆的回答气得,跺着脚就想冲口而出问她报什么警? 我就是警察! 可是,还没容得他的气愤说话出口,一旁的巫世奇已经伸出手来拉了几下他的衣角。 巫世奇也觉得这个老太婆不近人情,但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他对谭建强打了个眼色,说:“算了,算了。人家不欢迎陌生人来干扰正常生活,也是很正常的。咱们继续赶路就是了。” 第463章 跟踪诡异 谭建强似乎也领会了巫世奇的意思,两人装作继续向前赶路的样子,却兜了个圈子,悄悄地返回白屋的附近,躲在一处隐蔽的地方观看着。 这时,只见那白屋的大门“吱吖”一声响。 老太婆鬼鬼祟祟地探出头来,左右看看,黑暗里没有人,她于是悄悄地挂起一块木牌在房门上。 躲在黑暗的树干后面的巫世奇和谭建强不免讶异地相互看看,巫世奇就疑惑地说:“她在搞什么鬼名堂呢?”说时,想起自己的背囊里有夜视望远镜,便顺手去背囊里拿出来,凑近眼去一看,惊讶得什么似的,个关子地问谭建强道:“你猜得出那块挂出来的木牌做什么用的,我就把这副夜视望远镜送给你了。” 谭建强闻言,跃跃欲试,猜是用来收购农产品的? 用来告示不收留过路住客的? 用来指示路向的? 用来告知天气的? 都不是? 哎哟喂,实在无法猜出是干什么用的了? 只好揭开谜底了。 什么? 是用来写“住宿餐饮”的? 那她刚才为何又拒绝我们入住呢? “依我看啊,这块木牌是对准某些她要留宿的旅客的,不是每个过路的人都能够住进去的。”巫世奇玩味地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见谭建强还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巫世奇用手抹了一下打在自己脸上的雨水,说:“不明白不要紧,等一会就会看到是怎么回事的了……” 他的说话还未完,山腰间,就传来老牛叫似的轰鸣声,一束灯光斜斜地晃动着射向着天际,一辆破旧的、响声如同哮喘的汽车,正爬上坡来。 那破旧的老爷车在深夜里艰难地爬上坡来后,仿佛已经用尽了力气,开到白屋子前再也不肯移步了。 而寒冷的鬼天气,这时却用雨点来笼罩住漆黑的夜晚,周围冷嗖嗖又静悄悄,人世间的气息逐渐消退。 远处的树林中,不知道是否隐藏着什么黑暗力量,让人再往前一步都不愿意。 唐家兄弟从车上跳下来之后,径直走到白屋子的门前探头看那块木牌上的字。 两人被木牌上的四个大字惊喜得忘乎所以,举起手来就敲击白屋子的房门。 “嘭、嘭、嘭”有力的却又是孤独的、突然的声音回响在山坡上白屋子的周围,孤寂、阴森、突然、让人寒心! 白屋子黑沉沉的大门在仿佛死寂了的黑夜中“吱啊”一声响,一只苍白的手从门缝中伸出,仿如地狱里伸出的一只抓游魂野鬼的爪子。 接着,一颗裹着雨衣的头钻了出来,阴险地看着敲门人。 “赶路赶到没地方住了,对吧?”阴森森的声音嘶哑中带着恐怖的、令人惊骇的颤音。 门外的两兄弟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一愣,待喘过一口冷气,才胆战心惊地问:“你……这里不是……住宿餐饮的吗?” 那探出门外的头左右神秘地看看,周围没有人,黑夜里寒风刺骨。 她这才阴森森地、沙沙地、低低声道:“是啊,就等你们了。” …… “报告陈队长,报告陈队长。我们跟踪唐家兄弟来到老林子山的半途时,天色已经渐黑。在半路的山腰旁,有一所白色农家屋,我们想进去借住一晚。但开门的一个老太婆看到是我们时,坚决拒绝我们借宿居住……” “哦,有觉悟如此底的村民?你们没有暴露你们是警察吧?”陈文辉听到巫世奇如此汇报时,就不免担忧地问道。 “报告陈队长,我们没有暴露我们是警察。我们也感到事情的不可理喻和蹊跷呢!我们见屋主如此不近人情,就假装气不过继续赶路。然后,我们静悄悄地原途折返回来,躲藏在离白屋子对面的树林子里。结果,你道发生了什么情况呢?” 陈文辉闻言,忍不住骂道:“好你个巫世奇!都什么时候了,你却跟我来个关子?我要是知道发生什么事了,还用得着你来汇报吗?真是的!” 巫世奇在电话这边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实话告诉你吧,量你也猜不到的!就在这时候,那做开车跑运输的唐家两兄弟,却开着那辆破车来到白屋子来了。兄弟二人凑近屋子一看,那白屋子门前居然挂着一块写着‘住宿餐饮’四个字的牌子。显然是专门为这两兄弟而挂的。接着,那个拒绝我们入住的老太婆,却让唐家兄弟进去住宿了!” “哦……竟然有这样的事?看来,有人要对唐家兄弟动脑子了。好!你们密切注意着那个老太婆的一举一动。更要暗中保护好唐家两兄弟。” 跟踪消息传回警察局后,陈文辉和警察局长都猜不透是怎么回事。 陈文辉本来锐利的眼睛今晚看起来模糊呆滞,给人一种睡眠不足的感觉。 他方形的下巴上满是黑胡胡的胡茬儿。 他开始发白的鬓毛一天比一天多,正混杂在他那浓密的黑发中。 “夜宿山间白屋?而且看起来白屋子似乎是专门为唐家兄弟准备的?莫非……他们要对两兄弟动手?” 陈文辉这样猜测着,但他却不敢用一个肯定的词汇。 因为令他感到尴尬的是,之前曾经有过好几次他都是判断错了的。 要不是一直负责这些神秘人物出来的事件,他还不敢相信这世上竟然有两伙来自不同角度的不明道会的人呢! 所以面对今晚这么不知底细的事情,他实在不敢轻易作出判断,他唯有惴惴不安地征求县警察局长的意见。 其实警察局长也知之不多,毕竟现在面对的不是平常的案件,所以不能用以往的经验来代替现在的事情,因为按不明道会的人那些不可捉摸的思维看,与平常的案件没有可比性的。 就拿杀人来说,人们的习惯思维是谋财害命,冤有头、债有主。 即起因都是伴随着某种动机的。 而那些动机,通常都是因财而起、因仇而起、因情而起等等。 无缘无故的也有,但比较少,只能作特殊例子。 第464章 一夜鬼事 “说实话,我也猜不透专门为唐家兄弟准备一间白屋子,所为何用。好象,也没有……杀人的意图,按照之前在宾馆被杀的那个人来看,我们普通人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也就是说,他们要杀唐家兄弟,根本用不着搞那么多的花样……”局长帮着分析道。 他用试探的眼光瞥了一下坐在椅子上的陈文辉。 “我也是这样想,所以,我想我们还是按兵不动,但要密切注意着屋子里的一举一动,随时汇报上来就可以了……你说呢?” “我说,英雄所见略同。” 上层决策传回到巫世奇和谭建强的耳里时,两人不免咋了咋舌。 这凄风苦雨的荒山野岭,叫他们今晚如何在雨中度过? 当然,那当然了。 那只不过是一闪而过的思想小杂念。 他们会坚守岗位的,大不了多伸展几下手脚就是了。 怕的是**无事,他们在寒冷中寂寞难耐罢了。 但是,他们这个念头错了。 不远处,那间两层结构的白屋子,怎么也不肯开着电灯。 虽然现在已经是村村通电了。 但那屋子里仍然乌灯黑火,凹字形结构的二楼走廊,是横跨两边房子并露天的,在巫世奇和谭建强蹲伏的地方,可以看得到。 只是由于没有着灯而隐没在漆黑的夜色中罢了。 然而,正当两个盯梢者以为没有什么好看的时候。 那黑暗的二楼走廊上,慢慢升起一丝儿的光亮,隐晦而昏暗。 一个如同电影上的女鬼,缓慢地在走廊上移动,随后又停止不前。 眼睛只能看到黑洞洞的两圈,鼻子只能看到两个鼻孔,下巴光亮,嘴巴却乌黑。 好阴森恐怖! 昏暗的、微弱的油灯光下,唐家兄弟伫立着,浑身打抖地听老太婆述说着什么,眼睛里流露出惊骇的神色,嘴巴微张着却不会说话,站在老太婆的身旁没有了灵魂似的听凭着她的摆布。 那情景看上去好阴森,好惊悸,让人心跳得如同加上了沉重的包袱,重重地一下,又一下地敲在胸腔里。 后来,两兄弟战战兢兢走入房间之后,竟然没有什么声响。 很快,油灯就熄灭了。 一下子,整间白屋子就如同没有了生气似的,静静地隐没在漆黑的夜色里,反弹着淅淅沥沥的雨水声音,任由得冷风掠过,雨雾笼罩。 躲藏在树根旁的巫世奇和谭建强,这会儿只冷得牙齿在打颤。 他们轻轻地、时不时伸展一下踩在泥浆里的腿脚,不敢惊动身边的一切。 眼睛盯着已经没有声音又黑沉沉的白屋子,苦熬着让时间过去。 而时间却故意和他们作对,相比起平时,仿佛慢了许多。 不知过了多久,抬起手腕上的夜光表看一下,天啊,才一点多点! 但两人却蹲到腿脚发麻,浑身寒冷。 偿试着用双手抱紧自己的身体,可仍然感到冷得不行。 黑暗中彼此看了看,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好硬撑着顶下去。 下半夜的时候,困倦开始袭上两人身上,睡意使得眼皮越来越沉重,却闭一下眼睛小憩一会都不能! 那冷冷的雨水打在他们的脸上,时刻提防着他们有一丝一毫的睡意。 正在困倦交加之际,突然,那白屋子的二楼楼梯上,一条绿色的鬼影闪了出来。 它几乎是眨眼之间,就出现在了楼梯上,全身上下绿得令人发冷。 在黑夜里黑糊糊的一团,只是偶尔一下闪电,才显出青绿一片,蠕动着,接近唐家兄弟的住房去。 在玻璃窗前,它幽魂一样往里窥探着什么,然后凑近嘴去,往里面吸什么来着。 从巫世奇和谭建强蹲着的地方看过去,完完全全就是一只鬼魂在吸人气! 那影影绰绰的鬼影,鬼鬼祟祟的动作,就和一只从地下坟茔爬出来要吸人气以支撑它灵气的夜鬼一样,只恐惧得两个蹲伏者浑身颤栗不停。 接着,那鬼影闪到房门前,连开门的手势都没做,就把房门推开来了。 漆黑深夜中,那门发出了一声让人心寒的声响:“吱……啊……” 跟着,绿色鬼影闪入了房间,只听两声沙哑的男人被惊吓发出的沉闷声响过之后,一切又归复平静了。 看到这一幕后,巫世奇和谭建强都讶异得不得了,急急忙忙想向陈文辉队长汇报时,才发现手机早已被淋湿,一时之间不知是否要冲进白屋子救出唐家兄弟! 巫世奇犹豫之下,问刑警谭建强道:“刚才你也听到了,那绿鬼闪入房间后,传出了两个男人被吓晕的声音?” 谭建强肯定地点点头,说:“是的,我听到了。” 巫世奇冷静地分析道:“也就是说,现在即使冲进去,唐家兄弟也是昏迷了?可这大老远的,我们怎么叫得救护车来呢?” “对啊,你说得没错啊!” “与其救不了人,也未摸清情况,我们冒冒然冲进去,万一实际情况并未到最后的关键时刻,岂不是打草惊蛇?” 谭建强于是偷偷暗笑起来,还附和道:“对,我们看清楚发生什么了才采取行动……” 其实那时也真由不得他们做什么救人行动了。 要真杀了唐家兄弟,山高路远的,他们也采取不了什么措施;万一只是吓吓两兄弟的,一冲进屋子里去,就全盘计划被打乱了。 两人正在不知怎么办的时候,天色已微亮,雨也停了。 山间白屋在晨光曦微中隐隐约约露出了影子。 这时,只见唐家兄弟互相搀扶着,脸青唇白地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上得车把车开走后不久,白屋子里又走出一个女子,背着行囊,推着摩托车走出屋来,连门也没关,就追着唐家的货车而去。 巫世奇和谭建强又惊又喜。 惊的是那个不知何处冒出来的女子,一副紧身衣打扮,追着唐家兄弟而去时,目露凶光,杀气外露:喜的是唐家兄弟仍然生还,并无半点被害的迹象。 巫世奇和谭建强互相了一下眼色,不去追踪他们,而是悄悄地摸入白屋子里。 那死寂一样的屋子里弥漫着一种阴森恐怖的气息。 仿佛都没有了生气似的。 刚上得二楼,有一间扎着黑绸带作凭吊用的房间,木条紧钉的窗户里,突然,两个披头散发的黑影,从黑暗的房间朝经过房门前的陈国忠和谭建强直扑出来…… 第465章 诡异目的 巫世奇和谭建强没想到那扎着黑绸带作凭吊用的房间,会有两个披头散发的黑影,从黑暗的房间朝经过房门前的自己直扑出来,吓得连忙躲到一旁去。可是,那两个披头散发的黑影却没有扑出来,而是在黑暗的房间里“呜呜哗哗”闷叫。 那恐怖的让人毛发倒竖的声音,直叫人心胆俱裂。更令人惊骇的是,他们似乎发了疯似的直往门外叫个不停。其中一个还用力地猛踢房门。巫世奇和谭建强等自己被吓的心定下来后,喘过一口气,才敢蹑手蹑脚的靠近去。 仔细看望之下,才发现是两个被反绑着的女性。一个年龄六十多岁了,一个正是风华正茂。两人都被布条扎住了嘴,双手被反绑在身后。正凄怆地发出求救的声音。因为她们都被绑住了嘴巴,所以声音含混不清,从黑暗中往外叫,就有一种让人震撼的感受。 当巫世奇看清这一幕时,他惊讶得不得了!想不到这间山间白屋,除了有个老婆婆,有个青年女子,住宿的唐家兄弟之外,还有两个被反绑着的女子。巫世奇示意她俩往后退去,自己则朝着房门一脚踢去,把门踹开来。 一大一小两个女子被解下绑在嘴上、手上的布条后,那个年轻的女子一下子就扑到年长的妇女身上,“哇哇”直哭。一副既惊怕又凄凉的样子,偷偷用眼角斜睨着巫世奇和谭建强,象是在判断他们是好是坏呢。 原来,这两个女子才是这间屋子的主人。因为家里的主劳动力都外出打工去了,留下这两奶孙守屋度日。平日,她们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可是,昨天中午来了一个骑摩托车的女子之后,奶孙两就陷入了一场恐怖的噩梦。 那个骑着摩托车而来的女子,来到她们家后,一面打量着屋子的前前后后,一面声称自己的摩托车坏了,想休息一会儿。奶奶是个心地善良的人,也没有想得过多,就同意她进屋来休息一下,好修复她的摩托车。还拿出热水让她喝呢。 不料这个女子东拉西扯,套出这个家庭的实际情况后,竟然拿出一包烟来,独个儿点燃,向着奶孙两的口鼻吐了过来,还说什么“这么好的东西都不偿偿,岂不是白活了?”奶孙两被烟雾喷得呛了起来,迷迷糊糊地就昏了过去。 直到昨晚下半夜,奶孙俩才头晕晕的醒过来。放眼看,才发现两人被反绑着困在了二楼的第一个房间里。手脚早已麻木,头脑仍然天旋地转,嘴巴被绑着,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挣扎着想坐起来,又昏得倒在地上。 这不,突然发现有人经过房门前,起初还以为是家里的男人们回家了呢。拼命地撞门,发出凄励的声音,才得以解救…… 听着奶孙两的讲述,巫世奇不觉倒吸了一口凉气。经过这一系列的跟踪所了解,他的大脑里好自然地拼出了一张图画来:先是以高价格聘请唐家兄弟往白云山的方向来;然后骑着摩托车提前赶到这间山上的白屋子,迷倒奶孙两;剪断电线;然后装作屋子主人……一个老婆婆;临时挂出餐饮住宿的牌子,诱骗唐家兄弟入住! 可是,把唐家兄弟诱入屋子里住宿,却又不杀他们,等唐家兄弟一出白屋子,又马上追踪上去,到底为了什么呢?谭建强兄弟,你说,她葫芦里到底什么药呢?谭建强瞪大了双眼回望着巫世奇,嘴巴翕动着,半晌也答不出一句话来。 许久,他像想到了什么很充分的理由似的,抬起头来,说:“你是刑警大队成员,是五州市刑警大队里精英中的精英,都猜不透她葫芦里的是什么药,我又怎么猜得到呢?” “妖!又没有规定我猜不出的你就猜不出,”巫世奇说着,转过头去问屋子主人道:“大婶呀,你家里有没有手机呀?我们两个的手机昨晚被雨水淋湿了。现在需要报警……” 一听说报警,大婶就来了精神,急忙起身到屋子里的房间去了一会儿,就拿着手机递给巫世奇。 在警察局里的陈文辉听完汇报,不免皱了皱眉毛,摸着自己的胡子在办公室里兜圈子。她到底在哪搞什么鬼名堂呢? 按照汇报内容,在陈文辉的内心里,大致也是和巫世奇那样拼出了一张路线图。可是,这个逃跑出来的女人要搞什么名堂?陈文辉又坐到椅子上,并且感到自己在椅子上越陷越深。警察局长也弄不懂那女人的真实意思。 “按理说,现在还未到月弦的时候,也就是未到她与道会里的人的时候,她一步步设下陷阱诱骗唐家兄弟往白云山去干什么?这真使人对她越发产生兴趣了。”陈文辉分析道,并引导大家开动脑子,帮助分析问题:“大家不妨试想一下?既不是为了谋杀,也不可能为了做生意,她却人为那么多事端,把人引入……天呀!我想到了!唐家兄弟是在云盖山上见过抢尸的目击证人的,对吧?” 局长连忙答道:“对呀对呀。” “并且,兄弟俩曾经来过警察局报过可疑情况,”陈文辉继续说道:“这样一来,她很自然地认为,唐家兄弟已经被我们纳入视线了。而她之所以利诱唐家兄弟往白云山去,并不是她的真正目的。到时她会想办法逼唐家兄弟上云盖山的。” “为什么呢?” “因为,逼唐家兄弟上云盖山才是她的目的呀。她已经猜测得出来,唐家兄弟已经是我们的监视对象,这样,唐家兄弟的去向就会成为我们注意的地方。好明显,她似乎在告诉我们,云盖山上有我们要的东西!” “哪,真接用钱把唐家兄弟哄上云盖山不就成了,干吗要绕一个圈子呀?”刑警大队的李小锋不解地问。 “她这叫没办法。你想想看,上次在白云山上看见‘幽魂’抢尸之后,大哥敢再上,弟弟也未必敢呀!看他来警察局报案时仍然魂不守舍的样子,你不拿指着他的后腰,给再多的钱,他也不会上山的。” “有道理。所以绕个圈子,再想办法逼两兄弟改变方向,上云盖山去,把我们的目光引到那个山上。” 大家齐点头赞同这个分析。 陈文辉默默点燃一支烟,用力吸了一口,很享受地再吐出来。他总是这样,一副大智若愚的样子,通过诱导、询问的方式来启发大家往案子里想,他从而集思广益,从中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那么,我们现在应该干什么呢?”局长问。 “现在,命令跟踪小组的两个同志继续跟盯不放;我们这里整装出发。他们已经提前一天赶路了,如果没猜错的话,我们与唐家兄弟以及那个‘她’会在云盖山上碰面的。”陈文辉胸有成竹地说。 正当大家整装待发之际,陈文辉的电话又响了起来。他刚刚按下接听键,电话那头就传来了巫世奇惊骇的说话声:“天呀!公路对面的小山坡上,一只浑身上下穿白色衫的女鬼,披着长及到地的头发,眼圈黑黑的正呆望过来看着唐家的老爷车呢,哎唷,还伸出手来指着云盖山的方向呢……” 这语无伦次的汇报,使得陈文辉不禁愕然,听着部下的说话,怎么会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呢?自己连话都还未说,就发现全身的毛管在松动,气也微微地紧喘起来。一种莫明的、令人紧张不安的气息,仿佛从电话那头恐惧地传递过来…… 第466章 诡秘之路 雨后的早晨,天空上虽然已经放晴了,但道路上仍然泥泞。浓雾飘荡在山间周围,雾气在放晴的天气中坚守不住积聚抱团的状态,渐渐散发开来,使得人们的视野不断扩展。 巫世奇和谭建强离开山间白屋子之后,就行走在曲折蜿蜒的山路上。而山路却不断地伸展开去,仿佛没有尽头的样子。巫世奇两手叉在腰间,拖着沉重的皮鞋,摇摇晃晃、举步艰难地往前走着,一边侧过头来对谭建强说:“执行这种艰巨的任务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以前,我们训练时也进行过荒野求生训练,可都没有现在这样艰苦……” 谭建强边走边轻微颤栗着,连说话都有些儿抖地答话过来道:“是呀!最主要还是昨晚被淋了一个晚上,又寒冷又困倦,身体没有平时训练出来的强健,还真挺不住呢。” 突然,一团棕黄色的影子从公路边的山上滑下另一边的山坡下,只在他们的眼前一闪而过,一阵寒颤掠过他们的脊背。他们愣了一愣,都停下脚步来,互相惊讶地看了看,嘴里自我安慰地说些应该是山上的小动物来的,没事,应该没什么事吧? 这样说些壮胆的说话,他们又在公路中间向前挪动着。 过了一会儿,巫世奇仍然感到有什么东西蹑手蹑脚跟在后面似的,可回头张望时,又什么也没有。他于是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继续往前走,然后小心翼翼地往后瞅了一眼,于是他发现,在离他大约五十步远的地方,有一只未长角、长腿,如同土狗般大小的狍子在他们后面慢慢地走。 “鬼知道是什么东西!”巫世奇嘟囔了一句。于是他们加快了脚步,又扭过头去看了看。狍子搭拉着脑袋,觅不到青草,就好奇地打量着两人。它浑身浅棕色的毛,又可爱又可怜的样子。巫世奇朝它吹了吹口哨:“乖乖,有胆你就跟我们来呀!别躲在后面鬼鬼祟祟的吓人。” 狍子没有听懂他的话,不声不响地、迅速地窜到公路下面的树丛里去了。巫世奇又捡起几块小石头,时不时地停下来,看看周围有什么小动物没有。然后,他们继续往前走,脚踩在被雨水淋了一个晚上的泥泞公路上,发出“啪……哒,啪……哒”的声音,单调而寂寥。 道路两旁出现了茂密的针叶林。在拐弯的地方,巫世奇忽然看到前面两百米远的地方,有个人影闪了一下。巫世奇拉了谭建强的衣裳一下,低声问:“看到了吗?一个人影,只一闪,就闪下公路的树林子里了。” 谭建强不答话,机警地点点头,从身后拔出来。可是那人影在树林子里一刻都没有停下来,在树丛中飞快地窜到对面山上去,眨眼之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奇怪,一个人慌里慌张的窜入树林子里干什么呢?真见鬼了!”谭建强低声咕哝着,两眼仍然没有离开过茂密的树林。但树林静悄悄的,再也没有什么值得观察的了。 巫世奇仍然向前走着,他也和谭建强一样两眼注视着树林,眉头却皱着,百思不得其解。这大清早的,怎么会有个人如同鬼魂一般闪入树丛里去呢?而且看那身影,似乎有重大事情在身,不便停留,因此飞奔而去。嘿,真是奇了怪了。 之后两人就不再说话,默默地走在这荒野的山路上,踩踏出单调的声音,回响在山间公路周围。在第一个白云山与云盖山的岔路口,两人都愣在了那儿。岔路口的第一棵树干上,一块木牌上清晰地写着“烧香还愿之路”几个字。 太奇怪啦!人们有什么心事,往往都是到寺庙许愿,一旦事情遂愿了,才又回到当初许愿的地方还愿。这里荒山野岭的,既无寺院又无庙宇,却何来有此还愿之路? “哎,建强兄,我说,你是本地人,这云盖山上有什么寺庙呢?” 谭建强想了半天,搔搔脑袋瓜子,实在想不起来云盖山何时成了烧香还愿之地了,只得答:“真是个挠脑袋的问题。打小就没听说过云盖山是烧香还愿的地方……” “呵,”巫世奇应了这一声,就不再说话了。他绕着那块木牌看了一圈儿,尽力抑制住心房激烈的跳动。那新鲜的钉眼,骗不了谁。问题是钉这一块木牌做什么用,却是考验人智慧的事儿。 这时,身后传来了一阵汽车的轰鸣声,巫世奇和谭建强机灵地迅速闪入树林子里去。只见唐家兄弟开着的那辆早该报废的老爷车,摇晃着,一颤一颤地驶近来。只在木牌前略为减速了一下,就闪到去云盖山的路上。 巫世奇和谭建强还未来得及惊讶那辆破车怎么会落在自己的身后,那辆车却在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似乎犹豫了一下,才又倒了回来,继续摇晃着往白云山开去。 于是,巫世奇和谭建强就跟在身后向白云山走去。 “怎么,他们不是走在我们前面的吗?怎么到现在才看到他们驶来呢?”谭建强很茫然地问,眼睛里全部是不解和疑惑。 巫世奇苦笑了一下,不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他道:“我说建强兄,咱们赶了一个早上的路,你现在感到肚子饿不?” 巫世奇如此一说,谭建强顿时听到了自己的肚子“叽叽咕咕”地响。天呀,经他这一提醒,谭建强才发觉自己好肚饿,口水就禁不住浮泛上来,只好吞咽回去。还愤然道:“嘿,早知道不提这个愚蠢的问题!连人家做生意的唐家兄弟也懂得填饱肚子再出发,我们却笨到连早餐也不记得吃就追踪人家了。” 听他如此牢骚怪话,巫世奇忍不住就想笑。他刚张开口正想大笑一顿之际,却突然停下不笑了。两眼恐惧地盯了远处一眼,一把拉着谭建强就躲到矮树丛后。 只见对面山坡上,在淡淡的日光映照下,那些树木抖落了压在它们树梢头的雪,露出了黑色的树梢,山坡上就在这种黑白线条纵横交错之间,默然地静卧着。一个全身上下穿着白色衣服,披着长长黑头发的女人,就站立在雪山坡上。好凄凉、好孤寂的样子。 她身上黑白相间的颜色,与山坡上纵横交错的黑白色浑然一体,仿佛被埋葬了许多年,腐烂变质之后,这会儿却被恶魔召唤,拼死地挣扎着、蠕动着,刚刚从山坡的泥土里拱了上来一样:黑黑的眼圈,有未干的泪痕;长长的黑发遮掩着面颊,一对眼睛只得一半儿露出来,却架在一身白色的衣裤之上,更显得她的阴森、核凸、恐怖与怪异。她的黑色的嘴巴一动不动,手臂伸直,指着云盖山的方向,一副欲说还休的凄婉样子,让人不寒而栗! 第467章 惊魂鬼象 这个怪吓人的景象,把巫世奇和谭建强的脑袋瓜子都崩大了。看那白衫黑发的鬼影,一动不动地指着云盖山的路口,寒风掠过时,长长的黑发随风摆动,恐怖、阴森、凄凉,给人的震撼感是具大而肝胆俱裂的。 看吧,前面公路上,唐家那辆破旧的货车,在不知不觉间放慢了速度,好象被人刺破了轮胎,泄漏胎气一样,连蚂蚁也爬得比它快。它摇晃着,“吱嘎吱嘎”地磨响着,怯怯地从那个鬼影的注视下向前爬去。 不难想见,坐在驾驶座上的唐家兄弟,一定颤抖不已。也许还因为腿抖得太厉害的缘故,连给油门加油的力气也没有了。不然,汽车怎么会像拉风箱一样地轰鸣呢? 巫世奇盯着对面山坡上的鬼影一动也不动。他想看清楚它到底是何方神圣,又要搞什么名堂!就在唐家的汽车驶过这段公路,拐入另一个弯道时,巫世奇十分清楚地看见那拨长长的、像墨汁泼出来的黑发骤然一甩,身子跟着轰然往后一倒,诡异得不见了。 巫世奇和谭建强两人相视一下,没有说话,却意会到了什么,几乎同时站了起来,冲入公路下的树林子,直往对面山坡上奔去。他们一心想着奔过去看个究竟。可是,就在他们隐入树林子不久,突然,从树林前面不远处传来一个响声,仿佛玻璃碴儿被碾碎一样,那是一根干树枝在脚下被踩断的嘎吱声。就在树林的一处看不见的地方,不知道是谁踩断的。 这本来说明树林子里另外有一个人在里面,同样是急匆匆奔跑着。但巫世奇和谭建强一心只想着冲到对面山坡上去,把这个可疑的响声放过了。他们急急冲上那个山坡上,却什么也没有看到。巫世奇禁不住狂怒地握紧拳头,在刚才鬼影出现的地方兜着圈子。 就在这时候,在两人原来蹲着的公路这边,突然,一辆摩托车“突突突”地追着唐家兄弟的货车而去。巫世奇仿佛明白了什么,用手作挡阳凉棚,遥看过来,他终于看见了今天早上在山间白屋子那个匆匆赶路的女子,正骑着摩托车飞驰而去。 那个女人,她苗条的身材,穿着紧身的皮衣,半伏在摩托车上,猛加油门,头上带一顶淡蓝色的头盔,身上背着一个鼓鼓的行囊。十足一个现代骑车的背包客,正风驰电掣地行驶在崎岖的山间公路上。 巫世奇懊恼地对谭建强说:“嘿,白白让她跑了,真是气愤呀!” 谭建强有些讪讪道:“哎,没办法,我们判断错了。” “那……就走吧,只好又返过去远征了!” 谭建强没有答腔,他一动不动地站着,用惶惑不安的目光看了看莽莽大山,几乎是气馁地咋了咋舌,默默地跟在巫世奇的身后,走回原来的公路上。 冬末的黄昏时刻,寒冷的北风劲吹,把光秃秃的树干刮得变成弓形,把群山上那些还挂着雪花的树木抖落雪屑儿砸在地上、低矮的灌木上,砸得“噼哩啪啦”地响,好象在下雨一样。两个做跟踪的战士,晃着笨重的、已经湿透了的身体在走动,风吹到衣服里,吹到脸颊上,冻得两人直哆嗦。 从公路上可以看见,干枯的树枝在寒冷的劲风吹拂下左右不停地摇摆。破碎的乌云在天空上一会儿往这面,一会儿又往那面飞驰。空气寒冷,景象凄凉。 巫世奇和谭建强蜷缩着身子,把头缩在翻起的衣领里,逆风前行。谭建强一个不小心,一脚踩在积水的坑里,顿时激烈地向前一冲,跌倒了,巫世奇连忙走上前来扶助。可山上从树上抖落的雪屑这会儿却“哗啦啦”地往他们的身上一股脑儿地冲下来,堆了他们一身。 那架破旧的货车,在远处的山道上轰隆隆地传来了一阵声响,可以听到那喘着粗气一样的马达声渐渐远去,终于听不见了。 这时,巫世奇扶着一边**着,一边打抖的谭建强,好不容易才来到一棵长在路边的大树下。两人都想蹲下来休息一会儿。可树根旁有些奇怪的东西,把两人的注意力都引在那些东西上了。在这前不见村后不见店的荒野山路上,竟然有一堆还未拆开的铅宝蜡烛香,七零八落,残缺不全地散落在地上。 这情景有些让人意外,还禁不住毛管松动。一股凉意直透两人的背脊。让人害怕的同时,疑惑也从心中升起……这到底用来做什么呢? 谭建强跌了一跤后,浑身上下还在剧烈地疼痛。他坐到树根下喘着粗气,也不管此刻有多害怕了。伸手摸了摸脸和头,发现耳朵旁边粘糊糊的,他用手擦拭了一下,黄泥浆里夹着血迹。由于惊骇和饥饿,他的两条腿抖得厉害。 巫世奇看了一回那些散落一地的铅宝蜡烛香之后,虽然猜不透是怎么回事。反正今天都是与很诡异的东西打交道的,就没放在心上,说不理了,继续向前走吧。可谭建强没走几步,就不得不在一堆粗糙的碎石堆上坐下来。他很想喝水,可是他们出门时没有带水,而路边的泥坑积聚起来的水又难以下咽。 巫世奇想了想,对谭建强说:“这样吧,看你的情况已经不适宜再追踪了,你就坐在这儿等局里的人,他们已经出发有一段时间了,不会等多久,你就会和他们见面的。” 谭建强有些为难情。他试着站起身,可是他的两条腿完全麻木了,简直像两段木头,大腿的部位勉勉强强能动弹一点儿。他只好又坐在地上,动手揉搓、伸展、掐捏;后来只得同意了巫世奇的提议,坐着休息,直到与大部队汇合。 此刻,太阳已经下山,雾茫茫的周围还能看得见,巫世奇独个儿走在空荡荡的山间公路上,偶尔有一两只乌鸦扑腾着翅膀,突然吓人地怪叫一声,从巫世奇的头顶上飞过。它嘶哑的、难听的,还预示着不祥的叫声在这山头盘踞的地方,久久回响着。 转过两个弯的时候,雾气开始渐渐地在曲折蜿蜒的公路上盘绕,周围宁静得可怖。仿佛已经来到了另外一个异域,除了静寂和晦暗,而且好象没有尽头。巫世奇抬头远眺之际,一幕令人惊骇的景象,再次跳入他的眼帘。 前面,雪山上一个全身黑衣打扮的女人,披着一头长长的白色头发,就如同刚才看到过的那个白衣女人一样,伸直手臂,指着前面不到二十米的岔路口,一声不响地伫立在雪山坡上。那黑色的衣服,在暗白的雪山上是如此突兀,真的如同幽魂再现,僵尸生还呀! 巫世奇之前已经看见过白色的鬼魂的,以为自己阅历很丰富了,可是,他的双腿仍然禁不住在打抖,双手在哆嗦,伸手去拿从农妇借来的手机时,就手一滑,把手机跌落地上。他正懊悔呢,张开手掌一看,已经湿漉漉了…… 第468章 幽魂真身 暗白色的雪山上,伫立着一个全身上下穿黑色衣服的女人,披着长长的白发,伸手指着通往云盖山上的路口,一声不哼地隐现在已经灰暗的薄雾中。不说她会发出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声音。单是她这样子伫立着,那情景就足够震撼了! 期实,巫世奇已经隐隐约约猜到她是谁来的。但周围的环境确实太静寂了!而薄雾又把一切变得似是而非。山间公路旁,树木开始模糊,只剩一个剪影,各种形象的轮廓瞬间就跳入人的大脑。平日稍为多看两本小说,那才什么丰富又诡异的联想都可以出现在大脑里了。 巫世奇一边走路,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伫立在对面山头上的黑影,耳里却听到两种撞击脆弱心灵的声音:一种是双脚踩在路上的单调的、孤独的、疑神疑鬼的声音;另一种就是自己胸腔里怎么也控制不住的心跳,鹿撞一样的越跳越快,还好象要跳出身体外了。 是的,巫世奇有些儿害怕,他一边走一边在心里强作好强的样子,老骂自己不成器,一个堂堂男子汉,怎么会怕这种人为出来的景象呢?可是,仔细想想吧,电影不也是人为出来的?但世上被恐怖电影吓到过的又何止千千万?哎,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干什么呀? 他这样子为自己壮着胆,眼睛却没有离开过对面山上的黑影。其实,那黑影也应该看到自己了的。因为这时巫世奇走着的这段路,路边的树木很矮,仅及膝盖,所以巫世奇能清楚地看到对方,同样,对方也能看到自己。 但是,显然对方不在乎巫世奇的存在,就仿佛他是透明的、多余的外来客。既不想招呼他,也没有赶他走人的理由。反正他不干扰她正在玩的游戏,她就无所谓他的存在与否。甚至,都有一种邀请他加入游戏来的味道。 看她故意把眼圈涂得如同熊猫似的,然后一动不动地,两眼盯着唐家兄弟那辆破车,直到唐家两兄弟终于战战兢兢把车拐到云盖山的方向时,她才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她挑逗似的对着巫世奇做了一个鬼脸,把长长的白色头套一下子就摘下来,顺手往地上一扔。 巫世奇起初的害怕变成了此刻的愤怒!那个分明就是今天早上在山间白屋子推着摩托车出门,然后扬长而去的歹毒女人!往小里说,她是绑架山间白屋奶孙俩的罪魁祸首;往大里说,那就馨竹难书了:雪山杀人案、宾馆谋杀案等重大案件的嫌疑人! 此刻,她飞快地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行囊后,急匆匆地跑下山来,直往这边的公路上跑过来。完完全全无视巫世奇的存在。巫世奇心里那个气呀,都几乎快要炸破胆了。他用眼估量了一下,她从对面山上跑过来,怎么也得二十分钟,而自己要跑到她上公路的地方,也大概是二十分钟,也许要更多一些。但只要加速,是完全有可能碰面的。 于是,巫世奇狂奔起来。他“咚咚咚”的脚步声急促而有力,就如同他体内飞快蹦跳的心脏一样。这是强健体魄者才能表现出来的行为。可是,他才跑了不到五分钟,就听见前面不到一里路的地方,突然响起了摩托车发动机轰鸣的声音。他抬头一看,傻了! 怎么可能呢?巫世奇自信自己已经是部队里百里挑一的战士,除了各种知识和军事知识丰富之外,体魄的强健也是不可或缺的。可是,那个女子,二十分钟的路程,她却仅用五分钟就奔跑过来,骑着她的摩托车飞奔而去。 巫世奇惊讶之余,只能用不敢相信来形容了。眼看着她转到云盖山的路上,巫世奇唯有加快脚步。到了岔路口,他有些茫然不知所措。拿出身上借来的手机,已经没有一点信号了。而原来告知队长陈文辉的时候,是说明“她”往白云山的。即使是在路边树荫下坐等他们到来的谭建强,也是这样子认为的。 现在,那女子把唐家兄弟指引到云盖山,她也跟着去了云盖山,如果自己继续追上去,那谁来告诉大部队正确的追捕方向?无奈,他只得眼巴巴地看着两辆车渐渐远去。自己只得守在路旁,等候与大部队会面。 好在,陈文辉带领的刑警大队以及县警察局的人马,中午前就已经出发了。而且,他们的车辆精良,没有太久,巫世奇就看到了车队,急忙用手指指方向,简单扼要告诉陈队长知道后,坐上其中的一辆车就追踪而去。 车队在盘山公路上轰鸣着爬行。远远地,就能看见唐家兄弟那辆破旧的货车,正停在之前被抢尸的地方。只听一声响,从山上坡顶处传了下来。追捕车队顿时急躁起来,司机们用力踩下油门,也顾不了颠簸了。 一路轰鸣着,眼看转个弯就要接近坡顶上的人了。这时,一个女子回头张望了一下,手中握着的却向公路左边的山头扣动了板机。然后她不慌不忙地骑上一辆摩托车,飞驰而去。等大批的警察和刑警大队成员到达坡顶时,女子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山顶公路左边的山头上,却正在上演惊人的一幕:只见茂密的丛林里,沉闷的弹打在树干上,溅起如同钢花四射的树皮碎屑,这儿一朵儿,那儿又一朵儿,在树林子里到处绽放。一个男子惊恐地叫喊着,神色慌乱地正往下左冲右突。 “妈啊!真想打死人啦……”的歇斯底里声凄惨地回响在山头上。 陈文辉见状,用手势做了个分散包围的动作。刑警大队的成员们和警察迅速形成了扇形状,匐伏在树干的后面,慢慢地围拢上去。他们互相掩护着,抵近山头去,尽量避免头部和身体在树干外。看山上打下来的,虽然声音沉闷,但却更加致命。 因为都是在加装了的口上射出来的,没有那种吓人的鸣响,很容易让人感受不到战场上那种硝烟弥漫、声大作的恐惧氛围,从而丧失必要的警惕和高度紧张感。但内行人一看,他们的弹打在树干上溅起的碎屑力度,就明白弹道力度的可怕了。 更可怕的是,一个警察冲得太快,只听他的脚下响起了电子蜂鸣声,“滴滴滴”的急促响声细小而紧密,警察低头一看,冷汗顿时涔满了额头,脸色刹那间青得如同白纸,张开嘴想猛喝一声的,却不知怎么变成了哭腔:“我……踩着地雷了……” 第469章 雪山枪战 随着那个警察的哭腔,那句让人撕心裂肺的“我……踩着地雷了……”说完之后,云盖山上响起了一声爆炸声。把参加追捕行动的战士和警察的心都揪紧了。那是一个多么可爱的警察,一条鲜活的生命,在执行公务中却不幸地倒下了! 大家那种眼睁睁看着战友离去的痛心疾首,顿时化作满腔的仇恨,对云盖山顶上躲藏着的敌人更是到了不能再容忍的地步。恨不得把复仇的如下雨般泼耍到山上的敌人身上去,纷纷找位置做冲锋前的准备。 陈文辉和警察局长还在嘟嘟囔囔地分析着如何行动才能得到更大收获时,没料到就在山腰下,在没有真正发起攻击之前,就牺牲一个警察了,脸色不免徒然骤变。这是完全没有料到他们会在此埋设地雷的。 站在警察局长对面的陈文辉,颇为错愕地看了看局长,拿起望远镜对着逐渐黑下来的云盖山顶看了一会后,怒气冲冲地喊道:“真是一帮狡猾的家伙!躲在山上却埋设地雷!这次我要把他们彻底抓捕起来,绝不放过他们。有些学者还说什么他们是文明的族类,是不会杀害无辜生命的!可我怎么总没有这种感觉呢?现在瞧瞧吧,把人杀了用于;把地雷埋在山腰上炸我们的警察。唉,浑蛋!” 他放下望远镜,两眼仍然盯视着山上。“唉,浑蛋,他们封锁了整个山头,硬冲将会死好多人的!这样子是不行的。只怕他们没捉到一个,我们的人却躺下许多。唉!”他转过身,使劲地挠了几下自己的后脑勺。 “巫世奇!” “在,”巫世奇在黑暗里大声应道。他也是干着急却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呀。 “立即命令所有参加围攻的战士和警察停止前进,原地守候!” “是,”巫世奇回答完,马上走到一辆警车前,用无线电通知战士和警察们去了。 “李小锋,通知研究中心,请求派航空兵前来增援。还有为了防止他们从天空上逃跑,也请求派一个道弹旅来吧。要配置最新型雷达的道弹旅,就是那种能够侦察出隐身飞机的那些旅,明白吗?” “是,队长,明白。”李小锋回答道,敏捷地敬了一个礼,走出两步,去和研究中心通电话了。 “苏卫红局长!”陈文辉转身对警察局长道。 “我在!有什么指示?” “我说,我们还得象上次围攻县城汽车站那样,请驻分管本县的市武警部队前来协助围捕这些野蛮的家伙才行!” “这个主意很好,我立即请示就是了。”苏卫红局长回答道,伸手到自己夹着的皮包里去拿手机,往外走了几步,低下头,凑近手机莹屏上翻看通讯录。 “巫世奇!”陈文辉突然咆哮起来。周围的突然沉寂使他有一种不妙的预感。 “在。”巫世奇再次走近来。 “你还行不行?如果仍能坚持的话,我想你带小组的几个战士沿着山腰绕到后面去,不必交战,只要守住不许他们下山就是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能行,队长,我明。” “那你立即出发吧。” “苏局长,打完电话了吗?打完了,那就好。请告诉你的部下,对着山上放些冷,不要像现在这个样子,全部停下来。一旦他们得到喘息的机会,他们就会想办法脱身。我们要迫得他们喘不过气来才行。记住了,他们已经有了。前几天局里丢失支事件,十之**是他们所为!一个晚上神不知鬼不觉地丢失十支,包括,除了他们能够做到,别人是做不到的!” “好的,队长。我这就去传达你的意思。” 他说完,转身向山腰走去。不久,警察还击山顶上的声就响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颗炮弹咝咝响着飞了过来,就在陈文辉所在的指挥车附近爆炸了。 掀起的雪花与泥土,有些都弹到陈文辉的身上。跟着,被炸的地方升起来一个烈焰腾腾的黑柱,轰地一声巨响把一棵棵树木燃烧起来,那些断枝干叶高高地被抛向空中。 陈文辉伸手把弹到自己身上的泥土碎屑抹落后,飞快地向警车后面跑去。他蹲在车后往山上望去,判断着目前的情况。而警察们纷纷从掩蔽的坑洼、树干后面慌慌忙忙地回头张望,向那燃烧着的树木看了看,似乎在等待他新的命令。 陈文辉与苏卫红互相看了一眼,便借助被炸后燃烧起来的树木的火光,跑上前去。山上已经黑漆漆的了,坑洼不平的地面,还有纵横交错的树干,正好用作前进的掩护屏障。 “是不是他们想冲下山来?”他问一个匐伏在一棵树干后面的警察。 “报告队长,山上黑糊糊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警察局长也一路小跑着向前奔来。 “万一他们发起冲锋,这乌灯黑火的还真不好办。”局长嘟嚷道。 陈文辉四周看了看,说:“这个是没有办法的事。所以我说,我们还得做好最坏的打算。如果等不到增援部队到来,他们就冲下来的话,只好接火。现在,你就要布置好你的兵力。” “这个好办。”局长说,对着警用无线电通知各位做好战斗准备。 于是有的人往左边更远的地方的树林跑去;有的人往右边跑去,那儿有通往公路的小路口,最有可能是他们突围的方位。而山顶上,小木屋的前面,在几块大石头的后面,长生会的人正在连续放迫击炮。炮火是从山顶上抛射下来的。好象也没有什么明确的目标,偶尔还有炮弹打到山坳下去。 可在陈文辉他们看来,这似乎是做突击前清扫路障的准备。毕竟这是类似于治安的警匪战,能够连续发射炮弹,已经是很火爆的场面了。等会他们冲下山来时,情况将会更加恶劣。前些时候在怀柔区与他们遭遇时,陈文辉是领教过他们的专业水准的。 而此刻,在他们突围的正面,却没有了刑警大队那些从部队里百里挑一出来的队员,真怕警察们顶不住呀! 正在心里担忧着。这时,他的无线电耳机里却突然响起巫世奇的报告:“报告队长,山上有几条黑影正模爬着下山来,是否进行攻击?”陈文辉略一思索,就答道:“马上开火,就当告知他们,你们那个方向已经有人镇守了。尽可能不伤及他们。” 陈文辉的说话刚完,黑暗中,县警察局里的谭建强,却突然地、愤怒地一跃而去,只在一眨眼之间,他就来到了陈文辉面前,恶狠狠地用指着陈文辉…… 第470章 又耍阴招 谭建强在黑暗中冲近陈文辉的身旁,用指着他的脑袋,恶狠狠地、咬牙切齿道:“好你个陈文辉呀!我们局里的警察被炸死,你连哼都不哼一声。现在,有机会射击匪徒了,你却交代你的部下,尽可能不伤及他们!有你这样做领导的吗?怎么会做些仇者快、亲者痛的事情呀!” 陈文辉没想到自己的工作布置会惹来谭建强这么大的反应,先是愕然了一下,后来想想,自己确实没有做好解释工作,就平下心来,向谭建强道:“建强同志,你别激动,你别激动。有什么事是可以通过交流来解决的。你先把对着我的放下来,我会向你解释清楚的。也许,损失了朝夕相处的同事,确实是一件很难接受的事情。其实,我也心痛也很不好受呀……” “可我见到的你是个无动于衷的冷酷人物!你连一句安慰的说话都没有说过!” “建强同志,你是不是有些情绪失控了?大敌当前,我能分心去一个一个做安慰工作吗?万一他们冲下来我们怎么办?” 苏局长没想到谭建强会这么冲动,慌忙走上来劝走了谭建强,又忙对陈文辉赔不是。陈文辉可没那么小器。他明白有些人遇上这种痛失自己人会受不了而情绪失控。连忙摆摆手,示意没事,又专注于他的指挥了。 下半夜的时候,云盖山上的激战再次响起。之前,刑警大队队员按照陈文辉的指示,还没容山顶上的长生会的人有所冲锋突围,就率先开阻止了他们向山下冲来。可是,长生会的人似乎也明白与警察们和小组成员的对峙,他们拖不起。为了保证在天亮前离开这个危险的山头,他们再次发起了进攻,期望趁黑夜的掩护好全身而退。 长生会的人决定从后山上采取行动完全是一个错误。他们并不知道陈文辉把最好的狙击人员布置在了后山腰上。最初的被一阵声阻挡了退路后,他们认为那是一种吓唬行为来的。再说,随着时间的流逝,对他们来说是最可怕的事情。 谁都知道天亮后,对有源源不断补充兵力的一方有利。到时候,纵然长生会的人怎么法术高明,调动得鬼神来帮忙,也一样吃不消每秒近千米速度的子儿钻入**。所以他们仍然按照制定好的计划行事,再次向后山腰发起突击。 当长生会的人再次向后山埋伏的巫世奇几个发起突击的消息传来的时候,陈文辉脸色有些青。他明白,这是长生会的人在作最后的挣扎了。从山背后传来炮击的响声,可以清楚战斗有多激烈!长生会的人企图夺路而逃,而行动小组要阻止他们冲下山来,这是早已预计得到的。 出乎意料之外的是,战斗提前打响了。按照陈文辉的设想,拖延彼此的直接缠斗,等候航空兵以及武警的到来,才是最佳上策。这个计划已经得到研究中心的批准。正呈送总装备部审定。长生会的人提前发起突击,从而打乱了他的整个如意算盘。 连续不断地传来的爆炸声使陈文辉的心揪得越来越紧。耳机里传来了巫世奇战事吃紧的叫唤“队长,队长。他们的火力很猛,可否派人支援?”陈文辉却沉默不语。他摆弄着手中的,他怕山上的人再像之前那样来一阵对前山的佯攻,实际却往后山突击。 陈文辉实在不敢冒这个险,把警察们派去支援,万一他们调转过头来,这边就会空空如也。他于是冷峻地、镇静地、然而却是坚定地说道:“请坚守阵地,坚决不让他们有半点的得逞的机会,死也要寸步不让!” 可是,又不能无视山背后的战事吃紧吧?陈文辉只得咬咬牙,命令三个警察结伴到后山上作支援。刚作出安排,这时,又接到巫世奇的报告,说是弹已经不多了,苏州生的那支准星被流弹击毁,不可能再作还击了。可否叫过来的警察多带一枝? 陈文辉怔怔地看了看自己对面的局长,对着对讲机回答说:“好吧,我和局长也要上前伏击了,你们那边就要靠你们自己了。已经派出三个人和多带一枝给你们了,之后就没有人也没有再支援你们了。必要的时候,就进行白刃战吧。绝不能再让他们逃跑了。” 他从警车背后,率先向前爬去,衣服擦着湿漉漉的地皮上,很快就渗入到**里,又冰凉又难受,全身都感到不舒服。随后,苏局长也跟着爬了过去。这时,之前伏在一棵树干后的一个警察,他是本地镇派出所副所长,回过头来,深黑色的警察制服紧贴在他身上,胸前也是湿了一大遍。 “队长,”他说,在那年青的、漂亮的嘴角上,露出一丝丝紧张的神情,“起初这边山上很平静的,可这会儿似乎有个人影儿躲躲闪闪正试探着下来呢。” 陈文辉一惊,心里就猛然浮起一个念头:莫非他们真的又来那招声东击西?他抬头往上方凝眸了好一会,果然有所发现! 大山漆黑,夜色森森。静寂的树林子里,一条黑影默然无语地在树林子里鬼鬼祟祟地躲闪着行进在下山的森林小道里。他头顶上有一盏光线微明的头灯隐晦地照着道路,模糊不清、隐隐约约,在漆黑的夜色下如同鬼火一样摇曳不停,更显阴沉、惊悸、心寒。 树林里没有什么被惊忧的野生动物,使森林里只回响着黑影“沙、沙、沙”的轻微下山脚步声,如同鬼魂钻出了泥土,怕撞见人类而闪避在树林里一样阴森、恐怖,偶尔一声“吱……嗄……”踩断枝条却又只得轻轻抬起脚传出来的、透人心寒的响声,惊得人的心紧张得快不行了,头皮一阵又一阵地发麻。终于,有只树上栖息的小鸟“卟哒卟哒”地飞上黑暗无光的夜空。 漆黑的树林中,那条黑影偶尔抬起头来时,都会反射着暗淡的、绿莹莹的、仿佛要吃人的眼睛,在漆黑的夜色里,阴险而伺机地注视着山下的一切。突然,黑影停下了脚步,昂天倾听,然后猛然长嗥起来,一声长过一声,一声阴沉过一声。 陈文辉看到这个景象,也不禁打了个寒颤。他于是蠕动着刮得光光的嘴巴,说道:“果然狡猾阴险呀!好吧,既然这样,我们就严阵以待吧。” 但是,就在这时,山顶上,一阵沉闷的轰鸣的响声传了下来。它在空气中传递的杀气,即使是个很外行的人也能感觉得到。陈文辉一惊,心里刚刚想到坏了,那个沉闷的轰鸣声就逼近来了…… 第471章 功亏一篑 那沉闷的轰鸣的响声,在空气中传递着凶猛的杀气,从山顶上轰鸣着冲了下来,令到陈文辉又惊又喜。惊的是那冲近来的轰鸣声几乎是贴着树梢逼近来的,粗黑的身影带着摇曳的光亮,如同要把地上的生命吃进嘴里一样;喜的是,那是京城卫戍部队派出的航空兵! 而且派出的正是刚刚入列的武直十!它本来要对付的是敌军的直升机和坦克的。但此时派它来参与搜捕和镇压山上的不明道会的人,也许有小鸡用牛刀的嫌疑,但也许是趁此机会检验一下它的实战性能吧?只见它附冲之后,又迅速拉起,很快就报告地面,在云盖山的后面,有四条人影在试图下山。 这个消息对陈文辉来说,确实是个好消息。这说明山头上的不明道会的人并没有再来一次声东击西,也许他们见退路久突不出,才试着派个人来前山试探一下?但那个人却被突如其来的直升机打破了他的美梦,才对天长号,发出歇斯底里的叫声。 形势的急转直下,对山头上的不明道会的人是一个挥之不去的噩梦。对陈文辉来说,就有雪中送炭的美意。可是,尽管他的感觉很乐观,但从山背后传来的一个个不利的消息,却使人越来越沮丧。 李小锋已经到达山腰上,匍伏在一棵高大的树干下,掩蔽在密林里。苏州生接过新之后继续向敌方进行射击,可是,状态始终僵持着,没有更好的办法冲上山去。巫世奇作为山背后的指挥,却不时传来不爽的报告:有个小组成员刚冲上了几十米,又被猛烈的火力压回到原地,之前的努力白费了。 战斗进入胶着状态不久,巫世奇又对陈文辉报告:由于之前埋伏围歼点被暴露,第三、第四、第五个包围点仍被压制住不能上冲,包围圈没能有效缩小,所以他请求;或者强攻,但那样弹药更加不足;或者就地不动,坚守已经占有的阵地,等待天亮援兵到来? 陈文辉一时不敢独自作出决定,把苏局长叫到自己身边来,两个简单协商一下。苏局长提出,可否由他亲自率领这边山腰的警察增援后山腰上的巫世奇,力量足够就进攻上去,不行,也可守着已占领的重要阵地。就在这时,消息传来,山上开始强行突围:李小锋的位置吃紧得不得了。 陈文辉牙齿咬得“咯咯”响,拳头握得紧紧的,闭上了眼睛。苏局长耸了耸他的肩膀,脸上一阵潮热,用嘶哑的声音,然而却很清晰地说:“陈队长,还是让我过去增援吧,不然李小锋的阵地会很危险的。弄得不好,我们占不到便宜,还会让他们突围逃跑的。” “可是我们不能顾此失彼呀,万一他们调转过头来从这边突围,他们在山顶上,要转个方向是很容易的事,而我们重新调兵过来,要大大兜个圈子,只怕人还来不及过来,他们已经突围成功并逃跑了。”陈文辉说道,他的额头上沁出一颗颗汗珠。 “问题在于这边一旦遭到攻击,因为人都跑过山后腰了,失守就在所难免了,我们这次难得的围捕就会化为泡影了。” 苏局长的潮热得更厉害了,他反驳道:“队长,在如此猛烈密集的突击下,又得不到我方的有力支援,李小锋要想顶住也无能为力呀,他一个人的火力有限,万一再被打伤什么的,就一切都完了。现在是到了千钧一发之际了,不能再犹豫了,我们再不支援他,就迟了!” 对于苏局长这番话,陈文辉无言以对,怔了一怔,有些赌气道:“好吧,好吧。既然这样,那你就带警察们过去吧,这里我坚守住,就算把我的命搭上去,我也会守住阵地的。” 陈文辉的赌气话,苏局长却反话正读,如同得到命令一样,立即就站起身来,呼叫警察们跟自己来。他语句急促,语气不容置疑,并率先往后山腰上进发,他们的身影在淡蓝色的晨雾中矫健而挺拔。 一群乌鸦被他们的急促行进而惊忧得慌乱起来,急促地、不安地叽叽喳喳地叫着,突然一下子一哄而起飞走了。整个一大片雾蒙蒙的雪山,以及雪山上那些树木的模糊不清的轮廓,这会儿都被晨曦的微光照亮了。 太阳还没有升起来的时候,战斗突然之间换了战场。长生会的人望着山前飞起的乌鸦,露出了狡诈的微笑,几乎是不容思考和回过神来,就全部从山上往陈文辉所在的这边冲了过来。这里显然已经空空如也,陈文辉的就如同过年小孩子捡漏炮仗点一样,久不久“啪”的响一。在这边静寂而空旷的山腰上,显得有气无力的。 但陈文辉仍然控制着这里,他伏在一处坑洼里,很节约着,看准了才放一,希望吓到迅猛攻下山来的长生会的人。整个晨曦中,他都在坑洼里对着长生会的人进行零零落落的对射,但是很明显,这种射击是不足以吓阻他们从山上冲锋下来的。 眼看着他已经力有所不支了,他的所剩无几了,情况显然已经处在危险之中,而长生会的人也看清了这个事实,他们集中火力压制住陈文辉的射击,人却加快了下山的速度,而且他们知道自己在何处布置有地雷,所以他们绕开下山的障碍,速度越来越快。 而更雪上加霜的是,就在这紧要关头,在陈文辉的身后,连续响起了弹的射击声,打在他的身旁。陈文辉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腹背受敌!他一惊,急忙回头想看个究竟。可就在他的头转到背后,并抬起来瞄一眼的时候,惨了! 一颗毫不留情地向着他飞了过来,一个咬牙切齿的家伙,握着一枝,跨过公路,走入树林,然后从后面包抄了陈文辉,这会儿正从树林子里闪了出来,连续不停地扣动着板机,向着陈文辉冲了上来…… 第472章 停止攻击 陈文辉抬起头来回望背后的一刹那,一颗毫不留情地朝他的耳朵顶上和太阳穴边飞了过来,陈文辉只感到头脑里崩裂了似的,跟着就是满眼的红光,一个翻身往后昂倒,就不省人事了。 雪山正面的这边顿时平静下来。从山上冲下来的长生会的人,几乎是眨眼之间,就与从背后包抄上来的道会里的人相会了。来者是禁闭期已满的龙门仁!陈洁萍一看到是龙门仁来支援自己,顿时惊喜得不知说什么好!眼里尽是惊喜与思念,与龙门仁对视着,就是不知说什么好。 龙门仁也回望着陈洁萍,嘴巴翕动着,也一样是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就着晨曦微薄的晨光,他看到陈洁萍瘦了,憔悴了,可是,却掩盖不住她女性的丽质与妩媚。那弯弯的柳叶眉下,杏眼既古典又多情,正水汪汪地回望着自己呢。弄得自己的心莫明其妙地狂跳不已,未语脸先红…… 但是,眼前的形势不容他们儿女情长。吕梁不好意思地打断他们的对望,问龙门仁道:“嘿,别看了,回到大峡谷你们看多久都可以。现在还是先告诉我们,我们的人在哪里,我们好朝他们的位置靠拢。” 吕梁的问话,把龙门仁从朦胧的、儿女情长的激动中拉了回来。他转过头来瞪大着眼睛看着吕梁,欲言又止。弄得一旁等待着他回答的刘奇、王云、李立惊诧不已,一种不详的预感顿时涌上他们的大脑,都惴惴惴不安地看着龙门仁,不敢哼声儿,怕不妙的预感变成真的。 但是,形势显然时不我待,再隐瞒就会军心尽散,龙门仁只得把真实情况相告:“他们的大部队正在前来支援,我们一旦被他们包围了,就只有回家了。所以,派来的道会里的人都不敢冒险前来支援。他们能够做到的,就是作强**事来干忧他们的飞行器,为我们的转移一点儿帮助。” “那你是怎么到来的?”陈洁萍关心的是这个,定定地看着龙门仁问。 龙门仁很性感地微微一笑,答:“接到你们的请求信号后,我们马上出发了。但到达这里附近时,才发现老被他们的人跟踪。我是强力请求前来支援的。道长拗不过我,只好冒险让我自己潜伏来了。他们怕误入包围圈,所以连忙又返回峡谷了。” “既然如此,那我们还是抓紧时间撤离这个鬼地方吧!立即走上公路,从公路混入城市。城市里人多好匿迹。”吕梁提议道。 但陈洁萍不同意,她站出来伸开双手做出拦截大家的动作,说:“你们停下来听我说。现在再从公路往城市去无疑等于找死。如果没猜错的话,现在公路上正大批的武装人员前来支援呢。依我看,我们马上从此下山,从山脚下绕到云盖山的伐木场去。那里山深林密,容易躲避。等他们不能再集结武装人员了才再作打算。” 长生会的人都知道她更熟悉部队人员的运作方式,因此更信任她的建议。他们立即从半山腰上往山脚下走去。很快,他们就没入山脚下的密林里。 ……在背后围攻山顶上长生会的人的刑警大队成员和警察们,正被山上密集的打得抬不起头来之际,他们的援兵到了。由苏局长带领的五个警察及时赶来增援。局长与巫世奇简单商量了几句,就准备从另一个角度发起强势攻击,以减轻巫世奇他们受到的压力。 按照无线电里商量好的办法,苏局长带来的援兵跨过针叶林,赶到仍有雪的石堆旁,以突然袭击的方式发起攻击。李小锋和苏州生同时得到指令,要他们分别凸出前位,准备以狙击的方式,干倒一两个敌人,以减轻他们对围攻人员的压制火力。 他们摸黑各自就位,做好了攻击前的准备。而巫世奇仍然与他们正面交火,想等一个自己能够喘口气就发动攻击口令的时机。 计划是可行的,作战部署是明确的:要对山上的敌人进行包围,将他们压制在山顶上,能够生擒就生擒,不能,就让战斗僵持下去,等待天亮后增援的大部队到来。当然,现在最要紧的任务就是反攻山上,先把火力的压制权夺回来再说。 已经做好了反击的警察们正在静静地等待着巫世奇发起进攻的口令。突然,山上的声停顿了下来,那种令人不太觉得是打仗的沉闷的“吡吡卟卟”声不响了,划破黎明前黑暗的那些弹痕也消声匿迹了。 就在这一刹那的功夫,巫世奇认为抓到了反击的有利时机,猛然断喝一声:“反击开始!”并率先射击。一时之间,这云盖山的背后,声大作,振耳欲聋。虽然警察们都是用的是,但集中起来一起射击时,气势还是有的。这不,山上顿时被打哑了。 趁着这有利形势,巫世奇在无线电通话器里要求李小锋、苏州生趁此机会往前匐伏前进,尽可能缩小包围圈。李小锋和苏州生得令后,迅速前出,采用标准的交替掩护办法,互相交替着冲上山,找到掩蔽体后,立即架好枝,做好狙击敌人冲下来的准备。 然而,就在这时候,巫世奇的耳机里,传来了陈文辉那把熟悉的、但是已经变了调的声音,即使是通过了无线电,巫世奇仍然能够听到陈文辉是咬着牙、喘着气,艰难地说:“停止……攻击,他们……已经……跑过来了……” “喂,喂,队长,队长,请再确认一次:是不是停止攻击?是不是停止攻击?”巫世奇因为全神贯注指挥,周围又声大作,听不太清楚队长变了声调的说话,要求加以确认。 是,无线电里再没有回音。那种可怕的沉默不语,仿佛预示着一个令人心寒的信息。虽然不能够立即肯定是一个什么样的可怕信息,但因为对方没有了回音,反而显得可怕。此刻,巫世奇就无端端地发起抖来,一阵阴沉的冷风掠过,使他不禁浑身打了个寒颤。 “苏局长,正面山那边除了陈队长,还有谁呢?”巫世奇问。他希望苏局长告诉一个自己熟悉的名字,好与他一下,确认一下那边到底发生什么了? 但苏局长的回答,却几乎气炸了巫世奇的肺:“那边没有人了,都被我拉过来支援你们了……” “什么?那边除了队长,就再也没有其他人了?” 第473章 复仇声声 就在刑警大队成员和警察返回正面山,忙着为陈文辉包扎伤口的同时,离云盖山两个山头远的地方,在密林的掩蔽下,长生会的人正在就地休息,庆贺逃离那个没处藏身的云盖山头。 在有着三棵东北松的树根旁边,一个狭窄的三棵树干围成的掩体里,他们围坐在一起,喝着凉冰冰的雪水。那个因为要用手挖地洞而伤得不轻的王云,一头靠在一棵松树干那些粼片一样的树皮上,一只快要愈合的手搭在胸前,就那么睡着了。 由于走了一路的山间小道,他们个个都开始冒出细细的汗水,脸庞微微地涨红起来,另外的四位长生会的人显得格外具有男子汉气概;其中那个叫吕梁的,两边的鬓角上有两绺微白的鬓毛,他淡淡地笑着,用手掌擦起雪白的颈脖;而坐在他身边的李立则警惕地注视着林子周围的一切。 另外一个叫刘奇的,他长得很健美,整个脸蛋都红扑扑的,在大峡谷里,他是长生会里术法高明的作法人,可惜现在用不上他的迷人术!想想那种日子,他就会禁不住在心里说:“嗨,真见鬼!那才是真正的修炼呢!可现在?” 坐在另一棵东北松下的是陈洁萍,阳光透过树缝隙射到她的眼睛里正在煜煜闪光。不小心看过去,那**康的微微泛红的脸,显得妩媚又动人。而只有坐在她身边的龙门仁的那一张脸,却似乎既可怕,又英武。他有宽阔的肩膀,深色的头发,眼睛异常明亮。 他直挺挺地坐着,紧身衣服显出他的胸肌轮廓。他虽然也坐下来休息,但他和李立一样保持着警惕,眼睛滴溜溜地四处观察着。偶尔拧头之际,与陈洁萍的眼睛相遇时,龙门仁端正的嘴角才会慢慢地露出笑容,探询她累不累,怕不怕? 陈洁萍亲切地看着他那光洁的、没有皱纹的脸。很有礼貌地问起他在禁闭期间闷不闷?怎么样才能消磨掉独自一人被关着的时间?他笑着说,像佛家人闭门修炼一样,当然,他心里想的可不是参悟佛法,而是一个在自己心目中有重要位置的人。 这话太让人浮想联翩了,陈洁萍就不免脸颊微微一红,轻轻叹一口气,赶紧岔开话题道:“弄得这次这么狼狈,都是那个不明道会的人的、披头散发的可恨女人!这个人真是到了癫狂的程度,怎么也要想方设法把警察引到我们身边,不然就不能解她心中恨似的!” “可不是!每次都是她在背后搞局,要再遇上她,非把她灭掉不可。”一说到那个可增的阿莲,吕梁就插进来愤愤不平道。 “你们说,她为什么老和我们过不去呢?好象和她有仇似的!这次真是被她大大耍了一把,要不是龙门仁背后偷袭成功,现在恐怕还在那个山头上缠斗不停呢。” 李立也加进来埋怨一番,他用那坚硬的管敲着树木。“如果不是这个歹毒的女人,我们就不会一次又一次陷入被动,上次在县城被困在汽车站也是拜她所赐。” 龙门仁见大家都把火力放到一个莫明其妙的女人身上,心里就好笑。他微微欠了欠身,把自己的坐姿摆得舒服些,才提醒大家道:“不知我说的算不算切中要害。其实,警察和刑警也不是什么善良之辈。这次我们在前来这里的时候,竟然发现他们为了对付你们几个,出动了最新式的反隐形雷达,出动了部队,一副要把你们和我们隔绝开来的样子……” “不是吧?就为了我们几个人,出动到最新型反隐形雷达?那可是专门用来对付f22这类高端隐形飞机的呀!就仅仅为了我们几个人?哗,真是不可思议呀!”陈洁萍几乎要从坐着的地方跳起来的样子,一副疑惑不已的表情。 龙门仁苦笑了一下,说:“要不是这样,我们现在已经回到家里正享受多味的食物了。可见他们为了对付你们,也是不择一切手段的。” “***,既然都这么可恶,我们就一不做二不休,大闹那个什么……来着?”吕梁从树根旁站了起来鼓噪道,可一时又想不起来自己要说的东西叫什么名字。这时,那个蒙头大睡的王云,这会儿失惊无神地答一句话上来道:“研究中心。” “对,对!那个所谓的研究中心,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要不是他们掺和进来,那几个警察根本就不是我们的对手。我说,要报仇,就得找这种神秘莫测的机构,有机会回去,就先搞定它,看它还敢不敢惹我们……” 龙门仁皱起前额,脸上显出突如其来的、细小的皱纹,变得犹豫起来。“问题是,道会叫我们回去休整一下再作打算呢,你们想搞些名堂出来,叫我怎样向道会交代呀?” “龙门仁,你不是吧?”刘奇尖叫起来,用刻薄的语气说:“你不是被禁闭过一次,就什么都道会道会挂在嘴上吧?我们被人家这样子毫不留情地往死里打,难道就一手都不还就走人吧?以后人家听说是我们长生会的人,都看不起我们了!岂能如此懦弱呀?” “对!再说,将在外,君令有所不授!”吕梁正在用手去衣袋里摸烟,刘奇的说话引起了他的共鸣,他立即停住了摸烟的动作,忙着附和刘奇的说话,结果连烟也没有吸成。 “是的,我也赞成刘奇的提议,回过头去搅搅局,不让他们舒服!”李立说,用眼睛看着龙门仁,好象在探询他是不是胆怯了。 龙门仁避开李立充满疑问的眼睛,转而去看陈洁萍。 陈洁萍像在梦中似的站起身,眼眸里满是复杂的表情。她不是不赞同刘奇的提议,她是担心这次超出道会要求的行动,又会使龙门仁承担责任。可是,她内心里也是挺恼那个披头散发的女人,以及研究中心小题大做的,便在矛盾中默默地点了点头。 龙门仁叹口气,想离开掩蔽处的那三棵东北松树,他刚站起身来,身后就传来刘奇嗡声嗡气的质问:“你还是没有表态呀!”龙门仁只得挥挥手,用他低沉而带有磁性的嗓子说道:“好吧,好吧。既然大家心里的仇恨未消,回去始终会不舒服的……” 他说到这里,不自觉地停顿了一下,一个念头在他里一掠而过:现在能用什么工具回去呢?现在突围不出去啊! 就在这时,一阵轰鸣声从天而过,跟着,一阵咝咝响声之后,一颗炮弹在附近爆炸了。 第474章 追尾魅影 “轰隆”的一声,炮弹的爆炸震撼着空气。带着雷鸣般的吼声溅起雪花和泥土。嘶嘶嘶地滚落下来。响声让人震耳欲聋,压迫得人喘不过气来,长生会的人胸中涌起了愤怒的烈火。瞪着要吃人的眼睛,抬头昂望着从天而过的武直十直升飞机。 龙门仁眯缝着眼睛,手搭凉棚遥望着蓝天上的直升飞机,嘴里却喃喃自语道:“这么厉害?我们的人就躲在不远处正在作法干忧这架武直十居然还能寻踪找到我们……嗨,嗨,摇晃了吧?可别东倒西歪的,再不乖乖地返回基地,说不定你就返不回去了。” 龙门仁这样子说着的时候,那架武直十的摇晃得更厉害了,很吃力地爬上山顶后,就再也不敢逗留在附近了,渐渐消失在远处的天际。 几个长生会的人骂骂咧咧了一阵,更把仇恨的根源算到了研究中心的身上,一致认为,等躲过这次难关,就回头去给点厉害研究中心,把他们的嚣张气焰打下去。 当然了,现在他们不得不与研究中心相反的方向走去。只有隐没在茂密的森林里去,才能摆脱陆地人类的追击。 太阳出来之后,那暖融融的光线照在人身上,有一种温暖、舒服的感觉;照在山间林木以及雪地上,就会融化雪花,露出被埋藏了很久的断枝残叶,空气里就弥漫着刺鼻的、春天快来的特有的一种腐烂气息。周围一片刺眼,但却寂静无声。 龙门仁把背在身后,微皱着眉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他的脚踩在开始融化的雪地上,发出轻轻的“吱嘎吱嘎”声。陈洁萍走在他的身后,也一样警惕地边走边观察着,心想,研究中心的人和警察跟在后面吗?这会儿,龙门仁却忽然停住了脚步,突兀地转过头来问了一句:“喂,你怎么看?我们算不算摆脱了追踪?” 她愣了一下,抬起头来看着他,脸和耳朵有些发热,嘴唇翕动着,后来才挤出声音来,可那是几乎听不到的声音:“我怎么知道呢?我又没有参加过军事训练。不过,按猜想,他们应该还在搜索着,寻觅着我们的踪迹。没有三两天搜不见,他们不会散去的。” “是呀!我想也是。即使没有结果,但太早收兵,怎么也交差不了呀。何况这次还动用了正规部队,无功而返确实说不过去呀。”他向白茫茫的、似乎没有尽头的雪山看了看。刚走几步,他又停下来,用冰凉的手紧紧地抓住陈洁萍的手。 那种艰难困苦中的关切,使陈洁萍有一股暖流直入她肺腑的感觉。脸颊更感到潮热了。可她没有摆脱他,任由得冰凉的大手紧握着自己的小手。如同一对街上的小恋人,浪漫地漫步在灯下商场一样。可惜这里是蛮荒的群山上罢了。 “我有一种预感,”他突然不安地说起来,“我们突围出来之后,一直太顺利了。这是不对的,毕竟,我们现在是在很危险的境地里……可我们却能顺风顺水,似乎有违客观规律!” 经他这样子一说,突然,陈洁萍好像记起了什么事情似的嗫嚅起来,于是怯怯地抬起头来,幽幽地看了他一眼,说:“所有这一切,都是那个把你遗失的道会里,流落了一个女子,故意设陷阱,摆假像诱导警察和刑警追捕我们的!问题是,她也曾经出现过在附近的呀!可是,现在她却无影无踪了……” 陈洁萍如此一说,龙门仁就站着不动了,他松开她的手,两条胳臂使劲划动了几下,似乎在松动一下自己的筋骨,然后用他那像鹰一样锐利与灼热的眼睛回望着她,沉吟一会后,他分析说:“那就更奇怪了!按照你们对她的描述,她可是个报复心极重的女人,怎么可能让我们太太平平地离开这里呢?” “是不是她也要逃命呀?” “这个也是有可能的……” 两人正说着,做断尾的李立这会儿气喘吁吁地跑了上来,神情有些紧张,又有些迷茫地对龙门仁说:“真奇怪,警察和刑警是怎么知道我们撤退的路线呢?刚才,我在往下望时,发现他们正沿着我们的方向而追来呢!” “离这里有多远呢?” “有一个山头。” 陈洁萍猛然想起,刚才直升机丢下的,会不会就是告诉他们,我们在这边呢?龙门仁想想也有道理,就把前面开路的吕梁、刘奇、王云叫了回来。说:“他们一直远远地追着我们,老想摆脱开都脱不了,也不知是什么原因。现在,吕梁、刘奇从另一条岔路去我们朝那个方向走的假像。王云沿旧路继续开路。我和洁萍打扫走过的痕迹,李立继续断后,但要记住,跟上我们时,把自己的足迹抹掉它,看他们怎么找得到我们!” “好的,我们现在就往另一方向去。”吕梁说,和刘奇一道往岔路那边去了。 “我们总会弄清真相的……”望着各人按照自己的吩咐分头行事,龙门仁自信地说。随后,他跑去岔路口那边折了两枝树枝回来,递一枝给陈洁萍,开始打扫雪地上留下的鞋印。 可是,他们刚扫了一会儿地后,就突然停住了,直起身来,侧耳顷听着什么。在黑白相间的树林里,一个不知是什么的东西,碰着树枝的枝头了,发出“噼哩啪啦”的刺耳声音,而且越来越响了。 “真见鬼!”龙门仁咬牙切齿地说。 随即远处传来轰隆一声爆炸。陈洁萍吓得跳了一下,可是龙门仁却张开双手把她搂在了怀里。她则紧张地喘着气,道:“这种绝不是从飞机上扔下来的!” 龙门仁也注意到了,但他同样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刚才那种强烈的不妙预感却更紧地笼罩在他的心,挥之不去。 还在两人嘟嘟囔囔地说着些什么的时候,突然,紧挨着树林子的边缘,一条黑影,似是而非地一闪,就没入到树林子里去,龙门仁和陈洁萍揉了揉各自的眼睛,再看,却什么也没有。树林子里黑白相间的颜色错综复杂,看不清有什么东西,但却隐隐约约透露着恐怖的气息! 第475章 瓮中捉鳖 陈洁萍本能地、害羞地从龙门仁的臂膀中挣脱出来,正想跑入森林里查看,却被龙门仁伸过手来拉了她一把,陈洁萍正想说他多余,自己要入去查看一下罢了,却见龙门仁给自己使了一个眼色,便领会意思地装作和刚才一样,继续和龙门仁打扫走过的雪地。 龙门仁和陈洁萍一面扫着留下的鞋印,一面对着自己的隐蔽对讲机:“嗒嗒,嗒嗒嗒,嗒嗒……”地叫,就是不讲话。陈洁萍起初还以为龙门仁在如此险峻的环境中,居然还有心情嬉戏,可后来听听,却听出了他是在用电报密码告诉其他伙伴什么事。 阳光照射下的雪山上,明媚、光亮得让人心情舒畅。树林掩映间,透露着点点春天就要来临的气息。青苔在冰雪退却的地方,开始渐渐侵城掠地,绿绿的,在石块上、树根下,这儿一块,那儿又一块地生长着。 树上枝头有鸟儿鸣唱,叽叽喳喳的叫声在山头上回响,偶尔也会得到不同种类的响应,得咕呀呀地回叫过来。空气虽然仍然寒凉,但在夹带着腐烂气息的同时,也凛冽得让人清爽、惬意。本来,在这样一种好天气里,有朦胧的、说不上来的爱意挑逗着,陈洁萍应该很开心,很活泼才是。 但是,那种紧触人的心灵的紧张感、神秘感,却使得陈洁萍一点儿的浪漫心情也支撑不起来!内心全被不知将要来临的是哪一种危险压迫着、挟持着,因而也就快乐不起来了。瞧她和龙门仁的眼睛,全是警惕和惊惧,一面装作打扫留下的痕迹,一面悄悄地、不断地四处张望。 当然了,树林子里什么也没有。除了鸣叫的鸟儿,回答的鸟声回响在山间林中之外,实在没有什么响声了。有时候,当鸟儿们不再鸣叫的时候,山峪里还静寂得什么似的,用静寂得让人害怕是最恰当不过了。不信,你一个人到大山深处逛荡试试? 且说负责假像的吕梁和刘奇,正故意丢些细碎的东西在路边,诸如打火机呀、牙签呀、纸巾呀之类的东西,用力把鞋印踩得深深的。正干得不亦乐乎,耳机里却传来了龙门仁用电报密码的形式告诉两人折返回去,悄悄地从后面包抄上去的指令。 为了刚才出来的假像有效,他们还得把鞋脱下来,用鞋带将自己的脚绑在倒穿的鞋上。这样,即使等会儿他们往回走,鞋印仍然是朝岔路口那个方向走的,而且是多两个人的鞋印呢,可信度反而更高了。 两人艰难地一步一步往回走到岔路口将近一百米的地方,却突然停下来不动了。吕梁用惊讶的眼神打量着脚下的路面,奇怪地问刘奇:“嘿,伙计,我说,怎么回事呢?我们刚才故意踩出来的鞋印呢?怎么一只都没有了?” 刘奇也觉得很奇怪,他站在原地不动,眼睛却四下里扫视了一遍:嘿!真是奇了怪了,自己和吕梁辛辛苦苦踩出来的脚印无端端悄失了!他搔着自己的后脑勺,嘟嚷道:“我怎么知道呢!是不是龙门仁说的有异常就是与这个有关呀?” 刘奇如此一说,吕梁就立即握在手,刚做好搜索准备,岔路口外的树林子里,就有一条黑影倒退着,鬼鬼祟祟地闪近来。刘奇见状,端起支,做出要射击的姿势,却被吕梁用手拦下来了。并做了一个不出声的手势。 那个鬼鬼祟祟往后退却的黑影,全然不知道自己的身后正有两支对着自己,在树林间躲闪着退近来。他左右扫视着,警惕地观察着,可就是没有往身后看看。退到岔路口的时候,那黑影连想都没想,就直接闪到龙门仁的陈洁萍正在清扫过的道路里去。 吕梁与刘奇已经闪到黑影的身后正在等待着黑影自投罗网,不成想那黑影竟然折了枝树枝,将自己留下的足迹打扫干净。可干着干着,黑影停了下来,对着自己的脚下看了看,竟然表现出了莫明其妙的表情。 这时,吕梁和刘奇已经悄悄地摸近黑影的背后了。两人一看,那熟悉的身影没差点儿弄出误会来。但刘奇有些调皮,不是直接叫住那人,而是用口哨声哨了他一下,黑影转过身来一看,两支黑洞洞的口已经对住他了。黑影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乖乖举起了双手。 看着黑影的熊样,刘奇就忍不住笑,可他刚张开嘴,黑影立即做了个“嘘”的动作,并用手指指自己的脚下,刘奇和吕梁就顺着他的手指方向看,地上竟然有一排女子的脚印!三人同时咋了咋舌,都小心翼翼地悄悄跟着那女子脚印潜行。 那黑影原来就是做断后的李立。此刻,他们三人正随着那个女子的脚印追了上去。为了防止那个专门麻烦的女子再逃脱,他们成倒品字形包抄上去:李立在左边,绕出小路抄到树林子里去;吕梁从小路正中;刘奇从右边也抄到林子里去。 那个悄悄跟踪着长生会的人的女子,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已经被前堵后追了。还为自己的得意力作而暗暗高兴呢。在岔路口的时候,她丢了一颗小,炸出了一声响声,意在告诉陆地人类知道,长生会的人就在附近。然后,她悄悄地闪入林子里伏着。 当看到陈洁萍他们兵分两路,一路在另一个分岔口踩下鞋印,一路却把走过的鞋印打扫干净时,她还骂他们狡猾呢。等到陈洁萍他们都消失不见了,她也拿条树枝,把那条假路的鞋印打扫干净,然后回到他们真的撤退的那条路口踩出自己的脚印。 她心想,看你们还狡猾不!随后就静悄悄地跟了上去。眼看着就快追上去了,为了不被他们发现,她停下了脚步,正想找个地方躲起来的时候。突然,六支从树林的周围,路的前面和后面,在猛然断喝之声后,同时对准了她。 “不许动!缴不杀!” 那女子一愣,人就傻傻地站在了原地,抬头看去,她的前后左右都有一个人拿着对着她,她就是插翅也难飞了,只好乖乖地举起了双手…… 第476章 临时同盟 陈洁萍“嘿嘿”地笑了起来,不无揶揄地说:“真是不打不相识呀!原来一直和我们作对的,竟然就是眼前一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女子!可每次做出来的事情都是惊心动魄的,不简单唷。” 那举着双手作投降状的女子不服输道:“我们本来是河水不犯井水,你们走你们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道。是你们率先打断我与道会里的人相会的美梦的。我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一点都没有错,还正义着呢!” 不料一旁的龙门仁愤愤不平地驳斥那女子道:“真是恶人先告状!那么,请问,在五州的那个晚上,是谁把我轰到龙母庙的?不是你的道会里的人把我追杀,难道是我自己跑去龙母庙的吗?还好意思说你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呢……” “喂喂喂,你这位先生!你既然扯得那么远,那我就不怕把话题扯更远了。我今天流落在这里,不也是两年前在滨海市的山上,是你们打破我们的法术,使我受伤跌落海的!要不是那个严勇强救了我,我早已葬身大海了。请问,这个仇又怎么算呀?” 那个女子一提起滨海市山上之战,龙门仁就不哼声了。那一次战斗,他有份参加;一提到严勇强的名字,陈洁萍就倒吸了一口凉气!在京城那所研究中心附近监视时,他们曾经抓住了自己的高中同学王辉。当时王辉就提过,研究中心跑了一个神秘角度来的女子,即眼前的阿莲,但却还关着一个到过神秘角度的严勇强! 有关阿莲和严勇强那个惊心动魄的故事,读者会随着这部小说的发展而知道的。当然,那是后话,在此暂且按下不表。单说这两种来自不同的神秘角度的人,正在你说我不是在先;我讲你不对在前。却忽略了阿莲之前是故意了标记,让刑警和警察追踪上来的。 只在突然之间,大批的武装人员就团团地把这里成扇形包围了。他们的身影穿梭在树林间,一步一步地逼近来。他们人多,踩出的声音哗啦啦地响,很显然,危险已近在咫尺。阿莲伸开手摆了摆,说:“好了好了,谁对谁错,现在已经没有时间讨论了。大敌当前,我们还是先化干戈为玉帛吧,等到脱身之后,我们再解决彼此之间的事吧。” 陈洁萍看看龙门仁,此时也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只得对陈洁萍点了点头。陈洁萍就对阿莲说:“君子一言既出,就应当信守诚诺。等到脱离此地后,你得跟着我们,把之前的恩怨作个了断。” “这个当然!” “好吧,各就各位吧,别让他们抓到我们,且战且退。”陈洁萍说完,率先找个地方掩蔽起来。 包围不明道会的人的武装人员包括了刑警大队的成员、京城卫戍部队的一个连,管辖丰宁县的市里的一个武警连,还有丰宁县的警察。其时,他们一路追赶,已经来到了杨家营和磨石沟村后的大山了。 战士们纷纷从掩蔽的树干后,采用标准的两两掩护法,交替向陈洁萍他们逼近来。 阿莲刚刚与长生会的人结成同盟,有心要表现一下自己是真心的,就不管三七二十一,慌慌忙忙地抛一颗过去,然后抬头向那爆炸过后燃烧着的树林子里看了看,希望能炸到一两个人。但是,却没有。 可这一下爆炸,却起到了阻止战士们前进的作用。他们停止不动,一小队士兵便沿着侧面的树林里闪过去。旁晚,周围在高大的树干遮掩下,黑得很快,几乎是眨眼之间,周围就黑漆漆的了。闪到侧面的战士趟过坑洼不平的地面,一路小跑着迅速迂回到被包围点的侧面。 长生会的人也迅速往左边的树林跑去;有的人往右边跑去,那儿有陆地人类的密集士兵,正伺机借着夜色摸近来。正面的小路,转弯不远的地方,京城卫戍部队的士兵正在架设迫击炮。没多久,炮火就从树干上“嘶嘶”地呼叫着飞过来了。 爆炸后掀起的树枝和泥土,哗啦啦地落在了陈洁萍和龙门仁的身上,弄脏了陈洁萍的头发。龙门仁就有些暴躁不安,想来个猛烈还击。但陈洁萍却按着他,让他冷静下来。现在面对几十倍于自己的敌人,稍稍乱了方寸,也会贻害无穷。 但龙门仁始终是个血气男儿,就着地势,往一旁滚了几滚,陈洁萍看见龙门仁靠在一棵树干背后,双手从背上的行囊里拿出一堆铁块、铁管、弹簧之类的东西,如同堆积木似的,眨眼之间,一挺机关就摆在了他的面前。 “哒哒哒……”突然,一连串的在树林子里呼啸着而出,打得周围的树皮、雪花、泥土四处飞扬,空气里顿时弥漫了碎屑的尘土,使得视觉更加模糊不清。树林里除了这挺威力具大的机关在努吼,其它的都沉静起来。 趁着这得势之时,龙门仁迅速把机关的支架深深地插入泥土里,调整好角度,摆放好箱,用一根绳索把板机扎好,拉到另一棵树去,用力绑紧。于是,吵耳的威力具大的机关再次在林子里“哒哒哒”地响起。 由于这次机关射击的方向被固定下来,它那威力具大的不断地往前面的方向射去,把挡在前面的树干、石头削得纷纷倒下。只听伴随着的射击声,一会儿是树枝被射断的“吱嘎”声,一会儿是石头被打碎的“啪啦”声,气势威猛,场景惨然。 陈洁萍也被吓得闭上了眼睛。可突然有人迅速地冲近来一把把她拉起来,等她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龙门仁已拖着她往后就跑。他们一行七人,沿着树林子里跑得气喘吁吁的,刚站下来喘口气,就又都傻眼了。 就在他们站立的树丛边,透过树林子的缝隙,远远地,有一排车灯正沿着群山脚下的公路像蛇一样地绕到山的背后去,看那架势,是一支整建制的部队来呢,各式军事打击的配套车辆齐全,杀气腾腾地急促前行。 众人一看,都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第477章 离奇匿迹 漆黑的莽莽森林下,那支整建制的部队,真是职业呀!车队沿着山脚下的公路蜿蜒前行。车队的队尾,则每隔一段距离就停下一辆车,跳下一批士兵,正在把整个大山围个水泄不通呢。陈洁萍他们站在山顶上看下去,整建制的部队就好象拉一张由汽车灯光组成的围捕网。 陈洁萍他们就站在山顶上往下张望着,都被眼前的情况惊呆了。怎么办?这下子轮到自己成了武装人员的瓮中之鳖了!站在陈洁萍旁边的龙门仁,手拿着夜视望远镜,把整个场面看了一遍后,不禁怒气冲冲地骂道:“这次真是插翅难飞了。我计算过了,如果我们马上从山的南面下去的话,也来不及躲过他们的车队前头部队。而且还是他们布置好阵营我们才能到达山脚下,刚好要与他们相遇。” 这时,吕梁走过来拉了拉龙门仁的衣角,说:“那个女人不见了!” 大家愕然。龙门仁却不好气地说:“这个时候她要跑就让她跑吧。现在的情况下多个少个对我们来说都是一样的。她在这里还要防着她这样,防着她那样,对我们有什么鬼用处!现在最要紧的是,用什么办法突围出去,然后再想办法把整个研究中心掀个底儿朝天。唉,浑蛋!” “这么说,你完全赞成我们的意见,去给研究中心点厉害试试了?”李立说。 “我也是人,我也有气的呀!当然,突围得出去再说吧。”他说着,又拿起夜视望远镜盯视着山脚下的情况。“唉,浑蛋,他们真专业呀,对着山头形成了密不透风的包围。而且刚下车的士兵就开始收缩包围网呢!这次真是完了。唉!”他转过身来,使劲地揉搓自己的双手,那夜视望远镜在他的胸前晃来荡去的。 “瞧,那个叫阿莲的回来了!”黑暗中,不知谁说了这么一句话,大家顿时鸦雀无声。 “嗨,”阿莲气喘吁吁地从黑暗的树林子里闪了出来,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自己的身后,正想说什么的时候,龙门仁就率先发话了。 “怎么有机会不自己跑掉又回来干什么?” “嘿,这种时候别开玩笑了。大家再不抱团就都会成为他们的研究对象了!” “哎唷,好象说得是我们的不是似的,谁自己先消失,看看跑不出武装人员的包围圈了,才又无可奈何地回来呀!”陈洁萍做女人的酸溜劲一上来,说话的味儿还真不好受呢。 “那有呀,”阿莲回答道,敏捷地跳近龙门仁的身旁,再次抬起手来指着自己刚才的方向,才又接着道:“刚才我过那边观察一下,发现南方半山腰上有一个湖!” “有个湖又能怎么样呢?”龙门仁皱着眉关问。 “这个……你们……” “哦,哦,哦!不过,我不知道是否行得通?” “应该行得通!”阿莲向大家挥挥手,示意跟她来。可她才刚往前走了几步,又停下来了,只听身后传来了龙门仁担忧的声音。 “可陈洁萍不行呀!她毕竟是个未练法术的人啊。”龙门仁说着,便满脸是忧愁的样子。虽然此刻是在黑夜里,可大家听他的说话声,就能感受得出他对陈洁萍的担忧了。 “这个……” “是呀,是呀。陈洁萍毕竟是个未练法术的人,她怎么可能憋气好长时间呢?现在这种状况,说不定就要好几天都不露出来!” “这个,我明白的,只是你们放心把她交给我就行。” “那么,你打算怎么办呢?”龙门仁试探着问。阿莲就想答复他,可话到嘴边,她又停住不说了,还一手拉龙门仁走到一旁去,如此这般地告诉龙门仁,自己准备怎样把陈洁萍如何如何就行了。龙门仁听了,想想,就同意了她的办法。 可是,他们刚走了两步,阿莲就停止不前了。她回头看看大家,然后对龙门仁说:“不行。我们就这样直接去那个湖,万一他们搜我们不见,不撤兵,还牵军犬来到处嗅,军犬都停留在那个湖泊旁,就会生生把我们憋死在里面……” 阿莲的说话还未说完,龙门仁就觉得她说到了点子上,不免对这个女子另眼相看。看她鬼点子一套一套的,难怪往日陈洁萍他们几个被她耍得团团转了。于是发出命令道:“吕梁、李立、刘奇,你们集中火力往北面,即正在追击过来的士兵发起猛烈回击,要打出一种拼死突围的气势,忧乱他们的判断。然后两个小时后,我们在湖边集中。并在汇合途中,用化学剂消除你们的留下的味道,不准军犬嗅到我们的去向。” “是,龙门仁,我们保证完成任务。” “王云,你在前面带路,我断后,陈洁萍和阿莲在中间,向目的地进发。” “是。” “是。” “出发。” 龙门仁他们离开山顶不久,就传来了吕梁他们主动出击的声。一颗在沉静了好一会的山坡上“轰隆”一声爆炸了。声音特别的刺耳、突然,使得正在搜索向前的战士们吃了一惊。 吕梁把一挺轻机架设在一个只有十多平方米的制高点上,并且毫不留情地往山腰的四周扫射。好像发疯了一样,带着红光在黑夜里四处喷射,把许多树干、叶片、枝条打得七零八落。 正在追踪包围的部队不得不停下脚步,通过夜视望远镜看清火力点位置后,才架设迫击炮给予还击。炮弹开始向山顶上,向更深处的伸向山对面的树林,进行着断断续续的轰击。沿着山顶的包围圈也响着零零落落的射击声。 到了半夜,在寂静中,部队在三个地点同时开始上攻、合围山顶。为了不让不明道会的人有逃跑的机会,追击部队与抄后路的整建制部队取得,把包围圈缩小到相隔不到十米就有一个武装人员的程度。 然而,让人吃惊的事情到底还是发生了!当他们一步一步地合围上到山顶时,那些曾经凶猛地扫射过合围部队的不明道会的人,还是让人目瞪口呆地消失了!消失在如同铜墙铁壁的陆地人类的合围中,只留下那挺刚才还很威武地喷射过的轻机关在山顶上…… 第478章 魅影引路 巫世奇与警察局苏局长率众人赶回正面山坡时,陈文辉伏在雪地上刚刚苏醒过来。血从他的太阳穴流了左面颊一面。头脑上的灼热使他仍然不能自持。只觉得天旋地转得厉害。巫世奇和苏局长一见,心痛得难受,转身喝令卫生兵前来包扎。 在抬陈文辉返下山之前,他对着巫世奇吃力地挤出说话道:“这里……就交给你了。”巫世奇有些眼圈微红地走上前握起他的手,说:“你好好养伤,放心吧,我会尽力的。”说完,巫世奇护送着他上了车,才准备叫大家提起精神来,却瞟见苏局长在一旁不好意思地抽烟。 巫世奇走近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说:“没事,没事。谁都会有出错的时候。只要不是出于私心,就很难怪责的。”随后,巫世奇带着三拔子武装人员分头搜索不明的道会人员的踪迹。 最初,他们一筹莫展,找不到那些神秘人物的行踪。大家在山坡上兜兜转转,正感到迷惑不解之际,一个警察手拿一颗从地上捡起来的壳来到巫世奇的身边,报告说,是从北面下山的密林旁捡到的。 巫世奇顿时吃了一惊。这么说,神秘人物没有按常规从公路往山下走,而是从无路的密林里下到山脚下。于是他大手一挥,率领武装人员隐入密林子里去了。才到达山底附近地带。他们同样面临着不知神秘人物去向的困境。 可他们刚刚处在不知所措之际,又有一个武警走来向巫世奇报告,在通往云盖山伐木场的方向,捡到了一只火柴盒。巫世奇从武警手里拿过火柴盒的一刹那,他的大脑不免闪过一个很奇怪的念头……嘿,你说,是什么人在暗中为咱们指路呢? 难道是那个被他们掳掠去的陈洁萍在暗中为我们指路?不然哪有这么巧呀?每次处在不知所措之际,就有一个指明方向的信息躺在路边告诉你应该往哪个方向追击!当然,这些都只能容后再调查了,当务之急,就是趁着天色微明,正好加快速度追赶。 他们钻进树林里去,向着伐木场的方向拉网式搜索前进。兵士们围捕了一个晚上,虽然无果而终,但已经精疲力竭,衣衫肮脏,饥肠辘辘;他们沉默寡言着,却不敢麻痹大意。天上太阳挂在树林上,烈风驱赶着低低的浮云,掠过森林时,带来了惬意的凉风,吹走了士兵们的睡意。 树木掩映中,大队的士兵相隔十米八米一个,在湿润、泥泞的山地上行进,从云盖山的山脚下一路追踪、搜捕到另一个山头上,可是却连个人影儿也没有。有人听到自己的肚子辘辘地响,禁不住直往喉咙里吞咽口水。 巫世奇走在山坡的斜坡上,一路打滑地走着,费很大劲才来到了这个山头跟前。一架武直十直升飞机“隆隆”地轰鸣着从树林上空通过,在对面的山头上盘旋了一圈,又一圈。但是,却什么也没有发现。巫世奇的耳机里一点声音也没有鸣响,说明直升机上什么也没有发现。 抬头望去,莽莽群山没完没了。谁能猜测得出,那些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秘家伙会藏在何处呢? “李小锋!” “有。” “你怎么看?” “这个……这个……”两人的对话就好比轮胎漏气时被车上的乘客听到一样,士兵们的心顿时叭凉叭凉的。 有人皱着眉头露出了失望与渺茫的神情,身上被润湿的衣服此时被风吹得冷嗖嗖的,冻得他们直打哆嗦,他们搓着手掌呵着热气,在原地不停地踩步子。一个身子单薄一点儿的年轻人,摘下帽子,……个喷嚏,顿时脸红鼻涕出。看样子,再不做点什么,感冒就会上身了。 士兵们虽然心里充满了渺茫感,但却都不说出来。他们尽自己的克制力不把悲观失望的情绪表现出来,更不会说出来。可是,那种不妙的感觉,却非常明白无误地传递给了巫世奇。他正紧靠着一棵大树下站着,手拿望远镜对着对面山观察着。 对面山头静静地在晒太阳,悠然自得着呢,哪有什么敌情和人迹?巫世奇也不免有些忐忑不安,虽然之前有些小物件指向敌人就隐藏在这些群山里,可他们追踪了一个上午,却什么也没有发现。失望的阴影和情绪连巫世奇也被感染上了。 就在这时,对面山坡上,在一丛树木中,很诡异地突然抖落一大片雪花,露出了光秃秃的一丛黑色的树梢。那种景象不应该是大自然的杰作。那么,就应该是人为故意做出来的。巫世奇一愣,有一种复杂的念头,使他犹豫不决起来……万一这个老在眼前隐匿地出现的人影,是故意引诱部队往无人的深山老林子里走,岂不是越陷越深? “真不好作判断呀!自从跟在这个神秘的人物之后,就根本没看见过真人的踪迹。我真怕上了他的当。”巫世奇对李小锋说。李小锋默然地点点头。两人还在犹豫不决之际,对面山上那个神秘的影子见这边仍然没有动作,似乎忍受不住了,直接从树林子里钻了出来。 只见一个瘦骨嶙峋的女人,穿着一套黑色的紧身衣服,裹着短腰皮衣,头发直垂到眼睛上。她一只手提着一个背包,另一只手往地下抛下什么。这会儿突然从密林里走出来,惊恐又恼怒地扭过头来,瞪视着,气恼地跺着脚。从对面山腰上像鬼魂一样地故意让这边的人看到她。 巫世奇和李小锋互相看了看,仍然不能肯定地作出决定,是继续跟着那个神秘得如同鬼魂一样出没的女人身后呢?还是迅速作出返回原地的决定。这时,天空上又传来了“隆隆”的马达声,一架像喝醉酒的武直十晃荡着,在天空上一会儿晃过左边,一会儿又晃过右边。 飞机刚刚爬上山头之后,又低着头冲下来。跟着一声“轰隆”的爆炸声在对面山坡上响起。巫世奇和李小锋一愣,随即大喝一声:“敌人就在对面山上,追!” 第479章 诡秘脱逃 大批战士得令后,迅速端起,按原来的组合,呼啸着冲下山去,向对面山包围过去。他们如同猛虎扑食一样迅速地下到山脚,又排成了网状形围上山峰。可是,仍然没有发现人影。但这会却没有令他们失望。 一排脚印沿着雪地里直往另一个山坡上延伸上去,隐没在茂密的树林子里。士兵们跟在雪地里的脚印小心翼翼地跟踪着,现在可以好肯定这些鞋印不是故意留下来的,而是敌人急匆匆撤退时留下的。所以鞋印凌乱又朝同一个方向涌去。 巫世奇猛喝一声“追”之后,他是胆大又心细。想到大批士兵从正面追赶,势必会让被追击者一直退到后山脚下,就会隐入城市里去,到时又是一大堆麻烦事。所以他立即拿出全球通电话,与总参谋部的胡锋。 两年前,胡锋曾和巫世奇一道,参与过捕捉阿莲的活动,不仅彼此认识,还结下过深厚的友谊。当然,总参谋部对这些不明道会的人也是颇感兴趣的。所以当巫世奇找他的电话铃声响起的时候,胡锋就马上按下了接听键,还笑说:“老朋友,又遇上什么离奇人物了?” 电话那头先是一阵无线杂音,叽叽喳喳的,好一会才传来巫世奇的声音:“胡参谋,是胡参谋吧?我是巫世奇呀,我又遇上麻烦事了。我们最近追踪一批比上次抓获那个女的不相上下的神秘人物。现在,正在某个山峰上,可他们跑到山峰尽头后,就有可能溜掉了,你可否出手帮一把呀?” “好的,我亲自跟部队过去。直接用直升机先把一部分先头部队送过去,堵住他们的退路。这样,你满意了吧?” 不料巫世奇一听,在电话这头急了起来,大声对胡锋说:“胡参谋,胡参谋。这个直升机不能派过来。这里有强大的磁场干忧,先前卫戍部队派来的最新型武直十,就差点儿被干忧得跌落地上。据说许多仪器仪表都失灵了,还是靠飞行员平时练就的过硬本领,才飞回基地的。所以你只能派地面部队。” “哦,这么诡异?好吧,为安全起见,我们就派地面部队过去就是了。但你得稳住他们,千万别让他们混进城里去!我这就去拉部队。” 与胡参谋通完电话后,巫世奇赶忙奔向前面的战士中间。有个士兵立即向他报告,前面发现清晰的鞋印。巫世奇只“哦,”了一声,就走上前去察看。果然,在茂密的树林中,有好几双凌乱的鞋印,从树干边走上更高的山上去。 但是,这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追赶了两天的战斗们也确实累了,巫世奇只好下令就地休息。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后援部队终于赶到。巫世奇下令更换部队,让追了两晚两日的武警和警察继续休息,自己和刑警大队的成员与新赶到的后援部队士兵进行混编,又开始继续追击。 因为昨晚得到了休息,再加上新援兵正精神十足,他们加快了围追的速度。很快,在入夜的时候,他们终于追上了不明道会的人。在黑暗的树林子里,他们与长生会的人遭遇了。就在接近顶峰的树丛里,大家都知道彼此已经近在咫尺。 黑暗中,有个夹着南方口音的人刚刚大叫一声:“留神!”紧接着一挺轻机关就在树林里“哒哒哒”地鸣响起来。打在树干上,把枝条、树叶打得“噼哩啪啦”响,纷纷扬扬跌落到树根下。 这挺轻机关连射声划破了天空。把追击的士兵惊得纷纷蹲了下来,听着被击中的树木发出噼啪的断裂声,士兵们都不禁咋起舌来……想不到不明道会的人的轻机关也如此厉害!瞧,密集又不间断的射击闪烁着红红的火舌,根本就不让人有抬起头来的机会。 巫世奇爬到一棵大树根旁,依着树干站了起来,想探头出去看清对方的情况。他的心像铁锤在敲打似的跳动着,刚把头闪出树干一点儿。成串的就在树干周围“哒哒哒”地扫过,打在树干上的“啪、啪”地往树干里钻,仿佛只差点儿就要钻出来似的。那种险象环生的情景,让人的心都收紧起来。 声一古脑儿地响过一阵后,停了下来,可是大家仍然不敢冒冒然离开遮挡物。果然,过了一会,那挺机关又“哒哒哒”地响了起来,而且是沿着一个方向直射而去。巫世奇握着看了看机关的直射,就知道敌人在做逃跑前的恐吓性射击了。 但是,即使判断出敌人的意图,巫世奇也不敢冲出树干,往山顶上还击或者冲突上去。毕竟机关的威胁摆在这里,它一连串的竟然把挡在它前面的树木打得“噼啪”作响,树干细小一点儿的,还被打得折断了树干,成棵成棵地倒下。 “奶妈个屁,太嚣张了!李小锋,给我狠狠还击!”他粗声大气地叫喊着,手里握着的率先向山顶上反击。于是,树林子里噼啪声作响。可才打了一小会,“停!停!”巫世奇就扯着嗓子的叫停了。因为他听到,那挺曾经把他们压制住的机关,不知什么时候率先停了下来。 巫世奇侧耳顷听了一会,确信对方已经停止了射击,才向战士们挥了一下手,悄悄地摸上山顶上去。但呈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挺机关的板机被绑在一棵树干上,那机械撞针早被击得破损不堪,正静静地躺在地上。 而曾经归宿在山顶上的不明道会的人,却不见了踪影。情况显然令人很失望,但巫世奇却没有。他对战士们说:“继续搜索前进!他们刚刚还在此地还击,说明他们离山顶不会太远。再说了,现在山下又有抄后的一个连把山脚围住了。在前追后堵之下,我就不信他们能够逃出合围!” 听到巫世奇如此肯定的语气,战士们精神为之一振,纷纷晃着手电,排成网状形,不放过一草一木地搜下山去。而巫世奇也连忙通知山下的胡锋,我们正把敌人往山下赶,望胡参谋组织好山下部队,形成合围网,等会在半山腰上胜利会师。 胡参谋当然一口赞成,把山脚下的包围网收紧。可是,当他们真的在半山腰会师时,除了他们,哪来的不明道会的人呀?这一惊令他们脸色即时苍白起来,凉气丝丝地透凉了他们的肺腑!彼此面面相觑,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第480章 无解分析 “没理由的!怎么可能呢?前后不过两个小时,我们的合围可以说是天衣无缝、铜墙铁壁的,他们插翅难飞,怎么可能就在我们的眼皮底下逃之夭夭呀!”巫世奇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在半山腰上团团转,挥舞着他的大手,怎么也不肯承认眼前的事实。 “是呀!真是不敢相信呀!面对如此事实,我只能用诡异来解释了。因为他们要飞天遁地的话,也不太可能呀!据卫戍部队领导说,他们的营一直在开雷达,可以对天发誓,没有什么隐形飞行器闯进过这方圆一百平方公里……”胡锋还没说完,巫世奇就插话道:“既然飞天不行,那么,他们会不会遁地呢?这是有可能的。在丰宁满族自治县的时候,他们被围困在汽车站的办公室里,也是被我们围了个水泄不通。后来,他们就是采取挖地道的方法逃跑的。所以,我建议,立即封锁这个山头,派出军犬进行搜索。” “这个提议很好。好在我们来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这一着,所以军犬我们已经带来了。问题是怎么找到他们留下的物体作为军犬的嗅觉物呢?” 巫世奇不慌不忙地从自己的**里,掏出用塑料袋装着的纸巾、牙签、火柴盒,在胡锋参谋长面前晃了晃。于是,一场军犬搜捕行动开始了。三天后,士兵们除了疲惫不堪,却并无所获。胡锋和巫世奇不得不承认搜捕失败,撤出部队。 陈文辉听说巫世奇和胡锋他们用军犬搜了三天三夜,也没有搜到一个人影儿,在病**上大喝一声,就嚷嚷着要立即出院。医生当然说最好多休养一段时间,对伤口愈合有好处,但陈文辉那里还有心情躺在病**上呀? 他匆匆忙忙出院要办的事情,就是召开搜捕行动失败总结会。与会人员看到他绷紧的脸庞,都有些尴尬,只好强装笑脸。他们知道他又会说出“到底是怎么会事?围得水泄不通了仍然让人跑了”这样追根问底的说话,都有些正襟危坐。 “我想再问清楚一次,营当时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没有?”陈文辉询问的时候,人就站了起来,看那气势,完全就是在质问了。“毕竟他们的云团很诡异的,有些像个影子,而不是具体的飞行物,不容易探测的。”他转向自己的得力助手巫世奇看了看。 巫世奇就连忙解释道:“是的,他们的云团似乎是一种作法后才能产生的东西。但好象云团里面也没有真的藏着什么具体的人或物,有些像他们作法时使用的前纸人,所以说,看着似是那么回事,一旦戳破那层窗户纸,最后剩下来的可能就只有形似人影儿的纸片儿了。” 营的营长赶忙接住巫世奇的话题道:“这个还是请陈队长放心吧。如果云团上面真有什么东西的话,我们是探测得到的。1999年科索沃战争期间,美军f-117a隐形战机在南斯拉夫上空被干净利落的击落,就是因为捷克的‘维拉’雷达对美军隐形飞机探测所具有的压倒性优势,所以惊恐的美国人曾全力阻止捷克向中国出口相关雷达系统。并且美国政府也在第一时间将‘维拉’雷达的发明者雪藏到了美国。” “哦,那我们岂不是没掌握到相关技术?” “不是,”营长接着透露道:“捷克的‘维拉’雷达在当时的技术条件下的确是一种较为先进的技术,它的技术能力已经给美国造成了巨大的威胁。但毕竟那是多年前的事了。我们经过多年的发展,这些技术已经不是什么先进技术,中国早已自己研制出了更为先进的雷达技术。” “请问,我们的雷达先进到什么程度?能不能探测得出不明道会的人的隐形云团里面到底藏着什么东西?以至于常常诡秘云团飘来之后就天昏地暗、狂风怒号,还好象有千军万马杀到的样子!”陈文辉继续问道。 “我们最新型反隐身飞机雷达……dwl002被动探测雷达系统,与普通有源雷达不同,是一种无源雷达,对目标采用的是被动探测。由于我们公开的新型反隐身雷达的突出性能,五角大楼的专家认为,中国已掌握侦测隐形飞机技术,美军昂贵的隐形飞机已无法在中国的雷达上隐形。” “我问的问题是:不明道会的人诡秘云团到底能不能被探望得到?云团里面到底藏着什么东西!” “报告陈队长,不能!正如巫世奇说的那样,他们是在作法,召唤来的可能是鬼神之类的东西,没有金属属性。所以,我们能够探测得出飞行器的存在。但对那些莫明其妙就出现的诡秘云团,确实探测不出什么来。” “哦,这样子说来,他们这次逃跑,是不可能从天上跑的了?” 巫世奇这时闷声闷气地答一句过来:“完全可以这样说。” “这就真是奇了怪了。上次在丰宁满族自治县汽车站逃跑那次,虽然最终我们也没有逮到他们,但好歹我们是知道他们怎么逃的,通过何种方法逃的,对吧?但为什么这次我们却连他们怎么跑的,用什么方法跑的,却一无所知呢?” 陈文辉如此一问,会场里又再一次沉寂起来。大家半垂着头,喝茶的有;盯着自己面前的会议通知出神的有;把玩自己的钢笔的有。就是没人敢站出来回答陈文辉的问话。 巫世奇看看既尴尬又冷场的会议气氛,觉得还是由自己先来一段检讨,把主要责任扛起来,这样,大家才不会有思想顾虑地畅所欲言。他于是一边把玩着自己的钢笔,一边选择着恰当的词汇,慢慢地咕哝道:“这次围捕行动,之所以不成功,主要责任还是由于我的指挥不力……” 他的说话还未完,陈文辉就打断了他的所谓检讨,道:“巫世奇,别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说话,我们今天召开这个会议,不是讨论由谁来承担责任这个问题。而是想弄清楚他们到底是怎么溜掉的。” “这一点正是我们感到奇怪的地方。我们已经和他们驳火了,可当我们冲上山顶时,他们已经下山,我们马上追了上去的……”巫世奇述说道。 胡锋接着道:“是呀,当山顶传来声的时候,我和卫戍部队的士兵已经完成了包围圈,并搜索上山。照理说,他们并没有离开过山头。可到了半山腰与巫世奇他们相会时,却诡异得不见了他们!” “就这样莫明其妙地不见了?天呀!问题一定出在半山腰上了……”陈文辉唏嘘道。 巫世奇很赞同陈文辉的意思,就提议道:“既然在会议室里找不出根源,我提议,不如将会议的会场直接移到现场的山上去开?” “可是,陈队长的伤势还未好,爬那么高的山恐怕对他的身体造成**的影响……” “狗屁说话!我赞成巫世奇的提议,现在就立即出发!” 众人有些儿错愕,可还是跟在陈文辉“咚咚”往外走的身后离开了会议室。 第481章 隐晦症结 一队汽车很快就绕到了山脚下,上山是没有公路的。它不像云盖山那样,有一个伐木场在深山老林子里,所以人们必须修一条坑坑洼洼的公路绕着山间。在这里,放眼看去,崇山峻岭就笼罩在一片灰沉沉的云雾之中,太阳穿透不了云雾的时候,阴森森的凄迷景象就很诡异地盘踞山上,到处湿漉漉的,雾濛濛的。 陈文辉他们开始步行上山的时候,四周黑白相间的群山,风仍然没有把瘴雾拂去,人的视线所及迷蒙得很。群山绵绵不断地伸展开去,好像没有尽头。仿佛大自然创造这样一个群山,就是为了让人们在此捉迷藏。远处一个高耸入云的顶峰上,在雾濛濛的云雾上不可思议地隐隐约约地屹立着,它在默默地告诉人们,它的峰顶上就是曾经战斗过的地方。 在快近中午的微风吹拂下,早上凛冽的严寒有了一丝儿的温暖,给人一种稍稍好点儿的感受。阳光用它金灿灿的光芒勾画出矗立在长长的山脉上的高峰。这些在六月份也覆盖着皑皑白雪的山峰,凸现在蔚蓝色的天空下,在这样高的地方,天空总是明净如洗。将要正午的阳光越来越明亮,照亮了峡谷里升起来的薄雾,使那些山谷都一一显露出来。 陈文辉他们攀爬在崇山峻岭上,很快就气喘吁吁。 “在这样的鬼地方和不明道会的人周旋真是一件苦差事呀!”陈文辉说,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 他的话音未落,已有人一脚叉在一堆长着干枯的草丛里的坑洼去,身体侧身跌到一旁低矮的树木上,发出了树枝“吱吱嘎嘎”的折断声以及人跌倒后叫“哎哟”的疼痛声。 陈文辉感到一阵不安。他匆忙回头看着那个跌倒的人,却忽然发现自己的脚趾头深深地陷到地上的雪坑里。他就着地势,把身体的重量放到另一条仍踏在实地上的腿上,抽出那条踏入雪坑的腿。“没事吧?” “陈文辉队长吗?我想和您谈谈。”有个人这时不理谁跌倒了,不识趣地、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用尖利的、颇具权威的口吻大声喊道。他说普通话时有很重的地方口音。“我是国家安全局的罗杰司长。”他一边自我介绍着,一边冲近了陈文辉的身旁。 陈文辉怔了一下。国家安全局?这又是一个权力相当大的部门,专门从事国家安全的事务。连他们也掺和进来,嘿,看来戏是越来越好看了。 陈文辉站直了身体后,不再移动,就等着罗杰司长走近来。陈文辉倒想听听国家安全局的人有什么高见。这会儿,陈文辉才认真地打量起罗杰来:这是个脸庞削瘦而苍白的人。身材也极瘦长,身着黑色皮衣,看样子就是那种靠脑筋子吃饭的人。 “开会的时候,我仔细听了围捕不明道会的人的具体情况了。当时我就想,那些不明道会的人按正常情况确实是不可能逃脱的。这就使我联想到一件事……”罗杰凑近来说道。 罗杰在说话的时候,有意无意露出了神秘的表情,用惊惧的眼睛盯着陈文辉,使得陈文辉感到局促不安。“哦,那你联想到了什么事情了呢?” “有一次,我们追捕一个大国的间谍的时候,情况和这次的围捕事件有些相似。也是眼看着就要手到擒来的,可被围的房间里,看似不可能逃跑的了,可奇怪的是,那个间谍还是成功逃跑了……” “那么后来知不知道他使用了什么办法吗?不会又是飞天遁地吧?”陈文辉不喜欢这个说话老关子的人,可还是装作很着迷的样子,硬是挤出一句话来。 “知道呀。这就是我要说给你听的,好让你有个参考。不过……我只怕说出来你不会相信的。你……不会的,是吧?” 陈文辉突然感到一阵反胃。恨不得上前抽他的耳光。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是兜来兜去地关子!不说就罢。陈文辉不再搭他的话。这样一来,就轮到罗杰着紧了。这种人就是这样,你越对他感兴趣,他就越是把关子进行到底。你一旦不理他了,他反而和盘托出了。 “后来那个间谍被我们逮到了,审问之下,才知道他是怎么逃跑的。原来,他使用了意念,就是那种很神秘很让人惊诧的心理侵入办法,不知怎么的,他就让那些想逮捕他的警察相信,他其实也是警察的一分子呢!” “哦,这么神奇?”陈文辉不免沉重地叹了一口气,脚步也放慢了下来。他自己是从事诡异事件的追踪和破解的。罗杰说的事儿他不仅听说过,还亲眼目睹过。国家安全局确实招有些特异功能者,他们尽管凤毛麟角,可算稀世之宝。但确实能做出许多没法解释的事来。 现在听了罗杰的说话,陈文辉浑身都僵住了。 “那些神出鬼没的不明道会的人,莫不就是使用特异功能逃跑的?”陈文辉在心里不免自问道。他反抄着双手,半垂着头。心里感到沉重和震惊,继尔感到怒不可遏。 “真如此,我们就无能为力了!” “这个,我只是一点参考而已,不能照套上去的。你是异域诡象方面的专家,说不定他们用的是另外一种办法。毕竟那晚士兵很多,他要集体思想侵入恐怕做不到。美国就有过这方面的例子,试验集体思想侵入时,只有百分之八十是成功的。也就是说,有百分之二十的人是不受别人的思想控制的。如果他们那晚使用这招,恐怕逃跑不成。” 陈文辉看看罗杰,没有先前那般讨厌他了。 这时,他们已经登上了山顶。放眼看去,群山尽在脚下,有一种君临天下的感觉。大家在周围察看了一番后,并没找到什么蛛丝马迹。但是,面对半山腰一大块银白色的雪地时,陈文辉手指着那块大雪地不解地问:“这块平坦的雪地,不应该是草坪吧?” “当然不是。那是一个结冰的湖泊。” “什么?湖泊?走,我们下去看看。”陈文辉说时,带头飞速奔下山去。结冰的湖泊静静地躺在半山腰上。有些地方已经青青的变得很薄了,人是不能走在上面的,否则会掉落湖里去。 湖泊的景象出奇地平静,平静得让人不寒而栗。陈文辉有一种不安的,似有所悟的感觉。那个曾经被他捕获过的阿莲,她是来自何方的呢?陈文辉最清楚不过了。现在,面对着这个寒冷又静寂的湖泊,陈文辉竟然有一种既惊佩阿莲的胆大又无可奈何的愁绪…… 第482章 秘密催眠 山顶上,眼看着包围上来的士兵越来越近了,龙门仁急呀!可他一时又没有想出什么锦囊妙计来,只是皱着眉头,拿着夜视望远镜这儿看看,那儿又看看。阿莲走近来献上一计之后,他们才走了几步,一个具大的忧虑立即爬上了他的心头。 陈洁萍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没有学过道会那些法术的人,她的生理构造并不特别,要她在这冰冷的寒夜里,在森林里熬夜,顶过寒风刺骨的侵袭就不容易,更何况是……他都不敢想象会是什么后果!而且,你永远不知道包围山头的士兵们会在这个仍然白雪凯凯的山上逗留多长时间。 但是,形势显然越来越严峻。时间越来越不等人。他知道,现在的陈洁萍是不能再被研究中心抓去的。她要么加入到长生会的人群中,成为他们的一分子;要么就只能是成为一条尸体才可被陈文辉他们捉去。因为她现在知道太多她不应该知道的事情了。 既然她不可能活着被抓走,那倒不如听阿莲说,采用她的办法,说不定还能有一丝儿让陈洁萍活着的机会!龙门仁于是沉重地点点头,同意了阿莲的提议。问题是,摆明情况跟陈洁萍说,要她和他们一道潜入湖泊下,她是不会干的。 对陈洁萍说来,在这寒冷的鬼天气里潜入湖泊里,她能潜多久?不被冻死就必然被憋死。如果结局都是死,那她肯定选择在山上死好过被冰水浸得浮肿那样难看的死法了。所以,有关他们要潜入湖泊来躲避追捕战士的追击这个事实是不能让陈洁萍知道的。 龙门仁其实挺心痛陈洁萍,也挺讨厌大峡谷里那个阴阴的,专门使用旁门左道驱使人的陈良道。但是,真是上天弄人呀!在此时此刻、此地此处,龙门仁要做的就是用陈良道的阴招,去对付他心痛的陈洁萍! 他面对研究中心的人快要包围上来的形势,当机立断地下令道:“吕梁、李立、刘奇,你们集中火力往北面,即正在追击过来的士兵发起猛烈回击,要打出一种拼死突围的气势,忧乱他们的判断。然后两个小时后,我们在湖边集中。并在汇合途中,用化学剂消除你们留下的味道,不准军犬嗅到我们的去向。” “是,龙门仁,我们保证完成任务。” “王云,你在前面带路,我断后,陈洁萍和阿莲在中间,向目的地进发。” “是。” “是。” “出发。” 陈洁萍看着龙门仁发出命令后,并不知道他们两个小时后在湖泊边集中如何突围出去。她只是信任地跟在王云的身后,与阿莲一道往山下走去。这段日子里,她已经和他们打成了一片,更加信任龙门仁。所以当龙门仁作出决定后,她连问一下也没问,就和他们下山。 但是,非常奇怪的是,就在她刚刚走了几步路的时候,那台对她来说几乎不使用的手机,却在这时候响了起来。陈洁萍机械地、自然反应地伸手把手机拿了出来,按亮了屏幕,一个黄色的、似曾相识的画面呈现在她的面前。 她刚刚有种莫明其妙的感觉,一行字幕就在那个小屏幕上走马字一样地闪过。这是一行很普通的字幕,它告诉陈洁萍知道,她目前面临着很严峻的形势,但是,不要紧,真的不要紧的,因为她的身旁有强大的长生会的人,只要她安静地听从指挥,就会安全地度过险境。 说实话吧,这是一种安慰性的警示语。在我们读来,无非就是一句壮壮胆的说话。可奇怪的是,在陈洁萍读来,它比圣旨还要重要,还要深入她的心。因为有了这句话,她不仅没有了紧张感,还坚信一切都会平安无事的!一切都在长生会的人的掌握之中。 因为吕梁他们在山顶上作出了要冲击、突围的射击,所以龙门仁他们得以安全地往山腰的湖泊走去。黑夜里,传来了山顶上的声大作,有扔出去的在山坡上“轰隆、轰隆”地爆炸。声音特别的刺耳、突然、惊悸,使得正在搜索向前的战士们吃了一惊,不得不匐伏起来。 吕梁把一挺轻机架设在一个只有十多平方米的制高点上,并且毫不留情地往山腰的四周扫射。好像发疯了一样,带着红光在黑夜里四处喷射,把许多树干、叶片、枝条打得七零八落。 正在往湖泊里的陈洁萍,不免替吕梁他们担忧起来,她转过头去对阿莲说:“真危险呀,只怕人家调来炮兵,这样吕梁他们就不好撤退了。”她说完,却奇怪阿莲嘴巴紧抿,不理采她,一点不像个嘴巴多多的女人。这时,山上传来了迫击炮的响声,一声紧揪过一声。 陈洁萍担忧地停下了脚步,她刚刚转过头去看山头,阿莲就伸手过来拉了她一把,仍然不说话,用手指指山腰上在月亮下显得淡白的、已经冰封了的湖泊。陈洁萍很惊讶阿莲的举动,太奇怪了,之前她可不是这样沉默不语的呀?自从山顶上说好撤退之后,她就一声不哼了。 磕磕碰碰来到了湖泊边,陈洁萍刚刚站定,正想回头张望龙门仁的时候,那个一路上不说一句话的阿莲,这时候却主动说话了,而说出的话却使陈洁萍听来十分莫明其妙。只听她对陈洁萍说:“陈洁萍呀,跑了这么久,你也该休息休息了。好好地睡觉,尽量屏住气,大概两分钟才呼吸一次。虽然这样子很艰难,但你能够做到的……” 阿莲后来还说了些什么,陈洁萍已经听不清楚了。连日来的奔逃,陈洁萍确实很累了。阿莲不说起,因为忙于逃命,倒没觉着什么。但现在经阿莲提起休息的事,她就突然好像得到了启示似的,只觉得自己浑身软绵得不行,坐到雪地上,就沉沉大睡起来。 这时候,从山脚下包抄上来的士兵,有些已经出现在湖泊对面的山腰上了,手电筒的光柱淡淡地在湖泊的上空有规律地摇曳,让人紧张得几乎透不过气来!龙门仁从后面追上来问阿莲,陈洁萍睡着了么?阿莲点点头,还说差点儿就出事,她不知怎么的,一路走来说过不停,要不是自己紧闭嘴巴还真催眠不了她呢。 龙门仁苦笑了一下,怜爱地看看陈洁萍,见她已经沉沉睡去,就叫王云用套上消音筒,向湖泊的冰面呈圆形射击…… 第483章 变态嗜好 说起来世上有些事真是奇妙得不可思议!在这么紧张的被围追堵截的时刻,陈洁萍却恋爱了! 那个朦胧的晚上,陈洁萍回到那人迹稀少、平静如水的大峡谷,愉快地同龙门仁他们一起工作和生活。在那儿,碰到的还是在雪山上一起战斗过的那一帮人,只是大家见面的机会更多了,一起谈论、吃冰淇淋,有时也会悄悄地和龙门仁在无人的地方接吻。 陈洁萍不知怎么近来老喜欢穿紧身衣服,虽然老觉得冷,但那性感的身材却非常招人眼球,玲珑浮凸地在人们面前闪过的时候,同工作过的、性格羞怯的王云,仿佛被打开了心灵的禁锢,竟意想不到地爱上了陈洁萍!有一次,他冒冒失失地一把抱住了她,把她吻了。 陈洁萍当然很生气,把他叫到一间饮品店里。在那里,她如同机关扫射一样,一旦扣动板机了,就不想再停。她说,看在同事一场,她就不再追究了,但她决不允许任何人把她看成一个“放荡的女人”,她很生气,认为这事传出去了,今天你来吻她一次,明天谁又来吻自己一次,那不乱了套了? 可是这件事情之后,陈洁萍竟然发现自己对于接吻产生了一种本能的抗拒和喜欢上了接吻!有点像吸烟的男人们,明明知道吸烟危害身体,可过一段时间,就会想起吸烟、需要吸烟,抗拒不了吸烟的**! 陈洁萍莫明其妙,她惶恐不安、心灵灼痛,自己怎么会**到这个地步呢!现在,许多时候,都是她在等待着人们来和她接吻,除了自己与之同事过的那一伙人之外,有时候,就连大街上不认识的人,她都渴望和他们接吻! 而这一切身体上和行为上的变化,她还不敢告诉龙门仁知道。她甚至连望都不敢望他,羞于见他;尽管从内心深处,她更渴望的是与他接吻,但她现在却老是故意回避与他见面,更羞于与他接吻。她开始消瘦,平日里除了想与别人接吻时,她会打扮得很性感之外,一般情况下,她不与人来往。 陈洁萍的秘密在龙门仁面前算是勉强保住了,然而,这奇怪的嗜好竟意外地激发了那一直沉睡着的荡妇的激情。这如同病变的平衡一经打破;仿佛陈洁萍的周身上下,从头发到脚跟,附着另一个人似的,一个令人窒息的、梦幻的、放荡的、讨厌的人。 陈洁萍全身的皮肤都能感触到,她是多么需要接吻!生活仿佛离不开与人接吻了。尽管她的内心里非常明白这种嗜好是多么让人**,而且像沾上什么脏东西似的那么难受;她多么渴望把那病变的爱好从身上除掉,还自己一个清新、爽利,没有思想负担的陈洁萍。 现在,陈洁萍总要偷偷找个人到僻静的地方接个吻,才感到浑身舒服。否则,她就会感到自己堵得慌,一天的生活都会浑浑噩噩。她清晨起得很早,那时大峡谷里天色依然朦胧,周围都是看不太清楚的样子,心境当然也就没有好的时候。 但是,当她与一个人接上一个吻之后,或者夜晚睡在软绵绵的**上的时候,那附着在她身上的另一个人便开始活跃起来,形象越来越清晰,越来越高大,很快就把她的心房占满,而那个人当然就是龙门仁了。 所有的熟人,都知道她心里面的人就是龙门仁,但所有的熟人又都和她接过吻,当然也仅止于接吻。他们发现,如果只是想接个吻的话,找陈洁萍去准不会错。陈洁萍也清楚这一点,因此她的心理压力一天比一天大,都快要到崩溃的边缘了。 有一天,一个女人出现在她的生活圈子里,她瘦瘦的身材,脸庞苍白,但却嘴唇红润,一双多情的眼睛一直看着陈洁萍。她邀请陈洁萍喝上一杯儿,烈性的酒精在她大脑里起作用的时候,陈洁萍觉得,她的嘴唇竟然是那般红润!红得如花,红得诱人。 而她的眼睛,那双水汪汪多情又邪气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自己的脸颊,陈洁萍于是心跳得厉害,脸红到了耳根。想把自己的目光故意从她身边滑过。可是,这样子陈洁萍也做不到。而她,这个闯进陈洁萍生活圈子里的女人,仿佛读懂了她的心,都不必陈洁萍做什么暗示,就把嘴唇凑近来…… 也许,从外人的角度,这种接吻的确很难接受。但从陈洁萍的角度看,就成为她生活的必需。要改掉这种病态的嗜好,除非生活有重大改变。而这种改变很快就出现了,她的事被龙门仁发现了,当即就重重地被扇了两掌,她感到脸颊**辣地痛。 陈洁萍睁开眼睛的时候,谢天谢地!原来那只不过是一场梦!当然了,做了一个这么恶心又长的噩梦终究是不舒服的!心想:“这么**的嗜好,好在是在梦里面。现实生活真有如此病态,自己死了算了!” “洁萍,你没事吧?”龙门仁蹲下来问。伸手一摸陈洁萍的手,冰凉得吓了他一跳! “没事,只是觉得身子太冷,还做了个好恶心的噩梦,难受死了。” 正当龙门仁对陈洁萍嘘寒问暖之际,吕梁却神秘兮兮地走近来,悄悄地说:“龙门仁,那个女人独个儿溜了。” 龙门仁沉吟了一会,抬起头来对吕梁叹了一口气,说:“走就走吧。我们和她之间的结盟,也应该是到此为止。好歹她还算守协议,在湖泊里,她都没对我们做什么手脚。她要想做的话,我们都处在休眠状态,现在就活不成了。而且为难她还隔三差五地为陈洁萍换气……” 龙门仁还未说完话,陈洁萍就打断他的说话道:“你说什么?是她帮我换气的?就是嘴对嘴换气?” “是呀。不然以你的生理构造,怎么可能在湖泊下呆上三天三夜呢?只怕一刻钟你就得回老家了……” “可我……呸……”陈洁萍什么话也说不下去了,头部向着地下立即呕了一地,连黄胆水也呕出来了!奶奶呀!怪不得会梦见这种**得让人难受的怪病! 她刚刚呕得脸红脖子粗,气还喘不上来,就晃着她的拳头,要说什么来着,可却一口气憋在胸腔里,人就软绵绵地瘫软了。 大伙儿不明白她因何如此激动,眼睁睁地看着她瘫软地上,心里就不觉慢慢涌起一股猜疑:莫非阿莲对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第484章 别有洞天 任由龙门仁怎么向陈洁萍叫喊,陈洁萍就是没能睁开眼,她的皮肤全层,出现黑色,后来又呈紫褐色,并完全失去了疼痛感觉。龙门仁不免一惊……这是人体被冻伤的症状!不立即采取行动,将来即使医好,陈洁萍也会终身痛苦不堪。或者皮下组织、肌肉甚至骨头,出现坏死;或者感觉丧失,愈后有大块的疤痕形成。 龙门仁放眼看去,周围依然冰雪满地,没有藏身避风的地方,没有温水能给陈洁萍暖身子。怎么办?他背着陈洁萍在湖泊的周围转了一圈,最后才在一个小洞里找到能遮挡风雪的地方。他交代吕梁他们在附近守卫、热身、进食之后,他就抱着陈洁萍钻入山洞里去。 这个山洞显然被搜山的士兵们多次光顾过了。里面除了乱槽槽的鞋印,似乎找不出什么了。龙门仁想这也好,一个被多次搜索过的山洞是可以安心躲避的。这样少了防备的胆战心惊,他可以为陈洁萍温暖身体了。 他从自己的背囊果拿出金属收衣器,把陈洁萍和自己的贴身金属衣服收起来,把外面穿的衣服递给吕梁他们,让他们把衣服凉在太阳下晒。 陈洁萍本应该雪白的身体上,这会儿呈现出紫褐色,有些像死去多日的尸体一样难看。如果不是对她有好感,谁愿意抱着一具冻僵的如同尸体一样的人,蹲在昏暗冰冷的山洞里呀?龙门仁自己躺在雪洞里,用裸露的上身温暖着陈洁萍。 其实,他也刚从湖泊里出来。他自己的身体也还处在恢复状态。这会儿,他的背脊又要靠到雪地上去。洞外的吕梁实在不忍卒看他的悲壮,所以在雪洞外,他和李立、刘奇就拼命地将陈洁萍和龙门仁的衣服拧干,用手把衣服划来划去,借助风的作用尽快把衣服吹干。 而山洞里的龙门仁却在极力地咬着牙关,忍受着刺人的冰雪从背脊侵袭他的肌肤。幸运的是,龙门仁那三十七度的体温,恰恰就是冻伤病人恢复过程的最低温暖度。吕梁他们拼命弄干的衣服,很快就一件一件地送了进山洞。 龙门仁先将第一件送进来的衣服披在了陈洁萍的背脊上,然后才将第二件送进来的干衣垫在自己躺着的雪地上。这无微不致的关爱与施救,使陈洁萍的肢体微微转红润、体温也开始升高。 陈洁萍轻轻有了知觉之后,她已经意识到此时是怎么回事。她本能地想挣脱开来。但龙门仁却低吼道:“别动!要命还是要面子?”陈洁萍顿时羞怯地睁开眼看了看龙门仁。他连日没有时间剃的胡子,青青地爬满了他的下巴、嘴巴周围以及面颊两旁。 不见他难看,反而更显得威武。可是他的体贴入微却又是那样的令人感激和温暖。他粗大的双掌,这会儿还在轻轻按摩她未损伤的背脊,在帮助她改善血液循环的同时,却如抚爱她的心灵一样。她几次感到了颤栗和抖动,几乎是自然地抚摸起他温暖的身体。 这一刻,陈洁萍只感到具大的幸福感一次又一次地袭上心头。她闭着眼睛,把耳朵贴在他宽阔的胸膛上,聆听着他有规律的心跳。那种梦一样的感觉,使她祈盼着时间就停留在这里该有多么美好。 当然,当然了。男人们的感知是不一样的。在最初的冰冷渐渐消失之后,龙门仁抱着的陈洁萍,那曾经的紫褐色开始消退,转而慢慢地回恢她本来的面目。她开始变白的躯体,柔软而微温,肌肤细腻又滑溜,质感精致而充满异性的**。 搂抱着这样一个女子,龙门仁真切体会到夫复何求的满足和意境了。她呵出来的微澜香气,丝丝喷在他宽大的胸襟上,常常溶化了他做为男子汉的铮铮铁骨,变得柔情似水。她有知觉之后的轻轻扭动,竟然使他不能自持。 他的心先是一阵羞愧,良心问道:你这是干什么呢?你是在救人呀!可你怎么会突然浮出邪念来呀?可他的身体本能却哭着回答:我想的吗?难道我不知道我现在在干什么吗?可二哥确实不争气呀!它调皮捣蛋、无拘无束。刚才冷的时候,怎么找它都不见;稍为给它点温暖了,它就扯高气扬起来。 如果它呆在裤子里怎么不守规矩,因为没人看到也就算了。可它现在偏偏露了出来,陈洁萍在它上面轻轻扭动,它就更加有持无恐了。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呀。看,它还伸直了身子,要去探究陈秘密呢,真是羞耻呀! 其实陈洁萍被长生会的人劫持之后,已经好久没来那种事儿了。可她是个新婚不久的女子呀?她体内流动着的是鲜活奔腾的热血呀?她又不是尼姑,又没有信守什么。在强大的、温暖的躯体上肉贴肉地伏着,她又如何去抗拒**? 既然做不到坚守底线,那就索性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不在坚守中难受,就在暴风雨中畅快地享受吧。于是,两人都气喘吁吁起来。那猛烈的冲撞,奇怪呀,怎么就在这种不应该干那种事的地方,却双达到了颠峰呢? 听陈洁萍尖利、刺耳的呼唤,如同新生命破壳而出般自然,虽然尖锐得刺耳,却完全可以接受。而且还有余音绕梁的感觉。如果不是发自心低深处,绝对没有这种震撼力;而龙门仁牛叫一样的哞叫,同样令人亢奋。 这一场缠斗,使他们很快就筋疲力尽。当他们大汗淋漓地双双穿好衣服走出山洞后,吕梁、刘奇、李立、王云都荷实弹地守在山洞外的树干后。吕梁一见两人意犹未尽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搀扶着地走出来时,就问:“干完啦?” 龙门仁一时之间听不明白吕梁所问何事,有些发起愣来。倒是陈洁萍听明白了是什么意思,不觉羞红了脸,怯怯地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龙门仁。龙门仁这才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他于是嚅嗫着回答:“干?完了。” 于是众人皆笑,朝山下走去。 第485章 午夜惊魂 夜色森森、人影稀少。下半夜的医院里,静寂得令人心慌。其实今晚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奇怪的是,医院里竟然没有什么人走来走去的。以往那些陪护病人的人,仿佛都睡着了,不再到走廊或者楼外吸烟和散步了。 更奇怪的是,好象约好了似的,连病人也不哼哧叫痛,护士们就乐得清静,伏在窄小的办公桌上打起磕睡来。医院内的清静连细小的金属,诸如针呀、环形扣呀,跌落地上也能听到。 今晚的医院里还暗淡无光。冷冷的、孤清清的节能灯在走廊相隔很远才有一支,高高地挂在廊顶上,发出青暗的朦胧的光,使医院显得孤寂而凄凉。突然,重病房里传出了呼天抢地的哭声。那失去亲人的揪心的哭号,是那样地震撼人心。 药房值班的陈伯军这时刚好走到走廊,远远地就看见护士面无表情地,推着装着刚死去病人的移动病**,往电梯口去。死者的家属哭得昏头昏脑的不愿病**移走。他们抓住**边,做出往回拉的动作。面对这种情景,陈伯军本想回避走开的。 然而,就在这时,推着病**那几个人的后面,一条似是而非的黑影,在走廊的尽头,几乎是眨眼之间,就像幽魂一样一闪而过,闪入了卫生间。那幽魂快如闪电,影影绰绰,在这刚死了人又昏暗的走廊里,免不了让人联想到魂魄离身,就有一种让人喘不过气来的紧触感。 陈伯军一下子就怔忡起来,汗毛倒竖,心像是铁匠铺里敲大锤锤铁一样,又重又慌。他立即站在药房门前,瞪大了眼睛看过去,一时之间不知道是否应该走过去?因为他要去的地方,正好就是幽魂闪进去的卫生间。 推着病**的那些人当然不知道他们的身后发生了什么事。当电梯门无声地打开的时候,他们涌入了电梯。顿时,这三楼的走廊里,又变得静寂无声了。陈伯军的脑袋有些崩裂了,一时之间犹豫不决起来去还是不去卫生间呢? 毕竟刚才从药房出来时,死去亲人的家属在呼天抢地的,场面比较悲哀,刹那间的视觉冲击太猛烈,弄得他都不敢肯定自己是否真的看到了一闪而过的幽魂。陈伯军犹豫了一下,心想,自己在这间医院工作也有十个年头了,今晚却是怎么了? 心里面暗暗骂着:神高马大的一个男子汉,不是怕这怕那吧?于是耸耸肩,大胆往卫生间走去。当他站在小便处并“咚咚咚”地把尿水射到窄长的排尿渠时,突然,医院停电了,周围漆黑一团。陈伯军浑身一个颤栗。 就在这时候,他听到一声很轻微的,如同夜猫从高处落地的响声,轻轻的一下,似有若无,仔细静听,却又什么也没有。然而,在他的身边,他感觉到了一阵凉风微微掠过,只在脖子后面的汗毛有些儿感觉。似乎有无声的黑影闪出了卫生间。 陈伯军顿时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赶紧用双手抚摸几下自己的手臂,蹑手蹑脚地走出卫生间,才惊觉自己已经一身冷汗涔涔而出。 医院走廊一样漆黑得不见一丝儿的东西,他只能凭平时对医院的熟悉,摸黑返回药房。 今晚药房里只有他一个人值班。另一个小伙子因为妻子正在另一幢大楼里生小孩,那小伙难掩快要做父亲的喜悦和激动,早早就过去守候在妻子产房外。陈伯军没法,总不能不近人情地不让他走开吧?只好独自留守药房。 但刚才非常诡异的感觉,使他有些后悔今晚让拍当溜掉了。他不知道刚才是怎么回事!总之至今仍然让自己忐忑不安、毛发倒竖,还心慌得厉害!一面心惊胆战地摸黑回药房,一面喘着粗气。 医院的静寂真让人害怕。无声无息的,陈伯军只听到自己的心房在“咚隆咚隆”地响,响得他双腿都瘫软起来;响得他脸青气紧;响得他都快要窒息了。那段从卫生间到药房的路不过几十米,但在今晚的陈伯军看来,竟然有一种迈过好长好长的险滩一样的感觉! 终于,那间他熟悉不过的药房就在眼前了,借着没有关上的窗户,有一丝淡淡得有气无力的月光,映照在铝合金窗框上,陈伯军就有到家的宽慰。他仍然在急促地喘着气,摸索着坐到自己的办公桌旁,伸手去拿茶杯,却拿不到。 真是太奇怪了!明明自己去小便时,就是把茶杯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可这会儿怎么就拿不到了呢?这太过于离奇了。自己才三十多岁,记忆力好着呢!除了年龄不算大之外,工作上的不断锤炼也是因素之一…… 这样一来,就应该排除自己健忘……天呀!莫不是?陈伯军都不敢想象下去!刚刚稍稍平静下来的心又慌慌地急跳起来,脸上只感到一阵又一阵发麻。他轻手轻脚地站了起来,伸出手去抖抖地再摸一遍药品柜周围的桌面,在离他将近有两米远的地方,他才摸到自己常用的那只茶杯。 这一惊使他吓得非同小可!因为这说明,就在自己到卫生间的这段时间,有人进过药房来了!平日,药房都是工作禁地,一般人是不允许进来的。门外挂着的那块“闲人免进”说明,进来者非等闲之辈也! 陈伯军一惊,立即本能地低声喝道:“谁?进来干什么?” 药房里没有回声!但陈伯军感觉得出,进来的人一定还在药房里!他本能地抓起一瓶药瓶,颤抖着绕着药房慢慢地摸过去。空气凝聚着紧张又惊恐的气氛,仿佛就要一触即发似的。 陈伯军凭着自己对药房的熟悉,一边摸着药柜桌面的边缘,一边做出用药瓶狠砸下去的动作。但是,每次这样子砸下去都是空的,并没有砸着人。差不多转了药房一圈之后,他开始放下他自己出来的紧张感。 也许,的而且确是自己的多疑,才弄得自己杯弓蛇影的。归根到底,都是那莫明其妙的停电。要不然,他何来自己吓自己一场呀?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刚把药瓶放回到桌面上。就在这时候,一条躲在药柜下的黑影,突然站了起来。 黑影高大的身躯在窗外微弱的月光映照下,举起了长长的双臂,一声不哼就要扑下来的样子。陈伯军一愣,连做出反抗的动作都没有,死死地盯着黑影看,那浅绿色的眼睛,如同幽魂的鬼眼,正要吃人呢…… 第486章 死到临头 黑暗的药房内,陈伯军的发愣还未完,那高大的黑影高高举起的双手,就重重地往他的头部狠砸了下来。陈伯军连哼一声都没哼,就“啪啦”一声跌坐到地上。被高大黑影这一砸后,陈伯军只感到眼冒金星、天旋地转,脑内黑影一大片。 他瘫坐在地下的时候,顺手就抓住了药柜的一条桌脚,人在迷迷糊糊状态下,本能地用手去抹自己粘粘的鼻子和嘴唇,然后他开始往后慢慢地蠕动,想找一幅墙壁靠靠身体。可是,凭他怎么找,墙壁离他的背脊还有好一段距离。 黑影淡然地看了看已经跌坐在地上的陈伯军,似乎不屑于对他再下手。他在黑暗中顺手拿起药柜里的药,凑近泛着绿光的眼睛看了看,就能辩认出那是什么药,然后把他认为需要的放到他的背囊里。 黑影一直专心地做着他自己的事情,无暇顾及伤得只会轻微喘气的陈伯军。陈伯军趁此机会哆哆嗦嗦地找自己身上的手机。但即使如此细微的动作,也没有办法逃过黑影的眼睛,那双泛着浅绿色的眼睛,好象在黑暗中也能看到一切。 黑影立即扑近来,一把就把一个药柜掀侧过来,砸在陈伯军的身上,药品散落一地,发出了“噼哩啪啦”的响声。当然,在黑暗里,并没有谁来察看一下。陈伯军在地上躺了片刻,喘着粗气,四下看了看。我还活着!真幸运! 他想从压着他的药柜里爬出来,但已经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在这洞穴般幽暗的药房里,他无助又凄凉。他四处觑视着,想找个什么能帮助自己站起来的东西。但却什么也找不到。 黑暗中,黑影终于发话了。声音就像从地低下深处传上来似的,阴森森、嗡声嗡气的:“别乱想乱动了。不老实的话,我就立即干掉你!” 陈伯军双肘支着地,躺在那里。倾倒的药柜压得他很不舒服,连气也难喘一下。只好气若游丝地躺着,脑袋瓜子仍然不明白自己因何受到攻击,好半天也不能动弹一下,手肘开始发麻。 在窄小的药房走道里,不到一米的地方,高大黑影仍然不慌不忙地寻找着他需要的药品。他神情专注,个子很高,侧影彪悍。黑暗里,他眼睛发出的浅绿色,看上去和一头随时要把眼前的猎获物吃掉的野狼一样凶残。 他找了好一会儿后,双手握成拳头,并握得指关节“吱嘎吱嘎”响,对着陈伯军发出了威胁的态势。“你能告诉我医冻伤的药放在哪个柜子吗?”他的声音依然难听。仔细听能听出他是故意改变自己口音的。 “你要……医冻伤的药?那也不必……把我打成这样呀!” “我本来并不想的。可你回来得太快了。而且,在这么黑暗的药房里,你刚是凭感觉,就感觉出我的存在了。我不袭击你,迟早有一天,你会对我们不利的。”黑影有些可惜的意思。但总的来说,是出于无奈才袭击陈伯军的。 “你别胡弄我了,如果……只是无意碰上小偷,也不至于……下如此狠毒的手段吧?”陈伯军死死地盯着他,尽管黑暗中他仍然看不清黑影是何方神圣,但弄清对方的真实身份几乎是陈伯军的本能。黑暗里,他的眼睛没有离开过黑影。 “你别犯傻了,你真看清楚我是谁对你可没有什么好处!” 陈伯军不免又是一惊!自己只是心里面有这种寻根问底的想法,都没有表露过出来,可他好象会读心术似的,一下子就击中了陈伯军的隐秘。 “我其实也是在救死扶伤,只是伤者不便抛头露面,才采取这种手段的。只是无意伤着了你,你要想活命,就快些儿告诉我那冻伤药在哪,我到手之后马上走人。这样,你就有时间救治了。”黑影似乎在跟陈伯军商量。 本来,黑影的提议是陈伯军需要的。但他躺在地下却有一种报复的**。“我要弄清你的真相才告诉你冻伤药在哪里!” 陈伯军内心里有了一个弄清对方真相的念头之后,就想法子拖延一下。可对方真是高深莫测呀!一下子就逼近来,一手夹着他的两颊,冷冷地打量着他。那浅绿色的双眼杀气腾腾,陈伯军吓得连气都不敢喘。 黑影空着的手这会儿慢慢伸到身后去,不一会就抽出一把亮闪闪的刀,往自己腿上的裤子磨蹭,有点像杀鸡前磨刀的样子。 陈伯军终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认输地开口说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把压在我身上的药柜扶好它吧。”他有气无力地看着黑影得胜似的扶起压在自己身上的药柜;看着黑影满意地把一瓶又一瓶药放进背囊里去。 陈伯军对着黑影慢吞吞地嘟哝道:“这下子……你满意了吧!”他的身体仍然哆嗦得不得了,所以说话的声音带着颤栗。他的双手同样颤抖不已,很吃力地支撑着他的上半身,可快要支撑不下去了。 黑影听完陈伯军的说话,低头看了看他,一时竟有些怔忡。他不知说什么好,呆呆出了一回神后,看着陈伯军发抖的双手,想上前扶一把,可始终没有动一下身子,仍然捡他的药。“就算我放过你,其他人也不会放过你的。” 天呀!他们是集体偷盗?陈伯军的心猛地一缩。撑着身体的双手更抖得厉害了。有时候,他不得不用手肘来做支撑,才能使自己的身体不至于躺到地上去。既然黑影已经说了,即使他放过自己,其他的未必会放过自己。 与其想活命,倒不如想怎样留下线索更实际!不然,这个仇将无人帮报了。黑暗中,他颤抖着伸手到自己的鼻子上…… 果然,找够药后的黑影,很敏捷地闪近陈伯军身边,都没用他多想,黑影就对他再次进行重击。陈伯军只感到头部被大锤砸过一样,钻心似的疼痛,眼前终于被黑暗永远笼罩起来。他躺倒在地,痛苦地挣扎着,只抽搐了几下,就一动不动了。 第487章 血字现场 将近天亮的时候,罗建勇刚刚朦朦胧胧入眠。自从过了五十岁之后,他的睡眠质量越来越差。常常难于睡着,而一旦被吵醒,就很难再入睡。所以他最烦别人在他睡觉时打忧他。 可是,作为负责分管刑侦工作的副局长,他又不能真的把手机关掉。当然,警察局里的同事们都知道他有这个怪癖,轻易是没人敢打电话给他的。但是,今晚不同,接到圣贤医院的报案电话后,值班的警察不得不打忧他了。 黑暗中电话铃声响起的时候,罗建勇就几乎是怵然醒来。他“嘣”的一下子坐直了身子,自己也能感觉得出心脏在“嘭嘭”猛跳。他伸手去**头柜把闪烁着的手机拿到手上,皱着眉头只看了一下来电号码,就马上按下接听键。 电话是110值班室打来的,说是圣贤医院发生了命案。罗建勇一听,皱着眉头“哦,”了一声,才问值班警察道:“那么,现在是谁到现场去?”电话那头赶紧回答道:“是刑侦科科长阮鹏带的队。” 电话那头顿了一顿,仿佛是为了洗清自己的关系似的,接着话题说:“把你叫醒,就是阮鹏科长叫我们打电话给你的。”这是谁都听得出来的一句推脱责怪的说话。罗建勇在这头只好苦笑了一下。 我真有这么让人可怕吗? 窗外依然漆黑。寒冷的感觉即使在**上也能体会得到。 罗建勇拿着手机说:“好吧!我这就去圣贤医院。” “罗副局长,你的司机已经开车去接你了。估计你下到楼下,他就能到达。”值班的警察不忙告知他,一切已经准备好了,你只需穿衣下**就行了。罗建勇此时没什么好推诿的了,只得起**穿衣。 他睡眼惺忪地看了看刚按结束键的手机。屏幕上还亮着,右上角的电子时钟显示,现在是凌晨4时32分。这说明他仅仅睡了一个小时,疲倦依然没法去除,感觉就如站在摇晃着的轮船一样。 圣贤医院离罗建勇的家不算太远。司机又早早在楼下等着他,很快,他就来到了圣贤医院。案发现场就在三楼的发药房里。现场早已一遍狼藉。早到的警察拉起了黄色警戒线,把闲杂人等拦在了案发现场十米以外。 阮鹏带着刑侦科的警察们正在拍照,搜集证物。见罗副局长到来,际鹏迎了上去,凑近他身旁说:“初步搜过了,没留下作案工具,法医认为死者是被击打致死的。估计是入室偷盗碰上了,就打起来了。” 罗建勇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偷盗?这可是凶杀案中的特例了。什么时候听说过窃贼摸入医院偷盗药物而致人殒命的?很少,近十年来可以说没有! 罗建勇“哦”了一声。今晚的案件可真是奇怪呀!窃贼潜入医院只是为了偷盗药品?而且为了药品而致人于死地?这多少有些离奇吧?可眼前的事实又不得不使他相信,这是真的。 “知道被偷了什么药吗?有没有与毒品药性相近的药物被偷呀?”罗建勇问。 “还没有清点失窃的药品,局长。”际鹏压低了声音,急迫地耳语道:“因为现场有些很诡异的地方,死者还留下了一些谜一样的血字。” 听说现场留有血字,罗建勇二话不说,跟在阮鹏走进了不算大的药房去。死者就躺在药柜边与墙壁之间的窄小走道里。地上到处都是散落下来的药品。死者身上没有太多的外伤,只在鼻子和嘴巴上有些血迹。 血字就在死者的身旁,这儿一只,那儿又一只。总共个五个字:便、一、面、不、伙。罗建勇尽量保持着思想活跃,可仍然一时没法把血字串连起来,就交代道:“麻烦您记下血字的形状和字样,我们回去再慢慢推敲。” 阮鹏答:“我们已经一只字一只字拍照了。” “哦。”罗建勇如梦方醒,点了点头。反抄着双手走出了发药房,对着阮鹏问:“取证工作结束了?” “结束了。” “那叫医院的人清点一下,到底被偷的是什么药。只有弄清楚药品用途,我们才好往哪个方向侦查呀。” “是。”阮鹏应了一声,转身找医院负责人去了。罗建勇等阮鹏离开后,就迫不急待地四下里搜寻,然后他走到走廊的长椅子里疲惫地坐下。他转过头疲倦地凝视着从楼下上来的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在际鹏带领下走入发药房。 他神情憔悴地坐着,头发乱蓬蓬的,眼睛血丝满布,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干瘪的下巴上又见黑白相间的胡茬儿。在太阳穴周围,花白的毛发多过渐渐发黄的黑发,正得寸进尺地遍布他开始稀疏的头发中。 “罗局,他们需要一些时间呢。不如你休息一下?你太疲倦了。”阮鹏走近来问。 罗建勇睁着他的眼皮开始下垂的、带着血丝的眼,迟疑地咕哝道:“没事!上了岁数都一样。只是……”他嗫嚅着,不知该不该接着说下去。“罗局你有什么你就说嘛,我又不是外人!”阮鹏有些急道。 这下子就使罗建勇难为情了。其实,他是烟瘾起了。可医院里却是无烟区,你叫他说什么好呢?但阮鹏是个精灵鬼,一看他为难情的样子,就立即从衣袋里拿出烟盒来,还替局长解除障碍道:“虽说这医院里是无烟区。可现在我们是在办案,需要解困,提起精神。不吸烟,精神不集中,漏了蛛丝马迹岂不是误了办案?” 罗建勇被他这样子一说,也不免笑起来。“真拿你没办法!好吧,就为了办好案,破例抽一根吧。” 临天亮的时间真难熬。两人漫无边际地聊着什么,聊了很多,可时间就是不肯快些儿走。 “抱歉,打搅一下,是局长是吧?我是负责清点药品的……我想……向你们报告一下被盗药品的情况。”不知什么时候,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人走了近来,他样子青秀,脸色青青的,一副腼腆的神情。 “是的。损失了什么呢?” “真奇怪,也不是什么贵重药品。却竟然弄到要杀人的地步!” “哦?是不是能代替……毒品之类的药?” “不是。都是些很普通的治冻伤药罢了。” “什么?只是些治冻伤药?” 罗建勇顿时感到一阵不安。他匆忙站起来,把皱着眉头的脑袋深深地陷到胸前。他来回地踱着步,搔了搔他头发稀少的后脑勺。“真不可理喻呀!” 第488章 螳螂捕蝉 晨光曦微的时候,背着从医院里偷来的冻伤药,李立、刘奇和王云回到近郊的一座私人出租屋的门口。他们警惕地四周打量了一下,确信没有人跟踪在后面,才敲门。房门只开了一小条缝,他们就鱼贯而入。 走进出租屋里,李立的眼睛闪耀着得胜而回的喜悦,迅速扫视了一下大厅。只有龙门仁急匆匆开门后又上楼去的背影。李立和刘奇、王云不禁面面相觑,不用说,准是陈洁萍疼痛难忍,所以龙门仁才没来得及问候他们,又上楼去了。 他们随即蹑手蹑脚地跟上楼去,果然没有猜错:陈洁萍脸青唇紫卷着厚厚的被子仍然冷汗涔涔。三人见状,立即把李立背着的行囊拿下来,凑近去寻找着药物,很快就为她搭起简易的输液架,进行急救。 尽管昨晚经过使用了很凶残的手段才得回了这批药品,李立仍然感到有所价值。不难想见,如果时至现在,仍然没有药物给陈洁萍治疗的话,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呢。 “真是辛苦你们了。”龙门仁看着慢慢平静下来的陈洁萍,对李立他们说。 “没事,没事。只要陈洁萍没事,我们辛苦点算得了什么!”李立笑着回答。 可是,刘奇和王云却不说话,还怯怯地往后缩去。龙门仁是个何等善于察言观色的人?一看这场面,心里就“咯噔”的一下子,感到有什么不对劲了。 “你们跟我下楼,别影响洁萍休息。”他用命令的口吻道,自己率先带头往楼梯走去。脸庞很不好看地绷紧着。 “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别想瞒天过海!”龙门仁一走到楼下大厅,就回过身来,用审视的眼神,犀利地盯着他们几个,低沉地问道。 刘奇和王云吞吞吐吐地,好一会儿,还是没有回答得上来。两人眼神躲闪着,尽量避免直接与龙门仁对视。 “没事,什么事也没有。就是在搞药过程中被医院里的人碰上了。我们赶快就溜,就这事儿。”李立想和稀泥道,还强装出一副笑脸。 龙门仁沉吟着,转着身体,一个一个地盯上一眼。突然,他喝道:“真的就这么简单?如果就这么简单的话,何必要闪闪缩缩?说吧,我听着呢!” “只是,不小心,碰上了,下手也重了些,死了。一个药剂师……”刘奇嘟哝着小声地如实说道。 “真是的,都不知怎么说你们才好!一件小事,都办成这样。既违背我们道会里的人轻易不杀生的准则,又容易惹起警察的注意。”龙门仁本想发火,但一想到他们是因为陈洁萍而失手的,无名之火就莫明地发不起来。 他半垂着头,深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摆了摆。“算了,也别说是谁的过错诸如此类的废话了。我只想弄清楚一点就是,你们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和痕迹?按我原来的设想,陈洁萍这种情况,我们是要在此住上三几个月的……” “应该没有留下什么痕迹。临走前我还打扫了一下现场的,没出差错的话,不会有什么蛛丝马迹被他们找到的。” “那么,谁能告诉我,那个死者的具体情况?特别是临死时做了什么?” 李立用手搔着自己的太阳穴,在大厅里慢慢兜着圈子,回忆道:“应该也没有什么吧?当时,我在找药品的时候,是和他对过话。但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说话来的。无非是告诉他碰上他是他自己倒霉,我本来并不打算杀他的……” “那他有什么反应?”听到李立这样子说,龙门仁立刻倒吸了一口气,他能感觉到杀人现场的凄怆,死者知道自己的死期来临时的激动、挣扎和反抗。 “没有什么反应,死者只顾着喘气。可能伤得太重了,当他听到自己快要死的说话,也没力气作出反应了。” “什么?什么反应也没有?你不是说第一次对他击打后,他还能和你对话的吗?既然仍然能够对话,他怎么可能知道自己死期将至,反而没有激动的反应?只要用脑想想,也不符合情理呀!天呀……” 龙门仁说到这里不说了。照这样子分析下去,李立所杀的人一定是个难缠的家伙!他在自己死前能够如此冷静,一定会做出暗示留给活人。如果他死前大吵大嚷,说明他已经失去理智,这样的人反而放心。 “这下我们有麻烦了,看来我们不得不提前做好撤离的准备了。”龙门仁道。 “不会吧?那死者在黑暗中有气入没气出的样子,他能留下什么暗示?”李立不相信事情如些复杂,用怀疑的口吻道。 “你最好做好代替王云在汽车站所做挖地道的思想准备。不是吓你,他们应该正在研究那个死者留下的线索。只是一时半会还找不到我们罢了。我们现在也不便转移,力争多些时间给陈洁萍休养一下。这样吧,刘奇、王云,你们负责在房子周围安装监视设备。” 刘奇和王云一边答应着,一边禁不住对着李立笑。李立无奈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到房间周围察看哪儿适宜挖地道去了。等李立一走,刘奇就怀疑地问龙门仁:“又用这么旧的办法,只怕不行吧?” 龙门仁很有把握道:“计不怕旧,只要有人受!” 龙门仁说完,突然非常肃静,似乎还有不放心的事让他心情沉重。他抬起头来对刘奇和王云说:“你们装好监视器后也别闲着,有时间就到圣贤医院附近转转,打探一下案子的发展情况。尽量不要惊忧他们,我们等过几天看看洁萍的状况再作决定。” 刘奇和王云知道这事至关重要,可龙门仁的命令似乎无法执行。“我们的眼睛在白天太容易被他们看出异样来了。尤其是案发之后的现在,等到夜间之后吧,我们再出门怎么样?” 龙门仁沉吟了一下,向刘奇招招手,示意他走近自己身边,然后对他面授机宜。 刘奇边听边点头,表情复杂,后来就激动得连皮肤都发红了。 连日来,刘奇大摇大摆地到圣贤医院的大街逛来荡去。他高大的身躯,白晰的肌肤,当然还有微微泛绿的眼睛,使他在北方美女如云的街上特别惹眼。他的身影从大街上这边走过的时候,吸引了不少异性的目光;返过来时也一样,就是没有龙门仁说的偷偷跟在他身后的男人。 坐在一间咖啡厅玻璃窗前的王云,连日来看到刘奇是走来走去,并没有什么情况,就无聊地取下墨镜,他的咖啡又喝没有了。就想举手叫服务员再来一杯。可他还没来得及举起手来,他就被眼前不远处的一幕惊呆了! 只见龙门仁的身后,大概就是二十米左右的距离,一个穿着普通衣服的人,正左右张望着,鬼鬼祟祟的样子,偷偷地跟上几步刘奇,见刘奇没有发现,就又想再跟近几步。 可就在这时候,一间铺子里突然冲出两条汉子来,什么话也不说,一闪近那个做跟踪的人,就一把护住他的嘴,把他拖入铺子里去…… 第489章 血字研究 当蓝白相间的警车离开圣贤医院驰过中山路,穿过市政广场时,仍然寒冷的三月风透过车窗向车内袭来。罗建勇正坐在后座上,试图理清思绪,却被那几个毫无规律的血字弄得他头晕目眩。 圣贤医院的药剂师死了,却机智地留下一个谜团。留下一个谜团给一个晚上难于入眠的人来破解! 罗建勇禁不住自我解嘲地苦笑了笑。尽管大家都知道罗建勇睡眠不好,但却从来没有人对他的业务能力产生过怀疑。他因此只能默默地承受无比具大的压力。没有人知道他其实挺脆弱的,只是爬到今时今日的位置,权力与威望掩盖了他的脆弱。 药剂师尸体的那幅图景再次在他脑海闪过。药剂师静静地躺着,用手去挖自己的鼻子,把更多的鼻血当作墨汁,悄悄地在自己的身两旁写下字体。可是因为这是生命最后时光写的字,所以字体弯弯曲曲,还不连贯,就好比古墓里那些已经剥落的壁画,像谜一样摆在你面前。 于是,你得搜索枯肠,绞尽脑汁才能判别出是什么意思!罗建勇头脑发胀地转头向窗外望去,期望尽快头脑发沉,好好睡上一觉,才去想那些让人头痛的血字。 但是,不行。这时候办公室打来电话,说局长正等着要见他。汽车只好把车速减下来,小心翼翼地转个弯,回局里去。街上开始人头涌动,车流如潮了。早上上班前,中国的任何一座城市,都会出现这种人多车多的景象。 “局长回到局子里知道昨晚出了人命案后,把110值班室的臭骂一顿,说为什么出这么大的案子不叫醒他?值班的警察擦鞋说,怕影响你睡眠,有分管领导不就行了么?你样样事都亲力亲为,身体夸了局子怎么运作呀?你想,局长怎么答?”办公室主任一见他,就说了这么一大堆的说话。 罗建勇没料到值班的丫头如此机智地妙答局长,自己先沙哑地吃吃笑了起来。说道:“这么精巧的回答,不用猜,最怎么严肃的局长也拉不下脸去了。” 办公室主任回过头来看着罗建勇,佩服得张开了惊讶的嘴,说:“哎呀,真是姜还是老的辣呀!全被你说中了!当时局长一怔,好象被一口气噎着似的,不骂人了,还叹一口气,自言自语说:唉,她要像你这样善解人意就好了。” 办公室主任说完,就和罗建勇相视而笑。局里谁不知道局长家里有只母老虎呀。可见世上有些事真是很奇妙的。每个家庭,不管他多么成功都好,可总有一些不能满意的方面。视乎你怎样看待和包容了。 作为一个长期从事刑侦事业的分管领导,对事物的表象和内涵具有独到的敏锐性和分析能力。罗建勇常常把事物的表象视为一个完善的整体,而整体又往往包含着不完整性。这就是要透过表面看实质,很精深的一种洞察能力来呢。 “我想是局长要急于知道案子的进展情况。本市出了人命案,他不掌握具体情况,等下分管警察系统的市领导问起来,他一问三不知,这个仕途还怎么混下去呀?”罗建勇说。 办公室主任佩服地点点头说:“罗副不愧是久经官场的老行尊呀!” 久经官场的老行尊?罗建勇心里苦笑起来。一想到那几个没头没脑的血字,他就心烦得很。从昨晚下半夜看到那几个字到现在,他虽然心里老想着等自己好好睡上一觉再去想它们。可是,实际上他又何时不在想呀? 谁以为容易,不妨拼成一句句子试试?“便、一、面、不、伙。”而且死者是一只字一只字分开来写的,它有可能每个字都包含一层意思,又有可能只是一句句子来。这要根据现场情况进行推敲才能作出判断。 走进局长办公室,罗建勇才发现,昨晚参加过现场搜集证据的刑侦科的同志都已齐集里面了。他只好向左右的人点点头,伸出一只冻红了的手揉一下浮肿的眼泡,随后,坐到长沙发上,将双手互相握着取暖。睡眼惺忪地聆听着。 这时局长刚刚看完手中的血字照片,抬起头来,一眼瞥见了罗建勇,皱了皱眉头,开口就问:“罗副局长,你怎么看?” 罗建勇抬头看了他一眼,确信自己听到局长在问自己,就有些难为情地答:“对不起,局长,我至今仍然还未理出头绪。” “看样子的确很凌乱,对吧?”局长扫视了一下大家,一副棋高一着、胸有成竹的样子。“我们不能老按常规思路想问题。你们看,死者躺在地上,血字就在他的身体两旁,这说明他是两只手写的字。右边是‘面、不、便’,还有一滩血迹……” 罗建勇的眼珠转了转,插话道:“这样子说来,他实际是想写四个字?” “这就对了。我认为他的整句话应该是这样的‘便、一、面、不、伙、某’。可这个‘某’字又是个什么字来呢?我们只要猜出这个‘某’字,那么就离猜破整句话很近了,也就是说离破案很近了!”局长信心满满地说。 罗建勇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在他的内心里,从来没想过会很容易把案子破了。每次重大案件出现时,罗建勇都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案件破的。有些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有些则已经当作死案、废案,却在破其它案件时拔出萝卜带出泥碰巧破的。个中苦涩滋味,也只有参与者知道。 当然,当然了。在写给上级的汇报和总结里,那又是如何神勇,如何智慧无比。是一些适宜官场上的八股文,是可以提升威望和政绩的投巧文章。两者不能等同的两个概念。许多时候,这就是官和吏的区别。 看,局长仍然高谈阔论。仿佛案件就快要被破掉了似的。只听他滔滔不绝道:“只要我们沿着这个思路,把五个字如同求解一次方程式那样,就一定能找出第六个字是个什么字;找到第六个字,就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可是,这个方程式怎么个求法呢?局长没说,却把它抛回给了刑侦科。末了,他说:“罗副局长,这次仍然由你来带队,成立一个专案组。我相信,以罗副局长的智慧和能力,案件一定会在两天内破解的。” 什么?两天?我带队? 罗建勇的头又大了起来,并伴有昏昏欲睡的感觉。 第490章 终破谜题 局长宣布散会之后,大家低头低脑地离开局长办公室。阮鹏走近罗建勇的身边请示道:“罗局,专案组由那些人组成比较适合呢?还有,要不要再开个专案会议?”罗建勇弓着他的背,挥了一下手,答:“就刚才来参加会议的人就是专案组成员。现在,大家回家休息,今晚八点钟在你们科办公室集中。” 阮鹏得令,照罗建勇的意思通知大家:先回去好好休息,今晚八点再回科办公室集中研究案情。 晚上八点钟,警察们回到赤峰市警察局刑侦科的时候,看到的罗建勇仿佛脱胎换骨似的。人已经精神焕发,抽着香烟,轻皱眉头,正在把现场照片看来看去。阮鹏见状,开玩笑说:“看来还是局长知人善任呀。一看罗副局长的神态,我心里的压力顿时全无。” 罗建勇出了口气,体味着自己精神焕发带来的心定气静。看着休息后回来的警察,他有一种力量越来越强大的感觉。听完阮鹏的玩笑话,他开心地回答道:“你这个滑头科长呀,想用几顶高帽就把责任推个一干二净是吧?门都没有!” 罗建勇一向和刑侦科的同事们混得熟,也就没有那么多的上下级的严肃和紧张,还常常把刑侦科的办公室当作一块灵感来源之地。正是和大家打成一遍,许多看似稀奇古怪的难题,都是在这个办公室里你一言我一语中迎刃而解的。 今晚,这个刑侦科里有一种不怕难题的精气神。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都别耍滑头了,来吧,开动你们的脑袋瓜子吧。有什么疑案、悬案难倒过你们的呢?我先来个抛砖引玉吧。这几个字我已经在大脑里想了很久了,也如局长说的那样,破解了这句句子,就一切都可迎刃而解。问题是我们不能像局长说的那样,采用解方程的办法来解题,而只能用堆积木的办法……” “为什么呢?” “因为它不是数学题,而是谜题。” “所以,我们只能以文字的语法来入手。比喻,那个‘便’字,它后面可以和另外四个字中哪个更能匹配起来呢?” 阮鹏用手指叉着自己的下巴,眼睛盯着纸上的五个字看了好一回,也看不出名堂来,只得摇摇头说:“好象都配不上。只能假定它的后面是个未知的‘宜’字。而且,这个‘便’字做开头,没有什么意义……” “这就对了。”罗建勇接过话题道。“当我们以第一个字做开头行不通的时候,我们就不妨换一个角度,就从第二个字开始。那么,‘一’字后面可以配什么呢?” “一面。” “一伙。” “不一。” 罗建勇听到“一伙”两个字时,全身不知怎么就颤抖了一下。一种直觉告诉他,这个组合最附合实际情况。当然,不能因此就马上下定论。因为即使如此开头是对的,但你也没法把其它字串联起来呀! 一伙便面不? 一伙面便不? 一伙不面便? 一伙不便面? 这些组合都说不通。那么,是否可以用不字做开头来组合呢?罗建勇小声嘟哝道。于是,他们如同堆积木似的把那几个字有机地组合起来。结果发现,更加离题。同理,用伙,用面做开头都拼不出意思来。唯有用一字开头最近句子。 这就使他们的思考的范围缩小在一字开头的组合上去。这就相当于走了一圈之后,又回到原来的路子上了。于是有人叹口气道:“嘿,白忙活了。拼来拼去,还是在原地踏步不前。” 可罗建勇副局长却并不这样看。他点上一支烟后,乐观地拍了拍那个叹气的警察的肩,说:“我的看法却正好和你相反。表面上看,我们是在原地踏步不前,可实际上我们却踏上了一个阶层,地点的确是原来的地点,但高度已经不一样了。” 那警察不好意思地嘿嘿笑着,说:“罗局的话怎么这样高深呀?” 罗建勇就奇怪地答:“怎么会很高深呢?你们读书的时候,难道没学过哲学吗?里面不是有一个否定之否定论的吗?现在,我们就是这样子。尽管看似仍在原地,但我们基本可以断定死者要告诉我们的话,是由一字开始的。这样,我们就不必再去考虑其它字排头的组合了。也就是说,我们的工作前进了一大步。所以说,我们上了一个台阶,意思就在这里。” 这时,阮鹏突然说道:“那现在工作不是变得很简单了么?既然知道谜底将会在一字开头的句子中产生,我们就在那几条句子中,找出不连贯的地方,然后填上恰当的字,让它连贯起来,不就成了?” 有个警察不明白阮鹏为什么要空一格出来,就问为什么?另一个就答你是不是跨入老年行列了?怎么就不记得还有个字是因为被抹成一滩血了,所以整个句子应该是六个字,而不仅仅是五个字。正因为这才使得血字之谜不容易猜罢了。 罗建勇听了,就笑呵呵道:“说得好,都说得好。我说过,你们科的办公室是个灵感源泉之地,是有道理的。这里有两个原因:一是在大家平常最熟悉的环境里,大家没有什么压力,容易放松;二是在放松的情况下大家畅所欲言,起到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的作用。现在,我们就把最似句子的抽出来排列。” 于是得到如下情况:一伙不便面,否;一伙不便面,否;一伙不便面,否;一伙不便面,这句里可以填上:“出”、“露”、“见”字。 字句刚摆到这里,罗建勇就惊呼道:“我知道了!就是‘一伙不便露面’的家伙做的。没错儿!而且因为作案后受了冻伤!没猜错的话,作案者必然还在本市藏匿。”说到这里,罗建勇对阮鹏命令道:“阮科长听令:马上兵分两路,一路负责查找最近本市发生过的偷盗、抢劫案件,看看有哪一起是多人作案,至今未破的,而且是作案后最可能被冻伤的案件;另一路赶快下发秘密通知,动员全市警力,秘密搜捕三个以上的外来群居者。特别是对宾馆、旅店、出租屋展开秘密侦查,一旦发现多人**住的,就列为重点调查对象。” “是。我们马上分工合作。”阮鹏响亮地回答道。 第491章 化解开来 第二天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张卜郎营子派出所所长匆匆赶到刑侦科,向阮鹏科长汇报了他们调查的情况,发现在他们管辖的地段,有两伙租住私人住宅的人确实可疑。据熟知情况的当地居民反映:这两伙人神出鬼没的。 比喻他们从来不自己做饭,到时到候就派两个人到附近大排当买饭菜;比喻从来不见他们去打工或做生意什么的,却不愁吃不愁穿的;比喻他们除了吃饭外出之外,平日里都归宿在租住的房间里,也不知他们在干什么。 两伙人都行为诡秘,不与当地人来往。而租住的屋子相隔五十米左右,彼此能够隔街相望,却都把窗帘放下来,把屋子里的情况遮掩得点滴不漏。而他们出门的时候,往往神神秘秘的,总是左右观察一番才离开租住的屋子。 更让人感到这两伙人与一般人不同的是,他们都喜欢穿黑色的衣服,戴墨镜。而且个个身材高大,脸庞方正,走起路来身板挺直,一看就知道受过军事训练。还常常会神经质地东张西望,似乎随时都会有危险似的。一点都不似咱们老百姓。 阮鹏听完张卜郎营子派出所所长的汇报,感谢得不行,双手握着张卜郎营子派出所所长的手就是不舍得放。他感激地说:“看来咱们的老百姓真是火眼金睛呀!怎么就形容得这么出神入化呢?我们听着,就能感觉得出那些家伙就在眼前似的。” 得知这些情况之后,阮鹏立即向罗建勇副局长作了汇报。罗建勇副局长听了,连想都没用多想,就交代阮鹏把刑侦科的同事们立即召集回科里,还不忘交代说都不准穿。 等大家集中回来后,罗建通就叫大家带上监视必用的工具,和张卜郎营子派出所所长一道前往张卜郎营子去。 张卜郎营子地处赤峰市的边缘,它对出一点就是大片的田野。对面就是四家村,四家村后就是平顶山了。这些人租住在这里,就是怕万一有什么动静,就可撤到平顶山那边去。而张卜郎营子的当地居民,许多外出打工去了,空出来的房子正好出租。 随着经济发展,张卜郎营子的人口不像想象般热闹。许多人不再困守田间,纷纷到城里寻找出路。他们中许多人在城市里立足之后,就很少回来,因此,原来的房子只好作为出租用。而外来打工者又贪图房租便宜,即使离闹市区远点,也仍然是租住的首选。 很快,张卜郎营子就成为了外来人员混杂的乐土。各种地方口音在这里都可以听到,各种店铺在这里如雨后春笋般出现。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不管你来自何方,目的都不外乎是找工作做。 而张卜郎营子派出所所长形容的那两伙人却有别于张卜郎营子的其他人,这就好辩别了。当晚,刑侦科的同事们就在张卜郎营子街租到了房子。它处在街角的转弯口,从两个不同的方向,刚好能够看到所长形容的两伙人的住处。 这样,两个可疑点都被纳入罗建勇他们的监视范围之内。夜晚,虽然大家已经可以嗅到了春天即将来临的气息。可当夜色渐渐深沉的时候,寒冷仍然不客气地渐入屋子,渗入刑侦科同事们的肌肤。 但是,他们轮流着,透过厚重的窗帘的缝隙,架起了夜视望远镜。因为之前派出所所长已经交代过了,这两间屋子都是用窗帘遮掩着的,所以大家并没有看见什么。黑糊糊的,静寂无声的两间屋子,就那样神秘地伫立在群屋当中。 下半夜的时候,寒风越来越冷。无声无息地钻入屋子里来,悄悄地掠过警察们的肌肤;困倦也趁机侵袭他们,许多警察不得不蜷缩着身体,或靠墙伏在放在双膝盖上的手臂上磕睡;或和衣倒在屋主留下的木**上。 罗建勇和阮鹏因为轮到他们盯梢,虽然也冷得他们不停地轻动双腿,可他们的眼睛却没有离开过夜视望远镜。黑糊糊的两间可疑屋子,被他们分别监视着。而长时间的盯梢,使他们倍感疲劳。他们多想休息一下呀。 可就在这时,罗建勇轻轻拍了拍阮鹏的肩,示意他自己监视的屋子有动静。阮鹏立即把望远镜调过方向去,果然发现那屋子的窗帘轻轻张开一条缝,一具黑洞洞的,如同他们的望远镜似的东西,正悄悄地望向另一幢屋子去呢。 罗建勇和阮鹏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既然这伙人同样用军用设备观察另一伙人,这就说明他们并不简单!张卜郎营子派出所所长报来的情况太有用了。尽管至今为止,仍然不清楚他们是些什么人,干吗要监视另外一伙人。 但从他们的诡秘行为来看,他们绝不会是普通的平民百姓!这就足够了。只要紧盯着他们,就一定会弄清事实真相的。 第二天早上,被半夜监视的那间神秘出租屋却走出两个高大的男子,他们像没事人一样,大摇大摆地到街上逛荡。阮鹏一见,主动请缨道:“罗局,我去跟他们一趟,看看他们要干什么。” 罗建勇点点头表示同意。于是阮鹏轻手轻脚地下了楼,悄悄地从后门走了出去,远远地跟踪着。 但是奇怪的是,这两个男子好象没有什么目的,看他们漫无边际的闲狂,这儿看看,那儿探探,不见他们买东西,却不知不觉来到市中心的热闹街道兜圈子。阮鹏看不出他们有什么目的又不能跟得太近,就索性在街头的一处墙角抽起烟来。 然而,等到他抽完烟,他不禁傻了眼……两个男子中不见了一个!他一急,就有些乱了方寸,等那个仍然在大街上逛荡的男子逛近来,又转个身去的时候,阮鹏就跟了上去。 但是,就在他想跟上去的时候,不知从何处闪出了两条黑影,不由分说地一把把阮鹏的嘴护住,拖入到一间铺子里去。阮鹏挣扎着,想显显自己练就的几下擒拿手。可他怎么出招,两条黑咕隆咚的汉子,就好象事先知道他要干什么似的,一一把他的招式化解开来。 更可气的是,两条穿着黑衫黑裤的汉子,其中有手汗味的那个,那臭哄哄的手掌始终没有离开过他的嘴。阮鹏恼呀!他“唔唔哑哑”地正叫得人心烦,另一条汉子就一拳揍下来,阮鹏顿时瘫软在铺子里…… 第492章 逮到理由 当阮鹏慢慢地睁开眼睛的时候,竟然发现自己正被一群警察围住。铺子外停了好几辆警车。阮鹏一时之间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听得局里熟悉的同事在关切地询问他怎么了?伤着哪儿了吗? 阮鹏呲牙咧嘴的,喘过好一会儿气,才感到疼痛没有先前那么厉害了。当他正想回忆是怎么一回事时,不用了。铺主正滔滔不绝地向做笔录的警察说个不停呢。看铺主那激动的脸庞,全被紫红色占满了。 他比划着,在做笔录的警察面前如同打快速的太极拳一样。他说话时有些声嘶力竭的样子。语句急促,还带有类似粗声咆哮的味道,生怕站在他身旁的警察听不完整他要表达和复述的意思,一副一定要吸引听众注意力的样子。 “整个过程发展得太快啦,”他说,同时瞪大眼睛看大家在听他讲话不。“躺在地上的这个人,傻傻地在我店铺外的街边吸烟。后来他把烟头往地下一扔,就想上前去干什么的时候。嘿,你们知道发生了什么要紧的事吗?” 做笔录的女警察催促道:“你就直接把发生的情况说出来就行了。这么多关子干什么?不是害我乱写么?刚记得前面几个字,接着听下去,才发现你是关子。等下把笔录拿回局里去,领导一看,记了这么多关子的废话,岂不是说我水平不行!” “是,是。不关子。咱们有话直说。却说当时这个躺在地上的人,正想干什么来着,真是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斜刺里闪出两条黑汉子,如箭一样冲了上去,不由分说就把这个躺在地上的傻瓜拖进我的铺子来。这傻瓜还想反抗,却被那两条汉子打昏在这里了。” 那铺主说完,以为自己搜索枯肠,用了最生动的语言来复述整个过程了,肯定会得到做笔录的女警察赞扬的。岂料那女警察合上本子,一手轻托了一下帽檐,好让她憋了一肚子火的眼睛让对方看得更清楚,然后她尖着嗓子说:“回去洗洗你把臭嘴吧!开口闭口就说人家傻子,他很傻吗?他是个警察,在跟踪坏人!就算他真傻,也是为了人民的平安而傻!” 女警察说完,对围着阮鹏的其他警察说:“我们走,回局里去。” 罗建勇听完阮鹏被人阴了的事后,觉得很奇怪。这说明昨晚做监视神秘屋子的那伙人,今天早上也和我们警察一样,派出了盯梢人员。也许,他们不想警察插手这件事;也许他们不准阮鹏太快暴露跟踪的痕迹。 总之,整个事件越来越扑朔迷离了。而且因为它的扑朔迷离,越发显得事件的错综复杂,越发显得事件的重大性质。为此,他向局长汇报了案件的进展情况后,局长也同意罗建勇的看法,基本锁定了这两伙人中的一伙,就是圣贤医院的盗贼真凶。 至于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又有什么瓜葛和纠纷,就要通过今后对盗贼们的抓捕来揭开谜底了。目前的情况有些让警察们尴尬!如果继续监视吧,明显已被他们的一伙知道了,之前的秘密监视失去了意义。 但如果直接派出大批警察把两间屋子的嫌疑人一起抓捕回来,又显然有些勉强。毕竟都没有一点儿的证据。目前只能说,这两伙人的行为很可疑。但可疑的事情多着呢,总不能可疑了就抓捕吧? 现在比较而言,是要讲些法律的。无证无据的情况下,谁敢签逮捕令呀?可看着这么形迹可疑的两伙人,又总不能听之任之吧?真是左右都不是呀!唯有继续监视,看看情况再定吧。 又过了两个晚上,3月的弦月弯弯地吊在整个黑暗的天空。星星稀少得似有若无。下面,张卜郎营子静寂得没有声息,还散发出一股潮湿的气息。人们劳累一天后,早已安静地入睡。在那一片漆黑的房子下,那间神秘的监视着五十米开外的屋子,突然,吱的一声响。 这一神秘的响声,使得罗建勇他们高度紧张起来。全神贯注地盯着发出响声的屋子。只见神秘的响声过后,有好一会儿才闪出两条黑影来。黑影鬼鬼祟祟地对周围观察了一下,确信街上没有行人了,才躲闪着,贴着房屋的墙边,悄悄地潜行。 两条黑影如同幽魂一样,在静寂的张卜郎营子的街边,向着那间神秘的屋子摸近去。他们故意藏在房子的阴影里,蹑手蹑脚的,连狗也感觉不出街上有什么动静。就那样无声无息地摸过去。很快,两条黑影就来到他们监视的屋子前。 只见他们贴近墙壁,侧耳顷听。在确信自己没被发现后。其中的一条黑影对另一条黑影做了一个手势,另一条黑影会意地点点头。于是两条黑影一条站成马步,双手握着做垫球动作,另一条则往后退了两步,再一个前冲,眨眼之间就翻上了二楼的阳台。 站在地下做托人上二楼的那条黑影,此时立即从腰背后拨出了,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一切。而上到二楼阳台的黑影,在顷听一会屋子里没有什么响动之后,迅速从身上拿出一件小物件粘到二楼阳台的窗子下,然后一个鹞子翻身,跳落地下,和同伴招招手,撤了。 这一切,都被监视的警察用摄像机拍摄到了。之前的苦于无证无据的尴尬一下子烟消云散。录像被带回局里,局班子领导观看过后,决定正式逮捕这两伙嫌疑犯。逮捕令发出后,大批的警察涌到了张卜郎营子,把两间可疑的出租屋团团围住。 警察们显得很紧张,他们躲在警车的后面,用指着被包围的两间屋子,用喇叭向屋里宣布了他们已经被包围了,只有举手投降才能有出路。两间神秘的屋子里起初都没有回声。 但曾经监视过另一间屋子的那间出租屋,却突然走出了一群气鼓鼓的人,他们先把武器放在地上,免得误会而擦走火。但人却叉着腰走出门来,不哼声,睁圆眼睛瞪着门外的警察一脸恼怒的样子…… 第493章 强手加入 当陈文辉率领参加总结会的与会人员,上到曾经与长生会的人激战过的山头上时,大家在周围察看了一番后,并没找到什么蛛丝马迹。但是,放眼看去,群山尽在脚下,半山腰一大块银白色的雪地,引起了陈文辉的疑惑,他手指着那块大雪地不解地问:“这块平坦的雪地,不应该是草坪吧?” “当然不是。那是一个结冰的湖泊。” “什么?湖泊?走,我们下去看看。”陈文辉说时,带头飞速奔下山去。结冰的湖泊静静地躺在半山腰上。有些地方已经青青的变得很薄了,人是不能走在上面的,否则会掉落湖里去。 湖泊的景象出奇地平静,平静得让人不寒而栗。陈文辉有一种不安的,似有所悟的感觉。那个曾经被他捕获过的阿莲,她的真名叫做卡莲丽。来自一个并不害怕水的神秘角度。现在,面对着这个寒冷又静寂的湖泊,陈文辉不免喟然长叹,那个阿莲肯定是潜伏湖底,等搜山的士兵一走,她才逃跑的…… 问题是另外的几个不明道会的人,他们又是怎样在大批的军警眼皮底下逃脱的呢?他们不可能也像阿莲那样呀!如果大家都入湖泊里的话,尽管至今他们来自何方,有什么特殊能力,陈文辉仍然知之甚少。但陈文辉相信,他们不是阿莲对手! 甚至可以说,只要他们在湖泊里一出现,必死在阿莲的手上。当然,陈文辉并不知道,阿莲曾经被长生会的人逮到了,后来在紧迫的形势下冰释前嫌,并合作逃跑。其实两伙不明道会的人走到了一起,还得多谢武装人员对他们的围追堵截。 而陈文辉大脑里仍然停留在他们的恩怨分明上。曾记否?阿莲为了引诱警察对长生会的人的追击,扮鬼扮怪,把唐家兄弟吓了个半死,才把警察的注意力引到长生会的人藏身的云盖山上。 因此,陈文辉不可能把他们结合在一起,推断为同时潜藏于湖泊里。这样,长生会的人的失踪就更显得神秘,并且无解。他想,既然飞天已经被营截住了去路,潜水又会被仇家所杀,那么,就剩下遁地了。 从追击群体的不明道会的人起,陈文辉所知道的他们逃跑的手段有以下几种:一是打昏警察,换上,把劫持来的警车作交通工具逃跑。这个在从广西的梧州到广州时使用了;二是无法解释的现象逃跑,这个在梧州至广州的高速公路出口处使用过,在京广高速列车候车室了弄昏大批警察放入卫生间,然后在无警戒的情况下悠然逃逸;三是挖地道潜逃,这个在丰宁满族自治县汽车站使用过。 但好象这样总括起来也没能找出他们的潜逃规律。因为每次都不一样。即使是无法解释的两次潜逃,方法都是不一样的。这就让人搞尽脑汁也想不出他们是怎样逃跑的了。遇上这样神通广大的对手,真是陈文辉的不幸呀! 但是……但是什么呢?一个隐隐约约的、朦朦胧胧的感觉就是:他们经常使用的方法……比喻他们潜逃时所搭乘的交通工具?有关他们在中国大陆的由南至北,好象都是坐我们平常的交通工具的! 有关这一点,群体的不明道会的人似乎还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尽管他们会在被追捕的过程中耍些小手段,甚至弄得神神秘秘的没法解释。但最终他们还是依靠我们的交通工具。特别是汽车。 理清这个思路后,陈文辉觉得自己豁然开朗。既然我们不知道他们是怎样潜伏的,又是怎样逃之夭夭的,那么,我们不纠缠在这个难解的题目上,干脆跳过去,直接去想他们坐什么车,下一步会跑去哪儿,不是更开阔思路?更有可能把断了的线找回来? “对啦,山脚下最近的城市是那个呢?”陈文辉突然间问。弄得跟在他身旁的与会者莫明其妙,以为他不愿搜山了,要到城市去享福呢。 有本地与会者答:“最近就是赤峰市了。” “哦?那我们在此散会吧。但谨记的一点就是,今天的会议内容是国家绝密来的。大家烂熟于心也不能对外讲半句。现在,我宣布,围捕不明道会的人总结会到此结束,散会。各人回各自单位吧。” 陈文辉宣布完,也不管与会者怎样咋舌头,带着他的刑警大队成员向着赤峰市的方向下山去。可他刚走了几十米,那个国家安全局的罗杰,却笑嘻嘻地跑近来,对陈文辉说:“报告陈队长。我们局里对你的刑警大队所从事的工作颇有兴趣,并愿意无偿为你们工作人员,恳请你收下。而且,我对某些特异功能也略有了解,希望在这方面能为你一点力所能及的帮助,不知意下如何?” 陈文辉被罗杰截停下来,有些意外。本想不答理他的。但他的说话也确实不错。刑警大队里猎手多,而奇异人士就只有巫世奇一人,何况他只对阴界的事了解多一些,说不定就是这种异人能帮上忙。更何况又不用组里支付工资,却得多个人手,何乐不为?于是答道:“好吧!回到研究所,我叫办公室去涵国家安全局,把你借来就是了。” 罗杰一听有戏,就笑答:“这个倒不用,我来参加会议的时候,局长就把我叫到他办公室里,当面授意,叫我一旦征得你们同意,可随时随地加入你们小组。至于公涵和个人资料,明天局里就会派专人送到研究中心。” “哦,既然已经有所准备,那就加入我们小组吧。不过,我们小组的成员来之前,都是千挑百拣的。你突然说加入就加入,恐怕难于服众呀,对吧?那么,你用一个什么样的理由,让大家信服你的加入是可以接受的呢?” 这摆明是要为难为难一下罗杰,顺便看看他是不是真有料。罗杰当然明白陈文辉的用意。他想,既然说能够加入刑警大队的人都是千挑百拣的,那自己就得亮出令人信服的绝招了。 可是,若说到武功如何了得,在这些人面前显然是小菜一碟。那么,自己拿什么出来才可以让眼前这些个个身怀绝技的大汉们信服呢?罗杰不免有些儿怯,他额头慢慢地涔出了汗水,因为他想到了一个神秘又惊人的事儿来…… 第494章 黑夜猫眼 陈文辉的难题显然不容易对付。但罗杰曾经说过,局长要他想办法加入到刑警大队去。因为不明道会的人是一些什么人,国家安全局并不知道。他们会对国家的安全造成多大的威胁,是敌是友? 这些,国家安全局都想知道。特别是当这些不明道会的人会对国家的安全造成威胁时,作为国家安全局,总得要了解他们,并知道他们的弱点,然后想出办法加以控制才行。不然,国家安全局还有什么必要存在下去? 问题是要加入刑警大队,不真拿出点绝活儿,人家谁信你呀?可一旦要拿出绝活,罗杰又怕泄漏国家机密。可事到如今,他也没有办法了,只好硬着头皮露点真功出来了。大不了适可而止就是了。 下定决心之后,他就苦笑了两下,说:“这样吧,我也不说什么大道理。但如果我能猜测出你为什么突然间散会,又突然间问起赤峰市,现在又准备带着你的小组去干什么,你就得让我加入,怎么样?而且得要说明的是,等下大家见到的,是需要保密的,自己知道就行,不能外泄。” 听罗杰这样子说,陈文辉不免有些惊愕。刚才在山头上时,自己许多时候都在思考,并没有说什么来着,而罗杰居然要猜自己想干什么? 他说:“你说,你能猜测出我刚才想什么来着?还要猜我们现在准备干什么去?可我刚才没说什么呀?对吧?” 巫世奇也颇感新鲜,说:“这个我倒想领教一下了。” “对,看看他是不是真有本事。”李小锋也附和道。 “既然这样,那我就献丑了。”罗杰说。样子还有些不好意思呢。“陈队长来到山顶时,见看不出山顶有什么线索,就把注意力放在了半山腰上的湖泊上。他认为,不明道会的人应该是潜入湖泊,等到军警撤走后才上来逃走的。” “妖,这个陈队长言行太明显了,谁都猜得出啦!” “你们别急麻。问题是后来他什么也没有说呀,对吧?其实,他在想,敌人是有两伙的,还有矛盾,不可能都呆在湖泊里去呀?可又想不出他们怎么跑的。按以往经验,他们逃跑的方法是万变不离其中。即都要搭乘我们的交通工具,那倒不如到山下去搜搭车人更能找到断了的线索……” 罗杰说到这里,就停下不说了。因为此时,他看到陈文辉张大了嘴,瞪大了眼,一副惊恐又不安的样子,不知他是赞赏自己的读心术还是警觉人世间还有这样一种特技而不可接受?只好停下来。 陈文辉却一时之间愣在了原地,他一动不动地想:原来有关催眠和读心术是真的存在的呀?一直以来,都以为一些网络为了哗众取**,出来的故事来呢!而刚才自己只是在心里想到的问题,却在罗杰的嘴里叽哩叭啦就说出来了。 将来,总有一天,我们一定会用得上这个奇才的。上次捕捉到阿莲时,就是因为不知道人世间还有这种奇妙的读心术,害得一点情况也没能从阿莲嘴里得到。虽然后来通过对严勇强进行催眠,断断续续知道一些儿情况,但多半是靠猜测加以完善的。现在好了,有了这个罗杰,这件追捕不明道会的人事情告一段落时,带罗杰回去,就能从严勇强心里得到许多有用的情况了…… 陈文辉愣在那儿是越想越远,却不知道大家见他发愣,都不知他在想什么,又不好打断他的想法,就都呆呆地站着,看他有什么话要说。 陈文辉直过了好一段时间,才突然惊觉自己失态了。回过神来时,看到大家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才发现自己走神了。只好自我嘲笑了一下,说:“好吧,好吧。我倒想听听你之后的说得对不对。” 听队长这样子说,也就意味着罗杰以上所讲的,正是陈文辉心里所想的,只不过还有的未说出来就是了。一旁的几个刑警大队组员不免惊讶地互相看了看,心想真神奇呀,就继续静听下去。 罗杰这下子反倒不好意思起来。只简单地说:“也没什么了。你只不过认为他们最有可能是躲到赤峰市里去了……” 陈文辉笑笑说:“我的确是这样子想的。不知道判断得对不对,只好让实践来检验了。” 接着,他们赶到了城市的公路入口,亮出他们那种权力很大的证件,调取几天来进城的汽车监控录像来看。 这个工作比较麻烦。每天进入赤峰市的汽车多如牛毛,而监控录像又不是很清晰的。何况他们是坐在车里面,你不可能在隔着车窗的情况下,把车里面的人员看得很清楚。 好在刑警大队已经知道这伙不明道会的人大约有五个,再加上在云盖山上把陈文辉击伤的那个,他们总人数应该有六个。而六个人进城时,最有可能是分乘两辆的士,或者劫持一辆面包车。 因此,他们只需着重看那些两辆的士相隔不远到达城市检查站,或者是面包车即可。事实上,这个判断是对的。就在三天前,即搜山部队撤离山头不到十二个小时,有一辆从大山方向驶来的面包车里,一群身材高大的汉子东张西望地坐在车里面来到了赤峰市。 当面包车停在进城检查站时,那些汉子们警惕地四处张望,一看而知,这都是些受过职业训练的人物。几乎是前后左右分别进行观察和监视。哪辆面包车上会有这样的乘客?跑了大老远的路,前伏后倒,这才是普通乘客的景象。 而罗杰走近来看了几眼后,说出的一番话,更使陈文辉信心十足了。只听他说:“哎,真奇怪,他们的眼睛好象不是我们普通人的那种眼睛呢。这个我能够感觉出来。正常情况下,我们对晚上的感光能力是比较差的。许多猫科动物都比我们的感光强五到六倍。所以我们在夜晚的时候感光很一般,而且反映在录像里就会暗淡无光……” “可现在面包车停在有灯光照射到的检查站呀?” “这个本来不错。但你们没看清楚么?这辆面包车贴了茶色贴膜,刚好把射光的亮度降低到无光的状态,而车上的人的眼睛仍然熠熠闪光,如同猫眼一样,起码比我们平常人的亮两倍。” 陈文辉一听,立即绷着脸走了上去,抬起手来对着罗杰就…… 第495章 顺藤摸瓜 却说陈文辉听完罗杰的一番妙论之后,竟然绷着脸走近去,抬起手来就伸过去,一把握住罗杰的手,说:“真是太感谢你了。早知道有你这样的奇才,就不用我们盲摸摸了。现在,再调城内监视系统查看这辆车的去向。” 但陈文辉这个要求却为难了进城检查站的人员。他们只好解释说,本检查站的监视系统与市内的“千眼工程”并不相连,而只是与公路交通局的收费站相连。可你们要看的是这辆面包车停在市内的哪个街道,唯有公安局的“千眼工程”能够看到。 而“千眼工程”的监视系统是设在110值班室。陈文辉一行风风火火赶到值班室的时候,正好是中午下班时间。本来,像这样的外来部门人员要调看监控录像,一般情况下是要通过上级主管部门批准才能调阅的。 但因为时间紧,情况复杂。而陈文辉的来头又大。他们的证件盖的都是中央军委的章,谁敢阻拦呀?中国官场历来如此,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陈文辉奉着中央军委的命令,在这种地级市里,要调动点什么资源,还不是小菜一碟! 当下值班的警察就战战兢兢地带他们查看了三天前的录像,发现哪辆面包车停在了一处房屋出租中介所旁。从车上走下的那几个高大的男子来看,没错,正是他们!慢着慢着,看到了吗?还抬下一个女的! 巫世奇一看,就惊呼道,是不是那个在广西梧州失踪的陈洁萍呀?陈文辉皱眉想想,点点头,就说不用看了,他们在此下车是铁定要在那所房屋中介所找房子住了。因为他们要为那个女的疗伤。看吧,面包车没理他们找没找到房子就走了。我们走,找那间中介所去。 值班室的警察见他们亮这么大的证件,看这么小的问题,前后不到十分钟,就走人,仿佛值班室里从来没有过他们到来调阅录像看一样,也就没怎么放在心上,既没有记录这次情况,更别提向上级汇报了。这就为后来的误会埋下了伏笔。 那间曾经在录像中出现过的房屋中介所,属于那些小本生意来的,靠买双方的信息吃点手续费。何时见过这么大阵仗的人马?呼啦啦的,一下子就来了七八个身材高大,脸庞紧绷的家伙,把中介所小小的接待室塞得满满当当的。顿时未说话腿先颤。 听说只是要找三天前来租屋的一帮子人,中介所老板连说好办好办,并把那伙和如今碰到的这伙一样高大、充满杀气的人租住的信息告诉了陈文辉知道。末了,陈文辉还安慰老板说:“你不必顾虑,我们是警察来的。但有一条纪律你是要遵守的,那就是保密。如果嘴巴不严,你不仅不能继续开中介所了,还可能危及家里人呢!” 陈文辉如此一吓,老板不仅双腿抖了起来,连冷汗都开始渗出来。连忙说:“不会的,不会的。我们小市民,也懂保密的重要性的。” 陈文辉见把中介所老板唬住了,立即叫巫世奇和罗杰前往张卜郎营子,看看是不是就是要跟踪的对象。巫世奇和罗杰刚走出中介所前往张卜郎营子,陈文辉就在中介所里问起老板,张卜郎营子还有出租屋吗?有?都有哪些是比较靠近他们租住的屋子的? 老板于是一面脸青唇白地翻看记录簿,一面告诉陈文辉,张卜郎营子有许多外出打工、做生意的人,都把屋子委托他来出租。你要哪个方位,房内面积要多大,都是可以挑选的。但楼层就没有办法了。因为张卜郎营子都是统一的两层排房来的。 陈文辉于是答,再等等吧。确定他们住在张卜郎营子后,我立即和你租一幢房子。将近两点半的时候,巫世奇打来电话,确认那伙人的确住在了张卜郎营子,还碰上他们外出打饭呢。于是,陈文辉向中介所老板租了一幢房子,分批次入住张卜郎营子去。 入住租来的房屋,落下厚重的窗帘,陈文辉试图透过掀起的一条缝隙看看整个街区时,他感觉到一些似曾有过的惊奇。在平整的街道对面,那幢神秘的出租屋正面在张卜郎营子的天空映衬下像个白鸽笼一样矗立着。 他们几乎和陈文辉一样,把厚重的窗帘落下,把屋内的情况遮掩得严严实实。陈文辉隔着街道估算了一下,彼此的距离大约有五十米左右,如果不借助望远镜的话,显然,大家是不能把彼此的情况看得清楚的。 尽管想好了周密的观察计划,并准备耐心守候。但对方似乎不想陪着陈文辉一伙玩。五天来,大部分时间里面一动不动。除了有一个晚上,那间神秘的出租屋,突然走出三个穿得一身黑的人,转眼间消失在街道尽头以外,几乎看不出斜对面屋子里在干什么。 白天,他们像陈文辉这边一样,到吃饭时间了,就派两个人外出买盒饭。其余时间,他们归宿在屋子里没有一点动静。看样子,他们似乎在等什么来着。可是,他们在等什么呢?不知道。 那晚他们突然走出三个穿黑衣服的人外出时,本来应该派人跟踪上去的。但是,他们的行动既突然还快速,以至都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出门的三个黑衣人就佾上出租车消失得无踪无影。用措手不及来形容最贴切不过了。 幸好,将近天亮的时候,那三个外出的黑衣人背着行囊回来了。从这个情况可以判断,对方派出的人员已经和外面的人接上头了,还拿回了他们想要的东西。当然,陈文辉并没能判断出他们拿回了什么。 但有一点是值得陈文辉他们欣慰的是,这些归宿在出租屋子里的不明道会的人,在等待某个人或者事物的出现,却是可以肯定的了。 然而,他们在等什么呢?这真是个撩人脑筋的问题呀! 第二天下午,罗杰手拿当地的晚报好肯定地说:“陈队长,不用猜了,他们昨晚去偷药。呶,这里有篇报道,说昨晚圣贤医院发生了命案,有盗贼趁停电之际,潜入医院偷药。” 陈文辉一听,竟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你看我们多傻,竟然在此陪他们疗伤呢!本来就应该趁他病,要他命的……” 国家安全局的特工罗杰凑近来对陈文辉说:“现在也不迟呀,队长。如果他们抬着的伤员好得快的话,就不用偷药了。” 但是,第二天的一件事情,又使他们推迟了抓捕行动。 第496章 误捉兄弟 正当陈文辉他们制定着抓捕计划,他们决心一次性解决永久问题,希望这个计划周密而富有成效。别再像以往那样,总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所以他们要把计划做好了才开始行动。急,往往事与愿违。 但做观察斜对面街那间神秘屋子的苏州生,这会儿却非常讶异地跑来向陈文辉汇报:“报告队长,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那些神秘的不明道会的人,竟然大摇大摆的走上街道来呢。” 正在商讨着如何抓捕的陈文辉、罗杰、巫世奇听了苏州生的汇报,都不免一愣,彼此面面相觑起来。他们说不出一句话来,都立即起身走到观察的窗口,透过望远镜看下去,果然发现有两个身材高大的不明道会的人,正大摇大摆地往热闹的市中心走去呢。 陈文辉立即转过身来,命令李小锋和另外一个小组成员尾随而去。 不明道会的人这个突兀举动,打乱了陈文辉的计划。他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而且他们这样做好象是不必避讳的行动。这就太奇怪了。已经完全不是他们的作风和习惯了。那么,他们到底要干什么呢?真是莫明其妙呀! 下午,去跟踪不明道会的人的李小锋和另外一个小组成员回来了。陈文辉他们赶忙围近去,询问两人,不明道会的人到街上干什么去了?李小锋长叹一口气道:“别说了,真是倒霉透了。正远远地尾随那两个不明道会的人去到热闹街道,就是在圣贤医院附近的那条街。只见那两个家伙在大街上逛来逛去的,看样子是没有什么目的,可我估摸着是与什么人接头吧?” 同去的那个组员插话道:“我也这样认为。不然,他们在大街上逛什么?既不买东西又不看商品。” “那么,后来呢?” 李小锋接着说:“本来,他们逛他们的街,我们盯我们的梢,也相干无事。可就在他们中的一个突然消失不见之后,不知从何处冒出一个傻帽儿,鬼鬼祟祟的样子,盯梢水平又不专业,冒冒失失就想上前去探个究竟,岂不是打草惊蛇!” “哦。是哪路子人马来呀?” “我们趁着他还没有被那个不明道会的人发现之前,就悄悄地冲出去,一手护他的嘴,一手反扭他的双手,把他拖入就近的一间铺子里去。本想警告他两句别在此碍手碍脚的。岂料他不停地挣扎,还叽叽喳喳个不停。松开手他肯定大喊大叫的,所以索性就给他一拳头。没料到他是个警察,结果,引来了十多辆警车,那两个家伙趁机溜了,我们只好回来了。” 听完李小锋的述说,陈文辉不出声,一手托着另一只手的手肘,被托着手肘的手用手指抚摸着他剃得光光的下巴,在房间里慢慢踱起步来。大家就都不出声,看他思考完有什么布置。可他也没有什么良策,只是降低声音道:“没办法。只能祈祷他们不知道是我们跟踪他们,看看再说吧。” 但是,两天后,依然一无所获。虽然不明道会的人继续到大街上去逛荡。但都没见他们与什么人接上头。大家就有些坐卧不安了。到后来,罗杰提议,如此熬下去对我们不利。你都不知道他们葫芦里什么药,不如主动出击? 陈文辉答:“我正有此意。这样吧,今晚下半夜的时候,我们派两个人摸过去装窃听器,听听他们在搞什么鬼名堂。万一被发现被狙击,就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和他们直接干起来。” 队员们得令,除了留下值班监视之外,都立即睡觉,好养足精神,投入今晚有可能的战斗。室内气氛紧张,大有一触即发的味道。 是夜,弦月弯弯地吊在整个黑暗的天空。星星稀少得似有若无。寒冷的风依然括得人难受。张卜郎营子默默地静立着,大街上已经没有一个行人。也许,人们劳累一天后,早已安静地入睡;也许,大家感悟到今晚大街上会有事,都不出声了? 在刑警大队租住的屋子里,队员们正小心翼翼地检查,做好战斗准备。陈文辉看看自己手腕上的手表,时针指向了下半夜的4:30时,他于是大手一挥,众人按原来的安排各就各位,伏到玻璃窗后,把口对向斜对面五十米外那间神秘的出租屋。 巫世奇和李小锋,这对老搭档,在漆黑的夜色掩护下,悄悄地打开了房门。可那房门陈旧又干燥,竟然“吱哑”的一声,发出悠长而让人心寒的声响。巫世奇和李小锋不觉一愣,互相看看,躲在房门后一动不动。 等到这让人心寒的响声过后,有好一会儿了,在确信没人注意到这响声之后,巫世奇和李小锋才闪出房门去。两人警惕地对周围观察了一下,确信街上没有行人了,才躲闪着,贴着房屋的墙边,悄悄地潜行。 巫世奇和李小锋两条身影躲在静寂的张卜郎营子的街边,向着那间神秘的屋子摸近去。他们故意藏在房子的阴影里,屏气凝神,蹑手蹑脚的,轻得连狗也感觉不出街上有什么动静。就那样无声无息地摸过去。 只见他们贴近墙壁,侧耳顷听。在确信自己没被发现后。巫世奇对李小锋无声地做了一个手势,李小锋会意地点点头。于是巫世奇站成马步,双手握着做垫球动作,李小锋则往后退了两步,再一个前冲,眨眼之间就翻上了二楼的阳台。 站在地下做托人的巫世奇,机警地立即从腰背后拨出了,高度紧张地注视着周围的一切。而上到二楼阳台的李小锋,在顷听一会屋子里没有什么响动之后,迅速从身上拿出窃听器粘到二楼阳台的窗子下,然后一个鹞子翻身,跳落地下,向巫世奇招招手,撤了。 这一招果然收到如期效果。那只装在不明道会的人的窃听器在第二天上午开始传回声音来了。只是房间里的声音太小,间中还传来不知是什么东西发出的猎猎响声,把不明道会的人的说话声嘈得一点儿也听不清。 陈文辉不免有些焦灼……这猎猎的响声是什么声音来呢?既有规律又常常杂乱无章!他们说话的声音时大时小,还夹带着嘈杂的“咔咔”声,实在弄不懂他们为什么交流的时候会如此不清不楚的样子。只好请罗杰分析一下。 罗杰凑近去听窃听器传回来的声音,直到第二天上午,那种声音仍然如此,终于明白过来上当受骗了!他只好如实说:“是不是他们察觉了……”说到这儿,他不说了,而是用两只手指做出走路的样子。 陈文辉其实也有这种感觉,于是一声令下,叫队员们穿好防弹衣,跟着自己冲过去,来个突然袭击,打他一个措手不及。队员们立即摆一摆身姿,做了个立正,然后大开房门。可眼前的情景让他们大吃一惊!大批的警察悄悄地把他们包围了。 黑洞洞的几十支,在房门外等着他们呢!陈文辉他们将大门打开,正想发起冲锋的一刹那,傻了!警察们齐声断喝道:“举起手来!站住不许动!” 第497章 危情困扰 一具太阳宛如一个喝醉酒的老汉,红着他的脸颊悬挂在冰天雪地的群山上空。沿着被踩踏得乱七八糟的山坡,龙门仁扶着陈洁萍从那个曾经使他们短暂**的山洞出来之后,就开始往山下走去。 到处都露着一些树根和树桩,低矮的松树林黑糊糊地这儿一片,那儿一片。周围潮湿、寂静。他们六个人踩在正在融化的雪地上,发出了“吱吱”的响声。响声有些让人害怕,他们不得不分散开来,警惕地警戒着,一个接着一个,缓慢地向山下移动。 虽然雪山上的战事已经结束。但好象陆地人类还不甘心一无所获就收兵。他们在山脚下布置了巡逻队,时不时有两三辆军用车组成的车队,从山脚下的公路上呼啸着而过。在车队经过时,他们就得悄悄地躲到浓密的树丛里去。 陈洁萍离开那个山洞不久,就开始出现身体过冷的迹象。尽管她的身上披着几件带有男人汗味的衣服。但太阳一落,她就开始发烧,冷得牙齿哒哒地直打颤,整个身体仿佛干瘪了,而且她的内心里,还在闪现那个让她发作呕的可怕恶梦。是那样挥之不去。 龙门仁把陈洁萍搂得很紧,完全能够感受到她的寒颤。他望着那雾气沉沉的、被冻得发青似的天空;那冷冰冰悬挂在天空上的月亮,这会儿竟然使他有一种格外的亲切感。于是,陈洁萍如何和他相识并产生好感的一幕幕,就呈现在他的大脑里。 过去的一切,仿如一场梦:广西梧州龙母庙的相救,市人民医院里的看护,大峡谷的相遇,以及为了保护陈洁萍而不惜和陈良道翻脸,与本道会里的人斗殴,所有有关陈洁萍是如何闯进他的生活……一切都如梦一样亦幻亦真。 公路上,又一队军车轰响着引擎声以及辘辘的车轮辗压路面的声音,由远而近,随后又渐渐远去。车队驶近来的时候,大地仿佛也颤栗起来,可以听到军车在吱吱嘎嘎地响着;而车头上射着强烈的灯光,扫到附近的树荫去,把一切藏匿的东西照个清清楚楚。 就这样,车队吱吱嘎嘎、轰轰隆隆的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宽广,直到整个大地都充满了惊心动魄的轰鸣…… 陈洁萍仿佛觉得,这些让人惊惧的声音,引擎里发出来的也好,车轮辗压地面发出来的也好,都能穿透耳膜直入人的心肺,透彻人的胆囊。这真是难以形容的恐怖的时间段,她躲藏在树丛下的心按捺不住“咚隆咚隆”地跳,仿佛摊上了大事儿似的让人提心吊胆。 陈洁萍不觉一阵寒颤。甚至她的绝望也淹没在这种**的恐惧和厌恶之中去了。她蜷缩着身体,不自觉地越缩越小。 龙门仁等车队走过之后,轻轻地拍着陈洁萍的肩膀,他在陈洁萍的旁边坐下来,默默地把陈洁萍搂得更紧些儿。 “别怕,别怕。有我在呢。只要等车队走远了,我们就想法子弄辆车辆,到城里去好好休养生息。陈洁萍,”龙门仁说道,“放心吧,只要不是大队人马,我保证,不会再让你受寒冷之苦。类似湖泊里的样子,我不会再让它出现了。” 那天夜里,她蜷缩在树丛中,在龙门仁的紧拥下,仍然做了一个噩梦:在一间制冷车间里,工人们从一个装鱼的箱子里,面无表情地一把把她抓了上来,放到一木桶去,然后倒满水,再把木桶推到冷库里去。没多久,她就发现自己一动不能动,整个身体被凝结的冰包裹住了,而她看什么东西都要透过冰块才能看到,实在太痛苦了。 半夜里,陈洁萍大声尖叫起来,把龙门仁吓了一跳,端起四处张望,值班的吕梁镇定自如地走近来,连说:“没事,没事。发梦而已。”龙门仁于是松了一口气,蹲下来,好长时间也没有问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陈洁萍坐在地上,背靠着树干,双手颤抖着,在胸口前晃来晃去,痛苦地嘟哝道:“我又做噩梦了,我又做噩梦了……” 这事发生之后,再在山上躲避已经不是办法了。要让陈洁萍活下去就得离开这种荒郊野岭。 于是,龙门仁决定,无论如何也要弄一辆车,到城市去养伤。 “吕梁,你和刘奇到附近村庄去看看,能不能弄辆车来,我们进城去。再这样下去,陈洁萍受不了的。” “是。我这就和刘奇去附近村庄去看看,保证弄辆车回来,哪怕是拖拉机也要弄一辆回来。”吕梁笑着答,转身和刘奇走了。 两人趁着夜色做掩护,从一条偏僻的长满草丛的小路,悄悄地、人不知鬼不觉地摸到一个村子去。可是,他们还没有进村,就感觉到周围的恐怖气氛,使他们时时无缘无故起满鸡皮疙瘩。黑暗中,突然窜出几条家狗来,狂吠着,呼啦啦就把他两包围了。 这时候,狗的狂吠既杂乱还不停。若时间再长点儿,必然引起村民的注意。吕梁想立即从自己的衣袋里拿出他们族类的复合食物,但没有。无意中却摸出伸缩形吹管来,他只好不好意思地摇摇头,把一支吹针放进管里去。 一只胆大的黑狗,黑暗中见吕梁有所动作,更加起劲地吠,而不像其它狗那样好奇地看着吕梁干什么来着。吕梁随即一口气把管中针头吹向那只不怕死的狗身上,没几,黑狗就倒在地上不哼声了。 都说狗是有灵性的动物。一见它们之中最胆大的都倒下了,就都呜咽着双爪向前伸,耳朵伏贴着,把头贴近地面表示害怕和尊敬,从而使得吕梁两人顺利进入村庄。 他们沿着静寂、漆黑的小路,感受着似是而非的啸瑟和杀气,一路摸进村子里去。其实他们并不害怕本地的村民,怕的是有心人躲在村里面等候着他们的到来。谁敢保证村里就只有本村村民呀? 看那一阵阵透人心凉的冷风掠过时,呜呜地阴沉沉地吹响着,掠过他们的身上时,使得两人都禁不住打起寒颤来,愣是放不下心来…… 第498章 机智闯关 不可理喻的是,人逐渐走近村子时,就越来越听不到鸡鸣狗吠了。好象有人故意要这样做似的,不再有生物的叫声,不再有村民照明的油灯,村子就黑森森地、了无生气地凝固在了荒芜的深渊一样,一如一个异域的村子。 突然,在一间房屋的门前,有一团若隐若现的、似是而非的四方形白色,像一个具大的面包放在那间屋子前一样。两人顿时来了精神,没猜错的话,那应该是一辆面包车。将近摸到去的时候,那白色的四方形已被确认是面包车了,两人不觉欣喜若狂。 然而,就在这时,面包车对着的屋子的大门,在这漆黑的黎明前,竟然“吱吖”一声响,从屋子里幽幽地窜出一个人影来…… 他打着哈欠,晃荡着手中的电筒,对着面包车照了一圈儿后,就把电筒照到村子的小路上晃了几下,确信刚才的狗吠纯粹是狗们自己的事,才转身回房里去。 吕梁和刘奇就躲在隔壁屋子的转角处,屏气凝神,等了好一会儿后,才神不知鬼不觉地溜了过去。紧接着,他们用工具弄开车门,放下手刹,一个坐在驾驶座上撑握方向盘,一个在面包车后面用力猛推,直到出了村子,他们才敢发动车辆。 可是,面包车的引擎声刚刚响起,就听到这静得如同死光了人的村子,传出了车主一声让人毛发倒竖的惊叫声:“哎唷呀,有人偷车啦……” 村子顿时一阵骚动,听得到“噼呖啪啦”的响动声,村民们迅速作出反应,他们一边穿衣,一边想听清楚喊叫者到底在说什么。及至听清楚面包车被贼偷走了,随即闪入房内抓起锄头、扁担什么的冲出了家门。他们互相呼叫着,跑到村口一看,愣了。 只见面包车在颠簸的村子小路上,晃荡着渐渐远去。这时有人突然想起什么来着,一声惊叫道:“开摩托车追!在这种乡下小路,面包车快不过摩托车的。”这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呀!他们纷纷立即转身回家里推出摩托车,轰鸣着追赶而去。 那场面真是紧张又刺激。许多村民都是一人开车一人坐在车后面,手握木棍、扁担什么的当作武器,呼啸着冲出了村庄。岂有此理,竟敢在村风如此彪悍的村子里偷车?等下抓到他们,他们才会明白死字怎么写的! 吕梁和刘奇回头一看,呼啦啦十多条摩托车灯光晃荡着尾随而来,吕梁立即把车停下来,迅速地在路上埋下几颗地雷,然后上车离去。两人瞄着村民们快到埋地雷的地方,才按下摇控器。“轰隆隆”的响声响过之后,吓得村民们停了下来。 他们顿时被吓得一个个哆嗦起来,惊惧得连头脑都是一遍空白,腿就不听使唤地瘫软下来,他们的内心的那种害怕,仿佛被人扔到坟茔之地一样:满眼都是幽魂世界了!平日的彪悍立即不见了影儿,咋着舌头摇着脑袋,不知道到底碰上何方神圣了。 他们看着面包车晃荡着渐渐远去的背影,谁都不敢再往前一步了。惊恐中,传来了车主呼天抢地的哀号声:“我是贷款买的车呀!你们这些砍头种把我的车偷走,叫我用什么来搭客挣钱还贷呀!” 将近天亮的时候,吕梁和刘奇才把面包车开到龙门仁他们躲藏的山边。 坐上面包车后,长生会的人仍然兴奋不已地在谈论偷盗面包车的惊险场面。可陈洁萍却闷声不响地靠在座位上沉思默想。特工的经历仅仅用它那铁一样的手指轻轻碰了陈洁萍一下,她就疲于奔命个不停。特别是躲藏在湖泊下的经历,恐怕这一生都不会忘记的了! 而现在开始的东躲西藏,可以说纯粹就是游走在死亡的边缘,一切的担惊受怕,以及因此而要留下的眼泪,也都跟她结上了缘。最初几天冻伤的发作令她痛不欲生,而想想这种日子将会长期陪伴她,陈洁萍就有一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开始很难适应。她常常会不寒而栗。身上有些结痂的地方,用绷带缠绕过了。但从纱布绷带里发出的那股难闻臭气,熏得她自己都头脑直发晕。所以陈洁萍现在最盼望早些安顿下来,静静地养几天伤。 那些发出了难闻的臭味,从皮肤上面剥落下来的一块块粘附在伤口上的脓和血,既不忍卒看,又疼痛不已。即使是强壮如长生会的人,比喻龙门仁在梧州市人民医院的经历,她这会儿是切身体会到他是如何把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地响,身体又是如何无可奈何地颤抖着。 好在龙门仁也深深体会得出陈洁萍所承受的痛楚。他坐在车上之后,每过不到一刻钟,就要侧过头来观察陈洁萍一次。那种关心和体贴,全都表露在他的眼神里了。他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叫吕梁,不必考虑那么多了,直接把车开到最近的赤峰市去吧。 可是,在乡镇转入到赤峰市的路口上,却有警察在把守着。他们一辆车一辆车地拦截下来,一一核对过往车辆,以及车上坐着的人。吕梁远远见了,就不免回过头来向龙门仁请示道:“前面有警察检查,怎么办?是否直接冲过去?” 龙门仁抬头看了看,镇定地说:“不要慌!这些是当地的警察来的。大家没事人一样就行了。把武器放到行囊里,然后放到座位下面。大家把伪造的身份证拿出来,检到的时候就递给他们看。” 检查站就设在公路边一座房顶盖着簿簿的干木板,木板上盖张油毡纸像个鸽笼的棚屋。它原来用于木材检查,此刻它用木板钉成的墙旁边站着三个警察,他们对经过的每辆车都探头探脑地观察一番,例行性地看看乘客们的身份证,就挥手让车辆通过。 轮到陈洁萍他们时,陈洁萍已经把披在身上的几件衣服塞到自己的肚子里,使肚子隆得像个快要临产的孕妇,并躺了下来。龙门仁一见,惊喜得不行。想不到洁萍能够如此机智,就凑近去护住她的“胎儿”,面露焦急不安的神色。 面包车刚在检查站停下来的时候。其中一个警察就探近头来,车里面已经叫痛声、安慰声、焦急声响成一片。他留心地瞅一瞅车内的情况,就大声嚷嚷道:“走吧走吧,别在路上生产了。快些儿让他们过吧,有个快生小孩的孕妇呢!” 另外的警察听说,凑近来一看,转身赶紧去把拦杆抬起来,小心翼翼地清出通道让他们快些儿过去。 第499章 突遇黑影 一路上他们高度警惕地四处观察着,防备什么不测事情的突发。幸好,越近赤峰市,越显得平静。也许,因为赤峰市离他们曾经躲避过的山头实在太远了,这里一点儿都没有紧张的气氛和发生过什么事情的变迹象。 但是,这表面的平静并不能让他们安下心来。都说做贼心虚,这话不假。尽管他们没看到有什么不对劲儿,可他们几乎是自觉地保持着高度警惕。他们以为只有这样子才是确保他们安全的必要手段。 其实,正是他们太过于警惕了,太过于紧张了,才留下了蛛丝马迹。在进入赤峰市的时候,在那个进城收费站前,除了吕梁专注于交钱,陈洁萍躺着轻轻**之外。他们受过的专业训练反而害了他们。因为他们所有能够警惕注视周围一切的,全部在不同方向东张西望了。 后来陈文辉带领刑警大队追到赤峰市时,就是在观看这段录像判断出他们来的。 进得城里,他们在大街上急于找到一间房屋出租中介所。就几乎没有在其它地方停留过一下,直接把车辆停在了一间房屋出租中介所前。他们呼啦啦的抬着陈洁萍下了车。龙门仁四处看了看,仍然警惕地走到做开车的吕梁前,叫他把面包车开离中介所远些的地方,然后弃车汇聚到租好的房屋里去。 “好吧。我把车开到离这里远远的地方,才把车辆停在哪儿。” “对,就是这个意思。毕竟这辆车是偷来的。车主一定会报失。警察发现这辆车停在这儿的话,就会顺藤摸瓜,通过房屋出租中介所找到我们。你把它开得离这里越远,警察们找到我们的机会就越小。” “知道了。等会你们租好房屋后,给我一个电话,我自己打的过去和你们汇合。” 随后,龙门仁他们找了个远离闹市区的地方安顿下来。 那个远离闹市区的地方,名字叫做张卜郎营子。它的位置已经在赤峰市的边缘。对出一点儿就是大遍的稻田。稻田对面就是四家村,四家村后就是平顶山了。龙门仁在租屋周围观察了一番,非常满意租住在这里,万一有什么动静,就可撤到平顶山那边去。 当安顿下来后,饮食起居就不是最重要的事情了。当初在山上逃脱出来之后,之所以选择往城市里来,目的就是为了给陈洁萍疗伤。近来,陈洁萍的病情越来越差,痛苦的表情实在多得不可胜数,龙门仁觉得即使把自己所有的慈悲心给予她,也不足以表现出自己对她的怜借。 陈洁萍却老在想,她现在要跟这种病后仍然丑陋畸形、血肉模糊的生活永远在一起了,再不可能有另一种生活了。因而渴望快些儿治疗好自己的伤病的心情就越发显得急切。她躺在出租屋里最好的一张**上,仍然感到浑身不舒服。 她常常眼光光地看着龙门仁,有意无意地嘟哝道:“药,”那声音虽然微弱细小,可在龙门仁听来却如针刺在他心里面一样。其实他早已安排了李立、刘奇、王云去拿药了。但商量的结果却是,不便在大白天去药店。他们中的汉语水平不高,还不懂汉字。 而如果夜间到医院去偷的话,药品比较齐全,还可以不引起人们的注意。想想看吧,几个身材高大,眼泛绿光的家伙到大街上的药店去,刚是往那里一站,人家就觉得异相了;紧接着还提出要买治疗冻伤的药;又紧接着,拿不出足够的人民币来! 好了好了,不用设想了。只要有情况通报发到赤峰市公安局里,任凭是谁知道曾经有一伙没钱的家伙——他们伪造的人民币在几次突围战斗中散失贻尽。来到药店后却要买大量的治疗冻伤药,都不用猜了,直接把他们铐起来就行了。 而按照龙门仁的意思,龙门仁认为陈洁萍不在此住上两三个月是不足以把病治好的。这样一来,就不能大咧咧地到大街上买药了。当然了,龙门仁提出,即使是偷,也应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才能不被陆地人类发现他们就隐居在张卜郎营子里。 确定偷要比到大街上买药更安全后,龙门仁就安排刘奇、李立、王云去偷药,自己则和吕梁去偷一台电脑回来,然后用黑客侵入银行弄点钱今后生活用。 不说龙门仁和吕梁去偷电脑的事。因为他们很顺利偷回电脑来。而电脑铺损失一台电脑,虽然后来也报了警,但损失物太少,倒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却说刘奇、李立、王云三个,按计划在晚上九点左右就到离张卜郎营子远点儿的医院去踩点。 他们发现圣贤医院离城市中心较远,管理上似乎也较松动一些,便决定对圣贤医院下手。 医院的值班保卫坐在值班室桌旁值夜班,样子看起来却还没有睡醒似的。总是不知不觉地把头垂下来,过一段时间,又突然醒过来似的把头抬起。但即使如此,那个保安的眼皮儿也没有睁开多大。对进出医院的人真是到了开只眼闭只眼的程度。 事实是,保安即使睁大双眼也没有用。对于进医院的人,只要有一个装得不太精神的样子,他就无权干涉。谁能阻止病人到医院来看病呀?所以刘奇、李立、王云三个进入圣贤医院时,就如同进入无人之境一样。 按照分工合作,李立负责偷药,刘奇负责到配电房拉下电闸,王云则负责在医院大门附近做警戒和接应。他们相约好什么时候李立就可以闪到发药房的三楼去,什么时间刘奇就应该把电闸拉下来,从而使得李立在黑暗中神不知鬼不觉就潜入发药房去。随后,他们分头行动。 然而,就在刘奇走过空洞洞的医院走廊,往大楼的后面走去时,突然,他仿佛感到自己的身后有什么跟踪似的。刘奇立即停住了脚步,两手叉在腰间,慢慢转过身去,却什么也没有发现。走廊里很静,灯光暗淡得让人昏昏欲睡。风冷冷地掠过,吹得人的汗毛倒竖。 医院里到处弥漫着各种病躯的气息,从重病房里传来了撕裂人心扉的、折磨人的在沉睡中仍然忍受不住的痛苦**、梦呓和模糊不清的喃喃絮语。楼上这会儿正有一个重病人就快要死了,可以清晰地听到病人家属惊呼着恳求值班医生快去给他注射一针强心针吧的声音。 刘奇不免打了个寒颤,刚转回身子,一个黑色的影子从一条通道里闪了出来。一阵寒颤随即掠过他的脊背。他小心翼翼地瞅了一眼,于是他发现,在离他大约五十步远的地方,有一个大块头,手握,呼喝着在他后面急促地走来…… 第500章 失手致命 “你,前面那个。你给我站住!”那个大块头,穿着黑色的保安服,手握,呼喝着在刘奇的后面急促地走上来。“你是干什么的?怎么跑到医院的后道来了?到底想干什么呀?深更半夜的,一定是想偷东西是吧?”说话之间,大块头已经来到刘奇面前。 是呀,我是干什么来的呢?叫我怎么回答他呀?刘奇被这个大块头一呼喝,顿时懵了。他转过身来的时候,楼上抢救临危病人的急促声音又传了下来。他于是灵机一动,真是急中生智呀! 他顷刻之间就变得理由十足了,大声回应道:“我跑来这里干什么?我亲人都就快没气了,我跑来偷你的东西?真是岂有此理!你说话嘴巴干净点儿,不然我家亲人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真是岂有此理……” “可……可……这里是通往医院重地的后道。你的亲人在……在楼上呢。”大块头一听人家的亲人做鬼都不放过自己,心里就难免怯了起来。这句话太狠毒了,谁听了都不是滋味。可刚才确实是自己说错话在先,一开口就说人家来偷东西是不是?所以他不得不放下盘问的高姿态了。 “鬼知道你这幢楼是怎么走的呀!”刘奇嘟囔了一句。于是他不屑于看大块头的样子,转过身去想加快脚步走人。 大块头却在他的背后说:“楼梯在你的身后,你走错方向了。” 刘奇只好又扭过身来往回走。从楼梯上了二楼。可他没有上到二楼上,而是躲在楼梯的拐弯处,静听着大块头晃着身子离开楼下走廊,才又回到地下,直奔配电房而去。 但这一耽搁,他就足足延误了之前和李立约定的时间有十多分钟。就因为这十多分钟,李立从楼后爬上三楼时,以为伙伴会准时拉下电闸的,依然按照原来约好的时间节点从一间空着的病房冲到走廊,闪到对面的卫生间去。 然而,灯始终没有黑。李立穿着一身黑衣冲过走廊要到卫生间的一刹那,走廊上正上演着一场生离死别的人间悲剧呢。只见一帮子老幼的人围着一张移动病**,对刚死的亲人在那里号哭。这本来没有什么,他们全把精力放在悲伤里了,谁会理到他李立呀? 问题是,在那一帮子人的对面,一个正想上厕所的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也刚好走出房间,一见那生离死别的场面,就定定地愣在了那儿。李立从空病房闪过对面卫生间时,正好与那个发愣的医生相隔差不多整条走廊照了一面。 李立不知道他看到自己没有。但为了保险起见,他闪入卫生间后,只得贴到门边倾听一会,当那些号哭着的人群进入电梯之后,走廊里还是传来了孤独的、沙沙响的脚步声。李立一惊,四处看看,卫生间的厕所门都张开着,闪进去关上,就很容易被人起疑。 好在天花板的装修已经开始剥落,装吊扇的地方还空出一个洞来,李立当机立断,原地跃起,抓住吊扇,弯起双腿,刚把自己挂在开始剥落的天花板上,就停电了。顿时漆黑一团。这个迟来的停电真是害死人呀! 要再迟一分钟,那个要到卫生间小便的医生,一走进来,抬起头的一刹那间,必然会看到吊在上面的李立!到时唯有跳下来把他“咔嚓”了。可这样一来,又必然会兴师动众,弄得警察们到处搜查。所以能够不碰上人,就最好不碰上人!只要些治冻伤药罢了。 然而,今晚到圣贤医院来偷药,好象诸事不利呀! 李立刚刚庆幸停电能够把自己隐藏起来,那个医生就匆匆忙忙走了进来。看样子是急不可奈了呢。听他急促又喘气的声音,就知道他忍了很久了。李立趁他站在小便槽边时,轻轻跳落地下,闪身出了卫生间,直奔发药房去。 发药房里空无一人,李立即刻四处搜寻,希望尽快找到疗冻伤药品。他东摸摸,西摸摸,碰到什么都抓近来看看。今晚月色很差,窗外鱼钩似的月亮细成丝线,月光暗淡得似有若无。月亮还常常被乌云遮蔽。 黑暗中,李立硬是没法子找到治冻伤的药。他心急呀!这么好的一个时机,他竟然在无人的情况下,找不到他想要的东西!正在焦躁不安之际。发药房外,有轻微的脚步声,由远渐近。李立一惊,匆匆躲到药柜的下面。 就在这时候,门外走进一个人来。他似乎仍然在急促地喘着气,摸索着坐到自己的办公桌旁,伸手去拿茶杯,却拿不到。随后,他轻手轻脚地站了起来,伸出手去抖抖地再摸一遍药品柜周围的桌面,在离他将近有两米远的地方,他才摸到自己常用的那只茶杯。 进来的人终于有所警觉,立即本能地低声喝道:“谁?进来干什么?” 李立躲在药柜下不敢哼一声儿!但那人似乎感觉得出,的而且确有人进药房来了!他本能地抓起一瓶药瓶,一边摸着药柜桌面的边缘,一边做出用药瓶狠砸下去的动作。李立火了,“嚯”的一声站了起来,举起了双臂,一声不哼就击打下去。 眼看那人已经跌坐在地上,李立在黑暗中顺手拿起药柜里的药,看了看,不是。再找,仍然不是。李立急了,威胁道:“你能告诉我医冻伤的药放在哪个柜子吗?” 可对方总找些不着边际的说话敷衍自己,李立就把手伸到身后去,抽出一把亮闪闪的刀,逼近去做出要宰了他的样子,他才认输地开口说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把压在我身上的药柜扶好它吧。” 李立扶起药柜,果然找到了自己要的治冻伤药,就一瓶一瓶地放进背囊里去。 黑暗中,那人嘟哝道:“这下子……你满意了吧!” 李立一时竟有些怔忡。呆了一会才说:“就算我放过你,其他人也不会放过你的。”这似乎可以解释为不是我个人要你的命,而是整体上要你的命。 可是,那人不再答话了。李立也懒得理他,等到找够药后,李立就闪近去,对着那人再次进行击打。只听“啪啦”一声,怎么就击中了胫椎呀?嘿,真倒霉!本想打昏他,却没想到这人如此不经打…… 第501章 午夜异响 尽管李立在偷药过程中失手把一个医生打死了。这当然不是原来设想的结果,不然龙门仁就不会有无可奈何的感叹。谁都不知道这会因此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但是,陈洁萍却因为得到药物的治疗而逐渐好起来。 她被冻伤之后又没有药物治疗的那段时光,真是痛苦得不堪回首。现在好了,她的肌肤开始出现好的转机,使她看到了今后生活的美好。当然,当然了,自从当上长生会的人的特工……对啦,她什么时候加入了长生会的人这个族类的? 她不知道,也想不起来。但是,不知不觉间,她就像所有生活在那儿的人们一样,过着为保卫本道会的安全而不惜牺牲自己一切的生活。而如今她没有因为这崇高的职责而陷入创伤,陷入血泊中,陷入疲于奔命的逃命中,就感到不满和后悔! 虽然屈憋在一间不敢拉开窗帘的出租屋里,时时为外面是否有人发现他们而担忧。但这一切都好象来得很自然很容易接受。陈洁萍内心里久不久会有一种莫明其妙的疑问窜上心头,可往往只思考和自问一会自己,那些莫明其妙的问题就会消失。因此常常弄得她心慌慌的。 奇怪的是,陈洁萍正想把那个问题弄清楚的时候,不是突然间记不起来自己刚才想到哪儿了?就是面临的情况又发生重大危机了。 今天中午吕梁和刘奇去买饭菜的时候,就突然碰上了几个身板挺得毕直,身材高大的汉子也在排队买盒饭。这使得吕梁和刘奇有些心神不宁。大家都是干这种特别工作的人,出道之前肯定要经过严格的训练,而那种历练会在受训者的身上留下痕迹。 虽然要你像数家珍似的一一数出来,你做不到。但同受过特殊训练的人互相一碰面,就会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气息。会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尽管大家表面上什么也没有说,但那种感觉和气息绝对错不了。他们因此无声地互相盯了许久。默默地排队,默默地打饭,然后离去时仍然要互相回头把对方打量打量。 这个消息传回来的时候,大家都没什么心情吃饭。整个白天过得很艰难,很吃力。虽然大家没说什么,但陈洁萍一切尽了然于心:不用猜了,肯定是某个环节出了问题,被人家捕捉到了蛛丝马迹,于是一路嗅着味道追踪而来。这样,自己的伤情就成为了大家转移时的负累了。 但是,很奇怪,那些治冻伤的药物,几乎到了神乎其神的程度!其实仔细检查,也不过是些很普通的药品来的,怎么就像脱胎换骨似的,一日比一日好得快,甚至到了可称之为奇迹。陈洁萍望着新生皮肤的嫩滑与靓丽,惊呼道:“神奇呀,这么普通的药物竟然使得我的冻伤不留痕迹。”她这样子说的时候,就很开心地望向龙门仁,以为会博得他的赞同和共享欢愉。岂料龙门仁却怪怪的避开她的眼睛,与王云相视时,却露出了狐疑的眼神。 陈洁萍一下子就抓到了这微的神情。她垂下头来呆想一会,眼睛望着绿色的灯罩,心想,这里面一定隐藏着什么问题,不然龙门仁不会闷声不响:“别老是想对我隐藏什么。快说,为什么会这样?是不是不仅仅是药物的作用?” 龙门仁往一把宽大的安乐椅上坐下去,忽儿侧身,忽儿盘起腿来,有点局促不安,他筹措着恰当的词汇道:“陈洁萍呀,你也是……有文化的人来,对吧?正常情况下,普通人在水下憋气超过一分钟,就会出现生命危险……” “这个我知道,所以她相隔一段时间就会来对着我换气,我也因此才会发那个令人作呕的噩梦。”她瞅了一下龙门仁,不以为然道。 “唔,这个……仅仅如此恐怕还不行。你是知道的,当时湖泊上是结了冰的,而冰层下也应该接近零度吧?” “接近,但不到。到了就结冰了。” “即使如此,你也不可能在两三度的湖泊下熬得过三天呀?对吧?所以在潜入湖泊前,阿莲帮你放血了,然后使用了野外生存救治办法:把你放躺倒,然后用小竹管把她的血输了一部分给你,你才有那种抵抗力的。” “哪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你……那时,被催眠了。” “哦,原来是这样。那么,她是来自一个不惧寒冷的角度?而且,应该还是不怕水的地方?对吧?” “只能是这样猜测。但具体来自何方,我们确实不知道。当时,就是为了搞清楚这个问题,你们才决定改变原来只是到京城,把我泄漏给研究中心的那些资料偷回来的最初目的,集中精力逮捕阿莲,揭开让世人惊讶的秘密的。” “哎,这个倒也是。当初以为我们有五个人,捉住阿莲应当没问题。岂料却弄成今日这种令人尴尬的局面,回去都不知怎么向道长交代了。” “没事,没事。我们等你伤好后,就马上撤离这里,杀它个回马,重回京城,直捣研究中心。即使捉不到阿莲,那里好象还有一个叫什么来着……” “严勇强。” “对,严勇强。我们只要把这个人弄到手,一样可以知道许多阿莲道会里的事。” 两人越说越投缘。不知不觉间,吕梁他们都已睡了,空气十分混浊憋闷。作为通风用的窗子被厚重的窗帘遮掩得严严实实,一盏暗淡的小灯放在圆形的小茶几上,房内晚上的照明都依靠它了。虽然可见度确实有限,但为了安全起见,又不得不这样。 现在屋子里全部依靠之前装在房外的隐蔽摄像头来了解外面的情况了。好在装上去之前,这里还没有什么人对他们产生过怀疑。但现在不同了。那伙与龙门仁他们同样长得神高神大的人物,就蜗居在斜对面一幢房子里。 曾经龙门仁通过镜头把他们的窗户情景拉近来分析过。错不了,所谓的猎手已经嗅着气味潜伏近来了。一度也使龙门仁心烦过。但后来他叫刘奇别管他们,大方往街上溜达去,迷惑他们一段时间,争取时间让陈洁萍疗伤。今晚听陈洁萍说起她的伤好得快,龙门仁就盘算着撤退的时间,不在明天就在后天。 然而,就在这时候,那间住着一帮子高大汉子的出租屋,却在这夜深人静之际,突然,“吱吖”的一声悠长开门声,龙门仁一惊,马上把吕梁他们叫醒,大家迅速拿起武器,躲到窗子后面去…… 第502章 将计就计 那幢居住着神秘人物的房子,那房门的陈旧又干燥,竟然“吱哑”的一声,发出悠长而让人心寒的声响。从监视器里可以看到,那让人心寒的响声过后,有好一会儿了,都没有什么动静。 就在陈洁萍和龙门仁不知对方想干什么的时候,在那声悠长的响声响过好一会儿之后,两条黑影鬼鬼祟祟地往外探头探脑。两条黑影警惕地对周围观察了一下,确信街上没有行人了,才躲闪着,贴着房屋的墙边,悄悄地潜行过来。 陈洁萍见状,心里就禁不住“咚隆咚隆”地跳,她惊惶地看看龙门仁,见他皱着眉,抿着嘴,两眼紧盯着监视器,一声不哼,两手却握得紧紧的。而吕梁、刘奇、李立和王云却手握武器分布在屋子的窗户、房门后面。 房外,两条黑影躲在静寂的张卜郎营子的街边,向着陈洁萍所在的房间鬼鬼祟祟地摸近来。黑影故意藏在房子的阴影里,屏气凝神,蹑手蹑脚的,轻得连狗也感觉不出街上有什么动静。就那样无声无息地过来了。 盯着监视器的陈洁萍和龙门仁,眼见着黑影贴近墙壁,侧耳顷听。在确信自己没被发现后,彼此互相无声地做了一个手势,其中一条黑影会意地点点头。而另一条黑影立即站成马步,双手握着做垫球动作,往后退了两步的那条黑影,这时再往前前冲,眨眼之间就翻上了二楼的阳台。 二楼正是龙门仁、陈洁萍在看监视器的房间。黑影翻上二楼阳台时,龙门仁做了一个不理他的手势,他想看看黑影要干什么?且说上到二楼阳台的那条黑影,在顷听一会屋子里没有什么响动之后,迅速从身上拿出窃听器粘到二楼阳台的窗子下,然后一个鹞子翻身,跳落地下。 落地之后,那黑影与站在地下做托人的黑影点了点头,而地上一直机警地握着做警戒的黑影,这会儿正高度紧张地注视着周围的一切。见上二楼的黑影顺利完成任务后,就向他招招手,撤了。 在房间里的陈洁萍,发现他们只是过来装窃听器,就不免计上心来。她伸出手指放到嘴唇上,做了个不说话的手势,并示意他们跟着自己,踮起脚尖,无声无息地往楼下走去。 龙门仁他们不知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反正大家平常也知道她时不时会有些很机灵的灵感之作,就学着她的样子,踮起脚尖,悄无声息地往楼下走去。只见陈洁萍把他们带到屋子后面的厨房去,还打开了水龙头,让水声“哗啦啦”地响着。 直到这时候,她才回过身来对他们说:“我有一条计,就是将计就计。” “怎么个计法呀?你只说这句就不说了,岂不是等于没有说。” 陈洁萍轻轻一笑,说:“别急嘛。我告诉你们吧。他们深更半夜派人来装窃听器,这说明他们往常通过窗户的望远镜观察我们,并没有达到预期效果。也就是说,他们至今并不知道我们的实际情况。要不然,谁肯采取这种冒险的行动呀?对吧?” “唔,这个……也说得有道理。算你想得到点子上吧。”龙门仁说。 陈洁萍就嗔道:“嘿,你别以为我一无是处。你没来支援我们之前,你问他们,什么主意不是我提出来的呀!” 吕梁苦笑了笑,搔搔自己的脑袋,只得承认道:“她没说大话。” “好吧,好吧。就当你没说大话,等到空闲时再表扬你吧。现在还是先说说你又有什么鬼点子了?” 陈洁萍听到这些男人们肯定自己的机智,就得意地笑笑,继续说道:“其实是很简单的。既然他们并不知道我们的实际情况,派人来装窃听器,无非想弄清情况好安排如何下手罢了。我之所以叫你们悄悄地下楼来,就是我们不知道他们安了窃听器,仍在睡觉的样子。” “这个倒也是。那么,之后呢?” “之后就太简单了。我们明天上午把一台收录机调到一个电台附近,让收音机有时收得到声音,有时就只有电流杂音。然后再把一只塑料袋放在一台电风扇前,让风扇吹得塑料袋发出的杂音混在电台声中。这样,他们就会猜这是什么声音呀?” 陈洁萍说到这里,龙门仁已经和吕梁他们会心地笑起来。刘奇和王云还护着肚子一喘一喘的。 “等到他们猜得出这是耍他们的把戏,我们已经从地道溜走了。只是不知李立的地道挖通了没有。” 李立答话道:“早就挖好了。就怕你身体恢复得不够好,不便爬行罢了。” “既然这样,明天我们就依计行事。” 第二天一大早,他们用过泡面后,收拾了一下行理,他们突然停下不说话了。开始往厨房鱼贯而去,一个接着一个钻入了地道去。出租屋里四周陡地静了下来,散发着潮气,二楼的收音机断断续续地传来收音机里夹着电流声的播音员的声音,收音机旁的电风扇却传出了既有规律又杂乱的猎猎声。 两个小时后,他们已经从平顶山上爬出了地道口。一只鸟从树顶上一下子飞了起来,掠过树梢,凄厉地叫了一声,飞走了。就在这一刻,远处的张卜郎营子,隐隐约约传来了嘈杂的汽车引擎声和大批人马走动的脚步声。 陈洁萍和龙门仁不禁相视一笑,拍打一下身上的尘土,往山上走去。天空中太阳有些懒懒地挂着,暖暖的阳光照得山坡上还挂着露珠的新鲜嫩草翠绿翠绿的。四月初的天气,到处都透露着春的气息,山上到处都传来叫不上名字的动物们的吼声,声音杂乱又悦耳。 陈洁萍他们以难以置信的速度飞快越过山头,往京城的方向走去。一路上,他们尽可能躲在山间小路上前行,避免与人接触。许多时候,他们都钻入树林子里去,静悄悄地潜行。到第五天的时候,他们已经来到了京城的郊区。 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周围漆黑一团。突然,就在他们眼前不远的一块草坪上,在一颗星星都没有的天空上,闪耀出一种隐隐约约的、充满了杀气的、让人毛发倒竖的恐怖蓝光…… 第503章 又见幽魂 那道让人毛发倒竖的恐怖蓝光闪过之后,紧接着,一团硕大的乌云如同帽子悬挂在天空上,没有声音,但大地却隐隐刮起阴风来。夜鸟惊得扑腾着翅膀飞上天空,狍子得尥着蹶子,没命地钻进树林子里去,碰得枝条噼哩啪啦直响。 陈洁萍睁大着惊恐的眼睛,倒吸着凉气,声若游丝地说:“这是怎么了?莫非又撞鬼了!” “不知道。只是感到很诡异!” “嘘……别出声!鬼魂出现啦。” 六个人全都抬起了头。在漆黑的夜色下,一条头发披肩如同幽魂般的黑影,向着那巨大的乌云做出双手向上挥动或者说是祈祷的手势。场面诡异又恐怖。这样子大约延续了两分钟时间,大家都猜不透是什么意思。 只见那悬挂着的巨大的乌云,隐隐约约地、似是而非地晃悠着,有些犹豫不决的样子,一忽儿往高处升,一忽儿又依依不舍地降下来。每当那若隐若现的乌云降下来时,站在地面上的幽魂般的黑影,就会做出激烈的往上挥动的手势。 而那乌云在三番几次之后,似乎是下定了决心的样子,最后还是消失了。而地面上的鬼影却跌跌撞撞地闪入树林里去,不见了…… 那无声无息的巨大乌云悄然离去的时候,空气都仿佛凝滞了。周围静寂得没有了生气,那种看不见听不着的气场,把陈洁萍他们笼罩在一种说不上来的阴霾里面。伏在林子里的时候,听不见响声,感觉不到风在流动。那一刹那间,他们就好象被凝固了一样。 但是,奇怪的是,无声无息之间,一张从树上飘落下来的树叶轻轻落在陈洁萍的头上,伸手去拿开它时,才发现不单是一张树叶,而是许多张树叶纷纷扬扬飘落下来。在他们的周围,厚厚地叠了一层。而大地的凝滞,就好象有巨大无比的人拿罩子把周围罩了起来一样。 人在此刻,变得渺小如蚂蚁。有一种站在巨大无比的水库下面,看奔腾不息的水流倾泻而下的感觉。那种场面人就会感到自己的渺小与微不足道。而且还是无声的。就好比你感受得到山崩地裂了,而这会儿你却耳聋了。眼看着自己被危险包围起来,却没有办法逃避一样。于是恐惧便无情地占有你的身心。 你在绝望中只有茫然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不知道自己等会儿面临怎样的结局,你只感到自己的心慌得不行,还受着巨大的气场的压迫……只有脸上痛苦的表情在说明你难受得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 这种恐怖的经历持续了足足有一刻钟。可是,那个披肩长发的黑影,却摇晃着,在树林子里面左闪右闪的向前走去,慢慢就消失在林子里面。 陈洁萍眼看着那个披肩长发的黑影在眼前慢慢消失在林子里面,心里面急呀!她突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当初改变此次来这里的原定目的,就是想把阿莲抓到,结果弄了个两手空空,真不知拿什么回大峡谷交差? 现在好了,既然让他们碰到眼前这一幕,陈洁萍当然知道那条披肩长发的黑影,他的背景与来历一样不比阿莲差,一样非比寻常。所以,如果捕捉到这条黑影回大峡谷,一样可以完满完成任务。 这个主意在陈洁萍的大脑闪现之后,她就想把自己的想法告诉龙门仁他们。她慢慢转过头去,天呀!怎么连脖子都不听使唤了呢?怎么就像上紧了发条似的,只能按部就班地一点一点转弯,快不得,急不来。 这种感觉使得陈洁萍的额头涔出了汗水,莫非自己受伤了?而且好象还是内伤呢!这得问问龙门仁他们,看看他们怎么说。她于是艰难地转过头去看着龙门仁的时候,张大嘴要和他说话,可她张大嘴巴之后,却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种感觉太奇怪了!她完完全全明白自己是有意识的,也知道自己想干什么来着,可就是身体一点儿也不配合。抬起手臂,却如同抬起肿胀得如水桶般巨大的手臂一样,可放眼看去,自己的手根本就没有肿胀! 陈洁萍正奇怪自己的感觉与难受时,她已经转过头去了,黑暗中,龙门仁、吕梁、刘奇他们就伏在自己的周围。可他们自从在树林子里碰上这件怪事之后,就一直没有哼过一声。甚至除了龙门仁心有灵犀地慢慢转过头来看自己之外,其他几人连动也没有动过一下。 这种奇怪又恐怖的感受,足足持续了三个小时,陈洁萍才慢慢感到紧张的气氛和无形的恐惧在消失。他们像树懒一样,笨拙地慢慢地抽动自己的手脚,从伏着的姿势坐了起来,背靠着树干在喘气。人人都好象病了一场似的,有气无力。手脚麻木得难受。 他们就这样默默地坐着,不愿说话儿。黑暗中,只听得彼此在喘气。却没有人移动一下,那怕是轻轻移动一下子都懒得动。这样子有气无力地又坐了两个多小时,他们才慢慢恢复过来,在微微的晨曦中,龙门仁终于说话了:“妈的,靠得太近了!想不到竟然有如此巨大的法场,大家没被发现,否则就被拿来吸魂索魄的了,算是幸运了。” 其他几个长生会的人傻傻地苦笑笑,却不答他的说话。看来他们仍然没有完全在这种恐怖的气场里恢复过来。但陈洁萍是个直肠子的人,她心里有了捕捉那个披肩长发黑影的想法,就迫不及待地要说出来:“龙门仁,我们这次不是又没完成上头交待的任务吗?既然昨晚那条黑影能够在这么大气场底下,仍然能够跌跌撞撞隐入树林子里去,这说明他必然大有来头。我们何不抓他回去,也好有个交代呀?” “对呀!陈洁萍说得对。龙门仁,你怎么看?”吕梁附和道。 龙门仁低头想了一下,他觉得,大家既然怀着对道会执着的热爱和忠诚,在自己仍然处于艰难困苦中还一心想着完成道长交代的任务,自己当然不能辜负他们这份真诚和热情,于是回答道:“好吧,我们干一起漂亮活儿,让他们没有话说。” 他这样子说的时候,带头站了起来,他向他们挥挥手,朝昨晚出现惊险一幕的草坪走去。那草坪离他们实在太近了,只走了几十步就到了。可是,眼前的情景使他们张大了嘴巴却说不出话来,瞪大了眼睛,全部写满了惊讶与恐惧…… 第504章 突遇袭击 就在他们的脚前,一个直径大约有二十米的圆形痕迹展现在他们的眼内。这4月初,正是大地春意盎然的时节,青草已经长得老高,一些春季盛开花朵的植物,灿烂了山头。但是,眼前圆形痕迹内的草丛已经枯萎死去,连一只爬行的昆虫也不敢闯进去。 龙门仁和陈洁萍围绕着那个圆形痕迹不禁咋起了舌头,两人互相看看,都露出了不敢相信眼前情景的神情。陈洁萍弯弯的柳叶眉轻皱起来,嘴巴不自觉地喃喃地自言自语,不经意间瞥见龙门仁的手腕,就有些惊奇。 “龙门仁,你别动,伸手过来让我看看。” “什么事呀?大惊小怪的。”龙门仁不解地问。同时伸过手去让陈洁萍看。 陈洁萍一手抓起龙门仁的手,把他戴着的军用手表拿近自己的眼前。“天呀!你手上的手表居然停了。”她说着,让龙门仁自己看。 其实,面对着这个干枯的圆形,龙门仁是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的。但他此刻没时间对陈洁萍做解释,他自顾不暇地拿出矿泉水来倒进圆形圈里去,奇怪的现象立即出现了,只见矿泉水一滴也没有渗入地下去,竟然流出圆形圈外。 “不错,就是他们了。”龙门仁说,同时把自己手上的手表解下来,一面离圆形圈外走去,等到指针重新走动时,他才一面看着指针的走动,一面走入圆形圈里去,结果秒针慢下来了。“陈洁萍,不用惊讶了。是阿莲的道会里的人来的。” “你怎么知道?”陈洁萍不解地问。 “你看吧,只要我离开这个已经草木枯萎的圆圈,呶,看吧,手表的秒针开始有所摆动了,虽然它仍然很慢,但只要我们继续往圈外走,看吧,这里远离圆形二十多米远了吧?看到了吗?现在,手表的秒针又恢复正常了!我们曾经追踪过他们吸魂索魄的现场,知道这些特征。” “哦,原来是这样。那么,怎么会这样的呢?” “没什么,这是他们作法时干的好事!好吧,如你所说,我们去把昨晚那条黑影捉回去,一样可以震惊道长。也算对此行有所交代了。走,我们走。” “对,总不至于两手空空回去那么羞就行!”吕梁附和道。 他们沿着昨晚黑影留下的脚印,借着晨曦往前搜寻而去。山上此时仍然静悄悄,他们模糊的身影就在树林子里若隐若现地潜行。有被轻微响声惊醒的鸟儿慌慌张张地飞上天空上去。龙门仁皱着眉头抬起头来张望了一下,回过身来对大家做了个轻些儿的手势,才继续前行。 打头阵做侦察的王云这时转了回来,无可奈何地说:“前面坡地上雪已经消融,那黑影的鞋印不见了,怎么办?” 龙门仁凝思了一下,就向大伙儿招招手,说:“跟我来。”接着,他带头把大家带出了树林子,在一处较为开阔的地方伫立着,伸手问李立要望远镜。随后,他拿起望远镜四处搜寻着。群山此时仍然隐蔽在浓浓的雾岚里,黑糊糊的什么也看不见。 这时在西南方向的浓雾中,有几点小黑点往上冲起,龙门仁于是大手一挥,说:“往西南方向走,错不了。”大伙儿话也没说,就朝那个方向奔去。可陈洁萍不像他们,她喜欢打破沙锅问到底,就问龙门仁道:“你怎么知道那黑影就是往那个方向而去呢?你不允许他往别的方向走的吗?” 龙门仁很惊讶似的回望了她一眼,解释说:“现在这么早,连鸟儿也还不愿飞离栖息的树上,可西南方向却有鸟儿飞上天空,除了有人惊忧它们,还会是什么呢?所以我判断那条黑影应该是往西南方向走去的。” “哦,原来是这样!看来我还得多学学野外生存的知识才行。” 龙门仁呵呵笑了起来,嘲笑道:“我们的陈洁萍什么时候开始谦虚起来了呀?” 陈洁萍憨憨地笑笑。 一行六人沿着树林边缘快速追赶。走过好一段草地后,在一片残留着积雪的林边,一行隐隐约约的鞋印又呈现在他们的眼前。龙门仁对着鞋印看了一会后,肯定地说:“没错,就是它!和原来看到的没什么两样。继续追,很快就会追上了。” 就这样子又追了一会,打前开路的王云突然停住不前了。龙门仁他们赶到王云跟前,陈洁萍正想问是怎么回事时,发现大家已经低头在察看周围,也凑近去看个究竟,透过充满白色的雪地上,有一大堆鞋印从正西方向走近来,然后又沿着西南方向而去。 龙门仁轻轻说道:“真是螳螂在前,黄雀在后呀!看来那个黑影被盯上了。” “我们怎么办?” “这样吧。我们继续往前追,估计不久就能看到实际情况了。但我们自己却不能掉以轻心。弄得不好,我们后面又多只黄雀就麻烦了。所以我说,吕梁、李立,你们两个负责断后。要多留意我们后面的一切。不用急着追赶上来,要确保我们的后面是安全的。” “是。放心吧。保证大家的后面是安全的。”吕梁和李立响亮地回答。 于是,大家又继续向前追踪而去。刚翻过一个山头,眼前的一幕,吓得龙门仁他们不禁咋舌。太阳底下,一队士兵簇拥着追着前面的鞋印而去。他们踩踏出嘈杂的脚步声,传来了士兵们的谈话声。 伏在山顶上的龙门仁微微欠起身来。森林上空不太高的地方,有一只黑黑的老鹰在缓缓地盘旋,仿佛连它也能判断出更前面的地方,那个孤独的独行人已经处在了危险的边缘,它于是一会儿飞高一点儿,一会儿又旋转回来,离那大队士兵的头上不远处在飞翔。 就在这时候,在大队士兵的前面,一道狭长的蓝白色的烟状带,掠过山岗,掠过树桩,掠过折倒的树木,一头跌在了士兵们的附近,溅起的雪屑还没有落下来,一声巨响,就在士兵们中间轰鸣了。 透过轰隆隆声,可以听到一阵阵的呼天抢地声,把士兵们刚才的序列完全打乱了。士兵们纷纷往周围卧倒。有个士兵慌忙中跌到了断树桩上,发出了一声震撼人心的惨叫声……场面实在惨不忍睹。 第505章 暗中帮忙 首先受到攻击的部队战士,在一阵慌乱的躲避过后,立即有组织地进行围攻。他们兵分三队,形成钳形队形,向前面的黑影包围过去。而在主攻方向的队伍,则开始有序地架设迫击炮,测距,装弹。 那黑影发动攻击后,仅仅争得一点儿的逃跑时间。刚刚躲入树林里去,紧接着,在离黑影背后大约一百步开外的树林旁,就突然冒出一条灰白色的烟带,画出一条抛物线,然后在树枝的阻挡下发出了“噼呖啪啦”的树枝折断声和**声。随后,一声“轰隆”在树林里轰响。 树桩、泥土、断枝顿时漆黑一团抛向空中,腾起一股巨大的烟柱;于是逃跑的黑影在这一声巨响和一阵旋风中愣住了。他刚回转过身来,又听得一声呼啸声由远而近,他立马儿就往被第一颗炸出的土坑里站。刚站稳,又一声爆炸就在附近响了起来。 黑影迅速往山头上飞奔,在树林子里左躲右闪的,眨眼之间,就往山顶上爬去。可是,他身后的炮弹仿佛长了眼睛似的,任凭他怎么跑,炮弹就是跟在他的身后不远处落下来。后来,还有一发落在黑影的旁边,黑影激烈地抖动了一下,翻倒了。 见此情况,追捕部队的指挥员才大手往下一划,战士们这才停止了发射。他们迅速地把逃跑者所在的山头进行了包围。隔一段距离就布置一个士兵把守,准备把黑影困守在山头上,形势显然对被追捕者越来越不利了。 陈洁萍和龙门仁他们一直伏在另一个山坡上的隐蔽处注视着这一切。眼看着那个曾经对着巨大云团而无事的黑影越来越危险了,陈洁萍才感到形势的不妙。她忽然用手肘碰碰龙门仁,小声地说:“再这样下去,我们原定的捕捉目标就会被人家捉走了。” 龙门仁听了陈洁萍的说话,心里顿时“咯噔”一下,眉头就皱了起来。是呀,那黑影要是被部队的人抓住了,我们岂不是两手空空回大峡谷?他于是一个翻滚,滚到刘奇身边,对着刘奇耳语一番,刘奇点点头,缩到后面去翻找背囊里面的麻醉弹。 没几,刘奇就把三支套上了消音筒的递给龙门仁和王云。他们立即分散开来,一个一个进行点射。那些分头包围的士兵,他们只觉得自己的背后,像被什么咬了一口似的,想伸手去摸摸是什么的时候,却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软绵绵就倒下了。 因为士兵们是相隔一段距离站一个的,他们之间并不知道彼此到底怎么了。未被击倒的还以为什么也没有发生,事情正按照设定的计划进行呢。 当然,爬上山头的黑影就不一样了。虽然刚才被轰过后,他曾经被擦伤了,一段木头沉重地朝他的背上狠狠撞击了一下,断枝落叶一股脑儿地堆到了他的身上。但是,他负伤往山上爬去的时候,还是不断惊慌地回头张望。 只见正面山脚下站成包围圈的士兵倒下一个,又一个。他一愣,仔细再看,又歪倒了一个。他一边**着,动手拨开身上的断枝落叶,迅速地从跌倒的地方爬起来,抖了抖身上的泥土,不再往上爬了,而是往正面山的山脚冲下来。 黑影连翻了几个滚,跌跌撞撞地直奔山脚下而去。那儿停着几辆军用卡车,分散站着几个士兵,正来回地巡视着。黑影像捕杀猎物前的狮子似的,当士兵巡过来的时候,他就伏到树根下,一旦士兵转过身去,他又飞身向前。 当一个站岗的士兵巡近来的时候,他当即飞身扑近去,双手就伸过去扭人家的脖子,然后把士兵拖到路旁去。接着,他一辆一辆车贴近去,一刀就把车轮胎刺破,飞身跳上一辆车去,启动,然后狂奔而去。黑影这一连串动作动如脱兔、快如闪电。 龙门仁和陈洁萍他们伏在另一个山头上,透过望远镜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了。他们刚想有所动作,准备起身堵截那条飞速奔下山的黑影时,突然,山脚下传来了清晰的响声……留守军车的士兵发现车辆被人开走时,慌忙向车辆射击。 清脆悦耳的声传到山上时,作为部队的指挥官一愣,急忙回头观看山脚下,一辆军用卡车正狂奔在往城里方向的路上呢。他一惊,怎么?那个被追踪的家伙不是在山顶上的么?怎么眨眼之间,他却在山脚下了?还劫了一辆军用卡车逃之夭夭呢! 指挥官这一惊可真是非同小可呀!真是太诡异了。明明已经把黑影逼到山上去的,他怎么可能在包围圈中逃脱而出,跑到山下去了呀!但此时此刻,追击就成为最紧迫的事情。他对着军用对讲机,大声下令道:“守车的后勤班,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上车追上去?” 只听后勤班的士兵们回答道:“报告首长,我们正在发动汽车,马上出发。” 可是,就在这时,指挥官在望远镜里却看到了令人恼怒的一幕:那几辆刚发动起来的车辆,刚跑出一小段路,就歪歪斜斜地往公路边靠,有一辆还控制不住,侧翻在一旁呢!指挥官当即大发雷霆道:“搞什么鬼呀!”他放下望远镜,对着围山的士兵大喝一声道:“走,我们走。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指挥官身旁的几个士兵,一个立正,响亮地回答道:“是。” 副官对着对讲机命令道:“全体战士们听令,现在火速回到山脚下,追击从山上逃跑的敌人!” 只听一班二班的班长分别作了回答。但是,就是听不到三班班长的回答声。副官这时也火了起来,现在什么时候了,这个三班班长你怎么屁都不放一个呀? 他当即就不客气道:“三班班长,你是怎么了?难道耳聋了吗?没听到我下令撤退了吗?” 副官如同机关似的一轮“嘭嘭嘭”骂完之后,仍然不见三班长回答,正想再火上一把的时候,二班长瞪着一双充满恐惧眼神的眼睛,神色慌慌地跑了近来。 他喘着粗气,脸色青青的,嘴唇白白的,样子惊骇又惧怕,嘴巴不自觉地抖个不停,竟然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第506章 止步陷阱 “报告……报告首长,三班长……三班长和他们驻守正面山的所有士兵,全都……全都被打死了。” “什么?三班全体战士牺牲了?不可能的,我们没发现有什么战斗呀,对吧?”指挥官瞪着一双恐惧的眼睛,不敢相信地问。他转身看看站在自己周围的战士,似乎要在他们中寻找出回答。可是,大家脸上都写满了骇异。确实,大家并没有听到什么响声。但即使如此,也没人回答指挥官的问话。 指挥官环顾一圈,并没有得到一个人的回答,于是有些不满地说:“走,我们去看看,明明没有听到战斗的响嘛,怎么就都死了呢?不可能的事情。”他说着,自己率先带头走到正面山去。 在那里,相隔不远就有一个爬在地上的战士,身上没有血,却在背部有一个小小的弹孔。指挥官蹲下来,仔细观察一番,才宽下心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站起来幽幽地说:“他们并没有死,是被麻醉弹击中的。像这样的情况,应该属于一支比较温柔的不明道会的人干的。” “首长,照你这样子说,应该还有另一支不明道会的人掺和进来了。可他们为什么要帮我们追捕的那个家伙呢?” 指挥官答:“不知道。一切都要等我们把他们捉住了才能揭晓答案。照现在这个样子看来,另一支不明道会的人应该就在附近周围。大家可以看看,被击倒的战士们都是身背后中弹的。也就是说,不明道会的人应该就在战士们背后的另一个山坡上,或者山头上。” “是呀。既然如此,我们何不把方向转过来,追捕他们?反正对我们来说,两支不明道会的人随便抓到那一支的人,都是具有同等重要意义的。再说,我们现在下山去追捕那个劫车逃跑的人,恐怕也来不及了。不如把他交给警察搜捕算了。”副官说。 指挥官听了,想想也有道理,于是大手一挥,留下三个战士等候被麻醉的战士苏醒外,其余的都往龙门仁和陈洁萍他们所在的山头围上去。 龙门仁没想到追捕幽魂黑影的战士这会儿调转头向着自己这边围近来,倒有些吃不消。他抬头观察了一下周围,立即吩咐道:“刘奇,既然他们知道我们在此了,你和王云留下来多摞倒他们几个。现在,他们减员已经超过三分之一了。多撩倒他们一个,就能减轻我们一分压力。我和陈洁萍先撤到对面山上去做好伏击准备,再叫断后的吕梁和李立在另一个山头预设伏击点。等会你们算计好时间就赶来汇合我们。” “好的。等会儿我们见。”刘奇说完,就和王云各选一个位置,立即开始点射。 部队士兵没料到会突然遇到从山头上的狙击,眼见着身边连续倒下几个,立即分散开来进行还击。声顿时在山头上激烈地响了起来。他们几乎是眨眼之间就各自找到遮蔽物,向着山头上还击。密集的弹压得刘奇和王云抬不起头来。 刘奇见无法进行狙击了,就索性摸出一颗来,胡乱地往山下扔去。当爆炸的轰隆声响起的时候,刘奇向王云做了一个撤退的手势。两人迅速撤离山头的狙击点。没几,刚才两人伏着的狙击点就响起了爆炸声。两人没想到士兵们的反击来得如此迅捷,连忙头也不回地飞快跑下山去。 两人刚到山脚下,正想与之前已经去潜伏的龙门仁与陈洁萍汇合时。他们的耳机却传来了龙门仁的说话:“不要回头,慢慢沿着山腰小路往前走。等一下当我们和吕梁两人合击他们时,你们两个就杀个回马,把他们打个措手不及。” 刘奇和王云于是沿着山间小路继续不紧不慢地向前走去。 且说追捕幽魂黑影的部队士兵们,在指挥官的指挥下,很快就组织起有效的反击。他们虽然现在严重缺员,但战士们都是经过严格训练出来的。在当初的一阵凌乱后,他们纷纷找到了掩蔽物,并自觉地分散开来,有序地分工合作。 一部分士兵从不同角度用猛烈地压制住山头的火力点,一部分士兵立即架设迫击炮,放弹还击。很快,山头上就没有了回击。战士们在指挥官的指挥下,在狙击手的掩护下,沿着山坡冲锋上去。 但是,当他们到达山顶上时,却发现已经人去楼空了。他们立即搜索一番。有士兵指着山下两个细小的黑点告诉指挥官,敌人已经跑下山去了。指挥官于是大手一挥,率先带着士兵们追下山去。 他们顺着山坡向山下冲去。由于没有了狙击,战士们很快就冲到了山下。刚才在山上看到的两个小黑点,这会儿已经可以清晰地看到两个人影儿了。但是,就在战士们往山下冲下来的时候,那两个小黑点好象不关他们的事似的,依然不紧不慢地向前走。 被追击的两个敌人竟然如此镇定自若,不禁使指挥官从发热中冷静下来。他想,不对呀!这两个家伙完全不像打仗的模样呀!明明被追击得越来越近了,他们却好象与他们没什么事似的,要么就是他们受伤了跑不动;要么就是前面有埋伏,在等着自己的部长陷入去呢。 想到这一点,指挥官立即用手一拦,对身后的士兵们说:“别动,看样子前面必然有诈。你们看清楚了没有,那两个家伙镇定自若呢。如果我们冒冒失失向前冲去,很容易落入他们事先设下的陷阱的。” 指挥官的说话刚完,迟了。但告急的不是他们。他们在最危险的临门一脚,由于指挥官的敏锐性而停了下来。使得一左一右埋伏在山腰两旁的龙门仁和吕梁徒呼无奈。此刻,使指挥官感到头痛的是,他的耳机里传来了做守卫车辆的后勤班的战士们的呼救声:“报告首长,报告首长。敌人突然出乎意料地杀奔回来了,开着从我们这里劫去的卡车,气势汹汹地冲回来,还一边开车一边扫射。我方承受着极大的火力压力,请求紧急救援,请求紧急救援……” 第507章 步入陷阱 阿莲扮鬼扮怪好不容易把唐家兄弟引回云盖山上,并挟持唐家弟弟,胁迫大哥往山顶上去,使藏在山顶上休养生息的长生会的人,暴露在研究中心的人**前,眼看着就可大功告成之际,不知什么时候,长生会的人突然冒出一个龙门仁,并把陈文辉打伤而逃之夭夭。 阿莲牙齿都咬得快出血了。想不到陆地人类是如此蠢笨的怎么会把所有警察都拉到云盖山后,让正面空出一大块缺口呀?这不,从后面出现的龙门仁,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把陈文辉打伤,撕出一大块缺口,使山上的陈洁萍几个得以顺利逃脱。 阿莲躲在对面山上的树干后面,叹息不已。眼看着陈洁萍他们和龙门仁汇合后,并没按常规出牌,不但没有沿公路往山下走去,而是反其道而行之。从云盖山的山腰直往山脚下走去,然后往伐木场潜逃。 这一招真是超乎常规。即使是阿莲,也大呼棋高一着。估计那些笨家伙们做梦也不会想到长生会的人如此出牌的了,阿莲只好不情不愿地走下山来,然后在陈洁萍他们走下山脚下的附近,故意丢下一张随身袋的餐巾纸,又在快到山脚下的树林子里丢下一个备用的打火机。 她一路上不断丢下东西,才终于在几个小时后,发现部队士兵跟踪上来了,才不觉轻轻松了一口气,总算没有白费心机!但是,部队与长生会的人已经拉下了几个小时的路程,如果自己不在暗中做引导,估计好快又追不上了。 但是,阿莲这招小计谋好象被前面逃亡的长生会的人发现了。他们忽然发现部队的战士一直远远地追着他们,老想摆脱却摆脱不了,于是,他们聚集一起,不知他们说了些什么,随后,他们当中有两个没入了另一条岔路去,而另外三个则沿旧路继续往前走。 阿莲悄悄地看去,发现往旧路走的三个人中,有两个在低头弯腰打扫雪地上走过的痕迹,阿莲不觉倒吸一口凉气!好狡猾的长生会的人呀!阿莲四处看看,正想向前走时,才发现他们还有一个人做断后,而这个做断后的人撤退时,同样把自己的足迹抹掉它。 “好狡猾呀!我倒要看看你们的阴谋能不能得逞!”阿莲心里说,她悄悄地从树林间躲闪着向前追去。 可是,不知是不是阿莲的动作太大了?他们刚扫了一会儿地后,就突然停住了,直起身来,侧耳顷听着什么。阿莲躲在黑白相间的树林里,生怕被他们发觉,又担忧躲得太久,在后面慢吞吞搜索向前的部队找不到人而撤离。 阿莲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从腰间上拿出一颗,往长生会的人逃跑的方向一扔,提前引爆他们互相火拼算了。那一个抛物线后,**时碰着树枝的枝头了,发出“噼哩啪啦”的刺耳声音,而且越来越响,最后终于轰隆一声爆炸。 仅接着,阿莲紧挨着树林子的边缘,飞快地一闪,就没入到树林子里去。借着树林子里黑白相间的颜色错综复杂,阿莲相信他们绝不会看清楚自己的身影,于是继续悄悄地摸上前去,眼睛里写满了狡黠与机警! 这时,阳光照射下的雪山上,明媚、光亮得让人心情舒畅。树林掩映间,透露着点点春天就要来临的气息。青苔在冰雪退却的地方,开始渐渐侵城掠地,绿绿的,在石块上、树根下,这儿一块,那儿又一块地生长着。 树上枝头有鸟儿鸣唱,叽叽喳喳的叫声在山头上回响,偶尔也会得到不同种类的响应,得咕呀呀地回叫过来。空气虽然仍然寒凉,但在夹带着腐烂气息的同时,也凛冽得让人清爽、惬意。本来,在这样一种好天气里,有朦胧的、说不上来的爱意挑逗着,阿莲应该很开心,很活泼才是。 但是,那种要把追捕人与逃跑人迅速拉近的紧张感与报复即将来临的快感,支使着阿莲无心欣赏眼前的一切!她的内心全被炽热的报复心理裹缠着、挟持着,她小心翼翼地匐伏着潜行。生怕一丁点儿的响声引来不必要的危险。她警惕的眼睛,不断地四处张望。 当她来到岔路口时,她的嘴角露出了蔑视的嘲笑。那条他们真正退却的旧路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完全没有人走过的痕迹。而那条引诱追踪者误入歧途的岔路,不仅有清晰的鞋印,还有他们故意丢些细碎的东西在路边,诸如打火机呀、牙签呀、纸巾呀之类的东西。 阿莲为了追捕者不至误入歧途,转身从树上折了一支树枝,把他们故意丢下的东西一一捡起,还把他们踩出来的鞋印打扫平整,从路口一直扫了一百米左右,阿莲觉得够了,就返回到岔路口,用自己的鞋沿长生会的人真正撤退的路踩出一些凌乱的鞋印,直到她自己满意为止。 接着,阿莲越踩就越起劲,不知不觉间,竟然有些忘乎所以了。她一面踩出明显的鞋印,一面想:等会快接近那些长生会的人的时候,自己就悄悄地从旁边走下山去,让他们在这儿鬼打鬼好了。 可是,阿莲压根儿就没想到,自然早已暴露了行踪!就在她扔的时候,人家就知道那一颗没有目标、没有方向感的,无非是告诉追捕者,逃跑的猎物就在这附近呢!只不过当时人家找不到人影儿罢了。 而长生会的人之所以要搞岔路诱骗,主要还是针对她的。当然,阿莲又怎么会知道自己正在一步一步走入了长生会的人为她挖好的陷阱呀! 所以她并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已经被人家悄悄地前堵后追了。还为自己的得意力作而暗暗高兴呢。为了不被他们发现,她停下了脚步,正想找个地方躲起来的时候。突然,六支从树林的周围,路的前面和后面,在猛然断喝之声后,同时对准了她。 “不许动!缴不杀!” 阿莲一愣,人就傻傻地站在了原地,抬头看去,她的前后左右都有一个人拿着对着她,她就是插翅也难飞了,只好乖乖地举起了双手…… 第508章 隐痛思忆 那一刻是令人震撼和惊骇的。六支在她的周围指着她,她的两条腿不自觉地轻轻抖了起来。她的心“咯噔”一下,一个词组几乎不由自主地跳到她的大脑上:完了!俗话说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此刻落在他们的手里,没死也剥层皮了。 这会儿她不得不站在一堆粗糙的碎石堆上,脑子里飞快地运转着,可却没有一个清晰的头绪,而且很明显的一点就是稍有不规矩的行为就会丧命。她因此没敢乱动一下。但不知是不是因为紧张,她很想喝口水解解渴。可是现在大家都还对峙着,谁给她水渴呀? 更可气的是,他们当中有个女人这时竟然“嘿嘿”地笑了起来,用揶揄的口吻说道:“真是不打不相识呀!原来一直和我们作对的,竟然就是眼前一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女子!可每次做出来的事情都是惊心动魄的,不简单唷。” 阿莲虽然已经成为了阶下囚,但她骨子里的傲气依然没有息灭。她举着的双手没有放下来,以免发生误会而吃。可她的嘴巴却没有服输,说:“我们本来是河水不犯井水,你们走你们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道。是你们率先打断我与道会里的人相会的美梦的。我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一点都没有错,还正义着呢!” 她以为自己的说话一定噎得他们没有话说的了。岂料那个看起来做头目的家伙即时堆起一脸的恼怒表情来,愤愤不平地驳斥阿莲道:“真是恶人先告状!那么,请问,在广西梧州的那个晚上,是谁把我弄得昏头昏脑的?不是你的道会里的人把我弄成这样的,难道是我自己闯进龙母庙的吗?还好意思说你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呢……” “喂喂喂,你这位先生!你既然扯得那么远,那我就不怕把话题扯更远了。我今天流落在这些个山头上,不也是两年前在滨海市的时候,是你们打破我们的法场,使我受伤跌落海的!要不是那个名叫严勇强的男人救了我,我早已葬身大海了。请问,这个仇又怎么算呀?” 嘿嘿,其实大家不用争了,话题一扯远,谁都有不是!可彼此都忽略了阿莲之前是故意了标记,让武装人员追踪上来的。 此刻,形势逼人,大批的武装人员有步骤地把山头成扇形包围起来。他们的身影穿梭在树林间,闪烁着一步一步地往山头围上来。他们踩着断枝残叶上发出的声音哗啦啦地响,使人的神经也高度紧张起来。阿莲喘着气,把手放下来摆了摆,说:“好了好了,谁对谁错,现在已经没有时间讨论了。大敌当前,我们还是先化干戈为玉帛吧,等到脱身之后,我们再解决彼此之间的事吧。” 那个女的听了于是犹豫着看看做头的,此时也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做头的只得对那个女的点了点头。那女的就对阿莲说:“君子一言既出,就应当信守诚诺。等到脱离此地后,你得跟着我们,把之前的恩怨作个了断。” “这个当然!” “好吧,各就各位吧,别让他们抓到我们,且战且退。” 眼看着围上山来的士兵们纷纷从掩蔽的树干后,采用标准的两两掩护法,交替向山头上逼近来,大家的心都有点儿不踏实了。 阿莲刚刚与长生会的人结成同盟,有心要表现一下自己是真心的,就不管三七二十一,慌慌忙忙地抛一颗过去,然后抬头向那爆炸过后燃烧着的树林子里看了看,希望能炸到一两个人。但是,却没有。 的隆响,多少有些吓人。正快速包围山头的战士们停了下来,他们仔细观察了一下情况,才派出一小队士兵沿着侧面的树林里抄上去。这时,太阳已经隐没在山背后了。山头上,黑暗来得很快,几乎是眨眼之间,周围就黑漆漆的了。 “哒哒哒……”突然,一连串的在树林子里呼啸着而出,打得周围的树皮、雪花、泥土四处飞扬,空气里顿时弥漫了碎屑的尘土,使得视觉更加模糊不清。树林里除了这挺威力具大的机关在努吼,其它的都沉静起来。 趁着这得势之时,他们一行七人,沿着树林子里跑得气喘吁吁的,刚站下来喘口气,就又都傻眼了。透过树林子的缝隙,远远地,可以看到一支整建制的部队,正沿着群山脚下的公路像蛇一样地、杀气腾腾地绕到山的背后去。众人一看,都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时,大家都很紧张,有一种被围得水泄不通的感觉。但就在此刻,阿莲却被山腰下的一片白茫茫的雪地吸引了。几乎是一刹那间,她仿佛看到了逃跑的希望。她钻出树林子去看个清楚,是否适合隐匿。 是的,肯定错不了!那平坦的大大一块雪地,肯定是一个结冰的湖泊!这一发现,使她顿时兴奋起来。她急忙返回林子里,一见陈洁萍他们,她就“嗨,”的一声,气喘吁吁地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自己的身后,说:“刚才我过那边观察一下,发现南方半山腰上有一个湖!” “有个湖又能怎么样呢?”龙门仁皱着眉关问。 “这个……你们……” “哦,哦,哦!不过,我不知道是否行得通?” “应该行得通!”阿莲向大家挥挥手,示意跟她来。可她才刚往前走了几步,又停下来了,只听身后传来了龙门仁担忧的声音。 “可陈洁萍不行呀!她毕竟是个没有道术的普通人啊。”龙门仁说着,便满脸是忧愁的样子。虽然此刻是在黑夜里,可大家听他的说话声,就能感受得出他对陈洁萍的担忧了。 什么?陈洁萍是个没有道术的普通人来的?阿莲颇感突兀。不知怎么就内心有些隐隐作痛……一种遥远的记忆,竟然在这么紧张的时刻在她的脑海里浮泛起来。她只感到满心的惆怅和失落,偷眼去看龙门仁与陈洁萍,看他们影形不离的样子,发自内心的关怀,心更显痛楚…… 第509章 疲于奔命 “是呀,是呀。陈洁萍毕竟是个没有道术的普通人,她怎么可能憋气好长时间呢?现在这种状况,说不定就要好几天都不露出来!” “这个,我明白的,只是你们放心把她交给我就行。” “那么,你打算怎么办呢?”龙门仁试探着问。阿莲就答复他道:“我知道她的体质,就这样潜入湖泊去,她熬不过三分钟。可我有办法让她像我们一样,长时间呆在水下没问题。首先,要把她的血液放掉一半,输入我的血给她。这样,她就有抵御寒冷的能力。然后,我每隔一分钟给她换一次气,关键是她需要进入睡眠状态。” “这个不难。我等一回给她催眠就是了。但你要向我保证,你不能对她有什么不安好心的意图。另外,她不能被冻伤了。” 阿莲看着龙门仁那种着紧与关怀的神情,好象自己稍有一点对陈洁萍不怀好意的地方,他就跟自己没完似的样子。竟然没有恼怒他对自己的不信任,还勾起她的丝丝情怀。她于是幽幽地看了看陈洁萍,然后回过头来向龙门仁庄重地点了点头,说:“这个你放心吧。我的血液可以保证她不会被伤着体内。但如果出现表皮冻伤的情况,只要找些普通治冻伤药擦擦就会没事的。” 于是,龙门仁犹豫之下,还是同意了阿莲的办法。他说:“等下我暗中按响陈洁萍挂在腰间的手机,那个只显示一幅黄色颜色的手机,只要陈洁萍打开来看上一眼,就会不知不觉被引导进入被催眠的状态。当然,整个过程还需要你在一旁进行诱导。” “放心吧,使用诱导手段,对我们道会的人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可是,他们刚走了两步,阿莲就停止不前了。她回头看看大家,然后对龙门仁说:“不行。我们就这样直接去那个湖,万一他们搜我们不见,不撤兵,还牵军犬来到处嗅,军犬都停留在那个湖泊旁,就会生生把我们憋死在里面……” 阿莲的说话还未说完,龙门仁就觉得她说到了点子上,不免对这个女子另眼相看。看她鬼点子一套一套的,难怪往日陈洁萍他们几个被她耍得团团转了。于是发出命令道:“吕梁、李立、刘奇,你们集中火力往北面,即正在追击过来的士兵发起猛烈回击,要打出一种拼死突围的气势,忧乱他们的判断。然后两个小时后,我们在湖边集中。并在汇合途中,用化学剂消除你们留下的味道,不准军犬嗅到我们的去向。” “是,龙门仁,我们保证完成任务。” “王云,你在前面带路,我断后,陈洁萍和阿莲在中间,向目的地进发。” “是。” “是。” “出发。” 他们刚起步不久,阿莲就听到了陈洁萍的手机响了起来。她赶紧把头拧开去,尽量避免看到陈洁萍手机上的颜色。她装作另外有事似的离陈洁萍远一点儿,等到陈洁萍很迷惑的样子时,她才走近去说了一些让陈洁萍进入被催眠状态的说话。 之后,她对陈洁萍所做的一切就顺利多了。她飞快地从路旁砍下一截子小竹管,把两边削得尖尖的,只鼓励陈洁萍几句,她就很豪情地捋起衣袖,让阿莲找血管,随后,陈洁萍牙一咬,眼睛一闭,由得阿莲把竹管插进她的血管里,一股血液当即如注地喷涌而出。 接着,阿莲把陈洁萍放倒,把竹管的另一边硬插进自己的血管里。由于阿连体内是全部血液,血压当然就比陈洁萍已放了一半血的高。并由此把自己的血输入到陈洁萍体内。要在平时,陈洁萍看到阿莲削尖竹管插自己,早就吃不消了。但今天好异常勇敢,皆因她已被催眠! 当阿莲和陈洁萍做好准备之后,王云已经把湖泊射出一个圆形冰块,他们分别潜入湖泊里,并把冰块轻轻放回圆洞口上。也许,从理论上,人在寒冷的湖水里是不能长久生存的。但是,长生会的人是有特异功能两套血液循环系统的。 前文曾经说过,梧州市人民医院里那个王辉医师,就曾在检查龙门仁时,发现他们其中一套血液循环系统不是更先进了,而是更原始了。在几乎没氧气的情况下仍然能够生存。这是比冬眠更厉害的进化!真不明白,他们是怎么修练出来的! 至于阿莲,她似乎更厉害,竟然在寒冷的湖水下能够给陈洁萍换气!这比长生会的人的更厉害!如果能够揭开她的来历,一定也是震惊世人的事件。但是,目前,我们对她的神秘感仍然一无所知。当然,随着后文的发展,我们一定会知道她是何许人也,来自何方。不过,这是后话,我们暂且按下不表。 且说阿莲在湖水里很费劲地为陈洁萍嘴对嘴换气足足三天时间,才等到搜山的士兵撤离山头。阿莲费力地从湖泊钻出来后,顺带把陈洁萍拖上湖边,又潜入湖去叫醒吕梁,叫他逐一叫醒其余几人,她这才如同大病一场似的感到疲软。这时她才想起自己在发烧,情况不妙,她无论如何也得走到森林那儿去。看看能有机会下山没有。 阿莲站起身,可是她的两条腿疲软得很厉害,简直像两只长形塑料袋装着水吊在腰间一样,使她每迈一步都吃力得不得了。她只好坐在树林边,动手揉搓、伸展、掐捏;直到感觉出疼痛的时候,她才想爬起来,蹒跚走下山去。 此刻,月亮已经升得很高,山路穿过密集的林木地,在雾气中曲折蜿蜒地伸展开去,仿佛都没有尽头。阿莲两手叉在腰间,拖着沉重的步子,摇摇晃晃、举步艰难地往前走着,一边自言自语地说:“要挣扎着向前走,要挣扎着向前走,趁夜色潜入城里去。那里会有我需要的一切。如果还想好好地活下去的话,就咬牙坚持吧……” 她一面自我鼓励着,一面往山下走去。然而,就在这时候,树林边缘的公路上,黑暗中,一队巡逻士兵打着手电筒,操着步子,列队而来。阿莲一惊,刚想返身躲入树林里去,却惊恐地发现,自己竟然动弹不得了…… 第510章 恩将仇报 阿莲急呀!她的心里还真害怕巡逻的士兵把她掳走呢,那就会重蹈她当初被研究中心捉去后作为研究动物的覆辙,她是真不愿意再受那种折磨了。她于是鼓励自己道:趁你还没倒下,你就要拼命向树林里躲避。不然,你就等着巡逻队请你回研究中心去吧。 她开始咬紧牙关,试着蠕动身体。才发现身体真沉,每移动一点儿,都费她很大的劲头,才能移动一下。她在心里几乎是憋足了劲地叫喊:加油!千万别再成为他们的俘虏了,这不仅有辱本道会里的人的声誉,还让自己受不了那种比鞭笞更难受的笼子生活…… 阿莲憋着一股气,突然转过身来,隐入树干的后面。一条灰色的影子从树林里溜过了巡逻队所在的公路上,滑入对面的稻田去。一阵寒颤掠过巡逻队员们脊背。他们高度紧张起来,嘴里高声呼喝着围了上去。很快,有打着手电的士兵松了一口气道:“没事,是野狗!” 于是巡逻队又列队向前走了。 阿莲躲在树干后,也松了一口气。她呆呆地坐了一个小时,才又向前挪动起来。过了一会儿,她小心翼翼地瞅了一眼树林外,周围静悄悄的。于是她咬了咬牙,站了起来,在离她大约五十步远的地方,有一条大头、长腿的狗在她前面慢慢地走近来。眼睛闪烁着,有些不怀好意的样子。 “真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我要是不疲倦的时候,只需一拧就能把你的狗脖子拧下来。现在坐在地上喘口气你就敢对我起野心?”阿莲嘟囔了一句。于是她挪动起脚步,又瞪着她发蓝的眼睛去看野狗。她的蓝眼睛本应该很吓人,但在黑夜里却把那种吓人的冷峻给淹没了。 狗真是个投机主义者。一看见阿莲站起来了,它就停下了脚步,远远地看着阿莲下一步会干什么来着。及至看到阿莲居然能够从树林子里往公路上迈步,它就立即明白阿莲不可能成为它的盘中餐。于是耷拉着脑袋,悄悄地隐没在草丛里了。 阿莲有点不放心,她弯腰拾了几块石头,朝着野狗躲藏的地方扔了过去:“我砸死你这个野狗!竟然敢趁我病要我命?滚开,你这个讨厌的东西!” 那躲在不远处的野狗,被突然扔过来的石头吓了一跳,机警地不声不响地、迅速地窜入树林子里去了。阿莲又捡起几块小石头,时不时地停下来,扔上一块……然后她继续往前走,一路不时地四周围看看,嘴巴为了壮胆不停地轻声叫喊着:“喂,喂……” 不知不觉间,阿莲已经走了两天两夜。透过低矮的草丛,在道路不远处现出了一间低矮的农舍。在农舍对开的菜地里,阿莲忽然看到一个正在施肥的人影。那个人影似乎也看到阿莲了,她抓着锄头的手停了下来,仔细往阿莲这边张望了一会。 “嘿,怎么办?”阿莲低声咕哝着,人就愣在原地不知进退了。可是,今天的太阳好象特别地刺眼,阿莲刚抬头看太阳一眼,就昏眩得难受。仿佛天旋了起来,地也转动了起来。她动弹不得,在那儿站了好久,尽力保持住平衡。 但是,那天旋地转的感觉却越来越厉害。阿莲再怎么抑制住那种感觉也抑制不住。就连眼前的一切物体都在她的面前旋转起来,而且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终于,她身子一侧,人就软绵绵地倒下了。 她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她醒来的时候,那个在她昏倒前在田间施肥的农妇,就在她的眼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一负担子终于放了下来似的。轻轻地、地方口音很浓重地对她说:“哎哟呀,你总算醒过来了。” 阿莲睁眼看看周围的一切,很快就明白是在一间普通的农民家里了。可是,那**还新得可以闻到棉花轻微呛鼻的新被子,却盖在了她的身上。阿莲顿时感激得伸出手去握起陌生而又亲切的农妇的手,轻轻说道:“谢谢!真的谢谢你!” 那农妇很朴实,只是憨憨地笑笑,转眼间就走出房屋去,要捉她家里用于生蛋的老母鸡,要煮了给她补身子。阿莲慢慢地挪动身体移到房门时看到这一幕,竟然激动得有些泪眼朦胧。她嗦嗦地抖着,直叫农妇不要杀那母鸡了,留着它生蛋吃吧! 但农妇不听,说有什么重要得过补身体呀?阿莲于是暗暗记下农妇对自己的好,心想,等自己身体好了之后,一定弄笔钱来补偿农妇。因为有了要报答农妇的心,所以她吃饭时特别放得开,几乎一个人就把那鸡吃掉。 当晚,她走出农舍时,才发现这里原来是在半山腰间的一间孤零零的房子。周围寂静无声,可以听到昆虫的低鸣。风冷冷地掠过,清爽了她的面颊。山影黑糊糊地伫立在她的周围。阿莲站在房前的平地上一动也不动。 她不经意间抬头昂望天际,能清楚地看见一弯勾月淡淡地挂在上空。星星稀稀疏疏地点缀在周围,一条长长的、像染上蓝色薄膜似的流光在天际划过。突然,她的大脑仿佛被什么敲醒了似的,仿佛针尖在她的脑子里扎了一下似的,使她醒悟过来。 今天,不就是道会里的人巡视天际的日子吗?自己流落在普通人中竟然不知不觉一年有余!想到道会里的人不知自己生死与否,阿莲的心就有如被人刺一样疼痛。那暗蓝的流光对她来说,是那样的熟悉。但这一年多来,却是那样难得一见! 她在这一刹那间,完全被对道会里的人的思念所笼罩着,使她的相思之苦被迅速扩大十倍。不,不能放过这难得的机会!她要回道会去!她要抓紧这个机会不放!她的大脑被沸腾的血液充塞着,使她快要发疯了。她本能地环顾四周,这半山腰上,何来她和本道会里的人的工具呀? 没有!一个人也没有!除了曾经救过她的那个农妇,周围连个鬼影也没有,更别说是人了。她急得团团转,脚踩在树枝上,发出了被踩断的嘎吱声。阿莲急急走到房门前,狂怒地握紧拳头,又大步退回原地。 可她这一连串的狂怒,却把农妇嘈醒了。她披衣来到阿莲的身后,正想询问阿莲时,阿莲却刚好转过身来,这突然出现在身后的身影吓了她一跳。紧接着,阿莲狂跳起来,举起了不受控制的手,向着农妇击过去…… 第511章 复杂思绪 只那么的一下子。阿莲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狂怒之下是如此力大无比!农妇只沉闷地叫了一声,人就软软地倒下了。阿莲一急,伸手去扶农妇的时候,竟然发现农妇已经没有了气息。阿莲顿时头脑崩裂了。嘿!自己这是怎么了?恩将仇报? 阿莲在那阵陡然升起的冲动之后,竟有莫大的后悔。怎么就下得了手呢?她不相信自己就这样子一举手辟下去,就把救命恩人玩完了。她附下身去,双手扳着农妇的肩,拼命地摇了起来:“嘿,你醒醒,我是无心的。我都不知道自己何来如此冲动。” 但是,农妇始终没有苏醒过来。她毕竟就是一个普通的农妇,怎么经受得住阿莲这个来自异类道会里的人的猛烈击打呀?阿莲都不知道,她的力量是远远超出普通人所能承受的。更何况阿莲击打农妇的时候,是受到自己思念道会里的人的苦恼所驱使的。力量更比平时来得猛烈和集中。 眼看着农妇回天无望,阿莲一咬牙,就颤抖着把农妇的衣服剥下来,并用刀从农妇的身上画出那个米字形符号。她一面下刀刺破农妇的肌肤,一面忍不住流下眼泪。她不停地嘟哝道:“对不住呀,恩人。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疯的。那一刹那间我的眼里只有回到道会的**,却把对你的恩情忘在了脑后。真是对不起呀,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一时火摭了眼睛,才会做出这种不齿的事情的……” 她一面忏悔着,心里矛盾着,却无意间看到了那道神秘蓝光。终于她把农妇的身体摆在了屋子的旁边,抬头含泪看着那道蓝光从自己的头上划过。那是她回家的希望,是道会里的人在搜寻流落在普通人中的行动,她必须有所回应。不然,他们就会告诉道会阿莲失踪了! 阿莲做完联络工作之后,她就只能在这静寂的山头上等待了。山上除了阴森森的树影和连绵起伏的山头外,除了听到昆虫很小声音的鸣叫外,阿莲再也找不到什么东西来和自己打发这难熬的时光了。而在她的眼睛所及,在屋子前的平地那儿,却躺着曾经救过自己的农妇尸体。 阿莲呆呆的出了一会儿神,仿佛突然睁开了眼睛似的,竟意想不到地感到深深的惭愧和悔恨。而这种感觉是她之前从来没有过的。她杀过人,每次都干净利索,没有过一丝儿的后悔,完全没有出现过今晚这种自责与不安。 本来,她想把农妇也当作是“她也是一个道会里的人以外的动物罢了”的当中一个。阿莲想坦然地面对眼前的情况,把农妇当作往常那些被他们道会里的人作为研究的对象。所以她故意拧开面不去看农妇的尸体,不让自己的心里莫明地承担一种负荷,一种愧疚。 她抬起头来看着天空,然后嘟哝道:“怎么还不快来呀!别再惹我生气!”她装作很生气的样子,认为道会里的人迟钝又不切身体会流落者的艰辛与痛苦,等到自己回到道会之后,一定向道长告他们不作为! 当然,要告值班发功的弟子们不努力是以后的事。此刻,她最期望的还是那道神秘的蓝光赶快折返回来,以便确认眼前尸体的符号,正是流落在普通人中的流浪者所发出的。可是,人总是这样,你越是急切期盼某件事的时候,越是发现时间停滞不前。 虽然实际上,时间一般而言是恒定的。但人在不同环境,不同心境之下,对时间的感受大不一样。此刻,阿莲双手反抄在背后撑着草地才坐一会儿,却仿佛坐了很久似的,而且还感觉到双臂有了酸麻感。她自言自语地嘟哝道:“还回不回来呀?到底看到尸体没有?我都快要累死了,还不回来!” 望着静寂的天空,阿莲单薄又隐藏在黑夜里那苗条的身影,瑟缩着有些感到寒冷。随后她站了起来,在凹凸不平的草地上踱来踱去,禁不住神情戚戚地想哭。她伸手擦了擦眼睛,竟然真的有些儿湿润。 阿莲面对着这静寂又漆黑的夜幕,突然就有了一种莫明其妙的、惶恐不安的感觉。万一在遥远的天际上的本道会里的人没法发现农妇的尸体,那她就更愧对这个好心救护过自己的人了。正是因为农妇对自己的好心,才使自己恢复过来的。错手杀了农妇之后,假如真的达到回道会的目的,那么,阿莲即使是错,也还有理由给自己安慰;但如果连安慰的理由都没有了,阿莲就真不知怎么过自己的心理关了! 现在阿莲连望都不敢望农妇的尸体。她开始羞愧,不敢把眼睛移到农妇躺着的方向。似乎这样的逃避现实可以使心里舒服些,然而,这冷静下来的追悔莫及,竟意外地激发了她那一直沉睡着的做人的情怀。 这深藏于心底的理智一经回归,仿佛阿莲的周身上下,从头发到脚跟,附着另一个人似的,一个富于同情,有关怀心,有感触,有担待的人。阿莲全身的皮肤都能感触到自己错了,太绝情了,而且像沾上什么脏东西似的那么难受;她多么渴望洗涤自己的过错。 于是,她学着普通人的样子,慢慢挪近身去,跪在农妇的尸体旁,默默地三掬躬,然后到房子里去找出锄头,边掘墓穴边任由眼泪水悄然流下…… 然而,就在这时候。漆黑的夜空上,突然,一道似有若无的蓝光,已经悄悄地第三次绕回来了,正在慢慢地往陆地上靠近来。阿莲一看,顿时悲喜交集。她的泪水像缺堤似的哗啦啦地流,也不知是为愧对农妇而流,还是就快能回到道会里的人里而喜极而泣。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一道紫蓝色的光柱从陆地上射向了神秘而又漆黑的天际。光柱不仅集中,还透着不可抵挡的犀利,穿透黑暗的阻碍,直射遥远的天空。那道眼看着就快要来到阿莲身边的蓝光,突然一停,因为透不过那道紫光,消失了。 第512章 深有感触 阿莲刹那间如同被人泼了一盆凉水似的呆住了!这是一道什么光柱?这纯粹就是现在大城市那些高层建筑,为了装饰而安装在顶层上的激光射灯!它的作用就是起到装饰楼宇,达到新奇、好看的效果。 也许,五一节就要到了,人们在调较、检查射灯,因而才会在深更半夜突然射向天空。但是,那些神秘的阿莲道会里的人不知道呀!他们正往阿莲所在的山头上发功,突然发现一柱昌亮的紫光柱射上来,吓得他们还以为是什么新式武器呢,紧急收功回避。 好在,他们也不是太无能的家伙。在确认了有本道会里的人流落此地后,他们一面发功一面用灯光的明暗发信号,告知阿莲,明天晚上同样时间在隔两个山头的山腰平台进行营救。望阿莲明天晚上准时到达预定地点。 埋葬了农妇之后,现在,阿莲要连夜出发,赶往明天晚上与道会里的人相会的地方。在天空上看,两个山头就那么两个小点。可对阿莲来说,就是长途跋涉。她刚刚离开山间独房子不久,晨曦就开始显露了。这时片片树叶上大颗的露珠还闪烁着亮光,晨雾弥漫在山间。 她希望用旅途的劳累掩盖掉心里对农妇的愧疚;用就要和道会里的人会面的喜悦遮蔽昨晚的不快。但是,当她在阳光底下晒得暖烘烘的时候,她孤独跋涉在静寂无人的树林子里的时候,那附着在她身上的另一个人便开始活跃起来,悄悄地钻进她的心房。 起初,那个人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正用她的温柔的眼睛欣慰地叹了一口气。而那口气是终于放下心来的意思,是农妇看到她醒过来时的欣喜。于是,这模糊的影子渐渐幻化成农妇慈祥的慈眉善目,直压迫得阿莲的心都揪起来了。 而阿莲却不能把农妇的音容笑貌推开,也无法把农妇在心里甩掉,直到阿莲自己承认自己不具备铁石心肠。她于是对着树林子里吼:“好吧,我承认我错了,行不行?我都说过,我是一时无心之失,把你打死了,你何必耿耿于怀呢?” 于是在阿莲的心里,她这才确确实实地感到有了一个负累,而从这一刻起,她开始发现,无论是做人还是做事都应该有一个准则,这个准则也许看不见也摸不着,但只要你违背了,就会有另外一个人来附着你的身上,并且会一天到晚和那个原来的你纠缠不清。 所以,阿莲望着树林里的缝隙,很愧疚地自言自语道:“行事任着性子来,看看现在自己内心所受的惩罚吧,凭谁也不会好受的。如果今后仍然这样下去,内心怎么承受得了?” 她边说边串过一片林子,坐在草地边,揉搓着自己的双腿。 “嘿,真是的,人越走越累了,可是心里仍然没能够平伏下来,以后可该怎么办呢?” 阿莲用她那双装满愧疚神情的眼睛看了一会周围,就把眼神定在山腰上的一处平地上。这才发现,她已经到达目的地了,她沿着树林子走到山腰间那处平地时,就在这一刻,她突然愣住了,两腮和耳朵微微地泛起了一片红晕。 “嘿,真不知这些年轻人是怎么了,竟然大白天跑到这种荒山野岭来**?我讨厌这种事,要是在以前,你两个年轻男女就会命丧我手下,知道吗?还不快走?” 当然,那对青年男女并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身处险境。他们受着青春热血所支撑着,在山腰草坪上把衣服脱下来,当作席子用。然后,他们轮换着姿势,在那里亲热个不停。他们以为自己选择了较为僻静的地方,应该没有人看到他们了,于是尽情地享受。 这就太碍事了。阿莲自问:怎么办?眼看着太阳快要隐没在对面山头的背后了。但看样子那对年轻人好象没完没了呢。还自带了食物,在那里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的。然后,他们亲切地搂抱着,根本没有走人的意思。 阿莲躲在树林子里有些急,却奇怪自己竟然不知怎么办!不再有以前的冲动了。不再做出那种挡我道者,见鬼杀鬼,见佛杀佛的行为了。她焦急地只是祈盼他们快些儿走人。连自己也不敢相信自己是如此的仁慈和软弱。 时间就在阿莲的焦急中慢慢流逝。但黑暗中那对青年男女还是没有离开。他们看起来对草坪周围挺熟悉的样子,一点都没有害怕和担忧的分儿。很享受地坐在草丛上,一会儿喁喁私语,一会儿又搂抱着融为一体。 阿莲急呀!心理暗暗骂道:“真是什么地方不好过这里呀?要干吗的怎么会找这种地方呀?真是的!快走吧,再不走,等下麻烦事就会来的了……” 阿莲的心里话还没有完,她所说的麻烦事就真的出现了。 幽暗深邃的天空上,星星好象比昨晚来得多一些儿。但即使如此,天空仍然显得幽暗。一眼望上去,黑糊糊的一片。几点星星淡淡地点缀在遥远的天际。那道阿莲道会里的人的神秘蓝光,就隐藏在这样的夜色里,神不知鬼不觉地流过天空,又悄悄地溜回来。 那神秘的蓝光眼看着就要现出本来真身,并降落在草坪上。到时,它那巨大的虚空场,会把周围的一切生物搞得零星落索的。虽然按照阿莲道会里的人的规定,每次形魂大挪移都应当小心谨慎。但是,谁也都不敢作出保证,小心谨慎就不会有事的。 看吧,那种恐怖的形魄大挪移,真是神出鬼没又令人毛骨悚然得不得了!它的漆黑一团与神秘的蓝光,以及它几乎不知从何处突然而至,都是令人恐惧和害怕的。就仿佛在一块好大的黑布上,突然间划破一道口子,几个如同幽魂一样的影子就从那道划破的口子溜了出来。让人惊恐地就出现在你的眼前,那场面,那情景,怎不叫人惊恐万状呀! 你除了会惊呼“鬼啊!”这两个字,就只有被吓得昏厥了。 然而,就在这危险万分之际,那个男青年几乎是一丝犹豫都没有。他本能地、迅速地一下子就扑到他的女友身上,把女友掩护在自己的身体下。阿莲一直焦急地看着他们,所以眼前的一幕,就全部被她看到了。 就那么的一瞬间,阿莲仿佛被什么触动了。她已经走出了树林子,来到了巨大黑影子的近前,只要走进那团黑影里去,她就可以回到阔别一年余的道会里了。但是,就在此刻,她却愣住了。不一会儿,一种被触动的觉醒使她泪流满面…… 第513章 艰难抉择 那个男青年对自己女朋友的忘我舍身,使她突然想起了她的严勇强来!那个曾经和自己默默相爱、心灵相交的男人,此刻还被困在研究中心里不知生死呢!连普通人都能在生死的瞬间做出保护自己心上人的举动。那么,做为高度技能的掌握者,她又如何弃严勇强而独自返回道会所在的地方去呀? 一股热血这时直冲她的脑门,使她浑身燥动不安起来。眼前出现的全部是严勇强的身影,他瘦瘦的身材,海边人特有的深棕色的肌肤,刚直还带点自以为是的性格。常常把“以我所学的知识”挂在嘴边的口头禅,以及脸上长着线一样却不失犀利的眼睛。此刻在她的眼前晃来晃去。 每次和他说话儿的时候,他知识的渊博与记性之好简直是到了无可挑剔的地步,竟使许多自以为是的学者、专家相形见绌、自惭形秽。他自信却不失风度地和阿莲谈论人类进化史时,竟然可以侃侃而谈!他所引用的资料、史实,可以用旁征博引来形容。 阿莲觉得,他在和自己讨论历史、哲学、考古的时候,眼睛不是胆怯地游移不定,而是眯缝着、淡淡地展示着似是而非的笑意,专注地望着自己的眼睛,生怕一旦移开去会显露出不尊重,或者轻浮的表情。 她告诉他在人类发展进程,曾经出现过不同的支系,也混杂过外来种族的血液。这些很深奥的说话,在别人看来是离经叛道的说话,他都听得津津有味,并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凡是他所未曾涉猎的范畴,他都虚心地倾听。 所以有时候阿莲就想,他不是很自信,甚至有些自以为是的吗?怎么就能兼收并蓄呢?为了引导他相信在这个世界上,的而且确还存在通过修练而活得很长久的人类,她跟他讲吸魂索魄滋补生命的道理,他一只手托着另一只手的肘部,另一只手托着下巴听得入神。一绺头发从他额头上垂到眼眉来,他也没有去理它。阿莲想起这些,竟然有无尽的温馨和暖意。 “如果人生失去了这些,那么活着又从何谈起乐趣和意义呢?生活不能总是苦大仇深吧?不能永无休止地争来斗去吧?有一个心爱的人,有一个令自己心驰神往的人,也应当是生活的重要组成呀!” 想到如此,阿莲完全打消了此刻回到道会里去的念头。反正,巨大的黑团里的人已经看到自己了,回去后,他们很自然地会告诉自己的家里人,阿莲在流落的地方活得好好的。只要父母知道自己没事,她就心无牵挂了。她于是对着来救自己的道会里的人大声说:“你们回去吧!我去把上次我们捉回去的严勇强逮到才回去,免得他泄漏我们道会里的秘密。记住,下次在巡逻拯救日时,我会在京城附近与你们的。听到了吗?记得回去后跟我父母讲我没事,我活得好好的。一旦任务完成我就会回去。” “你真这样想吗?”巨大的、漆黑的云团里,一个准备来迎接她而站在云团边缘的道会里的人问道,“你得要想清楚。我们每次在人海茫茫中要找到你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你千万别冲动呵,先回到道会里再想办法也不迟呀!反正那个家伙被洗刷过记忆的,估摸着他也说不出我们的秘密。” “你千万不要这样想。研究中心里的技术在一天天进步。真被他们唤醒严勇强的记忆,我们这么多个世纪以来的保密就会全功尽弃。到时,谁负得起这个责任呀?所以我说,这次你们还是先回去吧。等我逮到他以后,你们再来接我。” “好吧。说实话,阿莲,我们真不放心你独自一个人流落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上,而且任务还是这么危险。你可得多加小心,要注意保护自己……要不,你还是和我们一道回道会里去?” 阿莲听到道会里的人如此体贴的说话,心里禁不住酸酸的,喉咙就有些哽咽。但她救严勇强的决心已定,只能强作笑容道:“别说这些让人难受的说话了。我又不是不回道会里去,只不过等办完事才回罢了。” “那好吧,你多保重了。下个巡逻拯救日,我们会到京城附近去接你的,到时候见吧。”那人说完,那团漆黑一团的乌云翻滚起来。阿莲走在正对着乌云底下的地方,看着巨大的云团腾云驾雾一样,并逐渐离去。 不知怎么回事,刚才她的坚决与毅然,此时竟然渐渐随着乌云的远离而融化。那些柔软的、儿女情长的感性情绪逐渐占据了她的心身。她昂首遥望着,不知不觉间,眼睛被溢出的泪水模糊了视线。 阿莲就站在大山坳的草地上,情绪复杂地看着渐渐消失的乌云,还禁不住地一耸一耸地抽噎。完全没有料到,在她站着的山坳周围,正静悄悄地围近来一队荷实弹的士兵。他们绿色的军装完美地融入到周围的环境里,并向着阿莲匐伏着潜近来。 阿莲泪眼朦胧地垂下头来,仍然没能从复杂而微妙的情绪中回复过来。她双手交叉着,低头看草地上的断枝,抬起脚来把断枝狠狠地一脚踢去,眼睛追随着断枝飞出一边去。她就这样化解着自己内心里复杂的情绪。 就在这时候,那对在不远处**的小青年,那女的突然惊叫一声:“哇!”随后连忙伸手护住自己的嘴巴。眼睛瞪得老大,眼内写满了惊愕。阿莲敏锐的神经被那个女青年的惊愕提醒了,即时站在原地,抬眼看女青年的表情,并随着女青年的视线看开去。远处,隐藏在草丛中的士兵帽子,依稀可见。阿莲一惊,伸手就拔出来,就地滚到草丛中。 阿莲放眼看了一圈,不觉惊得心坎也“扑扑”跳过不停。山坳的断崖上,山坳口边,那些刚才还隐蔽着的士兵,看到已被阿莲发现了,就索性站立起来,向着阿莲步步迫近来。情况危在旦夕…… 第514章 惊人成果 作为保卫首都营的雷达战士,谢全很懊恼。今天白天的演练对抗比赛,他又输了。战士们虽然都过来安慰他,但这件事对谢全来说显然很痛苦。他作为高校文科毕业生,不知怎么阴差阳错的,竟然分到了卫戍部队里的一个营当雷达兵! 这当然有点赶鸭上树的感觉。当初战友们就劝他向首长提出来,由于专业不对口,是可以调离营的。但谢全就是个天生倔强的人,不但没提出,还对同班战友们说,我既然来到这里,就不打算走人了。有个好心的战友提醒他道,那样,你会很吃力的。 偏偏谢全就不信这个邪!上理论课的时候,他手拿笔记本瞪着眼不敢轻易眨一下,生怕一个字从他耳边溜走;上机操作的时候,他反复揣摩,不断练习。夜晚,他找来书本,一个字一个字阅读。不懂就问,不理解就请教。他负出的努力比别人多,可在实际操演比赛时,他还是输了,而且输得很惨。 夜晚,谢全躺在**上,回想起比赛时那一幕幕的情景,他清楚地看见自己,满脸通红,豆大的汗珠从帽檐下慢慢滴下来,那细小的、微弱的信号似有若无地出现时,他也曾经高度紧张过,为此还心大心小不敢肯定。可事后,他才被告知,那个微弱的信号就是隐身飞行物出现在雷达上的信号了。 他为此没差点儿倒在考核现场里。至今回想起来,真可以用稍纵即逝来形容。现在,他躺在**铺上,那微弱的信号仍然在他的视网膜上跳来跳去。他由于失败的打击使得自尊心受到伤害,和一种他无法控制的气馁感,致使他一个大男儿也眼圈红润起来,他不得不用力咬住嘴唇,才不至于抽泣起来。 从这一天起,他再没有了业余时间和业余爱好。有一天,那个曾经很可怜地对他说过你会很吃力的战士对谢全说:“谢全,韩天强副班长曾向我问起你,你怎么不到娱乐室与他下棋了呢?” 谢全突然被吓得瞪大了眼,韩天强副班长就是在上次操演比赛中赢了他的那个战友。他一时都不知应该说什么。稍稍缓过一口气后,他才有些恼羞成怒地说,别以为在雷达操演比赛上赢了自己,就连在娱乐上的象棋上也赢我,想全面压制我不成? 如果他以为,赢过我一次,就以后次次都会赢我的话,那他也自视太高了。谢全说完这种气头说话之后,更是手不释卷,眼不离书了!走进营地旁那些针叶林里,在那些高大的、毕直的、树冠上开始长出翠绿新叶的树干中间徘徊,他发誓,再也不能偷懒了:没有一样成绩的取得是靠运气或者是取巧得回来的! 虽然说dwl002被动探测雷达系统是一种能对空中、地面和海上目标进行定位、识别和跟踪的电子情报侦测系统,作为无源三维防空雷达使用,作用距离可达500公里左右。但是,要探测得出敌方隐身目标,那种雷达反射截面小于0.01平方米的飞行器还是很困难的。 上次操演比赛使用的是国产“暗剑”无人隐身试验机。当时那种稍纵即逝、似有若无的的信号,它的出现在你还不敢作出判断前,就消失了。尽管探测系统从理论上来说是可以精确识别和判定空中隐身目标的位置特性,可以配合中国防空部队进行野战防空作战使用。 但只要操作人员不熟悉该系统操作,不掌握隐身信号的性能和特征,一样发挥不出dwl002被动探测雷达系统所具有的优越的反隐身性能。毕竟反隐身系统与传统的主动雷达不同。它不是通过雷达波的反射来捕捉目标,因为隐形技术是通过有效吸收或折射敌方的常规雷达信号来实现隐身。 好在隐形战机为了保持强大的对敌探测能力、做到先敌发现先敌攻击,都装备有功能与功率更加强大的机载相控阵雷达;为了实现五代机必备的“超音速巡航”能力,隐形战机都会装备推力更大的发动机。这就导致隐形战机在吸收敌人雷达波的同时,自己却产生了更加突出的雷达与红外信号辐射源,犹如一名身着黑衣、脸涂墨汁却打着手电在漆黑屋子里行窃的笨贼! 掌握了这些,谢全在后来的操演比赛中就不再败下阵来了。现在,他成了营里的雷达操作能手。任何隐蔽信号在他的监视下,休想遁形!五一节前,阿莲道会里的人那在空中搜索流落人类的云团出现时,值班的副班长被眼前的莫明其妙的信号给愣住了。 这种信号除了兼有隐身飞机的部分特征之外,另外的信号却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所以,有那么的一瞬间,他就僵在了雷达屏幕前,不知说什么才好!然而,就在这时候,谢全却发话了:“报告班长,我们搜索到不明飞行物。它除了有隐身的雷达与红外信号辐射源之外,还有巨大的空虚场,因而使得隐身信号的周围产生巨大的分子流动,反映在屏幕上就是雪花在来回对流。” 副班长听着谢全的说话,仿佛听到了天外来人的语音。他所说的虚空场,有关这台雷达的教学说明书上是没有表述的。但看谢全好肯定的语气,副班长真不知怎么理解才好!但副班长不傻,他把雷达探测到的信号作了详尽的记录,还附带上谢全的判断一起往上传。 结果,营长也不好作判断。但营长记得曾经有一份绝密文件上有说过,凡是遇到超出一般常规的现象,可将情况报到中国不明物体研究中心去。于是把这些情况通过局域网传到研究中心。 第二天一早,研究中心就打电话过来,感谢卫戍部队营的官兵们!你们为我们了不可多得的宝贵信息。只是,只是……能判断一下,这个神秘的飞行物下次最有可能出现的地方吗? 嘿!这不是为难人吗? 第515章 山坳蓝光 接到卫戍部队营传来的情况汇报后,研究中心的巫世奇有些急了。他很赞赏营里面那个小战士谢全!他所陈述的情况,正是他日夜孜孜以求的东西。所以,他认为这个信息对研究中心来说,非比寻常! 但是,此刻,陈文辉与他的刑警大队却远在赤锋市。并且因为把一伙神秘的人物围困在一间出租屋里。后来发现那伙神秘人物潜逃上山后,又紧追不舍。这样一来,研究中心已经没有什么人手了。而雷达营探测到的不明飞行物,又不知它下次出现时会在何时,会在何处出现。巫世奇除了焦急,还是焦急! 后来,他索性把死马当作活马医,再发了一个电文过营,试探一下他们有办法预测不明飞行物下次可能出现的时间和地点吗?其实连他这个专门负责研究那些诡异现象的人都不知道不明飞行物下次出现的时间和地点,发这样一个文过去,岂不是强人所难! 所以他并不抱什么希望能够预测到不明飞行物出现的时间和地点。要真有这么神的人,他还不把他弄到研究中心来更待何时?但世上偏偏就有这么神奇的人物。下午,营传文过来,解释说,根据以往数据计算,今天晚上不明飞行物会在离昨晚出现地点不超过直线距离三十公里内的第二个山头出现。 最有可能是出现在这个山头的平整的山坡、山顶、山坳上空,视乎山上情况而定。这是根据以往不明飞行物在月亮弦月时出现后的情况推算出来的。如某年某月某日出现的情况,附后罗列了一大堆数据。 巫世奇就是专门从事这项工作的,那些数据在他的眼前出现时,他瘦瘦的个子、背脊因为岁月的劳累而压得有点儿驼,身上穿着的西装在轻微地颤抖。他那已经有些鬓白的头发有晶莹的汗珠在闪光,脸色微微地发青,半张着嘴。在感叹道:“哗!真神人也。一看就知道是个用心观察问题、思考问题的人的数据!可现在怎么办才好?刑警大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总不能白白浪费这样一个大好时机呀!” 他自语着,突然想起卫戍部队的胡锋参谋!他曾经协助过研究中心捕捉过来自一个神秘角度的阿莲!虽然后来阿莲从研究中心里逃了出去。但当时确实捕捉到来自异度的人,这怎么样都是一件特大的事件。 想到这一点,巫世奇连忙从手机的号码里找出胡锋的号码,一个电话打过去,胡参谋就爽朗地笑问巫世奇有什么指示呢?巫世奇不习惯这种社会上的虚文假意,连忙说不敢当不敢当,不是指示,而是请求。于是把不明乌云在京城出现过的情况向胡参谋说。 电话那头,胡锋也显得很兴奋。可是,后来听说能不能借调一个营的战士协助捕捉不明道会的人,胡锋就显出为难情的语气。他告诉巫世奇,部队按计划拉出去训练了。现在营地里只留下一个连的兵力驻守。可这么大一个营地,一个连的兵力本来就已经捉襟见肘了,所以,大不了只能带一个排过来。 巫世奇没有办法呀,打电话和陈文辉通报了一下情况,陈文辉也是如此语气,没有办法了,一个排也拉去守候一下,万一真如营那个谢什么来着?对,对,谢全!万一真如他计算的那样,守得点什么东西也说不定的。 于是,胡锋带着他的一个排火速与巫世奇汇合,然后直奔阿莲与道会里的人约定会面的山头而去。他们来到山上仔细察看之后,发现这个山上没有较平整的山坡,山顶更谈不上平,唯有一个山坳里有一大块平整的草地。 胡锋和巫世奇商量了一下,认为这里最附合那种神秘而诡异的云团着陆了,于是吩咐战士们在山坳的周围隐蔽起来。 就在战士们刚刚隐蔽好,山坳下的小路上,有两个人影鬼鬼祟祟的往山坳里来。两人携着两大袋不知是什么东西气喘着来到山坳的草地上,正当大家以为发现了接应人时,那两个人竟然铺开塑料布,然后在带来的袋里拿出食物来。 他们对视着,嘻笑着,喁喁私语着,后来终于激情暴发,你帮我脱衣服,我帮你脱裤子。战士们隐蔽在草丛中,正受着蚊叮虫咬,难受之时,却看到有对从对面山村走过来的男女,在此干些男女之事,乐得白看一场。 四月末的山坳里,春绿了草坪。参差不齐的各种植物在寒冷的冬季后被**滋润了两个多月,几乎是发了疯地长。所以当风拂过的时候,一整块的草坪都随风起伏,一会儿往东倒伏,一会儿又往西倒去。 这平静的景色渐渐隐藏在快要天黑的暮色里。那些在大白天里很好看的红的、黄的、白的野花卉一朵朵暗然失色。夜色把各种鲜艳的色彩统统笼罩在黑糊糊的一片里。战士们伏了很长时间,除了那两个出来打野战的男女,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人和事,正感到倦怠之际。 忽然,一个女子踉踉跄跄而来,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坐在那对打野战的男女不远处,没有惊忧他们,就是那样静静地坐着,也不知是为了什么!嘿!今天这是怎么了?净是些莫明其妙的人出现在这个山坳里! 真不知有没有搞错?预计会有特别的东西出现,却没有出现。意想之外的,却来了一拔又一拔,都不知怎么了。正当大家以为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时候。天色开始逐渐变了,变得反常了。这春意浓浓的时节,既无雷又无雨的,怎么就黑得没有星光呢? 而那种黑暗几乎是突然而至,眨眼之间就伸手不见五指!紧接着,令人骇异的景象出现了!在那漆黑的夜空上,那遥远的地方隐隐约约有神秘的蓝光在闪耀,并随着那道似有若无的神秘蓝光闪过之后,竟然鬼使神差似的,一团巨大的黑影就遮天蔽日地来到山坳的上空! 战士们目睹着这瞬间发生的一切,正不知如何是好,就见一团乌云从天而降。那个一直坐在草地里不出声的女子,这会儿竟然像被神灵召唤一样,“嚯”地一声站了起来,头发随绿光而飘荡,头颅昂望着,双手往上张开着,如同被灵异附了身似的一动不动!那情景显得阴森恐怖,让人毛骨悚然! 第516章 脱离险境 一团巨大的黑云团就悬挂在天空上,虽然没有声音,但却充满了杀气!那种看不见的,完全能够感受得出来的气场,把四周围笼罩了起来。夜鸟惊得扑腾着翅膀飞上天空,又莫明其妙地纷纷跌落下来;狍子得尥着蹶子,没命地钻进树林子里去,还想往深处里躲的时候,却腿软得支撑不起自己的身体,一只,又一只地瘫软在树林子里。 隐蔽在山坳周围的战士们睁大着惊恐的眼睛,倒吸着凉气,互相看看,然后声若游丝地惊问道:“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感到浑身软弱无力的呢?刚才还好好的呀!” 黑暗中传来伏在附近的战友颤栗的回答声:“不知道。我比你更惨!除了你所说的浑身软弱无力之外,我还感到头痛,而且是头崩额裂似的。” “嘘……快看快看!那是怎么回事呢?竟然有个女人走向那巨大的黑影下,真不知她想干什么!” 战士们伏在隐蔽处,透过眼前草叶缝隙观看着。在漆黑的夜色下,阿莲披头散如同幽魂般地向着那巨大的乌云走近去。她在乌云闪烁出绿光那一瞬间,看到草地那对打野战的男女,那男的在这一瞬间所做出不惜牺牲自己而扑在女的身上的行为,着实感染了她的心灵!也就是这一瞬间,使她改变了马上回到道会里的人中去的主意。 她决定继续留下来,她还有使命在身!她于是做出双手向上挥动或者说是告诉本道会的人知道,自己要留下来把严勇强带回去。也许,这个场面在战士们看来诡异又恐怖。但却是阿莲大胆作出决定的表现。 而那悬挂着的巨大的云团,却在天空上轻微地晃悠着,有些犹豫不决的样子,一忽儿往高处升,一忽儿又依依不舍地降下来。一条在翻滚中闪出一条缝隙来,一条幽魂一样的影子与阿莲比划着手势,显得焦急又无可奈何。 而那悬浮的乌云在三番几次之后,似乎是下定了决心的样子,最后还是消失了。而地面上的阿莲,满眼泪水,心碎欲裂。可现实还没容得她儿女情长一番。眼前,就在山坳的周围,只听一声长官喝令:“冲!抓活的……” 阿莲顿时看到山坳的周围站立起二十多个手握支的战士,要冲近来捕捉自己。阿莲这一惊非同小可。她本能地从腰间拔出来,匐伏草地上。然而,就在这时候,惊人的一幕再次出现了!那些听到长官下令并本能地作出要上前捕捉阿莲的战士,不知何故,他们刚站起来不久,又纷纷摇晃着倒在了隐蔽地上。 阿莲一看,顿时笑了起来。她知道,刚才那无声无息的巨大悬浮物悄然离去的时候,空气不是仿佛都快凝滞了吗?周围不是静寂得没有了生气了吗?那种看不见听不着的气场,是会把附近的人们笼罩在一种说不上来的阴霾里面的! 而这种阴霾,其实就是巨大悬浮物离去时产生的虚空场造成的!夜鸟不是惊得扑腾着翅膀飞上天空,又莫明其妙地纷纷跌落下来了?狍子得尥着蹶子,没命地钻进树林子里去,还想往深处里躲的时候,不是腿软得支撑不起自己的身体了?可见,这种虚空场会对生物造成一定的影响。战士们瘫软在原地不能动弹的时候,听不见响声,感觉不到风在流动。那一刹那间,他们就好象被凝固了一样。 而阿莲却趁此机会拍拍屁股,大摇大摆地走入树林子里去。爬上山坳边,隐没在山上的树丛里。她知道士兵们要过上十五分钟才能恢复过来,所以争取好这十五分钟,就是她摆脱被追捕的最好机会。她要紧抓不舍! 但是,她好象计错数了。那些瘫软在草地上的士兵们是受过严格的军事训练的,体格比起一般人而言,要强壮许多。不到十分钟,他们就从草地上爬了起来。几乎不用下令,他们就自觉地追踪起阿莲来。 他们搜索目标、发现目标,架设迫击炮,放弹,呼啸声划破静寂的天际。接着,暴炸声嘣嘣响起。一枚落在了阿莲的附近。暴炸掀起的冲击波把阿莲弹出一旁去。阿莲抖落弹在自己身上的泥巴、木屑的时候,就发现追捕的士兵越追越近了。 阿莲只得落荒而逃,拼命地往山上爬去。虽然也回过头来作过回击。但毕竟势单力薄。眼看着士兵们有组织有套路地把自己所爬的山包围起来,阿莲真有些急了。这时道会里的人已经远离,阿莲很快陷入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处境。她慌里慌张地四下张望,几无路可逃! 就在阿莲身陷绝境之际。突然,她隐隐约约听到她曾经熟悉的那种声。那种沉闷的,喑哑的声曾经在与吕梁他们在雪山上战斗时互相发狠似的发射过。它不似警察和部队那些鸣响得吓人的声,乒乒乓乓的,赶鼠出洞一样吵闹。 阿莲急忙回头观看,果然,已经散成包围网的士兵正从山脚下等距离地包围上来。但是,他们人太少,而山脚又宽阔。士兵们作等距离包围圈时,彼此之间相距就很远,甚至都不能看到彼此的身影!他们只能通过无线电进行。当他们中有人不出声时,不足以说明不说话的士兵被摞倒了。 正是士兵们有此缺陷,阿莲在山头上看到正面包抄自己的士兵纷纷倒下了,拉出了一个很大的缺口。阿莲知道是谁暗中帮助自己的,但此刻不是知恩图报的时候,而是赶快逃命的时候。她迅速抓住正面被撕破包围网的有利时机,从山上直奔山脚下。 那几乎是稍纵即逝的机会,被阿莲抓住了,抓紧了。她冲到山脚下时,看到了好几辆军车停在公路旁。她于是悄悄地摸近去,“咔嚓”掉一个,刺破其余车辆的轮胎,然后开着最后一辆车狂奔而去。 但是,她被发现了,呼啸着从车辆后面追车而来。虽然后来渐渐听不到的声音。但阿莲不知为何,就是吞不下这口气,开着车辆返冲回去。也许,她想杀杀士兵们的士气;也许,她想回过头去帮一把帮自己逃跑的长生会的人。 所以她开车返回战场时就有一股子豪情在。她一脚踹开车头玻璃窗,一手驾车一手开回击,气势磅礴!但是,突然,她好象想起了什么,竟然发现自己脑子进水了…… 第517章 突然被抓 阿莲从车窗噼哩啪啦打出一梭,把负责守车的那几个士兵打得缩到歪在路旁的军车后面,正独个儿大呼过瘾之时,却突然愣住了。她想,自己与道会里的人硬着心肠分手留下来是为了什么?长生会的人帮自己的忙又是为什么? 无非都是为了研究所里困着的那个严勇强!现在自己没头没脑地打回去帮长生会的人脱险?岂不是增加自己抢夺严勇强的难度?世上岂有如此笨蛋的事呀?嗨,好在醒悟得快,不然的话,都不知自己所为何事! 这样子理清思路后。阿莲不干了,她刹住车,找个宽阔点儿的路面,拐个弯走人了。这会儿她想,我和长生会的人被困山上结成同盟,那是不得以而为之。是临时性的,不具有长期化。再说,当时为了救他们的陈洁萍,自己已经尽力而为了。不然,后来就不会累到差点儿被野狗吃了。于情于理已经不欠他们的了! 阿莲在心里面找到了交代之后,到了人迹逐渐多起来的地方,弃了车,找个地方把自己好好梳理了一番,混入人群,消失在茫茫人海中了。 且说陈洁萍与长生会的人在山上碰到了阿莲被困,就掺和进去,拖住围困阿莲的士兵,使阿莲得以逃脱之后,却有些惹屎上身了。虽然一度设好伏击圈,但武装人员并没有上当。看到两个长生会的人在前面慢悠悠地走的样子,就知道长生会的人挖好陷阱在等士兵踩呢。 于是停下来不再前进。就在这时候,那个抢了军车逃跑的阿莲,却来了个回马!只见她的军用卡车一路狂奔着回过头来,疯狂地扫射着,压得守车的士兵只好呼救胡参谋回撤救人。胡锋没有办法,把士兵们集结起来回山脚下。 可当他们刚刚从山上往回撤时,那辆被劫走的军用卡车却突然停了下来,一个转弯,往回走了。弄得胡锋进退都不是。这当儿,陈洁萍与长生会的人,趁此机会溜之大吉也。 他们兜了一大圈儿,又混入到京城来了。仍然在研究中心所在的街道里,找了个不起眼的私人出租屋租住下来。目的就是研究中心里面的严勇强。按照大家商量好的意思,既然阿莲如此难缠,不如就退而求其次,逮住那个曾经到过阿莲道会里的人所在地的严勇强,他们就有办法从严勇强的嘴里知道有关阿莲道会里的人的一切! 所以当他们回到研究中心安定下来之后,他们就分别到大街上探情况去了。有一天,吕梁从外面回来后对龙门仁说,他看到有间很破旧的四合院,它的后面就是戒备森严的研究中心,也就相距一条街宽度的距离。 当时只听得大家都兴奋起来,正有一种跃跃欲试的情绪的时候,吕梁却话锋一转道:“可惜呀,听附近居民说,也就在几天前,有个房地产公司看中了这个地方,竟然愿意出高价收购这间破旧的四合院。现在,地质钻探都进场了。” 只听得大家一肚子的沮丧。当下大家唏嘘叹息一番,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各自散去睡觉。可是,陈洁萍从冲凉房洗澡出来后,就有些不对头的感觉。她去把吕梁从**上吵起来,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皱着眉头问吕梁道:“吕梁,你刚才说那间四合院几天前才被房地产公司看上了,对吧?” “对呀,有什么问题呢?” 陈洁萍接着道:“问题不是出在这里,而是你后来说的话。你说,现在房地产公司已经进场钻探打地基了?还是出高价收购的?” “对呀!今天上午我还看见有人从别处拉来钻井机什么的呢。” 陈洁萍脸色顿时青了起来,喃喃道:“这就不对头了。你也不想想,现在开发商办事需要多少手续才能得成。就算这个房地产公司的后台很硬,可他们几天前才和屋主洽谈完收购事宜,就这几天内,他们就可以进场开工了?那是不可能的事,一定有诈!而且,这里已经六环外了,都近郊了还肯出高价收购?收购商傻的吗?” “什么事呢?都半夜了,还叽叽喳喳个不停?”不知什么时候,龙门仁也进了吕梁的房间来,站在陈洁萍后面问。陈洁萍还被龙门仁的突然询问吓了一跳呢,回转身来看到是龙门仁,就嗔怪地拍了几下龙门仁的肩,说了几句无非是你真坯呀诸如此类女人装嗔时说的话,然后言归正传道:“你来得正是时候。我觉得吕梁看上的四合院,恐怕有诈。你们想,怎么那么巧呀?这间四合院早不被房地产商看中,晚不被看中。偏偏就是这几天被看中了?看中就看中了,几天时间,房地产商就进场动工了!这不合情理呀。你们也许不知道现在办事有多难,但我是知道的。房地产开发商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办完所有的房屋买手续,取得开工许可证。所以我判断这里面一定有不对头的地方。” “这样还不简单么,我明天和你去看看就是了。” “嘿,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呀!我正有这个意思呢。” 第二天,陈洁萍和龙门仁去察看吕梁所说的四合院时,真如吕梁所说,太靠近研究中心了。那幢戒备森严的研究中心,如同毫无表情的、冷峻的人一样立在哪里,就在四合院约一条街远的地方,虎视眈眈地盯着它周围的建筑。 陈洁萍就禁不住赞叹道:“真是最佳不过的理由了!在研究中心的周围,只要那幢建筑里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们都可以透过红外热成像仪进行探测。唯有旧房改造或者是商住楼建设,最容易骗过别人的眼睛。只怕地道挖到研究中心还不知道呢!我要是早几天到来,我也伪造一个房地产开发公司,出高价买这个四合院。” 陈洁萍的说话刚完,龙门仁就傻了。摸着自己的后脑勺,表情怪怪地说:“阿莲就是几天前逃脱的!” 陈洁萍一听,也傻了。正想说句什么的时候,一条汉子,已经从两人身旁的巷子里闪了出来,一下子就把两人的衣角抓住…… 第518章 诡异交易 因为那汉子的出现实在太突然了,以至陈洁萍和龙门仁都来不及做出什么反应,衣角就被那条汉子抓住,并用力把两人往巷子里拖。陈洁萍还差点儿被拖跌落地呢。她一个咧且,“嘣嘣嘣”地直往前撞去,要不是龙门仁眼明手快,她准得屁股生痛。 陈洁萍那个火呀,已经血冲脑门了,脸憋得通红通红,还未来得及骂娘,那汉子却还好意思地先开口道:“我就知道你们会来的!我已经在这附近等候着你们了。我就知道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尽管我因此得了一大笔钱,可总感到有什么不对劲儿。所以我就守着,就等你们这些经警的出现……” 这汉子说话如同开机关,乓乓乓不停地把话吐出来,都不容别人插上一句。而且说话的语气也很逗。他身材矮胖、面色发青、头发乱蓬蓬的。说了这么多话时仍然抓住陈洁萍和龙门仁的衣角不放。弄得陈洁萍的腰部都露出肌肤来了。 龙门仁当然也很恼,还以为在哪方面露了馅儿,被人识破,就伸手到腰间去掏家伙。可陈洁萍却制止了他。陈洁萍听汉子乒乒乓乓把话说完,总算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扯了扯龙门仁的手,再次示意他冷静下来,自己却不回答那汉子的猜测,而是堆起笑容反问道:“怪了,我们已经尽力掩饰自己的了,请问这位大哥,你是怎么猜得出我们的身份的呢?” 那汉子得意地笑起来,说:“这还用猜吗?看你们俩围绕四合院兜圈子,指指点点商量着事儿,绝不是吃饱了撑的主儿。这样,就剩下两种人了。一是项目的主,可那个我认得;二就是经济警察了。这么奇怪的买,经警不盯上它谁会盯上它呢?对吧?” 陈洁萍连忙打哈哈道:“哎哟,大哥真是吃脑子的人,分析得条理清晰,丝丝入扣!对啦,还未请教大哥高姓大名呢?” 那汉子于是傻傻地笑起来,告诉陈洁萍自己姓袁,袁世凯的袁,名叫劲松。陈洁萍故作神秘地说袁大哥,这里是不是不适合谈话呀?不如找个地方坐下谈谈怎么样?袁劲松连说好、好。三人出得巷口,打部的士找个咖啡厅坐下聊了起来。 “好吧,你就谈谈你认为好奇怪的买吧。为什么我们这些做经济警察的会盯上它?”陈洁萍在咖啡厅里刚坐下来,就开门见山地说道,她的两手的手指尖合拢着,叉在她脸面的前面。显然是一副准备专心倾听的样子。 这位矮胖的袁劲松,使劲儿挺了挺胸膛,可是他的肚子实在太凸了,胸膛怎么显摆也没法挺出来。他在述说之前,首先从衣袋里掏出一张合同书放在咖啡桌上,俯首向前看着合同,并用手指给陈洁萍和龙门仁看。 “合同怎么了?难道就因为你手上的这张合同就能引起我们注意那间四合院吗?袁劲松先生,你还是说说具体情况吧。”龙门仁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问话也显然不像个经济警察。陈洁萍就在桌面下用脚狠踢他的腿脚。 “唔,这个,警察同志,不怕打开天窗和你们说亮话,”袁劲松一面用手拭他的前额一面说,“我已经失业好多年了,”他这样一说,陈洁萍就几乎是自然反应地侧过身去看他的大肚子。袁劲松也感觉出陈洁萍不信自己的说话,就苦笑道:“唉,都是这个喝水也长肉的大肚子,害得我说失业都没人信。要不是我的破旧四合院房子多,又没有家人,我才靠出租房间给外来工得点儿收入,我都不知怎样生活才好!” “靠出租房子的生活也不错呀。”陈洁萍说。 袁劲松仍然苦笑了笑,说:“你这位陈警察就有所不知了。在我们这种六环外已经到郊外的房子,肯来租住的又都是些最低层的外来工,一个月能给多少租金呀?高的不过五百,少的才三百。许多房子还租不出去。搞奥运会那会儿,城里不是赶外来工回去的吗?那几个月我的房子一间也没有人租呢!我都不知怎么样熬过来的。” “理解理解,后来怎么就发生……事儿的呢?” “嗨,这个真是天上掉馅饼的事。就是四天前,有个长得白白净净的年轻人出现在我的四合院门前,一见面问清楚我就是屋主后,他说我摊上喜事了,摊上天大的喜事了。我一愣,像我这样的社会低层,能有什么喜事呢?他于是就很吃惊的样子,说,怎么,你还不知道呀?真的不知道?昨天有个房地产老板看上你这个四合院了,价格由你提出来呢!” “我一听,就气恼地说,世间上哪有这样的好事?我要说一亿,看他给不给!不料那年轻人努努嘴,还说我没出息呢,说你要够两亿,那老板也肯给。关键是人家要快。也就是说人家付给你定金后,你就得搬离四合院。嘿,要有钱,搬哪不行,对吧?” “不料第二天早上,那年轻人就陪着一个典着肚子、留着胡子的老者来了。那老者也没说什么话,好象全听年轻的作主似的,说是先付百分之三十的定金即六千万给我,其余的等手续办妥了才转入我账户去。” “当时,我就有些站不稳的样子,快快手签字后,他们真的转了六千万给我。下午,他们就拉着建筑队进场了,这里钻钻,那里钻钻,也不拆墙也不打桩,这那里是搞建筑呀?而且手续都还没有办好,他们就动工了,有这样的房地产公司吗?京城市规划局也不是好糊弄的呀!不出图纸给你,看你建什么房子!” 袁劲松一口气说到这里,陈洁萍就脸青唇白起来,表情很紧张,还不停地把眼睛看到咖啡厅的挂钟上,大有心痛时间流失的样子。龙门仁看见陈洁萍突然脸色巨变,还以为她身体不舒服呢,就问:“怎么啦,洁萍,哪不舒服了?” 陈洁萍皱着眉,趁机用手护肚子。袁劲松就有些不好意思,说既然你不舒服,不如明天再谈?陈洁萍连忙点头赞同。等支走袁劲松后,龙门仁竟发现陈洁萍没有了痛苦的表情,就有些莫明其妙,不知她葫芦里到底的是什么药! 于是,龙门仁不解地问:“洁萍,你这是怎么了?” 陈洁萍瞪着责怪龙门仁愚顿的眼神,开口说出的一番说话,竟然使龙门仁惊讶得目瞪口呆、气喘难定…… 第519章 巧妙布局 只听陈洁萍说道:“你以为我真的哪里不舒服了吗?不是,完全不是。我之所以要装作身体不舒服的样子,是因为袁劲松说出的说话已经预示着我们要达到的目的有人抢先一步在行动了。什么长得白白净净像女子一样斯文的年轻人?分明就是阿莲女扮男妆!还生怕人家不肯四合院,人家要一亿,都是气头上的说话,她却挑唆人家要够两亿!有这样子做生意的人吗?” “除了阿莲,不会是别人了。这个阿莲既然来自神秘莫测的道会,必然是作法高手,侵入银行系统对她来说易如反掌。所以那个袁劲松开口要十亿,她也会给他的。反正钱又不是她的,她在电脑上按按键盘轻松得很。至于会不会因此忧乱金融秩序她才不管呢。” “只要袁劲松搬出四合院,她就立即动手。动手干什么呢?挖地道!所以才会旧屋不拆,钻机照开。因为有旧屋顶遮掩她的真正目的,她才好动手挖过研究中心去。我之所以装作不舒服的样子,是想到今天是星期六,休息日,也就是阿莲最想到要出手的日子,所以要急于摆脱倾听袁劲松的啰嗦说话,好回住处商量对策,明白了没有?” 听着陈洁萍的这番说话,龙门仁才如梦方醒的样子,有些不好意思讪讪而笑的同时,对陈洁萍是刮目相看了。他看陈洁萍的眼神,都溢满了柔情和爱意。他抬头悄悄地看了看四周,没有同道会里的人,就伸手过去握起陈洁萍嫩滑的手,头却正视着前方。 陈洁萍起初一愣,抬头看龙门仁时,见他一本正经地看前方,就忍不住想笑。可内心里,因为被一股巨大的暖流充溢着,陈洁萍不但没有把手从龙门仁的大掌里挣脱出来,反而轻轻地反揉着龙门仁的掌心。两人就这样任由爱意冲破一切隔阂和世俗,会心地、激动地,如同**一样走在大街上。 但是,事情并没有像陈洁萍预料的那样。那个女扮男妆的阿莲,在星期六的这天,不但没有动手,还星夜兼程,赶工钻井。这说明阿莲没能即日动手,原因估计是挖地道的进程没有想象般快。毕竟用的就是普通的工具,得耐心等待。 陈洁萍和长生会的人重新租了套比较近旧四合院的房子,以便靠近监视阿莲的一举一动。但两天了,他们竟然没有发现阿莲露过脸,又看不出四合院里挖地道的进度到什么程度了,唯有着急和心烦。 陈洁萍正在房间里不停地来回踱步的时候,王云从冲凉房出来的时候,一面擦头发一面走,那乱蓬蓬的头发只遮挡了一下他的脸,陈洁萍就竟然认不出王云来了。陈洁萍指着王云惊呼道:“天呀!王云随便擦乱自己的头发,怎么就好象是第二个人似的呢?” 一旁的刘奇、李立就笑着说:“你都不知道,王云的别号就叫做百变脸。曾经因为喝酒而脸色红得跟鸡关似的,头发散乱,眼睛混浊,衣服凌乱,连他老婆最初也认不出是自己老公来呢!” 陈洁萍听了就掩嘴而笑,随后,还灵感闪耀,大叫一声道:“有了!你们都走近来,我有锦囊妙计。只要你们如此这般,我们一定会把阿莲手中的猎物归我们所有!” 几个长生会的人听后,都禁不住笑起来。 第二天,在那个旧四合院的旁边,有两个吃饱了撑的人蹲坐在街边的墙荫下,一边抽烟闲聊,一边下着烂得不能再烂的中国象棋。可以说到了无章法可言,为难这两个人当街当巷敢公开下象棋! 到了十点钟左右,四合院打井钻探的民工小休时,围近来一看两人的着法,都不禁哑然失笑。有年轻气盛的小伙子,还忍不住发笑道:“这样的水平,好心两位大哥就别出来兜街当巷地下了。现在网上不是有句名言,叫生得丑不是你的错,但跑出来吓人就是你不对了……” 小伙子的说话还没说完,钻井工们就哄然大笑起来。按理说,这么找抽的说话,谁听了也受不了吧?可那两个下棋的人就受得了!其中一个还瞪着反嘲工人们的眼神,嘴巴歪着,露出看不起人的笑容,反击道:“天下也没有你们那么傻的外来工呀!同样是出劳动力,有四百元一天的工不打,却跑来这里打一百几十元一天的工。看吧,我们两个得到了什么?” 说着,下棋的人就从衣袋里拿出两张招工广告纸递给围近来的民工们看。民工们在互相传递着看的时候,下棋的两个人就互相谈论起招工广告上的事来。一个说:“说实话吧。我要是外来打工的人,就会毫不迟疑地去应聘这两个职位。无非就是要长时间值班罢了。” 另一个道:“你说得倒轻巧。每天值十六个小时的班,除了睡觉还有什么时间休息和玩儿呀?” “嘿,嘿,你是来挣钱的还是来享受的?又不叫你一生一世都如此。等挣够钱了,我都回家做小生意安享下半生了。一时受困换来下半辈子舒服,何乐而不为?” “可人生总得要享受吧?没有了享受,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对吧?” “嗨,真是个死脑壳!满嘴就懂得享受,可身上分文全无,你拿什么享受?不和你说了。拿回我的广告才是正经事。那上面可说了,去应聘的人全凭广告作证的。哎,哎,哎,我们的广告纸呢?怎么回事?怎么只得一张的?另外一张呢?” 可那些民工们没有回答他,还眼露挑战似的看着两个下棋人呢。那个老说要享受的下棋人扯了扯质问民工们的下棋人的衣角,说:“算了,反正我又不想去被人家每天困十六个小时才领四百元,就由拿了广告的人去吧” 那个得回广告的下棋人见同伴如此说,仍然有些气愤地说:“也罢!我不管你们中谁拿了广告,到时候互相交接班时,别想占我一分钟的便宜!迟一分钟来接班,我也要和他计钱!” 第520章 便宜劳力 打孔钻井实在是一件辛苦却挣不了多少钱的活。司马波平早就厌倦了。当大家围着两个傻不溜矶的下棋人在耍笑的时候,司马波平没想到会有好事在等待着自己。有个外来工嘲笑完下棋人,可能下棋人为了证明自己不傻,竟然拿出了那两张广告招聘纸! 最重要的是,广告上白纸黑字,招聘值班人员是以广告纸为招录依据!虽然那工作每天要值十六个小时的班。但正如其中一个下棋人所说,外来工本来就是为了挣钱才到城里来的,又不是为了享受而来。一旦挣够了钱,嘿嘿,回家乡开间小铺什么的,都不知多逍遥! 所以当广告纸传到他手里的时候,他就趁人一个不注意,使出一招蛋过手也得轻的绝活,把其中的一张截留下来了。后来那个气愤而去的下棋人,虽然留下说话,但那根本谈不上算是狠话!这个好对付! 只是,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世上真有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第二天一早,司马波平按照广告上的地址找到那间公司时,公司的牌子看起来还光鲜得如同昨天才挂上去似的。司马波平轻轻敲了敲门,门开处,一个西装套裙的女子问他有什么事吗? 司马波平忐忑不安地嗫嚅着说,自己是来应聘做值班的。那女子就“哦”了一声,说自己就是公司人事部的主管,正好是负责招工事宜,并问司马波平有没有招聘广告纸?司马波平没想到这天上掉馅饼的事竟然是真的,连忙从衣裳里拿出那张已经折得皱巴巴的广告纸递了过去。 那公司人事部的主管很认真看过广告纸后,问司马波平能不能马上来上班?如果能,就马上录用他了。现在公司正需要人守门呢。司马波平当然喜孜孜地回答现在就可以来上班。女主管见他如此爽快,也很高兴地说你被录用了。随即转身上楼一会儿后,拿着一套保安服递给司马波平,说无事不得上楼干忧办公人员,出入看他们挂的工作牌,没牌不许进入,就如此简单。再过五天就是发工资日,好好干吧,会有奔头的,说完,主管外出了。 不说司马波平到新公司欢天喜地上每天能挣四百元工资的班。却说他第二天一走,就急得工头团团转。缺一个人手,就意味着工期会往后拖。可他是和人家定好约定的,每提前多一天完工,奖金就翻倍。偏偏这两天还碰着人家的水泥桩了! 不绕道根本过不去!这真是屋漏偏遇连夜雨。一觉醒来,又不见了司马波平,这大清早的,去哪找人顶替他呀?不说一只萝卜一只坑,但人手的紧缺却是不争的事实。作为工头,谁不想人少多办事呢?不然原始资本是怎么积累得来的?前题是你得按时完成任务才行! 所以当他发现不见了司马波平后,就免不了大吼大叫的,骂人都不必择日子。想起昨天两个下棋人,工头就恼羞成怒。妈的,你们吃饱了撑,跑这来干什么呢?还拿出招工广告炫耀!不是明摆着来撬墙脚么?今天要再碰到那两个下棋人,非揍他们一顿不可! 正在他骂骂咧咧之时,一个看上去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汉子,从四合院门经过,见工人们正在做着开工前的准备,就走进去嗡声嗡气地问:“老板,要人手吗?能饱肚子就行。” 工头是个多么厉害的人呀,见过的世面多了,知道这种流浪汉一旦找工做了,会是个浪子回头金不换的货。当然,他的说话当不得准的,就先把那汉子打量打量,沉吟着不说要没要人,而是问:“实话实说吧,多少钱一个月你才肯踏踏实实留下?” 那流浪汉想了想,说:“一要吃得饱;二呢,每月得要千五元才够花……” “好!就照你说的满足你,行了吧?马上开工怎么样?” “没事,其它的没本事,力气还是有的。”那汉子说完,还把身上的破衣裳脱下来,光着肌肉凸露的上身拿起铲子,钻井道去了。 果然,工头没有看错,那流浪汉做起工来,简直是不要命的种。除了吃饭时间,他基本上都在坑道里了。泥土挖了一桶又一桶,机械似的。人家挖个十桶二十桶就要休息一下,喘口气。他却有使不完的力气,挥锄不止。坑道在他的挖掘下,一天就比往常进展快一倍! 到了第五天的时候,坑道已经绕过三条水泥桩了,工头这才打电话给那个不太露脸的白净后生老板,告诉他坑道已经按照图纸要求挖到地点了,等你来验收过,就可以灌浆了。那白净老板听得说已挖到点了,就兴奋地来验收。 他刚从坑道里钻出来,连说这个地基将会是最牢固的。工人们真是太勤奋太令人骄傲了。他挥舞着手臂,打着娘娘腔道:“我知道大家很辛苦了。连日不停地劳作,相信都已经累得想休息休息了。所以,为了让大家今后工作起来更起劲,我们公司决定,今晚就让大家放松放松一下。” 他说着,从挎包里拿出两万元来,一边递给工头,一边说道:“大家听好啦,今晚就由工头带你们到饭店去好好吃上一顿。要不醉无归。饭后,还要让他带你们到足沐店去,好好享受享受。让姑娘们帮你们去除疲劳。我告诉你们,你们要监督工头,只许把钱花光,花过头了多少,回来就报多少。听明白了吗?不能不花完呀,我要看发票的呀!” 大家虽然不太见过老板,但从今晚这个举动来看,应该是个舍得花钱的主,于是都跟着老板呼喝要不醉无归,要好好捶捶骨头,好恢复体力接着干!随后,就浩浩荡荡要往大酒楼去。 但是,那个干活最埋力的流浪汉,这时却悄悄地走到工头旁,嘿嘿苦笑了一下,说:“工头,我能不能先领两百元,剪个头,剃剃胡子,去……见个人,就不参加你们的酒席了。” “你什么意思呢?大伙儿高兴的事你却不参加,去见……哦,哦,我知道了,是不是个女的?” 流浪汉嘿嘿,嘿嘿,只是笑,笑得眼睛都眯缝成线了,也没答上一句话来。 第521章 半路出岔 王云回来报告说阿莲会在今晚动手时,长生会的人一听就很兴奋。 那一层一层布好的局,眼看着今晚就要检验是否是好局了,作为布局者的陈洁萍,当然激动得手脚也不知往哪放了。她把胳膊肘支在左手掌上,右手掌撑着下巴核,用一根小手指不断地触摸着自己的嘴唇。她眼睛里流露着胜利在望的笑意,有时候实在控制不住了,就得意地偷笑起来。 她向大家挥挥手,示意长生会的人向自己靠近来。她在做这些示意的时候,带头靠近桌子旁,打开她事先做好的计划,笑眯眯地向长生会的人指了指她的计划,说:“按照王云的报告,阿莲支走民工们去找乐子,她就必然要在今晚九点到十点钟的时间动手。” 吕梁有些不相信,她是如何判断阿莲会在这个时间段内动手?于是问:“我想问一下,你是基于什么情况判断出阿莲会在那个时候动手呢?” 陈洁萍大度地看着吕梁打断自己的说话,听了他的问话后,就解释道:“这个是因为阿莲目前所处的情况而判断出来的。是的,今晚是周末,许多研究人员会趁此机会休息一下。但是,他们中毕竟是科研人员,不会墨守成规到了周末就放下手头上的活赶着回家休息的。所以,太早动手,就容易引得人多卷入劫人事件中。无形中增加劫人成功的难度。” “这个倒也是。” 陈洁萍接着道:“但是,她也不能越黑就越好。因为那些帮好挖地道的民工是以四合院作休息地的。也许你们不知道,民工们到京城来打工,目的就是挣钱,挣得越多越好。这样一来,阿莲虽然给两万元他们今晚吃饭作乐。但是……” 陈洁萍一个但是就停了下来,引得长生会的人睁大眼睛静听她的下文,她才接着说道:“谁都不敢担保民工们就真的吃喝玩乐到下半夜。说不定,他们就采取吃小饭开大票,省下的钱大伙儿分。既然他们来打工就是为了多挣钱,他们舍不得花钱是一点都不奇怪的事。” “果真如此的话,民工们就会早早回到四合院来。作为利用地道救人的阿莲,她就不能不防着这个。有此顾虑,她选一个不是太早也不是太迟的时间段下手,就成为必然。当然,我们不能真的按那个时间来行动。等一会吃过饭后,仍然由王云到四合院附近,监视阿莲什么时候下地道,然后通过耳机告诉我们知道。” “我的整个计划是这样的:当阿莲钻入地道之后,刘奇得到消息后,就立即到研究中心对开街道那几间旧屋用把屋子引成火烛,李立就负责敲锣高喊火烛啦,快来救火呀!把越多人引到大街上越好。” “这时,吕梁就要把大街上的水阀关上,唯独留下通到研究中心的水管不要关。而李立喊过救火之后,当听到有人说没有水几个字时,就大声叫喊研究中心里有水,大家到研究中心去接水呀。把人群引入到研究中心去。这时,李立、刘奇混在人群中,冲入研究中心去。如果你俩趁乱找得到严勇强,当然是最好不过的事情,直接把他混在人群里带出来就是了。” “但是,我估这个可能性不大。最有可能的情况就是,就在我们混乱的时候,阿莲已经在地道里进入研究中心了。她曾经被捉进去过,对地形、环境熟悉,在研究中心的警卫们外出看大院外发生什么事的时候,她已经得手了。这样,王云,成不成功,就看你的了。” “呆会,你除了负责看阿莲什么时候进入地道后,有两件事是要你做的。一是守在地道口等阿莲带严勇强出来;二是提防民工们提早回来干忧到阿莲。真如此,你就要放倒那几个民工,直到阿莲带严勇强出来。当地道口伸出手来,你就要拉他上来,然后把阿莲堵在地道里,只需带严勇强到汇合点即可。” “至于龙门仁和我嘛……” 陈洁萍说到这,还没有说下去,那几个长生会的人就互相会心地笑起来。弄得龙门仁脸红到脖子根上。他“去、去、去……”地叫了几声,指着吕梁他们,半真半假地问:“你们都知道后面怎么做啦?不知道吧?那还不收了口,静听洁萍说下去?” 陈洁萍也有些脸红起来,嗔怪地一一瞪了吕梁他们一眼,才接着话题道:“不要以为龙门仁和我就没事干,我们的担子重着呢!你们想下,当街上的房屋烧起来的时候,必然有人打电话报到消防队去。救火车‘呜哇呜哇’叫着奔来,到了街口转弯处,我和龙门仁就要阻挡他们前来。否则火一熄,就乱不起来了。到时人家不把刘奇、李立抓起来才怪呢!” 刘奇和李立听了,就咋了咋舌。 布置好任务,大家胡乱吃了晚饭,分头准备去了。龙门仁就和大峡谷道会简要汇报了一下这个行动计划,请求派人前来接应。然后,王云去四合院附近盯梢阿莲,刘奇、李立到大街上逛荡,吕梁找下水道的水阀去。 一切都如陈洁萍设想的那样:大概是九点钟左右,阿莲开着刚买还没上牌的轿车,慢慢地驶到四合院附近,熄了车头灯,静坐一会儿,确信附近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后,才静悄悄地下了车。她娇小的身姿一闪入四合院后,王云就对着无线电报告:“目标按事先设想那样出现,并进入四合院。” 陈洁萍一听,顿时兴奋起来,叫:“好吧,行动吧。” 刘奇当即摸近研究中心对开的那几间旧屋去,准备先扔一颗,吓出房子里的人再扔几颗时,在住房顶层做监视行动的龙门仁和陈洁萍,透过夜视望远镜,却被突然出现的几个警察身影惊呆了! 只见他们躲在街边房屋的阴影下,正手握包围过来。陈洁萍一见,禁不住叫出声道:“天呀!难道我们的身份暴露了?怎么会有警察包围近来的呢?” 第522章 疑窦丛生 作为民工,司马波平虽然知道不辛苦难得世间钱这个道理。可当一个不用那么辛苦却能挣更多钱的机会出现时,司马波平怎么会不心动呢?其实做为一个人,都是怕辛苦的。只有当人的各方条件都很差的时候,人们为了生存,才不得不吃苦耐劳! 眼看着挖地道的民工们在互相传递招聘值班人员的广告纸时,司马波平不知为什么,就突然感到气息急促起来,心跳也突然加快!虽然那工作每天要值十六个小时。但正如其中一个下棋人所说,外来民工本来就是为了挣钱才到城里来的,又不是为了享受而来的! 也许,正是这句话触动了他的内心深处,所以当广告纸传到他手里的时候,他就趁人一个不注意,使出一招蛋过手也得轻的绝活,把其中的一张截留下来了。第二天一早,当他按照广告上的地址找到那间公司时,司马波平真不敢相信就是这间看样子连楼房还未完全装修好的公司,肯出高价招聘值班员!他有些忐忑不安地轻轻敲了敲门,嘿!门开处,一个西装套裙自称为主管的女子,竟然承认确有招聘值班员一事! 司马波平真是太感意外了,从公司人事部主管手里接过一套保安服后,司马波平难掩兴奋之情,转入里间换上,就在大门旁值起班来。可这是间什么公司呀?一天也没有个人影出入的,值班条件也差,大门旁连张椅子也没有。 没办法呀,在人家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呵!为了每天四百元,即使条件这么艰苦,司马波平还是忍了。并按照主管所说,无事不得上楼干忧办公人员,出入看他们挂的工作牌,没牌不许进入。然而,时间一天又一天,他除了见过主管一面,这公司里的其他人,他都没碰到过。 与其说他在替一间公司值班,倒不如说他在守一幢连鬼影也不多一只的空屋!司马波平纳闷呀,他一天到晚站在公司大门里,卷烟抽了一包又一包,却不见公司的人出入。他于是探头探脑想从楼梯看看楼上的情况,却又生怕被骂,始终没敢上去。 他来上班时打开房门,到下班又把门锁上。就这样到了第三天,仍然不见一个人影,他就再也忍不住了。往大门外看看,确信没人来后,他就静悄悄地摸上楼去。天呀,楼上竟然空空如也!真不知他来应聘那天,主管是从何处拿出保安服给自己的? 虽然主管说过,五天后就是发工资的日子,但面对空空如也的楼上,司马波平还是禁不住疑窦丛生!莫非自己被骗了?可司马波平怎么也想不出骗自己来值班对谁会有好处?会有什么作用?自己不过就是一个身无分文的外来民工,有必要设个局骗自己离开挖地桩的地方而到此来吗?即使自己真的没得工钱,但得一套保安服,也亏不到哪儿去呀! 百思不得其解中,司马波平还是犹豫起来,到底去不去派出所报案!虽然他自己也说不清要以什么名堂作为报案的理由,但这个所谓的公司,仍然引起他很大的疑心。对啦!那天不是还有一个下棋人说要来当值班员的吗?怎么从没见他来应聘呀? 这样一想,他已经敢肯定每天四百元的值班工作是一个骗局!也许,骗局不一定是针对自己的,但一定是针对四合院工地上的民工的。至于是谁,似乎骗子们事先并没有特定对象。但骗走工地上的一个民工,似乎才是他们的主要目的。 至于这个目的是为了什么,他实在想不出来。司马波平有了这个发现后,到派出所报案的愿望就更强烈了。刚好,这时门外有个在附近居住的警察下班,正低头低脑往家里赶呢。司马波平就有如落水者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向着大门外的警察一指,连嗓子也变了音道:“你!” 那警察一愣,抬起头来看着司马波平,瞪圆了眼睛,先是看看自己身边周围,没什么人,这才用手指了指自己,意思是你叫我吗? 司马波平在大门里点了点头,又用手向警察招了招,说:“是的,我想找的正是你。” 警察犹豫着,还是走了近来,问:“你叫我……有事吗?” 司马波平一面点头一面看了看警察的身后,仿佛怕还有别的人看到他叫警察似的。 “是这样的,三天前呢,有两个人到我所在的工地上,说这间公司招聘值班员呢,还一天给四百元工钱。我就来应聘。可是,自从来应聘那天见过公司的人事主管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一个人来公司了。更奇怪的是,来,来,我带你上楼看看你就明白的了。” 司马波平说着,也不由分说,一把拖起警察的手,噔噔噔就往楼上走去。只见楼上还是一副装修未完工的样子,有些铺地面的瓷砖还没有铺好,墙面瓷漆仍然气味很大,电线乱七八糟的也没有布好。 “也许,公司急着开张呢……” “可也得来人上班才成呀!还有,既然没什么秘密可言,他们为什么不准我上来?我总觉得这里面有不可告人的目的!要不,你下午帮我去查查,到底有没有这个公司好不?” 警察其实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为了快些回家,就随口答应司马波平的要求。不想下午警察刚好有事到工商局去,就顺便查一下那个公司的注册信息,竟然查不到!这下警察也有了兴趣,就和司马波平一起查那个所谓的公司。 巧的是,那天扮下棋人去骗民工的刘奇在街上被司马波平认了出来,就在后面悄悄地盯梢到长生会的人租住的屋子里。警察就秘密地查起来,这一查,还真让人大吃一惊呢!据附近的居民说,嗨,那屋子出入的人不是鬼鬼祟祟,就是游手好闲。 有人还神秘地说:“告诉你知道罢,有一个晚上,我出差到下半夜才回来,那间屋子的玻璃窗上,突然在厚重布帘的玻璃窗后面,露出两个紫色的圆眼!当时真吓了我一跳,连腿也颤抖起来。后来与一个部队里的朋友聊起来,才知道是红外线夜视镜!嘿,深更半夜用红外线夜视镜看什么呀?那玻璃窗对着的正是研究中心呀!” 警察一听,不禁直吸凉气…… 第523章 乱中脱险 警察的出现,完全打乱了陈洁萍原来的计划。龙门仁放下手中的,换上奔下楼去,贴到大门的后面,通过耳机征询陈洁萍意见道:“我守住大门,但估计他们会从左右两侧摸上楼,你得想想办法,同时保护好自己。” 陈洁萍当然得想办法解决眼前的危机。今晚整个计划都是她想出来的,原来以为什么都想到了,就是没想到警察会出现,还提前出现了!陈洁萍只急得在楼顶上团团转。她皱着眉,咬着牙,双手不停地摸太阳穴。 其实这根本不可能刺激到大脑快速运转起来,只是人们习惯上在遇到重大事故时要找个动作来减轻压力罢了。在黑暗的楼顶上,街上房屋透漏出来的光线中,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带着大盖帽警察们那一张张警惕的、凝重的、紧张的脸,从街边屋檐下正在瞪大了眼睛注视这幢楼的动静。 “哎哟,怎么会遇上这种意料之外的烦心事呢?我们的情况不妙啊。”陈洁萍自语道。她在楼顶上向楼下左右飞速地瞄上一眼,随后看看街尽头拐弯的那幢鹤立鸡群的研究中心,不觉愤怒起来!本来,今晚有事的应该是他们才是,可他们那儿却安静得泰然。不行,她不能让他们什么事也不发生的! 陈洁萍几乎是赌气地对着耳机叫道:“各位,听清楚来,整个行动提前进行。刘奇和李立马上行动,一形成乱势就马上回来救我们。我和龙门仁被突然出现的警察包围了,望你们赶回来解围。现在,按原计划行动吧。” 刘奇听说龙门仁和陈洁萍被警察包围在出租屋里,就有些急,也顾不得吓走他们选中的旧屋里的人了,甩手就扔一颗过去,随着“轰隆”一声,旧屋子就迅速燃烧起来。李立一见,就从后腰里拿出铜锣来,“当当当”地敲。一面敲一面大声地叫:“火烛啦,火烛啦,大家快来救火呀!” 那几间旧屋子本来就木质材料多,又连续遭了几颗的炸,火势真的大起来,发出惊人的烈烈响声。外加上屋子里被火烧伤的人杀猪一样的救命声,街上人们的惊慌失措声、互相呼叫声,眨眼之间大街就乱成一团。 刘奇见此情景,还怕不够乱,就向着租住的出租屋方向开。和平时期突然响起一声响,乱成一团的人们顿时一愣,只静了一下,又“嗡”的一声再乱起来。只见街上行人象马蜂窝被捅了一样,嗡嗡营营,声振了一条街! 那些去包围长生会的人屋子的警察,也被那朝这个方向射来的声打愣了,包围屋子的脚步停了下来,刚回过头来想看看是怎么回事,又一声声响起,的划线清晰地划了过来。其中有个警察还没见过真刀的场面,以为被坏人反包围了,就急。 但是,这里毕竟是人来人往的大街呀,他当然不敢向人群开,就稍稍抬高了口,往射过来的方向开,飞到那幢鹤立鸡群的研究中心的玻璃窗上,一块玻璃“乓铃”一声,散落在研究中心围墙的大院里。 研究中心值班的警卫一惊,以为有人冲进来,连忙全部布伏在大院的大门后。这场面大出陈洁萍的意外。她半伏在顶楼的护栏后,把整个过程全看在眼里了。她怕研究中心的人很快弄清情况,乱七八糟的场面就会烟消云散,就在楼顶上向着研究中心连开几。 研究中心的警卫们这下子确认的确有持匪徒在袭击研究中心了。这时,刚开始还乱七八糟的人们,在好几声击过后,也不知平日是怎么培训出来的,眨眼之间躲得一条街都没人了。研究中心的人当然不能坐以待毙,何况他们还有全自动的家伙,一梭子扫过来,就扫得警察们躲在楼房拐角里不敢往外探头。 这时候,周围还停了电。整条街只有旧屋子那儿燃烧着熊熊大火,但火光所照到的地方毕竟不远,所以研究中心的人看不到警察们,警察们同样看不见研究中心的警卫,只有弹在来回地飞奔。 基于情况稀里糊涂地变得对长生会的人有利,陈洁萍问过龙门仁,就凭我们两个能不能逃离出租屋?龙门仁稍作判断,认为从正门走,容易引起警察们注意,他们一个掉转头过来,就会重新找到真目标,所以他沉吟了一下,认为用绳子从屋子后面溜下去不成问题。 陈洁萍得此答复,就果断叫所有人到那间挖地道的旧四合院集合。为了引起更大的误会,陈洁萍叫在燃烧着大火周围街巷的刘奇和李立,向研究中心正门猛烈射击,以便引起他们更大的回击。随着研究中心那边强烈的回击,陈洁萍和龙门仁从出租屋的后面溜了下去,然后就着小巷走去四合院。 半路,两人正走得欢的时候,突然,前面街边的一个坑道口,黑糊糊地钻出一个水淋淋、脏兮兮的人头来,还警惕地四下里张望,似乎在寻找什么。陈洁萍和龙门仁一惊,连忙贴到黑暗的屋檐下,把口对着那条黑影。 那黑影看看周围没有人了,才敏捷地从坑道口一跃而上,随即翻滚了几个身子,眨眼间就滚到陈洁萍和龙门仁的脚前,一支黑洞洞的口已经对着龙门仁了。龙门仁冷冷一笑,叫道:“起来吧,懒精灵!你一跃而上坑道口的时候,我就知道是你了,不然,还轮到你滚到我们脚前!” 原来,这个黑影就是按计划去关水阀的吕梁!三人汇合后,就真奔四合院而去。但四合院周围好静呀!今晚这里既没有民工,又乌灯黑火的,仿佛周围都隐藏着杀机一样。三人不敢大意,贴着四合院的院墙模近去。 刚刚摸近院门的时候,门对面一声阴沉的低吼就先开口道:“别动,举起手来!动一下就叫你们回老家去!”陈洁萍、龙门仁、吕梁傻了。对面的口已经指着胸前了,只好乖乖地举起双手。可就在这时,陈洁萍不禁“啊!”地失声惊叫起来。黑暗中,两条用指着陈洁萍三人的背后,又出现了两条黑影…… 第524章 竹篮打水 阿莲摆脱武装人员的围捕之后,很快就再次混入京城。这次,她变得聪明起来,跑到理发店去,一翻修剪之后,再到时装店去认真挑拣,她就以新的男儿装出现在世人面前了。找间房子租下,拿出她的拿手好戏,植入黑客,从银行盗取很大一笔钱之后,她才到研究中心逛荡去。 那肃穆的研究中心里,还关押着她的心上人呢!当年,在作法上失手和他一道跌落在神农架的山上,如今想起来,有如许多个世纪以前的事一样。但是,奇怪的是,他的音容笑貌却仍然清晰地在她的眼前晃来摇去。她也说不清这是怎么了? 其实,按她的道会里的人所崇尚的,是豪情满怀、志在四方的大男儿个性,岂是这种卿卿我我、儿女情长呢?也不知是不是流落在普通人中太久了,久而久之,耳濡目染,连性情也大为改变。这不,围着研究中心兜圈子的时候,她的心就已经飞到里面去了。 呵!我的严勇强,你在里面怎么样了?你还记得我们后来在冰山雪地里的那些日子吗?你想不想见我呢?是不是见到我的时候,你也像我一样地激动?一样地情不自禁地拥抱?接吻?一个时间很长的吻? “嘿,嘿,你梦游呀?在大街中间逛什么逛?连响喇叭你都不听闻不避让的?”一个戴着墨镜的圆润头颅,从车窗里探出来嚷嚷道。 阿莲这才惊觉自己走神了,自嘲地笑笑,耸耸肩,走回路边去。可路边也不宽敞呀!一间破旧的四合院院墙就占住了人行道。它灰色的墙壁上满是灰尘,仿佛把人们带回到许多个世纪前一样。你都不敢肯定,自己是否穿越了! 嘿嘿,京城不是因为举办奥运会而焕然一新了吗?怎么还会有此破旧的四合院呀? 阿莲这样子想着的时候,就不觉回头多看了两眼这间四合院。可就是这多看的两眼,使她的脑子被什么充塞了一样!那低矮的院子对面,那幢高高的、鹤立鸡群的研究中心后墙,就静静地伫立在一条街的对面。那些神秘的、放下窗帘的窗户,仿佛里面没有人迹一样一动不动! 阿莲当然知道里面是干什么的,而且为了保密,它比一般的研究单位来得戒备森严,来得铜墙铁壁。可是,凡事有立也就必有破。瞧吧,它的警戒、防范都放在高大围墙的正大门了。所以,当此刻站在它后面看它的阿莲盯上它的时候,它显得多么的冷清与寂寥。 嗨,要是能够从后面进去该有多容易!慢着,慢着,从后面进去?这里不就是研究中心的后面吗?如果从这里能够进去的话,完全可以避开许多的守卫和障碍!可这里又怎么进得去?真是白日做梦呀! “请问先生,你……不是来租屋住的吧?”四合院的屋主,那个身材矮胖的袁劲松,弯着胸膛,侧着身子问阿莲道。他一边打量着阿莲光鲜的衣着,不相信她会是来租房住的;一边又流露出期盼阿莲来租房住的眼神。 “我……似是来租房住的人……吗?” 袁劲松自嘲地笑笑,说:“从外表看,来租这种廉价房的倒不像,来购地拆迁的倒有些像!” “嘿嘿,你这个人真逗!而且好眼神。告诉你,我真是来买屋搞拆迁的。而且不怕你狮子大开口,只要你敢要的价我都敢出!”阿莲挑逗似的说,还侧着脸看袁劲松的窘态。 袁劲松顿时忍不住气上心头来,说:“有你这样做买的么?这么大款,我要一亿,看你买吧!” 不料阿莲苗苗嘴,说:“真没出息!给两亿你又如何!” 袁劲松顿时站在原地打起抖来,还语不成句道:“你……你……你不是……开玩笑……的吧?” 阿莲反问道:“我似开玩笑的样子吗?当然,是有条件的,就是要快搬走。” “有钱,什么时候走不行?” “好吧,明天再来和你谈。”说着,阿莲走了。她不是怕自己开大口负责不起,而是和袁胖子谈话过程中,她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就是从四合院里挖一条地道到研究中心的地下,炸开地板,然后冲上去救出严勇强! 之后的一切,读者想必在上文已经读过了,在此不再敷述。且说,地道通到研究中心后,阿莲拿两万元打发民工们好好找乐子之后,她就回去做准备了。大约晚上九点钟左右,她开车来到四合院,见四下里无人,就带着支弹药钻入了地道。 凭借着头顶上的安全帽灯的照射,阿莲很快来到研究中心的地板下,阿莲粘上定向塑料,并引燃它。很快,“呼哧”一声,一块直径八十厘米的圆形石块从地道尽头顶上崩塌下来。阿莲借助弹跳装置,一个鹞子翻身,人已经跃上研究中心的地下室了。 一只似人非人的长臂猿,吓得呲牙咧嘴地贴到墙壁上,睁着惊恐的眼睛看着突然出现的阿莲,“吱吱”地乱叫着。阿莲真看不起这个研究中心,想到自己曾经与眼前的长臂猿被当作同类研究对象,阿莲就气不打一处来!她伸手就给猴子来上一,免得它叫个不停,一来容易引起注意,二来也免得心烦。 透过夜视镜,阿莲顺利地模上地下室的第二层,严勇强就在二层的一间舒适的房子里。阿莲迅速地找到严勇强时,竟然激动得眼睛湿润。她一下子冲上去,握起严勇强的手,直呼:“勇强,勇强……” 可是,黑暗中,那个曾经让阿莲朝思暮想的严勇强,却反问道:“你是谁?” 天呀!严勇强竟然已经记不起自己来了!自己一腔热血,放弃与道会里的人、家人团聚的机会,竟然得到的是这句疑问句!阿莲好伤心,有些发现自己是自作多情了,失落之情油然而生。可是,现在不是计较得失的时候。地层上,在隐隐约约传来的哄闹声中,夹杂着“咚咚咚”有人跑下来的脚步声。阿莲一惊,不由分说拖住严勇强,往地层而去。 重回到长臂猿的囚室,阿莲叫严勇强先下,并把安全帽给他照明。自己戴着夜视镜,端着,在后面做掩护。边退边警戒着,地道口终于被研究中心的警卫发现,一顿乱扫之下,一条人影的双腿吊下了地道。阿莲是戴着夜视镜的,当即对着那两条试探着找落脚点的腿来个点射,当即传来受伤人杀猪一样的嚎叫声。 阿莲知道有此警告,好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再有人下地道了,便迅速撤到地道口。可当她来到地道口时,不禁傻了!既不见了严勇强,地道口还被装沙装碎石子的斗车堵塞着…… 第525章 泰然处之 阿莲气呀!想不到这个严勇强竟然如此冷酷无情!等会儿上去之后,绝不轻易放过他!阿莲一面气鼓鼓地恨着不懂事的严勇强,一面粘塑粒药在那装满水泥沙的斗车下面。随后,她迅速点燃了。 一阵灰尘滚滚之后,露出了一个洞口。阿莲爬上洞口的时候,一股强烈的光柱兜头射在她的身上。一团巨大的乌云,正把四合院搞得烟尘滚滚、飞沙走石。那大团的乌云周围翻滚着、变换着,徐徐而起,渐离渐远! 这一刻,阿莲什么都明白了!怪不得今晚进去救人如此顺利,原来龙门仁他们从中帮了忙,可却把阿莲心目中的大**严勇强掳走了!一股血液直奔阿莲的脑门,阿莲全身顿时充满了愤恨,她的眼睛湿润着,对着天上的云团,阿莲一跺脚,咬牙切齿地发誓道:“你们这些卑鄙无耻的长生会的人,我跟你们没完!” 阿莲的声音声振夜空,充满恼怒和愤然,为日后她与陈洁萍的缠斗埋下了仇恨的种子。 且说云团上长生会的人,移挪时空之后,都在额手称庆。当他们在研究中心所在的大街上混乱,并分别汇集到四合院时,默暗中,在四合院门的对面,一声阴沉的低吼声叫道:“别动,举起手来!动一下就叫你们回老家去!”陈洁萍、龙门仁、吕梁傻了。 但是,他们不能反抗呀!对面的口已经指着胸前了,反抗只会带来无谓的流血,他们只好乖乖地举起双手。可就在这时,陈洁萍不禁“啊!”地失声惊叫起来。黑暗中,两条用指着陈洁萍三人的背后,又出现了两条黑影。 那两条黑影也用指着两个人的背后,说出同样的说话。龙门仁举着双手静听着黑影们的声音。当他听到相同的语句时,他就禁不住吃吃地笑起来。因为如此一致又死板的语言,长生会的人都是跟陈洁萍学的,才会没点个性味。 黑暗里,龙门仁一笑,其他的长生会的人也跟着笑起来。都是黑暗惹的祸,害得他们自家人不认得自家人。可按原来的计划,他们并没有安排人去拉闸停电呀?何来如此巧合?偏偏遇上城里停电? 正猜疑不停的时候,天空上,一团黑影向着这里渐行渐近。长生会的人顿时欢呼起来。当团乌云翻滚着压下来的时候,陈洁萍看到王云手拉着的是一个陌生人,便上前指指那陌生人,问:“这个应该就是大名鼎鼎的严勇强吧?” 那被王云拉着的男子,一脸迷茫的样子,指指自己的鼻子,反问道:“你说什么?我的名字很响亮的么?我什么时候成了大名鼎鼎的人了?” 陈洁萍见他懵然无知的样子,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龙门仁这时已经走近来,说:“别在这胡思乱想了。先把他挪移开这里再说吧。他不知道自己的过去是很正常的。估计阿莲的道会里的人早就对他进行事前催眠术了。一旦严勇强离开他们,就会不记得以前的事的。道会里为了不让人知道他们,基本都是用这种办法保密的。” 陈洁萍似懂非懂地应了一声,就和龙门仁他们一道走进那团在外人看来飞沙走石的乌云里去。很快,他们感到了漆黑一团,只听到耳边咒语不停地回响,也不知是什么意思,人就移开四合院了。 而此时,阿莲从被王云堵住的洞口爬了上来,昂头看着乌云,举起双臂愤怒地比划起来。 陈洁萍和龙门仁他们都笑了。 乌云渐渐升到天空上,四合院和研究中心很快就消失在诺大的京城城里。呆在云团里面,眼看着整个城市越来越小,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仿佛人类居住的地球会越缩越小,而不是云团越飘越高。 几乎是眨眼之间,陈洁萍他们已经看不到城市的大楼和街道了,灯火闪烁的夜景代替了细致的城廓,接着,黑糊糊的影子代替了灯火闪烁的夜景。陈洁萍走到严勇强面前,笑笑说:“感觉特别吗?估计我们已经离开京城好远好远了!” 严勇强有些迷糊的样子,虽然眼前的情景对许多人来说,或许真的很神奇很刺激。可是,严勇强一点儿都不感到新奇和特别的。他说不上来这是为什么,总之他内心里真的没有惊愕,反倒有一种很平静的感觉。仿佛他对这种腾云驾雾,已经习惯成自然。 他于是自言自语道:“也不值得稀奇呀。” 他的语气平和、正常,不似故意虚张声势的样子。可在陈洁萍看来,这样的腾云驾雾竟然引不起严勇强的咋舌,的确有些不可思议。虽然抓捕严勇强之前,就已经隐隐约约知道这个严勇强有些来历的,知道他曾经到过阿莲的道会去。 可是,眼前的情景毕竟非比寻常呀!腾云驾雾,向着一个出乎我们普通人意料之外的地方飞去呵!瞧,那个常常被我们赋予太多神话故事的峡谷,却渐渐变大起来。 看吧,峡谷上那些坑坑洼洼的地貌逐渐清晰地呈现在眼前了,那夹杂在茂盛树木中的山洞口,神秘得让人目眩神昏的,你严勇强总不能没有一点反应吧?可事实上,严勇强真的一点都不吃惊。他眯缝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除此之外,他没有更多的表情和慨叹。 陈洁萍不服呀!自己第一次知道长生会的人就居住在山洞内部一大块形似大峡谷的地方时,就晕眩得没差点瘫软下来。要不是龙门仁在告诉她真相之前,先带她参观自然博物馆,并用许多铁一般的物证,预先给她做好思想观念的灌输,你就打死她也不相信是真的。 现如今,严勇强的表现真有点让她气急败坏了。她脸庞涨红着,走到他的正面去,叫道:“你麻木的吗?第一次知道峡谷里有不同道会的人居住生活,你都不感到吃惊的吗?” 严勇强没想到陈洁萍会如此激动,就从茫然中回复过来,淡淡地看了看陈洁萍,开口说出的一番说话,竟然使得陈洁萍哑口无言! 第526章 对赌谣言 严勇强说:“你别激动,当离开这里的时候,你会什么也记不住的。而且是概莫能外!” 这,是否就是长生会的人的真实情况?现在还不得而知。陈洁萍内心里还在玩味着严勇强的说话时,在欢迎的人群里,那个阴阳怪气的、令陈洁萍讨厌的陈良道,又摆出他那副虚伪的笑容迎上前来。 他比大峡谷的其他道长都要快一步来迎接严勇强。而奇怪的是,没有谁去阻止他,似乎这已经成为一种惯例。 陈洁萍看着这个场面正有些纳闷,却见陈良道递给严勇强一只和自己随身携带的手机一模一样的东西给严勇强,轻轻拍着严勇强的肩膀,说一些欢迎来到大峡谷之类的说话。并教严勇强如何使用那只手机大小的东西。 严勇强其实也挺纳闷的,又不知陈良道葫芦里的是什么药,只好静静地听陈良道说什么来着。后来,他几乎是出于好奇,就随手按键看看那只手机有什么作用。因为陈洁萍也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所以就一直用眼角瞟着严勇强的一举一动。 只见严勇强按亮那只手机后,那种陈洁萍很熟悉的,却又说不上来的奇怪黄色就呈现在严勇强的面前。严勇强正感到莫明其妙之际,陈良道就不失时机地凑近去,在严勇强的耳朵旁说一些旁人听不到的说话。严勇强就点头应允着,眼睛开始出现茫然不知所措的神情。 随后,那陈良道就很得意地笑笑,拍了拍严勇强的肩膀,不关他什么事地走开了。而严勇强却有一种从梦中清醒过来的样子,眨眨眼睛,似乎还看不清,就用手背去揉揉。龙门仁到这时才走近严勇强的身边,向他介绍一个人道:。 “这个就是我们非常尊重的灵龙先生。他担任着道法研究院长一职,是个学术著作等身的院长,他的研究对我们道会的生存与繁荣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灵龙院长,这个就是我在汇报中说到过的严勇强了。据我们所知,他曾经到过一个与我们同样神秘的道会那儿呢。” 灵龙是早知有这样一个宝贝被带回大峡谷的,所以一直期待着严勇强的到来。他摆出一副欢迎客人光临的样子,一直搓着自己的双手,等龙门仁介绍完,立即就伸出手来握着严勇强的手用生硬的普通话说:“欢迎……欢迎呀,严勇强……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严勇强不明白自己与他们有什么好合作的。但出于礼貌,他还是堆起笑容来回应几句不客气之类的说话。虽然内心里对灵龙院长提出的所谓合作不甚了了,但因为欢迎场面还算热烈,自然就不便用冷屁股迎人家的热脸孔。 当下客客气气地参加欢迎仪式,赴过接风洗尘宴,回到安排好的住处已经精疲力竭了,胡乱洗个澡,早早**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灵龙院长亲自来陪早餐。并陪到陈良道的修道室去。严勇强并不知道随后会发生什么事,就想问陈洁萍,她初次来也是这样的吗?陈洁萍还没有回答严勇强,陈良道已经堆着他的虚假笑容迎上来了,单独请严勇强到他的客厅坐一会儿。 长生会的人如此安排严勇强的活动,连陈洁萍也猜不透是怎么回事,就见陈良道从他的迎客厅走了出来,对着灵龙、龙门仁、陈洁萍招了招手,说:“可以了,进来吧。” 大家一起走进陈良道的迎客厅,嘿,严勇强已经躺在一张挨椅上闭目睡着了。陈良道就用手指伸到自己的嘴唇上,做了个安静的示意手势,才走到严勇强的身边,用朋友般的语气问严勇强道:“严大哥呀,你总算回来了。没被伤害吧?听说你被带去的地方可神秘了。我们真替你担心呀,生怕你被他们杀害。还陪着你家里人熬过**又**,你现在回来了,我们就放心啦。真不知他们是怎么对待你的?没有伤害你吧?你还怕不怕?他们到底住在什么地方?生活得好不好?建筑漂亮不漂亮?人和人之间好不好?你都看到什么了?” 严勇强在慢慢的循循善诱下,起初还眼皮眨眨的,还露出了犹豫不决的表情。后来就长长舒了一口气,仿佛把积压太久的气吐了出来。他说:“唉,说来话长呀!” 陈良道赶紧答上话道:“当然啦,他们挟持你那么久了,难免会有好多话说。但是,不要紧呢,我们有大多时间,慢慢讲吧。要不知道从何说起,还是从当初怎么被他们掳去说起。” “这个,就得从两年前说起了……” 严勇强梦游一样地开始述说道:那时候,我所在的滨海市,人们都在传说出了只女僵尸,在大海里慢慢走上岸来。她一头的披肩散发、身子瘦骨棱棱的,光着血肉模糊的身子,冒着白烟,散发着烧焦的味道,就如同传说中的鬼魂那样,飘荡着,一会儿往左飘一下,一会儿又往右飘一下。还发出一连串大家都听不懂的声音。 第二天,城里就开始传说这个事情了。还有人说,曾经看见过有一具僵尸,躺在许多的幽魂中间,在不知念诵了什么经文之后,那躺在地下眼看快要死去的僵尸,竟然神奇般地复活过来了!后来还传说警察接报案,又有一具尸体横躺在树林里,警察火速赶往出事地点,但那具尸体还是神秘又离奇地丢失了! 这样一来,市民们人心惶惶、不可终日。 我当然不信这些谣言,我是读过书出来的人。见妻子惶惶不可终日的样子,就跟她讲,这些是谣言来的。不信,我们星期天就到海滩上去玩,看看有什么僵尸敢来干忧我们! 星期天那天,我见天色挺好的,太阳很早就妩媚地挂在天际上了,把偌大的天空染得殷红殷红。几天前因为连续下雨,早把人的心烦透了,难得今天却是出人意料地好。使人觉得格外心旷神怡。我就借机说我是个说话算数的人,要带家人到海边玩儿去。妻子虽然害怕,但经不起儿子的纠缠,只好一起出发了。 唉!我不该赌这个气呀,不然后来就不会发生那么多离奇故事了,还差点儿要了我的命呢…… 第527章 深夜被劫 在海滩边,正当我一家子人玩得忘乎所以的时候,突然之间,天空上传来了沉闷的轰鸣声,随即,令人震撼的事情出现了。蔚蓝的天空骤然乌云翻腾,狂风怒号,要把大地和海洋压偏压跨呢!海浪因此发出巨大的澎湃声,如同虎啸狼嚎般地横冲直撞。 我不禁为这异常的突变惊出一身冷汗!正在发愣之间,那黑黝黝的云块在撕杀,互相碰撞。并在乱糟糟的云涛间,一道雪亮的闪光铺天盖地而来。在一声石破天惊的爆响之后,一件庞大的物体从烟雾中飞速冲了出来,向着海洋**下来。 “轰隆……”的一声巨响,汹涌着的大海被激起一股巨大的水柱,一个巨大的火球之后,升起了滚滚浓烟,燎人鼻息的气浪向我袭来。我感到了窒息,并被气浪冲得昂后就是一跤!痛得我浑身发麻。我强忍着疼痛,要寻找我的儿子。 这可是我和妻子的心肝宝贝呀!但我的儿子不见了!我心痛得难受呵,便奋不顾身地冲进大海。可大海却很奇怪,曾经乌黑骇人的天际,此刻风消云散,一个安详的太阳挂在上面,使汹涌过后的大海显得格外的平稳而沉静。 远处的海面上,一具东西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我不禁为之兴奋,急忙游近去,将那具东西翻过来一看,不免错愕。原来这是一个已经奄奄一息的姑娘,她的脸庞被火燎过后再被水浸过,显得很难看。我不免有些失望。但看到有人需要帮助,我不能见死不救呀!便将这个姑娘救上海滩。 我和妻子忍着失子的巨大悲痛,一道把那姑娘送到医院去救治。在把她从车上抬下来的时候,我不免有些诧异起来!因为我发现,这个姑娘是穿着一件“制服”般的东西的,在光照下闪闪发光。制服领口有断裂痕迹,姑娘的头被烧得血肉模糊,头发已经被烧成焦炭,还冒出淡淡的青烟,难闻的焦糊味道冲入我的鼻孔里。 最令我不可思议的是姑娘身上穿着的那件制服,竟然是用我还从未见过的金属的,而且让我费解的是,这件制服竟然没有开口!诸如拉链呀、钮扣呀,一颗都没有!这个发现,使我满腹狐疑,但千头万绪,不知从何说起,唯有是又疑惑又恐惧。 果然,有关这个姑娘的怪事层出不穷。医生在给她抢救前,她竟然奇迹般地醒了过来。双眼从血肉模糊中顽强地睁开来,向着窗口的方向看过去。尽管她的头部转动不了,她的双眼还是转向窗口的方向。似乎在聆听神灵的指示,一副虔诚的样子。 她被大火燎伤过,受到了重大坠伤,她的生还概率已经很低了。但在还没给她进行抢救前,她能苏醒过来,用平常的医学理论很难作解释。而给她体检后,结果更是令人咋舌!她的脚趾与众不同,趾与趾之间的下半部分是相互联结的,即长了蹀!而她的血液循环系统和许多器官也极不寻常。 据说有个护士发现,看到监察她呼吸的呼吸机,曾经显示她的呼吸率不足我们的十分之一,可她照样活得好好的!我在去医院看望那个姑娘时,曾经在过道里听两个医生在窃窃私语。说这姑娘的呼吸系统有两套呢!她不仅有一整套哺乳类动物的呼吸系统。同时,她还有一套较高等水生动物的腮成为主要呼吸器官! 有一次,我站在她的病**前呆呆地看着她,想问问她的来路;问问她那天是怎么回事?但看着她奄奄一息的样子,我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但我的一举一动,好象都被她尽收眼底了。当我要离开时,竟然发现姑娘用一种警告的目光盯着我,狠狠地盯着我。 其实她什么也没有说,也没有眨动过她的眼睛,可我却完全明白对方要求我不准外出胡说什么,要替她保守秘密诸如此类的。 后来妻子老见我垂头丧气的样子,就要我把自己的怀疑报到公安局去。我们商量好,明天就去报警,可话还没有说完,好好的一个城市,忽然就莫明其妙地大面积停电了!而漆黑的夜空,远处闪过一道很恐怖的蓝光,一团硕大的东西,正往我的房间飞来!我看得很清楚的,可它眨眼间又不见了。我想,怪呀!莫不是我看走眼了?赶紧用手揉了揉眼睛,再看,却什么也看不到了! 然而,令人感到惊世骇俗的事情却在这时候出现了。 当我从窗口转过身来的时候,我看到我妻子浑身发抖地靠近我。她因巨大的恐怖感而颤抖,抖得连我也跟着抖,我就想安慰她几句。可她把我扳转过身去,我一下子就傻了!窗外,阳台上似是而非地闪过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怪影,使我不禁汗毛倒竖起来。 我刹那间明白危险就在眼前了,刚想做出反应,但是,迟了。 就在我有所动作的一刹那,我的双手就被人逼近来用力死死地抓住,想动弹一下都不能。我恨呀,扭动着、挣扎着,可却一点用处也没有。我的机恤衫被推搡得皱皱巴巴的,头发也凌乱不堪,挣扎中还碰得茶几上的杯子盛着的水也洒到地板上。 我的身背后,有两条蒙面大汉,恶狠狠地反扭着我的双手,还把手腕向内紧扣着,一副特种部队的士兵所为,真是钻心般地痛,我呲牙咧嘴地喘着气。 “放开我!你们是什么人呀?要干什么?夜闯民宅,我不报警就怪啦……” 我恼火地叫着,疼痛地喘着粗气在责问。却听不到那些蒙面家伙一点儿的回答。他们仗着人多势众,根本不把我的质问当回事,一听我反抗与不服的叫声,更把我的脑袋往地里按。虽然我的内心充满了愤怒和不服,但我又是那样的无可奈何。 有个蒙面汉还手脚麻利地走了上来,不由分说地在我的身后一针打下去,我只来得及叫一声:“兰,不好了,你快跑吧!”便晃了晃身体,竟然软绵绵地、不省人事地倒下了。因为有大量的药物在我的身体里起作用。我的恶梦就一直做了很长很长时间,甚至我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直到我的眼前出现了一只老怪物! 第528章 身在何处 恍惚间,有个模糊的影子在我的眼前晃悠着,我不知道他是谁。我昏睡得太久了,做了许多光怪陆离的梦,甚至梦到自己无缘无故大红大紫起来,许多人总将我过去发表过的学术论文剪辑出来研读、讨论。 几乎是**之间,我就成了考古学界发现了天大秘密并能改变人们生活的发掘者,从而赢得人们的尊敬和崇拜。但当我头脑清醒些的时候,我就是百思不得其解,我什么时候在那个领域那个地方做出了什么惊人的成就?怎么人们对我是如此厚爱,如此痴迷! 尽管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窜红的,但我却非常开心、非常享受。所以每当有人问起我的所学我的所知,我会毫无保留地告诉人们。不知什么时候,我觉得有点儿累了,伸手在空中比划着,想抓什么东西的时候,才惊觉自己躺在**上,刚才的只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我张开了双眼。在柔和的橘黄色的灯光中,一张紫黑色的、变形了的、眼睛突出的脸,从我头部上方在仔细地观察着我,就如同研究人员正在观察一只被麻醉过的猴子一样。 “嗨,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来到这里的呢?”我问那正在细心观察我的老者道。他显然有些意外,吓得往一旁退去,我想坐起来,可身子沉重得没法摆动,只好瞪着眼睛看着周围。 这时,一群如狼似虎的人穿着制服,闷声不响、有条不紊地为我拆除符纸和挂件。有个高个子正在打开盒盖,从盒子里拿出一支针来,弹了弹针头,对着我注射药水,然后他们开始收拾东西。 有个很苗条的女子,这时在舱室门口出现了,她朝里面看了一下我,对那些汉子们说了句什么,那些汉子就点头都提着工具箱离开了我所在的地方。那个苗条的女子等人们走后,走了进来,她愁眉苦脸地看了看我,伸手推了推我,见我有些反应了,这才楚楚可怜说道:“严勇强,你不要再做无为的反抗了,那纯粹是自讨苦吃。”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说。我从模模糊糊的状态醒过来,我得弄清楚自己目前所处的状况,所以我眼睛尽可能地观看。我竟发现我的头上被抹了许多朱砂粉,抬起头来看,我才知道自己躺在一间小木屋里。 嘿!真是奇怪呀!这是什么鬼地方呢?我怎么会躺在这里呢?我没有一点印象!于是,我极力回忆昏睡之前的过程,那天晚上,妻子在我面前露出惊恐万状的表情,伸手指着我身后的窗口,张开口却说不出话的情景又回到我的脑海。 我明白了,我被劫持了!但此时我仍然未能说话,只能用眼色与那个女子交流。 女子默然无语地站在我的身旁,一动不动。然后,老者又进来了,他目中无人,并不理睬他旁站着的女子。他对着我做了个手势,指示我到地方了。我似懂非弄懂,只是用力地点了点头。 随后,那老者转身向着女子叽叽喳喳一阵,我不禁毛骨悚然,那老者说出的语言,完全不是我们平常使用的语言!莫非,我被……外星人……劫持了? 正当我以为自己被外星人劫持的时候,那老者硬是在肚里挤出点什么来似的,脸色涨红着,吞吞吐吐地、含混不清地,用很蹩脚的英语问了一句我,你是哪里人?嘿。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劫我时可是在中国境内的唷! 我心里觉得有点滑稽可笑,还真想发笑。但见老者一副认真的、等待着自己回答他的滑稽表情,我就忍住说,也认真地回答他,说我是“猜尼斯”的。 这时从木屋外走进两个家伙,挟着我往木屋外走。他们押着我走出木屋后,我就愣住了。这时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我看到了一个最迷人的童话世界!只见周围金碧辉煌,光辉灿烂,亭台楼阁,比比皆是,浪漫的、温馨的气氛充溢其间。 而那些高大强壮的、气宇轩昂的人们,他们的脸庞方正、美丽,眼睛有神,彼此间还十分相似,要认真辨认才能区分开来。不难看出,他们是聪明的一族。当他们看到我时,面露笑意、礼貌相待,明显感觉得出他们被一种道教洗礼过。 放眼四顾,才看清楚这里原来是一个岛屿!巨大的海洋环绕在岛的周围,但水面周围却没有船只经过。岛屿上,幢幢楼阁比肩而立,错落有致。那些金色的圆圆的屋顶闪耀着夺目的辉煌,映照在岛屿的周围,相映成趣、相得益彰。 道路纵横交错,如丝如带点缀在楼宇周围,交通工具造形奇特,色彩斑斓,小声但有序地往来行驶,如同岛屿的血脉和骨架,比我们这里显得更先进、更现代。岛屿的面积不大,但整个感觉是个充满和谐的空间,这个道会的人就生活在童话一样的岛屿上。 我的惊讶是不言而喻的。我不停地张望着,好奇得手舞足蹈,又不能自持。我怀着一种既不相信但又不得不相信的矛盾心理,以及近乎恐惧的心情凝视着摆在我面前的超出我想象的世界。 我虽然被押解着,但我不害怕,恐惧早被惊奇所代替。我被带到受道室里,人们在第一个跟我说话的老者指挥下,对我进行了全面检查,并且用术法对我进行了洗脑,从始,我的思维、记忆、智力等都充塞了道会的一切。 等到我感到浑身疲惫不堪、饥肠辘辘时候,突然,休息室的门被人推开来,从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我睁开眼一看,站在我面前的就是在小木屋里和我最早接触的老者,他的身旁还站着一位漂亮的女子,笑逐颜开地看着我,看得我不自在起来。是要宰我还是厚礼我?两者都有可能,所以我很忐忑…… 第529章 信息被窃 那个站在我面前笑眯眯的姑娘好漂亮呀!她穿一套贴身的西装,使得身体的线条既弯曲又不外露,端庄透着性感,头上梳着辫子,有我们六十年代知识女性的秀气。在当今看得太多露骨露肉的装束中,更是别有一番风味。 她就站在我的旁边。她的端庄衣着、面带笑容,向我伸出一只手想和我握一下的大方得体,一下子就赢得我的好感。我看着那漂亮的女子,莫明地就心“扑扑”剧烈地跳动起来。看吧,她阿娜的身姿,白晰脸上那双大眼睛,仿佛在说话呢,特别是她的辫子,让我有一种久违的感觉,我惊愕得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严先生,欢迎来到仙界道会。不知严先生还记得我吗?”她甜甜地笑着问,还得意地在我的面前转了圈身子,意在看看,还认得我吗?可我真笨呀,虽然眼睛不停地转动着、观看着,大脑也在搜索枯肠,却怎么也想不起眼前的姑娘是谁? 见我猜不出她是谁,姑娘很得意地笑了,她嫣然一笑时,露出了洁白的牙齿。那排列整齐的、好看的牙齿,使我有些觉得面熟,可突然之间又想不起来她是谁?在哪儿见到过她?我张口结舌地问:“你是……” “不是吧,真的不记得我啦?那么总该记得在海边……” “哦,哦,哦……”我恍然大悟起来。真想不到眼前这个姑娘就是我在海边救起来的那个姑娘!当时她被火烧得乌黑一团的,连皮肤都涔出血红色来,头发更是烧得成了焦炭似的,怎么眨眼之间,她就长出一头已经能够编成辫子的头发?真是太神乎其神了! “真不敢相信呀!”我感叹道。“你说你是海边那个姑娘时,我以为你带着假发呢!不曾想你是真头发来的。太让人不敢相信了!据我所学的知识,人是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长出这么长的头发来的。可你做到了,真不知你们是什么人!” 姑娘笑笑,用她象淙淙流淌山溪水一样好听的语音道:“首先,我很感谢你的救命之恩。要不是你相救,我今天就不能和你说话了!”见我一脸的腼腆,姑娘忍俊不禁,便调侃道:“其实,我们对你挺熟悉的。据我们对你催眠得知,你是个考古员,有独创的的学说,知识丰富,记忆力强;性格耿直,有柔情和责任感;妻子罗兰,美丽又会持家;儿子小雨活泼可爱……” 我一听脸色就不免黑起来。真不知他们居心何在?把我的资料搜集整理得……这岂不是说,我们的生活根本就没有**、没有保护、没有安全?当我把自己的担心对她说后,那姑娘抿嘴一笑,解释道:“倒不必如此恐怖。我们哪有那么多时间、精力对谁都‘催眠’呀?我们只有对‘标本’进行记忆‘取样’,对‘标本’才会研究,只有知道‘标本’过去的情况才好接触嘛。” “哦,是这样。那么怎么样才能对记忆‘取样’呢?” 姑娘微笑着解释说:“其实,不难的。你知道的。人类大脑的边缘系统,那是与记忆有关的系统。所以我们只要对你进行有针对性的催眠,你就会如实地把你自己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和你说话的人讲出来了。” 天呀!他们是什么人呀?已经使用有针对性的催眠曲术了!就能知道你的过去了! 怪不得被劫持到这个岛屿的过程中,我会有又长又兴奋又难受的恶梦,原来他们把我催眠了,刺激我的大脑兴奋起来,再通过诱导来套取我的信息!“我很佩服你们的道术和手法。但我想知道你们‘请’我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你们又是些什么人?” “哦,你想了解我们是什么人?刚才我不是已经给你讲了吗?我们是仙境道会的人,这里是仙境道会的驻地……” 听到这这里,陈良道不禁咋起舌来,自言自语道:“哦,原来他们跑到岛屿上去建立自己的道会!好,继续说,继续说。” 后来嘛,因为一件事而让我和那个姑娘产生了误会。他们竟然掳了医好过她的医院院长!我当然就指责她们不人道啦! “严先生,你的指责太过分了。你好象忘记你是被我们掳来的了。不怕和你说实话,正是因为你在海边和医院里看到的、知道的东西太多了,我们今天‘请’你到这里来的。而你这个人有个坏冒病,干嘛事都带上职业习惯,喜欢‘考证’,这对你不是什么好事喔!” 我见姑娘有些不高兴的样子,语气已经带上嘲弄了,便默然无语地站在姑娘的身旁,双手不好意思地从裤袋里抽出来,无目的地捋自己的头发。我眯缝着眼睛,凝眸着岛屿上的景观。那些幽幽的、散发着远古气息的摆设,不知是不是为了作道场用,真不知他们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我和她一时之间没有了语言,便默然无语地沿着海边慢慢走去。然而,就在这时候,有一伙人,他们面无表情地架着一个看上去栩栩如生,但一看就明白那是一具被抽干了内脏的干尸,从我们身边经过。 我一看,愣住了。大脑刹那间崩溃了!有如被闪电击中了似的,我就僵在了那儿! 我的头脑好像被人用打了一似的,顿时爆得我几乎站立不稳。满腔热血直涌上心头,就要冲上去揍那些面无表情的汉子一顿,可是,我却呆在原地动弹不得!那姑娘已经用手反扭着我的手,用脚踩着我的脚面,只痛得我龇牙咧嘴的在喘大气。 我怒视着姑娘,想骂她冷血无情!你怎么能够如此无动于衷呢?那具干尸活着的时候,可是不遗余力地医好你的伤的呀! 我眼睁睁地看着那伙人,架着医治姑娘的主治医生的干尸从身旁走过,早已满腔怒火,只感到热血直冲脑门。我嘴唇紧咬,双拳越握越紧,体内积聚的怒气如同快要喷发的火山,一副要冲过去和人家拼命的架势。 第530章 死神擦身 眼看着那些搬运干尸的家伙漠然地抬着那具尸体,麻木得就和抬一段木头,一张长沙发没有什么两样。没有人同情地注视过抬着的尸体,没有人认为抬着的是个值得尊重的一个“人”!一个生前曾经医治过他们同类的医生! 甚至还有人发牢骚说:“嗐!别看这家伙身子不大,抬着还挺沉的呢。真是死了也不让人轻松呀!”其余的听着还哈哈大笑。他们没有严肃、没有尊敬、没有同情。每个人的心里都幸灾乐祸、玩世不恭。尽管他们和我们普通人从外形看来并没有太大的分别。但他们所表现出来的,更像是对待被宰了的家畜一样没有敬畏。 等到展览厅里已没有人时,我愤怒地直勾勾地盯着姑娘,质问道:“你要对我说实话,你们是什么人?否则的话,我不客气的了……” 姑娘愕然地回望着我,表露出很矛盾的样子。真不知用直率来形容我好,还是用幼稚来形容我更恰当!说实在的,她不是我把她送到医院抢救,以当时的情况,她任由海边惊恐不安的人群当妖怪相待,早已性命不保了。 她无奈地看了一眼仍在以自己的思维方式说话、办事的我,这个很快就会成为“标本”的我,她就不忍心直接在我面前道破天机!只好故意岔开话题:“哎哟,都忘了介绍了,我叫阿莲,以后就叫我阿莲好了……” 阿莲话还没说完,我才不许她岔话题呢!“别岔话题。快回答我,阿莲,你还没回答我的提问呢,你们是什么人?” “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对你来说确实很重要吗?”阿莲苦笑了一下,双手交叉在胸前,上齿及着下唇。在橘黄色的柔和的灯光中,她都不知道应当从何说起,我才会明白过来……我现在是怎样的一种状况!她试探着问:“你……真的……不知道自己被掳了?” “这我知道,”我脸上表露出无所畏惧的神情。“但我会把你们的罪行告诉全世界的人们知道的!” 阿莲看了看我,心想这种不谙世事的人物,真是又可笑又可怜又需要同情呀。此处是什么地方,有没有想过?有没有考虑过?阿莲用手指了指海洋,示意我你怎么能逃出这个生天呢?逃出去再把这里的罪行告诉全世界知道吧!四周围可是好宽阔的大海洋呀! 等我冷静下来后,阿莲才继续和我边谈边走,向着仙境道会的旅宿部走去。站在那幢别墅式的建筑前,我有些犹豫了,垂着头,顺着人行道来回地走着,似有许多话要对阿莲说,却又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阿莲拿钥匙想递给我,我却不接钥匙。阿莲脸上就露出惊讶和不可思议的表情。不明白我这是做什么! “你这是怎么啦?不想休息不想吃饭啦?” 我转过身来,不好意思地吞吞吐吐说:“不是不想休息不想吃饭,只怕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听你们的历史……” 阿莲一听,咯咯咯地开怀大笑起来。笑得弯了腰,笑得眼泪水都快出来了。后来,她一面用手背擦眼睛,一面仍然制止不住笑地说:“你要听我讲我们的历史,你说出来不就得啦?怎么会孩子气似的扭扭拧拧呀?再说,你不洗漱一下才到攴厅吃饭吗?等下边吃边说吧。你不饿,我已饿了。” “哦,好的。我这就进去,好快的,我就会到餐厅去的。” 在餐厅里,在餐桌旁,在柔和的光线照射下,阿莲和我相对而坐。我以为阿莲会继续和我讲他们的一切的。可是,却没有。这会儿,她已经换了一副神色,有些心不在蔫的样子。我已经打搅她大半天了,估摸着她也累了,也就不忍心追问她什么。 饭后,她神情严肃地对我说:“勇强,醒睡些,别老想历史,多想想现在。明白吗?” 我呆呆地点了点头,不知自己将会碰上什么不测。 那天晚上我睡在仙境道会的旅宿部时,就有些睡不着。尽管我很累,但人在生命受到威胁时,再累也累不过怕死的心。我心里清楚,我救过阿莲,所以阿莲坚持不能把我处死。但这样一来,就破坏了仙境道会的规矩了。所以意外死亡,就是一个对阿莲既能交代又不犯例规的最好办法。 好在阿莲提醒了我,所以我睁大眼睛就是不睡。下半夜,静寂的屋子外,忽然听得有很轻很轻的脚步声,我顿时竖起两耳细听,那轻微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我怎么办?我本能地离开**铺,躲到浴室里去,就在这时,漆黑的窗口伸进来一支无声。 那无声很快就向着我的**铺连击数,一个黑影伸手将窗口的间条用力往两边分,随即,一条蒙面黑影从窗口缩作一团,几乎是眨眼之间就像鱼一样摆了几摆,钻了进来。黑影绕到我的睡**边,摸索着向**铺摸去。 可是,**上什么也没有。黑影顿时僵在了**边。这真是大好时机呀!那黑影爬进来的时候,我就在心里暗暗叫苦:妈呀,这家伙好狠哪!他对着我的**铺开射击完后,仍然不放心,要钻进来亲自检查是否真的把我杀死! 我的心“扑哧扑哧”地狂跳不已,同时,一腔怒火直涌心头上,我两眼喷着愤怒,牙关紧咬,双拳紧握,任由血液不断地在我的体内沸腾、沸腾…… 我突然从浴室里冲出来,朝着那被突如其来的响声吓得惊惶失措的黑影一头撞去,只见黑影“咚咚”地往后退去,脚被什么挡住了,黑影往后倒去。我为了防备黑影有时间抬起手来开,跟着不用对方反应过来,抬腿一脚踢去,只听“啪”的一声响,正中下巴!黑影经此一击,痛得“嗷嗷”叫着跳出窗口而去。 我刚松了一口气,想坐下休息一下,就在这时候,又听得正门外传来“得、得、得……”的急促脚步声,阴森森的,充满了杀气,恐怖得令我毛发倒竖…… 第531章 一波三折 我想坐下休息一下,门外却传来了阴森森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我急呀,抓起一把金属椅举在头上,躲到房门后面,大气不敢出一口,等着刺客进来。门外的脚步声急促而忙乱,在我住的房门前停下了,一阵开门声后,一条黑影冲了进来…… 我拼命地将金属椅朝那黑影砸下去,“啪啦”一声响,黑影晃了晃身子,翻起眼皮地倒下了,连哼也没哼一声。我松了一口气,打开电灯抬眼一看倒在地上的刺客,刹那间我傻了,躺在地上的分明是旅馆的警卫! 想到自己误杀仙境道会的人,我发恨似的一脚踢去警卫的身上,想出口气,不料那警卫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身体动了动,醒过来了。我喜得蹲下身子,推推警卫,他很痛苦地想挣扎着坐起来,我即刻背起他送到仙境道会的医院去。 仙境道会的医生和护士一见,就忙着抢救,我趁没人注意,就偷偷地溜走。刚转个弯,就听得一间病房里传来一声熟悉但又令人心惊胆战的惨叫声:“哎唷呀……” 在这黑夜里,突然一声凄惨叫唤,是何等令人恐惧的事来呢。我顿时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那凄惨的叫唤,有些熟悉。好象……天哪!太骇人了!那不是初来乍到岛屿,在路上时看到一伙人架着阿莲的主治医生的标本吗?他生前的声音就是这样的!那不是已经离开人世了吗?然而,今晚怎么会在仙境道会的医院里还有他的惨叫声呢? 医院过道里静悄悄的,昏暗的灯光显得凄怆与恐怖。海岛远离陆地太遥远了,先天条件注定了这是一个昏暗无光的世界。此刻,医院更显得凄怆、寂寞、清冷,令人毛骨悚然。 我轻手轻脚地循着发出惨叫声的方向走去。心禁不住“扑扑”直跳!紧张得静气屏息,往左一拐,一块画有骷髅的牌匾赫然入目,让人惊出一身冷汗。走道幽深清冷,好象是专辟为别有它用。远远的尽头,实验室透出几丝微弱的光线,我轻轻地踮起脚来一步,一步,又一步…… 突然,身后传来轻轻的滴滴声,似有若无,我一怵,忙将身体贴近墙壁,就在这时候,过道里灯光齐明,照得我一时连眼也睁不开。等我能看清楚时,我转身就跑。过道里回响着我的跑步声和急促的呼吸声。眼看着就能跑回到原来的医院正道了,这时候,不知从何处裂开一道缝口,一扇铁门徐徐地降下来,闸住了我的去路。 “别再乱想乱跑了,徒劳无益的,严勇强先生。” 我抬起头来,怒不可遏道:“混蛋!你们到底想把伍医生怎么样?你们到底还有没有人性!” “你凭什么批评我们?你只不过是我们虏来的一个样板、一个标本罢了。” “你们自称是仙境道会的修徒,怎么现在却做出如此不文明的行为?你们不觉得羞耻的吗?” “这样的说话,你都敢讲,你不怕死吗?” 我一脸轻蔑的表情,不屑一顾地大义凛然道:“我既然落在你们这伙杀人不眨眼的仙境道会的人手里,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了。” 几条大汉绷着脸从实验室走了出来。他们杀气腾腾地一步一步逼近来。相互打着眼色,展开抱抄合力擒拿的架势;我深吸一口气,退到走廊尽头,握着拳头一副随时反击的姿势。心里鼓舞自己道:“嗐!来吧,你们这些仙境道会的坏蛋!” 但显然,我是徒劳无益的。仙境道会的人老鹰抓鸡似的一把抓起我,押着我往仙境道会旅馆走去。毫无设防地把我扔回住宿部,有如来佛不怕孙悟空跳出自己掌心的气派。我躺在**上却没法入睡。有一种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无助与无奈,后来,我实在太累了,想烦也烦不起来了,才朦胧入睡。 第二天将近中午了,才听得房门吱呀一声响,郭胜美道长和阿莲一起走了进来。郭胜美道长后面跟着两个高大威猛的助手,冷漠地注视着我。 说到这里,陈良道打断严勇强的回忆道:“慢着慢着。你说仙境道会的道长叫郭胜美?是不是面子尖尖,皮肤稍稍偏黑,人长得高挑的样子?” “是的。” “天啊!竟然是她!我不怕告诉你吧!她是我的妻子,陈洁萍的妈妈!她嫁给我的时候,一值来就不参与到我的修练上来。可是,她居然成为了仙境道会的道长!这个女人太高深莫测了。表面上不看我怎么修道,却原来背地里把我的那一套全部偷学去了!怪不得后来老有人同时在干吸魂索魄的事,警察都不知道除了我还有另外一个道会的存在!害得我被追捕到了杯弓蛇影的程度,我才成立一个首会的……你接着说吧。” 我浑身一颤,意识到自己将要接受伍医生所受到的惩罚了,没猜错的话,郭胜美的到来,是因为仙境道会把“标本”捉回来,却不严加看管,导致“标本”到处乱跑乱动,破坏了仙境道会的秩序和安宁。这样,我就必须制成“标本”了!我连忙求助似的转头去看阿莲。 阿莲虽然同情,却又无奈。 我以为我死定了。没料到,一件小小的事情,却救了我的命。 郭胜美在工作上很投入,弄不清楚的事她是非要弄清不可的。今天早上,阿莲走进郭胜美的办公室汇报我昨晚的事后,郭胜美就和阿莲朝我的住房走来,手里拿着的那件石器也忘了放下。然而,我一眼就认出来,这是件西安半坡村出土的斧形新石器! 我一见,瞪大了双眼看着石器发出了惊呼,早把自己的危险处境忘得一干二净了。整个人都变得兴奋、激动,甚至是忘乎所以。 “你们怎么把我国西安半坡村出土的石器窃来的?” 阿莲面无表情地看着我。而郭胜美太高兴了。这石器在这里已放相当长时间了,今天才从我的口里知道是在中国出土的,为了证实它的真实性和灵性,郭胜美当即下令作时空大挪移法到中国去考证一下。 一行人得了道长的指示,心情大为高兴,便都脸露笑意,他们又可以到陆地上呼吸树林里的空气了!因此都轻轻松松地往大型道坛上走去。 然而,我们刚刚走出仙境道会旅馆,迎面而来了一大群仙境道会护岛斗士,把我们团团围在了仙境道会旅宿部的门外。 一个包裹着头部的仙境道会会员,瞪着一双凶恶的眼睛,愤怒地指着我对身边的护岛斗士说了几句什么,护岛斗士二话不说,朝着我举起利剑冲了过来…… 这一突如其来的事件完全打乱了郭胜美的计划,郭胜美刹那间脸色也变了,叽叽喳喳说了一大堆说话。说到激动时,还手舞足蹈起来,脸色也由白转青、变黄,而后又转为紫红色。 阿莲也瞪大了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无可奈何地愣愣地看着护岛斗士不理会郭胜美而直奔我过来,眼看着护岛斗士拿出了,就要往我手上铐的时候,阿莲情急生智,一步跨上前去,拦住警察道:“别动,我有话要说!” 第532章 发现野人 护岛斗士被阿莲的说话给愣在原地,护岛斗士头目恼怒地对阿莲道:“你充什么英雄好汉?知不知道防碍公务也是要坐牢的呀!” 阿莲镇定自若地说:“我知道防碍公务是犯法。但护岛斗士抓人也要有依据呀!眼前这个不是普通人,而是仙境道会从陆地上抓捕回来当作研究的‘标本’,不能与仙境道会的人等同意义,他大不了就是高等一点的动物罢了。那么,请问,动物园里逃跑出来的其它动物伤害了仙境道会的人,你们能对它起诉吗?大不了就是要动物园赔偿、严加看管罢了。同理,我们仙境道会的人接受你们的责成,今后将严加看管好这个‘动物’。” 阿莲的一席话,说得那些护岛斗士哑口无言,确实没有逮捕我的理由,只好板起脸来请教道长郭胜美,阿莲的说话作不作准?郭胜美道长正要用到我,只好点头承认阿莲说得有道理了。 考察队很快就来到了大形型作法道坛,那里静静地摆着好多张坛子,香烛正燃烧得起劲,整个岛屿周围就弥漫着烟雾。身穿黄色道袍的一众道会会员,正集体念动咒语和经文。场面甚为壮观与神秘。 我总算是见识到道会腾云驾雾的真面目了!仙境道会的众多人马集体诵读经文的时候,不多会,天空上就开始云雾缭绕起来,慢慢往岛屿上空齐集。然后翻滚、变浓变厚,颜色也越来越黑! 这时,阿莲瞟了我一眼,阿莲水汪汪的眼睛溢满了同情与怜悯,在这举目无亲、身处险境之际,阿莲的同情与怜悯,对我来说,产生了怦然心动的效果,对,依靠阿莲!争取阿莲!我的头脑闪现出这个念头,就几乎是兴奋得溢于言表! 我站在大型道坛的旁边,抬头看那让人惊心动魄的云团,翻滚着令人害怕的雾气,仿佛要把一切物质全部吞噬掉一样,如同迎接它的主人到来那样地神秘、肃穆、天翻地覆。云团在密集的咒语之下慢慢张开缝隙,像笑脸一样迎接考察队到来。当我走进云团里面时,那些恐怖场面简直令人不敢目睹。那种漆黑与阴森、呼号是我有生以来头一次感到的无比害怕! 当仙境道会探秘队全部走进云团里面后,郭胜美道长咕噜一声发出指令。云团开始飘浮,轻微滚动了一下,便向天空上飞去。只听得风声鹤唳的,已经发现自己的身体在移动了,而且速度渐渐加快。 当我们降落在荒山野岭之际,一个野人的身影就出现在不远处的树林子里,我刹那间血液直往头上涌,我惊叫起来,一手抓着郭胜美的肩膀,一手指着树林子里面,颤抖着声音激动地说:“郭道长,快看,不得了啦,这个身影直立行走了这么久也不爬行,绝对不会是大猩猩。而且他的身体特征也比猩猩来得大得多,应该是野人。对了,现在不是在湖北省西部的神农架上吗?天呀!神农真的有架野人,对,一定是神农架野人!” 我的惊呼,激动,举止失常,很自然就引起了仙境道会的人注意。 他们也和我一样手舞足蹈起来,神农架上,我们一道沸腾了! “快来看呀,快来看呀,神农架有野人呀,神农架果然生存有野人呀!” “天呀!我们这次发现的可称得上是本世纪最重大的发现了,我们将被永载史册啦!” …… 这个消息太振奋人心了,以至阿莲旁若无人蹦跳着来到我的面前,兴奋得张开双臂,一把抱住我,就是一个香吻。 “你太伟大啦,你太有才啦!你太可爱了,我真不知该对你说什么才好!” 我也兴奋得不得了,本来正和其他道会的人欢呼雀跃着的,被阿莲这一大胆举动,刺击得我都快要晕倒了。我的眼珠骨碌骨碌向上直翻。心花怒放地想,天呀,要是阿莲是我们普通人就好啦…… 这时节,神农架已经是万木逢春、万象更新,枝繁叶茂了。极目望去,巍巍群山,群峰如波似浪;茫茫林海,万木争奇斗艳,好一派妩媚动人的自然风光。郭胜美道长看着神农架还处于原始封闭状态的大片原始森林,不禁赞叹道:“好大一大片世外桃源呀,怪不得这里还生存有人类的另一个支系……野人!” 但大家搜索大半天神农架后,一无所获,便决定在神农架主峰的山顶上守候。仙境道会的人搭了几个帐篷,吃完晚饭,以为不会有什么事了。岂料就在这时候,阿莲散步时被眼前的景象给怔住了! 大约离她十米远的地方,灰黑色的树丛里,有个黑色的毛发长长的影子正站在阿莲的面前,张着双手,瞪着绿色的眼睛,一动不动。风一吹,毛发轻动;露齿一笑,唯有灰白的颜色在蠕动,还发出“嘿嘿嘿”的嘶哑笑声,阿莲被这怪物吓得转身大叫一声:“妈呀!”想跑,那里还拔得动腿?只见她两眼向上一翻,身子轻晃了晃,往后便倒…… 阿莲的惊叫声,显得特别的惊骇、吓人,令人毛发倒竖! 仙境道会的人条件反射地一跃而起,冲出帐篷,成伞形包抄过去,很快,他们就来到阿莲的跟前,只见阿莲已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而附近的树木有几棵不大的被拦腰折断,还有些树干也被折断半吊着垂下来;树干下,有一片片倒伏的草丛,人为踩踏过的痕迹很明显。 仙境道会的人把昏倒的阿莲抬进帐篷。郭胜美见仙境道会的人个个打着手电,她几乎快疯了,狂怒道:“你们干什么?谁允许打手电了?难道忘记了我们仙境道会的人的行踪是不允许被警察知道的吗?”郭胜美对打着手电的几个仙境道会的人几乎又是瞪眼又是吹须,恨不得宰了这群笨伯才好。 郭胜美道长的话音刚落,漆黑的夜空,传来一阵马达轰鸣声,一架直升机“达达”地在神农架主峰飞过去,还打探照灯察看主峰呢。仙境道会的人不禁有些恐惧,拿的拿,想作法遁形的就坐下来竖起掌口中念念有词在念咒语。关键时刻,郭胜美表现出她作为道长的胆魄,用手按住有些乱作一团的徒众,让他们安静下来,看看情况再作打算。 果然,直升机在上空盘旋了几圈后,看不出有什么异常,没多久就转过头去,飞走了。 刚刚安静下来的仙境道会的人,有人又突然慌慌张张地对郭胜美叫道:“不好啦,道长,大家顾得忙,连严勇强失踪了也不知道!” 仙境道会的人飞快地整装出发。道众沿着神农架主峰的森林兜圈子。很快就有道众看见一个躺在林子里的人影,仙境道会的人顿时为之面露喜色。要知道,假如已经是仙境道会的人“标本”的我真的逃跑掉,那么他们回到仙境道会的岛屿时,那责任真是吃不消的。 所以,他们一发现我的踪影,马上悄悄地集结起来,三个仙境道会的人在前面开路,然后非常警惕地穿过密匝的树林和灌木丛,慢慢地向躺着的我靠近。树林里静悄悄的,灰蒙蒙的,完全笼罩在神秘的氛围中。 仙境道会的人走近我一看,见我浑身血迹斑斑地躺在灌木上,脸庞又青又肿还有血,双手紧紧地抓住一把黑红色的毛发。在我身旁的枯枝残叶上,一行血迹消失在更茂密的树丛里。此时,郭胜美被发现了野人的兴奋冲昏了头脑,用无线电通知所有在基地的仙境道会的人下来捕捉野人。 郭胜美立即布置仙境道会的人成扇形搜索前行,小心谨慎些,别大叫大嚷的,明白吗?仙境道会的人得令,散开来往前搜索。 就在这时候,一只毛茸茸的直立行走的野人,一面抚摸着自己的头颅,一面悠然自得地往山上走来。仙境道会的人迅速包围上去。可是,茂密的森林里,却伸出了二十多支黑洞洞的口。 阴森、静寂的神农架主峰上,顷刻笼罩在紧张的气氛中。突然“嘭”的一声清脆响声,打破了主峰上的静寂。 这一声响,把仙境道会的人的胆也吓破了,这么人迹稀少的地方竟然还有声响起!仙境道会的人作鸟兽散,倒把我和阿莲忘在了最后。就在我和阿莲不知所措之际,迟了,已经来不及了。 茂密的树林下突然声大作,刺耳的声和机关喷射着火红的舌头冲上无人的空中,吓得仙境道会的人躲得无影无踪。 我和阿莲由于惊慌失措地、本能地乱奔乱跑,我的动作很夸张地弯曲着,嘴巴发出了惊恐的呼叫。在下山的时候,我还无意中撞到阿莲的身上,结果我和阿莲双双倒在神农架山上。 之后,我和阿莲便落入了中国研究中心的人手里…… 第533章 最高决策 听完严勇强的叙述,长生会的人真是吃惊不浅呀!一直以来,他们以为自己这个道会够神秘够独特的了。没想到,就在这个地球上,居然还有一个道会的神秘绝不比他们逊色。更令人惊讶的是,在中国湖北省神农架上,真的生存有野人! 这些信息简直冲击得长生会的人头脑发胀。既然人类在进化过程中形成了不同的支系,而且都发展得既文明又发达,如果神农架的野人也是人类的另一个分支的话,这就很好办了,他们可以作为道会修练长生法时吸魂索魄的替代品!而不必每次练长生术时都要杀生了! 这个严勇强透露的情况太重大了。除了海岛上生存着仙境道会的人之外,神农架的野人同样让人震惊。所以他被带到长生会的人的最高决策办公室。一张半月形的、上面铺着深红色绒布的长桌子,桌边坐着三个刚刚问讯而来的道长。 坐在正中的一个,眼睛深邃,下巴刮得铁青,圆圆的已经有双下巴的面颊上有好些老人斑点,头顶圆秃,稀稀疏疏的几绺头发耷拉在两只耳朵上。他双手正在无聊地搓来搓去,看到严勇强被带进来,他想礼貌地笑笑。但因为平日脸孔板惯了,笑起来比哭好看不到哪里去。 他的深邃其实也开始浑浊的眼睛,在长长的、弯到眼脸盖大半的眉毛下,正专注地注视着干干瘦瘦、皮肤黑黑的严勇强,似乎要从严勇强不大的、常常看着以为只是一条线的眼睛里探询出真假。“这家伙不会是个欺世盗名的骗子吧?”那道长心里自问道。 另一个道长,他的意见有着举足轻重的分量。按照长生会的人的决策规定,重大行动由三个最高道长作出定夺,实行少数服从多数原则。因此,别看他是个瘦瘦的老者,那青青的忧郁的脸,却隐含着巨大的权力。 三个道长对严勇强的说话要作出判断,除了对严勇强审视、观察、询问作出分析之外,也是对陈良道的催眠术是否值得信任的一种衡量。因此,陈良道也很紧张。他苍白的、柔弱的脸上,那几条稀疏的、蓬松的、白色的小胡子在微微地颤抖。 “你……确实到过仙境道会的岛屿?”坐在正中的道长开口问严勇强道。语气中不无怀疑成分。严勇强心想,这有什么好值得怀疑的?在被带上云团腾云驾雾到岛屿时,当自己知道这个惊人事实时,并没有表现出怀疑与惊叹呀!可见经历的丰富才是人们处事不惊的保证。 严勇强于是用好肯定的态度,出力地点了点头。三个长生会的最高道长互相看了看,似乎在交流一下是否值得信任。随后,两个副道长相继提出了一些疑点,诸如岛屿离陆地那么远而周围又没有船,那么,仙境道会所有人都是腾云驾雾过去岛屿吗? “起初,我也不信。”严勇强答道。 “可不是!到你见到他们的岛屿时,这个仙境道会已经长期居住在上面而把岛屿建设得有模有样了。关键在于,他们独居岛上的时候,他们要修练的长生之法也是要吸魂索魄啊。那么,他们哪来的魂魄呢?”一个副道长在穷追猛打、寻根探源。 严勇强却非常镇定地回答:“你的这个疑问也是我在岛屿时曾经有过的疑问。但有好几次在仙境道会的人的餐厅里进餐时,我相信了他们的说法。因为我亲眼目睹了仙境道会的人普遍存在的特异功能。” “特异功能?”三个长生会的人最高道长同时惊诧地问。 严勇强没理会他们的咋呼,接着道:“据阿莲说,他们得以传承长生之法,是因为仙境道会的人只需要集体吸魂索魄就能达到长生的目的,因此,他们只要少许人质就行了。前提是,他们在修练长生**之前,必先修练特异功能。其中,有些人是吸些气味就能达到目的。” “起初听着很离经叛道。可阿莲却半带嘲笑的口吻告诉我,说其实人体本身是可以很长寿的。但人在出生之后,受到周围环境的影响才活得不长而已。如果克服了不利于人长寿的因素,人就能活很久,活三百年四百年根本不是梦……” 三个长生会的最高道长互相咕噜了几句,匆匆忙忙宣布了审讯结束。他们皱着眉头,咬紧嘴唇,已经把问题扯到是探索、追捕仙境道会的人呢还是先去追捕神农架野人的方面上了!而不是信不信严勇强的说话。 最后,他们认为,那些天生具有特异功能的仙境道会的人,科技的发达不比我们长生会的人差,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与其把时间、精力、物力上浪费在一件对长生会的人来说没有把握的事情上,倒不如去做一件有可能成功的事情! 正如当初陈洁萍在追捕当时还不知道的、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仙境道会的人时,所做出选择逮捕严勇强的决定是如此凑效一样,现在,长生会的人的最高决策层同样选择了比较容易达成的捕捉神农架野人。 由于龙门仁的行动小组功勋绰著,这个光明又艰巨的任务就自然而然地继续落在他们的身上。当然,少不了的,就是那个已经不记得自己真实身份又足智多谋的陈洁萍!他们乘着夜色,如同夜间觅食的蝙蝠一样,静悄悄地再次出发了。 他们以为自己神不知鬼不觉的。可是,夜空中,同样游荡着一个圆形的云团,一个模糊的、偶尔看得到的时候周边会滚动着漆黑云絮的云团,在月光中同样如同普通云块一样的乌云,象幽魂一样在急促地移动,如同喝醉酒的酒鬼那样,这里晃荡一下,那里又晃荡一下,偶尔,无意中露出它狰狞的面目,翻滚着,悄无声息地游荡着。 它几乎都没有想到过是怎么一回事,就在湖北省神农架的上空,和陈洁萍搭乘的长生会的人的云团撞到了一起。幽静的天空上,突然“嘭隆”一声,火花四溅,陈洁萍所在的云团的腹部射出一道狭长的蓝白色的光芒,掠过山顶,掠过树桩,掠过村庄,一头撞在山坳里…… 第534章 隐晦告诫 陈洁萍所在的那团云雾,在激烈的碰撞下,不仅破损了一大块云雾,还翻滚着跌到山坳里。云雾的雨水成份散开后淋得山坳里的树木湿了一大片,那划出一道整齐的、长长的口子的云团,最后在山坳外五公里处的树林旁全部消失。 不幸的是,云团散尽之后,露出来的正好是陈洁萍。没有了云雾托着,而在剧烈的抖动之下,在接近地面的时候,把陈洁萍抛在了树林子里了,陈洁萍**在山坳的树木上,碰断许多的枝条才落到地面的草丛里。 恍惚中,她被一段随后下坠的树干朝她的背上狠狠地撞击了一下,针叶夹着树皮碎屑一股脑儿地落到了她的身上。那些与她所在的云团碰撞的仙境道会的人的云团,紧接着在树林里划出第二道划痕,直冲长生会的人的云团附近而去。尖利的、刺耳的呼啸声令人惊悸地渐渐远去,终于听不见了。 这时,陈洁萍一边**着,一边动手扒掉落在身上的断枝、碎屑和树叶,想站起来看看那两团**在相距不远的云团被摔成什么样了,却发现自己浑身麻木,不能动弹。她只好大口大口地喘气。 过了一段时间,她能够活动肢体了,才从草丛里爬起来,抖了抖身上的杂物,扶着身旁的树干往云团最后**的方向走去。两团道会里的人驾驶的云团擦出的两道划痕,正淋得树林子里湿了一地。道路泥泞、难走。 被气场擦拭过的树木七零八落,断头折枝的;草丛里,一块草地被雨水积成了小洼地,形成了小水塘,让人不知道水塘到底有多深。陈洁萍的左腿像上了发条似的抽搐着,疼痛钻心般地痛。她怕自己身上还有别的地方也受了伤,就本能地伸手摸了摸脸面。 值得庆幸的是,脸面居然没有破损!即使后来她摸到耳朵旁边粘糊糊的,显然是受伤出血了,她也不觉得有什么好担忧的。她撕下衣角捂住擦破的地方,顺着那两条被云团淋湿过的地方,向最终消失地走去。 由于从云团上摔下来,陈洁萍既惊骇又颤栗,两条腿抖得非常厉害,没走多远,她就不得不在一丛草旁坐下来。她两眼看着远处正在冒着烟的地方,知道云团最后就消失在那儿,内心里替同伴们着急,却不能立即前往出手相救。陈洁萍的心是既焦急又懊丧。而附近升起的烟雾,熏得她又涩又难受,还刺激得眼泪涟涟。 远处,那两团**在树林里的云团,彼此之间相距不到两里地,起初都是一片死寂,无声无息的。突然,他们之间,似乎对对方的存在产生了很大的反感,都想把对方一口吃掉。真个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树林里被他们互相撕杀的击的火焰染成了灰暗的紫色,树枝被不停地往来的射得纷纷折断下来,树叶如同秋风扫落叶那样,纷纷扬扬飘荡下来,碎屑与尘土飞溅起的一阵阵烟雾,笼罩在绿色的林木之中。 猛烈的火交集中,树木被引燃了,浓烈的烟雾飘上了天空;连续不断的弹划痕,闪耀得周围可以看到两伙人在互相对阵;沿着喷射出去的摧毁得乱七八糟的树林两边,腾起一股股黑色的烟柱,熏得两个神秘道会里的人恼羞成怒。 轰隆,轰隆,他们把迫击炮投入到战斗中来。顿时,方圆十里之地,也能听到这里有炮弹的爆炸,有激烈的战斗。噼哩啪啦,那些干燥的树木终于蓬蓬勃勃地燃烧起来,不仅把两个神秘道会里的人照得心里不踏实,也引起了当地武装部队的注意。 远处,已经有消防车出动的声音。那尖锐的鸣叫,在黎明前响起,让人鸡皮疙瘩一阵一阵的泛起。陈洁萍忽然就有种不妙的预感!长生会的人与仙境道会的人的交战,已经引起了当地武装部队的注意……这是这两个道会都不希望看到的!他们对自己的存在一直讳莫如深。 如今,当地武装部队正往这里赶来,那么,出于保密的需要,两道会里的人的战斗很快就会停止。撤离就会成为他们的首选。而自己离他们还有几里地的路程。赶过去搭乘云团回峡谷就变得很渺茫。但从内心里讲,陈洁萍不想流落在这里。 她的预感一点都没有错。两个神秘道会里的人的战斗仿佛经过商量似的,突然戛然而止。他们各自钻进他们附近的林子里,艰难地前行,好躲避追踪他们的人,左闪一下,又右闪一下,飘忽不定地渐渐消失在快要天亮的树林子里。 这一切,使得陈洁萍茫然不知所措。在她的意识里,最起码直到目前为止,她认为自己就是长生会的人的一员。按照道会里的习惯,他们不应当丢下自己而离去。尽管眼前状况确实很危险,但他们应当搜索一下,做过怒力才离去。这样,也只有这样,才能从心里,从道德上讲得过去。但显然,他们没有这样做。丢下陈洁萍孤零零地站在山坳的树林里,让她心碎而绝望! 远处救火车的车灯划破了黎明之的黑暗,直往这边而来。现在,黎明前的雾愈来愈浓,因气场太猛烈而燃烧起来的山火,在雾蒙蒙里照得周围模糊一片。树木以及山路已经看不清了。人就只能估摸着找下山的方向,脚踩在高低不平的草丛上,根本不知道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或者是盘旋着的躲藏着的蛇?又或者是夜间外出觅食的野猫什么的? 不知道,你只能靠运气了。碰上这样倒霉的事情,陈洁萍就禁不住发恨地想:“龙门仁你们呀,还有没有良心?还理不理我了?等我回到大峡谷时,我一定要把你们告到道长那儿去,让你这个龙门仁再次被禁闭!” 然而,她等来的却是一种熟悉的响声。那响声来自她的腰间。她一听到那声音,就几乎是自然反应地拿起随身携带的机子。那个黄色的屏幕上,一行字跳入她的眼帘去:“忘记之前的一切吧。你醒来之后,从新开始新生活吧……” 第535章 洁萍被捕 那一行神秘的、不明所以的字跳入陈洁萍的眼帘时,她还有一种莫明其妙的感觉。心里面刚刚升起的疑云,还没来得及深究。大脑里却有一种深埋在心里面的、似曾相识的经历,突然就浮现上来。几乎就是一下子使她明白过来。立即,她的莫明其妙感觉消失了。 那黄色的、手机大小的扁平盒子上,黄色屏幕上显示的说话:“忘记之前的一切吧。你醒来之后,从新开始新生活吧……”是交代她忘记之前的一切!之前的一切?之前她做什么来着?慢着,别急,她得想想之前做了什么来着? 可是,真奇怪,怎么眨眼之间,她就想不起自己之前做了什么来呢?嘿,太怪了,人还未老啊,怎么这样快就得了健忘症呢?怪啊,手上还抓住……手机?好象自己没有这种款式的手机吧?她把手上的盒子拿近眼前。就在这时候,那手机式样的盒子却短路了。“嗦”的一声,一股白烟从机子里往外冒,吓得陈洁萍随手就把它扔掉。 一轮姣月宛如一面镜子,冷冷地悬挂在山头的上空。沿着被那种诡秘云团擦拭出来的,因为燃烧之后开始沉寂下来的断枝与积炭而成的道沟往前走,那些燃烧未尽的木头,黑色并龟裂的炭头上翻腾着缕缕青烟,呛得陈洁萍泪水涟涟。 远处的救火车还在嘶鸣着往这边急促地驶来。陈洁萍踯躅在道沟里,越发迷茫与糊涂。她都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在半夜里来到这个山上?因为什么而来?这里又是什么地方?她都不得而知! 走了一段路,陈洁萍才发觉自己身上有好几处都在流血,手臂和手掌被划开口子,血在慢慢地往外渗。手脚的关节也疼痛,有时不小心碰着伤口,就痛得她连牙齿也哒哒地打起颤来,整个身体仿佛都被什么刺着了。 陈洁萍走着走着,突然停住了。透过树林仍然在燃烧的树木发出的噼啪作响声,传来有人正前往这儿的轻轻的脚步声。陈洁萍感到很奇怪,自己无非就是一个还没有职级的普通公务员,何来如此敏锐的听觉?在如此嘈杂的喧嚣声中,能够辩别出轻微的、如同训练有素的士兵走出来的脚步声?连她自己都发笑起来,不会是神经过敏吧? 突然,森林的上空,有一个圆形的、周边闪烁着亮光的物体,飞快地**下来,那闪烁让她瞥上一眼,再听听那与空气擦出的呼啸声,她竟然脱口而出道:“迫击炮炮弹!”说完,她自己也吐出舌头来。这是打哪儿学来的判断力呢?自己还没干过军事上的事啊! 嗨,别胡乱猜测了。这山上还在冒着快要燃尽的山火,干快下山找到回家的路才是正儿八经要办的事!这时,陈洁萍脚下一滑,跌倒了。她**着、咒骂着,攀着一旁的树干站了起来。抖了抖身上的灰尘,伸手摸了摸脸和头,始发觉耳朵旁边粘糊糊的,她只好用手捂住擦破的地方,沿着森林的尽头走去。 可是她的两条腿好麻木,举步维艰。她只好呆呆的扶着树干出一会儿神,好让自己喘几口气。此刻,那镜子一样的月亮已经升得很高,树林子里还有未燃尽的火苗,整个山上也似乎没有什么可怕的。即使只得她一个人在山上,她也不觉得怕! “只要忍一忍痛,再坚持不大一会儿,就能走出树林去的。”她想道,暗暗鼓励着自己。她于是突然转过身来,眼角立即瞥见一条黑色的影子就闪到一棵树干的后面。一阵寒颤从她的背脊直往骨子里钻去。她怔忡着,不知该不该继续往前走? 是的,那突然出现的影子一度使她很害怕。但是,那种胆怯的害怕很快就过去了,她变得坦然起来,手还不自觉地握紧拳头来,眼睛警惕地注视着那棵树干的后面。她都不知道自己何时变得如此大胆,如此镇定。 当然,因为转身转得太过突然,她不敢肯定自己有没有眼花。她于是继续往前走去,眼睛却警惕地四下里察看。 在拐弯的地方,陈洁萍忽然看到自己前面确实有个人影。这个人影这会没有看错。因为她看到他时,他停了下来,四下里观察一番,才退回到一棵松树的阴暗处去。“妈的!怎么如此不吉利?”陈洁萍嘟哝道,也闪身隐入另一棵树干后面去。 她就在那儿站着,想着对策,尽力抑制住心房激烈的跳动。不能在受到攻击前就先乱了阵脚!可是,那条人影似乎并不急着发动攻击,仍然躲在阴影里一动不动。陈洁萍在等待着一个时机,或者把对方打倒,或者瞅准机会逃跑。 她于是弯下腰去拾起一枝木棍,但是,太长。她只好用脚踩断一部分。那一脚下踩下去,树枝断裂的嘎嘣声,吓得陈洁萍自己都跳了起来。但那躲藏在树干阴影里的人影仍然没有什么反应,陈洁萍忍不住狂怒起来,握紧拳头,走出树干后。 她忽然发觉自己已经有所改变。至于改变成什么样子,又是如何改变的,怎么改的,她就不得而知。“出来吧,别再躲躲藏藏了,像个男子汉不行的么?要想干什么,说清楚讲明白,再看看你有没有本事达成目的就是了!” 嘿!这是从陈洁萍的嘴里说出来的话么?可它分明就是从陈洁萍嘴巴里说出来的话呀! 躲在树干后面的影子,被陈洁萍如此一说,也没有再躲下去的理由了,只好冷冷地从树干后面闪了出来。但闪出来的不只一条黑影,而是七八条,分别从不同的树干后面闪出来,用冰冷的口对着陈洁萍。 其中有个高高大大的男人,把罩在自己头上的夜视装置卸了下来。一边擦汗一边说:“嘿,陈洁萍?竟然是你!实话说吧,你身后还有没有来接应你的人?” 陈洁萍愕然了。嘴巴张开来,许久才回过神来,反问道:“你……认识我?我怎么对你一点印象都没有?你是谁?还有……你说……我后面有人来接应我?谁来接应我?” “我当然认识你。在梧州市人民医院的时候,我就认识你了。后来还知道你失踪了,被人虏走了。”那个高高大大的男人一面答应着,一面露出了很失望的神情。 陈洁萍此刻的迷茫状态,不正是刑警大队两年前逮到严勇强时的翻版么?那时,严勇强也是糊里糊涂的。想不到眼前的陈洁萍也一样表现得一无所知的样子,免不了有些让人气馁啊! 第536章 奸杀弱女 山上孤独的别墅走廊内,漂亮的潘婷婷跌跌撞撞地扑向近在她手边的女佣房门。这位娇俏美丽的女子用力将女佣的房门猛力往里推。房门果然没有锁死,但房门被推开之后,女佣却没在里面。 潘婷婷很失望,这最后的一线生机,救命的最后一根稻草也不存在了,你叫她娇小玲珑的身肢,怎么斗得过健壮如牛的攻击者?潘婷婷想离开女佣的房门前时,才发现自己挪不动脚了。她在地上躺了片刻,喘息着,往楼梯口看了看。 一阵蹑手蹑脚的脚步声,阴森森地从楼梯口处传来。跟着,在还没有看到攻击者那张可怕的脸孔前,就传来他那可怕的声音:“别再逃跑躲藏了!没有用的,不就是别墅里这几个房间?你还能逃得去哪里!” 潘婷婷双手撑着地,侧卧在木地板上,血从她的身上仍然不停地往下滴着,她慌乱中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四下里寻找着,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可以抵抗攻击者的东西没有。 在楼梯口的转弯处,离她仅有不到两米的地方,身体健壮如牛的攻击者出现了,正色迷迷地眯缝着眼睛盯着潘婷婷。他个子魁梧,腰圆膀阔,面色微黑,眼睛呈现出血红色,一副因得不到心上物而恼羞成怒的样子。 他手上还抓住一把刀,晃着刀把子发狠地对潘婷婷说:“今天我不得你玩,我就誓不罢休!那老鬼玩得你我为什么玩不得你?你反抗什么?乱跑什么?”平日里那些纯情与老实不见了,此刻攻击者只有凶悍和霸占的**!“现在看你还往哪里跑!” “你别满嘴老鬼老鬼的,别看他是**我,可我是真心爱他!不像你,以为蛮横就可以想什么得什么。”潘婷婷虽然已经很受伤,身体软弱得站不起来。可仍然对攻击者的丑恶嘴脸愤恨至极。 潘婷婷的说话一下子就激怒了攻击者,他直勾勾地盯着她,身子猛然向前一跳,一下子跨到潘婷婷的上身,像老鹰抓小鸡似的抓起潘婷婷,然后在潘婷婷的叫喊声中,攻击者狠掴她的嘴巴,剥下她的衣裤,他幽灵般的眼睛轱辘辘地盯着潘婷婷细腻嫩滑的身子看个不停。 他的脸色越看越红,额头和脖颈的青筋开始凸露。突然,他昂天长嚎:“简直天生尤物啊!”随着这一声嚎,他动作飞快地剥自己的衣服。潘婷婷猛地一惊,浑身不自觉地哆嗦起来。看他饿了十世没得过吃的样子,真不知他会是怎么样地具有攻击性! “我就算死,也要做只**鬼。这样的女人让我得到,我怕什么死!”他嚎叫着,重重地压在了潘婷婷的身上,他一下子就攻入毫无准备又有意拒绝他的攻击的潘婷婷,那是多么令人心恶痛绝的侵略行为!潘婷婷几乎是自然地、本能地一个颤栗,人就疼痛得哭泣起来。 可是,潘婷婷的痛苦、挣扎、哭泣和**,反而刺激得攻击者的情绪更加高涨。他脸红脖子粗地哞叫起来,顷刻之间就满头大汗,更加快了侵略动作的频率,只攻击得潘婷婷声音颤栗起来,声不成语。 很快,攻击者就软成一堆烂泥桨。整个身体一耸一耸的在喘粗气。正常情况下,攻击者应该走人了。但当他想站起来歪头的一瞬间,他的目光所及,是潘婷婷雪白嫩滑的身姿,性感的曲线优美的体态。他按奈不住又想再来。 潘婷婷看出了他的可怕的攻击性,她只想他快些儿离开,就连摆着双手告饶道:“你走吧,阿萍快要回来了。”阿萍就是女佣,此时正在菜市场买菜。攻击者听到警告,就自然反应道:“对啊!她该快回来了。”接着,他开始穿衣服。 穿好衣服之后,攻击者显出犹豫不决来。眼前的潘婷婷,就让她生生地等着女佣回来?她必然报警,那样,自己的后半生必然得在牢里过!想想就为了刚才那几分钟的快活,却要用下半生的牢狱生活来换,他觉得太冤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立即痛下杀手? 潘婷婷眼看着他穿好衣服后,一直在思索什么,脸色越来越阴沉,潘婷婷的心就猛地一紧,知他在往坏处想了。 “你走吧,我不会报警的,也不和阿萍说,就当你没有来过这里。只要日后不再提起这件事就行。”潘婷婷率先表明自己的意思,希望以似打消攻击者杀人灭口的念头。 这不可能!我不能听你口甜舌滑而葬送小命。世间上哪有受到侵害的人还会替攻击者保守秘密的?攻击者于是眯缝着眼睛,仔细地观察着潘婷婷说话的可信度。攻击者一度产生了犹豫……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这恼人的时间容不得攻击者三心两意。他咬咬牙,决定不再浪费时间。他突然蹲下去,双手猛掐住潘婷婷的脖子。他用力得脸庞涨红起来,掐得她越实,他越是不解气地说:“你这个被人**的小三,又怎么会信守承诺啊?你以为我傻的吗?这么好哄骗!只怕我前脚刚走出这幢别墅,你就开始拔报警电话了。还说就当我没来过?” 潘婷婷的双手双脚起初还挣扎了几下,随后,她软绵绵地放下了手脚,嘴唇流出血液,死了。但攻击者并没就此罢休,他要入室打劫的样子。攻击者认为,如果是过路者无意中闯入别墅来,必然不知这家情况而东抄西抄,把几个房间抄得乱七八糟的。 后来,无意中闯入的过路者,在潘婷婷的卧室碰到了刚好醒过来的潘婷婷,于是,一番打斗、奸杀,就应该是从潘婷婷的卧室开始展开才合理。攻击者于是抱起地板上的潘婷婷,把她放回到她的卧室去,让她的血染透她的**铺。 然后,他拖着她的尸体,从她的卧室往走廊上拖一下,又抱过一点放到地板上染一下她的血迹和痕迹。做完这一切,他才尽可能把自己留下的痕迹抹掉。悄悄地从别墅的大门溜之大吉…… 第537章 催眠大师 罗杰在睡梦中被惊醒后,心里就有些不舒服。近来太忙了。人也累得憔悴不堪。他伸手去拿手机也显得懒洋洋的。电话那头一个男人的声音问道:“罗杰司长,不好意思,吵醒您了!可我们确实遇到麻烦了……” 接听完电话,罗杰睡眼惺忪地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午夜1时29分。他刚刚入眠,被吵醒过来真的不好受。随着年龄的增长,罗杰已经感到睡眠质量越来越差。而找他的部门和人员却越来越多。 “我是市公安局刑警大队的陈家兴,今天上午因为一件谋杀案而遇到麻烦了,用尽许多手段,也找不出线索。所以……不得不打扰您了,而且还因为是重大的奸杀案子,事情非常紧急。也就顾不得午夜不午夜也要吵醒你了。” 罗杰大脑里还在回忆刚才电话里的说话,想把陈家兴这个名字形象化。他搜索枯肠,仍然想不起来陈家兴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他近来实在太忙了!虽然清华与京城这种大学在世界上都很有名,可涉及到罗杰的学科上的事,竟然显得很贫乏。罗杰被邀请去做报告、讲学之后,仍然被盛情地、一次又一次地请去继续讲学。 说实在的,他也想普及自己所学的学科,可他实在很累。许多时候,他还得参与到实体工作上来。他毕竟是国家安全局里面的一个司的司长。那个司里的许多具体工作是要由他主持和亲力亲为的。 自从年初他接受京城电视台一个访谈节目之后,他就开名了,忙得不可开交了。不知怎么的,平日里也没见什么人去探究那个事,可电视台一播,大家就跟着热闹起来。今天这个邀请明天那个相请,弄得他一下子忙也忙不过来,人也就憔悴了许多。 他曾经充满睿智、显得锐利的眼睛,现在常常有层膜似的,使得他看东西不戴眼镜非得要放到眼前,否则豆大的字也看不清。下巴上本来漆黑的胡茬儿,现在已经间中夹着白色了。而鬓毛却越来越白。 公众认识他的时候,他还显得成熟度刚刚好,不老,不嫩,稳重中有中年人的韧劲,所以镜头里的他被认为是最有吸引力的中年人形象。 那时他端坐在白炽灯前,接受的是央视有名的女主持人的采访。她似乎在采访前恶补过罗杰的学科,所以采访过程还不至于生硬。 她问,催眠术是不是产生于人们不了解人与自然的奇妙,因此产生崇拜,从而出现巫术,而巫师的法术,可以影响部落里人们的身体和情绪,让人们惊奇不已。这就是原始的催眠术?在得到罗杰的肯定回答后,主持人就继续问:那么,催眠术是如何发展的? 罗杰于是解释道,巫术演变为催眠术,也从巫师手中转移到宗教领袖手中,宗教领袖们利用催眠术,影响控制人们,使人们迷信领袖,保证忠心地跟随领袖。由于宗教逐渐控制了政治领域,控制了社会和大众,这时候,宗教领袖就反对催眠术了,他们怕掌握催眠术的人会利用这种让人目瞪口呆的技术,影响大众,威胁到宗教和宗教领袖的正统地位。 在中国,1949年新中国成立后,从前苏联引进现代催眠术,培养了一批催眠师,但在20世纪的各社会主义国家,催眠术和心理学被认为是唯心主义,属于资本主义的幻想和幻觉范畴,不再推行。但与此同时,美国政府承认催眠术,并将之运用到医学领域和侦察领域,因为人在催眠状态下,不仅只会说实话,而且清醒状态下回忆不出的细节,在催眠状态下,也能回忆出来。 这时节目主持人问罗杰催眠术是不是很可怕? 罗杰老老实实回答:是的。因为人在催眠状态下,可以体现唯心主义哲学的论点:意识决定物质,思维决定存在。例如,利用催眠做坏事就很可怕。 比如催眠人之后,催眠师会告诉你,黄金会持续不断地升值,你应该去买,我帮你买。这样,被催眠的受害者就会到银行取钱并交给催眠师。而催眠师在唤醒受害者前,会交代他忘记一切。结果,被催眠的受害者醒过来后,就会一切都不记得了。 英国就曾经有个女性常做催眠治疗,她丈夫发现最近生的孩子和催眠师非常象,便带孩子做dna鉴定,最后发现的确是催眠师的孩子。而常被催眠的女患者,怎么也想不起来,她什么时候和催眠师发生过性关系了? 不料这种普及知识性的节目播出后,罗杰竟然火了起来。精明的商家看准市场,找来两个手,连编带抄的,短期内就以催眠大师罗杰的名字连续出版了《催眠的历史起源》、《催眠术在历史发展过程中的作用》、《催眠术入门学》、《催眠术逸闻》。结果,不仅罗杰、出版商狠赚了一把,还把罗杰捧成了专家学者。 这不,现在深更半夜也有人打电话来了。说是曾经共事过,可罗杰确实想不起来与对方何时共事过?但陈家兴已经开车在他家的楼下等了,还亮出京城市公安局的牌子,这样一来,罗杰就不好拒绝了。毕竟有些时候,国家安全局与公安部门是有来往的,彼此互相帮助也是很正常的事。 罗杰有些小抱怨地穿好衣服,到得楼下,果然有辆蓝白相间的警车停在了楼道前。一个穿戴整齐的警察走上前来,伸出双手握起罗杰的手,老熟人似的说:“罗杰老师啊,我是京城市公安局刑警大队的陈家兴呀,”可陈家兴见罗杰仍然很迷茫的样子,估计他是没能想起自己来,就接着提醒道:“还记得吗?去年西郊女子陈尸案,我们不是来请你帮忙的吗?当时要不是你在审疑犯时套出他的口供,使我们找到他作案的证据……” 哦,罗杰想起来了。去年确实有这么一个案子……对啦,对啦,来接自己的就是眼前这个陈家兴。于是呵呵地笑起来,还说想起来了,想起来了。那么,这次? 陈家兴见闻,就又严肃起来,也不说什么案情了,一下子就从文件袋里拿出现场照片给他看。 罗杰看着照片,既恐惧又愤慨。照片上那景象简直让人不忍卒看。那姑娘死得太凄惨了。伤口和血迹遍布她的全身,到了惨不忍睹又不寒而栗的程度,罗杰于是喘着粗气哼声道:“我去,不找出罪犯来我不姓罗!” 第538章 借尸还魂 罗杰被带到案发现场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了。那幢被奸杀的别墅建在京城郊外,警车一路疾驶,仍然用了将近五个小时才到达。罗杰本来睡眠不好,经此一路颠簸,颠得他昏头昏脑的。 案发现场的惨不忍睹,使他不禁眉头皱了起来。周围太凌乱了,死者潘婷婷还躺在现场,那不甘于被人杀害的痛苦表情,怎么看就怎么让人对杀人者产生仇恨;罗杰走近去,蹲下来,把潘婷婷那双仍然睁着的眼睛给合了起来,让她看上去没有那么惨。 据警察报告,死者是被先奸后杀的,被杀的过程应该是被一阵迅猛虐打之后痛苦地死去的。而作案者似乎懂得反侦察,临走的时候,把作案者自己的痕迹抹干净后才走的人。根据现场情况判断,案发时间应该是昨天上午。 据报案者阿萍说,她昨天上午与往常那样,做好早餐之后,就开着平板摩托车到市场买菜去了。因为菜市场离别墅较远,她一般是不等潘婷婷起**,就自己出门买菜去。而根据以往的生活习惯,潘婷婷是很迟才起**的。等她吃早餐的时候,其实已经很晏了。所以中午餐倒不用急,而阿萍到菜市场后,视情况而定,有时是十一点多回别墅,有时拖到十二点后回也说不定的。 昨天,她回别墅时,就已经是十二点多了。当她打开房门时,眼前的景象把她吓呆了。只见从客厅起就被翻搅得乱七八糟的,许多柜子的门和抽屉被打了开来、拉了出来。里面的东西被抄弄出来,似乎在找值钱的东西。 阿萍一看就知道被劫匪入屋光顾过了。但她一心想着的是潘婷婷有没有事,就小心翼翼地踮起脚尖,一步一步走上二楼去。她怕劫匪未走,不敢大声说话。可当她上到二楼时,眼前的情景把她吓傻了。值到过了二十分钟,阿萍才喘息过来,打电话报警。 罗杰听着警察的报告,似乎有点什么不对劲儿。可是在那方面不对劲呢?他一时又说不上来。他就问匪徒是怎么入的屋子?现场谌察的警察回答说,这个至今仍然搞不清楚。因为如果是熟人入的屋,匪徒应该熟悉情况,不必凡是柜桶都打开来;如果是路经的匪徒所为,却又不见他翻墙入室的痕迹…… 总之,一切都很扑朔迷离。 罗杰就有些好笑起来。自己所专,只不过是催眠而已,与这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事情不搭界儿。他纵然水平怎么高超,也是有力使不上呀!于是就问陈家兴,“那样子的话,叫我来也没有用啊,对吧?” 陈家兴不答罗杰的话,却轻轻扯了一下他的衣角,用眼睛给他做了一个示意,两人静悄悄地走到别墅门外去。陈家兴这才实情相告道:“我们也知道你不是侦察里的高手。问题是我们在审佣人阿萍时,发现她的行为举止不对劲儿。虽然她口口声声说她回来时什么活人也没见过。可她自己却一直惊魂未定到现在。根据我们多年经验,一个不是现场目击者,不应该有如此长时间反应的。叫她不必害怕,她却发神经地大喊大叫,说我能不害怕吗?我要看到破案呀!后来还和我们吵起来,行为很反常,有些超出常理了。” 罗杰听到这,有些明白了。这说明陈家兴不是病急乱投医的,是有目的性的。就问:“那你怎么不带我去见见阿萍呢?” 陈家兴就答:“我是想让你先了解个大概情况才带你去见她。” 两人说着,已经走上比较没那么凌乱的三楼去。在一个房间里,两个女警察正陪在阿萍的身旁。阿萍低垂着头,两手互扣着夹在双腿中间。一见有人进来,就抬起她空洞而惊恐的双眼,看着罗杰,刚张开嘴,又硬是紧闭起来。仿佛她的嘴巴分别有两个人在争夺着控制权一样。 罗杰一见她这副模样,也是心里突兀了一下。一种巨大的颤栗传遍了他的全身。他感悟到了某种感应,当即对阿萍说:“阿萍,我知你想向我说什么。可你得先平静下来,放松心身,看着我,慢慢闭上眼睛。现在,你开始进入睡眠状态,深深的睡眠状态。好了,你可以将你知道的一切告诉我了……” 阿萍惊恐了一整天,睁着眼睛不肯闭合的,这会儿竟然乖乖地,像个小孩子一样听话,不仅闭起了双眼,还耷拉下脑袋。开始和着罗杰的说话,讲述起昨天的情况:“……昨天,我睡得朦朦胧胧的,突然听到有人按门铃。我起**走到阳台一看,花园门外,阿萍的男朋友莫江峰正在太阳低下皱着眉头等人来开门呢。以前,我见他们挺恩爱的,曾经让他们在阿萍的佣人房里幽会过。可今天只得我一个人在别墅里,我当然不让他进来啦。不想他死皮赖脸的,说他大老远来探阿萍,这里又山高路远,你就让我入去休息一下,歇歇脚吧。我一想,也是,就心软了,下楼去放他进来。岂料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在套出别墅没有别的人时,就兽心大发……” 说到这里,阿萍表情痛苦起来,大喊大叫的,宛若受害者就是她自己的那样,捶胸顿足的,看得在场的警察毛骨悚然、汗毛倒竖!大家十分地惊讶和震撼。阿萍的口述完全是潘婷婷的口吻,哪里是阿萍在讲述她的经历和目击? 到后来,阿萍还说,她当然不肯说啦!她回来的时候,远远地就见到莫江峰从别墅门外的道路上,溜下山头的树林里去。她知道作案者是她男朋友莫江峰,所以她一口咬定她什么也没看到…… 天啊!这是被催眠的阿萍在讲话吗?分明就是潘婷婷借阿萍的口把案情真相说出来! 事后,连罗杰自己也感到毛骨悚然。以往,他催眠别人,都是想从被催眠者讲出自己的经历。可这次却很意外地,催眠的结果,竟有“借尸还魂”的效果。而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两天后把莫江峰捉拿归案后,他吐露出来的情况,竟与阿萍被催眠时所说的一模一样! 罗杰接到公安局陈家兴的告知电话后,除了感慨万端,还没用他理清个头绪,他的电话又响了,拿起来一听,是刑警大队陈文辉的电话,要罗杰赶快到研究中心来。因为他们逮到被不明道会的人掳走过的陈洁萍了! 第539章 测试身手 罗杰接到刑警大队队长陈文辉的电话时,陈文辉在电话里面的讲话很奇怪。他说:“如果你想知道陈洁萍被不明道会的人掳走后的情况,就要看看你的本事了。总之,有关审问陈洁萍失踪期间到底去了哪里,又是什么人把她掳走的。这些,明天上午十点钟,在研究所十楼的小会议室开始审问。不知到时你上得来不……” 陈文辉的说话,别人听来也许觉得生硬,甚至是不礼貌的。但罗杰是和陈文辉一起追踪过不明道会的人的,知道陈文辉此刻是故意设置障碍,有心看看自己是不是有真本事。虽然在赤峰市的时候,陈文辉已经领教过自己的猫眼能力了。 那时,不明道会的人从山上逃脱之后,为了躲避武装人员对他们的追踪,盗窃了一辆面包车,高大的、神秘的不明道会的人归宿在咖啡色玻璃窗的面包车上,他们通过赤峰市入口检查站时,罗杰一眼就能透过咖啡色的玻璃窗看到了面包车里面的人眼闪绿光,并确定他们就是可疑人物。 当时陈文辉曾经露出过讶异的神情。罗杰也以为自己已经把足够的信息透露给他知道了。但从现在电话里的语气看来,他似乎对自己仍然没有足够的信心。毕竟他们曾捉到过另外一个也是被不明道会的人掳走的严勇强。 可是,因为没有足够的能力和手段,始终没能从严勇强的嘴巴透露出他被劫后的所见所闻。即使隐隐约约知道严勇强到过很神秘的不明道会的人那里,而那地方又大大超出我们的想象和预估,但都是猜测来的。因为他们的催眠术不够高,那时候又未认识罗杰。 现在,陈文辉邀请罗杰参与到问讯陈洁萍的被劫情况,显然是有些犹豫不决。罗杰估摸着,陈文辉在让自己参与到审问之前,一定会设置些考题给自己。至于是什么考题,会在那方面考验自己,就等明天揭晓了。 罗杰的想法与猜测没有错。陈文辉在研究中心召开了一个保安工作会议,规定外来人员没有证件的,即使以什么理由,抬出自己的名字和巫世奇的大名也不能放进来。门卫的保安人员只能认证不认人。除非自己亲自到门口去迎接来人,否则一律不准进入! 同时,为了吸取上次被劫走严勇强的经验教训,武警部队要在研究中心进行巡逻。一切靠近研究中心的可疑人物,均可视情况不同进行驱赶和逮捕。这些严格要求,从散会后就立即执行。 第二天,研究中心的戒备状态果然森严得多了。连陈文辉和巫世奇进入研究中心,武警战士也没有看他们脸色,让他们自己拿证件到电子阅读器上刷卡、把眼睛凑近眼球扫描仪去扫描。虽然这样子很麻烦,但陈文辉很满意。 上午九点钟的时候,陈文辉就和巫世奇坐在十楼会议室的座椅上,透过蓝色的玻璃窗看着研究中心大院的大门口。直到九点三十分,陈文辉才从望远镜里看到罗杰开着他那辆帝豪ec7从街角那边拐过来。 “巫世奇,快看,国安局的罗杰来了。我倒想看看他是怎么进入我们研究中心的。”陈文辉眼不离望远镜,对巫世奇说道。 巫世奇也饶有兴趣,他一面拿起另一副望远镜,一面回答道:“我想他也没有什么别的把戏。最有可能就是拿出他的拿手好戏,把警卫催眠之后,大摇大摆走进来。” 陈文辉就笑说:“其实我最想的就是让他露出他的绝活来。你想,上次我们为什么不能从严勇强嘴巴里套出真相?很大原因就是当时所请的催眠师的催眠术水平不高,弄得那个严勇强一点反应都没有。还把被掳去之后的情况忘得一干二净的。所以,我想,这次由这个国内高手出阵,一定会有戏的。不知道你知道不……” 巫世奇就问:“哪方面的事呢?” 陈文辉接着道:“前天,市公安局碰上一件颇为棘手的案件:一个住在别墅里的女子被奸杀了。可罪犯懂得反侦探什么的,把他的痕迹擦得干干净净的。害得市局的人束手无策。后来他们察觉女佣有点怪异,就请老罗帮下忙。嘿,结果真是出人意外啊!” “怎么个说法呢?” “经老罗一催眠,那被害死了的女子竟然借女佣的口讲出被奸杀的经过,并说出作案者就是女佣的男朋友!你说,这催眠神奇不神奇?” “快别说了,罗杰的车已经被警卫拦截下来了。看看他怎么个破解法。” 陈文辉和巫世奇都停止了闲谈,全神贯注地看着研究中心的大门。只见警卫端着从岗亭里走了出来,一副警惕性很高的样子在查问那部帝豪车。车里面的罗杰估计不作说明,人家不会放他进去了,就按下车窗,把自己来开会什么的说了一遍。可警卫任凭他说什么理由,就是不见证件不准进入。 罗杰估计很恼火,下车后又上车想转头离去。可是,他突然想起什么来着,估计这就是考他的一道关卡,就立即换了一副面孔,从车上提着一只公文包,再下车的时候,已经换了另外一副面孔,走近警卫面前晃悠着他的提包,晃着手腕上的手表和警卫小声地说什么来着。 那警卫一面看着他的手表听他说什么来着一面点头,后来就完全信服地想去为罗杰手动开门。但是,这时左边岗位的警卫似乎看出什么不对劲儿,呼喝着,端着冲了过来,还要罗杰举起双手。情况显然很危险,罗杰要是摆不平这左边岗位的警卫,冲突就有进一步升级的可能。后果都不堪设想。 可罗杰指指放自己的警卫对左边岗停冲过来的警卫示意性地说了几句话,那怒气冲冲的警卫似乎有些明白是怎么回事似的,过去和右边岗停的警卫说了几句什么,又和罗杰说了几句什么。接下来,奇迹出现了:两个值班的警卫同时立正,向罗杰敬礼,并把拦杆升起来,让罗杰开着车进院子里来了…… 第540章 无法催眠 过得十分钟,当罗杰推开小会议室的门时,陈文辉和巫世奇坐在里面笑眯眯地鼓起掌来。罗杰一面擦汗一面不屑地说:“用这种小把戏就想拦住我?我将两人都催眠了,并告诉他们知道,我是谁?我是军委副主席啊!我今天是微服察看来了。他们立即警礼抬起拦杆……” 罗杰如此一说,就说得三人忍俊不禁大笑起来。 笑完,陈文辉满怀期望地说:“那,这次就靠你了。” 陈文辉说完,想象着呆会儿罗杰对陈洁萍催眠后,陈洁萍会是怎样地透露一个让人震惊的天大秘密,不觉激动得浑身颤栗起来。 按原来的计划,当陈文辉和巫世奇信服罗杰的催眠能力之后,就会通知巫世奇带陈洁萍来小会议室,假装咨询什么的,总之要把气氛弄得很融洽、很平和、很放松,好让罗杰通过语言或者行为来暗示陈洁萍,让她进入被催眠状态。 但罗杰对这件事看得太重大了,如果陈洁萍真的被催眠了,她的回忆将会是重大的、惊人的,所以不能掉以轻心,就叫了声慢着。他去倒了杯水,放些闹肚子的药到水杯去,然后把水杯藏到饮水机的后面,并说清楚,等会儿去倒水给陈洁萍就由自己亲自来。 罗杰已经制定好了计划,等会儿等陈洁萍饮水后,让她小小的闹场肚子痛,然后就以帮她治疗为名,走近去对她进行初级催眠,只要陈洁萍被自己按第一次被催眠办法进行过催眠,那么,之后的一切就好办了。 陈洁萍被带进来的时候,显得有点倦容,她在几个男人的对面坐下,用手拢了拢头发,她的眉毛微微地拧到一起,额头上现出淡淡的皱纹。她眯缝着眼睛,看着对面正襟危坐的几个男人,揣摩着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陈文辉开口说一些欢迎陈洁萍回到家乡诸如此类的客套说话时,罗杰就站起身来去倒杯水递给她。陈洁萍确实有些口渴,也没去想得太多,握起水杯就饮。罗杰回到陈洁萍对面的座位时,陈洁萍已经一饮而尽。罗杰顿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值得庆幸的是,一切都按照原来设想的情况进行着。陈洁萍正和陈文辉和巫世奇东拉西扯没几句,就隐隐感到自己的肚子有些不舒服。她的眉头刚刚有些皱起来时,一直不大说话的罗杰,就关心地询问:“陈洁萍,你是不是不舒服啊?样子好疲倦呢。这样吧,为了使你们的谈话可以继续谈下去,我帮你按摩按摩,让你放松心情,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重要情况讲出来……” 其实这么着是很让人尴尬的,一般情况下,这种场合男女有别还是要讲究的。可这会儿陈洁萍突然感到肚子痛得很厉害,她顾得皱眉护肚子,哪还来得及说不用不用?这样一来,罗杰就当她是同意他帮助按摩了。 罗杰走近陈洁萍的身旁后,轻轻扶着她的胳膊,有节奏地、有规律地、轻轻地摇晃起来。嘿,奇怪了,陈洁萍竟然感觉舒服了许多,以至她想说不用劳烦你了的说话,到了嘴边,又硬生生地咽回肚里去。 罗杰见有了好的开始,就对陈洁萍说他有套祖传指按法,只要她听他教,五分钟就能学会,以后再遇到肚子痛,就可自己治疗了。陈洁萍当然不怕学他的祖传方法啦,就按照罗杰教的那样,把双手指头交叉紧握起来,再把两个食指伸出,腹对腹竖着。再把靠紧的两个食指分开,叫她注视两个食指之间,其余交叉指头仍然紧握。 陈洁萍做着这个动作时,罗杰就告诉她:“注视两个食指之间,两个食指会自然合拢,靠拢了……一步一步靠拢了,你看……真的靠拢了……对吧?”只见陈洁萍的两个食指在靠拢。接着罗杰却东拉西扯的,伸手摩娑起陈洁萍的眼睛。本来,到了这时,陈洁萍的眼睛会闭合起来,并进入浅催眠状态。 但是,陈洁萍此刻却很迷茫,都不知道罗杰在干什么。心里面就想:怪啦,怎么肚子仍然痛的呢?但罗杰不知道她还清醒,仍然一个劲地按催眠步骤做下去,用双手轻轻拍打陈洁萍的双肩、手臂、直到手背部位,还不停地对陈洁萍说放松双腿,然后就拍打她的腰、大腿、小腿和脚部。 陈洁萍其实很清楚他在做什么,但因为实在太疲劳了,就索性闭着眼睛休息一会儿。听他对自己说:“你看,你的手已经自己抬起来了,呆会我抬起你的手时,你会觉得你的手变轻了,不再感到手臂有重量,它就象进入太空失去重力一样飘浮起来。” 可是,陈洁萍的手并没有听话地自己抬起来。罗杰就有些怪异,见她仍然双目紧闭,眉头轻皱,就认为她的被催眠状态可能与别人的反应不大一样,就继续催眠下去。通过以触觉、味觉、嗅觉、视觉、听觉的顺序进行深度催眠,使陈洁萍的显意识进入沉睡,而让她的潜意识显现。 随后,罗杰拿出一张事先准备好的奇怪白纸,在陈洁萍的眼前晃来晃去的,并口中喃喃有词道:“你平日在上网时,不管什么时候,只要电脑屏幕上,出现这种惨白色,以及在看电视时的时候,看到这种白色,那么,你就应该立即进入被催眠的状态;这是指令,你无必要记住的。” 接下去,本来罗杰还要对陈洁萍嗅一种气体,并叮嘱她以后嗅到这种味道就自觉进入被催眠状态;以及让她听一种单调的、机械的声音,有点象啄木鸟啄木时发出的声音。并告诉她今后听到这种声音,也要自觉进入被催眠状态的。 但是,一直闭着眼睛的陈洁萍,当她听到罗杰在对自己下达被催眠指令时,终于忍俊不禁,“卟哧”一声笑了起来。她睁开眼睛,对罗杰说:“你干什么,催眠我啊?可我怎么老也睡不着的呢?” 罗杰傻了! 第541章 路上艳遇 陈洁萍的这一声笑,对罗杰来说,简直就是一个晴天霹雳!在他的催眠生涯中,还从来没有出现过催眠不了别人的状况!吓得他冷汗涔涔而下。可以说,他对陈洁萍的催眠已经是加料了,可仍然催眠不了她。 他好生奇怪!沮丧地瘫到座位上大口大口地喘气,非常困惑地看着陈洁萍。 其实,他并不知道,陈洁萍是已经在大峡谷里被长生会的人催眠过了。而使用的催眠颜色,如果读者还有印象的话,是一种黄色来的。如今,他用白色纸作为催眠原色,自然是风马牛不相干啦! 当然,罗杰作为中国大陆的催眠师,他又怎么会知道这些秘密呢?而更令人震惊的事情还在等着他呢!就在这次对陈洁萍进行催眠之后,罗杰出事了…… 因为对陈洁萍催眠不成功,罗杰感到很惭愧。后来又连续试着对陈洁萍再做了两次催眠,结果,陈洁萍仍然没有被催眠成功。而罗杰却被累得疲惫不堪。这个疲惫,既有体力上的,也有心理上的。 体力上的疲惫是因为后来再做催眠的时候,既要做总结、找出失败的原因,然后设计新的催眠办法,结果弄到晚上九点多钟才吃个盒饭;心理上的疲惫,是因为催眠不了陈洁萍而心怯。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伤害性的怀疑,并陷入不能催眠陈洁萍的重度困惑,为找不到原因而百思不得其解。 所以当他离开研究中心时,他脸色很憔悴,手脚都有些发软。陈文辉和巫世奇说过找个武警替他开车。但男人就是这样,即使感到力有不支了,只要还没到倒下去的一刻,是不会认输的。他一听要个武警帮他开车回家,连忙摆手,并故意挺直腰板走出小会议室。 其实他的腰骨酸软得难受,那种胀痛感,那种不就着腰骨的倾斜角度就疼痛难忍的姿势,使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大了十岁。他微驼着背脊,提着他的公文袋,和陈文辉和巫世奇道过别之后,到楼下停车场开他自己的车子去了。 坐在驾驶座上,罗杰是既心事重重,又疲惫不堪。刚刚从研究中心大门对开的大街转弯处转个弯子,他老眼昏花,看什么都是得个大概模样。这时,也不知从何处冒出一个女子来,她脚步匆匆,从车辆的右侧闪了出来。 罗杰刚感到右边有个影子闪近来,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那女子已经“卟啦”一声跌在车辆右侧路上了。罗杰顿时从心事重重中清醒过来。他猛然踩下刹车,开门下车要看个究竟,那女子已经呲牙咧嘴,一副痛苦不堪的样子,慢慢站了起来。 她一手护着膝盖,一手叉在车辆发动机盖上,喘着大气。罗杰脸色有些青,碰上这种事虽然会有交警来处理,会有保险公司来掏钱。但是,整个过程耗时费力。所以很多人能够私了的话,只要不是太破费,都是私了算了。 当下罗杰在大街上碰着一个女子,自然会惹来许多人围观。那女子似乎也会体谅人,对罗杰挥挥手,做了个上车的手势。她自己也坐到驾驶座右侧的位置上。她苦笑着对罗杰说,再在大街上呆着,你这个催眠大师就很没有面子了。反正我也不是伤得很重,你载我过两个街口就行了。 罗杰见女子如此体谅人,反倒不好意思起来,说什么也要载女子到医院去看看伤着了没有,他才放心。那女子连忙摆手道:“不用了,你踩刹车还算及时的,虽然碰了一下,但没什么大碍。再说,” 女子说到这里,转用了调侃的语调,说:“我怎么敢劳烦广大民众心目中的大师啊!特别是大师通过催眠引得死者借助女佣的口讲述犯罪经过之后,大师的英名就更加让人崇敬和拥戴了。所以我今晚得大师撞一撞,算是非常荣幸的超级粉丝了。” 这样子说着,两人就笑了起来。罗杰还问她怎么知道催眠女佣却鬼上身破案的事。那女子就笑得肩膀一耸一耸的,样子既放浪形骸,又自然迷人,还伸出手来戳了一下罗杰的额头。她姣好的面容上带着甜蜜的笑意,说:“哎哟,大师真是忙得连自己出名了都不知道吧?你的事今天在报纸上登载啦!” “是吗?哦,难怪你会知道催眠女佣的案子。我今天一整天都在忙,所以,并没有看报纸,不知他们把我描写成怎么样了。” “这你就放心好了,和你在电视上被采访时一样精彩。就因为那次电视节目播出后,我到书店买了你所有写的书回家阅读。所以当你下车时,我一眼就认出是你来了。当时你都不知道,我激动得想欢呼起来。可是,疼痛却使我……嘿,当时我的表情是不是很难看?” 这个女子如此天真无邪的反问,弄得罗杰都不知怎么回答才好!总不能老老实实地说是的,你当时表情很难看。那也太不近人情,不懂风月了。罗杰于是呵呵笑着回答:“那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呢?”女子想想,头一歪,坏坏地笑起来,答:“还是讲假话吧。” 罗杰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风趣,就忍不住开心地笑了起来。于是什么疲劳啊,什么工作压力啊,催眠不成功啊,都想腻了。真真切切地与眼前这个漂亮又风趣的女子开怀大笑起来。他把车辆停在路旁,侧过身来看着女子,很开心地问她叫什么名字,还说彼此留个电话以后多吧。万一腿上确实伤了,他是会负责任的。 那女子也一脸幸福地看着罗杰,眼睛借助大街上五彩纷呈的灯光盯视着罗杰,嘴角堆起迷人的微笑。罗杰感到,眼前这个女子是如何地讨人喜欢,于是便有些忘情地看着她,看着她脸上露出来的久违的天真与风趣,浪漫与……性感…… 第542章 罗杰自杀 这时,女子脸上有一层暗红色浮泛上来,露出一种莫明其妙的、不知是失落还是尴尬的,总之归类起来应该算作无以言表的微笑,看着他,然后就有依依不舍的神态。她把手伸到挎包里摸索了一下,拿出一只手机来,低头按下一些讯息,然后递给罗杰看。 “这是我的方式,你看看吧,我日后会找你的。”女子打开自己身旁的车门,对罗杰说她要回家了,要是他看清楚自己的方式了,并记住的话,那她真的走了。她后来还告诉他,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罗杰于是有些错愕地看着女子出神,心被翻搅得波澜壮阔。点头表示明白的动作,竟然是那样的机械,挥手和她道别时不自觉就流露出依依不舍。看这个女子至今仍然使用以前的蓝屏手机,就知道她是个实在的人、念旧的人。可她却主动暗示自己,实在让他思潮起伏、进退两难啊! 这浪漫的邂逅,使罗杰一个晚上都神思恍惚起来。把车停在车库之后,他慢吞吞地转回家,走进客厅,妻儿均已睡了。罗杰放下提包,回忆着刚才那一幕,不但没有让他兴奋起来,反而让他心事重重! 至于为什么而心事重重,现在对罗杰来说,就好比打翻了调味瓶,甜酸苦辣尽在心头。 第二天,在研究中心里,陈文辉和巫世奇分析了一下,虽然催眠陈洁萍不成功,认为这个事不能怪罗杰。只要把曾经到过不明道会的人的严勇强和陈洁萍比较一下,就可以发现:凡是落入过不明道会的人的魔掌的人,事后都很难对他们进行催眠。 所以陈文辉认为,要尽快找到催眠陈洁萍的突破口,主要仍然要依赖罗杰。他毕竟怎么说,也是目前国内的催眠界顶尖高手。可能在某些步骤和方法上,被不明道会的人的魔咒所抵挡,所以没能突破那道防线,进而催眠陈洁萍。 但是,这个不要紧的,多摸索几次,多总结经验,最终是可以做到催眠陈洁萍的。毕竟记忆就储蓄在大脑里面,抹是抹不掉的;禁锢也只是个权宜之计,不明道会的人总不能把陈洁萍的大脑洗得一干二净吧? 有如此的明确思想,邀请罗杰继续前来研究中心,是必然的事情。而他所在的部门,对不明道会的人的存在,也是兴味盎然的。但昨天的催眠失败,总得要让罗杰缓过气来,因此就没马上打搅罗杰。 可是,事情的发展竟然一发不可收拾了。下午,陈文辉和巫世奇分别收到了罗杰发来的短信,说他很累,心也很淡,想休息几天,外出散散心。这没有什么,男人其实也有脆弱的一面,休息一下,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可陈文辉却感到有点怪怪的,罗杰说他累,他理解;可怎么一下子就心淡了呢?这有点不合情理啊!不过也就失败一次而已!人生过程中,谁没有过失败?谁没受过挫折?以罗杰的年龄,他应当说失败乃成功之母,喘过口气就再来过才对! 陈文辉于是立即打电话过去安慰罗杰。说:“罗司长,刚收到你的信息,知道你想休息一下,这是应该的。现在不是提倡要休公休假吗?可见上下都认识到工作要劳逸结合,才能发挥更大的效率。所以嘛,你就安安心心休息好了。千万不要把小挫折放在心上,开开心心玩几天,好吗?” 这么得体、大度、开朗的劝说,按理对方也应该表现出很无所谓、不会把工作压力放在心上的态度才对。但电话那头却沉默不语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嗫嗫嚅嚅地回答道:“话是这么说……可是,唉!怎么说呢?总而言之,累啊,还是休息几天再说吧……” “应该的,应该的。出去散散心,休息休息。等身体没那么累了再。” “好……的。只是,不知要多久……才能。这个,还是由我来决定吧。如果你们能够找到别的催眠师,也是可以继续催眠陈洁萍的。倒不必非要等我回来再接着干。万一……岂不是误了你们的工作!” 罗杰这话怎么让人听了感到毛骨悚然呢?万一,万一什么?难道那小小的挫折真的使他却步了?不然他的语气怎么会预示自己退出探求陈洁萍背后秘密工作了呢?不就是人太累了,外出休息几天嘛,怎么会说万一什么啊! 万一?万一?万一什么?陈文辉都不敢想象下去!他放下电话后,把自己和罗杰说的话对巫世奇重说一遍。然后,他问巫世奇道:“你觉得他的语气怪不怪?” 巫世奇也觉得怪,还试探着问:“罗杰司长和你说话时,真的吞吞吐吐?声音还低沉?垂头丧气?” 陈文辉好肯定地点点头。巫世奇就有些脸上变色。张大嘴巴正想说什么的时候,研究中心的办公室主任就闯进来说,装备部的主要领导调研工作来了。两人没想到领导来得这么突然,事先也没来个通知,便赶忙到楼下去迎接去了。 原来装备部知道研究中心逮到曾经被不明道会的人掳去的陈洁萍了,也是心急想知道有什么进展没有,连招呼都没来得及打,就到研究中心来了。陈文辉和巫世奇只得把当前遇到催眠不了陈洁萍的情况向领导作了汇报。领导也作了几点指示。无非就是那几招,领导指出一二三,领导强调四五六,最后是领导又说什么什么了。 如此一忙起来,值到第二天上班很久了,陈文辉和巫世奇都有些头晕晕的再碰面时,才想起昨天在领导调研前,已经分析得罗杰有些不对头的地方,便急匆匆驱车前往罗杰的住宅去。进得门去一问,罗杰的妻子很奇怪地反问道:“不是吧?昨天不是有个女子自称是你们研究中心的一个研究员来叫走罗杰的吗?当时打开房门,罗杰一看来人挺熟悉的样子,穿上衣物鞋子就跟她出门了。” 陈文辉和巫世奇一听,颇为愕然。和罗杰妻子道别后,赶回研究中心去想看看谁自作主张去惊动罗杰司长时,办公室主任脸色苍白地向两人道:“你们不必追究了。我们中心没人去找过罗杰。刚才市公安局打电话过来了,罗杰在西山跳崖自杀了!” 第543章 死得规范 这个消息太突然太震撼了!使得陈文辉和巫世奇都不敢相信是真的。两人喃喃地互相问道:“不是吧?怎么可能呢?离开这里前后也就两天多点儿时间,怎么就自杀了呢?”“是啊!简直就是晴天霹雳!好好的一个人,也正在事业巅峰状态,话自杀就自杀了,真不可思议!” 陈文辉和巫世奇急匆匆赶到市刑警大队去,陈家兴大队长接待了两人。自从陈文辉负责调查不明道会的人事件以来,和陈家兴曾有过接触,所以熟人想见,谈话就不客气了,一下子就直接进入主题。陈家兴介绍道:“接到罗杰自杀的消息后,我也和两位一样震惊。前几天,他帮助我们破山上别墅奸杀案时,人还表现得好好的。怎么一眨眼,他就自杀了呢?确实不敢相信啊!可我们搜集到的证据,又一切都指向自杀无疑。所以说实在的,我也感到很突兀和不理解。会不会……” 说到这儿,陈家兴犹豫起来,话也打住了。陈文辉性子直,就说:“有什么你就直说吧!干吗吞吞吐吐的呢?为了工作,得罪什么的也不必太过计较。” 陈家兴见陈文辉如此说,就直说道:“那我不怕得罪两位了。罗杰帮我们破奸杀案时还好好的,不知怎么到了你们研究中心之后,情绪就大起变化。人也失落得不行。根据他遗留下来的证据显示,他是对催眠不了神秘人物而倍感失落的……” 陈文辉凝重地叹了口气,说:“的确,我们是请他来帮助催眠过一个人,但他并没有把这个人催眠得进入被催眠状态。当时他是有些累而已,并没有表现出接受不了现实的迹象啊!从当时的情况看,他根本就没有大的情绪变化。不应该是因那件事而产生自杀念头的。” 巫世奇这时插进来问陈家兴道:“有没有到罗杰生前所在的国安局去询问,罗杰平日里是个怎样性格的人?” 陈家兴答道:“这个是必需的。我们去问过了,都说他性格开朗,为人平和,怎么也不会是个有自杀倾向的人。再说,罗杰的家庭稳定,50岁的罗杰,孩子正在读大学,妻子与他恩爱有加,是同事们羡慕的模范家庭;其次,罗杰既不拈花惹草又不嗜酒如命;而在事业上,罗杰正如日中天。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自杀呢?” “他们还说,罗杰说要请假外出去休息休息、散散心。大家还觉得奇怪呢。以他的身份,他外出办事什么的,只要是对国家的安全有利,根本不需要向谁请假什么的。他正儿八经打电话请假,反而让人感到不正常。后来,他分别给几个同事打电话,说自己的精神状态不太好,令接听电话的同事们都感到有点怪异。大家都还没有醒悟过来的时候,就传来了他自杀的消息了……” 巫世奇听了,一手反抄在身背后,一手轻摸着自己的下巴,自言自语道:“这就怪啦!一个有如此美好家庭的人,性格也很好的人,更不可能因为在研究中心里那点事而灰心丧气。当时,他是被我们邀请前来协助工作,没有压力也没有被谁批评诸如此类的事,怎么……” 巫世奇如此说着的时候,陈家兴就有点不太相信他的样子,眯缝着眼睛在偷看巫世奇是不是在推脱责任。 而一旁的陈文辉却搔着后脑勺道:“哎,哎,你们觉得怪不怪?好象他要自杀了,所以生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告诉我们,他的自杀是合理的,是自己要自杀的,你们有没有这种感觉?比如专门请假,一一向同事打电话告知他要外出散心,发短信告诉朋友及相关人员知道他很累,需要休息……” “对啊!”陈家兴仿佛被启发了似的,附和陈文辉的说话道:“我们在他的遗体上也发现了几封写给他亲友的自杀信,说他自杀确实是因为不堪工作压力而自杀的,与其他方面没有关系。很明显有一种生怕别人不相信他自杀的人为痕迹。好象,被安排好了一样!” 陈文辉听了点点头,说:“这次我倒相信他真的是因为我们那个神秘的、到过不明道会的人的陈洁萍而死的了。至于他是怎么个死法,我们可以从那个冒充研究中心去他家接他离家的女子身上下手就行了。现在大街上那么多摄像头,只要调出来查看,必然有线索!” 这真是一句提醒梦中人啊!陈家兴一听,猛叫一声道:“对啊!我们何不从他离开你们研究中心起一路追查下去!” 果然,市刑警大队调来监控录像查看就发现了蛛丝马迹!那天晚上罗杰离开研究中心不久,就在转弯的街道撞上一个女子。把录像放大来看,似乎那个女子并没有被撞着,而是人为的碰磁来的。只是放大后,监控录像上的画面已经模糊不清了。 看,后来罗杰走下车来查看不久,那个被撞的女子就主动走上车辆去了。 “显然,那个女子是有意识这样子做的,是有目的的。怎么会那么巧啊!罗杰的车辆刚拐弯,她就冲上来了。如果是故意碰磁,也不会选罗杰那辆帝豪车啊,对吧?大家不妨看看,在罗杰的车辆来到转弯口之前,有几辆牌子很响的车驶过,可那女子却没有冲出来。这就更加可以说明的是,她不是为碰磁而碰磁,而是有目标性的碰磁。陈队长,你认为呢?” 陈文辉赞同地点点头,说:“陈大队长分析得不错。所以我现在没有怀疑她是何种性质的碰磁,而是在想,这个女子的身影有点熟悉。我应该和她打过交道。可是,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她!毕竟是晚上拍的监控录像,画面太模糊了。如果我们一旦查出她是谁,就有了破案的重大线索了。” 陈文辉如此一说,大家都觉得可惜。监控录像象素有限,你越把画面放大越看不太清楚。这是这些设备的局限性。当然,不可否认的是,自从安装了“天眼”之后,许多案件的线索比起以前来,多很多了。 一提起天眼,陈家兴就突然大叫一声:“有了!” 第544章 大结局 原来,罗杰家里附近就有天眼!这个好办,马上调来察看。这一看,队文辉和巫世奇就叫了起来,长抽一口气之后,才说:“那个女子,不就是我们在雪山上追踪的阿莲么!她怎么会跑来接近罗杰呢?” 陈文辉如此一说,他就和巫世奇互相指着叫上一声“呵……”然后明白过来了!不明道会开始针对研究中心有所行动了。他们怕罗杰真的把陈洁萍催眠后,什么事情都会从陈洁萍的口中知道。 所以,他们要派阿莲来把罗杰摆平。现在,他们的目的显然已经达到。巫世奇和陈家兴就感到有些气馁,眼看着刚刚有一点儿眉目,现在却又断了线索了。不料陈文辉却哈哈笑了起来。说,他有办法!如果他的想法没错的话,那么,这两个不明道会的人就会被他束手就擒! 陈文辉这样子说后,就不管陈家兴和巫世奇怎么问,也不肯把底兜出来了。过得两天,从美国飞回来了一个特级催眠师,陈文辉当即带着大批人马前往机场接机,还高调地接受媒体的采访,说这个名叫冯玉华的催眠师的催眠术多么了得,获得过美国催眠物级大师郊呢。 “我相信,”最后,陈文辉在众多媒体面前强调。“不出一个星期,我们就能从去过长生会和仙境道会的陈洁萍身上,了解长生会和仙境道会的一切情况。那些打着以养生为名目却吸魂索魄的邪道之徒,一定会被我们绳之以法的!” 第二天,所有媒体都对陈文辉的采访进行了报道。 然而,事情似乎并没有向着陈文辉预料的那样发展!新的催眠大师回来之后,既没有取得突破性的发展,陈洁萍依然没有被催眠并讲出她知道的一切,研究中心里也风平浪静。倒是韩峰所率的卫戍部队却在高调地离开京城,要去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 卫戍部队一离开京城之后,研究中心就似乎有些冷清起来。研究人员进出研究中心和往常没有什么变化。但月末来临的时候,就显得有点凄清。研究中心毕竟座落在城边一隅,驻守人员一少的时候,还真显得冷清又凄凉。 晚上的风呼啸着刮过来又刮过去,不说发生什么事了,就是听听那些“呼呼”声也能够让人起满鸡皮疙瘩的。四周围不知什么原因,竟然意外地停了电,人走在冷清的大街上,也是伸手不见五指的。 就在这时候,从研究中心两个不同方向,传来了隐隐晦晦的念咒声,仿佛把阴曹地府里的鬼鬼神神都呼唤上来了一样,慢慢地向研究中心逼近去。顿时,四周围凄风阵阵,有鬼哭狼嚎之声此起彼伏。 那种阴森恐怖的场面被推到了最让人惊世骇俗的境界!任何一个人从这里附近经过,都会被吓得魂飞魄散的。两拔子黑影子如同两队娶阴妻的迎亲队伍一样向着研究中心靠近去。眼看着一场震惊世人的不可思议的阴魂劫案就要发生的时候,突然,灯亮了! 不是整条大街都亮堂,而是集中了让人眼睛睁不开的探照灯,突然照亮了研究中心的大门!那个夹在道会人员中间的陈良道以及郭胜美就声嘶力竭地喊道:“快作法,让那些开灯的人自己把灯关了!” 于是,有些众徒就念动起咒语来。这时,陈文辉就哈哈笑了起来:“一直以来,我们被你们这些很简单的借助了迷信成份在里面的催眠术给唬得够呛的了!还真以为你们会什么道术之类的东西呢,不过就是一种催眠术而已!你们别忘记了,在你们的腾云驾雾术中,为什么会两团云雾相撞在一起?就因为你们的气场与雷达的某段频谱相作用,结果气场失效了。所以,奉劝你们别作无为的抗争了,还是乖乖地束手就擒罢。我们的雷达正对着你们照谢呢!” 陈文辉的说话简直是把陈良道和郭胜美给气疯了!照你陈文辉这样子说,我们两个道会今晚岂不是被你们研究中心的人全抓进去? “别听他蛊惑人心!对着你们身边的武装人员作法!能逃多少回道会去就逃多少!”陈良道叫喊起来,妄图作垂死挣扎。 那郭胜美一听,也附和道:“仙境道会的徒众们也一样,各自想办法逃回道会去!” 可是,放眼周围,却发现,在研究中心的周围,战士们围了一层又一层。那些卫戍部队的战士,说是拉去外地什么的,现在竟然也不知怎么就出现在研究中心周围了,并围得那个实,比鱼网还要紧密。 而最可怜的是,那些平日里他们视为不可战胜的道术,现在真的一点用处也没有了。不论他们怎么念咒和诵经,四周围就是不再出现他们往常招唤的鬼神,一切都讲究手中有没有杆子! 显然,这是他们所不足以感到值得骄傲的一手。之前,他们的小分队都是依靠催眠术,即他们自认为的法术来偷盗支弹药的。现在要和部队比拼这些,自然是不可能胜算的。而他们最值得依赖的法术又失灵了,只好乖乖束手就擒了。 “天啊,陈队长,你真是神机妙算啊!快说说看,你是怎样想到这个招儿的呢?”巫世奇惊叹不已地问陈文辉道。 陈文辉反抄着双手,笑说:“罗杰的死,让我看清了他们的真面目。什么道术都是骗人的幌子。你不是从千里眼看到那个阿莲么,她也没做什么法术就让罗杰听她摆布啊!归根到底,还不是罗杰要进入我们研究中心时使用的那一招催眠术!只不过罗杰没有防备到道会里的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但由此我也看出了道会的实质面目,只不过是把催眠术加上许多迷信在里面做掩饰,弄得神乎其神的。揭穿了他们的实质,这就解释得通了,以往的神秘越狱,为什么总是嘛破坏也没有,但那个叫许多别名的陈良道却能神秘又诡异地跑了!不过就是靠着催眠术而已……” “天!害得我们追踪了他们那么多年,可一旦揭穿了他们的秘密,其实也不过是小儿科而已……可我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陈良道和郭胜美既然是一对夫妻,为什么又反目成仇,另立山头呢?”巫世奇感叹道。 陈文辉却呵呵笑着说:“这个得.是与他们陈、郭两家的恩怨说起。当年,长生不老术传给谁是刘祖师爷很为难的事,后来传给陈良道,郭家就传下家训,男后要追杀陈良道,女后要嫁给陈良道,直到把长生不老术据为郭家为止。所以,就有了郭胜美不惜嫁给陈老头子一事。等到把长生不老术学会了,不就自成一体啰!当然,有些事也不全是这么简单的。譬如时空移换诸如此类的事情,还是未解之谜啊,有待我们深入探究和追查呢。” “哗!这么说,陈良道活了四百多年了?不简单,不简单啊!”巫世奇摇头感叹道,和陈文辉相视而笑,跟在押解大批道会人员的部队战士后面,往研究中心昂首挺胸而去。 (本书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