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学霸凶猛》 001 聂小倩 西江省，东饶市。 夕阳已经靠山了。天边迤逦着几朵长条的云彩，宛如鲜艳夺目的彩绸，装饰着头顶那片即将入夜的天空。 轻柔的晚风，吹拂着东江岸边的芦苇和水草，一切都显得那样惬意。然而，孔书成低头走在江边，却没有半点心情去欣赏眼前的风景。这次的高二摸底考，他又遭遇了滑铁卢。 总分404。 半小时前，老爸在微信上给他转了五百块钱伙食费，顺带询问了一下考试成绩。孔书成知道他心脏不大好，只好岔开话题，发了个黑人抬棺的视频过去。老爸没有笑，也没再追问成绩的事，但他显然已经猜到了考试结果。父子俩常常这样，心有灵犀，无声胜有声。 此刻，他又回想起高一开学时的场景。那天，风和日丽，他和老爸坐在四中对面的麦肯基里面用餐。父子俩聊着聊着，就聊到了高考，当时孔书成鸡血爆表，一边咬着炸鸡腿，一边拍着胸脯向老爸保证：“将来，我就算考不上清北，也一定要考个华五。” “华五是个什么学校？”老爸问。 “华东五校，中科大，复大，交大，浙大，南大。” “儿砸，有出息！”老爸一时兴奋，转身又叫了一份大薯。 光阴似箭。 一转眼就高二了，孔书成想了想，就他这区区404分，华五是不可能了，高四倒是稳得很。他也曾想，文化成绩400多分，若是走音体美路线，或许还能搏一搏单车变摩托。但实际情况是，孔书成在音体美方面，完全没有天赋。 遥想初三那年，元旦晚会上，他用陶笛吹了一首《天空之城》，结果吹完之后，一半人打了瞌睡，另一半人都追着问他吹的是不是《凉凉》？从那以后，他就感觉自己的音乐之路也基本凉凉了。 美术方面，孔书成也尝试过。 去年冬天，雪花飘飘的时候，他通过微信扫码免费领取的方式，在校外一个名叫“老鹰画室”的地方修炼了七天。结果，跟他一起去白piao的几个家伙，都开始有模有样的画结构素描了，而他还被那个长得像迪克牛仔的美术老师按在角落里孤零零地练习排线条。 迪克牛仔老师说，孔书成很有绘画天赋，排线也颇具梵高风格，只要坚持学下去就能出成绩。可是，一次画室成员聚会吃烧烤的时候，孔书成却从画友的嘴里得知了事实的真相。原来，在迪克牛仔的眼里，孔书成才是老鹰画室创办十五年来最没有绘画天赋的那个人。既然觉醒不了艺术力，那就只好接受现实了。在迪克牛仔老师提出要收取学费的那一天，孔书成毅然地选择了离开。 体育方面，孔书成也是做过努力的。 上个学期，四中体育部的马老师曾说，孔书成的身高条件不错，脱了鞋子都有一八五，妥妥的大高个，但就是太瘦了，比鹿含还瘦，要想考体育专业的话就必须先增肌。说着说着，马老师就热情洋溢地给孔书成发了一个购买蛋白-粉的某宝链接。孔书成家里并不富裕，他也不想乱花钱，于是就岔开话题问：“马老师，您看，我将来能不能考个篮球专业？” 马老师蹲在篮球场边的臭水沟旁，眯着眼睛抽了一口烟：“能扣篮不？” “并不能。” “这样啊，那你就……先运个球给我看看呗。” “嗯。” 孔书成诚恳地点了点头，然后在那块凹凸不平的水泥篮球场上咔咔咔地运起球来。几个胯下运球和急停转身投篮之后，他已是满头大汗，马老师却失望地摇了摇头：“书成啊，我看你这运球的动作，有点儿像赵四啊。” 孔书成：“………” 心在滴血。 看见孔书成低头不语，马老师立刻收起了笑容，他走过去拍了拍孔书成那骨瘦如柴的肩膀：“书成啊，其实考体育也是要看天赋的，我看你的柔韧性和弹跳都不错，但就是缺乏力量，对抗太差，必须要增肌才行啊。内个，增肌的话呢，三分练七分吃，最好就是要多补一些蛋白质，所以我刚才发给你的那个掏宝链接………？” 孔书成：“………” 默默地离开。 音、体、美，孔书成都不行。 可是文化科目，他也很菜鸡。 怎么办啊！ 越想，心情越差。 夜色渐渐阴沉，秋风带着凉意。孔书成沿着东江河边，又走了一段路。不知不觉，他来到了一座破旧的石拱桥边，并且停住了脚步。 这是一座巨大的五孔石拱桥，桥长约五十多米，高约十米。桥头两边虽然各有一盏丫字型路灯，但可惜都是独眼龙灯，上面还布满了蜘蛛网。微弱的灯光下，孔书成看见桥面上那些凹凸不平的青石板，正闪烁着冰冷的光亮。在桥中心的位置，竖立着一块约两米高的青石碑，那青石碑上，隐约可见三个油漆斑驳的颜体大字——“状元桥”。 没错，虽然只是一座破旧的石拱桥，但它历史悠久，还有一个响当当的名字：状元桥。据说，两百多年前，这座拱桥是由清朝一位著名的状元出资修建的，后人就称之为“状元桥”。 作为东饶市十大古建筑之一，每逢周末或者节假日，状元桥就成了打卡圣地。尤其是，每年高考或中考来临之际，许多家长都会专程赶到这里，对着桥中心的那块青石碑跪拜祈福。听人说，前年有个外地来的中年妇女，跪在状元桥上，认认真真地摆了六棵芹菜（代表勤奋）六根葱（代表聪明）六个肉粽（代表中榜）前来祭拜，结果他女儿真就考上了复大。 “害！要是能考上复大，别说是在桥上拜一拜了，就算是让我孔书成沿着整条河果奔一圈都行啊！” 孔书成摇了摇头，转身正要往回走，突然，听见身后“噗通”一声响。紧接着，就是一句女生的尖叫：“救………救命啊！” 孔书成：“………？” 心如撞鹿。 不好，有人落水了！ 根据声音判断，应该就在状元桥下面。孔书成警觉地看了看四周，发现寂静无人，就连夜色也都显得格外阴森。刚才，或许光线太暗，他也没看见桥上还有个女的啊！ “救………救命！” 女生急促的呼救，再次幽幽然响起。 这黑灯瞎火的，该不会是………聂小倩吧？ 002 中邪VS中奖 孔书成不仅身材偏瘦，胆子也偏小，属于一个人都不敢看《怨灵》的那种。但不知为何，此刻，一股油然而生的正义感，让他热血冲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他想都没有多想，转身就冲向了状元桥。 果然！ 桥底下，一双无助的手，在漩涡中慌乱地拍打着。能够隐约地看见，有个长发女生正在江中奋力挣扎。或许是因为太过紧张，那女生原本已经抓到了湿滑的布满青苔的桥墩，可是因为她动作太大，身体再次被巨浪卷入漩涡中心。 “不！” 孔书成尖叫一声，刚想纵身跳下去，却突然发现，自己并不会游泳。 好尴尬啊！ 一个战士冲上了战场，刚想杀敌，却发现自己居然没带枪？这，可不是敢不敢的问题，而是能不能救人活命的问题，他这要是扑通一声跳下去，那就是妥妥的殉葬啊。 孔书成脑袋嗡嗡作响。 他开始不停地呼叫。 “救命啊！” “来人啊！” “有人跳江了！” ……… 帕瓦罗蒂了几声之后，他感觉喉咙都快喊破了。 好在，远处有人听见了他的呼救，正朝这边赶来。 可是，远水不解近火。 光喊也没用，必须想办法救人才行。 孔书成头皮发麻，开始寻找救人工具。 突然，他眼睛一亮。 夜色中，他看见北桥头插着一支很长的竹竿。他没再犹豫，直接用亚苏丙添的速度冲到桥头，猛地将竹竿抽了出来。尽管在抽杆的时候，他的手肘也被铁丝豁开了一条很深的口子，鲜血狂流。但这个时候，救小倩要紧，哦不，救人要紧。 “喂，同学，千万别慌，抓住它，抓住它！” 孔书成站在桥上，试图将那根八九米长的竹竿尝探进水面。可是，桥面距离江心约有十米，他手中的竹竿只有不到九米，明显短了一大截。 关键时刻，怎么就短了呢？ 桥底下，落水女生正在拼命的挣扎，她的力度渐渐变弱了。再不营救，估计就要完犊子了。孔书成来不及多想，直接将身体趴在桥面上。他头朝下，双手紧握竹竿，尽量地向那落水的女生递过去……… 长度够了。 “快，快抓住它！” 因为过度紧张，孔书成浑身都颤抖起来。 水中的小倩，哦不，水中的女孩，也并非完全不会游泳，只不过她水性太差，对付不了东江的巨浪。但是此刻，她已经意识到有人在营救自己了。于是，她开始重新振作，极力地向孔书成伸过来的竹竿挣扎过去。 “快，抓住它！别放弃！” 孔书成一边鼓励着女生，一边尽量地让竹竿更加接近她。 此刻，对岸也有几个汉子，也向这边赶来。 终于，女生的手触碰到了杆子。然而，可能是因为太过紧张和激动，她用手拽住竹竿之后，几乎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然后用力一拽……… “啊………” 孔书成原本探出桥面半个身位的身体，一下子就失去了重心。 “噗通”一声，他那清瘦的身体，连人带竹竿，直接被拖拽到江中……… 冰冷刺骨的江水，一下子将不会游泳的他吞没了。 巨大的漩涡洪流，将他那比鹿含还瘦的身体，迅速地卷入黑暗的江心，他感觉身体越陷越深，越陷越深……… 【叮咚】 【叮咚】 【叮咚】 【叮咚】 迷迷糊糊中，他好像听到了一串奇奇怪怪的电子音。 难道，这就是天堂之音？ 难道，我真的要凉凉了？ 爸爸，我不想死啊……… ……………… “让开，让开！” 正当孔书成被卷入漩涡中神智不清的时候，两名正巧路过的兵哥冲了过来，他们速度敏捷，分开人群，奋不顾身地跳下水。黑暗中，兵哥哥循着声音，凭借自己高超的水性，游到孔书成身边，揪住孔书成的衣服，然后顺着水流之势渐渐地将他拽上了岸。于此同时，那名落水的女生，也被救了上来，并且很快被120急救车给接走了。 孔书成情况还好，他躺在岸边的沙滩上，被护士小姐物理急救了几下后，呼吸也开始顺畅了。夜幕下，他茫茫然睁开眼，望着漫天的皓月繁星，猛然间鼻子一酸，有种想哭的冲动。心里想：活着的感觉，真他娘的好啊！ 【叮咚，每一个不曾起舞的日子，都是对生命的辜负】 突然，脑海里再次响起那奇怪的电子音。 谁？是谁在跟我说话？ 而且还是尼采的鸡汤？ 【宿主你好，本系统正在对你的生命体征进行全方位检测】 孔书成茫然四顾，眼前幽幽地出现一道淡蓝色的透明全息屏，上面清晰地显示着他此刻的呼吸、体温、脉搏、血压等各项参数。 这，难道是系统界面？ 不可仁吧！ 此物只应小说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这，不是在做梦？ 按照国际惯例，孔书成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偏瘦的大腿。 “啊！” 他物理地尖叫一声，腾的一下坐了起来，如回光返照一般。因为他的动作太过夸张，画面也有些灵异，周围的人都被他吓了一跳。甚至，有人开始怀疑，他刚才落水的时候是不是被东江的水猴子宠幸过？又或者说，他被某些不干净的东西给附身了？ 众人退后三步。 “小伙子，你没事吧？要不要把救护车再叫回来？” “小伙子，你是不是中邪了啊？” “对啊，我看这个小伙子目光呆滞、瞳孔难以聚焦，眼神也不大对劲啊。以前有人说过，这个状元桥底下很邪乎的。” “小伙子，我听说河对岸的莲塘冯家有个冯瞎子，他早年在龙虎山的道观里扫过地，懂得一些驱邪法术，要不要找他过来帮忙看看啊？治好了给包烟就行。” ……… 好心人还真多，大家一口咬定，孔书成肯定是中邪了。 孔书成尽量抑制住内心的澎湃和惊喜，摆了摆手：“大叔，您不用去请冯瞎子来了，谢谢大家的关心。我没事，真的没有中邪，我有可能是中奖了。” 所有人：“………？？？” 孔书成不想再解释了。 系统这玩儿，跟眼前这帮没读过书的人，一时半伙也解释不清。 他踉跄着站起来，头还是有些晕的，但他坚持向众人鞠躬道谢。唯一感到遗憾的是，那两名舍己救人的兵哥哥早就悄悄地离开了，他们没有留下姓名，也没有留下部队番号，孔书成知道，无论何时，他们才是这个国家最可爱的人。 接着，他又摸了摸口袋，发现手机已经没了。他想起来了，自己刚才被小倩不小心拖拽下去的时候，手机也跟着掉河里了。要知道，那可是他咬着牙，坚持啃了两个月的老面馒头才省下来的小咪10啊。不过，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丢了一个手机，得了一个系统，总的来说还是血赚。 缓了缓神，他决定先回四中。 没走多远，他轻轻用手揉了揉太阳穴，那道全息屏再一次亮了。 看来，启动系统并不难。 【恭喜宿主，再次进入至尊版祖传学霸系统】 学霸系统？ 我的天呐！而且，还是至尊版祖传学霸系统？ 听这前缀，就感觉不太低调的丫子啊。 “至尊”就不说了，配我就对了。 可是，“祖传”又是个什么梗啊？ 难道说，因为我本人姓孔，而这个学霸系统恰恰是孔孟流派？ 难道说，这个学霸系统是在状元桥下收获的？已故的状元先贤念我机智勇敢而且颜值不俗，故而让我继承了他的学霸衣钵？ 又或者说，这个学霸系统是我爷爷的爷爷留传下来的，因为我已经年满17岁了………？ 003 当心你的海马体 面对孔书成扑面而来的灵魂拷问，高冷的系统并没有正面作答，它只是机械地弹窗。 【请问宿主，是否同意开启全新的学霸之旅】 界面弹出“是”与“否”两个绿色按键。 孔书成刚想按“是”，转而又想，万一要是个坑呢？ 他戳了戳冰凉的双手，决定先缓一缓。王小波曾经说过：一味的勇猛精进，不见得就有造就；相反，在平淡中冷静思考，倒更能解决问题。 嗯，先缓一缓，看看行情再说。 搞不好，还有“新手福利”或“安装返现”都还没有领呢。 【提示：请宿主务必在2分钟内，做出选择】 2分钟？才一东时间，这也太快了吧！？ 那，我要是不决定呢？毕竟，娃儿要尊严撒。 【宿主若是与本系统对抗或是选择弃权，本系统将自动解除与你的思维联系。于此同时，所有关于本系统的任何记忆，都将从您的Hippocap（海马体）中全部切除，由此所带来的身体伤害（例如大概率地导致阿兹海默症（老年痴呆）病发，将由宿主自行承担】 “………”孔书成脸都绿了。 淦！这到底是“学霸系统”，还是“恶霸系统”？ 我要是不听话，海马体就会被安排，然后变成个老年痴呆，生活不能自理了？ 天呐，还有没有王法啊，我还是个孩子啊，今年刚满十七，我人生中还有很多美好的事情都没有做过啊……… 罢了罢了，不能再刚了，两东时间很快的。 孔书成颤巍巍地选了“是”。 【恭喜宿主，已经开启学霸之旅】 【以下内容，望宿主悉知】 【一，本学霸系统，所拥有的权威不受宿主的挑战。任何奖励与惩罚，宿主都必须无条件接受或遵从。否则，请当心你的海马体】 【二，本学霸系统，采取学分制。学分的获得，原则上遵循天道酬勤。当学分积累到一定额度时，系统将自动升级。另，宿主每天赚取的学分不得为0。否者，请当心你的海马体】 【三，本学霸系统，尊崇丛林法则，提倡强者更强，一共分为7个学霸进阶等级。它们分别是： 草木级学霸（100-1000学分）， 牛羊级学霸（1001-10000学分）， 虎狼级学霸（10001-50000学分）， 神兽级学霸（50001-100000学分）， 山海级学霸（100001-1000000分）， 玄天级学霸（1000001-100000000分）， 星际级学霸（100000001分以上）。 宿主在一定时间内必须完成升级。 否者，请当心你的海马体。】 【四，……否者，当心你的海马体】 【五，……否者，当心你的海马体】 【六，……否者，当心你的海马体】 ……… 系统推送了一大波“宿主悉知”，孔书成基本都没记住，就只记住最后那句“当心你的海马体”了。不得不说，这的确是一个执着且冷血的学霸系统。 等等，他好像还记住了七个学霸等级：草木级、牛羊级、虎狼级、神兽级、山海级、玄天级、星际级………看着挺牛逼的丫子。也不知，我孔某人现在是个什么等级呢？ 【宿主：孔书成，身高185（偏高），体重6623kg（偏瘦），智商115（中等），颜值83分（满分100，偏高）………最近一次理科模拟考试成绩：语文85，数学75，英语87，物理565，化学555，生物45，总分404分………经本系统综合评定，你目前的学霸级别为：-1级（即学渣）】 孔书成：“………” 不是吧，颜值才83分？ 打分有点儿苛刻啊。 而且，我总分404，怎么就成学渣了呢？ 比我学习成绩差的人太多了。就拿刘铭来说吧，他总分才两百多，而且还都抄我的。我是学渣，那他是个啥？ 【………】 系统陷入了沉默。 ……………… 半小时后，孔书成带着一款别人看不见摸不着想都不敢想的学霸系统，豪气面对万重浪地回到了寝室。 刚推开门，就看见刘铭像只基围虾一样，侧躺在床上刷斗音。 秋天了，这家伙还是喜欢光着膀子，他那个与年龄极不相符的肥肚腩，此刻就显得格外油腻和霸气侧漏。 在他的枕头边，放在一包可比克薯片、一包洽洽瓜子，和一瓶下午才买的25L的重磅百事可乐。此刻，那瓶可乐已经被他干掉了大半，一只绿头苍蝇正绕着那瓶可乐飞来飞去。 画面很末世。 刘铭是孔书成的室友，也是同桌，外号叫“火钳”，灵感来源于弹幕之“火钳刘明”。 高一的时候，孔书成睡在他上铺，因为受不了他那核武级的脚臭和蒋门神般的鼾声，就和对面的毛南换了个床铺。按理说，毛南家是三代矿工出身，适应能力号称是全年级最强的。但即便如此，毛南躺在刘铭的上铺，没有坚持三天就毅然决定换寝室了。直到现在，刘铭的上铺还是空着的。 他的床铺，也被大家拉拽到寝室的西北角。 为这事，刘铭还跟寝室人大吵了一顿，说你们他妈的这是“种族隔离”。孔书成则当场纠正他：“不，咱们这不是种族隔离，而是种猪隔离！” 说起来，刘铭的生活作息，也跟种猪没啥分别，他吃了睡，睡了吃，偶尔无聊时，也只都是异想天开地想异性。 ……… 昏暗的寝室灯下，刘铭猛一抬头，看见孔书成就站在门口，被吓了一大跳：“卧槽，阿成，你进来怎么都不敲门啊，吓死本宝宝了。” “自己家寝室敲什么门啊？哦对了，你不就刷个斗音嘛，又不是扫雷，用得着命悬一线嘛？” 刘铭嘿嘿一笑：“也对哈。” 孔书成发现他那僵硬的笑容里面，居然还带着一丝猥琐，于是秒懂：“原来你不是在刷斗音啊？” 刘铭猜到孔书成心里想什么，赶紧澄清：“喂，阿成，你可别瞎猜啊，我就只是看了个初中同学聚会的视频而已，你要不信我这就发给你，里面真的啥都没有。” “别发了，我不感兴趣。而且，我手机也没了。” “手机没了？开什么玩笑？” “真的。” “难道，被龙飘飘给没收了？” 刘铭说的龙飘飘，是他们班的班主任兼语文老师，名字叫庞晶。因为庞老师平时总喜欢听龙飘飘的歌，而且名字里面又暗藏着一个“龙”字，所以大家都管她叫“龙飘飘”。 孔书成：“我手机不小心掉江里了。” “啊………？” 刘铭定睛看了看，这才发现孔书成全身都湿透了：“阿成，你是不是去直播打野了？怎么会湿成酱紫？” “我看见有人掉进河里了，本来想去救的，结果差点儿没命了。” “吹，你小子接着吹。舍己救人，这是你干的活儿？你要是觉悟这么高，就不会开挂抢红包了，而且连人家刘老师发群里的水滴筹红包都被你这个挂逼给抢走了。” “那次不是误伤嘛？你不信就拉倒。” 孔书成也不想多解释了，关于系统的事，他更加不能解释。他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赶紧换身衣服，然后去上晚自习。系统的“宿主须知”里面已经明确说了，他每天必须努力学习，而且每天都要赚到学分。如果某一天，他的学霸积分为0，那么还是那句古话——“当心你的海马体”。 鲁迅曾经说过：人在系统下，不得不低头。 “阿成，你今天是怎么了？看你这神神叨叨的样子，是不是因为考砸了，心里憋得慌？” “没有。我考得再差，也是你的分数供应商。” “那倒是。那你是不是失恋了？没关系的，如果是失恋，等会儿哥就给你发个电影，让你解解压。” “滚！我都说了，手机丢了。” “手机丢了也没关系啊，哥先借你两千，七天内免息，你赶紧去华为商城买个P系列，国服单排都不带半点儿卡，现在下单还有满减。” “真不用。买手机的事，以后再说。” “我靠，没有手机你可怎么活啊？行吧，你说买手机不急，那什么事最急？” “上晚自习。” “晚什么习？” 刘铭立刻摆出一副“马什么冬梅”的欠揍嘴脸来：“阿成，你是不是发烧了？脑子也跟着烧浆糊了？今天可是星期六，咱们不用上晚自习的。” “这我知道。” “知道你还去？哦对了，你去干嘛啊？” “学习啊。” “………？” 那一刻，刘铭突然觉得孔书成好陌生。 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谈学习。 004 高分屏蔽生 事出反常必有妖。 刘铭觉得，今天的孔书成，有点儿不像孔书成了。周六还去上晚自习，他这演的是哪一出啊？ “阿成，你这次摸底考，是不是才404分啊？” “是。” “呵呵，你还真当自己是个高分屏蔽生啊？” 刘铭再一次贱笑起来。 他所说的“高分屏蔽生”，是今年才开始流行的。 一般来讲，高分屏蔽生是指高考成绩进入全省前十名，成绩被查分系统技术屏蔽的高分考生。高考高分考生的具体分数被屏蔽，这种做法是各省为了响应号召，防止所谓“高考状元”被过度炒作而出台的新措施。一个简单的技术操作，最直接的结果就是找不到“状元”了。被屏蔽的学生，都有可能是“状元”，既然失去了聚焦的对象，自然也就无从炒作了，客观上起了釜底抽薪的效果。 “火钳，你就等着瞧吧，我肯定会成为一个高分屏蔽生的。” 孔书成暗自握拳。 他的脑海里，也浮现出八个牛逼闪闪的大字——系统在手，天下我有。 “阿成，我看你还挺入戏的，可你知不知道，咱们班这次摸底考最高分是多少？705分啊乡亲们，人家比你足足高了300分。” “谈分伤感情，别逼我翻脸。” “哈哈哈，翻脸干嘛啊，有本事就翻盘？阿成，你要是能在有生之年考上个二本，我都说你牛皮。” “瞧不起我？” “不是瞧不起，而是说人要有自知之明。要我说，你还不如学学我，享受青春，及时行乐，大不了高中毕业就去学个挖掘机，或者去新东方学个厨师，开心或者不开心的时候炒几个小菜吃吃，21岁做老板，22岁做老公，23岁做老爸，平平淡淡过一生。” “就你这天天躺床上喝着可乐，也能在23岁做上爸爸？” “可乐喝多了，真的做不了爸爸？” “废话。” “切，我信你个鬼。” 刘铭半信半疑地抠了抠鼻孔，然后突然一拍脑袋：“哈哈，我猜到了，我终于猜到了。” “你猜到什么了？” “阿成，我终于知道，你小子为什么会这么火急火燎地赶着去上晚自习了。” “为什么？” “肯定是为了去看她啊！” “她？哪个她？” “嘿嘿，你小子就别装蒜了，你肯定是冲着她去的，不是我火钳瞎猜，咱们班男生全都一个尿性，你们周六假装去上晚自习的，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奔着她去的。………哼！哼哼哼！” 刘铭最后那个“哼”字，贱出了水平，贱出了高度。 孔书成不想再跟他废话，匆匆换完一套校服，然后从床底下的箱子里面，找到那本买回来后就没有再翻过的复习教材《猿题库数学500道易错题》，头也不回地走了。 刘铭站在窗前，一边嗑着瓜子，一边望着孔书成那渐行渐远的背影，然后忍不住摇了摇头：“阿成啊阿成，你就醒醒吧，不是哥打击你，就咱们这种学渣背景，家里又没矿，是不可能追到周落霞的。现实一点不好嘛？平平淡淡过一生，不香嘛？” 说罢，他转头刚想再喝一口床底下的那瓶百事可乐。 猛然间，又想起孔书成刚才说过的话………内心一颤。 ……… 秋分过后，天气就开始转凉，秋意也渐渐浓了。 孔书成一想到“高分屏蔽生”的事儿，就心有狂澜。距离高考还有一年多，我这个被学霸系统认定的学渣，真的可以逆袭成功嘛？ 披着夜色，他怀揣着两本厚厚的复习书，走出了宿舍，穿过一片平坦的草坪，向着对面的综合教学大楼走去。那是一栋由东、西两栋教学塔楼组成的综合性教学大楼，楼前有两排高大的松柏树。两栋教学楼虽然只有五层，但是它们合围在一起，面积却足有六千多个平方。 远远地望去，东塔教学楼和西塔教学楼合围成一体，看起来像是一本展开的巨大书卷。 东塔教学楼，名曰“明志楼”，取自于诸葛亮《诫子书》的“非淡泊无以明志”。高三年级的教室和老师的办公室，全都在明志楼。 西塔教学楼，名曰“春华楼”，取自于《三国志魏志邢颙传》的“采庶子之春华，忘家丞之秋实。”所有高一、高二的教室，都在春华楼。不过，刘铭从来不叫它“春华楼”，而总喜欢叫它“春楼”。就因为嘴贱，他还被龙飘飘罚站过一节课。 此刻，春华楼灯火通明。 按照四中的教学安排，周六的晚自习，高一、高二的同学可以不用上。但即便如此，每个教室里还是有不少人。东饶四中虽不是省属重点，但在整个东饶市的口碑一直都很好。尤其是最近几年，东饶四中采取了一些优惠政策，扩大了优质生源的吸收，高考的一本上线率曾一度排进了全省前10，大有取代东饶实验中学的苗头。 夜阑人静，同学们都在暗暗努力着，为了高考而冲刺。 高二8班的教室在三楼最西边，孔书成不知不觉中加快了脚步，并且很快就来到了教室门口。奇怪的是，此刻，当他站在教室门口，望着书桌上那些堆积如山的复习资料时，他竟然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那种奇怪的感觉，如果非要用一个词形容的话，或许就是：冲动！ 天哪，怎么会这样？ 他为什么会，突然对那些复习资料产生了渴望和冲动呢？ 简直不敢相信啊！ 以前，每次上晚自习的时候，他只要一看到那些复习资料，就会昏昏欲睡。心烦意乱时，他恨不能将所有的复习书都付之一炬。可是现在，当他再次看见那些熟悉的复习资料时，居然有种久违的、像是看见了香飘飘奶茶的感觉。真的，好想把它们都捧在手心哦。 “………” 孔书成为自己的这个心理变化，感到吃惊、害怕、兴奋………当然还有高兴。 这，大概就是学霸系统的魔力。 又或者说，我的求生欲太强了？ 孔书成站在教室门口，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内心带着一股强烈的对知识的渴求和对海马体的珍惜，悄无声息地走进了教室。 教室里，很多人都不约而同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孔书成虽然不会读心术，但也能从他们的微表情里读出一行字：这个孔书成，又是跑来玩LOL的吧？ 天地良心。 今天，哥真不是来玩的！ 孔书成没有理会世俗的眼光。 毕竟，他被贴上“网游金童”的标签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对，看自己的书，让别人纳闷去吧。 他阔步走向座位。 劳动委员徐志鹏和蔡大头两个人，正躲在角落里偷偷地斗地主。他俩看见孔书成进来后，有种关张二人遇刘备的兴奋，并且打着手势邀请孔书成一起玩。 孔书成立刻摆了摆手，拒绝了。 这个时候，谁阻拦他学习，谁就是在间接残害他的海马体。 蔡大头有些意外：“阿成，赶紧来斗地主嘛。斗一斗，十年瘦。” 孔书成：“瘦你娘个头，老子还不够瘦吗？” “………” 蔡大头吃了瘪，他和徐志鹏紧张地对视了一眼：“阿成今天怎么了？他是不是吃了末日菇啊？” 徐志鹏耸了耸肩：“不知道啊，我看他今天是怪怪的。你看，他居然还趴在桌子上看书呢。他这是要干嘛呢？就算是失恋了想自残，也没必要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吧！” 孔书成当然听见他俩在叽叽歪歪。不过，他不想理会。还是周星星在《唐伯虎点秋香》说的那句话：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别人看不穿。 很快。 越来越多的人，都觉得孔书成今晚不大对劲。 “阿成今晚怎么了？他这一言不合就看书，简直太可怕了！” “对啊，以前，他周六晚上都不来上晚自习的啊！” “何止是不来上晚自习啊，几乎每个周末，我都看见他和火钳一起玩英雄年盟。” “他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这次的摸底考，他好像只考了400来分哦。” “靠，400来分就算受刺激了？那刘铭怎办么，他才200多分，他该不会已经在寝室里自缢了吧？” ……… 大家开始窃窃私语。 原本寂静的晚自习，瞬间就被切换到菜场模式。 孔书成今晚的反常，让大家冥冥中感觉有瓜吃。 高二8班的同学，别的本事没有，吃瓜水平倒是一流。 当然，除了她之外！ 她从不喜欢吃瓜。 也从不喜欢人云亦云。 此刻，她正戴着耳机，低头看书。 几乎每天的晚自习课，她基本上都在低头看书或者做题，很少跟别人交谈。每每老师不在教室的时候，她就会戴上一双降噪耳机。而且，大家也都知道，她戴上耳机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听歌，而是为了与世隔绝。 当然，同学们碰到有实在不懂的题目，偶尔也会去打扰她一下。她回答完同学的提问之后，依旧沉默是金。就在一个多月前，她作为一名插班生转学过来的时候，大家还以为她是个哑女呢。当然，事实证明，她不仅不是哑巴，而且有人偷偷地发现，她在打电话的时候，居然还能流利地说粤语、英语和法语。 总之，一个多月过去了，对于高二8班的同学来说，她依旧还是一个迷。 她的身份，也是一个谜。 此刻，她正沉浸在自己的学习世界里。 物我两忘。 人题合一。 ……… 005 大威天龙 她的座位，就在孔书成斜对面。 两人的直线距离，不到一米五。 真的很巧。 今晚，她也在做《猿题库数学500道易错题》。 只不过，和孔书成不同的是，她桌上那本《猿题库数学500道易错题》，封面是红色的，而且右上角还有个金色的圆形徽章。徽章上面，赫然写着“学霸级高阶版”六个字。 反观孔书成手里这本《猿题库数学500道易错题》，封面则是蓝色的，右上角也没有彰显逼格的徽章，只有简单朴素的三个字——“基础版”。 或许，“学霸级高阶版”，只是出版商的一个卖点吧！ 或许，她那本书的难度，跟我这本也差不了多少吧！ 孔书成阿Q了一下，立刻释怀。 他收回目光，开始将所有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他那本“基础版”的《猿题库数学500道易错题》里。 很快，他就越看越来劲，甚至还有了一股强烈的刷题冲动。坦白说，这种如饥似渴的感觉，他以前从没有体会过。 这本基础版的《猿题库》里面，那些曾经令他蛋疼的圆锥曲线、坐标系与参数方程、公式的运用和式子之间的转化，看着看着就不那么讨厌了，甚至还有种久别重逢的喜悦。 呃，当然，函数和导数这些玩意儿，还是有点儿晦涩难懂，孔书成打算先将它们放一放，不然心态还是容易崩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 不知不觉中，原本喧闹的晚自习教室，变得越来越安静了。 人也越来越少了。 徐志鹏和蔡大头玩了几局干巴巴的斗地主后，觉得很没意思，就跑去寝室找刘铭了。临走时，蔡大头还在黑板上，写了一首打油诗：“浪子回头金不换，学渣立志向前看。周六也来晚自习，为了美女加油淦。” 孔书成不予理会，继续埋头看书。 【叮咚，鉴于宿主今日有效学习时间满2小时，特别奖励05个学分】 当系统老爹那久违的声音响起时，孔书成猛然间有种想哭的冲动。 不是吧？我全身心地投入到学习当中，辛辛苦苦爆肝2个小时，系统才奖励了05个学分？照这么算下去，我猴年马月才能积满100个学分，猴年马月才能成为最菜鸟的“草木级学霸”啊！ 【宿主，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你已经在学霸之路上收获了0的突破，本系统将向你发放新手福利，请点击领取】 两秒钟后，系统界面弹出一个“新手福利”的宝箱。 嗯，系统大佬果然诚不我欺。 孔书成嘴角一扬，点击“领取”。 【恭喜宿主，获得“选择题摇摇乐”】 孔书成：“………？” 他正有些懵逼的时候，只见系统界面的右下角位置，瞬间弹出了一个长相呆萌的动态图标。乍一看，那个可爱的图标，还有点儿像微信的“摇一摇”。 系统大佬，这个“选择题摇摇乐”，到底怎么玩啊？ 该不会是个“交友”外挂吧？ 咱说好的学霸系统，怎么又开始飙车了呢？ 不过，我还素也好期待呀！ 【选择题摇摇乐，使用功能如下：1，宿主只需将华牌2B铅笔放在距离选择题25厘米之内，轻轻摇一摇，系统即将获得该道选择题的正确答案与解析思路；2，鉴于宿主目前的学霸级别为-1级，因此宿主在使用“选择题摇摇乐”的时候，每日只能限摇三次。】 为什么是“华牌2B”铅笔呢？别的铅笔，难道不香么？ 【华牌2B铅笔，乃系统随机搭配】 行行行，支持国货，支持华牌，没毛病。 那就开练吧！ 孔书成立刻翻遍了文具盒和抽屉，结果就只找到一支不到四厘米长的真彩牌铅笔，而且还是HB的。他试着用那支HB的真彩铅笔，对着书上一道选择题轻轻地摇了摇。 “选择题摇摇乐”的图标，果然一动不动。 看来，还得华牌铅笔才行哈。 孔书成抬头看了看周围，想问别人借支华牌的2B铅笔，可他惊人的发现，此刻空荡荡的教室里面，除了他之外，就只剩下两个女生在了。 一个是肖兰娇，另一个就是，她。 她，就坐在斜对面，距离很近，但孔书成并不想找她。原因有两点：首先，她正戴着耳机，在专心致志地做题。其次，她不喜欢和男生讲话，尤其不喜欢和学渣男生讲话。 孔书成有自知之明，不想吃瘪。 如此，那就只能找肖兰娇了。 肖兰娇这个人，怎么说呢。 平时，她也挺喜欢跟孔书成开玩笑的。 这个肖兰娇吧，虽然个子不高，大约只有160的样子，但她身材玲珑，眼睛大大的，下巴尖尖的，长得颇有几分像蔡依林，所以很受全班男生们的喜爱。 只不过，肖兰娇可不是孔书成的菜。主要原因是，这妹子性格太刚烈，简直就是一个大大咧咧的假小子。如果不从看正面和侧面看，很多人都会以为她是个短发小男生呢。 更加令孔书成望而却步的是，肖兰娇的哥哥肖占邦还是四中足球校队的队长。肖占邦这家伙身强力壮，长相李逵，作风霸道，一言不合就开打。上个学期，有个校外的小混混想调戏肖兰娇，结果就被肖占邦打断了一根肋骨。 孔书成看见肖兰娇正在低着头玩手机，于是清了清喉咙问：“嘿，小辣椒，你怎么还没走？” 肖兰娇坐在第一排，她猛回一头，剑眉星目地瞪了孔书成一眼：“我走不走，关你翔事？哦对了，以后你要敢再叫我小辣椒，信不信我割掉你的舌头，直接拿去炒口条。” 孔书成：“………” 果然是肖占邦的亲妹妹。太，太踏马，大威天龙了。 动不动就炒口条。 肖兰娇见孔书成吓得不敢作声，又神经质地大笑起来：“哈哈，孔乙己啊孔乙己，我就这样骂你一句，你就怕了？真是个怂包。” 肖兰娇是四中里面唯一一个喜欢称孔书成为“孔乙己”的人。 孔书成决定，不再跟她说话了。 本来只想借一支2B铅笔的，差点儿被人家炒了口条。 哎，真是一个无趣的女孩。 不不不，她都不配叫“女孩”。 肖兰娇见孔书成不再作声，于是背着书包，挺起胸走了过来。 这样看，倒是有点像女孩子了。 “喂，你看什么看？” 肖兰娇剑眉一锁，立刻又把书包挪到了胸前。 “砰” 她将重重的书包，砸在孔书成的桌子上，然后一屁股就坐了过来，与此同时，她嘴里还叼着一根棒棒糖。因为她把脚踩在旁边的凳子上，所以她那条破洞的牛仔裤，此刻显得格外刺眼。 每逢周六，老师不在的时候，肖兰娇的衣着风格都很朋克。 “喂，孔乙己，今天不是周六嘛，是什么妖风把你给吹来了啊？” 想起“炒口条”这个词，孔书成就不想理会她，只想继续低头看书。 肖兰娇笑了笑，直接将他手中那本“基础版”的《猿题库数学500道易错题》夺了过去，然后啧啧啧地摇头：“哎呦喂，孔乙己你还在疯狂刷题啊？看不出来，你还有一颗奋起直追的心呐。别人看书，你也假装看书；别人刷题，你也假装刷题。我就问你，这本《猿题库》上的题目，你都会做吗？” “有些会，有些不会。” “不是吧？这可是基础版习题，你居然敢说不会？那说明你真的太菜鸡了。” “女孩子家，请不要老说菜鸡这个词，当心嫁不出去。” “滚！姐姐我偏要说，反正要嫁人也不嫁给你这种排骨型男生。” “我百度过了，我这属于暖男型身材。” “咦，好恶………” “好恶就赶紧走开，别打扰我孔某人做题。” “孔乙己，你今天到底是吃错了什么药？还假装做数学题呢，要不我还是建议你，赶紧走出舒适区吧！” “走出舒适区？” “对啊，别再做这种基础版的题型了，直接去学学人家周学霸，攻坚克难，做一做学霸级高阶版的题型吧。” 肖兰娇故意努了努嘴，示意孔书成去瞧瞧他斜对面那位女同学手里的“学霸级高阶版”。 孔书成不想接她话，但也没生她的气。古人云：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肖兰娇见他不作声，于是又笑了，她笑的时候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孔乙己，你可真小气，我刚才是逗你玩的。说吧，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是不是想请我吃麻辣烫啊？” 孔书成：“………” 006 选择题来咯 “我可没钱请你吃麻辣烫，我连手机都没有了。” “小气鬼，别找借口啦。” “小辣………” “你再叫我一句‘小辣椒’试试看？” 肖兰娇立刻做了个锁喉的动作。 “肖同学。” “这还差不多。说吧，什么事？” “你有没有笔？” “………”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说………你有没有铅笔？对，是铅笔，2B的。” “麻的，孔乙己，你竟敢骂我？” 肖兰娇抬手就想打人。 “不，不是的，我就是想借支铅笔，2B的。” “你借铅笔想干嘛？” “做题。” “你这，不是有铅笔嘛？” 肖兰娇用手指了指孔书成桌面上那支真彩的HB铅笔。 “这个，不行。” “怎么不行了？又不是高考涂答题卡，而且还非得是2B的嘛？我怀疑………你是不是在给我挖坑？” “真不是，我就是想要支2B的铅笔。” “行………你等等啊，我找找看。” 肖兰娇短发一甩，开始胡乱地翻找书包。 孔书成瞥见她的书包里面装满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运动手环、充电宝、打火机、钱包、墨镜、派大星钱包、哥斯拉手办、金刚狼模型………甚至还有………我的天呐！ “喂，看什么看？不许看！臭流氓！” 肖兰娇意识到秘密被泄露，马上紧张地将书包合起来。 孔书成只好转过身不去看。 肖兰娇又打开书包捣腾了几下，很快她就找出两支铅笔来。 但这两支铅笔，一支是辉柏嘉的；另一支是施德楼的；虽然都是进口的2B铅笔，但都不是孔书成想要的。 肖兰娇出手很大方，直接将两支铅笔拍在桌子上：“孔乙己，这两支铅笔都拿去吧，送给你了。” 孔书成摇了摇头：“算了，我还是不要了。” “为什么？” 肖兰娇眼睛瞪得老大。 “因为，你这两支笔，我都用不着，我想要的，其实是华牌的2B铅笔。” “孔乙己，你………你太过粪了，去死吧你！” 肖兰娇感觉人格受到了巨大侮辱，她掏出金刚狼的模型，冲着孔书成的胸口就狠狠地砸了过去。别看假小子个头不大，力气可不小，毕竟人家也是跆拳道黑带。 “………” 孔书成心痛的无法呼吸。 肖兰娇很生气，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孔书成原本只想借一支华牌2B铅笔，结果却吃了一记金刚狼拳。 揭开胸口的领子一看，直接都青了！ 现在，他已经没有什么学习状态了。 收拾收拾，回寝室再说吧！ 他拎着书包，正准备离开时，突然一声轻柔而清晰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孔书成同学，你是想借这个嘛？” 转头一看。 一支闪着暗光的墨绿色的华牌2B铅笔，出现在她的桌面上。 等等，她是在跟我说话嘛？ 孔书成突然有些蒙圈。这种奇妙的感觉，虽谈不上是“当幸福来敲门”，但还是有些吃惊和意外的。毕竟，自从她插班来到高三8班后，她可从没有主动和任何一个男生说过话呀。尤其是，她从不主动和学渣男生说话。 “内个，周落霞同学………你，你是在跟我说话嘛？” 是的，没错，她的名字，叫周落霞。 秋水共长天一色，落霞与孤鹜齐飞。 自从她插班到高二8后，毛南和刘铭曾经不止一次地在班上厚颜无耻地公开说，他们做梦都想变成一只“孤鹜”。这样，他们就可以和“落霞”齐飞了。 此刻，周落霞莞尔一笑，轻轻点了点头。 灯光下，她即便是那样安静地坐着，也丝毫掩盖不了她那修长的身姿。毕竟，除了体育委员郑海燕和李梦之外，全班女生里面就属她个子最高了，目测应该有一米七四左右。她那宽松的蓝色校服下面，是一条笔直的藏青色牛仔裤。 近距离地看，她有着迷人的鹅蛋脸型、高挺的鼻梁、尤其是她那清澈的眼眸……… 她就那样静静地坐着，也很容易让人想起一句话：明明可以靠颜值取悦大家，却偏偏要靠实力碾压全场。 一阵轻柔的秋风，从窗外吹来，将她那长长的马尾辫上的几缕青丝微微地吹起。 或许是不习惯被男生一直盯着看，周落霞的脸色突然有些羞赧。 孔书成这才发现，自己刚才或许应该大概可能是有些失态了，如此近距离地扫描一个女生，是极不礼貌的。 “内个，周落霞同学，你是说，可以把这支铅笔借给我？” “当然。” 周落霞的声音不大，却极富磁性，有点像电台女主播的声音。 她将那支铅笔，递给了孔书成。 孔书成接过那支尚有余温的铅笔，嘴角一扬：“多谢了，美女！” “………” 周落霞皱了皱眉，显然是不喜欢听“美女”这两个油腻字。 她继续低头做题，只是不再戴耳机了。 孔书成拿到铅笔后，重新坐回座位。 不知道为什么，心，怦怦直跳啊！ 他再一次揉了揉太阳穴，将系统界面打开。好在，那个“选择题摇摇乐”的图标还健在。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今晚，他还有三次体验的机会。为了验证“摇摇乐”的威力，他随手就打开了那本《猿题库数学500道易错题》。 嗯，就随便找一道选择题来开开胃吧。 很快，他就锁定了一道数列题。如下： “关于数列3，9，，，，2187，，，，以下结论正确的是（_____） A，此数列不是等差数列，也不是等比数列 B，此数列可能是等差数列，也可能是等比数列 C，此数列可能是等差数列，但不是等比数列 D，次数列不是等差数列，但可能是等比数列 ……… 坦白说，这题属于送分的基础题型，难度并不大。 以孔书成目前的数学段位，其实也能推演出来。不过，得要花上一丢丢时间才行。不过，现在好了，有了“选择题摇摇乐”，妈妈再也不用担心这道选择题了。 想是这么想，但孔书成内心还是有些忐忑的。 毕竟，这种吊炸天的黑科技，他也是第一次体验，就像是在网上买了个包装很严密的科技产品，开箱的时候总免不了很激动。 孔书成右手握住那支华牌铅笔，按照国际惯例，他轻声地默念了一句“般若波罗蜜”和一句“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佛门和道门都要照顾到，这样才灵。 接着，他手指略有些颤抖地将铅笔，靠近了那道选择题，轻轻地摇了几下。整个操作过程行云流水，毕竟，他以前无聊时也玩微信“摇一摇”。 突然，系统界面中的“选择题摇摇乐”图标，震动了几下。 【叮咚：此题的正确答案是B。】 【解析：记a1=3，a2=9，，，an=2187，，，若该数列为等差数列，则公差d=9-3=6，an=3+(n-1)×6=2187，∴n=365∴{ an }可为等差数列若{ an }为等比数列，则公比q=9/3=3 an=3×3(n-1)=2187=37，∴n=7∴{ an }也可能为等比数列】 卧槽，这么快？ 从他摇一摇笔的瞬间，到获得答案和解析，整个过程不到半秒。 这速度，堪称5G啊。 也不知，这个答案B，是不是系统瞎蒙的。 孔书成立刻放下铅笔，开始翻找后面的答案。 次奥，标准答案果然是B。 而且，系统给出的解析，不仅简洁，而且滴水不漏，就连孔书成这个菜鸡都能看明白。 这就有点儿牛逼黑科技了！ 孔书成心想：从明天开始，我必须拿着这支铅笔去体彩中心。每天免费猜一张彩票，我就不信猜不到一个500万。 实在不行，我就跑去证券交易中心。有了“选择题摇摇乐”，咱还怕会被人割韭菜？土豪们，你们要是不知道股票该怎么选，也可以来咨询本座。本座的咨询费不会太高，十万块起步，算是交个朋友。 实在不行，我还可以跟龙飘飘请个假，借点车船费钱去澳城走一波。每天吃住，都在葡京大酒店，买大买小，全凭我一支华牌2B铅笔摇了算……… 孔书成感觉，他手中的铅笔已经不是普通铅笔了，而他本人基本上也可以约等于神笔马良了。 很快，他就展开了积极的人生规划。不到半分钟，他连住什么别墅、开哪款跑车、和哪种异性朋友往来都想好了。 舒服啊。 【叮咚，系统警告！“选择题摇摇乐”，目前仅供学习上使用。宿主若是通过不正当途径非法谋取利益，系统将一次性扣除宿主100学分】 孔书成：“………” 我总共才05个学分吧？ 007 你的答案 体彩、股票、赌城风云的事，以后再说吧。 系统已经说了，孔书成是孔书成，神笔马良是神笔马良，二者没有血缘关系。 不过话说肥来，有了这个选择题摇摇乐，起码在以后的考试中，也有三道送分题了。如果是高考，三道选择题，保底都有6分。碰上5分的题型，那就赚大发了。别人需要爆肝才能搞定的题目，我孔某人只要动动手指摇一摇就行了。 如此一想，孔书成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一扬。 他抬起头，又看了周落霞一眼。 此刻，她正在低头专研数学题，而且还难得一见地皱起了眉头。 是什么题型，让她陷入了困境呢？ 孔书成探了探身子，瞥了一眼。 嘿，这不是巧了嘛？ 此刻，摆在周学霸面前的那道难题，正好也是一道选择题。 既然如此，何不让我潇洒摇一回呢？ 于是，孔书成不慌不忙地站起来。 他轻轻地走到她身后，又认真地查看了一下那道题。 我去啊，果然是一道令人秃头的题型。 乍一看，那道题就显得骨骼奇异，要是让孔书成来做的话，根本就找不到北。 甚至，毫不夸张的说，他连题目都很难看懂。 学霸果然是学霸，都开始做这种女娲补天的难题了。此刻，孔书成才突然想起来了，这次的数学摸底考试，周落霞好像考了145分。她这个分数，就算是放到四中的重点班，那也是碾压机啊。 此刻，周落霞正全身心地投入到那道选择题当中。 她并没有发现孔书成一直就站在她旁边。 等到她突然反应过来时，她被吓了一跳。 “啊，你………你还没走啊？” 洁白的脸颊，泛起一丝绯红。 孔书成微笑：“嗯，快了，你怎么还不走？” 周落霞继续盯着那道题目，继续皱眉：“我要再等等。” “是不是，有道题不会做？” “嗯，这道选择题，我验算了好几次，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能不能让我来试一试？” “………” 周落霞没有说话，只是猛然抬头，意味深长地望了孔书成一眼。 结合她此刻的微表情，孔书成脑补一下画外音：喂，孔书成同学，你是来搞笑的吧？这道题你也会做？那为什么150的卷子，你才考75？你这韬光养晦的功力也太强悍了吧？ 孔书成笑了：“怎么，你信不过我？” “没有没有………我只是觉得，没那个必要。” “为什么？” “因为现在都很晚了，再过两分钟恐怕就要熄灯了，我不想浪费你的时间。而且，说实话吧，这题真的挺难。” “你的意思，我做这道题，需要花很长的时间？” “你………” 周落霞没有再说话。 她觉得，孔书成今晚怪怪的。 通俗点讲，就是精神不大正常。 孔书成笑了笑：“这题，我真的会做。” 周落霞点头符合着：“嗯，我知道你会做。” “你知道？” “对啊。因为它是道选择题嘛。” “你的意思是说，我完全是靠瞎蒙的？” “不然呢？” 周落霞终于忍不住笑起来。 孔书成发现，她笑的时候，嘴角有两个淡淡的酒窝，简直如春风化雨一般的美好。 “好吧，周落霞同学，就算我是瞎蒙的，那我也能把它的解析过程蒙出来。你信不信？” “那我可不信。” “不信的话，可否让我一探究竟？” “算了，还是明天再说吧。今天太晚了，再过两分钟，恐怕就要熄灯了。” “我不需要两分钟，只需要半秒钟。” “………” 她没有说话，只是愣愣地看着他。 感觉，真的好神经哦！ 这样的搭讪技巧，也太秀了吧？ 周落霞皱了皱眉，不想再理他了。 她开始觉得，孔书成有些无聊+无趣了。 这种题目，即便是曾经做过，也不可能在半秒钟之内解答出来。除非他是三体人。 “呵呵，你果然还是不相信我。我说是半秒，就绝对只是半秒。” 孔书成说完，拿起那支华牌的2B铅笔，放在那道选择题的上方，轻轻地摇了摇。 题目如下： 已知函数f(x)（x∈R）满足f(x)=f(2-x)，若函数 y=|x2-2x-3|与 y=f(x)图像的交点为（x1 y1），(x2 y2)，…，（x y），则∑=________ （A）0（B）（C）3（D）4 随着脑海里“叮咚”一声响，系统界面在2秒钟内就有了反馈信息。 等等，为什么需要2秒钟？ 看来，的确还挺………难的！ 孔书成揉了揉眼睛，再次看清系统给出的答案后，大吃了一惊。 卧槽，居然还有这等操作？ 他的表情一下子就凝固了。 ……………… 周落霞见他握着那支铅笔默不作声，而且还假装一副故作思考状，又忍不住捂嘴偷笑起来。 孔书成并没有笑，他拿起那本“学霸高阶版”的《猿题库数学500道易错题》，放手里掂量了一下，然后小声地问：“这本复习资料，你是在哪买的？” 周落霞：“这书是我表姐从魔都的外文书店买的，怎么了，有问题嘛？” “我怀疑，这书是盗版的。” “盗版？不可能！” “一定是。” “你从哪里看出来，这是盗版书？” “一般来讲，盗版书的封面用纸都比较薄，而且色彩都比较鲜艳，内文的字迹相对又比较混浊，书脊的胶印做工不是很精致，所以容易导致胶水外溢。而且你来看，这本书的封底居然连个条形码都没有，妥妥的盗版书没跑了。” “不好意思，你说了这么多，我都不知道你想表达什么，就算这是一本盗版书，和你会不会做这道选择题又有什么关系呢？” 周落霞不想再去听他分析“盗版书”的特征了。 坦白说，像他这样的搭讪套路，周落霞从小到大见识的太多了。很多男生，明明知道她很爱学习，就借着学习之名与她搭讪。一开始，周落霞还单纯地以为，孔书成有可能做过这道选择题。可惜，她还是太单纯了，像孔书成这样的学渣………哦，不，爸爸妈妈跟她说过，不可以随便叫别人“学渣”的。 总之，周落霞不想再和他纠缠下去了。 她很快就将书包整理好了。 可是她刚一起身，突然就停电了！ 整个教室，一下子全黑了。 “啊………！” 周落霞正要离开座位，却和孔书成撞了个满怀。 她忍不住轻声尖叫了一声。 孔书成：“………” 周落霞：“………” 有那么几秒钟，两个人都没有动。 短暂的暗适应过后，两人都确定了对方所在的位置。 于是，各自拿上自己的书包，慌慌张张地离开……… 从春华楼的三楼，一直再到教学楼前那两处空旷的草坪； 从漆黑的走廊，到皎洁的月光照耀着的那条校园鹅卵石路； 两人，一前一后，没有再说一句话。 夜阑人静，双方几乎都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很快，两人就穿过草坪和升旗台，来到了男女生寝室楼下，孔书成突然叫了她一声：“喂，你先等一等。” 她立住了，没有再向前走。 再往前几步，那就是宿管阿姨的可视范围了。 昏暗的路灯下，她的影子被拉的很长。 她的侧脸，在路灯和月光下，形成一道优美的剪影。 虽然看不清楚她的脸，但是能够感觉到，此刻她微微低着头，依旧还有一丝紧张。 “你………你还有事嘛？” 果然，她那原本富有磁性的像电台女主播一般的声音，都有些颤音了。 “周落霞同学，其实，那道题，我真的会做。” 孔书成突然发现，自己的声调仿佛也不那么平稳。 她依旧没有转身，但是能够感觉到，她在偷笑。 是的，她觉得，孔书成今晚的表现，堪称可笑。 “好吧，孔书成同学，既然你笃定地认为自己会做，那你倒是说说看，那题的答案是多少？” “那道选择题，给出的四个答案，全都是错的。” “哦，正确答案呢？” “正确的答案，应该是——2。” “………” 周落霞没有说话。 但是，孔书成分明看见，她那高挑的倩影，突然颤抖了一下。 “周落霞同学，再见！” 黑暗中，孔书成冲她挥了挥手。 周落霞缓缓地转过身，望着他那逐渐消失在夜幕中的身影，不禁再次皱起了眉头。而且，这一次，她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他………的答案，为什么也是2呢？ 没道理啊！ 008 饱暖思学欲 孔书成回到寝室，已经十一点了。 刘铭喝了三瓶哈啤，这时已经倒在床上睡着了，他连鞋子都没脱。 这家伙进入深度睡眠后，张嘴呼吸，鼾声如雷，不仅隔壁寝室能听见，楼上楼下都有共振。每当这个时候，大家就特别能领悟“孟母三迁”的深刻含义。但是没办法，刘铭脾气差，没人敢当面怼他。 501寝室，靠近楼道口，面积偏小，一共只摆了两张床铺。刘铭的上铺没住人，另外一张双人床，则是孔书成和何启豪的。 何启豪是班里的物理课代表，成绩不错，属于准学霸级别。这次的摸底，他总分考了590多。尤其是物理，100分的卷子，他拿了975，班级排第二，仅次于周落霞。 或许是有些狂妄，又或许是为了奚落孔书成和刘铭这两个学渣，昨天下午物理试卷发下来的时候，何启豪还当着两人的面把卷子给撕了。他一边撕卷子，还一边愤愤地说：“妈的，下次再考第二名，我连物理课代表都不想当了！” 当时，孔书成和刘铭对视了一眼。他俩心知肚明：小何同学，这个逼装得有点儿过了。按理说这物理成绩，周落霞拿全班第一，完全没毛病。人家周学霸考100，那是因为卷面分只有100。你何启豪考了个975分，那是因为物理老师沈浩是你亲舅舅。 几乎每个周末，何启豪都会请假回家。 他家里条件不错，妈妈是西江省某房地产企业的高管。家里有两辆豪车，一辆是黑色的奥迪A6，另一辆是白色的宝马750。不仅如此，他们家还在雍和别墅山庄，买了一套半山别墅，据说耗资八千万。 按理说，他都这种家底了，还住个屁寝室啊！ 但是，何启豪偏要选择住校。 用他的话说，他喜欢过“这种简朴的集体大家庭的生活”。 事实证明，他之所以喜欢住校，只是因为他喜欢装杯。 每次回学校，他都要老妈开着那辆宝马750送他，而且必须开进校园，一直开到宿舍楼下。每次回学校，他都会带一大堆好吃的：牛肉干、开心果、核桃、迪拜进口的巧克力………遗憾的是，他从不分享。 以前，大家都叫他“豪哥”，后来大家也不再叫他“豪哥”了，都改叫他“豪猪”。 尽管他长的还蛮帅，一点儿都不像猪。 今晚，豪猪不在，刘铭却睡得跟豪猪似的。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 孔书成冲了个凉，不仅毫无睡意，反倒更加精神了。 一种莫名的冲动，再次袭来！ 是的，他又渴望学习了！ 啊，怎么………会这样？ 孔书成感觉，这个学霸系统对他的精神世界的干预有点儿多。照这么一路向北的爆肝下去，我恐怕会英年早逝的吧？ 想归想，但孔书成还是满怀期待地从箱子底下掏出了那本《状元秘籍-高中物理知识梳理及考点突破》。轻轻地翻开书，一排排曾经令他头晕脑胀的关键词，瞬间跃入眼帘：恒定电流、磁场、交变电流、传感器、机械振动、机械波、光、电磁波、相对论、波粒二象性……… 不知不觉，孔书成就被它们的魅力吸引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男生寝室的灯都熄灭了，只有五楼的501寝室里，依旧还亮着一盏台灯。 不知过了多久。 突然。 “咚咚咚，咚咚咚”。 好像有人在敲门。 孔书成被敲门声吓了一跳。 “谁啊？” “我，宿管科的刘老师。” “嗯？刘老师………？您………有事儿嘛？” “少废话，赶紧开门！” “哦，来了来了。” 孔书成慌慌张张地打开门。 宿管科的刘老师，杵着一双罗圈腿，举着手电筒就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 他对着寝室里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检查了一通，没有发现可疑迹象，只是看见刘铭睡得跟活火山一样。他又转头看了看孔书成，发现他的桌面上零零散散地摆着几本复习资料和许多草稿纸。 “喂，你是哪个班的？” “高二8班的。” “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你到底在搞什么明堂？” “哦，现，现在几点了？” 孔书成揉了揉眼睛，好像真的有些犯困了。 “几点了几点了，你难道就没有手机嘛？下次，你要再搞这么晚，我就上报教务处，给你一个通报批评。” 刘老师骂完一通后，悻悻地走了。 借着窗外皎洁的月光，孔书成再次来到刘铭的床前，拿起闹钟一看，他吓了一大跳。 居然，凌晨三点了。 我的天………他居然整整做了三个小时的物理习题。 中间没有任何间断。 甚至，没开小差，没有尿频和尿急。 这………这还是我孔书成嘛？ 黑暗中，他透过窗户玻璃的镜面反光，看了看自己的脸。 还好！脸，还是那张帅气的脸！ 我还是我，不一样的烟火……… 突然！ 孔书成意识到有个地方，好像不大对劲。 刚才，我足足做了三个小时的物理习题，为啥没有听见系统的“叮咚”声？ 【叮咚，宿主学习过于投入，本系统不忍打扰，故自动设置为会议模式】 “哦，盐来如此………” 孔书成立即查看了下积分。 眼前一幕，再次令他一惊。 35个学分。 他现在已经拥有35个学分了。 也就是说，刚才三小时的学习，他足足收获了3个学分。约等于，每个小时赚1个学分。 要知道，晚自习，他两个小时才赚了05个学分呢。 看来，系统还是很人性化的。 它并不是机械地规定每两个小时只能赚05个学分。一旦超过晚上十二点，积分就会翻数倍。这有点像工厂的加班费，只要过了十二点，爆肝就会翻倍。 不过，我总不能为了赚学分，就提前透支了年轻的身体吧？我还年轻啊，还有很多有趣的事情都没有经历过啊。 【叮咚，本系统提倡积极高效的学习、健康的学习、可持续的学习】 切！说归这么说，最后还不是要我做爆肝侠？ 难不成，除了学习之外，还有其他的途径可以获得学分？ 【阅读做题、参加锻炼、亲近自然、热爱艺术、提高修养、结交好友、投身公益………这些项目，只要是有益的，都可以获得相应的学霸积分】 结交好友，也能获得学分？ 【是的】 那，找个女朋友算不算？ 【………】 系统再次陷入沉默。 ……………… 因为学习到凌晨三点多才睡，孔书成直到第二天中午，才迷迷糊糊地醒来。 醒来之后，他洗漱完毕，跑去食堂点了盘大份的桂林米粉。为了庆祝刚刚收获的35个学分，他还豪横地买了一罐冰镇可乐。 饱暖思学欲。 尽管是星期天，但他还是很想去教室看会儿书，只有看书才能满足他目前的欲望。不过，他摸了摸口袋，才发现没有手机也的确是一个很麻烦的事情，就连去趟超市都费劲。 下午，他急匆匆坐车回了趟家，老爸还在工地上班没回来。 他赶紧拿了一款之前的老手机，就匆匆回校了。 回到寝室，已经四点半了。 醒酒之后，刘铭拿着篮球去占场子去了。每逢周末，篮球场基本都是人满为患，要想打个爽球，就得很早去占场子。刘铭篮球技术不行，但他贼喜欢霸场子，就像他长得不行，还贼喜欢到处撩妹，结果总是碰的一鼻子灰。 孔书成不想去打篮球了，他只想去教室看书。 他拿了几本复习书，刚要出门。住在隔壁的毛南，突然晃晃悠悠地进来了，他身上也带着些酒气。看来，昨晚刘铭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阿成，你先别走，哥有话问你。” “………？” 009 毛南国 毛南，原名毛南国。 平时，也有人叫他南郭先生。听人说，毛南国的妈妈小名叫“红豆”，她年轻时比较喜欢唐诗，尤其喜欢那首《相思》。儿子出生之后，她想都没想，直接给取了个“南国”。 毕竟，“红豆生南国”嘛。 一开始，毛南还觉得“南国”这个名字挺霸气。可渐渐地，毛南国这个名字，就被一些人带坏了节奏。到了小学五年级，有个男生还当着他的面大声嘲笑：红豆生南国，发春来几枝。 为这事，毛南当场就和那男生干了一架。 出手太重，只好转学。 毛南个子并不高，大约166（对外号称170），但他矮而好斗。因为喜欢打架，而且成绩又差，所以经常被罚叫家长。在四中，毛南最好的朋友就是孔书成和火钳刘铭。他们三个人合在一起，曾经被龙飘飘嘲笑为“山楂片”。 三个渣渣打成一片。 “阿成，你想去干嘛呢？” “看书啊。” “看书？看谁的书？猫腻的，还是肘子的？哦对了，《大道朝了个天》已经完本了你造嘛，小爷我打算开宰了。” “拜托，我看的是复习书，不是网文。” “别逗。” “斗你干嘛，你又不是蛐蛐。” 孔书成刚想关门，毛南却杵着一双罗圈腿，缩头缩脑地挤进了寝室：“阿成，你先别关门，让我进去抽支烟，顺便我还有话要问你。” “你妹哦，抽烟干嘛跑我们寝室里来啊，抓到了要连坐的。” “是兄弟，一起吃鸡一起抽烟。” 毛南将寝室门关上后，很熟练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在整个四中，敢偷着抽烟的人不多，毛南算一个，而且好像都有烟瘾了。 孔书成瞥了一眼，发现他拿着一包玉溪烟，烟盒上写着“翡翠”字样，中间还有一个绿翡翠的图形，就连香烟的过滤嘴都是绿色的。 毛南炫技地弹出两支烟。 “阿成，抽过这种玉溪没？” “太绿了，不喜欢。” “靠，这是烟，又不是帽子，绿点有啥关系嘛？来吧，给你抽一支。实话告诉你吧，这叫玉溪翡翠，一百块一包，一支就相当于五块钱，两瓶可乐呢。” “不想抽。毛南，抽烟要是被宿管科的抓到就死定了，保底都是通报批评。” “切，通报就通报呗，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上次我在寝室里偷偷地搞直播，结果被学校罚通报批评后，你猜怎么着？我的粉丝一夜之间就涨了两百多，而且我还加了好几个高一女生的微信呢。阿成，我毛南算是想通了，像我们这样的学渣，就是不能想太多。你说，让我这种人才去和学霸们比文化成绩，那不就是让鲨鱼和猴子去比爬树。” “你毛南成鲨鱼了，学霸却成猴子了，你可真会比喻。” “嘿嘿，反正就是那么个意思。总之做人就要潇洒。正所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枕空对月。” “是金樽，不是金枕。” “我知道。” 毛南深吸了一口玉溪翡翠，他那原本就小得可怜的眼睛立刻就眯成了一条缝，感觉很销魂的样子。 “毛南，你不能再这样堕落下去了。说实话，你家也不算有钱吧，你能跟豪猪家比嘛？人家爸爸是处长，妈妈是地产高管，自己还是个物理课代表。” “我可跟他比不了，不过我人品比他强一万倍。” “既然比不了，那就不要打肿脸充胖子，就算你抽一百块的烟，也没人会说你毛南有牌面。” “阿成，你少来教训我，毛南哥也不喜欢喝鸡汤。告诉你吧，这包烟，是我凭本事赚来的。” “赚的？” “嗯。上个礼拜，我在一个玉石直播间里面，赌了一块石头，算是捡了个大漏。你猜我赚了多少？足足八百块啊乡亲们。嘿嘿，我就问你，毛南哥牛不牛逼？” 话说，毛南从初中开始就迷上了鉴宝，网上那些鉴宝类的小说他基本全都白piao过。最近，他在追看一本《鉴宝无双》，听说干货很多，这小子就一边看小说，一边做笔记。所以，孔书成认为，能够一边看网络小说还一边认真记笔记的，或许全网就只有毛南哥了吧。 除了喜欢看鉴宝小说之外，他一有空就会去古玩市场转悠。 几年下来，他把从小到大积攒的几千块压岁钱，全都砸在了古玩上，但基本都打眼了。 最狠的一次，是在高一暑假，他整整花了三千多块从一个古玩贩子手里买了个青花瓶，本以为捡漏了一个元代青花，可拿到鉴定中心一看，别人告诉他那就是个仿品。 他死活都不信。专家立刻将一个微型摄像头伸进瓶内，拍出来的几张照片，差点儿让他气得吐血。在那个青花瓶的内壁，不仅写了“谢谢惠顾”，而且还他妈压印了一个小猪佩奇的头像。毛南说，那简直是“杀人诛心”啊！ “毛总，这回，你没有再碰到小猪佩奇吧？” “往事不堪回首。”毛南摆了摆手，故作神仙状地吸了口烟：“阿成，我有件事，真得好好盘问你。”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听人说，你对咱们班那个新来的女神周落霞同学，开始发起猛攻了？” “滚。” “别啊！男子汉大丈夫，就要敢爱敢上。放心吧，在这件事上，我毛总精神上支持你，肉体上支持自己。” “别瞎说。我倒是无所谓的，别坏了人家周学霸的名声。” “我可没瞎说啊。有人看见，你俩昨晚一直躲在教室里鬼鬼祟祟卿卿我我呢。而且………” “而且啥？” “而且，停电了，你俩都还黏糊在一起呢。” “淦！谁踏马这么嘴贱？我跟她，就只是在教室里一起做了道题罢了。” “哈哈哈，一起做………题？” 毛南笑起来的样子，比火钳刘铭还要贱十倍。 秀才碰到兵，孔书成不想再跟毛南哔哔下去，他要去看书。 他回到书桌前，拿着那本《状元秘籍-高中物理知识梳理及考点突破》正要离开。 毛南却突然一把将书夺了过去。 “我靠，不是吧，阿成，这本状元秘籍上的题目，都是你自己写的嘛？” “不是我写的，难道是你写的？” “什么时候写的啊？” “昨晚。” “昨晚，你都没睡觉啊？” “嗯，爆肝了。” “………” 毛南没有说话，只是突然愣愣地盯着孔书成。 “干嘛这样看着我？你可不想搞南南合作啊！” “阿成，昨晚火钳跟我说，你好像变了个人似的，我一开始还不信呢。” “现在信了？” “嗯，现在，有一丢丢相信了。” “那就赶紧滚吧，我真要去看书了。” 孔书成夺过那本《状元秘籍》，匆匆地关门，匆匆地向教室走去。 毛南抽完手里的那根玉溪翡翠，站在楼道口，亲眼看着孔书成去教室。可是，正当他开始认为孔书成真的是去认真学习的时候，他又看见了另一个熟悉的倩影。 周落霞。 没错，就在孔书成前脚走进教室后不到一分钟，周落霞也低着头戴着耳机走进了教室。 毛南的嘴角，微微一抽。 呵呵，看书？做题？ 阿成，可真有你的！ ……………… 010 龙飘飘（注 她真的不姓龙哦） 周一，上午。 天色有些灰蒙，感觉快要下雨了。 按照惯例，第一节课是班会，又名批斗会。铃声响后，同学们一个个都戏精似的把情绪调到最低，开始低头背书，只有少数几个学渣还在翘首张望，看看班主任龙飘飘到底啥时候会来。 孔书成坐在位置上，双手捂住耳朵，认真地背单词。 昨晚，他又爆肝了。 一天之内，他就喜获4个学分，这让他尝到了甜头。现在，他的系统界面上已经显示有75个学分了。 截止到目前，他还不知道这些学分到底有啥用。不过，按照系统老爹的规定，要想升级为“草木级学霸”，他起码也得积攒够100个学分才行。虽然距离小目标还有些遥远，但通过这两天的学习，孔书成吃惊地发现，当他全身心地投入到书本之中时，他的学习效率是完全不同的。 比如现在，他大约只花了半节课的时间，就记住了25个单词。 天哪，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 从初中开始，英语就是孔书成的死穴。尤其是背单词，他就像是武大郎喝药，感觉里面全是砒霜。以前，他一节早读课，撑死就只能记住10个单词，要是再硬着头皮背下去，估计就要低血糖了。 自从有了学霸系统后，孔书成的学习状态正在拨乱反正，学习效率也在发生着悄无声息的巨变。 这种巨变，令他亢奋。 学霸归来，书声琅琅。 坐在前排的毛南，突然歪着脑袋回看了孔书成一眼，他发现孔书成正捂着耳朵认真地背单词，感觉很纳闷，于是就扯着嗓子问旁边的刘铭：“嘿，火钳，阿成他在干嘛呢？” 刘铭：“背单词啊。” 毛南：“我不信！” 刘铭：“不信你就过来看，咱们阿成哥已经从良了，他已经不再是山楂片成员了，他刚才还说，他要考清华呢。” “靠，阿成哥要是能考上清华，那我怎么着也能弄个复大啊。” 毛南笑了笑，他突然想起昨天的事儿，于是又扭头看了看周落霞。他发现，周落霞居然也在背单词，于是他又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咱们阿成哥入戏还挺深啊，伦家周大美女背单词，他也假装背单词。他们这是，夫妻双双把家还的节奏啊！” 毛南正笑着，只见一个高挑的倩影，在窗外的楼梯口一闪而过。 “不好！龙飘飘来了！”有人低声提醒。 大家全部收声。 就连毛南也吓得赶紧调整好坐姿。 大约数秒钟后。 一阵秋风掠过，龙飘飘的魅影，终于出现在教室前的走廊。 她步伐很快，步幅很宽，风风火火，自带BGM。 今天，她身上穿着一套黑色的束腰连衣裙，脚上穿着一双五厘米黑高跟。她将黑发高高盘起，干练的发型上嵌着一款黑天鹅造型的发夹………她浑身上下几乎都是黑色系，充满了肃杀之气。 有同学说，其实龙飘飘年轻的时候，也算得上是校花一朵。毕业于师大中文系的她，身高一米六五，肩宽胸厚，腿长腰细，虽然长得浓眉大眼有些偏男性化，但这恰恰符合老一辈的审美格调。 “砰”的一声，龙飘飘将一叠厚厚的试卷，砸在讲台上。 讲台上，立刻惊起一圈粉尘。 她看着那些那些弥漫着空气中的粉尘，眉头立刻拧成个川字：“上周五，是谁值日？这讲桌，是怎么擦的？” 劳动委员徐志鹏战战兢兢地起立：“报告老师，上周是我值日，还有蔡润辉，还有………” 龙飘飘：“别说了。从今天起，你不再是劳动委员了，由关浩林接替你的位置。” “………” 徐志鹏没有说话，但内心却求之不得。 关浩林正要拒绝，龙飘飘却瞪了他一眼：“关浩林，以后你就不用值日了，专门负责监督卫生，这个月的值日表你也不用再安排了，全部由徐志鹏和蔡润辉他们这一组负责打扫。” 徐志鹏：“………” 蔡润辉：“………” 渔翁得利，全班暗爽。 毛南更是喜出望外，转头对着徐志鹏比划了一个“耶”。 可是，他刚刚比划完，脑门就中了一记粉笔。 “毛南国，你给我站起来！” 龙飘飘尖锐的叫声，刺破了校园清晨的宁静。 毛南菊花一紧，一双罗圈腿站了起来，眼里写满了恐惧。 龙飘飘胸腔起伏，阔步走到毛南身边：“昨天下午，你是不是在寝室里抽烟了？” “没，没有。” “你还敢说没有？宿管科的扫地阿姨说，她在你们寝室楼底下发现了过滤嘴烟头，我刚刚去你们宿舍楼查看了监控，你还敢说没有？出去，现在就给我滚出去，下午把你家长叫来。哦对了，四点钟之前，四点钟以后我没空。” 龙飘飘用手指着门外。 毛南朝天翻了个白眼，敢怒不敢言，只得拎着书包灰溜溜出去了。 龙飘飘的火焰依旧未灭：“接下来，凡是我点到名字的，全都给我站起来，刘铭、徐志鹏、蔡润辉、王建、周久林、陆过、宋哲民、丁佳慧、肖兰娇………” 龙飘飘点了一大堆人名。 大家齐刷刷站起来。 感觉要被团灭。 几个心理素质不好的女生，腿脚都开始颤抖了。 龙飘飘：“你们这些人，昨天晚上都干什么去了？为什么不来上晚自习？不上晚自习，为什么不跟我请假？这次的摸底考，你们考了多少分？你们到底还有没有一点儿自尊心？咱们班的周落霞同学，这次总分考了705分，人家请过一次假嘛？废话少说，凡是昨晚没来上晚自习的，全部给我罚抄文言文。” 所有被罚同学低下头，心里窃喜。 心想：不就文言文嘛，字数也不多，毛毛雨啦。 然而，龙飘飘仿佛看穿了眼前的一切，她冷冷地说道：“你们还觉得无所谓是吧？行，你们全部给我罚抄《离骚》。十遍。明天上课之前交给我。” 所有人：“………” 刘铭吓得脸都绿了。 他小声地对孔书成说道：“妈的，我真踏马想原地爆炸，炸死这个老娘们！” 孔书成没有说话，但内心不免也有些震惊。 印象中，《离骚》应该是高中文言文中最长的了吧，保底都有2800多个字。 十遍，那不就是28000个字咯？ 一天罚抄28000个字，这………基本就是剁手的节奏啊！ 龙飘飘目空一切：“怎么？你们谁还有意见嘛？谁要是还有意见，那就再加他10篇《鸿门宴》。想抄课文？管够！” 顿时，教室里一片追悼会般的肃静。 即便是班里的几个刺头喇叭，也都被慢羊羊附体了。 大家的沉默，让龙飘飘颇为满意。 随即，她又轻咳一声，接着道：“本来呢，我也不想让你们难堪的。可你们也知道，我最近心脏不大好，血压都有点儿高了。而且，你们最近的表现，太令我失望了。就拿这次摸底考来说，别的科目我先不管，可你们连语文都给我考成这个样。平均分才745分，全年级21个班，居然排倒数第一。全班61个同学，只有9个人上了90，3个人上了120。你们这是要干嘛啊？你们这是要造反嘛？我作为高二语文组的组长，你们让我这张老脸往哪搁？你们知不知道，我刚才在教务处被人指着鼻子骂的多惨嘛？你们觉得，我这样整天累死累活的，容易嘛？” 说到“容易嘛”这三个字时，大家仿佛能听到她声音中夹杂着一丝哽咽。 011 我只想安安静静地学习 全班鸦雀无声。 趁着龙飘飘眼里进沙子的时候，刘铭抖着腿，低声抱怨道：“哼！她说她不容易，咱们做她学生才叫不容易呢，每次上她的课，我都感觉自己要抑郁。” “刘铭，你给我站好了，你叽叽歪歪地在说什么？” 龙飘飘气焰未消，咆哮一声后，她开始翻找刘铭的试卷。 很快，试卷找到了。 她箭步来到刘铭跟前，然后用力一拍桌子：“刘铭，你自己好好看看，你考了多少分？150的卷子，你才考445分？咱们班平均分745，光你一个人，就拖拉了别人30分。依我看，以后大家也别叫他火箭刘铭了，干脆叫他拖拉机刘铭得了。” 全班笑。 宜将剩勇追穷寇，龙飘飘继续猛捶刘铭：“最后的作文，你为什么一个字都不写？” 刘铭死猪不怕开水烫：“没时间写。” “放屁！你没时间写，为什么还有时间在上面画画呢？你看看你，你这画的是一条龙嘛？你是在讽刺我嘛？你画画很厉害是嘛？有本事你去考央美国美啊，你干嘛在理科班里丢人现眼啊？” 刘铭不敢再说话。 按照他以往的斗争经验，龙飘飘正在气头上的时候，最好不要和她正面硬刚，要不然会死得很惨。要知道，龙飘飘的老公还是个散打教练，国家二级运动员。 龙飘飘见刘铭像个木头人一样低头不语，逐渐也收敛了一些女王气场。 很快，卷子都发下去了。 龙飘飘抬头看了看大家，然后又看了看周落霞。 突然，她毫无过度地面带微笑道：“这次呢，咱们班的语文虽然考砸了，但我想说的是，咱们班同样也有四中一流水平的学生。这一次，高二0班的语文平均分是121，可咱们班的周落霞同学，这次也考了139分。老实说，她这个成绩就算是放在高二0班，那也是名列前茅的。” 话音刚落，大家就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向了周落霞。 果然是一枚深水学霸啊！ 没想到，高二8班，也能出一个能和高二0班抗衡的人物啊。 话说，东饶四中的高二年级，一共有21个班。其中，文科8个班，理科13个班。在13个理科班里面，又有一个牛逼哄哄的重点班。这个重点班就是：高二0班。 一般来说，普通班的人数基本都控制在六十个人左右，而高二0班一共才三十三个人。他们属于小班教学，走的是精英路线。 高二0班的这三十三个尖子生，除了一两个同学是校领导的鸡仔之外，全都是按照高一下学期分科时候的分数线选拔进去的。也就是说，只有四中理科的前30名，才有资格进入零班。因为高二0班是四中唯一的重点班，所以学校将最好的师资力量、最优越的教学条件都配给了零班。 很多人都说，凡是进入零班的人，保底都能考上个985。如果能在零班保持中游以上的话，基本上华五都稳了。如果能在零班能够保持名列前茅的话，那就是妥妥的清北了。 周落霞因为是个插班生，一个月前才刚刚转学到四中，所以她错过了零班的选拔考试。要不然，就像龙飘飘说的那样，她肯定也能进零班。 此刻，大家都用羡慕的眼光，望着周落霞。 望着她，就像是看见了北大和清华的校门； 望着她，就像是看见了厚厚的奖学金和烫着金字的北大清华的录取通知书； 望着她，就像是看见了奶茶妹； 望着她，就像是……… ……… 然而，当所有人都将目光聚焦到周落霞身上的时候，她却只是目光平静地低头看着书。 她不卑不亢，脸上没有一丝兴奋。 仿佛，这一切的一切，与她无关。 孔书成也抬头看了看她的背影，但他没有说话，只是暗暗地拽紧了拳头。 突然，龙飘飘又朝孔书成看了一眼，然后表情冷漠地说道：“你，也给我站起来！” “老师，是，是我嘛？” 孔书成感到有些意外，当然也有害怕。 凡是被龙飘飘点名站起来的同学，没有几个能够善终的。 按理说，他这几天都来上晚自习了啊。不仅如此，他这次的语文成绩也有805分啊，虽然没能及格，但也完美地超过了班级平均分。从某种程度上说，他也是为班级的语文平均分做了一定贡献啊！ 龙飘飘：“对，孔书成，你也给我站起来！” 孔书成老老实实地站起来。 内心忐忑。 所有人的目光，突然从周落霞身上，转移到孔书成身上。 龙飘飘眉头紧锁：“孔书成，我今天早上听宿管科的人说，你连着好几天，都到很晚才睡觉。是这样嘛？” “嗯。” “他们说，你周六到凌晨三点才睡。昨天晚上，你又搞到凌晨两点多。我就想问，你到底在干什么？” “学习。” 孔书成话音刚落，底下立刻就有人图谋不轨地偷笑起来。 他用余光瞥见，那个偷偷嗤笑的人，正是同寝室的豪猪：何启豪。 刘铭则打抱不平，哼哼地骂了豪猪一句：“火上浇油，真踏马贱！” 龙飘飘当然也听见了豪猪的窃笑，所以她也假装微笑道：“孔书成，你说你是在学习？” “是的，老师。” “嗯，很好！我希望你不是在欺骗老师。不过，还有一件事，我必须要提醒你。” “老师，您说。” “以后，你上晚自习课的时候，最好不要去打扰别人学习。” “老师，我没有。” “嗯，没有………那当然就最好。老师呢，也是过来人，我知道你们这些小年轻心里都在想什么。不过，老师也要奉劝你，高中校园是安安静静读书的地方，而不是你们想怎么做就怎么做的地方。有些事，你们可以去想，但是不能做。有些人，你们也要扪心自问，自己到底有没有那个实力和对方做朋友，有没有那个………” “老师，您别再说了。我不想谈恋爱，我也没有谈恋爱，我只想安安静静地学习。” 龙飘飘：“………” 所有人：“………” 那一刻，高二8班的空气，顿时凝固了。 有几位同学，还偷偷地将目光转移到周落霞身上。他们分明看见，原本一脸平静的周落霞，不知为何突然面带潮红。她那只握着铅笔的右手，也轻微地颤抖了两下。 而那支华牌2B铅笔，正是孔书成早上送还给她的。 ……… 012 第一波任务 “既然这样，老师也就没什么话可说了。” 本着疑罪从无的原则，龙飘飘摆了摆手，示意孔书成先坐下。 她不想就“校园恋爱”的话题，深入探讨下去。作为一枚高中班主任，她深知此话题的敏感性和复杂性。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很多事情也不是三两句话就能搞定的。 现在的很多年轻人，不仅思想单纯，而且抗打击能力极差。校园恋爱这件事儿，一旦处理和引导不当，极有可能酿成惨剧。去年冬天，对面的东饶二中就闹过这档子事儿，因为班主任和家长处理问题过于简单粗暴，结果有个男生就自由落体了。 “孔书成，你先坐下吧。不过呢，关于你这个学期的学习成绩，我感觉退步还是很明显的，这次的摸底考，你总分才考了三百多分吧？” “老师，是404分。” “哦，都差不多。” 龙飘飘接着道：“孔书成同学，老师希望你加油，距离高考还有一年多的时间，老师相信你还是有希望逆袭的。一本不敢说，争取冲个二本。” “嗯，老师，我会冲的。” 孔书成说罢，低头继续看书。根据他对龙飘飘的了解，你只要一直跟她对着干，她就会一直让你不爽，你只有不停地附和她，她才会饶你不死。 看着孔书成一副孺子可教的样，龙飘飘有些欣慰。不过说实话，她在内心中，其实已经把孔书成这种类型的同学拉黑了。一个总分才404分的学生，再怎么努力，前途都有限。学霸这种物种，虽然不完全取决于DNA，但都到了高二，很多事情也基本成型了。她现在对孔书成的态度，谈不上厌恶，但也谈不上欣赏。她唯一希望的就是，孔书成能够有自知之明，不要做锅汤里的老鼠屎，不要再去干扰周落霞的正常学习。毕竟，周落霞才是高二8班的希望之星。 龙飘飘讲解完试卷，下课铃就响了。 同学们正要急着下课，她突然又用力拍了拍桌子：“喂，你们急什么，赶着去投胎嘛？有一个通知，我还得在这里正式宣布一下。” 全体安静。 “刚刚，教务处下发了一个通知。为了弘扬传统文化，在这个月的15号，也就是十天以后，东饶市将举办第一届‘市长杯’古诗词大赛。经学校研究决定，我们四中也得派出一支四人组的学生队伍去参加。鉴于高三年级学习任务重，所以这个担子就落到我们高二年级了，由我这个语文组组长全权负责这件事。” 所有人一听，立刻唏嘘。 切，古诗词大赛，管我屁事？ “安静！”龙飘飘再次拍桌子：“这次的‘市长杯’古诗词大赛，面向的是整个东饶市的教育系统，有中学生，也有大学生，甚至还有市直单位的研究生和博士，恐怕高手众多，所以我希望咱们班也能有人报名参加海选。而且，如果获得前三名的话，至少都有五千块钱的奖励金。哦对了，一等奖好像有四万奖金。” 话音刚落，底下立刻一片“哇”声。 四万块，四个人分，每人可是一万大洋啊。 龙飘飘接着道：“咱们四中呢，会先在校内搞一次海选。最后，学校将会挑出四位最优秀的同学，组成一支参赛队伍去参加比赛。作为你们班的班主任，我希望咱们班有更多人去报名。不过话说回来，我希望去参加的同学，都是些有实力的，而不是去给我丢人的。” “老师，那就派周落霞去吧，我们班就她语文成绩最高。” “对，派她去吧。反正，我是连十首唐诗都不记得了。” “还有何启豪，他的文学功底也不错的，这次语文也考了125分。” “老师，我想推荐的人是肖兰娇，她说她三岁就会背锄禾日当午。” “去你妹的，你才会背锄禾日当午呢，你们全家都只会背锄禾日当午。” ……… 教室里沸腾起来。 因为“锄禾日当午”的事，肖兰娇还差点跟后面的关浩林打了起来。没办法，假小子就是假小子，即便是老师在她也不怕。 班里，除了有推荐肖兰娇去的，还有起哄推荐刘铭去参加的。 刘铭抓了抓脑袋，笑嘻嘻地说道：“不好意思啊亲们，我跟毛南一样，就只会背一句文言文，‘落霞与孤鹜起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哈哈哈，哈哈哈。” 所有人大笑。 周落霞则满脸黑线。 龙飘飘见大家有些放肆，再次板起脸来：“你们都给我安静。既然你们不愿意报名的话，那我就直接钦点吧。周落霞，何启豪，你们两个愿不愿意去参加？” 何启豪受宠若惊：“老师，我愿意！” “嗯，很好，周落霞，你呢？” “我，我，我………” 周落霞仿佛有些为难。毕竟，参加这种比赛，是需要耗费一些时间和精力的。 龙飘飘笑了笑，直接就替她做主：“行了，周落霞，我就把你的名字先报上去吧。咱们班也就你的文学底子最厚了，你不去还能派谁去啊？再说了，这次高二0班，也会选拔一些高手。到时候，咱们周五再集中选拔一次。谁优秀就让谁去参加。我可告诉你，你可不能给老师丢脸，你得要让高二0班的那些学霸们见识见识你的厉害才行哦。” 周落霞没有说话，甚至连点头都没有。 其他人也没说话。毕竟，每次只要一提到“高二0班”，大家都养成了不说话的习惯了。 孔书成正在吃瓜时，脑海里突然“叮咚”一声响。 【宿主你好，本系统已触发生成第一项任务】 【任务目标：夺得东饶市第一届‘市长杯’古诗词大赛总冠军】 【任务奖励：100学分，外加一次抽奖】 “………” 孔书成直接都快裂开了。 第一波任务，咋就这么上头呢。 像我这样的语文水平………也能去参加古诗词大赛？而且还要去拿总冠军？系统，你是不是乱码了？你这是在坑我吧？你还不如让我去参加国足，顺手再把大力神杯也捧回来算了。 【请宿主点击领取任务，否者当心你的海马体】 无奈。孔书成只能硬着头皮点击“领取任务”。 【任务已领取，宿主请加油。任务若是失败，系统将会扣除宿主现有的学分，并酌情考虑是否寻找下一任宿主】 孔书成：“………” 此刻，不知为何，他满脑子里回响的，都是《渡易水歌》。 风萧萧兮易水寒， 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 013 老师我也是认真的 “好吧，古诗词大赛这件事，我看就这样定了吧。周落霞，何启豪，你们两个这几天要认真备赛，争取抽空多背一背古诗词，重点是唐诗和宋词。” 龙飘飘说着，正要离开，突然孔书成“嗖”的一下站了起来，并且举手道：“老师！” 所有人看着他。 龙飘飘也转过身：“孔书成，你还有事？” “哦，没，没什么，我就是想问一下，那个市长杯古诗词大赛，是不是谁都可以报名参加啊？” 龙飘飘顿了顿：“你也想参加？” “嗯，是的。” “不行，绝对不行！” 孔书成：“………” 他的脑海里，立刻回荡起小哥的《千里之外》。 或许觉得刚才拒绝的有点猛，龙飘飘也轻咳一声，换了个相对慈祥的表情：“孔书成同学，想参加比赛是好事情，可这次的‘市长杯’古诗词大赛，是比较严肃认真的。” “老师，我也是严肃认真的。” “………” 龙飘飘做了个深呼吸，尽量让自己保持一个情绪可控的状态。毕竟都下课了，外面会有其他老师经过这里，她不想当众咆哮，这样也容易掉粉。 “孔书成，你不要再搞笑了。关于古诗词大赛这件事，刘校长是会亲自过问的。所以，如果你这次语文成绩低于120的话，我是不建议你去参加的。哦对了，孔书成，你语文考了多少分？” 明知故问、伤口撒盐是龙飘飘的惯用伎俩。 “可是，老师，我感觉自己在古诗词方面的造诣，也还行啊。” 全班哄笑。 没办法，事到如今，孔书成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不然怎么办？系统都要考虑换宿主了，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儿。跟小命比起来，小脸算个啥？ 龙飘飘皱眉。 旁边的刘铭，也不知死活的补刀：“阿成，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全班哄笑+1 孔书成：“老师，我真的很想去参加比赛。” 龙飘飘哼了一声，也来了斗志，她再次打量了一番孔书成，然后冷笑道：“孔书成，你说你在古诗词方面的造诣还行。很好，现在我就来考一考你，你要是能答上来，我立刻就让你去参加校内海选。” 孔书成：“………” 没想到，参加个校内海选，都要滚钉板才行啊。 心跳徒然加速。 龙飘飘：“孔书成，你听好了。‘小人无耻，重利轻死。不为人诛，岂顾物议。’请问，这首诗的作者是谁？” 孔书成：“………” 全班人也跟着安静。 孔书成直挺挺地站着，不仅脑仁疼，内心也是崩溃的。他知道，这是一首骂人的诗，而且还贼几儿冷门。作为中文系毕业的龙飘飘，只不过是要借此诗句，指桑骂槐，羞辱他一番罢了。 龙飘飘见他默不作声，于是得意地笑了：“孔书成，你要是能说出这首诗的作者是谁，我就把你的名字报上去，不然的话，你就别再说自己的古诗词造诣还行了，我看你也就玩游戏还行吧。” 孔书成急了。 呼叫系统，呼叫系统！ 可是，关键时刻，系统却没有丝毫反应，冬眠了一般。 就在他万念俱灰时，坐在他斜对面的周落霞，突然轻咳一声，然后将一个牛皮笔记本轻轻地移到桌子角。孔书成定睛一看，只见那展开的笔记本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字。 数息之后，龙飘飘道：“孔书成，既然你答不上来，那就不能让你去咯。” 她正有些得意，转身刚要走，孔书成却大声地说道：“老师，我知道，这首诗的作者叫………邵雍。” 龙飘飘身体微微一颤：“嘿，没想到居然还被你蒙对了。行，那你再说说看，这首诗的名字叫什么？” 妈的，出尔反尔。刚才明明说过，只要能说出诗作者就行的。 孔书成正无奈之际，只见斜对面的那个笔记本上面，又多出了三个字。 孔书成如释重负，大声回答：“《小人吟》。” 龙飘飘又是一颤：“他是哪个朝代的？” 孔书成第三瞟后，秒答：“宋朝。” “………” 龙飘飘终于无语了。刚才，她当着全班同学的面，不断给孔书成下套，都已经快要有辱斯文了。再这么闹下去，估计有人会说她言而无信了。 顿了顿之后，龙飘飘终于点头，同意让孔书成参加古诗词大赛的海选。 不过，她也特别声明：“仅仅只是校内海选哦。” 全班安静。 三秒后，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刘铭则偷偷地给孔书成竖了一个大拇指：“牛逼啊哥，你开挂了嘛！？” 孔书成耸了耸肩，并没有说话，只是对着周落霞的背影微微一笑。 课桌一角，那本棕色的笔记本，也不知何时被她收了起来。 ……………… 可是，事情，远没有孔书成想的那么简单。 他毛遂自荐去参加“市长杯”古诗词大赛这件事，经过一个上午的发酵，立马就成了校园内最大的笑话。 “不是吧？孔书成也要去参赛？他是仗着个子高嘛？他以为古诗词大赛是新丝路模特大赛嘛？语文才考85分的家伙都敢去，他是不是潘婷抹多了？咋就这么自信呢？” “对啊，他是去端茶送水，还是打坐参禅啊？” “放心吧，他只是去参加海选，肯定出不了学校门的。没有绿叶的绿，哪来红花的红？依我看，他就是去陪考的。” “对。这次海选，高二0班也会派人去参加，你们想想看，只要高二0班的那帮鬼畜一出马，哪还有咱们这些普通班的事啊，直接降维打击。” “嗯，只要高二0班的人出马，别说是孔书成了，就连他们班的周落霞估计都会被一起团灭。哎，既生瑜何生亮啊，我想拿把黄金AK，把那些高二0班的家伙给突突了。” ”艹，你这人心肠怎么这么坏？要我说，高二0班的人去拿奖，总比孔书成拿奖更能安抚人心吧？孔书成要是能拿奖，那才叫一个赤果果的潜规则呢。” “说到潜规则，我倒是想起来了。孔书成这小子，虽然有点瘦鸡，但小脸蛋还是可以的。而且，这次负责海选的老师，又是他们的班主任龙飘飘，所以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卧槽，你这种想法，会不会有点儿超纲啊？不过，我喜欢你这种大胆的猜测。哈哈哈哈！” “嗯，我也决定了。孔书成要是能去参加古诗词大赛，我也要去抱抱龙飘飘的大腿。” ……… 校园里，有关“市长杯”古诗词大会的讨论，不绝于耳。 孔书成一下被推到了风口浪尖，并且成了群嘲对象。 没人会相信，资质平平的孔书成，能够顺利地晋级。就像没人会相信，一只瘦弱的迷途小羊羔，也能够平安无事地穿过那片狮狼成群的辽阔大草原。 014 疯婆子宋亚琴 风生于地，起于青萍之末。 轻盈溪谷，盛怒于土壤之口。 第二天上午，东饶四中的官微上，就出现了参加第一届“市长杯”古诗词大赛的校内海选名单。很多同学看见“孔书成”三个字后，都嗤之以鼻。就连高二语文教学组里面，好几位语文老师看到完整的预赛名单，也都有些忍俊不笑。 意见最大的，当然还是高二1班的刘萍老师。 这几年，刘萍老师在语文教学方面，一直都很拼命。作为一名南大中文系毕业的高材生，她在很多方面的成绩，都对龙飘飘构成了无形的压力。 就拿这次的语文摸底考来说，刘萍所带的两个班，语文平均分都超过了90分，这在普通班是不可想象的。甚至，在上周的校长办公会上，有人就大胆地提出来，能不能让“更有才干”的老师，去担任高二年级的语文教学组组长。 毫无疑问，这个“更有才干”的老师，当然是指她刘萍。 高二语文教学组，办公室。 个子高挑的刘萍，盯着电脑屏幕上的参赛名单，双手叉腰，似笑非笑地说道：“庞老师，你们班这个孔书成同学，他也被列入参赛名单啊？在我印象中，他的成绩好像一般吧？” 其实，刘萍老师在高一的时候，教过孔书成。她当然知道，孔书成有几斤几两。 龙飘飘端坐在休闲沙发上，品着普洱，听着《爱情这杯酒》，淡淡一笑：“哎，孔书成他硬要报名参加，那我也拿他没办法啊。反正，我看他也挺自信的，或许是不知道‘丢脸’两个字怎么写吧。哦对了，你们班的曹玉同学，不是也报名参加了嘛？” 话里有话。 刘萍尬笑一下，不再说话。 龙飘飘的话，直接命中她的死穴。 没错，他们班的曹玉同学，其实也是个学渣，可他老爹是教育局长啊。昨天下午，曹玉听说孔书成也要去参加古诗词大赛，顿时就杠精附体，连夜给刘萍打电话，说他也要参加比赛。没办法，刘萍只好在名单里面，补加了“曹玉”。 毕竟，得罪了谁，都不能得罪曹大公子啊。 不过话说回来。 曹玉的爸爸是教育局长，可是他孔书成的爸爸又是个啥啊？不就一搬砖工人嘛？他哪来的豪横劲儿？ 除了让曹玉这种龙套去参加比赛之外，其实，刘萍老师手里也有王炸。 这个王炸，就是他们高二1班的冯堂同学。 表面上看，冯堂的学习成绩只是中不溜秋，而且除了语文之外，其它科目成绩也都很弱鸡，目测高考都到不了二本线的那种。但是，有一点，冯堂同学却是非常牛逼的。那就是，他在古诗词方面的造诣，的确很深很深。 听冯堂的爸妈说，冯堂从小就对古诗词特别感兴趣，而且十来年，一直都在坚持背诵唐诗宋词。据说，他是整个四中里面，唯一能够完整地背诵出八百首唐诗的家伙。人送外号“冯八百”。 八百首啊，乡亲们！ 刘萍老师觉得：只要冯八百出马，即便是对付高二0班的学霸们，她都不怕了。那些所谓的学霸，或许在数理化方面会比冯八百强很多，但是术业有专攻，冯八百完全可以凭借他扎实的功底，一剑封喉。 刘萍老师之所以这么积极，是因为刘校长对这次的“市长杯”古诗词大赛也非常重视。 刘萍真心希望，冯八百能给自己长长脸。至于那个孔书成，刘萍倒是希望他能去参加，正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嘛。没有孔书成这样的搅屎棍，又如何能衬托出冯八百的一枝独秀呢？ 为了能让冯八百顺利地杀出重围，这几天，刘萍连家庭作业都不给他布置了。甚至，每天放学后，她都要单独给冯八百开小灶，恶补古诗词。 冯八百能赢，说明她刘萍就能赢。 孔书成丢人，那也是丢她龙飘飘的人。 ……………… 下午放学，阳光依旧灿烂。 孔书成照例没有去打篮球，他必须全身心地投入到古诗词大赛中去。肚子有些饿，他草草地在校园超市里买了两包蛋黄派，就去图书馆借了一本厚厚的《唐诗宋词800首》，然后马不停蹄跑去操场边的小树林。 那里环境幽静，闲人免进，适合背唐诗。 可是，他刚走近小树林，就看见豪猪何启豪，正和一个长发女生坐在河边的休闲椅上聊天。巧合的是，两人手中，也拿着一本《唐诗宋词》。 孔书成有些尬，刚想掉头，就被豪猪发现了。 “哎呦，这不是阿成嘛，你怎么也来了？” 豪猪远远地冲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来来来，阿成，我介绍一下，这位是高二16班的宋亚琴，她是文科班的超级学霸，语文经常考130分以上的那种。哦对了，这次的古诗词大赛，亚琴也报名参加了。” 靠，豪猪居然直接称她为“亚琴”？ 孔书成礼貌性地冲宋亚琴点头：“学霸好！” “害！我哪里是什么学霸哦？要我说，你们班的周落霞才是正宗的学霸呢。哦对了，何启豪同学，下次不许你再乱开我的玩笑哦。” 宋亚琴举起手中的《唐诗宋词》，轻轻地拍了一下豪猪的脑袋。看得出来，他俩很早就认识了，而且眉眼互动之际，也流露出一些情深深雨蒙蒙的意思。 不过，这也能理解。 豪猪家里有矿，很多女生都乐意跟他交往。 而且，豪猪还有一个特点，他对男生虽然很小气，但是对女生却出手很大方。高一的时候，他曾经对一个学舞蹈的女生朱婷婷产生过兴趣，据说请吃两顿饭，就花了足足三千多。 眼前的宋亚琴，颜值还算不错，大概8分左右。虽说她是文科班的学霸兼班花，但是论长相和身材，跟周落霞还不是同一个级别的。论学习，那就更加呵呵了。 看着豪猪和宋亚琴在河边打情骂俏，孔书成也觉得挺没意思的。 打完招呼后，他就要离开。 “喂，阿成，你别走啊，我正好有话要跟你聊聊呢。” 豪猪几步走了过来，宋亚琴也夫唱妇随地跟了过来，并且歪着脑袋问：“启豪，这位同学又是谁啊？你还没有介绍呢。” 豪猪：“他就是孔书成啊！” “哦，原来，他就是孔书成啊，哈哈哈！” 不知为何，宋亚琴居然好端端地大笑起来。 笑的，跟个疯婆子一样！ “哈哈哈，原来，你就是孔书成啊？” 宋亚琴依旧在笑。 就好像，站在她面前的不是孔书成，而是宋小宝。 她的笑声里，隐藏着不屑，甚至是些许居高临下的蔑视。 孔书成噘嘴吹了吹额头前的头发，然后耸了耸肩，质问豪猪：“喂，你女朋友，是不是吃了什么笑药？” 豪猪瞪了他一眼：“阿成，你可别瞎说，她不是我女朋友。” “啊，她不是你女朋友？那就说明，你还是喜欢那个学舞蹈的朱婷婷咯？” “………” 豪猪当场气结。 宋亚琴也花容失色。 她立刻转头，用幽怨的眼神看着豪猪。 看得出来，“朱婷婷”三个字，对与处于朦胧期的宋亚琴和豪猪来说，杀伤力是极大的。就像是有人，故意在意大利品牌卡帕的标志中间，狠狠地砍了一刀。 015 人均一万块 其实，孔书成也不想把小树林里的气氛搞砸。 虽然他目前还是单身狗一枚，但他并不嫉妒豪猪的左右逢源。客观的讲，秋天里给孔书成偷偷送菠菜的女孩，也不比豪猪的少，毕竟咱身高和颜值也摆在那儿。所以，他犯不着吃醋。可恨的是，豪猪和宋亚琴这两个，今天好像是要吃定他一样。一个劲儿地嘲笑个没完。 学渣怎么了？ 学渣不配做人了？ 再说，劳资有系统，你们有嘛？ 所以，坚决不能忍！ 别人敬我一尺，我敬他一光年。 豪猪被怼之后，脸都黑了：“阿成，有你这么开玩笑的嘛？以后，咱别开这种玩笑了，真没意思。我跟朱婷婷之所以聊得来，是因为我爸跟他爸是同事，仅此而已，没你想的那么过分。” “哦，朱婷婷的事儿，我也是听刘铭和毛南他们说的，有意见你找他们去啊。” “行了，别甩锅了，以后别乱说就行了。” 豪猪的笑容，明显僵硬，他看了看孔书成手里的《唐诗宋词800首》，接着道：“阿成，我看你最近还挺用功的嘛，真打算在市长杯古诗词比赛上大干一票啊？” “呵呵，谁不想呢？龙飘飘不是说了么，一等奖，人均一万块。” “可以啊，你小子居然还想那么远呢？” 豪猪颇有些吃惊。 他原本以为，孔书成就只是想在校内海选跑个龙套而已。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还惦记着“人均一万块”了！呵呵，他怎么不去惦记月亮上的嫦娥姐姐呢？哦不对，这小子其实最近就在惦记嫦娥姐姐了（即，周落霞）。 不行，我得让这小子醒醒酒。 豪猪轻咳一声：“阿成，既然你这么自信，不如咱们就切磋切磋吧？正好，咱们三个，都报名参加了古诗词大赛。说不定，将来还能组队一起去领奖呢，人均一万块，想想都好激动啊。” 宋亚琴一听，顿时也来了兴致：“好啊好啊，我也想人均一万块。” 孔书成：“我看，还是算了吧，你们俩先聊吧。” 豪猪一把拽住他：“别啊。你不是拍着胸脯对龙飘飘说，你的古诗词造诣很深嘛，那就让咱也见识见识呗。顺便，咱们比一比，就当是赛前热身。这样，女士优先，亚琴，你就出一道题，考考我和阿成。” 仿佛又像是受到了撩拨，宋亚琴顿时红潮满面：“好啊好啊，启豪你可要加油哦。我听人说，这个孔书成同学，好厉害的呢。” 这么明显的反语，唐氏综合症都听得出来。 不过，孔书成不想再回怼她了，刚才的“朱婷婷”事件，已经够她消化一个学期了。 几个呼吸后。 宋亚琴假笑一声，扯着嗓子就开始出题了：“孔书成、何启豪，两位同学请听题。请问‘愿得一人心，白头不相离。’这句话，是出自哪首诗？作者是谁？” 孔书成：“………” 切，又是这种出题的老套路。 不过说实话，他还真不知道，这是哪一首诗。 “哈哈，看样子，孔书成同学的确是不知道啊。那么，启豪，你呢？” 宋亚琴歪着脑袋，托着腮，迷妹状地望着那并不伟岸的豪猪。 恶心指数：★★★★★ 豪猪则挺了挺他那个排骨鸡胸，用他那极不标准的偏粤语的普通话说道：“我当然鸡道啦。‘愿得一人心，白头不相离’，这句话，其实是出自汉朝卓文君的《白头吟》。” “哇，启豪，你好厉害哦。双击666。” 宋亚琴眼里有光，恨不能冲过去飞吻一个嗯吧。 这波狗粮有毒。 孔书成实在看不下去了。 他想走！ 可是，豪猪还是很贱地拽住了他的衣袖：“阿成，你别走啊。咱们再来一局嘛。这回，我就出一道简单点的，看看你和亚琴能不能答上来。‘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这首诗的作者是谁？” “………” 孔书成恶心+1。 不过，他真不知道这首诗的作者到底他妈的是谁。不过，他有足够的证据怀疑，豪猪和宋亚琴是不是当着他的面疯狂开车。没想到，这两个家伙，鬼鬼祟祟地躲在小树林里，尽背一些缠缠绵绵到天涯的诗句。 豪猪见孔书成默不作声，于是又娃哈哈地大笑：“哈哈哈，阿成，你连这个都说不上来？那你真是太菜了。就你这种水平，还敢报名古诗词大赛？还想着人均一万块？I服了U。” 宋亚琴赶紧假装拍打了一下豪猪：“喂，启豪，你不可以这样打击人的啦。说不定，人家孔书成是深藏不露呢，说不定人家还有压箱底的绝活呢。” 废话，肯定有绝活啦。 老子有系统，你造嘛？ 算了，懒得跟他们争了。 孔书成表情漠然，摆了摆手：“要不这样。既然你们的热情这么高涨，那我也出一道题，考考你们两个学霸吧。” “好啊，求之不得呢。” 豪猪和宋亚琴两个贱人，异口同声。 孔书成清了清嗓子：“且说………一身已弃功名去，大唐百姓空余愁。一生一去不复返，评比立功美名留。灵界众兽皆有数，运动大会侠女酬。日照长安帮派处，众位侠士两泪流。请问，这首诗，出自哪里？” “………” 两个贱人，面面相觑。 孔书成：“答不上来了吧？” 潇洒转身。 豪猪不服，大声问：“阿成，你这首诗，到底出自哪里啊？” 孔书成没有回头，只是挥了挥衣袖：“手游版《大话西游2》。” ………………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一日不够，那就三日。 整整三天三夜。 孔书成一刻不停地，都在肝古诗词。 从小到大，他从没有如此全情投入地做一件事。几乎每一天，每一个小时，每一分钟，他脑子里想的都是古诗词。即便是到了凌晨两点以后，刘铭和豪猪都熟睡了，他还会悄悄地爬起来，认真地阅读和背诵那几本厚厚的古诗词书籍。 唐诗方面：诗仙李白、诗圣杜甫、诗豪刘禹锡、诗佛王维、诗囚孟郊、诗鬼李贺、诗魂杜牧、诗魔白居易、王昌龄、李商隐、杜牧、虞世南、骆宾王、王勃、宋之问、陈子昂、张九龄、王之涣、孟浩然、薛涛、韩愈、张籍、刘彩春……… 宋词方面：苏家三兄弟、辛弃疾、晏殊、李清照、姜夔、范仲淹、柳永、王安石、欧阳修、周邦彦、张元千、贺铸、岳飞、范成大、吴文英、刘克庄、蒋捷、周密、张炎、王沂孙……… 这些曾经听过或是没听过的名字，在他脑海里，如幻灯片一般播放。 那些经典的古诗词作品，如滔滔江水一般，绵绵不绝地注入他的脑海。 哦对，确切的说，是注入他的海马体。 不仅如此，他还吃惊地发现，当他全身心投入到古诗词世界中去的时候，不仅效率提高了很多，而且积分也是嗖嗖嗖地往上猛涨。 他感觉，自己都要起飞了。 少年，高飞！ ……………… 016 小黑板敲一敲 第四天晚上，凌晨三点。 刘铭的呼噜，依旧像是改装车的排气声，泵劲儿十足。 豪猪也睡得正香，他怀抱着朱婷婷送给他的圆柱形的泰国乳胶大抱枕，嘴角里还流出了一串可耻的口水，看起来娘味十足。 昏暗的灯光下，孔书成背完一首李商隐的《锦瑟》后，觉得颈椎有些疼，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顺便也揉了揉太阳穴。 系统再次开启。 瞄了一眼积分。 已经有33个学分了。 他正想关闭系统之际，突然发现界面的右上角，悬浮着一个模糊的长方形。那个长方体不明物，此刻正散发着幽幽的光晕，充满了魅惑之感。乍一看，那玩意儿像是一个巧克力块、又像是一个………黑板擦。 这是个什么玩意哦？ 孔书成用手轻轻地戳了一下那个发光的方形体。 【欢迎宿主，进入系统商城刚刚推出的应用小程序——“小黑板敲一敲”】 “………” 孔书成下意识地吞咽了一记口水。 系统出品，必属精品！ 直觉告诉他，这玩儿应该是个好东西。 但是不知道，这个“小黑板敲一敲”，跟之前那个“选择题摇摇乐”，到底哪个更流弊一点。 不懂就问。 “请问系统，你这个‘小黑板擦一擦’，到底有什么用的啊？” 【叮咚，亲爱的宿主，这是‘小黑板敲一敲’，不是“小黑板擦一擦”】 “………” 哦哦，对对，是我搞错了。 是敲一敲，不是擦一擦。 【小黑板敲一敲，其实是本系统商城旗下的一款小程序产品，它专注于解决宿主在复习应考时碰到的“选书难”的问题。小黑板敲一敲，重点难点全知道。】 哦，听你这么一说，那我就秒懂了。 也就是说，这个“小黑板敲一敲”，能够帮我划重点呗？ 行，这个好，这个好。 高考各科的重点，赶紧给我来一打。 【对不起，凡是系统商城所推出的黑科技产品，宿主均需要支付学分购买】 好吧，这个我懂。 系统商城里的东西，不姓马也不姓王，咱也不能白吃白喝白拿。要不然，积攒学分也就没有意义了。 说罢，一份后年的高考复习重点资料，那得多少学分？ 【对不起，宿主的学霸级别不够，无权访问此类服务】 “………” 孔书成被无情地嫌弃后，并没有选择放弃。 他立刻想到了“市长杯”古诗词大赛的决赛项目。 对对对，系统就赶紧给我划个重点吧，让我集中火力复习，争取拿第一。 【对不起，“市长杯”古诗词大赛的决赛现场，检验的是宿主的临场应变能力，互动环节瞬息万变，本系统无法提供浓缩版的有效复习大纲】 “………” 孔书成有点儿无力吐槽了。 刚才说他的“学霸级别不够”，现在又说“无法提供”？ 他怎么感觉，这个“小黑板敲一敲”，有点儿安德海啊。 两个字：无能！ 旋即，孔书成又仔细想了想，发现系统说的好像也对。 听龙飘飘说，这次的“市长杯”古诗词大赛的决赛现场，有好多环节都是互动性很强的。比如说“飞花令”，关键词都是临场随机摇号决定的，根本无法预测是哪一个；比如说，诗句接龙，题目也是随机的，而且你不可能猜到对方选手会如何应答。 一个充满变数的比赛，当然是无法“敲黑板划重点”的。 孔书成感觉有些气馁。 还是自己点进去看看吧。 二话不说，他立刻进入“小黑板敲一敲”的小程序。 瞬间，一排排的“服务产品”就呈现在他眼前。 定睛一看，他整个人都呆了。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没想到这“小黑板敲一敲”里面，凡是涉及到学习方面的，几乎啥资料都有啊。简直可以说是，琳琅满目！ 【小黑板敲一敲，001号产品：浓缩版高中语文复习资料大全（内附三本详细的复习参考书，以及50道重点画圈圈的必考题型模拟训练）——售价999学分】 【小黑板敲一敲，002号产品：浓缩版高中数学复习资料大全（内附九本详细的复习参考书，以及50道重点画圈圈的必考题型模拟训练）——售价1999学分】 【小黑板敲一敲，003号产品：浓缩版高中外语复习资料大全（内附三本详细的复习参考书，以及50道重点画圈圈的必考题型模拟训练）——售价999学分】 【小黑板敲一敲，004号产品：浓缩版高中物理复习资料大全（内附两本详细的复习参考书，以及50道重点画圈圈的必考题型模拟训练）——售价1099学分】 ……… 乍一看，仿佛都是与学习相关的复习资料传送门啊。 价格嘛，贵的一匹。 孔书成拖着界面往下拉，发现大部分产品的价格，都远远地超出了孔书成的现有购买力。他就像是一个内心充满理想的低保户，怀揣着仅有的33块钱，不小心走进了宝马四儿子店。哪怕是一辆最便宜的车模，他都买不起。 尤其是那个“浓缩版高中数学复习资料大全”，它的售价居然要1999个学分。 简直太虐了。 孔书成有些无奈，一首《凉凉》再次萦绕在心头。 正当他望而却步，准备关闭“小黑板敲一敲”的时候，一个发着绿光的“119号产品”，成功地引起了他的注意。 等等，为什么是“119号产品”？ 这个编号………难道也有讲究？ 119，不就是“救火”的意思吗？ 孔书成再次定睛一看，浑身鸡皮都竖起来了。 【小黑板敲一敲，119号产品：本产品专门为东饶市第一届“市长杯”古诗词大赛之四中海选赛量身打造，内含重点参考书籍一本。——售价30学分】 天哪，这个好啊！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部靠“小黑板敲一敲”啊。 最近这三天三夜，孔书成不间断地爆肝，虽然也收获了许多的古诗词知识，但毕竟起步太晚，时间太短，很难达到弯道超车的效果。 别的不说，单单那个高二1班的冯八百，就他的古诗词储备量来说，完全可以将孔书成按在地上来回摩擦。更别说，还有周落霞和高二0班那些顶尖级的鬼畜了。 不过，有了这个“119号产品”之后。 或许，孔书成就可以见佛杀佛了吧？ 017 我和古诗词有个约会 “119号产品”，定位很清晰，看上去也很美。 只是………这售价嘛，感觉还是有点儿虚高。仅仅一本参考书，就要耗费30个学分，感觉屠龙刀都不要这么贵吧？ 孔书成内心开始纠结。 要知道，这33个学分，可是他连着爆肝了十来天才辛苦赚来的。 孔书成看了看积分，内心很想退出，但是他还是决定搏一搏。 鲁迅曾经说过：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他也想看看，这个“119号产品”里提供的那本“重点参考书籍”，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应该不会是什么《葵花宝典》，或者是《如来神掌》吧？ 嗯，就酱！ 氪金才是第一生产力。 孔书成不再犹豫，直接将30个学分，砸了进去。 【恭喜宿主，喜提‘小黑板敲一敲’之119号产品】 切，还“喜提”呢？老子还想“喜极而泣”呢。 孔书成戳了戳手，点击领取“119号产品”。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随着“小黑板敲一敲”里面，发出一串仿真的敲黑板的声响之后，神秘的“119号产品”终于现出了它的真身。 确切的说，那只是一本书的封面，出现在孔书成的视线当中。 当孔书成看清楚那本书的模样之后，整个人都石化了。 那，其实就是一本灰头土脸的、卖相极差的破书。 一本破的不能再破的书。 它的相关信息如下： 《我和古诗词有个约会》 作者：宋歌 出版社：西江省诗歌文学出版社出版 出版时间：1990年8月1日，第一版印刷 【叮咚，小黑板敲一敲之119号产品，已经发送完毕，请宿主尽快购买，并对照它进行复习】 “………” 孔书成内心是崩溃的。 就这么一本破书，需要耗费劳资整整30个学分？ 而且，还要我去大海捞针地寻找？你当我是千与千寻嘛！ 系统，麻烦你出来走两步。可以吗？ ……………… 次日，清晨。 阳光冲破了雾霭，凉风吹散了云层，一缕缕金灿灿的柔光，将四中的主干道照耀的树影婆娑。校园内宽阔的草坪上，布满了晶莹剔透的露珠，看起来就像一颗颗散落的珍珠。 孔书成迷迷糊糊中起了个大早，肚子有点儿饿，他狼吞虎咽地干完一杯豆浆和两根油条后，再次看了看那个“119号产品”，心态还是有点儿崩。 他现在真有点后悔，昨晚真不该手贱。 一本破旧不堪的《我和古诗词有个约会》，怎么可能价值30个学分呢？ 怎么说，他都感觉，系统这个坑有点儿深。 他甚至觉得《我和古诗词有个约会》的价值，还不如《如来神掌》。《如来神掌》起码还能博人一笑，他这本……… 哎，说归说。 孔书成还是决定去寻找那本传说中的奇书。 毕竟，30个学分，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呀。 明天下午，古诗词大赛的校内海选就要举行了。说起来，他最慢也得在今天之内，找到那本奇书。 昨晚，他在网上搜索了一下，就连掏宝网、金东商城、亚麻逊、铛铛网、以及全国最大的旧书买卖网平台“孔夫子”上，都找不到那本《我和古诗词有个约会》的影子。不过话说回来，就算他在网上淘到了那本书，恐怕也已经来不及了，毕竟邮寄也要一两天。到时候，就算书拿到了，校内海选也结束了。 难道，“119号产品”，真的只是个西贝货？ 难道，《我和古诗词有个约会》，真的只是个传说？ 孔书成偏就不信那个邪。 他想去东饶市旧书市场碰碰运气。 当然，去之前，孔书成首先要做的，还是向龙飘飘同志请个假。 一般来讲，学渣请假，在老师眼里基本等同于“逃课”。所以，每次孔书成、刘铭和毛南请假，都会被龙飘飘骂的狗血淋头。 没办法，只能迎难而上。 孔书成深吸一口气，然后从口袋里掏出那个破旧不堪的手机，直接拨打了龙飘飘的电话号码。 两秒钟后，传来对方的待机铃声。嗯，还是那一曲夺人心魄的《美酒加咖啡》（龙飘飘版本）：美酒加咖啡，我只喝一杯，想起了过去，又喝了第二杯，明知道爱情像流水，管他去爱谁，我要美酒加咖啡，一杯再一杯……… ……… 铃声响了很长时间，孔书成都差点被铃声毒死了，电话才被接通。 “喂，你好，请问，谁啊？” “庞老师，您好，我是孔书成。” “孔书成？你要死啊，一大早的不读书，给我打什么电话啊？你不知道这个点我正在开早会啊？”龙飘飘的一字一句，全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全然没有半点中文系高材生的儒雅。 孔书成满脸黑线：“………” 心想，我又不是你领导，我哪知道你要开早会？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有点儿失态，龙飘飘又把语气放缓了一丢丢：“孔书成，你找我有事儿嘛？” “老师，我想请个假！” “请假？你又怎么了？” “闹肚子。” “闹肚子？你怎么不说你还怀孕了呢？” “………” “好端端的，怎么会闹肚子呢？” “老师，我可能是最近熬夜看书看多了，然后就着凉了，我早上去厕所的时候就………” “行了行了，别再说了，恶心死了。” 电话那头，龙飘飘十分嫌弃地手机从耳边移开。她缓了缓情绪，又说：“既然拉肚子，那你有没有去医院检查啊？哦对了，会不会咳嗽发烧啊，最近学校可抓的紧哦。” “不咳嗽，也没发烧。” “那就好，谁让你天天都到那么晚睡觉的？还好意思说是熬夜学习呢，依我看就是熬夜打游戏吧？既然这样，那你就赶紧去校医院看看吧，没事最好不要请假。老师还是希望你在学习方面多加油，争取将来能考个二本也好。” “去校医院看过了，校医说，让我最好去大医院验个血。” 对于一个学渣来说，随随便便撒个谎，不需要什么技术含量。 龙飘飘有些不耐烦：“嗯，那你就赶紧去吧。记得回来时，去班长那里补张假条。” “嗯，谢谢老师！” “等等。” “老师，您还有事？” “内个，孔书成啊，既然你身体不舒服的话，明天古诗词大赛的校内海选，我劝你就不要去了吧。放心，老师会给你记着的。再说，你去不去，其实也都差不多。而且，明天，刘校长有可能也会出席参加的。” “不不不，老师，您放心，我一定会去参加校内海选的。” “………” 龙飘飘没有说话，直接撂了电话。 ……………… 018 自古二楼出奇迹 此地无银三百两。 龙飘飘建议孔书成不要去参加明天的海选，表面上是出于对他的健康考虑，实则是怕自己被打脸。明天的海选，刘校长也会去，她可不希望，到时候校长指着她的鼻子问：“孔书成这个学渣，到底是哪个班的？” 在龙飘飘看来，孔书成的名字里面虽然带个“成”字，但他一直都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当然，孔书成是决不能放弃的。 他明天若是不去参加海选，那就意味着首轮即被淘汰，系统的第一波任务就失败了。任务失败，系统将移情别恋寻找下一任宿主，而他孔书成………或将成为一个海马体受损之人。 挂完龙飘飘的电话，孔书成就直奔文教路。 文教路，是东饶市著名的古玩一条街，同时那里也汇聚了本市最多的旧书市场和旧书商店。高一的时候，孔书成也经常会来这里玩，只不过他来这里从不看书，而是去旧书市场旁边的一家飞鹰网吧打游戏。 时过境迁。 孔书成还是第一次来这里淘书。 经过几番筛选，孔书成挑了几家规模较大的专门经营教辅材料的旧书店。 但实际情况是，在那些偌大的书店里面，他想寻找一本连参考图片都没有的旧书，实在是大海捞针啊。毕竟，那本《我和古诗词有个约会》的封面，也只有他自己才能看到啊。 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一家一家的找。 “老板，你好，请问你们这儿，有一本叫做《我和古诗词有个约会》的老书嘛？哦对了，是1990年出版的。” 他不厌其烦地询问。 但是，得到的回答，多半是“没有”、“不知道”、“没见过”、“听都没听说过”……… 甚至，还有个耳朵不大方便的老板，直接从箱子底，给他掏出两本泛黄的小说。 一本是《我和僵尸有个约会》； 另一本是《我和女总裁有个约会》。 孔书成气结。 茫茫书海，犹如茫茫大海，孔书成要想找到那本《我和古诗词有个约会》，谈何容易啊。 几番折腾之后，他步履蹒跚，身心疲惫。心里正想着那30个学分恐怕要打水漂的时候，突然，他在一家名叫“春秋书屋”的店门口，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形。 老鬼。 没错，那个身材魁梧的汉子，就是老鬼！ 老鬼的原名叫桂太彪。 他是东饶四中的保卫科长，身高185，体重也是185，身体健壮如牛，擅长自由搏击和散打。去年冬天，孔书成、刘铭、毛南这个“山楂片”组合趁夜出去撸串，结果嗨得太晚，回来时校门已经关闭，三人只好选择翻墙。 可是，偏偏那天晚上，刚好轮到老鬼值夜班。他们三个刚刚翻墙而入，就被火眼金睛的老鬼发现了。三人想要分路逃窜，结果全被老鬼在数秒之内擒获。毛南戴着口罩，想要暴力抵抗，结果还被老鬼不小心把手给搞脱臼了，卧床三天。 自那以后，山楂片就和老鬼结下了梁子。 也是自那以后，老鬼的电动车就会经常破胎、放在窗台的充电宝也会不翼而飞，有时候连晾在窗外的保安制服上面，都会被人用马克笔画上一只千年灵龟……… 当然，这些见不得光的事儿，也都是毛南一个人干的。孔书成和刘铭只负责精神上支持他。 前段时间，毛南还专门偷偷地打探到了，三十五岁未婚的老鬼，正在和校外一个开书店的女人拍拖。有事没事儿，老鬼都会帮着那个女人进货。甚至，老鬼还在四中的教师公寓楼底下，专门摆了一个摊点，负责收购校内的旧书。 如此说来，那个“春秋书店”的老板娘，应该就是老鬼的对象。 晨光乍现，树影迷离。 老鬼低着头，将一辆三轮车上的几捆旧书，堆放在“春秋书屋”门口，然后拍了拍手，想要离开。这时，从店里走出一个身材丰腴的女人。她用手中的毛巾，帮老鬼擦了擦额头的汗，然后又从冰箱里取来一支冰镇可乐，递给了老鬼。 老鬼很是感动，给了那女的一个熊抱。 跟着还……… 孔书成将头转了过去。 待到老鬼离开之后，他就径直地走进了那家“春秋书店”。 店里的老板娘，大概三十来岁，个子很高，足有一米七三，腿长腰细。如果不是皮肤太黑，长相也能有个八分左右。 她一开口，就是北方腔：“小伙砸，找书呢？” “嗯，随便看看。” 孔书成随手从书堆里，拿起一本杂志。 定睛一看，才发现是本《XX摄影艺术》。 有些尬。 老板娘则一边吃着哈密瓜，一边微笑着也没说什么。 一般来讲，旧书店为了招揽读者，都会将一些夺人眼球的书籍放在比较显眼的位置。 孔书成平静地将杂志放回原处。 老板娘又笑了笑：“小伙子，想买就买，19年的合订本，才五块钱。” 孔书成直奔主题：“老板娘，请问，你这儿有没有一本《我和古诗词有个约会》？” 老板娘表情漠然，耸了耸肩：“别叫我什么老板娘了，我看着很老的样子嘛？” “没有没有。” “以后，就叫我梅姐吧。小伙子，我看你，应该是东饶四中的学生吧？” “你，你怎么知道的？” “真是好笑，你穿着校服，我能看不出来？” “………” 孔书成有些尬。没想到，如此低级的错误也会犯，看来真是找书心切啊。 梅姐笑嘻嘻地问：“今天不用上课嘛？” “我，我是请假出来的。” “嗯，你想要什么书，自己随便挑吧。哦对了，你也可以扫码关注一下我们书店。凡是四中来的学生，我都会打折的。” 孔书成点了点头：“这里书太多了，不大好找啊。” “小伙子，你刚才说想找哪本书，姐帮你找吧。” 梅姐放下哈密瓜，起身凑了过来。 携着一袭香水味，感觉有些呛鼻。 “老板娘………” “都说了，叫我梅姐。” “梅姐，内个，我想找一本名叫《我和古诗词有个约会》的书，你这里有吗？” “你和古诗词有个约会？” “不不不，是《我和古诗词有个约会》。” “这个啊………我可真没啥印象。哦对了，你那本书，是几几年出版的呢？” “1990年出版的。” “天呐，那可是很老的一本书了。书的作者，你知道嘛？” “宋歌。宋，是宋朝的宋，歌是………” 孔书成话还没说完，梅姐就突然眼睛一亮道：“哦，原来是他的书啊，你怎么不早说？” 孔书成觉得很纳闷：“梅姐，你的意思是说，这个作者很出名？可我怎么没听说过呢？” 梅姐笑了笑，也不再说什么，只是豪横地挥了挥手：“小伙子，来，跟我上二楼吧。” “二楼………？” 孔书成抬头看了看。 只见书店的二楼，灯光昏暗，仅有一个狭小的木梯通向上面。 自古二楼出奇迹？ ……………… 019 一件比较重要的事 二楼幽幽，孔书成有些犹豫。 梅姐仿佛看穿了一切：“喂，臭小子，你在瞎想什么呢？让你去二楼找书，你还怕我吃了你啊？实话告诉你吧，店里那些不好卖的旧书，我都放在二楼的仓库呢。” “………” 果然，《我和古诗词有个约会》，就是一本滞销书啊。 话不多说，他跟着梅姐的步伐，拾阶而上，来到了昏暗的二楼。 一股浓烈的潮腐味，迎面扑来。 二楼仓库，面积约摸五十多个平方，地上的旧书和旧字画堆积如山。旁边一处角落里，甚至还摆放着一些绘画用的静物，和一具完整的人体骨骼模型。那具灰白色的骨骼模型，用生锈的铁丝串在一起，靠在墙角，看着实在瘆得慌。 “梅姐，你这是书屋啊，还是万圣节恐怖屋啊？” 梅姐笑了笑：“那副骨架子，是你们东饶四中的美术老师放在这儿的。” “梅姐，你一个人守在这儿，难道就不害怕？” “切，这有什么可怕的？” 梅姐说着，抱起那一具完整的人体骨骼模型，随手就往旁边的杂物柜里一丢。 靠，果然是条女汉子！ 孔书成小声道：“也只有老鬼能驾驭她啊。” 梅姐：“喂，小子，你刚刚在说什么？” “哦，没，没什么。梅姐，赶紧帮我找那本书吧，真的很急。” “一本旧书，又不是大学录取通知书，有那么急嘛？” “找不到那本书，我就死定了。” “你是在逗梅姐吧？一本破书，还能决定你的生死，那我岂不是要卖你一万块钱才合适？” 梅姐站在一堆堆旧书中间，开始不停地翻找起来。 最后，她凭着印象，终于在一个布满灰尘的轮胎下面，找到了一个硬纸壳箱。 打开那个纸壳箱一看。 孔书成惊呆了。 在那个纸壳箱子里面，堆满了有关古诗词方面的书籍：《唐诗鉴赏大辞典》《宋词鉴赏大词典》《唐诗宋词杂论》《华夏古诗词的多维世界》………等等。 就在那箱子的最底部，孔书成终于找到了两本一模一样的破旧书。因为年代太久，那两本书的封面都已经严重泛黄了，但依稀可以看出一行龙飞凤舞的书法字——“我和古诗词有个约会”。 作者：宋歌。 出版日期和系统提供的一毛一样。 那书其实并不厚，大约200多页。孔书成将它捧在手里，激动的手都颤了，仿佛捧着的是一块沉甸甸的金砖。 这，可是他花了整整30个学分换来的宝贝啊。 梅姐见他表情不对劲，忙问：“喂，小伙子，你没事吧？” “哦，我没事。梅姐，这两本书一共多少钱？” “呵呵，既然你是四中的，这本书就免费送给你了。说实话吧，其实这个箱子里的书，也都是从你们四中淘来的？我将它们放在店里，一本都没有卖出去。呵呵，某人的进货眼光啊，真的是不敢恭维。” 梅姐说的“某人”，自然是指老鬼桂太彪。 孔书成心里也有些纳闷。 原来，他一直苦苦寻找的这本《我和古诗词有个约会》，原产地就在四中？ 孔书成来到一楼，立刻扫码支付了二十块钱。 梅姐立刻摆了摆手：“不用，这两本破书不值那么多钱的，我顶多只能收你五块钱。要不，我把这两本《XX摄影艺术》也送给你吧。” 梅姐将那两本摄影杂志，塞给了孔书成。 孔书成：“………” 虽有些脸红，但好意难却。 他拿着两本《摄影杂志》和两本《我和古诗词有个约会》，正要离开时，梅姐突然问：“小伙子，你认识桂太彪嘛？” “认识，他是我们四中的保卫科长。” 梅姐脸色有些羞红：“你觉得桂太彪，他这个人，到底怎么样啊？” “嗯，他人挺好的，工作认真，就是太暴力了。” “我看你，好像对他有成见吧？” “不是我对他有成见，是我有个朋友，曾经被他给打过，连胳膊都被打脱臼了。” 梅姐终于忍不住笑了：“你是说那个毛南国吧？” 孔书成不再说话。 梅姐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过去的事，就算过去了，桂太彪也承认自己出手太重了，而且他也向你朋友道过歉了。你回去之后，能不能跟毛南国说一声，让他别老是偷偷扎人家电动车轮胎了，他做人就不能光明正大一点嘛，你说对不？” “嗯，梅姐你放心，就冲这两本书，你的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孔书成，你真是好样的。” 孔书成一愣：“梅姐，原来你早就认识我啊？” “呵呵，你刚才说毛南国是你朋友，我一下子就猜到是你了。而且，桂太彪也常在我面前提及过你，他说你不仅人长得帅气，而且脑瓜子也挺聪明的，可偏偏就是………” “是什么？” “就是学习成绩太渣了，哈哈哈。” 孔书成耸了耸肩：“放心吧梅姐，学渣这个词，从今天起会成为历史的，我一定会让老鬼打脸的。” “老鬼是谁？” “………” 孔书成自知口误，连忙吐舌。 没等梅姐反应过来“老鬼”是谁，他已经捧着那两本布满灰尘的《我和古诗词有个约会》，离开了春秋书店。 回到学校。 孔书成认真地翻看了那本书，发现很有意思。 书里面一共收入了25首唐诗，和10首宋词，以及3首元曲。那38首古诗词，虽说并不是大众熟知的作品，但在作者的精彩解读之下，却显得很有趣味。 孔书成读着读着，就入迷了。 甚至，在短短的三个小时之内，他就记下了书中大半的古诗。不仅如此，他还将书中每一首诗的详细注解，也都弄得一清二楚。 吃过午饭。 孔书成基本上将那本书中的重点都掌握之后，他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儿。 一件比较重要的事。 一件关于她的事儿。 孔书成觉得，他应该将一本《我和古诗词有个约会》，无偿地送给她。 回想起上次在班会课堂上，若是没有她的偷偷帮忙，孔书成或许连参加海选的机会都没有。正是因为她的悄然出手相助，孔书成才没有被龙飘飘拒之门外。 投我以李，报之以桃。 既然这本《我和古诗词有个约会》，是系统认定的“119号产品”，那么它肯定有一定的作用吧。如果她也能拥有这本书的话，那么明天的古诗词大赛的海选，恐怕也将不成问题吧？虽然，她已经足够强大了，但是孔书成希望她能够如虎添翼，顺利晋级决赛。 或许到那时候，真的可以“落霞与孤鹜齐飞”，两人一起站在古诗词大赛的最高领奖台上呢。 想想，都好激动呀！ 020 真是一群戏精 “快乐是件奇怪的东西，绝不因为你分给了别人而减少。有时你分给别人的越多，自己得到的也越多。”——古龙 孔书成不再犹豫，他决定给她打个电话，然后将手中另一本《我和古诗词有个约会》送给她。正所谓，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他掏出了破手机，却发现自己并没有存她的手机号码。 问旁边的刘铭，刘铭没有说话，只是尴尬地耸了耸肩。 孔书成这才想起来，想要获得她的手机号码，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说起来，她自从转学来到高二8班后，一直都很少跟班上的男生讲话，更加不会将电话号码随随便便给某个男生。 上个月，毛南想问她要电话号码，结果只收获了一个冷若冰霜的摇头。 刘铭的运气相对好点，他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添加到了她的微信。可是加完微信之后，他才发现，对方早已将“朋友权限”，设置成了“不让他（她）看”。所以，刘铭这待遇，其实跟“被拉黑”也差不多。 孔书成既没有她的微信，也没有她的电话号码。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要去找“号码百事通”。高二8班的“号码百事通”，其实就是肖兰娇。她作为班里的文艺委员，手中掌握着全班同学的通讯录。据说，就连豪猪家司机老李的电话，她都有。 话不多说，孔书成立刻拨打了肖兰娇的电话。 “喂，小辣………” “你再说一遍！” “哦，肖兰娇同学，你好。” “嗯，这还差不多。孔乙己，找我有什么事啊？是不是，想约姐吃饭和看电影啊？” 肖兰娇的声音很大，感觉像是故意说给寝室里其他女生听一样。 孔书成开始后悔给她打电话了。 “喂，孔乙己，怎么又不说话了呢？听说要让你请客吃饭，立刻就变哑巴了？德行！” “吃饭，还是以后再说吧。” “那你是要请我看电影咯？” “………” 孔书成顿了顿：“算了，我也没什么事，再见！” “你敢挂我电话，信不信我把你的舌头割下来？快说，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儿？哦对了，姐姐我不用你请客。上次，我还借你两只铅笔呢，你怎么也得好好感谢我吧。” “等我拿了‘市长杯’古诗词大赛的一等奖，人均一万了，我就请你吃大餐。” “等你拿一等奖？你怎么不说，等你考上清华呢？” “考清华，不是还有一年多嘛。” “边去。就你这种人，要是能考上清华，我立马无条件嫁给你，一分钱彩礼都不要。” “那还是算了吧，我发誓不考清华了。” “你，瞧不起本小姐啊！” “………” “孔乙己，赶紧说罢，找本小姐，到底有何贵干啊？” “你不是咱们班的号码百事通嘛，我就想问你要一个手机号码。” “………” 肖兰娇顿了顿，然后突然大声尖叫：“好啊，孔乙己，原来你不是打电话找我啊？呵呵，那我就猜到了。” “你猜到什么了？” “孔乙己，你肯定是想要她的电话号码吧？” “………” “孔乙己，实话告诉你吧，你已经来晚了。” “来晚了？问个手机号码，也能来晚了？” “对啊，在你之前，咱们班一共有5个鬼畜男生，他们都曾经厚颜无耻地问我要过她的电话号码。毛南、关浩林、刘铭、谢伟、陆过………哦对了，你是第6个。” “………” 孔书成倒吸一口气。 真是静水流深啊。 没想到，那帮逼小子表面上摆出一副看破红尘、与世无争的样子，原来私底下全都在搞暗箱操作啊。尤其是毛南，狗日的，他前几天还假装说“精神上支持我”呢。踏马的，看来他才是最喜欢吃饺子的那种人啊。 过粪，太过粪了。 说好的，是兄弟一起吃鸡。 节操呢？ 哼！嫦娥面前，没有一个正经的天蓬元帅。 肖兰娇顿了顿：“孔书成，你也别不好意思的了。其实，也不止咱们班那5个鬼畜男生呢，别的年级和别的班都有。只不过，小姐姐我本着替别人保守秘密的原则，一个人都没说。孔乙己，你说我肖某人，够不够担当啊？” “嗯，咱们的肖委员就是有原则。” “所以，你也想要她的号码？嘿嘿，门都没有。” “………” “孔乙己，你也别怪我，人家已经说过了，她不想随随便便把手机号码告诉别人，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是她男朋友。哦对了，我再问你一句，你是她男朋友嘛？应该还不是吧？” “好吧，那我弱弱地问一句，她到底有没有男朋友啊？” “这个嘛，当然也是秘密。她不许我说，我也不能说。” “………” 孔书成无语，感觉肖兰娇今天是摆明了要捉弄他。 “哦对了，孔乙己，你虽然不是她男朋友，但如果你是因为学习上的事儿找她，那我或许也可以告诉你她的手机号码。” “对对对，我找她，就是关于学习方面的事。” “放屁！我才不信你个傻帽孔乙己呢。” “你信不信，那是你的事，赶紧把她号码给我不就行了？你平时不是挺爷们的嘛，今天怎么这么事三八？” “妈的，孔乙己，你敢骂我？姐姐我就不给你，气死你气死你。好你个孔乙己啊，居然还想泡咱们班的班花周落霞。上次，龙飘飘开班会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你不是还当着全班人的面发过誓嘛？说什么，我绝不会谈恋爱咯，说什么我只想安安静静地学习咯。天哪，我差点儿就相信了呢。嘿嘿，这才过了几天啊？你怎么就给忘记了？” 肖兰娇感觉已经被法海附体了，她没完没了地数落孔书成。 “去你妹的！” 孔书成懒得再听，直接把电话撂了。 偷鸡不成蚀把米。 他的心情，有些郁闷。 原本，他只是想要问个手机号码，没想到被小辣揪住了辫子不放，而且还大做文章。刚才，孔书成在电话里能清楚地听见，小辣椒在数落她的时候，寝室里的其他女生一个个也都跟打了鸡血似的，不停地批斗孔书成。 宋薇薇：孔书成变了，心里只有她了。 吴晓梅：孔书成都不想和咱们聊天了。 关莉：孔书成为了追女神，也假装热爱学习了。 刘雨萱：孔书成变得虚伪了，也变得花心了，我感觉他好陌生哦。 其他女生：（略） ……… 淦！真是一群戏精。 021 没有答案也无需答案 听刘铭说，高二8班的住校女生，以前挺不团结的。她们全都各自为政，虽然谈不上水火不容，但谁都有点儿瞧不起谁的意思。但是，自从周落霞插班进来之后，这种莫名其妙的怪相，一下子就被打破了。 以前并不团结的女生们，仿佛一夜之间就变得更加团结了。以前优越感十足的女生们，一个个也都收敛了不少。不仅如此，她们表面上对周落霞客客气气的，但其实背地里也谈不上有多欢迎她。 刘铭说，这就是标准的“柠檬精”附体。高二8班的女生，以前优越感挺足的，一个个都觉得自己是个公主命，颜值和学习方面，全方面地碾压同班男生。结果，周落霞的到来，让她们这种可笑的梦想，瞬间像是重锤之下的钢化玻璃，渣渣碎了一地。 上回，火钳刘铭还在班上公开发表演讲说：“周落霞同学插班到高二8班，完美地诠释了一个成语，叫作：鹤立鸡群。” 结果，他话刚说完，全班二十几个女生，直接将他的微信拉黑了。 不仅如此，大家还纷纷质问刘铭：到底谁是鸡？ 结果，刘铭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被好几个情绪激动的女生围攻。 身为跆拳道黑带的肖兰娇，当然是负责致命一击。 从那以后，刘铭再也不敢“直言不讳”了。 ……… 挂掉了肖兰娇的电话，孔书成有些窝火。 当然，他也没闲着，继续躺在床上，又细看了一遍《我和古诗词有个约会》。 秋分过后，天气转凉。 有些凉意的西北风，从窗边徐徐吹来，吹得他舒服极了。因为昨晚肝得太晚，上午又跑遍了整个文教路，所以他实在有些困了。他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不知不觉中就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 迷迷糊糊中，她仿佛听见手机在震动。 揉了揉眼睛，拿起手机一看。 居然有7个未接电话。 而且，是同一个陌生的号码。 那个号码，显示是魔都沪市。 孔书成想了想，自己好像也没有在沪市的朋友啊？ 谁啊？ 这么执着？ 孔书成看了看窗外的天，此时暮色沉沉，天色将夜。 他这一觉，居然足足睡了三个小时。 立刻拨打了那个陌生号码。 两秒钟后，一个富有磁性的犹如电台女主播般的声音，悠悠地传入耳膜。 “喂，是我！” “啊，是你………？” 孔书成腾地一下坐了起来，语气也有些许激动：“你，你找我有事儿嘛？” “………” 她沉默两秒，然后诧异地说道：“不是你找我有事嘛？” “哦，对对，我的确找你有事………这个，是你的手机嘛？为什么是沪市的号码啊？” “嗯，这个手机，我一般很少用。哦对了，孔书成，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想送给你一本书？” “什么书？” “好书，一本很好很好的书。” “哦。” 她的语气不冷也不热，孔书成很难通过语气，判断对方此刻的表情。 “内个，周落霞，你现在在哪儿，是在寝室嘛？” “没有，我今天请假回家了，我现在………” 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很低，好像是怕被人听见一般。 孔书成继续追问：“你在哪儿？” “我在我爸的海洋研究所里。” “哦，你爸在海洋研究所上班？” “嗯。” “那，我现在把书送去海洋研究所吧？” “呵呵，到底是什么书呀，有那么着急嘛，明天给我不行嘛？” “不行。明天给的话，或许就来不及了。” “你说的那本书，应该是关于古诗词海选方面的吧？” 周落霞果然聪颖过人，很多话，她都不需要孔书成点破。 “是的。一本很重要的书，我现在这就给你送过去。” “不，不用，真的………” “别客气。半小时后，你到海洋研究所正门等我。就这么定了。” “我………” 周落霞还想解释些什么，孔书成就已经把电话挂了。 他从抽屉里，掏出一本《我和古诗词有个约会》，藏在怀里，然后照了照镜子，正要出门，迎面就遇上了豪猪。 豪猪堵在门口，手中还是拿着那本老套的《唐诗宋词300首》，脸上还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阿成，天都快黑了，你这是要去哪？” “去外面散散步。” “呵呵，散步，居然也要散去海洋研究所？阿甘正传啊！” 豪猪这么一说，孔书成就知道了。 原来，这小子，刚才就躲在门口偷听他打电话。 太阴了。 或许是被孔书成识破，豪猪也有些尬：“别误会啊，刚才我是不小心听见的。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刚才是在给周落霞打电话吧？” “嗯，是啊，怎么了？我想请她去看电影去，你也有意见？” “………” 豪猪耸了耸肩，笑比哭还难看。 孔书成正要走，他又神神叨叨地说道：“是不是有一本好书，要送给她啊？关于古诗词大赛的内幕？要是有的话，是不是也可以跟自家兄弟分享分享啊？” 说话的时候，豪猪的眼睛，一直盯着孔书成的怀里。 孔书成笑了笑，索性将怀里那本《我和古诗词有个约会》掏了出来，递到豪猪面前：“你想要嘛，想要你就说嘛，我可以免费送给你。” 豪猪接过那本脏兮兮的破书，看都没看，捏着鼻子就还给了孔书成。 他觉得，孔书成肯定是在嘲讽他。 孔书成不可能会将一本像屎样的旧书，送给周落霞。 或许，“送书”只是他们俩之间的暗号？ 天哪，如此一想，豪猪竟然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孔书成见他神情不对，忙问：“启豪，你没事儿吧？” “哦，没，没事儿。” “既然没事儿，那我就走了啊。哦对了，晚上我要是赶不上晚自习，你就帮我请个假啊，说我还在医院没回来。” “嗯，好！” 豪猪嘴上说好，心里其实在骂娘。 孔书成不予理会，拿起那本《我和古诗词有个约会》，飞一般地向车站冲去。 夜色朦胧，秋意也浓。 孔书成乘上2路公交车，怀揣着那本破旧不堪的旧书，要去见周落霞。汽车飞驰在夜色迷离的城市林荫路之间，他的心情不知为何，也跟着飞驰的汽车一起，激荡着、澎湃着……… 他怀里揣着的那本书，名字叫《我和古诗词有个约会》。 但他不知道，自己在这样的夜晚，就这样唐突地去见周落霞。 是不是，也算是一种“约会”呢？ 或许，是。 或许，不是。 他没有答案。 也无需答案。 ……………… 022 哪里不平哪有我 2路公交车开了二十五分钟，就到了“海洋研究所站”。 孔书成下车后，看了看手机，已经快七点了。不出意外，龙飘飘此刻应该已经杀到教室了，如果豪猪不帮孔书成请假的话，搞不好又是十遍《离骚》。就为了给周落霞送这本《我和古诗词有个约会》，他居然要冒如此大的风险，想想也真够可以的。 夜色深沉。 孔书成沿着海洋大道一直向前走了约摸两百多米，就远远地看见几栋极富设计感的现代建筑。其中，最中间的那栋最大的椭圆形的深蓝色的建筑，从外形看颇有些像一个巨大的扇贝。 因为海洋所的科技大楼设计得很有特色，许多外地人总是以为那儿是个体育馆。走近一看，才发现原来是一座闲人免进的海洋研究所。 披着夜色，孔书成来到了研究所的正大门。 一个身材壮实但是有些微微驼背的保安，从岗亭里走了出来。他见孔书成手里拿着一本不明真相的破书，还以为是块板砖，顿时就警惕起来。 “喂，小伙子，你给我站住，干什么的？” 孔书成扬了扬手里的书：“叔叔，我是来这里等人的。” “叔叔？我看起来，有那么老嘛？” “不好意思啊，大哥，我没大看清。” 保安大哥皱了皱眉，见孔书成身上穿着四中的校服，突然咧嘴一笑：“我猜，你是来找周所的女儿吧？” “周所？” “对啊，就是我们研究所的周所长啊，这里面只有他女儿在四中上学。” “哦哦，是的。” “那我劝你，还是赶紧走吧。” 保安大哥冷冷一笑。 “………” 孔书成没说话，但直觉告诉他，事情不大妙。 果然。 保安大哥见他还不走，于是接着道：“最近这段时间，总有些男生来这里找小周，周所都开始厌烦了。上次，周所还特别交代我，谁来找他女儿，统统赶走。” 孔书成知道，保安大哥说的“小周”，自然是指周落霞。 “所以，小伙子，你还是赶紧走吧，等会儿让周所看见就麻烦大了。” 保安大哥躲在树荫底下，偏过摄像头，兀自从口袋里掏了支烟，他摸了摸口袋，突然又发现身上没有火。这时，孔书成口袋里正好有个打火机，于是他赶紧一步上前，给保安大哥把烟点上。 保安大哥享受到了高级别待遇，于是也点了点头，递给孔书成一支烟：“小伙子，你也来一支吧。” “谢谢，我不会抽烟。” “哈哈，不会抽烟，身上干嘛还藏个打火机啊？” “呃，有时候点蜡烛需要用。” 孔书成并没有撒谎。 说到这个打火机，他也是一肚子火。 最近这段日子，他每天晚上看书到凌晨两三点，宿管科的几个锦衣卫，终于不干了。按照学校的硬性规定，高二年级的同学，晚上学习统一不得超过凌晨两点。前天晚上，宿管科的柳秃子，二话不说，就没收了孔书成的台灯。 没有台灯，孔书成还得继续学习啊。 深夜凌晨的学习，不仅让他效率变高，而且系统的积分也会翻倍猛涨啊。没有了台灯，凿壁透光是不可能了，囊萤映雪就更没条件了。孔书成就只能关上窗帘，然后偷偷地点着蜡烛看书。 正因为如此，他身上就一直带着打火机。 “小伙子，我看你这校服就知道你是四中的。说不定，还是小周的同班同学吧？” “大哥真是好眼力啊。” “害！什么好眼力啊，我跟你说实话吧，光是你们班，就有好几个男生来这里找过小周。” 孔书成：“………” 保安大哥眯着眼，深吸了一口烟，似笑非笑地说道：“坦白说，来这里找小周的那几个男生，一个比一个丑，也就属你个子比较高，人也长的蛮帅。” “谢谢夸奖。” “我不是夸奖，我这是说实话。比如，前天，有个小伙子，我一看他就不像是个好人。” “哦？” “那小子，一边吹着口哨，一边抽着烟，我看他就是个小混混。要不是看见他身上也穿了件校服，我真想用电棍伺候他。” “还有这种男生？哦对了，大哥，那个男生具体长什么样？” “个子很矮，眯眯眼，罗圈腿，嘴巴大的像猩猩。哦对了，我想起来了，他那天还给我抽了一支好烟。” “什么好烟。” “翡翠玉溪。一百块钱一包。” “………” 孔书成没有说话，但心中有句妈卖皮不知当讲不当讲。 毛南这个，居然………还尾随周落霞到这里来了。 他可真是“哪里不平哪有我”啊！ 难怪，周落霞在学校里，每次见到毛南就忍不住要皱眉。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是人之常情，也是人性使然。但是，癞蛤蟆吃不到天鹅肉，就用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获得，那是令人不齿的。孔书成暗暗发誓，以后再有机会和毛南吃鸡的时候，他一定不会再放水了。直接爆头。 见孔书成若有所思，保安大哥则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小伙子，我看你长得还蛮帅，所以对你就相对比较客气了。不过，我劝你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要是真被我们周所发现了，搞不好他会去找你们校长的。” “哦，这样啊………那让我先打个电话给她吧。” 孔书成拨打了一下周落霞的电话，结果电话却没人接听。 保安大哥在旁边偷笑：“你看，小周都不接你电话。” 孔书成有些无奈，只好耸了耸肩，尬笑道：“大哥，您贵姓啊？” 保安大哥：“免贵姓孙。” “孙大哥，我这儿有一本书，挺重要的，麻烦您转交给周落霞，可以嘛？如果她今晚会来取的话，请您一定记得转告她，让她一定要好好看看这本书。可以嘛？” “好的，没问题。” 孔书成立刻将那本《我和古诗词有个约会》，放在了门岗，然后有些依依不舍地转头离开了。 可是，他刚走没几步，身后就传来一个中年男人低沉的声音：“小伙子，你先不要急着走，我还有话想跟你聊一聊。” “………” 023 虎狼级学霸 夜阑人静，秋风飒飒。 孔书成转过头，看清楚那位中年男子的模样后，不禁暗吃了一惊。 路灯下，那位中年男子，身高也将近有一米八五，和孔书成差不多高。但是，他身材魁梧，上身穿着一件笔挺的白色POLO衫，看起来十分精神，很像是经常运动健身的人。 他那张如刀削一般的俊朗脸型，看起来英气十足。尤其是，在那副黑框眼镜的下面，那双目光如炬的眼神，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哪怕是相隔十多米，孔书成都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着的强大气场。 保安孙大哥看见他后，立刻微笑着点头：“周所，晚上好！” 是的，他就是周所。 他是周落霞的父亲。 孔书成莫名有些紧张。 脑海里，也莫名奇妙地弹出一句话——“丑媳妇总要见公婆。” 【叮咚，系统提醒，感应到高阶学霸的存在】 脑海里，正处于休眠模式的系统，一下子开启。 孔书成暗吃一惊。 Giao，这是怎么回事？ 所谓的“高阶学霸”，到底是个什么学霸啊？ 【叮咚，本学霸系统，有自动预警功能，能够在十米之内，感应到比宿主高两个级别以上的学霸的存在】 哦，原来是酱紫！ 按照学霸系统的级别划分，由弱到强分别是：草木级学霸、牛羊级学霸、虎狼级学霸、神兽级学霸、山海级学霸、玄天级学霸、星际级学霸。 孔书成现在的级别，是-1级学霸。 如果眼前这位帅气的中年人，也就是周落霞的爸爸，他的学霸等级比孔书成高两个级别以上的话，那么………他的学霸等级，保底都是“虎狼级学霸”啊。 这么些日子以来，孔书成获得学霸系统之后，它的自动预警功能还是第一次被触发启动。也就是说，除了周落霞的爸爸之外，目前其他人基本都是属于“虎狼级学霸”以下的凡夫俗子啊。 不过，好像也没有什么道理啊！ 按理说，东饶四中的牛副校长，他不是号称自己是复大硕士嘛？ 怎么，连他也算不上一个“虎狼级学霸”？ 【叮咚，经过本系统扫描鉴定，牛副校长早年毕业于东饶师院，后经专升本考入师大历史系，三十九岁高龄通过网络教育平台攻读了复大的在职研究生，勉强毕业，获得硕士文凭】 “………” 听了系统的进一步解读，孔书成不禁唏嘘。 原来号称“复大才子”的牛副校长，也是个吃饱喝足的海绵宝宝啊，挤一挤全是水。 如此说来，牛副校长，恐怕连个“草木级学霸”都够不上吧？ ……………… 夜幕中，孔书成重新将目光聚焦到周叔叔身上。 他想认真地看一看，眼前这个学霸级别已然突破了“虎狼级”的中年人，到底有何不同。看起来，他有鼻子有眼，也和常人没什么区别啊。如果非要说区别的话，或许………他比同龄人显得更加年轻、更加有一股知性的魅力。 灯光下，缓缓走来的周所长，并没有感知到孔书成在认真观察自己。 他只是平易近人地冲着旁边的保安老孙点了点头，然后来到孔书成面前，开门见山就问：“你叫什么名字？” 孔书成强迫自己挺了挺胸：“叔叔您好，我叫孔书成。” 周叔叔顿时将眉头紧锁：“孔书成？你也叫孔书成？” “………” 孔书成有些懵逼。 卧了个槽，什么叫“你也叫孔书成”？ 我本来就叫孔书成啊。 那一刻，他终于恍然大悟，自己或许又被人给栽赃了。听周叔叔的语气，“李鬼”还不止一个。那些让他背锅的人，真是亡我之心不死啊………毛南肯定也是其中之一。 回去收拾他。 保安老孙听见“孔书成”三个字后，也不禁乐了：“哈哈，看来，这个孔书成是你们四中的名人啊，几乎每一个来找小周的，被咱们周所发现后，都说自己是孔书成。” 孔书成无奈地摇了摇头：“我真是孔书成。” 周叔叔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然后微微点头：“我相信你。” “谢谢叔叔。” “呵呵，真是可笑，你谢我做什么？” “呃，我这么晚来送书，恐怕也打搅到您了，谢谢您没有生我的气啊。” “既然这样，那你就不必谢我了。因为在这件事上，我并没有原谅你。” “………” 孔书成的脑海里，再次萦绕着《凉凉》。 说实话，今晚他来这里之前，并没有想过万一碰到周落霞的家长，自己该如何应对。但即便是想，他也不可能想到，会有这样复杂的开局啊。 别人开局一把刀，老子开局挨一刀。 初次见面，周叔叔就不打算原谅我。 可是，我，我到底又怎么了嘛？ 孔书成正有些发愣，周叔叔却从保安亭的桌子上，取来了那本《我和古诗词有个约会》，他草草地翻了翻，然后指着那个破旧封面上的两个书法字，冷笑道：“孔书成同学，这就是你来找周落霞的目的吧？” 孔书成定睛一看，发现周叔叔用手指的两个书法字是——“约会”。 淦！ 那本书的封面上，明明写着“我和古诗词有个约会”，他为什么只看见了“约会”，却选择性地忽略了“我和古诗词”呢？ 这可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叔叔，您误会了，我来这里，不是要那个的。” “要哪个？” “就是，您用手指着的那两个字。” “约会？”周叔叔又是冷笑：“呵呵，男子汉大丈夫，敢做不敢当？” “可是，我真不是来约会的啊。” “孔书成同学，如果你不是来找落霞约会，那你用得着这个点过来嘛？好吧，既然你说不是找她约会，那你倒是说说看，你找她做什么？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晚上这个点，你应该出现的地方，是在四中的晚自习教室吧？” “我找落霞是………哦，不不，我找周落霞，是因为我想把这本书送给她。” 孔书成一紧张，居然也跟着周叔叔一样，直呼其名为“落霞”了。 “你………” 周叔叔满脸黑线。 甚至，他有种想揍人的冲动。 但是，多年来的学识和素养告诉他，不能在保安老孙面前丢人。作为一名堂堂正正的科研专家；作为一名同济大学毕业的博士生；作为周落霞的家长，他有必要在外人面前保持一个相对比较和蔼的形象。 但是今晚，孔书成给他的首映分，已经严重不及格了。 不对，应该是负分。 ……………… 024 把握机会 海洋所门口，路灯下。 两个身高185的男人，彼此对视着。 周叔叔眼神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觉得眼前这个孔书成，除了长相和身高还勉强过得去之外，几乎也没有什么亮点了。既然是找周落霞约会的，为什么又不敢承认呢？ 敢作敢当，才是真汉子。 约会就约会，还假装用“送书”这样的粗鄙理由来为自己做掩护。一个学渣给学霸送书，这真是可笑至极，就像是一个瞎子给正常人送《标准色谱》，首先也得问一问他自己，靠谱嘛？ 送书就送书，而且送的还是一本破破烂烂的旧书？追女孩子，有这么不走心的嘛？ 周叔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他随手翻开了那本褶皱的《我和古诗词有个约会》，从前面翻到后面，又从后面翻到前面，发现里面的确没有藏什么见不得光的无聊纸条后，才长吁了一口气：“孔书成同学，你刚才说，你要把这本书借给落霞？” “是的，叔叔，周落霞也参加了这次的‘市长杯’古诗词大赛，明天是校内的海选，高手众多，我希望她能在今晚好好复习一下这本书，或许会对她有所帮助的。” 周叔叔微微点头：“这么说，这本书，你已经看过了？” “嗯，是的。” “行，为了证明你的确看过这本书，那叔叔能不能考你一下？” “呃………” “怎么，没有自信？” “好吧，叔叔您请说。” “这本书里面，有一首李商隐的《锦瑟》，你读过嘛？”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 周叔叔暗吃一惊。 他万万没有想到，孔书成居然能够秒背全诗。 不是学渣嘛？ 怎么……… 看来，这小子为了约会周落霞，还真是有备而来啊。 周叔叔微微点头，内心对孔书成的好感度，也在缓缓上升。 “嗯，小伙子不错，居然能全文背出这首诗来。不过，叔叔想听一听，你对这首诗的理解。” 孔书成顿了顿，然后点头：“这首《锦瑟》是李商隐的代表作之一。诗题“锦瑟”，但并非咏物，不过是按照古诗的惯例以篇首二字为题，实则是借瑟以隐题的一首无题诗而已。” “很好。居然知道这是一首无题诗。”周叔叔说话时，语气略显激动，眼里也有了光：“接着说，接着说。” 孔书成：“作者在诗中追忆了自己的青春年华，伤感了自己的不幸遭遇，寄托了悲慨、愤懑的心情，而且大量地借用庄生梦蝶、杜鹃啼血、沧海泪珠、良玉生烟等典故，采用了比兴手法，运用联想与想象，把他听觉的感受，转化为视觉形象，以片段意象组合，创造朦胧的境界，从而借助可视可感的诗歌形象传达了浓烈而又幽约深曲的深思………” 话没说完，周叔叔竟突然鼓起掌来。 寂静的夜幕里，掌声虽小，却也振奋。 孔书成有些羞赧：“叔叔见笑了。” “不，刚才，你的回答很精彩。你刚才所说的这些话，几乎跟原文的注解一模一样，甚至一字不漏。虽然是全文背诵下来的，但这恰恰说明，你的确是在这本书上下了苦工的。叔叔现在相信，你不是来约会落霞的，而是来和古诗词约会的，哈哈哈。叔叔为我刚才的冒昧，正式向你道歉。” 周叔叔微微躬身，向孔书成道歉。 “………” 孔书成挠了挠头，不免有些尴尬。 剧情反转太快，他有些不大适应。 不过，此刻，他的确被眼前的周叔叔折服了。刚才，孔书成在背诵“诗文解读”的时候，周叔叔的眼睛并没有盯着书看，他仅仅只是凭借刚才翻开书的一刹那，就几乎记住了“诗文解读”的全文。要不然，他如何能知道，孔书成是在全文背诵呢？ 虎狼级学霸，真是惹不起啊。 这种超强的瞬间记忆力，堪称逆天级。 难怪周落霞会如此强大，真是虎父无犬女啊。 孔书成：“叔叔，您的记忆力可真好，我看您刚才也只是看了一眼，就全部记住了。” “嗯，叔叔以前的记忆力还可以，现在年纪大了，记忆力下降了不少。不过，孔书成同学，真正地要理解和掌握一首诗，单靠记忆是不行的，还要用心去感悟。比如，最后那一句：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我希望你能好好的理解它。可以嘛？人的一生，会发生许多美好的事情，碰到许多有趣的人，只不过这些事和这些人在当时看来，都是很习以为常的，等到老来，才会发觉当时并没有好好的珍惜。” “………” 孔书成有些懵逼。 周叔叔这是啥意思？ 是让我“把握机会”嘛？ 他刚刚开了个小差，周叔叔立马就轻咳一声：“孔书成同学，你可不要想偏了。叔叔之所以这么说，是想提醒你。你们现在还是处在高中阶段，最美好的事情，就是学习。只有通过努力的学习，你们才有能力，让一些有意义的事，变得更加有意义；让一些美好的理想，不再永远是梦想。” 周所的鸡汤，果然香浓纯正。 抱歉，孔书成一句都没听进去。 什么叫“让一些美好的理想，不再永远是梦想？” 我就是一送书的，工作性质等同于送外卖。 我现在的理想，就是要搞定“市长杯”古诗词大赛………的校内海选。 周叔叔走近几步，不无关怀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伙子，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吧。这本《约会》的书，我会带给落霞的。” “叔叔，您可真幽默。” “彼此彼此！” 两个身高185的男人，在夜色中握了握手。 【叮咚，经过系统评定，来自更高级别学霸的威胁已经解除】 “………” 孔书成不禁一颤。 周叔叔：“怎么了？” “哦，没，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你好强大。” “强大？” “嗯。哦对了，周叔叔，我冒昧的问一句，您是哪个大学毕业的？” “你指的是国内的，还是国外的？” “国内是哪个？” “本科复大，硕士清华。” “国外呢？” “呵呵，国外的………保密！” 周叔叔微微一笑，拍了拍孔书成的肩膀，然后拿着那本破旧的《我和古诗词有个约会》离开了。 他一边走着，一边认真地翻看起那本旧书来。 路灯下，虎狼级学霸的背影，果然彪悍……… 025 仅仅为了一个学渣 海洋研究所，听涛轩，1号楼。 偌大的二楼书房内，周落霞正手捧着那本《我和古诗词有个约会》，认真地看着。爸爸周浩手里端着一杯红茶，轻轻地来到她身边，表情很舒缓。妈妈林岚则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她眼睛盯着那本最新一期的《THE LA》看了很久，可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终于，妈妈林岚还是没有忍住。 她嗖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实在不行，还是转学吧。” “………” 周落霞没说话，内心却是一震。 周浩立刻放下了茶杯：“林岚，你又在胡说什么呢？这样频频转学，会对女儿的学习状态产生影响的。” “不转学也行，那就换个班。我这就给刘校长打个电话，让他把落霞安排到高二0班。” 林岚拿起手机，就要拨打刘校长的电话。 周浩轻咳一声：“要想进高二0班，那也要通过必要的考试。你这么做，岂不是会让刘校长很为难？” “为难什么？我听人说，高二0班，本来就有好几个是鸡仔。再说了，就算是通过正规考核，咱们落霞还能进不去？真是可笑！他们四中的领导，把我们家落霞排除在0班之外，才是对优质生源的最大浪费。” 周浩点了点头：“我同意你的这个观点。但是，关于转班的事情，还是先问问咱们闺女吧。” 林岚瞪了他一眼，然后放下手机，转头问周落霞：“你的意思呢？” 周落霞放下手中那本旧书，目光望着窗外。 许久，她才淡淡地说了三个字：“还好吧。” 周浩没有说话，却微微地点了点头。 林岚又瞪了丈夫一眼：“号子，你今天是怎么回事？怎么处处跟我作对？” 周浩皱了皱眉：“在女儿面前，不要叫我号子，实在太难听了。” “哎呦，以前在国外读博的时候，你不就喜欢听我叫你号子嘛。怎么，现在当上所长了，就开始在我面前摆架子了？我可告诉你，论职称我可不比你差，论背景，我本科是北大，哪一点比不上你了？” “行行行，你厉害，你是华夏不可多得的顶级脑科专家，你是医学院里的最美女教授，你是医学界的呦呦鹿鸣，这总行了吧？” “少给我拍马屁，诺贝尔奖我可拿不了，我林岚是有自知之明的，你也别跟我油腔滑调的。你倒是说说看，到底要不要给女儿换班？要我看啊，这个高二8班，简直是藏污纳垢，学习风气实在是太差了。咱们女儿上学才一个多月，就有四五个小流氓跑来蹲点，这要是再发展下去，咱们家是不是要站在楼上抛绣球才行啊？” 周浩嘿嘿一笑：“谁让女儿跟你一样，长得那么漂亮呢？当年，你在师大附中读书的时候，追你的那些男生，如果排成队的话，不也跟香飘飘奶茶一样，可以绕地球两圈嘛？” “少来这套，人漂亮有什么用？要是不能考上北大和清华，我认为就是失败。况且，女儿最近一次的摸底考，也没大考好。” “都705分了，还没考好啊？林岚，你不要给女儿太大压力了，想想咱俩当年的高考，不也差不多就这个分嘛？” “别乱说，当初的高考，你是689，我是715，咱俩可不在一个档次，你也少跟我套近乎。女儿这次的模拟试卷，我基本都过了一遍，感觉难度并不大，按她以前的状态，我觉得她应该考得更好才行。所以，我感觉女儿的成绩在退步，虽然不明显，但要引起足够的重视。所以，我的意见是换班，离那个孔书成越远越好。” “林岚，你可别瞎说。那个孔书成，我刚才和他聊过，感觉也不像你想象的那么渣。” “他总分才考404分，他都不叫渣，那就没有更渣的了。” 周落霞突然插嘴：“妈，我们班那个毛南国，这次才考了201分呢。” “你别说话，201分，那都不是渣了，直接就汽化了。” “………” 周落霞不敢再说话，她立刻起身，给窗台的文文浇了点水。 文文，是一盆文竹。 它是周落霞在转学来四中之前，一个闺蜜送给她的临别礼物。 每当无聊或伤心时，她都会对着文文说话，就像是对着一个许久未见的好朋友说话。 周浩发现女儿有心事，于是揪了揪妻子林岚的衣袖：“你少说两句了。” 林岚却不依不饶：“我只是说孔书成，关她什么事儿啊？除非，她自己承认，就是在跟孔书成拍拖。” “妈………你在说什么呢？” 周落霞一气之下，跑出了书房。 只听得“砰”的一声，门也被关上了。 周浩耸了耸肩：“林岚，你看看，又惹孩子生气了不是？” 林岚：“她生气？老娘我还生气了呢！哼，要我说，她肯定是对那个姓孔的小子有意思。” “别瞎说。” “我瞎说什么呀？你是没看见，刚才她坐在那里，一直抱着那本破烂不堪的《约会》书，简直都陶醉了。” “那不是《约会》书，那是《我和古诗词有个约会》。” “都一样。反正就是一本破书。书里面，肯定也暗藏了一些什么情啊爱啊的。” “林岚，你想太多了。现在是网络时代了，谈个恋爱不需要摩斯密码了。” “号子，那你可想错了。咱们女儿的学习之所以一直都很认真，那是因为咱们监督的紧。” “主要是你监督的紧，我可没有，我是奉行恋爱自由的。” “行啊。恋爱自由可以啊，你让你女儿去跟一个总分才404分的学渣恋爱去啊。到时候，你女儿考上清华后，就让那个孔书成做清华的保安呗，他俩天天都能见面，多好多浪漫啊………” “你！” “我什么我？事情本来就是这样。咱们家落霞，虽然智商会比一般的孩子高些，但她在处理个人感情方面，简直就是小学生，你别以为她有多成熟。刚才，我站在窗户上也看了一下，那个孔书成个子高高的，人也长得不错，有着一张人畜不犯的小白脸。乍一看，很多懵懂的女生，都会喜欢他这种类型。哦对了，网上有个词叫什么来着？对对对，小暖男。” “嗯，那小子的确是长得还行啊，个子跟我差不多高。” “号子，你可够了啊！就他这种学渣，即便是长着一副偶像脸，老娘也绝不会让她做我女婿的。” “害！人家也没打算就做你女婿，是你自己想太多了。人家来这里，真的是给落霞送书的。哦对了，刚才在下面，我也问了他几个有关古诗词方面的问题，他回答还都挺不错。” “怎么？连你也被那小子迷惑了？号子，就你这境界，有点儿低啊！” “………” “反正，我的意思是，以后不许女儿再跟那个姓孔的学渣来往了。” 林岚说完这句，正要低头喝咖啡，只听见书房门突然被推开。 周落霞直直地站在门口，瞪着一双大大的秋水眼睛，望着妈妈。 数息之后，眼里噙满泪水。 林岚还要再说话，她却突然大声质问道：“你们凭什么？” 林岚：“………” 周浩：“………” 十七年来，夫妻俩还是第一次被女儿吼。 仅仅，为了一个学渣？ ……………… 026 考试开始（祝大家中秋、国庆节快乐） 次日下午，天朗气清。 四中实验大楼的梯形教室内，气氛庄重而热烈。 随着一首周董的《青花瓷》背景音乐响起，高二年级30名参加古诗词大赛校内海选的同学，阔步进入考场。 孔书成因为临时想起来，要回教室去拿一支华牌的2B铅笔，就迟到了2分钟。铃响之后，他是最后一个走进考场的。 他刚一进考场，就隐约听见有人在偷笑。 甚至，他还听见一些人在窃窃私语。 “他就是8班的孔书成啊？” “对啊，他今天来就是摸鱼的。” “就他这个段位，居然还最后一个到场，挺会耍大牌的嘛？” “害！无知者无畏嘛。” ……… 孔书成不予理会，兀自找了一张桌子坐下。 巧合的是，周落霞就坐在他斜对面。 她并没有回头，也没有和孔书成打招呼。 孔书成并不知道，昨晚就是因为他，周落霞平生第一次和妈妈大吵了一顿。 “喂，周落霞，你，你昨晚没有挨骂吧？”孔书成捂着嘴小声地问她。 周落霞回了回头，冲他勉强一笑，然后又不再说话。 毫无疑问，她昨晚肯定是挨骂了。 孔书成有些内疚。 就在这时，坐在后面的豪猪，突然用笔戳了戳孔书成的后背：“喂，你小子昨晚，到底跟她干嘛去了？” “关你翔事啊？” 孔书成越不想理会，豪猪心里就越急。他还想再追问，这时主席台上的龙飘飘突然冲这边吼了一句：“喂，都给我老老实实地坐好，别再讲话了。” 说罢，她又远远地瞪了孔书成一眼，眼神里全是恨铁不成钢。 孔书成这才抬头看了看，他发现主席台上，负责监考的人，还都挺重磅的。 除了有年级主任、教务处主任、分管教学的谭副校长之外，居然连四中的一号人物刘文伟校长都来了。要知道，刘校长只有碰到大事件的时候，才会亲自出席。比如，开学典礼，毕业典礼，表彰大会等等。 今天，刘校长之所以会来参加海选大赛，其实跟他本身的专业背景也有关。刘校长本人不仅是中文系毕业，同时也是东饶市文联的副主席、东江诗词协会的主席。年轻的时候，刘校长也算得上是个舞文弄墨的文青，曾经多次在国家级诗刊杂志上发表过著作。 龙飘飘站在主席台上，和教务处主任交换了一个眼神。 教务处主任又看了看刘校长的眼神。 刘校长见台下人都差不多到齐了，于是点了点头。 算是开始了。 作为全权负责这次校内海选的辅导老师，龙飘飘拿着话筒，开始大声宣布：“大家请先安静一下。下面，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我们的刘校长给大家讲几句话。” 掌声雷动。 刘校长点了点头，然后用手轻轻地捋了捋他额头前那几撮受着重点保护的头发，重咳一声后，开始致辞：“同学们，大家下午好。我呢，也是刚刚才得到消息，听说你们这30个人，都是从高二年级选拔来的。不仅如此，庞老师还跟我说，今天前来参加本次校内海选的同学，个个成绩都很不错。” 说到这里，许多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两个人。 一个是高二1班的曹玉。 另一个，则是高二8班的孔书成。 曹玉同学是众所周知的公子爷，他长着一副撕葱脸，坐在位置上翘起个二郎腿，悠哉悠哉地嚼着口香糖。他那一双死鱼眼，有事儿没事儿就去瞟两眼坐在他左边的周落霞。之前，他好几次听人说，高二8班的周落霞，不仅学习好，人也很漂亮，今日得见，果然如此。 作为另一位受群体关注的孔书成，他并不嚣张，只是低着头，也不去看别人，趁着刘校长讲话的间隙，他还想把那本《我和古诗词有个约会》再过一遍。 刘校长十分精明，他发现刚才自己说到“成绩都不错”的时候，大家都齐刷刷地将目光注视到曹玉和孔书成两个人身上。 曹玉，刘校长是认识的，也知道他的底细。 至于孔书成，刘校长并不认识他。 刘校长看了孔书成一眼，发现他正在埋头看书，于是和蔼一笑：“我相信，成绩好的同学，在哪里都是认真的。不过，我现在讲话的时候，希望那个成绩好的同学，你能不能暂时放下手中的书本，听我讲话呢？” 孔书成吓了一跳，他赶紧将那本旧书藏起来。 众人哄堂大笑。 豪猪更是像打了鸡血一样的起哄：“校长，他可是咱们这里，古诗词造诣最高的。” 刘校长被蒙在鼓里，突然眼里有光：“哦，是嘛！？” 龙飘飘疾步走到豪猪跟前，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低声警告道：“何启豪，你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你到底还是不是高二8班的？不想考试，就给我直接滚蛋。” “………” 豪猪被龙飘飘骂的心在滴血，他吓得赶紧把头低下。 坦白说，刚才他只想着奚落一下孔书成的，却没有想到误伤了龙飘飘。毕竟，孔书成是高二8班的一员。高二8班的名誉受辱了，就等于是她龙飘飘受辱了。这么浅显的道理，他豪猪怎么就想不到呢？ 接下来，刘校长唾沫横飞，做了一个超长的“之乎者也”式的发言后，许多同学都开始昏昏欲睡了。就连龙飘飘都实在没有忍住，背着刘校长打了好几个哈欠。 “好了，我今天的话，就先讲这么多吧，希望同学们在接下来的考试过程中，充分发挥自己的所学，将我们伟大的古诗词文化的火炬继续传递和发扬下去！” 刘校长放下话筒。 掌声，再次雷动。 ……………… 考试开始。 按照计划，本次海选的试题，一律采取电脑作答的形式。 考试之前，同学们将手中的复习参考资料，统统上交到台上。 孔书成将他那本破旧的《我和古诗词有个约会》放在地板上的时候，许多同学都捂着嘴偷笑。当然，还是豪猪最贱，他捂着嘴，同旁边的宋亚琴调侃道：“看见没，人家阿成可是有武林秘籍的。” 宋亚琴看了看地上那本破书，皱了皱眉问：“启豪，那是本什么奇书啊？我刚刚看见，孔书成进来后，就一直都在看那本书。” “《葵花宝典》。” 豪猪这么一说，其他同学又是哄笑。 孔书成并没有理会豪猪的无理取闹，他只是对着距离他不远的周落霞小声说道：“喂，周落霞，你昨天晚上，有没有看那本书？” “嗯。” “感觉怎么样？” “嗯，还好吧，不过有好几页都烂掉了。” “哦，是嘛？要知道是这样的话，我真该把我那本给你的，我那本都挺好的。” “呵呵，不用。” 周落霞莞尔，她猛然感觉，孔书成这个人真的好奇怪啊。 上个礼拜，她有一道苦思冥想都做不出来的选择题，孔书成居然会做，而且解题思路都很清晰。昨晚，孔书成又要冒着被龙飘飘惩罚的危险，给她送书，而且还是一本这么老这么破的书。 “周落霞，我下次要是发现了好书，还送给你哈。” “啊，不用。” “没事，同学之间，互帮互助嘛，以后你有什么好书，也可以借给我看看呀！” “哦，谢谢。” “谢啥，你上次不也帮我解了围嘛？我这人啊，最不喜欢欠别人的。” “………” 周落霞没再说话，立刻投入到考试当中。 但是，不知为什么，她又突然觉得很想笑。 一本破书，居然还被孔书成当成个宝。他可真是够可以的！ 可是，随着做题的渐渐深入……… 她越来越觉得不大对劲了。 甚至，她开始觉得，刚才那件事，并不怎么好笑了。 不不不，确切的说，是那本破书并不好笑。 因为，周落霞连着做了好几道古诗词的填空题，内容全部是出自那本《我和古诗词有个约会》。 天哪，怎么会这样？ ……………… 027 就是这么豪横 作为一枚学霸，周落霞经历过无数次考试、无数次做题。 每当试卷摆在她面前的时候，她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认真审题。那些题目无论是难是易，她看过之后，基本都能猜出这道题所出自的知识点范围。然而，眼前的这张古诗词海选的试卷，却让她感觉非常吃惊。 她细细地看了一下，几乎有九成以上的题目，或多或少地都出自于那本《我和古诗词有个约会》。甚至毫不夸张的说，只要将那本《约会》书吃透，再笨的人都能考出一个不错的成绩。 昨晚，孔书成连夜将这本送给她之后，她一开始也觉得很搞笑。这样一本破烂不堪的旧书，有什么可看之处呢？但实际情况是，当她进入状态之后，她竟然也饶有兴致地将它全部看完了。尤其是在书里面，作者宋歌对李商隐那首《锦瑟》的点评，堪称是经典。 读完之后，她竟有种眼里进沙子的感觉……… 哦对了，这张试卷的第五道，就是全文默写《锦瑟》。 “………” 周落霞感觉心跳有些加快。 事情，为什么会这样呢？ 难道，有人泄题了？ 周落霞没有敢往深处想，她只是埋头做题。其实，试卷上的这些题目，她即便是昨晚没有看过那本《约会》书，同样能做出一个满意的分数来。 她聚精会神地做题。 发现，上面的题目基本上都会做。 只是……… 做到后面，她突然发现那倒数第一道选择题，因为涉及到一首很偏僻的宋词，所以她实在有些拿不准了。不过，凭借她一贯来的做题技巧，她最终还是通过排除法，胸有成竹地选出了自己认为正确的那个答案。 ……… 与此同时。 在距离周落霞不到一米的地方，孔书成盯着电脑屏幕上的那些题目，也是吃惊不已。 坦白说，自从进入高中之后，他还从没有做过这样的试卷。 因为，这些试卷上的题目，他基本上都会啊！ 当然，倒数第一、第二、第三道选择题，他还是没有把握的。 不过，没关系啊！ 咱手上，不还有一支崭新的华牌2B铅笔嘛？ 仅仅数秒，他就搞定了那三道选择题。 简单！粗暴！ 完美！收工！ ……… 一气呵成地做完试卷后，孔书成用鼠标点击了“交卷”。 当他从座位上站起来的时候，所有人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看了看表。 25分钟。孔书成只用了25分钟，就完成了“交卷”。 按照要求，考试时间为90分钟，他却只用了25分钟？ 有人开始偷笑。 “孔书成，你干什么呢？都检查了嘛？” 龙飘飘站在主席台上，气得直发抖。 刚才，她看见孔书成起身的时候，就想去制止的。无奈，凡是点击“交卷”后的同学，系统就会自动关闭试题了。她阔步走到孔书成身边，发现电脑已经蓝屏了，于是狠狠地瞪了孔书成一眼：“让我怎么说你好呢？叫你不要来参加，你偏要来。可是来了吧，又喜欢搞怪出风头。就算你只是来走过场的，那也得认真一点呀，没看见校长还坐在上面嘛？” “老师，我很认真的。” “认真个P。” “老师，我交完卷子，可以走了嘛？” “你………” 龙飘飘胸脯剧烈地起伏着，她憋了半天，才从牙齿缝里挤出一个“滚”字。 孔书成心里很难受，原本他以为提前交卷后，龙飘飘会赞赏自己的，没想到却只收获一个“滚”字。踏马的，龙飘飘是不是更年期又提前了？ 不过，这样的场合，他不想跟龙飘飘对着干了。 拿上铅笔后，他准备起身离开。 突然，坐在主席台上的刘校长，又捋了捋他前额那一小戳受着重点保护的头发，转头问旁边的刘萍老师：“那位提前交卷的同学，是哪个班的？” 刘萍用余光看了看台下那个早已黑脸的龙飘飘，小声地道：“校长，那位同学，是庞老师他们班的。” 刘校长微微点了点头：“哦，原来他也是庞老师班上的啊。我就记得，庞老师班上还有个女生叫周落霞，她是很厉害的。哦对了，这个提前交卷的男生，他叫什么名字啊？” 刘萍：“孔书成。” “哦，孔书成，我看这个小伙子，就非常不错嘛。如果他这次的成绩还不错的话，我就建议直接让他去参加古诗词大赛的决赛。要知道，在决赛现场，考验的可不仅仅是知识储备量，更重要的是考验同学们的快速反应能力啊。这个孔书成，他的这个交卷速度，就足以证明，他的答题能力很强啊。这样的同学，我们四中以后要着重培养一些。” 刘萍：“………” 龙飘飘：“………” 两人都不再说话。 心情却迥然不同。 ……… 孔书成交完试卷后，路过周落霞身边时，轻轻地用手比划了一个OK。接着，他拿着地上那本《我和古诗词有个约会》就离开了考场。 很快，周落霞也点击了”交卷”。 她成为整个考场里面，第二个交卷之人。 时间，仅仅比孔书成晚了一分钟而已……… 其他同学，刚才看见孔书成交卷的时候，心情都是很放松的。因为，他们普遍认为，孔书成是来打酱油的。 可是，此刻，当周落霞也快速交卷的时候，全场人都慌了。 难道，这次的试卷，对她来说，真的就那么容易嘛？ 就连高二0班那十几个尖子生，一时间额头也都沁出了冷汗。 坐在后排的豪猪，抬头望着孔书成和周落霞一前一后地离开考场，心情很是复杂，甚至有些紧张。刚才，他远远地偷瞄过孔书成的卷面，他吃惊地发现，孔书成这小子居然连最后一道“古文默写”都写满了。 难道，他真的只是胡乱写的？ ……………… 秋日的傍晚，天空飘过一抹红彤彤的云霞。 孔书成和周落霞，一前一后地从实验大楼的梯形教室走了出来。 两人虽然走的是不同出口，但却在一楼的拐角处，再次相遇了。 孔书成朝她笑了笑。 她也朝孔书成点了点头。 两人一起往前走了些路，对面就是校园里的“我家超市”。超市旁边，有家“一点点”奶茶店。 孔书成突然问：“嘿，你考的怎么样？” “嗯，还行，就是最后一道选择题没把握。” “哦，我也是。我感觉，最后那三道选择题，我都没有把握，所以我那几道题都是瞎蒙的。” “啊，你怎么老是靠瞎蒙呢？” “不会做，当然要瞎蒙啊，不然怎么办？不过你放心，我是欧王，逢蒙必中。” “我不信。” “不信就算了。” “好吧，那你说说看，你最后那道选择题，选了几呀？” “我忘了，周落霞，你选的是几啊？” “我选C。” “啊，我想起来了，我好想也是选C。哈哈哈，居然又被我蒙对了。” 周落霞笑了笑，没再说话。 但是，孔书成心里知道，她最后一题选错了。 正确答案，应该是D。 别问为什么。 选择题摇摇乐，就是这么豪横。 028 满分100 周落霞听说，孔书成最后一题也选“C”，也再说什么，只是笑了笑。 阳光下，她微笑的样子，春风化雨般好看。 “周落霞，看你这么开心，我请你喝奶茶吧？” 周落霞莞尔：“为什么？” “别误会，这可不是什么秋天里的第一杯奶茶，我只是想特意谢谢你。” “谢我？” “嗯。上次在班会课上，要不是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连参加海选的机会恐怕都没了。” “哦，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庞老师不该用那首诗来考你。” “害！这倒没什么，落后就要挨打嘛，谁让咱是学渣呢。不过话说回来，这次，龙飘飘真要是不让我参加校内的海选，恐怕我真的就要死定了。” “夸张。” “一点儿都不夸张。”孔书成耸了耸肩，接着道：“我要是不能最终获奖的话，或许还是死路一条，钱不钱的倒是无所谓，我就在乎第一名。” 周落霞终于忍不住捂嘴笑了：“孔书成同学，你可真逗。” “啊，是吗？” “你认为，这次海选就一定能上？” “那必须吧，有四个名额呢。” “哈哈，你可真自信。我听说，这次海选的30个人里面，有12个是高二0班的呢？” “那又怎样，小哥我见佛杀佛。” “………” 周落霞没有说话，只是长长的睫毛眨了眨。 感觉，他………好傻的样子啊！ “孔书成，我刚才在考试的时候，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是不是觉得我有点儿帅？” “………” “哈哈，开个玩笑，说罢，什么问题。” “这次的海选试卷，上面的题目，好像基本上都跟你那本旧书有关啊。” “啊，是吗？” 孔书成装聋作哑。 “对啊，这么明显的问题，你怎么会看不出来？哦对了，那本书，你到底是从哪里弄到的啊？会不会………有人偷偷给你泄题啊？”周落霞的声音很小，生怕被旁边的路人听见。 孔书成却大大咧咧地说道：“对啊，刘校长给我的。” “我不信，刘校长不是那样的人。” “哦，是吗？你跟刘校长很熟？” “嗯………谈不上很熟，不过应该比你熟。快说，那本书从哪里来的？感觉，真的好奇怪啊！” “我在文教路买的，20块钱两本，外加三本《摄影艺术》。哦对了，那几本摄影艺术，你有没有兴趣拿去看看啊？” “………” 周落霞突然低头，脚步加快，不再理他。 自从来到四中后，她从没有单独和某个男生说过这么多话。 可是，孔书成的话头，根本没法接啊。 或许，妈妈昨晚说的………都是对的。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她低头走在前面，孔书成也加快脚步跟了上来：“喂，生气了？” “没，没有。” “我还以为，一个曾经在国外呆过的学霸，眼界很宽，心胸也很宽呢。 “眼界宽，不代表喜欢低俗；心胸宽，不代表喜欢与狼共舞。” “呃………” 孔书成竟被她怼的无言以对。 两人一言一语，很快就来到了奶茶店门口。 孔书成豪横地要了两杯香芋口味的奶茶，然后正要微信支付时，却发现手机零钱里面，就只有9块钱。我X，关键时刻，钱包总是掉链子啊。 周落霞没有说话，立刻掏出手机。 服务员杨大姐问：“美女，是两杯一起付嘛？” 周落霞点了点头。 孔书成却站在一旁，尴尬地挠了挠头。 哎，说好是自己请客的。 情何以堪啊！ 站在柜台里的服务员杨大姐，突然微笑道：“没关系，你女朋友帮你付，也是一样的。下次，你再请回来不就好了？” 周落霞：“………” 孔书成：“………” 两人连忙端起冰冻的奶茶，迅速离开现场。 离开之前，孔书成瞥了她一眼，发现她的脸通红通红。 就像，天边的落霞。 ……………… 下午五点，教务处办公室。 十几位高中部的语文老师以及教务处的工作人员，围坐在一张巨大的会议桌前。他们一言不发，每个人都低着头，认真地看着手中的那张成绩表。 没错，那张成绩单，正是本次“市长杯”古诗词大赛之校内海选的成绩单。 会议室里的空气，有些窒息。 教务处长郭小龙，神情高度紧张，他的整张脸都有些涨红了。 旁边的小李，连忙递给他一杯刚泡好的西湖龙井：“郭处，您先喝杯茶吧？” 郭小龙点了点头，皱着眉头品了一口茶。 喝完茶后，他缓了缓气，打算把问题直接抛给了龙飘飘。因为，本次古诗词大赛的带队老师，正是龙飘飘。 郭小龙：“庞老师，这张成绩单您也看见了，我还是想听听您的意见。到底，能不能让不让你们班的孔书成，代表学校去参加市里的大赛？” “………” 龙飘飘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此刻，她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煞白煞白的。 “不好意思啊，各位，我刚刚才想起来，我今天还忘了吃药。” 龙飘飘没有直接回答郭处的话。此刻，她只是感觉到胸口有些闷。接着，她的手就微微颤抖地从身后的挎包里，掏出一粒舒心胶囊，当着大家伙儿的面吞服了下去。 说实话，这个时候，她已经彻底乱了阵脚了。 在场十多个语文老师当中，几乎有大半人都知道，孔书成只是个学渣。但是没有人会想到，在这次的校内海选考试内，孔书成居然拿了第一名，而且是满分100分。 依照次序分别是： 第1名，孔书成，100分 第2名，周落霞，98分 第3名，沙沫，975分 第4名，冯堂，795分 ……… 这样的结果，就连龙飘飘本人，做梦都想不到。 周落霞考第2名，她是绝对有信心的，毕竟周落霞是真正的实力派选手，每次语文考试基本都能保持在135分左右的水准。而且，她的古诗词底子也很厚。 至于高二0班的沙沫同学，她这次考了第三名，仅仅比周落霞低了05分，也在情理之中。因为好几个熟知她的老师都知道，沙沫这个女生，虽然一直以来都占据着整个高二年级的前三名，但她却有个小小的弱点，就是太过狂妄。就连每次考试，沙沫都喜欢抢着交卷，她喜欢用一种“更快更高更强”的方式，彻底击败对手。 下午考试的时候，沙沫原本做题做的好好的，但是孔书成的突然交卷，让她感觉到有些意外，甚至有些措手不及。不过，她很快就自我安慰道：“没关系，孔书成，只不过是一个摸鱼选手罢了。” 她话刚说完，周落霞又起身交卷了。 这一下，沙沫一下子就乱了阵脚。 原本可以将答案做得更完美的她，为了提前交卷，也犯了一些很小的问题。甚至，就在周落霞交卷后不到2分钟，沙沫也立刻起身交卷了。在场的所有老师都看见，她起身交卷的时候，已经满头大汗。 或许，如果沙沫不急于交卷的话，她还不止这个分数。 但即便如此，她也很难超越一个人。 这个人，居然是孔书成？？？ 是谁，也不可能是他啊！！！ 029 暗战 龙飘飘宁愿相信，那个考满分100的人是何启豪，都不愿相信是孔书成。但遗憾的是，何启豪这次的考试成绩，只有52分，全场排第29名，位列倒数第二。 倒数第一，自然是高二1班的曹玉。 谁都知道，曹玉是个公子哥，他这次来参加考试，纯粹只是因为不爽孔书成也参加。整场考试，曹玉除了只做选择题之外，一直都趴在桌子上发呆，偶尔也会偷瞄两眼旁边的周落霞。所以，曹玉这次只考了13分，也就没人会觉得很奇怪。 用曹玉的话说：哥考的不是试，哥考的是寂寞。 何启豪的成绩排在倒数第二，仅仅只是超过了曹玉。他这个成绩，实在太让龙飘飘失望了，亏她龙飘飘之前还在许多人面前夸奖何启豪。 太打脸了。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我本认为是沟渠，奈何沟渠变天河。 此刻，龙飘飘完全乱了……… 会议室里，她的脑子一片浆糊。 她怎么也想不到，孔书成居然能拿第一，而且还是满分100。刚才，当成绩被打印出来的时候，她还以为是自己眼睛看花了。心想：会不会是给孔书成多加了一个0呢？结果，她重新打开电脑，将孔书成的试卷调出来又看了一遍，果然是满分试卷。所有的答案，天衣无缝。就连最后那道选择题，在没人答对的情况下，他还是选择了正确的D。 教务处长郭小龙看了看龙飘飘，接着问：“庞老师，您之前好像是说过，这个孔书成成绩一般般，就是来走走过场的吧？可是，他今天这个成绩，有点儿超乎想象啊。” 龙飘飘用纸巾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微微一笑：“或许，在古诗词方面，孔书成也有一些看家本领吧。这个孩子啊，平时的确是挺调皮的，但认真起来的时候，还是蛮认真的。” 郭小龙：“所以，您的意见，是让他去参加市里的比赛？” 龙飘飘点了点头：“是的，那当然。我认为他能在海选里面拿第一，而且是拿满分，就应该是够资格去参加市里的大赛的。毕竟，对他来说，大赛也是一次很好的锻炼机会嘛。” 话音刚落，旁边的刘萍老师，突然嗖的一下站了起来。 “郭处，我不大同意庞老师的意见！” 刘萍老师面无表情，她先冲郭小龙点了点头，然后又转头对龙飘飘点了点头：“庞老师，我个人有一些不同的看法，说出来您不会见怪吧？” “呵呵，哪里会呢？” 龙飘飘冷笑一声后，眼睛看着别处，表情也显得很冷漠。 会议室里的空气，再一次凝固了。 大家都知道，为了争夺高中部语文教学组组长的位置，龙飘飘和刘萍之间，早已暗战了很久。今天看来，矛盾终于要爆发了。 见龙飘飘表情很冷淡，刘萍也只是冷冷一笑，然后将手中的那张成绩单高高地举起，当着会议室全场人的面大声说道：“我个人的意见，是坚决不同意，让孔书成同学去参加市里的比赛。” “………” 会议室里，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一半人不说话，另一半人则频频点头。 不说话的那部分人，毫无疑问都是站在龙飘飘这一边的。 而那些点头的老师，也基本上是和刘萍老师关系不错的，并且他们也都是对孔书成知根知底的老师。他们认为，这次的考试，肯定是在哪里出了问题。要不然，孔书成这个学渣，是绝对不可能拿到满分100的。 既然出了问题，那么就一定要找到问题的根源，然后解决它。 如果是有人故意泄题了，那问题就更加严重了。 教务处长郭小龙并没说话，他只是将目光，再次投向了龙飘飘。 突然，龙飘飘用力一拍桌子：“刘老师，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凭什么不让孔书成同学去参加？” “呵呵，凭什么？庞老师，这还用得着我说嘛？孔书成，根本就是一个学渣，我高一的时候就教过他，知道他有几斤几两。” “学渣？学渣也能考满分100分？刘萍老师，我请你不要戴有色眼镜看待某一位同学。难道，仅仅因为孔书成是我们高二8班的学生嘛？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班的周落霞同学是不是也不能参加？” “周落霞去参加，我个人完全没有意见，但如果让孔书成去参加，我觉得就是浪费指标。” “呵呵，刘萍老师的话，可真是有趣啊。让我们班的孔书成去参加，就是浪费指标？难不成，要派你们班的曹玉曹大公子去参加嘛？刘老师啊刘老师，请你仔细看清楚这个成绩单吧，你们班的活宝曹玉，他才考了13分呢。” 龙飘飘这一说，台下老师，顿时有人哈哈大笑起来。 刘萍：“你………” “我什么我？我之所以让孔书成同学来参加海选，是因为我对他是有信心的。考试的结果，也证明了，他的确没有辜负我对他的期望。对于他的满分成绩，我既感到吃惊，也感到高兴，同时也感到正常，因为这是天道酬勤的结果。” “庞老师，你的意思是说，孔书成能考满分，是他的实力使然？” “那当然。我的学生，我自己还不了解嘛？如果你刘萍老师不相信，也可以去宿管科的邓老师那里解了一下，孔书成这段时间，为了提高古诗词方面的成绩，几乎每天看书背书到凌晨两三点钟。我就想问问在座的各位，如果有一位同学，他的资质虽然很一般，但通过自身不断的刻苦努力，考了一次满分，我们是不是应该给他更多表现的机会，从而给他更大的展现舞台………” 龙飘飘情绪激动，在会议室里唾沫横飞地说了一大通。 在座的，全都频频点头。 就连郭小龙也都重重地点了点头：“前两天，我的确是听到宿管科那边的邓老师向我反映，他说高二年级，有一位同学，每天都坚持看书到很晚才睡觉。原来，这位同学，就是庞老师班上的孔书成啊。如此看来，那我真应该在这里检讨自己了。” 大家一听教务处长要“检讨自己”，顿时又将耳朵竖了起来。 郭小龙接着道：“事情其实是这样的。一开始，我和宿管科那边的邓老师也都觉得，孔书成每天搞到那么晚才睡，极有可能是在打游戏。所以呢，我们就将他的台灯也给没收了。看来，的确是我们冤枉他了啊。对于努力刻苦的同学，我们做老师的就要鼓励和支持他，不能让他感到失望。我这就给宿管科的邓老师打个电话，让他把孔书成的台灯还给他。” 说罢，郭小龙立刻就给邓老师打电话。 安排退还台灯的事儿。 所有人：“………” 一时间，大家全都默不作声了。 他们的脑海里，也不知不觉地生成一幅生动的画面：深夜里，当所有人都进入梦乡的时候，男生宿舍里，一位家境平平的同学，正在寝室里埋头刻苦学习。最后，却因为他睡觉太晚，废寝忘食，结果连他唯一的台灯也都被教务处给没收了。 想想，挺可怜的。 ……………… 030 跟我斗能量还不够 教务处的会议室里，空气凝固了。 刘萍和龙飘飘之间，针尖对麦芒，终于爆发了。 他俩围绕着“到底要不要让孔书成参加市里的大赛”的问题，展开了激烈的辩论。 说是说辩论，其实跟吵架无异。 刘萍老师坚定地认为，孔书成是个学渣，他这次的考试成绩“来路不明”，所以决不能让他代表四中去市里参赛。如果让他去参赛，简直就是校园版的“皇帝的新装”。这样，会成为一个巨大的笑话。 龙飘飘则坚持认为，刘萍是在故意找茬，是在蓄意地干扰和破坏正常的人才选拔机制。 说着说着，两人甚至都当着郭小龙处长的面，开始拍桌子。 火药味很重。 就连教务处长郭小龙都慌了。他万万没想到，之前一团和气的两位语文老师，居然为了一个参赛名额，闹的如此不可开交。 就在这时，只听见“咚咚咚”，有人敲门。 郭小龙心情不爽，对着大门吼了一声：“谁啊？” “我！” 门外之人，声如洪钟。 众人一听，全都吓得不敢作声。就连气焰嚣张的刘萍和龙飘飘两个人，都暂时压制住了内心无名的火焰，静静地等待着那个人推门而入。 果然！ 四中的刘文伟校长，直接推开门走了进来。 他眉头紧锁，语气严肃地质问郭小龙：“小龙啊，你们这里是在开会呢，还是在打架啊？我刚刚从楼底下经过的时候，就听见你们这里叽叽喳喳的，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郭小龙连忙起身，将主席位腾给了刘校长：“校长，您来的正好。这件事啊，恐怕也只有您能作主了。” 刘校长表情冷漠，直接落座。 他拿起桌面上那张考试成绩单，扫了一眼后，立刻兴奋地拍了一下桌子：“哈哈，这个孔书成，可真是不得了啊！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他是下午第一个交卷子的吧？对，对对，就是那个子高高的，人也长得挺帅气的小伙子。哦对了，庞老师，我没说错吧？” 龙飘飘立马眼里有光：“是的，校长，您的记忆力可真好。” 刘校长点头：“嗯，孔书成这个小孩不错，我哪天还要单独地见见他。” 所有人：“………” 刘校长这才发现大家的表情不大对，尤其是坐在对面的刘萍老师，看起来脸都绿了。于是，刘校长问：“小刘啊，你这是怎么了？干嘛生这么大气啊？是不是因为，曹玉只考了13分啊？害！曹玉他那个臭小子，简直就是胡闹惯了。不过你也真是，海选这么重要的事儿，怎么也能惯着他，让他来参加呢？” 刘萍原本很绿的脸，一下子都变成紫色的了，她咬了咬牙，不再去谈曹玉的事儿，只是突然起身，大声地说道：“校长，我不同意让这个孔书成去参加市里的比赛。” 刘校长大吃一惊：“为什么？” “因为，我怀疑他这个满分的成绩，是抄袭来的。” “小刘啊，你可是一位堂堂的高中语文老师，说话可要对自己负责哦。你说孔书成的成绩是抄袭来的，那么我就想问问你了，你有确切的证据嘛？你说人家九十几分是抄袭来的我可能还相信，可是这全场就他一个满分的，他抄袭谁的？” “呵呵，证据？校长，你觉得，这还需要证据嘛？” “小刘，我不懂你的话，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校长，孔书成是庞老师班上的学生。” “然后呢？” “这次的海选试卷，就是庞老师出的。” “所以，你怀疑是庞老师将试卷的题目，提前透露给了孔书成？小刘啊小刘，凡事都要讲个证据，我觉得………” 刘校长的话，才刚刚说了一半，只听见会议室里突然有人呜呜呜地大哭了起来。 是龙飘飘！ 龙飘飘情绪激动，趴在会议桌上大哭了起来。 女人最厉害的武器是什么？ 不是吵架骂人，而是哭。 龙飘飘正是抓到了这个黄金时刻，情绪突然爆发，当着校长的面大哭起来。 所有人：“………” 会场里面，所有人都懵逼了。 就连刘萍本人，也着实被龙飘飘的演技吓了一大跳。她万万没想到，龙飘飘这个影帝妲己，居然在这个时候甩出痛哭流涕的王炸来。她知道，龙飘飘肯定是在假哭。但这个时候，假哭却能变成真核武，直接将刘萍逼到悬崖边上，退无可退。 就在这时。 许多老师也开始给龙飘飘递纸巾，安慰她不要哭。 或许是被龙飘飘的哭声给感染了，刘校长情绪有些激动，他也站了起来，用力一拍桌子，指着刘萍的鼻子大骂道：“小刘，你刚才的话，实在太过分了！你还像不像一名高中老师，你简直………简直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可理喻！” 刘萍：“………” 年轻的她，从未被校长指着鼻子骂过，霎时间她就吓得腿也软了。 所有人也都惊呆了。 大家从没未见过，一贯平易近人的刘校长，居然会如此大动干戈。 刘校长指着刘萍的鼻子继续骂道：“小刘啊小刘，亏你还是个中文系毕业的高材生，你怎么讲话都不经过大脑的？” “校长，我，我，我………” “我什么我？你居然当着大家伙的面，诬陷我们的庞老师？庞老师在四中教学这么多年，她工作勤勤恳恳，认真负责，就算是偶尔会对自己班上的学生有所偏爱，但也不至于会将试卷泄题给学生。这种最起码的思想觉悟，我相信庞老师还是有的………” “校长，我………” “你给我闭嘴。实话跟你说吧。关于这次的古诗词大赛校内海选，负责人的确是庞老师，但是这次的出题试卷人，并不是她。” “啊………” 刘萍老师顿时脸都黑了。 在场所有人也都震惊了。 刘萍支支吾吾地问：“校长，既然出卷人不是她，那………那又是谁呢？” 刘校长又是用力一拍桌子，大吼一声：“是我！” 刘萍：“………” 所有人：“………” 大家猜到了故事的开头，却没有猜到故事的结尾。 谁都不敢相信，原来这次海选的试卷出题人，居然是刘文伟校长本人。 校长，怎么会亲自出题呢？ 数息之后。 刘校长缓了缓情绪，接着用手捋了捋他额头前那一缕受到重点保护的头发：“其实呢，很多人应该都知道，我本人不仅是东饶市文联的副主席，同时也是东江诗词协会的主席。年轻的时候，我也算得上是个舞文弄墨的文青。” “对对对，咱们刘校长，一直是诗文界的大咖。” “刘校长的诗，蓬勃大气，充满人文关怀。” “刘校长的书法和国画，造诣也很深，值得我们学习。” ……… 与会人员一个个跟戏精似的，见缝插针地给刘校长拍马屁。 识时务者为俊杰。坦白说，这个时候，已经不存在“站队”一说了。 就连之前那些力挺刘萍的几位老师，一个个也都假装热情主动并且很共情地去安慰那个容易受伤的龙飘飘了。 鲁迅曾经说过：姜还是老的辣。 年轻的刘萍想跟龙飘飘斗，能量或许还不够啊……… 031 刘校长的重要指示 龙飘飘的哭声，惊天地泣鬼神。 龙飘飘的哭声，自带《二泉映月》的BGM。 “庞老师，您先不要激动，刘萍老师她还年轻，不懂得和人沟通，我们可以适当的原谅她一下。年轻人嘛，难免总是容易犯错的。”教务处长郭小龙一边安慰龙飘飘，一边用眼神示意刘萍道歉。 但是刘萍生来倔强，就是不肯道歉：“哼！就算试卷是咱们刘校长出的，那也不代表没人把试卷泄露出去啊。” “刘萍，你够了啊！你还有完没完了？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校长了？” 刘校长站起来，怒视着刘萍，接着道：“出试卷这件事，是我一个人的事情，跟庞老师无关。前几天，我听说‘市长杯’古诗词大赛有个校内海选，当时我就决定，要给同学们出几道题目。正好上周五，庞老师也在为出题的事儿犯愁，我就顺带帮她接下了这个摊子。不过，按照试卷保密的原则，我和庞老师两个人，各自都出了一套卷子，而且都没有给对方看过。试卷出完之后，我们也将它们分为A，B卷。今天下午，开考之前，郭小龙处长挑选试卷的时候，刚好就选中了我设计的那套卷子。哦对了，好像是B卷吧。” 这时，郭小龙立刻站出来：“对对对。这件事我敢保证，我事先也并不知道B卷是刘校长亲自出的。我当时还在想呢，这个B卷，一看就出的很有水平啊。试卷中，那些题目的难度把控，十分巧妙，而且试卷所涵盖的内容也很广泛。我敢打包票，那绝对是一份不可多得的古诗词考试试卷啊。” 能坐上教务处长的位置，郭小龙手里还是有活儿的。 “小龙啊，拍马屁的话就别说了。这样吧，我给大家看一样东西。” 刘校长突然将随身的公文包打开，然后从里面掏出了一本破旧的书。 《我和古诗词有个约会》 作者：宋歌！ 看着那本破烂不堪的旧书，大家都很纳闷。 刘校长表情平静地说道：“其实，这次的试卷题目呢，我主要参考的就是这本《我和古诗词有个约会》。呵呵，在这里，我本人或许可能也藏有一点点的私心。” 所有人：“………？” 刘校长笑了笑，又捋了捋他额头前那一撮受重点保护的头发：“因为呢，这本《我和古诗词有个约会》，正是我本人年轻时候的作品。所以，让大家见笑了！” 大家顿了顿，然后立刻激烈地鼓掌。 “校长，您真是太强了，三十年前就已经出书了啊？” “校长，您这本书还有么，我真想好好拜读一下啊。” “校长，您这封面上的书法字，是您亲自题写的吧，好像郑板桥的字啊！” “不对，咱们刘校长的书法，更多的是取法于颜真卿和黄庭坚，我之前见过刘校长临摹的《祭侄文稿》和《松风阁》，简直太赞了。” ……… 会场里，又是一波发自肺腑的对刘校长才情的盲目崇拜。 此刻，刘萍的笑，看起来比哭还要难看。 她万万没想到，出卷人，居然是刘校长。 而且，还有AB卷之分？ 如果，她刘萍怀疑有人泄题给了孔书成，岂不是在怀疑刘校长？ 她表情僵硬，一边给刘校长鼓着掌，一边又鼓起勇气给旁边的龙飘飘道歉：“庞老师，真是对不起了，刚才是我太鲁莽，是我冤枉了您。” 龙飘飘假装努力地擦干眼角的泪。 然后，她一把推开刘萍，声音继续哽咽地说道：“没关系的，刘老师。你误会我，我并没有生你的气。我之所以很难过，是因为我替咱们班的孔书成同学感到难过。他只是一个刻苦努力的同学，他到底得罪了谁？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好不容易考了第一，得了满分，却又招来这么多人妒忌和猜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在深夜凌晨三点，还在刻苦努力读书的时候，我们的老师还要将他的台灯拿走？昨天，我听班上的同学说………孔书成为了努力背书，每天都是躲在房间里，偷偷地点着蜡烛看书的？我想在场的各位老师，咱们都扪心自问，咱们对得起这个孩子嘛？对得起这个单亲离异家庭的孩子嘛？对得起人民教师这个神圣而且光荣的职业嘛………” 龙飘飘马景涛附体，不断使用排比句。 她的话，像板砖一样，一次次拍打在某些老师的脸，拍的piapia直响。 刘萍：“………” 郭小龙：“………” 某些人：“………” 刘校长听完龙飘飘的哭诉，又是用力一拍桌子，当场作出重要的指示：“我个人建议，给这一次参加校内海选考试的前四名同学，发放一定的物质奖励。这也是，我作为四中的校领导和老师，表达一下对于那些认真刻苦的同学的支持和鼓励。” 郭小龙带头鼓掌：“刘校长说得对，我们教务处马上会安排落实下去。” 刘校长满意地点了点头。 事到如今，他也准备离场了。只是，走到门口时，他又突然转身，拍了拍郭小龙的肩膀：“小龙啊，看来这个高二年级的教师队伍不好带啊。哦对了，高二年级组的组长是谁？” 郭小龙：“校长。高二年级组组长的位置，目前还空着呢。” “胡闹。这么重要的位置，怎么能空着呢？等会儿，你去跟人事处的梁处长说一下，赶紧选一个年级组长出来。我的个人意见是，能不能考虑让庞老师去担当这个职务。” 龙飘飘顿时两眼冒光：“哎呀，校长，我不行的！我要是当了高二的年级组长，恐怕也是不能服众啊。” 说到“服众”二字，龙飘飘还特意地看了看旁边的刘萍。 刘校长皱眉：“高二年级组长的任务很重，我希望在场的每个人都能认真地配合庞老师的工作。四中的教学队伍，必须得到规整。以后，不存在能不能‘服众’的问题，只存在认不认真的问题。这里是东饶四中，不是东饶斗兽场。” 说到这里，刘校长又冲着那个低头不语的刘萍老师说道：“小刘啊，你等会儿，到我的办公室来一下。” “啊………” 刘萍老师惊叫一声，瘫坐在原地。 ……………… 于此同时。 那个坐在教室里正聚精会神地看着书的孔书成，脑海里也突然“叮咚”一声响。 【恭喜宿主，通过努力，获得了古诗词大赛之校内海选赛的第一名】 孔书成：“………” 有些懵逼。 系统，你是不是乱码了？ 孔书成做完下午的试卷后，心里的确是有谱了。 不过，海选拿第一名，他还是完全没有信心啊。 就算是第一名，也是然并卵啊！又没有啥奖励。 【叮咚。获得校内海选赛的第一名，可以获得学校颁发的现金2000元，以及教务处特别补发的飞利浦牌高档台灯一盏】 “………” 孔书成懵逼+1 032 该来的迟早要来 系统老爹，你就别逗我开心了好伐。 地球人都知道，校内海选是没有任何物质奖励的。唯一的奖励，就是进入前4强后，有可能会被选去市里参加大赛。仅此而已。 孔书成甚至还担心，就算笔试能进前四，龙飘飘也未必会让他去参加市里的比赛。毕竟，跟周落霞、何启豪两人比起来，他就像是个不可回收垃圾。 【宿主获得校内海选赛第一名，理应获得2000元现金奖励】 系统又一次弹窗。 孔书成摇了摇头。 系统啊系统，你还是Too Young Too Siple啊！ 就算是有奖励，咱也不可能有2000大洋啊！ 你以为四中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你以为龙飘飘能当家作主发放2000块钱的奖励？2000块的奖励，必须要得到校领导的批示才行的。确切的说，2000块的奖励，必须要校长签字审批。 孔书成早就听人说，四中的刘校长除了有人叫他“刘秃子”之外，还有一个绰号叫作“刘公鸡”。许多老师和同学都私底下说，刘校长是四中史上最抠门的一任校长了，他怎么可能会舍得发放现金奖励呢？ 在去年的开学典礼上，高二年级有五名同学被评为了市级“三好学生”。结果，当大家都以为，学校会给他们五人狠发一笔奖金的时候，刘校长却本着“节约光荣”的原则，只给每个人发了一张奖状、一支299包邮的英雄钢笔、以及一套平装版的《平凡的世界》。 听刘铭说，那套平装版的《平凡的世界》，还是刘校长前年“双十一”的时候统一采购的。入手价不到三折。 奖励现金2000元？ 做梦吧你！ ……… 孔书成摇了摇头，刚刚关闭系统界面，就听见窗外传来火钳刘铭那嘶声裂肺的“号外”。 “号外！号外！高一1班的班主任刘萍，和咱们班的龙飘飘在教务处差点儿打起来了………” “号外！号外！咱们高一8班的同学，在校内海选中，喜中双黄蛋，状元和探花轮番登场，全场秒杀高二0班的那帮渣渣辉啦………” “号外！号外！咱们高一8班的孔书成同学，以满分的成绩统一江湖，获得国家重点奖学金2000元，以及东饶十大杰出青年奖之飞利浦台灯一枚………” “号外！号外！高一8班的女神周落霞，巾帼不让须眉，校内海选第二，获得国家重点奖学金1000元，以及我火钳刘铭即将送出的签名果照一张啦………” “号外！号外！高一1班的曹玉曹大公子，校内海选成绩仅为19分，创下历史新低，他老爹曹大局长恐将大怒，剥夺曹大公子一个月的网游基金啦………” “号外！号外！高二0班的学霸鬼见愁沙沫同学，屈居第三，情绪失落，有抑郁症病发的倾向啦………” ……… 刘铭扯着他的公鸡喉咙，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通似懂非懂的话，将原本安静的校园也刺破了。 一开始，大家都以为刘铭疯了。 后来，渐渐地，又有一些知情人士加入了爆料团队。 大家这才开始细品。 原来，火钳刘铭并没有疯，其他爆料的同学也没有疯。 不仅如此，刘铭刚才所说的那些话，全都是从田老师口中获得的。 田老师是高二15班的语文老师，她有一个响当当外号，叫做“田大嘴”。大家之所以叫她这个外号，不仅是因为她嘴巴的确很大，主要还因为田老师这个人吧，极其不善于保守秘密。该说的或是不该说的，只要别人稍微套她一套，就能从她口中全部套出来。据说，在一次元旦晚会上，田老师一共处了几个男朋友，都被同学们给套出来了。 下午，田老师亲历了在教务处办公室举行的那场惊心动魄的闭门会议。她目睹了事件的全过程。在散会之际，郭小龙特意交代她，要保守今天的秘密，不能把庞老师和刘萍老师之间的矛盾说出去。 可是，她是田老师啊！她是田大嘴啊！ 她要是不把秘密说出去，那还是田大嘴嘛？ 让她保守秘密，简直比让她辞职不干还要难受啊！ 刚才，开完会之后，田老师从会议室里出来的时候，迎面就碰到了火钳刘铭。 要知道，刘铭可也是一张大嘴啊。 两个著名的大嘴，历史性的面对面。 然后，就……… ………………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火钳刘铭的“号外”，立马就将原本安静的校园，彻底搅乱了。 有好几个专业吃瓜的同学，还将这一系列事件，按照轻重等级划分了一下。 大家普遍认为，“龙飘飘和刘萍老师差点儿在办公室里打起来”这件事的炸裂性，远远比不上“孔书成考场内一剑封喉，以满分的成绩夺冠，获得铜公鸡刘校长亲自批示的2000大洋奖励”。 后者的消息，简直太劲爆了。 大家，几乎不敢想象它的真实性和可靠性！ “天哪。孔书成居然获得了第一名？他怎么可以获得第一名？而且还是满分？” “是啊，会不会是改卷机器崩溃了啊？咱们梯形教室里的那些电脑，系统老是不稳定呢。” “孔书成这次的模拟总成绩是404分，语文成绩是85分，而我的总分是415分，语文成绩是88分。同理可得，孔书成能够拿第一，那就说明我也能拿第一。妈的，龙飘飘是不是想死啊，她为什么不让我去参加啊啊啊啊啊………” “我觉得，孔书成拿不拿第一，跟我没关系。但是他能拿2000块的奖金，就跟我有关系了。为什么我得了全市‘三好学生’，就只有一本破破烂烂的《平凡的世界》，而他仅仅只是做了一张无关紧要的试卷，就能获得2000大洋？苍天啊，大地啊，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 校园里的柠檬精，一下子倾巢出动。 有喊冤的，有为自己鸣不平的，有觉得刘校长疯了的，有怀才不遇的，有觉得“孔书成简直不是人而是灭霸”的……… 总之，各种评论都有，各种呼声都有。 当然，最主流的一条呼声是——“妈的，必须让阿成请客！” 对！必须让阿成请客！ 意思意思，也得是一饭堂的食堂小炒；中等意思，那就是二饭堂的啤酒鸭套餐；高等意思，那就必须要去“堕落街”潇洒走一回了，那里的牛肉火锅，可是曾经被《舌尖上的华夏》录制和拍摄过的。 刘铭带着五六个兄弟，浩浩荡荡地冲进高二8班的教室，他们一把揪起那个正在埋头看书的孔书成，然后跟武斗一样大喊：“阿成，走！跟我们走！” 孔书成懵懵懂懂：“去哪儿？” 刘铭：“去堕落街。” “为啥？” “请客啊！你小子获得了校内海选第一名，而且还有2000大洋的奖励，你觉得………你能躲过这一劫嘛？” “………” 该来的，迟早要来啊！ ……………… 033 俺也一样（求票求收藏）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奖金未到，请客先行。 孔书成原本还想再多背几首宋词的，但刘铭他们一伙人已经将他团团围住，并且硬生生地“裹挟”着他去了教务处。只要孔书成拿到传说中的2000元大赏，刘铭他们今晚的“堕落街之行”就算是有着落了。 大家一行六人，很快就来到了办公大楼。 刘铭、关浩林、谢伟、蔡润辉、陆过这五个家伙，就跟追债的古惑仔一样，堵在了教务处门口。教务处长郭小龙刚想下班回家，就看见五个歪瓜裂枣杵在那里。他正要发飙，又看见个孔书成站在后面。 顿时，郭小龙脸上又绽开了笑容：“哦，原来是孔书成啊。你来得正好，我刚想派人去找你呢。” 孔书成有些不好意思。常言道：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他就算是来领奖金的，也不能表现的太过积极啊。 刘铭在旁边扯了扯孔书成的衣角，用手捂着嘴小声道：“阿成，我说了吧，你现在都是大红人了，就连小龙哥见了你都得给几分薄面了。赶紧跟他说奖金的事儿吧。” 孔书成点了点头：“内个，郭老师，我是来………” 郭小龙立刻摆了摆手笑道：“我知道，你是来拿奖金的吧？” “对，对。” “孔书成同学，你这次的表现，惊动了咱们刘校长啊。很不简单！我希望你将来，能够再接再厉，继续把古诗词方面的知识搞扎实，争取在市里也拿个大奖。刘校长还说了，只要咱们四中代表队能够在市里拿到前三名，他还会额外地再给你们四个人发放一定的物质奖励。你也知道，咱们刘校长本人，也是很喜欢古诗词的，他………” 郭小龙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通。 旁边的刘铭开始不耐烦了：“郭处长，孔书成的奖金，今天到底发不发啊？” 郭小龙皱了皱眉，轻咳一声：“发，肯定要发。但是按照我们以往的规定，都是应该先发到班主任那边的，然后由班主任再具体发下去的。” 刘铭：“哎呀，郭主任，不用那么麻烦，直接发给孔书成就行了。咱们刚才都跟龙飘飘，哦不，我们刚才都跟庞老师打过电话了，她说可以直接到您这里来领。” “哦，是吗？” 郭小龙似信非信，直接拨打了龙飘飘的电话。 旁边五个人：“………” 全都吓得腿软。 不过，好在龙飘飘接到郭小龙的电话后，心情异常的开心，她竟然在电话里面一口答应，可以不必经过她，直接拨款给孔书成。 挂掉电话。 郭小龙问：“孔书成，我是直接给你现金，还是微信转账？现金的话，需要去财务那边盖章，然后等校长批条子。” 刘铭：“不用那么麻烦，直接微信转账吧。来来来，转我账号上就行。” 孔书成一把推开他：“滚！” 然后，将自己那个老款红米手机递了过去。 滴！ 2000块奖金，转账成功！ 郭小龙处长拍了拍孔书成的肩膀：“小伙子，恭喜你啊！哦对了，你们班还有个周落霞，她也有1000块奖金。” 刘铭立刻插话：“郭处长，要不，让我帮她领了吧，她是我妹妹。” 所有人都吐了。 大家正哈哈大笑的时候，肖兰娇从楼下气喘吁吁地跑了上来。 她满脸兴奋地说道：“郭处长，周落霞的奖金，我帮她领吧。” 为了打消郭处长的疑虑，肖兰娇还打通了周落霞的电话。 果然！ 肖兰娇就是周落霞派来领奖金的。 孔书成和周落霞的奖金领完之后，郭小龙处长让他们在收款收据上签了字，然后又给本次海选考试的第三名、第四名打了电话。但遗憾的是，第三名的沙沫同学，以及第四名的冯堂同学，好像都以某种理由推辞了。 沙沫说，她不想要了！ 冯堂说，他有急事请假回家了，暂时过不来！ 众人一听，全都摇头，不无感叹地说道：“真是一对傻子，连奖金都不知道要！” ……… 领完奖金，下一个环节，必然是请客吃饭了。 大家一致表决通过，要去堕落街吃个晚饭。 孔书成、刘铭、关浩林、谢伟、蔡润辉、陆过六个人，浩浩荡荡地向着堕落街走去。到了校门口的时候，他们这伙人又恰好碰到了周落霞、肖兰娇、张海霞、吴小妹这四个女生。 原来，在肖兰娇的倡议之下，她们四个女生，也打算去堕落街庆贺一番的。 刘铭看见四个美女后，显得十分兴奋：“哎呀，难得难得，江南四大美女都来了，要不咱们就一起拼桌吧？” 肖兰娇小嘴一噘：“凭什么？你们一群土包子，也想跟我们东饶四大美女吃饭啊，想得美吧。吃饭可以，你们买单。” 刘铭：“哎呀，小辣………肖兰娇同学，你表酱紫嘛，大家都是同班同学，要多多交流交流感情才好嘛。更何况，男女搭配，吃饭不累。怎么样啊？” 肖兰娇没有理会他，只是跟后面的周落霞使了个眼神，算是征求一下她的意见。毕竟，今天请客吃饭的大佬是周落霞。 周落霞没说话，只是远远地看了孔书成一眼。 孔书成冲她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于是，周落霞便微微点了点头。 这一切的一切，大家都看在眼里。 肖兰娇立刻就有些不爽了，她冲过去，指着孔书成的鼻子质问：“喂，你可不要对我们周大美女打什么不好的主意哦。说好了，等会儿请客吃饭的时候，你要多出一点钱哦。” 孔书成：“为什么？” 肖兰娇：“因为你拿了第一名啊，而且奖金也比咱们周大美女多了一倍呢。” 周落霞没有说话，只是将头微微低下。 看得出来，肖兰娇刚才的话，她不大爱听。 又或者说，她还没有习惯自己考第二名。 刘铭眼尖，看出周落霞的不悦，连忙开怼肖兰娇：“喂，你瞎说什么呢？周落霞和孔书成，他们俩都是咱们高二8班的骄傲。这次考试，他俩分数就相差那么一丢丢，谁能分得出高低呢？更何况，咱们周大美女，平时都是考第一的呢。在我的心里面，她永远都是第一，颜值第一，成绩第一，什么都是第一。” 关浩林：“俺也一样。” 蔡润辉：“俺也一样。” 陆过：“俺也一样。” 谢伟：“俺也一样。” ……… 肖兰娇吐了吐舌头：“真踏马恶心，简直是一群沙雕！” 孔书成则笑了笑，然后捂着嘴，冲身后的周落霞小声地说道：“俺可不一样。” 周落霞：“………” 脸，瞬间就红了。 ……………… 034 超级自恋狂（求票求收藏） 东饶四中，和东饶实验中学，仅仅相隔不到800米。 两所中学，都是东饶市的重点中学，也都是东饶市千万家长心目中的高中名校。若是论每年的高考成绩来看，两所中学不分仲伯，几乎每年都能诞生出清华北大生，甚至是全省的高分屏蔽生。 每到九月开学时，两所学校的大门口都会竖起一块巨大的“光荣榜”。光荣榜上，全是令人流口水的985和双一流。家长们一边品读着光荣榜，一边议论着两所中学的优劣。有些人说，东饶实验中学的理科，最近几年，实力更加强劲一些；也有些人说，东饶四中的高二0班，教学方法好，师资配备一流，能够考上清北的几率更大一些。 总之，只要来到东饶四中，就免不了要议论一番对面的实验中学； 只要来到实验中学，就免不了要拿对面的东饶四中做个比较。 两所中学的学生和老师，也在私底下暗暗较劲，谁都不想被比下去。 当然，比归比，两所名校之间，平日里还是有许多互动往来。就比如，在两所中学之间，就有一条长长的商业街。 四海街。 四海街是东饶市非常著名的商业街，放眼望去，街道两边全是商场、酒店、餐饮、网吧、理发店、服装品牌店、水疗馆……… 一到夜晚，四海街上灯红酒绿，车水马龙，一派繁华不夜城的景象。 因为四海街距离东饶四中和实验中学都很近，所以，经常也能看见有许多住校的同学偷偷地溜出来逛街吃饭，甚至还有很多同学去网吧里面爆肝玩游戏。 去年，两所重点中学的校长，为了狠抓校风校纪，联合开了一个专门的校风整顿大会。两所学校的教务处，统一制定出台了硬性的规定：凡是过了晚上8点半，两所中学的高中生，如果没有请假的话，一律不得出现在四海街上。 发现一个，处理一个。 去年开学的时候，刘校长还在大会上语重心长地说道：“同学们啊，学习就像是一场修行，每日的苦读，就是在修炼你们的佛性禅心啊。你们一定要学会沉心静气，千万不要没事儿就跑去隔壁的四海街打游戏聚餐啊。那里，看上去是一条商业街，其实就是一条不折不扣的“堕落街”啊！” 从那以后，“四海街”就成了“堕落街”。 从四中的正门出发，左拐不到50米，就进入了堕落街。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堕落街上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孔书成他们一行十人，全都穿着四中的校服，走在界面上显得分外惹眼。拐外进入街口的时候，有几个光着膀子纹身的小混混，还不停地冲着周落霞她们几个女生吹起了口哨。其中一个戴着大金链子的光头，还充满挑衅地朝周落霞大喊道：“喂，美女，你是哪个年级的？加个微信吧，我想补一补外语。” 肖兰娇脾气是真爆，她直接用手指着那个大光头就骂：“油子，你有病吧？” 光头油子被当街骂了一句，立马就想冲过来发飙。 旁边一个又高又壮的兄弟，连忙拽住了他，并且小声地说道：“你眼瞎啊，他是棒子的妹妹，小辣椒。” “棒子”是肖占邦的外号。 光头油子，这才勉强一笑：“害！原来是棒子哥的妹妹啊，我当是哪个假小子呢？” 肖兰娇一听“假小子”三个字，顿时就不爽，她想要冲过去，但是里面就被刘铭拦住了：“行了！肖兰娇，咱们是出来吃饭的，又不是出来吵架的。赶紧走吧，再晚了，学校就不给进了。” 孔书成和周落霞也给肖兰娇使了个眼神，她这才冲着光头大骂了一句“傻逼”后，悻悻离开。 离开那帮混子后，刘铭正式发表感言：“以后，打死我都不敢跟肖大美女一起逛街了，搞不好分分钟要被削！” 肖兰娇狠狠地踢了他一脚：“削你娘个头，有人指着你的鼻子骂，你也能忍啊？刘铭，你还是个男的不？” 大家齐刷刷地望着肖兰娇，然后异口同声地说道：“天哪，刘铭他不是男人，你居然还不知道啊？” 说完，大家全都笑了。 ……… 大家有说有笑，很快来到堕落街的万达广场。 刘铭提议，去“牛大学火锅城”吃火锅，因为那里的牛肉火锅味道最正，价格也不会太夸张，十个人的话，人均消费也就50块钱左右。 孔书成掐指算了算，人均50块，仿佛也能接受。 肖兰娇则皱了皱眉头，表示对“牛大学火锅”不是很感兴趣。像她这种有钱的富家女，有事没事就在万达广场里面闲逛。每个学期，她光顾“牛大学火锅城”的次数，不下十次。 “切，牛大学有什么好吃的？里面坐的全是学生党，要吃就去楼上吃‘潮皇牛肉火锅’，那里的火锅才算正宗呢！” 肖兰娇话音刚落，周落霞也微微点头：“我随便。” 看来，她也是细品过“潮皇牛肉火锅”的一员。 “好啊，好啊，那咱们就去潮皇牛肉火锅吧。” 全部人举手通过。 只有孔书成，突然冲他们们摆了摆手，假装要跑路：“兄弟姐们你们去吃吧，祝你们吃的开心，再见！” 刘铭立刻抱住了他的腰：“别啊，阿成，今晚你跑了，我们还怎么嗨皮啊？” 孔书成立马推开他：“妈的，潮皇牛肉火锅，光是茶水就10块钱一位，你不是不是不想吃牛肉，只想喝茶水？” 所有人：“………” 孔书成：“要想我请客，就得我做主。我说去牛大学，就去牛大学，你们想去潮皇，你们自个儿出钱。刘铭，你奶奶的，老子一共才有2000块奖金，吃一顿潮皇，老子就一夜回到解放前了啊？照这么干，我这手里的红米手机，还用不用换了？谁个我换啊？” 大家爆笑：“行行行，听孔总的安排，牛大学就牛大学。” 肖兰娇还是有些不大乐意。 孔书成直接下逐客令：“爱吃吃，不吃请原地返回。” 肖兰娇无奈，只得噘噘嘴：“好吧，你个铜公鸡孔乙己。下次要是获得了市里的一等奖，必须请我们吃潮皇。” 孔书成顿了顿，立刻说道：“那也不行。” 肖兰娇：“为啥？” “因为，我拿市里的一等奖，那是必须的，也是肯定的。” “咦。超级自恋狂！” “自恋什么啊？我和周落霞同学强强联手，还能拿不下市里的一等奖？” 孔书成这么一说，连忙冲旁边的周落霞使了个眼神。 周落霞没有说话，只是略有些调皮地耸了耸肩。 坦白说，市里的比赛，她是真没有什么信心……… 把希望寄托在孔书成身上？呵呵………好吧，还不如把希望寄托在另外两位选手身上呢。 一个是高二0班的沙沫；另一个则是高二1班的冯堂。 他们俩，才是真实的实力派选手。 至于孔书成，呵呵，他虽然侥幸获得了本次校内海选的第一名，但他不过是因为偶然获得了一本《我和古诗词有个约会》罢了。 离开那本书，孔书成还是那个孔书成。 总分404分、语文85分的那个孔书成。 ……………… 035 总是慢了半拍（求票求收藏） 万达广场，牛大学火锅城。 每逢周五晚上，火锅城的生意就特别火爆。尤其是秋意渐浓，天气转凉后，来这里吃火锅的人也越来越多。孔书成他们一行十人，浩浩荡荡地走进装修风格比较朋克的大厅，就看见每一个卡座里都坐满了人，那一盆盆热气腾腾的牛肉火锅，散发着诱人心脾的香味。 “哎呀妈，我一闻到这里的牛肉火锅味儿，我就激动得想满地打滚啊。”刘铭一边说着，一边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感觉就像是从1942大饥荒里逃出来的难民一样。 孔书成皱了皱眉：“麻蛋，这要是让你埋单，你火钳可没有这么激动。” “嘿嘿，我阿成哥果然聪慧过人，说话总是一语道破天机啊。”刘铭笑了笑：“免费不是最主要的，最重要的是，还能和咱们班的四大美女共襄盛举，共进晚宴啊。要是吃完牛肉火锅后，咱们这些人再去对面的流花公园里轧个马路，那就再好不过了啊。” “刘铭，我看你是想飞天了，就你长成这副相扑样儿，还想约我们几个去公园里轧马路？你省省心吧。” 肖兰娇diss完刘铭之后，熟练地从包里掏出了火锅城的VIP白金卡。 前台的老板娘见了她，也立刻喜上眉梢：“哎呦，兰兰啊，你来了？一共几位啊？” 肖兰娇：“我们一共九个人，还有一头是猪。” “………” 刘铭被当成是猪，心里很蓝瘦。 肖兰娇才懒得管他，兀自冲老板娘吆喝一声：“喂，老板娘，记得给我们这九个人和一头猪腾个最好的包间哦，顺便再送一打啤酒。” “好嘞，没问题。” 老板娘立刻安排。 肖兰娇看了看四周，发现没有老师，于是原形毕露地从包里掏出了一包摩尔烟，然后兀自点上。 她抽烟的样子，的确很有范儿。 所有男生都惊呆了：“………” 刘铭则凑了过去，鼻子用力一吸，样子略猥琐地说道：“哇，这眼可真香啊，兰兰，你这抽的是什么烟啊？给哥也来一支呗。” 肖兰娇瞪了他一眼：“滚，边去。” 说完，她又领着众人，轻车熟路地向二楼的888包间走去。 刚想推门进去，老板娘突然从后面追了过来，然后表情有些尴尬地说道：“哎呀，蓝蓝啊，真是不好意思哦。今晚的888包间，已经被一个客人预订了。要不，就委屈你们，去隔壁的666包间吧！” 肖兰娇顿时皱眉：“这包间被人定了？到底是谁定的？你让他们去隔壁的666包间不就行了？我经常来你们这吃饭的，知道这里的包间，就只有888包间最大了。我们几个人一头猪，必须要最大的包间才行。” 老板娘有些为难：“不好意思啊，蓝蓝，那个定包间的人，半小时前就打电话给我，他说一定要888包间呢，他们好像也有十来个人呢。” 肖兰娇怒了：“那，他们有没有付定金？” 老板娘：“那倒是没有。” “这不就结了嘛？没钱说什么都没用。等他们来，你让他们去隔壁666包间就行了，真是喜欢啰里啰嗦的。” 说着，肖兰娇也不管三七二十，抽着烟就阔步走进了888包间。 老板娘则无奈地摇了摇头，正想着要给那订餐的人打个电话解释。 突然！ 有人却在楼梯口大声地说道：“喂，老板，你们打开门做生意，怎么说改就改的呢？888包间是我们定的，你凭什么随随便便就给别人呢？” 孔书成猛然转身一看。 只见那幽暗的过道里，同样出现了一伙身穿四中校服的学生。 巧合的是，他们也同样是6男4女，同样是一共10个人。 阅人无数的刘铭，扭头看了看那个带头说话的女生，不禁神情一愣：“靠，原来是她？” 旁边的关浩林、陆过、蔡润辉、谢伟等人有些懵逼，连忙问：“她是谁啊？” 刘铭：“她就是高二0班的学霸沙沫啊。这次的古诗词海选上，她不是也拿了第三名么？” 孔书成和周落霞一听“沙沫”两个字，彼此也对视了一眼。 原来，她就是沙沫。 传说中，一直能够包揽高二0班前五名的沙沫同学，居然也来这里吃火锅了。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次的高二摸底考试，沙沫也考出了704分的好成绩，她在高二0班排名第四。 下午在海选考场上，孔书成和周落霞都听说了“沙沫”这个名字，但他们因为急于考试，并没有花太多的精力和时间去留意哪一位才是沙沫。 今日得见。 呵呵，果然也还行！ 孔书成认真地看了看，发现沙沫个子大约168左右，身材属于修长型，而且有双傲人的大长腿。她长着一副可甜可咸的瓜子脸，眼睛也蛮大，加上她那一头乌黑的自然卷，让孔书成感觉她还有点儿个性。颜值的话，应该是处于保8争9的样子。 “喂，你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沙沫不习惯被男生一直盯着看。她这话，当然主要是说给刘铭听的，因为刘铭的眼神实在是………车速太快。 刘铭的皮是真厚，别人都冲他翻白眼了，他居然还死乞白赖地伸手过去，想跟人家握个手：“沙沫同学，你好，我叫刘铭，我是高二8班的副班长，很高兴能在这里认识你！” 孔书成连忙问旁边的谢伟：“刘铭，啥时候成了咱们班的副班长了？” 谢伟无奈地摇了摇头：“没办法，刘铭他皮厚。他只要一看见美女，就喜欢吹牛说自己是高二8班的班长，咱们都习惯了。他今天之所以主动降半级，那是因为你们几个都在。要不然，他还会说自己是三好学生呢。” 孔书成摇了摇头。 看来，刘铭泡妞的段位又提升了不少。 但是。 沙沫看了看身体肥胖的刘铭，却只是冷冷一笑：“你叫刘铭？高二8班的副班长？呵呵，抱歉，我都不熟，也不感兴趣。” 刘铭：“不熟没关系啊，一回生，二回熟，三回手拉手嘛。哦对了，沙沫同学，我来给你隆重地介绍一下吧，这位大美女呢，是咱们班的周落霞同学。” “………” 沙沫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抬头，目光冷淡地看了周落霞一眼。 其实，她很早就听说过“周落霞”这个名字了。 不久前的那次模拟考试，她考了704分，而周落霞则考了705分； 这次古诗词大赛的校内海选，她考了975分，周落霞考了98分。 虽然只是半分之差，但不知为何，沙沫却总感觉久久不能释怀。 就如同是高手过招，自己的拔剑速度，往往总是比对方慢了半拍……… 她，很不习惯这种慢半拍的感觉！ 她，很不喜欢听到“周落霞”三个字！ ……………… 036 肖兰娇VS沙沫（求票） “你就是周落霞？” 阴冷幽暗的过道上，沙沫的声音也显得有些冷漠。 周落霞没有说话，只是冲她笑着点了点头。聪明如她，早就从沙沫的眼神里读到了“不喜欢”三个字。 沙沫：“我听人说，你是从师大附中转学来的？” “嗯。” “我还听人说，你在师大附中的时候，也经常能够包揽年级前五？” “呵呵，那倒没有。” “既然你这么牛，为什么不来我们高二0班呢？是因为瞧不上嘛？” “当然不是。” “那是为什么？” “因为我错过了分班考试。” “哦，原来如此。我就说嘛，你一个师大附中的学霸，怎么可能会心甘情愿地跟这些人一个班呢？” 沙沫说到“这些人”的时候，眼睛快速地扫过了刘铭、谢伟、关浩林、蔡润辉、陆过、肖兰娇、吴小妹………哦对了，还有最后面那个个子高高的孔书成。 她的目光里全是鄙视。 她目之所及，形成了一条完美的鄙视链。 周落霞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我觉得，高二8班，其实也挺好的。” “哦，是吗？那这可真是应了那句古诗了。”沙沫故作惊叹状。 “哪一句？” “不知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周落霞，你转学才一个月，估计还有很多事情不知道吧？在我们整个高二年级里，高二8班的口碑其实是最差的。尤其是，他们班的班主任龙飘飘，也是我们公认的最差班主任。你不小心进了他们班，呵呵，那可真是一只洁白的小兔子，不小心迷路走进了佩奇的家啊。” 刘铭立刻插嘴道：“喂，沙沫，你骂谁是猪呢？” 沙沫：“谁的反应最强烈，谁就是猪咯。” 刘铭脸都黑了：“喂，沙沫同学，我可警告你啊，从现在开始，我对你的好感度正在急剧下降。” “火钳同学，谢谢你的警告。你的警告，让我松了一口气。你要是不小心喜欢我身上的某个优点，记得也一定要告诉我，我一定会改的。” 刘铭被沙沫叫了一声“火钳”，心里还乐开了花：“沙沫，原来你早就认识我了啊？” “火钳同学，你每个学期都要在大会上宣读检讨书，有谁还会不认识你呢？你难道就没看出来，我们高二0班的同学，见了你都是绕着道走的？” “喂，沙沫同学，你可过分了啊！” 刘铭还是听不出来，对方到底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但他现在能肯定的是：沙沫真的对他没有feel。 一点都没有。 ……… “火钳同学，我很过分嘛？我就算再过分，也不会去抢别人定的包间吧！” 沙沫说着，又将脸转向周落霞：“我觉得，你应该再和学校提一提。以你的成绩，应该是可以来我们0班的。” 周落霞：“呵呵，不用了，谢谢你的关心。” “周落霞同学，迟早有一天，你会后悔的。一个很差的学习环境，对人的影响是极大的，而这种影响也是肉眼看不见的。根据以往的高考大数据显示，除了我们0班之外，四中的普通班，很少有同学能考上华五的。即使有，也是凤毛麟角。” 沙沫的眼神，目空一切。 这时，坐在一旁玩农药的肖兰娇，再也受不鸟了：“喂，你这个卷卷毛书呆子，你还有完没完了？姐姐我好不容易来这里吃个火锅，你就这么喜欢给别人灌毒鸡汤的嘛？人家周大美女就喜欢呆在咱们高二8班，到底关你翔事儿啊？” 沙沫冷冷地看了肖兰娇一眼，然后又看了看她手中未灭的烟：“呵呵，果然是高二8班的土特产。” 肖兰娇：“高二8班的土特产怎么了？就你们这几个高二0班的歪瓜裂枣，一个个看起来营养不良的、就跟从《釜山行》里走出的僵尸一样，有什么可豪横的？就算让你们这种人，不小心考上个清华北大，那也不过是浪费国家资源，到头来眼高手低只会啃老，连在街边摆个猪肉摊都不会。你到底瞧不起谁啊？” 面对肖兰娇排山倒海似的反击，沙沫却淡然一笑：“对不起，肖兰娇同学，我不是针对你，我是瞧不起在座的每一位学渣。” “你………你踏马的就是欠揍！” 肖兰娇的小宇宙彻底被点燃了。 她撸起袖子，就要冲上去干架。 沙沫也毫不退让地拉开了马步。 肖兰娇VS沙沫。 她们两人，一个是跆拳道黑带，一个是校运会女子800米冠军兼业余散打爱好者。两人其实很早就看对方不顺眼了。今天，她们正好又在这狭小的火锅城的过道里狭路相逢，谁都不想轻易放过对方。 好在，两边队伍中，都有上了些吨位的男生，大家好不容易才齐心协力地将肖兰娇和沙沫两个火药桶分开。当然，在分开的过程中，刘铭均被两个女生不小心狠狠地踹了一脚。 尤其是沙沫那一脚，直接命中刘铭的肚腹，将他一下子就踹倒在了地上。 “卧槽，没想到，一个女学霸，也踏马这么能打啊？算了算了，沙沫同学，从今天起，我对你彻底放弃想法了。”刘铭踉踉跄跄地站起来，拍了拍屁股：“我踏马今天就是想来痛痛快快地吃个火锅，我到底得罪谁嘛？” 孔书成拍了拍他的肩膀：“算了，今天太扫兴了，吃火锅的事儿，以后再说吧！” 刘铭：“不行！” 谢伟：“不行！” 陆过：“不行！” 蔡润辉：“不行！” 除了沙沫、肖兰娇、周落霞三个女生之外，几乎所有人的意见都很坚决：“不行！” 孔书成无奈地耸了耸肩：“行行行，我都听你们的，咱们还是去旁边的666包间吧！” 肖兰娇突然咆哮道：“不行！今晚，我就要在888包间里吃火锅。不然，谁也别想吃！” 沙沫也当仁不让：“你想在888包间吃火锅，就要问我同不同意。我不同意，门都没有！” 双方又是僵持不下。 此刻，老板娘也感觉里外不是人。 肖兰娇这个假小子，她当然是得罪不起；可是，沙沫同学，她就更加罪不起。虽然沙沫平时不怎么光顾这家火锅店，但此刻已经有眼尖的服务员认出她来了。老板娘在得知沙沫的爸爸是谁之后，立刻吓出了一身冷汗。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如果今天得罪了沙沫，搞不好以后火锅店的正常经营都会成问题。 事情，可千万不能再闹大了啊！ 037 我就是欧皇（求票求收藏） 牛大学火锅城，二楼过道。 小辣椒和沙沫两个人，彼此互不相让。 权衡利弊之后，老板娘决定，还是去做一做小辣椒的思想工作。 可是，她还没开口，小辣椒就伸手制止了她：“老板娘，你别说了，我知道你怕她老爹。不过，你今天要是偏向她的话，以后不仅我不会再来你这家店吃饭，我的朋友和我朋友的朋友，他们或许都不会再来了………” “………” 老板娘心下一沉。 她知道，小辣椒这边的工作肯定是做不通了。无奈之下，她只得又悄悄地来到沙沫面前，然后捂着嘴小声地说道：“小美女，难得你来我们火锅店光顾。要不就这样，你看看能不能带着你的同学，去隔壁的666包间呢？到时候结账，我给你打7折。” 沙沫：“老板娘，你的意思是，我没钱吃饭咯？我是专门来这无理取闹的咯？” 老板娘：“不是不是，当然不是。” “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老板娘看了看她，然后更加小声地说道：“小美女，我听说你也是四中重点班的，你怎么会跟小辣椒一般见识呢？对吧！而且我还听人说，你的成绩可好了，每次都考全校前三名，你爸爸也好厉害哦。” “别提我爸爸。” “行行行，不提你爸爸。我就是说，像你这样厉害的学霸，就不要跟他们一般见识了，可以吗？” “老板娘，你这话，能不能大声点，顺便讲给他们听一下。” 老板娘：“………” 沙沫见老板娘哭丧着脸，也觉得挺不容易的，于是点了点头，用手指着对面那个高个子的男生道：“喂，你，你给我过来！” 孔书成：“你是在叫我嘛？” “对。就是你。” “呵呵，你该不会………也想跟我打一架嘛？” 孔书成笑了笑，缓步走向沙沫。不知为何，看着眼前这刁蛮的大长腿小卷毛，他总感觉有点儿想笑。 沙沫看了看孔书成，然后冷冷一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就是那个校内海选第一名的孔书成吧？” 孔书成：“惭愧惭愧，小弟不才，刚刚拿了点儿奖金，就被一帮兄弟拉拽到这里，说是非要让我请客。可又不曾想，大水冲了龙王庙，居然又在这里碰到了四中大名鼎鼎的沙沫姑娘。” “切，孔书成，你少跟我来这套文绉绉的，还真当自己古文水平可以啊？其实，我早就知道，你语文水平也就那样，撑死不过90分。哦对了，我就想问你，这次的海选试卷中，最后一道选择题，你到底选的是几？” 沙沫没头没尾的突然一问，让在场所有人都觉得有些意外。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学习强迫症病？ 孔书成笑了笑：“其实，我选的是D。” 此刻，旁边的周落霞，也冷不丁看了他一眼。要知道，今天下午请吃奶茶之前，孔书成还亲口跟她说是选“C”的呢。聪明如她，此刻终于明白了。原来，成绩没有出来之前，孔书成对她撒谎说选“C”，只不过是为了安慰她罢了。 但是，纸包不住火。孔书成这次考了满分100。而周落霞和沙沫两个人，却又刚好都输在了那道选择题上，所以她们俩当然知道，正确的答案只有孔书成知道。 听见是选“D”，沙沫深深地皱了皱眉：“哦，答案果然是D。没想到，你居然连这道题都作对了。真是看不出来啊。哦对了，你既然选了D，那么肯定应该知道，《水龙吟》的作者晁补之，他字什么，号什么吧？” “………” 孔书成耸了耸肩，表示不知道。 沙沫冷笑一声：“呵呵，这可就搞笑了。你既然不知道晁补之他字什么、号什么，那你究竟是如何作对那道选择题的呢？” “我是猜的。” “猜的？哈哈哈，真是笑死人了，猜都能猜出个满分来？” “对啊，人品好，没办法。” “那好啊，既然你人品这么好，你倒是也猜猜看，我今天到底会不会把这个888包间让给你们呢？” “我猜，你不会！” “很好，恭喜你，你又猜对了。我还真不想把这个888包间让给你们，除非你们这些人当中，有人能够说出来，《水龙吟》的作者，晁补之，他字什么？号什么？” 她话音刚落，刘铭立刻就掏出了手机，准备百度。 沙沫连忙说道：“谁百度，谁就是孙子。” 刘铭：“………” 大家相视无言。 “哈哈哈，看来，这道题，高二8班的同学是真不会啊。如此说来，孔书成同学的满分上面，应该真的应该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啊！哦对了，不仅如此，那个获得海选第二名的同学，她的成绩好像也该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了。难怪有人说，这次海选的出卷人是龙飘飘，他们班上一共有两个人进入了前四名，这本身就说明了一些问题………” 沙沫说完，用余光看了看旁边的周落霞。 此刻，周落霞比没有说话，她只是静静地站在走廊里，认真地欣赏着窗台上的一盆文竹。 她，怎么就那么喜欢文竹呢？ 刘铭扭头问：“喂，周学霸，你知不知道沙沫刚才提出的那个问题啊？” 周落霞：“知道又怎样？不知道又怎样呢？只是一道选择题而已。” 沙沫望着她，冷笑了一句：“听你这口气，好像你很不在乎那道选择题？” 周落霞：“我有个习惯，凡是考过的，弄懂之后，就不再追究。” “呵呵，如此说来，你已经有答案了？好吧，如果你能说出正确的答案，我现在就把包间让给你们。” 周落霞笑了笑，然后轻轻地用一根修长的手指，将文竹叶子上的一片灰尘拂去：“《水龙吟》的作者，晁补之，字无咎，号归来子。他大概生于1053年，死于1110年，生前著有《钱塘七述》，元祐中为著作郎，且为苏门四学士之一，他的作品，词风雄阔磊落，语言豪纵，其实跌宕………” “………” 沙沫没有说话。 片刻，她缓缓地起身，向着旁边的666包厢走去。 ……………… 沙沫离开后，888包厢立刻跟瑶池宴一般热闹了起来。 牛肉穿肠过，啤酒腹中游。 大家好久没有这么痛快过了。 孔书成举起杯，对着周落霞微微一笑：“还是你厉害，为我们高二8班赢得了包厢和尊严。来，周学霸，我敬你一杯！” 周落霞举起王老吉，也微微一笑：“其实，给我的感觉，沙沫刚才只是太喜欢较真了，她这个人本身并不坏。而且，考试的结果证明，你孔书成比我们都厉害。” 孔书成挠了挠头：“我是蒙的。” 周落霞：“不可能。最后那三道难题，那本书上都没有，你难道都是蒙的？” 她说的那本书，自然是指《我和古诗词有个约会》。 这句话，只有孔书成能听懂。 孔书成笑了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最后那三道题，我都是蒙的。因为，我就是欧皇。” 周落霞：“………？？？” “来来来，为我们伟大的欧皇瓦西里孔干杯！” 刘铭吆喝一声，油头粉面地站起来举杯，其他白吃白喝的兄弟们也跟着纷纷举杯。 包厢888的氛围，一下子达到了高潮……… ……………… 038 解救队友（求票求收藏）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何况，还是白吃白喝。 ……… 牛大学火锅城888包厢，9个人+1头猪，轰轰烈烈地饕餮了整整一小时。 一小时后，盘碟满桌，酒瓶一地。就连桌面上，都有5个空空的的江小白。 孔书成摇了摇头，对着楼下救命似的吼了一句：“老板娘，买单啦！” 不多时，身穿旗袍的老板娘，面带桃花地拿着账单过来了。孔书成假装镇定自如地扫了一眼账单后，感觉心跳都要停止了。 我的天呐………打完折都要850块？ 刘铭之前不说说，人均50撑破天嘛？ 泥煤的，这个坑有点儿大啊！ 一顿火锅，居然吃掉了850块！要知道，孔书成手中那个红米手机当初买来的时候也才699啊。一顿火锅，干掉了一个手机。 孔书成心在滴血。 周落霞看见他表情为难，于是笑了笑：“还是我来吧！” 孔书成立刻将胸脯挺得老高：“开什么玩笑？不就850嘛？怎么能让你来呢？再说了，你已经请过我一次了。” 周落霞想到那秋天里的第一杯奶茶，以及奶茶店里服务员说的那句话，情不自禁地又脸红了起来。 孔书成轻轻拍了拍她的肩：“你好好坐着，以后买单的事儿，都得我来。” 说完，他又背着周落霞，忍不住狠狠地瞪了刘铭一眼。 然而此刻，刘铭在干掉了12瓶哈啤和三瓶江小白后，已经有点儿不省人事了，说话也开始大舌头了：“阿，阿成………你这样含情脉脉地看着我，想干嘛啊？你是想搞……基……嘛？” “搞你玛莎！给老子滚！” 孔书成一把推开刘铭那双油腻的手，站起来正准备要微信支付的时候，老板娘却又笑嘻嘻地说道：“小帅哥，不用买单啦，刚才兰兰已经把账给结了。” “我靠？她什么时候结账的？” 孔书成有些震惊。当然，也有些………恬不知耻的开心。 小辣椒出手豪横是在班里出了名的。 孔书成收起支付码，这才发现，原来小辣椒不知啥时候已经离席了。 “喂，小辣椒她跑哪儿去了？” 旁边的吴小妹道：“刚才，隔壁666包间结完账出去后，她就跟着跑出去了。” 孔书成一惊：“不好，她该不会是去找沙沫的麻烦吧？” 吴小妹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哦。刚才，我问她是不是去找沙沫报仇，她说不是的，她说她要去趟厕所，好像内个啥了………” “哦哦！” 孔书成有些尬，立刻闭嘴不再追问。 片刻。 大家吃得也差不多了，关浩林、谢伟、陆过、蔡润辉他们几个牛皮也吹得差不多了，就连桌上没吃完的花生米和麻辣凤爪也都打包好了。 孔书成见小辣椒一直没回来，于是看了看表：“时间不早了，咱们也该撤了。” 他扭头又看了看那个醉成一滩烂泥的刘铭，忍不住摇了摇头：“喂，火钳，你踏马还能不能走了？这不要钱的酒，你小子也用不着用命去喝啊。你这万一要是喝死了，我还得担责呢。” “高兴！高兴！我火钳刘铭今天特高兴！” “废话，白吃白喝，当然高兴！” “阿成，你别这样………我其实没，没醉，你就放一万个心，我火钳刘铭清醒着呢，不信，你出几道函数题来给我做一做，我火钳刘铭担保能分分钟给你解出来………” “我看你这样子，解手都难，还想解函数？” “阿成，你，你别瞧不起我，我知道你牛逼，我知道你厉害，我知道你也喜欢周落霞………” 陆过：“………” 谢伟：“………” 蔡润辉：“………” 关浩林：“………” 所有女生：“………” 幸好，周落霞已经预感到有事发生，此刻已经到楼下了。 孔书成则摇了摇头：“火钳，你踏马真的喝醉了。” “我没醉，我就算是………醉了，那也是酒后吐真言。阿成，你，你就是喜欢她，刚才我看见你跟她在那说悄悄话，我………我就嫉妒你，真的，我嫉妒你，我的心好痛好痛啊。” “去你麻的，老子那是在跟她聊唐诗呢。” “哈哈哈，还唐………唐诗呢？你们怎么不聊糖加三勺呢？我看，你们聊的是那一首《山行》吧？” “滚，赶紧滚，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请你这种傻子喝酒了。” “好，好好，我滚，我这就滚，我要滚去和咱们班的这两个美女一起去对面的流花湖公园轧………轧马路………” 听刘铭这么一说，吴小妹和张海霞也吓得仓皇逃窜。 毕竟，喝醉后的刘铭，车速实在太快。 “喂，吴小妹，张海霞，你们俩别走啊………” 刘铭刚想去追，结果一脚踩空，摔倒在楼梯口。 接着，他就开始了鬼哭狼嚎般的“哎呦”………“疼啊”………“我的腰子啊”……… 孔书成被他吓了一跳，立刻伸手摸了摸。 还好！ 刘铭这家伙肉多，刚才摔倒的时候得到了很好的缓冲，所以并没有发生断骨伤筋的事儿，孔书成这才松了一口气。随后，他立刻又叫了一辆滴滴，让蔡润辉、关浩林、谢伟、陆过他们四个人，将刘铭送回学校去。 “阿成哥，你也上来呗？” 关浩林坐在滴滴车里，冲他招手。 滴滴车司机看了看后排的刘铭，十分嫌弃地说道：“已经挤不下了。” 孔书成挥了挥手：“你们先去吧，我走路回去！” ……… 送走了刘铭后，孔书成独自一人，又往前走了一段路。 突然，一辆黑色的奥迪A6，缓缓地从后面开来，并且停在了他身边。 车窗缓缓打开，后排的周落霞冲他挥了挥手。 随即，前排司机的车窗也被拉下，周浩叔叔探出个帅帅的脑袋：“喂，孔书成，你要不要也上车？我顺道把你也兜过去。” “不用了，谢谢叔叔，我想走一走，消化一下。” 孔书成的确有些喝多了，此刻他被冷风一吹，肚子也有些反胃。他之所以不敢上车，是因为怕在车里发生不可描述的事情。 周浩点了点头：“行，那你注意安全哈，我们就先走了。” “叔叔再见！” “嗯，好嘞。” 周浩正要关窗，又突然想起一件事儿来，于是又把头探出来指：“喂，小伙子不错嘛，这次的校内海选，你居然拿了满分？不错不错，继续加油！” “………” 孔书成受到鼓励，心里一暖。 周落霞坐在后排，一直没说话。 周浩扭头：“喂，落霞，你怎么也不跟人打个招呼呢？没礼貌。” 周落霞：“说了啊。” 周浩：“你那么小声，谁听得见啊？何况，人家今晚还请你吃饭了呢。” “得了哈，请客吃饭的是他，不过买单的可不是他。他啊，跟我一样，也是来蹭饭的。” “哈哈哈，是这样的嘛？” 周氏父女哈哈一笑，将车开走了。 孔书成独自一人，向着四中方向走去。 然而，当他走到堕落街第二个路口时，突然发现不远处的小巷子里面，隐隐约约地围着一群人。 昏暗的灯光下，孔书成能够依稀地分辨出，那伙人不像是正经货。因为，他们当中，有些人抽着烟，有些人光着膀子，有些人手里还拿了家伙。 堕落街这边的夜市，鱼龙混杂，泥沙俱下，经常会出现一些打架斗殴的现象。甚至，上个月前，就在这条巷子里面，还发生过一起血案。 走走走，赶紧走！ 搞不好，又是某两个陈浩南团伙，约好了在这里火拼呢。 孔书成虽然不惧怕这种场面，但他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就他目前这种状态，穿着一套四中的校服，走到哪儿都硬气不起来。 他不再犹豫，赶紧加快了脚步。 【叮咚，系统第二波任务已经被触发生成】 【任务：三分钟内，挑战自我，解救队友。奖励：20个学分】 孔书成：“………？？？” ……………… 039 我再问一次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妹妹 夜凉如水。 当系统界面上，弹出“解救队友”四个字时，孔书成的内心是有些凌乱和紧张的。他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电影《解救吾先生》中令人窒息的绑架画面。 “………” 孔书成心想，系统该不是派错任务了吧？ 我只是尚在成长过程中的准学霸，怎么就让我去干一些复联干的活儿呢？ 解救队友？ 队友是谁？ 谁是队友？ 他顿了顿。 立刻又想明白了，系统说的“队友”，应该就是“沙沫”吧。 今天下午，校内海选成绩公布，沙沫已进入校内四强。不出意外的话，她应该将和孔书成、周落霞、冯堂一起组成四人组，出征市里的比赛啊。所以，沙沫就是孔书成不折不扣的队友啊。 难不成，在那个黑暗巷子里面，有一个被围困的大长腿小卷毛的女生？ 系统，你让我去英雄救美，才奖励20个学分，会不会………有点少啊？ 说归说，孔书成还是立刻点击了“领取”。在这个动不动就“后果自负”的系统世界里，他可不敢随随便便放弃任务。何况，还是有奖励的任务。 【任务已领取】 【倒计时开始：2分59秒，2分58秒，2分57秒………】 【任务若是失败，本系统将………】 行了，别特么再说了。 孔书成不想再听见“海马体”三个字，于是立刻关掉界面，转身就朝那个漆黑的小巷子冲了过去。 ……………… 幽暗的巷子口，长期有一家卖长沙臭豆腐的。 此刻，臭豆腐的摊子还在，老板娘却不知哪儿去了。 老板娘虽然走了，但是巷子里面，依旧飘满了一股高浓度臭豆腐的味道，以及一股浓烈的烟酒味。 孔书成对着外面深吸一口气，冲进了黑巷子。 巷子里，那伙黑衣人，立刻警觉地回头看着他。 借着昏暗的路灯，孔书成清楚地看见，一个身穿校服的女孩，正卷缩着身体蹲在湿漉漉的巷子里，吓得一动也不敢动。而且一看便知，那女孩果然还是个天然卷。 沙沫。 没错，就是她！ 五六个戴着口罩的男生，正围住她，准备动手。 孔书成大吼一声：“喂，你们想干嘛呢？这和谐社会，你们难道还想………” 他话还没有说完，一个黑影壮汉突然从阴暗处冲了过来，直接用他那铁钳一般的手，锁住了孔书成的喉咙：“小子，你是不是想死？” 孔书成：“………” 脖子被锁住后，根本无法呼吸。 对方力道太重，孔书成只感觉到喉咙里仿佛有一股咸咸的东西正往外涌。他定睛一看，发现那壮汉的脑门上，还有一道五厘米长的蜈蚣疤。 肖占邦？ 没错，就是他！ 尽管戴着口罩，孔书成还是能够认出来，他就是肖兰娇的哥哥肖占邦。 肖占邦不仅是四中足球校队的队长，而且还是三体育生中的无冕之王，号称打遍四中无敌手。他身高一米八八，体重足有85公斤，训练的时候，他只要撸起上衣，他那八块凶猛的巧克力腹肌，简直就是无数少女心中的梦。 真的，肖占邦的身材，简直无懈可击。 唯一差评的，是他额头上的那道蜈蚣疤。 小辣椒曾经说过，他哥哥额头上的那道疤，其实是他爸爸用刀背砸的。具体原因，小辣椒也没说。不过由此可以看出，他们肖家果然素有暴力持家的传统。 “肖，肖占邦………你，你放手！” 孔书成身材单薄，他哪里是肖棒子的对手啊。不过，这个时候他要是再不出声，估计就要窒息成盒了。 听见对方叫“肖占邦”后，肖棒子终于将手松开了。 干脆，他连口罩也摘掉了。 “对，老子就是肖占邦，怎么了？” 肖棒子一把将孔书成推到了沙沫身旁。 孔书成扭头看了看沙沫，发现她并没有受伤，于是问：“喂，你没事儿吧？” 沙沫将脸转过去，冷冰冰地回道：“不要你管，我知道你们就是一伙的，别演戏了。” “我………” 孔书成有苦难言。 肖占邦对着旁边几个兄弟使了个眼神，那几个戴口罩的就准备对沙沫动手了。 孔书成立刻挡在沙沫面前：“喂喂喂，你们不能这样欺负一个女生。” 肖占邦冷冷一笑：“她敢欺负我妹妹，我今天就要让她也长长眼睛。死小子，不管你的事儿，你最好让开点。” 孔书成：“肖大哥，我叫孔书成，我是你妹妹的同班同学，有什么事儿，咱不能好好商量嘛？干嘛非要动手动脚的呢？” 肖占邦一听“孔书成”三个字，顿时皱了皱眉，接着又认真地打量了一下他：“你就是我妹妹常常说起的那个孔乙己？” “对，我就是………孔书成。” “好，既然你想英雄救美，那我就问你一个问题。” “肖大哥，你问我一百个问题都行。” “不，老子就问你一个问题，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妹妹？” “………” 孔书成万万没想到，肖棒子劈头盖脸就问了一句他想都想不到的问题。 “快说，你到底是喜不喜欢我妹妹？” “我………” 孔书成是真心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这个问题啊。 之前，有个男生说喜欢他妹妹，结果当街就被打掉了一颗牙； 之前，还有个男生说不喜欢他妹妹，结果也被打了一个耳光； 总之，喜欢与不喜欢，感觉都要挨揍。 犹豫了片刻。 孔书成僵硬地笑了笑：“肖大哥，我跟肖兰娇之间，怎么说呢，其实就是很好很好的朋友和同学的关系。真的！” “放屁！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你小子要是胆敢脚踏两只船，当心我把你打成无骨鱼。哦对了，今天的事，跟你没关系，只要她这个姓沙的，给我妹妹打电话赔个礼道个歉，我就放她一马。” 话还没说完。 那个蹲在地上，用手捂着她那卷卷毛的沙沫妹子，立刻就发出了歇斯底里一般的尖叫：“滚，你们全都给我滚，我才不会道歉呢，除非你们打死我！” 卧槽，果然是个刚烈女纸啊！ “行，你不道歉是吧？那，老子就打到你道歉为止。老三，上！” 肖占邦大手一挥。 旁边那个戴口罩的瘦猴，直接就想去扇沙沫的耳光。 孔书成一把拽住他的手腕：“喂，你要打，就冲我来吧！” 老三看了看身后的肖占邦。 肖占邦点了点头，一把揪住孔书成的衣领子：“我再问一次，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妹妹？” 夜风中，孔书成没有再犹豫。 他扭过头，对着那黑洞洞的巷子口，大声咆哮道：“不………喜………欢！” “………” 肖占邦咬了咬牙：“好，小子，既然你不喜欢我妹妹，那就说明你跟我妹妹没有任何关系。那么，老子今天，就要为我妹妹好好修理你。” 说着，他举起铁拳，就要冲着孔书成的面门砸去。 突然！ 巷子口，有个女生突然尖叫道：“住手！你不许打他！” ……………… 040 影帝级的演员 秋风秋雨愁煞人。 漫漫黑夜空中，不知何时下起了细雨。在巷口路灯的照射下，小辣椒双手叉腰，胸部起伏，如圆规一般立在巷口，秋风裹挟着的斜斜细雨彷如千万根银针，齐刷刷地刺向她那较小玲珑的身体……… 肖占邦有些惊愕：“妹，你怎么来了？” 小辣椒：“哥，你立刻放开他们，我让你口头警告一下，没让你真动手。” “妹，这事儿，你先别管，这小子太不识相了，我帮你捋一捋他。” 小辣椒又开始咆哮了：“哥，我让你走啊！” “妹，我还没有帮你报仇呢？” “不用啦，我叫你走啊！” 小辣椒那嘶声裂肺的尖叫声，刺破了雨夜下的整条堕落街。 围观的群众，变得越来越多。 甚至，有人开始打电话报警。 看着妹妹那张无比决绝的脸，肖占邦摇了摇头：“靠，真是搞不懂你！” 随后，他转身就是一记勾拳，稳稳地击打在孔书成的腹部。 “嗷呜………” 孔书成收到重创，竟哇的一声，将刚才拼命吃下的牛肉火锅，当场就献给了土地爷。 沙沫：“………” 肖占邦大手一挥：“哥几个，咱们走，以后再跟这小子算账。” 远处，传来一串警笛声。 很快，肖占邦和他五六个兄弟，如鬼魅般消失在漆黑的雨巷中。 【恭喜宿主，任务完成，奖励20个学分】 吐完之后，孔书成有种辟谷七天的感觉。 浑身无力出虚汗，胸闷气短呼吸难。 他瘫坐在湿漉漉的巷子里，暗暗庆幸。刚才，肖占邦那一记近距离的勾拳，约摸只用了五成功力，若是他竭尽全力的话，真的就黑虎掏心了。 感谢不杀之恩！ 他踉跄着从地上站起来，目光有些呆滞地看了看巷口的小辣椒。 或许是有些愧疚，小辣椒没有和他正面对视，只是给了一个侧脸。 孔书成脸色苍白：“你………你哥可真狠啊！” “活该，谁让你英雄救美？！” 小辣椒说完，从包里掏出一包纸巾，丢到孔书成身边，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这时候，已经严重受惊的沙沫，情绪也缓和了不少。她见孔书成吐了一地加一声，难免也有些心生怜悯。 孔书成自知样子很狼狈，很想弯腰去捡刚才小辣椒丢给他的那包纸巾，他想擦拭一下嘴角和身上的污渍，但是他的肚子太痛了，疼痛神经弥漫开之后，他感觉整个躯干部位都像是被麻醉了一般……… “喂，你………你能不能帮我捡一下那包纸巾？谢谢！” 孔书成不能弯腰，只好求她。 沙沫皱着眉头，捏着鼻子，十分嫌弃地将小辣椒的那包纸巾捡起来，然后在孔书成的眼前晃了晃，冷冷一笑：“你瞧见没？人家给你的纸巾，可还是心相印的哦？” 孔书成：“………” 我去泥煤的。 纸巾不就纸巾嘛？管它是什么555、维达、月如意、舒洁、还是心相印啊？ 这个卷毛女生，心思咋就这么重啊？ 老子出生入死，英雄救美，为她上刀山下火海挨铁拳坐冷地吐牛肉………她居然还跟我扯什么“心相印”纸巾？ “喂，沙沫同学，你还有完没完了？赶紧把纸巾给我，我想擦一擦！” “擦个屁，你不嫌它脏，我还嫌它脏呢。” 说罢，她直接就将那包“心相印”的纸巾，丢到了对面的垃圾堆。 然后，她又用两根兰花指从自己的书包里，掏出了一包木浆纸巾。 “真心”牌的。 ……………… 回到学校，已经将近晚上八点半了。 孔书成匆忙换了一身衣服，一路小跑去上晚自习。 今晚是龙飘飘值岗，她看见孔书成抱着一本厚厚的《唐诗宋词鉴赏辞典》走进来后，并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皱了皱眉，然后又用手指了指手腕上的那块万宝龙女士表。 意思是：你迟到了！ 所有人：“………？” 真的好奇怪哦。龙飘飘她居然没有生气，也没有发飙？ 换作是以前的话，龙飘飘就直接会摆摆手，让孔书成出去，先在外面思考人生半小时，然后再进来。 难道，变天了？ 大家细想一下，立刻又想通了。 是的。孔书成今天在校内海选拿了第一名，而且还是满分。这让龙飘飘在刘校长面前很有面子。不仅如此，孔书成也完成了一次“士兵突击”。正是因为孔书成的突出表现，才让龙飘飘能够在和刘萍老师的斗争中取得重大的并且具有历史意义的胜利。 没错，就在一个小时前，四中人事处已经发出通知，正式任命龙飘飘同志为高二年级的年级主任。也就是说，从今天起，她不仅是高二8班的带头人，同时也将光荣地成为整个高二年级的掌舵人。 谁还敢说，她是高二年级里面民调最差的班主任？ 谁还敢说，她已经廉颇老矣，只能靠着中年妇女所特有的气质刷存在感？ 她之所以能够教出像孔书成、周落霞这样的古诗词水平相当扎实的学生，那就足以说明她是有干货的，她的语文教学方法是有一手的。 此刻，龙飘飘正坐在讲台上，她右手拖着腮，摆出一个“思想者”的造型来。她的脑子里，还沉浸在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里。今天下午，在教务处里发生的事件，简直可以用“惊心动魄”来形容。 虽然事情级过去了。但是，她和刘萍之间的斗争，还远远没有结束。 不仅如此，她当上高二年级主任后，暗中觊觎她的人也将会更多了。别人先不说，单单是高二0班的班主任俞红，或许她就不会心服口服吧？说起来，这个俞红也是中大中文系的硕士研究生，怎么说，她也算得上是整个高二年级组的实力派了。在年级里面，许多老师碰到教学上的问题，都会去找俞红老师，而不是找我庞晶老师。 嗯！ 看来，我要想坐稳这个年级主任的位置，还需要再多培养一些像周落霞这样的优秀尖兵才行啊。至于孔书成嘛，哎，我还真是有点儿看不懂他啊……… 龙飘飘想着想着，又将目光聚焦到了孔书成的身上。 此刻，孔书成已经完全进入到了绝佳的学习状态了。 他进入教室后，一直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他的目光，也显得那样的坚定和全神贯注……… 不知为何，龙飘飘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孔书成，的确是变得越来越陌生了。 难道说，孔书成此刻的努力学习，全都是装出来的？ 不可能吧！ 要真是这样，那他可真是影帝级的演员啊。 龙飘飘缓缓地起身，开始走向孔书成。寂静的自习课教室里，响起一阵极小的咯咯咯的的清脆的高跟鞋的响声……… ……………… 041 死亡凝视（求票求收藏） 这里的黑夜静悄悄， 这里的教室静悄悄。 ……… 按照国际惯例和同学们过往的心得体会，只要是在晚自习课上，龙飘飘突然起身走向某位同学，那么就有很大概率地意味着这位同学即将玄不改非、氪不改命了。 然而这一次。 当龙飘飘静静地来到孔书成身边时，大家却看见了另外一番决然不同的画面。 龙飘飘没有拍桌子，也没有像李莫愁那样直接揪耳朵，她只是将身体依靠在孔书成的课桌旁，然后微微地欠着身子，面带微笑地看着孔书成。她的目光里，居然没有了从前的肃杀之气，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种难以言表的、像是充满了母爱般伟大的慈祥。 “卧槽！我居然在龙飘飘的脸上，看见了蒙娜丽莎的微笑？” 毛南扭过头来，发出一声极小的由衷感叹。 其他人虽不敢说话，也都纷纷点头，表示不能同意太多。 然而孔书成本人，因为正聚精会神地看着那本厚厚的《唐诗宋词鉴赏辞典》，所以他并没有感觉到旁边站了人。 直到十来秒钟之后，龙飘飘忍不住轻咳一声，他才猛然意识到龙飘飘已经站在身旁。 “啊，老………老师………” “嗯。很好，我刚才发现，你看书看的很认真。” 龙飘飘那慈祥的目光，让孔书成感觉………有点儿不大适应。就像是一个熊孩子，天天挨打挨骂，突然有一天，他什么都没做，妈妈却突然夸他是天底下最最最最听话的孩子。 当然，孔书成的这种“不适应”，龙飘飘本人是感觉不到的。 她手指着孔书成手中的书文：“看的是什么书？” 孔书成立刻将书翻转过来：“《唐诗宋词鉴赏辞典》。” 龙飘飘微微点头：“最近这些天，一直在看这本书嘛？” “嗯。” “有没有看过别的什么书？比如，一些很久以前的旧书？” “………” 孔书成顿了顿，然后斩钉截铁地说道：“没有。” 龙飘飘皱了皱眉：“那就奇怪了。” “老师，怎么了？” “我还以为，你看过那本书呢。” “什么书？” “一本叫做什么什么《约会》的书。” 孔书成：“………” 周落霞：“………” 两人都没说话，只是相视一笑。 龙飘飘有些纳闷：“孔书成，周落霞，你们两个笑什么？” 孔书成：“老师，您不是警告过我们，不许早恋嘛？我们怎么可能会看约会方面的书呢？” “嗯，老师年纪大了，忘了那本书叫什么名字了。不过没关系，总之，你们没看过那本书就好了。” “老师，您说的那本书是禁书嘛？为什么不许给我们看啊？” 孔书成说完，全班哄笑。 龙飘飘假装生气地瞪了他一眼：“不许胡说，老师怎么会推荐禁书给你们看呢？老师只是在想，你们既然没有看过那本书，都能拿到海选的前两名，这就说明，你们的确是有那个实力的。关于古诗词大赛的事儿，我还想单独跟你聊一会儿。哦对了，书成，你来我的办公室一下吧。” 说罢，龙飘飘就扭着身姿离开了。 她前脚刚走，高二8班立刻就炸开了锅。 “我的天哪，刚才是我幻听了嘛？龙飘飘居然叫他‘书成’哦？连孔字都省了！” “对啊，这是什么待遇啊，这恐怕是驸马爷的待遇了吧？” “喂喂喂，你们有没有发现，龙飘飘刚才看咱们阿成哥的那个眼神啊，简直就跟丈母娘一样。” “什么丈母娘啊，要我说简直就是………算了算了，这话我可不敢说，万一有内奸通风报信，老子就惨了。” “阿成啊，龙飘飘现在对你的态度，是180度大转变啊，小弟以后求罩啊，大腿挂件，算我一个。” “阿成啊，原来我年轻不懂事，没有选你当班长，你别往心里去啊。从今往后，我与你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阿成啊，求求你了，帮我们学渣说说好话吧，让龙飘飘改改脾气吧，不要动不动就是罚抄《离骚》十遍了。这件事，只有你驸马爷能办得到了啊。” ……… 同学们议论纷纷，原本安静的教室再一次成了菜市场。 最夸张的是毛南，他直接就开始改称孔书成为“孔驸马”了。 因为“李鬼事件”，孔书成一直不怎么想搭理毛南。 所以，他狠狠地瞪了毛南一眼后，就匆匆离开了。 ……………… 龙飘飘的办公室，是一间独立的办公室，位于春华楼四楼的最西端。 灯亮着，门虚掩着。 幸运的是，里面没有再播放那首洗脑神曲《美酒加咖啡》了。虽然没有了那首歌，但是却从门缝里飘散出一股浓香的奶味咖啡的味道。 “咚咚咚” 孔书成举手叩门。 “进来吧，门没关。”龙飘飘的声音，变得温柔了几许。 孔书成走进那溢满奶香咖啡的办公室，只见有一个十四五岁小美女，就坐在旁边的办公桌上写作业。看见有人进来，她猛然抬起头来，歪着脑袋，甜甜地喊了孔书成一声：“哥哥好！” 想必，她就是龙飘飘的女儿范小轩吧？听刘铭说，龙飘飘生了一对龙凤胎，哥哥叫范大成，妹妹叫范小轩。两人今年都是上初三，面临高考。不同的是，哥哥范大成又笨又调皮，整天被老师投诉，搞的龙飘飘十分没面子。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妹妹范小轩人又长得漂亮，而且学习成绩一直都很好。 所以，在高二8班，只要有哪位男生获得龙飘飘的赞赏，大家就会用“驸马爷”这个词去群嘲她。 孔书成微微一笑，冲她挥了挥手：“你好！” “范小轩，认真写你的作业，不要东张西望的。” 龙飘飘说着，就从旁边的咖啡机里冲了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端到孔书成面前：“喜欢喝嘛？” “谢谢老师，不用！” 孔书成想要托辞，可是那杯香浓的热咖啡已经放在他手心了。 龙飘飘笑了笑：“在这儿喝没事儿。而且，我听人说，你经常学习到很晚，这个时候喝咖啡，或许也能适当提提神。不过，老师可不大建议你每天都到凌晨两三点钟才睡觉哦，那样对你身体不好的，你看看你，都瘦成这样了。” 孔书成被看的有些尬。 旁边的范小轩，突然撅着小嘴，歪着脑袋问：“妈妈，为什么哥哥能喝咖啡，我却没有呢？哼！妈妈小气！” 龙飘飘拿着教鞭，敲了敲女儿范小轩的桌子：“继续写你的试卷，少给我啰里啰嗦的。上次的数学模拟考试，满分120，你才给我考了112分？你还好意思跟我说喝咖啡？” “妈妈，我120分，也是全班第一了好嘛？” “第一也没用，有本事你给我考满分。” “那，这个哥哥，他喝咖啡，他考了满分嘛？” “废话！这次的古诗词大赛的海选卷子，题目那么难，哥哥他照样考了满分。” “哇，哥哥好厉害哦！” 范小轩用一双大大的眼睛望着孔书成，眼神里全是迷妹般的羡慕。 孔书成品了品手中的奶香咖啡，冲对面的龙飘飘挤了个略显尴尬的微笑。 龙飘飘将转转椅往前移了一步，然后凝视着孔书成，很小声地问：“书成啊，现在也没有别人在，你能不能认真地回答老师一个问题。” “老师，什么问题？” “这一次，你考满分，真的没有舞弊嘛？” “………” 孔书成没有说话。 面对龙飘飘的死亡凝视，他突然感觉，嘴里的奶香咖啡，好像已经不怎么香了。 ……………… 042 范成大的死忠粉（求票求收藏） 办公室里，咖啡浓郁，奶香四溢。 龙飘飘和孔书成，面对面地坐着。 她那令人琢磨不透的眼神里，一半是对孔书成的赞许，一半是对孔书成的怀疑。此刻，孔书成手里正端着那杯温热的奶香咖啡，他虽故作镇定，但却又感觉如坐针毡。 如果要用一句话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那将是：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 就这样被龙飘飘死亡凝视了数秒之后，孔书成不想束手待毙，他想绝地反击。 “老师，您应该不会是在怀疑，我靠是舞弊才拿了满分的吧？” 他这么一说，旁边的范小轩也警觉地偷瞄了一眼帅气的小哥哥。可是，从小哥哥那张善良的脸上，范小轩也没有看到任何有关“欺骗”的讯息呀？ 哼！肯定又是妈妈在冤枉人！ 妈妈总是喜欢无缘无故冤枉人！ 之前，范小轩考满分的时候，妈妈也冤枉她是偷看了答案！ 知女莫若母，龙飘飘隔着孔书成，瞪了范小轩一眼，并且不无警告地说道：“范小轩同学，请你安心做自己的作业，不要偷听大人的讲话。” “哼！哥哥是大人，那我也是大人！” 范小轩企图极力反驳，但最终还是被母亲那严厉的眼神给压制住了。 虽然为小哥哥打抱不平，但范小轩还是只能怪怪地写作业。 ……… 龙飘飘瞪了女儿一眼后，立刻又阴转晴地对孔书成笑着解释道：“不不不，书成，你不要误会老师刚才的话了，老师只不过是对你的满分成绩，感到有一些吃惊。其实，按照你过往的成绩来看………” “老师，我最近每天都在爆肝，所以才能考满分的。” “抱杆？抱………什么杆？” “哦，没什么，我的意思是说，我每天都背诵古诗到很晚的。” “嗯，这个我也知道。” “老师，您要是真的不相信，您也可以考一考我，您这里不是也有一本《唐诗宋词鉴赏辞典》么？” 孔书成突然站起来，用手指了指龙飘飘书架上的那本《唐诗宋词鉴赏辞典》。 到了这个时候，孔书成也打算豁出去了。 还是鲁迅先生那句话：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龙飘飘是作为本次“市长杯”古诗词大赛的全权负责人，孔书成如果不能彻底打消她的疑虑，那么以后的路或许会越来越难走。换句话说，只要龙飘飘对他还存有疑心，那么即便是孔书成考了海选第一，即便是他拿了满分，也极有可能会被龙飘飘给临时替换掉。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这次，孔书成必须要用实力证明自己。虽然，他有些底气不足，甚至有点儿像是在演“空城计”，但他必须跨出这一步，他必须取得龙飘飘的绝对信任才行。 而且，这几天来，孔书成也一直都在认真背诵那本厚厚的《唐诗宋词鉴赏辞典》，虽然以他目前的知识储备，或许还不能和冯堂、沙沫、周落霞相提并论，但已经远远地超过了大多数人。如果足够幸运的话，只要龙飘飘挑选到他比较擅长和熟悉的宋词部分，那么他的胜算就更大了。 龙飘飘抬头，认真地看了孔书成一眼。 她从孔书成的眼神里，看到了些许坚定。 “很好！书成，既然你这么有信心，那老师就再来考一考你。” 说着，龙飘飘就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站了起来，她阔步走向书柜，然后将那本厚厚的已经蒙上了一层灰的《唐诗宋词鉴赏辞典》取了下来。 “………” 孔书成没说话，但心率明显在加快。 龙飘飘戴上眼镜后，轻轻地翻阅着那本厚厚的辞典。 翻着翻着，她就在辞典的中间部位停住了。 目测，应该就是宋词部分了。 孔书成假装挠了挠头：“老师，宋词部分，我可能还不是太熟。” 龙飘飘微微点头，疑是笑里藏刀地说道：“没关系，老师也不会挑太难的。” 数息后。 她锁定了一首“不太难”的词，嘴角微微一扬：“书成啊，你就给老师说说看——‘隔烟催漏金虬咽，罗帷黯淡灯花结。’这句话，到底是出自哪一首词。其中，‘金虬’这个词，又是什么意思呢？ 龙飘飘问完之后，自鸣得意地望了孔书成一眼。 孔书成十分隐蔽地长吁了一口气。 真是巧了。这题，他还真会。 他抿了一口咖啡，然后不紧不慢地回答道：“老师，您刚刚问的这句话，应该是出自于南宋诗人范成大的《忆秦娥》，其中，您刚才讲的‘金虬’二字，应该是铜龙。古代的铜龙，指的就是水漏器滴口龙头。隔烟催漏金虬咽，这句话的字面意思，说的是‘隔着雾气传来了铜龙滴水如呜咽船的声音。’” 话音刚落，坐在一旁写作业的范小轩立刻就兴奋地鼓起掌来：“哇塞，哥哥你好厉害哦，你居然连这首词都会啊。我妈妈平时，也很喜欢这首词的。” 孔书成笑而不语。 他之所以能够熟练地背出了这首词，并不是代表他就已经吃透了的全部的宋词。只不过，他为了预防龙飘飘的故意刁难，早就将所有关于“范成大”的诗词，全都背的滚瓜乱熟。他也早就知道，作为中文系毕业的龙飘飘，一直以来都十分偏爱范成大。 要不然，她怎么会将儿子的名字，也取成“范大成”呢？ 爱的越深，学的越认真嘛。 正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别人是专业治脚气20年，孔书成是专业背诵范成大2天了啊！ 就算龙飘飘心机再重，她还是改不了追星的执念啊。这就好比是，她因为太喜欢龙飘飘的歌曲，所以就会死亡循环地播放那首《美酒加咖啡》，她不管别人爱不爱听，她也不管别人听多了会不会腻。反正，她就是要听！ 从某种意义上说，她喜欢范成大的词，甚至还要胜于喜欢龙飘飘的歌。 ……………… “没想到啊，书成，你居然连这个都会？” 因为兴奋，龙飘飘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她喝了一口杯中的咖啡后，房间里弥漫着的奶香味似乎变得更加浓厚了。 孔书成：“嗯，范成大的诗词，我也不是太熟。” “书成，你这就有点儿谦虚了啊。” 龙飘飘说话间，着又上下打量了一番孔书成。 此刻，她的目光里，明显少了几分质疑，而多了几分赞许：“书成啊，我刚才是没想到，你连这个都会。要知道，这首词可并不是范成大的代表作哦。之前，我还问过好几个高二0班的同学，他们都表示没听过这首词。没想到，你居然连这个都会。看来，老师以前真的是太小看你了。看来，你能够拿到本次校内海选的第一名，果然也是实至名归啊………” “多谢老师夸奖。” “不行，不行，难得今天这么尽兴，我就再再考一几首吧！” “………” 孔书成表面上微笑，内心已经在滴血了。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国产007》里的周星星，身上只穿着半件改造过的西服，西服里面还戴着一条用纸画的彩虹领带，只消一个小小的华丽转身，他立刻就将原形毕露了啊！ ……………… 043 果然是D（求票求收藏） 躲得了十五，躲不过初一？ 难道，龙飘飘今晚势必要将我打回学渣原形不可？ 难道，她就不能容忍一颗学霸之星的冉冉升起嘛？ 孔书成端坐在沙发上，摆开了架势，正准备迎接龙飘飘排山倒海的第二次拷问。哦不，确切的说应该是第三次了，如果加上之前那首刁蛮的《小人吟》的话。 可，就在这时！ 坐在旁边的范小轩突然噘着嘴说道“妈妈，你怎么老是喜欢就拷问哥哥啊？” 龙飘飘瞪了她一眼：“小孩子家，你懂什么？赶紧认真写你的作业，别老是喜欢打岔。什么叫拷问啊，我这是在跟他做交流。” “好吧，妈妈，你总是有自己的理由。可是，我现在有一题不懂啊！” “不懂就去翻书。” “书上也找不到呀！” “那就百度，或者作业帮。” “是要分析的，百度和作业帮都不行呀！” “小轩啊小轩，你可真是烦死个人了。” 龙飘飘摇了摇头，抱着手中那本厚厚的《唐诗宋词鉴赏辞典》，阔步走到女儿面前：“到底哪一题不会啊？” 范小轩用手戳了戳试卷：“喏。这一道选择题，我想了很久都不会！” 旁边的孔书成，原本已经心慌了。可是，当他听见范小轩说到“选择题”三个字时候，他的眼里顿时就莫名其妙地闪过一道亮光。 嗐！这些个小屁孩，怎么又是选择题不会做啊？ ……… 龙飘飘来到女儿身旁，定睛看了看那道选择题。 题目如下： 请问，对《闻王昌龄左迁龙标遥有此寄》这首诗赏析不正确的一项是（_______）（5分） 杨花落尽子规啼，闻道龙标过五溪。我寄愁心与明月，随风直到夜郎西。 李白听闻友人王昌龄被贬谪，十分同情和关切，于是写下了这首怀念友人的诗。 首句写景，点明暮春的时令，借漂泊无定的杨花和啼声悲切的子规，寓飘零悲伤之感，可以说是融情于景。 “过五溪”，可见友人旅途之艰辛，贬谪之僻远，暗含对朋友被贬谪遭遇的同情。 三、四句中，诗人将月亮人格化，明月成了善解人意的知心人，“愁心”既表达了对友人的不舍，也表达了诗人对自己前途的担忧。 数秒钟后……… 龙飘飘眉头拧成个川字，然后戳了戳手，略有些尴尬地说道：“这首《闻王昌龄左迁龙标遥有此寄》，我都有点儿印象模糊了。很多初中的题，我也有点儿不大能确定了。” “妈妈，你到底会不会做呀？” “别急呀，你让妈再好好想想。” 范小轩却有些着急了，她摊开一只手：“妈，既然你都不会，那就赶紧把抽屉打开，让我查看一下正确答案呗。” 龙飘飘轻轻地打了一下她的手：“别动不动就知道翻答案，要学会自己动脑筋，发挥自己的主观能动性。我之所以把答案全锁在抽屉里，为的就是要锻炼你自己独立思考的能力。” “妈，你的废话可真多。这题，我可是想了很久都想不出来呀。要不，你就告诉我正确答案是哪个吧？” 龙飘飘趴在课桌上，又认真地审阅了那道选择题，感觉还是没有十足的把握。 不过，为了不在女儿和孔书成面前丢人，她最终还是用手指戳了戳其中的一个答案。 “妈，你确定是选C嘛？我看着怎么不像啊？” “臭丫头，那你觉得哪个是对的呢？” “我觉得吧，这个D，看起来比较像一点。” “什么叫做看起来比较像一点啊？做题目就怕你这种不靠谱的瞎猜了。” 龙飘飘狠狠地瞪了女儿一眼。 范小轩也无奈地耸了耸肩，然后小声地说道：“那好吧，既然我中文系毕业的妈妈都说是选C，那就肯定是选C咯。” 说完，她正想将答案填写到括号里。 突然！ 孔书成从后腰处，掏出了一支崭新的华牌2B铅笔来，并且在距离题目大约20厘米处轻轻地摇了摇。 对，只是轻轻地摇了摇。 范小轩抬头，吃惊地看了他一眼，并且歪着脑袋问：“哥哥，你的口袋里，怎么还会藏着一支铅笔啊？” “对，我刚从教室过来。” 孔书成笑了笑，然后转头对龙飘飘笑着道：“庞老师，我觉得，这一题的答案，您可能选错了。” 此言一出。 龙飘飘和范小轩同时抬头看着他。 两人的眼神里，充满了诧异之情。 要是换做以前，有人胆敢当面质疑龙飘飘权威的话，她应该早就发飙了。但是此刻，她却饶有兴致地看了看孔书成：“哦，是吗？阿成，这题你会做嘛？” 孔书成点了点头：“嗯，《闻王昌龄左迁龙标遥有此寄》这首诗，我最近也稍微研究过，所以有点儿印象。” 龙飘飘：“那么，你认为正确答案是几呢？” 孔书成没有说话，只是望着那个大眼睛的范小轩笑了笑。 范小轩立刻就意会到了：“哈哈，哥哥，你是说你也选D嘛？哈哈，太好了，终于英雄所见略同了。” 孔书成点了点头：“对，我也觉得D是对的。” 龙飘飘皱眉：“书成，你也是猜的嘛？” 孔书成立刻摇头：“不。这题根本就不用猜啊。这道选择题，明显是在考查学生鉴赏诗句的能力。” 龙飘飘点头微笑：“接着说。” 孔书成：“这首诗的三、四句中将自己‘愁心’寄与明月，不仅表现出李白、王昌龄的心灵都如明月般纯洁、光明，而且也意喻了只要明月还在，他们二人的友谊就会像皓月一样永远长久……所以我认为，正确答案，就应该是范小轩说的D。” 话刚说完。 范小轩就激动的跳起来：“耶！我就知道，这题我又蒙对了吧！” 龙飘飘眉头皱得更紧。 她一会儿看了看范小轩，一会儿又看了看孔书成。 细想一下，她猛然感觉，孔书成所阐释的也颇有几分道理。 “嗯，既然你们都觉得D是对的，那我还真的要去查看一下正确答案了！” 说罢，龙飘飘放下手中的《唐诗宋词鉴赏辞典》，立刻将抽屉打开，然后从里面掏出了中考模拟试卷的参考答案。 定睛一看。 果然是D。 她内心一震，意味深长地看了孔书成一眼：“书成，你可以啊！我没想到，你连这首诗都吃得这么透啊？没想到，你居然也当了一回我的老师了。” “老师您谦虚了。哦对了，您刚才不是说，还要再考我几道古诗词嘛？” “嗐！老师那是跟你开玩笑的，你还真的认真了啊？说实话，有你现在的这个水平，老师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这次的‘市长杯’古诗词大赛，老师可就期待你的发挥了哦。” 龙飘飘心情大爽，一口就将半杯咖啡喝掉了。 房间里，再次弥漫着一股浓浓的……咖啡味。 ………… 044 匹夫的逆袭（求票求收藏） 孔书成再次用手中的华牌2B铅笔，将对方一剑封喉。 此刻，龙飘飘对他的信任值，已然到达历史最高位。 见好就收吧，时间也不早了。 孔书成连忙起身，他想赶着回去背古诗，顺便撸一撸学分。 一个半小时前，他刚接了一单系统的“拯救队友”的任务，就收获了20个学分。虽然他挨了肖占邦的铁血一拳，但整体感觉还算值得。不过，这种牺牲血条的任务，以后还是要少接为妙，万一哪天对方打偏了，直接一拳爆了他的肾，那就完球了。就算系统奖励再多的学分，那也毫无意义了。 “老师，我得走了。” “书成，不急，你先把这杯咖啡喝完再走吧。” 龙飘飘目光暖暖地看着孔书成将剩下的半杯咖啡喝完，然后轻轻地问：“咖啡，好喝嘛？” “嗯，挺香的。” “喜欢喝奶香味的，还是原味的？” “嗯，都行。” “那好，以后想喝咖啡就来老师这儿，保准管够。” “谢谢老师。” “哦，对了，卡布奇诺喜欢喝得惯嘛？老师这里还有一盒没拆封的，是上次小轩他爸去欧洲旅游的时候带回来的。他那个人啊，整天就知道花钱乱买东西，而且买回来的我都不喜欢。这不，他一共带回来两罐，我和小轩都喝不惯，这罐还是送给你喝吧。老师觉得，你每天晚上都到那么晚才睡，偶尔喝喝咖啡还是可以的，但是千万不能太晚时候喝，要不然太兴奋，会睡不着的哦。” 说完，龙飘飘就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褐色的的铝盒子来。 盒子上面全是德文，正在通往学霸路上的孔书成看不大懂。 但是，单单从铝盒表面的工艺来看，这盒咖啡应该不便宜。 果然。 当龙飘飘将那盒卡布奇诺硬塞到孔书成怀里的时候，坐在一旁的范小轩突然瞪大了眼睛，露出一种很吃惊的神情来。那种震撼的表情，就好像是龙飘飘将一件传男不传女的绝世宝贝拱手送给了孔书成一般。不过，聪明如她，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 毕竟，范小轩觉得书成哥哥，人也挺好的。 都说，无功不受禄。 孔书成其实也不想收下那盒珍贵的礼物，无奈龙飘飘她力气太大，而且送礼的执念太重。甚至，孔书成都感觉，自己要是再不收下那盒咖啡的话，极有可能会被罚抄10遍《离骚》。 算了算了，还是收下吧。 “这就对了嘛，这才是我的好学生嘛！” 龙飘飘见孔书成收下那盒卡布奇诺后，开心地笑了。 接下来，她又和孔书成讲解了一些有关古诗词大赛的准备工作后，孔书成正要离开，突然，只听见“咚咚咚”有人敲门。 龙飘飘问：“谁啊？” “庞老师您好，我是宋亚琴，您不是约了我，让我9点钟来您办公室嘛？” “哦哦，是宋亚琴同学啊？进来吧，进来吧。” 龙飘飘起身打开门。 宋亚琴站在门口，很有教养地冲庞老师点了点头：“老师好！” “你好，进来吧。” “嗯。” 宋亚琴进来之后，第一眼就看见了孔书成。 不仅如此，她还看见孔书成的手里，居然捧着一个看上去很高档的礼品盒。 天哪！宋亚琴好像见过那种包装盒。 不不不，确切的说，她见过跟那个包装盒类似的礼品盒，不过是纸袋包装。 没错，那是一盒咖啡。 偶买噶，她终于想起来了。 去年，她表姐刚去德国留学的时候，专门给她从法兰克福邮寄过一包那样的咖啡，不过不是高档铝盒装的，而是用纸盒装的。哦，对对对，好像是雅克布斯便携式速溶咖啡。一盒60支，好像要70欧元，相当于500多人民币。而且，表姐送给她的，只是平装版的雅克布斯。而此刻，孔书成手里的那盒咖啡，一看就知道是尊享典藏版。 那盒咖啡值多少钱？ 具体……她也不知道。 怎么着，也得破千吧。 宋亚琴看着孔书成怀抱着一盒高档的雅克布斯咖啡，顿时表情也有些尴尬起来。 她心里想：好家伙，这个孔书成，他肯定是来送礼的吧？ 基本上，所有高二的学生都知道，龙飘飘除了爱听《美酒与咖啡》之外，还特别钟情于喝咖啡。孔书成此番深夜造访，前来送礼，却不料刚巧就被她宋亚琴给撞见了。呵呵呵，看来，这个瓜……有点儿大啊！ 宋亚琴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看孔书成手中的万恶礼品盒，然后轻轻地笑了笑。 她的笑，自然也不是普通版本的笑。 她的笑，蕴含着丰富的含义，有嘲笑、有蔑视、有反感、有讽刺………… 当然，也有一份对何启豪的惋惜。 这次的校内海选，令宋亚琴万万没想到的是，孔书成居然能拿第一，而且还是满分夺魁。可是，她认为极有希望杀进四强的何启豪，却只考了个倒数第二名，仅仅比曹玉那个大脓包强一点点。因为这件事，何启豪受到了很大的心理打击，据说他连晚饭都没吃。刚才，宋亚琴怕他挨饿，特意打包了一份必胜客披萨送到男生宿舍楼下，可是何启豪他连电话都没有接。 坦白说，一直以来，何启豪都有点儿瞧不起孔书成，他觉得孔书成家里穷，学习成绩又差，除了身高还可以之外，颜值也只是马马虎虎吧。可是，就算是他颜值马马虎虎，他又如何能跟何启豪比呢？为什么，高二8班的女生，总是喜欢跟孔书成开玩笑呢？甚至，连周落霞都喜欢和孔书成讲话，这实在是让何启豪想不通，而且内心也很不爽。 所以，当孔书成决定要去参加海选的时候，何启豪其实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情去的。 可万万没想到啊………… 何启豪以为是“小丑跳梁”的戏码，最后怎么就演成了“匹夫的逆袭”呢？ 然而，此刻，他何启豪在大家的心中，却成了那个真正的“跳梁小丑”了！ 何启豪不服！ 他认为，孔书成和龙飘飘之间，肯定有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他认为，孔书成不可能考满分。除非………有人给他提前泄题了！ 考试结果一出来，何启豪立刻就有这样的想法，而且他也将这个想法说给了宋亚琴听。 当时，宋亚琴不敢相信！ 但是，此刻，当她亲眼目睹了孔书成手中的那个贵重的礼品盒的时候，她猛然间感觉：或许，启豪他说的都是对的！ 难道，这个孔书成，真的和龙飘飘之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如此一想，不知为何，宋亚琴浑身的鸡皮都竖起来了。 ………… 045 原来佩奇是一只猪 “宋亚琴，你没事儿吧？是不是身体不大舒服？” 龙飘飘见她脸色不大对劲，还以为她内个了呢。 “哦，没，没事。老师，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呀？” 说这话时，宋亚琴的目光，依旧停留在那个咖啡礼盒上。 “………” 龙飘飘原本微笑的表情，立刻就僵住了。聪明如她，还会不知道宋亚琴的话什么意思？ 于是，她冷冷地问：“宋亚琴同学，你刚才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你来的不是时候？” 孔书成喜欢干些火烧焦油的事儿，于是，他笑着补刀：“庞老师，宋亚琴的意思恐怕是说，我是不是在偷偷地给您送礼呢？” “宋亚琴，你是这个意思嘛？” 龙飘飘看了宋亚琴一眼。 宋亚琴恍惚间抬头，与龙飘飘那犀利的目光对接后，情不自禁地颤抖了一下：“不，老师，我不是这个意思。” 龙飘飘摇了摇头，表情很失望：“嗨，你们这些个年轻人啊，思想怎么都这么复杂的？你怎么会想到行贿受贿这件事啊？这可是要犯错误的啊！就算是孔书成要给我送礼，那你觉得庞老师是那么缺钱缺心眼的人嘛？” “不不不，庞老师，您误会了。” 宋亚琴神色慌张，立刻扭头警告孔书成：“喂，孔书成，你可不要胡说哦，我刚才………不是那个意思，是你自己搞错了。” 龙飘飘摆了摆手，面无表情地说道：“行了，宋亚琴同学，你也别再解释了。你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不用孔书成解释，老师也能听懂。听不懂，我还是教语文的嘛？” 宋亚琴吓得立刻把头低下。 “宋亚琴同学，其实，这也不能完全怪你。毕竟，孔书成这次考了个海选第一，而且还是满分。正所谓，树大招风嘛。我听人说，有很多同学都在怀疑，是我偷偷地给孔书成泄题了。那么，你觉得呢？” “不不不，不可能的，庞老师怎么可能会这么做呢？” “对啊。就算是我想这么做，也没有那个条件啊。因为，这次海选考试的出卷人，并不是我，而是你们的刘校长。你觉得，孔书成有那么大的能量嘛，他能够从刘校长那里捞到试卷的答案嘛？” 宋亚琴：“………” 孔书成：“………” 两人都暗吃一惊。 直到此刻，孔书成才真正知道，原来那本《我和古诗词有个约会》，其实跟刘校长有些渊源。 龙飘飘轻咳一声，接着道：“其实这次，我觉得受到委屈和冤枉的，不仅仅只有孔书成，还有我本人。因为，除了学生中间有人对孔书成提出质疑外，就连老师队伍里，也都有很多不和谐的声音。” 孔书成假装为龙飘飘打抱不平：“不是吧，老师，你也躺枪了？” “呵呵，人心不足蛇吞象啊。我庞晶真就纳闷了，难道说，我就教不出一个优秀的学生嘛？如果说，孔书成拿了第一，是我给他泄题了，那么周落霞呢？难道周若曦额也给我送礼了嘛？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只许高二0班的同学次次拿奖，就不许我们高二8班的同学崭露头角？” 龙飘飘这一波指桑骂槐，算是发挥了她七成的功力。 “………” 宋亚琴木讷地愣在原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按照她目前的地位和段位，是不足以和龙飘飘煮酒论英雄的。她现在唯一后悔的，就是自己刚才真不该说那一句“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龙飘飘见她不作声，接着道：“亚琴啊，你也算是高二18班的学霸了，你们王老师其实也在大会上质疑过我。不过，我是不会跟她计较这些的。关于孔书成手中的这盒咖啡，是我刚才送给他的，而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宋亚琴暗自一惊。 坦白说，她还从没有听说过，龙飘飘给哪位同学送过礼物呢。除了罚抄10遍《离骚》之外。孔书成，或许是四中第一个收到龙飘飘亲手赠与礼物的学生吧。难怪，她刚才路过高二8班时，还听见有人大声喊“孔驸马”呢。 好家伙！孔书成这算是“一日看尽长安花”了吧？ 龙飘飘见宋亚琴正在发愣，接着又解释道：“宋亚琴同学，你可不用想多了。我之所以送这盒咖啡给孔书成，其实也是有理由的。这么跟你说吧，咱们班这次能够同时出现几两名优秀的学生，我自己是特别开心得。况且，刘校长都亲自发话，给孔书成同学奖励了2000块钱，我作为他的班主任，同时也是他的指导老师，怎么着也得表示表示吧。这盒咖啡，也算是我给他一点点的小小鼓励吧。所以，宋亚琴小姑娘，请你不要胡思乱想哦！” “老师，我不会的，我不会乱想的。” 宋亚琴被批的面红耳赤，只得像小鸡啄米似的疯狂点头。 龙飘飘点了点头，这才算放她一马。 孔书成见宋亚琴低头认错，也觉得没啥好玩的了：“行，宋亚琴同学，既然你和庞老师还有事，那我就先走了，你们接着聊。” 孔书成刚到门口，龙飘飘又叫了他一声：“喂，书成啊，这几天有空的话，你们参赛的四个人也要多聚一聚，然后磨合磨合。哦对了，今天我把宋亚琴叫来，你应该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吧？” “………？” 孔书成有些懵逼，但他预感到，肯定是有事情发生了。 果然！ 龙飘飘看了看漆黑的窗外后，表情立刻有些严肃地说道：“在我们这个高二年级里啊，总有一些同学狂妄自大，仗着自己文化成绩还行，就得意忘形。尤其是那些高二0班的同学，他们总是在关键时刻掉链子，需要他们出手参与的时候，他们总是选择逃避。” 孔书成：“老师，您说的是………？” “还有谁啊？不就是那个姓沙的咯。” “沙沫？” 孔书成有些吃惊。就在两个多小时之前，他还挺身而出“拯救队友”，然后替沙沫挨了一铁拳呢。 “老师，沙沫她………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了。刚才，他爸爸给我打了个电话，说她女儿已经退出了。连那1000块的奖金都不要了。” “退出比赛？” “对，她说她不想去参加‘市长杯’古诗词大会了。” “为什么啊？” “哼！还为什么呢？我要是把她的原话说出来，你们两个听了，可能会气得吐血。算了，我还是不说了。” “老师您说罢，我跟沙沫打过交道，知道她的为人。” 龙飘飘点点头，然后愤愤地说道：“这个姓沙的妮子啊，她居然当做我的面说，她之所以要退出比赛，是因为她瞧不起另外三个像佩奇一样的队友。我后来问了范小轩才知道，原来佩奇是一只猪。她是在骂你们是猪呢。” 孔书成：“………” ……………… 046 来自系统的警告（求票求收藏） 或许是贫穷限制了想象吧。 坦白说，当得知“沙沫退出了比赛”这个消息后，孔书成的确是有些吃惊的。别的先不说，到手的1000块钱奖金，真的不要了？下午郭小龙处长都说了，凡是进入海选前四的同学，全都有奖金。第一名2000，其他三个分别奖励1000。 1000块钱不香嘛？华为P40是买不起，怎么着也能买个红米Note8吧？梦幻蓝哪一款，看着也挺酷炫的呀。 当然，孔书成之前就听刘铭说过，沙沫家里敲有钱，甚至比豪猪家还有钱。沙沫肯定是看不上那款梦幻蓝的红米Note8的，但即便如此，她也没必要这么豪横吧？ 1000块钱到手之后，沙沫就算不想投入过多的精力去比赛，她也完全可以走个过场啊。她这样硬怼龙飘飘真的合适嘛？她这样毫无缘由地退出比赛，并且还侮辱其他三名队友是“佩奇”，真的合适嘛？ 她不想去参赛，仅仅只是因为不想跟孔书成、周落霞、冯堂这三个“非0班人士”一起组队？ 她这“班级歧视”也太严重了吧？ 没有他们高二0班那帮营养不良的歪瓜裂枣，地球就不转了？ 孔书成忍不住笑了笑：“庞老师，沙沫她不去就不去嘛，干嘛非要说我是猪呢？你看我长得这么瘦，哪里像猪嘛？” 龙飘飘也被逗笑了：“哈哈哈，是啊，咱们孔书成同学这么帅气，哪里像猪嘛？要我看啊，这个沙沫同学，她估计也是读书读傻了。要不就是她家里太有钱了，所以并不在乎‘市长杯’的那一万块奖金。但是在我看来，这个古诗词大赛考核的是同学们的古诗词底子，如果能够拿奖的话，当然是意义重大的。作为一个学霸，如果他的古诗词底子不行，那就好比是无根之木………” 说到“古诗词的重要性”，龙飘飘又开始祥林嫂附体了。 数秒钟后，她见孔书成打了个哈哈，才意识到自己或许有些话痨了，于是尴尬地一笑：“书成啊，老师之所以说这么多，是希望你也能够认识到古诗词的重要性。生活中，很多东西，看似无用，实则大用。” “嗯，老师您放心，我也认为古诗词很重要，而且这次的市长杯古诗词大赛，我肯定要拿一等奖的。不然，我恐怕小命不保。” 说这句话的时候，孔书成是面带微笑的。但是没人知道，他此刻正经历着怎样的痛。 因为，来自系统的痛，是灵魂深处的痛！ “哈哈，书成啊，你的目标还挺高的嘛！” 龙飘飘笑了笑，她当然认为孔书成是在开玩笑。不过，她喜欢听到这种十里剑气的玩笑话，她认为年轻人就要有野心，就要有好胜心：“书成啊，你有这样的决心，老师感到很欣慰。拿一等奖，目标或许太高。这样吧，只要你们四个人能够拿到全市前三的话，别的我不敢保证，这个学期的‘三好学生’，我是一定会帮你们争取的。哦对了，老师还要提醒你的是，自信固然是好事，可千万不要像沙沫那样心高气傲哦。” “老师，我不会的，我会虚心的。” “嗯，这就很好。这次，那个姓沙的小妮子退出了比赛，以后就要看你和周落霞的了。哦对了，还有高二1班的冯堂，和高二18班的宋亚琴。” 说到这里，龙飘飘又扭头看了看旁边的宋亚琴：“亚琴啊，这次，你也考的不错，虽然成绩并没有孔书成和周落霞那么出色，但也算考了个78分。而且你的这个分数，也超过了大部分高二0班的尖子生，并且在海选考试上排第五名。这次，沙沫不去参加的话，就全靠你替补上场了。” “嗯，庞老师，您放心，我一定会努力的！” 宋亚琴得到龙飘飘的正式委派后，眼里有光。 她竟兴奋得像只兔子，差点儿就蹦起来了。 孔书成：“啊，庞老师，原来我们要跟她组队啊………？” 龙飘飘：“对啊！她是第五名啊！” “哦，好吧！” 孔书成正有些失望，宋亚琴却突然挺着胸走了过来，并且热情洋溢地伸出一只手：“孔书成同学，以后咱们可就是队友了咯。请你一定要多多关照，多多指点哦！” 一串矫揉造作的日系卡哇伊的声音，差点儿没把孔书成听吐了。 孔书成正犹豫着要不要跟眼前这个势利眼女孩握手的时候，脑海突然“叮咚”一声响。 【警告！来自系统的警告！】 【宿主若是与眼前这个女生组队，整体实力将大打折扣，这将意味着宿主无法夺得‘市长杯’古诗词大赛的一等奖。如此，任务将注定失败。届时，本系统将不得不考虑选择下一任宿主】 “啊………” 孔书成惊叫了一声，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并且将伸出去的手也光速般缩了回来。 宋亚琴：“………？” 龙飘飘：“………？” 两人异口同声地问：“孔书成，你怎么了？” “我，我，我………我好像有点儿尿急………”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跑出了龙飘飘的办公室。 宋亚琴则站在空荡荡的走廊里，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狠狠地躲了一下脚。 哼！孔书成，你坏你坏你坏死了！ 我想跟你握手，你就尿急？ 你这是………什么态度了啦？ ……………… 尿急是不可能尿急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尿急。 但是，孔书成是真的不敢和她宋亚琴握手啊。 系统这个老贼，它可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啊。 好吧！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孔书成抱着那盒咖啡，一口气从三楼跑到了楼下。 气喘吁吁，惊魂未定。 立刻打开系统界面。 好吧！是时候跟系统老贼好好谈一谈了。 系统系统，宋亚琴这个妹子，真的不可以去参赛嘛？ 【是的，其人底子太差，参赛即是摸鱼】 那，只有那个卷卷毛沙沫是最合适人选了嘛？ 【高二0班，还有一位同学，外号叫“大师兄”的，古诗词水平均在周落霞与沙沫之上】 我去！系统，你说的是………程培风啊？ 他不是早就都出国了嘛？哦对了，他出国好像也是去参赛了。具体不知。 【四天后，他会回国】 那肯定也不行了。 四天后，不就要正式比赛了嘛？等他回来，黄花菜都凉了。再说，程培风虽然很牛掰，但他也没有经历过校内海选啊。从程序上说，他是绝对不会被龙飘飘选中的。更何况，现在的龙飘飘，当上年级组长后，感觉更飘了。 嗯，就算“大师兄”强势回归，龙飘飘会容许他加入嘛？ 龙飘飘一直都不爽高二0班那群人，况且沙沫又捅了马蜂窝，她还会临时给高二0班的人腾个位置？ 系统啊系统，你就不能推荐个更靠谱的人选嘛？ 【孔书成、周落霞、沙沫、冯堂。你们四个人，是目前为止，夺冠组合的最佳人选。除此之外，皆为摸鱼人士】 “………” 孔书成有些自闭了。 系统啊系统，照你这么说，只有让沙沫上，我们才有可能夺冠？ 【还有“大师兄”】 “………” 算了算了，懒得再跟这个驴木脑袋的系统讲了。 孔书成愤然地关闭了系统界面。 仰望苍穹，乌云蔽月。 仿佛感觉，要凉凉了……… ……………… 047 彭福原爱（求票求收藏） 次日，清晨。 太阳照常升起，远处的天空中，那些正翻腾着的紫红色的朝霞，半掩在城市的建筑群后，向着苏醒中的校园透射出万紫千红的光芒。 孔书成五点钟就起床了。 起得早，是因为昨晚睡的早。 昨晚，他一想到沙沫退出比赛后，将导致“任务失败”，就感觉心情郁闷，甚至连爆肝撸学分的冲动都没有了。昨晚十二点刚过，他就早早地收摊子睡觉了。 对于别人而言，晚上十二点睡觉已经很晚了，但是对于孔书成来说，十二点钟就睡觉，简直就是暴殄天物，浪费学分。因为只有过了晚上十二点，他的学分积累就会翻倍。 早上起床之后，孔书成按照惯例，先背诵了一个小时的古诗词。 接着，他又喝了一杯龙飘飘送给他的雅克布斯牌卡布奇诺咖啡。 嗯，味道的确还不错。 比奶香味的还要好喝。 哦对了，昨晚回到寝室后，孔书成还特意咨询了一下刘铭的姑姑Lisa，因为Lisa姑姑一直都是做国外代购的。她对国外的咖啡也很懂行。 Lisa姑姑说：孔书成手里的这盒咖啡，从德国邮寄过来的话，保守估计也得1500块。 一听说这盒咖啡价值1500块，刘铭不管三七二十，直接就用他那把大禹治水的勺子狠狠地挖了两大勺走。目测，大概价值300块左右。 当然，刘铭暂时还不知道，那盒价值1500RMB的卡布奇诺咖啡其实是龙飘飘送的。要不然，整个高二8班都要地震。瓜友么非得将孔书成那盒咖啡全部喝光不可。 喝完那价值1500块的咖啡后，孔书成感觉精神了不少。 在没有上早读课之前，他决定先去高二0班，找一找沙沫。 他想单独地跟沙沫聊一聊。 他一定的想办法，让沙沫“悬崖勒马”。 如果沙沫不回归，孔书成就玩完了。 遗憾的是，当他走到五楼，来到高二0班门口的时候，却没有看见那个小卷毛女生。 不过话说回来，高二0班的班风，果然跟其他班级不一样。 早读课还没有开始，大家就在齐刷刷地背书和预习功课。他们一个个埋头苦读的样子，像极了寺庙里虔诚的小沙弥。有几个高二0班的学霸，看见孔书成来了之后，也露出异样的眼光。 其中，第二组第一排的那个小女生，还远远地冲孔书成笑了一下。 那个女生，孔书成也认识。 她的名字叫彭根英。 毛南给她取了个外号，叫作“根号二”。 毛南说，之所以叫她“根号二”，是因为她的个子实在太矮了，大约只有141的样子。因为，根号二正好约等于141嘛。 当然，“根号二”这个外号，带有很强的侮辱性质，所以也只有毛南这种二货才会叫。大家一般都喜欢叫她“福原爱”。因为她的个子虽然比较矮小，但是她人其实长得挺漂亮的。尤其是她的微信头像，很多同学看了之后，都说她长得很像曰本国的乒乓球名将福原爱。 所以大部分时候，大家都不叫她“彭根英”，而是喜欢叫她“彭福原爱”。 ……… 昨晚，在牛大学火锅城的时候，孔书成也看见过彭福原爱，并且还跟她打了招呼。 所以，两人也算认识了。 孔书成朝彭福原爱招了招手：“喂，彭福原爱，你好啊！” 彭福原爱放下手中的外语词典，微微一笑，像只小兔子一样从教室里跑了出来。 呃……… 不得不说，她真的………蛮矮的。 她或许不像毛南说的那样只有141米，但也绝对没有超过一米五五。刚才，她坐着的时候看不大出来，等到跑到孔书成身边时，两人之间的身高落差才真正显现了。 彭福原爱来到孔书成身边，抬头看了看眼前这个高个子的孔书成后，她并不觉得自卑，反倒是露出了一个自信灿烂的笑容：“嘿，孔乙己同学，怎么是你啊？” 好家伙，她居然也学着小辣椒的样，叫“孔乙己”了。 “我叫孔书成，不叫孔乙己。” “那我叫彭根英，也不叫彭福原爱啊。” “孔乙己的命运很悲惨，被人打断了两条腿呢。可是，福原爱就很好听啊，有才有貌有幽默感的代名词。” “嘿，孔书成同学，你今天早上是吃了蜜嘛？说罢，你是来找谁的？肯定不是来找我的吧？” “呃，我想问下，昨晚………你们班的沙沫同学，她回寝室住了嘛？” “哦，这我可不知道。沙沫虽然是住校生，但她经常不在学校住的。对了，你找她有什么事嘛？” “哦，没，没什么。她不是也入选了那个古诗词大赛的前四嘛，我有些问题想问问她。” “哦，你是因为这个事啊？那我劝你，还是别找她了。” “为什么？” “她昨晚都发朋友圈了，你难道不知道嘛？” “我没有她微信。” “她说她已经退出了，她不想参加市里的比赛了。” 孔书成挠了挠头，表情略尴尬地问：“你知不知道，她为啥不参加嘛？”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不过，我昨天看她在朋友圈里又转发了一条围棋比赛的链接。或许，她想抽空去参加那场围棋比赛吧。具体情况，我也不大知道。” “她会不会是觉得，我们几个队友，都配不上她啊？” “………” 彭福原爱没有说话，只是捂着嘴偷笑了一会儿。 缓了缓后，她赶紧安慰孔书成：“孔乙己同学，你其实不用太在意沙沫的想法了。我是沙沫的好朋友，我知道她的为人，她这个人其实挺善良的。只不过，有时候，她的性格就是那样的，有些倔强，有些争强好胜罢了………” “嗯，没什么。我只是………希望她能去参加市里面的那个比赛。” “为什么啊？为什么，你一定要让她去参加啊？” “我觉得，她比较厉害。” “哈哈，我们班还有厉害的呢。比如，我们的大师兄，他就很厉害的呀！” “嗯，我知道。不过，你们大师兄不是去国外了么？” “哦，也对哦。不过，大师兄好像也快回来了吧？孔乙己同学，难道说，沙沫不去参加比赛的话，你们几个就不行嘛？哦对了，我听说，沙沫不参加的话，高二18班的宋亚琴就作为替补参加了，是吗？” “切，宋亚琴就是个垃圾。” “………” “呃，不是，我也不是瞧不起宋亚琴啊。我的意思是，沙沫肯定比要她强多了。” “除此之外，还有嘛？” “还有什么？” “你还有什么理由，一定要让沙沫去参加嘛？”彭福原爱歪着脑袋，瞪着一双大大的秋水眼睛看着孔书成。 孔书成被她看得有些尬，挠了挠头，笑着道：“除此之外，我其实，也挺想跟她交个朋友。” “………” 那一刹那，彭福原爱没有说话，她只是突然抬头看了孔书成一眼，然后又神秘地笑道：“嘿嘿，交个朋友？” “不不不，彭福原爱，我说的交个朋友，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我真的很想她去参加市里的古诗词大赛。我希望你看见她之后，可以把我的这个小小的愿望告诉她。” “哈哈哈，完全没问题。我一定把你的这个愿望告诉他的，我就跟她说，你很想和她交个朋友。” 孔书成：“………” “哈哈哈，哈哈哈，孔乙己，你真是太逗了！” 彭福原爱留下一串二次元的萝莉笑声后，转头就跑回教室了。 这时候，上课铃也响了。 孔书成拖着沉重的步伐，向着自己班的教室走去。 突然！ 他的脑海里，系统自动又开启了。 系统界面的左上角，那个调皮的“小黑板敲一敲”图标，再一次亮了。 我去，难道说，系统商城里，又推出了什么价廉物美的好东西？ ……………… 048 降龙 春华楼的走廊上，书声琅琅。 孔书成来到楼梯口的拐角处，认真查看了一下自己的宝贝积分。 扣除掉上次购买“119号产品”花掉的那30个学分后，他因为接了个“解救队友”的搬砖任务，又获得了20学分。现在，他一共仅有29个学分。 多乎哉，不多也。 他真心希望，这次“小黑板敲一敲”提供的产品，千万不要超出预算。 点击进入“小黑板敲一敲”。 孔书成很快就发现了一个长相略骚的、正在闪着荧光绿的小产品。 编号居然是：361号。 次奥，361号，这是个什么梗？它为什么不索性叫“安踏”呢？我选择我喜欢。或者，“特步”也行啊，灰一样的感觉。再不济，也可以紧跟周教主的步伐，叫个什么“猎豹”啊、“金山”啊，科技感爆棚的那种。也挺好。 算了，编号或许是随机的吧？ 再看看，系统商城给出的这款“361号产品”的名字，居然叫“降龙通幽丸10颗”。 听这个名字，就感觉忽悠味儿十足啊。 降龙、通幽，这种只有在玄幻大片里出现的字眼，怎么也敢拿出来忽悠我孔书成？顺便弱弱的问一句，30米长的大刀有没有啊？有的话，麻烦来一打！ 吐槽归吐槽。 孔书成还是忍不住看了看这款“361号”产品的价格。 316号产品-降龙通幽丸10颗，售价：28学分。 “………” 孔书成看见这个价格后，顿时又有些自闭了。 他现在一共才29个学分，这一锤子买卖砸下去，岂不是一夜回到解放前？ 看来，这个“小黑板敲一敲”，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吸金怪啊。本来，孔书成一心想着勤俭持家，能够力争攒够100个学分，然后晋级到“草木级学霸”的。可是这一路上，这个“小黑板敲一敲”，却总是喜欢………敲他竹杠啊。 不买，不买！坚决不买了！ 孔书成决定，将手中那29个学分，捂得死死的。 上回，他咬牙切齿地买了那个“119号产品”，足足花了30个学分，结果点开一看就就只有一本《如来神掌》，哦不，是本《我和古诗词有个约会》。虽然说，那本《约会》书，也的确给他带来了一些效益，但实在是太贵了。 嗯！决定了！不买！ 正当孔书成想要退出界面时，叮咚大佬又出现了。 【宿主请慎重选择退出】 “………？” 【系统商城推出的“小黑板敲一敲”系列产品，大多数时候是基于宿主目前的处境与困难量身打造的。宿主若是及时购买，或许能得见一线曙光。宿主若是不买，任务将会更加艰辛。学分花了，还可以再赚；购买的机会一旦错过，系统将不再补发与之相关的黑科技产品】 卧槽，感觉………有点儿像垄断经济下的强买强卖啊？ 行行行，别再说了，买就完了！ 孔书不敢再犹豫，果断点击了“购买”。 【恭喜宿主，已经获得“361号产品——降龙通幽丸10颗”】 系统的提示音刚结束，孔书成就感觉牛仔裤的屁股口袋里面，好像有了个新东西。 他伸手摸了摸，发现是一个黑色的小方包。 黑色小方包的正面，用几笔具有飞白效果的书法笔，写着三个阿拉伯数字——316。 最要命的是，这个鼓鼓囊囊的黑色小方包，大小居然也和方便面的调料包差不多。 孔书成刚从口袋里面，将它掏出来时，正好就被几个路过的女生看见了。 那几个女生，定睛一看，顿时花容失色，立马骂道： “这人有病啊………” “臭流氓，表脸，这里可是学校………” “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没错，知人知面不知心，看他还挺老实的，没想到却是个大色狼………” “哼，大变态，赶紧告老师去………” ……… “喂喂喂，你们，你们误会了！” 孔书成企图解释一波，但女生们早就吓跑了。他只好无奈地摇了摇头，赶紧将那包“361号产品”藏好，向着教室走去。 这波操作，实在是太丢银了。 足足花了28个学分换来的一包黑科技产品，居然被人当成了毕云涛？ 同学们啊，你们的思想到底有多腐啊？ ……… 回到教室，坐在座位上。 孔书成也没心情读书了，想着刚才被那群女生骂“臭流氓”，就觉得巨冤枉，甚至脸都气红了。同桌刘铭正在和谢伟下五子棋，他发现孔书成脸色不对劲，于是好奇地问：“喂，阿成，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来月经了？脸色怎么那么红？” “去你妹的，你还宫外孕呢。”孔书成不想搭理他。 刘铭又问：“刚才，有几个女生，为什么一看见你就跑？” “我鬼知道，或许是我长得太帅，英气逼人吧。” 孔书成话刚说完，坐在斜对面的周落霞又忍不住捂嘴偷笑。 刘铭冲她努了努嘴，然后小声地对孔书成道：“瞧见没，已经上钩了？” 孔书成：“上什么钩？” “上了你的钩啊，她刚才都笑了，那就就代表她对你有意思了，这你都看不出来？” “滚！要是哪个女生对你笑一笑，就说明她对你有意思，那你还不如打印一张岳云鹏的脸挂头上呢。” “你要不上，那我可就上了啊？” “有种你现在就去。” 孔书成懒得搭理刘铭，他低着头，再次进入系统界面。 此刻，关于“361号产品”的详细说明，已经出现在系统界面的“智能问答”了。 问：361号产品，为什么叫361号产品？ 【答：此项产品，是专注于围棋、象棋、五子棋………等棋类益智游戏开发的产品。其中，主要运用于围棋游戏中。由于围棋的棋盘，纵横各为19条线，一共拥有361个交叉点数。故，此产品被命名为“361号产品”】 孔书成恍然大悟。 原来，361号产品，虽然不卖鞋子不卖运动服，但是也还是跟运动有关的。只不过，这项运动不是足球、篮球那样的多人运动，而是有关棋类的益智类的运动啊。 问：这个“降龙”，到底是什么意思？ 【降龙者，遇强则强。】 问：那么，“通幽”是什么意思呢？ 【通幽者，乃是对围棋职业7段大神的尊称。在中国古代，依照当时区别官阶等级的“九品中正制”，把棋手的等级也分成了“九品”。一品最高，九品最低。从一品到九品的名称分别是：入神、坐照、具体、通幽、用智、小巧、斗力、若愚、守拙。通幽者，位于高阶三品。相当于职业七段的水平。】 孔书成一看“职业七段”这四个大字，顿时激动的坐起来了。 难怪，这个产品里面，带有“降龙”二字啊。 职业七段，不出手则以，一出手势必降龙啊！ ……………… 049 一个奇怪的信念（求票求收藏） 坦白说，围棋嘛，孔书成也会。 只是水平嘛，还处于“捂脸级”。 高一的时候，就连毛南和他对弈，都曾经取得过3胜1负的傲娇战绩。更别说高二8班的棋王豪猪了。前不久，豪猪盛气凌人地在寝室里摆了个围棋摊子，一人对弈孔书成、刘铭、毛南三人。最终的结果，还是豪猪赢，而且是血淋淋的9:0大胜。 人人都说，三个臭皮匠赛过一个诸葛亮。但是，下围棋这种事，没有实力，光靠人数堆积是没用的。除非，这人怀里揣着只阿法狗。 孔书成虽然棋艺不精，但对围棋的等级，还是略知一二。 一般来讲，棋手等级，包括段位和级位。 段位和级位是表示围棋水平高低的标志，从低到高分别为：业余级位，业余段位，职业段位。 业余段位，通常用阿拉伯数字表示：1段，2段，3段，4段，5段，6段，7段。酱紫。 业余1段，是最菜鸡的。但每个人都得从业余1段开始。然后，慢慢挖矿，一路打怪，一路升级。如果参加业余定段赛的话，最高是可以打到5段的。可是，要想获得业余6段的话，那就必须获得省级乃至全国性业余围棋比赛的前几名，或者达到是围棋界的元老级水平才行； 到了业余7段，那基本就有点儿“高处不胜寒”的意思了。 业余7段，也基本是要问鼎全国性围棋比赛的冠军的节奏。 目前来讲，中国还没有设置业余8段。听说，岛国倒是有业余8段。 当然，以上，都是业余级的。 职业段位，那是另外一个更强的圈子了。 通常来说，职业段位，按照从低到高的水平划分，应该是：初段、二段、三段、四段、五段、六段、七段、八段、九段。 不过话说回来，业余棋手，和职业棋手之间虽然也有差别，但有时输赢也未必是绝对的。毕竟，围棋这项竞技运动，也主要是靠脑子和状态的，谁的状态差，或者是谁的脑子回路慢，谁就有可能输给被自己段位还要低的人。 还是那句话：实力决定一切，但实力也不是一成不变的。 棋手的段位，只是一个参考系数。就像是有些名牌大学毕业生，如果他四年都在吃鸡中度过的话，那么就算是让他做一道稍微难点儿的中考题，他基本都会抓瞎，更别说是高考爆肝题型了。同理，对于一个专业棋手来说，保持最佳的状态，才是至关重要的。 诚然，孔书成目前也只是个刚入门的菜鸡。根本不存在“状不状态”一说。 此刻，他也并不知道，“职业七段”，到底意味着怎样的高度。 但他知道，这个“职业七段”，并不是泛泛之辈能够企及的。 说它是国手级别，也并不为过。 ……………… 喧闹的早读课，大家各忙各的。 此刻，孔书成完全没有心思看书了。 他怀揣着10颗刚入手的“降龙通幽丹”，心情颇为激动。 他心里在想：花了足足28个学分，买来这10颗通幽丸，到底有虾米用呢？ 很快，系统的答复也来了。 【具体使用说明：鉴于宿主目前的脑力水平，服用本降龙通幽丹后，可能会对宿主的大脑皮层的兴奋度产生较大的刺激，所以本系统建议宿主每日只服用一次，每次最好不要超过2颗。而且，每一颗降龙通幽丸服用之后，它所具有的功效为45分钟。45分钟后，功效全无。】 原来………1颗降龙通幽丸，功效仅为一节课？ 不过话说回来，有谁还能顶得住“职业七段”的45分钟呢？ 职业七段，面对一般的围棋高手，主题一般就两个字：狂虐！ ……… 眼瞅着，今天的早读课，龙飘飘应该是不会来了。 孔书成呆坐了一会儿，实在按捺不足内心的好奇和冲动，他终于偷偷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颗降龙通幽丸。 乍一看，这颗通幽丸，长相黑不溜秋的，大概只有绿豆般大小。但是，它那扁扁的形状，看起来又像是一枚黑色的围棋子。 趁着没人注意，孔书成两指捏着那颗通幽丸，直接将它送进了嘴里。 然后，咕咚一下，那粒小小的黑色降龙通幽丸，就被他吞进了肚子。 数息之后……… 当他拿出那本《唐诗宋词鉴赏辞典》来，正准备背书的时候，脑子竟突然嗡的一声，像是有一股巨浪直接冲进了他的脑海里一般，随之而来的………是他的整个身体，立刻就被一股莫名其妙的清凉所团团包围住。 很快！ 眼明心亮！ 一招招奇妙的围棋招数，幻化成一段段记忆，如滔滔江水一般涌入他大脑：尖、长、立、挡、并、顶、爬、关、冲、跳、飞、镇、挂、夹、断、跨、虎、虎口、双虎、挤、拆、逼、封、点、托、退、刺、碰、靠、搭、接、粘、挖、打、提、双打、征、扑、挺、贴、枷、渡、拐、团、扑倒、肩冲、玉柱、双飞燕、纽十字、打入、分投、打劫、腾挪……… ……… 这种感觉，太奇妙了。 就像是………飞升一般。 ……………… 此刻，孔书成很兴奋。 嗯，是一种难以用言语去形容的那种兴奋。 他因为太兴奋，甚至都想站在课桌上，当众跳一曲《海草舞》。但是，道德羞耻感束缚了他。不，确切的说，他现在仅仅只是服用了一颗通幽丸，或许药效很大，但还没有大到不可控的状态。弹丸服下后大约半分钟，他立刻就感觉，整个大脑皮层都被完全激活了……… 因为太过兴奋，他站起身后，立刻向着四周望去。 他想要寻找些什么……… 突然！ 他吃惊的发现，毛南和谢伟两个人，居然在下棋？ 我靠！ 他们俩，居然在下五子棋？ 现在是上课时间，他们怎么还有空下五子棋呢？ 孔书成实在太激动了，而且也太兴奋了。 是的，他控制不住自己。 他向着毛南和谢伟的方向走去………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抬起头，吃惊地看着他，看着他那早已涨红了的脸。 大家并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当然，毛南和谢伟也不知道。 很快！ 孔书成来到了毛南和谢伟两人的课桌旁，他的呼吸，此刻仿佛也有点儿沉重起来。 毛南猛然抬头看了看他，觉得他今天的表情十分怪异，就像是连着喝了两斤二锅头。于是，毛南有些颤巍巍地问：“阿成哥，你………你没事儿吧？过去的事儿，就让他过去吧。以后………我，我向你保证，我再也不敢了！” 毛南说“我再也不敢了”，说的是“李鬼事件”。 但是现在，孔书成根本就没有去想“李鬼事件”，他满脑子里就只有一个信念。 一个奇怪的信念！ “我………要………下………棋！” 当孔书成大声说完这四个字后，全班人都呆呆地望着他。 天哪，这大清早的，他要下的哪门子的棋啊………？ ……………… 050 开盘（求票求收藏） 最近，孔书成的表现，实在太反常了。 甚至，有人认为，他会不会是中邪了？ 这段时间以来，他一改“山楂片成员”的行事风格，居然疯狂地爱上读书了？他不玩手游不吃鸡，不打篮球不司机，居然还每天爆肝读书到深夜？不仅如此，他还拿了校内海选第一名，而且还是满分？这一切的一切，在孔书成看来并不算什么，可在高二8班的同学眼里，他这就有点儿吊了。 因为他的改变，大家不再认为他只是个青铜了，也不再将“学渣”的标签贴在他身上了；甚至，“山楂片成员”的称呼，用在他身上也不大合适了。大家开始认为，孔书成就是校园里的那个“许三多”，孔书成即将会成为一颗冉冉升起的学霸之星了……… 可是！ 正当大家将他的期望值调到很高位置的时候，他刚才那一声拼尽了洪荒之力的怒吼——“我要下棋”，瞬间又让大家感觉，是不是那个熟悉的“山楂片成员”又回来了？ “阿成，你这是怎么了？你怎么又不看书了？” “阿成，赶紧背唐诗吧，刘校长和龙飘飘都指望你给他们长脸呢。” “对啊，阿成，背唐诗才是你的主业啊，下五子棋干嘛啊？又没有‘市长杯’五子棋比赛！” “阿成，龙飘飘都说，你可千万不要跟毛南这种人走得太近了，近朱者赤，近屎者臭啊！” “阿成，你可是全村的希望哦，你不可以上课时间下棋的哦，你快回来吧！” ……… 孔书成没有理会众人的眼光。 他撸起袖子，直接把毛南从凳子上拽了起来。 现在，他满脑子里就只闪烁着两个字：下棋。 这种强烈的内心冲动，就像是那年大地震，被埋在地底下80个小时的少年薛某，突然被人救出来后，他所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叔叔，我要喝可乐，冰冻的。” 孔书成大声说道：“毛南，你走开，我要下棋，就现在！” 说完之后，他立刻坐下，接替了毛南的位置。 刚才，毛南和谢伟连着下了四盘棋，每盘都输，而且是属于“闪输”的那种。 “阿成，你说你想跟我下棋？呵呵，找虐嘛？” 谢伟抬头看了孔书成一眼，眼里满是蔑视。 谁都知道，孔书成下五子棋很烂，连毛南都下不过。他居然还敢直接挑战谢伟？ 谢伟是何许人？ 他可是号称高二8班的“五子棋王者”。 不仅如此，只要是跟智力开发有关的游戏，他基本都玩的很6。像什么五子棋、跳棋、魔方、拼图、贪吃蛇、九宫格………他一出手就是王者。高二8班，几乎没人是他的对手。哦对了，豪猪除外。还有，周落霞也没和他打过对手戏。 或许是遗传，又或许是自动和手动的游戏打太多了，总之谢伟的身材极其消瘦，比孔书成瘦多了。他那175的身高，体重却只有95斤。只要一刮台风，大家就会情不自禁地望着他，并且怜香惜玉地提示道：伟哥啊，你可千万不要在四楼来回走动啊。 谢伟不仅瘦，而且满脸还长满了嘎啦豆。毛南有次还特意数了一下，谢伟脸上一共有81颗嘎啦豆。然后，大家又嘲笑谢伟，说他脸上那81个嘎啦豆，意味着他命中注定要错过九九八十一个女孩。 因为脸上长满了痘痘，谢伟性格有些自卑，平时也不大爱和别人说话。不仅如此，他为了显得自己比别人成熟一点，还特意续起了一小戳山羊须。那一小戳山羊胡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大约有2厘米左右，搭配着他那张鬼见愁的脸，感觉猥琐指数五颗星。 ……… 谢伟接准备受孔书成的挑战。 教室里，一下子就安静下来。 谢伟微微抬头，蔑视地看了他一眼：“阿成，咱俩以前不是也下过五子棋嘛，你根本就不是我对手。” 旁边的毛南也立刻补刀：“对啊，阿成哥，你连我都下不过。” 孔书成示意毛南闭嘴，然后拿起桌子上的红笔：“伟哥，你少废话，咱们来三局，谁要是输了，谁就请吃午饭！” 顿时！ 谢伟的眼睛立刻就亮了。 他激动地用手捋了捋下巴上那一小撮猥琐的山羊胡，点了点头问：“阿成哥，此话当真？” 孔书成：“当真。” “不准反悔哦！” “绝不反悔。” “午饭是什么标准？” “标准你来定。” “水煮鱼套餐，外加一瓶500毫升的百事可乐，怎么样？” “没问题。”孔书成打了个响指。 两人正要开局。 旁边的毛南突然喊停：“喂喂喂，等一下，阿成哥，我能参与一下嘛？” 孔书成瞪了他一眼：“妈的，五子棋就只能两个人下，你怎么参与嘛？” “阿成哥你误会了。”毛南挠了挠头，然后笑着道：“我的意思是，我也想参与一下你们的赌局。” 话音刚落，刘铭、关浩林、蔡润辉、陆过、张海霞、吴小妹………等25个人都要参与这次的赌局。而且，他们全都把赌注，齐刷刷地压在了谢伟身上。 卧槽，这个盘，貌似开的有点儿大啊！ 孔书成若是输了，他得请25个人吃午餐，而且全部都要“水煮鱼套餐+500毫升的百事可乐”。粗略的一算，保底都要400多块了。 孔书成挠了挠头：“妈的，你们这些人………也太狠了吧？” 大家齐刷刷围了过来，并且异口同声地说道：“你不是还有2000块奖金嘛？” 孔书成用力一拍桌子：“好，这个盘，小弟我接了。来，还有谁要下注的？” 场内一片寂静。 突然，就在这时。 豪猪出现了。 他分开人群，对着孔书成冷冷一笑：“切，这个盘，也太小了吧？就算是25个人的午餐，撑死也才400多块。啊成，你要是有点儿魄力的话，敢不敢再跟我赌大一点啊？” 这时，大家都已经能够看出来了。 豪猪并不是来凑热闹的，完全就是来搞四情的。 而且谁都知道，豪猪这次也参加古诗词大赛的校内海选，并且只拿了个区区倒数第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居然是孔书成拿了第一，而且还是满分。为这事儿，豪猪一直耿耿于怀，甚至茶饭不思。刚才，他一听说孔书成要在班上开盘，顿时就打鸡血了。 他心里想：或许，这个时候，真该好好地整一整孔书成了。 嗯，我要让孔书成知道，吹出去的牛皮，有时候也会不小心砸在脚上，甚至还会把自己砸成个傅红雪的。 ……………… 051 十九步杀 教室里，安静了下来。 豪猪说话时的火药味很重，谁都能感觉出来。 “阿成，你敢不敢跟我赌大一点点？” 孔书成表示摇头：“你是神豪，我从心。” “呵呵，这就认怂了？你刚才，不是挺自信嘛，你既然要跟全班20多个人赌中午饭，怎么就多我何启豪一个？既然你家没有那个资本，那就不要在这里嘚瑟了。其实我也知道，你老爹就是个在工地上搬砖的，赚钱也挺不容易的，做人啊还是学会低调一点。” 豪猪这么说，孔书成就不开心了。 搬砖怎么了？搬砖不丢人吧？ “豪猪，你真想参与的话，我也欢迎啊，只是别玩太大。” “呵呵，是输不起嘛？” “对。我怕你输不起。” “什么？你刚才说什么？你怕我输不起？哈哈哈，该不会是我何启豪的耳朵出什么问题了吧？你居然说我输不起？” 说着，豪猪立刻就将手机掏出来，拍在桌子上：“我的微信零钱里面，多了没有，一共就四万，你要是有本事，这些全是你的。” 孔书成笑了笑：“那我赌本可不够。” “赌本都不够？那你还说我输不起？哦对了，你昨天不是领了2000块钱奖金嘛？要不这样，你跟谢伟下三局，你要是都输了，你那2000块钱，扣除给同学们请客吃午饭的，就全是我的。一共也就1600块左右吧。对，我就跟你赌1600。怎么样？” 此言一出，大家立刻就开始批评豪猪： “喂，豪猪，你可过分了啊，人家孔书成就只是想变换个方式请我们吃午餐而已，可你倒好，直接上来就玩核武器啊？” “对啊，校园赌博，涉及金额超过1000块的，按照《刑法》第6666条，是要处以宫刑的。豪猪，你确定要玩嘛？” “就是就是，大家只是玩一玩，怎么你豪猪一来，味道就变了呢？” “你对孔书成有意见，也用不着用‘氪金致命’这一招吧？” “豪猪，你家里有钱，不代表阿成家也有钱啊？你小子请朱婷婷吃饭，一顿就是好几千，咱们书成哥哥可没有你那么阔绰。” ……… 大家议论纷纷，全都开始为孔书成站队。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豪猪有些怒了，他对着孔书成冷冷一笑：“记住了，既然玩不起，以后就不要在这里打肿脸充胖子。” 孔书成缓缓抬头，微微一笑：“我有说过不玩嘛？” 豪猪：“………” 谢伟：“………” 毛南：“………” 所有人：“………” ……………… 高二8班，空气凝固了。 一场史无前例的“五子棋大赛”，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打响了。 谢伟不仅是棋手，同时也是操盘手。 他下过无数盘五子棋，但从没有像今天这样有存在感。 豪猪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伟哥，等会儿好好下。你要是赢了，以后可乐管够。” 谢伟嘴角一扬：“放心吧豪猪，我就算只用半边脑，都能下赢孔书成。你们都看着吧，我在二十步之内，必定让孔书成吃瘪。” 演出开始了……… 第一局，孔书成先下。 谢伟一边用手捋着他的山羊胡，一边吹着口哨。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五步，六步………………十七步，十八步，十九步！ 果然，二十步之内，立刻就有人吃瘪了。 “砰！” 谢伟用力一拍桌子，忍不住狠狠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我他妈蠢啊！我怎么就没看到他这一步呢？” 所有人：“………” 这，这就输了？ 谢伟笑容有些僵硬，连连冲弟兄们拱手：“不好意思啊，刚才那一步，我他妈打盹了。来来来，三局两胜。阿成，咱们再来！” 孔书成抬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额头已经有冷汗溢出：“伟哥，你要不要调整一下？” “我调整？我调整个屁啊！赢你是分分钟的事儿！来，赶紧来！！！” 谢伟急不可耐。 这时，豪猪脸色也开始严峻起来。一种很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拍了拍谢伟的肩膀：“喂，兄弟，你该不会是在故意放水吧？” 谢伟回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豪猪，你他妈知不知道有句话叫作‘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要是故意放水，坑你那1400块钱，以后我还有脸在高二8班混嘛？” 豪猪看了看他的表情，不像在撒谎，于是点了点头：“既然这样，你就好好下，别再给老子打瞌睡了。” 谢伟：“放心吧，这盘要是还输，老子………女装！” 孔书成看了看谢伟的脸，又看了看他下巴上那一小撮山羊胡：“伟哥，根据我的观察，你要是女装的话，应该会很像《小红帽》中的狼外婆。” “废话少说！现在就开干，这盘你要是输了，你也必须女装！” 孔书成没有说话，仅仅只是做了一个“OK”的手势。 顿时，全班立刻就沸腾了！ 甚至，好几个女很都兴奋地尖叫起来！ “哇，我好想看孔书成女装啊！” “对啊，他身材这么模特，女装的话，效果一定会很炸裂。” “谢伟，你可一定要赢哦，孔书成要是女装的话，晚上就给你加鸡腿。” ……… 第二局，开杀！ 这一局，谢伟将状态调到了最佳。 为了让视力更好一些，他甚至还点了珍视明。 不仅如此，他每走一步，速度也故意调慢了。 这样，他可以拥有更多的思考时间。 相反，轮到孔书成落子的时候，大家就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快点啊，别墨迹了，赶紧的，黄花菜都凉了………甚至，毛南还使出了“调羹刮瓷碗”的阴招，来进一步干扰孔书成下棋。 卵并然。 在牛逼的“专业七段”棋手面前，一切干扰都是无用功。 ……… 大约五分钟后。 谢伟………再一次萎了！ 当孔书成提醒他“ga over”的时候，他甚至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同样的，这一局也是“十九步杀”。 按照规矩，三局两胜，孔书成赢了。 不知为何，所有人，都将目光聚焦到旁边的豪猪身上。 只见他，脸色煞白，手指因为愤怒也变得有些颤抖了……… 片刻，他突然站起来，用手指着谢伟的脑门，大声咆哮道：“谢伟，你就是个垃圾！” “………” 谢伟没有说话，他怒火中烧，一记直拳狠狠地打在豪猪的鼻梁骨上。 噗！鼻血四溅。 瞬间，两人就扭打成一团，好不容易才被拉拽开。 下课后。 豪猪一边擦着鼻血，一边手抖着要给孔书成转账。 孔书成却摆了摆手，看着那个同样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谢伟，连忙摇了摇头：“嗨！钱就算了，我只是猜中了故事的开头，却没有猜中这结尾啊！” 就在这时，有人站在窗户边，敲了敲玻璃。 扭头一看，原来是那个卷毛小女生……… 孔书成冲她笑了笑：“嗨，你好啊，是来找我的嘛？” 沙沫看了看正在流鼻血的豪猪，又看了看鼻青脸肿的谢伟，皱了眉头问：“你们班干嘛了啊？” “哦，没干嘛，只不过是下了一局棋罢了。哦对了，沙沫你找我有事儿？” “放屁。刚才，彭福原爱跟我说，明明是你要找我的啊？” “………” 孔书成顿了顿，立刻点了点头：“对，有件事，我想和你单独谈一谈。” “去哪谈？” “一个闲人免进的地方。” “………” 沙沫冲他犯了个白眼。 不过，还是忍不住又笑了。 ……………… 052 就这（求票求收藏） 实验大楼前，孔子雕像后。 一个有点儿闲人免进的地方。 沙沫穿着一套贴身的安德玛新款运动服，看起来很腿精。 她嘴里嚼着薄荷味的益达，然后看了孔书成一眼：“说吧，把我叫到这里来，到底有什么事？” “昨晚，你没事吧？” 孔书成不得不提一下昨晚她被肖占邦威胁的事儿，毕竟他也是护花有功之人。 “我没事，不过，我是不会轻易放过肖兰娇的，你就让她给我等着瞧吧！” 沙沫伸手撩拨了一下额前的刘海。 那是一束弯弯的小刘海。 “我觉得，你和肖兰娇之间，没必要把矛盾越弄越大。” “呵呵，这件事，你不用管，这是我和小辣椒之间的事情。哦对了，你昨晚被肖占邦打了一拳，应该没事吧？” “没事，我练过孔氏铁布衫。” “孔氏铁布衫？哈哈，我看就是个恐龙豆腐渣吧？人家才打了你一拳，你就吐成个汪样。” 沙沫一想到昨晚孔书成的狼狈样，就忍不住想笑。 往事不堪回首，孔书成只好摇头。坦白说，能够吃下肖占邦一拳的，都是强人。 “沙沫，有一件事，我想请你认真考虑一下。” “你是说退出比赛的事吧？” “嗯。” “不用思考，我已经决定了。” “你连1000块奖金，也不要了？” “对，你要是缺钱，你就去领，反正我不要。” “沙沫，你别这样，可以嘛？就算是………我求你去参加了，还不行嘛？” “………？” 沙沫顿时有些懵。 她忽然抬头，看了看满脸通红的孔书成：“喂，孔书成同学，你没事吧？我去不去参加市里的大赛，关你什么事啊？你干嘛非得我去啊？没有我，难道地球就不转了？没有我，古诗词大赛就不举办了？而且，我也听人说了，宋亚琴已经接替我了。” “只要你转变主意，一切都还来得及。” “不用了，我说过不去就不去。孔书成同学，我怎么觉得，你这人有点儿无趣+事三八啊？实话告诉你吧，我之所以不去参加市里的比赛，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什么原因？” “我想要个业7。” “什么？你想要个一夜情？” 孔书成嘴巴张得老大。 沙沫气不过，狠劲儿拍打了他一下：“喂，孔书成，你说什么呢？你是什么耳朵啊？我说的是业七，不是一夜情。我说的是，围棋里的业余7段，你到底懂不懂？孔书成啊孔书成，你满脑子都在想什么呢？” “………” “实话告诉你吧，下周六，在东正大街的体育中心，会举办一场华东区‘兴业杯’业余围棋大赛，如果我能进入前三的话，或许就有冲击业余7段的可能了。因为围棋比赛的时间，刚好和古诗词大赛重叠了，所以我也只能二选一了。” “沙沫，我觉得，以你的围棋水平，肯定进不了前三。” 孔书成刚说完这句，沙沫立刻就瞪了他一眼：“喂，你诅咒我啊？我去都没去，你怎么就知道我不能进前三？” 孔书成笑了笑：“别说是华东区前三了，我觉得以你目前的水平，或许连四中都冲不出去。” “神经病。我就问你，咱们四中有谁是业余6段的？孔书成，就凭你，也敢在这里对我指手画脚？你认识咱们东饶图书馆的文佳老师嘛？” “认识啊，他不是在百草园搞了个围棋培训班嘛？” “没错，他是东饶市围棋协会的主席，以前也是个专业棋手，好像是职业五段。上个月，我还跟他对弈了一局，你猜猜结果怎么样？” “你赢了？” “不不不，我没赢，不过我跟他打了个平手。不过，你想想看啊，人家可是职业五段退下来的高精尖啊，全国赛都拿过第三名呢。” “就这？” “………” 沙沫没再说话，她只是上下打量了一下孔书成。心想，这小子今天是不是发烧了？我跟他说“职业四段”，他居然跟我说“就这？” “孔书成，你要是真没什么事，那我就回去了，不想再跟你胡扯了。” “为什么不跟我聊了？” “因为，你根本就不懂什么叫作围棋。” 沙沫不想理会他了，简直是“对牛弹琴”。 哦不，应该是“冬虫不可语夏冰”才对。 沙沫转身刚要走，孔书成突然大声说道：“沙沫，要是我能赢你的话，你会不会选择放弃那场围棋比赛？” 沙沫没有回头，只是冷笑一声：“你能赢我？” “对。” “你确定，你也会下围棋？” “一般一般，全国第三。” “你要是围棋能下赢我，别说是让我退出围棋比赛了，你就算是让我转学，我都没话说。” “转学大可不必。若是我赢了你，只需要你退出围棋比赛，然后跟我们组队，一起去参加市里的古诗词大赛。可以嘛？” “………” 沙沫缓缓地转身，认真看了孔书成一眼。 她发现，孔书成的目光里，仿佛有点儿………真诚。 “喂，小子，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我是认真的。” “你确定，你能赢得了一个业余5段？” “我可以试一试。” “如果要试的话，也是需要付出一定代价的。请问，你要是输了，你的代价是什么？” “………” 孔书成顿了顿，然后目光平视：“如果我输了，我就退出古诗词大赛，并且将那2000块奖金也给你。” “我对钱不感兴趣。要不这样，如果我输了，我就听你使唤，你让我去参加古诗词大赛我就去；要是你输了，我也不要你的奖金，你只需要帮我做一件事就行。” “说罢，什么事？” “当着全班人的面，你帮我抽肖兰娇一个大嘴巴子。” “………” 孔书成内心一愣。 我艸，果然是个狠角色啊！ 她这是要………借刀杀人啊！ “怎么，孔书成，你终于知道怕了？”沙沫冷笑一声。 孔书成没有说话，只是冲她伸出一根食指：“一言为定，咱们拉钩。” 沙沫一把将他的手指打掉：“想占姐姐便宜，你能赢得了我再说。” 孔书成有些尬。 天地良心。刚才，他真不是想她便宜，他只是一时想不到更好的契约方式了。这一次，好不容易让沙沫上钩了，他可不想失去这样的大好机会。 “沙沫同学，你说吧，咱们什么时候比试一场？” “下午放学，百草园见！” 说完，她就扭头就走了。 空气中，留下一股淡淡的桂花香，以及一点点………薄荷的香味。 ……………… 053 百草园 从四中东门出去，有一条柳树成荫的文景路。 沿着文景路，一直西行往里走，大约500米左右，有一个高档小区，名叫“文景里”。传说，居住在文景里的业主，非富即贵。这一点，单从每天进出小区的BBA数量就能看出来。 沙沫所说的“百草园”，就是位于文景里小区中的一个休闲棋牌室。 虽然只是一个休闲棋牌室，但是格调却很高，消费也不低。单单只是一张普通的年卡，据说就要5000块。 下午放学后，孔书成原本想和沙沫一起去“百草园”的，但无奈又被龙飘飘抓去办公室面授玄机了，所以也就被耽误了一点时间。等到他来到文景里小区门口时，距离两人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五分钟。 站在小区的大门入口出，他穿着一身校服，没有门禁卡，保安也不让进。 正在焦急之中，身后突然有辆车，冲他鸣笛了。 回头一看，是一辆崭新的银灰色的………宾利慕尚。 车牌号码：A55555。 次奥，果然是辆豪车！ 车牌都这么牛气冲天！ 作为一枚汽车发烧友，孔书成不自觉地掏出了口袋里的红米手机。虽然这款红米手机拍照像素并不高，不过也能凑合着装一发逼。 孔书成打开摄像头，正准备将自己玉树临风的脸蛋和那辆宾利慕尚一起构图时，宾利车的后窗却被缓缓地拉下……… 一个卷卷毛女生，伸出一条纤纤白手，使劲地冲他挥舞着：“喂，孔书成，原来你也才刚到啊？” “呃………” 自拍未遂中的孔书成，看清楚那个卷毛小女生就是沙沫之后，整个人都感觉………人在囧途了。 “内个，我真想给你打电话呢！” 孔书成缓了缓情绪，正想解释的时候，宾利车的后车门被打开了。 “赶紧上车啊！你还愣着干嘛啊？”沙沫朝他挥手。 “哦哦！” 孔书成躲了躲脚上的泥灰，钻进了宽大舒适的车后排。 人生，第一次坐这么豪横的车。 总感觉，有点儿………出戏啊。 前排的司机大哥，看上去约摸三十几岁，他手扶着方向盘，双臂青筋爆出，而且一直戴着墨镜，感觉看侧脸有点儿像阿兰德龙。 车门关闭，宾利车在接受了保安的标准敬礼之后，缓缓地驶入小区。 静音效果超强的车厢内，悠然地响起一首《Lost Star》。 沙沫并不知道，其实这首歌，也是孔书成的死亡循环之歌。 或许是这辆顶配版的宾利慕尚选用了Nai for Bentley音响的缘故，全车配备了大约20个左右的扬声器，所以那首《Lost Star》的音效效果，绝对高保真，好听到爆炸。 果然，贵的就是对的！ ……… 快乐的时光，总是很短暂。 一曲《Lost Star》还没有播放完，宾利车就稳稳地停在了地下负二层的私人车位。 阿兰德龙停车后，还要整理一下车尾箱的几箱红酒，于是沙沫就冲他挥了挥手，拎着孔书成上了电梯。 电梯里没人，孔书成才开始正经发问：“喂，刚才那辆车，不是滴滴吧？” 沙沫忍不住捂嘴笑：“对，是滴滴，起步价20块，你得掏钱。” “那个司机呢？” “不认识。” “我靠，难怪长那么臭。” “喂，你才丑呢！你居然敢说我哥丑？哼！等会儿我就告诉他。” “哦，那是你哥啊，那还是比较帅的。” “哼，墙头草。” “你哥………做什么的？感觉好有钱的样子。” “我哥嘛？他啊，啃老的。” “哦，那就说明你爸有钱。” “喂，你这人，好烦诶！” “行行行，不问了！你放心，我不会绑架你兄妹俩的。” “呵呵，就凭你？我哥就能打你这种十个。” “………” 孔书成尬笑一下。坦白说，刚才看阿兰德龙那手臂，就只不是泛泛之辈啊。 电梯很快到了5楼。 两人一出门，就看见对面有一个巨大的圆形吧台。三个隐隐发光的仿宋字，镶嵌在吧台的正中央——“百草园”。 远远地看去，吧台的设计风格很考究，深沉的檀木座椅，加上几幅山水画，将整个大厅妆点得高雅而不张扬，一首轻柔的古筝名曲《春江花月夜》回荡在充满了檀香味的大厅与走廊之中。 两人迈步走向吧台。 一位身穿旗袍的美腿姐姐看见沙沫后，立刻放下手中的茶盏，款步走出吧台，并且笑脸相迎道：“哈哈，小龙女，你好久都没来这儿了哦，是不是最近功课紧张啊？” “………” 孔书成有些蒙圈，轻声问：“你是小龙女，那我该不会是过儿吧？” 沙沫瞪了他一眼：“你想什么呢？他们这里的人，都管我叫小龙女的。” “为啥？” “因为这家百草园是文佳老师开办的，我是她的入门弟子。而且，他给所有的入门弟子，都取了一个绰号。文佳老师崇尚金庸文化，所以给我们每个人都取了一个金庸小说里的名字。” “我靠，你师父文佳，怎么也跟马爸爸一样？我听人说，阿哩巴巴内部，也是这样叫唤的，什么逍遥子啊、风清扬啊、铁木真啊………” “我5岁就开始跟着文佳老师学围棋了，所以我的绰号，远比马爸爸他们要早吧。” “好吧，小龙女同学，失敬失敬，在下是尹志平………的表弟。” “你！………混蛋！” 沙沫假装生气地瞪了他一眼。 两人在旗袍姐姐的带领下，很快来到了一个静谧的包间——“青山阁” 孔书成推开青山阁的推拉木门，迎面就看见，墙上挂着一副遒劲的书法中堂。上面写着两句诗：“青山不厌千杯酒，白日唯消一局棋。” 落款很简洁：沙字。 孔书成饶有兴致地问：“这字，是你写的？” 沙沫笑了笑：“很久以前写的了，感觉还行嘛？” “不错，气势磅礴，很有点儿沙勐海的味道。” 此言一出，沙沫顿时吃惊地看了他一眼：“嘿，不错啊，孔书成，没想到你居然还知道个沙勐海啊？” 孔书成摆了摆手：“闲话少说，赶紧下棋吧。” 沙沫点点头：“嗯，今天我要让你输得心服口服。不过，你先等等，我让悦悦姐给咱们俩泡两杯单枞吧。” “不用了，咱们不就下一盘棋嘛？风卷残云的，即停即走，还喝什么茶啊？” “笑话。虽然是一盘围棋，可也要下挺长时间的呀，当然要喝茶。之前，我和文佳老师在这里下棋，有次还足足下了三个小时呢。”说到这里，沙沫突然又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哎呀，我真笨！” “怎么了？” “跟你孔书成下棋，我根本就用不了那么长时间啊。” “是的，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我觉得，跟你下一盘棋，有个45分钟，基本就能结束战斗了。” “………” 沙沫噘嘴瞪了他一眼：“孔书成，你可别嚣张，记住你的承诺哦！” “忘不了。” “好，那咱们就开始吧！” 沙沫迅速地将棋局铺开，然后皎洁一笑：“黑先白后，先手有优势，孔书成同学，我让你先走。” 孔书成笑了笑：“一般来讲，像我这样的职业七段，普遍都喜欢后手，因为………个人觉得，贴目还是有点儿优势的。” “好！那我小龙女就不客气咯？” 沙沫双指一捻，正要落下一枚黑子。 突然！ 孔书成也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粒黑色的药丸。 没等沙沫看清楚那是个什么玩意儿，孔书成就将它吞服完毕。 沙沫有些吃惊：“喂，你刚才，吃的是什么？” “维C含片。” “不可能，维C含片，不可能长那样。” “我服用的这种维C含片，跟普通含片不一样，市面上也根本买不到。” “你尽吹牛，你说说看，你那个………是什么维C含片？” “我这个含片的名字，正儿八经的叫，应该是‘至尊降龙维C含片’，是专门用来对付小龙女的。” “你………你好无聊！” 沙沫一听“降龙”二字，顿时就有些脸颊绯红。 “孔书成，废话少说。我今天倒是要看看，45分钟之内，你到底能不能赢我！” “45分钟，拿下你，不在话下！” 说话间，那颗如炫迈口香糖一般根本停不下来的“降龙通幽丸”的药力，终于上来了。 青山不厌千杯酒，白日唯消一局棋。 青山阁中，檀香袅袅，一场无声无息的对弈，就此拉开……… ……………… 054 谢谢配合 棋室内，一片安静，两人相对而坐，目视棋盘。 棋室外，隐约传来那一曲悠扬的《高山流水》。 最初的两分钟，沙沫显得很放松，她一边嚼着薄荷味的益达，一边还时不时diss两句孔书成的“猪手出招”。 两分钟后……… 第一波杀机出现。 孔书成不声不响地收走了她6个“黑妹”。 于是，她开始皱眉，开始不再嚼口香糖，开始不再diss对方了。 五分钟后……… 第二波杀机，在孔书成打完一个哈欠后突然出现。 沙沫精心培养的花木兰军团，直接被“双飞燕”了。 “啊！” 沙沫有些不能接受，青山阁棋室内，爆发出很小一声尖叫。 十分钟后……… 尖叫声频起。 二十分钟后……… 她开始虚汗大作。 二十五分钟后……… 她开始祈祷作揖。 43分零5秒钟。 她没有说话，也不想说话。 因为情绪不能自控，她背过身去，然后从包包里掏出了一包纸巾。 嗯，又是“真心”牌的。 ……… 孔书成也没有说话，只是起身做了两个扩胸，然后感觉有些口渴，拿起柜子上一瓶矿泉水正想喝，看了看上面的价格，又老老实实地放回去了。 “你喝吧，没事！” 沙沫终于说话了，声音中带着动情的哽咽。 片刻。 她转过身来，眼睛红的想兔子。 “孔书成，我输了，真的输了！孔书成，你果然在45分钟之内，战胜了我。” “嗯，游戏而已。” “不！是我太自大了，是我太骄傲了，我曾经一直都瞧不起你，从心里就瞧不起你。可是，今天，你用围棋给我上了一课。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说完之后。 卷毛小女生突然站起来，毕恭毕敬地给孔书成鞠了一个90度的躬。 “呃………” 孔书成没受过这种礼遇，他正想说些什么，沙沫却突然摆了摆手。 “孔书成，你放心。男子汉大丈夫，说到做到。至于市里的古诗词大赛，我一定会去参加的。” “那，你赶紧给龙飘飘打个电话吧，让她赶紧把宋亚琴换掉。” “不用，我给龙飘飘打电话，她或许是不让我去参加的。” “那，怎么办？” “简单。我直接给宋亚琴打电话吧，让她滚蛋就好了嘛！” “………” 孔书成满脸黑线。 我去，还有这种骚操作嘛？ 他正在想沙沫是不是开玩笑时，电话已经打通了。 沙沫的声音很冰冷：“喂，是宋亚琴同学嘛？” “对，我是宋亚琴，请问你是哪位………？” “我是沙沫，高二0班的。” “哦，沙沫同学，我认识你，你怎么会想到给我打电话呢？” “你先别说话，听我讲吧。这次的古诗词大赛，我又想通了，我又想去参加了。” “呃，可是………” “不要可是了。我想通了，我要去参加，所以请你退出。” “我………” “好的，谢谢配合。再见！” 小卷毛沙沫挂掉了电话后，又将两枚薄荷味的益达塞进了嘴里，若无其事地咀嚼起来。 孔书成想象不到，电话那头，那个曾经习惯了傲娇的宋亚琴，她此刻的心理状态会是怎样呢？ 想必，很不好受吧。 毕竟，黄粱一梦啊。 ……………… 三天之后，清晨。 太阳才刚刚升起，就被鲜红的朝霞掩映着，阳光从云缝里照射下来，像无数条巨龙喷吐着的金色瀑布。今天，孔书成起了个大早，在背诵完几篇古诗词后，他去第二食堂买了一份汉堡套餐和一杯光明牛奶。今天是“市长杯”古诗词大赛正式开战的日子，他想让自己的状态变得更好一些。 上午八点。 龙飘飘将四个参赛队员都叫到她的办公室，进行了最后一次赛前总动员。不仅如此，她还特地给每人冲了一杯奶香咖啡。 孔书成因为早餐吃的太饱，所以没怎么喝。周落霞和沙沫两个女生，根本就没喝，她们只是将咖啡放在了茶几上。冯堂这家伙，实在有些人穷志短，他不仅喝光了自己的，而且连同其他两个女生的奶香咖啡也一起干掉了。而且，别人是一口一口喝，他是一口见底，感觉像是在喝“最后的早餐”。 周落霞：“………” 沙沫：“………” 龙飘飘：“………” 或许是受到大家的瞩目，冯堂也有些不好意思，他脸红地说道：“庞老师，我早餐没大吃饱。而且，你这奶香咖啡简直太好喝了。” 龙飘飘尬笑一声：“没事儿，喜欢喝就喝，我这儿还有。不过，我劝你不要喝太多，要不然上午的比赛，容易尿急。” 大家哄笑。 接下来，龙飘飘做完最后的动员工作之后，大家正要解散，刘校长和教务处的郭小龙处长却风尘仆仆地赶来了。 刘校长同四名队员一一握手，尤其和孔书成握手的时间最长。 “孔书成同学，今天就看你的表演了。这次的‘市长杯’古诗词大赛的决赛，会在东饶电视台全程直播。你们四个队员，要是能够小组出现的话，今天下午，你们的爸爸妈妈就能在电视上看到你们了。加油！给自己加油！也给东饶四中加油！” 大家望着刘校长那油光发亮的脑门，望着他脑门上那一缕受到重点保护的头发，受到了莫名的鼓舞。龙飘飘带头鼓掌，四名队员也跟着鼓掌。 只有冯堂比较违和，他一边打着饱嗝，一边笑道：“校长啊，俺家电视没网络，俺们就算进了决赛，俺爸俺妈估计也看不到俺了。” “冯堂，请你把舌头捋直了说话。”龙飘飘瞪了他一眼，及时地止住了他无趣的调侃。 ……… 从龙飘飘的办公室解散之后，大家开会分头行动，整理一些必要的资料，以及换一身干净崭新的校服。孔书成的校服有些破旧，龙飘飘还破例从总务处给他拿了一套新的。 穿上新校服，感觉玉树临风了。 按照龙飘飘的规定，大家务必要在九点半钟之前，赶到东饶市国际会展中心的正门。因为今天的“市长杯”古诗词大赛，小组赛和决赛都在那里举行。 回到寝室后，孔书成突然想起来，要给老爸打个电话，顺便让他关注一下午2点钟开始的“东饶综合频道”。 老爸听了之后，笑了笑：“儿砸，你是不是又在逗我开心啊？你怎么可能会上电视哦。哦对了，儿砸，你该不会是要上‘今日说法’吧？” “靠，你儿子这么优秀，就只适合上‘今日说法’？” “不是就最好，我下午在工地，未必能准时收看。不过话说回来，就算你上了电视，要是没有抖音上的天天阿姨好看，老爸就坚决不看。嘿嘿！” “呼………” 孔书成无奈地挂掉了电话。 离婚后的45岁老男人，真是伤不起啊！ ……………… 055 摩斯密码 东饶市国际会展中心，位于开发新区，距离四中还挺远的。 坐地铁去的话，需要半小时，大概6块钱。 坐公交去的话，需要一小时，只需2块钱。 孔书成劝说了很久，冯堂还是宁愿选择坐公交。他说，这样可以省4块钱。 孔书成摇了摇头：“冯堂兄，你就差那4块钱嘛？要不，我给你出车费吧？” 冯堂笑了笑：“不是钱的问题，是原则的问题，能省则省，不想浪费。就像龙飘飘办公室里的那几杯咖啡，我要是不喝，那不也浪费了嘛？” 说完，他就冲孔书成挥了挥手，然后咬着牙挤上了价廉物美的5路公交车。 孔书成无奈，只得一个人去坐地铁。至于周落霞和沙沫，她俩都有专车接送，早就先行一步了。 因为错过了上班高峰期，地铁三号线也不算太挤。 孔书成刷卡入闸，很快就上了车，并且还找到了一个空位置。因为还有半小时的行程，他索性打开那本厚厚的《唐诗宋词鉴赏辞典》，能背一首是一首。 地铁行驶了三个站后，来到了“鼎龙站”。 鼎龙站，是东饶市最热闹的一个地铁站之一。只要一出地铁站，就可以看见东饶市的地标建筑，68层高的汇金大厦。在汇金大厦周围，也有好几家五星级的酒店，比如鼎龙酒店、天鹅湖酒店、五湖大酒店。 就在地铁车门将要关闭的时候，一位女士穿着高跟鞋，疾步走进了车厢。 一下子，车厢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她身上。 看上去，女士身材修长，绝对是个腿精。她约摸一米七二左右，加上8厘米的高跟，足有一米八。身上穿着一件鹅黄色的束腰风衣，肌肤雪白，鼻梁上夹着一副银框眼镜，颇有一点迷人的知性美。或许是因为保养得太好，一般人也似乎很难猜出她具体的年龄。 25岁？28岁？30岁？………还是35岁？ 反正是个姐姐。 孔书成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系统立刻就有了反应。 【叮咚，系统感应到一枚强大学霸姐姐的存在，距离宿主约2米】 心下一算，暗吃一惊。 那位戴眼镜的姐姐，正好距离自己2米。 说的就是她？ 她就是强大的存在？ 按照系统之前提供的信息，凡是等级超过了“虎狼级学霸”的，系统都能够近距离的感应到对方的存在。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上一个成功地引起了系统注意的超级学霸，还是周落霞的爸爸周浩。 出于对强大学霸的敬仰，孔书成又忍不住又在人群中多看了她几眼。 果然颜值不俗，气质不赖。 的确是一个容易被聚焦的大姐姐！ 她身上散发出的某种知性的魅力，甚至连坐在她对面的那个纹身的光头男都热烈地感受到了。 纹身的光头男，中等身材，但是一脸横肉。尤其是他的左边太阳穴上，还有一道刺眼的新鲜疤痕。从那道疤痕的形态来看，很像是被某种利器划破的。估计，又是一个行走江湖的浩南哥。 光头浩南哥的眼神，一直在学霸姐姐身上游走着。 列车启动。 学霸姐姐因为没大站好，身体一个踉跄。 光头哥突然闪电起身，伸出右手支撑了一下她的腰。 “谢，谢谢！” 学霸姐姐被光头徒手支撑了一下A4腰，顿时有些脸红，但她还是很有礼貌地表达了谢意。 可是，很快，问题就来了！ 光头的目光，始终没有从学霸姐姐身上抽离开。不仅如此，他还嗖的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并且腾挪着脚步，缓缓地来到了学霸姐姐身边……… ……… 列车一直在行进。 学霸姐姐的脸色，渐渐地变得越来越严肃了。 当光头开始越界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了。 她后撤一步，狠狠地瞪了光头一眼：“喂，请你放尊重一点。” 光头一脸横肉地笑了笑：“说我嘛？我怎么了嘛？” “你………” 学霸姐姐不想理他，决定抽身离开。 可是，光头却形影不离地跟着她。你是风儿我是沙的那种。 “喂，你再这样，我可就报警了！”学霸姐姐终于怒了。 “报警？你报啊！我连坐个地铁的自由都没有嘛？我又没碰你，你干嘛这么清高啊？这地铁是你们家的嘛？” “神经病。” “你骂谁？” “我就骂你，怎么了？” “有本事你再骂一句！” “神经病，变态。” “踏马的，我看你是欠抽………” 光头举起手，就要一巴掌扇过去。 突然，有人从后面，死死地拽住了他的手腕。紧接着，只听“咔嚓”一声，光头的整条右手胳膊，都被拧到了后背……… 好像，脱臼了。 “啊………” 光头发出嘶声裂肺的惨叫，并且企图将左手伸进后腰。 孔书成知道他想出王炸，于是立刻勒住他的脖子，用力一个抱摔，将他死死地按在了地上，并且大声喊道：“大家快帮忙，这家伙手里有刀！” 这么一说，旁边立刻有几个汉子也过来帮忙。 果然，大家在光头的后腰处，发现了一把15厘米的水果刀。 带刀行凶，罪加一等！ 列车很快就到站了，三个地铁保安和两个民警，立刻将那光头带走了。孔书成因为刚才用力过猛，手臂也被轻微地划伤了。警察让他和学霸姐姐去录了一个简短的视频，说明了情况，然后留下了身份证号码和联系方式，两人又重新坐回了下一趟车。 下一趟车，很空。 两人都有位置，并且挨着坐。 学霸姐姐扭头看了看孔书成手上的伤，关切地问：“小弟弟，你没事吧？我看你都受伤流血了！” “我没事，擦破一点皮而已。” “刚才，真是太谢谢你了。你应该，还是个高中生吧？” “嗯。” “哪所中学的？” “东饶四中。” “哦，你们学校，应该也挺厉害的吧？” “嗯，还行，算是重点，姐姐你是外地人？” “对，我从南京来，这是到你们东饶。” “哦，或许，你对咱们东饶市的第一印象也不是很好吧？” “哈哈，不会啊。地铁上遇到流氓，很正常，哪里都有。但是，像你一样见义勇为的小帅哥，也并不多见的。” “呵呵。” 饶是孔书成皮厚，此刻也有些脸红了。 “哦对了，小帅哥，你在哪个站下车啊？” “终点站，东饶国际会议中心。” “哦，这么巧？我也是去那。” 学霸姐姐很兴奋，她低头看了看孔书成手中那本厚厚的《唐诗宋词鉴赏手册》，饶有兴致地问道：“小帅哥，你是不是要去参赛的啊？” “参赛？” “就是那个‘市长杯’古诗词大赛呀。” “对啊，你怎么知道？” “呵呵，我看你手上拿着这本词典，我就猜到了。可以将你这本书，拿给我看看嘛？”学霸姐姐歪着脑袋，微笑着问道。 “当然可以！” 孔书成将那本书递给她。 “小帅哥，你有笔嘛？” “有。” 孔书成掏出了一支华牌的2B铅笔。 学霸姐姐没说什么，直接将那支华牌铅笔拿过去了。 接下来，她的动作，就让孔书成完全有些看不懂了。 她居然不停地翻阅着那本厚厚的《唐诗宋词鉴赏辞典》，然后时不时地用那支华牌铅笔，开始在在一首首古诗词上画圈圈……… 五分钟后。 列车到站。 她一共在那本《唐诗宋词鉴赏辞典》上，画了20多个圈圈。 随后，她将书还给了孔书成。 莞尔一笑。 起身离开。 消失在人群中……… 孔书成望着她那匆匆消失在人群中的倩影，心里腾起一阵阵涟漪。 这个学霸姐姐，在我的辞典上画这么多莫名其妙的圈圈干嘛啊？ 她这是………摩斯密码吗？ ……………… 056 人均四万块 刚才从地铁站出来，孔书成迎面就看见龙飘飘、周落霞、沙沫、冯堂四个人站在国际会展中心的正门口。 龙飘飘一改往日的严肃装扮，今天特意穿了一件耀眼的红色风衣。因为会展中心门口风大，她穿着高跟鞋直挺挺地站在，衣炔飘飘，长发飘飘，颇有点龙飘飘的风韵。如果不是她旁边还站着像周落霞这种女神级的学生，或许她的回头率还是很高的。 “孔书成，你怎么才来啊？我们几个都等你十几分钟了。”龙飘飘内心有些急躁，但终究还是把火压下去了。 “对啊，阿成，我坐2块钱公交车的人都比你快。” 孔书成没有提地铁上“英雄救美”的事儿，只是笑了笑：“庞老师，您穿这件风衣真好看！” “去。就你小子尽会拍马屁。不过，你说的也没错，老师今天是特意穿这件风衣来的，你们知不知道，这件红色风衣可是老师的幸运衣，它每次都能给老师带来好运的。还有，等会儿你们要是杀进了决赛，老师还要跟你们拍照合影呢，我是你们的指导老师，要个C位不过分吧。” 嗯，果然是个心机……老师。 孔书成笑道：“没问题啊，我们众星捧月。” 冯堂则蹲在一旁，像个哈巴狗一样喘着大气。刚才他一路挤着公交过来，早已经满头大汗了，这时候还在一个劲儿擦汗，他看了看会展中心门口的人山人海，立刻眉头紧锁：“庞老师，这次的诗词大赛，一共到底有几支参赛队伍啊？我怎么感觉不大对劲啊！” 龙飘飘苦笑一声：“我刚刚收到消息，这次的古诗词大赛，不仅有咱们东饶市的35支队伍，还有来自我省其他县市的25支队伍。” 此言一出，四个队员，顿时面面相窥。 “………” 震惊最大的，当然还是孔书成。 他原本以为，就只是市里的几支队伍PK一下就得了。可是，被龙飘飘这么一说，他顿时就感觉系统的任务难度又增加了几个量级。 旁边的冯堂更是开始尖叫：“啊，不是吧？庞老师，你之前不是跟我们说，只有东饶市16支队伍参加嘛？怎么一下子就多了这么多支队伍啊？整整60支队伍，我的天呐。难怪，今天来了这么多人，刚才我在公交车上就碰到好几个参赛的。好像，连小学生都有啊？” 龙飘飘也有些无奈：“是啊，计划赶不上变化，市里面最近几年特别重视抓文化建设，尤其是要重点抓传统文化教育。上个星期，在市长座谈会上，有人提议要把这次的古诗词大会做大做强，扩大对外的交流合作，所以就邀请了一些外地的队伍来参加。所以，海选队伍的数量，从之前的16支，一下增加到了60支。不过你们放心，我听人说了，这次的大会，我们东饶市肯定是要有两个名额出现在决赛现场的。” 冯堂：“庞老师，那也不行啊。咱们东饶市一共就有35支队伍，我们咱们可能杀进前2名啊？我还听说，除了东饶学院、东饶大学之外，还有实验中学、一中、文化馆、培东学校、师大附中………这些都是本地的硬骨头啊。” 龙飘飘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你们几个有压力。不过，老师也没有要求你们一定得杀进决赛啊。实话跟你们说罢。刚才我出来的时候，刘校长也已经跟我说了，只要你们咬死隔壁的实验中学就OK了。” “老师，您这话是啥意思？” “意思就是说，咱们不能输给隔壁的实验中学。他们拿第八，我们就要力争拿第七。他们拿第七，我们就要力争拿第六。” “那，他们要是倒数第一呢？” “这不可能。我听说了，这次实验中学来的那四个同学，也都是很强劲的，况且………” “况且什么？” “这次的大赛，其中四个主裁判当中，有一个是赵志平。” “………” 四名队员不禁唏嘘。 冯堂更是气得有些脸黑：“庞老师，这………这怎么行呢？赵志平不是实验中学的校长嘛？他怎么可以做评委呢？要我说，他肯定会出老千，肯定会护犊子的。” “哎，有些事情，我也说不清楚。听人说，赵志平好像也马上要被调去其他岗位了，具体情况我也不大清楚。” 龙飘飘目光冷冷地望着远方，一阵阵凉风将她披肩的长发掀起。 这个时候，沙沫被风吹的也用手捋了捋有些凌乱卷毛，有些哆嗦地说道：“今天可真冷啊。庞老师，我感觉这一次的大赛，天时地利与人和，咱们都不占优势啊！” “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你们四个尽力就好。哦对了，还要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 “这年头，还能有什么好消息啊？”沙沫明显也有些泄气。 “这次，只要你们四个能够进入前8，都会有奖金。” “哇，真的？”冯堂就像前世就没有见过钱一样，他两眼都开始冒绿光了：“老师，多少钱啊？第八名有多少钱？” 龙飘飘：“具体第八名是多少，我也不大清楚，好像是2000吧，每人500吧？” 冯堂兴奋得蹦起来：“耶！我今天一定要加油，争取再赚它500块！” 说完，他还用力拍了拍孔书成的肩膀：“阿成，咱们四个，今天怎么着也得加班把劲儿，争取再搞他个500块。美滋滋啊。” 孔书成表情平静，扭头问龙飘飘：“庞老师，一等奖有多少钱？” 龙飘飘看了他一眼，然后笑了笑：“呵呵，一等奖，咱们就不去想它了。” “就算不去想，那我也想知道，到底有多少钱？” “具体，我也不大清楚，好像是四万吧。我听说，有东饶市一家当地的酒企‘老乡长’冠名赞助了这次的古诗词大会，所以全部的获奖金额都提高了。” 冯堂立刻大叫：“老师，不是吧？之前一等奖的奖金就是4万啊，这次都扩大规模了，怎么还是4万块啊？主办方怎么就这么抠门啊？” 龙飘飘回头看了他一眼：“冯堂你理解错了，我说的4万块，是人均哦。” “………” 四个队员，相视一笑。 一等奖，人均4万块？ 这块肉，感觉有点儿小肥啊……… ……………… 057 孔队长 东饶国际会展中心门口，人头攒动。 龙飘飘领着四名队员，经过安全门，检录登记后，来到了考试场外。 在认真阅读完“大赛指南”后，龙飘飘笑了笑：“同学们，今天你们只要尽力了就可以，拿不拿奖，咱先不去想。目前，首要的任务，是看笔试能不能杀进前八名。因为只有八支队伍，才能进入最后的决赛。” 冯堂看了看表：“老师，距离预赛笔试还有半个多小时，咱们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 龙飘飘点了点头：“嗯，按照大赛规定，每个参赛队当中，必须选举出一个队长。你们四个人，打算派谁当队长呢？” 冯堂耸了耸肩：“我无所谓，反正我是最菜的。” 龙飘飘点了点头，看了看旁边的周落霞：“要不，你就来当队长吧？我看四个人里面，你的底子是最扎实的了，而且各方面成绩都比较突出。” “………” 周落霞正要说话，旁边的沙沫立刻就举手：“老师，我不同意！” 大家齐刷刷地看了看她。 因为沙沫之前退出过比赛，龙飘飘本来就对她有意见：“沙沫同学，你不要老是跟我唱反调好不好？每个参赛小组都必须选一个组长，而且到了比赛的时候，组员也都必须听组长的。这是规矩，你为什么不同意啊？” 沙沫高昂起头：“庞老师，我不是反对选组长这件事，我是反对你直接委派周落霞当组长，你凭什么说，她就是最强的？” “你………” 龙飘飘差点儿气得想打人。 但是，旁边还有不少看热闹的，加上有些还是熟人，龙飘飘终究还是忍住了。她做了几个深呼吸后，表情冷漠地问：“沙沫同学，不选周落霞的话，你说选谁会比较合适呢？难道选你嘛？” “反正，我和周落霞之间，海选的成绩也就相差05分，你要是当组长的话，我应该也能担任。再说，海选成绩最高的，也是孔书成，而不是她。” 沙沫这么一说，旁边的冯堂也开始凑热闹了：“哈哈，要不然就选我吧？不过，咱们得事先说好，我当选组长后，奖金要多拿一些的。” 沙沫瞪了他一眼：“边去。你个渣渣辉。” 冯堂：“………” “沙沫，你有点儿过分了啊！怎么能跟同学怎么说话呢？” 龙飘飘正要发飙时，孔书成突然举手：“老师，我想当队长。” 龙飘飘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 冯堂却笑着反问道：“孔书成，你要是当了队长的话，能给我们带来什么好处呢？” 沙沫也起哄：“对啊，孔书成，你凭什么当队长啊？” 周落霞没有说话，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孔书成。 孔书成：“要不这样，你们先说说看，你们当上队长后，能给大家带来什么吧！” 冯堂率先举手：“要是让我当上队长，我可以保证大家能杀入8强，每人分得500块。” 孔书成又看了看沙沫：“你呢？” 沙沫一脸高傲：“要是让我当队长的话，我肯定有把握把团队带得更好。” 孔书成：“别来虚的。你就说说看，你带队的话，能带领我们拿到什么名次？” 沙沫看了看冯堂，然后又自信满满地拍了拍她并不算太傲娇的胸脯：“如果冯堂这个渣渣辉，能带领大家杀入前8，那么我肯定能带领大家杀进前5。” 孔书点了点头，转头问旁边的周落霞：“你呢？” 周落霞莞尔一笑：“我并不喜欢当官。” “很好。周落霞不喜欢当官，也就是说她弃权了。冯堂的目标是，能够带领大家杀进前8；沙沫的目标则是杀进前5。我想告诉你们的是，我要是当上队长的话，我保证让你们人均四万块。” 此言一出，全部人都开始大笑。 就连龙飘飘也忍不住用手指轻轻地敲了一下孔书成的脑袋：“臭小子，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里吹牛！” 孔书成：“庞老师，这很好笑嘛？我觉得一点都不好笑。你们选我当队长，一切都得听我的安排。要不然，我不能保证，你们能够人均四万块。” 冯堂立刻忍住不笑：“阿成哥，你要是能够实现人均四万块的宏伟目标，别说是让我听你的，就算是让我冯堂跟你来一场风花雪月的交易，我都愿意啊。” 玩笑尺度有点儿大，龙飘飘狠狠地瞪了冯堂一眼。 孔书成：“我看你还是信不过我。要不这样，我先转2000块到庞老师手机里，我要是没有达成目标的话，这2000块钱，你们三个就拿去分了吧。” 说完，他立刻打开微信，转账2000块给龙飘飘。 龙飘飘：“………？” 沙沫：“………？” 周落霞：“………？” 三人全都懵逼了。 他们都不知道，孔书成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不过，老师毕竟是老师。龙飘飘并没有收孔书成的转账，她只是目光慈祥地望着孔书成，然后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书成啊，你什么都别说了，庞老师这次一定相信你！从现在起，你就是他们的队长！比赛场上，他们几个，一切都要听你的！” 周落霞、沙沫、冯堂三个人也都没有说话。 说实话，那一刻他们很想笑。但是，又不知从何笑起！ 孔书成他这是真傻啊，还是………假傻啊？ 他的目标，居然是人均四万？他这个狂妄的梦，适合在这样烈日灼灼的大白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做嘛？ 选举完队长之后，龙飘飘又交代了几句“注意事项”，然后就和旁边一位培东中学的老师聊天去了。 剩下的事情，全都交给孔队长了。 孔书成看了看手表，然后对着三人说道：“从现在起到初试，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根据考试须知上面写的，等会儿初试将以试卷答题的方式进行。我建议，考试的时候，咱们挑一个字写的最好的人去填写试卷。这个任务，就交给沙沫同学吧，我看过她的书法字。” 周落霞点头，冯堂也点头。 沙沫立刻举手：“队孔长，我不同意！凭什么，就让我去搬砖啊？不行，我又不是文抄公，我要做的话，也只负责填写选择题。” “我是队长，你得听我的。而且，选择题，也用不着你来。” “不行，我就不干，你凭什么？” 沙沫还想倔强，孔书成冷冷地瞪了她一眼。 杀气很重。沙沫突然想起了昨天在“青山阁”里的那盘棋。 于是，数秒后……… 她终于将脑袋缩了起来：“好吧，你是孔队长，你说了算。我现在有点儿口渴，我想去对面买个雪糕吃咯。” “站住，你还不能走，我还有话没说完！” “喂，孔队长，你不要酱紫好不好？你是不是上辈子没有当过官啊？” “闭嘴，你们全都闭嘴！接下来，我说的每句话，你们每个人都必须认真听！” 孔书成突如其来的暴怒，让三个人都有些目瞪口呆，也有些不爽。 但是，大家都忍住了。 数秒钟后，孔书成见大家都不说话，于是就从身后处瞧瞧地掏出了那本《唐诗宋词鉴赏辞典》。接着，他的表情就跟做贼一样，悄悄地翻开了其中的一页……… 大家看见，在那页史达祖的《秋霁》上面，有人用铅笔画了一个大大的圈圈。 从那个画圈圈的手迹来看，对方要不是个三岁的儿童，就是因为时间太赶，根本来不及将它画完整……… ……………… 058 我要打十个（求票求收藏） 大家看了看那篇史达祖的《秋霁》，互相对视了一眼。 冯堂挠了挠头：“孔队长，你这是啥意思？考题乍现嘛？” 孔书成：“废话少说，这首诗，你们三个，有谁会背嘛？” 冯堂耸了耸肩：“臣妾做不到。” 沙沫看了看，然后揉了揉太阳穴后，自信地举手：“队长，这首词，本小姐会。” “欧了，这首Pass。” 孔书成接着又开始往下翻页，很快又是一首画了圈圈的刘长卿的《白夏口至鹦鹉洲望岳阳寄元中丞》：“这首略长，谁会？” 冯堂依旧耸肩：“臣妾做不到。” 孔书成立刻皱眉：“我去啊，你不是号称冯八百嘛？怎么全都不会的？” “冯八百，那是以前的称号，现在已经是八百标兵奔北坡了。”冯堂笑了笑，不免也有些尬：“众所周知，我现在又是个手艺人，记性实在是太差了。” 沙沫皱了皱眉：“手艺人？” 孔书成：“………” 他连忙转移话题，转头问沙沫：“这首词，你会背嘛？” 沙沫也开始皱眉，表示臣妾做不到。 于是，孔书成只好看了看旁边那个一直安静的周落霞。 周落霞没有说话，只是淡淡一笑。 冯堂很震惊：“卧槽，果然是传说中的颜值与分值皆为满分的周学霸啊。这么难的宋词，她居然都会？” 他刚说完这话，旁边的沙沫又开始柠檬了。 接下来的时间，孔书成加快了翻书的速度，他很快就将那20首画了圈圈的唐诗宋词全部展现给大家，让大家一一“认领”。 一圈“认领”下来。 20首古诗词里面，冯堂会背的只有5首，并且还都是不大熟的，估计让他全文默写就抓瞎的那种。相比之下，沙沫就比他强太多，她可以全文背诵并且默写整整9首唐诗和宋词。 当然，周落霞依旧是四个人当中最硬核的。 在那20首诗词里面，她完全能够背诵和默写出来的，一共就有17首。不仅如此，沙沫、冯堂、孔书成会背的那些，她也全都会背。 人有我有，人无我有。 什么叫“学霸”，这才叫学霸！ 冯堂立刻感叹道：“卧槽，果然咱们周女神还是强银啊。我觉得，这次的古诗词大赛，派你一个人来就好了嘛，浪费我2块钱的车费。哦不，来回就是4块钱。” 沙沫瞪了他一眼：“冯八百，你现在也可以滚啊，没人拦着你，4块钱车费姐姐给你报。” “嗨！沙沫妹妹，我不是就像表达了一下对周落霞同学的犹如滔滔江水一般的敬仰嘛？你干嘛这么大意见嘛，实话实说，除了周落霞之外，咱们三个人，感觉都像是来混吃摸鱼的啊。” 冯堂是有感而发，然而旁边的沙沫却一直怒火中烧地瞪着他。 不过，事实胜于雄辩。内心当中，沙沫也不得不承认，在这次的古诗词“认领”过程中，自己的古诗词积累，的确还是没有“她”厉害啊。 不过，古诗词背得多又怎样？谁知道她考试的时候，能不能发挥出来呢？活学活用，才是真本事吧！ 周落霞看了看一脸生气的沙沫，倒是一脸平静地微微笑道：“其实，你们几个也很强了。我能背出这些诗词，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或许，孔书成圈出来的这些古诗词，刚好是我会背的吧。不过，我有个疑问，倒是很想问问孔队长，难道这些用铅笔圈出来的古诗词，就一定会考嘛？” 孔书成：“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会不会考，我也不能打包票，但是接下来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我希望大家把剩下的3首还不熟的古诗词，全部都领走吧？我希望，咱们能够真正地做到，360度无死角。” 大家立刻凑过来看了一下，那余下3首不会背的诗词。 看过之后，全都开始皱眉了。 因为，那3首连周落霞都不会背的唐诗宋词，的确是超级难啊！ 比如，光是那一首吴文英（宋）的《莺啼序》，一共就有233个字。这么长的宋词，别说是在短短半小时内将它全文背诵并默写下来，很多人估计连半首都拿不下来。 除了《莺啼序》之外，还有一首116个字的《贺新郎》、一首143个字的《六州歌头》。 全都是难啃的硬骨头。 ……… 孔书成见大家默不作声，接着道：“时间不多了，咱们四个人，必须在半小时内，吃透这三首超长的宋词。” 冯堂立刻就不干了，他摆出一副苦瓜脸：“孔队长，你不是开玩笑吧？咱们这都快要考试了，不是应该好好打坐参禅，休养生息一番嘛？现在背诗，顶个毛用啊？这不是临阵磨枪嘛？” “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冯堂，你不是号称冯八百嘛，你就说说看，半小时内，你能背多少？” “我不行。最近抖音刷多了，记忆力下降，我顶多只能背半首。” “行，你现在就拿手机拍照，赶紧把你要背的半首拍下来，然后滚一边去背。” “………”冯堂抬头看了孔队长一眼：“不是吧，阿成哥，你来真的啊？” “废话，你要是连半首都背不出来，人均四万块也别拿了。” “呃………好吧。” 冯堂不敢抗命，只好老老实实地用手机拍下了半首《六州歌头》，然后滚去一边狂背起来。 冯堂走后，孔书成又转头问沙沫：“你呢？你有多大把握，能从我这儿牵走几条羊？” 沙沫看了对面的周落霞一眼，她其实很想跟叶问那样豪横地说“我要打十个”的，但实力终究还是不允许啊。于是，她挠了挠头，小声地问孔书成：“她能背多少啊？” 沙沫说的“她”，自然是指周落霞。 孔书成看了周落霞一眼。 周落霞淡淡地说道：“你们先挑吧，剩下的，都归我。” 沙沫：“………” 孔书成：“………” ……………… 很快，那20首被画了圈圈的古诗，全都被“联产承包责任制”了。 当然，孔书成身为队长，肯定还是要以身作则的。鉴于他目前的学霸段位，当然是还不足以和沙沫、周落霞抗衡的，但如果他临时爆爆肝的话，应该还是要比冯堂强一丢丢。所以，冯堂没有背完的那后半首《六州歌头》，自然就归他了。而且，后半首，比前半首难背多了。 另一方面，沙沫领走那首相对不算太难的116个字的《贺新郎》之后，也开始燃烧她的小宇宙了。她人书合一的样子，看着还挺认真。 《六州歌头》和《贺新郎》都被领走之后， 剩下那一首敲难的233个字的长篇《莺啼序》， 当然，就只属于“落霞与孤鹜齐飞”的范畴了。 ……………… 059 果然是红孩儿 考场外，人头涌动，充满了嘈杂声。 冯堂跑到一边，开始背诵那半首《六州歌头》去了。他背着背着，就开始尿急，然后就跑去厕所了。 沙沫背了一段时间，最终也受不住冰淇淋的诱惑，跑去了对面的哈根达斯直营店，剁手了一个脆皮冰淇淋。树荫下，她一边舔着冰淇淋，一边背诵那首《贺新郎》。在美食的催化下，她也开始渐入佳境。 周落霞背书的状态，则和其他人完全不同。 她收到任务后，戴上了耳机，然后双唇紧闭，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她全程都在无声的默读。 只见她低眉垂目，伸出一只修长如玉的手指，在那首长达233个字的《莺啼序》上缓缓地游走着，仿佛她不是在背书，而是在倾情地弹奏着一首轻柔的莫扎特的《小夜曲》。 秋风微微，秀发飘飘。 她就那样静静地坐着。 没有一丝焦虑， 没有一丝慌张。 ………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大约20分钟后……… 沙沫吃完手中的脆皮哈根达斯冰淇淋后，缓缓地走过来了，然后冲孔书成笑了笑：“报告恐龙队长，这首《贺新郎》，完美拿下！” 孔书成立刻给她手动点赞：“优秀！” 大约25分钟后……… 冯堂拿着手机，也从厕所里步履蹒跚走出来了。 看样子，他的情况并不大好，看起来像便秘。 他一边走着，还在一边焦虑地背诵那半首《六州歌头》。 沙沫笑了笑：“喂，冯八百，你那半首词搞定了嘛？” “哎呀，别吵别吵，最后一句，本来都已经会背了，结果又让你给你搅没了………” 沙沫冷笑道：“哈哈，看来以后你不配再要叫冯八百了，干脆叫你冯半首吧？或者，冯厕所也行。” 说罢，三人又将目光投向了旁边的周落霞。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周落霞她………居然没在背书！此刻，她正蹲在路边的一处花坛前，用手机拍摄着一株小小的文竹。 我靠，她有这么闲嘛？ 她，她怎么可以这样？ 大家都在努力背书，她怎么还有心时间在那里玩摄影呢？ 沙沫终于不能淡定了，她直接冲到周落霞跟前：“喂，周大美女，你这是在干嘛呢？” “我想拍两张照片，这棵小文竹，看起来挺漂亮的。” 说着，周落霞缓缓地回头笑了一下。阳光下，她肌肤白皙，犹如凝脂一般。 沙沫冷笑道：“呵呵，拍照片？你居然有空拍照片？你为什么不干脆开个斗鱼直播呢？” 面对沙沫的质问，周落霞只是瞪着一双秋水大眼睛，有些纳闷：“沙沫同学，我又怎么了？拍照片也犯法嘛？” 沙沫气得胸脯剧烈地起伏：“犯法倒是没有，只不过我们大家都在按照恐龙队长的吩咐，拼死拼活地背书，可你却跑这儿来偷懒，你觉得这样公平嘛？” 周落霞：“我没有偷懒啊，背完了难道还不能休息一会儿么。” “啊，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 “对啊。我跟你一样，也已经背完了呀。” “我不信！” “不信，你可以考我啊。” “好！你现在就给我背一个。” 沙沫将她手机一把夺了过来。 周落霞微微点头，然后一口气将那首超长的《莺啼序》全文背诵了出来。 整个过程，不到1分钟。 其熟练程度，叹为观止。 “你………” 沙沫无可奈何，只好将手机还给周落霞，然后小声地说道：“算你狠！” 孔书成则悄悄地补刀一句：“其实，人家，早在十分钟前就会背了。” ……………… 片刻，国际会展中心里的广播响起。 “女士们，先生们，朋友们，大家上午好。第一届“市长杯”古诗词大赛的初赛笔试部分，将于五分钟后正式开始，请所有参赛队伍的成员，认真核对自己的考场号码后，依次排队进入考场。考试期间，请严格准守考场纪律！” 比赛，很快就要开始了！ 孔书成作为队长，领着大家进入指定的5号考场。 5号考场，也是一个巨大的多媒体会议大厅。 这里，一共有10支队伍，共计40人。 冯堂刚一进门，就看见有四个小朋友，围成一圈叽叽喳喳地商议着什么。看上去，那四个小朋友，最大年龄也只有十二岁的样子，明显都是一群五六年级的小学生。 于是，冯堂笑着拍了拍孔书成的肩膀：“队长，看来，咱们这次杀进前八有望啊！” 孔书成：“为啥这么说？” “你难道没看见，前面还有一群小屁孩嘛？就这种业余水平，我分分钟能团灭他们。” “冯半首，你可千万别吹牛。搞不好，人家就是一群红孩儿呢。你没看见，那几个小朋友的校服上面，都写着“东饶国际中英文小学”嘛？” “卧槽，他们要是红孩儿，那我冯堂就是牛魔王。哦对了，东饶国际中英文小学就很牛逼嘛？” “牛不牛逼我不知道，反正听说蛮厉害的。毕竟，人家也是高端的私立学校，又称贵族学校，据说每年学费都要四五万呢。这么高的学费，想必老师也不俗吧！” 孔书成这么一说，冯堂顿时就皱起了眉头：“卧槽，这群小屁孩家里，这么有钱嘛？” 旁边的沙沫冷冷一笑，然后用手指了指其中一个小朋友脚上的运动鞋：“冯半首，你瞧见人家脚上那双耐克没有？” 冯堂：“你是说那双红鞋子吗？那是耐克的嘛？” 沙沫：“对，耐克新款的Dunk SB。” 冯堂：“多少钱？” 沙沫：“不打折的话，应该要五位数。” 冯堂立刻脸都吓黑了：“卧槽，不是吧？这几个中英文小学的学生，居然这么有钱？不行，哥们我从小就仇富，我得过去考考他们，让他们知道知道小爷我的厉害。” 沙沫没说话，只是和孔书成对视了一眼。 随后，冯堂阔步就来到那四个小学生面前，并且还特意看了看那个脚上却穿着一双五位数价码的耐克鞋的小男孩：“喂，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男孩抬头看了看冯堂，眼神很淡定：“我叫马一凡。” 冯堂点了点头：“嗯，果然被我猜对了，你果然姓马啊！” 小男孩：“………？” 冯堂：“来来来，小马弟弟，哥哥看你骨骼奇异，想考一考你，可以嘛？” “当然可以啊！” “小朋友，你能说出几句，有关‘马’字的唐诗啊？” 马一凡小老朋友顿了几秒，然后立刻回答：“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挥手自兹去，萧萧班马鸣……马上相逢无纸笔，凭君传语报平安……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噼里啪啦，一口气就说了20多句与“马”相关的古诗。 “………” 冯堂瞬间就崩溃了。 我艹，果然是红孩儿！ ……………… 060 出手吧我的露娜 冯堂内心很吃惊，表面上却云淡风轻：“嗯，还不错嘛。马一凡同学，没想到你还挺厉害的。” 马一凡：“哥哥，那你姓什么呢？” “我姓冯。” “哥哥，你能说出多少个带有‘冯’字的诗句啊？” “呃……哥哥那边还有点事儿，回头再告诉你答案。” 冯堂刚走没几步，马一凡就用抑扬顿挫的语调吟诵道：“冯陵大叫呼五白，袒跣不肯成枭卢。” “………” 冯堂瑟瑟发抖。 “怎么样，冯半首同学，被小朋友打脸滋味可还行？” 沙沫笑了笑，然后用手指着另外一支参赛队：“冯半首，既然你斗不过红孩儿，那要不去老干部活动中心那边找回点儿自信啊？” 冯堂循着她的手指方向一看，果然看见一群精神矍铄的老人也来参赛了。不过，他们的队服上面，统一写着六个大字——“东饶市博物馆”。 于是，冯堂立刻摆手：“算了算了，我连红孩儿都斗不过，菩提老祖就更没希望了。” 孔书成、沙沫、周落霞三人，全都笑了笑。 就在这时，考试的铃声，也如期地敲响了。 ……………… 大赛的初试内容为笔试+电脑机考。 一共两张试卷。 笔试内容有古诗词填空、看图答诗、看诗画图、古诗词分析………等等； 电脑机考的内容有点字成诗、快速选择、诗句拼图、诗句接龙、语音朗诵诗句………等等。 内容很难，但是当两张试卷摆在面前时，冯堂、沙沫、周落霞三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望着孔书成。 他们的眼神中，全都透露着无尽的震撼： 冯堂甚至二话不说，直接就紧紧地抱着孔书成，然后兴奋地问道：“孔队长，你悄悄地跟我说句实话。你昨晚，是不是被某个评委老师给潜了？为了兄弟们的人均四万块，你是不是也出卖了一些不该出卖的东西？” 孔书成：“滚，老子守身如玉。” “既然这样，为什么你会知道试卷的重点内容？还有，那本画满了圈圈的《唐诗宋词鉴赏辞典》到底是哪个狐狸精送给你的？” “龙飘飘。” “不可能。龙飘飘不可能有那么大的能量。她要是知道考试重点，还用得着穿那件红色的幸运衣？我早就从她的眼神里看出来了，她其实对我们进入八强，也是不抱什么希望的。所以，你肯定认识什么绝世高人，要不就是牺牲了色相。” “你猜的也没错，那个绝世高人，就是我在地铁上刚刚认识的。我让你坐地铁，可你非要节约4块钱啊，要不然你也有机会认识她的。而且，不瞒你说，她还是个大美铝呢。” “………” 冯堂半信半疑。 旁边的沙沫，看了一遍纸质版的试卷后，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 按照孔队长的要求，她的书法字最好，所以她负责誊抄答案。她一边用秀气的行楷字，认真填写试卷答案，一边笑着道：“嘿嘿，跟着恐龙队长混，果然能够脱贫致富啊。没想到，这些重点必考题型，全都在那本《唐诗宋词鉴赏辞典》上。我现在也开始认为，人均四万块，或许不是梦了。” 她这一说“人均四万块”，冯堂立马就感觉心跳加速：“哎呀妈，沙沫你别再说了，我没见过世面，小心脏都快受不鸟了。这次，要是能拿到人均四万块，我冯堂就算是做牛做马肥皂，都要报答咱们孔队长啊。” 沙沫：“恶心！” “………” 周落霞并没说话，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孔书成一眼。 饶是她经历过预赛前的那本《约会》，对孔书成的“神通广大”有了一些切身体验之后，此刻她的内心还是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这个孔书成，他到底是什么来头？ 为什么，他每次都能搞到干货呢？ 那本《唐诗宋词鉴赏收藏》里面画圈圈的内容，几乎就跟精确制导一样，完全将目标题型都彻底锁死了。他孔书成……如果没有开挂的话，难道真没有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嘛？ 心有疑云，挥之不去。 孔书成却对她平淡一笑：“周落霞同学，不要想太多了。这次，真的只是一个意外。” “意外？”周落霞依旧不解。 “嗯，一个小小的意外，早就了一个小小的惊喜。好了，闲话不说，兄弟姐妹们，咱们抓紧时间做题吧。以后，要是有人问起这件事的话，关于那本《唐诗宋词鉴赏辞典》上面20首画圈圈的复习重点诗词，想必大家都没有见过吧？” 冯堂：“嗯，我没见过，我连《唐诗宋词鉴赏辞典》这本书都没见过。” 沙沫：“嗯，我也没见过。” 周落霞顿了顿：“我见过那本书，但是没听说过什么画圈圈。” “嗯，那就好，那就好，大家都是有身份证的人，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既然都没有见过那本辞典，要是还不能杀进前8的话，那我可就无力回天了啊。” 孔书成话刚说完，沙沫立刻就对着一道选择题皱起眉头来。 “喂喂喂，你们都过来一下。这道选择题，我真的不大能确定啊。它到底是选B，还是选C啊？” 大家盯着电脑屏幕一看，发现那其实是一道有关元曲方面的试题。 冯堂立刻破口大骂：“卧槽，主办方脑子进水了嘛，这题好像超纲了吧。这题，我也不会啊！” 沙沫一把推开他：“边去。你不会，在预料之中，我是问那两位大咖呢！” 周落霞认真读了读题，也默默地皱起了眉头：“………” 看来，这题，她也不会。 于是，大家齐刷刷地将目光，再次聚焦到孔书成身上。 沙沫：“孔队长，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仿佛特别擅长做选择题啊。校内海选的时候，只有你一个人拿了满分，而且也只有你一个人，做对了最后那道选择题。快快快，轮到你一剑封喉的时候了。出手吧，我的露娜！” “………” 孔书成没有说话，只是下意识地将手，摸到了那支华牌2B铅笔。 周落霞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手中那支华牌铅笔，不知不觉皱起了眉头，记忆里仿佛回想起一些东西来。 “赶紧出手啊，队长，其他题目我们都会做，就只有这道选择题拿不下来了！” 冯堂和沙沫，也都在催促。 周落霞投来了期待的目光。 061 野百合也有春天 5号考场内，巡考人员朝这边看了几眼，并且面带微笑地警告道：“喂，你们几个，商量的时候，声音最好小点儿，不要影响其他组做题。” “好的，好的。” 说着，孔书成还是将手中的那支华牌2B铅笔，放回了笔袋。 接着，他对三个组员耸了耸肩，小声地说道：“这道选择题，咱们还是石头剪刀布吧！” “为什么？” 沙沫、冯堂、周落霞三人异口同声。 孔书成：“这题，俺也不会。” 沙沫：“啊，不是吧？这题你也不会？我还以为，你是影子杀手呢。” “真不会。” “不会，你就蒙呗。你之前不是说，咱们四个人当中，就属你的蒙题技术最强嘛？” “算了，还是石头剪刀布吧。” 孔书成说完这句，就笑了笑。 周落霞扭头，认真地看了他一眼。她感觉，孔书成好像并没有说实话。或者说，这道选择题，孔书成有可能是会做的。 可是，他既然会做，为什么又不做呢？ 真的………好奇怪哦！ 孔书成知道周落霞心中尚有一团疑云，于是笑着问：“周落霞同学，你知不知道，在两次奥运会预赛的时候，博尔特为什么没有拼尽全力去跑嘛？” 周落霞：“因为，他知道自己一定能够进决赛。” 孔书成点了点头：“没错。既然咱们铁定进入进入8强，为什么你们还要逼我发功呢？要知道，我精力有限，每天也只能发功三次啊。这就好比是两国之间打仗，难道不应该是关键的时刻才会使用核武嘛？” 周落霞：“………？” 沙沫：“………？” 冯堂：“………？” 三个人都有些懵逼。 他们完全不知道孔书成说的“发功”、“三次”、“核武”，到底是个什么鬼。 于是。 那一道严重超纲的选择题，最后还是以石头剪刀布的形式撸掉了。 因为周落霞、沙沫、孔书成都出了剪刀，而冯堂偏偏出的又是锤子。所以，冯堂获得了裁决权，他掐着下巴看了看那道题目的答案，然后觉得答案B比较“可爱”一点。 答案选B。 “我不同意选B。冯半首水平太差，他猜的答案肯定也是错的。” 沙沫立刻提出抗议。 但是，她的抗议立刻被孔队长驳回。 维持原判！答案就是B！ 冯堂喜笑颜开地看着那道选择题，然后满意地戳了戳手：“嘿嘿，野百合也有春天。没想到，这最难的一道题，居然还是我冯八百做出来的呢。” ……………… 紧张而激动的初试，终于结束了。 孔书成、周落霞、沙沫、冯堂四个人刚走出考场，就看见龙飘飘和郭小龙处长站在门口焦急地等待着。为了犒劳四位小将，郭小龙处长还特意买了四杯香草味的奶茶。 “怎么样？书成，落霞，你们俩感觉题目难不难？”龙飘飘情绪激动。 两人还没说话，旁边的冯堂立刻抢答：“难啊！庞老师，题目太难了！” “啊………” 龙飘飘惊呼一声，立刻和旁边的郭小龙对视了一眼。 “………” 郭小龙没有说话，他只是看着冯堂大口大口地喝奶茶，感觉有些偏头痛。 “郭处长，你这个奶茶，可真好喝呀。”冯堂端着奶茶，冲郭小龙举杯笑了笑。 郭小龙微微点头：“嗯，你们慢慢喝吧，我就先回四中了。” 说完，他转身就要朝大门口走去。 大家这才看见，原来大门口还停着一辆别克GL8。刚才，郭处长此番来，是代表刘校长来慰问大家的，他开着那辆崭新的别克GL8出来，就是希望接大家凯旋回家的。不过，他听冯堂说“题目太难了”，顿时就心灰意冷了。 他心想：估计四中代表队，这次要凉凉的。 既然这样，他身为教务处长，也没必要再呆下去了。 看见郭处长正要走，冯堂顿时又将音量调到很高：“郭处长，你先别走啊，你把车子开走了，我们等会儿还怎么回去啊？” 郭小龙：“我还有事，等会儿，你们就自己坐地铁回去吧。” “哦，郭处长，等会儿颁奖典礼的时候，你还来不来啊？” “………” 郭小龙没有说话，也没有再向前走。 他立刻停住脚步，然后连忙转身，看了看身后那四个小队员。他发现，那四个家伙的脸上，居然洋溢着一副轻松且幸福的神情。 什么情况？ 就在这时，沙沫也一边喝着奶茶，一边笑着道：“郭处长，是不是我们没有进入前8名，你就不待见我们了？” 郭处长笑了笑：“这，这怎么可能啊？不过，话说回来，你们这次，到底有没有把握进入决赛啊？刚才，我碰到隔壁实验中学的吴处长了，他跟我说，他们这次很有希望进入决赛8强哦。所以，我总是感觉，有点儿亚历山大啊。” 沙沫：“郭处长，你为什么总是喜欢，拿我们跟隔壁的实验中学比啊？” 冯堂：“对啊，郭处长，像我们四个这么英俊潇洒、集美貌与才华于一身的天才队员，是他们实验中学能比得了的嘛？” “………” 郭处长没说话，只是和旁边的龙飘飘对视了一眼。 龙飘飘也有些无奈，她瞪了冯堂一眼：“喂，冯堂同学，你别老是喜欢吹牛，人家实验中学，可是有把握杀进前8哦！” 冯堂：“庞老师，我没有吹牛啊。如果实验中学能够进入初赛的前8，那我们绝对能进入前4。” “吹牛！”龙飘飘和郭小龙异口同声。 冯堂笑了笑：“吹牛？我可不喜欢吹牛，你们要是不信，可以问我们孔队长啊。” 龙飘飘和郭小龙立刻将目光投向了孔书成。 孔书成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一笑。 不知为何，当龙飘飘看见孔书成露出微笑的那一刻，她的内心深处仿佛立刻感觉到了一股莫名强大的力量：“书成，你真的觉得，咱们有希望进入前8嘛？” 孔书成：“不是强8，而是前4！” “………” 龙飘飘顿了顿，然后立刻皱眉：“我还是不信，你们刚才不是说题目很难嘛？既然感觉题目难，为什么还能晋级决赛呢？” 冯堂又笑了笑：“庞老师，你要不信的话，可以跟我们打个赌啊。” “可以啊，你说赌什么吧？” 龙飘飘一下子就来了兴致。 “要不这样，庞老师，咱们要是不能晋级的话，任凭你处置，让我冯堂一个人女装都行。不过，咱们要是能够晋级决赛，并且进入四强的话，你就和郭处长在这里合跳一支广场舞，怎么样？” 冯堂笑着说完，本以为龙飘飘会骂他的。 可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龙飘飘居然一口就答应了：“没问题啊。你们几个若是能够成功晋级决赛前4强的话，我就在这里，当着大家伙的面跳一曲《美酒加咖啡》。” 冯堂：“………” 沙沫：“………” 周落霞：“………” 孔书成：“………” 四个人对视了一眼后，齐刷刷地大笑起来。 就在这时，考场里的广播再一次响起……… 062 既生瑜何生亮 “女士们，先生们，朋友们，各参赛单位请注意了。下面将正式宣布，进入本次‘市长杯’古诗词大赛决赛8强的小组名单。” “按照刚刚的预赛成绩结果评判，由低到高，这8支队伍分别是：东饶市中英文小学（845分）、西江科技大学（85分）、西江农业大学（86分）、东饶市博物馆（88分）、东饶一中（90分）、东饶学院（92分）、东饶实验中学（95分）、东饶四中（100分）。” 广播宣布完毕，全场哗然。 “啊，天哪………” 龙飘飘张大着嘴，愣愣地看着屏幕上的成绩表，数秒钟内说不出话来。 “恭喜你啊，庞老师，还是您指导有方啊！” “强将手下无弱兵啊，庞老师，恭喜你啊！ “你们东饶四中太厉害了，居然满分第一！” “厉害厉害，庞老师，还是你们有实力啊！” ……… 不管是不是出于真心，很多认识龙飘飘的指导老师，全都跑过来和她握手，并且表示祝贺。郭小龙处长也十分激动，他立刻拨打了刘校长的手机：“喂，校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咱们四中代表晋级了，预赛第一，而且还是满分。” 电话那头，刘校长也很兴奋：“太好了，恭喜孩子们，你和庞老师也辛苦了。哦对了，赶紧通知宣传部的谭部长，让他亲自带队赶往决赛现场。这么大的事件，宣传部必须冲在第一线，让他们务必要多拍一些正面的素材，今晚就让他们在官微上出一个专题报道。哦对了，上次我去庞老师办公室里指导慰问的照片，效果也还不错，你让小王帮着再修一修。” 每逢有大事件，学校都出专题报道。每逢有专题报道，都必须要上刘校长的照片。但是，刘校长其实是个秃头，拍出来的照片往往不尽如意，所以经常需要宣传部的小王进行专业修图。 “好的，校长，我马上去办。” “还有，实验中学晋级了嘛？” “校长，实验中学也晋级了………哦对了，他们好像还拿了个第二名。” “嗯，让咱们的队员们无比要戒骄戒躁，争取在决赛上压制住………对手。” 刘校长本来想说“压制住实验中学”的，后来想了想，还是改称“对手”比较合适。 “好的，明白！” 郭小龙挂掉了刘校长的电话，立刻又给宣传部的谭部长打了电话，并且还交代了一下给刘校长修图的事儿。 谭部长听到消息后，立刻表示，马上带队亲临现场。 现在，四中代表队进入前8，并且以满分的成绩排在第一，这就意味着已经刷新了历史。谭部长当然知道，本次古诗词大赛，不仅刘校长十分重视，而且市里的领导也高度重视。如果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宣传部还在继续吃瓜的话，等待他们的将是刘校长严厉的批评。 郭小龙处长布置完一圈工作后，也和四名队员一一握手。握完手后，他又给队员们灌了一些鸡汤，并且还用“三好学生”这个称号，给大家画了四块饼。 “哇塞，获奖之后，还会有‘三好学生’啊？”冯堂兴奋地跳起来。 他这辈子，从没有拿过任何级别的“三好学生”奖。 沙沫和周落霞倒是对“三好学生”没什么感觉，毕竟，两人几乎年年都是三好学生。 孔书成对“三好学生”也不感冒，他眼里只有“大赛一等奖”。 冯堂：“喂，你们几个，怎么都不开森啊？哦对了，你们是不是对三好学生不感兴趣啊？没关系啊，你们就算不在乎名，那也在乎利吧？咱们这次晋级了，保底都有400块入手了。偶买噶，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这种一夜暴富的感觉哦。” 沙沫鄙夷地看了他一眼：“400块就算一夜暴富了？400块就实现人生目标了？咱们孔队长不是说过嘛，我们的目标是星辰大海，我们的目标是人均四万。” “哈哈哈，真要是能拿到人均四万块，那就不是实现人生目标了，那就是渡劫成仙了。哦对了，你们还记得那个选择题啊？我选了B，居然选对了耶。辛亏我出了个锤子。要不然，咱们的初赛成绩还不如实验中学呢！” “放屁。我们就算是选错了那道题，那也有97分啊，怎么着都比实验中学高啊。所以，咱们孔队长说的是正确的，只要预赛能出线，就要懂得韬光养晦。可谁曾料，咱们实力太强，想低调都不行啊！” 沙沫的声音很大，周围人都听得见。 其他参赛队员，看了看他们的校服，才知道他们是本次预赛的冠军队伍。 于是，大家一个个都掏出手机，开始与冠军队伍拍照合影。尤其是，当他们拍到周落霞的时候，更是情不自禁地啧啧啧感叹：“天哪，人家明明可以靠颜值吃饭，却要凭实力来碾压我们。” 当然，热衷于和周落霞合影的瓜友，基本是以男生居多。 而，热衷于和孔书成合影的瓜友，基本是以女生居多。 四中代表队，俨然成了一支明星队伍……… 就连长相略磕碜的冯堂，这时也挺起了胸膛，和一个个瓜友妹妹们合起影来。 ……… 感觉队员们有点儿飘，龙飘飘也不得不出手了。 “喂喂喂，你们几个，差不多就可以了啊，不要太傲娇了。这才刚刚晋级决赛，你们就抢着拍照、抢着说获奖感言，会不会有点儿早啊？” 冯堂笑了笑：“庞老师，您刚才不是跟我打赌了嘛？” “啊？有嘛？” “有啊，您刚才说，咱们要是能够进入前8的话，您就即兴舞蹈，来一曲《美酒加咖啡》啊。” “不可能，我绝对没说过这话。我的意思是说，等你们拿到总冠军后，我才跳舞的。” 龙飘飘强行耍赖，大家也拿她没辙。 这时，旁边的郭小龙也在帮称她：“对啊，庞老师刚才是说，你们能够最终夺冠的话，她就现场跳舞的！” “呃………” 四人彼此对视了一眼。 大人的话，果然够西贝！ ……… 龙飘飘见大家不悦，于是又笑了笑：“行行行，就当我欠你们的了。只要你们能够夺冠，让我做什么都行。但是，你们现在可别太嚣张了，小心别人把你们视为眼中钉。哦对了，你们看见那群人了没有………？” 说着，龙飘飘用手指了指斜对面的一棵榕树。 在那棵榕树下的阴影中，此刻正围着一群人。 那群人中间，有位穿着时尚的年轻女老师，正一脸严肃地和身边的四名队员谈话。只见那四名队员的校服后面，赫然写着四个字——“实验中学”。 因为距离隔得远，大家听不见“实验中学”那群人究竟在嘀咕些什么，但是能够从他们的严肃表情看出来，他们对这次的初赛第二名，并不是很满意。 毕竟，隔壁的东饶四中，以满分的初赛成绩，将他们的风头全都抢走了。 既生瑜，何生亮。 决赛场上，实验中学队，一定不会甘愿受辱的！ 063 她笑起来真好看 东饶市国际会展中心，按照功能区分，一共分为东、南、西、北、中五个展区。对应的分别是A、B、C、D、E五大展区。其中，E展区面积最大，往往用是来承办最大型的展会，或者是最为隆重的国际会议。 E展区的金色阳光大厅，则是整个会展中心规格最高的会议大厅。 第一届“市长杯”古诗词大赛的决赛，就在金色阳光大厅中隆重举行。 随着一曲悠扬的古筝名曲《知否》的演奏，决赛也徐徐地拉开了序幕。 孔书成和队友们进入会场之后，耳边立刻就响起一声尖叫。 冯堂有些懵逼：“卧槽，我们四个，是不是已经出名了？这些尖叫的观众，都是咱们的粉丝嘛？” 孔书成从后面轻轻地踢了他一脚：“行了，你小子想太多了，就拿了个预赛第一，还想当明星？人家尖叫，是因为有偶像出现了！” 说罢，孔书成用手指了指台上。 冯堂这才反应过来，观众的尖叫，不为他而来，只为台上的两位主持人。 没错。负责担任本次古诗词大赛决赛主持的，是两位重磅级的主持人。女主持人，则是东饶有线电视台的主持人王欢。而男主持人，则是金芒果电视台的著名主持人王一涵。 王一涵不仅是金芒果的著名主持人，同时也是华夏著名的主持人。 本次大赛的决赛，能够邀请王一涵来主持，看来主办也是认真氪金的。 台上，王一涵依旧蓄着他那独有的络腮胡，依旧戴着那幅黑色的无框眼镜，他刚往台上一站，整个台下立刻尖叫声不断。 “涵哥，涵哥，我爱你！” “涵哥，看这里，看这里！” “涵哥，牛逼，我每天都看你的《天天学习》。” “涵哥，我是你的铁粉，我每次吃面，只吃老坛酸菜。” ……… 王一涵受到台下观众的热情欢呼，明显也很开森，他先是冲台下飞了一个吻，然后笑出两个小酒窝着：“东饶的父老乡亲们，我也爱你们。” 台下又是一片追星的尖叫声。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相比之下，站在涵哥旁边的，那位东饶电视台的金牌女主播王欢所收到的欢呼声就小了很多。放眼望去，全场也就只有冯堂一个人，痴迷地盯着穿旗袍的王欢看个没完。 冯堂：“我靠，王欢姐姐真是太漂亮了，我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她呢。白，真白，尤其是。” 沙沫和周落霞都没有说话，但她们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 大家每个人都在看涵哥，可是冯半首却在偷看王欢的。 哎……果然是，玄不改非啊！ ……… 片刻。 孔书成不得不用肘部轻轻地敲击了一下冯堂：“喂，你看够了没有？王欢姐姐都被你看得尴尬了！” 冯堂：“切，我就是要让王欢姐姐，切身地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来自粉丝的真爱啊！” “王欢姐姐以你这种猥琐的粉丝为耻。” “呃………” 两人斗嘴了几句，王欢姐姐也脸红着开始说话了。 她对着旁边的王一涵笑着道：“哇。涵哥，看来这里都成了你的主场了。要不这样，在决赛开始之前，您先给我们也朗诵一首古诗吧？怎么样？” 王一涵也幽默着回应：“哎呀，不行啊，我的古诗词水平不够扎实啊，没有在座的参赛队员厉害啊。你让我朗诵一首完整的古诗，难度有点儿大啊。要不然，我就给大家背诵一句唐诗吧。” 王欢：“敢问涵哥，是哪一句唐诗呢？” “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老镇长。” “哎呀不对啊，涵哥涵哥，你好像记错了吧？难道不是‘牧童遥指杏花村’嘛？” “啊！我怎么又记成“老镇长”了呢？可能是，老镇长他管着杏花村了吧。” 台下哄笑。 王一涵立刻开始插播硬广：“好了，现场热心的朋友们，让我们再次感谢东饶市‘老镇长酒’特别冠名赞助本次活动大赛。接下来，让我们以最热烈的掌声，欢迎今天出席决赛现场的四位评委老师和嘉宾，他们是………” “东山省文化馆馆长，舒翰宇老师。” “西江师大文学院院长，古长河老师。” “东饶学院历史系教授，赵志平老师。” “还有一位，就是我们美丽漂亮的学霸姐姐，来自金陵大学的历史系教授，燕然老师！” ……… 王一涵介绍完之后，四位评委老师一一出场。 当东饶学院副校长赵志平出场的时候，坐在孔书成左侧的“实验中学队”的四个队员齐刷刷地站了起来，并且热烈的鼓掌。 冯堂立刻小声地骂道：“妈的，赵志平不是实验中学的校长嘛？他什么时候又变成东饶学院历史系教授了呢？” 孔书成：“这你就不懂了吧？要是有人说，赵志平是实验中学的校长，那他还有脸坐在评委席上嘛？” “那他也不是东饶学院的教授啊！” “冯八百啊，你还是too young too siple啊。教授，就不能有客座教授嘛？” “呃………” 冯堂顿时无语。 坦白说，实验中学的校长，坐镇评委席，他们东饶四中这群人还有好果子吃嘛？ ……… 赵志平落座之后，没过数秒，一名身穿高挑、气质非凡的女士，也款款地从后台走了出来。 她，就是金陵大学的历史系教授，燕然。 冯堂静静地望着燕然教授入座后，整个人都看傻了。就连他旁边的一贯高傲的沙沫，也都忍不住多看了一两眼。 燕然，果然是一位气质女神啊！ 因为太过激动，冯堂轻轻地拽了拽孔书成的衣袖：“喂，队长，你觉得那个燕然教授正点不？” “嗯，还行。” “卧槽，这都叫还行啊？我的天呐，你的标准也太高了吧？燕教授要身材有身材，要颜值有颜值，要地位有地位，要脑子有脑子，她这么年轻就当上了金陵大学历史系的教授。像她这种女人，得什么样的男人才能驾驭得了啊？” “………” 孔书成没说话，只是对着评委席上的燕然教授，微微地点了点头。 燕然教授坐好之后，环顾了一下场内的参赛队伍。 开始，当她的目光落在了“东饶四中代表队”时，她突然一愣。 数息之后，她特意冲着孔书成挥了挥手，并且还发出甜甜的一笑。 她笑起来真好看，像春天的花一样。 冯堂：“………？” 沙沫：“………？” 周落霞：“………？” 孔书成的三名小伙伴，全都惊呆了。 就连坐在台下的龙飘飘、郭小龙处长、谭光明部长也都惊呆了。 话说，那个美丽的燕然教授，难道是孔书成失散多年的表姐嘛？ ……………… 064 开局一把刀 “队长，什么情况？” 冯堂惊愕地看了看燕然教授，然后又看了看身边的孔书成：“那个燕女神，到底是在冲你笑，还是在冲我笑啊？” 沙沫冷哼一声：“冯半首，就你这种一天到晚只会盯着主持人大腿看的人，也配拥有燕教授那迷人且知性的蒙娜丽莎的微笑？” 冯堂：“………” 沙沫接着道：“恐龙队长，你是不是认识那个姓燕的女教授啊？” 孔书成笑了笑：“一面之缘吧。” 冯堂：“不可能吧？仅仅只是一面之缘，她会笑得如此入骨入髓？我怎么感觉，燕教授的笑意里面，蕴含着想要给你生孩子的美好愿望啊？” 孔书成：“………” 冯堂：“队长，你跟燕教授，肯定是有一腿吧？别不好意思说，我们都是成年人了，我们会理解并且尊重你的选择。” “去你妹的，她目测都比我大十岁吧！” “大十岁怎么了？我妈就比我爸大8岁，看起来还比我爸年轻呢。鲁迅先生不是说过嘛，女大三抱金砖，女大十抱房产。你快说，燕教授是不是偷偷送了你一栋碧桂园的别墅？然后还给了你一个五星级的家？” “………” 孔书成沉默是金。 但是，冯堂和沙沫两个人，仿佛在同一时间内，突然想到了什么。 没错，他们想起来了！ 他们想到了那本画满了圈圈的《唐诗宋词鉴赏辞典》！ 是的！那本《辞典》上面的圈圈，肯定就是燕然教授画的。 她是本次大赛的评委，只有她才有实力画圈圈。 可是，问题来了……… 燕然教授为什么要给孔书成“画圈圈”呢？难道，真是“女大十抱房产”？ 一时间，冯堂和沙沫两个人都不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孔书成。 “喂，你们两个是不是神经病啊？干嘛这样看着我？看的我浑身起鸡皮！”孔书成道。 “队长，你废话少说，赶紧把决赛的答案交出来！”冯堂道。 “交你娘个头，我哪来的答案？” “难道，你女人就没有透露一点决赛答案给你嘛？这个时候，你还要吃独食嘛？咱们可是一个团队啊！”冯堂索性直接称“燕然”为孔书成的“女人”了。 孔书成：“冯半首，你小子别天真了，决赛现场都是互动环节，考察的都是即兴发挥，题目也都是随机抽取的，燕然她就算是再厉害，也不可能知道答案啊！” “好啊，队长，你居然对她直呼其名。看来，你和燕然教授果然是实锤了。”冯堂恨不能立刻跑过去，紧紧地抱住孔书成的大腿不放。 坐在他两旁的沙沫和周落霞，全都没有说话。 看得出来………她俩好像有点儿不大_的样子。 ……… 很快！ 主持人涵哥就宣布了决赛正式开始。 第一个环节，就是火药味十足的“舍我其谁之飞花令”。 飞花令，原本是古人行酒令时的一个文字游戏，源自古人的诗词之趣，得名于唐代诗人韩翃《寒食》中的名句“春城无处不飞花”。行飞花令时刻选用诗词曲中的句子，但选择的句子一般长度不超过七个字。 现场，8支参赛队伍，摩拳擦掌。 按照规定，每支队伍，分别要派出一位队长，上台抽题。 孔书成上台之前，趁人不备，偷偷地将一粒“降龙通幽丸”快速吞服。 根据他上两次的切身体验，他发现这“降龙通幽丸”真是个好东西。 只要是服用了它之后，不仅拥有了超强的棋艺，而且连他的思维快速反应能力也获得了质的提升。尤其是，涉及到很多传统文化方面的知识与理解，更加如滔滔江水一般涌入他的脑海。 一语惊醒梦中人。 一丸激活孔书成。 “喂，队长，你刚才吃了什么？” 冯堂看见孔书成吞服药丸，但不知道是什么东东，颇有些好奇。 “救心丸。” “卧槽，还有嘛？我也想吃一颗，我现在超级紧张，比当年刺杀秦王的秦舞阳还要紧张。” “没有了，就剩最后一粒。” “好吧，那我还是继续欣赏你的女人燕然吧，看着她，我紧张的情绪就会得到缓解。” “………” 孔书成没说话，只是默默地和其他七位队长一起上台。 与此同时，那一粒刚刚服用的“降龙通幽丸”的药力，也开始到位了。 在“飞花令”的环节，按照规定，每位队长需要在舞台中央的触控屏幕上，点击抽取一张密封的卡片。 每张卡片里面，藏有一个汉语拼音。每个拼音下面，分别对应着四个汉字。每位队长，将会从中挑选最有利于自己发挥的那一个汉字，然后进行“飞花令”。在规定的1分钟倒计时之内，每说出一句正确的相关诗句，就会加10分。 首先。 第一个上场抽签的，是“东饶国际中英文小学”的队长，马一凡。 他抽中的汉语拼音Yao。下面对应的四个汉字分别是：要，药，遥，邀。 马一凡小朋友伸出手指，触动屏幕，选择了最简单的字——“要”。 1分钟，倒计时开始！ 聚光灯下，十几台摄像机对准了马一凡小朋友。 看得出来，马一凡明显有些紧张，但他毕竟是姓马的。做了几个深呼吸之后，他竟在短短的一分钟之内，完整地说出了五句带有“要”字的唐诗：“要识年年桃李色，不关春丽是恩光（宋，蔡襄），故将别语恼佳人，要看梨花枝上雨。（宋，苏轼），要我下马行，为我指山隅。（唐，杜甫），要来小酌便来休，未必明朝风不起。（宋，李清照）要问何日罢长戟，战自青羌连百蛮。（唐，杜甫）” 东饶国际中英文小学代表队，获得50分！ 台下掌声雷动。 冯堂也忍不住摇头：“啧啧啧，真是莫欺少年富啊。这个马一凡小盆友，不仅家财万贯，而且学富五车啊。看来，这个红孩儿代表队，也不好对付啊。” 他这么一说，就连旁边的沙沫和周落霞也暗暗地为孔书成捏了把汗。 第一轮的“飞花令”，若是孔书成发挥失常的话，四中代表队也基本凉凉了。 最要命的是，这一轮“飞花令”，采取的是末位淘汰。 孔书成要是实力不济，不小心获得第8名的话，他们四中代表队的决赛成绩，将被定格在第8名。 人均四万，将直接萎缩成人均四百。 决赛场内，空气都有些凝固了。 冯堂双手合十，小声地为孔书成祈祷：“队长，开局一把刀，你的血条可要挺住啊！” ……………… 065 一手的王炸 开局一把刀，装备全靠爆。 开局飞花令，分数就是命。 ……… 红孩儿代表队，开局当红，一举就收获了50分。 这个成绩，就连涵哥本人都颇为吃惊。 涵哥用手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假装惊愕地调侃道：“哇塞。马一凡小朋友，你也太厉害了吧，你居然能够一口气说出这么多带有‘要’字的故事。厉害厉害，可惜我啊，就只会说一句古诗词。不过呢，我这句古诗里面，一共带有两个‘要’字哦。” 旁边的美腿主持人李欢，立刻笑着捧哏：“涵哥涵哥，你究竟会说哪一句关于‘要’字的古诗啊？” “要吃就吃老坛酸菜面，要喝就喝老镇长白酒。” 涵哥又不失时机地插播了一波硬广。 台下哄笑。 ……… 红孩儿代表队答题完毕之后。 接下来出场的，则是“菩提老祖队”，也就是“东饶市博物馆”代表队。 眼看这位上台的老队长，须发均白，却精神矍铄。 老队长的名字叫“柯久楠”，年龄也已经76岁了。 为了让自己在镜头前有个不错的健康形象，柯老前辈特意将他那一头稀疏的银发往后梳理着，而且还摸了一层厚厚的发胶，看上去有点儿像港岛老牌明星谢大贤。 在聚光灯的照射下，柯老前辈强打起精神，昂首挺胸，试着向舞台中央走去。但，毕竟年纪也是有点儿大了，他的腿脚仿佛也有些不便，甚至手指也在轻微地颤抖。 在主持人涵哥的体贴搀扶下，柯老前辈缓缓地来到了舞台中央。 此时，涵哥十分体贴地问：“柯大爷，你想好了要抽哪张卡片了嘛？要不这样，如果您实在不方便的话，我可以来帮您。” “不用！” 柯老前辈傲气十足地看了一下涵哥。 意思是：小样，你嫌我老了？平板电脑，咱也玩过！ 涵哥微微一笑，很有绅士风度地示意：“大爷，您请！” 柯老前辈拱了拱身子，向着舞台中心的那块巨大的触控屏又迈了一步。镜头下，他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指，然后从剩下的11个信封中，选中了一张。 这一次，柯老前辈抽中的拼音是Qiu。 下面对应的四个汉字分别是：求，秋，邱，丘。 坦白说，柯老前辈这一波操作，绝对是欧皇附体了。就连旁边的涵哥，看见他抽到这张卡牌后，都忍不住为他鼓掌，表示祝贺。 毫无疑问，“求”、“秋”、“邱”、“丘”，这四个字里面，最容易的当然是“秋”字。即便是小学文化水平的人，一分钟之内也能说出几句带有“秋”字的古诗词来。比如：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比如：谢落三秋叶，能开二月花。 这时，就连台下的冯堂都忍不住小声地说道：“切，这题简直是送分啊。‘秋’字还不容易嘛？我最喜欢的一句就是：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 旁边的周落霞……………（gt;﹏lt;） ……………… 台上四个评委老师，望着柯老前辈微微点头。 台下全部观众，也都在为柯老前辈的欧皇手点赞。 不得不说，只要柯老前辈选择屏幕中的那个“秋”字，那就是妥妥的一道送分题啊。 但是……… 也不知是柯老前辈天生倔强喜欢挑战高难度，还是因为他实在手抖得厉害，就在他按下选择键的那一瞬间，他手抖了一下，居然鬼使神差地按到了旁边的那个字——“邱”。 旁边的涵哥：“………？” 美腿的李欢：“………？” 台上的评委：“………？” 台下所有人：“………？” 完全是秒懵了！ 柯老前辈，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啊！ 这个“邱”字，实在是………不适合飞花的啊。 这个“邱”字，实在是………古诗词的死角啊。 这个“邱”字，别说是台上的柯老前辈了，就算是度娘都无力回天啊。 就在这时，台下“东饶市博物馆代表队”的其他三个队友，也开始焦急地大声叫唤：“哎呀，老柯啊，你选错了，你选错了！不要选那个‘邱’啊，要选秋天的‘秋’啊。” 但是，生米煮已经成熟饭了。 这里是决赛现场，这里不是老年活动中心的门球场。 刚才，涵哥曾经主动要替柯老前辈去触屏选题的时候，却被高冷的柯老前辈拒绝了。 这会儿，当柯老前辈看清楚自己手抖后的“杰作”之后，他自己也差点儿崩溃了。 讲真。有关“邱”字的古诗词，他也是一句都不会啊！ 不是不会，是根本就没有啊！ 怎么办？ 这时候，只有一招了！ 卖惨！ 柯老前辈用一种近乎乞求的目光望着旁边的涵哥，然后战战兢兢地问：“主持人，我想重新选择一下，可以嘛？” 涵哥：“………” 王欢：“………” 两个主持人有些为难。 毕竟，这时决赛现场！ 如果主持人随意就改变游戏规则的话，这比赛就太水了。而且，这对其他队员，也是一种不公平。 “要不这样吧，我想问问台上四位评委老师什么意见吧？” 涵哥笑了笑，刚想询问一下台上四位评委老师意见的时候，决赛系统智能控制下的倒计时提示音就响了： 叮：59秒，58秒，57秒，56秒，55秒……… 柯老前辈紧张地抬头，看了看大屏幕上的倒计时数字，不知怎么回事，他一下子就感觉头晕目眩，脑部缺氧，血压飙到了最高值。然后，就……… ……… 柯老前辈的突发状况，让现场陷入了短暂的恐慌。 好在，主办方考虑周到，现场也有专门的医护人员。 柯老前辈躺在地上不可描述了半分钟后，他终于在医护人员和工作人员的合力抢救之下，很快就恢复了神智。不过，对于柯老前辈来说，比赛是不可能比赛了，这辈子都不可能比赛了。 柯老前辈被抬出了场外，继续接受治疗。 原本志在必得、老骥伏枥的”菩提老祖队”，就这样铩羽而归。 好好的一手王炸牌，就这样被柯老前辈打成个集体高血压。 饶是涵哥作为国内数一数二的金牌主持人，他也是被刚才的情形吓出了一声冷汗。他从工作人员手中接过一个手帕，轻轻地擦拭了一下额头的虚汗，然后微笑着说道：“比赛第二，身体第一。朋友们，千万要记住啊，以后行飞花令或者是行酒令的时候，一定要照顾到身边的老年朋友。尤其是上了年纪的朋友，白酒要少喝，如果一定要喝的话，我也建议要喝点好酒，比如………” 涵哥这次终于没再提“老镇长”三个字了。 但是，硬广效果还是杠杠滴！ 台下又是一波没心没肺的大笑。 气氛又回来了。 比赛还得继续搞。 066 全场最靓的仔 决赛现场，灯光璀璨。 飞花令环节，接着奏乐，接着舞。 此刻，站在台上的七位队长，已经没有刚才那么紧张了。毕竟，柯老前辈的那一次“灵魂点击”之后，东饶市博物馆代表队就妥妥的零分垫底了。即便是这一轮的末位淘汰，大家也不用慌了。 东饶市博物馆代表队，作为一支平均年龄超过了65岁的夕阳红老年组，能够杀进决赛，能够上电视露脸，能够人均四百，也算是夫复何求了。 接下来，陆续出场的是：西江科技大学、西江农业大学、东饶一中、东饶学院、东饶实验中学………等五支队伍。 五支队伍所抽到的汉字，难度系数全都差不多。 最起码，没有人再有柯老前辈那么好的欧皇运气。 虽然难度系数差不多，但每支队伍的发挥水平却是完全不一样。 比如，西江农业大学代表队，他们的表现就有些大跌眼镜。他们的队长，是一个长相很田园的姐姐，名字叫“朴真花”，据说还是一位正儿八经的朝鲜族人。 上台之后，朴真花就显得十分活泼。她应涵哥的要求，还在台上即兴表演了一段很有特色的少数民族舞蹈《道拉吉》。跳完一支动人的舞蹈之后，朴真花的人气指数顿时飙升。 但，这毕竟只是“古诗词大赛”的决赛现场，而不是“超级女声”的才艺表演。朴真花姐姐喘了几口气后，开始进入选题环节。 一开始，她点选了8号卡牌，但是很遗憾，系统并没有及时打开。 于是，她不得不再次点击旁边的7号卡牌。 她最后抽中的汉字，是个“田”字。 或许是有些紧张，或许是刚才跳舞的时候耗费了太大的精气神，朴真花同学在限时1分钟之内，仅仅只想到了一句：“故人具鸡黍，邀我至田家（唐，孟浩然）”。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所有人都为这个能歌善舞的朴真花感到有些惋惜。 ……… 当然，在已经答题完毕的七队当中，表现最为抢眼的，当然还是实验中学队。 他们所抽中的汉字是“牛”。 这个“牛”，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字。 可是巧合的是，实验中学的队长，名字就叫“牛川”。 牛川同学，那可是真的牛。 他在1分钟的倒计时之内，就像是一只会说话的阿法狗一样，噼里啪啦地说了九句带有“牛”字的诗句。 最后，实验中学所获得的分值是90分！ 暂时位列第一名。 台上的四个评委老师也都频频点头。尤其是赵志平评委，他甚至因为大喜过望，都差点儿笑抽筋了。 涵哥看了看大屏幕上的分数，拍了拍牛川同学的肩膀：“牛川同学，你今天的表现真是太牛了。你是不是对这个牛字，提前专门做了些功课啊？” “嗯，可以这么说吧，因为我姓牛，所以之前也对有关‘牛’字的诗词研究过一些。” “如果再给你三分钟，你是不是可以一口气说出20句关于‘牛’字的诗句来呢？” “嗯，应该可以吧！” 牛川自信一笑，台下其他代表队的队员，都暗自捏了一把汗。 只有冯堂一个人，突然小声地骂道：“王八蛋，抽老千！” 沙沫：“喂，冯半首，你说什么呢？谁在抽老千？” “这还用说嘛？肯定是那个赵志平出老千。刚才，那个柯久楠晕倒在台上之后，我就看见，赵志平悄悄地走到牛川跟前，然后在牛川的耳边小声地说了几句话。” “喂，这又能代表什么呢？赵志平是四中的校长，他和自己的学生说几句悄悄话，不是很正常嘛？” “太不正常了。刚才，我认真地观察了一下，牛川在选题的时候，几乎想都没想到，直接就点击了那个8号卡牌。而且，我就觉得那个8号卡牌里面有鬼，因为朴真花刚才点击过那个8号卡牌，但是卡牌却没有正常打开，好像是被系统锁死了一样。情急之下，朴真花也没有多问，只是很自然地就选择了7号卡牌。” “冯半首，你他们出老千，你有证据嘛？” “我………我看得一清二楚。不信，你可以去问朴真花啊。” “别问了，朴真花下台之后，直接被她的队友给骂哭了。你要再去问，那也只能是伤口撒盐了。” “………” 冯堂摇了摇头，目光冷冷地看了看评委席上的赵志平。 没想到，走到哪里，都是套路！ 沙沫和周落霞都没有说话，只是在心里为台上的孔书成暗暗捏着一把汗。 ……………… 台上。 涵哥还在和实验中学的牛川队长继续对话。 “牛川同学，既然你这么牛，那我想问一下，平时在家里，你一般都喜欢看些什么书？” “唐诗宋词元曲，还有一些小说，只要是感兴趣的我都会看。” “看书的时候，你是不是偶尔也会喝点小酒？” “嗯，我不会喝酒，但我爸喜欢喝酒，他最喜欢喝的，还是老镇长酒！” 涵哥拍了拍牛川的肩膀：“小伙子，不错，我看好你哦！” 说完这句，涵哥立马又补刀了一句：“不过，我好像更加看好的，还是最后出场的这位同学。他就是东饶四中代表队的队长，孔书成同学。下面，让我们以最最最热烈的掌声，有请获得预赛成绩满分第一的东饶四中代表队………的队长，孔书成同学！” 这时，所有的聚光灯，立刻就从牛川身上开始转移，瞬间切换到了孔书成身上。 此刻，身高一米八五的孔书成，正直直地站在舞台上，他目光平静地望着台下黑压压的观众。 五六台专业台摄像机，几乎在同一时间内，给他那张颜值不俗的脸，来了一个近拍特写。 “哇，这小子挺高啊。” “嗯，长得也好帅。” “没错，比刚才那个朝天鼻的牛川帅多了。” “是我乱入了嘛？我怎么感觉，他是来参加《快男》决赛的啊？” “全场最靓的仔！鉴定完毕！” “长得帅，不一定古诗词就厉害哦。” “谁说的？人家可是海选第一名哦。” “孔同学，一定要加油哦！” ……… 台下，掌声雷动，议论纷纷。 一时间，欢呼声、加油声不绝于耳。 冯堂、沙沫、周落霞、龙飘飘、郭小龙、谭部长………等人。 以及所有守候在电视机前的关心本次“市长杯”大赛的同学们、亲友们。 还有，那个远在几十公里外的工地上，他那个45岁离异单身的苟老爸……… 全都激动不已。 眼中闪闪有光。 ……… 067 意念点赞 全场最靓的仔，接受着全场最热烈的欢呼。 这种体验………让孔书成感觉有点儿上头了。 一直平平无奇的他，从小到大都很少经历过这种澎湃的场面。他能够回忆起来的，最近的一次大场面，或许还是初二。那天、乌云密布，他也是像今天这样，当着全校一千多人的面，站在台上演讲。遗憾的是，他那天演讲的内容是“检讨书”。 【叮咚，恭喜宿主，在同一时段内，收获100000+的意念点赞】 【奖励20个学分，外加一个“幸运小锦囊”】 当幸福来敲门时，简直是防不胜防啊！ 在这个心情澎湃的时刻，没想到系统老爹也来颁奖了。 20个学分，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就算是凌晨后的爆肝看书，那也得爆足20个小时才行。没想到，刚才孔书成只是光秃秃地往这台上一站，什么活儿都没干，就撸走了20个学分。 看来，“颜值即正义”这句话，应该也是鲁迅先生说的，要不然没有这么硬核的表现啊。 此刻，孔书成心里美滋滋。他知道了，原来获得人们的“意念点赞”，也是能够撸学分的；原来，颜值也是生产力。看来，以后没事的时候，他还是得多去人多的地方刷刷脸，赚赚学分。 【只有“意念点赞”超过了10万+，才能获得相应的奖励】 孔书成：“………” 看来，想走偶像路线，还是有难度。 毕竟，10万+的“意念点赞”，门槛有点儿高啊。 【宿主不必灰心，当学霸等级越高，收获了相应的“意念点赞”之后，您所收获的奖励就越多】 嗯，这是一个“水涨船高”的道理，孔书成也能理解。这就好比是，马爸爸虽然颜值欠佳，歌喉稍逊，但只要他在舞台上吼一曲《怒放的生命》，同样能够大面积地收割“意念点赞”。所谓的“双标”，大抵就是如此吧？ 咖位不同，收获的影响力自然就不同。 看来，提高学霸等级，才是硬道理啊！ 先不管了，还是赶紧打开“幸运小锦囊”看一看吧。 孔书成光速般点开了那个长得像福袋的“幸运小锦囊”。 【幸运小锦囊：宿主只要大声喊出“我是学霸”四个字，本系统将会根据宿主目前所处的环境，替宿主做一次全面的数据分析。PS：相当于获得一次“场外求救”。】 欧了！ 有了系统配给的“场外求救”，孔书成长吁了一口气。 这时，涵哥微笑着来到他跟前，将话筒递给孔书成：“你好，孔书成同学。” “你好，涵哥。” “孔书成同学，我想问您一个问题可以嘛？” “嗯，可以的。” “请问，谁让你长得比我帅的？” “呃，这个………我也不知道啊。或许是遗传吧，我爸爸就很帅气。” “哇哦，爸爸今天有没有来现场？爸爸在哪里？” 涵哥故意假装四处张望。 孔书成笑了笑：“没有。我爸爸今天没来现场，不过关于他长得帅的秘诀，我可以在这里透露两点。首先，他很喜欢吃酸菜面。其次，他很喜欢喝老镇长酒。” “哎呀，我就说嘛！” 涵哥大喜，立刻给了孔书成一个熊抱。 毕竟，像孔书成这么帅气听话且不做作的捧哏，实在是打着灯笼都难找啊。 “孔书成同学，你现在站在决赛的现场，心里紧张嘛？” “不紧张。” “刚才，那位姓牛的牛川同学，他一下子就拿了90分，你也不紧张嘛？” “嗯，不紧张。” “为什么？” “因为，那个8号卡牌，是一张幸运卡牌，谁拿了之后，或许都能拿90分。” 说完这句，孔书成回头看了赵志平一眼。 只见评委席上的赵志平，顿时整张脸都快绿了。 台下的冯堂立刻和沙沫对视了一眼：“看见没，看见没，咱们孔队长也知道，这里面肯定有猫腻。你们看，赵志平那个老狐狸的脸都绿了。踏马的，如果他没有出老千，打死我都不信！” 沙沫皱了皱眉：“嗯，希望咱们的恐龙队长，能有一个好运气吧。” 冯堂：“害！要我说啊，孔队长这次有点儿玄了。刚才，牛川选完8号卡牌后，屏幕上又新增了2两个待选卡牌。所以，摆在阿成面前的，一共就有三张卡牌了。他要是选错里的话，搞不好又是一个死亡‘邱’字。” “呸，你个乌鸦嘴，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真是烦死你了！” 沙沫气得赶紧把耳朵捂住，她不想再听冯堂瞎逼逼了。 ……… 台上。 涵哥示意孔书成开始选题。 孔书成向前一步，来到那个触控屏幕前。 此刻，出现在他面前的，一共有三张卡牌。 它们分别是3号，9号，10号。 孔书成举起手，正想凭着感觉去点击10号卡牌时，脑海里突然“叮咚”一声响。 【警告：10号卡牌，是个大坑】 “………” 【数据分析：10号卡牌，拼音是Wang，对应的四个汉字分别是：亡、网、汪、旺。宿主点开之后，必然会选“亡”。根据宿主目前的古诗词储备，您1分钟之内，最多只能背出三句正确的相关诗句】 “………” 尼玛，瑟瑟发抖。 要是只能背出三句，那岂不是只有30分入账？ 下台后，龙飘飘和郭小龙会不会自己手撕了我？ 孔书成连忙又将手指，探向了另外一个卡牌。 【警告：9号卡牌，同样是个坑。不过，此坑略小。根据系统推演，宿主若是全程高能，大约能在1分钟之内，背出6句正确的诗句】 “………” 尼玛，怎么全都是坑啊？ 要是只能背出6句诗句的话，岂不是还落后“实验中学”那个朝天鼻牛川？ 此刻，孔书成手指也已经开始颤抖了……… 感觉，有点儿出师未捷身先死的节奏啊。 涵哥见他试探了两次，依旧不能抉择，而且手指也微微抖动，顿时又想起了刚才的柯老前辈，于是便笑了笑：“孔书成同学，不要紧张，要不要来一杯老镇长酒壮壮胆子？” “不用了，多谢涵哥！” 孔书成终于将微微有些颤抖的手指，像刚才那位柯老前辈一样，探向了第三张卡牌。 3号卡牌！ 【宿主，加油！】 “………？！” 孔书成义无反顾地点开了那张3号卡牌。 巨大的屏幕上，也缓缓地揭开了题干……… ……………… 068 绝命十三少 决赛现场，那块面积足有50平米的巨大屏幕上，赫然显示着一个拼音——Qi 数秒钟后，四个巨大的粗宋体汉字，映入人们的眼帘。 它们是：起，气，骑，棋。 ……… 台下哗然，有其他组员，开始纷纷议论。 “哇，这题应该选‘气’字吧，感觉气字更简单了。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 “嗯，还有，九州风气恃风雷。” “不对不对。选气字，不如选骑马的骑字。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嗯，还有，马蹄不惧拦关雪，一驾须骑万里逞。” “你们都选错了，我觉得应该选‘起’字。比如，一阵西风起浪花。” “嗯，还有，惊起一滩鸥鹭。” “嗯，还有，大风起兮云飞扬。” “文天祥的《过零丁洋》不香嘛？辛苦遭逢起一经，干戈寥落四周星。” “是的是的，反正啊，前面三个字，起、气、骑，我觉得都可以选，保底头能说出三四个来。要是孔书成发挥好一点，或许还能说出五六个来。” “没错。这题，只要不选第四个，基本就错不了。” “嗯，第四个，实在太难了。” ……… 这时，台下的冯堂，也紧张地看了一眼旁边的周落霞：“喂，周学霸，这题你会选什么？要我的话，也只会选前面三个。” 周落霞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但她的内心里，已经将四个字大致梳理了一遍。 换成她的话，或许和别人选的会不一样。 见周落霞没有作声，冯堂又转头问沙沫：“喂，莎莎小姐，你会选什么？” 此刻，沙沫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她狠狠地瞪了冯堂一眼：“我会选，让你闭嘴！” 冯堂：“………” ……… 台上。 涵哥看了看大屏幕，然后微微一笑：“孔书成同学，请选择。你是选择起，气，骑，棋中的哪一个汉字呢？” 所有的聚光灯，再次聚焦到孔书成那张平静的脸上。 “我选第四个，棋！” 孔书成大声地说道。 ……… “哇哦！” 台下顿时就骚动起来。 “不是吧？他居然选第四个？” “棋字？有什么出名的诗句嘛？” “有可能是有，不过我不知道，所以约等于没有。” “天哪。这个孔书成，该不会也跟柯老前辈一样，手滑了吧？” “不可能，人家都说了，选第四个。” “那，他老妈该不会也姓棋吧？要不然，他哪来的自信呢？” ……… 此刻，台下的龙飘飘，也脸色煞白。 根据她多年来的语文经验，孔书成抽到的这道飞花令题目，难度不高，但是也不低。 这种难度的题目，要想发挥失常，一个都答不上来，或许也不可能。但是，这种难度的题目，你要想回答的很出彩，几乎不大可能。 因为，这个“棋”字，虽然也出现在一些诗句里面，但多半都是很偏门的诗句。孔书成这一波操作，可以说是冒险操作。这小子，为什么要冒险选择“棋”字呢？ 难道，他想剑走偏锋？ 旁边的郭小龙神情也很严肃，他小声地问：“庞老师，这个棋字，我看不大好说吧？” “是的。” “庞老师，如果让你说的话，你大概能说出几句来？” “大概，四五句吧！” “………” 郭小龙不再说话，但是脸色已经更难看了。如果说，庞老师也只能勉强说出四五句，那么孔书成呢？他能上演奇迹嘛？他能绝地反弹嘛？ 与此同时。 冯堂也对孔书成的这个选项，也感到十分不解。 他不停地摇头：“完了完了，孔队长也手滑了，看来咱们的人均四万块，就要泡汤了！” 周落霞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然而，旁边的沙沫，却反常地露出了一丝难以琢磨的微笑。 此刻，她突然想起了那天在百草园里，和孔书成对弈的画面。 她认为，孔书成选“棋”，应该是对的。 一个实力超强的棋手，如果对“棋”字都不敏感的话，那才真叫见了鬼。 ……………… 所有的灯光，都汇聚到孔书成身上。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到孔书成脸上。 涵哥点了点头，轻轻地拍了拍孔书成肩膀：“好！琴棋书画诗酒花。孔书成同学，请开始你的表演！” 孔书成笑了笑：“多谢涵哥，免费送我一句清朝诗人查为仁的‘琴棋书画诗酒花，当年件件不离它。而今七事都变更，柴米油盐酱醋茶。’” “呃………” 涵哥尴尬地回头，假装询问台上四位评委老师：“我这算现场舞弊嘛？问题是，我真的不知道，琴棋书画诗酒花，其实也是一句正儿八经的诗句啊。” 几位评委老师都笑了。唯独，中间的赵志平一脸铁青。 倒计时开始！ 涵哥专业地闪到一旁。 现场，立刻安静下来。 轻柔的背景音乐响起。 孔书成微微抬头，深吸一口气后，目光平视。 接着，他便用洪亮的声音，清晰的咬字，迅速的语调，滔滔不绝地说道： “琴棋书画诗酒花，当年件件不离它（清查为仁）……世间甲子须臾事，逢着仙人莫看棋（唐许浑）……花间酒气春风暖，竹里棋声暮雨寒（唐许浑）……白头灯影凉宵里，一局残棋见六朝（清钱谦益）……传语八公闲草木，谢公无事但围棋（清钱谦益）……闻到长安似弈棋，百年事世不胜悲（唐杜甫）……棋声花园闭，幡影石坛高（唐司空图）……石榴花下薄罗衣，睡起却寻棋（宋刘铉）……约客不来过半夜，闲敲棋子落灯花（宋赵师秀）……车马尚存周战法，偏裨兼备汉宫名（宋程颢）……送客沙头宿，招僧竹里棋（唐张继）……发谴将军欲去时，略无情挠只贪棋（唐孙元晏）……唯共嵩阳刘处士，围棋赌酒到天明（唐白居易）…………” 叮，时间到！ 孔书成在短短1分钟之内，一口气说出了13句古诗。 没错，整整13句。 涵哥：“………” 李欢：“………” 台上评委：“………” 台下观众：“………” 所有人都惊呆了。 涵哥缓了几秒钟，才算缓过劲儿来，他吃惊地望着孔书成：“孔书成同学，我想问一个问题可以吗？” “涵哥，请问。” “你将来，是不是打算做我的师弟，打算考播音主持专业？” “不是。” “既然不是，为什么你的语速，好像比华少同志还要快呢？小伙子，我觉得，你很有主持人的语言天赋啊。一分钟之内，你居然整整说出了十三句有关‘棋’字的诗句。我的天哪，你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古诗词武林大会上的绝命十三少？观众朋友们，掌声在哪里？” 涵哥这么一撩，台下立刻爆发出排山倒海般的热烈掌声。 冯堂、沙沫、周落霞、龙飘飘、郭小龙………甚至激动得快泪目了。 这一轮，孔书成直接为“东饶四中代表队”，砍下了整整130分。 超出第二名的实验中学代表队，整整40分！ 绝命十三少，开局一把刀，谁挡砍谁腰。 ……………… 069 是时候表演真正的技术了 当孔书成从舞台中心下来后，其他所有的参赛队员，无不转头认真地看着他。 他们的目光里，充满了慌张。 孔书成刚才的表现，犹如挂逼一般，让他们顿感自惭形秽。直到今天，他们才见识到真正的飞花令高手。原来，只要有足够强的知识储备，一个普普通通的“棋”字，也能玩得像“春”、“花”、“秋”、“月”那样出彩。 此刻，评委席上的赵志平，并没有说话。甚至，作为一名评委，他都没有对孔书成的抢眼表现发表任何的点评。他的脸色一直都是铁青的，仿佛有人蓄意破坏了他的某种计划，令他处于尴尬的境地。 台下，东饶实验中学的四名队员，神情紧张地抬头看着大屏幕。 他们目前的积分是90分，暂列第二。距离第一名的东饶四中，足足有40分的差距。 队长牛川眯着眼睛，看着斜对面的东饶四中代表队，神情严肃地质问身旁的那位胖女生：“罗茗岚，你到底是怎么搞的？” 罗茗岚：“队长，怎么啦？” 牛川：“前两天，我让你去收集四中队员的有关情报，你怎么一点儿都不靠谱？” 罗茗岚：“………” 牛川：“你不是说，那个孔书成就是个准学渣嘛？他为什么当上了四中代表队的队长？而且，他刚才那波操作，像是一枚学渣嘛？” 罗茗岚：“我是听他们班豪猪、还有高二18班的宋亚琴说的。” 牛川：“烟雾弹，绝对是他们俩释放的烟雾弹。” 罗茗岚：“队长，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牛川没有说话，只是抬头看了看台上的赵志平。 赵志平冲他点了点头。意思是：别慌，稳住！ 牛川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跟队员们说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咱们和四中还有40分的差距，所以大家一定要稳住，不要乱了阵脚。刚才，赵校长在台上已经跟我交流过了，他说只要我们按照他之前预定的计划进行，应该是不会输给四中那帮人的。” 说完，牛川队长伸出一只手。 其他三名队员，也立刻将手搭过去。 “加油！加油！加油！” 四名队员，互相鼓励着，又是一波鸡血冲头。 ……… “来来来，阿成，沙沫，周学霸，咱们几个也来拥抱一下，加个油吧！” 此刻，冯堂也异常兴奋，他看见对面实验中学的人在喊加油，他也张开了双臂。 但是，疑车有据！ 他伸出的手，直接就被沙沫和周落霞无视了。说实话，两个女生甚至都不想跟猪一样的队友冯堂坐一起。 “………” 企图揩油的阴谋被两位美女识破，冯堂略有些尴尬。 孔书成则笑了笑：“冯八百，以后别老想着开车了，好好把注意力放在比赛上吧。实验中学那帮家伙，台上有干爹罩着，咱们可得自力更生才行啊。” 冯堂：“孔队长，你说的也不完全对啊，台上其实也有咱们的卧底啊。刚才，你在答题的时候，我就发现台上的燕然教授，看你都看入迷了呢。快说，你和燕教授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路人甲乙丙丁的关系。” “我不信。” “不信就拉倒。” “队长，你快看，你快看，燕教授又在台上撩你了。” “………” 孔书成微微抬头，发现燕然教授果然正微笑着朝他挥了挥手。 旁边的沙沫和周落霞，都没有说话，只是假装低头什么都没看见。 ……………… 紧张的比赛，继续进行。 第二个环节，是“独木桥之快速抢答”。 由四位评委老师共同出题，然后轮流提问有关诗词方面的知识。台下的每个队员，均可以自由地快速抢答。 每个评委老师，分别有三次提问的机会。 一开始，轮到赵志平教授提问的时候，几乎每次都是“东饶实验中学代表队”抢答成功。 幸亏，在这个环节当中，周落霞、沙沫、孔书成三人也是小宇宙爆发，他们的表现同样惊艳，所以才从其他评委手中抢到了宝贵的50分。 当然，他们也有失手的时候。 比如：在进行到第六次快速抢答的时候，冯堂不甘落后，不甘打酱油，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按下了回答键。结果就悲剧了，当冯堂挠着头站起来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原来连题目都没大听清楚。 就这样，原本到手的50分，因为冯堂的一记乌龙后，又被扣掉了10分。 这一环节下来，东饶四中代表队，获得40分。 而，对面的实验中学代表队，获得了60分。 两队的差距，再一次被缩小。 两队之间，相差仅仅20分。 ……… 第三个个竞赛环节，“古往今来之倒背如流”。 按照现场比赛的规则，每队分别进行抽签，随机抽出一名队员，走上舞台，看图背诵古诗词。 悲剧再次发生了。 东饶四中代表队，被抽中上台的队员，居然是冯堂。 沙沫忍不住吐槽：“哎，冯半首啊冯半首，你可真是对面实验中学派来的‘步步高点读机’啊。” 冯堂：“什么意思？” 沙沫：“哪里不会点哪里啊！” 冯堂：“………” 无奈之下，冯堂只能硬着头皮上。 结果不出所料，在这个“背诵古诗”的环节，冯八百居然只勉强背出了题目中的三首诗，而其他队伍，少则都背诵了五首。此轮结束之后，东饶四中与实验中学的差距，被再一次缩小。 冯堂下台的时候，双腿都开始发软，说话都带着一丝哭腔：“兄弟姐妹们，我实在对不住大家了。我冯堂就是传说中的猪一样的队友。队长，你枪毙我吧，是我连累了大家。” “………” 沙沫没有说话，眼睛看着别处。哀大莫过于心死。 孔书成则拍了拍冯堂的肩膀：“没关系，你已经表现很神勇了。我还以为，你就只能背半首呢。没想到，你居然还能背出三首来。可以的！” “可以个屁，下一个环节，咱们肯定要输了！”沙沫冷冷地说道。 孔书成立刻问：“下一个环节，是什么环节？” 沙沫：“选择题快速抢答。” 孔书成：“哦，那应该不难。” “不难？恐龙队长，初赛的时候，你不是说不会做选择题了嘛？” “初赛是初赛，决赛是决赛。” 孔书成说话间，就悄悄地从笔袋子里，掏出了那玩意儿。 周落霞低头看了看，不禁又皱了皱眉。 冯堂很好奇：“队长，你拿支铅笔做什么？” “山人自有妙用。等会儿，做选择题的时候，只要是能够确定的，你们就自己抢答。如果实在不能肯定的话，最后就交给本队长来定夺。” 沙沫：“………？” 周落霞：“………？” 冯堂：“………？” 三人都五里雾中。 为什么，最后要交给你来定夺呢？ 孔书成目视前方，淡淡地笑了笑：“是时候表演真正的技术了！” ……………… 070 三碗不过岗 最后一个环节，选择题快速抢答。 战斗打响之后，就显得异常激烈。 也不知什么原因，东饶市实验中学代表队，在那个牛鼻子队长的带领下，依旧显示出了咄咄逼人的气势。一开始的四道选择题，仅仅只是刚刚在大屏幕上，就被他们光速般按了抢答器。大部分人，甚至连题目都没有审完，正确答案就被他们给撸掉了。 随着比赛的深入，他们很快就将比分反超了。 东饶实验中学200分，东饶四中190分。 ……… 冯堂开始急了：“队长，怎么办？那帮挂逼，把我们给爆了。” 孔书成：“不慌，认真听题。” “听个屁啊，我感觉他们应该是提前知道了答案。要不然，不可能有那么快的。你们发现没有，刚才的第四题，答案D都还没显示出来，就被那个牛鼻子鬼畜给按键抢答了。人家手中有一把AWM，咱们手里只有一把冲锋的菜刀，这还怎么跟他们玩嘛？” 孔书成没有说话，只是用余光看了看旁边的周落霞。 此刻，她的神情，也微微有些紧张了。 这么长时间以来，孔书成还是第一次见她有这样的神情。 刚才被实验中学狙掉的那四道选择题，其实周落霞都会，但无奈对方的抢答速度实在太快。快到无厘头。尤其是刚才的第四道题，周落霞按键的速度，仅仅只是比牛鼻子慢了02秒钟。 她，其实已经很厉害了！ 她，其实已经很尽力了！ 孔书成冲她眨了眨眼睛：“别慌。我就不信，实验中学那帮人，能够一路开挂！” “嗯。” 周落霞点了点头，双唇紧闭，目光注视着大屏幕。 一段“老镇长”的广告之后，第五道选择题，终于又上菜了。 然而，奇怪的是，这一题，出现在屏幕上后，足足过了五秒，都没有人抢答。 这道选择题，其实是一首冷僻的有关元曲的题目，感觉有些超纲。不仅实验中学队也不会，就连台上三位评委都一筹莫展。只有坐在C位的燕然教授，一言不发，表情放松。 东饶四中这边，也开始着急了。 周落霞咬着鲜红的双唇，一言不发。 沙沫也将眉头紧锁着：“怎么办？这题……我也不能确定！” 感觉形势不对，孔书成没有说话，只是命令他们：“快，赶紧将屏幕上的答案都抄下来。“ 三个小伙伴：“………？” 顿时就懵逼了。 冯堂：“队长，你是不是搞错了？你让我们抄答案干嘛？答案，不是已经在屏幕上了嘛？” “屏幕太远，我看不清，我是近视眼。” “我去，你近视眼，为什么不带眼镜呢？难不成，你也都跟我一样，全程都在吃瓜？” “冯堂，就你他妈屁事多，我是队长，你们都要听我的。现在，一个人一个答案，全都给我写在纸上，我要好好研究。周落霞负责写A，沙沫你写字速度快，负责抄写B和C，冯堂负责写D吧。” 所有人：“………” 虽然懵逼+3，但是，队长的命令，不得不听。毕竟，大家为了人均四万块，都是纳过投名状的。考场上，队长的话就是命令。 很快，四个答案和题干，均已出现在几张白纸上面。 冯堂的字，实在太丑，直逼甲骨文。 孔书成怒其不争地摇了摇头，然后二话不说，将手中的内个啥摇了摇。 仅仅半秒，答案就有了。 孔书成立刻就按下了抢答器：“这题选D。” “回答正确！加10分！” 现场所有队员，暗吃一惊。 台上的燕教授，频频点头。 “………” 周落霞没有说话，只是又好奇地看了看那玩意儿。 孔书成笑了笑，小声道：“惊不惊喜，意不意外？这支，是你上次借给我的，我只要一拿到它，做题就有感觉。” 周落霞：“………” 脸颊微红。 冯堂：“喂，队长，你到底跟周美女说了什么啊？她怎么连耳根都红了？” 沙沫没说话。 她只是感觉，刚才那题她好像也会做。只是，反应速度没有恐龙队长那么快罢了。哦对了，她还是觉得，现场用手写的方式抄题抄答案，是一件极其降智的事情。她很想罢工，但恐龙队长看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某种不可抗拒性。 算了，抄就抄吧，只要恐龙队长喜欢。 反正，抄一抄，自己也不损失什么的。 ……… 台上的涵哥，此刻也是看得一头雾水。 说实话，他主持过无数场的比赛，也见识过无数次的快速抢答，他还从来没有见过，有哪个队会愚蠢到老老实实地将屏幕上的题目完整地抄写一遍的。 比赛继续。 冯堂有点儿抄题上瘾了。 只要屏幕上的题目一出现，他就开始怀素附体，噼里啪啦地在纸上写了一大堆的狂草。 很快，又有第二道难题上菜了。 冯堂深刻领悟精神，光速般将那四个答案都统统地抄袭下来了。 孔书成点了点头，将那玩儿轻轻地靠近冯堂所抄写的的题目和答案，然后轻轻地摇了一摇。 【对不起，字迹太苟，无法识别】 “………” 孔书成狠狠地瞪了冯堂一眼。 冯堂：“队长，怎么了？不行嘛？” “踏马的，你这天书，谁能看懂？” 时间紧迫，孔书成没法解释，他立刻抢过沙沫那张笔迹娟秀的题目和答案，重新摇了一摇。 黑科技出手，毫无悬念。 东饶四中队，又拿下一题。 三个小伙伴都很兴奋。 冯堂更是当着牛鼻子的面“欧耶”了一声，接着他转头问孔书成：“队长，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你这支铅笔，是不是去文昌寺开过光啊？为啥轻轻一摇，就知道正确答案了呢？哦对了，还有，为啥你看着大屏幕就会便秘，可是只要你一看见咱们莎莎妹子给你手写的考场情书，你又思路通畅了呢？” 沙沫狠狠地瞪了冯堂一眼。 混蛋，明明只是本小姐手写的选择题答案，怎么又成“考场情书”了呢？ 孔书成笑了笑：“沙沫同学的字迹好看，可以激发我答题时的无限灵感。” 沙沫：“才不信呢。” 孔书成：“信不信也没关系，不管白猫黑猫，会做题的就是好猫。还有一次机会，请大家继续努力啊。” 冯堂：“………？” 沙沫：“………？” 周落霞：“………？” 什么叫“还有一次机会”啊？ 明明，孔队长也只是蒙对了两道选择题呀！ 三碗不过岗嘛？ ……… 071 巅峰对决 半小时后。 一轮紧张到爆的选择题快速抢答终于结束了。 期间，在团队遇到难以抉择时，孔书成一共拔剑三次。 涵哥大声地宣布：“时间到！” 全场立刻安静下来。 台上的评委，以及台下的观众，抬头看了看大屏幕。 东饶四中代表队240分，实验中学240分，西江农大150分，东饶国际中英文小学队140分……… “哇呜！” 全场一片惊愕。 主持人涵哥和身边的李欢对视了一眼。 决赛的全部答题环节，已经结束了。但是，和之前设想的情况不一样的是：此刻，有两支队伍并列第一。 一时间，组委会的工作人员一个个也有些慌乱。按照赞助方和本次组委会赛前制定的规则，本次“市长杯”古诗词大赛的决赛，最后只能决出一支冠军队。 很快，涵哥再次来到场中央，大声宣布：“哇，今天的决赛，实在太精彩了。东饶四中代表队和东饶实验中学代表队，同样都是240分，截止到目前，决赛居然诞生了双黄蛋。但是，按照‘老镇长’酒董事长的个人意见，以及本次组委会的特别要求，今天，只有一支代表队，可以获得本次比赛的总冠军。那么，今天的总冠军，到底会花落谁家呢？” 充满鸡血味的音乐，再次响起。 涵哥走到评委席旁，和四位评委小声交谈了几声。 孔书成、周落霞、沙沫、冯堂四人突然发现，坐在评委席上的赵志平，好像和旁边另外一名评委发生了一点小小的争执。那位年纪较大一些的评委，是西江师大文学院院长，古长河。 不多时，两个评委之间的争吵声越来越大，甚至充满了火药味。因为距离比较远，台下没人能够听清楚，赵志平和古长河到底在争议什么。 此刻，现场的导演和摄像师，为了掩饰难堪的场面，也赶紧将镜头切换掉。而电视画面上，也再一次出现了“老镇长酒”的视频广告。 当古长河与赵志平争执不下的时候，第三位评委老师终于出手了。 他，正是东饶市的父母官，舒翰宇副市长。 舒翰宇皱了皱眉，表情略严肃：“行了行了，你们两位评委专家，就不要为最后一道压轴题争来争去了。咱们《论语》里不是有句话嘛，叫作‘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今天，除了你们两个当地的评委之外，我们不是还请了一位外地来的评委嘛？” 舒副市长这么一说，两个人也都不敢再作声。 台上的工作人员，全都将目光投向那位一直平静如水的美女教授身上。 没错，她是金陵大学历史系教授燕然。 燕然不是本地人，她也四名评委组，唯一一个外聘来的评委专家。 她的出现，从某种意义上说，本身就代表着评委席上的“中立”和“客观”。 此刻，她的意见，显得有为重要。 ……… 比赛进入加时赛。 经过评委席的老师一致同意，最后一道压轴题，将由燕然教授现场亲自出题。 本次的总冠军，究竟是“东饶四中代表队”，还是“东饶实验中学代表队”，就看这最后一题的结果了。 会场内外，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年轻美丽的燕教授，起身，缓缓地走向舞台的中央。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这位身高足有一米七二的气质女神身上。 冯堂也激动地满脸通红：“哎呀妈，终于轮到嫂子上场了。” 孔书成：“………” 冯堂笑着道：“队长，嫂子之前有没有跟你透露过什么重要信息啊？” “有。” “快说，是什么？” “她说，只要你能闭嘴，我们就一定能赢。” “………” 冯堂挠了挠头，接着道：“队长，我就只能全场摸鱼了，只有靠你手中那支开光神笔了。这次的最后一题，你有把握嘛？” “没把握。” “我靠，你别开玩笑啊。人均四万块，千万不能被牛鼻子抢走了啊？”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孔书成微微地做了一个深呼吸。 其实，刚才他也尝试着呼叫过系统了。但是看起来，系统仿佛已经进入了贤者模式。 大约两分钟后……… 燕然教授，亲自将一道压轴的选择题，写在了大屏幕上。 题目如下： 以下四首诗，均为自不同时期的《无题》，请选择你认为最为特殊的一项。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蓬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李商隐《无题》） B，杨雄老未迁，分麾镇左贤。此是长别处，为觅酒家垆。（李益《无题》） C，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来如春梦不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无题》白居易）D，尔雅诗书自幼读，等闲文章信手著，疯癫此可若人笑，子夜寒窗为圣途。（纪晓岚《无题》） ……… 比赛现场，一片寂静。 人们纷纷小声地议论着，这题到底选几。 因为是最后一道关键题，而且又是燕教授临时所出的题目，所以两支队伍都显得格外小心，大家都担心题目中有坑。对面的牛鼻子队长，思考了五六秒钟之后，手都已经举起了几次，终究还是没有勇气按下抢答键。 同样的，这边的周落霞，也神情紧张地看了看旁边的队友。 十秒钟过去了……… 周落霞正想要举手按下抢答器的时候，孔书成突然问她：“你选几？” 周落霞没有说话，只是在桌子底下，伸出四根手指。 旁边的沙沫，也十分肯定地点头。意思是，她也选D。 孔书成：“不！如果是选D的话，我劝你们先不要按键。我感觉，这题………好像有坑。” 正说话间，对方的牛鼻子队长，也往这边紧张地看了一眼。 大约又过了十秒钟。 牛鼻子队长终于沉不住气了。 就在他举手按下抢答器的那一刻，孔书成也同样闪电般地按下了抢答器。 时间显示，两人按下抢答器的时间，分毫不差。 “哇哦，精彩，太精彩啦………” 涵哥兴奋的差点儿跳起来了。 数息之后，场内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这时，涵哥也举步走到舞台中央，他看了看两边的队长：“哇！看来，有一句话说得没错啊，不是冤家不聚头啊。没想到，你们两个队长，再一次狭路相逢了。你们这两支队伍，堪称是巅峰对决啊，不仅分数相同，而且按键抢答的速度也相同啊。” 072 独裁的队长 现场的空气再次凝固了。 东饶实验中学的牛鼻子队长，看了看孔书成。他发现孔书成一脸平静，看不出有任何的兴奋与紧张。接着，牛鼻子又扭头看了看台上的干爹赵志平。赵志平评委没有说话，他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然后乘人不备给牛鼻子打了一个手势。 一个十分隐蔽的手势。 牛鼻子队长看到赵志平的手势之后，嘴角微微一扬，更加自信了。 这时候，主持人涵哥又回头看了看评委席上的燕然：“燕教授，两位队长同时按下了抢答键。在这种情况之下，你们评委老师应该该怎么评判呢？” 燕然微微一笑：“这个很简单。若是两位队长的答案相同，此局算打成平手。若是两位队长的答案不同，那么正确的一方将直接胜出，获得本次古诗词大赛的冠军。” 涵哥点了点头：“好的。那么，就有请两位队长，将他们认为正确的答案，写着答题板上吧。” 牛鼻子队长立刻写下了答案。 没错，他写的答案，和台上赵志平干爹给他提示的答案，一毛一样。 冯堂看得仔细，立刻兴奋地对孔书成说道：“队长，我看见了，牛鼻子选的是D。” 孔书成不予理会，只是自顾自地拿起马克笔，在那张白色答题卡上写下了自己认为正确的答案。 旁边的沙沫和周落霞，定睛一看，全都慌了。 沙沫小声呵斥：“喂，恐龙队长，你是不是疯了？你怎么会选这个呢？” 周落霞看着那个答案，也皱起了眉头。很显然，她也不同意孔书成所选的答案。 周落霞和沙沫的意见是一致的。 她们俩都认为，正确答案，应该是D。 旁边的冯堂，全程都没有说话，因为他全程都在吃瓜。 沙沫：“恐龙队长，我不同意你的这个答案，你太武断了。除非，你能说服我。” 孔书成：“我现在没空跟你解释。” “可是，这道题要是错了，我们就全完了。这涉及到我们全队的荣誉，我和周落霞都认为D是正确的，可你为什么认为这题是正确的？按照民主来投票，你也得听我的。” 这时，旁边的冯堂觉得情况不对，也开始反水：“队长，要不，这题你还是听两位妹妹的吧。我感觉，这题也应该是选D。还有，刚才我也没有帮你抄题目，你不是近视眼嘛？你该不会一点儿把握都没有吧？” “滚！懒得跟你们说，反正我是队长，这题也是我拍板的。” 沙沫：“你，你这是独裁！刚才，周落霞要抢答的时候，被你制止了。” 冯堂都有些带着哭腔了：“队长，你要三思啊，我的人均四万块，就押宝在你这个答案上了啊！实在不行，你就跟牛鼻子队长写一样的吧，咱也选D吧？咱们下一局再跟牛鼻子斗一斗高低吧。” “滚！我要一击致命！” 孔书成一把推开冯堂的手。 甚至，他还将自己那个答案，又用粗粗的马克笔描了一遍。 以便，让它变得更加清晰！ “………” 沙沫、周落霞、冯堂三人无奈，只能摇头。 摊上一个独裁队长，他们也只能认命了。 这时，涵哥看了看四中代表队那几位队员的表情，也笑着调侃道：“哇哦。看来，孔书成队长的答案，并没有得到队友们的支持哦。那么，我想再问一问这位孔队长，你是否对自己的答案有足够的把握呢？！” 孔书成目光坚毅：“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中。这题，我有把握！” “哇哦，好一句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中！接下来，就有请两位队长，同时将你们的答案公布于众吧！” 很快，孔书成和对面的牛鼻子队长，都将自己的答案公布出来了。 台上的赵志平教授一看，他们的牛鼻子队长的答案是“D”。于是，他立刻就微笑着点头，甚至站起来鼓掌了。 于此相反的，台下的龙飘飘在看见孔书成的答案之后，整个人都哇凉哇凉的。甚至，因为打击太大，她原本站着的身体，一下子就软踏踏地坐在了沙发上。旁边的郭小龙处长连忙搀扶着她，颤颤地问：“庞老师，怎么了？难道，孔书成他………选错了嘛？” “错了，错的一塌糊涂！他怎么不选D呢？” “啊………” 郭小龙处长也感觉如坠冰窟。 ……… 孔书成和牛鼻子队长，都将答案公布出来了。 解铃还须系铃人。所有人的目光，再一次聚焦到燕然教授身上。 此刻，燕然教授，没有立刻公布答案。 她只是对着牛鼻子队长微微一笑：“牛川同学，你可以跟我们说说看，为什么会选D嘛？” 牛鼻子队长，已经激动得不行了。此刻，他的目光，一直聚焦在主席台上那尊金光闪闪的奖杯上，仿佛下一刻，他和伙伴们就要冲上台去，狠狠地亲吻那尊奖杯了。 胜利就在前方，他已经如醉如痴了。 “牛川同学，可以说说看，你为什么选D嘛？”燕然教授再次发问。 “哦哦。” 牛鼻子队长这次缓过神来，他微微地仰起头，然后他那两个朝天鼻孔就显得更大了：“评委老师好，主持人好，大家好，我之所以选的是D，是因为我认为在这四首《无题》诗当中，只有D的答案是最为特殊的。” 燕然微微点头：“哦，好的，请讲讲你的理由吧。” 牛鼻子队长接着道：“答案D，其实是纪晓岚的一首《无题》诗。如果大家仔细观察的话，整首诗句“尔雅诗书自幼读，等闲文章信手著，疯癫此可若人笑，子夜寒窗为圣途。”其实就是一首藏头诗。” 此言一出，台下立刻哗然。 大家开始议论纷纷： “哇哦，果然是一首藏头诗哦。这首诗每一句话的头一个字，组合起来就是‘尔等疯子’。” “没错，我终于也想起来了。这首诗，我好像之前也看到过。” “哇哦，没想到，这道选择题，其实也并不是太难嘛。” “哎！东饶四中队这次可惜了。这么一道明显的藏头诗，他们的那个孔队长怎么就没看到呢？” “是啊，他可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刚才飞花令的时候，我差点儿就以为他是神通再造呢。” “这个孔队长，一看就知道很独裁。刚才，我明明听见，他们队其他成员都反对他选那个答案的。” “哎，关键时刻，一颗老鼠屎，坏掉了一锅汤啊！” ……… 台上，燕然教授对牛鼻子队长的发言，表示了些许赞许。 数息之后，她又继续追问：“这位牛川同学，你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嘛？” 此刻，牛鼻子队长，听到观众的肯迪之后，就更加豪横了：“没错，我还要补充一点。” 燕然教授：“你请说。” “这个D选项的作者，是清朝的纪晓岚。然而，其他三首《无题》诗的作者，都是唐朝的。所以，从历史年代的角度来讲，D选项也是最为特殊的一项。所以，我选择了D。” 073 藏中诗 “是的，所以我选D。” 肯定地说完这句后，牛鼻子队长的眼神，又情不自禁地瞟了一下台上那尊金光闪闪的冠军奖杯。 燕然教授点了点头：“牛川队长，你请坐下。不过，我很抱歉的告诉你，你的答案是错的！” 牛鼻子队长：“………？” 其他三名队员：“………？” 台上的赵志平：“………？” 主持人涵哥：“………？” 所有人都懵逼了。 哦，除了孔书成。 燕然教授并没有理会大家吃惊的表情，她只是将眼神投向了旁边的孔书成，并且当着大家的面，冲着孔书成微笑道：“恭喜孔书成同学。这次，你的答案是正确的！” 没等所有人反应过来怎么一回事，冯堂突然就尖叫道：“啊……我们赢了，我们终于赢了！” 或许是受到了冯堂的刺激，对面东饶实验中学的几名队员情绪也激动。 “不！这不公平！我们牛川队长明明是对的，为什么说是他们赢了呢？” “燕教授，你凭什么说，孔书成的答案是才对的？” “对！一定要说出个道理来。” “这题有bug，我们要求再比试一题。” ……… 面对台上台下的疯狂，燕然只是淡淡一笑，然后转身对东饶实验中学的那几名队员说道：“按照规定，你们这题错了，也就意味着终极考核的环节已经输了。至于你们为什么会错，我觉得最有发言权的人，应该还是孔书成同学吧？”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将目光，聚焦到孔书成身上。 所有的摄像头，再一次对准了孔书成那张容易遭人嫉妒的脸上。 对着镜头，孔书成看了看台下。 他看见台下的龙飘飘因为太过激动，已经差点儿和旁边的郭小龙抱在一起了。 片刻，等待场内再次消停，孔书成才语气平缓地说道：“我之所以选B，是因为我觉得他是一首西贝诗。” “………” 所有人震惊。 沃特？什么叫作“西贝诗”？ 旁边的冯堂立刻发问：“队长，你赶紧给大家解释解释，什么叫作西贝诗吧。有些人，天生鼻孔较大，但脑洞却未必也有那么大哦。” 冯堂的指桑骂槐，把对面的牛鼻子队长差点儿气晕了。 孔书成则笑了笑：“西和贝，组成了一个贾字。所谓的西贝诗，意思就是一首假诗。” 牛鼻子队长立刻看了看台上的燕然教授，眼里全是不可置信的迷茫和绝望：“怎么说是假的呢？诗，还有假的嘛？” 孔书成：“因为，据我所知，唐朝诗人李益，根本就没有写过这么一首《无题》。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首‘杨雄老未迁，分麾镇左贤。此是长别处，为觅酒家垆’的《无题》诗的作者，就是台上的燕然教授。” 此言一出，全场一片哗然。 大家再次将目光，聚焦到燕然教授身上。 燕然教授淡淡地点头：“是的。孔书成队长说的没错，B选项的这首《无题》，的确是我刚才临时想到的。不好意思，在这里献丑了。当然，在这里，我也要特别夸奖一下孔书成同学，因为他如果没有足够的知识储备的话，是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识破这首诗的。去伪存真，本身就是一件考验实力和眼力的事情。” 就在这时，牛鼻子队长突然站起来了。他控制不住内心无名的怒火，说话也毫不客气，甚至还用手指着台上的燕然教授：“你怎么可以，出一道假诗来迷惑我们呢？” 燕然教授笑着反问：“有谁规定了，干扰题就一定要符合大众口味呢？其实，这道只是你没有完全吃透罢了，完全吃透的话，你就不会这样说了。” 牛鼻子队长愤愤然：“好！即便是你出了一道干扰题，那也不能证明，我选D就是错误的。因为，我选的D，是纪晓岚的一首藏头诗。无论如何，它在四个选项当中，都算是最特殊的。所以，我认为，正确的答案，应该是B和D两个选项。” 燕然没有说话，只是将解释的权力，再次留给了孔书成。 孔书成笑了笑，缓缓地来到了涵哥身边：“涵哥，你好，请问您能给我一瓶‘老镇长’酒嘛？” 涵哥：“………？” 他虽然不知道孔书成要做什么，但是内心很欢迎有人问他要“老镇长酒”。 随即，工作人员立刻递给了孔书成一瓶老镇长酒。 孔书成站在舞台中央，用手拖着那一瓶老镇长酒。 此刻，所有的摄像头，都对准了他。 就连坐在主席台一侧的、那个身为“老镇长酒”有限公司的董事长王来福，也被孔书成的这个举动给搞懵圈了，他笑着道：“这个孔书成，他到底要做什么啊？比赛都举行到现在了，他还要给咱们老镇长酒桌广告嘛？他这也太敬业了吧！哈哈，不过我喜欢！” 就在这时……… 孔书成举着那瓶“老镇长酒”，又缓缓地来到了东饶实验中学代表队的面前：“牛川队长。刚才你举例说明了，你选的那个D，其实是纪晓岚的一首藏头诗。那么，我现在也可以告诉你，燕教授刚刚给‘老镇长’特意创作的这首诗，其实也是一首比较有意思的诗。只不过，它不是藏头诗，而是藏中诗。” 牛鼻子队长：“藏中诗？” “是的。诗词里面，自古就有藏头诗、藏中诗、藏尾诗之分。” 说完这句。 台下、台上，所有人再次将目光投向了大屏幕的那首《无题》。 那首，燕教授专门为本次大赛的赞助商“老镇长酒”，现场激情题写的一首藏中诗。 杨雄老未迁， 分麾镇左贤。 此是长别处， 为觅酒家垆 ……… 果然！ 在这首“西贝诗”中，每一句话的第三个字，只要连起来看，就是“老镇长酒”。 牛川选D，是因为纪晓岚的那首《无题》，是一首藏头诗。如果四个选项中，只有一首藏头诗的话，牛川的答案或许能够服众。但是，孔书成却用一首“藏中诗”，让他的藏头诗彻底变成了泡沫。 既然你可以藏头，那么别人就可以藏中。 所以，从这个角度看！ D，绝不可取！ B，才是牛B！ 它不仅是一首藏中诗，更重要的是，它是一位美女评委即兴发挥的现场原创诗；不仅如此，它还为本次大赛的赞助商“老镇长酒”提供了一篇绝妙的广告软文。 ……… 数秒钟后。 全场一片热烈的掌声响起。 “好！这首诗写的太好了！” 主席台上，老镇长酒业有限公司的董事长王来福，因为欣喜过望，当场就拍板：“再单独给这位孔书成同学，以及燕然教授，每个人额外再多奖一万块！” 所有人的情绪，达到了高潮。 东饶四中的队员们，冲到了台下，和龙飘飘、郭小龙他们紧紧地抱在了一起。那一刻，除了孔书成之外，仿佛所有的小伙伴都哭了。 大起大落，喜极而泣！ ……………… 074 最漂亮的晚霞 【叮咚，恭喜宿主，获得“市长杯”古诗词大赛的第一名，并且圆满完成了系统的第一波任务，特此奖励100学分】 孔书成站在台上，差点儿被冯堂的熊抱得快要窒息时，“叮咚”先生突然上线。 他立刻推开冯堂后，假装内急，来到“前进一小步文明一大步”的地方，点击查看了一下系统积分。 已经129个学分了。 这奇怪了，系统为什么还不给我升级呢？ 按照系统之前的提示，积分满100个学分，就可以升级为“草木级学霸”了。 难不成，要打白条？ 【亲爱的宿主，您确定要在此等恶劣的环境下进行学霸系统的升级嘛？】 孔书成看了看左右……… 呃，好吧！ 还是换个地方！ 躲避了好几茬粉丝的围堵之后，孔书成悄悄地来到会展中心一尊仙女雕塑前，然后立于一棵苍松之下。这个地方，有花有草有树木，闲人免进，空气清新，比刚才那个环境好多了。 再次进入系统页面，就赫然看见【是否升级学霸系统】的鸡血按钮。 戳了戳刚洗过的双手，果断点击了“升级”。 【恭喜宿主，学霸系统升级成功】 【你现在已经晋升为‘草木级学霸’】 【全新的‘草木级学霸’，将带给你体验全新的学习模式】 就这？ 没了？ 孔书成顿感有些凉凉的时候，学霸系统的界面，突然就焕然一新。 原本灰蒙蒙的“-1级学霸”系统界面，顿时就切换成了………视觉效果决然不同的动态场景。 在系统界面的中心位置，是一片绿油油的草原，在那片草原的中央，可以清晰地看见，还有一棵正在成长中的瘦弱小树苗。在草原之风的吹拂下，那棵小树的整个枝干都在不停地摇摆着，看着令人心疼。 不是吧，难道说，那棵瘦弱的黛玉小树，就代表我目前的学霸等级？ 【叮咚，宿主很聪明。您现在正处于“草木级学霸”的初阶水平，所以这棵“学优智慧树”的状态，就代表了您现在所拥有的学识地位】 孔书成：“………” 看着眼前那棵弱不禁风的小树苗，他的内心深处，不禁打了个寒颤。 写实一点的说，系统界面中的那棵小树苗，目测只有五六十厘米高，而且它枝丫娇嫩，甚至连叶子都没长几片。 难道，我真的就这么弱嘛？ 【是的，亲爱的宿主，这是一棵正在生长发育期的‘优学学霸智慧树’，当宿主您不断学习进步的时候，这棵智慧树就会生长出茂密的枝干和树叶；当宿主您不学无术、荒废无度时，这棵正处于生长期的小树苗，就会渐渐枯萎，直到………】 别别别，别说了！ 不学无术？那绝逼是不存在的。 我只是很好奇，这么一棵弱鸡版本的智慧树，跟我到底有什么关系呢？或者，换句话说，这棵智慧树，到底能给我带来什么好处呢？专业点，就三个字：金手指。 【学优智慧树，能从宿主每一天的成长进步中吸取学霸精华，然后茁壮成长。当您的学分得到相应的增长，它的枝叶就会变得更加茂盛；当您的积分，达到“草木级学霸”中阶水平时，智慧树就会开花；当您的积分，达到“草木级学霸”高阶水平时，智慧树就会如期地结出智慧果】 哦，原来是酱紫。 那么，这棵智慧树，能给我带来什么呢？ 【优学智慧树，能从宿主身上吸取学霸精华，自然也能将学霸能量，灌输到宿主体内。它的每一根枝干，都代表了每一门学科；它的每一篇树叶，都能帮助宿主提高相关学科上的学习效率】 卧槽！还有这种好事？ 每一根枝干，都是一门学科？ 每一篇树叶，都能提高相关学科上的学习效率？ 孔书成认真地看了看。 发现那棵优学智慧树果然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他细细地数了数，智慧树上目前一共有十几根细小的枝丫。他轻轻地用手指一点，每根细小的枝丫，果然都针对着一门学科：语文、数学、外语、物理、化学、生物、历史、地理、体育、音乐……… 等等，我的“音乐小树枝”会有这么差劲嘛？ 它怎么会………这么短，这么小？ 【宿主在音乐方面，的确积弱很深】 那，那我的这颗“优学智慧树”，会不会发育不良啊？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人无完人，书无完树】 嗯，这还差不多。 孔书成又忍不住看了看最强壮的那一根小树枝。 毫无疑问，这就是“语文分支”了。 孔书成，认真仔细地数了数，他发现“语文分支”上，已经长出了9片细小的、绿油油的小树叶了。在所有的学科分支中，语文小树枝所长出的叶子数量是最多的。因为“语文分支”相对最长最粗，而且它所处的位置靠右侧，所以这棵“优学智慧树”，整体看起来，造型倒是有几分像黄松迎客松。 【亲爱的宿主，您现在的语文分支，相对其他学科分支来说较强，一枝独大。只要您专注于语文学习，那么语文分支上的那9片智慧叶子，将能够为您源源不断地提升学习效率。您的语文学习效率，将在之前的基础上，提高90。】 系统这么一分析，孔书成顿时就来劲儿了。 语文分支上的9片智慧树叶，就能为语文学习提高90的学习效率？ 也就是说，每增加一片树叶，就能在某学科分支的学习上，提高10的学习效率？ 看来，得想办法让各个分支上的树叶子多起来才行啊！ 不知为何，孔书成竟然莫名其妙地想到了“章光101”。 害！要是系统能给我一瓶秘制的“章光101”就好了，咱分分钟就让这棵“优学智慧树”变得枝繁叶茂。那么，我每一科的学习效率都将飙到史上最高峰……… 【宿主，你想多了！】 ……………… 升级完系统后，孔书成就回到了颁奖现场。 在十几台专业摄像机面前，他作为本次“古诗词”大赛的“最佳选手”，站在台上接过舒翰宇副市长颁给他的冠军奖杯，并且还说了一大桶“获奖感言”。 他在说到“感谢我的队友们”的时候，周落霞、沙沫、冯堂三人眼里都含着光； 他在说到“感谢我的班主任庞老师”的时候，龙飘飘竟难掩心中的情绪，在会场当场掩面而泣； 他在说到“最最最要感谢的，还是我的好老爸”的时候，一直守护在电视机前的老爸，因为兴奋过度，居然将他那条藏在床底下的软中华也掏了出来，然后气势磅礴地将烟拆开，分给了工地上每一位工友兄弟。 直到许多年后，老爸回忆起这天请客抽烟的场景时，他依旧觉得，这天的晚霞是他一生中见过的最漂亮的晚霞……… ……………… 075 吾辈之楷模 颁奖典礼，气氛热烈而庄重。 孔书成站在台上，360度无死角地感谢了一大群人之后，终于在激情高昂的音乐声中，捧到了冠军奖杯奖杯，和一个高档的“老镇长酒”的礼品袋。 那个礼品袋子里面，除了装有两瓶高档的“老镇长酒”之外，还有一大叠赤裸裸的现金。不得不说，作为本次大赛的赞助商，老镇长酒业有限公司的董事长王来福，出手果然够豪横。 其他参赛队的队员，眼睁睁地看着四中代表队“人均四万块”的时候，一个个全都柠檬了。 冯堂因为太过兴奋，直接在颁奖大会的现场，从礼品袋子里掏出了那一叠叠的现金，并且还厚颜无耻地三连拍。他这一身的铜臭味，让人看着就来气。要不是龙飘飘一个劲地给他使眼色，这家伙搞不好又要上头版头条了。 ………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天下没有不散的装逼。 激情澎湃的颁奖典礼，终于结束了。 冯堂双手紧抱着奖金，像个守财奴一样，一直激动地手脚微微颤抖……… 龙飘飘也因为情绪失控，来回和孔书成拥抱了好几次，搞得孔书成都有些尴尬了。 与此同时，郭小龙处长也在第一时间，将好消息报告给了刘校长。 刘校长获悉喜讯之后，立刻在电话里作出了重要指示：今晚，务必要请同学们吃一顿好的！ 于是，大家一致通过：今晚就在潮皇火锅城，集体腐败一次。 郭小龙走到东饶国际会展中心的大门口时，大手一挥：“走，同学们，赶紧上车吧！今晚，我们得好好庆祝一番！” 周落霞、沙沫、冯堂、龙飘飘等人都兴高采烈地坐上了那辆别克GL8。 孔书成正要上车，突然听见有人在后面大声叫他：“嘿，孔书成同学！” 回头一看，原来是美女教授燕然。 此刻，身高一米七二的燕然教授，正迎着风，从贵宾通道施施然地走了过来。 她面带着微笑，朝孔书成挥着手。 孔书成朝她笑了笑：“燕教授，您好！” “孔书成同学，你是要回学校嘛？” “是的。” “晚上，要上课吗？” “是的。” “哦，那就就算了………” 燕然教授，表情略显失望。 “燕教授，请问，您有什么事儿嘛？” “哦，既然你要上课，那就算了吧。本来，我是想约你喝杯茶的。” 她话音刚落，坐在别克车里的龙飘飘朝她笑了笑：“燕教授，你好，我是孔书成的班主任。谢谢你，在大赛现场的照顾。” 燕然点了点头：“没关系，应该的。主要是，你们四中代表队的每一位队员都很厉害，你们能够夺冠，也算是名至实归吧。” 龙飘飘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对孔书成说道：“书成，既然燕教授要请你喝茶，你就去吧。我批准你，今晚就不用少晚自习了。” “好的，谢谢庞老师！” 孔书成也的确想感谢一下燕然教授。 燕然也朝龙飘飘礼貌地笑了笑：“庞老师，不如，大家一起去吧？今晚我请客，能够认识到你们东饶四中这帮优秀的同学，我也很开心。” 这时，冯堂将投探出车窗外，笑道：“燕教授，我就不去了。我还要赶回学校，把这笔巨款存起来呢。再说了，吃饺子的事儿，咱也不擅长啊。” “………？” 燕然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表示对冯堂说的“吃饺子”，完全不懂。 或者说，聪明如她，其实也不想听懂。 “………” 孔书成则有些无语，只得狠狠地瞪了冯堂一眼。 冯堂贱吓得赶紧将头缩进去，然后贱贱地笑道：“队长，开个玩笑，千万别当真哈。” 沙沫扭头望着窗外，假装什么都没有听见。 周落霞没有说话，因为她一直都戴着耳机。 远处金灿灿的夕阳，照在每个人的脸上，像是镀了一层金，但此刻每个人的心情却未必又都是一样的……… ……………… 南天街56号，上岛咖啡。 二楼的一个安静包间内，一曲轻柔的萨克斯《城里的月光》悠然响起。窗外，一轮皓月，在云霓中穿梭而行，月光时明时暗，如水一般洒在窗边。包厢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茉莉花的香味。 孔书成和燕然教授，就这样对面地坐着，中间点着一支橘红色的小蜡烛。 向服务员要了两杯红茶和一些甜品之后，燕然也不免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就在刚才，那位服务员以为他们俩是一对情侣，所以才特地点了那一支橘红色的小蜡烛，以此来装点浪漫的气氛。 “孔书成同学，你要是觉得不大好意思，我们就去楼下大厅坐坐也行。只不过，我觉得这里会稍微安静一点。” 孔书成：“哦，不会，这里也挺好的。” “那就好，你还要吃点什么，别跟我客气。” “燕教授，您太客气了，其实应该我请你才对的。” 燕然笑了笑：“为什么？” “因为，如果没有你在地铁上，给我画的那些圈圈，或许我们连………” “嘘！这是咱俩之间的秘密，你该不会透露给别人了吧？” “那不可能，就算是给我上满清十大酷刑，我也不会把你供出来的。” 燕然忍不住笑道：“正所谓，一报还一报。中午的时候，你在地铁上救了我，我说什么也该感谢你的。只是，当时我看你手里正好有一本《唐诗宋词鉴赏辞典》，一时间手痒，就忍不住给你圈了几个我认为比较有用的重点。” “不是比较有用，是十分有用。” “呵呵，不过，我还是感到很意外，没想到你们这个四人团队，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把我圈出来的那些重点都背下来了。来，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也敬你们团队一杯。” 碰杯之后，孔书成微笑着看了看燕教授：“燕教授，有个问题，可以冒昧的问一下嘛？” “你是想知道我的年龄吧？” “呃………” “其实，第一次见面就问女孩子的芳龄，是不大礼貌的。不过没关系，我没有那么矫情。告诉你吧，我比你大整整十岁。” “27岁？” 孔书成暗吃一惊。脑海里，不知怎么的，竟然无缘无故地想起冯堂说的那句戏言——“女大三抱金砖，女大十抱房产”。 “孔书成，你怎么了？想什么呢？” “哦，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好年轻啊，你今年才27岁，怎么就能当上金陵大学历史系的教授呢？” “这很正常吧？我16岁考上北大历史系，然后本硕博连读，分配到金陵大学后，又有了一些科研成果，很自然地评上了教授啊。”说这话时，燕然显得很平静，没有丝毫炫耀。 “难怪，你果然是虎狼级以上的学霸啊！” “孔书成，你在说什么？什么虎狼级？” “哦，没，没什么。我只是想说，燕教授，你真是吾辈之楷模啊！” “还是叫我燕然吧，或者燕姐，听着舒服一点，毕竟咱们都是年轻人。” “哦，好。燕姐，你这次来咱们东饶市，是专门来做评委的吧？” “嗯，也不完全是。大赛结束之后，我还想去探望一个人的。” “哦，是亲戚嘛？” “不是。其实，是探望我一个学生的家长。哦对了，说起来，我那个学生，还是你的校友呢，他也是从你们东饶四中毕业的。” 说完，燕然将她的手机相册点开，然后指着一张照片问：“孔书成，这位同学，你应该也见过吧？” 孔书成探了探头，看清楚照片上的那个人之后，内心不仅一颤。 ……………… 076 火云学神 二楼的包厢内，氤氲着淡淡的茉莉花香。 看见孔书成表情突变之后，燕然缓缓地收起了手机：“孔书成，你应该认识他吧？” 孔书成点了点头。 照片里面，那个坐在草地上看书的男孩，孔书成的确认识。 不仅孔书成认识他，几乎每一个东饶四中的人，都认识他。 他叫，云焱。 在四中，他还有一个很响亮的绰号，叫作“火云学神”。 在四中，火云学神，几乎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他有两个特征，足够大家记住他。 首先，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学霸。 说起来，云焱比孔书成要高三届。孔书成上初三的时候，他刚好高三。早在好几年前，孔书成就知道，高中部的文科班里，有一个超级学霸叫作“云焱”，他几乎每一次考试，都是年级前三。去年高考，云焱不负众望，以总分701分，位居全校文科第一。 其次，云焱还是一个小有名气的网络写手。 高中三年，他一边认真地念书，一边还瞒着老师和家长，偷偷地在某点小说发表了一个200多万字的有关盗墓方面的悬疑大长篇。虽然，他那本书经常断更，经常被读者寄刀片以及问候全家，但最后的成绩却是非常不错，光是白银盟就有好几个。当然，那本小说，最终还是因为一些不可描述的原因，淡出了众人的视线。 哦对了，他那个长篇小说的笔名，就叫“火云学神”。 火云学神，不仅学习成绩逆天，而且对历史、鉴宝、古玩、盗墓、考古、周易………都有一些涉猎和钻研，而且知识面非常广。毛南曾经就有好几次，想要拍他马屁，拜他为师，跟他学习与鉴宝相关的知识，但是火云学神羞与为伍，最终还是没有搭理毛南。 按理说，去年高考，火云学神考了701分，那就已经超过北大录取线了。 但是，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放弃了北大，转而报考了金陵大学的历史系。 为这事儿，刘校长、班主任、年级班主任、以及火云学神的父母都快急疯了。甚至，他爸爸都以“断绝父子关系”相互威胁， 但是，火云学神最终，还是风萧萧兮易水寒地填报了金陵大学历史系。 后来，大家才知道，他之所以要去金陵大学就读历史系，是因为他一直网恋着的那个女生，就在金陵大学………就这样，东饶四中原本到手的一个北大指标，就被火云学神给白白地浪费了。大家都说，别人是“为爱发电”，火云学神是“为爱发癫”；别人是“有钱任性”，火云学神是“有分任性”。 至于，火云学神暗恋的那个女生，到底是谁，至今也没人知道。 有人说，是金陵大学历史系的一位系花； 有人说，是金陵大学外国语学院的一位院花； 甚至还有人说，火云学神暗恋的对象，其实不是学生，而是……… ……… 想到这里，孔书成猛然抬头，又看了看眼前这位集美貌与才华于一身的燕然教授。 此刻，燕然左手托腮，目光望着窗外，眼里仿佛噙满了泪花。 “燕教授，你没事吧？” “哦，没事。”燕然缓过神来，尴尬地笑了笑。 “燕教授，有个问题，我想问你。” “你说。” “我听人说，火云学神是因为网恋，而放弃了北大，选择了就读你们金陵大学的。是这样嘛？” “………” 燕然顿了几秒，抿了一口茶，长叹一声：“哎，这件事，我也说不大清。” “燕教授，你认识那个女生嘛？” “不认识。” “哦………” 孔书成没再追问下去。 然而，接下来燕然说的消息，却令他吃惊万分，甚至差点儿惊叫了出来。 “孔书成，你知不知道，云焱他其实已经失踪了。” “啊，他失踪了？这，这怎么可能？” “是真的。今年暑假的时候，他去外地旅游，然后就一直联系不上了。到现在，都已经差不多有两个多月了。” “他，他是在哪里失踪的？学校没有报警嘛？” “学校和他家人，都在第一时间报警了。根据他最后的手机定位，以及他的微信朋友圈来看，他最后出现的地方，极有可能是在川藏线那一带。” “他是一个人去出游的嘛？” “不是。根据警方获取的信息来看，云焱一开始也是组团去的。在出发之前，他曾加入过一个民间组织的探险队，名字叫作’LS-X7‘的探险队。” “LS-X7？” “是的，全称叫作Land Secretary-X7。” “哦，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Land Secretary，应该是‘土地公’的意思吧？该不会，他们这个民间的探险队，就是专门干‘土夫子’那一行的吧？” 燕然勉强笑了笑：“这个，我也不大清楚。但是，我觉得也不排除有这种可能性。云焱是我的学生，我对他的个性和能力非常了解。他这个人，脑子非常聪明，人也很善良，而且历史学方面的底子很深厚。只不过，他有个比较突出的缺点，就是有时候爱显摆。他这种性格的人，有时候因为太过单纯，往往也容易被人利用。” “那么，燕教授，警察有没有调查他们那个所谓的‘LS-X7’探险队？” “调查过了。他们那个探险队，包括云焱，一共有七名成员，身份也比较单纯，除了有几个是年龄略大的白领之外，大部分也都是在校大学生。充其量，他们都不过是一些考古发烧友罢了。听说，云焱和其他六个人在成都聚会了一次之后，就单独离开了。根据其他六名成员的口供来看，云焱和大家分开之后，有可能一个人租车去了川藏线。而且，他的手机信号，也是在通麦天险中断的………” 说到这里，燕然的语气徒然变得沉重，呼吸也有些急促起来。 孔书成皱了皱眉：“我以前听人说，通麦天险，号称‘通麦坟场’，是川藏线最危险的一段路，总长约14公里，沿线山体土质疏松，遍布雪山河流，在雨季或者冰雪融化事情，经常发生塌方和泥石流，有‘死亡之路’之称啊。不过，现在的通麦，排龙路段已经修好隧道和桥梁了，按理说已经很少再出现意外了啊。” “是的，警察和搜救人员，专门赶到那里，却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线索。有人猜测，云焱的失踪，或许有两种可能。第一种，他一个人离开车队之后，迷路遇险了；第二种，有可能是………” “燕教授，你的意思是说，云焱他，有可能是遭人暗算？” “………” 燕然没有说话，只是眼睛望着窗外。 窗外，一片漆黑的夜色……… 077 彼得兔 沉默了片刻，燕然才缓缓地说道：“作为云焱的专业老师，我对于他的失踪，也感到很自责。如果不是我要求他，在暑假时候一定要多出去走走，或许他就不会出事了………” “燕教授，这件事不能怪你。现在的许多年轻人，都有暑假出游的习惯，可谁也不知道会摊上这种事啊？生死有命，你也不用太过自责的。只不过，在我看来，像云焱这种高智商的学霸，应该不会那么轻易的迷路吧。” 燕然点了点头：“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或许，云焱他真的遇上了坏人吧。只是，这件事情发生后，他的整个家庭都被击垮了。我这次来东饶了，说什么也要去他家看看才行。” “好的，燕教授，明天正好是周末，我陪你一起去云焱家看看吧。” “谢谢你，孔书成，本来不想在你夺冠的时刻，提这些不开心的事情，只是………” 说着说着，燕然的声音就哽咽了。 数息之后，她的眼睛也红润了。 烛光下，一滴热泪，夺眶而出。 ……… 次日，清晨。 孔书成和燕然，来到了位于建设路天景花园6栋，云焱的家门口。遗憾的是，云焱家的大门紧锁着。燕然尝试着拨打了一下云焱父母的手机，结果两人的手机都关机了。 隔壁邻居告诉他们，自从云焱失踪之后，他爸爸妈妈就很少回来住了。 因为联系不上云焱的家长，燕然也只能坐上午11点半钟的飞机回南京。 临走之前，她从包里掏出了一万块钱，递给在孔书成。 “燕教授，你这是做什么？” “孔书成同学，你不要误会。这些钱不是给你的，而是给云焱父母的。我人不在东饶，所以很难联系上他的家人。如果你有空的话，麻烦你帮我把这点钱，转交给他的父母，也算是我这个当老师的一点点心意吧。” 说完，她就坐上出租车离开了。 孔书成站在马路边，目送着燕然教授的离开，不知为何，他脑海里竟迸发了一个十分奇怪的想法。 如果火云学神，没有死的话。 那么，他究竟又会在哪里呢？ ……… 周一清晨，孔书成坐车回到了学校。 因为路上比较拥堵，所以他迟到了。 气喘吁吁地刚走到校门口，他就看见校门口上，悬挂着一条巨大的横幅——“祝贺我校代表队荣获第一届‘市长杯’古诗词大赛的总冠军！” 大门旁边的电子屏幕上面，也正滚动播放着孔书成站在领奖台上高举奖杯的样子。 看见孔书成背着书包走进校门，之前一直对他冷脸相对的保卫科长桂太彪，居然也热情地朝他笑了笑：“早啊，孔大师！” “我迟到了，要登记嘛？” “害！登记个啥，赶紧进去吧！” 桂太彪挥了挥手，示意孔书成进去。 后面跑过来的毛南也想浑水摸鱼冲过去，却被桂太彪一把拦住了：“喂，你小子迟到了，必须登记！” 毛南用手指了指前面的孔书成：“喂，他不也没有登记嘛？” 桂太彪也指了指头顶的那条横幅：“人家还获大奖了呢。” 毛南无奈地摇了摇头：“好吧，我觉得你不应该叫桂太彪，而应该叫桂双标。” 桂太彪冷冷地瞪了他一眼：“毛南国，我劝你嘴巴放干净一点。我桂太彪的名字，是你能随便叫的嘛？” ……… 上午第一节课，是语文自习课。 孔书成一如往常地认真看书。 令他吃惊的是，只要他将注意力集中到与语文相关的复习资料时，他就感觉状态很好。 确切的说，他能明显感觉到，学习效率比以前提高了一大截。 于是，他尝试着将一张“高考必刷题之语文2020高考模拟卷”拿出来做。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他居然在45分钟之内，就将那张难度适中的模拟卷给干掉了………认真核对了一下答案，他居然考了121分。 这酸爽，简直不敢相信！ 要知道，进入高中之后，孔书成的语文考试成绩，就从来没有超过100分。 他猛然想起来了。这极有可能是他系统界面中，那棵“优学智慧树”的功劳。 目前，智慧树上的“语文分支”是最长最粗的，而且智慧树上的9片叶子，也能够在孔书成学习语文相关知识方面，提高将近90的效率。 学习效率只要一提高，做题的时候，攻坚克难的能力就会跟着提高。 下课后，豪猪吹着口哨，来到孔书成桌边，他用余光瞥了一眼孔书成试卷上的分数，顿时冷笑道：“哎呦，看不出来，你语文也能考121分？看来，这次的古诗词大赛，让你脱胎换骨了啊。” 孔书成：“怎么，你不服气？” “服气，太服气了，你阿成现在可都是龙飘飘身边的大红人了，谁还敢不服气你啊！” “豪猪，我看你这样子，应该是还想跟我赌一局五子棋吧？” 一听说“下五子棋”，豪猪立刻就一溜烟地跑没影了。 孔书成笑了笑，接着做语文试卷。 或许是太过投入，或许是效率太高，舍不得放下手中的复习卷。 不知不觉……… 孔书成好像觉得，周围一片安静。 甚至，不知何时，他身边还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猛然抬头！ 孔书成吓了一跳。 原来，是胡军。 胡军，是高二8班的数学老师，同时也是整个高二年级里面，脾气最为火爆的老师之一。去年夏天，胡军刚刚硕士毕业于华师大数学教育专业，就被分配到东饶四中教数学。一开始，处于热恋中的他，脾气也挺好的，课堂上也有说有笑的，同学们都挺喜欢他。 谁料，天有不测风云。 听火钳刘铭说，今年七夕情人节的时候，胡军和他热恋了三年的女朋友终于告吹了，原因是因为女方家长嫌弃胡军是个兔唇，不肯把女儿嫁给他。 哦对了，忘了说，胡军还有个外号，叫作“彼得兔”。他生下来，就长了一副兔唇。原本帅气的他，就因为长了一个兔唇，就变得不再帅气了，甚至看起来凶巴巴的。 自从和女朋友分手之后，胡军的情绪一度消沉，甚至脾气也变得越来越暴躁。尽管，每次上课的时候，他都尽量克制住自己的不良情绪，但是他只要一看到课堂上有人故意调皮捣蛋，还是会忍不住兔形毕露。 鲁迅曾经说过：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还是一只失恋后的兔子！ 孔书成抬头看了看胡军，发现他此刻的脸都黑了。 “孔书成，你给我站起来！” 胡军一把将孔书成手中的语文试卷夺了过去。 孔书成无奈，只得老老实实地起立。 胡军：“我想问，这节课是什么课？” “数学课。” “数学课，你在这里做语文试卷？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觉得，语文很重要，数学就不重要了？” “没有，老师，我只是………” “你闭嘴！我知道，你刚刚代表学校，去参加了那个什么‘狮子杯’古诗词大赛，并且还获得了一等奖。” “老师，是‘市长杯’，不是‘狮子杯’。” “少废话，你给我站好了！”或许是因为情绪激动，胡军那原本就有些难以言表的嘴唇，就显得更加富有杀气了。 “孔书成啊孔书成，别以为你拿了个古诗词大赛的一等奖，就开始随意的飘了。看看你这次的单元测验，你才考了几分啊你？刚好90分，你就嘚瑟了？你再看看人家周落霞，她同样也是拿了古诗词大赛的一等奖，人家数学每次都能考140分以上，人家骄傲了嘛………” 胡军是那种，轻易不发火，一发火就刹不住车的人。 孔书成无奈，只得默默低头，避其锋芒。 “呵呵，孔书成，别以为你不作声，我就拿你没办法了。以后，你要是胆敢在数学课上做语文试卷，你就别来上我的数学课，除非………” “老师，除非什么？” “除非，你数学也能给我拿个第一名。” 胡军老师话音刚落，孔书成的脑海里，突然“叮咚”一声响。 “………” 孔书成满脸黑线。 直觉告诉他，系统老爹的某个BT任务，恐怕又被激活了。 ……………… 078 第一是数学 【草木级学霸，001号任务开启】 【任务内容：33天内制霸数学，夺取高二年级理科（普通班）模拟考试第一名】 【任务奖励：150学分+神秘抽奖一次】 【任务失败：学霸降级为-1级】 ……… 当系统把一行行“任务相关”的文字呈现在孔书成面前时，他整个人都如坐针毡，甚至额头上都溢出了几滴豆大的冷汗。 以前，孔书成就只听说过《失恋33天》，还有佛教中传说的“三十三天”。 佛教中，称欲界第六天为三十三天，即仞利天。 佛教中的三十三天，象征着“最高的地方”。 可是，这学霸系统升级之后，第一波任务就要让孔书成去完成“33天制霸数学”的“仞利天”？这也太夸张了吧？即便他是个腰缠系统的挂逼，即便他有一支化腐朽为“摇摇乐”的华牌2B铅笔，恐怕也完成不了这么艰巨的认为吧？仅仅一个月的时间，就能将90分的及格水平，提高到周落霞那种水平？ 一念及此，孔书成不免有些腿软了。 旁边的数学老师胡军，看了看他额头上的冷汗，又看了看他那正在打颤的双腿，立刻皱了皱眉。心里也开始暗自检讨：我是不是还没有从失恋的情绪中走出来呢？ 于是，他轻咳一声，语气也缓和了许多：“孔书成同学，你先坐下吧。刚才，老师批评你，也是为了你好，希望你能理解。” “谢谢老师，我会加油的！” “嗯，这就很好。以后，你还是要多在数学功课上花点功夫。距离高考还有一年多的时间，老师希望你可以慢慢地追赶上的，因为你本身就是个很聪明的学生。哦对了，刚才，老师说让你考第一名，其实也只是开个玩笑罢了，你千万不要当真。” “不，老师，我已经当真了。” “………” 胡军再次看了看，因为他又开始皮了。 所有人都暗自为孔书成捏着一把汗。 然而，孔书成却继续追问道：“老师，我们下一次模拟考是什么时候？” 胡军好不容易压制住的无名火，仿佛又被孔书成撩拨起来了：“你问这个做什么？” “老师，我想为模拟考试做点儿准备。” “孔书成同学，你是不是早餐吃撑了？关于模拟考试的时间安排，数学教研组自然会有安排。你只管把手头的作业认真完成就行。再说了，一次数学模拟考试，仅仅只是为了检验你们目前的学习状况，是为了让你们查漏补缺，本身并不重要。考的好不好，都没有关系。你们真正要比拼的，不是模拟考，而是一年以后的高考。” “………” “孔书成，你还是好好停课吧，别再给我捣乱了。” 说罢，胡军气冲冲地回到了讲台。 顿了顿之后，他又低头翻了翻教学计划，轻咳一声说道：“同学们，这段时间一定要抓紧啊。昨天，你们的庞老师，也是我们的年级主任，她临时召开了一次年级公开会议。按照计划，下个月的25号，我们理科的10个普通班会进行一次全面的模拟考试，总分进入前五名的，将会直接进入高二0班。” 此消息一出，顿时全部就炸开了锅。 “不是吧？高二0班要扩军了？” “对啊，这个是个劲爆消息啊，说明咱还有机会进入锦衣卫啊。” “切，别逗了。普通班10个班，一共600人，你能杀进前五？你当周落霞这些人是吃瓜的嘛？” “就是就是，普通班的前五名，并不一定会比高二0班那群鬼畜差哦。” “我感觉，豪猪和宋亚琴应该都有希望。” ……… 大家都在议论纷纷，孔书成却在埋头翻看日历。 旁边的刘铭有些不解：“阿成，你干嘛呢？” 孔书成：“我想看看，距离下个月25号的模拟考还有几天。” “卧槽，阿成哥，你该不会也想滚去高二0班吧？你确定，凭你的实力，也能杀进普通班的前五名？是什么，让你这么自信？是飘柔嘛？” 孔书成没有搭理他，继续数日历。 刘铭笑着道：“阿成，别再看了。下个月25号模拟考，今天22号，你正好还有33天的时间。总分的话，你要是每天能够提高10分，我估计进高二0班就有希望了。” “总分对我来说没啥意义，我最想要的，就是数学能考第一。” “你说啥？” “我是说，下个月25号的模拟考，我要拿数学第一。” “………” 刘铭瞪大了眼睛没说话，接着，他就神神叨叨地突然举起手来：“报告！” 胡军抬头看见刘铭举手，立刻瞪了他一眼：“刘铭，你又有什么事啊？” “老师，我想向您报告，一个特大的好消息。” 胡军一顿：“什么好消息啊？” “刚才，孔书成偷偷地跟我说，他下个月25号的模拟考试，数学能拿年级第一名。” 此言一出，全班顿时哄堂大笑。 “刘铭，你给我滚出去，到走廊上凉快去！” 胡军将手中的粉笔，狠狠地砸向了刘铭。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还是失恋后的彼得兔。 ……… 没人相信，33天后，孔书成能考数学第一名。 就连孔书成本人，也完全没有把握。 数学之难，不言而喻。 著名的物理学家、诺贝尔奖获得者威廉康拉德伦琴，就曾说过一句值得细品的话——“第一是数学，第二是数学，第三是数学。” 著名的古玩鉴宝行业的受骗专家毛南同学，也曾说过一句话——“高中数学吧，其实就是把文科生当理科生来整，把理科生当畜生来整。” 数学是一切科学的基础，人类的每一次重大进步背后，都有数学在后面强有力的支撑。第一次工业革命、现代信息化革命、自动化生产线、信息的快速交换，没有哪一个行业的发展能够离开数学。数学既是一种工具学科，也是学习其他学科的基础。往往数学上的每一寸突破，都会带动很多其他学科的重大突破。 孔书成知道，学好数学，没有捷径可走。 良好的数学运算、夯实数学基础知识、活学活用解题技巧、长期培养灵活的数学思维………这一切的一切，才是获得高分的必要保障。 孔书成手握着那支华牌铅笔，拔剑四顾心茫然。 整节数学课，他都感觉像是在坐飞机……… 好在，数学课之后，有一节语文课和一节体育课。 龙飘飘继续“鸠占鹊巢”地霸占了大家的体育课，然后利用整整两节课的时间，进行了一次单元测验。全部同学怨声载道，只有孔书成乐在其中，不到一个小时就把卷子做完了。 当孔书成第一交卷的时候，全班同学以及龙飘飘本人都瞪大了眼睛，吃惊地望着他。 龙飘飘：“孔书成，这么快就做完了？卷子，检查过了嘛？” “检查过了。” “………？” 龙飘飘不大相信，于是略略的扫了一眼试卷。 嘿，可以啊，这小子居然连作文都写满了。 ……………… 079 我感觉他太飘了 中午一点，龙飘飘办公室。 戴着一副黑色口罩的胡军，站在门口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敲门。 “咚咚咚” “谁啊？” 龙飘飘不耐烦地问。 “庞主任，是我，小胡。” “哦，是小胡啊。” 很快，龙飘飘披上风衣，穿着脱鞋就过来开门了。她的手里，正拿着一张没批改完的语文试卷。 “不好意思，庞主任，没有打扰到您休息吧？” “没有没有，快请进。” 龙飘飘连忙将风衣的扣子扣上，毕竟小胡还是个单身狗，哦不，是未婚的男老师。 “………” 走进办公室后，胡军表情也略有些尴尬。因为办公室里开着空调，他即便是戴着口罩，也能闻到一股浓浓的香水味。 校长曾经在大会上明确说过，女老师严禁在校园内喷香水，尤其不能喷赋香率超过18的香精（PARFUM）。但是龙飘飘每次回办公室后，都会忍不住往身上喷上一些。就像她喜欢咖啡和喜欢听龙飘飘的歌曲一样。 龙飘飘笑了笑：“小胡，天气热，还是把口罩摘了吧。” “哦，好。” 胡军假装用手捏了捏黑色的口罩，但终究还是没有将它摘掉。 这么多年，他无论走到哪里，都喜欢戴上一副黑色的口罩。因为他总是戴着口罩，所以总有人会对他产生好奇和疑问。最近这段时间以来，爆发了严重的疫情后，很多人也都戴上了口罩，这倒是让胡军觉得很开心。因为，大家都戴口罩的时候，就没有人在意他戴不戴口罩了。 对于一个兔唇来说，口罩就是他最好的美颜道具。 龙飘飘看了看胡军。 胡军又有些脸红了。 虽说他俩都是高二8班的任课老师，但胡军却很少和龙飘飘聊天。 尤其是，上个月，龙飘飘还把她的小姑子介绍给了胡军认识，结果两人见面还不到三分钟，胡军刚只是摘下口罩吃了个圣女果，龙飘飘的小姑子就尖叫一声后，吓得连忙捂着脸逃跑了。 那件事，对胡军的精神打击很大。 甚至，他对龙飘飘都有些意见。 他觉得，龙飘飘不应该介绍那样没素质的女孩给他。 为这事儿，龙飘飘本人也觉得很尴尬。回去的时候，她还和小姑子大吵了一顿。可谁料，小姑子却怒怼她一句：“嫂子，你以为我嫁不出去嘛？你干嘛不跟我说实话啊？你干嘛非要给我介绍一个侠胆雄狮？” 龙飘飘不敢把“侠胆雄狮”这事儿往外说。 但是，她知道，小胡肯定对她也有意见。 果然，从那件事之后，两人就从没再交流过。 办公室里，气氛有些尴尬。 龙飘飘给胡军倒了一杯咖啡。 但是胡军没喝，因为他要是喝咖啡的话，就得摘口罩。 龙飘飘笑了笑：“小胡啊，我觉得你这个人吧，什么都好，就是有点儿太敏感了。” 胡军点了点头：“庞主任，我这个时候来，没有打扰到您休息吧？” “嗨，别老是叫我庞主任了，还是像以前一样，叫我庞老师吧。” 龙飘飘嘴里这么说，心里却还是乐开了花。毕竟，她这个“年级主任”走马上任了一个多礼拜来，胡军还是第一个管她叫“庞主任”的人。看来，小胡还是自己人啊！ “小胡啊，你来找我，应该是有事吧？哦对了，今天上午第二节课，我好像看见刘铭被你罚站了？” “是啊，我来，就是想跟您反映一下，有关刘铭和孔书成这两位同学的情况。” “………” 龙飘飘内心微微一愣。批判“刘铭”，她是举双手赞成的。但是，说到批判“孔书成”嘛，她目前还是持保留意见的。毕竟，这段时间，孔书成的表现，实在太惊艳了。 毫不夸张的说，她庞晶能够坐上年级主任这个位置，其实都和孔书成的出色发挥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正是因为孔书成、周落霞两人的出色发挥，现在连刘校长都对她高看了一眼。昨天，她作为本次“古诗词大赛”的指导老师，还被专门邀请到校领导闭门会议上作了一个专门的工作汇报。 “小胡啊，你觉得孔书成有什么问题嘛？” “庞主任，实话实说，我觉得孔书成，这几天真的有点儿飘了。” “哦，说说看，到底是一个什么情况？” “庞主任，我知道你对孔书成有好感，所以我今天来，也算是直言不讳了。” “嗯，你尽管说，孩子们在学习上出了什么问题，我这个班主任的责任也是最大的。” 龙飘飘特地用了“孩子们”三个字，胡军也感觉出来了。 于是，胡军也点了点头：“庞老师，刘铭我就不想说他了，他毕竟也算是属于那种病入膏肓的问题学生。” “嗯，这一点，我赞同。” “至于孔书成呢，他这次获得了‘狮子杯’古诗词大赛的一等奖后，我感觉他太飘了。” “胡老师，是‘市长杯’古诗词大赛。” “哦，对，是市长杯。反正吧，我觉得孔书成上我的数学课，完全是心不在焉。” “是吗？有这回事？” “是的，今天上午的时候，我都走到他身边了，他还在闷着头做你的语文卷子。” “啊？是嘛？他这小子………最近，倒是对语文产生了很大的激情嘛。” 说这话时，龙飘飘是面带微笑的。 这一点，让胡军老师颇有异议：“庞主任，我希望你开班会的时候，也能跟孔书成打打预防针，让他不要太飘了。” “呃，这个，小胡啊………我还是不大明白你的意思。孔书成他，到底怎么飘了？” “他拿了个狮子杯……哦不，是市长杯古诗词大赛的一等奖后，就感觉自己是个神人了。你猜他怎么说？” “怎么说？” “他居然还说，下个月的模拟考试，数学也能考第一名。你不觉得，他已经很飘了嘛？” “呵呵，他或许只是开个玩笑吧？” “我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哦。不过话说回来，他孔书成要是能考数学第一，我………我胡军就敢发誓，这辈子都找不到老婆。” “………” 龙飘飘的脸，突然阴沉下来，而且不再说话。 数息之后，她抬头看了看眼前这个总喜欢戴口罩的数学老师，然后缓缓地来到窗户边，双手将窗户推开了。 此刻，一阵凉风，从窗外吹来，将桌面上的那一大堆试卷差点儿掀了起来……… 龙飘飘从那堆试卷的表皮上，抽出了一张试卷，轻轻地放在了胡军面前。 胡军定睛一看，整个人“嗖”的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这，这是孔书成的语文试卷？” 龙飘飘没说话，只是认真地点了点头。 ……………… 080 影帝飙戏 龙飘飘办公室。 因为太过吃惊，胡军不自觉地将黑色口罩也摘了下来。彼得兔先生，张大了嘴巴，难以置信地说道：“这不大可能吧，孔书成他……语文能考这么高分？我记得他上次的模拟考，好像还没及格吧？” 龙飘飘目光远眺着窗外的远山：“嗯，这事儿，我也感到很吃惊。” 胡军拿起那张试卷，前前后后，再次细看了一遍。 不知为何，此刻他浑身的鸡皮都快竖起来了。 “庞主任，是不是试卷的难度，出了问题？” “并不是。这次虽然只是个单元测试，但是全班超过120分的，也只有5个人，孔书成是其中之一。而且，你来看这道选择题，全班几乎没有一个人会做，甚至连周落霞都做错了，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还给做对了。” “………” 胡军不再说话。 数息之后。 龙飘飘转过身来，微笑着对他说道：“小胡啊，我知道你最近因为个人感情方面的事情，心情有些不大好。但是，我希望你不要把个人的情绪，带到工作上面来。至于这个孔书成同学，我以前也跟你的判断是一样的，我也觉得他很垃圾。当然，垃圾这个词，咱就只能在一边开玩笑说说哈，当着学生的面，咱可不能这么说，毕竟有违师德。” “明白。” 龙飘飘接着道：“通过这次的古诗词大赛，我发现孔书成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他的学习劲头，他的学习思路，甚至是他对考试成绩的预判能力，都远远超出了我之前对他的认识。作为他的任课老师，我们或许还需要有更大的耐心，去发现和了解他，而不是一味的否定他。这一点，我有过教训的，希望小胡你能够得以借鉴。” “………” 胡军抬头看了看龙飘飘，眉头拧成个川字：“庞主任，你该不会也认为，孔书成能在一个月之内数学考第一名吧？” 龙飘飘笑了笑：“数学考第一名，他肯定是做不到的，我们要相信科学。” “那就是啊。”胡军如释重负地长吁了一口。 可是，龙飘飘接着道：“虽然，孔书成考不到第一，但我相信他的数学成绩，很快就会追上来的。” “为什么？” “因为，我对他有信心。” 龙飘飘的目光再次闪亮，她的眼神再次聚焦到孔书成的那张语文试卷上。 不知为何，书卷上那个红笔批改的分数，猛然间让她有种难以言表的激动。虽然只是一次普通的单元测，孔书成能够拿到128分，的确让她叹为观止。 更何况，孔书成拿到这个成绩，仅仅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 稳、准、狠！ 短、平、快！ 呵呵，她喜欢这样生猛的学生！ ……… 龙飘飘隐藏极深的迷之微笑，最终还是被敏感的胡军捕捉到了。 胡军猛然觉得，今天来龙飘飘办公室，向她吐槽孔书成，一开始就是个错误。他已经从龙飘飘的眼神里，读懂了她的立场和对孔书成独有的偏爱。甚至毫不夸张地说，龙飘飘可能已经被孔书成给圈粉了。 一个准学渣，在某次单元测上，不小心拿了个有些偏高的分数，居然会让他的语文老师陷入一种迷之疯狂？胡军有点儿想不大通，甚至完全没有代入感。 作为一个24K理科男，胡军坚定地认为，孔书成的这次语文成绩，有可能是龙飘飘故意放了水。毕竟，语文试卷上面有许多主观题，评卷老师的尺度稍微放宽一点，分数就完全不一样了。尤其是60分的作文，龙飘飘只扣了他5分，这就有点儿………盲目崇拜了吧？别的不说，单单是孔书成那个飞沙走石的字迹，要是换作胡军来改卷的话，那也是妥妥的扣10分。 “庞主任，真是不好意思，今天打扰您午休了，我下午还有课，那我就先回去了。” “小胡，你先等等………” “庞主任，您还有事儿嘛？” “嗯，我还有件事，想跟你解释一下。上次，我小姑子跟你内个的事儿，你可千万别放心上哈，她脑子进水了，我回去都骂了她好一顿呢。” “不会不会，怎么会呢？” 龙飘飘一说她“小姑子”的事儿，胡军这才意识到，自己把口罩摘掉了，于是立刻重新戴好。 “小胡，我老公他们单位，有个新来的女孩儿，个子也挺高的，要不挑个天气好的日子………” “庞主任，我还有事儿，回头聊哈！” 胡军从办公室出来后，不自觉地就加快了脚步。 龙飘飘的好意，他已经心领了。 但是，龙飘飘介绍的相亲对象，他打死都不会再去领教了。 说实话，他信不过龙飘飘的眼光。 龙飘飘觉得“还行”的人，他都觉得“不行”。 甚至，包括孔书成！ 一次语文单元测试，拿了个128分，虽然也很厉害。 但是，那又如何？ 128分就能飞天了？ 你孔书成，有本事就释放点真正的能量。 我就不信，数学考试，你也能拿第一。 你要是能考数学第一，我胡军就敢发誓，这辈子都不去相亲了。 思路刚捋到这里，胡军口袋里的手机又响了。 一个陌生号码。 秒接！ “喂，你好，你谁啊？………哦，是老陈啊，你怎么换号码了？………什么，你现在都调去新海音乐学院了？哇塞，那可真是要恭喜你了啊。新海那边，肯定有很多美女吧？老哥啊老哥，这回你可算是一头老牛掉进青青大草原了啊！啥时候有机会，你也得给小弟我牵个红线啊，小弟我寂寞啊………啥？你说什么？相亲？真的假的？行啊，什么时候？在哪里见面？………什么，女方说，一定要先看照片？哦，那还是算了吧………嗯，以后再说，我手机快没电了，撂了啊！” 挂掉电话后，胡军冲地上tui了一口痰。 没走多远，他就来到了高二8班的教室。 此刻，透过窗户的玻璃，他发现教室里并没几个人。 一共也才八九个同学，其中，大部分人都趴在课桌上打瞌睡，好像只有一个人还在埋头看书。 等等，那位埋头看书的同学，怎么会是他？ 孔书成。 他有这么用功嘛？ 以前没大发现啊！ 该不会……是在看游戏攻略吧？ 出于好奇，胡军悄然走进了高二8班的教室，并且轻轻地来到了孔书成身旁。 孔书成看书很投入，并没有觉察到身边有人。 胡军低头一看，不禁暗吃一惊。 此刻，孔书成埋头苦读的，并不是游戏攻略，而是一本《高考必刷题——数学真题分类集训》。 呵呵，这就有点儿意思了。 浪子回头？还是影帝飙戏？ 081 平定铁拐李 教室里，一片安静。 胡军轻咳一声，差点把孔书成吓了一大跳。 “胡老师，是你？” “嗯，没吓到你吧？” “没，没有。” “中午，没有休息嘛？” “没有，我想抓紧时间多做些题。” “这本《高考必刷题》，你都会做嘛？” “有些还不大会，尤其是函数和导数的题。” “嗯，这两大项，的确是有点儿难的。加油吧，老师看好你。哦对了，刚才我去庞老师的办公室坐了一下，发现你这次的语文测验，考的还不错嘛，居然拿了128分？” “呵呵，是嘛！” 孔书成平淡的一笑，让胡军颇有些……不爽了。 嘿，给你小子一点阳光，你又当自己是阿波罗了？ “孔书成，你先慢慢做题吧，我是刚好路过这里，所以进来看一看。以后，你要是有什么不懂的，也可以单独去办公室找我。” 说完，胡军转身要走。 突然，孔书成问道：“胡老师，你觉得，学好数学，有没有什么绝招？” 胡军笑了笑：“你想要什么样的绝招？” “就是在很短的时间内，快速提高成绩。” “你说的快速提高成绩，到底是提高多少呢？” “大概，一个月能提高40到50分的样子。” “………” 胡军没有说话，只是眯着眼睛看了看孔书成。 孔书成耸了耸肩，也尴尬地笑了笑：“我的这个要求，是不是有点儿夸张了？” 胡军点了点头：“不是有点夸张，是不着边际。” “那么，一个月之内，把数学提高30几分呢？有没有这种可能？” “有啊。你家里要是有钱氪金的话，可以考虑去做个脑科手术，然后植入个纳米芯片什么的。” 孔书成：“………” “孔书成同学，老师觉得，你虽然很用功，但是学习态度有点儿不端正。要知道，做任何事情，都不要老想着投机取巧，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毕竟，谁都不可能一口吃成个胖子。学习数学，其实也是一样的道理，你要想取得好成绩，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多刷题、多复习、多请教、多思考………” 平时，胡军很少给学生煲鸡汤的，但是今天，他实在不能忍了。一个月之内，就想把数学成绩提高50分？亏他孔书成说得出口。他怎么不说，一年之内拿个诺贝尔奖呢？ “老师，我错了！” 面对胡军那排山倒海的鸡汤，孔书成终于顶不住了。 “孔书成同学，你想提高成绩并没有错，只是心态有点儿飘。”胡军重新戴上黑口罩，然后说道：“以后一定要记住，学习没有捷径可走，你想提高数学成绩，就要一步一个脚印的刷题。” “老师，除了刷题之外，我还能做些什么呢？” “你家若是要有条件的话，倒是可以找个好点儿的辅导老师，帮你补一补数学。” “老师，您愿意帮我补课嘛？收费的那种。” 胡军连忙摆了摆手：“哦，我可不行，我最近没有时间，而且学校也不支持我们这么干。你真要想补课的话，可以考虑去一些校外机构，像什么精锐辅导啊、天选培训啊、夺魁高考啊、思瑞国际教育啊………应该都有的。哦对了，思瑞国际教育就别去了，那里收费太贵，一对一的数学辅导，据说都炒到500块每小时了，那里的辅导老师说是说清华毕业，其实都是挂羊头卖狗肉。” “胡老师，钱都不是问题，只要能在一个月之内，帮我提高50分，让我花五万块钱都愿意。”孔书成之所以这么豪横，是因为他刚刚赚了五万块奖金。 “你想提高多少？” “50分。” “呵呵，那你还是不要请老师辅导了。我有个地方，倒是可以推荐给你。” “哪里？” “东江上的那座状元桥，你去拜一拜就行了。” 胡军冷冷一笑，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教室。 ……… 彼得兔走了，孔书成正在为找个靠谱的辅导老师而着急的时候，脑海里突然“叮咚”一声响。紧接着，全新的“草木级学霸”系统界面上，那个“小黑板敲一敲”小程序的图标又亮了。 “………！！！” 点击进入。 有一个代号为“910号小产品”的东西，正散发着淡淡的荧光绿。 看了看定价，才33个学分。坦白说，这个价格也不算太猪扒皮，完全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只是，孔书成最近对“33”这个数字有点儿小小的过敏。 二话不说。 果断氪金。 【恭喜宿主，获得本学霸系统为你量身打造的“910号小产品，名师有约”】 【9月10日是教师节。所以本产品代号为910号，希望宿主能够发扬尊师重教的光荣传统】 鸡汤这种东西，直接过。 孔书成立即查看了“名师有约”里的具体指引。 结果，里面却只有一句话。 一句亦真亦幻的话。 一句虚无缥缈的话。 【数学拿第一，平定铁拐李】 “………” 孔书成看着这句话，当时就有些自闭了。 “平定铁拐李”，到底是个什么梗啊？ ……… 下午放学。 孔书成坐在教室里，一边呆呆地看着那本《高考必刷题》，一边正在为“平定铁拐李”的事儿犯愁，龙飘飘突然敲了敲玻璃：“书成，你来我办公室一趟，我想跟你单独聊聊。” 片刻。 孔书成忐忑地来到她办公室。范小轩正在里面写作业，她一边咬着笔，一边瞪着双大大的眼睛望着孔书成，感觉心不在焉的样子。趁着她妈妈下楼的间隙，范小轩甚至还从抽屉里面，偷偷地掏出一个闪闪发亮的鹅卵石，放在手心把玩着。 孔书成假装凶巴巴地瞪了她一眼：“喂，认真写作业。” “切，要你管啊？”范小轩翻了个白眼，样子俏皮又可爱。 “小心你妈妈回来骂你。” “我昨天数学考了满分，我妈不会骂我。” “你手里的石头，在哪儿捡的？” “不告诉你，除非你能猜出来，这是什么石头。” 范小轩得意地将那块黄色的鹅卵石，放在孔书成眼前晃了晃。 孔书成一把抢到手里，假装飞快地往窗外丢去。 “啊！哥哥，你真坏………你赔，你赔我的黄蜡石………” 范小轩尖叫着，急的想哭。 孔书成哈哈一笑，像变魔术一样，从后腰取出了那块鹅卵石：“我现在知道它是什么石头了，它叫黄蜡石。” “哼！” 范小轩一气之下，夺回了那块黄蜡石。 “小轩，告诉哥哥，你这块黄蜡石是在哪里捡的？” 孔书成虽然对黄蜡石不怎么懂行，但是之前也曾听毛南说过。这种鹅卵石，具有观赏性，如果品相好的话，甚至也能卖个好几百块钱。 “偏不告诉你！” 范小轩转头不理孔书成。 这时，龙龙飘飘也回来了：“小轩，你干嘛呢，怎么又不开心了？” “孔书成哥哥，刚才差点儿把我在平定村捡到的黄蜡石扔掉了。” 范小轩话音刚落，孔书成顿时呆呆地看着她，然后追问道：“你刚才说，那块黄蜡石是在哪里捡的？” “平定村啊，怎么了？” 范小轩和龙飘飘都愣愣地看了孔书成一眼。 她俩觉得，孔书成此刻的表情，好像有点儿不对劲。 082 夜行 东饶市，下辖十个县区。 其中，在东饶市区的东北方向，大约50公里左右，有一座小县城，名叫莽山县。 莽山县面积并不大，只有一千多平方公里，但它却是一个四面环山的小盆地。莽莽苍苍，群山巍峨。正是因为它地处山区，交通不便，所以莽山县的经济一直以来都相对贫困。当地的两项支柱产业，就是旅游业和茶业。 据说，在莽山县的西北面，有一座风景秀美的天然温泉湖。 当地人，又称它为“仙人湖”。 每逢进入深秋之后，天气渐渐转凉，仙人湖的早晨和傍晚，都会悠然地腾起一层层氤氲的白雾，人在湖边行中，彷如置身于天宫瑶池一般。许多外地来的游客，几乎每个人都会去仙人湖打卡泡温泉。 下午六点。 孔书成在龙飘飘的办公室里，被逼着喝了N杯人生鸡汤之后，赶紧借故离开了。天色昏暗，他赶紧打开百度地图，并且很快就在莽山县的地图上，找到了范小轩刚才所说的那个“平定村”。 从地图上看，平定村的位置，刚好位于“仙人湖”的北面湖畔。那里，面朝大湖，春暖花开。看起来挺不错的样子。范小轩手里的那枚黄蜡石，就是在平定村口的一条小溪里捡到的。 此刻，孔书成对黄蜡石当然没兴趣。 他在乎的，其实是“平定铁拐李”。 既然，这方圆数百里之地，只有一个“平定村”，那么由此推断，系统提供的“平定铁拐李”，就肯定在莽山县。 回到寝室，孔书成向龙飘飘请了个假后，立刻离校，然后很快就坐上了开往莽山县的大巴。 夜幕降临，天气微凉。 孔书成也并不知道，自己此次莽山县之行，究竟能不能遇见那个传说中的“平定铁拐李”。但是，系统留给他的时间已经并不多了。33天之内，原本是可以做很多事情的，但是要想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数学提高到一个制霸级别，那他孔书成就必须争分夺秒。 或许，也只有“平定铁拐李”，才能让他数学逆袭成功。 半小时后，大巴车很快就进入莽山县境内。 夜色朦胧，山路崎岖艰险，大巴车也只能以20几迈的龟速强行。甚至，有那么好几次，孔书成眼睁睁地看着司机大哥一边开车，一边打着哈哈犯困，整个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妈了个蛋的，这种盘山路上开车，司机大哥要是手一抖，那妥妥的就是一起车毁人亡的事故啊。 一丝丝凉风，从车窗缝隙中袭来，孔书成将车窗帘缓缓地掀开，只见旁边是深不见底的一片深渊。苍茫夜色中，白色的大巴车行驶在蛇形盘山路上，画面有些惊悚。 没过几秒钟，司机大哥又打了哈哈。 孔书成终于忍不住了：“司机，你是不是有点儿困啊？要不要靠边休息一下？” “休息？在这种山路上休息，那不是等死嘛？” “那，你可得注意安全啊。” “放心吧，这条山路，我开了都快十五年了，从没出过差错。” 说着，司机大哥又将速度提高了一丢丢。 “………” 孔书成吓得不敢再说话了。 他扭了扭头，看了看车里的其他人。 确切的说，这辆破旧的大巴车上，除掉司机，一共也才三个人。 其中，有一个是油腻中年； 另外一个，则是位十六七岁的女生。 后排的那位油腻中年，看起来一脸横肉，而且身上有股浓浓的酒味儿。他上身穿着一件adidos的皮夹克，下面穿了条沾满污渍的牛仔裤，脚上还穿着一双黑色的耐克。当然，那双耐克鞋一看就像是在拼夕夕上贪便宜买的，因为那个原本犀利的耐克标志，中间居然还长了个小小的倒刺，看起来就像是个凸起的肚脐眼。 坐在孔书成后面的那个女生，穿着就显得十分朴素，她脸红红的，眼睛也很大，一条高高的马尾辫让她显得干净利落。 孔书成注意到，她在上车之后，手中就一直捧着本书看。 车里光线很暗，孔书成看不清她手中看的到底是本什么书。直到汽车在盘山公路上足足开了大约二十分钟后，那女生感觉有些累了，才将那本书轻轻地合上，兀自靠在车椅上闭目养神。 孔书成扭头看了一眼那本书，不禁吓了一跳。 《线性代数极其应用》 卧槽……… 这本书，有点儿高能啊！ 区区一个小女生，居然能肝这么难的数学书？之前听胡军老师说，他只有考研那会儿，才认真专研过一阵子线性代数。 ……… 孔书成正回头看着那个女孩时，后面那个油腻中年也醒了。 他双手将自己那重达一百八十几斤的身体撑起来，然后撸起了袖子。只见他的左臂手腕上，还纹着一只霸气的火麒麟。或许是因为给他纹身的人水平不够，那只火麒麟看上去有点儿猥琐，更像是一只在火上烧烤的癞蛤蟆。 火麒麟刷的一下扯开窗帘，然后冲司机吼了一句：“喂，现在到哪儿了？过了罗河乡了嘛？” “哦，还没有，还没有。” 听得出来，司机的语气有些唯唯诺诺，仿佛很惧怕那个油腻中年。 火麒麟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镶钻的Oppo手机后，开始刷扭腰热舞的短视频。而且还把音量开到了最大。 孔书成皱了皱眉，眼睛望着窗外。 数秒后，火麒麟拿着手机，又往前挪了一个座位，于是他就坐到了那个女生旁边。 女生很想换个座位，但是却被火麒麟给堵住了出口，所以她也只好忍气吞声，用手捏着鼻子，眼睛望着窗外。毕竟，火麒麟身上除了有酒气之外，还有一股浓烈的体臭……… 大巴车，又向前开了几分钟。 火麒麟看了看孔书成，又看了看司机，发现大家都没什么反应，于是突然从女生的座位上，一把将那本《线性代数极其应用》给拿了过来。 “………” 女生很紧张，差点儿尖叫出来，但她还是强作镇定。 火麒麟嘿嘿一笑：“小妹妹，你应该都上高中了吧？” 女生不想搭理他，眼睛继续望着窗外。 火麒麟却假装很认真地翻看着那本《线性代数极其应用》。大约翻了半分钟后，火麒麟突然长叹一声：“哎，这本数学书，我以前也学过。不过啊，现在，全都还给老师咯。” 女生：“………” 她没有说话，但嘴角却露出一丝隐藏不住的冷笑。 火麒麟见她笑了，顿时兴致大发：“小妹妹啊，这本数学书是你买的吧？以前，我上高中的时候，也买过这样的代数书。不瞒你说，我以前在咱们辣个高中，也是个学霸，我数学考试每次都考满分100的。” 这回，孔书成是真忍不住了：“大哥，高中数学，满分不都150分嘛？” “………” 火麒麟原本想强行装逼的，结果被孔书成这么一戳，顿时感觉全都是泡沫了。 他缓缓地转过头，冷冷地看着孔书成。 目光里，充斥着饿狼般的凶狠……… ……………… 083 淳朴的山里人 风继续吹，车继续开。 车内的气氛，却完全变了。 昏暗的光线下，火麒麟的模样越发有些狰狞，他冷冷地扫描了孔书成一眼，发现对方身材消瘦，明显不是自己对手，于是心态也更加轻松了：“喂，小弟弟，你应该还是个高中生吧？” 孔书成刚才出门的时候，特意没穿校服，于是他笑了笑：“嗨，我要还只是高中生就好咯，爸妈就不会催着我去队里实习咯。” 火麒麟一听“队里”两个字，顿时表情就有了变化，他尴尬一笑：“小弟弟，你到底在什么单位上班啊？” “哦，没什么，也就是实习。” 孔书成笑了笑，然后在微信里面给刘铭留言，顺便把通讯录里面的“刘铭”也改了。 数息之后，火麒麟见他没什么反应，于是又转过头来，对旁边的那位女生笑了笑：“喂，小妹妹，你应该也是去罗河乡的吧？” 说话间，他还将身体故意往右边挪了挪。 女生吓得赶紧往里面缩了缩。 孔书成见状，立刻又轻咳一声。 火麒麟很不开心了。他分明感觉到，孔书成今晚是要棒打鸳鸯了。所以，他要想在车上表演个小节目，估计得先把这个臭小子摆平不可。 于是，他伸出那只纹身的左臂，指着孔书成的脑门问：“喂，这位小弟弟，你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我看你这样子，就只是个学生吧。” “对，我就是个学生，今年才刚毕业呢。” “………” 火麒麟如释重负地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利群：“小弟弟，你抽烟嘛？” “大哥，车里面不让抽烟的。” “靠，车里面就咱们这几个人，哪来那么多规矩？你去问问司机，他让不让我抽烟？他要不让我抽烟，我就抽他，你信不信？” “………” 司机敢怒不敢言。 孔书成：“大哥，我不抽烟，我劝你最好也别抽了，因为旁边还有别人呢。” 火麒麟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没事儿，旁边这个，也是我妹妹！” 他那歇斯底里的笑声，在空旷寂静的半山腰上，仿佛都有些回音。 孔书成皱了皱眉，感觉火麒麟的车速有点儿快了。 就在这时，那位女生，嗖的一下站了起来，并且对着火麒麟大声说道：“请你放尊重一点，谁是你妹妹了？你让开，我要出去！” 说话间，女孩突然从火麒麟手中夺回了那本《线性代数极其应用》。 她要出去，她想换个座位。 但是，火麒麟却将腿伸出来了。 他挡住女生，不让她出去。 甚至，他还挺着脖子，愣愣地望着那女生。 他的眼神，不可描述。 女生坐也不是，出去也不能，只能杵在那里，用求救的眼神望着孔书成和前面的司机大哥。 “………” 司机大哥没有说话，他只是双手扶紧方向盘，感觉身体有些寒冷和嘚瑟。 车里的气氛，瞬间就凝固了。 就在这时，孔书成的手机响了。 电话，是刘铭打来的。 确切的说，是孔书成让他打来的。 孔书成接听电话后，故意按了免提：“喂，刘队，你好，请问有什么指示？” 刘队：“小孔啊，你现在到哪儿了？” “刘队，我也不知道这是哪儿啊，这山里面黑灯瞎火的，看不清路标啊。” 刘队：“你问问司机，不就行了嘛？” “司机在开车，而且又是走山路，不大好问吧？要不，你先等等，我问下后面那位大哥吧？” 说着，孔书成拿起电话，来到了火麒麟身边。 “………” 火麒麟没有说话，只是快速地瞟了一眼孔书成的手机。 他看见来电显示的号码，竟然是“县局刘队”。 那一刻，火麒麟的表情，顿时就僵住了。 他朝孔书成尬笑了一下，然后将那手机推开，摆了摆手：“小弟弟，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现在到哪儿了。” 说完这句后，他立刻将伸出去的腿，也赶紧缩了回来。 孔书成表示很“无奈”，只得又H县局刘队”多聊了几句。 县局刘队又问：“小孔啊，我要不要派专车来接啊？” 孔书成：“不用了，刘队。” 县局刘队：“小孔啊，你刚从警校毕业，第一次来咱们小县城实习，会不会感觉不舒服啊？” 孔书成：“刘队，不会的。我听人说，这山里面的人啊，一个个都挺淳朴的。” 说到“淳朴”两个字，孔书成还特意看了看火麒麟。 这时的火麒麟，也的确变得很“淳朴”了。 他不仅掐灭了手里的烟，就连那车速太快的眼神，都不敢再往女生身上乱瞧了。甚至，他连袖子都打下来了。那只纹在手腕的火麒麟，就这样被他隐忍地藏起来了……… 大巴车又往前开了一段路后，估计还没有到达罗河乡政府的时候，火麒麟就吓得灰溜溜下车了。孔书成发现，他下车的时候，右腿看起来明显有点儿跛，走起路来也像个瘸子。 火麒麟下车之后，站在车底下，狠狠地瞪了孔书成一眼。可是，正当他想对孔书成竖中指的时候，孔书成又把手机摄像头打开了。对着高清摄像头，火麒麟最终还是将他那已经伸出来的“中指”，变成了“手掌”，然后假装笑嘻嘻地冲孔书成挥了挥手：“警校的小弟弟，咱们以后，江湖再见哈………” ……… 火麒麟下车后，司机大哥也长吁了一口气。 他回头冲孔书成竖了个大拇指：“小伙子，刚才要不是你及时出手，这位妹子就要受欺负咯。你知道，刚才那个人是谁嘛？” “不知道。” “罗河乡的铁拐李。” “啊………” 孔书成差点儿尖叫出来。 “小伙子，你怎么了？难道，你听说过他的名号？” “哦，没听说过。” “小伙子，你真是警校的毕业生？” “嗯。” “小伙子，我看你这身材，当警察会不会有点儿瘦啊？” “我是文职警察，正是因为瘦，所以才要下乡多锻炼啊。哦对了，司机大哥，你们罗河乡，到底有几个铁拐李啊？” “小伙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除了刚才的那个罗河乡铁拐李，你有没有听说过，还有一个人，叫作‘平定铁拐李’啊？” 孔书成说道“平定铁拐李”的时候，对面那个女生，明显回头看了一下他。 但是，她终究还是没有说话。 司机大哥突然大笑道：“什么平定铁拐李啊？我根本就没有听说过啊。你说的那个平定村，也就是一个很小的破村，那里还哪来的什么铁拐李啊？我刚才说的这个罗河乡铁拐李，人家那才是当地的一霸呢。你刚才，辛亏是没有惹毛他，要不然啊………” “………” 孔书成没有说话，但是也深吸了一口气。 他猛然感觉，今晚有点儿出师不利啊！ 传说中的“平定铁拐李”，应该不会是火麒麟那种社会哥吧？ 要真是那样的话，系统不就是瞎了狗眼了？ 孔书成皱了皱眉，正陷入了深深地沉思，大巴车很快就到达了终点站——仙女湖总站。 下车后，没走几十米，就看见不远处有一个巨大的石碑。 石碑上面，赫然写着“平定村”三个字。 …… 084 了不起的小叔 山里的夜，万籁俱寂。 星光漫天，一弯月牙在西南天边静静地挂着，冰冷的月光洒向大地，四周的群山显得更加幽黯，彷如一尊尊远古巨兽。在距离孔书成前方不远处，隐约可见一大片明亮的空旷地，继续往前走了几十几米后，才发现那原来一片空旷地，原来就是莽山县著名的仙女湖。 夜幕下，湖水平静，湖面泛有雾气，氤氲弥漫着。头顶的繁星，在湖面中形成了如梦如幻的倒影，仿佛一颗颗隐藏在湖中的小精灵。 简直美翻了。 孔书成很少一个人出游，尤其没有在这样的夜晚，一个深入乡下山区。内心中，充满了激动、新奇、甚至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动。 正当他陶醉于眼前的美景时，身后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 回头一看，果然是她。 刚才，在大巴车上的那个女生。 一个能够看懂“线性数学”的“高能女生”。 “怎么是你？”孔书成转过身来，认真地看了她一眼。 月光下的她，个子没有周落霞和沙沫那么高，但是也不算矮，大约163的样子。颜值嘛，虽然和小卷毛沙沫不是同一种类型，但也能够保8争9，和沙沫打个平手。至于气质嘛………呃，这倒是不大好说，毕竟她没怎么说过话，而且手里还拿着一本《线性数学及其应用》。 两人的距离，只有数米。 或许是不大习惯被男生如此近距离的扫描，所以那位高能女生也有些羞赧地低下了头：“刚才，真的谢谢你！” 她终于说话了，声音并不大，但是诚意满满。 孔书成笑了笑：“没事，路见不平一声吼。哦对了，你家也在这边嘛？” 女生摇了摇头：“我是来这边找人的，你呢？” “哈哈，这么巧？其实，我也是来这边找人的。” “是找犯人嘛？” “呵呵，当然不是。” “我就知道你不是。” 说完这句，女生突然间又笑了。 孔书成：“………？” 女生道：“其实，我早知道，你并不是警察。” “我没说我是警察啊，我只是个实习警察。” “实习警察也不是。” “………”孔书成笑了笑：“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你上车买票的时候，我看见你手里拿了一张东饶四中的学生卡。” “呃………” “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要不是你在车上挺身而出，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呢。哦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孔书成。孔是孔子的孔，书是书本的书，成是成功的成………” “寄书除是雁来时，又只恐、书成雁去。”女生微笑着地吟诵了一句宋朝杨炎正的《鹊桥仙思归时节》诗句，然后很大方地自我介绍：“我叫李瑞云。” “李瑞云？听你的名字，我就知道你肯定是个数学高手。” “哦，是嘛？”李瑞云歪了歪脑袋，饶有兴致地等待着孔书成的答案。 孔书成：“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咱们华夏国的第一位女博士，就叫徐瑞云。她是从事分析数学的研究，而且特别擅长于三角级数论。早在40年代的时候，她就在德国著名的《数学时报》上发表过三角级数的论文了。” “嗯，孔书成同学，没想到你居然能懂这么多？是的，你说得没错，我的名字，其实也是我小叔取的。大概的意思，就像你说的那样，小叔希望我长大后，也能在数学方面，作出点儿成绩。” “看来，你那个小叔也很厉害啊。” “嗯，那当然，我小叔他要不是………” 李瑞云欲言又止，接着又转移话题道：“孔书成同学，你来咱们莽山县干嘛啊？是走亲戚嘛？” “不是。我来，是想找我老师的。” “老师？” “对，我的数学辅导老师。” “你在东饶四中读书，为什么你的数学辅导老师，会在这么远的地方呢？坐车都得两个小时了呀。” “呃，说来话长………” 孔书成看了看前面一排平房，然后问李瑞云：“这里，应该就是平定村吧？” “是的。” “你有没有听说过，有个人叫‘平定铁拐李’的？” “………”李瑞云皱了皱眉：“没听说过。” “那我能不能冒昧的问一句，你小叔叫什么名字呢？” “我小叔叫李罗根。” “哇，你小叔的名字，也很像一个数学家的名字啊。” “是的。华罗庚，哈哈！” 李瑞云也捂嘴偷笑起来。 孔书成看着她那春风化雨的微笑，突然又问：“你小叔的腿，怎么样？” “你………”李瑞云顿时就把脸耷拉下来，一副很生气的样子：“你什么意思啊？” “哦，没，没什么意思，我意思是说………” “你别说了。我可以告诉你，我小叔他腿脚灵活的很，而且足球也踢得很好，根本就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什么平定铁拐李。” 李瑞云生气的样子，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看。 恰恰相反，感觉，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 孔书成连忙道歉：“对不起，都怪我拜师心切，误以为你小叔他就是………就是我要找的那个人。” “没事儿。不过，我小叔家就在前面，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见见他？正好，我也要请教他几个问题。” 孔书成指了指她手中的那本《线性代数及其应用》，饶有兴致地问：“你是要请教，这本书里面的问题嘛？” 徐瑞云笑了笑：“不是。这本只是基础版的线性数学教材，里面的问题也都挺简单的。” “呃………” 孔书成不想说话了。 如果说，线性数学的问题，都算是“简单的问题”。那么，他孔书成有待解决的“函数和导数”的问题，岂不是幼儿园小班的水平。 “李瑞云同学，我看你的年龄，应该也跟我差不多吧？” “我属马的，孔书成，你呢？” “我属羊。” “哦，那我比你大一岁，也算是学姐了。” “你今年高三？” 李瑞云摇了摇头：“你猜。” “高四？” “………”李瑞云（┬_┬） 孔书成：“哈哈，开个玩笑，我猜你已经上大学了吧。” 李瑞云点了点头：“今年大二了。” “………” 孔书成顿感某花一紧。 难怪有人吐槽说，现行的高考，从某种角度上说，其实对女生更加有利，因为女生的身心发育都比男生要快一点。事实证明，越来越多的学霸，也都是女生。当然，这个论点，本身并没有任何的性别歧视。世界本来就由男阳组成，巾帼不让须眉的例子，也比比皆是。 哦对了，燕然教授也是这样一个开挂的女学霸。 “你在哪所大学就读呢？”孔书成忍不住问。 “逸仙大学。” “哇哦，太牛了，十六岁就考入逸仙大学？” “我这算什么牛的啊？都没有我小叔牛。” “哇，既然你小叔这么牛，那你能不能现在就带我去看看他呢？” “没问题啊，我小叔人特好的。” 说着，李瑞云在前，孔书成在后，两人向着一栋两层楼的平房走去。 据说，那正是她小叔李罗根家。 ……………… 085 卡方检验和贝叶斯定理 山间小路，曲径通幽。 李罗根家看起来很近，感觉就在对面的小山腰，但是孔书成和李瑞云两人从湖边一座木桥上绕过去，却花了七八分钟。 就在两人快到李罗根家门口时，一条膘肥体壮的大黑狗，突然从旁边的竹林中窜了出来。那条如黑虎一般的大狗动作非常迅猛，冲着前面孔书成就要扑过去。 突然，李瑞云大喝一声：“卡方，你傻了嘛？连我都不认识了？” 那只条大黑狗，听见熟悉的声音后，立刻停止了攻击，转而走向李瑞云，并且欢快地摇起尾巴来。此刻，孔书成早已被它吓出一身冷汗。 李瑞云微微蹲下身子，轻轻拍了一下大黑狗：“去吧，卡方，一边玩去。” 孔书成站在一旁，胆战心惊地吃瓜。 李瑞云朝他笑了笑：“不用怕，它就看着吓人。” 孔书成挺了挺胸：“呵呵，我一般也不怎么怕狗的，只是它长得实在很凶，感觉脸都是方的，好像一只黑虎啊。哦对了，你刚才叫它什么来着？” “卡方，它的名字叫卡方。” “卡方？” 孔书成觉得这名字，倒是有些独特。听着耳熟，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它这个名字，也是我小叔给它取的。我小叔说，它的狗头看起来有点儿方，像是被门卡了一样，所以就管它叫卡方。哦对了，孔书成，你知不知道，卡方检验还是一个数学专有名词？” “数学专有名词？” 李瑞云微笑：“是的。卡方检验，其实是用途非常广的一种假设检验方法，它一般是在分类资料统计推断中的应用。其中包括：两个率或两个构成比比较的卡方检验；多个率或者多个构成比比较的卡方检验以及分类资料的相关分析等。其实很简单，卡方检验就是统计样本的实际观测值与理论推断值之间的偏离程度，实际观测值与理论推断值之间的偏离程度就决定卡方值的大小………” “李教授，别说了，我不知道什么叫做‘比比较’，我只知道自己比较笨。” “呃………” 李瑞云尬笑一下，有关“卡方检验”的解释，对于孔书成来说的确是超纲了。 孔书成：“李教授，坦白说，我就只看过一部葛大爷主演的电影，叫作《卡拉是条狗》。可万万没想到，卡方也是一条狗啊。” “哈哈，孔书成，你这人可真逗。哦对了，以后不要叫我李教授了，听着好老气。再说，我也没到那个境界。”说话间，李瑞云叩响了小叔家红木大门。 “咚咚咚，咚咚咚” 数秒之后……… 内院里面，一阵拖鞋的声音，由远及近。 “谁啊？” 一副没大睡醒的打哈哈的声音从门内传来。 “叔，是我。” “哦，是小云啊，你怎么这么晚才到啊？” 小叔李罗根来到门口，却没有急着把门打开。 足足过了五六秒，大门还是没开。 “………” 孔书成很好奇。 人都来了，为啥不开门呢？ 难道，门里面的小叔，衣冠不整？羞于见人？ 孔书成扭头看了旁边的李瑞云，正要说话，只见她突然将手指放在嘴边：“嘘，别出声，我小叔现在不会开门的。” “为什么？” “他要整蛊我。” “啊？他………他怎么整蛊啊？” “每次来，他都要把我晾在门外，让我回答他一个问题。我要是答对了，他才会开门。” “那，你要答错了呢？” “微信发红包，保底10块，小叔才会给我开门。” “………” 孔书成顿感无语。 脑海里，竟回荡起一句诸葛孔明斗王朗的名言——“我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小侄女从外地刚回来，披星戴月地来探望小叔，小叔居然还要敲诈红包？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啊。 正在思忖间，门里面那个的“厚颜无耻”的小叔，开始出题了：“小云同学，假设你是一个女土匪。” 李瑞云冷哼一声：“叔叔，你又来，上次我就当过一次女土匪了。” “我只是假设嘛。” “假设也不行，为什么我总是当土匪，就不能是一个女侠客嘛？” “好好好，假设你是一个远近闻名的女侠客，不小心霸占了一个土匪窝。” “我有那么没品位嘛？” “请继续听题，不然红包翻倍。” “好吧。” “小云同学，你作为土匪窝里的头子，最近听说，官兵那边也换统领了，可能要来剿匪了。所以你怕了。” “我小李飞云，天不怕地不怕。” “不，这次你是真怕了。因为对方新换的这个统领很厉害，能够百步穿杨，脚踩瑞云。” “脚踩瑞云？好吧，我怕了！” “嗯，很好！知道怕就好！作为女土匪，你就派二头领去打探消息，看看对方是不是真的要来攻山。很快，负责打探的二头领回来了，他支支吾吾地说官兵不会来，因为新统领的妈妈生病了，要回家探病去了。请问，女土匪小云，假设官兵5年来一次，这个时候，你到底该不该相信二头领的话？” 李瑞云深吸了一口气：“叔，你要我用哪种方法推算？” “你就用最简单的那个贝叶斯定理吧。” “好吧，你可真烦………又是贝叶斯定理。” 李瑞云站在小叔家门口，立刻捻着手指，开始口算：“假设官兵每5年来一次，那么今年来的概率就是20，派出去的二当家说官兵不会来，那么今年来的概率就是0；如果二当家贼眉鼠眼，天然反派，那么他说假话的概率就是70-80，就按75算，那么他说真话的概率就是25。如果他说的是真话，他说官兵不会来的概率就是2580=20，他说官兵会来，那么官兵来的概率就是25820=5；如果他说的是假话，他说官兵不会来，那么官兵来的概率是7520=15，他说官兵会来，那么官兵来的概率是7580=60………………这次，二当家口口声声说官兵不会来，那么根据第五次计算的结果，官兵会来的概率是15，不会来的概率是20。最后的比例是：来/不来=15/20=3/4。也就是说，来的概率是3/7=4286，不来的概率是4/7=574。” 噼里啪啦地说完一大通，李瑞云也有些气喘了。 旁边的孔书成，则是一脸的萌比。 什么“女土匪”，什么“来与不来”，什么“贝叶斯定理”……… 他怎么突然感觉，自己又该喝“六个核桃”了呢？ ……………… 086 强将手下无弱兵 门里面。 小叔听完“女土匪头子”的推理后，立刻说道：“不行，你分析的思路还不够透彻。作为一个女土匪头子来说，这样推测出来的比例太高，不利于你作出决策。所以，我现在允许你再派一个探子，前去打探………” “叔啊，你别再派探子了，我们站在外面，都快冻死了。” 一听说“我们”，门里的小叔立刻就意识到不对劲。 他连忙将大门打开。 大门一开，他果然发现，侄女李瑞云身边，还站着一个男生。 一个，身材高挑的男生； 小叔顿时就乐了，他将李瑞云牵扯到一边，小声问道：“喂，小云，什么时候的事啊？” 李瑞云………=_=“?。 “叔，你想太多了，他不是我男朋友。” “别不好意思的，你今年十八了，而且还是大二的学生。在这样凉风有性、秋月无边的夜晚，你俩结伴而来，按照贝叶斯定理来推算，你说他“不是你男朋友”的说谎概率，已经高达95以上了。你觉得，小叔我会信嘛？哈哈哈。” 李瑞云：“………” 孔书成：“………” 两人相视无言，不约而同地耸了耸肩。 数息之后，李瑞云尬笑一下，转身对孔书成道：“天才和疯子之间，只有一步之遥。请原谅，我小叔他已经疯了。” 小叔嘿嘿一笑：“欲盖弥彰？！” 说着，他就穿着拖鞋，兀自走进客厅，开始给客人泡茶。 孔书成站在后面，认真地查看了一下他走路的样子。 很不幸………小叔的腿脚，的确是完好无损耶。 茶，很快就泡好了。 桌面上，还有果盘。 小叔和李瑞云在客厅私语了几句，然后笑着对孔书成说道：“孔警官，赶紧进来喝茶吧？” 孔书成点了点头，正要一步迈进大厅时，脑海里突然“叮咚”一声响。 【叮咚，本系统感知到，一股莫名强大的来自虎狼级学霸（高阶）的敌意】 孔书成：“………” 心跳徒然加速。 毫无疑问，学霸系统升级后，的确变得更加强大了。 以前，孔书成只能够感知到高于自己两个级别以上的学霸的存在。现在，系统不仅能够感知到“虎狼级学霸”的存在，而且能够清晰地分辨出，那位学霸目前正处于“高阶”水平。 换句话说，现在的学霸系统，它的扫描功能比之前更加强大了。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眼前的李罗根，应该就是那位“虎狼级学霸”高阶的存在。 可是，他为什么会对我有“敌意”呢？ 孔书成看了看厅堂中央的李罗根，内心不禁忐忑起来。 “小伙子，来，进来喝茶！上好的庐山云雾，看看你喝不喝得惯。” 李罗根说话时，虽然面带微笑，但孔书成却总感觉有些不自然。 “谢谢李老师。” 此刻，孔书成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他走进大厅后，只是微微一瞥，就看见左边的书房门敞开着。书房里面，满满一屋子的书籍。地上，还摆着两三台已经拆解开的电脑。主板、键盘、各种各样的电脑部件，散落在书桌上，感觉就像是一个小型的电脑维修现场。 尤其让孔书成感兴趣的是。在那书房的正中间，还挂着一幅写意的人物国画。因为光线略有些昏暗，孔书成看不清那幅国画上的具体人物形象，但是大致能数出来，画里面好像有七个人物。那一个个人物，色彩艳丽，形象十分夸张，看起来有点儿像是卡通人物。 李罗根笑了笑：“那副画，是韩梅林先生送给我的《笑八仙》。” 孔书成一听，不禁暗吃了一惊。 韩梅林是何许人也？他可是我国当代著名的艺术大师啊，据说当年奥运会的吉祥物都是他设计的。这么一位大咖的国画作品，怎么着也得是六位数以上了吧。 ……… 孔书成落座，开始喝茶。 李罗根举杯，微笑道：“来，小伙子，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感谢你在大巴车上，为我们家小云挺身而出。” 他说话间，已经将杯中茶一饮而尽。 “举手之劳，不必客气。”孔书成跟着也喝了一杯。 上品的庐山云雾，果然口感不俗。 李罗根再次将茶杯倒满：“你叫孔书成吧？其实，不用小云介绍，我也知道你。” “………”孔书成有些惊讶。 旁边的李瑞云则笑了笑，眼里有光地说道：“原来，你就是在‘市长杯’古诗词大赛的冠军队成员啊？” 李罗根也微微点头：“小伙子不错，那场古诗词大赛的直播，我其实也看了。不过，我有一点疑问，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孔书成：“叔叔，您请说。” “那天，我在看直播的时候，发现评委席上的赵志平，和实验中学代表队成员，有太多的眼神交流。所以，我总感觉，这里面的水有点儿深。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赵志平应该还是实验中学的校长吧？” 孔书成笑着点了点头。 李罗根抬头看了他一眼，露出一个令人难以捉摸的微笑：“其实，孔书成同学，我看你和那个燕然评委，也有好几次的眼神交流。是不是，你跟她也很熟呢？” 孔书成：“………” 旁边的李瑞云，突然笑而不语。 李罗根接着又问：“孔书成同学，恕我冒昧的问一句，你和燕然教授之间，会不会也有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没有，绝对没有！” 孔书成嗖的一下站起来，差点儿将身边的茶杯都弄翻了。 李罗根摆了摆手：“呵呵，我只是开个玩笑，你不必当真的，更没必要这么紧张。” 孔书成：“李叔叔，听你这意思，你好像也认识燕然教授？” 李罗根摇了摇头：“不，不认识。只不过，那天我正好百度了一下她的个人资料，发现她其实也算是我的师妹。” “啊！李叔叔，原来你也是北大毕业的？” 孔书成正有些吃惊，旁边的李瑞云立刻笑道：“我小叔他啊，顶多只能说是半个北大毕业生。” 孔书成：“怎么会是半个北大毕业生呢？” “我小叔他………” 李瑞云还想再说，却被李罗根轻轻一咳嗽给制止了。 “来来来，喝茶喝茶，小孔同学，茶都要凉了。人走才能茶凉，人没走，茶就不能凉！”李罗根再次将一杯泡好的庐山云雾，递到孔书成面前：“我听小云说，你来莽山县，是想找一位数学辅导老师？” “是的。” “而且，你要找的那位数学老师，外号叫‘平定铁拐李’？” “是的。” “孔书成同学，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嘛？” “李叔叔，您请问。” “你为什么一定要找‘平定铁拐李’，当你的数学辅导老师呢？” “强将手下无弱兵，我感觉他很强。” “你连见都没见过他，你又如何能够断定，他就是你要找的‘强将’呢？” “直觉。” “你做事情，都是凭直觉的嘛？” “是的。” “古诗词大赛上面，最后那道藏中诗，你也是凭直觉看出来的？” “是的。” “很好。孔书成同学，那你能不能用直觉告诉我，那个‘平定铁拐李’到底存不存在呢？” “存在。” “他在哪里？” “他在距离我三步之内。” “………” 李罗根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地端起一盏茶，长叹一声：“怎么感觉，这茶突然有点儿苦啊！？” ……………… 087 天山童姥 农夫山泉都有点儿甜，这上品的庐山云雾，自然也不会苦。 觉得茶苦，是因为饮茶之人，已经失去了品茶的心境。 此刻，李罗根终于将手中那杯没喝完的茶，也缓缓地放下了：“孔书成同学，你这么笃定地认为，我就是你要找的那个‘平定铁拐李’？” 孔书成：“是的。” “你觉得我有腿疾？实话告诉你，我现在每个礼拜都在莽山县中踢球，而且几乎每场都进球。” “外号叫铁拐李，未必一定是瘸腿大侠。就好比是，我的班主任外号叫龙飘飘，那么她就未必一定要姓龙，或者是一定要在天上飘。按照我的猜测，‘平定铁拐李’可以是一个网名，也可以是一个精神象征。” “精神象征？呵呵，这个观点，倒是有一些意思。就算只是一个精神象征，那你又如何能够断定，我就是那个拥有‘铁拐李精神象征’的人呢？请给我一个理由，可以嘛？” “理由有很多。” “比如呢？” “比如，你书房里的那幅《笑八仙》。” “哦？”李罗根眼里有光。 “李叔叔，刚才，你说那幅《笑八仙》，是韩梅林先生亲自送给您的？” “是的。” 孔书成点了点头：“刚才，我又认真地观察了一下，韩梅林其实在画这幅画的时候，一共就只画了七位神仙，在那七位神仙当中，有的背负宝剑、有的吹箫演奏、有的臂挎花篮、有的手执芭蕉扇、有的手捻荷花……………却唯独看不见，那个杵着拐杖背着酒葫芦的铁拐李。画外之意，便是在暗指，李叔叔您就是当世之学术界的铁拐李。” “哈哈哈，有点意思，被你这么一说，我好像真的成铁拐李了。”李罗根笑了笑。 “李叔叔，难道不是嘛？你正是我要找的，平定铁拐李。” “………” 李罗根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地起身，兀自走向书房，又神情专注地看着墙上那幅《笑八仙》。 孔书成放下手中的茶杯，正要走过去。 突然！ 李罗根转过身来，正视着孔书成，面无表情地说道：“孔书成同学，你是一个比较聪明的学生，但却不是我想要的那种学生，你还是回去吧。” “为什么？你认为，我会白嫖………哦不，是白上课嘛？别人给你多少补课费，我愿意翻倍给你。” 李罗根微微一笑：“孔书成同学，并不是钱的问题，而是我们真的没有缘分。” “………” 孔书成（⊙_⊙） 缘分？找一个数学老师补课，又不是找个人滋阴补阳，为啥还要这么讲究缘分呢？ 孔书成清了清喉咙，刚想说“缘分是可以培养的嘛”，结果李罗根就独自一人走进了书房，并且将门也关上了。 很明显，李叔叔这是在下逐客令了。 孔书成无奈地看了看旁边的李瑞云：“喂，你叔叔他，到底是怎么了？” 李瑞云耸了耸，尴尬地说道：“刚才，我不是跟你说过了么？天才和疯子之间，只有一步之遥，我叔叔他，恐怕………已经快疯了。” 话音刚落，就听见书房里面，传来了悠扬的音乐。 孔书成一听，就知道那是一曲非常经典的英文歌曲《The Sound Of Silence》（《寂静之声》） 这首流金岁月的歌曲，是美国奥斯卡特级经典电影《毕业生》的主题歌。在很久以前，影帝达斯丁霍夫曼主演的《毕业生》电影，曾经风靡全球。对于华夏国80年代到90年代间的很多大学生来说，这部电影几乎是他们接触到西方文明和青年生活的窗口。 自然而然，这部电影优美而质朴的主题曲，也是令他们着迷的原因之一。 孔书成望着那房门紧闭的书房，突然皱起了眉头：“没想到，你小叔，居然也喜欢听这首歌。” 李瑞云：“他何止是喜欢听啊，简直是中毒太深了。我每次来他家，他都是死亡循环的播放这首歌呢。” “哦？这就说明，你小叔他，肯定也是个有故事的人了。” “废话，他今年都42岁了，一直单身，能没有故事嘛？” “不是吧？42岁都单身？这，这就不是有故事了，而是有事故了吧？你小叔他，内方面的倾向，应该都还正常吧？” “喂，孔书成，你到底想说什么呢？” 李瑞云怒不可遏的样子，也挺可耐。 “哦，没什么，没什么，我只是突然想起来，我们四中好像也有一个有故事的老女人。对了，我想起来了，咱们学校的那个天山童姥，她好像跟你小叔一样，也喜欢听这首歌啊。” “天山童姥？没想到，你们东饶四中，居然也特产《天龙八部》里的人物？而且，还是天山缥缈峰灵鹫宫主人。”李瑞云感到很好奇。 孔书成点了点头：“嗯，还是李秋水的师姐呢。” “孔书成，你赶紧说说看，你们那个四中的‘天山童姥’吧。我很想听一听。” “我说她干嘛啊？我来这儿是想拜师的，既然你小叔都不肯收我做学生了，恐怕我也得走了吧。” 说着，孔书成就站起来了。 毕竟，天色已经很晚了，李罗根都开始下逐客令了，他孔书成要是死乞白赖地呆在这儿，指不定人家就要关门放狗了呢。再说，他今晚也不可能住在这里啊，楼上倒是有一间亮灯的客房，他总不可能跟李瑞云抢吧？难道说……… 不可以，不可以的。 “喂，孔书成，你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我现在应该要走了，要不然，我今晚都没地方睡觉了。” “………” 李瑞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这个有关“在哪里睡觉”的问题，她只是看了看手机：“喂，现在才八点半，你等会儿再走嘛，我还有问题要问你呢。” “什么问题嘛？” “就是，你刚才说的那个天山童姥啊，她到底是谁嘛？” “你问这个干嘛？” “孔书成，你要是告诉我有关天山童姥的秘密，那我也有秘密要告诉你。” “呃………学姐啊，介于咱俩目前的关系，我仿佛也不大适合打听有关你的秘密吧？” “啊，孔书成，你，你想什么呀？你的脑子………简直坏死啦！” 饶是李瑞云作为一枚大风大浪过来的学姐，此刻也有些脸红了。她生气地瞪了孔书成一眼：“孔书成，我要讲的秘密，其实是有关我小叔的，你不想听就拉倒。” “啊………真是这样的嘛？” “当然，你爱听不听。” “听听听，当然想听。” 孔书成认真地看了看眼前这个眼睛大大的李瑞云学姐。嗯，按照她刚才说的那个什么“贝叶斯定理”来推测，她好像也不会撒谎的样子。 “好吧，学姐，等会儿我把有关天山童姥的秘密告诉你，你也一定要告诉我，有关你小叔的秘密哦？” “一言为定。” 两个小伙伴，就这样狼狈为奸了。哦不，是互相利用。 ……………… 088 入门三板斧 天山童姥，原名童彦。 她是四中高中部数学教研组的组长，今年已经四十不惑了，因为她驻颜有术，看着就像个二十七八岁的女人，大家都管她叫“天山童姥”。 最关键的，40多岁的她，和李罗根一样，至今未婚。 当然，有关“天山童姥”的信息，孔书成并不能和李瑞云全盘分享。因为有一些传言，其实也是毛南杜撰出来的，水分太高，色彩饱和度太高，不宜转述。 总之，童彦老师在四中，那绝对是一个传奇式人物。 因为她教学有方、并且有着赵雅芝般的驻颜术，所以她无形中就圈了很多粉。据说，王副校长有好几次跟老婆吵架，都是因为对童彦老师动了心思。 ……… 孔书成讲完了童彦老师的那些传奇之后，发现李瑞云已经听得入神了。 “喂，学姐，我都把天山童姥的秘密全说了，你刚才不是答应过我，要跟我说一说有关你小叔的秘密嘛？” 李瑞云点了点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说的这个童彦老师，曾经就是我小叔的女朋友。” “啊………？” “很多年前，他们俩都在北京上大学，而且都经历过一段难忘的经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俩最终却没有走到一起。但即便如此，他们俩都喜欢听同一首歌，那就是《The Sound Of Silence》。所以，我敢百分之百的推断，他们俩至今未婚，或许心里面都装不下别人。有句诗怎么说来着，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说到这里，李瑞云情绪也开始有些小激动了。 孔书成若有所思地点头：“难怪，你小叔说跟我没有缘分呢，原来他只是跟我们的童彦老师有缘分啊。哦对了，他和童彦老师之间，到底有什么矛盾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 “你小叔之所以不愿意当我老师，肯定是恨屋及乌。” “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李瑞云皱了皱眉头：“孔书成，难道你就必须要找我小叔辅导数学嘛？别的老师，不行嘛？” “不行。” “为什么呢？” “因为，我就觉得你小叔帅。” “好吧，既然这样，那我就再跟你透露一丢丢小叔的秘密吧。” “快说快说！” “孔书成，你要想做我小叔的学生，就必须有实力破掉他的‘入门三板斧’。” “入门三板斧？” “是的。按照我对小叔的理解，你想让他辅导你数学，那么你就要有让他刮目相看你的地方。不瞒你说，我小叔曾经也辅导过好几个中学生，而且他们当中，有两个都曾进入了奥数国家队。” “我擦，这牛逼的？那我会不会是第三个进入奥数国家队的呢？” “我刚才说了，你要想成为他的学生，就要能够破掉他的‘入门三板斧’。” “你赶紧说，到底哪三板斧？” “第一，你的心算能力，要能够和我小叔不相上下。或者说，你就算是输，也不能输他太多。” “呃………”孔书成顿感腿软。 “怎么，孔书成，你感觉自己的心算能力不行？” “不是不行，是很不行。除了九九乘法口诀我能有点儿自信外，谁跟我比心算，我都必死无疑。” “不可能吧？我看你在古诗词大会上的表现，没有这么瓜皮啊？难不成，你开了外挂？” “对啊，学霸系统算外挂嘛？” “去死吧，我在跟你说正事呢！”李瑞云狠狠地瞪了孔书成一眼。 孔书成：“………” “孔书成同学，既然你的心算能力不行，那就只能跟我小叔比拼快速记忆力了。” “呃………” “怎么？你的记忆力也不行？” “也不是说不行，毕竟，我也是拿过‘市长杯’古诗词大赛冠军的角儿啊。” “对嘛，这才像话嘛。”李瑞云感到一丝欣慰。 孔书成：“学姐啊，你小叔的记忆力，到底是一个什么状况啊？” “嗯，他今年都42岁了，记忆力也开始衰退了。” “那就好，你这么说，我就有信心闯关了。” 孔书成兴奋地戳了戳手，正要去敲门，挑战李罗根的记忆力时，李瑞云突然从后面拽住了他：“喂，孔书成，你要去干嘛啊？” “我要去挑战你小叔的记忆力啊。你刚才不是说，只要我能够破他的入门三板斧，就有资格当他学生了嘛？” “喂，孔书成同学，你进去之前，可以跟我比一比啊。” “跟你比？我又不想拜你为师。”孔书成不屑地看了李学姐一眼。 李瑞云：“我小叔的快熟记忆力，比我高那么一丢丢，你只有先PK掉我，才能挑战他老人家啊。” “啊，这样啊？你………你很厉害的嘛？” “其实，我的记忆力一般，主要看你的水平。” “行啊，那咱就赶紧开始吧。不过，这记忆力，怎么比呢？” “简单，就按照我小叔的规矩来呗。” 说着，李瑞云就蹑手蹑脚地从一个抽屉里面，拿出了两幅扑克牌。 孔书成笑了笑：“赌王高进和赌圣李瑞云之间的PK嘛？” 李瑞云翻了个白眼：“废话少说，咱们开练！” 两人开始洗牌！ 数秒钟后……… 李瑞云将率先洗好的一副牌，交到孔书成手中：“比赛的规矩很简单，咱们俩只能盯着手中的一副扑克牌，认真地看十秒钟。十秒钟后，谁记住的扑克牌越多，谁就算赢。” 孔书成打了个响指：“简单。” 计时开始。 两人定睛看牌。 十秒钟后。 李瑞云立刻将牌全部收了起来，并且问：“孔书成，你一共记住了几张牌？” 孔书成笑了笑：“应该又很多张。” 自从学霸系统升级之后，他自认为记忆力的提高也非常迅猛。若是换作以前，他在十秒钟之内，恐怕还记不住十张牌。 李瑞云点了点头，将孔书成的扑克牌拿在手里：“下面，请你开始背牌吧。” “红桃3，黑桃7，方片Q，方片9，小王，黑桃2，梅花K，红桃10………” 孔书成憋着一口气，排山倒海般地说出了17张扑克牌。 李瑞云皱了皱眉：“就背完了？” “对啊，背完了啊！” “孔书成，刚才你一共就只背出了19张牌？而且，第16张和19张牌都记错了，所以你一共有效地记住了15张牌。” “呃………十秒钟之内，记住了15张牌，好像也挺厉害的吧？” 孔书成这么说，真不是飘。人嘛，不要总跟别人比，跟自己比就好了嘛。十秒钟之内，能够一次性记住15张扑克牌，这的确已经是他的上限了。换作是准学渣时代的他，估计连8张都记不住。 “………” 李瑞云学姐没有说话，只是将手中另外一幅扑克牌悄悄地藏了起来。 孔书成微微一笑，心想：嘿嘿，学姐应该是知难而退了吧？正所谓，好男不跟女斗。我刚才，是不是有点儿太过锋芒毕露了？ 正在思忖间……… 李瑞云却突然摇了摇头：“孔书成啊，我建议你，还是走吧。” “走？几个意思？” “你肯定过不了我小叔的入门三板斧。” “啊………？” 孔书成略不服，挺着排骨平胸问：“学姐，你是不是觉得我记忆力一般？” “不是一般，是很差。” “………” ……………… 089 破例 孔书成的记忆力，真的很差嘛？ 当然不是。 这一点，他并不是迷之自信，更不是狂妄臆想。自从学霸系统升级改造之后，他能够明显感觉自己在记忆力方面有了长足的进步。 短短十秒钟之内，记住15张扑克牌，而且数字和花色都要正确。 谁记谁知道。 所以，当李瑞云评价他的记忆力“很差”时，他的内心是抗拒的。 你行你来，不行别BB。 孔书成抬眼望着李瑞云：“学姐，你说我记忆力很差，莫非能你在十秒钟之内，一口气记住54张牌？要真是那样的话，我怎么就没在《最牛大脑》上看见过你倾国倾城的倩影呢？” “切，正经人谁写日记？同理：正经人谁会上《最牛大脑》那种娱乐节目？里面全都是套路。” “废话少说，学姐，请开始你的表演吧。” 学姐李瑞云捋了捋额前刘海：“来吧！学弟，请放马过来！” “好！” 孔书成一把将李瑞云看过的那幅扑克牌拿在手里，开始发问：“请问，第9张牌是几？” “梅花6。” “第16张牌？” “红桃6。” “………” 孔书成皱了皱眉：“可以啊，学姐，你该不会刚才又偷看了几眼吧？” “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继续。” 孔书成点了点头，再次翻看了一下手中的扑克牌，然后冷冷一笑：“请问，地20张扑克牌呢？” “………” 李瑞云没有说话，只是深吸了一口气。 “呵呵，学姐答不上来了吧？20张牌就答不上来，这足以证明，你顶多也就记住了十几张牌而已。你说我很差，是不是有点儿秀呢？” “切，到底是我秀，还是你秀？第九张牌是梅花6，第十六张牌是红桃6，你刚才问的第二十张牌，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应该还是一个6——不过是黑桃6。六六六，三个六，学弟啊，你可真够秀的。” “………” 孔书成没有说话，只感觉一股透心凉，迅速席卷周身。 如果没记错的话，上一个令他如此震撼的人，应该是周落霞。 那天在古诗词决赛场外，周落霞默诵间樯橹灰飞烟灭，仅仅只用了几分钟，就将那一首敲敲敲难的宋词《莺啼序》给拿下了。 “我靠，难怪社会上的单身汉越来越多，根本原因不是女人变少了，而是女人变得更优秀了。鲁迅常说，女人狠起来就没有男人什么事儿了；没想到，女人记忆力开挂的时候，也没有男人什么事儿了。”孔书成由衷地给学姐手动点赞。 “少来，不要有性别歧视。而且，就我这样记忆力，也并不我小叔的对手。” “啊………如果是这样的话，我现在就想给国安打电话报警。” “为什么？” “我极度怀疑，你和你小叔都是外星三体人。” “去你的，我们要是三体人，那你有可能就是低配版的罗辑了。你在三体人面前，真的不堪一击啊。” “没关系，我还有系统。” “去死吧你。” “………” 孔书成受伤+2 【叮咚，来自系统的警告，宿主涉嫌蓄意暴露本系统的存在，自动扣除5个学分。如有再犯，海马体见。】 “………” 孔书成脸都绿了。 李瑞云有些好奇：“喂，你怎么了？” “哦，没什么。我只是感觉………和你们比起来，我真的太难了！” “那当然，一般来讲，智商偏低的学生，我小叔是都不愿教的。刚才，从你的速算和速记来看，你其实也还行啦。真心话。” “谢谢。” “起码，比一般的高中生要强很多啦。” “谢谢。” “不过，没有达到我小叔的收徒标准。” “………”孔书成继续不服：“李学姐，你刚才不是说，你小叔有入门三板斧嘛，咱们刚才只考了速算和速记啊，还有第三项考核呢？” “第三项考核，你就更加呵呵哒了。” “赶紧说，第三项入门考核的是什么？莫非是舌尖上的中国？” “孔书成，你就只知道吃啊。你要想知道考核什么，自觉不会敲门去看一下嘛？我小叔他现在做什么，就会考你什么。” 说完，李瑞云则兀自坐在沙发上，捂嘴偷笑。 一副等着看孔书成被打脸的状态……… “………” 孔书成无奈，也只能厚着脸皮，叩响了李罗根的书房门。 数秒钟后，书房门打开。 孔书成定睛一看，只见李罗根正坐在电脑前面，双手搭在键盘上，人机合一地指尖飞舞着。随着他一通噼里啪啦的操作，那苹果电脑的蓝色电脑屏幕上，如滚滚滚长江之水一般，迸出一排排专业代码。 原来，小叔的“入门第三板斧”，是编程。 确切的说，应该叫作“函数式编程”。 ……… 李罗根回头看了他一眼，略有些吃惊：“孔书成，这么晚了，你还没有走？” “嗯，是的。” “我说过，我跟你没有缘分，不会答应帮你补数学的。而且，你也看见了，我现在也没空。” “缘分，我可以等；时间，我也可以等。” “………” 李罗根终于放下了键盘。 他缓缓地起身，然后拍了拍孔书成的肩膀：“小伙子，其实，谁做你的数学老师都一样。哦对了，你刚才跟我说的，你们的数学老师胡军，其实我也认识，他的专业水平还是可以的。” “不，我觉得，只有你配做我的数学辅导老师。” 李罗根摆了摆手：“你还是放弃吧。” 此刻，书房里依旧回荡着那一曲婉转的《The Sound Of Silence》。 “李叔叔，是因为童彦老师，才让你恨屋及乌，连着也讨厌所有东饶四中的学生嘛？” 孔书成一说到“童彦”两个字，李罗根虽然没有流露出任何的面部表情，但他那只试图去拿茶杯的手还是轻微地颤抖了一下……… “小小年纪，就这么喜欢八卦！” 说这句话的时候，李罗根假装生气地瞪了旁边的李瑞云一眼。 李瑞云反问：“叔叔，难道不是嘛？” “当然不是。” 李罗根轻抿一口茶水，然后又将目光投向孔书成：“刚才，你在外面，应该和小云聊了很久了吧？” 孔书成点了点头，没说话。 李罗根：“你或许也知道，我收徒弟的原则吧？孔书成同学，速算，速记，函数编程，这几样你能行嘛？” 孔书成低头：“不怎么行。” 李罗根笑了笑：“所以，我觉得你也不过是个资质平平的学生罢了，既然这样，你就应该认真的把基础知识搞扎实再来和我探讨数学。毕竟，咱们俩的时间都是宝贵的，不是吗？” “李叔叔，您就不能破例一次么？” “破例？为什么你一来，我就要破例呢？是因为你长得更帅一点？” “李叔叔，我觉得，你这个入门三板斧，是在太偏门了。而且速算，速记，和函数编程，只要给我一点点时间，我就能掌握的更好。” “可以啊，等你学好一点，再来找我吧。” “不行，我恐怕等不及了。” “为什么会等不及？你今年才高二，就算是参加高考，那也有一年多时间呢。” “不，我只有33天的时间了，哦不，是32天了。”说完这句，孔书成眉头紧锁，神情也显得异常严肃。 李罗根：“………？” 李瑞云：“………？” 090 请君入局 书房里的气氛，因为孔书成那一句“我只有33天的时间了”而变得有些悲凉。甚至，就差一首《二泉映月》来助助兴了。 李罗根和李瑞云叔侄俩，彼此谨慎地对视了一眼。 说实话，他们也摸不清孔书成说话的路数。 最后，还由李瑞云试探着问：“喂，孔学弟，我看你年纪轻轻的，怎么就说没时间了呢？你该不会是患了什么绝症吧？比如，白血病？” 孔书成：“我患的病，不是白血病，而是白学病。” 李罗根：“白学病？？？” “是的，李叔叔，32天之后，我要是达不到既定目标，以前的努力学习就白费了，所以就叫‘白学病’。” “努力学习，怎么可能会白费？你以为，学习是升级打怪啊？” “是的，我的学习状态，和升级打怪的原理是一样的。” “好吧，孔书成，既然你这么说，我就把收徒弟的条件，再放宽一点点吧。” “真的？”孔书成眼睛一亮。 李罗根点了点头，然后将书桌的一个抽屉打开了。 孔书成定睛一看，里面全部都是益智类的游戏器具。 有超级难的镜面魔方、异型魔方、十二阶魔方； 有超级难的九宫格数字推理游戏画册和数字拼图册； 甚至还有………一个见都没怎么见过的触屏的魔幻水晶球，轻轻用手一碰，就会出现很多神奇的数学公式。 总之，李叔叔的那个抽屉，真的有点儿像叮当猫的小口袋。 只是，和叮当猫的口袋比起来，这个神秘的抽屉，水太深。 ……… “孔书成，我抽屉里面的玩具，基本都和数学能挨上边，如果你觉得你哪一样能玩过我，我就收你为徒，而且免费给你补课一个月。” 孔书成一听“补课一个月”，眼睛都直了。 系统任务，要求他33天之内完成，有李老师一个月的补课，那数学基本就能步入小康了。 然而，理想是柳-岩的，现实却是鲁-豫的。 李叔叔抽屉里的那些宝贝，孔书成基本都玩不六啊。就拿魔方来说，他顶多只能挥汗如水地挑战一下三阶魔方，再往上就要喊爸爸了。除了那些超难的魔方之外，很多益智的游戏，他压根就不会玩！ 孔书成正抓瞎的时候，李瑞云突然用手指着抽屉里一个没有拆封的包裹，歪着脑袋问：“叔，我给你买的国际象棋，今天才到货嘛？” 李罗根摆了摆手：“前几天就到货了，我最近一直都没空。再说，我一个人在家，也没人陪我玩啊。” 李瑞云笑道：“我这不是来了嘛？咱俩可以杀一局啊。” 李罗根眼睛一亮：“是哦，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行，让我把最后这段编程搞完，回头还得发给深圳的老马过目呢。” 说完这句，李罗根又看了看孔书成：“喂，小伙子，这些游戏你应该都不会玩吧？既然这样，那就就放弃吧。” 孔书成没有说话，只是双眸有光地盯着那个刚刚拆包的国际象棋，颤颤地地道：“李叔叔，下棋，算不算益智类游戏啊？我的意思是说，我想跟您下一盘国际象棋，可以嘛？” “………” 李罗根没有说话，只是突然扭头和李瑞云对视一笑。 紧接着，两人的笑声越来越大……… 甚至，有些歇斯底里。 足足十几秒钟之后，他俩才勉强收起夸张的笑容。 李瑞云则缓缓地走过来，重重地拍了拍孔书成的肩膀：“学弟啊学弟，你知道我小叔的国际象棋，都曾经赢过哪些人嘛？” 孔书成摇了摇头。 李瑞云正要说话，却被李罗根用眼神制止了：“小云，不许胡乱吹牛。” 于是，李瑞云只能低调地表达：“孔书成啊，我这么着跟你说吧，在咱们整个莽山县城，凡是棋类的游戏，只要是我小叔拿第二了，就没人敢拿第一。” “学姐，你的意思是说，李叔叔他只要是棋类都精通是吗？那么，围棋呢？” “围棋？哈哈哈，我小叔最擅长的，就是围棋呀。” 李瑞云又想歇斯底里地大笑，但是很快她看着孔书成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其实也笑不起来了。 两人正说话间。 只听见客厅里“啪”的一声响。 李罗根，不知何时已经将一个用红绸布包裹着的盒子，放在了茶几上。 缓缓地将那红布揭开，露出一个崭新的围棋棋盘、和一套棋子来。 孔书成看了看那暗暗发光的棋盘，一看便知是名贵的榧木棋盘。 榧木，是做棋盘的最好材料，因为它有着非常好的弹性和美丽的木纹，含有丰富的油脂，并且散发着芬芳的香味，长期使用都不会变色。 “来，孔书成，你刚才不是说要跟我下棋嘛？这台从岛国新买的围墙，我还没有开荤呢！” 李罗根说话时，面露红光，激动难耐。 俨然是一副“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感觉。 孔书成缓缓地来到客厅，看了看那崭新的棋盘，又看了看李罗根：“李叔叔，您刚才说的话，算数嘛？” “什么话？” “你说，只要是益智类的游戏，我只要能够赢你，你就答应帮我辅导数学的。” “哈哈，别说赢我一局，你和小云两个人联手，能跟我打平手，我就答应给你补数学一个月，而且免费。” “不。李叔叔，在下棋之前，我想像您声明两点。第一，您给我补课，我会如实给您补课费，因为不喜欢占人家便宜。第二，下棋，是我们俩之间的事儿，不需要学姐插手。” “………” 旁边的李瑞云摇了摇头，小声地对孔书成说道：“学弟，我觉得你，装逼过头了。” 孔书成点头笑了笑：“我不是装逼过头了，而是有点儿上头了。不行，我得先服用两颗维生素补一补了。” 说着，他一口气就将两粒“降龙通幽丸”吞咽了下去。 两粒的药效，果然够劲爆。 感觉，头发都要竖起来的那种！ 李罗根看了看对面那个满面红光的孔书成，不解地问：“小伙子，下盘棋，也要偷嗑大力丸嘛？” “大力出奇迹，来吧，李老师，请君入局。” “没赢我之前，不许叫我李老师！” 李罗根说完，啪的一下，就将一枚黑子急速落下。 整个客厅，顿时就安静下来，只有对面的书房里，幽幽地传来那首经典的曲子《The Sound Of Silence》。 又名《寂静之声》。这里的黑夜静悄悄。 ……………… 091 法宝 一曲肝肠断，天涯何处觅知音？ 书房里面，那一首悠扬的《寂静之声》，播放到“And no dare the sound of silence”（译：没人敢打扰这寂静的声音）时，站在一旁的李瑞云突然尖叫了一声：“小叔，你这3个子，全都进他虎口了。” “………” 李罗根心有狂澜，却没有说话。他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气沉丹田。 接着奏乐，接着下棋。 很快，李瑞云又是一声惊叫：“小叔，你这一脚，不能倒包啊。” 李罗根：“………” 接着奏乐，接着下棋。 然而，李瑞云的惊叫声，却从未停歇。 “啊，小叔，我都叫了你不要动他这个子了。” “小叔，你怎么搞的？怎么又他双虎安排了呢？” “小叔，你下慢点儿吧，不要着急，还有机会。” ……… 终于，两遍《寂静之声》，终于播放完了。 与此同时，李罗根终于也坐不住了，他嗖的一下站起来，气冲冲地冲到书房，直接将音响关闭掉：“吵死了，都怪这破音乐，害得我心烦意乱。” 他关掉音乐后，头冒虚汗地从书房里走了出来，只见李瑞云正抬起头，愣愣地地看着自己。 “喂，小云，你干嘛这样看着我？孔书成，来啊，咱们继续。” 孔书成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挠了挠头。 李瑞云只好实话实说：“小叔，你这局，已经输了！” “输了？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会输呢？” “不信，你就自己看，你已经中了孔书成的迷魂鬼阵了。” “………” 李罗根戴起眼镜，愣愣地看了看棋盘，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没错，他输了。 而且输的很惨。 话说，他学习围棋的时间并不算太早，直到12岁开始，他才迷上了围棋。但是，他是李罗根，他当然和别人不一样，只要是他着迷的东西，基本上都能成为他的挂。12岁开始，他就斩获了校级围棋比赛的冠军；15岁，他就成了打遍莽山无敌手的天才围棋少年；从那以后，他几乎一路开挂，很少再输棋。即便是输，也不会输的太狼狈。 他12岁初出茅庐，直到今年他42岁，整整三十年的棋局人生。毫不夸张的说，他已经是业余选手之中的卧龙和凤雏了。然而，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他今天，怎么就输了呢？ 而且，输得如此狼狈。 他居然在短短的10分钟之内，就被孔书成给一锅端了。 此刻，他右手托腮，开始反省自己，到底输在了哪里。很快，天空飘来五个字：扮猪吃老虎。 没错，他终于想明白了。刚才，孔书成之所以能够取胜，用的就是“扮猪吃老虎”。在开局之后，孔书成就频频卖破绽，让李罗根接二连三地落入了他的圈套。等到大约五六分钟之后，李罗根回过神来时，已经中了孔书成的夺命连环杀………情急之下，李罗根方寸大乱，最终败北。 兵败如山倒。 李罗根瘫在在沙发上。 “孔书成，你赢了。” “是李叔叔承让了。” “小子，我不服，咱们要再来一局。” “再来一局可以，那么………您刚才说过的话，还算话嘛？” “你放心，我李罗根说话，一向算话。从今天开始，我就会给你补习数学。以后每周一、三、五的晚上和周末，你都可以来我这里复习数学。” “哇哦！” 孔书成兴奋得要跳起来。 李罗根立刻伸手制止：“等等，孔书成，我也有一个附加条件。” “什么条件？” “以后，你每天都要跟我下一盘围棋。” “………” “怎么，你不愿意？” “愿意，我只是怕我存粮也不多啊。” “存粮不多？什么意思？” “哦，没什么。” 孔书成笑了笑，然后悄悄地摸了摸口袋，发现只有四颗“降龙通幽丸”了。 多乎哉不多也。 片刻，他再次点击进入系统页面，发现那个“361号小产品”居然又有售，只不过已经涨价了。 以前，10颗“降龙通幽丸”只需28个学分。现在，系统推出了迷你版的“5颗装”后，居然还要56个学分。 价格翻倍，数量却缩水了一半。 孔书成：“………” 这个升级后的“草木级学霸”到底是怎么了？系统商城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缺斤少两还不要紧，居然还要坐地起价？这都快“双11”了，就没有点儿专业精神嘛？ 孔书成正要吐槽，系统的解释就来了。 【亲爱的宿主，本系统升级后，商城推出的五颗装‘降龙通幽丸’乃是“加强版的降龙通幽丸”】 加强版？ 【是的。以前一粒降龙通幽丸，药效只能维持1小时。现在一粒通幽丸，药效可以维持一周。不仅如此，服用完五粒加强版的通幽丸服用之后，宿主的大脑将永久性继承通幽境棋手的棋艺】 孔书成一听“永久性继承”五个字，差点儿就飘了。 这个好啊！ 五颗“加强版”的下去，直接就奔小康啊。 行，我现在就买，现在就爽。 一次爽到底，永久性继承。 【系统警告：加强版降龙通幽丸，药效太猛，一次性吞服5颗，将会导致“鸡汤变砒霜”的严重后果，其破坏效果约等同于2瓶百草枯。请宿主切勿一次性服用】 随后，系统屏幕上，出现了骷髅头的警示标。 孔书成的脑海里，也浮现出“大郎吃药”的悲壮画面。 算了算了，这加强版的降龙通幽丸，还是悠着点儿嗑吧。 ……… 接下来的时间。 李罗根意犹未尽，又和孔书成又对弈了一局，结局同上。 学姐李瑞云不服，也和孔书成对弈了一局，结局同上。 而且，李瑞云和孔书成的那一局，时间更短，只有不到6分钟。 棋下完了，该补课了。 李老师的教学办法，果然和其他老师不一样。他一上手，就直接拿“函数”开刀。 孔书成有些懵：“李老师，函数太难了，你别讲太快，我怕接受不了。” “放心吧，能将围棋下这么利索，脑子就不会笨到哪里去。我之所以要从难到易给你讲，是因为想让你在短期内，在数学上有一个质的飞跃，因为高考教学，很多考点都和函数有关，而且难题往往也出自于此。面对困难，不要选择逃避，而要想办法迎难而上………” 说着，李老师就将他书房里面，三本专注于“高中函数”的复习资料，一并赠与了孔书成。 孔书成看了看，发现那三本复习资料，全都是影印件装订而成的，是李罗根老师这么多年辅导数学的精华浓缩。三本有关“高中函数”的详解，分为低、中、高三个等级。 “孔书成，这三本资料，你先拿回家慢慢消化，争取用最快的时间，将它们啃掉去。” “嗯，我会的。” “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你这两周，就主打强攻函数部分吧，因为得函数者得高分。这几本资料里面，有函数的重点考察题型，也有函数与三角函数、函数与解析几何，当然后面还有笛卡尔留给后人的万能工具——导数。祝你用餐愉快！” “谢谢李老师。” 孔书成正要转身离开，李罗根突然又叫了他一声：“你先等等。” “李老师，您还有事儿嘛？” “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一样法宝，忘了送给你。” “法宝？” “是的，你先等一等。” 说着，李罗根再次来到书房，然后从书柜旁的一个尘封已久的木箱子里面，掏出了一本笔记本。 一本沧桑感足以和《我和古诗词有个约会》媲美的牛皮笔记本。 ……………… 092 不许说我是你的老师 次日。 清晨五点，天色未明，孔书成在仙人湖旁的一家旅社里面，刚躺下不到两个小时，就被李罗根的电话叫醒了。一起被叫醒的，还有学姐李瑞云。 当然，他俩并非住在同一家旅社。 两人洗漱完毕，上了李叔叔的车。 哦对，是一辆顶配的奥迪Q7。 李叔叔目前的身份，有点儿讳莫如深。听李瑞云说，他目前好像是深圳某家不方便透露名字的科技公司的资深专家，年薪七位数。这段时间，李叔叔因为手头上有一个独立的科研项目，所以他特别申请了三个月的自由假期。当然，在成为一名P10级编程大师之前，李叔叔还是莽山中学的特聘数学老师，同时也是莽山县三位特级教师之一。 李叔叔本非池中物，他在数学与科研上的才华，注定不是小小的莽山县可以容纳的。但即便是离开了教学岗位，他一有空还是会帮助有天赋的孩子，提升他们在数学方面的兴趣和成绩。他的侄女李瑞云，就曾经是他的关门弟子。 ……… 李叔叔将李瑞云送去了高铁站，然后又将孔书成送去了汽车站。 到了汽车站，天色微光，第一班开往东饶市区的大巴车，已经停靠在候车处。 李叔叔拍了拍孔书成的肩膀：“记住了，回去之后，一定要认真复习。” 孔书成猛力点头：“我会的，李叔叔。” “现在，你可以叫我李老师了。” “嗯，李老师。” 孔书成重重地点头，买了票，坐上大巴车。 昨天，他看书复习到很晚，因为实在太累，靠在车窗上不到两分钟就差点儿睡着了。突然，李老师敲了敲车窗的玻璃。 孔书成睁开眼一看，发现李老师居然给他买了一份真功夫的早餐。 “孔书成，你赶紧趁热吃吧，我怕你在路上也会饿。” “………” 孔书成没说话，内心却感动得一塌糊涂。 说起来，自从两盘围棋将李老师虐垮了之后，感觉李老师也像变了个人似的。他一改之前的傲慢态度，现在对孔书成客气许多了。老师给学生买早餐，这种待遇，简直容易让人说闲话啊。 “李老师，太谢谢你了。” “真要谢我，就努力把数学成绩提上去。哦对了，我给你的那些复习资料，你可千万不要弄丢了啊。” “不会的。李老师，您还有什么吩咐嘛？” “嗯，孔书成，你回到四中以后，千万要记住一点。” “您说。” “无论有谁问起来，你都不要提我李罗根的名字，更不许说我是你的老师。” “………” 孔书成瞬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的脑海里，却莫名地想起，孙悟空和菩提祖师道别时，菩提老祖曾说道：“你这去，定生不良凭你怎么惹祸行凶，却不许说是我的徒弟，你说出半个字来，我就知之，把你这猢狲拨皮挫骨，将神魄贬在九幽之处，教你万劫不得翻身！” “李老师，您就放心吧，我可不想去那‘九幽之处’。” 李罗根笑了笑：“孔书成，你不是孙悟空，我也不是菩提老祖。我那么说，只是不想让某些人知道我的存在罢了。” “李老师，您就放宽心吧，我会把你雪藏好的。” “那就好。” 李罗根笑着就转头离开了。 ……… 因为昨复习的太晚，两个小时的车程，孔书成基本都睡着了，等到他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发现大巴车已经开过站点了。 “司机，下车，我要下车。” 孔书成匆忙下车，飞速地赶往四中。 最后，他还是迟到了……… 今天的运气，的确很不好。 孔书成刚刚走上教学楼三楼，就遇上校级领导巡查组在执行纪律大检查。此刻，好几个手臂上戴着红袖章的巡查员，黑压压的一片，正向他走来。 抓到可就惨了。 保底都是扣班级分。 他看了看左右，发现除了旁边的女厕所之外，好像也没地方可藏了。 当然，女厕所，肯定是不进去的。 只能硬着头皮，贴着墙壁前行了。 如果对面那些人的视力足够差的话，孔书成或许还能躲过一劫。 但，梦想终究还是破灭了！ “站住！那位同学，你是哪个班的？” 一声犀利的尖叫，破风而来。 说话的，是一个女人。 一个，孔书成此刻最不想见到的女人。 没错，她就是高二数学教研组的组长，兼高二1班的数学老师童彦。 传说中的“天山童姥”。 没想到，她不仅有着能与赵雅芝媲美的驻颜术，而且声音听起来都很尖锐，简直就像个少女一般………充满了朝气。哦不，应该是充满了杀气才对。 “喂，说你的，跑什么跑？你给我站住！” 孔书成正想开溜，童彦老师却向他追了过来。 在那五个纪律巡查员当中，童彦老师是冲的最快的一个。 寂静的走廊里，响起一阵紧张的高跟鞋的响声。 孔书成退无可退，只能挠着头站住。 数秒后，身材高挑的童彦老师，气喘吁吁地杀到了孔书成面前。 清晨的微风，裹挟着一丝轻柔的香水味，进入孔书成的鼻腔中。 “我问你，你是哪个班的？”童彦老师脸色涨得通红，犹如少女来潮，她一只纤细的手指，戳了戳孔书成单薄的身体。 “老师，我是高二8班的。” “高二8班？是庞老师班上的？” “嗯。” “你知不知道，你已经足足迟到了十五分钟！？” 童彦老师低头，看了看她手腕上的那个卡地亚玫瑰金手表。 “老师，我昨晚请假回了趟家，因为我爸生病了，我得去医院看他。” “你爸生病了，不是还有你妈嘛？” “我爸很早以前就离婚了。” “………” 童彦老师没说话，只是又上下打量了一下孔书成。 就在这时，其他几个巡视组的老师也过来了。 其中，就有教务处的处长郭小龙。 郭小龙冲孔书成笑了一下：“哦，原来是你啊？” 孔书成也笑了笑：“郭处长好。” “嗯，以后，你记得要早点儿到校哦，这周五会有上级来检查，所以我们能不迟到就尽量不要迟到。知道嘛？” 相比童彦老师来说，郭小龙处长的态度就好太多了。 孔书成立刻点头：“嗯，我知道了。” 郭小龙笑着挥了挥手：“去吧！” “谢谢郭处长。” 孔书成手里抱着一大堆的数学复习资料，冲着郭小龙处长鞠了一躬，立刻就跑进教室了。 第一节课，是外语。孔书成很认真地听完了一整节课。 第二节课，是数学。胡军讲完一套习题后，就开始让同学们自习。这时，孔书成才想起来，要将李老师昨晚送给他的那几本复习书和那本破旧的笔记本都拿出来看一看。 可是，当他的手伸进书包后，他突然就感觉到不对劲了。 “啊，糟糕，笔记本不见了………” 他尖叫了一声，全班同学们都扭头看了他一眼。 胡军老师以为他受了什么刺激，忙问：“孔书成，你怎么了？” “哦，没什么。我有一本笔记本，不见了。” 孔书成说这话时，心里哇凉哇凉的，就像是不小心跌入冰窖一般。 他怎么都想不到，昨晚李老师刚送给他的“法宝”，居然一大早就没了。 093 校园欺凌 中午放学。 孔书成依旧跟霜打了一样，整个人都提不起劲儿。 那本厚厚的牛皮笔记本，是李罗根亲手送给他的。里面干货满满，凝结了李老师的心血，可是就这样被自己不小心弄丢了。 “这波操作，太特么二师兄了！” 回寝室的路上，孔书成没忍住，抽了自己一个嘴巴。 好巧不巧，他这一抽，正好就被郭小龙处长看见了。 郭小龙刚从厕所出来，手都是湿的，他急忙拉上拉链，冲孔书成笑了笑：“哈哈，这不是孔五万嘛？好端端的，你干嘛抽自己啊？” 自从上次赢得了“市长杯”古诗词大赛的冠军之后，孔书成又多了一个外号，叫作“孔五万”。不仅同学们这么叫，而且有些老师也都这么叫。毕竟，收获这么一大笔参赛奖金，在四中的历史上都还是头一回。 甚至，有好多高二0班的同学，因为没有去参加校内的海选比赛，而后悔不已。当然，还有很多柠檬精认为，孔书成之所以能够拿奖，完全是因为他跟龙飘飘关系不错。更有居心叵测者，甚至还将他们纯洁的师生关系，演义到了一个不可描述的高度。 当然，郭小龙处长，一直都是喜欢孔书成的。 “郭处长，您好。”孔书成冲郭小龙笑了笑。 “孔书成，你是不是考试考砸了，心里难受啊？”郭小龙关切地问。 “没有，我上午掉了一样东西。” “哦，什么东西？” “一本笔记本。” “………” 郭小龙顿了顿，然后立刻又问：“是不是一本很旧的牛皮笔记本？” “对对对，郭处长，你看到它了嘛？” 孔书成兴奋的眼睛都亮了。 郭处长点了点头：“嗯，我们早上巡视的时候，在三楼的楼道里面，的确是捡到过一本笔记本，当时我就猜是你丢的。” “太好了。郭处长，那本笔记本，现在在哪里？能还给我嘛？” 郭处长：“那是一本有关数学辅导方面的笔记本吧？” “对对对。” “这样吧，你回头去办公楼的二楼，找一下你们童老师吧。我记得，那本笔记本最后是被她拿走了。看得出来，童老师也对那本笔记本很感兴趣哦。” “啊………” 孔书成差点儿尖叫出来。 他怎么就这么窦娥呢？ ……… 一想到要去办公楼拜见“天山童姥”，孔书成就有点儿食欲不振，他草草地吃份S县小吃后，立刻就跑去了办公大楼的二楼。 童彦老师的办公室，位于二楼最西边的209号房。 说起来，209号房，跟别的办公室不大一样，门口有一个面积约八平米的大露台。以前，这个大露台只是摆放饮水机和垃圾桶的地方。但是，自从209号办公室的主人换成了童彦之后，这个大露台就被彻底改造成了一个露天花圃。 童彦老师亲自动手，在大露台上种满了各种各样的鲜花。虽然已经进入深秋，那个小小的花园，依旧群芳斗艳。 此刻，正午的阳光，照射着那一盆盆盛开的金盏菊、香雪球、美女樱、紫罗兰、冰岛虞美人………就连理科直男都容易秒变花痴。 孔书成刚走到209号房门前，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花香味，简直是沁人那个心脾啊！ 他正要举手敲门，就听见一首熟悉的音乐，从门缝中缓缓地飘来。 没错，《寂静之声》。 这首曲子，也是李罗根叔叔的死亡循环之曲。昨晚，孔书成就是在这首歌曲的循环中，将李罗根叔叔彻底降服的。 “咚咚咚，咚咚咚” 门虽然没有关，但还是要敲一敲的。毕竟，这是一个大龄未婚女人的办公室，不可莽撞。 “谁啊？” 童彦老师的声音，虽然没有林志玲那么夸张，但也如银铃一般，弱化了年龄的存在。 “童老师，您好，我是………” “哦，你应该是高二8班的那个孔书成吧？快请进！” “………” 孔书成颤颤地寻门推门而入。 “呵呵，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来找我的。” 童彦老师一袭深蓝色的职业套裙，端坐在沙发上。 画面很美。 等等！她的眼睛……怎么还红了呢？ 难不成，在音乐的催情下，她刚才孟姜女了？ “………” 孔书成不敢多想，更不敢多问，只是略有些拘束地站在办公桌前。 “孔书成，你随便坐吧。” 童彦老师起身，为他倒了一杯温水。 “谢谢老师，我不喝水，我只是想………” “我知道，你肯定来是拿这个的吧？” 童彦老师笑了笑，从她的黑色古驰挎包里，取出了那本笔记本。 没错，就是它。 好啊，都已经藏包里了呢。 “谢谢老师。” 孔书成刚想伸手去接，童彦老师却又将手收回去了：“孔书成，你确定，就是这本嘛？” “是的，没错。” “孔书成，这本笔记本，应该不是你自己的吧？因为我看它也挺老的了。” “对，这是我在二手书摊上买的。” “二手书摊上买的？” “对，2块钱买的。” “………” 童彦老师皱了皱眉，又认真地看了看孔书成：“你确定嘛？” “是的。” “我想问下，你是在哪家二手书店买的？” “不是在店里买的，是在一个路边摊上买的。” “哦？那个卖书的人，大概多大年纪？”童彦老师突然显得有些紧张起来。 “大概六十多吧，怎么了，童老师。” “哦，没什么，真的只是花了2块钱买来的？” “嗯，一开始那老头说5块钱，我嫌它太破，不值得。” “………” 童彦老师暂时没说话，只是深吸了一口气后，冷冷地看了孔书成一眼：“我怎么感觉，你是在撒谎呢，为什么，庞老师的学生，说话都是这种调调呢？” 她这么说，就算是一箭双雕了。 孔书成也早就知道，童彦老师和龙飘飘并不对付。毕竟，她是高二1班的数学老师，平时跟刘萍老师走得更近一些。而刘萍和龙飘飘之间关系，那简直是集宫斗戏之大成者。 “童老师，我真的没骗你，这本书真的是………” “行，你别再说了。刚才，你说这本笔记本，是你在地摊上花2块钱买的？” “是的。” “这样吧，我给你两百块。从现在起，它就归我了。” 说话间，童彦老师立马从钱包里，掏出了两张红票票，强塞到孔书成的手里。 孔书成：“………” 卧槽，她这应该是强买强卖吧？ 这算，校园欺凌嘛………？ 094 君子不夺人所好 “童老师，这个笔记本………是我好不容易才淘到的。” “怎么，嫌钱少？那我就再加两百。” “………” 孔书成有点儿骑虎难下，甚至连笑容都僵硬了。 “童老师，您听我说。这本笔记本，我真的很喜欢。” “ too。” 童彦老师居然猝不及防地杀出一句英语来。 “呃………” 孔书成终于想不到合适的台词了。 数息之后，童彦老师笑了笑，还是将那本厚厚的笔记本，还给了孔书成：“孔书成同学，老师只是跟你开个玩笑罢了。正所谓，君子不夺人所好。既然，你这么喜欢它，那就拿去认真的复习吧。” “谢谢老师！” 孔书成将两百块钱放下，拿起那本笔记本，冲童彦老师深鞠一躬，迅速地转身离开了。 随后，209号房的窗户，也被缓缓地推开了。 童彦来到窗前，望着孔书成奔跑离去的背影，然后摇了摇头：“既然人都已经回来了，为什么还是不肯见我一面？这个看起来笨笨的孔书成，难道又是你新收的徒弟？” 一念及此，她立刻又拨打了胡军的电话。 她想再了解一些，关于孔书成的情况。 电话响起的时候，胡军正躺在床上逛淘宝。双11快到了，他准备再买几个新款的口罩。他一看到是童彦老师的号码，顿时兴奋地从床上跳起来。 胡军今年已经32了，因为长相的原因，他甚至连谈了好几年的女友都散了。他现在的状态，真的很差。狗粮吃多了，精神也跟着萎靡了许多。 失恋之后，他也尝试着将捕猎范围逐渐缩小，开始寻找周边的异性目标。 人们常说：兔子不吃窝边草。 放他娘的狗屁！胡军就是一只兔子，他就想吃个窝边草。但是想归想，兔子真想吃到窝边草，哪有那么容易啊。 说起来，东饶四中的年轻年轻女老师，一个个眼睛都长在了头顶上，根据她们的择偶条件，胡军根本就排不上号。今年夏天，高一年级新来一个女老师叫欧阳丽娜，她身高才一米五二，而且满脸都是雀斑，胡军放下身段想请她去喝个咖啡，结果她看了看胡军那辆白色的本田飞度，直接就diss他：“哎呦，还是等你换辆X5后，再来约会我吧。” 当时，胡军恨不能冲过去X她5个大嘴巴。 受到了欧阳丽娜的打击后，胡军又把目光，投向了未婚的童彦老师。 童彦老师，年纪虽然大了点儿，但保养的可以，深受男同胞的爱戴。而且，她今年42岁，胡军今年32岁，两个也就相差10岁而已。常言道：女大三抱金砖，女大十抱房产。想想都好激动呀！ 两人因为同年级，而且又都是数学老师，所以胡军有事没事，就会去数学教研组找她。言语中，他偶尔也会透露出一丢丢对童彦老师的仰慕之情。但不知为何，童彦老师，好像一直都把他当做小弟弟看待，仿佛从没有往那方面想过。 这一点，让胡军很不舒服。 每次在学校，他只要看到童彦一个人回家，内心就会有一丝煎熬。 今天，到底又是什么风，让童彦主动给自己打电话呢？ 胡军接电话的时候，兴奋的脸都红了：“喂，领导，你找我有事儿嘛？” “呵呵，小胡，我算哪门子领导啊？” “当然算啊，你是我们数学教研组的组长，我胡军有什么事儿，都得听你的安排啊。” 胡军说话，经常也会带点儿车速。没办法，单手狗的难处，只有单身狗知道。 童彦没有理会他的调侃，只是开门见山地问：“小胡啊，你们班的孔书成同学，他的成绩怎么样啊？” “领导，你怎么突然问起他来了？” “嗯，他上次不是还拿了个什么奖嘛？” “对，狮子杯，哦不，是市长杯古诗词大赛的冠军，而且还奖了五万块呢。好家伙，现在的比赛奖金可真多，我那辆飞度车，估计现在都卖不到五万块呢。” “小胡，你觉得孔书成这个同学，到底怎么样啊？” “嗯，还行吧。” 胡军顿了顿，突然又想起来一件事，于是笑着道：“我其实也不大清楚，孔书成这小子最近到底是吃了什么药，他的成绩好像正嗖嗖嗖地往上涨啊。就拿他的语文来说吧，以前每次考试都不及格的，但是这次的单元测，你猜他考了多少分？” “多少？” “128分。” “不会吧？这么高？该不会是语文试卷的难度问题吧。或者，你们庞老师她，故意放水了？” “不不不，放水是不可能放水的，而且那张试卷我也看过了，不算太容易。据庞老师自己说，班上一共也才五个上了120分的。” “你们班的周落霞肯定也算一个吧？” “对，她肯定算了，她是全能型的。只是，我没想到，孔书成也能考这么高的分。哦对了，还有一件事儿，说出来你可能会觉得好笑。” “你说。” “前段时间，孔书成还跟别人夸下了一个海口，你猜他怎么说？” “怎么说？” “他说，这次的联考，数学要拿第一。” “………” 童彦老师笑着问：“小胡，你认为他目前的数学，大概是个什么水平？” “水平很臭，也就是90分以下的水平。” “………” 童彦老师瞬间没怎么有说话。 “喂，领导，你在听嘛？” “在听。小胡啊，根据你了解，孔书成他，最近有没有在外面请家教呢？” “家教？这个……我倒是没大听说过啊。哦，对了，我想起来了，他的确跟我咨询过请家教的事情。而且，今天上午，他还跟庞老师请了假，说以后的每周一三五，都不来上晚自习了。听他这么一说，好像是请了家教吧。” “小胡，你知不知道，他请的家教是谁呢？是咱们东饶本地的嘛？” “这个，我就不大清楚了，或许也是个野鸡老师吧。说实话，就孔书成这个水平，也用不着请太贵的老师，请了也是浪费钱。” “小胡，你作为孔书成的数学老师，你觉得孔书成能考第一嘛？” “数学考第一？呵呵，那简直是国际笑话。再说了，就算是他开了挂的学，距离联考也就一个月的时间，他怎么可能考第一啊？哎，现在的学生啊，眼高手低，你可千万别听他们乱说………哦对了，童老师，你给我打电话，就只是问这个事儿嘛？” “是的，我总觉得，孔书成这个孩子有点儿奇怪。其他的，也没什么事儿了。” 童彦刚要挂电话，胡军就忙说：“等等，先别挂电话，童老师，我还有点儿事。” “小胡，你还有什么事儿？” “内个，我有个老乡，他在万达广场那边开了一家寿司店。” “然后呢？” “然后，他给了我两张VIP卡，我想送给你一张。” “哦，不用了，谢谢。” “等等，童老师，我的意思是说，你今天晚上要是空的话，我能不能邀请你………” 胡军老师话没说话，只听见电话那头传来“嘟嘟嘟”的忙音。 天上童姥，无情地撂了他的电话。 ……………… 095 数学和我只能活一个 不疯魔不成活。 这句话的意思是，一个人只有达到痴迷的境界，才能将某事做到极致。 这段时间。 孔书成把所有的精力，都花在了搞数学上。 鲁迅曾经说过：数学和我，只能活一个。 为了给数学让路，他甚至不惜牺牲了其他科目的时间。英语、物理、化学、生物、甚至是龙飘飘的语文课，都经常被他用来“挂羊头卖狗肉”。至于体育、音乐、美术………这些呵呵类的科目，那就更是地主老财家的阿发，无条件被征用。 鉴于此，高二8班的人，统一给孔书成定调：他已经疯了。 不仅如此，火箭刘铭还向外界爆料称：“孔书成做梦都在刷数学题。” 上午第一节课，阳光明媚。 龙飘飘因为出差，这几天都不在。高二8班，进入了无政府状态。 昨晚，孔书成又去了趟莽山县，所以今天早上又双叒叕地迟到了。 没有了龙飘飘的鹰眼监视，原本安静的早读课，瞬间就成了“吐槽大会”。 刘铭、毛南、关浩林、小辣椒四个人，很快就臭味相投地围成了一圈。甚至，小辣椒还从她那个百宝箱一样的书包里面，掏出了一包洽洽瓜子和两包辣条。 “吐槽大会”，又变成了“茶话会”。 四个人有说有笑，很快又聊到孔书成。 小辣椒：“喂，孔乙己今天怎么还没来啊？” 关浩林：“他估计又去外面补课了吧。” 小辣椒又问：“他补课，都可以不回寝室住的嘛？” 关浩林：“他是龙飘飘的男宠，拥有无上的特权。” 小辣椒看了看旁边那个把瓜子壳屑嗑得满嘴都是的刘铭：“喂，刘胖子，你不是跟孔乙己一个寝室嘛？你也没看见他嘛？” 刘铭：“嗯，咱们孔大仙，整天神龙见首不见尾，昨晚的确没有回来啊。不过，前天晚上，他倒是在宿舍里住了。哦对了，你们知道嘛，前天晚上，孔大仙又开始讲梦话了。” 毛南：“阿成哥又梦到什么了？该不会，他也和我一样，梦到了落霞与孤鹜起飞的场景吧？” 话音刚落……… 周落霞就很不开心地咳嗽了一声。 这群人，真是好讨厌啊！（gt;﹏lt;） ……… 刘铭充满正义感地瞪了毛南一眼：“喂，小毛，你小子别瞎说，咱们孔大仙现在已经六根清净了，他每天都在刷题，根本就没有时间化身为孤鹜了。他前天晚上，梦见的是‘恒不等式成立的条件’。真的，我听得一清二楚。在那个梦里面，孔大仙估计是解不出题，然后就急哭了，哭的呜呜响。” 毛南：“………” 关浩林：“………” 小辣椒：“………”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吓得不敢说话。 卧槽，这都行？ 接着，刘铭偷抓了两把瓜子，假装皱着眉头说道：“咱们作为孔书成的好兄弟，不能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堕落下去啊，得想想办法。” 关浩林点头：“嗯，我们必须要让阿成从痛苦的数学中走出来。实在不行，咱们哥几个把他绑起来，架去双鹰网吧，我再给他开一个豪华卡座，国服双排，薯条+可乐，包他满意。再不行，咱们就让小辣椒附加一个美人计。” 小辣椒：“耗子，你去死吧你！” 毛南：“我觉得游戏网吧那种地方，留得住我阿成哥的人，留不住我阿成哥的心。据我观察，阿成哥已经脱离了网游的低级趣味了。他和我一样，是个有追求的仁。” 小辣椒：“渣毛，你的追求是孤鹜，人家孔乙己的追求可是函数，你和人家有可比性嘛？” 毛南点了点头：“我感觉，阿成哥要是再这样造下去，迟早会精神分裂的。回头，我想想办法，带他去一趟古玩市场吧，顺带让他也分分心。数学这个东西，就跟泡妞的原理是一样的，一旦入了魔障，轻者没有女朋友，重者某取向扭曲。” 小辣椒瞪了他一眼：“喂，有那么夸张嘛？学个数学，还能学出个BT来？” 毛南：“那当然。小辣椒，我实话告诉你吧，真正疯狂的学霸，全部都是冷淡型。” 小辣椒：“………” 毛南又对她贱贱地笑了笑：“放心吧，小辣椒，无论你变成什么样的学霸，我都不会嫌弃的………” 车速太快，小辣椒当场就给了他一记黑虎掏心。 跆拳道黑带女高手，出手之后，寸草不生。 ……… 茶话会正举行的如火如荼。 孔书成来了。 他急匆匆地走进教室，手里依旧捧着本厚厚的辅导书。数学的。 原本喧闹的教室，因为孔书成的到来，而瞬间变得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他身上，集中到他那本厚厚的数学复习书上。 感觉到异样的目光后，孔书成合上书，冲大家尴尬一笑。 这时，刘铭突然站起来，带头鼓掌：“下面，欢迎我们的孔大仙做一个现场演讲，主题是《数学啊，我爱你！》” 这分明就是在起哄了。 孔书成笑了笑，送了他两个字“有病”。 教室里，哄堂大笑起来。 突然！ 只听见“啪”的一声巨响。 有人将文具盒，狠狠地砸向了讲台。 那文具盒里的钢笔、铅笔、圆珠笔、尺子、橡皮………四处飞溅。 大家立刻收声。 全都将目光聚焦到豪猪身上。 没错，那个发飙砸文具盒的人，正是豪猪！ 砸完文具盒之后，豪猪突然用手指着后排的刘铭和毛南大骂道：“你们几个，他妈的有病是吧？现在是自习课，就能不能小声一点嘛？整天瞎瘠薄乱吵个不停。” 他一口气，说了N个“三字经”。 看得出来，他是真发飙了！ 刘铭和毛南，也是一点就着的火爆脾气。 豪猪这么一发飙，他俩肯定不能忍。 两人一前一后，冲到豪猪面前，撸起袖子，就要开干。 幸好，徐志鹏和周大头将他们拉拽开了。 刘铭火药味十足地质问：“豪猪，你他妈骂谁，有种你再骂一次！” 看起来，豪猪像是憋了一肚子气，非要跟刘铭干一场了。他高昂起头，狠狠地的骂道：“一群学渣和人渣。” 刘铭：“豪猪，你他妈没完了是吗？你骂我学渣可以，你要是再骂我一句人渣，信不信老子将你从四楼抛下去？” 豪猪冷笑一声：“有种你来啊？老子不但骂你是人渣，我还骂你们一桌都是人渣。” 此言一出，大家全都将目光，投向了孔书成。 孔书成是刘铭的同桌，从某种意义上说，他和刘铭是命运共同体。刚才，豪猪骂“你们一桌都是人渣”时，分明也是在骂孔书成。 孔书成从头到尾都没说一句话，豪猪这么好端端地羞辱人家，至于嘛？ 直到现在，大家也都缓过劲儿来了。 这次，豪猪发飙，其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真正想骂的人，不是刘铭，而是孔书成！ 096 书呆子我想求你一件事 豪猪这个人，真的是贱出了高度。 孔书成并没有招惹他，他非要缠着人家不放。 孔书成只好笑着摇了摇头。 小辣椒却不能忍了，她从地上捡起那个摔烂的文具盒，然后指着豪猪的鼻子骂道：“喂，豪猪，你是不是有病啊？孔书成招你惹你了嘛？你干嘛非要跟他过不去呢？” “废话，我就是不爽他，我要给宋亚琴出头。” 豪猪这么一说，孔书成终于知道，豪猪的痛点在哪里了。于是他笑了笑：“豪猪，宋亚琴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当然有关系。要不是你一个劲儿地鼓动沙沫，让她去参赛，宋亚琴就不会被刷下来，那么她也可以拿到那四万块奖金。” 孔书成：“豪猪，我这么跟你说吧，就宋亚琴那个古诗词水平，她要是去参赛的话，我们估计就要被团灭。” “孔书成，你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沙沫就一定要比宋亚琴要强？你以为，只有你孔书成才能当队长？” “………” 孔书成正想着如何反驳豪猪的时候，突然，坐在她斜对面的周落霞缓缓地站了起来。 周落霞摘掉耳机，然后语气平缓地说道：“何启豪同学，你不要这么激动。作为成员之一，我可以证明，孔书成是一个称职的队长。” 话音刚落，全班立刻沸腾。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还是周落霞第一次主动站起来和别人说话。 “………” 豪猪的脸都快绿了。他万万没想到，周落霞居然会放下身段，站出来力挺孔书成。 沉默了片刻，豪猪突然冷冷一笑：“孔书成，你牛逼啊，没想到，居然连周落霞都给你站队了。” 孔书成：“哪里，我资质平平，家境平平，也比不上你豪猪牛逼。只不过，宋亚琴不能参赛的事儿，真的不能怨我，你要有本事，就去高二0班找沙沫吧。” 听他这么一说，豪猪也没脾气了。毕竟，沙沫家的背景，谁都知道。 “孔书成，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孔书成不想理他了，接着看书。 然而，豪猪话锋一转，再次冷笑道：“呵呵，我听胡老师说，这次的数学联考，你居然还想考第一？孔书成啊孔书成，你要是都能考第一，老子就直播吃翔。” 此言一出，全班哗然。 孔书成：“你喜欢吃翔，那就赶紧去呗，最好再注册一个斗鱼直播号，顺手还能赚点儿打赏。” “孔书成，你不要嚣张，有本事你敢不敢跟我打个赌？” “打赌？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无聊？上次打赌下五子棋，你还欠我一千多块呢？” “呵呵，这次可不一样，你要是能考数学第一，我何启豪就发誓，离开高二8班。总之，这个班里面，有你没我，有我没你。” 豪猪这么说，孔书成当然不能再忍了，他嗖的一下站起来：“豪猪，这可是你说的。我要是数学考第一，你干脆连寝室也换了吧，我真不想跟你这种人做室友了，影响心情。” “好。你要是能拿数学第一，我不但离开高二8班，而且还会乖乖地从501寝室搬走。” “行，全班同学作证。” “等等，孔书成，你要是输了呢？” “我要是输了，跟你一样，离开高二8班，离开501寝室。” “好，咱们，一言为定！” 豪猪满脸红光，像个傲慢的胜利者一样，傲视着全班。 然而，全班同学，却没有一个人正眼瞧他。 不知为何，大家心中，莫名的有些伤感起来。 之所以会伤感，是因为不想让孔书成离开高二8班。 说实话，今天的孔书成，真是好傻好天真啊。 他怎么可以………和豪猪打赌这种东西呢？傻子都看得出来，豪猪只是在用激将法，将孔书成赶走而已。甚至，就连豪猪自己都没有想到，孔书成居然会接招。坦白说，这场赌局，孔书成根本连一丝胜算都没有，他怎么可能考数学第一呢？ 小辣椒也吃惊地问：“喂，孔乙己，你是不是真的疯了？你明明知道会输，为什么还要和他打赌呢？” “输就输呗。反正豪猪也把话挑明了，从今往后，高二8班，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孔书成平淡地说完这句话后，又开始像个疯子一样埋头刷题了。 ……… 下午放学后。 孔书成带着笔记本，直奔图书馆。中午的时候，李罗根又给他开了一张复习清单，其中有几本复习资料，四中的图书馆里正好都有。 借完复习资料，孔书成挑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开始全情投入地刷题。 不知过了多久。 他猛然感觉，对面突然多了一个人。 扭头一看，原来是小卷毛，沙沫。 沙沫坐在对面，双手托着腮，静静地看着他。 孔书成：“喂，人吓人会吓死人的，你什么时候来的？” 沙沫微笑着，用手指了指手腕上的表：“我来这儿，都整整五分钟了，你到现在才发现我？到底是我身上的光环不够，还是你应该去拉《二泉映月》？” “你骂我是瞎子啊？” “废话，我这么大一个人，坐在你面前足足五分钟你都没感觉，你不是瞎子是什么？看来，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谁？” “你们班的同学啊。” “他们说什么了？” “他们说，你现在都快疯了。” “………” 孔书成不想理她，接着看书。 沙沫却突然将椅子挪过来，跟他靠的更近了。 “………” 距离太近，孔书成都有点儿不大习惯。 沙沫倒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她将嘴巴凑过来，小声地说道：“喂，书呆子，我想求你一件事儿？” “什么事？” “我………我内个瘾又犯了。” “………” 孔书成双手抱肩，故作无辜受虐状。 因为他真不知道，沙沫说的那个“瘾”，到底是个什么“瘾”。 “喂，书呆子，你想太多了。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抽空，陪我下盘围棋啊？我好久都没有和真正的高手对弈过了呢。” “我真没空。而且，我最近下棋下太多了，一看到围棋就想吐了。” 孔书成这么说，的确没有撒谎。 他每次去李罗根老师家里，都会被逼着下棋。 而且，李罗根的棋艺，在孔书成这个“通幽高手”的调教之下，也变得越来越精到了。以前，孔书成那一招“扮猪吃老虎”也不灵验了。 有时候，他和李老师对弈时，双方陷入了胶着状态后，往往要花费好几个小时。这一点，实在让孔书成承受不了，因为他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下棋，这种浪费时间的事儿，他真的不怎么想玩啊。 尽管，他很快就将成为一名真正的“通幽境”棋手。 ……………… 097 你小子入戏挺深啊 “哼！真是烦人，不就是让你跟我下盘棋嘛，又不是让你以身相许！” 小卷毛沙沫生气的样子，人畜无害，甚至还带着些许可耐。 “你要是让我以身相许，我早就咬舌自尽了。手下败将，还敢来约战，等你入了通幽之后，再来跟我谈下棋吧？”孔书成挥了挥衣袖。 “同游？喂，什么是同游啊？” “呃………同游，就是同性恋玩的游戏咯。” “你，你神经病，你才是玻璃制品呢。” “行了行了，赶紧走吧，别耽误小生学习。OK？” “切，还假装自己是学霸呢？” “有些东西，装着装着就成真的了，学霸也就那么一回事儿。” “好吧，书呆子，你就继续装13吧。只是可惜，我在四中也找不到一个合格的对手啊！” “哎呦，还孤独求败了？其实，你可以去网上配种啊，网上大把的围棋高手呢。” “去你的，你才去配种呢。求你了，就跟我玩一局嘛，好不好？大不了我请你去潮皇吃牛肉火锅。” “我最近老长痘，要是再吃火锅的话，估计十级美颜都救不了我了。” “孔书成，你………” 沙沫噘着个小嘴，顿了顿之后，又假装笑盈盈地说道：“要不这样，你跟我下一盘棋，我帮你补一补数学，怎么样啊？” “齐开！我嫌你数学底子太弱。” “喂，好你个破孔书成，你居然瞧不起本姑娘的数学？上次摸底考，我考了140，你又考了多少？” “好女不提当年勇。你虽然考的高，但是未必能做我老师。再说，以你目前的数学水平，跟我老师比起来，简直就是………哎不说了。总之，你不要再干扰我了，就算我求你了还不行嘛？沙法官！”孔书成夸张地给她作了个揖。 “喂，你再叫我沙法官，信不信我拔了你孔乙己的皮？我最讨厌人家叫我沙法官了。” “呵呵，又不是我这么叫的，‘沙法官’这个名号，是冯堂给你取的。” 孔书成笑了笑，内心也挺喜欢“沙法官”这个绰号的，毕竟在TVB电视剧里面，很多女法官头上都戴着一个金色卷毛，看起来跟沙沫的形象高度吻合。 “妈蛋，看来以后，本姑娘真的要把头发拉直了才行。” “天然卷，没用的，你要是强行拉直，搞不好会脱发变尼姑哦。” “你，你去死吧………” 沙沫气得快吐血。 她突然站起来，用手遮住了孔书成的书：“你竟然敢羞辱我？我偏就不让你看书，有本事你就咬我啊！” 沙法官开始撒泼了。 她的叫声有些尖锐，就连图书馆里面，那个负责扫地的刘老头都吓得赶紧开溜了。毕竟，沙沫这个小妮子家的背景太过强硬，谁都得罪不起。 孔书成：“………” 被逼无奈，只得起身，换个地方。 沙沫却跟只沙皮狗一样，一直尾随他身后，而且还喋喋不休地说着一些气话：“书呆子，你不要假装学霸了，高中数学没有你这么学的。你这种学法，只会越学越笨。” “我要你教？” “嘿嘿，我刚才还听你们班的人说，你在班里和豪猪打了一架？” “没必要。再说，他也打不过我。 “切，你小子还挺盲目自信的。” “废话，我身高185，倒下去都能把豪猪活活砸死。哦对了，你知道豪猪为什么要怼我嘛？” “我哪知道你们俩之间的浪漫CP故事啊？” “还不是因为你这个沙法官？” “因为我？你是不是搞错了啊？我沙沫，什么时候得罪他豪猪了嘛？” “你没有得罪豪猪，但你得罪人家的小三了。” “你是说，宋亚琴那个碧血剑人？” “你以为呢。人家豪猪都说了，都怪你去参加古诗词比赛，然后就把原本属于宋亚琴的四万块奖金给窃取了。所以，豪猪恨我是假的，他真正狠的人，其实是你。” “我日他个仙人粑粑的，她宋亚琴技不如人，居然还敢柠檬我？麻蛋，我现在就给宋亚琴那个碧池打电话，问问她到底是不是这回事。” “啊，不，不要啊………” 孔书成来不及阻拦，沙法官已经将电话拨出去了。 情况还是和上次一样，沙法官没有等宋亚琴开口解释，就劈头盖脸地骂了一大通屏蔽词。 更加戏剧的是，宋亚琴接电话的时候，她的男票豪猪正好也在身边。于是，沙警官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刚才将他们俩都一起收拾了。 电话里面，豪猪和宋亚琴，几乎全程龟缩防守。 挂完电话，沙沫长吁了一口气，然后跟个没事儿的人一样，在旁边的超市里买了两个冰淇淋。 送给孔书成一个。 孔书成不免摇了摇头，哀叹一声：“冤冤相报何时了。” “切，少来，你不就希望我给你出头嘛？” “………” 孔书成没有肯定，但也没有否定。 不得不承认的是，刚才当豪猪在电话里面向着沙沫诚恳道歉的时候，孔书成心里的确掠过一丝淡淡的满足。正所谓一物降一物，像豪猪和宋亚琴这种某二代纨绔子弟，就该让沙沫这种更强的物种去安排。总结起来就一句话：谁豪谁有理，谁家矿大谁说话。 两人舔着冰淇淋，并排走在校园内的林荫大道上。 沙沫骂完宋亚琴后，又突然扭头问：“喂，书呆子，你真的和豪猪打赌了？” “对啊，打赌了。” “这么说，你真的要离开高二8班咯？” “………” 孔书成停下脚步，斜了她一眼：“喂，你几个意思啊？” “我的意思还不明显嘛，这样的赌局，肯定是输啊！你怎么不跟他打赌，你高考能拿高分屏蔽生呢？” “距离高考，不是还有一年多么？” “喂，你小子入戏挺深啊？说罢，你离开高二8班的话，打算去哪个班混啊？” “你们高二0班，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而且胡老师也说了，只要这次的九校联考能够杀进普通班的前五强，就可以顺利地滚动进你们高二0班了。” “………” 沙沫突然不说话，像看傻子一样，愣愣地看着孔书成。 孔书成他，到底是真傻啊，还是真傻啊！ 天哪，他把四中的高二0班当成什么了？ 老年活动中心？来也自由，去也自由？ ……………… 098 学霸吕慢慢 “沙法官，你干嘛这样看着我？眼神跟贞子一样，怪吓人的。” “呸，你才贞子呢。我的眼神里充满了对弱者的同情，你难道就看不出来？” “完全看不出来。” “孔呆子，你完了，彻底完了，你知不知道你得了什么病？” “什么病？” “高分妄想症。也就是说，你脑子里老想着拿高分，然后就把幻想中的世界代入到现实当中了。你这种高分妄想症，其实跟被迫害妄想症差不多，得治啊，何弃疗啊！” “滚！” “我滚没关系啊，但我得给你理性的分析分析吧？接下来的9校联考，你想要杀进普通班的五强，保底都得600分以上吧？你觉得你能行？” “嗯，说实话，我也没想要去你们高二0班，我就打算在高二8班好好呆着呢。刚才，是你非要说，我必须得离开。” “我去，根据你和豪猪的赌注来看，你肯定得滚蛋啊。难不成，你真以为自己能考数学第一？那我问你，上一次的数学摸底考试，你拿了多少分？” “不告诉你。” “不告诉我也知道，肯定没有超过85分吧？” “………” “你想从85分，提高到145分，你觉得可能嘛？一个月之内提高60分，你觉得可能嘛？你要是有这种牛逼哄哄的挂，早干嘛去了啊？” “我晚熟，行了吧？再说了，要拿数学第一名，也不一定就非得考145分啊？” “废话，当然要考这个成绩。姐姐我，还是帮你把高中理科普通班的棋盘捋一捋吧？顺便，帮你划分一下势力范围。” “三句不离棋盘。”孔书成笑了笑。 “那当然，你到底要不要听？” “说吧，我假装听一下。” “根据我这段时间的观察分析，你们12个理科普通班里面，其实也是藏龙卧虎的。” “哎呦，难道你这么谦虚，手动点赞。” “本姑娘一直都很谦虚。” “你不是打骨子里就瞧不上咱们这些普通班的人嘛？冯堂都说了，你有严重的普通班歧视症。这也是病，何弃疗啊！” “孔呆子，你少来。我只是实事求是的讲，你们普通班的班风，的确是差的一匹，尤其是你们高二8班。我每次从你们班走廊上过，感觉就像是走进了鸦片战争前的大清国一样，一个个要不是蔫不拉几的，就是像刘铭和毛南那种油腻得要死，我看着就烦，走路都要绕道，防止被你们班太过强大的戾气给传染了。” “在你看来，咱们高二8班，就该原地爆炸呗？” “那倒不至于，你和周落霞就还行啊，哈哈哈。哦对了，我刚才说到哪？对，你们普通班里面，其实也有几个数学高手，你知道嘛？” “不知道。” “高二2班的老吕，就是一个数学尖子。” “你是说，吕慢慢同学？” “哈哈哈，对，就是他。我想起来了，他的外号就叫吕慢慢。” “………” 孔书成没说话，只是深吸了一口气。 此刻，他很赞同沙沫的观点。 这次，他要想完成系统的任务，阻力非常巨大！ 别人先不说，这个高二2班的吕慢慢同学，就是一道难以逾越的数学门槛啊。 吕慢慢，原名吕满福，老家是道教圣地鹰城市人。据说，吕慢慢的家，就在上清天师府旁边的一个吕家村。这几年，吕满福的老爹吕东海，在东饶市开了一家大型的中医理疗馆，生意很跑火，赚了不错票票，于是就在碧桂园买了一套房，顺便把吕满福的户口和学籍也转过来了。 听人说，吕满福受家族的影响，特别注重养生，而且很喜欢道家文化。 他有个很大的特点，就是做什么事，往往都比别人要慢半拍。后来，他花钱看了猫腻的《将夜》之后，就果断给自己取了个外号，叫作“吕慢慢”。 因为特别讲究养生，吕慢慢一贯以来，在生活中都极其奉行“龟蛇主义”，他总是喜欢把自己“洞养”起来。像什么剧烈的对抗运动，他几乎从不参加。 为了学习龟蛇养生大法，吕慢慢吃饭很慢，走路很慢，做事也很慢。但是有人说，他的慢，其实也并不是简单意义上的慢，而是“慢工出细活”的慢。 也就是说，吕慢慢虽然做什么都比别人慢，但是与此同时，他做什么事都比别人要细致。所以，从这个角度看，他的“慢”，往往又成就了他的“快”。 一本书，一首诗，一段话，一道题，别人看过了也就看了，但是吕慢慢却需要反复地咀嚼和揣摩其中的深意。如此一来，他的收获，往往也比别人要大很多。 尤其到了高二，分了文理科之后。 吕慢慢的成绩，就开挂了一般，突飞猛进。 高一下学期的分班考试，总分仅仅相差一分，就被高二0班拒之门外了。而他之所以总分很差，是因为他的外语只考了区区75分。 所以，除了“吕慢慢”之外，他还有一个绰号，叫作“偏科王”。 吕慢慢偏科太严重了。 他的数理化，几乎可以扫荡整个年级，但是他的外语却成了他的泥腿子。每次的外语考试，他几乎都是不及格。 有人说，吕慢慢之所以外语很差，是因为受道教文化的冲击太强，以至于他的脑子里装不下西方文明，所以天生就少了一根“外语筋”。 也有人说，吕慢慢读初一的时候，其实也挺喜欢外语课的。无奈，当时的外语老师，实在看不过他做事拖拖拉拉的风格，于是就嘲笑了他一句“树獭吕”，结果他就生气了，从此以后也不再喜欢上外语课了。 初中几年，他的外语越来越差，到了高中，积弱就更深。 因为外语成绩差，偏科严重，所以吕慢慢的总分成绩一直都上不去。 但即便是这样，吕慢慢的数学成绩，依旧是笑傲江湖的。上次的摸底考试，他就拿了普通班里的第一名。 哦不，确切的说是并列第一名。 因为，另外一个，是周落霞。 ……… 见孔书成默不作声，沙沫笑了笑：“怎么样？一听说吕慢慢这个名字，你就腿软了吧？数学想考第一？嘿嘿，你得先问过，那位来自龙虎山圣地的吕慢慢才行哦！” “………” 孔书成正要说些什么，脑海里再次“叮咚”一声响。 【温馨提示：学霸吕慢慢，长期制霸于高二年级普通班数学。他的存在，或将对宿主完成系统任务构成巨大的威胁】 “………” 孔书成汗毛顿时竖了起来。 系统老爹，你这波“温馨提示”到底是个啥意思啊？ 难不成，你想要我………内个啥？ 孔书成的脑海里，浮现了不该有的红色画面。 ……………… 099 杨氏太极拳四十式 【叮咚，一个强大对手的存在，将是对宿主继续前行的激励】 系统这么一说，孔书成心里就敞亮多了。刚才，他还误以为系统要提倡“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的价值观了呢。 但问题来了，吕慢慢数学太强，我该怎么破呢？ 【办法总比问题多，宿主请加油！】 系统洒下一碗鸡汤，再次遁了。 很快，孔书成又感知到“小黑板敲一敲”的图标跳动了一下。 看来，又有新产品上线。 立刻点击进入，很快就发现一个“69号小产品”。 【69号小产品：熟练掌握大师级“杨氏太极拳四十式”一套】 【售价：69学分】 孔书成：“………” 为什么是“69”号呢？ 说实话，他总感觉，69这个词，有点儿……内啥。 【宿主你好，本系统商城推出的所有与“太极”“阴阳”“巨蟹座”等相关的产品，编号均为69号】 哦，原来是酱紫。 但是，我用69个学分，换一套“杨氏太极拳”，不会血亏吧？毕竟，我只想安安静静地学数学啊。养不养生，太不太极，应该没关系吧？系统推出的这个69号产品，该不会是错把梳子卖给了和尚吧？ 【和尚买梳子，自己用不上，也可以送赠给别人。常言道：赠人玫瑰，手有余香！】 系统的这一波解释，算是天衣无缝了。 经验告诉他，系统出品，必属精品。 孔书成果断出手，盘下了这套“杨氏太极拳四十式”（大师级）。 点击领取。 数息之后，孔书成的脑袋“嗡”的一声，感觉就要炸了。 很快，他周身52个单穴，309个双穴，50个经外奇穴，共720个学位，仿佛一瞬间被激活重置了。杨氏太极拳四十式的经典动作、配合着顺畅的呼吸心决，犹如洪水猛兽一般灌入孔书成的脑海，并且顷刻间与他融为一体。 起势、揽雀尾、单鞭、提手上势、白鹤亮翅、搂膝拗步、手挥琵琶、搬拦捶、如封似闭、斜飞势、肘底捶、倒卷肱、左右穿梭、左右野马分鬃、云手、单鞭、高探马、有蹬腿、双风掼耳、左分脚、转身右蹬脚、海底针、扇通背……… 毫不夸张的说，陈式太极拳四十式，瞬间就给孔书成打开了一道奇幻之窗。 这种“飞一般”的灌顶的感觉，太炫迈了。 69个学分，真心不亏！ 太极养生，从今朝开始。 ……… 林荫大道上。 沙沫站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孔书成像是中了魔咒一般站在大马路牙子上手舞足蹈地打着太极，她顿时就懵了个逼。 “孔书成，你没事吧？要不要我帮打120？” “不用。我手机快没电了，你能帮我一个忙嘛？” “我能为你做什么呢？” “去，咱们去对面的小树林，那里安静一点。” “………” 沙沫心跳仿佛在加速。 很快，孔书成和她来到了安静的小树林。 夕阳无限好，树影迷人眼。 微风轻轻，小鸟在林中穿行。 沙沫愣愣地看着孔书成：“你到底想做什么？” 孔书成没有说话，只是选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空地，然后掏出了手机：“哎呀，我的手机快没电了，你能帮我放一段音乐嘛？我想接着奏乐，接着舞。” “………” 沙沫满脸黑线：“你想要什么音乐？是《野狼dis》嘛？” “不是，你能不能给我来一段，纯音乐版的《杨氏太极拳四十式》。” “太极音乐还是算了吧，我想给你放一段《黑人抬棺》。” 说完，沙沫头也不回地走了。 哼！她还单纯的以为，孔书成带她来这片安静的小树林，是想要跟她………下棋呢。 没想到是练太极，无聊死了。 ……… 沙沫走了，带着一丝遗憾和怨恨。 不过没关系，孔书成没有音乐，还是照样打了一套完整的杨氏太极拳四十式。打完之后，斜对面有一个退休的老教室，佝偻着身子向他走了过来，并且情不自禁地冲他鼓起掌来：“小伙子，你是哪个年级的？刚才，我看你打太极，好像很专业的样子啊！” 孔书成笑了笑，心里颇为开心。 没想到，这么快就圈粉了，而且还是老年粉。 “小伙子，你能不能教一教我呀？” “没问题，等我有空吧！” 孔书成笑了笑，从旁边的石头上，抱起一大堆数学书就从小树林里走了出来。 刚走出小树林，他远远地就看见豪猪和一个男生，站在学校超市门口聊天。两人手里，都拎着一大袋子零食。 孔书成两指眼睛都是15的视力，所以他一看就知道，那个身材和豪猪差不多高的男生，其实就是高二2班的李慢慢。 奇怪！ 豪猪这个时候，怎么会和他撞在一起了呢？ 而且看起来，两人还有说有笑的。 难道……… 片刻！ 豪猪将手里一大袋子零食，也塞给了李慢慢，然后又唠叨了几句，就和一旁的宋亚琴离开了。 李慢慢拎着两大袋子零食，满面红光地朝小树林走去。 他走路的步伐，真的很慢很慢，感觉像是个刚割完痔疮的术后患者。 从超市到小树林，约摸不到两百米的距离，他一共花了足足七八分钟。在这七八分钟里面，他每走几步，就要停下来顿一顿，仿佛脑子里在思考着一些什么重要的东西。 来到小树林后，他慢慢地将东西放下。 然后选择了一个巨大的磐石，盘腿而坐，闭目冥想约摸五分钟。秋风拂过，树叶掠过，蚂蚁从身上爬过，他不为所动，仿佛入定了一般……… 五分钟后。 他做了几个循环的腹式呼吸，然后微微地活动了一下头、颈、躯干、和四肢，接着又开始做道家正统的“导引术十五式”。 秋风起，黄叶落。 树林中，李慢慢同学头顶天，脚踩地，双脚平张，与肩同宽，头正身直，双目平视前方，舌抵上腭，面含微笑，呼吸自然，双膝微弯，双手自然放在大腿的两侧，开始想象身体从头到脚逐节放松，想象头部放松，颈部放松，身体放松，手脚放松……… 一整套平缓的“导引术十五式”下来，又是不知不觉的十分钟。 十分钟后，李慢慢神情渐渐苏醒，然后将身体的灵活性调整到最佳之后，终于打开了手机里那一首轻柔的富有韵律的音乐。 《杨氏太极拳四十式》 ……………… 100 师父在上受弟子一拜 小树林中。 吕慢慢一招一式地练习着杨氏太极拳，他举手投足之间，有点儿物我两忘的意思。或许是因为太过投入，他完全没有发现，在距离他不到十米远的一棵松柏树下，正有一位大师级的太极高手，默默地看着他表演。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等到大约7分钟后，随着舒缓的音乐结束，吕慢慢也刚好在一招“十字手”后，完成了最后的“收势”。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那位观看者一阵并不痛快的掌声。 “谁？” 吕慢慢略有些紧张地回头，他看见了松柏树下的孔书成，于是深吸了一口气：“原来，是你？” “呵呵，是我。” 孔书成从松柏树下，走了过来，冲吕慢慢点了点头：“吕大师，你好。刚才，我一直在旁边看你打太极，看你太投入，就没好意思打搅你。” “你找我，有事？” “没什么事儿。就是觉得，你太极打得挺好。” “挺好？你居然用‘挺好’两个字来评价我？意思是，你也懂太极拳？” “略知一二。” “孔书成，你看你也挺能吹的嘛。”吕慢慢上下打量了孔书成一番：“《周易》上有言：日中则昃，月盈则食。水满则溢，月满则亏。孔书成，我知道你参加那个什么古诗词大赛，拿了个一等奖，不过我还是奉劝你，做人最好要谦虚。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 “对，李兄所言极是。” 孔书成看了看石头上的那两大袋子零食。 吕慢慢见他将目光聚焦到两大袋子零食上，表情略有些尴尬：“这些零食，其实是你的室友豪猪送给我的。” 孔书成：“呵呵，豪猪对你，倒是挺大方的嘛。平时，他对我们，可从没有这么豪横过。” 吕慢慢淡淡一笑：“孔书成，这就要从你自己本身去找问题了。” “吕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这，还用我明说嘛？你如果不是太狂妄，豪猪会特意跑来拉拢我？想想，你自己都说过什么大话吧。” “嗯，我的确和豪猪打了一个赌。” “你说你数学能考第一？”吕慢慢忍不住笑了一声。 “吕兄，这其实是我的一个美好愿望和目标。” “一个遥不可及的愿望和目标，其实就等于狂妄。就好像，你明明不懂太极拳，却有喜欢在这里说三道四，指手画脚………说实话，我吕慢慢挺讨厌这种不脚踏实地的人。当然，我也希望，我说的这些话，不会对你构成什么伤害。” “那倒是不会。我其实也只是一个喜欢实话实说的人。比如说，刚才你打的陈式太极拳四十式，我就觉得一般般。” “………” 吕慢慢突然一愣，然后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你居然知道，我打的是陈式太极拳？而且还知道，是四十式？” 孔书成微微点头。 “孔书成，这么说来，你也懂太极？” “我刚才说了，略知一二。” “既然这样，那你倒是说说看，我刚才打的那一套陈氏太极四十式，哪些地方没有入你的法眼呢？”说这话时，吕慢慢的语气，明显客气了许多。 孔书成顿了顿，然后掐指一算，淡淡地说道：“刚才，你一共有五个招式动作，都已经变形了。” “快说说看，是哪五个动作？” 吕慢慢顿时眼睛发亮，充满期待地望着孔书成。 说实话，这么长时间以来，吕慢慢都很想在四中找一位太极拳方面的良师益友，大家能够一起切磋，一起进步。但是很遗憾，校园里根本没有这样的氛围。大家非但不喜欢打太极，而且还把喜欢打太极的吕慢慢当成了一个怪人。 甚至，上个月，他一个人在小树林里面打完一套陈式太极拳后，正在静坐冥想的时候，保卫科长桂太彪还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扬言说要把他扭送去公安局。当时，吕慢慢都快气疯了。经过一番了解才知道，原来是有人看见他在小树林里静坐，以为他走上了歪门邪道，直接就报警了。 所以，他太难了！ ……… 孔书成：“吕慢慢，我刚才认真看了一下，你打的那套陈式太极四十式。其中，第九式‘如封似闭’、第十四式‘左右野马分鬃’、第十七式‘高探马’、第三十式‘揽雀尾’………以及你的三十四式‘退步跨虎’，动作都有变形。” 吕慢慢：“………” 心有狂澜，暗自惊叹。 孔书成接着道：“不仅如此，你刚才在练习的时候，也并没有完全掌握到杨氏太极拳的韵味。在我看来，杨氏太极拳的拳架舒展优美、身法中正、动作需和顺、平正朴实、由松入柔、刚柔相济，一气呵成，犹如湖中泛舟轻灵沉着兼而有之。所以，练法一定要简洁，动作要求当如长江大河，滔滔不绝。与此同时，在心法上，也要求一气呵成。” 他话音刚落，吕慢慢竟突然热情地鼓起掌来。 “天呐，孔书成，你说的太好了！没想到，你在太极拳的研习方面，早就超过了我。真是惭愧，惭愧啊………刚才，我竟然恬不知耻地嘲笑你………” 说着话时，吕慢慢竟满脸通红。 孔书成摆了摆手：“多说无益。如果你感兴趣的话，我倒是可以现场给你打一套陈式太极四十式，也算是咱们俩互相学习，彼此切磋吧？” “天哪，太好了，太好了，求之不得啊！” 一贯不苟言笑的吕慢慢，此刻仿佛像变了个人似的，竟然蹦跳起来。 片刻之后，小树林中，再次响起那一曲悠扬的乐曲。 《陈式太极拳四十式》 秋风起，夕阳落，校园里华灯初上。 孔书成缓步来到一棵松柏树下，轻轻地撸起袖子。 在那橘红色的路灯照耀之下，他缓缓地吸气，左脚分开半步，两手慢慢前平举，渐渐与肩同高，随后屈腿下蹲，两手下落按到腹前……… 一套行云流水般的“陈式太极四十式”，直接将旁边的吕慢慢看呆了。 七分钟后，音乐停。 吕慢慢缓缓上前，用古法的礼数，向孔书成深深地的深鞠三躬：“师父在上，受弟子吕慢慢一拜。” 孔书成笑着摆了摆手：“我哪里称得上什么师父，太极拳，只是我的一个爱好罢了。三人行，必有我师。其实，在数理化方面，你吕慢慢不也是我的师父嘛？” “………” 吕慢慢没有说话，脑海里却突然浮现出，刚才豪猪向他叮嘱的那些话。 于是，他二话没说，起身来到那个大磐石边上，将那整整两大袋子零食，全都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孔书成错愕：“吕兄，你这是………什么意思？” 吕慢慢摆了摆手：“走，孔师父，咱们吃饭去！” ……………… 101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快（shua）乐（ti）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 距离九校联考的日子，只剩下十天的时间了。 ……… 这段时间，孔书成几乎将所有的精力，都花在了数学上。 功夫不负有系统之人。 现在，系统页面上，那棵稚嫩的“优学智慧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长起来了。看着那棵日渐长高的“优学智慧树”，孔书成内心也是喜忧参半。 喜的是：他的数学分支，在短短二十三天之内，得到了鸡血般的疯长。不仅如此，数学分支上面也长出了8片嫩绿的叶子。 8片智慧树叶，就意味着孔书成的数学学习效率将比之前提高80。 这种高效率的提升，孔书成是深有感受的。以前，他只要一看到数学题，就只想着摸鱼或是打瞌睡。现在，他一拿到数学题目，很快就能进入审题和破题的思考状态之中。而且很多题型，他只要做过一遍，就有清晰的记忆，甚至能够举一反三、触类旁通。这种变化，令他激动。 同样值得担忧的是：他在这二十三天之内，几乎将其他的科目分支遗忘了。 系统界面上，那棵优学智慧树的“数学”和“语文”两个科目分支，正在强势生长，然而其他学科分支，却是猥琐发育。以前，这棵优学智慧树的造型，看上去像是“黄山迎客松”。现在，语文和数学两个科目齐飞之后，看起来倒像是一个标准的“稻草人”了。 左青龙右白虎，哦不，应该是左语文由数学。 ……………… 偏科，当然是不对的。 可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孔书成必须按时完成“草木级学霸之001号任务”。如果这次的九校联考，他的数学不能拿第一，那么任务就将失败，学霸系统将会降为-1级。与之匹配的学霸福利，也将变成邓紫棋姐姐口中的那句歌词——“全都是泡沫”。 随着学习效率的提升，孔书成的数学已经进入了弯道超车，能否拿下联考第一，仅仅只是时间问题。所以，孔书成唯一要做的，就是和时间赛跑。 ……… 当然，生活不止眼前的刷题，还有诗和远方的太极。 为了有一个更好的学习状态，孔书成每天早上，都会去校园里的那片小树林，打一套“陈式太极拳四十式”。自从他养成了去小树林中打太极的习惯之后，四中有好几个退休老师，都会去那里请教他。 其中表现最积极的，当然还是吕慢慢。 为了能够目睹孔师父的太极拳，吕慢慢几乎每天都是提前半个小时到达小树林。有时候，为了能够让孔师父指点自己，他甚至还会给孔书成买好早餐。 孔书成一直低调，好几次都提醒吕慢慢“不要搞这套”，可是吕慢慢偏偏不听。有时候，孔书成把话说得很重的时候，李慢慢还会用“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句子回怼他。孔书成无奈，也只能依着吕慢慢的性子来了。 ……… 今天一早，孔书成又起了个大早。 洗漱完毕后，他拿了几本书，直奔小树林去了。 小树林里迷雾氤氲，有点而小蓬莱的感觉。 “师父，你终于来了，我都在这儿等你半个多小时了。” 吕慢慢的声音，从小树林里悠悠传来。 “都说了，以后别叫我师父，把我给叫老了。”孔书成看见他手里还拎着一杯永和豆浆和两个韭菜盒子。 “没事，这里没什么人听见。人多的时候，我就不叫。师父，赶紧喝豆浆吧，不知道凉了没有。”吕慢慢微微一笑，从那一片迷雾中走了出来。 他的脖子上，还裹着一条厚厚的白围巾。 孔书成接过豆浆和韭菜盒子，笑了笑：“有那么冷吗？” “师父，你不知道嘛，昨天都立冬了。” “是吗？我不怎么关心24节气。” “师父，立冬，是一个很重要的日子哦。立冬后，气温开始骤降，万物趋向静止，草木凋零，蛰虫伏藏，准备冬眠了。《素问四季调神大论》里面说：冬三月，此为闭藏。水冰地坼，无扰乎阳，早卧晚起，必待阳光。” 孔书成皱了皱眉：“既然你说要‘早卧晚起，必待阳光’，干嘛还要这么早来啊？” “嘿嘿，师父，我来这么早，就是想看你打太极的啊。” “………” 孔书成没说话，又看了看吕慢慢脖子上那条长长的围巾。 没记错的话，去年这个时候，吕慢慢也是全校最早戴围巾的人。 而且，也是这条巾。 这条白色的围巾，是他老爹开办的“逸天中医理疗馆”定制的文化产品。 围巾上面，赫然写着两句话。 第一句：“养生找逸天，固本又培元。” 第二句：”推拿，按摩，正骨，拔罐，针灸理疗，新会员免费体验一次。” 去年立冬，吕慢慢很排斥这条围巾，但他老爹吕东海非逼着他每天必须佩戴它，说这也是一种广告，能够为逸天理疗馆扩大影响。事实证明，自从吕慢慢戴了这条围巾之后，也的确有几个老师，专程跑去“逸天中医理疗馆”体验了………免费的服务。 当然，这条白色的围巾，也曾经给吕慢慢带来过一些尴尬。 比如，有时候吕慢慢出门太急，围巾没有打理好，大家就只能看见围巾上面“推拿”和“按摩”的字样。每到这个时候，就会有人私底下讨论吕慢慢，说他是假斯文，说他是校园里“行走的牛皮癣”。 ……… “吕慢慢，你还是把围巾解开吧，就算是立冬，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冷。” 孔书成打完一套太极之后，平缓收势。 “师父，你打的越来越好了，真心佩服啊。” 吕慢慢一边解开那条印有“推拿按摩”的围巾，一边认真揣摩孔书成教给他的动作和心法。 这段时间以来，有了孔师父的悉心指点，吕慢慢的陈式太极拳，也有了长足的进步。 对于吕慢慢来说，孔书成就像是一座巨大的宝矿。他怎么都想不到，平常看起来名不见经传的孔书成，居然能在陈氏太极拳上，取得如此精湛的技艺。 “师父，你为啥不去报名参加‘露禅杯’全国太极拳大赛呢？照你这样的水平，我感觉拿冠军都有希望。” 孔书成：“吕慢慢，至于你说的那个什么太极拳比赛，我还是不去参加了。” “为什么？” “我的主业还是学习。目前的主要任务是搞数学。至于，太极拳能不能发扬光大，其实有马保国一个就够了，” “哈哈哈。” 小树林中，师徒俩都笑了。 102 打死我都不说 小树林里，薄雾绵绵。 孔书成和吕慢慢师徒二人，打完一套“陈式太极”之后，意犹未尽，又推了一波手。哦对，就是太极推手。 太极推手，也称打手、揉手。它是太极拳中典型的双人徒手对抗练习，与太极拳套路是体与用的关系，互为补充，相得益彰。清代流传的拳谱中有言“棚捋挤按需认真，上下相随人难进”，讲的就是推手过程中，静动需相随，你来需我往，四两拨千斤的意思。 树影婆娑，晨风和煦。 孔书成和吕慢慢推完一波手之后，浑身都开始冒汗了。 “今天，咱就练到这儿吧。” 孔书成拿起地上的书，转身正要离开。 突然听见不远处的树丛里，有人失声尖叫了一下“啊！” “谁？” 孔书成循声追去，发现那人居然是小辣椒。于是，他加快几步，追上小辣椒后，发现她脸色煞白，正用一种惊恐万分的表情望着孔书成。 “喂，小辣椒，你怎么了？” “我，我看见了，我全部都看见了。” “………？” “孔乙己，你放心，我不会跟别人说的。” “………？” “孔乙己，你，你是什么时候，跟他搞在一起的？” “………？？？” 孔书成满脸黑线。 此刻，他终于知道，小辣椒心里在想什么了。刚才，他和吕慢慢玩太极推手的时候，手机没电了，音乐也停了，所以在旁人看起来不免会有些怪怪的样子。 “小辣椒，你刚才误会了，我们是在练太极。” “孔乙己，你别再解释了，我什么都看见了。不过你放心，我不会瞎说的。我知道，这是你的秘密！” “滚！” “好，我滚，我这就滚！你相信我，我不会说的，打死我都不会说的！” 小辣椒头也不回地跑开了，脸色依旧是煞白煞白的。 孔书成：“………” ……… 经验告诉孔书成，宁愿相信世上有鬼，都不要相信小辣椒会守口如瓶。 果然！ 数分钟后，当孔书成走进高二8班的教室时，同学们诧异和不解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甚至，当孔书成坐回自己座位时，刘铭还把屁股往外面挪了挪，仿佛是有意识要和孔书成保持一定的距离。 “刘铭，你这啥意思？屁股上长痔疮了？”孔书成皱了皱眉。 刘铭轻咳一声：“阿成，别跟我说‘屁股’两个字行么？你懂的。” “懂你凉个头。别听小辣椒她胡说。” “阿成，小辣椒她都看见了，我劝你还是去看看心理医生吧。” 刘铭轻轻地拽了孔书成一下。 “滚！别打扰我学习！” “阿成，看书咱先不急，咱先把三观捋顺它，行嘛？哦对了，你先把书放下，听我给你做个深度分析吧。这几年，我经常逛B站，对心理学方面的知识也是有些涉猎。我现在，就问你一个比较私人的问题吧，你爸和你妈是不是很早就离婚了？” “明知故问。” “然后，你一直跟你爸生活，是不是？” “有问题嘛？” “这太有问题了。阿成，你想想看啊，在你成长的关键期，身边却缺少了女性的关爱啊，所以才会导致你有内个倾向啊………” “滚！别听小辣椒瞎说。我跟吕慢慢他，只是师徒关系，我们是在小树林里打太极。” “对啊，这种见不得光的事儿，一开始都是从打太极啊逛街啊看电影开始的，后面就越来越重口了啊。哦对了，你什么时候爱上打太极了呢？你以前不是最烦那些老年人玩的运动嘛？看吧，这就是爱屋及乌了。我实话告诉你吧，吕慢慢那个人啊，我已经观察他好久了，他表面上看起来道貌盎然的样子，其实吧，他就是馋你的身子啊。” “………” 孔书成彻底无语了。 他也不想再解释了。总之，这事儿，有点儿像裤裆上沾满了黄泥，解释都没用。大家伙吃瓜的眼神，说明了一切。 “一大早”，“两个男生”，“树林深处”，“推来推去”，“抱来抱去”一个个羞于入耳的关键词，灌入孔书成的耳朵里。甚至，就连坐在他斜对面的周落霞，也忍不住回过头来，向他投来了疑惑不解的眼神。 孔书成无奈，也只好从周落霞耸了耸肩。 周落霞莞尔一笑，不再说什么。 聪明如她，应该没那么愚蠢吧！ ……… 好事不出门，翔事传千里。 第一节课后，孔书成只是去上了个厕所，结果就有人开始对他指指点点了。 他摇了摇头，回到教室，正准备看书时，书包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 拿出手机一看，发现对方的号码，显示的是“NJ市。” 孔书成一下就猜到了对方是谁，于是赶紧接通电话。 “燕教授，你好。” “叫我燕姐吧。” “燕姐，这是你的新手机号？” “对，这是我另外一个手机号码，原来的那个手机号码，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自从我去了一趟东饶市之后，就会经常接到一些莫名其妙的骚扰电话。” “哦，是嘛？” 孔书成强忍住不笑。 因为他知道，在那些众多的“骚扰电话”当中，就有一个是冯堂。 自从燕然教授将她号码留给在冯堂之后，冯堂有事没事儿就会给她打电话“请教问题”。次数一多，饶是性格温和的燕教授也开始烦他了。后来，有一次，冯堂还想和她尝试着探讨“师生恋”这个敏感的话题时，燕教授直接就把他给拉黑了。小样，寝室里就找不到镜子嘛？ “燕姐，你打电话给我，有事儿嘛？” “嗯，孔书成，我之前托你办的那件事，办得怎么样了？” 燕教授说的“那件事”，是指去建设路天景花园探望“火云学神”云焱的父母。上次，燕教授在离开东饶之前，她留下一万块钱，让孔书成转交给火云学神的父母，以表慰问之情。 这段时间，孔书成一直都太忙，只去了三次天景花园。 但是，每一次去，他都发现火云学神家大门紧闭，甚至连门框周围都开始结蜘蛛网了。 “燕姐，真是不好意思啊，我最近学习挺忙的，都没怎么去云焱家了。要不这样，我还是把那一万块钱，微信转给你吧。” “不用，钱先放你那儿吧，等你遇见云焱父母的时候，再帮我转交给他们就好。今天，我打电话给你，其实是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云焱，他有可能还活着。” 燕然说这句话的时候，故意将声音压的很低。 仿佛，生怕被别人听见一般。 ……………… 103 放大招 孔书成眼睛一亮：“燕姐，这是真的嘛？火云学神他还活着？那他现在人在哪里？” 燕然：“他人具体在哪里，我们目前也不清楚。根据警方最近调查的结果来看，上次在川藏线上找到的那个背包，并不是云焱本人的。不仅如此，那天开车载云焱去川藏线的司机，警察也抓到了。” “然后呢？” “根据警方的审问，那个司机以前也犯过几宗敲诈勒索的案子，但是手里并没有命案。据那个司机的口供，云焱当时也从他手上成功逃脱了，至于逃去哪里了，那个司机也说不清楚。” “那，会不会是司机在故意撒谎呢？” “嗯，也不能排除这个可能。但是，那个黑车司机，目前已经被警方控制住了。昨天，我去警局询问案件发展的时候，一个负责侦破该案的队长告诉我，他说云焱有可能乘车回老家了。” “这不可能吧。如果云焱回老家的话，他为什么还会失踪呢？” “警察当时是这样跟我说的，他们在铁路系统的购票网上，发现云焱购买了一张回程的火车票。而且，车票的目的地，好像就是云焱的老家莽山县。” “………” 孔书成没有说话，但是内心却暗吃了一惊。 如果云焱还活着的话，他去莽山县做什么呢？ 为什么，到现在，他一直都处在失踪状态呢？ 一个个疑团，充斥着孔书成的大脑。 “燕姐，你放心吧，我下午有空的话，再去云焱看看他父母到底回来了没有。” “嗯，那就拜托你了。我上次听人说，云焱的父母这段时间，一直都在乡下老家，也不知道他们回来了没有。哦对了，孔书成，你最近学校忙不忙？” “挺忙的，最近这段时间，我都在主攻数学。” “哦，可惜我不在东饶，要是在的话，或许我能帮你辅导一下，哈哈。说起来，我的数学还算不错。” “那当然，燕姐能考上北大，数学肯定是杠杠滴。” “孔书成，其实，要想学好数学，我的建议是你最好能找个比较厉害点儿的老师辅导一下，这样会进步比较快。哦对了，我之前听说，我有个北大的师兄也是莽山县的，我忘了他叫什么名字来着，好像是姓李。” “李罗根。” “啊，对对对，是叫李罗根，我对他有印象，因为他以前在我们北大也是小有名气的，尤其是数学特别牛气。还记得，我刚上大一的时候，就有人就提起过他的名字。嗨，只不过，他有点儿可惜了………” “燕姐，李罗根他到底怎么了？” “他好像在咱们北大，读到大三就退学了。” “啊？” 孔书成暗吃一惊。 他猛然想起来，李老师之前好像也开玩笑似的说过，他只是“半个北大人”。 “燕姐，你知道他为什么要退学嘛？” “这个，就不大清楚了。我记得，好像有人说，李罗根是因为一个女人而退学的，具体原因我也不知道。” “害。如此说来，天山童姥，果然是李老师的红颜祸水啊。” “孔书成，你在说什么？什么天山童姥？哪个李老师？” “哦，没什么，我只是无意中想到了别人。” 孔书成匆匆地把电话挂了。 他打算，有空的时候再去云焱家里看看。 ……… 中午放学后。 孔书成刚刚做完一张李罗根老师从微信上发过来的数学试卷，龙飘飘又让把他叫去了办公室。 在进办公室之前，孔书成正好碰到小辣椒从里面出来。 小辣椒低着头，脸红扑扑的。 孔书成一下子就猜到了是怎么回事儿，于是，他瞪了小辣椒一眼：“喂，你有完没完啊？怎么还学会告密了呢？” “我这都是为你好！” 小辣椒说完，头也不回地跑了。 孔书成无奈，只得狼狈地敲门而入。 龙飘飘正在喝咖啡，奶香味飘满整个办公室。 她的脸色，说不上难看，也说不上轻松。刚才，小辣椒一本正经地跟她说了“小树林里的那些事儿”后，她到现在还是存疑的。毕竟，她相信自己的眼光。 孔书成：“庞老师，你别听小辣椒她瞎说，没有那回事儿。” 龙飘飘点了点头：“有没有那件事儿，作为你的班主任，我都要当面落实一下。孔书成，如果真是那样的情况，我搞不好还要跟你家长吱一声呢。” “庞老师，我爸要是怀疑我真是内个的话，他非杀了我不可。” 龙飘飘笑了：“这么说来，你和吕满福，真的没有那回事？” “真没有，我对天发誓，绝对是24K纯直男一枚。哦对了，吕慢慢也是。” 龙飘飘自然是经历过大风大浪之人，她微笑着点了点头：“嗯，按照我的判断，你孔书成也不应该是那种人。只是，你什么时候爱上打太极的呢？” “最近的事儿。” “你真的会打太极？” “嗯，还行吧，凑合。” “这样吧，你就在我这儿，现场给我打一段。” 龙飘飘抿了一口奶香咖啡。 “庞老师，就在这儿打？” “对，就在这儿。你可别以为，庞老师我就只喜欢听龙飘飘的歌，其实我对太极拳也是有些研究的。再说了，你也不想想看，我老公是做什么的。” 龙飘飘这么一说，孔书成顿时就笑了。 没错，龙飘飘的老公范长喜，那可是响当当的国家一级运动员，而且是专修过武术和散打。按理说，他在太极拳方面，应该也是有些造诣的。 “孔书成，你准备来哪一段？” 孔书成见躲避不过，也只好微微一笑：“杨氏太极拳四十式。” “好，你现在就给我打一套。” 龙飘飘立刻播放配乐。 孔书一个“起势”，进入“揽雀尾”后，龙飘飘立刻拿起手机开始全程录像。 六分钟后，一套行云流水般的杨氏太极四十式，终于打完了。 龙飘飘也有些看呆了。 “行啊，孔书成，没想到你真有两手啊。不过说实话，我的欣赏水平有限，还是让我老公看看吧！” 说完，她立刻将刚才的视频，发给个了她老公范长喜。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后，一个陌生的号码来电。 “喂，是庞老师嘛？” “对，我是庞晶，请问你是？” “庞老师，您好，我是老范的朋友。我姓关，名叫关长明。” 一听说“关长明”三个字，龙飘飘的眼睛都亮了。因为，她一直都听老公范长喜提起过这个人的大名。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关长明应该是西江省体委中心的一个主任，而且是专门负责太极武术项目指导的专家。 “关主任您好，请问您有什么事儿嘛？” “庞老师。刚才，你们家老范给我发了一个打太极的视频，直接就把我给吓坏了。” “………” 龙飘飘没说话，内心却猛然一颤。 难不成，这小子又给我放大招了？ ……………… 104 既是对的又是错的 “庞老师，那个打杨氏太极拳的小伙子，是你们班的学生？” “是的，怎么了？” “他是专门学太极拳和武术向的体育生嘛？” “不是。” “那他，应该是从小就开始练太极吧？或者说，他家是不是有这个传承呢？” “这个，我还真不大清楚，应该也没有吧。” 龙飘飘只是听说，孔书成的老爸是个工地上的小工头，也没听说他会打太极啊。难不成，大隐隐于市？高手在工地？ 电话那头，关主任的情绪明显很激动：“庞老师啊，如此说来，你那个学生，应该也算是一个练武奇才啊。” “关主任，你的意思是，孔书成的太极拳，打的还行？” “不是还行，是堪称大师级。” “呵呵，关主任，您可别开玩笑了，什么大师级啊，他还是个孩子啊。” “开玩笑？我现在人都在洛杉矶，给你打越洋电话，你说我在开玩笑？” “………” “庞老师，你回头能不能跟孔书成同学说一声，我想让他参加省里的集训，然后代表我省武术队，去参加全国太极拳锦标赛，时间就定在下周五，你看怎么样呢？” “………” 龙飘飘听他这么一说，直接懵逼了。 她回头看了看孔书成，激动地问：“孔书成，你的意思呢？” 孔书成立刻摆了摆手：“省队我就不去了，下周五还要联考呢。” “孔书成，你要是能去参加全国性的比赛，那也是咱们四中的荣誉啊。再说，九校联考，也只是摸个底，走走过场罢了，我会给你批假的。” “不不不，九校联考，对别人来说是走过场，对我来说却是渡劫。” “渡劫？你在说什么呢？” “哦，没什么。总之，打打太极只是我一个爱好罢了，我可没想过走专业路线。” 龙飘飘听他这么一说，也只好在电话里婉拒了那位求贤若渴的关主任。 挂掉电话后，龙飘飘又向孔书成请教了一些关于太极拳的动作要领，并且在孔书成的悉心教导下，她也领悟到了一些呼吸心法。后来，龙飘飘意犹未尽，还想和孔书成再玩几波太极推手的时候，突然听见了女儿范小轩的脚步声，于是就只好作罢了……… ……… 下午放学后，龙飘飘还想让孔书成教几招太极拳，结果被他婉拒了。 毕竟，早上和吕慢慢玩推手的时候，就已经被大家贴上了“断臂”的标签；他要是再和龙飘飘玩推手，搞不好就会被人说成是“小龙人”了。 刚回到寝室，孔书成就接到了李罗根老师的电话。 “喂，孔书成，你现在在哪？今天是周三，我刚好在也有空，顺便再帮你讲解一下你错的那几道题。” “好的，我等会儿就过去。” “赶紧快点儿来吧，我都好几天没有跟你认真杀一盘了。” “………” 孔书成顿了顿，立刻道：“内个，李老师啊，我突然想起来，今晚我可能还有点儿事哦，不一定能过去哦。” “臭小子，你有点儿见风使舵了啊，刚才我说到补数学时你就来劲了，一听说让你陪我杀一局，你就推三阻四的？” “不是啊，李老师，我真的答应了别人一件事儿，我等会儿就得去一趟建设路那边的天景花园。” 李罗根一听“天景花园”四个字，顿时楞了一下：“孔书成，你去天景花园那边干什么？” “我得去看望一个人的父母。” “谁？” “李老师，那个人你应该不认识的。” “你说说看，说不定我认识呢。” “云焱。” “呵呵，火云学神啊？” “李老师，你居然也听说过他？” 孔书成暗吃一惊。 “何止是听说过啊，他还是我学生呢。之前，云焱就找我补过课，所以你刚才一说天景花园，我立刻就想到了他。云焱这孩子，学习很有天赋的，可以毫不夸张的说，他在数学方面的悟性，绝对比你还要强。哎，只是可惜，这小子性格有些高傲。” “是吗？” “嗯。之前，那些在我这里补过课的学生，他们基本上每隔一段时间都会主动跟我联系的。这个云焱可倒好，他都有快半年没有联系我了。我猜，他肯定是被金陵大学哪个美眉给俘虏了吧，哈哈哈。” “李老师，关于云焱的事儿，您还不知道嘛？” “知道什么？” “云焱他，失踪了。” “失踪？这………这怎么可能？你听谁说的？” “他都失踪好几个月了。” “天哪，怎么会这样，云焱他……他那么聪明的一个孩子。” 电话里面，一向以沉稳著称的李罗根，也情不自禁地惊呼。看得出来，他对云焱失踪的消息，完全没有半点儿心理准备。 “孔书成，云焱到底是怎么失踪的？你快告诉我！” “嗯，好。” 孔书成很快将云焱失踪的讯息，告诉了李罗根。可是，当李罗根听说，云焱极有可能坐车回莽山县老家后，他更加坐立不安起来，并且情绪显得十分激动：“书成，你怎么不早点儿把这消息告诉我？” “我………我也不知道，你和云焱是师生关系啊？” “好，我现在就去通知莽山县的所有熟人，帮你一起找云焱，你也赶紧去找下云焱的父母吧，说不定，他那边也有最近的消息呢。” “嗯，我这就去天景花园。不过，根据我以前的经验，应该找不到他爸妈的。” “什么意思？” “我之前，去了云焱家三次，一直都没看见过他父母，而且他们家门上都已经结蜘蛛网了。” “他家里没人？” “对，根本就没人。” “………” 李罗根顿了顿，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于是说道：“孔书成，你肯定是没有找对地方。” “不会错的啊，云焱家就住天景花园六栋，701号房啊。” “呵呵，果然被我猜中了。” “李老师，你又猜中什么了？” 电话里，李罗根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其实，这也不能怪你。云焱他们一家人啊，可能是因为太聪明了，有时候做出来的事，常人也很难理解。” “李老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云焱给你的家庭地址，既是对的，又是错的。” “………” 孔书成有些懵。一个已经详细到门牌号码的家庭地址，为什么会“既是对的，又是错的”呢？ 105 强烈的敌意 夕阳西下，学校沐浴在余晖的彩霞中。 低年级的同学，三三两两地在校园里漫步；高三的师兄师姐们，则抱着书本行色匆匆；晚风徐徐，空气中充满了花草的清香，使人心旷神怡，更觉夕阳无限好。 挂掉李罗根老师的电话后，孔书成去二饭堂草草地吃了一盘扬州炒饭，就要直奔云焱家。 刚走到校门口，就看见一辆白色的沃尔沃S90缓缓地停在路边，车里有人冲他招了招手。 孔书成驻足一看，那位冲她招手的人，其实是一位中年妇女。她戴着墨镜，穿着一件巴宝莉格子衫，显得很有气质。不仅如此，她旁边副驾驶的位置上，还搭着一件白大褂。 一位女医生？ 确认过眼神后，孔书成发现自己并不认识眼前这位气质女医生。 正要走。 中年妇女突然摘下墨镜，冲他笑了笑：“你就是孔书成吧？” “姐姐你好，请问，你是？” “哈哈，你可真会说话，我看起来有那么年轻嘛？”中年妇女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乐开了花：“哦对了，我是Mandy的妈妈。” “Mandy？” “就是你们班的周落霞。我是她妈妈，我叫林岚。” “哦，林阿姨，您好。” 孔书成笑了笑，再次打量了一下眼前的林岚阿姨。 衣品，五官，身材，气质，都是五星。 可以想象，她年轻时，肯定也是一位容易让男生们上课走神的校花。 【叮咚，系统感应到一股来自虎狼级学霸（中阶）强烈的敌意】 “………” 孔书成顿感某花又紧。 不是吧，原来林阿姨早就认识我？不仅如此，她一直都对我保有敌意。而且还是“强烈的敌意”。 雾草！我孔书成一没偷，二没抢，三没有拐卖她女儿，她干嘛这样敌对我呢？就算是她护女心切，担心女儿被野狼dis忽悠走了，也不能这样武断吧？就算他孔书成曾经是个“山楂片”，那也不能说“一日是渣，终身是渣”吧？ 她作为一个虎狼级学霸中阶的成熟知识女性，心胸怎么这么狭窄呢？ 看见孔书成突然皱起眉头，林岚也很好奇。 当然，她并不知道，她此刻已经被孔书成她“读心”了。 “孔书成，我怎么感觉，你好像有点儿不大开心啊？” “哦，没有，我只是突然感觉，好像有点儿不大舒服。” “是吗，你哪里不舒服？我是医生，要不要带你去医院看看，我正好开车送你去。” “不用了，谢谢！林阿姨，再见！” 孔书成说完，转身就向对面的车站走去。 看着他疾步如飞的样子，也不像是“不舒服”啊。 “………” 忽然之间，林岚皱起了眉头。 不知为何，她感觉眼前这个孔书成，好像跟她想象中的不大一样。以前，她也接触过一些小男生。他们只要一听说她是“周落霞的妈妈”，立马就跟打了鸡血一样热情。甚至，上个礼拜，她开车来这里接女儿放学的时候，有一个名叫毛南国的男生，听说她是周落霞的妈妈之后，因为太过激动，说话时连舌头都捋不顺了。 眼前这个孔书成则不同。他不仅表现的极有礼貌，而且情商应该也很高（知道叫她姐姐）。最关键的是，他好像还挺高冷的！ 难道，他真的跟老公说的那样，“不像是一般的差等生”。 林岚正在思量间，女儿周落霞出来了。 女儿上车后，林岚就面无表情地问：“喂，怎么又是这么晚才下来？” “刚刚，数学老师让我去帮他改试卷了。” “九校联考的？” “哪儿啊，九校联考的试卷，还能轮得到我去改嘛？就只是改一份单元测而已。” “女儿啊，你们那个胡军老师，怎么老喜欢让你去帮他改卷子啊？他这个人，是不是………” “妈，你想太多了。” “你可别这么说，妈可是过来人。原来，妈上高中的时候，有个体育………” “你是你，我是我，咱俩不一样。OK？” 周落霞最烦她这种碎碎念了，跟女版唐僧一样。 林岚却依依不饶：“女儿啊，这次的九校联考，我希望你要好好考哦。争取拿个前五，然后滚动进高二0班。” “行了，妈，你别老是说这个事儿了，我觉得高二8班就挺好的。我们胡老师对我也挺好的。” “好个屁。我听人说，你们那个胡老师，今年都三十多岁了，连个女朋友都没有呢，每次出门都戴个口罩，像个大明星似的。” “妈，你是不知道，我们胡老师他………他嘴巴上有内个。” “不就是兔唇嘛，可以动个外科手术啊。” “能行嘛？” “当然可以，无非就是钱的问题。所以，你们胡老师从根本上说，就是舍不得花钱。或者说，根本就没钱。不舍得花钱也没关系啊，但是没必要那么自卑啊，像个装在套子里的人一样，有意思嘛？” “行了，妈，怎么在你眼里，世上就没一个是正经的呢？” “谁说的，你爸就是个正经人。总之啊，我劝你，以后做什么事儿都要多个心眼儿，最好有空的时候，你也可以读一读《红与黑》、《乌合之众》，《人性的弱点》，哦对了，或者刘墉的《我不是教你诈》其实也不错。” “妈，这些我都看过，你能不能推荐一些阳光书籍？胡老师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猥琐，而且每次去改卷的，也不单单只我一个人啊。女儿会有分寸的，你就别瞎操心了。” “那就好。” 林岚点了点头，很快就将沃尔沃车，开到了马路上。 周落霞透过车窗，看见孔书成正在车站候车，于是迅速地摇下车窗，微笑着同他挥了挥手。 孔书成也朝她挥了挥手，但是没说话，只是简单微笑了一下。 林岚朝窗外瞥了一眼：“那小子，就是孔书成吧？” “妈，你认识他？” “呵呵，他都快入选四中名人堂了，我能不认识他？再说，妈刚才看你笑得跟开了花似的，就知道肯定是他啊。” “………” 周落霞没说话，只是低头看《高考状元秘籍》。 林岚看了看观后镜：“怎么，说你还脸红了？” “妈，我觉得，你开始越来越无聊了，是不是提前了啊？” “别瞎说。你妈是堂堂医学博士，更年期有没有提前，我自己不清楚？” 林岚又瞪了女儿一眼。 她发现，女儿竟然还在回头。 ……………… 106 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车内，林岚有些不悦。 因为，女儿频频回头。 “女儿啊，我看你这么舍不得他，要不我再把车绕回去？” “妈……你真的好无语啊。” “妈是过来人，你心里想什么，我能不知道？” “行了，别说了，我看书。烦得一匹！” “天哪。你，你刚才跟我说什么？你居然也学会了那些学渣才会说的话？女儿啊女儿，我就知道，你要是在普通班呆下去，迟早有一天会被那些渣渣生同化掉的。” “什么啊，我们庞老师，有时候也会说‘烦得一匹’啊。妈，是你太老朽了，你也别动不动就说别人是渣渣生。” “………” 林岚感觉有点儿上头了，呼吸也明显加重了：“好，我现在开车，不想和你讨论这些让我血压飙升的话题。总之，以后不要再跟我说这种粗俗的话了。你说，是不是那个孔书成教你说的？” “对对对，我什么都是他教的，你满意了吧？” “你………” 林岚拿女儿没办法，只好缓了缓情绪，又换个话题：“这次的数学单元考试，你考了第几？” 周落霞：“一样的。” 林岚：“那，他考了个第几啊？” “………” 周落霞顿了顿，然后假装生气地说道：“这我哪儿知道啊？” “他考了多少分，你也不知道？” “具体分数，不知道，只是知道个大概。” “呵呵，老妈猜，他肯定又是不及格吧。” “切，才不是呢。人家这次考了120多分呢，而且咱们全班一共才十几个上了120分的。” “哦？那说明………他还不是很渣嘛。” “那当然。咱们胡老师都说，他是这次单元测试上最大的黑马。他一下子从全班五十名，杀到了前十名。” “呵呵，普通班的前十名，同样是个小透明，有什么值得炫耀的？你别说是前十名了，就算是你们班的前三名，他也没什么值得骄傲和高冷的。” “妈，你什么时候，看见人家高冷了？” “我当然看见了。刚才，在校门口，我跟他打招呼，他就一副爱搭理不搭理的样子，好像我欠他几个亿似的。”说完这句话之后，林岚砰的一声将车门关上了。 周落霞望着老妈那倔强的背影，情不自禁地摇了摇头：“哎，肯定还是提前了！” “别废话，以后，你少跟那个孔高冷来往就对了。” “呼………” 周落霞深呼一口气，没再说什么。不知为何，她突然想起早上全班人都炒作“孔书成和吕慢慢琴瑟和鸣，鹣鲽情深”的事儿，竟又情不自禁地偷笑起来……… ……………… 孔书成刚从5路公交车下来，就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于是，他忍不住又吐槽一句：“靠，谁又在想我了？” 下车之后，没走多远，就来到了建设路。 沿着建设路口前行五百米，就到了天景花园。 因为是第四次来小区拜访，门口的保安大哥已经认识他了。 保安大哥：“小伙子，你又是来找云焱父母的吧？” “嗯，他们家，现在有人嘛？” “这个，我也不大清楚。不过据我观察，不论是白天还是晚上，六栋701号房，都是没有灯的。” “你没有见过云焱的爸爸妈妈嘛？” “没怎么见过。而且，天景花园这么大，一共住着好几万人，我就算见到了，也记不住啊。” “那倒是，谢谢你了。” “不客气。” ……… 夜色渐渐朦胧，小区里华灯初上。 孔书成很快就来到了建设路天景花园六栋，701号房门口。 六栋是天景花园的一期建筑，所以比较老旧，而且都是楼梯楼。一个单元，就两户人家。 七楼的声控灯坏了，所以光线很暗。 抬头看了看701的房门，门缝上，同样还是布满了蜘蛛网。 “咚咚咚，咚咚咚！” 孔书成开始敲门。 敲门声很大。 因为是在七楼，而且还是顶楼，所以孔书成也不怕扰民。 他持续不停的敲门。 大约，过了足足两三分钟后……… 对面邻居家的房门，悄悄地打开了一道缝隙。 与此同时，一位年龄大约50岁左右的老妇女，将头探了出来。因为光线太暗，孔书成看不大清楚对方的长相，但是能够判断出，她是一位满面憔悴的中年妇女。 中年妇女瞪了孔书成一眼：“喂，小伙子，怎么又是你啊？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了嘛，对面那户人家，家里没人。” “阿姨，我是来找云焱父母的。” “我知道。” “我是代表他的两个老师，来找他父母的。” “我知道。” “云焱一共有两个老师，一个是南大的燕然老师。” “我知道，你之前跟我说过。” “云焱的另外一个老师，是莽山县的李罗根。” 中年妇女一听说“李罗根”三个字后，顿时眼里闪过一道亮光，嘴唇好像也跟着抽动了几下。 孔书成立刻笑道：“阿姨，你还是把门打开吧，我又不是坏人。你难道，连李罗根老师也信不过嘛？” “小伙子，我………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阿姨，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云焱的母亲卢晓云吧？” “………” 阿姨没说话，突然“砰”的一声将门关上了。 孔书成摇了摇头，然后决定坐着门口不走了。 大约又过了两三分钟后，刚才那位中年阿姨，换上了另外一套新衣服，站在了大门口。只不过，这一次，她出现的位置，并不是在702号房门口，而是出现在对面的、那扇布满了蜘蛛网的701号房的大门口。 李罗根说的，果然没错。 701号房，和702号房，其实是想通的。 对面的702号房，已经被云焱家悄悄地买下来了。 两套房子，早就从中间打通了。 而每一次，云焱留给别人的家庭地址，却只有701号房。 之前，孔书成一直以为是“隔壁邻居”的那个阿姨，其实也正是云焱的妈妈卢晓云。但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卢阿姨一直都没有承认，自己就是云焱的目前。燕然没有见过云焱的家人，她自然也不知道。所谓的最远距离，不是天涯海角，而是她就站在你面前，然而你却不认识她。 此刻，卢晓云就站在701房门口，她的神情虽然依旧显得很严肃，但却比刚才舒缓了许多：“小伙子，既然你都来第四次了，而且你又是李罗根的朋友，那就请你进来吧。实在抱歉，前几次，我们都将你拒之门外了。请你不要难过。” “阿姨您好，我叫孔书成，我是东饶四中的高二学生。” 卢晓云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你叫孔书成，我们查过你的资料。” “………” 孔书成没说话，感觉开始起鸡皮疙瘩了。 第一次被人起底查资料，总感觉怪怪的。 ……………… 107 学霸的硬盘 孔书成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随着卢阿姨一起走进了701号房。 屋里没有开灯，而且所有窗帘都关上了，所以光线很暗。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浓浓的酸腐味。孔书成打开了手机电筒，四下里照了照，发现这房子很大，格局是三房两厅。但是客厅和书房里的场景，却把孔书成吓了一大跳。 客厅沙发上的抱枕横七竖八，对面的电视柜的几个抽屉也被拉开了。书房里面，一柜子的书籍也散落在地上。甚至，地上还有一台电脑主机，都被人庖丁解牛般地拆开了。 场面一片狼藉。 孔书成皱了皱眉：“卢阿姨，这是怎么回事？” 卢阿姨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低头擦眼泪。 就在这时，一个身材有些消瘦的戴眼镜的中年人，从对面的一间书房里走了出来，他向着孔书成阔步走来，并且第一时间就激动地握住了孔书成的双手。 他，没有说一句话，但是情绪却显得十分激动。 即使光线很暗，孔书成还是看见，中年人的眼中，闪烁着泪光……… 【叮咚，本系统感觉到，一位来自虎狼级学霸（中阶）的内心痛苦与挣扎】 “………” 孔书成深吸了一口气。 他看了看眼前这位面容坚毅，却又深受痛苦折磨的“虎狼级学霸”：“云叔叔，让您受苦了！” “………” 云叔叔不能自控，一把将孔书成拥在了怀里。 随后，漆黑的房间里，突然响起他压抑已久的无声抽泣……… 情绪动容了片刻。 卢阿姨递给丈夫一张纸巾：“天铭，这里太脏太乱了，你还是带孩子到对面去吧。” 云叔叔赶忙擦干眼泪，如鲠在喉地说道：“孔书成，你好，我叫云天铭。” “………” 孔书成听见“云天明”三个字时，不禁一愣。 话说《三体》里面，不也有个“云天明”嘛？ 云叔叔勉强一笑，知道孔书成在想什么：“我是铭记的铭，不是明天的明。” “云叔叔，我看您，也是一位超级学霸吧？” 云天铭：“超级学霸谈不上，不过勉强能算是个知识分子吧。而且，我和焱儿念的是同一所大学。” “云叔叔，您也是金陵大学毕业的？” “是的，我本科是金陵大学毕业的，硕士和博士都是在浙大上的。” “………” 孔书成暗自佩服。所谓的“虎父无犬子”，大概就是像火云学神这样的一家子吧。 一谈到金陵大学，云天铭又忍不住狠抽了自己一巴掌：“哎，早知道焱儿会出这档子事儿，打死我都不会让他去读金大历史系的。要知道，焱儿那年的高考，已经超过北大清华的录取线了………都怪我，没有再坚持；都怪我，什么事情都由着孩子的性子去干………” “叔叔，您不要太自责了，云焱他不会有事儿的。” 云天铭苦笑一声：“哀大莫过于心死。其实，我已经从最艰难的时刻走过来了。刚开始得知焱儿失踪的消息后，我整整七天七夜都没合眼。两个多月前，我还是个190斤的胖子，现在也只有不到120斤了。” 孔书成：“………” 人生三大悲剧：少年丧父，中年丧偶，老年丧子。 云天铭摇了摇头：“焱儿这一出事，我还算是挺过来了。不过，最难受的还是他妈妈。” 说到这里，云天铭又忍不住看了一眼旁边的卢晓云。 此刻，卢晓云已经坐在对面702号房上，安静地织起了毛衣。昏暗的灯光下，她一边漫无目的地织着毛衣，一边愣愣地看着茶几上儿子的照片。照片上的云焱，正站在泰山顶上，张开双壁，神采奕奕地迎接日出。 看着看着，卢阿姨的眼神，就显得有些飘忽不定。 孔书成吃了一惊，连忙小声地问云天铭：“卢阿姨她，怎么了？” 云天铭摇了摇头，哀叹一声：“哎，焱儿出事后，她的精神状态就不一直不好。医生说，她患有严重的抑郁，有时候还会有一些控制不住的幻想。小孔啊，你先坐着，我去给你泡杯茶。” “不用了，叔叔。” “要的，你是咱们家的客人，你先坐着！” 云天铭起身，到对面的702号房泡茶去了。 就在这时。 坐着沙发上的卢阿姨，突然站了起来了，她拿着手中那件织了一半的毛衣，眼神兴奋地走到孔书成面前，大声地问：“焱儿，你看妈妈给你织的毛衣，好看嘛？” “………” 孔书成没有说话。 他低头看着卢阿姨手中那件红色的毛衣，不知怎么就突然鼻子一酸，两行热泪竟夺眶而出。 一种莫名其妙的温暖，瞬间让他无处可逃。 “好看，太好看了！” “焱儿，你怎么又哭了？” “没哭，我没哭，我眼睛进沙子了………” “焱儿，几个月没见，你都长高了好多啊。” “嗯，我听妈妈的话，每天都打篮球。” “嗯，我焱儿最听话了………” 卢阿姨正要将孔书成拥入怀中，云天铭端着两杯热茶从厨房走了过来，他立刻将老婆支开：“去去去，你先去那边，给儿子削一个苹果去。” “嗯，好，我焱儿最喜欢吃苹果了。” 卢阿姨走了，拿着她那件一口气织了四个衣袖的毛衣离开了。 孔书成皱了皱眉：“卢阿姨她………有看过心理医生嘛？” 云天铭摇了摇头：“她自己就是个应用心理学博士。” 孔书成：“………” “云叔叔，我听燕然教授说，云焱的案子，又有转机了。” “但愿如此吧，我们每天都盼着这一天的到来。而且我坚信，焱儿一定还活着，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们一直弄不清，凶手到底会是谁。” “凶手？你是说，焱儿的失踪，是遭人故意陷害？”孔书成内心一震，接着又道：“刚才，我进门的时候，发现对面的701号房很乱，是不是………？” 云天铭点了点头：“701号房，是云焱一个人的房子。上个星期六，有人撬门进来过。” “那，您有没有报警？” “报警了，也立了案。” “怎么说？” “房间里的确少了几样值钱的东西，警察初步判定是入室盗窃，但是依我看，没有那么简单。我认为，焱儿有可能被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因为，小偷不仅偷走了家里几样值钱的东西，甚至连云焱书房里的电脑硬盘都拆走了，他们的作案手法极其熟练。” “………” 孔书成暗吃一惊。 小偷入室行窃，偷个硬盘做什么呢？ 学霸的硬盘，有什么可值得偷的呢？ ……………… 108 又是一个数学满分君 “叔叔，云焱师兄的电脑硬盘里，到底会有什么东西呢？” “这个，我也不知道。他的电脑从来都不让我们看的，而且还加了密。” “我之前听说，云焱师兄在上高中的时候，一直都在写小说？会不会，有人将他的某些重要文稿偷走了呢？” “那倒不至于。虽然，焱儿在启点小说网连载过几本有关盗墓和灵异类的小说，但是因为他的写法有些生僻难懂，市场反应并不是太好。两本小说，只有一本入精的。” “………” 孔书成暗吃一惊。没想到，云叔也是个网文后浪啊，他居然还知道“入精”这个词。可以的。 云天铭接着又道：“其实，焱儿利用课余时间写小说，我们也并不反对。也正是因为他对考古特别感兴趣，所以他才报考了历史与考古信息专业。作为家长，我们一直都遵从孩子的兴趣爱好，尽管我也知道，他读的这个考古专业非常冷门，就业前景也并不乐观，甚至可以说是浪费了他在学习上的天赋。但只要是儿子喜欢得，我们都会全力支持他。只是，我们万万没想到的是………” “叔叔，我能不能提个不情之请？我想去云焱师兄的书房去看一看，可以嘛？” “………” 云天铭顿了顿，然后抬头认真地看了看孔书成。 孔书成被看的有些尴尬：“叔叔，你要是觉得不合适，那就算了。” “没有不合适，我只是有点儿担心。万一，将来发生了什么不可预测的事情，会不会也把你卷进去了呢？毕竟，你是无辜的啊！” 孔书成坦然地笑了笑：“相识就是缘分。再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云天铭点了点头，两人再次来到了701号房，来到了火云学神的那个乱糟糟的书房。 打开灯。 书房的地面上，到处散落着一本本厚厚的书籍。 而且，这些书籍，多半都是与考古相关的书籍。 例如：《秦汉名物丛考》，《华夏古代物质文化》，《神话与祭祀》，《古器物中的古代文化制度》《神祗、陵墓与学者》，《故宫退食录》，《黄泉下的艺术》，《追迹三代》，《敦煌学十八讲》，《洛书河图》，《传薪有斯人》，《叫魂》……… 地上的这些书，都有被入翻开过的痕迹。 有几本书的内页，还被人粗暴地撕掉了。 ……… 看着眼前的一幕，孔书成不禁皱起了眉头。 入室者，究竟是谁？ 他究竟想在云焱的书房中，找到什么呢？ 此刻，蹲在地上开始收拾残局的云天铭，也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哎，感觉就像是被人抄家了一样。这些书，我和警察们都认真检查过了，里面根本什么都没有。我不知道，那帮人到底想做些什么。” 孔书成点了点头，蹲下来，帮着一切收拾。 突然，脑海里“叮咚”一声响。 【叮咚，亲爱的宿主你好，小黑板敲一敲，检测到一本敲有用的数学复习资料，它目前距离你的身体只有008米（注：此条信息免费提供）】 嗯？ 距离008米，是个什么概念？ 8厘米？ 孔书成立刻看了看自己的脚下。 他的脚下，正好踩着一本厚厚的《考古学通论》，大概六七厘米的样子，加上他的鞋底，那不就刚好是8厘米？他后撤一步，立刻将那本《考古学通论》掀开，果然找到了一本颜色泛黄的笔记本。 毫无疑问，这就是火云学神的笔记本。 而且，还是“数学专用复习本”。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部靠系统。 孔书成兴奋地翻开了那本数学笔记本。 第一页空白处，赫然写着一首打油诗：“不敢高声语，恐惊读书人。数学算个喵，满分随便考。” 落款：火云学神 时间：距离高考还有33天！ 鸡血誓言：数学冲冲冲！！！ ……… “叔叔，这是云焱师兄的数学笔记本吧？” 云天铭走过来，翻看着儿子两年前的字迹，顿时百感交集：“哎，高考前，焱儿的最后一次数学模拟考试，也只考了125分，没想到他最后一个月的冲刺，竟然实现了自己的目标。那年高考，他的数学，的确是满分。” 孔书成：“………” 又是一个数学满分君。 “云焱师兄太强了。叔叔，我可以先借这本数学笔记本回去看一下嘛？到时候，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云天铭笑了笑：“拿去吧，反正都是些高考前的东西了，也没什么用了。” “多谢叔叔。” 孔书成如获至宝，将那笔记本塞进口袋后，立刻又从腰包里掏出了一万块钱。 “叔叔，这些钱，您拿着！” 云天铭顿时震惊：“小孔，你这是做什么？一本复习本而已，你………” “呵呵，叔叔，您误会了。这些钱不是我的，是金陵大学的燕然教授，一定要我转交给您的，算是她的一份小小的心意吧。” “这，这万万不能要啊，燕教授一直都对我们家的焱儿照顾有加，我怎么可能还会再要他的钱呢？” “先拿着吧。时间也不早了，我得先走了。哦对了，李罗根老师得知云焱的消息后，正在莽山县那边托人寻找云焱的下落了。” 云天铭摇了摇头，长叹一声：“哎，最近这几天，我一直都在莽山县寻找焱儿的踪迹，可是根本就找不到啊。整个莽山县，到处都是山，要想找到一个人，简直跟大海捞针一样难。” “放心吧叔叔，云焱师兄他，吉人自有天相。” 说罢，孔书成就要离开。 他刚走到门口，卢阿姨就已经将一个洗好的大苹果，塞进了孔书成的嘴里。 “儿子，都这么晚了，你还要去哪啊？” 孔书成用力咬了一口脆甜的苹果：“妈，我晚上还要上晚自习呢。” “你都上大学了，怎么还这么忙啊？” “妈，上大学了，就更忙了啊。哦对了，我去上晚自习，也不完全是看书啊。” 卢阿姨立刻皱眉：“你不看书，那……你去干什么啊？” “我去看我女朋友啊！” “………” 卢阿姨先是顿了顿，然后双眼都闪着光亮，用力拍了拍孔书成的肩膀：“好儿子，那你赶紧去吧，别让人家等太久了。” “妈，再见！” 孔书成挥了挥手，披着夜色，转身离开。嘴里的苹果原本是甜的，但不知为何，嚼在嘴里，却总感觉有些涩。 夜幕中，卢阿姨站在阳台，目送着“儿子”的离开。 缓了缓神之后，她才再度清醒，知道那个消失在黑夜中的孩子，并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云天铭轻轻地走过来，一把搂住妻子的肩膀：“放心吧，咱们儿子，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 109 佛渡有缘人 夜幕来临，树影凄凉。 孔书成咬着“妈妈”给的苹果，很快走出了天景花园。 来到车站。 他给李罗根打了个电话。 感觉情况有些严重，李罗根让他今晚就去莽山县一趟。 孔书挂掉电话，立刻上193路公交。 坐在公交车后，孔书成按捺不住兴奋，再次翻开了火云学神的那本数学笔记本。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手中这本来自超级学霸的心血之作，如果换作是以前，孔书成担保两分钟之内就会打哈欠。但是现在，孔书成的优学智慧树上，“数学分支”已经长出十片叶子了。此时的他，虽说不上“轻舟已过万重山”，但也绝不是当初那个数学菜鸟了。 不得不说，这果然是一本不可多得的读书笔记。 笔记里面，记录的是满满的干货。 火云学神的很多解题思路，以及他对数学难题的理解，都和普通人完全不一样。 比如，在笔记本的中间部分，火云学神还总结了一套“数学万能解题法”，他用逻辑缜密的思维导图，以及独特的语言，总结归纳了好几种解题的方法：特值检验法、极端性原则、剔除法、数形结合法、递推归纳法、顺推破解法、逆推验证法、特征分析法、估值选择法……… 有意思的是，在分析和解决数列、不等式、复数、三角函数、和立体几何的难题过程当中，火云学神还专门套用了一些“盗墓””农药”“寻宝”“海贼王”“吃鸡”里的专有名词，让孔书成一边看着，一边又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而后细细一想，又觉得果然是那么一回事儿。 真特么是个人才！ 原来，高中数学还能这么学！？ 火云学神，果然是个美特斯邦威——“不走寻常路。” ……… 从解放路到汽车站，一共约有30分钟的车程。 在这30分钟的时间内，孔书成的眼睛，一刻都没有离开那个笔记本。甚至，他还因为读的太过投入，一边看一边笑，还被旁边的乘客当成了“神经病”。 三十分钟后。 193路公交车，终于到达了长途汽车站。 孔书成也刚好差不多将那本学霸笔记本，草草地看了一遍。他伸了个懒腰，正要合上笔记本，却突然发现，笔记本的最后一张纸，感觉有点儿不大对劲。 最后一张纸，明显比其他的纸张要厚。 仔细一看，他发现那张纸，原来是二合一。 云焱用胶水，将最后两张纸，认真地粘在了一起。因为笔记本很厚，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没人会发现这个秘密。 可是，云焱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难道，这张二合一的纸张里面，藏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 孔书成：“………” 感觉心跳在加速。 下车后，他在车站的候车室大门外，找了一个人少的地方。看了看周围没什么人，于是他小心翼翼地将那张纸撕掉了一个角，然后又用口袋里的学生卡，轻轻地将那两张纸划开了。 原本密封的两张纸，像个口袋一样被打开了。 里面，居然还藏着一片树叶。 一片完全枯黄的树叶。 这片树叶看起来并不大，长约4厘米，宽约25厘米，是一片极其普通的樟树叶子。因为它一直被紧紧地夹在两张纸中间，所以已经被完全压平了，变成了一片叶脉清晰的树叶标本。 孔书成将这片叶子，用手指捏起来，放鼻尖闻了闻，依旧能够闻到一股淡淡的樟树香味。不知为何，他猛然想起大骚翁白居易的一句诗来“老拓叶黄如嫩树，寒樱枝白是狂花。” “呵呵，这片樟树叶，应该是某个情窦初开的女生送给云焱师兄的定情物吧？”如此一想，孔书成又忍不住想笑。没想到，火云学神居然也挺闷骚的。 他刚想将这片树叶重新放回去的时候，却又猛然发现了一个更大的秘密。 这个秘密，顿时让孔书成莫名地紧张起来。 因为，在这片樟树叶子那光滑的背面，竟然还写几行字。 确切的说，是一句话，和一道数学题。 那句话很短，只有五个字——“佛渡有缘人” 而那道数学题，孔书成几乎看都看不懂。 题目如下： 秩：极大无关组所含的向量个数。定理：设A为n矩阵，则r（A）=r的充要条件是：A的列（行）秩为r。最后得出，r=5 =1369” 落款的时间是——8月22号 ……… 那一刻，孔书成感觉心跳在徒然加速。 他不知道，火云学神的这句“佛渡有缘人”和那个晦涩难懂的数学题目，到底是何意。但是，让他感到紧张的，其实树叶上面的日期。 8月23日。 很显然，这个日期，并不是高考前的日期。 而且，透过树叶子上的笔迹来看，这个8月22日，应该就是今年的夏天。 而，火云学神失踪的日期，刚好就是今年夏天。 ……… 孔书成来不及多想，立刻拨打了燕然教授的手机。 电话很快接通了。 “孔书成，找我有事？” “燕姐，刚才我去云焱家了，也见到他父母了，顺便把你的一万块钱，转交给了他爸爸。” “好的，太感谢你。” “燕姐，有件事，我想向您确认一下。” “什么事？” “云焱失踪的确切时间，到底是几月几号？” “8月25号。” “………” 孔书成瞬间陷入了沉默。 “孔书成，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有用的线索？” 孔书成看了看左右，小声地说道：“我在云焱的笔记本里，找到了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是一片树叶子。” “树叶子？” “对，树叶子上，写了东西，而且日期刚好是8月22号。” “啊！孔书成，你能发张照片给我看看嘛？” “嗯，好的，这里光线有点儿差，我换个地方吧。” 孔书成很快来到了汽车站旁的一家“真功夫”餐厅门口。 现在是晚上七点半，真好是用餐的高峰期，餐厅门口人来人往。为了能够将那片树叶子上面的内容，拍的更加清晰，孔书成找了一张光线不错的餐桌。 “咔嚓” 孔书成将照片拍完之后，正要转发给燕姐之际，突然有人从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 扭头一看，是一个戴着口罩的大汉。 大汉冲他点了点头，然后用手指了指桌子底下：“小伙子，你的卡掉了。” 嗯？ 孔书成一看，发现桌子底下，的确有一张学生卡。 捡起来一看，果然是自己的学生卡。 奇怪！ 这张学生卡，明明就放在自己口袋里的，怎么就掉出来了呢？ 孔书成转过身，正要对刚才那位戴口罩的大哥说一声“谢谢”，结果却意外地发现那人已经消失不见了。当他再次回过头来，桌面上的那片樟树叶子，竟然也不见了。 不翼而飞。 ……………… 110 天泉寺 黑夜，悄无声息地袭来，给整座东饶市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在汽车站的北面，八百米远处，耸立着一栋45层的银灰色大厦。这是位于东饶市中心赫赫有名的喜来登大酒店。在酒店大厦的4001号总统套房里面，三位男子正坐在宽大的真皮沙发上，认真端详着玻璃茶几上的一样东西。 一片小小的樟树叶。 三人看了大半天，也没有看懂那片树叶上所写的内容。 突然，坐在中间的那位戴着金丝边框眼镜的年轻人，抓起桌面上那支高希霸雪茄猛吸了一口之后，嗖的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他疾步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的城市夜景，神情十分冷峻：“老三，树叶子上的这道数学题，你们能看懂嘛？” 身材高大的老三，正是将这边叶子从孔书成手中偷来的那名壮汉。老三用手指捏着那片树叶，再次摇了摇头：“曹哥，我高二就被开除了，你还是问老五吧。” 原来，眼镜男叫曹哥。 曹哥又转头看着对面的那个瘦猴：“老五，你呢？你不是号称，自己是华南理工本科毕业嘛？” 老五笑了笑：“曹哥，你就别拿我开心了。我那张本科文凭，是找老胡办的，工本费才200块，骗骗小女孩可以，哪敢骗你曹哥啊。” 曹哥：“妈拉个巴子的，看来咱们这个黄金五人组，人均高中都不到啊，难怪云焱那小子，耍我们几个就跟耍猴似的。” 老五不大服气：“曹哥，云焱那小子想耍我们，最后他人还不是在咱们手里？” 曹哥：“人在手里有什么用？他就是不肯说出答案来，咱们也不知道那地方在哪啊。” 老五：“曹哥，这道数学公式我是看不懂，不过云焱那小子写的这句话，我觉得有些道道可循。” 曹哥眼睛一亮：“哦？说说看！” 老五：“这句‘佛渡有缘人’，应该跟寺庙有关系吧？” 曹哥点点头：“我刚才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你们知道咱们国家到底又多少座寺庙嘛？难道，一座座的找？再说，就算是知道入口在寺庙里，怎么弄还是个问题呢。” 老五：“曹哥，云焱这小子，最后的时候还要冒险回莽山县，我猜那座寺庙，肯定就在莽山县啊。刚才我查过地图了，莽山县内一共有三座寺庙。一座永福寺，一座甘露寺，还有一座是位于仙人湖旁边的天泉寺。这几天，咱们分头行动，都去找找看吧。” 曹哥点了点头，掐灭手中的雪茄：“目前，也只能这样了。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要将这道数学题给尽快解开。因为所有的秘密，应该都藏在这道数学题里面，咱们几个人虽然没怎么念过书，但是也可以借用外脑。不过千万要记住，做事一定要稳。” 老五点了点头：“曹哥，云焱那小子，怎么处理？” 曹哥：“先留着吧，你让老二和老四他们两个，放机灵点儿。” 这时，身材魁梧的老五，将杯中的马爹利喝完之后，转头又问：“曹哥，那个姓孔的小子，我要不要也找人跟着他？因为，他手里也有照片。” 曹哥点了点头：“嗯，尽量跟一跟吧，这个姓孔的小子，是东饶四中的，他和我堂弟是一个学校的，虽然他只是误打误撞进来的，咱们也不能掉以轻心。” 老五：“曹哥，你觉得，姓孔的那小子，会不会提前参透了那道数学题呢？我看他眼睛贼溜溜的，转的可快了。” 曹哥立刻笑了笑：“呵呵，那倒是不至于。昨天，我给堂弟打过电话了，他说姓孔的也只是个学渣，根本不具备云焱那样的智商。别的我倒是不担心，我就怕他是一颗老鼠屎，坏了咱们这好端端的一锅汤。” 老五面无表情：“曹哥，实在不行，咱就废了他………” 话还没说完，曹哥就狠狠地瞪了老五一眼：“有完没完？” 老五尴尬地笑了笑，然后低着头，继续喝酒。 ……………… 晚上八点。 孔书成坐上了开往莽山县的大巴车。因为是周末，大巴车上人很多，座位都被占满了，他只好站在靠车门处。刚才，在真功夫餐厅里面，那片樟树叶的不翼而飞，让他到现在都心有余悸。甚至，他感觉在这辆大巴车上，好像都有人在故意跟踪自己。 遗憾的是，他的学霸系统，并不能识那些别级别太低的人群。如果跟踪他的人，是一位虎狼级的学霸，那么他肯定能够感知得到对方身上的敌意。 上车之前，他已经将那片树叶的照片，发给了燕然教授。 与此同时，燕然也将情况，汇报了专门负责“云焱失踪案”的警察。 可事情过去了足足半个小时，燕然那边依旧没有任何进展。 毫无疑问。 有关那片樟树叶子上的秘密，至今没人能解开。 燕然刚才给他发的信息，也只是一句安慰的话：“先不要冲动，问题肯定会水落石出的。” 除此之外，燕然还在电话里特别叮嘱，让孔书成不要再参与“云焱失踪案”了，因为太危险了。但是，孔书成没有理会她的话。他觉得，自己应该立刻去莽山县找李罗根。直觉告诉他，李老师或许能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 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自己也不清楚。 或许，是因为云焱师兄的那本数学笔记本。 或许，是因为卢阿姨错把他当成了“儿子”。 或许，是因为云叔叔那双噙满眼泪的双眼。 ……… 晚上九点四十分左右。 大巴车终于到达了仙人湖总站。 孔书成和十几个人一起下车之后，没走多远，他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沿着湖边大约走了两百米左右，他发现身后一直有个人在跟踪自己。 于是，他立刻掏出了手机，给李罗根老师打了个电话。 孔书成：“喂，李老师，我好像被人跟踪了。” “男的，还是女的？” “光线太暗，看不大清楚。” “有危险，你先不要走小路来我家了，直接拐去大路，我现在就出来，你记得一路打开手机定位。” “好的。” 孔书成关掉电话后，放弃了小路，转而向平定村左边的旅游小镇走去。那里人多热闹，不仅安全，也容易将尾巴甩掉。 大约走了七八分钟后，孔书成来到了旅游小镇的门楼底下。抬头望去，那巍峨的门楼上面，有著名书法家启工先生题写的“人间仙湖”四个大字。 站在门楼底下，向着南面放眼望去，除了可以看见一面巨大的犹如铜镜般的仙人湖之外，还可以隐约看见湖对岸有一座延绵不断的山脉。在那座山脉的东边位置，有若隐若现地有着光亮。 孔书成问旁边一个卖水果的大姐：“湖对面的山上，是不是也有个景点啊？” 大姐笑了笑：“小伙子，我看你是第一次来仙人湖玩吧？” “呵呵，不是，我最近这段时间都常来这边玩啊。” “那就奇怪了，既然你常来这边，怎么会不知道天泉寺呢？” “天泉寺？我就听说榕城有座涌泉寺，可没听说过，咱们莽山县还有座天泉寺啊？”孔书成很好奇。 卖水果的大姐笑了笑：“以前，天泉寺也只是座废弃的破庙，没几个人听过的。这几年，仙人湖这边的旅游搞起来了，天泉寺的香火，自然也就跟着旺起来了。” “原来如此。” 孔书成点了点头，又抬头看了看远处那座若隐若现的寺庙。 正巧这时，一串清脆的钟声，从远处的天泉寺幽幽传来……… ……………… 111 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 苍苍天泉寺，杳杳钟声晚。 孔书成站门楼底下，听着那来自天泉寺的钟声后，心头再次荡漾起一丝不祥。此刻，他感觉，黑暗之中，依旧有眼睛在盯着自己。如果没猜错的话，跟踪他的人手段非常专业，而且和孔书成保持了一个相当好的距离。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劳资既不是可怜的蝉，也不是该死的螳螂，劳资只是一个想安安静静读点儿数学复习题的高中生，你们他妈的非要把劳资赶尽杀绝嘛？ 孔书成暗自吐槽了一句，口袋里的手机就震动了。 是老李，哦不，是李罗根老师打来的。 “孔书成，我看到你的定位了，你已经到门楼那边了是嘛？” “是的。” “好，我现在开车过来，等我两分钟，马上就到。” 孔书成顿了顿，突然道：“不，李老师，你先不要着急过来。” “为什么？”李罗根很吃惊：“你刚才不是说，有人跟踪你嘛？” “对，我现在还不能确定，到底是谁在跟踪我。这边人很多，你一旦出现了，我估计跟踪的人就跑了，所以我需要你的配合。” “………” 李罗根顿了顿，很快猜到了孔书成的意图，于是他颤巍巍地说道：“孔书成，你可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放心吧，李老师，我有杨氏太极拳护身，应该不会太马保国的。” “哦，你还会太极拳？” “对，入门级。” “哦哦，那种入门级的太极是没什么用的，你千万不要乱来啊。” 李罗根挂掉了电话，立刻将奥迪Q7停在了路边的隐蔽处。随后，他戴上口罩，从后备箱里抽出了一支蓝鲨钓鱼竿。这支价值九千多块的超硬碳素钓鱼竿，装上了全金属的轮座之后，握在手里，分量感十足，用来械斗的话，威力绝不会比球棒差。 李罗根握着钓鱼竿，向着孔书成的方向行进。 而此刻，孔书成正在做的那件事，就是“钓鱼”。 ……… 黑暗中，孔书成迅速地离开了门楼，转而向着旁边一条偏僻的小路走去。 很快，一辆黑色的黑色的丰田汉兰达，成功地引起了他的注意。如果没记错的话，身后这辆用迷彩布包裹着车牌的汉兰达，刚才就一直停在距离门楼大约五十米远处。 孔书成往前走了两分钟后，看见路边有家小超市。 于是，他走进超市，买了一包塔山，和一瓶啤酒。 那是一支玻璃瓶装的珠江纯生。 握在手里，很有手榴弹的感觉。 左手烟，右手酒，孔书成从小超市出来后，发现那辆黑色的汉兰达已经熄火了。汽车停在一棵大榕树下，隐藏的很好。但是，驾驶室里两个忽明忽暗的烟头，还是暴露了他们的位置。 为了壮胆，孔书成灌了一口啤酒后，径直地向着那辆汉兰达走去。 来到车旁时，里面的烟头已经熄灭了。 孔书成抬起手，敲了敲车窗。 “咔嚓”一声，车窗被打下。 昏暗的灯光下，一个戴着口罩的光头小伙，将头探了出来。他的耳朵上，还挂着一只骷髅头耳坠。金色的骷髅吊坠，在黑暗中散发着幽幽的暗光。车里面，另外一位汉子，则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用一顶黑色的Rap;G帽子盖住了头脸。 戴耳坠的光头，冷冷地看了孔书成一眼：“怎么了？” 孔书成笑了笑，将一支烟叼在嘴里：“大哥，我想借个火。” “没带火机。” “我刚才还看见你抽烟呢。” “滚！”光头面无表情地骂了一句。 “………” 孔书成点了点头，拎着酒瓶子正要走。 突然！ 他的脑海里“叮咚”一声响。 【叮咚，本系统感知到一位“虎狼级学霸”（中阶水平）微弱的求救信号。】 “………” 孔书成浑身的鸡皮都炸了。 此刻，他的眼睛，情不自禁地冲着黑色汉兰达的车尾瞟了一眼。 戴耳坠的光头，立刻冲着孔书成大声咆哮道：“老子叫你滚啊！” “………” 孔书成点点头，没说话，只是用手指了指汽车的后轮胎。 “………？” 光头顿了顿，语气稍有缓和地问：“又他妈怎么了？” “大哥，你后面的轮胎，没气了。” “没气？怎么会………没气？” 光头刚刚将头，从车窗探出来。 只听“砰”的一声脆响。 一个珠江纯生的啤酒瓶，直接在那光亮的脑袋上开瓢了。 玻璃四溅，酒花四溅，鲜血四溅。 ……………… “嗷呜………” 光头发出二师兄般的惨叫。 他满脸是血地推开门，手握利器，直接扑向孔书成。 拥有大师级杨氏太极拳的孔书成，没有选择躲避，也没有选择无脑硬刚，他的身体下意识地预先调整好，一记闪电般的云手，直接就避开了光头手中的那把匕首。 没等光头反应过来怎么一回事，孔书成又是一记“转身搬拦捶”，直接就命中他的马赛克。这一招，结合了非洲大草原二哥的掏裆绝学。力气嘛………也是吃乃级。 “………” 汽车旁，光头来不及黑暗三连刺，直接受创后栽倒在地上。 孔书成刚要转身，只听见从身后赶来的李罗根老师惊呼一声“当心”。 紧接着，当另外一个戴帽子的男子，想要行刺孔书成时，李罗根也先一步出手了。 只听“呼”的一声，李罗根手中那支价值九千多块的超硬碳素钓鱼竿，直接就命中了目标的头部。 “噗” 黑暗中，一声闷响。 那人同样栽倒在地。 ……… 冷夜中，一丝血腥味，涌入鼻腔。 从没打过狠架的李罗根老师，此刻正握着那支带血的钓鱼竿，浑身都开始紧张的发抖起来，他的嘴里还不停地说道：“怎么办，怎么办？孔书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孔书成目光平静：“报警！立刻报警！” 李罗根手指颤抖地拨打了110。 三分钟后，三辆警车迅速赶到。 现场立刻围上了几圈警戒线……… 当两名警察，将汉兰达的后备箱，打开的时候，所有人都惊呆了。 孔书成和李罗根望着那重口味的后备箱，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恭喜宿主，成功营救一名虎狼级学霸】 【恭喜宿主，获得系统奖励的100学分】 【恭喜宿主，获得神秘抽奖机会一次】 【本次抽奖，一共有A，B，C，D四个彩蛋。中奖率25】 孔书成：“………” 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海水。 一半是开心，一半是蓝瘦。 系统奖励了100学分，让他很开心；系统奖励了一次抽奖砸蛋，就让他很蓝瘦。为什么只有25的中奖率呢？这也………太抠了吧？毕竟是，拯救了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毕竟是，拯救了一个虎狼级学霸啊！ 【砸蛋抽奖活动倒计时开始，20秒，19秒，18秒………】 孔书成来不及多想，但是也不想瞎蒙啊。于是，他第一时间就从口袋里掏出了那支吃饭拉屎睡觉都随身携带的华牌2B铅笔。 【宿主，本系统提供的抽奖活动，和学习试题无关，不可使用‘选择题摇摇乐’】 这样啊？ 孔书成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正望着系统界面，犹豫不决时，李罗根用胳膊肘戳了他一下：“喂，书成，你怎么了？警察让咱们俩去录口供了。” 孔书成：“李老师，我有一道数学选择题，ABCD四个答案，不知道该选哪一个？” “题目呢？” “没有题目，只有答案。” “答案是哪四个？” “就是ABCD四个。” “有病吧？没有具体题目，没有具体答案，你也让我选？那不是瞎瘠薄乱选嘛？” “对，就是瞎瘠薄乱选。你会选哪一个？” “………” 李罗根顿了顿，然后笑道：“那肯定选B啊！” “为什么是选B？” 李罗根用手指着地上那两个被砸晕的汉子，得意的说道：“因为，咱们两个牛B的人，直接干翻了两个大傻B啊。” “李老师，欧了，那就选牛B的B。” 孔书成在抽奖倒计时还剩最后一秒钟时，砸开了中间那个金灿灿的彩蛋。 ……………… 112 丙级速算大师 不得不说，李罗根果然是“平定铁拐李”。 他建议孔书成选B，那就是“仙人指路”。 ……… 【恭喜宿主中奖】 【以下四组奖品，可供宿主选择：1，现金奖励10000元（微信秒到账）；2，达人级街舞动作一套（撩妹神器）；3，标准自游泳动作一套（摆脱旱鸭子时代）；4，丙级速算大师（全面提升速算力）】 孔书成看了看，感觉都还行啊。 一万块现金奖励，首先被孔书成剔除掉。说实话，钱这东西，实在是太俗气了。我孔书成堂堂一枚超级学霸，追求的是钱嘛？我追求的是学习啊！系统啊系统，你还是不懂我，你要是真懂我………就不会只给一万块了。 达人级街舞动作。嗯，这个也还行。如果能够成为一位街舞高手的话，的确也能圈女粉无数啊。等等，我要圈女粉干嘛啊？对，我要的是学习！圈不圈粉，有那么重要嘛？ 标准自由泳动作一套。嗯，这个选项，是心动的感觉了。孔书成做梦都想学会游泳。上次，他就差点掉进东江活活淹死了。不过话说回来，要是没有上次的溺水事件，能有这“学霸系统”的附体嘛？饮水当思源，游泳再等等。 孔书成最终选择了第4项。 【恭喜宿主，获得丙级速算大师】 等等，为什么只是个“丙级”呢？ 【好马配好鞍。鉴于宿主您目前的学霸等级，目前只能匹配“丙级”速算大师】 呃，好吧，作为一枚初阶的“草木级学霸”，孔书成感觉又被鄙视了……… ……… 次日，一大早。 孔书成急匆匆地从莽山县赶回了四中。 好在，这次终于没迟到。 上完第一节课早读课，整个学校就炸开了锅。大家看见，云焱的父亲云天铭和几位办案警察，亲手将一面绣着“奋不顾身，舍己救人”的锦旗，直接送到了刘校长办公室。随后，广播里开始大声宣读表扬信。 到了大课间，更燃的事情又发生了。 刘校长，决定临时召开全校师生大会，重点宣扬孔书成舍己救人的英雄事迹。 很快，小英雄雨来，哦不，是小英雄孔书成，身披彩带，胸戴大红花，走上了主席台。在一片震耳欲聋的掌声和尖叫声中，他很不习惯地开始朗读龙飘飘给他临时赶稿的鸡血味十足的“事迹报告”。 尤其是，“事迹报告”的最后部分，龙飘飘还疯狂地夹带私货，给孔书成写了一大堆煽情的排比句——“此刻，我站在这个宣讲台上，最想感谢的人，还是我的班主任庞老师。是她，教给我邪不压正的人生信条；是她，告诉我什么叫‘烈士之所以异于恒人，以其仗节以配谊也’；是她，让我了解了修身絜行，言必由绳墨”的深刻道理；是她………” 是她，是她，还是她！ 念完稿子后，孔书成自己都鸡皮掉了一地。 不过，台下的掌声还是很热烈的。 尤其是，女生们的尖叫，那真叫一浪高过一浪啊。这个没办法了，毕竟孔书成的颜值和身高也摆在那儿。 大会的最后，刘校长也情绪激动地站起来，他代表学校领导，当场又是大手一挥：“今天，对于孔书成这样的品学兼优的英雄少年，我们学校领导是一定会给予奖励的。这些奖励，不仅仅要体现在精神上的，同时也要体现在物质上。” 一听“物质”二字，孔书成顿时又把身体挺直了。 ……… 第四节课，数学课。 胡军老师姗姗来迟，他手里还抱着最近刚考完的单元测试卷。进门之后，胡军老师史无前例地冲孔书成笑了笑：“孔书成，恭喜你，再一次为学校赢得了荣誉。” 全班的掌声，再次响起。 只有前排的豪猪，一个人没有鼓掌。此刻，他正趴在桌子上，假装给钢笔吸墨水。嘴里还轻声地叨叨着：“不就是一面锦旗嘛，搞的就像是跟拿了诺贝尔奖一样。” 旁边的小辣椒立刻笑着反驳：“柠檬树上柠檬果，柠檬树下你和我。豪猪，我看你是柠檬精附体了。有本事，你也去拿一面锦旗，给咱们学校长长脸啊。” “我没有那么无聊，一个人逃课，晚上跑去莽山县补课。再说，我何启豪对那些奖金什么的，不Care呢。”豪猪白了她一样。 胡军老师扭头瞪了豪猪一眼：“何启豪，你有完没完了？你这人，怎么一点儿同情心都没有？我在这里表扬孔书成，难道是因为他又拿了一万块钱奖金嘛？我在这里表扬的是他那种舍己救人的精神。再说了，他救的那位同学，你知道是谁嘛？” 何启豪：“………” 全班人也鸦雀无声。 胡军远远地看着孔书成，眼里有光地说道：“他救的是你们的师兄，云焱同学。” 此言一出，全场惊呼。 “我的天哪，阿成昨晚救的那个人，竟然是火云学神？” “卧槽，太牛逼了。传说中失踪的火云学神，竟然没有死！” “缘分啊，缘分！火云学神曾经是咱们四中的骄傲，没想到居然被阿成给救了，难怪刚才刘校长的情绪那么激动呢！” “对啊，我刚才看见，有好多老师都感动的哭了呢。” ……… 大家议论纷纷。 这时，豪猪也终于知道自己是跳梁小丑了。他羞愧难当，赶紧将头低了下来。 胡军老师见豪猪态度有所悔改，于是点了点头说道：“好了，我们接着上课。等会儿，我会把这次的单元测试卷发下去，希望同学们认真订正。不过，在发试卷之前，我想先大致讲一下这次的考试结果。这次试卷，主要考察的题型，基本都集中在复数和数列中，当然还有一部分的不等式。可以说，试卷的难度并不大，但是考试的结果，我并不是很满意，平均分只有86，全班61个人，只有十二个同学上了120分的………” 还是老规矩，只要胡军一说到考试分数，全班都整齐划一地低头不语。 胡军轻咳了一声后，又道：“不过呢，这次的单元测，也有两位同学的表现，让我大开眼界。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他们两个，是最近冒出来的两匹大黑马。” 说到这里，全班再次陷入沉默。 有人开始将目光，投向了周落霞。 然而，坐在孔书成斜对面的周落霞，却突然将自己的笔记本，轻轻地竖了起来。孔书成看见，她笔记本上面，赫然写着一个秀气的钢笔字——“牛”。 ……… 113 此题无解 胡军老师说到“黑马”时，毛南却给周落霞竖起了大拇指。 于是，胡军立刻摇了摇头：“毛南国，难怪你数学成绩这么差啊，原来是你的理解力有问题啊。你觉得，周落霞是黑马嘛？她哪次的数学考试，不是全班第一呢？” 毛南嘿嘿一笑：“老师，我知道她不是黑马，她是咱们班的白天鹅啊。” 全部女生集体想呕（￣Q￣）╯ 小辣椒也忍不住吐槽：“毛南，你可真够油腻的。” 毛南：“………” 胡军老师接着道：“这次，咱们一共有两匹黑马。首先，我想要表扬的，是何启豪同学。” 一听“何启豪”三个字，全班立刻冷场。 “何启豪同学，这次的数学考了135分，全班第二名，仅次于周落霞。”说着，胡军老师又看了看豪猪：“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上一次的数学摸底考，也就只考了118分吧？” 豪猪激动的眼里有光，他重重地点头道：“是的，老师，您的记性可真好。” 胡军点了点头：“何启豪同学，你的进步很大啊，希望你继续努力！” “嗯，老师，我会加油的！” 豪猪昂首挺胸，傲慢指数五颗星。 旁边的毛南忍不住“切”了一声：“豪猪，赶紧把你的墨水瓶盖好吧，小心你人飘起来之后，把墨水洒了一地啊。” 豪猪白了他一眼：“老子飘不飘，管你翔事？” ……… “其实，咱们班这次进步最大的，还不是何启豪。” 说到这里，胡军老师将目光投向了后排的孔书成：“孔书成同学，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上次的摸底考，数学就只考了75分吧？大家猜猜看，他这次考了多少分？” 毛南第一个举手：“90分。” 胡军摇了摇头。 关浩林：“110分。” 胡军又摇了摇头。 刘铭：“老师我知道，74分。” 胡军瞪了他一眼：“刘铭，你再说就给我滚出去！” 刘铭：“………” 胡军：“刘铭啊刘铭，你跟孔书成是同桌，为什么他能在短短一个多月之内，从75分提高到125分，而你却是越考越差呢？” 话音刚落，只听见前排“哐当”一声。 豪猪桌子上的那瓶碳素墨水，掉在了地板上。 墨水四溅，玻璃四溅。 大家循声望去，只见豪猪的整张脸都黑了，就跟地上的墨水一样。 胡军觉得不对劲：“何启豪，你没事吧，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呢？” “老师，我，我，对不起！” “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老师，我头晕，有点儿想吐！” “哦，是不是生病了？既然这样，那……你就回寝室休息一下吧。” “谢老师！” 豪猪没有清理完地上的墨迹，就离开了。毛南看着地上那一滩墨水，轻声地嘲笑道：“呵呵，输不起就输不起嘛，还玩什么墨攻？” 全班哄笑。 ……………… 豪猪灰溜溜地走了。 胡军老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整个高二8班的人都知道，豪猪其实就是像毛南说的那样——“输不起”。对于豪猪来说，孔书成考了125分，简直就像是一道晴天霹雳。 不仅豪猪震惊，除了周落霞之外，全班人都震惊不已。 “卧槽，阿成这个个挂逼，他数学怎么这么狂啊？125分？直接杀入第一梯队了啊！” “就是。我开始怀疑，他以前是不是在扮猪吃老虎啊？短短两个月不到，数学居然能够提高50分？他这是被祖冲之灌顶了嘛？” “行了，你们都别柠檬了。人家阿成能考这么高的分，完全是天道酬勤啊。你们也不想想看，人家这段时间，除了吃饭拉屎打太极之外，几乎每分钟都在刷题啊，连做梦都是三角函数和不等式啊。” “阿成这牛逼，我总感觉，豪猪这一波要凉凉了。如果阿成能在九校联考中，数学拿第一的话，豪猪就该滚出咱们班了，想想都好期待呀。” “你想多了，豪猪不会凉的，孔书成才会凉呢。九校联考，数学想拿第一，难度约等于毛南哥拿下了周落霞。” “喂，兄弟，你说这话，我毛南哥就真不爱听了，你这不是在挑拨我和阿成的兄弟友谊嘛………” ……… 原本寂静的教室，瞬间又成了菜市场。 很快，试卷就被分发了下去。 胡军讲解完一些基础题后，开始讲试卷的最后一道题。 与此同时，孔书成在获得系统奖励的“丙级速算大师”之后，终于也开始了他的第一波“牛刀小试”。他准备，就拿这道三角函数题，来开开荤。 题目如下： 【如图JPEG，大海中有A和B两个岛屿，为测量它们之间的距离，在海岸线PQ上点E处测得∠AEP＝60°，∠BEQ＝45°；在点F处测得∠AFP＝45°，∠BFQ＝80°，EF＝2k．（1）判断AB、AE的数量关系，并说明理由；（2）求两个岛屿A和B之间的距离（结果保留根号）】 ……… 讲台上，胡军老师一边敲着黑板，一边认真地讲道：“最后这道题啊，咱们全班就只有周落霞一个人做对了，所以你们要认真听才行。关于这个第一问嘛，相对比较简单，求AB、AE的数量关系，我们可以根据SAS即可证明△AEF≌△ABF，得到AB=AE………最关键的，其实是这个第二问………“ 胡军老师唾沫横飞地说了一大通。 同学们一个个听得云里雾里……… 突然，坐在后排的孔书成举手了。 胡军看了他一眼：“孔书成，你有什么问题？” 孔书成：“老师，我觉得，第二问，其实是无解的。” 胡军：“………？” 所有人：“………？” 大家齐刷刷地将目光聚焦到孔书成身上。 胡军则皱了皱眉：“孔书成，到底是你无解，还是这道题无解？既然是无解，那为什么人家周落霞就能做出来呢？” “老师，这题真的无解，我刚才又算了一遍。周落霞能解出来，除非她的卷子，跟我们的卷子不一样。” “胡闹，卷子怎么可能会不一样？你怎么不说，人家的脑子跟你不一样呢？” 此言一出，全班哄笑。 接着，胡军又开始恢复严肃的表情：“孔书成同学，老师刚才还表扬了你，你可不要太飘哦。赶紧坐下吧，有什么问题，下课后再来单独找我。” “………” 孔书成没再说话，只得乖乖的坐下。 但即便是这样，他的内心依旧是汹涌澎湃。不得不说，刚刚在系统中收获的“丙级速算大师”，的确是太强悍了。 就拿最后这题来说。孔书成仅仅在短短一分钟之内，就推算出了正确的答案。 正确的答案就是：这题无解！ 或者说，题干本身就是错的！ 按照他刚才的推算，题干中的∠BFQ，必须要＝90°，此题才能有解。 可是，题干上明明写着，∠BFQ＝80°啊。 周落霞的答案，为什么是正确的呢？ 难道，只是因为………她长得好看？ ……………… 114 周落霞的小动作 下课铃响了。 考虑到马上就要九校联考，胡军“意思意思”给大家发了三套模拟卷，要求三天完成。 胡军：“卷子都发下去了，一天一次，一次90分钟，在做之前，自己先调好闹钟。” 毛南：“老师，一次就要90分钟，我恐怕没那么好的耐力啊。” 胡军冷了他一眼：“课堂上，别给我飙车啊。” 毛南尴尬地挠了挠头，班上的其他同学也开始抱怨，最近作业太多了。只有孔书成一个人，拿起那三套崭新的试卷，放在鼻尖上动情地闻了闻，一股新鲜的油墨香味沁人心脾。 画外音：艾玛，真香！ 同桌刘铭歪着脑袋看了看他：“阿成，你是不是嫌三张试卷不够，我这儿还有。你把选择题留给我，其他的你帮我搞定，分数给我私人订制，控制在75分以下就好。” 孔书成没有搭理他，只是小声地对前面的周落霞说道：“嘿，周同学，你能不能把刚才的试卷给我看一下？” 周落霞：“是这次的单元卷嘛？” “对，我就想看看，最后一题，你是怎么解出来的。” 周落霞颇有些神秘地笑了笑：“我的卷子，在胡老师手里。” “哦哦。” 孔书成这才想起来，每次胡老师讲课卡壳时，都会将周落霞的试卷拿上去对照一下。毕竟，很多参考答案上面，没有详细的解题步骤。 孔书成正要问胡军老师看试卷，突然，胡军老师的手机震动了。 是数学教研组组长童彦老师打给他的。 胡军：“喂，领导，您找我有事儿嘛？” 童彦：“我听说，这次的数学单元测，你们班有人考了146分？” “对啊，怎么了？” “是谁？” “还是她啊。” “周落霞？” “是的。领导，怎么了？” “我觉得，她不大可能考146分吧？” “为什么？这个分数，对她来说，不算什么难事啊。” “不是。胡老师，你可能还不明白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说，这次的单元测试卷我看了，最后一道题的第二问是无解的。既然是无解，那就没人能做出来啊。第二问是5分，周落霞她怎么可能拿到146分呢？” “………” 胡军突然没有说话，他只是将目光投向了后排的孔书成。此刻，孔书成又开始疯狂地刷题了。 “领导，我还是不大明白你的意思啊。我刚才，也查看了一下标准答案啊，周落霞的解题步骤和答案，一模一样啊，怎么可能会错呢？”胡军老师依旧是五里雾中。 电话里，童彦轻叹一声：“小胡啊，这说明你的讲课的时候，还不够细致啊。最后这道三角函数的题干，根本就是错的。我猜，应该是印刷或者排版出了问题。因为，∠BFQ不可能＝70°的。如果是80°，那么这题是无解的。如果你们班的周落霞同学将这题做对了，那么结果就只有一个，她自己悄悄地将题干改回来了………” “………” 胡军没有说话，只是急匆匆地将备课夹打开，再次从里面抽出了周落霞的试卷。 翻到最后一题，定睛一看。 果然！ 题干上面的“∠BFQ＝70°”下面，周落霞轻轻地画了一条横线。 然后，她又轻轻地地用黑笔，将7字，改成了9字。 胡军：“………” 挂掉童彦的电话后，他抬头看了看周落霞，发现她早已脸色绯红，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小女孩。于是，他缓缓地来到周落霞的课桌旁，将那张试卷轻轻地放下。 孔书成探了探头，看见了她试卷上面那个“小动作”，也暗吃一惊。 胡军并没有批评她。恰恰相反，他只是面带微笑地询问道：“周落霞，你其实早就知道，这道题的题干有错？” 周落霞点了点头：“嗯。” 胡军：“既然知道，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呢？” 周落霞：“老师。那天考试的时候，我跟你提过这个问题的，可是您让我再好好审题，还跟我说‘实在不会做的话就空在那里’。可是，我真的………不习惯空着题啊。” 胡军：“………” 孔书成：“………” 什么是真正的学霸？ 真正的学霸就是，哪怕要把题干改了，也不习惯空着题。 ……… 下午放学后。 孔书成坐在教室一角，认真地做试卷。高二0班的小卷毛沙沫，又大大咧咧地从外面走了进来。她上身穿着雪白的Y-3夹克，下身穿着一条黑色的新款Lee牛仔裤，显得很腿精。 她刚进门，就看见门口的小辣椒在玩手游。 小辣椒抬头看见是她，立刻收起了手机，然后用一种杀死比尔的眼神看着她。 火药味十足。 沙沫嚼着口香糖，白了小辣椒一眼：“喂，你神经病啊，干嘛这样瞪着我？” 小辣椒：“我瞪你怎么了？谁让你来我们班的？” 沙沫：“你们班是男厕嘛，我怎么就不能来？再说，我来不来，管你P事？” 小辣椒脾气更火爆，她直接就将手伸进了挎包里。如果没记错的话，她的挎包里面，一直都放着把小小的美工刀：“沙皮狗，有本事你就再说一遍‘关我屁事’？这是我们高二8班的教室，今天又是我值日，所以你嫌弃你身上脏，劝你赶紧滚粗去。” 沙沫瞪了她一眼：“有本事你再说我脏？信不信我………” 很快，两个人就奻在一起，准备撸起袖子开干了。 这时，孔书成实在看不过去，只好冲过去，奋力将她俩分开：“行了，大家都是一个学校的，干嘛要搞得这样呢？小辣椒，你不是约了刘铭打球嘛，赶紧去打球吧。” “回头再找你算账！” 小辣椒拿着篮球，愤愤离开。 不过，在离开之前，她还是狠狠地瞪了孔书成一眼：“喂，孔乙己，你要是跟沙皮狗这种人拍拖，以后咱们就不会成为朋友了！” 孔书成：“………” 周落霞：“………” 两人对视了一眼。 为了澄清自己，孔书成立刻耸了耸肩：“这个小辣椒，说话真是莫名其妙。” 沙沫看起来也有些脸红，他也假装对孔书成冷冷一笑：“切，我还不屑于跟你这种书呆子拍拖呢。” 说完，她就要出去了。 不过，没走几步，她又转头回来了。 回来之后，她不顾旁人的眼神，一屁股就坐在了孔书成课桌旁，甚至都差点儿将孔书成的数学试卷给压住了。 孔书成：“喂，沙沫姐姐，你能不能让一让呢？你怎么坐，我都没法做题了。” 沙沫笑了笑：“做题？你都死到临头了，还做什么题啊？” “死到临头？” 孔书成被她的话，吓了一大跳：“喂，你在胡说些什么啊？” 沙沫神秘一笑：“实话跟你说吧，姐姐我有一手的绝密情报，而且是跟你的小命有关，你到底想不想听啊？” “你说。” “想听的话，你就必须答应，姐姐我一个小小的要求。” 沙沫的嘴角，露出皎洁一笑。 孔书成皱了皱眉，用手敲了敲桌面上的试卷：“沙大姐，我还有卷子没做完啊，真的没空陪你下围棋啊。” “你………”沙沫重重地呼了一口气后，只好退而求其次地说道：“不下围棋也行，那就陪姐姐下盘五子棋。赢了，我就把绝密情报告诉你。” 孔书成低头看了看时间，然后无奈地说道：“行行行，那就陪你来一次，五钟内结束战斗。” “切，五分钟就想搞定我？嚣张！” 沙沫兴奋地将口袋里，掏出了五子棋。 ……………… 115 不许放水 果然，五分钟就结束了战斗。 确切的说，是4分45秒。 沙沫脸憋得通红：“你，你太狠了！” 孔书成平静地笑了笑：“已经算慢的了。” 沙沫草草地收拾残局。 孔书成：“说罢，你到底有什么绝密情报？” 沙沫看了看前排的周落霞，发现她正戴着耳机，于是小声地说道：“孔乙己，根据我的线人报告，有人要安排你了。” “呵呵，你说的是豪猪吧？” “嗯？你怎么知道？” “我这次数学单元测考了125分，他差点儿气得哽屁。不过话说回来，我就算借他豪猪两个胆子，他也奈何不了我。” 自从有了“杨氏太极”附体之后，孔书成说话也硬气了不少。年轻人不讲武德？可以啊，有本事就放马过来。 看着孔书成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沙沫接着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哦。” “哦？” “据我所知，除了豪猪之外，还有一个人对，也想对你下手哦。” “谁？” “高二1班的曹大公子。” “曹玉？”孔书成内心一愣：“我又没有招惹他，他干嘛要跟我过不去呢？” “这，我就不大清楚了。总之，我听人说，豪猪和曹玉，已经结成统一阵线，他们要联合起来对付你了，你可得小心哦。” 孔书成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这时，沙沫起身，突然用手指着前面的周落霞，小声地说道：“她怎么办？” 孔书成：“什么怎么办？” 沙沫：“三天后的九校联考，她应该也会参加吧？” “废话，她肯定会参加啊。” “那你有信心，数学考试超过她嘛？” “呃………” 沙沫：“要不，我去跟她说一下吧，让她考数学的时候，给你放放水？” 孔书成立刻摆了摆手：“你别这样，她没有这个义务要帮我，而且，她这次肯定要杀进前五，然后滚动进你们高二0班的，她怎么可能会放水呢。再说了，我和豪猪的赌注，是我跟他两个人之间的事情，跟别人没关系的。” 沙沫点了点头：“没想到，你孔乙己还挺有志气的。那，你可要好自为之了，除了周落霞之外，还有吕慢慢，也是个难啃的骨头哦。” ……… 傍晚，晚霞烧红了天空。四中的整片小树林，也被镀上了一层金色。 吕慢慢给孔师父打了两个电话，师父都没有接听。他的心里，莫名地有些失落。本想和师父在这幽静的小树林里走几波太极推手的，看来计划也只能落空了。师父最近这些日子，沉溺于数学不能自拔，吕慢慢也拿他没有办法。 既然师父不来，那就只能一个人独自练习了。随着那悠扬的音乐响起，吕慢慢很快就进入到物我两相忘的太极世界中。 正当他打完一招“十字手”，准备“收势”的时候，小树林中，闯进来三个不速之客。 一个是高二8班的豪猪，一个是高二1班的曹玉。 还有一个，身材魁梧的、长得很像牛魔王的男生，吕慢慢也从没有见过。感觉，像是从外校请来的打手？ 三个人并排走来，面无表情。 来到吕慢慢跟前时，那个身材魁梧的牛魔王，直接一把就关掉了太极音乐。 没有了音乐，吕慢慢也只好草草地收势，他冲豪猪和曹玉笑了笑：“你们怎么来了？” 曹玉没说话，只是从口袋里掏出包软中，兀自点上一支。 吕慢慢笑着提醒：“学校不让抽烟的。” 曹玉立刻爆出：“老子就抽了，怎么着吧？有本事，你拍个视频，去教务处领奖去啊？” 吕慢慢没说话。 聪明如他，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呢？他们三个，今天来这里，就是故意来找麻烦的。 看见曹玉暴怒，豪猪立刻假装做和事老：“行了，曹哥，吕慢慢是咱们自己人。” 曹玉冷笑一声：“自己人？老子天天看他跟孔书成在这小树林里推来推去的，还能是自己人？” 吕慢慢面不改色：“曹玉，你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嘛？” 曹玉：“老子的意思很简单。这次的九校联考，你要是给孔书成放水，老子就揍扁你。” 吕慢慢看了看正在抽烟的曹玉，摇了摇头，然后微微一笑：“放水？我为什么要放水呢？水可是好东西啊。老子《道德经》的第八章有言‘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 曹玉：“别他妈给我整这套文绉绉的。反正，这次的九校联考，你必须拿第一。” “呵呵，千里马也有失蹄的时候。曹玉同学，你让我必须拿第一，这我可保证不了。” “娘的，你以前，不都是拿第一的嘛？” “呵呵，那是以前了。现在，高二8班不是又来了个周落霞嘛？既生瑜何生亮，既生吕何生周。你以为，数学拿第一，就跟喝汤一样容易嘛？” “周落霞，你先不用管她。我就问你，除了周落霞之外，你能不能保证数学拿第一？” 吕慢慢没有再理会曹玉，只是转头看了看旁边的豪猪：“何启豪同学，我听说，你这次的数学也考的不错啊，好像也考了135分吧？要不这样吧，这次的九校联考，我虽然不能保证考全年级第一，但是我能保证一定比你考的高。怎么样？” 豪猪立刻点头：“好，那咱们就一言为定。谁放水，谁就死全家。” 吕慢慢笑了笑：“呵呵，不就是个九校联考嘛，干嘛非要灭九族呢？” ……… 三天后！ 冬日的清晨，初升的阳光，从云层的缝隙里斜斜地照射下来，形成了一束束金色的光柱，把飘荡着轻纱般薄雾的整片校园照的通亮。 上午七点半。 龙飘飘接到刘校长的电话后，立刻召集了所有高二年级的任课老师，在梯形教室中集中开会。 甚至，连俞红老师都来了！ 俞红老师，是高二0班的班主任。 作为四中的特聘老师，以及四中仅有的两名特级老师之一，俞红很少出席由龙飘飘组织牵头的年级会议。因为，从某种意义上说，她的影响力，其实要比龙飘飘还大。毕竟，她才是整个高二0班的掌舵人。而，高二0班，才是整个四中这一届的希望。 按照之前的校长闭门会议的精神，高二0班的教学计划和考核标准，完全可以和其他二十个普通班区分开来。换句话说，高二0班的教学安排，只需要按照他们班的七位任课老师来指定。作为年级组长，龙飘飘只能适当地给予一些建设性的意见和建议，但是不能干涩他们的正常教学。 但是，这一次！ 龙飘飘执意要让俞红老师来参会。 梯形教室里，气氛不是很和谐。 因为，这里面有好几个老师，都对龙飘飘不感冒。 刘萍就不用说了，她直接请假，缺席了这次会议。 当然，龙飘飘也毫不客气，直接记了她一个“旷会”。 此刻，龙飘飘坐在主席台上，用眼睛扫了下台下的老师。她发现，大部分老师都很配合地拿出了笔记本，只有俞红老师此刻还在低头耍手机，完全不给她面子。 于是，龙飘飘重重地咳嗽一声：“请各位老师，先把手机调成静音。因为时间比较紧，所以我在这里，就简单地把任务布置一下。” 俞红撅了噘嘴，懒洋洋地将手机收起来，顺便还打了个哈哈。 龙飘飘没有理会，直奔主题：“今天，是九校联考的日子了。等会儿，按照计划，我们四中的老师，早上八点半就要准时赶到隔壁的实验中学进行监考。而实验中学的老师呢，也会来咱们学校监考。” 此言一出，台下立刻发出一片唏嘘的嘈杂声。 因为，东饶四中和实验中学，天生就是一对冤家。所以谁都不愿意跑对方学校去监考。去年，在实验中学里面，还发生了一件很不愉快的殴打监考老师的事情。每次想到那件事，大家都心有余悸。 龙飘飘接着道：“大家安静！监考的事儿，我就不再强调了，毕竟大家都懂的，该严格的还是要严格。而且，刘校长昨晚特意给我打电话说，教育局很重视这一次九校联考的成绩。根据我刚刚获得的消息，实验中学的文理科重点班，也会如期地参加这一次的联考。鉴于此，我希望咱们四中的高二0班，今天也要参加这次的九校联考。” 话音刚落，台下的俞红老师，突然嗖的一下站了起来，并且大声道：“庞主任，我不同意！” 116 将相之争 梯形教室里，鸦雀无声。 俞红老师刚才的那一句“我不同意”，让整个会场的气氛都凝固了。她的声音不算太大，但是全部人都听见了。她的语气虽然平缓，但却充满了一丝挑衅的意味。 没错！ 俞红是高二0班的班主任。按理说，她是最有可能被委任为年级主任的。但是，龙飘飘的意外上位，让她失去了这样的机会。她的内心，比谁都难受。 从职位上说，她是必须接受新任年级主任龙飘飘的管辖。但是，因为高二0班的特殊性，她又完全有理由不接受龙飘飘的任何私自篡改教学计划的指令。 高二0班，不仅是四中的“王牌军”，更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高考突击队。说的更实际一点，如果高二0班沦陷了，那么整个四中的高考成绩，基本就歇菜了。 此刻，台下六十多名高二年级的任课老师，全都埋头不语。 大家心里清楚，该来的，迟早会来。 龙飘飘和俞红之间，注定会有这么一场“将相之争”。 从职位上讲，龙飘飘是“相”，她管辖着俞红； 从实权上讲，俞红是“将”，他管辖着四中的王牌军；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今天，俞红老师就要在这里，试一试龙飘飘的斤两。 ……… 寂静的会场里。 龙飘飘也缓缓地站了起来，她环顾了一下会场后，微微地一笑。众所周知，她哭的时候能杀人，她笑的时候，同样也能杀人。 一串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之后，龙飘飘立刻阴沉着脸，假装询问道：“俞老师，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大听清！” 俞红面不改色：“我刚才说，我不同意你的意见。” “嗯，说说你的理由。” “我的理由很简单。第一，您下的这个通知，时间太晚了。如果要我们高二0班也参加这次的九校联考，那么请您最好是提前两天告知，而不是仅仅提前半个小时。你这么做，我无法向班里的学生交代。” “还有嘛？” “当然有。第二，我们高二0班的学习进度，和在座所有普通班的学习进度是不一样的。不仅如此，我们班还有好几位同学，最近都在备赛奥数，我不希望他们去参加这样的10版本的考试。对于他们来说，九校联考，难度太低，简直是在浪费时间。” “俞老师，您说完了嘛？” “说完了。” 龙飘飘点了点头：“好，很好，俞红老师刚才所提出的两点意见，我现在就来作答。第一点，关于‘时间紧急’的问题，我的回答是1387055。” 俞红：“………？” 所有人：“………？” 一时间，大家全都懵逼。 这………这是什么意思？ 龙飘飘的标准回答，居然是一串手机号码？ 等等，这个手机号码，怎么听着有点耳熟啊！ 龙飘飘点了点头：“没错，这是刘校长的手机号码。俞老师，你不是觉得时间紧急嘛？实话告诉你吧，关于这个决定，刘校长也是昨天昨晚11点半才通知我的。你要是有意见，可以直接电话垂询刘校长本人。” 俞红：“………” 内心已经开始在扎小龙人了。 龙飘飘：“关于你的第二个问题，说的是‘学习进度’的问题。既然，你们高二0班的学习进度，已经远超其他普通班了，那么为什么就不能参加这次的九校联考？既然，你认为这次的九校联考，只是低级的10版本，那么你能不能告诉大家，你们高二0班的学生，到底是个几点零的版本呢？” 俞红：“我们高二0班的学习目标，不是联考，而是高考。” 龙飘飘：“请问，普通班的同学，就不用参加高考了嘛？” 俞红：“不同品种的马，当然要喂吃不同品种的草料，这种联考对我们班的同学来说，毫无意义。” 龙飘飘：“呵呵，居然还上升到‘品种’的高度了？俞老师，你可真行！请你说说看，你们高二0班，到底是个什么品种？其他普通班的同学，又是个什么品种呢？” 此言一出，台下其他老师开始纷纷议论起来。 从大家diss的目光中，俞红猛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言辞的确有些难登大雅之堂了。但是，她已经骑虎难下，她真心不想在这次辩论中输给龙飘飘啊。想想上次的古诗词大赛，他们高二0班，仅仅只有沙沫一位同学入选，而龙飘飘班上却有孔书成和周落霞两位同学，所以她俞红就已经被狠狠地打脸过一次了。 难道，这次又要重蹈覆辙嘛？ 俞红深吸了一口气，情绪激动地反问：“庞老师，我想请问你，为什么一定要我们高二0班的同学，去参加这次的联考。” 龙飘飘表情冷漠：“不要问为什么，问的话，就只有四个字——‘上级指示’。不瞒你说，其他学校的重点班，也将参与这次的九校联考，而且教育局对这次的联考结果也极为重视，所以刘校长也要求你们高二0班，今天必须全员参加。” 听到“必须”两个字后，俞红老师的情绪终于爆发了。 她用力一拍桌子：“神经病！哪有这么操作的？现在距离考试的时间，只有不到一个小时，我们班的很多同学，根本连考试的准备都没有做好！” 龙飘飘：“考一场试，又不是生一次娃，要做什么准备？2B铅笔没有嘛？圆规尺子没有嘛？如果连这些都没有的话，你们高二0班整天都窝在教室做什么？你们高二0班的任课老师，整天都在教些什么？” “你………你不可理喻。” “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庞老师，我今天就把话撂在这儿，你想要我们高二0班参加今天的联考，那么就请你自己去通知，我现在没空。” 俞红老师话音刚落，只听见“啪”的一声，龙飘飘重重地将手中的一瓶矿泉水瓶子，砸在了地板上：“俞红老师，我现在以年级主任的身份，再一次警告你，不要把高二0班的学生，凌驾于所有学生之上。今天的九校联考，你们参加也得参加，不参加也得参加。” 俞红：“好，既然你要这么说，我现在就去通知他们，今天的课程，全部改为自习课！” 龙飘飘：“你要是敢这么做，我现在就给刘校打电话，让你直接下课。滚你的蛋！” 俞红：“………” 整个会场，鸦雀无声，死一般的寂静。 ……………… 117 保皇派六人 俞红感觉，浑身冰凉，像是掉进了冰窟窿。 从小到大，没人敢这样对她爆粗口。作为一名华师大中文系毕业的高材生，她32岁就获得了“特级教师”的荣誉称号。五年前，她作为第一批被人才引进的青年骨干教师，深受领导和同事的喜欢。三年前，她执教的重点班，一举拿下五个清北指标，还被评为“三八红旗手”。别说是龙飘飘了，就算是教委的领导，和她说话也都是客客气气的。 “呜呜呜，呜呜呜………” 终于，她控制不住已经奔溃的情绪，在会场里掩面痛哭起来。 龙飘飘可不惯她，直接大手一挥：“散会！” “姓庞的，我跟你没完，呜呜呜………” 俞红情绪激动，撸起袖子还想来事，旁边几个高二0班的任课老师，赶紧将她架出了场外。大家知道，一旦发生肢体冲突，吃亏的必然是俞红老师。别的不说，每年的校运会上，龙飘飘都是教职工队伍里拿金牌拿到手软的那一个。俞红想在她身上占便宜，几乎不可能。 走出会场，俞红一边哽咽着，一边开始拨打刘校长的手机。 奇怪，怎么占线了？ 刘校长的手机，一直打不通。 俞红下意识地回头，发现那个“贱人”也正在打电话！ 好啊！恶人先告状！ 龙飘飘，算你狠！ 大约，五分钟后……… 刘校长的电话，终于打过来了。 俞红老师颤巍巍地接通电话。 刘校长的第一句话，就差点让她再次崩溃。 “俞红啊，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毕业于华师大中文系吧？你怎么会用‘品种’这样的字眼，来形容我们四中的学生呢？” “校长，我………” “你现在什么都不用再说了，现在赶紧去你们班，通知大家马上参加考试，一个都不能少。哦对了，这不是庞老师的个人意见，而是学校领导刚刚作出的决定。” “………” “哦，还有。我刚刚和教务处的郭小龙商量过了，你们高二0班，不仅要参加今天的九校联考，而且还要接受重新再考核。不管是学生，还是老师，统统都要接受再考核。” 俞红接电话的时候，是故意按了免提的。刘校长的话，旁边那六个高二0班的任课老师，全都听得一清二楚。他们彼此之间，心有戚戚地对视了一眼。 俞红感觉大事不妙：“校长，我不大明白您的意思，什么叫作‘重新再考核’？” “我的意思很简单。你们高二0班，无论是学生，还是教师队伍，全部要进行重组。合格的留下，不合格的全部替换掉。” “………” 俞红没说话，只是愣愣地看了看身边六位同事。大家的心，顿时就提到嗓子眼儿了。 “重组”这两个字，就像一枚深水炸弹，直接将大家给炸懵了。 ………… 高二0班重组，将意味着什么？ 这将意味着，有人将被踢出去，有人将被请进来。可是，有谁愿意被踢出去呢？ 作为东饶四中唯一的重点班，高二0班，也被人私底下称为“宝玉班”、“熊猫盼盼班”。学校给他们配备了一流的教室、一流的寝室、一流的资料……甚至，高二0班的师生，每人每天都能获得一瓶免费的特仑苏。 特仑苏虽然并不贵，但它却是地位和荣耀的象征！ 鲁迅曾经说过：不是所有牛奶，都叫特仑苏！ 俞红也曾经说过：不是所有的特仑苏，都是免费的！ ………… 每一位高二0班的师生，都以特仑苏为荣。哦不，是以高二0班为荣。 可是，刚刚成立不到三个月的高二0班，怎么说重组就重组呢？如果说，学生的重组，动的只是低分线同学的奶酪的话，那么任课老师的重组，绝对掀起一场教师队伍中的血雨腥风。 一句话：有哪个老师不想去高二0班执教呢？ 只要成为高二0班的任课老师，学校给的待遇就完全不一样：交通补贴、餐费补贴、加班补贴、假期旅游补贴、学习考察名额的优先、评优评先的加分………这些都不是最狠的。最狠、甚至可以说最鸡血的，当然还是众所周知的清北生“人头奖”。 至于这个“人头奖”究竟是多少，每年的情况都不一样，而且拿过奖金的人都心有灵犀，闭口不谈。反正，从那些信封的厚度来看，肯定不会少。 不患寡而患不均，重赏之下必有柠檬。可以说，四中的每一位任课老师，全都削尖了脑袋，想去高二0班任课。 此刻，俞红和其他任课老师，终于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了。 俞红顾不上脸上还没擦干的眼泪，在几位同仁的催促下，赶紧追问刘校长：“校长，咱们高二0班刚刚成立，又要重组啊？请问，重组的标准是什么呢？” 刘校长的言语，依旧如冬天的北风般凛冽：“重组的标准很简单。学生的话，统一拿成绩说话。这次的九校联考，前30名的，重组成高二0班。” “那，任课老师呢？” “任课老师的重组，大致遵循两条原则。第一条，凡是普通班的任课老师，能够在这次的九校联考中，获得普通班平均分第一名的，将被列入高二0班的备选老师。第二条，凡是高二0班的学生，单科都没有拿到全校前三名的，就将这个单科老师换掉。” “…………” 听完刘校长的这番解释后，七位高二0班的任课老师，先是愣了一下。 等到俞红将电话挂掉之后，所有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就这？ 如果说，第一条，还有那么一丢丢扣人心弦的话；第二条，简直就是个摆设条款。 高二0班的学生，就算发挥再差，也不可能没有人杀不进全校前三名吧！ 作为高二0班的语文老师，俞红是第一个破涕为笑的：“哈哈，看来，龙飘飘对自己的学生还是挺自信的嘛？这次的语文考试，难不成还能让普通班的品种，包揽了前三名不成？” 此刻，其他六名共患难的任课老师，在听到她第二次说“品种”时，已经不那么反感了。甚至，还有一丢丢赞同。 旁边的数学老师薛立仁，更是沧海一声笑：“哈哈哈，这次的九校联考，咱们班的数学尖子们，要是连个前三名都拿不到的话，那我薛立仁就解甲归田，退出教育圈。” 英语李老师+1 物理吴老师+1 化学莫老师+1 生物肖老师+1 保皇派七人，有说有笑地走向高二0班。 九校联考，高二0班，将为了尊严而战。 ………… 118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上午，考试之前。 孔书成有些小紧张，于是又去小树林中打了一套“杨氏太极拳”。 吕慢慢今天没来。 自从上次被豪猪和曹玉言语威胁了之后，吕慢慢就不想来小树林打太极了。他倒不是因为害怕，而是觉得对方实在无聊。他知道，只要自己和孔师父在一起，对方就会一直纠缠不休。与其这样，他倒不如偏居一隅，换个地方打太极。最起码，在九校联考结束之前，他是决定这么做的。 孔书成打完太极之后，考前的紧张情绪，终于得到了舒缓。 于是，他吃过早餐后，就径直地赶往教室。 上午第一场考试是语文，所以他并不是很紧张。可是，他刚一进门，就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劲。他发现，很多人的桌面上，都摆放了同一样东西。 特仑苏牛奶。 放眼望去，小辣椒的课桌上，关浩林的课桌上，谢伟的课桌上，蔡润辉的课桌上……全都摆着一支特仑苏。甚至，就连学渣毛南的桌子上，都摆了一支。 孔书成有些丈二：“喂，你们今天是怎么了？怎么全都在喝学霸牛奶啊？” 毛南笑了笑，用力一吸特仑苏，猥琐指数五颗星地说道：“艾玛，真相！学霸牛奶，就是好喝。阿成，大家都买了，你怎么没买啊？” 孔书成：“原来，你们也是买的啊，我还以为也是送的呢。” 毛南：“送？当然有得送！今天要是考好了，以后每天都有人送。哦对了，阿成，你听说过那句话没？” “什么话？”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什么意思？” “呵呵，刚才，你又去和吕慢慢推拿去吧？难怪你没收到劲爆消息。” “滚犊子，我们那叫推手，不叫推拿。哦对了，什么劲爆消息？是不是刘铭被抓了？” 孔书成话没说完，刘铭就从身后跑了过来。他一边气喘吁吁地跑，一边举着手中的特仑苏大声高呼：“哎呀妈，老子终于买到了。最后一瓶幸运牛奶，让我刘铭给抢到了。阿弥陀佛，阿门，萨瓦迪卡，众神保佑，让我也考进高二0班去吧！” 孔书成：“………？？？” 刘铭冲进后，又愣愣地看了孔书成一眼：“咦，阿成，你怎么来的比我还早？奇怪，你没有抢到幸运牛奶啊？” 孔书成：“我早上喝的是豆浆啊，有问题嘛？” 刘铭：“太有问题了。我夜观天象，参破天机，发现今天凡是没喝到幸运牛奶的人，全都进不了0班。” 孔书成没有搭理他，匆匆回到座位。 可是他发现，周落霞的桌子上，居然也摆放着一瓶特仑苏。 正要发问，周落霞却突然捂嘴偷笑：“这瓶不是我买的，是吴小妹送给我的。听说，喝了它，才能考进高二0班哦。” “没想到，你也跟着调皮啊？” 孔书成摇了摇头，很快就知道了“特仑苏”的梗。 原来，高二0班要重组了！ 这次的九校联考，将最终决定30个“免费特仑苏”的名额。 不仅如此，有关龙飘飘和俞红老师在梯形教室里的“龙凤斗”，也被大家演绎的有声有色。有些人说，这次的九校联考，将成为龙飘飘和俞红的终极对决。 只要高二0班的同学考好了，俞红就赢了； 只要12个普通班的学生，欧皇附体，将每个科目的前三名都拿下，那么高二0班的任课老师将统统换血。当然，这种可能性，几乎是微乎其微。毕竟，四中的王牌军，也不是以吃瓜著称的。 孔书成对这些个什么“特仑苏”啊，“单科前三名”啊，全都不感兴趣。 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拿下全年级数学第一名（普通班）。 这样的话，他的“草木级学霸”001号任务，就将顺利通关。 此刻，孔书成坐在座位上，看着刘铭和毛南手中的特仑苏，不禁摇了摇头：“喂，你俩目前的状态，也想杀进高二0班？是不是有点儿好高骛远了？” 毛南：“嘿嘿，那必须要骛远啊，我还想做一名忠实的孤鹜呢，和落霞齐飞的那种。” 周落霞：“………” 刘铭不能忍了：“毛南，你个不表脸的东西，饺子能随便吃嘛？” 周落霞：“………” 孔书成：“………” 接着，刘铭又对孔书成笑了笑：“阿成，等会儿考试的时候，咱就全靠你和周姐姐了。” 孔书成：“什么意思？” 刘铭：“意思很简单啊。考考考，老师的法宝。抄抄抄，我们的绝招。咱俩是同桌，有些事，需要说透嘛？你吃肉，我喝汤，还不行嘛？哦对了，前排的那位周姐姐，等会儿考试的时候，你可要雨露均沾啊。别的科目我不在乎，你就把英语让我瞟两眼就行。” 周落霞没说话，只是深皱着眉头。四周都是学渣，她给谁看，都会得罪人。 孔书成却笑了笑：“刘铭，你还是too young too siple啊。” “阿成，你这话，啥意思？” “等会儿，考试的时候，你就知道了。你要是能瞟到她一题，我就说你牛掰。” “你的意思是，她会不配合？” “不是她不配合，是你可能根本就没机会。” “为什么？” “我听人说，今天的监考老师，全都是实验中学的老师。” “啊………” 刘铭惊叫一声，顿感凉凉：“那完犊子了，白嫖不到的话，我这瓶特仑苏也算是白买了。” ……… 上午8点25分。 清晨的阳光，透过淡淡的云层，倾斜地照进三楼的教室。 每一位等待考试的同学，心里或多或少都有些紧张。尤其是那些成绩好的，全都期盼着这次联考，能够逆袭，能够被“特仑苏”。 前排的豪猪，将文具盒从书包里掏出来后，忍不住往孔书成的方向瞟了一眼。 他发现，孔书成一直抱着那本破旧的数学笔记本，在认真地翻看着。 那是火云学神的数学复习笔记本。 孔书成已经在看第四遍了。每一遍，都有新收获。尤其是笔记的后面部分，火云学神研究的试题，大多集中在一些超难的奥数题型上，这让孔书成大开眼界，而且越看越带劲儿。 自从有了“丙级速算大师”后，孔书成这几天的数学运算和逻辑思维，突飞猛进。配合着他“降龙通幽丸”的完全内化后，他在数学方面的能力，已经可以称得上是“轻舟已过万重山”了。 系统界面上，那棵优学智慧树，也在发生在悄然的变化。 尤其是数学分支上，已然长出了18片鲜嫩的叶子来。 也就意味着，他数学单科的学习效率，和之前比较，已经达到了惊人的180。 这种超强的学习效率，让他能够迅速地进入状态。也就是说，他只要一拿起和数学相关的书籍，整个大脑就会迅速地沉浸其中，甚至有些不能自拔了……… “喂，阿成，你别再看了，监考老师都已经来了。” 若不是刘铭用脚踢他一下，他或许还沉浸在那美好的数学题当中，不能自拔。 啊！数学！你是我的五指山，你是我的万泉河……… ……………… 119 黑白无常 负责监考高二八班的，是两位来自实验中学的女老师。 她俩一胖一瘦，一黑一白，像是德云社的标配体型。胖的那位，身高160，体重160，皮肤黝黑。瘦的那位，脸色煞白，面无血色，身上还有一股中药味儿。 “完犊子了，这两个人好像都是实验中学的语文老师，人送外号‘黑白无常’。” 刘铭话音刚落，黑无常老师就用手指着他：“喂，那位同学，请你把桌子移开一点，不要和旁边挨太近。所有人，全都把跟考试无关的东西交上来。只要是发现桌子里有小纸条的，全部按舞弊处理。” 很快，语文试卷被发下来了。 考场内，寂静无声，只听见刷刷刷写字的声音。 黑白无常，像两台永动机一样，一刻不停地在教室里巡逻着。她们犀利的眼神，让高二8班那些白嫖党们毫无招架之力。毛南探着脖子，想要铤而走险地瞄几眼小辣椒的答案，试卷都差点儿被白无常给没收了。 刘铭最可怜。 他刚刚用笔戳了戳旁边的孔书成，黑无常就用猎豹般的速度冲了过来，然后用手敲了敲刘铭的课桌：“你还想不想考了？” 刘铭：“老师，我没干嘛啊！” 黑无常：“你那点小动作，别以为我不知道。” “………”刘铭摇了摇头：“行行行，你牛逼，我现在就交卷。” 黑无常顿时把脸阴沉下来：“你刚才骂我什么？” “我没骂你，我就想提前交卷，不行嘛？” “不行，考试时间不满30分钟，不得提前交卷。” “………” 刘铭不再说话，只好趴在桌上吃瓜。 ……… 压制住刘铭、毛南、关浩林、谢伟等一大批企图顶风作案的白嫖党之后，黑白无常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孔书成坐在第四组最后一排，他一直都在埋头做试卷。 他的表情很平静，甚至可以说很舒缓。因为，这次的语文试卷，他感觉难度并不大。大约不到半小时，孔书成在没有使用“华牌2B”的情况下，就将所有基础题拿下了。只是，他有点儿搞不大懂的是，为什么谢伟、关浩林、小辣椒他们的表情会那么痛苦呢？ 干掉基础题后，孔书成看了看最后一题。 作文，60分。 题目：根据以下材料，选取角度，自拟题目，写一篇不少于800字的文章；文体不限，诗歌除外。有人说，做人要像山；有人说，做人要像水；有人说，做人就要做太阳；有人说，做一只小小的萤火虫不好吗？ 看完这道作文题后，孔书成微微一笑，酝酿了片刻，他很快就写下了一篇题为《如山若水，成就圆融之美》的800字作文。 在行文过程中，孔书成的自我感觉还不错。他不仅表达了观点，还将好几个经典的诗词美句，融入到文章之中。整个过程，酣畅淋漓，一气呵成。 或许是因为太过投入了，孔书成一直都没注意到，其实在他写作文的时候，两位监考老师一直就站在他旁边，认真地盯着他看。 直到作文写完，他才抬起头看见，左右两边分别站着黑白无常两个人。 黑无常见孔书成写完作文后，小声地问：“同学，你考试都是从后面做到前面的嘛？” 孔书成笑了笑，将试卷翻过来。 两位监考老师一看，顿时一惊。 没想到，这小子居然在50分钟之内，将整张试卷填满了。 黑无常抬头看了看高二8班的门牌，小声地问白无常：“这个班，应该不是四中的重点班吧？” 白无常：“不是。他们高二重点班，好像是高二0班，在五楼最中间那个教室。” 黑无常皱了皱眉：“那就奇怪了，没想到他们这个普通班，也是藏龙卧虎。” 白无常点点头：“嗯，你看到前面那个高个子女生嘛？她的语文水平也很高。我刚才看了看她写的作文，水准非常高。” 她说的那个“高个子女生”，自然是指周落霞。 黑无常点了点头：“是的，那个姑娘，的确也很厉害，尤其是钢笔字也写的不错。我只是很奇怪，这样优秀的学生，为什么还进不了他们这儿的高二0班呢？门槛有那么高嘛？还是说，这两个娃都很偏科呢？” 说话间，孔书成已经将试卷的第一面翻过来了。 黑无常无意中一看，发现了他的名字，竟然差点儿惊叫出来。 白无常看她的表情不对劲，于是问：“彭老师，怎么了？” 原来，黑无常姓彭。 彭老师小声说道：“王老师，你没看到嘛？这个小帅哥，他就是孔书成啊！” “啊！孔书成？就是………上次从咱们手中抢走市长杯古诗词大赛总冠军的那个队长？” “对啊，你再看看，是不是他？” “就是他，就是他！” 负责监考的彭老师和王老师，顿时很激动。 孔书成又检查了一遍试卷，然后看了看表，于是站起来了。 彭老师忙问：“同学，你要交卷了嘛？” 孔书成：“是的。” 彭老师：“你不再检查一下嘛？现在才考了一个小时呢，还有的是时间。” 孔书成笑了笑：“已经检查过了！” 此言一出，全班人都侧目看着他。 此刻，豪猪甚至脸都黑了。要知道，他连基础题都还没写完呢，孔书成怎么就搞定了呢？而且，还检查过一遍？这，这怎么可能啊！ 难道，他有答案嘛？ 孔书成拿起试卷，交到讲台。 两位老师冲他热情地微笑。 孔书成交往试卷后，刚走到教室门口，两位监考老师突然小声地喊了他一声：“喂，孔书成同学，你能不能先等一下。” 孔书成转头：“老师，您还有事儿嘛？” 两位监考微笑着道：“孔书成，你可以等一下嘛，我们俩想和你合张影，可以嘛？” “合影？”孔书成有些懵逼：“难道，你们怀疑我也舞弊了？” “哈哈哈，不不不，我们不是怀疑你舞弊，我们其实也是实验中学的语文老师，上次有幸看过你在诗词大赛上的表演，我们都很欣赏你，所以想和你合个影！” 此言一出，全班哗然！ “………” 孔书成本人也有些尴尬。 万万没想到，那次的古诗词大赛，圈粉都圈到实验中学去了。 传说中的黑白无常，还真是有点儿喜怒无常啊。 120 数学百草枯 九校联考中，语文考试，孔书成提前一个小时就交卷。这，成了一个传说。交卷之后，两位监考老师硬拽着他合影留念。这，成了一个更大的传说。 ……… 交完试卷，又和两位大龄粉丝合影后，孔书成刚走到楼梯口，就看见楼底下的草坪上，坐着六个其他班级的同学。于是，他心里暗吃了一惊：为什么，这几个家伙，交卷的速度比我还快呢？ 难道，这次的语文卷子，难度太低了？ 想想也不大应该啊。草坪上坐着的那些同学，孔书成也都认识，按理说他们的成绩，其实也跟毛南差不多，基本属于总分不超过300的那种顶配型学渣。 孔书成正在犯嘀咕，突然听见对面的办公楼上，有人喊了他一声。抬头一看，原来是班主任龙飘飘，看着她那严肃的表情，孔书成也吓了一跳。 龙飘飘冲他招手：“孔书成，你现在过来一下。” “哦，来了！” 孔书成快步走进龙飘飘办公室。 赶一进门，龙飘飘就劈头盖脸地骂道：“孔书成，说句实话，你是不是也被抓了？” 孔书成：“被抓？什么被抓？” “我刚刚收到消息，咱们整个高二年级，一共被监考老师抓了六个舞弊的。”说完，龙飘飘用手指着草坪上的那六位男生，愤愤地说道：“这几个人，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六个舞弊的，就意味着有六个零分，我们四中的整体平均分，非被这些人给坑死不可。下次，我真要跟刘校长提议，直接开设一个理科后进班，把这些个拖后腿的，全都挪到一起去，让他们一起发酵一起烂成堆。” 孔书成：“………” 龙飘飘在气头上，他不敢多言。 “孔书成，你真的没有舞弊吧？你最近的语文成绩提高的很快，老师可是对你给予厚望的啊。” “老师，我没有舞弊。” “没有舞弊，那你为什么出来的这么早？” “老师，我全都做完了啊。” “一个小时，你就全部都做完了？这………这怎么可能？” 龙飘飘的表情很错愕。 今天的语文试卷，她已经也看过了，可以说难度非常大。尤其是，文言文和阅读理解部分，超出了她的想象。可是，孔书成居然说他全部都做完了？ “孔书成，你应该不是瞎蒙的吧？作文也写完了？” “呵呵，老师您放心吧，作文60分，我可不敢造次。” “孔书成啊，你可不许欺骗老师哦。会做就是会做，不会做就是不会做。就算是你全部都做出来了，那也应该多检查几遍啊。哦对了，这次的九校联考，意义很大，高二0班将会重组，老师还是寄希望你能够杀进去的哦。” “呵呵，老师，要考去高二0班，我恐怕还不行哦。说实话，我现在也就是语文和数学两门功课有点儿提高，其他的我还真没有什么底气呢。” “放心吧，如果你的语文和数学水平都提高了，其他科目也会水涨船高的，老师看好你呦。”龙飘飘温暖的目光里，充满着期待和赞许。 “老师，您还有其它事儿嘛？” “没有了，你回去吧。哦对了，下一场考数学，你可一定要认真哦。我刚刚听你们的童彦老师说，这次九校联考的数学试卷，出题人可是杨洪军。” “庞老师，杨洪军是谁？” “呵呵，你自己回头百度一下就知道了。” 龙飘飘神秘一笑，没再说什么。 孔书成走出她的办公室，立刻拿起手机开始百度“杨洪军”。 立刻，有关“杨洪军”的各种新闻和介绍，就铺天盖地而来。 原来，杨洪军的身份和标签有很多。比如，他目前是西江师大数学系的教授，还是国内知名的高考命题组成员之一，同时也是奥数国家队的指导专家。因为他有好几次的出题都很刁钻，人送他外号“数学百草枯”，大意是说：洪军出手，寸草不生。 这次九校联考的数学试卷，若是由杨洪军教授来主刀，呵呵，不知道会不会“寸草不生”呢？ 孔书成一边走，一边思考着接下来的数学试卷。 就在他从三楼下来后，立马就看见，草坪旁边的柳树下，又多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冯堂。 此刻，冯堂正蹲在一棵柳树下，单手托着腮，故作思考状。 我靠，难道冯堂也被抓了？ 孔书成缓缓地来到他面前，发现他的嘴角，竟然还有一丝难以捉摸的傻笑。 这个“冯四万”，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哦对了，自从上次的古诗词大赛之后，冯堂也成了四中的风云人物，以前大家称他为“冯八百”，后面大家都改称它为“冯四万”了。 “喂，冯堂，你没参加考试嘛？”孔书成有些好奇。 “哦，是队长啊，你难道也被抓了嘛？”冯堂笑了笑，给孔书成挪出一个位置来。 “放屁，我怎么可能会被抓，我还担心你被抓了呢。刚才，龙飘飘跟我说了，打算搞一个后进班，将你们这群舞弊的害群之马，全都关进一个班去发酵。” “笑话，我冯堂怎么可能会舞弊呢？我是看你交卷了，所以也跟着交卷了。害！这次的语文试卷，对我来说，实在太简单了。感觉就跟喝汤一样。” “吹牛吧？我刚刚听龙飘飘说，这次的试卷，难度系数很高啊！” “嘿嘿，难度系数是挺高，但是对我来说，不是个事儿啊。多了不敢说，135分绝对跑不了。” “吹，你就使劲儿吹。你要是能考135分，那肯定是祖坟冒绿烟了。” “我靠，冒绿烟做啥？冒个青烟不香嘛？” “冯四万，你就慢慢吹吧，我还有事儿，先走一步。” 孔书成正要走，冯堂却一把拽住了他，然后小声地说道：”队长，你先别走啊，我真的没吹牛。这次的语文卷子，我真的全部会做，想知道为什么嘛？” “………” 孔书成没说话，只是认真地看了他一眼。 别说，冯堂那张人畜不犯的脸，此刻还真不像是在撒谎和吹牛啊。 ……………… 121 是兄弟一起押题 “冯堂，你说你的语文，真的能考135分？” “队长，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 “以前你叫冯八百的时候，我真以为你能背诵八百首唐诗呢。可结果呢，人家沙沫不是叫你冯半首么？” “队长，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冯八百就算再差，那也是海选四强吧？实话实说，我的语文成绩，一直都不错的，要不然咱也入选不了四中的古诗词梦之队啊。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当然，我跟你和周大美女比起来，或许是菜了一点，但这次的语文考试可不一样哦，因为我可是有宝贝的人哦。” “宝贝？”孔书成扫了一眼他裤裆。 “队长，别开玩笑了，这次我真没骗你。来来来，我给你看一样东西，你自然就知道了。” 说着，冯堂立刻从书包里掏出一本复习资料来。而且，孔书成分明看见，他拿习题册的双手，仿佛都有些颤抖了。 定睛一看，原来是一本《新龙门-高考语文模拟试卷习题册》。 这本复习资料，孔书成倒是没见过：“冯堂，你这书，在哪儿买的？” “嘿嘿，不告诉你。”冯堂将那本《新龙门-高考语文模拟试卷习题册》抱在胸前，神经兮兮地说道：“队长，你相不相信，这个世上，真的会有佛祖？” “你这话啥意思？考了场语文，你还想出家了？” “不不不。前几天，我在东饶火车站附近，遇见了一位得道高僧，叫虚空法师。” “为啥不叫亏空法师？” “队长，别酱紫嘛，你听我把话说完。在火车站那边，虚空法师一看见我，就说我有佛缘，他对我说，只要我一心向佛，佛祖就会保佑我，让我逢考必中。” “然后，他是不是还掏出了一个自制‘功德箱’，让你往里面意思意思？功德箱上面，还贴着收款二维码？” “………” 冯堂顿了顿，然后皱眉：“队长，你怎么知道的？” “呵呵，那个虚空法师我见过，他经常在火车站那一带转悠，就等着收割你这种韭菜，收点儿智商费，让你这种人去给他扶贫。我还听人说，那个亏空大师，哦不，是虚空大师，白天他在火车站化缘，晚上就去站前路消费………算了不说了，脑补画面吧。” “不可能吧，队长，你不要这么腹黑好嘛？信佛，是要心诚则灵的。” “行吧，那你到底给了亏空法师多少钱啊？” “队长，咱能不提钱嘛？提钱就俗气了。” “卧槽，可以啊，冯四万，你现在境界高了啊。” “队长，别这样，虚空法师都说了，钱乃身外之物，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然后呢？” “然后，我就按照虚空大师的指引，去东北方向找书店，果然买回来这一套复习试卷。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套试卷果然是开光试卷啊。” “………” 孔书成片刻没说话。 说实话，“开光试卷”，他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队长，你知不知道，语文试卷发下来的时候，我心里有多激动啊？那张试卷上的题目，在我这本《新龙门-高考语文模拟试卷习题册》上面，几乎都能找到。辛亏我把它们全都做过一遍。你说，是不是佛渡有缘人啊！” 一听“佛渡有缘人”这五个字，孔书成不禁一怔。好像，火云学神的那片樟树叶子上，也写过这么一句话啊。 “队长，你怎么了？” “哦，没什么，赶紧把书拿过来我瞻仰一下呗。” 孔书成二话不说，立刻将那本《新龙门》拿了过来，草草地翻了一下。 果然！ 今天的语文试卷，和这套试卷的题型，吻合度高达百分之八十以上。甚至，连作文都几乎一毛一样。 “冯堂，你小子这回可算是开挂了啊。你既然有这么牛逼的复习试卷，为啥不提前给我分享一下呢？毕竟，咱们也是患难兄弟啊。” “队长，看你这话说的。我要是知道虚空法师的话这么灵验，这套复习试卷还能不和你分享嘛？所以，从今天起，我要认真修行，全心皈依佛门了。若是没有高僧的指点，我就不会去买这本复习试卷，没有这本复习试卷，我就不可能考高分。这就是因果啊，这就是佛缘啊，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冯堂眼中有光，如痴如醉。 孔书成笑了笑：“冯堂，看来，你这次有可能滚进0班了啊。” “嗯，光光只有语文一门功课，还不足以弯道超车，因为我的其他科目成绩还不是太强。我现在，就指望着接下来的数学，能够再爽它一把了。能不能进0班，只能靠佛祖再狠狠地渡我一次了。” “这么说，数学的试卷，你也有？” “当然有啊。这都是一套的呀。” 孔书成顿时眼睛一亮：“好兄弟，能给哥瞧瞧不？” “呃………” 冯堂明显犹豫了，甚至有些后悔，自己不该这么嘴快了。 孔书成长叹一声，然后摇头：“哎，人心不古啊。想当初，队长我带着你去古诗词大会，带着你赢回四万块大洋………” “队长，你啥也别说了。是兄弟，一起押题。我给你看就是了。不过，你可得对天发誓，咱这套数学试卷，你绝对不能再跟第二个人说。好嘛？这可是考试仙丹啊，每人一颗，得道升天，差不多就得了，千万别再外传啊。”说话间，冯堂警觉地看了看四周，然后又从包里拿出了另外一本《新龙门》数学试卷来。他那紧张的神情，感觉不像是在拿书，更像是掏枪，或者说像是贩卖某种不可描述的东西。 孔书成刚想伸手去夺，冯堂立刻又将书缩了回去。 “队长，要不，你还是发个誓吧………” “发你凉个头，赶紧拿过来！” 时间不多，孔书成来不及跟他瞎比比，直接将那本《新龙门》数学卷硬夺了过来。 可是，他仅仅看了两分钟后，立刻就摇了摇头，然后将那本《新龙门》数学卷还给了冯堂。 “………” 冯堂看着孔书成一脸的不屑，有些懵逼：“队长，你又怎么了？这本外挂书，它不香嘛？现在还有时间，你赶紧看看后面的参考答案吧，我刚才都看了。” 孔书成摆了摆手，然后准备起身离开：“冯堂，这本数学卷啊，还是留着自己慢慢看吧。别怪我没提醒你，接下来要考的数学题型，绝对不会从你这本书上找。你要是抱着它不放，那基本就是守株待兔了。” “守株待兔？你是说，数学试题，不可能会从这里面挑？为啥啊？到底为啥啊？” “因为，天机不可泄。佛祖给你的福利，都让你这个大舌头给说漏气了。” “………” 冯堂一脸的懵逼。他看了看队长的表情，知道队长并没有说真话。 九校联考的数学试卷，不考《新龙门》上的题型？这……这怎么可能哦？ ……………… 122 不按套路出牌 冯堂愣愣地看着孔书成，样子很唐氏。 “队长，你凭什么说，九校联考的数学卷子，不会参考我这本《新龙门》呢？” “原因有两点。” “哪两点？” “第一，我刚才听龙飘飘说了，这次九校联考的数学卷，出题人是杨洪军。人送外号‘数学百草枯’。意思是，洪军出手，寸草不生。” “就算是杨洪军出题，他也未必会原创出题啊。说不定，他用的也是咱这本《新龙门》上的题目呢。队长，你可千万别把现在的教授和专家，想象成勤劳的蜜蜂了。要我说啊，他们出题的时候，肯定也离不开调色板的。能现抄就现抄，不能现抄就山寨，反正万变不离其宗，我这本语文试卷，就是最好的例子。哦对了，你刚才只说了一点，还有一点呢？” “还有就是，你这《新龙门》上面的题目，我感觉还是太简单了。” “什么？简单？队长，你……你居然说这本《新龙门》的题目简单？我靠，你这也太狂了吧？简直就是幽弥狂。你知不知道，我昨天做了一套上面的数学卷，才考了75分呢。” “you是you，是。” “队长，你别再吹牛了。这套《新龙门》上的数学卷，刚才你也看了，让你估计的话，你能考几分？” “你的两倍。” “………” 冯堂片刻没说话，他只是愣愣地看着孔书成离去的背影，情不自禁地摇了摇头：“哎，介个幽弥狂队长，现在是越来越走偏了。难道说，是那场古诗词大赛害了他？难道说，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冠军不是分。” ……… 上午十点。 随着一串“叮铃铃”的开考铃声响起，九校联考的数学场，终于开考了。 高二8班的监考老师，还是黑白无常，哦不，应该是彭老师和王老师。 彭黑，王白。 两位监考老师都是语文背景，所以她们对数学试卷基本无感。或许正因为如此，她俩监考时的“鹰眼”就发挥的更加淋漓极致了。 而这一场，最倒霉的是毛南。 试卷刚发下去不到两分钟，毛南想要趁乱作案，偷偷使用手机里的“作业帮”，结果直接就被彭老师给逮到了。舞弊被抓后，毛南心如止水，表现的和平静，没有丝毫反抗。因为，他看了看这次的试卷，横竖都是不会做。 舞弊的手机被退回，试卷被没收，双方皆大欢喜。 毛南，终于有幸成为了今天联考被抓的“第七人”。 ……… 毛南被抓后，两位监考老师并没有放松脚步。 她们一刻不停地负责监视，渐渐地，她们发现同学们的神情越来越严肃，甚至好多同学的额头都开始沁出汗来。 彭黑和王白两个人彼此对视了一眼。 心想：难道是咱们监考的太严了？ 仔细一想，并不是这样。 不仅仅高二8班的学生，神情很紧张，就连隔壁的高二6班和高二7班的同学，神情都一样难看。 这时，她们两个语文老师才知道原因了。 真正的原因就是，数学卷子……太难了。 ……… 真的，太难了！ 学渣刘铭，差不多花了整整五分钟，才勉强将第一道“送分题”做了出来。做完那道选择题后，他就天崩肛裂，开始自暴自弃了。后面的填空题，他基本能用尺子量的就用尺子量；不能用尺子量的，就直接凭感觉写了，反正白嫖的路也被堵死了。至于，试卷后面那些像天书一般存在的证明题和解析题，呵呵，对不起，他还是选择环保式答题——空在那里就好。 关浩林的数学底子，相对与刘铭来说会强一些。平时考试，他如果鸡血爆棚的话，或许也能勉强考个70几分。可是，他做到第四道选择题的时候，就开始怀疑人生了。而且，越往后做，他就越发自责地认为：肯定是我最近游戏玩多了，要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题不会做呢？ 谢伟同学，是高二8班的中等生。一般情况下，他的数学都能确保及格。有一次，他的数学还考过119分，就连胡军老师都夸过他是“有后劲的”。但是此刻，当他做到第六题的时候，谢伟同学也开始萎了。他情不自禁地看了看旁边的关浩林，发现关浩林已经满头大汗，正在咬笔发呆。顿时，他们两人四目，全然一副生无可恋的状态。 小辣椒，这时候也差不多快疯了。作为高二8班的数学尖子生。她一开始拿到数学卷子时，还是挺自信的，甚至还偷偷地嚼着口香糖。可是，当她做到第八题的时候，嘴里的口香糖就开始不香了，心情也开始越来越烦躁了。 “艹，这卷子有病吧？这么难的嘛？” 情急之下，小辣椒竟当着监考老师的面，直接爆粗了。 两位监考老师，也在第一时间内，冲到小辣椒的课桌前，用力地敲桌子：“喂，考试的时候，不要讲话！” 小辣椒是闭嘴了。但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霎时间，高二8班的同学嘴里，全都发出不耐烦和不舒服的“啧啧啧”声。 大家全都在抱怨：试卷太难了！ “安静！安静！都安静！试卷难，又不是你们一个班难！” 彭黑和王白两位老师，忙不失迭地在考场维持秩序。但，毕竟怨声载道，法不责众，她俩也控制不了教室里那滔滔不绝的叹息声。 正巧这个时候，负责监考隔壁高二7班的涂老师也过来了。 涂老师是实验中学的数学老师，他过来是和彭黑和王白打招呼的。 彭黑和王白站在教室门口，小声地问：“涂老师，这次的数学卷子，你觉得怎么样？” 涂老师一脸严肃，然后轻声地说了四个字——“史上最难”。 彭黑和王白对视了一眼：“这也，太夸张了吧？” 涂老师：“一点儿都不夸张。刚才，我一直在看这张试卷，难度实在太高了。要我说，从试卷上的第八道题开始，基本就开启学霸模式了，后面的题目，我估计只有数学尖子们才能做来了。” 彭黑和王白：“………” 涂老师：“最变态的，我觉得是这张试卷的难题分布。” 彭黑和王白：“怎么说？” 涂老师：“一般按照我的理解，即便是高考数学题的150分，出题的难易度也是遵循5：3：2的规则，即50的基础题，30的中档题，20的难题。其中，有100分左右的中档题。但是，这张数学试卷，算是把我看懵了。这个负责出题的杨洪军，果然是传说中的‘数学百草枯’啊。他出的这张试卷，别说是高二的学生了，就算是我们老师队伍里，估计也要有人摸鱼了。” 此言一出，彭黑和王白又视了一眼：“看来，这个杨洪军，还真是不按套路出牌啊！” 123 如果是这样那就盘他 涂老师探了个头，往高二8班教室里扫了一眼，看见里面哀鸿遍野，于是摇了摇头：“看这个班的情况，数学能考60分的，估计都算是高手了。” 彭黑和王白，露出吃惊的表情：“150的卷子，考60分就算高手？” 涂老师点点头：“普通班的学生，能考这个分数，我认为是达标了。而且，这张妖卷，苟就苟在，它的难题分布，实在太诡异了。” 涂老师说到“妖卷”的时候，彭黑和王白立刻又问：“涂老师，怎么个诡异法啊？” “一般来讲，试卷最难的题目，应当压轴题，大概率是分布在最后面的。先易后难，这样安排，大部分人才能接受。” “对啊！” “可是，这张数学卷，并不是这样争的。我刚才仔细看了一下，填空题的第三题，表面上看是一道不等式，但其实难度已经超纲了，它完全是一道奥数级水准的题型。还有选择题的第二题，也是个大坑。虽然，两道题都只有5分，但如果运算速度慢的人，肯定会被这两题给坑死了。因为，这两题的位置很靠前，很多人都不会轻易放弃。” “………” “这还不是最夸张的。最夸张的一个坑，应该是后面的第一题证明题。我毫不夸张的说，对于高二学生来讲，那根本就是一道S级的数学竞赛题型。那道题，按我估计，就算咱们实验中学的几个数学尖子，也未必能够解答出来。这么难的题型，分值又是15分，千万不能太认真，认真你就输了，除非………” “涂老师，除非什么？” “除非，有人的速算能力超强，才能在短时间内搞定它，要不然得不偿失，后面会越做越乱。”说到这里，涂老师不禁又看了看高二8班的同学，看着同学们一筹莫展、心如死灰的表情，很快也就释怀了：“哎，作为一个数学老师，我完全能理解他们。像这么难的妖卷，基本就跟奥数选秀卷差不多了。这种卷子，让普通班的学生去做，结果基本都一样。” 彭黑和王白：“涂老师，什么叫‘结果都一样’呢？” 涂老师笑道：“结果当然都一样啊，反正都是60分以下的水平嘛。这就好比是罚球线上起跳扣篮，身高170以下的，你还指望他飞天啊？” 话糙理不糙。彭黑和王白也点了点头。 这么难的妖卷，也真是难为这群资质平平的普通班的娃了。 一念及此，两位监考老师，又情不自禁地将目光投向了孔书成。此刻，她们俩吃惊地发现，孔书成表情如常，正在埋头答题，仿佛看不出一丝焦躁与不安。难道，这个孔书成，除了语文厉害之外，数学也能开挂？ 彭黑用手指了指孔书成，然后小声地对数学涂老师道：“你要不要进去，看看第四组最后一排的那个男生，看看他考的怎么样？” 涂老师问：“那个男生是谁？” “孔书成。” “………” 涂老师暗吃一惊：“哦，他就是孔书成啊？就是他，让咱们实验中学丢掉了古诗词大赛的总冠军，并且成功地将咱们赵校长气得砸杯子的那个人啊。” “对，就是他，你是数学老师，你去看看他的水平如何。” “嗯，好！” 说完，涂老师就和彭黑老师交换了下监考岗位，然后不紧不慢地走进了高二8班的教室，并且缓缓地来到了孔书成身边。 定睛一看，他整个人都懵了。 孔书成的卷面，让他大吃一惊：“这，这确定是普通班的学生嘛？” ……… 没错！ 孔书成并没有像“祥林嫂”那样，一个劲儿地抱怨试卷太难。 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为了今天的考试，孔书成足足备战了33天。 33天以来，他为数学科目，付出了太多太多。 33天以来，他也在数学学习上，收获了太多太多。 是的，今天的数学卷子，的确是难了那么一丢丢，但是勉强可以接受。这就好像是，他此刻正在吃一顿口味很重的麻辣火锅，辣是辣了一点，但是辣的过瘾，完全可以挥汗接受。尤其是，当他气成丹田地将“第三道填空题”和“第一道证明题”攻克下来之后，他就已经彻底的进入答题快车道了。 尤其是，第一道“证明题”搞定之后，他的额头已经开始出汗了。 这题，辣的过瘾，哦不，是解的过瘾。 说起来，这题是证明“特定等比例数列的三角函数不收敛”。 一开始孔书成也毫无头绪。后来，他才突然想起来，李罗根老师和火云学神两个人，都曾经用不同的方法去证明过类似的三角函数不收敛。其中，李罗根用的是Dirichelt（狄利克雷）定理（任意无理数可被有理数充分地逼近）；而鬼才火云学神用的则是“反证法”。两种证明，异曲同工，都给了孔书成极大的启发。 而这题，在证明“特定比例数列的三角函数不收敛”时，孔书成则是结合了两位“虎狼级学霸”的解题思路之后，又衍生出第三种证明方法。坦白说，这种证明方法，不仅需要极强的逻辑推理能力，同时也需要有强大的速算作为支撑。好在，已经完全拥有了“丙级速算大师”和“降龙通幽境”的孔书成，最后还是拨云开雾，将这道拦路虎一般的证明题给拿下来了。 这道15分的证明题，孔书成整整用了15分钟。 做完这道证明题后，他立刻看了看表，已经过去整整45分钟了。 后面的题目，他很快就一鼓作气地全部拿下了。 而且，令他吃惊的是，后面的三个大题，其实并没有那道证明题难。 大概一个小时左右，他基本就将整张试卷做完了。 哦，不不不，还有一道超难的选择题，还空在那儿呢！ 不过没关系呀！ 选择题嘛，简单！ 孔书成掏出了华牌2B铅笔，两秒钟内，就将那道超级超级难的选择题给嗦掉了，就像嗦粉一样简单。 站在他旁边的数学涂老师，整个人都看懵逼了。 这辈子，他带过学霸，也见过学霸刷题，可从没有见过孔书成这么刷题的啊。两秒钟不到，他就将那道最最最最难的选择题给搞定了？ 而且，还是正确的？ 天了噜，这……这样的怪才，为什么偏偏诞生在四中呢？ 这样的怪才，为什么还会被打入冷宫，置身于普通班呢？ 涂老师立刻从高二8班的教室退出来，然后悄悄地从公文包里掏出了手机，给他们的学生处的潘处长发了几条语音微信，大意如下： “潘处长，你好，向你报告一件事，今天我在隔壁的四中监考，无意中发现一个超强的数学苗子。他目前还在普通班，您看看，咱们能不能想想办法，和他的家长对接一下，争取把他从四中挖过来。如果能把他挖过来，我涂贤明愿意单独辅导他的数学，然后保证能让他杀进奥数省队。” ……… 实验中学的潘处长，秒回信息：“如果是这样，那就，盘他。” 涂老师挂掉电话后，再次来到高二8班的窗边，心有戚戚地看着孔书成。 他的目光中，不仅有着爱才心切的渴望，同时也有一丝隐隐的担忧。说实话，像孔书成的这样优秀的数学苗子，如果还继续放养在四中普通班的话，要么是一种明珠沉塘的人才浪费，要么就会给实验中学的奥数队带来巨大的挑战……… 124 师父毕竟是师父啊 孔书成太专注了。 以至于，他在做题时，根本没有注意，身边还有个实验中学的数学老师在默默地关注他。当然，他更加没有想到的是，刚才他只是将华牌2B铅笔那么轻轻一摇，瞬间就让涂老师暗下决心，一定要将孔书成“挖”去实验中学。 一个多小时之后，孔书成已经将做完的数学试卷，全都检查了一遍。 甚至，连那道摇啊摇摇到外婆桥的选择题，他都认真地验算了一遍。 完美，收工！ 他拿着卷子，站了起来，阔步向着讲台走去。 这时，所有高二8班的同学，全都像看怪物一样，愣愣地看着他和他手中的答题卡。大家惊愕的表情，就像是在大白天看见了只有林正英才能看见的东西——真是见鬼了！ 考场里，大家虽然都没说话，但其实内心戏都差不多。 “不是吧，阿成居然做完了？他的答题卡，也统统都写满了？” “难道他也是瞎蒙的嘛？不可能吧，如果是瞎蒙的话，后面的大题不可能那么美颜啊！” “这次的试卷不是超级难嘛？难道，阿成的试卷，跟咱们不是同一套？” “为什么阿成做试卷像是在喝汤，而咱们做题，却像是武大郎在喝药？” ……… 当然，高二8班里面，心态最崩的，还是前排的豪猪。 那一刻，当他看见孔书成拿着答题卡走上讲台时，他的脑袋嗡的一下炸开了，甚至险些尖叫了出来。就好像，孔书成手里拿着的不是试卷，而是他的小脑袋。 原本，豪猪手头上那道三角函数都快要憋出来了，可是当他看见孔书成交卷之后，他整个心态都炸了，一下子所有的思路都土崩瓦解了。 “咔嚓”一声，豪猪狠狠地将手中的铅笔，狠狠地折成了两截。 所有人：“………” 大家齐刷刷地看着他。 彭黑和王白，也都愣愣地看着他，就像是看一只愤怒的大猩猩。 孔书成冲豪猪笑了笑，将手中的华牌2B递给他：“要不要，我借你一支神笔？” “滚！不需要！” 豪猪一把搪开，然后也气冲冲地起身交卷了。 孔书成交卷，是因为没什么可检查的了。 而豪猪交卷，完全是因为……题目太难，他已经完全没有心情再思考下去了。 豪猪交卷后不久，高二8班的其他同学，一个个也开始陆陆续续地交卷了，就像是战俘缴械投降一般。 很快，几乎所有人都交卷了。 高二8班，就只剩下周落霞一个人了。 成绩最好的周落霞，成了最后一个交卷的人。 直到铃声响起，她才满脸通红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她咬着唇，依依不舍地，将试卷和答题卡交了上去。交完卷之后，她长须一口气，然后摇了摇头。说实话，她没把握的，还是那道选择题啊……… ……… 上午十一点半，冬天的阳光依旧耀眼，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极为舒服。 孔书成交完试卷后，没过多久，豪猪也跟着出来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教学大楼的走廊里。 孔书成朝豪猪笑了笑，刚想打招呼，但是豪猪却径直地向着对面的高二2班的教室走去。来到高二2班的走廊里，豪猪透过窗户玻璃，看见吕慢慢正在认真地答卷，顿时心情舒缓了几许。 如果孔书成今天发挥出色的话，那么吕慢慢将是围堵孔书成的最后一道防线了。至于周落霞，豪猪一直都认为，她肯定会给孔书成放水的。因为，按照周落霞目前的成绩来看，她就算是少考一门数学，也能轻轻松松杀进高二0班。 “慢慢，加油哦！” 豪猪隔着窗户，给吕慢慢做了个“欧了给”的手势，立刻就被监考老师警告了。 教室里的吕慢慢，并没有回应豪猪，他只是继续慢慢地做题，直到最后一刻。 吕慢慢果然是吕慢慢，感觉他做什么都比别人要慢。当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时，大家纷纷地上交答题卡，他还在慢慢地涂写答题卡。好在，两个监考老师并不算太凶，最后还是让他把答题卡全部填满了。涂满答题卡的吕慢慢，也长吁了一口气。 他看了看窗外，窗外阳光明媚。 他有又低头看了看桌面，一滴滴的汗珠早已将他的草稿纸打湿了。 这是他第一次，做数学卷子，居然做到浑身冒汗。感觉，他不像是在经历一场考试，更像是在他老爹开的中医理疗馆里做汗蒸。 这场艰难的考试，对他来说，实在太难了！ 走出考场，吕慢慢才听人说，原来孔书成早就提前交卷了。 于是，他不得不感叹：师父，毕竟是师父啊！ ……… 因为这次的数学试卷太难，所以普通班的交卷速度，远比高二0班的交卷速度要快很多。正所谓：无知者无畏。说的，大概也是这个道理。既然试卷看都看不懂，那么再继续做下去，也就只能落得个“耗子尾汁”了。 当普通班的学生，陆陆续续走出考场之后，五楼的高二0班考场，却完全是另外一种景象。 这里，没有一个人提前交卷。甚至，当考试结束的铃声敲响时，高二0班依旧没有一位同学是主动交卷的。 题目，太难了！ 作为四中的天之骄子，作为四中的“特仑苏学霸”，高二0班的同学们怎么都想不到，这次的数学试卷，居然会让他们如临大敌。无论是前面的填空题和选择题，还是后面的证明题和分析求解题，感觉到处都是雷区，而且还有许多“竹篮打水题”，花了时间，结果还是做不出来。 高二0班里面，最受煎熬的，当然还是处于低分段的同学。他们刚刚得知消息，高二0班叫再次重组，而这次的九校联考成绩，将决定他们何去何从。如果他们发挥失常的话，就将和“免费特仑苏”彻底无缘了。这种无形的压力，将他们瞬间压得喘不过气来，仿佛失去了这次的机会，就像是输掉了整个人生。 或许是因为题目太难，或许是因为压力太大， 高二0班，坐在最前排的那个小个子的彭福原爱，做着做着，就情不自禁地流起眼泪来………因为，平时的模拟考试，她每次都是排在三十名左右。她隐隐地感觉，这次的数学就要考砸了。她隐隐地感觉，自己将和高二0班说白白了。 两位监考老师，看见彭福原爱一边流泪，一边做题，连忙给她递了几张纸巾，并且安慰道：“这位同学，这次的数学题虽然很难，但是也没必要哭啊！” 监考老师不说还不要紧，他们一说“很难”两个字，彭福原爱直接就崩溃了。 “呜呜呜，呜呜呜，我太难了………” 她竟趴在桌子上，哇哇大哭起来。 就连监考老师，都拿她没办法。 就在这时，坐在她后面的小卷毛沙沫同学终于忍不住了，她大吼一声：“喂，彭福原爱，你哭什么哭啊？不要这么弱鸡好不好？不就是一场数学考试嘛？又不是高考！大不了，你要是考去普通班了，姐姐我也跟着你去普通班。这总可以了吧？” 沙沫这么一凶，彭福原爱果然就不再哭了。 两位监考老师也欣慰地点了点头：“就是啊，不就一次普通的联考嘛，至于这么紧张嘛？我看，你们班不还一两位同学没来考试嘛？” 说着，监考老师用手指了指第三组中间的一个空位。 沙沫却笑了：“老师，这你就搞错了。那个没来考试的人啊，其实是咱们的大师兄，他去首都参加全国中学生计算机大赛了。” 监考老师：“你们那个大师兄，他很厉害嘛？” 沙沫：“那当然，就算咱们这个重点班，计划只招收一个人，那也只能是我们的大师兄啊。” 她这么一说，全班同学都默默地点头。 大家心里想：今天的数学试卷，或许只有大师兄一个人，才能轻松拿下吧。 ……………… 125 捡漏 九校联考，一个考了两天。 至于大家考的怎么样，这个暂且不知，毕竟改卷还得好几天呢。但是，单从东饶四中和实验中学的监考老师的战绩来看，这次的联考，倒是取得了丰硕的成果。 整整两天的考试，实验中学的监考老师们，发扬了东厂锦衣卫的犀利作风，一口气在四中抓了12个舞弊的。12个舞弊的同学，统统没收试卷，然后零分计算。 来而不往非礼也。 从四中派去的监考老师，也是投桃报李，一共在实验中学抓了14个舞弊的。据说，光是胡军老师一个人，戴着副黑口罩，就默默无闻地就抓了7个舞弊的。鉴于此，很多人都给胡军老师，取了一个和曾国藩参不多的绰号，叫作“考场里的胡剃头”。 没错，实验中学和东饶四中，天生就喜欢硬刚互怼，水火不相容。 况且，这次的九校联考，关乎两所学校的口碑以及在教委领导心中的排名，谁都不想被糟糕的成绩打脸。既然你敢抓我一个偷看手机的，我就敢抓你一个递纸条的。用胡剃头的话说就是：你敢做初一，我就敢做十五。 正因胡军老师很铁血，所以他在高二年级的人气指数一夜飙高，圈粉无数。 当然，同学们也说了：抓隔壁学校的舞弊可以，以后抓自己学校的可万万不行。对此，戴口罩的胡老师，只是将嘴巴努了努，谁也猜不透他到底是笑还是哭……… ……… 关于舞弊这件事儿，孔书成也碰到了一些不开心。 主要原因是，刘铭这小子，好像对他有点儿耿耿于怀了。刘铭说，六门功课下来，他连一道选择题都没有抄到孔书成的，全怪孔书成没有配合他。刘铭认为，孔书成已经变了，变得喜欢吃独食了，他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可以“一起吃鸡到三点”的好兄弟了。 对此，孔书成也是无奈的。 首先，这次的监考确实很严，而且几乎每次考试，他旁边都站着黑白无常两位高龄粉，所以就算他想给刘铭扶贫，也都没有那个条件； 其次，他也收到了来自“草木级学霸系统”的“叮咚”警告。 没错。尤其是在考物理的时候，他刚想把答题卡往外面挪一挪时，系统老爹就泉水叮咚了。 【叮咚，本系统检测到，宿主故意作弊，特此警告一次。如若不改，将扣除5学分】 当时，孔书成就吓了一大跳！ 原来，考试作弊，也会被系统扣学分的？ 这………这就没法雨露均沾了啊！ 算了算了，刘铭啊刘铭，你也别怪哥无情了，哥只能送你到这里了。所以，当刘铭质问他“为什么不给我看”时，他也只好无奈地摇头说“太难了”。 毕竟，别人考试，只有两位看得见的监考老师，而他孔书成考试，除了有外在的监考老师外，还有一个内置监考系统。 咱们系统人的苦衷，只有咱们系统人自己知道啊！ ……… 至于考试结果，孔书成还是挺满意的。 尤其是语文和数学，他认为自己已经将水平发挥到极致了。当然，他对其他的科目，也是没什么把握。毕竟，这33天以来，他几乎将所有精力都用在了数学上。 考完试的第二天下午，李罗根和孔书成一起，买了些水果，去人民医院的住院部探望了一下火云学神云焱。这段时间忙着考试，孔书成也一直都没去看过他。 两人来到医院的住院部，7楼716号病房。 门口还站在一位值岗的便衣。 亮明身份后，便衣才点了点头，让孔书成和李罗根进去探望病人。 坦白说，云焱虽然被解救出来了，但他的情况并不是太乐观。毕竟，他被孔书成从后备箱里救出来之前，一直都是处于半昏迷状态，缺氧的时间太长。医生说，他能够捡回来一条命，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此刻，云焱正躺在医院病床上，身上还插着管，据医生说，云焱的神智时而清醒，时而糊涂。而且，他这种半梦半醒的状态，最少要维持半个月才有可能康复。 不过，可喜的是，自从云焱被救之后，他妈妈卢晓云的抑郁症已经明显好很多了。此刻，当卢阿姨再次见到孔书成时，她也不会再乱叫“焱儿”了。她只是一个劲地握着孔书成的手，表示感谢感谢再感谢！ 孔书成和李罗根在病房里呆了一会儿，正要离开时，恰巧又在电梯门门口，遇见了云焱的爸爸云天铭。 云天铭手里正拎着盒饭，他看见孔书成和李罗根后，因为激动差点儿把汤都洒了，他将盒饭放在地上，立刻冲过来，激动地和两位救命恩人握手。 “走，正好你们今天来了，这回，说什么都要让我们好好喝一杯，我一定要替焱儿感谢你们。”云天铭言语很激动。 孔书成和李罗根推辞不过。 于是，三个人就在医院对面的一家湘菜馆吃了个饭。 因为都是读书人，三人都不胜酒力。每人两瓶哈啤，就开始有些微醺。云天铭叔叔喝酒之后，情绪更加激动，好几次都忍不住喜极而泣。 很快，孔书成又提到了那片樟树叶子，以及樟树叶子上的那道数学题——【：极大无关组所含的向量个数。定理：设A为n矩阵，则r（A）=r的充要条件是：A的列（行）秩为r。最后得出，r=5 =1369】 孔书成将手机里的图片打开，指着那片樟树叶子上的文字，轻声地说道：“云叔叔，这是那天去你家里，我从云焱师兄的笔记本上发现的树叶子。我猜，它这上面的文字，一定藏着什么秘密。” 云天铭点了点头：“是的。关于这个问题，我们前天趁着焱儿苏醒的时候，也问过他了。” 孔书成和李罗根异口同声：“云焱怎么说？” 云天铭：“焱儿的状态不是特别好，所以说的不是很清楚。不过，听他的意思，他自己好像也没有真正解开这道数学题中的秘密。” “难道，这个数学题，不是他亲手写的？” 云天铭点了点头：“是的，这树叶上的笔迹，的确不是我们家焱儿的。前天，焱儿醒来的时候，跟我们说了他的邮箱密码。我们进入他的电子邮箱，看见他之前写的一篇日记。在那片日记里面，焱儿讲了一件事，他说在今年暑假的时候，他在谭家园古玩市场，无意中捡了个漏。” 孔书成：“捡漏？” 云天铭：“嗯，一个大漏。确切的说，应该是一个唐代的彩绘陶鼓。我们家焱儿是学考古的，所以他一上手就知道那玩意儿值钱，最后跟摊主砍价后，花了2000块就拿下来了。可是，他并不知道的是，正是这个唐代的陶鼓，差点就要了他的命啊。” 说到这里，云天铭的眼神中，再次流露出一丝后怕。 孔书成：“是不是，云焱师兄在转手的时候，被人盯上了？” 126 睡在我上铺的兄弟 湘菜馆，包厢内。 云天铭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皱着眉头道：“焱儿，是在高价出手那个陶鼓时，被一个团伙给盯上了。那帮人，笃定地认为，焱儿手中的那个陶鼓，就是他从墓里得来的。” 孔书成：“叔叔，那片樟树叶子，又是怎么回事？” “听焱儿在日记里说，那片树叶，是从陶鼓里面不小心掉出来的。” “这么说，云焱师兄也没有解开这个谜团？” “嗯。这件事，焱儿其实也毫不知情。可是，那帮团伙将他绑架后，就一直逼问他，甚至还将他关押在地下室里面。那天晚上，你们在后备箱里发现了他，是因为他们正准备将我那晕死过去的焱儿………” 说到这里，云天铭再也说不下去了。 孔书成愤然道：“娘的，这群人，真是十恶不赦。” 片刻。 云天铭长叹一口气，才摇了摇头：“哎，这或许就是焱儿的命吧。要我说，这种从墓葬里出土的唐代玩意儿，天生就带着一股子邪气儿，焱儿他压根就不该触碰这种玩意儿啊。” 孔书成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而旁边的李罗根，却一直都没插嘴，他只是一直盯着手机里的树叶图片看。 许久之后，李罗根眼睛突然一亮，小声地说道：“要我猜，这片树叶子上的秘密，也并不是完全无解。” 孔书成和云天铭扭头看了他一眼。 李罗根接着道：“你们来看，这树叶子上的这道题。其实可以分为两部分来看待。首先，秩：极大无关组所含的向量个数。定理：设A为n矩阵，则r（A）=r的充要条件是：A的列（行）秩为r。我觉得这是一部分，其实就是一道很直白的线性代数的问题，并没有什么特别大的问题。换句话说，这道数学题，本身就是用来转移视听的。” “………” 孔书成顿了顿，忙问：“李老师，你的意思是说，那个将树叶子藏进陶鼓里的人，其实就是要故意瞒着那帮盗墓贼？” 李罗根立刻点头：“没错，就是这个意思。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帮盗墓贼的文化水平，应该不是特别高，所以这道线性代数题，根本就只是迷惑他们罢了。” 说到这里，孔书成又转头问云天铭：“叔叔，警察那边怎么说？那天晚上，不是已经有两个罪犯归案了嘛？” 云天铭：“那两个犯人，目前还在审讯中，他们一口咬死，所有事情就是自己干的。所以，幕后黑手不出现，这件事儿就有些棘手。” 李罗根点了点头：“嗯，这段时间，一定要保护好云焱师兄的安全。” 孔书成又问：“李老师，按照你的推理，那个将树叶藏在陶鼓里的人，应该也认识那帮盗墓贼？” 李罗根：“没错。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个人现在，恐怕已经凶多吉少了。他将一道谜题，留在陶鼓里面，就是希望有人能够解开这个谜底。而我认为，这道数学题的前半部分，其实就是一个烟雾弹。真正需要解开的，是后面那两个字母和数字。r=5 =1369” 李罗根这么一说，孔书成和云天铭也都陷入了深深地思考。 片刻之后，孔书成突然用力一拍脑袋，大声说道：“我知道了。” 李罗根瞪大眼睛望着他：“孔书成，你知道什么？” 孔书成：“我感觉，r和这两个字母，会不会都只是拼音首写呢？” 李罗根和云天铭对视了一眼，不知他在说什么。 孔书成没再说话，只是用手指浇蘸了水，在桌子上写下了两个汉语拼音。 一个是ren（即：人）； 另一个是u（即：墓）。 李罗根用力一拍桌子：“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字母r，就代表人；而字母，则是代表墓地的位置。” 云天铭也跟着点头：“我觉得，应该也是这个意思。r=5，那就代表，那个盗墓团队一共有五个人。可是，这个=1369………又代表什么意思呢？难道，说的是，墓地的经纬度坐标？” 李罗根立刻摆手：“不可能。经纬度坐标，必须要是两对数字才有用。单单一个四位数的自然数，不可能提炼出经纬度。而且，假设经度为1369的话，那基本就脱离了华夏大陆，位置已经在太平洋、或者是澳大利亚这些地方了。” 与此同时，云天铭也陷入了沉思：“那个所谓的墓地，到底会在什么位置呢？” 都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但是此刻，三个学霸聚在一起，却怎么也解不开那个迷。 =1369，到底指的是什么呢？ 如果有墓地的话，墓地会在哪里呢？ ……… 酒席散后，云天铭和两位恩人道别之后，去了医院。 李罗根也准备回莽山县了。临走之前，他转过头，笑着问孔书成：“喂，臭小子，这次的九校联考，感觉怎么样啊？” 孔书成：“马马虎虎吧。” 李罗根：“数学能上130嘛？” “这个，不一定。说实话，这次的试卷挺难的，我听人说数学试卷是‘百草枯’出的。” 李罗根突然一愣：“你说的那个百草枯，难道是西江师大的杨洪军？” “对啊，李老师，你也认识他？” “靠，这个老狐狸，原来我们俩在国家队奥数队的时候，他就睡在我上铺啊。” “啊！原来，杨洪军教授，是睡在你上铺的兄弟啊？” 孔书成不得不感叹，这个世界还真是小啊。这年头，学霸怎么都是扎堆出现呢？将来，我要是成了一位牛逼哄哄的超级学霸，周落霞会不会也是睡在我上铺的………啊呸呸呸，人家是女孩子，怎么可能睡上铺嘛？ “喂，孔书成，你在想什么呢？” “没，没什么………” “你的脸，怎么突然红成那个鸟样？” “有嘛？可能是因为，喝酒了吧！” 孔书成不想再多解释什么了。毕竟，眼前这个李罗根老师，不仅数学和编程了得，据说还兼修过心理分析。 “行，孔书成，那咱们就再见了。回头，你有空就常来莽山县找我下棋哈，趁着我现在休长假。” “李老师，你刚才喝了酒，晚上就别开车了。” “嗯，我知道。我把车子先掉个头，然后再找个代驾。” 说完，李罗根刚踏上他的奥迪Q7，正准备发动的时候，车头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 确切的说，应该是一道倩影。 那道倩影，就靠在他的奥迪车头，一动不动。 李罗根：“………” 他心下一惊。 娘的，该不会个碰瓷的大姐吧？ “嘀嘀………” 李罗根按了两声喇叭。 可是，车头前的那道倩影，依旧没有走开的意思。 李罗根有些不耐烦了，他将头探出窗外，朝那女的吼了一声：“喂，你这人有病吧？赶紧走开啊！小心我撞你啊！” 数秒之后……… 那道倩影，缓缓地回过头来。 李罗根定睛一看，差点儿魂魄都吓没了：“是你？” 她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地说道：“铁拐李，你倒是躲啊！你继续躲啊！我看你能不能躲过这一辈子。” 李罗根：“………” 两人四目，就那样僵持着。 夜幕中，站在树荫底下的孔书成，看清楚那中年女人的容貌之后，也是暗吃一惊。 事已至此，他没再说话，也没再有理会李罗根那求救的眼神，只是偷偷地从一边溜之大吉了……… 毕竟，天山童姥，他孔书成可得罪不起啊。 此时此刻，当年的老情人当街拦车，李罗根啊李罗根，你就自求多福吧。 今夜，你要么留下，要么就断肠人在天涯……… ……………… 127 人才抄底 春草明年绿，王孙归不归？ …… 昨晚，平定铁拐李同志到底有没有回莽山县，这个问题，孔书成就不得而知了。只是，第二天上午，他发现童彦老师到校的时间比往常晚了许多。据高二1班的同学来报，童彦老师连上午的数学课都没来。 大概十一点左右，孔书成恰巧又在教学楼遇见童彦老师，只见她神色羞赧，走路都一直低着头。李罗根那边，表面上也没有什么动静，但细心的孔书成，还是发现了一个小细节。那就是，李罗根的微信头像换了，以前他的头像是一条码农二哈狗（象征着单身狗），现在是一幅美丽的日出的画面（象征着？？？） 中午放学后。 孔书成刚想去吃饭，突然有个中年男子在食堂门口喊了他一声：“嘿，孔书成！” 他扭头一看，发现自己并不认识那个人：“你叫我嘛？” 中年人点头笑了笑：“难道，你们高二年级，还有两个孔书成？” “请问，您是？” “这样，我们还是去楼上聊吧。等会儿，我请你吃牛肉饭。” “………” 孔书成心生疑窦。 一个不认识的中年叔叔，好端端的请我吃牛排饭？ 【叮咚，检测到一名“虎狼级学霸”（初阶）的浓浓善意】 “………” 孔书成不明觉厉。 这个中年人，原来不简单啊！居然在系统看来，也是个有身份证的学霸啊。 孔书成笑了笑：“那多不好意思啊？” 中年人：“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也常来你们这儿吃饭的。” 说着，中年人面带微笑地上了食堂二楼。 四中二饭堂的二楼，是较贵的特色餐厅。平时的话，沙沫和豪猪这种二代娃，基本都在二楼用餐。孔书成相对比较节省，很少来这里腐败。听说，二楼的牛排套餐是这里的招牌，而且设有舒适的卡座，最低消费都是88一位。有时候，也会有同学在这里举行生日宴会。因为这里的逼格较高，每逢周末，很多实验中学的师生，也会来这里打卡用餐。 两人来到二楼后，中年人执意要请吃牛排，于是孔书成也只好给对方买了一杯奶茶，算是回报。 落座在中间位置的卡座后，中年人就开始自报家门：“孔书成同学，你好，我叫涂贤明。其实，两天前，我还去过你们班的，而且，我还在你们的考场里，转悠了一圈。” “………” 孔书成顿了顿，恍然大悟：“哦，你就是……实验中学的那个监考老师？” “嘘！” 涂贤明顿时显得很紧张，并且示意孔书成不要大声张扬。 毕竟，这次的九校联考中，实验中学和东饶四中的监考老师都太抢戏了。只要是在四中校园内，听见有人说“实验中学”或者“监考老师”等关键词，极有可能会招来鄙夷和仇恨的眼光。 当然，四中的监考老师，若是出现在隔壁实验中学校园内，恐怕也不会受欢迎。甚至，有人还调侃胡军老师，他作为四中赫赫有名的“考场胡剃头”，要是不小心迷路了走进隔壁的东饶实验中学，会不会被人用麻袋蒙起来痛打一顿呢？这还真不好说！ “孔书成，你能不能不要用那种眼光看着我。我发誓，我监考的时候，还是比较佛系的。” 涂老师的这句玩笑，让孔书成舒服了不少。 “涂老师，您是路过，还是特意找我？” “特意找你。刚才，我在你寝室楼下，已经等了十几分钟了，你们班同学都说没看见你。而且，昨天下午，我还去过你家里了呢。” “去我家？” “对。我碰到你爸爸了。而且，我把我的想法，也和你爸爸说了，你爸爸听说之后，也很开心。我今天来，主要是想听听你的想法。” “我的想法？对不起，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你到底想我做什么？吃牛排嘛？” 孔书成十分警觉地放下了筷子。都说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难道眼前这个涂老师是想给我下套？毕竟，他也是隔壁实验中学的监考老师呀，我这么做，会不会又背叛母校的嫌疑啊？ 涂老师仿佛已经看穿了一切，他笑了笑，态度十分坦诚：“孔书成同学，实话跟你说吧，我其实是实验中学的高二年级火箭班的数学老师。” 一听“火箭班”这三个字，孔书成立刻肃然起敬。 众所周知，隔壁实验中学的“火箭班”，实力相当于四中的“特仑苏班”，它们都是两所学校的王牌军。不仅如此，实验中学的火箭班在数学上的成就，甚至比咱们特仑苏班还要牛气。尤其是，每年的奥数全国赛，实验中学的“火箭班”都有好几个能够顺利杀进省队的，势头明显要高过四中一大截。 “涂老师，您来找我，是想要加入你们实验中学？” “没错，你很聪明。” “可是，我的成绩很渣啊！” “渣不渣，老师心中自有一杆秤。” “涂老师，就算我想去你们实验中学，可我的学籍怎么办啊？” “这个，没有问题，我们想办法帮你搞定就行。” “这样啊………” “另外。我昨天已经和我们教务主任沟通过了，如果你能来我们实验中学，我们还会有一些优待条件的。” “比如呢？” “比如，我们首先能够让你免考进入实验中学的火箭班。” “你的意思是说，无论我这次的联考总分是多少，你们都能保证我进入实验中学的火箭班？” “没错，哪怕你总分自有400分，我都能保证让你进火箭班。” “………” 孔书成仿佛听到了内心沙哑的呐喊声。 啊！！！ 要知道，隔壁实验中学，在很多地方的知名度，都要超过四中。不仅如此，他们的火箭班更是所有家长心中的香饽饽。上次听小卷毛沙沫的说，有个地产商的娃，因为分数少了5分，他想给每位火箭班的任课老师都送一张沃尔玛的8000块的消费卡，结果还是进不去。 “可是，涂老师，我的分数不够，就算进去了，恐怕也会拖后腿的吧？何况，我听说你们学校对火箭班的门槛分数也卡的很严。” 涂老师笑了笑：“这个事情，你尽管放心，我之所以让你加入我们火箭班，也是想让你去冲一冲奥数省队。有条件的话，我再单独辅导你，让你去冲一冲国赛，争取再拿个好名次。总之，我涂贤明之所以选中你，就一定相信自己的眼光不会错。这次的九校联考，我就已经发现了，你在数学方面是有很高天赋的，尤其是你的速算能力和分析能力，是我教书这么多年来，很少遇见的。所以，我很看重你！” “谢谢老师，我会认真考虑的。” “嗯，孔书成，我希望你尽快给我答复，最好是今天晚上之前。” “为什么要这么急？” “………” 涂老师沉默了片刻，然后微微一笑：“我就实话跟你说吧。如果是过了今夜的话，我恐怕想挖你走，都没有什么机会了。” “为什么？” “因为，明天下午，九校联考的试卷就会出来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这次的数学成绩，应该会在130分以上。到时候，我再来你们学校挖人的话，呵呵………” 涂老师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 孔书成秒懂。 看来，涂老师这是在捷足先登，人才抄底啊。 干他们奥数这一行的，果然眼尖路子熟啊……… ……………… 128 刘邦是什么梗啊 两人愉快地用完餐，然后愉快地分手道别。 心怦怦跳，像是完成了一项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仅如此，在分手之前，涂老师还特别给孔书成留了一张名片：“孔书成同学，如果你在今晚七点钟之前给我答复，那么我们明天一大早就会派人过来，帮你办理转校手续。不出意外的话，你明天下午就能坐在我们实验中学的火箭班教室了。” “………” 孔书成的感觉，就像是在做梦，又像是在坐过山车。 他总感觉，人生的剧本……走的有点儿急。 几个月前，他还是人人嫌弃的“山楂片”成员。没想到，九校联考刚刚结束，就有数学星探看上了他。这种感觉，真的很海飞丝啊。 既然涂老师这么热情，要不要再问问他，还没有用别的什么待遇呢？ 众所周知，比如，物质上的？ 涂老师给完名片，握了个手刚要走，孔书成突然又喊了他一声：“涂老师。” 涂老师转身：“孔书成，你还有事儿？” 孔书成挠了挠头，不免也有些尴尬了：“内个，我还想问您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就是说，我要是去你们实验中学的话，除了能进火箭班之外，还有没有别的什么………？” “你想了解什么？” “内个………不大好意思说。” “哦，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你是不是指，物质上的奖励？” “呃………” 孔书成抱琵琶半遮面的脸红了，涂老师却大大方方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伙子，你很有想法，我就喜欢你这样的！” “………” “孔书成同学，你大胆放心。如果，你真能来我们实验中学的话，我敢担保还会让学校再送你一份大礼。” “什么大礼？” “步青奖学金，二等。” “………” 孔书成心有狂澜。 几乎在所有东饶市中学生的形象中，实验中学的“步青教学金”那绝壁是土豪级的存在。具体他们奖学金的额度有多少，孔书成也不知道，有人说是两万，有人说三万。反正，听沙沫说，她有个师姐，曾经就获得过一次实验中学“步青教学金”，拿完奖学金后，那位师姐上大学的学费基本就不用愁了。 “涂老师，我能不能弱弱地问一句，你们这个二等的步青奖学金，到底有多少啊？” 涂老师笑了笑：“多少，也就只是个意思，主要是给同学们一个激励。” “那，到底是多少呢？” 孔书成知道自己俗了，但还是忍不住想问，毕竟大家都是俗人嘛。 涂老师没说话，他只是有些警觉地看了看周围，确定没人偷听后，他向孔书成伸出了四根手指。 孔书成惊喜了：“二等奖学金，也有四千？” 涂老师摇了摇头，淡淡一笑：“呵呵，五千块，那咱们可拿不出手。” “………” 孔书成没说话，只是目送着涂老师离开的背影后，一口气将那杯玛奇朵奶茶，干掉了一半。 艾玛，真香！ ……… 涂老师走后，孔书成回到了501寝室。 刘铭正斜躺在床上国服单排，他见孔书成进屋后，立刻问道：“阿成，刚才楼底下那个男的，是谁啊？” “我一个表叔。” 孔书成随口应付了一句。 刘铭立刻放下手游，挺着个大肚子，打着可乐嗝，冷冷地笑道：“呵呵，阿成，我感觉吧，你最近是真变了。” “刘铭，你有话就说，有甲烷就放，说话别搞得跟豪猪一样，尖酸刻薄。” “阿成，实话实说，你考试不照顾我就算了，你刚才怎么还跟我说假话呢？刚才那个男的，他不就是隔壁实验中学的监考老师嘛？他什么时候成你表叔了？” “你既然知道还问？” “我不就想测个谎嘛？哦对了，你表叔刚才跟你说什么了？我还看见，你俩单独去二楼餐厅咪西咪西了牛排呢。” “刘铭，你特么什么时候成情报科的了？” 刘铭嘿嘿一笑：“没办法，我就想做你阿成哥的大腿挂件啊。快说吧，到底是什么事儿？还有，那人是在实验中学教什么的？” “教体育的。” “不可能，教体育的能瘦成他那样？阿成，你又不老实了是吗？你要不说实话，我就把你俩密谋的照片，发给胡军和龙飘飘，我就说你里通外敌，背叛母校。” “发，你赶紧发，谁稀罕啊！” “嘿嘿，那还是算了吧。其实，我早就到了，他就是个数学老师。” “嗯？你怎么知道？” “那天考数学的时候，我看他一直就站在你身边，跟着迷似的看着你做题呢。所以，他今天来找你，肯定是想挖你去实验中学的吧？” “………” 孔书成片刻没说话，他只是上下打量了一下刘铭一番。万万没想到，这个种猪刘铭，情商倒是挺高啊！ “嘿嘿，阿成哥，你看，又被我猜中了吧？刚才，我看他跟你说话的样子，就知道他肯定是来挖你的。” “嘘，刘胖子，你说话小点儿声，我去实验中学的事儿，八字还没有一撇呢。再说，这件事要是让豪猪听见了，他又该雪花飘飘了。” “那倒是。豪猪这个煞笔，度量太小，而且像条疯狗一样咬着你不放了，我现在看见他就烦。哦对了，那个数学老师姓什么啊？” “姓涂，涂改的涂。” “卧槽，他就是涂贤明啊？” “刘铭，你听说过他？” “雾草，涂贤明，你难道都没听过？实验中学的刘邦啊。” “刘邦是什么梗啊？” “阿成，刘邦你还不知道嘛？所有皇帝里面，最会用人的开国皇帝啊。他成功的秘诀是什么啊，不就是识人善用嘛，像什么张良、萧何、韩信啊………” “行了行了，别扯那么远，你就跟我说说涂贤明就行。” “嗯，这个涂贤明啊，我听人说，他在实验中学的地位和资历可不低。而且，他的名声，也全都是靠他每年带出来的几个奥数省队选手打出来的………啊，我知道了，涂贤明来找你，该不会是想让你也去参加省队吧………” “嘘，你小点儿声。” “好，这事儿，我肯定不向别人透露。” “刘铭，你觉得，我是去，还是不去呢？” “必须去啊！” “为啥？” “你要是能跟着涂贤明混，那肯定有前途啊。别人吃肉，你阿成最起码也能喝口汤啊。再说了，你在咱们四中有啥啊？你一个高二8班的菜鸡，有谁看得起你啊？还有啊，我听人说，实验中学的艺术班里面，好多美女啊，乌泱泱的一大片，全是腿精。” “………” 孔书成满脸黑线，他就知道，刘铭这家伙，说着说着就会走偏。 可是，孔书成对腿精真的不感兴趣啊，他现在就只对学习有欲望。 ……………… 129 高山流水觅知音 “实验中学的艺术班，真的，阿成，我跟你讲啊………” “别讲了，我晕车。” “呃………” 刘铭顿了顿，接着又问：“阿成，你要是转学去实验中学的话，有没有跟涂贤明开条件啊？” “你觉得，我应该开什么条件呢？” “比如说，你得让涂贤明把你分配到实验中学的高二1班到4班去。哦对了，千万不要被分配到5到10班里面去。我听人说，实验中学的理科普通班，也是按分数划的，越往后越垃圾。反正，只要是被分配到高二5班以后的，基本上都是像我这样的人。”说着说着，刘铭就唱起毛不易的《像我这样的人》来：“像我这样学渣的人，本该灿烂过一生，怎么十六七年到头来，还在人海里浮沉………” “刘铭，你啥时候变得这么有自知之明了？” “兄弟之间，有一说一，我刘铭本来就是个学渣嘛。可你阿成不一样啊，你有这样的大好机会，如果能去实验中学，可一定要去高二1班到4班啊。” “那……我能不能去他们的火箭班呢？” “………” 刘铭片刻没说话，只是愣愣地看了孔书成几秒后，然后摇了摇头：“阿成，咱做人要知足。你知不知道，实验中学的火箭班，其实跟咱们四中的特仑苏班一样牛逼啊？火箭班的事儿啊，你想想就行了，可千万别当真啊。” “涂贤明说，他能让我去火箭班。” “啊………” 刘铭歪了歪脑袋，又夸张地掏了掏耳朵：“你说什么？我没大听清，你再说一遍。” “涂贤明说，他能让我去火箭班。” “阿成，你……你这不是开玩笑吧？” 说话间，刘铭假装噗通一声就跪下了。 他紧紧地抱着孔书成的大腿，并且戏精似的嗷嗷大叫：“阿成哥啊，你要是能进火箭班，就带我一起装杯一起飞吧？我受够了在四中的平庸，我火钳刘铭也想出人头地啊。我求你了，只要你把我带去实验中学，你让我女装都行………” “滚！别这么恶心！” 孔书成浑身起鸡皮，迅速地分开刘铭那双油腻的手，匆匆离开了寝室。为了不想进一步刺激刘铭，关于四万块钱“步青奖学金”的事儿，他还是不要再说了。 ……… 回到教室。 孔书成一个人静了静，然后又给苟老爸打了电话。 老爸说，他正在公园里面看别人下象棋。其实孔书成知道，他肯定又是跑去“相亲角”去偷看资料了。关于转校的事儿，孔书成和老爸大致说了一下，老爸的意见很中庸，说不上同意也说不上不同意，反正就是一句话“你觉得在哪里开心，就去哪里读咯。” 孔书成还想和他再聊点儿奥数啊高考啊人生规划啊啥的，他直接就被公园里一位热心的妇女喊去拉二胡了。临挂电话时，苟老板还不忘喊了句口号“儿子，老爸支持你！无条件支持你！” 哎！ 挂掉电话，看了两页物理书，有点儿心烦意乱时，周落霞不知何时来到了他身旁。 今天是周三，按照校规，可以不穿校服。此刻，周落霞伤身穿了一件淡蓝色的PSALTER（诗篇）牌的V领针织衫，下身穿着一条塑形的藏青色牛仔裤，一米七四的她线条很美。 孔书成刚一抬头，只见她手中端着一杯仙草奶茶，递了过来。 她脸颊微红，声音不大不小，不疾不徐：“给你喝！” “谢谢，我刚刚才喝过一杯。” “那算了。我还是给别人喝吧！” “别！”孔书成一把接过那杯香草奶茶，笑了笑：“怎么会想到，要送奶茶给我和的？” “嗯，我就想问问你，这次的数学卷子里面，那道证明题，你是用什么方法解出来的。因为，我看你交卷的时候，好像都写满了。” “呃，原来是有问题要问学渣我啊？我还以为，你是要想拿这杯奶茶，向我告别呢！” 孔书成笑了笑，很快就将那道证明题的思路，写在了草稿纸上。 周落霞看的入神，频频点头。 “怎么样？周落霞，这题你应该也证明出来了吧？” “嗯，看起来，你的方法，的确比我简单很多，我怎么没想到要用Dirichelt（狄利克雷）定理（任意无理数可被有理数充分地逼近）去证明呢。哎呀，我真笨！” 周落霞顿悟后，轻轻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她认真的样子，倒是很可爱。 两人坐在一起，又探讨了其他几道烧脑的数学题，当得知答案相同时，两人都很开心。金色的夕阳，从窗户上倾斜着照射进来，将两人年轻的脸庞都照的发亮，像是镀了一层金。有那么一瞬间，孔书成竟情不自禁地想起了一个比较肉麻切老套的词语——岁月静好。 是啊！ 要是一直都能这样，和周落霞一起，讨论一些烧脑题型，那该死多么快乐的一件事啊。这种难以言表的快乐，是其他女生所不能给予的；这种快乐，甚至有点儿像是紫禁城之巅的西门吹雪和叶孤城，有一种英雄惜英雄的味道。 高山流水遇知音，夕阳西下好心情。 “孔书成，你怎么了？” “哦，没什么。” “我看你，有点儿发呆啊。” “哦，是吗？没有吧。” “谢谢你，帮我解答了这么多心中的疑问。” 周落霞转身要走，孔书成突然说道：“谢谢你，送我的奶茶。哦对了，祝你在不就的将来，也能在高二0班过的开心。” “………” 周落霞突然停住了脚步，但是却没有转身，只是很小声地问：“孔书成，难道，你不能去0班嘛？” 孔书成尬笑一声：“我总分上不去。” 周落霞：“我看未必。这次的数学题很难，但是我刚才听你一说，觉得你数学肯定考的很好。所以，我觉得………你的总分一定能上去的。” “可惜，我恐怕等不到那一天。” “为什么？” “因为，我可能要转学了！” 不知为何，孔书成居然再次将这个不可告人的秘密说出来了。 他内心，很不想说的。但是，当他看到夕阳下即将离开的周落霞，却不知为何突然又说了出来。 嗯，没错，他就是一个守不住秘密的人！ 即便是涂贤明老师交代过他“千万不要跟别人说”，他还是没有忍住。 “………” 周落霞突然没有说话。 只是大约过了整整四五秒钟之后，她才缓缓地转过头来，冲着孔书成勉强挤了一个微笑：“是要搬家了嘛？” 孔书成摇了摇头。 “那，是转到很远的地方嘛？” 孔书成依旧摇了摇头。 “………” 周落霞顿了顿，情绪仿佛有些低落的说道：“其实，两个月前，我刚转学来四中的时候，心情和你一样。所以，我会祝福你的，无论你走到哪里，请不要忘记，我们曾经是同班。” 说完，她便离开了。 夕阳下，她的影子很长很长。 仿佛，步子也迈得很沉重……… ……………… 130 事不过三 周落霞离开后，暮色开始深沉。 孔书成掏出了涂贤明老师的名片，并且给他打了一个电话。 “涂老师，我决定了，我要转学！” “好，很好！孔书成同学，你现在就去班主任那边开个证明。记住，快，要快！”电话那头，涂贤明显得很兴奋，也很焦急。 孔书成挂掉电话之后，立刻写了一份煽情的转学书面申请，然后就冲去了对面的办公大楼。 下午五点半，办公大楼里面，老师们纷纷整理东西后准备下班。 远远地望去，龙飘飘的办公室，依旧亮着灯。 “咚咚咚。” 孔书成敲了敲门。 “谁啊？” 龙飘飘语气不大对劲，好像在闹情绪。 “老师，我是孔书成。” “哦，是孔书成啊，进来吧。” 龙飘飘的语气，仿佛又缓了缓。 孔书成立刻推门而入。 果然没猜错，又是女儿范小轩惹得龙飘飘生气了。 此刻，龙飘飘正双手叉腰，金刚怒目地瞪着范小轩：“你啊你，数学退步这么快，上次还能考满分，这次就给我考个115，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青春叛逆期的范小轩也撅着小嘴，奋力反抗：“妈，你有完没完，我都跟你说了，这次的试卷太难了，全班就两个上了110的。” “难什么难？你以为妈妈我没长眼睛嘛？这题………这题………还有这题………你怎么都能做错呢？这几种提醒，岳老师没有跟你讲嘛？还是你根本就没有听进去？” 龙飘飘说的那个“岳老师”，其实是范小轩的家教，据说是一个大胡子老师，而且还有口臭，范小轩很不喜欢让他数学。一听说“岳老师”三个字，范小轩顿时就翻白眼，不想再说话。 “你啊你，我早晚会被你气成脑梗的。” 龙飘飘大口喘粗气，胸腔起伏着。 片刻，她满脸通红地转头，看了看门口的孔书成，然后又强行挤了一个微笑：“书成，你站着干嘛啊？快进来啊。哦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儿？” 孔书成有些尴尬地从口袋里，掏出了那份手写的“转学申请书”，递给了龙飘飘。 申请书上，忘了写姓名。 龙飘飘端详了一下，忙问：“这是谁的转学申请？” “老师，是我的。” “你的？” 龙飘飘连忙低头，又认真地端详起那份申请书来。 这一次，她足足看了三分钟，愣是一句话都没说。 三分钟后，她突然起身，大声问旁边的女儿：“小轩，今天是什么日子？” “妈妈，今天12月26号，感恩节啊！” “哦，是嘛？我还以为是愚人节呢。” 范小轩：“………？？？” 孔书成：“………！！！” 龙飘飘说完“愚人节”三个字后，立刻又将女儿范小轩打发出去了。 此刻，办公室里，只剩下龙飘飘和孔书成两个人。 龙飘飘一直坐着沙发上，没有说话，只是直直地盯着孔书成看。 半晌。 孔书成也被她盯得浑身起鸡皮了，她才微微地起身，亲自为孔书成倒了一杯热咖啡。一杯奶香味的咖啡。她将那杯热气腾腾的奶香咖啡，双手端到孔书成面前，微笑着道：“喝吧。” “老师，我不喝了，刚才我都喝过两杯奶茶了。” “哦？是别人请客喝的吧？” “是的。” “能告诉老师，是谁请你喝的奶茶嘛？” “………” 孔书成顿了顿，然后说道：“是周落霞请客。” “她一共请你喝了两杯奶茶？” “不，一杯。” “那么，另外一杯呢？是谁请的？” “庞老师，另外一杯，是我自己花钱买的，怎么了？” 龙飘飘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那么，今天中午的牛排，又是谁请你的呢？” “………” 孔书成没说话，他猛然感觉，自己就像是被电击了一般。 浑身的鸡皮都立起来了。 奶香四溢的办公室里，瞬间又安静下来。 片刻，龙飘飘重新坐回座位，又看了看那份声情并茂、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转学申请书”，然后又情不自禁地哈哈大笑起来，甚至笑的有些歇斯底里：“哈哈哈，写的好，写的真好。我尤其喜欢这一句‘爸爸长年在工地上劳累，积劳成疾，终于病倒，医生建议其转院治疗，我考虑到爸爸就医和疗养的问题，不得不考虑申请去另外一所高中就读’………哦对了，还有这句，我认为也写的很好‘感谢庞老师和其他任课老师的悉心栽培和学习上的鼓励’………哈哈哈，真好，写的真好。” 孔书成：“………” 已经满脸黑线了。 “庞老师，别念了，我……我就是想………” 孔书成正要张嘴解释些什么，突然，龙飘飘用力一拍桌子：“孔书成，我再问你一次，知不知道今天你是什么日子？” “老，老师，今天是感恩节。” “你既然知道今天是感恩节，可你有感恩过老师嘛？” “老师，我………” “你先别说话。我就想问你，单凭你这几个撒谎的理由，老师就能同意你转学嘛？你这是在欺骗老师，欺骗家长，你造嘛？你想转学去实验中学，你就明说，你用不着诅咒你老爹生命。” “彭老师，我老爸他………” “行啊，你现在跟我说，你老爸躺在哪家医院？我现在就去看他。你再跟我说说看，咱们四中和实验中学，就相隔不到800米，你怎么就认为，在四中读书的话，就不能照顾你爸爸了？你这写的是个什么狗屁不通的转学申请书啊？我现在就告诉你两个字——不批！” 说完，龙飘飘直接就将那张“转学申请书”收进了文件夹里。 这时，孔书成情不自禁地抬头，看了看墙壁上的挂钟。 时间，已经不多了！ 按照涂贤明老师刚才的指示，他必须在晚上6点半之前，搞定龙飘飘的签字，然后再去教务处找郭小龙处长签字。只要这张转学申请书签完字，那其他的事情就好办了。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孔书成嗖的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庞老师，这份转学申请书，也就是走过过场。我跟您说实话吧，我真的在四中待不下去了，我就想去隔壁的实验中学，希望您能成全我。” “呵呵，成全你？可以啊！没有我班主任的签字，你不是照样也能转学成功嘛？去啊，你让涂贤明那个狗蛋，直接去找刘校长签字去啊。” “庞老师，你………” “是的。我已经知道了。有老师看见，涂贤明中午找过你，并且把这件事转告了我。” “………” “妈拉个蛋的，涂贤明已经从我们年级挖走两个人了，你孔书成是第三个。常言道，事不过三。老娘今天倒是要看看，他涂贤明这只瘦猴，到底能不能一手遮天！” 龙飘飘说着，立刻就抓起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1387055 众所周知，还是那个牛逼哄哄的号码。 ……………… 131 做贼心虚 面对龙飘飘的咆哮，孔书成有点瑟瑟发抖。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或许是孔书成获得古诗词大赛冠军以来，第一次重温龙飘飘的火山喷发。而且，看这势头，完全堵不住啊。 三十六计走为上。 龙飘飘拿起电话后，大喝一声：“孔书成，你想去哪？现在，你给我老老实实坐着。” 孔书成如坐针毡。 那个牛逼哄哄的电话，很快就打通了。 龙飘飘声如洪钟：“喂，是刘校长嘛？………对，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想向您当面汇报一下，您现在有空嘛？哦哦，等您十分钟？好的好的，我在办公室等您！” 挂掉刘校长的电话后，龙飘飘又给教务处长郭小龙、高二数学科教研组组长童彦、政教处谭主任………等五六个人狂打了一通电话。 一开始，这些中层干部也不想来的。 娘的，你龙飘飘算个球啊？一个高二年级的年级主任，就想越级指挥？电话里面，那些中层干部的口味，全都是不耐烦，甚至是搭理不搭理的。 不过没关系啊。挟天子以令诸侯，这招谁不会？龙飘飘在电话里，十分客气地说道：“你们可以晚点儿到，刘校长也没有那么快，他大概还要5分钟。” 他这么一说，全部人都慌神了。 五分钟内，全部人都齐刷刷地到了，只有刘校长一个人是十分钟后到的。 刘校长进来后，原本喧闹和不耐烦的办公室里，顿时就安静下来。 孔书成就像是被一群老鹰围攻的小鸡，缩头缩脑地坐在沙发上，一动不敢动。办公室里的领导和老师们，一个个互相传阅着他写的那份声情并茂的、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转学申请书”。看得出来，大家的脸色都很不好看。 只有数学教研组的组长童彦老师，对他说话很客气：“孔书成同学，不要紧张，我们来，也是了解一下具体情况。你如果真的需要转学，我想校长也是会同意的。” 说到这里，刘校长也从郭小龙手中，接过了那份“转学申请书”，然后看了又看。 两分钟后，刘校长将那份申请书，轻轻地放在办公桌上，然后爽朗地笑了笑：“哈哈，小伙子，字写的不错，字写的不错嘛！” 孔书成：“………” 内心是崩溃的啊！ 他只是一个想来龙飘飘这里偷偷地签个字走人的啊。可谁曾料，十几分钟后，却演变成了一场批斗会呢？这满满一屋子的领导干部和老师，完全将他压喘不过气来啊。就这气势，他要是能够转学成功的话，龙飘飘的脸往哪儿搁啊？ 就在这时，龙飘飘看了看满脸通红的孔书成，轻咳一声：“孔书成，现在刘校长也在这里，你要是有什么要求，就直接提出来吧。” 孔书成做了个深呼吸：“老师，校长，我想转学。” “你………” 龙飘飘正想发飙，刘校长却用手制止了她。 刘校长看了看孔书成，然后笑容可掬可掬地说道：“小孔啊，你如果真的想转学，这个问题我认为也是可以谈的。我听说，你想转钱隔壁的实验中学？” 孔书成鼓起勇气，放手一搏：“对。” 刘校长点了点头，人畜无害地地笑了笑：“小孔同学啊，能不能跟我说说看，那个涂贤明，哦不，是涂老师。涂老师他，给你开了什么条件呢？” “可以进火箭班。” “………” 刘校长顿时没说话，只是和周围的中层干部以及龙飘飘他们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后，郭处长立刻将头凑过去，小声地对刘校长道：“校长，据我所知，隔壁学校的火箭班，和我们理科的0班一样，都只招收了35名尖子生，而且录取线不会低于590分。” 刘校长皱了皱眉，微微点头：“给出的条件不差啊！” 说着，他又转头对孔书成道：“小伙子，转校是一件大事，你可不要大意啊。而且，这个实验中学的涂老师，我是了解他做事风格的。我这么跟你说吧，实验中学这一届的好几个奥数省队成员，都是这个涂老师一手带出来的。但是我听人说，那几个奥数省队成员，也就数学好一点，其他科目都很拉胯，全都跟不上火箭班的大部队。小伙子，我的意思，你能明白嘛？” 孔书成笑了笑：“校长，我就算留在四中，也进不了0班啊。” 刘校长顿时皱眉：“话可不能这么说。这次，咱们高二0班，不是要重组嘛，你要相信，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年轻人，要对自己有信心嘛。” 说到这里，旁边的龙飘飘立刻小声地补充道：“校长，孔书成同学的数学和语文成绩都不错，就是其他科目，或许还需要再给他一些时间冲一冲。所以，从他目前的总分成绩来看，或许还进不了咱们高二0班的。” “哦，这样啊………” 刘校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但是说实话，刘校长的心里，也不能接受，孔书成即将被涂贤明挖走的事实。 换句话说，孔书成转去哪儿都行，就是是不能转去实验中学。 最近一年来，涂贤明已经从他的眼皮子底下，挖走了两个数学尖子了。虽然，那两个学生的转学，走的都是正规渠道，而且是周瑜打黄盖，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背地里全都是涂贤明在搞鬼。一所好的高中，赖以生存的根本是什么？当然是优质的生源。好的生源都被挖走了，就像是釜底抽薪，还谈什么未来呢？ “小孔啊，要不这样吧，你不是有涂贤明老师的手机号码嘛？你能不能给我一下，我想在电话里跟他聊几句。” “这………” 孔书成纠结了。 心想：我要是给了涂老师的手机号码，这算不算变节啊？ 正在犹豫给不给的时候，身后的龙飘飘轻轻地用手拧了他一下：“怎么，你要耍大牌啊？校长问你要个号码，你也不给啊？我可告诉你，你现在还是四中的学生。” 孔书成无奈，只好“变节”了。 他颤巍巍地掏出了涂老师的名片。 刘校长接过那张名片，端详了一下，然后冷哼一声：“哼哼，这个专门到我们学校挖人的金牌猎头，还真是有逼格啊，居然连名片都烫金了。” 说着，刘校长立刻拨打了涂贤明老师的手机。 电话很快接通。 涂贤明：“喂，您好，请问您找哪位？” 刘校长：“涂老师您好，我是刘文伟啊。” “刘文伟？哪个刘文伟？” “隔壁友校，东饶四中的校长，刘文伟啊！” “………” 只听“嘟”的一声，涂贤明立刻就把电话切断了。 电话再打过去时，立马就有苍茫的提示音：“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刘校长听着嘟嘟嘟的忙音，无奈地摇了摇头：“呵呵，做贼心虚。” 龙飘飘的办公室里，顿时满堂哄笑。 突然！ 就在这时，坐在一旁吃瓜的童彦老师的手机却响了。 看了看，来电显示是胡军。 此刻，胡军正在参加九校联考的数学试卷的批改任务。 ……… 132 双黄蛋 这几天，童彦老师每天都是红光满面。 此刻，她接电话时，也是红光满面的。 不仅如此，她的眼睛也开始瞪得越来越大，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胡老师，这是真的嘛？………天呐，不会吧？………你确定嘛？” 童彦老师一惊一乍的表情，终于成功地引起了大家的注意。渐渐地，办公室里面所有中层干部的目光，都被童彦老师吸引过去了。 甚至，有人还开始调侃起她。 郭小龙处长：“呵呵，童老师最近是不是恋爱了啊，以前没见她这么活跃过啊？” 梁卫处长：“对啊，童老师，最近天天都是满面桃花。” 郭主任：“童老师，你有什么好消息，也和咱们分享一下嘛。” 坐在一旁的龙飘飘却没有说话。毕竟，童彦是高二1班的数学老师，而且和刘萍老师是搭档。虽说，童彦老师和刘萍老师关系并不是很铁，但她俩毕竟是一个战壕里的。童彦老师的“好消息”，从某种意义上说，往往有可能就是龙飘飘的“坏消息”。 果然！ 童彦老师挂掉电话后，立刻就开始宣布好消息了：“你们知道嘛，这次九校联考的数学成绩，刚刚已经统计出来了。” 说完这句后，童彦老师突然将目光转向了龙飘飘人，然后微微一笑：“庞老师，我可要恭喜你了啊。” 所有人也将目光投向龙飘飘。 龙飘飘有些丈二，假装耸了耸肩：“哦，是吗？童老师该不会是拿我开心吧？你刚才说的是数学成绩，可我只是个语文老师啊！” 童彦老师：“恭喜你们班，这次出现一个双黄蛋啊。” “双黄蛋？” “是的。刚才，胡军老师打电话跟我说，九校联考中，数学排名前十的，你们班就占了两个。一个是周落霞，另外一个就是………”童彦老师没说名字，只是将赞赏的目光，投向了孔书成身上。 “………” 所有人都震惊不已。 孔书成虽然心里也有些小激动，但是“前十名”还不够充满力量，于是他又问：“童老师，我考了第几名啊？” 童彦老师笑着反问：“孔书成，你觉得，你能考第几呢？” 孔书成耸了耸肩，没有说话。 这时，龙飘飘却激动地冲了过来，用力一拍孔书成那有些单薄的背脊，差点儿将他都拍趴下了：“可以啊，阿成，你小子又给老师争气了。” 说完之后，龙飘飘也忙问童彦：“童老师，我们学校，一共有几个人的数学成绩，进入了前十名啊？” 童彦兴奋地伸出三根手指。 “哇喔！” 这时，所有人都很兴奋。只有旁边的梁卫处长，却突然皱起了眉头。 梁卫是政教处的处长，他还是薛立仁的姐夫。而薛立仁又是高二0班的数学老师。这次的高二0班重组事件，梁处长和所有高二0班的任课老师一样，是极不赞成的，因为要重组的话，就会动到高二0班任课老师的奶酪。 按照规定，所有高二0班的任课老师，只要没有学生杀进年级前三的话，就会被淘汰掉。所以，刚才，当童彦老师说到“双黄蛋”的时候，梁处长就已经在偷偷地给他的小舅子薛立仁发微信了。 他微信的内容很简洁：“立仁啊，你要做好被淘汰的心理准备。” 数秒后，小舅子薛立仁回了他一串痛哭的表情。 果然！ 接下来，童彦老师宣布的消息，让梁卫和薛立仁两个人都感觉凉凉了。 “再告诉大家一个比较令人吃惊的消息吧。这次的数学九校联考，我校共有三位同学，杀进了前十。但是让我感到吃惊的是，高二0班，一个同学都没有。”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不是吧？高二0班，居然数学全军覆没？” “天呐，四中的王牌军，数学没有一个年级前三的？这，这就有点儿说不过去啊！” “哦对了，他们班不是有个叫程培风的嘛？我听说，他很厉害啊。” “程培风刚好去首都参加计算机比赛了，这次九校联考，他没有刚回来。” “那也有沙沫啊，还有林淑涵啊，谢定宇啊，这几个同学，不都是一直在搞奥数的嘛？不至于被普通班团灭吧？” ……… 大家一边讨论着，一边又将目光投向了坐在沙发上喝茶的刘校长。 刘校长轻轻抿了一口茶，然后淡淡地说道：“呵呵，这次的数学考试，到底是证明了‘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这句话，还是证明了‘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句话啊？” 说完，刘校长又将目光投向了旁边正低头发信息的梁卫处长：“梁卫啊，你那个小舅子，到底教学水平怎么样啊？高二0班，一共33个尖子生，居然没有一个进入年级前十的？都说的数学则得天下，高二0班这样的数学水准，令人堪忧啊！” 梁处长脸色猪肝，没有说话。 刘校长接着又道：“按照之前会议的精神，高二0班所有科目，凡是没有人进入年级前三的，取消该科目老师的带班权力，改教师直接下放到其他普通班继续任课。梁卫啊，你应该不会又有什么意见吧？” 梁处长笑比哭还难看：“校长，我对数学不懂，我是外行，我听领导的安排。” 刘校长：“你那个小舅子薛立仁，应该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梁处长立刻挺胸：“他敢！他把高二0班的数学教成这个鸟样，他还敢不服从安排？” 刘校长点了点头，又将目光投向童彦，语气颇有些激动地问：“童老师，说说看，普通班里面，哪三位同学，获得了九校联考的前十名啊？” 童彦：“高二8班的周落霞和孔书成，还有高二2班的吕满堂。” 刘校长：“那，谁是咱们学校的第一名啊？” 龙飘飘立刻耸了耸肩：“那应该是吕慢慢吧？每次考数学，好像他都是普通班里排名第一的。” 童彦立刻摇了摇头：“不不不，这次刚好反过来了。” 龙飘飘：“反过来了？” “对，所以我要恭喜你啊庞老师，你们班的两位同学实在太厉害了。一个排第一，另外一个排第二，而且不单单是在咱们学校排前两名哦，他们是在整个九校联考中，都是排在前两名的。” 所有人：“………” 孔书成：“………” 不得不说。 孔书成也被自己吓到了。 在本校拿个前几名，他还是有心理准备的。可是，要在这次的九校联考中，也能拿前两名，这是他所没有料到的。 这次的数学卷子，的确有点难。 可是，也没有那么难吧？ 难道，大家都没有发挥出来？ 孔书成正思忖间，龙飘飘兴奋地将袖子都撸起来了，露出一截莲藕般洁白圆润的手臂，又狠狠地怕打了一下孔书成那比较瘦弱的背脊：“孔书成，你小子真是太牛了，老师没有看错你！哈哈，这次，你能拿九校联考的第二名，老师真的太开心了！” “嗯？”童彦老师突然瞪大眼睛，看了看龙飘飘：“庞老师，我刚才有说过，孔书成是第二名嘛？” 龙飘飘：“………？” 刘校长：“………？” 所有人：“………？” 不是第二名，难道………是第一名？ 不，不可能吧？ 九校联考耶！ 133 并驾齐驱 了个九校第一；你们认为我只是个领盒饭的，我却给你们捧回来一个金灿灿的金马影帝。 此刻，龙飘飘的办公室里，霎时间弥漫着一股奇怪的气氛。这奇怪的气氛里面，糅合着震惊、好奇、不解………当然还有兴奋。 突然，龙飘飘第一个率先鼓起掌来。 紧接着，一阵热烈的掌声，在办公室里响起。 刘校长也一边鼓掌，一边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他用手捋了捋额前那一撮受着重点保护的刘海，缓步来到孔书成跟前，用力握着孔书成手：“小伙子，你给咱们四中争了光啊！留下来吧，咱们四中，需要你这样的尖子生。” 龙飘飘立刻见缝插针地说道：“校长，您放心，这家伙就算想走，我都不会放他走的。数学联考第一名，还能让涂贤明那个混蛋给挖走了，那咱们四中干脆别办了。” 话糙理不糙，众爱卿纷纷附议点头。 刘校长也点头：“嗯，在孔书成转学这件事上，我本人也是持谨慎态度的。” 说完，他又看了看旁边的郭小龙处长：“你的意见呢？” 郭小龙一本正经地回道：“根据相关条例，孔书成这个时候转学的话，需要出具不少的证明才行，而且按照学籍来看，他高二开始转学的话，是需要上报教委备案的。我的意见是，咱们再研究研究吧。” 孔书成：“………” 淦！已经不想说话了。 郭处长的“研究研究”，基本就等于给孔书成判了个“两年有期徒刑”。两年之后，高考结束，皆大欢喜，撒花。所以，孔书成转校的大门，基本已经被关闭了。一想到那煮熟的鸭子（进入火箭班，以及四万块的步青奖学金）就这样飞走了，孔书成顿感胸口隐隐作痛。 刘校长却笑了笑：“孔书成，你自己的意思呢？” 识时务者为俊杰。 孔书成只得调整心绪，假装鸡血爆棚地回应道：“校长，您放心，我一定会继续努力的。” “嗯，很好。我希望，能够在重组后的新一届的高二0班的名单里，看到你孔书成的大名。” 说完这句，刘校长故意又回头望月地看了看郭小龙。他眼神里，蕴含着“你懂的”意思。 郭小龙立刻点头：“校长，明白。” 接着，刘校长又问旁边的童彦老师：“这次，咱们四中的三个数学尖子，都考了多少分啊？” 童彦老师依旧是红光满面：“报告校长，根据胡军老师得知的消息，这次九校联考的数学前十名，孔书成是148分，排第一名；周落霞是145分，排第二名；吕满堂是125分，排第八名，而且听胡军老师说，125分的，就有三个。所以，吕满堂是九校联考的并列第八名。” 她这么一说，所有人再次懵逼了。 大家懵逼的，自然不是吕满堂的“并列第三”，而是孔书成和周落霞的“并列齐驱”。 说起来，这次的数学考试，他孔书成也算是一只不折不扣的孤鹜了。 148分ap;145分，周落霞与孔孤鹜齐飞。 ……… 接受完领导们的握手祝福后，很快，孔书成从龙飘飘的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此刻，天色，已经昏暗下来。 他站在办公大楼的走廊里，望着对面已经亮灯的篮球场，看见有许多同学还在打篮球。远远地，他就看见刘铭那伙人。此刻，重大180斤的刘铭，正用一种相扑式的运球动作，背打着毛南。毛南被刘铭压得喘不过气来，只好选择放弃防守。 看着那两个家伙滑稽的进攻和放手，孔书成忍不住笑出声来。 与此同时，刘铭和毛南也恰巧看见了孔书成。 刘铭向他猛招手，并且大声喊道：“阿成，下来玩球啊。” 毛南也向他招手：“谁输了，谁请吃水煮鱼+可乐哦。” 孔书成笑了笑，冲他们摆了摆。 心里道：无聊，打球有什么好玩的？ 看看书，刷刷题，不香嘛？ 说完，一阵冷风袭来，孔书成竟打了个喷嚏，感觉都快流鼻涕了。 该不会，是感冒了吧？这段时间以来，孔书成为了全力备战九校联考，感觉身体像被掏空了。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这次的数学，他总算没给咱系统丢人。 等等，我刚才说什么来着——系统？ 【叮咚，恭喜宿主，您的数学成绩，获得了九校联考第一，超额完成了“草木级学霸001号任务”】 【奖励150学分+50学分】 孔书成顿时就舒服了。 系统的奖励，只会弯道，但永远不会缺席。 按照系统之前的规定，只要他完成了“001号任务”，就能收获150个学分。现在看来，孔书成超额完成了任务，系统也多送了50个学分。系统是好系统啊，诚我不欺！ 孔书成立刻进入系统界面，查看了一下积分。 这段时间的爆肝，他已经积攒了不少学分，加上那天成功营救了火云学神，系统还奖励了100个学分，所以他目前一共有405学分了。 【宿主请加油，留给你的时间不是太多了】 孔书成：“………” 系统，你几个意思啊？ 我这都405学分了，你不夸奖一下也就算了，怎么还突然冒出一句“留给你的时间不是太多了”，你是想把我直接吓尿嘛？你这是在给我下病危通知单啊？ 【宿主，按照系统规定，您必须在49天之内，将“草木级学霸”从初阶水平升级为中阶水平。而中阶水平，需要500个学分】 孔书成立刻盘算起来。 从升级为“草木级学霸”系统到现在，已经过去35天了。 49天-35天=14天 他必须在14天之内，攒够95个学分，才能够升级到“中阶”。 雾草，日均撸分量，约等于67857个学分啊。 【宿主，您的速算能力，果然变强大了】 靠，一天要撸67857个学分，那不是要了狗命？ 看来，这个“草木级学霸”，真不好混啊！ 要是，能再来个肥的流油的系统任务就好了！ 【亲爱的宿主，系统任务，必须被触发才能生成。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原来是这样，没有任务，想要撸分，就只能按部就班了。 孔书成正要退出系统界面。突然，在那“优学智慧树”的顶端，升起了一个熠熠闪光的幸运大转盘。 哇哦，这又要干嘛呢？ 难道，可以直接抽奖晋级咩？ 【宿主，这是您完成001号任务后，理应获得的一次神秘抽奖】 孔书成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之前接受001号任务的时候，系统的确承诺过，除了有100个学分奖励之外，还有一次神秘的抽奖。 真是个诚我不欺的系统，嗯吧~ ……………… 134 乙级萌神三分球 孔书成定睛看了看，“优学智慧树”上的那个幸运大转盘。 色彩很丰富，像是《国产007》中星爷的领带。 整个圆形转盘，被分成十几个颜色不同的扇面，每一个扇面分别代表了一个科目：语文（棕色）、数学（青色）、英语（紫色）、物理（洋红色）、化学（橙色）、生物（绿色）、政治（大红色）、历史（黄色）、地理（黑色）、体育（灰色）、音乐（粉色）、美术（白色）、劳动（蓝色） “………” 孔书成略无语。 作为一个24K理科生，那些个“政治”“历史”“地理”“音乐”“美术”等科目，实在是有些鸡肋。至于那个蓝色的“劳动”科目，难道是要教人洗衣做饭拖地扫厕所的居家绝活嘛？ 【抽奖倒计时10秒开始：10………9………8………】 孔书成默念一句：欧皇附体 于是用意念转动了幸运大转盘。 数秒之后，转盘的指针，最终落在了灰色的扇面上。 蓝色是忧郁，灰色是不想说。哦不，蓝色是“劳动科”，灰色是“体育科”。 孔书成没有摇中心目中的“理科六大项”，而是摇中了“体育项”？ 心中有点儿小失落。 话不多说，点击领取。 【恭喜宿主，获得篮球专项之“乙级萌神三分球”】 孔书成：“………？” 萌神是谁？30号小库嘛？ 这个“乙级萌神三分球”，除了秀，还能干嘛么？ 【萌神附体，一流手感，三分绝杀，赛场称霸，篮球至尊，舍我其谁】 系统这一波硬广，画风有点儿像是《笑傲江湖》中日月神教的出场BGM啊——“日月神教，战无不胜，东方教主，文成武德，千秋万代，一统江湖！” 为什么是“乙级”呢？能不能一步到位给个“甲级”，或者是“超级”？ 【乙级萌神三分球，升级为甲级，宿主需要支付300个学分】 那还是算了吧，乙级就乙级吧，以后有钱了再来氪金。 孔书成奉行理性消费，果断关闭了系统，向着寝室走去。 刚到楼下，他又听见毛南扯着喉咙在篮球场上大叫：“喂，孔保国，不要再去小树林打太极拳了，求你做个男人吧！赶紧来打篮球吧！” 本来，孔书成还想怼他一句“耗子尾汁”的，转念一想，刚才自己不是抽奖中个“乙级萌神三分球”嘛？ 要不，陪他们玩玩？ ……… 暮色沉沉，倦鸟归巢。 孔书成背着书包，很快就来到了篮球场。 刘铭、毛南、关浩林，还有高二2班的那几个矮脚虎，都齐刷刷地看了看他，眼神中有些意外。 毛南：“哎呦，孔宝国，你终于来了？” 刘铭：“我们都以为，你这辈子就只会看书，不会打球了呢？” 关浩林的态度最嚣张，他在孔书成面前做了几个极不规范的胯下运球后，笑呵呵地说道：“阿成，来来来，哥哥教你怎么投篮。” 孔书成摇了摇头，心中莫名的恼怒。 毛南和刘铭的话，他倒是不当回事儿，主要是关浩林的那句“哥哥教你怎么投篮”，让他听着很不舒服。说起来，关浩林的篮球，还是孔书成手把手教的呢。这个逼，转眼之间学会了三步上篮，就忘了老祖宗了。 不行！今天必须给小关同学上一课！ 必须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喝水不忘挖井人”； 必须让他知道，什么叫做“乙级萌神三分球”； 嗯，就酱！ 孔书成将书包书放下，撸起袖子，缓缓走到场中间。 秀了几波胯下运球后，手感开始越来越好了。 打开系统界面，开启“乙级萌神三分球”。 他很快就运着球，来到了三分球线外的底线位置。球场内的灯，将身高185的他，照的格外高大。他举起篮球，看了看远处的篮筐，然后又看了看关浩林：“刚才，是谁说要教我投篮的？” 关浩林看着他远远地站在三分线外，咧嘴一笑：“阿成哥，你要是能把求打到篮筐，我就说你牛。” 孔书成笑了笑：“你说我牛，我就牛了？你不说我牛，我就不牛了？别说是打到篮筐，我这球要是能进的话，你能怎么滴？” 关浩林突然哈哈大笑：“底下能投进三分球，一球命中的话，我叫你一声爸爸。” 孔书成：“那没意思。还是来点儿实际的吧，二楼的牛排，味道还不错。” 关浩林：“行啊，就怕你不敢赌。” 孔书成笑了笑，顺带看了看其他人：“你们几个呢？要不要也一起下注？” 刘铭笑了笑：“阿成，你在我心目中一直都是王者，这球你肯定会进啊。所以，我打算同情弱者，下注关浩林。” 毛南立即附和：“对对对，阿成哥是最牛逼的，所以我也打算同情弱者。” 高二2班那两个矮脚虎，也都毫不意外地选择了“同情弱者”。 孔书成摇了摇头：“所以，你们五个人，都认为我投不进？” 所有人异口同声：“不不不，我们认为你这球肯定会进，所以我们打算同情弱者！” 孔书成：“行。五分牛排。这球要是不进，小孔请客。这球要进了，你们负责我周一到周五的晚餐，有没有毛病？” 所有人齐声大喊：“没毛病！” 夜幕中，灯光下，孔书成深吸一口气，然后眼睛锁定球框后，双手如抛石机一般，将篮球稳稳地抛了出去。 “嗖！” 篮球在夜色中，划过一道完美的抛物线，稳稳地入网。 零度角，三分球，直接穿针！ 关浩林：“………” 刘铭：“………” 毛南：“………” 所有人：“………” 全部人都傻眼了。 孔书成从地上拿起书包，淡淡地笑了笑：“走，今晚谁请客？牛排我要五分熟。”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决定将嘴炮关浩林推了出来。 ……… 二楼雅座。 孔书成等五个人，围坐在一个卡座里，大家闻着沁人心脾的烤牛排的孜然香味，心情十分愉悦。只有关浩林一个人，笑比哭还难看，有种心在滴血的决绝。 很快，飘香四溢的牛排套餐上桌了。 大家正大快朵颐之时，突然有人站在一旁，讥笑一声：“哎呦，这是打土豪分田地了嘛？一个个怎么都来吃牛排了啊？看来，这二楼的牛排，已经彻底沦为路边摊了。下次，我也懒得来了，感觉太掉份儿。” 大家齐刷刷抬头一看。 次奥，原来是豪猪这个。 豪猪就坐在隔壁卡座，他刚才正和宋亚琴享受着烛光下的牛排，在听见隔壁的嚷嚷声后，他顿时就不爽了。 刘铭看了看豪猪，又看了看正在用纸巾擦嘴的宋亚琴，也是冷冷一笑：“害！来食堂这种地方把妹，的确不够逼格啊。何总，按照你这种咖位，怎么着也得带嫂子去希尔顿这样的地方啊。” 毛南也跟着补刀一句：“对啊，吃完希尔顿的牛排之后，再来瓶82年的拉菲漱漱口，这样才能饱暖思嘛。” 豪猪：“你………” 宋亚琴也脸红了。 孔书成全程没说话，只是低头吃牛排。香浓鲜嫩的牛排，口感地道，不吃白不吃。 豪猪被怼了几句之后，本想愤愤离开，但是当他在人群中多看了孔书成一眼之后，他又决定多说几句了：“呵呵，原来孔大师也在啊，九校联考都已经结束了，你的数学考的还好吧？” ……………… 135 一票否决 此刻，豪猪还并不知道，孔书成的数学成绩，已经锁定了九校第一。本来，孔书成是想piapiapia打他脸的，但是牛排太好吃了，所以孔书成决定先吃牛排。 让分数飞一会儿。 ……… 可是，无知者无畏，豪猪却一边剔着牙，一边嘚瑟地笑道：“阿成，你也有心情在这里吃牛排啊，这次的数学，有没有把握拿全年级第一啊？” 孔书成没说话。 刘铭：“豪猪，你赶紧闭嘴吧，别把韭菜叶子剔到老子牛排上了。” 毛南：“对。豪猪，带着你的婆娘去希尔顿吧，不要坏了咱们兄弟们的好心情。” 豪猪笑了笑：“行。那我就祝你们几个吃的开心，千万别噎着啊。阿成，一定要记得咱俩的约定哦。你数学要是没拿到年级第一的话，请自动自觉离开高二8班。哦对了，顺便问一句，你想好去哪个班了么？” 刘铭突然站起来，大吼一声：“喂，豪猪，你还有完没完？实话告诉你吧，咱们阿成哥已经被实验中学的奥数星探给看上了，人家都要把阿成挖去火箭班了呢。豪猪，你就赶紧吃柠檬去吧！” 豪猪：“………” 宋亚琴：“………” 所有人：“………” 孔书成轻轻拽了拽刘铭的袖子：“喂，行了，别再说了。转学那件事，已经黄了，校长和龙飘飘都不让我去。” 刘铭张大了嘴：“靠，为啥不让你去？” 孔书成淡淡一笑，没有再说什么。 突然之间，大家又好像猜到了一些什么。 豪猪也没说话，只是下楼的时候，一脚踩空，差点儿摔了个狗吃屎。 ……… 次日，清晨。 初冬的早晨是美丽的。一层薄薄的雾气在空中轻盈地飘荡着。因为这几天气温骤降，四中校园内，许多同学都开始穿上了大棉袄。孔书成则穿了一件修身的耐克风衣，看起来显得十分阳光和运动。走进教室时，同学们不禁一愣。 尤其是高二8班的女生，眼里仿佛都有光。 小辣椒啧啧啧地惊叹着：“哎呦，看不出来啊，孔乙己同学，你也会走运动路线啊？我还以为，你只会看书和打太极呢。” 旁边的毛南：“小辣椒，你不知道嘛？昨晚，孔大师出手，直接命中四个三分球，咱们五个人每人输他一顿牛排呢。哦对了，下次，约你哥哥肖占邦出来一战。” 小辣椒翻了个白眼：“切，就你们这群弱鸡，也想挑战我哥？省省吧你！” 毛南油腻地笑了笑：“喂，你怎么知道我就是弱鸡啊？” 小辣椒疑车无据，只能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很快，上课铃响了。 第一节课，班会。 龙飘飘依旧穿着一袭黑色的大衣，阔步从外面走了进来。但是看得出来，她今天很兴奋，就像是不小心中了五百万一样。 “大家先安静一下。” 龙飘飘站在讲台上，轻咳一声，然后说道：“上课之前，我想在这里宣布几个好消息。” 台下立刻安静。 龙飘飘将目光，投向了孔书成和周落霞，然后兴奋不减地说道：“第一个好消息，是关于这次九校联考的数学。咱们班，出了个双黄蛋。孔书成和周落霞两位同学，分别获得了九校联考的第一名，和第二名。” 台下，片刻没人说话。 数息之后，一阵热烈的掌声爆发起来。 经久不息。 孔书成目光平静。 全班人，集体回头，第一时间冲他竖起了大拇指。 刘铭：“雾草，阿成哥，你太牛逼了。数学考试，九校第一，难怪实验中学的火箭班都要挖你过去啊！” 关浩林：“阿成，牛逼，以后我的数学就拜托你了！” 小辣椒：“孔乙己，你太狂了，居然考九校第一？” 毛南：“阿成，啥也不说了，你就是传说中的孤鹜。” ……… 赞誉之声，不绝于耳。 全班，只有一个人，没有说话。 没错，是豪猪！ 豪猪听见“九校第一”这个词的时候，感觉就像是被雷劈了一般，浑身汗毛几乎都快竖起来了。他现在终于想起来了，难怪昨晚在二楼餐厅里，孔书成的表情会如此淡定。原来，他早就知道成绩了，他就是要让龙飘飘当着全班人的面，打他何启豪的脸。 龙飘飘私底下，也听说了豪猪和孔书成之间的赌约。于是，当她宣布完这个好消息后，她也特意地用余光看了看豪猪的反应。果然，豪猪脸色都猪肝了。 龙飘飘轻咳一声：“何启豪同学，你没事儿吧？” 豪猪：“老师，我……我没事。” 龙飘飘：“有人跟我说，你和孔书成打过赌？说他要是不能考数学年级第一的话，就得离开高二8班？” 豪猪：“没，没有，没有这回事。” 他话音刚落，刘铭、毛南、关浩林……等人立刻就反驳。 感觉，无地自容了。 豪猪将头，深深地埋着。 看起来，高二8班，他是再也待不下去了。 这时，龙飘飘立刻敲了敲讲桌：“大家静一静，不要再讲话了。谁要是再讲话，十遍《离骚》。” 教室里，立刻安静！ 龙飘飘走到豪猪跟前，语重心长地说道：“何启豪同学，咱们高二8班，是一个优秀的班集体，我希望你以后，不要总想着和本班同学起矛盾了。还有，最近有人反应，你这段时候，经常和文科班的某位女生一起逛街、吃牛排、看电影………现在你们也长大了，老师并不反对你们有一些成熟的想法，但是我认为目前这个阶段，主要精力还应当放在学习上。” “老师，我，我没有！” 豪猪用一种阴冷的眼神，看了看后排的孔书成和刘铭。 刘铭死猪不怕开水烫地挺了挺胸：“对啊，就是我告的密，怎么滴？” 豪猪：“刘铭，你，你给我等着……” 刘铭：“等着就等着。豪猪，你不是说了嘛，阿成要是能考第一，你就离开高二8班。有种，说话算话啊！” 豪猪突然“嗖”的一下站了起来，拿起书包就要往外走。 “啪！” 龙飘飘用力一拍桌子，大吼一声：“何启豪，你在做什么？现在是上课时间！” 豪猪身体都开始有些微颤：“对不起，庞老师，高二8班，我待不下去了！” “那你想做什么？” “我想申请转班。” “转班？你想转去哪个班？” “随便。只要不是高二8班，我去哪都愿意。” “何启豪，你的眼里，真的容不下高二8班这个集体嘛？” “对！” “………” 龙飘飘没有说话。全班同学，都没有说话。 豪猪咬着牙，冷冷地望着高二8班的每一位同学。 高二8班的空气，一下子凝固了。 大约过了足足半分钟。 龙飘飘长叹一声后，突然摇了摇头：“何启豪啊何启豪，你这次的表现，太令我失望了。既然你这么讨厌高二8班；既然你非要转班；既然你非要让我下不了台。那么好，我现在就告知你一件事，重组后的高二0班，你这辈子也别想去了。因为，高二0班，将不会欢迎一个毫无集体荣誉感的人。” 此言一出，全班哗然。 豪猪：“………” 他整个人都懵了。 原来，他在这次的九校联考，成功杀进了年级前30名； 原来，他已经被重组后的高二0班录取了； 原来，他用不着翻脸，其实就可以脱离高二8班的； ……… 这一切的一切，仅仅因为他的一时冲动，直接又被龙飘飘否决了。 一票否决！ ……………… 136 登峰造极境 冬日的暖阳，斜斜地照进教室。 接下来的时间，龙飘飘没有再为豪猪“转班”的事多费口舌。但是明眼人都能够看出来，豪猪的形象，已经在她心里大打折扣了。不是学渣，其恶劣却胜过学渣。 班会课后，这次九校联考的总分成绩以及年级排名，也被各班的学习委员，分发到每位同学的手中。 高二8班的所有同学，看到那张“年级排名表”之后，一共有“三惊”。 第一惊，周落霞竟然考了712分，年级排第一，九校排名第二。据说，九校联考排第一的，是一位名叫宁才哲的同学。他既不是东饶四中的，也不是实验中学的，而是来自一所普普通通的中学——东饶铁路中学。 第二惊，豪猪的总分，考了591分。年级内排名，刚好第30名。 第三惊，孔书成这次的总分，居然考了5905分，年级内排名第31名。其中，他的数学竟然考了逆天的148分（九校第一），语文也考了142分（九校第五，四中第二）。其他科目，分别是英语91分，化学69分，物理655分，生物75分。 如果说，周落霞考了年级第1名，而豪猪又考了年级第30名，或许还只是令人感到轻微惊讶的话。那么，孔书成这次考了年级第31名，那绝对是一个神话了。如果没记错的话，他的上一次年级排名，还是435名，彻头彻尾的一枚透明学渣。 成绩单发下来的时候，刘铭第一时间就掏出了手机，开始最大音量地播放着“英雄联盟S8”的主题曲《登峰造极境》，说是要给孔书成助兴。 原本安静的教室，因为那首《登峰造极境》，也变得躁动起来了。 大家将孔书成团团围住，不停地手动点赞，而且还不停地嚷嚷着要他请客。 “阿成，你这次考的太牛了，我认为只有牛大学火锅城，才能配得上你牛逼。走，今晚堕落街，咱们不醉不归。” “阿成，你丫太牛逼了。上次的摸底考，你才404分，这次竟然5905分？我虽然怀疑你作弊了，但我没证据啊，所以你必须请客！” “阿成，牛大学火锅城，我去不去无所谓，你有空就帮我补补数学吧。你是我的偶像，我也想跟你一样，在两个月之内，把数学提高个五六十分。哦对了，我还有个表妹，人挺漂亮的，今年也是高二，实验中学艺术班的，回头我把她微信推给你昂。” “阿成，你别听他瞎说，他表妹我见过，身高155，体重155，实验中学的体育生，专门推铅球的那种，皮肤黑酋，坑深勿入。” “妈的，你表妹才是推铅球的呢，我有两个表妹好不好，请你不要破坏我们姐夫和小舅子的关系。” ……… 总之，什么样的调侃风格都有。 孔书成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坦白说，这次考了个年级第31名，他既开心，又有些失落。因为，按照规定，重组后的高二0班，只会招收30名同学。所以说，他还是和高二0班完美地错过了。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小小的遗憾。 就连坐在他前面的周落霞，看着他的眼神里面，也有了一丝难以言表的遗憾。曾经在某个晚霞漫天的下午，周落霞亲口对孔书成说过，很开心能和他做同班同学。但事与愿违，眼瞅着落霞就要高飞了，孤鹜却要被0班拒之门外了。 不仅如此，孔书成还落在了豪猪05分。 数学考试的打赌，孔书成虽然赢了。 但是，总分成绩的比拼，他还是输了。 毕竟，孔书成偏科太严重了。饶是他的语文和数学，都拿到了年级前三，总分还是差了那么一丢丢，所以也不大可能会被高二0班录取了。 ……… 与此同时。 豪猪的心情，也十分复杂。 此刻，他正愣愣地看着那张成绩排名表，喜忧参半。 令他感到惊喜的是，他这次的总分高出了孔书成05分。从这个角度上说，他并没有输。在和孔书成的较量中，他依旧还是个胜利者。 而令他感到担忧的是，龙飘飘刚才在班会课上，曾经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说“这辈子都不会让你加入高二0班”。 难道，我豪猪排名30，真的去不了高二0班？ 难道，得罪了龙飘飘，真的就没有回旋的余地？ 越想心越乱。 豪猪索性将那张成绩单收起来，然后从班上悄悄地溜走了。 很快，他找了一个偏僻的角落，拨打了老妈的手机。 电话一接通，不知怎么，豪猪就控制不住自己失落的情绪，竟然在电话里“呜呜呜”地大哭起来。 听见儿子在电话里“呜呜呜”的哭声，正在开董事局大会的老妈乔珊顿时就慌了神。 儿子就是她的心头肉，儿子就是她的一切。 “儿子，你……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乔珊立刻离开了会议室，旁边的保镖也很紧张地跟了过来。 “妈咪，儿子没用，儿子真没用。” “不，我儿子是世界上最棒的。快告诉妈妈，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是不是，你又跟哪个女孩分手了？不要紧的，儿子，世上的好女孩多得是，你可千万不要太在意这些了………” “不，妈咪，不是谈恋爱的事，是考试的事。” “考试？你不是说，这次考的挺好的嘛？到底是怎么了？” “儿子想转校，儿子不想留在四中读书了。” “行，儿子，你想转去哪里都行。不过，你能不能和妈妈说一说，你为什么要转校啊？” 接下来，豪猪就哽咽着，和老妈一五一十地将龙飘飘的话都说了出来。 当然，说到“龙飘飘不让他进高二0班”时，豪猪还适当地进行了一些言语上的艺术加工。比如，他特意添加了一些“害群之马”、“锅汤里的老鼠屎”、“高分低能”、“品德败坏”这样尖锐的字眼。 身为远江房地产公司总经理的乔珊，听完儿子的哭诉后，顿时就火冒三丈：“妈的，你们那个庞老师的电话是多少，我现在就给她打电话。岂有此理，我儿子考这么高的分，她居然敢骂我儿子是老鼠屎？他居然敢不让你去高二0班？他要是有能力不让你去高二0班，老妈就有能力让她下岗！” “妈咪，你别这样，你是斗不过龙飘飘的。” “龙飘飘？” “对，龙飘飘就是我们庞老师。” “我管她是什么龙飘飘还是铁掌水上漂。儿子，你尽管放心，这件事，包在老妈身上。你要是排名30，都进不了高二0班，那你们四中就不要再搞什么重点了。” “妈咪，你千万不要给龙飘飘打电话，不然，儿子会死的很惨的。” “………” 电话那头，乔珊顿了顿，语气立刻缓了缓道：“傻孩子，你放心吧，妈咪做事有分寸，我不会跟你们那个什么龙飘飘发生正面冲突的。哦对了，你们高二0班的那个班主任，是不是姓俞啊？” “对，她叫俞红。” “那行，妈妈直接联系她就行了。儿子，你一定要坚强啊，妈妈永远站在你一边。这么屁大点儿的事儿，妈妈铁定给你办妥了。别说是你已经考了第30名，就算是你只考了39名，妈妈这次也要把你弄进高二0班。” “………”豪猪愣了愣：“妈咪，你说的是真的嘛？” “废话，当然是真的。妈啥时候骗过你啊？等会儿，我就给你们那个俞红老师打电话。她要是不让你进高二0班，我就直接给你们刘校长打电话。我就不信了，你们那个什么飘飘的老师，还能一手遮天了？” “嗯！” 豪猪心里，终于有底了。根据他从小到大的经验，凡是妈咪说到的，就一定能够办到。甚至，连他的第一个女朋友，都是妈咪的唐秘书介绍的呢。 龙飘飘啊龙飘飘，我就不信，你能阻止我去高二0班！ 孔书成啊孔书成，我就不信，你还能和周落霞在一起！ 上架感言 细心的书友，或许已经看出来了，本书从今天就要上架了。 感谢平台，感谢编辑麒麟，感谢我的两个好基友佳佳和九哥（他们都是起点官方论证的非白金作者，S级隐藏高手。正是因为他们俩的存在，才让我长久的单机变得不再那么寂寞和枯燥，因为他俩也是史诗级单机高手，哈哈哈哈） 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 人这一生，难免有孤掌难鸣，难免有秉烛夜行，难免有玄不改非氪不改命。若是有人在你孤寂无助时，施与你鸡汤，放下身段与你互暖互动，那么这个人便是你命中的贵人。若是有人在你那个发育不良的作品上架之时，毫不犹豫地给你一个全订，那么这个人不仅是你的贵人，而且还是你的衣食父母。 所以，重点来了哦（李佳琦音） 值此冬阳送暖之际，值此上架之际，火箭最最最最要感谢的人，还是那些自开书以来，一直默默地给我投票以及打赏支持的书友们。没有你们的存在，这本书就走不到上架的这一天。一本书到底能够走多远，往往不在乎作者有多牛逼，而在乎你是否有一帮懂你爱你惯着你的书友。《学霸凶猛》这本书目前还很幼，以后的路还很长，希望书友们能够继续支持。啥也不说了，擦个手，比心心！ 上架之后，你们还会在嘛？ 亲爱的书友们：如果爱，请深爱。如果你说，连请女票吃麻辣烫的钱都没有了，那么火箭也就不再强求什么了，来个首订不过分吧？首订十几文钱，订不了发财，订不了吃亏，也定不了终身。用老罗的话说：交个朋友。 有人说，上架的时候，作者最好卖个惨，搏一搏读者的同情。我严重不同意这个观点。写书又不是要饭，人家喜欢看你的小说，自然就会订阅。人家不喜欢看你的小说，你生拉硬扯卖惨露大腿，这些活儿都没用。 而且，我还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那就是，那些个喜欢卖惨的作者，往往其实并不惨。我甚至还看过好几个有万定作品的大咖作者，也在“上架感言”里跟打了鸡血似的卖惨。这就太不讲武德了。万定你都卖惨？你让我这个目前收藏只有2300的人还怎么活？马爸爸都说他已经交不起水电费了，你让我怎么还好意思再去吃9块钱的桂林米粉？而且还非要让老板娘加个荷包蛋？ 不行的，这样。 这种赤裸裸的欺骗读者的卖惨行为，火箭可干不出来。惨就是惨，不惨就是不惨，有什么可卖的？坦白说，我数据这么差，一直在单机，而且两个月前所在的广告公司也因为大感冒倒闭了，我最近天天都在网上投简历，我有说过半句惨嘛？ 不行的，这样。 书友在茫茫书海中，不小心发现了你的书，这就是一种缘分。书友看着看着，不小心入坑了，这种缘分就不浅了。书友看着看着，居然还排出九文大钱开始订阅了，这………这就不是缘分的事儿了，这就可以让作者女装表忠心了。所以作者卖惨没有用，只要认真写好小说就行了。火箭的观点。 说说这部伟大的作品吧（这话是佳佳说的，你们别打我） 故事已经写了三十万，主角孔书成基本要开始发飙了。重点班，他肯定是要进的，这个你们订阅了就知道。今后，主角的学霸之路，还很长。你们想要的爽点，火箭都会尽量照顾到的，不要急，慢慢来，小说要是写崩了，大家都不好玩了。 有读者说，一些章节太水了。这个没办法，这是作者笔力的问题。未来的日子里，火箭会尽量改正一下口嗨的坏毛病，尽量把节奏提起来。如果有读者实在受不了的，你就当这是一本“生活系”呗。 小说本来就是个众口难调的事儿。你的鸡汤，说不定的就是别人的砒霜。所以，在节制的把控上，火箭并不希望，男主一直都在疲于奔命地追赶剧情，一直在怼天怼地对学术界。 火箭希望，主角是一个“有趣”的学霸。火箭希望，能够写出一个“有趣”的学霸江湖来。王小波曾经说过：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火箭的笔力有限，但我尽量想让这本书做到“有趣”。请书友们监督！ 说说上架后的操作吧。 小说上架后，保底是2更，毕竟全勤还是要保住的，目前这是大头。 均订每破100，火箭郑重地向社会各界承诺，加更一章。多少是个意思。 打赏怎么加更？嗯，这个问题不好说………门槛叫高了吧，有人说我装逼表脸；门槛叫低了吧，感觉又没牌面，而且我也手残爆不了那个肝。所以，暂定为舵主以上加一更吧。 好了。不说了！ 书已经上架了，充好好零钱准备首订了嘛？ 今天的章节，等我投完简历，吃个加鸡蛋的炒米粉，马上就开撸。 最后。 祝广大男性书友，找的女朋友都能像周落霞那么漂亮，要是不那么漂亮的话，她家里能像沙沫家那么有钱也还行；祝广大女性书友，找的男友都能像孔书成那么聪明。能干。祝广大已婚的书友，有空多参加参加同学聚会，拆散一对是一对。 祝所有人天天开心！！！ 订阅，冲冲冲冲冲！！！ ……………… 137 同室操戈 长久以来，乔珊一直都很溺爱儿子。 尤其是，儿子何启豪在进入青春期后，她更是对他百依百顺。无论儿子想要什么，她都会尽量满足儿子的要求。 “儿子，进入重点班这件事，你就不用担心了，妈妈会帮你搞定的。你的任务就是好好读书。哦对了，微信里面还有钱嘛？” “早没钱了。” “行，等会儿，妈妈再给你转两万。” “谢谢妈咪，妈咪最好了。哦对了，我还有一件事儿。” “什么事？” “妈咪，裘叔叔他，在嘛？” “………” 电话那头，乔珊突然没说话，只是皱了皱眉头。儿子说的“裘叔叔”，其实是她的司机兼保镖裘奎，人送外号“鬼手”，特别能打的一个人。平时，裘奎也会帮她处理一些棘手的社会问题。 “儿子，你又要找裘叔叔做什么啊？是不是，又在学校里惹到谁了？” “妈咪，我们没有惹他，是他总是欺负我。昨天晚上，我在二楼饭堂里吃饭，他好端端地就过来打我脸了。”撒谎对于豪猪来说，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从小到大都这样。 “儿子，你说的是谁啊？谁这么大胆子，刚打你脸啊？” “刘铭，刘胖子。” “哦，是他啊！” 知子莫若母，乔珊明知道儿子肯定又是在撒谎。但是此刻，她考虑到儿子现在的心情和状态，还是选择了相信儿子：“儿子，你裘辉叔叔就在我旁边，你有什么事儿，就直接跟他聊吧。” 说着，乔珊就将手机，递给了旁边那个脸如刀削的型男。 ……… 下午放学后。 孔书成请大家在堕落街的“牛大学火锅城”里，又腐败了一顿。 刘铭，当然又是喝的最多的那一个。 宴席散后，刘铭意犹未尽，又和毛南两个人跑去万达影视城看了场电影。期间，他在上厕所的时候，不知怎么滴，就撞到了一个戴着黑口罩的硬汉。 那人态度很差，非要刘铭跪下道歉。 刘铭当然不爽，他刚想动手反击，就被对方一套组合拳撂倒了。 毛南赶来的时候，刘铭已经躺在地上，满脸是血。直到被120送进医院包扎的时候，刘铭还是不知道，那个打他的人到底是谁。他只是隐隐约约地看见，那家伙的左边颈脖子上，竖着纹了一串看不懂的英文字。 对方动作之迅猛，犹如“鬼手”一般。 ……… 晚上九点半。 高二0班的班主任俞红家的门铃，突然被按响了。俞红的老公许伟强开门后，有个快递小哥，将一个快递盒子送给了他。地址上面的收件人，写的是“俞红”。许伟强代为签收，进屋之后，他将快递盒子打开，定睛一看，整个人都傻了。 快递盒子里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两瓶原装进口的Hennessy（轩尼诗）。许伟强眼尖，一看就知道这两瓶酒，其实是进口的轩尼诗李察干邑白兰地，每瓶售价都超过了两万块。 两瓶，超过了四万。 是谁，出手这么壕？ 一送就送四万块的洋酒？ 许伟强看了看俞红，俞红也看了看他，两人正不知所措时，俞红的手机响了，是豪猪的妈妈乔珊打来的。 大家都是成年人，废话不多说，直奔主题。乔珊立刻将儿子何启豪要进高二0班的事情，大致同俞红说了一遍。 “俞老师，您是高二0班的班主任，我儿子进高二0班的事情，就拜托您了。” “哈哈，不客气的。启豪同学本来就很优秀，而且他这次也考得很好，已经是排在全年级第30名了，庞老师有什么理由不让他进呢？再说了，庞老师目前只是高二年级的年级主任，高二0班的招生问题，主要还是我在负责。” 俞红一说到“庞老师”三个字，就感觉胸闷气短。 “哈哈，听你俞老师您这么说，那我就放心多了。” “启豪妈妈，您就放心吧，只要我还是高二0班的班主任，启豪就一定能加入我们班的。咱们四中，也不是她庞老师一个人说了算啊。” “这样子就最好了。” “启豪妈妈，我刚刚收到一个包裹，是您送来的嘛？” “哈哈，一点儿小意思，希望俞老师不要嫌弃。” “不，您不能这样的，您这样是违反学校规定的。” “害！什么规定不规定的，规矩不都是人定的嘛。俞老师，晚安！” 乔珊挂掉了电话。 俞红愣愣地看了看地上那两瓶轩尼诗，然后问丈夫许伟强：“老公，现在怎么办？要不，咱们把酒给人家退回去吧？” 许伟强点了支烟，笑呵呵地问：“那个叫何启豪的，到底能不能进重点班嘛？” “废话。人家这次考了591分，正儿八经地排在第30名，有什么理由不让进的？” “既然这样，那你还担心个屁啊。哦对了，你是不是还在怕那个龙飘飘啊？” “怕她？老娘这辈子怕谁，也不会怕她啊！” “那不就结了？富婆送给你的两瓶轩尼诗，就当是热心家长尊师重教的表现呗。” “………” 俞红老师没说话，只是神情有些木讷地望着窗外。 窗外，其实什么也看不见，只有茫茫然一片漆黑的夜。不知为何，一种不良的预感，猛然袭上上她心头。 ……… 次日清晨，上午第一节课。 刘铭脑袋上缠着一圈厚厚的纱布进来了。看起来，他的整个右眼都被打肿了，淤青了一大块，而且他的右手胳膊也打上了石膏，悬吊在胸前。画面有些惨烈，大家不忍直视。 小辣椒刚想询问他“怎么回事”，刘铭立刻用手制止了。 他径直地走到豪猪的桌子前，然后紧紧地盯着豪猪看。 足足看了十秒钟。 豪猪没有说话，只是眼睛看着窗外。 最后，刘铭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是你找的人。” 豪猪冷冷地“切”了一声：“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刘铭没说话，只是突然抬起左手，狠狠地扇了他一个大嘴巴。 “啪！” 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豪猪整个人都被打蒙了。 直到四五秒钟之后，他才突然从座位上冲出来，搬起凳子，浑身发抖地要和刘铭火拼。这个时候，毛南、谢伟、关浩林等同学也已经就位，开始劝架拉架了。拉架的同时，毛南还“不小心”踩了豪猪的脚。 刘铭摆着一副神雕大侠杨过的造型，根本就不怵豪猪：“孙子，你来啊！有种你就砸啊，往我脑袋上砸！妈的，竟然找社会上的人来修理我，你他妈有种哦！” 这时候，孔书成也进来了。 看着眼前“同室操戈”的景象，他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好好的读书不香嘛？为什么一定要打架哦？ 138 一枚深水炸弹 君子动口不动手。 其实，昨晚刘铭被打之后，孔书成就已经猜到了。 幕后的黑手，大概率就是豪猪。因为昨晚在“牛大学火锅城”里吃饭的时候，豪猪一直就坐在对面的湘菜馆里，而且看起来神色慌张，期间还不停地给人发信息。当刘铭起身离开的时候，他更是六神无主。 “刘铭，算了，大家都是同班同学，打架就没意思了。”孔书成小心地将受伤的刘铭搀扶到一旁：“你看你，都快成烈士了，还是好好疗养吧，千万别动了胎气。” 刘铭愤愤地道：“阿成，毛南，你们以后可一定要把眼睛放亮点啊。豪猪这个狗杂种，他居然还会找外面的人来安排我。” “行了，刘铭，你说话也要有证据。” “证据？我刘铭看过的书，虽然没有你阿成多，但是那本《微表情心理学》，老子可是看了三遍。刚才，我看他豪猪的时候，就发现他眼睛根本不敢直视我，所以我敢百分百地断定，昨晚那个在电影院里面干我的人，就是他豪猪叫来的………” “………” 孔书成哭笑不得。还好刘铭看的是《微表情心理学》，而不是《系统学》。要不然，他的学霸系统，估计都要被识破了吧？ 就在这时！ 豪猪突然挣脱了众人的包围，拿着拖把就冲到了刘铭面前。他高举起拖把，正要对准刘铭的脑袋狠狠地来一下时，孔书成一个箭步冲过去，双手稳稳地擒住了拖把。 豪猪冷冷地道“孔书成，你他妈把手松开！” 孔书成：“豪猪，你他妈是不是疯了？刘铭已经受伤了，你难道想废了他么？” “废了他？老子他妈要他死！” “行，那你就先过我这一关。” 孔书成终于将脸阴沉下来。 豪猪咬了咬牙，冷冷一笑：“呵呵，老子今天算是看出来了，你们这群人，今天是要吃定我何启豪了。” 孔书成：“别这么说，大家同学一场。” “同学？谁他妈跟你是同学？” 豪猪趁着孔书成没有防备，狠狠地踹了他一脚。而且他这一脚十分阴冷，是直接奔着孔书成的马赛克去的。好在，孔书成有杨式太极拳附体，并没有大意。他一个“转身摆莲”就化解了豪猪的撩阴腿。 豪猪一招没中，接着又想对孔书成发起第二波攻击。 突然！ 龙飘飘站在门口，厉声一喝：“何启豪，你是不是疯了？” “………” 豪猪高举着拖把，僵在了空中。 龙飘飘冲过来，用力将他推开。 大家就跟老鼠遇见猫一样，一个个都老实了。 龙飘飘用关切的眼神，看了看孔书成：“你没事儿吧？” 孔书成没说话。 龙飘飘又顺便看了看那个头缠着绷带手打着石膏的神雕大侠刘铭。 “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龙飘飘站在讲台上，用力一拍黑板擦，像是包公断案般威严。 豪猪摸着火辣辣的脸，开始申诉：“老师，刘铭他妈的，一进来就扇了我一个大耳光。” “何启豪，请你不要说脏话！”龙飘飘将脸又转向了刘铭，并且质问道：“是这样嘛？是你先打何启豪的？” “老师，昨晚，他……他妈的找社会上的人来干我。”刘铭也开始影帝附体了，他说话还假装带着哭腔：“老师，医生都说了，我快被打成脑震荡了。” 龙飘飘：“何启豪，是这样嘛？是你找外面人打他的嘛？” 豪猪：“不可能。我绝不会做这种事情的，是刘铭有被迫害妄想症。真是可笑了，刘铭说我找外面人打他，请问他有什么证据嘛？如果他没有证据，他又凭什么打我脸？” 龙飘飘点了点头：“我觉得，何启豪同学说的没错。刘铭，你怎么看呢？” 刘铭：“………” 当着龙飘飘的面，他也不大好意思再拿《微表情心理学》说事儿了。 龙飘飘皱了皱眉：“如此说来。何启豪并没有冤枉你刘铭咯？是你一大早就突然扇人家一个耳光。这件事，总没有错吧？” 刘铭：“老师，我………” 他的脸色比猪肝还要难看。 龙飘飘一脸威严：“如果是这样，那么我现在命令你，立刻给何启豪同学道歉！” 刘铭：“坚决不道歉，就是他找人打我的。” 龙飘飘：“你不道歉也行，现在就给我滚回家，高二8班不需要你这样不讲道理的人。” 刘铭：“………” 他正手足无措时，旁边的孔书成突然站了起来。 孔书成表情很平静，他看了看何启豪，然后又转头问龙飘飘：“老师，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嘛？” 龙飘飘点了点头：“你问吧，什么问题？” “刘铭打了何启豪，需要向何启豪道歉。那么，何启豪刚才用脚踢我了，他是不是也要给我道歉呢？我只是个劝架的，刚才，差点儿就被他给………” 孔书成没有说下去，但是大家都脑补了一下“撩阴腿”的画面。 很多女生都忍不住偷笑起来。 但是，龙飘飘却笑不出来，她认为事情很严肃，而且搞不好就会出大事，于是她认真地点了点头，转头对豪猪道：“我现在要求你，立刻向孔书成道歉！” 豪猪咬了咬牙，冷哼一声：“我坚决不道歉。我怀疑，孔书成和刘铭两个人，其实是串通好来整我的！” 孔书成笑了笑：“你怀疑我们是串通好来整你的？那么请问，我可不可以同样的怀疑，你的手机微信里面，至今还保留着昨晚你和某个人的聊天记录呢？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还给对方发了好几个定位吧？” “………” 豪猪没有说话，身体却突然打了个冷颤。 这时，刘铭也恍然大悟，他立刻大声咆哮道：“妈的，豪猪，你有种就把手机拿出来。你有种，就把微信聊天记录打开。你不是说你很干净嘛？来啊，孙子！” 豪猪：“………” 他一直没说话，双手却一直不争气地颤抖着。 这时，龙飘飘也从讲台上走下来了。 全班鸦雀无声。 孔书成刚才的那句话，就像是一枚深水炸弹。 这枚深水炸弹，直接将隐藏在黑暗中的秘密炸开了。 谁也没有想到，他孔书成会留意豪猪的手机，以及微信聊天记录。 就连豪猪自己也大意了。最近这段时间，豪猪根本就没在寝室里住过，所以他自信的认为，自己昨晚和“裘叔叔”单线联系的时候，不可能会有人感知到。可是，他忽略了孔书成的存在。一个有着“降龙通幽境”的人，对他豪猪这点儿花花肠子，又怎么会看不透呢？ 139 龙飘飘的沉默（三更） 全班人的目光，一下子聚焦到豪猪那张煞白无血色的脸上。 大家期待着，他能给出一个正面的回应。 龙飘飘始终都没有说话，但她看向豪猪的眼神里，却充满了一种不可挑战的审视。没错，她在审视着何启豪。此刻，她真心希望，孔书成刚才所说的“微信聊天记录”，并不是事实，或者根本就没有发生过；此刻，她真心希望，何启豪能够站出来，给大家一个圆满的交代。 常言道：身正不怕影子斜。 如果何启豪真的不是打伤刘铭的幕后主谋，那么，他就应该光明磊落，无所畏惧。 几个呼吸之后。 豪猪咬了咬牙，突然抬起头，看了看龙飘飘：“老，老师，我今天没带手机。” 龙飘飘依旧没说话，依旧在审视着他。 然而，毛南却很不和谐地说道：“不是吧？启豪，我刚才还看见你拿手机玩俄罗斯方块呢。难道说，那个iphone12，不是你的？” 豪猪：“………” 此刻，他恨不能冲过去，咬死毛南。 “老师，你别听毛南国瞎说，我……我真的没有带手机。”豪猪说这句话的时候，都已经带着哭腔了。 教室里，再次陷入死一般的沉静。 毛南：“带没带手机，你让老师看看你的书包不就知道了？” 豪猪：“………” 这时候，大家将目光，投向了龙飘飘。 此时此刻，她才是这里的最高法官。如果她认定，豪猪的苹果手机就藏在他书包里，那么豪猪今天说什么都要将手机交出来。 然而，数息之后，龙飘飘却并没有向豪猪索要手机，她只是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嗯，按照学校规定，教室里也不能带手机。我相信，何启豪没有骗我！” 说完这句话，龙飘飘再次回到讲台，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现在，请同学们把书打开，我们今天讲《廉颇与蔺相如列传》。” 虽然她没有再提“手机”的事儿，但是大家都知道，龙飘飘已经有答案了。 而龙飘飘的沉默，往往比她生气的样子更可怕。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置人于死地。 ……………… 下课铃响。 一堂沉闷的语文课，终于结束了。 龙飘飘并没有急着离开，她只是弓着身子，趴在讲台上，认真地统计这次九校联考的语文平均分。就在这时，胡军老师急匆匆地来到了教室门口：“庞老师，您现在下课了嘛？” “下课了。” “郭小龙处长让您马上去他的办公室一趟。” “什么事？” “您去了就知道了。好像是，关于高二0班重组后的学生名单，出了点小小的问题。” “名单，能有什么问题？” “具体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听说，好像俞红老师都在里面拍桌子了。” “拍桌子？她拍谁的桌子？” “呵呵，好像是拍您的桌子。” “神经病！” 龙飘飘暗骂了一句后，连忙冲胡军点了点头：“胡老师，您先忙吧，我等会儿就过去。” “嗯，好嘞！” 胡军老师戴上黑口罩，又飞快地离开了。 龙飘飘没有立刻去郭处长的办公室，她只是继续统计分数，并且还冲孔书成招了招手：“孔书成，你的数学最好，请你过来一下。” 孔书成阔步走上讲台。 龙飘飘将高二年级12个普通班语文成绩，排成了一排，然后笑了笑：“这里就属你数学最好，赶紧帮我算一算平均分。其他班级的平均分我都已经算出来了，就剩下咱们自己班上的平均分还没有统计出来。哦对了，我的手机又刚好落在办公室里了，所以没有计算器。” 孔书成：“嗯，就这几个数字，根本不需要用计算器。” “吹牛。”龙飘飘微笑着瞪了他一眼：“咱们班可有61位同学，要是没有计算器，那也得用笔算一阵子。哦对了，底下哪位同学有计算器嘛？赶紧借给孔书成用一下，让他帮我算下咱们班的语文平均分。” 说着，龙飘飘很快就收拾好文件夹，准备去郭处长的办公室。 然而，就在她刚刚走到教室门口时，孔书成突然大声道：“老师，咱们班的语文平均分，已经算出来了，8725分。” “………” 龙飘飘突然就停下了脚步，然后她转过身来，用吃惊的眼神望着孔书成：“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老师，咱们班的语文平均分，已经算出来了，8725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老师，什么东西不可能？你是觉得……分数太低了嘛？” “不，分数太高了。” “哦，这样啊！” 孔书成笑了笑，正要离开。 龙飘飘却突然对孔书成说道：“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孔书成有些懵圈：“老师，又怎么了？” “我的意思是说，你小子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咱们班的平均分统计出来的。刚才，你肯定是胡乱说的吧？”龙飘飘看了看手表，她发现孔书成只用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将全班61位同学的语文平均分给统计出来了。更加要命的是，孔书成手中居然还没有计算器？甚至，连他旁边的草稿纸上，也只是草草地写了四五个数字。 如此强大的速算能力，龙飘飘从未见识过。 难道说………孔书成真的是个天才型选手？ 很快！ 龙飘飘就让谢伟同学拿来了他的计算器。 三分钟后，计算器得出的结果，居然和孔书成刚才算出的结果一毛一样。 高二8班的语文平均分，果然是8725分！ 龙飘飘望着孔书成，情不自禁地啧啧啧称赞道：“难怪，你小子的数学能考九校第一啊！你是不是被谁开光了啊？” 孔书成笑了笑，没有说什么。毕竟，丙级速算大师的水平，摆在那儿。算不算“开光”，他也不知道，反正“开挂”是一定的。太难的计算，他不敢打包票说自己是阿法狗，但是算几个简单的加减乘除，那还不是小菜一碟么？ 很快，龙飘飘拿着那份12个班级的语文成绩单，急匆匆地迅速地离开了教室，向着郭处长的办公室走去。她的脸上，洋溢着难以言说的兴奋之情。 孔书成刚从讲台下来，正要接着看书，突然脑海里“叮咚”一声响。 【叮咚，草木级学霸002号任务，正式开启】 【成功进入高二0班，奖励30个学分，及小礼品一份】 孔书成：“………” 他怎么感觉，这个002号任务，有点儿不着调啊？ 任务的奖励，怎么会这么少的呢？才30个学分？都不够塞牙缝。按照正常的套路，任务越靠后，不是奖励就越多的咩？ 【亲爱的宿主，经过系统的综合评估，您此次的002号任务，难度系数相对较低，所以只能获得相应较少的奖励】 孔书成：“………” 进入高二0班，难度会很较低？ 系统啊系统，你这是在剧透嘛？ 此刻，孔书成猛然抬头，看见龙飘飘正风风火火地拿着那一叠成绩单，阔步走进了郭处长的办公室。在那里，俞红老师以及其他高二0班的五位任课老师，正严阵以待。 如果不出意外，一份崭新的高二0班的名单，即将新鲜出炉。 想想，都好期待呀！ ……………… 140 窃听风云 一缕冬日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斜斜地照射在郭小龙处长的办公桌。从侧面看，那道金色的阳光，彷如一把刺进房间里的光剑，无数的浮沉在那光剑中起舞。 龙飘飘进来了。 她微微扫了一眼，发现高二0班的六位任课老师都在。除此之外，还有两个她不愿意看见的人。一个是政教处长梁卫，另一个是高二1班的班主任刘萍。 这阵仗，看着有点儿像鸿门宴啊！ 龙飘飘进门后，几乎所有人都铁青着脸不说话，只有郭小龙冲她热情地笑了笑：“庞老师，您怎么才来啊，我们都等您老半天了。” “笑话，你们都不用上课的嘛？” 龙飘飘所指的，当然不是郭小龙，而是那些坐在会议桌前默不作声的任课老师。 房间里的光线不大好，于是龙飘飘来到窗边，轻轻地将窗帘拉开了一些。 但是，她仅仅只是一个如此细小的动作，却招来几个人的反对。 俞红：“干嘛把窗帘拉那么开啊？太刺眼了！” 刘萍：“对啊，这么大的太阳，对眼睛不好。” 梁卫笑着和稀泥：“庞老师，还是把窗帘关上吧，大家都有意见呢。” 龙飘飘看了看诸位大仙，呵呵一笑：“冬天的暖阳，像金子一样宝贵，你们干嘛要选择回避呢？咱们在这里开会，打开天窗说亮话，不是也蛮好的嘛？” 刘萍立刻揶揄了一句：“哎呦，还是咱们老牌的师大中文系毕业的人会说话。开口就是‘冬天的暖阳，像金子一样宝贵’。简直太有诗意了。” 所有人：“………” 大家暗自为刘萍的话，捏了一把汗。 作为同盟国，俞红也认为刘萍的“进攻节奏”，有点儿太快了。不过没办法，自从龙飘飘走进这个办公室的那一刻起，刘萍就快安耐不住要跟她硬刚了。年轻老师火气旺，有时候缺乏斗争经验啊。 龙飘飘扫了刘萍一眼：“刘老师，你是对我个人有意见，还是对冬天的暖阳有意见？” 刘萍翻了个白眼：“我哪敢对您庞主任有意见啊？您是年级老大，您要阳光就有阳光，您要金子就有金子。” 龙飘飘没理她，只是转头问郭小龙：“今天的会议内容是什么？怎么一个个阴阳怪气的？” 郭小龙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动怒：“庞老师，今天叫你来，就是想重点讨论一下高二0班的成员名单问题。您是高二年级的级长，这份名单没有你把关，那可不行啊！” “既然是让我来把关，让她来做什么？” 龙飘飘说的“她”，自然是指刘萍。 刘萍被人忽略了名和姓，心情更加不爽：“喂，我来列席会议，难道不行嘛？毕竟，我也是高二1班的班主任。这个新成立的高二0班里面，也有我们班的学生啊。” 龙飘飘：“既然是列席，那就把理科班所有的班主任都叫来，干脆开个扩大会议。你刘萍来了，别的班级的班主任没来，这算什么意思？” 刘萍：“你………” 龙飘飘：“我什么我？我是高二年级的年级主任，我对每一位高二年级老师的上课考勤情况，都负有一定的责任。现在是上课时间，如果我没有算错的话，刘老师您现在应该出现的地方是教室，而不是来这里吃瓜。” 刘萍脸都气黑了：“你，你说谁吃瓜？” “说你。按照课表，你现在应该去高二1班上语文课。” “我……我刚才和童彦老师换课了，难道不行嘛？换课也需要你来管嘛？好大的官威哦！” 龙飘飘没说话，立刻掏出手机，拨打了童彦的手机。 电话很快接通，龙飘飘故意按了免提。 “喂，是童老师嘛？” “庞老师，您有事？” “你现在在上课？” “没有啊，我在办公室呢，怎么了？” “你不是跟刘萍老师换了课嘛？” “没有啊，她没跟我说啊。” “行，我知道了。哦对了，你现在有空的话，立刻到郭处长的办公室来一下吧。” “好的！” ……… 龙飘飘挂掉电话，面无表情地看着刘萍老师：“刘老师，你现在旷课，怎么解释？” 刘萍：“你………” 龙飘飘立刻转头，又询问旁边的郭小龙：“郭处长，任课老师故意缺课旷课，教务处有相关的处罚条例嘛？” 郭小龙立刻打圆场地笑了笑：“庞老师，大家都是同事，不要这么较真嘛？” 龙飘飘用力一拍桌子：“较真？是我想跟她刘萍较真嘛？你们这些人都在，请问，是不是我要跟她较真？” 所有人：“………” “庞主任，你厉害！”刘萍“嗖”的一下站了起来。 她刚想甩门而去，龙飘飘突然叫住了她：“刘萍老师，请你先等一下，这个学期的语文备课本，请你下完课后拿到我的办公室来。” 刘萍快气炸了：“我凭什么给你？” 龙飘飘：“凭什么？就凭我是高二年级的语文教研组组长。每次教研组开会，你都缺席，所以我有权利质疑你的教学态度！” 刘萍：“我的教学态度怎么了？你有什么资格质疑别人，你一个语文教研组组长，就想一手遮天了？老娘今天就是不给你看备课本，有本事你咬我啊？………拿个鸡毛当令箭，别以为老刘高看了你一眼，你就觉得自己得宠了。” “刘萍老师，请你说话，放尊重一点。你刚才说的老刘，到底是谁？” “别他妈装蒜了，老刘是谁，大家都懂。” “大家都懂，就是我不懂。请你说清楚，老刘到底是谁？你敢不敢说清楚一点？” “行！老娘今天就给你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老刘，就是刘秃头，你这回听清楚了嘛？别以为你天天给老刘擦鞋，就可以为所欲为。” “………” 龙飘飘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然后轻轻地将手机里的录音机，按下了暂停键。刚才刘萍的“全程高能”，她全部都录下来了。 那一刻，所有人都懵了。 “………” 刘萍也当场就傻眼了。她如梦方醒，知道已经中了龙飘飘设下的夺命连环杀。她万万没想到，龙飘飘居然会对她使用如此卑鄙的“窃听风云”的手法。 “刘秃头”这三个字，绝对是刘萍老师的生命不可承受之轻啊。 ……… 整个办公室，死一般的沉寂。 郭小龙作为会议的东道主，生怕事情越搞越大，赶忙将刘萍推了出去，并且笑嘻嘻地对龙飘飘说道：“庞主任，赶忙跟年轻人一般见识呢？咱们今天叫您来，又不是让您来吵架的。听我一句，把录音删了吧，可以嘛？大家毕竟同事一场。” 龙飘飘没有说话，也没有删录音，只是兀自坐在会议桌的主席位置，冷冷地道：“今天的会议，可以开始了嘛？”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说什么。 很快，每个人手中，都拿到了一份新排出来的高二0班得学生名单。 龙飘飘看着那份31人的名单，转身问教务处的小王要了一支红笔，然后轻轻地将名单里的“第一位”和“最后一位”圈了出来。 第一位：程培风； 最后一位：何启豪。 龙飘飘举着那份用红笔圈过的名单，大声地问：“这份名单，是谁草拟的？” 这时，坐在她对面的俞红老师，在忍了很久之后，终于站起来了：“是我！” ……………… 141 我也想低调实力不允许啊 办公室里的气氛，又不大和谐了。 龙飘飘用红笔圈出来的两个名单，一首一尾，看起来很刺眼。这份名单是俞红确认过的，难道会有什么问题嘛？还是说，龙飘飘又要借题发挥？ 就在这时，童彦老师也来了。 龙飘飘顺手将名单递给了她：“童老师，你也看看这份名单，顺便提提意见。” “好的。” 童彦没说什么，低头研究起那份名单来。 这时，俞红终于不能忍了：“庞主任，这份重点班的名单，难道有什么不妥之处？” 龙飘飘：“是的。按照刘校长之前开会时的意思，重组后的重点班，只能有30名同学。你这突然搞个31人，又是什么意思呢？” 俞红：“那请问庞主任，你觉得，这31位同学里面，谁应该被拿下呢？” 龙飘飘面无表情，用手指着名单里的一头一尾：“我认为，程培风和何启豪这两个人，只能留一个。”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除了俞红之外，乎所有高二0班的任课老师，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道：“开什么玩笑？怎么可以把程培风淘汰掉呢？” 龙飘飘没说话。 意见最大的，当然还是数学老师薛立仁。 他嗖的一下站起来，义正言辞地说道：“我坚决不同意将程培风同学从名单里面剔除。因为，他每次考试，都是全年级第一。这次的九校联考，程培风同学之所以没有参加，那是因为他代表学校去参加全国高中生计算机大赛去了。他是在为学校争光。所以他即便是缺考，重点班也不能没有他。要不然，重点班还叫什么重点班？” 他这么一说，大家全都点头。 郭小龙：“我也赞同薛老师说的看法。程培风同学，一直都是高二年级名列前茅的，他不应该缺席这份名单。说的难听一点，高二0班就算只招收一名学生，程培风都要被录取。” 龙飘飘笑了笑：“这么说来，没有参加九校联考的同学，也能进入高二0班咯？这岂不是坏了规矩？” 郭小龙立刻反驳：“庞主任，你这个观点，我就不同意了。规矩也是人定的，如果程培风这样的同学都进不了重点班，那么这个重点班的意义何在？在这件事上，我个人倒是有个小小的建议啊。” 龙飘飘点头：“郭处长，您说。” 郭小龙：“按照我和刘校长商量的意思呢，凡是在市级以上大赛获得一等奖，或者是九校联考单科成绩突出的同学，我们都可以适当地给他加分，或者给他们开辟一条绿色通道。” 此言一出，所有老师都点头。 毕竟，这是刘校长的意思。 然而，坐在对面的俞红老师却眉头紧锁，一言不发。 龙飘飘笑了笑：“郭处长，你认为获得市级以上大赛一等奖的同学，或者是单科成绩突出的同学，应该要加多少分呢？” 郭小龙立刻翻了翻四中的“学生手册”，找到了相关的条例后，他微微一笑：“凡是市级以上大赛一等奖的，可以酌情加10分；凡是单科排在年级前三名的，可以酌情加9分，6分，3分。” 龙飘飘：“大家对这个加分政策，有没有不同的看法？” 大家没说话。 龙飘飘：“既然大家都不说话，那就当是默认了。” 说完，她大笔一挥，将最后两位同学的名字全部划掉了。然后她又在名单的最下面，重新添上了一个新的名字。 孔书成。 30号，孔书成！ ……………… 整个办公室里，突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那一刻，俞红整个人都快要爆炸。她用力一拍桌子，然后冲着龙飘飘大声吼道：“我不同意你这样的安排。” 龙飘飘微微抬头，面无表情：“俞老师，有意见可以提，不要随便拍桌子。” 俞红：“庞老师，你凭什么把最后两个同学的名字都删掉？按照考试的分数排名，他们两个都排在了前30名。你们班的这个孔书成，他不仅排在了第31名，而且他偏科太严重了。高二零班，不欢迎他这样的学生。” 龙飘飘：“呵呵，程培风同学没有参加考试，他都能留在高二0班，为什么孔书成不能？如果算上古诗词大赛的加分，和他这次九校联考的数学年级第一、语文年级第二的加分，那么孔书成的总分成绩应该是6055分。请问，他凭什么不能进高二0班？” “我不管。总之，我不同意这个决定。或者，你让孔书成加入重点班也行，那必须也要把何启豪同学加进去。” 俞红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愣愣地看着她。就连高二0班的其他五位任课老师，也都有些搞不懂她了。按理说，何启豪是高二1班的学生，也算是龙飘飘的嫡系部队，俞红为啥会这么上心呢？难道………这里面有看不见的利益链？ 龙飘飘笑了笑：“何启豪是我们班的同学，孔书成也是我们班的同学，删掉谁我都不好受啊。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可我没想到的是，俞老师比我还难过啊！” “………” 俞红老师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毕竟是心里有鬼，她说话的语气，明显也底气不足了：“总之，我觉得你修改的这份名单，太草率了。要不然，就干脆就像现在的高二0班一样，还是招收33名同学吧？这样，皆大欢喜。” “不行！” 龙飘飘立刻大手一挥：“我们之前招收了33名同学进入重点班后，有许多家长就在私底下诟病了。他们全都说，那多出的3位同学，全都是学校领导的鸡仔。为这件事，刘校长不知背了多少黑锅。这一次，刘校长坚定地要求我们，重组后的重点班，只能是30名同学。多一个不行，少一个也不行！” 俞红老师顿时就炸毛：“庞老师，你开口一个刘校长，闭口一个刘校长。你说的这些规定，我作为高二0班的班主任，怎么全都不知道啊？” 此言一出，其他老师也都微微点头，用行动力挺俞红。 可是，龙飘飘却没说话。 她只是微微一笑，看了看旁边的郭小龙处长，然后又看了看对面的梁卫处长，突然将备课夹里的那十二份九校联考的语文考试成绩单，一字排开地摆在桌面上。 “………” 所有人都懵了，不知道她又在搞什么“行为艺术”。 龙飘飘缓缓地来到窗边，一缕金色的阳光，斜照在她身上，将她整个人都镀上了一层金。 几个呼吸后，她转过头来，严肃地对俞红老师说到：“从今天起，你已经不再是高二0班的语文老师兼班主任了。” “啊，你……你在说什么？” 俞红老师，几乎惊叫了一声。 龙飘飘：“这次九校联考的语文成绩，年级排在前三的同学，分别是周落霞、孔书成、冯堂三个人。而你们高二0班，再一次全军覆没理光头。根据校长之前的讲话精神，重点班的下一任语文老师，将由普通班里面语文平均分最高得那位接替。无奈的是，我也想低调，实力不允许啊。” “你，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们班的语文平均分，刚好是年级最高的。所以，我要取代你现在的位置，成为重点班新任的语文老师兼班主任。” 龙飘飘话音刚落，只听见“轰”的一声闷响。 俞红因为受刺激过度，导致血糖过低，直接瘫倒在地上。 郭小龙惊叫一声：“快，快叫救护车………” 好好的一场“重点班建设讨论会”，差点儿就演变成了追悼会。 ……………… 142 成功进入特仑苏班 120急救车呼啦呼啦开进校时，俞红老师已经缓过气来了。 关键时刻，郭小龙典藏四十年的“掐人中神功”，总算是发挥了应有的威力。被掐得人中出血的俞红老师，迷迷糊糊睁开眼，踉踉跄跄站起身，她迎着北风呼啸，失魂落魄地离开了郭处长的办公室。 临走时，俞红没有和任何人进行言语交流。直到坐进她自己办公室，她的眼泪才像决堤的洪水，喷涌而出。痛哭流涕了许久，她才颤巍巍地给老公许伟强打了个电话。 “喂，老公，你在哪？” “在上班啊，怎么了？” “那两瓶轩尼诗，还在嘛？” “在，怎么了？” “还给人家吧。” “为啥？” “黄了。” “什，什么意思？” “何启豪入不了重点班。” “啊！他不是排第30名嘛？怎么会入不了重点班？再说，你不还是重点班的班主任嘛？” “老公，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 “万一哪天我辞职不干了，你会养我嘛？” “………” 这个问题有些上头，电话那头，许伟强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他感觉到，有大事件发生了，于是试探着问：“老婆，是不是有人举报你收礼了？” “不是。是我不想干了。” “不想干？” “老公，我斗不过她。” “谁？” “龙飘飘。” “………” “老公，我就问你，我要是不当老师了，你还会爱我嘛？” “爱，肯定爱。但是，老婆，你可千万不能冲动啊，你要是辞掉了工作，咱家的房贷车贷，一个月得两万，我怕也扛不住啊。要不这样，咱先把那两瓶轩尼诗退回去，至于你和龙飘飘之间的恩怨，老公回头再想办法，帮你找回面子。可以吗？” “真的嘛，老公？” “放心吧，老婆。老公啊，今生今世只爱你一个！” 说完，许伟强立刻从“帝豪KTV”里的包间里退了出来。 兴致全无。 ……………… 好事不出门，糗事传千里。 上午在郭小龙处长办公室里的剧情，不知怎么就被刘铭知晓了。 上午，第四节课。火钳刘铭，头缠着绷带，手打着石膏，像个吹响集结号的战士一般，悲壮地站在讲台上，开始大声地“号外”。 “号外号外，高二年级重组后的特仑苏班，名单之争再起波澜。” “号外号外，龙飘飘真龙现身，以诸葛孔明怒骂王朗之势，一举将俞红老师骂到喋血。” “号外号外，俞红老师兵败如山倒，痛失高二0班之女皇神座；龙飘飘当仁不让，再下一城，果断拿下四中王牌军。谁敢横刀立马，唯我龙飘飘也。” “还有还有，还有更劲爆的………” 因为受伤的缘故，刘铭中气不足，他说到这里时，呼吸也有点儿跟不上来了。 全班同学，张嘴托腮，焦急地等待着他的“号外三连”。 毛南：“刘铭，你赶紧说啊，快急死人了，我和周落霞，是不是都被重点班录取了啊？” “………” 周落霞=_=“ 台上的刘铭迅速扫了毛南一眼：“喂，你特么能不能正经一点？你这种鼻涕虫要是能进重点班，那我刘铭现在就是个清华学子三下乡来给你这个土鳖上课的。” 全班哄笑。 刘铭没笑，他只是眯缝着眼，看了看前排的豪猪。 此刻，豪猪没说话，正假装埋头做题。 他那微微上扬的欠揍嘴脸，预示着他对自己还很自信。诚然，他次对于进入高二0班，可谓是信心满满。就算是俞红下台了，那又怎样？就算是龙飘飘当上了特仑苏班的班主任，那又怎样？难道，她还能不让豪猪进重点班？名次和分数摆在那儿，她龙飘飘还能瞒天过海？ “呵呵，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刘铭冲豪猪说完这句话后，又指了指那个正在刷题的孔书成：“喂，那个姓孔的，先把手头的事情放一放，我在宣布大事件，请你不要再吃瓜了。” 孔书成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其实，他早就知道，自己已经被高二0班录取了。 因为什么？ 因为他有系统啊！ 早在120救护车来学校之前，他的脑海里就“叮咚”一声响了。 ……………… 没错，就在半小时之前，叮咚大侠，如约而至。 【恭喜宿主，成功进入高二0班，顺利完成草木级学霸系统之002号任务】 【恭喜宿主，获得30学分的奖励，以及神秘抽奖一次】 这次的奖项，一共有A，B，C，D四个。 A奖：东饶市购书中心2000元代金券；B奖：价值3000元的当当网消费券（只能买书）；C奖：价值一万元的学而思网课消费券；D奖：免费升级“萌神三分球”。 因为前面三项都比较庸俗，所以孔书成毫不犹豫地选了D。 毕竟，按照之前系统的提示，如果走商城渠道的话，从“乙级萌神三分球”升级到“甲级萌神三分球”，都需要整整200个学分呢。 对，就选D！ 【恭喜宿主，您可以免费升级“萌神三分球”】 孔书成毫不犹豫地点击了“升级”。 数秒之后，“嗡”的一声，他猛然感觉浑身像通电了一般。很快，他的四肢和核心肌群，立刻就有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充血泵感，力量也仿佛瞬间加强了好几倍。 这种感觉，太奇妙了！ 万万没想到，仅仅是从“乙级萌神三分球”升级到“甲级萌神三分球”，他就获得了如此高强度的身体巨变。但是也不知道，他这个“甲级萌神三分球”，到底会被“乙级”的强多少呢？ 嗯，有空的话，得要找几个高手练练才行。刘铭就算了，他这个样子，已经是废人了，赢了也胜之不武。最好，就是能找小辣椒的哥哥肖占邦挑战一下。 不过话说回来，孔书成天天忙着撸学分升级，哪还有空去外面打篮球啊？ 【亲爱的宿主，进行适当的体育锻炼，有利于劳逸结合，进一步提高学习效率，同时也可以赢取学分的】 算了吧，别忽悠我了！ 锻炼也能撸分？这个方法，根本就行不通。 上个月，有次体育课，孔书成一口气跑了3000米，累得快吐血，腿都要跑瘸了，结果也才赚了区区05个学分。自那以后，他就再也没动过“体育撸分”的幼稚念头了。 【亲爱的宿主，在体育上赚取学分，必须要取得一定的赛绩，或者赢得运动会和球类的比赛，才可以收获到意想不到的学分哦】 算了吧，我五行缺钙。 【………】 系统遁了。 ……………… 143 驯龙小组 “喂，孔书成，你发什么愣啊？赶紧给我发功啊，我马上就要宣布重磅消息了哦！” 刘铭还在讲台上作妖。 孔书成配合地点点头，然后又扫了一眼前排的豪猪。 此刻的豪猪，神情充满自信，还挺………蒙在鼓里的。 刘铭却继续扮猪吃老虎，轻咳了一声后，大声说道：“这第三个好消息嘛，我就不用‘号外’的形式宣布了。毛南国同学，麻烦你，BGM给我走一波。” 毛南：“收到！火钳哥，你想要什么样的BGM尼？” 刘铭：“催泪的那种。” “是《凉凉》嘛？” “不不不，温情的催泪。哦对了，那个什么‘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那叫什么歌？朴树唱着唱着就哭了的那首歌。” “刘兄，那首歌叫《送别》！” “对，就来首《送别》吧。” 很快，朴树版本的《送别》，悠悠响起。 刘铭站在台上，酝酿了一下伤感情绪，轻咳一声：”接下来，我要宣布的是，有三位亲爱的同学，他们即将离开我们高二8班这个大家庭了。这是我们班的重大损失，也是我刘铭人生中的损失。在这里，我很想深情地拥抱一下这三位即将离开的同学。不知道，他们几个同不同意呢？” 周落霞：“………” 她立刻吓得往靠墙的地方躲了躲。 毛南：“火钳，你小子想趁机揩油嘛？门都没有！赶紧说吧，除了周落霞之外，还有哪两位同学入选了特仑苏班？” 刘铭：“第二位，当然是我们的小……小辣椒同学！” 此言一出，全班立即鼓掌！ 其实，这个消息不用刘铭说，大家也都知道了。毕竟，小辣椒这次的总分成绩考的很好，605分，简直跟开挂了一般。 下辣椒当仁不让地站起来，冲大家鞠躬致谢：“谢谢大家，以后咱们常联系哦。我肖兰娇，在这里要感谢你们所有人，尤其是要感谢孔乙己同学，他在联考之前，给我补习了好几次数学，让我受益匪浅。说实话，我真的很舍不得他，我更加舍不得咱们这个高二8班。我小辣椒，永远都是属于高二8班！” 说道这里，小辣椒仿佛也有些动情了。 毛南趁机起哄：“不，小辣椒，你永远只属于我毛南一个人！” 话没说完，他的脑门上就中了一支圆珠笔。 刘铭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接下来，我要宣布的第三个人，你们肯定猜不到。他，就是我们最最最心爱的同学………” 说到这里，刘铭故意将手指向了豪猪。 “………” 豪猪张了张嘴，刚想骂人。 突然，刘铭话锋一转：“嘿嘿，你们以为我说的是一头猪嘛？不不不，你们全猜错了！咱们班第三个成功杀入高二0班的，就是咱们大名鼎鼎的………孔………书………成！” “啊………” 一下子，全班同学彻底沸腾了。 “天哪，真的是阿成啊？” “不是吧？他该不是被少算了总分吧？” “他不是排在豪猪后面的嘛？” “龙飘飘这一手，弃卒保车，堪称无情啊。” ……… 片刻之后，大家齐刷刷地回头，将目光聚焦到孔书成身上。阳光下，孔书成淡淡一笑，冲大家抱了抱拳：“以后，我会常回家看看的。” 此言一出，犹如惊雷一般，将高二8班彻底点燃了。 此言一出，犹如惊雷一般，直接把豪猪炸………哭了。 ……………… 第二天。 冬日的早晨，金色的阳光穿透云层，照进每一个窗明几净的教室。 上午第一节课，孔书成、周落霞、肖兰娇三位同学，整理好书桌，背着书包，跟着龙飘飘一起，迎着暖阳，走向五楼的505号教室。 505号教室，位于“春华楼”最中心的位置，教室前面拥有一个突出的四方露台，露台四角分别又四根气派的罗马柱，远远地望去，整个505教室就像是一首巨轮的船头，引领者整首巨轮向前行驶。听人说，历史老师马松正曾经亲自鉴定过，505教室乃是四中校园内最好的“龙脉宝地”，大有“魁星踢斗，独占鳌头”之势。 高二0班，是四中的理科重点班，它肩负着“高考突击连”的重任。所以好马配好鞍，505号教室，一直都只是高二0班的大本营。 更加夸张的是，为了不影响高二0班的日常学习，学校还特意地将504室和506室清空，并且改造成了图书资料室。平时，隔壁这两间教室，基本上没有人。如此一来，505号教室，就成为整个四中最安静的一间教室。用刘铭的话说，就是“无学渣之乱耳，无游戏之劳形”。 505号教室，俨然成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学门清净之地”。 走在长长的五楼走廊里，龙飘飘踩着高跟鞋，回头面带微笑地问三位嫡系弟子：“马上就要换班了，你们几个人，感觉开心嘛？” 小辣椒立刻点头：“开心！我做梦都没想到，自己还能上五楼来，呼吸这里的新鲜空气。” 龙飘飘点头：“嗯，加油，肖兰娇同学，只要努力，你肯定能考上不错的985！” 说完，她又问旁边的周落霞：“你呢？什么感觉。” 周落霞：“老师，我有点儿恐高，觉得在三楼更舒服。” 所有人都笑了。 龙飘飘转身又问身边的孔书成：“喂，孔大师，说说你的感受吧。” 孔书成耸了耸肩，微笑道：“我感觉还行吧。只是，我很想知道，等会儿，我会跟谁做同桌呢。” 龙飘飘突然哈哈大笑：“要不，等会儿，我让你们两个青梅竹马的坐一起？” 此言一出，孔书成和周落霞两人都脸红了。 为什么，龙飘飘要用“青梅竹马”这个词呢？ 这，这不是去高二0班的车吧……… ……………… 片刻！ 龙飘飘领着自家三个关门弟子，来到了505号教室门口。奇怪的是，505教室的门，却被人从里面反锁了。 “………” 龙飘飘突然停下了脚步。 聪明如她，一下子就猜到了，肯定是有人在故意搞鬼？有人故意将教室门锁起来，为的就是要让龙飘飘吃一记闭门羹。 对方的意思很明显：这里不欢迎她！ 高二0班虽然重组了，但是70的学生，依旧还是之前的老班底。他们这帮人，通过几个月的接触之后，已经和俞红老师产生了很深的师生情谊。昨天中午，当有人在班里说到“龙飘飘以势欺人”“利用潜规则破坏现有的学风”“孔书成也能浑水摸鱼进入重点班”………等新闻之后，几乎所有高二0班的人都愤怒了。 甚至，他们班还有人还自发成立了一个“驯龙小组”，打算专门抵制龙飘飘的上位。他们抵制龙飘飘得目的，就是为了能够让俞红老师继续留在高二0班任教。而且，他们这个“驯龙小组”的组长，就是他们德高望重的“大师兄”——程培风。 ……………… 144 大师兄（求票求订阅） 春华楼五楼，505教室门口。 北方那个吹，雪花那个……暂时还没飘。 龙飘飘带着自家入室三弟子，被高二0班的同学挡在了门外。场面一度尴尬。她从教十多年来，披荆斩棘，怼人无数，从未遇到过这样尴尬的“名场面”。 其他班级的师生，偶尔也会时不时地探出头来吃个瓜。大家都等着看龙飘飘师生四人的笑话。最开心的，当然是“驯龙小组”的成员，他们此刻全都躲在教室里捂嘴偷笑。 俞红老师今天没来，原因不详。如果她在的话，想必也一定会大呼过瘾吧？说不定，还会赋诗一首：此班是我开，此班是我带。要想取代我，有种把门开。 …… 天寒地冻。 龙飘飘尽量克制住自己即将爆炸的小宇宙。第一次接受重点班，她不想被贴上“暴君”的标签，所以她又很耐心地敲了几次门。然并卵，这里的黎明静悄悄，根本就没人来开门。或者说，根本就没人敢给她开门。 龙飘飘的眼神，不自觉地瞟了一眼墙角的板砖。 孔书成连忙轻咳一声：“庞老师，万万不可啊！” 龙飘飘皱了皱眉：“孔书成，你们说，咱们现在该怎么办？难道，就这样晾着？” 小辣椒：“要不找开锁大师吧？或者，找保卫科的桂太彪也行。” 龙飘飘点了点头，正想给桂太彪打电话，孔书成摆了摆手：“庞老师，咱先不急吧。他们在里面的的人都不急，咱们急什么啊？再说了，教室里也没有配卫生间啊！” 他这么一说，龙飘飘立刻又忍不住点头微笑：“对，咱们不急，咱们就跟他们耗着！” 孔书成：“庞老师，要不，让我先给卧底发个消息吧？如果您允许我使用手机的话！” 龙飘飘：“卧底？你还有卧底？” “有啊。” “那就赶紧给他打电话啊，都这个时候了，老师还会禁止你用手机嘛？” “谢谢老师！” 孔书成立马从书包里，将手机掏了出来，然后给小卷毛沙沫发了条微信：“喂，你们在里面搞什么啊？是要造反嘛？” 沙沫秒回：“圆明园不是我烧的，别问我！” 孔书成：“你赶紧把门打开，麻利点，外面好冷啊。” 沙沫：“孔书成同学，你这个笑话也好冷啊。群愤难平，我也没有胆子开门啊。” 孔书成：“………” 通话就此终止。 龙飘飘大骂道：”“一群神经病。等会儿我进去之后，每人赏十遍《离骚》。” 说完，她转身正要走，突然，教室里有人在开始播放起音乐来。 一首旋律有些淡淡忧伤的歌曲，从门缝中飘出来。 歌曲声音并不大，龙飘飘也听不大真切，她扭头问身后三位弟子：“这群猪脑，在里面放什么歌？” 孔书成、周落霞、小辣椒三个人异口同声道：“《喀秋莎》。” “………” 龙飘飘咬了咬唇，眉头紧锁地骂了一句：“不知死活。” 数息之后，她开始放弃幻想，准备战斗，抡起铁拳就开始砸门。 “咚咚咚，咚咚咚。” 砸门声很大，几乎整栋楼的师生都听见了。 “赶紧开门！你们要想罢课，就不要躲在里面当缩头乌龟。你们当中，要是有人想罢课，可以去校长办公室，不要浪费其他人的宝贵时间。” 龙飘飘的咆哮声，被凛冽的北风，吹散在校园的各个角落。 甚至，就连楼下高二8班的同学都感知到了。 刘铭、毛南、关浩林、谢伟……他们一大帮人得知龙飘飘和孔书成他们被堵在门外后，一个个情绪激动，也想拿着拖把上楼去驰援龙飘飘。不过，胡军老师还是及时地制止了他们这些不理智的行为。用胡军的话说就是：“解铃还须系铃人。” ………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505教室里的《喀秋莎》，声音越来越大了。 其他班级，越来越多的人，都站在门口和窗户上向这边张望。 龙飘飘冷笑一声：“你们先把这难听的音乐关掉吧，《喀秋莎》这首歌，实在太土了。” 突然，教室里有人，大声回应道：“你觉得《喀秋莎》很土，我们还觉得《美酒加咖啡》更土呢！” 龙飘飘：“………” 孔书成、周落霞、小辣椒三人忍不住捂着偷笑。 龙飘飘猛回头：“喂，很好笑是嘛？你们的老师在门前受辱，你们倒是觉得很开心？赶紧滴，趁我还没有生气，想办法让他们把门打开，要不然………我让这里寸草不生。” 孔书成问：“老师，他们反锁着门，我们也没钥匙啊？” 龙飘飘不管不顾，用手戳了戳孔书成的脑袋：“钥匙在你这里。孔书成，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让他们自动自觉地把门打开。要不然，你们也别来这儿上课了！” “………” 孔书成摇了摇头。 他无奈地来到门前，然后撸起袖子，用力地踢了一脚门。 教室里面，立马鸦雀无声。 孔书成突然大声喊道：“喂，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龙组包围了，赶紧出来投降吧！” 此言一出，门里门外，全都有人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 原本用《喀秋莎》定下的悲伤调子，一下子就让孔书成给破功了。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天下尴尬，唯笑不破。 ……… 505教室，立刻开始出现了分裂。 有一部分人认为，是时候开门了。 “喂，赶紧开门吧，别再玩了，会出事的。” “对啊，得罪了龙飘飘，晚上会做噩梦的！” “孔书成都给咱们找台阶下了，见好就收吧！” “对啊，我只想安安静静地读书，不想闹革命啊！” “就是，革命是要流血掉脑袋的！” 也有一部分人，坚决不同意开门。这部分人，当然是“驯龙小组”的成员。他们的观点，大致如下： “开门？开什么门？革命尚未成功，同学不能开门！” “就是。俞红老师对我们那么好，她都被龙飘飘气晕了，我们就不能帮她出口恶气嘛？” “没错。朋友来了有好久，若是那龙飘飘来了，迎接她的是猎枪！” “坚决不开门！谁开门，谁就是咱们高二0班的孬种，以后每天，他都不许喝特仑苏！” ……… 双方的意见，僵持不下。 就在这时，高二0班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将目光，再次聚焦到一个人的身上。 没错！ 他就是高二0班的大师兄； 他就是“驯龙小组”的组长； 他就是这次“闭门事件”的总策划人； 他就是，程培风！ ……………… 145 放弃幻想准备战斗 关键时刻，就要有关键人物站出来。 505教室，窗帘紧闭着，昏暗的光线下，身高186的程培风，此刻正穿着一套黑色的球服，正坐在后排，神情严肃。他那高挺的鼻梁上面，夹着一副黑框眼镜，眉宇之间，透露着一份与他年龄不相符的沉稳和坚毅。 “风哥，你说，咱们怎么办？” “风哥，革命才进行到一半，内部就出现了大量的泥腿子，这不是好兆头啊！” “风哥，你是咱们的旗帜，你可不能骑墙啊，你说怎么弄，咱们就怎么弄！” “对，俞红老师的窝囊气不能白受，俞老师的泪不能白流！” “没错，大不了高二0班全体解散，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 驯龙小组的其他组员，全都强烈地要求大师兄程培风做决定。 这时，程培风终于站起来了。 他居高临下，目光如炬地环视了一下全班。 很快，他的目光就停留在两个新人的身上。 一个是吕慢慢，另外一个则是冯堂。 这两个人，都是新加入的，而且单科成绩都表现不俗。 吕慢慢倒是还好。毕竟，他主要是数学成绩获得了年级第三，而且他和孔书成、周落霞三人联手将数学老师薛立仁拉下马，从某种意义上说，还算是帮助了高二0班一把。毕竟，在全班人的心目中，薛立仁老师的教学方法和教学态度绝对是有问题的。从内心来讲，他们全都更愿意让“天山童姥”来教数学。 尤其是冯堂，他因为受了高僧的指点，意外地买到了一份《新龙门语文高考模拟题》，结果他这次的语文成绩，直接考了个全年级第三名，仅次于周落霞和孔书成。黑马指数五颗星。 正是因为冯堂、孔书成、周落霞三个人的出色发挥，最终才让俞红老师失去了继续带班的资格。所以，从这个角度上看，冯堂就是整个事件的始作俑者。 程培风缓缓地来到冯堂面前。 全部同学，立刻安静下来了。 冯堂毕竟是因为“开挂”而不小心杀进了高二0班，所以他内心其实是有些没底气的。面对程培风冰冷的眼神，他只好无奈地耸了耸肩：“风哥，我也不想俞老师离开的。” “我知道，我们没有怪你，我们怪的是龙飘飘。从一开始，就是她在搞鬼。” 说着，程培风轻轻地拍了拍冯堂的肩膀，然后突然将眼神投向了左边的沙沫，并且话里有话地说道：“其实，我早就知道，咱们内部有人里通外敌了。” 沙沫正嚼着口香糖，她听大师兄这么一说，立刻就有些不爽了：“喂，不要冤枉我哦，我也不希望俞红老师离开的。再说，又不是我主动给他发信息的。” 程培风：“沙沫，我又没说是你，你干嘛那么紧张呢？此地无银三百两？我只是觉得，攘外必先安内，咱们要想给龙飘飘一点颜色的话，就必须统一口径。” 沙沫：“喂，风哥，你这话，就有点儿侮辱我智商了吧？刚才你说‘里通外敌’，难道不是在说我和孔书成发信息的事儿嘛？我跟他聊了什么，你们也都知道的啊。” 程培风：“大家心里清楚就好。” “………” 沙沫很生气，但终究还是没有再说什么。她知道，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要是再和大师兄斗下去的话，吃亏的只能是她。何况，她刚才的确是涉嫌“里通外敌”了。 她正低头不想说话时，突然程培风将一张宣纸铺在了她桌面上。 沙沫：“喂，什么意思？” 程培风：“沙沫，我知道你和孔书成、周落霞曾经是队友，所以我想知道，你对俞红老师昨天受辱的事情，到底是怎么想的？” 沙沫：“我怎么想的，与你们有关系嘛？” 程培风：“没有关系。我也只是想让你帮个小忙，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就当是，风哥求你了。” “这还差不多，说罢，让我做什么？” “咱们班，就你的书法最好，你能不能帮我们写一幅字，帮我送给门外的龙飘飘。” “………” 沙沫犹豫了，“喂，风哥，你该不会是要把我往火坑里推吧？” 程培风笑了笑：“呵呵，怎么，连你怕了？你放心吧，龙飘飘要是追究起来，所有的责任由我程培风一人承担。只是，我想写一句话送给她，我的字实在不太好看，所以想请你帮忙。同时，我也不想让龙飘飘将我们整个高二0班看扁了。” 程培风这么一说，沙沫立刻就大手一挥：“笔来！” 很快，有人就将宣纸铺开，墨汁也准备好了。 按照程培风的要求，沙沫用酷似黄庭坚的笔法，一气呵成地将那幅字写好了。 大约三分钟后。 郭小龙处长、以及一些中层领导和老师也都来了。505教室门外，围满了人。大家正在外面敲门叫门时，突然有人从门缝底下，将一张墨迹未干的书法字塞了出来。 龙飘飘蹲下身，将那张书法字徐徐地展开。 所有人定睛一看，全都震惊了，因为书法很棒！ 就连深谙书法之道的郭小龙，也情不自禁地点头称赞：“这幅字，写的真漂亮！” 龙飘飘拿着那幅字，也忍不住点了点头：“不错，这字，的确写的不错！” 孔书成看了看那幅字，微微一笑：“这字，我知道是谁写的。” 龙飘飘：“谁？” 孔书成：“卧底写的。” 龙飘飘：“沙沫？” 孔书成点了点头：“对，咱们整个年级，也就沙沫的字最好看了。” 龙飘飘：“那，你们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嘛？” 众人掐着下巴，愣愣地看着那幅书法字，全都不说话。 那句书法的内容是——“过去未来，莫谓巨龙能打破”。 ……… 郭小龙端详了半天，然后对着龙飘飘笑了笑：“庞老师，这句‘过去未来，莫谓巨龙能打破’。里面的“巨龙”，该不会就是指你吧？” “………” 龙飘飘如梦方醒。没错，她的外号叫“龙飘飘”，而且她姓“庞”。这句话里的“巨龙”，想必说的就是她。 “过去未来，莫谓巨龙能打破”，这句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意思就是说，无论你庞老师多厉害，都不能打破眼前的困境。换句话说，没人会向她低头。 如此想，龙飘飘脸都气绿了，她用力一拍大门，咆哮道：“这是谁的主意？” 门里面，突然有个很坚定的男声回应道：“是我的主意。” 龙飘飘：“你又是谁？” “我是程培风。” “你？………原来，真的是你！” “是的，就是我。庞老师，您是语文老师，想必你应该能够看懂这句话的意思吧？” “看懂又如何，看不懂又如何，你还想翻天了不成？” “看不懂，就说明你没水平，你和你的三位弟子，就不配来我们高二0班。” “你………” 龙飘飘已经没有耐心了。 放弃幻想，准备战斗。 她正想狠狠地将那幅书法撕掉的时候，孔书成突然伸手制止了她：“庞老师，您先别冲动，能不能把这幅字给我，让我也欣赏一下程培风大师兄的杰作？” ……………… 146 同桌的你（大碗） “喂，孔书成，你小子是不是幸灾乐祸啊？” 北风中，龙飘飘斜了他一眼。 “没有，真的没有！” “这句话，明显是在讽刺我，难道你看不出来？” 龙飘飘气的胸部起伏。 孔书成看着那幅字，端详了数秒，然后笑道：“老师，这幅字的确是用来讽刺你的。但是依我看，矛盾也是可以转换的。既然程培风有意将你一军，那我们何不将计就计呢？” “………”龙飘飘顿了顿：“孔书成，你这话什么意思？” 孔书成：“老师，您难道真看不出来，程培风这句‘过去未来，莫谓巨龙能打破’，其实是在给你出一道题么？” “………” 龙飘飘又看了看那幅字，依旧没有看出什么道道来，于是哼哼道：“我觉得他不是在出题，而是在出洋相。他是在挑战我庞晶的底线。” 孔书成：“依我看，这句话，其实是一副对联中的上联。” “哦？” 龙飘飘眼里闪过一道光。作为一枚老牌师大中文系毕业的才女，她也算得上是个楹联高手了。可是，孔书成刚才说“过去未来，莫谓巨龙能打破”这句话只是个上联，她却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于是，她转头又问旁边的郭小龙：“郭处长，你是东饶市书法家协会的会员，你也研究过不少楹联，你觉得这句话是个上联嘛？” 郭小龙一脸懵逼的摇头：“没什么印象。” 于是，龙飘飘又将目光投向了孔书成。 孔书成微微一笑，并没有说话。 他只是兀自从书包里，将一支黑色马克笔掏了出来，然后将那张宣纸再次铺开，并且在那句话下面，多加了一句话——“前因后果，须知残红不可留”。 上联是：过去未来，莫谓巨龙能打破 下联是：前因后果，须知残红不可留 ……… 众人一看，全都暗自叫绝。 旁边的周落霞，眼眸中也突然闪过一道光。 龙飘飘连忙看了她一眼：“喂，周落霞，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幅对联的出处？” 周落霞微微一笑：“是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首对联的原版，应该是出自《红楼梦》。贾宝玉第二次造访太虚幻境时，他看见的对联便是‘过去未来莫谓智贤能打破’，‘前因后果，须知亲近不相逢’。” 她这么一说，龙飘飘才用力一拍脑门：“哎呀，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啊？真是年老脑衰了。原来，程培风这小子，还是有两把刷子嘛。” 旁边的郭小龙处长，也频频点头，并且给孔书成手动点赞：”哈哈哈，孔书成，你小子可以啊。真不愧是‘市长杯’古诗词大赛的冠军呢。你对楹联的确很精通啊。程培风的上联里面，‘用巨龙’暗示了你们庞老师，你却用‘残红’暗指了俞红老师。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厉害厉害！看来，庞老师育人有方啊，强将手下无弱兵啊！” 此言一出，旁边的小辣椒，突然捂着嘴小声地低估道：“啊，原来‘残红’是这个意思啊？我还以为是………” 孔书成：“………” 周落霞：“………” 龙飘飘：“………” 小辣椒自知口误，连忙踩刹车后尴尬地笑了。 片刻。 孔书成写好“下联”后，正想从门缝里塞回去时，龙飘飘却突然说道：“等等，让我再免费送程培风一个横批吧——下不为例！” “嘿，这个横批好！” 孔书成一撮而就，将“横批”也补上。 一副完整的对联，重新被塞进了教室。 仅仅数秒之后。 505教室的门，就被打开了。 身材高大的程培风，面红耳赤地站在门口，冲着龙飘飘深鞠了一躬：“老师，对不起，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我一个人做的。您要惩罚，就惩罚我一个人吧！” 龙飘飘没说话，只是看了他整整十秒。 死亡凝视的………十秒。 十秒之后，龙飘飘阔步走向讲台，再次宣读了那个横批：“下不为例。” 台下所有人，大气不敢喘。 片刻之后，龙飘飘又朝着门外看了看，她发现周落霞、孔书成、小辣椒三个关门弟子还站在外面，于是笑了笑：“喂，你们几个，还愣着外面干嘛？喜欢吃瓜啊，还是喜欢喝西北风啊？赶紧进来吧，从今天你们就是高二0班的学生了。谁要是再搞什么小团体，小心我对他们不客气！” 孔书成、周落霞、小辣椒三个人，依次走进宽敞明亮的505教室。 那一刻，高二0班的目光，全都聚焦在两位新来的同学身上。 男生的目光，主要集中在周落霞身上； 女生的目光，主要集中在孔书成身上； 至于小辣椒………呃，她有自知之明。 进门后，她就挑了第一组第一排的空位置坐下，然后对着同桌嘿嘿一笑：“你好啊，彭福原爱同学，很开心和你做同桌哦。你放心，我保证，以后不会欺负你的！” 小个子的彭福原爱：“………” 心想：这个小辣椒，真的好讨厌哦。谁要跟她同桌了嘛？人家，其实还是很想和孔书成同桌的呢，他数学成绩那么好！而且………个子又那么高。 ……… 小辣椒先下手为强，直接成了彭福原爱的同桌。 周落霞和孔书成两个人，走进教室之后才发现，找“同桌”的确是个比较棘手的问题。 505教室，一共只准备了30张小课桌，而且每两张课桌，都是拼合在一起的，其实就相当于同桌了。两人站在门口，扫了一眼，发现班上还有两个人旁边有空位。 一个是沙沫，另外一个则是程培风。 周落霞看了沙沫一眼，沙沫却突然将脸偏开。她的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明显了，她不想跟周落霞做同桌。于是，周落霞也颇有些尴尬地低下了头。 孔书成作为一个钢铁直男，他也不好意思跑过去和沙沫做同桌。再说，他要是跑去和“卧底”做同桌的话，岂不是更容易受人诟病？ 于是孔书成也只好径直地向着程培风的座位走去。毕竟，男男合作，还是比较靠谱一点，平时抠个脚，也没人会嫌弃你。再说，孔书成也不习惯和女生做同桌。 如此一想，孔书成很快就来到了程培风的旁边。 可万万没想到，他刚想落座时，程培风却突然将他的椅子用脚轻轻地推到了一旁。孔书成将椅子挪回来时，他还来了个神龙摆尾，直接就将屁股对着孔书成。甚至，就连他的胳膊肘，都将孔书成的书桌霸占了大一半，俨然一副鸠占鹊巢的气势。 ……………… 孔书成完全没法坐下了。 他索性站了起来。 站在讲台上的龙飘飘，将眼前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于是，她阔步走下讲台，来到程培风跟前，大吼一声：“喂，你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你就是用这样的态度，欢迎新同学和新老师的嘛？人人都说你是尖子生，要我看，你简直就是个钉子户。” 程培风不以为然地打了个哈哈：“老师，您听我说好嘛？” 龙飘飘：“你说。” 程培风：“老师，我并不是不欢迎孔书成同学，我只是觉得，我跟他不合适啊！” 此言一出，全部哄笑。 龙飘飘：“做同桌，又不是做同性恋，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 程培风：“老师，我的身高一米八六，这位孔书成同学，他的身高恐怕也有一米七八吧？” “………”孔书成摇了摇头：“不好意思，程培风同学，你的眼神恐怕有问题，我的身高和你一样，也是一米八六。” 孔书成必须补刀一句。这几个月来，他的确又长高了一厘米。 “哦，是吗？你也有一米八六，看不大出来啊。”程培风假装瞟了他一眼后，接着道：“老师，你想想看啊，我和孔书成都是一米八六，虽然孔书成同学比较瘦，但是我们俩做同桌的话，的确很拥堵啊！再说了，我其实还挺想和一位英语成绩好的做同桌，孔书成同学的外语，哎………” 此言一出，全班立刻哄堂大笑。 其他几个“驯龙小组”的成员，立刻开始起哄： “老师，风哥他早就说了，他就想和新来的周落霞同学做同桌，他也想做孤鹜。” “老师，风哥他那个位置，谁都不敢坐的，还是让超级男学霸PK超级女学霸吧！” “老师，风哥上课很守规矩的，他从不和同桌讲话的，哈哈哈！” ……… 大家正在口嗨，龙飘飘突然将手中的黑板擦，用力一拍。 “啪！” 全班立刻肃静。 “你们有完没完了？”龙飘飘手指着台下那几个口嗨的“驯龙小组”成员，大声道：“你们这几个，要是再敢多嘴，直接就给我滚出高二0班。以后，我不想再听到‘风哥’这两个字。我们这里是四中的重点班，我们这里不是hei社会。” 说完，她又眯缝着眼，对着程培风说道：“你身高186是吗？你身体很强壮是吗？你嫌弃桌子有点儿小是吗？” 程培风毫不退缩，甚至将头昂起来：“是的，老师，我只是实事求是！” 龙飘飘：“很好。既然你喜欢实事求是，那我就解放思想，命令你去第一组第一排，和彭根英同学同桌吧。” 此言一出，全班再次哗然。 彭根英，即“彭福原爱”。毛南还给她取了个外号，叫作“根号二”。因为，据说她的身高只有1414米。 程培风：“………” 此刻，他内心是崩溃的。但是龙命难违，他不得不收拾好书包，失魂落魄地走向第一组的第一排。从现在开始，他将和彭福原爱两个人，一起将创下四中有史以来最萌身高差的同桌。 186VS141。 坐在后面的冯堂，看见程培风坐到了第一组第一排，于是忍不住笑道：“哈哈，风哥和彭福原爱同桌，那绝对是德云社标配的身高差啊！” 话没说完，一记粉笔，直接命中他眉心。 龙飘飘怒目圆瞪：“冯堂！你给我站出去，在外面罚站一节课！我刚才，跟你们说什么了？谁要是再敢叫他一声‘风哥’，待遇跟冯堂一样。” 龙飘飘这一招，算是一箭双雕了。 她这一招，既维持了课堂纪律的严肃性，又打压了程培风的气势。当着老娘的面，他程培风是“风哥”，那我又算什么？“龙妹”嘛？ 冯堂不作不死，只好低着头，到外面凉快去了。 龙飘飘这一招杀鸡儆猴，可谓效果显著。就连盛气凌人的程培风和其他几个“驯龙小组”的成员，一个个都安德海附体，再也硬不起来了。毕竟，在座的也都是爱学习的人，他们就算再皮，也有个上限。小小年纪，还想跟龙飘飘玩套路，那就呵呵哒了。 ……………… 身高体壮的程培风，和彭福原爱成为了同桌。这是他做梦都没有想过的结果。 同理。 彭福原爱，也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和“大师兄”做同桌。 此刻，她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天哪，她怎么就和大师兄同桌了呢？这………这太不可思议了。一直以来，她都很渴望能和一个又高又大的男生做同桌。 程培风落座后，哼哼了几声，就不想再说话了。 说实话，他的“第一志愿”，当然是想和周落霞做同桌。实在不行，和沙沫同桌，也能成为他的“第二志愿”。毕竟，论颜值和气质的话，沙沫同学，也还是阔以的；运气再差一点，他就和小辣椒做同桌吧，虽然假小子脾气臭些，但有时候也挺幽默，勉强也说得过去。 可是………踏马得，龙飘飘居然让他和彭福原爱做同桌？ 这……太膈应人了吧？ ……… 程培风和彭福原爱做同桌，那么小辣椒就要挪窝了。 她拎着书包，杵在一旁：“庞老师，我坐哪儿？” 龙飘飘没说话，只是用手指了指小卷毛沙沫的座位。 小辣椒突然噘起嘴：“老师，我不想跟她做同桌。” 龙飘飘：“为什么？” 小辣椒实话实说：“我跟她五行相克，水火不容。” 龙飘飘：“………” 她心里生气，但毕竟小辣椒也算是关门弟子，于是只好暂忍：“肖兰娇，那你想跟谁同桌？” “只要不是她，我谁都可以。” 沙沫也朝小辣椒翻了个白眼：“切，我还不想跟你这个假小子做同桌呢。” 龙飘飘终于知道，肖兰娇和沙沫这两个小姑娘，肯定是有过节的。说什么，她们都不能坐同桌了。 于是，龙飘飘微微一笑，又问沙沫：“既然，你不想跟肖兰娇同桌，那你到底想跟谁同桌呢？” 沙沫嗖的一下站起来，突然用手指着孔书成，大声地说道：“老师，我就想跟他做同桌！” 此言一出，全班震惊。 龙飘飘：“………！！！” 小辣椒：“………！！！” 所有人：“………！！！” 那一刻，大家又将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到孔书成身上。 孔书成没有说话，只是感觉有些炸毛。 他知道小卷毛的性格很泼辣，但万万没想到她会如此不羁。一个女生，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说她就要和某某男生做同桌？！ 啧啧啧，要不要点儿“含蓄美”了？ ……………… 147 物理冰美人 直至很多年后，沙沫的这一句“老师，我就想跟他同桌”，都将成为高二0班所有人的深刻记忆。 龙飘飘笑着问孔书成：“她想和你同桌，你愿意嘛？” 话音刚落，全班人都笑了。毕竟，这台词听着耳熟，像是结婚大典上的土特产啊。 孔书成没说话，只是觉得略尴尬。 龙飘飘笑了：“既然这样，你就跟沙沫同桌吧，肖兰娇和周落霞同桌，位置就先这么坐着，有需要调整的，回头再跟我说。” 前排的程培风，立刻举手：“老师，我想调整位置可以嘛，感觉坐在第一排，很不习惯啊！” 龙飘飘直接无视，大声道：“开始上课！谁再讲话，就出去陪冯堂。” 程培风：“………” 孔书成不敢怠慢，赶紧拎着书包，来到沙沫旁边就坐。 可谁料，他刚一落座，小卷毛沙沫就忍不住小声地窃笑：“嘿嘿，我又成功了。” 孔书成：“什么东西成功了？” 沙沫：“我成功地拆散了你和周落霞的缘分啊。” “………” “孔乙己，想知道为什么嘛？” “不想。”孔书成将语文书打开。 “切，真没劲！” 沙沫狠狠地用脚，踩了他一下。 嘶~~ 七千多块的AJ，踩起人来丫真疼。 看来，同桌凶猛啊！ ……………… 上午十点半，第三节课。 暖暖的阳光，隔着玻璃照斜斜地射进教室，505教室明亮而干净。经过龙飘飘整整两节课的“整顿”和“改编”，特仑苏班总算是回归正轨了。 孔书成上了两节课的心得体会是，重点班果然是重点班，班风纪律果然好很多。以前的高二8班，每次老师一走，整个教室就将陷入无政府状态，大家不是闹哄哄的打闹，就是静悄悄地玩手机，认真看书的同学，比熊猫还稀少。 然而，重点班的课堂上，却是另外一番风景。无论老师在不在教室，大家的目的都很明确：学习，学习，再学习。 即便是坐在第一排的程培风，也是一言不发地认真看书和刷题。只不过，他桌面上的书，在孔书成看来还是有些晦涩难懂。比如，他手中正捧着的那本厚厚的《费恩曼物理学讲义》，孔书成一看封面就感觉头皮发麻，但是程培风却看得出神。 沙沫歪着脑袋，看见孔书成正盯着程培风手中的那本《费恩曼物理学讲义》，于是笑了笑：“喂，孔乙己，你这次的九校联考，物理考了多少分？” 孔书成：“一点点。” 沙沫：“一点点是什么意思，一点点奶茶嘛？” 孔书成：“655分啦。” “哇哦………” 沙沫吃惊的张大了嘴巴，一股清凉的薄荷糖的香味弥漫开来：“孔乙己，你不是吧？物理就考这么一点点，这都能让你杀进重点班？难怪刚才有人说，你已经取代了吕慢慢‘偏科王’的王位了呢。” 孔书成：“吕慢慢物理多少？” 沙沫：“吕慢慢是我们班物理倒数第二，可人家也考了75分啊。而且，这次的物理试卷并不难哦。” “你物理考了多少？” “我95分啊，怎么了？” “难怪你这么………嚣张。” “切，我95分就算嚣张啊？我还没有你们班的物理课代表考的高呢。” “你是说，豪猪？” “对啊，他这次物理考了个97分，已经相当牛逼了。不过，玄不改非，他还是很惨。” “怎么说？” “你想想啊，豪猪物理考了97分，也只能在年级排第四名。按照规矩，只有单科前三名才能获得加分。如果豪猪物理单科加分了，那么他也将进入咱们高二0班了。哈哈，这就叫多行不义必自毙啊。哦对了，你知道豪猪去哪里了嘛？” “不知道。” “我听人说，他转去高二1班了。” “刘萍班上？” “对，刘萍和龙飘飘是死对头，所以她还让豪猪当了班长。这回，豪猪和曹玉在一起，也算是双贱合璧了。” 孔书成点了点头：“豪猪在高二8班也待不下去了，毕竟他跟刘铭关系很差。” 两人正说话间，一道倩影掠过窗前。 沙沫很警觉地肘击了孔书成一下：“嘘，别讲话了，面瘫来了！” “面瘫？谁啊？” “物理老师，吴霜啊！” “………” 孔书成抬头一看，吴霜老师已经阔步走进了教室。 吴老师三十岁出头，身高约165，此刻她身正穿着一件长款的白色羽绒服，虽然看起来有些臃肿，但是好身材依旧藏不住，尤其是她那条修身的黑色牛仔裤，看起来显得很腿精，也很年轻。其实，乍一看，吴霜老师还是挺漂亮的，颜值也属于争9保8的水平线上。但是，仔细的看，就会发现她有一个不怎么容易让人接受的地方——太冷漠了！ 她的脸很白，白得几乎可以看见额头的毛细血管。 走进教室之后，大约足足一分钟，她的表情一直都是冷漠不语的。 甚至，她说话的样子，都像是一个机器人。 难怪，沙沫说吴霜老师有个外号，叫作“面瘫”。 吴霜，一个冷若冰霜的“面瘫”老师。 当然，有些男生并不这么看，他们觉得，吴霜老师这不叫“面瘫”，而叫冷艳。 换个词的话，也可以叫“物理冰美人”。 ……………… 讲台上。 吴霜打开备课夹，从里面掏出了一份新名单。她低眉看了看几位新来的同学的物理成绩，她的眉头立刻拧成了个“川”。 轻咳一声后，她缓缓地抬起头：“下面，几个新来的同学，我叫到你们的名字后，麻烦请你们都站起来一下，让我认识一下。哦对了，这个排名顺序，我是按照物理成绩由高分到低分来念的。第一个，周落霞。” “到！” 周落霞亭亭玉立地站了起来。 吴霜老师点了点头，表情依旧没有任何变化地说道：“不错。你这次的联考，物理考了年级第一，希望你继续努力！下一个，李赢。” “到！” 李赢同学也是新来的，她来自高二6班，物理也考的不错，93分。 吴霜：“下一个，肖兰娇，物理85分，继续加油！” “是！”小辣椒很开心。 吴霜：“下一个，冯堂，物理79分，有点儿偏低啊。” “是！”冯堂也很开心。 吴霜：“最后一个，吕满堂，75分。” 说完，她看了看台下，结果并没有看见吕慢慢。 直到三秒钟后，吕慢慢才动作缓慢地站了起来。 吴霜立刻皱了皱眉：“我刚才不是说了嘛，点到名字的就马上站起来，你的反射弧有点儿长啊！” 全班立刻哄笑。 台下，立刻有人大声说道：“老师，他就叫吕慢慢啊！” 吕慢慢：“………” 148 目标还是第一名 吕慢慢一脸的憨样，很容易让人一看就想笑，但是吴霜却依旧冷若冰霜。 “吕慢慢，你的物理成绩，还是有点儿偏低。况且，这次联考，物理题型并不算难，以后记得要多加努力，争取赶上大部队哦。咱们班是四中的重点班，将来的复习阶段，老师不可能为了某一个人的接受度而降低讲课难度的。” 吕慢慢点了点头：“好的，老师！” “嗯，坐下吧。下面，我们开始上课。” 吴霜老师打开课本，正要上课时，坐在后排的孔书成突然举手：“老师，您还没有点完名吧！” “………” 吴霜老师猛然抬头，看了看孔书成，然后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名单。她这才猛然想起来，自己手中拿的并不是终极名单。上面的确疏漏了孔书成的名字。 “哦，你应该就是孔书成吧？” 说话间，吴霜老师面无表情地在名单下面，填下“孔书成”三个字。 孔书成点了点头：“是的，老师！” 吴霜：“说一下，你这次的物理成绩是多少？我好备注一下。” “呃………” 孔书成霎时间就脸红了。毕竟，刚才吕慢慢的物理考了75分，都被吴霜老师嫌弃了，自己这点儿分数，怕是要配上《二泉映月》的BGM才好意思呈现出来吧？ 同桌的沙沫，见他脸红，立刻为他解围：“老师，孔书成的物理没考好，不过他数学考了128分，九校第一呢。” 此言一出，很多同学都开始纷纷diss她了。 “嘿，沙沫可以啊，这么短的时间，她就领悟到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精髓了。” “就是，老师都没问她，她就开始鸡血抢答了，看来她对孔书成是真上头啊。” “她是孔书成的卧底，这次总算是坐实了。” “哎，可惜我们风哥，暗地里苦恋了她辣么久，孔书成一来，世界全变了。” ……… 坐在前排的程培风没有说话，只是眉头紧锁地看着前面墙上的一副字“静心”。 吴霜老师则摆了摆手：“沙沫，我问的不是数学成绩，而是孔书成的物理成绩。” 沙沫耸了耸肩，做了个鬼脸。 孔书成则挠了挠头，略有些尴尬地说道：“老师，我物理只考了655分。” 吴霜点了点头：“嗯，不错，955分，也算是高分了。” 此言一出，全班顿时哄堂大笑：“哈哈哈，吴老师，孔书成刚才说的不是955，而是655啊。” “………” 吴霜老师猛然抬起头，又看了孔书成一眼。这一次，她的表情终于不再是冷若冰霜，而是史无前例地露出了一个尴尬的笑容：“加油吧，孔书成，老师相信你一定可以赶上大部队的。” ……… 就在这时，叮咚大侠，突然现身。 【叮咚，恭喜宿主，草木级学霸系统第003号任务，已经被触发激活】 【第003号任务：宿主在44天之内，制胜物理，夺取高二0班物理单科第一名】 【奖励：300学分+免费提升“丙级速算大师”】 “………” 孔书成看到“奖励”后，立刻鸡血爆棚了。 300学分，已经不少了。搞不好，有了这300个学分后，他孔书成都能“破境”了。 如果能顺手升级一下“丙级速算大师”，那就更加令人期待了。 只不过………短短44天之内，就要将655分的物理成绩，提高到天花板级别，实在有点儿“”的意思啊。 这时，孔书成又猛然想起来，上次接受001号“数学任务”的时候，系统留给他的时间是33天。这次，怎么又改成44天了呢？ 孔书成正有些发呆，吴霜老师就轻轻地敲了敲黑板擦：“在这里，我想通知大家的是，咱们这个学期所剩的时间不多了，大家最好能够珍惜每一分每一秒，争取期末考试的时候，考出个好点儿的成绩。” 沙沫突然举手：“老师，什么时候期末考试啊？” 吴霜低头看了看课时计划：“还有44天。” 孔书成这才明白，原来系统刚才触发生成的“第003号任务”，针对的就是本学期期末考试。 看来，一定要加油才行啊！ ……… 下课铃声响了，吴霜老师离开之前，又给大家“加餐”了。 她将两套物理试卷发给了大家。 孔书成扫了一眼那两张专题试卷，顿时就皱起了眉头。因为那两套试卷，难度系数很高，而且是孔书成一看就容易上头的“动量”、“电场”、“磁场”、“电磁感应极其综合”。 发完两张试卷后，吴霜老师又开始补刀：“同学们，这两张试卷的题目，几乎涵盖了高考的70的重难点，部分综合性题目分析过程也较为繁琐，模型很多，计算复杂，我希望你们每个人都能认真完成。这两张试卷，90分以上的同学，我希望你们在一天之内完成；80分到90分的同学，我希望你们能两天内完成；80分以下的同学，可以三天内完成………” 说到这里，她猛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还漏了点什么，于是又看了看孔书成：“你，一周之内完成都行。” “老师，我争取两天完成吧！” 孔书成虽然被鄙视了，但他不能自甘堕落啊。毕竟，系统“003号任务”也已经接收了，从现在开始他毫无退路了。 吴霜表情依旧冰冷地回了他一句：“孔书成，做试卷不要图快，更不要抄答案，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嗯，好的，老师！” 孔书成点了点头，旁边的沙沫却嗤笑一声：“喂，孔乙己，你是不是又要开始对物理发起猛攻了啊？” 孔书成有些震惊，扭头看了她一眼：“你是怎么知道的？” 沙沫趁着吴霜老师不在，偷偷地吹了个巨大的泡泡，然后“噗”的一声炸开了。一股水蜜桃的口香糖香味，迅速弥漫开来。她笑着道：“孔乙己，我看你数学进步就很快啊。这次，你又打算将物理提高多少啊？” 孔书成：“不好说。” 沙沫偷偷地用力拧了一下他的胳膊：“喂，给你一点阳光，你又当自己是阿波罗了？” 孔书成皱着眉头：“沙沫，你要是再敢打我，我可就要申请换座了啊！” “好好好，我发誓不再打你了。说嘛，你物理想提高多少分？” “你是说，期末考试嘛？” “对啊。” “具体提高多少分，我也不大清楚。反正，目标还是第一名。” “我去，你能不能有点儿出息啊？” “啊，怎么了？” “孔书成，你现在就是倒数第一，期末考试还是倒数第一，那岂不是毫无进步？” 沙沫摇了摇头，目光里仿佛有种恨铁不成钢。 孔书成：“你的听力有问题。” “什么意思？” “刚才，我说的是第一名，不是倒数第一名。” “………” 沙沫张大嘴巴看了他数秒，然后又调皮地吐出个舌头：“略略略略，你要是期末考试物理能拿第一的话，我就………我就………” “你就怎样？” “我就当场嫁给你。” “………” 孔书成不敢再说话，只能趴在桌子上装死。 ……………… 149 物理渣男 中午放学。 同学们都抢着跑去食堂吃饭，只有孔书成和吕慢慢两个人，还留在教室里埋头做物理试卷。换了个环境，孔书成的确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压力。尤其是，他除了语文和数学拔尖之外，其他科目都很弱鸡。 就那眼前这张物理试卷来说，难度的确很高。光是10道选择题，在没有借助华牌2B的干预下，他就做错了4题，感觉心态都快崩了。尤其是“粒子在电场中的运动”、“电流微观表达式”、“阿伏伽德罗常数”、“波的衍射与干涉”、“波尔能级模型”、“洛伦兹力”………这些单元知识，他都学的太沙漠化了，做起题目来非常吃力。很多公式，都是一头雾水。 抬头看了看吕慢慢，他也是额头冒汗，感觉和孔书成是半斤对八两。 “喂，慢慢，你还不去吃饭？”孔书成实在没信心做下去了，起来升了个懒腰。 “师父，这两张物理试我做不出来，我中午就不吃饭了。” “不吃饭，那你想做什么？成仙么？” “嘿嘿，师父，还真是被你说中了，我就想辟谷一天。” “辟谷？”孔书成被震惊了。 “是的，师父。辟谷，又称却谷、去谷、绝谷、休粮。源自方仙家养生中的‘不食五谷’，是古人常用的一种养生方式。” “慢慢，你可千万别胡闹，人要不吃饭，那就不是辟谷，而是皮包骨了。” 吕慢慢却淡淡一笑：“师父，你放心吧，我是有过辟谷经历的。你知道，我最长辟谷时间是多久嘛？” “一天？” “不，两天。” “哇，这么牛逼？两天你都没吃没喝？” “喝了水，但没吃东西。” “你为啥要辟谷两天啊？” “原因就不明说了，还是跟初恋那些事儿有关。” “可以啊慢慢，我还以为你六根清净了呢。” “师父，你又搞错了，道门和佛门不一样的。再说，我就算一天不吃饭，也能服食天地元气啊。咱们辟谷，讲究的是以气代食之功。《庄子·逍遥游》中曾有记载：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局焉。肌肤若冰霜，淖约若处子，不食五谷，吸风饮露，乘云气，御云气………” “行了行了，你别再说了，你继续辟吧，我吃饭去。” 孔书成不想再听吕慢慢讲什么《庄子·逍遥游》了，他飞速地整理好试卷，正准备去食堂，突然闻到了一股奇香从门口飘来。 抬头一看。 原来是沙沫姑娘，躲过重重监视，打包了一大袋子KFC全家桶进来了。 这样北风呼啸的天气，这样饥肠辘辘的时刻，孔书成闻到那沁人心脾的炸鸡腿和薯条的香味，整个人顿时就失去了抵抗力。 “艾玛，真香！”孔书成尽量忍住口水不外流。 沙沫神气十足，对他嘿嘿一笑：“孔乙己，香吧？我特意打包过来的，差点儿就被保卫处的桂太彪给逮到了。来吧，赶紧起吃吧。” “啊，你是说咱们一块吃………？”孔书成受宠若惊，忙戳了戳手问：“多少钱，我微信转给你。” “转你个头，算我请客了。” 沙沫麻利地戴起塑料手套，开始分餐了。 孔书成有些激动：“为啥请客啊？” “这还用问嘛？当然是为了庆祝，咱们同桌第一天啊。” “啊………同桌，都要仪式感啊？” “废话，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跟男生同桌呢。”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惊喜你个头，赶紧吃吧！” 沙沫一把将炸鸡腿，塞进了孔书成嘴里。 很快，两人就开始疯狂地上演“舌尖上的高二0”了。 一个浓浓的催人口水的炸鸡味儿，在教室里迅速弥漫开。沙沫埋头吃了一会儿，猛然想起来味道太香，容易引起公愤，于是将所有窗户都打开了。 呼呼的北风吹啊吹，浓浓的香味飘啊飘……… 正在辟谷中煎熬的吕慢慢，感觉就土崩瓦解地破功了。 “啊………” 他尖叫一声后，口水直接快流到了桌子上。 沙沫愣愣地看了他一眼：“喂，慢慢，你怎么了？疯牛病嘛？” 吕慢慢留着长长的哈喇子，样子颓废地说道：“求求你们，你们能不能到外面去吃？我快受不了了！” 沙沫：“哦，你还没吃午饭的啊？你又不早说，来来来，一起吃！” 孔书成立刻摆了摆手：“不用给他吃。” 沙沫：“为啥？” 孔书成：“慢慢在辟谷，你莫要害他。” 沙沫立刻将眼睛瞪得老大：“真的假的？在教室里辟谷？吹的吧？” 吕慢慢咬咬牙，擦掉嘴角的口水，认真地点了点头：“真的！” “牛逼啊，慢慢。”沙沫立刻冲他手动点赞，然后直接拿起一个热乎乎的炸鸡腿，在吕慢慢鼻子跟前惨无人道地晃了又晃：“香不香？香不香？辟嘛？辟嘛？还辟嘛？” “啊………” 吕慢慢仰天一啸，终于破功，和他们俩吃成一片。 并且，仅仅不到五分钟，吕慢慢就干掉了一个巨无霸，一个大薯、一杯可乐、两个鸡腿、三个蛋挞……… 辟谷？不存在的。 ……………… 一大袋子KFC，终于被三人干掉了。 保暖思………物理。 孔书成打着饱嗝问同桌：“喂，你物理这么好，能不能传授点儿技巧啊？” 吕慢慢也点头：“对啊，沙沫姐姐，教教我们两个物理渣男呗。” 孔书成：“………” 沙沫立刻大笑：“哈哈，物理渣男这个词用的好，姐姐喜欢。” 孔书成：“行了别摆谱子了，赶紧教教技巧呗。” 沙沫耸了耸肩：“高中物理，好像也没什么技巧吧？按照我的理解，高中物理只要学好三样东西，基本就问题不大啊。” 孔书成：“哪三样东西？” 沙沫：“概念，实验定律，模型。” 孔书成和吕慢慢有点儿唐氏了。 沙沫皱了皱眉：“害！你俩可真不开窍啊，刚才那顿KFC，可真是喂猪了。” 孔书成：“喂，一定要杀人诛心嘛？大不了AA，我现在就转账给你。我就想问你点儿物理干货，咋就这么难呢。” 沙沫嘿嘿一笑：“那当然。向我求教，就得像竹子一般虚心，经得起本姑娘骂。再说了，你陈式太极拳打得好，吕慢慢不也叫你一声师父嘛？我物理比你好，你也得叫我一声师父才行的啊。” 她话音刚落，旁边的吕慢慢突然呵呵一傻笑：“要不，我干脆叫你师娘吧？” 沙沫：“………” 孔书成：“………” 真踏马，雷人雷语啊！ ……………… 150 可惜不是你 “吕慢慢，你还是继续躲一边辟谷去吧。” 沙沫翻了个白眼，接着给孔书成传道受业：“首先，你一定要搞懂每一个物理概念。比如，我们之前学到的静电场，书上就只是告诉你电场强度定义式E=F/Q，看起来很简单，但是要将它的来龙去脉弄懂，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孔书成点了头：“接着说。” 沙沫：“所有的物理概念，都要融入到你的血液中，就像你吃饭走路一样。其次，你要掌握和精通的就是定律，也叫实验定律。它们都是通过做实验得出的规律，他们不能通过其他物理或者数学规律经过数学推导得来。所以，我认为高中物理中所有的实验定律，它背后的实验都必须各个击破，争取全部掌握………” 她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通，孔书成并没有深刻的体会。 没办法，物理段位不一样，当然心得体会就不一样。 “物理渣男”吕慢慢，也听得云里雾里，只好跑到角落里打坐了。 沙沫摇了摇头，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哎，你们两个啊，也不要太急躁了，罗马城也不是一天建成的。我劝你们啊，还是多花点儿时间，把一些物理的基础知识打扎实吧。” 孔书成若有所思地说道：“可是，我的时间不太多啊！” 沙沫：“什么意思？你患白血病了？要不要帮你水滴筹啊？” “那倒是不用，你要是真想帮我，有空就帮我补补物理吧。哦对了，除了你刚才说的那三点之外，还有没有其他更快的办法，能够让人在短时间内把物理成绩提上去呢？” 沙沫皱了皱眉：“喂，孔乙己，你真想在期末考试，物理考第一啊？” 孔书成：“嗯。” 沙沫顿时没说话，只是双托着腮，愣愣地看着他。 孔书成：“为啥这样看着我？” 沙沫：“喂，你想想看，我要是有那个方法，能帮你这样的物理渣男，在短时间内，从倒数第一提高的年级第一，我沙沫还坐在这儿跟你聊天？我早就被保送去清华了吧？孔书成啊孔书成，我看你又在做白日梦了吧？” 话音刚落，墙角里的吕慢慢突然回过头来，大声道：“谁，谁在做白日梦？” “………” 沙沫缓了缓，然后追着吕慢慢就是一顿毒打。 ……………… 三个人闹腾了一阵，孔书成也有些困了。 他伸了个懒腰，刚想趴桌子上休息一会儿，突然，学霸系统又有弹窗了。 定睛一看，系统界面左下角，那个期待已久的“小黑板敲一敲”图标，果然又亮了。 点击查看。 【小黑板敲一敲之718号产品“寻找黄药师，助攻物理期末考”】 “………” 孔书成猛然有种“梦回桃花岛”的感觉。 毫无疑问，这个“黄药师”应该就是他未来的物理老师吧？ 只是，这个“718”编号，又有什么讲究呢？ 【提示：718，乃是黄药师的生日，7月18日】 哦，这么大牌的嘛？ 孔书成揉了揉太阳穴，退出系统。 旁边的沙沫，看他脸色有些兴奋，于是趴在桌子上愣愣地问：“喂，你怎么又不睡了？” “睡不着。” “为什么？” “我不大习惯，跟女生一起趴着午休。” “………” 沙沫气得想喷血，最终还是忍了。 孔书成：“开个玩笑，别当真。哦对了，问你一个比较私人的问题。” “什么问题啊？” 沙沫表面很镇定，心跳却偷偷加速了。 “沙沫，你的生日是多少？” “我生日？不告诉你。” “说嘛。到时候，我送给你个惊喜。” “此话当着？” “必须的。” “我生日在年中。” “年中是什么时候？” “暑假，七月。” “啊………” 孔书成立刻张大了嘴巴。 “喂，孔乙己，你没事吧？我怎么感觉你像是抽抽了呢？” “别废话，你的生日，到底是七月几号？” “七月六号，怎么了？” “哎，可惜不是你！” 孔书成不免长叹一声。 ……………… 沙沫看他神色不大对，于是又问：“你好端端的，干嘛关心起别人的生日啊？” “哦，没什么，我就是随口问问。哦对了，你知不知道，咱们班有谁的生日，是7月18号呢？” “你问这个干嘛？嘿嘿，是不是………对谁有企图啊？” “没有。只是，算命的说过，我和7月18日出生的人，比较有缘分。” 孔书成随口瞎编了一个理由。 沙沫顿了顿，然后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于是怒目圆瞪，用力一拍桌子：“哎呀，孔乙己啊孔乙己，你可真是道德败坏啊。没想到，你居然会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 “………？？？”孔书成一脸懵逼：“我，我到底怎么了？” 沙沫哼哼说道：“你刚才不是说，你和7月18号出生的人，特别有缘分嘛？” “对啊，没毛病啊！” “原来，你是在觊觎我们的吴霜老师啊。” “………” 孔书成顿感浑身一阵冰凉：“沙沫，你的意思是说，咱们吴老师的生日，就是7月18？” “没错。我上次去外地参加物理竞赛的时候，就是跟吴老师一起买的火车票，所以看过她的身份证，我记得清清楚楚，吴老师的生日，应该就是7月18号。” “那你知不知道，吴老师除了有个外号叫‘面瘫’之外，她还有没有其他什么外号啊？” “冰美人啊！” “还有嘛？比如，你有没有听别人说过，咱们吴老师还有个外号，叫作‘黄药师’啊？” “孔乙己，我看你是病的不轻啊，咱们吴老师明明是个大美女，她再怎么着，也应该叫‘黄蓉’，怎么会被叫成‘黄药师’呢？” “………” 孔书成想了想，好像沙沫说的也没错。系统提示的“黄药师”，难道不应该是个雄性动物嘛？不不不！也不能完全排除掉，吴霜老师就是传说中的女版“黄药师”啊！ 如此一想，孔书成嗖的一下站了起来。 沙沫：“喂，孔乙己，你又要去干嘛？” 孔书成：“我要去找黄蓉，哦不，我要去找吴老师。” “………” 沙沫无奈地摇了摇头，望着孔书成急匆匆离去的背影，忍不住吐槽一句：“疯了，这人简直是疯了！” 吐槽之后，她也趴在课桌上，学着孔书成的样子开始午休起来。 只是，好奇怪啊！一个人趴着睡，好像也有点儿………睡不着啊。 ……………… 151 今日主凶不宜拜师 吴霜老师的办公室，和其他老师的办公室并不在一起。 她的办公室，在实验大楼的一楼107室。 那里，原本用来存储实验设备的，吴霜老师搬过去后，就将它改造成了一个温馨的办公室。听人说，吴老师之所以会把办公室搬去那里，是因为要照顾她体弱的母亲。她母亲腿脚不便，经常坐着轮椅，一楼的话，方便出行。 吴霜老师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一直是母亲将她含辛茹苦地养大，并且供她读书，最后也让她考上了华东师大。大四那年，吴老师原本是可以硕博连读的，但无奈母亲病重，需要人照顾，于是她毅然选择了回老家教书。 这几年，吴霜将很多时间都用在照顾母亲和教学工作上，所以也就忽略了个人感情问题。今年已然32岁的她，依旧未婚，甚至连男友都没落实。 吴霜老师人很漂亮，而且身材也不错。 这些年，追求过她的人，虽然说不上和香飘飘奶茶一样能够饶地球两圈，但也绝对不在少数。为啥没有一个异性，能够和她牵手成功呢？ 据小道消息，原因可能有两个： 有些男同胞，纯粹是受不了她的冷漠； 大部分男同胞，都受不了她的“24K理科女”特质。 有人说。 彼得兔胡军老师，就曾经疯狂地追求过吴霜。他春天送过花，夏天送过冷饮，秋天送过热茶，冬天………就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了。 是的，两人分手了。 原因是“一次看电影的经历”。 今年秋天，胡军鼓起勇气，约吴霜去看电影。结果是，他整整约了9次，才有一次约成功了。原因是，他们那次看的电影，名字叫《粒子狂热》。 电影讲的是：一群物理学家几十年在利用LHC做实验对Higgs粒子（上帝粒子）的论证，这是世界物理学界最重要的实验，或许将完全改写物理学。 这部《粒子狂热》，牵扯到一些量子力学的知识，一般人搞不大懂，也不大爱看。所以那天电影院里面空荡荡的，几乎没有什么人。单纯的胡军老师以为，属于他的“天时地利与人和”终于要来了。而且，大部分的把妹干货贴子里面不都说了么：和女生看电影，就要看些个灵异的啊、恐怖的啊、无聊的啊………这样女生才会把肩膀在你身上，然后你就可以水到渠成了。 胡军老师当然也是这么想的咯。 所以，当那部无聊透顶的《粒子狂热》电影一开演，胡军老师就摩拳擦掌地将身体微微靠过去，想和吴霜老师耳语几句小幽默，可是吴霜老师却板着个脸，突然质问他：“喂，你想干什么？” “我，我………” 胡军老师支支吾吾之际，吴霜老师的下一个动作，直接就让他崩溃了。 只见，电影才刚刚演到3分钟的时候，吴霜老师居然从她的帆布包里，掏出了一个厚厚的笔记本。她居然………一边看电影，一边记笔记？ ……… 电影散场后，胡军老师和她的感情戏，也就散场了。 恋爱和物理之间，吴霜选择了后者。 ……… ……… 正午，冬日的暖阳，直射着五层的实验大楼。在实验大楼的两边，两排笔直的参天古柏树，仿佛像是庄严的士兵，正守卫着他们古老的城堡。是的，四中的实验大楼，真的就像是长满了蜘蛛网的古城堡一般，平时都没什么人来这儿上课。 毕竟，现在是应试教育，很多教学任务上要求的实验课，也都因为各种诸如“实验楼在装修有异味”的原因被取消了。原因你懂的。 总之，四中的游泳馆和实验大楼，从某种意义上说，真的就像是聋子的耳朵，完全成了个摆设。尤其是进入了高二，孔书成都没有上过一次物理或化学实验课。 此刻，孔书成急匆匆地从505教室出来后，很快就来到了实验大楼一楼，并且找到了吴霜老师的办公室。没错，实验大楼一楼，107号办公室，就是吴霜的办公室。 孔书成抬头看了看，发现107门口，正贴着一张粉红色的A4纸，上面写着一行纤细的英文——He lies here，sowhere 孔书成虽然外语水平一般般，但是对这句话却很熟悉。 没错，这句话就是著名物理学家海森堡的墓志铭。 意思是：他长眠于此，又身在别处。 一句著名的墓志铭。 沃纳·卡尔·海森堡，是德国著名的物理学界，也是量子力学的主要创始人，哥本哈根学派的代表人物，他曾经是1932年诺奖获得者。孔书成清楚地记得，在美国学者麦克·哈特所著的《影响人类历史进程的100名人排行榜》里，海森堡名列第43位。 听沙沫说，海森堡其实是吴霜老师的不二偶像。 孔书成看着门上的那句“墓志铭”，也忍不住摇了摇头。 他心里想：一个人把偶像的墓志铭，张贴着办公室门口，那也说明冷漠的吴霜老师，除了具有“古墓派”的处事风格之外，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理科女”啊。 ……… 孔书成站在门口，顿了顿，他刚想敲门，就听见门里面有人在说话。 听声音，像是……俞红老师？ 孔书成暗吃了一惊。 如果俞红老师在里面的话，那还是改天再来吧。 毕竟，俞红和龙飘飘结下梁子后，孔书成也就成了被殃及的池鱼。何况，俞红老师之所以会被龙飘飘拉下马，原因也就是因为孔书成、周落霞、冯堂这三个人的语文成绩太抢戏了。可以想象得到，孔书成在俞红老师的心目中，到底会有多么的逆鳞。 今日主凶，不宜拜师。 三十六计走为上。 孔书成不想和俞红老师碰面，他刚要转身离开，突然107号办公室里，传来吴霜老师幽幽的说话声：“谁啊？谁在门口站着谁啊？” 孔书成：“………” 整个人直接就懵了。 刚才，他来的时候，既没有吹口哨，也没有敲门，甚至连喘息声都拿捏的很好，怎么就会被吴霜老师感知到了呢？ 孔书成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他并没有发现摄像头。 等等，门框上面，那个造型圆圆的、黑乎乎的、像排风扇一样的东西，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呢？难道，自己刚才不小心被门里面的吴霜老师发现，就是因为这个玩意儿？ 可是，孔书成对天发誓，他的确从没见过这种东西啊！ 看着，都好像是个科技进阶版的血滴子哦！ ……… 152 黄药师 孔书成正想逃离现场，门却被突然打开了。 冤家路窄。开门的，果然是俞红。 俞红打开门，看见孔书成后，竟“啊”的一声惊叫出来。 不做亏心事，不怕来敲门，孔书成尽量保持平静：“俞老师，你好！” “孔书成，你居然在门口偷听别人谈话？” “没有，我没有偷听。” “………” 俞红没说话，只是回头看了看吴霜。 吴霜老师的表情，依旧如霜。 孔书成想明白了。刚才，她俩肯定又在讨论有关龙飘飘的事情。要不然，俞红也不会有这么大的惊悚反应。 孔书成挺了挺胸：“俞老师，我真没有偷听你们的谈话。” “………” 俞红老师没说话，只是直直地看着孔书成，像是要施展读心术一般。 这时，吴霜老师从沙发上起身，来到门口，然后对俞红说到：“俞老师，孔书成的确没有在偷听我们说话。” 俞红：“吴老师，你不要给他打圆场了。这小子，一看就是她的人。” 俞红老师说的“她”，自然是指龙飘飘龙姐了。 看来，俞红像是有被迫害妄想症了。 孔书成无奈地站在门口，退亦忧，进亦忧。 好在，吴霜立刻拍了拍俞红的肩膀：“放心吧，俞老师，他肯定不是偷听的。因为，我门口有这个。” 说完，吴霜老师特意用手，指了指门框上面那个黑洞洞的像排风扇一样的装置。哦不，说起来，其实更像是血滴子。 俞红：“这是个什么东西？” 吴霜：“人体热感应装置。这玩意儿，只要有人在第一时间靠近大门15米，它就能感应到，并且传入我电脑遥控后台。所以，孔书成真的只是刚刚才到的，他并没有偷听。” “是嘛，还有这么神奇的东西？”俞红又认真地打量了一下那个血滴子，并且饶有兴致地问：“吴老师，您这个感应器，是学校给你配的嘛？” 吴霜：“不是。” 俞红：“那是，网上买的？” 吴霜：“也不是。是我自己做实验的时候发明的，器材也都挺简单的。” 俞红：“………” 孔书成：“………” 两人都没说话，但心里却释怀了。因为，血滴子可以证明，孔书成并没有偷听她们俩的谈话。看来，人与人之间的某些误会，有时真的只有靠物理才能解释得清啊。 ……………… 俞红老师终于走了，心里不再有芥蒂。 吴霜看了看门口的孔书成：“你是来找我的？” 孔书成点了点头：“嗯。” “那就进来吧。” 吴霜将他让进屋。 孔书成走进一看，才发现吴老师的办公室，靠北面的位置，居然有一整面墙的图书，而且在那些书籍的旁边，还有几个简易的自制物理试验操作台。操作台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实验器材：教学Q表、水准器、离心沉淀器、酒精喷灯、电子感应圈、逆变电源、平板测力器、多用电表、数字电容表………等等。 “………” 孔书成当时就震惊了。 一般的女老师办公室里面，不都是摆些花花草草的嘛？ 整天捣鼓这些玩意儿，难怪，连胡军老师都要退出呢。 “呵呵，屋子里有点儿乱，你就随便坐吧。”说话间，吴霜将一个“投影电流表”从藤椅上搬走，示意孔书成可以坐那里。 可是，光线有些暗，孔书成屁股刚坐下去，就感觉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扎了一下，伸手一摸，原来是一支崭新的“热敏度温度计”被他坐断了。 “啊！” 吴霜老师惊叫一声，然后箭步冲了过来，她并没有心疼孔书成的屁股，倒是心疼她那支刚买的“热敏度温度计”。 孔书成只好略尴尬地挠挠头：“老师，真对不起，我会陪你一支的。” 吴霜板着个脸：“那倒不用了。说吧，你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是不是，发下去的那两张试卷，你都不会做啊？” 孔书成点了点头：“嗯，的确很难。” “嗯，没关系，像你这种水平的学生，勉强做个及格分就好了，老师也没要求你全部都做对，只要尽力了就好。记住，学物理，没有捷径可走。” “嗯，老师，我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嘛？” “问吧。” 吴霜老师伤心太平洋地握着那支被孔书成一屁股坐断的“热敏感温度计”，神情看起来有些茫然。仿佛，孔书成坐断的不是一支温度计，而是她的一只胳膊。 孔书成：“老师，我看您这么怀旧，您应该是巨蟹座吧？” “………”吴霜猛然抬头，目光如炬地看了他一眼：“好端端的，问这个干嘛？哦对了，老师相信的是科学，而不是玄学，以后别再我面前谈什么星座啊生肖啊。” “老师，我听沙沫说，您的生日好像是七月份。” “对啊，有问题？” “哦，没，没有。” 吴霜的脸突然又阴沉下来：“孔书成同学，你今天来就是要问老师这几个无聊的问题嘛？要没什么事儿，你就赶紧回教室吧，以后没事，不要来这里找我了。” 这基本就是在给孔书成下“逐客令”了。 “老师，我还想再问您一个问题。” “………” 吴霜深吸了一口气：“老师是学物理的，不是学心理的，所以老师的忍耐力恐怕也是有限的。” “老师，就最后一个问题。您是不是还有个网名，叫作黄药师？” “………” 吴霜足足愣了三秒。三秒之后，她终于史诗般地爆发了：“孔书成，你现在就给我出去。我虽然不是什么黄药师，但我可以肯定的是，你今天病得不轻。” “………” 孔书成被吓得不轻。 他立刻从藤椅上站了起来，可是正当他想转身跑路时，吴霜老师却又突然说道：“你先站住！刚才，你说的那个人是谁来着？” “黄，黄，黄药师。” “他是做什么的？” “可能是………教，教，教物理的。” 孔书成已经语无伦次了。毕竟，今天这个乌龙有点儿大。 片刻。 吴霜又顿了顿：“孔书成，你找黄药师，想做什么？” 孔书成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言语也有些激动：“我想找他补课。” “补课？” “对，我想找他给我补物理。” “孔书成，你可就拉倒吧？你居然会找他补物理？” “老师，这么说，您认识他？” “何止是认识，我还………还差点儿想打他呢。” “啊………” 孔书成暗吃一惊：“老师，那个黄药师，到底是谁啊？” “他不就是隔壁实验中学的物理老师？黄耀文啊！你不认识他？” “不认识。” “哦，说起来也不能怪你，黄耀文好像也只是去年才被分配实验中学的，以前他都是在华夏物理研究所的。” “………” 孔书成一听“物理研究所”五个字，内心一惊。这种人才，怎么就成卧龙了呢？怎么就甘心去一所中学教书呢？ “孔书成，你刚才说，想找黄耀文做什么？” “我想找他补课，补物理。” “我劝你还是省省吧。” “为什么？” “你说的那个黄耀文啊，简直就是个……变态。” 说这句话的时候，吴霜老师是咬牙切齿的。 “………” 孔书成没说话，但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自古系统诚不我欺，难道还会给我推送一个“变态”家教？ 这个乌龙，有点儿大啊！ ……………… 153 少林和武当 下午放学。 孔书成还趴在桌子上，如饥似渴地做物理试卷时，窗外就有一小戳人使劲儿地敲玻璃。抬头一看，原来是刘铭、毛南、关浩林这三个挨千刀的。 窗外，夕阳下，刘铭咧开大嘴憨笑：“阿成，你还好嘛？朕微服私访，来你们班看看。” 毛南也趴在窗户上，对着周落霞和小辣椒使劲儿地眨眼睛：“两位美女，你们好呀。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哦！” 油腻指数五颗星。 旁边的小辣椒气不过，直接将垃圾袋子里的一串香蕉皮砸向了毛南。 看见毛南被香蕉皮砸中，旁边愣头愣脑的关浩林哈哈大笑。 高二0班所有的同学，听见一阵吵闹后，顿时皱起了眉头。 孔书成赶紧冲刘铭他们三人比划了一个“嘘”的手势，示意他们小点儿声，大家都要复习。 头缠着绷带的刘铭，却依旧很大声：“阿成，走啊，别做了，赶紧下去打篮球吧。高二1班那群烂仔，又向咱们班发起挑战了。” 旁边的关浩林也点头：“对啊，阿成哥，没有你精确制导的三分球，咱们心里没底啊！” 上次，关浩林见识了孔书成的“乙级萌神三分球”的威力后，连着做了好几次噩梦，全都是关键时刻被孔书成三分球秒杀的爆炸画面。可是，他并不知道的是，孔书成的“萌神三分球”，其实已经升级了。至于威力如何，他这两天也没有空检验。 孔书成笑了笑，然后冲窗外三人组摆了摆手：“我不去了，等会儿，我还有事儿。” 刘铭不爽，开始在走廊里拍打着他那个新买的耐克篮球：“走吧，别再啰嗦了，人生还有什么事，会比打球还重要呢？约会嘛？！” 被香蕉皮砸中的毛南，也冲孔书成吹起了口哨：“阿成，走啊。人生在世，打球二字。” 几个人正在窗外口嗨时，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突然来到了他们身边。 程培风。 他阴沉着脸，大声说道：“请你们几个人，如果要吵的话，麻烦到别的地方去吵，不要在这里打扰我们。” 他说话很客气，而且还用了个“请”，但谁都听得出来，他的言语中带着不容分说的压迫。 矮个子毛南抬头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感觉被血脉压制了。 身高体胖的刘铭却不屑地说道：“喂，咱们来这儿找自家兄弟打球，碍着你什么事儿了？” 程培风：“刘铭，你站在这里乱敲乱喊，就碍着我的事儿了。” 刘铭：“那，你想怎么着？” 程培风：“我想请你们滚远一点。” 既有“请”，又有“滚”。 程培风打算亮底牌了。而且，他的眼神中也流出一丝凶狠来。 坦白说，高二0班的大哥，那也不是摆设。 刘铭也不甘示弱：“程培风，你不要嚣张，我有办法对付你。” 程培风不屑地看了看刘铭头上缠着的绷带，冷哼一声：“刘铭，你真想拿个残疾证啊？” 刘铭怒火中烧：“来啊，有种咱们下去单挑！” 孔书成见两人的火气越来越大，于是立刻跑过去，将刘铭拖拽开：“行了，刘铭，我今天不想打球，咱们改天再约吧。” 说完，他又转过身来，用手拍了拍程培风的肩膀：“风哥，大家都是同学，没必要把关系搞的这么差………” “孔书成，请你别碰我！我跟你很熟嘛！” 程培风用力地将孔书成的手搪开，兀自转身又回座位。 孔书成：“………” 所有人：“………” 刘铭立刻拍了拍孔书成：“兄弟，你在这里，没受他欺负吧？要不要，我找人去安排他？” 孔书成摇了摇头：“不至于。” “行。以后你要是有需要，记得吱一声，我早就看不惯这个疯子了。”刘铭说完，就领着毛南和关浩林气愤地离开了。 孔书成转身刚回到座位，程培风就突然站起来，大声地说道：“孔书成，今天，我是给你一个面子。下次，那帮学渣要是再敢来咱们班闹事的话，我就绝不客气！” 孔书成立刻伸手制止了他：“别说了。下次，你们要打要杀，跟我没关系，也不用给我面子。” “这可是你说的！”程培风哼哼地说道：“一群营养不良的垃圾仔，也配说打篮球？” “………” 孔书成没说话，只是草草地收拾完试卷，离开了教室。因为，他还有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他要去隔壁的实验中学，寻找黄药师。 ……………… 冬日的斜眼，照耀着大地，万物皆被渲染上了一层金色。 孔书成走出学校，穿过堕落街，没走几分钟，就来到了实验中学的大门口。坦白说，他虽然在四中读书一年多，但他还从没有去过实验中学。听刘铭和毛南说，实验中学的艺术班，那可是……… 可是。 他刚走到校门口，就被拦了下来。 一个不怒自威的中年保安，伸出一只麒麟臂，大声喝住了他：“喂，这位同学，你请站住。” 孔书成笑了笑：“是需要登记嘛？” 他乖乖虎般地掏出了学生证。 中年保安看着他手中那个有些皱巴巴的四中特产的“学生证”，冷冷地笑了笑，却没有说话。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四中的学生证，到这儿失效。 孔书成看了看保安大哥，发现他长得有点儿像演员李诚儒，说不上正义，也说不上反派，总之就是看孔书成不顺眼。 孔书成有些无奈。 透过窗户的镜面反射，孔书成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千不该万不该，最不该穿着四中的校服来串门。李诚儒大叔一看到他是四中的，立刻就“克己奉公，忠于职守”了。 一直以来，实验中学和东饶四中都是死对头。说的优雅江湖一点，就是少林和武当的关系。这种长期以来形成的竞争+对抗的情绪，不仅反映在学校领导和师生的彼此认知上，甚至也反应在学校保卫的表情上。 尤其是，这次的九校联考，双方的监考老师还因为“抓舞弊，抢人头”的事儿，被本地的媒体专门曝光出丑过，这种无形中的撕裂，就显得更加敏感了。此刻，孔书成穿着一套四中的校服，大摇大摆地走进实验中学，无异于少林弟子闯武当。 三十六计，舔为上计。 孔书成立刻对李诚儒大叔鞠了个躬：“大叔，您就让我进去吧，我想找个人。” “找谁？” “我找………黄耀文老师。” “你有他电话嘛？” “没有。” “那你带身份证了嘛？” “没有。” “那没办法，不给进。” “可是，刚才………那个同学，他不也没带身份证嘛？他怎么就能进了呢？还有，你看，这个………这个同学也都没带身份证啊。” 孔书成站在岗亭门口，眼睁睁看着一个个外来人口顺利地进入实验中学，一股无名之火油然而生。但是，那个长相酷似李诚儒的保安，说什么也不让他进。 抬头看了看天，天都快黑了。 看来，今天注定找不到“黄药师”了。回头，换身衣服，换个门岗，再来试一手吧。 孔书成失望至极，正想离开，突然有人从后面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 154 只要有钱就没问题 孔书成猛一回头，吓了一跳：“涂老师，是你？” 没错，此刻站在孔书成身边的，正是实验中学火箭班的数学老师涂贤明。 涂贤明手里正推着单车，刚从菜场买完菜回来。 哦对，说起来，孔书成还欠他一顿牛排呢。上次“挖人”的事情，闹的很大，最后连刘校长都出面阻拦了，所以涂贤明最终还是没能将孔书成挖去实验中学。 不得不说，一大憾事。 涂贤明看见孔书成，也显得很兴奋：“孔书成，你怎么会在这里？” 孔书成：“我来找人，可是保安大叔不让进。” 涂贤明看了看那个长相酷似李诚儒的保安，笑着道：“这位同学，差点就能成为咱们实验中学的骄傲呢，让他进去吧。” 有了涂贤明老师的担保，李诚儒保安立刻放行。 就这样，孔书成人生第一次踏进了实验中学的地盘。 他穿着四中的校服，和涂贤明老师并排走在主干道上，倒是招来了不少美女帅哥们瞩目的目光。尤其是一些女生，看见孔书成后，目光都有些流连。毕竟，孔书成颜值摆在那儿。 孔书成沿着主干道，向前走了大约五十米的样子，就听见旁边的音乐教学楼里有优美的琴声传来。刚一抬头，六七个身材高挑的女生，穿着一身写有“北舞”字样的练功服翩翩走来。个个都是腿精，个个颜值都能打。 涂老师见孔书成的表情有些变化，于是也老司机般的淡淡一笑：“这几个都是艺术班的，还算漂亮吧？” 孔书成点了点头：“嗯。” 涂老师又有所指地说道：“你要是来咱们学校了，不就跟她们是校友了？” “是啊，完美错过，遗憾遗憾。” “孔书成，看样子，你还是第一次来咱们实验中学啊？” “是的。” “感觉如何？” “校园很大，居然有两个足球场，比我们四中大多了。” “那是，咱们实验中学，毕竟十年前就是省属重点中学了，你们学校，也就这几年刚升的省属吧？”涂老师的言语中，透露着一股莫名的优越感。仿佛在说：孔书成你丫傻了吧，叫你来不来，现在后悔了吧？ 见孔书成只点头不说话，涂老师又歪着脑袋问：“最近功课忙不忙啊？” “嗯，还好。” “数学方面，要是有不懂的，你也可以来问我，没关系的。” “谢谢涂老师。” “哦对了，我听说，你已经被四中的高二0班破格录取了？” “嗯。” “不错，挺好的。四中的高二0班，除了语文、数学、物理、化学差点儿意思之外，其他科目也跟咱们这里的火箭班旗鼓相当了。” “………” 孔书成竟无言以对。奶奶个香的，高考一共才六门功课，高二0班就被涂老师diss了四门？而且其他两门功课也还只是“旗鼓相当”。看来龙飘飘说的没错，这个涂老师拉皮条的功夫，的确如火纯情啊。 见孔书成默不作声，涂贤明又笑了笑：“开个玩笑，别当真。其实，这几年，你们四中的重点班势头也还不错。我只是觉得，像你孔书成这么优秀的人，到现在才加入重点班，实在是有点儿珠沉沧海了。” 孔书成继续呵呵哒。 涂贤明老师又问：“孔书成，你刚才说来这里找谁？” “涂老师，我想找黄药师，哦不，是黄耀文老师。” “你找他？” 涂老师突然停下了脚步。数秒之后，他又充满疑惑地看了看孔书成：“你跟黄老师很熟嘛？” “不熟。” “那你找他，想做什么呢？” “我想找他………补课。” 孔书成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毕竟，补课又不是逃课，没什么丢人的。 可是，不知为何，当涂老师一听到“补课”两个字时，竟用吃惊地表情上下打量着孔书成，眼神里也满是不解：“孔书成，你说你要找黄耀文老师补课？” “对啊，怎么了？” “看来，你们家还挺有钱的嘛。” “涂老师，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哦哦，没什么，我就随便说说。我还有事儿，就先走一步了。” 说完，涂贤明就跨上了二八大杠。 孔书成觉得很好奇，连忙追问：“涂老师，我找黄耀文老师补课，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涂老师没有回头，只是挥了挥手，笑着道：“只要有钱，就没问题。” “………” 孔书成瞬间凌乱在风中。 刚才，涂老师留下的“只要有钱，就没问题”这八个大字，重重地敲击着他的脑仁，感觉哇疼哇疼的。 ……… 暮色沉沉，主干道上起风了。 孔书成正有些发愣时，一个个子高挑的男生拍着篮球，从旁边球场走了出来，并且冲到了孔书成面前：“嘿，孔书成，真的是你啊？” 孔书成抬头一看。 这人，他也认识。 没错，他就是牛川。上次，在“市长杯”古诗词大赛上，牛川作为实验中学代表队的队长，曾经被孔书成亲手斩于马下。 “嗨，牛队长，你好啊！”孔书成冲牛川笑了笑。 牛川笑了笑：“嘿，你怎么跑到我们学校来了？” 孔书成点了点头：“我想找黄耀文老师的，牛哥，你知道他的办公室在哪儿嘛？” 他这一句“牛哥”，顿时就让牛川舒服了。 “哦，你找我们黄老师啊，他恐怕早就下班了吧。坦白说，黄老师每天都是最早下班的。” “那，能到哪里找到他呢？” “去教师公寓吧，七栋104号房。” “我不知道你们的教师公寓在哪边。” “………” 牛川顿了顿，正要说些什么。突然，身后有辆车，正朝他们这边缓缓地开来。孔书成连忙回头一看，不禁暗吃了一惊。卧槽，居然是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库里南。 黑色的劳斯莱斯，从孔书成身边轻轻开过，然后左拐进入旁边的一条柏油马路。 牛川笑了笑：“孔书成，你不是要找黄老师嘛？跟着这辆豪车去，就能找到黄老师的公寓了。” “………” 孔书成愣了两秒，又问：“牛哥，你的意思是，刚才这辆劳斯莱斯，是黄老师的车？” 牛川：“不不不，这是我们班Lisa家的车，她就是去黄老师家补课的。” “啊，去黄老师家补课，都是这种级别的人物？” “那当然。你难道不知道嘛，咱们黄老师给人补课，都是贵族收费哦，像我们这种家庭，肯定就请不起他了。”说到这里，牛川突然话锋一转：“孔书成，你该不会也是找咱们黄老师补课的吧？” “哦，没有没有。我………我只是有个小小的问题要问他。” 牛川低头看了看孔书成脚上那双老款安踏，于是点了点头：“哎，要我说啊，那些找黄老师补课的人，脑子都是进水泥了。他们以为，贵的就一定对嘛？一群傻叉！” “………” 孔书成没说话，只是看着那辆渐行渐远的劳斯莱斯·库里南，心里没底。 补个物理课，难道非要老子捐半个肾不成？ ……………… 155 家长来了嘛 天色将夜，橘色的路灯，给柏油马路两旁的松柏，披上了一层微微淡黄的风衣。 孔书成告别了牛哥，循着刚才那辆劳斯莱斯留下的高贵尾气，很快就找到了教师公寓七栋。 目测了一下，这栋教师公寓楼其实有些破旧，楼层并不高，房龄看上去有三十年的样子，干裂的外墙上瓷砖开始脱落，并且布满了爬山虎。 又向前走了几步，孔书成又猛然闻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咸鱼的味道。咸鱼的味道很重，属于生化核武级，感觉都快接近臭脚味儿了。现在是晚餐时间，估计有人在享用咸鱼，而且大概率是住在低楼层的教师。希望不是黄药师家，要不然，这物理课也没法补了……… 孔书成捏着鼻子，拐过两个沙池，穿过一堆老年健身器材，很快就来到了七栋楼底下。 抬眼看了看，这是一梯四户的教师公寓，旁边有个停车场，里面停着两辆惹眼的汽车。 其中一辆，就是刚才的劳斯莱斯·库里南。另外一辆，则是辆棕色的奔驰迈巴赫S450，价格不算太贵，裸车价也才150万左右，和旁边的小库比起来就是个弟弟。 真踏马有钱！ ……… 孔书成踌躇地站在1号房前。 房里面亮着灯，透过百叶窗，可以看见里面有人走动。 他想敲门，脑海里突然“叮咚”一声响。 【叮咚，感应到强大的“虎狼级学霸”高阶水平的存在】 “………” 孔书成点了点头，看来这趟不虚。 坦白说，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走南闯北，他能感应到的“虎狼级学霸”并不多，而且“高阶人物”一共就只有两个。一个是周落霞的爸爸周浩；另一个则是“平定铁拐李”李罗根老师。 如此看来，这间破旧的老房子里，也算是藏龙卧虎啊。 话不多说，赶紧敲门。 “咚咚咚，咚咚咚” 很有风度的一串敲门。 片刻！ 有人来开门了。 咦！ 奇怪，怎么………是个姐姐呢？ 黄药师，不应该是个姐姐吧？ 【叮咚，感应到“虎狼级学霸”高阶人物，就在眼前】 系统的鉴定，千真万确。 眼前这个大眼睛、长头发、身材9分、年龄约摸二十五岁左右的长腿姐姐，的确是个“虎狼级学霸”高阶人物啊！ 难道，系统扫描也会错？ 孔书成瞬间有点儿慌了！ 根据吴霜、涂贤明、牛哥的描述，黄药师就是个物理直男啊！ 那么，眼前这个美女姐姐，又是谁呢？ 孔书成轻咳一声：“请问，这里是黄药师，哦不，黄耀文老师的家嘛？” 美女姐姐，上下打量了一下孔书成，以及孔书成身上的四中校服，表情不冷不热不甜不咸地回答：“是的。请问，你有什么事儿嘛？” “我想找他。” “这位同学，你想找他做什么呢？” “我………” 孔书成顿了顿，用狡黠的余光偷瞄了一下屋里的情况。 他发现，除了美女姐姐之外，屋里还有两个女生，她们都在埋头做题。其中一个女生，脚上还穿着和沙沫一眼的AJ。对，就是那双该死的、踩起人来贼疼的、价值七千多的AJ。至于颜值嘛，他目前还看不大清楚，总之有一个是胖子……… 见孔书成不说话，于是美姐姐又微微一笑：“我是黄老师的女朋友，我叫杨玲。” 孔书成：“………” 他内心一愣。没想到，黄药师的女朋友，都是这种学霸段位？ “杨老师您好。” “同学，你找黄老师，有什么事儿呢？” “哦，我是想找黄老师补课的。” 孔书成一说“补课”二字，屋里两个女生猛然抬起头，愣愣地看了他一眼。 这回。 孔书成总算是看清她俩的长相了。 左边那个满脸嘎啦豆的胖姐就不说了，目测她的体重已经超过了180，严重属于那种12级美颜都拯救不了的人间悲剧型女生。 孔书成的视线，无形中被右边那个女生吸引过去的。 灯光下，那个女生留着一个梨花头，而且还戴了副无框眼镜，显得文气十足。瓜子脸，皮肤白皙，睫毛很长，这些都是美女标配。尤其是，她看过来的眼眸中，仿佛还闪烁着一丝智慧的光芒。这就很难得了。 坦白说，这个梨花头女生，颜值的话，应该能和沙沫打个平手了。不过，若是拿她和周落霞做一番比较，恐怕还差那么一丢丢意思……… 梨花头女生和孔书成对视了一眼之后，立刻又开始低头做题了，波澜不惊的样子。 站在门口的杨玲姐姐，则笑着问：“同学，请问你贵姓啊？” “我叫孔书成。” 话音刚落，坐里面的两个女生，顿时抬头又多看了孔书成一眼。 随后，她们俩就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孔书成能够明显地感觉到，她们俩应该是认识自己的。或者说，她们肯定听说过“孔书成”这个名号吧？远的“市长杯”古诗词大赛先不说，如果她俩也是高二的话，就应该知道九校联考的数学状元是谁了。 不吹不黑，孔书成这点儿信心还是有的。果然，他很快就从两个女生嘴里，听到了“数学第一”和“148分”的关键词。 杨玲姐姐对孔书成不熟，她只是有些疑惑地问了一句：“孔书成同学，你刚才说，你是来找黄老师补课的？” “对，补物理。” “那，你有约过他吗？” “没有。” “………” 杨玲微微皱眉，立刻掏出手机，拨打了黄药师的电话：“喂，蚊子，你在哪儿呢？有个学生，说是来找你补课的，现在就在你家门口呢！” 电话那头，黄药师说话的声音有些气喘，也不知道在干嘛：“谁啊？哪里的？” “隔壁友校来的。” “东饶四中？” “嗯。” “神经病，我什么时候约过四中的家教啊？根本没有的事儿！” “可是，他说，他是专门来找你补课的哦！” “我现在没空，在打球呢！” “那………那我该怎么跟人家说？”杨玲压低了声音，拿起电话，回隔壁厨房了。她的意思很明显，不想当着大家的面打脸孔书成。 电话里的声音很小，但孔书成还是能够听见他们的对话内容。 杨玲：“喂，人家就站在家门口，总不好意思赶人家走吧？” 黄药师：“家长来了嘛？” 杨玲：“家长没来，就他一个人来了。” 黄药师：“那就没法谈价格咯。” 杨玲：“………” 黄药师：“那就，给他报个商业价吧。” 杨玲：“这样………不大好吧？我看这孩子家里，好像条件一般哦，我还是直接让他回去吧！” 黄药师：“也行！” 很快，电话就挂了。 156 前方高能 挂掉电话之后，杨玲从厨房里出来了，面带着微笑。 不过，她的微笑中，蕴含着一丝难以捕捉的尴尬。 她以为声音很小，孔书成就听不见了。可是她错了，具有“降龙通幽境”和“丙级速算大师”双料加持的孔书成，其实心细得很。心细的人，往往专注力就强，听力也不会差。 再次来到门口，杨玲冲孔书成笑了笑：“孔书成同学，真是不巧啊，你们黄老师今晚没空。要不，你改天去他的办公室找他吧。如果你非要补课的话，最好当面和他聊。不过，我的建议是，你能不能再回家和你家长商量一下。” 孔书成：“杨姐，我不用和家长商量，我就想跟着黄老师补课，您能给我报个价嘛？” 杨玲：“………” 屋里的肥姐和梨花头：“………” 三人都是一愣。 她们几乎在同时，将目光聚焦在孔书成的身上。这家伙，一身的校服，暂且就不说什么了，毕竟有钱人也是要穿校服的。只是，这家伙脚上那双老款的安踏鞋，实在是有些韬光养晦了吧？就他这身打扮，登门拜访黄老师，居然也这么又底气地说出“报个价”这三个字？ 这家伙到底是“年少轻狂”呢，还是“扮猪吃老虎”呢？ 杨玲姐姐耸了耸肩，表情也有些尴尬：“内个，孔书成同学，报价就不报了吧，回头你自己找黄老师面谈吧。我只是这几天，刚好出差到东饶，今天就顺带帮黄老师补补课，你还是先回家吧。” 杨玲这么说，孔书成明白了，她是不想当面打击人罢了。 如此，孔书成也只能见好就收：“好的，那就打扰了。请问，黄老师在哪里打球呢？我想去当面找找他！” “这，我就不知道了。” 杨玲姐姐也显得很为难。 这时，坐在屋里复习的梨花头，突然说道：“黄老师在露天篮球场！” “好的，多谢！” 孔书成转身，离开了黄老师家，向着露天篮球场走去。 可是没走两步，杨玲姐姐突然冲出来，大声地说道：“嘿，孔书成同学，我劝你还是不要去找他了。” 孔书成：“………？” 灯光下，杨玲姐姐的表情，略有些尴尬。 但是，她终究还是说出了那句她本不想说的话：“你们黄老师的补课费，很贵的！” 孔书成认真地点了点头：“我知道！” 然后，消失在茫茫黑夜中……… ……… 实验中学的校园，的确很大。 以至于，光是他们这里的露天篮球场，就足足有五个。现在是晚上6点半，还没有到晚自习的时间，所以在外面打篮球的同学特别多。孔书成几乎饶了大半个校园，才在嗯群众，找到了黄药师。 没错，就是他！ 草木级学霸系统，能够在距离20米之内，感应到级别更高的学霸。然而，这一次，当孔书成靠近黄药师的时候，他还是被系统的提示音给吓了一大跳。 【叮咚，前方高能！】 【叮咚，前方高能！】 【叮咚，前方高能！】 ……… “叮咚”三连之后，孔书成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 【提醒宿主：本系统感知到来自强大的“神兽级学霸”初阶的存在】 孔书成：“………” 当时就震惊了！ 这是他第一次近距离地接触到“神兽级学霸”。虽然只是“初阶”的存在，但系统却史无前例地用三个“前方高能”，以此表达对这位“神兽级学霸”的敬仰和尊重！ 真是难以置信！ 没想到，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年轻人，就是传说中“神兽级学霸”？ 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年轻人，居然是超越了周浩、李罗根的强大存在？ “………” 孔书成没有说话，只是静悄悄地靠近黄药师本尊。 球场上人很多，黄药师正在和其他五位老师打半场。 孔书成就这样，像个忠实的粉丝一般，站在球场边，愣愣地看着黄药师，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神兽级学霸”大咖。 看了半天，孔书成也看不大出来，眼前这个身高约摸只有174的大哥，哪一点长得像“神兽级学霸”。说他骨骼清奇吧，又不能够，因为他妥妥的长着一副大众国字脸。不仅如此，他的身材有些偏瘦，皮肤也偏黑，颧骨位置还布满了一些和“神兽级学霸”身份极不相符的粉刺。 再来看黄药师打球，其实技术也就一般般。 控球、对抗、投篮、抢断，好像都不够出色，属于典型的半桶水，而且还略微有些秀的那种业余选手。如果仔细看，还会发现他传球跑动的时候，仿佛还有点儿罗圈腿。 此刻！ 灯光下的黄药师，正穿着一套匹克篮球衣，在球场上挥汗如水。和他一起打球的，不是秃头，就是肥肚腩，看样子也都是实验中学的教职工。不过，能够看得出来，这些教职工，篮球水平都在黄药师之上，尤其是那个与黄药师对位的瘦高个老师，传控能力很强，好几次都抢断了黄药师，并且在两分钟内，就盖了黄药师两次帽。 看着黄药师被盖帽，孔书成也忍不住叹息。 终于，机会来了！ 黄药师获得队友一个绝佳的秒传，立刻从三分线杀入内线，准备来个潇洒的三步上篮。就在这时，孔书成抓住机会，拿起手机，就给黄药师“咔嚓”了一个特写。 不好，闪光灯忘了关。 “啊………” 黄药师受强光刺激后，惊叫一声，动作突然变形，直接………又被对方盖帽了。 ……… “你谁啊？拍照干嘛对着人脸拍啊？不知道关掉闪光灯嘛？浪费我一个必进球！” 黄药师终于生气了，他冲到场边，将内心所有的不满情绪，发泄到孔书成身上。 孔书成耸了耸肩：“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有没有搞错啊？” 黄药师还想再唠叨几句，突然发现孔书成穿着一套四中的校服，于是又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重新回到场内。 就在这时，孔书成突然大喊了一声：“黄老师，加油啊！” “………” 黄药师没说话，只是缓缓地转过头来，认真地看了看孔书成。想起刚才和女朋友的电话后，他立刻朝队友拱了拱手：“我先休息一下，喝口水。” 其他队员，也都中场休息。 黄药师喝了两口水后，再次来到孔书成面前：“喂，你叫什么名字？” 孔书成笑了笑：“黄老师好，我叫孔书成。” “孔书成？你就是………那个孔书成？” 黄药师脸色突变，接着又问：“你就是，那个九校联考中数学拿了第一的偏科王？” “………” 孔书成也不清楚，他这到底是在夸奖自己呢，还是在奚落自己。难道，神兽级学霸，说话都是这种路数嘛？来，左边跟我一起画彩虹，在你右边再画个龙。 ……………… 157 我不想杀鸡我只想屠龙 夜幕，已经完全降临了。实验中学的户外篮球场，灯光绚丽。 此刻，黄药师手里拎着一个巨大的鲜橙多瓶子，瓶子里面装的却是白开水。灯光下，他昂起脖子，又猛灌了一大口水。旁边两位队友开始催促他：“喂，黄老师，还打不打了？” “打，我先歇会儿嘛！” 一个队友油腻地笑道：“嗯，该让黄老师好好歇歇了，人家女朋友才刚来没两天，咱们就把他拖出来打球，真的太不人道了。” 另外一个队友：“我说怎么着，老黄的体力退步这么快呢，连着被对方盖了好几个帽。” “刚才那个球，我大意了啊，没有躲。你们啊，就别再开我的车了！” 黄药师笑着轻踹了队友一脚，然后将那个鲜橙多瓶子，又放在了地上。旁边那个秃头老师却冷不住又嘲笑他：“老黄啊，你补课费那么高，还舍不得买瓶矿泉水犒劳一下自己啊？要不要这么抠门呢！” 黄药师笑了笑，并没有理会。 他只是转过头来，再次认真地端详起孔书成。他发现，孔书成不仅个子很高，而且颜值也不俗，于是点了点头：“小伙子不错嘛，不仅拿了古诗词大赛的一等奖，而且数学语文成绩都不错。难怪，连我们实验中学的火箭班里面，都有好几个女生是你的迷妹呢。” “………” 孔书成没说话，不过心里倒是有些窃喜。毕竟，谁都有分虚荣心，能够在友校圈粉，谁不乐意呢？哎，要是实验中学艺术班里的女生也这么爱学习和爱打听就好了。 黄药师：“孔书成，你刚才去我家找我了？” 孔书成点了点头：“是的。” 黄药师：“你想找我补课？” 孔书成依旧点头。 黄药师冷笑一声：“那你，知道我补课的规矩嘛？” 孔书成：“嗯，知道一点点。” 黄药师眼睛微微一亮：“说说看，我补课有什么规矩？” 孔书成：“收费比较贵！” “………” 话糙理不糙。黄药师顿了顿后，又微微一笑：“说的没错。不过，你打听过，我的补课费是多少嘛？” 孔书成摇了摇头。 黄药师：“那你说说看，如果我给你补课的话，收费多少会比较合适呢？” 孔书成尬笑地摇头。 “孔书成，首先你不是咱们实验中学的，那么我就只能给你一个商业价了。这一点，你应该能理解吧？另外，我想知道，你父母究竟是做什么的？” “我爸爸是建筑公司的。” “老板？” “哦不，不能算是老板，算是个小工头吧。” “日晒雨淋的那种？” “对的。” “你爸的月收入呢？” “这个，不好说。他喜欢抽烟喝酒，而且有时候好面子还喜欢跟工友聚餐，没什么理财观念，还喜欢用花呗，所以他每个月实际到手的钱，其实也并不多。” “不多是多少？” “一个月五六千吧，多的时候有七八千。” “………” 黄药师片刻没说话，然后又问：“你妈呢？” “我妈………已经不管了。” “什么叫不管了？” “呵呵，就是离婚了，他俩很早就离了。” “………” 黄药师沉默是金。 孔书成怕被婉拒，立刻补充说明：“黄老师，您千万别担心，补课费我自己可以负担的起。” 黄药师笑了笑：“我看，你还是算了吧。孔书成同学，你还是找其他的老师补物理吧，我这边的补课价格，你绝对是承受不起的。因为，我所要辅导的学生，以及我所教授的物理课程，也并不是针对普通高考考生的，而是为了备赛去的。哦对了，刚才你去我家，应该看见里面还有两个女生吧？” “嗯，看见了。” “其实，我帮她们俩补物理课，也都是针对明年的奥物竞赛去的。如果你的目标，只是简单的想把物理成绩提上去，我觉得你就没必要花太多钱，只要认真刷刷题就行了。物理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容易，也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难。除非，你立志想要冲一冲全国的奥物比赛。哦对了，你这次的九校联考，物理考了多少分啊？” “655分。” “哈哈哈，那不就结了嘛？以你目前的这个成绩，就别指望明年的奥物比赛了，基本上只要把基础题型吃透做扎实了，争取高考不拖后腿就可以了。所以，你不用跟我补课，赶紧回去吧！” 黄药师挥了挥手，示意孔书成可以跪安了。 但是！ 孔书成却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黄老师，给我个机会，可以嘛？我想跟您补课！” 黄老师耸了耸肩：“你这小子，这么这么犟呢？我刚才都说了，你如果不是冲奥物，真的没必要跟我补物理，说句你不爱听的话，杀鸡还用宰牛刀嘛？” “黄老师，我不想杀鸡，我只想屠龙。所以，我必须要有一把上好的神兽刀，助我一臂之力。你是神兽级学霸，只有你才能帮助我。” “………” 黄药师听得一愣一愣的。 什么“神兽刀”，什么“神兽级学霸”？这都什么玩意儿啊？你为什么不干脆说是“三十米长的神兽刀”呢？ “孔书成，我看你是玄幻小说看多了吧？我不是你要的神兽刀，而且你这个物理水平，我也没法给你单独开课的，那样的话，我的工作量等于加倍了。你明白我的意识嘛？” “黄老师，您不用单独给我开课，您只要用教她们俩的方法教我就可以了，我不需要你额外地降低难度。” “………” 灯光下，黄药师顿了顿，然后又看了看孔书成那张认真的脸，于是道：“你真是认真的？你确定，不需要我降低授课的难度？” “不需要。你只要把我和那两个女生当成一个水平线的来教就行了，我会慢慢地跟上节奏的。” “那，我可以问一下，你的学习目标是什么？我说的是物理单科。” “黄老师，我的学习目标是，能在期末考试上，物理单科拿第一。” 话刚说完，只听“啪”的一声，黄药师手中的那瓶鲜橙多瓶子不小心掉地上了。 与此同时，黄药师的下巴也张得老大，他惊愕万分的表情看起来和他神兽级学霸的身份极不相符：“孔书成，你刚才说什么？你说………你想在期末考试中，物理成绩拿你们高二0班第一名？那我能不能弱弱地问一句，你现在在班上排名第几啊？” “也是第一。不过，是倒数第一。” “………” 黄药师终于语塞+心塞了。 他开始有点儿后悔，自己为什么还会和眼前这个不知深浅的家伙，聊了这么一大堆废话呢？女朋友刚来没几天，中场休息下，好好喘口气，它不香嘛？ ……………… 158 割韭菜的黄药师 坦白说，黄药师还没有教过“倒数第一”的学生。 他看着孔书成摇了摇头，有些哭笑不得：“呵呵，我现在终于知道了，你今晚来找我，纯粹就是来消遣我的吧？” “不不不，真不是！” “孔书成同学，你知不知道，现在距离本学期的期末考试，撑死也就四十来天的时间，你想从倒数第一，逆袭为顺位第一？你这是把自己当成了孙悟空啊，还是把我当成了菩提祖师啊？走吧走吧，黄老师今天累了，不想再跟你谈了。” 说话间，黄药师摇着头，重新回到了篮球场内，准备继续战斗。但是，刚巧这个时候，他们队中，有个秃头老师回家做饭去了。原本六个人的半场赛，因为少了一个人，就没法继续嗨了。 突然，有个老师看了看场边的孔书成，然后冲黄药师大喊一声：“喂，你学生不还在这里么，你让他来凑个数啊。” 黄药师摆了摆手：“别乱说，他可不是我学生。” 这时，孔书成突然走进场内，微微一笑：“黄老师，我帮你赢几个球，你就答应做我老师，怎么样？” 黄药师：“………” 他正犹豫间，对方就已经开球了。 无篮球，不兄弟。 无篮球，不师生。 黄药师瞄了孔书成一眼：“喂，你小子会打球嘛？” 孔书成：“嗯，还行吧。” 黄药师想到刚才被对方虐成狗的画面，于是也点了点头：“行，孔书成，你要是真能帮我把这几条老狗打趴下，我就收你为徒，帮你补课。” “黄老师，咱们一言为定！” 孔书成话音刚落，对方那位高个子老师就高速带球冲过来了，他正要一个原地起跳投篮，孔书成自然反应状态下高高跃起，然后使出一招杨氏太极拳的“弯弓射虎”，直接就将那篮球摘下了。 断球之后，孔书成闪电般带球出了三分线。 此刻，跑出空档的黄药师，朝他大喊一声：“喂，孔书成，传球，把球传给我！” 呵呵，传给你？ 传给你干嘛呢？ 传给你，再让对方再盖一次？ 物理，我敬你黄药师是条汉子！ 但是篮球………呵呵，请靠边站！ 正当黄药师用渴望的眼神望着孔书成时，孔书成并没有做任何花哨的动作，直接单手一个不加任何辅助的三分线外远投。 灯光下，篮球划过一道急速而优雅的弧线。 “嗖” 一道让人极度愉悦的篮球灌网的清脆音，将所有人都看傻了。 ……………… 比赛虽然还有后续。 但是，接下来的比赛，仅仅打了五分钟就提前结束了。 原因有两个。 首先，时间不早了，大家恐怕也都有些累了；其次，更重要的是，比赛照这么打下去，也真没有什么意思了。几乎每次，孔书成拿到球后，也不传，也不带，也不突破，直接就是出手投篮。 年轻人不讲武德。 最要命的是，孔书成几乎每次出手，都是欧皇附体。 第一个三分球，对方大意了，没有盖； 第二个三分球，对方干扰了，结果还是照进不误； 第三个三分球，对方两人夹击，球还是被他“赌”进了篮网； 第四个三分球，对方三个人以前上………算了算了，画面太虐，孔书成也只好放水了。 第五个，第六个………因为他出手太过霸道，就连黄药师都有种想要防守他的冲动了。 短短五分钟内，孔书成仅仅出手8次，一共投进了六个三分，还有两个疑是放水。 这球再打下去，估计对方都要崩溃了……… 比赛临近结束时，对方一个大肚腩的老师，眼睁睁看着孔书成投进最后那个三分球后，竟然气得使劲儿摔矿泉水瓶子，他冷冷地瞪了黄药师一眼：“小黄啊，你这波操作有点儿骚啊，居然找个篮球专业的体育生来搞我们？” 其他队员也附和道：“就是就是，一个十七八岁的体育生，欺负我们几个四十多岁的老头，年轻人真是不讲武德啊。” 黄药师：“………” 他是无语了。 孔书成刚才的表现，哪怕是篮球专业的体育生，也做不到啊喂！ 尤其是孔书成刚才的投篮，以及他在比赛时体现出来的那份淡定，绝对是NBA水准啊。他这种蛮横的投篮方式，如果要打正规比赛的话，绝对不能让他带球过半场啊。 虐！太虐了！ 不过，我喜欢！ ……………… 球赛结束了。 黄药师一身是汗，孔书成感觉才刚刚热身。 两人都有些兴奋，并且来到球场旁边的校园超市。 为了感谢孔书成帮自己挽回颜面，黄药师还特意买了两瓶宝矿力。轮到结账时，售货员对黄药师笑了笑：“黄老师，今天出手怎么这么豪气啊，居然还请学生吃宝矿力啊？” 黄老师笑了笑，没说什么。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看来黄老师一般情况下是很少请客的。 孔书成来者不拒，拧开宝矿力灌了一口，顿感精气神十足。 黄老师兴奋地拍了拍的肩膀：“小伙子，不错，以后打球，我就带你上场，干翻那帮老狗。” “谢谢黄老师，那我补课的事儿？” “没有问题。你想补课，那就来吧，今晚都行。”黄老师也拧开宝矿力，猛喝了一口后：“嘿，这玩意儿，味道还有点儿甜呢。” 孔书成：“………？” 我去，该不会，黄药师还没有喝过功能性饮料吧？ 他这么有钱，至于这么抠嘛？ 打铁要趁热，孔书成见黄药师很开心，于是又问：“黄老师，补课的话，您是怎么收费呢？” 黄老师又喝了一口有点儿甜的宝矿力：“补课费，我就给你打个折吧。” “太好了，谢谢黄老师。请问，打完折是什么价呢？” “五百块一个晚上。” “………” 孔书成脑袋嗡的一下就炸了。 五五五………五百块一个晚上？ ……… “怎么，孔书成，你是不是嫌贵？嫌贵的话，就当我没说。”黄药师停下了脚步，认真地看着一脸吃惊的孔书成。 “没有，请问黄老师，五百块一个晚上的话，时间是多长呢？” “一节课，45分钟。你可以选择晚上，也可以选择下午，或者咱们俩都有空的时候。” “啊………” 孔书成实在没忍住，惊叫出声了。 一节课，500块？ 而且，还是打完折的价格？ 这要是不打折，岂不是………要吃人血馒头？ “孔书成，你可以选择补，也可以选择不补。但是，我也有我的原则。如果我答应帮你补课，那么我就会全力以赴。” “黄老师，啥也别说了，我补！” “好。你打算一周补几天？” “我每天都补，一直补到学期末。” “………” 这回，总算轮到黄药师震惊了。 “孔书成，你说什么？你说你想一口气连着补40天的物理？” “对，不到长城非好汉，不考第一不收兵。” “………” 黄老师顿了顿，然后立刻点头：“没问题，如果你执意要这么做的话，请你先预付一半补课费吧。也算是你的诚意金。” “诚意金？” “那当然。丑话说在前头，我只负责给你补物理课，至于你能不能考全班第一，那我可不管。万一，你期末考试考砸了，不给我钱怎么办，我岂不是叫天天不应？” “………” 孔书成片刻无语，看来黄药师还是把他当成“老赖”了。 士可杀不可辱，孔书成立刻点头：“黄老师，我现在就付诚意金。” “嗯，好的，我们按四十天来算，一天五百，一共是两万，那么我就先收一万块的补课费吧。” 黄老师说着，就从口袋里掏出了小米手机。真是奇怪，像他这种咖位，居然还在用这种千元机？难道说，他是个守财奴？要不然就是个妻管严？ 孔书成打开微信，开始扫码。 “叮！” 扫码成功。 一万块，转账成功！ 对方已接受转账！ 【叮咚，恭喜宿主，助力“捐助孤儿院慈善基金”一万元整，获系统奖励20个学分】 孔书成：“………” 那一刻，他整个人就像是被电击了一般。 原来，黄老师并不是在割韭菜啊……… ……………… 159 原来你就是传说中的钱多多 “孔书成，你怎么了？” 黄药师当然能够看出来，孔书成的脸色不大对劲。 孔书成微微一笑：“没什么。” “你是不是觉得，我的补课费收的太贵了？” “哦，没有。黄老师的补课费，走的是亲民路线，童叟无欺，大爱无疆。” “你小子讽刺我？” “没有，真没有。” 黄药师点点头：“孔书成，既然你学费都交了，那么以后就要认真学，我希望你在物理方面的收获，能够对得起这一万块钱。” 说话间，他又重重地拍了拍孔书成的肩膀。 不知为何，那一刻，孔书成猛然感觉到有股温暖传递全身。 坦白说，如果没有刚才系统的提示音，孔书成或许真的会认为，黄药师只是一个唯利是图的物理老师，只是一个哄抬补课费的自私鬼，只是一个抠门到极致的妻管严。没人知道，黄老师背负着骂名，只是为了能够低调地做公益。 以前，孔书成并不大相信，这个世界真的有人会那么傻，做了好事却不留名。 但是，从现在起，他信了。 黄药师补课费虽然很贵，但他并不是贪图享受，他将所有的补课费，都偷偷地捐助给了孤儿院，而且从不愿意宣扬自己的善举。 ……… 月出云霓，树影婆娑。 孔书成和黄药师两人向着教室公寓走去。 “黄老师，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嘛？” “你说。” “我听人说，您以前是在物理研究院工作的，怎么好端端的，又会想到来东饶市当一名高中老师呢？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在物理研究院的薪水，远比在这里当一个高中老师要高很多吧？” “嗯。这个问题，我也问过自己。如果单从薪水角度上说，我的确应该留在原来的单位。但是，因为某些个人的原因，我想了好久，还是决定来东饶市教几年书。而且，我在清华的导师也已经跟我说过很多次了，明年必须要报考他的博士，所以不出意外的话，我恐怕也只能在实验中学教最后一年物理了。” “哇呜，那我真是太幸运了，居然还能在你离开东饶市之前，成为您最后一批入室弟子。” 黄药师笑着点了点头：“你的确是最后一个入室弟子，但也是成绩最差的一个。” 孔书成：“………” 黄药师：“孔书成，不过你也不必太过灰心，我相信以你的语文和数学底子，很快就能把物理成绩提上去的。只是，你想在期末考试拿第一，我觉得就过分了。因为，你这个学习目标，实在太激进了，除非你有挂。” “黄老师，你不就是我的挂嘛？” “………” 黄药师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孔书成突然想起一件事儿来，于是又问：“黄老师，你应该是巨蟹座的吧？” 黄药师一惊：“你怎么知道的这么细？查过我的户口来的？” “呵呵，我也是听人说的。哦对了，你的生日具体是几号？” “你突然问这个干嘛？” “没什么，只是好奇，我对星座有些浅显的研究，说不定能够判断出你的运势呢。” 黄药师耸了耸肩：“我对生日无所谓。” “………” 孔书成猛然一惊。他觉得，黄药师的话，感觉有点儿奇葩啊。什么叫作“我对生日无所谓”？ 或许是看见孔书成一脸懵逼，黄药师接着又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的生日究竟是几号，因为我是个孤儿，连我们老院长都不知道，我的生日究竟是7月几号。” “啊，你居然也是孤儿？” 孔书成猛然想起“起点孤儿院”的梗，传说中的“孤儿”都是强大的存在。难怪，黄药师这么强呢，难怪他一出手就是“神兽级学霸”呢。 “孔书成，我劝你有空的话，还是多把精力放在学习物理上吧，少研究那些玄而又玄的星座和运势了。” 黄药师笑了笑，笑容很灿烂。 两人很快到了教师公寓。 推开门，杨玲和里面正在复习的两个女生都吃了一惊。 她们三个，万万没想到，孔书成居然又像只流浪狗一样，被黄老师给认领回来了。 黄药师心情很开心：“来，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同学叫孔书成，他也是隔壁四中的尖子生。从今天起，他和你们俩一起复习物理。哦对了，你们也互相认识一下吧。” 片刻。 孔书成就知道了。原来，那个长相不错的梨花头女生，名叫“许勤”；另外一个体重超标的女生，名叫“刘兰芬”，外号叫“牛腩粉”。 她们俩都是实验中学高二年级里的学霸。 尤其是许勤，这次的九校联考，她总分居然考了716分，而且据她所说，这个成绩还属于“考砸了系列”。 ———— 肥妞牛腩粉，虽然长相粗狂，性别模糊，但也是一枚重量级学霸，这次的九校联考，她也拿了702分。 相比之下，孔书成就是个弟弟。 牛腩粉问他：“喂，孔书成，你这次考了多少分啊？” 孔书成耸了耸肩：“不多，不到600分！” 此言一出，牛腩粉和旁边的许勤全都惊呆了。 牛腩粉：“孔书成，你肯定是在骗我们的吧？这次的数学那么难，你都拿了九校第一，而且语文也进入前十了，你的总分怎么可能会没有600分呢？你该不会是考了720分，然后又在这里扮猪吃老虎吧？” 旁边的许勤没说话，但是却点了点头，表示同意牛腩粉的观点。孔书成两个单科成绩，都进入九校前十名，怎么可能总分才那么一丢丢嘛。 孔书成：“真的不到600分。” 牛腩粉：“骗子，一看就是个骗子。还亏我们火箭班，有好多女生都对你仰慕已久呢，没想到你都不说实话。” “………” 孔书成摇了摇头，正想着要不要虚报几分，坐在旁边的黄药师终于开口道：“行了，你们两个女生，赶紧认真做题吧，孔书成没有骗你们，他总分就那个样，因为他的物理也才考了655分。” 此言一出，许勤和牛腩粉立刻对视了一眼。 长相粗狂，性格豪爽的牛腩粉，忍不住惊呼一声：“我勒个去，不是吧？孔书成，你该不会是五行缺牛顿，命中犯焦耳吧？数学，你都能摸到天花板，为什么物理还会停留在负一层呢？” 搞不懂，真是搞不懂啊！ 这么糟糕的物理成绩，随便找个路边辅导班，修一修，补一补就好了嘛？干嘛非要花这么多钱，来找黄老师补课呢？一个幼儿园的小朋友，只是简简单单地学个简笔画，用得着斥巨资去聘请中央美院的老教授嘛？ 原来，你就是传说中的钱多多啊！ ……………… 160 骨骼清奇 五行缺牛顿，命中犯焦耳。牛腩粉的这句话，简直要伤肝伤肾了。 孔书成微微一笑，没说什么。 倒是旁边的杨玲姐姐，有点儿为孔书成打抱不平：“喂，刘兰芬，你不要这样取笑别人好不好？毕竟，人家孔书成语文和数学能考那么高的分，就说明他底子不错的。物理要追上来，其实并没有那么难。想当年，我在高考之前，一模的物理也才考了60几分呢，后来还不是照样追上来了。” 她这么一说，旁边的黄药师立刻笑着揶揄她：“喂，杨玲同学，就你那点儿分，也叫追上来了啊？” 女朋友杨玲不服气，狠劲儿拍了一下黄药师的肩膀：“喂，怎么了嘛，那年的理综我考了289分，也算还可以了。蚊子，你可别在我眼前嘚瑟了，考了个西川省的理科状元就牛逼了是吗？” 黄药师：“我可没说自己牛逼，你是中科大的博士，你才是大牛呢。” 杨玲：“哼！别怕我马屁，有本事你再去《Nature Physics》打个酱油，我就说你蚊子厉害。” “我会的，夫人。” “哼，臭不要脸的，谁是你夫人了？” 杨玲假装生气地走进了卧室。关上门之后，里面悠然地响起了一首轻柔的《Holndback girl》。 孔书成心中一惊，原来师娘居然是中科院的博士，难怪她也是“虎狼级学霸”高阶的存在呢。 ……… 片刻。 黄药师就从隔壁的书房里，找来了一套崭新的物理试卷，放在孔书成面前：“这套试卷里面，一共包含了226个经典题型，274道必考母题，你尽快将它们全部消化完。争取一天至少完成一张，自批自改，自己订正，然后将所有错题登记在错题本上，第二天记得拿给我看。” 孔书成点了点头：“嗯。” 黄药师：“记住，这套试卷，只是开胃菜，你能做多快，就做多快。后面，我会把难度提高的。希望你在不久的将来，能够跟上她俩的上课节奏。” 黄药师说的“她俩”，自然是指旁边的许勤和牛腩粉。 试卷到手后，孔书成一刻也没闲着，就开始认真做题。 但是！ 出乎他预料的是，即便是这套在黄老师视为“难度最低”的物理卷子，还是让他抓瞎了。 仅仅只是位置靠前的两道选择题，差不多就耗费了孔书成足足十分钟的时间。曾经好几次，他都差点儿动了用“华牌2B”的邪恶念头。 不多时，他额头就溢出了汗！ 坐在他旁边的牛腩粉，见他盯着第三道选择题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了：“喂，姓孔的，你连这道题都不会啊？你看看那个图就知道了，当F从零开始逐渐增大时，一开始物体处于静止状态，所以F与摩擦力平衡啊。你直接用赋值法一代，不就知道了？这题肯定选D啊。这种题型，就连有些初中生都做得出来啊。我真想不通，你数学为啥能考那么高的分！” 孔书成：“………” 正想喷她一脸口水啊。妈了个蛋的，数学牛逼，物理就一定牛逼嘛？人家都快解出来了，你直接来个剧透是啥意思嘛？ 旁边的许勤见孔书成一脸猪肝色，于是戳了戳牛腩粉：“喂，观棋不语，你就让人家慢慢做嘛。” 牛腩粉耸了耸肩：“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那么简单的题目，他居然要做五分钟？” 孔书成耸了耸肩：“慢工出细活。” 牛腩粉直接摇头：“孔书成同学，我在旁边看着都着急，等你做完这三道选择题，一节课时间就没了。看来，你家还真是有矿啊，八百块的补课费，你就只做了三道选择题？” 孔书成：“………” 直接被震惊了。 原来，黄药师真的没骗他。 ———— 原来，补课费真的打折了。 八百块钱，补一节课。 真是，贫穷限制了想象啊！ ……………… 旁边的许勤，一听“补课费”这个敏感词，立刻又用手戳了戳肥姐牛腩粉：“喂，你说什么呢？” 牛腩粉自知口误，赶紧岔开话题：“嘿，孔书成，我听说你们高二0班，有个新来的女生，叫作周落霞。她是不是很厉害啊？最近，我老听见咱们班的男生在讨论她。” “………” 孔书成微微一愣。Giao，他万万没想到，实验中学的火箭班里面，居然也有一群渴望成为“孤鹜”的家伙啊。没想到，周落霞圈粉都圈到友校来了。 孔书成点了点头：“嗯，她挺厉害的！” 牛腩粉又问：“比我们家小勤勤还厉害？” 她说的“小勤勤”，自然是指旁边的许勤。 许勤没说话，但是脸颊绯红。 孔书成：“那应该吧。” 牛腩粉立刻不服，跟挖土机一般挺胸争辩道：“不可能！那你说说看，这次的九校联考，你们那个周落霞总分是多少？” 孔书成：“718分。” 牛腩粉：“………” 许勤：“………” 顿了两秒，牛腩粉又神经兮兮地问：“喂，孔书成，那你觉得，到底是周落霞漂亮点，还是我们家小勤勤漂亮点？” 话音刚落，旁边的许勤立刻就瞪了她一眼：“喂，牛腩粉，你无聊不无聊啊？” 孔书成笑了笑：“关于谁漂亮的问题，我选择不回答，因为我想继续做题。八百块钱不容易，我想再多做几道选择题。” 牛腩粉和许勤对视了一眼，然后忍不住捂嘴大笑。 孔书成却笑不出来，八百块钱一节课，有那么好笑嘛？ 果然，饱汉不知饿汉饥啊！ ……… 一节课45分钟，的确过的很快。 孔书成挣扎着做了十几道题，时间就到了。 黄药师拿着他的试卷，端详了数秒，立刻皱起了眉头：“孔书成，看来你的物理底子的确很弱啊。你现在的主要问题，还是对一些基本的物理定理和公式掌握得不够。记住，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基础的东西没掌握，后面就没办法深入了。物理，是一门严谨而又实在的科学，我希望你能够脚踏实地，认真地把它学好！” 孔书成点了点头：“老师，我会的。” 他起身正要离开，黄药师突然又从书房里取来了一本厚厚的书。 定睛一看，原来是罗杰·彭罗斯《通向实在之路》。 黄药师将这本厚达1000多页的书，放在了孔书成手心，目光如炬地说道：“有空的时候，你可以翻一翻这本书。总的来说，这本书的内容非常详实，从数学到物理，从量子力学到粒子物理再到量子引力，作者都写的不错，虽然里面有些观点，我也并不是很认可。 “孔书成，以后千万要记住，想要学好物理，你就必须具有两种优质的精神。一种是“实在”的精神；另一种，则是“宏观”的精神；这就好比，一个人学习书法，他不仅要讲究实实在在的笔画、结构、章法的练习，同时还要讲究的个人的文学艺术修养。这，就是我们常说的字外功夫。” 孔书成抱着那本沉甸甸的《通向实在之路》，重重地点了点头：“老师，我会的！” “嗯，回去吧，老师看好你！” 黄药师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虽然，孔书成是目前物理成绩最差的一个，但是直觉告诉他，孔书成必将会是最惊艳的一个。因为，就在刚才，黄药师意外地发现：孔书成在草稿纸上运算一道有关“摩擦系数”的题目时，他仅仅只用了不到3秒钟。 孔书成这种超强的速算能力，是黄药师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见到的。 堪称是，骨骼清奇啊！ ……………… 161 剧本又不对了 月光如水。 课程结束，黄药师将三位学生，一并送到门口。 门口停着的两辆车，全都亮起了车灯，司机早已恭候多时。 “喂，你们两个先等一下，我给你们拿两瓶酸奶去。” 性格豪爽的牛腩粉，像坦克一样冲向自家那辆黑色的奔驰迈巴赫S450，然后从里面拿出两瓶酸奶，递给了许勤和孔书成，一人一瓶。因为大奔车里有车载冰箱，所以酸奶还有些微冻。 因为是闺蜜，许勤没客气，拧开盖子就喝：“嗯，青柠味的，我喜欢。” 孔书成有些腼腆，他晃了晃手中那瓶没喝完的宝矿力：“不用了，我喝这个吧！” “拿着吧，喝不完就拿回去给同学喝。” 牛腩粉动作有些粗鲁地将酸奶，塞进了孔书成怀里，然后就上车了。 黑色的奔驰迈巴赫，很快就消失在寂静的校园小道上。 一个字：稳！ 夜色中，孔书成拿着冰冻的酸奶，望着离去的大奔，心中莫名泛起一种冲动：将来有钱，也得整辆大奔。嗯，最好再配个戴白手套的女司机吧。 许勤一边喝着酸奶，一边歪着脑袋问：“孔书成，你住哪？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孔书成指了指隔壁四中的方向：“不用，我住校，走过去就行。” “嗯，好的，那你注意安全。” 许勤微笑着朝孔书成挥了挥手，然后向着自家那辆劳斯莱斯·库里南走去。 就在这时，有辆黑色的宝马X6，缓缓地从对面的斜坡行驶过来了。很快，宝马车门被打开，一个身高约摸188的帅哥，手捧着一大束鲜花，向着许勤走来，并且深情款款地说道：“小勤，生日快乐！” 许勤：“………” 她刷的一下脸就红了。 孔书成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尴尬，于是选择了立刻转身离开。坦白说，鲜花、宝马、生日祝福………这种撩妹套路，好像也没什么创意吧。 “孔书成，怎么是你？” 黑暗中，那位手捧鲜花的帅哥，明显有些吃惊。 “………？” 孔书成心里一愣。 什么情况？宝马男主，居然还认识我？难不成，他们浪漫的爱情故事里面，还欠缺少一个书呆子型的男配？既然对方喊了自己的名字，孔书成也不能再装透明人了。 他手捧着酸奶和那本厚厚的《通向实在之路》，立刻转过身来。借着教师公寓楼底下的路灯、以及耀眼的车灯，孔书成终于看清楚了“宝马男主”的模样。 我去，这家伙，不就是高二1班的朱孝天嘛？ 苟日的，怎么又是他？ 怎么，到哪儿都有他？ ……… 朱孝天，原名朱天义。 据说很早的时候，朱天义还不叫朱天义，而叫朱天一。后来，因为某个新闻事件后，朱天义的爸爸以大局为重，又把“朱天一”改成了“朱天义”。 朱天义，之所以能够被大家唤成“朱孝天”，当然是因为他各方面的软件和硬件都很过硬。听刘铭说，朱天义家里经营了一家大型连锁超市，家里有矿，一年前就开上X6了。 朱天义身高188，不仅颜值很能打，而且还是篮球校队的铁打主力。每次，只要他在球场上比赛，场边就会有一大堆迷妹，为他加油呐喊，校园里到处都是他留下的狗粮。 ……… 此刻，朱天义手捧着鲜花，很有礼貌地向着孔书成走来。 “孔书成，嘿，真的是你小子啊？我还以为我认错人了呢！” 说话间，朱天义冷不丁捶了孔书成胸口一拳，感觉像是很铁的哥们。其实，他俩根本就没有任何交集，平时见面连招呼都不打。 孔书成感觉胸口有些疼，但还是微微笑了笑：“我是来补课的。” 朱天义瞪大了眼睛：“你来这里补课？你是说，你也是来找黄耀文老师补课的？” 孔书成：“嗯。” 朱天义立刻转头问旁边的许勤：“小勤，他真的是来补课的？” 许勤红着脸，点了点头：“嗯，他是今天才刚来的。” 朱孝天若有所思地点头：“哦哦，原来这样！” 说罢，他就将手中那一大束鲜花，递到许勤面前：“小勤，今天是你的生日，祝你生日快乐哦！” 许勤并没有接受那束鲜花，只是耸了耸肩，红着脸说道：“谢谢你，居然还记得我的生日。” 对方没有接受鲜花，朱孝天的表情略尴尬：“呵呵，你的生日，我当然记得了。哦对了，我还约了咱们初中的同学，等会儿一起去朝歌KTV聚一聚吧？大家都说，好长时间没有见到你了，都想一起给你庆生呢！” 想到初中的那群同学，许勤有些心动了。 片刻，她突然扭头，看了看旁边的孔书成：“喂，孔书成，你想去嘛？” 孔书成笑了笑：“呵呵，你们初中同学，我又不认识。太晚了，我就不去了。哦对了，祝你生日快乐！” 说完，他就转身离开了。 ————— 许勤突然在他身后大声地喊道：“喂，孔书成，真的不用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很近的！” 孔书成消失在夜色中。 许勤没有说话，也没有再和朱天义打招呼，只是兀自坐上自家的库里南，一骑绝尘。 夜幕下，朱天义捧着一大束鲜花和那个生日礼盒，尬在原地。 设计好的剧本，怎么就演砸了呢？长这么大，朱天义给许多女生都送花，甚至比他大很多的都有。但是今晚，却是他第一次吃瘪。心情实在有些郁闷。他立刻打电话，给KTV里那群初中同学，表示今晚的聚会他不参加了。 越想，心情越差。 朱天义决定，给班长打了个电话。 没错，高二1班的现任班长，已经变成豪猪了。 不做凤尾，宁做鸡头。豪猪转班来到高二1班后，算是因祸得福，成了他们班的班头。这段时间，朱天义一旦有事儿，都喜欢找豪猪商量。 朱天义：“喂，班长，你在干嘛呢？” “哦，我在看书，怎么了？” 其实，此刻，豪猪正在和宋亚琴轧马路。 “兄弟我，有件事儿，想问问你啊，你之前不是和孔书成同寝室嘛？” 豪猪一听“孔书成”三个字，不知为何浑身就开始起鸡皮：“天义兄，你说，什么事儿？” “孔书成家里，到底怎么样？” “天义兄，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好端端的，你问他家里的情况干嘛呢？” “刚才，我看见他和我一个朋友在一起补课。” “你朋友在哪里补课？” “在实验中学，黄老师那里补课。” “你说的黄老师，难道是黄药师，黄耀文老师？” “没错。”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孔书成一个月的生活费，撑死都不到一千，他舍得去黄药师那里补课？”因为吃惊过度，豪猪将宋亚琴手都挪开了：“据我所知，黄耀文老师那里的补课费，可不便宜啊。” “嗯，我那朋友的补课费，800块钱一节课，连我这种人看着都腿软。” “………” 豪猪片刻没说话，他总感觉，剧本又开始不对劲了。 800块钱一节课，孔书成都敢去补？他这………又有什么阴谋呢？ ……… 162 有钱人的世界太无情 冬日的寒夜，月朗星稀。 孔书成回到505教室的时候，已经将近8点半了。今晚，吴霜老师负责轮岗晚自习，她见孔书成手中捧着一本厚厚的《通向实在之路》，有些诧异，但并没有说话。 回到座位。 沙沫也看了看他那本书，忍不住偷笑：“喂，孔乙己，你这是干嘛呢？这么一本大部头，你是用来辟邪的嘛？你可不要告诉你，打算用两年时间看完它哦。” 孔书成：“随便翻翻。” 说话间，他又将书包里的那瓶酸奶掏了出来，然后拧盖盖子，猛喝了一口。那瓶酸奶，是牛腩粉送给他的，喝起来感觉有点儿稠，但口感还不错。 “喂，孔书成，你居然上课偷喝酸奶，小心我………” 沙沫话没说完，就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吃惊地盯着那瓶酸奶看。仿佛，孔书成喝的不是酸奶，而是………一瓶82年的拉菲。 “沙沫，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就是想问问，这瓶酸奶是你自己买的么？” “嘿嘿，并不是。别人送的。” “女人送的吧？” “喂，你怎么知道？” “呵呵，我一猜就猜到了啊，肯定还是个富婆送的吧？” 沙沫的笑容，有些诡异和变味儿了。 “喂，沙沫，你瞎说什么呢？一瓶酸奶，你又要上纲上线？” “哈哈，你还说我上纲上线呢？我甚至都怀疑，对方是不是要重金求子，所以才会送你这么贵的酸奶呢。” “………” 孔书成突然没说话。 他只是觉得沙沫的画风不对。然后，他又看了看那瓶酸奶，发现它的蓝色外包装，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嘛。标签上面写着的“Ei”字样，也是中规中矩，看起来没有什么设计感，感觉就跟国产的“特仑苏”差不多吧。 “孔书成，你这个农民，知不知道，这瓶瑞士原装进口的Ei酸奶，零售价是多少？” “难道，比特仑苏还要贵？” “切，你就知道个特仑苏啊？告诉你吧，特仑苏牛奶，一箱也才59块钱。可是，你这瓶Ei下去，直接顶两箱特仑苏了。” “………” 孔书成当时就震惊了。 有钱人的世界，太无情。 ……… 沙沫笑了笑：“其实，这种牛奶我也喝过，单买的话要140块一瓶，盒装的话，估计也要125块一瓶。所以，我刚才在怀疑，是不是哪个富婆对你有意思啊？” “呵呵，富婆是不可能富婆了，肥姐倒是挺肥姐的。”孔书成笑了笑：“踏马的，冲你这么一说，这瓶酸奶我得悠着点儿喝才行啊。喝完之后，再拿瓶子当笔筒，没事儿也能装个AC。” “………” 沙沫没说话，只是一脸嫌弃地看着他：“孔乙己，你可真是个农民。酸奶开了，就得一次性喝光，不然会变质的。要不这样，下次我也带两瓶给你喝吧。” “沙沫，你也想重金求子嘛？” “滚你的。我请你喝酸奶，是希望你有空的时候，能传授一点儿数学的学习经验给我。哦对了，刚才，你跑去哪儿了？吴老师点名的时候你都没在，她已经把旷课名单都抄给龙飘飘了，你就等着罚抄10遍《离骚》吧。” 孔书成没说话，只有偷偷地将那瓶一百多块的酸奶喝掉之后，开始认真地看书。 没错，就是黄药师推荐的那本《通向实在之路》。 一开始，因为书中有些知识点都不大懂，所以孔书成并没有完全看进去。可是，大约过了半小时后，他居然越看越投入，越看越有劲儿………尤其是书中有关“物理世界里数的种类”、“黎曼曲面和复映射”、“傅里叶分解和超函数”、“纤维丛和规范联络”、“粒子物理学的标准模型”、“狄拉克电子和反粒子”等等方面的介绍，仿佛给孔书成打开了一扇又一扇的科学之窗。 不知不觉，他竟一口气足足看了两个多小时。 深夜，快十一点了。 高二0班的教室，渐渐无人，就连同桌沙沫也都走了。 孔书成依旧双手托腮，全神贯注地进入到那本《通向实在之路》。甚至，吴霜老师站在他身边，足足看了他两三分钟，他都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吴霜老师用手指敲了敲书桌，他才猛然发现，教室里早已空空如也。 “孔书成，快熄灯了，你还不走？” 吴霜老师将他手中那本《通向实在之路》拿起来，并且草草地翻了两页，然后面无表情地问：“这本书，是谁给你的？” 孔书成：“老师，这是我从图书馆借阅的。” 吴霜：“你在欺骗老师？” 孔书成：“没有，真是我从图书馆借的。” 吴霜没说话，只是突然将书翻到了最后的尾页。 尾页那张空白纸上，赫然写着一行字——“2014年，购于水木书屋” 吴霜冷冷一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水木书屋，应该就在清华园里面吧？这本书，应该是隔壁实验中学的黄耀文借给你的吧？因为，咱们整个东饶市教育系统里面，真正清华毕业的老师，没有几个。” “………” 孔书成没再辩解。毕竟，事实胜于雄辩。 吴霜：“你刚才，真的去找黄老师了？” “嗯。” “你找他做什么？” “补课。” “………” 吴霜片刻没说话，只是眼睛瞪得老大，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孔书成，你………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着？就你这个物理成绩，用得着花那么多钱去找他补课么？还有，他黄耀文居然就让你看这种没有用的书？” “吴老师，我觉得，这本书挺好看的啊。” “放屁，这种书，是你们这个时候该看的嘛？这种书，你看得懂嘛？要我说，这本书不该叫做《通向实在之路》，而应该叫作《通向落榜之路》。你想想看，这本书整整1000多页，等你看完之后，这个学期都要结束了。” “老师，我看书的速度很快，应该不需要那么久！” “你别再说了。这本书，老师暂时没收了。你可以告诉黄耀文，这本书是被我没收了，他想拿回去的话，让他直接来找我。” 吴霜面无表情地就将那本《通向实在之路》夺了过去。 孔书成嗖的一下站了起来：“老师，您不能这样做！” 吴霜：“我为什么不能这么做？” “因为，这不是课外书，这只是关于数学和物理方面的拓展书，您没有权力没收它？” “什么？我没有权力？孔书成，你知不知道，你究竟是在跟谁说话？” “………” 孔书成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平静地说道：“我在跟一个蛮横不讲理、而且对同行充满了成见的老师说话！” ……… ————— 163 饥饿营销 寂静的教室里，只有两个人，粗粗的呼吸声。 吴霜老师，这回是真的生气了。我本将心向师德，奈何师德糟毒舌。她万万没想到，孔书成居然还敢顶撞自己。而且，他的眼神里，居然还藏在一股无名的怒火？他到底是缺锌啊，还是缺六个核桃？ 自从接手了重点班之后，吴霜扪心自问，还算是一个尽职尽责的老师。就拿晚自习轮岗这件事来说吧，其他的老师，基本上都是来晚自习上跑个龙套就回去了，可她每次都会坚持到最后。只要有一个学生还在，她都不舍得提前离开。 正是因为，她认真负责的态度，所以这次的九校联考中，他们班的物理成绩一直遥遥领先。年级前十名当中，重点班就占了8个。物理平均分，更是直接领先其他班级20多分。就连刘校长，昨天都当面夸奖她教学有方。 自从孔书成进入高二0班之后，他就成了吴霜的一块心病。 因为，孔书成进来的时候，物理只考了655分，全班倒数第一。更加讽刺的是，孔书成的语文和数学成绩都非常出色，如果这样优质的学生来到重点班后，物理成绩依旧是原地踏步的话，那么会说明什么呢？那就只能说明，她吴霜的教学水平太差；那就说明，她吴霜是在暴殄天物。 所以，她从内心深处来讲，是真心希望孔书成能够追赶上来的。但事与愿违，孔书成这小子太浮躁了，太急于求成了，甚至可以说是饮鸩止渴。他这个时候，怎么会想到，要去找黄药师补课呢？他这不是病急乱投医嘛？ 吴霜整张脸都气得通红了：“孔书成，我实话告诉你吧。那个黄药师，他根本就是垃圾，他仗着自己是清华毕业，到处招摇撞骗，而且到处炒作，而且还搞饥饿营销，专门挑有钱人的孩子下手。” 孔书成：“老师，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什么叫作饥饿营销？” 吴霜冷冷一笑：“呵呵，饥饿营销你都不懂？难怪你会被他欺骗。告诉你吧，所谓的饥饿营销，就是他故意将补课费抬高，故意假装只招收一些成绩好的学生，故意说招收的学生数量有限。他想要造成一种假象，让大家觉得，他很牛逼，他很了不起。这样一来，很多学生和家长就会误以为，贵的就是对的，而且还会傻乎乎地将韭菜送货上门。” “老师，你可能想多了。黄药师招收学生，其实很佛系，从没有打过广告，而且只要是有钱有实力的学生，他都喜欢。” “呵呵，那不就是了？孔书成，你家有钱嘛？” “没有。” “那你觉得，自己在物理方面，有实力嘛？” “没有。” “既然如此，你却还要飞蛾扑火？” “老师，我只是想去补个课而已，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惨烈和富有诗意。” “补课？你知道他一节物理课要多少钱嘛？哦对了，我听人说，他的物理补习课，好像是500块钱一节课呢。500块钱一节课，天哪，他黄药师是在给学生灌顶嘛？” “老师，您搞错了。500块钱一节课，那只是打折后的价格。不打折的话，基本都是800块一节课。” “………” 吴霜老师又是一愣：“天哪，变态，太变态了。他黄耀文，简直就是教师队伍里的蛀虫。哦对了，我还听人说，他前不久还跑到市里面的一些学校里去，到处收集旧书，感觉就跟个捡破烂的一样。我就想当面问问他，像他这么有钱的一位老师，怎么还是个守财奴呢？” “老师，你们可能误会黄老师了。说不定，他收集旧书，也只是在做公益呢？” “呵呵，公益？吸血鬼也会做公益？如果他想做公益，就应该免费给你们补课。” “我并不这么认为。我们只是他的学生，学生补课，自然要交补课费，而且他的水平也摆在那里，至于他用赚取的补课费做了什么，那并不是我需要关心的话题。” “哈哈，口气不小啊，说得自己跟王撕葱一样。反正，老师再警告你一次，以后别去黄药师那里补课了，听见没有？” “不可能的。” “孔书成，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补课费，我都交了一半。” “啊……” 吴霜老师猛地尖叫一声：“你，你真的被他收了智商费？告诉老师，你……你究竟被骗了多少钱？” “不是骗，是交。一万块！” “天哪！孔书成，你是不是疯了？走，现在就跟我走！” “吴老师，去哪？” “去找那个姓黄的王八蛋，大骗子，我要报警！” 吴霜老师激动的快要跳起来了。她手指颤抖地掏出手机，正要拨打110时，孔书成突然伸手制止了她：“老师，请你不要这样！给黄老师的补课费，是我自愿给他的。” “为，为什么？” “因为，我选择，我喜欢。” “………” 吴霜老师气的嘴唇发紫，她用手指着孔书成的脑门：“好，孔书成啊孔书成，既然你这么信得过那个姓黄的，那么我就跟你打个赌。” 孔书成：“打赌？” “孔书成，你要执意在黄耀文那里补课的话，我敢打赌你的物理成绩会越来越惨。” “老师，我的物理已经是全班倒数第一了，还能差到哪里去呢？” “普通班倒数第一。” “呵呵，老师，我也跟你打个赌，如果我的物理成绩，能够拿全班第一的话，你能不能不要再对黄老师有那么大的偏见？” “全班第一？你就做梦去吧。你要是能拿全班第一，我就……我就他妈的跟你姓。” 平生以来，吴霜第一次对学生爆粗了“三字经”。 孔书成：“老师，我觉得，你叫孔霜并不好听。要不这样吧，我要是期末考试能拿第一，你就不要每天都板着个脸了，可以嘛？因为，有人在私底下，给你取了个不雅的外号。” “外号？什么外号？” “我不敢说。” “说，你必须说！” “面瘫！” “………” 吴霜木讷了三秒，紧接着就是一声歇斯底里地惨叫：“啊………” 教学楼上，原本暗着的声控灯，一下子全都亮了，因为“面瘫”两个字。 孔书成倒是觉得，她生气的样子，还挺有生气的。起码，看上去比面瘫可爱。 ……… 164 谁才是霍元甲谁才是津门第一 事情，远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第二天一早，孔书成就被龙飘飘叫去了办公室。刚一推开门，就发现吴霜、童彦、胡军、郭小龙都在，而且还有两个穿警服的110片警。 毫无疑问，吴霜老师已经将“孔书成被骗一万块”的事情告诉龙飘飘了。 龙飘飘是个急性子，当场就报警了。 孔书成进来之后，警察询问了一下“案情”，顺便翻看了一下孔书成的微信转账记录，正要做“进一步调查”时，孔书成一口咬定“这是我自愿的，跟黄老师没有关系。” 折腾了半天，警察也很无奈地朝龙飘飘摇了摇头：“庞老师，这件事属于周瑜打黄盖，我们没法干涉了。” 警察走后，龙飘飘就用力一拍桌子：“孔书成，你上午就去把补课费拿回来。要不然，你就别来上课了。你说你，去哪里补课不好？偏偏要去实验中学？难道，咱们四中的物理老师都死光了嘛？” 吴霜：“………！！！” 事到如今，孔书成也只能背水一战了：“庞老师，我的观点已经很明确了，只有黄老师的补课方法适合我。这件事，也请您支持和理解我。” 龙飘飘：“行，按照你昨晚和吴老师定下的规矩，咱们就以期末考试为期限。你要是期末考试，物理能够进入前十名，那我就相信你不是被骗。要不然，你就给滚回普通班！” 吴霜立刻补刀一句：“庞老师，他昨天可不是说要考全班全十名哦？他昨天跟我说的是，他能考全班第一的呢。” 龙飘飘：“………” 童彦：“………” 郭小龙：“………” 大家齐刷刷将目光，聚焦到孔书成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身上。 龙飘飘：“孔书成，你是这样的说的嘛？期末考试，物理能拿第一？” 无奈，孔书成只得点头。 龙飘飘：“行。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这次的期末考试，你物理要是不能考第一，就给我滚去普通班，回炉再造。” 此言一出，办公室里的所有人都惊了。 哦对，除了吴霜老师之外。 她竟忍不住捂嘴偷笑了一声。 旁边的郭小龙，捕捉到了这个细节后，小声道：“喂，吴老师，我怎么感觉，你今天有点儿不大一样啊！” 吴霜：“是吗？郭处长，我哪里不一样了呢？” 郭小龙：“我发现，你比以前，更加爱笑了啊。” “………” 吴霜立刻收起了笑容。但是很快，她又想起孔书成昨晚和她说的“面瘫”二字，于是又灿烂地笑起来了。 ……………… 树欲静，而风不止。 孔书成也不想搞成这样的，他也不想在龙飘飘面前承诺“物理考第一”的。但是没办法，龙飘飘做事，从来不给别人留退路。如果孔书成不把“被骗的一万块钱”拿回来，龙飘飘肯定会去登门拜访黄药师的。 孔书成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他必须向龙飘飘和吴霜承诺。 只有他承诺了“物理考第一”，龙飘飘才会相信，他是下定决心的； 只有他承诺了“物理考第一”，其他人才会停止对黄药师的无端攻击；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我不考第一，谁考第一？ ……… 好事不出门，囧事传千里。 孔书成“被骗一万块”和“发誓要考物理第一”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大江南北，哦不，是传遍了高二年级的每个班级。 第二节大课间，他才刚上了个厕所，回到505教室后，就看见有人在黑板上写了五个大字——“物理考第一”。 大字下面，是二十多个同学的签名。高二0班，有超过八成的同学，都在“物理考第一”那几个大字下面签了名。讽刺意味十足。 孔书成甚至还看见，“吕慢慢”三个字也赫然在上。 于是，他忍不住看了看吕慢慢：“喂，你也跟着起哄啊？” 吕慢慢尬笑一声：“师父，那不是我签的，我的字没有那么丑。” 话音刚落，坐在第一排的程培风突然大笑道：“哈哈，是我帮吕慢慢代签的。孔书成，你的物理才655分，你都能考第一，为什么吕慢慢就不行呢？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大家说，是不是这个理啊？” 台下顿时一片笑声。 孔书成没有说话，兀自走上讲台，拿起粉笔，然后也在黑板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不同的是，所有人都将名字签在了“物理考第一”的下面，只有他孔书成将名字签在了上面。 如此一来，就是，“孔书成物理考第一”。 ……… 程培风学渣周董的口吻，继续调侃：“哎呦，不错哦，知道把名字写在上面哦。” 其他几个“驯龙小组”的成员，也开始起哄。 “风哥，你把名字签到孔书成上面去吧，你才是霍元甲，你才是津门第一啊！” “风哥，你是咱们班的大师兄，就算是要禅让学霸的位置，也该让给我啊！” “风哥，你都把沙沫让给他了，难道连物理第一的位置，也让出来嘛？” ……… 话没说话，沙沫就将手中的书，狠狠地砸向了那位同学：“喂，你有病吧？好端端，扯上我干嘛啊？我沙沫成什么人了？姐姐我需要你们让来让去的嘛？我想跟谁同桌，就跟谁同桌，你们管不着。真是一群脑残！” 沙沫这句“一群脑残”，也把程培风惹怒了。 但是，程培风一腔怒火，却又不敢向沙沫发泄。 于是，他将所有的矛头，指向了孔书成：“喂，孔书成，吹个牛顿，谁还不会啊？别扯那些个没用的，下周二的物理模拟考，你要是能进前十，我程字倒写。” 孔书成不想理会他，只是继续埋头看那本《通向实在之路》。 “呵呵，孔书成，你就从心了嘛？” 程培风冷笑一声：“刚才，你不是在龙飘飘的办公室里夸下海口，说期末考试不能拿第一的话，就自愿去普通班回炉再造？呵呵，你孔书成若是物理能考第一，那我程培风就敢从这五楼跳下去。” 程培风此言一出，全班又是哄堂大笑。 孔书成则摇了摇头：“风哥，不要动不动就说跳楼。你正想看热闹的话，就来接我这个盘吧。” “孔书成，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简单。期末考试，我要是物理不能拿第一，我就去普通班回炉再造。如果，我要是物理拿了第一，你去普通班回炉再造。怎么样，这个盘，你敢不敢接？” “你………” 程培风顿了两秒，刚想拍桌子表决心，突然坐他旁边的冯堂小声地说道：“喂，风哥，你可要想清楚哦。上次，豪猪跟孔书成对赌过数学的。结果，他就输得很惨很惨哦。” 此言一出，所有人如梦方醒。 是啊！同样的故事，就发生在豪猪身上。 当场，豪猪和所有人一样，都不相信孔书成的数学能够考年级第一。 可是，结果呢？ 结果就是，孔书成的数学不仅拿了年级第一，而且还是九校第一。甚至，差点儿就被实验中学挖去了火箭班。往事历历在目，大家这才发现，刚才在黑板上签名的行为，究竟有多冲动，甚至是有多傻逼。经验主义告诉大家，凡是和孔书成对赌的，结果都难逃非酋的命运。 高二0班，顿时陷入了沉浸。 “………” 程培风顿了良久，最终才勉强打了个哈哈：“切，打赌这种事儿，太无聊了。既然，你孔书成都已经和龙飘飘有约了，那我就没必要再去凑热闹了吧？哈哈哈！” 一串尬笑之后，程培风又假装埋头看书了。 此刻，就连那几个“驯龙小组”的成员，都对他投去了一丝鄙夷的目光。哼，精致的利己主义！ 大家知道，在“物理考第一”这件事上，程培风其实已经输了。 之前豪猪和孔书成对垒的时候，他输掉了“数学”，但他起码还输得起；可是，今天，程培风还没有输掉“物理”，却早已输掉了气势。谁才是霍元甲？谁才是津门第一？孔书成还没有出手，感觉程培风就已经输了。 孔书成今天的承诺，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已经埋在了高二0班每个人的心中……… ……… 165 你就是我要找的郭靖 接下来的几天，气温突降，甚至出现了雨夹雪的天气。 每天晚上，孔书成都会准时去隔壁的实验中学，找黄药师补习物理。 门口那位长相酷似李诚儒的保安，每次见孔书成进来，都会堆笑点头：“来了？”每次见孔书成离开，他也会冲孔书成热情地挥手：“走了？” 态度五星级。 校园里的保安，往往跟皇首都的哥一样，样样事儿都门清，而且善于察言观色。保安李诚儒平时对其他学生都很冷漠，唯独对孔书成格外的热情。因为在他看来，能在黄老师那里补课的，都是有来头的。毕竟，800块钱一节课，都顶得上他站岗十天了。 这天晚上。 孔书成提前半小时，来到了黄药师家。 师母杨玲已经回京了，黄药师一个人正坐在书房，认真地整理着打印出来的外文文献材料。最近这几天，黄药师连篮球都没打，据说是在憋大招，准备往《Nature Physics》投一份有关“流体力学”方向的论文。 “孔书成，你来了？昨天的试卷做完了嘛？” “嗯，做完了。哦对，黄老师，这本书我也看完了。” 孔书成将那本厚达1000多页的《通向实在之路》，放回了黄药师的书架上。 黄药师猛抬头，用吃惊地眼神望着他：“三天时间，你就看完了？你该不是……走马观花吧？” 孔书成腼腆一笑：“书很好看，昨晚，我又整了个通宵。” 黄药师猛然抬头，这才发现，孔书成的确有点儿熊猫眼，于是皱了皱眉：“你小子学习劲头不错，但是要注意身体才行啊。身体累垮了，三分球都不香了。” 孔书成笑了笑：“三分球，还是勉强能进的。” 黄药师：“孔书成，既然你都看完了这本书，那就讲讲，你对这本书的整体看法吧。” 孔书成顿了顿，然后点头道：“这本书的作者，在我看来，应该是个相对论专家。他从最开始的古希腊先哲开始讲起，大约用历史顺序解释了数学与物理在通往量子引力的道路上，人们到底发现了什么。但其实，他的逻辑却是反着来的。为什么要量子化引力？什么是引力？什么是量子化？量子化之前的物理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拉普拉时代物理又是什么样子的，牛顿时代物理是什么样子，时空的数学是什么………” 噼里啪啦地说了一通。 黄药师频频点头，微笑着道：“看来，你还真是通篇看完了啊，我还以为你至少要半个月才能看完呢。这几年，我带了几百上千个学生，单单就只有你孔书成一个憨憨，能够从头到尾、硬着头皮把这本《通向实在之路》看完了。哈哈，看来，你就是我要找的那个郭靖啊。” 孔书成笑了笑：“老师，您是黄药师，我是郭靖，那………。” 黄药师：“………” 感觉有被占便宜啊？不过，细想一下，孔书成有才华有颜值，黄药师真要有女儿的话，嫁给他也不亏啊。 “黄老师，关于这本书，我还做了一些笔记。” “哦，是吗？赶紧拿给我看看。” “嗯。” 孔书成立刻从书包里，掏出了一本笔记本，上面记着满满的几十页的有关《通向实在之路》的读后感和一些关于数学和物理知识的拷问。 黄药师一开始只是随便翻了翻，可是，当他不小心看到几个有关“虚数”的论断和感想之后，他立刻就坐直了身子，然后认真阅读起来。 看完之后，他许久没说话，只是愣愣地看着孔书成。 “老师，怎么了？” “这些读书笔记，真是你自己写的？” “是的，字有点儿难看。” “难以置信，太难以置信了。” 因为兴奋，黄药师竟嗖的一下站起来，然后又在客厅里来回地走动起来。 孔书成：“………” 他还是第一次，看见黄药师这么兴奋地暴走。 很快。 黄药师平复完心绪，再次来到孔书成面前，认真地道：“孔书成，你这个读书笔记，我刚才看了。里面有很多观点，非常有想法。尤其是你对“虚数”的思考，很有逻辑，值得深入下去。哦对了，你有没有兴趣出一篇论文？顺着你这个想法，继续深挖一下，我再帮你修改一下，我觉得完全可以出一篇专业论文。能不能上核心期刊，我不敢打包票。但是，我觉得你应该朝这个方向发展一下。” “论文？我才高二，就发论文？” “千万不要这么说，很多数学天才，都是在你这个年纪就已经才华横溢，开始爆发了。” “………” 孔书成顿了顿，最终还是笑了笑：“论文的事儿，以后再说吧。我目前的任务，就是要把物理提上去。不瞒您说，军令状，我都已经下了，期末考试，物理若是不能拿第一，我恐怕又要回普通班了呢。” 黄药师一听“回普通班”，顿时又兴奋地拍了拍桌子：“回普通班？那就最好了。” 孔书成：“………？？？” 黄药师笑道：“你要是回四中的普通班，我立刻就让涂贤明去把你挖过来。不是我黄耀文吹牛，明年的奥物、奥数，只要你孔书成敢兴趣的话，肯定能够杀进省队。你们四中要是暴殄天物，那你就一定要来咱们实验中学。” 孔书成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接下来，他又将昨天的物理试卷，从书包里拿了出来。 这，已经是他的第四张试卷了。 仅仅三天，他的进步就立竿见影。 尤其是在“力的分析”、“电磁”、“电场”、“几何光学”等知识点上，因为经常要用到数学工具，如解方程、方程组、作图、三角函数、倍角半角公式、正弦余弦、数列、极限等等。这些刚好又是孔书成擅长的东西，所以他上手很快。 黄药师看了看孔书成的试卷，也频频点头：“嗯，不错。跟第一天来的时候，已经有明显的变化了。” 在指出两道错题之后，黄药师又拍了拍孔书成的肩膀：“依我看，你的数学和语文底子，一定会让你在物理上取得更大突破的。实际上，当年牛顿就利用数学的微积分解决了很多物理问题；爱因斯坦也曾经认为，自己因为少年时代没有学好数学而影响了物理的深入研究。所以，世上没有一条白走的路。加油，你一定可以的！” “嗯，老师，我会加油的！” 孔书成继续埋头修改错题，黄药师则看了看手机，皱了皱眉：“奇怪，今天是怎么回事？这都过去十分钟了，那两个女生怎么还没来？” 话音刚落，就听见有人疯狂地敲门。 不，确切的说，应该是用拳头砸门。 “咚咚咚，咚咚咚。” 孔书成立刻起身，刚一开门，整个人都惊呆了。 外面正下着磅礴大雨，牛腩粉正用手搀扶着许勤，两人脸色煞白，嘴唇发抖。 低头一看，许勤那只纤瘦的右手上，竟然还握着一把粉红色的卡通刀柄的美工刀。 冰冷的刀锋上，仿佛还有一丝血红……… 孔书成：“………” 雾草，有钱人，都这么疯狂的嘛？ ……………… 166 醉翁之意不在酒 雨一直下，气氛有点儿惊吓。 黄药师的目光，也聚焦到许勤手上那把粉红色的美工刀上：“许勤，到底是怎么回事？要不要我报警？” 许勤紧咬着嘴唇，不说话，却坚定地摇了摇头。 黄药师深吸了一口气。 旁边的牛腩粉，因为紧张，说话也开始大舌头：“老，老师，小勤也是不小心的………都，都是因为那个姓朱的………” 孔书成眼睛一亮：“朱天义？” 牛腩粉立刻点头：“对，就是那个王八蛋。” 孔书成没再说什么，但剧情已经猜到七八分了。 很快！ 黄药师和孔书成连忙将受惊吓的两位女生搀扶到屋里，然后跑出去一看，只见一辆黑色的宝马X6，已经消失在夜幕之中……… 回到房间。 黄药师立刻给许勤泡了一杯热咖啡，又问一次：“要不要报警？” 许勤摇了摇头：“算了，他也没做什么，而且我也警告他了。” 说完，她将那把美工刀，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孔书成：“………！” 内心一惊，都说兔子急了也咬人。没想到，外表文静的许勤，也有颗侠女十三妹的心啊。 ……………… 夜雨蒙蒙。 一辆黑色的宝马X6，仓皇地驶出了实验中学，并且停在了路边。 车内，朱天义浑身都在颤抖，他坐在车上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耳垂下面，有一刀三厘米长的伤口，而且正在溢血。 一滴滴浓稠的鲜血，滴在棕色的座椅上，显得格外刺眼。 他咬着牙，忍着剧痛，用消毒湿纸巾，擦拭了一下伤口，然后迅速地贴上了两张创可贴。 暂时止住血后，他整个人都瘫在了座椅上。 从包里掏出一支万宝路，他猛吸几口烟后，情绪才算稳定了一些。 刚才！ 他的确太心急了，而且也大意了。 他没有想到，许勤会拒绝自己，而且反手就是一刀。 如果不是他身手敏捷，刚才那一刀，他估计就………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 根据他的了解，许勤是一个很温柔的女孩子，她怎么会对他动刀子呢？即便是，他做的有些过分了，那也应该只是一个口头警告吧？ 她，难道是疯了嘛？ 就在朱天义百思不得姐时，他的手机响了。 朱天义被手机的震动声，吓了一大跳。 低头一看，原来是豪猪打来的。 于是，他按下了接听键：“喂，豪………班长，有事儿嘛？” “朱兄，你在哪儿呢？” “我在外面，跟朋友撸串，怎么了？” “明天，记得一定要带球衣哦。” “啊，怎么了？” “每天是校篮球赛啊，你难道忘了嘛？咱们班，第一个对手就是高二8班，你是绝对主力，明天就全看你的了。哦对了，朱兄，如果可以的话，明天能不能帮我好好地教训教训刘铭那个傻逼。” 豪猪这么一说，朱天义这才晃过劲儿来，明天的确是校篮球赛：“班长，你就放心吧。明天是对阵你的老东家，我肯定不会放水的。要没什么事儿，我就挂了啊。” “等等，朱兄，我还有件事儿，想问你。” “什么事？” “朱兄，你是不是，在跟实验中学的那个学霸许勤在拍拖啊？” “啊，没………没有，我只是跟她聊得来罢了。哦对了，我和她只是初中同学，仅此而已，怎么了？” “哈哈，朱兄，你可不要隐瞒恋情哦。我妈妈昨天跟我说了一个天大的秘密，你想不想听啊？” “班长，你说。” “朱兄，你知不知道，许勤的老爹是谁？”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我就只是知道，她父母好像很早以前就已经离婚了。” “呵呵，实话告诉你吧，我妈妈也是地产公司的董事长，她昨天告诉我，说许勤的老爸，叫许家章。” “啊………真的假的？” 朱天义的脑袋，嗡的一下就炸了。 许家章是整个西江省著名的地产大鳄，即便是在整个华夏服不服排行榜上，他也都是能排进前一百位的人物。朱天义万万没想到，许勤他们家居然树大根深到如此地步……… 如果是这样，那就不能再玩火了。就算朱天义家里再有矿，他也啃不动这么一大块硬骨头了。 电话里，豪猪的笑声再次响起：“哈哈，朱兄，如果你能把实验中学的许勤搞定，将来的大腿挂件算我一个啊。” 朱天义百感交集，只得长叹一声：“哎，班长，你就别难我开心了，我跟她啊，彻底没戏了。” “怎么了？上次，你不是说，基本能搞定她的嘛？” 电话那头，豪猪也很纳闷。 朱天义：“别提了。妈的，就在刚才，老子想跟她表白的时候，还被她不小心划了一刀呢，差点儿就破了相。” “天呐，怎么会这样？你没事儿吧？” “没事，一点皮外伤而已。哦对了这件事儿，班长你得给我保密啊！” “放心吧，咱俩什么关系啊？” 朱天义又是长叹一声：“哎，人倒霉时，喝凉水都塞牙缝，放屁都砸后脚跟。妈的，我就搞不懂了，许勤她怎么会对我那么反感呢？我感觉，她这几天，好像跟变了个人似的………” 电话那头，豪猪没有说话，只是很有玩味地笑了两声。 朱天义：“班长，你在嘲笑我？” 豪猪：“没有，我怎么可能会嘲笑你呢？我只是觉得，你啊，还是太单纯了。有些厉害关系，你根本就没有捋清楚。” “什么意思？” “朱兄啊，你难道就猜不出来，许勤她为什么会变心了嘛？” “………”朱天义顿了顿，突然眼睛一亮：“班长，你的意思是说，因为孔书成？” “呵呵，这还用得着我点明嘛？很浅显的道理啊，孔书成家里并不富裕，他为什么会舍得花那么大的价钱去黄药师那里补课呢？他这明显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朱兄啊朱兄，这个问题，你得细品啊。” 朱天义：“………” 片刻，豪猪又笑了笑：“近水楼台先得月。孔书成这小子，我早就发现，他不是个省油的灯了，除了我们班的周落霞之外，我听说他又在高二0班勾搭上沙沫了。这小子，别看长得穷酸相，却总能左右逢源啊。他们的，而且还都是清一色的千金小姐啊。” “………” 朱天义没有说话，只是将满嘴的牙齿咬得嘎嘎响。 他耳垂下的伤口，因为咬肌的发力，再一次被撕裂开了……… ……………… 167 奔跑吧兄弟 晚上8点，黄药师家中。 惊魂未定的许勤，感觉整节课都不在状态，而且一直在咬笔。 孔书成偶尔用余光，看见她咬着那支黑色的钢笔不放，心中都有种说不出话来的焦虑。毕竟，那是一支价值5000RMB的“万宝龙星际行者”啊，她那样当成小狗的骨棒一样啃来啃去，钢笔它不疼么？五千块的钢笔，不配有灵魂嘛？ 或许是因为发现孔书成在偷看自己，许勤有那么几次，也会尴尬地将那支“万宝龙星际行者”偷偷地放书包揩了揩。然后没过多久，她又会走神，又会不自觉地咬骨棒，哦不，是咬钢笔。 一节课，很快就结束了。 按照黄药师的要求，三个人一共完成了四道“电磁感应”的竞赛题型，结果许勤忙着咬笔和发呆，只做对了一道题，就连孔书成都只对了两道。 许勤发现自己的“错误三连”后，情绪再度爆发，又趴在桌子上………咬笔了。 这次，她咬笔的力道，仿佛更大了。 孔书成实在看不过去，连忙将自己随身携带的华牌2B递到她面前：“喂，要不，你还是咬我这个吧。或许，还能咬出点儿木屑和碳原子来。” “………” 许勤看了看那支绿色的华牌2B，竟噗嗤一声破涕为笑。然后，又只听见“咔嚓”一声，那支可怜的华牌2B，竟然真的被许大小姐给直接………咬断了。 孔书成：“………” 这特么，她是属狗的吧？ 旁边的牛腩粉也被许小狗逗笑了，她用铁砂掌拍了拍孔书成的肩膀：“兄弟，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许勤噘着嘴：“孔书成，明天，我会还给你的。” 孔书成尬笑一声，没再说话。坦白说，华牌2B的价值，有时候也并不是有钱人就能够理解的。 旁边的黄药师，见那支华牌2B被拦腰咬断，也是无奈地摇头叹息：“哎，许勤啊，我看你今天状态，实在是不行啊。不如，你们三个，都早点儿回去吧。” 许勤有气没力地点了点头：“好。” 黄药师又问：“许勤，等会儿，你妈会派车来接你嘛？” 许勤继续撅着个嘴：“司机要到九点半后才能来。” 旁边的牛腩粉也耸了耸肩：“哎，我们家那辆该死的破车，今晚也被我妹给占用了，所以我也只好叫滴滴了。大晚上的，我真担心不安全呀！” 孔书成笑了笑：“不会的，你打滴滴，不会不安全的。” 牛腩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孔乙己，你找打是吗？” 许勤也忍不住发笑。 黄药师点了点头，然后又用期盼的眼神看了看孔书成：“孔书成，今晚你就当一回护花使者，送一送她们俩吧。你们几个，安全到家后，记得都在微信群里吱一声。” 孔书成点了点头。 三个人离开了黄药师家。 北风瑟瑟，细雨蒙蒙。 许勤因为出门比较急，忘了带雨伞，她刚想和牛腩粉共伞，却又被无情地推开了。 牛腩粉态度很强硬：“喂，小勤，我都是个180多斤的人了，横切面积比你们两个人加起来都大，你还跟我共伞，有意思嘛？去去去，跟你的护花使者共伞去吧。听话，乖啊！哼，反正我是一个打滴滴都不会不安全的女孩子！” 孔书成：“………” 话说，他的“横切面积”虽然比牛腩粉小，但是同性相斥，异性相吸，这样做真的合适嘛？ 许勤见他磨磨唧唧，立马赌气，直接将书包顶在头上，二话不说冲进了雨里。 孔书成：“………” 牛腩粉很生气，她用力推了孔书成一把，差点儿把孔书成推了个狗吃屎：“喂，孔书成，你魂淡啊？一个大男人，撑伞吃独食，你就不怕天收啊？你就不怕光棍一辈子啊！” “呃………好吧！” 孔书成加快脚步，冲到许勤跟前。 两人一把大黑伞，亦步亦趋，略有些尴尬地行走着斜风细雨中。 没走几步。 孔书成就听见莫名其妙的窸窸窣窣的抽泣声。 扭头一看，原来是那个爱咬笔的大小姐，居然在默默地流泪……… 尽管夜色朦胧，但是雨水和泪水，孔书成还是勉强分辨得出来。 没办法，护花使者，还得变身为心理咨询师才行啊！ 孔书成：“喂，许勤，你没事儿吧？” 许勤：“我没事。” 孔书成：“是不是，受了欺负，觉得难受？” 许勤：“不是。” 孔书成：“是不是，因为做错了两道物理题，没有成功地甩我两条街，所以感到难过？” 许勤：“………” 孔书成：“没关系的，你下次加油，我下次放水，问题就解决了。” 许勤：“………” 孔书成两句话玩笑话之后，许勤果然不再流泪了。 夜幕中，她突然转过脸来，愣愣地看着孔书成，然后小声地问：“孔书成，你妈妈会给你打电话嘛？” “………” 孔书成被问得一愣，随后立刻耸了耸肩：“我都不知道，她是否还活着。” “那你，不会想妈妈嘛？” “会啊。我很想我爸爸，尽快给我找个后妈啊！” “………” 许勤顿了顿，然后再一次破涕为笑：“孔书成，你可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大傻帽。” ………………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在雨中说着话，后面的牛腩粉像个老司机一般，自动保持50米远的车距。 终于，三人前后脚来到校门口。 “嘿，你们两个，一共说了多少句情话啊？” 牛腩粉扯着大嗓门吼着，也不怕被旁边的保安李诚儒听见。 很快，牛腩粉叫的滴滴车就来了。 孔书成探了探头，发现司机虽然是个男的，但是比较瘦小，于是冲牛腩粉做了个OK手势：“鉴定完毕，绝对安全！” “滚你的蛋！” 牛腩粉一屁股坐进滴滴车，整个车体为之一沉。 坐上车后，牛腩粉又用手指了指孔书成：“喂，你好人就做到底，直接将我们家小勤送回雍和山庄吧。明天，我再请你喝一瓶酸奶。” 孔书成：“………” 话没说完，牛腩粉就坐车离开了。 旁边的许勤则耸了耸肩，表情略有些尴尬：“孔书成，你不用送我了，直接回去吧。我已经叫了滴滴，等会儿我一个人就能回去。” “呃，这样啊………” ———— 孔书成想着今晚还有好多试卷要做，于是点了点头：“那，你一个人注意安全哦。” 很快，滴滴车来了。 是个女司机，目测很安全。 孔书成转身刚要走。 许勤却一把拽住了他：“喂，孔书成，你的伞。” 孔书成：“伞你拿着吧，我跑回去就好了，一点点路而已。” “孔书成。” “嗯？” “我可以………抱抱你嘛？我………好怕！” “………” 雨一直下，气氛不算融洽。 “别，别这样说！” 孔书成扭头刚要逃走，身上就多了个挂件。一个很大很大的挂件。 然而，就在距离他们俩，不到五十米远的黑暗处，停着一辆已经熄灯的宝马X6。漆黑一片的驾驶室内，朱天义心在滴血、脸也在滴血地用他那个华为P40的十倍光学变焦的摄像头，捕捉了一个令他七窍生烟的画面。 数秒钟后，许勤坐上了滴滴车。 黑暗中，没有等许勤冲他挥手告别，孔书成早已向着风雨中的四中方向狂奔而去……… 【叮咚，天黑路滑，请宿主慢点儿奔跑】 【叮咚，天黑路滑，请宿主慢点儿奔跑】 【叮咚，恭喜宿主，收获一份珍贵的同学友谊，奖励20个学分】 ……………… 168 鬼脚七的故事 孔书成回到学校后，在教室里做了半小时的物理试卷，这才猛然想起来，要给黄药师报个平安。于是，他赶紧打开手机。 此刻，那个只有四个人的微信群“桃花岛”里，已经有消息了。 牛腩粉：嘿嘿，本姑娘已安全到家了。刚才，滴滴司机见我貌美如花，企图对我不轨，被我一掌拍死在方向盘。 黄药师：优秀。 许勤：我也到家了_ 黄药师：好的。 孔书成也秒回了一条：已经做了三道“电磁感应”。 黄药师：加油！ 牛腩粉：鄙视你孔书成 许勤：说好放水的哦~孔书成 牛腩粉：你们两个，后续没有发生什么不描述的事情吧？孔书成许勤 许勤：……… —————— 孔书成：……… 黄药师发了一串吃瓜的表情。 ……………… 晚上十点四十，孔书成回到了寝室。 刚一推开门，就看见刘铭、毛南、关浩林、谢伟、蔡润辉等人围成一圈，正唾沫横飞地商讨着明天篮球比赛的作战计划。 自从豪猪去高二1班做鸡头班长之后，他就从501寝室搬走了。目前，寝室里只有孔书成和刘铭两个人。因为寝室里比较空旷，所以很自然就成了大家聚会、打牌、国服单排的优质首选场地。 大家看见孔书成抱着书本进来之后，又兴奋地调侃起来了。 毛南：“阿成哥，刚才又去消费了800块啊？” 他说的“800块”，自然是指物理补课费。 孔书成没说话。 刘铭狠狠地瞪了毛南一眼：“妈的，哪壶不开提哪壶是不？毛南，你给老子滚出去！” 毛南嘿嘿一笑：“开个玩笑嘛。不说补课费的事儿了，说说明天的篮球赛吧。” 关浩林：“对啊，阿成，明天篮球赛就要开打了，你们班对阵哪个班啊？” 孔书成：“不知道。” 毛南：“不是吧？这么大的事儿，你居然都不知道？你的三分球那么牛逼，居然都没有人抬轿子去请你上场？你们班的体育委员，到底是哪个吃屎的啊？” 孔书成：“体育委员，好像是程培风吧。” 一说到程培风，刘铭顿时就冷哼一声：“嚯，老子就猜到了，肯定是那个程疯子。哦对了，我今天下午，还看见他带着你们高二0班几个歪瓜裂枣在那里集训呢。哦对了，还有吕慢慢。我的天，我看见吕慢慢那个带球，当场就要吐了。哦对了，阿成，你怎么没去跟他们一起练啊？” 孔书成耸了耸：“没人叫我。” 毛南笑了笑：“阿成，要不然，你还是提前回咱们高二8班吧，反正期末考试之后，你马上又要回来的。” 他这么一说，其他人都没说话，只是一个劲儿地捂嘴偷笑。 孔书成撇了毛南一眼：“你什么意思？” 毛南：“阿成，你不是都跟龙飘飘立下军令状了嘛，期末考试物理若是不能拿第一，你就回咱们高二8班的啊！” 孔书成：“那你的意思是，我一定会考砸咯？” 毛南笑了笑：“哈哈哈，我们都希望你拿不到第一！那样的话，咱们又可以同班了啊。” 旁边的刘铭，狠狠地拍了毛南一下：“放屁，老子就希望阿成能够继续留在高二0班，继续给咱们长脸。” 毛南：“哎，说的也是啊。正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我听说，阿成和沙沫是同桌了，他怎么还会想回咱们班呢？哦对了，阿成，要不然，你明天就来咱们班做个外援吧？你的三分球真是太香了。” 孔书成：“………”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说着说着，又说到了明天的篮球赛上。 不过，从大家严峻的脸色来看，他们对明天的篮球赛，仿佛一点儿信心都没有。 毕竟，他们的对手是高二1班。要知道，高二1班，那可是最大的夺冠热门，他们班具有三个身高在188以上的硬汉。尤其是朱天义，他更是四中篮球校队的绝对主力。 所以，用刘铭的话说，他们今天指定的作战计划，无非就是不让明天的比赛，输得太惨。至于输赢，他们早就没抱希望了。 最后，刘铭长叹一声，不无伤感地说道：“哎，可惜我刘某人有伤在身，明天估计也只能替补出场了。再加上，阿成又不在咱们班，眼瞅着的一支王牌队伍，就这样土崩瓦解了………” 旁边的小个子关浩林，则心气很傲地说道：“刘哥，你们都别怕，明天就等着看我关二爷的惊艳表现吧！” 大家看了看身高只有166的关浩林，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油然而生一种“没牛耕田，拿猪充数”的无奈。 孔书成一直都没说话。 他只是带着耳机，坐在台灯下，认真地做题。 兄弟们走过去，发现他又是在做物理试卷，于是忍住不笑，自觉地离开了。 ……… 第二天上午，第一节语文课。 龙飘飘阔步走上讲台，第一件事，就提到了今年的篮球联赛。 但是，从同学们的神情来看，好像大家都没有什么参与热情，于是她有些好奇地问：“咱们班的体育委员是谁？” 坐在第一排的程培风，缓缓地举手：“老师，体育委员是我。” 龙飘飘皱了皱眉：“今年的篮球赛，咱们班准备的怎么样了？” 程培风有气没力地说道：“老师，咱们班还是选择放弃吧。” 龙飘飘眼睛瞪得老大：“为什么？” 程培风：“普通班的人数至少都是60人，而咱们班一共才30个人，光是娘子军就有16个，男生也只有青黄不接的14个。而且，昨天下午，我还带了几个男生去篮球场练了一下。” 龙飘飘眼睛一亮：“怎么样？” 程培风摇了摇头：“不练不知道，一练吓一跳。庞老师，他们几个，根本就不行的。就拿吕慢慢来说吧，他连三步上篮都不会，走的全是太极舞步，运球也属于耗子尾汁的水平。” 此言一出，台下哄笑。 吕慢慢梗着脖子不说话，毕竟有被冒犯到。 程培风接着道：“鉴于此，庞老师，咱们班还是放弃吧。要不然，就算是上场，恐怕也只有被狂虐的份儿。” “………” 龙飘飘没说话，只是皱着眉头，环顾了一下全班。 最后，她将目光，锁定在第四组最后一排的那个男生身上。 没错，他叫桂润发，外号“鬼脚七”。 进门之前，龙飘飘早就打听过了，桂润发以前是篮球校队的，而且他还一度想走篮球路线，只不过他家里人打死都不同意他考体育。尤其是，高一年那年，有次篮球训练的时候，他不小心在对抗赛中将后脚跟的肌腱伤到了，所以走路也有点儿跛。 从那以后，他就有了一个外号，叫作“鬼脚七”。 从那以后，也没人再见过，鬼脚七打篮球了。 龙飘飘看了看鬼脚七，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温暖：“桂润发同学，你的脚现在怎么样了？还能上场嘛？” 鬼脚七尬笑一声，然后摇了摇头。 前排的程培风突然大笑道：“哈哈，庞老师，你还指望鬼脚七重出江湖啊？告诉你吧，他是不可能再打篮球了？” 龙飘飘：“为什么啊？” 程培风：“因为啊，鬼脚七他，永远都过不了曹玉那一关。” 话音刚落，鬼脚七突然“嗖”的一下站起来，用手指着程培风的脑门，气势汹汹地说道：“喂，程疯子，你他妈少给我放屁！” “………” 程培风也被骂得懵逼了。 他万万没想到，鬼脚七会有这么大的火气，于是尴尬地抱了抱拳：“不好意思，鬼脚七兄弟，我刚才也只是开个玩笑，你千万别当真哈，我向你道歉！” 鬼脚七没说话，只是低头不语。 与此同时，大家也都在议论纷纷。 大家认为，刚才程培风的话，的确中伤到鬼脚七了。因为谁都知道，高一那年，鬼脚七一直都是四中篮球校队的主力后卫，而且他还有个女朋友叫田馨。因为那次受伤之后，他成了“鬼脚七”，不仅校队主力位置被曹玉抢走了，甚至连女朋友都被曹玉抢走了。 所以，只要谁一提到“曹玉”两个字，鬼脚七没有别的想法，直想咬人。 鬼脚七和曹玉，不共戴天。 但是，英雄无用武之地，自从鬼脚七来到高二0班之后，他就失去了篮球的夺冠平台，也就意味着他再也没有办法和曹玉对抗了。曹玉所在的高二1班，目前来说坐拥两位校队主力，绝对是最大的夺冠热门。 明知不可为，又何必为之？ 从内心来讲，鬼脚七很想再和曹玉决一死战。 但是，他真的就像程培风刚才所说的那样，很害怕再面对曹玉了。 已经输过一次了，鬼脚七不想再输了。而不想再输，唯一的办法，就只能像鸵鸟一样，把头埋进沙坑了，做一个不闻不问的隐者……… ……… 龙飘飘从讲台上，缓缓地走到鬼脚七跟前：“桂润发同学，如果可以的话，你愿不愿意为咱们高二0班争光？” 鬼脚七猛然抬起头，眼里虽然有光，但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庞老师，没用的，咱们班………真的不行！” 龙飘飘：“为什么不行？” 鬼脚七：“五人制的全场，咱们班根本就不是其他班的对手。” 龙飘飘：“为什么？难道，咱们班30个人里面，就连五个打篮球的都挑不出来嘛？” 程培风补刀一句：“庞老师，如果让吕慢慢这样的人上场，那我宁愿也不参加了。我们只是去打场球，而不是去演小品的。” 龙飘飘突然扭头，金刚怒目地说道：“程培风，你给我闭嘴！” 程培风：“………” 全部人：“………” ……………… 169 无利不起早 高二0班的教室里，山雨欲来风满楼。 龙飘飘是真怒了。 龙颜大怒。 幸好，龙飘飘不怎么化弄妆，所以她不会像刘萍老师那样，一生气就容易掉粉。 这次，她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让程培风“闭嘴”，已经算是师恩浩荡、母仪天下的表现了。就程培风刚才表现出来的那一副玩世不恭、消极怠战的状态，她恨不能让他滚粗去。 程培风：“………” 大气不敢喘，只得低头。 ————— “老师在台上认真讲话，你却在台下讲段子。程培风，你还把我这个班主任放在眼里了嘛？”龙飘飘余怒未消，用手指着程培风的鼻子，继续压榨他的血条：“你作为咱们班的班长，同时又是体育委员，你怎么好意思说出这样没志气的话来？一场篮球比赛，输了又能怎样？你连上场的勇气都没有，那才叫作做人从心呢。” 她一说“做人从心”，台下立刻就有同学捂嘴偷笑。 程培风对“从心”二字也很抗拒，他梗着脖子，带着哭腔地说道：“老师，我真不是怂，我就是为咱们班的篮球水平着急。” 他这“着急”两个字，有点儿取悦龙飘飘的意思了。 其他几个“驯龙小组”的成员，都对他嗤之以鼻，感觉他快被龙飘飘“招安”了。自从上次和孔书成对赌“物理考第一”认输后，程培风在高二0班的大哥地位，一降再降。 甚至，很多人在私底下都不再叫他“大师兄”，而改叫他“二师兄”了。 龙飘飘听见程培风说“为咱们班篮球水平着急”这句话后，终于认可地点了点头：“你这句话，老师就爱听。” 程培风获得“认可”后，又满血复活：“老师，这次的篮球赛，咱们班一定要去参加嘛？” “那当然！” 龙飘飘故意提高嗓门：“咱们班是高二0班，是四中的重点班，也是四中的希望之光。俗话说得好，强者恒强。既然你们在文化成绩上能够取得优异的成绩，那么老师相信，你们在体育和其他方面，也不会轻易认输的。谁说重点班的同学，就一定是营养不良了？我前几年带出来的两个男生，一个考上复旦，一个考上金陵大学，他们可都是咱们四中足球校队的，而且他们到了大学后，同样入选了校队和院队呢。他们能行，你们怎么就不行呢？” 龙飘飘说的那个“考上金陵大学”的男生，其实就是火云学神。 沙沫捂着嘴，小声地对孔书成道：“喂，不是说，火云学神都已经住院了么？” 孔书成立刻很紧张：“嘘，别乱说，小心被听见！” 果然，还是被听见了。 龙飘飘：“喂，孔书成，你在那里，和沙沫叽叽喳喳什么啊？” 孔书成：“老师，没，没什么。” 龙飘飘：“孔书成，这次的篮球赛，你可一定要参加哦。刚才，刘铭和毛南两个人，特地跑到我办公室，他们说一定要推荐你上场，他们说你的那个什么球很厉害的。” 沙沫立刻举手：“老师，我知道，是三分球。我看过孔乙己投篮，他的三分球，真很准的！” 言语很神色，俨然就是一副迷妹了。 可是，她话音刚落，前排的程培风立刻就冷“哼”一声：“进几个三分球，不过是偶尔中奖罢了。真要到了场上比赛的话，拼的是身体对抗，我就怕孔书成到时候太林黛玉了，经不住撞啊………” 他刚想说下去，就看见龙飘飘的怒火余晖又要燃烧过来，于是立刻打住。 龙飘飘：“孔书成，我不管你厉不厉害，总之你必须要上场，咱们班会打球的男生不多。” 说完，她又将目光投向了第四组最后一排，关切地询问：“桂润发，你的脚，应该也没事儿了吧？如果你的脚没有毛病的话，老师也希望你能上场。作为班级中的一员，老师不管你心里在想什么，但我希望你也能有一份集体荣誉感。” 坐在角落里的鬼脚七，皮肤黝黑，没有说话，知识嘴唇微微抽动了两下。 仿佛是在说：好的。 这时，程培风又举手了。 “老师，篮球赛至少都要5个人参加，算上我、孔乙己、鬼脚七，那也才三个人啊。多乎哉，不多也。” 话音刚落，坐在后面的冯堂立刻举手：“算我一个吧！” 程培风十分嫌弃地瞪了他一眼：“滚！我最讨厌双手拍球的伪娘了，我宁愿四打五，都不会让你冯堂上场的。” 冯堂：“………” 内心难过到爆炸。 坐在他旁边的吕慢慢，这时候就更加不敢毛遂自荐了。 数秒之后，龙飘飘皱着眉头说道：“我不管你们谁上场，总之最后要给我找五个人出来。” 所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再说话。 龙飘飘深吸了几口气，然后声音有些哽咽地说道：“其实，我就跟你们说句实话吧。自从，你们俞红老师去了普通班，而我又成为你们班的新任班主任之后，我的压力真的很大很大。” “………” 所有人都默契地不说话，大家分明能够感觉得到，龙飘飘又要开始表演煽情了。 果然！ 龙飘飘在酝酿了一波情绪后，语气突然变得委婉：“作为你们的班主任，我并不希望，你们在这次的篮球赛上，取得多么优秀的成绩，但是你们最起码也得给我上场吧。前天下午，学校体育组和教务处刚开完会，制定了一项新规定，今年的篮球赛，每个班都必须派一支队伍参赛，没有参赛的班级，全将被扣班级分，班主任的年终考核也会被扣分。相反，如果能够进入比赛前八名的话，班主任的绩效分，也会算在里面的。第一名加9个点，第二名加7个点，第三名加6个点，以此类推。” 她这么一说，全班人立马秒懂。 呵呵，难怪，龙飘飘对篮球赛这么上劲儿呢？ 原来，这还关系到到她的年终考核啊！ 年终考核，意味着什么啊？当然意味着荣誉和票票啊！ 龙飘飘啊龙飘飘，你果然还是无利不起早啊！ ……………… 170 梦之队 教室里一片寂静。 龙飘飘发现自己的小九九被同学们识破后，脸上掠过了一丝难以捕捉的尴尬：“喂，你们可别以为，上场打球只是为了我的年终奖。实话告诉你们吧，你们班就算没人去参加篮球赛，我顶多也就是被扣2个绩效点，折合到年终奖金的话，也就区区2000块罢了。但是，你们连上场都不敢上，丢的可就是你们自己的人。” 龙飘飘这么说，倒也没毛病。 可问题是，现在………抓不到壮丁啊。 正当所有人都萎靡不振地趴在桌子上画圈圈的时候，突然，第三组最后一排的那个大黑影，站起来了。 “老师，我可以去参加嘛？” 一道巨人般沙哑的声音，刺破了原本寂静的505教室。 大家齐刷刷回头，看着那道如山一般庞大的黑影，全都屏住了呼吸，不再说话。 坦白说，这次的篮球比赛，他是最应该站出来的，也是最不应该站出来的。因为，他既是高二0班身材最大只的，也是高二0班最胆小的。 他叫宋志达。身高2米02的宋志达。 大家除了叫他“大志”外，有时候还会叫他“宋大脚”，因为他的鞋码是48码，凑近了看他的两双鞋就像是两艘小船。目前来讲，宋志达的高度是在全校排第二，排在第一的是高三年级的那位姓叶的女生，据说她的净身高已经达到了惊人的2米04。 按理来说，大志这个身高，绝逼是个打篮球的好材料。但是，上帝为他打开一扇窗的时候，同时又为他关上一扇门。听人说，大志从小就患上了先心病，而且右心室的一个瓣膜没有完全打开。正因为如此，大志从生下来之后，就做不了剧烈的运动，几乎没走一公里路，他都要休息一会儿。 好在，他十岁那年，有国内的家慈善机构，为他免费做了心脏手术。 渐渐地，大志的身体也长开了，到了高一时，他的身高就突破了2米。 但即便是这样，他还是遵从医生的嘱咐，尽量不做太过剧烈的运动。毕竟，他的心脏里面，还插着一个人造的瓣膜。正因为如此，大志一直都和吕慢慢谈得来。两人每次在一起时，也都是经常探讨一些有关养生之类的话题。 但是，大志毕竟是大志。他和吕慢慢还是不大一样，他的心里，始终还是装着篮球的。 其实，一开始来到四中的时候，大志也打过一阵子篮球，而且据说球感还挺不错的。只不过，高一那年，篮球比赛的时候，大志曾经代表高二5班出战的时候，直接就被球风强悍的朱天义给撞翻在地后，差点儿就造成了脑震荡。从那以后，大志就彻底退出了篮球圈。 再后来，大志又如愿以偿地考入了高二0班，于是他就一门心思扑在学习上，几乎不再去触碰篮球了。 有人说，大志退役，是因为他的心脏承受不了； 也有人说，大志退役，是因为吃了朱天义的亏，让他心有余悸； —————— 总之，进入高二之后，身高臂长的大志，就彻底和篮球绝缘了。 ……… 大志站起来后，眼神很坚定：“庞老师，我想参加篮球赛！” 龙飘飘见身高202的大志站起来，眼睛都亮了：“宋志达，你确定………你可以参加嘛？” 大志腼腆一笑：“老师，您放心吧，我上个礼拜刚刚做过体检，医生说只要注意，应该就没有大碍。哦对了，等会儿，我还去淘宝网上买个意外险的。” 此言一出，全班哄笑。 程培风听说大志要参加，顿时也打鸡血了：“哎呀卧槽，大志我的好兄弟，有你在，咱们班的篮板就不用愁了。看来，这场篮球赛，咱们不一定吃瓜啊。” 大志则憨憨一笑：“呵呵，都好久没打了，也不知道篮球是圆的还是方的了。” 程培风大手一挥：“放心吧，按照抽签顺序，咱们的首场比赛是在明天下午，我们的第一个对手，是文科班的高二15班。他们班全是娘炮，而且身材最高的也才183。咱们打他们，就像米国打越南。” 龙飘飘也笑了：“要是你们能赢一场比赛，我就心满意足了。” 程培风：“放心吧，庞老师，拿不下第一场比赛，我风哥就去吃翔。” “………” 龙飘飘顿了顿，然后微微笑道：“现在，咱们班不就有了程培风、孔书成、桂润发、宋志达这四个实力强劲的队员了么？还有一个，谁要来？” 台下，突然一片寂静！ 冯堂很想举手，又怕被程培风diss第二次； 吕慢慢全程没说话，一直都在闭目养神，俨然有种物我两忘的境界； 其他男生，不是画圈圈吃瓜，就是假装看书做题； 龙飘飘看了看程培风，有些无奈地说道：“要不然，实在不行，就让冯堂也上场吧，好歹他也是个男生。” “啊！？” 程培风做了个夸张的掩面手势，大叫道：“庞老师，千万别啊………你要是让冯堂上场，还不如把我换下来算了。你是没见过他双手拍球的样子，简直就跟幼儿园小班的朋友一样。” 冯堂脸都气黑了：“程疯子，你………你………你死去爬山吧你………” 程培风为了不想真正惹怒他，于是立刻笑着改口：“行行行，你冯堂就当个替补吧。还有谁？还有谁要报名参加的？” 台下依旧是沉默。 龙飘飘环视了一周，有些失望：“要不，就先这样吧，反正咱们班也有五个人了，能打一场比赛就行。下面，咱们开始上课吧，大家先把上次的试卷拿出来………” 台下稀稀疏疏地响起翻找试卷的声音，突然，后排有个女声突然说道：“老师！篮球赛，女生可以参加的嘛？” 大家猛然一转头，发现说话的人是“她”之后，顿时全场惊呆！ 周落霞？？？ 居然真的是周落霞？？？ 就连龙飘飘也惊呆了，她立刻放下手中的试卷，远远地冲周落霞微笑道：“落霞，你也想参加篮球赛嘛？” 周落霞被大家人看得脸颊绯红，没有说话，只是认真地点了点头。 这时，程培风、大志、冯堂、以及所有男生，几乎异口同声地说道：“当然可以啊！周落霞，只要你去参加，咱们班的篮球队，就绝对是四中梦之队了！” 这，明显有“起哄”的成分在里面了！ 不过，由此可见，周落霞在男生们心目中，究竟是个怎样的存在呢！？毫不夸张的说，她是颜值的巅峰、成绩的巅峰、身材的巅峰………但是直到刚才，也没人能够想象，周落霞居然还会打篮球？ 龙飘飘也将信将疑：“落霞，你以前打过篮球嘛？” 每次龙飘飘都只是叫她“落霞”，而不是叫“周落霞”。在整个高二年级中，能够享有此等殊荣的，就只有周落霞和孔书成两个人了。 周落霞点了点头：“以前在师大附中的时候，我也打过。” 龙飘飘又看了看体育委员程培风：“怎么样？你觉得，她能行吗？” 程培风立马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向龙飘飘举手保证：“庞老师，您大可放心，比赛是明天，今天下午放学后，我会单独给周落霞同学开个小灶，好好教一教她投篮和运球的。” 这时，旁边的冯堂立刻托着腮，也假装一脸贱B地说道：“程队长，我也想跟你学投篮和运球！” 程培风：“滚，你给我马不停蹄的滚，我独门的投篮和运球绝技，传女不传男。” 冯堂：“………” 周落霞：“谢谢程队长，我不用你教，咱们明天的赛场上见！” 说完，她又用余光，瞥了瞥旁边的孔书成。 没想到，孔书成居然………还在利用语文课的时间，偷偷地做物理试卷。刚才发生的事情，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 ……………… 171 内线无忧 一石激起千层浪。 中午刚刚放学，周落霞要代表高二0班参加校篮球赛的消息，不翼而飞，很快在整个高二年级炸群了。高二年级，有一个独立的、不受官方监督的微信群，名叫“四中酱油批发市场”，满载500人的超级大群。群里面，布满了各个班的学渣，当然也有少量来自高二0班的学霸。 消息，是冯堂放出去的。 他刚在群里说“周大美女也要参赛”时，几乎没人相信。后来，当大家坐实了这条消息后，整个群就彻底炸了。 高二15班的猪猪侠：不是吧，周落霞要上场？那我必须得贴身防守她了。 高二5班格格污：贴身防守+1 高二9班纳尼：只要周美女给我一个吻，我就会背叛球队，背叛民族。立字为据，欢迎传播。 高二7班我哥杜兰特：你们这群畜生，放开我霞，本孤鹜跟你们拼了。 高二9班瓦西里：一群没有代入感的卢瑟，像我长的这么帅，我就不会贴身防守她。我要好好保护我自己，像我长的这么帅，我是很怕被她胯下运球后过人的，虽然我也很喜欢被她虐。 高二1班曹玉：啊啊啊啊，我特么要疯了，为什么我们班的对手，是高二8班，而不是高二0班？为什么我不能贴身防守她她她她她？ 高二8班刘铭：你们的对手是我们，我们的目标是把你打进ICU。记住，不要惦记我们的周花花，不然曹公子你会死的很惨高二1班曹玉 高二1班曹玉：giao，我还就馋她的身子了，怎么滴吧？火钳刘铭，有种你就来怼我，出门左拐，前行50米，小曹我大马金刀等你来。高二8班刘铭 ……… 说着说着，群里就冒气了火花。 因为一个女孩。 就像当年的特洛伊战争！？ ……………… 孔书成自然没有在那个群里面。 自从有了系统之后，他就和建国一样，频频退群。 学习它不香嘛？为啥还要天天水群呢？ 虽然没有在那个“四中酱油批发市场”，但是孔书成还是感觉到了“周落霞要参赛”的轰动性。因为，就连他们那个只有四个人的“桃花岛”群，都开始讨论的纷纷扬扬了。 牛腩粉：孔书成，我听说你们班的周落霞也要上场打球啊？她这是要演《花木兰》嘛？你们高二0班的男生都是贾宝玉嘛？ 许勤：对啊，为什么要让一个女孩子上去打篮球哦。 孔书成：人丁不够。哦对，不要性别歧视。 牛腩粉：那她打球厉害嘛？万一她被撞了怎么办？你们的良心不会痛嘛？哦对了，说说你们的赛程安排吧。我们班好多老司机，一听说周落霞也要上场后，上课都没心思了。他们说，就想看周美女穿背心的样子。哦对了，你们的队服是哪个队的啊？帅嘛？来一张！ 孔书成：赛程我也不大清楚。好像，明天下午4点半有一场，对阵高二15班。球服，未知。 许勤：孔书成，明天下午，你会上场嘛？ 孔书成：未知。 许勤：你是不是替补啊？ 孔书成：未知。 许勤：未知你个头。 孔书成：……… 牛腩粉：哈哈哈，小勤，你是不是想去做啦啦队啊？ —————— 许勤：未知。 孔书成：欢迎。 许勤：孔书成，上场之前，记得要热身，然后要做好防护，我看你们四中的室外球场，破破烂烂的，好几个都是水泥地呢。哦对了，你那个篮球鞋………也该换换了吧？ 孔书成：今天下午放学，准备去买一双新的。 牛腩粉：孔书成，你真的要买篮球鞋嘛？哇，我推荐一款AJ34吧，豹纹缠身，绝对又骚又帅，绝对的校园圈粉利器。 孔书成：不要推荐AJ，不要推荐AJ，不要推荐AJ。 牛腩粉：不贵，真不贵，才1699。我有购物券，可以帮你省500。 孔书成：滚，我缺的是彩票，不是购物券。 牛腩粉：孔书成，你已病入膏肓。 许勤：孔书成，篮球鞋还是要买好点儿的，穿着也舒服。 孔书成：无所谓吧，我对篮球不怎么感兴趣，而且这次的球赛，我猜顶多也就只能打三场。 许勤：为啥？ 孔书成：因为，咱们一共21个班，分成了ABCD四个小组，我估计小组赛就要被淘汰掉。哈哈哈，这样最好了，不用浪费时间在打球上。 许勤：为什么啊？你这人，怎么这样呢？为啥不会想着进决赛呢？ 孔书成：进决赛？那也是被虐啊。你是不知道，高二1班的那群畜生，到底有多强。 他一说到“高二1班”四个字，许勤立马就不说话了。 因为，朱天义就在高二1班。 而且，朱天义还是他们班的灵魂人物。 孔书成意识到自己口误，于是补充说明：不能晋级就最好了，省的浪费我学物理的时间。 这时，憋了很久的黄药师终于开口说话了：孔书成，话不能这么说，篮球也是学习。你要是能进决赛，为师请你们吃大餐。 许勤：哇，好诶，黄老师请吃大餐，孔书成你一定要进决赛哦！ 牛腩粉：好哦好哦，黄老师，你请我们去吃“空中一号”的大闸蟹吧！ 黄药师：88。 ………………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说起来，孔书成还真的是要买双篮球鞋了。他脚上这双老款安踏，是跑步鞋，因为穿的太久，底都快磨破了。网购是来不及了，下午放学后，他就去了趟永福路那边的摩登百货，然后在专柜里整了一双安踏篮球鞋，打完折240，脚感还不错。 穿上新鞋子，回到学校，迎面就碰到了身高2米02的大志。 大志声如洪钟地问：“孔书成，你刚才去哪儿了？” 孔书成：“买球鞋去了。” “队长又生气了。” “队长？谁是队长？” “程培风啊，他不是咱们高二0班篮球队的队长嘛？刚才，他下完课的时候，召集咱们一起集训了半个小时。他说你没去，按照奖惩原则，明天下午的比赛，就不让你首发了。” “呃………好吧。” 孔书成没说什么。 但是，生气肯定还是有点儿生气的。 首先，程培风这个篮球队长，是谁选出来的？论球技，他不如鬼脚七。论身高，他不如大志。论人气，他不如周落霞。论颜值，嘿嘿，他不如我小孔。其次，孔书成下课的时候，明明问过程培风，今天下午要不要集训，但是程培风却假装没听见。 大志见孔书成心情不爽，于是拍了拍孔书成的肩膀：“放心吧，书成，明天下午，就算你不上场，我们估计也能赢的。” 孔书成点了点头，并没说话。 大志又小声地说道：“其实，我也不爽他的。” 大志说的“他”，当然是指程培风。 孔书成：“既然这样，那我明天下午不去得了。” 大志：“那可不行。明天下午，龙飘飘也会去现场观战，所以你无论如何都得去。再说，程培风说不让你上场就不让你上场了？留你这么帅的人在场外，换上冯堂那种演小品的上去，咱们班的女生能答应嘛？” “嘿嘿，还是我大志哥会暖人。” 孔书成微笑着伸出手，和大志握了握，感觉就像是把手伸进了巨型的拳击手套里。那种一把就被擒住的感觉，真的有点儿米奇妙妙屋啊。 有了大志这双大手，孔书成顿感内线无忧。 ……………… 172 咱们走着瞧 夕阳西下，晚霞烧红了天空。 孔书成穿着新买的篮球鞋，正要回教室看书，突然听见篮球场上，传来一串尖锐的哨子声音。紧接着，又听见了球场上不断地有人发出几声尖叫。而且，那尖叫声听起来很奇怪，并不像是进球获胜后的欢呼，更像是发生悲剧后的失声惨叫。 难道出事了？ 孔书成猛然想起来，今天下午，篮球联赛已经正式开打了。而且第一场小组赛，对阵双方就分别有高二1班和高二8班。如果孔书成没有进入重点班的话，那么他现在就是高二8班的场上主力了。嗯，得去给高二8班加个油才行。 孔书成刚从教室里走出来，就听见楼底下响起了120急救车的警笛声。 低头一看，一辆人民医院的120急救车，正风驰电掣地从校门口冲进了篮球场边。孔书成看见几个医生和护士，将一个满头是血的男生，抬上了担架。 卧槽，球赛这么激烈的嘛？ 我以我血溅球场？ 孔书成正站在五楼的走廊里有些吃惊，突然听见毛南在楼底下朝他大喊：“阿成，赶紧下来啊，去医院啊！” 孔书成：“怎么了？” 毛南：“耗子出事了，咱们赶紧去看他最后一面吧。” 毛南说的“耗子”，就是小个子关浩林。 孔书成：“毛南，你踏马别吓我，什么叫‘看他最后一面’啊？关浩林他，到底怎么了嘛？” 毛南：“受伤了！” 孔书成：“他怎么就受伤了呢？他不是麦迪嘛？” 毛南：“妈的，都怪高二1班的朱天义，他妈的就跟发了疯一样，直接带球撞人，将耗子给撞翻了。耗子的脑袋，撞到水泥地上，当场就开瓢了。” “………” 孔书成没说话，只是脑补了一下血腥画面，的确觉得很恐怖。 作为昔日的好兄弟，孔书成必须去医院里“见他最后一面”啊！ 就这样，孔书成和高二8班的兄弟一起，齐刷刷地跑去了人民医院。 ……………… 人民医院，门诊室。 关浩林已经苏醒过来了。 看起来，他的伤势很严重，但是并没有毛南渲染的那么严重。还没有到“见他最后一面”那么严重。只是，看起来真的挺狼狈的。因为要缝针，关浩林留了两个月的莫比干发型也被剃成了光头。后脑勺开瓢的位置，足足缝了十二针。 刘铭颤巍巍地凑过去，伸出两根手指：“耗子，这是几？” 关浩林眼神呆滞地说道：“剪刀。” 刘铭立刻满意地点了点头：“还好，没傻！” 旁边的医生也皱了皱眉：“傻是没傻，但是已经非常严重了，你们这些小伙子，打篮球就不会注意点安全的嘛？这要是再摔惨一点，搞不好就是个植物人了啊！” 一听说“植物人”三个字，病房里所有人都吓得一嘚瑟。 刘铭冷哼一声：“妈的，我看那个朱天义，根本就是故意撞你的。” 说曹操，曹操到！ 朱天义果然也来了。 豪猪也来了。 哦对了，还有高二1班的班主任刘萍，她也来了。 刘萍老师站在门口，给朱天义使了个眼神，朱天义立刻站在关浩林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对不起啊兄弟，我真不是故意的！” 关浩林大声咆哮道：“滚！” 因为太过冲动，他的后脑勺又开始溢血了。 “………” 朱天义嘴角一抽，看了看旁边的班主任刘萍。 刘萍又冲他眨了眨眼，于是朱天义很麻利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红包，放在了病床上。 关浩林将那个红包直接砸到朱天义的脑门上：“滚！老子不稀罕你的钱！你他妈的打黑球，别在这里假惺惺地演戏了！” 刘萍老师皱了皱眉：“关浩林同学，话也不能这么说。你受伤了，我们很难过，但是朱天义同学真不是故意要撞你的。” “对啊，我有那么无聊嘛？再说，我打没打黑球，裁判说了算，良心说了算。” 说话间，朱天义从地上捡起了红包，然后冷漠地转身离开。 可是，当他走到门口时，迎面就看见了孔书成。于是，他突然停下脚步，冷冷地看着孔书成，并且小声地问：“喂，那天晚上，抱的过瘾嘛？” 孔书成有点儿懵逼：“喂，朱天义，你在说什么呢？” “孔书成，朋友妻不可欺。总之，我已经记住你了。最好，咱俩也能好好地单挑一次。”朱天义的这句话话，像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又像是从地狱里冒出来的一般，阴森森，令人毛骨悚然。 孔书成：“朱天义，你可能误会我了。” “误会？呵呵，我的华为P40会误会你嘛？” 说话间，朱天义突然掏出手机，让孔书成看了一张照片。 没错，照片是绝对真实的！ 昨晚。雨中。伞下。挂件。 居然被朱天义的华为P40高清拍下。 孔书成：“你………” 朱天义：“我什么我？人在做，华为在看。孔书成，咱们就走着瞧。” 说完，他愤愤而去。 ……… 次日，下午四点，阳光灿烂。 高二0班的篮球队，每人穿着一套崭新的蓝色勇士队球衣，刚刚亮相四中的篮球场，顿时就引起了一阵史无前例的轰动。 孔书成稍微看了看，今天的观众，好像比昨天足足增加了一倍还多。甚至，还有好多个男生，都没有穿四中的校服，一看就知道是外来的和尚。牛腩粉果然没有说错，因为周落霞今天要上场，好多个实验中学的男生都跑来观战了。 队长程培风，领着球员们纷纷来到了5号球场，开始热身。 身高2米02的大志，刚走上场，就被一帮人围着合影。甚至，还有人一个劲儿地嚷嚷着：“扣一个，扣一个。” 大志尬笑一声：“我扣不了。” 周围的观众不依不饶：“难看也要来一个。身高两米的人，不能扣篮？鬼信啊！” 大志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得后撤几步，然后开始助跑，接着身体就像一加巨型的U2轰战机一样，单手一记暴扣。 周围一片欢呼。 大志也是人来疯，他为了这个暴扣表演，差点儿把手腕都给弄折了。 旁边的程培风冷不丁瞪了他一眼：“喂，大志，你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啊，千万不要被人带节奏了。” 大志很不喜欢听“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这句话，于是很生气地冲地上吐了口唾沫，算是示威。 “………” 程培风没说话，只是看了看蹲在场边的鬼脚七。 这时候，别人都在场内积极地热身训练，然而鬼脚七却还在抓住最后的一点时间，疯狂吃鸡。 为了在大众面前显示微风，程培风直接冲着鬼脚七大声吼道：“喂，鬼脚七，你他妈还要不要打比赛了？怎么还在玩？” 阴暗的树荫下，皮肤黝黑的鬼脚七，没有说话，只是抬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眼神中，充满了野狼气息。 仅此一眼，程培风立刻就蔫了：“算了算了，你是老大，你想玩就玩吧，距离比赛还有五分钟呢，本队长允许你再玩一会儿哈。” “队长？队长个球！” 鬼脚七的声音并不大，但程培风确实已经听到了。 可是，听到了，又能怎样？ 鬼脚七就是不鸟他。 程培风憋着一肚子火，终于来到了孔书成和冯堂两个人面前，然后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孔书成一番后，不冷不热地问：“昨天下午，为啥不跟咱们一起训练啊？” 孔书成：“昨天下午，我问你要不要训练的时候，你不理我；我走了，你又偷偷地带着他们几个去训练。现在，怪我咯？” 程培风：“孔书成，你先别说了。我是队长，你先听我的。OK？今天这场球，你就先委屈一下当个替补吧，咱们让冯堂先上，情况不对，再让你上。” “………” 孔书成没说话，但也不想伤了和气。毕竟，这场比赛，他也没想过要大放异彩的。 旁边的冯堂一听，却突然眼睛一亮：“程队长，你不是开玩笑的吧？我真的可以首发嘛？那真是太好了啊！我昨晚做梦，都梦到和周落霞一起打球呢。” “………” 正在场边慢跑热身的周落霞，顿时满脸黑线。 ……………… 173 周落霞的名场面（求票求订阅）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球赛之前，拍照发圈。 ……… 四中的5号篮球场，比赛还没开始，就掀起了一阵狂热的拍照潮。尤其是当周落霞绕着场内慢跑热身的时候，场边所有的舔狗男生，全都掏出了手机开始拍照。而且，大家一致认为，全校女生当中，只有给周落霞拍照时，无需开美颜。 没错！ 此刻，净身高一米七四的周落霞，上身正套着一件蓝色的勇士队球衣，里面穿着一套黑色耐克运动套装，脚下穿着一双白色三叶草篮球鞋，运动风十足。为了方便打球，她用一个白色耐克束发头带，将长长的马尾收拢起来，运动干练，健美清新。 毕竟是高中联赛，对抗强度可想而知。谁要是说不紧张，那绝对是假的。坦白说，此刻的周落霞，内心也很紧张，她嘴里不停地嚼着水蜜桃味的炫迈口香糖，以此来缓解自身的紧张情绪。偶尔一阵风吹过时，有些舔狗男生闻到她口中呼出的香味，都会神情异样、浮想联翩。 在绕着篮球场慢跑两圈之后，周落霞开始做拉伸和冲刺跑。 仅仅只是做几个拉伸和冲刺跑，看起来都显得十分专业。 于是，场边男生又是一片闹哄哄尖叫和口哨，感觉就像是一群饿狼正流着口水围看运动中的美羊羊。又仿佛是，大家其实是来看她跳啦啦操和拉伸的，而不是来看她打比赛的。 颜值即正义。身材即永恒。 或许，正是因为周落霞的形象，太过洁白无瑕，太过雅典娜了，所以没人会相信，她的球技会很出色，就像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此刻，站在场边的大部分人，其实都是带着一颗吃瓜的心态来看周落霞出丑、或是被“贴身防守”的。那样的画面，才符合同学们的审美需要。至于周落霞能不能进球，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你若丢球，就是对方耍流氓。 ……………… 一声犀利的哨响，刺破四中篮球场的上空。 紧接着，帅气的裁判员入场了。 担任此次场上主裁的，是高二8班的体育老师唐川。 身材魁梧的唐老师走到场中央之后，表情冷漠，没有和任何球员进行任何言语交流。但是，他却出人意料地冲周落霞振臂一呼：“加油！” 看来，性格稳如狗的唐老师，也被此刻的周落霞圈粉了。 周落霞没有说话，只是眼里有光地冲唐老师点了点头。 唐老师：“好，接下来，请双方的主力队员入场！” 孔书成刚想起身，程培风却提前将冯堂从场边扯了进去。 这么一来。 高二0班的五名主力队员就真的是：程培风、大志、鬼脚七、冯堂、周落霞。 这只四男一女的混合编队，刚刚走到场中央，整个篮球场就炸锅了。 场下，议论声不断。说什么的都有。 “雾草，周美女真的上场了啊，我还以为是商业炒作呢。” “炒作你个头，你没见她刚才的热身运球啊，妥妥的NBA女队水平。” “别吵别吵，我正斗鱼直播呢。刚才，我把画面切到周美女脸上时，一下子就涨了200多个粉，有人还给我刷了鱼丸，要我对准点机位，准备给我盒饭加鸡腿。劳驾各位，别挡着我拍摄哈，渡劫不易，谢谢配合。” “我靠，还是高二0班牛逼，居然连美人计都使出来了。” “对，英雄难过美人关，高二0班这波操作太骚了，高二5班这波要黄了。” “美人计顶个屁用。昨天，高二8班的苦肉计都没用。我听说，耗子到现在还趟在医院里看天花板数星星呢。” “耗子是耗子，周落霞是周落霞。耗子身高才168，而且嘴硬，活该他被朱天义怒怼。人家周落霞有颜值，有身高，又有实力，我就不信，高二5班那群畜生敢对她动粗。要是这样，我头一个不答应。” “就是就是，篮球赛就是玩玩而已，找媳妇才是正经事。” “喂，你们别吵了，认真看球吧，我感觉特仑苏班这波会输。” “为啥？” “因为冯堂那个二愣子都上场了，哈哈哈，你们看他运球，像不像羊癫疯？哈哈哈，笑屎我了。” “咦，奇怪，孔书成怎么没上场呢？我前几天看他打球，手感不错的样子啊。” “孔书成在高二0班都快混不下去了，他被程培风打入冷宫了。重点班一哥之争，总要有个人倒下才行啊。” ……… 很快，随着唐老师一声哨响，比赛正式开打。 特仑苏班首先开球。 周落霞拿到球后，冯堂急于表现，立刻大喊：“喂，传给我啊！” 周落霞点了点头，晃过对方后卫，直接将球直塞给冯堂。 球速有点儿快，冯堂根本没有适应这种节奏，他好不容易拿稳了球，高二5班的猴子立刻像闪电一般，直接从冯堂手中抢断，然后一个三步上篮，率先打破僵局。 看书抽最高888现金红包！ 整个过程，不到5秒。 高二0班的场上球员，全都懵圈了。 程培风冲着冯堂就是大声吼道：“喂，冯堂，你在梦游啊？抓个球都抓不稳嘛？” 冯堂：“………” 重新开球。 这一次，还是由周落霞负责组织进攻。吸取刚才的教训后，她没有再将球传给冯堂，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只是带球直接突破中线。猴子见周美女已经高速插上，于是张开双臂阻挡，并且嘴角微微一扬，挑衅地说道：“嘿嘿，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美女想突破，留个QQ来………” 话没说完，周落霞左运球，一个漂亮的360度旋转，如风一般闪过猴子。 当第二名防守球员正要补位封堵时，周落霞突然纵身一跳……… 后仰，投篮。 球，出手了！ 三分线外出手。 篮球在空中，划过了一道优美的弧线。 “嗖！” 清脆的入网声，将现场几百名球迷，彻底看傻了。 “我擦，原本以为是青铜，没敢到是个女王。原本以为是个花瓶，没想到是个爆破筒啊！” “哇哦，周美女那个三分球，简直太帅了。我拍到了，我拍到了。” “我快不行了。我感觉，比赛进行到这里，基本就可以定格结束了。总比分3:2，周落霞赢。” “哈哈哈，对对对！比赛完全可以结束了！周落霞的高光时刻，周落霞的名场面，她的三分球，完全征服了我这个男人的心。” ……… 174 进决赛干翻全部 阳光依旧，比赛继续。 高二5班全体队员，终于被周落霞灌了一个嘎嘣脆的三分球后，如梦方醒。 原来，女生狠起来时，真的没有男生什么事儿了。 原来，外表天仙的周落霞，原来就是上天派来惩罚他们高二5班的。 猴子作为场上队长，刚才被周落霞突破后轻松得分，终于也认清了形势。 再次开球之后，他不会再大意了。 在面对周落霞的逼抢时，猴子也开始利用身体的优势，直接压迫对方了……… “周美女，刚才我大意了啊，没有闪！” 猴子一边认真地运球，一边用肘部去顶推周落霞。 女生，毕竟还是女生，饶是她身高174，身材匀称，体力充沛，终究还是扛不住一只身高182的公猴子的身体硬怼。就像一辆宝马MINI，再怎么厉害，也撞不过公交车。 猴子步步为赢，周落霞却节节后退。 男女身体上的优劣，开始一览无遗。 场下的观众：“………” 同情弱者，乃是人类的天性！ 此刻，看见周落霞被猴子用身体优势碾压之后，场下的观众，也全都屏住了呼吸。 当然，也有为猴子叫好的。 比如，高二5班的所有女生、以及场边所有的柠檬女生，都在为猴子的积极对抗叫好。毕竟，周落霞刚才那一记漂亮的三分球，几乎收割了所有男生的心。试问，有哪个女生，会愿意看到自己身边有这么一位出色的、集美貌与球技于一身的女学神呢！ 还是那句话：柠檬树上柠檬果，柠檬树下你和我！ 今日，周落霞的表现太完美了。做人，往往最忌讳的，就是太过完美。正如月亮，一旦到了圆满之时，必将引来新一期的月无和月缺。周落霞刚才那一记三分球，彻底将猴子打清醒了，也彻底将高二5班的啦啦队打清醒了。 场外，立刻有了两种既然不同的呐喊声。 而这两种不同的呐喊声，又分成了男女两个不同声部。 男生们齐刷刷地喊：“周落霞，加油！” 女生们齐刷刷地喊：“猴子，加油！” 那高亢的男女音频对撞，形成了四中篮球赛举办以来，最复杂最有趣最刺激的和弦音。 孔书成替补站在场边，迎着北风，一直没说话。 就在这时，龙飘飘从外面来了，她看了看场上被动的形势，立马质问孔书成：“喂，你怎么不上场？为什么要让冯堂上？” 就连龙飘飘也都看得出来，冯堂的确是来演小品的。 孔书成：“队长不让上。” 龙飘飘：“程培风？” 孔书成：“嗯。” 龙飘飘：“公报私仇，岂有此理！我现在就去找裁判，让他赶紧换你上去。” 说着，龙飘飘正要跑到场内，孔书成突然道：“庞老师，不慌，好戏还在后头。” 龙飘飘：“………？” 两人正说话间，猴子又是一个边路突破，紧接着又和队友做了一个撞墙式配合，直接就三步上篮成功。 比分再一次被扩大！ 场外的龙飘飘，顿时如热锅上的蚂蚁，她瞪了孔书成一眼：“咱们班一下子就输了三个球，你居然还说不慌？” 孔书成淡淡一笑：“那是因为，咱们的尖刀，还没出鞘呢！” “………” 龙飘飘顿了顿：“书成，你说的尖刀出鞘，难道是指程培风？” 孔书成：“程队长身高臂长，徒有一身肌肉，但顶多也只能算根牛骨头，称不上是尖刀。” 龙飘飘：“那你说的是谁？难道是……桂润发？” 孔书成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从比赛一开始，他的眼神，就一直集中在鬼脚七身上。 从表面上看，鬼脚七的防守和进攻，仿佛都显得很消极，甚至称得上有些懒散。但是，孔书成知道，鬼脚七这么做，其实是在让自己慢慢进入比赛的状态，让自己慢慢地找到比赛的节奏。尤其是，场上的猴子，目前还是校队成员，所以鬼脚七必须尽快摸清楚他的进攻路数。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胜！ 一个出色的球员，就应该如丛林的豹子一般，善于了解对手，善于捕捉战绩，然后一击致命。毫无疑问，鬼脚七就是这样的球员。 随着比赛的渐渐深入，鬼脚七的运动步伐和控球节奏，渐渐地发生了变化。原本，由周落霞和程培风两个人联手对位猴子的作战任务，也渐渐地被鬼脚七一个人接手了。 鬼脚七的变化，当然被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猴子在两次进攻无果后，终于感觉到了一股来自鬼脚七的强大压力。 再次得球之后，猴子下意识地和鬼脚七保持了两米远的距离：“呵呵，鬼脚七，你可以啊！实力不减当年啊！” “………” 鬼脚七没有说话，他皮肤黝黑，看不出有任何的表情。 突然！ 猴子将球传给队友后，自己高速插上。 然而，当他再想和队友做个撞墙式的配合时，鬼脚七终于动了。他如一头猎宝般，将那正在空中飞行的篮球，直接摘下，然后闪电般杀入对方篮下，整个身体迅速转身飞起……… “噗！” 一声闷响，篮球清脆入框。 场内场外，几百上千号观众，全都懵了！ 【看书福利】送你一个现金红包！关注vx公众【】即可领取！ 大家之所以懵逼，不是因为刚才鬼脚七的抢断，也不是因为鬼脚七打进了他比赛以来的第一个球，而是因为………这个球，是被扣进篮筐的。 “卧槽！是我刚才眼花了嘛？鬼脚七，居然能扣篮？” “鬼脚七，身高也就不到一米八吧？他怎么就能扣篮呢？而且还是转身扣篮？” “对啊，他是吃了弹簧嘛？他的腿不是有问题嘛？他不是退出校队了嘛？” “无情，太无情了！” ……… 刚才，鬼脚七那一记无情的暴扣，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振。 甚至，就连队友大志、程培风、周落霞、冯堂都有些傻眼了……… 有些人，天生就是杀手。 有些人，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毫无疑问，鬼脚七就是这样的人。 这么长的时间以来，他压抑的太久太久，直到上场，他都一直都很压抑。 令他压抑的事情，有很多很多： 比如，他不爽程培风的嚣张和自鸣得意； 比如，他不爽冯堂的软弱和烂泥扶不上墙； 比如，他不爽猴子一而再再而三地利用身体优势对周落霞进行压迫； 比如，他不爽………这样一个弱鸡的对手，居然还能挺尸这么久； ……… 所有的“不爽”，霎时间化成一股洪流，让鬼脚七在无意识中有了“暴扣”的冲动。 这一记暴扣，代表他回来了； 这一记暴扣，代表他不会再给对方机会了； ……… 果然！ 被彻底激活后的鬼脚七，在场上如入无人之境，他的控球，他的摆脱，他的进攻，他的命中率，以及他诡异的节奏感………根本就不是和高二5班的队员在同一个水平线上。 随着比赛的渐渐深入，对方猴子的体力，也几乎被鬼脚七彻底拖垮了。 比赛进行到上半节末，猴子企图想要用一个故意犯规阻止鬼脚七的进攻，结果鬼脚七一个虚晃，跟着又是一记飞身暴扣。而猴子自己，因为受不住脚，整个人都撞到了篮球铁柱上……… “咔嚓！” 猴子的右臂，当场就骨折了。 他惨叫一声，被人抬出了场外。 上半场结束，高二0班就反超了对方15分。光是鬼脚七一个人，就砍下了23分。 比赛进行到下半场。 猴子受伤之后，高二5班已经兵败如山倒。 这个时候，冯堂因为扛不住场外观众的嘲笑，终于举手要求换人了：“裁判，我想休息一下！” 直到此刻！ 终于，轮到孔书成才上场了。 场外，一片女孩子的尖叫声。 孔书成在上场之前，先将手中那本物理课本轻轻地放下，然后朝鬼脚七点了点头：“打的不错，向你学习！” 阳光下，皮肤黝黑的鬼脚七，并没有说话。 他单手持球，朝孔书成径直地走了过来，然后捂着嘴小声说道：“孔书成，你一定要好好打球。要不然，小心我废了你。” 孔书成：“………？？？” 鬼脚七：“那天晚上，我在实验中学的球场上，亲眼看过你和黄药师打球，我知道你的真正实力。所以，你才是咱们班的无冕之王，你才是咱们班的篮球挂。所以，你要是敢再装逼卖萌，小心我废了你。懂？” “………” 孔书成深吸了一口气，小声地回道：“进决赛！” 鬼脚七重重地点头：“嗯，进决赛！干翻全部！” 夕阳如火，两个人的影子，被照耀得很长很长，然后肩膀也重叠在了一起……… ……………… 175 你不配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 高二五班的猴子，在受伤离场后，终究还是哭了。 有人说，他是因为胳膊脱臼，再也无法上场而为自己感到难过；也有人说，他是因为高二5班输得太惨，不愿意接受这个被虐的事实。 看书还可领现金！ 要知道，在这场比赛之前，猴子曾经信誓旦旦地夸下海口，一定要在特仑苏班上砍够40分才会收手。事实证明，他还是太年轻。 鬼脚七的完美复出，让他知道了什么叫作“打脸”； 周落霞的刚柔并济，让他对“温柔一剑”有了更深刻的体会； 然而。 这些，都不是猴子最绝望的。 最让猴子绝望的，其实是他受伤之后，作为一个旁观者，亲眼目睹了孔书成的打球方式，他才真正的意识到，自己真的只是个绝望的井底之蛙。那些曾经在篮球校队里，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一点点自信和优越感，就像是沙滩上的脚印，霎时间就被孔书成这股巨浪冲刷的一干二净。 没错！ 下半场一开打，高二0班换上了孔书成之后，整支队伍都被彻底盘活了。 渐渐地，高二0班就以压倒式的优势，开始碾压高二5班。 身高2米02的大志，渐渐地也找到了在场上的感觉，他的篮板球也越来越稳健； 身高174的周落霞，终于有了更加空旷的活动空间，她的过人和突破上篮，也越来越娴熟； 一身蛮力的程培风，虽然只适合“捏柿子”，一直在场上梦游，但是孔书成也给他秒传了两个好球。进球之后，他就一直扯着嗓子，对孔书成大叫：“快，快，传球给我！” 上天有好生之德。孔书成很快就轻飘飘地进了五个三分球，在收割了一波场外女粉的尖叫之后，他也不想再恋战了。 一来，他想保存点儿体力。毕竟，最近这些日子，他为了攻克物理，几乎每天都爆肝到很晚，甚至为了看完那本《通向实在之路》，他两个通宵都没睡觉。 二来，他做好了场上的组织调动工作之后，看见高二5班的球员，一个个都快精神崩溃了，于是也有点儿慈悲为怀了。毕竟，真正的高手，并不是像程培风那样，仅仅只是一个“捏柿子”高手。他知道，后面的比赛，才会越大越激烈。 即便是一个优秀的杀手，也要学会刀背藏身。 ……… 随着唐川老师一声哨响。 比分，最终定格在81:16。 鬼脚七一个人砍下35分，周落霞15分，孔书成15分，大志12分，程培风4分，冯堂呵呵分。 当然，眼尖的人一定能够看得出来：在所有队员中，表现最出色的，当然还是孔书成。他虽然只砍了15分，但他一共只出手了5次。 五次出手，全部命中。 这种恐怖的命中率，在整个四中，都挑不出一个。 这种恐怖的命中率，足以撕开任何一条球队的防线。 所以，孔书成上场之后，没有刻意地追求拿分，而是更多地给鬼脚七、周落霞、大志他们做球。当然，程培风进的那两个球，也是他秒传后的结果。 细心的观众，一定能够看出来，几乎下半场的所有进球，基本上都有孔书成的功劳。 毕竟，“甲级萌神三分球”，辅之以大师级的“杨氏太极拳”，让他拥有的不仅仅是进攻上的高效率，同时也更加强化他对比赛的阅读能力。他在场上，犹如一个发动机，将所有队友都激活了。 ……… 高二0班赢了！ 场外的啦啦队，也彻底疯狂了。原本被所有人蔑视的一支球队，以大比分赢得了比赛，这是本届篮球赛上最大的新闻。就连校广播站，此刻都在不停地报道着他们的“神奇”和“黑马”基因。 沙沫更是兴奋地自掏腰包，从超市买来一大箱脉动、薯片、巧克力来犒劳大家。 龙飘飘情绪激动地走到场边，拍了拍队员们的肩膀，依次鼓励：“桂润发，你今天的表现很棒！下场比赛，继续加油！” 鬼脚七：“呵呵！” 龙飘飘：“宋志达，你的篮板球也很厉害，加油加油！” 大志：“谢谢老师，老师您喝可乐！” 龙飘飘和周落霞热情地拥抱：“哇塞，落霞，你打球的样子太帅了！哇，都出这么多汗啊！” 周落霞脸红地笑了。 龙飘飘和孔书成握了握手：“书成，你今天表现的非常不错，穿了很多很漂亮的球。哦对了，你好像进了5个球，都是三分球吧？天哪，你怎么这么厉害？” 孔书成笑了笑，没说什么。 接下来，龙飘飘又做了一个简短的讲话，希望大家下一场球再接再厉，争取能够取得更好的成绩。当然，从头到尾，她都没有说“杀进决赛”四个字。 因为，在她的字典里面，高二0班这支男女混合队伍，几乎不可能“杀进决赛”！ 说完，龙飘飘就满意地离开了。 正当大家喝着脉动，互相击掌庆祝时，只听见“啪”的一声，有人狠狠地将一瓶脉动，砸向了球场。 瓶子被砸烂了，水花四溅。 大家回头一看，原来是程培风。 此刻，他不爽！他真的很不爽！ 刚才，龙飘飘和所有队员都相谈甚欢，甚至握手庆祝，唯独没有和他程培风说话。 甚至，龙飘飘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此刻，程培风瞪着龙飘飘离去的背影，冷冷地骂道：“靠，什么东西啊？老子在场上拼死拼活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老子好歹，也是场上的队长吧？她龙飘飘当我是什么啊？可怜的小透明嘛？” 说完这句话，他又狠狠地踢了一脚地上的脉动。 这回，沙沫终于不能忍了：“喂，程培风，你是不是有病啊？有病就赶紧去治。东饶市第三人民医院欢迎你！” 第三人民医院，是精神病医院。 程培风：“喂，沙沫，你嘴巴不能干净一点嘛？” 沙沫：“不能！你无缘无故，踢我买的零食，你这不是神经病是什么？你自己在场上没发挥好，还怨别人了？龙飘飘不想跟你这种人握手，我觉得她是对的，握手才会弄脏了她的手呢。” 程培风：“你………” 他憋了一肚子火，很想爆发。 但是，他知道小卷毛的脾气。 于是，他再一次将矛头，指向了旁边那个正在喝水的孔书成：“喂，孔书成，刚才你有好几个球，为什么不传给我？我明明都跑出空档了，有你这么吃独食的嘛？你进的那几个三分球，如果不是我帮你挡拆，凭你的手感和运气，就一定能投进嘛？我劝你啊，视野再开阔一点，不那么自私………” 程培风喋喋不休地说了一大通抱怨的话。 孔书成根真不想理他，只是淡淡一笑。 刚才的比赛，大家已经看得清清楚楚了，程培风的篮球水平，及格线都上不了。他笨拙的控球、他像无头苍蝇一样的跑位、他头脑简单的突破和防守、甚至是他的团队精神，都让人大跌眼镜。说难听一点，如果不是孔书成给他喂球，他恐怕连4分的漏都捡不到。 “孔书成，你居然还在取笑我？” 程培风情绪越来越大。 孔书成：“赢了球不笑，难道要哭嘛？” 程培风：“孔书成，你一天到晚吃独食，侥幸赢了这一场，那么下一场呢？我就问你，下一场你打算怎么打？” “你是队长，你好好研究啊。” “孔书成，你现在也知道我是队长？刚才在场上，你怎么不听我的指挥？” “不听你的指挥，是因为三个字。” “哪三个字？” “你——不——配。” 说完这句，孔书成转身就要离开。 突然，程培风一个箭步冲过来，揪住他的衣袖：“孔书成，你把话说清楚，到底谁不配，不配做什么？” 孔书成一字一句地，大声说道：“不，配，当，队，长。” ……………… 176 逼宫 天色阴沉。 程培风终于以“莫须有”的罪名，揪住了孔书成不放。一时间，高二0班的队员及啦啦队员们，全都紧张地看着这边。大家能够感觉到，程培风和孔书成之间，充满了火药味。 难不成，高二0班的“一哥之争”就要全面爆发了？ 【收集免费好书】关注vx【】推荐你喜欢的小说，领现金红包！ “孔书成，你现在就把话说清楚，到底谁不配当队长？” 程培风用手揪住孔书成的衣领，一副即将要开脸的节奏。 “程培风，我现在心情还不错，不想跟你杠，请你把手松开。” 说话的时候，孔书成目光平静。 坦白说，拥有大师级的“杨氏太极拳”的他，如果真要和程培风硬刚的话，绝对不会吃亏。耗子尾汁的，只能是程培风。 但是，孔书成并不想这么做。 大敌当前，同室操戈，这是很脑残的举动。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此刻，程培风真像个第三人民医院的病号，一直死缠着孔书成不放。他企图将内心所有的愤懑，都一股脑地发泄在孔书成身上……… 就在这时。 身高2米02的大志，从旁边冲了过来。他二话不说，将程培风的手用力拽开后，立刻站在了孔书成身边，算是给孔书成做盾牌。 紧接着，鬼脚七也冲了过来。他和大志一样，站在了孔书成身边，并且眼睛冷冷地盯着程培风。 “………” 程培风浑身的汗毛，都快要竖起来了。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终究没有说出一句话来。他的眼神，从眼前三个对头上迅速移开，看了看旁边的周落霞。没错，他将最后一线希望，寄托在了周落霞身上。 周落霞没有说话，也没有选边站。她只是拍了拍篮球，兀自离场了。 大约走了十几米远，她却突然回过头来，冲着孔书成、大志、鬼脚七三个人笑了笑：“你们三个，明天要继续加油哦！” 程培风：“………” 简直就要崩溃了。此刻，他的脑海里，无限循环着四个字——“众叛亲离” 终于！ 程培风也不得不接受眼前的事实，然后点了点头：“行！我承认，在篮球方面，我的确是个菜鸡，不如你们几个。这个篮球队长，我也干不了，你们谁想干，就去干吧。” 说完，他也只好低着头，转身离场。 孔书成没说话。 大志也没说话。 鬼脚七却突然大声喊了一声：“喂，程胖子，明天的比赛，你还打不打？” “………” 程培风都快要爆炸了。妈的，鬼脚七居然喊他“程胖子”？ 他很胖嘛？他的体脂率只有20好嘛。 以前，鬼脚七不都叫我“大师兄”的嘛？再不济，他也是叫我一声“风哥”的啊。今日一战，我程培风妈虽然发挥失常，但也不至于就成了“程胖子”吧？ 虎落平阳被犬欺，龙游浅水遭虾戏啊！ ……… 程培风猛然转身：“喂，鬼脚七，你不要得寸进尺哦。你要再敢叫我程胖子的话，我就………” 鬼脚七：“程胖子，明天的比赛，你到底打还是不打？” 程培风：“你………” 鬼脚七：“既然要打，就要重新选队长。哦对了，我说句实话吧，你不合适当队长。” 程培风：“我………” 鬼脚七：“我和大志的意思是，选孔书成当队长。哦对了，还有周落霞，她刚才也说了，让孔书成当队长。程胖子，你的意思呢？” 程培风：“我不同意！坚决不同意！” 鬼脚七：“好的。我们发扬民主，允许有不同的观点。那么，孔书成，你自己的意思呢？” 孔书成：“我弃权吧。” 鬼脚七：“好的，选举结果，已经出来了。一票反对，一票弃权，三票通过。孔书成，正式当选为我们高二0班的篮球队新队长。” 程培风：“………！！！” 妈的，这就被逼宫了？ 妈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孔书成淡淡地笑了笑，表示不拒绝。 【叮咚，恭喜宿主，赢得篮球比赛小组赛一场，奖励20学分】 【叮咚，恭喜宿主，被队员们推选为球队队长。奖励10学分】 孔书成暗爽。 万万没想到，赢一场小组赛，居然就能撸20个学分。甚至，当一个篮球队长，都能撸15学分。嘿嘿，看来系统说的真没错啊。只要是和学习有关的，无论是体育方面还是德育方面，都可以撸分啊。 进入系统页面。 看了看那棵茁壮成长中的“优学智慧树”，其中的“体育枝干”上面，果然长出了两片嫩绿色的叶子。如果照这么玩下去，要是能不小心捞个冠军的话，岂不是能撸更多的学分？ ……… 次日，清晨！ 孔书成刚走进教室，就看见班上乱糟糟的，一个个唾沫横飞地都在讨论昨天的篮球赛。 有些男生，观摩了冯堂昨天下午的表现后，全都跟打了鸡血似的，踊跃报名参加比赛。当大家了解到篮球队长是孔书成时，又齐刷刷地将他包围住了。 梁少华：“阿成，我也想上场打比赛。而且，我初中时候也是班队的，运球也还可以，起码比冯堂要强。” 彭海波：“对！孔队长，我也要为班级荣誉而战，你就算给我个板凳坐也无所谓。总之，让我参加就行。” 饶新阳：“孔队长，替补的话，也算我一个吧。我今天下午去练一练，不会给咱们班篮球队丢脸的。” 甚至，就连小辣椒都安耐不住，她也跑过来，向孔书成索要一枚替补名额：“喂，孔乙己，念在咱俩是哥们的份上，你敢说不让我进球队？” ……… 一时间，孔书成也被大家搞的懵圈了。 孔书成：“喂，你们今天是怎么了？昨天，龙飘飘跪求你们参赛，可你们却笃定地认为高二0班会被虐，所以没人愿意报名参赛。今天，你们大家，怎么都跟打鸡血似的，一个劲儿地说要当替补了呢？” 同桌的沙沫，突然冷冷一笑：“孔乙己，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你以为，咱们班这些人，都是省油的灯啊？还是那句话，无利不起早啊！” 孔书成：“啥意思？” 沙沫：“孔乙己，你可真是个井底之蛙啊。你每天就知道看物理书、做物理试卷嘛？你怎么连今天的头版头条都不知道啊？告诉你吧，今天又出大新闻了。” “什么大新闻？” “咱们学校的这次篮球赛，有人拉到赞助了。” “谁，谁拉到赞助了？” “我听说，一共有两家公司赞助了。其中一家，据说是方达地产公司，好像是曹玉和豪猪他们拉来的赞助商。另外一家赞助商，我就不大清楚的。听说，还挺神秘！总之，只要你们认真打，就会有奖金！” 沙沫这么一说，孔书成倒是来了兴趣了。 打个篮球赛，不仅能撸分，还能顺手捞点儿银子。 此情可待啊！ ……………… 177 来自丈母娘的赞助 不见鬼子不挂弦，不见兔子不撒鹰。 别看平时，高二0班这群学霸老实巴交的，关键时刻谁都不含糊。一听说篮球联赛有“赞助”，大家的“集体荣誉感”一下子就爆棚了。 就连坐在第一排的彭福原爱，也都摩拳擦掌，开始跃跃欲试了。 她的同桌，程培风实在看不下去，于是敲了敲桌子：“喂，彭福原爱同学，你就算了吧。咱们打的是高中联赛，不是幼儿园兴趣赛，你上场的话，裁判会找不到你人。” 彭福原爱：“风哥，你………你好讨厌哦。” 身高不到一米五的她，真的好受伤啊。 程培风：“本来就是，篮球又不是乒乓球。” 彭福原爱噘着嘴，冲程培风冷哼一声：“风哥，你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懂哦。这次的篮球赛，只要报名参赛，最后都会有奖的。你看看，巴特儿和孙悦，他们在NBA也没打几场球啊，人家不都照样有总冠军戒指了嘛？” 程培风：“………” 竟不能言。 比赛第二，摸鱼第一。 小彭同学说的没毛病。 ……… 大家正围着孔书成队长，想要积极报名参加摸鱼队，哦不，是篮球队。 突然，龙飘飘气场十米地从外面走了进来。 她步伐有力，脸色红润，看着就像二十几岁的大姑娘。 站上讲台后，她铿锵有力地说道：“首先，我要对昨天，参加篮球赛的几位同学，提出表扬。桂润发、宋志达、孔书成、周落霞………你们几个的表现，真的很不错。” 前排的程培风终于受不鸟了，他立刻举手：“老师，还有我呢！” 龙飘飘没有看他，只是接着道：“哦对，还有冯堂同学，虽然你的球技不行，但是老师从你身上看到了努力两个字。” 程培风：“………！！！” 心中有一万匹草泥马在奔腾。 全班同学都捂着嘴偷笑，笑程培风的自讨没趣。 自从龙飘飘接受了高二0班之后，风哥的命运就一落千丈。以前，俞红老师在的时候，风哥呼风唤雨，就像是俞老师捧在手心里的香飘飘奶茶。俞红走了之后，风哥里通外敌，并且担任了“驯龙小组”的组长，所以他在龙飘飘心中立刻就成了豆腐渣、钉子户。 昨晚，龙飘飘得知，程培风的篮球队长职务被“逼宫”之后，更是大快人心地拍桌子：“太好了，程培风要是再不老实，我将他的班长位置也撤掉去。” 听说“班长”的位置难保，程培风瑟瑟发抖了一整晚。 ……… 龙飘飘表扬完该表扬的那几位队员之后，开始切入大家关心的话题。 “内个，我刚刚收到了教务处和体育组的消息。这次的篮球赛，有两家企业提供了资金赞助。一家是方达地产，另外一家，是美意整容医院。” 话音刚落，全班哄笑。 “哈哈哈，整容医院也来赞助？他们该不会是，被我们四中男生的长相感动了嘛？” “才不是呢。要我说，肯定是冯堂那个脸先着地的长相，触发了他们的玻璃心。” “依我看，应该是有星探相中了周落霞，想请她给整容医院代言吧。” “对，孔书成和周落霞，金童玉女，联袂给整容医院代言，效果绝对劲爆。” ……… 大家议论纷纷，教室闹哄哄的。 周落霞和孔书成，因为颜值超高，又被“捆绑”在一起，并且还被冠以“金童玉女”。 沙沫小声地吐槽道：“呸，还金童玉女呢，干脆说牛郎织女得了。” 孔书成：“………” 沙沫：“喂，孔乙己，你看什么看？听见‘金童玉女’四个字，心里是不是特开心啊？” 孔书成：“没有。” 沙沫：“放屁，我看你都笑了。” 孔书成：“………” 沙沫：“要不，你还是去和周落霞同桌吧，你们可是金童玉女，你们可是青梅竹马呢。” 孔书成：“我都无所谓。” 沙沫：“你………” 又是惨无人道的一脚。 ……………… “孔书成，沙沫，你们两个在底下干嘛？” 龙飘飘朝他们俩这边看了一眼，然后接着道：“你们都别吵了。今年的校篮球赛，请上场的队员们都好好打，认真打。我听体育组的唐老师说，这两家企业赞助的资金还不少了。方达地产公司，赞助了2万块，美意整容医院也赞助了3万块。只要是联赛进入前八强的，都会有奖金和纪念品。进入前三名的，奖金据说很诱人哦。” 冯堂一听说“奖金”，眼睛都亮了：“老师，前三名的话，有多少银子啊？” 龙飘飘：“暂定是，冠军2万，亚军1万，季军5千。四五六七八名，分别是2000。你们只要拿到小组赛第二名，估计就有奖金了。2000块虽然不多，但足够大家买一套好点儿的运动服了。” 此言一出，全班再次沸腾了。 积极报名参赛的热情，再一次被点燃了。 龙飘飘接着道：“一支队伍，最多只能有8个球员。这件事，就交给孔书成队长定夺了。” 话音刚落，所有男生都朝孔队长投来了期盼的眼神。大家水平都不怎么行，但是都想跟巴特尔或孙悦一样，混个金戒指。 “孔队长，选我吧，你是风儿我是沙，咱们一起去夺冠。” “孔队长，你这周的午餐我全包了，选不选我，你随意。” “孔队长，我真不是冲奖金去的，我就是冲你去的，比个心。” “孔队长，我这儿还有两套崭新的金标物理试卷，全归你了。” ……… 经过最后的筛选。 一支崭新的8人篮球队，就这样出炉了。 新加入的两名球员，分别是杜昊、彭宇。他俩还有一个外号，叫作“盒饭甲”“盒饭乙”。或者是“摸鱼1号”、“摸鱼2号”。 其实，大家也都心知肚明，高二0班的篮球队，要想走得更远，或者说要想夺冠拿奖，靠的还是孔书成、鬼脚七、大志、周落霞这四根顶梁柱。 ……… 晚上七点。 孔书成来到黄药师家补课，刚一坐下，旁边的许勤就轻轻地用胳膊肘刺了他一下：“喂，孔书成，恭喜你啊，第一场小组赛就赢了啊。” 孔书成点了点头：“对手是高二5班，实力挺弱的。” 许勤：“孔书成，你一定要加油哦。我觉得，你们肯定能进决赛的。” 孔书成耸了耸肩：“但愿吧。” 许勤：“要是夺冠的话，必须要请客哦！” 孔书成：“一定。” 此刻，旁边的牛腩粉，不知为何，突然捂嘴偷笑：“孔书成，你要是不努力，都对不起丈母娘投资赞助的3万块钱哦。” 孔书成听见“丈母娘”和“赞助”这两个敏感词，顿时就………感觉不对劲了。 这时，他才猛然想起来，许勤的确曾经说过，她老妈开了一家连锁的整容医院。 雾草！赞助校篮球赛的背后氪金大佬，原来有一个正是………许勤她妈妈啊！ 孔书成立刻扭头看了看许勤，发现她早已面红耳赤，低头不语。只是数秒之后，她才狠狠地瞪了牛腩粉一眼：“多嘴婆！要你管？” 牛腩粉一边计算着“折射率”，一边若无其事地说道：“害！这有什么啊？反正丈母娘有钱，赞助一下女婿打篮球，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儿嘛？” 孔书成：“………？？？” 许勤：“………！！！” 窗外北风呼啸，室内小兔乱跳。 ……………… 178 遇佛杀佛遇魔杀魔 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啊。 …… 孔书成轻咳一声，扭头问许勤：“喂，你妈妈，为啥要赞助我们学校的篮球赛呢？” 许勤脸红，依旧在咬笔：“我也不知道啊。” 孔书成：“不会，真的是你让她去赞助的吧？” 许勤：“神经，我们家的钱是大风吹来的？” 孔书成笑了笑：“呵呵，我还真以为，你妈妈要给我扶贫呢。” 许勤：“就算是扶贫，那也要精准扶贫啊。我还不如，直接叫我妈把钱给你得了。再说，你们班就一定能进决赛？一定能夺冠？要我看，你们目前最大的夺冠热门，还是那个讨厌的高二1班吧？” 孔书成：“你这个‘讨厌’二字，用的很有灵魂。” 许勤突然大笑：“哈哈！对啊，我就是觉得他们班讨厌。实话告诉你吧，我也是刚刚才知道，我妈的整容医院赞助了你们四中的篮球赛。哦对了，我妈原来也是你们四中毕业的。或许，这算一个理由？” 她这么一说，孔书成点了点头：“喝水不忘挖井人。没想到，你妈妈和我是校友啊！” 如此说来，“丈母娘赞助”这件事儿，倒是属于子虚乌有了。 许勤接着道：“我妈妈旗下，有好几个公司，而且他们也赞助了很多比赛。只要是阳光积极的校园比赛，他们都愿意出资赞助的。再说了，就区区三万块的预算，估计我妈自己都不知道吧？应该是，她下属的公关部门搞的吧。” 孔书成点了点头，没再多想，继续做题。 最近几天，他明显感觉，自己在物理学习方面，又有了一些精进。 尤其是昨天，黄药师单独给他讲解了一些物理和数学之间该如何融会贯通的技巧和方法之后，更是让他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点开系统界面。 “优学智慧树”上的“物理分支”也长出了可喜的四片树叶了。 这就意味着，他只要进入物理学习状态，他就可以获得140的学习效率。 今天的补习课上，四道有关“欧姆定律”的竞赛题型，孔书成一共作对了三道。正确率已经直逼牛腩粉了。而且，更加令大家吃惊的是，牛腩粉做四道竞赛题，用力整整25分钟，而孔书成却只用了18分钟。 当然，比起许勤的全对和用时15分钟，孔书成还是差了一大截。 但即便是这样，黄药师此刻看他的眼神，也已经非常不一样了。 试卷做完之后，黄药师什么话都没说，只是重重地拍了拍孔书成的肩膀，然后又送给他一瓶宝矿力。在牛腩粉看来，5块钱的宝矿力或许不算什么。但是孔书成知道，黄药师能够斥巨资请他喝宝矿力，就已经是一件灰常了不起的事儿了。 毕竟，在所有人眼中，黄药师都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铜公鸡。 嗯，黄铜公鸡！ ……… 补习课结束。 牛腩粉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又被他们家的大奔，接去另外一个外语补课点。 “兄弟姐妹们，我牛腩粉又要赶场子去咯。酸奶，拿着！”牛腩粉打开车窗，又从里面抛来两瓶价值140的Ei酸奶：“孔书成，请你喝瓶酸奶，明天的篮球赛，记得好好发挥。争取进决赛，把最好的一面表演给你丈母娘看！” 孔书成：“………” 旁边的许勤，气得差点儿要将酸奶砸过去。 牛腩粉走了。 剩下孔书成和许勤两个人。 孔书成：“要我送你回去嘛？” 许勤：“不用，等会儿，我妈会亲自开车来接我。” 孔书成点了点头：“那我先走了。” 许勤：“嗯，孔书成，再见！” 孔书成朝她挥了挥手，背着书包，向外走去。 刚来到实验中学门口，他就看见马路对面的一棵樟树下，停着一辆熄灯的宝马X6。看清楚车牌后，他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 思量片刻。 他掏出了手机，给许勤发了条微信：“路上要小心。” 许勤秒回：“谢谢提醒，我知道，我也看见他了。” 孔书成又发了个吃瓜的表情。 结果，许勤给他秒回了一个“抱抱”。 孔书成：“………” ……………… 走出实验中学。 孔书成没走几步，刚想过天桥，突然有两个身材高大的男生，从后面追了过来，并且挡住了他的去路。 抬头一看，都是四中的。 一个是曹玉，另外一个是朱天义。 曹玉身高183，朱天义身高188，两人嘴里都叼着支烟，看起来痞气十足。 朱天义拍了拍孔书成的肩膀：“孔兄，刚才在校门口，给谁发信息呢？” “给我妹妹，你要不要检查一下？”孔书成将他的手拿开。 朱天义冷笑一声：“呵呵，妹妹？有点儿意思。孔书成，你要怎样，才肯放手？” 孔书成：“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朱天义：“我的意思很简单，希望你离小勤远一点。” 孔书成：“除了补物理，我们都没空在一起。” 此言一出，曹玉突然冲过来，轻轻地推了他一把，然后冷冷地道：“卧槽，你都用‘我们’了？你踏马牛逼啊你！” 孔书成目光平静：“曹玉，你再敢动我一下试试看。” “卧槽，来自今天就吃定你了………” 曹玉刚想动手，却被旁边的朱天义用力拽开了：“曹兄，咱们说好今天不动手的嘛，给我个面子。OK？” “好！孔书成，你等着，今天你算是得罪我曹爷了。” 曹玉被拽到一边后，猛吸了一口烟，嘴里还在谩骂着。 孔书成知道，会咬人的狗一般都不叫。曹玉今晚如果真的要想干他，那就不会等到现在了。所以，曹玉顶多就是来给朱天义撑腰壮胆的。 孔书成：“曹玉，我寝室在501，教室在505，你要找我，随时都可以。” 朱天义也跟着笑了笑，轻轻拍了拍孔书成肩膀：“孔兄，我朱天义算是看走眼了，没想到你果然有两把刷子。不过你大可放心，我和曹兄都是文明人，不会为难你的。要不这样吧，我有个不成熟的建议，不知道你想不想听？” 孔书成：“你说。” 朱天义：“以后，你别来这里补课了。如果可以的话，咱们还是兄弟！” 孔书成：“不好意思，我今天才刚刚补到‘闭合电路的欧姆定律’，明天还会补‘法拉第电磁感应定律’。这个学期末之前，我都会来黄老师家补课。至于你说的‘兄弟’二字，实在不敢当！” “………”朱天义顿了两秒，而后阴冷地笑道：“孔书成，这么说，你是铁了心的非要跟我抢小勤咯？” “朱天义，抢不抢小勤我不知道，但我来黄老师这里补物理，一定会拿全勤的！” 孔书成一把推开朱天义，径直地向着四中方向走去。 身后的朱天义大声道：“孔书成，明天的小组赛，记得要加油哦，我在决赛等着你！” 孔书成点了点头。 旁边的曹玉，突然大笑道：“哈哈哈，孔书成，如果你们能杀进决赛，我和朱兄就能保证，让你和关浩林一起做病友。” 孔书成猛然转身：“这么说，关浩林被撞进医院，真的是你朱天义故意干的？” “我朱天义，遇佛杀佛，遇魔杀魔，何况是一只死耗子？” 夜幕下，朱天义高昂起头，对着天上吹了一串烟圈。 一串，嚣张的烟圈……… ……………… 179 两条杠少年 有一种战争，叫红色警戒。 有一种生存，叫上古卷轴。 有一种屠杀，叫孤胆枪手。 有一种逆袭，叫高二0班。 …… 接下来的小组赛，异常激烈。 首场比赛，高二0班曾经以81：:16的悬殊比分，将高二5班放在篮球场上来回摩擦，这样赤裸裸的血的教训，让同组的其它对手，如梦方醒地感觉到了凛冬将至。 原来，高二0班不是软柿子，而是硬骨头。 原来，集美貌与才华于一身的周落霞，竟然还是篮球场上的“东方不败”； 原来，曾经患有先心病的大志，不仅移动速度惊人，而且还会见缝插针地玩挡拆； 原来，不善言辞的鬼脚七，对外宣称腿脚不便，其实根本就是个扮猪吃老虎的心机婊； 原来，那个一天到晚抱着物理试卷不放的孔呆子，才是最恐怖的夺命三分杀； …… 第二场小组赛，，如期开打。 高二0班VS高二15班。 对方拥有四名体育生坐镇。其中，两个是篮球专业，一个是体操专业。 比赛一开始，对方就试图用超强的体能储备，来拖垮高二0班。 其中，有个外号叫“油条”的体育生，他的任务是专门对位周落霞。哨声一响，他就将“贴身防守”的战术用到了极致。因为他的动作实在太过夸张，场外观众都觉得他不像是在打比赛，而更像是在玩跑跑卡丁车。因为，他根本就是在开车防守。 在家靠父母，上场靠裁判。 油条那表脸的过度防守，终于成功地引起了裁判唐老师的注意。 没得说了。 五次犯规，五次加罚，这让油条很快就成了高二15班失败的背锅侠。 然而，令人吃惊的是，油条被罚下场后，脸上却始终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有吃瓜同学，也在第一时间采访了他：“喂，油条，你都被罚下场了，咋还笑得这么开心呢？” 油条眯缝着一双老司机的眼神，有酒有故事地望着在场上正在控球的周落霞：“你们啊，还是太年轻。你们啊，还是不懂。鲁迅先生曾经说过，人在花下死，做鬼也风牛。我油条，今天是死在了周落霞手上，我乐意啊，我骄傲啊。” 所有人：“……” 油条累积五次犯规被罚下后，高二15班的队伍，基本上也就崩盘了。 最后的比分，77:59。 又是高二0班胜出。 这一次，孔书成没有再韬光养晦，他砍下人生中第一个“两双”。 得分31，助攻16次。 成绩盖过了鬼脚七。 或许是因为他表现的太过惊艳，就连一向高冷的鬼脚七，都兴奋地给他做了个擦鞋的动作。 【叮咚，收获小组赛第2场胜利，奖励20学分】 【叮咚，成为场上最佳，奖励15学分】 听到系统的鸡血提示音后，孔书成立刻进入系统界面。 查看了一下学分，他就惊了！ 嚯！都501分了。 【恭喜宿主，你已集满500学分，成成功升级为草木级学霸（中阶）】 孔书成：“………” 内牛满面啊！ 百感交集啊！ 我……太南了！ 万万没想到，仅仅是进入草木（中阶），他都跟西游取经一般困难。 等等！在这举国欢庆的时刻，系统老爹难道不应该给点儿浮力嘛？ 毕竟，都草木中阶了啊！ 好歹，也相当于是“两条杠少年”了呀！ ……… 满怀期待地过了四五秒。 果然！又是一声亢奋的“叮咚”声响了！ 【叮咚，系统升级后的浮力已经发放，请宿主查看优学智慧树，认真选择】 哦？？？ 孔书成立刻查看了一下，那棵正在茁壮成长的智慧树。 别说，圣诞节快到了，他果真在智慧树上，看见了A，B，C三个可供选择的小礼包。 A礼包：价值10000元的当当网购书卷， B礼包：起点高V账号一枚（内含起点币15000元，可以给您喜欢的牛逼作品打赏黄金盟，比如《学霸凶猛》）， C礼包：学霸小黑科技产品一份（详情略，它好你也好） ……… 孔书成看了看。 卧槽：正常人，都应该会选B的吧！ 不过，好奇害死猫！ 孔书成最终，还是点击领取了那个选怪在“体育分支”上的那个传说中“它好你也好”的神秘小礼包。 点击领取礼物。 清脆的一声“叮！”响，一首熟悉的音乐响起~~~ 曲名叫《微微》。 歌词如下： 微微晨光点亮这喧嚣世界 微微温暖融化昨夜的冰雪 就像是每一秒都称为岁月 微微从不停歇 微微就是秋天里每片落叶 微微就是彩虹里每滴雨点 微微她很渺小却从不疲倦 微微就是我们 微～～微~~微~~微~~ …… 听过这首歌的人都知道，后面几段唱词，全是洗脑式的“微微~~~微微~~~微微微微~~诶” 孔书成感觉心态有点儿爆炸。毕竟，他刚才放弃了“当当网的10000块钱购书券”和“起点的高V账号”，换来的却只是一首系统彩铃嘛？ 系统你出来一下，我保证不咬你。我这好不容易，升级了草木级学霸的“两条杠”，你就给我听《微微》？ 好在，痛苦的四分钟后，《微微》终于结束了。 【恭喜宿主，听完一曲优美的《微微》之后，您已经获得了本学霸系统提供的黑科技小产品——威少口香糖（10颗装）】 威……威什么少？ 威……少什么糖？ 孔书成的脑子正处在“马什么冬梅”的状态时，猛然感觉裤子口袋里，有什么东西轻微震动了一下。 伸手一摸，果然是它。 10颗“威少口香糖”。 …… 假借上厕所，迅速来到一个闲人免进的地方。 孔书成将口袋里的10颗威少口香糖，掏了出来。仔细看了看，感觉它们的体积跟炫迈差不多，但是颜色略有些骚，居然全都是粉红色的。 为什么是粉红色？ 【威少口香糖，一共分为四个品级：A级（粉色），B级（红色），C级（紫色），S级（黑色）】 这个威少口香糖，到底有什么用呢？ 【短时间内，提高数倍运动表现，增强宿主的爆发力，并且可大范围地适用于各种积极健康的运动场景】 呃，什么叫“积极健康的运动场景”？ 孔书成书读的少，也不敢细品。 【温馨提示：威少口香糖，属于学霸黑科技赠送非卖品，请勿随意赠与他人，更加不要过量服用。否者后果自负！】 Over，Over，收到，收到！ 孔书成立刻将那10颗“威少口香糖”藏进了书包的最里一层。 心想，这玩儿，可不能被刘铭发现偷吃了啊。最近，刘铭脸上总是长一些莫名其妙的痘痘，一看就知道是内分泌失调…… ……… 180 起风了 两天后。 经过激烈的三场小组赛，高二0班最终积分第一，顺利杀入半决赛。 半决赛的对手，是堪称史上最强的高二9班。 如果说高二0班是一支男女混合队，那么高二9班就是一支正儿八经的“国际纵队”。因为，他们班还有一个黑人学生，中文名叫黄平。 黄平同学，来自喀麦隆。因为他父母在华夏做外贸，所以他也算得上是非酋富二代。虽然在华夏呆了四五年，黄平的学习依旧跟不上，他的普通话水平也就跟鹦鹉差不多。所以在四中，黄平一直都找不到存在感。每次考试，别人都刷刷刷做卷子，他却只能嘎嘎嘎咬指甲。 虽然黄平同学的成绩不好，但他的体育水平，却是高二9班的一个挂。 正宗的“外”挂。 每年的校运会，黄平同学想低调都不行。去年高一的运动会，400百米决赛，最后的十米冲刺，黄平都在跳土拨鼠舞，最后还是不小心破了校运会的记录。 篮球，更是黄平的拿手项目。 身高虽然只有182的他，无论是控球、弹跳、抢断、投篮……全都超过同龄人几个量级。平时打小场的时候，很多人都不愿意跟黄平玩儿。一来是因为他太牛，二来是因为………算了不说了。拒绝种族歧视。 因为平时没人愿意跟黄平玩球，所以他一直都表现的比较压抑。 这次的半决赛，黄平彻底放飞自我了！ 他那犀利的突破、富有创意的妙传、逆天的弹跳、防不胜防的抢断、还有他惊人的速度………一度让鬼脚七和大志两个人都乱了阵脚。 周落霞虽然有控球技术，但每次碰到黄平的逼抢，就会立刻吓得赶紧将球出手。有好几次，因为她出手稍稍慢了一拍，最终还是被黄平成功抢断，并且打了个快速反击。 半决赛的上半场结束后，孔书成虽然帮助高二0班投中8个三分球，但总比分依旧落后高二9班8分。看着黄平兴奋地站在篮球中心跳非洲土著舞，大家心里都出现了微妙的变化。 大志汗流满面，累瘫在球场上。 鬼脚七因为跟黄平的正面对抗，也扭到了脚。 大志皱了皱眉：“鬼脚七，你没事儿吧？还能撑得住嘛？” 鬼脚七咬着牙：“没事，轻伤不下火线。” 这时候，程培风因为五次犯规，已经被罚下场了。高二0班，只能临时启用传说中的“摸鱼1号”杜昊。 损兵折将的高二0班，仿佛距离决赛越来越远了。 ……… 场外，高二0班的啦啦队员们，也是心急如焚。 吕慢慢掐指一算，忧心忡忡地说道：“完了完了，这次真完了，真的玄不改非了。” 沙沫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吕慢慢，你不是研究道教嘛？赶紧给高二9班的那个黄平黑子，贴一道诅咒符啊，诅咒他下半场，罚球不进，抢断失败，投篮歪到他老家喀麦隆去。” 吕慢慢摇了摇头：“呃，就算是我有诅咒符，也对付不了这个非酋啊。” 大家正无奈时，只见孔书成突然从场上阔步走来。 他满头大汗，一言不发，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几场比赛下来，大家还从没有见他如此焦急过。 沙沫赶紧冲过去，将手里的毛巾递给他：“喂，孔乙己，怎么样？咱们这场能赢嘛？” 孔书成摇了摇头：“不好说，鬼脚七好像扭到脚了。大志的体力也有问题。周落霞根本就不敢面对黄平。” 沙沫：“那，那怎么办？” 孔书成笑了笑：“没事儿，对方只是领先8分。还有半场，我想我们应该能够追回来的。哦对了，我的书包呢？谁看见我的书包了没有？” 沙沫：“你的书包，好像是被刘铭拿到对面的看台上去了。” “什么？”孔书成惊呼道：“我的书包被刘铭拿走了？喂，我不是让你看好我的书包嘛？你怎么做事的？” “我………” 小卷毛沙沫的眼睛眨巴眨巴，一副很无辜的样子 孔书成二话不说，直接冲去对面看台。 刚冲到看台，就看见刘铭从他的书包里，掏出了一个装炫迈口香糖的盒子。 刘铭摇晃了一下那盒子，发现里面有东西，刚想打开，孔书成一个箭步冲过去，直接将盒子夺走了：“妈的，刘铭，谁让你随便翻我书包了？” 满脸长着痘痘的刘铭，被孔书成训得精神恍惚：“喂，阿成，你今天是怎么了？我不就想吃你一个口香糖嘛？至于发这么大火嘛？” “妈的，球赛都快输掉了，你说我会不会发火？” 说着，孔书成拎着书包，就返回了球场。 再次来到球场边，他看了看左右没人，于是从那个口香糖的盒子，悄悄地摸了两颗粉红色的“威少口香糖”，放进了嘴里。 令孔书成万万没想到的是，两粒“威少口香糖”刚一入嘴，他就感觉浑身像通电了一般。四肢和躯干的肌肉，刹那间充满了泵感。 数秒之后。 他的脑袋“嗡”的一声，差点儿连头皮都快炸开了。 ………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沙沫，突然愣愣地看着他，表情十分诧异地问：“喂，孔乙己，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啊！” “为什么，你的脸会那么红？” “啊，是吗？” 孔书成摸了摸脸，感觉的确很烫啊。 他正想用毛巾擦下汗，沙沫却突然尖叫一声：“啊，你流鼻血了！” 孔书成：“………” 低头一看，几滴鲜血，滴在了场边的沙地上。 就在这时，下半场的开场哨声响了。 孔书成来不及多想，从沙沫手中取过一包“真心”纸巾，然后麻利地用纸巾将两个鼻孔都塞住了。鼻血虽然堵住了，但是他的样子却显得十分诡异，看起来就像是鼻孔插了两根葱——正装蒜？ 周落霞：“………？” 鬼脚七：“………？” 大志：“………？” 大家异口同声地问：“孔书成，你能不能行啊？要不要让校医看看？” “我没事，大概是最近物理卷子做多了，体内聚集的焦耳太多，上火短路了。” 现金/点币等你拿！ 说完这句，孔书成站在篮球框下，突然一个垂直起跳，双手稳稳地抓住了篮筐。 “………” 所有人瞬间就懵了。 OMG，孔书成的弹跳力，啥时候变得这么逆天了？ 他不是不能扣篮嘛？难道，他吃弹簧了？ 就连站在场上表演完一个扣篮动作的黄平，也都诧异地歪着脑袋看着他：“Kong！What is the happen？” 孔书成的身体，重新落地后，他冲黄平小声地说了一个英文名：“Rsell Westbrook ” 黄平：“………？？？” 此刻，球场上，起风了！ ……… 181 孔惊天上人 当鬼脚七脚踝受伤后；当大志体力不支后；当程培风被罚下场后；当周落霞不敢抬头面对黑乎乎一口白牙的黄平后………几乎所有的人都认为，这场半决赛，高二0班已经输定了。 甚至，龙飘飘预感到形势不对后，都想提前离场了。只不过，当她目睹了孔书成鼻孔里插着两个纸团悲壮地上场后，她猛然又觉得，自己应该留下来。 退一步讲，即便是这场半决赛输了，高二0班也已经书写传奇了！ 要知道，按照以往的惯例，没有哪一届重点班，能够在篮球赛上杀进半决赛，甚至连小组出线的可能性都微乎其微。毕竟，重点班的人数少，而且大家的精力也都不体育上。就好像，兔子奔跑很厉害，但是让它去和猴子比爬树，还是不大科学的。 “孔书成，要加油啊！高二0班，要加油啊！” 龙飘飘作为场外的头号啦啦队，她撸起袖子，嘶声裂肺地大声呐喊着。 看见班主任带头呐喊，高二0班其他啦啦队员一个个也不再矜持，开始疯狂地呐喊。 尤其是沙沫，她还特意在学校对面的广告装潢店里，制作了一幅巨大的加油牌。 加油牌上面，赫然写着：“谁敢高声语？孔惊天上人” 大家都在私底下，窃窃私语，说她“搞个人崇拜”！ 但是，小卷毛根本就不care。 按她的原话，就是：“个人崇拜怎么了？我的同桌，我骄傲！我就要搞个人崇拜！气死你们这群乌龟王八蛋！” ……… 孔书成塞着鼻孔，样子怪怪地归位后，冲沙沫比了个心。 沙沫又是一声刺破长空的尖叫。 下半场，比赛开打！ 高二9班的黄平，依旧表现得像非洲雄狮般神勇。趁着周落霞不备，他很快又投中了一个三分，并且抢下了篮板。负责贴身防守他的鬼脚七，因为脚踝有伤，明显跟不上节奏了。 擒贼先擒王。 孔书成见势不妙，迅速来到鬼脚七身边，冲他试了个眼神：“这个黄黑子，就交给我吧！” 鬼脚七看了看满脸通红的孔书成，猛然又想起刚才他那一记原地垂直起跳抓篮筐，也不知道他身上究竟发生了怎样的变化，于是重重地点了点头：“阿成，黄黑子是左撇子，你一定要注意他的变相。尤其是，不要让他走底线，他的0度角投射很有两把刷子。” “嗯，你放心吧，今天不要拼太猛，后面还有决赛。黄黑子的表演，到此结束！” 说着，孔书成就开始重点防守黄平。 此刻，黄平手中正控着球，他发现孔书成和鬼脚七交叉换位后，立刻张嘴一笑，露出满嘴的大白牙：“Hi，Kong，Co on baby~” 孔书成：“No do no die。” “………？？？”没人翻译的黄平，预感到是句粗话，于是回怼一句：“FK。” 说着，他立刻一个后手运气，变相突破，直接下底线。 孔书成没有吃他的虚晃，只是跟着他一起下了底线。 黄平屏住一口气，身体高高跃起，一个标准的乔丹式后仰投……… 篮球刚刚离手，只见一道黑影拔地而起。 黄平还没有看清楚怎么一回事，孔书成已经将那个正在呈上升趋势的篮球摘走了。就像是，摘走了一盏缓缓升起的孔明灯一般。 所有人：“………”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暂停了。 场内场外，全部人都懵逼了。 孔书成刚才那一记旱地拔葱，上帝之手，简直如梦如幻，超出了所有人的视觉接受度。 刚才，他的垂直起跳，目测已经超过了120厘米。尽管，目前垂直起跳的世界纪录是162厘米，是由美国一位23岁的名叫Chrisher Spell创作的，但是大部分运动员的垂直起跳水平，都很难突破一米。 孔书成身高186，加上他的臂长，再加上如此惊艳的垂直起跳，难怪连黄平自己都看傻了。 黄平：“………” 他整个人都懵在原地。 当孔书成摘下那个球后，足足过了五六秒钟，他都一直愣在了原地。 他的脑海里，闪过了一万只草泥马； 他的脑海里，闪过了十万个为什么； 他的脑海里，闪过了黄种人的最高弹跳纪录； ……… 但是，你懵你的，小孔同学已经没空陪你一起去看流星雨了。 换句话说，孔书成没有再给黄平机会了。 接下来的时间，黄平在场上赖以生存的0度角远投，屡屡被孔书成摘下……… 场下，一次次爆发着歇斯底里地尖叫和呐喊声……… 渐渐地。 黄平控球也出现了失误，甚至当他带球到底线的时候，手脚都开始有些微微颤抖了。 投？还是不投？ 投的话，会被Super Kong摘下满天星！ 不投的话，也没人能够接应他的底线球！ 一次次犹豫，再次让黄平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当黄平在场上的自信心受到了空前打压之后，高二9班的队员们，一个个也都乱了阵脚。孔书成这一招“擒贼先擒王”，的确效果显著。 相反的是，高二0班的队员们，虽然有伤在身，但却越打越有耐心。大家只要一拿到球，也不会急突破了，他们都会下意识地抬头看一看………呃，孔队长在那里呢？ 只要孔队长拿到球，那就意味着能够转化为进球； 只要孔队长拿球，那就意味着连黄平都不敢盯防； 所以，孔队长就是高二0班的进球保障； 孔队长，就是高二0班的中华老字号！ 虽然大家不知道，中场休息的短短几分钟之内，孔队长到底经历了什么。 他为什么会脸红？ 他为什么会流鼻血？ 他为什么会呼吸急促？ 他为什么会，不停地嚼着口香糖，一言不发？ ……… 但是，这一切，已经不再重要了！ 因为，比赛，终于结束了！ 最后的比分，定格在96:46 高二0班领先对手整整50分。 这绝对是一个虐天虐地虐空气的分数！ 仅仅只是孔书成一个人，在下半场，就砍了整整60分。 这场比赛，几乎就是，他一个人的战斗！ 随着裁判一声哨响，场外所有的啦啦队，都像打了鸡血一般冲进场内，然后将孔书成抛向了空中……… ……… 夕阳下，失魂落魄的黄平，则一直呆呆地坐在场地中间。他张大了嘴，抬头看着远处火红的太阳，不停地喃喃自语：“Why………Why………Why………？？？” 这一刻，很少有人知道。这，其实是黄平在四中的最后一场比赛了。 明天，他就要和父母一起，坐飞机回国了。 或许，他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他很想在临走的时候，将高二9班送去总决赛。 但是，他猜中了故事的开头，却没有猜中故事的结局。 故事的结局，是由孔书成改写的。 许久许久，黄平终于从场地上站了起来，他脱掉鞋子，将两只臭烘烘的鞋子挂着脖子上，然后来到了孔书成身边，再一次愣愣地看着孔书成。他的目光里，闪着光。 孔书成：“………” 不知道黄平要做什么。 突然！ 黄平口袋里的手机音乐响了，他开始随着音乐扭动着身体。原来，他在临走之前，还有一个愿望。他想单独地给孔书成，跳一段非洲的特色舞蹈《Le Meilleur最好》。 在黄平的心中，孔书成就是“最好”的。 那一刻，不知为何，孔书成莫名很感动！ 虽然，比赛之前，他从没有和黄平说过一句话。 但是，一场比赛，拉进了两个人的心。 一颗，英雄惜英雄的心。 ……… 孔书成知道，下一场决赛，对阵的是高二1班。 他不可能在决赛中，收获到这样正规的友谊了。 ……… 182 高二0班壮志凌云 冬至后，第二天。 阳光灿烂的日子。 按照周五的课程表，下午有两节课。一节数学，一节物理。为了让篮球队员们拿出最好的状态，去参加下午的决赛，童彦老师和吴霜老师决定慈悲为怀，决定下午放假，并且不留课堂作业。 大家全都在欢呼雀跃，只有孔书成略有些失落：“物理，一张试卷都没有嘛？” 吴老师：“………” 所有人：“………” 决赛的时间，是下午四点。 决赛的地点，室内篮球馆。 下午三点半，孔书成作为队长，带领着七位队员，换好球服，从室外球场走向室内篮球馆的时候，立刻就觉察到了不一样的决赛气氛。 远远地望去，位于四中室内篮球馆的正大门上面，悬挂着三条巨大的横幅。 第一条写着：“高二年级篮球联赛决赛现场！” 第二条写着：“高二0班，壮志凌云！” 第三条写着：“高二1班，勇夺第一！” 第一条横幅是学校官方打出来的标语。 第二条、第三条横幅，则是刘萍老师和龙飘飘让保安挂上去的。 关于挂横幅，据说也有个小插曲。一开始，保安将高二一班的横幅挂在了上面，龙飘飘来了之后，立刻阴沉着脸，勒令保安把它取了下来，然后又将高二0班的横幅挂在了最顶端。 看着高二0班的横幅悬挂在上面，龙飘飘才满意地点头：“咱们在气势上，就得压着他们，不能让他们抬头！” 从某种意义上说，决赛是高二0班PK高二1班，其实也是龙飘飘和刘萍之间的再次较量。 ……… 孔书成和队友们来到球馆门口。 他们发现，球馆周围停满了车，而且门口还拥堵着很多前来观战的人。 球馆的正门入口只有一个，场馆外面排了两条百米长龙，大部分同学手中都拿着学生证。一些没穿校服的人，手中好像还拿了一张………门票？ 冯堂看了看有个实验中学的学生手中的门票，顿时就兴奋地尖叫起来：“艾玛，不是吧？咱们的决赛现场，居然也能卖座了？” 程培风也很意外：“卧槽，前排贵宾价是多少？” 还是旁边的大志见过大场面，他淡淡地地说道：“你们想多了。这次的篮球决赛，虽然有门票，但都是赞助商免费派送的，女生扫码有一包卫生巾，男生扫码还有………” 冯堂：“那也骄傲啊！” 程培风：“对啊，这次的篮球决赛，目测搞的好正规啊。我特么第一次参加这么正规的比赛，感觉有些腿软啊。” 鬼脚七瞪了他一眼：“别像上一场半决赛上那样犯傻就行了。决赛要是五次犯规，你程培风就等着陪我们两万块奖金吧。” “………” 程培风很想暴怒，但是终究没有说话。 在面对绝对实力面前，他已经学会了低调。尤其是那场半决赛，如果没有鬼脚七的隐忍，没有孔书成的横空出世，他也就没有参加决赛的机会。在这之前，程培风做梦都没有想过，自己还能参加决赛。虽然吃的是大锅饭，但是………真香啊！ …… 孔书成和队友们刚想走进体育馆，结果就被一大伙粉丝围住了。他们齐刷刷地掏出手机，不停地给……周落霞和孔书成拍照。 大部分男生，只对周落霞感兴趣。 大部分女生，只对孔书成感兴趣。 今天的决赛，要是没有周落霞，上座率会减少一半。 今天的决赛，要是没有孔书成，估计没有女粉丝了。 ……… “喂，周美女，看这里，看这里。来来来，笑一个，笑一个。” “喂，冯堂同学，麻烦你不要挡着她好嘛？你这样乱入，PS都救不了画面了！” “程培风，你就能不能让开？我要拍的是孔书成。对对对，我要单独拍他，请你的手拿开，快拿开！” “孔书成，你们一定要赢啊，我们全寝室人都买了你们班赢，你们要输了的话，我半夜2点去敲门啊！” “孔书成，你可要认真打啊。我听人说，今天体委的领导都来了，他们是专门来考察你的哦。” ……… 一片喧闹声，此起彼伏。 孔书成并没有在意。 这时，旁边的冯堂，突然拽了拽他的衣袖：“喂，队长，你看，那是什么车？” 循着冯堂所指的方向，孔书成放眼望去，不禁一惊。 此刻，在体育馆门口的左边停车场，居然停着一辆黑色劳斯莱斯·库里南。 瞟了一眼车牌，果然是许勤家的车。 难道，许勤也来了？ 程培风是个车迷，他立刻掏出手机拍了一张，并且笑嘻嘻地说道：“嘿，这辆库里南，不知道是哪个土豪家的。要是他家有个千金小姐的话，我程培风一定会想办法泡到她。这样的话，我就可以少奋斗十年了。” 孔书成笑了笑：“隔壁实验中学，火箭班，许勤。” 程培风一愣：“我艸，队长，你怎么知道？” 孔书成：“我每天都和她在一起补课啊。” 所有人：“………” 程培风愣了数秒，然后贱贱一笑：“哈哈，还是孔队长有眼光啊。我当时就奇怪了，黄药师的补课费那么贵，你都要削尖了脑袋往那里钻。原来，你是在做长线投资啊？” 孔书成：“………” 程培风：“孔队长，你这波操作，堪称天秀啊。我们都不知道，实验中学还有个许千金，你却已经跟人家勾搭上了。哦对了，弱弱的问一句，除了许勤之外，你们那儿还有女生不？” 孔书成：“有。一个叫刘兰芬的，外号牛腩粉，她也是火箭班的。” 程培风：“喂，那个牛腩粉家里，有钱嘛？” 孔书成：“有没有钱，我不知道。反正，她家也有辆奔驰迈巴赫S450。” 程培风顿时眼睛一亮：“卧槽，那个牛腩粉，有男朋友嘛？” 孔书成：“应该没有。” 程培风：“哇塞，那太好了。孔队长，你赶紧给她的微信我，我想和她深入交流一些学习上的问题。” 旁边的冯堂冷笑一声：“切，真不要脸，还深入交流呢。” 孔书成看了看程培风：“你确定要泡牛腩粉？” 程培风认真点头：“无比的确定。” 孔书成：“你也不问问，牛腩粉到底有多少重？” “她该不会，比我还重吧？” “风哥，你有多重？” “不拉屎的话，我188斤啊。” “那她没有你重，她只有185斤。 “………” 程培风顿时就石化了：“看来，奔驰迈巴赫，不好弄啊！” 大家哄笑。 孔书成用余光，看了看旁边的周落霞，发现她一言不发，眼睛一直望着校门口出，好像在等什么人？ 片刻。 大家正要进场时，周落霞突然对着校门口那辆黑色的奥迪A6猛招手：“爸，我在这儿，我在这儿！” 所有同学，齐刷刷地顺着周落霞招手的方向看去。 大家看见周落霞的爸爸正从奥迪车里出来后，竟异口同声地，学着周落霞的腔调大喊道：“爸，我在这儿，我在这儿！” 周落霞：“………” 周浩：“………” 怎么感觉，遍地是女婿啊！ ……… 183 王炸 四中的室内篮球馆，是今年暑假竣工的。 虽然已经投入使用了近四个月，但很少有学生进来打过球。周一到周五，偶尔也能听见里面有拍球的声音，也都是学校的老师和领导在里面“丰富业余生活”。 好马配好鞍，好场只配老师玩。 同学们想打球，只能被流放到那些坑坑洼洼的户外球场。一到雨水天气，水泥球场有积水，打篮球就像打冰球，湿身是基操，搞不好还会摔个满地找牙。 …… 此刻，孔书成和七位队友，也是第一次踏进这座崭新的室内球馆。 眼前的景象，顿时让他们“刘姥姥”附体了。 偌大的球馆内，座无虚席，甚至连过道上，都坐满了吃瓜同学。很多人同学今天来，不仅是要看球赛，而且也是来亲身感受一下老师和领导们的“业余生活环境”的。毕竟，都鸠占鹊巢了嘛。 因为观众超多，孔书成和队友们，猛然有种置身于脚斗士场景的感觉。 抬头看了看，在那球场上方，四块巨型的屏幕，彰显着土豪的逼格。脚下，光亮的木地板、清晰的画线、崭新的李宁篮球架、场边红色座椅……就连空气中，散发着紧张而令人兴奋的气味。 ……… 不仅吃瓜群众多，而且大咖也不少。 孔书成看了看主席台的位置，发现那个不喜欢多人运动的刘校长都来了，而且他还把C位都让出来了。 坐在最中间的，是东饶市分管体育的一位姓苟的副局长和周落霞的爸爸周浩。周叔叔是海洋研究所的所长，所以他对得起C位。坐在周浩旁边的，是两位赞助商代表：一位是方达地产公司的副总蒙海旦，另外一位则是许勤的妈妈翟悦。 冯堂见周叔叔坐在主席台上，笑着打趣道：“岳父大人在上面，感觉好紧张哦！” “你………” 周落霞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程培风也笑了笑：“孔队长，你的岳母大人，翟董事长，好像也在上面啊。” 孔书成：“………” 大家打趣了一轮之后，开始热身。 片刻，许勤和牛腩粉居然也来了。她俩看见孔书成后，使劲儿地挥舞着手中的加油棒喊加油。 程培风看了看体重185斤的牛腩粉，顿时摇了摇头：“算了，奔驰迈巴赫，小生无福消受，还是让给冯堂贤弟吧。” 冯堂笑了笑：“也行，我就喜欢安全气囊型的老婆，有种被爱包裹的感觉。” 众兄弟大笑。 就在这时。 高二1班的8名队员，从对面通道走了出来。远远地望去，全是清一色的大高个。看起来，俨然就像是一支职业球队。场内顿时响起一阵剧烈的掌声和欢呼声，尤其是阴冷帅气的朱天义，更是成功地收割了许多女生的尖叫。 朱天义看见许勤后，刚想打招呼，许勤立刻转过身去，假装不认识他。 “………” 朱天义尴尬地笑了笑。 旁边的曹玉小声地问：“怎么，嫂子还在生你气啊？” 朱天义：“先不去管她了，咱们打好决赛再说。” 曹玉：“嗯，真是没想到，那个姓孔的小子，果然有两把刷子，上一次半决赛，居然将黄平都干趴下了。朱兄，咱们不能吃瘪啊！” 朱天义：“呵呵，放心吧，就算孔书成再厉害，他也对付不了咱们班的王炸。” 说着，他又回头，微笑着和队中那个最高个子的男生点了点头。 曹玉也顺着他的眼神，看了看后面那个“王炸”。 与此同时。 正在热身的鬼脚七，看清楚那个男生后，突然失声惊叫了一声：“啊！怎么是他？” 孔书成觉得不对劲：“鬼脚七，怎么了？” 鬼脚七：“队长，你看见他们队伍中，最后面那个家伙了嘛？” “看见了。” “队长，你知道他是谁嘛？” “不知道。” “他就是二中的乔丹，名叫周林森，外号叫盲僧。” 鬼脚七一说“盲僧”，全部人都吃惊地张大了嘴巴。但凡是看过去年东饶市高中生篮球联赛的人，都听过“盲僧”这个人。 周落霞初来乍到，并不知道对方的底细，于是瞪着一双秋水大眼睛：“那个什么盲僧，很厉害嘛？” 鬼脚七皱了皱眉：“他是二中最厉害的球员，去年东饶市高中联赛的时候，他就拿了最佳球员奖。听人说，他整个人的学习成绩不行，但是已经被几所体院的篮球专业相中了。好像，他还去南方一家省队试训过。” 鬼脚七这么一说，大家再次将目光集中到那个笑起来有些僵硬的“盲僧”身上。 这家伙，看起来皮肤黝黑，身高约摸195，两条修长的腿，让他的身体比例看起来更像是一名黑人选手。尤其是他的臂展，非常之大，手掌也特别宽厚，天生就是一副打篮球的料。 表面上看，朱天义是高二1班的场上队长，但其实从他们队员们的目光中可以看出来，盲僧才是高二1班的灵魂人物。 程培风看着盲僧表演了一记霸气的单手暴扣后，顿时心态就开始炸了：“卧槽，这也太无情了吧？这个打野盲僧，该不会是外星人吧？他这么强，咱们还怎么跟他打啊？” 冯堂也吓得两腿沙化：“高二1班，目测能扣篮的队员就有三个。我感觉，我还是不上场为妙，免得给我的运动生涯，留下一道难以抚平的伤痛。” 鬼脚七冷了他一眼：“冯堂，你现在要退出还来得及。亚军的奖金，你也别惦记了，直接充当班费吧。” 冯堂：“………” 孔书成看了鬼脚七一眼：“你也认为，咱们只能拿亚军？” 鬼脚七神色严峻：“阿成，对方实在太强了。尤其是那个盲僧，我之前跟他在一起打过球，实力绝对在我之上。这小子，能够站在罚球线上，闭着眼睛连续投进三个球，所以他的外号才叫盲僧。他的球感，简直是逆天级。” 说到这里，鬼脚七顿时又不服气：“妈的，盲僧是二中的，他怎么可以代表高二1班打决赛呢？而且，小组赛的时候，我也没见他出现过啊。难道，校内联赛，还可以请外援嘛？” 他这么一说，大家立刻很气愤，全都去找龙飘飘和裁判评理。 裁判说，参赛名单是昨天晚上刘萍老师给他的。 旁边的龙飘飘，听完解释，也只得长叹一声：“哎，你们说的这个盲森，两天前刚办理完转学手续，昨天才从二中转到咱们四中的。谁料，他刚好就赶上这场决赛了呢？这真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啊！” 大家都没说话，只是情不自禁地看了看，主席台上那尊金光闪闪的冠军奖杯。那近在咫尺的奖杯，仿佛一下子变的有些遥不可及了……… ……………… 184 沉默的羔羊 看见大家神情茫然，龙飘飘有些吃惊：“喂，你们这是怎么了？半决赛的时候，那么勇猛，一个唐僧，就把你们吓成这样子了？” 冯堂：“老师，不是唐僧，是盲僧。刚才，鬼脚七说，盲森能够闭着眼睛投篮呢。” 龙飘飘：“………！！！” 冯堂：“庞老师，您是年级主任，你可不可以想个办法，不要让盲僧上场啊？或者，让盲僧转去别的班吧。” 庞老师：“这怎么行？” 程培风：“庞老师，要不，您把盲僧转到我们班来吧。” 龙飘飘：“神经病，盲僧的总分才305分，他怎么可能来重点班？就算他篮球打得再好，也不能破格招他进来。你们几个，过分了啊。” 冯堂：“庞老师，高二1班本来就很强，再加一个外挂盲僧，咱们还玩个球啊。” “哎，原本，盲僧也只是想转去高二5班的，但是刘萍老师非要把他弄到高二1班去。当时，都怪我大意了。我也不知道，这个家伙居然还是篮球特长生，要知道是这样的话，我肯定不会当然他去高二1班的。看来，我还是被刘萍给摆了一道啊………” 说到这里，龙飘飘目光幽幽地看了看对面的刘萍。 此刻，刘萍老师正站在球场中心，和那个新来的盲僧开心地交谈着，脸上堆满了得意的微笑。 ……… 冯堂摇了摇头：“哎，咱们班，看来气数已尽了！” 程培风、大志、周落霞都不说话。 就在这时，孔书成突然发现，鬼脚七好像不见了。 转身一看，他竟发现，鬼脚七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曹玉面前。 ……… 没错，十米开外。 鬼脚七正在和曹玉对视着。 两人的目光中，全都充满了怒火。 自从曹玉走进篮球馆后，他为了吃鸡鬼脚七，于是就故意当着所有人的面，和女朋友田馨大秀恩爱。两人不仅勾肩搭背，而且还摆出各种姿势自拍，甚至还同饮一杯奶茶。 恶心指数：五颗星。 在四中，几乎所有人都知道，田馨曾经是鬼脚七的女朋友。 今年暑假，田馨从艺校毕业后，为了能够利用曹家的关系进入少年宫，她就选择了和鬼脚七分手，继而转投了曹玉的怀抱。田馨当然也知道，曹玉其实就是个花花公子，但是为了心目中的工作，她心甘情愿被潜……… 此刻，为了进一步刺激鬼脚七，曹玉甚至还当着所有人的面，撂了撂田馨的秀发，并且故意大声地说道：“喂，田馨，你的老同学在那，不去跟他打个招呼嘛？” 田馨抬眼看了看鬼脚七，立刻翻了个眼白：“切，我跟他不熟。” 鬼脚七：“………” 他的表情，霎时间就僵住了。 说实话，他刚才走过来，其实就是想和田馨打个招呼的。毕竟，两人曾经拍拖过。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可他万万没想到，田馨居然如此无情。翻脸比翻书还快。 那一刻，鬼脚七真想狠狠地抽田馨一个大嘴巴。 但是，他忍了。 虽然心在滴血，他还是忍了。 ……… 曹玉见鬼脚七脸色难看，于是又雪上加霜地补刀：“嘿，鬼脚七，忘了告诉你。田馨刚才跟我说了，等放寒假的时候，她就打算和我去三亚旅游，你想不想一起去啊？哈哈哈！” 说到这里，挑衅的意味已经非常明显了。 程培风和冯堂听了之后，都想冲过去揍人。 但是，孔书成却一把拦住了他俩：“别冲动。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件事，咱们静观其变！” 果然！ 鬼脚七依旧没有动怒。他只是缓缓地来到田馨跟前，再次打量了一下前女友。 他望着眼前这个涂着烟熏妆的前女友时，不知为何，他声音突然有些哽咽：“田馨，这段时间，你过的还好嘛？” 田馨冷了他一眼：“喂，你是谁啊？我跟你很熟嘛？” 鬼脚七：“田馨，你的记性可真差，咱们其实很熟的。” 田馨：“滚！神经病，懒得理你。” 旁边的曹玉，突然哈哈大笑：“有意思，有意思，真有意思。” 鬼脚七转头问曹玉：“刚才，你说，要跟田馨去哪儿玩？” 曹玉大声道：“三亚啊。” 鬼脚七沉默了片刻，然后点了点头：“去三亚的话，我建议你俩再去一次海泉湾酒店。之前，我和田馨住那的时候，她就说很喜欢那里的落地窗，也很喜欢站在落地窗前，看那里的日出日落。” “………” 曹玉没久久说话，整个人都僵住了。 此刻，田馨也慌了：“不不，曹玉，你不要听他乱说，我和他根本就没有去过三亚，我和他根本就没住………” 话还没说完，只听“啪”的一声。 曹玉狠狠地扇了她一个耳光：“滚！你这个碧池，你还好意思跟我说，去三亚玩，就是去海泉湾酒店。原来，你他妈是找老子做备胎啊？” “呜呜呜………” 田馨捂着红肿的脸，梨花带雨地，哭着跑出了球馆。 就在这时。 在球场上正散步的刘校长，突然一把擒住曹玉的手腕，大声喝道：“喂，你凭什么打人啊？” 曹玉正怒火中烧，他没有转身看清楚，一把就将刘校长推倒了：“滚！老子打我女朋友，管你个翔事？” “哎呦！” 刘校长一声惊叫，瘫坐在地上。 “………” 所有人都懵了。 原本闹哄哄的场馆内，霎时间鸦雀无声。 此刻，正在球场边上维持秩序的保卫科长桂太彪，立刻一个箭步冲过去，直接将曹玉的双手反剪，并且大声喝道：“你小子是不是疯了？居然连校长都敢打？” “啊，校长………？” 曹玉猛然回头，这才看清楚，原来躺在地上的那个秃头，竟然是刘校长。 “校长，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曹玉彻底慌了，他刚想伸手去搀扶刘校长，却被刘校长一把推开了：“出去，你现在给我滚出去！我们四中，没有你这样的流氓学生！” 曹玉：“校，校长………我，我还要打比赛呢！” 刘校长：“打比赛？你除了会打人，还会打比赛？今天的决赛，因为有你这种人参加，我刘文伟都感到脸红！” 曹玉：“………” 他还想再解释，刘萍和朱天义等人，却迅速地将他架走了。 就这样。 高二1班，在决赛还没开打之前，就少了一名绝对主力。 非战斗减员！ 鬼脚七这波操作，堪称天秀！ ……… 就连孔书成，都忍不住悄悄地冲鬼脚七竖了个大拇指：“喂，你小子可以啊。对方打都没打，就开始残血了。” 鬼脚七：“呵呵！” 孔书成：“鬼脚七，平时看你默不作声的，没想到你才是沉默的羔羊啊。不说话则以，一说话，居然比诸葛亮骂王朗的效果还要显著啊！” 鬼脚七摇了摇头，长叹一声：“哎，其实事情搞成这样，我也不想的。不过话说回来，三亚的海泉湾酒店，我是真心怀念啊，我是真心怀念那里的日出和日落啊。那里的风景，真的很美，很美啊！” 旁边的冯堂立刻小声问：“鬼脚七，你说的日出和日落，都是正经的嘛？” 大家爆笑。 就在这时，裁判的一声哨响。 决赛，即将开始……… 185 吃相太难看 球员们聚集到场内后，偌大的室内球馆内，开始玩起了翻滚的人浪。 主席台上，大咖们正襟危坐，目视前方。 裁判员仰头看了看巨屏上的钟点，又看了看自己的腕表，一切准备就绪。 “大家都准备好了嘛？” 担任此次决赛的主裁，是四中体育部的部长黄辉煌。黄老师毕业于广体，专修方向是篮球，而且还是国家一级裁判，据说正在报考国家级裁判员。所以，但凡大赛的决赛，一般都由他来主哨。 “谁是队长，出来猜边。” 黄老师手里拿着一枚硬币，嘴里叼着哨子。 作为高二1班的队长，朱天义率先进入中圈。 黄老师发现不对：“高二0班，你们的队长呢？” 他这么一说，所有人都将视线，聚焦到场边的孔书成身上。然而，当大家看清楚孔书成的模样时，全都惊呆了……… 跟打半决赛的时候一毛一样的是，孔书成不知怎么搞的，又流鼻血了。 没错！还是熟悉的画面，还是熟悉的配方，孔队长居然在数千人的体育馆内，再一次………热血少年了。而且，目测，他这次的鼻血量比半决赛时更加凶猛了，简直有种“黄河之水天上来”的澎湃。 “天呐。怎么会这样？” 就连经历过大风大浪的龙飘飘，都开始失声尖叫了。 沙沫和其他女生，六神无主地开始给孔书成封堵鼻血。 好在，孔书成早有防备，已经预想在书包里囤积了止血药棉和毛巾。五六个女生，不嫌脏也不嫌累，有些用手扶住孔书成的脑袋，有些不停地给他鼻子上浇矿泉水冷却，还有些外围的女生，伸不进手，只好给他扇扇子，进行物理降温………尽管，她们也不知道这种方法到底奏不奏效。 总之，现场的止血画面，还挺腐败和欢快。看起来就像，一个职业拳王，苦战了七个回合之后，一般女团正在给他联合疗伤。 可是！ 他孔书成也没打拳击啊！ 他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闯红灯呢？ ……… 说起来，孔书成也是很无奈。 他万万没想到啊！ “威少口香糖”，怎么会这么顶呢？ 感觉，都快顶到肺了！ 真是……顶你个肺啊！ 不得不说，刚才，孔书成的确是有点儿贪心了。因为对手太过强大，他想着两颗“威少口香糖”或许只能解决个温饱，并不能奔小康，于是他索性就一口气嚼了三颗“威少口香糖”。原本，他琢磨着，这种A级的小粉红糖，应该不会那么顶吧？ 可是，他被现实打脸了！ 三颗“威少口香糖”刚在他嘴里咀嚼了不到数秒钟，他就感觉到体内有一股莫名的洪荒之力开始像烈火一般燃烧他的整个身体。 卧槽，这到底是“淬体”还是“洗髓”啊？ 三颗“威少口香糖”，吃是真好吃，就是吃相太难看！ 三颗“威少口香糖”所带来的不良反应实在太大了，鼻血不停地流，让孔书成实在太狼狈了。 他自己倒是无所谓，只是他周围的那些女生，全都吓傻了。就连在他旁边的许勤和牛腩粉，也都急的想哭了……… ……… 几家欢喜几家愁。 有人伤心，比如有人喜悦。 对面那群高二0班的队员，以及刘萍老师，看见孔书成这个“热血青年”后，全都捂着嘴不道德地狂笑不止。 朱天义更是笑出了杀猪声。 只是，许勤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才强忍着收敛了几分。 ……… 四点了，比赛的时间已经到了。 黄老师看了看孔书成的模样，摇了摇头，表示哀悼之后，示意其他参赛队员入场。 龙飘飘手忙脚乱地换了两个鲜红的毛巾，才算稳定了孔书成“黄河之水天上来”的局面。鼻血的流速开始放缓了，孔书成的脑子也渐渐清醒，只是脸依旧通红，眼眶依旧通红，犹如困兽一般！ 坐在场边的瓜友们，看着孔书成这副样子，全都惊呆了。 “卧槽，孔书成这是尸变嘛？样子好恐怖啊！” “对啊，他眼睛都红了，该不会是魔化了吧？” “半决赛的时候，他好像也是这样，会不会是癫痫病啊？” “不像是癫痫病，癫痫病只是手脚会抽搐，不会流这么多鼻血吧！” “听说，孔书成一紧张就会这样，最近他为了刷物理卷子，据说还熬了好几个通宵。该不会白血病吧？” “天哪，孔书成真要是白血病，那估计又要水滴捐了，我微信里面都没什么钱了。” “完了完了，高二1班没有开打，就因为家暴被罚下去一个曹玉；高二0班还没开打，就有一个得了疯牛病。今天这场决赛，看来是被人下了蛊啊。大家散了吧，都散了吧。” “要走你们走，我们家的阿霞还在场上呢。我今天来，就是看霞妹的大长腿的，其他人我一概过滤不看。” ……… 观众席上，吃瓜群众也炸锅了。 刘校长了解了一下情况，也是忧心愁愁。 今天的决赛日，按理是黄道吉日，怎么会这么多事儿呢？ 坐在主席台上的教育局的苟副局长，抿了一口茶，微微皱眉：“刘校长啊，看来，咱们这个高中生的身体素质和道德品质培养，还是需要进一步加强才行啊！这比赛都还没开始，” 刘校长：“是是是，苟局长说得是。” 苟局长：“还是叫我建华吧。” 刘校长：“是是是，建华局长，言之有理。” 几滴豆大的汗珠，开始从刘校长那光溜溜的脑门溢出。随后，他气急败坏地对着场上的裁判黄老师大声喊道：“比赛，怎么还不开始？” 黄老师立刻点了点头，再次跑到孔书成面前，表情严肃地说道：“孔书成，你先退场吧。你都受伤了，不能再参赛！” 孔书成：“不，黄老师，我一定要上场。高二0班，没我不行！” 黄老师皱眉：“喂，你都这样了，要赢还是要命？我建议，你先去校医那边看看吧。校医说没问题，你才能重新上场。” 孔书成：“………” 他鼻孔里塞满了棉球，呆呆地站在场上。 朱天义特意跑过来，重重地拍了拍的肩膀：“喂，既然都挂彩了，就赶紧当个逃兵吧。等会儿，好看我怎么虐你们班吧。” 随着黄老师一声哨响，比赛开打了。 孔书成和鬼脚七、大志、周落霞、程培风他们全都交换了一个眼神：“你们给我撑住，撑住5分钟！” 大家全都认真地点头：“放心吧，队长，我们一定会把场子撑住的。等你回来！” “………” 孔书成没再说话，也不敢再回头，去看场上的被屠画面。 仅仅一个转身，盲僧接到朱天义的秒传后，直接快攻到篮下，轻松暴扣得分。 速度之快，超乎想象。 感觉就像，牛刀杀鸡。 ……… 186 暴力倾向 孔书成不能上场，冯堂就必须顶上。 冯堂一上场，高二0班的噩梦就真正地开始了。高二1班的队员，全都是捏软柿子的好手，只要冯堂一触球，立刻就会被对方抢断，然后又是一个闪电快攻。 鬼脚七本身脚踝就有伤，他要面对朱天义和盲僧两个高中锋的冲击时，完全分身无术。更加令人愤怒的是，朱天义知道鬼脚七脚踝有伤后，好几次都非常隐蔽地对鬼脚七的受伤处重点照顾。 辛亏，主裁判黄教练经验丰富，及时地对朱天义提出警告，他才收敛了一些。 被朱天义隐蔽的侵犯了几次后，鬼脚七也只能一直咬着牙，忍痛继续比赛。他知道，朱天义是曹玉的铁哥们，刚才曹玉被请出场外后，朱天义正在对他“新账老账一起算”。 …… 与此同时，周落霞也很想要策应鬼脚七，但无奈她和朱天义的身体对抗毫无优势。尤其是朱天义背打她的时候，丝毫都没有手下留情、怜香惜玉的意思，好几次都直接将周落霞整个人都撞出了场外……… 身高174的周落霞，身形再怎么灵巧，毕竟只是个女孩子，她那苗条的身材，终归还是经不住身高188的朱天义的剧烈猛撞。 看见这揪心的一幕，就连坐在主席台上的周叔叔，也都暗自为女儿捏了把汗，甚至都站了起来。 “Mandy，加油啊！” 周叔叔这么一叫，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周落霞的英文名叫Mandy。 于是，体育馆里面，立刻响起了一阵阵为“Mandy”加油呐喊的声音。 …… 最惨的，还不是鬼脚七和周落霞，而是身高202的大志。 他作为高二0班篮下的钢铁长城，直接要面对的就是盲僧的狂轰滥炸。从身高上说，盲僧虽然只有195，但是他有臂展优势、他有弹跳和速度优势，尤其是他的运球、变向、突然启动……完全不是大志这种业余选手能够对抗的。 在盲僧的速度和力量的压迫之下，大志几乎连一个篮板球都没有摘到。 甚至，盲僧还在大志面前，上演了两个霸气的隔扣，让大志颜面扫地。 …… 至于程培风。 他从上场之后，几乎一直都处于梦游状态。防守的时候，他动作慢。进攻的时候，他又腿软掉链子，他只是在身体对抗方面，比冯堂好一丢丢，战斗指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 上半场，仅仅进行了5分钟。 高二1班就将比分扩大到了18:2。 那可怜兮兮的2分，还是周落霞投进的。 不仅如此，有人说，周落霞投进的那个2分球，其实还是盲僧放水让她进的。毕竟，颜值也是生产力，盲僧防守周落霞的时候，毕竟还是有点儿绅士风度的。最起码，不会像朱天义那样阴险狠毒。 五分钟后！ 高二0班，终于叫了暂停。 谁都知道，照这么打下去，下半场都不用再打了。 这个时候！ 大家再一次将所有的目光，投向了孔书成。此刻，只见他仰面朝天，坐在休息椅子上，正在接受两名校医的联合诊断。 一名叫雪莉的女医生，测量了一下他的体温，然后用听诊器听了的心跳，接着又翻了翻他的眼皮，觉得很吃惊：“真是奇怪，他体温正常，心肺功能良好，脉搏也正常，怎么会这样呢？” 孔书成看着大屏幕上的比分，内心十分焦急：“医生，我真的没事，我就是因为紧张，所以才会流鼻血的。你看，我现在都不流鼻血了，你们就让我上去吧。” 雪莉医生听他说话的声音怪怪的，于是道：“孔书成同学，请你把嘴巴张开，我想看看你嘴里在嚼什么东西？” “没，没有啊。” “少废话，你把嘴巴打开，给我‘啊’一下。” “………” 孔书成无奈，只得将嘴巴打开。 雪莉医生顿时尖叫：“你嘴里面，那个粉色的，是什么东西？” 孔书成支支吾吾：“口香糖。” 雪莉医生：“我不信，你吐出来，赶紧吐出来。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嚼口香糖干嘛？” “呃………好，好的！” 孔书成一个不小心，直接将那三颗“威少口香糖”，吞进了肚里。 【警告！宿主已将三颗“威少口香糖”悉数内服，药力将迅速提升一倍，并且将持久一整天】 孔书成：“………？” 药力提升一倍？ 药效持久一天？ 卧槽，这不是天大的好事嘛？ 系统，为啥还要警告呢？ ……… 【药力提升一倍之后，容易产生更大的副作用。药效持续期间，宿主的情绪很难控制，容易暴怒，有暴力倾向！】 孔书成：“………” 系统你放心吧，我是个草木级学霸，我会讲文明讲礼貌讲武德的，我会控制好情绪的……… 孔书成脑海里刚这么想着，这时，雪莉医生再一次命令他：“喂，赶紧张嘴啊！” 这一次，孔书成不知为何，再也没什么耐心了：“医生，我求求你了，不要再为难我了，你难道非要逼我说出那句话嘛？” 雪莉医生：“你想说哪句话？” 孔书成忍了很久，终于没有忍住，张嘴就骂：“去你妈的。” 雪莉医生：“………” 龙飘飘：“………” 所有人都惊呆了。 天哪！孔书成，怎么会好端端地对医生爆粗呢？ 一向都彬彬有礼的他，嘴里怎么会爆三字经呢？ …… “孔书成，你，你太过分了………” 雪莉医生刚想发飙，又发现孔书成正用一种凶狠的眼神盯着她。 她感觉，浑身的鸡皮都要竖起来了。 这时，龙飘飘赶紧拽了拽她的衣袖：“算了算了，孔书成这孩子，因伤不能上场，他心里正憋屈着呢。雪莉啊，您千万不要跟小孩子计较啊。理解万岁，理解万岁！” “哎！” 雪莉医生长叹一声，然后摇了摇头，拎着药箱离开了。 离开之前，她冲场上的裁判员黄老师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黄老师点了点头：“孔书成，你可以上场了！” 孔书成没有说话，只是嗖的一下站起来，然后尽量压抑着内心的亢奋，低着头独自走进场内。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他身上。 朱天义冷冷地一笑，远远地将篮球丢给他：“喂，姓孔的，你确定还能打球嘛？买了人生意外险嘛？等会儿，打出了人命，我们可一概不负责哟！” 孔书成拿起球，缓缓地走到朱天义跟前，小声地在他耳边说道：“去你妈的。” 朱天义：“………” ……………… 187 朱公子节哀孔乙己飞升 随着体育黄老师一声哨响，比赛继续。 目前，高二1班以18:2的成绩，整整领先了高二0班16分。 风萧萧兮易水寒。 高二0班的全体队员，看了看刺眼的记分牌后，全都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了刚刚上场的孔书成。 “不能再这么打了，咱们分配一下攻防任务。” 孔书成着急队员们到一起，随后他拍了拍鬼脚七的肩膀：“你觉得，盲僧和朱天义两个人，谁更难缠一点？” 鬼脚七：“当然是盲僧。” 孔书成：“那就把暂时把盲僧交给我，你去对付朱天义。” 鬼脚七点了点头：“阿成，你要注意，盲僧的勾手很厉害。” 孔书成：“我会小心的。” 两人做了战术调整之后，孔书成又开始布置另外三个人的防守和进攻任务。总体的原则是：以高打矮、以技巧打速度、以力量打技巧。 大志对位高二1班的刘浩业。刘浩业虽然投篮很准，但移动速度并不快，大志完全可以利用身高优势逼迫对方犯规或者失误； 周落霞的任务，是对位高二1班的苏益民。 苏益民的外号叫“苏神”，他的移动速度特别快。而且，他的百米成绩，也是整个高二年级排名前三的。好在，苏益民虽然速度很快，但他的控球技巧和投篮技术不如周落霞。尤其是周落霞手感热的时候，三分球也是很稳的。 当然，之所以安排周落霞去对位苏益民，还有一个条件。那就是，苏益民打球比较干净，不会像朱天义那样蛮横和富有侵略性。周落霞和他身体对抗时，虽然不能占据绝对优势，但也不会被对方碾压。 大家都领到了攻防任务，只有程培风一个人挠着头，傻傻地问：“孔队，我该干嘛呢？” 孔书成笑了笑：“你就做自由人吧。” 程培风：“喂，你瞧不起我？” 孔书成：“并不是。之所以让你当自由人，是因为场上只有你的体力最好，而且对抗也最强。关键时刻，你也得负责挡拆、和衔接配合。” “嘿嘿，你这么说，我就爱听了。” 程培风心里美滋滋，还以为自己是个中场发动机。 其他队员都心知肚明：就你程培风这树獭一样的移动速度，还能指望着你挑大梁啊？你要是能充当对方的一个绊脚石，那就算是发挥余热了。 ……… 布置好阵行。 对方先开球。 苏益民拿到球后，周落霞立刻展开前场逼抢。苏益民有速度，但是周落霞的预判能力也非常强，以至于他有好几次试图用速度突破，都无果而终。 送888现金红包 关注vx公众号看热门神作，抽888现金红包！ 朱天义有些急了，破口大骂：“苏益民，你他妈吃屎的啊？连个娘们都干不过？还是说，你他妈故意放水啊？” 苏益民：“………” 当着几千人的面，他被朱天义破口大骂后，心里很不爽。于是，他瞪了朱天义一眼：“老大，你牛逼，你上咯？” 说着，他直接将球传给了朱天义。 朱天义一个箭步冲过去，刚想接球，鬼脚七早已高高跃起，将球中途摘下。 “妈的，鬼脚七，你个死瘸子，居然敢抢老子的球？” 朱天义几个大步，追到鬼脚七身边，然后用力一撞。 “滴！” 犯规哨响起。 黄老师举手示意：“一次犯规警告！” 朱天义：“干你娘！” 黄老师再次举手：“两次犯规警告！” 朱天义：“………” ……… 鬼脚七断球后，快传给孔书成。 孔书成接球后，晃过刘浩业，在三分线外直接投篮得分。 熟悉的三分球，熟悉的命中率，熟悉的孔书成又回来了。 朱天义气得冲刘浩业咆哮：“你他妈昨晚干什么了？怎么腿软成这样啊？” 场外一片哄笑。 刘浩业冷冷地回了一句：“有病！” 朱天义：“你骂谁有病？滚！给老子滚出去！裁判，换人！” 刘浩业：“………” 黄老师看了看盲僧。 盲僧笑了笑：“裁判，先别换吧，咱们接着打！” 就这样，刘浩业继续留在场内。但是，接下来的比赛时间内，他没有再给朱天义传过一个球。高二1班的内讧，从这一刻起，就正式上演了。 有时候，某场比赛注定会失败，其实往往并不是因为对手太强，而是自己内部开始出现了分裂和各自为政。神一样的对手，抵不过猪一样的对手。 ……… 对方继续开球。 因为心里郁闷，刘浩业就是不给朱天义传球。 每次，他一拿到球，首选的传球路线就是盲僧。然而奇怪的是，以前神通广大的盲僧，自从受到了孔书成的重点照顾后，好几次都被抢断，并且还被反杀。 盲僧：“………？” 朱天义：“………？” 两人都开始紧张了。 尤其是朱天义，他开始又对刘浩业爆粗口了：“妈的，你再不给我传球，下场后我就修理你！” “………” 刘浩业无奈，只得又给了他一个直塞球。 这一次，朱天义拿球后，亲自带球晃过程培风，然后又撞开了补位的周落霞，很快就杀到了对方篮下。可是，他刚想投篮的时候，鬼脚七就一步卡位，封堵了他投篮的角度。好在，盲僧一个挡拆，就将鬼脚七挤开了……… 朱天义一看，机会来了。 他一个箭步杀到篮筐下，单手持球，高高跃起，想要直接暴扣……… 一道黑影，从三米开外提前腾空而至……… “啪！” 一声巨响。 孔书成直接在空中，将朱天义刚出手的球扇走了。 天王盖地虎！ 完美的火锅！ 全场震惊！ 热烈的掌声响起。 朱天义：“………” 他整个人都懵了。 当着几千人的面，孔书成刚才那一记火锅，简直比扇的他脸还难受。 尊严，没了！ 彻底，没了！ …………… 事实证明，刚才那一记天王盖地虎的火锅，仅仅只是朱天义噩梦开始的地方。 接下来的几次快攻，鬼脚七故意假装放水，让朱天义三步上篮，孔书成跟着就是一个“守株待兔”，又是一个大巴掌，直接将朱天义的投篮直接扇飞……… 台下一片惊呼，瓜友们从没又想今天这么兴奋过： “卧槽！孔书成这几波操作，无情啊！” “牛逼！我就喜欢看，朱公子被啪啪啪打脸的样子！” “嘿嘿，我要把这几个盖帽的视频，好好剪辑一下，绝对超然。哦对，必须再配个《男儿当自强》！” “兄弟，你要是敢把朱天义被虐的视频发到网上，我敢打赌，朱天义肯定会对你进行灭门操作。” “对啊，打人不打脸，兄弟请三思啊！” “朱公子连着被孔乙己盖帽四次，估计心态已经崩了。” “朱公子节哀，孔乙己飞升。看来，高二0班要凤凰涅槃了。” ……… 188 终结者 室内球馆中的气氛，被彻底点燃了。 在几千双眼睛的注视之下，朱天义仅在短短五分钟之内，就被孔书成盖了四次帽。只要孔书成在身边，投篮是不可能投篮了，这辈子都不敢再投篮了。 朱天义被孔书成搞了“大四喜”后，就连高二1班的其他队员，一个个也都慌了神。大家拿球之后，第一时间想的不是投篮，而是安全转移了。 第五次进攻的时候，刘浩业想都没想，直接又将球传给了朱天义。 朱天义拿球之后，孔书成立刻杀到，他立刻吓得赶紧将球传回给刘浩业：“妈的，不要老是传球给我啊？你自己就不能突一突嘛？” 刘浩业：“喂，你不是队长嘛，你不是牛逼嘛？” 朱天义：“你………你他妈故意阴我啊？” 内讧造成的裂痕，正在逐渐加大。 刘浩业无奈，只得又将球转移到盲僧手中。 盲僧眯缝着眼，看了看正在逼近的孔书成，微微点头：“呵呵，你小子，有点儿能量啊！” 朱天义大声提醒：“盲僧，你一定当心这小子，我怀疑他像是吃了兴奋剂。妈的，我长这么大，还没有被人家盖过这么多帽。” 盲僧点了点头：“你放心。这个姓孔的，就交给我吧。小爷我要让他开开眼，谁才是真正的泽北荣志。” 说着，盲僧再次来到孔书成跟前：“呵呵，小伙子弹跳力不错啊，是不是还会偷吃QQ糖啊？” 孔书成猛然抬头，用血红的眼睛，看了盲僧一眼，冷冷地说道：“去你妈的。” 盲僧：“………？？？” 孔书成这人，该不会是有病吧？ 孔书成这人，该不会是疯狗吧？ 他怎么，一上来就爆粗口呢？ 行！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盲僧冲着朱天义大吼一声：“球来！” “嗖” 皮球以光速般，传到盲僧手中。 盲僧持球后，没有说话，他决定给眼前这个喜欢爆粗口的小孔同学，好好地上一课。 没错，他决定，背打孔书成！ 他要用绝对的身体优势，压倒孔书成！ 毕竟，孔书成身高只有区区186，而且体格消瘦，无论如何都扛不住他盲僧这辆德国战车的！从某种意义上说，篮球这项运动就是这样，只要你有出色的身体条件，你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压迫对手，欺凌对手，而且不用考虑后果。 “噗，噗，噗” 盲僧开始掷地有声的运球，开始用强壮的身体去硬怼孔书成，开始向着篮筐下步步推进。 等等！ 怎么肥事？ 怎么好像………推不动？ “噗，噗，噗！” 再来！ 盲僧又是一波掷地有声的运球，又开始用强壮的身体去硬怼孔书成！ 德国战车，继续向莫斯科推进！ 咦？ 怎么好像………还是推不动？ 此刻！孔书成张开双臂，半蹲马步，整个身体彷如三峡大坝，任由盲僧不停地用身体去拱、去顶、去撞、去推……… 敌军围困万千重，我自岿然不动。 盲僧：“………？？？” 尝试着几波强力的背打推进无果后，他开始有点儿怀疑人生了。 妈的，这个看起来身体消瘦的孔书成，到底是个什么异端啊？他是吃铅长大的嘛？他的下盘怎么会这么稳？他的爆发力和稳定性，怎么会这么好？ 妈的，不管了！ 背打失败后，盲僧的额头也开始溢出汗来了。 看来，霸王硬上弓，铁定是行不通了！ 那，就只好使出最后一招杀手锏了！ 没错！ 盲僧的杀手锏，并不是鬼脚七刚才所说的勾手投篮，而是跳投！ 数秒之后，当孔书成稍微放松了防守，盲僧一个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然转身，然后跳投！ 这次投篮，距离篮筐不到四米。 这是盲僧最舒服的投篮距离。 在这个距离上，只要他盲僧出手，哪怕是闭着眼睛，球都会进。除非………球在爬坡阶段，被人为摘下。 呵呵，摘下？那是不可能滴！ 盲僧的身高195，加上他出色的弹跳，所以他跳投出手后的球，几乎就约等于嫦娥一号了，谁要想拦截它？门都没……… 等等！ 眼前，怎么有个黑影晃了一下！？ 难道是幻觉？ 等等！ 我投出去的球呢？ “………” 盲僧出手之后，居然发现篮球不见了。 他下意识地扭头一看，只见孔书成已经带着球，杀到对面去了……… 速度之快，难以想象。 “啊………” 盲僧抑制不住内心的郁闷，竟失声地尖叫起来。 坦白说，在进入高中后，几乎就没有人能够挡住他盲僧的背打；几乎没有人能够从空中摘下他出手的球；几乎没有能够在他看都没有看清楚的时候，就已经发动了一个快速反击……… 然而，孔书成做到了！ 那个一见面就骂人的孔书成，做到了。 当着几千人的面，孔书成让盲僧第一次遭受到了如此巨大的羞辱。 “啊！孔书成，我要你血债血还！” 气急败坏的盲僧，突然一个急转身，他正想要冲着孔书成追去时，恰巧反应速度超慢的程培风这时候也朝这边冲来。 砰！ 两个重型坦克，撞在了一起。 火星撞地球！ 盲僧躲闪不及，直接被程培风的铁头，撞到了鼻梁。 “噗嗤！” 盲僧满脸都是血！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程培风被撞到之后，也是捂着脑袋，疼得满地打滚。 两败俱伤，画面重口。 “啊！” 场外胆小的女生，全都发出了尖锐的惨叫声。 情况紧急，黄老师一声长哨，示意比赛暂停。 校医检查了一下盲僧和程培风的伤势，立刻建议他俩去场边休息，退出比赛。听到这个噩耗之后，高二1班的所有人都懵逼了。因为，只有他们才真正地知道，灵魂人物盲僧的因伤退赛，将意味着什么。 很快，两个受伤的大汉，全都被搀扶到场外休息。 程培风捂着脑袋，坐在地上，继续嘶声裂肺地喊头疼。 孔书成、鬼脚七、周落霞、大志、冯堂等人也立刻围了过来。 冯堂：“喂，风哥，你没事儿吧？该不会脑震荡吧？” 程培风看了看对面那个满脸是血的盲僧，嘿嘿一笑：“其实，我是装的。” 孔书成：“………” 鬼脚七：“………” 周落霞：“………” 所有人：“………” 程培风尽量忍住不笑：“嘿嘿，我看见盲僧都撞成那样了，能不假装影帝一下么？” 孔书成听他这么一说，立刻和旁边的鬼脚七叫唤了一个眼神。 坦白说，程培风这波“狸猫换太子”的操作，虽然有些骚，但是的确很6逼啊。用一个程培风，换他一个盲僧。绝对不亚于，以卒换车啊。 田忌赛马。用最烂的那一个，换掉对方最牛的那一个，高二0班血赚不亏啊………虽然，程培风的确有点热脑壳痛，但他的使命已经达到了。 ……… 核心球员盲僧受伤下场后，高二1班兵败如山倒。 于此同时，高二0班的队员，在孔书成和鬼脚七两人的调动之下，越战越勇，渐渐地将比分反超了。在下半场，距离比赛结束还有大约1分钟的时候，高二0班已经反超了对手2分。 就在这时。 朱天义主动叫了暂停。 他神情失落地走下场，猛灌了一口水之后，他又从书包里掏出了一个白色的耐克运动发带。带着了头上。戴上发带之后，他重新上场，眼睛直直地盯着孔书成。或许是因为太过紧张，他双手的十根手指，也在微微地颤抖着……… 没人知道，接下来，他将做一件什么事。 ……… 最后两分钟！ 裁判示意开始。 周落霞得球之后，迅速地分给孔书成。 孔书成带球，直接快速杀入对方半场。 然而，正当他来到三分线的时候，场外的许勤突然冲到他面前，朝他大声地说道：“孔书成当心啊，你还记得黄药师老师讲过的那个‘浮力实验’嘛？” 孔书成：“………？” 他立刻停住了前进的脚步。 是的！ 他想起来了。 那是一个很简单的关于“浮力”的实验，只要将一根绣花针上面，包裹上一层厚厚的猪油，那根绣花针就会漂浮在水面上。黄药师那天给他们所出的题目，就是计算那根“绣花针”所受的浮力具体是多少……… 等等！ 许勤为什么突然叫他“当心”呢？ 许勤为什么要突然提前那个“浮力实验”呢？ 难道……… 孔书成看了看倒计时，现在距离比赛结束，还有不到20秒，如果他这一记三分球能够投进的话，比赛就将结束了。然而，就在这时，那个头戴白色发带的朱天义已经冲过来了……… 孔书成看了看他。 他却不敢看孔书成。 孔书成又看了看远处的球框。 于是，他高高跳起，正要出手投三分球的时候，朱天义终于也出手了。 朱天义将那根从白色头带上偷偷取下来的一根绣花针，狠狠地向着孔书成的脖子扎去……… “噗！” 一根四厘米长的绣花针，狠狠地嵌入到孔书成的斜方肌之中。 “………” 一股钻心的剧痛，传达到孔书成的中枢神经。 但是！ 他没有犹豫，没有退缩，依旧忍住剧痛，将手中的三分球平稳地投了出去……… “嗖” 皮球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后，稳稳地入网。 终场的哨声响了。 总分75:70 高二0班赢了。 他们获得了总冠军！ 正当大家全部冲过来，准备要将孔书成高高举起来欢庆的时候，孔书成却用力将所有人推开了。他一个箭步冲到朱天义身后，直接一记势大力沉的摆拳，朝着朱天义的太阳穴砸去……… “轰” 只听得一声闷响，身高188的朱天义，当场就瘫倒在球场中央。 孔书成仰天长啸：“草你妈！谁才是终结者！” ……… 189 请君入瓮 出大事了。 两件大事。 …… 第一件大事，高二0班，逆袭夺冠。 第二件大事，孔书成一拳将人打晕。 …… 高二0班夺冠这件事，虽然属于爆冷事件，但好歹还在大家的想象范围之内。孔书成一拳将朱天义打得不省人事，这个瓜可真的太大了。 朱天义是什么人啊？ 人送外号“朱公子”、“朱螃蟹”，他身高188，体格健壮，家里有矿有关系，偶尔还经常会开着他那辆新买的宝马X6来学校招摇过市。平时，无论是在教学区还是在宿舍食堂，他都是像螃蟹一样横着走路的；平时只有他欺负别人，也没见过谁还敢欺负他。 孔书成居然一拳就将他撂倒了？ 他这波操作，直接让在场几千名观众，瞬间都裂开了。 …… 那一刻，当朱天义躺在地板上不省人事时，全场人都懵逼了。 偌大的球馆内，有那么一瞬间，死一般的寂静。 紧接着，双方球员差点儿就爆发了剧烈的肢体冲突。要不是，保卫科六七个队员手持橡胶警棍，摆出一副捍卫世界和平的姿态来，恐怕篮球场真的就成为斗兽场了。 说实话。 一拳将朱天义撂倒后，孔书成自己也懵圈了。 他万万没想到，朱天义居然这么不耐打。又或者说，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一拳下去，居然能够直接KO掉朱天义。 他刚才出拳的时候，脑子里也并没有想到，他的拳头其实是有着三颗“威少口香糖”加持的。这就好比，一辆经过百万元改装后的本田思域，动力提升到野兽级别后，完全可以秒掉任何一辆B级车。 大约半分钟后，朱天义终于醒了。 他在校医的辅助下急喘了几口气，呆呆地望着孔书成，眼神里充满了恐惧：“你，你，你………” 高二1班的其他队员，也冲着孔书成咆哮：“孔书成，你凭什么打人啊？” 情绪最激动的，当然还是刘萍老师。 刚才，刘萍老师因为球赛失利，心态已经崩溃了。 这时候，她更是满脸愤怒地揪住孔书成不放：“孔书成，你今天不把事情交代清楚，就别想着从这里离开。实话告诉你，我已经报警了，你就等着法律制裁吧。” 她一说“报警”，所有人都愣愣地看着她。 尤其是龙飘飘，她万万没想到，刘萍居然还会来这一招阴的。 郭小龙处长，也觉得刘萍老师有点儿小题大做了：“刘老师，球员之前，因为冲动，偶尔打架，不是很正常的嘛？干嘛要报警呢？再说了，咱们学校有保安啊，你报警之前，为什么也不跟我说一声呢？” 刘萍老师冷笑一声：“哼，跟你说？跟你说有用嘛？你和那些保安一样，全都是跟那个姓庞的一路货。” 郭小龙：“你……不可理喻！” 刘萍：“呵呵，我不可理喻？郭处长，你居然说我不可理喻？我的学生朱天义，被暴徒从后面袭击了头部，造成了几分钟的昏迷不醒，你们知道这属于什么性质嘛？这是在谋杀！这是在谋杀啊！” 说道“谋杀”二字的时候，刘萍老师的语气已经有些歇斯底里了。 她一说“谋杀”两个字，在场所有人都咯噔了一下。 是啊！要是朱天义没有苏醒过来的话，孔书成刚才的做法，跟谋杀又有什么两样呢？而且，还是光天化日之下当众谋杀！ 有些事情，往往就是这样。当事人头脑一热，干了一些过激的事情，造成了人命之后，那就只有走法律程序了。 龙飘飘一听说“谋杀”，顿时就坐不住了。 她直接冲到刘萍面前：“喂，姓刘的，你不要满口喷粪。什么叫做谋杀？你不要动不动就给被人扣帽子。你想要告我的学生谋杀，你就要有足够的证据。没有证据，你就是在诬告，你就是在诽谤。作为一名人民教师，你诬告自己的学生，你的良心不会痛嘛？” 刘萍老师冷笑：“呵呵，我的良心当然会痛，但我心痛的原因是，庞老师作为孔书成的班主任，居然一点儿都不会为教出他这样狠毒的学生而感到丢脸。学校是教书育人的地方，不是培养毒蛇蝎子的地方。” 龙飘飘：“刘老师说的真好。你要告孔书成是谋杀，我不反对，但我想问问你，你这么做，到底是站在谁的立场上？你是站在我们四中的立场上嘛？你是站在我们学校领导的立场上嘛？你将自己的学生诬告成杀人犯，你是不是特别有成就感？四中的领导，是不是要给你送一面‘大义灭亲’的锦旗，以此来表扬你这么一位尽职尽责的老师呢？” 龙飘飘这番话，点中了刘萍的死穴，令她动弹不得。 旁边的郭小龙处长、刘校长、以及现场所有的老师和领导，都觉得龙飘飘这句话说的很有道理。 站位清晰。 格局很大。 四中要是出了个杀人犯，四中的老师和领导，脸上有光？ 刘校长立刻皱着眉头，表情严肃地说道：“在这件事的处理问题上，我比较同意庞老师的观点。孔书成这件打人事件，我们退一万步讲，就算是出现了十分严重的后果，直接受影响的是谁？当然是学校，当然是我们这些当领导的。是我们，没有教育好孩子。是我们，在教书育人上失职失责了。在这样重大的决赛现场，发生了这样的恶性事件，我作为四中的校长，难辞其咎。” 刘萍老师顿时就红了：“校长，我不是说您，我真的不是说您。” 刘校长：“你不是在说我？那你报警抓人之前，有请示过我嘛？现场有这么多学校保安，有这么多校医，还有这么多体育老师，你觉得我们很无能，控制不了事态的发展？你是不是还要，把电视台的记者也找来，让他们好好曝光一下我们四中学生最阴暗最暴力的一面？” 刘萍老师：“………” 她隐隐地感觉，自己好像又被龙飘飘给“请君入瓮”了。 在“报警抓人”这件事儿上，她再一次被孤立了。 可是，自己写的剧本，就算再烂，跪着也得把它演完啊。 场馆外，很快就响起了110的警笛声……… 此刻，刘萍老师的心情，显得十分复杂。她既希望事情越搞越大，又有点儿害怕事情越搞越大。事情大到一定的程度时，或许连她自己也兜不住啊。 她斜着眼，看了看那个“杀人未遂”的孔书成，发现他竟然一脸的轻松，丝毫没有半点紧张的情绪。就仿佛，他刚才致人死地的那一拳，不是打在朱天义身上，而是打在了一条烂狗身上。 难道说，孔书成真的是无辜的？ ……………… 190 还我清白 很快，一辆110警车停在了球馆门口。 三名警察，迅速赶到了球馆。 一个姓覃的警官带队，来到球场中央，向四中的保卫科长桂太彪询问了事情的经过。 桂太彪说是一场“球场斗殴”，但刘萍老师却坚持说“差点儿打死人”。 龙飘飘说“没那么严重”，刘萍却坚持说“比这个还严重”。 覃警官听完两种不同的观点后，也大致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于是他缓缓地走到孔书成身边，严肃地说道：“这位孔书成同学，不管你是因为什么理由而打人。现在，你必须向朱天义同学道个歉，因为你刚才的举动实在太危险了。” 朱天义：“道歉？仅仅一个道歉，他就没事儿了？如果道歉有用，国家还要监狱做什么？” 孔书成看着一脸嚣张的朱天义，突然大声道：“你放心吧，朱天义，你就是个人渣。我宁要去死，也不会给你这种人渣道歉的。” 朱天义：“……” 覃警官：“……” 所有人：“……” 就连郭小龙、刘校长的脸都黑了。 龙飘飘把事情越搞越糟，于是狠狠地瞪了孔书成一眼：“喂，孔书成，你是怎么跟人说话的？道个歉，会掉肉嘛？毕竟，你也是打人在先！” 孔书成：“我他妈……” 他刚想再爆粗口，旁边的鬼脚七立刻用手捂住了他的嘴：“行了，阿成，别再瞎哔哔了！” 所有人看到这一幕，无不摇头。 …… 没人知道，孔书成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他难道是吃了炸药嘛？他怎么能当着警察的面，都敢这么嚣张呢？ 其实！ 孔书成自己也是哑巴吃黄连。 刚才，他真的很想控制住愤怒情绪的。但是很无奈，他自从吞服了三颗“威少口香糖”后，药效一直在体内持续发作，所以他现在的情绪特别容易失控，而且还有严重的暴力倾向。 他真的很想说几句“人话”啊，但怎么也控制不好自己易怒的情绪。系统带来的这款黑科技产品，牛逼是牛逼，但是副作用实在太大了。 …… 发现孔书成拒不配合，覃警官立刻阴沉着脸，厉声喝道：“孔书成同学，我看你这个样子，的确是有暴力袭击他人的可能性。” 旁边的刘萍老师立刻补刀：“呵呵，我就说吧？我没有冤枉他孔书成吧？他当着警察同志的面，都这么嚣张，这要是不好好管教管教，以后还得了？” 龙飘飘：“……” 这回，她也真的无力解释了。孔书成刚才的表现，实在太乌龙了。说他孔书成是“猪一样的队友”，那都是在侮辱猪了。 郭小龙、刘校长等几位领导也都恨铁不成钢地摇头：“孔书成，实在不应该啊！我以前对他的印象还挺好的呢！” 此刻，覃警官再次提高嗓门，对孔书成大声呵斥道：“我现在要求你，必须向朱天义同学道歉。要不然，我就给你戴手表，直接把你带回所里问话。孔书成，你要留，还是要走，你自己决定吧！” 这句话，已经说的很重了。 一日是鸡，终身是鸡。孔书成今天要是当着几千人的面被“戴手表”的话，那他以后真的就没法再混了。 旁边的队友们也都急了。 鬼脚七：“阿成，道个歉吧，大丈夫能伸能屈，没什么大不了的。” 冯堂：“对啊，队长，你就给朱天义道个歉吧，道歉有那么难嘛？” 程培风：“孔书成，你真想试唱《铁窗泪》啊？” 周落霞没说话，只是一直紧紧地咬着嘴唇，瞪着她那双大大的秋水眼睛望着孔书成。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期盼。她真的期盼，孔书成能够做出一项正确的选择。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孔书成身上。 可是没人知道，他其实一直都在尽力克制。 他在尽力克制内心的愤怒情绪。 这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 但好在，他还是做到了！ 片刻！ 他咬了咬牙，浑身都有些轻微颤抖地转过身来，对着覃警官和所有人大声地说道：“你们都想我道歉是吗？” 覃警官：“你必须道歉！” 孔书成重重地点了点头：“我道歉可以。但是，你们能不能告诉我，如果有人故意将一根钢针扎进你们的脖子，你们是不是也要向这个人道歉？” 覃警官：“孔书成，你到底在说什么？” 孔书成没有说话，只是突然用力一扯，将篮球服的衣领子扒拉掉后，冲着朱天义大声吼道：“你他妈的，把这个玩意儿插进我的脖子上，是想往死里整吧………” 所有人定睛一看，全都惊呆了。 一根4厘米长的、闪着寒光的绣花针，深深地插进了孔书成的后脖子上。 因为那根绣花针，插中了孔书成的斜方肌上沿，所以它并没有危及到颈动脉。但即便如此，一根4厘米长的绣花钢针，也已经有3厘米刺进肌肉了，一缕血丝正不停地从那细小的创口出涓涓流出……… 整整十几分钟，孔书成一直没有动颈脖子上的那根钢针。 他之所以不动，就是为了等时机成熟的时候，将谜底揭开。 他就是要让所有人看清楚，朱天义的真正面目。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那根钢针，所插中的位置，以及钢针刺进去之后，所导致的流血量，都在提醒着人们：这根钢针，是有人蓄意刺进去的。 ……… 一石惊起千层浪。 一针刺痛千人心。 此刻，当大家发现孔书成的脖子上，居然还被刺进一根钢针后，所有人都坐不住了。 所有人都在诅咒和辱骂朱天义。 “天哪，朱天义他，这是个人嘛？” “刚才，我也看见朱天义用手狠狠地拍了一下孔书成的后颈脖子。” “对啊，我还以为他是想故意犯规呢，谁知道他是在行刺啊！” “人渣！朱天义他，绝对是个人渣！” “呵呵，朱天义也不是第一次干这种缺德事了。” “对啊。你们难道忘了嘛？第一场球的时候，高二8班的关浩林，不就是被他撞去了医院嘛，差点就成了植物人呢。” “对，那场球我也看了。人家关浩林根本就没动，朱天义就是直接冲着人去的。” “哎，以后吃饭拉屎，都要离这种人渣远一点，搞不好哪天老天要雷劈他的时候，把我也给误伤了。” “他们那个刘萍老师，也是个狐狸精，居然连这种人渣都包庇，我真怀疑他们师生之间有不纯洁的关系。” ……… 台下瓜友，说什么的都有。 覃警官看见孔书成脖子上的那根钢针后，也是皱起了眉头：“你是说，这根钢针，是朱天义插进去的？” 孔书成：“难道是我自己插的？” 这时，朱天义突然冲他咆哮：“妈的，就是你自己插的，你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冤枉我。孔书成，你太他妈阴险了！” 孔书成：“呵呵，你居然说我阴险？你他妈………” 他又要爆粗口了，辛亏鬼脚七及时用手捂住了他的嘴。 朱天义：“孔书成，你说那根针是我插的，你有证据嘛？你拿证据出来啊？” 孔书成：“老子没有把这根针拔出来，就是要留下你的指纹。” 朱天义：“………” 覃警官认真地看了看那根钢针，然后摇了摇头：“孔书成，指纹鉴定，可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容易的。难道，你一直都不想将这根钢针拔出来嘛？” 孔书成：“什么时候能够还我清白，我就把钢针拔出来。再说，插一根钢针在脖子上，还能死人不成？” 朱天义：“孔书成，你他妈就是在冤枉我。除了你之外，还有谁看见我把钢针插进你脖子上了？你让他出来啊！” 话音刚落，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了人群中。 没错，是许勤！ 许勤缓缓地来到朱天义面前，她二话没说，直接“啪”的一声，狠狠地扇了朱天义一个耳光：“混蛋！人渣！我刚才在场边亲眼看见，你将钢针插进了孔书成的脖子上！” “………” 朱天义摸着被打的滚烫的脸：“你，你，你胡说………” 许勤：“我胡说？我以我的人格担保，你朱天义就是个人渣！” 朱天义冷冷一笑：“你的人格？你有什么人格？你根本就是孔书成的女朋友，你所说的一切，都不过是和孔书成提前串通好的。你们俩串通一气，想要一起诬陷我………” 许勤：“你放屁，谁说我是她女朋友？” “呵呵，我放屁？行啊，那我就让大家睁开眼睛好好看看，到底是我在放屁，还是你们在撒谎！” 说完，朱天义立刻掏出手机，然后从手机相册里面，打开了那张“雨中即景”。 没错，就是那张许勤和孔书成雨中拥抱的画面。 华为P40，远距离偷拍，画质杠杠滴。 “………” 许勤一看那张照片，整张脸都吓得苍白无血色。 龙飘飘：“………” 鬼脚七：“………” 周落霞：“………” 所有人看清楚那张“温馨浪漫”的雨夜照片后，全都傻眼了。 有图有真相。 孔书成和许勤到底是不是CP，这还用得着多说嘛？ 就在这时！ 许勤的妈妈翟悦，不知何时，缓缓地来到朱天义跟前、 她认真地看了看那张“温馨浪漫”的照片后，许久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盯着孔书成，然后微笑着问道：“小孔啊，你真是小勤的男朋友啊？” 孔书成：“………” 那一刻，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原本很简单的“一根针”的问题，怎么就扯出“一团乱麻”来呢？ 剪不断，理还乱啊！ ……………… 191 新账旧账一起算 同样一个事件，在不同人的心中，往往关注点都是不同的。 就比如，孔书成“涉嫌谋杀”这件事儿。在大家看来，几乎已经到了“十万火急”的境地，但是在翟董事长看来，那只不过是她“选婿”路上的一个小插曲罢了。她目前最关心的，不是孔书成脖子上的那根“钢针”是谁插的，而是女儿小勤这朵鲜花会不会插在牛粪上。 孔书成是不是她的“准女婿”，其实比他是不是“谋杀”还重要。 如果孔书成不是许勤的男朋友，那么她今天就可以安心吃个瓜。如果孔书成真是许勤的男朋友，那么他被人“插针”，就是相当于她也被人插了根针。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疼在女婿身，痛在丈母娘心。 旁边的许勤也急了，她紧张地拽了拽老妈的胳膊：“妈，你别听那个姓朱的胡说八道，你还是赶紧走吧。” 翟董事长点了点头：“妈自有分寸。” 说着，她又凑近了一些，认真地看了看孔书成。 如此近距离地检阅过孔书成的颜值后，她也算是彻底放心了。孔书成身高186，皮肤白静，鼻梁高挺，颜值绝对能打，属于那种可以让“女生和闺蜜之间反目为仇”的祸害级别。 许勤：“妈，你赶紧走吧，这里没你什么事儿！” 女儿十分嫌弃妈妈那种特殊的眼神。 翟董事长自知有些失态，于是立刻点了点头，撤出人群。 只不过，在离开之前，她还不忘掏出手机，给“女婿”孔书成偷偷拍了个照。毕竟，她也有自己的圈子，适当的时候，她也可以拿出来和姐妹们分享分享家庭新成员的帅照。 哦对了，翟董事长还认识一位大师，回头也可以让大师看看孔书成的面相和命理。像她们这种有钱的富婆，私底下都挺相信这些东西的。 ……… 与此同时。 朱天义看着原本属于他的“丈母娘”，居然用赞许的眼神望着孔书成时，他整个心都碎了。此刻，他又开始后悔了，他后悔不该将那张照片拿出来给大家分享。 他这么一来，不就等于坐实了孔书成和许勤的关系嘛？ 本来，他们俩可能真没什么的，经过他这么助攻，搞不好真就在一起了呢？ 此刻，朱天义从许勤妈妈的眼神中，看到了绝望。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许勤已经彻底不属于他了。 爱得越深，恨得越真。 朱天义对孔书成和许勤两个人再次咆哮：“你们两个，串通起来诬陷我侮辱我，说我用钢针扎人，你们到底还有没有人性？” 贼喊捉贼。恶人先告状。 “你他妈………” 孔书成刚想爆粗，结果又被鬼脚七给及时制止了。 就在这时。 一个小卷毛，手中拿着一个索尼DV摄像机，突然急匆匆地走到人群中间。 没错，是沙沫。 可以说，她是整个体育馆里面，孔书成最忠实的女粉。刚才比赛的时候，孔书成打球的所有画面，她都用手中这台高清的DV机录下来了。刚才，当她得知孔书成脖子上被人插了一根钢针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快气疯了。 但她还是尽量克制住情绪，开始认真地帮孔书成查找证据。 很快，她就在录像里面，找到了朱天义作案的证据。 她面无表情地将那个DV，交给了覃警官：“这里面，有我刚才拍到的比赛录像。人在做，索尼在看。朱天义到底是人是鬼，你们当警察的比我有经验，好好看看吧！” 覃警官点了点头，然后立刻打开录像。 在看完朱天义“暗箭伤人”的画面后，覃警官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用一种威严凌厉的眼神望着朱天义：“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嘛？” 朱天义整张脸都黑了：“警察叔叔，我………我………我错了，我向孔书成道歉………” 沙沫冷冷一笑：“朱天义，你刚才不是还说过一句名言嘛——如果道歉有用的话，国家还要监狱做什么？” 朱天义没有说话，只是狠狠地瞪了沙沫一眼。 今天的事，全都坏在沙沫一个人身上。 覃警官大喝一声：“朱天义，你用钢针故意伤害同学，而且是冲着对方的颈脖子去，情节十分恶劣，我们现在要带你回局里做个笔录，你应该没有问题吧？” 说完这句话后，覃警官又和旁边的刘校长交换了一个眼神。 刘校长脸色冷峻：“覃警官，我们校方将会尽全力支持你们的办案工作。我作为四中的校长，因为有朱天义这样一位出手歹毒的学生而感到耻辱。无论你们警方如何处理，我们学校都全力配合。朱天义，到底要不要被开除，我们回头还要开个专门的会议讨论研究。但是无论如何，对他记大过是必须的。” 朱天义：“………” 一首《凉凉》，充斥着脑海。 此刻，刘萍老师也不敢再说话了。 三十六计溜为上。 刘萍老师正想趁人不注意时，偷偷地开溜，突然，龙飘飘故意提高嗓门，大声地说道：“嘿，刘萍老师，你这是要干嘛呢？你的学生朱天义都要被请去警察局喝茶了，你难道不需要陪着一起去，做一做他的思想工作？” 刘萍的笑容都僵硬了：“呵呵，庞主任，我家里还有点儿事，我就先走了。警察和领导们都在，这件事到底怎么操作，你们就看着处理吧。” 龙飘飘又问：“孔书成谋杀这件事儿，都没有落实呢，你刘萍老师怎么就撤了呢？” 刘萍尬笑：“呵呵，开玩笑的，开玩笑的，学生之间在球场上打架斗殴，这是再正常不过了。庞老师，刘校长，没什么事儿，我就先走了啊。” 刘校长：“等等！刘老师，明天上班之前，你还是写一份书面检讨给我吧。我不知道，你平时是如何教育朱天义的。还有，朱天义平时，有没有用同样的恶劣手段侵犯过别的同学，我们学校还需要做进一步的调查。” 刘萍一听说“书面检讨”四个字，两腿都软了。 龙飘飘继续补刀：“刘校长，刘萍老师的是朱天义最尊敬的班主任老师，你也可以顺便问一问刘老师，高二8班的关浩林同学，在第一场球赛的时候，是如何被朱天义直接撞去医院的。医生诊断报告上说，关浩林差点儿就成了植物人，人受伤后有没有后遗症还要两说………” 刘萍：“………” 朱天义：“………” 两人都差点儿瘫在了地上。 他们俩都深知，龙飘飘这辈子最爱干的事儿，就是火上浇油。谁要是得罪了她，她必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往死里整你。看得出来，龙飘飘这次是铁了心的要“新账旧账一起算”了。 ……………… 192 火眼P镜 北风萧萧，人言可畏。 在体育馆现场几千人的目光如刀的送别中，朱天义终于被警察带走了。 临走的时候，大家分明看见，一贯桀骜不驯的朱天义，两腿仿佛都在打颤。甚至，他在给爸爸打电话的时候，都带着哭腔。为了把送别的气氛调到最高G点，冯堂甚至还用手机播放了一首《你莫走》，算是为他践行。 很快！ 朱天义就被110警车带走之后，雪莉医生也将孔书成颈脖子上的那根钢针，痛快地拔了出来。 孔书成咬了咬牙：“医生，这根钢针，应该没有毒吧？” 雪莉医生笑了笑：“孔书成，你就放心吧。这根针要是有毒的话，毒性也会在你领完奖之后发作的。” 她这么一说，全场队员都笑了。 就在此刻，主席台上的刘校长正是宣布：“颁奖典礼，照常举行！” 激昂的运动进行曲中，高二0班的队员，兴奋地走向颁奖台。 此刻，夕阳斜照，一束如金子般的光柱，从球馆西面那扇敞开的窗户上照射进来，犹如聚光灯一般将整个颁奖台都照亮了。 作为队长，孔书成代表高二0班篮球队，率先捧起了冠军奖杯。 这是历史性的一刻。 这是近十多年来，高二0班，第一次获得了篮球联赛的冠军。以前的高二0班，别说是夺冠，甚至连小组出线的机会都没有。 毫无疑问，这次高二0班能够夺冠，孔书成居功至伟。 当他高举着奖杯时，场内几千名观众，霎时间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叮咚，恭喜宿主，获得篮球总决赛冠军，奖励180学分】 【叮咚，恭喜宿主，获得三次神秘抽奖机会，中奖率100】 “………” 孔书成没有说话，但是却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地跳了起来。大家以为，他是在进行夺冠后的狂欢，但其实没人知道，他只是因为系统的奖励而感到开心。 乡亲们啊！整整180学分的奖励啊！这要是爆肝的话，不知道得爆几个通宵才行撸够180学分啊！别的不说，单单是去系统商城逛一逛，就会发现这180个学分，可以购买到10个“威少口香糖（A级）”。如果要购买B级的话，180个学分就只能买2颗。孔书成也不知道，有了B级的威少口香糖，是不是就能打CBA了呢？ 算了，先不去想CBA的事了，当务之急是先把三次抽奖爆掉。 嘿嘿，中奖率100的抽奖，系统还真是皇恩浩荡啊！ 孔书成心里美滋滋。 立刻进入抽奖环节。 菠萝菠萝蜜，欧皇附体！ 幸运大转盘，好运转不完……… 数秒钟后！ 【叮咚，恭喜宿主，抽中价值200元的当当网购书券一张】 孔书成：“………” 就这？ 第一次抽奖，就让孔书成有点儿自闭了。200元的购书券？亏你系统老爹拿得出手。 嗯，肯定是我刚才没有洗手，所以导致我手气不佳。 孔书成立刻跑去厕所洗洗更健康。 洗完手后，再来！ 幸运大转盘，好运转不完……… 【叮咚，恭喜宿主，抽中价值300元的新中方英语‘一对一’在线学习抵金券一张】 孔书成：“………” 淦！这还不如200块的当当网购书券呢。 麻辣个鸡蛋的。系统这一波连环抽奖的主题，该不会是“逗你玩”吧？ ……… 眼瞅着，就只有最后一次抽奖机会了。 孔书成心如止水，也不报什么希望抽中大奖了。只要不是什么“网课体验券”就行了，哪怕是抽中一套物理复习题，他也心满意足了。 幸运大转盘，好运转不完……… 等待了漫长的数秒钟之后。 【叮咚，恭喜宿主，抽中由本学霸系统推出的黑科技产品：火眼P镜】 孔书成：“………” 靠！是不是又到了该喝“六个核桃”的时候了？感觉，脑子不够用了啊！ 请问系统，你说的这个“火焰屁镜”，到底是个什么黑科技啊？ 【叮咚，纠正一下，是火眼P镜，不是火眼屁镜】 好吧！我就只听说过“胃镜”，“胸镜”，“眼镜”，可还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P镜”。 确定跟屁没关系嘛？ 能不能解释一波？ 【火眼P镜，又称：火眼金睛之题型难度探视镜】 题型难度探视镜？ 【是的。只要宿主您戴上火眼P镜，本系统就能根据宿主您目前的学霸段位，轻松地查看扫描出试卷、习题册上任何一道题目的难度系数。宿主可以根据题型的难度系数，进行实时应对】 这样子啊？听起来好吊的样子呢。 为什么一定要叫“P镜”呢？ 叫个“NB镜”，不是自带牛逼光环？ 【宿主。我们将每一道习题的难度系数，设定为P。难度系数的公式为：P=1-x/w。其中，x为某题得分的平均分数，w为该题的满分。使用这种定义法，当难度系数值很小的时候，就表明该试题容易；当难度系数值大的时候，就表明该试题较难。难度系数值，最小值为0，最大值为1。】 系统这么一说，孔书成就算不需要六个核桃也懂了。 也就是说，只要孔书成戴上这副“火焰P镜”，他就能够轻松地查看每一道题的难易度。 别说！这玩儿还挺有用的！ 几乎每次大考的时候，总有一些更年期的出卷老师，喜欢捉弄考生。他们最擅长的整蛊套路，也就是故意将几道“爆肝题型”，放在一些不起眼的位置，以此来做拦路虎。碰到有些不知道深浅的学生，他们或许就会执迷不悟地钻进那个出题陷阱之中，然后就会白白地浪费了考试时间。 时间没了，啥都没了。 …… 有了这副“火眼P镜”，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的考试时间了。 只要戴上火眼P镜，那么轻轻一扫，难题易题，一目了然。只要在“题群”中多看谁一眼，孔书成就会知道谁是送分题、谁又是夺命题。 只要是送分题型，孔书成就可以像割稻子一样撸了再说；只要是超纲题型，或者是爆肝都解不出来的题型，那就让它长蜘蛛网吧。 有时候，做题就跟做人一样，关键时刻也要学会放弃。做人学不会“放弃”，就会像杨丽娟爱上了刘德华一样，明知没结果，还会像小草一样不能自拔。 何必呢？何苦呢？ 【是的，宿主对“舍与得”的领悟很深刻。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宇宙浩渺，即便是“星际级学霸”，也有解不出的难题。有时候，学会放下，也不失为一种智者之举。】 行了，都是老夫老妻老宿主了，就别再给我煲鸡汤了。 赶紧给我兑奖吧，我的那个什么火眼屁镜呢？ 【宿主请选择“火眼P镜”的款式：A男款，B女款，C中老年款，D时尚气质款】 孔书成：“………” 我去，怎么还会有“女款”的选项？系统啊系统………你到底想我怎样啊？ 哦对了，系统，我能不能选个“隐形款”呢？ 像我这样优秀的人，戴眼镜怕会不习惯的呀！ 【宿主可以选择高配的“隐形款”，不过需要额外支付500个学分】 500个学分？那不是一夜回到解放前？算了，当我没说吧。女款一定很诱人，但我还是选D吧！ 对！时尚气质款！ 【恭喜宿主，全新的时尚气质款型火眼P镜，已经送达】 嗯？哪儿呢？我的火眼屁镜呢？ 哦不，是火眼P镜！ ……… 193 井水不犯河水（加更） 孔书成站在厕所门口，摸了半天，也没摸到个屁镜。 于是，他失魂落魄地再次来到球场中心，发现大家还在一个劲儿地摆poss。 突然！ 那个手里正拿着DV摄像机的小卷毛沙沫，大声尖叫道：“喂，这谁的狗镜啊？差点儿被我给踩烂了呢？” 孔书成一听“狗镜”四个字，顿时浑身鸡皮都竖起来了。 “我的！我的！是我的狗镜！” 孔书成几个箭步，冲到了沙沫面前，然后摊开一只大手：“赶紧把我眼镜还给我？” 沙沫皱着眉头，看着刚从厕所里出来的孔书成，歪着脑袋好奇地问：“这个狗镜，是你的？你有什么证据嘛？” 说话间，她还故意将眼镜藏在了身后。 孔书成笃定地点头：“对，它肯定就是我的，是我新买的眼镜。” 沙沫噘着嘴，偏不给他：“孔乙己，你什么时候，还戴上眼镜了？” 孔书成：“呵呵，这你可管不着。” 沙沫笑了笑：“呵呵，这副眼镜，该不会是嫂子送给你的定情礼物吧？” “………” 孔书成不想理睬她。 看得出来，沙沫还在揪着他和许勤的那张雨夜照片不放。 沙沫见孔书成不说话，于是又道：“孔乙己，说说看，你跟嫂子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啊？” 孔书成：“你别瞎说。” “嘿？我怎么就瞎说了呢？有图有真相啊！刚才，朱天义当着几千人的面，把你们俩那张辣眼睛的照片都展现出来了，你还说我在瞎说？” “沙沫，我觉得你越来越无聊了。坦白告诉你吧，我跟许勤，真的没有………算了，懒得跟你说，赶紧把眼镜还给我。快！弄外了你可赔不起！”孔书成也是真心急了。 妈的，这次系统办事儿，真心不靠谱啊。它怎么能随随便便将学霸黑科技像丢垃圾一样丢在球场呢？而且，还差点儿被沙沫给踩烂了。 沙沫拿着那个黑色的眼镜盒子，放在手里摇了摇，自鸣得意的样子：“孔乙己，你老老实实跟我讲，你和那个许勤，到底什么时候在一起的？讲对了，我就把眼镜还给你。要不然，我就当这副眼镜是你送给我的礼物了。” “你……不可理喻！” 孔书成刚想冲过去抢。 沙沫却突然调皮地躲到了身高202的大志身后，并且还厉声地尖叫：“啊，非礼啊！孔乙己要非礼我啊！你们快来救救我！” 孔书成：“………” 鬼脚七：“………” 程培风：“………” 周落霞：“………” 所有人都愣愣地看着孔书成。 沙沫更是影后附体，紧紧地抱着那副“火焰P镜”愣是不放手：“这是我的眼镜，孔乙己要抢走，你们可要替小女纸做主啊！” 孔书成无奈，只得坦白从宽：“大姐啊，求求你做个人吧，求求你放过我吧。你刚才问我的问题，我真的没法回答你啊，因为我跟那个许勤，真的没有任何关系啊！” 沙沫：“放屁，我才不信呢！” 孔书成：“那你要我怎么做，才会相信呢？” “………” 沙沫顿了顿，鬼脑子滴溜溜地转动了几圈后，突然嘿嘿一笑：“除非，你当众澄清！” 孔书成：“大姐啊，你让我怎样当众澄清呢？” 沙沫：“很简单啊！反正，许勤和她妈妈就在对面，你当着所有人的面，大声宣布‘我和许勤真的不是男女朋友关系啊’。我就把眼镜还给你咯。” “………” 孔书成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假装威胁道：“算了，那个破眼镜，老子也不要了！” 沙沫顿时大笑道：“哈哈，果然被姐姐我猜中了吧？你果然就是喜欢许勤，你俩果然就是在搞CP。” 她这么一说，高二0班所有人都跟着点头附和：“没错，阿成就是跟许大小姐有一腿，以后大腿挂件算我们一个啊。” 旁边的周落霞，全程没有说话，她只是用余光看了看不远处的许勤。 而此刻，许勤听到了这边讨论的话题后，也是满脸通红。 她正打算挽着她妈妈翟悦的手准备离开时，孔书成突然站在球场中心，捂着嘴大声地喊道：“大家听好了啊，我和许勤，真不是男女朋友关系啊！” 因为他声音太洪亮，以至于偌大的球场，仿佛都出现了他绵绵不觉的回音。 “……真不是男女朋友关系啊” “……男女朋友关系啊” “……女朋友关系啊” “……关系啊” “……啊” ……… 那一刻！ 全场都静静地望着许勤。 许勤突然停下了脚步； 她妈妈翟悦也停下了脚步； 许勤没有回头。 她只是低着头。 那一刻，她的脸，通红通红的。 妈妈翟悦却突然回头了，她不仅回了头，而且还折回来了，她脸色阴沉，踩着嘎嘎嘎响的高跟鞋，很快就来到了孔书成面前：“孔书成，你刚才，再说什么？” 孔书成：“我………我好像也没说什么啊。” 旁边的沙沫，立刻大声地补刀：“孔乙己刚才说，他和许勤，根本就不是男女朋友关系。” 翟董事长愣了两秒，然后认真地看了看沙沫：“这件事，关你什么事呢？哦对了，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沙沫！” “沙漠骆驼的那个沙漠？” “阿姨，沙是沙子的沙，沫是泡沫的沫。哦对了，泡沫的沫，你会写嘛？” 沙沫高昂着头，毫无畏惧眼前这位身价过亿的富婆翟悦。 翟悦眯缝着一双丹凤眼：“呵呵，沙沫？这个名字倒是挺有些意思的，像个沙子里的泡沫一般，有些不知所云。哦对了，请问这位沙沫同学，你又是孔书成的什么人呢？” “我是他同桌。” “呵呵，同桌？恐怕……也没有这么简单吧？” “对！就是没有这么简单！” 沙沫挺了挺胸，虽然胸也并不大哈。 翟董事长没有再和她说话，只是缓缓地转过头来，认真地看了看孔书成，然后微微一笑：“孔书成同学，有空的话，可以来我家坐坐，阿姨想单独跟你聊一聊。可以嘛？” “…………” 孔书成还没有启齿回答，翟悦阿姨已经踩着高跟鞋，优雅地哒哒哒地离开了。 沙沫则站在后面，大声地重复道：“喂，人家孔乙己都说了，他和许勤不是男女朋友。” 翟董事长没有回头，只是大声地回了一句：“没关系。就算不是男女朋友，起码也比同桌的关系要强一点点。” 沙沫：“………” 小卷毛的整张脸，史无前例地红了。 数秒之后！ 孔书成轻轻地拽了拽沙沫的衣袖，小声地道：“喂，沙同桌，人家阿姨都已经走了。我该说的话，也都按照你的意思说了，你现在总该把眼镜还给我了吧………” 话还没说完！ 沙沫狠狠地将手中的眼镜，砸向了地板：“拿你的狗镜去吧！孔乙己，从今天起，我不想和你做同桌了！” 说完，她跟翟悦母女一样，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翟悦母女向左走，沙沫向右走。 井水不犯河水的走…… ………… 194 这个女人不寻常 篮球赛夺冠，领完奖金。 高二0班的全体队员，晚上又去堕落街开了一席。 龙飘飘也去了。 酒席上，龙飘飘和程培风两个人，都喝了一点小酒。借着酒劲儿，两人又都说了一些“掏心窝”的话。只是，掏心窝的话，说着说着，就偏离了正轨。甚至，说到后面，两个人都开始频频地爆粗口。龙飘飘认为，程培风处处都在跟自己作对；而程培风也认为，龙飘飘处处都不如俞红老师会体贴理解学生。 结局就是：不欢而散。 大家原本以为，通过这次聚餐，能够让班长和班主任冰释前嫌，谁知道却加剧了两人的裂痕。无奈之下，鬼脚七和大志，只得将程培风提前“请”走了。 龙飘飘一气之下，当场拍桌子：“明天就把程培风的班长撤掉！” 前面，她还用了“老娘”两个字。 …… 吃完饭，孔书成又去了一趟黄药师家。 不知为什么，许勤今晚却没有来补课。 牛腩粉打了许勤的电话，但是没人接。 黄药师也打了她的电话，还是没人接。 补完课后，孔书成整理好书包，一个人回四中的路上，电话却突然响了。 是许勤打来的。 听声音，她好像刚刚哭过，因为仿佛带着些许伤感和哭腔。 “孔书成，你………你在哪？” “我刚补完课，正在回学校的路上，哦对了，你晚上怎么没来补课呢？” “家里出了点事，心情不大好，所以就没去。哦对了，黄老师今天讲了什么？” “黄老师今天晚上，主要还是讲了昨天的第三道竞赛题。哦对了，那道题，你好像也做错了吧？黄老师说，那道题虽然提出了亥姆霍兹共振器的概念，但其实还是个典型的声学题，第一问是根据绝热条件计算声速，第二问和第三问，主要还是吸收腔的振动模式，你只要列出谐振方程，然后完成物理模型的构建就可以了………喂，许勤，你在听嘛？” “在，在听。” “你怎么了？你好像………哭了？” “没有，我没哭啊。” “哦，我怎么感觉，你好像不大开心啊………” “不会啊，我挺开心的啊。”许勤故意将声调提高了一些：“孔书成，你现在有空嘛？” “呃………” “你要是没空就算了。本来，我时想请你吃个宵夜的。” “吃夜宵就改天吧，我晚上，还有两套物理试卷要做呢。” “又是物理？你最近的物理进步已经很快了呀。” “呵呵，是啊！距离期末考试，只有十几天了，我想再冲一冲。” “期末考试，就算考了全班第一，又有什么意义呢？又不是高考。” “呵呵，是啊！” “喂，孔书成，你就只知道呵呵啊？” “呵呵，哦不，我是说，期末考试对我来说，还是挺重要的，因为我做事都比较尊重系统的。” “系统？什么系统？” 许勤有些懵圈。 孔书成又“呵呵”了一下：“没什么啦，我就想在期末考试上，物理考第一，因为我和龙飘飘都已经打过赌了。” “孔书成，你这个人真是太迂腐了。要我说，你这次带队拿了篮球冠军，就足以说明了你在高二0班的价值了。我就不信，你期末考试没拿到第一，龙飘飘还真的会让你去普通班？” “龙飘飘一般都是说到做到的，再说，我既然夸下了海口，也不想被成绩打脸啊。” 孔书成只能这么打太极了，难道他说是为了“003号系统任务”？ “喂，孔书成，你天天都在肝物理，不会觉得腻歪嘛？” “不会啊，物理真香定律，了解一下！” “哦对了，孔书成，说到物理，我刚才路过淘金路旧书市场的时候，终于发现了黄老师上次推荐的那一套绝版的2015版本的《状元+赢在物理，优选解题技巧》了。” 听许勤这么一说，孔书成顿时眼睛都亮了。 两天前，黄老师就向他们三个关门弟子推荐了这套2015版本的《状元+赢在物理，优选解题技巧》，据说这套试卷非常不错。可惜的是，三个人找遍全网都找不到那套试卷。 孔书成：“许勤，你真的找到了那套《状元+》？” 许勤：“嗯。我翻遍了那几家旧书店，就只有一本，要不我送给你吧。” “这，这怎么好意思啊？” 孔书成很兴奋，就像久旱逢甘霖。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谁让你那么喜欢做物理呢。而且，这本《状元+》又是黄老师指定的复习书。” “无功不受禄，这样不好吧。要不，我借你的书，拿去复印吧，回头我再还给你。” “也行。孔书成，你现在就出来吧，我去文教路口接你。” “啊，现在啊？” “对，就是现在。” “呃………” 孔书成顿了顿：“明天不行嘛？” “不行，必须现在，要不然我就不给你了。”电话里面，许勤的语气显得很坚定。 “那好吧。” “嗯，就这么定了，你在文教路口等我，我马上开车过来。” 说着，许勤就把电话挂了。 孔书成：“………” 说实话，他现在不想吃夜宵，也不想做试卷，他只想好好地睡上一觉。 自从吞服了三颗“威少口香糖”后，他明显感觉自己的性情一直都处于不大稳定的状态。甚至，刚才在黄老师家里补课的时候，因为有一道“求解星体密度”的题型没做出来，他控制不住易怒的情绪，差点儿一巴掌把黄老师家的电脑桌都拍散架了。 ……… 夜幕降临，寒潮袭来。 孔书成感觉身上的衣服穿的有点儿少，他很想回寝室再加一件毛衣，但是既然和许勤约好了在路边等，他又不好爽约，于是只得一边哈着口气，一边做着热身。 大约过了十五分钟。 孔书成正想给许勤打个电话的时候，一辆银灰色的阿斯顿马丁，缓缓地停在了路边。当所有人路人都将目光聚焦到那辆酷炫的阿斯顿马丁DB9时，车窗被打开了。 许勤戴着一副无框眼镜，冲着孔书成将头微微一歪：“孔书成，赶紧上车！” “啊，这车……是你的啊？” “废话，这里不让停车，快上车。” “好！” 在路人咔嚓咔嚓的拍照下，孔书成戳了戳手，赶紧钻进了车里。 许勤一脚油门下去，银灰色的阿斯顿马丁，立刻爆发出一阵令人肾上腺素飙升的“轰轰”声浪。 来自超跑的推背感，让孔书成下意识地用手拽住了安全带。 许勤忍不住微微一笑：“也就声音听着吓唬人，车速才50呢。” 孔书成：“那你想开多快？” 许勤：“去年夏天，我在曰本京都高的时候，最快开过280。” 孔书成：“………” 内心不禁一颤。 曰本的京都高，那可是全世界闻名的赛车打卡圣地啊。 没想到，外表文静爱笑的许勤，居然还有头文字D的一面？高中生喜欢玩电竞的人满地都是，但是高中生喜欢玩跑车的，孔书成还是第一次碰到，而且许勤玩的还是生死急速。 套用《沙家浜》中刁德一的话说就是：这个女人不寻常啊！ ……………… 195 我真的不想去芝大啊 夜凉如水。 城市的夜景，在窗外动感模糊般的掠过，激进的阿斯顿马丁，很快就冲上了环市高速。轰轰的声浪，一直在孔书成耳边咆哮着。他瞥了一眼速度表，已经快飙到120了。 “喂，许勤，你今天是怎么了？不开心是吗？求求你，把车速降一降吧，我都快吐了。” 孔书成是真的快吐了。 要知道，三颗“威少口香糖”的副作用还在呢。 他这么一说，许勤立刻将车速降到了80：“喂，你会晕车啊？怎么不早说？” 孔书成：“许勤，你这是要带我去那儿？” 许勤：“江边，有家四季烧烤，做的挺不错，我带你去尝尝。” 孔书成：“不会弄太晚吧？九点半以前，我必须回寝室的。” 许勤笑了笑：“你要真不想去，我现在就把车靠边，你自己打车回去吧。” “………” 孔书成不敢再说话了。麻蛋，阿斯顿马丁都已经上了高架桥了。这个时候，许勤要是把他丢下，不会被撞死，也会被西北风撑死。 上了许姑娘的贼船，就只能听贼使唤了。 谁让，他孔书成被那本《状元+》给套路了呢？ ……… 约摸十分钟后。 阿斯顿马丁果然来到了江边。 江边，果然有一家大型的“烧烤店”。只不过，这家烧烤店和孔书成想象中的不一样。原来，许勤刚才说的那家“四季烧烤”，其实是一家超豪华的五星级的四季京都酒店。她说的烧烤，也是四季京都酒店西餐厅二楼的烤牛排西餐。 踩着厚厚的地毯，闻着包间内的氤氲的香薰，望着象征奢华的刀叉盘碟上的高光，以及餐盘中冒着微微热气的烤牛排，孔书成情不自禁地挠了挠大腿：“喂，这顿牛排，谁来请？实话告诉你啊，我的微信里面，可只有三位数啊！” “三位数也勉强够的。” 许勤笑了笑，然后小声地吩咐着旁边的服务生，再来一瓶红酒。 孔书成吃惊地又问：“喂，不是说，只是吃个江边烧烤的嘛？” “对啊。这就是江边啊，这也是烧烤啊。” “………” 许勤笑了笑：“放心吧，这顿我请，你敞开肚子吃就是了。” 说话间，那位戴着白手套的服务员，已经双手捧着一瓶红酒，款款地走来了：“小姐，请问现在就开嘛？” 许勤点了点头：“开吧。反正喝不完，你帮我存着就是了。” 孔书成立马伸手制止：“喂，你不是开车嘛，怎么还喝酒？” 许勤笑了笑：“我今晚在这里定了房，不打算回去了。” “啊………” 孔书成霎时间，满脸通红。 许勤意识到他在想什么，立刻假装生气地狠狠地瞪了孔书成一眼：“喂，你可别想多了啊。我只是说，我一个人今晚不回去住了。等会儿，我给你打辆车，你自己回学校去就好了嘛。” 她这么一解释，就连旁边的服务生都忍不住要笑了。 “哦哦，原来这样啊！” 孔书成也略有些尴尬。 服务生开完那瓶孔书成见都没见过的红酒后，就转身离开了。孔书成佯装要上个洗手间，跟着也离开了包间。 他加快脚步，追上那名戴白手套的服务生，微微一笑：“嘿，帅哥，问你个事儿。” 服务生满脸堆笑，鞠了一躬：“小帅哥，您说！” “刚才那瓶红酒，什么牌子？” “Roane ti。” “能不能说中文？” “罗曼妮·康帝。” “弱弱地问一句，那酒贵嘛？” “还好吧。许小姐的妈妈翟女士在我们这里寄存了5瓶，都是没有开的。” “像刚才那一瓶的话，大概需要多少钱？” “单买的话，没有折扣，需要两万八千八。” “………” “小帅哥，您还有什么问题嘛？” “哦，没，没有了，请问洗手间在哪儿？” “往前，左拐。” “好的，谢谢。” 孔书成刚走了几步，服务生又立刻小声地纠正道：“小帅哥，错了错了，你走错了，那是右边！” 因为太过吃惊，孔书成差点儿就擅闯禁地了。 我勒个去，两万八千八百的红酒………许勤她，她她她，到底要找我谈什么嘛？谈婚论嫁嘛？ ……… 可能是因为紧张，也可能是贫穷限制了尿量，孔书成去了趟厕所，根本就没拉出尿来。 重新回到包间。 许勤一个人独酌，居然喝下了一大杯红酒了。 孔书成看了看脸颊绯红的她，又看了看那瓶已经被喝掉三分之一的罗曼妮·康帝，情不自禁地摇了摇头：“无情，太无情了！” 许勤眼睛睁得老大：“什么无情？” “有钱人，太无情。” 许勤笑了笑：“放心吧，我也不是一天到晚都这么豪横的，偶尔为之罢了。” 孔书成：“偶尔为之？一瓶两万八千八的罗曼妮·康帝，你直接就当可乐给喝了？” “………” 许勤片刻没说话，只是抬头看了看孔书成，然后笑了笑：“嘿，你还挺懂行的嘛？你怎么知道是这个牌子的？哦，你肯定问了那个服务员，是不是？真鸡贼！” “靠！我鸡贼？” “被废话了，咱们俩干杯！” 说话间，许勤举起了杯。 孔书成虽然也端着那杯红酒，但是不知怎么滴，手指感觉有些打颤：“娘的，这满满的一杯喝下去，就是一台华为P40了啊！” 许勤：“………” 她没说话，只是兀自又喝了一大口。 看得出来，她今天的确是有心事。 孔书成立刻用手制止了她：“行了，许勤，别再喝了，你心里有什么不痛快的，就跟我说吧。老实说，你都喝了一万多了。” 许勤没说话，只是放下酒杯后，眼睛一直望着窗外。 许久……… 两滴眼泪，不知何时，竟从她的眼眶中无声无息地流了下来。 孔书成没说话，只是将纸巾递给她。 擦掉眼泪后，许勤缓缓地转过头来：“孔书成，真是对不起，本来找你来，只是想聊聊天的，没想到破坏了你的心情。” “没有。我们是朋友，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跟我说吧。” “孔书成，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嘛？” “嗯，你说。” “你觉得，是清华大学好一点，还是芝加哥大学好一点？” “这个怎么说呢，如果是从国际排名来讲，肯定是芝大更强一点吧？杨振宁，林毅夫，李政道，这些大腕儿都是芝大毕业的呢。据我所知，芝大学生、教员和研究人员中，先后有81位诺贝尔奖得主吧？” “是啊，原来，连你也这么认为。” 许勤皱着眉头，又喝了一大口罗曼蒂·康帝。保守估计，800块。 孔书成赶紧按住她的酒杯：“别再喝了，再喝就醉了。” “呵呵，醉了，反正也是睡这里，怕什么？醉了更好，可以忘记一切烦恼。” “许勤，年纪轻轻的，你到底有什么烦恼啊？难道，真的是如古人说的那样，富贵多忧？” 孔书成这么一说，许勤顿时眼睛一亮：“嗯，还真是被你说中了。就是因为我家里太有钱了，所以我才会有这个烦恼。我爸和我妈离婚了，你知道的吧？” “嗯，知道。我还知道，你爸爸是个超级富豪。” “………” 许勤沉默了一下，也不否认，只是点了点头：“我爸妈已经帮我搞定了芝大，他希望我去美国上大学。” 孔书成：“这不挺好的啊？芝大，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大学呢。” 许勤皱了皱眉，然后又喝了两千块：“可我现在，就只想留在国内，我可不想出国念大学，尤其不想在这个时候出国。” 孔书成点了点头：“嗯，既然这样，那你就跟你爸妈商量一下呗。要不，现在国内读个大学，然后再去美国读研，按照你目前的学习成绩，应该上清北都没有问题了。” 许勤立刻摇了摇头：“我妈妈同意，但我爸爸不同意，他一定要我去美国，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我能给一个充分的理由，说服我爸爸。” “呃，你爸爸想要什么样的理由呢？” “我爸说………” 许勤顿了顿，然后又是两千块：“算了，我还是不说了。” “行了，你就别再喝了，喝得我心跳加快。赶紧说，你爸爸想要什么样的理由？如果可以的话，我都愿意助你一臂之力。” “真的？孔书成，你说的是真的？” “啊！对啊，怎么了？” “你真的肯帮我？” “啊！对啊！” “那你就做我男朋友吧，我爸爸就不会再逼我出国了！” 说话间，许勤的双手，突然紧紧地握住了孔书成那只正端着酒杯却不敢喝酒的冰冷的右手。 “………” 那一刻，孔书成如被电击了一般，将手从她的手心抽走。 此时无声胜有声。 万般无奈之下，孔书成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保守估计，3000块！ 许久……… 他才满脸通红地问：“许勤，你刚才不是说，在旧书店里找到了一本《状元+》嘛？可以给我看看嘛？我想拿回去复印。” 许勤也满脸通红，支支吾吾地说道：“哦对，我放在酒店房间里了。要不，你陪我一起去拿？” 孔书成：“………！！！” ……………… 196 白茫茫大地真干净（大碗） 四季京都酒店的落地窗前，月光如水。 轻柔悠扬的钢琴声中，孔书成触电一般，心跳爆表。朦胧的灯光下，许勤瞪着一双眼泪汪汪的秋波大眼睛，正直直盯着他看。 “许勤，我觉得……我们可能都还小。” “哪里小？” “………”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你今天喝多了………” “孔书成，你别说了，你的意思我懂，你不就是喜欢你们班的周落霞嘛？” “………” “孔书成，你不要矢口否认了。今天打球的时候，瞎子阿炳都看得出来了，你处处都在替周落霞考虑，处处都在小心翼翼地保护着她，就像个护花使者一样。我也看得出来，她很享受你的保护。” “她是队友，我那是协防和挡拆。” “我也打过篮球，什么是协防和挡拆，我分得出来。说实话，周落霞的确长的很漂亮，学习成绩又好，又会打篮球，而且家里条件也还不错，她值得每一个男生为之心动………” 说话间，许勤又仰起头喝了2000块。一般穷人家的孩子，喝可乐都不敢像她这么豪放。 “许勤，你别再喝了，都醉了。” “孔书成，你听我把话说完。我不管你现在喜不喜欢我，但是你能不能帮帮我？” “帮你？” “嗯，如果可以的话，今年元旦放假的时候，你能不能够客串一下，假装是我的男朋友？因为我要去机场接我爸，我想带着你一起去。哦对了，你如果不想客串，随时都可以转正。因为只有这样，我爸爸才不会逼着我去美国念书了。如果你觉得不合适，我还可以额外支付你两万块钱，算是你的酬劳费，或者说是精神损失费吧。” 许勤说到“转正”和“两万块钱”的时候，丝毫不像是在开玩笑。 “不不不，许勤，你千万不要这样，如果你真需要我帮忙的话，我想我或许是可以帮忙的，但是我不会要钱的。”此刻，孔书成额头都已经溢出汗来了：“酒店的空调，开的好大啊！” 许勤破涕为笑：“空调没问题，是你太紧张。来，喝杯酒就好了！” 孔书成：“………” 当晚，许勤还任性地喝了很多很多酒，折合成人民币没有五万也有四万。甚至，孔书成将她搀扶回酒店房间之后，她都吐了。不知道是不是醉糊涂了，还是故意借着酒劲儿壮了胆，许勤在房间里还说了许多平时都不会说的话。 醉酒后的她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无理取闹。 总之，折腾了挺久，孔书成终于如愿以偿地得到了她的………那本《状元+赢在物理，优选解题技巧》。 嘿嘿，果然是物理复习资料中的极品啊！ ……… 晚上十点。 孔书成才从四季京都酒店出来，打了个滴滴，匆匆地赶回学校。 半路上，他突然接到了牛腩粉的电话。 “喂，孔书成，你在哪儿？” “我………我在上晚自习。” 正撒谎时，滴滴车的导航声音响了。 牛腩粉很生气：“喂，你小子好啊，连我都骗啊？快说，你到底在干嘛？” “我………我去了趟医院，我不是有个兄弟被朱天义撞伤了头嘛？”孔书成撒谎的时候，旁边的司机又用余光看了他一眼。 牛腩粉笑了笑：“吓死本宝宝了，我还以为你现在就跟小勤在一起呢。” 孔书成：“………” 牛腩粉：“喂，孔书成，说话方便嘛？” 孔书成：“方便，你说吧。” “孔书成，等会儿，你也给小勤打个电话吧。” “为啥？” “因为我刚给她打电话的时候，感觉她挺不开心的样子，而且好像还喝了酒，我有点儿担心她。” “呵呵，我给她打电话，她就会开心？” “这可说不定，我感觉小勤她对你………” “喂，牛腩粉，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 “好吧，孔书成，我跟你说一个小秘密吧，是关于许勤的，你想不想听？”电话那头牛腩粉故意将音量调低，仿佛是害怕被谁听见似的。 孔书成：“什么秘密？” 牛腩粉轻轻地笑了笑：“我告诉你了，你可不许告诉别人，尤其不能被许勤知道了。” “嗯，我保证。” “去年生日的时候，我跟许勤打过赌。” “打赌？赌什么啊？” “嗯，我跟她打赌，说她在今年生日的时候，还是没有男朋友。” “然后呢？” “然后，我赢了啊。她果然没有男朋友啊。” “切，人家生日都还没到呢，你怎么就知道你一定会赢呢。” “神经病。她的生日，就是今天啊。要不然，我怎么会让你给她打个电话呢？” “………” 孔书成猛然一愣。 此刻，车窗外，正刮着呼呼的北风，那一轮圆月不知何时已经隐去。挂掉牛腩粉的电话后，孔书成给许勤打个电话，却发现对方已经关机了……… ……… ……… 晚上十点半，孔书成终于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寝室。 刚一推开寝室门，就发现胖子刘铭没有国服单排，也没有躺在床上刷抖音，而是认真地趴在书桌上写东西。 听见开门的动静后，刘铭立刻很紧张地将桌上的东西收进抽屉里，并且尴尬地嘿嘿一笑：“喂，阿成，你回来怎么也不敲门啊，吓死我了？” 孔书成：“自己家寝室，敲啥门啊？哦对了，你在干嘛呢？偷偷写情书？” 刘铭油腻一笑：“靠，这都什么年代了，谁还写情书啊？感觉要是对路了，直接七天连锁酒店走起。” 孔书成：“………” 刘铭：“阿成，恭喜你们班篮球赛夺冠啊，不仅干掉了高二1班，而且还把朱天义那个孙子送去了派出所，你算是给咱们兄弟们出了口恶气了。关浩林躺在医院里听到这个消息后，激动的都哭了。哦对了，本来今晚想请你吃个夜宵的，但是我目前没空，只能约下次咯。” 说完，刘铭又偷偷地从抽屉里，将刚才那张纸拿了出来。 孔书成用余光看了看，发现那是一张试卷。 确切的说，那是一张物理单元测试试卷。 很奇怪，刘铭这小子，今晚怎么好端端的想着要做物理试卷呢？ 难道，太阳从地底下冒出来了？ ……… 孔书成没有理会。 草草地洗了个脸，就准备上床休息。今天打了篮球，而且体内还有三颗没有完全消化的“威少口香糖”，所以他感觉已经很累了。 他刚冲完凉，正要休息时，发现刘铭还在咬笔做那张物理试卷。 刘铭一面皱着眉头查物理书，一面又搜索“作业帮”，整整折腾了足足二十几分钟，也就只是完成了几个填空题。 已经十一点了。 孔书成刚躺在床上，准备休息，刘铭突然跑过来，摇了摇他的床：“喂，阿成，今天怎么这么早就睡觉？以前，你不都是要搞到凌晨才睡的嘛？” 孔书成：“今天有点儿累了。” 刘铭笑了笑：“嘿嘿，赶紧跟我说实话罢，你今晚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该不会，被人劫财劫色后，亏损了几个亿，扶着墙回来的吧？” “没有，和一个朋友聊了会儿天。” “女的吧？” “男的。” “不可能。如果是男的，那他肯定就是个变态。” “为什么？” “因为，你刚才一进门，我就闻到你身上的香水味了。” “………” 孔书成不禁一愣。看来，刘铭这小子果然是属狗的。今晚，许勤身上的确喷了些许香水。就这，刘铭都能闻出来？ “阿成，你是不是跟沙沫那个小卷毛约会去了？” “没有的事儿。” “那，你肯定就是和实验中学的那个什么许勤鬼混去了。我看你们俩天天在一起补课，迟早要补出个1+1=3来。哦对了，我听人说，许勤家里敲有钱的哦。阿成，你努把力，争取带我装逼带我飞，以后你做董事长，我帮你开车。” “你车速太快，我不敢请你。” 说着，孔书成就要倒头睡。 突然！ 刘铭又扯了扯他的被子：“喂，阿成，你真的很困啊？能不能，帮我一个小忙？” 孔书成重新坐起来：“什么忙？” 刘铭有些不大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有张物理试卷，我搞不大定。你最近，不是天天都在肝物理嘛？就当，多吃一个盒饭。来来来，下来帮我一个小忙，帮我把这张试卷做掉去。” 孔书成：“我太累了，明天再说吧。” 刘铭：“不行啊，明天就来不及了！” 孔书成：“什么意思？明天又不是世界末日，怎么会来不及！” “………” 刘铭顿了顿，然后皱了皱眉头，长叹一声：“哎，我还是跟你说实话吧。我手头上这张单元测试卷，明天就要交了。明天要是不交试卷的话，熊锦华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孔书成一听“熊锦华”三个字，顿时就知道刘铭碰到大问题了。 众所周知，熊锦华不仅是高二8班的物理老师，同时他也是豪猪的表姑父。 这段时间以来，豪猪去了高二1班之后，熊锦华仿佛受到了他表侄子的蛊惑，也开始渐渐地对刘铭、毛南、谢伟这伙学渣收网打击了。 刘铭：“阿成，这张单元试卷，实在太难了。要不，你起来，帮我干掉它吧？求求你了！我用作业帮查了一下，一道题都没查到。” 孔书成一听“太难了”三个字，顿时就来劲儿了。 他立刻起床，穿了双棉拖，重新做到桌前：“拿过来，让我看看。” “诶，好嘞！” 刘铭笑嘻嘻地将那张物理试卷，递给了他。 孔书成点了点头，立刻从书包里面，掏出了那个“火焰P镜”。根据系统的描述，这是一个可以瞬间扫描出“试题难度系数”的黑科技产品。今天下午得到它之后，孔书成一直都还没有拿它小试牛刀呢。 看见孔书成掏出一副研究，刘铭也是大吃一惊：“靠，阿成，你什么时候近视了？嘿，这眼镜挺帅的啊，给我戴戴。” 说话间，刘铭直接将孔书成的眼镜抢走了。 孔书成：“喂，你别………别乱戴啊………” “戴眼镜而已，又不是戴内个啥。” 刘铭话还没说完，就立刻皱着眉头，吃惊道：“哎呀卧槽，阿成，你这是什么眼镜啊？怎么一戴上去就感觉很模糊啊？而且………” “而且怎么了？” “而且，我感觉戴上你这眼镜后，总是感觉头晕晕的。” “刘铭，这个时间点，本来是你吃鸡的时间，谁让你去做物理试卷的呢？” “嘿嘿，说的也是，我这人啊，只要一看到试卷就会头疼。” 刘铭笑嘻嘻地将那幅火眼P镜，还给了孔书成。 孔书成将火焰P镜重新戴上之后，立刻拿起了刘铭那张有关“牛顿运动定律”的单元卷看了看，发现没有反应。 【叮咚，宿主是否需要开启使用“火眼P镜”】 孔书成立即在系统上点击“开启”。 开启【试题难度系数扫描】功能后，眼前的一幕，将孔书成彻底惊呆了。 在桌面这张物理试卷上面，每一道试题的旁边，都会清晰地出现一行行激光投影的“题型难度系数值”以及和孔书成解题能力想匹配的一些信息。 比如： 第一道，选择题，第一题。 1一汽车在路面情况相同的公路上直线行驶，下面关于车速、惯性、质量和滑行路程的讨论，正确的是(_______) A．车速越大，它的惯性越大B．质量越大，它的惯性越大C．车速越大，刹车后滑行的路程越小D．车速越大，刹车后滑行的路程越长，所以惯性越大 【此题难度系数：001，以宿主目前的物理解题能力，此题大约需要耗时5秒钟】 这题灰常简单，可以说是送分题了。 质量是物体惯性大小的唯一的量度，与物体的运动状态无关，根据动能定律，很容易就可以推导出正确答案是B。 系统将这题的难度系数设置为001，孔书成觉得没毛病。这种题型，100个人做，或许只有1个人会做错。或者换句话说，孔书成重复地做一百道这样的题型，估计顶多就只会不小心错一道。 ……… 戴着那幅火焰P镜，孔书成又查看了一下试卷上的其他题目。 难度，并不像刘铭刚才所说的那样“史诗级难度”。 即便是最后面那道压轴的“论述计算题”，难度系数稍微大一点，但是也在可控范围之内。 那是一道求解“动摩擦因素”和“球体运动时间”的题型。 【此题难度系数：088，以宿主目前的物理解题能力，此题大约需要耗时3分15秒】 孔书成二话不说，掏出了草稿纸，开始直接拿最后那道压轴题开刀。 3分15秒后。 果然成功破题。 ……… 三四分钟后。 坐在旁边刀塔人生的刘铭，斜着眼看见孔书成将最后一道压轴题轻轻松松就破解了之后，整个人也傻眼了：“卧槽。阿成，你小子可以啊，自从去了高二0班后，物理成绩也飙升的这么快啊？哦对了，最后这题，你该不会是糊弄我的吧？” 孔书成：“你可以把答案代入进去验算一下。” 刘铭：“别逗了，就算是给我答案，我也代不来啊。” 孔书成：“………” 刘铭：“真没想到，这么难的题目，你居然都会做。” 说着，刘铭竟吃惊地望着孔书成。 孔书成也看了看他。 两人四目。 【叮咚，对方的瞳孔特征已经捕捉锁定，本系统可以根据他的解题能力，扫描出与之对应的试题的难度系数值】 孔书成：“………？” 啥意思？ 【宿主获取对方的瞳孔特征后，即可替对方扫描出对应的试题难度系数值】 哦，也就是说，我戴着这副火眼P镜，也能站在刘铭的角度，去看看这些试题到底有多难？ 【是的，请问宿主，是否切换到对方的扫描模式】 嘿嘿！行啊，我也想看看，刘铭眼中的这张试卷，到底是个怎样的“史诗级难度”呢？ 孔书成立刻点击“开启”。 数秒之后……… 试卷上，每道题旁边出现字体的内容全都一样，甚至连字体的颜色，全都是统一的红色。 【此题难度系数：10，以宿主目前的物理解题能力，无法解答！】 【此题难度系数：10，以宿主目前的物理解题能力，无法解答！】 【此题难度系数：10，以宿主目前的物理解题能力，无法解答！】 【此题难度系数：10，以宿主目前的物理解题能力，无法解答！】 ……… 整张物理试卷扫描下来，与刘铭相对应的“难度系数值”全特么都是10。 学渣的世界，真是……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 197 信阿成得永生 常言道：只有当潮水退去时，才知道到谁在裸泳。要不是孔书成有了这副火眼P境，他还不知道，刘铭的物理原来会这么渣，简直是………渣到了天际。 整张试卷，对刘铭来说，难度系数全是10。 这………这基本就是睁眼瞎了吧。 难怪，刚才刘铭左手教科书、右手作业帮，也只能望题兴叹了。 “………” 孔书成做了个深呼吸，扭头看了看一脸迷茫犯困的刘铭，眼神中流露出些许怜悯。 刘铭：“阿成，你干嘛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刘铭，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对牛顿运动定律的知识点，一窍不通？” “谁说的？我幼儿园就知道牛顿运动定律了，多仁运动定律我都知道。” “刘铭，我不是跟你开玩笑，以你目前的物理水平，如果刨去选择题的话，基本上就可以环保交卷了。” “………” 刘铭瞬间没说话，只是略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是啊，阿成，不瞒你说，这张试卷我真的一题都看不懂。” “怎么会这样呢？以前，你的物理，好像也没有这么差啊！” “害！别提了。以前我物理也就是三十几分的水平，这段时间，自从你走了之后，我上课也没劲儿了。没有你的世界，我就只是一个可耻的孤独症患者。” “别开玩笑，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的物理怎么会退步的这么快呢？” “阿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讨厌上熊锦华的物理课了，我一上他的物理课就脑壳疼，浑身起鸡皮。而且，熊锦华这个哔哔虫，每天都拿我和毛南几个人开涮。” “就算这样，你也不能彻底放弃物理啊！” “像我这样的人，你觉得还有救嘛？” 刘铭情绪有些激动，又想从抽屉里拿烟，孔书成制止了他。 顿了顿后，刘铭又端着那瓶25升的百事可乐咕咚咕咚了两大口，然后看了看表：“阿成，你也别在给我喂汤洗脑了，现在都十一点多了，你赶紧帮帮兄弟的忙，帮我做做这张卷吧。我知道你的物理水平也不是特别高，但是起码比我强。哦对了，你只要帮我做个六七十分就可以了。” 孔书成：“刘铭，你这卷子，每天做不行嘛？” “不行啊。明天就来不及了。” “你这，到底是什么破卷子啊？” 刘铭：“阿成，这你就别问那么多了。你想办法帮我做满它，实在不会做的就空在那里，明天我请你吃午饭。” 孔书成笑了笑：“不用请吃午饭了。这卷子其实很简单，我估计十几分钟就能搞定。” “………” 刘铭猛然抬头看了孔书成一眼：“阿成，你小子去了高二0班后，吹牛逼的功力大涨啊。这么难的卷子，我百度和查作业帮都没有用，你说只要十几分钟就能搞定？” 孔书成点了点头，然后又看了看那张物理试卷。根据火眼P镜目前所扫描出的结果，他用“丙级速算大师”算了一遍，得出的具体时间是17分45秒。 “刘铭，你给我18分钟的时间，我保证帮你把这张卷子做完。” “阿成，你在逗我嘛？18分钟，你能做完这张试卷？你该不会是只做选择题吧？” 孔书成点了点头：“这张卷子，我刚估摸了一下，也就18分钟的样子。” “阿成，你不要这么敷衍好嘛？18分钟做完，你到底能给我做几分啊？” “保底的话，90分以上吧。” “哈哈哈，阿成，我发现你是越来越幽默了。18分钟之内，你要是能把这张试卷做到90分，我火箭刘铭就敢直播吃翔。” “………” 孔书成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机设置好了闹钟。 定时：18分钟！ “刘铭，18分钟后，你带好自拍神器，点开斗鱼账号，然后出门左转，前行直走二十米。” “干嘛啊？” “直播吃翔啊，不是你自己说的嘛？” “………” 刘铭看了看孔书成，大手一挥：“阿成，我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你要是能做个70分，我就敢直播吃翔。哦对了，你上次的九校联考，物理不就只考了655分嘛？你真以为去了趟高二0班，就被那个面瘫吴霜老师灌顶了？” “行了，你就别再哔哔了，18分钟后过来看结果吧。” “欧了。阿成，你慢慢做题，我去隔壁宿舍找毛南去，据说他的E盘又上新了。” 说着，刘铭放下试卷，就跑去隔壁寝室了。 ……… 刘铭走后，寝室里突然安静下来。 孔书成顿时睡意全无，并且很快就进入了物理学习模式。 现在，他的优学智慧树的“物理分支”上，已经长出了11片叶子了。这就意味着，只要他投入到物理学习之中，他就可以获得210的超强学习效率。 台灯下，他又看了看眼前这张有关“牛顿运动规律”的专项训练试卷，于是微微一笑。 对付这种题型，孔书成还是有绝对信心的。 虽然是简单的单元测试，孔书成还是投入了百分之百的精力去做。因为，他想通过一次实操，检测一下“火眼P镜”的数据是否靠谱。如果，孔书成用时超过了17分45秒，那么就说明“火眼P镜”的计算参数是有问题的。 话不多说。 题来！ ……… 进入专注的做题模式后，孔书成就像是一只贪婪的饕餮。眼前的每一道试题，就像是摆在他面前的美味佳肴，等着他狼吞虎咽，大快朵颐。 寝室里，台灯下，只听见刷刷的笔尖在试卷上游走的声音……… 试卷前面的选择题，一共12道选择题，共48分。 孔书成一挥而就，用时6分钟就搞定了。 第二部分是填空题，一共有6道题，共18分。 孔书成越做越顺，仅用了4分钟就做完了。 试卷的第三部分，是论述和计算题，一共三道题，共34分。前面两个大题，难度略有提高，但依旧只是纸老虎，孔书成几乎没有皱眉头就将它们搞定了，而且用时不到4分钟………到了最后一题，孔书成稍稍按了按太阳穴，就已经想到了正确的解题思路了。 当他正要将最后一题的第三问，解出来的时候，门突然被撞开了……… 刘铭和毛南两个人，一前一后地浪来了。 毛南走进寝室，发现孔书成正在做那张试卷，立刻脸阴沉着脸，看了旁边的刘铭一眼：“喂，这张试卷，你不是说自己做的嘛？怎么又给在阿成做了呢？” 刘铭拍了拍毛南的肩膀：“没事儿，阿成也是自己人！” “………” 毛南没说话，又探了个头看了看，然后吃惊地道：“卧槽，阿成把整张试卷都做满了啊？这么快的嘛？” 孔书成皱了皱眉：“别吵，别吵，时间快到了，还有最后一点点。” 这时，喝完可乐的刘铭，突然一把将那张试卷从孔书成手中扯走了：“天哪，18分钟之内，你真的全部做满了啊？你该不会是………胡写一通吧？” 刘铭拿着那张试卷，看也看不大懂，然后又递给了毛南：“你看看，阿成做的怎么样？” 毛南嘴里叼了支烟，眯缝着小眼睛，假装很严肃认真地点了点头：“嗯，选择题和填空题，我觉得他做的还行。后面这几题嘛，我觉得………他还是差点儿意思。” 孔书成没说话，只是抬头看了看道貌盎然的毛南。 【叮咚，对方的瞳孔特征已经捕捉锁定，本系统可以根据他的解题能力，扫描出与之对应的试题的难度系数值。请问宿主，是否开启对方的扫描模式？】 立刻点击“开启” 孔书成戴着火眼P镜，轻轻地绕到毛南的身后。 结合毛南的物理解题能力，开始扫描。 扫描结果，完全和刘铭一毛一样。 【此题难度系数：10，以宿主目前的物理解题能力，无法解答！】 【此题难度系数：10，以宿主目前的物理解题能力，无法解答！】 【此题难度系数：10，以宿主目前的物理解题能力，无法解答！】 【此题难度系数：10，以宿主目前的物理解题能力，无法解答！】 ……… 原来，又是一个勺子级学渣。 虽然在物理方面，刘铭和毛南两个人，都是勺子级学渣。 但是，他俩也有不一样的地方。刘铭他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物理很差，所以他敢于承认现实；但是毛南就相对很贱，他知道自己物理很差，却从不承认自己的物理差。有时候，还会当众吹牛逼自诩。 还是那句话，只有当潮水退去，才知道谁在裸泳。 要是没有火眼P镜，还真不知道毛南的皮这么厚。 此刻！ 毛南还拿着那张物理卷子，上看看，下看看，左看看，右看看，还假装半个专家似的微微点头：“阿成，你最近的物理，有点儿进步啊。感觉都快超过我了嘛！” 孔书成笑了笑：“超过你是不可能了，你都进入无招胜有招的境界了。” 毛南：“嘿嘿，说的也是，这种简单的卷子，我都不屑一做。” 刘铭实在没忍住，就扇了他一下：“毛南，你不吹牛会死？你这么牛逼，上次物理考试，为啥只考个位数？” 毛南：“呵呵，上次的考试，纯属放水，纯属放水。” 正说话间，旁边的闹钟响了。 孔书成估摸着，如果不是被刘铭和毛南干扰的话，他在18分钟之内做完这张物理试卷，一点儿问题都没有。也就是说，火焰P镜给出的所有参数，绝对是靠谱的。孔书成若是全力以赴的话，估计也就是17分45秒左右。 火眼P镜，不仅能够提供题目的难度系数值，而且还能根据不同宿主的解题能力，计算出所需的解题时间。有了这个黑科技后，孔书成以后在考场的时候，就能够更加合理地分配时间了。 片刻。 孔书成又道：“你们两个进来，直接干扰我做题了。最后一题的第三问，我还没有填上呢。” 毛南又抬头看了看他：“阿成，最后一题的第三问，往往都是最难的，你确定能解出来？” 孔书成点了点头。 毛南：“既然这样，你就赶紧做出来吧，咱们办事，尽量稳一点。” 孔书成没再说话，只是趴在桌子上，将最后一题的第三问也给解答了。 做完试卷后，他二话没说，直接上床睡觉。 短短18分钟之内，他将一张物理试卷，直接给干掉了。说实话，这个做题速度，连他自己都有些意外。 ……………… 或许是因为太困，孔书成上床不到两分钟后，就睡着了。 此刻，505寝室里面，就只剩下刘铭和毛南两个人了。 两个勺子级的学渣，关掉灯之后，又偷偷地站在厕所门口抽起了烟。 月光如水。 两人一边抽着烟，一边看看了桌面上那张物理试卷。 毛南：“喂，刘铭，这张卷子，你干嘛要给阿成做啊？” 刘铭：“废话，我的物理水平这么差，让我做完它，估计得一个月。而且，这试卷上面的题目，上网都查不到答案。我不找阿成做，难道去找豪猪做？再说了，阿成也是自己人，你还担心他会出卖咱们啊？” 毛南又猛吸了一口烟：“刘铭，你说这话干嘛？我怎么会信不过阿成呢？我只是觉得，这件事，必须得保密才行啊。毕竟，这张卷子，是我冒着生命危险，从熊锦华的办公室里偷出来的啊。” 刘铭：“嘘，你个狗日的，小点儿声。” 毛南：“没事，我确定过了，阿成已经睡着了。刚才，我还听见他在梦里面叫什么周落霞呢，哈哈哈。” “放屁，我怎么没听见？” “我真的听见了。” “毛南，你他妈废话少说。这张偷来的物理试卷，阿成都已经帮咱们做好了，咱俩就石头剪刀布，谁赢了这卷子就归谁。这次的物理单元测，咱们要是没考到30分以上，熊锦华那个狗蛋就要让咱们叫家长了。而且熊锦华还要亲自打电话。我他妈最烦的，就是他这招挟天子以令诸侯了。” “是啊！我也怕叫家长了。要不然，我毛南会铤而走险，把这张试卷偷出来？” “去你妹的，卷子是你毛南一个人偷的嘛？老子在外面放风的功劳就不算了嘛？” “行行行，刘铭哥，啥也别说了，赶紧石头剪刀布吧！” 说着，两个学渣就开始用石头剪刀布的方式，决定这张试卷的归属权。 第一局，刘铭输了。 不行，再来！ 第二局，刘铭又输了。 不行，五局三胜！ 可最后………该死的幸运女神，还是青睐于毛南。 毛南满意地吸了口烟，将试卷藏进怀里后，拍了拍刘铭的肩膀：“不好意思啊，刘哥。氪不改命，玄不改非。回头，你还是多做做美白面膜吧，或许运气会好一点。这张试卷，归我咯？” “狗蛋，你先让我拍个照啊，明天老子也好把答案抄上去。” 说着，刘铭拍了照，然后用小纸条记下了选择题和填空题的答案。 毛南则爽歪歪地拿着那张试卷离开了，他一边吹着口哨，一边笑嘻嘻地道：“明天物理考试的时候，老子就直接把这张试卷交上去，狸猫换太子，哈哈哈。” 说完这句，他又猛然想起一件事儿来，于是又回头问刘铭：“喂，火钳，你觉得阿成只用了18分钟，能把这张试卷写好嘛？他该不会，连60分都考不到吧？要真是这样，那可就乌龙了！” 刘铭耸了耸肩：“妈的，我咋知道啊？反正，阿成都已经把卷子写满了。你要是不放心，那就自己再做一遍咯。阿成都信不过，你信得过谁啊？根据我火钳刘铭的战斗经验，我总结出了六个字。” 毛南：“哪六个字？” 刘铭在胸口画了个十字：“信阿成，得永生。” “………” 毛南顿了顿，也在胸口画了个十字，跟着默念一句：“信阿成，得永生！” 说完，他怀揣着那张偷来的物理试卷，瞧瞧地离开了。 ……………… 198 传说中的天坑题 次日，清晨。 冬日和煦的阳光，透过校园林荫小道上稠密的树叶洒落下来，成了点点金色的光斑。 孔书成起床后，洗漱完毕，还是感觉头脑发胀，情绪有点儿易暴躁。为了达到以毒攻毒的效果，孔书成特意在二饭堂，点了一份加强版的螺丝粉。吃完那碗螺蛳粉后，他竟满头大汗，猛然感觉情绪比之前好很多了。想来，那三颗“威少口香糖”留下的副作用，也已经渐渐消失了。 神清气爽。 小鸟在前面带路，风啊吹向我们，孔书成背着书包，向五楼教室走去。 路过升旗台时，他发现四楼走廊上，站着一排男生，正冲他吹着挑衅的口哨。为首的男生，则是高二1班的曹玉。 昨天的篮球决赛，孔书成小宇宙爆发，几乎以一己之力，击沉了高二1班整艘银河战舰。可怜的曹玉同学，甚至连上场机会都没有，所以他胸中憋着一口闷气。 “喂，孔书成，今天天气好，下午咱俩再打个小场，怎么样啊？”曹玉站在人群中，大声地向孔书成发起挑战。 孔书成笑了笑，没有回答，兀自走上楼。 他当然知道，曹玉约他“打小场”，其实只是挂羊头卖狗肉。无论输赢，曹玉都会找人在球场上安排他。 孔书成倒不是贪生怕死，只是觉得没有必要。他的人生目标是当学霸，又不是当恶霸。曹玉这种学渣，注定不能阻挡他前进的步伐。系统中那棵“优学智慧树”的“体育学科”固然很重要，但它并不是孔书成的主要撸分渠道。 一场篮球决赛，能让孔书成赚够180个学分，但这种好事儿不能天天有。按照惯例，明年高三，篮球赛就没得打了。 见孔书成不搭理，曹玉更加来气：“喂，孔书成，你是不是耳朵聋了啊？” 孔书成依旧不理他。 曹玉：“孔书成，你小子不敢接受我的挑战，就说明你是个偷鸡的孬种。哦对了，忘了告诉你，朱天义已经安然无恙地回学校了。他跟我们说，他是不会放过你的。你小子不仅夺走了他的冠军奖牌，而且还抢走了他的女朋友，你就等着被虐吧，哈哈哈！” 曹玉正哈哈大笑时，龙飘飘突然冲到楼下，拿着手机对着四楼走廊上咔嚓了一张照片，并且面无表情地说道：“照片里的所有人，中午放学，来我办公室一趟。” “………” 四楼走廊那群痞子生，立刻吓得作鸟兽散。 看见高二1班那群人吓跑了之后，龙飘飘又对孔书成笑了笑：“书成，你不用怕，有庞老师做你的后盾。朱天义打人的事儿，学习还在做进一步的处理，我也会跟进的。至于曹玉，他爸爸虽然是教育局的领导，但我不会让他放肆的！” “谢谢庞老师。” “嗯，去吧，好好学习。哦对了，孔书成，你可要记住和老师的赌约哦！” “嗯，记得！” 孔书成笑着点了点头。 他知道，龙飘飘说的赌约，自然是有关物理期末考的事情。 ……… 孔书成回到了教室。 第一节课是外语课，但是外语老师没来，吴霜老师却来了。 她手中拿着一大叠试卷，急匆匆走进教室，然后强颜微笑地说道：“今天这节课，我跟外语老师换了一下。正好，咱们还有十几天就要期末考了，咱们利用这节课时间，做一次小测验吧。” 大家一听，立刻就炸毛了。 最先发飙的，则是刚刚被撤销了班长职务的程培风，他用书拍了下桌子：“喂，吴老师，有没有搞错啊？第三四节课考数学，下午又好考化学，你就不能让咱们喘口气嘛？” 吴霜顿时收起了她那好不容易撑起来的笑容，重新扮演起面瘫的角色：“程培风，你不想考试的话，可以出去，门是敞开的。外面全是新鲜空气，你想喘多久就喘多久，一直喘到高考都行。” “………” 程培风顿了顿：“老师，一节课时间，也不够啊？” 吴霜冷冷一笑：“呵呵，你程培风不是物理尖子生嘛？你都说时间不够？那让其他同学怎么办？” 仿佛是受到了表扬，程培风又乐呵呵地笑了起来：“吴老师，我的意思是说，如果给两节课的时间，那就更完美了。” 吴霜：“程培风，你别太理想主义了。一个真正把物理知识学扎实的人，做题速度肯定也是很快的。这张试卷，难道虽然有些偏大，你们能做多少就做多少，因人而异，老师不会强求分数的。” 说完，她立刻让物理课代表将试卷分发下去。 拿到试卷后，孔书成立刻兴奋地戳了戳手。 旁边的沙沫，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喂，你不要这么傻根好吗？做个卷子，就会那么爽嘛？每次看你拿到试卷，就跟拿到了结婚证一样，兴奋的像条舔狗。” 孔书成皱了皱眉：“我不同意你的观点。常言道，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对于大部分男人来说，如果没有迎娶白富美的话，结婚照就是一块墓碑，有没什么可兴奋的？哪有物理试卷香呢？” 沙沫冷冷一笑：“白富美？这么说，你是傍定许富婆咯？” 孔书成：“………” 懒得跟她说了。 最近，这个小卷毛莫名地有些神经质。每次说话，她都要把许勤拿出来。 孔书成将试卷铺好之后，立刻又从书包里，掏出了那副崭新的火眼P镜。 大家看见他戴上眼镜后，全都一愣。 不吹不黑。客观地讲，从女生们闪烁的目光中不难发现，孔书成戴上这副眼镜后，魅力值的确又提高了一个档次。或者说，多了几分蛋定的知性美。 甚至，就连讲台上的面瘫吴霜老师，都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孔书成，你什么时候成眼镜男了？” 孔书成呵呵一声。 吴霜老师也笑了笑：“款式还不错，在哪买的？” 孔书成赶紧敷衍一句：“路边摊子上买的。” 吴霜“哦”了一声，没再追问下去。 孔书成戴上眼镜后，开始扫描桌面上这套物理试卷。 果然，正如吴霜老师刚才所说的那样，这套试卷其实并不简单。扫描出来的结果，也只有选择题的头三题，和填空题的前两题，难度系数值是075以下，其他的题目难度系数均在085以上。 最夸张的，其实是三道选择题，和倒数第二题。 尤其是，倒数第二题。 孔书成看完扫描结果之后，直接惊呆了。 【此题难度系数：095，以宿主目前的物理解题能力，此题大约需要耗时20分8秒】 雾草，这道题居然要耗时20分8秒？ 那岂不是，需要半节课时间？ 那岂不是，传说中的天坑题？ 目前考试时间自由一节课，如果按照正常顺序做的话，估计做到这道“天坑题”时，就应该吟诵《出师表》中的那句话了吧——“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 孔书成算了一下，他若是要将这张试卷在一节课之内全部搞定的话，就只能使用“选择题摇一摇”了。如果他使用华牌2B的话，就可以在那三道超难的选择题上面节约7分钟。这样一来，他就可以在一节课之内，将这张物理试卷一网打尽。 ……… 三道选择题啊！ 孔书成的手情不自禁地，触到了文具盒里的华牌2B。 但是，两秒钟后，他又犹豫了。 自从前不久秉烛夜读了那本《通向实在之路》之后，孔书成每次做题，都会尽量避免使用外挂。他知道，使用华牌2B，只是一种自我欺骗的做题方式罢了，对他自身的提高并没有太大作用。 如果不是情况紧急，孔书成都会尽量要去自己动脑筋去思考。他知道，一旦养成了“华牌2B依赖症”的话，最终受困的还是他自己。 嗯，毕竟，这也只是一次普普通通的摸底考试，没必要欺骗自己吧？ 思量再三。 孔书成还是将那支华牌2B，重新放回了文具盒。 虽然他没有选择做挂逼，但他还是决定暂时先放弃那三道选择题，转而去攻倒数第二道超难的天坑题。毕竟，从时间成本上考虑，只有这种做法是最可取的。即便是他冷藏了华牌2B，那三道选择题留到最后，恐怕掷骰子，也能掷出一个未来。 嗯，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孔书成开始埋头做题，并且很快就进入到学习效率高达210的状态之中。 ……… 199 吴霜老师的三个疑问 寂静的教室里，只听见刷刷刷的做题声音。 吴霜老师开始从讲台上走了下来，她开始从第一排，走到最后一排，从第一组，走到最后一组。她认真地观察着，每一位同学的做题速度以及做题方式……… 然而，大约过了二十分钟之后，当吴霜老师再次从孔书成身边经过时，她突然就站在孔书成身边不走了。她右手捏着尖尖得下巴，看着孔书成一丝不苟地做题，猛然皱起了眉头。 有三个巨大的疑问，猛然袭上她心头。 第一个疑问是：孔书成的做题速度，怎么变得如此之快？天哪，考试才进行到一半时间，孔书成基本上就将试卷的三分之二全部做满了。这………这是孔书成应该具备的速度嘛？要知道，就在短短的二十几天之前，他的物理成绩还是655分的水平，并且是全班倒数第一呢。 第二个疑问是：孔书成的做题正确率，怎么会这么高呢？ 吴霜老师大概目测了一下，前面的基础选择题，除了那三道空着的，孔书成几乎全对。后面的填空题，孔书成也作答的圆满。 第三个疑问是：孔书成的做题技巧，怎么变得这么高超了呢？ 这张试卷，吴霜老师昨晚认真研究了一下。选择题的第5、第7、第8题，都是难度系数非常高的题型。就连程培风、周落霞、沙沫这几个人，都被牢牢地困在了这几道选择题当中，甚至有些不能自拔。但是，孔书成却能够快刀斩烂麻地迅速跳到了下一题……… 这种在做题过程中的突然“放弃”，往往是需要巨大勇气的。但是，从孔书成整洁的卷面来看，他仿佛压根儿就没有去分析过那三道超级难的选择题。 怎么会这样？ 难道，孔书成做过这张试卷？ 难道，他知道那三道选择题是天坑？ 可是………又不像啊！ 如果他知道那三道选择题是天坑的话，他此刻为什么还会去硬着头皮做倒数第二到分析题呢？要知道，倒数第二道分析计算题，那才是天坑中的天坑题型啊！ 按照孔书成目前的物理水平，他要在短短一节课之内，将倒数第二题解出来的话，无异于蚍蜉撼树，无异于螳臂当车，无异于………痴人说梦。 如此一想。 吴霜老师轻轻咳嗽一声，用手指了指前面的三道选择题，小声地问：“孔书成，这几道题，为什么空着啊？” 孔书成没有抬头，只是小声地说道：“太难了。” 吴霜老师笑了笑，然后又用手指了指他目前正在的倒数第二题：“那几道选择题都难的话，你这道题不是更难？你觉得，你能做出来？” “老师，我想试一试。” “嗯，好吧！” 吴霜老师点了点头，没有再去理会，只是转身离开了。 她刚刚转身离开，旁边的沙沫就用圆珠笔，轻轻地在孔书成的草稿纸上，写下了那三个超难的选择题的答案：B，D，A 孔书成用余光看了看她：“什么意思？” 沙沫嘿嘿一笑：“免费送给你的答案，麻蛋，这三道选择题实在太难了，害我浪费了一大堆时间的。得不偿失啊！” 孔书成又小声地问：“这三道题，你用了多久？” 沙沫看了看表：“奶奶的，差不多用了我20分钟。” 孔书成点了点头：“那你不如我。这三道题，给我做的话，大概也就12分钟。” “………” 沙沫猛然张大了嘴巴，小声地骂道：“喂，孔乙己，你是脑子发烧了吧？你连题目都没空着没做，就知道自己要花多少时间？而且，就你这个破水平，想解出这三道选择题，我估计要做个月子才行啊。” 孔书成笑了笑，没有说话。 因为，此刻，他已经将倒数第二题彻底解出来了。 时间，刚好是20分8秒！ 到目前为止，他是全班，第二个做出这道天坑题的人。 第一个人，是距离他只有两米远的周落霞。 ……… 随着下课铃声响起，吴霜老师开始催促大家交卷。 这时候，沙沫还被困在倒数第二题，她斜眼看了看孔书成，发现他的试卷居然全都写满了，于是很好奇：“喂，孔乙己，你………你最近是开挂了嘛？我看你后面几题，答得像模像样啊！” 孔书成：“一般般吧，我也是乱做的。哦对了，你要不要抄？” 沙沫：“放屁。我物理这么好，我会抄你的？我让你抄还差不多。” 孔书成：“………！！！” 沙沫顿了顿，猛然意识到自己口误被孔书成发现了，于是立刻突然惊叫一声，然后又用她那双价格不菲的AJ，狠狠地踩了孔书成一脚。 “………” 孔书成疼得吐舌头。 ……… 时间到了。 大家纷纷交卷。 程培风却满头大汗地还在做倒数第二道题，冯堂催促他交卷的时候，还差点儿挨了他一巴掌：“妈的，滚！这题我就快解出来了。好气啊，都怪前面那几道选择题，浪费了我太多的时间！” 这时。 吴霜老师终于不悦，她用黑板擦敲了敲程培风的桌子：“赶紧交卷吧。” 程培风皱着眉头，大喊冤枉：“老师，就一节课的时间，根本就不够啊！” 吴霜：“时间是最公平的。” 程培风猛然抬头：“老师，您这句话什么意思？” 吴霜：“给你是一节课的时间，给别人也是一节课的时间。为什么别人能做完，你却做不完？” 程培风顿时不服：“谁？谁在一节课之内，能把整张试卷做出来？我不信！我偏不信！” 他说这句话，是完全有理由，也完全是有实力的。 毕竟！在高二0班没有重组之前，班上的物理成绩，基本上都是程培风在称霸。每次考试，只要他说时间不够，那么全部同学的时间都不够。只要他说某一题很难做不出来，那么全部同学都会自动放弃。 从某种意义上说，程培风的解题状态，决定了试卷难易的风向标。 所以，他当然不相信吴霜老师的话。 短短一节课时间，就让程培风做不完的试卷，那么又有谁能够完成呢？俞红老师曾经不止一次地在课堂上公开赞扬过他：谁敢横刀立马，唯我程大将军！ 但是！ 此刻，吴霜老师的眼神，却在告诉他一个不争的事实。 那就是，高二0班，有人在一节课之内，顺利地完成了这张试卷。 而且，还不止一个！ 程培风依依不舍地将手上那张没完成试卷交给吴霜老师后，扭头看了看后面的周落霞。毫无疑问，她绝对是一个“大满贯”。 可是，还有谁呢？ 他实在猜不出来！ ……………… 200 今日头条 物理考试结束后，吴霜老师抱着一摞试卷，款款地离开了。 在离开教室之前，她还特意地站在讲台上，抛了一个悬念：“今天的试卷，的确有些难，时间也不算充裕，但即便如此，我还是发现了两个特别优秀的同学。他们不仅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了试卷，而且正确率非常高。我希望，其他同学也要紧张起来，向比你们更强的同学看齐。” “………” 程培风又开始迷茫了，他转头问同桌的彭福原爱：“喂，刚刚的试卷，你做了多少？” 彭福原爱：“没你多。” 程培风：“你觉得难不难？” 彭福原爱：“难！我只做了选择和填空，后面三道大题全都环保了。” 程培风又问：“刚才，吴老师说，咱们班有两个人把试卷全都做满了？” 彭福原爱从抽屉里拿出了暖手袋，点了点头：“咱们班高手如云啊。哦对了，班长，我看你也写了挺多，连倒数第二题都做完了呀。真腻害！” 程培风：“别提了，倒数第二题就是个天坑，我浪费了大把时间，刚做完它，就没时间了。哦对了，除了周落霞之外，你觉得咱们班还有谁做完了试卷？” 彭福原爱：“不知道啊，恐怕是沙沫吧。以前都是这样，你考第一，她就考第二，咱们班的物理，就你俩最厉害了。” 话没说完，沙沫嘴里叼了个棒棒糖正巧从门口路过，她对彭福原爱说道：“今非昔比了，本姑娘已经是前浪了。” 程培风更加好奇：“沙沫，你都没做完，那还有谁做完了呢？” 沙沫用手指了指正在埋头看书的孔书成：“那个眼镜男，他基本上做完了。” “………” 程培风嘴巴张的老大，表情惊愕道：“有没有搞错啊？孔书成能搞定那张试卷？哦对了，什么叫基本上做完了？” 沙沫：“他还有三道选择题没做，是我让他抄的，哦不，是我给他看的。” 程培风长吁了一口气：“吓我一跳，我还真以为，孔书成要搞匹夫的逆袭呢。” 沙沫笑了笑：“风哥，我目测了一下，就算除掉那三道选择题，孔书成这次的成绩，也不会比你低哦。” 程培风冷冷一笑：“沙沫，你就不要给你男人脸上贴金了，孔书成的分数要是能比我高，我就把班长的位置禅让给他。” 沙沫听到“你男人”三个字，瞪了程培风一眼，但是没有发飙，反倒是破口笑了出来：“风哥，据本姑娘的小道消息，今天下午的班会课，龙飘飘就会让你把班长的位置自动交出来吧？” 她这么一说，全班顿时陷入一片寂静，大家的眼神立刻聚焦到程培风身上。 “………” 程培风片刻没说话，只是觉得脸上有点儿挂不住，他才假装若无其事地伸了个懒腰：“哎，高二0班的班长，谁爱当就谁当，反正我不care。” 沙沫嘿嘿一笑：“风格，你要这么说，那我就选孔书成当班长咯。到时候，你可别有意见哦。” 她这么一说，全班有超过半数的人，都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别的不说，单单是这次的篮球联赛，孔书成的表现，就在高二0班内大范围的圈粉，尤其是鬼脚七、大志、冯堂、杜昊、彭宇………他们都成了孔书成的忠实簇拥者。 程培风没说话，只是如坐针毡。 这几天，所有的所有的风头都被孔书成给抢走了。下午班会课的班长选举，毫无疑问，孔书成将成为最佳候选人。回想起来，篮球队长被孔书成抢走了，若是班长的位置还是被他抢走，那程培风的脸可就算是丢尽了。 此刻，程培风下意识地，用余光看了看孔书成。 只见孔书成摘掉眼镜之后，一动不动地坐着课桌上看书，像个木头人一样。简直难以想象，孔书成这样一个木头人，居然在昨天的篮球决赛上能够爆发出那么巨大的能量。 大家正在叽叽喳喳地讨论“班长人选”的时候，突然沙沫站在门外的走廊上尖叫了一声：“哇，你们快出来看啊，打架啦，打架啊，高二8班有人打架了………” 大家蜂拥而出。 孔书成听见了喧闹声，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 沙沫急匆匆地冲进教室，一把将他从椅子上拽了起来：“喂，赶紧去看啊，你的兄弟要闹革命了！” 孔书成：“闹革命？闹什么革命？” 沙沫：“嘿嘿，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孔书成放下课本，来到走廊，定睛一看，整个人都惊呆了。 此刻，就在四楼的高二8班门口，毛南真的和人打起来了。 一个身穿黑色衣服的人，正被毛南摔倒在地上，两人不停地用拳脚互殴。因为教室门口围满了人，大家看不清那个穿黑衣服的人到底是谁，只是看见毛南不停地用拳头砸对方。对方也毫不手软，用皮鞋猛踹毛南的腹部……… 大家一下子就兴奋了。 “卧槽，别看毛南这小子身材矮小，战斗力不俗啊！” “没错。以后咱们也别叫他毛南了，直接叫他阿克曼吧，兵长一米六，人类最强的士兵。” “贝吉塔也不错，身高刚好也只有164，比较符合毛南的人设。” “那个被毛南压着的人，到底是谁啊？感觉好弱鸡啊！” “不知道，人太多，看不清。我猜，应该是其他学校的吧？” “嗯，毛南这小子，多行不义必自毙，总算有冤家找上门来了。” ……… 大家正在激动地吃瓜时，孔书成已经冲到了四楼。 他跑到高二8班门口的时候，毛南已经被同学们七手八脚地拉拽开了。 当那个身穿黑色夹克的人，灰头土脸地从地上爬起来时，孔书成直接惊叫了一声：“啊………熊老师！！！” 我，的，天，哪！ 刚才，被毛南KO的人，居然是高二8班的物理老师熊锦华？ 那个被毛南按在地上物理摩擦的黑衣人，居然是高二8班的物理老师熊锦华？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狗咬人不是新闻，人咬狗才是新闻； 同理可得：老师打学生不算是新闻，学生打老师可就是今日头条了啊！ ……………… 201 兄弟感情 四楼的走廊里，北风呼啸。 毛南被大家强行拽到一旁后，气喘如牛。看起来，他的情况并不乐观，嘴角已经出血了，而且左眼也肿了，一副耗子尾汁的狼狈模样。 毫无疑问，刚才的师生之战，毛南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姜还是老的辣！血染风采的，果然还是他毛南。 或者说，刚才的师徒之战，毛南虽然从门面上行成了“压倒性”胜利，但其实受到了更大的物理伤害。反观另一方的熊锦华，他的黑色皮夹克上虽然沾满了灰，但他本人并没有受到太过激烈的攻击。毫无疑问，刚才毛南还是收手了。 即便是收手，也是犯下了滔天大罪。 学生打老师，无论从校规校纪、道德法理、还是社会舆论各个角度上看，都是一件极其恶劣的事件。很快，高二8班门口，就聚集了四个气势汹汹的保卫科的老师，就连郭小龙处长也在第一时间赶来了，大家就像押解囚犯一般，直接将毛南带走了。 跟着一起被押走的，还有火钳刘铭。 熊老师说，刘铭刚才“故意纠偏架”，属于“帮凶”。 ……… 马上就要上课了。 孔书成赶紧揪着谢伟盘问：“刚才，你们班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毛南他，吃错药了嘛？他怎么连老师都敢打？” 谢伟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个事儿，其实也是一个巴掌拍不响啊！” 孔书成：“什么意思？” 谢伟：“今天第一节课，咱们班不是考物理么？我也不知道，毛南到底是从哪里搞到了一张试卷。然后考了没多久，熊锦华老师就发现了他的作弊行为，然后立刻就把他单独地叫了出去。” 孔书成：“然后呢？” 谢伟耸了耸肩：“然后，我们全班人就听见，外面有火星撞地球的声音！” 孔书成皱了皱眉。 一种不祥的预兆，袭上心头。 此刻，他猛然间想起来，昨天晚上，刘铭找他找的那份物理试卷。 原来，那份物理试卷，其实是毛南偷来的。 可是，毛南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他本来就是个学渣，又何必在乎单元测试的分数呢？ 想到这里，孔书成开始有些后悔了。他后悔，昨天不该“用力过猛”，把那张试卷做的太过完美。如果他只是随随便便给毛南做几题，或许毛南的“狸猫换太子”的戏码，就不会那么容易被识破了……… 正如此想着，上课铃响了。 孔书成拖着沉重的步子，重新回到了座位。 沙沫看他神情不对，于是用手肘戳了戳他：“喂，孔书成，你怎么了？” 送888现金红包 关注vx公众号看热门神作，抽888现金红包！ 孔书成：“我感觉，毛南这波恐怕会凉菜了。” 沙沫冷冷一笑：“活该！像毛南这种学渣毒瘤，开除了最好。开除了他，咱们四中的空气都会格外清新一点。” 孔书成没说话，只是扭头看了她一眼。 沙沫却故意地挺了挺并不算太大的胸：“喂，难道我说错了嘛？学生打老师，这本身就是要浸猪笼的缺德事儿。毛南干得出来这种缺德事，那么他就要有能力承担一切后果。” 孔书成摇了摇头：“有些事儿，你不大了解里面的情况，所以你最好不要胡说。” 沙沫：“切，我还胡说？毛南的口碑，就连四中的扫地阿姨都知道，她根本就是个垃圾。坦白说，孔书成你也别包庇他了，你说说看，他毛南什么缺德事儿没干过？以前，他还不自量力地给我………” 孔书成歪着脑袋看了小卷毛一眼，颇有兴致地问道：“毛南也给你写过情书？” 沙沫将手指放到嘴边：“嘘，你小点儿声。这种事儿，说出去，我都觉得丢人。” 孔书成：“呵呵，那就说明，你沙小姐很有市场嘛。据我所知，毛南一般也只是会给班花级别的女生写情书的。” “切，那当然！本姑娘这点儿盲目自信还是有的。只不过啊………毛渣南的那个情书，简直一点儿水准都没有，本小姐稍微百度一搜，就有几十封一样的。他毛渣南想泡妞，怎么就不能走走心呢？就算是写封情书，他也应该要防止别人查重和调色板吧？” “毛南写情书，是广撒网，收敛鱼，他可没考虑过查重这件事儿。”说到此，孔书成忍不住又长叹一声：“害！这一回，我估计毛南是在劫难逃了！” 沙沫：“应该，也没有那么严重吧？要我猜，顶多就是记个大过，或者是在大会上做个检讨。” 孔书成摇了摇头：“没有那么简单，如果毛南得罪的是其他老师，或许还有翻盘的机会。但是，他得罪的可是大蛇丸啊！” 一听“大蛇丸”三个字，沙沫不禁一颤。 “我的天那，熊锦华老师在你们高二8班同学的心目中，印象有这么差嘛？你们居然用大蛇丸来形容他？”沙沫觉得很吃惊。 孔书成顿了三秒，缓缓地说道：“大蛇丸这个外号，是毛南一个人给熊老师取的。” 话刚说完，只见龙飘飘急匆匆地从外面走进了教室。 她满脸通红，看起来神情冷峻，用手指了指孔书成，言语冰冷地说道：“孔书成，你现在跟我一起，去一趟熊老师的办公室！” 山雨欲来风满楼。高二0班，顿时陷入了沉默。 “………” 孔书成深吸了一口气。 他知道：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昨晚那份万恶的物理试卷，他是执笔者，无论如何都逃不脱干系了。 五楼的走廊里，北风如刀。 龙飘飘和孔书成，两人一前一后，向着熊老师的办公室走去。 沉默了片刻。 龙飘飘：“毛南的事情，你应该听说了吧？” 孔书成：“嗯。” 龙飘飘：“学校的初步意见是，将他开除。或者说的委婉一点，让他自动转学。” 孔书成：“啊………” 龙飘飘：“这件事，闹得很大，就连校长都知道了，影响十分恶劣。哦对了，熊老师还说了，这件事你也有份。” 孔书成：“………” 他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严格来讲，这件事，他的确也有份。 但是和毛南的“年轻人不讲武德”比起来，孔书成觉得自己“代笔”的事儿应该不会太大。 现在，他满脑子里想的都是毛南“即将被开除”的事儿。 说起来，从初中开始，孔书成就和毛南成为了好朋友。 在无数个日日夜夜，他们俩曾经一起吃饭、一起打球、一起吹牛打屁、甚至一起分享泡妞的心得……… 虽然，毛南身上有几吨缺点，但无论怎么说，他曾经和现在都是孔书成的好朋友。 曾经，孔书成身上没钱的时候，是毛南主动伸出了援助之手； 曾经，孔书成在球场上跟人发生冲突的时候，是毛南第一个冲出来为他扛事； 曾经，孔书成还是一个学渣的时候，他和毛南、刘铭三个人还被称为“山楂片”； ……… 如今，孔书成迷上了学习之后，的确和毛南疏远了许多，但他们曾经在502寝室建立的那份兄弟间的感情还在。 正是因为这份“兄弟感情”还在，他才为毛南感到难过和惋惜。 ……… 202 寒战 天色灰蒙，阴暗的走廊上，如刀的北风吹在脸上如刀刮一般。 看见孔书成心思凝重，龙飘飘突然停下了脚步。 作为班主任，此刻，她当然知道孔书成心里在想什么，于是笑了笑：“孔书成，我听肖兰娇说，你和刘铭、毛南他们两个人，在高一的时候，还纳过投名状？所以，无论做什么，你们都是好兄弟？” 孔书成苦笑：“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龙飘飘轻咳一声：“孔书成，老师希望你能明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像刘铭和毛南这样的朋友，没有也罢。而且说实话吧，老师对你目前的表现也很满意，无论是在学习方面，还是在为人处世方面，你和之前都判若两人，老师希望你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而不要抱残守缺，开倒车。” 孔书成点了点头：“庞老师，我不会的。” “嗯，那就好！老师就担心你走老路，毕竟你的数学和语文成绩都提高的很快，如果再加把力，极有可能在不久的将来进入第一梯队。至于，毛南这种学渣，你离他越远越好。” “庞老师，学校真的不能再给毛南一次机会嘛？哪怕是，给他记过也行啊！” “记过？我建议你，去保卫科翻一翻毛南的违规记录，他都已经被记过三次了。第一次是跟人打架，第二次是贩卖假古董给退休的宋老师，第三次是去女生宿舍………算了，我都不好意思说了，说出来我自己都脸红。你觉得，对毛南记过，有用嘛？” “老师，毛南虽然动手打了人，但也没有对熊老师造成很严重的伤害啊。” “书成，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你觉得，毛南要把熊老师打成怎样才算合适呢？脑震荡？还是生活不能自理？” “老师，我只是觉得，事情没有那么严重，不一定就要开除吧！” “呵呵，书成啊，我看你啊还是太年轻。你认为，学生打老师，是一件可以轻描淡写的事情？说实话，现在的情况，对毛南十分不利。我猜啊，开除他都是温柔一剑了，搞不好他还要吃官司呢。刚才，熊老师已经在办公室里说了，学校要是不严肃处理，他就直接躺去医院，让毛南家准备好高额的医疗费和精神损失费吧！” “这，这不就是碰瓷么？熊老师他，怎么可以这样？” “随便你怎么说。总之，这件事，毛南躲得了和尚，躲不了庙。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熊老师，你让熊老师以后又怎么见人呢？如果学生打老师都不会被开除，以后咱们老师来上课，岂不是都要穿防弹衣戴三级头？” “庞老师，有个问题，我想问问你。” “你说。” “在你心目中，熊锦华老师，到底为人怎么样？” “………” 龙飘飘张了张嘴，去终究没有说什么。 “庞老师，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讲？” “孔书成，你说。” “我总感觉，最应该被学校开除的，其实不是毛南，而是熊锦华老师！” “孔书成，你………” 龙飘飘猛然抬头发现，孔书成的眼神里，居然充满了莫名其妙的愤怒情绪。 于是，她立刻地皱了皱眉：“孔书成，等会儿到了熊老师的办公室，里面人多，你可千万不要乱说话，要不然，连我都保不住你！” 孔书成顿了顿，然后点头：“庞老师，您放心，祸从口出，这个道理我懂的。” “那就好！” 龙飘飘点了点头。 接着，两人推开了熊老师办公室的门。 ……………… 熊老师的办公室，面积约四十个平方，刚推开门，就看见办公室里坐满了人，而且一股浓浓的烟味袭来……… 孔书成看了看，高二8班的任课老师全都在。而且，还有几个其他班级的物理老师，甚至连吴霜老师都来了。毕竟，大家都在物理教研组，也算是同在一个屋檐下。今天，熊锦华老师遭到了学生的攻击，他们也觉得很震惊，特意来这里安慰一下熊老师受伤的心灵。 吴霜老师看见孔书成进来后，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用眼神示意孔书成不要乱说话。 中层领导里面，郭小龙处长和政教处的梁卫处长也都来了。听人说，熊锦华老师是梁卫这条线的，平时他和梁卫也走得最近。梁处长此次来，为的就是给熊老师伸张正义的。 此刻，毛南正低着头，像被霜打的茄子一样，瘫坐在办公室中间的那张凳子上，目光也有些呆滞。毛南旁边，一左一右，都是保卫科的老师。左边是保卫科长桂太彪，右边是保卫科的副科长何鹏。 桂太彪手里紧握着一根橡胶辊，气势汹汹，杀气腾腾。 何鹏身上没带警棍，但手里却握着一块巨大的木质三角板。这个直角三角板，是从旁边的办公桌上拿过来的，必要时也可以“民转军”，随时投入战斗。 总而言之，整个办公室里，充满了批斗大会的气氛。 ………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刘铭作为毛南的“帮凶”，也被请进了办公室。他虽然没有毛南那么狼狈，但看起来也是面无血色。毫无疑问，在龙飘飘和孔书成没来之前，刘铭估计也被老师和领导们好好教育了一番。 熊锦华老师，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儿地抽烟。 学校规定，办公室里不让抽烟，但是此刻，大家也都忍了。毕竟，这个时候，受伤最大的还是熊老师。 ……… 看见龙飘飘和孔书成走进来后，办公室里再一次沸腾了。 情绪最激动的，自然是高二8班的现任班主任俞红老师。按照学校文件，俞红从高二0班退下来后，就顺其自然地接管了龙飘飘的班级。但是她没想到，才接管了没多久，班上竟出了这么大事情。 俞红老师看见龙飘飘进来后，故意走到毛南跟前，然后用手指狠狠地戳了戳他的脑袋：“毛南国啊毛南国，你倒是继续横啊！现在你的前任班主任来了，你的好兄弟也来了，你倒是继续给我横啊！” “………” 毛南咬了咬牙，用几近凶狠的眼神看了看俞红。 俞红：“怎么着，你连我一个女老师也想打啊？来啊，你喜欢打就打咯，刚才把我打死了最好，我还懒得去带你们那个垃圾班呢。每天面对着你们这些垃圾学生，我连想死的心都有。也不知道，你们以前的老师，究竟是怎么教你们的。” 话刚说完。 龙飘飘突然用力一拍桌子：“俞老师，你有话就直说，不要含沙射影。你可以说我庞晶没有教好学生，但是不许骂学生是垃圾，你要是再这样满口喷粪，拿学生不当人看，我庞晶现在就走，我来这里是开会的，不是来看你耍泼的。” 俞红：“你………” 毫无疑问，又是一场办公室里的寒战！ ……………… 203 满分这怎么可能 俞红老师刚想发飙，旁边的梁卫处长，立刻重重地咳嗽一声：“行了，俞老师。今天让大家来这里，主要是围绕毛南同学打老师的事儿，展开具体的讨论。其他的负面情绪，就不要带到这里来了，今天本来就够乱的了。” 俞红满脸通红，率先表态：“作为高二8班的现任班主任，我的意见和刚才一样，我建议将毛南国直接开除。咱们四中的庙太小，容不下他这种会打老师的学生。” 梁卫处长点了点头：“说开除有点儿难听，想办法让他转学吧。” 其他的老师，既没有说话，也没有表态。 郭小龙看了看龙飘飘：“庞老师，您曾经是毛南的班主任，您的意见呢？” 龙飘飘嗖的一下站起来，然后缓缓地走到办公室中央，看了看那个低着头、身子不停颤抖着的毛南，轻声地说道：“毛南国同学，你先把头抬起来。” “………” 毛南精神有些恍惚，他缓缓地抬起头，像个囚犯一样，看了看曾经的班主任。情绪一下失控，竟呜呜地嚎啕大哭起来。 “………” 那一刻，龙飘飘看见毛南嘴角有血迹，左眼也像熊猫一样又紫又肿，猛然间就像是被电击了一般，浑身情不自禁地颤抖了一下。 那一刻，她内心猛然有种说不出的酸楚和自责。 作为毛南曾经的班主任，龙飘飘的确很讨厌毛南所做的一切，但从内心深处来说，她也早就将每一位同学，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孩子犯了错，最难受的往往是孩子的母亲。 “呜呜呜，庞老师，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毛南情绪失控，终于抱头痛哭起来。 旁边的俞红则冷笑一声：“呵呵，现在说要开除你，你才知道后悔了？刚才，你动手打熊老师的时候，你的良心让狗吃了？” 梁卫处长摆了摆手，示意俞老师不要讲话，然后他又看了看龙飘飘：“庞老师，这件事，你怎么看？” 龙飘飘尽量克制住内心的激动，长吁了一口气，大声地说道：“我的意见，和大家一样，对于学生打老师的行为，坚决零容忍。所有违反校规校纪的同学，我庞晶绝不姑息。但是，在作出任何决定之前，我想先问在座的各位两件事。” 梁卫处长：“庞老师，您说。” 龙飘飘：“第一件事，在没有被开除之前，毛南国同学还是不是我们四中的学生？” 梁卫处长：“当然是。” 龙飘飘：“很好。既然他是四中的学生，为什么他被打成这样，没有人去找校医？” “………” 办公室里鸦雀无声。 龙飘飘：“第二件事。毛南国打老师的事情，前因后果，你们到底调查清楚了没有？毛南国为什么要打老师？” “………” 所有人再次沉默。 突然！ 俞红老师再一次挺身而出，并且大声道：“庞老师，哦不，庞主任，我来回答你的这两个问题吧。” 龙飘飘：“好！” 俞红：“第一个问题，为什么不叫校医来？这，其实是我的决定。我认为，毛南国是活该；我认为，毛南国这种打老师的学生，还挨的不够！” 话没说完，龙飘飘用力一拍桌子：“住口！俞老师，刚才你把学生当垃圾，我已经忍你了。现在，你又要把学生当牲口嘛？就算学生是牲口，他被打成这样，我们当老师的也有义务送他去校医室包扎。说的更夸张一点，就算是一个杀人犯，如果他犯受了伤，也要被抓去医院抢救，至于杀人犯该不该枪毙，那也只有法院说了算。同样的道理，就算是要开除毛南国，也不是我们这几个老师说了算，必须要经过学校领导开会，一致通过才行！” 俞红：“你………” “我什么我？我就是看不惯你们这种冷漠无情的、自以为是的、假装为人师表的老师！” 龙飘飘特意说了“你们”，项庄舞剑意在沛公的意思也很明显了。只见，旁边的梁卫处长，脸刷的一下就黑了……… 俞红还想再说些什么，梁卫处长突然摆了摆手：“俞老师，你什么都不要说了。既然，咱们庞老师这么有工作经验，那么咱们就好好听一听她的看法吧。呵呵，说不定，庞老师在处理自己学生打老师的事件中，有某些值得借鉴的宝贵经验呢？” 龙飘飘：“宝贵的意见不敢说，我是想认真地听一听，毛南国同学和熊锦华老师，分别是如何描述打架这件事的。要不，先从熊老师开始？” 她这么一说，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那个正坐在沙发上抽闷烟的熊锦华老师。 ……… 熊锦华，男，38岁，半年前刚刚离异。 他的前妻，就是豪猪的姑姑。所以，他即可以说是豪猪的姑父，又可以说不说。曾经听豪猪说，他姑姑之所以和熊锦华老师离婚，是因为受不了家暴。当然，也有人说，豪猪的姑姑，喜欢应酬，经常夜不归宿，熊老师因为戴了一顶墨西哥的帽子，所以选择了离婚。 熊老师是前年刚刚从铁路中学调过来的。 听人说，他在铁路中学教书的时候，口碑也很差，经常打骂学生。曾经有二十几名家长，一起联名告状到校长处，要求将他解聘。 来到四中后，熊老师虽然有所收敛，但脾气依旧很暴躁。上课骂学生，那也是常有的事儿。 如果高二8班要评选“最差老师”的话，非熊老师莫属。 ……… 听见龙飘飘在叫自己的名字，身高一米七八的熊锦华老师，缓缓地抬起头看了看她，然后冷冷地笑道：“庞老师，我觉得你今天来，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来看我的笑话吧？” 龙飘飘：“熊老师，您这话就有点儿严重了。听说您被学生打了之后，我听了也很难受！” “呵呵，是吗？那真是太感动了，我还以为庞老师您会说我是活该呢。” “熊老师，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您没必要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说实话，我也知道您今天的情绪很不好，但我们就事论事，当着郭小龙处长和梁卫处长的面，您能不能再简单地跟我们讲一讲今天的事情！” 说着，龙飘飘又冲对面的吴霜老师使了个眼神，示意她全程做笔录和录音。 熊老师见这阵仗，又看了看梁卫处长。 梁卫处长冲他点了点头：“没事，你大胆放心的说！对于学生打老师这件事，我们政教处的老师，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熊老师得到梁处长的宽心后，立刻点了点头，他将手中的烟蒂掐灭，然后缓缓地站起来，再一次来到毛南面前，面无表情地质问道：“毛南国，你当着所有老师的面说一说，你是不是偷偷地跑到我的办公室里偷试卷？” 毛南顿了顿：“我没偷，我就是没偷！” 熊老师冷冷一笑：“呵呵！看来，你真是死鸭子嘴硬。这次的单元试卷，一共有62份，我今天早上考试之前还认真数了一下，就只有61分，不是你偷的，又是谁偷的？” 毛南：“是你自己数错了，难道怪我咯？” 熊老师没有说话，立刻走到办公桌前，从今天早上收上来物理卷子中，把毛南国的试卷抽了出来，用力拍在桌面上：“你们大家都来看看，这张试卷，像是毛南国做的嘛？他要是能做出这种水平的试卷来，他还是毛南国嘛？” “………”毛南没敢接话，只是耷拉着脑袋。 坦白说，他到现在，也不知道那张试卷，问题到底出在哪儿。 这时，吴霜老师缓缓地走到桌前，认真地看了看那张试卷，然后吃惊地皱起了眉头：“熊老师，这张试卷，正确率很高啊！” 熊老师：“不是正确率很高，是全对！” 他这么一说，毛南的身体，情不自禁地颤抖了一下。 就连坐在角落里的刘铭，也猛然抬头，张大了嘴巴。 这一刻，两人的脑袋，嗡的一下全炸了！ 刘铭惊呼一声，看了看门口那个低头不语的孔书成，自言自语道：“满分？这怎么可能？” 直到现在，刘铭和毛南这两个勺子级学霸才如梦方醒。原来，昨天晚上，孔书成仅仅只花了18分钟完成的物理试卷，竟然是………满分！ 18分钟，孔书成竟然闲庭散步似地考了满分？ 这………这也太诡异人生了吧？ 说好的只是“随便写写的”啊！ ……………… 204 红豆生南国人狠话不多 一张满分的物理试卷，让毛南哑口无言。 他原本以为，熊老师手里握着的只是一对A，没想却是个王炸。难怪，刚才熊老师如此自信，一眼就断定是毛南偷了试卷。 时机终于成熟了。 俞红老师和熊老师对视了一眼后，用力一拍桌子上的那张满分试卷：“毛南国，你还想狡辩嘛？这份试卷，是不是你偷的？你到底是什么时候潜入熊老师办公室的？除了这份试卷之外，你还偷了什么？” 旁边的保卫科长桂太彪，也故意掂了掂手中的橡胶警棍：“毛南国，老实一点。” 毛南：“………” 铁证如山，多说无益。 俞红继续逼问：“毛南国，这个满分的试卷，到底是谁做的？你的同伙是谁？” 毛南：“没有同伙，答案就是我瞎蒙的。” 俞红冷笑：“瞎蒙？瞎蒙能蒙出个满分来，毛南国同学，你可以啊。有这个神功，你干脆也蒙出一张清华录取通知书来啊。快说，同伙到底是谁？” “俞老师，你不要再问了，我是不会说的，你还是直接把我开除吧，我已经受够你和那个姓熊的了！”毛南虽然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但他是不会出卖兄弟的。如果连这点儿境界都没有，那他还叫毛南国嘛？ “你………” 俞红老师当场就气得，想把高跟鞋脱下来狠狠地用鞋跟砸他毛南的脑袋。 这时，吴霜老师连忙起身：“俞老师，您也先别激动。要我看，这份试卷虽然是毛南国偷的，但试卷上的答案，也有可能是他在网上搜的吧？我的意思是说，他未必有同伙吧？” 话没说完，熊老师却突然冷冷一笑：“吴老师，这你就搞错了。这件事，肯定有同伙！” 吴霜老师：“哦？说说看！” 熊老师：“我的这份物理试卷，是我一个朋友邮寄给我的内部资料，上面的题目全都是他原创设计的，网上不可能有答案。所以，我的判断是，毛南国肯定找了高手代笔。而且，能够拿满分的人，应该不是我们高二8班的，而极有可能是你们高二0班的人。” 说完这句，熊老师的目光，故意转向了门口的孔书成。 孔书成没说话，目光平静。 然而，那一刻，吴霜老师却心有狂澜。 如果说，这张满分试卷，真是孔书成代笔的话，那么也就是说，孔书成的物理水平，几乎有了蝶变式的突破。 不！这不可能！就算是，黄药师的补课费是800块一节课，也不可能有如此立竿见影的效果！ “不！不可能，这张试卷，绝不是孔书成代笔的！” 吴霜老师如此一说，办公室里所有人都惊呆了。 熊老师也愣愣地看了她一眼：“吴老师，我刚才没有说，这张试卷是孔书成代笔的呀！” 龙飘飘也赶紧插话：“对啊，熊老师的确没有说过这个话！” “………” 吴霜满脸通红，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没错，她把心中的想法不小心说出来了。 于是，她立刻转头，向孔书成道歉：“不好意思，老师刚才误会你了。” 谁料！ 孔书成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平静地说道：“不，吴老师，你没有误会我。这张试卷，的确是我做的。” 吴霜老师：“………” 龙飘飘：“………” 所有人：“………” 办公室里，空气都凝固了。 龙飘飘瞪了他一眼：“孔书成，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嘛？” 孔书成点了点头：“我知道。” 梁卫处长则一直皱着眉头：“孔书成同学，我知道你最近的表现一直都很好，你的数学和语文成绩，都进入了九校联考的前三名，而且你还被破格录取到高二0班。” 龙飘飘：“不好意思，梁处长，我想打断一下。孔书成不是被破格录取，而是按照正规选拔程序进入高二0班的。” 对面的俞红没说话，只是冷哼一声。 梁卫处长点了点头：“没错。孔书成的确表现得很优异，但他和毛南国一起参与舞弊，甚至还充当毛南国的入室行窃的帮凶，情节就十分严重了。” 孔书成看了看梁卫处长：“梁老师，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您大学的专业是哲学吧？” 梁卫处长：“是的。” 孔书成：“既然您是学哲学的，那我觉得您的逻辑恐怕出了点问题。这张试卷，是我帮毛南代笔的，但你怎么能说，我是他入室行窃的帮凶呢？你怎么不说，我是熊老师派去的卧底呢？” 梁卫处长：“卧底？” 孔书成：“对啊。我如果不是熊老师的卧底，怎么会故意把试卷做成满分呢？如果我是毛南的帮凶，我就应该把这张试卷做个七八十分就好了，这样不是更加符合毛南同学的私人订制？” “………” 所有人沉默了。 孔书成说的“私人订制”，让好几位老师都冷峻不笑。 坦白说，孔书成的分析，的确很在理。如果他真是毛南的“帮凶”，那么他就不会故意去坑毛南。毕竟，满分的试卷，是最容易被老师看出破绽的。 梁卫处长点了点头：“呵呵。孔书成，你说的很有道理。看来，有关这张试卷的来历，你的确是不知情。” 龙飘飘也长吁了一口气：“我就说嘛，孔书成肯定不会故意这么干的。” 吴霜老师也立刻点头：“嗯，我也相信孔书成的为人。” 说完这句，她眼里有光地来到孔书成面前，轻轻地拍了拍孔书成的肩膀：“记住，以后不许再帮同学做试卷了。高术勿用，知道嘛？” 孔书成点了点头。 ……… 孔书成被洗白后，俞红和熊老师很是不爽。 郭小龙处长满意地点了点头：“既然，孔书成不是帮凶，那他就可以先走了。接下来，我们重点讨论一下，毛南国同学入室偷窃和殴打老师的事情吧！” 龙飘飘：“孔书成，你先回教室吧。” 孔书成：“庞老师，其实毛南他………” 龙飘飘突然将脸耷拉下来：“孔书成，我叫你回教室，没听见嘛？这里，已经不需要你吃瓜了。” 孔书成：“………” 他无奈地看了看毛南。 毛南冲他挤了个笑容：“阿成，我没事的，你放心吧。” 孔书成点点头，转身正要离开。 突然，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皮肤黝黑的农村妇女，从外面冲了进来。 她刚一进门，就听见毛南大声地尖叫道：“妈，你怎么来了？” 原来，这个身材矮小的中年妇女，正是毛南的妈妈红豆。 红豆生南国。 毛南的妈妈，小名叫红豆，真名叫杨贵芳。 或许是因为太过紧张，又或许是因为乡下人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红豆走进办公室后，发现里面坐满了老师，而且还有三个金刚怒目的学校保安，于是吓的说话都带着颤音：“哪，哪位是熊老师?” 旁边的俞红，用手指了指对面的熊锦华：“他就是！” 红豆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径直地走到熊锦华老师面前。 大家正有些犯嘀咕时，只听得“扑通”一声，红豆直接双膝跪地，冲着熊锦华老师就是“咚咚咚”三个带响声的磕头。 “………” 办公室里，所有人都傻了眼。 红豆生南国，人狠话不多啊！ ……… 205 出事了（求票） 三个响当当的磕头，瞬间让红豆的脑门上挂了彩。 就连俞红都尖叫了：“啊，你流血了！” 一脸阴沉的熊锦华老师，也吓得后撤两步，把脸转过去，不敢再去看红豆血染的风采。 梁卫处长脸上也挂不住：“喂，毛南国妈妈，你这是做什么呢？又不是秋菊打官司，你不要这样，有什么事情，咱们可以慢慢商量嘛！” “对啊，毛南国妈妈，您别这样！” 大家纷纷冲过去，七手八脚地想将红豆从地上拉拽起来，但无奈红豆铁了心的要给熊老师赔礼道歉，大家怎么拽都拽不动她。 突然！ 毛南站起来，冲她妈妈大吼一声：“妈，你来干嘛啊？你给姓熊的磕头，你不觉得丢人，我还觉得丢………” “人”字还没说出口，只听见“啪”的一声脆响。 红豆狠狠地扇了儿子一个大嘴巴。 力道太重，毛南的嘴角，再一次流血。 红豆生南国，人狠话不多！ ……… 办公室里，一度混乱。 红豆性格太刚烈，吓得老师们纷纷遁走，批斗大会也不能再开了。 毛南被送去了校医室。 孔书成、吴霜、龙飘飘三个人一起，将红豆妈妈搀扶去了龙飘飘的办公室。龙飘飘给红豆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吴霜老师则帮着红豆的额头止血。 看得出来，红豆是真难受啊。 龙飘飘倒给她的咖啡，她没有喝，只是坐着椅子上，一直以泪洗面。 孔书成将纸巾递给她：“阿姨，您别再哭了，毛南他虽然做错了事，但您也不要打他啊。” 红豆突然抬头，看了看孔书成，哽咽着问：“孩子，你应该是孔书成吧？” “阿姨，您认识我？” “嗯，我家那个畜生给我看过你们的合影，他说你是他最要好的朋友。我听说，你的学习进步很快，而且还去了高二银班？” 红豆阿姨的普通话不标准，容易把“零”念成“银”班。 孔书成：“阿姨，毛南也有很多优点。” “嗯，那个畜生的有点就是打老师，偷东西。” “不不不，毛南在古玩方面，也很厉害的。” “对，他就知道玩。除了玩，他什么都不会。” “………” 孔书成其实很解释一下，“古玩”并不是“玩”，但从红豆阿姨目前的情绪来看，她恐怕已经听不进去了。 “孔书成，你为什么就这么厉害，我家那个小畜生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啊？你妈妈是怎么教的啊，我怎么就这么没用啊，我怎么教出一个会打老师的畜生来啊！”话音刚落，红豆又狠狠地扇了自己一个大嘴巴！ 孔书成：“………” 龙飘飘：“………” 吴霜老师：“………” 三人面面相觑。 ……… 孔书成：“阿姨，您不要再这样自责了。跟你比起来，我妈妈还不如你的万分之一。” 红豆很好奇：“孔书成，你为什么怎么说呢？” “在我三岁的时候，我妈妈就和我爸爸离婚了，而且她从没有再回来过。所以，我很羡慕毛南，能有你这样一位疼他爱他的妈妈。” 此言一出，红豆顿时愣住了。 孔书成：“其实，毛南能有你这样一位妈妈，是他的福气。只是，我听毛南说，他爸爸好像不怎么关心他，是吗？” 说到这里，红豆再一次泪奔。 她看了看窗外，发现没人后，擦了擦眼角的泪，然后长叹一声：“哎，事情到了这一步，我也不想跟你们隐瞒了。其实，毛南的爸爸，不是他亲生父亲。” 孔书成吃惊地问：“这，到底怎么回事？” 红豆哽咽地说道：“毛南的亲生爸爸，在矿难中死掉了，那时候毛南还在我肚子里。” 孔书成：“那，他现在的爸爸是？” 红豆：“他现在的爸爸，叫毛开平，是他亲生爸爸的工友。毛南的亲生爸爸，其实姓邓，叫邓天荣。这件事，我一直都没有跟毛南提起过，我就是不想让他………” 话没说完，突然听见外面有一阵慌乱的脚步声。 红豆突然皱眉：“外面有人？” 孔书成立刻冲过去，打开门一看，发现一道黑影在楼道中闪过。 那黑影，看起来仿佛……有点儿熟悉。 ……… 不久，龙飘飘就将红豆送出了学校。 孔书成也回到教室，重新上课。 一切，又仿佛回归平静。 第四节课的下课铃声响之后，同学们如洪水一般，叽叽喳喳地冲出了教室。 小卷毛沙沫换了一双崭新的篮球鞋，拍了拍孔书成的肩膀：“喂，孔乙己，下去教我打篮球去。” 孔书成：“我没空。” 沙沫：“你要去干嘛？又去找那个姓许的富婆？” “别胡说，我要去寝室找毛南。” “毛南不是被开除了嘛？” 孔书成皱了皱眉：“你听谁说的？” “孔乙己，你难道还不知道嘛？学校都已经决定，把毛南开除了。第三节课后，我亲眼看见梁卫处长那群人，跑去了高二8班，听说都已经给毛南办好离校手续了呢。” “天呐！怎么会这么快？” 孔书成感觉浑身的鸡皮都要炸了。 他头也不回地冲去了宿舍。 推开隔壁502寝室的门，果然发现毛南的床上，已经空空如也。门口的垃圾桶里，有毛南丢弃的被子、草席、枕头，拖鞋、和一大堆《鉴宝》杂志。 他赶紧又拨打了毛南的手机，发现对方已经关机了。 孔书成没有犹豫，直接拨打了龙飘飘的电话。 “喂，庞老师，毛南他………他已经被开除了嘛？” “目前，学校还没有下达正式通知，刘校长还在外面。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 “毛南好像已经离开了。” “离开了？什么意思？” “毛南把寝室里的所有东西，都处理掉了。” “啊？怎么会这样？” 电话那头，龙飘飘明显也很吃惊。 “庞老师，要不您再去保卫处问问吧，我听沙沫说，梁卫处长好像单独找过毛南谈话。我现在打毛南的电话，他也关机了。” “这样啊？好的，你现在在哪儿？” “我在寝室。” “孔书成，你先等我一下，我马上就过来。” “嗯，好的！” 孔书成挂掉了龙飘飘的电话后，再次走进了毛南的寝室。 上午十一点半，天色阴沉，寝室里显得格外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烟味。孔书成低头看了看，发现毛南的床头边，有一个易拉罐，里面还有一支没有完全熄灭的烟蒂。 毫无疑问，毛南是刚刚抽完这支烟才离开寝室的。 但是，他究竟去了哪里呢？ 孔书成正纳闷，刘铭突然满头大汗地从一楼跑了上来。 看见孔书成后，刘铭大声地说道：“不好了，我感觉，毛南可能要出事！” “………”孔书成内心一震，忙问：“毛南会出什么事儿？” 刘铭摇了摇头，只是手指有些微微颤抖地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 大约就在五分钟前，毛南给他发了一条信息。 信息的内容很简单，只有一句话——“兄弟，欠你的1500块钱，来生再还了。” ……… 206 九尾狐 一句话，一辈子。 一生情，一杯酒。 ……… 刘铭神色慌张：“阿成，我这右眼皮跳的厉害啊，你说毛南这个大傻叉，不会真想不通吧？开除就开除呗，多大点事。好像他毛南不被开除，就能考上二本似的。妈的，居然连我1500块都嚷嚷着不还？而且还关机，搞人间蒸发？” 孔书成皱了皱眉，正想说什么。 突然，对面女生寝室，有人尖叫了一声：“啊，天哪，有人要跳楼！” “………” 孔书成和刘铭瞬间就炸毛了。 怕什么就来什么啊！ 两人立刻冲出去。 很快，原本安静的校园，立刻变得躁动不安起来。 春华楼的楼底下，很快就聚集了成百上千名学生，大家齐刷刷地抬头，目光恐惧地望着六楼的楼顶。 在阴暗的天空背景下，毛南已经双脚悬空地坐在了六楼楼顶。 而且，还是C位。 楼顶上，北风呼啸，毛南嘴里叼着一支烟，目光空洞地望着远方，一副生无可恋的状态。 楼底下，胆小的女生们，发出了一阵阵恐惧的尖叫。 就连正在打篮球的小卷毛沙沫，看到眼前一幕后，也吓傻了。她急匆匆地跑到孔书成旁边，扯了扯孔书成的衣角，小声地问：“喂，你的好兄弟他，他到底是在搞行为艺术？还是要搞自由落体啊？” 孔书成白了她一眼：“不想做噩梦的话，建议你最好不要看！” “啊！不是吧………来真格的啊？” 沙沫突然将眼睛睁得更大了。 孔书成：“………！！！” 刘铭：“………！！！” ……… 现在是午饭时间，毛南如天外飞仙一般，双脚悬空地坐在六楼楼顶，很快就将所有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保卫科立刻全员出动，他们试图去楼顶施救，但是通往天台的门，却被毛南从里面反锁了。 很快，消防警察和110民警也赶来了。 很快，大家就发现，毛南目前所处C位，其实是经过挑选的。他双脚悬空的正下方，刚好有一块突出的水泥屋檐，消防警察从车上拖来的巨大的气垫缓冲床根本无法铺开。也就是说，毛南只要选择自由落体，那么他的身体将直接对抗水泥屋檐。 起风了……… 北风呼啸，乌云蔽日。 楼下乱成了一锅粥，楼顶上的毛南，像是悬在大家头顶的一把剑。 就在此刻，刘校长也匆匆地赶回了学校。 刘校长听说了这件事后，紧张的两腿发软。要知道，他年底可就要被提拔了，这要是好端端地闹出个校园悲剧来，他，他也不想活了………他这一路跑来的时候，额前那几缕受重点保护的头发被吹的乱七八糟，此刻也没有心情再去整理了。 刘校长来到现场指挥中心，对着郭小龙处长和梁卫处长就是一顿劈头大骂：“你们两个，搞什么卵东西？一件小小的舞弊事件，怎么就被你们搞出了人命？我今天把话撂在这儿，这位毛南国同学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俩就地辞职。” 郭小龙：“………” 梁卫：“………” 两人低头不敢说话。 这时，保卫科长桂太彪满头大汗地跑了过来：“校长，怎么办？天台的门被毛南国给反锁了，我们都上不去啊！” 刘校长：“能不能砸门？” 旁边消防队的孙队长，连忙说道：“不能这么干。刚才，你们四中心理咨询中心的范红霞老师说，最好不能硬来。” 刘校长大声道：“范老师，范老师在哪？” 负责学校学生心理健康管理和教育的范红霞老师脸色煞白地跑来了：“刘校长，我在，我在！” 刘校长：“现在，到底该怎么弄？” 范红霞胸前挂了个双筒高倍望远镜，她神色紧张地说道：“校长，我刚刚仔细地看了，毛南国此刻情绪很激动，我们不能再刺激他了，最好的办法就是和他好好谈谈。” 刘校长：“怎么谈？让谁去谈？” 范红霞：“我的意见是，只要是毛南国提出的要求，我们都要尽量满足他。至于找谁去谈，我个人的建议是，最好让他的好朋友或者是班主任去和他谈。哦对了，毛南国有没有女朋友？有的话，让他女朋友跟他说话，说不定效果最好。” 话刚说完，旁边的刘铭立刻插话：“毛南没有女朋友，他只有暗恋对象。” “………” 范红霞老师顿了顿，接着又问：“有谁知道，毛南国的暗恋对象是谁？” 刘铭无奈地耸了耸肩：“那，太多了。几乎每一个班，都有他喜欢的女生。” 范红霞：“………！！！” 所有人：“………！！！” 这时，龙飘飘从人群中挤了进来：“刘校长，让我去跟毛南国聊两句吧。” 刘校长立刻点了点头。 消防大队的孙队长，立刻将扩音话筒递给了龙飘飘。 北风中，龙飘飘后撤两步，举起话筒，对着六楼楼顶的毛南大声喊话：“毛南国，你不要做傻事啊，你要是有什么不痛快的事，可以大胆的说出来，校长和警察都在，大家会为你做主的！” 刘校长也大声道：“对，小伙子，生命是最宝贵的，你现在要冷静，然后把心里话说出来，可以嘛？相信校长，相信学校！” 六楼楼顶，北风呼啸。 大家分明看见，毛南又从烟盒子里掏出了一根烟。 看烟盒的模样，好像是阳光利群。 毛南猛抽了一口烟，看了看脚底下，只是麻木一笑，没说什么。 龙飘飘接着喊话：“毛南国，要不要，我把你妈妈叫来？” 一听说“妈妈”，毛南顿时疯狂地尖叫了一声：“不，不要叫她来！” 龙飘飘：“好，我们不叫，我们不叫，你有什么要求，可以跟我们说嘛？” 毛南国又是喃喃自语：“不要叫我妈妈来！” 龙飘飘：“不叫。但是，你也要给老师一次改正错误的机会啊！老师对不起你，老师不该骂你！” 毛南国突然被龙飘飘的这句话感动了：“不，庞老师，我没有怪你！” 龙飘飘：“你不肯下来，就是在怪老师。你要是做傻事，老师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毛南国：“………” 他再一次低头，看了看龙飘飘。 他发现，龙飘飘此刻，竟然哭了。 她………真的哭了！ 只是，她没有让别人听见她的哭声。她知道，越是这个时候，就越需要冷静。 虽然没有哭出声，但她却控制不了，自己那夺眶而出的眼泪。 旁边的孔书成递给她一张纸巾，小声地说道：“放心吧，庞老师，毛南他不会有事儿的，他曾经跟我说过他是九尾狐，他有九条命，我对他有信心！” ……… 207 风雨大作（求票） 孔书成话音刚落，九尾狐，哦不，毛南就突然站了起来。 毛南的这个动作，将所有人都吓得尖叫。甚至，有些女生直接就吓哭了。 毛南站起来后，又猛吸了一口烟，然后站在楼顶，冲着龙飘飘大声地说道：“庞老师，您别这样，您是一位好老师，我毛南不会怪你的，永远都不会怪你的！” 龙飘飘：“那你到底在怪谁？老师向你保证，只要你把心里的委屈都说出来，大家会给你解决的，你要相信庞老师，相信刘校长。” “………” 毛南再次沉默。不在沉默爆发，就在沉默中跳楼。现在，大家就怕他沉默。 龙飘飘赶紧稳住他的情绪：“毛南国，我让刘校长跟你说话吧！” 龙飘飘立刻将扩音话筒又转给了刘校长。 刘校长扯着哽咽的喉咙大声道：“毛南国同学，你有什么不痛快的，可以和我说，我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 毛南顿了顿，又猛吸了一口烟，大声说道：“校长，你可以把话筒交给我的好兄弟嘛？” 刘校长：“好的，你的好兄弟是谁？” 毛南：“孔书成。我想跟他，最后说几句话。” 所有人：“………” 大家齐刷刷地将目光，转移到孔书成身上。 ……… 孔书成接过话筒，正要说话，脑海里突然“叮咚”一声。 【叮咚，宿主，您有一条“附加任务”已经被触发，是否接受】 附加任务？ 什么东西啊？ 【附加任务，相当于试卷中的附加题，宿主可以根据自身情况，选择“接受”，或是“不接受”。完成任务后，宿主可以获得相应的学分奖励；任务失败，将自动扣除相应的积分。】 孔书成没有多想，果断点击了“接受”。 【附加任务：拯救同学生命。任务成功后，宿主将获得200学分，和神秘抽奖一次；任务失败，宿主将被扣除200分。任务限时：5分钟。】 “………” 孔书成内心一颤。 既然系统给出的时间只有5分钟，那就说明毛南兄弟，极有可能在五分钟后成盒？ 好可怕！ 孔书成来不及多想，拿起话筒，对着毛南喊话：“毛南，好兄弟，你可千万别犯傻啊！” 声音太大，整个校园都有回音。 楼顶上的毛南，看着楼底下的孔书成，身体不禁一颤：“阿成，我想在临走之前，和你说一件事。” 孔书成：“你说！” 毛南：“刚才，我发了一封邮件在你的QQ邮箱里，你查看一下附件，帮我报警吧！” 孔书成：“报警？你想报警抓谁？” 毛南：“你打开邮件后，自然就知道了。” 说完这句话后，毛南的身体又向前走了一小步，只要他身体稍稍倾斜，就会失去重心，然后整个人就自由落体了……… “不！毛南，好兄弟，你不要冲动，你要挺住啊！” 孔书成喊完这句话后，立刻将话筒交给了龙飘飘。 龙飘飘：“喂，孔书成，你要去哪儿？” 孔书成：“时间不多了，我必须去救他！” 龙飘飘：“你疯了，天台的门都锁了，你怎么上得去？” 孔书成：“我想办法。庞老师，您先稳住毛南的情绪，让他不要冲动！给我四分钟！我只要四分钟！” “四分钟？为什么是四分钟？” 龙飘飘正在纳闷，孔书成已经消失在人群中了。 ……… 天色阴沉。 天空中，不知何时竟下起了斜斜细雨。冰冷的雨水，在呼啸的北风席卷之下，犹如亿万根细针，打在人脸上都有种刺痛的感觉。 孔书成很快跑到了春华楼的后面。 此刻，几个保安和警察已经在楼底下拉起了警戒线。 桂太彪和两位消防警察，正在商讨着营救B计划。一辆专门用来救护的高空车，也已经开进了校园，但是因为教学楼后面的路太过狭窄，那辆笨重的高空车一直选择不了合适的落脚位置。 孔书成刚走进警戒线内，桂太彪就伸手拦住了他，并且大声质问：“喂，孔书成，你想干什么？” 孔书成：“我想上去救他。” 桂太彪：“已经上去不了，通往天台的门都被毛南锁住了。再说，没有警察的命令，谁都不许上去。” 孔书成看了看桂太彪，眼神坚定地说道：“桂科长，我知道，一直以来您对我和毛南都有很大的意见，但是现在人命关天，我希望你不要阻拦我。” “孔书成，你这是什么话？我桂太彪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嘛？只不过，现在安全通道根本就上不去，我们必须要等专业人士来才行，要不然………” 孔书成摇了摇头：“不，已经没时间了！” 桂太彪很诧异：“没时间？孔书成，你到底在说什么？” 孔书成看了看手机：“三分钟内，如果没人上去，毛南就彻底完蛋了。” “三分钟？你怎么知道是三分钟？” “现在解释不了那么多了。” 孔书成一把推开桂太彪，直接冲到了楼下，然后抬头看了看。 眼前这栋春华楼，是四中的主教学楼之一，整栋大楼的后面，除了可以看见一扇扇紧闭的窗户外，仿佛没有任何办法上楼。然而，孔书成的眼睛，很快就锁定了一样东西。 没错，是下水道的水管！ 在大楼的西侧角落，有一条白色下水道管，一直通向六楼楼顶。 桂太彪顺着孔书成的眼睛望去，立刻大声警告：“喂，孔书成，你难道疯了嘛？你想做什么？” “………” 孔书成没有说话，只是将手心里的三颗“威少口香糖”塞进了嘴里。 约摸四五秒钟后……… 熟悉的画面，再一次出现了。 孔书成的鼻血，再一次涓涓流出。 桂太彪和旁边两个警察见了，全都惊叫：“喂，你又流鼻血了！” 孔书成用袖子一揩，然后勉强一笑：“我知道！” 说完这句话后，他迅速地冲到大楼的西侧墙角，然后双手拽住那根直径约摸十厘米左右的下水道管，直接终身一跃，向上爬去……… “………” 所有人都惊呆了。 就连经验丰富的孙队长，也都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天哪，这个小伙子，他到底想做什么啊？他这是不要命了嘛？” 孙队长这么一说，旁边几名战士也立刻冲了过去。 但是，已经晚了！ 孔书成如猎豹一般，整个人已经攀爬到了二楼的位置。 而且，他还在一步步地向上爬去……… 鼻血，顺着他的人中位置涓涓流下，将他白色的校服外套瞬间染红了。 两位消防战士站在下面，直接被孔书成的样子吓到了。 楼底下，孙队长立刻下命令：“快，快将缓冲气垫铺在下面，防止他掉下来。现在是下雨天，管道湿滑，小伙子搞不好就会摔下来，现在保住他的命要紧………” 大家如梦方醒，立刻在孔书成的下方开始铺设缓冲气垫。 渐渐地，越来越多的人，从教学楼的前面，转移到后面来了。 桂太彪整个人都吓傻了，他缓了缓劲儿后，立刻示意大家不要尖叫，不要发出任何声音。 就这样，孔书成像一只吸附在墙面上的巨大壁虎，一步一个脚印地向着六楼的楼顶爬去……… ……… 高处不胜寒。 孔书成越往上爬，越觉得无比艰难。呼啸的风声，以及越来越大的雨水，将他浑身都冲湿了。甚至，有好几次，他手上打滑，差点儿就整个人栽了下去……… 然而此刻，孔书成的脑子里，只有一个信念：救毛南！ 天色灰蒙，风雨交加。 大约在爬到第五层时，孔书感觉到浑身都在颤抖，甚至连他双手紧握着的那根白色的下水道管子都在剧烈地颤抖……… 还有最后的四米，三米，两米，一米……… 在即将到达六楼楼顶的时候，只听见“咔嚓”一声，那根白色的下水道管，直接在孔书成的脚底下断裂了。 “啊！” 楼下顿时发出一阵尖叫声。 孔书成咬紧牙，死死地拽住那剩下只有一米多的白色塑料管，然后脚踩着墙面上的一个凸起，突然一发力，整个人猛然向上一跃………他伸手够到楼顶的屋檐后，身体也终于艰难地爬上了楼顶。 楼顶，狂风大作，雨雾浓烈。 孔书成弓着腰，借着雨雾的掩护，踩着忍者步，冲到了毛南身后。 毛南感觉到异样，刚一转身，孔书成就从后面勒住他的脖子，然后一记饿虎扑食，将毛南从死亡的边缘拖拽了回来……… 楼底下，爆发出一阵经久不息的掌声和欢呼声！ 这一波，风雨大作，孔书成实在太难了……… 208 绿了绿了物理又绿了 往前一步是黄昏，退后一步是人生。 毛南在即将坠入地狱的边缘，被孔书成救了回来。 摆脱危险之后，两个几乎都累瘫在六楼天台上。消防战士、警察、保安、老师、同学………大家蜂拥而至，将两人用担架抬到了楼下。 因为太过激动，龙飘飘不顾阻拦，狠狠地扇了毛南一个大嘴巴：“混蛋，你知不知道，刚才孔书成为了救你，差点儿连命都没有了！” 她这个打人画面，后来也被同学们比喻成“赵子龙单骑救主”后的“刘备怒摔阿斗”。 “………” 毛南被龙飘飘打了一耳光后，如梦方醒。 直到此刻，他才知道，原来孔书成是冒着生命危险，从教学楼后面的下水道管一步一步爬上来的。那一刻，毛南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情绪，抱着浑身是血的孔书成就哇哇大哭：“阿成，好兄弟，我对不起你！” 孔书成躺在担架上，拍了拍毛南的脑袋，想送他两句鸡汤，结果还是没力气说话。 就在这时，系统又有反应了。 【叮咚，恭喜宿主，完成一次附加任务，获得200学分奖励，以及神秘抽奖一次】 身心疲惫的孔书成，立刻眼睛一亮。 立刻进入抽奖界面。 幸运大转盘，走你……… 五六秒后，红色的指针，稳稳地停在一块绿色区域。 【恭喜宿主，获得“优学101”营养液一瓶（丙级）】 孔书成：“………？？？” 坦白说，他就只听说过“章光101”洗发液，也不知道这个“优学101”营养液有什么用呢？而且还是丙级？ 【叮咚，“优学101”营养液（丙级），可以促进优学智慧树的健康成长。建议：宿主在使用营养液时，对准每一个学科分支均匀浇灌，切勿偏科！】 好的，好的！ 孔书成立刻进入“优学智慧树”的页面。 目前，那棵正在茁壮成长的“优学智慧树”，已经长得像模像样了，像个十八岁待嫁的大姑娘了。每一个学科分支，都有所长进。当然，长势最喜人的还是数学、语文、物理、体育这四个分支。 其中语文16片叶子，数学17片叶子，体育10片叶子、物理13片叶子、化学6片叶子、生物5片叶子、英语4片叶子……… ……… 孔书成没有犹豫，直接将那瓶“优学101”营养液拧开，然后冲着“物理分支”浇灌起来。 一滴，两滴，三滴，四滴，五滴……… 当他第五滴营养液被“物理分支”吸收之后，系统出现了提示音。 【建议：营养液均匀使用】 孔书成假装没听见，继续六滴，七滴，八滴……… 【建议：营养液均匀使用】 九滴，十滴，十一滴，十二滴……… 【叮咚：优学101营养液，一次性使用完毕。经过系统检测，宿主存在严重的片刻思想，希望将来改正】 切，不偏科能行嘛？ 还有一周就期末考了，这瓶营养液只能一股脑分配给“物理分支”了。 ……… 孔书成将那瓶“优学101”营养液败光了之后后，仅仅过了数秒，那棵优学智慧树立刻就有反应了。 他定睛一看，发现在那棵茁壮成长的“优学智慧树”上，“物理分支”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一片片绿油油的叶子，顷刻间从树枝的末端不断冒出来，如同快进的动画演示一般。 一片，两片，三片，四片，五片……… 仅仅十几秒钟后，物理分支上面，就一口气长出了9片绿叶。 孔书成算了算，物理分支，已经具有了22片绿油油的智慧叶子。 22片绿叶，将意味着在未来的物理学习过程中，孔书成将获得320的学习效率。 孔书成躺在担架上，望着物理分支上那些密密麻麻的智慧叶子，竟失态地兴奋尖叫道：“哇，绿了，绿了，物理又绿了！” 毛南：“………” 龙飘飘：“………” 刘校长：“………” 毛南：“………” 所有人：“………” 旁边的沙沫，愣愣地看了看孔书成，然后用手拍了拍他的脸：“喂，孔乙己，你没事儿吧？你的什么又绿了？你不是该坐起来喝药了？” 旁边的刘铭立刻笑道：“沙沫，你想给大郎喂药，那你岂不是金莲？” “啊，刘铭，你也想死啦………” 小卷毛惊叫一声，追着刘铭就是一顿毒打。 ……… 当天下午，大约两点左右，办公大楼就出大事了！ 三四个警察，接到群众报案后，冲进了高二8班物理老师熊锦华的办公室，直接将熊老师带走了。 熊老师临走的时候，表情很平静，仿佛早就预料到这一天会来临一般。只是，在被警察带上警车的前一秒钟，他突然回过头来，狠狠地瞪了孔书成和毛南一眼：“你们两个，给我等着！” 毛南冷冷一笑：“我死都不怕，还怕你这个教育界的毒瘤？” 孔书成搂着毛南的肩膀，重重地点头：“你说的没错，我们有足够的耐心，等着他熊锦华出狱的那一天！” 很快，警车就将熊老师带走了。 这是四中长久以来，最大的一桩迷案！ 没人知道，熊老师到底犯了什么罪！ 有人说，毛南那次去偷试卷的时候，不小心在熊老师打开着的电脑里面，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有人说，熊老师其实是一个潜伏在教育局的造假毒瘤，他的很多东西都是假的，甚至包括他几十年前的高考信息，以及他本人的档案； 也有人说，熊老师之所以被警察带走，是因为他在社会上犯了贪腐大案； ……… 熊老师真正的犯罪原因，没有人知道。 或者说，知道这件事的，只有孔书成和毛南两个人。 而且，他们俩也曾对天发誓，绝不会将这件事告诉第三个人。 因为，有些事儿，它已经过去了； 因为，有些事儿，让它沉入海底，比让它赤裸裸地暴露出来，更加充满善意； ……… 熊锦华老师被警察带走后，学校紧急召开了一个全体教职工大会。 在这次会议上，刘校长首先做了批评和自我批评，然后又针对“教师道德作风建设”发表了重要讲话。会议进行到最后，刘校长还专门将孔书成请到了台上，对孔书成“舍己救人”的行为，做了现场表扬，并且当场颁发了“物质上的奖励”。 整整，三万元！ ……… 209 三昧真火 孔书成原本只想安静地看看书。 但事情发酵后，远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当天下午，就有人将他“飞檐走壁”的救人视频发到了网上，并且很快就在各大网站炸开了锅。 微博、腾讯、搜狐、网易、凤凰等各大门户网站的视频头条，全都是他“飞檐走壁”的视频。甚至，在B站，还有人很快就剪辑出了鬼畜版、男儿当自强版、奥利给版、复仇者联盟版、撸管英雄版………等多个版本。 好在，拍摄那个视频的学生，因为当时紧张手抖，加上阴雨天气，视频上并没有拍清楚孔书成的脸，要不然他将妥妥地成为一枚网红了。 下午放学后，孔书成刚从教室出来，就看见校门口来了一大堆新闻媒体记者。他们嚷嚷着要采访“少年撸管英雄”。 人怕出名猪怕壮。孔书成可不想出名，他只想安安静静地做一个学霸，于是他趁着那些记者还没有杀进校园，就偷偷地从侧门溜走了。 ……… 晚上7点，夜幕降临。 孔书成照例来到了黄药师家补课。 进屋后，黄药师给每人都分发了一张试卷，然后就回书房了。这段时间，黄药师本人也在忙着写论文，所以他也很紧张。而且，他今天看起来，好像还有点儿心事。 不多时，许勤和牛腩粉两个人也来了。 刚一进屋，牛腩粉立刻就从书包里掏出了五本笔记本，直接推倒了孔书成面前：“喂，大英雄，帮我个忙呗。” 孔书成一愣：“帮你什么忙？” 牛腩粉：“你不是都成网红了么？我有好几个姐妹，都是你铁杆粉丝，她们刚才问我要你的微信和QQ号，想要加你为好友，但是自私的我并没给她们。” 孔书成点了点头：“干得漂亮！” 话说，今天下午，孔书成的微信和QQ都快爆了。一时间，起码又几百上千个陌生人，都要加他为好友。他也是第一次品尝到“树大招风”的破坏力。他终于能够理解，成名后想要坐回普通人，究竟有多难了。 一想到此，孔书成再次嘱咐：“牛腩粉，你千万别再把我的微信和QQ给别人，拜托拜托，笔芯！” 牛腩粉：“可是，我的那些姐妹们不死心啊，她们还想让你签个名。如果可以的话，你最好在她们的笔记本上，给她们写几句鸡汤。这样，我的任务就算圆满完成了！拜托了，孔大英雄！” 孔书成皱了皱眉：“签名可以，鸡汤就不写了，我真的没空，也没有于丹老师那个水平。” 牛腩粉：“切，还假装高冷啊？” 旁边的许勤，立刻捂嘴偷笑道：“牛腩粉，要不然，孔书成帮你签名，我就帮你写鸡汤吧，反正我现在正在练钢笔字。” 牛腩粉立刻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旁边的孔书成，笑里藏车地说道：“嘿嘿，孔书成，小勤，你俩到底啥关系啊？一个签名，一个写鸡汤？这是要夫唱妇随的节奏嘛？” 许勤立刻就脸红了：“你，你再嘴贱，小心我打你哦！” 牛腩粉：“来啊，你们夫妻俩一起上，我都不怕。” 许勤：“………” 孔书成：“………” 牛腩粉像是道破天机一般，神经质地哈哈大笑起来。 就在这时，黄药师突然从书房里走了出来，面无表情地说道：“喂，你们几个，到底是来补课的还是来唱戏的？赶紧帮我把试卷上，那两道有关亥姆霍兹共振器的试题做完。限时20分钟！” “………” 三人立刻吓得不敢再说话。 牛腩粉看了看试卷上的那两道关于“亥姆霍兹共振器”的题目，立刻吐了吐舌头：“不是吧？黄老师今天是怎么了？这么难的题目，他居然让我们20分钟内做出来？他这是要揠苗助长嘛？” 许勤没说话，她只是低头看了看那两道题后，也微微地皱了皱眉。 很快，三人不再调侃，立刻趴在桌子上开始做题。 自从孔书成将那瓶“优学101”营养液全都注入到“物理分支”后，他明显能够感觉自己的状态比之前强了不止一个量级。很快，他的大脑皮层就被彻底激活了，他整个人立刻就沉浸到破题和解题的愉悦之中。 大约十分钟后。 牛腩粉双手抓头，将她头发都抓成了鸡窝，还是没有将第一题解出来。 于是，她开始烦躁了，她歪着脑袋看了看旁边的许勤，猛然惊叫：“哇，小勤，你好厉害啊，第一题你是怎么算出来的啊？” 许勤咬了咬那支黑色的万宝龙钢笔：“嘘，你小点儿声。黄老师都说了，做题的时候，不准交头接耳。” 牛腩粉：“切！让我看看都不行嘛？真是小气。我就想让你启发启发我，我真的感觉，这两道亥姆霍兹共振器的题型，太尼玛坑爹了，我简直毫无头绪啊！” 许勤见牛腩粉一脸猪肝色，只得摇了摇头，小声地说道：“喂，你开动开动你的山顶洞人的脑子啊，这第一题你得要先想办法，求到空气质量和摩尔质量，然后才能知道理想气体的Pv=常量………最后，你才能求证空气的体积弹性模量是多少………” 牛腩粉一听，顿时眼睛一亮：“哇哦，还是我们家小勤牛掰，我怎么就这么笨呢？” 说完，她立刻埋头，开始计算第一道题。 就在这时，孔书成嗖的一下站了起来。 他拿着试卷，正要去敲黄药师书房的门时，许勤和牛腩粉两个人感到很吃惊，于是异口同声地问：“喂，孔书成，你要干嘛呢？” “我找黄老师啊。” “你找黄老师做什么？” “我已经做完了啊。” “啊………” 许勤和牛腩粉两个人，几乎同时尖叫了一声：“什么？你两道题，全都做完了？” 孔书成：“对啊，怎么了？” 牛腩粉：“不可能！我连第一题都做不出来，你………你怎么可能就做完了两道题呢？实话实说，这两题，你是不是曾经做过？所以你是在炒现饭？” “呃………” 孔书成顿了顿，终究没有说什么。 10分钟做完两道题，难道很快嘛？ 旁边的许勤，也瞪大了眼睛，追着问：“孔书成，这两道题就算你做过的话，要将它们的步骤全部写出来，应该也没有那么快的呀！你拿过来，给我看看！” 正说话间，书房的门开了。 黄药师手中端着一本全英文的荣格的《分析心理系与梦的释义》走了出来。他拿过孔书成手中的那张试卷，认真地看了看那两道有关“亥姆霍兹共振器”的分析运算，顿时皱起了眉头：“孔书成，这两题，都是你刚才想出来的？” 孔书成：“是的！” 黄药师眼睛一亮，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可以啊，小伙子，明年的物奥，我觉得你肯定能杀进省队！” 此言一出，旁边的许勤和牛腩粉立刻对视了一眼。 坦白说，她俩在这里补课也都补了将近一年了，还是第一次听见黄老师用这种激动的语气和别人说话。从前，就算她俩有表现优异的时候，黄老师也没有像这样用十分肯定的语气说，她们可以“杀进省队”啊。 更加要命的是，他孔书成才来了多久啊？ 如果论物理竞赛水平的话，他孔书成还是个弟弟吧？ 黄药师扫了一眼许勤和牛腩粉，立刻就知道她们俩心里在想什么，于是平静地说道：“不要说黄老师偏心。这两道题，如果你们能在十分钟之内全部做对，明年的奥物省队，也会有你们一张门票！” 牛腩粉耸了耸肩，尬笑一声：“成妾做不到！” 许勤也微微一笑：“我只做出了一题半，而且不知道对不对。” 黄药师点了点头，又轻轻地拍了拍孔书成的肩膀：“阿成，你到我的书房来一趟。看来，以你目前的实力，我得拿出三昧真火来，才能练一练你了！” “………” 孔书成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跟着黄药师走进了他的书房。 ……………… 210 你的目标是星辰大海 黄药师的书房并不大，约摸二十平米。 除了北面有扇窗户外，书房内的其他三面墙全都是书柜。一排排棕色的书柜上面，沉甸甸地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籍。汗牛充栋的既视感。 孔书成虽然来这里补课也有段时间了，但他还是第一次走进黄药师的书房。 他稍微看了看，书房里面不仅有关于物理、化学、数学、生物、天文、地理等自然科学方面的书籍，同时也有许多关于历史、哲学、人文艺术方面的书籍。由此可见，黄药师品读书籍的涉猎范围很广。 当然，书房里面，最多的书籍，当然还是有关物理学方面的。就连黄药师书桌底下，那个专门用来喂猫粮的碟子下面，都安静地躺着一本英文版的爱因斯坦的《相对论》。 “不好意思，里面有点儿乱，你随便挑个位置坐吧！” 黄药师关上门后，将沙发上的一堆书移开，勉强地腾出一点儿空间。 孔书成没有坐，只是被黄老师茶几上的一枚印章给吸引了。 确切的说，那是一枚尚未完成的闲章。 孔书成轻轻地将那枚印章拿起来：“黄老师，您也喜欢篆刻？” 黄药师点了点头：“以前在清华念书的时候，我有个朋友是中央美院书法专业的，他教了我一些篆刻技巧。后来，我找到点儿感觉后，自己也喜欢上这玩意儿了。无聊的时候，我也就会刻几刀玩玩。哦对了，孔书成，你认识这上面的字嘛？” 孔书成点了点：“刻的是金文吧，君子不器？” 黄药师眼睛一亮：“嘿，你小子可以啊。这四个字，都已经被我刻成变形金刚了，你居然还认识？这说明，你也有两把刷子嘛。” 孔书成：“我的同桌，也是个书法篆刻高手，她教过我一些东西。” 黄药师：“你的同桌，是不是那个小卷毛？叫沙，沙什么沫的？” 孔书成有点儿吃惊：“黄老师，您也认识她？” “害！我认识什么呀？昨天晚上，你没来的时候，许勤和刘兰芬两个人就一直在滔滔不绝地讨论她。好像，她俩对你同桌的意见还挺大的。” “………” 孔书成猛然想起来，那天篮球夺冠，沙沫和许勤妈妈对峙的画面。 黄药师笑了笑：“哈哈，优秀的男生，往往总能成为女生们背后讨论的话题。孔书成，在魅力值上，你可比黄老师强多了。哦对了，你和许勤，该不会是在拍拖吧？我最近发现，许勤看你的眼神里面，不是焦耳就是瓦特，电力很足的样子啊！” “………”孔书成满脸黑线，赶紧岔开话题：“黄老师，我也很喜欢你刻的‘君子不器’这四个字。” 黄药师笑了笑：“喜欢的话，回头等我刻好了，就把它送给你。” 孔书成：“真的？那太好了！” 黄药师：“你也别急着开心。老师之所以送你这枚印章，是希望你能够领悟到‘君子不器’的精神。哦对了，你知道，君子不器的出处嘛？” 孔书成：“出自《论语·为政》。” 黄药师点了点头：“没错。老子说的‘无为’，目的是‘无不为’。孔子说的‘不器’，目的是‘无不器’。所以，君子不器，是说君子不能像器具那样，作用仅仅限于某一方面。 “按我的理解，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道是整体，道是系统。器是工具，器是容器。道有主动为被动性。道是思想，器为身体。老师希望你，将来学成之后，不仅仅只是成为他人的工具，而要做一个真正有思想的人。 “孔书成，你一定要知道，无论研究哪一门自然科学，只要到达某个高度之后，都对科学家本人的思想高度有极高的要求。所以，老师一直提倡的是，做学问之前，一定要明白做人的道理……… ……… 黄药师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通鸡汤后，又突然从书架上面，取来了三本崭新的绿色封皮的书。 孔书成定睛一看，有些懵逼。 居然是………《高等数学》。 不是吧？难道，黄老师刚才说的“三昧真火”，就是指这三本《高等数学》？ 孔书成一个高二生，学这《高等数学》干嘛？大姑娘还没嫁人，就要学做婆婆？ 孔书成：“老师，您这是………？” 黄药师知道孔书成心有疑问，于是微微一笑：“刚才，老师跟你讲了君子不器的道理，你应该没有忘记嘛？所以，你认为老师给你加餐，就只是物理方面的加餐？实话跟你讲吧，要想在物理上取得更大的突破，你必须在短期之内，尽可能多地研究这三本《高等数学》。尤其是里面的求导、积分、泰勒展开，微分方程，你务必要吃透它们。” 孔书成：“………” 黄药师：“书成，不要觉得我残酷。根据老师的经验，你明年要想杀进省队，就必须恶补高数。奥物究竟能走多远，从某种意义上说取决于你的数学水平的高低。在竞赛激烈程度比较高的省份，也就是省队人数在15人以上的省份，预赛的的难度会很大，高中数学水平虽然能够应付基础题，但是不足以支撑复赛，要想拿省奖恐怕都很难。” 孔书成：“………” 孔书成：“老师，我也没有想着，一定要去参加奥物啊。” “胡说，以你孔书成目前的物理水平，完全具备了冲击省队的能力，为什么不去？” 黄药师顿了顿，然后一脸严肃地接说道：“孔书成，奥物的预赛，晋级省队的概率是几万进10，而国集只是360进50，但国集需要面对的竞争对手是来自全国各地的高手，本省竞争能够达到省队水平的有几个呢？所以，老师希望你能在接下来的寒假时间，尽量啃掉这三本《高等数学》，是希望你能在明年的奥物上大展拳脚。因为，我觉得你的目标，不应该仅仅只是期末考试拿第一。” 孔书成：“呵呵，那老师您认为，我的目标应该是什么？” 黄药师一字一句地说道：“你的目标，是星辰大海！” 孔书成没说话，却莫名的感觉，仿佛有一股热血在体内沸腾。 211 山雨欲来风满楼 孔书成点了点头，抱起那三本厚厚的《高等数学》，心情有些复杂：“黄老师，那我就试试看吧。” 黄药师：“不，不能只是试试，老师希望你，一定要去参加明年的奥物预赛。要不然，你就是在暴殄天物，你就是在浪费上天给你的物理天赋。相信老师的眼光，老师从不会看错人的！” “谢谢老师的夸奖。” 孔书成起身正要离开，发现黄药师又坐在书桌前，闭目养神，双手不停地搓揉着太阳穴。他的桌面上，此刻正零散地堆放着好几本有关“梦”方面的书籍。 比如：佛洛依德的《梦的分析引论》《梦的解析》，朱建军的《释梦》，荣格的《分析心理学与梦的释义》《记忆、梦、思考》……… 奇怪！ 难道，黄药师对心理分析方面也有研究？ 这时，黄药师睁开眼，发现孔书成正吃惊地打量着自己，于是又揉了揉太阳穴，尴尬一笑：“最近为了赶论文，神经又有些紧张了，我总是做噩梦，而且总是做同一个梦。” 孔书成笑了笑：“老师，没事的，哪天咱俩打场球，出出汗就好了。” 然而，黄药师却摇了摇头：“没用的，孔书成，我经常做的那个噩梦，是这辈子都挥之不去的。” 孔书成：“………？” 黄药师：“孔书成，你听说过童年阴影嘛？” 孔书成点了点头。 黄老师：“我听许勤说，你妈妈从小就离开了你，是这样吗？” “是的。” “孔书成，你有时候也会做梦嘛？比如说，梦到你妈妈？” 孔书成笑着点点头，然后顿了顿，又立刻摇头：“不，我的梦一般都很模糊，因为我不知道我妈妈到底长什么样。我妈妈离开的时候，我只有三岁，所以我的记忆库里根本就找不到妈妈的影子，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我妈妈离开我的时候，将她所有的照片都带走了。听我爸爸说，我妈妈个子很高，是个长头发，瓜子脸，大眼睛………所以，我每次做梦的时候，梦见我妈都是很模糊的。有一次，我还梦到过老外妈妈。” “………” “黄老师，你呢？你能不能跟我说说你的梦！因为我知道，您也是个孤儿。” “………” 黄药师颇有些惊讶：“哦，原来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世？是许勤告诉你的？” 孔书成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接着，黄药师皱着眉头道：“其实，我也是最近才从孤儿院的老院长那里得知，我是被人拐卖过的儿童，因为人贩子死了，断了线索，找不到亲生父母，才被送去了孤儿院的。” 孔书成：“按照起点定律，一般孤儿都注定很强大，难怪你这么强，能够考上清华物理系。” 黄药师笑了笑。 孔书成：“黄老师，您刚才说老是会做噩梦，难道说，您还记得很久以前的事情嘛？” 黄药师点了点头：“孤儿院的老院长说，我大概是两岁半左右，被政府送去孤儿院的。但是很奇怪的是，我的脑海里，不知为何，一直有个模模糊糊的印象，我能够记住在我很小的时候，身边好像曾经出现过一样东西。” 孔书成：“什么东西？” 黄药师没有说话，只是从旁边拿起钢笔，然后在一张白色的草稿纸上，画了一辆简易的车。 一辆黑色的、很奇怪的农用平板车。 ……… 片刻。 黄药师长吁了一口气，然后用手指了指草稿纸上的那个农用平板车：“我怀疑，人贩子就是用一辆平板车，将我偷走的。要不然，我的梦中，为什么总是会重复地出现这个东西呢？我想，这辆平板车，应该就是我童年的阴影吧。” “………” 孔书成点了点头，只得安慰黄药师：“黄老师，您放心吧，我相信您的父母一定还活着，你们一家人一定会团聚的。” 黄药师勉强地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二十五年来，他一直都在试着寻找亲生父母，但是一点儿音讯都没有。他对亲生父母的所有记忆，仅仅只是那一辆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农用平板车。 所以，他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 六天后的早晨。 孔书成刚吃过早饭，从食堂里走出来，正要赶往教学楼的时候，天空竟然纷纷扬扬地下起了雪。 雪下的很大。起初，下的是雪粒，就像半空中有个人在洒白糖似的。不一会儿，雪下大了，雪粒就变成了雪片，像鹅毛似的轻飘飘，慢悠悠的往下落。 呼呼的北风中，鹅毛大雪很快就给整个校园穿上了一件洁白的外衣。 今天，是期末考试的第一天。 高二0班的所有同学，既兴奋，又紧张。 兴奋的是，考试结束后，终于可以好好喘口气了。紧张的是，有人听说，学校对这次的期末考试非常重视。 上午第一场，考语文。 孔书成刚刚坐好，沙沫就特意走过来，用胳膊肘刺了他两下：“嘿，孔乙己，这次期末考试，你有信心考600分嘛？” 孔书成耸了耸：“你呢？” 沙沫看了看斜对面的周落霞，然后暗自较劲儿地说道：“我反正是冲着700分去的，最起码要跟某些人打个平起平坐才行。” 孔书成：“我看有点儿困难。” 沙沫：“你………你就不能说点儿好听的啊？哦对了，你们家的许小姐呢？你猜她能考多少分？” 孔书成：“喂，你不要这么说好不好？我跟她没关系。再说，我哪知道她的事儿啊！” 沙沫：“嘿嘿，我猜她啊，这次肯定考不到700分。” “为什么？” “因为，我在家里扎了个小人，天天诅咒她考不上700分。哈哈哈！” “………” 孔书成满脸黑线。 两人正说话间，吴霜老师却匆匆地走进了教室。 今天，她穿了一件雪白的长款羽绒服，看起来就像是下雪天里的白雪公主。 程培风立刻调侃：“哇，吴老师，你今天好漂亮哦，王昭君出使西域的造型啊！” 吴霜老师没有笑，只是看了看表，然后语速很快地说道：“现在，距离你们第一场语文考试的开考，还有五分钟。因为你们庞老师去实验中学监考了，所以我想在这里，简短地说明一下这次期末考试的情况，让大家心里也好有个底。” 她这么一说，台下顿时鸦雀无声。 吴霜老师目光扫视了一下全班，然后接着道：“我们也是刚刚才得知的消息。学校临时更换了期末考试的试卷。所以，我们高二0班的试卷，是和其他普通不一样的。” 此言一出，教室里顿时炸开了锅。 吴霜老师立刻示意大家安静：“据我所知，这次的期末考试，数学、物理、化学试卷，全部都是省里的专家出卷，难度恐怕会比较高，大家做题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如果碰到不会做的题目，就赶紧往下走，千万不要钻牛角尖，听清楚了嘛？” “………”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山雨欲来风满楼…… ……………… 212 思想太复杂了 窗外，风雪大作。 505教室内，高二0班的全体同学，此刻都感觉到了不一样的气氛。大家能够从吴霜老师的眼神中，读到一丝很罕见的紧张。说实话，原本大家对这次的期末考试，也只是抱着“走过场”的心态去的。 毕竟，刚刚才分出重点班，大家不用再为免费的“特仑苏”而杀红了眼。而且，现在距离考高还有一段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倒计时，就算天塌下来，也该由高三年级的师兄师姐们先顶着。 程培风：“吴老师，不就一场期末考试么，用得着十面埋伏嘛？” 吴霜斜了他一眼：“程培风，不要怪老师没提醒你。这次的期末考试，数学、物理、化学这三门功课，你们一定要给我认真考好。” 冯堂举手：“老师，为什么要歧视语文啊？语文就是我的金手指，怎么就成鸡肋科目了呢？” 吴霜老师皱了皱眉：“冯堂，你别打岔。老师不是说语文不重要，语文当然重要。但是，省里面对这次的数学、物理、化学考试更加重视。” 大家异口同声：“为什么啊？” 吴霜老师：“因为，去年的奥数、奥物、奥华，咱们省队基本上被团灭了。省里的专家组十分生气，准备要从你们这批人当中找苗子，然后去找回面子。不瞒你们说，这次的期末试卷，数理化全都是秘密出题。据我所知，你们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程培风：“老师，什么叫，我们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啊？” 吴霜老师：“因为，这次的数理化试卷，是30校统考。全省范围内，30所省属、市属的重点中学的重点班，一起统考。成绩拔尖的，将直接被录取为这次的省里面组织的奥赛集训冬令营。” 此言一出，全部立马炸锅。 程培风兴奋的不停戳手：“卧槽，这波操作牛逼啊，期末考试考好了就能去冬令营？那我真得撸起袖子好好干革命了。” 冯堂也淫淫一笑：“风哥，加油啊，你要是能去冬令营，记得给我介绍几个外校的妹妹啊。” 程培风：“堂堂啊，你也有机会的啊！” 冯堂耸了耸肩：“拉倒吧，30校统考？而且还是30所重点中学里的重点班？我的天哪，像我这种天生的分母基因，估计连领盒饭的机会都没有吧？” 小辣椒忍不住偷笑：“哈哈，冯堂，不要妄自菲薄嘛，你旁边不是还坐着周学霸嘛？珍视明滴眼液了解一下。只要眼神足够好，作文都能全盘抄。” 彭宇：“冯堂，我劝你不要把动静搞太大了，我也坐周落霞旁边，咱们资源共享哈。” 杜昊：“哈哈，你俩就别惦记周落霞了，她坐我前面，所以我抄她是最舒服的。” “………！！！” 周落霞满脸黑线。 疑车无据，真的好烦这群油腻生啊！怎么感觉，高二0班的含油量，不会比高二8班少啊！ ……… 教室里乱哄哄。 台上的吴霜老师立刻皱眉：“行了，你们都别吵了。校长已经说了，这次你们要是能进省里的冬令营，所有费用学校全部报销。并且直接评三好，而且还有额外的五千元奖学金。所以，这次的数理化三科考试，你们可别给咱们东饶四中丢人啊！怎么着，也得给我突围出几个啊！” 此言一出，全班再一次炸锅。 大家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只有孔书成一个人，还在桌子上，静静地看着那第二本绿色的书。 《高等数学》 黄药师说了，这三本《高等数学》，才是练就他孔书成的“三昧真火”。 黄药师说了，君子不器，做人不能故步自封，应该不断地拓展自己的学识。 ……… 期末考试，单人单桌，而且座位要分开。 此刻，正在无聊转笔的小卷毛沙沫，看见孔书成还在看《高等数学》，于是立刻用手中的派克钢笔戳了戳他：“喂，呆子，还有2分钟就考试了，你怎么还在看那本原谅色的书啊？” 孔书成：“………！” 靠！什么叫“原谅色”的书？ 沙沫见他不予理会，又雪上加霜地戳了戳他：“喂，孔乙己，你想去冬令营嘛？我超想去呢！我要不能去的话，家里肯定又要给我报一大堆高考突击班了。” 孔书成：“去不去无所谓。” 沙沫：“靠！什么叫无所谓啊？我告诉你，你必须争取去，知道嘛？要不然，我会觉得没意思的。” 孔书成放下手中那本绿色的书，看了她一眼：“喂，你想去，就一定能去嘛？” 沙沫嘴角一扬：“那当然。别的科目我不敢说，化学我肯定可以遇佛灭佛、遇神灭神的。” 孔书成这才想起来，沙沫的化学的确是高二0班的大拿，就连周落霞在上一次模拟考试上，都输给她05分。 沙沫：“孔乙己，我觉得这次的数学，你肯定能杀进冬令营。上次，你都不小心考了个九校第一，加油啊，咱们冬令营见哈，到时候我可以教你滑雪，请你吃冰淇淋。” 孔书成：“滑雪就算了，我想学游泳。” “………” 沙沫噘着小嘴，假装生气地瞪了他一眼：“切，就想看别人穿泳衣的样子吧？” 孔书成：“………！！！” 坦白说，他真没往这儿想。 这个卷毛，思想太复杂了。 ……… 两分钟后，铃声响了。 吴霜老师仓促地离开了，两位监考老师也进来了。 两名监考老师，看着慈眉善目，一打听果然不是隔壁实验中学的。 第一场，考语文。 孔书成戴上火眼P镜后，稍稍过了一遍，发现试卷的难度系数并不大。 举目望去，整张试卷难度最高的一题，无非就是“文言文阅读”的第三个空（5分题），难度系数在095，耗时需5分钟。 按照规定，语文考试的时间是150分钟。 然而，孔书成进入“语文学科”做题模式之后，仅仅只用了70分钟就全部搞定了。 他认真地检查了一遍后，看了看周围，他发现其他人居然都在皱着眉头。为什么啊？难道………很难嘛？ 感觉有些无聊啊。 于是，孔书成抬头看了看窗外，窗外大雪已经初停，目之所及，乃是白茫茫的一片。 这时，讲台上一位戴眼镜的中年监考老师，朝孔书成这边看了看：“喂，同学，抓紧时间做试卷，不要总是东张西望。” 呵呵，监考老师以为他是在抄袭呢！ “老师，那我还是交卷吧！” 孔书成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惊呆了。 打人不打脸，语文才考了75分钟，他要不要这么虐啊？ ……………… 213 这试卷有问题（求票求订阅） 大雪初停，金色的太阳，将白茫茫的雪地镀上了一层金。 孔书成站起来交卷的那一刻，全部人都倒吸了一口气。就连两位监考老师，也都以为孔书成是在负气交卷。只不过，当他们走到孔书成身边一看，才发现这家伙果然已经将试卷做满了。 这速度，堪比阿法狗啊。 孔书成说要“交卷”，一下子将其他同学的思路给打乱了。 冯堂挠了挠头：“我擦，阿成居然做完了？卷子有这么容易嘛？我怎么不觉得呢？” 程培风看了看表：“才考75分钟，他就做完了？果然，语文还是他的金手指啊！” 小辣椒咬了咬笔：“孔乙己这家伙，越来越无情了，可怜我文言文阅读都还没开工呢。” ……… 旁边的沙沫，扭头看了他一眼，眼里也透露着不可思议。 孔书成拿着答题卡，从沙沫身旁路过的时候，竟然一眼就发现，她试卷上的“文言文阅读”第三空，果然还是选错了。于是，趁着监考老师没注意，孔书成轻轻地用手指点了一下正确答案C。 沙沫：“………” 她如梦方醒，立刻订正。 5分到手后，她很感激地冲孔书成比了个心。 当然，她并不知道，这题的难度系数是最高的。 孔书成将试卷交完之后，从窗户边经过，特意看了看靠窗坐的周落霞。他发现，周落霞居然也早就做完了。与孔书成不同的是，她并没有提前交卷，而是拿着一支铅笔在那里画画。 画的，好像又是一盆文竹。 ……… 上午十点，第二场考数学。 试卷刚发下来，立马哀鸿遍野。 难度系数果然非常之高。 尤其是最后两道压轴题，难度系数均在098以上。 最变态的是最后一题，孔书成戴上火眼P镜后，感觉都要怀疑人生了。 【此题难度系数：099，以宿主目前的数学解题能力，此题大约需要耗时23分18秒】 最夸张的是，最后一题竟然是“求马铃薯的线性供给函数”。 这，这明显就是属于“高等代数”里面的微积分提醒了。 好在，这虽然是道微积分的题型，但是并没有太深入。辛亏，在一个星期前，黄药师给了孔书成三本《高等数学》，所以孔书成还是有把握将它解出来的。只不过，时间嘛………就要熬弃卒保车了。 孔书成全面审视了一下这张超难的试卷，最后决定放弃一道难度系数为098的填空题。毕竟，那道填空题只有5分，却要耗时15分钟，而最后一题的分值是25分，耗时23分18秒。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如果孔书成要将所有题目都做出来的话，就一定会超时。 最后的做题方案出来后，孔书成立刻开启了数学做题模式。 考试时间为120分钟。 孔书成几乎一次头都没有抬起来过。 直到最后一分钟，他才将整数学试卷做出来了。哦不对，确切的说，还有一道难度系数为098的填空题，他无奈放弃了……… 此刻，当他猛然抬头时，已经满头大汗，甚至有种虚脱的感觉。 放眼望去，班上的同学，基本都已经交完卷了。 他愣愣地站起来，将试卷和答题卡拿到讲台上去的时候，监考老师认真地看了看后，瞬间惊呆了。 全场，只有他一个人的试卷，几乎是答满的。 ……… 沙沫站在门口，踮起脚看了看孔书成的数学试卷，几乎是惊叫道：“天哪，孔乙己，你又开挂了嘛？你怎么连最后一题都做出来了呀？” 她这么一说，几乎所有人都齐刷刷地望着孔书成。他们吃惊的眼神，就像是看见了外星人一般。就连坐在靠窗位置的周落霞，也都忍不住回过头来，认真地看着孔书成。 程培风吃惊地张大了嘴：“孔书成，你开玩笑的吧？最后一题，你也会做？” 孔书成笑了笑：“呵呵，最后一题，我也是瞎写的。” 旁边那个瑟瑟发抖的冯堂，也立刻大声道：“我去啊，就算是瞎写，我也写不来啊。娘的，也不知是哪个挨千刀的专家出的题目，居然要我们求什么‘马铃薯的线性供给函数’。我去他妈啊，我就只知道马铃薯怎么做能炸成薯条，我哪知道马铃薯还有线性供给函数啊？” 所有人大笑。 此刻，大部分人都相信，孔书成或许真的只是“乱做一通”。 毕竟，那道令人头皮发麻的微积分题型，实在是太超纲了。 好在，那道题也只有25分。 ……… 当天下午，考试的科目是外语。 坦白说，外语并不是孔书成擅长的科目。但是，他目测了一下整张试卷的难度系数，仿佛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难。在规定的时间内，他还是做了一个令自己比较满意的程度。 当然，跟周落霞、程培风、沙沫他们比起来，孔书成的外语还处于脱贫攻坚阶段。 ……… 次日上午，天朗气清。 气温依旧很低，地面上的积雪依旧很厚，但时温暖的阳光照到人身上，却显得格外舒服。 上午第一节课铃声响后。 两个身穿黑色职业套装的外校老师，手中拿着一大叠物理试卷，匆匆地走进了教室。 冯堂抬头一看，猛然捂着嘴对身边人说道：“卧槽，这两个人，是实验中学的老师。” 所有人：“………” 内心一颤。 果然。实验中学忘我之心不死啊。他们终于，还是派出了锦衣卫来我校监考啊！ 程培风连忙问冯堂：“你怎么知道，他们俩是实验中学的？” 冯堂小声道：“上次九校联考的时候，我就看见过这两个煞笔老师。而且………” 程培风：“而且什么？” 冯堂：“而且，他们俩还都是实验中学物理老师，九校联考的时候，就在咱们学校抓了五个舞弊的。” 程培风：“………” 所有人：“………” 瑟瑟发抖啊有木有！ 大家正窃窃私语时，突然一个瘦高个监考老师用力一拍桌子，大声吼道：“喂喂喂，你们这是在干嘛呢？你们是要考试，还是要开新年联欢会啊？都给我安静一点哦。等会儿，物理试卷发下去后，谁再讲话，直接当舞弊处理！” 很快，两个监考老师，就将一套物理试卷发下去了。 孔书成戴上了火眼P镜，扫描了一下那张试卷，整个人都惊了。 卧槽，这是高中物理试卷嘛？ 这也………太他妈坑爹了吧？ 孔书成扫描完试卷后，立刻举手：“老师！我有问题！” 高个子监考老师：“什么问题？” 孔书成：“我感觉，这试卷有问题！” 监考老师：“有什么问题？” 孔书成：“这个物理试卷，分值怎么一共才60分啊？” 他这么一说，大家这才恍然大悟，认真算了算分数。 我去啊，整张试卷，果然只有60分啊！ 而且………贼瘠薄难！ ……………… 214 破7者 一石激起千层浪。 孔书成的发现，让高二0班再次沸腾了。大家闹不明白，好端端的一份物理试卷，为什么总分才60分呢？ 程培风：“卧槽，这啥破卷子，才这点儿分？玩儿呢？” 冯堂：“对啊，总分才60分，这特么是阉割版的吧？” 小辣椒：“总分虽然缩水到60分，但我目测了一下，我估计就只能考16分。” 吕慢慢看了看试卷后，也有感而发地呵呵一笑：“要我说，60分挺好。老子有言：曲折全，枉则直，洼则盈，敝则新，少则多，多则惑。总分少是好事，反正大家都不会做。你考7分，我考8分，大家七斤对八两，都在一个饥饿线上。善莫大焉，善莫大焉。” ……… 讲台上，两位来自实验中学的监考老师，看着高二0班教室里怨声载道，内心颇有几分窃喜。看来，四中重点班，不过尔尔嘛。 因为是噪音太大。瘦高个监考老师，不得不再次把黑板擦当成醒木用。 “啪”的一声巨响，讲台上粉尘飞扬。 “我刚才已经说了，现在是考试时间，不是逛菜市场，谁要是再敢啰嗦，就当成舞弊处理。至于你们说的卷面分只有60分，那只是因为还有一张试卷，我们没有发下去。” 此言一出，全班立刻又骚动起来。 “不是吧？试卷也分两次发？分期付款嘛？” “对啊！感觉监考老师好BT哦，为什么不可以同时发试卷呢？说不定，这张试卷太难，我能做好另外一张试卷啊！东边不亮西边亮啊！” “这两个监考老师，是要故意给我们穿小鞋吧？” “没错，他们肯定是在故意使绊子，这帮实验中学的老师太鸡贼了。打压我们高二0班，以便让他们火箭班一飞冲天。可耻，无节操！” “对，同学们，揭竿而起吧！反正卷子又做不来，我他妈都不想做了！” ……… 同学们一个个情绪激动。 但是，讲台上的两名监考老师，却纹丝不动，稳坐钓鱼台一般。 他的脸上，洋溢着轻松的笑容。 毫无疑问，他们乐于看见眼前的一幕。 程培风立刻不服，他用力摔了一下文具盒：“考个屁啊考！” “………” 所有人都看着他，用目光支持他。 这时，瘦高个监考老师却立刻掏出了纸笔，冲到程培风面前：“你叫程培风是吗？警告一次。你要是再这样，我就要没收你的试卷了！” 程培风在也忍受不了这种窝囊气了。 妈的，试卷太难还不要紧，而且还要分两次发试卷？ 这不是明显在刁难人嘛？ 就算他们是实验中学的物理老师，也不能用如此卑劣的手段来打压友校的学生吧？ 程培风性格属火，他“嗖”的一下站起来，正要冲着两位监考老师发飙的时候，吴霜老师突然急匆匆地赶来了，她站在门口，用手指着程培风，大喝一声：“喂，程培风，你想做什么？发神经了嘛？” 程培风：“吴老师，这两个监考老师太过分了，他们连第二份试卷都不发下来，叫我们怎么做题嘛？” 吴霜老师立刻冲台上的两位监考老师尴尬一笑：“不好意思，都怪我，没有来得及跟他们说清楚考试的情况！” 说着，吴霜老师又大声地对全班同学宣布：“这次的物理考试呢，一共分为两个时间段。考试时间一共是100分钟。按照上面的文件规定，第二份试卷的总分值也是60分，而且必须要在考试进行到一半时间后才能发试卷。我这么说，大家都听明白了嘛？” “………” 所有人点了点头，但是神情却呆若木鸡。 第一份试卷，已经堪称天坑了。这第二份试卷，还要延迟发试卷？这………这到底是什么骚操作嘛？虐人就虐人嘛，还要用凌迟的刀法嘛？给个痛快不行嘛？ 吴霜老师见大家的表情很痛快，于是也摇了摇头：“同学们，你们只管认真做题就好了，不要再嘀嘀咕咕了，不会做的就赶紧往下做。” 说完，她又冲两位监考老师点了点头：“尤老师，马老师，你们辛苦了！” 尤老师和马老师一起点头：“不辛苦，不辛苦！” 很快！ 三位物理老师，都站在门口和走廊上，自然熟地聊起天来。 瘦高个尤老师，对吴霜老师笑了笑：“吴老师，这个班的物理，是您在带嘛？” 吴霜点了点头：“对。” 尤老师：“刚才，我看他们的表情，好像不是很轻松啊！” 吴霜：“嗯，这次的试卷，我刚刚也看了，的确挺难的。尤其是第二套还没有发下去的试卷，基本都是物奥水平。” 尤老师：“嗯，的确挺难的。这种试卷，就是针对竞赛设计的，我感觉给普通班的学生做，估计能做个30分就非常不错了。没办法，今年的竞赛，咱们省吃了瘪，上面的专家都坐不住了。哦对了，吴老师，我问您一个事儿。” 吴霜：“您说。” 尤老师：“我听说，你们班有个大英雄叫孔书成，他是哪一位啊？” 吴霜用手指了指第三组第五排，那个正在埋头做题的孔书成：“喏，就是那个男生。” 尤老师和马老师立刻扭头看了看，然后两人同时点头：“嘿，还是个帅哥啊。我听我们学校的黄耀文老师说，你们学校的物理，他应该是最厉害的，是这样嘛？” “………” 吴霜老师顿了顿，然后突然很隐晦地笑了笑：“呵呵，孔书成是黄耀文老师的闭门弟子，他这么说，应该也有他的立场吧？其实，我作为他们班的物理老师，我倒是客观地认为，孔书成的物理水平，顶多也就只能够排进前十………哦不，前五的样子吧。” 她之所以改口为“前五”，是因为孔书成在上一次的模拟考试中，的确考了个第二名。但是，在吴霜老师心目中，孔书成的物理水平，自始至终只不过是一颗墙头草罢了。 墙头草，根底浅，两边摇，不够稳。 尤老师听她这么一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如此看来，你们高二0班，还是藏龙卧虎啊！” 吴霜老师笑了笑：“哪里哪里，还是你们实验中学的火箭班厉害啊。我听说，你们火箭班有个叫许勤的姑娘，她进奥物省队是绝对没有问题的，而她经常都能破7啊。” 她说的“破7”，是指“总分破700”。 这年头，能够轻松“破7”的学生，基本都是焦点。 就像，高二0班的周落霞一样。 ……… 215 难度系数1.0的魔咒 一听到“许勤”两个字，尤老师脸上顿时洋溢着得意的笑容：“呵呵，咱们学校的许勤啊，她算是个特例吧。她家里不仅有钱，而且她本人还很努力，这样优秀的学生实在太少了，简直可以说凤毛麟角了。” “嗯，跟我们班的周落霞，倒是有的一拼。” 吴霜老师和尤老师站在北风凛冽的走廊里，商业互吹了一会儿，就匆匆离开了。而且，吴霜老师也实在不想再看到，同学们疯狂抓头的便秘似的痛苦表情了。 不就一张物理试卷嘛？一个个搞的跟经受了满清十大酷刑似的。 太丢人了！ 临走的时候，吴霜老师还站在窗户外，特意关注了一下四个人的表情。 沙沫、程培风、周落霞、孔书成。 毫不夸张的说，这四个人，基本就是高二0班的王炸了。这次的物理考试，要想有人杀进全省前30强，估计也就只能指望这四个人了。至于其他青铜，吴霜老师真的没脸再去看了。 此刻，吴霜老师发现。 沙沫同学，一直皱着眉头，时不时地还会胡乱咬笔。这说明，她做试卷很吃力，道行还是不够啊； 程培风，一直咬着牙床，精神紧绷，而且时不时还喘着粗气。这说明，他的情况也不容乐观； 周落霞，看起来一脸平静，和她平时做试卷的宠辱不惊的状态一样。这说明，她还是稳住了； 孔书成，嗯………他戴着个黑框眼镜，看起来还蛮帅气的。看起来，他没有挠头、没有咬笔、没有喘粗气，甚至都没有皱眉。他仿佛已经全神贯注地投入到解题当中，偶尔还能看见他的嘴角微微一扬，竟然流露出一丝淡淡的蒙娜丽莎的微笑。 靠！照这么看，他和周落霞一样，稳住了！？ 天哪！孔书成，你可一定要给老师稳住啊！ 就像你考数学和语文那样，一定要稳住啊！ ……… 孔书成当然稳住了。 眼前这张只有60分的试卷，他仅仅用火眼P镜扫描了一下就知道，的确很难。 整张试卷，几乎没有一道送分题。开局就是一道令人心态崩掉的“波粒二象性”。紧接着，又是两道骂娘的“电磁感应”和“微元累加”。总之，一路都是爬坡题型。 但即便如此，这些题目的难度系数，依旧在孔书成的可控范围之内。 即便是最后两题，难度系数也只是在097和099。 只不过，最后一道“力学分析”，需要耗时27分钟。 鉴于此，孔书成不得不将华牌2B铅笔掏出来了。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个时候，使用华牌2B，能够直接为他节省18分钟。 孔书成在进入“物理学科”专属的做题模式之后，立刻就达到了物我两忘的境界。 做题效率高达320的他，已经完全沉浸在做题的激情澎湃之中。 60分钟后。 两位监考老师，终于将另外一份试卷发下来了。 这份试卷，一共就只有两道题目，分值同样是60分。 试卷刚刚发到大家手里，同学们看了看那两道题目后，霎时间就都疯了。如果说上一张试卷，已经足够难的话，那么这张大面积空白的试卷，简直难到了天际。或者说，刚才那张试卷，跟这张试卷比起来，根本就是个弟弟。 高二0班，瞬间就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交卷。 第二份试卷发下来后，仅仅过了不到十秒钟，冯堂就第一个举手投降了，哦不，是举手交卷。 他拿着第二份空白的试卷，不停地摇头感叹：“娘的，还是出去堆雪人嘛。这么难的试卷，根本就没必要发给我这种渣渣辉。” 随后，身高202的大志，也挠了挠头站起来交卷了。大家赫然发现，大志的第二份试卷上面，只写了“到此一游”四个字。 第二张试卷发下来后，不到一分钟，就有七八个同学交白卷。毫无疑问，在过去的60分钟之内，大家已经将会做的都做完了。那些不会做的，也只能空在那里了。毕竟，监考老师虎视眈眈之下，就连瞄一眼的概率都不存在了……… ……… 第二份试卷发下来之后。 孔书成立刻用火眼P镜扫描了一下。系统在瞬间给出的数据和信息，让他倒吸了一口气。 一共两道大题。 扫描结果如下： 第一题。 【此题难度系数：10，以宿主目前的物理解题能力，暂时无法解出。请尽快提升解题能力！】 第二题。 【此题难度系数：10，以宿主目前的物理解题能力，暂时无法解出。请尽快提升解题能力！】 孔书成：“………” 直接透心凉了。 马拉个蛋的！这张60分的试卷，居然全军覆没？要不要这么无情啊？ 等等！既然是难度系数为10的题型，为什么系统还有提示，让我“尽快提升解题能力”呢？ 以前，孔书成无聊的时候，也到处试过火眼P镜的威力。甚至，他为了检测一些难题，还故意检测和扫描了许多“高等代数”的试题。扫描的结果只是“暂时无法解出”，但是却没有补刀一句“请尽快提升解题能力”。 难道说………这两道大题，虽然难道系数均为10，但是也并不是没有可能解出来的？ 如此一想，孔书成就不再纠结了。 他决定，先放下第二张试卷，然后将第一张试卷的最后一道压轴题解完再说。 而眼前这道压轴题，系统检测的难度系数是099，耗时约27分钟。 也就是说，完全将第一张试卷做完之后，孔书成就只剩下33分钟的时间了。 33分钟，要搞定那两道难度系数为10的天坑题，真的能行？ 孔书成不禁摇了摇头，然后看了看旁边的沙沫。 谁料，沙沫却已经将第二张发下来的试卷，直接折成了纸飞机！ 我靠！看来，她这是………彻底放弃了啊！ ……… 沙沫用第二张试卷折成了纸飞机后，轻轻地放手上哈了一口气，正想往孔书成这本飞的时候，监考的尤老师突然朝这边看了看，然后冷冷地说道：“喂，不会做就交卷，不要在那里玩了！” 沙沫耸了耸肩，只好将纸飞机重新摊平，然后起身交卷。 她走到孔书成身边的时候，发现孔书成还在看着第一张试卷发呆时，不禁捂嘴一笑：“孔乙己，还是赶紧交卷吧，咱们出去打个雪仗，难道不香嘛？反正这第二张试卷，你我都做不来。” 孔书成尬笑一下，并没有理会她，只是下意识地扭头，看了看斜对面的周落霞。 他竟发现，周落霞已经开始在做第二张试卷了……… 天！周女王恐怕是全场，唯一能够动笔开宰第二张试卷的人吧？ 看着她埋头做题的专注劲儿，孔书成内心澎湃，仿佛被人撩动了某根激昂亢奋的心弦。 既然她都可以，为什么我就不行？ 第二张试卷，难道真的是铜墙铁壁嘛？ 难度系数10的魔咒，难道真的不能被打破？ 孔书成不服！ 他重新整理好心绪，再次咬了咬牙，强迫自己镇定镇定再镇定。他调匀呼吸，将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到第一张试卷的最后一道压轴题上。当他盯着那道题，看了足足三分钟的时候，猛然感觉心门仿佛一下子被打开了……… 那一刻，当他看着这道难度系数为099的分析题时，他想到了许多许多……… ……………… 216 俺也一样 第一张试卷，最后一题。 难度系数为099，杀人于无形。 九死一生的题目。 题目如下： 晒谷岭上，有一辆农用平板车，它的简化模型如图a所示，两个车轮的半径为r（忽略内外半径差），质量均为（车轮辐条的质量可以忽略），两轮可2绕过其中心的光滑细车轴转动（轴的质量可忽略）………（字数多，略） 求解有两问。 第一问，求车把手在与水平地面碰撞前的瞬间的转动角速度。 第二问，求车轮从开始运动直至静止的过程中，车轴移动的距离。 ……… 高二0班，百分之九十的同学，看见这道力学题后，立马萎得连士力架都救不了了。且不说，这道题它洋洋洒洒的400多字的题干了，仅仅是它那如迷宫一般的灵魂两问，基本上都将大家虐成汪了。 此刻，孔书成看着试卷上的那辆“农用平板车”，却一言不发。 他猛然想起来，那天在黄药师的书房里面，黄药师曾经说到过他的梦，他的儿时经历。关键是，在黄药师的梦里面，也经常出现“农用平板车”这个画面。 那天，他和黄药师讨论了许多许多。 当然，他俩还专门谈到了“力学”上的几个解题技巧。如果没记错的话，那天晚上，黄药师还特意用草稿纸上的“农用平板车”，即兴设计了一道力学题。 高明如他，竟然也提到了和眼前这道题一模一样的假设。 黄药师也在那道题目上，追加了对“转动角速度”和“车轴移动的距离”的拷问，并且给出了清晰的解题思路。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万万没想到，那一次和黄药师的促膝相谈，此刻竟一瞬间就给了孔书成解题的灵感。 很快，孔书成就在草稿纸上，迅速地回忆起黄药师那天所讲的解题技巧，然后一步步地代入到这道题当中。 经过几轮反复不停地推敲，论述，验证………眼前这道难度系数为099的力学题，终于拨云开雾，被孔书成解开了。 解完题之后，孔书成看了看表。 此刻，距离考试结束，只剩下23分钟了。 也就是话说，孔书成整整用了97分钟，才终于将第一张试卷，全部解答出来了。 时间，多乎哉，不多也。 只剩下最后23分钟了。 孔书成满头大汗。因为紧张，他的手指都有些微微颤抖了。做完第一张试卷后，他怀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情，再次将第二张试卷拿过来，戴上火眼P镜，定睛一看。 眼前的一幕，令他整个人都惊呆了。 此刻！ 呈现在他眼前的那两道天坑题型，居然已经发生了悄然的变化。 确切的说，两道天坑题的“难度系数值”，居然发生了变化。 火眼P镜的扫描结果如下： 第一大题（30分） 【此题难度系数：094，以宿主目前的物理解题能力，此题大约需要耗时11分钟5秒】 第二大题（30分） 【此题难度系数：095，以宿主目前的物理解题能力，此题大约需要耗时12分钟2秒】 ………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此刻，孔书成完全懵逼了。 眼前的这两道天坑题，刚刚扫描的难度系数还是10，怎么突然之间就降为095以下了呢？ 难道说，火眼P镜，也有眼花的时候？ 【叮咚，火眼P镜，每一次的扫描结果，都是结合宿主实时的解题能力而作出的精准判断。不会出错！】 孔书成：“………” 系统老爹的意思是，火眼P镜没毛病。 既然这样，那就只能继续做下去了。 时间紧迫，孔书成来不及多想，立刻投入到审题当中。 然而，当他看完第一题的题干之后，他竟情不自禁地笑了。 原来，最后这两道天坑题，是和前面那道难度系数为099的有关“一辆农用平板车”是递进的关系。 换句话说，只有求出了前面那道“农用平板车”的三个正确解答，才能求出后面两道题目中的有关“发动机”和“潜水艇”的相关问题。比如，空气的密度以及声波在空气中的传播速度；比如，亥姆霍兹共振器吸收声波的频率；……… 一环扣一环。 有因就有果。 原来，那道“农用平板车”的答案，才是最后两道天坑题的敲门砖； 原来，正确地解出“农用平板车”那道题，才是正确打开第二张试卷的方式； 高二0班，大部分人都没有能力解出“农用平板车”那道题，所以他们也就自然地错过了后面那两道30分的天坑题； 所以，真正的“天坑题”就是：在你还没有正式进入这道题的时候，你就已经中招了。 山顶的风景再好，也只有那些不放弃、不抛弃、坚定地走好每一步人才能看到。 剩者为王，讲的就是这个道理。 ……… 120分钟的物理考试时间，终于结束了。 窗外，阳光灿烂，将一片茫茫雪景照耀的格外炫彩。 孔书成做完最后一道题后，额头已经溢出了豆大的汗珠。 这时，负责监考的尤老师，缓缓地走到他跟前，驻足看了看他的试卷后，突然心生爱才之心，于是用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柔语气说道：“孔书成同学，你不用着急，你看看………还要不要再检查一遍？老师可以再给你单独延长五分钟，因为前面也耽误了一些时间。” “………” 孔书成感到很震惊。 他明显也感觉到了对方春风化雨般的温暖，于是有些感动地摇了摇头：“不用了，谢谢您。我想，我应该可以交卷了！” 尤老师也点了点头，然后将孔书成的试卷收走了。 回到讲台后，尤老师将孔书成的试卷和答题卡缓缓地展开，然后小声地问旁边的同事：“马老师，您觉得，孔书成这次的试卷，做的怎么样？” 马老师凑了个脑袋过去，定睛一看，愣住了：“这，这两张试卷，他居然都做满了？” 尤老师点了点头：“是的。刚才，我看他做的很认真，连汗都出来了。马老师，您是华工物理系毕业的，您还带过几届奥物的学生，您觉得孔书成做的怎么样？” 马老师皱了皱眉，然后看了看孔书成的试卷，然后频频点头：“不错，不错，真不错，思路看起来很清晰。” 尤老师又问：“马老师，您看，孔书成大概能拿多少分？” 马老师尴尬一笑：“尤老师，我就跟你说实话吧，第二张试卷太难了，我也不会做。” “………” 尤老师顿了顿，理解万岁地笑道：“俺也一样。” ……… 217 物理一哥 整场物理考试，孔书成是最后一个交卷的。 倒数第二个交卷的，则是周落霞。 两位监考老师离开之后，教室里就只剩下寥寥数人。 孔书成看了看窗外的楼下。 所有人都在雪地里追逐打闹着，高二0班的沙沫、冯堂、小辣椒、吕慢慢他们一群人也在堆雪人，打雪仗。大家冲着教室里高喊着孔书成的名字，让他下去一块儿玩。 孔书成没有下去。 因为，他太累了！ 刚才的物理考试，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精气神。 在进入学习效率高达320的高效做题状态后，孔书成的精力损耗非常之大。这种看不见的脑力消耗，是一般人难以想象的。比一个人搞几个亿的工程还要累。 孔书成刚想趴在桌子上瞌睡一下，周落霞却缓缓地走到孔书成课桌前，然后递给他一张心相印的纸巾：“擦擦汗吧，刚才看你额头上，全都是汗。” “谢谢！” 孔书成用她那芬芳的纸巾擦了擦额头的汗，然后自嘲一笑：“哎，感觉考一场试，就像是生了一次孩子。” 周落霞捂嘴偷笑：“你又不是女人。” 孔书成：“Mandy，我看你的物理卷，好像都写满了啊。” 周落霞第一次近距离地被人叫“Mandy”，显得很开心，她莞尔一笑：“其实，第二张试卷的第三问，我也没有解答出来。” 孔书成立刻道：“第三问，我感觉是要把‘时间膨胀效应’考虑进去，然后计算的结果是‘从地面上观察μ子的概率是459’。” 此言一出，周落霞顿时瞪大了眼睛，然后猛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并且失声惊叫道：“啊！真该死，我怎么就没想到，还要把‘时间膨胀效应’考虑进去呢？啊啊啊啊！” 一怒之下，向来文静的周落霞，竟然激动地用她那纤纤玉手拧成的拳头不停地捶打着孔书成的书桌。 那一刻，孔书成猛然发现，周落霞埋头“发泄”的样子，看起来也是挺有……萝莉风的。 ……… 不多时，上课铃声响了。 倦鸟归巢，同学们玩累了，纷纷回到了教室。 小卷毛沙沫，因为玩得太过尽兴，居然连雪地靴和毛衣都弄湿掉了。 旁边的小辣椒，立刻从她那百宝箱一样的书包里，掏出了风筒，让沙沫吹干。自从小辣椒来到高二0班之后，她不知何时就已经跟沙沫和好了。 正所谓，不是冤家不聚头。两人曾经是仇家，现在却成了最要好的姐妹。这也算得上是，高二0班一道诡异的风景线。 沙沫一边用风筒吹着雪地靴，一边质问孔书成：“喂，孔乙己，刚才叫你那么多声，你怎么都不下去玩啊？你知不知道，我们几个人把吕慢慢埋在雪地里，场面有多嗨啊，哈哈哈。” 孔书成看了看前排，的确发现吕慢慢不在，想来应该是回寝室换衣服了。于是，他摇了摇头：“你们就喜欢欺负老实人。” 沙沫继续娃哈哈地大笑：“那当然，你要下去，我们就会把你活埋掉。物理试卷那么难，你明明做不来，却还要假装做，还真把自己当成学霸了？” 孔书成耸了耸肩，没有回答。 就在这时，程培风春风得意地走了过来。 他看了看沙沫，又看了看孔书成，然后阴阳怪气地说道：“哎呦，干嘛呢？你们两口子，又在吵架啊？” 孔书成：“………” 沙沫：“去你妹的！” 程培风：“沙沫，刚刚的物理试卷，你估分了没有？琢磨着，你能拿多少分啊？” 沙沫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喂，疯子，你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你明知道，本姑娘这次的物理没有考好，还要在这里兴风作浪？我看你啊，的确是太显摆了啊！” 程培风摇了摇头：“害！我其实也没有考好啊。第二张试卷，难出了天际，我两题都只做了第一问和第二问，剩下的全都太监了。” 他这么一说，旁边的冯堂顿时眼睛一亮：“不是吧？风哥，照你这么说，这次的物理，你岂不是能考60分以上？” 程培风坐在课桌上，情不自禁地抖了抖腿：“保守估计，应该有80分吧？” 此言一出，全班立刻就炸了。 冯堂甚至直接舔狗似的跑过来，给程培风捶背捏腿：“哎呀妈，这么难的卷子，风哥你居然能考80分？牛逼啊！这次省里举行的奥物冬令营，有一张门票已经被你预定了。以后，你可得给我介绍个外校的女票啊！我的下半身幸福，全指望你开疆拓土了昂。” 程培风：“好说好说，只要能进冬令营，保证给你免费配送一个优质的女票。” 小辣椒也向程培风投来了羡慕的目光：“风哥，你果然是咱们特仑苏班的物理一哥啊！” 彭福原爱毫不掩饰内心对风哥的犹如滔滔江水一般的仰慕，立刻手动点赞：“哇，风哥，你好强悍哦，我要是能考个18分就心满意足了呢！” 吕慢慢：“我的目标不高，只要不是个位数就好。风哥厉害，物理一哥！” ……… 赞许之声，不绝于耳。 坐在窗边程培风，迎着呼呼的北风，也感觉有些飘了。 不过，他还在刻意地控制自己的情绪。 低调！低调！韬光养晦！ 坦白说，这次的物理考试，对他程培风来说意义重大，他渴望冲进省里的冬令营，而且是志在必得。但是，越想要得到的东西，心里往往就越是有种莫名其妙的紧张。 正是因为这一份紧张的情绪，才让程培风不得不低调一点。 毕竟，谁都怕打脸，谁都怕翻船。 而且，大家毫不吝惜称他为“物理1哥”，的确让他有点儿受之有愧。 最近几次模拟考试，周落霞都全方位地将他程培风给压制住了。所以，要想真正坐稳“物理一哥”的宝座，还得看看周落霞考的怎么样。 于是，程培风看了看那个正在埋头看英文版《城堡》（卡夫卡·著）的周落霞，嘿嘿一笑：“周美女，这次的物理考试，你感觉怎么样啊？我看你，好像是最晚交卷的啊？” 后面的鬼脚七立刻纠正他：“不对吧，最晚交卷的人，应该是我孔队长啊。” 周落霞也微笑着点了点头：“没错，孔书成才是最后交卷的。” “呵呵，孔书成，他嘛，我就不关心了！” 程培风自动过滤掉有关“孔书成”的一切信息，继续追问周落霞：“周美女，你觉得这次的物理，你能考多少分啊？” 周落霞摇了摇头：“不知道，没有正确答案。” 程培风：“坦白说，80分，有没有？” “………”周落霞顿了顿，然后扫了程培风一眼，声音不疾不徐地说道：“这次的物理试卷，总分是120分。你只考了80分的话，其实也就相当于6667分吧？” “………” 程培风愣了愣。 他怎么突然感觉，周落霞画风不对啊？ 为什么，她要在“考了80分”前面加个“只”字呢？ ……………… 218 到底是柠檬果还是开心果 风，起于青萍之末。 周落霞的一个“只”字，顿时让程培风浑身不舒服，或者说心里很膈应。这种感觉，就像是被谁隔空点了穴一般。 当着美女的面，程培风自然不会发飙，他只是假装淡定地笑了笑：“呵呵，看来，周美女的标准很高啊，80分都入不了你的法眼啊？不过，根据我的经验，一般竞赛题型的试卷，是很能难拿到高分的。但凡有超过80分的，基本就属于是天选之才了。” 周落霞点了点头，小声地“哦”了一下。 这就很“应付”了。 程培风更加有不爽。 周落霞，这是明显瞧不起人了。 为了尽快确定“物理1哥”花落谁家，程培风还是决定发扬不抛弃不放弃的精神，继续死缠烂打地问：“周美女，我倒是很想知道，你这次的物理，到底能考多少分呢？难不成，满分？” 旁边的众兄弟，也跟着起哄：“对啊，周美女，说说你的估分呗。柠檬树上柠檬果，柠檬树下你和我。说一说你的分数，然后让我们这群柠檬精也酸爽一把。” 周落霞皱了皱眉，她开始觉得，眼前这帮人有些无趣了。 无奈之下，她只得淡淡地说道：“我考的并不好。” 程培风：“就算考的不好，那也有个大概吧？你该不会跟我一样，也只考了个80分吧？” 周落霞：“估计，也就100分左右。” 此言一出，全班哗然。 雾草………有这么打脸的嘛？ 这么难的竞赛题，她说“考的不好”也就算了，居然还用“也就”两个字去形容“100分左右”？ 那一刻，程培风感觉整个人都要裂开了。 他张大的嘴巴，半天也合不拢。 原本，他自认为超水平发挥后，能够考80分就已经是高二0班的物理天花板了。但是万万没想到，周落霞那一句轻飘飘的“也就100分左右”，彻底将他打回了卢瑟原形。 他知道，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周落霞，肯定是不会撒谎的。 他知道，周落霞说的“也就100来分”，肯定会超过100分的。 不仅仅是程培风，就连沙沫听见她说“也就100来分”后，也像被电击了一般，浑身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要知道，今天的物理，沙沫的确是考砸了。第二张试卷，她都眼巴巴地空在那里。 虽然，她表面上看起来神情镇定，甚至还有心情去打雪仗、堆雪人，但是却没有人知道，她刚才一直都处于心在滴血的状态。 刚才，她也认真地反省了一下，这次的物理考试之所以会考得如此之差，是因为她太要强了。或者说，是她的好胜心，将她这次害惨了。物理试卷发下来之后，她一直都在和周落霞暗暗较劲。 可是，当她做到第一张试卷的最后一题时，她却突然间做不下去了。就像辆拼命爬坡的汽车，终于给不了油门了。然而就在这时，周落霞却率先完成了那道天坑题，并且成功进入了第二张试卷。 正是那一刻，让沙沫的心态彻底炸了。心慌意乱的她，一气之下，就将那第二张试卷，折成了纸飞机……… 如果她估分没错的话，这次的物理试卷，她顶多也只有50分的样子。 120分的试卷，她只考了50分，而周落霞却考了个“也就100来分”。仅仅一门功课，她就被周落霞甩了50分的差距。 这………这真是丢人丢到外婆家了。 因为太过气愤，沙沫直接抓起桌子上的一支华牌2B铅笔，然后用力一拧。 “咔嚓”一声脆响，铅笔拦腰被拧断了。 “………”旁边的孔书成一脸茫然：“喂，这笔是我的。” 沙沫“哼”了一声：“我知道，回头陪你一支就是了。” 孔书成没说话，继续埋头看那本《高等代数》。 沙沫突然扭头看了孔书成一眼，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喂，你刚才听见没？” 孔书成：“听见什么？” 沙沫：“程培风说，这次的物理，他能考80分。” 孔书成：“哇，挺厉害的。你呢？” 沙沫：“………” 孔书成见她表情不对，赶紧识相地低头继续看书。 沙沫顿了两秒，然后轻咳一声：“我考砸了，估计就50分。” 孔书成“哦”了一声：“也不算考砸吧，我刚才听冯堂说，他顶多只能考15分，而且还要祈祷自己欧皇附体，选择题多蒙对几题。” 沙沫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喂，虎落平阳被犬欺，你居然拿我和冯堂那种人比？孔乙己，我就问题，这次的物理，你估分了没有？” 孔书成摇了摇头：“没有标准答案，不好估分。” 沙沫点了点头：“那你就说说看，你有多少分没有做吧？” “………” 孔书成没说话，只是看了看她。 沙沫：“你看我干嘛？我问你，有多少分没做。或者说，有多少分是瞎蒙的。” 孔书成：“没有啊。” 沙沫着急了：“什么叫没有啊？” 孔书成：“没有啊就是没有啊。” “………” 沙沫突然停下了嚼口香糖的动作，然后张大了嘴巴，歪着脑袋愣愣地看着她。因为她凑得太近，孔书成甚至都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薄荷味的口气从她嘴里呼出。 “孔乙己，你………你到底在说什么啊？你的意思是说，整张试卷，你都会做？都不是瞎做的？” “瞎做干嘛啊？为什么要瞎做啊？” “你的意思是，整张试卷都会做？而且都做对了？” “………” 孔书成顿了顿：“我可没说，整张试卷都做对了，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应该八九不离十吧。” “这么说，物理试卷，你也能像周落霞那样，考100分以上？” “嘘，我可没这么说，你小声点儿。” “………” 沙沫顿了顿，然后突然站起来，大声地说道：“大家静一静。来来来，我来给你们吃一个更大的柠檬果。这次的物理考试，咱们班除了周同学之外，还有一个人的成绩，能够轻轻松松破百。” 此言一出，全班同学立刻回头，愣愣地看着她。 程培风笑容僵硬地看着她：“沫沫同学，你是在毛遂自荐嘛？” 沙沫摇了摇头：“不不不，我这次物理，滑铁卢了，撑死不超过50分。” 其他人忙问：“那你说的是谁啊？” 沙沫站在孔书成身旁，突然做了个“请”的手势：“当当当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有请咱们班真正的物理一哥闪耀登场。” 她这么一说，孔书成立马摆了摆手：“别瞎说，别瞎说。” 此刻，全班同学，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毕竟，孔书成进入高二0班的时间并不长，他在40多天之前，给大家最深的印象就是“偏科王”。而且，他的物理成绩是655分。全班倒数第一。 四十多天后，孔书成能成为高二0班的“物理一哥”？ 坦白说，沙沫投喂的不是柠檬果。 而是，一个又大又甜的开心果吧！ ……………… 219 真当自己是大爷啊 为期两天的期末考试，紧张而激烈，但终归还是考完了。 总体来说，孔书成感觉还不错。 虽然他没有估分的习惯，但他可以肯定的是：语文、数学、物理这三科，进入第一梯队已经完全没问题了。令他有些意外的是，这次的化学考试，他明显感觉要比之前从容了许多。 至于生物和英语嘛，他还是有点儿水土不服。毕竟这段时间，他重点照顾的科目还是物理。平时，他也很少翻外语和生物的牌子。 按照通知，考试结束后，有三天的假期。 孔书成回了一趟家，特意和老爸去吃了一顿海底捞。 父子二人，火锅配可乐，喝的不亦乐乎。席间，老爸不断地询问了一下儿子的学习情况，得知儿子学习进步很快，老爸心里爽歪歪，转头又向年轻的服务员要了一瓶牛栏山。单身的中年男人伤不起，老爸一旦和牛栏山杠上了，结局就只有一个字：醉！ 老爸正喝的二五六的时候，孔书成的手机响了。 是许勤打来的。 “喂，书成，你在哪儿？” 现在，每次打电话，许勤都只称呼他为“书成”了。也不知为什么。 旁边的老爸，醉眼朦胧地看着儿子接电话，总觉得儿子的神情有些不大对劲，而且说话声音也比平时小很多。 孔书成：“我在海底捞。” 电话那头，许勤显得很兴奋：“是吗？你在哪家海底捞？” “人民北路这边。” “是不是，考完试后，又跟哪个女生在嗨皮啊？” “没有，跟我老爸。” “就你们爷俩？” “对，就………就是我们俩。” 孔书成正说话间，老爸因为喝的有点儿高，一个踉跄就差点儿从椅子上摔倒了。毕竟，他也年纪大了，对付不了一整瓶52度的牛栏山了。 “爸，我让你不要喝这么多了，可你偏不听。行了行了，咱们撤场子，回家去！”孔书成一边将老爸搀扶好，一边在电话里道：“许勤，我就先不跟你说了。我爸他今天又喝高了，我得送他回家。回聊。” 挂掉了电话，孔书成瞪了老爸一眼：“让你不要喝，你偏不听，也难怪你一直单身狗。” 老爸嘿嘿一笑，伸出一只粗糙的大手，用力地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老爸今天开心，老爸今天兴奋，我儿子终于有出息了，所以当然要多……多喝几杯。不过说实话，这个什么海底捞月的火锅，真是挺好吃的，就是太贵………” “行了，别再说了。这叫海底捞，没有月。” “儿子啊，将来等你考上了东饶学院，咱们还来这里搞一顿。” “靠！你对儿子的期望值还挺高，你怎么不干脆说，让我考个东饶职业技术学院呢？” 老爸突然眼睛一亮，打着酒嗝，愣愣地看着儿子：“怎么，你还瞧不上东饶学院了啊？你可别告诉老爹，你还能跟你表姐一样，考上个西江师大哦。你真要是能够考上西江师大，老爹我就大宴天下………” “你怎么不说大雁南飞呢？” 孔书成摇了摇头，不想再说什么了。 老爸的确是醉了，站都快站不稳了。 孔书成立刻叫来服务员。 老爸想掏钱，却被孔书成提前支付了。 老爸虽然喝得有点儿大，但还是很好奇，为啥儿子最近手头这么宽裕呢？他醉眼蒙眬地查看了一下儿子的微信，发现居然又多出了两万块钱。 于是，老爸困惑了。 在老爸的再三逼问之下，孔书成才不得不承认，这些钱都是学校给他的“舍己救人”的奖金。直到此刻，老爸才知道，原来新闻上面说的，东饶四中的蜘蛛侠，就是自己的亲儿子。 那一刻，老爸眯缝着眼，愣愣地看了儿子许久。 数秒钟后，他用力地捶了一下儿子的胸膛，几乎是带着哭腔地说道：“儿子，这次老爸就原谅你。以后，你要是再敢做这种危险的傻事，看老爸不抽死你。” “爸，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孔书成只得搀扶着醉酒后的老爸离开。 从海底捞出来后，父子俩站在人民北路的路口处等的士车。 没过多久，突然一辆银色的阿斯顿·马丁从对面缓缓地开了过来，并且停在了两人身旁。 车窗缓缓地打开，果然是许勤。 阳光下，许勤摘掉了墨镜，长发飘飘地冲着孔书成招了招手：“赶紧上车，我送你们回去。” 孔书成略尴尬：“不大好吧？” 许勤笑了笑：“跟我客气什么？赶紧上车！” 他俩一来一去的对话，把风中的老爸听得一愣一愣的。 就在这时，孔书成突然一拍脑袋想起来，还有一本《高等数学》落在了海底捞。于是，他无奈之下也只得先让老爸钻进了车里。 笨手笨脚的老爸，坐进马丁车内后，感觉酒醒了一半。坦白说，他孔繁龙活了大半辈子，都不知道这辆跑车到底叫个什么名字。后排空间很小，他的头都快顶到天窗了，也只得缩头缩脑地坐着，不敢乱动。直觉告诉他，这辆车价格不菲。 而且，他现在也没有别的想法，只是不停地告诫自己：千万不能吐！ 不能给儿子丢脸！ 他拘谨地坐在后排，看了看前排的许勤，发现这闺女很漂亮，颜值基本能和儿子配成对，只是她这家世背景，一看就像个………二代系。 如此一想，孔繁龙不仅长叹了一口气。 “叔叔，您这么了？干嘛叹气啊？” 许勤回头笑了笑，她笑的很灿烂，也很真诚，丝毫没有二代系的架子。 孔繁龙很满意，于是他借着酒劲儿开始打听：“这位同学，你是我们家书成的高中同学吧？” 许勤笑了笑：“叔叔，我们不是高中同学。” 孔繁龙：“不是同学？那………你应该也是四中的吧？” “叔叔，我是实验中学的。” “哦，实验中学也很厉害。” “嗯，还行吧，都差不多。”许勤又笑着问：“叔叔，您喜欢听什么歌？我给你放首歌吧？” 孔繁龙脱口而出：“《酒醉的蝴蝶》。” 说完之后，他又后悔了。他觉得这首歌逼格太低，恐怕只有工地上的人才会喜欢听。 可没想到，许勤很快就给他播放了一首《酒醉的蝴蝶》。 高分贝，走起！ 豪华的跑车，劲爆的音响，播放着一首《酒醉的蝴蝶》。路人也都纷纷表示醉了。 孔繁龙：“………” 听着那熟悉的音乐，他内心很感动。 然而，就在这时，许勤的手机响了。 是牛腩粉打来的。 许勤将音乐调小：“叔叔，我接个电话哈！” 孔繁龙：“接吧，接吧！” 电话接通。 牛腩粉劈头盖脸就是一句：“喂，小勤，你是不是疯了啊？居然还听这名老土的歌？” 孔繁龙：“………” 许勤：“管你屁事？我就喜欢听！” 牛腩粉：“好吧，好吧，大小姐有个性！哦对了，你现在在哪呢？我都已经在观澜湖这边等你半天了，你怎么还没来啊？你再不来，我们可就开吃了啊？” 许勤：“你们先吃吧，我要开车送个人。” 牛腩粉：“送谁呢？” 许勤：“孔书成和他爸爸，他俩正好在人民北路这边吃火锅，我兜一圈，送完他们后就过来。” 电话那头，牛腩粉突然大笑：“哈哈哈，原来是儿媳妇开车送公公啊。小勤，你这波操作可以的，我手动点赞，等会儿………” 话没说完，许勤立刻就挂掉了电话。 孔繁龙抬头看了看，发现她满脸通红。 就在这时，孔书成抱着那本心爱的《高等数学》回来了，他一屁股坐到副驾驶，将安全带系好后，调皮地冲许勤打了响指：“走，许司机，赶紧送我们回家！” 话刚说完，坐后排的老爸，突然用力地扇了一下他的后脑勺：“臭小子，以后不许再用这样的语气，命令你女朋友，真当自己是大爷啊！” 孔书成：“………” 直接就懵逼了！ 许勤没有说话，只是抿着嘴，强忍住不笑。 此时，她还能再解释什么呢？ 嗯，还是老老实实地开车吧。 干别的，她或许不行，开车她还是可以的。 ……………… 220 总分倒数第一 许勤满脸通红地开着车。 阿斯顿·马丁车里，高分贝地播放着《酒醉的蝴蝶》。 孔书成摸着隐隐作痛的后脑勺，感觉很丈二。 片刻。 跑车出了人民北路，许勤问孔书成：“你家在哪儿，给我个定位，我导航过去。” 孔书成刚想说“清水街76号”，后排的老爸却轻咳一声后抢答：“雍河湾76号”。 清水街76号，和雍河湾小区，虽然只隔着一条马路，但居住环境却是天壤之别。清水街是破旧的城中村，雍河湾小区则是8万一平的高档住宅楼。 老爸这波“打肿了充胖子”的操作，的确有点儿秀。 算了，孔书成也不想揭穿他了。毕竟，老孔同志都一把年纪了，他也怕丢人。 许勤点了点头：“雍河湾76号对吧？” 孔繁龙：“对对对，就是那里。” 许勤皱了皱眉：“咦，奇怪，雍河湾小区没有76号啊，最高只能查到32号。” 孔繁龙：“………” 本来是想打肿了充胖子的，这回真被现实打脸了。 孔书成赶紧救场：“许勤，我爸喝醉了，自己家住哪儿都忘了，你就把我们放雍河湾小区门口就行。” 许勤笑了笑，没再说话，直接定位“雍河湾小区”。 更加尴尬的是，大约25分钟后，许勤将车开到雍河湾小区门口的时候，却正巧被她一个表姑撞见了。表姑刚想询问孔繁龙父子住哪一栋、哪一层的时候，父子俩很有默契地跑到对面超市里去买水去了。 许勤则站在原地，忍不住捂嘴偷笑。 其实，她早就知道孔书成家住在：东秀区，清水街76号，302号房。他家左边有一家“莎莎理发”，右边有一家卖长沙臭豆腐的。 ……… 父子俩买完水后，朝着正在发笑的许勤挥了挥手，然后混入人流，拐进了对面的阴暗潮湿的清水街。 走进清水街后，老爸孔繁龙还紧张兮兮地频频回头。 孔书成终于受不鸟了：“爸，你别在装了。其实，许勤知道咱们家住哪。” 孔繁龙：“………” 愣了足足五秒，他狠狠地瞪了儿子一眼：“你跟她说过？” 孔书成摇了摇头：“没有。但是，她能猜到。” 孔繁龙：“为什么？” 孔书成：“不为什么，人家没你那么老奸巨猾，难道也没你那么笨嘛？像你这种皮厚肉粗，脚上还穿着一双阿迪王的工地大叔，像是住雍河湾的大佬嘛？” 孔繁龙笑了笑：“那倒也是。这么说，小勤她应该早就识破咱爷俩的小九九咯？” “哎呦喂，还小勤小勤的呢，真把她当成儿媳妇了？” “废话！老爸就觉得，这个小勤，适合你。颜值、身高、学习成绩，哪样配不上你？” “嗯，关键是，人家还贼有钱吧？爸，我看你是想多了。” “难道，她真不是你女朋友？” “真不是。” “你俩没有过内个啥？” “………” “儿子，有些事儿，你连老爸都瞒着嘛？还当不当你老爸是好兄弟了？” “没必要。” “那，小勤她，有男朋友嘛？” “不知道，应该还没有。” “那你还不上？儿子啊，你是不是读书读傻了？” “………” 孔书成抱着两本《高等数学》，愣愣地看着老爸：“喂，老爸，我看你才是喝酒喝傻了。我现在才高二，我还是个孩子啊。以前，你不是常常告诫我，要我高中时守身如玉，到了大学才能放开手脚谈恋爱的嘛？” “兔崽子，那也要看情况吧。缘分来了，挡也挡不住啊。小勤这么好的女生，你不珍惜，那不就让人家给拐走了？” “能被人轻松拐走的，都不是真爱。哦对了，爸，你跟我说句实话，你确定不是看中许勤家里的钱？” “真不是。爸就就是觉得，小勤这孩子懂事。你想想看啊，一般有钱人的孩子，不都挺高冷的嘛？刚才，老爸说喜欢听《酒醉的蝴蝶》，小勤就给我点了那首歌。正所谓，子母嫌母丑，儿媳妇不嫌公公品位低啊。” “………” 孔书成彻底无语了。 没想到，许勤一首《酒醉的蝴蝶》，就把苟老爸给收买了啊！ ……………… 三天后。 阳光灿烂，冰雪开始消融。 上午第一节班会课，龙飘飘还没有来，班上就已经开始热火朝天地讨论期末考试的成绩了。 各种小道消息满天飞。 “喂喂喂，你们造嘛，这次期末考，咱们班好多人都考砸了。” “对啊。我听童老师说，咱们班，上了600分的，就只有六个。而隔壁的实验中学，跟我们考一样的试卷，人家上600分的，据说有十个。感觉，校长都要发飙了。” “这次的数理化太难了，都是竞赛题型，大家没考好，也情有可原吧？” “这可说不准。刚才，我从龙飘飘办公室门口经过时，发现她的脸跟猪肝一样。” “还有啊。我听人说，咱们班这次团灭，好像没有人能杀进省里组织的冬令营了呢。” “天哪，如果是这样，我感觉龙飘飘会不会被流放到普通班啊？坦白说，我都有点儿舍不得龙姐了呢。” “对，我也舍不得她。我感觉，和之前的俞红老师比起来，还是龙飘飘更有人情味儿一点。” “哼！我还是相对喜欢俞老师多一点，毕竟她不会对我爆粗口。” ……… 大家正在争论“龙飘飘”和“俞红”到底谁好的时候，龙飘飘急匆匆地走进了教室。 看上去，她一脸的铁青色。 沙沫捂着嘴，小声地对孔书成道：“完了，我恐怕要挨骂了。” 孔书成：“为什么？” “我感觉这次考的不好，总分肯定不高。尤其是物理，特别丢人。” “你不是说，化学考的不错嘛？” “化学好顶个屁用！哦对了，孔乙己，你感觉，你的总分能有多少？有没有6字头？” 孔书成微笑着耸了耸肩：“我的化学、生物和英语都不行，感觉总分应该不会太高吧。” 两人正嘀嘀咕咕的时候，龙飘飘突然阴沉着脸，用力一拍黑板擦，然后指着孔书成大声道：“孔书成，你要是话痨，那就请你到讲台上来讲。让我们好好听一听，你的学期末总结报告。顺便，也让我们学习一下，你究竟有什么法宝，能够始终保持在总分倒数第一名的。” 此言一出，教室里，顿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 221 情人眼里出学霸 此时无声胜有声。 大家虽然都没说话，却又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向了孔书成。 全班倒数第一？ 龙飘飘这一波“开局暴击”，直接又将孔书成再一次打回原形。大家犹然记得，就在四十多天前，孔书成被“破格”录取到高二0班的时候，他的总分也是倒数第一。 在过去的四十多天之中，大家的确见证了孔书成的疯狂。但事实证明，玄不改非，孔书成还是那个孔书成，他即便是在数学、语文、甚至是物理方面取得了很大进步，但那依旧是大家熟悉的那个“偏科王”。 大家正在为孔书成默哀时，坐在第一排的程培风，却很不识相地问道：“庞老师，您会不会弄错了啊？孔书成他这么强势，怎么可能还会是总分倒数第一呢？哦对了，这次的物理试卷这么难，他还说他能考一百分以上呢。” 龙飘飘没说话，只是冷冷地瞪了他一眼。聪明如她，当然知道程培风这么说，其实是在故意奚落孔书成。 ……… 此刻，孔书成没有说话。 他只是皱着眉头，认真地看着龙飘飘。 他觉得，龙飘飘刚才的话，不像是在开玩笑。但是，他又弄不明白，龙飘飘为什么要这么说。总分倒数第一？难道………自己真的没有考好？ 不可能，绝不可能！ 肯定是哪里出了bug。 于此同时，同桌沙沫也愣愣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小声地说道：“对不起啊，我真不知道你这次考的这么差。刚才，我不是有意要刺激你的。” 坐在斜对面的周落霞，此刻也吃惊地望着孔书成，十万个为什么涌上她心头。 ……… 讲台上。 龙飘飘见大家都不再说话，这才重重地咳嗽一声，然后从备课夹里掏出了一张成绩表。 那张成绩表上，统计了高二0班所有同学的期末考试总分。 她特地用红笔圈了一下，全班30个人，上了600分的，一共有6个。 “同学们，下面我开始念分数，你们认真记一下。同时，老师也希望你们，要认真地看待这次的期末考试分数。回头试卷发下来之后，希望你们能够认真总结，找到自己和其他同学的差距。尤其是，那些分数比较低的，老师希望你们一定要快马加鞭地赶上来………” “总分第一名，是周落霞。她的语文是141，数学140、英语148、物理109、化学92、生物96。总分是726分。因为物理总分是120，所以他的最后标准总分是708分。” 龙飘飘话音刚落，全班立刻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此刻，所有人心中，只有一个字——“服” 就连向来狂妄自大的程培风，也不停地摇头啧啧啧赞叹：“强！太强了！史诗级的总分！吾辈不及！吾辈不及啊！” 冯堂感叹：“我的天，总分726？我真的很想知道，究竟有谁能够做孤鹜，反正我是没有可能了。” 吕慢慢也摇头：“井蛙不可语于海，夏虫不可语于冰。看来，这个周同学，的确和我们不是同一个物种啊。” 同桌的小辣椒，也不停地手动点赞：“哇塞，落霞你太强了。早知道这样，我真该多抄你几题数学了。我怎么那么傻啊？” ……… 周落霞没有说话，表情很平静。 坦白说，这个分数，她找就估算到了。 只不过，她唯一觉得意外的是，孔书成居然会总分倒数第一！ 想必，孔书成应该是片刻太严重了吧？ 她远远地看了看孔书成，目光里蕴含着一丝遗憾和惋惜。 孔书成冲她竖了个大拇指，然后小声地说道：“恭喜你。我觉得，以你这样的数学成绩，应该可以进入冬令营了。” 周落霞耸了耸肩。 沙沫也朝她笑了笑，很勉强地说了一句：“考的不错！” 周落霞点了点头。 算是回应。 ……… 接下来。 龙飘飘开始念第二名的成绩。 “总分第二名的是，程培风同学。他语文136、数学139、英语142、物理79、化学89、生物94。总分是679分，标准总分是666分。” 话音刚落，又是一片激烈的掌声。 如此看来，程培风还是大家心目中的“风哥”啊。能在这种难度的考试中，考679分，的确是实力使然。如果没有周落霞的横空出世，他也的确可以称得上是高二0班的“大师兄”了。 既生瑜，何生亮。 既生风，何生霞。 ……… 龙飘飘一直都不怎么喜欢程培风。 这时候，她看见程培风依旧有些飘，于是又冷冷地说道：“程培风，你这个成绩，也就是在咱们班还行，拿出去比的话，还是捉襟见肘的。毕竟，咱们班这次，普遍都考的不是特别好。哦对了，即便是在咱们班，你跟周落霞之间，也存在着巨大的差距。所以，老师希望你不要骄傲。因为，你也没什么骄傲的资本。” 程培风：“………” 大冬天的，被龙飘飘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泼冷水，他实在是有些受不鸟了。 于是，也只能假装二哈一样趴在桌子上，享受独自的狂欢了。 ……… 龙飘飘接着念分数。 “总分排在第三名的，是沙沫同学。沙沫同学的语文是135、数学138、英语147、物理52、化学99、生物96，总分是667，标准总分是658………嗯，等等，沙沫，你这次的化学考这么好，为什么你的物理，却只考了这么一点点呢？” 沙沫挠了挠她的酒红色的卷发，尴尬一笑：“物理有一道破平板车的力学题，我卡壳了，后面就全部做不来了。” 龙飘飘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以后，你要在物理方面加强啊！” 沙沫：“嗯，我会的！” 说完，她又转头问旁边的孔书成：“喂，你那个什么黄药师那边，还招徒弟嘛？我想去你那边，跟你一起补物理。” 孔书成：“我都倒数第一了，你还跟我混？那不是作嘛？” 沙沫：“………” 想想也是哦。 说好要拿“物理全年级第一”的人，也悲剧了。 算了算了，还是不要再去刺激孔乙己了。 现在，他恐怕是世上最蓝瘦香菇的人吧！ ……… 接下来，龙飘飘又念了三位同学的总分和各科的分数。 排在前六名的同学，全都是总分超过了600分的大咖。 至于排在第六名以后的，龙飘飘就没有再念及他们的各科分数了。 孔书成等了半天，才听到龙飘飘面无表情地、声音有些压抑地念道：“孔书成，第30名，总分405分。” 此言一出，全班立刻炸开了锅。 即便是大家尽量控制住声音，孔书成还是听见了他们的讨论。 “不是吧？总分405分？这就有点儿太低了吧？” “对啊！就连倒数第二的冯堂，总分也有505分啊。” “孔书成到底怎么搞的嘛？我感觉，他语文和数学都挺好的呀，会不会太偏科了啊？” “不对啊，那沙沫不是还说，他的物理都能考100分以上的嘛？” “哎，这就别说了。你难道看不出来，沙沫喜欢他。沙沫觉得他帅，自然也就觉得他物理能考100分以上咯。正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情人眼里出学霸啊。” ……… 各种各样的质疑声，充斥着孔书成的耳膜。 甚至，程培风还有意地将声音分贝提高到他足以能够听见的程度：“我的天，405分？我感觉这个分数，估计会被很多普通班的人爆头吧？看来，走后门插队进来的，就是不靠谱啊！” “………” 龙飘飘瞪了他一眼，冷冷地说道：“程培风，你有本事再把‘走后门’这三个字说一遍。孔书成到底是走的什么后面？” 她这么一说，原本喧闹的高二0班，再一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程培风知道，龙飘飘这回是真生气了，于是只得低头认怂认栽。 就在这时。 孔书成突然举手，大声道：“庞老师，您能告诉我，每一科的成绩嘛？” 龙飘飘抬头看了看他：“你觉得，还有这个必要嘛？” 孔书成平静地点了点头：“嗯，有必要。” ……………… 222 高分屏蔽 孔书成目光坚定。 就像是，一名被冤枉的死囚等着被昭雪。 龙飘飘长吁了一口气，然后摇了摇头。 此刻，她有点儿闹不懂孔书成。 早知今日的“总分倒数第一”，又何必当初的“任性偏科”呢？ 孔书成：“庞老师，是不是没有关于我的单科成绩？” 龙飘飘低头看了看那张成绩单，然后又抬头看了看孔书成，冷冷一笑：“让你猜对了。这张总分成绩单，是教务处的王怡老师早上给我的。她说时间比较急，总分在600分以下的同学，她暂时还没有来得及统计出具体的单科分数。所以，孔书成，你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去教务处找王怡老师。但我相信，这次的期末考试，都是省里面统一机改答案，是不会出错的………” 话音刚落。 窗外，突然有倩影掠过。 说曹操，曹操到！ 紧接着，大家就看见，教务处的王怡老师，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急匆匆地来到了高二0班门口。 王怡老师是教务处的一枝花，她身高170，长相和身材都属于那种会严重干扰正常上课秩序的级别。尤其是夏天，她身穿一套职业套裙，再搭配黑丝时，简直就是行走的吸睛女魔。据说，火钳刘铭的第一滴鼻血，就是为王怡老师流的。 此刻，王怡老师站在高二0班门口，轻轻地敲了敲门。 她举手投足，都带着一份知性的优雅和性感。 所有男生的眼神，立刻带着车速，在王怡身上狂奔。 黑色的风衣，黄色的羊毛衫，藏青色的牛仔裤，紫色的古琦丝巾………这种看起来很平常的撞色搭配，在王怡老师的驾驭下，立刻就有了美丽而性感的灵魂。 龙飘飘扫视了几个脸上长满嘎啦豆的男生，感觉家门不幸地摇了摇头，然后又转头问王怡：“王老师，你有事儿嘛？” 王怡点头：“庞主任，不好意思，没打扰到你们上课吧？” “是的。你这一来，咱们班的男生，眼神都不老实了。” 王怡老师莞尔：“是这样的。今天早上，我不是打印了一份成绩单给您嘛？” “对。” “上面，还有好多同学的各科成绩，我还没有来得及统计。喏，我手头上这份成绩单，应该是完整版的了。恭喜你啊，庞老师！” “恭喜我？” “对啊，你们班有人才啊！” “………” 龙飘飘正有些发愣，王怡老师就将那份成绩单放在了讲台上，然后款款地离开了。 男生们的眼神，也随着她的身影离开，而逐渐变得黯淡。 龙飘飘看了看正在探头探脑的程培风，立刻冷笑道：“程培风，你是不是要跟着王怡老师一起去教务处啊？告诉你吧，王怡老师今年才25岁，还没结婚，你加油考上清华，将来可能还有机会。” 全班同学哈哈大笑。 程培风则挠了挠头，自知油腻的一面被他人无情的揭露，不免也有些羞愧。 龙飘飘回到讲台，拿着那张完整版的成绩单扬了扬，然后大声道：“全班同学的成绩都在这儿了。你们还有不知道自己每一门功课考多少的，自己瞪大眼睛看。我把它放进投影仪里面。” 说着，她就将那张成绩单，贴在了扫描仪上。 关上窗帘，教室里顿时昏暗起来。 打开投影仪，大家能够清晰地看清楚，那张完整版的成绩单。 突然！ 沙沫用力拍了一下孔书成的肩膀，然后大叫道：“我的天呐。孔书成，你怎么有两门功课的成绩，都被屏蔽掉了啊？” 她这么一叫，所有人的目光，立刻聚焦到总分排名的最后一栏。 上面赫然显示着： 姓名：孔书成，语文140分、数学分、英语108分、物理分、化学78分、生物78分。总分合计：405分 ……… 什么意思？ 什么操作？ ……… 高二0班，一瞬间就炸锅了。 大家很快计算出来。孔书成总分405分，其实是没有计算“数学”和“物理”两门功课的结果。这就好比是胖子称体重，虽然体重计上显示的数据是50公斤，可那只是因为人家还有一只脚没有踩上去啊。 台下顿时议论纷纷。 冯堂不断搓揉着双眼，影帝附体般地惊呼：“卧槽，是我老眼昏花，还是我分少限制了想象？孔书成他两门功课都没算进去，总分居然都快爆我菊了？” 小辣椒不无担心：“孔乙己，他是不是在数学和物理试卷上，写了什么叛党叛国的言论啊，他怎么连分数都会被屏蔽了呢？” 鬼脚七：“要我看，孔队长肯定是在做数学题的时候，利用颜表情开车了。阅卷老师一怒之下，挥泪斩马赛克，直接就将他的分数给屏蔽了。” 大志：“那也不可能吧。数学能用颜表情开车，难道物理也可以的嘛？焦耳、牛顿、瓦特，拼在一起有那么骚嘛？” 吕慢慢：“老子有言，大方无隅，执者失之。大音希声，大象无形。师父这一波操作，堪称大成若缺啊。”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漫天开玩笑。 心中又只有一个字——服！ 只有，程培风和龙飘飘两个人，再也笑不起来了。 程培风抬头看着孔书成的成绩一栏时，坐如针毡。 龙飘飘看着孔书成的成绩时，兴奋得………胸部起伏。而且，大家都能分明地看到，龙飘飘从包包里掏出手机的时候，手都是微微颤抖的。 没错，她要打电话！ 她要给王怡老师打电话！ 出事了！出大事了！ 电话响了之后，很快就被挂掉了。 其实，王怡老师并没有走远，她发现是庞老师的电话后，又施施然地折回来了。 这一次，当她再一次亭亭玉立地出现在高二0班的教室时，大家不再把目光聚焦到她的身材上了。因为，此刻比王怡老师的身材更加值得期盼的，其实是“孔书成的分数”。 王怡：“庞老师，您找我什么事儿？” 龙飘飘没说话，只是用手指着幻灯片上面，最底下一栏孔书成的成绩：“王老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王怡老师一看，然后调皮地歪着脑袋，灿烂一笑：“庞老师，连您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嘛？我刚才不是恭喜您了嘛？” 龙飘飘：“不知道啊！” “………” 王怡老师顿了顿，然后猛然想起什么来，又轻轻一拍额头：“哎呀，我真该死。都是我大意了。我居然把高二0班的班主任的名字，填成俞红老师了。所以，有些事儿，您可能还没有及时了解到。” 龙飘飘：“什么意思？” 王怡：“是这样的，庞主任。这次的期末考试，高二0班的试卷，是和全省30所重点中学的重点班一起统考的。” 龙飘飘：“这我知道啊，然后呢？” 王怡：“然后，这次的试卷，其实是由省里的阅卷专家组统一在线批改的。” 龙飘飘：“然后呢？” 王怡终于又笑了：“然后，只要是获得数、理、化这三科最高分的那一批次的试卷，就会被阅卷组调回去重新审阅。所以，他们的具体分数，咱们学校是暂时不知道的。或者，你也可以称之为高分屏蔽吧。” “高分屏蔽”这四个字一出来，全班哗然。 数秒之后，一阵热烈的掌声，在高二0班经久不息地响起。 ……………… 223 王炸型学霸 教室里掌声雷动。 孔书成的脑海里，也“叮咚”一声响。 【恭喜宿主，期末考试物理获得满分，您已成功地完成了草木级学霸之003号任务】 孔书成：“………” 物理能考满分，内心还是有些小意外的。 【任务完成，奖励宿主300个学分】 【任务完成，宿主可以免费升级丙级速算大师。请问宿主，是否升级？】 嗯啊，那必须的。 孔书成立刻点击了“升级”。 脑袋里“嗡”的一声，有种被灌顶的感觉。 【恭喜宿主，您已经获得“乙级速算大师”，希望宿主继续努力，加强训练，充分激活自身的速算潜能】 心里美滋滋。 坦白说，这段时间，孔书成为了完成003号任务，简直是累成汪了。 好在，天道酬勤，哦不，是系统酬勤，他的努力总算是有了回报。不仅300学分秒到账，而且还升级了“速算大师”。 孔书成进入系统界面，查看了一下积分。 目前，他已经拥有950学分了。 不出意外的话，很快就可以积分破千，然后升级为“牛羊级学霸”了。 嗯，终于要摆脱草根了，哦不，是摆脱草木级。 想想都好期待呀！ ……… 第一节课后。 心情大好的龙飘飘，特意邀请了孔书成和周落霞两个人，去她办公室里品了一杯咖啡。嗯，还是那种奶香咖啡。 这次的期末考试，周落霞和孔书成这对金童玉女，再一次横推了整个高二0班，算是又给龙飘飘脸上贴金了。 根据刚刚得到的消息：这次期末考试，算上孔书成的话，实验中学一共有七位同学上了600分，而隔壁的实验中学却有十位同学上了600分。 从高分数量上说，四中稍稍逊色于实验中学。 但即便是这样，也没人敢诟病龙飘飘半句。毕竟，周落霞和孔书成这两个塔尖人物，可全都是龙飘飘一手栽培出来的。换句话说，高二0班考得不行，不是因为龙飘飘不行，而是本来就不行。 更加让龙飘飘能够挺起腰板走路的是，这次的期末考，四中还出了一个“高分屏蔽生”，那就是孔书成。然而，隔壁实验中学，却没有一位这样的“王炸型”学霸。 有时候，一个王炸型学霸，往往就相当于重点班的核武器。 正因为这样，从这个角度上说，四中又稍稍强于实验中学。 ……… 一杯暖暖的奶香咖啡入腹后，龙飘飘眼里有光地望着孔书成：“书成啊，刚才老师以为你是倒数第一，所以说了几句不过脑子的话，你应该不会生老师气吧？” 孔书成：“不会，我怎么会生老师的气呢？” 龙飘飘点了点头：“那就好。哦对了，你这次有两门功课，都进入了省里的第一梯队，我猜想分数肯定不低。所以，老师认为，你的物理和数学，应该都能顺利地进入这次省里的冬令营了。回头，你还得跟你爸爸说一声。按照计划，如果你要参加冬令营的话，估计会有十天时间是离开东饶市的。” 孔书成：“嗯，好！” 龙飘飘：“书成啊，你知道这次省里组织的冬令营，意味着什么嘛？” 孔书成摇了摇头：“不大知道。” 龙飘飘：“去年，我们省派出去的数理化省队，表现很差，几乎被其他省份一锅端了。所以，这次省里面，提前启动了奥赛项目的选拔。这次的冬令营，就是在屯兵练兵。老师希望，你在进入冬令营后，能够认真表现，争取拿个省队名额回来。这样的话，也算是给咱们东饶四中争气了。” 孔书成：“嗯，我尽力吧。” 旁边的周落霞，此刻也放下手中的茶杯，微笑着向孔书成伸出一只手：“恭喜你，队长！” 孔书成握住了她的手。 好暖，好软，好舒服。 旁边的龙飘飘，看着他俩握手的一幕，点头微笑：“周落霞，你的分数这么高，应该也是有机会进入冬令营的。” 周落霞耸了耸肩，尴尬一笑：“我觉得很难。进入冬令营，看的不是总分，而是单科成绩吧。” 龙飘飘摇了摇头：“这倒未必。我刚才听王怡老师说，你这次的数学考的很好，极有可能会被选上，而且你总分那么高，很容易进入省里专家的法眼。” 正说话间，龙飘飘的手机就响了。 是王怡老师打来的。 “喂，是庞老师嘛？” “对，王老师，什么事儿？”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咱们高二0班，这次一共有三位同学进入冬令营了。” “啊，是吗？哪三位同学？” “孔书成，周落霞，沙沫。” “太好了，太好了！” 龙飘飘兴奋得像个孩子一样，和孔书成、周落霞一一击掌庆祝。 片刻，她又觉得不大对劲，于是又问：“王老师，为什么我们班的程培风，没有被选上呢？” 王怡老师：“这个没办法的。这次的冬令营，主要还是考察单科成绩，比如周落霞同学，她这次的数学考了141分，所以她被录取到‘数学营’了。我听说，这次的‘数学营’竞争非常激烈，必须要达到1405分以上，才会被录取。所以，程培风的数学只考了136分，他自然就和‘数学营’无缘了。” “哎呀，那真是太可惜了啊！” 龙飘飘说“太可惜了”这四个字的时候，居然是面带微笑的。 好心机啊！ 王怡老师接着道：“你们班的沙沫同学，这次能够进入‘化学营’也是非常了不起的。” 龙飘飘：“对，沙沫这个小卷毛，脑子也是很灵的。我觉得，她的可塑性，会比程培风要强。” 王怡老师：“庞主任，这次真的要恭喜你了啊。你刚刚带队重点班，就让咱们四中一举杀出了三个尖子生，了不起啊。我还听说，隔壁的实验中学，虽然上了600分的人有十个，但是进入冬令营的同学，好像只有一位啊。” 孔书成一听，立刻追问：“是不是一个叫许勤的？” 王怡老师立刻在电话里回应道：“对对对，就是那个许千金。她这次的总分，据说考了723分，而且她的物理也考了111分，所以她被选入了‘物理营’。” “………” 周落霞瞬间没有说话，只是眼睛看着窗外。 窗外对着的，刚好是实验中学的方向……… ……………… 224 龙飘飘的美男计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刚才在电话里，王怡老师透露的信息，让周落霞颇为一惊。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这次的期末考，许勤的总分能有723分。最关键的是，她的物理居然考了111分。果然够强！ 要知道，周落霞这次的总分虽然考了726分，但她的物理并没有考好，只考了区区91分。 因为这次的物理总分是120分，所以她在和许勤的比拼当中，物理上就失去了很大先机。 虽然周落霞的裸考总分，要比对方高3分，但如果换算成标准总分的话，她只有708分，而许勤的标准总分则是714分。 从标准分的角度上说，许勤这一次超越了她。 此刻，孔书成明显能够看出来，周落霞的脸上，掠过了一丝愁云。 他也知道，这次的物理，周落霞的确是大意了。 又或者说，许勤在黄药师的指点下，进步很大。毕竟，800块钱一节课的补习费，就算是砸水里，也能听见个响声。 龙飘飘还在电话里，和王怡老师商业互吹。 孔书成则端着咖啡，缓缓地来到周落霞面前，微微一笑：“周落霞，恭喜你，进入数学营。” 她莞尔一笑：“彼此，彼此。” 孔书成：“哪天，咱们三个入营的，一起吃个饭？说不定，去了冬令营后，咱们又被分在同一个小组呢。” 他这么说，周落霞立刻就联想到上一次“市长杯”古诗词大赛。那次，他们三个就是一个组。 周落霞呵呵一笑：“应该不会那么巧的。你是数学、物理两门功课都被高分屏蔽了，应该不会跟我们在一个组。况且，我是数学营，沙沫是化学营，估计很难凑在一起的。” 孔书成：“哈哈，咱们就差一个物理营的了。” 周落霞：“也不会差啊！” 孔书成：“………？？？” 周落霞：“许勤，不就是物理营么？你跟她的关系，又那么好！” 孔书成：“………！！！” 看来，那天在篮球馆里，朱天义向世人公布的“雨中即景”照片，还在继续发酵啊。看来，他和许勤之间的关系，已经是裤裆里进黄泥，解释不清了。 ……… 两人正说到“许勤”的时候，龙飘飘挂完电话后，也是皱了皱眉：“孔书成，你们说的那个许勤，是不是跟你一起补物理的女孩子？上次，篮球联赛的时候，她妈妈还赞助了？” 孔书成：“呃，是的。” 龙飘飘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个小女孩，人长得不错，而且………那天篮球决赛的时候，我还特意看了看，发现了一个秘密。” 孔书成：“什么秘密？” 龙飘飘露出女司机的神秘一笑：“那天啊，许勤和她的妈妈，站在场边，眼神一直不停地在你身上打转。” 孔书成：“………” 旁边的周落霞没说话，只是假装捂嘴偷笑。 片刻，龙飘飘又拍了拍孔书成的肩膀：“小伙子，目前，还是以学习为主啊！” 孔书成：“庞老师，您想多了，我跟许勤，真的就只是普通朋友关系。” 龙飘飘：“呵呵，年轻人，有些事儿，是逃不过老师法眼的。我早就听刘铭说了，高二1班的朱天义，之所以跟你结梁子，而且拿钢针刺你，原因就是因为你抢走了许勤。哦对，或许用‘抢走’这个词不大合适，那就用‘吸引’吧。对，是你把许勤给吸引走了。” 靠！这不都一样？ 孔书成：“庞老师，你千万别听刘铭他瞎说。我和许勤，真的只是在一起补课而已。” 龙飘飘笑了笑，然后小声地说道：“孔书成，老师不管你跟她是什么关系。但是，老师能不能求你一件事儿？” “什………什么事儿？” 孔书成预感有坑。 “孔书成，如果可以的话，你能不能帮老师搭个线？” “搭线？搭谁的线？” “搭许勤的线。” “庞老师，您……您想干什么啊？” 庞老师神秘一笑：“孔书成，你应该还记得，实验中学有个专门拉皮条的数学老师，叫涂贤明吧？” 孔书成没说话，但已经猜到龙飘飘想做什么了。 果然！ 几乎呼吸之后，龙飘飘冲着孔书成伸出了五根手指。 “庞老师，您………您这是什么意思？” “孔书成，你不是跟许勤的关系很好嘛？如果，你能配合老师，帮我把许勤从实验中学挖过来，老师保证给你报销五千块的辛苦费。你放心，抢生源这件事儿，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咱们绝对保密！涂贤明能干得出来的事儿，咱们怎么就不能干呢？你只要跟许勤说，我保证让她来咱们高二0班，甚至安排他和你同桌都没问题。” “………” 孔书成竟不能言。 卧槽！龙飘飘这一招“美男计”和“釜底抽薪”，实在太………他妈狠了。 他孔书成要是里应外合，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地把实验中学的“学霸花魁”挖过来了，实验中学的校长会不会杀了他啊？ 好怕怕啊！ 成年人的世界，怎么都这么暗黑啊？ “啊，庞老师，您，您是让我去拉皮条啊？” “………” 龙飘飘瞪了孔书成一眼：“臭小子，说话怎么能这么难听呢？我只是觉得，你跟许勤比较有缘分嘛。如果，你能把她说服，让她来咱们高二0班，岂不是美滋滋？” 孔书成：“………” 他心里想，龙飘飘说的“说服”，应该不是“睡服”吧？ 说服，我可以尝试。 睡服，我可办不到。 ……… 两人正就“挖人”事项进行狼狈为奸的磋商时，旁边的周落霞，不知为何，却突然轻咳一声：“庞老师，我还有事儿，我想先回教室了。” 话刚说完，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龙飘飘：“………” 孔书成：“………” 数秒后。 龙飘飘看了看周落霞的背影，然后又看了看孔书成：“不会吧？” 孔书成：“什么不会啊？” 龙飘飘：“我怎么感觉，刚才我一说到要挖许勤，落霞就不怎么开心啊？难不成，她和许勤是情敌？” “………” 孔书成满脸黑线。 靠！这叫什么班主任啊？整个一旧社会里面、那个嘴角上长痣的媒婆吧？ 她怎么这么八卦啊？ “庞老师，挖人的事儿，我真做不好。” “你就试试嘛。能成功最好，不能成功，老师也不会强求的。尽量去说服她！” 龙飘飘重重地拍了拍孔书成的肩膀。 说服？谈何容易啊？ 你以为，许勤是个没主见的女孩？ ……… 225 爆仓了 下午六点半。 孔书成吃过晚饭后，又去黄药师那里补课了。 刚刚走进实验中学的校园主干道，他就感觉到了不一样的气氛。有好几波女生，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都故意多看了他几眼，并且还嘀嘀咕咕地说着些什么。 以前，这种事儿，他也遇到过。想来想去，大概是因为颜值吧。 但是今天，他感觉不大对劲。那些女生嘴里，除了提到他的名字外，还特别提到了“高分屏蔽”这个词。毫无疑问，孔书成有两门功课被“高分屏蔽”的事儿，已经在友校传开了。 物以稀为贵。 这次的期末考试，难度系数很高，实验中学并不缺600分以上的尖子生，唯独缺少一个“高分屏蔽生”。所以，此刻，孔书成哪怕是规规矩矩地走在他们的校园内，也会被认为是一种赤果果的“高分挑衅”。 他越往里走，听到的议论声就越多。 “嘿，这不就是隔壁四中的那个孔乙己嘛？” “没错，是他，连着被屏蔽掉两个科目的那个鬼才。” “这都快放假了，他还来咱们学校干嘛啊？补课，还是把妹啊？” “哎，这人长的帅就算了，学习还这么吊。我真担心咱们艺术班的那些妹子，会定力不足。” “放心吧，艺术班那群无脑美女，只会对跑车和化妆品敏感，对学霸不敏感的。我倒是担心，咱们火箭班的那群女生，她们已经人在曹营心在汉了。甚至有好几个，都在酝酿着要转校去四中了呢。” “嗯，我听说，火箭班的许千金，都被这小子给拐走了。” “天哪，万一许千金也被拐去四中的话，我估计咱们学校有一半男生都要抑郁了。” ……… 说什么的都有。 总之，很难听。 而且，他们说话的音量都拿捏过，小到孔书成刚好也能听见。 孔书成不想理会这群卢瑟。 走自己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吧。 他低着头，在众说纷纭下，一直往里走。 很快就来到了教师公寓。 刚走进院子，就发现了不对劲。 此刻，夜色朦胧，明月高悬。 就在黄药师家门口，居然停满了轿车。 奔驰、宝马、奥迪、雷克萨斯、英菲尼迪………粗略地算了算，大概有十几辆，而且都是相当不错的车。哦对，仿佛还有一辆棕色的宾利。 再往里走几步，孔书成发现，黄老师家门口，竟然堵满了人。 远远地望去，有家长，也有学生。 看起来，黄药师家已经明显挤不下了。有一大半人都被挤到外面的阳台来了。大家叽叽喳喳，嚷嚷个不停，好像上访群众登门围堵一般。 难道出事了？ 孔书成被堵在外面，他正有些纳闷时，突然听见屋里面传来了黄药师沙哑的声音：“大家先静一静，你们听我说。不是我本人不想给你们的孩子补课，只是因为我们家地方太小了，我能力真的有限，做不了这么多孩子的辅导老师啊。而且，学校也有明文规定，不许任课老师进行课外辅导啊………” 家长甲：“黄老师，您这么说就不对了。既然你说任课老师不许补课，那为什么孔书成、许勤、刘兰芬他们几个能在你这里补课呢？再说了，我们又不是来白嫖的。孔书成出得起补课费，我们也出得起啊！” 家长乙：“对啊对啊，如果嫌弃地方小，我们这些家长也可以免费帮您提供补课场地啊，只要您黄老师答应收留咱们的孩子，什么事儿都好说。” 家长丙：“黄老师，正所谓家肥不外流啊。我们以前不知道您的厉害，直到孔书成考了这么好的成绩，我们才知道，当初是有眼不识泰山啊。” 家长丁：“就是就是。孔书成是外校的学生，我们都是本校的学生，黄老师您说什么也不能拒绝我们啊！” ……… 孔书成听到这里，终于明白了。 原来，黄药师家，学生爆仓了。 前来找他补课的学生，爆仓了。 原因是，黄药师在短短四十天之内，就将一位物理成绩“倒数第一”的学生，辅导成了“高分屏蔽生”。常言道，酒香不怕巷子深。正是孔书成的突然崛起，造成了黄药师家今晚的“学生爆仓”。 家长们的观点，仿佛都没有错。 既然隔壁四中的学生你黄老师都能收，难道咱们实验中学的孩子，你就能不收嘛？如果这么做的话，你的良心不会痛嘛？ 昏暗的灯光下，孔书成隐约地看见，那个被夹杂在人群中的黄药师，此刻早已满头大汗，感觉分身无术了。他再怎么解释，家长们还是苦苦哀求。 很明显，今晚注定没有补课的环境了。 孔书成只得又从教师公寓里退了出来。 他刚走了没几步，迎面就碰到了许勤和牛腩粉。这么冷的天，两个女生手里居然还拿着哈根达斯冰淇淋。 看见孔书成从黄老师家走出来，两人也都很吃惊。 牛腩粉：“嘿，孔书成，你这是干嘛呢，想逃课嘛？” 孔书成：“黄老师家，被一群渴望知识的家长给占领了。” 牛腩粉：“哈哈，我就知道，今晚肯定会有好多人来找黄老师补课。完了，我们三个人的幸福小家，看来就要被市场经济的洪流给冲散了。” 孔书成：“我猜，黄老师应该不会接受那么多学生的。” 许勤也点了点头：“嗯，黄老师对学生的质量，也是有要求的。” 牛腩粉：“你俩傻了啊，黄老师有钱都不知道赚嘛？” 孔书成摇了摇头：“不，牛腩粉，你虽然跟了黄老师这么久，但你一点儿都不了解他。按照我的理解，黄老师给我们补课，根本就不是为了赚钱。换句话说，他补课赚的钱，并不是给自己的。” 牛腩粉：“哈哈，不是给他自己，是给他女朋友啊。黄老师是个妻管严，你不知道嘛？” 孔书成：“不！咱们交给黄老师的那一点学费，黄老师根本就没要。” “………” 牛腩粉顿了顿，然后皱眉：“喂，孔书成，你到底在说什么啊？我怎么越听越糊涂啊？我们的补课费交给在黄老师，他如果不要的话，难道还会拿去做公益嘛？” 孔书成点了点头：“对，这回，还真是被你说中了。黄老师一直都在默默无闻地做公益。这件事儿，几乎没人知道。而且，他也不打算让人知道。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说，他给我们几个人补课，完全是免费在做。” 牛腩粉看了看他一脸认真的表情，冷冷一笑：“切，说得跟真的一样。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啊？” 孔书成：“有些事情，无需证明，用心感受即可。” 牛腩粉：“………？？？” 这时，旁边的许勤，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惊呼一声：“啊，我想起来了。上次，我就在黄老师的书桌上，不小心看到了一张捐款收据。好像是，捐给在川西一家孤儿院，整整十万块呢。” 牛腩粉：“………！！！” 夜色中，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都有种莫名的感动！ 被黄老师大爱无疆的精神所感动！ 三人当即决定，将一个月的零花钱都拿出来，助力黄老师的公益行动。 孔书成一个月的零花钱，计划是1500元； 牛腩粉一个月的零花钱，计划是6000元； 许勤一个月的零花钱，嗯………她不想说。 反正是不止四位数。 ……… 226 黄金综合营 次日，气温已经回暖。 太阳照常升起后，那刺穿云块的阳光就像根根金线，纵横交错，将校园上空的云朵缝缀成一幅美丽无比的图案。 第一节课，是数学。 童彦老师还没来，教室里乱哄哄的。 孔书成刚走进教室，大家就追问他“有没有收到通知书”。 嗯，冬令营的入营通知书。 周落霞、沙沫、还有许勤，她们三个人在今天一早就收到了“入营通知书”。电子版的。刚才，许勤还特意给他截屏了一张“入营通知书”的图片，上面赫然写着“欢迎加入物理营”的字样。 孔书成落座后，沙沫也偷偷地从书包里掏出了手机，向他展示了“入营通知书”。 “孔乙己，怎么样？没想到，我也能浑水摸鱼，捞到一张化学营的入营通知书吧？” “沙小姐，实至名归，实力使然，应该的！” “嘿，你今天是吃了蜜嘛？嘴巴怎么这么甜？让我闻闻………” 说着就将鼻子凑了过来。 孔书成：“………！！！” 全班同学：“………！！！” 旁边的鬼脚七，假装故意一拍桌子，笑道：“喂喂喂，你们两个，搞什么少儿不宜啊？这里是教室，不是驾考训练场，要开车去对面的小树林。” 冯堂也跟着起哄：“别小树林了，直接去七天吧。” 沙沫狠狠地瞪了冯堂一眼：“去你娘个头的七天，姐姐我就算是要开房，起码也得去喜来登。” 此言一出，全场爆笑。 孔书成都快被她臊的不行了，赶紧趴在桌子上，用手里那本绿色的《高等数学》盖着头。 冯堂又哈哈大笑：“绿了，绿了，孔书成又绿了。” 孔书成：“………” “………” 沙沫愤愤地骂道：“一群神经病！” 孔书成：“都怪你，刚才的动作太……” 沙沫：“太什么太？太过火嘛？我可没有像某人那样，直接将整个人都挂在你身上。” 孔书成：“………” 害！又拿朱天义那张“雨中即景”的照片说事儿。 沙沫见孔书成不悦，于是又笑嘻嘻地用胳膊肘刺了一下他：“喂，三天后，咱们就要去洪城了，你惊不惊喜？冬令营为期十天，你期不期待？” 孔书成：“我还不知道，能不能去呢。不过，不管能不能去，我都要先恭喜你啊，起码你已经拿到化学营的入营通知书了呢。” “恭喜个屁。每年的化学竞赛和生物竞赛，就跟被唾弃的小三一样，都是不受各大高校待见。其实，我最想进的，还是数学营和物理营。可惜啊可惜，我沙某人，不具备人家那个实力啊！” 沙沫不咸不淡地说到“人家”二字时，特意看了看斜对面的周落霞。 此刻，周落霞沉默是金，她的桌面上，也摆放这一本绿色的《高等数学》。 沙沫就奇怪了：“靠，她怎么也看那本原谅色的书了？你俩该不会是有什么暗号吧？居然连看的课外书，都是一样的。” “………” 孔书成不想理她了。这个小卷毛总是疑神疑鬼的，她不去狗仔队，真是浪费了。 “喂，孔乙己，我听他们说，学校已经开会讨论过了，每一个入营的学生，都可以获得3000元的补助。你有两门科目被屏蔽了，可能钱会更多。” “真的？”孔书成眼睛都亮了。 沙沫皱着眉头，看了看他：“喂，你至于这么物质嘛？刚才还蔫不拉几的，怎么一听说有钱，立马就能回血？” “那当然，谁跟钱过不去啊？” “孔乙己，赶紧把你的，掏出来看看。” “什么？你想我掏什么？” 孔书成做了个鬼脸。 “啊………孔乙己，你好贱，我没让你乱掏。我是把让你把入营通知书拿出来，给我看看。” 沙沫气的想打人。 孔书成抱着头，赶紧解释：“我真没有收到通知书。” “不可能，你怎么会没有通知书呢？你都两门科目被屏蔽掉了啊。” “我鬼知道啊。” “………”沙沫愣愣地看着他：“喂，你真没有收到？” 孔书成耸了耸肩。 这时，坐在第一排的程培风，突然大声说道：“要我说啊，孔书成同学入营的事儿，搞不好没戏哦。” 沙沫：“喂，程疯子，你又在胡说什么呢？” 程培风冷冷一笑：“呵呵，你们想想看啊，孔书成这次的统计总分，一共才405分，就算他的数学和物理都考满分，那也才675分吧。这个总分，在咱们班也只能排第三名吧。就连本人不才，总分也考了679分啊。我连一根冬令营的毛都没有摸到，你们觉得孔书成能去成嘛？” 他这么一说，大家又开始议论纷纷： “嗯，我也觉得风哥的话没错。毕竟，孔书成偏科太严重了。” “没错，要进入冬令营，肯定是有门槛的。要不然，风哥他总分679分，怎么都去不了呢？而且，他数学也考了139分啊。周落霞只比他高一分，就进入数学营了。事情不会那么巧吧？” “要真是这样的话，那孔书成两门功课屏蔽，也没有太大的意义了啊。” “本来就是这个道理啊。这就跟高考一样，就算你某个单科考了个满分，最后总分没有达标，照样上不了大学啊。” ……… 听大家这么一说，孔书成又莫名地有些紧张。 坦白说，他也没有很强烈的冲动，非要去参加个什么“冬令营”。因为他知道，目前能拿得出手的也就是数学、语文、物理三门功课。从某种程度上说，他都不能算是真正的学霸。 只不过，事情都到闹得沸沸扬扬了，就连四中的扫地阿姨都知道他“被屏蔽”了，如果他仅仅只是因为总分不够而被刷下来的话，岂不是丢脸丢大发了？ 高二0班，立刻陷入了“孔书成究竟能不能入营”的激烈讨论中。 就在这时，有人看见，龙飘飘和童彦老师，正急匆匆地从斜对面的校长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远远地地望去，两位老师都满面春风。 很快！ 龙飘飘和童彦老师，一同走进了教室。而且龙飘飘手里，还拿着一个鼓囊囊的信封。 站上讲台后，龙飘飘容光焕发，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同学们，下面，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孔书成同学，上台来领奖。” 孔书成：“………” 所有人：“………” 大家不明觉厉，但还是先鼓为敬。 掌声雷动。 孔书成起身走上前，龙飘飘将手中那个鼓鼓的信封，递到他手里，言语兴奋地说道：“恭喜你，孔书成，你已经被省冬令营的黄金综合营录取了。” 此言一出，全部愕然。 孔书成也有些懵圈。 黄金综合营？ 听起来好giao哦！ ……………… 227 毫不掩饰的阶级差别 一石激起千层浪。 高二0班，再次沸腾了。 冯堂突然举手，请求释疑：“庞老师，我就是个青铜学渣，但我也很想知道，您刚才说的黄金综合营，到底是个什么东东啊？” 龙飘飘笑了笑：“我们刚刚从教务处得知的消息，这次省里举办的冬令营中，一共分为四个分营。其中，有数学营、物理营、化学营、和黄金综合营。” 前排的程培风顿时柠檬精附体：“庞老师，这次的冬令营，到底是个什么标准啊？我总分比孔书成还高，数学就比周落霞低了一分，为啥我一个营都没有入到呢？” 龙飘飘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呵呵，那大概，是人品问题吧！” 程培风：“………” 气得只想咬人。 冯堂又问：“庞老师，这次的冬令营到底招了几个啊？” 龙飘飘微微一笑：“这次的冬令营，一共从全省30所重点中学，招收了46名同学。其中，数学营、物理营、化学营，这三个分营，全都是12个人。而黄金综合营，一共就只有10个人。” 此言一出，全班立刻惊呼。 冯堂：“照这么说，孔兄入选的这个黄金综合营，应该就是最牛逼的咯？” 龙飘飘：“目前来讲，也不能说是最牛……最厉害的吧，但的确是最难进的。” 冯堂：“庞老师，要进入这个黄金综合营，到底要什么样的条件才行呢？” 龙飘飘笑了笑：“条件很简单。首先要长得帅，其次人品要好。最最最关键的，当然还是学习成绩要好。听说，要想被选入黄金综合营，最起码在数理化三科中，有两门功课都是高分屏蔽的。” “卧槽，难怪这么难！一门被屏蔽，已经吊炸天了，还得是双炮响。”冯堂摇了摇头，啧啧啧感叹：“庞老师，孔书成的数学和物理，到底考了多少分啊？我们真的很好奇，不瞒你说，我昨晚做梦都梦到这个问题了呢。” 他这么一说，大家全都跟着笑。 对啊，孔书成的数学和物理，到底考了多少分呢？ 怎么就被屏蔽了呢？ 龙飘飘点了点头，然后看了看台下：“孔书成同学，这次的数学成绩，考的相当不错，进入了全省前三名，147分！” 话没说完，台下突然“哇”的一声炸开了。 “卧槽，数学147分？他还是个人嘛？” “3分，3分，他到底是哪个地方被扣掉了3分？” “完蛋了，我觉得我快完蛋了。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了解了孔书成这个数学成绩后，我打算明天就去文科班，实在不行就考体育和美术去，高二0班，我是待不下去了。” “待不下去+1” “待不下去+1” “待不下去+1” ……… 大家有感而发地自嘲着。 这时，站在一旁的童彦老师，看了看那些“待不下去+1”的同学，立刻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你们就这点儿出息嘛？” 所有人默契地低头，一言不发。 童彦老师接着捶：“你们啊你们，你们怎么就不会好好反省自己呢？孔书成今天能考这么高的数学，你以为是天上掉下来的嘛？你以为是大风刮来的嘛？实话告诉你们吧，他在数学方面是投入了相当多的精力的。据我所知，他前段时间为了找名师补课，几乎每天晚上都往返于莽山县，一去一回，就是两百多公里。我就想问问你们，你们有这样的毅力嘛？” 童彦老师在说到“找名师补课”的时候，特意将音量加大。 毕竟，她嘴里说的“名师”，就是她心爱的李罗根。她一边表扬孔书成，一边还不忘夹带私货地夸奖自己的男人。看来，李罗根老师驭妻有道啊。 全程被表扬的孔书成，此刻不卑不亢，表情淡定。 坦白说，数学考了147分，其实也在他预料之中。只不过，他没有想到，居然能够挤进全省的前三名。也就是说，他的数学，的确是长进了不少。 旁边的沙沫，狠狠地拧了一下他的胳膊：“好啊！数学居然考这么高？下次考试，一定要让我抄哦！” 孔书成：“喂，你不要老说那个字好不好？” 沙沫捂嘴偷笑。 这时，冯堂又举手了：“庞老师，孔书成物理考了多少分啊？我们一直很好奇！” 龙飘飘笑了笑：“你们这次的物理，总分是多少？” 大家异口同声：“120分啊！” 龙飘飘：“那他就考了120分咯。” 此言一出，全班都炸了！ 就连周落霞都猛然回头，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望着孔书成。 所有人都感觉，像是做梦一般。 “卧槽，满满满满分啊？我才考了25分，我是不是该学学毛南啊，去天台吹吹风啊？” “太牛逼了。这么难的物理试卷，大家都在摸鱼，他居然摸了个满分？” “对啊，就连周美女都只考了109分耶，他这么嚣张，对得起周美女嘛？” “我怀疑他在作弊，但是我没有证据。”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四十几天前，他还是咱们班物理最差的那一个吧？当时我还嘲笑他了呢，那时候的我好傻好天真啊！” “我也嘲笑过他，我也有罪！”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赞美之声如滔滔江水一般绵绵不绝。 龙飘飘站在讲台上，和童彦老师商业互吹了一段时间后就离开了。 孔书成回到座位后，偷偷地将那个鼓囊囊的信封打开了。 刚一打开，旁边的大志就惊叫一声：“卧槽！钱，钱，钱，好多钱！” 此刻，大家也顾不上什么课堂纪律了，全都一拥而上，跑过来看“钱”。 同桌沙沫，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将孔书成的那个信封从抽屉里一把抓了出来。就这样，那个装满了红毛毛的信封，就这样赤果果地袒露在课桌上……… 一大叠红色钞票，令人肾上腺素飙升。 大家粗略地数了一下，整整两万大洋。 那一刻，所有人都柠檬了！ 毫无疑问，这两万块钱，是学校以及省里面将给孔书成的奖励金。 这是对他加入“黄金综合营”的诚心表彰。 多说无益，只有用钱，才能够冰与火地证明：黄金综合营，的确是牛逼闪闪的存在！ ……… 坦白说，孔书成也是个爱财之人。 当大家嚷嚷着要他“请客”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就将那两万块钱收进了书包。 俗是俗了点儿，但是没办法。谁让全部同学都说，要他去喜来登酒店大宴天下呢？区区两万块，真的经不起造啊。 将两万块奖金收起来之后，孔书成又看了看那个被撕开的信封，发现里面有一张纸质版的“入营通知书”。 一张逼格很高的“入营通知书”。 别人是电子版的，他却是纸质版的。 阶级差别，就这么毫不掩饰的显现出来了……… ……………… 228 看破不说破朋友继续做（大章） 纸质版的入营通知书，大小和明信片相仿。 正面，写着烫金的“黄金综合营”五个启体书法字。 背面，写着“入营须知”。 “入营须知”的最后面，还有一个金色的入群二维码。 沙沫一把夺过那张厚厚的“入营通知书”，立刻放鼻尖下闻了闻：“哎呀妈，真香！” 孔书成：“喜欢就送给你。” 沙沫：“切，我可没有这么好的命。黄金综合营，那可是熊猫级单位，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的。不过，我就是觉得太不公平了。” 孔书成：“………？” 沙沫：“麻蛋，我们化学营的入营通知书，就只是个简简单单的电子版，感觉一点儿仪式感都没有。你们黄金综合营的入营通知书，不仅是纸质版的，而且还这么有逼格，这不就是赤果果的歧视嘛？” 旁边的小辣椒，也笑着吐槽道：“对啊，你们这些个数学营、物理营和化学营，就只有3000块奖励，可孔乙己他们黄金综合营的人，每人居然有两万大洋呢。” 沙沫噘嘴生气：“对啊，太过粪了，姐姐我都不想去那个化学营了。” 孔书成笑了笑：“沙沫，你如果不去的话，我可能会很寂寞的。” 沙沫：“切，你会寂寞？你不是有小许嘛？说不定，人家小许还会问你，老孔你要老婆不要？” 孔书成：“………” 明明是“老许你要老婆不要”的梗，硬生生被小卷毛改成了“老孔你要老婆不要”。 孔书成不想理她了，他刚想将那个信封丢进垃圾桶，突然发现里面居然还有一样东西。 是一枚长约8厘米的书签。 一个黄铜做的直尺书签。 书签的顶部，有一个镂空的星座的剪影图案。 白羊座！ 黄铜书签后面，蚀刻着一行字：黄金综合营003号学员，白羊座，孔书成。 ……… 沙沫扭过头来，看见了那个闪闪发光的黄铜书签，羡慕不已：“哇哦，你们这个黄金综合营，居然还有私人订制啊？白羊座？孔书成，你是白羊座？” 孔书成点了点头：“嗯。” 沙沫啧啧啧地感叹：“麻蛋，跟你们这个综合营一比，我感觉化学营根本就是个猪圈，一点儿人文关怀都没有。” 孔书成：“沙沫，你扫码入群了嘛？” 沙沫点头：“早就入了，算上辅导老师，我们那个化学营的微信群里面，一共有18个人。聪明如我，第一时间就将他们的头像点开看了一遍。真是好无语，我们那个化学营，居然没有一个帅锅，全都是些歪瓜裂枣。还有一个，长得像岳云鹏的。” “哈哈，那挺帅的啊！” “帅个屁，油腻的要是，我都吐了。” “沙沫，让你去参加化学营，又不是让你去参加非诚勿扰。” 沙沫摇了摇头：“你还真别说，我刚一入化学营的微信群，就有两个男生要主动加我微信。一个是师大附中的，另外一个好像是临汝一中的。” “哇哦，都是牛逼的省属重点啊，那你加了嘛？” “加了啊。不过，我看了他们的真人秀后，立马就设置了‘不让他看我’。” “我靠，无情啊！ “那当然，化学营的男生，也想来泡我沙小姐？坦白说，想泡我，起步都得是黄金综合营的才行。” 孔书成：“………” 这话头没法接啊！ ……… 中午放学。 孔书成匆匆地回了趟寝室，然后用手机扫码，加入了“黄金综合营”的微信群。 没想到，他已经是最后一个入群的了。 群里面，一共两位老师，10名学生。 一名老师叫冷明秀；另一名老师叫夏金峰； 感觉，一冷一热。 冷明秀老师：“欢迎综合营最后一名同学入群。按照我们制定的规矩，请把你的名字改成‘003号白羊座’。” “………？” 孔书成觉得很奇怪。 为什么大家入群后，都不用真实姓名，而用星座为代号呢？ 难道说，这个“黄金综合营”，是个底下组织？ 正有些纳闷时，群里的小伙伴们纷纷发声了。 002号双鱼座：“欢迎白羊小王子啊，欢迎欢迎，撒花撒花，请红包开道。” 005号双子座：“来者何人，是公是母，爆照不杀。” 008号处女座：“看着小白羊的头像，仿佛是个男的，来自哪个市啊？” 009号天秤座：“美女可私聊，帅哥请无视。” ……… 一圈下来，全是调侃。 孔书成都觉得有些茫然，只好发了几个“瑟瑟发抖”的表情，算是回应。 娘的，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黄金综合营”嘛？ 怎么感觉像是入了土匪窝啊。 好在，片刻之后，001号水瓶座的发言，还算是中规中矩：“欢迎新成员。” 孔书成赶紧和“水瓶座”的哥们“握手”。 结果！ 001号水瓶座，突然又来了一句：“红包呢？” 孔书成：“………” 这还是个正经的学霸群嘛？ 怎么感觉像是拼夕夕群啊？ 孔书成又翻看了一些群里的通知，然后就关掉了手机。 毕竟，距离冬令营正式开始，还有三天时间。 ……… 孔书成刚放下手机，真准备趁着午休的时间再看几章《高等数学》的时候，有人敲寝室门了。 打开门，原来是刘铭和毛南两个人。 两人身上，一股的酒味儿。 毛南自从搞了那次天台跳楼事件之后，立刻就受到了校领导的重点保护。现在，就连高二8班的班主任俞红，对毛南说话都不敢太大声，生怕他去天台。听刘铭说，毛南昨天在厕所里抽烟，被郭小龙处长发现后，对方非但没有发脾气，还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孔书成：“喂，你们俩又到喝酒啊？” 刘铭用牙签剔了剔牙：“毛总请客，我是作陪。” 毛南笑了笑：“上次去天台，潇洒走一回后，学校不是陪了我3000块精神损失费嘛？本来想找你一起去堕落街喝点儿小酒的，听他们说你最近很忙？” 孔书成点了点头：“嗯，有点。” 毛南：“阿成哥，我们听说，你入选了脑白金综合营了？” 孔书成：“………” 刘铭狠狠地抽了毛南一下：“明明是，黄金综合营。奖金都有两万呢！” 毛南：“哦哦，对对对，黄金综合营。牛逼啊，阿成哥！” 现在，毛南每句话里，都要带个“阿成哥”。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我这条命都是阿成哥救的。 孔书成看他俩醉眼蒙眬的样儿，摇了摇头：“你们喝了酒，赶紧休息去吧，我还要看会儿书。” “好嘞，阿成哥，您忙。回头，去了那个冬令营，有漂亮的妹子，别忘了介绍给我们认识啊！”说着，毛南叼了支烟，晃晃悠悠离开了。 毛南走后。 刘铭立刻将门关了起来，然后小声地说道：“阿成，有件事儿，我想跟你说说！” 孔书成看了看他，发现他神情有些不大对劲：“什么事？” 刘铭：“还记得高二1班的盲僧嘛？” “记得啊。篮球打的很好的那个，刚刚转校来咱们四中的。” “没错。前天，盲僧被人打进医院了。” “啊？怎么会这样？谁干的？” “他们高二1班的朱天义和曹玉两个人，找外面人干的。” “为什么要这样？” “朱天义和曹玉认为，那天篮球决赛上面，盲僧故意放水了。后面，他们又在班上发生了一些摩擦，所以朱天义和曹玉就找人安排他了。昨天晚上，我和毛南去医院看他了。情况很严重，两根肋骨骨折。” “………” 孔书成皱起了眉头：“朱天义和曹玉，这是要对盲僧下毒手啊。打人凶手，抓到了嘛？” 刘铭摇了摇头：“晚上，在溜冰场找人干的，对方戴着口罩，盲僧压根就没有反应过来。” 孔书成点了点头：“刘铭，你跟我说这个干嘛？” 刘铭瞪大了眼睛：“你这么聪明，难道不知道，我想说什么？” “………” 孔书成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淡淡地说道：“朱天义和曹玉，该不会真的要对我动手吧？” 刘铭：“那你自己觉得呢？” 孔书成耸了耸肩：“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些事儿，躲也躲不过去了。” 刘铭点了点头，然后小声地说道：“阿成，我建议，这次的冬令营，你最好还是别去了。” 孔书成一愣：“为什么？” 刘铭：“你们这次的冬令营，是不是在洪都市举行？” 孔书成点了点头。 刘铭：“你听说过，洪都市有家五星级的酒店，叫作五湖大宾馆嘛？” 孔书成摇了摇头。 刘铭：“五湖大宾馆的老总，名叫朱奎海，他是朱天义的老爹。” 孔书成：“刘铭，你跟我说这些干嘛？我们去洪都市，也住不起洪都大宾馆啊！” 刘铭摇了摇头：“阿成，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我跟你说这些，意思是说，洪都市，其实是朱天义家的地盘，你去了之后，对方肯定会找当地的混子来安排你。到时候，你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 孔书成呵呵一笑：“刘铭，现在是和谐社会，你不要老是把事情，想的那么邪恶好不好？再说，就算他朱天义的老爹朱奎海是五湖大宾馆的老总，那也不能说明，他就一定是嘿社会的吧！” 刘铭没有说什么，只是用力地拍了拍孔书成的肩膀：“兄弟，反正，丑化我就说在前头了。出门在外，一定要当心自己的安全！” 说完，刘铭就倒头睡觉了。 不久，就传来他如雷般的鼾声。 “………” 此刻，不知为何，被刘铭这么一搅和之后，孔书成竟然也没有心思看书了。 难道，此次洪都之行，真的会有什么难以想象的事情发生？ 话说，老子就只想安安静静地做一个学霸，怎么就这么难呢？ ……………… 与此同时。 在堕落街的潮皇火锅城里，泰和包间。 朱天义、曹玉、豪猪三个人，正围着一盆热气腾腾的火锅，吃的满头大汗。 桌面上，地板上，横七竖八地放着几十个空啤酒瓶子。 此刻，三人看起来，全都满脸通红。 朱天义突然举杯：“来，两位兄台，咱们再干一杯！” 豪猪面露难色：“朱兄，我实在喝不下了。” 曹玉瞪了他一眼：“喝！朱兄的面子，你也不给了嘛？” 豪猪无奈，只得仰头将最后一杯啤酒喝完。 喝完之后，当场就吐了。 朱天义和曹玉两人哈哈大笑：“算了算了，看来，学霸的酒量，的确不怎么滴啊！” 豪猪吐的脸色煞白，连连摆手：“两位哥，我不行了，我真不能喝了。还有，你们以后别再取笑我了，我他妈是个什么狗屁学霸啊，我何启豪他妈就是一个学渣！” 朱天义拍了拍他的后背：“启豪，你不要这样小瞧自己嘛。这次的期末考试，你不是也考了622分嘛？” 豪猪苦笑一声：“呵呵，朱兄，你搞清楚状况啊。咱们考的，可都是普通班的卷子啊，就算是我考750分，那又能怎样？这就好像是，我跑去幼儿园的篮球框上玩扣篮，别人会说我何启豪牛逼嘛？” 朱天义点了点头：“这倒是。试卷不一样，你启豪兄考的再好，也没人会注意。不过，你也不用太过灰心了。我相信，你在咱们高二1班，坚持下去，肯定也会崛起的！” 豪猪摆了摆手：“算了，算了，我对自己已经彻底放弃了！我这辈子，恐怕都不如那个姓孔的了。” 说到“姓孔的”三个字，朱天义和曹玉又对视了一眼。 朱天义：“启豪兄，那个姓孔的，又怎么了？” 豪猪：“朱兄，曹玉，你们该不会连这么大的事儿都不知道吧？孔书成已经入选了省里面的黄金综合营了。” “………” 朱天义和曹玉又对视了一眼。 他俩是学渣，从不关心学习方面的事儿。 朱天义：“黄金综合营？那是个什么东东？” 豪猪：“就是省里组织的冬令营，黄金综合营，只有全省最优秀的前十个，才能加入！” 此言一出，朱天义和曹玉顿时目瞪口呆。 朱天义：“不是吧？这个姓孔的狗杂碎，实力这么强劲的嘛？居然能够杀进全省全十？” 豪猪没有说话，只是又注定地往杯子里倒了一杯酒。 心里实在憋屈，又想一饮而尽的时候，朱天义用手擒住了他的杯子：“启豪，喝酒先不急，你跟我说说那个冬令营的事儿吧。” 豪猪愣了愣：“朱兄，你关心这个干嘛？” 朱天义微微一笑：“没什么，就是感兴趣。哦对了，他们这个冬令营，是在哪里举行？” 豪猪：“在洪都市啊。” 朱天义眼睛一亮：“什么时候开始？” 豪猪：“三天后。” “………” 朱天义顿了顿，然后小声地问：“启豪兄，你能不能帮我搞到一份冬令营的详细时间表？” 豪猪有些好奇：“朱兄，你要这个干嘛？” 朱天义嘿嘿一笑：“没什么，了解一下。” 豪猪顿了顿，立刻想起来了，于是哈哈大笑：“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朱天义：“你知道什么了？” 豪猪：“因为，你的女朋友许勤也入选了物理营，所以你想要去洪都市给她现场加油吧？哈哈，没问题，我有个初中同学，这次也参加了冬令营，我让他把详细的行程安排发过来。” 朱天义重重地拍了拍豪猪的肩膀：“太感谢你了！来，启豪，咱们再干一杯！” 说着，两人一饮而尽。 旁边的曹玉，一直都没有说话。 他只是看了看朱天义那阴冷的眼神后，微微一笑。 聪明如他，当然知道朱天义此刻心里在想些什么。 看破不说破，朋友继续做！ 这次，他隐隐地猜到，朱天义可能要干一票大的了。 ……………… 229 NP完全问题 三天后。 洪都市，高铁站。 孔书成戴着口罩，独自一人拉着拉杆箱，从出口处出来。 刚到出入大厅门口，他就远远地看见路边停着一辆黑色的奥迪Q5，有位身材高挑的大姐姐，也戴着口罩，穿着一身鹅黄色的羽绒服，手里正举着一张A3大小的牌子。 牌子上面，手绘着一只卡通的“白羊座”宝宝。 感觉，走心了。 北风中，孔书成莫名的被感动。 他远远地向那个举牌子的大姐姐，挥了挥手：“冷老师，您好，我是孔书成。” 没错。 那个站在北中举牌等候的大姐姐，应该就是“黄金综合营”的辅导老师兼领队：冷明秀。 三天前，冷老师也在微信群里，做过一些官方的自我介绍。 她芳龄不详，目前就职于师大数学系，是一枚很年轻的数学教授，本硕都毕业于浙大数学系，目前正在攻读上交的数学博士。 虽然她没有留洋经历，但也是一位实力派，在国内外很多顶级期刊上，都有她的SCI论文。这次，省里挑选她作为“黄金综合营”的领队，也算是三顾茅庐，破费了一些口舌。 看见孔书成招手后，冷明秀老师愣了一下。 当身高186的孔书成，穿着一身运动服，阔步从出站大厅走到她跟前时，她又看了看孔书成的资料，然后笑着道：“你是孔书成？来自东饶四中？” “嗯。” “把口罩摘掉，让我看看。” “好！” 孔书成点了点头，摘掉了口罩。 冷明秀老师立刻微笑着点头：“嗯，不错，比照片里的要帅气。咱们综合营里面，一共十个学员，你就是全场最靓的那个仔。” 孔书成点头致谢：“辛苦老师了，我其实可以打车去营地的。” “没关系，今天我刚好也是来高铁站送人，所以顺道就把你兜回去。对，你是小白羊，有个成员叫顺手牵羊。” 说着，她也将口罩摘下来，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 孔书成：“………” 内心一惊。 原本以为，冷明秀老师只是眉清目秀，没想到………她整体颜值竟然这么高。 人们常说：世上有三种人，一种是男人，一种是女人，还有一种是未婚女博士。 可是，从冷明秀老师的身材和颜值来看，她完全不符合“未婚女博士”的标签啊。 这样集美貌与才华于一身的女博士，怎么……还未婚呢？难道说，是因为她长年沉溺于枯燥的数学理论研究中而不能自拔从而导致了她的某种取向出现了不该有的扭曲？ “喂，孔书成，你干嘛用这样看着我？老师脸上有参考答案嘛？”冷明秀老师的普通话很准，听着有董卿范儿，不像是洪都本地人。 孔书成笑了笑：“没有，我在想一个问题。” “让我猜猜看，你在想什么。” “好啊。” “你肯定在想，老师怎么会这么怕冷？没办法，老师是北方人，来南方都好多年了，还是受不了南方的湿冷天气。” 孔书成摇了摇头：“没猜对。” “哦，那你肯定想问，老师今年多大年纪了？” 孔书成继续摇头。 冷明秀老师皱眉：“那我猜不到。” 孔书成：“我在想，像老师您这么优秀而且美丽的姐姐，怎么还没结婚呢？” “………” 冷明秀老师明显一愣，眼睛也睁得老大。 她觉得，眼前这个白羊座孔书成，并不像其他学员那样腼腆害羞。一边夸奖老师，一边还关心老师的终身大事？ “孔书成，你想知道答案嘛？” “嗯。” “那老师也想考你一个问题。” “好。” “假如，你在一个周六的晚上，参加了一个盛大的晚会。由于你很紧张，所以你很想知道这个大厅中到底有没有你已经认识的人。宴会的主人向你提议说，你一定认识那位正在甜点盘附近角落里的美女小芳。那么，不费一秒钟，你就能向那里扫视，并且很快发现宴会的主人是正确的。然而，如果没有这样的暗示，你就必须环顾整个大厅，然后一个个地审视每一个人，看是否有你认识的人。孔书成，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嘛？” “因为，缘分？” “不，这可不叫缘分。从数学角度上说，生成问题的一个解，通常比验证一个给定的解，时间花费要多得多。再比如说，如果某人告诉你，数13717421可以写成两个较小数的乘积，你可能不知道是否应该相信他，但是如果他告诉你它可以分解为3607乘以3803，那么你就可以用一个袖珍计算器容易验证这是对的………孔书成，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嘛？” “………” 孔书成顿了顿，立刻想起了之前和李罗根老师探讨的一个数学界的终极难题，于是脱口而出：“难道是，NP完全问题？” 冷明秀眼睛一亮：“嘿，你小子有点儿东西啊。” 孔书成笑了笑：“冷老师，据我所知，‘NP完全问题’是排在世界七大数学难题之首的问题，它比‘霍奇猜想’、‘彭加莱猜想’还要无解和烧脑。难道你要在人类解开‘NP完全问题’后，才考虑自己的‘CP问题’嘛？” 冷明秀突然大笑：“哈哈哈，如果人类能够解开‘NP完全问题’，那老师甘愿放弃自己的CP问题，舍小家顾大家。走吧，赶紧上车，我滴小白羊。” 孔书成：“………” 他啥时候，就成了冷老师的“小白羊”了呢？ 这应该还是………开往冬令营的车吧？ ……………… 大约四十分钟后。 孔书成乘坐冷明秀老师的车，来到了大本营。 这次冬令营的大本营，设在洪都市东湖区，枫叶国际学校。 枫叶国际学校，是一所民办的贵族学校，整体办学规模并不大，虽然只有小学和初中部，但是校园占地面积很大，而且里面的环境和教学设备都是和国际贵族学校接轨。尤其是，奢华的学生宿舍，两人一间，家电齐全，甚至还铺了令人发指的地毯，感觉就跟入住五星级酒店差不多。 听冷老师介绍说，凡是来枫叶国际学校读书的娃儿，非富即贵。光是学费，就要八万一年。 现在是寒假，枫叶国际学校里没有学生，只有一些负责执勤的老师和安保人员。 冷明秀老师和夏金峰老师，领着“黄金综合班”的十名学员，参观完枫叶国际学校的恒温泳池、网球馆、西餐厅、和小型高尔夫训练场地后，大家全都有种“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感觉。 大家心里正暗暗诅咒着“万恶的资本主义”时，突然听见校门口传来一阵叽叽喳喳的吵闹声。 转头望去。 原来是数学营、物理营、化学营的同学们也乘坐大巴赶来了。汇聚了全省30所重点高中的学霸精英们，终于在奢华的贵族学校胜利会师了。 ……………… 230 抢钱抢粮抢省队指标 枫叶国际学校门口。 此刻正聚集着数、理、化三个分营的同学，每一个分营都有16名学员。 算上老师，一共有50多个人。 孔书成正在主教学楼前，帮“综合营”的一位同学拍照时，突然门口传来一声女生的尖叫：“哇，孔乙己，原来你早就到了啊！” 回头一看，原来是小卷毛沙沫。 她今天穿了一件红色的北面羽绒服，头上戴着一顶白色的VOA山羊绒的贝雷帽，身上还斜挎着一个米色的汤丽柏琦的挎包，看上去不像是来参加冬令营的，更像是来度假考察的。 就在距离沙沫不远的地方，孔书成还看见了许勤和周落霞。她俩都在各自的分营中，听着老师的介绍和安排。当然，很明显，她们也看到了孔书成。 于是，孔书成立刻微笑着冲她们挥了挥手。 许勤伸出两根手指，表示“耶”。 周落霞则微微一笑，算是回应。 只有那个化学营的度假的小卷毛，还在一个劲儿地大声尖叫：“喂，孔乙己，你过来，你赶紧过来！帮我也拍个照！我要发圈！” 孔书成：“………” 被人当众叫“孔乙己”，感觉真的好尴尬哦。 此刻，几乎所有人都捂着嘴偷笑地看着他。 旁边的冷明秀老师也忍不住笑了：“怎么，小白羊，你的外号居然叫孔乙己？” 孔书成直摇头：“冷老师，她是我同桌。” 冷明秀：“哦，你那个同桌挺可爱的，那你赶紧过去，跟她打个招呼吧！” 孔书成无奈，只好走过去，小声地警告小卷毛：“喂，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就不能不叫我外号？” 沙沫咧嘴一笑：“嘿嘿，叫习惯了嘛，不好改的。” 孔书成皱眉：“尽量改，必须改，要不然，太丢人了！” “好吧好吧，我尽量改，孔乙，哦不，孔书成，你赶紧帮我也拍张照吧，你知道这是哪里嘛？” “冬令营的大本营啊。” 沙沫：“废话，我当然知道这是大本营，我是问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学校？” 孔书成：“靠！瞎子都知道啊，这不就是枫叶国际学校嘛？一所充满了铜臭味的贵族学校啊。刚才，听我们冷老师说，这所狗屁学校，光是学费都要他妈八万块一年呢。我真不知道，那些有钱人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把孩子送到这里来，让那些老外收智商费呢？” “………” 沙沫原本灿烂的笑容，突然就僵住了。 孔书成觉得不对劲，忙问：“喂，沙沫，你怎么了？” 沙沫突然从他大声咆哮：“孔乙己，你居然敢当着我的面，骂我母校是狗屁学校，我就要扒了你的皮，吃了你的肉………啊啊啊，啊啊啊” 孔书成：“………” 所有人：“………” 原来，这所贵族学校，是小卷毛的母校啊？ 原来，小卷毛今天来，是荣归故里啊……… 不想挨打的孔书成，吓得抱头鼠窜。 其他化学营的男生，一听说这所贵族学校是沙沫的母校，立刻又开始舔了。毕竟，小时候能在这种学校浸泡过的，家底子可不薄啊。 ……… 为了躲避小卷毛，孔书成很快就回到了综合营。 按照今天的行程安排，大家上午先回各自的班级，互相了解，互相认识。 不知是不是故意安排，黄金综合营的班级，被分在了主教学楼二楼，而其他物、理、化分营的班级则位于一楼。 当冷明秀和夏金峰两位老师领着10位综合营的队员阔步上二楼时，那些留在一楼的数、理、化分营的学生，一个个情绪表现的愤愤不平，甚至有些人还吹胡子瞪眼起来。 “靠！综合营的人，要不要这么吊？上课的位置也要设在二楼？” “对啊，他们奖金比我们多六七倍也就算了，上课也要骑在我们头上。” “喂，你们就忍忍吧，这还不是最惨的呢。我刚才听说，就连他们的伙食标准，都比我们每餐多十块钱的补助呢。” “奶奶个香，早知是这样，老子干脆就不来丢这个人了。不出来，我好歹还是全村的希望。出来了，我就要被这群综合营的人给踩，五星不爽。” “没办法啊，谁让他们是全省最牛逼的前十名呢？” “嗯，国宝谈不上，应该算是省宝吧。” “省宝个屁，肾宝还差不多。我听老师说，这次的冬令营，最后还是要重新洗牌的。大家都努力吧，争取把那群综合营的干下来，开春后的省队指标，就是咱们的了。” “对！进苏城，抢钱，抢粮，抢女人！” “干掉综合营，抢钱，抢粮，抢省队指标！” ……… 二楼，201教室。 冷明秀老师站在讲台上，夏金峰老师坐在前排旁听。 十名黄金综合营的同学，一个人一张桌子，已经入座。 窗户开着，门也开着，教室里却异常地安静下来。 冷明秀老师轻咳一声，然后微微一笑：“同学们，刚才，楼底下那些物、理、化分营的同学的话，你们都听见了嘛？干掉综合营，抢钱，抢粮，抢省队指标！作为你们综合营的带队老师，我很喜欢这句赤裸裸的宣战宣言。我希望，你们在座的十名同学，能够为荣耀而战。 “这次的冬令营，不是让你们来放松度假的，更不是让你们来这里交友发圈的，而是来让你们来一决高低的。从今天起，最为全身最牛的前十名，你们要拿出看家的本领，向楼下那群人证明，你们才是最强的，你们能够配得上黄金综合营这个头衔。 “………” 十名队员，一言不发。 这时，夏金峰老师也一脸严肃地站起来了。 据介绍，夏金峰老师是综合营的副领队，他目前还是师大附中的物理老师，国家特级教师。 夏金峰老师看了看十名学员，然后声如洪钟地说道：“同学们，告诉你们一个内部的消息吧。省里面通过这次冬令营的方式，将你们聚集在一起，就是为明年开春后的奥赛省队挑选人才的。希望你们认真表现，争取最后能够成功进入省队。最后，我想说的是，本次的冬令营，将有好几项比赛项目，所有的项目将采取积分制。最后，积分最高的前十位同学，将会获得一份丰厚的礼物。” 一听说有“丰厚的礼物”，所有人都鸡血了。 008号处女座：“夏老师，冬令营的前十名，就能直接报送去省队啊？” 006号巨蟹座：“夏老师，冬令营前十名，是不是有奖金啊？” 002号双鱼座：“夏老师，前十名，是不是可以免费发女朋友啊？” ……… 夏金峰老师和讲台上的冷明秀老师相视一笑，并没有透露“丰厚的礼物”到底是什么。 就在这时。 坐在后排的孔书成，脑海里突然“叮咚”一声响。 【叮咚，宿主您好。草木级学霸，004号任务已经被触发生成！】 【004号任务目标：成功进入冬令营实力排行榜前三强。奖励300学分，外加一次神秘抽奖】 【任务时间：10天内】 “………” 孔书成看了看前后左右，又看了看楼下那群虎视眈眈的数、理、化分营的野兽们，猛然感觉身上的担子很重很重啊！ 毕竟！在座的都是30所重点中学挑选出来的尖子生啊！ 冬令营前三强？我去，农夫山泉………有点儿难啊。 231 孔书成的特特特特特长（大章） 夏金峰老师仅仅只是说了“丰厚的礼物”五个字，综合营的同学们就开始了各种脑补。 当然，按照“上面”的意思，夏金峰老师自然也不能说透。毕竟，一些关于奥赛的话题，相对敏感，大家只可意会不可哔哔。 最后，夏金峰老师还强调了一下“冬令营执行的总原则”。 那就是：实力决定一切！ ……… 此刻，是综合营的第一堂课。 接下来的环节，是“闪亮登场”。 十名学员，将逐一上台，做3分钟的自我介绍。 内容很简单：我是谁？我来自哪里？我的兴趣爱好是什么？或者说，我的金手指是什么？ 此刻，孔书成也自我梳理了一遍。 坦白说，除了个子高长得帅、篮球打得好、围棋下到了专六、会打个陈氏太极拳之外，他好像还真想不到，自己有什么不一样的特长。 难道说，自己有“系统”？ ……… 孔书成还是没有想好该如何“自我介绍”时，冷明秀老师已经站在讲台上沙场点兵了。 “下面，我们就按照星座顺序来吧。有请第一位，001号水瓶座，宁才哲同学。” 教室里，掌声响起。 大家齐刷刷地将目光，聚焦在第一组第三排，那个皮肤白净、戴着一副无框眼镜的男生身上。看起来，他显得非常腼腆害羞。刚才，冷老师叫到他名字后，他竟然刷的一下就脸红了。 宁才哲起身，低着头，满脸通红地走上讲台。 然而，正当他要开口讲话时，楼底下突然传来数、理、化分营的女生们的叫声。 “哇，我看见咱们的状元宁采臣了。” “对哦，果然是宁采臣，加油啊！” “加油啊，宁采臣，你是最棒的！” ……… 楼下女生们的尖叫，足以说明他的知名度。 孔书成一听，也是暗自一惊：原来，他就是东饶市铁路一中的宁采臣啊？ 上次九校联考的时候，不就是这家伙考了个总分第一嘛？ 人生何处不相逢。没想到，孔书成有幸在黄金综合营遇到了他。 听见楼下有女生的尖叫，宁采臣本人的脸就更红了。 冷老师见宁才哲十分紧张，而且被楼下的小迷妹们叫的面红耳赤，于是也笑了：“没关系，宁才哲同学，只是让你做个简单的自我介绍，又不是让你去相亲！” 说完，全班同学又笑了。 宁才哲做了几个深呼吸，缓和了一下紧张情绪，然后轻声地说道：“大，大家好，我叫宁才哲，我来自东饶市，铁……铁岭一中………” 此言一出，全场哄堂大笑。 宁才哲因为太过紧张，居然把“铁路一中”说成了“铁岭一中”。 冷明秀老师也笑喷了：“宁采臣同学，铁岭可是个大城市啊！” 宁采臣：“老师，我，我好紧张………” 冷老师点点头：“嗯，看得出来。宁才哲同学，以后你还需要多加强演讲与口才方面的练习。一个优秀的学生，不仅仅学习成绩要好，各方面的综合素质，都要有说提高。老师知道，你的性格可能有些内向，但是希望你在今后的日子里，能够胆子再大一点。” 宁采臣：“好的，老师！” 冷老师：“宁才哲同学，要不然，你还是给大家展示一下你的才艺吧。” 宁采臣：“才，才艺？老师，我没有什么才艺啊！” 冷老师：“………” 台下同学，也开始纷纷起哄。 “宁采臣同学，你会不会钢管舞啊？” “哈哈哈，野狼的士高也可以哦！” “不要啦，人家是铁岭一中的，演小品才是正经的吧。” “小品一个人演不了，要不然让002号双鱼座配合一下？” “靠！我怎么又躺枪了呢？” ……… 大家起哄声越来越大，宁采臣的脸就越来越红。 冷老师不得不再次维持秩序：“大家安静一下，我们让宁采臣好好想一想，他到底有什么特长吧，或者，不说是特长，说是兴趣爱好也可以啊！” 同学们立刻安静下来。 可是，安静的气氛，让宁采臣更加紧张了。 憋了半天，他才不停地抓着头，转身问旁边的冷明秀：“老师，我一个人无聊的时候，就只会背诵圆周率，这个………算特长嘛？” 话音刚落，台下又是哄笑。 在座的都是学霸，谁还没有背过圆周率啊？这就好比是大家吃饭都用筷子，你说你能用左手拿筷子，这又有什么稀罕的呢？除非，你说你能用鼻孔拿筷子夹菜。 背诵圆周率，实在是太小儿科了，毫无创意，甚至也没有什么发挥的空间啊。 甚至，006号巨蟹座，嗖的一下站起来，并且大声地背诵起来了：“314159265358979323846………” 看得出来，006号巨蟹座，果然具有超强的表现欲。说的直接一点，就是喜欢嘚瑟。不过，即便是嘚瑟，人家也是带着实力来的。他在短短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内，居然一口气背诵了差不多200多位数的圆周率。 这个场子，砸的无情啊！ ……… 一分钟后。 006号巨蟹座，用手抹了抹嘴，挑衅一笑：“宁采臣同学，我刚才背的圆周率，可还行？” 所有人都看着台上的宁采臣。 冷明秀老师，也看着宁采臣。 只见，宁采臣满脸通红，低着头，小声的对006号巨蟹座说道：“你背的很好，小数点后，你一共背诵了265位圆周率。” 006号巨蟹座：“………” 所有人：“………” 全场最懵逼的，当然还是006号巨蟹座，因为他的记忆极限，的确就是小数点后，265位左右的圆周率。再往后背的话，估计就高斯模糊了。 可是，宁采臣他………他是怎么知道的呢？ 毕竟，刚才006号巨蟹座的背诵速度太快了，根本没人能够准确地判断出，他究竟背诵了几位数。 此刻，大家从006号巨蟹座的猪肝脸就可以看出来，宁采臣计算的没有错。 那么，宁采臣强究竟在什么地方？ 他不是强在能背诵多少圆周率，而是强在了他对圆周率和数字的精准把握上。他就如同一只站在讲台上的阿法狗，只要有信息出现在他面前，或者是声音出现在他耳膜时，他就能精准地计算出最后的结果……… 此刻，讲台上的冷明秀老师，也吃惊地看了看006号巨蟹座，然后微微一笑：“凌烈同学，你不是来砸场子的嘛？老师问你，刚才你真的是背了265位数嘛？” 006号巨蟹座，凌烈同学点了点头：“是的，老师！” 冷明秀老师：“那么，你还能继续背下去嘛？” 凌烈摇头：“老师，我不行了！” 此言一出，台下立刻哄笑：“哈哈哈，男人不可以说不行的！” 凌烈心态已经崩了：“你行你上，不行别BB。” 冷明秀老师转而又问台下：“在座的，谁还能超过265位的？” 所有人都秒怂了。 “我恐怕只能背26个，而且还不一定能对。” “我比你还差，只要是超过‘山巅一寺一壶酒’的数字，我就举白旗。” “我是老年痴呆，我只知道蛋黄派，而不知道派究竟是什么。” “我还知道个香蕉派，就是不知道圆周率怎么背。” ……… 冷明秀老师看了看大家，确定没人能够超过265位后，转身又看了看低头不语的宁采臣：“宁才哲同学，你最高可以背多少位数的圆周率呢？” 宁采臣声音依旧很小：“状态好的时候，我背的多；状态不好的时候，我背的就少。” 冷明秀老师：“那你现在，状态怎么样？” 宁采臣：“老师，现在，我的脑子一片浆糊了。” 台下又是哄笑。 靠，这怕是要秉承马保国的“谦虚”风格？明明打不赢，却说年轻人不讲武德？明明打不赢，却说自己大意了没有闪？宁采臣明明背不出来，却要说自己状态不好？ 这个“东饶状元”，其实也太水了吧！？ 冷明秀老师：“宁才哲同学，那你现在脑子一片浆糊的时候，能够背265位嘛？如果不能的话，那就算了吧………” 点到为止。 毕竟，大家都是综合营的，给个面子哈。 宁采臣顿了顿，然后轻咳一声：“超过265位，是没有问题的。要不，为了给大家节约点时间，你们在5000位以内，随便选100个数吧。” 此言一出，全班都炸了！ 雾草！状态不好的时候，宁采臣也能轻轻松松背诵5000位数以内的圆周率？ 我日哦，这就有点儿玩大了啊！ 大家立刻鸡血爆表，掏出手机，开始搜索完全版的圆周率。 最后，能够搜出有完整列出顺序表的圆周率并不多。 凌烈同学的手头上，正好只有一个1000位数的带顺序表的。 无奈之下，大家决定，让宁采臣同学“意思意思”，背诵900-1000位的数字。 没想到，宁采臣张嘴就来：“5982534904 2875546873 1159562863………（数字略）” 经过核对，竟然丝毫不差。 这一刻，所有人的膝盖，全被宁采臣一个π给收走了。 轻轻地我走了，正如我轻轻地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五千位以后的派……… ……… 宁采臣实在太有“派”头了。 他做完“自我介绍”后，幻灯片的屏幕上面，立刻出现了有关他的“个人资料”，以及这次期末考的各科分数和总分。大家看完之后，全都不敢再轻易取笑这个来自“铁岭一中”的腼腆男生了。 毕竟，他的数学148、物理119、化学100………核算为标准总分都有725分，这样核武级的分数，足以令在场的所有同门瑟瑟发抖。 当宁采臣从讲台走下来时，教室里立刻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孔书成没有说话，只是用力的鼓掌。 宁采臣刚才的表现，对得起此刻的掌声。 然而，令孔书成没有想到的是，宁采臣从他身边走过时，竟然特意和他用力地一击掌，并且露出灿烂地微笑：“老乡，我认识你，你的名字叫孔书成！” 孔书成：“………” 老乡见老乡，两眼放光芒。 没想到，大咖宁采臣，居然还认识自己？ 那一刻，作为平平无奇的孔书成，有些也有些暖暖的。 ……… 宁采臣下来之后，第二个出场的是002号双鱼座：程冉冉。 她个子很高，一米七八的样子，感觉她脖子以下全是腿。 她的颜值嘛，介于7到8之间，主要是皮肤略黑被扣分。哦对了，程冉冉和006号巨蟹座凌烈一样，他俩都是来自于师大附中。当然，周落霞之前也在师大附中就读过。 跟腼腆的宁采臣不一样的是，程冉冉简直就是个话痨。 原本规定只是3分钟的“自我介绍”，她站在讲台上噼里啪啦地讲了七八分钟。 直到后面，大家都开始打哈哈了，她才意识到自己入戏太深，于是赶紧“亮绝活”。 程冉冉的绝活，其实是魔方。 她的书包里面，有五六个不同级别的魔方。 最夸张的是，她甚至能够用那双修长的手指，闭着眼睛将一个打乱的六面九格魔方，完整还愿。而且仅仅只需要58秒钟。 简直，惊为天人！ ……… 第三个出场的，自然是孔书成。 当帅气英俊的他，走上讲台上时，所有女生的目光中，无形中就多了几分柔情蜜意。毕竟，冷明秀老师说的没错：他就是全场最靓的那个仔。 “大家好，我是003号白羊座，我叫孔书成，我来自东饶市四中！” 说完，他深鞠一躬，然后微微一笑：“其实呢，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人。不瞒大家说，今天能够来到这里，和来自全省的学霸们一起学习，一起交流，我过去连做梦都没有想过。” 他这么一说，台下立刻就有人吐槽。 “行了，别谦虚了，谦虚过度就等于骄傲！” “对啊，我们都知道你很厉害，赶紧亮绝活吧！” “就是。实在不行，也玩个魔方吧！” “身材这么高，长得这么靓仔，走个时装秀也行啊！” ……… 孔书成摆了摆手：“真是不好意思。我这次来，真的没有带什么才艺，我这人也没什么特长。唯一会的那几样绝活，大家又可能都瞧不上眼。比如，我能扣篮，三分球也还算不错，这里也没办法表演。而且，我表演篮球的时候，可能还会流鼻血………画面很悲壮。” 大家狂笑：“哈哈哈，为什么会流鼻血呢？” 孔书成：“我也不知道。” 这时，冷明秀老师淡淡一笑：“既然这样，那就不勉强孔书成同学了，让我们一起看看大屏幕，上面有他的详细介绍！” 话音刚落，孔书成身后的大屏幕上，立刻显示了孔书成的“个人档案”以及“本次考试的成绩单”。 当大家瞪大了眼睛，看到他的总分时，几乎所有人都惊呼了。 台下，顿时议论纷纷。 “哇，不是吧？孔书成的标准总分才652分？” “对啊，这也太少了吧？” “就是就是，我听说，数、理、化分营的人，百分之50以上的人都超过700分了呢。” “他大概是咱们综合营里面，总分最低的一个了吧？” “呵呵，难道是因为他长得帅嘛？” ……… 毫无疑问。 孔书成因为“总分”，而被大家diss了。 虽然大家的声音很小，但总是能够听见。 那一刻，孔书成猛然感觉，也有些脸红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冷明秀老师突然来到了他的身边，并且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孔书成，你先下去吧！” 孔书成点了点头：“嗯。” 然后有些神情落寞地回到自己的座位。 正当004号金牛座想要上台时，冷明秀老师突然伸手制止了她：“你先等一下，我还有几句话想说。” 台下立刻安静。 冷明秀老师环顾了教室，然后又将目光聚集到孔书成身上，并且大声地说道：“孔书成，我觉得，你刚才在台上的时候，没有说实话。” 孔书成猛然抬头：“………？” 冷明秀：“老师刚才问你，有什么特长的时候，你没有说实话。” 孔书成：“………？” 冷明秀：“其实，我可以告诉大家的是，孔书成还有一个最大的特长，就是学习能力！而且，据我所知，他的学习能力，是在座的各位，没有一个能够比拟的。这也就是为什么，他的总分才652分，我们依旧要选他到黄金综合营的理由。” 所有人：“………？？？” 大家全都懵逼。 学习能力，在座的谁没有？ 而且，大家总分都比孔书成要高，凭什么说他的学习能力是最牛逼的？ 大家胸中正憋着一口闷气的时候，冷明秀老师淡淡一笑：“同学们，如果我告诉你们，仅仅在两个多月之前，孔书成的总分才404分，而且连普通班的中游水平都够不上的话，你们会相信嘛？两个多月的时间，孔书成不仅将总分提高了250分，而且还拿到了物理满分、数学全省第三名。请你们扪心自问，你们在座的，有谁做的到？” 此言一出，全场哑然。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说一句话。 感觉，就像是在………听神话故事吧？ 短短两个多月的时间，从一个学渣，蝶变成“黄金综合营”的成员？ 这种逆天的“学习能力”，算不算个人特长啊？ 这应该算，特特特特特长吧……… ……………… 232 速算王中王 斗气化渣，恐怖如斯。 我的天呐（岳云鹏音），孔书成在几个月之前，居然还是个总分404的学渣？ 这个信息，令在场的同学，全都傻眼了。 此刻，他们当中，一半人开始相信世上有鬼，另一半人则开始相信冷老师和孔书成肯定有鬼。反正就是没人相信，“孔书成逆袭”这件事是真的。 好在，孔书成“闪亮登场”的环节，总算是趟过去了。 不卑不亢，不吹不黑。 同学们都记住了他。 尤其是，从女生们布灵布灵的眼神中可以看出来，她们对孔书成的印象相当不错。就算是他期末考的总分低了点儿，但颜值和帅气弥补了他的不足。坦白说，综合营里缺的不是学霸，而是帅气的学霸。 接下来，出场的同学，也都很有个性。 004号金牛座，况琳同学。 她来自农大附中，不仅数理化道行极高，据说还是个网文高手。在不影响总分破7的情况下，她在某点还有一本入精的言情小说。她的金手指，据说是码字速度。据说她人机合一的时候，每分钟可以打250 个汉字。于是，大家送她一个绰号：“键盘金牛侠”。 005号双子座，孙天齐。 他的外号叫孙猴子，来自临汝一中，兴趣爱好是天文地理。目前，他在B站开了一个科普视频号，名字叫“学姐好我叫孙同学”，粉丝也已经破80万了。也算是个小网红吧。 ……… 当然，还有： 006号巨蟹座，凌烈。 007号狮子座，朱晓军。 008号处女座，蔡桑桑。 009号天秤座，宋一茜。 010号天蝎座，董洪明。 ……… 面基后的第一堂课，大家就算彼此认识了。 孔书成全程都很低调，但还是被女生们翻了牌子，主动加了微信好友。毕竟，颜值即生产力，就算她们都是女学霸，但她首先还是个女的啊。 这时，冷明秀老师站在讲台上，大声说道：“同学们，你们十个人当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点和优势，老师都很满意你们今天的表现。我需要再次强调的是，咱们黄金综合营，目前只有10位学员。十天之后，冬令营结束，我们将会评选出最优秀的12名学员。到时候，这12名优秀学员，就将是一支完整的十二星座队伍了。” 凌烈同学立刻举手：“冷老师，还有两位同学，是要从数、理、化分营中选拔嘛？” 冷明秀立刻摇头：“不，确切的说，是三位同学。” “三位同学？” “是的。黄金综合营，采取的是积分制和末尾淘汰制。最后一名，将被直接淘汰出营，并且离开我们。三名优秀的队员，将从数、理、化分营中产生。我希望你们在接下来的比赛中，都要尽量发挥出自己的特长，将自己最美的一面展现出来。” “………” 所有人都不作声，全都在摩拳擦掌，等着第一波PK来袭。 冷明秀看了看大家跃跃欲试的劲头，颇为满意，于是点点头：“很好，我要的就是你们这种状态。今天下午，我们冬令营全营同学，将举行第一场智力PK比赛。” 凌烈：“老师，是什么智力比赛啊？该不会，是背诵圆周率吧？” 所有人大笑间，又将目光投向了腼腆的宁采臣。 冷明秀老师摇摇头，微微一笑：“不是被圆周率，是‘速算王中王’。” 凌烈：“哦哦，是速算王中王啊，还好不是双汇王中王。” 此言一出，大家都愉快地笑了。 坦白说，在座的，都是全省的理科尖子。 速算那点儿事儿，难得到谁呢？ 孔书成没有说话，他只是看了看身边那些队友，他猛然发现，此刻，有两个人的嘴角，不经意间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一个，是来自师大附中的“程冉冉”（双鱼座）； 另一个，是来自泸州一中的“董洪明”（天蝎座）； 他们的微笑，有种胜券在握的感觉。 讲台上，冷明秀老师道：“同学们，下午三点，‘速算王中王’的比赛，将准时在枫叶国际学校的阶梯会议室里面举行。大家中午记得午休好，争取拿出最好的状态来迎接挑战。” 话痨程冉冉又问：“冷老师，这次的速算王中王，如果拿了第一，积分是多少？” 冷明秀老师：“下午的速算比赛，积分为100分，大家争取拿的越多越好，因为后面的赛事将会更加艰难。” 程冉冉立刻做了个OK的手势：“老师放心，保底给你拿95分。” 冷明秀微微一笑：“速算试卷的题目和要求，我都已经看过了。实话跟你们说，难度并不低，别说是拿95分了，你们只要能拿到60以上，我觉得就对得起黄金综合营这个名号了。” “………” 大家没说话，但都嗅到了一丝火药味。 就在这时。 孔书成的脑海里又是“叮咚”一声响。 点开系统页面。 那个久违的“小黑板敲一敲”的图标又亮了。 点击进入，很快弹出一个奇怪的“000号小产品”。 售价为：100学分。 感觉，价格不低啊！ 到底是个什么黑科技呢，为啥编号是000号呢？ 不管了，反正现在手头积分有960多分，勉强还可以豪横一把。孔书成二话不说，点击了购买。 【恭喜宿主，获得小黑板敲一敲之000号小产品——智慧记忆面板（1级）】 嗯？智慧记忆面板？而且还是1级？到底是啥子情况哦？ 【智慧记忆面板，一共有九级（1-9级）。1级为最初级】 100个学分，才买了个初级版的？到底有啥功能呢？ 【1级智慧记忆面板，是隐形的记事本，可以用来绘画、草稿、清除、记忆】 啊，就这………？ 没了？ 【没了】 这不就相当于，一张看不见的草稿纸嘛？ 【是的。1级智慧记忆面板，功能仅限于此】 孔书成：“………” 感觉，这波买卖，亏了。 ……… 下课后。 同学们正叽叽喳喳地下楼。 孔书成走在前面，身后突然传来两位综合营女生的叫声。 “孔书成！” 扭头一看，原来是程冉冉和况琳。 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 两个女生，并不熟络，而且她俩叫“孔书成”的时候，都不知道对方也开了口。 顿时，两个女生都尴尬地笑了。 孔书成看了看左边的况琳，又看了看右边的程冉冉，微微一笑：“你们俩……找我，有事儿？” 况琳：“我………” 毕竟还是有些腼腆，她想说的话，终究还是没好意思说出来。 不过，身高178的程冉冉，胆子可比况琳同学大多了：“喂，孔书成，咱们中午，一起吃饭吧。吃完饭，咱们再一起到外面走走，逛逛。” 哦，原来是酱。 约饭啊！约逛街啊！ 孔书成笑着点头：“好啊，反正大家都是同学，三个人一起吧，一起才好玩嘛！” 旁边的同学：“………” 什么叫“一起才好玩”？ 233 私奔（求票求订阅） 来自农大附中的况琳，瞬间就犹豫了。 说实话，她本来只是想单独约孔书成一起吃饭的。可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哦不，是程冉冉。 孔书成说“一起才好玩”，但是况琳却不这么认为。从身高上说，孔书成186，程冉冉178，而她况琳却只有区区160。他们三个人若是一起逛街，怎么看她况琳都只是一片绿叶。或者，一个电灯泡。 思量片刻后，况琳笑了笑：“要不，你俩去吃饭吧，我突然想起来，我还约了物理营的一个同学。” 她这么一说，程冉冉也就当仁不让：“这样啊，那你赶紧去吧！” 就这样，程冉冉愉快地和孔书成一起去吃饭。 阳光下，校园内，两个大高个走在一起，格外的引人注目！ 因为程冉冉是师大附中的女篮队长，两人很快就聊到了篮球，聊到了库里，聊到了威少，聊到了林疯狂转会的事儿。聊着聊着，孔书成猛然发现，程冉冉虽然皮肤黑了点，但她眼睛大大的，睫毛也长长的，其实也算得上是个大号的咖啡美女啦。 两人正说说笑笑，向着饭堂走去时，一个倩影突然从“化学营”的教室后门冲了出来。紧接着，一双热乎乎柔软的手，从后面蒙住了孔书成的眼睛：“哈哈，终于被我逮到了吧？” 一听就知道，是小卷毛。 孔书成：“喂，赶紧放手啊，眼睛都被你弄瞎了。” 沙沫：“对啊，就要弄瞎你的钛金眼，刚才居然从本小姐身边经过的时候，看都不看我一眼，你真当我是透明的啊？” 旁边那个个子高挑的程冉冉，看到这一幕，顿时神色大变。心里想：这个小卷毛，难道是孔书成的女票？ 于是，她有些尴尬地问孔书成：“女朋友？” 孔书成立刻摇头：“不是。她是我同学。” 程冉冉一听是“同学”，于是长吁了一口气。 沙沫立刻皱眉：“喂，孔乙己，咱们仅仅只是同学嘛？” 孔书成：“哦对，还是同桌。我来介绍一下，她叫沙沫。这位同学，叫程冉冉。哦对了，沙沫同学，还是这所枫叶国际学校毕业的呢。” 程冉冉点了点头，然后低眉扫了沙沫一眼：“呵呵，原来，还是个二代系啊！” 沙沫立刻不爽，她挺着并不是特别有料的胸，大声说道：“喂，这位程冉冉同学，你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刻薄？什么叫二代系？好像，你长这么高，而且又这么黑，我也没叫你黑妹牙膏二代吧？” “你………” 程冉冉气到快要爆炸。 坦白说，她最讨厌被人说“黑妹”了。 要不是孔书成在这里，她真想挫一挫这个卷毛的锐气……… 算了算了，注意风度，注意优雅。 于是，程冉冉决定忍了。 几个深呼吸后，她冲孔书成微微一笑：“既然，你有同学在，那咱们就下午见吧。” 说完，就转身离开。 沙沫则故意大声地说给程冉冉听：“哎呦，孔乙己，你才来综合营第一天，就开始跟人拍拖啊？你这把妹的速度，超英赶美啊。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忘了老家的糟糠之妻了。” 孔书成瞪了她一眼：“别瞎说，我哪来的老婆？你看你，这么没礼貌，把我同学都给吓跑了。” “对啊。我就是要故意吓跑她啊，她什么来头啊，才跟你见了一面，说话就这么没分寸，居然说我是二代系？孔乙己，你看我嘴型………啊tui~” 沙沫对着程冉冉的背影，夸张地做了个“吐口水”的嘴型。 “………” 孔书成实在是无语。 同桌凶猛，没办法。 片刻，沙沫却没心没肺地大笑：“走啦走啦，孔乙己，陪我出去逛街啦。” “逛街？下午三点，还有‘速算王中王’PK赛呢，我想留个好状态。” “行了，孔乙己，以你的速算能力，肯定能拿全场第一的，走啦走啦！” “可是，我连午饭都没吃呢。” “去外面吃，姐姐我请你。这里的食堂饭菜，实在是太难吃了。” “不是吧？才来第一天，你怎么就知道食堂的饭菜不好吃？” “废话，我是从这里毕业的，我初中在这里吃了三年的食堂，我还能不知道？走吧，穿过马路，走不了一公里，对面就是五湖大宾馆，那里的西餐厅，口碑还是不错的………” 孔书成一听“五湖大宾馆”这五个字，顿时想起刘铭之前说过的话。 于是，他立刻摆了摆手：“算了，五湖大宾馆里就算了。” 沙沫瞪大了眼睛：“为啥？” 孔书成：“这家宾馆的老总叫朱奎海。” “朱奎海？他是个什么东东啊？” “他不是什么东东，他是朱天义的爸爸。” “哦，这样啊。” 沙沫顿了顿，然后又道：“那还是算了吧，回头咱们去对面的必胜客。哦对了，孔乙己，你为啥这么怕朱天义呢？” “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像朱天义和曹玉这种人，不学无术，心胸狭窄，我不想和他们再有什么过节了。” “嗯，说的也是。不说了，不说了，咱们逛街去，吃饭去。” 说着，沙沫就拽着孔书成，向着校门口走去。 只不过，她挑选的路线，看起来很诡异。居然要从后面绕过教学楼和假山，从另外西边的校门出去。 孔书成很纳闷：“喂，沙沫，你这是干嘛呢？好好的大门不走，为啥偏偏要饶这么远的道呢？” 沙沫神秘一笑：“嘿嘿，不知道了吧？我挑选的路线，其实是有讲究的。” “什么讲究？” “刚才，我们完美地避开了数学营和物理营啊。” “为什么？” “因为我这么做，就不会让许勤和周落霞，发现咱们俩偷偷地私奔了啊！” “………” 孔书成彻底无语了。 她她她，她居然用“私奔“这个词？ 看起来，这个大大咧咧的小卷毛，还真是挺有心机啊。 两人离开了枫叶国际学校后，很快就来到了一条繁华的商业街，中山路。 沙沫是个不折不扣的冲动消费者。 而且，她花钱大手大脚，眼睛都不眨一下。 两人在昔士风餐厅吃了一顿牛排后，她又领着孔书成去逛了高德广场，在里面买了一套6000多块的FIVE PLUS牌的白色羽绒服后，她又趁着孔书成上洗手间的时候，偷偷地给孔书成买了一条万宝龙的皮带。 价格不详。 “孔乙己，这条皮带，送给你了。“ “多少钱？” “别管多少钱，拿着就是了。” “无功不受禄。好端端的，你为什么要送皮带给我啊？” “你不记得了嘛？之前，我跟你打过赌的，说你物理要是能考年级第一的话，我就………” “哦，你这么一说，我还真就想起来了。可你当时说的是，如果我物理能考年级第一的话，你就会不收彩礼地嫁给我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孔书成没心没肺地笑着。 小卷毛的脸，却史无前例地羞红了。 ……………… 234 学霸孔乙己 保暖思学欲。 孔书成和沙沫吃完牛排、逛完高德广场、顺便还在娱乐城里爽了两把极品飞车。终于玩累了之后，他才猛然间心生一种“乐不思蜀”的负罪感。 下午两点，两人还准备玩个套娃。 孔书成的手机响了。 冷明秀老师急急如律令地打来电话。 “喂，孔书成同学，你在哪呢？刚才，我去你们寝室，怎么都没找到你啊？程冉冉说，你跟一个女生出去玩了？” “老师，我就在学校附近啊。” “在附近做什么？” “呃，我在跟同学逛……书店。” 旁边的沙沫，一边吃着巧克力，一边给他点赞。 “附近有书店嘛？”冷明秀老师皱了皱眉：“你现在赶紧回学校吧，好好调整一下状态，下午三点，你们就要进行‘速算王中王’的竞赛了。我看，你们班其他人都在认真准备了，有些人还在教室里练习呢。” “老师，速算这种东西，还能临时练出来嘛？” “就算是练不出来，做做眼保健操都好啊。哦对了，你尽快回来吧，我已经安排董洪明同学在201教室给大家做一个经验分享了。” “董洪明？经验分享？” “对啊，010号天蝎座董洪明同学，他初三的时候就参加过《最牛大脑》的电视节目了，而且那年还拿了全省第二名的好成绩。他在速算方面，可以说是你们综合营里面最强的。所以，他应该有一些方法和干货，是值得大家学习和借鉴的，老师特别安排了他给大家做一次经验分享………” “啊，原来是这样啊。好的好的，我马上就赶回去。” 孔书成挂掉电话，并且立刻加快了脚步。 沙沫一边咬着巧克力，一边拎着两大袋子战利品，完全跟不上他的步伐，于是气得站在原地跺脚：“喂，孔乙己，你走那么快干嘛，赶着去投胎啊？” 孔书成无奈，只好又折回去，将她手里的袋子接过来，并且催促道：“赶紧回去吧，我还想听讲座呢。我们综合营有个大牛，听说初中就参加过《最牛大脑》了。” 沙沫见手中的袋子被他接过去了，这才满意一笑：“嗯，像个男人。哦对了，你刚才说的那家伙，我上午就听化学营的人说过了，他是不是叫董洪明啊？” “对啊。” “孔乙己，你知不知道，董洪明有个外号叫什么？” “那我可不知道。” “土屋宏明。” “啊，土屋宏明，他不是曰本国排名第一的神算大师嘛？” “没错。你们班的那个董洪明，据说还差儿就在《最牛大脑》的节目上，碰到真正的土屋宏明了呢。只不过，那年董洪明的实力还不够强劲，他最终并没能杀进决赛。” “………” 孔书成没有说话，只是皱了皱眉。 此刻，他再次想起来，当冷明秀宣布“速算王中王”挑战赛的时候，董洪明的嘴角，立刻就露出了得意的笑。就像是，博尔特参加校运会时，如愿以偿地接到了200米跑的任务。 妥妥的降维打击。 一个字：玩儿 ……… 看见孔书成眉头紧锁，沙沫接着又笑道：“孔乙己，你就放心吧，以你的速算能力，肯定可以进入前十的。” 孔书成耸了耸肩：“如果只是前十，意义就不大了。” 沙沫歪着脑袋，大大的眼睛看了看他：“喂，你不是吧？给你点儿阳光，你就当自己是阿波罗？你一个总分都没有超过程培风高的人，能够进入黄金综合营，就已经是祖坟冒青烟了。难不成，你还想在综合营里面掀起点儿血雨腥风来？” 孔书成：“沙沫，你知不知道，这次的综合营，是要末尾淘汰的。” “啊，是吗，还有这种事儿？” “是的，我们冷老师说了，综合营的队伍，最后要扩充到12名成员，刚好组成十二星座。而现有成员的最后一名，将会被直接淘汰出局。” “天呐，这么说，我沙沫也有机会进入你们综合营了？” “那当然！” “我靠，孔乙己，这么大的好消息，你怎么不早说？我以为，黄金综合营的大门已经关闭了呢。你真是太坏了，亏得我还送了一条王宝龙的皮带给你呢。” “呃………我也是上午才听冷老师说的呀。” “哦，好吧，那我沙沫可要加油了哦。孔乙己，你也要一起加油哦。你就争取保住第九的位置，我就争取杀进你们综合营，到时候咱俩又可以在一起做同桌了，哇哈哈哈。” “第九，对我来说，意义不大。” “不是吧？那你的目标是第几？” “前三。” “综合营前三？” “不。整个冬令营的前三名。” “………” 沙沫没有说话，只是突然伸手，摸了摸孔书成的额头。 “没发烧啊！” 孔书成将她手移开：“别闹，我是认真的。” “认真的雪，还是认真的屁？孔乙己，你说你吧，物理不小心考了个满分，怎么就这么膨胀呢？就算你物理满分，但那好歹也是你花了真金白银在黄药师那里补课的结果。可是，这次的冬令营，一共才短短10天，你想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拿到全营的前三名？你当其他57位高手是透明人嘛？好吧，就算是我沙沫给你放水，那也只能确保你能拿到第57名啊。” “不，不需要你放水，我只是说拿前三，没有说拿第一，你行你也可以上。” “好吧，你要是能拿前三，我沙沫就对天发誓，一定能进入综合营。” 孔书成看了看她的脸，然后又看了看她身上穿的那件新买的、6000多块的、FIVE PLUS牌的白色羽绒服，点了点头：“嗯，我相信，你也肯定可以的。” “为什么？为什么你这么笃定？” “因为，你穿这件白色的羽绒服，很漂亮。” “啊，是……是嘛？” 小卷毛好像受不了别人夸，一夸她就有些脸红了。 孔书成点了点：“是的，我感觉这件羽绒服，可能会成为你的幸运物。” 沙沫：“嘿嘿，那就借你吉言。哦对了，我送给你的那条皮带，也肯定会成为你的幸运物的。” “沙沫，你跟我说实话，你给我买的这条皮带，到底花了多少钱？” “不贵，不贵的。” “既然不贵，你干嘛要把价格牌撕掉？” “本来就没有价格牌啊，这条皮带，是定制的。” “啊！万宝龙，私人订制？你是不是疯了？” 孔书成的下巴都快惊掉了。 他立刻手抖地掏出那条崭新的黑色皮带，然后将它缓缓地展开，定睛一看，果然发现那个简约的皮带头的背面，蚀刻着极其细小的五个字——“学霸孔乙己”。 “哈哈哈，终于被你发现了！感觉，拉不拉轰？酷不酷？” 沙沫站在一旁，竟然没心没肺地大笑起来。 然而，此刻，孔书成却觉得一点儿都不好笑。因为，据他所知，万宝龙的定制产品，价格一点儿都“不好笑”。如果没猜错的话，这条皮带，保守估计，没有五位数都下不来。而且，定制的产品，退都没法退。 真是个败家娘们儿啊！ ……………… 235 我带了六个核桃 两个人拎着大包小包，很快就到了枫叶国际学校门口。 校园内，很多同学都愣愣地看着他俩。如果不是因为他俩胸前也佩戴着“冬令营”的徽章，大家或许会以为他们是来参观摸鱼的。 “艾玛，这两个也是咱们冬令营的？看着怎么像是来度蜜月的？” “别瞎说，男的叫孔书成，综合营的。女的叫沙沫，化学反应堆的。” “那个沙沫我知道，家里贼有钱。没想到，她才来第一天，就开始剁手买买买。” “那个姓孔的，也算是走上人生巅峰了，不但入了综合营，而且还傍上了白富美。” “对啊，你们看见没有，孔书成手里还拎着个万宝龙的礼品袋呢，估计是土豪姐姐赏赐他的。” “哎，我要是有姓孔的那个命，我也不想努力了，还搞什么速算王中王啊，多陪美女开开车不香嘛？” ……… 流言蜚语，迎面扑来。 孔书成感觉有些尬，于是将手里的袋子都还给沙沫：“已经到学校了，这些东西你还是自己拎吧，反正也不重。” 沙沫用眼睛瞪了瞪那群乱咬舌头的卢瑟，然后又噘着嘴“哼”了一声，算是向孔书成发泄不满。 不满也没办法，孔书成低着头，向教室走去。 突然，沙沫尖叫了一声：“啊！” 孔书成立刻转头：“喂，又怎么啦？” 沙沫闭着眼睛，继续惊叫：“啊，孔乙己，你快过来。” “怎么了嘛？” “孔乙己，我叫你快过来啊。” 孔书成看见她闭着眼睛，站着原地一动不动，只好摇了摇头走到她跟前：“喂，你到底怎么了？” “孔乙己，我眼里进沙子了。” “啊，怎么会这样？” “不知道，你快帮帮我。” “我……我怎么帮你？” “你笨啊，帮我吹一吹呗，我手上都拿满了东西。” “吹？能行嘛？” “我让你吹，你就吹，哪来这么多废话？” “………” 孔书成无语，只得摇头，将嘴凑过去，朝着她的眼睛用力“呼”了一下。 “没吹到，再来！” “呼！” “还没吹到！再来！” “………” 孔书成终于意识到，自己上当了。 其实，沙沫的眼睛里，根本就没有进沙子。她之所以故意这么干，就是要让孔书成当着大家的面，凑近点，再凑近点，然后当众撒狗粮。 靠！太无聊了！ “居然耍我？懒得理你！” 孔书成刚一转头，就在喧闹的人群中，看见了许勤和周落霞。 那一刻。 许勤的脸，通红通红，像是被人打了一记耳光； 周落霞的神情，淡定自如，宛如平静的湖面。 ……… 孔书成没说话，也没作过多的解释。 毕竟，这么多人等着看热闹呢。 可是，他正要向着201教室走去的时候，许勤却突然急匆匆地走过来，并且当众一把拽住了他胳膊：“喂，孔书成，你中午去哪儿了？我找你半天，也找不到。给你打了电话，你都没接。” 孔书成：“………！！！？？？” 他立刻掏出手机看了看。 果然，有个许勤的电话，都被挂断了。 可是，挂电话的，并不是他自己。 小卷毛这招太阴了，她居然乘着孔书成没注意的时候，偷偷地挂掉了许勤的电话。 孔书成正想质问，沙沫却做了个鬼脸，冲许勤笑道：“哦，孔乙己，中午跟我去看电影去了。” 许勤：“………” 整张脸都气紫了。 孔书成赶紧回怼一句：“喂，沙沫，你可别瞎说啊。” 沙沫嘿嘿一笑：“差不多了，吃饭逛街打游戏，性质跟看电影差不多。” 许勤“哼”的一声，扭头就走了。 小卷毛则乐呵呵地吹着口哨，拎着三大袋子战利品，潇洒地向着寝室走去。旁边，有几个化学营的男生蜂拥过去，想给她拎袋子，都被她冰冷的眼神给轰走了。 ……… 孔书成很快就来到201教室。 此刻，董洪明正在讲台上唾沫横飞地“分享干货”。 他看见孔书成进来之后，立刻就皱了皱眉，然后突然中断演讲，并且笑着对大家说道：“好吧，今天，我的经验分享，就到这里吧。谢谢大家！” 台下一阵热烈的掌声！ 孔书成：“………” 有点儿纳闷。 怎么我一来，这个姓董的家伙，就立刻结束了“经验分享会”呢？ 难道，他看我不爽？ 董洪明走下讲台后，冷明秀老师起身，也看了孔书成一眼：“孔书成同学，以后你要是出去的话，需要向我请假。你看看，董洪明同学这么精彩的经验分享会，你居然都错过了。” 话音刚落，董洪明却冷冷一笑：“呵呵，冷老师，你不用担心孔书成。他就是个天才，既然他在短短几个月之内，总分提高250分，那么他的速算能力肯定也是超群的。” 这话，柠檬味很足了。 傻子都看得出来，董洪明从上午见面的那一刻，就开始不爽孔书成了。毕竟，孔书成一出现，就吸引了几乎所有女生的目光。 孔书成没说话，只是耸了耸肩。 这时，冷明秀老师看了看表，轻咳一声：“好了，现在都2点半了，大家准备一下，马上去阶梯教室，准备进行‘速算王中王’的竞赛吧。这次的比赛，满分是100分，希望大家看到试卷后，先不要慌张，沉下心来，认真想，认真做。” 话音刚落，大家就稀稀疏疏地开始准备各种各样的纸和笔，甚至还有准备计算器的。 只有董洪明一个人，空着手，离开了教室。 程冉冉有些好奇，几步追上去，拍了拍董洪明的肩膀：“喂，土屋宏明，你什么东西都不用带的嘛？” 董洪明回头：“速算比赛，要带什么？” 程冉冉：“纸啊，笔啊，不小心还可以再带个微型计算器啊！” 董洪明：“呵呵，你是不是还想，带一个阿法狗进去呢？” 程冉冉不解：“什么意思？” 董洪明：“既然是速算王中王的比赛，你带纸和计算器进去，想做什么呢？你有见过，拳击比赛，让带刀上场的嘛？” 程冉冉：“那应该带些什么呢？” 董洪明：“脑子啊。” 程冉冉：“………” 董洪明笑了笑，然后又猛然回头，眯缝着眼看了看身后的孔书成：“喂，孔天才，你带了什么啊？” 孔书成微微一笑：“我带了六个核桃。” 董洪明就笑的更大声了：“孔天才，不是我吹牛，你就算带上六十六个核桃，也算不过我的。” 孔书成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他的脑海里“叮咚”一声响。 【宿主，您刚刚购买的“1级智慧面板”已经完成启动，是否更新？】 孔书成点击了“立即更新”。 哎！也不知道，这个花了整整100学分买来的菜鸡黑科技，到底有什么用呢？ 应该会比“六个核桃”管用吧？ ……… 下午2点50分。 几缕灿烂的阳光，从阶梯教室的窗户上斜照进来，将偌大的会议室照得通亮。 冬令营58名学生，悉数到位。 大家按照各自所在的分营，很快就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座位。 每一个座位上面，都摆放着一个华为平板电脑。 没有笔，没有草稿纸，光亮的棕色桌面上，只有一个平板电脑。 两分钟后。 一位身穿藏青色教官西服的中年人，从左边的入口缓缓地走进来，并且登上了主席台。 他身材魁梧，戴着眼镜，不苟言笑，却有种难以掩饰的威严。 这时，站在孔书成身旁不远的冷明秀老师，突然大声道：“同学们，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咱们的谭校长，谭总领队。” 此言一出，全场掌声雷动。 “………” 孔书成心中一惊。 没想到，冬令营的总领队，居然是“谭校长”。 想来，这个谭校长也一定很厉害吧！ ……………… 236 残忍的游戏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未知谭校长是谁，孔书成却听见脑海里“叮咚”一声。 【叮咚，感觉到强大的‘虎狼级高阶’学霸的存在】 那一刻，孔书成顿时就Get到谭校长的能量了。 果然，冷明秀老师一介绍，大家才知道：原来担任本次冬令营总领队的“谭校长”，其实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学术专家。他不仅是西江师大的副校长、而且还曾担任过好几次全国奥数出题组的专家。妥妥的斜杠人生。 本次冬令营的总领队，由一位副厅级担任，由此可见省里的重视程度。 此刻，谭校长站在主席台上，目光凛然地环顾着阶梯教室中58名学员，然后微微点头：“冷老师，学生都到齐了嘛？” 冷明秀老师：“谭校长，人都到齐了。” 谭校长：“哪些同学，是综合营的？” 冷明秀大致用手比划了一下前排的十名同学：“这些，都是。” 谭校长的目光，立刻从每一位综合营的学员身上划过。 直到，他看见最右边的孔书成时，他的目光突然停顿下来：“你，就是孔书成吧？” 他声如洪钟，目中有光。 孔书成：“是的。” 谭校长微微一笑：“孔书成，我听说过你的名字。” 孔书成：“………” 兴奋+激动。 没想到，谭校长居然也听过自己的大名。 在场的其他同学，一个个也柠檬了。 毕竟，能够得到谭校长的青睐，那可不一般啊。谭校长的地位，相当于终审团的团长。冬令营中，所有学员的综合考评，都要经过谭校长这一关。 谭校长：“孔书成同学，我上次看《东饶新闻》的时候，看到一则新闻，说你冒险攀爬下水管道，一直从一楼爬到了六楼楼顶，然后又救下了轻生的同学。那个报道，把你描写得跟蜘蛛侠一样。坦白说，我是不大相信的。同时，我在这里想跟你说的是，以后要是再遇到这么危险的事，千万不要太个人英雄主义了，专业的事儿，还是交给专业的人去做吧………” 此言一出，台下立刻就炸锅了。 大家这才知道，原来，孔书成就是那个火极一时的“蜘蛛侠”啊。 “卧槽，高手就在身边啊。” “对啊，万万没想到，孔书成就是那个撸管王子呢。” “要我看，姓孔的这小子，很懂得网络炒作啊。” “对，我也不相信那个视频是真的。” “我开始怀疑，他总分才600多分就能进入了综合营，会不会正是因为他那个视频加了分呢？” “什么叫怀疑啊？根本就是。现在不是提倡正能量么，孔书成肯定被有关部门加分了。” “对，智商不够，品德来凑，他的思想政治加分了，没毛病。” “早知这样，朕也应该，跟谭校长聊一聊我在下雨天扶老奶奶过马路的事儿。” “臣附议。” ……… 各种匪夷所思的猜测和言论，在孔书成耳畔弥漫。 他并没有回击，更没有为此感到愤怒。 他觉得，谭校长刚说的也没错。 专业的事儿，的确要交给专业的人去做。如若不是系统派出了“附加任务”，他也不会那么傻的。如果毛南不是他的兄弟，他也不会冒死去救。 人在做，天在看。哦不，人在做，系统在看。 谭校长摆了摆手：“大家安静！闲话勿说。总而言之，孔书成这种舍己救人的精神，还是值得我们每一个人学习的。大家把掌声送给他！” 台下，立刻响起淅淅沥沥的掌声。 谭校长皱了皱眉：“接下来，还有两分钟，比赛就要到了，请冷明秀老师宣布的比赛注意事项。” 说完，谭校长转身，在主席台左边就坐。 这时，冷明秀老师款款地走到主席台旁边的电脑操控平台，按下启动键后，只见偌大的多媒体会议厅的正中央的帷幕缓缓地揭开，一个面积约30平米大的巨幅屏幕亮了。 原本有些暗淡的阶梯教室，一下子就亮堂了。 台下，所有学员猛然抬头，望着那道巨幅屏幕，发现58名学员的姓名，齐刷刷地赫然出现在了屏幕上。 58个学员，按照综合营、数学营、物理营、化学营，分为四大阵营。 每一位学员，都对应着一个血条图。 目前，每个人的血条，都是空的。 此刻，58个人，就像是出现在巨幅屏幕上的58条股票。 在接下来的“速算王中王”PK比赛中，所有人的速算表现，都将用“血条”的形式，呈现在巨幅屏幕上。 冷明秀老师拿起话题，微微一笑：“同学们，都看到屏幕上，自己的血条了嘛？” 所有人：“看到了！” 冷明秀：“很好。等会儿‘速算王中王’的比赛，一共会分为两个环节。第一个环节，名称叫作‘争先恐后’。第二个环节，叫作‘针锋相对’。老师希望，你们的血条，一直都坚挺。” 台下的男生突然大笑。 冷明秀：“你们笑什么？” 坐在第一排的凌烈，突然举手：“冷老师，您放心，我们会一直保持坚挺的。只是，什么叫‘争先恐后’？什么叫‘针锋相对’啊？” 冷明秀：“第一个环节，争先恐后。等会儿，比赛正式开始后，你们将打开手中的平板电脑，系统会自动弹出200道速算题目。规定时间为80分钟，分值也是80分。在规定时间内，分数做的最高的前16名同学，将进入下一轮的‘针锋相对’。” 凌烈：“冷老师，您的意思是说，第一轮结束之后，没有进入前16强的同学，就被直接淘汰了？” 冷明秀点了点头：“是的！” 所有人：“………” 台下学院，霎时间就炸了。 这个游戏规则，太残忍了吧？原本，大家以为“速算王中王”的挑战赛，每个人都有机会进行到最后的。可是，第一轮就要刷掉整整40个人？ 这将意味着什么呢？ 这将意味着，第一轮“争先恐后”的竞答环节过后，将有40个人完全失去了冲击剩余20分的机会。别人考的是100分的卷子，你却只考了张80分的卷子。这第一波速算PK赛下来，基本就会落后高手好几十分了……… “完了，我感觉，我要成为土屋宏明的一血了。” “真是开局暴击啊。” “我速算一直都很弱鸡，冷老师这么一说，我裤裆都要湿了。” “年轻人，不要这么气馁嘛，要死一起死。” “对啊！就算综合营那帮牲口全都开挂，不还有6个名额会流落民间嘛？咱们三个渣渣营的人，还是有机会翻盘的。” “嗯，搏一搏单车变摩托，说不定他们综合营的都卡壳了呢。” “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来吧兄弟，干了这瓶清凉油。” “呃，你确定，清凉油是用来内服的？不是用来涂抹太阳穴的嘛？” ……… 237 有钱任性（求票求订阅） 速算王中王PK赛，第一轮就要刷掉整整40名同学，这就有点儿寸草不生的意思了。 紧张的气氛，像黑暗来临一般，笼罩着整个阶梯会议室。 冷明秀老师看了看表。 2点59分。 “同学们，时间差不多了。请大家将桌面上的草稿纸、计算器、手机、以及各种书本，统统上交。” 所有人：“………？” 怎么肥四？居然连草稿纸都要上交？ 凌烈再次举手：“冷老师，一张草稿纸都不能留嘛？” 冷明秀：“对不起，这次的速算比赛，原则上都采用心算。你们手上，可以有笔，但不许有草稿纸和笔记本。” 此言一出，全场都炸了。 “卧槽，这是要赶尽杀绝了？草稿纸都不给？” “对啊，什么叫可以有笔，不可以有草稿纸啊？有笔没纸，不就相当于让光棍汉子去生娃嘛？咋整？” “疑车无据，死到临头，你还有心情开车？” “我不是开车啊，我是真不懂心算啊。心算的话，你给我一个三位数的乘法，我就懵圈了。” “哇，听起来你好强哦，居然还能做三位数的乘法？坦白说，两位数的乘法，都能让我裂开。” “上帝保佑，希望不要出三位数的乘法。” “阿弥陀佛，给我来一堆九九乘法口诀以内的心算题吧。” ……… 大家正满脸黑线地将平板电脑打开。 突然！ 化学营的队伍中，一个身穿雪白羽绒服的女生站了起来，并且大声地问：“冷老师，我可以在课桌上面打草稿嘛？” 她这一说，全场立刻哄笑。 所有人都看着这个卷卷毛的女生。 别说，长得还挺漂亮。 很多不熟悉她的男生，看着看着，都有些痴了。 当然，大部分的女生，都不喜欢她。原因就是，刚才，她公然站在教学楼底下撒狗粮，而且还让孔书成给她“吹沙子”。 最不爽她的，自然还是综合营的程冉冉。 她猛回头，对着沙沫冷冷一笑：“嘿，沙沫同学，你当然可以在课桌上打草稿啊，反正你家有钱。到时候，你把弄脏的课桌买下来就是了。不贵不贵，三千块一张。” 沙沫白了她一眼：“对不起，我问的是冷老师，不是黑妹老师。” 程冉冉：“你………” 冷明秀老师皱了皱眉：“哦，你叫沙沫是吧？你先坐下吧。至于你刚才所问的问题，我想程冉冉已经帮我回答了。” 沙沫：“那，到底是可以，还是不可以？” 冷明秀老师：“当然不可以。这里的课桌，都是枫叶国际学校的，又不是你家的。你觉得可以用来打草稿嘛？” 沙沫：“老师，那我还想问的是，我可以在手上打草稿嘛？” 此言一出，全场再次爆笑。 “哈哈哈，可以的，沙沫同学，你不仅可以在手上打草稿，还可以在脸上打草稿。” “对啊，你跟我坐的近，要是等差数列做不来的话，你可以在我腿上打草稿的。” “大家放心，我会像岳母刺字一样，让沙沫同学在我背上打草稿的，只要她喜欢。” “沙沫妹子，你要是嫌草稿纸不够，就来我这边，我愿意用身体为你的速算保驾护航。” “这个沙沫妹子，是哪个学校的啊，好可爱的说。” “东饶四中的，他们学校，一共来了三个大咖。” “卧槽，东饶四中出银才啊，我都有种想转学的冲动了。” ……… 台下闹哄哄的，什么样的调侃内容都有。 孔书成和周落霞也有些无语。 毕竟，他们都是来自东饶四中的，虽然说不上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但多多少少也有点儿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意思。 此刻，冷明秀老师也被问的哭笑不得。 说实话，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沙沫了。 毫无疑问，做题时，是卷对不能在桌子上打草稿的，因为这是在破坏公物。 但是，能不能在手上打草稿呢？手，总不是公物吧？ 就在这时，主席台上的总领队，谭校长终于站起来了。 他远远地看了看沙沫，然后微微一笑：“沙沫同学，你这个问题，其实问的挺好。不懂就要问，我觉得并不丢人。作为你们的监考老师，我来回答你的问题吧。这次的速算大赛，虽然是鼓励心算，但是也可以用你们自己的方式去完成。 “前提条件是，不许破坏公物，不许打扰别人，当然更加不许大声喧哗。至于你说的，能不能在手上打草稿，我觉得，只要不是进行舞弊，都没有关系。总之，我们是不会提供草稿纸的，其他的，你们自己想办法。” 说到这里，谭校长又看着沙沫，呵呵一笑：“如果你愿意的话，你也可以在你那件白色的羽绒服上打草稿。” 此言一出，全场再次哄笑。 站在一旁的冷明秀老师，突然捂着嘴，小声地说道：“谭校长，你可别拿她那件羽绒服开玩笑了。” 谭校长：“哦，为什么？” 冷明秀老师：“据我所知，她身上的那件白色羽绒服，应该是FIVE PLUS牌的新款羽绒服。” 谭校长皱眉：“哦，难道很贵嘛？” 冷明秀老师：“不打折的话，6800块。” “………” 谭校长瞬间没说话，只是微微一愣。 小姑娘，不简单啊！ ……………… “速算王中王”挑战赛，正式开始。 巨大的屏幕上，出现了80分钟的倒计时。 第一个环节，“争先恐后”。 所有同学点开平板后，系统立刻弹出第一份速算试卷。 试卷（一），口算加减法。 嘿嘿，果然超级简单！ 一共50道数学加减法，前面的题目，基本都是小学级别的三位数的连加连减题目。 简直就是开胃菜啊！ 毛毛雨，洒洒水。 大家静下心来，气沉丹田，开始心算答案。 567+745+954=______ 875-544-189=______ 754-561+498=______ ……… 十几题开胃菜过后，难度开始爬坡……… 题目不仅很长，而且还带括号，搞负数？ 256+457-（569+879）=______ 324-187+（328-579-147）+298=______ 598+358-（689+548-15）+253-799=______ ……… 这样的题目，如果是换作平时，分分钟就搞定。 但是，此刻，大家手中没有草稿纸，而且平板电脑里所有和做题无关的工具都被锁定了。 大约过了五六分钟后，几乎九成的人，脸部肌肉开始变得逐渐狰狞，而且额头也开始冒出汗来了。 与此同时，刚才那些嘲笑过沙沫的人，也全都不约而同地用手头的油性笔，开始不停地放在手心上、隔壁上打草稿了。 虽然吃相有些难看，但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不管白猫黑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 不管手心手背，能打草稿，就是好肉。 台下，所有同学都埋头认真地计算着第一张试卷时，坐在主席台上的谭校长、冷明秀老师、夏金峰老师、以及其他数理化分营的领队，全都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那个巨大的屏幕……… 此刻，随着同学们速算做题的进展， 屏幕上面，56位同学的“速算血条”，也开始有了明显的变化。 在速算过程中，那些计算结果越多、正确率越高的同学，他们的血条将会获得更多的增长。 在那个巨大的宽屏上面，四个分营，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逐渐拉开了距离。 其中，综合营的整体血条增长，明显要高于其他数、理、化分营。 而，远远地望去，有四个人的血条增长速度，是最快的。 由强到弱，他们分别是：董洪明，宁采臣，孔书成，周落霞。 其中，在第一张试卷的“加减法”速算表现中，董洪明的速度以及他的做题正确率，远远要高于其他三名选手，甚至有种一骑绝尘的优势……… 冷明秀老师看着大屏幕上的速算血条进度，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个董洪明，真不愧是传说中的土屋宏明啊。” 旁边的夏金峰老师，也频频点头：“术业有专攻。董洪明同学，在速算方面，领先了其他人一大截啊。” 然而，此刻，谭校长并没有再看大屏幕，他却将目光看向了台下。 片刻后，他才缓缓地说道：“速算试题，一共三张试卷，董洪明同学要想笑到最后，恐怕还得努力才行。要我看，那个沙沫同学，倒是挺有些意思的。” 谭校长这么一说，所有的领队老师，全都将目光投向了坐在化学营后排的那个小卷毛沙沫。 定睛一看，所有人的惊呆了。 原来，那个小卷毛，居然真的将她那件新买的白色羽绒服脱了下来，放在课桌上，当成了草稿纸。 没用多久，那件崭新的白色羽绒服的一支袖子，就被画的密密麻麻。 那一刻，冷明秀老师直接就看傻了：“我的天哪，6000多块钱的羽绒服，就这么糟蹋了？” 夏金峰老师张大了嘴巴，补刀一句：“我长这么大，终于知道，什么叫做有钱任性了！” ……………… 238 速算界的四大名捕（大章） 题一直刷，气氛不算融洽。 ……… 刀光剑影中，四个同学的速算成绩，鹤立鸡群。 他们分别是：董洪明，宁采臣，孔书成，周落霞。 从巨大的屏幕上看，“速算血条”进度增长最快的，还是董洪明。 试卷A上面，满满50题的“加减运算”，董洪明只用了不到4分半钟。这就相当于，他每五秒钟就能干掉一道题目，而且正确率高达百分之百。 当董洪明将试卷A全部做完时，大部分同学才只做了不到10道题。这差距，就像是一辆泵感十足的法拉利488，在赛道上狂虐着一大群老年代步车。 4分40秒时，董洪明率先点击了交卷。 与此同时，阶梯教室里，立体环绕的喇叭，突然有了机械的提示音：“恭喜董洪明同学，率先完成了A试卷。” 大家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冷明秀老师：“大家不用紧张。这是我们系统默认的设置，谁最先完成一张速算试卷，系统就会自动提示。时间还充裕，大家认真做题吧。” 冷老师不说还好，她这一说，大家都感觉坐不住。 所有同学，齐刷刷地抬头，看了看主席台上的巨幅宽屏。 此刻，巨幅宽屏上面，显示着一串数据。 【A试卷完成度分析：董洪明（综合营），用时4分32秒，正确率100】 人比人，气死人。这时候，台下很多同学的心态都快崩了。 “卧槽，这根本就没得玩啊，老子才肝了6道题，土屋宏明就做已经奔小康了？” “天啊噜，早知道我是来吃瓜摸鱼的，又何苦把手心手背画的如此一塌糊涂啊！” “我怀疑董洪明这小子作弊了，可是我没证据。” “妈的，4分32秒，他就搞定了50道题？该不会，他的卷子跟我不一样吧？” “对啊，这么难的速算题，他居然跟喝蛋汤一样？” ……… 大家正在怨天尤人的时候，巨幅屏幕上，很快又出现了一串崭新的“虐心”数据。 【宁才哲（综合营），用时5分18秒，正确率98】 【孔书成（综合营），用时5分19秒，正确100】 【周落霞（数学营），用时5分26秒，正确率98】 ……… 主席台上，九位监考老师和领队，看着巨幅屏幕上的一串串数字，全都微微点头。 冷明秀老师：“呵呵，有点儿意思啊。董洪明、宁才哲、孔书成、周落霞这四个人，遥遥领先其他同学啊。” 夏金峰老师：“对啊，他们四个人，感觉就像是速算界的四大名捕啊。” 旁边的数学营的宋老师，看见巨幅屏幕上出现了“周落霞”三个字时，脸色终于变得轻松了不少：“幸好，咱们数学营，没有被团灭啊。这个周落霞，总算是给咱们数学营挣了一点面子啊。” 旁边物理营的黄轩老师没说话，假装没听见。 化学营的王茹老师，心里也颇为不爽。而且，她全程都只盯着一个人看。 这个人就是沙沫。 这个姓沙的傻姑娘，此刻就像疯了一样，整个人趴在课桌上，用一支中性笔在她那件白色的羽绒服上不停地打着草稿计算着。 而且，她从头到尾，都没有抬头看大屏幕……… 看得出来，她很用功，也很投入。 可能是因为太激动，以至于她好几次都用笔尖戳破了羽绒服。 数学营的宋老师，一边看着沙沫表演，一边忍不住笑着吐槽：“王老师，你们化学营真是出人才啊。我看这个沙沫同学，用这种氪金的方法打草稿，好像还挺管用的嘛。你看，她的速算血条，也开始慢慢地追上来了。” 化学营王茹老师，无奈地摇了摇头：“哎，用功是用功，但是这个傻姑娘，实力还是差了点儿。” 正说话间，旁边物理营的刘菊老师突然一拍大腿，压印不住兴奋，进入失声惊叫道：“哎呦，我就知道，这个小许肯定会给咱们物理营争气的。” 刘菊老师这么一说，所有人老师都抬头看了看大屏幕。 果然！ 第五名的选手，也出现了。 【许勤（物理营），用时6分01秒，正确率96】 ……… 大约又过了几分钟。 率先完成试卷A的第六名，第七名，第八名，也出现了。 毫无悬念，这三位同学，全都是出自综合营和数学营。 直到第12分钟的时候，化学营的王茹老师才突然兴奋地站起来，并且远远地冲着底下的小卷毛竖起了一个大拇指：“好样的，沙沫！加油，老师支持你！” 没错。 沙沫成为第9个率先完成试卷A的同学。 坦白说，为了获得这来之不易的第9名，沙沫那件白色的、价值6000多的羽绒服，已经有两条袖子都被她画满了。 紧随其后的第10名，则是综合营的程冉冉。 坦白说，程冉冉能获得第10名，也是作出了巨大牺牲的。 一开始，程冉冉心态还是比较稳的。而且，她对自己的速算能力，始终都很自信。所以，当她看见其他同学都开始在手上打草稿的时候，她一开始还是无视的，甚至是鄙视的。 甚至，当她看见蔡桑桑的手上画满了草稿时，她还忍不住嘲笑道：“喂，桑桑同学，小心油墨有毒哦！” 蔡桑桑没有理会，只是继续在手臂上打草稿。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远远出乎程冉冉的预料。 试卷A的题目，难度开始变得越来越大。 那些看上去很简单的加减法，不仅有括号、有负数、甚至还是该死的分数化成小数，所以她在没有草稿纸的情况下，根本就无法顺利完成计算。 当然，最让程冉冉心急如焚的，还是主席台上的那个巨大屏幕。看着一个又一个的成绩排名，出现在大屏幕上，她再也不能淡定了。 正所谓，眼不见心不烦。正是因为程冉冉看到了对手的强大，所有她的心跳也开始出现巨大的变化了。很快，程冉冉又扭过头去，偷瞄了一眼左边的沙沫。 当然她亲眼看见，沙沫像个疯子一样在羽绒服上打草稿的时候，她猛然内心一颤：卧槽，她都可以这么做，我为什么就不可以呢？ 对，绝不能输给沙沫！ 程冉冉也想用衣服打草稿，但她发现，自己今天穿的是黑色的外套和红色的毛衣。 天呐，这怎么破啊？ 难道，天要灭我嘛？ 那一刻，程冉冉很想将手臂露出来，直接在手臂上打草稿。但是她想了想，还是决定算了。她的皮肤太黑了，就算是在手臂上打草稿，效果也不是很显著。就在这时，她低头发现了一件更好的“草稿本”……… 嘿嘿，没错！就是她的牛仔裤！ 今天，她穿的是一条白色的牛仔裤。 这可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 嘿嘿，沙沫啊沙沫，别以为，这世上只有你一个人能开外挂。 程冉冉二话不说，立刻就将修长的大腿翘了起来，然后开始刷刷刷地用笔在白色的牛仔裤上打草稿。Lee牌的牛仔裤，质量杠杠滴，书写也很顺畅，这让程冉冉越算越有信心，她的笔尖书写的位置，渐渐地也变得越来越没有拘束，简直可以说放飞自我了……… 开挂的人生，果然妙不可言啊！ ……… “速算王中王”挑战赛，进入了白热化。 台下，同学们正如火如荼地用手心、手臂、胳膊、衣服、裤子、手帕、丝巾、海绵宝宝钱包………等身体和非身体的物件打草稿时，台上的监考老师们也渐渐地意识到，这个事情，好像有点儿越走越偏了。 冷明秀皱了皱眉，扭头问现场老大：“谭校长，你看，同学们这么做，是不是跟我们预想的情况，不大一样啊！” 谭校长笑了笑：“我觉得OK啊，有什么地方不一样？” 冷明秀：“谭校长，你看看他们，这都是要疯的节奏啊。你再看见那个程冉冉，她那条好端端的白色牛仔裤，都快要被她画成青花纹身了………” 谭校长点了点头：“呃，虽然考场的情况，跟我们预料的不大一样。但是，我们也不能再深度干涉了啊。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自己挖的坑，就算跪着也要填完它。刚才，咱们都已经说了，除了公共的课桌外，其他属于他们身上的物品，的确是可以用来打草稿的呀。” 此刻，夏金峰老师也皱了皱眉：“哎，都怪那个沙沫。本来，大家都不会这么干的，都是她带了一个不好的头。你们看看，这场好端端的速算比赛，都快被搞成了行为艺术作品展了。” 有人批判“沙沫”，旁边化学营的王茹老师立刻就不开心了。 王茹老师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喂，夏老师，话可不能这么说啊。我倒是感觉，咱们化学营的沙沫同学，她是在合理地利用游戏规则啊。而且，她身上这件羽绒服，那可不便宜啊，换作是别人，也未必敢像她这么做呢。人家作出这么大的牺牲，咱们做老师的，不能再雪上加霜的批评她了吧？” 谭校长也笑着点头：“是的。沙沫同学这么做，之前也是征求过我们意见的。咱们这些监考老师，总不能打自己的脸吧？” “呃………” 夏金峰老师被驳斥的无话可说。 ……………… 时间又过了大约15分钟。 巨大的屏幕上显示，全部人都已经完成了试卷A的答题。 此刻，大家全都进入了试卷B的做题环节。 而成绩排在前面四位的，依旧还是：董洪明、宁才哲、孔书成、周落霞。 而且，董洪明一枝独秀，遥遥领先于其他同学。 作为综合营的副领队，夏金峰老师看上去则一脸轻松，他问在座的老师：“你们觉得，这四大名捕当中，谁将会是最后的‘速算王中王’呢？” 此言一出，主席台的老师们，立刻笑了起来。 化学营的王茹老师：“嘿，这还用得着说嘛？肯定是你们综合营的土屋宏明啊。” 物理营的刘菊老师：“对啊，人家董洪明是吃这碗饭的，他初中就参加过《最牛大脑》的节目，而且差一点儿就进入了全国总冠军决赛，其他的同学怎么能算得过他呢？” 数学营的宋启明老师：“是的，董洪明实力太强劲了，跟其他对手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虽然，我们数学营的周落霞也很厉害，但她在第一张试卷A时，就已经落后董洪明整整1分钟了呢。高手之间的对决，往往001秒钟就能分出胜负了，何况是这么大的差距呢。” 这时，冷明秀老师也点了点头：“要我说，也真的没有什么悬念。董洪明肯定能拿速算王中王的第一名了。刚才，在比赛之前，董洪明就已经在班会课上做个经验分享了。他说，他的最拿手的绝活儿，并不是单纯的加减法，而是乘法、除法、乘方、和开方。” 话音一落，所有老师都震惊了。 王茹老师：“不是吧，冷老师，接下来的试卷B，不就是乘法、除法、乘方和开方嘛？这不就正中董洪明的下怀了嘛？” 刘菊老师：“要这么玩的话，其他同学真就没得玩了啊。” 宋启明老师：“天哪，我还以为，董洪明最厉害的，仅仅只是加减法呢。” 彭爱玲老师：“那，这场速算挑战赛的王中王，第一轮的‘争先恐后’，基本就毫无悬念了。” ……… 大家议论纷纷。 冷明秀老师没说话，只是看着董洪明微微地点头，目光里充满了赞赏。 然而，此刻，旁边的谭校长，却轻咳一声，给出了不一样的意见：“我倒是觉得，这个董洪明同学，未必是全场最佳。” 所有老师：“………？？？” 大家全都用不解的眼神，看了看谭校长。 冷明秀老师也侧门，然后微微一笑地问道：“领导，您怎么会………这么认为呢？” 谭校长不慌不忙地拧开手中的怡宝，然后仰头喝了一口，淡淡地说道：“鹿死谁手，还未曾可知。依我看，董洪明也不是没有破绽的。比如，眼前这张试卷B，有一道开方的题目，董洪明就算错了。这就说明，他今天的状态，也并不是无懈可击的。” 冷明秀老师点了点头：“是啊，即便是天才，也会因为某些骄傲的情绪，导致了一些细微错误的发生。” 谭校长摇了摇头：“不，冷老师，这你就错了。依我看，董洪明不是因为骄傲而犯错，而是因为紧张和害怕了。” 他这么一说，全部人都疑惑不解。 紧张？董洪明怎么可能会紧张和害怕呢？ 全场最牛的人就是他，他为什么要紧张呢？ 一辆泵感十足的法拉利488，在专业赛道上狂奔时，怎么会惧怕身后的那些老年代步车呢？ 冷明秀老师：“谭校长，我不懂您的意思。您说，董洪明会紧张和害怕？” 谭校长点了点头：“你难道没看见，他的额头都开始溢出汗了？” 冷明秀：“他害怕什么呢？” 谭校长：“他害怕被人超越。” 冷明秀：“谁，谁能超越董洪明？谭校长，您是说宁才哲嘛？” 谭校长：“不，宁才哲虽然目前排名第二，但他对董洪明构成不了威胁。” “………” 冷明秀瞬间没说话。 她情不自禁地，将目光聚焦到了孔书成身上。 ……………… 239 决战紫禁城之巅（为书友oc心冷怎暖ABC加更） 进入试卷B之后，孔书成依旧是第三名。 巨大的屏幕上面，他的“速算血条”，和第二名的宁才哲越来越近。甚至用肉眼都很难分清楚，到底谁才是真正的第二名。 此刻，冷明秀老师缓缓地来到前排，静静地看着孔书成。 大约五六秒之后。 她仿佛一下子，就明白了谭校长刚才的话。 是的，如果要说董洪明会惧怕别人的话，那么他就只会惧怕一个人。而这个人，应该就是坐在第一排最左边的孔书成。 因为，孔书成的状态实在太好了。 全场56名同学当中……… 只有孔书成的额头上，没有一滴汗； 只有孔书成的手背上，没有打草稿； 奇怪！太奇怪了！ 即便是董洪明和宁采臣，刚才在计算到开方的时候，都频频地拿自己的手心和手背打草稿。这两个天才级的速算学员，即便是心算能力超群，也不可能仅仅凭肉眼就能看穿答案。 然而，孔书成在做题的时候，仅仅只是不停地用右手食指，在虚空中比划着什么。就仿佛，此刻在孔书成的眼前，正摆着一块看不见、摸不着的透明触控屏一般。 画面，实在太诡异了！ 看起来，孔书成不像是在做题，而更像是在表演手语。 又或者像是，在和一个看不见的鬼神对话。 ……… 所有人老师看到这一幕，也都惊呆了。 夏金峰老师：“喂，孔书成那是在干嘛呢，他用食指比划什么呢？看着像中邪啊！” 冷明秀老师：“呵呵，不疯魔不成佛。依我看啊，这才是真正的心算呢。” 夏金峰老师吃惊得下巴都快掉了：“不是吧？他对着空气胡乱比划几下，就能将这么难的开立方算出来？我去，这该不会就是，传说中的念师吧？要不就是巫术？” 刘菊老师：“念师？巫术？夏老师，您可别吓唬我！” 宋启明老师：“回头，我得专门去问一问孔书成，他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心算方法。我女儿今年刚上初三，她就是口算能力不好，我怎么教她，可就是提不上去。” 冷明秀笑了笑：“宋老师，心算这种能力，有时候是要靠悟性和天赋的。就拿我们班的宁才哲同学来说吧，他状态好的时候，可以一口气背出5500位的圆周率来。你说，这玩意儿怎么教啊？每个人都有每个人擅长的东西。” 她话音刚落，旁边的夏金峰老师突然用手指着巨大的屏幕：“冷老师，宋老师，你们看，孔书成已经超越宁才哲了。” 所有人抬头一看。 果然！ 此刻，孔书成的“速算血条”，已经完全超过第二名的宁采臣了。而且，他距离董洪明的成绩，也变得越来越近了。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超越。 孔书成一言不发，却成为了董洪明最大的挑战者。 ……… 午后的阳光，斜斜地照进阶梯教室。 在“速算王中王”的第一个环节中，几乎所有人都已经进入试卷B的挑战了。 如果说，试卷A仅仅只是一道开胃菜的话，那么试卷B的难度，足以称得上是一大盆能够让人大汗淋漓的“麻辣香锅”。 同样是满满50道题，但试卷B的难度系数，完全可以吊打试卷A。 此刻，孔书成只是埋头做题。他并不知道，主席台上的老师们，都在静静地注视着他的表现。 试卷B出现后，孔书成立刻戴上火眼P镜，扫描了一番。有了这个火眼P镜之后，所有题目的难度，一目了然。 5√8-2√32+√50=_______ 【此题难度系数：025，以宿主目前的物理解题能力，此题大约需要耗时11秒】 (√45+√27)-(√4/3+√125)=_______ 【此题难度系数：026，以宿主目前的物理解题能力，此题大约需要耗时15秒】 5√8-2√32+√50-√268+√178=_______ 【此题难度系数：029，以宿主目前的物理解题能力，此题大约需要耗时19秒】 ……… 整张试卷B，在孔书成眼里，难度几乎没有超过06的。 而最后一题，难度系数也只不过是058。 so easy 面对这样的计算题，孔书成当然是一脸轻松。 自从开启了“智慧面板”之后，孔书成再也不用为“没有草稿本”的事儿发愁了。 虽然“智慧面板”只是1级，但它却像个如意面板一般，可以随着孔书成的意念，漂浮在他所需要的地方。孔书成在进行每一题的速算时，即可以指当笔，直接在“智慧面板”上获得计算痕迹。 更为关键的是，在那块半透明的“智慧面板”的右上角，还有一个计算警示灯。 当孔书成计算有误时，那盏警示灯立刻就会亮出一盏“红灯”；当孔书成计算正确时，那盏警示灯又会亮“绿灯”。 红灯停，绿灯行。 此时无声胜有声。 有了这个“1级智慧面板”，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的草稿本了，哦不，是爸爸再也不用担心我的草稿本。 有了这个“1级智慧面板”后，即便是试卷B里面那些开平方的题目，对于孔书成来说，也全都是软柿子，一捏一个碎。 在迅速地做完了40道题后，孔书成也抬头看了看大屏幕。 这时候，记忆神童宁采臣，已经被他远远地甩在了后面。而排在第一名的董洪明，依旧领先他35秒。 于是，他扭头看了看右边的董洪明。 此刻的董洪明，早已紧张的满头大汗，而且他那件黄色的安踏外套上面，也已经出现了草稿的痕迹了。毫无疑问，董洪明的手心和手背，都已经不能解决他此刻对草稿纸的刚需了。这就好像，一个闹肚子上厕所的人，手头上仅仅只有一张薄薄的草纸是远远不够的……… 当然，董洪明还是很强的。 就连孔书成都没有想到，董洪明在乘法、除法、开方等题型方面的速算造诣，会有如此之高。即便是难度很高的试卷B，董洪明依旧能够如履平地。 孔书成看了看他。 满头大汗的他，也看了看孔书成。 两人点了点头。 大约三分钟后，两个人一气呵成地结束了前面49题，并且同时进入了攻坚克难的最后一题。 毫无疑问，这是试卷B中，难度系数最高的一道题。 这道题，简单粗暴，死缠烂打； 这道题，没有任何技巧性可言； 这道题的存在，就是要就对每一个答题者，进行一次灵魂拷问：时间都去哪儿了？ 7√8568-（√569√2497）+√6264÷√456√1808=_______ 经过火眼P镜的扫描，这道高位数开方的乘除法，难度系数达到了058，预计用时为1分45秒。 静静地看着最后这道题，孔书成情不自禁地微微一笑。 难道，这道高位数开方，就将成为“决战紫禁城之巅”的题型？ 呵呵，难度系数058，我好怕怕哦！ ……………… 240 一切尽在掌握中 寂静的考场，大家都在埋头肝题。 偶尔，也能够听见几声稀稀疏疏的奇怪声。那些奇怪声，其实是笔尖划过羽绒服、牛仔裤、或者鞋面的声响。嗯，套用电影《地道战》里的一句台词：人民的智慧是无穷无尽的！ ……… 此刻，孔书成和董洪明两个人，也都进入到试卷B的最后一题。 决战紫禁城之巅，两人都进入了最佳做题状态。 谁先肝出最后这一题，谁就将在试卷B中胜出。 寂静的主席台上。 所有老师都沉默着，没有说话。 大家的目光，一动不动地，紧盯着那个巨大的屏幕。 此刻，董洪明和孔书成两个人的速算血条，几乎一模一样了。 时间，一模一样。 正确率，一模一样。 看上去，他俩的速算血条，在56名学生之中，鹤立鸡群，如同两幢高耸入云的双子塔。 冷明秀老师微微一笑：“呵呵，看起来，叶孤城和西门吹雪，都在为试卷最后一题而战啊！” 夏金峰点点头：“依我看，还是董洪明会更强一点，毕竟他经验丰富。如果这一个环节他能胜出的话，那么他就将三局两胜了。” 就在这时，坐在主席台中央位置的谭校长，长吁一声，摇了摇头道：“夏老师，你又错了。” 夏金峰：“………？” 谭校长：“这张试卷，董洪明，已经输了！” 冷明秀：“………？” 夏金峰：“………？ 宋启明：“………？” 所有人：“………？” 大家有些懵逼。 但同时，他们又觉得，谭校长的话，仿佛总没有错。 ……………… 不懂就问。 冷明秀老师轻轻地问：“谭校长，您怎么就认为，董洪明已经输了呢？最后一题，他们两个人，不都还没有解出来嘛？” 谭校长又喝了一口手中的怡宝，缓缓地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试卷B的最后一题。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孔书成的优势会更大一些。” 冷明秀：“为什么？” 谭校长：“因为，他俩几乎是同一时间进入这道题的。而且，孔书成做题的加速度，实在太快了。” 大家一听“加速度”这个词，顿时一愣。 运动中的物体都具有加速度，难道说，做速算题也有“加速度”？ 既然“速算”是一种脑力运动，为什么它就没有“加速度”呢？ “………” 冷明秀老师思量片刻后，突然点了点头，小声地说道：“是啊，谭校长说的果然没错。孔书成最大的特点，就是他的学习加速度，要比其他人快。无论是他的语文、数学、还是他的物理，只要让他把学习的速度提起来，那就没有人能够阻拦他奋勇直追的势头。” 旁边的夏金峰老师，仿佛也幡然领悟：“没错。一个总分404分的学渣，能够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内，就将总分提高250分的，这是我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今天，我也算是开眼了。没想到，这么难的速算题型，孔书成都能够横推。东饶四中，还真是出了个大人才啊。咱们省明年奥赛队，终于要有黑马了。” 此言一出，所有老师也都跟着惊叹。 “呵呵，这次的冬令营，东饶系的实力，可是不容小觑啊。” “没错，孔书成、宁才哲、周落霞，这三位同学，都是来自东饶的。” “嗯，光是东饶四中，就有三个尖子生。” “哈哈，还是我们化学营的那个大傻妹沙沫可爱啊！” ……… 一提到“沙沫”，台上所有老师，又都忍不住呵呵笑起来。 笑得最欢的，自然还是化学营的领队，王茹老师。 坦白说，这次的速算PK赛，化学营里青黄不接，表现出彩的同学并不多。而沙沫，应该算是化学营中，目前最争气的一名学员了。 这个小卷毛，不仅有个性，而且做事果断泼辣，所以深受王茹老师的偏爱。 此刻，王茹老师再次抬头，看了看屏幕上沙沫的成绩。 王茹老师吃惊地发现，沙沫的成绩，已经开始逐渐在超越别人了，甚至也变得越来越厉害了。仅仅不过七八分钟，沙沫就从原先的第9名，一路披荆斩棘，来到了6名。 她目前的速算血条，仅仅落后于第5名的同学。 第5名的同学，是物理营的许勤。 ……… 王茹老师看着沙沫的“爬坡”，频频点头。 冷明秀老师：“王老师，你们化学营的这个沙沫同学，追的够快啊。刚才，她还是第9名，现在就蹿到第6名了啊。” 旁边的夏金峰老师，立刻偷笑：“你们看，沙沫同学的那件白色羽绒服，两条袖子已经画满了，现在都开始画后背和里衬了呢。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沙沫买的是长款羽绒服，要是再短点儿，估计她也要图穷匕见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又捂嘴偷笑。 只有物理营的刘菊老师，此刻一言不发，心里有些不爽。毕竟，沙沫下一个所要超越的目标，就将是他们物理营的许勤同学了。要知道，许勤可是他们物理营中唯一进入前十强的学员啊。 ……… 为了再给沙沫鼓鼓劲儿，王茹老师很快从主席台上，来到沙沫身边。 此刻，沙沫正处于“人题合一”的境界。 直到王茹老师轻轻地敲了敲她的课桌，她才歪过头来，冲王茹老师笑了笑：“老师！” 王茹老师见她满头大汗，心疼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巾，递给她：“擦擦汗吧！” 沙沫擦了擦汗，又狡黠一笑：“老师，你还有没有，比较硬一点儿的纸巾啊？” “………” 王茹老师满脸黑线。 没想到，这个时候，沙沫还在想草稿纸的问题啊。 王茹老师无奈地耸了耸：“老师可不能帮忙舞弊。” 沙沫笑了笑：“没有就算了，哈哈！” 王茹老师：“沙沫，其实，你也不用太拼了，只要能进入前16名就行了。” 谁料，沙沫抬头看了看屏幕上的成绩后，突然斩钉截铁地说道：“不，老师，我一定要超过她！” 王茹老师一愣：“沙沫，你一定要超过谁？” “老师，我要超过第五名的许勤。” 沙沫说完，又继续埋头做题。 就在这时。 阶梯教室的系统提示音，再一次响了。 “恭喜孔书成同学，率先完成了试卷B！” 沙沫一时兴奋，竟振臂一呼，大声地说道：“哇塞，孔乙己，真是太强了！” 旁边的王茹老师，被她吓了一跳，于是假装生气地瞪了她一眼：“沙沫同学，认真做你自己的，考试期间，不要大声喧哗。” “哦哦，好的，好的！” 沙沫远远地冲着孔书成手动点赞。 孔书成在听见同桌的失声尖叫后，也立刻回头，冲她做了一个“奥利给”的手势。 速算王中王，目前来看，一切尽在掌握中……… ……………… 241 我也想低调可实力它不允许啊 几家欢喜几家愁。 孔书成率先完成了试卷B，对于大部分学员来说，都不是一个好消息。 甚至，现场的很多同学，心态都已经崩了。 如果没算错的话，孔书成完成试卷B的时间，仅仅只用了不到21分钟。 而在这短短的21分钟之内，大部分同学就只做了五六题。即便是宁才哲、周落霞、许勤这些第一梯队的牛人，也仅仅只是做了不到30题。 当然，内心最奔溃的，还是董洪明。 那一刻，当提示音响起的时候，他竟情不自禁的身形一颤，甚至连手中的钢笔，都不小心掉地上了……… 天哪，怎么会这样？ 刚才，董洪明在第一轮试卷A的时候，就已经完美地超越了所有对手。而且他认为，试卷A的难度系数并不大，并不能真正展现自己的“记忆天才”。 所以，董洪明笃定地认为，只有在试卷B里面，才能真正地将对手彻底碾压。因为，他最拿手的速算题型，就是乘除法、以及开方的运算。 可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他自认为最拿手的绝活儿，却反倒是被孔书成用实力碾压了。 没错，进入试卷B之后，董洪明一直都会注意观看巨幅屏幕的“速算血条”。刚才，当他看到自己和孔书成的速算血条高度一样的时候，他就已经预感到不妙了。 他和孔书成，都只剩下最后一道高位数的开平方了。 只要这一题，董洪明能够胜出的话，那么他在本次首回合的“争先恐后”的环节，将取得先机。 三张试卷，只要有两张试卷是提前胜出的，那么毫无疑问，他董洪明就将成为本次速算PK环节的第一名。即便是最后一张试卷输了，他还是第一名。 然而……… 最后一题，实在太难了！ 董洪明甚至也像沙沫一样，将外套衣服脱下来打草稿，他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孔书成，拿下了这一局！ 董洪明不服气！ 真的很不服气！ 为什么？为什么总是孔书成？ 今天上午，孔书成第一次上台演讲，就收获了所有女生的目光； 今天中午，孔书成第一次下课吃饭，就差点儿把他董洪明暗恋的程冉冉给拐走了； 为什么？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那一刻，董洪明真的很想像马景涛一样，直接冲到孔书成面前，狠狠地抓住孔书成的肩膀不停地摇晃，不停地咆哮……… 但是，道德束缚了他，理智说服了他！ 或者说，孔书成用真正的实力征服了他！ 此刻，董华明又转头看了孔书成一眼。 他发现，孔书成第二轮胜出之后，并没有表现的很兴奋。甚至，孔书成看起来呼吸均匀，表情不卑不亢，显得十分淡定。 更加可气的是，孔书成那该死的帅气的额头上，居然连一丝汗渍都没有。甚至，孔书成的双手，都是那样干干净净，没有一丝打草稿的痕迹。 为什么会酱紫？ 难道，他孔书成就………不需要打草稿嘛？ 难道，他孔书成的心算，就真的是心算嘛？ 难道，地球上，真的有三体人嘛？ ……… 董洪明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旁边的冷明秀老师，不无同情地递给他一张纸巾：“董洪明同学，擦一擦你的脸，上面全都是墨水了。” “………” 董洪明借着平板电脑的反光一看，当时就崩溃了。 原来，他的脸因为汗渍太多，也沾满了墨水。刚才，他在用手擦汗的时候，不小心把手背上的墨水，全都揩到脸上去了。结果，他直接就成了一个大脸猫……… 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输了比赛，又丢了脸啊。 ……… 孔书成顺利地完成了试卷B之后，平板电脑上，立刻出现了第三张试卷。 试卷C。 孔书成戴上火眼P镜，轻轻一扫描。 嘿嘿，他一下子就乐了。 如果说，试卷A是开胃菜，试卷B是麻辣香锅，那么试卷C基本就是满汉全席了。 既然是满汉全席，那就说明，这不是普普通通的一道宴席了。 只有那些真正具有实力的人，才配得上满汉全席； 只有思路清晰，懂得细品的人，才配得上满汉全席； 而且，试卷C里面的速算题，虽然一共只有十道题，但每一道题都包罗万象：加法，减法，乘法，除法，高位数开平方、开立方、开4次方、推导等差数列、对自然数的高次幂运算……… 总之，试卷C的难度，完全可以用一句通俗的话来概括：怎么变态怎么来！ 坦白说，孔书成扫描完试卷上的十道速算题，也是颇为吃惊。 这………确定是速算题型？ 这………确定没有乱入嘛？ 这么难的题型，难道不应该拿回家，慢慢细品嘛？ 难归难，好在，火眼P镜给出的扫描结果是，这十道题目的难度系数，依旧在他的可控范围之内。 难度系数最高的，也就仅仅只是085。 不过，时间嘛，当然要耗费一丢丢了。 来吧，让难题来得更猛烈一些吧……… ……………… 孔书成顺利进入试卷C不久之后，董洪明也完成了试卷B。 两人的时间，已经相差了整整3分半钟。 此刻，董洪明摇了摇头，挫败感十足地进入试卷C之后，定睛一看，整个人都懵逼了。 他心里想：卧槽，这种肝脑涂地的计算题型，就算是给我草稿纸，或者是给我一个计算器，我也得耗废很长的时间吧？ 一首《凉凉》，萦绕在董洪明的心头。如果说，试卷A和试卷B仅仅只是“要他快”的话，那么这张试卷C绝对是在“要他命”啊。 董洪明看了看左边的孔书成，发现他已经进入做题的疯魔状态了。 而且，不到5分钟，孔书成就已经做完两道天坑题了。 孔书成这速度，真的一骑绝尘了……… 吾辈不及！吾辈不及啊！！！ 如果说试卷B，董洪明输的很不爽，但是这一次，董洪明是真的服了！这一张超难的试卷C，足以让孔书成将他按在地上来回摩擦了。 ………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孔书成，依旧面色如常，用他那修长的食指，不停地比划着什么。 试卷C，一共十道难题。 他不骄不躁，不紧不慢，按照自己的节奏，一题一题地做着。 终于，在25分钟之后。 他将右手的食指，缓缓地收了起来。就像是，他常常在四中小树林中，打的“陈式太极拳”的最后一记“收势”。 他看了看主席台上的巨幅屏幕，发现属于自己名下的那个“速算血条”，此刻已经像摩天高楼一般，屹立在画面上。血条的高度，整整超过了董洪明三分之一。 也就是说，在刚刚过去的20分钟之内，董洪明甚至连试卷C中的第一道速算题，都还没有解出来。 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算了，还是不等了。 我也想低调，可实力它不允许啊。 如此一想，孔书成深吸了一口气后，伸出他的右手食指，然后轻轻地按下了“交卷”。 ……… 242 反孔突击队（大） “恭喜孔书成同学，率先完成了试卷C” 当清脆的广播提示音响起的时候，整个阶梯教室都炸锅了。 所有的目光，齐刷刷聚焦到孔书成身上。 就连主席台上的老师们，一个个也都吃惊不已。甚至，夏金峰老师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还特意跑去孔书成身旁，看了看情况。 果然！孔书成已经点击了“交卷”。 孔书成仅仅只用了20分钟，就完成了整张试卷C。 这，太不可思议了！ 要知道，董洪明这个“速算天才”，到目前为止也仅仅只完成了试卷C的第一道题目。 董洪明才刚刚出发，孔书成却已经完成了冲刺。 两个人差距，高下立判。 因为太过吃惊，夏金峰老师不停地摇头：“太强了，这个孔书成，实在是太强了。一开始，我还以为他只是个速算青铜，没想到他居然才是真正的王者。” 冷明秀老师也点头：“是啊。这张试卷C，我刚才看了一下，它的难度比前两张试卷加在一起都难。按照我们先前预设的目标，有人能够在20分钟内做出一两题就已经非常不错了。没想到，孔书成居然10道题都做出来了。正确率100，时间仅用了20分钟。” 谭校长没说话，只是满意地喝了一口手中的怡宝。 而且是一大口怡宝。 夏金峰老师小声地问：“谭校长，这个孔书成，表现这么抢眼，咱们要不要提前把他给弄进括号里？” 夏金峰说的“括号”，自然不是指表面意义上的括号。 至于“括号”里应该包含的内容，则是诸位老师心照不宣的秘密。 ……… “夏老师，孔书成进不进括号，这件事咱们先不急吧。看看再说，看看再说！”谭校长微微一笑，接着又道：“速算，只是考察学生能力的一方面。毕竟，孔书成的总分，相对还是有些低啊。” 夏金峰老师点点头：“谭校长所言极是。一切，听谭校长的安排。” 谭校长顿了片刻，又转头问旁边的冷明秀：“冷老师，下一个速算环节，打算怎么安排？” 冷明秀老师捂着嘴，小声地回道：“谭校长，下一个环节是‘针锋相对’。我们在16名胜出的学员当中，进行分组，两人一组，组成一支速算小分队，然后组与组进行PK。最后产生四个获胜小组，进行最后一个环节的挑战。” 谭校长点了点头：“等会儿，你打算怎么分组？” 冷明秀：“电脑随机分配吧。” 谭校长摇了摇头：“不，不能这么操作。” 冷明秀：“为什么？” 谭校长：“像孔书成这么强的选手，如果再随机搭配上董洪明的话，别人还怎么玩？” “………” 冷明秀顿了顿，接着问：“谭校长，那您的意思呢？” 谭校长：“按照我的意思，应该是一强一弱搭配，组成一个2人速算小分队，然后再各组之间互相PK，最后产生四个获胜小组。” 冷明秀立刻点头：“好的！我们将遵照您的意见进行分组，我这就去跟后台的操作人员说一下。” 说着，冷明秀老师起身，就跑去后台了。 于此同时，化学营的王茹老师，也缓缓地起身，向着台下走去。 ……… 孔书成，成为全场最早一个交卷人。 而且，正确率为100。 台下，所有同学得知这个“噩耗”后，全都像霜打的茄子一样，彻底丧失了该有的战斗意志。终于，又过了大约25分钟后，连董洪明也无奈地交卷了。 试卷C，董洪明仅仅只是算出了3道题。 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便是这样，董洪明依旧还是排位第二。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董洪明举白旗交卷之后，接着宁才哲、周落霞也交卷了。 速算界的四大名捕，悉数交卷。 这时候，距离考试结束，仅仅只剩下不到5分钟了。 化学营的王茹老师，一直站在沙沫身旁，静静地看着她做题。坦白说，沙沫的速算能力，并不算特别突出的，尤其是在高手如云的冬令营中。 即便是她已经使尽了浑身解数，目前的成绩也仅仅只是排在了第10位，但是她一直没有放弃，一直想要追赶那个排在第6位的许勤。甚至，她因为太过激动，用力过猛，好几次都将那件崭新的羽绒服给戳破了……… 画面有些悲壮。 王茹老师也有些看不下去了。 她轻咳一声，小声地说道：“沙沫，放弃吧，你追不上那个许勤的。” 沙沫用手揩了揩鼻子，恨恨地回答：“不，不到最后一刻，我都不会认输的。” 王茹老师有些无奈，只好捂着嘴，小声地说道：“沙沫，你不要只知道低头行走，有时候也要学会抬头看路。” 沙沫：“………？？？” 王茹老师：“你听说过一句话，叫作以退为进嘛？” 沙沫突然停下手中的笔，歪着脑袋看了看王茹老师。 聪明如她，当然知道王茹老师是很关爱自己的。现在，在这个即将交卷的节骨眼儿上，王茹老师突然说“以退为进”，那绝对是有画外音的。 于是，她很小声地笑着问：“王老师，您是不是有话没说完？嘿嘿，内幕来一个？” “臭丫头，别乱说话。” 王茹老师警觉性的看了看主席台，发现没人注意这边的时候，她才小声地补充了一句：“下一个环节是‘针锋相对’。按照谭校长指定的新规矩，两人一组，一强一弱。你自己品，要细品。” 说完，王茹老师就若无其事地走了。 “………” 那一刻，沙沫如梦方醒。 她猛然抬头看了看巨大的屏幕，自己此刻正排在第10名。如果按照这个成绩晋级的话，她的搭档将会是第七名的蔡桑桑。 我去，那不是亏大了嘛？！ 不行，我要和孔乙己同组！ 说着，沙沫就将已经做好的两题，直接擦掉了。 巨大的屏幕上，沙沫成绩，一下子就掉了两名。 直接退到了第12名。 不行，再来！ 又是两题，被她抹杀。 瞬间，她又掉到了第14名。 ……… 正值交卷之际，大家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聚焦在大屏幕上。 突然，不知是谁，大声地说道：“喂，那个沙沫，她的成绩怎么越来越落后啊？” 这时候，大家才猛然意识到，这个小卷毛估计又在搞什么幺蛾子了。 “卧槽，对啊，她到底在抽什么风啊？” “刚才，我明明看到她排在第10位的啊！这一转眼，怎么就掉到14名去了呢？” “别人都在疯狂往前冲，她怎么突然开倒车了呢？” “不知道，不知道她又抽了什么风。反正，这个化学营的小卷毛，总是不按套路出牌的。” ……… 所有人都表示看不懂沙沫的时候，只有台上的王茹老师，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微笑地看着小卷毛的一举一动。 小卷毛的操作，虽然步步惊心，但是也的确是大胆之举啊！ 此刻，孔书成虽然交卷，但他却没有离开座位。 他看着大屏幕上面，沙沫的成绩节节后退，一开始也很吃惊。但是，当他看到化学营的王茹老师一脸镇定的样子后，他也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了。 许勤点击完“交卷”之后，才和孔书成一样，看懂了沙沫的小九九。 但是，为时已晚。 排在第15名的沙沫，已经稳坐钓鱼台了。 直到，距离交卷还有半分钟的时候，沙沫又咬了咬牙，抹掉了一题答案。 这样一来，原本排在第16名的程冉冉，终于成功上位了。 沙沫，取而代之，成了第16名。 那一刻，蒙在鼓里的程冉冉还沾沾自喜地冲沙沫比划了一个“耶”：“嘿嘿，小卷毛，我终于超过你咯！？” 沙沫淡淡地回道：“恭喜你，终于和土屋宏明喜结良缘！” “………” 程冉冉足足顿了五秒后，猛然意识到了一些什么，于是突然惨叫道：“啊，我可能又上当了！小卷毛，你居然………扮猪吃老虎。” 沙沫微微一笑，点击了“交卷”。 她以第16名的身份，成功晋级了第二轮“针锋相对”。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宁做鸡头，不做凤尾。 不不不，在沙沫看来，她就要做“凤尾”，谁让孔乙己是“龙头”呢？ 龙头配凤尾，岂不美哉！？ ……………… 速算王中王的第一个环节，终于结束了。 三张巨难的试卷，以及孔书成杀人诛心的分数，让大多数人的傲气都受到了重挫。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一个人的优越感，往往是建立在与他人的对比基础之上的；同样，一个人的挫败感，往往也是被别人按在地上来回摩擦时产生的。 当终场的铃声响起时，很多学霸都哭了。 甚至，就连那个狂妄自大的凌烈同学，都一个人躲在墙角里偷偷地哭了。 凌烈来自师大附中，他这次期末考的总分成绩是719分，而且物理、化学都是高分屏蔽，可是他今天的速算表现简直糟透了。三张试卷，一共110道速算题，凌烈仅仅只做对了52题。他这个成绩，即便是放在物、理、化分营中，都属于中下游水平了。 凌烈知道，速算王中王的挑战赛，他算是彻底栽了。 冬令营的第一轮竞赛，他就落后于综合营其他学员，甚至多达几十分的差距。这让他很自然地就想到了“末位淘汰”。如果接下来的比赛不能翻盘的话，那么他凌烈就将被直接淘汰出局。 这个人，他真心丢不起啊！ ……… 第一个速算环节结束。 巨大的屏幕上面，清晰地显示着晋级16强的分数。 第一名，孔书成：50分（满分） 第二名，董洪明：35分 第三名，宁才哲：315分 第四名，周落霞：31分 第五名，况琳：305分 第六名，许勤：30分 第七名，蔡桑桑：29分 ………（略） 第十五名，程冉冉：22分 第十六名，沙沫：215分 ……… 看着屏幕上的分数表，台上台下，全都震惊不已。 “我日哦，孔同学居然满分？而且还是提前交卷？谁能证明，他没有作弊嘛？” “做没做弊我不知道，我就知道，他全场真的没有打草稿。” “这还不是作弊的表现嘛？妈的，这么难的题目，不打草稿就能口算出来，你们信吗？反正我不信！” “对啊，他这个分数太诡异了。我就偏不信，我他妈要上诉。有一起的嘛？” “对，死也要死的明明白白！我也支持上诉！” “支持上诉+1” “支持上诉+1” ……… 越来越多的考场失意者，加入了“上诉队伍”。 很快，就有超过二十位愤怒的同学，组成了一支专业的“反孔突击队”。 他们齐刷刷地冲到主席台上，要求冷明秀老师和谭校长给个说法。 面对大家的质疑声，谭校长并没有说话。 这样的结果，他或许早就已经料到了。 不患寡而患不均。孔书成今天的表现，实在太妖孽了。所以，其他同学秒变柠檬精的可能性，的确是存在的。 存在即合理。 面对大家的“讨伐”和“上诉”，谭校长只是微微一笑，然后将话筒递给了冷明秀老师。这样的问题，还是让出卷人释疑比较合适。冷明秀老师，就是出卷人之一。 冷明秀老师接过话筒，没有愤怒，只是对着台下喊了一声：“孔书成，请你到台上来！” 孔书成起身，缓缓地来到主席台：“冷老师，什么事儿？” 冷明秀老师脸色平静，大声地问：“当做所有人的面，老师问你一句，你有作弊嘛？” 孔书成：“并没有。” “很好！” 冷明秀老师点了点头，然后犀利的目光迅速扫过那20多位“反孔突击队”的队员，冷冷一笑：“这些同学，全都怀疑你作弊了。” 孔书成：“公道自在人心。他们心里是怎么想的，我也无法改变。” 化学营的几名“反孔突击队”成员，其实早就看孔书成不爽了，他们立刻大声道：“孔书成，我们怀疑你这个成绩有水分。为什么，所有人在计算的时候，都需要打草稿，而你却一个字都不用写？你肯定是提前获悉了答案吧。” 孔书成微微一笑：“呵呵，有些人吹牛都不打草稿。难道，我做题的时候不打草稿，也有错嘛？” “孔书成，你没有打草稿，那就说明，你肯定是提前获知了答案。” “呵呵，你们的观点，真的很新奇。难道说，我打草稿非得跟你们一样，手心手背都是肉，哦不，手心手背都是草稿纸嘛？我打草稿，放在心里不行嘛？” “孔书成，如果你没有舞弊，那就请拿出证据来是证明，你是清白的。” “我的证据拿出来，就怕你们都兜不住。” “………？”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知道孔书成究竟在说什么。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大家胸中的怒火，算是被孔书成彻底点燃了。 ……… 243 分分分学生的命根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风萧萧兮易水寒，二十多名“反孔突击队”的成员，决心拧成一股绳。他们金刚怒目地瞪着孔书成，要求他必须给个“说法”。 为什么“不打草稿”？ 不打草稿也就算了，为什么要光明正大的“窃取满分”？ 舞弊拿满分，孔书成，你的良心不会痛嘛？ ……… 群起而攻之，孔书成很快就陷入了对方的人海战术。 甚至，有几位综合营的落魄同学，也都跟打了鸡血般的加入到了“反孔突击队”。其中，情绪最激动的、冲在最前面的，自然是凌烈同学。 坦白说，凌烈早就看孔书成不顺眼了。 他可不相信，期末考总分才区区652的孔书成，是什么速算天才。他只相信，世上的成功，只有1的天才+99的汗水。可是，孔书成汗也没出，草稿也没打，他凭什么拿满分？ 所以，肯定有猫腻！ 刚才，凌烈因为没有发挥好，已经蹲在墙角哭了个天昏地暗。此刻，他发扬“打土豪分田地”的精气神，直接就冲到孔书成面前，大声咆哮道：“姓孔的，你要是敢说自己没有舞弊，我凌烈就敢直播吃翔。” “………” 他这么一说，所有人都惊了。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大家万万没想到，同为综合营的凌烈，居然如此笃定地认为孔书成舞弊了。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冷明秀老师也终于不能忍了。 作为黄金综合营的领队，她真的是伤心太平洋了。 冷明秀老师几步冲到凌烈面前，大声训斥道：“凌烈同学，请你注意你的措辞。而且，你说话要有证据。没有证据，你就是在诬告孔书成。” 凌烈冷冷一笑：“冷老师，你为什么总是偏袒姓孔的？难道，他是你的鸡仔嘛？” “放肆！你给我闭嘴！”冷明秀气得胸部起伏：“凌烈同学，我没有偏袒任何一个人。但我知道，你现在的言语，是极不文明的。你说孔书成舞弊，言外之意就是说，我把试卷提前透露给他了？因为，我本人就是出题组成员之一。” 凌烈：“………” 所有人：“………” 大家从冷老师那冷若冰霜的脸色看得出来，她是要铁了心的给孔书成站台了。 但是，大家依旧不死心。 他们仍然将孔书成围住，要让他当场拿出点儿“硬核实力”来证明自己。 无论冷明秀老师说什么，他们都笃定地认为，孔书成肯定是“作弊”了。 无奈之下，冷明秀老师也只好转头看了看孔书成：“你觉得呢？” 孔书成抬头，看了看眼前二十多位“反孔突击队”队员，微微一笑：“你们说我舞弊，那么，你们就应该找出我舞弊的证据来。如果你们没有证据，我倒是有一个很好的办法，证明我没有舞弊。” 所有人：“什么办法？” 孔书成：“你们当中，有谁自认为速算能力比我强的，倒是可以和我单挑一局。” 旁边的老师们立刻点头：“这个办法好！” 孔书成此言一出，所有“反孔突击队”的队员也都鸡血爆棚。 “我来，我来，我要跟孔书成单挑。” “你齐开，让我来，我分数比你高。” “你俩都不行，还是让我来，我总分719，遇佛灭佛，遇孔拆孔。” “不不不，还是让小弟来会会孔书成吧，小弟在高位数开方和幂运算方面，还是颇有造诣的。” “孔书成是我的一血，谁也别跟我抢！” ……… 大家你争我抢，都想着跟孔书成单挑速算能力，然后一战成名。 冷明秀老师见状，也摇了摇头：“要不，你们几个，猜拳决定吧。” “反孔突击队”的所有成员正准备石头剪刀布时，孔书成又有话说了。他缓缓地走到人群中，扫视了大家一眼，然后说道：“在单独挑战我之前，我也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大家异口同声：“你快说，你有什么要求？” 孔书成：“从你们中间选出的那个人，要想和我单挑，这完全没有问题。但是，我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你们赢了，那就证明我舞弊了。如果我赢了，那就证明我没有舞弊。” 所有人：“没毛病，就这么愉快地定了。” 孔书成：“还有。如果是我输了，我那50分就不要了，直接清零。如果你们选出来的代表输了，那么他的分数，也将清零。这应该很公平吧？” “………” 霎时间，所有人都懵逼了。 刚才，每个人都跃跃欲试。 此刻，大家秒怂。 甚至，所有“反孔突击队”的成员，都情不自禁地后撤了一步。 卧槽，一旦单挑输了，分数就清零？坦白说，大家来冬令营为的是啥啊？为的不就是疯狂赚积分嘛？物、理、化分营的同学，如果拥有足够多的积分，就可以升入“黄金综合营”；黄金综合营的同学，如果拥有足够多的积分，就可以进入省队预备队。 所以，分分分，学生的命根。 谁敢拿积分开玩笑啊？ 孔书成这一招，真可谓“断子绝孙招”啊。 这也………太太太太狠了吧？ 他这是要………玉石俱焚嘛？ 他这个盘，谁敢接啊？ 看见所有“反孔突击队”的成员都低下了高傲的头颅，这时小卷毛却站在一旁冷冷地笑了：“哎呦，刚才，你们不是争先恐后地要跟孔书成单挑的嘛？怎么，一说到拿积分做赌注，全都忍者神龟了？够出息啊！” “………” 所有人都愤愤地瞪了她一眼。 沙沫接着撕：“没有那个实力，又想挑战别人；想挑战别人吧，又不想付出点儿代价，你们一个个还真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啊。” 凌烈冷冷地道：“喂，要你管？你是谁啊？” 沙沫立刻将她那不算太傲娇的胸挺了挺：“我是他同桌，怎么滴。” 旁边的程冉冉不怕事儿大地柠檬了一句：“呵呵，不就是个同桌么，我还以为是女票呢。” 沙沫：“管你黑妹什么事儿？难道，你也认为孔书成舞弊了？” 程冉冉满脸黑线，立刻摆手：“没有没有，我可没有！” 这时，冷明秀老师也点了点头：“我认为，沙沫同学说的没错。你们当中，如果没人敢单独挑战孔书成的话，以后就不要再胡搅蛮缠了。今天的事情，我觉得很丢人，我为你们的表现，感到害臊。” 说到这里，冷明秀老师又顿了顿，然后用手指了指凌烈：“尤其是你！” 凌烈：“………” 内心一万只草泥马在狂奔。 但是，凌烈敢怒不敢言，顿了几秒后，他也只好灰溜溜地离开了。毕竟，他目前的积分只有14分。要是意气用事，挑战孔书成失败的话，那么他将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搞不好，他就将成为综合营中最早被淘汰出局的那个人……… ……… 244 雨露均沾 二十多名“反孔突击队”，终于土崩瓦解了。 大家心中依旧认为，孔书成铁定是舞弊了。但是，这个疑问，也只能深深地埋藏在心里了。 毕竟，单挑孔书成，是要付出血淋淋的代价的。敝帚自珍，虽然大家手里的积分不多，但谁也不愿做堵抢眼的二师兄。沙沫说的没错，在这件事儿上，大家都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关于“孔书成舞弊”这件事，大家也都不再敢明说了。 按照今天的赛程安排，第一轮“争先恐后”之后，接下来第二轮的比赛是“针锋相对”。 56名学员中，一共有16名优胜者脱颖而出，其他40名被淘汰的学员，暂时只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在进入第二轮比赛之前，有二十分钟的中场休息。 孔书成刚从主席台上下来，就看见周落霞站在阶梯教室外，远远地朝他招手：“喂，孔书成，你过来一下。” 孔书成：“什么事儿？”。 周落霞举起手里的手机，冲他晃了晃：“龙………庞老师打电话来了。” 孔书成差点儿笑出声，因为周落霞差点儿将“庞老师”说成了“龙飘飘”。 来到周落霞旁边，接听了电话。 果然是龙飘飘。 “喂，书成啊，我是庞老师。” “庞老师好。” “刚才，给你打电话，发现你关机了，所以我就先给周落霞打了个电话。怎么样，冬令营的第一天，感觉怎么样啊？还习惯嘛？” “感觉挺好的，谢谢庞老师关心。” “刚才，我听落霞说，你们刚举行完一场速算比赛？而且，你还获得了全场最佳？这是真的嘛？” “嗯，只是半场比赛，等会儿还有半场呢。” “书成啊，庞老师就知道，你小子一定可以的。有件事儿，我也想跟你说一说啊。” “庞老师，您说。” “今天上午，教育局的苟局长来咱们学校调研考察了，他特别提到了你、周落霞、沙沫三位同学，他说你们三个人能够被选入省里的冬令营，是给咱们东饶市争光了。而且，苟局长还说了，黄金综合营的意义重大，希望你继续努力表现，争取拿到一个好名次。” “多谢领导们关心。” “书成啊，庞老师刚刚从苟局长那里了解了一下。他说，你们那个黄金综合营，最终的名额还没有确定是吗？” “是的，老师。十天后，综合营的人数将扩大到12个人，其中有人出局，也有人补充进来。” “嗯，很好。老师希望，你在关键时刻，能够拉一拉其他两位女生啊。毕竟，你们都是东饶四中高二0班的同学，如果可以的话，老师做梦都希望你们三个人都能进入综合营啊。当然，三个人一起进去，实在太困难了，如果能把周落霞也带进去，那就再好不过了啊………” “老师，我也希望这样啊！” “书成啊，刚才，有个师大附中的老师给我打电话了，他说你这次速算比赛的三张试卷，拿了满分？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有人说，你从头到尾连草稿都没有打。” “嗯，是的。” “书成，你怎么能这么厉害呢？你简直是个天才啊！” “庞老师，您可别这么夸我，我浑身都快起鸡皮疙瘩了。” “臭小子，老师夸你，你也起鸡皮疙瘩啊？不过，老师倒是想问你一个事儿啊，你必须老老实实回答。” “放心吧，庞老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书成啊，有人说，你考了满分，而且连草稿都不用打，其实是因为你和那个叫冷明秀的领队老师关系很好？” “………” 孔书成顿了顿，然后皱着眉头道：“庞老师，您该不会也在怀疑，我是靠舞弊拿满分的吧？” 电话那头，庞老师嘿嘿一笑：“臭小子，老师知道你长得帅，走到哪里都深受女老师的欢迎。” 孔书成：“………！！！” 庞老师：“书成，你放心，就算你有某种特殊的渠道获得答案，老师也不会批评的。伟人不是说过嘛，不管白猫黑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老师只是希望，你在某些关键时刻，一定要记住你和周落霞、沙沫她们俩是一个战壕的啊。” “庞老师，我怎么感觉，你已经把话题带偏了呢？你是不是也跟别人一样，笃定地认为，我就一定舞弊了？” “没有没有，老师的意思是说，你要是有机会，就要带一带其他两位女生。同舟共济，雨露均沾，明白嘛？” “………” 孔书成已经彻底无语了。 没想到，龙飘飘连“雨露均沾”这样的词都用上了。 挂掉电话后，孔书成朝周落霞耸了耸肩。 周落霞冲他微微一笑：“恭喜你啊，获得了速算第一名。哦对了，龙………庞老师在电话里，跟你说什么了？我怎么好像还听到我的名字了？” 孔书成：“对，庞老师刚才说，我要是有渠道搞到答案的话，一定要跟你和沙沫分享，因为咱们都来自东饶四中。哦对了，她还说了一个敏感词。” “什么敏感词？” “雨露均沾。” “Oh， y god………” 周落霞调皮地翻了个白眼，然后长吁了一口气：“雨露均沾就算了吧。我倒是觉得，你有空的话，还是多照顾照顾沙沫吧，我感觉她更需要你的照顾。为了能跟你同组，她自废武功，自降积分，这种魄力也是没谁了。” “呵呵，这只是她一厢情愿，我可没逼她。万一，下一轮的游戏规则变了呢？她岂不是自掘坟墓？”说着，孔书成又忍不住看了周落霞一眼，发现她脸色有些绯红，于是问：“周落霞，我要真有答案，你难道真的不需要？” “不需要。” “周落霞，刚才，庞老师希望你也能够进入综合营。” “呵呵，再看吧。其实，我对综合营，没有太大兴趣。” “为什么？我听人说，只要冬令营一结束，所有能够进入黄金综合营的同学，基本上都算是省队预备队成员了。” “我对进省队，也没有太大兴趣。” “………” 孔书成顿了顿，然后又问：“既然如此，那你干嘛还要参加冬令营呢？” 周落霞想了想，然后微微一笑：“因为，我妈妈不让我来。” “然后呢？” “然后，她不让我来，我就偏要来，就这么简单啊。” “………” 孔书成算是服了。 他万万没想到，外表文静的周落霞，居然有这着一颗深不可测的叛逆心啊。老妈不让她来，她就非要来？这是什么定理啊？ “周落霞，你妈妈，为什么不让你来呢？” “………” 周落霞顿了顿，然后假装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妈说，连孔书成都能进的冬令营，肯定也没什么含金量，去也罢，不去也罢，哈哈哈！” 说完，她甩了甩长长的马尾辫，偷笑着跑开了。 只留孔书成，独自凌乱在风中……… 林岚阿姨的话，真是杀人诛心啊！ ……… 245 满城尽带白银甲（大章）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 同理可得，冬令营因为有了孔书成的参加后，在林岚阿姨看来也就成了………鸡肋营。 如此一想，孔书成略有些失落。原来在林岚阿姨的眼里，孔书成依旧摆脱不了“一日是渣，终身是渣”的窘境。 再次回到阶梯教室。 第一轮速算PK结束之后，教室里已经没剩下多少人了。毕竟，有40名学员都领了今天的盒饭离开了。尽管他们依依不舍，甚至心有不服，但比赛规则就是这样。 冷明秀老师站在主席台上，手举着话筒，声音亢奋：“进入速算16强的同学，都来了嘛？下面，我开始点名………孔书成………董洪明………宁才哲………周落霞………” 台下响起一声声“到”。 冷明秀点到最后一名“沙沫”时，却久久没有人应声。 冷明秀：“沙沫？沙沫同学去哪儿了？” 所有人都摇头表示不知情。 化学营的王茹老师，也开始着急了。毕竟，沙沫是化学营里的熊猫级学员，整个化学营就只有沙沫一个人进入了16强。 这是，冷明秀老师看了看台上的谭校长：“谭校长，怎么办？就只有沙沫同学没到，其他人都来齐了。” 谭校长皱眉：“沙沫去干嘛了？” 冷明秀：“不知道啊。” 谭校长：“现在，距离考试时间，还有多久？” 冷明秀：“还有两分钟。” 谭校长点了点头，然后面无表情地说道：“既然这样，我们就再给沙沫同学三分钟。五分钟内，如果她还没有到的话，就按自动缺考处理吧。毕竟，无规矩不成方圆，咱们冬令营也不是老年活动中心，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话音刚落，旁边的程冉冉同学顿时眼睛一亮。 她立刻小声地问夏金峰老师：“夏老师，如果沙沫缺考的话，我是不是有可能，会和孔书成分到一个组呢？” 夏金峰点了点头：“你现在排第15位，如果沙沫缺考，按照强弱搭配，你应该就是和孔书成同组。” “哇塞………” 程冉冉顿时心有狂澜。 甚至，她都开始自私地暗暗祈祷，希望那个小卷毛沙沫最好能缺考。这样的话，她就可以如愿以偿地和孔书成组成一队黄金CP了，哦不，是黄金搭档。 刚才，第一轮速算PK赛的时候，程冉冉就感觉被沙沫给阴了。就因为她不懂排位赛规则，所以原本属于她的“第16名”，居然生生地被小卷毛给夺走了。 想想，都好气啊！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阶梯教室里的师生们，全都在等沙沫一个人。 大家开始焦躁起来。 程冉冉甚至还不停地垂着冷老师看时间。 孔书成也着急了，她来到周落霞身边，小声地问：“沙沫到底去哪儿了？” 周落霞：“我也不知道啊。刚才，我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都挂我电话了。” 孔书成：“对啊，我给她打电话，她就一个劲儿地说知道知道，马上马上，我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干嘛。” 周落霞：“要不，我出去找找她吧？” 孔书成看了看表，立刻摇头：“来不及了，还有两分钟就要开考了，你要再出去的话，搞不好连你也按缺考处理呢。刚才，龙飘飘还在电话里说，希望你和沙沫也能冲进综合营呢。没想到，沙沫这个小卷毛，关键时刻总是掉链子………” 正说话间，旁边突然有人轻轻地笑了一声“呵呵，看得出来，你还挺紧张她的嘛。” 扭头一看，原来是许勤。 此刻，许勤嘴里正咬着口香糖，她缓缓地来到孔书成和周落霞身边，然后微微一笑：“真应该恭喜你们东饶四中啊，一下子有三个人进入了16强呢。” 周落霞微微一笑，朝她点了点头。 许勤也很大方地伸出手：“你好，我叫许勤。” 周落霞礼貌地握了握她的手：“周落霞。” 许勤：“周落霞，我早就听孔书成提起过你的大名了。四中的学霸兼女神嘛，就连我们实验中学的火箭班里面，都有好多你的男粉丝呢。” 周落霞：“你可真会开玩笑，我可从没有去过你们实验中学啊。” 许勤：“酒香不怕巷子深，美女不怕不出门。上次，你们的篮球决赛，我也亲眼目睹过你的风采啊，简直巾帼不让须眉。” 周落霞：“哪里，我的球技一般般，吃个大锅饭罢了。” “能够和孔大师在一起吃大锅饭，那也是人间一大美事啊。” 说完，许勤又调皮地冲孔书成眨了眨眼：“怎么样，孔大师，我没有说错吧？” 孔书成耸了耸肩：“我怎么感觉，你俩在商业互吹啊？别把我扯进去就行。” 许勤和周落霞都笑了。 不过，许勤的笑，很明显没有那么单纯，她嚼着口香糖，直直地看着孔书成：“据我所知，有些同学，为了能和你孔大师吃大锅饭，居然自废武功，自降学分。她这种壮士断腕的决心和勇气，可不是什么人都有的啊。” 她这么一说，当然就是指“沙沫”了。全场，也只有沙沫会“自废武功”、“自降学分”，甘愿从第10名，降为第16名。 孔书成没有心情再说什么，他只是用焦虑的眼神注视着每一个入口。还有一分钟，考试就要开始了，小卷毛怎么还没出现呢？ 许勤见他满脸焦急的样子，心情不爽，故意假装不小心踩了他一脚。 “嘶………” 孔书成疼的惊叫。 许勤假装安慰：“啊，没事儿吧，我不是故意的！” 孔书成：“………！！！” 周落霞一眼就看穿了许勤“打是亲、骂是爱”的戏码，于是兀自离开了。 周落霞离开之后，许勤才又认真地问：“喂，孔书成，你没事儿吧？真的踩疼了？” “废话，脚趾都被踩断了，你故意的吧？” “对，就是故意的。” “………” “孔书成，我一见你这么紧张，心里就不爽。” “为什么啊？” 孔书成一脸无辜。 “你凭什么对那个小卷毛这么好？不仅翘首以待，而且还替她欢喜替她忧？你明知道我跟她不对付，是要存心恶心我嘛？”说话间，许勤嘴里的口香糖嚼得更快速了。 孔书成摇了摇头：“喂，许勤，你想多了吧。沙沫是我的同班同学，我希望她取得个好成绩，这不是很正常嘛。难道，你没有集体荣誉感么？” “呵呵，集体荣誉感？按你这意思，我是实验中学的，你就恨不能诅咒我早点儿被淘汰呗？” “不不不，你别这么说，我可没有地域歧视。” “呵呵，地域歧视？你们东饶四中，有这么大的优越感嘛？你还跟我扯‘地域歧视’这个词了？我们实验中学，比你们东饶四中差嘛？” “我………” 孔书成面对许勤的无理取闹，感觉都要词穷了。 许勤却依依不饶：“孔书成，你不就希望，我在接下来的比赛中，表现越来越差嘛？这样的话，你们东饶四中就更加威水了啊！我分析的，应该没错吧？” “大错特错。我孔书成，可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狭隘。” “那你也没有多伟大。孔书成，我可告诉你，说起来，我跟你也是同门子弟，咱俩可都是黄药师门下的学生，按照先后顺序，你也得叫我一声师姐。” “是，许师姐！” “………” 许勤虽然没说话，但却满意地笑了。 两人正说话间，冷明秀老师看了看表，发现时间到了，于是大声道：“咱们就不再等沙沫了，请同学们们按照首轮成绩的先后顺序，走上主席台，我们来讲一讲分组比赛的问题。” 话音刚落，大家正纷纷地走上主席台的时候……… 突然！ 阶梯教室的东北门，被人“砰”的一声撞开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所有人扭头一看，全都惊呆了。 此刻，小卷毛沙沫，正急匆匆地从东北门冲了进来。她看上去满头大汗，手中还抱着三件新买的西装外套。 嗯，没错，全是白色的西装外套！ 沙沫冲进阶梯教室后，兴奋地说道：“孔书成，周落霞，你们俩的外套，我也一起买回来了！” 周落霞：“………！！！” 孔书成：“………！！！” 所有人：“………！！！” 妈呀，六千多的羽绒服就已经够造孽了，又来三套白色的西装外套？ 这个小卷毛，她是要疯的节奏嘛！ 整整三套白色的西装外套，她这是要玩“白色恐怖”嘛？ 为了解决“草稿纸不足”的问题，她这是要………满城尽带白银甲嘛？ ……… 那一刻，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眼神望着沙沫。 但是，我自横刀向天笑的沙沫，却丝毫不在意大家的目光。她拿着三件白色的西装外套，冲上主席台，先很有礼貌地冲冷明秀老师和谭校长鞠了一躬：“对不起，我迟到了！” 冷明秀老师和谭校长对视了一眼，心里特别想笑，但还是忍住了。 沙沫立刻将两件白色的西装外套，分发到孔书成和周落霞手中，自己也顺手披了一件。别说，看起来很挺精神，尺码也很正，收腰款型，很显身材。当然，谁都知道，她身上这套白色的西装外套，主打的并不是美观大方，而是功能诉求。 孔书成和周落霞接过衣服，互相尬笑了一下。 沙沫：“喂，你俩怎么了？怎么还不穿啊？马上就要比赛了啊！” 周落霞耸了耸肩：“沙沫，这衣服多少钱？” 沙沫：“嗨，跟我说这个干嘛？咱不是同班同学嘛？” 孔书成没有穿，不过他摸了摸料子，感觉还不错的样子。就是不知道，写字的时候会不会洇墨。 沙沫：“喂，孔乙己，你为啥不穿啊？” 孔书成：“咳咳，暂时………还不需要。” 沙沫小声地警告：“喂，什么不需要啊？等会儿，就要第二轮了，你必须穿。咱俩同一个组，你难道想拖我后腿嘛？实话告诉你，我可是要奔着综合营去的。” 孔书成还在犹豫，沙沫竟直接将那件笔挺的白色西装，套在了孔书成身上。 嘿！别说，挺帅气的！ 白色的西装，搭配上他那副时尚的火眼P镜，顿时就让孔书成的魅力值提升了几个档次。孔书成穿上那件白色西装后，全场女生的眼神都亮了。 与此同时，其他男生也都柠檬了。 “喂，沙沫，你怎么就只买三件西服啊？我们也想要啊！” “对啊，天下为公嘛，我们身上的草稿纸也用完了啊！” “沙沫，我家里很穷，属于希望工程重点捐助对象，你就接济一下我呗。” “对啊，大家毕竟同学一场，哪怕给我买条三枪也好啊！” ……… 沙沫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滚！马不停蹄地滚，姐姐我又不是跟你们一个学校的，别跟我扯犊子。再说了，我也不是跟你们分在一个组，凭什么给你们买东西啊。刀剑无眼，等会儿我还要跟你们厮杀呢………” 所有男生都被她骂的体无完肤。 就在这时。 冷明秀老师大声地说道：“大家静一静。接下来，我们要开始正式分组了。” 大家瞬间不作声。 冷明秀：“在下面这个速算环节，叫作‘针锋相对’。而且，我需要强调的是，等会儿我们的题型，就不仅仅只是局限在数学科目了，我们还设置了物理、化学方面的速算题型。所以，我们需要分组进行对抗。等会儿，在你们16名同学当中，我们会分成A、B、C、D四个小组，进行组与组之间的对抗。” 程冉冉立刻举手发问：“老师，刚才您不是说两人一组嘛？现在，怎么又变成四人一组了呢？” 冷明秀看了看表：“嗯，时间有些紧，我们临时缩减了一些繁缛的环节。” 程冉冉：“那，到底该怎么分组呢？” 冷明秀老师：“根据我们刚刚商量的意见，接下来的分组对抗赛，将由排名前四的同学，作为队长，组成四支队伍，然后进行组与组的循环PK赛。表现最佳的那个组，将会获得满分50分，其次是30分、20分、10分。” 话音刚落，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孔书成身上。 这一刻，几乎所有人，都希望能够和孔书成组队。 沙沫突然举手：“冷老师，刚才，您不是说强弱联合么？” 冷明秀老师摇了摇头：“经过我们的商量，决定更改一下比赛的规矩。A、B、C、D四个组，等会儿将由孔书成、董洪明、宁才哲、周落霞这四个人领衔组队，他们四个进行现场挑人，然后组成四个参赛小组。” 所有人：“………” 大家都没说话，但心里都在盘算着，究竟会和谁同组。自己到底是会遇上“猪一样的队友”，还是会遇上“带我装逼带我飞”的命中贵人呢？ 就在这时，沙沫却突然惊叫一声：“啊，怎么会搞成这样子的？你们，你们这些评委，怎么说话都不算话的呢？” 那一刻，所有人都感觉，小卷毛仿佛都快要哭出来了。 她原本“自废武功”的操作，怎么就变成“即使自宫，未必成功”了呢？ ……………… 246 我要打十个（求票求订阅） 计划赶不上变化。 此刻的小卷毛，感觉自己就像个大傻帽一样，彻底被评委组给耍了。 她用一种生无可恋的眼神，看了看化学营的大当家王茹老师。 王茹老师也耸了耸肩，冲沙沫做了个“I a sorry”的鬼脸。 坦白说，对于这次分组的规则变更，王茹老师也很无奈。首先，她不是评委组核心成员；其次，她也只是刚刚才知道，事情有变。至于评委们为什么要临时更改规则，王茹老师也不知道。或许，是因为沙沫“自废武功”的行为，成功地引起了评委老师的注意吧。 在这件事上，王茹老师也只是猜中了故事的开头，却没有猜中故事的结尾。 总之，大意了！ 王茹老师的善意提醒，搞不好就会成为乌龙，所以她此刻的内心也是有些自责的。她觉得，如果沙沫不能如愿以偿地和孔书成分到同一个小组，那么她也是有些责任的。 ……… 几家欢喜几家愁。 沙沫正在为分组的事儿犯愁，旁边的程冉冉却乐开了花。 程冉冉当然乐于看见，沙沫的如意算盘变成了泡沫。这个小卷毛，心机太重，程冉冉早就看她不爽了。 程冉冉看着沙沫，冷笑一声：“呵呵，人算不如天算啊。没想到吧，你可能跟孔书成缘分不够，分不到同一个组哦，白白浪费了好几个积分吧？好端端的第10名不要，居然要第16名，这会儿肠子都悔青了吧？” 沙沫白了她一眼：“对啊，我肠子是悔青了，可我脸却没有悔黑啊？” 程冉冉：“你………” 她最恨有人当她面说“黑”字了。如果不是主席台上人太多，程冉冉正想好好撕她一顿。 算了算了，不跟这个小卷毛计较了。 程冉冉转而又来到孔书成跟前，使了个眼神，小声地说道：“喂，孔天才，咱俩可都是综合营的哦。等会儿，分组的时候，你可一定要选我哦。选我之后，有惊喜哦。” 程冉冉故意把“有惊喜”三个字，说得很酥麻，甚至有种刻意撩人心弦的开车口气。 孔书成：“………” 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只好从程冉冉耸了耸。 坦白说，现场16位同学，除去董洪明、宁才哲、周落霞三个人之外，几乎每个人看向孔书成的眼神，都带着一份深切的期盼。俨然有种“得书成者得天下”的态势。 男的，恨不能和孔书成金兰结义； 女的，恨不能和孔书成结为CP。 甚至，无论孔书成走到哪儿，都有一伙人热情地围着他。 空气中，弥漫着故意讨好孔书成的气氛，自然也被冷明秀老师看在眼里。 冷明秀摇了摇头：“大家静一静。好了，我们马上就要分组了。等会儿，我们会一共分成四个小组。这四个小组，将有孔书成、董洪明、宁才哲、周落霞四个人领衔。比赛结束后，表现最佳的那个组，将会获得满分50分，其次是30分、20分、10分。” 旁边的夏金峰老师也跟着问：“还有谁，有不同的意见嘛？” 就在这时。 孔书成一步走到老师们面前，然后轻声地说道：“各位老师，我可以提一个意见嘛？” 冷明秀：“………？” 夏金峰：“………？” 谭校长：“………？” 所有人：“………？” 大家不知道，孔书成的葫芦里，到底卖着什么药。 冷明秀看了看表，然后抬头：“孔书成，你有什么意见？” 孔书成：“老师，一共分成四个小组是吗？” 冷明秀：“是的。” 孔书成：“四个小组，轮流PK，然后产生四个不同等级的小组是吗？” “是的，孔书成，成绩最好的小组，将会获得50分，其次是30分、20分、10分。” “老师，可以让我自己挑人嘛？” “不行，你上一场是第一名，而且还是满分，按照公平原则，所以应该先由第四名的周落霞进行挑人。” “老师，我觉得你这个分组原则，有点儿问题。” “什么问题？” “老师，您这样分组的话，并不能让每个真正厉害的人，发挥他的优势。也就是说，即便是您按照上一场比赛的结果进行分组，也未必能够证明，最后获胜的四个人，就是最厉害的四个人。” “………” 冷明秀老师顿了顿，然后微微一笑：“我们进行小组分配，本来就不是绝对公平的事儿。‘针锋相对’这个环节，主要考察的是同学们彼此的熟悉度和配合精神。只有懂得团队协作的那个小组，才能最终获得好成绩。” 孔书成点了点头：“既然这样，我能不能挑选一个，我认为默契度最高的三名组员？我敢保证，我能够打造出一支最强的四人小组。” 冷明秀老师：“当然可以。不过，按照挑人顺序，你将是最后一个。” 孔书成：“不，我想做第一个挑人的。因为，我会打造一支最强的队伍。”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震惊。 震惊之余，大家又觉得，孔书成好像有点儿胡搅蛮缠了。 冷明秀老师：“呵呵，孔书成，你怎么能证明，你挑出来的人，就是全场最强的一支队伍呢？你可不要告诉我，你想要挑选的人是董洪明、宁才哲、周落霞哦，那我可满足不了你。” 话音刚落，全场爆笑。 孔书成摇了摇头：“不，老师，我只想挑三个人。而且，这三个人，都不是我们综合营的。所以，我认为这样的组合，才是最佳组合。” “………” 冷明秀顿了顿，然后问道：“说罢，孔书成，你想挑哪三个人呢？” 孔书成看了看周围的同学，然后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要挑的人，分别是周落霞、许勤、沙沫。” 他话音刚落，全场又是一场哄笑。而这一次哄笑，似乎比刚才更加夸张。 “哈哈，孔天才不像是在挑队友，更像是在挑妃子啊！” “对啊，他挑的三个都是美女，还真是雨露均沾啊！” “何止都是美女啊，他们四个人都是来自东饶市呢。” “卧槽，东饶的才子和佳人，这是要水漫金山了嘛？” “喂，同学，你这个水漫金山，仿佛在开车啊！” “没有没有，没有开车，我只是想说，亲不亲，故乡人啊！” ……… 此刻，周落霞、许勤、沙沫三个女生，也齐刷刷地脸红了。 坦白说，被孔书成当众点名的感觉，羞并快乐着啊！ 冷明秀老师看了看三位美女学霸，又看了看孔书成，然后微微一笑：“孔书成，你这个选人方案，是不能成立的。” 孔书成：“为什么？” “因为，周落霞本来就进入四强了，所以她是作为种子选手出现的。” “可是，老师，我选出来的这支队伍，将是全场最强的队伍啊！” “呵呵，真是笑话，你怎么能够证明，你们四个人，就是全场最强的呢？” “我们四个人，可以对抗在场的所有人。” “什，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我们四个人，组成一队，就可以接受其余12个人的挑战。” “………” 冷明秀老师、夏金峰老师、王茹老师、刘菊老师、宋启明老师………几乎所有的老师，以及坐在旁边悠哉悠哉喝怡宝的谭校长，所有人的懵逼了。 周落霞、许勤、沙沫、程冉冉、董洪明、宁才哲、蔡桑桑………几乎所有的学员，也全都懵逼了。 此刻，大家的脑海里，不约而同地想起了《叶问1》里面，甄子丹那句不卑不亢不疾不徐不紧不慢不骄不躁的话——“我要打十个！” 我要打十个。 一个打十个。 ……………… 247 宇宙最强老乡队 原本喧闹的主席台，霎时间变得悄无声息。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到孔书成身上。 大家在怀疑，他是不是在开玩笑？ 事实证明，孔书成表情，一点儿都不像是在开玩笑。 冷明秀老师：“孔书成同学，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嘛？” 孔书成点了点头，然后又看了看旁边的周落霞、许勤、沙沫。 那一刻，他的目光充满了坚定。 三位女生，也都Get到他的那份坚定。 只是………这也太难了吧？ 人们常说，三个诸葛亮，能顶一个臭皮匠。可是，孔书成居然当着所有人的面，公认说他能够组成一个“梦之队”，而这支“梦之队”竟然可以挑战剩余的12个人？ 仅仅4个人，接受12个人的车轮战+人海战术？难道，他孔书成不是在痴人说梦嘛？ 正当所有人都疑惑不解时，谭校长却缓缓地从沙发上站起来了。 他来到孔书成身边，重重地拍了拍孔书成的肩膀：“年少轻狂，有时候或许是好事，有时候却只是一个笑话。孔书成，你难道不觉得自己狂妄过头了嘛？在座的，可都是来自全省范围内的尖子生，你仅仅凭借一支老乡队，就想挑战三个组？你觉得，可能嘛？” 孔书成没有说话，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谭校长又笑了：“小伙子，就算是你想这么干，但我猜想，其他三位女生，也不愿意跟你这么干吧？这可是一场，几乎没有胜算的PK赛哦。” 谭校长话音刚落，不远处沙沫就突然举手：“校长，我想跟他干！” 此言一出，所有男生都哈哈大笑。 甚至，综合营的朱晓军，笑的眼泪都掉出来了：“哈哈哈，沙沫同学，你这也太直白了吧？含蓄一点不行嘛？” “………” 沙沫猛然意识到，自己刚才不小心说了一句容易被人开车的话，顿时也脸红了。她开始大骂那些起哄的男生：“喂，你们这些人，简直油腻死了！” 谭校长也忍不住笑了：“沙沫同学，你是愿意和孔书成一个小组啊，可其他两位女生呢？我猜，她们俩未必同意组队吧？” 霎时间，所有人将目光，又投向了周落霞和许勤。 周落霞没说话，只是微微一笑，没人知道她心中的答案。 而旁边的许勤，却只是看了看沙沫，然后又看了看孔书成，并且认真地问：“孔书成，你凭什么认为，我们四个人就能成为宇宙最强？仅仅只是因为，咱们都是来自东饶市嘛？仅仅只是因为，咱们是一支老乡队？” 话音刚落，旁边一直没说话的宁采臣，也突然插了一句：“小生不才，我也是来自东饶市的哦。只不过，可惜我是个男儿身，孔兄或许对我没有兴趣啊。要不然，我也是愿意和孔兄组队的哦。” 孔书成笑了笑：“哪里哪里，宁采臣，你可是高手中的高手，我要是强行和你一个队，估计大部分人都不会同意的吧？” 宁采臣呵呵一笑，没再说什么。 然而，许勤却立刻道：“孔书成，按照你的意思，我还是不如宁采臣咯？或者，换句话说，我许勤，也只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角色罢了？” “………” 孔书成有些无语。 他没想到，许勤竟然会当着大家伙的面与他抬杠。 这让他，有些吃瘪啊！ 看见孔书成脸上有些挂不住，许勤又笑了笑，算是缓和气氛：“其实，从内心来讲，我是同意和孔书成组队的。而且，我觉得，有孔书成和周落霞这两员大将在的话，的确能够组成一支很强很强的队伍。但是，至于那个沙沫同学嘛，我对她的实力，实在是心存疑虑的………” 此言一出，旁边的沙沫顿时就裂开了：“喂，姓许的，你说谁实力不行呢？” 许勤：“说你啊。我就觉得你实力不行。你不是一直梦想着和孔书成组队嘛？为此，你都不惜自废武功呢，你这种大无畏的精神真是可敬可佩啊。只不过，我想说的是，孔书成既然提出了以小博大的组队方案，那么我也应该直言不讳。你的实力不行，所以我是不会和你一个队的。” 沙沫几乎都要冲她咆哮了：“喂，姓许的，你少在这里满口喷粪，你说我实力不行，我还说你菜得一匹呢。” 许勤：“你，你才满口喷粪呢！” ……… 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 书成组队未成而内院起火。 ……… 许勤和沙沫这对冤家对头互呛的画面，让所有人都笑了。 冷明秀老师和谭校长都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孔书成，他们很想看一看，孔书成到底会如何处理这件棘手的事儿。 此刻，所有人都将目光，也都锁定在孔书成身上。 孔书成缓缓地走到许勤身边，看了她一眼，然后认真地说道：“许勤，我知道，你并不是信不过沙沫，而是信不过我！” 许勤：“………” 她虽然没说话，但是却毫不避讳地点了点头。 是的。孔书成说的没错。从内心来讲，许勤的确不是信不过沙沫，而是信不过孔书成。她不能相信，仅仅凭他们四个来自东饶市的学霸，就能干翻在场的12名超级学霸。 是的。许勤没有这个自信！ 她是一个聪明的女孩。同时，她更是一个很理性的女孩。她和沙沫不一样。沙沫可以意气用事，甚至可以为了孔书成，什么都能放弃。但是，她许勤不能这么做！她这次来参加冬令营的目标，就是为了冲进综合营。 只有这样，她才可以提前获得进入省队的资格； 只有这样，她才可以全力备战明年开春的奥物竞赛； 所以，她不能失败！ 或者说，她输不起！ 她不想意气用事，她更不想成为一场赌注的炮灰和白老鼠。如果挑战失败的话，那么他们四个人在这一局将仅仅收获10个积分。 这是个垫底的分数。 这个分数，太危险了！ 她完全不能接受！ ……… 此刻，孔书成看了看许勤。 许勤也看了看孔书成。 两人四目，须臾之间，交流了许多别人看不懂的信息。 没错，她能够从孔书成的目光中，看出足够多的坚定和足够多的信心，但是她终归还是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她害怕！害怕失败！ 她不想成为一个笑话。 一个，来自堂堂东饶实验中学的笑话！ ……… 大约沉默了十秒之后，许勤再次抬头，看了孔书成一眼，并且小声地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对不起，孔书成，我不能和你组队！ 对不起，孔书成，我不想陪你冒险！ 对不起，孔书成，我只想稳中求胜！ 所谓的“宇宙最强老乡队”，是不存在的！ ……………… 248 孔天才的蜜汁自信（大章） 许勤的一声“对不起”，当场就表明了她的态度。 是的，她不愿意掺和到所谓的“宇宙最强老乡队”中去。 她觉得，孔书成太自信了，甚至可以说是太狂妄了。 4个人的速算能力，怎么能战胜12个人呢？ 速算比赛，不是请客吃饭。大家熟归熟，但没必要抱团降智。以少胜多的游戏，本宝宝不想玩，也玩不起。 沙沫见许勤表明了立场，立刻拍了拍孔书成的肩膀：“喂，孔乙己，怎么样，小许同学意志不坚定啊，终于日久见人心了吧？” 话音刚落，旁边的朱晓军立刻大笑：“哈哈哈，日久见人心，这句话说得有高度。” 孔书成：“………！！！” 沙沫狠狠地瞪了朱晓军一眼：“喂，你不开车，难道就会死嘛？” 朱晓军被小卷毛训了一句，立刻吓得不敢再说话。 片刻，沙沫又接着道：“既然，姓许的不愿意加入我们，那就重新换个人呗。比如，铁路一中的那个宁采臣就挺不错的呀，他不也是咱们东饶市的么？” 此言一出，台上顿时沸腾了。 大家纷纷表示不同意。 “不行！宁采臣不能加入你们组。宁采臣本来就是个挂了，他要是再加入你们队，岂不是有挂上加挂？” “就是，坚决不同意。孔书成排第一，宁采臣排第三，周落霞排第四，你们这样的队伍，肯定是遇佛杀佛啊！” “没错，撑死就只能给你们一个周落霞，再强的话，实力就严重超标了！” “要我说，连周美女都不应该给他们，因为颜值即战斗力，我怕下不了手，哈哈哈！” ……… 周落霞：“………” 沙沫又扭头看了看旁边的周落霞：“喂，周姐，你什么态度呢？愿不愿意，跟我们组队一起对付那些牛鬼蛇神？” 周落霞淡淡地笑了笑：“我无所谓的。” 沙沫顿时又很兴奋，开始大张旗鼓地招兵买马：“喂喂喂，同学们，你们还有谁，愿意跟我们组队嘛？赢了，就直接50分到手，岂不是美滋滋？” 此言一出，大家立刻沉默是金。 甚至，就连排在第15名的程冉冉，也都假装没听见。 程冉冉觉得，让她和孔书成单独组队可以，但是不能玩“一局定生死”的游戏。这样玩，她的小心脏受不了。 沙沫见大家都不想和他们组队，于是耸了耸肩：“孔乙己，看来，你这个疯狂的想法，缺少点儿群众基础啊！不过你放心，富贵险中求，无论如何，我都会站在你一边的。” “谢谢你，沙沫！” 孔书成笑了笑，然后突然转身，问谭校长：“校长，既然您是冬令营的总评委，我能不能提一个小小的建议。” 谭校长：“什么建议？” 孔书成：“你们能不能把参赛的积分，更加灵活化呢？” 谭校长：“孔书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冬令营的积分，不够灵活嘛？” 孔书成：“我的意思是说，如果我们输掉了比赛的话，我想把自己的积分，无偿地送给我的三位队友。” “………” 谭校长顿了顿，然后颇有些震惊：“孔书成，你的意思是说，如果输掉了这次PK赛，你愿意将自己刚才赚的50个积分全部拿出来，分给自己的队友？” “是的！” 孔书成此言一出，台上立刻沸腾了。 “卧槽，孔书成这是要干嘛啊？辛辛苦苦赚来的50个积分，拱手送人？” “他是不是疯了？50个积分送人的话，那他不就积分垫底了嘛？” “对啊，他这招太狠了，置死地而后生嘛！” “看来，他是笃定地认为，自己带队，就能够赢下其他三个组啊！” “我去，他这么狂，他妈妈知道嘛？” “不好意思，我听人说，孔书成是没有妈妈的。” “那就难怪了，父母祭天，法力无边。孔书成装的这个逼，我先干为敬。” ……… 大家一边议论纷纷，一边又将目光聚焦到谭校长身上。 从某种角度上说，整个冬令营，谭校长就是话事人。 谭校长看了看大家的反应，又看了看孔书成，重重地点了点头：“孔书成，你真的要这么做嘛？如果你们组输了，你就将自己的50个积分拿出来，分给其他三位队友作为补偿？” 孔书成重重地点头：“是的，校长。” 谭校长深吸了一口气：“行，没问题。既然，你对自己这么有信心，同时也对你的三位队友这么有信心，我作为冬令营的总领队，就破例一次，答应你的要求。如果，你们组挑战失败的话，你孔书成的50个积分，将会无条件地分配给你的三名队友。” 孔书成：“谢谢校长的成全。” “等等，孔书成，我还有句话，想要提醒你。” “校长，您说。” “如果，你将50个学分拱手送人的话，那么你在这次的速算王中王挑战赛中，就意味着只有0分入账。按照冬令营的开营条约，凡是在某一项赛事上得分为0的学员，将会被提前淘汰出局。也就是说，接下来的这场比赛若是输了，你就可以直接回老家了。你，愿意接受这样的后果嘛？” “校长，我愿意！” 孔书成此言一出，全场鸦雀无声。 ……………… 那一刻。 许勤猛然间抬头，愣愣地看着孔书成。 她如鲠在喉，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聪明如她，当然知道，孔书成这一招破釜沉舟，就是为了打消她的后顾之忧。换句话说，即便是许勤加入小组后失败了，她依旧可以获得一个不错的积分和排名。 那一刻。 不知为何，她竟莫名地想到了一个词：鲸落。 当鲸在海洋中死去，它的尸体最终会沉入海底，生物学家赋予这个过程为“鲸落”。一座鲸的尸体，足足可以供养一套以分解者为主的循环系统长达上百年。它与热液、冷泉一同被称为深海生命的“绿洲”。 几个呼吸后。 许勤：“孔书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真的认为，我们四个人，就能赢嘛？” 孔书成：“事在人为，相信我。” 许勤：“可是，如果我们输了，你就将会………” 她没有勇气再说下去。 孔书成点了点头：“你现在，愿意加入我们‘宇宙最强老乡组’嘛？” 许勤紧咬着下唇，看了看他，然后又看了看周落霞和沙沫，重重地点头：“我愿意！” ……………… 冷明秀老师一直没说话。 她站在一旁，始终都在盯着孔书成的眼睛看。不知为何，那一刻，她从孔书成的眼神中，看到了少有的坚定和信心。 于是，她点了点头：“现在，第二轮速算PK赛，正式开始。经过评委老师们的讨论，我们打算采纳孔书成同学的意见。你们16个人，从现在开始，一共分为两组。一组是由孔书成、周落霞、许勤、沙沫同学组成的………额，宇宙最强老乡组。其他的学员，则另外形成一个大组。” 综合营的朱晓军突然举手：“冷老师，我们也取了一个组名。” 冷明秀：“哦，你们这个大组，取了个什么组名啊？” 朱晓军哈哈一笑：“我们的组名，叫作史上最强TY组。” “史上最强TY组？有什么含义嘛？” “TY，是两个字的首写字母啊！” “哪两个字的首写字母？” “躺赢。我们12个人的大组，躺着都能赢他们啊。” 此言一出，全场爆笑。 冷明秀老师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正式进入比赛环节。 按照规定，两个组将按照顺序，分左右分开。 “宇宙最强老乡组”在左边； “史上最强躺赢组”在右边； 左边，只有寥寥四个人。 右边，却有虎视眈眈十二个人。 接下来，两组的任务，都是三套速算试卷题。 一套数学试卷（100分）、一套物理试卷（50分）、一套化学试卷（50分） 考试的时间：都是100分钟。 考试的状态：原则上不发草稿纸，尽量凭借个人的心算和口算结束战斗。 ……… 随着铃声的响起，两组都拿到了试卷。 对面“躺赢组”因为人数众多，一共配给了三套一模一样的试卷。而孔书成这一组，因为人数的关系，只有仅仅一套试卷。 毫无疑问，躺赢组的组长，就是获得第一轮PK赛亚军的董洪明。副组长，则是宁才哲。 两人都是天才级选手。 试卷拿到手之后，两个立刻召集队员，开始布置战术。 他们的战术，简单粗暴，就是四个人肝一张试卷。 董洪明在数学速算方面，技高一筹，所以他和况琳、蔡桑桑、朱晓军领走了最难的、也是分值最高的数学卷； 宁采臣在物理方面造诣超群，所以他和另外三个人认领了物理卷； 剩下的化学卷，则由程冉冉和剩下的三个人领走了。 看得出来，程冉冉他们四个人领走“化学卷”时，一脸的嫌弃和不爽，感觉自己像是受到了“小三”的待遇……… 不到半分钟，对面的躺赢组，就像一群战斗力超强的狼群，很快将“肉”分完了。 刷刷刷的做题声，从对面传来。 这边，孔书成的四人小组，也不敢怠慢。 沙沫性子最急，她一把抓起数学卷就要开练。 孔书成轻轻地打了一下她的手：“喂，干嘛这么着急？不能让我好好看看嘛？” 沙沫：“哎呀，看什么看，赶紧吧，你们先把我买的白色西服穿好，咱们赶紧开练吧，不然的话，孔乙己你就要买回去的高铁票了。” 她这么一说，周落霞和许勤也开始着急了。 因为数学卷被沙沫抢走了，她俩也只好顺手拿起物理、化学卷就开始做。 孔书成没说话，只是等她们三个人都已经进入状态的时候，才静悄悄地戴着那幅火眼P镜，开始每一张试卷的第一波扫描……… 扫描结果，很快揭晓。 数学试卷，难度系数可控，整体在085以下； 物理试卷，难度系数可控，整体在084以下； 化学试卷，难度系数………呃，不大可控。好多题目，难度系数都在10。 也就是说，现在被许勤拿到手里的化学试卷，对于孔书成来说，完全搞不定。 当然！ 这些扫描结果，只是基于孔书成自身实力而得来的。 接下来……… 孔书成又看了看周落霞，并且提取了她的瞳孔信息。很快，孔书成就在火眼P镜的扫描下，获得了一套完整的、对应着周落霞的难度系数值。 得知，与周落霞对应的“难度系数值”后，孔书成猛吃了一惊。 卧槽！这个女生………数、理、化都这么彪悍的嘛？ 她这么强的人，去专门做物理试卷，简直是大材小用啊！ 同样的方法，孔书成还分别获得了与许勤、沙沫所对应的“难度系数值”。 不得不说，许勤还是更适合去做物理卷； 而小卷毛，她做数学卷就算了吧，简直是浪费食材，消磨时光！化学，才是她的老本行啊！ ……… 四个人对应的难度系数，完全统计出来之后，孔书成立刻“喊停”了。 “大家先停一停，停一停。这么做，就像是无头苍蝇，还是让我先分配一下做题顺序吧！” 孔书成这么一说，额头已经开始溢出汗的沙沫就更加着急了。 “喂，孔乙己，你到底想做什么啊？现在都火烧眉毛了，你怎么还有心情搞中场休息？你是不是闲的没事儿干啊？来来来，我这里有一道选择题，你拿去死磕吧，我弄了半天也弄不出来。” 孔书成看了看那道数学选择题，难度系数居然为079。如果要用“马歇尔函数推导”的话，需要耗时整整15分钟。 于是，孔书成二话不说，立刻用钢笔在那道选择题上面画了个×。 “沙沫，这道选择题，你不用做了。哦对了，还有这道………这道………这道………这道………这道………你们都不用做了。总之，我打了×的，你们三个人都不用做。” 孔书成一口气在三张试卷上面，画了40个×。 这四十道题，几乎占了三张试卷的一半题型了。而且，目测也基本上都是超难的题型。剩下的，那些没有打×的，难度几乎都不怎么大。 沙沫：“………？” 周落霞：“………？” 许勤：“………？” 三个女生，全都懵了。 她们完全看不懂了。 三个人异口同声地问：“这40道题目，如果都不做的话，那咱们不就输定了嘛？” 孔书成淡淡地笑了笑：“不是不做，是不让你们做。” 沙沫吃惊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孔乙己，不让我们做，难道让你一个人做嘛？” 孔书成点了点头：“对啊。” 许勤：“凭什么啊？凭什么，这40道题目，都让你一个人做啊？” 孔书成：“我刚才大概计算了一下，这40道题目，我估计要95分钟。而你们三个人用最快的速度，做完这40道题，恐怕也要492分钟。” 周落霞：“………？” 许勤：“………？” 沙沫：“………？” 三位女生，三位漂亮的女生，三位漂亮且聪明的女生，就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孔书成。 孔书成他，到底是肿么了？ 这白花花的40道大难题，孔书成做就只需要95分钟？而我们三个女生做，最快都要492分钟？他这到底是赤果果的“性别歧视”啊，还是病情恶化中的“孔天才的蜜汁自信”啊？ “宇宙最强老乡队”出师未捷，怎么就先疯了一个呢？ ……………… 249 女孩的心思男孩你别猜（大章） 沙沫歪着脑袋，愣愣地看着孔书成：“喂，你没事儿吧？” 孔书成：“没事啊。” 沙沫：“既然没事儿，你干嘛尽说胡话呢？这40道题，是不是认你做干爹了？” 孔书成：“………” 沙沫：“如果不是它们认你做干爹了。凭什么，你做就只需要95分钟，而我们三个人做，却要492分钟？你这个充满性别歧视的数据，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还是说，你当自己是三体人，然后把我们仨儿都当成山顶洞人了？” 孔书成：“………” 任何解释，注定都是苍白的。 冬虫不语夏冰。孔书成没办法说服小卷毛了。毕竟，火眼P镜，智慧面板，这些黑科技产品是不可能见光分享的。 如此，孔书成也只能独裁地说一句：“喂，沙沫，到底我是组长，还是你是组长？你要不要听我的？” 沙沫无奈：“行行行，你是宇宙最强老乡组的组长，你说了算。但是，我有必要要澄清一下，我真不是山顶洞人。” 旁边的许勤也耸了耸肩：“我也不是。” 周落霞则笑了笑：“我们都不是。” 孔书成：“行行行，是我大意了，没有照顾到你们的感受，这总行了吧？总之，我标记出来的这40道题，你们都不要去做了，留给我一个人就好了。另外，周落霞负责数学卷，许勤负责物理卷，沙沫负责化学卷吧。你们在遇见做不下去的题目，千万不要恋战，一定要及时跟我说。” 话音刚落，沙沫又开始噘嘴了：“喂，凭什么，我就只负责化学卷啊？孔组长，你这是在歧视我的数学嘛？实话说，我的数学也不必她们俩差多少吧？” 孔书成：“我不是歧视你的数学，而是崇拜你的化学，你是化学精英，你是学霸界的稀有元素。我这么说，你应该满意了吧？” “嗯，这还差不多。” 沙沫美滋滋地接过化学试卷，然后刷刷刷地开始做题。很快，她身上那件崭新的白色西装，再一次被无情地沦为草稿纸。 周落霞人美话不多，拿过数学卷后，她也立刻进入了刷题状态。 许勤一边做着物理试卷，一边又总是忍不住偷瞄着孔书成，她的脑子里正漂浮着十万个为什么？ 孔书成：“喂，小许同学，你不要看我啊，赶紧看题目啊。” “哦哦………” 许勤一下子就脸红了。 ……………… 三位女生进入刷题状态后，孔书成自然也没闲着。 要知道，那整整40道超难的题目，还等着他去完成呢。 然而，和三位女生不同的是，孔书成做题真的………不用打草稿。 看上去，他就像个出家人，参禅打坐，气沉丹田。 他端坐在三位女生中间，只是稍微扫一眼试卷上的题目，然后就他就对着空荡荡的桌面，不停地用右手食指比划着什么……… 更加令三位女生吃惊的是，孔书成仅仅比划了那么几下，立刻就能获得一个正确的答案。 他的效率，他的正确率，简直比阿法狗还要恐怖。 大约十分钟后。 周落霞的数学试卷，仅仅只做出了4道题等差数列、平面向量，然而孔书成就已经搞定了8道超级难的三角函数。 周落霞大吃一惊，小声地问：“喂，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以前，也没见你有这么厉害的心算能力啊！” 孔书成笑而不语。 就在这时。 旁边的许勤，突然双手揉着太阳穴，紧紧地盯着一道超难的物理题，一筹莫展。 题如：宇宙射线中有大量高速飞行的π介子，它们会衰变成μ子和μ型反中微子，已知π介子和μ子的静止质量分别为π=13957061 MeV/c2和μ=10565837 MeV/c2………在实验室参照系中测得π介子的飞行速度大小为υ=0965c（c=300×108/s为真空中的光速） 求解：1求上述衰变过程产生的μ子的最大速率和最小速率； 求解：2上述衰变产生的μ子从距离地面10000的高空竖直向下飞行，已知静止的μ子的半衰期为1523μs，求地面观察者能够观测到的μ子的最大概率。 ……… 这题，实在太难了！ 许勤感觉都快崩溃了。 她无奈之下，朝孔书成招了招手：“组长，你过来看一下吧，这题实在太难了。我感觉，给我一个小时，都恐怕做不出来啊。” 孔书成立刻停下“指尖上的速算”，用火眼P镜扫描了一下那道题目。 【此题难度系数：074，以宿主目前的物理解题能力，此题大约需要耗时14分5秒】 于是，他立刻皱了皱眉。 许勤：“怎么，组长，难道你也不会做嘛？” 孔书成：“不，这题我会做。” 许勤：“会做的话，那你就赶紧做啊。这题的分值很重，卷面分有25分呢，而且………” 孔书成：“而且怎么了？” 许勤：“而且，我刚才看了一下，对面的宁采臣，好像都已经做出来了呢。” 孔书成没说话，只是突然站起来，看了一眼对面的宁采臣。 果然！ 不得不说，宁采臣的确是个全面型天才啊。他不仅在数学速算和记忆力方面超群，而且物理方面也是天花板级别的存在啊。此刻，孔书成分明看见，宁采臣已经将做这道难度系数很高的物理题的第一问做出来了。 许勤：“孔组长，怎么办？我怎么感觉，对面的躺赢组，马上要胜出了啊。” 孔书成：“不可能。没有那么容易的。” 许勤：“可是，这一题就25分呢。这题要是做不出来，咱们物理卷就滑铁卢了。要不，孔组长，这题还是你拿去做吧。” “………” 孔书成顿了顿，然后道：“这题给我做的话，恐怕需要耗时14分钟，感觉不划算啊！” 许勤：“………？？？” 她再一次懵了。 孔书成到底又在说什么浑话呢？他会做就赶紧做啊，什么叫做“不划算”啊？做物理题又不是去逛菜市场买白菜，有什么划算不划算的呢？ 哦对了，孔书成怎么能计算出，自己需要多久做出这道题呢？难道，他孔书成是霍金转世嘛？难道，他对做题的时间把控，真有那么精准嘛？ 不，孔书成肯定是不会做，所以就千方百计地给自己找台阶下。 许勤摇了摇头，决定不再相信孔书成了。 什么“耗时14分钟”啊？什么“不划算”啊？这些………统统都是借口。 许勤：“孔书成，做人不能实在一点嘛？你既然不会做，为什么还要打肿脸充胖子呢？依我看啊，对面的躺赢组，恐怕很快就要结束战斗了。” 她这么一说，旁边的沙沫顿时又发飙了：“喂，许勤同学，我建议你还是改个名字吧？你干脆叫许祥林算了。” 许勤瞪了她一眼：“喂，小卷毛，你什么意思啊？” 沙沫：“我的意思是说，你就跟祥林嫂一样，整天就知道唠唠叨叨个没完，吵得我都不在状态了！” 许勤冷笑一声：“呵呵，就你那个实力，也配说‘不在状态’？” 沙沫：“那你又是个什么实力嘛？你有实力，就把那题做出来啊！” 两个冤家对头，不知怎么又杠上了。 真是………水火不容啊。 身为组长，孔书成只好摇了摇头，转头对周落霞说道：“嘿，要不，你也来看看这道物理题吧。” 周落霞点了点头，立刻放下笔，转过身来。 那一瞬间，孔书成立刻锁定了周落霞的瞳孔信息后，再一次用火眼P镜，基于周落霞的实力，扫描了一下那道物理题。 扫描结果，让孔书成吓了一大跳。 【此题难度系数：002，以周落霞同学目前的物理解题能力，此题大约需要耗时58秒】 卧槽，这………这也太强了吧？ 难度系数仅为002？ 耗时仅需58秒？ 周落霞嘴角微微一扬的时候，孔书成立刻就拍板决定：“许勤，这一题你不用做了，直接交给周落霞来做吧。” 许勤：“为什么啊？” 孔书成：“周落霞是我们四个人当中，最适合做这道题的。” 许勤：“你怎么知道啊？” 孔书成：“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周落霞应该是之前就做过这道物理题。” 此言一出，周落霞差点儿惊叫出来：“孔书成，你………你………你怎么知道，我曾经做过这道物理题？” 孔书成微微一笑：“因为，你做这道题的时候，我就在旁边啊！” 周落霞：“啊………” 几乎是惊叫了。 现场所有人的老师和同学，全都齐刷刷地往这边投来异样的眼光。 甚至，对面的躺赢队，还在起哄了。 “卧槽，对面做题，怎么还做出尖叫声来了？” “对啊，感觉人生达到了高潮一样！” “喂，你小子说话，注意点车速啊。尖叫的人，可是周落霞。” “天哪，周落霞不是很文静的嘛，她怎么会好端端的尖叫呢？” “该不会，孔书成这个披着羊皮的狼，开始对其上下其手了吧？” ……… 周落霞突如其来的失声惊叫，也让旁边的冷明秀、夏金峰、谭校长等人吓了一跳。 冷明秀老师匆匆地走了过来：“喂，周落霞，你没事儿吧？” 此刻，周落霞早已满脸通红，她不停地摇头，说话也带着颤音：“没，没事！” 冷明秀老师点了点头：“做题的时候，尽量保持安静！” 孔书成笑呵呵地说道：“老师，您放心吧，我们会注意安静的。” 冷明秀老师：“嗯，你们这个宇宙最强老乡组，可要加油哦。我看对面的速度已经很快了哦！” 说完，冷老师就离开了。 周落霞依旧满脸通红。 不过，即便如此，她还是按照孔组长的意思，接下了那道物理题。 果然，仅仅过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周落霞就将那道超难的物理题给解出来了。 许勤：“………！！！” 沙沫：“………！！！” 两人再次吃惊的张大了嘴巴。 那一刻，两人对孔书成的敬佩，犹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 许勤小声地道：“哇塞，孔书成，你可真厉害。原来，你对周美女这么了解啊？你居然知道，她以前做过这道物理题？” 孔书成颇有些得意地点了点头：“那当然！” 许勤：“那说明，你平时也很关注她的一言一行哦。” 沙沫：“就是就是，居然连人家做过哪一题都知道，你还真是周美女的脑残粉啊。该不会，周美女穿什么size，你都知道吧？” 孔书成：“呵呵，那也有可能哦。” 他话音刚落，周落霞却突然板着个脸，用手中的笔使劲儿地敲了敲桌子：“喂，孔书成，你到底说够了没有？” “………” 孔书成立刻收声，然后看了周落霞一眼，这才发现她满脸通红，气得快要发抖了。 于是，他赶紧安慰道：“喂，周落霞，你到底怎么了？我只是开个玩笑哦！” 周落霞：“怎么了，怎么了，我还想好好问问你，到底怎么了呢！” 孔书成：“………？？？” 周落霞：“你真的知道，我曾经做过这道题目嘛？” 孔书成挠了挠头，看着周落霞脸色异常，就感觉出事了。正所谓，女孩的心思男孩你别猜，你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此刻，孔书成也只好支支吾吾地应答：“对，对啊！好像，或许，大概吧！” 周落霞：“你在哪里看见过我做过这道题？” 孔书成：“我，我在教室里看见过啊！” 周落霞：“………” 她终究，还是没有再说什么。 只是，她的眼神中，却充满了一股莫名其妙的怒火。 没错，这道物理题，周落霞的确做过一次，而且仅仅做过一次。 但是，她做题的时候，并不是在教室里，而是在金瑶池假日酒店。她记得清清楚楚，那天下午，她一个人躲在酒店房间里泡温泉的时候，闲的没事儿，就顺手做了一张物理竞赛试卷。所以，她做这道物理题的时候，其实正在泡温泉……… 此刻。 周落霞并不知道，孔书成到底是在故意撒谎，还是在吹牛。 如果孔书成是在吹牛，那他是如何知道，周落霞曾经做过这道物理题呢？ 如果孔书成是在撒谎，那就说明他亲眼见过，周落霞做题的全过程。 啊！！！想想，都好崩溃啊！ 孔书成他，到底是人是鬼啊！ 他怎么什么都能猜到啊？ 真的是，越想越生气哦……… ……………… 250 田忌赛马 实事求是的说，周落霞身高174，从小接受舞蹈和篮球滋养的她，即便是整天穿着一套宽松的蓝色校服，依旧难掩其修长的身材曲线。 富贵多忧，美人亦多忧。 正因为如此，她很少刻意地展示自己。 更别说是泳装了。 但是………问题来了。 孔书成他，真的去过那家温泉酒店嘛？ 孔书成他，真的见过自己做那道题嘛？ 如果不是，他怎么会知道自己会做那道题呢？ 这完全是一个无解的死循环了。 算了，不去想了。 去过就去过吧。 看过就看过吧。 周落霞决定，先把眼前这道物理题做出来再说。 或许是因为曾经做过，这道求解“速率”和“μ子的最大概率”的题目，周落霞一上手就会。甚至可以说易如反掌。 仅仅用了不到一分钟。她就将这道题的两问全都解算出来了。 确切的说，正如孔书成预计的一样，时间刚好是58秒钟。 看着周落霞这一波“天秀”，许勤整个人都懵了。 这时，大家又情不自禁地看了看对面的宁才哲，发现他连本题的第二问都还没解出来呢。周落霞帮忙拿下这道拦路虎题型后，眼前这张物理试卷，对许勤来说，几乎构成不了任何威胁了。 许勤很兴奋，小声地对周落霞道：“谢谢你，周姐！” 这时许勤第一次称她为“周姐”。 周落霞微笑着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回头继续做数学试卷。 四个人再次拧成一股绳，埋头刷题。 寂静的会场，悄无声息。 冷明秀、夏金峰等诸位老师，不停地在两组之间徘徊着。场内，只听见紧张的咳嗽声，和笔尖刷刷刷划过丝织品的声音。嗯，这是打草稿的声音。 按照冬令营的考场规则，在分组对抗中，允许同学们互相讨论、互相沟通交流。但是此刻，没有人愿意再多说话了。毕竟，摆在大家面前的试题，几乎足以令大家窒息。 此刻，速算天才董洪明，再一次满头大汗。他带领着三名组员，全身心地投入到“数学卷”的攻城拔寨中。而此刻，一道关于“利用拉格朗日中值定理证明不等式”的计算题，让他们四个人裹足不前。 没错，这题有些超纲了。 这题考的是《高数》方面的内容。 面对这道久攻不下的10分题型，其他三名组员，全都摇头表示不会做。而且，大家也建议董洪明放弃。但是，当董洪明抬头发现，孔书成居然不到两分钟就搞定了这题之后，他彻底就抓狂了……… 董洪明问旁边的宁采臣：“喂，宁采臣，你能不能过来这边，帮我们搞一下这道高数题？日他妈的，拉格让日中值定理，我也不大熟悉啊。” 宁采臣探了探头，然后做了鬼脸：“这题，我做是会做，可需要花很长时间啊。” 董洪明：“无所谓了，你赶紧过来吧，我你去那边做物理卷，咱们交换一下。” 两人很快达成了一致，决定“换个姿势，再来一次”。 但不知为什么，交换试卷之后，两人全都进入不了状态。 十几分钟过去了，两人均没能拿下眼前的难题。 而此刻，对面的“宇宙最强老乡队”却已经渐入佳境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董洪明、宁采臣、蔡桑桑、况琳………这些综合营中的高手，不管怎样“换姿势”，可终究还是很难在有效的时间内，解决那些超难的题型。 而他们利用“联产承包责任制”的方式进行分配题目，则更加容易陷入到人力资源浪费的宁潭中。有些组员，一味的确保正确率，而忽略了抢时间，甚至连一道选择题都能婆婆妈妈地做上五六分钟。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孔书成、周落霞、许勤、沙沫组成的四人小组，虽然人数很少，但却进行了合理的分工和题型上的系统分配。尤其是，孔书成能够利用火眼P镜，让其他三位队友合理地避开了不会做、或者不擅长做的题型，让她们在做题的时候，没有太多的负面情绪。 这，就是田忌赛马的原理。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周落霞率先将手头上的数学试卷，做完了。 “孔组长，我已经做完了，你分几题给我做吧。” “干的漂亮！你先去志愿许勤吧！” “嗯，好嘞。” 周落霞和许勤，开始合体。 十分钟后，物理试卷，再下一城。 周落霞、许勤、沙沫三人合体，开始主攻化学卷。 五分钟后，风卷残云一般，化学试卷被超强的娘子军给干掉了。 这时，三人齐刷刷地望着孔书成，发现他手头上，只剩下7道题了。 三人异口同声：“孔组长，赶紧分任务吧！” 孔书成这才长须一口气，然后点了点头：“最后这7道题，你们一人领一题去，剩下的四道题归我，咱们看谁是蜗牛。做的最慢的那只蜗牛，回头得请大家吃冰淇淋。” “一言为定，我要草莓味的。” “我比较喜欢香芋的。” “我不要冰淇淋，我要喝热奶茶。” 娘子军领完任务后，立刻开始最后的冲锋。 果然，冰淇淋和奶茶的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了。女人快起来的时候，就没有男人什么事儿了。 十分钟后……… 最蜗牛的，还是孔书成。 沙沫兴奋地惊叫：“耶，我要喝奶茶！” 旁边的许勤再次全面地检查了一下三张试卷，突然也惊叫：“不对啊，孔组长，咱们还有三道选择题没做完啊？” 沙沫扫了一眼那三道选择题，然后微微一笑：“选择题嘛，你就不用操心了。咱们孔队长啊，欧皇附体，专业治脚气三十年，哦不，是专业治选择题十五年。” 许勤瞪大了眼睛：“为什么啊？” 沙沫：“因为，他这一生中，只喜欢做选择题啊。” 许勤：“………？？？” 她还是不知道沙沫在说什么。 却只见，孔书成不慌不忙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华牌2B。 仅仅数秒，三道选择题的答案，跃然纸上。 这速度………堪称瞎蒙。 许勤愣愣地看着孔书成：“喂，孔组长，你之前做的那些题目，该不会也是这样瞎蒙的吧？” 孔书成：“对啊，要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快呢？” “啊………” 许勤半信半疑，几近崩溃中，沙沫却用力一拍桌子：“老师，宇宙最强老乡队，现在交卷！” 台上，所有人猛然抬头，愣愣地看着他们四个人击掌相庆，全都懵逼了。 董洪明、宁才哲、况琳、蔡桑桑、程冉冉………等12个人全都瘫坐了椅子上。 感觉，身体像被掏空了一般。 比赛刚开始的时候，他们12个人还在偷偷地讨论，晚上要不要涮涮锅走起。现在看来，真正被涮的，是他们自己啊……… ……………… 251 当幸福来敲门（求票求订阅） 速算王中王的第二轮PK赛，结果很快就统计出来了。 孔书成、周落霞、沙沫、许勤四个人通力合作，力挽狂澜，获得不俗的成绩：数学97分（满分100）、物理46分（满分50）、化学47分（满分50） 三科总分：190分 另外，以董洪明、宁采臣、况琳为首的12人的“躺赢组”，被现实严重打脸了，他们的成绩是：数学88分、物理45分、化学48分 三科总分：181分 赢的好无悬念。 按照比赛的规定，孔书成、周落霞、沙沫、许勤四个人将获得整整50个积分。 第一天的速算王中王，终于落下了帷幕。 整个冬令营的积分榜，情况如下： 孔书成（100积分） 周落霞（81积分） 许勤（80积分） 沙沫（715积分） 董洪明（65积分） 宁才哲（615积分） 况琳（605积分） 蔡桑桑（60积分） ……… 毫不夸张的说，孔书成在冬令营一战成名。当天下午，冬令营的九位老师兼评委，也都给孔书成的表现打了最高分。 按照冬令营的活动安排，接下来的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全都是参观学习。 和其他同学不一样的是，孔书成无论是去参观科学馆、水族馆、还是去参观师大计算机学院、数信学院，他都是全程地认真学习、认真聆听和认真做笔记。乖巧的像个听话的小学生。 有些人，觉得他是在装模作样； 有些人，觉得他是在表演给评委老师看； 其实，没人知道………他是在冲积分。 当然，他冲的积分，自然不是“冬令营”的积分，因为冬令营的积分他本来就是排在第一名。他冲的积分，是系统积分。 目前，他的系统积分，一共是968分。 还差33分，他就可以升级学霸系统了。 只要认真听讲，就能撸分，所以他不能懈怠。 相比之下，沙沫和许勤这两个剁手党，就潇洒多了。参观学习的时候，她们都和其他姐妹偷偷溜去逛街了。 白天参观结束，晚上回到寝室，大家就开始玩狼人杀、斗地主、下棋。 这天晚上，孔书成本想继续看书撸分的，但是却被综合营的兄弟们吵得实在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和董洪明、宁采臣他们俩下了几盘象棋和围棋。 结果，连着几盘对弈下来，所有人的膝盖，都献给了孔书成。就连董洪明和宁采臣，也再不敢嚣张了。 事实证明，接下来的很多天，寝室里果然彻底安静了，再也没有人下过象棋和围棋了。 第二天一大早，谭校长从同学们口中得知，孔书成的围棋水平很高，立刻就把孔书成带去了他办公室。 整整一个上午，谭校长被孔书成虐到怀疑人生。 要不是冷明秀老师站在一旁，轻轻地咳嗽，暗示孔书成放水，恐怕最后一盘棋，谭校长依旧会输的很惨烈……… 连着输了6盘的谭校长，满脸通红，不停地抓头挠耳：“哎呀，不行了，老了！” 孔书成：“谭校长，您下得挺好。” “臭小子，下得挺好，还会输这么多嘛？后生可畏啊。哦对了，孔书成，你的围棋师父是谁啊？” “也没什么师父吧？就是，跟着网上的高手学呗。” “不可能，你怎么会没有师父呢？我看你这水平，应该能赶上职业六段了。” 孔书成顿了顿，然后微微一笑：“要说师父嘛，还真有一个。” 谭校长：“谁？” 孔书成：“莽山县的平定铁拐李，原来的确下赢过我几盘。” 谭校长一听“平定铁拐李”五个字，顿时和旁边的冷明秀老师对视了一眼。 随后，两人都忍不住笑了。 ……… 冬令营第五天。 上午九点，阳光正好。 冬令营的58名学员，吃过早餐后，收到通知，全部集合去大礼堂听报告。听冷明秀老师说，今天前来演讲作报告的嘉宾，是一位重磅级的、有着丰富的数学教学经验的人物。 当大家正在翘首以待，猜测此人究竟是谁的时候，一个身材清瘦且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缓缓地从后台走了出来……… 孔书成定睛一看，顿时就笑了。 坐他旁边的沙沫，揪了揪他的衣袖，好奇地问：“喂，孔乙己，这人是谁啊？” 孔书成：“我老师。” “你老师？人家可是北大的高材生，而且还是深圳华威的高管。” “对啊，怎么了？” “………” 沙沫瞪着大大的眼睛，猛然间领悟过来，然后失声惊叫：“天哪，这位该不会就是你说的那个，平定铁拐李吧？” 话音刚落，只见李罗根老师已经站在讲台上，远远地冲这边招手了。 能在这里，遇见李罗根，孔书成也是十分开心和兴奋。 按照计划，李罗根老师的演讲，原本只有45分钟，但是由于他所讲授的有关“奥数竞赛”方面的内容实在太过精彩，所以大家一直都在提问互动。以至于，演讲整整持续了2个多小时。 李罗根老师的演讲，十分成功。 演讲结束，已经中午十一点半了。 同学们都散场后，孔书成这才有机会和李罗根老师单独聊几句。 旁边的谭校长，得知孔书成是李罗根的学生，于是用力地拍了拍李罗根的肩膀：“老同学，你眼光不错啊，收到了一位速算奇才！” 原来，谭校长和李罗根其实是北大的同学。得知谭校长担任了本次冬令营的总领队，李罗根受到他的邀请后，自然也是盛情难却。 谭校长看了看孔书成，又看了看李罗根：“既然，你们师徒二人，有幸在这里汇合，那就好好聊一聊吧，我还要去会议室开个会，咱们回头再聊。” 李罗根点了点头：“你去忙吧。” 很快，李罗根和孔书成就离开了枫叶国际学校，在对面一家茶餐厅里用餐。 孔书成显得很兴奋：“李老师，您怎么来了呢？师母她来了嘛？” 孔书成说的“师母”，自然是天山童姥童彦老师。 表面上，李罗根老师一直不爱公开他们俩的恋情，但是孔书成知道，其实他俩早就暗度陈仓了。 李罗根：“………” 顿了顿，表情略有些尴尬地回了一句：“她去魔都旅游了。” 孔书成：“你来洪都市，是专门来给我们开讲座的嘛？” 李罗根摇了摇头：“当然不是。我是在这边有个国际会议，本来顺道要来找酸菜面喝酒的，一打听才知道，原来他就是你们的总领队。” “酸菜面？谁啊？” “哦，就是你们的谭校长啊，我们私底下都叫他老谭酸菜面。简称酸菜面。” “………！！！” “孔书成，我听酸菜面说，你在综合营的表现非常不错。昨天的闭门会议，七八个领队老师都已经举手决定，将你列入省队重点培养对象了。” “啊………我，我怎么不知道啊？” “废话，这种事儿，都是闭门会议决定的，怎么可能会提前透露呢？” “………” 不知为何，那一刻，孔书成竟有些激动了。 甚至，猛然间有种，当幸福来敲门的感觉！ ……………… 252 氪金女王（大章求票求订阅） 凯瑞港式茶餐厅，轻柔的爵士风音乐，萦绕在耳边。 李罗根那一句“将你列入省队重点培养对象”的话，更是让孔书成如沐春风。曾几何时，对于孔书成来说，“省队”这个词，几乎等同于国足心目中的“大力神杯”。只要梦不醒，就什么都可以有。 “书成，你若是能进省队，那说明我在你身上，没有白下功夫啊。”李罗根端起一杯拿铁，轻抿一口：“以后，你还得加油啊。刚才，老谭在办公室里提到你的时候，还是有些担心的。” “谭校长担心我什么？” “担心你，偏科太严重了。” “嗯，是有点儿。” 孔书成埋头吃慕斯蛋糕。 “不是有点儿，是很严重。” 李罗根递给他一杯汽水：“跟你说实话吧，这次把你放进综合营，谭校长也是承担了不少压力的。毕竟，你总分才600多，就算是放在数、理、化分营，都会被碾压。尤其是你的英语、化学和生物，短板非常突出。” “李老师，综合营也是优胜劣汰的，按规定，末位淘汰。说不定，五天后，冬令营结束，我也就被淘汰了呢。” “臭小子，你要是被淘汰了，以后可别说是我李罗根的闭门弟子。” “放心，我只会说，我是童彦老师的学生。” “你………” 李罗根无奈地摇了摇头：“书成啊，回去之后，记得一定把其它几门发育不良的科目补上。即便是你将来入了省队，也没什么可值得骄傲的。入省队，仅仅只是拿到一张表演的门票，能不能演好，还要看你临场发挥。况且，就算你拿了省一或是国金，若是总分不够硬气的话，你同样是会被撸掉的。清北复交这样的名校，不仅要看你的单科表现，更加注重你的各科成绩。要想提签，你就必须尽快把短板补上。” “嗯，李老师您就放心吧，你的话我会铭记在心的。嘿嘿，只要你不逼着我下棋，什么话都好说。” “臭小子，你还说得好，老谭刚才跟我说，他跟你下了五盘棋，一直被你虐的好惨，差点儿高血压都犯了呢。你小子，明明知道他是你们的总领队，就不会放放水？” “李老师，冤枉啊，最后一盘，收官之前，我就故意放水，让谭校长倒扑了好几次啊。” “哦，这样啊。那说明，老谭酸菜面的棋艺，又退步了啊！”李罗根伸了个懒腰，然后起身：“书成，你慢慢吃吧，我还有点儿事，得先走了。” 孔书成：“李老师，什么事啊，这么急？” “我得去所里一趟。” “啊？？？” “呵呵，你别误会，我没犯事，我只是帮云焱跑一趟，把材料提交一下。” “你是说，火云学神，云焱师兄？哦对了，我最近比较忙，好久都没去医院探望他了呢。” “云焱他十天前就出院了，现在他人已经回金陵大学上学去了。” “哦，那就好。” 孔书成长吁一口气，接着问：“李老师，你送什么举证材料啊？” 李罗根摇了摇头：“害。还不是有关那群盗墓贼的举证材料嘛？前天，东饶公安的刘队给我打电话了，他说在洪都市又抓获了一位同伙的犯罪嫌疑人。这不，我刚好今天来洪都，顺道就把云焱的手写材料也送过来了。” 说到此，孔书成又突然想起一个问题来。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了他许久。 没错，就是火云学神日记本里的那片樟树叶。 樟树叶子上面，赫然写着一个线性方程组。 秩：极大无关组所含的向量个数。定理：设A为n矩阵，则r（A）=r的充要条件是：A的列（行）秩为r。最后得出， =1369 按照孔书成之前和李罗根的推断，要想解开这个终极之谜，最关键的问题，就是弄清楚“=1369”，到底是什么意思。 如果代表“墓”的话； 那么，1369，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 每次一想到这个问题，孔书成就觉得无解。 此刻，李罗根临走时，再次看穿了孔书成的心事。 于是，他走过来，轻轻地拍了拍孔书成的肩膀：“书成啊，有些事，过去就过去了，不要再去深究了。有些谜团，或许永远都找不到答案，你也不要执念太深了。” 孔书成点了点头：“嗯，李老师，我知道了。” “嗯，有些事情，水太深了，你最好也不要轻易去触碰了。记住，认真学习，才是你的正道。还有，接下来的比赛，你一定要好好发挥，千万不要被淘汰了，要不然我在老谭那里，脸都挂不住了。” 李罗根笑了笑，戴上墨镜，开着他那辆奥迪Q7，风驰电掣地离开了……… ……… 李罗根老师离开后，孔书成本着“浪费可耻”的原则，又折回茶餐厅，重新让服务员将两份没吃完的慕斯蛋糕打包了一下。 打包之后，刚从茶餐厅出来，迎面就看见有四个纹身青年，翻过马路中间的护栏，朝茶餐厅这边冲了过来。 带头的那个家伙，身高足有一米九。他皮肤黝黑，满脸横肉，刚到茶餐厅门口，二话不说就冲孔书成撞了一下，并且咆哮道：“喂，你他妈眼瞎啊，出门不看路的嘛？” 一看便知，是故意找茬的。 孔书成看了看他那黑高个，然后用手指了指左上角的摄像头，微微一笑：“大哥，我就站在这儿没动，是你主动撞我的好嘛？你这碰瓷水平，没有一点儿技术含量，还停留在打砸抢阶段吧？” 大黑哥狞笑：“老子说是你撞我，就是你撞我！” 话音刚落，旁边三个汉子，立刻将孔书成团团围住。 孔书成：“………” 直觉告诉他，这四个人应该是故意找茬儿的。甚至，他还不小心瞥见，有个家伙的后腰处，斜插着一个硬邦邦的东西，看着像厨房里的冷兵器。 此刻，茶餐厅的老板，听见吵闹声后，也预感到不妙。他刚想出打电话报警，四个汉子冷冷地瞪了他一眼：“不想被砸店，你就老实点儿。” 老板顿时乌龟了。 茶餐厅门口，绿树成荫。 行人纷纷从马路旁经过，虽然觉得形势不对，但谁也没有真正在意。 几个呼吸后……… 孔书成微微地后撤了一步，他正打算从最左边那个瘦子身上突破的时候，突然听见对面马路，有个女孩大声一吼：“喂，这大白天的，你们搞什么社会啊？” 四个混子，扭头一看，原来是个小卷毛女生。 没错，是沙沫。 阳光下，沙沫的身后，还跟着一位身高约摸178的汉子。 孔书成认识那汉子，他就是枫叶国际学校的保安队长，外号叫老沉。听沙沫说，老沉在枫叶国际学校，当了十几年的保安队长，所以他和沙沫也算是忘年交。 很快，沙沫和老沉，就从马路对面冲了过来。 四名大汉看了看沙沫，又看了看老沉，不知为何，气焰顿时就消退了一大半。 此刻，老沉左手叼着烟，语气不紧不慢地问那个带头的黑高个：“喂，你们几个，想干嘛呢？” 黑高个：“这小子，刚才撞我了，我让他道歉，难道犯法？” 老沉：“不犯法。那么，他道歉了嘛？” 黑高个：“没有。” 孔书成：“明明是你撞我，要我跟你道歉？” 老沉摆了摆手：“不管谁撞了谁，孔书成，你先向黑林道个歉吧。” 原来，黑高个的外号，叫黑林。 孔书成点了点头：“黑林哥，不好意思啊。” 老沉：“黑林，现在，你听见了嘛？” “………” 黑林哥顿了顿，突然将手中的烟蒂掐灭：“妈的，听见了！” 老沉一步上前，堵住黑林哥：“等等，你刚才，骂谁？” “………” 黑林哥没说话，只是用一双野狼般凶残的眼神，狠狠地瞪着老沉。此刻，其他三位兄弟，也都围了上来。 旁边的沙沫，全程没说话，只是饶有兴致地翻着孔书成的打包袋，找到一个没吃过的慕斯蛋糕后，她竟然兴奋地说道：“哈哈，好你个孔乙己。有好吃的，居然都不叫上我？” 孔书成：“………” 内心也是无语了。 这种刀架在脖子上的时刻，小卷毛居然还有心情吃东西？ 片刻。 黑林哥和老沉进行了一场死亡凝视之后，终于怂了：“老沉，这个小子，是你在罩着啊？” 老沉：“是的。孔书成是来这里学习的，你们不能动他。” 黑林哥点点头：“那行，今天算是打扰了。” 老沉：“等等，黑林，跟我说清楚，谁让你们来找孔书成麻烦的。” 黑林哥：“呵呵，我要是偏不说呢？” “不说的话，你们都别想走。” 黑林哥冷冷一笑：“老沉，你都这么老了，确定还能拦得住我们四个人嘛？” 老沉：“拦得住，拦不住，我想我可以试一试。” “………” 黑林哥长吁了一口气后，又点了点头：“行，老沉，我可以告诉你。今天，让我们来安排这个姓孔的小子的人，其实是他们东饶人。” 这时，沙沫突然道：“是不是朱天义？” 黑林哥耸了耸肩：“这我可没说。” 老沉：“行，我知道了，你们走吧。” 黑林哥：“那，谢谢老沉的不杀之恩了。” 老沉：“等等。” 黑林哥：“又有什么事儿啊？” 老沉：“告诉那个朱天什么的，让他以后，不要再找我这位小弟的麻烦了。” 黑高个：“这，我可办不到。” 老沉笑了笑：“不，黑林哥，你办的到。” 说罢，老沉突然从旁边那个混子的腰间，抽出了那把用报纸裹着的菜刀，然后双手用力一拧。整个钢制的刀柄，瞬间就被老沉拧成了90度。 黑林哥：“………！！！” 孔书成：“………！！！” 所有人：“………！！！” 片刻，黑林哥和他的三位兄弟，战战兢兢地离开了。 过了仅仅不到两分钟，孔书成的手机就响了。 果然是朱天义打来的。 电话里面，朱天义的语气，十分尴尬，十分谦卑，像换了个人一样，又像是被人逼着他说话的。 “喂，是，孔书成兄弟嘛？” “我是。” “孔兄弟，你好啊，我是朱天义。高二1班的朱天义。” “有话说，有屁放。” “………” 朱天义缓了缓受伤的心情，接着道：“孔兄弟，真是没想到，你跟老沉还是好朋友啊。这………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啊，过去的事儿，咱就实在对不住了。要不这样，等你回四中了，我朱天义在潮皇阁摆几桌，请你和沙沫大小姐吃个饭，顺便当面赔个礼道个歉………” “吃你个de儿。” 朱天义的话还没说完，孔书成就将电话挂了。 旁边的沙沫，立刻手动点赞：“干的漂亮！” 孔书成冲老沉点了点头：“老沉叔叔，谢谢你！” 老沉摆了摆手，淡然一笑：“小问题。” 那一刻，孔书成心想：江湖事江湖了。看来，朱天义这种烂人，只能是老沉这种猛哥才能镇得住啊。不过话说回来，一个贵族学校的保安队长，有这么叱咤江湖嘛？ 看来，这8万块钱一年的学费，还真不是白交的啊……… ……………… 三人回到枫叶国际学校。 老沉像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一般，继续回到值班室开始刷抖音看美女扭腰。沙沫则趴在窗户上，从书包里掏出了一条用报纸包裹的烟，递给了老沉：“喂，拿着，刚才，辛苦你了。” 老沉笑眯眯地说道：“沙小姐，你………你这是干嘛啊？” 沙沫：“老来这套，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吧，我知道你是个烟鬼。” 老沉嘿嘿一笑，小声地说道：“那就多谢沙小姐了哈。哦对了，以后你男票要是有事儿，尽快开口。” “喂，谁说他是我男朋友了？” “刚才，不是你自己………” “呸呸呸，我那是胡说乱说的。” 谎言被戳穿后，沙沫瞬间就脸红了。 孔书成则假装什么都没听见，将脸扭过去。 老沉又道：“沙小姐，既然他不是你男票，那就赶紧追啊！” 沙沫假装生气地瞪了老沉一眼：“喂，你………你在想屁吃呢？” 老沉被骂一句后，做了个鬼脸：“哈哈哈，好好好，我不管你的事儿了，咱们的沙小姐也长大了………” 说着，老沉又爱不释手地拿着那条烟，放鼻子底下贪婪的闻了闻：“艾玛，真香！” 说完，他又依依不舍地就将那条烟，藏进了自己床底下的箱子里。 就在他将烟放进箱子的那一刻，孔书成探着脑袋瞥见，那包裹着香烟的报纸不小心破了一个大洞，恰巧露出“尊尚”两个字。 我的天呐（岳云鹏音）。 这该不会，就是传说中的“和天下尊尚”吧？ 听刘铭说，这烟，最贵的时候，炒到过15000一条呢。 一万多一条的烟，就这么轻飘飘的送出去了？ 沙沫啊沙沫，你还真是个氪金女王啊！ 253 舍我其谁（大章求票求订阅） 离开老沉的保安室后，孔书成略感亏欠，轻咳一声道：“喂，沙沫，我又欠你一个人情了。刚才那条烟，不便宜吧？” 沙沫笑了笑：“我又不抽烟，我哪知道那条烟多少钱啊？再说，那条烟，是我哥让我带给老沉的，我只是顺带提了个小要求罢了。” “老沉，以前到底是干嘛的？感觉就像个少林扫地僧啊，一把菜刀在他手里，感觉就跟泥捏的一样。” “听我哥说，他以前是个黑贝雷。” “卧槽，难怪这么牛掰。” “他后腰有伤，而且年纪也大了点，要不然像你孔乙己这样的十个，都未必是他的对手。” “靠，我孔书成有那么林黛玉嘛？好歹，校篮球赛上，你也是目睹过我英雄本色的呀。” “哈哈哈，对啊，英雄本色之鼻血大帝。” “………”孔书成无奈地摇了摇头，接着道：“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你，帮我搞定了朱天义这个渣渣。” 沙沫：“呵呵，搞定了朱天义后，你就可以大胆地和许勤泡在一起了，如鱼得水，岂不美哉？” 孔书成：“………” 沙沫见孔书成满脸黑线，于是又笑了笑：“其实，你也用不着谢我了，上次的速算王中王PK赛，你不是也带我上分了嘛？我帮你搞定一个朱天狗，这不是合情合理嘛？” 孔书成：“回头，我请你吃饭。” 沙沫：“吃饭就不用了。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儿。” “什么事儿？” “除了明天的英语口语演讲赛之外，接下来，冬令营就剩下最后一项积分比赛了。” “你是说，智慧定向越野？” “对，最后一场智慧定向越野，那将是决定综合营最后名额的生死之战，我特想和你在一起，可以嘛？” “呃，我好像听说，小组分配是随机的哦。” “啊，不是吧？” 小卷毛立刻张大了嘴，然后不停摇头：“完了，完了，我估计进不了综合营了。” 孔书成：“谋事在人成事在天，那也未必啊。你现在的积分，不是排在全营第四嘛？” 沙沫摇了摇头：“没用的。数、理、化分营中，只有三个人，最终才能入选综合营，我肯定没戏的。再说，明天的英语口语演讲，有一大群野兽呢。你知不知道，蔡桑桑、宋一茜、宁采臣全都是他们学校的英语电台主播呢。哦对了，还有那个该死的程大脚，她也是师大附中的重点班的英语课代表。” “程大脚？” “就是程冉冉啊。” “哦，你不是叫她黑妹的嘛？” “黑妹也叫，程大脚也叫。反正，我看见她烦。哦对了，最后一场智慧定向越野，上帝保佑，千万不要让我跟程大脚分在一组。” “看来，你对她意见很大啊。” “不是意见很大，是有我没她。” “………” 孔书成没再说什么，只是笑了笑，然后一个人回到了寝室。 ……………… 刚回到寝室。 住在隔壁的朱晓军，就兴冲冲地跑过来，并且小声地说道：“喂，孔仙人，你可回来了？” 孔书成：“………” 自从那次速算王中王获得了满分第一之后，几乎所有冬令营的同学，都称孔书成为“孔仙人”了。 大家之所以给他取了个这样的外号，是因为他在速算的时候，从来不用打草稿，只需要动动手指，看起来就仿佛是“仙人指路”一般。 所以，大家都尊称他为“孔仙人”。 朱晓军：“孔仙人，我刚才听人说，你在对面的茶餐厅门口，差点儿被人劫财劫色了？” 孔书成：“别瞎说。只是有几个混子，想碰瓷找麻烦。” “妈的，什么人，居然这么大胆，敢动咱们孔仙人。” “晓军，你有事儿？” “对。咱们冬令营，中午的时候，出事儿了。” 孔书成：“出什么事儿？” 朱晓军：“我听蔡桑桑说，你们家沙贵妃，跟咱们综合营的程冉冉，中午的时候在女生宿舍约架了。场面异常火爆，还珠格格对战太平公主。” “啊，不是吧？我刚才还和沙沫在一起呢，她也没跟我说起这件事儿啊。哦对了，以后别他妈乱说，什么沙贵妃啊？” “嘿嘿，她不就是沙贵妃嘛？咱们综合营的兄弟们都这么说。” “………” 孔书成顿了顿，又问：“晓军，你知道，她俩为什么会打架嘛？” “啊，孔仙人，你是真不知道啊，还是假不知道？”说话间，朱晓军用一副老司机的眼睛看了看孔书成。 孔书成：“妈的，我是真不知道。” 朱晓军见孔书成一脸的认真，这才捂着嘴偷笑：“孔兄，恭喜你啊，你是要走桃花运了。” “………？？？” “孔兄，我听蔡桑桑说，程冉冉和沙贵妃，哦不，是沙沫同学，在寝室里打架，全都是因为你啊。” “因为我？” “对啊。” “为什么是因为我？” “好像是，她们几个女生，在寝室里玩了几圈真心话大冒险吧？后来，玩着玩着，她们就打起来了。要我猜的话，问题的根本，或许还在于两女侍一夫啊。” “去你妹的，滚！” 孔书成理都不想理他，拿起第三本《高等数学》就匆匆离开了。不过，听隔壁寝室男生们讨论的话题，好像也都集中在“程沙大战”上。 看来，程冉冉和沙沫，的确是火星撞地球了。 只不过，为了不让领队和老师知道，两个当事人都选择了沉默。毕竟，冬令营里面还有一条铁的纪律：只要发现学员之间，有任何打架斗殴的行为，都将被直接开除。 ……… 孔书成拿着《高等数学》，很快就来到201教室。 巧合的是，空荡荡的教室里，只有程冉冉一个人。 此刻，程冉冉正趴在桌子上。 桌面上，有几张揉成团的纸巾。 看来，哭过。 教室里寂静无声，孔书成刚坐下，程冉冉就用手捂着脑门，走过来了。 不得不说，身高178的她，走路的时候都裹挟着一阵风。哦对了，程冉冉是整个冬令营中最高的女生，据说她也是女生中唯一能够弹跳后伸手摸到篮筐的女汉子。 为了和群众打成一片，程冉冉平时都只穿一双平底的板鞋。 但即便如此，她走在女生队伍中，还是鹤立鸡群。 不知道是不是孔书成个人的偏见，他总感觉，女生一旦特别高大的话，就总感觉不大像女孩子。尽管，程冉冉的声音很温柔，甚至还是师大附中的广播员，而且她也平时特别喜欢穿粉色系的衣服，但孔书成却总喜欢拿她当哥们儿看。 难道………是因为她皮肤略黑？ 此刻，程冉冉二话不说，一屁股就坐到了孔书成旁边，然后歪着脑袋，愣愣地看着孔书成。 孔书成：“………” 她这样看着我，我也没法看书啊。 孔书成扭头看了看她，发现她正用右手捂着额头。 “喂，程冉冉，你怎么了？你的脑门，怎么了？” “哼，这不要问你们家小卷毛啊。妈的，我还真没想到，她居然动起手来那么厉害。” “………” 孔书成这才发现，程冉冉的额头上，果然起了一个大大的红肿。 看来，小卷毛下手，可真够狠的。 程冉冉一边用手揉着脑门，一边小声地说道：“孔书成，我给你一个建议啊。” “你说。” “将来，你要是找女朋友，或者是找老婆，千万不要找小卷毛那样的。” “为啥？” “为啥？这还用问为啥？你看看我的脑门，你再看看我的………” 说话间，情绪激动的程冉冉，立刻就想将上衣撩起来。不过她想了想，最终还是放弃了。毕竟，孔书成是个男生。两人虽然熟归熟，但有些隐蔽的伤痕，是不方便给孔书成瞻仰的。 孔书成看着一脸痛苦状的程冉冉，有些同情，也有些想笑。当然，笑是不可能笑的，人家都成这样了呢，就只能安慰她了：“程冉冉，你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啊？” “废话，这点儿皮肉伤，用得着看医生嘛？” “哈哈，程冉冉，你这么大个子，怎么会打不赢小卷毛呢？” “我大意了啊，没有闪。”程冉冉顿了顿，然后又无奈地摇头：“妈的，我哪儿知道，你们东饶四中的那个小卷毛，居然还会功夫啊？” “哦，你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沙沫从小是练过跆拳道的。”孔书成笑了笑，接着说道：“可是，你们俩好端端，到底因为什么事儿打架呢？” “呃………” 程冉冉嘴唇抽动了几下，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 次日，也就是冬令营的第六天。 综合营、数、理、化分营，联合进行了一次英语演讲比赛。 比赛的评分，采取100分制。演讲的评分标准，按照演讲内容（30分）、语言表达（35分）、态势神情（20分）、仪表形象（10分）、演讲时间控制（5分）。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孔书成发现，除了他之外，冬令营每一位同学的口语，基本都是666水准，尤其是周落霞、蔡桑桑、宋一茜、况琳、程冉冉、宁采臣这些外语尖子生，简直具备了专业外语播音员的水准。 他们的发音非常标准，语音、语调、语速都控制的很好。 特别是周落霞那一篇《I believe our future》（《我对未来充满信心》）不仅立意很好，语言表达流畅，而且极具感染力。她在短短的5分钟内，收获了台下十几次的热烈掌声。 几乎所有的男生，都用手机记录下了周落霞演讲的精彩全过程，并且发誓，永不删掉。 那是孔书成第一次目睹周学霸的演讲风采。毫不夸张的说，当她往台上一站的时候，她就像皓月一般，让所有的璀璨星光为之暗淡。 英语演讲结束后，周落霞当之无愧地获得了“全场最佳”。 并且获得了95个积分。 而被大家称之为“孔大仙”的孔书成，却遭遇了冬令营的第一个滑铁卢。 他的英语演讲成绩，最终只获得了区区45分，在整个综合营里面排名倒数第一，甚至比状态极差的凌烈都要少了整整20分。 “速算王中王”和“英语演讲”两项比赛结束之后，冬令营的整体排名情况，再一次洗牌。 先后顺序如下： 周落霞（176积分） 许勤（168积分） 沙沫（156积分） 宁才哲（1555积分） 蔡桑桑（154积分） 况琳（153积分） 董洪明（148积分） 孔书成（135积分） 程冉冉（135积分） ……… 孔书成在总积分榜的排名，一下子就跌倒了第8名。 于此同时，他在综合营的排名，也从原来的榜首，直接掉到了第5名。偏科的后果，以及英语的积弱，让他一下子从神坛上摔了下来。 比赛结束后，他心情有些失落，一个人去操场上散步。 尽管，傍晚的阳光，如金子般洒在草坪上。但是如刀的北风，吹在脸上，却让他顿感一丝寒意。 不知何时，一个长长的影子，跟在了他身后。 孔书成回头一看，原来是冷明秀老师。 夕阳下，冷明秀老师冲他笑了笑：“刚才，去寝室找你，发现你不在，所以就来操场碰碰运气，发现你果然在这儿。” 孔书成停下了脚步：“冷老师好。” “孔书成，是心里难受嘛？” “嗯，有点儿。” 冷老师加快几步，来到孔书成身边，然后从包里掏出一条白色的围脖，套在了孔书成颈脖子上：“天气凉了，千万别冻着了。” 那一刻，孔书成猛然感觉到一股温暖。 “谢，谢谢冷老师！” “呵呵，冬天，就别叫我冷老师了，叫我老师就好了，夏天你可以叫我冷老师。” 冷明秀老师的冷幽默，让孔书成会心一笑。 看见孔书成笑了，冷明秀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伙子，英语演讲没有拿到高分，不用难过，后面还有机会。而且，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便是你英语演讲没有发挥好，你在综合班的排名，依旧是第五名啊。” 孔书成摇了摇头：“对我来说，第五名，意义并不大。” “………” 冷明秀突然停下了脚步，愣愣地看着他：“为什么？” 孔书成：“我的目标，是冬令营的前三名。” 冷明秀感到很震惊，皱着眉头问：“孔书成，为什么，你会给自己定这么高的目标呢？要知道，你进来的时候，总分也才600多分，属于偏科型发育不良品种啊………” 孔书成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因为，系统的004号任务，目标就是：成功进入冬令营实力排行榜前三强。 现在看来，这任务的确有坑。 片刻！ 冷明秀又拍了拍孔书成的肩膀，然后眼里有光地说道：“孔书成，加油吧。最后一场‘智慧定向越野’，老师对你有足够的信心。” 孔书成：“老师，您为什么会对我这么有信心呢？” 冷明秀老师突然笑道：“因为，地球人都知道，你是个能爬六层楼的蜘蛛侠啊，定向越野这种小儿科，还能难得到你？” 想想，也是哦。 智慧定向越野，舍我其谁？ ……………… 254 实习男友（大章） 夜晚，月朗星稀。 冬令营的小伙伴们，吃过晚饭，收到通知后，全都跑去综合楼的放映厅去看电影了。 枫叶国际学校，不得不说，的确是一家以氪金为主旋律的贵族学校。单单就学校里的专业放映厅来说，规格都是参照5星级影院的标准。 听小卷毛说，学校的放映厅里面，使用的都是P3D GT型的IMAX的放映机。这种放映机，是IMAX最高等级的设备，能够保持以每秒24格画面的高速运转状态下让左眼和右眼的视觉影像精准的同步输出，所以它的稳定性远远超过一般的电影放映设备。 总之就一个字：壕。 孔书成坐进土豪放映厅，吃着爆米花，喝着可乐，体验了两分钟，感觉相当嗨。 只是，当电影正式放映后，他又觉得被套路了。 原来，今晚为了给冬令营的同学们打鸡血，领队们安排的电影居然又是《风雨哈佛路》。 靠，这都是2003年的鸡汤片了。 遥想高一那年，龙飘飘就逼着他们班洗脑式的刷过两遍了。 电影一开演，影院里立刻怨声载道。在座的，全都是省重点中学的尖子生，毫无疑问，他们也跟孔书成一样，都曾经被这部电影洗礼过。 “不是吧？怎么又是《风雨哈佛路》？毒不毒啊？我都三刷了。” “对啊，还不如放《苹果2》呢。” “《苹果2》是不可能的，不过复联可还行啊。” “《垫底辣妹》都比这个好看。” ……… 放映厅里，开始嘈杂起来。 坐在前排的冷明秀老师有些不悦，她回头望月地说了一句：“喂，你们大家，不想看电影的，可以去教室里看书，不要在这里大声喧哗。” 话音刚落，一大半人就开始纷纷离场。 冷明秀老师：“………” 不到半分钟，放映厅里就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的学员。 孔书成也想离场，可是他刚想起身，一个女生就弓着身子，轻轻地来到他身旁，然后坐在他的左手边，用手拽了拽他的衣袖：“孔书成，赶紧坐下。” 影院里很黑，虽然看不清她的脸，但孔书成已经知道她是谁了。 没错，是许勤。 趁着大家纷纷离场的混乱之际，许勤偷偷地从物理营的座位区，来到了综合营。 孔书成有些好奇：“喂，你怎么来了？” “嘘，小点儿声。” 许勤从书包里掏出一盒益达口香糖，递到孔书成面前：“要嘛？” “不用，谢谢。”孔书成微笑着，晃了晃手中的可乐。 许勤：“哇，你还买了可乐？给我喝一口，我都快渴死了。” “啊？可是，这杯，我喝过的啊。” “没关系，我不介意。” 许勤二话不说，直接抢过可乐杯子猛饮了一口。 孔书成：“………！！！” 感觉，略尴尬啊。 许勤喝完可乐，又开始伸手抓孔书成放在腿上的爆米花，动作娴熟自然，感觉就像是抓自己的。 她每次用力抓一次爆米花，孔书成就感觉像是……… “哎，算了，许勤，这些爆米花你都拿去吃吧。这电影，我不想看了，我想去教室里看书。” “孔书成，你不许走。” “………” 孔书成顿了顿：“为啥？” “不为什么，你得陪我看场电影。” “问题是，这电影，我都看过两遍了，这是三刷了。” “可我没看过啊，我觉得挺好看的呀。” “你觉得好看，那你就自己看呗，我要回寝室看书。” 孔书成刚想站起来，就被许勤用力拽住了手。 “孔书成，你个骗子。”她突如其来的声音中，带着些许怨气，甚至是些许哽咽的沙哑。 孔书成：“………！！！” 有些懵逼。 于是，他只得重新坐下。 电影开演后，放映厅里又重新安静下来。借着那些若隐若现的投影光线，孔书成猛然看见，许勤好像哭了。 没错，是哭了。 有没有搞错，她又怎么了？ “喂，许勤，你没事儿吧？” “我没事。” “那你为啥………还哭了呢？” “我是被剧情感动了。” “………” 孔书成不信，因为电影才刚开始，还没到催泪环节呢。 “许勤，你到底怎么了？哦对了，你干嘛说我是骗子啊？” “你本来就是骗子啊。之前，你在四季酒店，是怎么答应我的？” “我好像，也没答应你什么吧？” “放屁。你说过，你会在我需要你出手帮忙的时候，充当我实习男友的。” “啊………！！！” “孔书成，你个大骗子，我再也不会相信你的话了。”黑暗中，许勤又开始梨花带雨了。 “喂，许勤，你小点儿声。这是干嘛呢？要是让前排的冷老师听见了，她还以为我是在欺负你呢。” “你本来就是在欺负我啊。” “好吧，我真不知道怎么跟你说了。哦对了，你现在，也不需要我帮忙啊。” “谁说的？我爸，刚才给我打电话了，他问我跟谁在一起，我就说是跟你在一起，可他偏不信。” “啊？那怎么办？” 孔书成感觉有点儿炸毛了。 许勤用纸巾擦了擦眼角的泪，然后抬头看着他：“孔书成，你帮不帮我？就一次。” “………” 孔书成顿了顿，警觉性地看了看周围。此刻，放映厅的后面，空荡荡的，仿佛也没什么人了。于是，他才小声地问：“喂，你要我怎么帮你啊？” “等会儿，我爸爸要跟我视频，我想让你出境。” “啊，这，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 “这是在电影院啊。” “对啊，我刚才就是跟我爸说，我跟你在一起看电影啊。他说他不信，非要跟我视频，我刚才就说，你去上厕所了，等会儿就回来。” “啊………” “孔书成，你到底帮不帮我？你要是不帮我，我爸肯定又会威胁我，让我去美国上学。我说我有男朋友了，而且男朋友不让我出国，所以他才拿我没辙。今天，你无论如何都要帮帮我………” “好吧，你说怎样，就怎样吧。” “孔书成，你准备好了嘛？我可要跟我爸视频连线了哦？” “………” 孔书成做了个深呼吸后，又使劲儿用手揉了揉脸：“我准备好了。等等，你爸是说普通话，还是说英语啊？要是说英语，我可不行啊。今天下午的英语演讲，我可是综合营倒数第一呢。” “哈哈，你就放心吧，其实我爸的英语也很垃圾的。平时，他跟我说的，都是潮州版的普通话，勉强能听懂的那种。” “可是，这里是电影院啊，不方便聊天吧？” “没事，咱们声音尽量小点儿，就是要让我爸get一下那种恋爱的气氛就行。” “………” 片刻。 许勤就掏出了手机，并且打开了微信，然后给她爸爸发送了视频聊天。同时，她还将另外一只右耳的耳机，塞进了孔书成的耳朵里。 很快，跨越太平洋的视频聊天，就通了。 此刻，华国是晚上8点，而许勤爸爸那边，则真好是阳光灿烂的下午2点多。 视频中，许勤的爸爸许家章，看起来身材有些富态，但总体还算慈祥。眉眼间，看着和许勤有几分相似，能够想象得出，许爸爸年轻时也属于比较帅气的那种。此刻，许爸爸正坐在一辆高尔夫球场车上，背景全是绿油油的草坪和一个面积不大的碧波荡漾的小湖。 视频接通后，耳机里传来许爸爸粗粗的男中音。 “喂，小勤，海是作泥（潮州话：为什么会这样），在物密个（在做什么？）” “爸，你说普通话。” “哦哦，好好。” 视频对面，许爸爸意识到黑漆漆的视频里面，可能有“准女婿”的存在，于是立刻坐直了腰，并且面带微笑：“小勤啊，为什么会这样啊？我看不到你辣边的图像啊。黑蒙蒙的一片，看不清啊。” 许勤小声地回道：“喂，我不是跟你说过嘛，我们在看电影。电影院里面，当然很黑的呀。” “哦哦，路（你）在看密个（什么）电影啊？” “《风雨哈佛路》。” “哦哦，这个电影不错，你倒是要好好看，将来你也要来芝大的。” “爸，我都跟你说过一万遍了，我是不会去芝大的。要不然，你就问问我男朋友吧。”说着，许勤就冲旁边的孔书成使了个眼色。 孔书成：“………” 还没有吃过猪肉，怎么就被迫当上猪八戒了呢？ 许勤小声道：“说啊，赶紧跟我爸说两句啊。” 孔书成：“说，说什么啊？” 许勤：“说随便什么都行，就是刷个存在感。” “呃………” 孔书成无奈地摇了摇头后，于是只好对着话筒，小声地说道：“叔叔您好，我………我是孔………” 对面，许爸爸立刻喜笑颜开：“是小孔吧，我听小勤说过你。不好意思啊，没有打扰到你们看电影吧？” “没，没有。” “那就好。我听小勤说，你不同意让她出国念，是吗？” “呃，好像………是吧？” “………” 远在美国的许叔叔，感觉不大对劲儿：“小孔啊，叔叔是个粗人，有些事儿，你恕我直言啊，你们现在还是高中生。虽然，叔叔我也不反对高中生谈恋爱，但是呢………” 许勤立刻插嘴：“爸，你又在说什么呢？你之前怎么跟我说的？你说过，不会干涩我的个人感情问题的。” “啊，对对对，爸爸亏欠你太多了，爸爸是赞同你谈恋爱。可是，爸爸也觉得，你来美国发展的话，可能会更顺一点。哦对了，你们那儿太暗了，我都看不见你们俩的脸啊。要不，你俩拍个照给我看看吧，我都没有认真看过你男朋友小孔到底长什么样儿呢？” 许勤：“爸，以前，我不是发过照片给你嘛？” 孔书成：“………！！！” 许叔叔：“哈哈，你们现在就拍一张呗。” 许勤：“太暗了，拍不了。” 许叔叔：“开个闪光灯不就行了？我刚才听那个小孔说话，怎么感觉………他都不像是你男朋友啊？他说话怎么还支支吾吾的呢。” 看来，许叔叔果然是个狡猾的老江湖啊。 许勤：“………” 孔书成：“………” 两人警觉性地对视一眼后，许勤小声地说道：“喂，孔书成，你刚才怎么回事？我告诉你，我爸可鸡贼了，你就算演戏，也得给我走走心吧？” 孔书成：“我………” 许勤：“别说了，咱们拍一张吧，马上发给他，今天就算齐活儿了。” “啊，现在啊？就在这里啊？” 孔书成有点儿犯难了。 许勤：“对啊，没事儿的，就闪光一下，现在电影院里面又都没什么人。” “哦，好吧。” 孔书成整理了一下衣领。 突然！许勤用左手勾住了孔书成的脖子，然后整张脸都贴了过来。 “………” 或许是因为凑的太近，孔书成甚至能够感觉到，她热乎乎的脸。他正要将头扭过去的时候，许勤手中的手机闪光灯亮了。 “咔嚓！” 一张亲密度五颗星的照片，就此诞生了。 等等，好像不对劲啊。 照片里面，两人的头顶，好端端的怎么会出现一对剪刀手呢？没错，那两只像幽灵般的剪刀手，赫然出现在了他们的头顶，看起来十分刺眼。 孔书成和许勤，下意识地回头一看，差点儿惊呆了。 原来，沙沫不知何时，早已静静地坐在他们身后了。 ……… 有那么几秒钟，三个人都没说话。 场面一度很尴尬。 坐在前排的冷明秀老师，仿佛也感觉到不对劲，也频频地回头。 没有了和谐的气氛，许勤只好草草地挂掉了爸爸的微信通话，然后愤愤地离开了。 不过，在离开之前，她还是狠狠地瞪了沙沫一眼，并且从牙齿缝里挤出三个字：“神，经，病。” 小卷毛毫不示弱，也冲她竖了根中指：“你才神经病。告诉你，强扭的瓜不甜，人家不想做你男朋友，就不要套路别人了。什么实习男友啊，我看你是韩剧看多了吧？” 许勤：“………” 那一刻，她真的很想冲过去，狠狠地扇沙沫一个大嘴巴。 但是，理智控制了她。 而且，许勤也知道，如果孔书成不帮忙的话，她绝对不是小卷毛的对手。毕竟，小卷毛从小就连跆拳道，而且就连身高178的程冉冉，都吃过小卷毛的亏。 ……… 255 憋大招（大章求票求收藏） 宁拆十座庙，不破一合影。 沙沫的两个剪刀手，瞬间就让孔书成和许勤的浪漫合影，变成了一张嘻哈风的废片。更要命的是，远在美国的许爸爸，也从刚才的突发状况中，揣摩出一些端倪。 知女莫若父。许爸爸一直都在怀疑，女儿口中的“男朋友”，极有可能是个赝品。 当然，事情还没发展到“财产继承”那一步，也用不着请私人侦探，否者，孔书成的真实身份，许爸爸早就了如指掌了。 许勤愤愤地离开了。 她暗暗发誓，要跟沙沫势不两立。 ……… 许勤离开后，孔书成也想离开。 沙沫却一把拽住了他：“喂，孔乙己，你去哪儿？” 孔书成：“我担心许勤她会………” 沙沫冷笑：“放心吧，许小姐的道行比你深多了，她才不会因为这点破事儿想不通呢。” 孔书成摇了摇头：“沙沫，我觉得，你刚才真的做过分了。” “哦，是吗？很过分嘛？你们俩，刚才不就是合张影嘛？而且，别人在合影的时候，我通常也都会搞怪的啊。我哪知道，许勤会那么玻璃心呢？哦对了，你可别告诉我，你们俩刚才是在拍结婚照哦。如果真要拍结婚照，那我建议你们还是挑个敞亮点的地方吧，修图也容易一些………” “沙沫，刚才，你是不是一直潜伏在后面？” “潜伏？喂，孔乙己，你当我是左兰，还是王翠萍啊？” “你肯定在偷听我们说话。” “真是笑话，这是放映厅，也没说后面不许坐人啊。再说了，我可比她来的早。况且，我刚才只是躺在后面休息了一会儿罢了。” “是吗，我怎么没看见你？” “你的眼里，只有实习女友和美国爸爸，怎么可能还看得见别人？” “………” 孔书成摇了摇头：“沙沫，有些事，你或许不大了解。” 沙沫：“我不需要了解，我就问你一句话，你到底喜不喜欢许勤？” 孔书成：“喜欢，但不是你说的那种感觉。” 沙沫：“行，那我知道了。所以，我刚才的出现，等于是救你于水火之中。孔乙己，我再问你一个问题。” 孔书成：“你说。” 沙沫：“你真正喜欢的人，是不是周落霞？” 孔书成：“………” 沙沫：“行，你别说了，我知道答案了。” 说着，她用力地拍了拍孔书成的肩膀：“孔乙己，你放心吧，有我沙沫一天在，就不会让许勤套路你的。你的未来，要么是属于周落霞的，要么是属于………总之，你一定不会是属于隔壁实验中学那个姓许的。” “不，你说错了。我的未来，只属于我自己！” “………” 孔书成的话，让小卷毛颇为吃惊。 片刻，孔书成起身。 沙沫：“喂，孔乙己，你要去哪儿？” 孔书成：“我想回寝室，早点儿休息。明天的智慧定向越野，我可不想被淘汰。” 沙沫：“放心吧，孔乙己，你的积分，已经是全营第8名了，绝对不会被淘汰的。我听说，你们综合营里面，最可能被淘汰的人，应该就是006号凌烈。他的总积分才101分，即便是在数、理、化分营，都算偏低的了。” “不，最后一场比赛，也有可能会阴沟里翻船。而且，我的目标，不是全营第8。“ “喂，那你的目标是什么？” “全营前三名。” “………” 沙沫没有说话，但却愣了一下。 按照目前的积分排名，全营前三的人，正好是周落霞、许勤、沙沫。 孔书成的目标是“全营前三”，难道他是要对自己人发起猛攻嘛？ 片刻，沙沫笑了笑，双手合十，开始祈祷：“上帝保佑，真希望，明天的智慧定向越野，咱们俩又分在同一个小组。” 孔书成笑了笑：“但愿吧。不过，我更倾向于男男合作。定向越野这种体力活儿，跟女生搭档的话，实在是娱乐性大于竞赛性。” “孔乙己，你个白眼狼。你这么说，本小姐可要生气了。” “你生气？生气又能怎么着？男女的体力，本来就有差别的啊。” “这么说，你就就是不想跟我同组咯？好你个白眼狼，你现在就把我送的礼物，还回来。” “………” 孔书成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小卷毛就冲过去，开始动手要将孔书成身上的那个礼物拿回去。 没错，就是那个私人订制的万宝龙牌皮带。 此刻，皮带就在孔书成身上。 这玩意儿，怎么能说还就还呢？ “喂喂喂，沙沫，你你你，你想干嘛，你别酱紫啊………” “我不管，我就要拿回我的礼物。” “啊啊啊啊………” 孔书成借着夜色的掩护，失声尖叫地逃离了放映厅。要知道，这个小卷毛，发疯的时候，可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啊……… ……… 回到寝室，心有余悸。 老司机朱晓军，瞥见孔书成满脸通红，而且连衣服和皮带仿佛都有被人为松动过的痕迹，于是他捋了捋下巴上那一小戳猥琐的胡子，笑着问：“孔仙人，刚才，你跟化学营的那个小卷毛，到底在黑漆漆的放映厅里面，做了些什么见不得让光的事儿啊？” “没做什么，就正常看电影啊。” “你们到底是看电影，还是演电影？我怎么感觉，不大对劲啊！” “………” 孔书成懒得跟他说。 片刻，孔书成有些口渴，刚想去隔壁305寝室倒杯水时，就听见有人在卫生间里嗷嗷狂吐。而且，一股浓浓的酒精味儿，从厕所里弥漫开来。 孔书成问旁边的朱晓军：“喂，什么情况？” 朱晓军摇了摇头，长叹一声：“哎，有人借酒消愁啊。” “谁啊？” “还能有谁啊？不就是咱们寝室的凌烈同学咯。” “………” 孔书成一惊。 刚才在放映厅，沙沫就已经跟他说了，综合营里面，最有可能被淘汰掉的人，就是006号巨蟹座凌烈。他目前的总积分，一共才101分。如果末尾淘汰的话，他的可能性最大。 孔书成探头看了看，发现凌烈正双手撑着马桶，一个劲儿地抽搐着狂吐。 画面，挺悲壮的。 朱晓军轻轻地拽了拽孔书成：“行了，兄弟，别看了。咱们走廊上聊会儿。” 孔书成点了点头。 两人来到走廊。 孔书成：“凌烈到底喝了多少酒，怎么搞成这样？” 朱晓军摇了摇头：“哎，其实就三瓶哈啤，而且还是偷着喝的。没办法，很多学霸，酒量都不行。哦，除了我之外哈。对我来说，三瓶只是漱口，一箱12瓶是打底。” “切，我看你就吹牛还行。” “呵呵，也对。在你孔仙人面前，我的话，相当于吹牛。你才是真正的实力派。” “晓军，你觉得，咱们综合营，谁最有可能会被淘汰掉？” “这个问题，其实真不好说。明天的智慧定向越野，据说也是100个积分。像我这种肾虚枸杞男，肯定是干不过你们的。” “既然是这样，凌烈为什么会这么难受？他的积分，跟我们也相差不了太多吧？” 朱晓军点了点头：“是啊，明天的比赛，其实胜负也是很难说的。或许，凌烈他心气太高了吧。我今天下午，听他在跟他妈妈打电话的时候，他都悄悄地哭了。” “至于嘛？一个冬令营而已，搞的跟高考落榜一样。” 朱晓军小声地“嘘”，然后接着道：“孔仙人，你是有所不知啊。其实，凌烈和程冉冉是一个班的，他们都是华师附中的超级学霸。这次，凌烈来冬令营之前，是在他们班里吹过牛的。” “就这？” “还有更大的瓜呐。孔仙人，这你难道看不出来嘛？” “什么？我真看不出来。” “凌烈他，一直都在追程冉冉啊。” “啊，是吗？这我还真不知道。” 孔书成皱了皱眉，这才想起来，每次在班里，凌烈都争着出风头，好表现，而且还经常故意坐在程冉冉身边。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程冉冉却总是有意无意地要避开他。 “孔仙人。今天下午的事儿，还没有人跟你说吧？” “什么事儿？” “今天下午，凌烈给程冉冉送花了。” 孔书成一震：“啊，他表白了？” 朱晓军点了点头：“是啊。当着好多人的面，在食堂里送花，向程冉冉表白。” “然后呢？” “呵呵，然后？然后那些花，全被程冉冉丢进了垃圾桶。” “卧槽。程冉冉，这么无情的嘛？” 孔书成倒吸一口气。 这也难怪，凌烈会醉成这样啊。 综合营的成绩不理想也就算了，居然表白被拒？这可真是………雪上加霜啊！ 孔书成摇了摇头，正要走，突然朱晓军又用手捂着嘴，小声地说道：“孔仙人，有件事儿，我得给你通个风报个信啊。” 孔书成：“什么事儿？” 朱晓军：“以后，你得提防着凌烈这家伙。” “为啥？我又没有招惹他。” “孔仙人，话可不是这么说。情敌相见，分外眼红啊。” “情敌？你是说，凌烈和我是情敌？哈哈哈，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块好嘛。” 孔书成笑了笑。 但是，朱晓军却神情严肃地摇了摇头：“孔仙人，有些事，可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啊。你是不把凌烈当对手，可人家凌烈说不定早就把你当头号情敌了呢。你想想看啊，凌烈最喜欢的女生，突然拒绝了他。然后，拒绝他的原因，极有可能是因为那个女生心里有了别的男生。” 孔书成：“喂，朱兄，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按你这意思，你是说，程冉冉她喜欢我咯？” “我去，这不废话嘛？前天，程冉冉和沙沫大家，不就因为你嘛？” “因为我？” “对啊。程冉冉玩开心话大冒险的时候，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她喜欢你啊。结果，沙沫直接就将一杯温开水泼她脸上了。” “啊………” 孔书成如梦方醒。 原来，两个女汉子打架，事情是酱紫啊！ 两人正在外面走廊上，小声地说话时，突然厕所里的凌烈大声道：“喂，晓军，你在寝室嘛？能不能帮个忙，帮我………把纸巾拿过来。” “哦哦，好的，来了来了。” 朱晓军连忙回寝室，帮凌烈递过去一包纸巾。 凌烈问：“刚才，外面，谁啊？” 朱晓军：“哦，是隔壁寝室的孔书成。” 凌烈：“………” 片刻没说话，然后只听见“砰”的一声巨响，寝室门被狠狠地关上了。 因为声音太大，整栋楼的声控灯都亮了。 ……………… 冬令营，第九天。 冬天的早晨，阳光明媚，给大地披上了一层金辉。 尽管有太阳，但洪都市早晨气温，依旧是零下。校园里，到处都是白色的凝霜。 早上八点刚过，所有58名冬令营的学员，吃过早点后，全都戳着手、跺着脚，在大礼堂前的草坪集合。 沙沫浑身上下，穿着一套崭新的北面户外装备，感觉像是要大干一场了。 许勤也是一身耐克的运动服和登山鞋，看上去运动感十足。 周落霞身上，还是穿着一身厚款的红色校服，感觉并没有特意地加强装备。但即便只是普普通通的红色校服，也是全场最抢眼的一位女生了。 甚至，因为是冬令营的倒数第二天，很多被她圈粉的男生，还主动跑到她身边，要求跟她合影留念。只是，化学营有个叫刘鹏的男生，企图想要伸手搭她肩膀拍照的时候，她就立刻将脸阴沉下来，并且带有警告性质地说道：“不好意思，我不想拍照，谢谢！” 那位化学营的刘鹏，依依不饶，还想跟周落霞合影留念。 这时，沙沫突然二话不说，直接冲过去，面无表情地警告道：“喂，刘鹏，你到底是想跟我周姐合影呢，还是想玩咸猪手啊？我看你啊，不应该叫刘鹏，应该叫流氓才是。” 此言一出，全场爆笑。 刘鹏：“………” 偷鸡不成蚀把米，只得悻悻离开。 大家正在起哄嘲笑“刘鹏咸猪手”的时候，冬令营的老师们终于来了。因为是冬令营最后一场积分考核，也是最重要的一场考试，所以8名领队老师和谭校长全都来了。 综合营，数学营，物理营，化学营，四个营的学员，全都重新排好队。 冷明秀老师，作为领队代表，开始发表讲话。 “同学们，等会儿，会有两辆大巴车，将大家接送到距离学校大约三十公里之外的莲花山的山脚下。到时候，我们将在那里，举行本次冬令营的最后一个比赛项目——智慧定向越野。 “这个项目。不仅要考核和检验大家的智力水平和知识储备水平，同时也会考验你们的体能状况。所以，在出发之前，我首先要提醒大家，在正式比赛开始，大家最好要做好热身，衣服、鞋子，最好是以运动为主。尤其是女生，一定不可以穿皮鞋。 “在比赛正式开始之前，我想要强调三件事。第一件事，在到了目的地之后，按照规定，我们将要把所有人的手机都收上来。全场比赛，所有人都不许使用手机。” 此言一出，全场就炸了。 大家开始议论纷纷： “不是吧？手机都不让带？那岂不是不能百度和高德了？” “对啊，计算器肯定也不能带了。难不成，又要用我新买的衣服当草稿纸嘛？” “不可能的。这次又不是速算比赛，草稿纸肯定还是会发的。” “就是，咱们可不像沙沫家那么有钱，可以批发名牌衣服用来打草稿。” ……… 沙沫听见大家又在拿她说事儿，顿时就不开森了。 “喂喂喂，你们够了没有？有本事，你们就跟孔书成一样，不用草稿纸，也拿个满分啊。没有拿过本事，就别在这里哔哩哔哩。” 沙沫这么一说，大家又将目光，情不自禁地投向了那个一直默不作声的孔书成。 此刻，大家心里都在想：作为“蜘蛛侠”一般的存在，孔仙人今天该不会又要憋大招了吧？ 想想，孔仙人连六层楼都能徒手爬上去，真的也是个挂啊！ ……………… 256 得书成者得天下 “大家静一静，静一静！” 冷明秀老师接着道：“等会儿，到了莲花山景区，大家一定要遵守比赛的规则。另外，我最想要强调的一点，安全第一，比赛第二。” 这时，董洪明突然举手：“冷老师，定向越野，应该也是要分队进行吧？” 冷明秀点头：“是的，两人一组。” 冷老师话音刚落，董洪明立刻就冲到孔书成身边，紧紧地抱着孔书成不放，脑袋还不停地磨蹭着孔书成。 画面相当辣眼睛。 董洪明一边抱着孔书成，还一边大喊：“老师，老师，我要和孔孔一组。” 他此言一出，立刻就等于是往公厕里扔炸弹——激起公愤。 “董洪明，你说这话，良心不会痛嘛？” “就是，董洪明你还是人嘛？你积分第七，孔书成积分第八，他俩还搞七上八下？” “对啊，太过粪了。你们吃肉，我们喝汤；强强联合，丧尽天良。” “孔书成那么强，做微积分和函数推导都不需要草稿纸的，董洪明你居然还要挖人？” “孔书成是我的，你们谁都不要跟我抢。” “放屁，我跟孔仙人，早就私定终身了。” ……… 仅仅不到几秒钟，孔书成身上就多了N多挂件。 男生们拽胳膊的拽胳膊，抱大腿的抱大腿，抓衣服的抓衣服，揪皮带的揪皮带………甚至，好几个女生都安耐不住内心想要“挖孔”的冲动，颠颠地跑过去，用含糖量五个+的绵羊音地说道：“孔书成，行行好吧，我们俩组个队吧？百年好合，大吉大利。” 为了能够获得和孔书成同组，大家刚柔并济，软硬兼施。 男的，恨不能歃血为盟； 女的，恨不能舍身取经； 周落霞、许勤、沙沫、程冉冉这四位女生，看着眼前”挖孔”的盛大场景，也都齐刷刷地皱了眉头，内心五味杂陈。说实话，她们四个人，也很想跟孔书成同组呢。可是无奈，苍蝇蚊子太多，劣币驱逐良币。 当然，全营56位同学当中，也有一个人，是不想和孔书成同组。 这个人，就是凌烈。 此刻，凌烈看着孔书成被全营同学当成了国宝熊猫，心里莫名酸楚，只是冷冷地从嘴角挤出了四个字：“一群傻叉。” ……… 冷明秀和其他领队老师，看着眼前这一幕，也是冷峻不笑。 甚至，连不苟言笑的谭校长都点了点头：“看来，这个孔书成同学，人气指数挺高啊。” 旁边的冷明秀老师忙问：“谭校长，照你看，怎么分组，会比较合适呢？要不要，随机抽签？” 谭校长摆了摆手，予以否认：“随机抽签，那就失去了比赛的趣味性和互动性，而且还有可能会造成人员分配不合理。要不这样，按照我的想法，咱们总体还是遵循男女搭档的原则吧？毕竟，定向越野，对同学们的体力考验，还是蛮大的。女生，难免会吃点儿亏。” 谭校长此言一出，所有女生都举手同意。 而此刻，那些妄图想要当孔书成挂件的男生，立刻就不再执着地抱着孔书成不放了。 男生们离开之后，又有好多个暗送秋波的女生，冲着孔书成围了过去。 坦白说，这些女生此刻都想和孔书组成一队。甚至，有些腼腆的女生，也都放飞自我了。相对于能够进入综合营来说，面子算什么啊？ 再说了，孔孔同学要颜值有颜值、要实力有实力，哪个女生不想上位一把呢？哪个女生，不想被孔孔翻牌子呢？ 而且，上一场的速算比赛，由孔书成领衔的“宇宙最强老乡组”，的确也给大家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啊。在女生们的心目中，只要能够和孔孔在一起，基本就相当于欧皇附体了。 总之，还是那句话：得书成者得天下。 冷明秀老师笑了笑，对谭校长道：“你看见没，大部分女生，都想和孔书成一组呢。” 谭校长点也了点头：“这也好办。那就看，到底是哪个女生，和孔书成有缘分咯。” 冷明秀接着又道：“谭校长，咱们冬令营，一个56名学员，其中男生就有36名，女生就只有20名，也不大好分配啊。总有一些男生，只能和男生搭档的呀！” “………” 谭校长顿了顿：“嗯，世上，绝对的公平事情，其实是不存在的。要不，按照我的意思，就这样吧，每一位女生，必须搭配一名男生，其他没有被点卯搭配的男生，那就随机抽签自由组合吧。” 冷明秀：“嗯，这个办法好。让我来想想办法吧！” 思量了片刻。 冷明秀老师就从包里，拿出了两本不同颜色的爱心便签，然后撕下来，给每位同学都分发了一张。 男生收到的，是黄色的便签纸； 女生收到的，是粉色的便签纸； 大家正拿着一张空白的便签，不知所以然时，冷明秀老师则笑了笑：“接下来，就要考验你们男生和女生之间，是不是心有灵犀了哦。” 所有同学：“………？？？” 台下又开始议论纷纷。大家心里想：该不会又要玩“真心话大冒险”吧？所有女生们一想到，前几天，程冉冉和沙沫玩真心话大冒险时的那个火爆场面，全都有些胆怯了。 坦白说，有些话，真的不适合见光呀！ 所以，如果是真心话大冒险的，恐怕很多人都会弃权吧？ ……… 片刻。 冷明秀老师接着道：“下面，请男生和女生，全部分开，分成两个区域。” 说完，不到数秒，男生女生，立刻分成了两个区。 冷明秀老师：“限制，请所有的女生，在粉色的空白便签纸上面，画一样东西。无论是画动物、植物、还是学习用具，总之画什么都行。但是，不能出现文字。你们画完之后，我们将会把它们贴到对面公告栏的空白墙上。” 于是，女生们开始刷刷刷地动笔开始画画。 有些女生，绘画底子不错，张手就来； 有些女生，读书是条龙，画画是条虫，画了半天，也都是抽象派作品。 大约三分钟后，20名女生，全都画好了，并且统一将画交给在夏金峰老师。 夏金峰老师，看了看，然后则将女生们的20张小画，偷偷地按照姓名编上序号，打乱了顺序后，贴在了空白墙上。 男生们凑过去一看，全都看花了眼。 在女生们的随性作品里面，有画维尼熊的、有画小猫小狗小刺猬的、有画海绵宝宝派大星的、有画粟山未来的、甚至还有画暗黑系吸血鬼的……… 孔书成站在人群中，扫了一眼女生们的画作后，立刻就锁定了一张。 那一张，他认为是最特别的。 也是，最好辨认作者是谁的。 就在这时，手机微信又响了。 打开一看，又是龙飘飘发来的信息。 信息的内容，其实和前几条都差不多。 “书成啊，你们三个人，可一定要团结啊，一定要给咱们高二0班争气啊。” 孔书成秒回：收到！ ……………… 257 才子配佳人开挂到天明 冷明秀老师看着20位女生的绘画作品，微微点头：“很好，画的都不错。接下来，由男生们开始画了。” 很快。 36个男生，也刷刷刷地画出了36幅风格迥异的作品。 相比之下，男生们的绘画内容，更加火爆。 有画忍者神龟的、有画史蒂夫的、有画豌豆射手的、有画迪迦的、还有个家伙什么都画不来就只画了个冰淇淋（也有可能是屎）。 因为大家都是理科尖子，所以会画画的其实并不多，大部分人都是灵魂画手，大部分作品也都属于“变形金刚”系列。 最可恨的是，还有两个男生的绘画作品，居然还是带颜色的。 思想不健康，这就受不了。 “朱晓军，戴志勋，你们两个给我站出来！” 冷明秀老师面无表情，用手指着那两幅带颜色的作品，呵斥道：“这两幅作品，是你们俩画的吧？” 朱晓军脸红地挠了挠头：“冷老师，您刚才不是说，画什么都可以嘛？我这画的是人体素描，应该没毛病啊！” 戴志勋也老司机般地嘿嘿一笑：“老师，我看朱晓军画了个女的，所以我就画了个男的。” 众人哈哈大笑。 冷明秀老师却依旧板着个脸：“朱晓军，戴志勋，既然你俩臭味相投，那么，你俩就凑一个小组吧。” 冷明秀老师话音刚落，朱晓军就惊呼一声：“啊，冷老师，不是吧？让我跟他一个组啊？” 冷老师笑了笑：“对啊，有什么问题嘛？” 朱晓军：“………” 他的目光，情不自禁地扫了一眼戴志勋的左腿。 因为，戴志勋他左腿有疾。 戴志勋冲朱晓军翻了个白眼，然后冷冷地骂道：“喂，晓军，你特么是不是瞧不起我啊？” 朱晓军：“没有，真的没有。” 戴志勋：“喂，你别看我左腿有点儿瘸，可我跑起来并不慢哦。我们学校组织的定向越野，我每年都会去参加，而且成绩稳的一匹。哦对了，在咱们丰都县中，大家可都叫我神行太保戴宗呢。” “………” 朱晓军嘴上没说话，但心里已经妈卖批了。戴志勋啊戴志勋，你一个患过小儿麻痹症的人，也配称“神行太保戴宗”？那一刻，朱晓军感觉，一首《凉凉》萦绕在心头。 冷明秀老师：“朱晓军，戴志勋，你们两个已经组好队，可以上车了。” 她一说“上车”，所有人都笑了。 ……… 冷明秀老师接着道：“等会儿，我会将男生们的绘画作品，也贴到对面墙上。由女生们先来打钩，觉得谁画的最棒，就在谁的作品下面打钩。哪位男生的作品，打钩次数最多，就由那位男生出来，挑选一位女生。” 话音刚落，全场立刻开始哄笑。 “老师，我怎么觉得，这有点儿像是《非诚勿扰》的环节啊？” “对啊，感觉像在选妃子，不过我很喜欢哦。” “放屁，谁说是选妃子了？怎么说，也应该是我们女生先挑男宠啊。” “嘿嘿，这个环节我也喜欢，是心动的感觉了。” “没错，我要选孔同学。” “讨厌，我也要选孔同学。” “你们都选孔同学吧，我是男生，所以我选周同学。” “滚，周同学是我的，我昨晚还梦见跟她一起上台领奖呢。” ……… 说到“选妃子”和“选男宠”，所有人都兴奋不已。 很快，女生们都拿着笔，跑去男生的作品下面打钩。 大家一边打钩，一边捂嘴偷笑。 不到半分钟，打钩的工作就完成了。 冷明秀和其他的领队老师走上前去一看，全都惊呆了。 原来，在男生34幅男生作品（有两幅已经被和谐）中，有一幅作品下面面，居然打满了钩钩。 这幅作品，画的是“一枚铜钱”。 看着“铜钱”下面，那些密密麻麻的钩钩，谭校长也震惊了，他转头问冷明秀：“这幅画，是谁画的？” 冷明秀微微一笑：“孔书成。” 谭校长点了点头：“铜钱，圆形方孔，又名孔方兄。呵呵，看来这个孔书成还是挺有些脑子的嘛。他虽然没有写字，但是几乎所有女生都读懂了他的信息啊。” 冷明秀老师也点头：“的确，很聪明。这样一来，孔书成的作品，就获得了最高的票数。” 谭校长：“哈哈，那么，就让我们拭目以待，看看孔书成会选哪个妃子吧，哦不，是选哪个女生组队。”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孔书成身上。 按照规矩，得票率最高的男生，可以第一个“选妃子”。 孔书成缓缓地走到女生们的作品前，然后用手指了指第二行，左起第三张作品。 那张作品上面，用白描的方式，画了一盆可爱的文竹。 冷明秀老师将那张“文竹”的作品取下来的时候，所有女生顿时就沸腾了。 “哎，才子配佳人，开挂到天明。” “哼，我早就猜到了，他肯定会选周落霞的。” “没错，他俩肯定串通好了。要不然，孔书成怎么会知道，文竹就是她画的呢？” “哎，孔同学果然还是辜负了我这个老家卖豆腐的啊！” “孔同学辜负了我+1” “孔同学辜负我了+1” ……… 冷明秀老师大声地宣布：“孔书成和周落霞，组成一队。” 消息一宣布，没人鼓掌，因为心酸和心碎。 不过，沙沫还是很大度地拍了拍周落霞的肩膀：“恭喜你，周姐，孔乙己归你了。这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周落霞微微一笑，没说什么。 片刻。 孔书成缓缓地走到周落霞面前，然后很自然地和她来了一个击掌：“加油！” 周落霞点点头：“嗯，加油！” 两人仅仅只是一个很正常的动作，却让在场所有人都柠檬了。 当然，沙沫也是有些不爽的。她用力地拍了一下孔书成的后背：“喂，孔乙己，刚才，你为什么不选我啊？” 孔书成：“我都不知道，哪个是你画的。” 沙沫白了她一眼：“你放屁，你明明知道，我平时最爱下围棋了。所以，那张画了围棋的，肯定就是我的呀！” 孔书成：“可是，有两幅作品，上面都画了围棋。” 话音刚落，旁边的程冉冉突然补刀一句：“不好意思，我画的也是围棋。黑白棋子，简单易操作。” “………” 沙沫这才认真地看了看墙上那些画，果然有两幅作品，上面都画有围棋。 扑朔迷离。难怪，孔书成没有勇气选她。 于是，沙沫狠狠地瞪了程冉冉一眼：“程大脚，你可真是阴魂不散啊！” 程冉冉挺了挺相对自信的胸：“那当然，我得不到的，你也别想得到。” ……………… 258 跟我一起去爬山 上午九点半，天色微阴。 全营同学，乘坐大巴车，经过40分钟的山路颠簸，终于来到了莲花山的山脚下。 莲花山，位于洪都市西北郊，据说一共由77座红色的砂岩山环绕着组成。从空中俯瞰那77座岩山，宛如一朵盛开着的从天而降的巨型圣莲。 站在群山脚下看，会发现每一座岩山，石壁陡峭，如斧砍刀削，石壁上钎痕累累，凿迹斑斑，具有鬼斧神工之势。 听冷明秀老师说，关于莲花山名称的由来，其实还有一个神话故事。 据说，在很久很久以前，南海有一条孽龙，常来洪都兴风作浪，时常淹没田地，颠覆舟船，当地居民饱受其害。适逢南海观世音云游此地，眼见孽龙为祸，生灵涂炭，于是大发慈悲，将其乘坐的莲花掷向水中，镇住孽龙。这朵莲花，则化为群山，永镇一方。 莲花山，由此得名。 同学们下车后，跟随着领队老师，来到莲花山南天门前的一处空地，大家呼吸着山中清新的空气，显得异常兴奋和开心。全省的理科尖子生，全都聚在一起拍照打卡，然后发发朋友圈，那也是必不可少的装逼环节。 片刻。 冷明秀老师开始用话筒喊话：“同学们，手机都拍完照了嘛？五分钟后，咱们的比赛正式开始。这次的智慧定向越野，满分为150分，其中基础分100分，附加题50分，时间为一个小时。为防止舞弊，比赛全程，所有人不得使用手机。” 说到这里，看见大家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冷明秀又微笑着补充了一句：“这次的比赛，可以自带草稿纸，但是不可以使用计算器。” 此言一出，全场欢呼。 过惯了“没有草稿纸”的苦日子，大家的确变得更加知足常乐了。 ……… 冷明秀：“现在，请同学们，把手机全都交给夏金峰老师。” 朱晓军立刻举手：“冷老师，我家三代贫农，连手表都没有。我要是上交了手机，我也不知道时间啊。” 冷明秀：“没有手表，那就没办法了。整个过程，就只能靠你们自己估算时间了。总之，比赛时间为一个小时。” 朱晓军：“………” 冷明秀：“等会儿，我会给每个小组，分发第一张试卷和一张打卡地图。试卷上面，会有1道题目。只有将这道题目做出来，并且找到正确的打卡目的地，你们才有资格获得下一张试卷。 “在这个过程当中，你们如果一路顺利的话，将会迎接10道基础题和1道附加题的考验。这11道题目，分别对应着11个需要打卡的目的地。 “你们的任务就是，做完这些题目之后，将正确的答案，投到11个目的地的固定邮箱里面。” 话音刚落，朱晓军又举手：“报告老师，我要是，连第一题都做不来呢？” 冷明秀：“那就证明，你开局被暴击，你们组就可以提前预定火车票。” 朱晓军：“什么意思？” 冷明秀：“意思就是说，这个智慧定向越野环节，你们的总积分为0分，你们两个将被提前淘汰出局了。” 朱晓军：“………” 戴志勋：“………” 所有人：“………” 那一刻，大家都没说话。 尽管山里空气清新，天大地大，大家还是嗅到了一股紧张的气息。 一步走错，满盘皆输。 玩的，有点儿大啊。 这一局智慧定向越野，算上附加题的话，一共有150个积分。如果表现出色，完全可以逆袭，从倒数第一名，上位到名列前茅；反之，如果谁第一步就出错的话，那就像冷老师说的那样，可以提前预定火车票了……… 片刻。 所有同学都将手机上交，书包里除了有足够多的草稿纸、计算器、尺子和必要的学习用具外，尽量减重。这样，就可以让自己的行军速度变得更快。因为，时间就是一切。 大战，一触即发。山脚下，弥漫着紧张的空气。 很快，冷明秀老师看了看表，大声道：“时间到。冬令营的最后一场积分赛，智慧定向越野，正式开始！” 说罢，她就将第一份试卷，和一份完整的定向越野地图，派到每个小组手里。 这一份试卷上面，就只有一道数学题。 大家拿到那份试卷后，十分兴奋，全都开动脑筋，认真研究起来。 孔书成和周落霞接到试卷和地图后，也对视了一眼。 数秒后，周落霞笑着问：“孔仙人，这题，你怎么看？” 孔书成笑了笑：“这题，是典型的拉格朗日算多元函数极值。对我来说，难度系数068，2分钟内应该就能出结果。所以，我来安排吧。” “真的假的？2分钟内，就能算出来？你这么快的嘛？” “嘿嘿，作为一个男人，该快的时候就要快。” “………” 周落霞疑车无据，但还是白了他一眼。 孔书成则笑了笑，立刻拿起笔来刷刷刷开撸。 两分钟后，秋风扫落叶一般，答案就跃然纸上。 孔书成：“解题完毕。” “………” 周落霞：“啊，1分45秒，你这么迅速？” 本来想说“快”的，还是改成了“迅速”。 孔书成：“还行吧。” 周落霞皱了皱眉：“喂，孔书成，你确定答案没错吧？要是答案错了，定向越野的第一站就失败了，那咱俩可就得………直接买火车票了呀。” 孔书成：“孔某人出品，必属精品。信不过的话，你可以拿去验证一下。” “嗯，小心驶得万年船。” 周落霞立刻拿起那道题解，认真看了看。 果然，孔书成的答案和解题思路，正如她心中所想。 于是，她满意地点了点头：“果然是孔仙人啊。” 孔书成：“行了，自己人，就不要商业互吹了。这道题，如果让你来做的话，也只需要2分05秒。走吧，咱们赶紧出发！” “呃，去哪儿？” “当然是去第一个目的地啊。按照这张定向越野的地图，第一个答案邮箱，应该就在南天门的对面天炉锋。哈哈，跟我一起去爬山吧。” “………” 周落霞立刻皱眉，冲他做了鬼脸：“喂，能不能不要说‘爬山’，感觉好怕怕哦。” 孔书成也笑了：“周落霞，你放心。你真要是走不动，我只会背你，不会推你的。” “去你的！” 两人有说有笑，作为第一组先锋队，率先出发了。 山脚下，所有学员看着他俩甜蜜蜜地上山，全都愣神了。 “什么意思？这才两分钟，他俩就秒了一题？我去啊，要不要这么虐？” “这第一题，我们组还没头绪，他们就搞出来了？” “果然是，得书成者得天下啊。” “落霞与书成齐飞，简直无敌于天下啊。” “你们不要太迷信他俩了，搞不好，他们是在打心理战呢？” “对，极有可能是，笨鸟先飞。” ……… 259 路边的野花不要采 笨鸟先飞？ 这种可能性并不大。因为，孔书成和周落霞的实力，不容置疑。 看见孔书成和周落霞率先向着第一个目的地进发后，所有学员也都慌了。 很快，其他学员，也陆陆续续地算出了第一道题，并且跟着孔书成和周落霞的脚步出发了。 沙沫和宁才哲分在了一个组，他们俩很快就心中有数，于是昂首阔步上山； 许勤和董洪明分在了一个组，总的来说也算是实力超群，于是也紧随其后； 最为尴尬的一组，当然还是程冉冉和凌烈。不是冤家不聚头。他俩原本正经历着一场冷战，却又好死不死地分在了一个组。 为这事儿，程冉冉还要求换人，结果却被冷老师驳回，维持原判。于是，程冉冉也只能选择“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不过，他俩也都是综合营的高手，所以第一道数学题，对他们构成不了太大威胁。尤其是，程冉冉和凌烈两个人，都是运动健将，他们在算出答案之后，很快就追上了大部队……… ……… 大约五分钟后。 孔书成和周落霞就赶到了第一个目的地。 原来，化学营的王茹老师，早已在那里恭候多时。 两人将正确答案，交给王茹老师手中的邮箱。很快，答案就被宣布是正确的。于是，他们在第一时间内，就获得了第二道比赛的试题。 这是一道典型的，化竞题。 题目：某晶体属于六方晶系，晶胞参数a=04780，c=07800n。晶胞沿着不同方向投影（如图），其中深色小球代表A原子，浅色大球代表B原子（化学环境完全等同）。已知A2原子的坐标参数为（08300，01700，02500），B1原子沿c方向原子坐标参数z=00630………（略） 这题，一共四问。 孔书成戴着火眼P镜扫描了一下，只有前面两问，难度系数可控。第三、四问的难度系数全是10，尤其是第四问“写出所得晶体的化学式”，孔书成更是一点儿头绪都没有。 不得不说，孔书成的化学，火候不够。 旁边的周落霞，早已洞穿了一切。 她抬头看了看孔书成尴尬的表情，于是理解万岁地笑了笑：“孔书成，这第一问和二问，还是你来吧。第三问和第四问，让我来。” 她这么一说，孔书成立刻点头。 关键时刻，还得是周落霞这个“中华老字号”靠谱啊。 面对这道化竞题，若是没有周落霞的话，孔书成也将止步于此了。 于是，他不无感慨地说道：“周落霞，谢谢你，有你真好！” “………” 不知为何，周落霞一下子就脸红了：“都是同一个组，说这些干嘛？” 孔书成：“嗯，干就完了！” 周落霞：“………” 脸更红了。 两人分工后，说干就干。 这道化竞题，很快就被他们庖丁解牛了。 大约过了六分钟，四个问题，终于搞定。 但是，这个耗时，虽然比大部分同学都快，但还是逊色于沙沫和宁采臣。 孔书成看了看表，这道化竞题，他们比沙沫和宁采臣，慢了整整两分钟。 没办法，宁采臣和沙沫，属于完美的化竞杀手。全营能够与他们对抗的，几乎不存在。 孔书成抬头看了看半山腰上陡峭的阶梯，发现沙沫和宁采臣他们那一组，已经到达下一个站点了。许勤和董洪明那一组，也已经和他们不相上下了。 “周落霞，咱们得加油啊，不然很难超过他们的。” 孔书成开始有些急躁了。 周落霞笑了笑：“孔书成，咱们不用太过着急吧？沙沫和宁采臣他们俩，化学本来就比我们厉害啊。哦对了，我们也用不着，每次都拿第一吧？” 孔书成摇了摇头：“不，我必须每次都拿第一。” 周落霞很吃惊：“为什么？为什么每次都要拿第一？” “因为，我想拿全营前三名。现在，沙沫、宁采臣、许勤、董洪明，他们四个人的积分都排在我前面，如果我不能超越他们，那就全完了………” “全完了？怎么会全完了呢？” 周落霞瞪着一双大大的秋水眼睛，十分不解。 孔书成也没办法和她解释更多，毕竟这是系统的004号任务。 “周落霞，来不及多解释了，咱们还是赶紧走吧，再不走，恐怕就输了。” “嗯，好吧。可是，我真的有点儿累啊，这山路，实在太陡峭了。” 周落霞直起腰，跟着孔书成的步伐，又向上走了约摸50米山路。 突然，在转过山路弯的时候，周落霞兴奋地尖叫一声：“啊，我看见它了。孔书成，你看，你快来看，它就在那个石头缝里面藏着呢。” “什么啊？” 孔书成猛一回头。 周落霞又蹦又跳地用手指着山路边的一个阴暗处。 孔书成凑过去，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看，终于在两块湿漉漉的麻石中间，发现了一株文竹。 那棵文竹，不偏不倚，正好就长在石缝中间，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羞答答的少女。此刻，两座山崖之间，一阵阵微风徐徐吹来，那棵小小的文竹，身体也跟着轻轻地摇摆着，像是在冲路人招手……… 周落霞看见文竹后，就如同遇见了久别重逢的故人，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孔书成，我………我可以把它采摘回去嘛？” 孔书成皱了皱眉：“还是不要了吧。时间太仓促了，来不及了。要不，我们回头再来摘吧。” “不行，等会儿我们下山，不走这条路的。” “可是，我们真的没有多少时间了啊！” “孔书成，我真的很喜欢这一棵文竹啊。它恐怕是我见过的，造型最漂亮的一棵了，它长在这里，好像就是为了等我的呢，而且它看起来真的好可怜，旁边全都是蜘蛛网呢………” 周落霞的语气，已经带着些许哀求了。 而就在这时，其他的学员，一个个地急行军般地从孔书成他们身边经过了。 孔书成心急如焚，于是摇了摇头：“好吧，那我帮你，把它摘下来。” “不不不，你笨手笨脚的，我怕你会把它的叶子弄坏了，还是让我自己来吧。” “喂，你能行嘛？那里好滑的哦，小心摔倒了。” “嘿嘿，孔书成，你就放心吧，好歹本姑娘也是篮球队的呢，这点儿身手还是有的吧？” 说着，周落霞向孔书成比划了一个OK手势，就踩着一个巨大的磐石，来到了那棵小文竹旁边。 “喂，你要当心啊！” 孔书成刚想走过去，伸手扶住她。 突然，一只巨大的蜘蛛，突然从那棵小文竹后面窜了出来。 “啊！” 周落霞尖叫一声，身体突然失去重心，整个差点儿就跌落到七八十米深的悬崖之中。好在，孔书成一个箭步冲过去，伸手揽住了她的腰，然后用力拽住她的胳膊，将她整个人从死亡的边缘拯救了回来……… “天哪，好险！” 孔书成将周落霞整个人抱起来，两人再次回到陡峭的山路上时，周落霞突然一脸的痛苦，并且失声惨叫：“啊，我的脚，我的脚崴了………” 孔书成低头一看，果然，周落霞那白皙的脚踝处，已经磨出两道深深的血迹。 为了石缝中的那棵小文竹，周落霞差点儿命送悬崖。 那么，现在，更大的问题来了。 周落霞的脚崴了。 接下来的山路，怎么办？ 接下来的定向越野，怎么办？ 看着一个个队员，急匆匆地从自己身边快速通过，孔书成心急如焚：“周落霞，你还能不能走了？” “………” 周落霞没有说话。 她只是双手颤抖地，捧着那株被她弄坏了叶子的文竹，浑身疼得直颤抖。数个呼吸后，两滴豆大的眼泪，从她眼睛里夺眶而出，滴落在那株受伤的文竹的叶子上面。 “孔书成，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是我连累了你………” 那一刻，孔书成二话不说，咬了咬牙，来到周落霞跟前，蹲下了身子。 “孔书成，你………你要做什么？” “别浪费时间了，赶紧上来吧，我背你。” “………” 那一刻，周落霞不仅仅是脚疼，心里更疼。 当然，除了疼，还有一丝从未有过的温暖。 ……………… 260 隐杀之第六道物竞题 天色阴阴，山谷里的风，如哨子般在耳边响起。 陡峭的山路，布满了青苔，稍不留神就会滑倒。 孔书成背上周落霞，艰难地向着定向越野的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目的地进发。 渐渐地，他满头大汗； 渐渐地，他双腿发颤； ……… 半小时后。 当孔书成背着周落霞，气喘如牛地到达第五个目的地时，他们已经是最后一批到达者了。 不仅如此，他们还吃惊地发现，在第五个目的地，也就是云秀峰的凉亭上，已经有足足32名同学，全都垂头丧气地原地休息。 看样子，他们没打算向下一个目标进发了。 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第六道物竞题，将他们全都干趴下了。 坦白说，第六道物竞题，的确是难出了天际。即便是对于孔书成来说，这道题的难度系数，也高达了098。 这道物竞题，不仅涉及等离子体物理，考察了磁化等离子中电磁波平行磁场方向传播的规律。同时，还涉及到虚数折射率、截止频率、群速度、色散关系等概念………甚至，就连物理营的刘菊老师都笑着说，有些物理系的研究生都未必能够完整地做出来。 第六道物竞题，就像一只拦路虎，将眼前这32名学员，定格在了这里。 ……… 孔书成将周落霞轻轻地放下。 此刻，他已满头大汗。 周落霞依靠着一棵松树站立着，她受伤的脚踝，看起来依旧红肿。孔书成抬头发现，她的眼角，明显还残留着未干的泪痕。刚才一路走来，周落霞一路自责，甚至梨花带雨。 孔书成从没有讲过周学霸如此失态过。他知道，周落霞之所以难受，并不是因为担心自己，而是因为连累了孔书成。 孔书成小声地问：“你的脚，还是很疼嘛？” 周落霞点了点头，依旧眼泪汪汪：“嗯。” 孔书成：“你先休息一会儿，我把这道题肝了。” 她小声地问：“这题很难，你确定会做嘛？” 孔书成点了点头：“难度系数098，应该可以。” “………” 周落霞没说话，只是歪着脑袋看他全神贯注地做题。 没过几秒，一滴豆大的汗珠，顺着孔书成的额头，就滴在了试卷上。 周落霞急忙从口袋里掏出了心相印，将他额头的汗水擦干。 此刻，不远处的凉亭里，那些被淘汰掉的卢瑟学员，看着眼前这温馨的“擦汗”画面，全都开始嗷嗷叫。 “周美女，我也出汗了，帮我也擦一擦吧。” “孔仙人，你好福气啊，一场定向越野，就收获了一段浪漫爱情啊。” “对啊，换作是我，就算是活活累死，也要将周美女背到目的地啊。” “兄弟，你就别吹牛了，周美女虽然身材苗条，但是身高一米七四，你想学猪八戒背媳妇，还是多吃点儿枸杞+猪腰子吧。” “坦白说，我水土不服，就服孔仙人。” “没错，孔仙人背媳妇的动作，腰马合一，史上最标准。” ……… 被那些人这么一取笑，周落霞的脸更红了。 甚至，她一激动，又快要哭出来了。 孔书成无暇理会那些卢瑟的调侃，只能一边做题，一边宽慰周落霞：“喂，不要这么林黛玉，也不要听他们瞎说。他们之所以这么做，就是干扰我做题，他们只是希望咱们俩放弃这场比赛，跟他们一样。” “嗯！” 周落霞轻轻地点了点头，心中也在暗暗发誓：只要孔书成不放弃，她就绝不言弃。 这一次，如果他们俩在第六坎放弃的话，最后的结果就是：孔书成将会被淘汰出综合营，而她也不可能冲击综合营。 第六道坎，是一条分界岭。 冲过去的，就是高手中的高手。 冲不过去的，注定只能平平无奇。 ……… “孔书成，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周落霞一想到是自己的失误，造成了这样被动的结局，声音就再次哽咽了。 孔书成：“周落霞，你别再说对不起了，这已经是你第33次说对不起了。” 周落霞：“可是………” 孔书成：“你放心，我们决不抛弃，不放弃，无论成绩有多差，我们一定要坚持打完比赛。好嘛？” 周落霞又忍不住低头，看了看孔书成那不小心跌倒划伤的膝盖：“可是，你也受伤了，我们真的能走到最后嘛？” 孔书成重重地点头，眼里有光地说道：“相信我，我们不仅要走到最后，而且还会是第一名。” “………” 周落霞紧咬着唇，没有说话，只是心如刀割地看着孔书成做那第六道物竞题。 坦白说，这第六道题………她也不会。 全靠孔书成了。 树荫下，周落霞低头看着孔书成满头大汗的样子，立刻又从书包里，掏出了一瓶宝矿力，拧开盖子后，直接递到孔书成嘴边：“给你喝。” 孔书成笑了笑：“谢谢，我自己来吧。” “不，你的手脏，都没有洗，还是我来喂你吧。” “嗯，好吧。” 孔书成只好配合着，微微仰起头，张开嘴。 一股沁人心脾的冰水，直入口中。 “啊，舒服！” 清风拂面，山谷安静，周落霞刚给孔书成投喂了两口宝矿力，立刻就被亭子里的卢瑟们瞧见了。 这一下，可不得了了。 大家立刻开始嗷嗷大叫起来。 “哎呀卧槽，孔仙人啊，你这波狗粮，我是真的吃撑了啊。” “宝矿力啊宝矿力，周美女，麻烦给我也来一口吧，我也好想成仙啊。” “周美女，你们队需要挑夫嘛？我腰腿力气很好的，可以免费背你哦，只求你给我一口宝矿力。哦对，是你亲手投喂的那种。” “周美女，我也好渴啊，真的好渴啊，给我也来一滴吧。” ……… 周落霞满脸黑线。 大家正笑嘻嘻地调侃“孔书成有福气”时，孔书成突然回头，小声地说道：“周落霞，咱们赶紧走吧！” 周落霞：“走？这么快？难道，第六道物竞题，你真的做出来了？” “嘘，小点儿声，别让那帮二货听见了。要不然，咱们就走不了了。第六道物竞题，咱们得学会隐杀。” 孔书成这么说，是有原因的。 毕竟，眼前这32个人，全都被第六道物竞题给卡住了。他们要是得知孔书成做出来了，肯定会胡搅蛮缠要答案的。 周落霞小声地道：“嗯，那咱们赶紧走！” 孔书成麻利地收起了纸和笔，再一次半蹲下身子：“上来吧，我背你。” 当着大家伙儿的面，周落霞虽然有些羞赧，但还是轻车熟路地，用双手抱紧了他宽厚有力的肩膀，整个人趴在了他身上。 “走咯，猪八戒背媳妇，下山去咯。” 孔书成吆喝一声，再次背上“媳妇”上路了。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顿时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难道，第六道物竞题，孔书成解出来了？？？ 就算是解出来了，前路漫漫，道险且阻，他们俩这个“猪八戒背媳妇”的蜗牛组合，还有什么未来吗？已经冲过第六道关的那些学员，全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他们俩还有继续前进的必要嘛………？ 大家齐刷刷地抬头，望着孔书成一步一步地艰难地向着更高的天麓峰爬去。 迷雾重重，他俩的身影也渐渐隐去……… ……………… 261 最后一道附加题 静谧的山路，阴冷而潮湿。 茂林之间，偶有惊鸟飞过。 ……… 孔书成背着受伤的周落霞，一路向前，义无反顾。 因为他们已经落后先头部队太多，山路上他们几乎听不到其他同学的声音。 大约过了七八分钟，他们俩才成功到达第六个目的地。 到那儿才发现，原来物理营的封立烨和雷永平两位同学，都止步于与此了。 封立烨和雷永平，又称“雷封组合”，他们是物竞题的天然杀手。然而，他们在这里碰到的，却是第七道数学天坑题，于是也只能折戟于此。 第七道数学题，是一道关于“无穷级数”的高数题型。雷封组合，死在这道高数题上，并不算太冤。古人有云：高数人，高数魂，高数都是猝死人。 封立烨看见孔书成背着周落霞，满头大汗，显然很吃惊：“喂，你们俩，就是这样上来的？” 孔书成：“不然呢？难道可以坐电缆车？” 封立烨和雷永平立刻给孔书成手动点赞：“孔仙人，牛逼啊！你这体力，不去当特种兵都浪费了。” 孔书成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周落霞则坐在一旁，认真地思考那道“无穷级数”的高数题。 约摸两分钟后，她就有结果了。 于是，她很警觉地给孔书成试了个眼色。 封立烨呵呵一笑：“周美女，这道高数题，你会做嘛？如果会做的话，能不能分享一下哈？” 周落霞没说话。 有时候，分享未必就是好事。 因为，分享就意味着要耗费更多的时间，同时也意味着又多了一个潜在的对手。所以，傻子才会分享。 孔书成得知周落霞有答案后，二话不说，背起她就走。 雷封组合，还想在追问“无穷级数”的时候，他们来已经消失在迷雾氤氲的山路里……… ……… 第七个目的地。 在距离天麓峰顶大约还有200米处，孔书成和周落霞赶到那里，又遇到了四个止步不前的“猝死人”。这次，令大家抓瞎的，依旧是一道奥数天坑题。 好在，这道关于三角函数的奥数题，周落霞之前在《奥赛经典》那本书上做过，所以两人几乎没有花两分钟，就搞定了三问。 ……… 第八个目的地。 在距离天麓峰大约还有100米处，孔书成和周落霞赶到那里，发现有8个人都止步于此。甚至，就连综合营的蔡桑桑也都挂了。 当孔书成背着周落霞看见蔡桑桑的那一刻，他发现蔡桑桑都快哭了。 氤氲迷雾中，只见蔡桑桑那娇小的身体，依靠在路边一棵苍松上，她双手合十，嘴里不停地祈祷着什么。 孔书成笑着问：“喂，桑桑姑娘，你这是在干嘛呢？” 蔡桑桑：“我在求老天保佑，千万不要让程冉冉和凌烈那一组，冲破最后一道附加题的关卡啊。” 孔书成：“为什么？” 蔡桑桑顿时脸红，表情也略显尴尬地小声说道：“如果让凌烈冲破最后一道附加题的关卡，那么我蔡桑桑，就是综合营里面排位最低的人了。” “………” 孔书成和周落霞对视了一眼，竟不能言。 蔡桑桑：“喂，孔书成，周落霞，这第九道题，是一道奥物力学题，你们俩会做嘛？” 孔书成和周落霞十分默契地摇了摇头。 片刻，他俩又二话不说地向着第九个目的地进发。 “………” 蔡桑桑看着他俩离去的背影，用力一跺脚，气嘟嘟地说道：“哼！不会做，不会做，我信你个鬼！” ……… 第九个目的地。 在距离天麓峰山顶，约摸只有50米的那个望月亭中。 在这里，孔书成终于看到了所有同学，甚至还有夏金峰老师。 许勤，沙沫，宁采臣，董洪明，凌烈，程冉冉，况琳………这些第一梯队的学员，此刻全都滞留在这里。他们的手中，都已经拿到了第十道奥数题。 看见孔书成背着周落霞，艰难地来到望月亭，所有人都吃惊不已。 小卷毛更是兴奋地冲过去，用力抱着两位同班同学，并且大声道：“我的天哪，你们两个………居然，居然还活着啊！哈哈哈，太好了，太好了！咱们三个，终于井冈山会师了！” 孔书成：“………” 周落霞：“………” 能够艰难地爬到这里，孔书成的腿已经都不停地打颤了。 宁采臣也冲过来，用力拍了拍孔书成的肩膀：“不错，兄弟，好样的！” 许勤则急忙递过来一瓶矿泉水，关切地问：“孔书成，你累坏了吧？” 话音刚落，旁边的董洪明立刻就轻咳一声，然后假装开玩笑地叫嚷着：“喂，许勤同学，咱们俩可是同一个组的啊，你赶紧想办法，把最后这题干掉吧？” 许勤白了他一眼：“你不是土屋宏明嘛，你不是速算天才嘛，你有本事就自己来咯。” 董洪明：“………” 他知道，许勤同学已经人在曹营心在汉了。 此刻，在望月亭上，几乎所有同学都过来和孔书成热情地打招呼了，唯独有一个人，不冷不热，一直背对着孔书成。 这个人，就是凌烈。 凌烈没有说话，好像也没有心思再做题。 他之所以没有做题，是因为………他真的不会做啊。 第十道题，是一道关于“复合函数求导”的奥数题。 孔书成的火眼P镜扫描的结果显示，难度系数为098。更有趣的是，这题一共三问，前两问周落霞做起来更顺，而第三问，孔书成只要将题目中的a、b、c的表达式凑成函数的泰勒展开式，就可以求解出来。 很快，孔书成就把这个想法，告诉了周落霞。 两人立刻分头行动。 约摸五分钟后，他们作为最后一个到达此地的小组，竟然第一个率先解出了第十道题。 全场，一下子就沸腾了。 大家看了看表，时间已经整整过去50分钟了。 孔书成和周落霞，这对黄金组合，居然在经历了伤病的困扰之后，成为第一个成功解开10道基础题的小组。 那一刻。 周落霞喜极而泣，竟然当着所有人的面，紧紧地抱住了孔书成，并且兴奋地大声道：“孔书成，我们赢了，我们赢了，我们终于赢了！” 孔书成：“………” 他从没有见过，文静的周落霞，有如此性情跳脱的时刻。 或许，经过伤病的折磨之后，周落霞实在压抑的太久太久了。 她需要，用这种方式，发泄内心的不快； 她需要，用拥抱的方式，感谢孔书成为她所做的一切； ……… 然而，就在周落霞兴奋不已地将第十道奥数题的答案，填写完毕，递到夏金峰老师手中的时候，望月亭中，也有两个人突然“嗖”的一下，几乎同时站了起来。 宁采臣：“报告老师，我们也做出来了！” 董洪明：“夏老师，我们这一组，也终于做出来了！” ……… 那一刻，周落霞突然哑然。 刚才，她心中所有的兴奋和高兴，此刻已经荡然无存。 她知道，宁采臣和董洪明也做出了最后一道题，那将意味着什么。 那将意味着，孔书成最后的积分，极有可能和前三无缘。 凉风飕飕，她神情有些恍然地回头，看了看身边的孔书成。 孔书成目光平静，然后冲她点了点头：“告诉夏老师，我们要挑战，最后一道附加题！” ……………… 262 三个风险（求票求订阅） 望月亭，凉风习习。 孔书成，目光凛凛。 ……… 是的，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尽管，他与周落霞合力解出了第十道“复合函数求导”题型，但这又如何？宁才哲和董洪明，同样解出了这道题，尽管他俩所耗的时间，足足比孔书成多了数倍。但这并不会改变积分排行榜。 智慧定向越野，还剩下最后的10分钟。 最后10分钟，将决定他最终的排名。 孔书成决定，要和宁采臣、董洪明他们赌一赌。 最后一道附加题，分值50分。 赌赢了，黄袍加身。 赌输了，美团外卖。 ……… 孔书成，周落霞，沙沫，宁采臣，许勤，董洪明，六个人齐刷刷地来到夏金峰老师跟前，等待着最后一道附加题。 他们每个人，都想超越自我。 夏金峰老师看着眼前这六个人，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你们六个，才是本次智慧定向越野中，塔尖型高手。尤其是孔书成和周落霞，即便是你们经历了这么大的受伤考验，依旧是第一个完成了全程十道题目的。向你们表示祝贺！ “不过，有一件事情，我必须要严肃认真的提醒你们六个人。最后一道附加题，虽然分值有50分，但也是有风险的。鉴于这一点，你们六个人，可以自由决定，自己是否要接受挑战。也就是说，最后一道附加题，完全可以是个人形式的参赛，和另外一名组员没有关系。” 话音刚落，沙沫立刻问：“夏老师，最后一道附加题，到底有什么风险呢？” 夏金峰：“有三个风险。第一，最后一道附加题，即便是做出来之后，也必须在规定时间内，将答案送到目的地。但是，我很遗憾的告诉你，目的地在哪里，我也不知道。而且，按照规定，你们手中的地图上，也并没有明确标注目的地所在的确切位置。至于在哪里，需要你们自己动脑筋去想。” “啊………” 大家全都震惊不已。 沙沫：“地图上没有目的地？那万一………我们要是找错地方了呢？” 夏金峰：“找错了地方，就意味着答案没有投送到指定地点，那么就意味着任务失败。” 沙沫：“那不是白忙活一场？” 夏金峰点了点头：“是这个意思。” 沙沫又问：“其他两个风险呢？” 夏金峰：“第二个风险，最后这道附加题的任务，一旦失败，将会扣除与之对应的一半积分。也就是说，参赛者将会被扣除掉25个积分。” 此言一出，全场立刻炸锅。 就连旁边那些没有资格参赛的吃瓜学员，一个个也都震惊了。 “卧槽，不是吧？最后那道附加题做不出来，居然还要被反扣25个积分？” “那谁愿意干啊？感觉，这是铁定要亏本的买卖啊！” “没错，我的积分本来就发育不良，要是再被扣掉25个积分，岂不是一夜回到解放前？” “算了算了，不去想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事儿了，还是安安稳稳留在原地摸鱼吧！” ……… 沙沫也倒吸了一口气，接着问：“夏老师，第三个危险是什么啊？” 夏金峰老师低头看了看腕表，然后笑着道：“第三个风险，当然是时间。现在，距离比赛结束，只剩下9分35秒了。而且不瞒你们说，这最后一道附加题，我已经提前看过了，它的难度系数嘛………可并不低哦。” 此言一出，人群中立刻就有人举手。 没错，是周落霞。 周落霞满脸通红，小声地说道：“夏老师，最后一道附加题，我选择放弃。因为，我的腿不行了。而且，我也不想再连累队友了。” 说到“连累队友”时，她的声音再一次哽咽。 夏金峰看了看她红肿的脚踝，也认真地点了点头：“周落霞，你今天的表现，已经足够出色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你的总积分，也将是全营最高的了。” 然而此刻，周落霞对“积分”已经完全没有兴趣了。她只是心如刀割地看了看身边的孔书成，内心始终都充满了亏欠。 与此同时，许勤也举手了：“夏老师，最后一道附加题，我也选择放弃！” 夏金峰依旧点了点头。 许勤的积分，目前稳坐第二。沉稳如她，自然也不会再去挑战最后那道充满风险的附加题了。不出意外，她已经一只脚提前踏入综合营了。 小卷毛沙沫，看了看周落霞，又看了看许勤，于是呵呵一笑：“既然，两位姐姐都选择放弃，那我也不再坚持了。” 沙沫的积分，目前排在第三。 放眼望去，数、理、化分营已经杀不出第四匹黑马了。她其实和许勤一样，也已经一只脚踏进综合营了。 所以，三位女生的选择，合情合理。 聪明的女生，都不会作。 正当，三位女生举手“退出”最后的附加题比赛时，旁边的程冉冉突然兴奋地跳起来，并且大叫道：“哈哈，第十道题，我终于也解出来了！” 同组的凌烈一听，顿时眼睛一亮：“程冉冉，是真的嘛？第十道题，你真的解出来了？” “管你什么事儿？” 程冉冉没有理会他，只是兴奋地将答案递给了夏金峰老师。 夏金峰看了看她的答案，满意地点了点头：“恭喜你们组，也成功地解出了第十题！” 这时，凌烈一听，开心的手舞足蹈：“哈哈，终于解出来了，终于解出来了。” 旁边的沙沫，看得不爽，立刻泼他冷水：“喂，凌烈同学，这题是你老婆解出来的，又不是你解出来的，你那么兴奋干嘛？你不就是个，摸鱼专业户嘛？” 她话音刚落，旁边的程冉冉也立刻阴沉着脸，警告她：“喂，臭卷毛，你瞎说什么呢？谁是他老婆了？请你说话放尊重点！” 凌烈则不然，他倒是很喜欢听“老婆”这个词，于是冲沙沫笑了笑：“哈哈，沙沫同学，我和程冉冉一个组的，她解出来了，也就相当于我解出来了。总之，我也有积分的啊，美滋滋。” 沙沫冷冷一笑：“你当是解手啊？再说，就算你们解出来了第十题，你的积分还不是综合营的倒数第一？” 凌烈听沙沫这么一说，也认真地盘算了一下积分。 沙沫说的没错，即便是他靠“摸鱼”获得了100个积分，他依旧是排在综合营的最后一名，除非……… 除非有人作死，挑战最后一道附加题，然后遭遇失败，被反扣了25分。 可是，这样的可能性，真的存在嘛？ 带着这个侥幸的心理，凌烈冷不丁转过头去，偷瞄了孔书成一眼。 全营中，最有可能作死的，恐怕也只有孔书成了吧？ ……………… 263 史上最贱数学题（求票求订阅） 夏金峰老师，之所以要煞费口舌地强调“三个风险”，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作为综合营的领队，他对八位同学的表现都很满意，尤其是对孔书成的表现，他在心里已经给了满分。正是出于“惜才爱财”的原因，所以他并不希望孔书成去挑战那道附加题。 按照比赛的规定，一旦孔书成挑战失败，那么他将被踢出综合营。这是夏金峰老师最不想要看到的情况。 但事与愿违。 孔书成很“不识相”地向他提出：“夏老师，我想参加附加题的考核。” 此刻，夏金峰认真地看了看他，不得不重复地问了一句：“孔书成同学，你确定要参加附加题的考核？” 孔书成：“确定！” 夏金峰：“你知道，如果任务失败，将意味着什么嘛？” 孔书成：“如果挑战失败，我将被扣除掉25个积分。” 夏金峰：“然后呢？” 孔书成：“然后，我将成为综合营里面，积分最少的那一位，会被直接淘汰。” 夏金峰：“………” 没有再说话。 所有人：“………” 没有再说话。 那一刻，望月亭周围的空气，仿佛一下子都凝固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孔书成一个人身上。 所有人的想法，都汇成一句话：他太傻了！ 是啊。孔书成太傻了。 明明可以“躺赢”的，为什么要选择“送死”？ 此刻，沙沫终于忍受不了了，她径直地冲到孔书成面前，大声道：“喂，孔乙己，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做？” 孔书成：“我只是我自己，我为什么没有资格这么做？” 沙沫也生气了：“昨天，你在电话里，和庞老师是怎么说的？你说，你一定会带领我们班两个女生，成功杀进综合营的。可是，现在，你有对自己说过的话负责嘛？你明明可以什么都不用干，为什么一定要选择作死呢？” 说到这里，旁边的凌烈突然笑呵呵地来到孔书成身边，用力地拍了拍孔书成的肩膀：“孔兄，我支持你。你这一招剑走偏锋，值得我们每个人学习啊。” 沙沫：“姓凌的，你给我马不停蹄的滚，你之所以希望孔书成去作死挑战那道附加题，不就是想坐收渔翁之利嘛？孔书成一旦挑战失败了，他的积分就将被你反超，他将做你的替死鬼。别以为，你这点儿小九九，别人会看不透！” 凌烈：“………” 他满脸通红，无话可说。 孔书成却伸手制止了沙沫：“喂，你别再说了。我已经决定了，宁可站着死，不要躺着赢。何况，我还未必会输。夏老师，你不要再浪费时间了，快把最后那道附加题的试卷给我吧。” 夏老师点了点头：“孔书成，既然你这么决绝，我也没有理由再劝你做缩头乌龟了。不过，你大可放心，鉴于我刚才啰里啰嗦地延误了大家的时间，所以我会和评委老师说明情况，给你延时5分钟的。不过，仅仅只是5分钟哦。” 说着，夏老师就将最后那一道附加题的试卷，递给了孔书成。 就在这时。 另外两个男生，也突然举手了。 他们表示，也想要参加最后一道附加题的挑战。 没错，他们是宁采臣和董洪明。 诚然，他们的积分，已经远超孔书成了。所以，即便是最后一道附加题的挑战失败了，他们也不至于会像孔书成那样被综合营淘汰掉。 他们之所以要参加附加题的挑战，其实也是想挑战一下自我。 另外，他们当然也有一点点小私心。 从内心来讲，他们是不服孔书成的。 他们想在这最后一道附加题上，证明自己的实力。 尤其是宁采臣，他也是来自于东饶市。他想要让大家知道，他才是真正的“东饶市理科一哥”。 很快，夏金峰就将三张附加题的试卷，分派到三个人手中。 孔书成、宁采臣、董洪明三人拿到附加题的试卷后，所有吃瓜学员也都围过去观看了一下。 大家看清楚那道题目后，瞬间就炸开了锅。 【题目：a÷（b+c）+b÷（a+c）+c÷（a+b）=4】 【求解：这个方程的整数解】 ……… 无知者无畏。 最先吃惊得跳起来的，是化学营的谢定宇，他看清附加题的庐山真面目后，立刻哈哈大笑道：“哎呀卧槽，这不就是个三元一次方程嘛？简直是初中生的调调啊，看起来也太容易了吧。给我两分钟，不不不，给我一分半钟，我要是解不出来就去吃翔。” 旁边物理营的孟奇，也跟着起哄：“对啊，这题也太容易了吧？这么明目张胆的送分，评委老师心里是咋想的啊？” 凌烈瞟了一眼题目，顿时也当起了“无知者无畏”的先锋，惊叫道：“哎呀，我大意了啊。没想到，这道附加题，居然这么容易。早知这样，我也要挑战一波啊，立马单车变摩托啊！” 听到这里。 夏金峰老师再也听不下去了，他立刻从包里掏出了一份附加题的试卷，递到凌烈面前：“凌烈同学，你真的对自己这么有信心嘛？要不，附加题大礼包，你也来一份？50个积分，搞不好就唾手可得哦？” 凌烈：“………” 他看了看夏老师的脸色，觉得有坑，立刻秒怂，甚至都吓得不敢再说话了。 这时候，其他同学才也不敢再嚣张，只是认真地审视着这道看起来“初中生调调”的三元一次方程。果然，数息之后，他们才知道，这道附加题，的确属于“水深危险”的题型。 于是，凌烈也笑嘻嘻地冲夏金峰老师摆了摆手：“呵呵，我刚才爬山有点儿累，想休息一下，还是把加分的机会留给孔书成他们吧。” 话音刚落。 突然，沙沫用力一拍脑袋，大声地说道：“哎呀，这题，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啊，我终于想起来了，这道题………我以前的数学辅导老师就曾经给我看过。他说，这是他见过的‘史上最贱的数学题’。没错，就是它，就是它！”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愣神了。 史上最贱的数学题，那又是………什么数学题啊？ 这时，夏金峰才微微地点了点头：“看来，还是咱们的沙沫同学，有点儿见识啊。好了，大家都安安静静地散开吧。接下来，就该是咱们综合营里面，三大高手之间的对决了。” 于是，大家纷纷散去。 望月亭中，清风徐来。 孔书成、宁采臣、董洪明这三位绝顶高手，静静地坐在亭中，认真地计算着这道传说中的“史上最贱的数学题”。 鹿死谁手，未曾可知。 ……… 264 绝代双骄（求票求订阅） 一个人贱，往往是因为他长相丑陋，内心还猥琐。 一道题贱，往往是因为它看似简单，实则水很深。 ……… 此刻，孔书成端坐着望月亭中，看清楚这道附加题的真身后，心里也是不禁一颤。 这题，他曾在李罗根家里做过。 沙沫说的没错，这的确称得上是“世上最贱的数学题”。 正是因为它“贱”，所以李罗哥才专门和孔书成探讨过它。 孔书成清晰地记得，那晚晓风残月，李罗根端着一杯陈年普洱，亲口对孔书成说：“就这道贱题，大概999995的人都没有能力和机会解决它。甚至，包括一大批顶级大学非数论方向的数学家。但是，它的确又是可解的。” 甚至，李罗根还说，这道数学题，如果思路不对，只能是南辕北辙，即便是用电脑暴力计算，用处也不大。 那晚，孔书成听的也认真，做的也很认真。 就这道题而言，方程涉及有理函数（多项式除多项式的函数形式），但很明显，如果要找到它的“整解数”，那么这就是一个数论问题。首先，你必须用通分移项的方法化成一个多项式函数，然后才能解得一个丢番图方程（Diophante equation）。 正当三个人开始埋头解题时，身后的夏金峰老师走了过来，然后微微一笑：“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这道天坑题，你们三个，真想靠手算得出结果嘛？拿去吧，按照规定，附加题，是可以用计算器的。” 说罢，夏金峰从手提袋里，拿出了三个计算器，分给在孔书成、宁采臣和董洪明。 接着，夏金峰又说道：“说实话，即便是有了计算器，你们几个要想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得出完整的答案，希望都相当渺茫。呵呵，作为你们的老师，我也只能祝你们好运了！” 三人有了计算器，也不再像之前那么鬼见愁了。 但是，说实话，这题………实在太坑了！ 巨大的计算量，即便是有计算器，也能活活把让人整死。 如果思路不够清晰，分分钟就会进入死胡同。 ……… 望月亭上，众人全都屏住呼吸，认真地看着三位高手噼里啪啦地用计算器疯狂运算着。 此刻。 孔书成的脑海里，正在快速地回忆着，李罗根老师曾经教过他的解题思路与方法。 很快，他就想到了，这个方程式是齐次的。这就意味着如果（a，b，c）是方程的一个特解的话，那么（7a，7b，7c）都是它的解。因为，给每一个变量乘一个常数没有改变方程的结构（7只是一个例子），因为分子分母全部都将被约掉。 他知道，这道方程，看上去像是三维的，但实际上却只有两维。在几何学中，它所对应着一个面（一个三元方程一般定义一个两维的面。一般来说，K个n元方程定义一个d维的流形，d=n-k）而这个面是由一条经过原点的线旋转形成的，可以通过截取的单平面来理解。 没错，这是一条投影曲线。 很快，一张形态类似于“鱼尾”般的椭圆曲线，就出来了……… 孔书成埋头，继续将思路深入，手指击打键盘的速度，也变得越来越快。甚至，能够让人莫名其妙地联想到燧人取火的画面。 ……… 或许是因为太过投入，或许是因为计算量异常庞大，孔书成的额头很开就溢出汗珠来。 这道题，虽然火眼P镜给出的难度系数是099，但是它的计算量太大太复杂了。正是因为它的计算过程太过妖孽，所以孔书成不得有一丝的马虎。 此刻，他就像是个拆弹专家，正一丝不苟地趴在一颗敏感度极高的定时炸弹上，稍有不慎，就会血肉模糊，前功尽弃……… 望月亭周围，所有人都静静地，看着他们三个人做题。 大约四分钟后。 终于，有人Hold不住了。 董洪明双拳用力一捶计算器，仰天长啸：“啊………这题，我之前是做过一遍的，可我还是做不出来啊，这个计算量，实在太大了！！！” 他满头大汗，拿起试卷，万念俱灰地冲夏金峰老师摇了摇头。 意思很明显：臣妾做不到！ 夏金峰拿过董洪明计算出的结果看了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能够算到这一步，已经很强了！” 夏老师这么一说，所有人心中，都有逼数了。 原来，这道“世上最贱的数学题”，它之所以贱就贱在，即便是你曾经做过它，也未必能够重新再做一次。就像是有些女孩，即便是你曾经翻过她的牌子，也未必能每天带她回家。 这道看似“初中生调调”的方程式，即便是在有计算器协助的情况下，要想在短时间内出结果，几乎都不大可能。何况，只是单独作战。 ……… 贱题之难，难于上青天。 董洪明终于扛不住了，他知难而退，放弃了这道附加题。 孔书成还没有放弃。 宁采臣也没有放弃。 之前的“三国杀”，只剩下“绝代双骄”之间的PK。 两个人，都来自东饶市。 两个人，都彼此尊重和欣赏对方。 但是此刻，总要有一个人，成为真正的王者。 宁采臣抬头看了看孔书成，然后微微一笑：“孔仙人，没想到，你也挺能坚持。” 说这话时，宁采臣感觉已经胜券在握了。 作为综合营王中王的存在，宁采臣拥有超强的对复杂数字计算的敏感力，他能够完整地背出小数点后5000位圆周率，也一定能够用正确的方法，将眼前这道“史上最贱的数学题”解出来。 他已经渐入佳境了。 ……… 孔书成一直没有说话，甚至也没有抬头去看宁采臣。 他始终认为，真正的战斗，往往只是一个人的战斗。 战胜自己，战胜心魔，战胜浮躁，战胜过往的一切。 就像清华教授刘瑜老说说的那样：一个人，就像是一支队伍，要学会对着自己的头脑和心灵招兵买马，不气馁，有召唤。 山峰上，亭台中，清风不识字。 孔书成，宁采臣，决战紫禁城。 ……… 约摸八分钟后。 正当，所有人屏住呼吸，静静地看着他们俩认真做题的时候，宁采臣突然将手中的笔和计算器放下，长吁了一口气，然后冲夏老师说道：“老师，我解出来了！” 夏金峰：“………” 所有人：“………” 大家齐刷刷地冲过去，正要看个究竟的时候，孔书成也嗖的一下站起来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将附加题的试卷，对折起来后，阔步走出了望月亭。 夏金峰：“孔书成，你这是要放弃了嘛？” 孔书成：“不，我要去找第11个目的地。” 夏金峰：“这么说，你也算出来了？” 孔书成点了点头：“是的。一分钟前，我就算出来了。只不过，我又验算了一遍。” ……… 265 寸土必争（求票求订阅） 孔书成此言一出，全场炸锅。 “卧槽，孔仙人一分钟前就做出来了？他是在开玩笑的吧？” “他这个B，装的有点儿过啊！” “对啊，既然做出来了，他为什么不早说呢？” “就是，要我看啊，他肯定是在吹牛，毕竟他的女粉都在呢。” “嗯，他肯定是看见宁采臣做出来了，心里蓝瘦，所以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哎，没想到，孔仙人这一波装逼未遂，竟然也是个心机表啊。” ……… 孔书成没有理会那些闲言碎语。 时间紧迫，他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没用的人身上。 然而，他正要抽身离开，夏金峰老师却伸手拽了他一下：“孔书成，交卷的事儿，咱们先不急。老师答应过，给你再延长5分钟的，你能不能给我看看你的答案。” 孔书成：“最后的答案，不是要交到目的地去嘛？” 夏金峰：“是的，没错。我只是担心，你答案做错了，所以想提前帮你检查一下。如果你做错了，我觉得，你就没有必要再去寻找最后的目的地了。因为，答案错了，你就已经被淘汰了。” “………” 孔书成倒吸了一口气。 话糙理不糙，夏老师的话，听起来也没毛病。 于是，他立刻将那张附加题的试卷缓缓地展开。 夏金峰老师将孔书成和宁采臣的答案，放在一起，定睛一看，直接惊呆了。 两人的答案，几乎一模一样。 最终，孔书成求得的结果是： a=154476802………7999（数字略） b=368751317………5579（数字略） C=437361267………2036（数字略） ……… 那一串串的长数字，从某种意义上说，已经超出了普通人类大脑的计算极限了。 坦白说，如果这道“世上最贱的数学题”，孔书成和宁采臣都完全没有做过的话，即便是给他们一周的时间，也未必能够解出来。好就好在，他俩都是数学疯子，他俩都是速算界中的绝对强者，而且他俩都恰巧做过这道题。 所以，他们冒着头脑开裂的危险，最终还是将这道附加题算出来了。 当然，这只是最小的“整数”答案。 如果，还要深入计算的话，恐怕就只能求助于“银河计算机”了。 ……… 夏金峰草草地看了看两个人答案。 他发现，两个人答案，几乎和正确答案是一模一样。 当然，说是“几乎”，其实还是有些出入的。 比如，宁采臣的c，倒数第七个数字，其实应该是7，而他却写成了1。不知道，是不是笔误。如果是笔误，那么他这个答案，其实就是错误的。因为，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但是，瑕不掩瑜。 宁采臣能够做到这一点，已经是外星人之举了。 相反，孔书成的每一个答案，都是完美无瑕的。 夏金峰老师将试卷答案，还给了两位，然后眼里有光地说道：“去吧，找到你们认为正确的目的地，然后把答案交给冷明秀老师，这一个附加题环节，就算你们两个赢了。” 宁采臣接过答案，这才认真地看了看最后那道附加题的“地图指引”。 他赫然地发现，正如夏金峰老师刚才所说的那样，“地图指引”上面，根本就没有标注最后一个目的地的确切方位。 整张空白的“地图指引”页面，就只有苍白的四个字——“寸土必争”。 那一刻，宁采臣彻底懵逼了。 他好不容易，肝脑涂地的将这道“史上最贱的数学题”做出来了，可是却突然之间像只无头的苍鹰一般，找不到目的地了。如果不能在剩下的6分钟内，找到目的地，那么他就前功尽弃了……… “喂喂喂，兄弟们，你们快来，帮我看看，最后一个目的地，到底在哪里啊？” 关键时刻，宁采臣觉得发动群众。 大家齐刷刷地围过去，看着那“寸土必争”四个字，开始发表个人不同的看法。 但是，最终的讨论结果是，第十一个目的地，应该就在天麓峰的峰顶。 没错。按照套路，他们刚刚所经过的每一个目的地，几乎都是朝着天麓峰的峰顶进发的。而且，此间的望月亭，就是距离天麓峰顶不到50米远的地方。所以，如果评委们按照常理“设坑”的话，必然也会将最后一个目的地，设置在天麓峰的峰顶。 宁采臣挠了挠头，此刻也想不出有更好的地方了，于是看了看大家肯定的眼神：“你们确定嘛？目的地，一定在天麓峰顶嘛？” 大家异口同声：“确定！绝对是天麓峰顶！” 宁采臣点了点头，又看了看旁边一直没说话的沙沫。 毕竟，说起来，沙沫还是他的生死队友呢。 “沙沫，你觉得呢？你认为，最后一个目的地，会不会是天麓峰的峰顶呢？” 沙沫用手摸了摸耳边的一缕小卷毛，眼睛闪闪发光地说道：“我觉得，你应该相信群众的智慧吧！” 宁采臣重重地点头：“嗯，我既相信群众的，也相信好队友的！” 沙沫：“………” 没说话，但是却不知为何，皱了皱眉。 宁采臣二话不说，手握着答案，拔腿就向天麓峰的峰顶狂奔而去……… 孔书成接过答案后，正要跟宁采臣拼一拼速度，并且也要向天麓峰顶奔去的时候。 突然！ 一直坐在旁边的周落霞，突然用手撑着望月亭上的大红石柱，大声地说道：“孔书成，你等一下！” “………” 孔书成停住脚步，突然转头，看见周落霞正皱着眉头，表情十分痛苦地、一瘸一拐地向他走来。 “周落霞，你………” 孔书成立刻走过去，用手扶住了她。 周落霞来到孔书成身边，将嘴巴凑过去，小声地在他耳边说道：“不要去山顶。” “………！！！” 孔书成突然意识到什么。 突然，周落霞的视线，转向了对面的一座山峰。 那座山峰，和天麓峰遥遥相望。 那座山峰的名字，叫作青藤山。 按照路边的指示牌，青藤山上，有一座龙灵古寺。 深山藏古寺。 站在此处的望月亭上，人们是看不见那座“龙灵寺”的。 周落霞小声地道：“不要去山顶。根据我的猜测，最后一个目的地，不会在山顶。而应该在对面青藤山上的龙灵寺。” 孔书成十分震惊：“周落霞，你怎么会这样认为呢？” 周落霞：“你的那张地图指引上面，没有画路线，也没有画景点，是不是就只写了四个字‘寸土必争’？” “对啊，怎么了？” “孔书成，你再认真地想一想。寸土，两个字合在一起，是什么？” “寺？寺庙的寺？” “没错。你的最后一个目的地，不在天麓峰顶，而应该是在对面的龙灵寺。” “………” 孔书成恍然大悟，激动地冲她说了“谢谢”，然后飞一般冲了出去，左拐下山，向着对面那座青藤山狂奔而去……… 如风一般。 ……………… 266 龙灵寺的秘密（大章） 莲花山，一共由77座山峰，环绕而成。 其中，最为知名的五个景点，分别是天麓峰，天啸峰，云来峰，神驼峰，青藤峰。 海拔最高，山势最为陡峭险峻的，自然是青藤山峰。每逢阴雨天气，青藤山之巅，云遮雾绕，人在山顶，犹如置身于仙境一般。 当地人都知道，在青藤山峰之巅，其实有一座规模并不算太大的寺庙，名叫龙灵寺。 传说，太祖皇帝朱重八，创业初期，曾经在莲花山开辟过根据地，并且还在青藤峰上开设了茶站。后来，朱重八当上皇帝后，这个茶站也就荒废了。 山顶茶站的房子没有人住，慢慢朽烂，长满荒草。有条神游而来的巨蟒，发现这里有灵气，又幽雅，于是就在这里修炼。 很多年后，山脚下的村民就目睹了一件怪事，据说一个冬日的晴天，突然变天，炸雷、火闪、风雨大作。这条巨蟒身子一滚，全身金光四射，“轰隆隆”一声，它头一抬，尾一摆，就飞上天去了。 后来，人们为了保住这个地方的灵气，就在此地修了个庙子，来接灵气、香火，并且取名为“龙灵寺”。还请来了唐伯虎，为寺庙题画了菩萨像。据说，明朝著名的书法家董琪昌，还专门为寺庙题写过一副对联。 此刻，天色阴阴，薄雾绵绵。 冷明秀、刘菊、宋启明和谭校长四位老师，正坐在龙灵寺员门口的一间茶室里喝茶。 他们所在的位置，就是本次“智慧定向越野”的最后一个目的地。 宋启明老师低头看了看表，然后又举目望了望窗外，微微一笑：“还有2分钟，智慧定向越野的比赛时间，就要结束了。看来，我们来这里等，还是有点儿高估那帮孩子的作战能力了。” 旁边的刘菊老师，也点了点头：“是啊。我一开始就认为，没有学员能够走到这一步。因为，最后一道附加题，涉及到了丢番图，难度系数实在有点儿偏高了。别说是几个高中生了，就算是很多985的研究生，都未必能够解得出来啊。” 冷明秀老师将杯中的铁观音，一饮而尽，然后笑了笑：“两位老师，何必这么悲观呢？这不是还有2分钟嘛？时间未到，何必急着下结论呢？” 宋启明：“呵呵，看来还是冷老师，充满了必胜的信心啊。我知道，你们综合营里面，的确有几个速算高手。但我坚持认为，他们肯定算不出最后那道附加题。说实话，我老宋带过这么多年的奥赛学生，这一点判断力还是有的。” 冷明秀：“哈哈，宋老师，那如果有人算出来了呢？” 宋启明：“不可能的。就算是有人，将最后的附加题计算出来了，他也未必能够参透，咱们谭校长设下的地图玄机啊。” 宋启明老师说的“地图玄机”，自然是指“寸土必争”这四个字。 旁边的刘菊老师，也立刻捂嘴偷笑：“对啊，还是咱们谭校长，经验足，脑洞多，会折磨学生啊！” “………” 谭校长放心手中的茶杯，皱了皱眉：“小刘啊，你说我经验足，脑洞多，我也就厚着脸皮笑纳了。干嘛还要补刀一句，说我‘会折磨学生’啊？你这么说，搞的我好有压力啊。” 刘菊老师立刻脸红：“谭校长，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 谭校长摆了摆手：“呵呵，刘老师，实话告诉你吧，其实也不是我要故意折磨学生，而是学生们应该有更强大的应变能力。就拿去年的化竞比赛来讲吧，主办方临时将实验室里的三颈烧瓶撤走了，结果我们省派去的四位同学，就没有一个人会主动想办法DIY自制的。最后的结果就是，那场实验操作团灭了………” 刘菊老师立刻点头：“对，谭校长说的是，现在的孩子，依赖性都太强，只接受投喂，太缺乏主观能动性了。” 话音刚落，宋启明老师又笑着问：“谭校长，这么说来，你也相信，有人能够在规定的比赛时间内，赶到这里？” 谭校长：“这一点，我倒是和你一样，没有太大信心。但既然是最后一道附加题，那就一定要增加难度才行嘛。如果孩子们团灭了，没人能到这里来，那就当我们是来龙灵寺里参观拜访嘛。一举两得，何乐不为呢？” 旁边的冷明秀老师：“谭校长，我和你们的看法，有些不同。我坚定地相信，咱们综合营，肯定会有人能够完成最后一道附加题的。” 宋启明：“呵呵，冷老师果然够自信啊，不愧是综合营的领队老师。那万一，我们坐了半天，还是没有人来呢？” 冷明秀：“要是没有一位学生能来，这顿茶水钱，就算在我冷明秀身上了。” 宋启明立刻哈哈大笑，朝里面的女服务员大声道：“小妹，再给我们泡一壶上好的西湖龙井。对，就是599块一壶的那种。” “………” 冷明秀假装生气地瞪了他一眼，接着道：“喂，宋老师，趁火打劫啊？” 宋启明：“那当然，你不是自信满满嘛？” 冷明秀点头：“行，真要是有学生来了，那你可得买单哦？” 宋启明：“一言为定。要是，真有学生能够算出那道附加题，我宋启明就请咱们的冷大美女吃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卤猪、卤鸭、酱鸡………” 宋启明还没有说到“烧花鸭”时，只见前方那一片茂密竹林中间的山道上，仿佛出现了一道白影。 没错。好像，有人上山来了。 奇怪。 现在是冬季，临近春节，乃是山区旅游的淡季，加上这座青藤山的山顶海拔太高，即便是有人前来参观，也很少有步行上山。 这个时候，会有谁呢？ 难道，是自己眼花了？ 宋启明揉了揉眼睛，再看了一眼，突然失声惊叫道：“前面，是不是有个小伙子，朝这边跑来？” 其他三位老师，不约而同地放下了手中的茶盏，并且抬起头，向着那一片竹林望去。 数息之后。 一个高大帅气的男孩，手握着一张纸卷，正疯狂地朝着龙灵寺的方向奔袭而来。远远地望去，他的鼻孔里，仿佛还在不断地流着鼻血……… 冷明秀老师突然“嗖”的一下站了起来，并且大声叫道：“天哪。是我们综合营的孔书成，真的是他！” 所有老师：“………！！！” 大家全都站起来，并且冲出了茶室。 只见，孔书成一路狂奔，脸色煞白，鼻腔流血。 场面，十分悲壮。 看见这一幕后，就连一向沉稳淡定的谭校长，也都吓得有些腿软。他看着孔书成那喷涌着的鼻血，不停地自责道：“都怪我，都怪我，不敢搞什么‘寸土必争’啊，这要是闹出了人命，可怎么得了啊………” ……… 片刻。 孔书成终于满脸是血地杀到了龙灵寺门口。 看见诸位老师后，他一个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他知道，自己成功了。 他知道，自己赌赢了。 周落霞的推测，果然没有错。 如此说来，失败的那位，就只能是宁才哲了。 刚才，孔书成离开望月楼，朝着青藤山顶方向狂奔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在嘲笑他是“傻子”。直到，宁才哲从天麓峰顶无功而返的时候，大家才真正意识到，孔书成选择了一条正确的方向。 方向是正确了，但道路却是坎坷的。 望山跑死马。 大约在8分钟前，孔书成从望月亭离开，冲着青藤山顶狂奔而来的时候，他原本以为这一路不会太远。但他还是高估了自己的体力。因为连续背着周落霞上山后，他的体力已经亏空了。 他还没有跑两三分钟，就感觉双腿如灌了铅一般沉重。甚至，跑到半山腰的时候，他因为脑部缺氧，还差点儿就晕死过去……… 好在，一口气连着服用了三颗“威少口香糖”之后，他立马又满血了。 满血的结果，自然是………流鼻血。 此刻，当四个评委老师，颤巍巍地拿着孔书成递过去的那份带血的“附加题”的答案时，大家全都被感动了。 冷明秀是最心疼孔书成的。她一边用纸巾，帮孔书成擦拭着鼻血，一边声音哽咽地说道：“傻孩子，这只是一道附加题，又不是一道送命题，你怎么这么拼啊？” “冷老师，爱拼才会赢嘛。”孔书成轻描淡写地揩了揩鼻血，接着道：“冷老师，我没事的。” “出这么多血，你还说没事儿？要不要我们打电话叫120啊？” “不用，真不用。你们还是，赶紧看看我写的答案吧。” 谭校长摇了摇头，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孔书成，你都搞成这样了，还是好好休息吧。坦白说，就算是你的答案错了，我们都会给你满分的。” 说完，谭校长还是和三位老师一起，认真地看了看孔书成那份“血染的试卷”。 万万没想到的是，孔书成的答案，居然和标准答案一模一样。 那一刻，四位老师，全都震惊不已。 谭校长激动的用力一拍桌子，大声道：“啥也不用说了。我决定，这次的智慧定向越野，孔书成获得满分。” 旁边的冷明秀老师，立刻补充说明：“谭校长。定向越野满分150分，孔书成拿了满分，算上他之前的135分，他现在可是全营最高分了，285分了哦。” 一听说“285分”，旁边数学营的领队宋启明老师立刻吃惊的张大了嘴巴：“天哪，那岂不是比我们数学营的周落霞同学，分数还要高？” 冷明秀点了点头：“目前，孔书成的积分是285分，周落霞应该是276分。” 物理营的刘菊老师，也立刻补充说明：“我们物理营的许勤，这次的定向越野，也发挥的不错。所以，她应该是排在第三名的了。” 话音刚落，冷明秀立刻点了点头：“那么，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排在第四名的，应该就是化学营的沙沫同学吧？” 谭校长：“你说的那个沙沫，应该就是用羽绒服打草稿的那个氪金女王吧？” 他这么一说，所有人都跟着大笑起来。 ……… 五分钟后。 得到舒缓的孔书成，鼻血终于止住了。 冷明秀老师请他吃了一些甜点后，大家正准备下山时，谭校长突然提议要合影。 宋启明老师买完单后，也笑着道：“对对对，一定要合张影。等会儿，我还要和孔书成同学，单独合张影。他这个天才学霸，将来不是清华，就是北大，我虽然还没有教过他，好歹也算是我的学生了。” 被宋启明老师这么一捧，孔书成倒是有些脸红了：“哪里，哪里，我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学生罢了。” 宋启明：“孔书成，你可不能骄傲哦。这次的冬令营结束，你就是咱们综合营的头号交椅了，也是咱们省队预备队的重点培养对象了。” 孔书成：“宋老师放心，我一定会努力学习的。” 两人正说话间，冷明秀、刘菊、谭校长三个人已经率先来到了龙灵寺的南大门。 他们站好了位置，将中间的C位空出来，并且冲孔书成招手：“喂，孔天才，快快快，中间的位置，都给你留好了。” 孔书成推辞道：“不不不，我怎么好意思站C位呢？还是谭校长和冷老师你们站中间吧？” 冷老师假装生气地瞪了他一眼：“行了，别磨磨唧唧的，让你来就来。今天，你可是流血又流汗啊，咱们也沾沾你的喜气和勇气。来年，也让我们几位老师，运气更旺一点。” 孔书成推辞不过，只要点了点头，站在了C位。 茶室的一位女服务员，充当摄影师的角色。 “来，3………2………1………笑一个，笑一个！” 女服务员“咔嚓”几声，就拿着冷明秀老师的手机，帮他们拍了一组美颜合影照。 拍照完毕，冷明秀老师接过手机：“来来来，大家过来看看，看看拍的怎么样？” 众人围过去。 “嗯，拍的不错，就是跟孔书成一比，我就显得太油腻了。” “对啊，孔书成个子太高了，我应该踮脚的。” “还好美颜了，我不怎么显老。” ……… 几位老师都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孔书成，你也过来看看，看看咱们的合影。”冷明秀老师冲他招手。 孔书成点了点头，也凑过去，看了看那张合影。 突然。 他被照片上面的一样东西，吸引住了……… 没错。 那样东西，他越看，越绝对不对劲……… 他越看，就越觉得，仿佛像是发现了一个巨大的宝藏一般。 那一刻，他情不自禁地将目光，从合影照片上移开，然后突然转身，再次仰头看了看龙灵寺的南大门。他的所有目光，都被龙灵寺南大门两旁的巨大的红色柱子吸引了。 不，确切的说，他的所有目光，是被柱子上的那幅对联吸引了……… ……………… 267 牛羊级学霸（大章） 龙灵寺南大门。 两旁暗红色的光亮圆柱上面，赫然书写着一副书法遒劲的对联。 上联：一苇渡江，妙理悟三乘。 下联：六祖开悟，菩提长久远。 落款：董其昌。 那一刻，孔书成整个人都看呆了。 旁边的冷明秀老师，觉得他神情不大对劲，便问：“孔书成，你怎么了？” “哦，没，没什么。” “那你在看什么？” “我在看柱子上的对联。” “孔书成，你对书法也有研究？哦对了，忘了告诉你，我也很喜欢董其昌的书法，他和赵孟頫一样，都是二王的忠实追随者，而且造诣非常高。” 孔书成：“不，冷老师，我感兴趣的不是书法，而是这副对联。” 冷明秀：“………？” 她觉得，孔书成的样子，看起来真是怪怪的。 突然，孔书成二话没说，再次来到了龙灵寺南大门的台阶上，然后向着远方眺望。就在他将目光聚焦到对面的云来峰时，他竟然在半山腰间，果然看见了一棵樟树。 一棵，苍老的即将枯死的樟树。 那一刻，孔书成的脑袋，轰的一声，感觉都要炸了。 “冷老师，可以借你的电话用一下嘛，我有急事！” “当然可以。孔书成，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我看你的样子，感觉好奇怪啊。” 冷明秀立刻将电话递给了孔书成。 孔书成没说话，真是立刻就拨打了李罗根老师的手机。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巧合的是，李罗根还在洪都市。 “喂，是李老师嘛？” “书成，你找我，有事儿？” “对，李老师，我刚刚，有一个重大的发现。” “重大发现？” “李老师，你前几天，不是跟说，洪都市的警察又发现了两个盗墓贼嘛？” “对啊，怎么了？” “李老师，警察找到了云焱师兄说的那个墓地位置嘛？” “呵呵，当然没找到，要想找到真正的墓地位置，简直就跟大海捞针一样难。” “我感觉，我好像找到了墓地的所在位置了。” “………” 电话那头，李罗根明显愣了一下：“书成，你在开什么玩笑呢？” “李老师，我没有开玩笑。你还记得，云焱师兄他跟我们说过什么嘛？他说，墓地的所在地，极有可能跟寺庙有关，而且还跟一棵樟树有关。” “对啊，怎么了？” “李老师，我现在就在一座寺庙门口。” “哈哈，孔书成，你不要异想天开了。云焱说的寺庙，仅仅也只是一个假设和推断。而且，我听负责这个案子的几个专家组说，这些日子，他们将省里面的几十座寺庙，全都巡查过一遍，没有发现一点儿蛛丝马迹啊。” “不，李老师，他们肯定忽略了一座寺庙。” “哪一座？” “龙灵寺。” “龙灵寺？书成，你是说，莲花山上的那座龙灵寺？” “没错。李老师，我感觉，我现在所站的地方，就可以清晰地看见墓地的位置。” “这，这不可能。” “李老师，还记得，那个解不开的谜团嘛？” “孔书成，你是说，最后那个公式？” “没错。=1369。如果代表墓地的话，那么只要解开1369的数字含义，即可找到墓地的所在地。” “………” 李罗根顿了顿，然后小声地问：“你的意思是说，你已经破解了1369的秘密？” “没错。我旁边，就有一串1369的数字。” 孔书成说着，又情不自禁地回头，看了看大圆柱上的那幅对联。 此时，阳光灿烂，将那副黑底金字的对联，照耀的熠熠生辉，格外的庄严和炫彩。 一苇渡江，妙理悟三乘。 六祖开悟，菩提长久远。 ………………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大约半小时后，李罗根老师匆匆地赶来了。 一同赶来的，还有省里的专案组，以及五六个考古方面的专家。三辆警车，两辆商务车，一下子就将龙灵寺南大门的门前堵满了。 云焱师兄还在金陵大学，所以他没有赶来。不过，他也在第一时间，就和专家组的成员，做了现场连线。 孔书成的分析和判断，完全正确。 关于=1369的玄机，全都藏在了寺庙门口的那副对联上了。 事关重大，警察很快就在云来峰的半山腰，也就是那棵苍老的樟树旁边，发现了几个人工伪装的假墓碑。将那几个伪装的墓碑拆除后，大家立刻就发现了一个古墓的入口。几位民警和考古专家，钻进入口后，很快又发现了一个疑是被人盗掘过的“祭祀坑”。 确定了这个被破坏的“祭祀坑”的年代之后，现场所有的考古专家都吃惊不已。 毫无疑问，这是一座汉代的“砖壁木椁墓”，而且规模惊人。因为，只有规模较大的汉代墓葬，才会将外藏椁建成类似回廊的形式，并且还在墓葬主室的附近埋设了相应的器物坑、祭祀坑。 情况重大，工作人员立刻组织上报，并且很快就得到了相关部门的高度重视。 案件很快升级。 下午两点半左右，方圆一千米内，全都拉起了警戒线，增配的几十名安保人员，也火速到位。 很多住在山脚下的村民，看见这阵仗，还以为是山上闹出了人命。仔细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省里的考古队进山入驻了。于是，村民们这才啧啧啧摇头感叹，心里多少也有点儿“错亿”的感觉。 当天下午。 孔书成和李罗根两个人，作为报警者，也作为汉墓最早的“破局者”，被专门请到了文物局的领导办公室，并且做了详细的口述记录。 临走时，两人还分别获得了一面锦旗，和现金5万元的秘密奖励。 天色将夜，孔书成领完锦旗和奖金，刚从文物局出来，脑海里突然“叮咚”一声。 【叮咚，恭喜宿主，协助考古专家保护国家重点文物，获得200学分的奖励】 【宿主，您现在的积分是1158分，您已经满足升级系统的条件，是否升级】 “………” 幸福来的太秃然。 孔书成也愣住了。 升级，当然要升级。 孔书成立刻点击了【是】。 脑海里“叮”的一声轻响。 【系统正在升级中………】 数息后。 系统的主界面，立刻就从原谅色，演变成绚丽的淡蓝色。 【恭喜宿主，系统升级成功。您现在，正式荣升为‘牛羊级学霸’（初阶）了】 当提示音响起的那一刻，孔书成感觉都要泪目了。 此刻，他终于成为“2级”学霸了。 过五关，斩六将。惊心动魄的高二学期，他光是“鼻血”都不知道喷涌过多少回了。这时候，要是来一曲《二泉映月》助助兴，应该还是能在大马路上哭出来吧。 兴奋难当，不容易啊！ 孔书成戳了戳手。 立刻点击查看，全新的系统页面。 他发现，在那棵“优学智慧树”下面，居然多了一只会动的小羊羔。 没错，那是一只洁白可爱的小白羊，具体形象，可参考动画片里的小羊肖恩。此刻“小羊肖恩”同学，正悠哉地绕着那棵优学智慧树，不停地转啊，吃草啊，打滚啊。它整个状态，像极了《痒》的歌词里唱的那样：“来啊，快活啊，反正有大把时光……… 等等，这只憨憨的小羊，该不会就是意向中的我吧？ 【是的，宿主。学霸系统升级为‘牛羊级学霸’之后，系统界面会生成一只与宿主性情吻合的智慧化身。这只小羊智恩，就是宿主您现在的智慧化身】 孔书成：“………” 小羊智恩？莫非，它真的和小羊肖恩是远亲关系？ 可是，这只憨憨的小羊肖恩，哦不，是小羊智恩，它究竟有什么用呢？ 【小羊智恩，每天都在不断的成长，不断的变强，宿主也会不断的成长和变强】 孔书成：“………！” 就这？画饼嘛？ 【宿主，小羊智恩，每天都会努力吃草，每天都会努力长大。它的成长，就能帮助您赚取更多的积分，让您把赚取积分的效率提高一倍呢。】 雾草，不是吧？？？ 这只憨憨的小羊智恩，也能帮助我撸分？ 【是的】 还能提高，整整一倍的撸分效率？ 【是的】 这就有点儿高能了啊。 照这么说，我之前处在“草木级学霸”的时候，一个小时的认真学习和阅读能撸1个学分。如果按照系统说的，有了这只憨憨的“小羊智恩”的助力之后，我一个小时的认真学习和阅读，就能够赚取2个学分了？ 看来，这个小羊智恩，就是我的幸运星啊。 哦不，确切的说，应该是我撸分神奇啊！ 一个小时，就能撸2个学分，美滋滋啊！ 【宿主，小羊智恩身上，还有更多的惊喜，等着您去发掘哦。加油！奥利给~】 孔书成：“………” 感觉，系统升级后，二次元的味道有点儿浓啊！ 好吧，能够赶在过年前升级，也算是美滋滋了！ 牛年里，“牛羊级学霸”，想必也一定会牛气冲天吧！ ……… 第二天上午，阳光明媚。 冬令营，经过整整十天的学习交流和比拼，终于也到了结营的日子。 上午十点，所有学员以及领队老师，在枫叶国际学校的大礼堂里，隆重地举行结营典礼。在一片热烈的掌声中，谭校长郑重地宣布了新一批的“黄金综合营”的12位成员名单。 经过最后的综合评定，按照积分由高到低的排序，他们分别是：孔书成，周落霞，许勤，沙沫，宁采臣，蔡桑桑，董洪明，况琳，宋一茜，朱晓军，孙天齐，程冉冉。 除了周落霞之外，其余11名队员，悉数登场，接受奖状和奖金。 奖金虽然不多，只有2000块，但也让台下的同学柠檬了一大片。 领完奖，孔书成作为“优秀学员代表”，上台发表获奖感言。 台下，尖叫声一片。 孔书成站在台上，噼里啪啦地“正能量”了一番之后，脑海里再次“叮咚”一响。 【恭喜宿主，圆满地完成004号系统任务】 【任务完成，奖励宿主300个学分】 【任务完成，宿主将获得一次神秘的抽奖】 片刻，系统界面上，立刻又出现一个鸡血幸运大转盘。孔书成默念一声“欧皇附体”，立刻用意念转动了幸运大转盘。 【抽奖结束。宿主可以获得以下四个奖品中的任何一个：A，三亚双飞7日游（双人情侣套票，价值8000元）；B，学而思网课十天体验券（价值8000元）；C，宠物小绵羊一只（活的）；D，学霸黑科技之“元化正骨精油”1瓶（学霸专属，非卖品）】 孔书成：“………” 首先，他觉得这个奖品A，是真的不错啊。又是“双飞”，又是“7日”，又是“情侣套票”的，满满的老司机风格的礼品啊。奖品B嘛，还是比较实惠的；至于C嘛，孔书成真的心动了………所以思来想去，孔书成还是选择了奖品D。 毕竟，学霸黑科技产品，必属精品嘛。而且，如果没记错的话，正元，就是神医华佗的名字。 【恭喜宿主，获得学霸专属的‘元化正骨精油’一瓶。】 孔书成有些好奇，立刻点开使用说明，直接就愣住了。 【本产品为学霸专属，主治跌打损伤，药效神奇，仅在学霸身上涂抹有效。】 【不良反应：凡是在高中阶段，总分没有破700分者忌用，否者容易出现严重的副作用】 “………” 孔书成当场就石化了。 我去啊。好端端一瓶“华佗牌”的“正骨精油”，使用门槛这么高的嘛？总分需要700分以上？ 孔书成感觉被鄙视了，这瓶“元化正骨精油”，感觉就特么是个鸡肋啊，还不如选“宠物小绵羊一只（活的）”呢。好歹，天寒地冻，吃个羊肉火锅也不错啊，啊不不不，呸呸呸，同类不可相残啊。 一想到自己系统里还养着一只可以帮忙撸分的“小羊智恩”，孔书成立刻放弃了邪恶的念想。 ……… 表彰大会结束后，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孔书成被谭校长和冷明秀老师单独叫去了办公室。 出于对孔书成的喜爱，两位老师都流露出依依不舍之情。 临走之际，冷明秀老师更是深情地拥抱了一下孔书成，并且激动地说道：“孔书成同学，以后回去了，记得一定要努力哦。你们这十二位综合营的同学，都将是我们未来省队的主力队员了。咱们省的荣誉，就靠你们这一帮人去争取了。” 孔书成：“冷老师，谭校长，你们放心吧，我一定会继续努力的。” 冷明秀：“嗯，按照我们的想法，以后每周都将有两天，我们这些领队老师，都会抽空在线上，给你们综合营的12位同学补习专业的竞赛知识。而且，都是免费的哦！” 孔书成眼睛一亮：“那，太好了！” 天下，果然有免费的午餐啊……… ……………… 268 龙卷风（大章） 天下没有不散的冬令营。 从洪都市回来后，孔书成苟在家里过了个年，没有休息几天，学校又开始补课了。 东饶四中的学习强度，虽不是军事化管理，也比不少毛坦克中学和老白干中学，但学校最近几年都在全力冲击重本率，所以基本上高二学生也是不配有寒假的。 更有意思的是，东饶四中和实验中学，仿佛就假期这件事儿上，都在暗暗较劲儿。东饶四中的高二学生，正月初六开始补课。隔壁的实验中学，收到消息后，立刻就将补课时间提前了一天，正月初五就开学。 虽然只是一天的差别，但很多实验中学的学生却都怨声载道。甚至，很多人都将“提前一天补课”这件事儿，怪罪到“孔书成、周落霞、沙沫”三个人身上。 有人说，正是因为孔书成他们三个人在冬令营的表现，让东饶四中在省里面出尽了风头，同时也让实验中学不折不扣地成为了绿叶。鉴于此，实验中学的领导和老师们都必须“知耻而后勇”了。 正月初五那天，许勤还偷偷地给孔书成转发了一段，他们实验中学火箭班的班主任被校长训话的视频，那火力全开的场面，简直“胆小勿入”。 许勤笑着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孔书成，都怪你表现太突出了，害我们整个火箭班都挨骂。” 孔书成：“哈哈，要不，干脆釜底抽薪，你也转来咱们东饶四中得了。” 许勤：“………” 沉默了片刻，许勤说道：“我要是去你们东饶四中，我们王老师非杀了我不可！” 孔书成：“这样也好，距离产生美。” 许勤：“嗯，这话我赞成，所以墙裂建议你，赶紧和姓沙的蛇精病分开，别再同桌了。” 孔书成：“………” 许勤：“ hia hia hia ” ……… 正月初五，天朗气清。 孔书成拎着行李箱刚到寝室，就被刘铭、毛南、关浩林等一大群人围着敲竹杠，说要让那他请客。 “阿成，你丫太牛了，我听沙沫说，你都是冬令营的大哥了。” “对啊，你的英雄事迹，不仅惊动了校领导，还惊动了啊。” “听人说，你把一大群师大附中的女学霸，全都干趴下了？” “我地龟龟，我还听说，有个师大附中的黑妹，身高178，都被你小子搞定了？” “对对对，沙沫还说，那个黑妹临走的时候，哭着闹着抱住你不肯放手啊。” ……… 孔书成满脸黑线：“喂，你们别听小卷毛瞎说，根本没有的事儿。” 刘铭：“什么瞎说啊？沙沫都给我们哥几个发了照片，有图有真相，有车有司机，你还想抵赖啊？嘿嘿，身高178的妹子，抱在怀里，手感一定不错吧？” 说完，刘铭立刻将那张“拥抱”的实锤照片，翻了出来。 孔书成看见那张照片后，直接无语。 照片，的确是真的。 可实际情况是，结营典礼的那一天，大家互道分别时，程冉冉的确情绪有些激动，也的确是当着所有人的面，主动冲过来给了孔书成一个熊抱。但没想到的是，这个画面，居然被沙沫抓拍下来了。当时，有很多冬令营的同学，还在起哄大喊：“在一起，在一起！” 那一刻，孔书成也被搞的满脸通红。 他也没想到，程冉冉居然那么大胆。 后来，直到那个被综合营淘汰出局的凌烈，狠狠地摔门而去，瓜友们这才停止了“伤口撒盐”般的起哄。 刘铭指着那张照片，嘿嘿一笑：“这个妹子，腿可真长啊。阿成，你要是不喜欢，就介绍给兄弟们认识呗。” 毛南一边嗑着瓜子，一边流着口水道：“对啊，对啊，我最喜欢爬电线杆了。” 孔书成笑了笑：“行啊，你俩要是总分能考700分，我就把程冉冉的微信推送给你们。因为，她跟我交代过了，总分没过700分的，统统视为学渣，包括我在内。” 刘铭：“………” 毛南：“………” 所有人瞬间没话说。 那一刻，大家不约而同地想到，前不久网上流行过的那个灵魂提问：假设，有两个选择摆在你眼前，你会选择哪一种？第一种选择是，高考700分。第二总选择是，现金700万。 孔书成笑着问：“喂，假如，高考700分，现金700万，身高178的程冉冉，这三样摆在你们面前，你们会选什么？” 刘铭：“我选周落霞。” 毛南：“我选周落霞。” 关浩林：“臣附议。” ……… 早读课，孔书成回到教室。 高二0班，除了程培风和少数几个柠檬之外，大家都纷纷向孔书成道喜。 毕竟，能够进入综合营的，已经说明够强了，何况孔书成还在综合营里拿了总分第一，并且将周落霞、沙沫也一并带进了综合营。通过这件事之后，高二0班几乎所有的同学，都不再认为孔书成只是去摸鱼的了。 落座后，沙沫轻轻地用胳膊肘戳了他一下：“嘿，孔乙己，过年这几天，你去哪儿潇洒了？” 孔书成：“在家看书，做题，溜羊。” 沙沫瞪大了眼睛：“溜羊？你们家，还养了宠物养？” 孔书成：“我们家没养，可我脑子里养了一只羊。” 沙沫：“………？？？” 孔书成笑了笑：“除了遛羊，我还陪我爸去青山湖公园相亲了。” 一听“相亲”，沙沫顿时就来劲儿了：“喂，到底是你爸去相亲，还是你相亲啊？” “真是我爸。” “成功了没有？” “没有。” “为啥？” “我爸硬件不行。” “啊，你爸是W哥？” “………！！！”孔书成瞪了她一眼：“别瞎说。” “那你怎么说，你爸硬件不行？” “因为，那个阿姨说，我们家的房子太破了。” “靠，那让你爸，赶紧再买套好点儿的房子啊，去年年底，南山保利城开盘了，才四万多一平，去那买一套呗，我感觉那里的环境还是可以的，虽然稍微偏了一点。” “………” 孔书成不想再和“氪金女王”说话了，因为不在一个频道。 在沙沫眼里，买套保利城的房子，就好像跟她买一件可以用来打草稿的羽绒服一样简单。 见孔书成不理她，沙沫又嘿嘿一笑：“实在不行，你们也可以先付个首期，以后等你考上清华，毕业了之后，找到一份好工作，就慢慢还贷款呗。总不能，让你老爸，因为没有房子，就打一辈子光棍吧？你爸还年轻，说不定还能给你生个弟弟妹妹呢，哈哈哈。” 孔书成斜了她一眼：“沙小姐，你说话能不能接点儿地气啊？南山保利城，四万一平的房子，就算70个平方，也得280万。首付三成，那也是84万啊？你让我去打劫啊，还是让我去买彩票啊？” 沙沫皱了皱眉：“嗯，你说的也对。不过，如果你们家钱不够的话，我可以把我的压岁钱取出来，借给你啊。到时候，等你发达了，记得连本带利还给我就行了啊。” “你的压岁钱？借给我买房付首付？沙沫，你在开玩笑吧？” “谁跟你开玩笑了？你真想要的话，现在打张借条，我立马就能取出来。” “哈哈，你压岁钱，到底有多少啊？” “嘘，小点儿声音。要不，我给你看看吧，反正我压岁钱到底有多少，我自己也不知道。” 说着，沙沫就偷偷地从书包里，掏出了手机。 点击进入建行App，查询个人账户余额。 孔书成探了个脑袋，凑过去一看，整个人都惊惊惊………惊呆了： 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 “我去啊，154万？这………这些，都是你的压岁钱？” “嘘，小点儿声，我还有张工行的卡，不过里面没有多少钱的。孔乙己，你到底，要不要借钱买房？” “呃，先，先不用吧。” 孔书成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亲眼见过这么多的存款。 他看了看一脸认真的沙沫，点了点头：“谢谢你的好意了，以后我真要是走投无路了，或者是要融资做企业了，你记得接济一下老同桌啊。” “放心吧，孔乙己，只要我有，只要你要。” 孔书成：“………！！！” 沙沫顿了顿，立刻又脸红了：“喂，孔乙己，你讨厌啦，我不是那个意思啦，我说的是钱。” 两人正说笑时，龙飘飘阔步走了进来。 她站在讲台上，满面春风，还特意冲孔书成和沙沫两人点了点头，然后笑着道：“在上课之前，我首先要向咱们班的孔书成、周落霞、沙沫这三位同学，表示热烈的祝贺。” 话音落，掌声起。 龙飘飘接着道：“自从我接管高二0班以来，同学们的学习热情十分高涨，也屡次创造了高二0班的一个又一个佳绩。比如，这次的篮球联赛，去年的期末考，还有这次代表咱们东饶四中出征省里面举办的冬令营；自从我接管高二0班以来，这些新来同学，新鲜的血液，就迅速融入高二0班这个大集体………” 她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通，重点的句子就是那句——“自从我接管高二0班以来”。 此地无银三百两。龙飘飘这一波“往自己脸上贴金”的操作，还真是秀啊。 台下，同学们，都捂嘴偷笑。 当然，也有几个笑不出来的。 表现最突出的面瘫，自然是程培风。他作为高二0班曾经的“大师兄”，已经完全没有心情听龙飘飘在那里唱高调了。坦白说，他以前的所有光环，随着孔书成的崛起，正一步步地走向暗淡，甚至是有种被人按在地上来回摩擦的尴尬和无奈。 自从孔书成来了之后，他不仅从程培风手中抢走了沙沫、抢走了篮球队长，甚至还让程培风丢掉了班长的位置。此刻，程培风就像是一只被人拔掉了羽毛的公鸡，就算他再怎么挺胸，看起来也只残存了一丝悲壮和可怜。 好在，程培风现在，唯一还有点儿自信的，就是总分。 没错，他的总分，好歹能够让他稳住“二哥”的地位。 正当龙飘飘继续给孔书成“疯狂加冕”的时候，程培风坐在前排，看了看表，冷哼一声，然后小声地吐槽：“害，不就是个综合营嘛，又不是被北大清华给提前掳走了。至于浪费咱们半节课的时间为他歌功颂德嘛？有本事，你就让孔书成的总分，也成为咱们班的楷模啊………” 他的声音虽然很小，但很多同学都听到了。 因为他坐在第一排，讲台上的龙飘飘，自然也听见了。 于是。 龙飘飘突然将头转过去，胸部再次起伏地说道：“程培风同学，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讲？要讲的话，你可以上讲台来讲。” 程培风虽然满脸憋得通红，但还是耸了耸肩：“我呢，也没什么话讲。坦白说，孔书成同学的表现，让我佩服的五体投地，我对三位能够进入综合营的同学的敬佩之情有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 龙飘飘瞪了他一眼：“程培风，你少给我油腔滑调的。有本事，你也进一个综合营试试看？” 程培风：“老师，那我可没有那个本事。不过，我想说的是，就算进了综合营，也只是个省队的预备队，要想进入国家队，前面的路还长着呢。而且，大部分奥赛选手，就算是拿了省二、省一，也未必就能被清华北大相中的………” 龙飘飘：“程培风，听你这说话的语气，感觉很柠檬啊？” 此言一出，台下突然大笑。 程培风却丝毫不退缩：“庞老师，我可不是什么柠檬，我只是有感而发。作为一名高中生，我觉得有些同学，可能把最重要的东西给忽略了。” 说到这里，程培风的眼睛，故意瞥向了第三组倒数第二排的孔书成。 此刻，孔书成正在埋头看书，压根就没有看他。 只是，龙飘飘倒是为孔书成打抱不平，她突然走下讲台，挺着胸站在程培风桌边，微笑着问：“程培风同学，作为高二0班曾经的大师兄，你能不能告诉老师，你认为最重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程培风目光凌然：“我觉得，最重要的东西，当然是高考。” 龙飘飘：“你觉得，孔书成的目标，不是高考？” 既然说到自己的名字，孔书成这才猛然间抬头，看了看前排。 看的出来，龙飘飘和程培风这两个人，又杠上了。以前，同学们都将这种火星撞地球的现象，称之为“龙卷风”。意思是：龙飘飘暴力席卷程培风。 看得出来，此刻的“龙卷风”，明显是围绕着孔书成展开的。 程培风昂起头，看了看龙飘飘，又看了看孔书成：“庞老师，我并没有说，孔书成的目标不是考高。只是恕我直言，作为一个偏科王，孔书成的高考是没有未来的。” 龙飘飘：“………” 孔书成：“………” 所有人：“………” ……………… 269 情人节大意了没有闪（大章求票） 程培风的话，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惊。 龙飘飘则冷冷一笑：“程培风，你是不是觉得，全班就只有你一个人有未来？” 程培风：“庞老师，我可没说过这种话。但是，有一点，我还是有些自信的。” 龙飘飘：“哦，说说看，哪一点？” 程培风：“最起码，我的总分，还是比孔书成要强那么一点点吧？高考，还是看总分的吧？” 此言一出，很多同学，都开始为孔书成打抱不平。 “卧槽，程培风这是有多庸俗啊？他单科被人秒杀，又要开始跟人孔书成比总分？” “对啊，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抓狂。我看他程培风，恐怕是被压抑坏了吧？” “嗯，大家理解一下程培风的情绪吧，自从孔书成上位之后，听说他都快抑郁了。” “既然是抑郁，那就多吃舍曲林、氟西丁、帕罗西丁啊，他老跟孔书成过不去干嘛啊？” ……… 就连沙沫，也很不爽了。 她突然站起来，冲着程培风冷冷地笑道：“呵呵，风哥，我看你这期末考试的总分，好像也不是咱们班的天花板吧？” 程培风：“对啊，我总分虽然跟周落霞比不了，但好歹也能排个第二吧？当然，我这并不是在炫耀自己啊。我只是觉得，偏科是没有未来的。孔书成，我这么说你，你应该不会生气吧？” 孔书成微微抬起头，笑了笑：“当然不会。” 程培风：“呵呵，不会就好。我这么说，也只是希望，大家能够共同进步嘛。坦白说，在我心里，周落霞才是我们学习的榜样，因为她基本上每一次大考，总分都能突破700分。” 话音刚落，台下又是一片哄笑。 说实话，程培风这么明目张胆的“跪舔”，大家浑身的鸡皮都竖起来了。 这时，孔书成才猛然抬头发现，周落霞的桌子是空的。 孔书成：“奇怪，周落霞怎么没来上课呢？” 沙沫嘿嘿一笑：“怎么，孔乙己，才分开这么短的时间，你又开始想周美女了？” 孔书成：“我只是有些担心，她的腿应该没事儿吧？” 话音刚落，沙沫突然就用铅笔轻轻地敲了敲他的脑袋：“嘿，孔乙己，你是真傻啊还是假傻啊？周落霞的腿伤，还不都是因为你？” “怎么是因为我呢？” 孔书成顿时就丈二了，周落霞的脚伤，明显是因为她想去采摘一株文竹而不小心弄伤的呀：“沙沫，周落霞的脚伤，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沙沫：“废话，当然是因为你。几乎全营的人都知道啊，那天要是没有你，周落霞的脚伤，肯定不会有那么严重的。” “………？？？” “喂，孔乙己，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那天，智慧定向越野的时候，你一个人跑去了对面的青藤山后，周落霞整个人就跟丢了魂儿似的，一直站在望月亭里面眺望着你呢。呵呵，董洪明都说，望月亭就是周落霞的望夫崖呢。” “别听那个土屋宏明瞎说。赶紧说，然后呢？” “然后，周落霞就出事儿了啊。” “………” 孔书成暗吃一惊，立刻紧张地问：“她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沙沫看他很紧张的样子，立刻皱着眉头道：“看看，看看，一听说周落霞出事，就紧张成这个样子？” “沙沫，你别废话了，赶紧说，她到底怎么了？” “哎，要我说啊，周落霞之所以会二次受伤，就是因为对你太钟情了。” 孔书成一听“二次受伤”，内心一颤。 “沙沫，你可别瞎说，周落霞受伤，关我什么事儿？” “废话，当然关你的事儿。我就问你，周落霞上山的时候，是不是脚踝扭伤了？而且，还是你一路背上来的？” “对啊。” “那就没错啊。你从望月亭离开之后，周落霞依旧不能走路，结果有好几个男生，都抢着要背她下山，你猜她怎么着？” “她怎么了？” “她就是不肯让其他男生背。我看她那意思啊，估计是就想着，等你从青藤峰回来后，再背她下山的。” “啊………” 孔书成几乎惊叫了出来。 此刻，他这才猛然想起来。那天下午，正是因为他在龙灵寺门口发现了那副对联之后，他就一直和李罗根老师忙着应付“保护国家重点文物”的事儿，所以就把受伤的周落霞撂在一边了。那天，他到很晚才回学校，所以并不知道后面还发生了这些事儿。 孔书成赶紧又问：“后来呢？” 沙沫摇了摇头，不无感慨地说道：“哎，后来啊，周美女就站在望夫崖上，一心等啊等，等啊等，她想等你回来。可结果，她望穿了秋水，你这个负心汉一直都没回来啊。其他几个男生，主动提出要背她下山，可她死活就是不同意。 “就这样，周美女倔强地站在山顶，僵持了很久，最后她还是决定，一瘸一拐地拄着拐杖下山。可就在她快走到山脚的时候，她原本受伤的脚踝再次一滑，又将伤势加重了。当天下午，她妈妈就派车，将她接回了东饶市………” “………” 孔书成片刻没说话，只是愣愣地看着周落霞那空荡荡的椅子，心里莫名的有些难受。 沙沫看他入戏太深，于是轻咳一声：“喂，心如刀割了吧？” 孔书成点了点头：“照你这么说，她受伤了，我也是有责任的。毕竟，我跟她是同一个小组的，她信任我。” 沙沫：“哎哟喂，好肉麻啊，好有担当哦。那我问你一句，我要是脚踝受伤了，你也会背我嘛？” 孔书成：“当然会。” 小卷毛眼睛一亮：“真的？” “煮的。” “那，我要是和周落霞一起受伤了，你会先背谁下山呢？” 孔书成顿了顿，然后一脸严肃地说道：“假如函数y=2x，那么它的麦克劳林公式中xn项的系数是多少？你要是能回答我这个问题，我就告诉你，我会先背谁下山。” “………” 沙沫立刻冲他翻了个白眼，并且狠狠地跺了他一脚：“无聊的书呆子，刚过完年，你就不能哄哄我开心？” 孔书成：“我哄你开心，有压岁钱嘛？” 沙沫：“哈哈哈，当然有啊，只要你能哄得本小姐开心，别说是压岁钱，就算是………哎，算了算了，不想说了，太黄太暴力。” 孔书成：“………！！！” ……… 下午四点半，放学后。 孔书成走出教室，看见远处的天边，夕阳无限，落霞漫天。 突然，他就觉得，应该给周落霞打个电话。 再怎么说，都该慰问一下她。 一念及此，孔书成连忙从书包里，拿出了手机，然后来到教学楼前的孔子雕像旁，给周落霞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约十几秒，才被接听。 一个浑厚的男中音传来：“喂，你好，请问你找谁？” 孔书成：“你好，你是周叔叔吧？我想找………周落霞。” “你是………？” “我是周落霞的同学，我姓孔。” “孔书成？” “是的。” “哈哈，孔书成，真的是你啊？奇怪，落霞的通讯录里面，怎么把你的名字，备注成了ABCD呢？” “呃………” 孔书成当时也有些懵圈了。 他可从没看过周落霞的手机通讯录，他当然也想不到，自己的手机居然会被周落霞备注成了“ABCD”。 哎，想我“孔书成”这三个字，虽然没有易烊千玺这么有个性，可也不至于被修改成ABCD吧？她周落霞为什么不干脆叫我“路人甲乙丙丁”呢？ 孔书成正在纳闷。 周叔叔又笑着问：“ABCD同学，你找我们家落霞，有什么事儿嘛？” “哦，叔叔，我也没什么事儿，我就是想问问，周落霞的脚，好点儿了嘛？” “………” 周叔叔顿了顿：“情况，不是很乐观啊，因为落霞的左脚脚踝，以前打篮球的时候，就扭伤过一次。以前，她妈妈就不支持女孩子打篮球，可她非要打。哎，上个星期，我们给她做了CT，医生说伤筋动骨了，打完石膏后，估计还要再休息调养一段时间。” “叔叔，我想去看看她，可以嘛？哦对了，我手里还有两套班主任发的试卷，想要送给她的呢。” “当然可以啊。” “叔叔，周落霞她，现在还在医院嘛？” “对，她就在人民医院住院部三楼，301房间。” “行，那我等会儿就过去。” “哦，等等，孔书成，我觉得你最好还是………晚上七点钟以后，再过来看她吧。因为，你这个点过来，她妈妈刚好也不在。” “………！！！” “哦，孔书成，你也别误会哈。其实呢，你林阿姨她，也不是什么不讲道理的人，只是这段时间，我看她心情不大好。所以，我觉得，她妈妈不在医院的话，你们俩说话，可能会更自由一点。” “哦，好的，谢谢叔叔！” 挂掉电话后，孔书成心情复杂。刚才，周叔叔的那句“她妈妈刚好不在”，信息量仿佛有点儿大啊……… ……… 吃过晚饭。 孔书成买了一些拜年的礼品，去了趟黄药师家。师徒两人，寒暄了一会儿，又聊了几道力学方面的奥物题。孔书成看了看表，时间不早了，于是起身就要走。黄药师立刻又从书房里，拿出一本崭新的《GRE物理SUB试题》给他。 “书成，有空的时候，刷一刷这上面的题目，将来对你参加奥物会有些帮助的。” “嗯，谢谢黄老师，那我就先走了。” 孔书成抱着那本《GRE物理SUB试题》，刚来到门口，就迎面撞到了许勤和牛腩粉。 牛腩粉：“哎呀，孔大师，你怎么就走了呢？今晚，不用补课了嘛？” 孔书成：“我想去趟人民医院。” 牛腩粉：“去医院干嘛？” 孔书成：“哦，看我一位朋友。” 旁边的许勤，抬头看了看他：“是去看受伤的女朋友吧？” 孔书成：“不是。” 许勤：“呵呵，你敢说不是去看周落霞？” “………” 孔书成顿了顿，然后点头：“是。” 牛腩粉立刻假装发飙：“喂，姓孔的，你这人怎么这样？吃着碗里看着锅里，我们许………” 话没说完，许勤立刻就用书盖住了她的嘴巴，并且警告道：“喂，牛腩粉，你就闭嘴吧，你不说话，没人说你是哑巴。” 说着，许勤拎着书包就进去补课了。 牛腩粉还愤愤地举起硕大的拳头，假装在孔书成眼前晃了晃，并且小声警告道：“小子，我可警告你，你要是敢辜负我们家勤勤，小心你吃不了兜着走哦。你可知道，许勤的老爸是干嘛的嘛？” 孔书成：“………！！！” 牛腩粉：“总之，你耗子尾汁。” 说完，她做了一个肥螳螂的造型，也就跟着许勤一起进屋补课去了。 ……… 从实验中学出来，已经将近7点半了。 孔书成乘坐139路公交车，很快就来到了第一人民医院住院部。他看了看住院部的三楼，正要上楼，旁边一个勤工俭学的小妹，就拎着一大篮子鲜花走了过来：“小哥哥，你是去医院探望病人的吧？要不，买几束花吧？” 孔书成点了点头：“多少钱一朵？” 卖花小妹：“玫瑰10块钱，康乃馨2块钱，买两朵送一朵。” 孔书成：“那帮我买五朵康乃馨吧。” 卖花小妹看了看花篮：“哎呀，真是不好意思，小哥哥，康乃馨只有一朵了，要不然都改成玫瑰吧？” 孔书成：“………” 正犹豫着要不要买，小妹已经娴熟地将五朵玫瑰花搭配包装好了。 无奈，只能给钱。 就这样，孔书成只得捧着一束玫瑰，然后又在住院部旁边的水果摊上，买了一袋子水果，就匆匆地走上三楼。 出了电梯，孔书成又看了看表。 此刻，已经是晚上8点了。 按照周叔叔之前提醒的“最好是晚上七点钟以后”，这会儿去病房看望周落霞，应该比较保险了吧？如此一想，孔书成便手捧鲜花，并且拎着水果，叩响了301病房的门。 “谁啊？” 果然是周落霞的声音。 “是我，孔书成。” “啊，孔书成………怎么是你？” 门里面，周落霞的声音明显很兴奋。 孔书成刚想推门进去，周落霞又突然道：“啊，你等等，你等等哈………” 孔书成：“………？？？” 不知道周落霞在里面做什么。 大约五六秒之后。 周落霞：“现在可以了，你进来吧。” 孔书成于是推门而入。 301号病房，是第一人民医院的VIP病房，虽然面积并不算大，但里面的条件很不错，真皮沙发是标配，甚至还有冰箱和电脑桌。 此刻，周落霞穿着一身淡蓝色的病号服，坐在病床上，脸颊有些绯红。 尤其是，当她看见孔书成手里还捧着一束玫瑰花时，顿时眼里都闪着光。 看得出来，她的表情，又惊喜，又紧张：“孔书成，你………你这个花，是送给我的？” 孔书成耸了耸肩：“那当然。” 周落霞：“你，你，你为什么要给我送花啊？” 说话间，她已经满脸通红了，像来潮一般。 孔书成：“………” 他觉得好奇怪哦，去医院看望病人，送几朵花不是很正常么？他正开口要说话，突然一名护士姐姐推着打点滴的小车进来了。 小护姐姐看了看帅气堂堂的孔书成，然后微微一笑：“到现在，才来看你女朋友啊？” 孔书成：“………” 护士姐姐：“今天的玫瑰花，恐怕不便宜吧？” 孔书成：“嗯，也还行吧，十块钱一朵，买二送一。” 小护士瞪大眼睛，有些吃惊地道：“不是吧，今天情人节，玫瑰花也这么便宜的嘛？” 孔书成：“………！！！” WTF，今天是情人节嘛？？？ 我大意了啊，没有闪……… ……………… 270 告诉你一个秘密（大章） 一语惊醒梦中人后，护士姐姐巡完病房就离开了。 此时无声胜有声。 寂静的301号病房里，有那么几秒钟，气氛有些尴尬。床头的漫步者音响里，正轻柔地播放着《送你一朵小红花》。 洁白的病床上，柔和的灯光下，周落霞的脸颊依旧通红。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害羞，她的眼睛，一直都没有和孔书成对视，只是微微地侧着脸望着窗外。 孔书成杵在了原地，说话时，舌头好像也捋不直：“内个，我真不知道，今天还是………” 这时，周落霞将眼神从窗外收回来，然后轻咳一声：“要不，你把桌子上的那个花瓶，拿去对面装点儿水吧？” “嗯，好！” 孔书成扭头才发现，电脑桌上面果然有一个空着的玻璃瓶，正好用来养花。于是，他拿着那束玫瑰和花瓶，匆匆地跑去对面的水房。 不知为啥，脸有点儿滚烫，孔书成先洗了把脸，然后才开始拿着玻璃花瓶装水，再把玫瑰花放进花瓶。 这时，一个保洁员阿姨，从走廊里拿着拖把进来清洗，她看见孔书成手里端着一瓶鲜花，于是笑了笑：“这花，总不会被丢掉吧？” 孔书成：“………？？？” 保洁阿姨见他有些懵逼，于是小声地说道：“今天啊，从301病房里面丢出来的花，实在太多了，我走廊里的那个垃圾桶，都快装不下了。” 说话间，阿姨还特意用手指了指，楼道口拐角处的那个垃圾桶。 孔书成端着那盆花，走过去一看，整个人都懵了。 保洁阿姨说的没错，那个灰色的垃圾桶里面，几乎全都是鲜花。 而且，全都是玫瑰花。 一束束崭新的玫瑰花，将垃圾桶塞得满满的，充满了“表白被拒”的悲壮感。 不知为何，孔书成的手都开始有些抖了：“阿，阿姨，这些花，全都是从301丢出来的嘛？” 保洁阿姨一边用力地冲洗着拖把，一边点头：“可不是嘛？我今天下午，亲眼看见，那个女孩的妈妈，将这些鲜花从病房里捧出来，然后丢到了垃圾桶。感觉，真是太浪费了。” 孔书成：“阿姨，这些花，都是谁送的啊？” 保洁阿姨：“这我可不知道，有好几束，都是快递员送来的。哦，还有一束白色的玫瑰花，是一个男同学下午送过来的。” 孔书成一惊：“阿姨，那个男同学，长什么样儿啊？” 保洁阿姨：“他的个子，跟你一样高，但是比你胖一点。” 孔书成立马用手戳了戳嘴角：“他的嘴角边，是不是还长了一个很大的痦子啊？” 保洁阿姨立刻点头：“对对对，没错！” “………” 孔书成立刻就没说话。 原来，程培风这小子，下午也跑来送花了。 难怪，下午放学的时候，鬼脚七找程培风去打球，他死活都不肯去呢。这家伙，表面上看起来像个“大义凛然”的直男，背地里偷偷摸摸地给女同学送花，倒也是个专业手啊。 遗憾的是，程培风来的不是时机。按照周叔叔的提示，他应该在“落霞妈妈刚好不在”的时候来的。 保洁阿姨：“小伙子，我猜想你这束花，应该不会被女孩子的妈妈丢掉了。” 孔书成：“为啥？” 保洁阿姨爽朗地大笑道：“因为，你比他们，都长得帅气啊！” “谢谢大姐夸奖。” “哎呦，小伙子你可真会说话，我都四十五了，还叫我大姐哦！”保洁阿姨顿时心花怒放。 “应该的，应该的。” 孔书成将花瓶装了水后，立刻走进病房，刚想将它放到电脑桌上，周落霞却小声地说道：“孔书成，你还是把那盆花，放我床头边吧。” 孔书成点了点头，将花瓶放在她病床边的柜台上。 周落霞探了探头，轻轻地闻了闻那束鲜花：“嗯，真香，谢谢你，孔书成。” 孔书成笑了笑：“我不叫孔书成，我应该叫ABCD吧。” “啊，你讨厌，居然还偷看我手机？” “呃，我可没有偷看你手机哦，是你爸爸在电话里说的。” “嗯？你给我打过电话？” “对啊，你爸爸没告诉你嘛？” “没有。或许，是他忘了吧。不过，也还好了，算你运气不错………”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辛亏是我爸接的电话。要是我妈接的电话，她肯定不会告诉你我在哪儿的。” “听起来，你妈妈，好凶啊！” “嗯，我也感觉。” “周落霞，说说看，为什么在手机上，把我的名字，修改成了ABCD？” 周落霞莞尔一笑：“我的手机通讯录，我想怎么命名，都可以啊，这你都要管嘛？下次，我要是不开心，直接就把你的名字改成苦力怕咯。” “哇，不是吧，你也玩MC？” “哈哈，那当然。实话告诉你吧，我之所以把你的名字改成ABCD，是因为我发现你做选择题的时候，真的很厉害呀。有一些超级难的题目，我连思路都没有，你居然几秒钟就能搞定？这对我来说，一直都是个谜啊………” “没办法，我跟你说过，我是欧皇附体啊。” 周落霞笑了笑：“我信你个鬼。” 孔书成：“其实，除了这个原因之外，应该还有一个原因吧？” 周落霞歪着脑袋，饶有兴致：“哦，孔书成，这你都知道？” “那当然，你之所以修改我的名字备注，应该是怕被你妈妈发现什么吧？” “………” 周落霞犹豫了片刻，然后不得不点头承认：“没错，我妈最近有点儿手脚不干净，老喜欢翻看我手机。说实话，我特别讨厌她这点儿。” 孔书成：“嗯，很多父母，应该都会偷看小孩的手机。其实，他们也没什么别的用意，就是担心孩子会结交一些社会上不大好的朋友，尤其是高考这段时间，做父母的神经都崩得很紧。” 周落霞笑了笑：“嘿，还跟我灌鸡汤呢？” “没有，我哪里敢，我只是觉得，你跟你妈妈之间，有些事儿也是可以好好沟通的。” “没用的。我妈北大毕业，自恃才高，又是属牛的，性格太倔了。而且，我发现，她最近疑似更年期，所以我再怎么调频，跟她都不能合拍的。说实话，有时候我还挺羡慕你的，最起码没有一个啰里啰嗦的妈妈………” “是啊，我那个苟老板，跟我是无话不谈的。” “嗯，我跟我爸，感情也很好。很多事儿，我爸都会依着我。就因为我的事儿，我爸跟我妈老吵架呢。” 说话间，周落霞又从旁边递过来一个剥好了皮的大橘子：“给你。” “啊，不用。” “拿着吧，不酸的，很好吃。” 周落霞开怀地笑了起来。 孔书成一边吃着橘子，一边又从背包里，掏出了两张数学试卷，然后放在她面前：“内个，周落霞，这是童彦老师今天下午，让我转交给你的试卷。” “哦，是吗？” 周落霞看了看那两张试卷，立刻就捂嘴偷笑。 而且，笑个不停。 孔书成：“………” 总感觉，她的笑声里有坑啊！ 大约十几秒钟之后，周落霞终于忍住不笑，然后轻咳一声，一本正经地说道：“孔书成，你来看我就来看我，为什么还要找个理由呢？而且，你这个理由，真的没有什么创意哦。” 孔书成：“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周落霞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打开旁边的抽屉。 孔书成一看，感觉都要自闭了！ 我去啊，原来那个抽屉里面，已经有三份和他一模一样的数学试卷了。 天地良心，孔书成手中的这两份试卷，真的是童老师让他转交的啊……… 孔书成有些无奈，只能尴尬地耸了耸肩：“呵呵，看来，咱们班有好几个男生，都来看过你吧？” 周落霞：“不止是男生啊，也有沙沫和小辣椒啊，她们也来看过我了。” 孔书成：“那这些试卷，是沙沫和小辣椒带来的？” 周落霞：“那倒不是。她们俩是女生嘛，单独来看我，也不需要找什么借口和理由啊。所以呢，这三份数学试卷，一份是程培风送的，一份是彭宇送的，还有一份嘛………其实是综合营的董洪明送的。” 孔书成嗖的一下，站起来了：“我靠，不是吧？董洪明他不是庐州一中的嘛？他………他居然千里走单骑，就为了给你送张试卷来？” 周落霞笑了笑：“他说，他也是顺路经过这里。” 孔书成：“你信嘛？反正我是不信！” 周落霞笑了笑，然后摇了摇头：“我也不信！” 说完，她又从枕头边，拿出一本崭新的书来。孔书成看了看封面，发现是《哥德尔、爱舍尔、巴赫：集异壁之大成》。 “孔书成，既然你送了试卷给我，那我也礼尚往来，把这本书送给你吧。” “这书的封面，看着怪怪的，好看嘛？” “挺好看的。这本《集异壁》，其实是数学家哥德尔、版画家爱舍尔、音乐学家巴赫三个名字的前缀，G-E-B。这本书，在国外很火爆的，据说还拿过普利策文学奖呢。” 孔书成：“我现在，总感觉时间不够用，都很少看这种文学作品了。” 周落霞：“不不不，这本书跟普通的文学小说作品，是不一样的，它主要是通过对哥德尔的数学逻辑、爱舍尔的版画和巴赫的音乐三者的综合理解，比较有趣地介绍了数学逻辑学、可计算理论、人工智能学、语言学、遗传学、音乐、绘画和理论等方面。 “而且我感觉，这本书的构思还是很精巧的，还有点儿哲学韵味，你看了之后，肯定会有所收获的。哦，差点儿忘了，作者Hofstadter是一个罕见的跨学科研究者，他对人工智能，认知科学，计算机科学，生物学，翻译，音乐都有研究，他爸爸还是个诺贝尔物理奖得主呢………” ……… 一聊到这本书的妙处，周落霞就忍不住兴奋起来。 孔书成点了点头：“既然是周美女推荐的书，那我一定会认真拜读。” 说着，就将那本《集异壁》放进了书包。 这时，周落霞看了看床头的玫瑰花，又看了看墙壁上的挂钟，发现已经快八点半了：“孔书成，你今晚不用补物理嘛？” 孔书成：“不用，我跟黄老师请假了。” “哦，要是没什么事儿，你就早点儿回去吧。” “怎么，你想我快点儿离开？” “不，不是的。” 周落霞紧张地坐起身子，然后又忍不住皱了皱眉。 看得出来，她的腿伤还是很严重。 孔书成看了看她那只藏在被子里的左腿，小声地问：“你的腿，还很疼嘛？” 周落霞点了点头：“嗯。” 孔书成又问：“医生怎么说？全部康复的话，大概还需要多久？” 周落霞的眼眶里，顿时就噙满了痛苦的泪水：“医生说挺严重的，胫骨和后距骨衔接处有脱臼损伤，跟着韧带也有些受损。新伤加旧伤，搞不好，我要在医院里呆一两个月呢………” 说着说着，啪嗒啪嗒，两滴豆大的眼泪，就顺着她那张楚楚动人的脸蛋流下。 “………” 孔书成立刻就慌乱了。 他最怕看见女孩子掉眼泪的了。 他手忙脚乱地从书包里拿出纸巾，递给她擦拭着。 周落霞一边擦拭着眼泪，一边小声地说道：“谢谢你，孔书成，其实我不是难受，我是感动，谢谢你今晚能来看我………” 孔书成：“周落霞，你的腿伤，其实我也有责任的，那天下午，我要是不临阵脱逃，就不会搞成这样了。” “不不不，不能怪你的，都怪我自己不小心。说实话，我还差点儿连累你了呢。前天，我还做噩梦了，我梦见，因为我的失误，让你失去了综合营第一的位置。” “哈哈哈，周落霞，你这梦，还挺有批判精神的嘛？” “孔书成，真的谢谢你能来看我，我也真是太没用了。下次，我对天发誓，再也不去爬山了。” “对对对，下次不去爬山了。” 说到“爬山”这个词，两个人又笑了。 当周落霞笑声停止，两人四目相对的时候，孔书成突然将身子凑过去，小声地说道：“周落霞，我想告诉你一个秘密，你想听嘛？” “………” 周落霞没有说话。 寂静的病房里，孔书成能够明显听见她的呼吸声变得急促起来。 “孔，孔书成，什么秘密啊？” “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曾经是一个很出名的郎中。” “然后呢？” “然后，我有一样祖传的、专治跌打损伤的偏方，医女不医男，你相信嘛？” “我当然………不信。” “你不信？那我，现在就拿给你看看？” 说话间，孔书成警觉地回头看了看，发现门外无人，这才小心翼翼地从书包的最里面的口袋里，将一个蓝色的小玻璃瓶，掏了出来。 学霸系统黑科技中奖产品：元化正骨精油（仅供700分以上的学霸专用） 那玩意儿，看着并不大。 周落霞瞪着一双大大的秋水眼睛，茫然地问：“孔影帝，你刚才说的，你那个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留下来的偏方，就这？” “对，就这。” “我怎么，看着有点儿像，三精牌葡糖糖酸钙口服液啊？” “对，蓝瓶的钙，好喝的钙，但这可不是补钙的药哦，它是不能口服的，必须要亲手涂抹上去才行的。” “涂抹哪里？” “哪里不会抹哪里，哦不，是哪里受伤抹哪里。” “………” 周落霞没说话，只是下意识地将她那藏在被子里的、修长的腿，缩了一下。 感觉，好怕怕的样子……… ……… 271 以真心换真心 寂静的301号病房。 周落霞瞪着大大的眼睛，愣愣地看着孔书成。她的睫很长，以至于她每一次眨眼，都会有充满灵魂的光影在扑闪着。 此刻，孔书成已经拖了个椅子坐到她床边了，周落霞下意识地将身体收缩了一下。 “孔，孔书成，你………你想干嘛？” “周落霞，可以让我，看看你受伤的脚嘛？” “啊，不，不要了吧！” 周落霞声音很小，但却充满了坚定。 此刻，她不知道孔书成究竟想做什么。 难道，他非要看看自己的脚嘛？ 这要是在古代，女孩子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若是被男孩子看到或是触碰到脚的话，直接就………毁了啊。 周落霞当然不是一个抱残守缺的封建女生，但在这样闲人免进的单人病房，她的脑海里还是萦绕着“男女授受不亲”这六个大字。 “孔书成，太晚了，你还是回去吧。” 周落霞的这句话，让孔书成扎心了。 那一刻，他真的很想选择离开，但他一想到周落霞刚才痛苦的表情，于是又下定决心，今晚一定要把事情办成。 对，送佛送到西。 而且，他手上这瓶“元化正骨精油”，使用条件太苛刻了，只有700分以上的学霸才配使用。所以，今晚无论如何，都要将它涂抹在周落霞受伤的脚踝上。要不然，岂不是资源浪费？ “周落霞，你相信我，这瓶正骨精油，真的有特效。” 说话间，孔书成就要上手了。 周落霞立刻用手制止了他：“不，不要，我的左脚都上石膏了，很不方便的。孔书成，你就不要再开玩笑了。” 说完这句话后，周落霞满脸通红。 她之所以脸红，不仅是因为羞赧，也是因为有些生气了。此刻，她甚至开始觉得，孔书成有点儿无理取闹了。 说实话，她当然不会相信孔书成刚才的鬼话。就他手中那个什么“元化正骨精油”，也算是祖传秘方嘛？就算是祖传秘方，周落霞也不会相信，那瓶精油，可以在短时间内医治好自己的腿伤。 这种反科学的事儿，周落霞从不相信。 周落霞的妈妈是北大医学院毕业的，而且还是国内顶尖的医学专家。 或许是受妈妈的影响，她很小就懂得了许多和她年龄不相符的中西医的知识。甚至，她小学时就能够大段地背诵《素问》、《伤寒杂病论》、《灵柩》等经典著作。 孔书成想用“偏方”忽悠她，她真的觉得有种被冒犯的感觉。 尽管，她对孔书成的印象一直都很好。但是，她并不喜欢，孔书成用这样低俗的套路，去接近自己，欺骗自己。她希望看到，一个光明正大的孔书成。 嗯，无论他做什么，只要是光明正大，她都能够理解他。 “孔书成，你不要这样好嘛，我不喜欢你这样。” 周落霞的语气，明显有些不悦了。 孔书成猛然抬头：“周落霞，我真的没有骗你，你到底要我怎样，才肯相信我我说的话呢？” “你………” 周落霞欲言又止，只是认真地看着他。 她猛然发现，孔书成的目光里，充满了真诚和肯定。 这样“真诚和肯定”的目光，周落霞曾经也见过好几次。一次，是在“市长杯”古诗词大赛的决赛上；一次，是在冬令营的“速算王中王”挑战赛上；还有一次，就是她脚踝受伤的那一刻，她正要放弃比赛的时候，孔书成同样用这样真诚而坚定的目光，鼓励和激励过她……… 难道，他真的不是开玩笑？ 难道，他真的不是忽悠我？ 难道，他真的有………秘方？ ……… 此刻，孔书成也没说话。 他也静静地看着周落霞。 他当然知道，她此刻的心里在想什么。聪明如她，当然也不会相信，世上会有什么偏方，能够在瞬间就医治好她的脚踝。 但是，孔书成还是想搏一搏。 他不知道该如何向她解释。 他只能用最真诚最质朴的态度，去打动她。 因为，在聪明的女孩子面前，一切花言巧语都是枉然的。要想获得革命的最终胜利，方法只有一个：以真心换真心！ ……… 寂静的病房，两人四目。 足足对视了十几秒钟。 直到，十几秒钟过后，周落霞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小声地问：“孔书成，你确定，这次是认真的嘛？” 孔书成重重地点头：“嗯。” 终于，周落霞也点了点头，然后用力地咬了咬唇，眼睛看着窗外：“那，你轻一点吧，我真的很怕痛的。” 孔书成知道，她最终还是同意了。 于是，他轻轻地来到病床的另一端，小心翼翼地将床单掀开了。 ……… 大约三四分钟后。 【叮咚，元化正骨精油，宿主正在准备涂抹中………】 【经过系统确认，对方为学霸级女生，符合元化正骨精油的涂抹条件】 【宿主正在将元化正骨精油，涂抹在对方创伤部位】 【药力正在生成中………】 【系统正在对药力药效值，进行检测和评估，10……20……30……40……50……60……70……】 【叮咚，药力药效，已经到达最高峰值78】 ……… 孔书成突然停下手中的涂抹动作。 WTF，这个元化正骨精油的药力药效，最高峰值就只有78？ 不是吧？学霸系统出品的黑科技产品，也这么水的嘛？ 78的药力药效，那将意味着什么啊？ 那不就意味着，周落霞受伤的脚踝，依旧不能彻底痊愈？ 早知这样，还不如不搞这档子事儿呢。 孔书成正思忖间，周落霞突然抬头愣愣地看着他，脸部神情里充满了疑惑不解和一丝莫名的激动。 “喂，周落霞，你怎么了？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 周落霞依旧没说话，只是用心的感受着自己受伤的左脚脚踝。 直到，孔书成摇了摇头，有些叹息地说道：“哎，我总感觉，这个正骨精油，好像哪里出了点Bug，要不然它的疗效不止是这样的。” 周落霞突然兴奋地说道：“不会啊，我感觉，我的脚踝，真的好很多了耶！” 孔书成眼睛一亮：“真的？那你，可以下床走几步嘛？” 272 一地鸡毛（求票求订阅） 孔书成：“你试一试，看看能不能走两步？” “………” 周落霞没说话，只是皱着眉头，活动了一下受伤的脚踝。 片刻后，她才深吸了一口气，尬笑一声：“虽然感觉，脚踝好很多了，但还是不行。” “啊！” 孔书成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坐在病床上。 周落霞立刻用纸巾擦了擦他额头的汗，并且安慰他：“孔书成，你已经很厉害了。” “不，我没用，我真的没用！” “真的，你涂抹的这个正骨精油，已经太神奇了，我真的感觉好很多了。哦对了，你刚才说，它叫什么名字来着？” “元化正骨精油。” “哇塞，真的太强了，我从没有见识过，世上还有这么厉害的秘方，简直颠覆了我的三观。要不，你要是想通了的话，可以把它贡献出来啊，献给社会，献给国家。我敢打赌，它的治愈功能，绝对比那个什么云N白药的疗效好一万倍呢。“ 孔书成挠了挠头：“祖传的东西，有些地方，还是受五行限制的。” 周落霞好奇地问：“这能受什么限制啊？既然它有这么大的奇效，早就应该迅速推广了呀，我觉得，你就应该先去申请个医学专利。” 孔书成：“不不不，我这个正骨精油，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用的，必须是………” 周落霞：“必须是什么啊？” “必须是学霸才能用，而且，还得是跟我有缘的学霸才行。” “………” 周落霞立刻害羞地将头底下：“你又在忽悠我，讨厌。真不知道，你哪句是真话，哪句是假话。” “句句真话。” 孔书成继续涂抹了一些在她受伤的脚踝处，发现药效的高峰值还是停留在78。 顿时，他也有些着急了。 甚至，额头都开始冒汗了。 周落霞：“孔书成，你怎么了？看你这样子，感觉好紧张啊？” 孔书成点了点头：“嗯，我总感觉，它的药效，并没有完全发挥出来。” “不会啊，我已经感觉舒服很多了，真的，不骗你！” “不，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曾经说过，只要是跟我有缘的人，涂抹上去，立马就能药到病除。” “哈哈哈，你爷爷的爷爷的爷爷也真是可以。世上，就算是有偏方，也不可能有那么厉害的偏方呀。” “不不不，肯定是哪个地方，卡Bug了。” 孔书成皱了皱眉，再次进入系统页面的一问一答板块。 喂，系统老爹，怎么会这样啊？ 说话的学霸系统黑科技，说话的元化正骨精油，药效怎么只有78呢？ 这七上八下的，搞的我很尴尬啊！吹出去的牛，你总不能让我自己打脸吧？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药效达到100呢？ 我就想，直接让周落霞一次性彻底康复啊！ 【宿主，元化正骨精油，是学霸黑科技产品。它的用途，是受多方面限制的】 这我知道啊，不就是要求患者是个超级学霸么？而且，还必须是700分以上的学霸呢。 【是的，除此之外，元化正骨精油，要想在救助对象上达到100的资料效果，还需要做更进一步的“养心”治疗】 我去，不是吧？治疗一个受伤的脚踝，还需要“养心”治疗？再说，我又不是心理分析师，我只会让别人“闹心”，哪会什么“养心”治疗啊？ 【宿主，经过本牛羊级学霸系统的扫描，目前正在接受治疗的女性患者，她的养心治疗方式，其实对宿主来说也很简单】 既然很简单，那就废话少说，到底是什么方式啊？ 很快，系统界面上，立刻弹出两个字！ 孔书成看清楚那两个字后，顿时就………凌乱了。 心跳，瞬间就飙升到了180。 ……… 周落霞觉得，孔书成的神情仿佛不对劲了。 她很想问问他“到底怎么了”。 但是，没等她开口。 孔书成就冲了过去，完成了系统布置的“养心”的任务。 周落霞，措手不及。 ……… 此时，窗外。 不知何时，竟然下起了倾盆大雨。 哗啦啦的大雨，从天而降，风声雨声，将人世间城市里所有的嘈杂声都淹没在其中了。 301号病房上的挂钟，指针刚好指到9：:15分的时候，房门被“砰”的一声突然撞开了。 林岚阿姨，左手拿着雨伞，右手拎着一份打包好的鸡汤，看见眼前的一幕后，她整个人都杵在了门口……… “哐当”一声，装满鸡汤的瓷碗，砸在了地上。 黄灿灿的鸡汤，洒得一地都是。 真是，一地鸡毛啊，哦不，真是一地鸡汤啊……… ……… 不知道过了多久。 或许，是4秒钟； 或许，是1分钟； 或许，是半辈子； 反正，孔书成觉得，时间过的好长好长……… 林岚阿姨，终于双手颤抖地，收拾好了地上的一地鸡汤和残碎的瓦砾碎片，然后重新将门关好。 她缓缓地来到女儿的病床前，二话没说，直接就将那五朵鲜艳的怒放着的玫瑰花，一股脑地从花瓶中拔了出来，然后踩着高跟鞋嘎嘎嘎地冲向走廊拐角处的垃圾桶，将它们狠狠地砸进了垃圾桶。或许是绝对不过瘾，她甚至还拿起旁边的扫把，狠狠地用力戳了戳那五朵该死的玫瑰花，直到将它们彻底地摧残………直到让它们万劫不复。 周落霞：“………” 那一刻，她真的很想从床上跳起来，然后夺走妈妈手中的扫把，再将那五朵可怜的玫瑰花重新捡起来插回花瓶中。 但是，很快！ 愤怒的林阿姨，接着又将那个该死的花瓶也砸烂了。 “哐当”一声脆响。 玻璃花瓶被砸得稀巴烂。 水花四溅，残渣四溅。 几个值班的护士小姐，听见响声后，立刻探了探脑袋。她们看见是林岚后，全都吓得默不作声。因为，大家都知道，眼前这个看起来风韵犹存的高冷中年妇女，地位非常之高，甚至连他们人民医院的院长都招惹不起……… 然而，周落霞终于受不了了。 她用手指着走廊里的妈妈，大声地咆哮：“妈，你是不是有病啊？” 林岚被女儿的这句话，伤透了心。 她几乎都要气疯了。 她拿起手中的扫把，再次冲进病房，正要狠狠地朝女儿脑袋上砸下去的时候，突然一只有力的手紧紧地拽住了她的扫把。 没错，是孔书成！ 这个时候，他要是再不出手………他还算个男人嘛？ “阿姨，你，你不能打她？” 孔书成说话的样子，目光凛然。 虽然他也知道，自己或将大难临头。 ……………… 273 谁啊做梦都想我考700分（大章） 坐在病床上的周落霞，看着妈妈高举着扫把，要冲自己脑门招呼时，她没有做任何闪躲的动作，只是将脖子挺得更直，俨然是一副英勇就义的姿态。 林岚简直要气炸了。 她手握着扫把，脑袋里想的只有大义灭亲，但孔书成却单手擒住了扫把，让她无计可施。挣扎了几下后，她冷冷地瞪了孔书成一眼：“流氓，请你把手拿开。” “………” 那一刻，孔书成差点儿就裂开了。 长这么大，他第一次被别人喊成“流氓”。 “林阿姨，您，您不能再打人了。” 孔书成尽量让自己保持镇定。 数息之后，林岚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然后面无血色地冲孔书成点了点头：“好，我决定不打她了。那么，请你先把手松开………” “好的，谢谢林………” 孔书成刚松开手，还没把“阿姨”两个字说出口，眼前一道黑影闪过。 只听见“啪”的一声闷响。 林岚阿姨将手中那个硬邦邦的扫把棍子，直接冲着孔书成的脑门，狠狠地劈下。孔书成伸手一摸，鲜血从他额头开始，经由嘴边，滴落到白色的地板上……… 开瓢了。 “………” 林岚看见孔书成脸上有血，自己也吓傻了。 “啊！” 周落霞更是尖叫一声，从病床上翻了下来，然后紧紧地抱住了孔书成。她要用颤抖的身体，全力地保护孔书成。她不顾一切地冲妈妈咆哮：“来啊，你打啊，把我也打死去！” “………” 林岚也浑身颤抖，女儿此刻像入了魔障一般，让她万箭穿心。 说实话，那一刻，她真的还想再打。 然而，孔书成没有选择回避。 他像周落霞一样，挺直了胸膛，任由鲜血从额头流下。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对面的林岚阿姨。 目光里，没有一丝退缩。 “………” 林阿姨高举着扫把，浑身颤抖地看着眼前一幕，脑袋突然一黑，整个人瘫倒在冰冷的地板上。 “林院长，您怎么了？” “来人，快来人，林院长她昏厥了………” “快，快把她扶到床上。” “让开，让开，刘医生来了。” ……… 短短的十几秒钟，三楼所有的医生和护士，全都涌入了301号病房。 大家手忙脚乱地抢救起昏迷中的林岚院长。 与此同时，孔书成因为脑门开瓢，也被护士带去对面的护士站进行清洗和包扎。 大约两分钟后。 林岚阿姨苏醒过来了。 她躺在女儿的病床上，茫茫然睁开眼睛，却发现女儿不见了。性情急躁的她，拔掉点滴，分开人群，立刻冲到护士站。 这时候，孔书成额头的伤口，也已经包扎好了。孔书成的伤口不并不大，只需要两张创可贴就搞定了。 林岚依旧面无血色，用手指着孔书成质问：“流氓，你把我女儿，到底藏哪儿去了？” 孔书成：“………？？？” 一脸的懵逼。 所有护士，也都懵逼。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林岚这才意识到，可能要出大事了，于是她大声地吼道：“快，快去帮我找女儿啊！” 就在这时，丈夫周浩接到电话后，也急匆匆地赶来了医院。他刚出电梯，就看见三楼的医生和护士，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急的团团转。所有人都在大声喊女儿“周落霞”的名字。 “怎，怎么回事………” 送888现金红包 关注vx公众号看热门神作，抽888现金红包！ 那一刻，周浩脸色煞白。 女儿是他的心肝宝贝。 在这个世上，没有人会比女儿更重要。 林岚独自冲到天台，害怕女儿寻短见。可是，黑漆漆的天台上，根本没有女儿的影子。 很快，林岚被淋了个落汤鸡后，又重新回到了三楼。她看见丈夫后，情不能控，哇的一声就哭出来，并且扑向了丈夫：“呜呜呜，Mandy她，她不见了………” 周浩：“啊………” 作为海洋研究所的所长，一向理性且性情幽默的他，此刻再也沉不住气了。他得知没有女儿的消息后，用力将妻子推开，并且用手指着妻子，几乎是咆哮式地怒吼道：“林岚，我告诉你，女儿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他妈的就………” 几十年来，周浩从没有对妻子爆过粗口。 今天，他算是破戒了！ 被丈夫狠狠地训了一顿之后，林岚双手捂脸，蹲在墙角“呜呜呜”大哭起来。 此刻，整个住院部三楼，鸦雀无声。 窗外，漆黑的夜，狂风暴雨。 可是，大家分头行动，谁也没有找到周落霞的下落。 突然！ 刘护士长惊叫一声：“天呐，周落霞的脚踝，不是有伤嘛？她究竟能，走到哪里去呢？” 一语惊醒梦中人。 大家都纷纷点头：“对啊，她脚有伤，不可能走远的啊！” 就在这时，负责301号病房的护士，跟着又大声道：“大家快来看，周落霞脚上的石膏，好像全部都被拆掉了啊………” 所有人立刻冲进病房，定睛一看，全都呆了。 没错，就在那个有些凌乱的病床上，被子里面，还有一大堆用来缠绕的白色纱布和石膏。 周浩彻底怒了：“这，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到底是谁，给我女儿拆的石膏？医生，护士，你们有谁，能出来解释一下嘛？” 所有人：“………” 正当所有人都低头不敢喘粗气的时候，突然，孔书成分开人群，站了出来，并且小声地说道：“叔叔，是我，是我帮周落霞拆掉石膏的。” “是你？” 周浩一个箭步冲过去，用里揪住孔书成的衣领子。 他正想狠狠地抽孔书成一个大嘴巴的时候，周落霞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她大声惊叫道：“爸，你要干嘛？你是不是也疯了？” “………” 所有人扭头，只见身穿浅蓝色病号服的周落霞，全身被淋湿，呆呆地站在门口。 她的两只手上，拽着七八片，玫瑰花的花瓣。 那些形态完好的花瓣，全都是她刚才冒雨从垃圾桶里面，翻找出来的； 妈妈林岚，将孔书成送给她的玫瑰花，全都用扫把打烂了； 女儿周落霞，要将那些完美的花瓣，全部留下来……… 妈妈越是反对的事情，女儿就越是要坚持； 妈妈要辣手摧花，女儿就要让花瓣们涅槃重生； ……… 周浩看见女儿只是淋湿了一身，并没有缺胳膊少腿，顿时气就消了一半。 他瞪了孔书成一眼，小声警告道：“小子，以后再跟你算账！” 说完，他推开孔书成，一把就将宝贝女儿拥入了怀里。 这时，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包括妈妈林岚，也都破涕为笑。 只不过，当她看见女儿手里还紧紧地拽着那些玫瑰花瓣的时候，她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舒服……… 十几分钟后。 周落霞患上一套崭新的衣服后，所有医生和护士再次围到她身边，认真地检查了她那只受伤的左脚脚踝。检查的结果，令所有人的惊愕不已。 “天哪，怎么会这样？石膏才打了三天，受伤的筋骨就痊愈了？” “对啊，这小姑娘的康复能力，未免也太强了吧？” “好奇怪，今天下午，我还问她感觉怎么样，她都说很麻木呢。” “这个情况，在咱们医院的骨科，从没有见过啊。” “既然没什么问题，马上就可以办理出院手续啊。” ……… 住院部三楼的走廊上，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全都在给周浩和林岚夫妻俩道喜。大家都说，他俩是“虎父无犬子”，生了一个“体格超棒”的女儿。 只有周落霞一个人默不作声，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她也没有向其他人，再提起“元化正骨精油”的事儿。她知道，今天孔书成为自己背的黑锅已经够大了，她不想再连累孔书成了。何况，孔书成也交代过她，不要把“元化正骨精油”的事儿，说出去。 周浩和林岚发现女儿的左脚的确无恙，也是大喜过望。 很快，夫妻俩就帮女儿办理了出院手续。 也不想，周浩开着奥迪A6，心情大好：“女儿，要不咱们一家人，去万达广场，吃个夜宵吧？顺便庆贺一下，你能提前出院。” 林岚被丈夫训过之后，秒变小绵羊：“好啊好啊，这个提议好，我也好久没吃日料了。” 周落霞眼睛一直望着窗外，全程没说话。 几乎整个晚上，她的脑海里，一直都在想那个画面。 那个，让她面红耳赤的画面。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那么做。 她很生气，但是………又不生气。 总之，她说不上来，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 ……… 周落霞将头依靠在车窗，灵魂出窍般地看着窗外的街景。 周浩以为女儿还在生气，于是又用眼睛瞪了一下副驾驶的妻子，并且责问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林岚轻咳一声，正要说出她站在门口时看见的那羞羞的一幕，周落霞却用手敲了敲车窗玻璃，表示警告。 被丈夫训过之后的林岚，仿佛也跟换了个人似的。她预感到女儿可能要发飙，于是又微微一笑：“其实，也没什么了，咱们的女儿，不也长大了嘛，她也应该有自己的小秘密嘛！” 周浩大致猜到了是什么事儿，于是点了点头：“既然没什么，你为什么要对女儿发那么大火？我听骨科的王主任说，你血糖太低，都晕过去了？” 林岚赶紧解释：“哦，没有啦，我晕倒的事儿，可能是以为我最近工作压力太大。” 周浩：“那个孔书成，除了给咱们女儿拆掉脚上的石膏外，是不是还做了什么让你们不开心的事情？” 林岚：“………” 她嘴唇抽动了几下，想多说两句，但是看了看女儿的反应，还是把话咽回去了。毕竟，刚才女儿失踪的那一幕，依旧历历在目。只要想起那一幕，林岚的小心脏，到现在还在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几个呼吸后，一直冷静的周落霞，终于开口说道：“爸，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我以后都不想再提了。如果你们再提的话，就当没我这个女儿吧！” 说完，她将书包里的密码笔记本拿出来，将那七片玫瑰花般，一片一片地、小心翼翼地夹在书页中。看着就像是，一张张珍贵的邮票一般。 周浩：“………！！！” 林岚：“………！！！” ……………… 凌晨二点。 周浩依旧坐在书房，独自一人里抽着闷烟。 妻子林岚，身穿一套白色的丝绸睡衣，轻轻地推开书房门，走了进来，然后小声地试探着问：“老公，两点了，你还不睡啊？” 平时，她一直很强势，很少叫他老公。 以前，心情不爽的时候，她都叫他“耗子”。 此刻，周浩却没有搭理她。 林岚立刻走到沙发后面，想要帮他按摩一下肩膀，却被他愣愣地一把推开了。 林岚：“………” 心里很生气，但还是勉强给老公赔了个笑脸：“别生气了，今天的事儿，都是我的错，我都已经向你和女儿道歉了嘛。” 周浩将没抽完的烟，用力地戳在烟灰缸，冷冷地说道：“我没有生你的气，我在生那个孔书成的气。” 他这么一说，妻子林岚立刻就来劲儿了。 可是，她刚想说孔书成坏话的时候，丈夫周浩突然话锋一转：“你说，那个孔书成，是不是读书读傻了？情人节，这么重要的节日，他就只给我女儿送五朵玫瑰花？” 林岚：“………” 周浩：“五朵玫瑰花，就把咱们女儿的粗吻给骗走了？你说，这个孔书成，他是不是太过粪了？” 林岚：“………” 周浩说着说着，又开始面带微笑：“不过，话说回来，只要是咱们女儿喜欢的就行。” 说完，他这才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准备睡觉。 然而，林岚此刻却睡意全无了。 她一把拽住丈夫，然后面无表情地说道：“耗子，在女儿谈恋爱这件事上，你就真的这么草率嘛？” 周浩皱了皱眉：“刚才还是老公，这会儿怎么又打回原形了呢？林岚，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你别管我怎么了，我就问你，你是不是对女儿不管不顾了？” “喂，你这是什么话？女儿是我的心肝宝贝，我会不管不顾？” “既然这样，那你说，你是不是就接受那个痞子了？” “喂，林岚，你说话能不能好听一点？什么痞子啊，什么流氓啊，这像是一个北大才女口中说出来的话嘛？再说了，孔书成可是冬令营的第一名，而且足足比咱们家落霞都高出了几十分呢。你说他是痞子，那请问，世上还有哪个男生是优秀的？” “那我可不管。最起码，孔书成的总分，还是很渣的，我对他的未来并不看好。” “呵呵，恕我直言，林岚，我看你啊，是嫌弃孔书成的家庭状况吧？” “随便你怎么说，反正，不管是谁想成为我的女婿，就必须要有拿得出手的成绩。光是长着一副好看的皮囊可不行！” “行，那你说，除了家庭背景之外，你对孔书成，还有什么要求？” “别的先不说，有本事，你让孔书成也拿一次总分700分，那我就相信，他具有了做我女婿的某些潜质了。” 说完，林岚皎洁一笑。 “去你的总分700分吧，我看你的脑子啊，是在彻底钻牛角尖了。” 说完，周浩抬头看了看挂钟，已经2点05分了。 于是，他打了个哈哈，立刻回房睡觉了……… ……… 东饶四中，男生宿舍楼一栋，501寝室。 孔书成躺在床上，依旧转辗反侧，夜不能寐。 他的脑子里，一直都在想，晚上发生的那件惊天动地的事情。那件事，虽然过程很短，电石火光一般，但怎么着也算是刻骨铭心了。 此刻，他看了看手机，已经2点05分了。 于是，他打了个哈哈，尝试着再次入睡。 突然，脑海里，“叮咚”一声。 【恭喜宿主，系统之005号任务，已经被触发激活生成】 【005号任务：60天之内，参加一次重要的摸底考，总分达到700分以上】 【奖励：2000学分+一次神秘大抽奖】 【任务若是失败，宿主你懂的。】 孔书成：“………” 瞬间，睡意全无。 而且，他完全懵逼了。 我去啊，我就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什么都没想啊，什么都没做啊，005号系统任务怎么就被触发激活了呢？呵呵，别人是躺赢，我是躺着接活儿？ 谁啊，这个点都没有睡觉？ 谁啊，做梦都想我考700分？ 谁啊？亡我之心不死啊？？？ ……………… 274 青蛙王子（大章求票） “你怎么睡得着的？你这个年龄段你睡得着觉？有点出息没有？” “你怎么睡得着的？你这个年龄段你睡得着觉？有点出息没有？” “你怎么睡得着的？你这个年龄段你睡得着觉？有点出息没有？” ……… 早上5点半，孔书成就被闹钟吵醒了。闹钟的铃声，是“考研汤神”的经典名言：“你怎么睡得着的？你这个年龄段你睡得着觉？有点出息没有？” 节后的清晨，依旧寒冷。 天色灰蒙，寝室的窗户玻璃上，布满了雾气，看不清窗外的景象。灰暗的寝室里，充满了昨晚刘铭打游戏时吃过的方便面的味道。感觉，就像是在火车站的候车室。 此刻，刘铭鼾声如雷，根本听不见闹钟响。 事实上，孔书成也很困，昨晚他到凌晨三点，才算真正睡着。但是，一想到系统派给他的005号任务，他就毫无睡意。按照规定，他必须在60天内，将总分成绩提高到700分。 任务的奖励，是诱人的，居然有整整2000学分。 看得出来，系统老爹，开始在越玩越大了！ 他喜欢这种“越玩越大”的感觉。但同时，他也感觉，这次的005号任务，工程大，工期紧，而且失败几率高，容不得有半点懈怠啊。 他仔细分析了一下，自己各科的成绩。 从上个学期末的成绩来看，他的总分是652分，位居全班第四名。在他头顶，还有周落霞、程培风、沙沫。 其中，他失分最大的科目，就在外语。 高二0班，大部分同学的外语成绩都在120分以上，甚至第一梯队的学霸们，全都是140分以上，而孔书成的外语，在高二0班却是倒数第一，仅仅只考了108分。他这个成绩，足够全班同学把他按在地上来回摩擦了。 就连龙飘飘都说过，孔书成目前这个外语成绩，即便是拿到普通班，也会被群嘲。 正因为孔书成外语很差，所以很多同学和老师都不看好他。即便是，他获得了冬令营第一名，还是有人觉得，他终将只是个流星，永远登不了大雅之堂。 按照木桶理论，如果他不将外语成绩提上去的话，那么他的总分也将很难突破瓶颈。根据经验主义的观点，外语成绩差的人，往往是很难在短时间内将成绩提上去的。 孔书成要想在两个月之内，总分“破七”，完成005号任务，他首先要做的就是，迅速地啃下外语这根硬骨头。 起床后，洗漱完毕，孔书成就冲去一饭堂，打包了两份酸辣牛肉粉。 一碗自己吃，一碗是留给刘铭的。 嗦完一碗劲爆的牛肉粉后，孔书成辣出一头汗，立刻感觉又回血了。于是，他立刻从书包里掏出了那本红色封面的《新东方四级词汇词根+联想记忆法：乱序版》。 很多人都说，学好外语，最重要的是培养“语感”。但是，没有足够的词汇量做基础，一切都将是空中楼阁。 孔书成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疯狂地积累词汇量。 啥也别说了，背就完了。 窗外，薄雾绵绵。 房内，书声琅琅。 孔书成很快就投入到，快乐的背单词环节。虽然，他系统界面的“优学智慧树”上，显示的英语分支并不够强大，但已经比从前厉害很多了。 仅仅半小时，他几乎就记下了大约50多个单词。虽然，他这个记忆速度，跟宁采臣这样的记忆天才差距甚远，但已经渐入佳境了。 半小时后，睡梦中的刘铭，没有被孔书成读书的声音吵醒，倒是被桌子上那碗冒着热气的酸辣牛肉粉给撸醒了。 刘铭揉了揉眼睛：“阿成，几点了？我怎么闻到一股牛肉粉的香味啊？” 孔书成：“6点20。” 刘铭：“卧槽，这么早，你就开始背单词，还让不让人活了？” “6点20，也该起床了，你的牛肉粉已经买回来了，不吃就凉了。” “谢了，兄弟！” 刘铭立刻从床上爬起来，然后裹了个被子，直接打开饭盒，开始嗦粉。 孔书成皱了皱眉：“卧槽，你牙都不刷？” 刘铭边吃边笑：“就吃个破牛肉粉，又不是跟女朋友接吻，刷个什么牙啊？” 说完，又是一串抽水马桶般嗦粉的粗鲁声。 孔书成：“………” 有些无语了。 就刘铭这种吃法，他是没法再集中精力背单词了。于是，他拿着那本词汇书，正要逃离“恶人谷”，刘铭却突然放下筷子，抠了抠眼屎，大声道：“阿成，你先别走啊，我还有话要问你呢。” 孔书成：“什么事儿？” 刘铭：“昨晚，你几点睡啊？” “三点。” “哈哈，不是吧，你也到三点睡？是不是，半途又跑去换短裤了？” “滚，懒得理你。” “别，别走啊。我昨晚，看你回来的时候，神情不大对劲啊。哦对了，你额头上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小心撞墙上了。” “忽悠，接着忽悠。猪撞树上了，你撞墙上了？” 孔书成摇了摇头，不想理他。毕竟，脑门上这个伤口，是林岚阿姨用“打狗棒”留下的，他实在是有苦难言。 “阿成，你该不会是，上课的时候，想吃豆沙包子，然后不小心又被她给反杀了吧？”刘铭说的“豆沙包子”，指的是小卷毛沙沫。 孔书成笑了笑：“就她？还豆沙包呢？我看是旺仔小馒头还差不多。” “喂，你可千万别这么说。我劝你啊，眼睛再放亮一点，人家豆沙包还是挺有料的。” “滚，不想跟你说这些无聊的东西，我得去背单词。” “等会再去嘛，有个事儿，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说。” “周落霞不是住院了嘛？昨晚，我跟毛南、关浩林、谢伟、蔡润辉他们几个商量好了，打算今天去医院看望一下嫂子，不知道你同不同意一起去呢？” “神经病，你们要去就去，管我P事？” 说着，孔书成背起书包就往外走，只是走到寝室门口的时候，他又突然想起来个事儿，于是回头道：“刘铭，我劝你们还是别去了。” 刘铭嘴里还挂着一串粉：“为啥？” 孔书成：“因为，周落霞已经出院了。” 刘铭：“啊，她出院了？不是吧？” 他话音刚落，楼梯拐角处，突然有个声音，冷冷地笑了笑：“孔大师，刘铭，你俩一大早，又在聊女孩子啊！” 孔书成扭头一看，呵呵，原来是程培风。 此刻，程培风正好拎着书包，从楼梯口路过。他看了看孔书成的额头，假装关切地问：“哎呦，怎么回事？让女孩子亲成这样啊？” 孔书成：“对，用力过猛。” 程培风：“你刚才说，周落霞出院了？真的假的？” 孔书成笑了笑：“我猜的。” 程培风皱了皱眉：“猜的？那肯定就是假的了。” 孔书成：“风哥，你怎么知道是假的啊？” 程培风：“那当然，她昨天还亲口跟我说，最起码得住院一个月呢。” 孔书成：“哦，是吗？风哥，你昨天也去医院看过她了？” “啊，没，没有，我哪有空去看她啊！” 意识到自己口误后，程培风莫名地有些紧张。 这时，寝室里的刘铭却突然冷笑道：“卧槽，昨天是情人节，谁还敢去看周落霞啊？要我说啊，除了阿成之外，所有男生去了，估计全都会秒变癞蛤蟆。” 程培风：“………” 他嘴唇抽动了两下，终究没说什么，就拎着书包低头离开了。 毕竟，昨天去医院看周落霞的经历，的确是让程培风有些不堪回首。昨天傍晚，林岚阿姨是当着他的面，将那一大束玫瑰花直接丢进垃圾桶的。那一刻，程培风自尊心所遭受的打击，简直可以用“五雷轰顶”来形容。 ……… 从寝室出来后，时间还早。 孔书成又去小树林里，背了约摸半个小时的单词。 正要收工时，吕慢慢来了。 几乎每天，吕慢慢都会来小树林里打太极。只是，最近这段时间，他总是看不到师父孔书成的身影，心里总是感觉有点儿孤独和寂寞。英雄无觅处。 吕慢慢看见孔书成后，顿时眼睛一亮：“师父，你怎么来了？你也是来打太极的？” 孔书成：“不，我背单词。” 吕慢慢：“嗨，背单词多枯燥啊，要不，咱俩再推一波吧？好久没推了！” 他说的“推一波”，自然是指“太极推手”。 孔书成摆了摆手：“不玩那个了，要背单词呢。” 吕慢慢有些失望，他将陈式太极拳的背景音乐调到最小声后，缓缓地走了过来：“师父，你莫不是要告诉我，你又要开始向外语发起猛攻了吧？” 孔书成：“对。” 吕慢慢：“师父，你的外语，也要拿全班第一？” 孔书成：“嗯，有这个想法。” 吕慢慢立刻摇了摇头，长叹一息：“道家老子有言，大成若缺，其用不弊；大盈若冲，其用不穷。大直若屈，大巧若拙，大辩若讷。师父，你都已经够强了，为什么每一门功课，还要拿第一呢？我刚才听刘铭说，你昨晚到凌晨三点才睡觉啊，这么早就起来背单词，是不是人间不值得啊？” 孔书成微微一笑：“Idle such as vegar ， soften the spirit of the calcareo ; diligent like alhol ， burn the f of wisdo” 吕慢慢张大了嘴，半天合不拢：“师父，你这句………是什么意思？” 孔书成：“翻译成道家老子的话，就是：闲散如酸醋，会软化精神的钙质；勤奋如火酒，能燃起智慧之火焰。” 吕慢慢顿时目瞪口呆：“哎呀卧槽，师父你这境界，有点儿高啊，这么难的句子，你居然都能秀一秀？要不，为了提前庆祝你外语拿全班第一，咱俩来推一波？” 孔书成：“Take a hike！（译：哪儿凉快，哪儿歇着去吧）” “………” 吕慢慢虽然没大听懂，但已经get到师父的意思了。 嗯，师父他，真的没空！ ……… 背完一波单词，孔书成径直地来到教室。 刚进门，所有人就用异样的眼神，盯着他额头上的两张创可贴。 落座后。 沙沫也趴在桌子上，像只小奶狗一样，歪着脑袋，静静地看着孔书成额头上的创可贴：“说说看，怎么弄的？” 孔书成被她看的不自然，于是撑着一只手，遮挡住了额头的伤口：“无可奉告。” 数秒钟后……… 沙沫用两根手指捏了捏下巴，然后不住地点头：“哦，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 孔书成皱了皱眉：“你又明白什么了？” 沙沫：“你昨晚，肯定去干坏事了。” 孔书成：“………” 沙沫：“哈哈哈，看看看，被我猜中了吧？你脸都红了，你以前从来不会脸红的。” 说完，她又突然将脸凑过来，逼问道：“快说，你昨晚，是不是对哪个女生动手动脚了？” 孔书成：“神，神经病！” 沙沫：“哈哈哈，果然被本小姐猜到了，居然说话都吞吞吐吐的。快说，是不是许勤？快说快说快说！是不是你俩在做不可描述的事情时，朱天义突然暗施冷箭，将你打伤了？” 孔书成没有说话，只是从书包里掏出了手机，然后小声说道：“这里面，有朱天义和许勤的号码，你干脆自己打电话去盘问吧，我都不想再说了。” “………” 沙沫顿了顿：“这就奇怪了，如果不是许勤，那又会是谁呢？” 这时，坐在斜对面的瓜友冯堂，立刻回头：“嘿嘿，沙沫同学，你这还猜不到嘛？肯定是咱们的周大美女啊。要我看，肯定是阿成想对周大美女霸王硬上内个啥时，结果就被周大美女给胖揍了呗，哈哈哈。” 孔书成：“………” 他虚惊一场。 狗日的，还差点儿被冯堂这个愣头青给猜中了剧本呢。 好险！好险啊！ 可是，沙沫却瞪了冯瓜友一眼：“滚！不懂装懂。孔乙己亲周姐，那是不可能的。再说了，我周姐腿都受伤了，他孔乙己怎么可能会趁人之危呢？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啊！” 冯堂挠了挠头：“也对哦，我听人说，周落霞好像要住院一个月呢。” 话音刚落，后面的小辣椒突然尖叫一声：“哇，你们看，谁来了啊？” 所有人猛然扭头，看向窗外。 一道熟悉的倩影，映入大家眼帘。 “卧槽，是周大美女？” “对啊，她不是说，要住院一个月嘛？” “这可真是奇怪了，她怎么就来了呢？” “传说，青蛙王子被公主亲吻了之后，立刻就变成了王子。难不成，咱们周大美女，被某个青蛙王子亲吻了之后，也可以立即出院了？” “哈哈哈，你这个逻辑，有点儿脑洞啊。可问题是，谁才是青蛙王子呢？” ……… 大家正议论纷纷时，沙沫突然扭头，愣愣地看着同桌孔书成：“元芳，你怎么看？” 孔书成：“看什么？” 沙沫：“你觉得，谁才是青蛙王子呢？” 孔书成耸了耸肩：“我不是元芳，不过，我倒是知道个元化。” 沙沫：“元化？元化是谁？” 孔书成：“元化，是华佗的名字。” ……………… 275 大家好我叫熊黛英（大章） 一个校花，如同黑暗中的孤灯，可以点亮一大片闷骚的心。 毫无疑问，周落霞的回归，顿时就让原本有些沉寂的教室，一下子充满了活力。高二0班的男生们，一个个都围着她，不厌其烦地询问病情，实际上就是想和她多攀谈几句，刷个存在感。 没办法，舔狗本色。 舔得比较隐蔽的，自然还是程培风。 他并没有刻意地去询问周落霞的病情，只是厚着脸皮将椅子，搬到了周落霞旁边，假装很认真地询问周落霞一道三角函数的解法。 孔书成戴着火眼P镜，一眼就看出来，那道三角函数，对于程培风来说，难度系数仅为065。所以，表面上看，程培风是为了“学习”，实际上他还是在“跪舔”。 周落霞扫了一眼那道三角函数，然后皱了皱眉：“这题，你不会嘛？” 程培风嘿嘿一笑：“不大会。” 周落霞：“这题，我也不会。” 程培风：“………” 有没有搞错？这题已经很简单了，她居然都不会？ 程培风刚想再掏出第二道题时，周落霞直接起身，跑去外面装开水去了。 这时，程培风终于明白了。 她不是不会做题，而是不想搭理自己。 那一刻，程培风顿时感觉很失落，只好乖乖地将椅子搬回去。 周落霞见他回自己座位后，这才从外面走了进来。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周落霞在有意地回避程培风。 这时，沙沫突然用胳膊肘，戳了戳孔书成，小声地问：“喂，孔乙己，你觉得，程培风和周落霞之间，是不是有故事啊？我怎么感觉，他俩今天的眼神交流，有点儿不大对劲儿啊！” “沙沫，你不做间谍，真是浪费人才了。” “呸呸呸，你才贱呢。” “………” “孔乙己，你说，怎么周落霞一回来，咱们班男生，全都变得这么敏而好学了呢？一个个都跑去问她问题了。哦对了，你怎么不过去，假装问她几道题目呢？” 孔书成：“呵呵，我就算了。” 沙沫：“为什么？” 孔书成笑了笑：“有些题，我不会的，大家可能都会啊，问谁不是一样呢？” 沙沫笑了笑，立马手动点赞：“孔乙己，我就欣赏你有个性，不会像那些舔狗一样没骨头。等等，你刚才说，你也有什么不会的？” 孔书成：“那当然，我的英语，不就是咱们班最垃圾的嘛。” 沙沫立刻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小弟弟。以后你的英语，就全包在姐姐身上了。下午放学，我就给你开小灶补英语。” 孔书成：“喂，不要随随便便叫别人小弟弟。还有，下午，你不是还要去补化学嘛？” 沙沫：“没关系啊，如果你真想补外语，本小姐愿意做点儿牺牲。” 孔书成笑了笑：“你确定，你能当我的外语老师？” 沙沫：“废话，三人行必有你师。何况，去年的期末考，你外语才考了多少分？” 孔书成：“明知故问，108分啊。” 沙沫嘿嘿一笑：“那不就对了。本小姐不才，虽然没大考好，外语也是杠杠的147啊。” 孔书成点了点头：“嗯，比周落霞只少了1分。” “喂，孔书成同学，你是不是找抽啊？非要拿我跟她比嘛？” “开个玩笑，不过，你已经很厉害了。” “那是自然。本小姐147分的外语，给你当个家教，应该不算吹牛吧？而且，你大胆放心，只要你按照我教给你的方法去做，保准你的外语成绩，高考能上120。” “………” 孔书成笑了笑，没说话，只是继续背单词。 沙沫有些不悦，用笔敲了敲他的脑门：“喂，小弟弟，本小姐主动放低姿态，要给你做外语家教，你这什么态度啊？” 孔书成笑了笑：“不好意思，你这个家教太贵了。作为三代贫农的我，真心请不起啊！” 沙沫：“也不贵啊，你只要，每周请我吃顿饭就行。” “鱼翅开胃？还是轩尼诗漱口？” “哈哈，没有那么夸张的。只要是你孔乙己请客，我会酌情降低标准的。实在不行，请我看个电影也是可以勉强接受滴。” “………” 孔书成没说话。 脑海里，立刻浮现出在枫叶国际学校放映厅里发生的事情，于是他连忙摇头：“看电影就算了吧，我实在是没时间了。” 沙沫立刻噘着嘴，瞪了他一眼：“喂，你跟那个姓许的看电影，就有时间了吧？” 孔书成：“别瞎说，我是真没时间。而且，就算是我请你做英语家教，你就能达到我的目标嘛？” 沙沫：“说罢，孔乙己，你在外语方面，有什么目标？” 孔书成：“60天内，我想考145分以上。” “什，什么？孔乙己，麻烦你再说一遍！” “60天内，你得帮我，把外语提高到145分以上。请问，你有这个能耐嘛？” “………” 沙沫张大了嘴巴，愣愣地看着他：“你不是开玩笑的吧？” 孔书成继续埋头背单词：“不开玩笑，我得冲一冲外语了。” 片刻，沙沫又小声地道：“喂，孔乙己，要不，从明天开始，我让我的堂妹，跟着你一起学外语吧。她今年高二，外语成绩很烂，每次只能考70分。” 孔书成：“你什么意思？” 沙沫：“我的意思是说，你要是能把我堂妹的外语，在两个月之内提高到90分，我就答应给你两万块钱。这个活儿，你接不接？” “不接。” “一个月能赚一万，你为什么不接？” “首先，你堂妹家肯定很有钱；其次，这两万块钱，你肯定从中间抽水了。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 “就是什么？” “你堂妹，肯定也跟你一样，脑子很笨。” “啊，孔乙己，你找死啊，居然敢说我笨………” 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沙沫又是一波化掌为刀的“玄月斩”。 ……… 教室里正闹哄哄时，龙飘飘风尘仆仆地从外面走进了教室：“喂，你们这是要干嘛？咱们高二0班，什么时候成菜市场了？沙沫，你刚才跟孔书成在那里干嘛啊？” 沙沫挠了挠头：“老师，我在跟他请教一下物理方面的知识。” 龙飘飘皱眉：“物理知识，需要动手动脚的嘛？” 沙沫：“要啊，我请教的是力学方面的知识。” 龙飘飘：“………” 旁边的冯堂立刻补刀：“老师，我可以证明，沙沫同学和孔书成，刚才在讨论摩擦起电的知识。” 龙飘飘点头：“要不，你俩在上来，再表演一个摩擦起电？” 沙沫：“………” 孔书成：“………” 龙飘飘：“别以为，你俩都进入综合营了，就可以嚣张了啊。告诉你，距离真正的省队选拔，还有一段时间，一切皆有可能，你们俩可别给我退步了啊！” 沙沫和孔书成异口同声地“嗯”了一下。 龙飘飘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这还差不多！” 说着，她又发现，周落霞也来了。于是，她立刻走下讲台，来到周落霞身边，关切地问：“落霞，你怎么就出院了？我刚才还在跟童老师琢磨着，今天下午要去医院看你的呢。” 周落霞笑了笑：“多谢庞老师和童老师关心，我是昨晚出院的。” 龙飘飘点头：“出院就好，你的脚，应该没事儿了吧？” 周落霞：“没事儿。” “嗯，没事儿就好，以后一定要注意，安全第一。” 龙飘飘满意地点了点头，折向讲台。 这时，程培风突然举手：“庞老师，这节课，不是外语课嘛？怎么又改成语文课了呢？” “外语课，我就不能来了？” 龙飘飘瞪了程培风一眼，然后接着道：“今天，我来是要给大家宣布一个消息的。从这节课开始，你们的外语老师要换了。黄老师，从这个学期开始，不再教你们英语，她被分去教普通班了。” 此言一出，台下立刻议论纷纷。 “不是吧？我们班，怎么又要换老师啊？” “对啊，简直莫名其妙，感觉我们高二0班的任课老师，就像王思葱的女朋友一样啊，换来换去的。” “嘘，你小点儿声。要我猜啊，黄老师之所以会被调走，应该是因为她跟俞红老师走得太近了。” “有可能。俞红老师和龙飘飘是死对头，黄老师又整天里通外敌，暗地里跟龙飘飘对着干，所以她迟早会被流放的。” “对，皮之不存毛将焉附。龙飘飘，早就想撵她走了。” “哎，又是该死的权力的游戏，可怜咱们高二0班，永远被沦为她们宫斗的牺牲品。” “对啊，也不知道，新来的外语老师，到底是公的还是母的。如果是公的，我估计要崩溃了。” “对啊，外语老师，最好是美美哒。夏天穿个低领来上课，我保准不会犯困。” ……… 见台下议论纷纷，龙飘飘皱了皱眉：“喂，换个老师而已，你们哪来这么多废话？是不是，有人舍不得黄老师走啊？” “没有没有，我们欢送黄老师，同时也欢迎新老师！” 大家异口同声地表明立场。 龙飘飘点了点头，表示“孺子可教”。 台下，冯堂立刻举手：“庞老师，新来的那个英语老师，是男的，还是女的？” 龙飘飘看了他一眼，然后呵呵一笑：“新来的英语老师，到底男的还是女的，我就不说了。等会儿，你们就知道了。总之，他肯定是你冯堂喜欢的类型。好了，我先去开会了，新来的外语老师，等会儿就到。” 说完，龙飘飘就撤了。 ……… 龙飘飘走了之后，高二0班顿时又炸锅了。 大家全都在纷纷猜测，新来的英语老师，到底会长什么样儿。 甚至，程培风还大声地冲着冯堂喊：“喂，冯堂兄，刚才龙飘飘说，新来的外语老师，肯定是你喜欢的类型。那么请问，你到底喜欢那种类型啊？” 冯堂眯眯眼一笑：“我冯堂啊，当然是个有品位的人。我呢，就只喜欢文艺的，清纯的，可爱的，萝莉的，秀外慧中的女人。” 此言一出，全班立刻爆笑。 因为，谁都知道，冯堂只喜欢腿长的熊大的战斗型女生。 ……… 约摸两分钟后。 大家还在哥德巴赫猜想外语老师长什么样儿时，程培风突然站起来，冲着大家“嘘”了一声：“喂喂喂，大家安静，我好像听见………高跟鞋的声音了。” “………” 全班同学，立刻收声。 果然，数秒钟后，从四楼的楼梯口处，悠悠地传来一阵令人遐想万分的高跟鞋的清脆响声。 很快，寂静的走廊里，出现了一个身材高挑的身影。 一位身高约摸172的年轻女老师，正穿着一套笔挺地制服，进入到大家的视线中。 待到她款款地来到高二0班门口时，所有男生全都愣住了。 甚至，冯堂因为太过激动和兴奋，屁股没坐稳，直接就从椅子上摔了下来。他爬起来之后，立刻用手捂着嘴，冲着左邻右舍的同学悄悄说道：“哎呀妈，庞老师刚才说的没错，这个新来的英语老师，果然是我喜欢的类型啊！” 后面的鬼脚七，忍不住踢了他一脚：“冯堂，你刚才不是说，你就喜欢文艺的，清纯的，可爱的，萝莉的，秀外慧中的嘛？这位新来的女老师，明显不是你喜欢的那种类型啊！” 他这么一说，其他男生也都点头表示赞同。 “对啊，这位老师，明显不是小萝莉啊！” “没错，这位老师好美啊，好高啊！” “喂，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庸俗？什么叫好高啊，明明是好大吧？” “没错，松本乱菊，麻烦大家了解一下。” “靠，你们太不单纯了，人家只是来教外语的，不是来扫黄的。不过说实话，这个新来的英语老师虽然没做自我介绍，但我已经给她打85分了。” “打85分就过分了。你上次不是给柳岩都打了9分嘛？” ……… 台下闹哄哄的。 这时，新来的外语老师，款款地走上讲台，然后面带微笑地冲大家鞠了一躬：“大家好，我叫熊黛英！从今天，我将是你们的英语老师。先做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吧，我是刚从铁路一中，转调过来的，八年前，我本科毕业于燕京外国语大学，经验不足，还请大家多多关照………” 此言一出，台下顿时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当然，主要是男生的鼓掌，比较玩命。 因为，大家很久很久，没有见过这么带感的英语老师了！ 她其实不用说话，只在讲台上站着，就已经征服大家了！ ……………………… 276 神童就在身边（大章） 高二0班的上课气氛，从没有像今天这样热烈过。 男生们也从没有像今天这样骚动，哦不，激动过。 尤其是，当熊黛英老师做完自我介绍之后，感觉身体有些热，将黑色外套脱掉之后，同学们的上课热情就更加高涨了。几乎所有的男生，全都挺直了腰，聚精会神地听讲，并且眼睛始终都没有从熊黛英老师身上移开过。 反倒是，有些女生，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儿。 沙沫，就是其中的一个。 她扭头看了看孔书成，发现孔书成也瞪大了眼睛，认真地看着熊黛英老师讲课，立刻皱了皱眉，然后踩了他一脚。 孔书成被踩得莫名其妙：“喂，你干嘛？” 沙沫：“以前黄老师的英语课，也没见你听得这么认真啊！” 孔书成：“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以前我对外语不重视，现在我要重新重视起来了。” 沙沫：“我信你个鬼。我看你啊，就只是盯着熊老师那里看吧？” 孔书成：“………！！！” “哈哈，被我说中了吧？”沙沫得意地笑了笑，然后又小声地问：“喂，孔乙己，问一个事儿啊！” 孔书成：“什么？” “你们男生，是不是都喜欢，熊老师这种椰树牌椰汁型的女人啊？” “………”孔书成皱了皱眉：“现在上课呢，讨论这个干嘛？” “我知道现在是上课，你就说说看嘛，到底是不是嘛？” “不好说，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吧。这就跟吃猪肉一样，有些人喜欢肥的，有些人喜欢瘦的，还有人专挑五花肉吃。” “那你呢？你应该，也喜欢熊老师这种花瓶型身材吧？” “一般般，还行。” “你………” 小卷毛气得又踩了他一脚，然后又愤愤地说道：“你们这些狗男生，全都喜欢这种类型。你看看那个冯堂，你看看他那个德性。刚才，熊老师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我都看见他………算了算了，不说了，太猥琐了，太油腻了。” 孔书成扭头一看，果然发现，冯堂在认真听熊黛英老师讲话的同时，也在认真地吞咽口水。 真是，难为他了。 ……… 或许是从有些男生们的目光中，捕捉到了某些不健康的信息，熊黛英老师还是决定，将黑色的外套重新又穿上。 她站在讲台上，气场十米开外，然后又微微一笑：“OK，同学们，我们开始上课了，Good everybody! o et you hereI' your eacher You call Ms Xiong Fro now on I will also be your fredI' kd and helpful， if you have any trouble I will do y best to help youHowever， we t respect each other，too I hope we'll have a happier ti this ter………” 熊老师一串流利的英文开场白后，沙沫立刻点头：“还不错，发音挺正的。看来，这个熊老师的确是集身材与才华于一身的宅男杀手啊。” 斜对面的冯堂立马捂嘴道：“那当然，咱们熊大老师，简直比之前的黄老师强一万倍了。我感觉，我的外语就要起飞了。” 熊黛英老师，听见“熊大”二字后，立刻扭头朝冯堂看了一眼：“Sorry，这位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冯堂立刻吞咽了一记口水，然后尴尬地挠了挠头：“报告Ms xiong，My na is 冯堂。” 熊黛英低头看了看花名册，然后皱了皱眉：“Never uiate your power to ge yourself。” 冯堂：“老师，啥意思？” 沙沫：“老师的意思是，建议你不要放弃治疗，努力改变自己。” 冯堂：“………” 熊黛英微微一笑，表示不能同意太多。 坦白说，她最不想听到“熊大”两个字。从某种意义上说，这的确是对她身材的客观描述。但是与“熊大”捆绑的词，往往又是“无脑”。 ……… 欢乐愉快的一节英语课，终于结束了。 当下课的铃声响起时，许多男生都有种“快乐的时光总是很短暂”的感受。 在即将离开教室之前，熊黛英老师整理好备课夹，站在讲台上，突然大声地宣布：“等会儿，中午放学的时候，麻烦请肖兰娇、冯堂、孔书成这三位同学，来我的办公室一趟。” 说完，她就踩着高跟鞋，款款地离开了。 这时，班上再次沸腾了。 “冯堂，孔书成，恭喜你们二位啊，已经被熊大老师选为第一任男优了。” “对啊，能被熊大老师翻牌子，真是一种莫大的幸福呀。” “没错，我也想去熊大的办公室看一看，闻香识女人啊。” “我现在，人生别无他求，每天就盼着上熊大的英语课了。” ……… 冯堂被翻牌子后，异常兴奋。 他立刻扭头问小辣椒：“嘿嘿，你猜，熊大找我去她办公室，到底是为啥？” 小辣椒：“猜不到！” 冯堂：“依我看，肯定是我冯堂的帅气和幽默，撩动了熊老师尘封已久的少女心弦。” 小辣椒立刻冲他翻了个白眼：“呸！冯堂，客观的讲，你只有油腻，没有幽默。要我猜，熊老师找你去办公室，就是觉得你太过猥琐了，想让你写份英文检讨。” 冯堂：“靠，那熊老师，为啥还要找你呢？难道也是写检讨？” 小辣椒得意一笑：“熊老师可能觉得，我小辣椒天资过人，想委任我当英语课代表吧。” 这时，旁边的孔书成却忍不住笑了笑：“你们两个，有点儿自信上头啊。熊大，哦不，熊老师找我们三个去她办公室，是因为咱们三个人的外语成绩，是全班倒数前三名啊！她新官上任三把火，肯定是要搞‘脱渣攻坚’啊！” 冯堂：“………” 小辣椒：“………” 全班同学爆笑。 ……… 中午放学，阳光灿烂。 孔书成、冯堂、小辣椒三个英语渣渣，心情有些忐忑地来到了熊黛英老师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干净整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郁金香的香味。此刻，熊黛英老师正在给窗台上的两盆刚买的郁金香浇水。 冯堂探了探脑袋，发现熊老师的电脑屏幕上，正在播放着《绝命毒师》，于是嘿嘿一笑：“熊老师，你也喜欢看美剧啊？” 熊老师立刻放下浇花盆，示意三位学生坐，然后给每人倒了一杯开水：“是的，老师也很喜欢看美剧的。” 说着，她又看了看孔书成，微微一笑：“你就是孔书成同学吧？” 孔书成：“是的，老师。” 熊老师点了点头：“我来四中之前，就已经在多个场合听说过你的大名了。哦对了，你在综合营里面，应该也见过宁才哲吧？” 孔书成一听，立刻眼睛一亮：“宁才哲，当然见过啊，我们都已经是好朋友了。” 熊老师笑了笑：“没错，宁才哲是我在铁路一中教过的最聪明的学生，他也跟我提起过你。哦对了，孔书成，你平时喜欢看美剧嘛？” 孔书成耸了耸肩：“没时间看。” 熊老师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接着道：“其实，我倒是建议，你们三个人，有空的时候，能够挤出一点时间来，认真看几部美剧。看美剧的过程，其实就是潜移默化地学英语的过程，这个原理，和动漫看多了就会讲日语差不多。 “慢慢地，你们就会从美剧的对话中，体会到什么叫作语感，与此同时，你们的单词量也会上去。考试的时候，说不定还会又这样的经历：咦？这个单词好像似曾相识啊，做语法填空也会有这样的感觉：嗯？这里用被动比较顺口。写作文的时候，脑子里说不定还会冒出女主的深情表白呢。” ……… 熊黛英老师一番幽默的举例和说明，顿时就把大家逗乐了。 孔书成：“老师，您有什么可以推荐的美剧嘛？有空的话，我也想去看看！” 熊黛英老师：“当然有啊，发音和语法好的美剧太多了，像什么《权力的游戏》、《生活大爆炸》、《行尸走肉》、《神盾局》、《破产姐妹》、《绿箭侠》、《闪电侠》、《康斯坦丁》、《美国恐怖故事》、《绝命毒师》、《纸牌屋》………哦对了，还有，我最喜欢看的《老友记》，其实也是非常不错的，五星推荐。” 孔书成：“………！” 小辣椒：“………！” 冯堂：“………！” 看来，熊大老师，还真是个追剧狂人啊。 看见三个英语渣渣目瞪口呆，熊黛英老师又笑着说道：“当然，我可不建议，你们一天到晚追美剧啊。进入高二下学期了，你们的学习都很紧张，也没有太多时间追剧。而且，如果要看的话，一定要带着学英语的态度去看，比如暴风影音、QQ影音，这些软件都有‘马赛克字幕’的功能，你们在看的时候，也可以尝试着将英文字幕打上马萨克，然后用心去听去感受里面的语法和发音。” 冯堂：“熊老师，凡是打了马赛克的，我都不喜欢看。” 疑车无据，雷人出雷语。 熊黛英皱了皱眉，然后轻咳一声：“冯堂，你和孔书成、肖兰娇三个人，上次的外语成绩，都没有超过110分，老师还是希望，你们能够尽快追赶上来哦。还有，老师希望你能把精力用到学习正道上来，不要老是喜欢哗众取宠。” 冯堂立刻识趣地低头认错：“老师，我不敢了！” 熊黛英：“嗯，今天，把你们三个叫来这里的目的，你们应该自己都知道了吧？” 三个人齐刷刷点头。 熊黛英：“我打算，在接下来的这个学期，给你们三个人的外语练习，加点儿餐，恶补一下英语，你们没意见吧？” 孔书成：“我没意见。” 肖兰娇：“我没意见。” 冯堂顿了顿，也只好挠头表示“没意见”。 熊黛英：“很好，那我们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以后，你们可别说，老师对你们几个人太严厉了哦。” 孔书成点了点头，刚从沙发上站起来，准备离开，突然系统里的“小黑板敲一敲”图标又亮了。 看来，又有新产品上线了。 点击查看，果然！ 【25号小产品，重要提示信息一条，耗费100学分，请问宿主是否点击购买】 100学分不算多，孔书成没有犹豫，立马氪金购买。 【免费提示信息一条：超牛的熊大老师，一对一辅导英语，可帮助宿主快速提升外语水平】 孔书成：“………” 心有狂澜啊！ 心情鸡冻啊！ 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啊。 没想到，这次的“小黑板敲一敲”，锁定的目标对象就坐在孔书成面前啊。原来，这个熊黛英老师，就是学霸系统指定的的金牌辅导老师啊。 等等，为什么是“25号小产品”呢？ 有没有，什么特殊的说法呢？ 【宿主，您的熊大老师，她的年龄刚好是25岁】 系统这么一解读，孔书成差点儿惊掉了下巴。 不是吧？熊老师她………才25岁？ 熊黛英老师见孔书成表情很吃惊，于是问：“孔书成同学，你怎么了？” 孔书成：“哦，没什么，我可以冒昧的问一句，老师您今年多大了呢？” “………” 熊黛英老师顿了顿，然后微微一笑：“你们觉得呢？” 冯堂笑了笑：“我猜，熊老师今年，应该才30岁吧。因为您之前上课的时候说过，您从燕京外国语大学毕业后，又教了8年书。如果您是18岁考上大学的话，4年本科，8年教书，今年刚好是30岁。” 小辣椒立刻反驳：“我猜，熊老师今年只有29岁。” 熊老师摇了摇头，然后看了看孔书成：“孔书成，你觉得呢？” 孔书成假装思考了一下，然后笑着道：“我猜，熊老师今年，25岁。” 他话音刚落，熊老师微微一愣，眼里闪过一道光芒。 旁边的冯堂，则立刻大笑：“喂，阿成，你拍老师的马屁，能不能不要这么夸张？熊老师虽然看着很年轻，但她肯定不止25岁啊。毕竟，她都大学毕业8年了，按你这逻辑推算，熊老师岂不是要13岁就上大学？” 小辣椒也点头：“对啊，熊老师看着很年轻，但肯定也不是25岁。” 孔书成看了熊老师一眼：“老师，难道，我猜错了？” 熊黛英老师耸了耸肩，然后微微一笑：“不，你没猜错，老师今年就是25岁，我13岁上的外国语大学，17岁大学毕业。” 小辣椒：“………！！！” 冯堂：“………！！！”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瞬间懵逼了。 熊老师，居然13岁就考上了燕京外国语大学？ 开挂的人生不解释，神童………就在身边啊！ ……… 277 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狂的嘛（大章） “好了，今天就跟你们三个，先聊这么多了。希望你们，后来居上，继续加油。” 二十五岁的熊黛英老师，莞尔一笑，长长地伸了个懒腰。因为她没穿外套，只是穿了一件塑身的毛衣，所以她优美的曲线一览无遗。 定力不足的冯堂，再一次痴了。 他轻轻地拽了拽孔书成的衣角，小声道：“我感觉到了，我终于感觉到了。” 孔书成：“你感觉到什么了？” 冯堂：“母爱般的地心引力。” 旁边的小辣椒，厌恶地踢了他一脚：“走了，鼻涕虫。” 冯堂这才收敛起不规矩的眼神，拿着熊老师给他的加餐试卷，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小辣椒和冯堂出门后，却发现孔书成还在办公室里。 冯堂立马折回来，大声问：“喂，阿成，你怎么还不走？二饭堂，酸菜鱼走起。” 孔书成：“你先去吧，我等会儿再走。” 冯堂小声地问：“你还要研究地心引力？” 孔书成：“滚！” “哈哈哈，你就慢慢研究吧，小弟我先走了。”冯堂一边贱笑着，一边地冲孔书成比划了个“手抓篮球”的动作。旁边的小辣椒，简直都要吐了。 冯堂和小辣椒离开后，熊黛英老师发现孔书成还没走，于是歪着脑袋问：“怎么，孔书成同学，你还不去吃饭？” 孔书成：“老师，我不饿，我想等会儿再吃。” 熊老师笑了笑：“那么，你也想看电视？要不，你把椅子拉过来，咱们一起看吧。” “不，老师，我想问您一件事儿。” “什么事儿，你说。” “我想跟您补习外语，可以嘛？” “………” 熊黛英立刻将美剧按下了暂停键，然后扭头看了孔书成一眼：“你想跟我补外语？” “嗯。” “可是，老师也没有想过要给学生单独补习外语啊。何况，咱们学校也有规定，高二年级的老师，是不允许在课外给学生补课的。我刚来四中教书，恐怕也没有太多的业余时间哦。” 熊黛英面露难色。 “哦，好的，那打扰了老师！” 孔书成转身刚要走，熊黛英老师又突然叫住了他：“喂，孔书成，你先等一下。你能不能告诉老师，为什么一定要跟我补外语呢？” “我觉得，您很厉害！” “哈哈，你这么会夸人的么？我才刚给你们上了一节英语课，你就觉得我很厉害？” “是的。” “你凭什么说，我的外语教学一定会很厉害呢？” “直觉。” “直觉？你认为，你的直觉很厉害？” “是的。刚才，就是我的直觉告诉我，你的年龄只有25岁。” “………” 熊黛英片刻没说话，只是认真地看了看孔书成，然后点了点头：“孔书成同学，看来你的直觉，还挺厉害的嘛。你为什么，现在一定要专门补外语呢？而且，我觉得吧，你也可以去卓越、或者学而思去一对一补习啊。” “老师，我想尽快把外语成绩提上去。而且，我感觉卓越、学而思的进度太慢了，恐怕不适合我。” “这样啊？” 熊黛英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我听庞老师说，你的数学、语文、物理三门功课，都是在很短的时间，就取得了质的飞跃。是这样子嘛？” 孔书成点了点头：“算是吧。” 熊黛英老师微微一笑：“有坊间传闻，凡是能够帮你补习过功课的老师，据说都是非常了不起的老师。是这样子嘛？” 孔书成：“是吗？这我可没听说过！” 熊黛英点了点头：“哈哈，这种说法，主要集中在我们老师队伍中。上次，我去教育局开交流大会的时候，有几个老师就特别提起过你的三位辅导老师。” 孔书成：“我的三位辅导老师？” “没错。这第一位，据说是莽山县的李罗根老师，他是专门负责帮你补习数学的。有人说，他在很短的时间之内，就让你的数学成绩，拿到了九校联考第一名。” “………！” “另外一位，你的补习老师，是实验中学的黄耀文老师。江湖人称黄药师。据说，他只给你补习了短短一个月的物理，就让你的物理成绩，拿到了全省的屏蔽高分。还成功地将你送入了综合营？” “………！” “最后一位，你的补习老师，就是咱们四中的大名鼎鼎的庞晶老师了。江湖人称龙飘飘。听庞老师自己说，她在给你单独补习之前，你的语文水平其实很差，后来你不仅获得了市长杯古诗词大赛的特别奖，而且语文成绩也一度杀到了年级前三名？” “………！！！” 熊黛英老师笑了笑：“孔书成，我刚才说的这三位老师的光辉形象，应该没有经过艺术加工吧？” 孔书成笑了笑：“基本属实吧。” 熊黛英点点头：“既然如此，那就证明，这三位老师都很强啊。我熊黛英虽然外语水平还不差，但和他们三位比起来，信心不足啊！” “不不不，熊老师，您一定可以的，请相信我的直觉。” 熊黛英：“哈哈，有些人说，凡是被孔书成相中的补课老师，都会名声大噪。所以，你刚才说要跟我补课，是不是从某种意义上说，我也将会获得一次在教育圈出名的机会呢？说说看，如果我帮你补习英语的话，你会拿出怎样惊人的成绩，给大家看呢？” “呃，这个不好说………” “没事，你尽管大胆的说。做人如果没有目标，那跟咸鱼又有什么分别呢？老师就喜欢有野心、有抱负的学生。说吧，如果我给你补课，你想要收获多少分呢？” “………” 孔书成顿了顿，然后目光平静地说道：“145分吧。” 那一刻。 熊黛英老师突然没有说话，只是嗖的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站起来后，她静静地看着孔书成，然后吃惊地问：“孔书成，你刚才说，你要考多少分？” 孔书成：“145分。” 熊黛英皱了皱眉，然后立刻摇头道：“不不不，高考要想拿145分的外语，实在太难了。虽然，距离高考还有一年多的时间，但老师也没办法承诺，你的外语能够考那么高分。” “老师，我没有说，高考拿145分啊！” “嗯？你什么意思？”熊黛英不明白，孔书成究竟是在说什么，接着又道：“孔书成，你补习外语，难道不是奔着高考去的嘛？” “不，高考太远了，我只想尽快拿到145分。” “尽快拿到145分？老师还是不懂，你说的尽快，到底是多快？” “两个月之内。” “什么？两个月，你想把外语提高到145分？孔书成，你确定不是在逗我玩儿嘛？” “………” 孔书成没说话，只是表情依旧平静，不卑不亢。 或许是因为太过吃惊，熊黛英老师深吸了几口气。 用力吸气的时候，她的熊大特征就更加明显了。 “孔书成同学，如果不是你在开玩笑，那就肯定是我幻听了。依你目前的外语，也就只是刚刚过了及格线，你想在短短两个月之内，将外语提高到145分？你不觉得，这是在天方夜谭嘛？别的不说了，单单是卷面上的听力、、阅读理解、七选五、完形填空、短文改错、书面表达，这几大类题型，你能在两个月之内提高任何一类，老师都觉得你足够厉害了。” “老师，您是对我没信心，还是对自己没信心？” “什么意思？” “如果老师您帮我补习英语，我就有信心做到，在两个月之内，将外语提高到145分。” “如果做不到呢？” “如果做不到，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呵呵，老师怎么可能会惩罚你呢？你有什么值得惩罚的呢？” 孔书成目光坚毅：“当然有。” 熊黛英：“什么？” 孔书成：“补课费。如果您答应帮我补课，我愿意按照黄老师的标准，支付补课费。” 熊黛英顿了顿，然后饶有兴致地问：“呵呵，这倒是有点儿意思。我很好奇，你们黄老师的补课费，标准是多少呢？” 孔书成：“800块，一节课。” 熊黛英突然皱眉：“难怪，有人说，黄药师是教室队伍里的吸血虫呢。” “不，熊老师，您可能对黄老师有所误会。他之所以收这么高的补课费，其实都是为了做公益。” “哈哈哈，做公益？黄老师这个套路，有点儿老套啊。孔书成，看来，你这个韭菜还挺嫩的嘛。” “………” “行！孔书成同学，如果你这么自信的话，我也可以答应帮你补英语，一节课800块。如果你达不成目标，我也把这些补课费拿去做公益，哈哈哈。” “老师，那咱们一言为定！” “嗯，不过，老师平时可没有时间帮你补课哦。要不然，周六和周日，你来我家补课吧。你看可以嘛？” “………” 孔书成正有些犹豫，熊黛英突然笑道：“哈哈哈，孔书成，你放心吧，我家里没人，因为我目前还是单身。” 孔书成：“………！！！” 他刚才，担心的就是这个问题啊。 单身的女老师家？一对一补课？会不会………算了，没办法了。为了145分的外语，就算是龙潭虎穴，孔书成也只好去闯一闯了。 “老师，我可以加您一个微信嘛？” “当然没问题。” 孔书成很快就加了熊黛英老师的微信。 只听“叮”的一声，扫码成功。 紧接着，孔书成就将16000块钱补课费，转给了熊黛英老师。 那一刻，熊黛英惊呆了：“天哪，孔书成，你来真的啊？这钱我不能收！。刚才，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呢，你还当真了？” 孔书成：“老师！请您收下吧！” 熊黛英见他很认真的样子，无奈只好摇了摇头：“钱，我就不收了。不过你放心，我会帮你补课的，而且就从这个周末开始。如果，你不能达到目标，到时候你再把学费给我吧！” 孔书成毕恭毕敬地冲熊黛英老师深鞠了一躬：“老师，咱们周末见！” 说完，转身就走了。 熊黛英站在办公室门口，目送着他远去的背影，情不自禁地摇了摇头：“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狂嘛？两个月之内，外语提高40分？哈哈，我倒是很想看看，他孔书成到底是不是文曲星下凡？” ……… 周六，凌晨五点。 天刚蒙蒙，孔书成就已经洗漱完毕，草草地喝完一杯牛奶，他就跑去教学楼的一楼，开始借着路灯肝英语。按照熊黛英老师给他制定的“外语突击之地狱模式”，他必须每天早晨，坚持背诵2小时的单词、短语、经典句式和文章。 熊黛英说，每天早上，除了2小时的背诵时间，还要有1个半小时的阅读。 阅读也要细分为四种：第一种是朗读，就是指一般的文章读2~3遍，必须带着自己的理解去读； 第二种是快读，要求孔书成在半小时内，用最快的速度读完规定的课文，以此来锻炼自己的阅读速度和理解能力，并且进行快速翻译； 第三种是精读。熊黛英老师说，精读是对文章的准确理解。而且，她还给孔书成专门买了一本全新的《高考英语历年真题逐句精读》，规定孔书成必须在两周之内，将书中的语法结构图解全部掌握下来。 第四种，自然是泛读。 熊黛英老师规定，孔书成每天早晨，必须拿出半小时出来阅读英文报纸、杂志、周刊。而且，要求孔书成在上面做笔记，每周要交给她用红笔批改一次……… 孔书成从早上5点开始背诵、朗读、阅读，记笔记……… 一直到三个半小时后，方才收工。 熊黛英老师指定的“地狱模式”，果然………好爽啊！ 背完单词、句型、课文之后，孔书成抹了抹嘴，有种酒足饭饱的感觉，看了看表已经快九点了。他正准备拎着书包去教室的时候，手机响了。 是熊黛英老师打来的。 “喂，孔书成，你在哪儿？” “在学校啊！” “你现在出来吧，我就在校门口等你。” “老师，去哪儿？” “废话，你不是说要周末补课嘛？去我家啊！” “现在？” “那当然，我昨晚刷美剧有点儿晚了，所以起晚了点，我先带你去买个菜，然后，咱俩再一起回家。今天中午，糖醋排骨思密达。” “………” 孔书成愣了一下。 靠！先去买个菜？然后再一起回家？ 听着，怎么感觉，不像是补课，而像是……… 278 补课奇遇（上） 上午九点半，晨雾散尽，暖阳晖晖。 孔书成背着书包，步行穿过四中校园，很快就来到了校门口。 保卫科长桂太彪，正蹲在阳光下刷抖音，流着哈喇子看扭腰视频。看见孔书成过来后，他立刻将页面切换到“学习强国”，并且笑嘻嘻地说道：“孔天才，今天周六，准备去哪儿浪呢？” 孔书成笑了笑：“去补课。” 桂太彪点了一支烟：“我听说，你们高二0班，来了个很漂亮的女老师？教什么的？” 孔书成：“外语。” 桂太彪：“哇塞，是不是教外语的女老师，都很正点啊？哪天，介绍我认识一下哈？” 孔书成耸了耸：“择日不如撞日，你有兴趣的话，我现在就带你去认识她。” “别开玩笑了。” “不开玩笑，她就在校门口。” 孔书成这么一说，桂太彪顿时紧张起来，并且四处张望。 果然，他很快就发现，在学校正门的右手边，停着一辆白色的宝马535。 金色的阳光下，戴着一副墨镜的熊黛英老师，此刻将头探出了窗外，正远远地冲孔书成挥了挥手。最近气温回暖，熊黛英今天出门只穿了一件大领衬衫。领口敞开后，她的肌肤显得格外白皙，仿佛玲珑白玉一般。 桂太彪看清楚熊黛英的身材后，立刻小声地说道：“喂，你们老师姓什么啊？” 孔书成：“姓熊，叫熊黛英。” 桂太彪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可以，这个真可以。” 孔书成：“桂科长，要不要，我带你过去认识一下？她还是单身哦。” “哈哈，不忙，不忙，以后有的是机会。” 桂太彪之所以这么说，还是因为身上的保安制服，让他没有足够的自信。 孔书成：“既然你不去，那我就过去咯。” 桂太彪：“孔天才，你准备去她家补课啊？” 孔书成：“对啊。” 桂太彪：“喂，孔天才，你们那个熊老师，真的没有男朋友啊？” 孔书成：“嗯，没有。” 桂太彪：“雾草，她没有男朋友，你去她家里补课？小兄弟，你这波操作可以啊，你该不会是想搞禁忌恋吧？” 孔书成：“………” 桂太彪嘿嘿一笑：“去吧去吧，是我太油腻了，开个玩笑，千万别当真，哈哈哈。” 孔书成摇了摇头，径直地向熊黛英老师走去。 来到宝马车前，熊黛英老师笑着问：“喂，刚才，你跟那个保安在聊些什么呢？” 孔书成：“哦，没什么，那是咱们四中的保卫科长，名叫桂太彪。他说，他想认识您。” 熊黛英立刻做了个想呕的表情。 孔书成也笑了笑：“不好意思，熊老师，我又迟到了。” 他拉开车门，刚钻进后排，就看见副驾驶位置上，居然还蹲坐着一只黑乎乎的小狗。 确切的说，是一只可爱的茶杯犬。 那只茶杯犬，看起来真袖珍，感觉就跟刚出生的小猫咪差不多。它看见孔书成上车后，立刻吓得往主人身上靠了靠，并且瞪着一双圆溜溜的小眼珠，好奇地打量着孔书成。 熊黛英伸手摸了摸它的小脑袋：“云豆，别怕，是小孔哥哥。” 原来，这只茶杯犬的名字，叫云豆。 孔书成笑了笑：“熊老师，我好像记得，云豆是一只会唱并盛校歌的小鸟吧？” 熊黛英点了点头：“没错。孔书成，原来你也喜欢看《家庭教师Hitan Reborn》啊？看来，咱们俩还没有代沟的嘛？” “熊老师你才25岁，本质上跟我们是同一拨的。” 孔书成说着，又冲云豆吐了个舌头，做了个鬼脸。 不知是不是因为害怕，云豆冲孔书成“旺旺”了两声后，一个机灵就从副驾驶的位置上，猛蹿到熊黛英的怀里，并且四支狗爪到处乱抓。 熊黛英假装生气，拍打了一下它的小屁股：“喂，你这么胆小，下次就不带你出来玩儿了。” 说着，她转身就将云豆递给在孔书成：“帮我好好照顾它，别让它乱动，我等会儿要开车。” “好的。” 孔书成伸手接过云豆，无意中看了看熊黛英老师，顿时整个人都惊呆了。 与此同时，熊黛英也感觉到哪里不对劲，她低头一看，突然失声尖叫道：“啊，好你个云豆啊，居然把我一个扣子都弄没了………” 于是，她脸色有些羞红，慌慌张张地将羊毛衫穿上。 孔书成：“………” 眼睛，只能老老实实地看窗外。 窗外，春光乍泄。 ……… 宝马535，缓缓启动了。 一首轻柔而动听的《Never say never~You found 》，在车内的哈曼卡顿音响中播放着，听着特别带感。 最近几天，孔书成放松的时候，也经常会听一些英文歌曲。 这首曲子，他也死亡循环过，所以他抱着那个调皮又胆小可爱的云豆，嘴里也跟着哼哼起来。 正在开车的熊黛英老师，从观后镜上看了看孔书成，发现他也会跟唱这首歌，于是也有些好奇：“嘿，孔书成，你还可以嘛。没想到，你居然连The fray的歌都会唱啊？” 孔书成腼腆一笑：“唱不大全。” 熊黛英点了点头：“没错，我听你前面唱的还行，后面就乱哼了。而且，你刚才有几个单词，发音都不大对。哦对了，我来考考你，这首歌里面的几句歌词吧？” 孔书成：“好啊。” 熊黛英：“we're g apart，but we hold it together这两句，应该怎么翻译？” 孔书成顿了顿，然后道：“让我翻译的话，这两句的意思应该是‘我们正在分离，但我们要团结一致’。” 话音刚落，熊黛英立刻就哈哈大笑道：“不不不，孔书成，你这样的翻译方式，实在太机械了，毫无感情可言。几乎，就跟度娘的在线翻译，是一模一样的。” 孔书成：“………” 心里有些惭愧。 片刻，熊黛英又微笑着点了点头：“嗯，这个，也不能怪你。毕竟，你们高中生的外语水平，基本上也就是这种段位了。” 孔书成：“熊老师，你觉得这两句歌词，应该怎么翻译呢？” 熊黛英：“孔书成，你要记住。但凡是歌词，或者是一些抒情类的句式，最忌讳的就是用单词的表面意思去生搬硬套。如果，你想真正地学好英语，就需要多深入学习一些英美文学，甚至还要咬牙啃几本大部头。这样，会对你的英语水平的提高，有很大的帮助。 “比如，就像刚才这句话，we're g apart，but we hold it together让我来翻译的话，应该会将它们翻译成——‘爱情正在逐渐崩溃，但我们依旧握紧对方的双手’。所以，这里的‘we are ’，可以根据上下文，直接翻译成‘爱情如何如何’。这样的话，感情就升华了，意境也达到了。” 孔书成立刻点头：“熊老师，你真不贵是燕京外国语大学的高材生啊。” 熊黛英呵呵一笑：“行了，别再往我脸上贴金了。孔书成，你之所以语感还没有掌握，其实也跟你的词汇量的掌握程度，有很大关系的。而且，按照我的方法，记单词一定要有技巧才行。我们还是拿上面那句歌词来说吧，里面就有一个很有意思的单词。” 孔书成：“老师，您说的，是哪个单词？” 熊黛英：“together” 孔书成：“这个单词，不就是‘一起’的意思么？” 熊黛英：“没错。这个单词，咱们都知道它的中文意思。但你有没有发现，它还有一个很有趣的地方？有些老外，就专门喜欢玩这种单词拼读游戏。” 孔书成：“………？” 熊黛英：“怎么，真没发现？” 孔书成：“没发现。” 熊黛英哈哈一笑：“together，拆开来的话，是不是to get her啊？” 孔书成：“哈哈，果然有点儿酷啊。” 熊黛英点了点头：“没错。学外语，有人会觉得很枯燥，可有人却觉得它很有趣，很酷。所以，你如果一定要学好外语，首先就不要排斥它，要把它看成女朋友一样。天天疼她，爱她。” 说话间，车子已经开进了双凤中路的保利天悦小区门口。 “好了，我们到咯！” 熊黛英将车子缓缓地靠边，然后回头，伸手摸了摸孔书成怀里的云豆：“宝贝儿，咱们到家了哦。等会儿，让小孔哥哥先带你回家哦。” 孔书成有些懵逼：“熊老师，您不回去嘛？” 熊黛英笑了笑：“孔书成，等会儿你拿我的钥匙，先去开门吧。我还得去对面的菜市场买点儿菜。” 孔书成：“要不，我还是跟您一起去吧？” “不用，我很快的，你一个人先上去吧。” “可是，老师，我也没去过你家啊。” “保利天悦，E栋，2501号房。这是我家的门禁卡和钥匙，你也拿一份去吧。” 说话间，熊黛英从中控台下面，掏出了一串钥匙和门禁卡，丢给了孔书成。 “孔书成，你带云豆先回家，顺便给它喂点儿狗粮。哦对了，狗粮就在冰箱旁边，我大概半小时后，才能到家。进屋后，你先把桌面上的专题训练试卷做一做，能做多少做多少，我回来再给你详细讲解。” “哦，好的。” 孔书成拿了一串钥匙，背着书包，怀抱着那只胆小的云豆下车了。 他来到保利天悦正门口，刚用门禁卡“嘀”了一下，进去之后，就发现里面有四个执勤的保安。四个保安中，三个保安都没说话，只有一个瘦高个保安，看了看孔书成后，冲他笑着点了点头：“回来了？” 孔书成也冲他点了点头：“对。” 瘦高个保安接着又问：“熊老师，没回来嘛？” 孔书成：“她在后面。” 说完，他就兀自向小区里面走去。 可是，他没走几步，就用余光看见那瘦高个保安，悄悄地掏出了手机。 自从有了系统之后，孔书成的听力比正常人强很多，他分明听见，那个瘦高个保安，此刻正对着手机小声地说道：“喂，熊老师马上就回来了。” “………” 孔书成觉得不对劲。 他猛一转头，却见那名保安，又慌慌张张地将手机藏了起来。 此刻，被孔书成抱在手里的云豆，竟不知为何，又突然对着那名瘦高个保安狂吠起来……… 奇怪！云豆为什么会突然这么大脾气呢？ 难道，它不喜欢这个保安蜀黍？ 又或者说，这个保安蜀黍，曾经虐待过它？ ……… 孔书成没有理会太多，只是看了看表，已经将近10点了。 一寸光阴一寸金。他再不上去做试卷，这个上午就要眼睁睁地浪费掉了。 他加快了脚步，向着E栋方向走去。 进入小区后，孔书成才发现，原来保利天悦比他想象中的要大很多，而且要壕很多。停车场内进进出出的，全都是BBA。 按照目前的市场看，保利天悦小区，应该属于东饶市较为繁华的黄金楼盘，加上附近有东饶一中、外国语小学，所以这里应该也属于优质学区房。听沙沫说，这里的楼盘均价，也已经飙升到六万了。 步行五六分钟后，孔书成来到了保利天悦E栋。 看了看楼下的楼层分布图介绍，这栋楼的1号楼和2号楼，都属于超大户型，面积为185方，四室两厅两卫。 熊黛英的2501号房，即便是毛坯房，也都超过8位数了。 没想到，25岁的熊黛英老师，居然还是一位壕姐。 难怪，上周，孔书成付给她16000块补课费的时候，她竟然云淡风轻地拒绝了。现在想想，孔书成倒是觉得，自己当时的“豪横”，也算是有些可笑和无知了。 没办法，贫穷限制了想象！ 出了电梯，孔书成拿钥匙打开2501号房门。 一股沁人心脾的郁金香的鲜花香味，迎面扑来。 走进去一看，孔书成直接被震撼到了。 熊黛英家里，超大的客厅对面，朝南的露台上，居然养了一大片盛开的郁金香。有红色的、橙色的、黄色的………一盆盆争芳斗艳，看着就让人心情愉快。 孔书成稍微转了转，就发现熊黛英老师家中，不仅有超大的书房，还有一间瑜伽练功房，和一间环境温馨的小型放映厅。可以想象，熊黛英老师无聊的时候，应该就是葛优瘫在那柔软的沙发上，尽情地欣赏着投影幕上的美剧。 这小日子，美滋滋啊！ 孔书成将云豆放下后，立刻在冰箱旁边找到了狗粮。 给云豆喂了一把狗粮后，小可爱立刻就乖巧地冲孔书成摇摆起屁股来。 “嘿，真是个狗东西，给你吃的，你就认我做干爹了？” 孔书成忍不住摸了摸云豆的小脑袋，越看越喜欢。 紧接着，他就在客厅的沙发上，找到了熊黛英老师给他准备好的《天利38套（英语易错题精选）》。 听沙沫之前说，这本《天利38套（英语易错题精选）》，是高考题找虐神器！ 孔书成戳了戳手，迫不及待地就将它打开了。 偌大的2501号房里，一人一狗，安安静静。 云豆吃饱了，就在地板上打滚卖萌求关注。 孔书成懒得理它，兀自趴在桌上，人题合一，做的不亦乐乎。 大约过了二十几分钟后，突然，门铃响了。 听见门铃响后，云豆狗小动作快，直接摇着尾巴就冲到了门口。可奇怪的是，当它站在门口闻了闻气息后，立刻又下意识地后撤了几米，仿佛是惧怕一般……… “谁啊？” 孔书成立刻起身，向着大门阔步走去。 看见孔书成过来后，云豆壮了壮胆，又开始对着大门方向，不断地狂吠起来：“旺旺旺，旺旺旺，旺旺旺………” 一副很不友好的丫子。 ……………… 279 补课奇遇（下） 孔书成来到了大门后。 透过猫眼，他并没有看到熊黛英老师，却只看到了一个陌生男子。 那名陌生男子戴着一副金丝框眼镜，年龄看上去约摸三十五岁左右。中等身材，皮肤略黑，轻微谢顶，脸上黯淡无光，手里却还捧着一大束鲜花。 一大束黄色的郁金香。 这人，到底是谁？ 孔书成心里正嘀咕着，门外的眼镜男，又开始不厌其烦地按门铃了。 身后的小云豆，听见门铃响，一直在不停地狂吠。 无奈，孔书成只好将门打开。 门开之后，那位手捧鲜花的眼镜男，看见身材高大的孔书成站在面前，下意识地向后撤了一步，然后又假装抬头看了看门牌号码，并且吃惊地大叫道：“天哪，我还以为，是我走错了呢，这里………应该是2501号房吧？” 孔书成：“请问，您是？” 眼镜男下打量了一下孔书成，然后笑了笑，故意提高了嗓门反问：“你又是谁呢？怎么会一个人在里面呢？哦对了，我的Jessica呢？” 孔书成：“Jessica？哪个Jessica？” 眼镜男：“就是我女朋友，熊黛英啊。” 孔书成内心一愣：“熊老师，是你女朋友？” 眼镜男冷笑一声：“呵呵，不是我女朋友，难道是你………” 正说话间，对面的电梯门开了。 身材高挑的熊黛英老师，手里拎着两大袋刚买的蔬菜和水果，从电梯里走了出来，她迎面看见那眼镜男后，因为过于吃惊，竟失声尖叫了出来：“啊………” 那一刻，她手里拎着的红色水果袋子，不知为何“啪”的一下就掉在了地板上。十几个红扑扑的红富士苹果，从袋子里漏了出来，滚得满地都是……… 眼镜男却咧嘴一笑，笑容阴森地说道：“Jessica，好久没见，别来无恙啊？哎呀，你看，苹果都全掉了，你还是像以前一样，不小心啊！” 说着，他又将手里的鲜花轻轻放在一边，开始弯腰低头去捡那些散落在各个角落里的苹果。 孔书成：“………” 那一刻，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了看对面的熊黛英老师。他发现，熊黛英杵在原地，身子都有些轻微地颤抖起来了。莫名的惊慌和恐惧，像虫子一样，爬满了她全身。 奇怪！ 熊黛英老师，为什么一看见这个眼镜男，就会如此惊慌呢？ 他正寻思着，熊黛英突然冲他强挤了一个微笑，然后故作镇定地说道：“孔书成，你先回屋吧，我有几句话，想跟他单独谈一谈。” “哦，好！” 孔书成点了点头，立刻转身回屋。 眼镜男听她这么一说，又嘿嘿一笑，露出一脸的褶子：“怎么，Jessica，我不远万里地从羊城赶回来看你，你也不请我去你屋里……坐一坐嘛？” 他说到“坐一坐”的时候，猥琐指数五颗星。 熊黛英没说话，只是疾步走到门口，先将大门轻轻地掩上，然后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句话：“杨柯，你要是再不滚的话，我现在就打电话报警！” 她的声音虽然很小，而且隔着一道门，但孔书成还是听见了。 原来，眼镜男名叫杨柯。 孔书成回屋后，重新坐回沙发，准备继续做题。 可是，他的第六感又告诉他，门外仿佛随时都有事儿会发生。如此一想，他就怎么都静不下心来。索性，他重新来到门口，开始侧着耳朵倾听，门外到底在发生着什么。 自从有了学霸系统后，不知为何孔书成的感官能力都提升了许多，尤其是听力，要比正常人强两到三倍。所以，即便是熊黛英和那个名叫“杨柯”的眼镜男，都已经走到对面的楼道口，他俩之间的对话，孔书成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门外，没有其他人。 寂静的楼道口，两人的对话，充斥着不可和解的火药味。 杨柯张嘴说话时，总是带着一丝不正经的猥琐笑声：“Jessica，咱们俩，恐怕都有三四年没见面了吧？没想到，你的身材，一直都保持的这么好，倒是老师我已经老的不行了。” “呸！你就是个畜生，也配称作是老师？” “呵呵，Jessica，你别这么说嘛，都是过去的事儿了。” “杨柯，请你立刻走开，我不认识你。” “别这样嘛，Jessica，念在咱们的旧情份上………” “杨柯！你这个老流氓，你现在就给我滚，要不然我马上就报警。还有，你以后也别再来找我了，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别别别，你报警也没用啊？我刚从里面出来，也没有犯事儿啊，警察也不能随随便便抓我一个良民吧？再说了，我今天就是来给你送花的，我就是想来这里看看你，真的。你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滚，走开！” “Jessica，刚才那个小伙子，是你男朋友？” “对。” “新交的男朋友？” “对。” “呵呵，看着挺帅气的嘛，而且我感觉他的年纪也很小哦。该不会，他是你的学生吧？” “杨柯，你到底想说什么？” “呵呵，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想和他交个朋友。有空的时候，想跟他喝喝茶，聊聊天，说一说我们俩的过去。” “杨柯，我劝你，最好不要乱来，要不然你会死的很惨。” “哈哈，死？我杨柯都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我还怕死第二次嘛？” “你………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你难道还不明白吗？我知道你讨厌我，也不会再跟我在一起了，但是你总不能一毛不拔吧？” “滚，走开，我没钱。” “十万，就十万。” “一分钱都没有。你滚，立刻滚！” “Jessica，你真的要，逼我杨柯放大招嘛？” “你………你混蛋！” “哈哈哈，哈哈哈………” 杨柯在楼道口里，歇斯底里地狂笑。 ……… 随后，孔书成又听见“啪”的一声脆响。 估计是，熊黛英狠狠地扇了杨柯一个大嘴巴。 很快，杨柯也原形毕露：“妈的，老子这几年被关在里面，天天挨人揍，没想到出来后，还要挨你这个的揍？我杨柯他妈今天还不信，我还就治不了你………” “啊，救，救命………” 熊黛英尖叫了一声。 孔书成顿时头皮发麻。 他腾的一声冲了出去，只见杨柯此刻正用右手掐住了熊黛英老师的脖子。 卧槽，光天化日之下，你跟老子玩哥斯拉？ 孔书成没有说话，几个箭步冲过去，单手擒住杨柯的手腕，然后向后用力一拧，直接将杨柯的右手反拧到了后背。因为他动作太猛太用力，仿佛还听到了“嘎嘎”两声骨头摩擦的声音。 “啊………” 杨柯的胳膊被反剪后，立刻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他整个身子也跟基围虾一样弯曲着。 孔书成没有犹豫，直接将右腿膝盖，顺势用力向上一顶，稳稳地命中杨柯的鼻梁骨。 “噗”的一声闷响，杨柯顿时鼻血四溅。 熊黛英：“………” 那一刻，她很想尖叫，但她克制住了。 坦白说，她喜欢看到这样极度舒适的画面。 就在这时，电梯通道里，有三四个邻居，听见响声后，也都冲了过来。他们看见眼前这暴力的一幕，也全都乱了阵脚，不知道该救谁，只是愣愣地看着熊黛英。因为只有熊黛英老师，才是他们认识的。 此刻，熊黛英看见，孔书成已经在火力上完全压制住杨柯了，不知为何，她的嘴角竟露出一丝久违的微笑。 邻居甲：“熊老师，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怎么还打架了呢？” 邻居已：“对啊，熊老师，咱们要不要报警啊？” 邻居丙：“天哪，不能再让这个小伙子打了，再打就要出人命了！” ……… 熊老师却没说话，只是双手交叉，置于胸前，欣赏着眼前的火拼画面。 仅仅十几秒，杨柯就被孔书成打得毫无招架之力。有几次，他还想试图反抗，都被身高臂长的孔书成用勾拳压制住了……… 终于，杨柯顶不住了！ 他鼻青脸肿，满脸挂红，双膝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兄弟，兄弟，别打了，求求你，别打了………” 孔书成拽紧铁拳，正要来一手“横扫千军”时，熊黛英老师突然拽住了他的手臂：“书成，算了，别再打了！” 杨柯立刻扭头，跪在地上冲熊黛英作了个揖：“Jessica，谢谢………” 他口中的“你”字还没说出口，只见熊黛英抬起脚，狠狠地冲着他的嘴巴踢了一脚。 孔书成：“………” 邻居们：“………” 现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要知道，熊黛英老师此刻脚上正穿着一双10厘米的尖头高跟鞋，而且皮鞋的鞋头还包裹着一层黄灿灿的金属片啊。 刚才，熊老师这一脚，堪称无情啊！ 果然！ 在众目睽睽之下，杨柯被她用尖头皮鞋踢了一脚之后，顿时就感觉口腔里多了两个“玉米粒”。于是他伸手一摸，果然，两颗牙掉了。 “啊！” 杨柯惨叫一声，精神有些恍惚地站了起来。 缓了几口气后，他竟然满脸是血地朝熊黛英老师笑了笑。他的笑容和眼神里，充满了狰狞和凶狠：“你狠！算你狠………” 那一刻，四个观战的邻居，也被眼前的一幕吓坏了。 在他们眼里，熊黛英老师从来都是笑容灿烂的温柔形象，她今天………怎么突然之间变得这么暴力和不可思议呢？哦对了，还有那个一脸帅气和阳光小伙子，他刚才出手的时候，干净利落，招招到位，他到底又是谁呢？ 约摸半分钟后，杨柯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邻居们遵照熊黛英老师的意思，没有选择报警，各自回家了。 孔书成从房里，找来拖把，将地板上留下的血迹擦干净，然后顺带将杨柯掉在地上的两颗牙，扫进了垃圾桶。处理完楼道后，他拿着拖把回到房间，熊黛英却突然将门一关，然后瘫在了冰冷的地板上，脸上煞白无血色。 “熊老师，你怎么了？要不要打电话叫救护车？” 孔书成不知如何是好。 熊黛英摇了摇头：“不，不，不用叫救护车，孔书成，你扶我起来，扶老师起来………” “嗯！” 孔书成走过去，双手刚刚将她搀扶起来。 熊黛英突然紧紧地抱着他，感情一下子爆发，竟“呜呜呜”地嚎啕大哭起来。 孔书成：“………” 他脑袋嗡嗡作响，一片漆黑。 熊黛英老师情绪太过激动，身体一直在不停地颤抖和哭泣着……… “熊老师，您别这样。” “孔书成，谢谢你，谢谢你！” “不，不用，熊老师可以跟我讲讲你的事儿嘛？” “呜呜呜，呜呜呜………” 熊黛英老师抱着孔书成，没有说话，只是梨花带雨地哭了约有两三分钟。 嗓子都有点儿沙哑了。 三分钟后，孔书成用纸巾，帮她擦干了眼泪。 那一刻，她看了看孔书成，终于有了孩子般的灿烂笑容：“孔书成，老师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又蠢又丑？” “不，不会。” “你骗人，你看，老师的妆都花了。” 熊黛英老师一想到刚才的事情，又想哭了，孔书成立刻向她比划了一个“S”的手势，结果她又破涕为笑了……… “孔书成，真的谢谢你，帮我赶走了那个王八蛋畜生。真看不出来，你打架还这么厉害啊！刚才，老师真的好担心，你会吃亏………” “熊老师，您放心吧，对付这种人，我还是有些把握的。” 孔书成拥有大师级“杨氏太极拳”，加上速度和力量都有长足的进步，所以自认为在近身格斗方面，还是比以前进步了不少。专业的搏击选手他不敢硬刚，但是对付杨柯这种路人甲，还是绰绰有余。 熊黛英坐在沙发上，孔书成给她倒了一杯水。 过了片刻，孔书成才小声地问：“熊老师，刚才，那个姓杨的，是你前男友？” “………” 熊黛英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他就是个畜生。” 孔书成：“………” 熊黛英背靠着沙发，目光有些呆滞地望着窗外，然后有气没力地说道：“那一年，如果不是因为杨柯这个畜生，我也不会考去外国语大学了。” 孔书成：“这个姓杨的，他………他到底是做什么的？” 熊黛英长吁了一口气：“十多年前，我那年高考的时候，他还是个师大数学系的大四学生，而我却好死不死地请他当了家教，一切都是孽缘啊………” 接下来，熊黛英就一五一十地将她和杨柯之间发生的那些事儿，毫无保留地说给了孔书成听。 剧本，和孔书成判断的大致相同。 但有些细节，却超出了孔书成的想象。 难怪，熊黛英老师迄今为止，依旧单身，原来杨柯一直都在对她纠缠不休。甚至，杨柯因为赌博、诈骗等罪行，被抓进监狱坐了三年牢后，仍然不停地对熊黛英老师进行威胁、敲诈勒索。 今天，孔书成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算是替熊黛英狠狠地出了一口恶气。 “孔书成，今天要不是有你，老师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真的要好好的谢谢你才是！” “不不不，熊老师，这是我应该做的。” “要的，老师一定要好好感谢你！等等，你让我好好想想，该怎样谢你！” 熊黛英老师正在思量之际，孔书成的脑海里，却突然“叮咚”一声响。 【宿主，英雄救美，保护英语老师有功，获得牛羊级学霸系统奖励的‘英语魔盒’一个】 【宿主，是否点击领取？】 孔书成：“………！！！” 幸福来得太秃然啊！ 当然领取。 孔书成立刻进入牛羊级学霸系统界面。果然，他在那只“智恩小羊”的身边，看见了一个闪闪发光的“英语魔盒”。 点击打开。 数息之后……… 【英语魔盒，已经打开】 【恭喜宿主，获得“百词斩”（初级）】 孔书成：“………！？” 旁边的熊黛英老师，见孔书成一脸的吃惊，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儿。 她抬头看了看孔书成，发现他身上还有很多血迹，于是皱了皱眉：“孔书成，你身上太脏了，赶紧去洗手间洗一洗吧，顺便将衣服也换一换，老师帮你把上面的血迹洗掉。等你洗完澡，咱们就正式开始上课。” 孔书成满脑子里想的都是“百词斩”，此刻他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了，等到他跑到洗手间开始冲凉的时候，才发现………我靠，门都差点儿忘了关呢。 ……………… 280 走火入魔 孔书成冲完凉，换上了一套XXXL号的耐克休闲衣后，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熊黛英老师将他那些带有血污的衣服，统统拿去对面的洗衣房进行清洗。毕竟，衣服上有血，实在出不了门。原本，孔书成是要自己洗衣服的，但熊黛英执意要“爱护学生”，孔书成也只得遵从师命。 期间，两人没有多余的言语交流。 “孔书成，洗完澡后，不许偷懒哦，记得要把桌面上那本《天利38套》里的第一张试卷，认真完成哦。”熊黛英一边清洗着孔书成的衣服，一边扭头说道。 “好的，熊老师。” “等等，孔书成，你先站起来，让我看看。” “什么？” “我想看看，你身上那件衣服，还合不合适？” “呃………” 师令如山，孔书成只得尴尬地站起来。 熊黛英老师看见他的模样后，顿时捂嘴偷笑，乐得不行：“哈哈，这件大码衣服我就穿过一次，以后就送给你穿了。反正都是黑色的，谁也看不出来是男款还是女款。” “熊老师，还是不要啦，我真不喜欢女装。” “喂，你还嫌弃我穿过呀？放心吧，老师我又没有体味。” “呃………” 孔书成不想就“老师有没有体味”的话题深入下去了，他感觉这已经超出“补课”的范围了。他只想安安静静地补外语。今天的补课奇遇，已经让他心乱如麻了。 而且，就在刚才，孔书成洗完澡出来的时候，许勤恰巧想跟他视频聊天，都被他直接给掐断了。毕竟，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他女装出浴，实在不适合上镜啊。万一让许勤误会，那可真是裤裆里抹了黄泥，怎么都说不清了。 熊黛英见他满脸通红，于是又忍不住笑了笑：“行了，孔书成，你女装的事儿，老师不会说出去的，乖乖地去做你的试卷去吧。” “嗯，好！” 孔书成回到书房，当他刚刚将那本《天利38套（英语易错题精选）》打开时，他在系统里刚刚收获的那个“百词斩”的小图标又开始闪烁了。 系统也出现了新的提示。 【亲爱的宿主，百词斩（初级）检测到您现在正在复习英语科目，是否开启？】 孔书成也不清楚，这个初级的“百词斩”，到底是个什么挂，于是他立刻点击了“开启”。 【百词斩（初级），已经顺利开启。】 【温馨提示：宿主在开启‘百词斩’（初级）后，大脑神经元网络的可塑性将被激活和进一步加强，尤其是对“英语单词”的记忆力，将会获得显著的提升。】 【不良反应：1超强的单词记忆，会在短时间内，消耗掉宿主大量的苯丙氨酸、乙酰胆碱、脑磷脂、色氨酸和蛋氨酸，从而会导致宿主情绪容易暴躁，严重时会有头晕目眩的感觉，用力过猛，甚至会导致脑部短时间内缺氧昏迷，建议不要过度使用。2百词斩虽好，可不要贪婪哦】 孔书成：“………” TMD，什么叫作“百词斩虽好，可不要贪婪”哦？ 孔书成莫名地想到了那句广告词“劲酒虽好，可不要贪杯哦”。 这都什么时候了，能放大招还不放大招？ 话不多说，【百词斩】走你~ 孔书成关掉立刻投入到眼前那张试卷之中。 展开试卷之后，眼前的景象，让他楞住了。 在孔书成的视线范围之内，眼前这张英语试卷中，大约有50多个单词，都在同一时间内，暗暗地闪着一抹淡淡的红色光芒……… Ultiate、Videotape、explore、explosive、precaution、dispose、nsu、split、transit……… 孔书成仔细数了一下，一共有56个单词，都在闪烁着淡淡的红光。 而且，这些单词，全都是孔书成不认识、或不确定的生僻单词。 然而很快，他的瞳孔，就被这56个生僻的单词吸引住了。 他手中的铅笔，也开始在一个个单词上流连忘返。 他的所有精力，所有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这56个生僻单词上。 56个单词，就像是56个活生生的陌生人，一下子闯进了孔书成的大脑世界中，他们一遍又一遍地开始在孔书成的脑海里行走着、游荡着、逗留着……… 与此同时，孔书成的嘴里，也开始默念着这些单词的标准发音。 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 霎时间，孔书成物我两忘，整个大脑全都被这些单词的形、音、义塞填满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 也许是五分钟，也许是十分钟，也许是更久的时间。 原本，那些闪闪发亮的56个生僻单词，就像是洒落在卷面上的56颗珍珠。渐渐地，它们仿佛在孔书成的视网膜上缓慢地移动了。56六个闪闪发亮的单词，如同56颗珍珠，渐渐地在孔书成的大脑里汇成了一条线，接着又串成了一个圆。 56颗珍珠，最终串成了一串闪闪发亮的项链。 一串，由单词汇成的神奇项链。 片刻，那串神奇的项链，又消失在孔书成黑暗的脑域和神识之中了。 他揉了揉眼睛，莫名地感到有些疲惫。 当他再次睁开眼，看了看眼前的那张试卷时，他突然震惊不已。因为试卷上面，那56个单词，已经不再闪烁红光了。不知何时，有一层朦朦胧胧的绿光，笼罩着它们。 红光变成了绿光？ 难道，又是“红灯提，绿灯行”原理？ 难道，这56个单词，孔书成已经掌握通过了？ 孔书成：“………” 心有狂澜，心跳加速。 他立刻闭上眼睛，认真感受了一下。 天呐，这些单词………他果然全都记下来了。 Ultiate：英[??lt??t]美[??lt??t] adj最后的;最终的;终极的;极端的;最好(或坏、伟大、重要等)的;根本的;基本的;基础性的n最好(或先进、伟大等)的事物;极品;精华； Precaution：英[pr??k???n]美[pr??k???n] n预防措施;预防;防备;避孕措施； su：英[k?n?sju?]美[k?n?su?] v消耗，耗费(燃料、能量、时间等);吃;喝;饮;使充满(强烈的感情)； ……… 不仅仅是每一个单词的拼读，连同它们的美式发音和英式发音、以及它们的词性，孔书成都记得清清楚楚。所有的信息，就像是刻在他脑子里一般。 雾草，这个“百词斩”，感觉有点儿吊啊！ 就在孔书成兴奋的满脸通红之时，正在对面洗衣间里洗衣服的熊黛英老师，也朝这边看了看：“喂，孔书成，你在那里干嘛啊？” 孔书成：“哦，没什么，我在……做题。” 熊黛英有些好奇：“做题？我怎么感觉，你一直都在发呆啊？是不是题目太难了？有些单词你要实在不会的话，也可以用手机百度一下。” “哦，不，挺容易的，单词我都会了。” “单词都会了？” 熊黛英有些好奇，但是也没有深究：“那好吧，既然你觉得容易，那就加快点儿速度做吧。” “嗯，好。” 孔书成应了一句，突然又想到了一件事儿。 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儿。 刚才，他开启了“百词斩”的时候，忘了看时间。加上，刚才他进入状态后，完全处于物我两忘的境界，所以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花了多长时间，才将眼前这56个生僻单词全部都记住了。 于是，他立刻转头，冲熊黛英老师说道：“熊老师，我刚才，做试卷，用了多长时间啊？” 熊黛英一边从洗衣机里拿出他的运动裤，一边笑着道：“你自己不是有手机嘛？干嘛还用来问我？” 孔书成：“刚才，我做试卷的时候，忘了看时间，所以我不知道自己是从几点开始的。” 或许是他刚才太过投入了，孔书成现在的脑子，都感觉有点儿晕晕的。除了单词，他能记得很牢固之外，其他的东西，他真的不是特别在意。 或许，当一个人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到某一点的时候，他就会在其他方面有所疏忽。这就是为什么，爱因斯坦在思考问题的时候，撞上了电线杆还会说“对不起”的原因。 “老师，我真不知道，自己做了多久的试卷。” 熊黛英歪着脑袋，看了看一脸认真的孔书成，然后又看了看墙上的挂钟，然后笑着说道：“你啊，差不多，也就做了15分钟的试卷吧？” “啊………” 孔书成情不自禁地尖叫了一声。 15分钟=900秒。 也就是说，刚才孔书成在900秒内，就记住了56个单词。速算一下，平均下来，他几乎每16074秒钟，就记住了一个单词？ 天呐，这也太牛逼普拉斯了吧？ 孔书成现在获得的，还只是初级的“百词斩”。他要是升级为高级的“百词斩”，那岂不是………过目不忘？ 天啊撸！敢问，最厚的那本《牛津英汉词典》在哪里？ 老子要斩斩斩，老子要背背背！ 那一刻，孔书成简直跟入了魔障一般，整个人都有些癫狂起来了。 熊黛英再次扭头，好奇地看了他一眼：“喂，孔书成，你………你这是怎么了？手舞足蹈的。” “哦，没什么。”孔书成兴奋难当，接着道：“熊老师，我刚才真的，只用了15分钟嘛？” 熊黛英：“对啊，怎么了嘛？” 孔书成：“天哪，简直不敢相信，我仅仅用了15分钟，就结束战斗了？时间也太短了吧？这也太快了吧？我感觉，好爽啊，实在是太爽了！” 熊黛英：“………！！！” 孔书成这个臭小子，到底在胡说些什么呢。 什么“15分钟太短了”？ 什么“太快了吧”？ 什么“好爽啊”？ 他这一天到晚，都没个正经话嘛？ 阳光下，熊黛英老师那靓丽的鹅蛋脸上，顿时就泛起了一丝红潮。她坐在洗衣间的凳子上，痴痴地笑着，双手开始用力地搓揉着孔书成的那条蓝色牛仔裤……… 不过，仔细想了想，熊黛英老师又突然觉得，孔书成发傻的样子，还蛮可爱的。不疯魔不成活。没想到，孔书成他投入到学习中状态，还真是很疯狂啊。 他可真是个………孔疯狂啊！ ……… 熊黛英老师还在洗衣服。 孔书成不到十几分钟，就将剩下的半张试卷做完了。因为掌握了那张试卷上的所有生僻单词，孔书成答题的时候，手起笔落，如入无人之境。 “熊老师，这张试卷，我已经做完了！” 孔书成伸了个懒腰，扭头看见了熊黛英老师的书架上面，刚好有一本厚厚的《牛津高阶英语词典》。而且，还是第9版。 他之前听周落霞说过，《牛津高阶英语词典》，最好的版本就是第9版。因为这本词典，一共包含了大约18500条单词、短语和义项，几乎是每个英语学霸的标配词典。 不知为何，那一刻，当孔书成看着那本厚厚的《牛津高阶英语词典》的时候，他有种奇怪的感觉。这种奇怪的感觉，如果要用两个字来概括的话，就是“渴望”。 天哪，他怎么会对一本枯燥的《牛津词典》，如此渴望呢？ 这种渴望，就像是饿死鬼遇上了全家桶； 这种渴望，就像是单身汉遇上了患冰冰； 孔书成，就这样看着你看着你目不转睛。 “熊老师，我做完了试卷，可以再背一会儿单词嘛？” “当然可以。只要是跟英语学习有关的事儿，你都可以做的啊！” 熊黛英一边将衣服晾起来，一边扭头看了看书房。 她发现，孔书成正如痴如醉地抱着那本厚厚的《牛津词典》，正啃的有劲儿。于是，她忍不住摇了摇头。 她心里想：哎，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想当初，姐姐我上外国语大学的时候，都不敢直接背《牛津词典》，这个家伙倒好，才来我家一天，就要怒啃天书？ 晒完衣服，然后将中午准备要炒的菜准备了一下后，已经过去大概半个小时了。 熊黛英这才将手洗干净，然后又洗了两个苹果，准备拿给孔书成吃。 刚刚来到书房门口，她就被眼前的一幕彻底惊呆了。 此刻，孔书成正双膝盘腿，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手捧着那本厚厚的《牛津高阶英语词典》，全神贯注地背诵着里面的单词，整个人仿佛一座雕像般。不仅如此，孔书成的脸不知为何，竟然憋的通红通红，看起来就像是………练功走火入魔了一般。 他，肿么会，酱紫呢？ 他，这到底是在背单词啊，还是练《葵花宝典》啊！？ 281 大难不死（大章求票） 上午十一点的阳光，透过半遮光的窗帘，柔柔地照进书房。书架旁边的褐色花几上，一盆法国水仙，正悄无声息地散发着幽幽的暗香。 熊黛英此刻正穿着一件吊带衫，露着膝盖以下的光脚，站在书房的门口。她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孔书成，足足看了大约两分钟。 令她感到吃惊的是，整整两分钟，孔书成居然都没有任何反应。 这小子………究竟是怎么了？ 背个单词，也跟和尚入定一样？ 人人都说，书中自有颜如玉。难道，牛津词典中，除了有枯燥的单词和词组外，难道也有令他孔书成痴迷的东西？ 更令熊黛英疑惑不解的是，孔书成抱着那本《牛津高阶英语词典》，为啥偏要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呢？坐在沙发上看书，不是更香嘛？ 她皱了皱眉，歪着脑袋认真看了看，发现孔书成此刻已经满脸通红，额头上甚至冒出了几颗豆大的冷汗。他这到底是在背单词啊，还是在炼气化神啊？ “嗯哼。” 熊黛英站在门口，轻咳了一声。 但是，孔书成却依旧“坐如松”。 “………？？？” 熊黛英走进书房，缓缓地来到孔书成身后，在确定孔书成手中那本《牛津高阶英语词典》中并没有夹带私货后，她又小声地道：“喂，孔书成，你是不是睡着了啊？” 孔书成依旧没有回应。 “喂，孔书成，赶紧起来了，不要坐地上看书，这样容易着凉的………你真想睡觉的话，可以去外面沙发上先躺一躺………喂，孔书成，你怎么不说话………” ……… 熊黛英叫了好几声，孔书成都没有回应。于是，她稍稍用力推了孔书成一把。只见，孔书成那有些僵硬的身体，突然一软，整个人就像个“大”字一样，仰面朝天地躺在了地板上。 他晕倒了，甚至连眼睛，都闭上了。 “啊………” 熊黛英尖叫了一声，立刻伸手探了探孔书成的鼻息。 谢天谢地，孔书成还活着，只是他的气息十分虚弱。 “天哪，怎么会这样？喂，孔书成，你千万不要吓老师啊？你不就是背个单词嘛，怎么就搞成这样了呢………？” 那一刻，熊黛英老师整个人都吓懵逼了。 她的脑海里，突然涌现了一个可怕的念头：孔书成，会不会是中了杨柯的毒招？到现在才发作啊？ 没错，就在一个小时前，孔书成和杨柯火拼了。该不会，他有内伤吧？天哪，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危险了。 熊黛英没有犹豫，努力让自己颤抖的身体保持镇定，她立刻抓起手机，颤巍巍地拨打了120急救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了。 “喂，您好，120嘛，快来救人啊！” “你好，这里是第二人民医院120急救中心，请问，发生了什么事？” “有人昏迷了，而且呼吸很弱。” “位置。” “保利天悦，E栋2501，快，快，快，我怕他快不行了。” “我们马上就到。” “呜呜呜，我，我怎么办啊？我该怎么办？” 熊黛英老师虽然从教8年，拥有丰富的教学经验，但她的实际年龄毕竟也就只有25岁。25岁的年轻人，饶是性格再稳重，碰到眼前这种胆战心惊的场面，也会方才大乱。 她一边打急救电话，一边因为情绪失控，竟嗷嗷大哭起来。 120急救指挥中心的接线员，也在线上给她提了很多建议：“这位女士您好，我们的急救车已经派出去了，您家里现在还有其他人嘛？有人懂急救嘛？” 熊黛英：“呜呜呜，家里没人，就我和我的学生。刚才，我是在给他补课，可没想到………” “这位老师，根据您刚才的描述，我们建议您，立刻采用徒手方法使病人的呼吸通畅起来，如果病人没有自主呼吸的能力，我们建议，您应该立即予………” 医生噼里啪啦说了一遍急救方案。 熊黛英老师这才想起来，以前她在大学社团当义工的时候，的确是学过一点急救方法的。 只是………那时候学的时候，她都感觉好羞羞啊。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她跪在地上，俯身看了看昏迷状态中的孔书成，终于也咬了咬牙，顾不了那么多了……… 人命关天，救人第一。 ……………… 不得不说，120的急救车，的确很快啊。 大约三四分钟后，四个白衣天使就冲到了保利天悦E栋，2501号房。 然而，就在医护人员准备将孔书成台上担架的时候，他竟然迷迷糊糊地睁开了双眼。 所有医生和护士惊喜道：“醒了，醒了，终于醒了。” 孔书成看了看周围的状况，他自己也吓了一跳，惊叫道：“啊，这是怎么了？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医生？熊老师她………她怎么了？” 所有医生：“………！！！” 大家会心一笑。 然而，已经是满头大汗的熊黛英，却是又喜又气，重重地敲了一下孔书成的脑袋：“我在这儿呢。刚才，是你自己晕倒了。” “啊………” 孔书成如梦方醒，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四个白衣天使见孔书成醒来后，又询问一些他发病前的情况。比如，他有没有误食过有毒的东西啦？他以前有没有类似这样的缺氧后晕倒经历啦？他一般多久去医院体检啦？ 孔书成全都摇头否认。 为首的刘医生皱了皱眉：“这就奇怪了。你好端端的，怎么就会晕倒了呢？” 孔书成：“………” 他猛然想起来是怎么一回事儿后，又把想说的话收回去了，只是淡淡地解释道：“可能，是我最近太累了吧。” 这时，旁边的熊黛英，立刻补充道：“医生，他刚才和人打架了，会不会是………大脑受了重挫呢？” 刘医生皱了皱眉：“这个，也不能完全排除。不过，按理来说，不应该啊。我看他现在的状态，就跟没事儿一样。熊老师，如果他是因为脑补受了重挫而昏倒的话，也不可能经过你两三分钟的人工呼吸，他就完全恢复了啊。” 刘医生这么一说，孔书成突然愣了一下。 等等，两三分钟的人工………那个啥？ “………！！！” 那一刻，孔书成脑袋嗡的一声又差点儿炸了。 他转过头去，情不自禁地伸手，摸了摸嘴巴。 果然，农夫山泉有点甜啊。 这时，熊黛英老师站在一旁，用余光捕捉到孔书成这个细节后，整张脸都红了！ 讨厌，真是个讨厌的家伙。 这才第一天补课，就生出这么多事端来？我看他这个孔书成啊，文曲星倒是不像，扫把星倒是妥妥的。 ……… 孔书成能够生龙活虎地苏醒过来，真是皆大欢喜啊。 虽然，过程有些惊心动魄，也有些难以言表的甜。 “好了，这位同学身体的各方面体征特征，都没有大碍。我们猜，他可能就是最近太累了。小伙子，要注意休息啊！” 刘医生拍了拍孔书成的肩膀，然后留下几盒速心丸，就领着几位护士离开了。 只不过，出门之前，刘医生又回过头来，特别强调了一句：“小伙子，今天你能够死里逃生，顺利被救醒，可要好好感谢一下你的熊老师啊，要不是她………” “刘医生，你们慢走啊！” 熊黛英老师没等刘医生把“感谢的理由”进一步阐释清楚，就把门关上了。 刘医生顿了顿，意识到自己多嘴后，笑着离开了。 医护人员离开之后，门外面邻居们的风言风语，立刻就开始野蛮生长了。 “哎呦，这个熊老师家里，今天怎么又出事儿了？” “可不是嘛？刚才，她的两个男朋友为了她火拼。现在，那个据说是她学生的小帅哥，又差点儿整没命了。” “是啊。真看不出来啊，熊老师平时那么温柔，她的故事居然这么多啊。” “不是她故事多，而是她手段厉害。” “这没办法啊，熊老师刚好是这个年龄，而且又单身。” “千万别瞎说，熊老师虽然教书8年了，可她实际的年龄只有25岁哦。” “25岁？这怎么可能？她大学毕业，又教了8年书，怎么可能才25岁嘛？” “是真的，上次人口普查的时候，我亲眼看过她身份证，真的就只有25岁。” ……… 邻居们七嘴八舌地聊着聊着。很快，“熊老师到底是不是25岁”，就成了大家争执的焦点。有人相信，有人不信。不过，大家在最后一件事上的观点，都是相同的：女人25岁，也是个很要命的年龄啊！ ……… 门是关着的。 门外，邻居们疯狂的讨论，熊黛英老师虽然听不大清楚，但也能够猜出个七八成来。所以，她此刻的耳根，一直都是红红的，感觉就像是做贼心虚一般。尤其是，一想到刚才在书房里发生的那件事情，她就心有狂澜。 孔书成就更加尴尬了。 毕竟，他的听力，真的很好很好。邻居们的有些话，他假装没听见，都不行啊。 ……… 偌大的客厅里，气氛开始尴尬起来。 孔书成没有说话，只是兀自坐在沙发上，开始认真地复盘刚才的“生死经历”。 没错，错误全都在他自己。 刚才，是他大意了。 他把学霸系统的【温馨提示】和【不良反应】当成了耳边风，所以才差点儿酿成大祸。 刚才，系统明明提示过他“百词斩虽好，可不要贪婪”，可是他却没有听。 万恶，皆因一个“贪”字。 孔书成刚才，实在太贪了。 他在背完那张试卷上的56个单词之后，又将目标锁定在那本厚厚的《牛津高阶英语词典》上面。就这样，悲剧就发生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撑死的鱼比饿死的鱼多，涝死的花比旱死的花多。 自从打开了“百词斩”之后，孔书成就想一口吃成个胖子。 刚才，他一口气秒杀了500多个单词之后，他的脑袋其实就已经出现了轻微的缺氧迹象了。但是，他大意了，没有闪………他还想再看一看，自己一天能够背诵单词的极限是多少。 可是，就在他强行关闭了【系统警告】后，仅仅过了不到5秒钟，他脑袋一黑，就啥也看不见了。 这波，他玩大了。 刚才，要不是熊老师在场，他估计就挂掉了。 刚才，要不是熊老师对他“农夫山泉”了一下，他估计就挂掉了。 他孔书成要是真挂了，都没地方说理去。世上也没有人会相信，他孔书成是被《牛津高阶英语词典》里的单词和词组给活活“撑死”的！ 确切的说，他是差点儿被《牛津高阶英语词典》里面，所有开头字母为A的单词和词组给“撑死”的！ ……… 偌大的客厅里，两人都没怎么说话。 场面一度尴尬。 片刻，孔书成将刚刚做完的那张试卷，也摆在了茶几上。熊黛英老师则从冰箱里拿来两瓶苏打水，两人一边喝着水，一边开始聊试卷。 只有聊试卷，才能冲淡彼此的尴尬。 熊黛英：“嗯，孔书成，你做的还不错，我刚看了一下，这张试卷里面，阅读理解和完形填空都做得挺好的。语法填空，还是有很多瑕疵………不过没关系，咱们慢慢来吧。” 她说着，又将试卷翻了过来，在看到一道“短文改错”后，她顿时就瞪大了眼睛：“喂，孔书成，这个单词，你是不是瞎写的啊？” 孔书成：“哪个单词？” 熊黛英用手指了指那个字母a开头的：“就是这个啊。” 孔书成：“老师，我不是瞎写的。” 熊黛英皱了皱眉头，翻了一下标准答案。她发现，试卷的标准答案上，写的是一个词组，并不是一个长长的单词。但是，作为外国语大学的高材生，熊黛英一看就知道，孔书成这个答案，其实也是对的。 换句话说，孔书成填写的这个单词，和标准答案上的那个词组，意思是一模一样的。 那么，问题来了。 这么难的单词，明显已经超纲了啊，孔书成又是怎样写出来的呢？ 熊黛英老师喝了一口苏打水，转头又看了孔书成一眼：“孔书成，你说实话，这个单词，是不是你在那本《牛津词典》上不小心瞟到的？” 孔书成点了点头：“对，我刚刚是看了《牛津词典》。” “呵呵，我果然没猜错。” 熊黛英释然地笑了笑。 因为她知道，凭借孔书成目前的英语段位和他的词汇量，是不可能掌握一个这么长的生僻单词的。老实说，就算是熊黛英她本人，对这个单词的记忆程度，也是模模糊糊。她只是知道这个单词的大概意思，却根本拼读不出来。 282 不如跳舞谈恋爱都不如跳舞（大章求票） “呵呵，我就知道，这个单词你不可能会的嘛。” 熊黛英老师穿着吊带裙，俯下身子，轻轻地用红笔，将试卷上那个生僻单词划掉了。 “………” 孔书成坐在她对面，眼睛不大敢直视她俯身的样子，只得低头看着试卷，并且小声地问：“老师，这题，我做错了嘛？” 熊黛英意识到孔书成回避的眼神，也立刻将身子挺直，然后轻咳一声：“孔书成，这道题，你虽然没做错，但是做过头了。” 孔书成：“老师，什么叫做过头了？” 熊黛英：“你自己想想看啊，你偶然在《牛津词典》上翻到的生僻单词，能作数嘛？” 孔书成：“怎么不能作数了呢？” 熊黛英：“当然不能作数。因为，这道题，你需要掌握的，是另外一个标准答案。” “为什么呢？” “因为，你填写的这个单词，如果是在高考，极有可能会判错误的。” “………？” 孔书成还是不大明白。 熊黛英摇了摇头：“我就这么跟你说吧，你写的这个单词，实在太偏僻了，而且严重超纲了，很多阅卷老师都认不来。而且，你自己也不会认，对不对？” “不，老师，这个单词，我已经掌握了啊。” “吹牛吧你。” “老师我真没有吹牛。” 熊黛英老师突然抬头，愣愣地看了他一眼：“孔书成，你的意思是说，你现在就能拼出这个单词？” “那当然，这个单词的中文意思是‘反对教会与国家分开学说’，和标准答案的中文意思是一样的啊。” “………” 熊黛英有些吃惊，但是依旧没说话。 随即，她就将旁边的《牛津词典》拿过来，翻到这个单词的页面，然后又把试卷上的单词盖住，表情严肃地说道：“孔书成，有本事，你现在就把那个单词，给我一个字母不漏地拼读出来。这样的话，我才承认，你的确是已经掌握了这个单词。” 孔书成：“antidisestablishntarianis” “………” 熊黛英看着《牛津词典》上的标准答案，整个人都懵圈了。 这个单词，孔书成果然会背？ 他不仅发音标准，而且在拼读过程中，没有漏掉一个字母。 Antidisestablishntarianis，这个单词是由28个字母组成的，根据范克和华格若尔斯编的「英语新标准辞」里面的解释，这个单词的意思正是「反对教会与国家分开学说」 这真是太奇怪了。如此偏僻的单词，孔书成怎么就能背出来呢？ 难道，他之前就背过这个单词？ 可是，他背这么难、这么生僻的单词做什么呢？ 突然，熊老师眼睛一亮，轻轻一拍桌子：“孔书成，我现在终于知道，你学不好英语的根源在哪儿了？” 孔书成一听，立刻兴奋不已：“老师，您快说，我为什么学不好英语啊？” “因为四个字。” “哪四个字？” “不……务……正……业。” “………” 孔书成原本兴奋的心情，顿时就被熊黛英老师泼了一盆冷水。 “老师，您这不是在夸我，而是在批评我吧？” “你觉得呢？” “老师，我还是不明白，我怎么就不务正业了呢？” “孔书成，老师就想问你，教学大纲规定内的单词你不去背诵，干嘛偏偏要去背一些没有用的偏冷单词呢？你觉得，你花那么多时间去背诵这么一个超级难的单词，有什么意义嘛？你要有这个劲头，干脆直接去学门二外得了，反正你也喜欢不务正业。” “………” “孔书成，就拿你刚才背诵的这个单词来说吧，光是它的拼写就有28个字母，你觉得这样的单词，高考会考嘛？” “老师，那我也不知道，高考究竟会考哪些单词啊？所以，我还不如，干脆一起背了它们啊。” “………” 此刻的熊黛英老师，差点儿都快被孔书成气得要人工呼吸了。 她用力地拍了拍桌面上那本厚厚的《牛津高阶英语词典》，严厉地批评道：“孔书成，请你告诉我，这本牛津词典里面，一共有18500条单词、短语和义项，难道你能要把它们背下来嘛？你觉得你是阿法狗嘛？” “老师，我想试一试。” “………” 熊黛英老师已经气得不想再说话了。 她感觉，今天真的好累啊………尤其是，她的腮帮子，刚才急救的时候用力过猛，他到现在还有点儿累呢。 孔书成抬头看了看她：“熊老师，您没事儿吧？” “哦，我没事儿，只是被你气的。” 片刻，熊黛英又从地上将小云豆抱在怀里，然后亲了一口：“嗯，还是我的小云豆乖，不会跟我作对。你的小孔哥哥，他一点儿都不乖，他就知道跟老师作对。对吧？我的小可爱？” 孔书成：“………” 片刻，他又将目光，投向了那本厚厚的《牛津高阶英语词典》：“老师，这本牛津词典，您可以借我看几天嘛？” 熊黛英笑了笑：“喜欢就拿去吧，这本送给你了。哦对了，孔书成，你可不要告诉我，真的要把这本《牛津高阶英语词典》背下来吧？我劝你可不要发傻啊，现在的复习时间这么宝贵，你可不要再不务正业了啊。别说是你，就算是我们外国语大学的那些老牌教授，都没有谁敢说抱着这本《牛津词典》啃的。” 孔书成“呵呵”两声，没再说什么。 外国语大学的那些老牌教授，他们有百词斩嘛？他们有过差点儿被单词“撑死”的经历嘛？ 孔书成觉得，那种被英语单词撑到“缺氧”的感觉，真的是………好爽啊。 当然，“农夫山泉”，他是不想再喝了。万一下次他缺氧晕倒在寝室里，搞不好就该刘铭上场营救他了。刘铭那小子，两三天才刷一次牙，被他人工呼吸一下，那就生不如死了。 嗯，以后背单词，必须悠着点儿来了。 系统一旦亮出“警告”，他就立刻得收手。 还是那句话：百词斩虽好，可不要贪婪哦！ ……… 熊黛英老师讲解完那张英语试卷后，还针对英语语法，给孔书成整理了一本厚厚的语法知识素材干货，其中包含了她认为比较重要的句子成分与结构、时态、名词性从句、状语从句、虚拟语气、非谓语动词、独立主格结构………等等。 孔书成受益匪浅。 熊黛英老师的讲课风格，完全可以用两个字概括：颇飞。 ……… 上午的补课结束后，熊黛英还亲自下厨，做了她拿手的糖醋排骨、宫保鸡丁、肥牛金针菇、滑蛋牛肉虾仁等等好吃的菜肴。 偌大的客厅，只有两个人吃饭，却豪气冲天地炒了五六个菜。 看得出来，熊黛英老师的确是一位超级女食神。当一盘盘色、香、味俱全的菜肴端上桌子后，那一刻孔书成馋的都快流口水了。 熊黛英一边从酒柜里拿出一瓶奔富（Penfolds）B389红葡萄酒，一边笑着问：“喂，孔书成，你干嘛呢？怎么那副表情？感觉跟恶人谷里出来的人一样。” 孔书成：“老师，不瞒您说，我从小到大，从来就没有尝试过两个人吃这么多菜，这也太奢侈了吧？而且，您做的菜，真的很好吃啊。” 熊黛英嘿嘿一笑：“你妈妈，周末不会给你弄好吃的嘛？” “呃，我从小就没有吃过我妈妈炒的菜，因为我爸妈早就离婚了。” “哦，My god，真是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熊黛英立刻自罚一杯，然后又给孔书成的酒杯满上。 “老师，您不用给我倒这么多，我喝酒很容易喝醉的。” “没事儿，你放开了喝，真要是醉了，就在老师这里睡。” “………” 孔书成满脸黑线。 熊黛英自知口误，连忙解释：“老师的意思是说，你肯定不会喝醉的。” 说罢，她又自酌自饮，开怀畅饮起来。 坦白说，她今天的心情，真的很开心。 她之所以开心，原因有两点： 孔书成帮她出了口恶气，赶走了杨柯那个王八蛋畜生； 她收获了一个得意门生，孔书成。 从刚才的补课过程中，熊黛英就发现，孔书成的天资果然和普通学生不一样。 尤其是，孔书成在和她讨论语法和写作的那两个环节中，他居然能够做到快速地将单词记下来。而且她认真地观察了一下，有好几个比较生僻的单词，孔书成都只是仅仅用了不到十几秒钟，就完全记下来了。 在熊黛英看来，孔书成的单词记忆力，堪称是妖兽级。 她从教八年来，很少碰到这么逆天的学生。即便是她之前最得意的门生宁采臣，他的记忆力已经算是超一流的，能够妖孽地记住小数点后5000位的圆周率，但他的单词速记能力，都比不上孔书成。 只是，令熊黛英感到无比困惑的是，既然孔书成在单词记忆方面如此卓越，为什么他的英语成绩还这么低呢？难道，他真的只喜欢“不务正业”？ ……… 酒过三巡，熊黛英已经喝的满脸通红了。 对影成三人。此刻，她说话都有些醉意朦胧了。 孔书成没有喝太多酒，所以感觉还行。而且，除了吃菜之外，他现在一心想着的，就是要多背单词。开启“百词斩”后的高峰体验，让他感觉太爽了，比喝酒爽多了。 “孔书成，你………你在想什么啊？” “我在想，学习外语的事儿。” “你，你放………放心吧，老师会好好给你补的。” “谢谢老师。” “怎么谢我？谢我………那，那就再跟老师走一杯。” 熊老师老家是北方的，家里有喝酒的优良传统，但她本人其实并不胜酒力。 一瓶葡萄酒见底之后，她就醉意朦胧了。 刚才，她起身接电话的时候，都摇摇晃晃差点儿摔倒了。 孔书成觉得，她不能再喝了，再喝就要出事儿了。于是，当她还要去酒柜里取酒的时候，孔书成立马拦住了她：“熊老师，您不能再喝了，您真的快醉了。” “放，放心，老师没………没醉，老师今天开心，真的很开心，老师还想跳舞呢，孔书成你会跳舞嘛，陪老师跳一支恰恰，好不好………不如跳舞，谈恋爱都不如跳舞………” 熊黛英一边打着酒嗝，一边胡言乱语，全然没有了当老师的矜持和威严了。 “老师，我不会跳恰恰，我只会吃洽洽瓜子。” “学外语，就要学习………很多的外国文化，你不会跳，老师………教教你。” 说着，熊黛英老师就头重脚轻地站起来，开始要和孔书成恰恰。 “………” 孔书成满脸黑线。 恰恰是不可能恰恰了，这辈子都不可能恰恰。 “老师，您喝醉了，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吧。” 孔书成顺势，就将熊老师扶到了沙发上。 约摸不到两分钟，熊黛英老师就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 孔书成摇了摇头，起身从卧室里拿了条毛毯，披在熊老师身上，防止她着凉。接着，他又将一片狼藉的桌面也收拾干净，并且还去厨房将碗筷和厨具也统统清洗干净。干这些活儿，孔书成还是轻车熟路的，毕竟他从小就是个爱干家务的乖乖仔。 半小时后，一切搞定。 熊老师还躺在沙发上香香的睡着。 看她这个状态，下午肯定是补不了英语了。 计划赶不上变化。 孔书成看了看表，此时已经2点半了，他还得赶回学校再做一做化学和生物。毕竟，要想将总分提高到700分以上，他就不能有任何一个科目是软肋。 破七尚未成功，同学仍需努力。 孔书成从书房撕下一张纸条，草草地写了一行字——“熊老师，我先回学校了，谢谢您！” 最后的署名是——“不务正业的孔书成” 将纸条写好，放在茶几上，孔书成背上书包，正要走，突然发现还有一件重要的东西忘了拿。 没错，熊黛英老师答应过他，将那本《牛津高阶英语词典》送给他的呢。 咦，奇怪，《牛津词典》去哪儿了？ 我的小牛牛去哪儿了？ 孔书成在客厅里找了半天，都没找到。 算了，下次再找吧。 孔书成刚想出门，躺在沙发上的熊黛英老师突然转了个身。紧接着，盖在她身上的毯子也滑落到地上了。孔书成立刻走过去，捡起毛毯，正要重新帮她盖上的时候，顿时眼睛一亮。 哇塞，那本《牛津词典》，不就在熊老师的怀里嘛？ 没错，睡熟后的熊老师，手里正抱着那本厚厚的《牛津高阶英语词典》呢。 孔书成躬下身子，刚刚将熊老师手中的《牛津词典》取走时，熊老师竟然闭着眼睛，开口说梦话了：“书成，别走，求求你别走………” “………” 孔书成浑身的鸡皮都快要竖起来了。 熊老师啊熊老师，我不走怎么办？我还有那么多单词都没背呢……… ……………… 283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大章） 孔书成轻轻地走了，正如他轻轻地来。 不带走一片云彩，只带走了熊老师那本厚厚的《牛津高阶英汉词典》。 离开保利天悦，回到学校，已经是下午三点半了。 孔书成刚回到寝室，就发现刘铭坐在床上玩农药，嘴里还叼着一支华子。毛南、关浩林、蔡润辉他们三个人，正围成一圈看卡哇伊电影。因为怕被发现抽烟，窗帘很门都是关着的，空气中充满了臭脚+方便面+香烟+瓜子的混合臭味。 孔书成摇了摇头，刚将书包放下，毛南就冲他笑了笑：“阿成哥，回来了？抽烟吗？” “不抽。” “来一支嘛，今天小辉生日，请我们抽华子，晚上去牛大学火锅嗨皮去啊。” 说着，毛南给孔书成打了一支烟。 孔书成微微一笑，将烟丢回去：“真不抽。” 毛南将烟藏好，点了点头：“行，那晚上火锅，你总该出息吧？” 孔书成：“晚上，我要补课。今晚7点到8点，综合营线上授课，所以你们去吧。哦对了，小辉，祝你生日快乐哈！” 蔡润辉嘿嘿一笑：“谢谢我阿成哥。” 孔书成拿着水杯，刚从毛南身边经过，在饮水机里倒了一杯水，突然毛南立刻伸手拽住了他：“喂，阿成哥，你身上怎么还有股酒味儿啊？” 孔书成：“啊，是吗？我中午一个人喝了点儿啤酒。” “不对，你这酒味儿，不像是啤酒的味道，更像是红酒的味道。” 毛南这么一说，所有人都将目光转向了孔书成。 孔书成没说话。他知道，毛南的鼻子很灵，解释也没啥用。 毛南嘿嘿一笑：“阿成，你是刚从熊大老师家里回来的吧？” “………” 孔书成皱了皱眉：“你怎么知道？” 毛南：“保卫科的桂太彪跟我们说了，他说你一大早就上了富婆老师的宝马车。我看你这一身的酒味儿，该不会是在熊大家里贵妃醉酒了吧………” “别瞎说，没有的事儿，我只是去补课。” 孔书成这么一说，所有人都表情夸张地看着他。 刘铭：“阿成，我也想去你们熊大那里补一补，你做个中介呗。” 关浩林：“对啊，我也要补，我也要大补。” 蔡润辉：“补补更健康，算我小辉一个。” ……… 孔书成懒得跟他们说太多，只是掏出了手机，打开熊黛英老师的微信二维码：“你们想补课的话，自己加她微信吧，800块一节课。” 所有人：“………” 一看高昂的补课费，大家秒怂。 刘铭则皱了皱眉：“阿成，你确定不是在逗我们？800块钱一节课，你只是去她家补补英语？” 毛南：“对啊，阿成哥，熊大除了给你补英语，还补不补肾啊？” 孔书成：“………” 转身就要走。 刘铭又拽住他，追问道：“阿成，熊大的补课费收这么贵，你觉得值得嘛？” 孔书成：“还好吧，跟黄药师的补课费是一样的啊。” 刘铭：“阿成，熊大帮你补英语，有什么秘诀嘛？回头，你也分享一点儿给我们哥几个呗，我们这几个全都死在外语上。” 孔书成顿了顿，然后笑了笑：“秘诀嘛，当然还是有的。” 众人异口同声地问：“什么秘诀？” 孔书成摇了摇手中那本厚厚的《牛津高阶英汉词典》，嘿嘿一笑：“这就是秘诀啊，只要你们天天认真背单词，我保证你的外语也会提高啊。” 所有人都摇了摇头，表示这鸡汤有毒。 这时，毛南却突然从孔书成手中，抢过了那本《牛津词典》，嘿嘿一笑：“阿成，以前没见你买个这本词典啊，该不会是熊大的吧？” 孔书成：“快还给我。” 毛南身形一闪，然后打开了那本《牛津词典》，草草地翻了两页，突然大叫道：“哈哈哈，发现美洲新大陆了。你们快来看，这本牛津词典果然是熊大送给他的呢。这扉页上面，还写着一行字呢。” 孔书成：“………？” 词典的扉页上写着字？ 不可能啊！孔书成第一次拿到这本词典的时候，扉页都是空白的呀！难道说，熊黛英老师趁着他没注意的时候，偷偷地在扉页上留了言。 孔书成一下子就慌了。 “毛南，你小子快把词典还给我，别弄坏了。” 孔书成越想将那本《牛津词典》多回去，毛南就偏不给。寝室里，兄弟几个开始将那本厚厚的《牛津词典》抛来抛去，就跟击鼓传花一样。 无奈，孔书成也只好停下动作，任由他们去看扉页上的“留言”了。 片刻！ 毛南再次看了看那扉页上的字，笑着问：“阿成，这个Jessica，是不是熊大老师啊？” 孔书成无奈，只得点头：“对。” 毛南接着又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孔书成：“哪句？” 毛南：“就是这句英文啊。刘铭，你赶紧百度一下。” 刘铭探了个脑袋，看了看，然后撸起袖子大笑道：“哈哈，毛南你这个学渣，这句根本不用百度啊，连我都能直接翻译出来啊。You are super good You deserve ao be attracted to you 意思就是，‘你超级棒，你值得任何人为你心动’。” 落款日期：今天。 话音刚落，所有人都愣愣地看着孔书成。 甚至，有那么几秒钟，寝室里都没人说话。 刘铭缓缓地起身，重重地拍了拍孔书成的肩膀：“兄弟，跟哥几个说实话吧，你们俩到底发展到哪一步了？” 毛南：“对啊，熊大要身材有身材，要长相有长相，要年龄………啊呸呸呸，年龄都不是事儿，年纪越大的，越懂得心疼人。” 关浩林：“对对对，阿成哥，以后我就跟你混了，回头你再问问熊大，还有没有堂妹表妹什么的？基因一定要正，跟熊大那样的就行。” “………” 孔书成无语了，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你们几个，赶紧收声吧。熊老师她不是你们想象的那种浪人。” 大家异口同声：“哈哈哈，熊大浪起来不是人。” ……… 孔书成抱着那本熊老师留言过的《牛津词典》，逃离了寝室。 他没有去教室，而是一个人跑去了小树林。那里环境优雅，适合全神贯注地背单词。 整整一个下午，孔书成都在小树林里背单词。 当然，为了保险起见，他给自己设定了震动的闹钟。每隔半个小时，手机就会震动，他就得赶紧停下来休息一次。因为只有这样，他在进入“百词斩”的疯狂状态之后，才不至于导致大脑里的氨基酸分解过快，从而诱发脑部缺氧。 从下午四点钟，到下午六点半，足足两个半小时里，孔书成抱着那本《牛津词典》一刻不停地，背诵单词。 暮色沉沉，倦鸟归巢。 校园里的路灯，也亮起来了。孔书成场场地伸了个懒腰，然后从小树林里走了出来。 在过去的两个半小时之内，他对自己收获的单词量感到很满意。 或许是大脑消耗太大，急需要补充大量的氨基酸和蛋白质，他晚餐一口气吃了两大碗水煮鱼和三个鸡蛋，外加一瓶“六个核桃”。食堂阿姨见他吃这么多，还以为他“失恋”了呢。 晚上七点到八点，孔书成去了趟电教室，和沙沫、周落霞一起，接受了综合营的冷明秀老师的数学在线辅导课程。 课程结束后，三个人刚从电教室出来，就看见周落霞的妈妈林岚阿姨，早已经站在楼下等她了。 林岚阿姨，没有跟孔书成和沙沫打招呼，直接领着女儿就离开了校园。 沙沫有些好奇：“喂，林阿姨，这么高冷的嘛？” 孔书成耸了耸，没有说话，兀自向教师走去。 沙沫：“喂，孔乙己，今天周六，要不咱们晚上去吃夜宵吧？” 孔书成笑了笑：“你一个人去吧，我晚上还想再背背书。” 沙沫：“神经病，晚上背什么书嘛？走啦，一起去吃烧烤了。” 孔书成没有理会她，只是加快脚步回教室。 沙沫见他不去，于是也跟着他一起回教室上晚自习。 ……… 晚上八点半，高二0班的晚自习教室里，坐满了勤奋的同学。 这里的教室静悄悄，和其它普通班乱哄哄的晚自习课，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再过几天，又要模拟考了，毫无疑问，大家全都在埋头刷题。 落座后，孔书成先将一张化学试卷搞定了之后，又从抽屉里，拿出了那本《牛津词典》。 不知为什么。现在，他只要一拿到那本《牛津词典》，心情就很激动，有种如饥似渴的感觉。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以前，他是最讨厌背诵单词的。但是现在，背诵单词，却给了他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感和快感。 难道，这就是“百词斩”的魔力？ 每次，孔书成只要开启了系统中的“百词斩”，他的注意力就会异常的集中，然后大脑就像高速运转的收割机一样，快速地收割英语单词。不仅如此，他的注意力一旦集中到《牛津词典》上时，就很容易忽略周围的一切动静。 比如，此刻，沙沫已经小声地叫了他三遍，他都没有反应过来。 终于，小卷毛急了。 她突然转过头来，用力地揪着孔书成的耳朵，大喊一声：“喂！你是不是聋了？” 孔书成：“………” 所有人：“………” 沙沫意识到刚才的“河东狮吼”惊扰到大家自习，于是尬笑一下，冲大家拱了拱手致歉：“不好意思啊各位，家务事，家务事，打扰了。” 她一说“家务事”，全班同学又都哈哈大笑。 此刻，孔书成却笑不起来，他甚至有些生气。 因为他刚刚将那本2658页的《牛津词典》里面字母A开头的部分背完了，他正要开足马力准备开宰B部分的时候，同桌沙沫却打搅了他。 没错，他的心情很不爽，于是瞪了沙沫一眼：“喂，你干嘛呢？” 沙沫：“刚才，我连着叫你三声，你都没听见？” 孔书成：“没听见。” 沙沫：“那你到底在干嘛啊？” 孔书成：“你这不是废话嘛？我在背单词，你难道看不出来？” “背单词，也会背得走火入魔嘛？” “要你管？” “孔乙己，你抱着这本厚厚的《牛津词典》乱背一通，有什么用啊？哦对了，熊老师是不是给你划重点了？” “没有划重点啊，是我自己要背的。” “孔乙己，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背的？” “就是这样，按顺序背的啊。” 孔书成话音刚落，沙沫突然瞪着一双大眼睛：“喂，你不是开玩笑吧？” “开什么玩笑？” “你真的想，按顺序背诵整本《牛津词典》啊？” “对啊。” “孔乙己，你是不是脑子进水泥了？你既然这么喜欢出风头，爱面子，为什么不去背《中华大道》呢？” “我为什么要背那个啊？” “背诵《中华大典》多牛逼啊，全书有24个典，110多个分典，两万多种古籍，一共8亿多字呢，比《永乐大典》都足足多出了一倍。再不行，你就去背《四库全书》吧，差不多也是8亿字了，比你背这本《牛津词典》强多了。” 孔书成皱了皱眉：“我神经病啊，干嘛要背那些老古董啊？” 沙沫立刻反驳：“喂，你现在抱着这本《牛津词典》，跟个疯子一样背诵，不就是神经病干的事儿嘛？正常人学英语，还用得着背这么厚的词典嘛？不是我说你，孔乙己，只要你能把四六级的单词词汇量吃透，就足够你剑走天涯的了。” 孔书成懒得理她，只是小声地吐槽一句：“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哎呦喂，还鸿鹄呢，你怎么不说自己是赤卫队呢？说说看，你都背到哪儿了？” “B。” “我不信。” “爱信不信。” “所有的B，你都能搞定？” “………” 孔书成满脸黑线。 班上其他人，也都齐刷刷地回头看着沙沫。什么叫作“所有的B，你都能搞定”嘛。 “WTF，喂喂喂，你们看什么看？”沙沫自知口误，立刻尴尬得脸都红了：“我刚才说的是，《牛津词典》里的字母B。刚才，孔乙己说，这本《牛津词典》里面所有的以字母B开头的单词，他都会背呢。” 所有人立刻惊呼：“啊！真的假的？” 284 宝塔镇河妖（大章求票） 晚自习课堂。 大家齐刷刷地将目光，聚焦到孔书成身上，就像是看三体人一般。此刻，在孔书成面前，果然摆着一本厚厚的《牛津高阶英汉词典》。 孔书成摆了摆手：“你们千万别听沙沫瞎说。” 沙沫突然站起来：“喂，我可没瞎说。刚才，你不是说，你都已经背到字母B了啊。” 孔书成：“我的意思是说，我刚背到B，还没深入呢。” 此言一出，冯堂立刻用力一拍桌子：“大胆孔书成，朗朗乾坤之下，你居然用《牛鞭词典》，哦不，是《牛津词典》挑衅同桌女生。什么叫刚背到B啊，什么叫还没深入啊？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沙沫白了冯堂一眼：“你抽风啊？” “嘿嘿，我没抽风。” 冯堂的大脑反射弧有点儿长，他顿了顿之后，又歪着脑袋道：“等等，沙沫，你刚才说什么来着？你说孔队长都已经背到字母B了？也就是说，他这本《牛津词典》的A部分，都全部掌握了？” 沙沫没说话，只是看着孔书成。 孔书成平静地点了点：“字母A，应该差不多吧。” 他这么一说，教室里，再次炸锅了。 虽然大家每个人都背过单词，但谁也没有那个决心和毅力，去挑战整本《牛津词典》。孔书成虽然只是将字母A背下来了，但这也是一件吊炸天的事儿啊。 如果只是一本普普通通的《英语四六级词汇精编》的话，字母A部分，的确不多。但如果是整本《牛津词典》的话，那就属于矢量级放大了。这就好比是，你在高中校篮球队打替补，别人在NBA里打替补，同样都是坐板凳，但逼格是不同的。 刚才，沙沫拿着孔书成那本《牛津高阶英汉词典》，随便一翻，发现光是字母A部分的单词，一共就有整整124页。 整本《牛津词典》一共2416页。也就是说，孔书成能将字母A部分背下来，就相当于他掌握了这本词典的二十分之一了。如果说，整本《牛津词典》一共有18500个单词的话，那么孔书成就掌握了950个单词？当然，这950个单词里面，估计有大约300多个单词，是孔书成先前已经掌握的。 但即便如此，650个陌生单词，也很难掌握吧？ 最让沙沫感到吃惊的是，这650个陌生单词，孔书成也仅仅只背了一天啊。 一天之内，掌握了将近650个陌生单词？ 难道，他孔书成偷食了叮当猫的“记忆面包”嘛？ ……… 高二0班，再次沸腾了。 大家的外语水平都不错，而且词汇量也都过得去，但没有谁敢说，自己能够将《牛津词典》里面的字母A部分，一个不漏地背下来。当然，也没人会去干这种傻事儿。 就在这时，程培风进来了。 他啪的一声，将书包撂在桌子上：“喂，今天，怎么这么热闹啊？” 同桌的彭福原爱笑着道：“刚才，孔书成的神操作，又让我们怀疑人生了。” 一听到“孔书成”三个字，程培风心里就抽抽。尤其是，程培风去医院给周落霞送花遭遇了雷霆暴击之后，他对孔书成的嫉妒恨就更加激烈了。 他扫了孔书成一眼：“哦，孔书成，你又有什么神操作啊？该不会，你被清华北大签约了吧？” 孔书成没说话。 冯堂却突然大笑道：“哈哈，咱们孔队长，今天又要摆摊子，接受挑战了。” 程培风略好奇：“摆摊子？他又摆什么摊子啊？数学，语文，物理？还是篮球，太极？” 冯堂：“风哥，咱们孔队长，今晚要摆英语摊子，就问你服不服？比拼英语词汇。他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嘛？” 程培风呵呵一笑：“英语词汇？我感觉，孔书成的词汇量，估计就跟孔乙己手里的茴香豆差不多吧。多乎哉不多也，哈哈哈。” 他这么一说，全班立刻大笑。 冯堂也笑着道：“风哥，你可别嚣张哦。我就问你，你目前的词汇量，大概有多少？” 程培风：“娘的，词汇量又不是微信零钱，这谁能知道啊？” 冯堂：“你就说个大概的数字吧。” 程培风顿了顿，然后有些飘飘然地说道：“风哥我不才，家里那本《四六级英语词汇》，我倒是已经背下来了，词汇量的话，怎么着也应该有个6500往上吧。” 他这么一说，全场立刻哗然。 就连沙沫也都忍不住手动点赞：“不错啊风哥，你居然连六级词汇都肝掉了？难怪，你每次英语考试都有140以上啊。” “一般一般，全班第三。” 程培风立刻开启了商业互吹模式，他冲着沙沫嘿嘿一笑：“沙沫妹子，你也很厉害的啊。上次期末考，你的外语不也考了147嘛？哦对了，你们刚才说，孔书成要摆摊子挑战词汇量，难不成他的词汇量已经破万了？你们可千万别吓我啊，我程培风胆小，也没见过世面，哈哈哈。” 沙沫摇了摇头：“孔乙己的词汇量，一万倒是没有。他现在的总体词汇量，肯定没有你多。不过呢，他掌握的单词里面，你肯定有几百个都不认识。” “喂，沙沫，你天天给孔书成站队也就算了，用得着这样侮辱和讽刺我嘛？”程培风顿时心里就很不爽。 沙沫立刻却笑了笑：“风哥，我还真没有讽刺你。你不信的话，可以自己问问孔书成嘛。” 程培风这下可来劲儿了。 他嗖的一下起身，直接来到了孔书成身边，轻轻地拍了拍孔书成的肩膀：“喂，孔兄，你认识的单词里面，还有很多是我不认识的？” 孔书成：“你别听沙沫瞎起哄，我也才刚背。” 程培风依依不饶：“你背什么呢？” 说着，他低头一看，看见孔书成桌子上的那本《牛津高阶英汉词典》，顿时一愣：“喂，你小子，该不会是在背这本词典吧？” 孔书成点了点头。 “卧槽，你小子秀儿啊！”程培风立刻皱眉：“这本词典，背的怎么样了？” 孔书成：“刚背完A部分。” 程培风立刻撸起袖子：“我不信。这本词典里面，字母A部分，你全都会背？” 孔书成点了点：“差不多。” 程培风冷笑一声：“呵呵，什么叫差不多？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 “应该会。” “那我可不信。”程培风一把将那本厚厚的《牛津词典》夺了过去：“孔书成，我觉得你肯定是在吹牛，你不可能会直接背词典的吧？” 孔书成：“不信就算了，赶紧把词典还给我吧，别浪费我时间。” 程培风嘿嘿一笑：“那可不行，咱们必须打个赌。” 一说“打赌”二字，全班顿时不说话。按照大家的经验，凡是和孔书成“打赌”，基本约等于“打脸”。 孔书成摆了摆手：“打赌就算了吧，真没必要。” 程培风：“不，一定得赌。我就不信，你字母A部分，全都会背。” 这时候，班上有好多人，也都开始起哄。 “风哥，千万别怂，孔仙人这是诱敌深入，虚张声势。” “对，风哥，别怂，你跟就跟孔仙人赌吧。我也觉得，孔仙人肯定是在吹牛。” “没错，刚才沙沫还说，孔仙人只背了一天的《牛津词典》呢。” “一天时间，不可能把字母A部分，全部背下来的。” “对对对，开盘开盘，风哥，我们全都押你赢。” ……… 看着支持的声音越来越大，程培风的腰杆也挺得越来越直了：“怎么样？孔书成，小赌怡情，你敢不敢接盘啊？” 有些无奈。 孔书成只好摇了摇头：“你们到底想怎么赌嘛？” 程培风顿时来劲儿了：“开个小盘啊。就拿你这本《牛津词典》来赌，字母A范围内，我们随便抽10个单词，你要是错了一个，就算你输。输了的话，就给咱们每个人买一瓶快乐肥宅水。” 话音刚落，冯堂立刻反对：“喂，风哥，才赌一瓶快乐肥宅水？你这是太瞧不起我们孔仙人了吧？怎么着，也得每人赌一箱啊！” 程培风眼睛一亮：“好，就赌一箱，怎么样？” 孔书成没说话，只是扭头看了看同桌的沙沫：“喂，你要不要下注？” “………” 送888现金红包 关注vx公众号看热门神作，抽888现金红包！ 沙沫顿了顿，然后突然站起来，环顾了一下教室：“喂，你们到底有多少个，赌孔书成会输的？举手，让我看一看。” 大部分同学，全都纷纷举手。 他们都不相信，孔书成能赢。 沙沫数了数，一共有25人。 于是，她点了点头，大声道：“你们25个人，每人先交一百块给我。” 所有人震惊：“喂，沙沫，你啥意思啊？凭什么要把钱交给你啊？” 沙沫：“这个盘，我一个人接了。孔书成要是输了，我给你们每人200块。孔乙己要是赢了，这些钱就归我和孔书成的。” 她这么一说，全班人都暴怒。 “好啊，好你个卷毛，刚才你不是说，绝不相信孔书成背得出来嘛？” “对啊，你就这么相信你的同桌嘛？” “来来来，我就偏不信，我倒是要看看，他们这对奸夫，到底能不能赢。” “好，我现在就给你一百。” “一百块，赌不了吃亏，赌不了发财，我也跟了。” ……… 班上25位同学，全都将一百块钱红包，发给了沙沫。 还有几位同学，选择吃瓜。 沙沫收到2500块红包后，用力拍了拍孔书成的肩膀：“孔乙己，你要加油哦。赢了，咱们就携巨款潜逃，然后美滋滋吃夜宵；输了，你就准备接受我私人订制的惩罚吧！” 孔书成没有说话，只是转过身来，对程培风淡淡地说道：“A部分，10个单词，你们来吧！” 程培风身旁，立刻围满了二十多个下赌注的同学。 他们开始不停地翻阅着那本《牛津词典》，旨在寻找最难、最偏、最变态的单词，从而对孔书成一击致命。 孔书成则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地闭着眼睛，认真地回顾着已经完全记下来的那些单词。 以不变应万变。 ……… 气氛越来越紧张。 经过陪审团一直讨论和通过，程培风最终选定了10个单词。 他们认为，这十个单词，足以让孔书成和沙沫吃瘪。 一场简单激烈的、你死我亡的词汇量挑战，就这样在高二0班的教室里悄悄地上演了。 第一个回合。 程培风：“请问，Apocrypha，是什么意思？” 孔书成：“次经，伪经，外典，旁经。也可以理解为网络词语，虫洞。A odern English version of the Bible and Apocrypha。” 孔书成一说，全场都炸了。 “我的天，秀儿，是你嘛？” “开局一把刀啊。孔仙人也太强了吧？他居然还买一送一，连词典里的例句都会？” “妈的，我刚才就说，这个单词很不保险，你们偏不听，大意了吧？” “对对对，赶紧放毒，赶紧放百草枯，毒死他。” ……… 程培风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卧槽，孔书成，你小子可以啊，这个单词，我都不会呢。” 他这一说，所有人立刻“咦”声一片：“你不会，别人就不会了？” 沙沫也满意地点了点头，拍了拍同桌小孔的肩膀：“孔乙己，干的漂亮，250块已经到手。” 程培风冷哼一声：“奸夫，你们不要高兴的太早。我不服，咱们再来！” 随后，他又立刻放出一个词。 “请问，abidextro，意思是什么？” 孔书成：“abidextro，中文意思是，左右开弓的，左右手都灵巧的，也可以延伸为双元的；再送你们一个例句，Abidextro anization is a new odel the face of ndition ge” 话音刚落，全场愣住了。 大家异口同声地问：“这例句，到底是啥意思？” 孔书成：“双元型组织是应对环境变化的一种新的组织模式。” 程培风：“………” 所有人：“………” 那一刻，高二0班的英语尖子生们，猛然感觉，突然被孔书成手动降智了。 冯堂是最心疼钱的，这次的赌局，他也参与进来了。 此刻，当他看见孔书成这么淡定，他就再一次想起了当初参加“市长杯”古诗词大赛的夺冠画面。 他隐隐地感觉，这波赌局，有可能要黄。 于是，他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程培风一眼：“风哥，你这提问水平太次了吧？就拿刚才这个单词来说，中文意思是，左右开弓的，左右手都灵巧的，像这么淫荡的词汇，孔仙人他肯定都会背的啊。再来再来，咱们必须风雨同舟，拿出一个核武级的单词来，这样才能镇得住孔书成这个妖孽啊！” 大家立刻点头：“对对对，宝塔镇河妖，必须找个妖孽级的单词来才行！” 孔书成没有说话，只是冲同桌的小卷毛，眨了眨眼睛。 小卷毛立刻冲他比划了一个“OK”手势：“两题拿下，500块已经到手。” ……………… 285 你就是传说中的万词王（大章求票） 高二0班的教室，表面上静悄悄，实则暗流涌动。 按照程培风的吩咐，身材玲珑娇小的彭福原爱，此刻正站在教室门口放风。今晚，这场有关“词汇量挑战”的赌局，虽然和学习有关，但赌局就是赌局，而且还涉及到巨资。这事儿一旦被龙飘飘发现，那就是妥妥的凉凉。 25位参赌同学，众志成城，拧成一股绳。 他们七手八脚地像个整蛊专家一样，不停地翻阅着那本《牛津词典》上的生僻单词。一旦重新发现骨骼奇异的单词，大家立刻就会形成讨论小组，就这个单词的“毒性”进行论证和内部消化。 只有25位整蛊专家，一致表示“不认识”的时候，那个单词才会成为备选单词。 一开始，大家认为，孔书成只不过是虚张声势。别说是挑10个巨难的单词了，就算是三个回合，他估计都坚持不了。但是，三轮下来，大家全都傻眼了。 孔书成对《牛津词典》上字母A开头的部分，掌握的熟练程度，达到了变态的级别。 几乎他们说出来的每一个单词，孔书成不仅能够标准地读出它的两种发音（美式和英式），甚至大部分情况下，他还能将词典上的“例句”连根拔起。 他的这波操作，简直就是“杀人诛心”，哦不，应该是“背词诛心”。 ……… 足足二十分钟后。 以程培风为首的“单词整蛊专家”，在夺命连环杀一般地提问了9个单词后，孔书成却依旧坚挺着。9轮问题结束，25位攻方同学，严重受挫，猛然有种词汇量被掏空的感觉。 他们内心很清楚，刚才的九轮攻击，几乎是一轮比一轮猛，一轮比一轮变态。 但是无奈，孔书成固步自封，全程都是一副人畜不犯的、沉默的羔羊的状态。他用无懈可击的对《牛津词典》的了解，构成了一层玄铁盾牌，即便是有再锋利的矛刺过来，也只能听见对方无奈的叹息，却看不见玄铁盾牌有一丝裂痕……… “卧槽，老子不玩了。我极度怀疑，孔挂逼早就掌握了字母A部分。” “没错，他肯定是在扮猪吃老虎。字母A部分，他之前一定背诵过。” “对，我们中了他们奸夫银妇的当了。” “沙沫，你太狠了。原来，你就是那个传说中的皮条沙，诱导我们上当。” “呜呜呜，我的一百块没了，那可是我一个礼拜的零花钱啊。” “沙沫，你一向视金钱如粪土，就把钱还给我们吧。” ……… 25位同学，怨声载道。 另一边。 沙沫则心情愉悦地嚼着口香糖，偶尔还来一波伤口撒盐的操作：“喂喂喂，各位各位，愿赌服输哈。才一百块赌资，就要死要活的，你们还要不要脸了？你们还有没有格局了？再说了，刚才的赌局，可是程培风带头发起的，你们要找，也是找他啊，可别再说我皮条女王啊。” 小辣椒冷哼一声：“刚才，我们都赌孔书成会输，就只有你站队他，还说不是你挖的坑？” 沙沫嘿嘿一笑：“挖坑不敢当。我只不过是，相信孔乙己的人品，知道他欧皇附体，逢赌必赢，所以就押宝他了。哦对了，还有最后一道题，你们要是认输的话，那我就跟孔乙己分赃，哦不，是分享胜利的喜悦咯………” “………” 所有人都咬牙切齿地看着她和孔书成。 然而，就在大家都觉得无力回天时，冯堂却突然用力一拍桌子：“且慢！不是还有最后一个单词嘛？我就不信，今天考不到孔仙人。兄弟们，将那本《牛津词典》给我拿过来，我要是找不出一个核武级的单词来，老子就不姓冯。” 说着，冯堂就从书包里掏出一个放大镜。 沙沫立刻捂嘴偷笑：“冯堂，你不姓冯，那就姓马吧。反正，你不是只差一点，而是差两点。” 旁边的程培风也失望地摇了摇头：“冯堂兄，就算你拿放大镜，也没用的。孔书成毫无破绽。” 冯堂没有理会，只是继续埋头找单词，并且还示意大家别出声：“给我五分钟，就五分钟！” 就这样，大家纷纷摇头散去。 只有冯堂一个人，趴在桌子上，手持放大镜，一丝不苟地开始翻找起来。 就在大家快要把这件事儿忘却的时候，冯堂却突然用力一拍桌子，并且大叫道：“哇嘎嘎，我终于找到了，我终于找到一个核武级的单词了。” 所有人：“………” 大家眼睛一亮，全都冲过去，齐刷刷地围到冯堂身边。 “喂，哪个？哪个单词？” “对啊，你找到哪个了？” “给我们看看，快给我们看看。” ……… 然而，冯堂却突然卖了个关子。 他立刻将那本《牛津词典》又合上了。 合上词典后，他立刻诡异一笑：“嘿嘿，为了保密起见，词典里的单词，暂时还不能给你们看，因为我怕有内奸。不过，我已经将那个核武级的单词，写在了这张标签纸上。” 说着，他就将一张写有单词的黄色便签纸，从抽屉里取了出来：“大家看，就是这个单词。” 所有人凑过去一看，顿时“哇”的一声惊叫。 “卧槽，冯堂兄，这个单词牛逼啊，你是在哪一页找到的？” “对啊，这么牛逼的单词，我刚才怎么就没发现呢？” “这个单词，这么长啊，孔仙人他绝对会被KO的。” “没错，赶紧那给孔书成看看吧。我感觉，他这波要凉凉了，咱们穷人要翻身了。” ……… 冯堂一听，突然歪着脑袋道：“这个单词，你们就觉得长了？实话告诉你们吧，我才写了一半呢，单词的另外一半，我还留了一手，没有全部写出来呢。” 程培风皱了皱眉：“为什么不把单词全部写出来呢？” 冯堂：“风哥，你傻了嘛？这个单词，难就难在，它的拼写字母很多啊。我要是全部写出来了，还能考倒孔仙人嘛？” 程培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有道理。这个单词，你准备怎么考他？” 冯堂：“只要孔书成能够将单词的另外一半，完整地拼写出来，并且说出它的中文意思，这题就算他通关了。” 他这么一说，所有围观的同党，全部手动点赞。 大家没有见过三十米的长刀，但今天终于开了眼，看见一个三十米的单词了。 这时，就连沙沫都忍不住冲过去，探了个脑袋看了看。 在看清楚那“半个单词”的真身后，她也瞬间惊呆了：“喂，冯堂，这个单词，该不会是你自己捏造的吧？我怎么感觉，世上好像没有这个单词啊？” 冯堂假装高深地捏了捏下巴上的一小戳山羊胡：“沙沫妹妹，你没见过，说明你眼界不够宽，千万别说没有这个单词。现在，就让孔仙人过来，饱饱眼福呗。他要是也没见过，那就说明你俩输了呗。哈哈哈。” 程培风这时也有些急不可耐了：“对对对，孔书成，你赶紧过来认一认这个单词。” 孔书成起身，缓缓地来到冯堂的书桌前。 他低头看清了那张便签纸上的“半个单词”后，立刻皱起了眉头。 冯堂看见他的表情后，立刻哈哈大笑，并且和周围的赌友们欢庆起来：“哈哈哈，我们赢了，我们赢了。这个单词，孔仙人果然不会。” 就在这时。 沙沫突然冲着冯堂，用力一拍桌子：“喂，冯堂，年轻人不讲武德啊。刚才，你们不是说，只需要让孔书成说出中文意思就行嘛？怎么着，规矩难道又变了？” 冯堂：“规矩没变啊。这个单词，我不是已经摆在孔书成面前了嘛？” 沙沫：“你放屁。你只写了半个单词，叫别人怎么可能认得出来呢？你必须把整个单词写出来才行。” 冯堂耸了耸肩：“喂喂喂，沙沫妹妹，你这就有点儿强词夺理了啊。既然，孔仙人刚才都说了，他已经掌握了字母A开头的所有单词，那么就说明他会拼写每一个单词啊。我之所以只写出半个单词，就是要让他完形填空啊。难道，这又有什么问题嘛？他要是掌握了这个单词，那么他就应该能将这个单词拼写出来啊。大家说，我这么做，有没有毛病啊？” 大家异口同声：“安全没毛病！” 沙沫：“你………你们耍无赖，你们不按套路出牌。” 这时，所有下过赌注的人，全都纷纷反驳她。 “冯堂的做法，完全没错啊，单词补充填空，游戏规则本来就是酱紫的啊。” “对啊，这个单词，如果孔书成掌握了，他就应该能拼写的出来啊。” “没错，少数服从多数，沙沫妹妹，你就准备做散财童子吧。” “哈哈，大家别担心，沙沫妹妹家里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 ……… 面对大家的七嘴八舌，沙沫也孤掌难鸣了。她粗喘了几口闷气，有些无奈地看了看孔书成：“完了，孔乙己，看来，今晚我得破财了。” 然而，孔书成却微微一笑：“沙沫，我们也并没输啊。” 沙沫眼睛一亮：“真的？这么说，这个单词，你拼写的出来？” 孔书成点了点头：“是的。” 说完，他就轻轻地拿起笔，将冯堂找来的那个“核武级”的单词，完整地拼写了出来。 Aequeosalocalcaloceraceoaosocupreovitriolie 写完这串长长的单词后，孔书成又抬头看了看冯堂，然后微微一笑：“冯堂兄，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个单词的作者，其实是英国医学作者爱德华史特罗哲Dr Edward Strother，1675-1737所创造的字。它的用途很狭窄，仅仅只是专用来形容英格兰格洛斯特夏布瑞斯陀这个地方的矿泉水成分。冯堂兄，我没有说错吧？” “………” 那一刻，冯堂张大了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时，所有人也都知道，冯堂这次也输了。 冯堂输的哑口无言，形同唐氏综合症。 当然，不仅是冯堂输得心服口服，在座的所有同学，也全都将膝盖献给了孔书成。 坦白说，刚才，孔书成轻描淡写地就将一个由52位字母组成的单词完整地拼写出来。这件事细思极恐，震撼人心，就像是一条铁鞭狠狠地抽打在大家原本高傲的脸上……… 如果说，刚才的那9个单词，孔书成都能对答如流的话，大家心里或多或少还有些不服气。可是，在经过这个“巨无霸单词”的洗礼之后，大家彻底服了。 “他妈的，孔仙人的记忆力也太强了吧？这是地球人干的事儿嘛？” “对啊，52个字母组成的重口味单词，他都会背？他这是要干嘛啊？考托福嘛？” “拜托啦，考托福根本就不需要太多词汇量的好不好，我猜他是想考火星大学。” “对啊，我就听说过，有恋足癖、恋童癖的、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恋词癖的啊。孔仙人他，这明显就是恋词癖啊。这是病，得治啊。” “不不不，他不是恋词癖，而是碰词王。无论什么单词，碰到他就死翘翘了。” “反正，这么长的单词，给我一个小时，臣妾都做不到啊。” “臣妾做不到+1” “臣妾做不到+1” ……… 所有同学都不停地摇头感叹，惊为天人。 然而，孔书成却平静地笑了笑：“你们都过奖了，我才刚刚开始背单词呢。” 他这么一说，许多人都恨不能冲过去咬他。 那个一脸懵逼的冯堂，也是愣了很久，才缓过劲儿来：“孔队长，我啥也不说了，牛逼！你是真牛逼！万万没想到，这么难的单词，都困不住你。看来，你就是传说中的万词王啊！！” 其他人立刻附和道：“没错，万词王，他就是传说中的万词王！” 孔书成片刻没说话，只是轻轻地来到冯堂身边，然后在他耳边很小声地说道：“冯堂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刚才写的这个单词，在第9版的《牛津词典》里面，根本就没有。” “啊………” 冯堂失声尖叫了出来。 其他同学忙问：“冯堂，你怎么了？” 冯堂立刻耸了耸，尴尬一笑：“哦，没什么，没什么。” 说完之后，他又愣愣地看着孔书成。不知为何，当他看着孔书成拿着那本《牛津词典》转身离去的时候，他的心跳竟然扑通扑通地加速起来。 心里想：孔书成他，到底是人还是鬼啊？ 是的，没错。刚才那个由52个字母组成的巨无霸单词，的确不是冯堂从《牛津词典》上找到的，而是他在网上找到的。然而，奇怪的是，仅仅只是一瞬间，孔书成为什么就记住了这个单词呢？ 冯堂刚才用手机搜索的时候，从翻看到抄写，仅仅只用了不到二十秒。 难道，孔书成趁着冯堂不注意，只是惊鸿一瞥，就将这个巨无霸单词，牢牢地记住了？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孔书成………岂不是过目不忘？ 世上，真的有过目不忘之人？？？ 286 这是学魔的境界啊（求票求订阅） 春天花会开，鸟儿自由自在。 进入三月后，天气渐渐回暖，校园里的一排排桃树和柳树，也开始抽枝发芽。寂静的小树林里，也充满了春的气息。 接下来的半个多月内，几乎每一个早晨，孔书成都会早早地起床，然后跑去小树林里听读英语，背诵单词。 不知不觉中，熊黛英老师送给他的那本《牛津高阶英汉词典》，也渐渐地变旧和变厚了，就像是一个苗条少女，在经过一番爱情的滋润后，变成了更有丰韵的少妇。 ……… 清晨，小树林中，雾气氤氲。 孔书成背诵完一遍《牛津词典》后，神清气爽，意犹未尽。于是，他又打开手机里的“维克多英语”APP，开始强化听力。然而，有些糟心的是，还没听两分钟，他的耳机就坏了。 没有耳机，播放听力就很不方便。尤其是，不远处的吕慢慢，还在打太极。悠扬的杨氏太极拳背景音乐，是很容易干扰到孔书成听英语的。甚至，可以说是水火不容。 孔书成：“慢慢，你能不能把音乐调小一点？太吵了。” 吕慢慢：“师父，你就让我打完这一套吧。声音调小了，我怕找不到那种天人合一的感觉啊！” “………” 孔书成无奈地摇了摇头：“行行行，你就慢慢天人合一吧。” 他收拾好书包，正要离开的时候，突然在小树林北面，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周落霞。 没错，的确是她。 此刻，周落霞上身穿正着一件白色的三叶草套头衫，下身穿着一条笔直的藏青色牛仔裤，她整个身体依靠在那块褐色光亮的景观石上。春风吹拂下，她长长的马尾，随风吹动着。雾气蒙蒙中，拥有一双大长腿的她，看起来亭亭玉立，不可方物。 等等，她怎么会一大早就出现在这里呢？ 她不是没有住校嘛？ 自从出院之后，周落霞就没有再住过校。上次，孔书成在晚自习过后，单独询问过她为什么。她只是有些为难地说，是她妈妈不让她住校的。至于原因，她并没说，但孔书成也基本上猜出了七八分。 话说，情人节那天，林岚阿姨亲眼目睹了孔书成和女儿在病房里面那“荒唐”的一幕。那一幕，一直成为了林岚阿姨的心病。也仅仅因为那件事，林岚还经常会失眠多梦。尽管丈夫周浩一直开导她，说“孔书成其实也很优秀”，但她还是不能接受女儿被“拐跑”的现实。 她对未来的女婿，有着自己独特的标准。很明显，孔书成并没有达到她的标准。最起码，现在还没有达到。正是因为惧怕孔书成去骚扰女儿，林岚才坚持不让女儿住校的。 ……… 此刻，在这样寂静的早晨，能够看见周落霞，孔书成心里还是非常开心的。他背上书包，抱着那本《牛津词典》，快步走向周落霞。 周落霞正戴着耳机，并没有觉察到他的到来。 孔书成来到她跟前，轻咳一声，但是她正在看书，而且还戴着耳机，所以并没有听见。于是，他绕到她身后，轻轻地用手拍了她一下。 她被吓了一跳，猛一回头，发现是孔书成，顿时又惊又喜：“啊，怎么是你？” 她白皙的脸上，霎时间泛起一丝绯红。 “Mandy，你什么时候又住校了？” 没有其他同学在旁边的时候，孔书成有时候也会直呼她的英文名。而且，知道她英文名的人，并不多。 她笑了笑：“昨天晚上，搬回来的。” 孔书成：“是不是，又跟你妈吵架了？” 周落霞假装生气地瞪了他一眼：“才没有呢，我是那么凶的人嘛？最近这段时间，我妈出差了，她也没法给我做饭，所以就让我回学校住咯。” 孔书成：“那你妈妈她，难道就不担心，你会羊入虎口啊？” “谁是虎？孔书成，你嘛？”她莞尔一笑。 孔书成也笑了笑，探了个脑袋问：“看什么禁书呢？看的这么投入？” 周落霞将书合上，给孔书成看了一眼封面：“喏，这个。” 孔书成一看，原来是《A Lover's Copt》，于是笑了笑：“你在看《爱人的怨诉》？莎翁的作品？” 周落霞有些吃惊，歪着脑袋看了看他：“孔书成，这本书，你也看过？” 孔书成点了点头：“嗯，上个礼拜，我在熊老师家看过。” 一听“熊老师”三个字，周落霞脸上顿时掠过一丝难以捉摸的不悦，然后她又将目光重新转移到书上：“孔书成，我听同学说，你每个周末，都要去熊黛英老师家补英语？” 孔书成：“是的。” “补课的效果怎么样？” “还行吧。熊老师挺认真负责的。” “补课的时候，就你一个人？” “对啊。” “那，熊老师的老公，不在家嘛？” “熊老师她，还没结婚。” “哦哦，我还听有些同学说，熊老师私底下对你也很好啊。” “呃………Mandy，你到底想说什么呢？” “哦，没什么，我只是随便瓜一瓜。” 她的脸再次红了。 孔书成当然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于是轻咳一声：“真的只是补习英语啦。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复杂和不伦，而且我给自己制定的英语学习目标，目前也只有熊老师能帮到我。周落霞，你相信我嘛？” “………” 周落霞片刻没说话，只是低着头，咬着唇微微地点了点头：“嗯，挺好的。” “什么挺好的？” “我是说，你在熊老师家里补课，挺好的啊。我看你，最近的外语，提高的都很快啊。尤其是词汇量，简直太强悍了。哦对了，那本《牛津词典》你还在背嘛？” 孔书成从书包里取出《牛津词典》，然后晃了晃：“一天六次，一次三十分钟。” “哇，你太有决心了。弱弱的问一句，你现在背到哪儿了？” “嘿嘿，保密！” “什么，这还保密啊？难不成，你真的把这一整本都背完了？孔书成，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其实，就算是高考英语满分，也不需要掌握这么多单词啊。” “………” 孔书成顿了顿，然后微微一笑：“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或许，是因为舒服吧。就像是一个热衷于跑马拉松的人，只要有一天不跑步，就觉得浑身不舒服。我现在就是这种情况，只要有一天没有背单词，就感觉心里空落落的，脑子混混沌沌，浑身也跟着没劲儿。背完单词后，我就感觉精气神又回来了。你说，我是不是有点儿犯贱啊？” “啊………这，这是学魔的境界啊！” 周落霞暗吃一惊，接着问：“孔书成，你到底想要把外语词汇量，提高到什么级别，才会满意啊？” “不知道，学无止境吧。”孔书成说着，又看了看她手上的那本《爱人的怨诉》，然后小声地问：“这本书，你看完了嘛？” 周落霞摇了摇头：“快看完了，还有五六页。” 孔书成：“没想到，你也这么喜欢看莎翁的作品。” 周落霞：“那当然。在整个英国文学史上，别的作家或许只是一棵参天大树，但莎士比亚简直就是一片森林啊。” 孔书成点了点头：“同意。” 周落霞：“熊老师，应该也很喜欢莎翁的作品吧？” 孔书成：“没错，熊老师家里，有一整套原文版的《莎翁全集》，而且，她每一本都看过，并且还都记了笔记，简直太高能了。” 周落霞：“哦，是吧？熊老师的外语，本来就很好，我们是没法跟她比的。再说，人家毕竟是外语老师，而且13岁就考上了外国语大学，也算是个语言天才了。” “周落霞，你也是语言天才啊。上次，在冬令营的时候，你的英语演讲，也拿了第一名啊。” “呵呵，那只是小打小闹罢了，哪里算得上天才？” “周落霞，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嘛？” “你问吧。” “你最喜欢，莎翁的哪句话？” “啊，那就太多了啊。比如，I do not have the road， therefore does not he eye; When I see， I also lose footg jolt the servant， we often becae haverely on lose it to the general idea， stead was ferior to the fwactually be beneficial to 意思是：我没有路，所以不需要眼睛；当我能够看见的时候，我也会失足颠仆，我们往往因为有所自恃而失之于大意，反不如缺陷却能对我们有益。” 孔书成点了点头：“嗯，这句我也很喜欢。没记错的话，这句应该是《李尔王》里面的。” 周落霞吃惊地睁大了眼睛：“哇，孔书成，你这么强的嘛？” 孔书成笑了笑：“哪里，只是最近看了一些莎翁的作品。” 周落霞又问：“孔书成，你最喜欢莎翁的哪一句话呢？” 孔书成抬头，认真地看了看她：“真的想听？” 周落霞睫毛弯弯：“嗯。” 孔书成淡淡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对着她，缓缓地说道：“Ihere lies no plenty ， Then e kiss ， sweet ay ， Youth’s a stuff that will not endure ”（译：迁延蹉跎，来日无多，二十丽姝，请来吻我，衰草枯杨，青春易过。） “………” 周落霞没说话，但是脸却刷的一下红了。 她的脑海里，再次浮现情人节的那一幕。 ……………… 287 对我而言你只是个青铜（大章求票） 没钱看小说？送你现金or点币，限时1天领取！关注公·众·号免费领！ 此时无声胜有声。 有那么一瞬间，两个人都莫名的有些尴尬。 清晨的薄雾渐渐散去，原本寂静的小树林旁，同学们纷纷地背着书包向教室走去。很多热衷于吃瓜的同学，还频频地向孔书成和周落霞投来不一样的目光。 “喂，那不是周落霞和孔书成嘛？他俩在干嘛呢？坐的那么近，还交头接耳？” “这还用说透嘛？官方表述是学习交流，民间传说是恋爱打屁。” “哎，比我们优秀的人比我还努力，比我们帅气的人还比我们早恋。” “这个姓孔的家伙，真是左右逢源啊，我前两天还听校外的朋友说，他最近被那个新来的英语老师给包养了呢，不知道是真是假。” “天哪，不是吧？就是那个那个那个………椰树牌椰汁啊？” “哇塞，左手女老师，右手女学霸，看来枸杞都救不了那个姓孔的了。” ……… 风言风语，随风飘来。 “………” 听力超群的孔书成，听的满脸黑线。 看来，大家都认定他俩在拍拖了。 坦白说，高中谈恋爱，原本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儿，但由于东饶四中在“整顿校风校纪”方面，一直维持着高压态势，所以能在校园里面修成正果的并不多。 上个月，某个风高夜黑的晚上，豪猪和宋亚琴在教学楼后面的孔子像旁边“相濡以沫”的时候，都被保卫科的桂太彪用手电筒给照到了。第二天，两人的家长，就被请到了学校和鸡汤。 “孔书成，我该走了。” 或许是听见了流言蜚语，周落霞也坐不住了。毕竟，作为四中的五星级校花兼学霸，没人不认识她。她的存在，虽不能说“祸国殃民”，但也牵挂着无数颗单身狗的心。 孔书成点了点头：“我跟我一起上去吧。” “好！” 周落霞起身，拿着书包和那个红色的耳机，开始向春华楼走去。 两人刚走到楼梯口时，孔书成就将那个坏掉的耳机，直接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周落霞有些好奇：“为什么不要了呢？” 孔书成耸了耸肩：“耳机坏掉了。” 周落霞：“哦，要不，我把这个红色的耳机给你吧。” “不，不用，我回头在网上买一个。” “孔书成，拿着吧，我教室里还有一个华为耳机。而且，我感觉这个耳机，降噪效果也一般般。” 周落霞上自习课时，经常喜欢戴着耳机。所以，她对耳机的要求，比普通人要高。 说话间，她将怀里的那个红色耳机，送给了孔书成。 孔书成将那个耳机戴在头上试了试：“我感觉，这耳机效果还行啊，你确定要送给我？” “嗯，拿着吧。” “那，我也没有什么东西送给你的啊。” “谁说的？你之前有送过花啊，而且还帮我………治好了脚伤。”周落霞小声地说道，“其实，这个耳机，我也是免费得到的。” 孔书成：“难道，是某个男生送给你的？” “孔书成，去你的吧，才没有呢，只是一个学习机构搞活动时送的。” “什么学习机构，还会送耳机？” “对啊，你不知道嘛？”快到教室门口的时候，周落霞突然停下了脚步：“啊，我突然想起来了，孔书成，那个活动，你也可以去参加的啊。” “什么活动？” “就是，金扇贝举行的一个‘词汇比拼晋级大赛’啊。” “金扇贝？词汇比拼晋级大赛？” “对啊。孔书成，你赶紧报名吧，报名入口还剩下一天时间了，你只要达到青铜级别，平台都会有小礼品的。我这个降噪耳机，就是金扇贝平台送的。” 说着，周落霞立刻从书包里掏出手机，然后打开了一个叫做“金扇贝”的英语学习APP。 点击进入之后，果然看见主页面悬挂在一个“词汇比拼晋级大赛”的页面。 周落霞笑着道：“孔书成，你还没有用过这个APP嘛？” “没用过。我的手机里面，很少装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孔书成笑了笑。自从有了学霸系统之后，他真的很少玩手机了。尤其是这段时间，他疯狂地迷上了《牛津词典》后，甚至觉得篮球和围棋都不怎么香了。 世上，还有比背单词更爽的事儿嘛？ 周落霞见孔书成漠不关心，于是笑着道：“其实，你每天抱着一本厚厚的《牛津词典》不觉得累嘛？现在是移动互联网时代，你完全可以借助手机或电脑学习英语啊。网上，有好几个专门学习单词的APP呢，而且功能非常强大呀。哦对了，金扇贝，就是这样的APP。” 孔书成笑了笑：“其实，我也下载过网页版的《牛津词典》，但是背起来很慢，不如实体书有感觉。而且，对着手机屏幕背单词，我的百词斩效率也不高。” 周落霞皱了皱眉：“百词斩？那是个什么APP？好用嘛？” 孔书成笑了笑：“呃，不大好用，被我删掉了。” “哦哦，孔书成，其实我说的这个金扇贝APP，里面就有很多种背诵单词的方法。你有空的时候，也可以下载一个，顺便研究研究啊。” 孔书成耸了耸肩：“龙飘飘说了，玩手机，零容忍，抓住一个，没收一个。” 周落霞小声道：“你可以课后玩啊。这个金扇贝APP，我感觉还不错。而且，咱们综合营的同学，也全都在里面呢。” 说着，周落霞打开“金扇贝英语学习”的“好友圈”页面，赫然发现了一个个熟悉的名字：宁才哲、程冉冉、董洪明、蔡桑桑、况琳、朱晓军………哦对了，还有沙沫和许勤两个人也在里面。 但是，粗略地看了一下她俩的“词汇量排名”，好像在综合营里面并不算突出的，甚至都快垫底了。 周落霞：“孔书成，你有空也注册一个吧。上次，董洪明和宁采臣还说了，强烈要求把你也拉进来呢。” 孔书成呵呵一笑：“遥知兄弟玩手机，遍插茱萸少一人。这件事儿，沙沫怎么没跟我说过这呢？” “或许，她也是忘了吧。” 周落霞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两人很快就走进了教室。 ……… 第一节早读课，龙飘飘因为又事儿没来。 孔书成落座后，刚刚将一本英文版的《麦克白》打开，沙沫就很不爽地踩了他一脚。 “喂，臭卷毛，你干嘛踩我啊？” “不小心的嘛，你干嘛那么大反应？” “………” 孔书成有些无语，他知道，小卷毛就是故意踩自己。 沙沫之所以不开心要踩他，是因为刚才她站在五楼走廊上，亲眼看见孔书成和周落霞坐在小树林旁边的石头上聊天。不仅如此，冯堂还火烧焦油地跟她说，亲眼看见孔书成偷偷地摸了周落霞的手。 “摸手”这事儿，当然是冯堂艺术加工出来的，但不知为何，沙沫听了却心里很不是个滋味儿。刚才，孔书成和周落霞一起有说有笑地从门口走进教室时，她就更加不爽了。 踩一脚，那是轻的了。 孔书成脱掉鞋子，揉了揉生疼的脚：“我觉得，真的没法跟你做同桌了，动不动就………” 沙沫冷哼一声：“那你就跟周姐同桌去啊。” 说着，她又皱着眉头，将手机掏了出来。 孔书成：“喂，等会儿就上课了，你还敢玩手机，不要命了？” “关你翔事儿？我玩手机，也是为了学习。” “………” 孔书成不想再跟她说什么，只是伸手摸了摸那个红色的耳机。 不知为何，沙沫看见那个红色耳机后，就更加生气了：“喂，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嘚瑟？一个破耳机，至于这么显摆嘛？” 孔书成被骂的莫名其妙：“喂，这个耳机，是周落霞她………” “我知道是她送的。我的意思就是说，她也爱显摆。” “沙沫，你到底什么意思？你今天是不是吃火药了？还是说，你那个啥不调啊？” “放屁，孔乙己，你才月经不调呢。” “………” “我现在，看见这个耳机就烦。为什么，她能冲到白银段位，我就只是个青铜呢？” “沙沫，你到底在说什么啊？什么白银青铜，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啊，孔乙己，你还没有下载那个金扇贝APP嘛？” “没有啊，你没跟我说过这事儿啊。” “哦哦，我想起来了。上个周末，我本来要跟你说的，结果我换了个手机，又把这事儿给忘了。还有，你周末不是总往熊大家跑嘛，哪还有空跟我聊天啊？外面有很多传言，都说你被熊大给包养了呢？生活美滋滋吧？” “………” 孔书成满脸黑线。 沙沫笑了笑：“其实，被熊大包养也挺好的，一边给你补英语，一边给你补AD钙奶，美滋滋啊，哈哈哈。” “沙沫，你不要这么重口好不好？” 说话间，孔书成掏出了手机，也下载了一个扇贝APP。 可是，他注册了会员之后，刚想点击进入那个“词汇比拼晋级大赛”页面，结果却被无情地拒绝了。 沙沫捂嘴偷笑：“傻蛋。这个词汇比拼大赛，是需要实名论证的，你必须要上传身份证才行。” 孔书成耸了耸肩：“真没劲，一个破活动，还需要身份证注册啊？太麻烦了，那我还是不玩了。” 沙沫立刻劝他：“玩吧玩吧，赢了还会有奖品的。” “什么奖品啊？” “只要晋级就会有奖品啊。哦对了，周落霞的这个耳机，不就是她晋级获得的嘛，价值五百多块呢。” “那弱弱的问一句，你晋级了嘛？” “那当然，本小姐自带光环，当然晋级了。” “沙沫，你现在是什么级别啊？” “呃，青铜段位啊。”沙沫有些难为情地挠了挠头。 孔书成呵呵一笑：“那不是最菜鸟的？” “放屁，谁说的？青铜段位，已经很牛逼了好嘛？要想上青铜，保底都要有5000个词汇量。哦对了，咱们班的程培风，他也是青铜段位啊。不过，他只是青铜一星，我是青铜三星，hiahiahia。那就说明，程培风的实力，还是不如本小姐啊。” 孔书成皱了皱眉：“那，有没有比青铜段位还低的？” 沙沫瞪大了眼睛：“废话，当然有啊。咱们班的小辣椒和鬼脚七他们，全都是黑铁段位呢。哦对了，最菜鸡的应该是冯堂，他连黑铁一星都没上，哈哈哈。我估计他的词汇量，撑死都不到3000个。” 孔书成：“咱们班，一共有几个人上了青铜段位？” 沙沫自鸣得意地捋了捋额前的一缕卷毛：“咱们班，一共就四个青铜段位，本姑娘不才，刚好也是其中之一。” 孔书成：“那你为什么不能像周落霞那样，也上一个白银段位呢？” “喂，孔乙己，你是来搞笑的吧？你以为白银段位有那么容易上嘛？我跟你讲，保底都要7000个词汇量才行的。有本事，你也给我上一个呗？” 说到这里，沙沫突然眼睛一亮，想起来一件事儿。 于是她又看了看孔书成书包里的那本《牛津词典》，然后小声地问：“喂，你最近，还在背它嘛？” 孔书成点了点头：“嗯，刚刚还在背呢。” “我不信！” 沙沫立刻将他那本《牛津词典》夺过去，随手一翻，就从那本厚厚的词典里面，发现了一片树叶做的书签。 于是，她摇了摇头，有些失望地笑道：“喂，孔乙己，你还在背字母B部分啊？” 孔书成笑了笑：“是啊，怎么了？” 沙沫：“害。这都半个月了，你还停留在B部分，我还以为你至少都背了三分之一了呢？你要是这么龟速的话，我劝你还是别背了吧，真的太浪费时间了。说不定，你就算背到高考，也突破不了D呢。” 因为沙沫说话的声音略大，班里其他人也都听见了。 那一刻，大家全都捂嘴偷笑。 大家认为，孔书成只会被字母A部分。 大家觉得，孔书成根本就是个傻子。 没错，他应该叫孔呆子。 孔书成则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刚才，他之所以将那片枯黄的树叶，随手放在字母B的位置，是因为他已经不再需要书签了。 这本《牛津高阶英汉词典》，他已经全部背完了。 他今早再看，不过是温故知新罢了。 他准备，下午放学的时候，再去购书中心买一本陆谷孙的《英汉大词典》。 这本《英汉大词典》，据说比《牛津高阶英汉词典》更加全面，除了收录了特殊的人名、地名、组织机构名之外，还收入了许多特殊的历史事件、神话典故、宗教流派、文化群落、风俗模式、产品商标及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的专名术语。 整本《英汉大词典》，共有20多万个词汇。 是英汉词典里的超级巨无霸。 ……… 龙飘飘没有来，教室里又有些乱哄哄了。 沙沫将孔书成的《牛津词典》放下后，又左顾右盼地看了看窗外，然后小声地说道：“喂，孔书成，你帮我放放风，我想再肝一把。” 孔书成：“你想肝什么？” 沙沫：“我想，在冲击一下白银段位。我现在还只是青铜三星，还差两颗星就可以冲击白银段位了。到时候，我也会收到一个免费的耳机了。” “………” 孔书成没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沙沫进入金扇贝APP，然后又点击进入“词汇大比拼”环节。 比赛的规则很简单。 手机屏幕上，会出现一个类似于“切水果”一样的游戏界面，只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对应单词的中文意思选中，就会获得加分……… 此刻，沙沫进入“词汇大比拼”的游戏环节后，很快就进入了最佳竞技状态，而且她的手速和反应，看起来好像也还不错。 当然，这只是对于大多数人来说。 在孔书成看来，她………真的，只是个青铜。 288 黄金段位（大章求票） 自习课上，孔书成静静地看着沙沫闯关。 感觉还挺有趣。 当然，班里面也不止她一个人在玩“金扇贝”里的“词汇大比拼”。坐在前排的程培风，也在埋头苦战“青铜二星”。他的目标也是希望能够进入白银段位。据说，只要杀进白银段位，就可以获得500个扇贝积分，并且可以兑奖。 奖品是价值500元内的物品，有耳机、鞋子、书包、派克钢笔、电影门票、当当网购书券………等等。而且，等级越高，扇贝积分就越多，奖品就越丰厚。 沙沫玩手机的时候，有一个不大好的习惯，就是情绪容易激动，而且特别容易爆粗口。正是因为这样，她才需要孔书成帮她放哨，防止被龙飘飘抓了个现行。 进入闯关游戏后，她的情绪又开始激动起来。 “哎呀，卧槽尼玛，这个单词………老娘会的啊！” “完了完了，funary，是公务员的意思啊，我怎么突然就忘了呢？我真是个猪脑子！” “淦淦淦，这个auve，又是个什么鬼嘛？” “我日你个仙人粑粑，原来是木槿紫？我擦，服了服了，老娘真是服了！” “不不不，不要再硬塞给我这种超难的单词了，老娘我的血条不多了。” “欧耶，Phosgene，老娘我又蒙对了，好爽啊，感觉人生都达到了高潮。” ……… 沙沫一边旁若无人地嗷嗷叫，孔书成一边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玩。 班里的同学，看她入戏太深，也都微微皱眉，表示很嫌弃。 冯堂则有些无聊，因为他是班里面最菜鸡的选手，就连“青铜一星”都没冲上，所以他也冷冷地嘲笑沙沫：“喂，沫沫妹子，求你放过我吧，求你就别再猫叫了。蒙对一个单词，你就要达到高潮？那要是让你冲上了白银段位，岂不是要怀孕了？” 全班大笑。 沙沫则狠狠地将文具盒砸向了冯堂：“滚你娘个蛋。你连青铜一星都不是，你就是个卢瑟，你就是个冯小伟。” 全班再次大笑。 冯堂差点儿被文具盒砸中毁容，吓出一声冷汗，他立马又对着孔书成道：“孔队长，管一管你的婆娘吧，她搞成今天这样，是不是因为你对她的爱，还不够深入啊？” 孔书成：“………” 疑车无据，懒得理会。 还是继续低头看自己的书吧。 熊黛英老师推荐的英文版的《麦克白》，的确是越看越有味道啊。周落霞也说的没错，莎翁的作品，果然自成一派，是精品中的精品啊。而且，孔书成看莎翁的作品，还能经常碰到一些生僻单词。碰到了，就立马想办法把它们记下来。 一举两得，不亦乐乎。 ……… 片刻后，走廊上，突然出现了化学老师的身影。 高二0班，顿时安静下来。 孔书成低头看着书，感觉到气氛不对劲，是立刻用胳膊肘刺了一下沙沫：“喂，化学老师来了，你别再玩了。” 此刻，沙沫正进入“攻坚克难”的环节，她马上就要冲击“青铜四星”了：“不管她，这节课是自习课，化学老师也不会管我们的。” 说完，她头也没抬，只是将手机转移到抽屉里，继续闯关。 终于，化学老师走进教室后，大声地说道：“沙沫，你在干嘛呢？赶紧来我办公室一趟，我有事儿要找你。” 这时，所有人都将目光聚焦到沙沫身上。 沙沫是高二0班的化学课代表，所以化学老师偶尔也会经常找她谈话。尤其是，进入综合营后，化学老师更是将沙沫当成了掌上明珠。 “老师，您有什么事儿嘛？” 沙沫抬头应了一句，但是并没有起身。 这时，化学老师也生气了：“沙沫，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在偷偷玩手机。是不是？我告诉你哦，你要是再玩手机，我就跟庞老师反应去了啊。” 沙沫里面嘿嘿一笑：“别，别，别啊！” 一听说要告状到庞老师那里去，她直接就吓傻了。 但是另外一方面，她真的不甘心退出“词汇比拼大赛”啊。 眼瞅着，她就要杀入“青铜四星”了啊！ 万般无奈下，她用膝盖顶了下孔书成的大腿，然后撒娇式地说道：“喂，孔乙己，求求你，帮我玩一下好吗？我马上就要冲击青铜四星了，你只要给我挺住10分钟，实在做不来你就乱做，可以嘛？我真的不想就这样错失晋级的机会，因为我今天的状态好到爆炸啊………” 说话间，沙沫突然就将手机，硬塞到孔书成手里。 “拜托了，拜托了，孔乙己，接下来的10道题，你只要不是全做错，我就有机会冲四星了。” 这时，化学老师又在喊了：“沙沫，我的话到底你听不听了？” “来了来了！” 沙沫立刻起身，然后一步三回头地看了看孔书成。 她希望，孔书成接盘后，能够挺住。 孔书成有些无奈，只好冲她点了点头：“我试试看。” 临走时，沙沫还不忘大声地说道：“记住啊，孔乙己，一定要给我坚持10分钟啊！” 就在这时，冯堂又补刀一句：“哈哈哈，放心吧沙沫，孔队长腰好肾好，你让他坚持一个小时都没问题，你就坐等上白银吧。” 孔书成：“………” ……… 就这样，沙沫走了。 手机留给在孔书成。 高二0班的同学，很多人都在捂嘴偷笑。大家觉得，孔书成只是个会背诵“字母A部分”的孔呆子罢了，他根本就没有能力做好接盘侠。沙沫把冲击“青铜四星”的机会，留给孔书成，无异于秦始皇将皇位传给了胡亥。 一开始，孔书成也并没有摸透答题的技巧，的确有些手忙脚乱。 甚至，连那个很容易的单词rearkable（非凡的），因为他手滑都填错了。 但是，半分钟后……… 孔书成终于进入状态了。 他调整好呼吸和答题技巧后，就开始一路狂飙了。 原本沙沫至少需要5分钟才能通关的“青铜四星”挑战题型，他只花了不到30秒。那一个个从手机屏幕里蹦出来的英语单词，仿佛一个个久别重逢的故友，只要一出现，就被孔书成给完美的收割了。 不知不觉，进入了闯关状态后的孔书成，也渐渐地迷上了这个“单词大比拼”游戏。 他脑海里积累的海量词汇，如滔滔江水一般，奔涌而来。 随着闯关游戏的不断深入……… 手机游戏界面的右上角，每获得一颗星，都会有一条短信提示。 【恭喜，单词挑战闯关成功，您已晋级为青铜4星】 【恭喜，单词挑战闯关成功，您已晋级为青铜5星】 【恭喜，单词挑战闯关成功，您已晋级为白银1星】 【恭喜，单词挑战闯关成功，您已晋级为白银2星】 【恭喜，单词挑战闯关成功，您已晋级为白银3星】 【恭喜，单词挑战闯关成功，您已晋级为白银4星】 【恭喜，单词挑战闯关成功，您已晋级为白银5星】 ……… 孔书成速度太快，根本就来不及查看短信的内容。 他只是像一台高速运转的阿法狗般，一题接一题地做下去。甚至，他都感觉不到题型难度的渐渐深入………因为，在他看来，这些题目好像都差不多啊！ 大约二十分钟后，下课铃响了。 同学们纷纷涌出教室。 孔书成已经完全人机合一了，他正有些不能自拔时，斜对面的周落霞突然从不远处，精准制导地冲他丢来了一个橡皮过来：“喂，别玩了，赶紧把手机藏起来。” 他恍然间抬头一看，才发现龙飘飘，已经悄无声息地走进教室了。 孔书成不敢怠慢，连忙强行退出游戏，将手机藏起来，然后假装趴在课桌上看《高考作文范例100》。 此刻，龙飘飘穿着一套职业套裙，踩着8厘米的高跟，面无表情地来到他跟前：“孔书成，刚才，你在玩什么？” “没，没玩什么啊。” 孔书成不敢抬头看龙飘飘生气的样子。 此刻，教室里的空气，一下子就窒息了。 几乎所有同学都知道，龙飘飘最喜欢的学生，就只有孔书成和周落霞。冬令营结束之后，龙飘飘就经常会把孔书成、周落霞两个人叫去办公室，有时候一谈就是半个小时。更加夸张的是，她偶尔还会请孔书成和周落霞去吃大餐。放眼整个四中，没有哪个学生能有这样的待遇。 但是，大家也知道，龙飘飘对他们俩的要求，往往也要比别的同学更高。 此刻，龙飘飘面无表情，很明显是已经生气了。 她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后，突然伸出手：“孔书成，把东西拿出来吧。” 孔书成继续装傻：“什么？” “手机。” “老师，我没玩手机啊。” “别废话，手机在你裤子口袋里。刚才，我全都看见了，你是要我自己伸手去拿嘛？” “………” 孔书成心跳如麻。 他知道，只要是被龙飘飘抓到的，没有一个好结果。 而且，这个手机，也不是他自己的呀。 这下完蛋了。 孔书成正不知该怎么办的时候，沙沫突然蹦蹦跳跳地回来了。 她刚走进教室，同学们就冲她不停地使眼色：“喂，你的手机，不小心被发现了。” 于是，她立刻来到课桌旁，假装很乖巧地冲龙飘飘鞠了一躬：“庞老师，真是对不起，孔书成的手机是我的。刚才，化学老师找我去，聊了一会儿化竞的事儿，我就让孔书成帮我保管一下手机………” 她话音刚落，孔书成也将手机掏出来了。 这时，龙飘飘皱了皱眉，回头看了沙沫一眼：“谁让你把手机带到课堂里来的？” 沙沫：“老师，我………我错了。” “错了？现在知道错，已经晚了。我之前就在班会上说过，不管是谁，只要是在教室里玩手机的，统统没收，学期末才能退回。” 说着，龙飘飘一把就将桌面上的苹果手机夺走了。 沙沫并没有生气，只是继续央求道：“老师，手机你拿走了没问题，可以把卡留给我嘛？我………我怕我哥会找不到我。最近，我哥失恋了，他每天晚上，都要我给他煲心灵鸡汤。这样，才能保证他不会跳楼自杀。庞老师，人命关天啊，求求你了，把卡还给我吧。哦对了，还有综合营的网课，没有手机卡，我也登陆不了啊………” “………” 龙飘飘一听“综合营的网课”，顿时就心软了。 她当然知道的，孔书成、周落霞、沙沫是全村的希望。东饶四中，今年能不能在奥赛上取得成绩，基本就看他们这三个准省队队员的发挥了。 犹豫了片刻。 龙飘飘还是将那个苹果手机，还给了小卷毛。 并且，她还大声警告道：“沙沫，下不为例啊！” “遵命，老师！” 沙沫立刻站直了，冲龙飘飘敬了个军礼，然后又捂着嘴小声地说道：“庞老师，您今天穿这套裙子，真的好性感啊！” “………” 龙飘飘嘴上没说话，但心里很舒服。坦白说，高二0班，也就只有沙沫这个傻丫头，才敢当着老师的面，经常说些大实话啊……… 接下来的时间，龙飘飘又煲了一会儿鸡汤。 随后，她又冲着孔书成说道：“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吧。有些事儿，我想跟你聊一聊。” 孔书成点了点头，跟着龙飘飘去了她办公室。 两人刚走，没有半分钟，全班同学都在纷纷猜测孔书成到底会受到怎样的处罚时，沙沫突然大声尖叫了一声：“啊………” 所有人都被她吓了一大跳。 “喂，沙沫，你怎么了？是不是中邪了？” “对啊，这么大声尖叫干嘛啊？是不是中了五百万啊？” “就是，我心脏病都被你吓出来了！” ……… 大家正看着沙沫的时候，只见沙沫突然兴奋地站在了凳子上，然后高举着手机，欣喜若狂地不停尖叫：“先生们，女士们，乡亲们，你们快来膜拜本女王吧，我已经冲上黄金段位了………哈哈哈，哈哈哈………孔乙己太狂了，他居然分分钟就帮我冲上了黄金段位。” 冯堂：“………” 程培风：“………” 小辣椒：“………” 周落霞“………” 那一刻，几乎所有人，都扭头愣愣地看着她。 黄金段位，怎么可能！？ 保守都要有15000个词汇量啊！ 沙沫她到底是疯了啊，还是疯了啊？ ……………… 289 孔书成的小目标 上午第二节课。 孔书成被龙飘飘灌了一顿鸡汤后，回到了教室。他刚一进门，就觉得气氛不对劲，因为大家都用一种异样的眼神，呆呆地看着他。感觉就像是看外星人一样。 等到他刚落座，冯堂就立刻就站起来，大声起哄道：“英语单词身上纹，掌声献给孔书成。来来来，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高二0班英俊帅气吊炸天的万词王强势回归。” 话音刚落，全班同学跟集体抽风似的鼓掌。 孔书成：“………” 他正有些愣神，许多同学已经蜂拥而上，将他团团围住，并且还将手机掏了出来，请求上段位。 “孔书成，帮我也上个黄金段位呗，膝盖都献给你了。” “阿成，我不想要黄金段位，给我来个白银五星就好。” “阿成，我连报名费都交了，你也给我来个白银吧，我家里穷，上有老下有小，学费都是从村长家借的。” “阿成，以后值日和中午打饭的活儿，你就交给我吧，上不上黄金段位你随意就好。” ……… 孔书成被大家团团围住。 他的桌面上也摆满了“嗷嗷待哺”的、等着上段位的手机。大家全都将金扇贝App页面打开了，就等着孔书成来滋了。 这该怎么办？ 孔书成立刻扭头，瞪了沙沫一眼。 这件事儿，要不是因为沙沫爱炫耀，孔书成就不会搞的这么狼狈了。同学们一听说，孔书成帮沙沫直接上了“黄金段位”，全都柠檬精附体了。有些没有下载金扇贝App的同学，也都赶紧抓紧时机下载了一个。 没办法，诱惑实在太大了。 沙沫目前的段位是“黄金一星”，她就已经拥有2000个扇贝积分了。这2000个扇贝积分，就意味着沙沫即便不想兑换奖品，也可以赤裸裸地从平台获得2000元现金奖励啊。 “词汇比拼晋级大赛”的参赛报名费只需要50元，而沙沫就获得了2000元的现金奖励。 她这一波天秀，全都是因为孔书成的妙手回春。 在所有“嗷嗷待哺”的同学当中，小辣椒是情绪最激动的一位。 为了让孔书成尽力帮自己刷分，她甚至摆脱了世俗的眼光，一屁股就坐到孔书成腿上，并且还不停地摇动着孔书成的手臂，撒娇发嗲地说道：“小哥哥，小哥哥，求求你了，帮我上一个黄金吧，这样的话，我就有2000块钱零花钱了。” “………” 孔书成浑身鸡皮都竖起来了。 这时，沙沫再也看不下去了。 她立刻出手，一把将小辣椒推开：“喂喂喂，小辣椒，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辣眼睛啊？2000块奖金，你就出卖肉体和灵魂了？” 小辣椒不服：“怎么滴？我就愿意，只要万词王帮我上段位，我就愿意以身相许。沙沫，你有什么意见嘛？你要是有意见的话，就让我跟孔书成同桌好了。” 沙沫一脚踩在凳子上，斗气化马地说道：“门都没有，孔书成是我御用的刷分神器，你们谁都不能碰他一根手指，更别说把他从我身边抢走了。” 此言一出，效果等于往厕所里丢炸弹——引起公粪！ 大家纷纷讨伐沙沫，骂她冷酷，骂她无情，骂她无理取闹。 沙沫哈哈大笑道：“我哪里冷酷哪里无情哪里无理取闹。” ……… 大家正吵吵嚷嚷的时候，一直沉默是金的周落霞，突然举起手机，笑着道：“喂喂喂，你们都别吵了，就算孔书成想帮你们上段位，恐怕都没有机会了。” 所有人异口同声：“为什么？” 周落霞：“刚才，金扇贝的后台，给我发送了一条提示短信。短信上说，为了打击刷分现象，平台方面要求所有上了青铜段位的选手，都要进行人脸识别和同步视频操作了。也就是说，孔书成只有一次冲击段位的机会了。” 此言一出，大家全都垂头丧气地离开了。 可惜啊可惜，高二0班的万词王，再也不可能雨露均沾了。 ……… 中午放学后。 沙沫从金扇贝平台兑换了2000元现金后，请大家去堕落街的“粤海楼”吃了一顿海鲜，耗资1800。不仅如此，她为了感谢孔书成，还特意给孔书成买了一套超级厚的陆谷孙的《英汉大词典》。 沙沫笑着道：“孔乙己同学，这本陆谷孙的词典，一共有20万个词汇，希望你回去好好背诵。新的一年里，我祝过目不忘，你万词如意。” “谢谢了，我正想着去购书中心买一本呢。” 孔书成抱着那本巨厚的《英汉大词典》，非常激动，就像是新郎官抱着刚从轿子里出来的新娘一样。 中午一点，宴席散后。 孔书成饱暖思学习，没有跟大家一起逛街，只是兀自返回学校。 沙沫喝了一瓶啤酒，游戏微醺：“孔乙己，我跟你一起回去。” 说着，她就一路跟在孔书成身后，甚至还跟到了男生寝室楼下。 孔书成皱了皱眉：“喂，沙沫，你干嘛老跟着我？” 沙沫嘿嘿一笑：“你中午不是要上段位嘛？” 孔书成点了点头：“对啊。” 沙沫：“那我就想亲眼看看啊。” “看什么？” “我就想看看，你到底有多厉害。我就想看看，你到底是怎样突破黄金段位的。” “………” 孔书成顿了顿，发现沙沫像条尾巴一样甩也甩不掉，于是无奈地点了点头：“好吧，等会儿我去寝室拿完身份证，马上就下去。” 参加金扇贝平台举办的“词汇比拼晋级大赛”，是需要实名论证的。 沙沫看了看表，有些焦急地点了点头：“孔乙己，你一定要快点儿啊，那个比赛到下午两点就关闭报名通道了哦。到时候，我怕你时间不够，恐怕连青铜都上不了呢。” 孔书成点了点头：“你在小树林里等我吧。” 一听“小树林”三个字，不知为何，沙沫突然眼睛一亮，甚至心跳也莫名其妙地加快了一丢丢。虽然她知道，孔书成约她在小树林里等，只不过是为了“冲段位”。可是，小树林毕竟也是东饶四中的恋爱圣地啊。 坦白说，沙沫还是第一次，被男生约去小树林呢。 “内个，孔乙己，你说话可要算话哦。我就在小树林里面等你，你要是敢放我鸽子，小心我阉了你………” 说完，沙沫就像只兔子一样，脸颊绯红地蹿进了那片幽静的小树林。 不到三分钟，孔书成果然下来了。 学校是不让玩手机的， 为了避免别人的干扰和老师的发现，两人偷偷地跑到小树林的西北角，一个相对隐蔽的地方。 ……… 小树林里，闲人免进。 灿烂的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形成一道道金色的光柱。空气中，充满了泥土和花草的芬芳。沙沫从她的书包里，掏出了一张巨大的飞行棋的地图铺在了草地上，然后还拿出了刚买的两瓶可乐、卫龙辣条、巧克力、薯片………摆在了地上。 孔书成看了她一眼：“喂，怎么整的跟度假露营一样？” 沙沫嘿嘿一笑：“对啊，喜欢这种罗曼蒂克的气氛嘛？” “嗯，可乐亚克西，辣条我也只认卫龙。” 孔书成满意地和她干杯。 沙沫也很开心：“孔乙己，我给你制造了这么浪漫的气氛，就是为了能让你顺利地冲进黄金5星啊，你可不能辜负了本小姐的一片良苦用心啊。” “小哥我多谢了~” 孔书成喝了一口可乐，立马打开手机里的金扇贝App，然后实名论证，上传身份证，并且点击参赛，提交50元参赛费。 一切都很顺利。 沙沫戳了戳了手：“哇塞，我真的好紧张哦！” “沙沫，你紧张个屁啊，又不是你在升级段位。” 说着，孔书成立刻点击进入“词汇比拼晋级大赛”的游戏环节。 熟悉的界面， 熟悉的配方。 周落霞说的没错，平台方为了抵制恶意刷分晋级的现象，要求参赛者全程都要视频露脸。 进入“拼单词游戏”之后，孔书成仅仅用了不到15分钟的时间，就突破了白银五星。 旁边的沙沫，看的心惊肉跳。 “天哪，孔乙己，你这手速，你这反应，也太强了吧？我之前上个青铜，都花了整整三个小时，你就只用了14分25秒？这………这也太虐了吧？” 沙沫不停地感叹，不停地给孔书成手动点赞。 孔书成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只是人机合一，享受着比赛游戏的乐趣。 ……… 二十分钟后。 孔书成手起刀落，连着砍掉20个地理学、生物学相关的词汇之后，就成功地冲进了“黄金一星”。 沙沫兴奋的跳起来：“哇哇哇，孔乙己，你太牛了，你也上了黄金一星了。” 孔书成感觉到提醒的难度有所提高，于是沙沫小声地“嘘”了一声。 “哎呀妈，我好紧张啊，真的好紧张啊，万词王马上就要石破天惊了！”沙沫小声地说话间，突然又闭上了眼睛，双腿盘地，双手合十，虔诚地祈福：“阿弥陀佛，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啊，你要保佑我孔书成哥哥努力上一个黄金五星啊。这样的话，他就可以血赚4000块了。” 孔书成皱了皱眉：“喂，这个时候，你怎么知道叫我孔书成哥哥了？” 沙沫：“废话，祈福的时候，一定要有礼貌的嘛。” 孔书成：“既然是在祈福，你为什么就不能把步子迈大一点，把小目标抬高一点儿呢？” 沙沫：“喂，孔乙己，你啥意思啊？” 孔书成一边快速地答题，一边笑着道：“我的小目标，可不是黄金五星哦。” “那，你的小目标是什么？” “我想直接上“荣耀词王”。” “喂，孔乙己，你就别再做白日梦了。” “白日梦？” “啊，孔乙己，你要死了啊，居然敢开我的车………” “没有，我真没有开车，我在认真做题呢，哪有心情开车啊？我真的就想上‘荣耀词王’啊。这样的话，听说有奖金都3万元呢。” 沙沫听了，立刻摇头：“喂喂喂，孔乙己，我看你是想多了。你知不知道，黄金段位的上面，还有白金段位啊？白金段位的上面，还有钻石段位啊？钻石五颗星之后，才是牛逼哄哄的荣耀词王啊。 “孔乙己，你知不知道，要想杀到荣耀词王，到底有多难嘛？简直是百万分之一的概率啊。哦对了，我昨天特意看了一下，全网一共有三百万人，参加了这次的线上比赛。上了黄金段位的只有200多人，上了白金段位的只有80多人，上了钻石段位的只有15人，成为荣耀词王的，一共才3个人啊………” 孔书成笑了笑：“不难，我还不想玩呢！” 沙沫张大了嘴巴：“孔乙己，你要是真能成为荣耀词王，我………我………我………” “喂，你又想怎样啊？你该不会，又要嫁给我吧？” “讨厌啦，快，快，快………这道题好难哦，时间快到了，你要小心啊。” “呵呵，别担心，这题错不了。” “孔乙己，这个actual n pte，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我怎么一头雾水啊？” “呵呵，亏你还是咱们班的化学课代表呢。这个单词的中文意思，就叫‘实际塔板数’。” “………” 沙沫整个人都石化了。 这，还是他熟悉的那个孔乙己嘛？ ……………… 290 钻石5星 静谧的小树林，风吹树叶沙沙作响。 一只流浪的大黑猫，爬到不远处的柚子树上，冲着教师公寓里养的两只白猫不停地叫唤着，声音像极了小孩子的啼哭声……… “去去去，该死的烂猫，你发春也不挑个时间，怎么专挑我孔书成哥哥上段位的时间呢？你要再不走，我可就打断你的狗腿，哦不，是猫腿。” 说完，沙沫捡起草地上一块石头，假装冲那只发情的大黑猫丢去。 黑猫受到了惊吓，立刻从柚子树上跳下，吓得没魂儿似的跑开了。 “哈哈，整个世界安静了！” 沙沫将发情的黑猫赶走之后，单膝跪地，整个身体都贴着孔书成，一双大大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孔书成的手机屏幕看。因为太过紧张，她甚至大气都不敢喘……… 就在两分钟前，孔书成已经突破了“黄金5星”，并且顺利地杀进了白金段位。 很明显，进入“白金段位”挑战赛之后，“词汇挑战大赛”的题型，明显要比之前难太多了。沙沫粗略地看了看，发现屏幕上弹出的单词，几乎都是一些变态的专业术语，有医学方面的，也有物理、化学、生物、计算机方面的、甚至还有………羞羞的生理卫生方面的。 要知道，英语词汇里面，最难啃的硬骨头，往往就是一些枯燥的专业名词了。隔行如隔山，讲的也就是这个道理。 不仅如此，白金段位的挑战赛，还加入了许多超长的词组和短句。 这些词组和短句，仅仅只是一闪而过，停留在屏幕上的时间大约只有仅仅3秒钟。如果是眼神不好的挑战者，或许一眨眼就错过了。如果10个判断题，答错2个的话，那就意味着挑战失败。 进入“白金段位”后，考验选手的，不仅是手速、眼力、脑力、还有小心脏。 比如，刚刚屏幕上面闪过那个词组：Preature Ejacution Diagnostic Tool。沙沫根本没看清楚它长什么样儿，孔书成就已经快速提交答案了。 十分钟后，孔书成终于从白金5星，晋级到钻石1星的时候，沙沫激动的都快说不出话来了。 段位升级之后，会插播广告和鸡血画面，所以会有2分钟的中场休息时间。 孔书成站起来，长长地伸了个懒腰。 沙沫则一边给孔书成按摩肩膀，一边激动地追问：“喂，孔乙己，刚才那个词组，到底是啥意思啊？我看的一头雾水呢。” 孔书成：“你是说哪个？” 沙沫：“就是那个字母P开头的词组啊。” “哦，那是一个医学类专有名词，你看不懂的。” “喂，孔乙己，你瞧不起人了是不是？到底是什么医学名词嘛？为什么，你看得懂，我就看不懂呢？好歹，姐姐我的外语也是147分的啊，快说，那个词组，到底是什么意思？” “别问了，反正你看不懂的。” “人家就是好奇嘛。” “………” 孔书成皱了皱眉：“你真想知道，那就自己百度去呗。” “我也想啊，可我已经忘了那个词组长什么样儿了。” “你直接搜索它的简写形式就好了嘛。” “哦，那它的简写形式是什么？” “Preature Ejacution Diagnostic Tool，它的简写形式是PEDT” “嘿嘿，好。我知道了，PEDT，对吧？本小姐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说着，沙沫立刻就打开了手机百度。 孔书成顿时满脸黑线，立刻用手遮住了她的手机屏幕：“喂，你还真的要去百度啊？” “那当然啦。怎么了嘛？我可是一个爱学习的女孩纸哦。” “求你了，别查了，那个医学词组，挺重口的。” “哇嘎嘎，越是重口，本姑娘就越是有强烈的学习欲望啊………” 沙沫不容分说地将孔书成的手拿开，然后急不可耐地输入那个词组的简写。 定睛一看，她整个人都石化了。 “孔乙己，你，你，你………你好变态啊………” 沙沫直接将手机丢掉，夸张地双手捂住脸。 孔书成耸了耸肩：“我刚才都跟你说过了，让你不要查了，可你偏不听，难道怪我咯？” “孔乙己，你，你平时就光看些这种词汇啊？” “谁说的，只要是《牛津词典》上有的单词，我都看过的啊。” “可是，可是，这也………太内个了吧？” “其实，也没什么啦，这个单词，在男科医院也很常见的吧？干嘛大惊小怪嘛，电线杆子上也经常能看到类似这样的词汇吧？” 孔书成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真的让沙沫真的………好无语哦。 ……… 两分钟的中场休息结束。 孔书成挺了挺胸，活动了一下手腕：“好了，我要冲钻石段位咯。” 沙沫重重地点头：“嗯，孔乙己，你一定要加油哦。该死的金扇贝平台，求求你不要再出那种变态辣眼睛的单词了。” 孔书成笑了笑：“呵呵，没事儿，这种重口味的单词，是难不到我孔某人的。” “嗯，没错，你就是传说中的孔司机嘛。” 沙沫一笑而过后，心里还是在默默地祈祷。她真心希望，接下来的题型，能够对孔书成温柔一点。 但，这是不可能的。 常言道：人往高处走，题往难处来。 要想再进一步突破“钻石段位”，那就要接受足够严厉且苛刻的挑战。 毕竟，能够成功杀进“钻石段位”的选手，已经是凤毛麟角了。要知道，截止到目前，全国线上有300万人报名参赛，一共也只有15个人进入了钻石段位。而且，11个人都只是停留在钻石3星以下的水平，不能精进。 进入“钻石段位”挑战赛后，孔书成也明显感觉到来自题目难道的压力，他的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了。额头上，也不知何时溢出了一丝汗……… 更加令他没想到的是，钻石段位挑战赛的“词汇通关游戏”，也跟着变了。 手机页面上，出现的“（钻石段位）词汇通关游戏”的玩法和原理，有点儿像是“贪吃蛇”。孔书成必须在规定的时间、和规定的游戏对话框之内，准确无误地完成每一道题。一旦出现失误，那么错题所在的位置，就会构成一个“雷区”。雷区积累的越多，翻车的概率就越大。 【滴。答题错误】 果然，有一个“无机体物理系”方面的专有名词，孔书成因为手滑答错了。 沙沫失声惊叫：“孔乙己，当心啊！” “没事，没事，错了一个而已，基操，基操。” 孔书成做了一个深呼吸，很快就稳住了情绪和手速，继续投入战斗……… 坦白说，在没有“沉溺于学习中不能自拔”之前，孔书成也曾是寝室里玩刀塔和王者农药的双料冠军，手感也是稳如老狗的那一种。 书到用时方恨少，自古英雄出手游。 孔书成虽然有将近半年都没摸过手游了，但他的底子还在，指尖的肌肉记忆还在，对游戏节奏的把控能力还在……… 旁边的沙沫，看得热血沸腾。 “可以啊，孔乙己，这局都能起死回生？看来你的游戏水平不弱啊？我还以为，你只是个书呆子呢？我还以为，你要死在钻石1星了呢？” 沙沫话音刚落，孔书成就已经成功地杀入了“钻石2星”。 刀光剑影，指尖江湖。 两岸单词啼不住，书成已过万重山。 5分钟后……… 【恭喜，单词挑战闯关成功，您已晋级为钻石3星】 12分钟后……… 【恭喜，单词挑战闯关成功，您已晋级为钻石4星】 23分钟后……… 【恭喜，单词挑战闯关成功，您已晋级为钻石5星】 ……… “哇哇哇，孔书成，你，你太帅了，我太崇拜你了………” 那一刻，当孔书成手指微微颤抖地做完最后一题，并成功地杀入“钻石5星”的时候，沙沫竟抑制不住内心的狂热和激动，狠狠地抱着他的脸就亲了一口。 孔书成：“………！！！” 脑袋嗡嗡作响啊嗡嗡作响。 静谧的小树林，风吹树叶沙沙作响。 那只流浪的大黑猫，再一次爬到不远处的那棵柚子树上，冲着教师公寓里养的两只白猫不停地叫唤着，声音像极了小孩子的啼哭声……… ……………… 291 这是要火的节奏啊（求票求订阅） 有些人，总是这样容易冲动。 有些事，冲动后总不免尴尬。 ……… “对，对不起啊，孔乙己，我刚才太………” 沙沫低头细语的时候，满脸通红，如潮而至，俨然没有了女汉子的霸气。 毕竟，这种出格的举动，她也是头一次。 孔书成虽然心有狂澜，但还是笑了笑，没再说什么。能够成功地杀进“钻石5星”，他自己感到有些吃惊。毕竟，刚才有好几道题能够做出来，他可以说真的是有点儿拼运气了。 天不灭我，欧皇附体。 ……… 成功杀进“钻石5星”后，手机界面播放了一段2分钟的广告后，就陷入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仿佛死机了一般。 孔书成尝试着点击结果都失败了。 他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沙沫：“孔乙己，该不会，这个词汇挑战大赛的规则修改了吧？难不成，比赛的最高段位，就只是‘钻石5星’？” 孔书成：“不会这么巧吧？我在系统后台，明明看见，有三个人上了‘荣耀词王’啊。” 沙沫点了点头：“嗯，说不定，那三个晋级为‘荣耀词王’的只是系统内测的机器人呢？又或者，是他们平台内部人？” 孔书成：“………” 沙沫笑了笑：“不过，无所谓了。孔乙己，你现在已经是‘钻石5星’了，也算是最高级别了。赶紧看看，你有多少积分了。” 孔书成点开积分，沙沫凑过去一看，立刻兴奋地尖叫道：“哇哦，你已经有32000个扇贝积分了。孔乙己，你太牛×了，一个中午就血赚了32000块钱啊。” 孔书成：“确切的说，赚了31050块钱，还有50块钱参赛费呢。” 沙沫：“咦，真会算计，赶紧提现，赶紧提现，先提三万。” “嗯。” 孔书成点了点头，立刻点击【积分兑换奖金】。 仅仅过了数秒钟后，手机就收到了建行的短信提示：【尊敬的客户，您尾号为6758的银行账户，已成功转入30000元，请查收！】 雾草，效率啊！ 沙沫兴奋不已：“哇塞，孔乙己，你又发财了，成万元户了。” “呵呵，万元户有啥稀奇的？跟你比，我还没有脱贫，毕竟你连压岁钱都有七位数。” “当然稀奇啊。一个多小时之内，你抬抬手，就赚了三万块。这要是，被咱们班那些柠檬精知道了，他们非抑郁不可。不过说实话，刚才看你闯关的时候，我真的仿佛看到了一个帅气版的狂小狗啊。对对对，稳如狂小狗。孔乙己，你干脆别参加高考了，转行玩电竞得了，我可看好你哦~” “………” 孔书成汗颜：“千万别拿我跟狗子比，他可是我偶像。” 沙沫笑道：“狗子的外语，能有你这么六？” 两人正说话间，孔书成的手机突然响了。 对方是座机，抬头的区号是021。 毫无疑问，电话是从魔都打过来的。 沙沫突然瞪大了眼睛：“金扇贝的总部，就在魔都。孔乙己，赶紧接啊！” 孔书成接听电话，对方是个女的，而且声音很轻柔。 “Hello，请问，您是孔书成先生嘛？” “呃，是的。” 孔书成年芳17，还是第一次被人称之为“先生”。 “孔书成先生，首先恭喜您，在刚刚的词汇比拼大奖赛上，成功晋级为‘钻石5星’。我是金扇贝教育集团总部的工作人员，我叫黎梦可，您可以叫我Lily，请问您是否收到我们刚刚发放的30000元奖励金呢？” “收到了，谢谢！” “不用谢。孔先生，我们在后台得知，您准备冲击最后一关‘荣耀词王’是嘛？” “是的。” “是这样的，孔先生，我们集团领导，刚刚得知您还是一位高中生，并且观看了您刚才比赛的录像回放，觉得您的形象，基本符合我们市场部对形象代言人的定位。请问，我能现在问您几个问题嘛？” “呃，可以的。哦对了，您还是叫我孔书成吧。” “好的，请问孔书成同学，您的身高是多少？” “一米八七。” “好的，很好。您现在就读的学校和年级是？” “东饶市四中，高二年级。” “您所在的班级是重点班嘛？” “是的。” “好的，很好。您最近一次的外语测试，是多少分呢？” “呃………” “没事，您说个大概就行。” “100分以上，不到110分。” “………” 电话那头，黎梦可女士明显有些怀疑人生，她顿了顿后，接着问：“是150分的试卷么？” 孔书成：“是的，总分150。” 黎梦可女士笑了笑：“那，是不是考砸了？或者说，试卷的题型太难了？” 孔书成：“也没考砸，就是正常发挥，试卷题型也不是太难。” 话音刚落，旁边的沙沫，就狠狠地掐了一下他的胳膊：“喂，你个驴木脑袋，你就不会说高点儿分嘛？你难道看不出来，对方是想让你给做广告代言啊？成为他们公司的形象代言人，大把大把的钞票不就来了嘛？” 孔书成耸了耸肩：“实事求是嘛。” 果然。 电话那头，黎梦可女士听说孔书成的外语只有“不到110分”，顿时也有些泄气：“孔书成同学，看来您的外语水平，暂时还不是我们想要的那种。对不起，打扰了，我们集团领导的意思是，重点包装和打造一个形象良好的英语尖子生。如果是高中生的话，我们的基本要求是，每次考试的分数必须达到140分以上才行。” “好的，没关系。” “不过，孔书成同学，您放心。我们已经将您的个人档案，储存下来了，随后将会由我专门跟踪您的学习情况。如果您的外语成绩，将来突破140分的话，我们将会在第一时间与您联系，并且洽谈和商榷签约形象代言人的合同。” 孔书成笑了笑：“没关系，140分，来日方长。” “对，我们也相信，凭借您现在的词汇量，将来考140分以上，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黎梦可女士说到这里，沙沫立刻将电话夺了过去：“喂，您好，我是孔乙己的同学兼同桌。我完全可以证明，他刚才实在太低调了。” 黎梦可：“孔乙己？” 沙沫：“哦，就是孔书成。” 黎梦可：“………” 孔书成：“………” 沙沫：“我完全可以证明，孔乙己，哦不，孔书成他的外语成绩很好的，他上次的期末考试，只不过是没有发挥好罢了。你们一定要跟他签约啊，他真的是个天才啊。我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不过你们可以来咱们四中实地考察。孔书成他，能够在半个月之内，就将整整一本《牛津高阶英汉词典》背诵下来的啊，他就是个单词记忆天才啊………他一定可以在两个月之内，外语考145分以上的，如果你们不签约他，那就是你们的损失啊………” 被她这么一说，孔书成立刻皱眉：“喂，沙沫，你瞎说什么呢？” 沙沫挺了挺不是很傲人的胸：“我没有瞎说啊，事实本来就是酱紫啊。哦对了，黎女士，咱们班的孔书成同学，还是未来省队的成员呢，他的数学和物理，都是全省前几名的呢。像这样帅气又聪明的学霸，你们不提前签约，那可真是珠沉沧海，资源浪费啊………” 她在电话里，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堆。 孔书成：“………” 坦白说，他真的不想太高调啊。有时候，太过出名了，未必就是好事。韬光养晦，也不失为一种积极向上的人生哲学。 可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电话那头，黎梦可女士突然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孔书成和沙沫自然不知道，电话那头，远在魔都的黎梦可女士，此刻拨打这个免提电话的时候，他们整个“金扇贝集团”的高层领导几乎都在旁边，所有人都在认真地倾听着沙沫刚才所说的话。 互联网社会，信息往往都是互融互通的。 很快，在董事长的安排下，金扇贝集团的几名工作人员，就从教育圈的人脉里面，精准地找到了综合营的领队冷明秀老师，并且他们很快就从冷明秀老师口中，获悉了孔书成的全部个人资料和信息。 刚才，沙沫所说的“有关孔书成”的一切，基本上属实。 当然，除了有两点，金扇贝集团的领导层，全都不大相信。 第一：孔书成在短短半个月之内，就背诵了整整一本《牛津高阶英汉词典》； 第二：孔书成将在两个月之内，将不到110分的外语，提高至145分； ……… 如果孔书成这两点“反人类”的操作，都属实的话，那么金扇贝集团不签约孔书成，那绝对就是暴殄天物了。这就好比是，吴宗宪错过了当年的周董；李家诚错过了当年的小马哥……… 沉默了大约半分钟后。 黎梦可女士笑着道：“这位沙沫同学，您好，您刚才所说的话，如果属实的话，那么孔书成就真的是个天才了。” 沙沫：“黎姐，我就是想问问，如果你们签约孔书成做形象代言人的话，签约费是多少呢？” “这个不一定。具体的签约费用，要看市场运营部和广告策划部给出的评估。按照我们以往签约的代言人来看，一般可分为几个类型。一种是自带流量的影视明星签约，另外一种是学术界精英或者是超级学霸型人才。孔书成同学，应该是定位在后者。” “那么，超级学霸型人才，签约费是多少呢？” “最短签约一年的话，保底是15万。” “啊………” 沙沫情不自禁地惊叫道：“才15万？” 旁边的那个被抢夺了话语权的孔乙己，却是心有狂澜。 呃，15万，好像也还行哈。如果不是让他女装的话。 他隐隐地感觉，这是要火的节奏啊！ ……………… 292 我要挑战“荣耀词王” 同样一件事，在不同人眼里，分量也是不同的。 15万元的形象代言费，对于大多数普普通通的高中生来说，绝对是一笔可观的收入。但对于沙沫来说，她就觉得对方很没有诚意。 在她看来，孔书成无论是颜值，还是他的发展潜力，都要强过任何一个省级状元。15万元的代言费，简直都是在贱卖自己了。 电话那头。 黎梦可听出了沙沫的画外音，于是也笑了笑：“沙沫同学，我刚才说的15万元，也只是一个起步价。在不久的将来，如果孔书成同学能够考上清华北大的话，那么就肯定不止这个价格了。毕竟，我们也能从刚才视频录像中看出来，孔书成的形象的确很阳光，属于偶像级颜值了。” 孔书成：“………” 沙沫则没心没肺地大笑道：“哈哈哈，那当然，咱们孔书成同学，颜值是相当能打的，就连我们外语老师都喜欢他呢。” 孔书成：“………” 满脸黑线。 黎梦可也笑了：“是吗？看来孔书成同学的魅力很大啊。我们领导刚刚说了，如果孔书成同学能够顺利通关，成为本届词汇挑战大赛的‘荣耀词王’的话，我们就直接和他签约代言合同。一年一签，18万元，你们看怎么样？” 沙沫一听有戏，立刻将手机交给了孔书成：“你自己跟她聊吧。” 其实，孔书成此刻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夺取“荣耀词王”。至于能不能成为“金扇贝”的广告代言人，他并没有想太多。毕竟这种事儿，最终的决定权还在对方。 他轻咳一声：“黎女士，我想知道，你们这个‘词汇比拼晋级大赛’，最高段位是不是只有钻石5星啊？” 黎梦可：“呵呵，当然不是。我们设置的最高段位，就是‘荣耀词王’啊。比赛截止到目前，我们大赛已经评出了三位‘荣耀词王’了，难道您在‘战力排行榜’上没有看见么？” 孔书成：“我看见了啊。可是，我刚才点击了‘进入下一关挑战’，界面却完全没有反应啊。” “………” 电话那头，黎梦可女士沉默了片刻。 大约过了半分钟后，她才笑着说道：“哦，真是不好意思。刚才，技术科的工作人员已经给我回复了，他说您目前的扇贝积分已经全部提现，账户上不满40000扇贝积分，系统暂时不能给您匹配对手。” 孔书成：“………？” 沙沫：“………？” 两人都有些懵逼。 黎梦可女士接着解释道：“孔书成同学，情况是这样的。最后一场，挑战‘荣耀词王’的环节，将是选手与选手之间的巅峰对决，而不再是人机PK了。” 孔书成一惊：“你的意思是说，我要挑战那三位‘荣耀词王’中的一位，才能晋级？” 黎梦可：“是的，没错。孔书成同学，您现在是钻石5星，要想晋级为‘荣耀词王’，就必须要和目前的三位‘荣耀词王’中的一位，进行一对一的在线PK。” “如果，我挑战成功了呢？” “如果您挑战成功了，那么将成为新的荣耀词王，系统将会再奖励您40000个扇贝积分。” 孔书成：“那我要是挑战失败了呢？” 黎梦可笑了笑：“呵呵，那么您账户上的40000扇贝积分，将会自动转移到对方的账户上。” 孔书成：“………” 比赛有风险，挑战需谨慎啊！ 旁边的沙沫，赶紧拽了拽孔书成的衣袖：“别别别，孔乙己，你千万别做冤大头。我感觉，这根本是个巨坑。你现在已经血赚四万块了，干嘛还要去挑战别人啊？万一，你要是输了的话，那就一夜回到解放前了啊。” 电话那头，黎梦可女士也笑了笑：“孔书成同学，关于要不要挑战‘荣耀词王’这件事儿，您可以认真慎重地考虑一下。” 孔书成平静地说道：“不用再考虑了，成王败寇，我要挑战‘荣耀词王’。” 电话那头，黎梦可女士豪爽的回道：“好的，我们会尽快为您安排比赛的时间。请问，目前登顶的三位‘荣耀词王’中，您打算挑战哪一位呢？” 孔书成点击查看了一下三位“荣耀词王”的头像和昵称。 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两女一男。 1号“荣耀词王”，昵称为“孤云一朵”（女） 2号“荣耀词王”，昵称为“寂寞的摩西”（男） 3号“荣耀词王”，昵称为“MP-82305”（女） ……… 孔书成顿了顿：“黎女士，我想先考虑一下，可以嘛？” 黎梦可：“当然可以。” 孔书成又问：“黎女士，您可以大致介绍一下，这三位‘荣耀词王’的背景么？” 黎梦可呵呵一笑：“不好意思，孔书成同学。根据公平公正的原则，我们不能透露过多对方的信息。您如果决定选谁作为对手的话，可以直接给我留言，我们会帮您安排。” “好的，多谢黎女士，我下午六点之前，给您答复吧。” 孔书成挂掉了电话。 ……… 时间过得飞快。 孔书成和沙沫两个人从小树林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了。等到他俩满头大汗，一路狂奔到教室门口的时候，正在讲台上煲鸡汤的龙飘飘，却并没有呵斥他们俩，反倒是很客气地对孔书成笑着道：“怎么一头的汗啊？哦对了，刚才，你俩跑哪儿去了？孔书成，我打你手机，也一直都占线呢。” 孔书成挠了挠头，吞吞吐吐地说道：“老师，我………” 龙飘飘摆了摆手，微笑道：“书成，你别说了。关于你这次参加金扇贝词汇挑战大赛的事情，老师和同学们，都已经知道了。甚至，连咱们的刘校长都已经知道了。虽然，你私底下使用手机，是违反了校规校纪的，但刘校长认为，你参加全国性质的英语类竞赛，本身就是一件为学校争光的大好事。” 话音刚落，高二0班顿时响起一阵激烈的掌声。 酒香不怕巷子深。毫无疑问，孔书成成功晋级了“钻石5星”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四中校园，就连洪都市的冷明秀老师和所有冬令营的同学都知道了………甚至，许勤、牛腩粉、黄药师、李罗根也都知道了。如果孔书成现在打开手机，就会看有铺天盖地的祝贺他的信息。 此刻，即便是龙飘飘几次举手，示意大家安静，同学们还是有压抑不住的热议。 “孔书成，你这也太强了吧。一个下午，就直接冲击了钻石5星啊？” “对啊，还让不让人活了？我花了整整两个星期，也只勉强杀进了黑铁4星啊。” “最要命的是，进入钻石5星，就有四万大洋啊。” “好吧，我承认我又一次柠檬了，我人生最大的奋斗目标，或许就是要成为孔书成的大腿挂件吧。” ……… 大家都在议论纷纷的时候，只有前排的程培风，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此刻，他正没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发呆，当他将目光偷偷地转移到周落霞身上时，他却吃惊地发现，一向不苟言笑的周落霞居然也笑颜如花……… 为什么，孔书成的每一次“作妖”，她都如此开心？ 293 词王姑姑（求票求订阅） 关于“挑战荣耀词王”的事，孔书成很想低调。 但是，没有用的。 像他这样拉风的男生，无论在什么地方，都像漆黑中的萤火虫一样，那样的鲜明，那样的出众。尤其是，他仅仅只花了一个中午，就冲上了“钻石5星”，而且还血赚了四万大洋。这个爆炸新闻，霎时间就在英语学习圈子里炸开了……… 最夸张的是。 下午第一节课刚结束，高二0班的窗户上，就趴满了不同年龄段的迷姐和迷妹。有高一高二的，也有高三的，甚至还有来自初中部的学妹。 冯堂将她们统称为“薯粉”。 意思是：孔书成的粉丝。 平时，薯粉们都在金扇贝APP平台上学过外语，如今她们发现红色的“全国战力榜单”上，居然还有一个“钻石5星”的学弟（或师兄），全都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想来亲眼见识一下孔书成的庐山真面目。 “哇，哪个是孔书成啊？” “就是那个，趴在桌子上看书的，个子高高的，鼻梁也高高的。” “哦，就是那个小卷毛旁边的帅哥啊？” “哇，真的好帅哦，真的好想跟他一起背单词啊。” “我不想跟他一起背单词，我就只想跟他一起去看夕阳。” “快快快，赶紧拍照，记得给我开美颜。” “对对对，帮我我拍一张。” ……… 窗外，薯粉们叽叽喳喳。 冯堂一边挖着鼻孔，一边撩妹：“喂，美女们，进来坐坐嘛，我叫冯堂，我可是孔书成的铁汁，我有很多关于他的内幕哦。可以的话，咱们加个微信呗。” 尽管他长相猥琐，但还是成功地加了几个女生的微信。 有几位品位略高的高三学姐，没有理会冯堂的套路，只是大大方方地走孔书成身边，然后不停地比划着V字型手势拍照打卡。 一开始，孔书成还笑脸相迎。 后面，拍照的薯粉多了，他的笑容也开始僵硬了。 好在，同桌沙沫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用她那杀死比尔的眼神，将一大批薯粉赶跑了。 沙沫：“孔乙己，你现在能够体会到，做一名网红学霸的压力了吧？” 孔书成点了点头：“的确。” 沙沫：“孔乙己，你现在还只是个钻石5星，人气指数就这么旺。万一，你要是登顶了‘荣耀词王’，我都不敢和你同桌了。” 孔书成：“人怕出名猪怕壮，我真不想当网红，我只想安安静静地学习。” “孔乙己，你已经出名了。不过，我奉劝你啊，最好还是放弃挑战‘荣耀词王’吧。坦白说，你真要是输了，不仅到手的四万块钱没了，搞不好还有很多人都在等着看你笑话呢。”沙沫说到这里，故意将眼神投向了前排的程培风。 孔书成摆了摆手：“别说了。我已经决定了，必须挑战‘荣耀词王’。” 沙沫：“可是，三个荣耀词王里面，你究竟要选择哪个对手呢？1号是‘孤云一朵’，2号是‘寂寞的摩西’，3号是‘MP-82305’………” “………” 孔书成耸了耸肩，正皱着眉头时，熊黛英老师踩着高跟，急匆匆地走进了教室。 这几天气升温，熊黛英上身穿着一件大领白衬衣，下面穿着一条笔直的西裤，看起来很有职场风。她将袖子撸起来后，露出白皙如莲藕般的手臂，整个人看起来干练十足。不像是一位高中英语老师，更像是一位女高管。 刚才，她已经得知，孔书成要挑战“荣耀词王”的事儿了。 此刻，她站在教室门口，远远地就冲孔书成招了招手：“阿成，你来我的办公室一趟，我有话要跟你说。” 她这么一说，全班同学都莫名地一愣。 阿成？熊老师居然叫他“阿成”？ 这个称呼，令人玩味啊。坦白说，即便是，龙飘飘把孔书成当着“乘龙快婿”一样看待，她也只是叫“书成”啊。 或许是意识到“阿成”这个称呼，有些跳脱，熊黛英老师也赶紧补刀：“孔书成，你带上手机，来我办公室一趟吧。” 说完，她转身就走了。 冯堂探着脑袋，看着熊黛英老师远去的背影，神色猥琐地猛吸了一口气：“哎呀妈，熊老师身上的香水味，真带劲儿啊！” 坐在他后排的鬼脚七，立刻敲了敲他的脑袋：“娘的，你要真觉得香，那就去她办公室闻个够啊。” 冯堂立刻摆了摆手：“别。我又不是人家心目中的阿成，我哪有那个福气啊？” “………” 孔书成有些无语，但也没有多做解释，只是跟在熊黛英身后，走进了她的办公室。 ……… 熊黛英老师的办公室，的确很香。 里面不仅有郁金香的味道，还有香浓咖啡的味道。熊黛英虽然是刚从铁路一中转来的外语老师，但因为她的教学水平很高，学校给她的待遇还是相当不错的，甚至还分配了一个四十多平的独立办公室。 熊黛英是一个很讲究生活品质的女人，在她崭新的办公室里，还格外地添置了一些欧式家具，整体看起来就和别的办公室不一样，格调也相对高一些。在办公室的西北角，她还专门放置了一台三万多块的咖啡机。 孔书成刚坐下，熊黛英就给他泡了一杯热气腾腾的摩卡咖啡，并且笑着问：“刚才，我是不是说漏嘴了？不该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叫你阿成？” 孔书成笑了笑：“没关系，很多同学也都这么叫的。” “那就好，我只是怕，同学们有误会，毕竟你周末也在我家补课，咱们俩走的比较近。”熊黛英将那杯香浓的摩卡递到孔书成手里：“慢点儿喝，小心烫，已经放糖了。” “谢谢老师。” “这里没有外人，不用那么客气。哦对了，我听庞老师说，你决定挑战‘荣耀词王’了？” “是的。” “阿成，你不想再多考虑一下嘛？毕竟，四万块钱的奖金，也不是一笔小数目啊。” “我已经决定了。” “………” 熊黛英顿了顿，然后坐在沙发上，抬头看着孔书成，认真地问：“三个荣耀词王，你打算挑战哪一个？” 孔书成摇了摇头：“无所谓吧，毕竟虚拟世界，大家对彼此的底细都不大清楚。” 熊黛英立刻摇了摇头：“不。书成，这你就想错了。对手如果找好了，那么或许就意味着，你赢的机会就更大一点。” 孔书成没说话，但他已经预感到，熊黛英老师或许有些内幕了。 果然。 几个呼吸之后，熊黛英老师突然来到他身边，用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地说道：“就在十五分钟之前，我在外国语大学的老师陈明教授给我打电话了，他得知你是我的学生后，十分开心，说这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而且，陈明教授还偷偷地给我透露了一个小小内幕，希望对你能有点儿帮助。” “老师，您说。” “陈教授说，你如果一定要参加‘荣耀词王’挑战赛的话，务必要避开1号。” “老师，你是说，孤云一朵？” “没错。孔书成，你知道这个孤云一朵，她是谁嘛？” “不知道。我只知道，她应该是个女的，而且从她的基本信息上看，她今年已经53岁了，好像还是安西人？” 熊黛英老师点了点头：“我要是把她的名字说出来，你就肯定听过。” “她是谁？” “辜燕芝。” “啊………” 孔书成情不自禁地惊呼一声：“你说的辜燕芝，就是那个安西交通大学的外语教授？人送外号‘词王姑姑’？” 熊黛英神情严肃地点了点头：“没错，就是她。刚才，我的导师说，辜燕芝的网名就叫‘孤云一朵’。所以，这次的荣耀词王挑战，你无论挑谁，都不要选1号。因为以我看，你目前的词汇量，即便是能够完全吃透一本《牛津高阶》，也远远不如辜燕芝。” “………” 孔书成片刻没说话，只是认真地点了点头。 此刻，他心知肚明，以他目前的词汇量，要想挑战安西交通大学的“词王姑姑”，完全是以卵击石……… ……………… 294 超忆症患者（求票求订阅） 公元2000年的春天，美国有一位名叫吉尔·普莱斯的中年妇女，被请进了加州大学欧文分校的研究所。 原因是：每天喜欢写日记的她，居然能够清晰地回忆起，过去三十多年当中，每一天发生的任何事情…… 经过科学家们对吉尔·普莱斯的研究以及对其大脑扫描结果分析后，那一年，科学界创造出了一个新的词汇——超忆症。 超忆症患者，拥有超出常人的自动记忆功能。 吉尔·普莱斯女士，就是世界科学史上发现的首例超忆症患者，科学家最近研究发现，这种症状与强迫性精神障碍有关。 这是病，得治。 ……… 孔书成知道，安西交通大学的辜燕芝教授，虽然也被人们怀疑是患上了“超忆症”，但她其实并不是。辜教授只不过是在记忆力超群的基础之上，比正常人更加专注和用心罢了。 就在前不久，孔书成无意中看过一篇有关“万词姑姑”辜燕芝的报道，说她每天都会抽出一点时间出来背诵单词。在整整15个月内，她将整本《英汉大词典》，完整地背诵了28遍。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词汇万千，非一日之功。 据辜燕芝教授自己承认，她大概记住了10万条英语词汇。 当然，这还不是辜燕芝最高能的地方。她最牛逼的地方在于，除了能记住10万条英语词汇之外，作为外语教授的她，甚至还掌握和精通了10门外语。 ……… 一提到“万词姑姑”这个恐怖如斯的存在，熊黛英老师也皱起了眉头。 孔书成抿了一口放糖的摩卡：“老师，辜燕芝教授这么厉害，她为什么不去参加《最牛大脑》呢？” 熊黛英轻轻地拍了拍孔书成的肩膀，然后笑了笑：“我听人说，《最牛大脑》的节目组也曾找过她，但因为辜燕芝的特长只是在语言方面，而且她反应速度也不是特别快。再加上，在屏幕上背单词这种事儿，其实就跟刘谦在春晚变魔术一样，很容易被观众主观上认定是‘有托儿’。所以，大家也很难亲眼看到辜燕芝的真正实力，即便是看到了，也不大会信吧………” 孔书成点了点头：“这倒也是。毕竟，娱乐节目，很多都是套路和剪辑。不过，像她这样的高手，来参加词汇挑战大赛，就算是如鱼得水了。” “阿成，你说的没错。辜燕芝能够获得荣耀词王的称号，那绝对是实至名归。所以，我劝你最好还是不要去招惹她了。” 孔书成笑了笑：“说的也是。辜燕芝教授保底都有10万个词汇量的库存，我怎么敢挑战她呢？” 熊黛英老师立刻凑过去，小声地问：“阿成，你现在的词汇量，大概有多少呢？” 孔书成耸了耸肩：“具体多少，我也不知道。” “阿成，你真的能将整整一本《牛津高阶》啃下来？”熊黛英皱着眉头问：“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是不是，你的脑袋突然开挂了？以前，我也没听说，你有这么厉害的单词记忆能力啊。” 孔书成笑了笑：“都是老师的糖醋排骨，做的好吃啊。” “………” 熊黛英片刻没说话，只是突然想起来，那天孔书成第一次去她家的书房，背单词的时候，居然背着背着就晕倒了。 她总感觉，那件事儿，有些蹊跷。 而且，越想越发毛……… 难道，孔书成身上，真的有什么不可知的超能力？ 或者是，他也患上了像吉尔·普莱斯那样的“超忆症”？ ……… “老师，您在想什么？” “哦，没什么。我在想，那天你在书房晕倒的事儿。会不会，正是那次的经历，让你获得了某种超忆症呢？” “呃………” 这回，轮到孔书成脸红不敢说话了。毕竟，那次的晕倒，孔书成能够安全的苏醒，也全都仰仗熊老师的惊人肺活量啊。 孔书成想到的事情，熊黛英当然也想到了。办公室里，有那么一瞬间，气氛有些尴尬。 然而，就在这时，孔书成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没错，是“金扇贝”总部的黎梦可女士打来的。 “喂，孔书成同学，您挑选好对手了么？您打算，要和哪一位荣耀词王PK呢？” 听得出来，电话那头，黎梦可女士仿佛有些焦急。 孔书成看了看熊黛英。 熊黛英没说话，只是冲他点了点头。她的意思很明确，三个“荣耀词王”里面，除了那个变态的“万词姑姑”之外，其他两个人，孔书成或许都可以尝试着挑战一下。 于是，孔书成平静地说道：“黎女士，我想选2号。” 电话那头，黎女士突然笑了：“孔书成，能说一下你的理由么？” 孔书成：“1号孤云一朵，我感觉她的年纪有点儿大，我一个刚满十七岁的高中生，欺负她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感觉有点儿不讲武德。” 电话那头，黎梦可女士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当然，不止她一个人笑了。 会议大厅里面，金扇贝总部的那些高层们也都笑了。 “呵呵，这个孔书成，倒是有点儿意思，看他还挺会融梗的嘛。” “关键是，这小子好像长了天眼一般。他怎么就知道，1号是最难啃的骨头呢？” “没错。如果我们当初不把入选‘荣耀词王’的条件放宽的话，2号和3号恐怕都出线不了。1号万词姑姑，实在太强大了，简直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1号的万词姑姑虽然足够强大，但她已经是50多岁的老教授了，她的形象，也并不符合我们金扇贝的发展规划和市场定位。所以，咱们必须要找到合适的年轻人选才行啊。最好的人选，就应该是中学生或者大学生。当然，我觉得2号也不错。” “没错，依我看啊，这个姓孔的家伙，不仅长得阳光帅气，而且说话还幽默。我觉得，咱们金扇贝，的确可以考虑，让他来做我们品牌的形象代言人。” ……… 金扇贝总部的国际会议厅里面，七八个高层代表，一边议论纷纷着，一边又情不自禁地将目光，投向了坐在主席台位置的总裁兼董事长徐永明。 这里的一切，只有徐总说了算。 黎梦可女士，就是徐永明的总裁助理。 她一边接着电话，一边小声地问：“徐总，您还有什么要求嘛？” 徐永明摆了摆手，声音浑厚地说道：“问问这个孔乙己，为什么要挑战2号？” 黎梦可点了点头，又问了一遍：“孔书成同学，您确定要挑战2号吗？不再修改了嘛？如果定了的话，我们就要在第一时间通知对方了。” 此刻，孔书成没有再犹豫，认真地说道：“是的，我要挑战的，就是2号荣耀词王，寂寞的摩西。” 黎梦可：“能说说您的理由么？” 孔书成：“首先，2号是个男的，我觉得选他，比较符合我的要求。其次，我对他的网名也挺感兴趣的，寂寞的摩西。呵呵，我挑战他的话，他不就不寂寞了么？” 话音刚落，总裁徐永明立刻从巨大的真皮沙发上站了起来，并且带头鼓掌：“哈哈哈，好！很好！这场大戏，才是我真正想看的。我倒是要亲眼看看，一个初出茅庐的高二小伙子，是如何战胜北大外语专业研三的超级学霸。” “………” 办公室里，所有人都一愣。 坦白说，大家已经很少看见，徐总裁如此开怀大笑了。 等等，徐总刚才说什么来着？他想“亲眼看看”？那么……他意思就是说，他想要将线上的PK赛，搞成线下的？ 还没等大家进一步揣测，徐永明已经阔步走到会议室门口了。就在即将离开会场的那一刻，他突然回头，对总裁助理黎梦可说道：“小黎啊，你等会儿就安排一下。明天或者后天，你让孔书成和北大外语学院的莫文西，都亲自来一趟魔都吧。我想亲自见一见，这两位大咖。哦对了，安西交通大学的万词姑姑和3号，你也让她们来一趟吧。” 黎梦可立刻兴奋地点头：“好的，徐总，我马上安排！” ……………… 295 传说中的快刀手（求票求订阅） 魔都，金扇贝教育集团总部。 董事长徐永明，阔步离开了会场。 看得出来，他今天很高兴。他在高兴的时候，往往就会作出一些令人始料不及的决定。比如，他刚才就临时决定，要亲眼见见孔书成这个少年。不仅要见孔书成，而且还要亲眼看看孔书成会如何挑战北大的莫文西。 作为总裁助理，黎梦可当然知道，要想完成这件事，或许会有些棘手。毕竟，原本计划好的线上PK赛，就因为徐总的一个临时决定，又改成了线下的面对面PK赛，而且还得在两天之内，把四位“荣耀词王”都请到魔都来。 黎梦可摇了摇头：“哎，这件事儿，不好操作啊！” 旁边一位姓邓的常务副总裁冲她笑了笑：“小黎啊，既然徐总想要见见他们，那就按徐总的意思办吧。具体的费用，你也不用担心，接待规格可以适当调高点儿。” 听他这么一说，黎梦可顿时就乐了：“好，有邓总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只是，我有点儿担心，这个2号莫文西，他未必会来啊，这家伙一直心高气傲着呢………” 她这么一说，邓副总裁也点了点头：“骄傲的人，往往都是有些资本的。小黎啊，你还是想想办法吧。总之，徐总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他想要看的大戏，咱们说什么也得给他排演上啊。” 黎梦可认真地点了点头：“我明白！” ……… 北大，外国语学院新楼。 一个身材高挑的戴眼镜的男子，手里正捧着一大叠刚刚打印出来的“硕士论文”，正要去对面的博雅国际会议中心找导师签字时，他的手机响了。 是魔都的黎梦可女士打来的。 电话里，黎小姐的言语十分客气。她知道，接电话的这个人，不仅是北大外语学院的超级学霸，同时也是个不缺钱的主儿。他的父亲，是杭市有名的电器制造商，属于典型的亿万富翁。 “喂，莫先生，您好。” “你好，黎小姐，还是叫我莫文西吧，请问你有什么事儿？” “哦，莫文西，事情是这样的。刚才，有一位刚刚晋级为‘钻石5星’的网友，他想要挑战您哦。” 莫文西点了点头：“我看见后台的短信了。你说的那个人，网名叫‘ABCD孔’吧？” 黎梦可：“对，就是他，ABCD孔。莫文西，您应该愿意接受他的挑战吧？” 莫文西笑了笑，将那一叠厚厚的材料，放在会议中心休息大厅的沙发上：“黎小姐，既然有人来挑战，我当然要迎战啊。我看对方的资料，好像他才17岁啊？” “对，他今年高二。” “哦？今年才高二？看来是个后浪啊，哈哈哈。”电话那头，莫文西爽朗地笑道：“他敢来挑战我，难道就不惧怕，自己到手的40000积分没了？还是说，这个小子，家底子比较厚，不差钱？” 黎梦可笑了笑：“呵呵，他再怎么不差钱，也不会有莫先生家里有钱啊。” 莫文西：“既然这样，他还要来挑战我？” “是的。他点名就要挑战你。” “………” 莫文西顿了顿，然后道：“行，那就跟他约好时间吧，我最近忙着整理毕业论文，你最好让他晚上的时候，再来找我PK吧。” 黎梦可：“莫先生，有件事儿，我得跟您说清楚。这次，您和那个‘ABCD孔’的PK赛，是线下举行的。我们徐总裁说了，想让你们俩都来魔都一趟，面对面的进行PK。” 莫文西一听，立刻不爽：“不不不，我最近没空。如果你们要临时改变主意，举行线下PK比赛的话，那我肯定就没时间过去了。再说了，我也不在乎那四万块钱。真是不好意思啊，黎小姐，您回头替我跟那位高二的小弟弟说一声吧，就说我没空陪他玩儿。就这样了，白白。” 说完，就挂掉了电话。 黎梦可：“………” 听着“嘟嘟嘟”的忙音，她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了一句三字经。 其实，她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 莫文西是北大的高材生，而且家里不差钱。四万块钱的奖金，对于普通人来说，或许是一个巨大的诱惑，但对于他莫文西来说，简直不值一提。 但是，徐永明下达的任务，她无论如何都不能交白卷。要不然，她这个总裁助理，岂不是尸位素餐？ 无奈，黎梦可只得硬着头皮，再次拨打了莫文西的手机。 莫文西接听电话后，明显语气显得很焦躁：“黎小姐，我不是已经说过了么，我最近很忙，真的没空去魔都。” 黎梦可轻咳一声，故作镇定地笑了笑：“莫文西，你是不是害怕了？” “………”莫文西一顿，又有些好奇地问：“黎小姐，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你是不是因为害怕那个‘ABCD孔’？所以，你不敢接受他的挑战？” “呵呵，呵呵呵，真是太可笑了。我堂堂一个北大外语专业的研三老油条，我会害怕一个高二的菜鸡？再说了，他有什么值得我害怕的地方么？” “当然有。” “黎小姐，你说，他到底有什么地方，值得我害怕的？” “莫文西，我想问问你，你从黑铁1星，冲到钻石5星，一共花了多少时间？” “这个，我倒是不大记得了。” “没事儿，你说个大概的时间就行。” “我基本上，都是回寝室有空的时候，才会冲一冲段位。大概的话，我猜，只用了三天时间吧。” 电话那头，黎梦可笑了笑：“三天时间，也就是整整72个小时，我没算错吧？” 莫文西：“对啊，怎么了？” 黎梦可：“你想不想知道，那个‘ABCD孔’，他从黑铁1星，冲到钻石5星，一共花了多少时间？” “多少时间？” “2个小时不到。确切的说，1小时55分。” “………” 电话那头，莫文西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甚至，他的呼吸，仿佛都加重了一些：“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2个小时不到，没有人能够冲进钻石5星。就连那个1号‘孤云一朵’，她都不可能有这个速度………” “莫文西。我没有骗你。那个高二生，的确只用1小时55分，就冲到了钻石5星。如果你不信的话，我可以让后台数据科的同事，给你截个图。” 莫文西：“………” 他终于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此刻，他的内心，仿佛正有一万只草泥马在奔腾。 电话那头，聪明的黎梦可，再次补刀一句：“莫文西，你想不想听听，那个ABCD孔，是怎么对你说的？” 莫文西：“他怎么说？” 黎梦可没说话，只是立刻将一小段孔书成的音频，截取并且转发给了莫文西。 在那段音频上，孔书成语气轻松、且带着些许调侃地说道：“那个2号荣耀词王，他的网名不是‘寂寞的摩西’嘛？我就想去去挑战挑战他。这样的话，他就不会再寂寞了。我要让他知道，想要寂寞，也是需要绝对实力的！” 不知为何，当莫文西听到孔书成这句话的时候，他内心所有的斗志，仿佛一下子就被彻底点燃了。 “黎小姐，你别再说了。我已经决定了，我要去魔都，我想去见见这个高二的小弟弟，我要去见见这个传说中的快刀手。”莫文西铿锵有力地说道。 黎梦可大喜过望：“好，马上安排！” ……………… 296 醉翁之意不在酒（求票求订阅） 搞定了莫文西，黎梦可长吁了一口气。毕竟，北大才子+富二代=目中无人。 ……… 挂掉莫文西的电话后，黎梦可立刻又给孔书成打了个电话。 “孔书成同学，您好，关于您要挑战2号荣耀词王‘寂寞的摩西’，我们已经基本敲定了。PK赛，也改成了线下一对一，地点就设在我们金扇贝集团总部。麻烦您尽快来一趟魔都。谢谢！” 因为孔书成只是个高中生，黎梦可说话的时候相对比较放松，甚至有些“居高临下”，全然没有了和莫文西沟通的那种紧张感。 “什么？你的意思是，让我去一趟魔都？” “是的，最好是明天出发。寂寞的摩西，我已经帮您联系好了，他也会亲临魔都，接受您的挑战。” “可是，黎小姐，你们这个赛制，怎么说变就变的呢？之前，不是说好的只进行线上比赛么？” 他这么一说，就连旁边的熊黛英老师，也是一愣：“对啊，怎么朝令夕改呢？” 黎梦可尴尬一笑：“孔书成同学，真是不好意思。这个决定，也是我们集团的徐总裁亲自决定的，已经很难更改了。除非，您打算退出这次的挑战赛。不过，我还是劝您珍惜这次的机会。想知道为什么嘛？” “不知道。” “因为，我们徐总是个性情中人，而且他对您的表现也很满意。如果不出我预料的话，只要您有出色的发挥，那么肯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呵呵，黎小姐，你该不会是在给我画饼吧？” “孔书成同学，您觉得，我堂堂一个上市公司的总裁助理，说话会这么不靠谱嘛？” “………” 孔书成内心一颤。 原来………这个声音极富磁性的黎梦可女士，居然是金扇贝集团的总裁助理？从某种意义上说，总裁助理这个职位，掌握的实权，可不亚于一个副总裁啊。 “可是，黎总，我明天还得上课啊？这一去一回的，估计得花好几天吧？” 孔书成话音刚落，旁边的熊黛英老师立刻笑着拍了拍他肩膀：“阿成，你就放心去吧。这么大的事儿，我相信庞老师她也会准假的。哦对了，你最好再问一问黎总，我们这边需不需要再派指导老师去？多一个人，或许会多一个主意。” 孔书成点了点头，忙问：“黎小姐，我想问一下，去魔都比赛的话，可以带指导老师么？” 黎梦可笑了笑：“您可以带，也可以不带，这个要看您个人的需求。不过，我们是建议，您可以和指导老师一起过来。至于来回的飞机票和酒店，我们这边都会帮您定好的，比赛过程中所产生的一切费用，我们都会报销的。” 孔书成一听“费用报销”，心里舒坦了几许。 他扭头看了看熊黛英：“老师，您要不要一起去？” 熊黛英顿了顿，然后又微笑着点了点头：“如果别的老师不去，那我就去吧。其实，我也有好几年没去魔都了。哦对了，我有个大学闺蜜还在上戏教外语呢，到时候也可以带你去看看她。” “哇哦，上戏啊，美女如云哦。” 孔书成刚刚嘴皮了一下，又被黎梦可敲了下脑袋。 电话那头，黎梦可女士接着又问：“孔书成同学，您那边，一共会派几位指导老师过来呢？” “呃，大概也就是一个指导老师吧………” 他话音刚落，龙飘飘不知啥时，阔步走了进来，并且大声道：“谁说只有一个指导老师？你当我是透明的嘛？” 孔书成：“………” 心里想，你龙飘飘不就是个语文老师么？难不成，我跟别人说，我的外语是语文老师教的？ 龙飘飘没有理会他的内心潜台词，只是兀自强调：“孔书成，你跟对方说，一共有两个指导老师跟你一起去。而且，这次你要参赛的事儿，刘校长也已经知道了，他希望你能取得好成绩，为学校争光，同时他也要求我全力配合你。” 孔书成：“………” 熊黛英：“………” 两人顿了顿。 龙飘飘突然笑道：“怎么？班主任，就不能算指导老师了？” 熊黛英老师立刻笑道：“算，那肯定算，庞主任经验丰富，必须同去。要不，我就不去了吧？” 龙飘飘摆了摆手：“熊老师，您是书成的英语老师，您怎么能不去呢？您必须去。您要是不去，说不定孔书成就没有语感了呢。” “………” 熊黛英没说话，只是尴尬地点了点头。坦白说，她总感觉，庞主任话里有话。 “好好好，两位老师都去给我助阵吧！” 孔书成说着，赶紧在电话里补充说明：“黎女士，我的班主任和外语老师都要去现场指导，你们公司能一起负责接待么？” “当然可以。一共三个人的话，那到时候，我们就给你们开两间房，我现在就吩咐人去给你们定酒店和机票吧。” 说着，黎梦可就挂掉了电话。 熊黛英立刻起身，给龙飘飘也倒了一杯摩卡，并且笑着道：“庞主任，您喝咖啡。” 龙飘飘笑了笑，接过咖啡，却并没有喝，只是认真地说道：“熊老师，孔书成的外语能有如此大的进步，离不开你的细心指导啊。我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这样莽撞地提出来要做他的指导老师，您应该不会不开心吧？” 熊黛英笑了笑：“庞主任，看你说的，我怎么会不开心呢？说实话，孔书成这么自律上进，全都是您一手调教的结果啊。我听其他老师说，孔书成是遇见您之后，成绩才跟开了挂一样啊。” 两位女老师，开启了商业互吹模式。 片刻。 龙飘飘起身，然后转头对孔书成道：“书成，这次你能够去魔都参赛，一定得好好感谢熊老师啊。咱们的熊老师，不仅年轻漂亮，而且她在外语方面也有着过人的教学经验，这是其他老师没法比拟的………” 孔书成点了点头，但总感觉龙飘飘今天的语气怪怪的。 或者说，她说这些话，仿佛有些言不由衷……… 毫无疑问，熊黛英也听出了些许弦外之音。 甚至，她都莫名地有些脸红起来。 “好了，时间不早了，明天就要去魔都了，咱们三个也都要分头准备准备了。”龙飘飘起身后，伸了个懒腰，离开了熊黛英老师的办公室。 熊黛英老师则在办公室里，给孔书成又讲解了一些后台比赛时的“注意事项”。 大约十分钟后。 孔书成喝完那杯摩卡咖啡后，也起身告辞了。 可是，他从熊黛英老师办公室里出来后，居然发现龙飘飘原来并没有走远，她一直站在楼梯的拐角处，静静地等了他足足十分钟。 孔书成：“………？？？” 他抬头看了看龙飘飘那铁青的脸，顿时就意识到有事儿发生。可具体，究竟是什么事儿呢？ 龙飘飘看了看表，皱着眉头道：“呵呵，你俩可真能聊啊。又是十分钟。” 孔书成：“………！！！” 龙飘飘为啥说“你俩”？ 正思忖间，龙飘飘冷冷地道：“书成，你来我的办公室一趟吧，我有话要跟你说。” 孔书成点了点头，跟在后面，向着龙飘飘的办公室走去。 然而，就在孔书成和龙飘飘离开的那一刻，熊黛英老师也轻轻地走到窗前，然后用两根手指，将窗帘撩起了一丝缝隙。在看见庞主任将孔书成带去她办公室的那一瞬间，不知为何，她内心微微一颤……… 坦白说，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紧张。不仅如此，她的右眼皮，也不知为何，一个劲儿地跳个没完。 作为孔书成的外语老师，她对自己的所作所为，问心无愧。可是，庞主任刚才说话的语气，却是含沙射影，也令她心有芥蒂。 醉翁之意不在酒。庞主任为什么执意要去魔都？她到底是去当“指导老师”？还是要去做“纪律委员”？ 难道，庞主任也信不过我的为人师表？ 难道，姓杨的那条疯狗，又有动作了？ ……… 297 你还是个孩子啊（求票求订阅） 暮色沉沉，倦鸟归巢。 龙飘飘办公室，门窗都是关着的。孔书成刚一进门，就发现原来刘校长也坐在里面。 此刻，刘校长的手中，又拿着贝丝·赫斯特（美）写的《教师的专业素养》。 听小道消息说，这本《教师的专业素养》，刘校长已经看过不下10遍了。而且，每次开教职工大会的时候，刘校长总能从这本书中引经据典。 因为这个原因，东饶四中的所有老师，全都自发地买了这本《教师的专业素养》。 哦，熊黛英老师除外。 她就不想买这本书。她认为这本书，只适合大学教育，不适合高中教育，而且忽悠的成分较大，不足为观。当然，这些话，熊老师只是在私底下才跟孔书成说的。 此刻，刘校长看见孔书成进来后，轻轻地将那本《教师的专业素养》放下，然后点了点头，笑容也有些僵硬。 孔书成立刻点头：“校长好。” 刘校长：“孔书成，不错啊！这次的全国性的词汇比拼大赛，你又给咱们四中争光了。怎么样，线上的比赛，你有信心赢得‘荣耀词王’嘛？” 话音刚落，龙飘飘立刻弓着身，凑到刘校长身边小声地道：“校长，规则变了。孔书成要亲自去一趟魔都，因为金扇贝集团会安排一场线下的PK赛。听说，这是金扇贝的总裁临时决定的，他们的总裁很看好咱们的孔书成同学。” “哦，是吗？” 刘校长眼睛一亮，接着又问：“庞老师，那就让孔书成一个人去嘛？咱们学校，要不要再派几个指导老师去呢？” 龙飘飘点了点头：“熊老师已经决定要去了。” “啊？让她去啊？” 刘校长明显有些吃惊，但他很快又老谋深算地笑了笑：“哦，对对对，熊老师是孔书成的外语老师，按道理，她去是最合适的。不过呢，我的意见是，最好再多派一个老师去，可能会比较稳妥一点。” 龙飘飘会意一笑：“校长，你你放心，我明天也会跟着一起去的！” 刘校长顿时如释重负地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说着，刘校长捋了捋额头前几缕重点保护的头发就起身，并且情绪有些激动地同孔书成握了握手：“孔书成同学，你到了魔都后，一定要认真投入比赛。有些事情，你不该想的，也不要胡思乱想。一切都听从庞老师的指挥。” 孔书成：“我会的，校长。” 刘校长：“嗯，好，那我就祝你一轮顺风，旗开得胜，争取拿个荣耀王者回来。” 孔书成笑道：“校长，是荣耀词王，不是荣耀王者。” “哦哦，好好，荣耀词王，祝你成功！” “谢谢校长，我会努力的！” “好，很好，你们继续聊，我还有事儿就先走了。” 刘校长拿着那本《教师的专业素养》，拍了怕屁股，离开了办公室。 校长走后，龙飘飘起身，再次将门关上，然后抬头看了看孔书成，意味深长地说道：“书成，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你找来谈话么？” 孔书成：“是因为，比赛的事儿？” 龙飘飘表情严肃地摇了摇头：“不，不是比赛的事儿。” 孔书成耸了耸：“那我就猜不到了。” 龙飘飘又问：“你知道，刚才刘校长为什么看起来不大高兴嘛？” “是吗？刘校长不高兴？我没大看出来啊。我只是发现，他一个劲儿地低头看那本《教室的专业素养啊》。难道，教师队伍里，有人让他上头了？” 孔书成隐约地意识到，龙飘飘今天想要和他谈些什么了。 但是，这种事儿，他自己不想率先挑明。 “刘校长的那本书，我建议你有时间也可以看看，或许也会受益匪浅。”龙飘飘皱了皱眉，接着又问：“书成，你知道，我为什么也要跟着去魔都嘛？” 我为什么把你找来？ 校长为什么不开森？ 我为什么要去魔都？ 龙飘飘的“灵魂三问”，已经和盘托出。 “………” 孔书成缓缓地抬头，目光坚定地说道：“庞老师，或许我大概知道，你到底想说什么了。” “哦，你说说看。” “庞老师，我猜您肯定是听信了一些江湖谣言，觉得我和熊老师有不清不楚的暧昧关系吧？庞老师，您一向洞若观火，觉得这件事可能嘛？” 说这些话的时候，孔书成将胸部挺直了。 俨然是一副“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态势。 “………” 龙飘飘片刻没说话，只是喝了一口奶香味的咖啡后，缓缓地走到窗边。透过窗帘的那一丝缝隙，她看见不远处熊黛英老师的办公室，灯还是亮着的……… 于是，她轻咳一声，缓缓地说道：“书成，有一句话，你听说过没？” “什么话？” “无风不起浪。” “………” 孔书成正想反驳的时候，龙飘飘却突然摆了摆手，然后从抽屉里掏出了一个厚厚的牛皮纸信封，用力地拍在了茶几上：“这个快递，是有人寄给刘校长的。孔书成，你还是自己拿过去认真地看一看吧！” “………” 孔书成皱着眉头，将那个牛皮纸信封打开，立刻从里面掏出了一大叠照片。 花花绿绿的照片，一共有23张。 定睛一看，他的整个脑袋“嗡”的一声就要炸开了。 那23张照片，全是他和熊黛英老师。 那23张照片，抓拍的角度，可谓“用心良苦”。 有他们俩一起吃饭的； 有他们俩一起喂狗粮的； 有他们俩一起买菜的； 有他们俩一起做饭的； 甚至，还有一张，是他俩坐在保利天悦小区的草地上，背靠着背，欣赏日落的。旁边，是孔书成新买的那本陆谷孙的《英汉大词典》……… ……… 气愤填膺。 孔书成“嗖”的一下站了起来，大声吼道：“妈的，卑鄙，无耻，打不过我，居然就偷拍我？没错，肯定是他！” 龙飘飘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冲动：“孔书成，你说的他，又是谁呢？” “他叫杨柯，是熊黛英很久以前的家教，他是个流氓，刚刚才刑满释放的。” “呵呵，流氓？为什么不坦荡一点，说是她的前男友呢？看来，刘校长刚才的猜测，也完全没有错啊。看来，某些教师的专业素养，也的确需要再提升啊。” “不，庞老师，你们都搞错了，我跟熊老师，真的没什么的，我就只是每个周末，去她家里补习外语罢了，根本不像你和刘校长想的那样………” “孔书成，你别再说了。至于你和熊老师，到底有没有那回事儿，庞老师是不会深究的。这个时代，恋爱自由。更何况，熊老师今年才25岁，她也正是应该谈恋爱的黄金时代。可是，孔书成，你不一样，你今年才高二啊，你还是个孩子啊………” 孔书成无语地摇了摇头：“庞老师，看来，您根本就不相信我。” 龙飘飘也仿佛失去了耐心了，她将手中的备课本重重地砸在了办公桌上：“孔书成，你到底要我怎样相信你？” 说话间，她一个箭步冲过来，拿起那张“背靠背”的温馨照片，大声地吼道：“孔书成，难道你要跟我说，这张照片里面，夕阳西下，你俩背靠着背，深情款款地闭上眼睛后，就只是在听写单词嘛？” “对啊，我们就是在互相背单词啊。” “放屁！老师我什么世面没见过，你跟我扯什么混犊子啊？” “………” 那一刻，孔书成几乎都要气炸了！ 因为，他和熊黛英老师，那会儿坐在草地上，真的是在背单词啊。 那天下午，夕阳西下，按照约定，他俩打赌，谁背赢了对方，谁就要请客吃的烤串啊。 为什么，老师和学生就不能在一起背单词、吃烤串呢？ 难不成，罗翔老师说过，张三只是和女老师坐在草地上，背背单词、吃吃烤串，难道也犯法嘛？ “有本事，你就让那个混蛋，偷拍一张我和熊老师的马赛克照！” “孔书成，你，你这是疯了嘛………” “我看，疯了的是你们，而不是我！” 孔书成二话不说，将那23照片用力地砸进垃圾桶，然后甩门而去。 龙飘飘冲出去，刚想冲着孔书成怒吼，却突然发现，熊黛英正端着一杯摩卡，云淡风情地站在门口，向她挥手微笑……… 龙飘飘冲她强挤了一个微笑，内心对她骂了三个最狠的字眼。 ……………… 298 魔都我来了（求票求订阅） 爱得越深，心就会越痛。 在所有的学生当中，龙飘飘自然是最喜欢孔书成的，简直视如己出一般。正是出于这点，刚才当刘校长将那23张照片，拍在桌面上时，她当时就差点儿心梗了。 那些照片的辣眼程度，虽然不能上升为某某门事件，但对于龙飘飘来说，那也算是一枚深水炸弹了。她完全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坦白说，孔书成不仅长得很帅，而且各方面的表现都很抢眼。尤其是他进入高二0班后，学习成绩一路狂飙，还被评为冬令营最强学员之后，四中大部分女生都被他圈粉了。 孔书成这种男生，毫无疑问会有无数女生为他爆灯的。 龙飘飘想过很多种关于孔书成的CP组合。 比如…… 孔书成+周落霞=金童玉女 孔书成+沙沫=郎才女财 孔书成+许勤=名校联姻 可是，龙飘飘不敢想象，孔书成+熊黛英………会是怎样的畸形组合。 刚才，刘校长谈到“小心熊出没”这个话题的时候，甚至还义愤填膺地考虑过两套预案：第一，解雇熊黛英老师；第二，将孔书成流放到普通班，让他好好反省，知耻而后勇。 对此，龙飘飘都表示反对。 首先，仅仅依靠这23张“生活掠影”的照片，就冒然解雇新来的熊老师，这在法理上是不成立的。何况，熊老师和孔书成目前应该还处于“生米”阶段，并没有进入“熟饭”的境界。 其次，将孔书成流放到普通班，那就更不可取。母以子贵，师以弟子荣。龙飘飘能够坐稳“年级主任”的位置，还真多亏了孔书成一路的攻营夺寨呢。没有孔书成的高二0班，她都感觉少了挑大梁的人。 此刻，龙飘飘的感觉就是：做一个合格的班主任，太南了！ ………… 次日，上午十点，阳光明媚。 孔书成、龙飘飘、熊黛英三个人从学校出发，坐地铁直奔机场。 一路上，三人并无多话。 龙飘飘忙着给女儿范小轩布置学习任务； 熊黛英在和她的闺蜜煲电话粥。没错，就是那个在上戏任教的外语老师。 两位老师，仿佛都在有意避开交流。 孔书成则全程都戴着耳机，专心致志地听着录音版的VOA。 VOA Special English(VOA)节目，是由美国本土资深播音员用清晰精准的发音，简化的词汇和语法，播报世界新闻，讲述美国人文，地理，文学，历史等专题知识。 听明白，难度并不大。但根据孔书成目前的英语水平，熊黛英老师建议他在播放VOA听力的时候，将倍数提高到15速。这样以来，就0可以让孔书成尽快适应语速很快的对话语境，从而强迫大脑紧张起来，并且清晰地捕捉每一个单词的发音。 加速后的VOA，听起来有点儿像是宋世雄在解说体育比赛。稍微一走神，就容易跳闸。这对注意力的要求程度很高。好在，拥有超强听力的孔书成，很快就适应了这种15倍速的语调。 半小时后，三个人出了地铁，来到机场的候机大厅。 距离飞机起飞，还有四十分钟。 换好登机牌，落座后，孔书成给两位老师，各买了一杯星巴克的咖啡。 熊黛英的是摩卡； 龙飘飘的是奶香； 两位女老师品着咖啡，颇为满意孔书成的“孺子可教”。 孔书成去上厕所的时候，龙飘飘和熊黛英两位老师，也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工作上的事儿。坦白说，大家都是老师，而且都是成熟女性，很多事儿不必明说，也都心知肚明。 龙飘飘抿了一口奶香咖啡，朝熊黛英笑了笑：“熊老师，这次去魔都，你怎么不带上你的男朋友啊？” 熊黛英：“我目前还是单身。” 龙飘飘：“哦，是吗？像熊老师您这么年轻，而且又这么漂亮，怎么还会单身呢？” “呵呵，庞主任，咱们班的童彦老师今年都40多了，不也单身么？” “害。她是天山童姥，看破红尘了，你可不必学她。哦对了，我以前的老搭档胡军老师也是单身，要不要，我给你们牵个线啊？” “呵呵，庞主任，你说的那个胡军老师，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他长啥样呢。一天到晚，就看见他戴着个黑口罩。该不会，他的嘴巴有什么问题吧？” “对，胡老师是个兔唇，可能也配不上你。哦对了，熊老师，你这么年轻就大学毕业出来任教，应该会有很多男生偷偷地喜欢你吧？” “庞主任，您说的男生，是指学生？” “哈哈，对。” “嗯。以前的确有一些。尤其是，我大学刚毕业那会儿，班上还有好几个复读生，年龄都比我还要大，他们还给我偷偷地写过情书呢，哈哈哈，真是可笑。” “近水楼台先得月。熊老师，你就一个小鲜肉都没看中？” “庞主任，您这话是啥意思？我是老师，怎么可能会跟学生谈恋爱呢？” “呵呵，没什么，熊老师，你何必这么紧张呢？” 两人正尬聊着，孔书成从候机大厅的厕所远远地走了出来。 龙飘飘轻咳一声，笑了笑：“熊老师，你觉得，孔书成这个小鲜肉怎么样？” 熊黛英：“挺好的啊。长得帅，人又聪明，而且篮球还打的好。” “熊老师，你们俩单独相处的时候，会不会心动呢？” “庞主任，您到底想说什么？”熊黛英收起了僵硬的笑容。 “呵呵，没什么，我就随便聊聊，毕竟我比你年龄大，怎么说都算是你的大姐了，在带学生方面，我自认为会比你………” “庞主任，您别再说了，我知道您想说什么。不过，我请您放心，尽管孔书成这么优秀，我也只会把他当学生看。或者，进一步讲，我就算是有其他的想法，恐怕也只会把他当小弟弟看………庞主任，我这么说，您能理解么？” “………” 龙飘飘片刻没说话，只是皱着眉头点了点头：“但愿如此吧。不过，熊老师，我也把话跟您挑明了吧。这几年，我是着孔书成一步步成熟和长大的，而且他从小就没有了妈，其实从某种意义上说，我………” “庞主任，您的意思，我明白。我们都是孔书成的长辈兼老师，有些事儿我会拎得清的。” “好！我就等熊老师这句话了！” 龙飘飘情绪一激动，竟然就冲过去，用力地握住了熊黛英的双手。 孔书成走近后，看着她俩满脸通红的样子，就知道刚才在讨论些什么了。 不知为何，他竟也脸红了。 ……… 两个半小时候，飞机准时降落在魔都浦东国际机场。 三人在Bread talk买了一些甜品，刚从航站楼的出站口出来，就接到了黎梦可女士打来的电话。很快，一辆黑色的奔驰S500，就将三个人接送到了中山东二路。 下车后，三个人抬头看了看酒店，顿时一惊。 孔书成深吸了一口气：“啊，魔都，我来了！” 龙飘飘则二话不说，掏出了手机，站在酒店的门口，给自己咔嚓了一张。拍完美颜照之后，她又爽朗一笑，拍了拍孔书成的肩膀：“哈哈，一人得道全家升天。今天，我和熊老师算是沾了你的光了，没想到还住进了万达瑞星酒店啊。超五星酒店呢。” 熊黛英也笑着点了点头：“对啊，看来金扇贝这次的接待规格，的确很高啊。听我闺蜜说，魔都的瑞华酒店，是万达三个酒店品牌中定位最高端的酒店，严格按照七星级标准打造的。” 三人刚走进瑞华酒店大堂，坐在休息区等候时，黎梦可就开着一辆白色的宝马750也从金扇贝总部赶了过来。 黎梦可身为总裁助理，身高虽然只有160左右，但却有着川妹子独特的灵秀之美。她刚走进大堂，就远远地朝孔书成招了招手：“嘿，你应该就是ABCD孔吧？” 孔书成：“黎总好。” 黎梦可：“摘下口罩，让我再好好看看你。” 孔书成点了点头，摘下了口罩。 黎梦可顿时眼睛一亮，二话不说就掏出手机，给孔书成咔嚓了一张非美颜照片。 孔书成：“………” 他正有些发愣时，黎梦可已经将那张照片，偷偷地发送给了徐永明总裁，并且配文道：形象气质佳，可以考虑。 徐永明回复：嗯，再看看。 ……………… 299 误会（求票求订阅） 万达瑞华酒店的豪华客房并不便宜，黎梦可女士为孔书成他们定了两套“行政外滩房”，价格均在7500以上。 进入房间，拉开落地窗帘，整个黄浦江景和陆家嘴的盛况尽收眼底。 不仅如此，房间里还配备了数字化职能控制系统、高速无线网络、iPad智能客房控制设施。一日三餐，均可免费享用锐酷餐厅和香槟廊，以及免费使用酒店内的泳池、水疗中心、健身中心、红酒雪茄吧。 简简单单一个字：壕。 黎梦可：“孔书成、庞老师、熊老师，这样的安排，你们还满意嘛？” 三人异口同声：“可以，挺好的。” 黎梦可点点头：“那好，你们三个刚下飞机，下午就好好休息吧。明天上午九点，我们集团会派专车来接你们去总部国际会议大厅，到时候就要看孔书成你的表演了。没什么事儿的话，那我就先告辞了。” 黎梦可转身正要离开，孔书成突然问：“黎总，那个寂寞的摩西，他来了么？” 黎梦可：“摩西估计要晚上才到。哦对了，他是杭市人，估计会自驾过来。不过，孔书成，我倒是可以告诉你一个小秘密。” “哦，什么秘密？” 黎梦可微微一笑：“除了摩西，1号荣耀词王’孤云一朵’也会来。有缘的话，或许你们也能在酒店里碰上。” “………” 孔书成和熊黛英对视了一眼。 看来，金扇贝集团这次将三位荣耀词王都请来了啊。 黎梦可离开后，熊黛英则笑了笑：“呵呵，要是能在这里看见万词姑姑的话，那还是挺有趣的。作为一个外语专业毕业的人，我也算是她多年的粉丝了。说什么，我都要跟她合张影。” 孔书成笑道：“俺也一样。” 话音刚落，站在一旁的龙飘飘，却严肃地瞪了孔书成一眼：“喂，书成，你可不能长他人士气，灭自己威风哦。她是孤云一朵，那么你就是拿云少年。你要有拿云之志才对。” 孔书成：“………” 熊黛英颇有些尴尬地耸了耸：“没错，庞主任说的没错。阿成，你要努力哦，先将那个摩西拿下，然后再做拿云少年。” 孔书成点了点头，然后伸了个懒腰：“嗯，我会尽力的。两位老师，我就先回房休息了。” 龙飘飘：“去吧去吧，养精蓄锐，明天争取有个出色的发挥。” 孔书成回到房间，坐在沙发上背了一会儿《英汉大词典》，熊黛英就来敲门了。 进屋后，熊黛英老师给他单独提问了几个超难的单词，两人都有些困乏后，熊黛英突然站起来，指了指房间对面的指示牌，眼睛发亮地说道：“阿成，酒店的水疗中心和泳池都开放着呢，咱们要不要去体验和放松一下？反正都是免费。” 孔书成知道，熊老师从小就是个游泳健将，甚至她在外国语大学的时候，还入选过游泳校队。今天，她能够入住瑞华酒店，当然不会错过这么舒适的恒温泳池。 “老师，我不大会游泳。” 孔书成礼拜摆了摆手，表情尴尬地说道。 熊黛英老师很吃惊地看着他：“不是吧？你都这么大了，居然还不会游泳？” 孔书成：“嗯，只会一丢丢狗刨式。” 熊黛英突然笑道：“哈哈，要不要我免费教你？” “不用了，谢谢老师。” “那行，既然你不想游就算了，我也不打扰你学习了。” 说着，熊黛英就离开了。 ……… 孔书成在房间里泡了杯龙井，然后又看了一会儿书，感觉有点儿困，就躺在舒适的大床上眯了一会儿。 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听见电话响了。 是熊黛英老师打来的。 “阿成，等会儿六点半的时候，咱们一起吃晚饭哦。哦对了，你应该还在房间吧？” “嗯，在睡觉。” “哦，我是不是我吵醒你了？” “没事，熊老师，我现在已经醒了。” “你要不要，下来游泳放松一下？瑞华酒店的泳池超级棒哦，你不来体验一下，保准会后悔的………” “可是，我不大会游泳啊。” “没事，这里也有浅水区。” “啊，这………不大好吧？” “不来就算了，那我一个人游了哦。只是，我感觉………庞老师她不在，我一个人有点儿怕怕的。” “老师，你怕啥？” “哦，其实也没什么了。主要是，泳池里空荡荡的，就只有两个老外，眼睛还总是盯着我看，真的好烦他们哦。” “哦，老师，那您还是别游了吧？” “不行，我游我的，不管他们了，反正门口也有保安的。” “好的。老师，那您当心点。” 孔书成正要挂掉电话的时候，突然就听见熊黛英在电话里大叫了几声：“喂，你们干嘛呢……Get lost……请你们滚开………” 孔书成：“………！！！” 不好，熊老师搞不好要出事了。 他二话没说，直接冲着游泳池狂奔而去。 来到泳池中心后，他就看见熊黛英老师身披着浴巾，气愤填膺地站在泳池边上跟两个保安大声地理论着什么，大概的意思是“你们怎么可以这样放任外国人呢”？ 两个保安不停地赔笑：“对不起，小姐，那两个老外，我们已经将他们赶走了。” 熊黛英看见孔书成之后，脸上的惊吓情绪一扫而空：“书成，你来了，刚才真是吓死我了，两个老外一直用手机跟着我拍。” 孔书成也很气愤：“熊老师，那几个老外呢，我找他们去。” 熊黛英一把拽住了他：“算了算了，那几个洋鬼子，都已经被保安赶走了。书成，你既然来了，我就不怕了。要不，你陪我再游几圈？” 说话间，熊黛英将披在身上的白色大浴巾，摘下放在了椅子上。 孔书成一看，脑袋不知怎么就嗡嗡嗡了。他满脑子里，想到的都是《美人鱼》里面钟丽缇的出水芙蓉的画面。而且，有过之无不及……… “熊老师，我就不游了，我看你游就行了。” “别啊，光看有什么意思？下水放松一下，有助于缓解疲劳和紧张，等会儿你就呆在浅水区吧，再游半小时，我也得回房间了，要不然庞主任又要说我心太野了。” 孔书成正考虑要不要离开的时候，一名服务员已经将一套崭新的泳衣泳镜泳帽拿来了。原来，熊老师早就给孔书成提前购买了一套。 恭敬不如从命。 孔书成将心爱的《英汉大词典》轻轻放下，穿着泳衣，下了水。确切的说，是被熊老师拉下水的……… 不得不说，一分钱一分体验。瑞华酒店的泳池，果然舒服啊。 游泳健将出身的熊黛英，在水中如美人鱼一般自由自在，泳姿也相当优美。发现孔书成真的不会游泳后，她也很有耐心地教着孔书成一些简单的技巧和动作。坦白说，孔书成也学的很认真，并且很快就找到了感觉。 偌大的泳池里面，只有他们师生两人，清澈的泳池里，时不时溅起快乐的浪花，激起一圈圈动感的涟漪……… 大约半小时后。 两人酣畅淋漓地上岸，感觉也都有些累了。 熊黛英清水出芙蓉地上岸后，不知怎么突然脚踝一崴，失声惊叫：“啊………” 她整个身体差点儿摔倒之际，孔书成一个箭步冲过去，稳稳地揽住了她的蜂腰。然后，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泳池中心的入口处。 只听“啪”的一声，龙飘飘手中端着的一杯果汁，不小心滑落在冰冷的地板上。 玻璃四溅，果汁四溅。 孔书成：“………” 熊黛英：“………” 此时此刻，他俩浑身湿漉漉的，而且还熊抱在了一起。 再怎么解释，都已经无力回天了。 龙飘飘无奈地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完了完了，生米估计都煮成熟饭了！” 孔书成挠了挠头，表情尴尬地问：“庞老师，您刚才在说什么？” 龙飘飘铁青着脸道：“我说，晚了晚了，再不去就没饭吃了。” ……………… 300 听风者（求票求订阅） 晚上七点，夜幕降临。 万达瑞华酒店西餐厅的窗外，黄埔江水波光粼粼，江面倒映着陆家嘴如梦如幻的摩天高楼群和东方明珠塔。 孔书成、龙飘飘、熊黛英三人坐在西餐厅靠窗的位置，欣赏着窗外的魔都夜色，品尝着主办方提供的价值599元一份的源自澳洲纯种黑安格斯眼肉牛排套餐，心情都还不错。 只不过，龙飘飘看向孔书成的眼神里，仿佛多了一份恨铁不成钢。 酒足饭饱，龙飘飘特意约了熊黛英老师去中山路Shoppg，顺便谈谈“工作方面”的事儿。孔书成知道，龙飘飘说的“工作方面”的事，其实就是在泳池里发生的“温柔一抱”。 临出门时，熊黛英老师也明显感觉亚历山大。 两位老师出门后，孔书成一个人留守酒店继续肝《中英文大词典》。 他从西餐厅里出来，刚走进电梯，正要关门时，一个老太太，拉着拉杆箱匆匆地走了进来：“麻烦，等一等！” 看上去，她身材有些较小，身上正穿着一套深灰色的职业套裙。因为她戴着一副黑色的口罩，孔书成看不清她的具体长相，但是可以从她脸上的皱纹和她有些迟缓的步态看出来，老太太的年龄大约在五六十岁之间。 看她有些着急，孔书成一直站在电梯里，很有绅士风度地帮老太太按着电梯。 “谢谢你，小伙子！” 老太太额头沁出了一丝微汗，冲孔书成点了点头。 【叮咚，感受到神兽级（初阶）学霸的存在】 【叮咚，感受到神兽级（初阶）学霸的存在】 【叮咚，感受到神兽级（初阶）学霸的存在】 “………”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系统的提示音，让孔书成内心一愣。万万没想到，电梯里这个长相平平无奇的老太太，居然是一枚……神兽级学霸！ 有点儿高能啊！ 如果没记错的话，孔书成还是第一次近距离感受到如此强大的“学霸存在”啊。即便是黄药师、李罗根、以及周浩等人，也都只是个“虎狼级”弟弟啊。 或许是觉得孔书成表情不大对劲，老太太扭头看了他一眼。虽然她戴着口罩，但孔书成依旧能够感知到她善意的微笑。 【叮咚，感受到神兽级学霸的一丝善意】 孔书成也赶紧笑了笑：“阿姨，您上几楼？” “三楼，谢谢。” 老太太说完，又笑着补充一句：“小伙子，你应该叫我奶奶了。” 孔书成耸了耸肩：“是嘛，您看起来很年轻啊。” “呵呵，老了，都六十多了。” 老太太微微一笑，又伸手摸了摸挎包，立刻又苦笑地摇了摇头：“哎，年纪大了，果然记忆力就开始衰退了，又有东西不见了………” 孔书成忙问：“奶奶，您什么东西不见了？” 老太太笑了笑，然后摆摆手：“一本便签纸，很便宜的，可能是落在大堂里了。” “奶奶，要不，我下去帮您找一找看吧？” “不，不用了。也不是特别重要的的东西，小伙子，谢谢你哈！” “不客气，要不，我帮您拎行李吧？” “不用，东西很轻的。”老太太笑了笑，然后看了看孔书成：“小伙子，听你的口音，不像是沪市本地人啊。” “嗯，奶奶，您好像也不是本地人啊。” “对，我来这里出差。小伙子，你能不能说一句你的家乡话来听听？” 孔书成：“………？” 电梯里，老太太笑着道：“别误会，我就是想知道，我的判断还准不准。” “判断？” “对，小伙子，你说一句家乡话，看看我能不能判断出来，你具体是哪里人。” “可是，我要说什么呢？” “随便你说什么。” “………” 孔书成顿了顿，然后用家乡话说了“你好”两个字。 老奶奶微微点头，然后用右手食指轻轻点了几下太阳穴………数息之后，她猛然抬头，眼里闪过一道光芒：“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是东饶人。” 孔书成：“………” 那一刻，他浑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全国一共有670多个城市，为什么眼前这位老太太仅仅通过一句“你好”，就能清晰地定位出孔书成所在的城市呢？ 他瞪大了眼睛，愣愣地问道：“奶奶，您是东饶人？” 老太太摇了摇头。 孔书成又问：“您有亲戚是东饶的？” 老太太继续摇头。 孔书成：“那，那你怎么能猜到我就是东饶人呢？” 他陷入了怀疑人生般的沉默。 这时，老太太却淡淡地笑了笑：“小伙子，其实我这一辈子，就专门是研究语言的。除了外国的语言之外，我对咱们国家各个城市的语言，都有一些粗略的研究。尤其是，你刚才说的‘你好’两个字的发音，我基本上能够分辨出六百多种。” “………” 孔书成内心吃惊不已。 眼前这位老太太，简直惊为天人啊！传说中的“神兽级学霸”，果然牛逼普拉斯啊。仅仅依靠一句“你好”，就能精准地锁定对方所在的城市，这需要多强大的语言鉴别能力啊？ 那一刻，孔书成猛然想到了电影《听风者》中的梁朝伟，作为一个盲人，却拥有了超凡的听觉特能。眼前这位其貌不扬的老太太，在语言鉴别方面的能力，有着和“听风者”异曲同工之妙。 ……… 孔书成还在愣在电梯里的时候，老太太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 甚至，孔书成都忘了，她是在几楼出去的。 回到房间，孔书成兴奋难耐地掏出了手机，立刻拨打了熊黛英老师的电话。 “喂，孔书成，怎么了？” “熊老师，刚才，我碰到你的偶像了。” “哦，你是说……万词姑姑？” “没错，肯定是她。没想到，她还是一个神兽啊。” “神兽？什么神兽啊？” “哦，没什么，我的意思是说，她是个级别很高的学霸。” “那肯定啊，安西交通大学的外语专业的灵魂人物，当然是超级学霸。哦对了，孔书成，万词姑姑在哪儿啊？” “我忘了她住几楼了。” “孔书成，她长什么样儿？” “她个子小小的，一直都戴着口罩，所以看不大清。” “嗯？看不大清，那你怎么知道，她就是万词姑姑呢？你又不知道真正的万词姑姑长啥样儿。难道，是她亲口告诉你的？” “那倒没有。” “那就是啊。之前，黎梦可不是都说了么，为了公平起见，你们几位荣耀词王，是不允许提前见面的。就算她是万词姑姑，她恐怕也不会主动承认的啊。孔书成，你是通过什么神通，发现她就是万词姑姑本尊的呢？” “我就是感应到的。” “感应？哈哈，阿成，你居然能够感应到万词姑姑的存在？那你能不能感应到小龙女的存在啊？”电话那头，熊黛英大笑。 孔书成则小声地说道：”“小龙女我是感应不到，不过我能够感应到，龙飘飘看见你笑成这样，恐怕又不大开心了吧？” “………” 熊黛英没说话，只是扭头看了看正在黄浦江边上吹风的庞主任。 嘿，果然被孔书成这个大傻帽给说中了……… 301 冰山一角（求票求订阅） 孔书成想起来了，万词姑姑就住在酒店六楼。 如果他要是去主动找的话，完全没有问题。 牛羊级学霸系统虽然还比较菜，但它牛逼的地方就在于，能够在方圆20米之内，感受到虎狼级以上高阶学霸的存在。说得难听一点，即便是万词姑姑坐在马桶上背单词，孔书成只要从酒店走廊里飘过，就能感应到她的存在。 但孔书成放弃了与万词姑姑进一步“面基”的想法。 原因有几点： 首先，主办方，也就是金扇贝集团，并不鼓励，甚至是反对“荣耀词王”在赛前见面。这倒不是因为“王不见王”。而是因为，这样做可以避免“比赛放水”的现象发生； 其次，孔书成明天的对手，是“寂寞的摩西”，而不是万词姑姑，他没必要跪舔她，啊呸呸，不能用“跪舔”这个词。 最后，也是最最最关键的是：孔书成对万词姑姑这个强大的存在，有些敬而远之。 相见不如怀念，被虐不如被略。 ……… 晚上九点。 孔书成正在房里背书的时候，两位浪姐，哦不，是两位女老师，终于逛街逛累了。 龙飘飘拨打了他的电话，说话气喘如牛：“书成，你在酒店嘛？” 孔书成：“庞老师，我在，在背单词。” “哦，我没打扰到你吧？” “没有，庞老师，什么事儿？” “也没有特别大的事儿，就是东西买多了。” “哦，你们在哪儿？我去接你们吧。” “不用，我们等会儿打车回酒店，你就酒店门口，帮我们提点儿东西吧，实在拎不动了。” “呵呵，老师，你们买了什么啊？” “我们在外文书店，买了一些相当不错的复习资料。哦对了，熊老师还给你专门买了三套超级厚的词典，一套是《麦克米伦词典》，一套是《英美俚语词典》，还有一套是加厚版的《韦氏大学词典》。光是这三套词典估计就有十多斤了，确实挺重的。” 这时，旁边的熊老师，也喘着粗气笑道：“哈哈，对啊，我跟庞姐两个人，手都快拎断了。” 听得出来，经过一晚上的逛街之后，两位老师的感情增进了不少。要不然，熊黛英也不会改称龙飘飘为“庞姐”了。 女人这种动物啊，没有什么烦恼是逛街和剁手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肯定是没买够。 “好的，庞老师，我等会儿就下去接你们。” 孔书成一听说有词典，立马就来劲儿了。 目前，他手头上只有一本《牛津高阶》，和一本《中英文大词典》。 坦白说，《牛津高阶》他已经完全掌握了，不敢说倒背如流，但已经是360度无死角了。另外一本拥有20万词汇量的《中英文大词典》，他虽然还在努力爬坡，但也算是渐入佳境了。 这时候，如果能多几本其他门类的英语词典，词汇量将会更加立体和饱和。就好比是吃饭，荤素搭配，才会美滋滋。 ……… 挂掉庞老师的电话后，孔书成换上一身运动服，走出了房间。 他刚出电梯，走到一楼大厅，有位身材玲珑穿着包臀裙的服务员就远远地冲他招了招手：“嘿，小帅哥，你过来一下，可以嘛？” 孔书成愣了愣：“叫我？” “对，你奶奶有样东西，刚才不小心落在前台登记处了。” 服务员这么一说，孔书成有些懵圈。 我奶奶？我奶奶早就极乐世界了啊。 旋即一想，孔书成缓过劲儿了，服务员说的“奶奶”，其实就是万词姑姑，于是笑了笑：“呵呵，她不是我奶奶。” 服务员尴尬一笑：“哦，我还以为她是你奶奶呢，不过你等会儿上楼的时候，能不能把这个东西带给她呢？” 孔书成：“什么东西？” 服务员：“哦，也没什么。就只是一本黄色的便签纸，上面写了很多单词，我也看不大懂，拿给你看看吧。我怕万一，有什么重要的信息呢？” 说话间，服务员将那本便签纸，递给了孔书成。 那是一本普普通通的正方形的黄色便签纸，厚度大概在15厘米左右。 孔书成轻轻地翻看那本厚厚的便签纸一看，内心猛然一震。 在那些微微褶皱的黄色纸面上，居然密密麻麻地写满了英文单词。不仅如此，这些单词的重复率还很高很高……… MethionylgtayrgyltyrosylgtaylserylleucylphenynynylgtaylleucyllysylgtayrgyllysylgtaylglyylphenynylvalylprolyphenynYlvalythreonylleucylglycyspartylprolylglycylisoleucylgtaylgtaylsErylleucyllysylisoleucyspartylthreonylleucylIsoleucylgtaynylglyysparthnylleucylgtaylleucylglycylisoleucylprolylphenynylseRyspartylprolylleuyspartylgly ………（略） 整整一百多页纸，全都用黑色水性笔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母，而且这些字母之间没有丝毫间隔，有些地方甚至还用红笔做了标注，眼神不好的人，很容易上头。 不过，孔书成当然不会。 自从有了“百词斩”后，他只要一看单词，就像看见亲人。 此刻，他一眼就看出来了。 这整整一百多页纸上，那些密密麻麻的连在一起的字母，其实就只是一个单词。不，确切的说，应该是一个单词的局部。就像冰山一角。 孔书成知道，这个单词，就是人类史上最BT的、最烧脑的、最裹脚布的单词。 它的中文意思是——“肌联蛋白”。 如果说，无限不循环的圆周率“π”，是人类最难背诵的一串数字的话，那么它在“肌联蛋白”这个单词面前，就复杂性来讲，也只是个弟弟。因为英文字母组合，远比数字组合，要晦涩难记的多。数字只有10个，而英文字母却有26个； 你或许能在几秒钟内轻轻松松地记住一串11位数的手机号码，但你至少得花上好几分钟才能记得住一个由11个字母组成的陌生单词。 这个“肌联蛋白”，为什么是世界上最BT的单词呢？ 因为，它是由整整189819个英文字母组成的。 嗯，有瓜友曾经计算过，如果用正常语速读完这个裹脚布单词，大概需要35个小时。 ……… 等等，万词姑姑她，该不会是一直都在肝这个“肌联蛋白”吧？ 她是要疯了嘛？？？ 孔书成草草地翻了一遍那本便签纸，发现大概有120页，都已经被万词姑姑撸烂了。刚才，万词姑姑在电梯里说，这本便签纸“基本上已经没什么用了”，那么也就是说，她几乎将这120页的字母排序全都啃下来了？ 按照每页100个字母来计算，万词姑姑大概记住了12000个字母？ 一念及此，孔书成不知为何，浑身又开始泛起鸡皮来……… 他正在思忖之际，龙飘飘和熊黛英老师已经到酒店门口了。 龙飘飘冲他招手，并且大声道：“喂，书成，你还愣着干嘛啊？赶紧过来帮忙提东西啊！” “哦哦，来了，来了。” 孔书成说话间，将那本厚厚的、万词姑姑认为“基本上已经没什么用了”的便签纸藏进了口袋中，然后快步向门外走去。 果然，两位老师大包小包的，买了N多书和衣服、鞋子。感觉就像，她俩不是来做“指导老师”的，而是来搞“魔都代购”的。 孔书成拎着两个巨重的装书的袋子，正要往里走，突然从他右手边的夜色中，迅速地冲过来一辆岑亮岑亮的原谅色的兰博基尼。 毫无疑问，这是一辆21款的 Hura EVO RWD大牛，它拥有一台V10发动机，52L的排量，639匹马力，即便是在魔都这样的城市，也是妥妥的吸睛神器。 兰博基尼虽然稳稳地停在了瑞华酒店门口，但还是将龙飘飘、熊黛英她们俩吓的花容失色。 龙飘飘是个暴脾气，她伸手就指着车里那个戴墨镜的年轻人大骂：“喂，你有毛病吧？开这么快，赶着投胎啊？” 坐在车里的年轻人，摘掉墨镜，冲龙飘飘假装敬了个礼：“I a sorry，不好意思啊，姐姐！” 龙飘飘一听“姐姐”二字，气就消了大半，于是摆了摆手：“下次注意点儿，有钱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好嘞，姐姐，您慢走！” 听上去，车里的年轻人说话，仿佛还带着一丝京味儿。 龙飘飘摇了摇头，拎着袋子阔步向酒店大堂走去，她一边走一边谩骂着：“真是晦气，碰到个这么没素质的富二代。” 孔书成：“也还好吧。” 龙飘飘：“什么还好啊？刚才，要不是我骂他，他能有那么客气？告诉你，酒店门口有摄像头，我才不会怕这种耀武扬威的富二代呢。看他那个鸟德行，就知道他肯定也是个学渣。” 孔书成放缓了一下脚步，然后笑了笑：“庞老师，那可未必哦。依我看，刚才那个富二代，不仅不是学渣，而且还是个超级学霸。” 龙飘飘白了他一眼，哼哼地说道：“怎么可能？这种烂大街的富二代，怎么可能还是个超级学霸？” 孔书成定定地说道：“庞老师，他就是学霸，而且还是个虎狼级高阶学霸。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就是我明天的对手。” 龙飘飘：“………？？？” 熊黛英：“………？？？” 两位老师都愣愣地看着孔书成，不知道他到底在说些什么疯话。 一个没素质的富二代，一个只会声色犬马的公子爷，怎么可能还是………荣耀词王？ 302 学霸集中营（求票求订阅） 惊蛰过后，魔都的早晨虽然还有些凉意，但春天的气息已经很浓了。 瑞华酒店内的花园里，充满了清新的花香，不远处的西餐厅里，也飘来的鲜奶、芝士和新鲜出炉的烤面包的香味。 龙飘飘和熊黛英两位老师起了个大早，绕着黄浦江边跑了一大圈后回到了酒店，发现孔书成还没起床。于是，急性子的龙飘飘，又给孔书成拨打了电话。 响了很久，电话才接通。 龙飘飘不悦：“喂，书成，你怎么回事？你怎么还在睡觉？” 电话那头，传来孔书成迷迷糊糊的声音：“庞老师，现在几点了？” “已经七点半了。” “哦，那让我再睡半个小时吧。” “不行，赶紧起床，你真当自己是来度假的啊？我们在自助餐厅等你，赶紧下来吃早餐，金扇贝那边很快就会派人过来接我们了。” “哦，好吧，我起来了。” 孔书成揉了揉疲倦的眼睛，草草地洗漱完毕。 换好衣服后，刚来到自助餐厅，龙飘飘和熊黛英两人就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孔书成：“老师，怎么了？你们为啥这样看着我？” 龙飘飘立刻皱着眉头问：“喂，孔书成，你昨晚……到底在房间里做什么了啊？” 孔书成揉了揉眼睛：“老师，我没做什么啊，到底怎么了？” 龙飘飘：“你还怎么了？你房间里，难道就没镜子么？” 孔书成：“………？” 旁边的熊黛英一直捂嘴偷笑，然后她拿起餐桌上一个光亮可鉴的不锈钢盘子，递到孔书成面前：“喂，阿成，你自己好好照照吧，你都有两个熊猫眼圈了。看起来啊，就跟小猪罗Z祥一样了。” “………” 孔书成满脸黑线，自己怎么可能会跟罗Z祥一样呢？ 他打开手机里的镜子看了看，发现自己果然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龙飘飘：“阿成，你昨晚弄到几点啊？” 孔书成一边喝着酸奶，一边尴尬地笑道：“庞老师，你刚才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刚睡着。” 两位老师立刻“啊”了一声：“孔书成，你昨晚通宵啊？” 孔书成抓了两颗圣女果赛进嘴里：“嗯，我昨晚背了一宿的单词。没办法，因为睡前喝了咖啡，脑子太兴奋了，背起单词来就跟嚼炫迈一样，根本停不下来。背着背着，天就亮了。” 熊黛英老师不可思议地皱眉：“阿成，你昨晚是不是一直在背，我给你买的那三本英语词典啊？” 孔书成摇了摇头，微微一笑：“没有，我昨晚，一直在背这个。” 说话间，他从口袋里，掏出了那本褶皱不堪的黄色标签纸。 熊黛英知道那是万词姑姑留下的“黄宝书”，顿时就皱着眉头，训斥道：“阿成，你这也太浪费精力了吧？干嘛要花一整晚的时间，去背诵一个不靠谱的超级单词呢？你今天的对手，不是万词姑姑，而是那个摩西啊………” “熊老师，词到用时方恨少。我就怕，等会儿还会碰到万词姑姑啊。不说了，我实在太饿了。” “那好吧，你赶紧吃早餐吧。” 熊黛英和龙飘飘坐在旁边，无奈和心疼地看着孔书成大快朵颐地吃早餐。 仅仅不到十分钟，孔书成就吃掉了6个鸡蛋、三瓶酸奶、一碗乌鸡汤、还有两大碟三文鱼。没办法，整整一个通宵的脑力消耗，让他的身体和大脑有些亏空，他现在对所有富含氨基酸的食物都充满了渴望……… ……… 上午九点。 金扇贝集团方面，黎梦可女士派了辆黑色的奔驰S500，将孔书成他们三人接去了总部。金扇贝教育集团总部，位于寸土寸金的陆家嘴商区世纪大道205号天茂大厦55层—60层。 整整五层，都是金扇贝集团总部的办公区。 三个人跟着接待小姐，乘坐电梯上了55层后，很快就来到了一个面积超大的国际会议厅门口。 这时候，接待小姐礼貌地冲三位鞠了一躬，然后客气地说道：“两位老师，按照我们集团总部领导的规定，你们只能留在会场外等候了。等会儿的比赛，将只能由孔先生一个人进会场。” 龙飘飘和熊黛英对视了一眼：“怎么，指导老师也不能进去嘛？” 接待小姐点了点头：“是的，正式的PK赛，指导老师是都不许进入的，而且连手机也要关机。” 孔书成笑了笑：“庞老师，熊老师，你们俩放心吧，我不会紧张的。” 龙飘飘皱了皱眉，又从挎包里掏出一瓶风油精，然后在孔书成的太阳穴上涂抹了两把，并且怨气未消地说道：“臭小子，我们不是怕你紧张，是怕你比赛的时候睡着了。谁让你在比赛之前，还要通宵啊………” 旁边的熊黛英老师，也重重地拍了拍孔书成的肩膀：“阿成，你记住了。等会儿，如果有快速抢答题，千万不要太急躁，老师相信你的能力，只要镇定，就一定能赢的！” “嗯！” 孔书成点了点头，正要推门进入大厅时，接待小姐突然又拦着了他，并且微笑着道：“孔先生，按照我们总裁制定的规矩，您在进入考场之前，必须先换上我们为您准备的白大褂，并且佩戴好口罩。这样，您才可以进入。” 孔书成：“………？” 龙飘飘：“………？” 熊黛英：“………？” 三人都有些懵逼了。 几个意思？这到底是单词挑战大赛，还是化装舞会啊？ 孔书成：“喂，不是说好了，就是我跟2号荣耀词王的单独PK赛么？怎么还要化妆呢？再说了，我是去参加词汇比拼大赛的，又不是去做外科手术，用得着披白大褂么？” 接待小姐：“不好意思，这是我们徐总裁的意思。” “好吧，你们这个徐总裁，倒是别出心裁啊。既然如此，我就只能客随主便了。” 孔书成只好按照接待小姐的意思，穿上了一件大白褂，并且还戴上了一副白口罩。看起来，他像是个英姿飒爽的年轻医生，又像是个严谨认真的科研才俊。 龙飘飘和熊黛英老师见他这副模样，都不约而同地掏出了手机，给他咔嚓了一张：“嗯，书成，你穿上这身白大褂，挺帅气的。加油，老师在外面等你的好消息！” 孔书成点了点头：“嗯，我会的！” ……… 片刻。 当接待小姐推开金扇贝教育集团的国际会议大厅时，孔书成直接被眼前的一幕，给震惊了。 在眼前这个面积约摸1000平米左右的超大国际会议厅里，居然坐满了黑压压的一片人，哦不，确切的说，应该是白花花的一片人，因为在座的也都跟孔书成一眼，身穿白大褂，并且还戴着白口罩。就差白帽子和白手套了。 目测，整个会场里面，大约有500人左右。 大家彼此交头接耳，会场里乱哄哄的。 孔书成挠了挠头，小声地问接待小姐：“喂，咱们是不是走错片场啊？” 接待小姐：“没错啊！” 孔书成：“不对啊，我是来参加荣耀词王挑战赛的啊，我的对手只有一名啊，为什么………一下子冒出这么多人来呢？难道，这些人，也都是来参加词汇挑战赛的？” 接待小姐瞪着一双大眼睛，认真点了点头：“对啊。” “………” 孔书成顿时就自闭了，小声地问：“不是说，只是荣耀词王之争么？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人来参赛呢？” 接待小姐“嘘”了一声，又道：“孔先生，这是我们徐总裁昨天作出的临时决定。用他的话说，他就是想试一试几位荣耀词王的含金量，所以将205个黄金段位、82个白金段位、还有15个钻石段位的外语高手，全都请来了。哦对了，除此之外，还有我们集团内部的200多位网课讲师，这些人大部分也都是外语专业毕业的………” “不是吧？这么多人，我还怎么玩儿啊？” “孔先生，等会儿，你就找个位置坐吧。到时候，有人会给您发放一个编号。从现在起，会场里没人知道你是孔先生，你也不知道身边坐着的到底是谁。不过，孔先生，我想提醒您的是，在接下来的比赛，每一个环节，都将是淘汰赛。” “………” 孔书成没说话，但手心却已经冒汗了。 原本，他只是想来这里简简单单地吃盘红烧肉的，可谁曾想到，金扇贝的徐总裁居然把满汉全席都摆来了啊。 接下来的比赛，对于孔书成来说，每一个环节，都将是淘汰赛？ 这将意味着什么呢？ 这将意味着，孔书成必须玩通关，才能获得“荣耀词王”的席位啊。 如此一想，徐总裁摆出的这个满汉全席，倒是感觉有点儿像鸿门宴啊！ 几个深呼吸后，孔书成静静地步入会场。 原本就有些闹哄哄的会场，此刻也有人频频地回过头来，多看了他两眼。因为孔书成戴着口罩，并且穿着和大家同款的白大褂，所以大家并不知道他是何许人也。 只不过，大家能够直观地感觉到一点：这个新来的小子，应该长得挺帅的。 不过，在这个特殊的会场里面，光长得帅是没有用的，谁脑袋里装的词汇量多，谁才是这里的王者。 偌大的会场，所有人都各就各位，并且获得了一个编号。 孔书成来得较晚，他得到的编号是：533号。 拿到号码后，孔书成走过长长的会议大厅的中间通道，挑了一个较为偏僻的位置，正想落座时，脑海里突然不停地响起了泉水叮咚声。 【叮咚，感应到虎狼级（低阶）学霸的存在】 【叮咚，感应到虎狼级（中阶）学霸的存在】 【叮咚，感应到虎狼级（低阶）学霸的存在】 【叮咚，感应到虎狼级（高阶）学霸的存在】 【叮咚，感应到虎狼级（低阶）学霸的存在】 【叮咚，感应到虎狼级（低阶）学霸的存在】 【叮咚，感应到虎狼级（中阶）学霸的存在】 ……… 那些“叮咚”声，如同打爆竹一般，在他脑海里不停地响起。 几乎在同一时间内，学霸系统就感应到了7个“虎狼级”学霸的存在。当然，这只是孔书成在方圆20米之内，所感应到的学霸的能量场。这个偌大的国际会议大厅里，究竟隐藏着多少个“超级学霸”，还未曾可知。 这，才是藏龙卧虎之地啊。 这，才是学霸的集中营啊。 这，才是学霸的斗兽场啊。 ……… 303 深不可测（求票求订阅） 天茂大厦55层。 一千多平的高端国际会议大厅里，坐满了数百名来自全国各地的学霸。 现场每个人都是白大褂+白口罩，会场里白花花的一大片，画面很震撼，感觉就像是赶上了白莲花教的非法集会。 尽管头顶上那一排排的中央空调开足了马力，整个会场的空气还是有些浑浊。虽然每个人都自觉地戴着口罩，但真正能静下来的并不多。整个会场闹哄哄的，大家都在交头接耳地谈论着接下来的比赛……… 孔书成没有说话。 他挑了一个相对较偏的位置坐下后，调整好呼吸，然后开始双手搓揉起太阳穴来。 昨晚的通宵，不仅让他收获了一对罗Z祥的黑眼圈外，还让他感觉到脑子里仿佛塞满了东西。 尤其是，他背诵了整整一个晚上的“肌联蛋白”后，总感觉脑子里，像是挖了一口很深很深的井。井里面塞满了“肌联蛋白”的英文字母。 他不能确定，自己这口井，究竟有没有万词姑姑的井深。但他的确已经尽力了，如果真的会与万词姑姑狭路相逢的话，他即便是不能赢，或许也不至于输的太狼狈。 孔书成正在双手揉着太阳穴，思绪正在脑海里的那口“单词井”中进进出出的时候，旁边有位男生用手戳了戳他的胳膊。 扭头一看。原来，那是个满脸长满了粉刺嘎啦豆的眼镜男，而且他鼻头上有两个嘎啦豆都已经化脓了。总之，模样很油腻，看上去挺单身狗的。 “喂，帅哥，你也是外地来的吧？” 说话间，眼镜男将口罩摘下来，透了口气。 旁边一位女工作人员立刻走过来，小声地提醒他：“不好意思，请您把口罩戴上。” 眼镜男嘿嘿一笑，赶紧又将口罩重新戴上，接着问孔书成：“帅哥，你是不是昨晚也没大睡好？” 孔书成点了点头。 眼镜男主动伸出手，和孔书成握了握手，然后又开始自我介绍：“兄弟，我叫朱一龙，咱们就算是认识了。” 孔书成：“………” 他很好奇对方的名字。 朱一龙赶紧解释：“哦，我是毅力的毅，不是一二三的一。” 孔书成点了点头，终于释然了。 朱毅龙：“兄弟，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舒成。” 孔书成临时决定，将“孔”字隐去。 朱毅龙：“舒服的舒？成功的成？” “对。” “舒成，你是哪里人？” “东饶市。” “哦哦，东饶市我知道，我原来有个马子就是你们东饶的，腿很长，就是有点儿飞机场。” 孔书成：“………” 朱毅龙嘿嘿一笑：“我是来自广外的，今年刚好大四。舒成，你呢？大学，还是研究生？” 孔书成耸了耸肩：“我今年，高二。” “啊………不是吧？你今年才高二？这么流弊的咩？” 朱毅龙听说孔书成才高二，顿时吃惊地站起来，并且还跟前后左右的人大声嚷嚷道：“卧槽，你们知道嘛？我旁边这位小帅哥，今年才高二哦。” 他这么一说，前后左右，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孔书成那张青涩的脸上。 “不是吧？这位小弟弟今年才高二？他怎么有这么大的词汇量？” “对啊，这就有点儿高能了。要知道，今天来这里的，除了金扇贝的培训老师之外，保底都是上了黄金段位的选手啊。词汇量不过万，是没可能进入黄金段位的啊。” “人不可貌相，词汇不可斗量啊。” “高手在民间，我堂堂一枚黄金3星都佩服这位高二的小弟弟了。” “切，黄金3星就很有牌面嘛？你当我白金2星是透明的？小弟弟你别客气，我的膝盖你也一并收下吧。” “小弟弟长得还挺帅，要不比赛结束后，跟姐姐我加个微信呢？姐姐我可是白金5星哦，回头可以给你补一补哦。” “喂，这位白金5星的美女，你到底想给这位小弟弟补什么啊？是补单词啊，还是补枸杞啊？说不定，咱们的这位小弟弟，还是个隐藏高手呢。” “对啊，说不定，小弟弟还是个钻石段位的大咖呢。” “不可能，高二就上能钻石段位？你当姐姐我是厦大的嘛？告诉你，姐姐我的本科是波大的。” “哇哦，波大好啊，我们就喜欢波大的女生。” ……… 因为那个本科是波-大的姐姐的出现，成功地抢走了关注点，所以孔书成才得以脱身。 满脸嘎啦豆的朱毅龙，原本也想去和波大女生唠唠嗑的，但遭到对方几个冷冰冰的白眼之后，他立刻就被打回了原形。 朱毅龙知道，像他这样碌碌无为的人，是不配拥有一个硕士毕业的、白金5星的女生的青睐的。21世纪最缺的是什么？是人才！可是此刻，在这个偌大的会议厅里面，最不缺的就是人才，尤其是像朱毅龙这种外语不错的人才。更何况，他的段位也很低，只是堪堪越过了黄金2星而已。 在这个比赛的会场，朱毅龙就是个弟弟。 “喂，舒成兄弟，你为啥总是要按太阳穴啊，是不是头晕啊？” 被那位波大的女生拒绝之后，朱毅龙转而又开始和孔书成说话。 孔书成点了点头：“嗯，昨晚到很晚才睡。” 朱毅龙点了点头，很有共鸣地说道：“对啊，我昨晚也到很晚才睡。马拉个币的，七天连锁酒店的环境，实在是不敢恭维啊！” 孔书成：“………？？？” 七天连锁酒店？什么梗？ 朱毅龙接着道：“妈的，昨晚跟我同住一个房间的那个二货，也是个黄金2星，他紧张的要死要活的，整晚都在那里背新东方的《红宝书》，搞的我也好有压力啊，所以也没大睡好。” 孔书成：“………？” 什么情况？朱毅龙住的是七天？而且还是两人一间？ “舒成，你昨晚，住在几楼啊？” “呃，我住三楼。” “哇，三楼好啊，听说三楼都是标间啊。而且，据说只有黄金3星以上的参赛队员，才能够住标间哦。要不然，超标的话，金扇贝是不给报销的。这么说，舒成，你应该是上了黄金3星吧？” “啊……对，我正好是黄金3星。” 孔书成真不是扮猪吃老虎，他只是不忍心再说实话了。他要是说，自己昨晚住的是7000一晚的“外滩行政房”，估计朱毅龙都会自闭吧？有时候，善意的谎言，往往是给对方最好的见面礼。 不过，孔书成现在终于知道，金扇贝集团的套路了。虽说，这次的“单词挑战赛”是在线下举行，而且还邀请了两百多位塔尖高手，但金扇贝集团也不是盲目氪金的。他们虽然是上市公司，但资金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所以他们一直也在做“成本控制”。 对于不同段位的选手，金扇贝集团的接待标准，是完全不一样的。 孔书成从朱毅龙兄台的口中，很快就得知。这次来参赛的人员食宿标准，完全是按照段位的高低来划分的。 比如：黄金3星以下段位的，每天的差旅费就只有300块。还不如孔书成昨晚在瑞华酒店里吃的一块牛排。 朱毅龙还说，只有那些上了白金段位的选手，才有资格入住星级酒店；只有钻石5星和荣耀词王这种妖孽型高手，才会被请去五星级酒店，并且还能带随从。 孔书成一直没有啃声，朱毅龙就想当然地认为，孔书成昨晚住的肯定也是“七天连锁酒店”，无非是三楼和一楼的区别罢了。 毕竟，区区一个高二的菜鸡，就算能量再大，也不可能杀入钻石段位的。 这并不是说，高中生的记忆力不好，而是因为没有哪个高中生会那么故意降智，花大量的时间去背诵许许多多生僻且无用的单词。毕竟，高中生的主业，还是在“高考”。即便是高考想拿满分，或者是想出国，有一万个词汇量也已经撑破天了。 这次的词汇挑战大赛，有人曾经统计过，要想成功地杀进“钻石段位”，词汇量保底都要有两万五。 词汇两万五，难度相当于，海底两万五。 深不可测啊！ ……… 304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求票求订阅） 会场里面，除去金扇贝集团的讲师之外，有两百多位来自全国各地的参赛队员，都是“黄金1星”以上的段位，他们每个人都是头顶着“主角光环”来的。 长相猥琐的朱毅龙也是如此。 不吹不黑，朱毅龙在广外，那也是一枚妥妥的硬核学霸。在来魔都之前，朱毅龙因为冲上了“黄金2星”，甚至还成了他们商务英语6班的风云人物。 即便如此，走进这个国际会议大厅后，朱毅龙还是保持了应有的冷静和理性。毕竟，他只是区区一个“黄金2星”，在这里真的就只是个弟弟。 实力不够，战术来凑。 朱毅龙很快就想到了，旁边的舒成，于是用手轻轻地戳了戳舒成的胳膊，小声道：“嘿，舒成小兄弟，咱们俩可都是黄金段位的菜鸟，等会儿开题比赛的时候，咱们可一定要抱团取暖，互通有无啊。三个诸葛亮，顶上一个臭皮匠嘛。搞不好，咱们俩强强联手，还有望晋级白金段位呢。” 朱毅龙这么一说，孔书成又有些好奇地问：“今天的比赛，不是词王争霸赛？黄金段位的选手，还能继续晋级？” 朱毅龙愣愣地看了看他：“不是吧？小弟弟，你来这儿之前，什么都不知道的嘛？” 孔书成：“不知道啊。” 朱毅龙皱了皱眉：“这就奇怪了。按理说，每一个黄金段位的选手，后台都会收到一个‘大赛须知’的站短啊。” 孔书成不大好意思说“我不是黄金段位”，于是尬笑道：“我可能不小心把短信删掉了。” 朱毅龙点了点头：“小兄弟，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啊。实话告诉你吧，这次的线下词汇挑战赛，晋级通道比线上的比赛更加高效呢。等会儿，比赛正式开始之后，所有‘黄金段位’的选手，只要能闯过一个环节，段位就能提高一星，而且还有扇贝积分的奖励呢。积分可以兑换现金，也就是相当于有现金奖励啊。无利不起早，要不然，谁还会千里迢迢地跑来这里比赛啊？” “………” 孔书成没有说话。 关于这一点，黎梦可女士没有跟他说清楚。 又或许说，以孔书成目前的段位，他已经和在座的大部分黄金、白金、钻石段位的选手都不一样了。他目前是钻石5星，所以他不存在晋级不晋级一说了。 在接下来的比赛中，孔书成必须完成全部通关，才能被封为真正的“荣耀词王”。 他若是被淘汰了，不但要遭遇降级，还将损失4000大洋。所以，在这个会场里面，孔书成面临的挑战和压力是最大的。 往前一步是词王，退后一步是流浪。 ……… 孔书成正暗自思忖，黎梦可女士从会议大厅的右侧门，缓缓地走了进了。 今天，她也同大家一样，换上了一身白大褂，但却没有戴口罩。因为她拥有了玲珑的身材和富有韵味的川妹子的面孔，所以当她踩着高跟鞋款款地步入会场时，台下立刻响起了一阵野狼般的尖叫……… 这些尖叫声，主要是来自金扇贝集团里的讲师们。 平时，大家都很惧怕黎梦可这位冰美人一般的总裁助理，这个时候每个人都穿着白大褂、戴着白口罩，所以就显得有些肆无忌惮了。 “黎总，你好美啊！” “黎总，我爱你！” “黎总，你的扣子散了。” “黎总，晚上一起去澳门街嗨皮啊。” ……… 说着说着，画风就不对了。 黎梦可一开始被同事们夸赞，心里还美滋滋的。后来，她发现台下的同事们都是在故意拿她开涮，于是就皱起了眉头，并且吩咐旁边的服务员：“你拿手机录下来，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在故意起哄。” 她这么一说，台下顿时安静了许多。 “………” 台下坐着的金扇贝的讲师们，一个个都不敢再造次。毕竟，得罪了总裁助理，谁都没有好果子吃。 片刻，黎梦可站上主席台，拿起话筒，轻咳一声，微笑地说道：“先生们，女士们，朋友们，同事们，大家上午好。很高兴，能够在这里与大家相聚，我代表金扇贝教育集团的领导，以及参与协助举办这次赛事活动的相关部门，向大家的到来表达衷心的感谢………” 台下掌声雷动。 黎梦可说完一些客套的开场白后，话锋一转，又对坐在前排的金扇贝集团的讲师们说道：“同事们，对于你们来说，今天的这场比赛，也是一场正规的比赛。我希望你们，不要抱着走过场的心态来吃瓜。昨天，徐总裁已经说过了，凡是我们集团内部的讲师，如果在这次的词汇挑战比赛上，表现出色的话，同样会有奖励，因为这说明你们的专业素质是过硬的。” 话音刚落，台下立刻有位男同事就举手：“黎总，我们要是闯关成功的话，会有什么奖励啊？” 黎梦可：“徐总说了，如果闯过第一关的同事，集团就奖励现金1000元；闯过第二关，集团内部奖励2000元；闯过第三关，集团内部奖励4000元，以此类推………” 此言一出，全场轰然。 黎梦可立刻摆了摆手：“同事们，我的话，还没说完。” 所有同事，立刻意思到“有坑”。 果然。 数息之后，黎梦可淡淡一笑：“既然有奖励，那么，惩罚也在所难免了。徐总说了，这次的词汇挑战大赛，也是我们检验专业队伍的一次良好机会。凡是，第一轮就被早早地淘汰的员工，如果成绩太差的话，那么集团人力资源部会将在第一时间内找他谈话的。” 此言一出，所有金扇贝集团的讲师们，全都吓尿了。 雾草，无情啊！ 看起来这是一场“比赛交流会”，搞不好就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变向裁员”啊。如果比赛成绩很差的话，那就说明这个讲师的业务水平不行，还会被人力资源部请去“喝茶”？ 此刻，坐在前排的金扇贝集团的讲师们，一个个都低头不语。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心跳如麻。原本，他们以为只是被请来吃个瓜，然后顺手领个徐总的红包就能跑路的。 现在看来，这次的比赛，水很深啊！ ……… 黎梦可见台下的同事们不再作声，于是微微一笑，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口罩，兀自戴上：“同事们，你们也别太紧张，我作为总裁助理，也得跟你们一样，接受比赛的检验。如果我第一轮被淘汰了，同样也会被人力资源部约谈的。” 说完，黎梦可戴上口罩后，款款地走下台。 然后，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视之下，她最终挑了一个很偏僻的地方，安静的坐下。 她的旁边，就是孔书成。 戴着口罩，黎梦可冲孔书成点了点头，微笑道：“加油！” 孔书成也冲她点了点头：“加油！” 而就在这个时候，主席台上，那个宽约三十米的巨大帷幕缓缓地向着左右两边自动展开了。 一个超大的高清LED屏幕上面，立刻滚动地出现了一行行字： “荣耀词王挑战赛之第一关！” “主题：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倒计时10秒，马上开始！” ……… 305 后发制人（求票求订阅） 当巨大的屏幕上出现“念念不忘，必有回响”这句话时，台下500多名参赛选手，全都屏住了呼吸。 每个人心里都在揣测着，这句源自电影《一代宗师》里的台词，究竟会给大家带来一个怎样的坑呢？ ……… 10秒钟倒计时结束。 终于，狼来了！ 主席台上那个巨大的屏幕，突然迸出来一串串英文单词，它们如闪烁的星星一般，出现在了蓝色的巨幕上。 整整100个单词。 要求：英译中 在这100个单词里面，有像galvanoter，ordate，panhandle………这样的六级水平就能够咬咬牙啃下来的单词，同时也有像supercalifragilisticexpialidocio、floaucihilipipification………这种问天问地问祖宗都没有答案的裹脚布单词。 当100个骨骼奇异的单词出现在巨幕上的那一刻，台下立刻响起了一阵阵“哇哦”、“偶买噶”的感叹词。大家都觉得，这些单词难度不小。 尤其是坐在会议大厅前面五排的金扇贝的讲师们，一个个都目瞪口呆，怨声载道。坦白说，这些单词，他们平时根本就很少使用过，加之他们对这次大赛的准备很欠缺，所以大部分人都感觉脑壳疼。 坐在后排的，基本都是来自全国各地的“词汇高手”，他们在看到这100个单词后，心态还不至于崩掉。不过，要想每一个词汇都能答上来，那也绝非容易的事儿。 此刻，坐在孔书成旁边的朱毅龙，看清楚屏幕上的100个单词后，顿时脸都黑了。作为一个自信满满的“黄金2星”词斗士，他明显感觉到一种深深地无力感。 他目测了一下，眼前这100个单词里面，能够正确翻译出来的，不到五成。 也就是说，这个环节，满分100的话，他撑死都不能及格。 因为过度紧张，朱毅龙不知不觉中，额头也已经开始冒汗了。他一边咬着笔，一边不停地摇头感叹：“妈的，我就知道，这第一关，肯定就是个巨坑。完了，我感觉要凉凉了。” 抱怨了两句后，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开始翻译起来。 半分钟后，朱毅龙差不多已经勉强翻译出十几个单词了。而这个时候，他却突然发现了一件很费解的事情。 他发现，坐在他旁边的“舒成”小兄弟，居然一直抬头看着屏幕上的单词，而且神态一动不动，感觉像是僵住了一般。 不仅如此，舒成小兄弟的右手食指，还在不停颤抖着，看起来像是紧张过度引起的手颤，又像是在触摸着一个看不见的面板？ 奇怪，舒成小兄弟，这是怎么了？他该不会，一道题都做不来吧？如果是这样的话，舒成小兄弟是如何混上“黄金3星”的呢？还有，舒成小兄弟的右手食指，到底在比划着什么东东啊？难不成，他的脑子里有个手写面板？ 好奇害死猫。 朱毅龙终于停下手中的动作，扭头问道：“喂，舒成，你是不是……觉得题目太难了？” 孔书成没说话，只是依旧盯着那巨大的屏幕看。 朱毅龙摇了摇头，又将自己的答卷，往右边挪了挪：“喂，舒成，咱俩朋友一场，别说我不照顾你。你真要是一个都翻译不来，那也别交白卷，赶紧抄我的吧。没事儿，大胆抄就是。” 孔书成依旧没有说话，而且看都没看朱毅龙的答卷。 此刻，所有人都在埋头翻译，填写翻译的答案，偌大的会场里，响起了刷刷刷的笔尖划过答卷纸的声响。孔书成却一直抬着头，定定地看着那个巨大屏幕，像是入定了一般……… 一分半钟后，就连坐旁边的黎梦可，也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然后轻咳一声，不得不提醒孔书成道：“喂，时间不多了，你怎么还不动笔？” 孔书成微微一笑：“我想再看看。” 黎梦可：“………？” 那一刻，她很好奇。心想：难不成孔书成能够光凭瞬间记忆，就能将屏幕上的100个单词，全部记下来？ 孔书成没有再解释什么，只是继续盯着台上那100个单词。 十秒钟后。 突然！ 主席台上，那块巨大的蓝色屏幕，一下子就黑屏了。 原本出现在屏幕上的100个单词，立刻不翼而飞。 霎时间，会场里，所有人都躁动起来了。 “喂，怎么搞的？怎么就黑屏了呢？” “关键时刻，技术部门怎么掉链子啊？” “哈哈，搞不好是黑客入侵。” “赶紧重启啊，我特么才翻译出15个单词呢。” “卧槽，兄弟你好快男哦。短短100秒钟，你居然就翻译了15个单词？我才搞定了6个呢。” “嗯，我倒是不着急。等会儿，屏幕亮了后，我再好好看看，很多单词我还是能蒙对的。” ……… 国际会议大厅里，顿时像菜市场一般闹哄哄的。 就在这时，从主席台旁边的休息室里，突然阔步走出来一位身穿黑色包臀制服的OL美女。她是个老外，身高将近178，黑发碧眼，鼻梁高挺，身材也都属于鼻血级的。 “卧槽，这大洋马是谁啊？好有感觉啊！” 朱毅龙做不了题，顿时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那个老外美女身上，老司机的口水都差点儿流下来了。 不远处，黎梦可女士则笑了笑：“这位美女名叫Cra，嘉拉，她的中文名叫徐嘉，是我们金扇贝集团的徐总裁的千金，同时她也是这次大赛的主考官。” “主考官？卧槽，她是主考官？”朱毅龙顿时两眼放射出野狼般的光芒：“哇塞，原来你们徐总裁的女儿啊，还是个混血儿啊？” 黎梦可点了点头：“对，她今年才21岁，在哈佛读法律专业，这两天刚回来。你们要是表现好，说不定都有机会哦。” 朱毅龙耸了耸肩：“哈佛法律专业？那还是算了吧。霸道总裁的女儿，而且还是极品混血儿，那咱可高攀不起。嘿嘿，说不定咱们这位舒成小弟弟倒是有机会呢。” 正说话间，台上的嘉拉小姐就大声地说道：“大家请安静，保持考场纪律，请认真做题。有什么不懂的，可以直接问我，我是本次大赛的主考官，我叫嘉拉。” 她话音刚落，台下又开始起哄。 “哇，美女的中文，说的很牛皮哦。” “加辣？这个名字好，我就喜欢加辣的妹子，辣起来才爽啊。” “黑发碧眼，战斗型身材，适合冲锋，鉴定完毕。” “加辣美女，现在都黑屏了，你难道看不到嘛？” “对啊，加辣妹妹，屏幕都黑了，我们还做个毛毛虫啊？” “加辣，赶紧把屏幕打开吧，别再浪费时间了。” ……… 台下参赛队员们，一个个急急如律令。 总裁千金嘉拉，却是一脸冰霜。 她环视了一周会场后，突然将说话的分贝提高了几度：“大家请安静，屏幕关闭，是按正常程序操作，没有问题。” 所有人：“………？？？” 嘉拉接着道：“按照我们制定的比赛规则，第一个环节的主题是‘念念不忘，必有回响’。那么，我们所要考察的，就是大家对单词的速记和翻译能力。刚才，100个单词出现在屏幕上的时间，正好是100秒钟。在这100秒之内，谁能记住并且翻译出来的单词越多，谁的成绩就越优秀。第一个环节，满分是100分，得60分以上者，就算是过关了。” 此言一出，台下几乎所有的参赛队员，一下子就裂开了。 “我去啊，套路年年有，今年特别深啊！” “加辣妹妹，你玩儿呢？才特么100秒钟，谁记得住那么多单词啊？” “对啊，这位老毛子，真当我们是阿法狗啊？” “只有100秒钟，老子就只是蹭了蹭，时间都不够啊！” “完了完了，刚才我一看见那个什么‘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就知道这里面有坑，没想到会是这么深的坑啊。” “对啊，这第一轮，我也大意了啊。” “全场就属我最窦娥了。刚才，我特么就只翻译出了8个单词，我感觉我的智商受到了侮辱。” “对啊。我感觉，我肯定是第一个被人力资源部请喝茶的人了。因为我只翻译出了5个单词，呜呜呜，我的房贷啊，我的车贷啊，我真不想被金扇贝开除啊。” ……… 台下哀鸿遍野，怨声载道。 当所有人都呆呆地望着主席台上的巨大黑屏，不停地发着牢骚的时候，只有孔书成一个人埋着头，开始静静地填写着心中的答案。他如黑豹捕猎一般，昼伏夜出，后发制人。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孔书成知道，有时候，做题和做人一样，慢即是快，无即是有。 ……… 306 来者不善（求票求订阅） 100个单词，在巨大的屏幕上，仅仅出现了100秒。所有人，必须在100秒钟之内，尽可能多的拼写出这些单词的中文意思。 第一轮的比赛规则，简单而粗暴。 坦白说，大家都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这次的“荣耀词王挑战赛”，关键出题人就是徐永明总裁和他的千金小姐嘉拉。所以，就连坐在台下和大家同甘共苦的黎梦可，都完全没有想到，屏幕上的单词仅仅只会出现100秒。 好在，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作为复旦本硕连读的高材生，黎梦可的反应还算敏锐，她在100秒钟之内，就已经顺利地砍下了68个单词。对于这个成绩，她有点儿小失望，但也没有偏离预期太多。 屏幕熄灭了之后，黎梦可也揉了揉太阳穴，尝试着闭目回忆。 但是很遗憾，后面的单词，她一个都不记得了。 人的瞬间记忆能力，只有在做好了准备的情况下，才能发挥作用。黎梦可刚才的做题思路，就是一路向北，按照顺序一直做下去，所以她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将屏幕上的单词统统都记下来。 所以，第一轮的测试成绩，她的天花板，就只是68个单词。 对于前排的同事们来说，她的这个成绩，已经鹤立鸡群了。 ……… 片刻，黎梦可将她那张写着68个单词翻译的答卷纸，交给在现场的工作人员后，又抬头看了看前面五排的同事。 情况，正如她所料想的那样。前面五排，那些金扇贝的讲师们，几乎都被干趴下了。 以前一个个心高气傲的讲师们，此刻就像是被霜打的茄子一般。他们全都趴在桌子上思考人生，又或者是，一个个拿着笔无聊的画圈圈。甚至，有几个讲师的样子还鬼鬼祟祟的，他们企图和旁边的同事“互通有无”，但是他们这种行为，很快就被场内的监考人员制止了。 这时，主考官嘉拉也大声提醒：“我再强调一遍，谁要是舞弊，就直接取消比赛的资格。如果是我们集团内部的讲师，那么将按照规定直接开除。你们要实在做不来的，就可以提前交卷了。” “………” 所有人不再说话。 大约数秒之后，会场内就陆陆续续地有人站起来交卷了。嘉拉看着他们摇头晃脑的样子，就已经猜到，这些提前交卷的卢瑟，基本都是不及格的。甚至，有好多讲师的答卷卡上，只写了十来个单词的答案。 嘉拉皱着眉头，款款地来到了前排。她将那一大摞上交的答题卡，拿起来看了看，立刻忍不住摇头。 只不过，当她翻看到总裁助理黎梦可的答题卡后，她才露出了久违的微笑，并且远远地冲黎梦可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黎梦可没说话，只是耸了耸，微笑以对。 大约过了半分钟，嘉拉终于在那一堆答题卡里面，找到了一张最为极品的“环保型”答题卡。 于是，她拿着那张“环保型”答题卡，缓缓地来到了第一排的55号参赛讲师身边，然后轻轻地敲了敲他的桌子：“请问，这张答题卡，是你的嘛？” 55号讲师，脸涨得通红，没有勇气抬头，只是小声地“嗯”了一下。 嘉拉冷漠地说道：“整整100个单词里面，你就只翻译出了一个单词，而且还是错的？请问，你入职的时候，究竟是谁应聘你的？” 55号讲师：“………” 嘉拉接着捶：“我刚才，查看了你的简历，发现你是外语专八。我只想弱弱的问一句，你过级的时候，没有请枪手吧？” 55号讲师：“………” 嘉拉：“不用我说，你应该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吧？” 55号讲师颤颤地点了点头，然后神情木讷地起身：“徐总，我知道了，我会主动辞职的！” “很好，也算是个爽快人。” 嘉拉点了点头，然后将55号讲师的答题卡揉成一团，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 就这样，55号讲师被开掉了。 国际会议大厅里的气氛，一下子就凝固了。 坐在前五排的，所有金扇贝的讲师们，一个个噤若寒蝉。有些讲师，甚至因为紧张过度，手脚都开始有些颤抖起来了。 毕竟，金扇贝集团上市之后，讲师们的工资待遇全都翻番了，谁都不想在这个时候被炒鱿鱼。再说，来参加今天这场比赛之前，谁都没有做好“被炒鱿鱼”的心理准备。 当然，嘉拉女士，也并不打算大开杀戒。 她知道，英语词汇量，仅仅只能代表讲师们的某一个方面的能力，并不能以偏概全。 有些讲师，虽然词汇量不大，但是口语水平很强；有些讲师，虽然专业不是太强，但是颜值和感染力却能圈粉；还有些讲师，虽然长相不济，但上课有自己的风格，能够像老罗一样成为段子手，口若悬河，死的说成活的。 这些，都是本事！ 但是，这个55号讲师，嘉拉必须灭了他。 首先，这位讲师心理素质太差。考得差，居然连话都说不出来，这样的讲师，注定成不了好讲师。 其次，他考的太差了。100个单词，居然一个单词都没有翻译出来？如果连这种专业水准的讲师都不被开除的话，那么金扇贝成什么了？福利院？还是老年活动中心？ ……… 55号讲师，被开掉了。 嘉拉女士轻咳一声，然后冲着前面五排的讲师们，淡淡地说道：“你们放心吧。今天是荣耀词王挑战赛，我们请同事们今天来参加，主要目的不在于开除谁。但是，我们也决不允许，在金扇贝的讲师队伍里，有英语文盲一样的人存在。好了，既然你们都已经交了试卷，那么如果觉得自己不能及格的话，就可以提前离开会场了。” 他这么一说，许多人都如释重负。 前面五排，一下子就有180多位金扇贝的讲师，全都站起来了。他们一个个垂头丧气，像吃了败仗的俘虏一般，迈着沉重的步子离开了会场。 嘉拉眼睁睁地看着大约三分之二的讲师们离开，无奈地摇了摇头。 她的目光，再次扫向了五排以后。 很明显，那些来自全国各地的外语高手，果然要比想象中的强很多。 205个黄金段位、82个白金段位、还有15个钻石的参赛队员中，大约只有65位选手，自动自觉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并且选择了默默离开……… 第一轮的比赛。 后排302位“黄金段位”以上的选手，被淘汰了65位。 淘汰率为21。 差不多五分之一。 嘉拉大致看了看这些被淘汰的人的档案，发现他们也基本上都是“黄金1星”、“黄金2星”的选手。当然，也有几个“大意了没有闪”的“黄金5星”和“白金1星”。 总的来说，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 因为大家都开始纷纷交卷，整个国际会议大厅里面，再次闹哄哄的。 嘉拉将所有的答卷收上了主席台后，正要宣布进入下一轮比赛的时候，突然看见远处的黎梦可冲自己招了招手，并且大声地说道：“徐总，你还是再等一等吧，有人没有做完。”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转向了黎梦可所指的方向。 这时候，大家猛然发现，会场里面果然还有一个年轻人，正在埋头继续填写答案。 他是会场里面，唯一还在做题的人。 顿时，大家全都懵逼了。 “卧槽，这小子是谁啊？他怎么还在写啊？” “对啊，黑屏都快三分钟了，他怎么还在写？” “难不成，他把屏幕上的单词，全都记下来了？” “哈哈哈，这不可能。屏幕关掉之后，老子一个单词都记不住了。” “你不行，不代表别人就不行。说不定，那个小伙子就是属牛的呢。” “属牛？属牛的怎么了？” “哈哈，你难道不知道，牛有反刍能力嘛？” “反刍能力？” “对啊。简单地说，反刍能力，就是牛会把吃下去的草，再吐回到嘴里来慢慢地咀嚼啊。牛吃草的时候，一般都是比较匆忙的，而且它们吃的都是粗饲料，大部分未经充分咀嚼就吞入瘤胃，经过瘤胃浸泡和软化一段时间后，草料经过逆呕重新回到口腔，经过再咀嚼，再次混入唾液并且再吞咽进入瘤胃。这就叫反刍啊！” “卧槽，你别再说了。我都快吐了。你的意思是说，那个坐在角落里的小伙子，能够把屏幕上的单词，先吞进肚子里，然后再吐出来重新翻译一般？” “谁知道呢？说不定，人家就是个记忆天才呢！” ……… 会场里，大家议论纷纷，全都将目光，聚集到那个埋头填写答案的小伙子身上。 作为主考官的嘉拉，她当然也有几分好奇。 屏幕都已经关闭这么久了，为什么还会有人奋笔疾书呢？ 于是，出于好奇，嘉拉缓缓地走向了那位正在埋头继续填写答案的年轻人身边。 片刻之后，当她站在年轻人身旁，看清楚他答题卡上的答案之后，顿时猛然吃了一惊。 天哪，没记错的话，他……是全场唯一一个完整地填写出98个“英译中”答案的人。 等等，不是98个，而是99个！ 不……他好像还在填写答案。 不是吧？ 整整100个？ 他的答题卡上，出现了整整100个单词的中文翻译。 他居然将所有的答案，按照顺序，一个不漏地写了出来。 这，太不可思议了！ 刚才，嘉拉和评委组的工作人员大致翻看了一下，现场500多份答题卡里面，没有一个人能够将正确答案填满的。填的最多的，也就只是89个单词的翻译。 这个仿佛开挂的小伙子，究竟是谁？ 那一刻，嘉拉情不自禁地看了看坐在旁边的黎梦可。 她渴望从黎梦可的眼中，获得答案。 那一刻，黎梦可并没多说话，她只是淡淡一笑，然后在草稿纸上，轻轻地写下了一个字——“孔”。 嘉拉看清楚那个字后，内心所有的震惊，一下子就变得缓和了许多。 原来，他就是“孔”啊！ 原来，他就是那个，在短短三个小时之内，就荣升为钻石5星段位的“ABCD孔”啊！ 呵呵，果然是来者不善啊……… ……………… 307 原来是你 嘉拉就这样静静地站在孔书成身旁，看来足足10几秒钟。 说实话，那一刻，她真的被孔书成的答题卷震惊了。 那一刻，嘉拉突然觉得，即便是将孔书成放进哈佛校园里，他也会是个骨骼惊奇的人。因为只有骨骼惊奇之人，往往才会做出一些与众不同的“傻事”来。 孔书成的“骨骼惊奇”，不仅体现在他将100个单词的答案全都填写出来了。更加令嘉拉难以置信的是，这小子居然将每个英语单词所对应的全部“中文意思”，一股脑都写出来了。 比如，popadour这个单词，大部分参赛队员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只是勉强翻译出了一个“大包头”，而孔书成却写了四个中文意思：1大包头（一种男士发型）2高卷式（一种女纸发型）3纺织品中的小花卉纹（一种丝绸图案）4方形低领口女式紧身胸衣……… 他这，是不是“傻缺”啊？ 此刻，嘉拉低头看着那张答题卡上，端端正正写着“方形低领口女式紧身胸衣”，忍不住呵呵一笑：“看不出来，你对女性的胸衣，还挺有研究的嘛。” “………” 孔书成猛然抬头，这才发现，原来有位混血美女正站在自己身旁。一阵微风吹来，他的鼻腔里，也闻到了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水味儿。 嘉拉：“533号，请问你的答题卡，填好了嘛？” “填好了。” 孔书成点了点头，将那张填写的满满当当的大卷纸，递到了美女主考官的手中。 其他参赛队员探着头，想看看那张被写的密密麻麻的答卷纸上面，究竟是不是“鬼画符”时，嘉拉出于对“ABCD孔”的保护，将那张答题纸卷迅速地卷了起来。 孔书成上交的，是最后一张答卷纸。正是因为他将100个单词的所有“中文意思”都写出来了，所以才导致他所耗费的时间，比别人会多了一丢丢……… 同时，这也是会场里面，最完美的一张答卷纸。甚至，这张分值为100分的试卷，嘉拉在心目中已经给出了120分。 当嘉拉将孔书成的答卷纸收走后，旁边的朱毅龙则激动地拍了拍孔书成的大腿，并且小声地说道：“舒成兄弟，刚才，真的太感谢你了！” 孔书成：“谢我？” 朱毅龙油腻一笑：“对啊，刚才要是没有你开挂的表现，我这一轮早就成盒了啊。” 孔书成点了点头，秒懂。 原来，刚才他在埋头填写答案的时候，朱毅龙就已经使出了他毕生的“旁光绝学”，偷瞟了孔书成好几个答案。要不然，朱毅龙这一轮铁定要和其他65选手一样，直接被淘汰出局了。 朱毅龙：“近水楼台先得月，舒成旁边好摸鱼。舒成，我看你这实力，不像是黄金3星，更像是白金3星啊！” 孔书成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 第二轮淘汰赛，继续。 这一轮的主题是“知音识词”。 所有参赛队员，通过国际会议大厅的广播，听几段英文佳作选读，然后将听读过程中所有“重读”过的词汇，拼写在答题卡上，并且正确地翻译出来。 这一轮的难度系数，非常之高。 考验的是参赛队员的三种高超能力：1听觉能力，2快速记忆能力，3快速翻译能力 三种能力，缺一不可。 音响广播里，播放的三段英文阅读，全都是普鲁斯特的长篇小说《追忆似水年华》（英文版）。坦白说，这是一本超级BT的意识流巨著，因为它篇幅太长，据说好多国内的翻译家都快崩溃了。 在《追忆逝水年华》这部小说里面，会经常出现难懂的词汇和难以翻译的长句。有时候，一个句子有一页纸那么长，主句套从句，从句又套从句，接着又跟着各种各样的从句，套的你晕头转向。有时候，句子里面出现的单词晦涩难懂，还带有作者明显的原创精神。 国内的读者，基本上能够品读中文版的《追忆似水年华》，就已经算是凤毛麟角了，更加别说是朗读和背诵英文版的了。有人曾戏言：人生太短，普鲁斯特太长。 当广播里，开始播放《追忆逝水年华》的英文片段时，台下九成以上的人都要崩溃了。 在播放了两遍之后，很多人甚至连哪些是“重读”过的单词都不记得了。 好不容易靠“白嫖”渡劫的朱毅龙，直接将答卷纸蒙在了头上，举白旗了。 ……… 这一轮，孔书成依旧没有慌。 《追忆逝水年华》这部小说，周落霞和熊黛英老师早就看过了，孔书成还没有来得及看。但是，好在，来魔都比赛之前，熊黛英老师仿佛先知先觉一般，将这部小说拿给孔书成过目了一遍。 熊黛英老师看书有个很好的习惯，只要是发现书中有不认识的单词，她都会在书上做好标记。 也就是说，英文版的《追忆似水年华》里面所有不认识的单词，熊黛英都帮孔书成标记出来了。 此刻，广播里播放的那几段，正好是《追忆似水年华》的第五卷《女囚》。 孔书成早就在来魔都之前，将整本书中的晦涩难懂的单词全都背下来了，加之听力本来就是他的强项，所以这一轮的听读翻译，对孔书成来说，完全没有一点压力。 三段听力测试之后，孔书成庖丁解牛一般，第一个做完了试卷。 只不过，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第二轮淘汰赛之后，会场里真的有点儿“寸草不生”了。 朱毅龙被淘汰了。 黎梦可也被淘汰了。 就连之前那个号称是“波大”毕业的姐姐，也不幸被淘汰了。 原本人满为患的国际会议大厅里面，仅仅剩下了26个人。 ……… 第三轮淘汰赛，继续。 本轮竞赛的主题是“爱拼才会赢”。 巨大的屏幕上，会给出100个没有填写完整的单词，由台下的26位参赛队员，进行拍桌子抢答。 答对者，加分。 答错者，减分。 孔书成没想到，在场的26位选手，全都是一等一的“快速抢答”高手。这一轮，孔书成有点儿求稳，所以整整100个单词里面，他只抢答出15道题。 所以，在第三轮淘汰赛，他只拿到了区区15分。 不过，令他感到有些惊喜的是，正因为剩下26位，都是高手，所以实力均摊的很厉害。他居然凭借15分的成绩，获得了第三轮淘汰赛的第一名。 与他并列第一的，是“寂寞的摩西”。 ……… 经过三轮激烈的淘汰赛之后，最后的三强，终于落下了帷幕。 当其他被淘汰出局的参赛队员，带着失意离开了会场之后，偌大的国际会议大厅里面，突然变得有些空荡荡的，甚至有些寂寞。 这时，嘉拉缓缓地走上主席台，看了看台下三位仅存的高手，突然带头地鼓起掌来。 国际会议厅里面，二十多位负责监考和批改试卷的工作人员，也跟着鼓掌。 此刻，黎梦可女士也从场外，缓缓地走了进来。 她看了看三位选手，然后面带微笑地说道：“好了，现在，除了评审团自我，就只剩下你们三个人了，请你们都摘下自己的口罩吧。最后一关，荣耀词王挑战赛，将在你们三个人之间举行。” 话音刚落，三个人都将脸上的口罩摘了下来。 站在孔书成左边的那位，是“寂寞的摩西”。他有着尖尖的下巴和薄薄的嘴唇，看起来有点儿像高丽棒子般的眼神中，透射着一股富二代+北大才子的傲气。 而站在孔书成右边，那位个子高挑的女士，当她将脸上的口罩缓缓地摘下来的那一刻，孔书成不仅失声尖叫了一声：“啊………原来是你？” 那个子高挑的女士，揉了揉眼睛，看清楚孔书成的模样后，也是兴奋地尖叫：“天哪，孔书成？我们居然在这里见面了？” 说完，她竟激动地冲过去，熊抱了一下孔书成。 她，就是孔书成许久未见面的“大姐姐”，燕然。 金陵大学历史系的教授，燕然； 市长杯“古诗词”大赛的评委，燕然； 金扇贝“荣耀词王”挑战赛的“钻石4星”，燕然； 孔书成万万没想到，能够在魔都与燕然教授不期而遇。 这可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两人正在激动不已时，旁边那个戴眼镜的北大外语系才子“寂寞的摩西”，则冷冷一笑：“呵呵，原来你俩早就认识的啊？这么说来，最后的决战紫禁城，我恐怕是要腹背受敌咯？” 孔书成向他主动伸出一只手：“你好，我叫孔书成，很高兴认识你。” 寂寞的摩西，戴着一双白手套和孔书成握了握手，并且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叫莫文西，听说你今年才高二？呵呵，等会儿，你可别指望我会护犊子哦。” 孔书成笑了笑：“护犊子就不需要了，我就担心你只会扯犊子。” 莫文西：“你………” 旁边所有人的工作人员都笑了。 308 无敌真寂寞啊 天茂大厦55层，国际会议中心里，气氛紧张而又热烈。 当孔书成、燕然、莫文西这三位顶级词汇高手，落座在主席台前的那张巨大会议桌旁时，偌大的会场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大家知道，最后一轮比赛，将在三人当中进行。 莫文西是新晋的“荣耀词王”。 孔书成是“钻石5星”。 燕然刚才晋级之后，也正式成为了“钻石5星”。 一王二钻。这场即将上演的大戏，吊足了大家的胃口。 按照本次比赛的最新规则，莫文西若是输了，他的“荣耀词王”的称号将继续保留，但他的账户上的40000个扇贝积分，将会被胜利者掳走。积分被掳走了，从意义上讲，跟“降级”差不多。 对于莫文西来说，四万块钱是小事，他只为荣耀而战。 对于燕然教授来说，这次的词王挑战赛，她完全是带着“好玩”的心态来的。没想到，居然还晋级了，而且还遇上了久违的孔书成小弟弟。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孔书成奇迹般的成长和成熟，越来越让她感到吃惊了。 对于孔书成来说………这场词王挑战赛，呃，他还没有想过输的问题。 ……… 巨大的会议桌上，三位高手，围成一个三角阵。 看这阵势，不像是词王争霸赛，而更像是赌王争霸赛！ 在会议桌周围，围满了几十位现场监考官和工作人员，以及上百位想要见证奇迹的金扇贝的讲师和英语高手。主席台上，里三层，外三层，将会议桌围得水泄不通。 大家都想看看，今天的“荣耀词王挑战赛”，最后究竟会花落谁家？ 当然，更加吊足胃口的是，主办方金扇贝集团到现在还没有公布，最后赢得比赛的终极荣耀词王，将会拥有怎样的“重磅奖品”。 这时候，龙飘飘和熊黛英两位指导老师也进来了。 龙飘飘站在人群中，眼里闪烁着激动的光芒。她朝孔书招了招手，并且大声地喊道：“书成，加油啊！” 说完之后，她还激动地搂着旁边熊黛英的胳膊，小声地说道：“哎呀，我真的好紧张啊！” 熊黛英老师心里也很紧张，但她还是对孔书成很有信心的，于是笑了笑：“放心吧，庞姐，阿成他今天一路开挂，这场比赛一定会赢的。” 她刚说完这句话，旁边一位身高175，长相很车模的女孩突然冷哼一声：“一定会赢？呵呵，我看未必哦。一个高二的学生，就想赢我家阿西？火候恐怕还有所欠缺啊。你们知不知道，我们家阿西是哪里的？” 熊黛英扭头看了看她：“美女，请问，你是？” 车模美女高昂着头人，然后将如瀑的披肩长发，用手一扬：“我是莫文西的女朋友，我叫刘露露。实话告诉你们吧，我们家阿西，今年刚好是北大外语学院研究生毕业，而且他还是本硕连读。本来，他都不想来参加这场线下比赛的，他觉得对手都太弱了。” 熊黛英：“………” 心里暗吃一惊。 北大？外语学院？本硕连读？ 这个莫文西，有点儿高能啊！ 美女刘露露接着秀：“两位老师，我可不怕告诉你们，我们家阿西，早在2017年的时候，就曾经代表北大，拿过一次SPB华夏赛区的总冠军了。” “啊！这么厉害的嘛？”熊黛英更是一惊，甚至还皱起了眉头。 旁边的龙飘飘赶紧小声地问：“喂，熊老师，她说的那个什么SB大赛，到底是个什么东东啊？” 熊黛英小声地说道：“庞姐，她刚才说的是SPB华夏区大赛。全称是Spellg Bee of Cha，华夏英文拼字大赛。如果我没记错的话，2017年的时候，SPB华夏区大奖赛的总冠军的确是一个姓莫的，没想到就是这个‘寂寞的摩西’啊。” 龙飘飘情不自禁地皱眉：“这么说，很厉害咯？” 熊黛英点了点头：“的确很厉害。” 龙飘飘：“那完了。咱们孔书成，这次算是碰到硬骨头了啊！” 熊黛英片刻没有说话。 她只是抬头看了看孔书成，发现孔书成面带微笑，依旧是一脸轻松。 ……… 三人落座后不久。 嘉拉手里拿着一个密封好的文件袋，缓缓地走到了会议桌旁，认真地看了看三位赌王，哦不，是三位词王：“你们三个，都准备好了嘛？” 莫文西点了点头，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来吧，让我好好教一教，这位小孔弟弟做人。” 对面的燕然，则斜了他一眼：“莫文西同学，希望你能给北大争口气。” 莫文西歪嘴龙王般一笑：“那是自然。” 孔书成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 嘉拉微微一笑：“既然，三位都准备好了。那么，我们‘荣耀词王挑战赛’的最后一轮较量，就开始了哦。按照比赛的流程，我照例还是得给大家说一下。本轮环节，为词王挑战赛的最后一个比赛环节，主题叫作——真词不怕火炼。”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大家正在纷纷讨论，到底什么叫作“真词不怕火炼”的时候，嘉拉已经将手中的文件袋打开了。 数秒后，当嘉拉从那个文件袋子里，取出三份空白的《2020年6月（英语六级）试卷》时，全场惊呆了。就连现场二十多位监考人员，都一下子傻眼了。 甚至，黎梦可还凑过去，小声地问：“嘉拉，你该不会拿错了吧？” 嘉拉淡淡一笑：“错不了！” 此言一出，会场里顿时陷入了一片喧哗和吵闹声之中。 “卧槽，不是吧？荣耀词王挑战赛的终极比赛，居然是做六级试卷？这也太小儿科了吧？” “对啊。这太容易了。想当年，我六级考试，轻轻松松就考了85分啊。” “切，才85分？我六级考试都91呢。” “太水了，太水了，没想到荣耀词王的终极考试，居然只是走走过场。” “对啊，散了吧，散了吧，我感觉一点儿看头都没有。” “这种搞法，我感觉有猫腻啊。这么做，明显就是针对那个高二小子嘛。” “没错。他今年才高二，怎么可能做得来六级考试的试卷呢？虽然词汇量多，语法也未必能行啊。就算他做得来试卷，恐怕也拿不到高分啊！” “对，这个姓孔的小子，一路开神挂，这次估计要被坑死在这里了。” ……… 台下议论纷纷，所有人都觉得，组委会不该拿一张六级试卷来糊弄大家。 而当那份《2020年6月（英语六级）试卷》摆在桌面的时候，最开心的人，当然就是莫文西了。 他是北大的高材生，一张六级的试卷，对他来说简直容易的不要不要。 此刻，他伸手拿着那张空白的试卷，故意神经兮兮地放鼻子底下闻了闻，并且夸张地说道：“艾玛，真香！我就喜欢降维打击，做一做这种简单的试卷了。” 燕然：“………！！！” 孔书成：“………！！！” 莫文西见两人不作声，接着开虐：“不瞒两位哈，我在大一的时候，就通过六级了，成绩不算太好，只考了97分，哈哈哈哈。” 经过他这么一挑衅，周围九成人都快要裂开了。 这个莫文西，太贱了！ 这个莫文西，太强了！ 老天真是不公平啊！ 这个莫文西，家里有两个臭钱也就算了，他为什么还这么牛X啊？ 而这时候，站在场外龙飘飘和熊黛英，也开始为孔书成捏了一把汗。 天哪，要知道，孔书成的上个学期末的外语成绩，也才108分啊。金扇贝集团的这波操作，绝对是在故意刁难孔书成啊！一个高中生，就算词汇量再大，也不应该投喂“六级考试”试卷啊！ “这，这也太离谱了吧？不行，我得跟他们理论理论去。既然是词王挑战赛的最后一场比赛，为什么要出六级试卷的题目呢？这不是故意坑人嘛？” 龙飘飘情绪激动，正要冲进场内和主考官嘉拉理论时，嘉拉却突然笑了笑：“你们大家都误会了。我刚才说过了，最后这一场比赛的主题是‘真词不怕火炼’。那么，我当然不会只是让三位词王，就简简单单地做一份六级试卷了。” 她这么一说，所有人又愣了。 既然不是做试卷，那这张六级试卷发下去，又有什么意义呢？ 嘉拉接着道：“三位选手，摆在你们面前的这张六级试卷，其实是经过我们专门设计的。试卷里面，一共有50个单词，是拼写有错误的。这50个单词，有些只是拼错了一个字母，这就需要你们三个人的火眼金睛了。比赛时间是5分钟，谁在规定的时间之内，用红笔圈出最多的拼写错误的单词，谁就是最后的赢家。” 她这么一说，大家这才猛然想起来，这场词王终极PK赛的主题，就叫“真词不怕火炼”啊！ 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 不是真词王，不能识假词。 ……… 会场里，空气都仿佛窒息了。 随着嘉拉一声“比赛开始”的号令，莫文西立刻拿起试卷，就开始聚精会神地查找起来。他那激动的模样，就像是电影《1942》里的饥饿难民一般。吃相太难看。 燕然教授，将那张试卷打开后，没有慌乱，只是重点检查的是后面的几篇阅读理解。因为，阅读理解里面，词汇量最多，很容易挖坑。事实证明，她的策略也是对的。仅仅两秒钟，她就用红笔圈出了一个拼写有误的单词。 当所有人将目光，聚焦到孔书成身上的时候，他也并没有紧张。他只是弯着腰，伸手去拿自己放在会议桌上的书包。 突然！ 嘉拉立刻制止道：“孔书成同学，现在是比赛时间，不可以使用与比赛无关的东西哦！除非，你要宣布退出比赛。” 孔书成耸了耸肩，呵呵一笑：“徐总，请问，眼镜算是与比赛无关的东西嘛？” 嘉拉：“………” 孔书成：“我眼神不大好，就是想戴上眼镜，好好看看。” 嘉拉皱了皱眉，有些纳闷：“你刚才，为什么不戴眼镜呢？” 孔书成：“刚才，你不是没提醒我，说要让我们拥有一双火眼金睛嘛？戴上眼镜后，我才有火眼金睛啊！” 嘉拉耸了耸肩，没有再说什么。 孔书成从包里，轻轻地拿出了那副眼镜。 对，就是那副“火眼P镜”！ 戴上它之后，果然………还是熟悉的配方啊！ 【此题，题干有误，难度系数为10】 【此题，答案有误，难度系数为10】 【此题，题干有误，难度系数为10】 【此题，答案有误，难度系数为10】 【此题，题干有误，难度系数为10】 ……… 这些题目，做不来有什么关系呢？ 小哥我，要的就是难度系数10啊！ 呵呵，这波操作，无敌真寂寞啊！ 309 我就是总冠军 大家发现，孔书成戴上那幅眼镜后，仿佛比以前更帅了。尤其是他做题的样子，感觉比以前更帅了。至于为什么会这样，没人知道。 当然，即便是这样，所有人都觉得，这场荣耀词王的终极PK赛，莫文西的胜算可能会更大一些。毕竟，人家拥有北大的光环，而且还有SPB总冠军头衔的加持。 此刻，来自北大的莫文西，虽然赛前表现的很嚣张，但当他真正地投入到做题当中去的的时候，他又是另外一个全情投入的状态。 莫文西整个人趴在会议桌上，物我两忘，眼睛瞪得大大的，像个认真捉虫的小鸡一样，不停地逐字逐句地查找着试卷上的“李鬼单词”。 他眼疾手快，词汇量惊人，对单词相当敏感。仅仅不到两分钟，他就在试卷I的基础选择题部分，成功地找出了15个“李鬼”单词。 莫文西的状态，堪称“人卷合一”了。 莫文西的速度，堪称“找词机器”了。 站在外围的刘露露，此刻也拿着苹果手机对他拍个不停，嘴里还不停地给他加油打气：“哇哦，认真的男人真帅气！阿西阿西，勇拿第一！加油哦，阿西！” 她这么一骚，旁边的观众，立刻呕吐呕吐，惊起一滩鸥鹭。 刘露露才懒得管那么多呢，她眼里就只有“学神莫文西”。 两分钟后。 莫文西渐入佳境了，随着他开挂般的进入状态后，他对那些“李鬼单词”的辨别能力，也变得越来越犀利。他此刻的状态，就像是开着他自己那辆心爱的兰博基尼，狂飙在首都金港国际赛道上一般。 三个字：倍儿爽！ 进入“完形填空”部分之后，莫文西在第一个小短文的第一段里面，就火眼金睛地找到了两个李鬼单词。 然而，当莫文西正准备用红笔，将那两个单词勾画出来的时候，站在一旁的嘉拉突然拍了拍手：“好了，好了，这次的荣耀词王终极挑战赛，到此已经结束了！” 沃特？比赛结束了？ 这，这特么什么意思啊？ “………” 正沉浸在自我满足中的莫文西，当时就石化了。 他恍惚间抬头发现，此刻坐着对面的孔书成居然已经站起来了。 孔书成已经将他手里的试卷，交给了嘉拉。 孔书成交卷了？ 卧槽，这………怎么可能？ 那一刻，莫文西猛然感觉，自己像是被人推进了冰窖一般。他手指颤抖地握着红色圆珠笔，张大了嘴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直觉告诉他，孔书成……已经提前收工了。 就在这时，一直跪舔男友的刘露露突然大叫道：“喂，你们搞什么啊？比赛才进行了两分钟，怎么就结束了呢？刚才不是都说了，比赛的时间，一共有五分钟的嘛？” “对啊，不是有5分钟嘛？”莫文西的嘴唇也抽动了几下，他呆呆地望着嘉拉，希望她能给一个完美的答案。说实话，他真的不敢相信，自己已经“突然死亡”了。 “哎！” 嘉拉长叹一声，看了看场外的刘露露和莫文西，然后表情严肃地说道：“对不起啊，两位。我没有开玩笑。比赛，真的已经结束了。按照规定，最后这一轮‘真词不怕火炼’的比赛时间，的确是5分钟。但是，莫文西，我很遗憾地告诉你，有人已经在1分45秒的时候，就将整整50个拼写错误的单词，全都找出来了。” 莫文西：“啊！………这，这怎么可能？是谁？” 嘉拉：“孔书成。” 莫文西：“不可能。短短1分45秒，孔书成就能将所有拼写错误的单词都找出来？这绝对不可能。短短1分45秒，就算是让他认真看完这张试卷，时间都不够的啊！” 嘉拉耸了耸肩，片刻没有说话。坦白说，此刻她心中的疑问，其实和莫文西是一毛一样的。1分45秒，仅仅不到“一东”的时间，孔书成怎么就能将整张试卷的错误单词全都找出来呢？ 难道说，这张试卷，已经被人提前泄密了？ 不可能！ 这张经过精心设计的“六级试卷”，只有嘉拉和他老爹徐永明两个人看过。试卷打印完毕之后，嘉拉一直都将它藏在自己房间里，孔书成总不可能潜入她闺房吧？ 如果孔书成没有提前看过这张试卷，那么就说明他的确是个天才，一枚真正的词汇天才。孔书成今天是………凭实力装逼！ 但是，莫文西依旧不服：“徐总，我要查看孔书成的试卷，我就不相信，他孔书成能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50个单词全部找出来。” 嘉拉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然而，旁边的黎梦可再也沉不住气了，她将孔书成的试卷，一掌拍在莫文西面前，然后平静地说道：“你自己好好看清楚吧，孔书成真的是将50个单词，全都找出来了。答案，和标准答案一模一样。” 话音刚落，孔书成却笑着补充道：“黎总，其实不止50个。” 黎梦可：“………？” 嘉拉：“………？” 孔书成：“其实，这张试卷里面，有错误的单词，应该是51个。在阅读理解的最后一题里面，有人趁着油墨还没干的时候，将icrocliate这个单词的后半部分的字母a给抹糊掉了。我猜想，这应该是试卷打印过程中，工作人员一个小小的操作失误吧。不过没关系，我也将它标红了。所以，这张试卷里面，拼写有错的单词，应该是51个，而不是50个。” 他这么一说，嘉拉和黎梦可两位美女，立刻将那张试卷翻过来一看。 我去，还真是如此啊！ 因为内心太过震惊和难以置信，嘉拉竟当做所有人的面，激动地用力拍了一下孔书成的后背，并且大声地说道：“孔书成啊孔书成，你到底是人还是神啊？” 话音刚落，国际会场里，立刻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龙飘飘和熊黛英两个人，因为太过激动，直接冲进人群中，紧紧地抱住了孔书成，并且兴奋地大叫：“哇，我们赢了，孔书成，你是冠军，你是冠军！” 这时，主办方金扇贝集团的工作人员，不知何时也在国际会议大厅里面，播放起了一首激昂的音乐《We Are Chapion》。 煽情指数：★★★★★ 片刻，嘉拉走到主席台前，拿着话筒大声地宣布：“本次荣耀词王挑战赛的最后冠军是………来自东饶市四中的孔书成同学！让我们用最最最热烈的掌声，欢迎他上来领奖，同时也欢迎另外两位词王，上来领奖。” 整个会场，再一次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孔书成，燕然，莫文西三个人缓缓起身，在人群夹道中走向了主席台的正中央。 八个工作人员，将手中的礼炮彩带，射向空中。 三个人身上，立刻披红挂彩。 主席台的正中央，不知何时已经摆放好了一二三名的领奖台。 嘉拉一边鼓掌，一边笑着道：“有请总冠军，孔书成同学是，登上领奖台！” 孔书成阔步走向领奖台，然后冲大家深深地鞠了一躬：“谢谢大家！” 掌声+1 嘉拉又道：“有请第二名的荣耀词王，登台领奖！” 掌声+1 这时，莫文西冲大家挥了挥手，刚站上“二等奖台”上的时候，嘉拉突然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哦，不好意思，I a sorry，莫文西先生，都怪我刚才太激动，忘了念名字了。其实，第二名的荣耀词王是………燕然，燕教授。” “啊………” 莫文西张大了嘴，像个唐氏一样，愣愣地站在领奖台上。 那一刻，他感觉灵魂受到了重击，情绪瞬间就大爆发，然后冲着嘉拉狂吼道：“喂，你们是不是……故意耍我啊？妈的，这个奖，老子还不要了！”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只听见“砰”的一声巨响，会议大厅的西北门，都差点儿被他一脚踹烂了……… 嘉拉皱了皱眉，然后摇了摇头：“呵呵，所谓的才子，就这？” 黎梦可摆了摆手：“不用理会他了，颁奖继续。” 片刻。 有两位金扇贝集团的工作人员，就从旁边端来了两个锦盒。 此刻，国际会议中心，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静静地等待着嘉拉将那两个锦盒打开。 其实，大家赛前就知道，这次的“荣耀词王”线下挑战赛的总冠军，将会获得重磅的奖品，但是谁也猜不到奖品到底是什么。 片刻。 嘉拉将第一个黄色的锦盒，端到孔书成面前，并且徐徐地打开。 孔书成低头一看，被锦盒里面的东西，直接震惊了。 那个跟鞋盒差不多大小的锦盒里面，居然放了四个厚厚的信封，和一尊冠军奖杯。 那四个厚厚的牛皮信封里面，鼓鼓囊囊的。就算是再没有社会经验的人都能一样看出来，牛皮信封里面装的是现金。每一个信封里面，都装有像豆腐块一般的两万块。 四个信封，就是八万块RMB。 人世间最香的东西，莫过于此。 饶是孔书成心态再稳，这时也情不自禁地吞咽了一抹口水。 八万大洋啊乡亲们！ 这恐怕是，孔书成到处走场子参赛以来，主办方最土豪的一次了吧？ 嘉拉则笑了笑，同领奖台上的孔书成握了握手，然后从锦盒里面，将那个“冠军奖杯”拿了出来，颁给了孔书成。 孔书成拿起那个“冠军奖杯”看了看。 嘿嘿，这奖杯，还挺别致的。 晶莹剔透，造型也讲究。 总体来说，这个六边形的立体奖杯是由水晶玻璃制作而成的。在奖杯的正面，蚀刻着一行字——“荣耀词王挑战赛总冠军”。 孔书成伸手摸了摸，发现奖杯的顶部，那个闪闪发光的金色“小扇贝”造型，也还挺可爱的。 看上去，那个造型舒展开的金色“小扇贝”并不大，约摸只有拇指般大小。但是摸起来，手感却与普通的合金不大一样，感觉凉凉的。而且，金色的“小扇贝”所散发出的光，也有点儿暗金的意思。 嘉拉笑着问：“孔书成，这个奖杯，喜欢嘛？” 孔书成点了点头：“嗯，挺漂亮的。” 嘉拉：“实话告诉你吧，这个奖杯上面的金扇贝，其实是用24K纯金打造的。光是这个奖杯，我们集团就花了十万块。” 此言一出，全场顿时骚动了。 有些心脏小的人，甚至尖叫起来：“啊，天呐，金子做的！那个奖杯是金子做的！！！” 孔书成一激动，差点儿从领奖台上摔下来了。 卧槽，这个金扇贝，还真是………金扇贝啊！ ……………… 310 孔书成的底线 当幸福来敲门，孔书成也难免心有狂澜。 坦白说，他不是一个特别容易激动的人，但此次魔都之行，还是让他有了许多意外的收获，尤其是物质上的。 金扇贝教育集团，作为一家上市公司，出手果然够豪放。 此刻，孔书成不仅账号上多出了8万积分，而且还收获了8万现金，甚至，还拥有一尊价值10万元的奖杯。粗略一算，26万大洋已经到手。 龙飘飘端着那尊奖杯，看了许久，也兴奋地大笑道：“哈哈哈，书成，这次你可算发财了！” 孔书成：“老师，低调，低调！” 龙飘飘：“凭本事赢来的奖杯，为啥要低调啊？咱们回四中后，我还要大力宣扬呢。” 熊黛英也为孔书成手动点赞：“书成，这次你的表现太棒了。老师相信，这仅仅只是你辉煌的开始，以后你会走的更远，飞的更高！” “嗯，多谢老师指导！” 说罢，孔书成又站在会场中央，发表了一番获奖感言后，就同两位老师一起回到了万达瑞华酒店。 刚回到酒店，他们三人原本计划下午坐高铁回东饶的，但是黎梦可却打来电话说，下午五点左右，金扇贝集团的徐永明总裁会从深市专门赶回来，而且特意要见一见孔书成。 孔书成：“黎总，徐总要见我，究竟有什么事儿呢？” 电话里，黎梦可笑了笑：“今天的荣耀词王争霸赛，我们金扇贝集团方面，有工作人员全程都录像了，并且还发给徐总看了。徐总看完你的表现之后，立刻推掉了深市的股东大会，决定回魔都来会一会你，并且他还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谈一谈。” 孔书成好奇：“什么重要的事儿？” 黎梦可：“具体我也不知道。下午五点半，我们集团会派专车来接你的。这段时间，您就在呆酒店里好好休息吧，经过一上午的比赛，想必你也累了。” 挂完电话，孔书成和两位老师对视了一眼。 龙飘飘笑了笑：“书成，我猜想啊，金扇贝集团的总裁要见你，肯定是有好事啊！” 旁边的熊黛英也笑着点头：“没错，咱们书成啊，现在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了。” 孔书成搂着怀里那个价值10万的奖杯，假装小农思想地说道：“希望他们不要把我的奖杯拿回去。我还打算，将这个奖杯上的金扇贝抠下来，给俺未来的女朋友打几个手镯呢。这年头，老家的彩礼贵，就全靠这个奖杯了。” 两位老师都被他影帝般的表演逗笑了。 熊黛英：“阿成，像你这么优秀的人，还愁找不到老婆？” 龙飘飘也用一副疑似丈母娘的眼神看着他：“对啊，书成，你要是喜欢我们家小轩的话，现在都可以叫我一声妈妈了，哈哈哈。” 孔书成：“………！！！” 卧槽，论开玩笑，我只服龙飘飘啊！ 范小轩就算了吧，她今年才初三！ 她还是个孩子啊！！！ ……………… 中午，三人吃过西餐。 酒足饭饱后，熊黛英又有些技痒，跑去酒店的泳池去浪了。 看得出来，浪姐其实也很想动员孔书成去游泳的。作为一枚游泳健将，熊黛英很享受和孔书成一起游泳的惬意时光，尤其喜欢看傻小子在水里狗刨的滑稽样子。甚至，她也很想手把手地将孔书成的泳姿纠正过来。 和女老师一起游泳，的确有种说不出来的fell。 不过，孔书成昨晚肝了个通宵，加上今天上午过五关斩六将，他的体力和脑力耗费过大。他需要好好休息。再加上，他联想到上次游泳的尴尬经历时，还是决定婉拒了熊老师的美意。 毕竟，在这样的酒店，这样高端的恒温水池里，面对熊老师这种身材鼻血的女老师时，饶是孔书成的自制力再强，恐怕也很难达到坐怀不乱的境界啊。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己若有欲，成何体统。 ……… 回到房间，孔书成将脑子清空，不再去想游泳的事儿，很快就躺床上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仿佛听见有人在敲门。 孔书成起床，揉了揉眼睛看了看床头的奖杯还在，于是相信一切不是梦：“谁啊？” 门外，传来一句陌生女人的声音：“请问，是孔书成的房间吧？” 孔书成皱了皱眉。 听声音，门外的女人，不是嘉拉的，也不是黎梦可。 会是谁呢？ 经验告诉他，最好不要和陌生人说话，尤其是在收获了巨款和那尊金奖杯之后。 坦白说，万达瑞华酒店，虽然是一家超五星的正规酒店，但也会有一些不正规的上门服务的。比如，昨天晚上，孔书成就在门缝里收到过一张彩打的美女名片。 孔书成不想理会。 可是，敲门声更大了：“孔书成，你好，我叫夏海燕，其实我们上午见过面的。” 孔书成：“………？？？” 嗯？夏海燕？小弟我从没有听说过这个人名啊！ 于是，他很警惕地问：“喂，你是不是搞错了？我没有一个姓夏的朋友啊。” 门外，夏海燕女士笑了笑：“孔书成，你难道忘了嘛，上午的词王挑战赛上，我就坐在距离你不到2米远的地方啊。哦对了，还记得，我曾经说过，我是波大毕业的嘛？” 夏海燕一说“波大”，孔书成立马就想起来了。 没错，在上午的词王挑战赛上，孔书成的确见过一位“波大”毕业的姐姐。坦白说，她长得不错，皮肤白皙，身材也很符合“波大”的表象特征。 孔书成打开门。 只见夏海燕正穿着一套白色的包臀短裙和高跟鞋，面带微笑地站在门口。她紧致的上半身曲线，以及微胖的娃娃脸，给人一种童颜巨那个啥的感觉。 嗯，不对劲啊！ 此刻，夏海燕后面，还站在一个身材很高的老外。 那个老外男人，年龄约摸四十多，身高将近195。他满脸通红，有个酒糟鼻，身材肥胖，看着就有几分猥琐。 孔书成正有些懵逼时，夏海燕笑了笑：“孔书成同学，真是不好意思，没有打扰到你午休吧？” 孔书成：“还好！请问，有事儿嘛？” 夏海燕点了点头：“孔书成，我来介绍一吧下，站在我身后的这位，名叫罗宾·奥尔森，他是我们瑞英教育集团的华夏区总裁。” 孔书成一听“瑞英教育”这四个字，心中大概猜到了夏海燕此番来访的目的了。 在来魔都之前，孔书成就已经了解过了。瑞英教育集团，其实是瑞典某家服装品牌控股的公司，虽然没有上市，但是也具有一定的市场占有量。 瑞英教育集团，主打的方向也是“外语辅导和培训”，主要面对的人群是中、小学生、以及成人英语培训。而他们在华夏最直接的竞争对手，就是金扇贝教育集团。 夏海燕进来之后，立刻用手指了指床头的那个金光熠熠的奖杯，然后和瑞典人罗宾·奥尔森小声地说起了英文。孔书成的听力很好，而且外语水平也很强，所以夏海燕和罗宾·奥尔森所说的那些悄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 果然！他们今天来，是想和孔书成谈合作的。 片刻。 瑞典人罗宾·奥尔森就从他的随身提包里，掏出了一份合同，递到了孔书成面前。 孔书成低头一看那份合同，顿时内心一愣。 那是一份标准的中英文版“广告形象代言”合同。 合同上面，写的很清楚。只要孔书成答应成为“瑞英教育”形象代言人，每年将获得30万元的税后收入……… 30万啊乡亲们！ 此刻，夏海燕抬头看了看孔书成，志在必得地笑了笑：“孔书成，这份代言合同你也看过了，感觉怎么样？” 孔书成点了点头：“挺诱人的。拍几张宣传照，搞几次线下演讲，就有30万元入账？” 夏海燕：“没错！只要你今天签了，我们立刻就可以给你打款15万。” 旁边的罗宾·奥尔森也点了点头，然后兀自掏出了一支雪茄，神态有些傲慢地在房间里抽了起来。 孔书成沉默片刻，然后起身，走到罗宾·奥尔森面前，微微一笑：“Sorry，Please don't soke the roo！” 罗宾·奥尔森：“………” 夏海燕：“………” 两人有些尴尬地对视了一眼，仿佛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 数息后，瑞典人罗宾·奥尔森耸了耸肩，对孔书成勉强笑了笑，然后用极其蹩脚的普通话说道：“孔鼠（书）成，这屎（是）我们公屎（司）的合同，你要屎（是）签了它，你就发财了！” 孔书成笑着纠正道：“不好意思，罗宾先生，我叫孔书成，不叫孔鼠成。这份合同，我不想签。” 罗宾·奥尔森瞪大了眼睛：“Why？” 旁边的夏海燕也吃惊不已：“为什么？孔书成，你为什么不签？” 坦白说，她今天来，是带着百分之百的自信的。 在她看来，一个高二的学生，仅仅只是赢了几场比赛，就能够收获一份价值30万的代言合同。世上，还有比这个更大的馅饼嘛？ 这个孔书成，该不会是装逼过头了吧？ 还是说，他在故意卖个关子啊？ 夏海燕接着问：“孔书成，你该不会………对这个价格还不满意吧？” 孔书成摇了摇头：“不是钱的问题。” 夏海燕：“不是钱的问题，那是什么问题？” 孔书成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地走到窗边，看了看窗外。 此刻，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将陆家嘴那一幢幢摩天高楼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外衣，整个壮丽的画面如梦如幻……… 片刻。 当夏海燕和瑞典人罗宾·奥尔森都有些不耐烦的时候，孔书成才转过身来，对着夏海燕义正辞严地说道：“海燕姐姐，虽然我只是个高中生，虽然我家境不算富裕，虽然我也很想赚快钱，但是很遗憾，我不会给你们瑞英教育做代言的。别说是30万的代言费了，就算是300万，我都不干！” 罗宾·奥尔森：“………” 夏海燕：“为什么？孔书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孔书成：“因为，你们瑞英教育的幕后大老板，那个瑞典人，他曾经大放词阙地发表过侮辱我们国家的言论。所以，就算我很想发财，我也不会放弃做人的底线，去跟一头颠倒黑白的外国猪合作。所以，请你们离开吧！” 旁边的罗宾·奥尔森一听“外国猪”三个字，差点儿气炸了！ 夏海燕也无奈地摇了摇头，失望地说道：“孔书成，你肯定会为今天的幼稚决定，而感到后悔的。” 孔书成笑了笑，眼睛依旧望着窗外的魔都盛景，言语更加坚定地说道：“后悔？海燕姐姐，我是不会后悔的。但有句话，不知你有没有听说过？” 夏海燕：“什么话？” 孔书成：“此生无悔入华夏！” 夏海燕：“………” 她没有说话，但不知为何，内心仿佛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 ……………… 311 超脑怪物 夏海燕低着头，默默地离开了孔书成的房间。 一直以来，她都觉得“爱国”这两个字，只是个适合出现在课本上的虚词，然而孔书成今天的举动，却给她上了生动的一课。 她万万没想到，在30万的代言合同的诱惑下，孔书成依旧选择了坚守底线。一个高中生，如果不是富二代、星二代的话，到底需要多大的格局，才能做到他这一点？ 看来，孔书成绝非池中物啊！ 夏海燕和瑞典人罗宾·奥尔森两个人前脚刚走，黎梦可就进来了。 走进房间后，黎梦可立刻笑了笑：“怎么，有人想捷足先登，要找你做形象代言人？” 孔书成点了点头。 黎梦可：“他们给你出了个什么价？” 孔书成：“30个W。” 黎梦可大吃一惊：“30万？看来，他们瑞英教育，这次出手很豪放嘛。怎么，孔书成，人家出30万，你都没签？” 孔书成：“没签。” “为什么？” “因为，要逼良为娼的话，我觉得30万太少了。” “………” 黎梦可暗吃一惊，心中又多了一份对孔书成的敬佩。她一直看不出来，眼前这个出身背景平平的家伙，居然在金钱上面，有如此大的格局。 顿了顿，她又说道：“孔书成，跟我去一趟总部吧，我们徐总要见你。” 孔书成：“需要通知一下我的两位老师嘛？” 黎梦可：“不用了。徐总说了，只需要单独见你即可。” 孔书成点了点头，给两位老师发了条微信，就坐着黎梦可的宝马750去了金扇贝集团的总部。 ……… 天茂大厦，60层。 金扇贝集团，总裁办公室。 黎梦可轻轻地敲了敲门：“徐总，孔书成来了！” 一道浑厚的声音，从门里传来：“请进！” 黎梦可躬身，将门轻轻推开，然后冲孔书成点了点头：“进去吧，徐总在里面等着你呢！” 孔书成踩着厚厚的柔软地毯，举步走进总裁办公室。 抬眼望去，宽大的总裁办公室，面积足有200多个平方，室内的整体装修风格，充满了浓郁的东风特色和传统华夏风。 素雅的屏风、光亮的青花瓷、拥有道家太极元素的玄关，整面墙的檀木书柜，以及造型沉稳大气的八仙桌与太师椅………办公室中一切的一切，很难让人想到，这是一家专注于“外语教育”的总裁办公室。 孔书成绕过一棵金钱树后，立刻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西湖龙井的茶香。扭头一看，只见左手边的茶室里，有两个人正在一边饮茶，一边对弈围棋。 一男，一女。 中年男人身材魁梧，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浓眉阔脸，浑身透着一股文人气息。他就是金扇贝集团的总裁，徐永明。 与他对弈的那位老妇人，虽然背对着大门，但孔书成一眼就认出来，她就是万词姑姑，辜燕芝。 两人看见孔书成进来后，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围棋，微笑着站了起来。徐永明总裁更是主动从茶室走了出来，热情地握住了孔书成的手：“你好，孔书成，进来喝杯茶吧。” 说着，徐永明立刻取出一只白瓷杯，给孔书成泡了一杯茶。 而此刻，那位面容慈祥的万词姑姑，也跟着笑了起来：“小伙子，我们俩，应该见过面的吧？” “对，昨天，咱们在瑞华酒店的电梯里见过面。” 说着，孔书成又从包里，掏出了那本厚厚的黄色标签纸，表情有些尴尬地说道：“不好意思，辜教授，我昨天忘了把这本便签纸还给你了。” 看见那本已经被孔书成翻的更旧的便签纸后，万词姑姑点了点头：“没事，这个小本本，我也用不着了。” 徐永明总裁帮孔书成倒完茶后，拿过那本便签纸一看，顿时眼中有光地看了万词姑姑一眼：“辜老师，没想到，您真的在背这个单词啊！” 万词姑姑摆了摆手：“随便背着玩的，我这不是怕自己会患上阿兹海默嘛？” 徐永明开怀大笑：“哈哈哈，您是华夏第一超脑大师，如果您都会患上阿兹海默，那全世界人恐怕都要退化成类人猿了吧？弱弱的问一句，辜老师，您现在能将这个‘肌联蛋白’单词，背到什么程度呢？四位数，还是五位数？” 万词姑姑言语平静地说道：“具体能背多少，这要看状态。” 徐永明：“辜老师，您现在的状态，应该还行吧？不瞒您说，我今天给你俩泡的茶叶，可是‘御前十八棵’哦。” 他一说“御前十八棵”，万词姑姑立刻眼里有光：“难怪，口感极其清爽！” 徐总裁又朝旁边的孔书成笑了笑：“小伙子，你也喝一口尝尝吧。” “嗯，谢谢徐总！” 孔书成点了点头，端起那杯晶莹剔透的淡绿色龙井茶，一饮而尽。像喝可乐一样。 旁边的万词姑姑立刻笑了：“小伙子，这是绝顶好茶，你得学会细品啊。你可知道，这‘御前十八棵’在华夏茶叶中地位嘛？” 孔书成耸了耸肩，又摇了摇头。坦白说，他平时只是喝奶茶和可乐比较多，很少关心“高端茶叶”这种凡尔赛主题。 万词姑姑又笑了笑，然后用手指着旁边那个用铁盒装着的茶叶道：“我听人说，这御前十八棵龙井，每年的产量就只有二两。不知道，徐总买这一小盒茶叶，究竟花了多少钱呢？” 徐永明爽朗一笑：“哈哈，既然有尊贵的客人来，那就该用最贵的茶叶接待。不贵不贵，这一铁盒，也才八万块。” 孔书成一听“八万块”，差点儿屁股没坐稳就摔倒了。 我滴龟龟，这么一小盒“御前十八棵”，就特么要………八万块？ 这是在喝茶啊，还是在喝王母娘娘亲手酿造的琼浆玉液啊？ 徐总裁见孔书成有些吃惊，于是摆了摆手：“小伙子别激动，如果不浪费的话，其实这一小盒茶，也能喝挺久的。关键是，今年能有两位荣耀词王来我的办公室喝茶，才是我徐永明真正的荣幸啊。所以，咱们三个人，一边喝茶，一边聊聊英语单词，岂不美哉？” 说着，徐总裁又看了万词姑姑一眼，接着问：“辜老师，那个肌联蛋白，可是世界上最长的单词，您现在能背多少呢？我真的挺好奇。” “………” 万词姑姑沉吟片刻，突然扭头看了看孔书成：“小伙子，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我这本便签纸上的肌联蛋白单词，你应该也背了吧？因为，它好像又变厚了不少。” 孔书成见隐瞒不过，于是点了点头：“嗯，的确背过一点点。” 万词姑姑顿时眼里有光：“我刚刚听徐说，今天的荣耀词王挑战赛里面，你全场最耀眼的一颗星，而且每个闯关环节都拿了第一名。我其实也很好奇，这个世上最长的‘肌联蛋白’，如果让你来背的话，就能背到怎样的境界呢？” 孔书成耸了耸肩：“我背的时间不长，就一天功夫。” 万词姑姑一听，立刻点了点头：“这么说，你以前没有背过这个单词？你是昨天拿到我这本便签纸后，才开始背的？” 孔书成点了点头：“是。我只背了一个通宵。” “哦，你还背了个通宵？” 万词姑姑有些震惊，随后又略有所思地说道：“一个通宵的时间，我想你如果认真投入的话，应该也能背出几百个字母吧？” 孔书成微微一愣，然后平静地说道：“那，应该不止吧。” “………” 万词姑姑内心一惊，立刻抬头，吃惊地定睛看着孔书成：“小伙子，照你这说话的意思，你在短短一个通宵的时间内，背出了上千个字母？” 她这么一说，旁边的徐总裁也情不自禁地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定定地看着孔书成。 就像，看怪物一样！ 难道，孔书成真的像女儿嘉拉说的那样，是个超脑怪物？ ……………… 312 摧枯拉朽 此时无声胜有声。 万词姑姑抿了一口“御前十八棵”后，微微一笑，眼角的皱纹也跟着泛起：“小伙子，你的意思是说，仅仅一个通宵的时间，你就能背诵出上千个字母的肌联蛋白来？” 孔书成点了点头。 万词姑姑：“那，你到底能背多少个呢？” 孔书成：“不知道。” 万词姑姑片刻没说话，只是和旁边的徐永明对视了一眼，笑容中也写满了怀疑。 坦白说，作为华夏国外语圈子里赫赫有名的“万词姑姑”，她走南闯北几十年，还从没有碰过一个令她信服的对手。去年，曾经有个参加过《最牛大脑》的速记大师，前去安西交大挑战她的记忆力，结果也只能捂脸而归。 如果说，万词姑姑是“单词记忆”领域里的叶孤城，那么她至今还没有见过西门吹雪的影子。 无敌于天下，有时也是一种煎熬。 一种寂寞的煎熬！ 这种寂寞，虽比不上她45岁就丧夫的那种长夜漫漫的寂寞，但她的确很想遇上一个真正的对手。而此刻，眼前这个稚气未消的孔书成，却仿佛让她看到了一点“高山流水遇知音”的光亮。 呵呵，这就有点儿意思了。 要知道，“肌联蛋白”这个变态词汇，它虽然是由许多看似相同的医学词汇组合而成，但要想真正要功课下来，难度不是一般的大。即便是万词姑姑本人，也是在挑战了整整一周后，才突破了“四位数”的记忆纪录。 当然，她目前能够完整背诵出来的“肌联蛋白”的字母数，已经超过8000个了。 她自认为，在背诵“肌联蛋白”方面，自己已经是触摸到天花板了。虽然这个背诵行为，社会意义并不大，但对于万词姑姑来说，她的内心却是愉悦的。因为，她喜欢挑战自我，她喜欢将世上最长的单词，背诵到一个“高山仰止”的地步。 她追求的，就是个“最”字。 这就好比，世界吉尼斯纪录里面，不也有“最矮个子”、“最长指甲”、“最长头发”、“最粗XX”的评比和纪录嘛？ 别的方面她不敢吹牛，起码在“肌联蛋白”这块儿，万词姑姑说拿第二，没人敢说拿第一。 对，就是这么豪横！ 数息之后，徐永明将杯中茶一饮而尽，爽朗一笑：“今天，风和日丽，难得两位荣耀词王相会于此，不如就做个现场PK，怎么样？” 他话音刚落，万词姑姑立刻摇头：“不不不，这样的PK赛，对于孔书成来说，实在太不公平了。因为，这个肌联蛋白，我都已经整整背了一个多月，而他却只背了一个通宵………” 徐永明一听，也点了点头，他正要收回说过的话时，谁料，孔书成却表情平淡地说道：“我觉得，徐总的提议，倒是可以试一试。” 此言一出，万词姑姑和徐总裁两个人，直接就懵了个逼。 呵呵，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孔书成这小子，真的要接招？ 万词姑姑笑容依旧像春风，但言语中却透出一丝秋风的凛冽：“孔书成，你这话，是认真的嘛？” 徐永明跟着补刀：“对啊，孔书成，你确定，你能跟辜老师来一场现场PK？而且，就是比赛背诵肌联蛋白？” 孔书成点了点头：“既然，能够有缘与万词姑姑在这里相遇，我也不想错过这么好的切磋机会啊！所以，我想试一试。” 徐永明突然用力一拍掌：“好，自古英雄出少年！孔书成，我就欣赏你这种霸气！哈哈哈，辜老师，小伙子都应战了，你敢不敢接招啊？” 万词姑姑将杯中茶一饮而尽，稳如老狗般地笑道：“呵呵，我有什么不敢的？来吧，小伙子，你尽管放马过。不瞒你说，你手里这本黄色的标签纸上，一共记了8562个字母，你随便从中挑一页来考考我都行！” 她这么一说，徐永明立刻皱眉，惊叹道：“辜老师，这一整本的字母，你都能背下来？” 万词姑姑得意一笑：“今日有幸，品尝了徐总的御前十八棵，老婆子我的记忆力，应该不会太差的。来吧，孔书成！” 孔书成点点头，正摆开应战的姿态时，徐永明突然伸手制止道：“两位词王，咱们先不急。为了让这场PK赛，更加激烈一点，咱们能不能再加点儿小赌注？” 孔书成：“………！！！” 果然，万恶的资本家，都是好赌之人啊！ 此刻，万词姑姑则抱着必胜的决心，淡然一笑：“老婆子我是无所谓，我只是担心这位小朋友，他的小心脏会受不了啊！” 孔书成没说话。 徐永明却突然哈哈大笑：“辜老师，您大可放心。据我所知，孔书成虽然是个高中生，但他的格局可不低哦。一些大风大浪，他也是经得起的！” 万词姑姑：“哦，此话怎么讲？” 徐永明：“刚才，我的助理黎梦可女士，在路上给我发短信，她说孔书成出于爱国之心，刚刚还拒绝了一份价值30万的代言合同呢。” 此言一出，万词姑姑顿时张大了嘴巴，吃惊万分地望着孔书成：“哦，还有这种事儿？” 孔书成依旧没说话。 徐永明则微微点头：“没错。孔书成年纪虽小，却志存高远。所以，辜老师，您可别小看他哦。” 万词姑姑冲孔书成拱了拱手，半开玩笑地作揖：“既然这样，那老婆子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徐总，您说吧，咱们赌什么？你该不会是，让我输了之后，给你买一盒‘御前十八棵’吧？丑话说在前头，老婆子我，手里只有一点点可怜的退休金哦。” 徐永明摆了摆手：“不不不。我的意思是，如果辜老师您赢了的话，我就答应，给您也做一个价值10万块的金扇贝奖杯。” 万词姑姑一听，顿时整个年迈佝偻的身子都挺起来了：“徐总，你可不许反悔？！” 徐永明坦然一笑：“呵呵，做为一个上市公司的总裁，10万块钱，我还是拿得出来的！” 万词姑姑兴奋的犹如枯木逢春，脸上也出现了少女般的红润：“好，一言为定！” 徐永明接着道：“如果，孔书成赢了的话，我们公司将同样会给他一份满意的代言合同！” 他这么一说，孔书成立刻心有狂澜：“徐总，您所说的‘满意’两个字，怎么理解呢？” 徐永明总裁笑了笑，放下手里的白瓷杯，然后缓缓地伸出五根手指：“孔书成，如果你能赢的话，我向你保证，给你的代言合同，每年不低于50万。” “………” 孔书成虽然没说话，但却在尽量克制住自己的呼吸。 因为，太过急促的呼吸，会让他显得“格局”不够大。 此刻，他的脑海里，猛然闪过一句话：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他万万没想到，刚刚拒绝了一份瑞英教育的“卖国版”合同后，徐总裁居然给他开出了更高价位的合同。当然，要想拿下这份合同，首先就得将万词姑姑拿下……… 孔书成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对面的万词姑姑。 万词姑姑目光冷淡：“放心吧，小伙子，为了那尊价值10万块的奖杯，我是不会放水的！” 孔书成也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晚辈我，也只能摧枯拉朽了。” 万词姑姑：“………” 313 大隐隐于市 孔书成和万词姑姑这一老一少，正摩拳擦掌，准备开练的时候，徐永明突然朝门外喊了一声：“梦可，你可以进来一下嘛？” “来了！”黎梦可立刻从沙发上起身，踩着高跟，款款地走进茶室：“徐总，您有什么吩咐？” 徐永明微微一笑：“梦可，等会儿，你就做个现场裁判吧。” 黎梦可杏眼一瞪：“我做裁判？” 徐永明：“对。我把刚才说过的话，再重复一遍。接下来，在这场词王PK赛中，如果万词姑姑赢了，那么我们公司也将送她一尊价值10万的金扇贝奖杯；如果是孔书成赢了，那么他将获得一份50万的代言合同。” 黎梦可暗吃一惊。她知道，上次品牌部的同事的确讨论过要用孔书成做代言人，但没有这么高的价位啊。心里虽然震惊，但她还是镇定地点头：“好的，徐总，我都记下来了。” 这时，孔书成和万词姑姑也异口同声：“多谢徐总！” 徐永明却突然摆了摆手：“等等，先别急着谢我，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 孔书成和万词姑姑对视了一眼。 数息之后，徐永明微微一笑，反问二位：“如果，你们俩都输掉了这场比赛呢？” 孔书成：“………？” 万词姑姑：“………？” 两人顿时就懵圈了。 他们不知道，徐总裁刚才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接下来的两人PK赛，要么是你输，要么就是我输，怎么可能两个人都输掉了比赛呢？ 难道，还有第三者插足？ ……… 有那么一瞬间，孔书成和万词姑姑都没有说话。只不过，当黎梦可开始捂嘴偷笑时，他俩才隐约地意识到，情况不大对劲，于是将目光投向了徐永明。 这时，徐永明也淡淡地笑了笑：“既然是一场PK赛，那么必然会有赢有输。而且，最好是对等的代价。我的意见是，如果你们俩都输掉了今天的比赛，你们愿不愿意将账号里的积分，统统都送给胜利者呢？” 万词姑姑顿时就懵逼了：“徐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徐永明呵呵一笑：“我的意思很简单。今天，在这间茶室里面，最终只能产生一位真正的荣耀词王。而且，这个真正的荣耀词王，将会拥有最高的积分。哦对了，万词姑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的账号里面，应该还有6万个积分吧？而孔书成的账号里，好像也有8万个积分了。” 万词姑姑：“没错，我的账号里，有65000个积分。” 孔书成也点了点头：“我的账号里，好像有81200个积分。” 徐永明：“那么，如果你们两个都输了的话，愿意将自己的积分拿出来献祭嘛？” 万词姑姑立刻点头：“我愿意！” 孔书成紧跟：“我也愿意！” 呵呵，这一老一少的话，听着怪怪的，感觉像是在教堂里举行婚礼的台词。 徐永明用力一拍手掌：“好！很好！既然你俩个都愿意，那么我也愿意！” 他这么一说，万词姑姑和孔书成两个人，顿时就自闭了！ 徐总裁是啥意思？ 他………也愿意？ 难不成，这场荣耀词王的PK赛，他也想参与进来？ 两个正思忖间，旁边的黎梦可突然微微一笑，给三位都倒了一杯“御前十八棵”，并且缓缓地说道：“万词姑姑，孔书成，你们俩和徐总聊了这么久，难道就看不出来，咱们徐总其实也是一位绝顶的词王？” 孔书成：“………！！！” 万词姑姑：“………！！！” 两人立刻抬头，吃惊万分地看着眼前这个戴着眼镜的、性格沉稳的上市公司的总裁徐永明。 直到数息之后……… 孔书成忽然间想到了一件事，于是立刻问：“徐总，你该不会，就是3号荣耀词王吧？” 没错，这次的“金扇贝词汇比拼大赛”的线上比赛，曾经产生了三位荣耀词王。他们分别是1号“孤云一朵”（万词姑姑），2号“寂寞的摩西”（北大的莫文西），3号“MP-82305”。 如今，万词姑姑和莫文西都已经现真身了，唯独这3号荣耀词王，没人见过。 即便是在上午举行的“荣耀词王”挑战赛里，也没人见过3号词王的真面目！ ……… 不知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当万词姑姑听到“3号词王”时，她也用难以置信地眼神望着对面的徐永明，然后缓缓地点头：“呵呵，大隐隐于市啊。难怪，刚才和徐总喝茶的时候，您连‘火山矽肺症’这个单词都能随口背出来。原来，你才是真正的3号词王！” 她这么一说，孔书成心下一惊。 如果没记错的话，“火山矽肺症”这个单词，正确的拼读应该是：pneuonoultraicrospicsilivoliosis 一般人，还真背不出来。 这时，黎梦可也笑了笑：“其实，有一部电影《华夏合伙人》，你们想必都看过了吧？里面有个桥段，讲的是黄晓明在美国谈判的时候，当着老外的面背诵《词典》。呵呵，那件事，其实就发生在我们徐总身上。我们徐总在创业初期的时候，就已经将《牛津高阶》全部背下来了。在北邮上大学的时候，我们徐总就和北大的于敏洪成了好朋友。所以，在很多年前，我们徐总就算得上是英语教育界的无冕词王了。” “呵呵，俱往矣！” 徐永明摆了摆手，轻抿一口茶，云淡风轻地笑了笑：“惭愧，惭愧。荣耀词王这个称号，其实并不敢当。只不过，几十年来，我虽然一直经营着金扇贝这家外语培训机构，但是一直都没有放弃对外语的学习。 “而且，一直以来，我也都在坚持背单词。对于别人来说，背单词似乎很枯燥，但对我来说，背单词就像吃饭走路一样正常，有时候别人心绪难平的时候，会默念《心经》，而我除了选择静坐之外，就是抱着《英汉大词典》背诵………” 他这么一说，孔书成和万词姑姑立刻秒懂。 同是天涯背词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在这间茶室里，除了黎梦可之外，大家都是略带偏执狂的“单词狂热者”。 徐永明举起茶杯：“来来来，今天难得，我们三个好词之人，聚会于此，我作为东道主，以茶代酒，敬你们两位高手一杯。” 御前十八棵，大家一饮而尽。 孔书成：“不对啊，徐总。我看3号‘荣耀词王’的注册昵称是‘MP-82305’，而且性别明明是‘女’啊，所以我一直就认为3号词王是个女的呢。” 孔书成这么一说，旁边的黎梦可立刻笑了：“徐总的这个账号，是我注册的，所以性别一直忘了改，让大家误会了。” 徐永明：“哈哈，你们没想到吧，我这个3号荣耀词王，居然还是女装哦！” 他这么一说，整个茶室里的气氛再次活跃了。 或许是年纪略大的缘故，万词姑姑还是有些缓不过劲儿来。她一边小心谨慎地审视着徐永明，一边又试探着问：“徐总，您刚才说，如果我们输了的话，就要将自己的积分贡献出来，那么我很好奇，你究竟有多少积分呢？” 徐永明没说话，只是掏出手机，点开那个昵称为“MP-82305”账号。 万词姑姑和孔书成定睛一看，猛然吓一大跳。 原来，徐永明总裁的账号上，竟然有整整10万积分。 徐永明呵呵一笑：“你们放心，即便我是金扇贝的总裁，这个账号里的积分，也都是我平时玩‘词汇闯关’的游戏时，爆肝积攒下来的。哦对了，你们可别以为，我是个挂，挂，挂什么来着？” 孔书成：“挂逼！” “哈哈哈，对，对，我可不是挂逼哦！” 徐永明一说“挂逼”，所有人都笑了。 孔书成：“徐总，你要是输了的话，愿意将您的10万个积分，都拿出来献祭嘛？” “………”徐永明立刻皱了皱眉，神态跟周伯通一样，看了孔书成一眼：“喂，孔书成，你这个臭小子，我这10万积分，可是我积攒了整整五年才赚到的啊。平时，我一个积分都舍不得花掉呢。哦对了，我刚才不是承诺过了嘛，你们若是赢了，我就答应给你们俩发奖杯和一份50万的代言合同了嘛？可是………我这个账号里的积分，真心不舍得啊！” 孔书成哈哈一笑：“徐总，开个玩笑啦。” 谁料，万词姑姑却古板地不依不饶：“开玩笑？那可不行。徐总虽然是金扇贝集团的总裁，可如果他要跟我们两个一起PK的话，就得将他的积分出来玩。这样才公平嘛。” “………” 徐永明沉吟片刻，然后用力一拍桌子：“好，没问题！我今天就豁出去了。” 旁边的黎梦可立刻道：“要不这样，你们三位荣耀词王，今天就以‘肌联蛋白’这个单词为题，每人拿出的赌注都是6万积分。怎么样？” 徐永明：“没问题！” 万词姑姑：“同意！” 孔书成：“晚辈附议！” 片刻，黎梦可按照吩咐，从茶室旁的书柜里，取来一支褐色的檀香：“三位词王，你们听好了。这一炷香，大约是15分钟的时间。在这15分钟之内，如果有人提前胜出，那么就算他取得了本次荣耀词王的终极冠军，那么最后将获得另外两个词王的6万积分。” 三人异口同声：“没毛病！” 檀香点燃后，整间茶室里，很快就弥漫着一股提神醒脑的氤氲清香。 终极版荣耀词王PK赛，正式开始！ 按照顺序，万词姑姑率先向孔书成发难。 她微闭着双眼，缓缓地启齿背道：“………cylvalylthreonylglycyl。孔书成，请你接着背下去。” 孔书成点了点头：“gynynylproly………徐总，请你接下去。” 徐永明手持念珠，云淡风轻：“lprolylleucylgtaylg………万词姑姑，接盘。” 万词姑姑呵呵一笑：“lgycylphenynylgly………小孔。” 孔书成放下茶杯：“cylisoleucylsery………老徐。” 徐永明皱了皱眉：“nylprolyspartylg………老万。” ……… 茶室里，檀香袅袅。 三个人，刀光剑影。 一曲肝肠断，天涯何处觅知音。 一词决胜负，华夏谁人是词王？ ……………… 314 一步登天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茶桌旁边，那支青烟袅袅的檀香，也变得愈来愈短。 孔书成、万词姑姑、徐永明三个人“击鼓传花”式的背诵着“肌联蛋白”，而且每个人的语速都很快。约摸十分钟后，那本厚厚的黄色便签纸，即将被三个人通过“车轮战”的方式背诵完了。 即便如此，三人依旧不分仲伯。 大约临近到8000个字母的时候，身为裁判的黎梦可就明显发现，一向稳如老狗的万词姑姑，明显出现了体力不支的情况。而且，她的声音也变得沙哑起来，就连她那双形如枯枝般的双手，也开始颤抖了。坦白说，背诵这种史诗级的BT单词的时候，对每个人的精气神消耗，都是一种巨大的考验。更何况，万词姑姑如今不再年轻了。 人的精气神消耗太大，记忆力水平也将下滑。 终于！ 当她用沙哑的声音，吞吞吐吐地背诵到8402个字母的时候，黎梦可终于第一次真正地行使她的裁判权，并且用手指敲了敲桌面：“不好意思，辜老师，您刚才背错了，不是lylgtay。” “………” 万词姑姑如遭雷击。 仅仅数秒，一颗豆大的汗珠，就顺着她那张写满沧桑的脸颊流了下来。 黎梦可连忙递给她一张纸巾。 按照规矩，她背错了一次，就已经成盒了。 或者说，她应该被淘汰了。 对此，徐永明没说话。 孔书成也没有说话。 那一刻，万词姑姑低着头，表情很尴尬。数息之后，她用一种几乎央求的眼神看了看孔书成和徐永明，并且颤巍巍地说道：“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嘛？” 徐永明冲万词姑姑点了点头：“辜老师，ntue” 孔书成也微微一笑：“万词姑姑，别紧张，您喝口茶再背。” 万词姑姑当然没有心情喝茶，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背下去。 然而，她刚一张嘴，黎梦可又再次敲桌子：“不好意思，您又错了，不是leucyl。” 万词姑姑：“难道是sparty？” 黎梦可雪上加霜地耸了耸肩：“还是不对！” 万词姑姑：“………” 大势已去。 万词姑姑沉默了片刻之后，用纸巾擦了擦汗，然后失望至极地摇头：“不好意思，两位，我彻底输了。今天，我只能背到这里了！” 说罢，她就站了起来，神情落寞地向着外面走去。仿佛，一瞬间就老了许多。 此时无声胜有声。 徐永明和孔书成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是自发地站起来，开始为她鼓掌。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烈士暮年，壮心不已。 万词姑姑虽然被淘汰了，但她依旧能够一口气背到8400个字母，配得起此间的掌声。 片刻。 万词姑姑离开了总裁办公室后，徐永明接过黎梦可给他的湿纸巾，擦干额头上的汗渍后，抬头看了看孔书成，微微一笑：“小孔，咱们俩，还要继续嘛？” 此刻，孔书成斗气正旺：“那当然！” 徐永明点头：“很好。常言道，拳怕少壮，棍怕老郎。我徐永明今天，倒是很想探一探，你孔书成这口深井，到底有多深………” 说罢，他就缓缓地走向书柜，然后从书柜的第三格，取来一个厚厚的文件夹，递给了黎梦可。 黎梦可将那个文件夹打开一看，整个人都傻眼了。 原来，那本厚厚的文件夹里面，夹杂了大约200多页张A4打印纸，而每一张打印纸上面，都密密麻麻地打印着“肌联蛋白”的拼写字母……… 整个完整版的“肌联蛋白”，一共189819个字母，全都打印出来了。 从那200多张发黄的纸张来看，徐永明没少在它们身上花功夫。 孔书成笑了笑：“呵呵，原来完整版的《肌联蛋白宝典》，就在徐总的房里藏着啊？” 徐永明点了点头：“孔书成，你想知道，万词姑姑刚才为什么会输嘛？” 孔书成摇了摇头。 徐永明微微一笑：“不是万词姑姑的记忆力比我差，而是她没有我准备的时间长。大约在两年前，当我第一次得知，万词姑姑有想法要攻克这个单词的时候，我就已经提前启动了。所以，今天，你无论如何都赢不了我。” 孔书成点了点头：“可我，还是想尝试一下。” 徐永明：“小伙子，你只不过背诵了一个通宵，就想和我比？呵呵，你这话，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啊！” 孔书成笑了笑：“其实，认真算起来，我也不止背诵一个通宵了。刚才，从瑞华酒店到您这里，大概也有半小时的车程。在这半个小时之内，我又背了一会儿。还有，刚刚喝茶的时候，我又对着手机，背了一会儿。勤能补拙，笨鸟先飞。” “哈哈哈，臭小子，我徐永明长这么大，还从没有见过像你这么狂妄的人！” “徐总，我长这么大，也从来没有经历过，如此之快的升级。” “升级？什么升级？” 孔书成嘿嘿一笑：“百词斩升级。从初级到中级。” “………” 徐永明一脸懵逼，他立刻扭头，看了看旁边的裁判黎梦可。 黎梦可也耸了耸肩，表示不知道孔书成说的“百词斩升级”，到底是个什么东东。 孔书成却笑了笑：“徐总，咱们开始吧。” 徐永明撸起袖子，用力一拍桌子：“来吧，臭小子，咱们就直接从第10000个字母开始背吧，每人五十个一组，轮番接龙，那么我先来………” 孔书成扭头看了看旁边那柱檀香，发现它已经快燃尽，于是道：“徐总，要不这样，时间已经不多了，咱们就直接来个一步登天吧？” “一步登天？孔书成，你………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肌联蛋白这个单词，一共有189819个字母，要不然咱们就直接从第180000个字母那个节点，开始背诵吧。” 话音刚落，只听见“噗”的一声，徐永明直接将满嘴的“御前十八棵”都喷了出来。 幸好，孔书成坐的比较远。 徐总裁的“茶水四溅”只不过是将坐在他对面的黎梦可的包臀裙给喷湿掉了大半而已。 不过没关系，身为一名女总裁助理，有时候干的就是脏活累活。而且，从黎梦可那娴熟的用纸巾擦拭包臀裙的动作来看，徐总应该也让她湿身过很多次。 “孔书成，你……你到底在说什么？” 徐永明顾不上去安慰“湿身”的黎梦可，只是瞪大了眼睛，愣愣地看着孔书成。 孔书成：“我的意思很简单，就三个字，搞快点。” 徐永明：“你，你，你………你的意思是说，你能背到第180000个字母？” 孔书成不想再解释，只是示意黎梦可，打开那本厚厚的《肌联蛋白宝典》，翻到最后第十页。 然后，他张嘴就来：“nynylglyylisoleucylserylglycylserynylisoleucylvalyllysylisoIeucylisoleucylgtaylgtaylHistidysparagyliSoleucylgtaylprolylgtayllysylthionylle………” 约摸两分钟后。 徐永明突然“嗖”的一下站起来，然后用力地按住了孔书成的肩膀，定定地说道：“孔书成，你别背了。我徐永明输了。心服口服。” 孔书成深吸了一口气，微微一笑：“才背了181200个。” 徐永明立刻伸手制止：“孔书成，你别再打我脸了。要不然，那份50万的代言合同，你就真的没了。” 孔书成立刻收声。 黎梦可则穿着那件依旧有些潮湿的包臀裙也站了起来，激烈地鼓掌：“恭喜孔书成，获得了至尊荣耀词王的称号！同时，您也将成为，我们金扇贝集团，未来五年发展规划的金牌代言人。” “………” 孔书成暗吃一惊。 卧槽！五年发展？金牌代言人？ 不懂就问。 孔书成：“徐总，黎总，五年发展？什么意思啊？” 黎梦可没有说话。 只是徐永明用他那声如洪钟地声音解释道：“小伙子，意思很简单。我们金扇贝集团看好你，打算跟你签一份为期五年的代言合同。每年的代言费，是50万。” 孔书成：“五五二十五，那岂不是………250万？” 徐永明顿了顿，仿佛觉得“250万”这个数字，有辱斯文，于是立刻改口：“那就签约6年吧，刚好300百万。而且，你今年高二，六年之后，你刚好大学毕业。到时候，你若是能成大器，咱们双方再续合约。” “一言为定。” 孔书成和徐永明握了个，刚刚互道一声“合作愉快”时，脑海里突然“叮咚”一声脆响。 【恭喜宿主，实至名归地获得‘华夏词王’的荣誉】 【奖励500学分+三次幸运大抽奖（中奖率100）】 ……… 315 这个有点儿高能啊 孔书成万万没想到，刚刚收获了一份价值300万的代言合同，系统老爹又给他打鸡血了。 500个学分+三次幸运大抽奖。 出手够豪横啊。 点开“牛羊级学霸”系统界面。 乍一看，那棵优学智慧树下，模样憨憨的小羊智恩，仿佛又发育了不少，是公是母还傻傻分不清，总之它就是天天吃草和绕圈。只要宿主点击进入页面，它就会调皮地打滚卖萌，有点儿像“瑞星杀毒”软件里的那个会打呼噜的小狮子。 很快，孔书成就在小羊智恩旁边，看见了三个金灿灿的小金蛋。 来吧，比卡丘，开始抽奖咯。 孔书成动用意念，开始砸左边第一枚金蛋。 “咔嚓”一声，第一枚金蛋，很顺利地被砸开了。 【恭喜宿主，您已经获得解密版《衡中内部生物资料》一份，请在秋秋邮箱里查收。价值评估：200学分】 嘿嘿，这个真不错。 华夏衡中，那绝对是高考名校中的“少林寺”般的存在啊。别的不说，单单是2018年的高考，衡中的考生中，理科600分以上的人数就占全校考生的672。 听小卷毛沙沫说，衡中内部的生物复习资料，一般是很难搞到的。更何况，孔书成这次抽到的，还是学霸系统“解密”版本的资料。想来，应该是干货满满吧。 毕竟，也是价值200学分的东西！ ……… 孔书成动用意念，开始砸第二枚金蛋。 “咔嚓”一声，第二个金蛋，也被砸开了。 【恭喜宿主，您已经获得《制霸化学之·雄雄乐园》复习资料一套，请在秋秋邮箱里查收。价值评估：300学分】 孔书成：“………？？？” 瞬间，他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儿范伟了。 坦白说，他就看过动画片《熊出没之·熊熊乐园》，还没听说过《制霸化学之·雄雄乐园》啊。 这个《雄雄乐园》，又是个什么东东？ 为什么，它的价值评估，居然高达300个学分？ 【宿主，本套《制霸化学之·雄雄乐园》，囊括了王厚雄老师有关化学讲义的所有精髓，以及根据他多年来的教学经验和出版物，提取生成的化学辅导硬核资料。内含化学工艺、无机化学、实验化学、物理化学、结构化学、有机化学………】 孔书成：“………！！！” 他立刻度娘了一下“王厚雄”。 雾草，没想到，王厚雄，果然是个高能人物。 孔书成看了看他的简历和个人介绍，简直是斜杠人生啊：像什么特级教师、全国化学教学委员、华中师大博导、全国劳模、全国十大杰出中青年教师………最牛逼的一个称号是“考前必拜的三位大神之一”。 系统出品，必属精品。 看来，学霸系统提供的这套《制霸化学之·雄雄乐园》，应该能让孔书成在化学科目上有所斩获吧？ ……… 砸了两枚金蛋，孔书成就收获了两套含金量超高的学习资料，心里美滋滋。 嘿嘿，就剩下这第三个金蛋了。 孔书成戳了戳手，立刻用意念开启。 然而，很奇怪……… 这第三枚金蛋，好像外壳很厚丫子啊！ 孔书成动用意念，提交了三次“开启”，结果这枚金蛋依旧没被砸开。以至于，当他憋着一副便秘脸的时候，旁边那个正在打印“代言合同”的黎梦可都愣愣地看着他：“喂，孔书成同学，你没事儿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孔书成挠了挠头：“哦，没事，我没事，我在砸蛋。” “你在砸蛋？” “对，砸金蛋。” “砸哪里的蛋？” “砸自己的蛋。” “………” 感觉到车速后，黎梦可女士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 两分钟后。 黎梦可将那份价值300万的“代言合同”打印出来了。 她将打印好的合同，递到孔书成面前：“孔书成，你再好好看看这份合同吧，如果没什么异议的话，就可以签字了。” 孔书成依旧没有说话，只是端坐在沙发上憋气。 没错，他还在砸蛋！ 他还在动用意念，砸那第三枚金蛋。 黎梦可看他满头大汗的样子，都快吓坏了。 好在，孔书成在动用了第33次意念的时候，终于将那第三枚皮厚的“金蛋”砸开了。这可真是，千呼万唤始出来啊！ 第三枚金蛋被意念砸开之后，仅仅过了两个呼吸，孔书成的脑海里就突然闪过一道莫名其妙的清凉。 【叮咚，恭喜宿主，您已获得了“瑶光天眼查分术”】。 【价值：无法估量】 “………” 孔书成突然感到，心跳在莫名地加速。 别的不说，单单是“价值无法估量”，就让他不能淡定了。 等等，这个“瑶光天眼查分术”，到底是个什么小金呢？ 难不成，它跟之前的“火眼P镜”，有异曲同工之妙？ 【是的，亲爱的宿主。北斗七星，分别是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瑶光。其中，瑶光，又名破军星，是北斗七星的第七星，位于北斗七星斗柄形状的最末端，也是北斗七星中相对位置最东边的一颗星………】 孔书成：“………” 系统老爹，能不能挑重点讲？ 【瑶光天眼查分术，可以在20步之内，扫描和查询到任何一张试卷（或考核表）的分数】 孔书成：“………！！！” 20步之内，能够扫描到，一张试卷的分数？ 这个……有点儿高能啊！ 不知不觉中，孔龙王又开始歪嘴龙王附体了。 旁边的黎梦可见他笑容灿烂，于是递给他一杯香浓咖啡：“孔书成，笑得这么开心啊？” “对，开心。” “合同，都看过了吧？” “嗯，看过了。” “孔书成，你还有什么疑问嘛？” “没有。哦不，我有………有一个小小的问题。” “什么问题？” “黎总，你们这儿，有试卷嘛？” “试卷？你想要什么试卷？” “随便什么试卷，只要是做过的试卷，都行。” “………” 黎梦可一脸懵逼地看着孔书成。这都要签代言合同了，孔书成要找试卷干嘛？ “孔书成，你没事儿吧？” “我没事。” “既然没事，你干嘛要试卷啊？” “我想感受一下。” “感受什么？” “感受一下，开天眼的魔力。” “………” 黎梦可顿了顿，真想说“你是不是脑子发烧”的时候，隔壁人力资源部的严琪琪，手捧着一大摞文件，正好从门口路过。 于是，黎梦可大喊了一声：“喂，琪琪，你过来一下。” 身材高挑的琪琪小姐，抱着那一大摞文件，款款地走进了黎梦可的办公室：“黎总，您找我有事儿？” 黎梦可点了点头：“琪琪，你那边，有试卷嘛？” 严琪琪：“什么试卷？” 黎梦可看了看孔书成，然后笑着道：“什么试卷都可以，只要是做过的。” 严琪琪顿时低头，看了看手中那份文件，然后小声地说道：“不好意思，黎总，我手里倒是有一150份今年的‘总部员工年度考核表’。可是，按照公司规定，这是我们人力资部的付总监亲手草拟的文件，全部都属于绝密文件，是不许公开的哦………” 话音刚落，孔书成立刻将目光，聚焦到严琪琪手里捧着的那一大叠“总部员工年度考核表”。 霎时间，孔书成的脑海中，立刻涌现了那150份“金扇贝集团总部员工年度考核表”，以及它们所对应的姓名和具体分值。 【肖长虹，职位：品牌策划总监，年度考核分数：82分。等级：A+。考核评定人：付丹】 【罗云，职位：技术部总监，年度考核分数：85分。等级：A+。考核评定人：付丹】 【龚文丽，职位：市场部总经理，年度考核分数：83分。等级：A+。考核评定人：付丹】 【谭湘君，职位：集团副总经理，年度考核分数：95分。等级：A++。考核评定人：付丹】 ……… 然而，在那一大堆陌生的“姓名”中。 孔书成还是发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黎梦可。 【黎梦可，职位：总裁助理，年度考核分数：51分。等级：B-。考核评定人：付丹】 孔书成：“………！！！” 情不自禁地皱起了眉头。 所有人都是A+，或者A++，只有黎梦可一个人的年度考核成绩是B-？ 这个美丽善良的黎总，看着有些窦娥啊！ 还是说，她被那个叫“付丹”的人，给摆了一道？ ……………… 316 仙人指路 此刻，没人知道，严琪琪手中那一大摞用牛皮纸信封包裹着的“绝密文件”，就这样被孔书成隔空窥视了。 所有信息，一览无遗。 这时，黎梦可冲孔书成耸了耸肩：“不好意思哦，孔书成，我们这里可不是学校，恐怕没有你想要的试卷哦。琪琪手里的‘员工年度考核表’，那可是我们公司的绝密文件，不可以透露给外界看的哦。” 她话音刚落，严琪琪就道：“黎总，要是没事儿，那我就先走了。” 黎梦可挥了挥手：“去吧。” “嗯。” 严琪琪抱着那一大摞调查问卷，匆匆离开。 黎梦可转身又问：“孔书成，你为什么非要查看试卷呢？难道，这跟你们提高单词记忆力，也有关系？” 孔书成笑了笑：“没事儿，我也只是开个玩笑罢了。再说，你们公司的绝密材料，我怎么好意思偷看呢？” 黎梦可点了点头：“既然这样，你赶紧把合同签了吧，签完合同之后，两天之内，我们财务会将第一笔款项，打入你的账户的。” 【看书领红包】关注公 众号【】 看书抽最高888现金红包！ “多谢黎总！” 孔书成立刻在那份合同上，签上自己的大名。 黎梦可将合同递给孔书成后，同他握了握手：“孔书成，祝我们合作愉快。哦对了，你们还要赶着回东饶市，我现在就开车送你回酒店吧！” “好的，多谢黎总了。” 孔书成和黎梦可一起出门。 然而，他俩在即将进入电梯的那一刻，对面的人力资源部的办公室里，有个女人突然对严琪琪大声呵斥道：“你要搞清楚，自己到底吃的是哪一碗饭！” 孔书成透过门缝，看见严琪琪正呆呆地站着里面，低头不语。 黎梦可轻轻地拽了孔书成一下：“走啦，人家部门领导训话，你也想多管闲事啊？” 孔书成没说话，跟着黎梦可进入电梯。 电梯门关闭之后，孔书成笑着问：“黎总，刚才那个骂人的，应该就是你们人力资源部的总监吧？” 黎梦可：“对。” 孔书成：“她的名字，是不是叫付丹？” 黎梦可没说话，只是突然抬头看着他，眼里也写满了诧异：“孔书成，你怎么知道她的名字？” 孔书成：“黎总，这次魔都之行，我收获了很多。这期间，我也很感谢你的帮助。” 聪明如她，黎梦可一下子就意识到孔书成不大对劲：“孔书成，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讲？” 孔书成耸了耸肩：“哦，也没什么，我只是想在离开魔都之前，跟你透露个小秘密。” “什么小秘密？” “黎总，在透露这个秘密之前，您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说。” “黎总，你和人力资源部的总监付丹，是不是关系不和谐？” “不会啊，付丹是我闺蜜啊，哦对了，她刚进公司的时候，还是我面试的。上个月，我们三个人还一起自驾游，跑了趟川藏线呢。” 孔书成：“你们三个人？” 黎梦可笑了笑：“对啊，我，付丹，还有我男朋友啊。” 孔书成：“呵呵，你这么说，我就大概猜到一些剧情了。” 黎梦可皱了皱眉：“喂，孔书成，你在胡说些什么啊？” 孔书成笑了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男朋友应该长得挺帅，而且也挺有魅力的吧？上个月，你们三个人一起自驾游的时候，你的男朋友在不知不觉中，就和你的闺蜜，也就是付丹，擦出了一点儿小火花………” 他话没说完，只听见“啪”的一声，黎梦可手里的华为P40就掉在了地板上。 此刻，电梯门也开了。 黎梦可没有说话，也没有将地上的手机捡起来，只是张大了嘴巴，吃惊万分地看着孔书成：“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孔书成笑了笑，将她的手机捡了起来，然后用手擦了擦：“还好，手机没有摔坏。” 说完，他刚走了没两步，黎梦可突然从后面用力拽住了他的胳膊，并且脸色煞白地逼问：“孔书成，你先等一等。我男朋友的事儿，你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孔书成：“刚才不是说了么？我瞎猜的啊！” 黎梦可摇头：“不可能。你不可能猜的这么准！” 孔书成：“呵呵，也就是说，被我猜对了？” “………” 黎梦可沉默片刻，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是的。孔书成，你猜对了。前天晚上，我不小心翻看到我男朋友手机，就发现他和付丹的聊天内容，不大对劲………可是，孔书成，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呢？你从头到尾，都不认识我的男朋友和付丹啊？” 孔书成笑了笑：“我孔书成，在东饶四中还有个外号，叫作孔仙人。” “孔仙人？” “没错。我有识人术。刚才，我一看付丹的面相就知道，她应该是属于那种遭人唾弃的锄头型闺蜜。” 黎梦可瞪着一双大大的秋水眼睛：“锄头型闺蜜？” 孔书成：“就是专门挖墙脚的闺蜜啊。哦对了，黎总，刚才，严琪琪手里的那份‘总部员工年度考核表’，对你们来说，重不重要？” 黎梦可点头：“很重要。” 孔书成：“有多重要？” 黎梦可：“如果能够评优的话，奖金会有不少，少则几十万，多则上百万。” 孔书成：“是不是80分以上，获得了A+，就算是评优了？” 黎梦可又是一愣：“你怎么知道？” 孔书成：“黎总，如果你没有被评为A+，而是被评为B-的话，大概会损失多少钱？” “………” 黎梦可片刻没说话，只是直直地盯着孔书成看。 那一刻，孔书成能够感觉到，她的呼吸有些急促起来。 数息之后，黎梦可皱着眉头：“这次的年度考核表，其实是我们集团总部董事局组织的。评委团，共有五个人组成，一位总经理、三位副总经理，加上人力资源部的付丹。 “他们五个人，组成测评小组后，给总部所有员工的表现，进行测评和打分。所以说，如果我被评为B-的话，就不是损失多少钱的事情了，而是会被直接淘汰。也就是……炒鱿鱼。” 孔书成：“………！！！” 顿了顿后，黎梦可突然有些歇斯底里地大笑道：“哈哈哈，孔书成，你该不会认为，付丹她会串通好其他四位，一起来搞我吧？” 孔书成：“如果是这样呢？” 黎梦可：“不可能。我跟那三位副总，关系都挺好的。” 孔书成：“你说的那三位副总经理，他们是不是叫谭湘君、罗丽敏、项辉？” 黎梦可：“………” 孔书成：“据我所知，他们这三个副总经理的年度考核成绩，全部都是A+以上，只有你黎梦可一个人是B-。所以，黎总，你应该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吧？” “………” 黎梦可杵在了原地，呆若木鸡地望着孔书成：“天哪，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嘛？” 孔书成再次走到她身边，握了握她冰冷的手：“黎总，趁现在还来得及，你赶紧去找徐总裁说明情况吧。千万不要等到，董事会召开的时候，你被别人卖了，还在那里傻乎乎地帮别人数钱。 “黎总，小弟我帮你，也只能帮到这里了………哦对了，千万不要说，这些信息，是从我嘴里出来的。至于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信息，你也不要再深究了。你只要记住，我还有个外号，叫作孔仙人。” “………” 黎梦可没有说话，但他从孔书成的手上，感知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 此刻，她没有再犹豫，直接返回了公司。 两分钟后，她用力推开了人力资源部的大门，并且径直地走进了付丹的“总监室”，然后关上了门。 大约半分钟后，大家清晰地听见，总监室里传来三记响亮的耳光。 随即，又传来付丹压抑的呜咽声：“呜呜呜，梦可姐，都是我不好，我不是人，我给你改过来，我这就给你改过来………” 一向温文尔雅的黎梦可，此刻却突然大声咆哮道：“付丹，我艹你妈，你挖我墙角，我就已经忍了，你他妈还想阴我？还想玩死里整我？告诉你，你付丹还嫩着呢。你知不知道，老娘身后有谁罩着嘛？仙人！老娘身后有仙人罩着………” ……………… 317 赘婿 孔书成回到瑞华酒店的时候，天色已黑，两位老师等到花儿也谢了。 “书成，怎么样？徐总裁请你去金扇贝集团总部这么久，到底做什么了？”龙飘飘满脸期待地望着他。 “对啊，那个徐总裁请你去，该不会就只是喝喝茶吧？”熊黛英也很好奇。 孔书成笑了笑：“是的，徐总裁请我去，真的只是请我喝了杯茶，顺便还交流了一些关于背诵单词的技巧。哦对了，茶是真的好茶，御前十八棵，两位老师听说过没？” 他之所以这么说，倒不是低调装逼。而是因为，三位“荣耀词王”之间，是有君子约定的。 在背诵“肌联蛋白”之前，三位词王就承诺过，无论最终的PK结果如何，大家都不会对外公布。也就是说，除了他们三个人和黎梦可之外，没人知道真正的“华夏词王”究竟是谁。 徐总裁说：文无第一。真正的词王，是很难通过一场比赛来裁定的。 关于300万代言合同的事儿，孔书成也没和两位老师提及。 毕竟，合同上的某些条款，涉及到金扇贝集团的商业秘密。况且，孔书成答应过黎梦可，不会提及代言费的金额。 总之，等到孔书成的形象代言广告，出现在金扇贝App首页上的时候，大家自然就会知道了。 其实，除掉那份价值300万的合同之外，孔书成此次的魔都之行，也已经称得上盆满钵满了。 别的不说，单单是他在金扇贝的会员账户上，都已经拥有整整20万个扇贝积分了。加上8万块的现金奖励，以及那尊价值10万块的“金扇贝”奖杯，孔书成已经有38万到手。 虽然距离小目标还太远，但也算得上是学霸界的小凡尔赛了。 ……… 魔都的夜色，璀璨而迷人。 客人们坐在西餐厅窗前，吹着轻柔的晚风，好不惬意。 龙飘飘一边品尝着鲜嫩的牛排，一边联系金扇贝的工作人员，开始买回程的高铁票。清明节前，车票十分紧张，好在金扇贝集团方面，很快就帮他们搞定了三张一等座的高铁票。 坐在她对面的熊黛英老师，今晚特意穿了一件在国金中心刚买的黑色晚礼服，显得曲线毕露。晚礼服那宽大的领口，透出她大面积的洁白肌肤，和一种容易让“法外狂徒张三”为之迷乱的窒息之美。就连旁边那位帮她倒酒的男服务员，都忍不住用余光偷瞄她。 “阿成，回家后，你打算把这笔巨款，怎么花啊？” 说话间，熊黛英老师优雅地举着酒杯。两杯红葡萄酒过后，她的脸颊也跟着有些泛红。看得出来，她不胜酒力，但是此情此景，她又有些执拗地贪杯起来。 孔书成笑了笑：“买些书吧。” 熊黛英：“嗯？几十万，你用来买书？你这是认真的嘛？还是说，因为你叫孔书成？” 旁边的龙飘飘也笑了：“哈哈，买书，不用那么多钱。书成，你如果够豪横的话，可以考虑多交一些班费的。作为班主任，我很乐见这种善举。” 孔书成：“那可不行。我同桌沙沫，压岁钱都有一百多万，我也没见她多交一分钱班费啊？再说了，我这点钱，还有别的大想法呢。” 龙飘飘和熊黛英猛然抬头看着他，异口同声地问：“什么大想法？” 孔书成：“我想买房。” “买房？”龙飘飘立刻点了点头：“嗯，你这个想法，倒是不错。我没记错的话，你们家应该还住在清水街吧？那边都是城中村的房子，的确太破旧了，而且环境也很差。不过，将来若是拆迁了，你倒是可以一夜暴富，变成拆二代。” 孔书成耸了耸肩：“庞老师，其实，跟你说实话吧。我们家清水街的那套房子，也是租的。” “………” 龙飘飘内心一惊。 直到现在，她才恍然大悟，原来孔书成家一直都在租房子住。原来，他们家还属于“精准扶贫对象”的范围啊。 关于这点，要怪就得怪孔书成的苟老爸，孔繁龙。 高一那会儿，龙飘飘作为班主任，去孔书成家里家访的时候，苟老爸为了不想给儿子丢脸，居然打肿脸充胖子，说那栋五层楼的旧房子是他们家自建的。 龙飘飘还一直信以为真了呢。 此刻，孔书成也有些尴尬：“庞老师，真是让你见笑了，我那个老爸啊，喝了酒就喜欢吹牛。” 龙飘飘笑了笑：“没事，男人爱面子，这也很正常。其实，这么多年，你爸也挺不容易的！” 孔书成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嗯，他是挺不容易的！” 坦白说，在孔书成很小的时候，他爷爷孔水生就长期卧病在床，苟老爸孔繁龙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不仅要照顾小的，还要照顾老的。 为了给爷爷孔水生治病，老爸还将房子卖了，并且还欠了十几万的债。直到这几年，老爸在工地上当了个小工头，日子才勉强有了起色。但是想买套新房，依旧没有那个实力。 孔书成现在就有一个强烈的愿望，就是要买套房。 就算不为自己，也为辛苦了大半辈子的苟老爸。 此刻，听说孔书成想买房，两人女老师都表现的很积极。 龙飘飘喝了一杯葡萄酒后，脸色也泛红：“书成，你们家如果真的要买房的话，老师可以赞助你一点。多了没有，二十万块，我还是可以免息借给你的，等你大学毕业后再还都没问题。” “多谢庞老师！” “不用。将来，你要是真愿意赘婿来我家的话，这二十万块也不用还了，我还可以将碧桂园的那套房子送给你，哈哈哈。”龙飘飘亦真亦假地大笑起来。 “………” 孔书成满脸通红。 龙飘飘这张嘴啊，有时候说出来的话，真的让人没法接盘。 比如“赘婿”这茬儿，你要是接话了吧，她就搞不好真会来事儿；你要是不接茬儿吧，她或许还会追问，“怎么着，你嫌我们家小轩不够漂亮啊？” 还没等龙飘飘逼宫，旁边熊黛英老师，也笑着道：“阿成，既然庞老师同意借你二十万的话，熊老师也在这里郑重承诺，二十万，我也能借给你。因为老师相信，你将来肯定会有大出息的。” “两位老师的话，太让我感动了。啥也不说了，一切都在酒里了！” 孔书成为了逃避“赘婿”的话题，赶紧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好好好，干杯！” 两位老师也举杯共饮。 坦白说，这是他们三个人，此次魔都之行，吃的最开心的一顿饭了。 不知为何，两位老师，越来越打心底里喜欢眼前这个小帅哥了。 ……… 酒足饭饱，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当一轮红日从雾气腾腾的黄浦江上缓缓地升起的时候，孔书成他们已经整理好行礼准备离开了。 三人刚到酒店门口，正准备打车去高铁站时，黎梦可就开着她的宝马750赶到了。 金色的晨曦中，黎总满面红光，春风十里的样子：“书成，你跟两位老师，赶紧上车吧，我送你们去高铁站。” 孔书成倒是没说什么，很自然地就坐进了宝马车。倒是龙飘飘和熊黛英，突然对黎梦可的过分热情，感到有些诧异。 一路顺风，很快到了高铁站。 在进站之前，黎梦可同两位女老师纷纷握手道别。 最后，当孔书成拎着拉杆箱正要入闸的时候，黎梦可突然喊了他一声：“喂，书成，你先等等。” “黎总，您还有事儿？” “嗯，刚才不是跟你说了么，以后不要再叫我黎总了，你就叫我可可吧。或者，叫我黎姐，都行。” “好，那就叫黎姐吧。” “书成，我还有几句话，想跟你说。” “………” 孔书成停住了脚步。 黎梦可突然冲过去，张开双臂，主动地抱住了孔书成，并且还将嘴巴贴着他的耳朵，小声地说道：“付丹的事儿，我已经搞定了。还有，昨天晚上，我已经跟男朋友正式分手了。孔仙人，你懂我的意思嘛？” “………” 孔书成凌乱了两秒后，将她紧抱着的双手轻轻移开，然后平静一笑：“黎姐，恭喜你重获自由，我想我也该走了。再见！” 说完，他就转身离开了。 坐上高铁，他远远地冲月台上的黎梦可挥了挥手，也冲魔都挥了挥手。 送888现金红包 关注vx 公众号【】 看热门神作 抽888现金红包！ 我轻轻地走，正如我轻轻地来，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 318 水火不容 上午11点，正值三四节课的课间休息时间。 当孔书成、龙飘飘、熊黛英三个人迎着灿烂的阳光从四中大门走进来时，几乎整栋春华楼都沸腾了。 女生们的尖叫，男生们的呐喊，从整个高二年级的教室走廊里传来………俨然有种百鸟朝凤的追星既视感。 “哇哦，孔仙人终于回来了，左青龙，右白虎，太他妈帅了。” “我宣布，今生只粉两个人，女的是迪丽勒巴，男的是书成思密达。” “听说，孔书成力压群雄，在魔都拿下了‘荣耀词王挑战赛’的总冠军啊！” “没错，龙飘飘昨天就说了，光是现金就有8万块，还有一个价值10万块的奖杯。也不知道，那个奖杯，会不会被学校充公啊，我们是不是也能分到一丢丢啊？” “喂，你有毒吧？人家孔书成单独报名参加的词王大赛，凭什么把奖杯充公啊？充你个气宝宝还差不多。” “就是，这人说话不带智商。人家孔仙人的金扇贝账号上，还有20万个积分呢，难道也要充公？” “不是吧？20万个积分？我他妈辛苦爆肝大半年，也才攒了200个扇贝积分啊。” “哎，苟富贵，勿相忘。孔仙人有这么多钱，真该请兄弟们去趟会所啊。” “我艹，你油腻死了。人家凭着本事赢来的钱，凭什么请你去会所？你给他捡过肥皂嘛？” “哈哈，肥皂我就不捡了，我想把我表妹介绍给他。” ……… 男生们趴在阳台上，乐呵呵地讨论着诸如“奖金”、“会所”、“肥皂”、“表妹”等敏感话题；女生们则单纯地像迷妹一样叫喊着“孔书成”。当然，这其中，也有一个最尖锐的声音，在高喊“孔乙己”。 她就是小卷毛沙沫。 昨天，孔书成在魔都参赛的时候，沙沫一整天上课都没心思，而且还不停地给孔书成发信息询问战况。当她得知孔书成一路通关获得“总冠军”后，竟然在吴霜老师的物理课上失态地站起来尖叫道“耶”。 当时，全班人都认为她快疯了。 有些人还偷偷嘲笑：皇上不急，沙贵妃急。 片刻。 孔书成带着那沉甸甸的奖杯，回到教室后，所有同学都起立为他鼓掌。坐在前排的程培风，虽然内心极度柠檬，但也跟个面瘫似的跟着大家一起鼓掌。 “谢谢大家！” 孔书成刚一落座，全班同学就跟打了鸡血般冲了过来。 “快快快，把奖杯拿出来，老我们摸一摸。” “对对对，我从小到大，还没有摸过金子呢。” “我的天哪，这个分量，感觉就跟大力神杯差不多啊！” ……… 大家情绪激动，不停地伸手去摸那个价值10万块的大力神杯，哦不，是金扇贝奖杯。 表情最为夸张的，当然还是冯堂这个鼻涕虫。他一边猥琐地亲吻着奖杯，一边还从文具盒里掏出了美工刀，扬言说要将那个24k纯金打造的“扇贝造型”偷偷抠下来。 就在这时，龙飘飘进来了。 她怒目圆瞪地看着冯堂：“喂，冯堂，你想干嘛呢，杀人越货嘛？” 冯堂挠了挠头：“老师，我就是开个玩笑。” 龙飘飘：“哪有拿刀开玩笑的，赶紧给我收起来。哦对了，书成，你要将那个奖杯保管好哦，毕竟是这么贵重的物品。刚才，刘校长跟我说了，等会儿，教务处的郭小龙处长和保卫科的桂太彪科长，会拿着你这个奖杯去拍照和复制一个，然后将它放在学校的荣誉展厅里，做永久性的收藏和展出。” 孔书成：“老师，你们……该不会狸猫换太子吧？” 此言一出，全班爆笑。 龙飘飘：“你放心吧。咱们东饶四中，这次考核评估，如果能够上省级重点的话，学校是不差钱的。再说了，就算评不上省重点，学校也不敢贪污你这个奖杯的，毕竟10万块钱的东西，都够得上入刑了。” 说完，龙飘飘又在讲台上，给大家煲了一大碗鸡汤。大致的主题是：向孔书成同学学习！ 小卷毛沙沫，倒是不觉得鸡汤有毒。恰恰相反，她每次听到情绪激动的时候，还时不时地，在桌子底下用力地拍孔书成的大腿。 孔书成：“………” 也不知道，这个卷毛是什么时候养成这种坏习惯的。 她总是喜欢拍同桌的大腿，万一拍偏了，怎么办？ 孔书成十分嫌弃地皱了皱眉：“喂，沙沫，你拍够了没有？你再这样，我就不跟你做同桌了！” 沙沫立刻又踩了他一脚：“你敢！拿个了大奖，翅膀就硬了？我可告诉你，哪里都可以硬，唯独翅膀不能硬！” 孔书成：“………！！！” 沙沫：“告诉你，今天中午，你必须请吃饭啊。” 孔书成早就料到这一手，于是问：“什么标准？” 沙沫：“中等意思，皇潮牛肉火锅吧，人均才99。哦对了，刘铭、毛南、关浩林、冯堂、吕慢慢、小辣椒、鬼脚七、大志………这些人都表示要去哦。” 说完，沙沫立刻草拟了一个详细的“啃孔”名单。 孔书成立刻皱眉：“不是吧？一共19个？人均99的话，差不多就两千大洋了。” 沙沫：“少废话，我是本次饭局的总策划人，你这么说，到底是嫌多还是嫌少？” 孔书成低头，又扫视了一遍聚餐名单，然后耸了耸肩：“嫌少。” 沙沫：“行，那你就再多叫几个。” 孔书成：“多叫一个吧。” 沙沫：“谁？” 孔书成：“咱们班长，也是咱们综合营的队友，周落霞。” 沙沫做了个鬼脸：“切，我就知道，你肯定会叫她。” 孔书成：“废话，不应该嘛？” “应该，应该，当然应该！”沙沫说着，用手指了指周落霞的座位：“你自己看，她今天上午都没来。” 孔书成也很好奇地皱了皱眉：“她今天怎么又没来呢？难道，她的腿伤还没好？” 沙沫立马翻了个白眼：“哎呦喂，孔乙己，你这么关心周大美女啊？要不，你现在就去她家里问问去？” 说曹操，曹操到。 两人正说话间，身材高挑的周落霞，居然背着书包出现在了教室门口：“报告！” 龙飘飘扭头看了看她：“落霞，你怎么现在才来？” 周落霞脸色有些通红：“上午，去医院复查腿伤了，所以就………” “哦，你的腿，没事儿了吧？”龙飘飘关切地问。 “没事儿了，谢谢老师！” 龙飘飘点了点头：“嗯，赶紧上课吧，以后要多注意休息，不要再打篮球了。” “嗯，知道了！” 周落霞低头走进教室，当她抬头看见孔书成时，立刻微笑着冲孔书成竖起了一个大拇指：“恭喜夺冠啊！” 孔书成也冲她笑了笑，然后将一个纸团，稳稳地丢到她的桌面上。 周落霞打开纸条一看，上面写着一行字——“中午，皇潮牛肉火锅城” 于是，她立刻冲孔书成做了个“ok”的手势。 目睹着眼前这一幕，小卷毛立马夸张地做了个“打饱嗝”的表情。 孔书成：“喂，沙沫，你这是什么意思？” 沙沫：“没什么，就是觉得，刚才吃撑了。” 孔书成：“你吃什么了？” 沙沫：“狗粮啊！你们两个，就这样当着我的面撒狗粮，我还能不吃撑？我肚子都快撑爆了。哼哼哼！” “既然这样，中午的皇潮牛肉火锅，你也别去了。” “凭什么？姐姐我偏要去，我要吃穷你。就算是你把许勤那个小贱人叫去，姐姐我都要去！” “嘿，你倒是提醒我了，回头我就问问许勤和牛腩粉有没有空。” “………！！！” 沙沫没说话，只是又突然踩了他一脚。 而她这一脚，比前面几脚，都要无情。 看来，她和许勤，虽然是综合营的同学，但注定是水火不容啊！ ……………… 319 我预判了你的预判 讲台上，龙飘飘孜孜不倦地煲着鸡汤。 同学们一个个低头不说话。 班会开成了追悼会。 好在，第四节课还剩下一半的时候，龙飘飘终于唠叨完了，将时间还给了徐教主。毕竟，最后一节课，也是化学课。 徐教主，原名徐光明。 他是高二0班的化学老师，一个勤勤恳恳，低低调调，与世无争的佛系中年。因为名字叫“光明”，大家都喜欢称他为“徐教主”或者“徐牛奶”。不仅学生这么叫，老师这么叫，就连四中扫地的阿姨都这么叫。 由此可见，徐教主是个很随和的人，就像“惰性气体”一样很少发脾气。 除了上课，徐教主一般很少说话。即便是上课，他的话也不多。 熟知徐教主的人都知道，他还有一个很大的毛病——洁癖！ 每次上课之前，徐教主都会从自己包里掏出一块抹布，将讲台再重新擦拭一遍。不管讲台上有没有粉尘，他都要这么做。而这个简单且必要的过程，往往需要1-2分钟。 讲台擦干净后，他还会留意黑板的清洁度。只要发现黑板上有一丝残留，他就会让值日生将黑板再擦一遍。仿佛，他不是来上课的，更像是来用餐的。每次上完课之后，回到办公室，他都要用洗手液洗三次手。 有一回，孔书成和沙沫一起，去过徐教主的办公室。 他发现，办公室里所有的家具，几乎都是亮白色，就连瓷砖都是洁白的，地上干净的找不到一根头发丝。房间内所有的试卷、书本、报纸、茶杯、以及化学实验教具……全都排列的整整齐齐，像个肃穆的博物馆。 最夸张的是他那张用来午休的折叠床，上面的床单、枕头、被单全都是白色的。而且，白色的被单也被叠成一个方方正正的豆腐块。 从心理学角度上说，洁癖的产生，往往都可以追本溯源的。 很多人说，徐教主之所以有洁癖，或许是因为他做的化学实验太多。 一直少言寡语的徐教主，生平最大的乐趣，就是做点儿化学实验。用他的家乡话说就是，“做几个小菜吃吃”。 无奈的是，自从研究生毕业后，分配到四中当老师，徐教主就失去了许多做实验的机会。学校领导的指示精神是“一切以高考试卷”为主攻目标。 去年冬天，徐教主实在有些技痒，就带着几个化学尖子，偷偷地溜到实验室，做了一次“法老之蛇”的膨胀反应实验，结果有个同学因为太过兴奋和冲动，直接将旁边一瓶燃烧着的酒精灯打翻了，差点儿发生火灾。 从那以后，徐教主每次去实验室，都要经过总务处报批。 从那以后，他“做几个小菜吃吃”的热情，也减退了不少。 ……… 此刻，徐教主花了整整2分钟，将讲台擦拭了一遍后，然后又看了看孔书成，表情平静地点了点头：“回来了？” 孔书成笑了笑：“嗯，回来了。” “听说，你在魔都拿了个大奖？不过，我可告诉你，你的化学成绩，还是比较的铁拐李哦！” 徐教主说话的时候，眼睛并没有看孔书成，而是紧盯着黑板上那些没擦干净的粉笔字。负责今天值日的冯堂，二话不说就跑上去将那几个粉笔字擦干净。 冯堂擦完之后，徐教主还是不大满意，自己动手又擦了一遍。 整个黑板，终于干净了。 徐教主长吁了一口气，然后从厚厚的文件夹里，将昨天考的化学试卷拿了出来，然后又看了看孔书成：“孔书成，昨天你去魔都了，所以没有参加这次的化学模拟考，回头你自己认真再做一遍吧。” 孔书成点了点头：“好的。” 徐教主接着道：“这次的化学模拟考，难度并不大，但是班里面很多同学都考的不怎么好，尤其是‘离子共存’和‘有机合成路线’那几个大题，难度系数很低，依旧有很多人掉坑里了。” 说话间，徐教主将那一大摞化学试卷，又用手捋顺了一点。 对于每次的化学试卷，患有严重洁癖和强迫症的徐教主，都会按照考试分数从高到低的顺序，一张一张的码好。 此刻，因为试卷的最上面还压着一本徐教主的备课本，即便是大家探了探头，都没有看清楚，那张排在最上面的试卷，究竟是谁的。 沙沫一边双手合十，一边暗暗地祈祷：“上帝保佑，上帝保佑！” 孔书成斜了她一眼：“保佑什么？” 沙沫：“保佑我，这次的化学考试，一定要拿第一啊！” 孔书成：“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因为………我只剩下化学这一门功课，能够超过她了。” 沙沫说的“她”自然是指“周落霞”。 孔书成冷冷一笑：“我劝你，还是不要祷告了。” 沙沫：“为什么？” 孔书成：“因为，这次的化学考试，她又超过你了。” “不可能。孔书成，你肯定是在放屁。高二0班的化学，我沙沫要想拿第二，没人敢拿第一。” 孔书成无奈地笑了笑，然后小声地说道：“周落霞，第一名，985分。程培风，第二名，96分。沙沫，第三名，955分。” 沙沫又生气地踩了他一脚：“孔乙己，你放屁，姐姐我要是只考了第三名的话，我就倒立拉屎。” 话音刚落，徐教主就大声地宣布：“第一名，周落霞，985分。” 沙沫：“………！” 接着，徐教主又道：“第二名，程培风，96分。” 沙沫：“………！！！” 随后，徐教主还要念，沙沫突然“嗖”的一下站起来，大声叫道：“老师，我知道，第三名是我，我考了955分。” 徐教主看了看分数，然后又皱着眉头看了看沙沫：“你怎么知道？” “老师，因为，我预判了你的预判！” 沙沫乐呵呵地冲上去，将自己的试卷拿了回来，接着追问道：“喂，孔乙己，你到底是怎么知道分数的？难道，你提前看了试卷？” 孔书成摇了摇头：“因为，我有特异功能！” 沙沫：“那我可不信，你说你有性功能障碍我倒是有几分相信。” “………”孔书成摇了摇头，“你要不信，我也没办法啊。反正，我刚从魔都回来，直接就回教室了，哪有空去教主的办公室啊？再说了，教主的办公室那么干净，我浑身都是汗臭，他也不让我进去啊。” “行啊，孔乙己，咱们就再赌一把，你要是还能猜中其他同学的分数，我就真的倒立拉屎。” “这话，可是你说的？” “废话。” “这样吧，沙沫，倒立拉屎就不用了，我要是能够全部猜中的话，你就直接冲上去，在黑板上胡乱写几个字，怎么样？反正，教主有洁癖，他最受不了的，就是有人在黑板上乱涂乱画了。” “………” 沙沫顿了顿，然后一拍桌子：“孔乙己，你可真够狠的。好，咱们一言为定。你快说，接下来同学的分数，只要你能连着说对10个，我就在黑板上写一行大字，好好恶心一下徐教主。” 孔书成假装用双手食指紧紧地按住太阳穴，然后开始“发功”。 数息后……… 他开始公布每一个人的卷面分数。 而且，他每次公布的答案，都要比徐教主快一拍。 “第六名，王崇星，92分。” “第七名，郭宇飞，91分。” “第八名，孙露，90分。” “并列第八名，谭莉娟，90分。” “第九名，敖天宇，885分。” ……… “最后一名，冯堂。嗯，考的还不错，居然有72分。” ……… 孔书成提前公布的答案，和徐教主公布的答案，一毛一样。 沙沫：“………！！！” 整个人都石化了。 缓了半天，她都没有缓过神来：“孔乙己，我，我该不会是在做梦吧？你到底，是不是地球人啊？” 孔书成小声道：“废话少说。刚才，你忘了，跟我打赌过什么了？” “………” 沙沫没说话，只是稍稍做了两个深呼吸后，突然站了起来，阔步向讲台走去。 徐教主：“………？” 所有人：“………？” 大家都在发愣的时候，沙沫突然从粉笔盒里，抽出一支粉红色的粉笔，然后在那洁净光亮的黑板上，赫然写下了一行巨大巨大的字。 孔书成看清楚那行字后，整个人都………吓傻了！ 我艹，这个小卷毛，真能整事儿啊……… 320 谁跟你开玩笑了 毫不夸张的说，在整个东饶四中，书法水平最高的学生，大概也就是沙沫了。 据说，她五岁就开始学习颜、欧楷体，八岁就能很好的背临书圣的《兰亭序》，九岁那年她参加《书法报》举办的全国少儿书法大赛，并且获得了银奖。 初中开始，沙沫书画兼修，而且迷恋“八大山人”的风格，如痴如醉。 高一那年，沙沫创作的一幅草书中堂，成功入选了“兰亭杯”，并且成为了整个东饶市年龄最小的省书协会员。 所以，沙沫的字，写得很好！ 然而，此刻……… 当她用那支红色的粉笔，在整洁干净的黑板上，写出“最爱孔乙己”五个飘逸的行书时，所有人都震惊了！ “卧槽，沙沫这是干嘛啊？爱情诺曼底嘛？” “对啊，这光天化日之下，她用大字报的形式示爱，作妖的境界也太高了吧？” “孔仙人刚从魔都回来，她就这么赤果果的表白？” “没办法啊，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嘛。” “兄弟，你这‘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是正经的嘛？” “完了完了，看来，枸杞都救不了孔仙人了。” “哎，还是孔仙人舒服啊，不仅抱得奖杯归，这下还把小卷毛也彻底征服了。” “没错，爱情事业双丰收啊，沙沫家的亿万资产，终于后继有人了。” “沙沫，你们什么时候，吃全班吃喜糖啊？”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全然忘了这是在上课。 没办法，小卷毛的这一波操作，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原本安静的教室，就因为她写的那五个字“最爱孔乙己”，而变得骚动起来。 男生们不停地起哄，嚷嚷着“要做伴郎”、“要吃喜糖”、“要闹洞房”。 女生们则多半不说话，只是时不时地发出一两声意味深长的冷笑，算是回应沙沫小姐的疯狂。 当然，最不屑和最不爽的，当然还是小辣椒。 虽然，小辣椒和沙沫的关系，已经不像以前那么紧张了，但她也绝不想眼睁睁地看着沙沫将孔书成抢走。一句话：凭什么？ 小辣椒嗖的一下站起来，冷笑道：“哎呦，沙小姐，你这是要抢婚了吧？你表白了孔仙人，也不问问人家喜不喜欢你啊？” “管你屁事？” 沙沫头一昂，懒得搭理小辣椒，兀自拍了拍手，就要离开。 突然。 徐教主大叫一声：“沙沫，你给我站住！你知道，自己刚才在做什么嘛？” 沙沫只好站住，然后回头朝徐教主笑了笑：“徐老师，我没做什么啊？” 徐教主憋着一副猪肝脸：“你知道这是在课堂上嘛？你这样好端端的跑上来，写这几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你真想谈恋爱的话，就直接回家谈去！” 沙沫耸了耸肩：“老师，您误会我了，我就是内心有些小兴奋，想表达一下，对空食醋同学的滔滔不绝的敬佩之情嘛，不好意思啊，下次不敢了啦………” “沙沫，你，你，你………你太放肆了！” 徐教主站住讲台上，看着身后那块被玷污的黑板，整个人都气得发抖。 这时候，孔书成赶紧识相地跑上去，用黑板擦将“最爱孔乙己”那五个大字，用力擦干净！ 徐教主一边吹胡子瞪眼地看着小卷毛，一边指挥着孔书成“擦干净点”。 原本好端端的一趟化学课，就这样被沙沫和孔书成两个人联袂搅黄了。 下课的时候，徐教主依旧怒气未消，用手指着孔书成和沙沫：“你们两个，等会儿，来我的办公室一趟！” 孔书成立刻站起来：“老师，我刚下火车，还没没洗澡，身上好脏好臭！” 沙沫也跟着站起来：“老师，孔书成又脏又臭，我恐怕也被传染了！” “………” 徐教主一想到“好脏好臭”这四个字，顿时皱了皱眉，然后摇了摇头：“你们两个，下次上课，不要再作妖了。还有，孔书成，你别以为自己拿了个大奖就了不起。下周的模拟考试，你的化学要是考不到80分以上，你就把家长叫来吧。” 说完，徐教主愤愤然离去。 徐教主刚走，整个高二0班，一下子又疯狂了。 大家将孔书成和沙沫两个团团地围住，嚷嚷着要“吃喜糖”、要“闹洞房”。 “………” 孔书成百口莫辩。 沙沫却若无其事地翘着个二郎腿，满脸都洋溢着“我选择我喜欢”的作妖后的幸福感！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刘铭、毛南、关浩林………等诸兄弟的大声吆喝：“阿成，走啊，拿了大奖，赶紧请兄弟们海吃海喝啊，皇潮牛肉火锅城走起啊！” 沙沫也整理好书包，催着孔书成“搞快点”。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孔书成无奈地起身，准备无条件接受兄弟们“分享成功的喜悦”的混吃混喝时，突然发现周落霞已经走到了门外，于是他加快脚步冲了过去：“喂，周落霞，咱们说好的，中午一起去吃饭啊………” “………” 周落霞停下了脚步，但却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说道：“中午，我就不去了，你们去吧。” 孔书成：“为什么？” 周落霞：“我刚接了个电话，有个亲戚来了。” 孔书成：“亲戚？” 周落霞：“嗯。” 孔书成：“那让你亲戚一起来呗。” 沙沫突然走过来，双手趴在孔书成的肩膀上，小声地道：“喂，孔乙己，你个书呆子。你难道不知道，女孩子的亲戚，就是大姨妈的嘛？” 孔书成顿时尴尬的脸红起来：“哦哦，我懂了！” 谁料，这时周落霞却突然转身，语气冷淡地说道：“沙沫，你总是自作聪明，很有意思嘛？” 沙沫：“………！！！” 她万万没想到，一向性格温和的周落霞，居然会用如此冷冰冰的语气对自己说话。 她想要再说些什么，周落霞却已经走远了。 孔书成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摇了摇头，一声叹息。 沙沫却幸灾乐祸地笑道：“喂，孔呆子，你知道，她为什么不想去吃火锅嘛？” 孔书成：“不知道。” 沙沫嘿嘿一笑：“因为，她在生我的气啊！” 孔书成：“什么意思？” 沙沫：“意思就是，她讨厌看见，我在黑板上写的那五个大字啊！” “………” 孔书成也摇了摇头，依旧一声叹息：“沙沫，以后，不要再开这种低级玩笑了，羞都被你羞死了。” 说完，他就被刘铭和毛南两个人，直接架走了。 沙沫则杵在四楼的走廊上，挠了挠头，然后用力一跺脚，自言自语道：“你个死呆子，谁跟你开玩笑了？” ……………… 321 吸星大法 堕落街，皇潮牛肉火锅城。 孔书成、沙沫、冯堂、刘铭……等一行19个人，身穿四中的校服，浩浩荡荡地挤满了两个连着的大包间。 沸腾的火锅，喧闹的场面。酒肉穿肠过，群英战火锅。大家饕餮附体后，很快就忘记了校规校纪，一个个都嗨起来了。刘铭、毛南、关浩林这几个老字号学渣，更是撸起袖子，端着酒瓶就互吹起来。 孔书成原本是不想喝酒的，但是也被逼良为娼地喝了两瓶哈啤。 不仅如此，情到深处时，诸位兄弟还一个劲儿地叫嚷着，要亲眼看看孔仙人和沙沫两个人喝“交杯酒”。 孔书成：“喂，你们不要玩我了好不好？” 沙沫则坐在孔书成旁边，笑嘻嘻地歪着脑袋，迷妹般地看着孔书成：“嘿嘿，我倒是无所谓哦，不就是喝个交杯酒嘛？来吧，孔乙己，咱俩就交一个呗？”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兴奋地嗷嗷大叫：“来来来，交一个，交一个。” 冯堂则火上浇油地装疯卖傻：“喂喂喂，兄弟们，你们说的交一个，是正经的嘛？” “………” 孔书成满脸黑线，立刻摇了摇头：“冯堂，你不开车就会死。算了算了，我懒得跟你们胡闹了，我去上个厕所，顺便再买单。” 全场立刻爆笑：“哈哈哈，孔仙人，交都没交，你这就憋不住了？” ……… 两瓶哈啤之后，孔书成的确有些微醺。 因为中午吃完饭后，必须得尽快回校，所以孔书成必须得提前买单。可是，他跑到前台一问，才发现有人已经替他买单了。 打完折，一共是2400块。 孔书成皱了皱眉，很是纳闷：“怎么会这样？今天，谁买的单呢？” 服务员笑了笑：“一个美女买的单。” 孔书成：“是不是，头发卷卷的？” 服务员：“对，她还说，她是你女朋友。” 孔书成：“………！！！” 摇了摇头。 他赶紧在元。 但是，小卷毛没有收钱。 片刻，她发来一大串捂嘴偷笑的表情，和一个淘宝链接。 孔书成点开那链接一看，原来是一个超大号的大熊公仔。在那个大熊公仔的胸口，还赫然写着一行肉麻的字——“独宠你一人”。 淦！大熊公仔的价格倒是不贵，才98块，而且还包邮。 但是，孔书成不想买。 沙沫：“孔乙己，这顿饭是我张罗的，所以就让我来买单吧。你只要送个大熊给我就行，就当是提前给我送的生日礼物吧，嘻嘻~” 孔书成：“喂，你生日不是7月嘛，还有三个多月呢。” 沙沫：“我不管，我就要这个大熊。孔乙己，作为一个男人，你做事能不能麻利点？哦对了，姐姐我快被灌醉了，你赶紧回来喝交杯酒哦~” 孔书成：“………！！！”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决定，给小卷毛点击了“购买”大熊公仔。 至于，喝交杯酒，那还是算了吧……… 孔书成点击完“购买”后，感觉有些尿急，就跑去了卫生间。 可是，他刚进入“缓解”状态中，脑海里就突然连着响了三声“叮咚”。 【叮咚，感知到强大的“神兽级学霸（高阶）”的存在】 【叮咚，感知到强大的“神兽级学霸（高阶）”的存在】 【叮咚，感知到强大的“神兽级学霸（高阶）”的存在】 孔书成：“………” 身体猛然一颤。 如果没记错的话，系统上次感应到的，最高级别的学霸，应该是“万词姑姑”。可是，万词姑姑也只是个“神兽级学霸（低阶）”啊！ 出于好奇和震惊，孔书成立刻四下里寻找。 但是很遗憾，皇潮牛肉火锅城的卫生间里虽然人数不多，孔书成并没有发现那位神秘的“神兽级学霸”（高阶）的存在。 【叮咚，本系统检测到，神兽级学霸（高阶）者，正在渐渐远去】 孔书成：“………” 大人物，就这么走了？ 害！既然走了，那就说明没有缘分咯！ 【宿主，根据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原理，您只要和神兽级（高阶）以上的学霸相处，就可以增加学运点】 孔书成：“………？？？” 学运点？有是个什么东东呢？ 【宿主，学运点，即学运积点，指的是宿主在学习与生活过程中，能够获得的好运气。只要您的学运积点越高，您即可获得幸运之神的青睐】 雾草，听着很玄幻啊！ 孔书成心下一惊。 看来，这个“学运积点”的确是个好东西啊。只要获得足够多的“学运积点”，那就意味着可以欧皇附体啊！ 【是的，宿主。学运积分越高，您将获得意想不到的好运气与收获。】 那我现在的学运积点，到底是多少呢？ 【根据系统实时监测，宿主您现在的学运积点是：-10】 孔书成：“………！！！” wtf，我的学运积点，才特么-10？ 系统，你是在逗我吧？ 【系统检测，您现在的学运积点，的确为-10】 那岂不是说，我马上就要走霉运了？ 嘿嘿，关于这一点……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我，还真是不大相信哦！ 孔书成正在质疑系统的权威时，刘铭突然挺着个灌满了啤酒的大肚子，蹒跚着从包厢里跑来了。 刘铭迎面看到孔书成后，顿时就神色大变，然后说话也开始支支吾吾：“阿成，对不起啊，真是对不起，你还是先打我几下吧，这样的话，我可能会好受一点。” “………” 孔书成有些懵逼：“刘铭，你说什么呢？我干嘛要打你啊？你是不是啤酒喝多了？” 刘铭哭丧着脸，笑起来比哭还难看：“阿成，我真没喝多，只是，我觉得………对不住你啊！” 说完，他又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 孔书成：“刘铭，你他妈到底怎么了嘛？” 刘铭摇了摇头：“阿成，我他妈真是手贱啊。刚才，我就是想看看，你到底有多少个扇贝积分，结果手一滑，就把你的平板电脑给不小心………” 孔书成瞪大了眼睛，惊恐地问：“我的平板电脑，它，它怎么了？” 话还没说完，沙沫、毛南、冯堂他们几个也从包厢里冲出来了。 沙沫用一个白色的毛巾，捏住孔书成的华为平板电脑，然后尴尬地耸了耸肩：“孔乙己，我猜，你的平板肯定是太饿了，所以刘铭刚把它掏出来，它就一个猛子扎进火锅盆里了………” 孔书成张大了嘴，猛然发出一声尖叫：“啊！什么？我的平板电脑，掉火锅里了？” 【叮咚，经过系统扫描，宿主您现在的学运积点为0】 【宿主想要增强学运积点，可以增加与“神兽级学霸（高阶）”以上的人物的交流与互动】 【记住，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比你强大的，往往也会让你变得更加强大！】 孔书成：“………” 他瞬间就明白了。原来，刚才那-10个学运积点，代价就是一部平板电脑啊！ 而学运这种看似蹊跷之事，虽然可遇不可求，但也可以通过与“超级学霸”的交流和接触获得。因为，那些“超级学霸”的存在，本身就具有一种强大的“学之魔力”。就像万有引力一般。 而这个“超级学霸”的分界岭，就在于“神兽级学霸（高阶）”。 只有“神兽级学霸（高阶）”以上的品级，才能够真正地从气场上影响到孔书成，才能给孔书成带去那看不见、摸不着的“学运积分”。就像太阳，在拥有了足够大的体积和能量后，才能够让地球绕着它公转，才能够给地球和其他的行星带去源源不断的温暖和能量。 如此一想，孔书成二话不说，分开人群，就向着楼下冲去……… 他要去寻找那位“神兽级学霸（高阶）”； 他要从那位大人物身上，吸收更多的“学运”； 就像，传说中的，吸星大法一样！ ……………… 322 这就是传说中的躺赢 正午的阳光，炙热而耀眼。 孔书成没有和兄弟们作任何解释，直接从皇潮牛肉火锅城里冲出来后，总感觉头脑胀胀的，肚子里的两瓶哈啤，也时不时发出一两声只有他才能感知到的咕咚咕咚声。 他发誓，一定要找到那位神秘的大人物。 神兽级学霸（高阶），具有迷之魅力，可以为他带来学运积分。 尴尬的是，学霸系统虽然可以感知到“虎狼级”以上的学霸的存在，但是却有距离的限制。当对方处于20米开外的时候，孔书成就感知不到对方的“学霸气场”。 奇怪，大人物去哪儿了呢？ 孔书成冲出火锅城后，先是向着正大路方向跑了十五米，发现根本没有“学霸气场”，立刻就掉头又一路向北地狂奔而去……… 沙沫、冯堂、刘铭、毛南等兄弟姐妹，眼睁睁看着孔书成像条疯狗一样，在堕落街上夺命狂奔，一个个都看傻眼了。大家最后全都用怨恨的眼神望着刘铭。 刘铭表则茫然四顾地挠了挠头：“不是吧？不就一个平板电脑嘛？至于这样嘛？” 毛南忍不住踢了他一脚：“火钳，你说的倒是轻巧。万一，人家阿成的平板电脑里，有5个g的高清呢？” 沙沫白了他一眼：“毛南，你神经病。我们家孔乙己的平板里面，全都是学习资料，他可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毛南：“嘿嘿，说不定，你们家孔乙己，骚起来不是人呢。” 冯堂：“阿弥陀佛，我什么都没听见。” 吕慢慢看着烈日炎炎下，孔书成狂奔的背影，于是用手捏了捏下巴，微微点头：“老子《道德经》有言：信言不美，美言不信。善言不辩，辩者不善。智者不博，博者不知。圣人不积，既已为人………” 沙沫：“喂，老吕，你到底在瞎哔哔啥呢？” 吕慢慢：“我的意思是，师父他，绝不会因为一个平板电脑，而变得如此焦躁不安的。” 众人齐刷刷问：“喂，吕道士，那你认为，阿成他，这是在干嘛呢？” 吕慢慢：“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猜，师父他，应该是在追一个人。” 沙沫：“谁？谁能让孔乙己，变得这么疯狂？” 吕慢慢刚想说出心中所想，却又扭头看了看沙沫，然后嘻嘻一笑：“沫沫姐，其实，我也是瞎说的，瞎说的。” “说你凉个头！” 沙沫愤愤地向着四中方向走去。 难道，孔乙己，真的是在追她嘛？就在几分钟钱，沙沫的确在三楼窗户上，看见了周落霞的身影从楼底下路过。 不知为何，那一刻，她恍惚间有种烈日灼心的感觉……… ……… 烈日下的堕落街，车水马龙，行人如织。 孔书成在自行车道狂奔着，他个子很高，跑起步来，魅力五星，成功地引起了许多路人的侧目与回头。尤其是许多四中的女生，其实早就认识他了，一个个都跟花痴一样，扭头冲孔书成打招呼。 “嘿，这不是高二0班的孔书成嘛？” “超级学霸，中午也跑步的嘛？” “成绩这么好，腿还这么长，简直阳光死了。” “我就喜欢阳光下奔跑的男孩。” “喜欢有个屁用，我还想跟他生个阳光男孩呢。” ……… 孔书成没有理会花痴们的干扰，只是一心一意地寻找“大人物”的踪迹。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 当他气喘吁吁地狂奔了整条堕落街，一路向北地跑到解放路的时候，系统终于有反馈了。 【叮咚，检测到“神兽级学霸（高阶）”的存在】 很快，孔书成就锁定了一辆黑色的大众suv。 确切的说，是一辆进口的30t的锐智版的途锐，裸车价80万。这种车，最大的特点就是低调，就像明星们穿的军大衣棉袄。 虽然，孔书成看不见，车里究竟坐了几个人，但他能感应到所有滔滔不绝的“学霸气场”，全都来自那辆途锐车。如果不是因为等红灯，孔书成或许就此错过了。 孔书成没有犹豫，径直地走向斑马线，然后站在那辆黑色的途锐前面，停了下来。 奇迹，就这样发生了。 【叮咚，系统检测到，宿主的学运积点，正在增加中………】 【学运积点：01】 【学运积点：02】 【学运积点：03】 【学运积点：04】 ……… 系统面板上，孔书成的学运积点，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加。 虽然学运积分上升的速度有些缓慢，但它毕竟也在正增长啊。 坦白说，这种感觉，真是………妙啊。 仅仅只是站在距离“神兽级学霸（高阶）”的大人物的身边，就能够增加“学运积点”？这是怎样的一种体验啊？ 这，不就是传说中的“躺赢”嘛？ 这，不就是传说中的“白嫖”嘛？ 这，不就是传说中的“签到打卡就变强”嘛？ 嘿嘿，这下有搞头了！ 一个“神兽级高阶学霸”的存在，居然能滋阴补阳，哦不，是滋补学运。 这是孔书成从没有想过的。 于是，他就站在斑马线上，足足站了十秒钟。 我正在……看着你看着你目不转睛！ 我正在……守着你守着你偷偷刷分！ ……… “嘀嘀，嘀嘀，嘀嘀” 正当孔书成美滋滋地享受着“白嫖”学运积分的时候，一串尖锐的喇叭声，瞬间将他惊醒。 抬头一看，已经是绿灯了。 孔书成无奈，只得从斑马线上退了回来。 黑色的途锐车，嗖的一下从他身边开走了。 车窗，自始至终都没有打开。 留下的，只有刺鼻的尾气。 孔书成想要再追，但是……已经望尘莫及了。 【叮咚，对不起宿主，本系统扫描不到‘神兽级（高阶）学霸’的存在。】 孔书成望着那辆消失在车流中的途锐，无奈地摇了摇头：“哎，总有一天，我也要成为‘神兽级学霸’，让别人闻一闻我的车尾气。” 【宿主，加油，你一定可以的！】 ……… 正午的阳光，炙热而耀眼。 那辆从孔书成身边飞驰而过的途锐车内，源自丹麦的dynaudio（丹拿）音响里，正播放着一曲轻柔的《雪绒花》。 车内，一共坐着四个人。 一个姓李的年轻司机。 一个是东饶市教育局的宋局长。 一个是东饶四中的校长，刘文伟。 还有一个，则是坐在后排宋局长旁边的那位老人。他头发银白，看上去年龄很大，但是却目光如炬，有着与其年龄极不相符的充沛的精气神。 刚才，在等红绿灯的那一幕，明显让刘文伟校长感到很难堪。 此刻，宋局长单着老人的面，开始批评起来：“刘校长，刚才那个小伙子，是你们四中的吧？” 刘文伟满脸通红：“是，是的。” 宋局长：“我看他穿的校服，就是你们学校的。以后，学校的德育教育，还是要加强啊，都是高中生了，怎么会跟个没头脑的小屁孩一样，站在斑马线上发愣呢？” 司机小李也点头：“对啊。那小子，就站在我车子前，一动不动的，我按了好几声喇叭，他才愣愣地走开。刚才，真是吓我一大跳，我还以为他要碰瓷呢。” 宋局长：“幸好，他没有碰瓷，要不然就让刘校长直接开除他。” “………” 刘文伟校长一听说“开除”这两个字，直接嘴角一抽，尴尬地笑道：“宋局长，开除谁，我也不敢把刚才那个小伙子开除啊？” 宋局长吃惊地看了看他：“为什么？” 刘文伟又是尴尬一笑：“宋局长，你知道，刚才那小子是谁嘛？” 他这么一说，就连后排那位头发银白的老人也看了看他。 宋局长顿了顿，然后问：“刘校长，你该不会是说，刚才那个站在马路上想碰瓷的家伙，就是………” 刘文伟点了点头：“没错，就是他，孔书成。” 宋局长：“………！！！” 头发银白的老人，眼睛也为之一亮：“哦，他就是你们刚才跟我说的天才，孔书成？” 刘文伟立刻点头：“是的，林老。真是……让您笑话了。” 宋局长则皱了皱眉：“刘校长，你确定没有认错人？” 刘文伟笑道：“别人能看错，孔书成，我还能认错嘛？” 宋局长：“可是，他………他刚才到底是在做什么呢？” 刘文伟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听人说，孔书成这个小子，跟大部分同学，都不一样。哦对了，他还有个外号，你们知道叫什么嘛？” 宋局长：“叫什么？” 刘文伟：“孔仙人。” 话音刚落，坐在后排的那位老人，立刻面露慈祥地笑了笑：“哈哈，孔仙人？好，这个外号，倒是够霸气。要不这样吧，宋局长，我明天就先不去东饶学院做报告了，直接去他们东饶四中，做个简单的报告吧。到时候，刘校长，您也记得让人通知一下，顺便让这个孔仙人也来一下，我倒是很想和他单独聊两句。” 刘文伟一听，顿时用力一拍大腿：“太好了！林老要去我们东饶四中作报告，简直是蓬荜生辉，求之不得啊！” 宋局长没说话，心中却不免有一点淡淡的遗憾和无奈。毕竟，东饶学院的领导，求爹爹告奶奶地求了他好久，才争取到林老的一场报告会啊。 ……………… 323 艰巨的任务 第二天，阳光灿烂的日子。 孔书成起了个大早，然后一个人钻进小树林里，如饥似渴地将那本《大学英语精读6》全文背了下来。耗时一个半小时。 不吹不黑，孔书成应该是东饶四中建校20多年来，第一个能将全套《大学英语精读》都背诵下来的人了。包括老师在内。 自从升级了“百词斩”后，英语已经成了他的生活必需品了。 只要一天不看英语，他就会浑身不自在。这种感觉就好比是，刘铭整天躲在宿舍里抠脚，你让他三个月之内，不许动e盘里的任何隐藏文件，他一定会活活憋死。 背诵完外语后，孔书成从小树林里走了出来。 此时，阳光明媚，鸟语花香。 他决定去二饭堂买个早点。 可是，他刚走进饭堂，就感觉不大对劲。 原本“群蝇荟萃”的二饭堂，居然看起来十分整洁卫生。而且，那些原本歪歪扭扭的餐桌，都在一夜之间被人摆放的整整齐齐。就连平时很油腻的食堂后厨的排污口，好像都被人连夜清理过了。 甚至，有人还在食堂餐厅的四面墙上，挂起了几十张画像。 那些画像，大部分是世界著名的科学家。 在画像下面，还写着名人名言： “我是一名科技人员，不是什么大官，那些官的待遇，我一样也不想要。”——钱学森 “我们中国是要出头的，我们的民族再也不是一个被人侮辱的民族了！我们已经站起来了！”——朱光亚 “古往今来，能成就事业，对人类有作为的，无一不是脚踏实地攀登的结果。”——钱三强 ……… 孔书成一边喝着豆浆，一边欣赏着墙上的名人名言。 突然，身后有人轻咳一声。 孔书成猛然转头，吓了一大跳。 原来是，刘文伟校长。 孔书成立刻打招呼：“校长好。” “嗯，到现在吃早餐啊？” 原本双手抄在后面的刘校长，突然走过来，将孔书成手中那本《大学英语精读6》拿了过去，然后草草地翻了翻：“孔书成，你怎么看这种书？” 孔书成笑了笑：“校长，我看着玩儿的。” “看着玩儿的？” 刘校长眉头锁得更深：“孔书成，你现在是高二了，就应该立足高中课本。虽然，我知道你在单词背诵方面，有一定的能力，但是千万不能骄傲啊。人生只有一次的高考，就像是千军万马过………” “校长，我知道了，我去上课了。” 孔书成不等刘校长把“独木桥”说完，转身就要开溜。 “孔书成，站住，我话还没说完呢！” 刘校长的声音不大，但是食堂里所有人都听见了。调皮的同学，全都吓得一溜烟跑没了。 孔书成：“校长，您还有事儿？” “嗯，昨天中午，你为什么站在斑马线上发愣啊？” “昨天中午？站在斑马线上？发愣？”孔书成缓了缓，顿时瞪大了眼睛望着刘校长：“校长，您昨天中午，就坐在那辆途锐车里？” “是的。” “不是吧，这么巧？” 孔书成心下一惊，接着问：“校长，昨天中午，那辆车里面，还有谁啊？是不是，有一个大人物啊？” “嗯？孔书成，这你都知道？” “哦，我猜的。校长，那个人，到底是谁啊？” “这个嘛，你就不必多问了。总之，今天下午三点半，你记得去听他的报告就是了。” 说话间，刘校长用手捋了捋额头前那一缕受重点保护的头发，然后又指着墙上那张“竺可桢”的画像，表情严肃地说道：“孔书成，你来读一读，下面这句名言。” 看来，他又要强行灌鸡汤了啊！ 孔书成无奈，只得遵命，于是清了清嗓子大声朗诵：“人不应该有高傲之心，高傲会开花，结成破灭之果。在收获的季节，会得到止不住的眼泪。——竺可桢。” 刘校长微微点头：“孔书成，做人不能太骄傲了。昨天中午，你站在斑马线上的举动，让我这个当校长的，很没有面子啊！” “………” 孔书成点了点头：“校长，我知道错了，您的教诲，我也记下了。不过，我也想给您提个小小的意见，可以嘛？” 刘校长又皱了皱眉：“你说吧，你有什么意见？” “校长，您不觉得，竺可桢的这句话，听着不大对劲儿嘛？” “哦，哪里不对？” “校长，您不觉得，这句话有点儿像翻译体嘛？其实，这句话，根本就不是竺可桢说的。” “那……是谁说的？” “埃斯库罗斯。” “哦，这个埃什么罗斯的………他是做什么的？” “校长，是埃斯库罗斯。公元前525年，埃斯库罗斯出生于希腊阿提卡的埃琉西斯，他是古希腊著名的悲剧诗人，与索福克勒斯和欧里庇得斯一起被称为古希腊最伟大的悲剧作家，有‘悲剧支之父’的美誉。代表作有《被缚的普罗米修斯》、《阿咖门农》、《复仇女神》………” “行了行了，你别再说了。”刘校长装逼未果，感觉面子上有点儿架不住：“孔书成，我不管这句话是谁说的。总之，你一定要谦虚。谦受益，满招损，这句话你总听说过吧？” “嗯。谦受益，满招损。校长，这句话，应该是王阳明说的吧？” “刘校长立刻点头：“废话，当然是他说的。” “………” 孔书成没说话，只是捂嘴偷笑。 “孔书成，你笑什么？” “校长，谦受益，满招损，这句话其实不是王阳明说的，它是出自《尚书·大禹谟》，惟德动天，无远勿届，满招损，谦受益，时乃天道。后来又在《新五代史·伶官传序》中被欧阳修引用过。” “孔书成，你………你耍我啊？” 刘校长差点儿就裂开了。 “哈哈哈，校长别生气，我就只是跟你开个玩笑罢了。校长再见，我要去上课咯。” 孔书成吐了吐舌头，拿着那本《大学英语精读6》，像少年啦飞驰。 偌大的饭堂里，刘校长一个人凌乱在风中。 他喘息了片刻后，赶紧掏出了手机，给宣传科的冯科长打了个电话，语气很严肃：“喂，是老冯嘛？” 冯科长接到刘校长的电话后，立马就感觉右眼皮跳的厉害：“校长，怎么了？” “老冯啊，你到底在搞什么飞机？昨天下午，咱们开会的时候，不是强调过的嘛？我让你们部门认认真真地，把校园里的文化环境做好一点，你到底都搞了些什么啊？” “校长，食堂里的卫生，我都派人搞过了啊。改换的都换了，该贴的都贴了。哦对了，食堂里面还贴了很多科学家的画像啊，也算是装点气氛吧。” “气氛个屁，我现在就气愤的很。” “………” “老冯啊，有句话，你应该是听说过的吧？” “校长，哪句话？” “细节决定成败啊！” “………” “老冯啊。你……你这个负责搞宣传的，做事儿咱们就不能走点儿心呢？” “校，校长……到，到底怎么了？” “怎么了？你现在就来二饭堂好好看看。很多的名人名言，牛头不对马嘴，这要是让领导们看见了，还不要笑掉大牙？” “不可能啊，校长。那些名人名言，我都是百度的啊，不可能有错吧！” “行。你说，不会有错是吧？那我就考考你，谦受益满招损，这句话是谁说的？” “校长，这个，我还真记不大清楚了。” “告诉你吧，这是王阳明说的。” “哦，对对对，我想起来了，是王阳明。” “是个屁！这句话，根本就不是王阳明说的。老冯啊，知之为知之，咱们都不是小孩子了，不能再让别人看笑话了啊！” “………” “老冯啊，还有那个，竺可桢的名言，我一看就不像是他说的嘛。如果没记错的话，那句话应该是一个……一个悲剧作家的名言。哦对，埃斯库罗斯，你回头再让小王去确认一下。” “哇，校长，你好厉害哦！” “老冯啊，做事一定要注意细节啊。你知不知道，这次要来咱们学校讲座的林泊真林老，他可是咱们国家赫赫有名的物理学方面的院士啊。 “这次，林老要来咱们学校做报告，那可是直接惊动了市里的领导啊。咱们市的戴市长，还有咱们教育局长的宋局长，还有好多个省内教育界的大咖牛人，下午都会来咱们学校参观的啊。你们宣传科的工作，任务艰巨，可不能摸鱼啊。” “………” 冯科长久久没说话，只是感觉右手，正在不停地颤抖。毕竟，他的上一任，就是因为“摸鱼”被劝退的啊……… 山雨欲来风满楼，一个林院士的到来，将原本平静的四中校园，彻底打破了……… 324 字数越少事情越大 摆脱了刘校长的“鸡汤三连”后，孔书成立刻从食堂逃遁出来。 刚走到教学楼前，就看见升旗台周围摆满了鲜花，而且都是一品红。这样的喜庆场面，貌似校庆20周年的时候才搞过一次。 校园主干道上，教务处的刘处长，和桂太彪等人，正在紧张兮兮地指挥着广告公司的人悬挂横幅。 鲜艳夺目的横幅，足足有几十条。 “热烈欢迎林泊真院士莅临我校参观指导！” “热烈欢迎省市各级领导莅临我校参观指导！”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自强不息，至与天齐！” “高考没有彩排，人生不能重来！” “放飞青春，放飞自我！” ……… 几十条崭新的横幅，将整个校园渲染成一大片“番茄炒蛋”的颜色。 看来，为了欢迎那位“林泊真院士”的到来，学校领导也是铆足了劲儿啊。 孔书成回到教室。 龙飘飘还没有来，第一堂晨读课，闹哄哄的。大家七嘴八舌，全都在讨论有关“林泊真院士”来四中开讲座的话题。 “喂喂喂，你们知道嘛，龙飘飘说了，咱们班下午只需要上一节课呢。” “哇塞，太好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啊？” “你眼瞎啊，没看见楼底下的那些横幅嘛？今天，有大人物要来咱们学校讲座啊。” “啊，是吗？我只看见横幅上面‘放飞自我’四个字了！” “喂，又是听讲座啊？可不可以不去啊，感觉好无聊啊！” “切，你居然还不想去？我听人说，很多校外的人，都抢着要来听呢。哦对了，高二1班和高二8班的同学，好像就不能去。” “为啥啊？” “要我猜，应该是高二1班和高二8班的两个班主任，还在跟龙飘飘暗暗较劲儿吧。” “卧槽，这两个女人，还在搞宫斗啊？现在想想，还是咱们龙飘飘有人情味儿啊。” ……… 有人一说“龙飘飘有人情味”，坐在前排的程培风听了，顿时就拍案而起：“我最受不了你们这些舔狗了。就龙飘飘那个人，还有人情味屁？说实话，龙飘飘就对咱们班某几个同学有情味儿罢了，其他人啊，只不过是她升官发财的棋子罢了。” 沙沫一听这话，顿时就来气：“喂，程疯子，你有本事，就把这话当着龙飘飘的面说啊？” 程培风冷冷一笑：“呵呵，那我可没有那个本事。不过，要我说，下午这场狗屁讲座，也没什么可听的。” 后面的冯堂不同意他的观点：“风哥，话可不是这么说啊。咱们四中建校20多年，好像还是第一次请院士来搞讲座吧？” 程培风：“切，什么狗屁林院士啊。要我说，根本是名不副实的。” 冯堂：“风哥，你怎么知道，人家林院士就是名不副实呢？” 程培风：“切，这个问题，我用脚后跟想一想都知道了。你们说的这个林泊真院士，他要是很牛逼，难道度娘还会查不出来？” 冯堂：“………？” 程培风：“刚刚，我稍微在网上搜了一下，关于那个林院士的介绍，也就简简单单的几行字：林泊真，华夏物理学院士，主要从事高温超导机理研究，曾在24岁时留学苏联，25岁通过了一个什么‘狼道势垒’。呵呵，这都是些什么嘛？什么狼道狗道的？有本事，他林院士就抱个诺贝尔瓷砖回来。现在啊，很多所谓的科学家都是挂羊头卖狗肉的，水的一匹。” “………” 冯堂被风哥怼的无话可说。 其他同学也都不敢多言。其实，大家都知道程培风的个性，也知道他是四中出了名的杠精。谁要是跟程培风抬杠，结局只有一个：自闭！ 和大家一样，孔书成自然也没有说话，只不过是嘴角微微一扬。 然而，他这个不屑的微表情，却一下子被程培风捕捉到了：“喂，孔仙人，你偷笑什么啊？你觉得，我说的不对？” 孔书成抬头看了看他：“不是不对，是很不对。” “喂，孔仙人，你说什么呢？” 程培风嗖的一下站了起来，激动的将袖子都撸起来了，恨不能冲过去和孔书成肉搏。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说实话，程培风早就看孔书成不爽了。尤其是最近这段时间，孔书成春风得意，处处抢风头，不仅拿了大奖，获得了几十万的奖金，而且还虏获了无数美少女的心。 最可恨的是，他还经常能够从周落霞和孔书成两人眼神里，捕捉到一种像极了“爱情”的东西。这种感觉，令他焦虑，令他抓狂。他恨不能像马景涛一样，狠狠地将周落霞摇晃醒。 程培风站起来后，冷冷一笑：“孔仙人，听你这意思。看来，没有人比你更懂林院士咯？” 孔书成：“我虽然不懂他，但是我知道，他像我们这么大的时候，肯定是个天才级学霸。” 程培风：“呵呵，天才级学霸？看来，你对这个林院士情有独钟啊，该不会，他是爷爷吧？哦不，应该是外公才对。” 话音刚落，很多同学都哈哈大笑。 这时，程培风用余光瞟了瞟周落霞，发现她一言不发，神色严肃。 孔书成：“呵呵，如果林院士是我外公，那我的学运，可就不是今天这个样子了。” 程培风：“学运？什么学运？” 孔书成：“呵呵，不好意思，说了你也不懂。就像你刚才说的那个什么‘狼道势垒’，我也听不懂。但是，我可以纠正你的是，林泊真院士，在25岁通过的不是‘狼道势垒’，而是‘朗道势垒’。狼道和朗道，虽然只是一字之差，但是却贻笑大方了。” 程培风：“你………” 他内心有些震惊了。 难道，大意了？ 这时候，其他同学全都偷偷地拿出手机，开始搜索孔书成刚才所说的“朗道势垒”。 沙沫高二0班的触手怪，所以她很快就搜到了重要信息。 于是，她尖叫一声：“哇，孔乙己说的，果然没错哦。不是狼道，是朗道。哈哈哈，程疯子，你可真是个井底之蛙，真是要把我笑喷了。” 程培风：“………” 孔书成：“没错。朗道，原名叫列夫·达维多维奇·朗道。他出生于1908年，是前苏联的物理学家，号称世界上最后一个全能的物理学家。1946年朗道被选为苏联科学院院士，曾获斯大林奖金。1962年他由于对液氦理论的研究而获得了诺贝尔物理学奖………” “朗道在哈尔科夫工作期间，给他的研究生们指定了‘理论物理标准’，即后来有人称之为‘朗道势垒’的一套考试。 “这套‘朗道势垒’的考试，由一门数学和八门理论物理面试组成。后八门是理论力学、经典场论包括狭义和广义相对论、统计物理、非相对论量子力学、连续介质电动力学、物理动理学、连续介质流体力学和弹性力学、量子场论。 “只有通过这九门课程，才算成为朗道学派的入门弟子。后来，大家就将这套考试，称之为‘朗道测试，或者叫‘朗道势垒’。听说，如果在物理学上没有很好的天赋的话，根本就不可能通过这个全面型测试，而且能够通过这个‘朗道势垒’的，也是凤毛麟角………” 孔书成认真地给大家科普了一遍。 所有人都听得很投入，大家都没想到，孔仙人居然对前苏联的科学界，也能了如指掌。 程培风则坐如针毡，不耐烦地冲孔书成翻了个白眼：“切，你说的好像，这个林泊真院士，通过了一个朗道势垒，就真的很牛逼一样？” 孔书成笑了笑：“不仅牛逼，而且是牛逼普拉斯！” 程培风：“我信你个鬼。” 孔书成：“风哥，你知不知道咱们华人，一共有几个留学生，通过了朗道势垒嘛？” 程培风：“几个？” 孔书成淡淡一笑，伸出两根手指。 所有人：“………” 此刻，程培风笑比哭还难看，表情僵硬地说道：“呵呵，孔仙人，既然你这么力挺那个林泊真院士，既然你把他都捧上了天，那为什么关于他的简历，查都查不到什么啊？该不会，他一辈子能拿得出手的，就只是区区一个‘朗道势垒’吧？哈哈哈，哈哈哈！” 程培风歇斯底里地笑着，班上却没有一个人附和他。 场面，有点儿………尬！ 这时，所有人都将眼神，再次聚焦到孔仙人身上。 只有从孔仙人的嘴里，才能找到他们需要的答案。 孔书成缓缓地将昨晚打印出来的那本《制霸化学之·雄雄乐园》打开，然后淡淡地一笑：“风哥，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 程培风：“什么话？” 孔书成：“字数越少，事情越大。” 程培风：“什么意思？” 孔书成：“在我们国家，其实有很多隐藏级牛人大咖，你用度娘是搜不到太多有关他们的信息的。这，并不是说他们不厉害，而是因为他们都是国之重器。 “咱们国家，从落后挨打的局面，一路走到今天，离不开那些幕后英雄。两弹一星，航空航天，这些伟大的科学事业，凝聚了多少牛人大咖的智慧呢？度娘搜不到的，就不够厉害？呵呵，风哥，我想弱弱地问一句，what’syourroble?” 话音刚落，沙沫立刻兴奋地大叫道：“哈哈，此处应该有掌声啊！” 顿时，高二0班，掌声雷动。 尤其是周落霞，她竟然激动地站起来鼓掌了。 看来，她对孔书成的话，很有共鸣啊！ 325 果然还是个弟弟啊 下午三点，阳光灿烂，气温骤升。 四中校园里绿意盎然，主干道两旁的垂柳上，时不时地冒出一两声尖锐的蝉鸣。说明，夏天快来了。用刘铭的话说，又到了女生们穿裙子的季节了。用毛南的话说，男生们上楼时又有盼头了。 还有半小时，林泊真院士的讲座，就要在开始了。 地点是学校的大礼堂。 因为讲座的规模空前，按照从高一到到高三的入场顺序，高二0班的同学，离开教室后，需要在教学楼下先排好队，才能依次进入大礼堂。 因为排队的队伍很长，而且有老师维持秩序，大家普遍觉得有点儿像是去参加追悼会。但是用郭小龙处长的话说，这样才会显得“咱们四中的学生素质高”。 长长的队伍，绕着教学楼前的草坪足有两圈。高二0班的同学们，顶着大太阳，刚走到大礼堂门口的时候，冯堂就用手从后面戳了戳孔书成的肩膀，然后笑着道：“阿成，你瞧，你往那边瞧，我又看见你丈母娘的车了。” 冯堂话音刚落，同学们立刻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大家果然在对面停车场里，发现了“孔书成丈母娘的车”。 没错，那辆棕色的劳斯莱斯·库里南，此刻就停在很显眼的位置，车牌尾号是55555，霸气侧漏，满满的凡尔赛。 孔书成立刻皱了皱眉：“冯堂，你小子别瞎说！” 冯堂嘿嘿一笑：“我没有瞎说啊。阿成，连我们四中的扫地阿姨都知道了，那辆车就是许勤家的啊。” 孔书成：“妈的，许勤跟我有什么关系？” 冯堂：“靠！谁说没有关系啊？沙沫不是说，她在冬令营的时候，差点儿就抓到你和许勤在电影院搞马赛克嘛？” “………” 孔书成没说话，只是侧目看了沙沫一眼。 沙沫立刻否认：“喂，冯堂，你可别瞎说啊，我可没过那么下流的话。” 冯堂笑了笑：“反正大致意思差不多。哦对了，我还听高二1班的花花说，只要你阿成肯赘婿到他们许家，许勤妈妈就答应送辆豪车给你，并且还会附带送你一套雍和山庄的别墅啊。” “………” 孔书成满脸黑线。 他知道，高二1班的花花，就是牛腩粉的闺蜜，这些话肯定是牛腩粉瞎说的。 孔书成：“冯堂，你别再瞎哔哔了，人在造谣天在看。” 冯堂：“阿成，你可别不知足，要是我丈母娘给我买辆电动独轮车，让我做牛做马都行啊。” 沙沫：“蛇精病，冯半首，既然你那么喜欢豪车，那就赶紧去追许勤啊。” 冯堂：“哎呦，我就知道，一说到许勤，咱们沫沫姐就不开森了。都怪我，嘴贱啊！” 他这么一说，旁边的程培风立刻来劲儿了：“堂堂啊，做男人要有脊梁骨才行啊。干嘛老是说自己嘴贱呢？要我说，你也没没错啊。人家许勤家，就是有实力啊。那些嘴里心里都柠檬的，恐怕家里也拿不出一辆豪车来吧？” 他这话明显是对沙沫说的。 指桑骂槐了。 沙沫最受不鸟的，就是别人的冷嘲热讽。 于是，她立刻回头，白了程培风一眼。 程培风：“怎么着，沫沫姐还不服气啊？人人都说，你沫沫姐家有钱，可我也没见你开过什么豪车啊！” 开始有点儿不依不饶了。 “程疯子，你今天是不是玩了吃药？干嘛老针对我？”沙沫气得脸通红，她刚想冲过去揍人，孔书成一把拽住了她：“行了，人家就开个玩笑，你干嘛这么认真嘛？” 程培风依旧得意忘形：“来啊，沫沫姐，有本事你也开辆豪车来，让咱们乡下人开开眼啊！” 此刻，沙沫实在气不过。 她用力挣脱孔书成，立刻从书包里，掏出了一个小浣熊包。 程培风：“………？？？” 所有人：“………？？？” 大家不知道小卷毛到底想做什么的时候，她却从那个小浣熊包包里，掏出了一个黑色的车钥匙。 轻轻一按。 不远处的停车场，突然发出一串清脆的“嘀嘀”响声。 所有人扭头一看，瞬间懵逼。 原来，沙沫将停在大礼堂右侧的一辆宾利车给“唤醒”了。 排队的人群，一下子就炸锅了！ “卧槽，豪横啊，这台崭新的宾利，是沫沫姐的啊？” “牛皮，全新宾利欧陆，60tgt，私人订制敞篷版。” “牛x啊，沫沫姐，你们家又搞了一辆白色的啊，以前不是还有辆棕色的嘛？” “妈耶，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不懂就问，这辆车到底得花多少钱？200万？” “兄弟，这辆车是限量款，官方报价是裸车360个w，但是一般有钱也很难买到的。你说的200万，只够买半只鸡。” “妈呀，我感觉我眼瞎了，被亮瞎了。” “沫沫姐，我不摸你的手，让我摸一摸你的车钥匙，可以么？” ……… 这时，再看程培风那张通红的脸，已经完全扭曲了。作为一个被严重打脸的卢瑟，他张大了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坦白说，程培风知道，沙沫家有宾利，但是没想到又有一台宾利。妈的，他们家的宾利，怎么就跟鲁迅家门前的“枣树”一样呢？ 一棵是枣树，另一颗也是枣树。 一辆是宾利，另一辆也是宾利。 沙沫直接将车钥匙丢到程培风怀里：“喂，会开车嘛？会开车的话，我这辆车你就拿去，让你免费开一天。” 程培风双手颤抖地接过那亮闪闪的宾利车钥匙，尴尬地摇头：“沫沫姐，我错了，我……我还没有考驾照呢。” 沙沫：“呵呵，果然还是个弟弟啊？” 这时，冯堂这也痛打落水狗地站了出来，一把将程培风手中的车钥匙拿走：“喂，风哥啊风哥，不是我冯堂说你。以后做人不能这样的。咱们沫沫姐，最讨厌别人狗眼看人低了。对吧，沫沫姐？” 沙沫：“冯半首，你跟程疯子是一路货，你不是要去泡许勤嘛？赶紧去吧！” 冯堂又一脸堆笑：“沫沫姐，要不然，下午开车带我们去兜兜风吧？” 沙沫直接无视，将车钥匙收回后，当着所有人的面，居然快走了几步，然后挽住了孔书成的胳膊：“孔乙己，等会儿听完讲座，咱们俩去江边吃个麻辣烫可好？” 冯堂：“………！！！” 程培风：“………！！！” 所有人：“………！！！” 那一刻，全班人都被狗粮活活撑死了。 妈的，开辆宾利欧陆去吃麻辣烫？ 简直……沙沫这时要杀人诛心啊！ ……… 很快，大家有说有笑有狗粮地步入了大礼堂会场。 放眼望去，足足可以容纳两千人的巨大会场，此时已经快坐满了。 主席台上的三排红色沙发座位，全都坐满了领导。那个平时坐惯了c位的刘文伟校长，此刻也很自觉地坐在了第一排的最左边，看起来很酱油，就像个可怜巴巴的临时工。 伴君如伴虎。 不仅如此，刘校长还时不时地侧头，紧张兮兮地看着c位的几个大佬。生怕有什么服务不周到的地方。 毕竟，此刻在主席台上就坐的，有东饶市的戴市长、教育厅的熊厅长、西江师大的刘书记、司法局的郭局长、教育局的宋局长、东饶学院的马院长………以及今天的主角林泊真院士，这些人的咖位，随便哪一个都可以吊打他刘文伟。 除了刘校长很紧张外，保卫科的桂太彪也紧张的手足无措。原来像螃蟹一样横着走路的他，今天对台上每个人都毕恭毕敬，原来他身上那股子“大王派我来巡山”的劲儿，此刻也荡然无存了。 只不过，当桂太彪看见冯堂他们还在嘻嘻哈哈地讨论着“孔书成和沙沫的狗粮”的时候，他才重新变得严肃起来，并且小声警告道：“喂，冯堂，你们几个，开玩笑小点儿声。没看见，台上还有这么多的领导嘛？” 冯堂笑道：“哈哈，桂科长，您别紧张。咱们沫沫姐姐，今天也是个贵宾啊，人家开的可是宾利欧陆哦。我就问问你，在场的领导，有哪位开得起宾利的？” 桂太彪一听，立刻小声地问沙沫：“喂，那辆车，是你的啊？” 沙沫：“对啊，怎么了？” 桂太彪：“靠，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哪个大领导的呢。你怎么，连车牌都不上？” 沙沫：“新提的车。” 桂太彪“哦哦”了两声，没再说什么，只是嘱咐大家小声地坐下。 然而，就在这时，孔书成却突然举手：“桂科长，求你个事儿，可以嘛？” 桂太彪：“孔书成，什么事儿啊？” 孔书成：“我不想坐这么远。我想坐前排去，可以嘛？” 桂太彪立刻皱眉：“不行。今天的报告会，来得可都是牛人大咖，还有很多大领导，前排位置都是按照事先规定的。你们高二0班的位置，也就只能在这里。再说了，你坐那么靠前干嘛啊？” 孔书成：“内个，我想离林泊真院士近一点。” 桂太彪：“近一点？” 孔书成：“对，我有近视眼。” 桂太彪皱了皱眉：“有近视眼，没有问题啊？让你来听讲座，又不是让你来相亲。哦对了，我猜，你是想跑过去跟他领导们合影吧？孔书成，你可别跟我耍滑头哦，老老实实坐在就行。尤其别搞怪。戴市长和林院士旁边，可都是有刑警的。” 孔书成：“那，我能不能坐到第二排去？实在不行，换到第三排也行，只要距离林泊真院士20米之内就行。桂科长，求求你了！” “………” 桂太彪眉头紧锁：“孔书成，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干嘛非要跟我作对嘛？你一个人搞特殊的话，那万一其他人也要换位置呢？整个会场，岂不是要乱套了？再说，会场里有大喇叭，你别说是坐在20米开外了，就算是坐在50米开外，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啊………” “………” 孔书成觉得，再跟桂太彪解释下去，也只能是对牛弹琴了。 于是，他心里盘算着，还是等讲座正式开始后，再去浑水摸鱼跟别人换个座位吧。 毕竟，距离林泊真院士太远的话，他也没办法吸收到“学运”了； 距离林泊真太远的话，他就没办法搞………吸星大法了。 326 史诗级天才 大礼堂内，高官满座，大咖云集，但还是闹哄哄的。郭小龙处长用喇叭喊了好几次“安静”，但依旧收效甚微。 会场里的秩序，往往也折射出这所学校的管理和学生素质。 为此，刘校长感觉颜面扫地。他坐在主席台上，目测了一下，最喧闹的区域，就在高二年级，于是立刻给龙飘飘试了个颜色：“庞老师，你去管管！” “好的，校长！”龙飘飘得令。 她立刻从主席台上，走到台下。 在行走过程中，她并没有说话，只是掏出了手机开始拍视频。 奇迹，就这样发生了。 只要是龙飘飘手机拍到的地方，所有作妖的同学，立刻安静下来。 所到之处，鸦雀无声。 主席台上，刘校长颇为满意地和郭小龙点了点头：“嗯，还是咱们庞老师有威信啊！” 龙飘飘手机拍到高二0班的时候，大家早已乖乖地坐在座位上不动。安静得像一尊尊兵马俑。 全班，只有孔书成举手：“庞老师，我想换座位，可以嘛？” 龙飘飘皱了皱眉：“孔书成，你别废话，给我老老实实坐着！” 说完，她又跑去别的班级巡视。 “………” 孔书成无奈，只好继续坐在原地。 他这个位置，距离林泊真院士的直线距离，足有50米远。 龙飘飘离开之后，孔书成又探了探头，发现黄药师、许勤、牛腩粉也都来了。当然，许勤的妈妈也来了。他们四个人，全都坐在了前排位置。 许勤今天穿了一件白色套头运动衫，在前排一大片蓝色校服中显得很突出。孔书成看她的时候，她正好回头，也看见了孔书成。 看见孔书成后，许勤兴奋地朝他招了招手，并且指着旁边一个空位，大声叫道：“孔书成，过来啊，过来坐啊！” 她这么一说，高二0班的同学，又沸腾起来。 “哈哈哈，孔仙人，你要老婆不要？许勤妹子叫你过去做啊！” “孔仙人，你女人都这么主动了，你还磨蹭个啥啊？” “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孔仙人生活美滋滋啊！” “来啊，快活啊，反正有大把时光；来啊，爱情啊，反正有大把愚妄。” ……… 说实话，那一刻，孔书成还真想偷偷跑到前排就坐。但是被许勤这么一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他身上。他要是跑过去坐，那就真是“因为爱情”了。 无奈之下孔书成只得冲许勤摇了摇头。 旁边的沙沫，则冷笑一声：“孔乙己，没让你坐到许勤旁边，是不是心里特遗憾？” 孔书成：“我只想坐前排，至于坐谁的旁边，我倒是不介意。” 沙沫：“我信你个鬼。你的眼睛背叛了你的心。” 两人正说话间，主席台上的刘校长也开始代表学校讲话了。 因为大人物较多，导致心理有些紧张，刘校长的声音都有些发颤。 按照流程，刘校长先将台上的领导们一一介绍完毕，然后又激动地说道：“同学们，接下来，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林泊真院士为我们做演讲………” 话音刚落，掌声雷动。 主席台上，身材魁梧的林院士，看起来精神矍铄，思维敏捷，一点儿都不像81岁高龄的老教授身为一名国宝级的院士，他坐在台上，并没有摆谱耍大牌，也没有高谈阔论，只是带着一颗同孩子们拉拉家常的心态在做演讲。 林院士谈到了自己的少年、高中时代、大学时代、以及留学苏联的一件件趣事，同时也谈到了，想要立志成为一名科学家所需要具备的素养和应该养成的习惯。当然，他也讨论到，国内的教育大背景下，同学们面对高考压力的种种无奈……… 他的语言机智而又幽默，台上台下时不时就会爆发一阵阵笑声。 ……… 大约半小时后。 林院士的个人演讲报告，结束了。 大礼堂内，掌声雷动。 就连坐在主席台上的戴市长，也都激动地站起来，双手紧紧握住了林泊真的手：“林老，您刚才讲的太好了。尤其是，您刚才讲到的几个治学态度和思考方法，不仅对在座的所有师生有帮助，同时也给我们这些政府工作人员，很大的启发啊。我们所有人，都应该向你们这批老科学家致敬啊！” 戴市长这么一说，又将大礼堂内的气氛，带到了一个新的高潮。 ……… 按照会议流程，接下来是“自由提问”环节。 林泊真院士刚喝了一口矿泉水，台下就有很多人纷纷举手。 坐在前排的一位女青年，因为举手动作太过鸡血，所以被林院士叫了起来。大家原本以为她是某学校的老师，没想到，她居然是一位记者。 女记者：“林院士，您好。我是《物理学报》的记者，我叫夏诺，昨天晚上刚从朋友那里得知您今天会来这里作报告，所以我就从杭市那本赶过来了。” 林泊真点头微笑：“辛苦你了，没想到你们《物理学报》，追我都追到我老家来了。” 夏诺：“哈哈，不辛苦，林院士是物理学界的泰斗，您走到哪儿，哪儿就有新闻啊。” 林泊真摆了摆手：“好，说罢，您有什么问题？” 夏诺：“林院士，您是咱们国内高温超导机理研究方面的大咖，有人说您是高温超导机理研究的天花板。” 林泊真笑道：“不能这么说，科学是严谨的，高温超导机理研究的领域，没人敢自称是天花板。您既然是《物理学报》的记者，在这里就不要搞商业互吹了。” 此言一出，全场爆笑。 夏诺记者并没有笑，因为她知道，自己刚才说的话完全属实：“林院士，在您看来，为什么目前的高温超导机理研究，为什么会久议不决？是不是，我们的实验数据，还远远不够？” 林泊真：“我个人的观点，倒是没有你这么悲观。在我看来，目前，咱们国家关于高温超导机理的实验数据已经相当丰富，尤其是由于近十年的实验进展，铜氧化合物高温超导研究已经到了可以系统地发展或者证伪关于赝能隙以及高温超导机理理论的阶段。” 夏诺点头：“那，林院士，您觉得，我们缺少的是什么呢？” 林泊真：“我认为，我们目前只是缺乏，一双观察这些非微扰奇异现象的慧眼。” 夏诺点头：“是的，没错。” 林泊真：“高温超导机理问题之所以久议不决，原因在于我们对于超越朗道费米液体理论框架的强关联物理的理解，还处于一鳞半爪的阶段。按照朗道理论框架，相互作用的费米子系统只要微扰理论收敛，其行为将与无相互作用系统性一致，而一旦微扰发散，则一定意味着某种对称性的自发破缺………” 林院士和夏诺两个人，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堆“干货”。 台上台下，几乎999的人，全都懵逼了。 整个会场里，能够完全听懂他们之间对话的，大概就只有黄药师和他的三位入室弟子：孔书成、许勤、牛腩粉。因为，黄药师曾经在给他们三个人补习物理课的时候，特别讲过“朗道费米液体理论”。 片刻，夏诺满意地点了点头：“林院士，谢谢您刚才的回答，我回头会整理成一篇专门的通讯报道。哦对了，我还有一个小小的问题想问您。” 林泊真点了点头：“你还有什么问题？” 夏诺：“您为什么会，选择在东饶四中做报告呢？” 此言一出，整个大礼堂顿时安静了下来。 林泊真笑了笑：“因为两个原因。第一，我的祖籍是东饶，这次回来，也是准备在东饶市安度晚年；第二，我最近才发现，原来东饶四中也有一位同学，挺有才华的。在这位同学身上，我仿佛看到了我学生曹源的影子。” 林泊真一说“曹源”，全场立刻哗然。甚至，就连坐在前排的黄药师，神色都变得严肃起来。 “卧槽，曹源就是林院士的学生啊？” “牛逼。我听说，曹源就是个百年一遇的天才啊。” “没错，曹源太出名了，据说他三岁就读完了小学、初中、高中的课程，14岁就考上了中科大。” “这算什么啊，网上说，曹源在2018年就荣登《自然》杂志，成为影响世界的十大科学人物榜首啊。” “听说，曹源还是咱们华夏在《自然》上以第一作者身份发表论文的最年轻学者呢。” “不是吧？就我们东饶四中，还有曹源这种史诗级天才？” “呵呵，林院士，该不会是在商业互吹吧？” ……… 此刻，夏诺也很好奇地问：“林院士，您的意思是说，在东饶四中，也有像曹源那样的天才级学霸？” 林泊真点了点头：“没错，我昨天刚刚听刘文伟校长说，东饶四中有个高二年级的同学，能够在短短二十几天之内，就将厚厚的一本《牛津词典》背诵下来，并且拿到了全国荣耀词王的称号。所以，我今天不光是来做报告的，也是来向这位同学取经学习的。” 说着，林院士又侧着身子，小声地问刘文伟：“刘校长，您昨天说的那位同学，他叫什么名字来着？” 还没等刘校长开口说话，台下几乎所有同学，立刻异口同声地大喊道：“孔，书，成！” 声音之大，令整个大礼堂都有了回音。 这时，坐在林院士旁边的戴市长也兴奋地站起来，亲自拿起话筒，开始广播找人：“哈哈，没想到，咱们东饶四中还出了个这样的人才啊？请问，孔书成，孔书成同学在哪里？” 戴市长这么一吆喝，整个大礼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孔书成一个人身上。 “………” 孔书成心有狂澜，但还是不卑不亢地站了起来，他看了看旁边的龙飘飘和桂太彪，然后微微一笑：“老师，我现在，可以坐前面去了嘛？” 龙飘飘笑容满面，小声道：“傻小子，现在连林院士和戴市长都点名要见你了，你还发什么傻愣啊，赶紧上主席台去吧。记住，时机合适的话，记得在戴市长面前，提一笔我的名字。” 此言一出，高二0班所有的同学都捂嘴偷笑。 龙飘飘啊龙飘飘，不愧是个心机婊啊……… 327 开局暴击 当孔书成站起来的那一刻，整个四中的大礼堂，顿时变得安静下来。 在两千多双眼睛的瞩目下，他作为林院士口中的“天才级学霸”被请上了主席台。这在四中的历史上，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龙飘飘激动的胸部起伏，她小声地嘱咐着：“书成，等会儿到了台上，千万别乱说话啊！” 孔书成笑了笑。 此刻，主席台上的刘文伟校长，也感到很有面子。 雪中送炭的活儿没人干，但是“锦上添花”的事儿，谁都愿意做。趁着这个鸡血爆棚的机会，刘校长还特意将孔书成获得了“省队综合营第一名”、“获得市长杯诗词大赛全场冠军”、“校级篮球联赛最佳球员”等头衔也搬了出来，并且最后总结陈词地来了一句：“孔书成的这些成绩，也离不开他的班主任庞老师的虚心教导啊！” 龙飘飘听了之后，一激动，差点儿连脚都崴了。 坐在主席台上的戴市长，听完刘校长的汇报之后，也频频点头：“看来，咱们东饶四中，教学质量还是蛮不错的嘛！” 刘校长立刻点头回应：“我们还要在市委市政府的领导下，继续努力，争取今年评上省属重点，上一个更高的台阶。” 戴市长：“嗯，刘校长，你放心，市里面会全力支持的。” 这时，坐在戴市长旁边的宋局长，也不失时机地来了一句：“市长，我听说你家千金，今年好像也是高二吧？” 戴市长微微点头：“对，我女儿在复旦附中，她今年也是高二。不过，她的成绩，应该没有这位孔书成同学强啊！” 宋局长：“哈哈，市长您谦虚了，您家千金肯定是品学兼优啊。” 戴市长摆了摆手：“哪里，我女儿成绩也就是排在中上游的水平。不过，我是不知道，咱们东饶四中也有这么厉害的学生啊，要不然，我干脆就把女儿转过来了，哈哈哈。” 宋局长：“市长千金要来咱们四中，那随时欢迎啊。” 刘校长：“对对对，热烈欢迎，热烈欢迎。” 几位领导正说话间，孔书成已经缓缓地走上了主席台。 作为父母官，戴市长第一个起身，走过去同孔书成热情地握了握手：“小伙子，你很不错啊，你为咱们东饶市争光了。希望你，继续加油，争取考个不错的大学！” 孔书成点头：“谢谢市长！” 戴市长满意地点头：“小伙子，个子很高啊，你真的能将整本的《牛津词典》背下来？” 孔书成点了点头：“是！” “哈哈，既然这样，那我可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现场考一考你哦？” 戴市长立刻冲旁边的秘书小刘试了个眼神。 于是，秘书小刘立刻打开手机版的《牛津词典》，随口说了几个超级难的单词和吃词组。可没想到，孔书成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立刻就将标准的答案说出来了。 全场震惊。 大礼堂再次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戴市长一边激动地鼓掌，一边微笑着说道：“孔书成同学，没想到你这么牛。回头，我让我女儿也加你一个微信，可以嘛？” 孔书成：“………？” 戴市长：“哈哈，小伙子，你别误会。只是，我有个女儿，今年也刚好是高二。我猜，她肯定也很想知道，你究竟是如何记忆单词的。我想让你们两个人交流交流。” 戴市长此言一出，台下立刻就炸开了锅。 “卧槽，感觉孔仙人这波，要飞天了啊。” “市长千金的微信他都有了？试问，他这辈子，还缺啥呢？” “感觉，孔书成的人生，已然达到了高潮。” “没错，孔仙人就是妥妥的乘龙快婿了。” “害，我连村长的女儿都摆不平，同样是四中的学生，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 台下小声地嘀咕和柠檬，主席台上的戴市长并未听见。 又或者说，戴市长即使听见了，也会假装没听见。 从戴市长看见孔书成的那一刻起，他就觉得眼前这个阳光帅气的男孩，与众不同。且不说孔书成是不是“天才级学霸”，单单是他这种宠辱不惊的从容，就让戴市长感到很惊讶。 小人物看人，往往只是看这个人的长相和身份背景。而大人物看人，往往能够透过现象看本质，透过细微看宏观。戴市长接触过的大人物，太多太多。他往往能够从一个人的眉宇之间，就能读懂很多人读不到的高深。 孔书成给他的感觉，就是这样。 沉稳，低调，却又充满了能量。 坦白说，这种年轻人………凤毛麟角。 ……… 台下有关“乘龙快婿”的讨论声，孔书成并没有听见。 此刻，他的注意力也根本就不在台下。 甚至，都不在戴市长身上。 他的所有注意力，都在系统界面上； 他的所有注意力，都在“学运积点”上； 刚才，当他走到距离林泊真院士大约只有不到20米远的地方，系统上显示着的“学运积点”，就开始发生了变化。 【学运积点：06】 【学运积点：08】 【学运积点：12】 【学运积点：16】 ……… 孔书成发现，只要他和林泊真院士的距离越近，他的“学运积点”就增长的越快。 仅仅只是站在林院士旁边，同戴市长寒暄了十几秒钟之后，孔书成的学运积点就已经达到了50。 片刻。 戴市长和孔书成握完手之后，立刻将女儿的微信推送给孔书成。看到孔书成“成功添加好友”之后，戴市长这才满意地坐下：“孔书成同学，以后有空，你就多教教我女儿戴蓉的外语哈，拜托了！” 孔书成笑着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坐在戴市长旁边的林泊真院士，也站起来了。 看上去，林院士的身高足有一米八三，像他这个年龄的老人，能有这样身高的，其实并不多见。 林院士见孔书成朝自己走来，也微微一笑，主动向孔书成伸手。 而就在两人握手的那一刹那，孔书成立刻感觉不对劲。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系统面板。 【学运积点：1916】 “………！！！” 孔书成直接震惊了。 天呐！仅仅只是跟林院士握了个手的一瞬间，孔书成的“学运积点”，居然就暴增了190个学运积点？ 整整，190个学运积点啊乡亲们！ 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开局暴击吧！ 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人品爆表吧！ 那一刻，孔书成悟了。 原来，学霸之间的能量传递，也是由距离决定的。换言之，只要孔书成和“神兽级学霸（高阶）”以上的人，进行零距离的肌肤接触（比如握手），就能够获得意想不到的的“积点暴增”啊！ 亲嘴到底会不会怀孕，孔书成不知道，但是握手就能变强，孔书成是真相信了…… ………… 328 今非昔比 孔书成清楚地记得，在他很小很小的时候，曾经听过一首歌叫《爱情买卖》，里面有句歌词叫“爱情不是你想买，想买就能买”。 同理，林泊真院士的手，其实就跟爱情一样，也不是你想握就能随便握的。既然，握手就能增加“学运积点”，那就……握久一点吧。 于是乎，孔书成紧紧地握住了林院士的手。毫不松开。 【学运积点：1956】 【学运积点：200】 【学运积点：205】 【学运积点：210】 【学运积点：215】 【学运积点：225】 ………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孔书成依旧紧握着林院士的手，毫不松开。 渐渐地……… 大礼堂内，所有人的表情，都开始变异。就连林院士本人，笑容也渐渐地僵硬了。 台下的老师，看着孔书成这副失态的模样，全都皱起眉头，开始忧国忧民忧四中。台下的同学，眼睁睁看着孔书成这波“僵尸握”，也都捂着嘴暗自偷笑。 “卧槽，孔仙人这是干嘛啊？握手要握这么久的嘛？” “我就见过篮球场上的‘疯狗式防守’，可还没见过‘疯狗式握手’，今天算是开眼了。” “对啊，孔书成这波操作，骚劲儿十足啊，他手里是不是抹了502胶水啊，他这么拽着林院士的手不放，就不怕老人家心血管受不了？” “你们看，旁边的戴市长，都看傻眼了。” “格局啊格局，孔仙人毕竟只是个乡下娃，关键时刻还是格局不够啊。” “没错。从小没见过大世面，他就跟秦舞阳一样，看见林院士这种大人物，当场就傻了。” “丢银，太丢银了，戴市长女儿的微信，还不如推送给我呢。” “辛亏林院士是个男的，这要是女院士，估计就要上头版头条了。” “嘿嘿，题目我都拟好了，就叫《某高中男生，众目睽睽下，向某著名科学家伸出了万恶的咸猪手，这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 台下议论纷纷时，台上的刘校长，此刻也绷不住了。 再绷，他都要裂开了。 他站在一旁，冲孔书成重重地咳嗽一声。 但是，孔书成根本不开窍。 依旧不松手。 那一刻，刘校长感觉真的要裂开了，他立刻走到孔书成身边，像消防员救火一样，掰开了孔书成的手：“好了，可以了。我知道你对林院士很仰慕，差不多就可以了！” “………” 孔书成无奈，这才依依不舍地松开了手。 不过，他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这波死皮赖脸的“僵尸握手”，让他的“学运积点”一下子就飙升到了275。 275个学运积点啊乡亲们！ 虽然，他暂时还不知道，这么多“学运积点”究竟能够给自己带来怎样的好运，但他总归是血赚了。至于同学们那些嘲讽的眼神，呵呵，重要吗？ 松开手后。 孔书成明显感觉，从林院士身上吸收“学运积点”的速度，就开始放缓了。尤其是，当他被刘校长铁青着脸安排到主席台第三排入座的时候，他感觉“吸星大法”的功效明显就减弱了。 将孔书成安排妥当后，刘校长立刻走到前排，厚着脸皮向林泊真院士点头致歉：“不好意思啊林院士，刚才孔书成他………实在有些失礼了。” 林泊真摆了摆手：“不碍事。我猜想，孔书成之所以跟我握手握那么久，应该就是想跟我多拍几张照片吧，可以理解。” 旁边的戴市长，也跟着点头：“没错，年轻小伙子，有时候会顽皮捣蛋一点。不过，最好要把握一个度。” 孔书成还想解释点儿什么，突然就被急忙赶来救场的龙飘飘用手按住了此刻，龙飘飘额头已经溢汗，她憋了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孔书成，你难道还想作妖嘛？” 右边的郭小龙也小声地警告：“孔书成，你老老实实坐着，不要再瞎搞了！” 左边是龙飘飘，右边是郭小龙。 有两条大威天龙镇守着，孔书成要进一步“刷点”的念头也彻底没有了。他只是在心里想着，等这场会议结束后，再和林院士合影留念，顺便再………握个手。 或许是孔书成的“吃相太难看”，这时，主席台上有一位领导，也不请自来地主动讲话了。 这位领导，就是农业大学的副校长，程启明。 因为程校长的级别是副厅，所以他也被安排到了主席台上就坐。 其实，程校长也是林泊真院士的学生。这次，林院士的演讲，他也是从省会专程赶来了。 此刻，程校长的手中，正握着一张卷起来的试卷。 他拿起话题，看了看前排的林院士，又看了看旁边的刘校长，然后面无表情地说道：“刘校长，关于你们学校的这位孔书成同学，我个人倒是有几个小小的问题想问他，可以嘛？” 刘校长立刻转过身，看了看这里来自农大的程校长，然后笑容有些尴尬：“当然可以，程校长您随便问。” 这时，所有人心里，都暗自捏了一把汗。 因为，谁都听得出来，这位农大的程校长，语气听起来一点儿都不友好。 果然！ 程校长嘴角掠过不屑的微笑之后，又看了看坐在旁边的孔书成：“这位孔书成同学，首先，我像大家一样，恭喜你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拿到了这么多的奖项和荣誉啊。尤其是，这个荣耀词王，我也觉得含金量很高。如果没有惊人的记忆力，是不可能过夺冠的，但是………” 呵呵，果然前面的赞扬都只是铺垫，而这“但是”两个字，才是正菜的开始。 程校长接着道：“孔书成同学，我听人说，你的外语单词虽然记的很多，但是外语成绩却不怎么高啊。你最近的一次大考，好像就只考了107分，而且满分是150哦。请问，是这样嘛？” 此言一出，全场立刻哗然。 就连主席台上的林院士和戴市长，一时间也有些懵逼了。 戴市长忙问：“会不会，是考砸了呢？” 程校长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不不不，据我所知，孔书成的107分，好像是他外语考的最好的一次。” 戴市长立刻皱眉：“150分的卷子，只考107分，这个的确有点儿拿不出手啊！” 他这么一说，会场里一片寂静。 主席台上的那些大人物，心里都在暗自思量着：孔书成同学的外语，若是只考了区区107分，那他就不是传说中的“天才级学霸”，而是传说中的“皇帝的新装”了吧！ 眼前这个外语107分的“荣耀词王”，恐怕也是个不折不扣的“海绵宝宝”吧？挤一挤，全是水啊！ 没错，这个孔书成，实在太水了！ ……… 程校长这么一说，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打击最大的，当然还是四中的刘校长。 此刻，站在台上的刘校长，感觉两腿都开始有些发软了。 成也萧何败萧何。 原本，刘校长是想极力推崇的孔书成，甚至还要把他打造成四中的名片。但事与愿违。顷刻间，刘校长美好的理想，就这样变成了泡沫，灰飞烟灭了……… 没错，程校长其实说的也没错。 外语成绩，就是孔书成此刻的“死穴”。 可是没有人知道，这段时间以来，孔书成的外语，进步实在太大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步子迈得太大，就容易扯到蛋了。正是因为孔书成的外语进步太大，所有人才会对他取得的成绩，产生怀疑。 所有人都认为，孔书成的外语水平，依旧还在停留在去年的期末考试水平上。 然而，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孔书成目前的外语水平，早已今非昔比了。 ……… 329 我猜我猜我猜猜猜（4600字大章） 有那么一瞬间，四中的大礼堂，陷入了追悼会般的寂静。 程启明校长刚才提出的，关于对孔书成“外语成绩“”的质疑，犹如一枚深水炸弹，在每个人的心底炸开了。 此刻在主席台上就坐的领导们，脸上虽然依旧洋溢着春风十里的微笑，但内心态度却已经发生了巨变。 与此同时，台下的柠檬精们，也感觉到了春天的来临。 而最开心的，当属程培风。 因为高兴，程培风甚至还幸灾乐祸地哼起了《可可托海的牧羊人》。 旁边的沙沫，侧目瞪了他一眼：“喂，程疯子，你就这点儿格局嘛？同班同学被外人故意刁难，你居然觉得很过瘾？” “我没有觉得过瘾啊，我只是觉得，这里的空调，吹得很舒服啊。再说了，故意刁难孔仙人的那位校长，也姓程啊。我和他，五百年前是一家啊。” 程培风故意做了个鬼脸，并且接着道：“沫沫姐，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 沙沫：“哪句话？” 程培风：“上帝让谁灭亡，别先让其疯狂。” 沙沫：“………” 程培风：“实话实说吧，孔仙人最近风头太劲，早晚会有这么一天的。不过，他要是在咱们高二0班丢个人，也就算了。可没想到，今天当着这么多领导的面，他的外语豆腐渣工程，居然被人指出来了。害，他可真是有点儿点背，扑街到家了。” 沙沫：“神经病，你才扑街到家呢，你的外语才是豆腐渣工程呢。有本事，你程培风也把《牛津词典》给我背出来啊？有本事，你也拿个荣耀词王奖回来啊？” 程培风：“沫沫姐，话不是这么说啊。你以为，单单会背个《牛津词典》，就很牛津了嘛？你没听说过，分分分，学生的命根嘛？孔书成的外语分数这么低，所以才会被人质疑啊。不是我风哥吹牛哈，如果孔书成的外语成绩，能跟我比肩的话，程校长估计也就不会刁难他了。” 沙沫：“呵呵，跟你比肩？孔乙己就拿不到三百多万的奖金咯？”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程培风更是瞪大了眼球：“沙沫，你刚才说什么？什么三百多万？你的意思是说，孔书成的奖金，有三百多万？” 这时，旁边的冯堂，也激动地站起来了：“不是吧？三百多万？沫沫姐，我心脏做过搭桥手术，你可千万别吓我啊！” 周围的小辣椒、鬼脚七、宋志达、彭福原爱等人虽然没说话，但注意力也全都在沙沫身上。 “呃………” 沙沫立刻挠了挠头，笑容也变得牵强了。 她自知口误，泄露了天大的秘密。 有关“三百万代言合同”这件事儿，并不是孔书成主动告诉她的，而是她昨天不小心偷偷翻看孔书成和黎梦可的聊天记录时发现的。 毕竟，不小心偷看别人的聊天记录，是很不道德的嘛。 沙沫看了看大家期盼的眼神，然后笑了笑：“哈哈，我刚才是瞎说的。孔乙己没有赚到三百多万，顶多也就三四十万，大家都散了吧，散了吧，瓜没有那么大………”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重新将注意力聚焦到主席台上。 ……… 主席台上。 程校长轻抿了一口中年标配的“枸杞菊花茶”后，颇有些得意地看了看孔书成：“怎么样？孔书成同学，你可以跟我们分享单词记忆方法的同时，能不能也稍稍解释一下，为什么你掌握了这么多的单词，外语成绩却一直停滞不前呢？” 他的语气虽然很柔和，但却给人一种“下战书”的感觉。 这时，戴市长回头看了看程校长，然后轻咳一声，算是帮孔书成解围：“哈哈，老程啊，我怎么感觉，你像是在故意刁难孔书成啊？” 官大一级压死人。 在戴市长面前，程校长毕竟还是个弟弟。 于是，程校长立刻解释：“不不不，戴市长，我可没有这个意思啊。再说了，这里是四中，也是孔书成的主场嘛？我只不过，是有些好奇罢了。堂堂一个天才级学霸，堂堂一个荣耀词王，外语也不应该只考103分啊！” 说话间，程校长又看了看坐在戴市长旁边的林泊真院士。 在这里，林院士才是大佬。 林院士，才是他程启明的大腿。 林院士并没有回头，他只是目光平静地看着台下，好像是在跟谁微笑。 戴市长接着道：“程校长，关于孔书成同学的外语分数，也不是什么大事，我看就没有必要让他作检讨了吧？再说，今天举行这个会议，大家主要还是来听林院士发表高见的，我这人说话比较直接，希望你不会见外啊。” 他这么一说，程校长顿时紧张地摆手：“不不不，戴市长，您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真的没有说要让孔书成同学做检讨的意思，真的没有………” 戴市长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正当所有人都觉得，孔书成的事儿就这么过去的时候，孔书成却突然从座椅上站了起来。 在两千多双眼睛的注视之下，他缓缓地走到主席台中央，然后冲各位领导深鞠了一躬。 这时，所有人都为他捏了一把汗。生怕他………又要跟林院士握手。 好在。 孔书成没有再和林院士握手。 虽然，他也好想好想。 他鞠躬之后，朝程校长笑着点了点头：“既然，程校长您让我说两句，那我就在这里，浪费大家一点时间，把外语成绩的事情，跟大家解释一下吧。” 程校长：“………” 戴市长：“………” 林泊真：“………” 所有人都没说话。 居于各种不同的心态，其实大家也都在期待着，孔书成能给出一个满意的解释。 偌大的大礼堂，再一次鸦雀无声。 孔书成站在麦克风前，声音不卑不亢：“其实，关于我个人的外语成绩的问题，我想在这里，借用古希腊伟大的哲学家赫拉克伦特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赫拉克伦特说，‘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原文是we ste and do he sa rivers ，we are a。他的意思大概是说，世界上的万事万物，都不是一成不变的，它们都是运动着的和变化着的，所谓的静止也只是相对的………” 话音刚落，坐在前排的林泊真院士便赞许地点了点头。 然而，程校长却绵里藏针的微笑：“孔书成同学，你的意思是说，你外语成绩只考了区区103分，仅仅只是代表了你的过去？不能代表你的未来和现在？” 孔书成：“是的。” 程校长呵呵一笑：“小伙子，自信的确是件好事。不过，自信过头，往往就成骄傲了。” 孔书成：“大部分骄傲的人，往往也都是有资本的。” 程校长：“哦？这么说，你认为你下一次的外语考试，就一定能够考出理想的成绩？刚才，刘校长说你一个多月就将整整一本《牛津词典》背下来了，你可别说，在这一个多月之内，你的外语也能从103分，提高到143分哦？” 孔书成：“只多不少。” 程校长：“哈哈哈，这我可就偏不信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你孔书成就真是天才级学霸了。” 孔书成：“关于这一点，你可以询问我的班主任，庞晶老师。” “哦………？” 程校长顿了顿，立刻转头问刘校长：“你们的庞老师呢？” 话音刚落，龙飘飘深吸了一口气，阔步走向了主席台中央。 她站在了孔书成身旁，然后冲孔书成点了点头，目光里充满了肯定和欣喜。 她们师生二人，就这样肩并肩地站在了一起； 她们师生二人，就这样肩并肩地站在了林院士和戴市长面前，站在了2000多名观众面前……… 数息之后。 程校长看了看龙飘飘：“你好，你就是庞晶老师？孔书成的班主任？” 龙飘飘：“是的。” 程校长点了点头，顺势调侃一句：“好吧，庞老师，请开始你的表演！” “表演不敢担，作为老师，我只能在各位领带面前实话实说。” 龙飘飘礼貌地冲林院士和戴市长深鞠一躬，然后转身对着台下，大声地说道：“关于孔书成的成绩，我作为她的班主任，可以为他证明。虽然我并不知道，他目前的外语，究竟是一个什么水平，但我相信他说的话，没有夸大其词。因为，他的语文、数学、物理三科成绩，全都在很短的时间内迅速提高的，而且提高的幅度非常之大………” 话没说完，程校长突然道：“不好意思，庞老师，我想先打断您一下。您刚才说的‘很短的时间’，究竟是指多久呢？两年？一年？还是一个学期？” 龙飘飘转身，看了看程校长，然后平静地说道：“语文的话，孔书成从普通班的中下游，提高到全年级第一，仅仅花了2个月。” 程校长：“………！” 所有人：“………！” 龙飘飘：“数学的话，孔书成从普通班的中下游水平，提高到全年级第一，哦不，是九校联考第一名，大概用了2个月。” 程校长：“………！！！” 所有人：“………！！！” 龙飘飘：“物理的话娿，孔书成在外面高价补课，进步更大。他从尖子班的倒数第一，提高到全年级第一，哦不，确切的说是全省第一，仅仅只用了1个半月。” 程校长：“………！！！！！！” 所有人：“………！！！！！！” 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 就连坐在主席台前的戴市长和林泊真院士，听完龙飘飘的汇报之后，整个人都坐不住了。 林泊真院士：“怎么样？戴市长，我说了东饶四中出人才吧？” 戴市长频频点头：“是的，是的。” 台上的大人物，一个个交头接耳，有些开始给孔书成竖起了大拇指。 台下的小人物，也一个个沸腾起来。 沙沫、冯堂、鬼脚七、小辣椒………等死党更是打了鸡血般的为孔仙人鼓掌和尖叫。 很快，台下掌声雷动。 台上的领导们，也再次朝着孔书成鼓起掌来。 唯一没有鼓掌的，还是程校长。 数息之后，掌声停歇。 大礼堂重归平静。 而程校长则心有不服地握了握手中的那份试卷，然后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呵呵，如果庞老师您刚才所说的都是真话，那么我今天真的就无话可说了。不过，我还是对孔书成的外语成绩，持保留意见。毕竟，就我个人的学习经验来看，要想在短时间内将外语提高到一个很高的水平，绝非一朝一夕之事。除非………” 孔书成跟着微微一笑：“除非什么？” 程校长：“除非，你不仅是一个天才级学霸，而是一个异能人。” 此言一出，全场爆笑。 孔书成没有笑，只是认真地问：“程校长，什么才叫异能人？” 程校长：“异能人，就是有特异功能的人。用你们年轻人的话说，就是有……金手指。” 孔书成：“金手指倒是没有，不过，我的眼力劲儿，或许比程校长要强一点点。” 程校长：“眼力劲儿？孔书成，你有什么眼力劲儿？” 孔书成笑了笑：“程校长，您不是很在乎试卷上的分数嘛？我今天，倒是可以表演一个关于试卷分数的眼力劲儿，给大家看看？” 程校长：“………？？？” 所有人：“………？？？” 说话间，孔书成又看了看前排的林泊真院士。 林院士没说话，只是幽默地将双手，插进了上衣口袋，表示拒绝再握手。 孔书成忍不住笑道：“林院士，您别怕。” 台下，再次哄笑。 旁边的龙飘飘，立刻瞪了他一眼：“书成，你又再胡说些什么呢？” 程校长：“孔书成同学，你刚才不是说，要当着大家伙儿的面，表演一下你的眼力劲儿嘛？我们可都拭目以待哦！说罢，你的眼力劲儿，到底厉害在哪里？” 孔书成点了点头：“程校长，如果我说，我能猜到你手中那张试卷上的分数，你相信嘛？” 程校长：“哈哈哈，当然不相信！我手里这张试卷，从来就没有打开过，你别说是完全猜中这试卷上的分数了，就算是猜个八九不离十，我都说你是个仙人。” 孔书成：“不好意思，大家给我取了个外号，就叫孔仙人。” 程校长：“………” 立刻，台下又是一阵哄笑：“没错，他就叫孔仙人。” 程校长看了看台下同学，然后又看了看林院士和戴市长：“两位领导，你们信嘛？” 林院士摇头：“我当然不信，除非他孔书成有透视眼。” 戴市长也跟摇头：“我也不信。我们信仰马列的，也不能迷信啊。” 程校长获得两位大咖的精神支持后，也重重地点头：“孔书成同学，如果你真的能够猜中我手中这份试卷上的分数，我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向你道歉。今天，就算是我程启明有眼不识泰山了。” 孔书成立刻冲程校长点头笑了笑：“呵呵，道歉就不用了，大家娱乐至上吧。” 瑶光查分术………走你。 数息后，孔书成突然背过身去。对着台下2000多位观众，大声地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程校长手中的试卷，同样也是一份高二年级的外语试卷。答卷人的名字，我就不说了。不过，试卷上的分数，我想应该是1445分。” 话音刚落，只听见主席台上“啪”的一声。 程校长座位上的那杯“枸杞菊花茶”，掉在了地上。 而此刻，程校长本人，也是满脸煞白地瘫坐在座位上。 他的脑海里，不停地重复着三个字：见鬼了。 见鬼了，见鬼了，真是见鬼了……… 女儿程冉冉，难道就为了取悦她在综合营中的暗恋对象孔书成，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出卖了自己的老爹………？ ……………… 330 学运盲盒 程校长片刻没有说话，也没有将手里那份卷着的试卷展开示众。 这张试卷，是他宝贝女儿程冉冉的。作为一个敏感的父亲，程校长早就洞穿了女儿的心思，知道她一直暗恋的对象，就是她在综合营里认识的孔书成。 高考将至，程校长不容许女儿萌发“异地恋”的念头，哦不，确切说是“单相思”。 正因为如此，程校长今天才特地赶来了四中。他要亲眼看看这个孔书成，到底长什么样儿。 坦白说，他对孔书成的第一印象，还是很好的。但是他又觉得，孔书成外语成绩太差，感觉还是有点儿“飘”。所以，他将计就计，开始对孔书成发难。可万万没想到，孔书成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甚至，连他手中的试卷分数，孔书成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这，简直不可思议。 此刻，程校长只是埋着头，慌慌张张地，擦拭着倾洒在裤裆上的淡黄色的菊花枸杞茶。脸色煞白的他，样子看起来很狼狈，配上他那湿漉漉的裤裆，俨然像个生活不能自理的人。 戴市长：“程校长，你没事儿吧？” 程校长：“哦，没事。我只是有点儿……不舒服，想先走一步了。” 戴市长微微一笑：“这么说，孔书成他，猜中了你手中那张试卷的分数？” 程校长立刻点头：“是的，孔书成猜中了。试卷的分数，就是1445分，完全正确。” “………” 戴市长没说话，只是和旁边的林泊真院士对视了一眼。 林院士也没说话，只是深皱起眉头，认真地打量着孔书成。这一刻，他突然发现，眼前这个阳光帅气的小伙子，并不像他之前想象的……那么简单了。 ……… 很快，演讲会结束了。 同学们纷纷离场。 戴市长和林院士，也激动地同四中的各位老师一一握手。 当然，两位大咖，还是和孔书成握了握手。只不过，当林院士和孔书成握手的时候，刘校长就像个消防员一样，站在旁边监视着孔书成，生怕孔书成又搞出什么幺蛾子来。 仅仅握手5秒钟后，孔书成就被刘校长人为地分开了。 林院士倒是觉得，这件事很惊奇，于是笑了笑：“孔书成同学，你平时和别人握手的时候，都是这么执着的嘛？” 孔书成摇头：“以前，从没有和院士握过手，所以就执着了………” 林院士点点头，没再说什么。智慧如他，总觉得孔书成的话，有些言不由衷。 众人离开大礼堂后，刘校长还领着各位领导，参观了四中的教学楼、实验楼、图书馆、食堂等地方。孔书成虽然没有受邀参加，但他却一直随团都跟在后面。至于距离嘛，刚好控制在和林院士20米之内。 同学们看着孔书成跟条二哈狗一样，跟在领导们后面参观，也全都纳闷了。 “我的天，孔仙人这是干嘛呢？他一直跟着参观团，是想屁吃嘛？” “他不是想屁吃，估计是想弃文从政吧。” “月亮走他也走，领导走他也走，我看他是想做学生会主席想疯了吧？” “不不不，孔书成的格局没有那么小，学生会主席肯定就不是他的菜。” “没错，别看孔仙人老实巴交的，其实是个心机鸭，估计他就是想跟戴市长套套近乎。” “正解。戴市长女儿的微信他都有了，估计他就是铁了心要走赘婿这条路。” “卧槽，弯道超车啊？孔书成要这么搞的话，岂不是辜负了小卷毛？” “何止是小卷毛，周落霞也让他给辜负了。” “妈丫，他可真是暴殄天物啊。上个礼拜，我在公交车上不小心碰了下周美女的手，一天都没舍得洗手，而且晚上还失眠了呢。” “呵呵，就你这尿性，除了失眠，应该你还无耻地手动挡了吧？” “喂喂喂，看破不说破，朋友长久做。” ……… 下午四点半左右。 参观团终于解散了。 戴市长和其他几个领导，乘车离开了四中。 在离开校园之前，戴市长还特意回头，朝孔书成调侃了一句：“喂，小帅哥，我女儿戴蓉的外语词汇量，就靠你传授秘籍，帮忙提高了啊！” 同行的几位领导，也索性开起了戴市长女儿和孔书成的玩笑。 对此，孔书成并没有说什么，全程都是一副机械的笑容。 毕竟，和领导交谈，是一件费心费力的事儿。况且，他添加完市长千金的微信后，对方也一直没有吭声，甚至连她的微信权限，都没有向孔书成开放。 想来，市长的千金戴蓉，应该也是个高冷女生吧。 孔书成决定，只要对方不说话，自己也决不去跪舔。坦白说，市长千金又如何？她能像林泊真一样，给我带来“学运积点”嘛？ 戴市长离开之后，不知何时，林泊真院士也乘坐那辆黑色的途锐悄然离开了。 离开之前，林院士并没有再和孔书成握手。 看得出来，他有点儿惧怕和孔书成握手互动。 孔书成发现林院士悄然离去后，内心不免有些遗憾。 他点击查看了一下，系统界面上显示的“学运积点”。此刻，他已经拥有，整整625个学运积点了。 多乎哉，不多也。 ……… 下午六点，夕阳西下，远处的天边，翻滚着漫天的火烧云。 孔书成早早地吃过晚饭，然后背上书包，独自离开了学校。 晚上七点半，他要去黄药师那里补习物理。 时间还有一个半小时，他现在，很想一个人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看会儿书。但是不知为何，系统界面上隐隐闪烁着的625个“学运积点”，却让他浑身充满了某种难以言表的激动。 这种心痒痒的感觉，无法形容。就像是一个人，突然间暴富后，兜里揣着一张“无限制消费”的银行卡。若是不去剁剁手的话，总感觉白活一场。 此刻，625个“学运积点”，对他来说，就像是一个学运盲盒，令他充满了期待。 他想去外面，碰碰运气。 然而，应该去……哪里碰碰运气呢？ 如果从东饶四中的西侧门出来的话，那就是堕落街了。那里有高档的餐厅，也有豪华酒店，甚至还有两个自动取款机。 啊呸呸呸，孔书成果断放弃了去堕落街碰运气的想法。作为一枚追求进步的高中生，怎么可以去打“自动取款机”的主意呢？思想，真的好黑暗啊！ 不去堕落街，要不，去万达广场去转一转？那里，好像也有几家珠宝店。 啊呸呸呸，又开始黑暗了！ 最后，孔书成从大门出来后，想了很久，终于想到了一个很好的去处。 对，没错！ 从正大路一直向东走大约500米左右，那里就是东饶市最大的购书中心了。 嗯，就是那里了。 暮色沉沉，灯光奕奕。 孔书成加快了脚步。 想想，他也好久都没去购书中心了。 他必须赶在6点半之前，赶到购书中心。 虽然，购书中心都是晚上9点钟才关门，但是购书中心里面的那家“体育彩票”投注点，每次都是6点半就关门的呀。 如果没记错的话，去年冬天，那家投注点就出过一期3500万的大乐透。 嗯，还是去那里看看吧。 万一，欧皇了呢？ ……………… 331 图穷匕见 怀揣这一个“小目标”的心，孔书成来到了购书中心。 他刚走进大门，就看见“中华体育彩票”几个大字。蓝色的柜台前，正围着三四个脸红脖子粗的农名工兄弟。 彩票面前，欧皇不问出处。 孔书成凑过去看了看，“超级大乐透”、“七星彩”、“排列3”、“排列5”里面那些密密麻麻的数字，让他顿感有些头晕。 算了，随便选一选吧。 孔书成撸起袖子，刚想扫码开干，突然系统“叮咚”一声响，来了个温馨提示。 【宿主，具有赌博性质的福利彩票，并不在‘学运积点’的可兑换范围内】 孔书成：“………” nd，不早说？ 那到底，什么样的情况下，“学运积点”才可以被激活和兑换呢？ 【凡是和学习方面关联的、或者有利于促进宿主学习进步和增长见识的物品或事物，均有可能成幸运奖品。而且，幸运奖品的价值属性越高，所耗费的‘学运积点’就相对越高】 孔书成半懂不懂，只得悻悻然离开。 然而，他刚走没两步，投注站里面那位穿红色旗袍的小姐姐就冲他喊了一声：“喂，帅哥，你掉东西了！” “嗯？” 孔书成立刻回头，只见旗袍小姐姐正用手指了指孔书成的脚边：“嘿，那张卡，不是你掉的嘛？” “哦………” 孔书成应了一句，立刻弯腰，将那张卡捡起来。 定睛一看，原来是张还没拆封的购书卡，面额为1000元。 美滋滋啊。 【叮，学运积点-10】 【宿主，您当前的学运积点，还剩：615】 孔书成拿着张购书卡，心噗噗跳了数秒。 10个积点，换了张价值1000块的购书卡。 这波操作，可还行。 孔书成将购书卡放进口袋，正准备去二楼咖啡厅犒赏一下自己的时候。 突然，有位大姐手里拽着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神色大乱地从门口折返回来，声音还带着哭腔地小声说道：“哎呀，小宝，你到底把它丢在哪儿了嘛………” 那位大姐的声音并不大，孔书成却恰巧听见了。于是，他静静地走到大姐面前，微微一笑：“大姐，您是掉东西了嘛？” 大姐：“对，刚刚掉了一张购书卡，本来想给儿子买书的，结果………” 眼神里透着焦虑。 孔书成没有犹豫，立刻从口袋里掏出了那张购书卡，递给了她：“刚捡到的。” “哎呀，就是这张，就是这张。太谢谢你了，小伙子，你是四中的吧？你的觉悟真高！”大姐喜出望外，立刻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想给孔书成发个红包意思意思，但是孔书成却摆了摆手离开了。 拾卡不昧，这点儿境界还是有。 【叮，学运积点+10】 【宿主，您当前的学运积点为：625】 孔书成：“………” 呵呵，这个学运积点，有点儿……妙啊。 但是问题又来了，他手头这625个学运积点，到底啥时候能够用完呢？ 孔书成摇了摇头，又在购书中心看了会儿书。 确认没有“意外惊喜”之后，他去三楼的教辅区，顺手买了一本《无机化学》。 这本《无机化学》，是沙沫打滚推荐的书，听说也是三所师范大学合作编写的无机化学，虽然脱离了高考范畴，但是这几年，却被许多学校用来作为化竞入门的基础教材。尤其是对于孔书成目前的化学水平来说，这本书的难度，相对也比较温和一点。 距离完成系统“005号任务”的时间节点，越来越近了。 孔书成现在的目标，就是要尽快“破7”。 语文、数学、物理、外语这四门功课，孔书成依旧胸有成竹了。他现在所要做的事情，就是尽快将两个泥腿子科目（化学和生物）尽快提上来。总之，时间紧，任务重，能提高多少是多少吧。 ……… 孔书成拿着那本《无机化学》，正准备下楼的时候，突然听见四楼的“外文书专区”，有个女生“啊”了一声。紧接着，又是一句：“请你放尊重点！” 不对劲。 那个女声，听着很熟悉。 孔书成没有犹豫，直接冲上了四楼。 果然，他一眼就看见，有两个猥琐指数5颗星的混子，正尾随着一个身材高挑的女生。而那个女生，不是别人，正是周落霞。 “喂，你们两个，想干嘛呢？” 孔书成远远地冲那两个混子吼道。 两个混子原本想发飙，但是目测了一下孔书成的身高和战斗力，也只要骂了句“傻逼”后悻悻而去。 孔书成还想去追，周落霞却一把拽住了他：“算了，孔书成，你不要去招惹他们，搞不好是有同伙的。” 孔书成看了看她，发现她满脸通红：“你没事儿吧？” 周落霞摇了摇头：“没事。” “那两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刚走进书店，他们几个就一直跟着我，我走哪儿，他们也跟到哪儿，刚才我都想报警了………”周落霞说这些的时候，依旧心有余悸。 幸好，这是购书中心，处处都有摄像头，对方即便是有些邪念，也不敢胡来。 孔书成摇了摇头：“哎，没办法，人太漂亮了，就容易招惹色狼。” “………” 周落霞没说话，只是假装生气地瞪了他一眼。 孔书成笑了笑：“怎么，你也来这里看书？” 周落霞点了点头：“刚才，我看见你在一楼买彩票，叫了你一声，可你没听见。” “哦，是吗？我可能真没听见。” “孔书成，你怎么突然想到，要买福利彩票呢？” “呵呵，想发点笑财啊。” “不是吧，这个你也相信？” 周落霞瞪大了一双秋水眼睛，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状。在她的印象中，孔书成不是这么“俗”的人啊！ 片刻，孔书成又耸了耸肩：“其实，我没买，就只是看了看。” 周落霞点头：“嗯，最好不要迷信彩票，什么东西，都要靠自己争取。” 孔书成：“怎么，你也跟龙飘飘一眼，给我煲鸡汤来了？” 周落霞脸颊绯红：“没有，我就是觉得，你今天看起来怪怪的。” “哦，是吗？哪里看起来怪？” “今天下午，开大会的时候，你就很奇怪啊。” “说说看。” “你和他握手的时候，感觉就很奇怪啊。” “你是说林院士？” “对。孔书成，你以前不是那样的啊，为什么今天会这么怪怪的呢？” “呃………” 孔书成顿了顿，然后挠了挠头：“可能是，我对林院士的敬仰之情，有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吧。” 周落霞片刻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然后摇了摇头。 孔书成：“怎么，你不信？” “当然不信。” “哈哈，既然不信，那就算了呗。” 两人说说笑笑间，就来到了一楼收银处。 孔书成将周落霞手中的两本书，一把拿了过来：“还是我一起买单吧！” 周落霞：“不，不要这样，我自己买单就行。这两本书，都很贵的。” “哈哈，无所谓啦，我有购书中心的卡，可以打八五折。哦对了，你这两本书，到底是什么书啊？” “你自己看啊，反正………我也看不大懂。” 周落霞这么一说，孔书成顿时就来劲儿了。 嘿嘿，居然还有周学霸都看不大懂的书。 于是，孔书成将她那两本厚厚全英文版的书拿起来，认真地看了看。看清楚那两本书封面上的作者和书名之后，孔书成不禁暗吃一惊。 一本红色封面的书，名叫《anyarticlehysics》，作者是ahan。 另外一本，绿色封面的书，名叫《trodutosuernductivity》，作者是tkha。 孔书成猛然抬头，静静地看着周落霞：“你这两本书，是给谁买的？” 周落霞：“给我爸买的。” 孔书成立刻摇了摇头：“不，你撒谎。” 周落霞：“………” 孔书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本《anyarticlehysics》，主要是将量子多体理论方面的内容。而这本《trodutosuernductivity》，主要是讲超导理论方面的。这两本书，应该都不是你爸爸想要的书。难道说………” “………” 许久，周落霞都没说话，只是默默地低着头。 孔书成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我现在终于明白了。” 周落霞：“你明白什么了？” 孔书成：“这两本书，是买给你外公的。你妈妈叫林岚，而你的外公，就是林泊真院士。” 周落霞顿了顿，然后点头微笑道：“既然图穷匕见，你什么都知道了，那就由你来买单吧，为你今天对我外公的不礼貌而买单。” 孔书成大手一挥：“哈哈，完全没问题！” ……………… 332 人生海海入戏深深 孔书成愉快的付完钱，和周落霞从购书中心走了出来。 夜色来袭，华灯初上。 两人刚出大门，就看见不远处的马路边，停着三辆黑色的本田沙都400摩托车。在摩托车旁边站了四个正在抽烟的混子。 孔书成认出来了，其中两个混子，就是刚刚在购书中心三楼，企图对周落霞不轨的家伙。 四个混子，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孔书成和周落霞。 周落霞不敢抬头。 孔书成轻声道：“不用怕，你就假装，是我女朋友。” 周落霞：“………” 她顿了顿，刚想说“要不要报警”，孔书成直接用手揽住了她的腰，面不改色地向着马路对面走去。 四个混子，一时间都看傻了眼。 毕竟，这波狗粮，有点儿措不及防。 当孔书成搂住周落霞的腰，从他们四个人身边经过的时候，其中一个满脸长着麻子的混子，冷冷地问：“嘿，兄弟，干嘛去呢？” 孔书成没有理他。 麻子脸：“小弟弟，你确定，她是你女朋友嘛？” 孔书成依旧没理他，只是搂得更紧了。 麻子脸愤愤地将烟蒂掐灭，猛抽了旁边的兄弟一下：“妈的，你不是说，她还没有男朋友嘛？” “老大，我也不知道，他俩啥时候在一起的啊！” 那个被抽的混子，愣愣地看着孔书成和周落霞“夫妻双双把家还”的虐心画面，也是一脸迷茫。 ……… 轻柔的晚风，朦胧的夜色。 孔书成就这样“英雄救美”地揽着周落霞的腰，将狗粮撒了一地。 期间，两人都没怎么说话。 或许是因为紧张，两人的呼吸都有些加重。尤其是周落霞，她是第一次被男生这样用手揽着腰，感觉整个身体都有些僵硬了，脸颊也红了，甚至红到了耳根处。 孔书成的所有注意力，一直都在那四个混子身上。 直到穿过斑马线，他才突然发现。 原来，周落霞的腰线，真的很有型啊！ 以前和她一起打篮球的时候，没发现； 以前看她表演独舞的时候，也没发现； 看来，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句话也未必正确。有些东西，或许只有上手了才知道，实践出真知啊！ ……… 因为不大确定，那四个混混是否还在暗中监视。 所以，狗粮还得继续撒，“假戏”还得继续做。 只是，穿过马路之后，看见了保安亭，两人才放松了许多。 这时候，也有了对话。 周落霞颤颤地问：“那些人，应该没有跟踪了吧？” 孔书成：“我也不能确定。为了安全起见，我还得再余则成一下，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 周落霞没说话，但是表情已经很轻松了。 孔书成接着道：“你外公的事儿，为啥不早点儿跟我说？” 周落霞：“有什么好说的？” 孔书成：“你以前，可从来没说过，有这样一个院士外公啊。” 周落霞：“我妈不让我说。” 孔书成：“为啥？” 周落霞：“她说，这是出于安全层面的考虑。” 孔书成微微一惊：“这么说，你外公从事的科研项目是………？” “我也不知道，反正是高精尖方面的研究。总之，不该问的，我也不问。而且，我感觉，我妈和我外公的关系，其实也不怎么好。” “为啥？” “因为，我外婆去世的时候，我外公都没有回来，而是一直在协助国防科工委，搞一个大型的封闭式研究。因为这件事，我妈对他的意见特别大。” “哦，这也没办法啊。国家国家，没有国，哪有家？再说，很多高端的科研专家，一旦进入封闭式研究，其实自身的生活也是很受制约的，自由度并没有太多的选择。” 周落霞点了点头：“嗯，我还是上小学六年级的时候，才见过我外公一次。” 孔书成笑了笑：“那你妈有没有说，让你将来找男朋友，千万不要找搞科研的？” 周落霞：“当然，我妈就是不希望，我找搞科研的。你是不知道，我爸在海洋研究所工作，每年至少有半年在海上漂，我妈就经常自嘲，说她根本就是个军嫂。” 孔书成：“距离产生美，久别胜新婚。” “………”周落霞满脸黑线：“喂，你说什么呢？” 孔书成：“哈哈，开个玩笑嘛。不过，你爸爸是海洋研究所的所长，你们家海鲜应该吃的挺多吧？” 周落霞：“嗯，一开始，我爸每次出海考察回来，都会带一大堆的海螺啊、贝壳啊、砗磲啊、海鲜啊什么的，让我好好研究。有一回，他还带过一条一米五长的扁尾海蛇，看着像斑马一样的，差点儿没把我活活吓死………” “哈哈哈，你爸倒是挺有趣。” “我妈可不这么认为。我妈只要是一听到带‘海’字的东西，她就厌烦。” “哎，人生海海嘛！”孔书成笑了笑，扭头又问：“周落霞，那你将来，会找科学家嘛？” 周落霞：“无可奉告！” 孔书成：“那，你总有个大致的择偶标准吧？” 周落霞：“无可奉告！” 孔书成：“你该不会，想百合一生吧？” “喂，孔书成，你………” 周落霞举起手，刚要捶打孔书成。突然，一辆黑色本田沙都400摩托车，瞬间从他俩身边飞驰而过。 “当心！” 孔书成惊叫一声，双手将周落霞抱紧，两人顺势闪到路旁的一棵大榕树下。 那棵巨大的榕树，如遮如盖，形成了一片面积不大的阴影。在那片阴影下，榕树的树根彼此缠绕着，妖娆着，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像极了爱情……… ……… 大约10几秒钟后。 不远处的那四个混子，终于彻底死心了。 尤其是那个麻子脸，更是一副生无可恋的神情。坦白说，他在亲眼目睹了榕树下的虐心画面之后，终于被狗粮撑到爆炸，也不再怀疑“他俩到底是不是情侣”了。 四个混子，摇了摇头，跨上两辆本田沙都400，悻悻然而去。 孔书成和周落霞，这才从那片被阴影遮住的榕树下，缓缓地走了出来。 路人的灼热的眼神，让他俩有些难为情。 尤其是周落霞，她甚至感觉到，此刻的呼吸都有些困难。 一时间，她也说不出话来。 孔书成也缓了许久，才想起来撇开话题，问她：“落霞，你外公，他现在在哪儿？” 周落霞：“你想干嘛？” 孔书成：“我想见见他老人家。” “不，你不可以去见他。” “为什么？” “因为，我们，我们俩………还没到那一步。” 她支支吾吾地说完这句后，脸更红了。 “………” 孔书成顿了顿，才反射弧略长地明白，她所说的“还没到那一步”，指的是哪一步。 于是，他又忍不住想笑。 “书成，你笑什么？有什么可笑的？” 她没有再叫“孔书成”，而是“书成”了。 孔书成点了点头：“哦，对，咱们俩，还没有到那一步。可是，我真的很想去见一见你外公啊。” 周落霞：“为什么？” 孔书成：“你刚才不是说，你外公明天一早就要坐飞机去燕京嘛？我想，再去碰碰运气。” “碰运气？书成，你要见的是我外公，跟碰运气有什么关系？” “呃，我就是……觉得，在遇见你外公后，我可能会有些好运气。” “神经，我都不住地你在说些什么，你在跟我开玩笑的吧？” “不，我没有开玩笑，我真的要见你外公，而且必须是今晚。” “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我外公现在就在我家啊，你敢去嘛？” “敢啊，为什么不敢？” “那，你就不怕我妈妈？” “不怕！” “书成，你去见我外公，就只是………为了你的那个什么碰碰运气？” “还有别的。” “还有什么？” “我想跟你外公，再聊点儿其他的。” “聊什么？你可不要告诉我，要跟我外公聊高温超导。” “不不，不聊高温超导，至于聊什么，暂时不告诉你。这或许是，两个男人之间的秘密。” “行，那我就不让你去我家，也不让你见我外公。” “呃………好吧好吧，我说我说。其实，我还想和你外公好好聊一聊，关于他外甥女将来择偶标准的问题。” “孔书成，你………你太过粪了！” 周落霞假装生气，头也不回地走了。 孔书成背上书包，赶紧和黄药师请了个假，跟着周落霞一起上了510路公交车。 嗯，终于上车了。 目的地：海洋研究所。 ……………… 333 国舅爷的接见 夜色迷离，车速平稳。 大约二十五分钟后，孔书成和周落霞在“海洋研究所站”下了车。 下车后，孔书成二话不说就跑去车站旁的一家水果店，买了好几样水果，有香蕉、苹果、葡萄，还有比较凡尔赛的车厘子。 他还想再买点儿榴莲的时候，却被周落霞伸手制止了：“喂，榴莲就别买了啊，我妈闻不了那个味儿。” 孔书成诧异：“不是吧？榴莲它不香嘛？你妈怎么会不喜欢？没有榴莲，你爸受罚的时候跪啥啊？” “你再嘴贫，当心我用榴莲拍你啊。”周落霞用书敲了一下孔书成的脑袋，然后皱着眉头问：“喂，孔书成，你真打算去我家呀？” 孔书成：“废话，那当然。” 周落霞：“就为跟我外公握个手，你这有点儿血亏啊，居然斥巨资买车厘子？” 孔书成笑了笑：“不亏不亏，稳赚不赔好嘛。” 周落霞耸了耸：“那，我可事先给你打个预防针，我妈脾气不好，等会儿你要是被赶出来了，可不要怨我哦？坦白说，虽然我爸不怎么讨厌你，但他在我妈面前，也就是个小伟，想保都保不住你滴。” “知道了。今晚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得去见一见你外公啊。” 说着，孔书成就拎着一大袋子水果，跟在周落霞身后，很快来到了海洋研究所的正大门。负责执勤的那位保安大叔，抬眼看见孔书成后，立刻笑了笑：“小帅哥，你又来了？” “………” 孔书成满脸黑线。 如果没记错的话，他上一次来海洋研究所，应该是三个月前的事儿了。而且，那一次他不仅被拒之门外，而且还接受了周浩叔叔的一番拷问。 三个月过去了，没想到，这位保安大叔，居然还认识我？ 孔书成正纳闷时，保安大叔笑眯眯地说道：“小帅哥，我们周所，都跟我提起过你好几次哩。” 孔书成：“提起我？” 保安大叔：“对啊，我们周所说，你在学校的表现很好，是所有男生当中………” 话没说完，旁边的周落霞立刻轻咳一声。 保安大叔立刻收声：“哈哈，不说了，有空就常来哈。” 周落霞嫌弃地皱了皱眉：“刘叔叔，你今天怎么成话痨了？” 保安大叔：“哈哈，我一看到这个小帅哥，就觉得亲切啊。” 孔书成没说话，只是笑着从水果袋子里掏出一个大苹果，递给了保安大叔。 保安大叔喜出望外，用手捂着嘴，小声地对孔书成说道：“加油啊，小帅哥，追她的男孩子好多的！” 孔书成笑了笑，没说什么。 坦白说，这种事，真的不需要保安大叔提醒。因为，就连刘铭这种口口声声说“兄弟妻不可欺”的人，有好几次都在梦里都喊“周落霞”的名字。 晚上七点半。 海洋研究所家属区楼下的休息广场上，很多人吃过晚饭后，三三两两地下来散步聊天了。大家看着孔书成和周落霞两个人，肩并肩地行走在路灯下，而且还都穿着同样的四中校服，立刻就忍不住笑着议论起来。毕竟，周落霞是周所长的女儿，在海洋研究所也算是“公主”般的存在。 “哎呦，周所家的落霞，都找男朋友了？” “对啊，小伙子很高很帅啊，两个人还挺登对的嘛！” “嗯，他俩肯定在拍拖，你们看小伙子还买了水果呢。” “哈哈，周家的女婿第一次上门，周所这回可要开心了。” “周所肯定会开心，他们家林医生可未必会开心哦。” “说起来也是，林医生对女儿还是管得很严的。” ……… 这些讨论，声音并不大，但恰巧孔书成和周落霞都听见了。 孔书成忍不住就笑了。 周落霞：“你笑什么？” 孔书成：“我感觉，真不应该买水果，这样看的确有点儿像周家女婿。” 周落霞：“………” 孔书成：“你们家，到了没？” 周落霞点头，用手指了指不远处，那栋标记着“2号”的三层楼的小别墅：“喏，就那栋了！” 孔书成抬头一看，猛然一惊：“哇靠，你们家居然住独栋别墅啊？这么豪横的嘛？” “喂，你小点儿声，至于这么夸张嘛？” “哇靠，这一带的房价都破5万了，你们海洋研究所里面环境又这么好，你们家这栋别墅，保守估计都要半个小目标吧？” “喂，孔书成，你最近怎么老对房子感兴趣。我昨天看你，好像还接了几个房地产中介的电话呢。” “对啊，我也想买房啊。” “嗯，等你考上个大学，然后毕业再找个好工作，买房的事儿也不是什么难事。” “呵呵，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我想，不出意外的话，我下个月应该就能买房了。” “孔书成，你爸爸发财了？” “没有啊。我买房，不靠我老爸。” “哈哈，不靠你爸爸，难道要靠你去买福利彩票？” “………” 孔书成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关于“三百万代言合同”的事儿，他也不打算跟别人提及。毕竟，做人还是要低调一点。当然，他其实并不知道，小卷毛已经偷瞄了他和黎梦可之间的聊天记录了。 “周落霞，真羡慕你们家，能住这么舒服的别墅。看来，海洋研究所的所长，果然有特权啊！” “喂，你说什么呢？这栋别墅，我们家也是补了市场差价的，又不是白白占有的。哦对了，孔书成，我劝你废话别这么多，你还想不想去我家了？” “去去去，当然去，车厘子都买了，当然要去。” 他这么一说，周落霞又被逗笑了：“想去的话，就千万别乱说话，我可告诉你，我老妈的脾气，其实是遗传了我外公的。” “不是吧？你的意思是说，你外公脾气，也不怎么好？” “那肯定。你受得了就受，受不了的话，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放心吧，今晚到你家，我已经做好了做‘受’的准备，不会再想‘攻’了。” “你………” 周落霞欲言又止。 不知为何，此刻她的脑海里，又想起半个小时前，在那棵榕树下发生的事情。 “周落霞，你怎么突然间又脸红了？” “啊，没，没有啊………”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2号别墅的大门口。 周落霞“嘀”了一下门禁卡，2号别墅的自动铁门就开了。 孔书成刚一踏进里面，就闻到一股清新的花香。放眼望去，别墅的一楼苗圃里，竟然密密麻麻地种着各种各样的鲜花，有黄花鸢尾、海桐、三色堇、玫瑰、美女樱………其中，木绣球和映山红和一棵石榴都处在绽放的花期。 整个别墅内院，群芳斗艳，一片生气盎然的景象，宛如世外桃源一般。 孔书成情不自禁地就掏出了手机，然后拍了几张“豪宅夜景赏花图”。 然而，就在他举着手机，以苗圃里的鲜花为背景，想要来一张“花痴自拍”时，二楼突然有人重重地咳嗽了一声：“andy，这人是谁啊？他迷路了嘛，怎么跑我家来拍照打卡了？” “………” 孔书成立刻将手机藏进裤兜，抬头看了看，发现二楼的阳台上，林岚阿姨正穿着一套休闲睡衣，愣愣地盯着他看。 她那眼神，就像是在看大猩猩。 一只擅闯私人豪宅的、拍照打卡的、刘姥姥进大观园的大猩猩。 孔书成虽然有些尬，但还是朝林岚阿姨笑了笑：“阿姨好，我叫孔书成，我是………” 林岚：“我知道。晚上，不用上晚自习嘛？怎么跑我家来了？” 周落霞：“妈，他想再见见外公。” 林岚：“你外公正在和你爸下棋呢，没空。哦对了，他找你外公干嘛啊，是不是………还要握手？” 孔书成：“………” 周落霞：“………” 两人对视了一眼。 孔书成猛然感觉，和林阿姨对话，的确有些伤肝啊！ 不过，唯一令他赶到动力十足的，是他系统界面上的“学运积点”，又开始缓慢上涨了。 【学运积点+05】 【学运积点+05】 【学运积点+05】 【学运积点+05】 ……… 看来，林院士果然是在二楼书房下棋啊。 距离有些远，学运积点涨的有点儿小慢。 孔书成咬了咬牙，猛然抬头：“阿姨，我可以上楼，见一见林院士嘛？” 林岚冷冷一笑：“你们刘校长刚才还打电话过来，说想要来我家坐坐，结果都让我给回绝了。孔书成同学，你觉得，你的牌面大一点儿嘛？你要是想上二楼，跟andy聊聊学习，或者是背单词，我并不反对，你要只是像白天一样无理取闹，我觉得就没有必要了吧？毕竟，我爸也难得和andy的爸爸下一次棋。” 孔书成点了点头：“阿姨，他们是在下什么棋？” 林岚：“围棋。” 孔书成笑了笑：“或许，我可以上去，稍微指点一下他们。” 林岚：“………” 周落霞：“………” 母女俩，当场就懵逼了。 林岚张大了嘴巴，震惊不已：“孔书成，你刚才说什么？我没有听错吧？你居然说，你要指点他们俩下围棋？” 孔书成：“或者，换个词，互相学习？” 林岚立刻阴沉着脸：“走走走，孔书成同学，我请你现在就给出去，赶紧回学校上晚自习去。我们家啊，普遍智商都不高，没办法跟你这样的天才打交道。” 话音刚落，二楼的书房，就传来老人家的声音：“岚岚，你在轰谁呢？作为堂堂一个医院的院长，堂堂一个北大毕业的医学教授，说话就不能有点儿水平？” 林岚：“爸，不管你的事儿。” “谁说不管我的事儿。来的那位同学，如果是孔书成的话，你就让他上来吧，我正巧也想见见他呢………” “………” 林岚没说话，只是气鼓鼓地回房了。 回房之前，她狠狠地瞪了女儿一眼。 周落霞却调皮地冲她做了个鬼脸。 孔书成拎着一大袋子水果，进亦忧，退亦忧的时候，周落霞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还愣着干嘛，赶紧上二楼吧，国舅爷都说了，他要接见你了。” 孔书成重重地点头：“嗯，更上一层楼！” ……………… 334 翻盘（大章） 孔书成闻着花香，跟在周落霞身后，上了别墅二楼。 此刻，林岚阿姨已经躺在客厅的沙发上，敷起了面膜。不知是不是她有意而为，旁边的bose音响里面，居然还播放着一首古典琵琶曲《十面埋伏》。 周落霞皱了皱眉：“妈，我有同学来了，你就放这首歌啊欢迎人家啊？” 林岚没啃声，反倒是将声音调得更大。 孔书成却没心没肺地笑道：“这首歌，挺好听的。” “………” 林岚没说话，直接又将音乐关掉了。 坦白说，她真的很不喜欢孔书成。 虽然，她也认为孔书成长的又高又帅；虽然，她最近得知孔书成已经获得了“荣耀词王”的称号后，也颇为震惊。但她始终不能接受这个鲁莽而且无礼的男孩。 尤其是，当她每次想起在医院里看见的那一幕时，就会感觉心跳加速，血压居高不下。 作为一名北大毕业的医学教授，林岚当然知道，她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想法，或许就是心理学上的“首因效应”在作怪。 首因效应，是由美国心理学家洛钦斯首先提出的，也叫优先效应或第一印象效应。指的是，双方形成的第一次印象，对今后交往的影响。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先入为主”所带来的心理影响。 一个初次见面，就引起对方反感的人，始终很难获得对方的理解和接纳。 孔书成给林岚的“第一印象”，实在太差了。 林岚看见孔书成的第一面，居然在医院的病房里。那一刻，孔书成正抱着她的宝贝女儿啃。 每次想到那个画面，林岚就感觉万箭穿心。 每次想到那个画面，林岚就打心底里讨厌这个孔书成。 没想到，女儿居然还将这个臭小子带回家了？ 今晚，要不是爸爸林泊真在，林岚早就发飙了。 ……… 《十面埋伏》的音乐戛然而止后，客厅里的气氛忽然有些尴尬。 周落霞倒是无所谓，她耸了耸肩，对孔书成道：“走吧，咱们去书房，找我外公去。” 孔书成点了点头，正要走。 林岚突然轻咳一声，然后冷冷地道：“孔书成同学，九点钟之前，你可必须回学校啊。要不然，你要是出个什么差错，学校还要问我要人呢！” 孔书成点了点头：“阿姨，我会的。” 周落霞则笑了笑：“放心吧，妈，你难道还想留人家在这里过夜啊？哦对了，我同学第一次登门，而且还买了你爱吃的车厘子，你怎么着也得去泡杯咖啡吧？” “老妈最近胃疼，吃什么水果都不舒服，你让他等会儿带回去吧。” 说话间，林岚懒洋洋地转了个身：“哦对了，我正在敷着面膜呢，要泡咖啡的话，你还是自己去吧。你的同学，你负责招待，老妈我今天在医院做了两个手术，累都快累死了。哦对了附带说一句，晚上喝咖啡容易失眠。” 孔书成：“不用客气的，我晚上也不喝咖啡。” 周落霞笑了笑：“哦，那我就不管你了啊。走吧，别理我妈了，让我妈一个人臭美去吧。咱们去书房，看他们下棋去。” 林岚：“喂，我可警告你们两个啊，去书房后，别大吵大闹的。你外公他，明天上午9点的飞机，一大早就得起来呢，晚上不要让他折腾太晚了。” 周落霞：“知道了妈，你可真啰嗦。” 说着正要离开，林岚突然从沙发上坐起来，并且叫住她：“喂，andy，你先等等，我还有话要单独跟你说。” 周落霞停住脚步，然后拍了拍孔书成的肩膀，示意他独自先去对面的书房。 孔书成点了点头，向着书房走去。 突然，一阵风吹来。 他就听见，林岚阿姨正小声地质问女儿：“喂，你的头发怎么看起来乱乱的？还有，你脖子上这个红印，又是怎么回事？你们俩是不是又………？” 周落霞：“妈，你到底想说什么呢？” 林岚尽量压抑住愤怒的情绪：“女儿啊，不是妈多心，也不是妈保守，可是你现在才高二啊！有些事情，你必须要好好想清楚后果啊………” “唔………” 周落霞深呼了一口气，然后摇了摇头：“行了，别说了，无聊的中年油腻女，我都不想再跟你说话了！” “你………” 林岚气得想爆粗，但终究还是忍住了。 一种“女大不中留”的无奈和悲凉，油然而生。 片刻。 周落霞将书包丢进闺房后，跟着孔书成一起，推开了书房的门。 走进书房后，孔书成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 放眼望去，周落霞家的书房，是由两个大套间组成的，面积很大，目测有60多个平方。其中，靠北的一整面墙，直接被设计成了书柜墙。一排排书，整齐地码放在深棕色的书柜上，俨然有种汗牛充栋的既视感。 孔书成长这么大，还从没见过，谁家里会私藏这么多书。 所谓的“书香门第”，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周落霞，你们家的书可真多，感觉就像个小型图书馆啊………等等，这是什么？你家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奖牌？” 孔书成没走几步，就发现第二个书柜上面，选怪了一串串金光闪闪的奖牌。 他粗略地数了数，大概有几十枚奖牌。 周落霞耸了耸肩，然后淡淡地笑了笑：“我妈这个人，比较心机，而且也爱显摆。这些个奖牌，基本都是她上高中和大学时期，获得的竞赛奖牌。” 孔书成随手掂量起一块奖牌，凑近看了看，不禁石化了。 “天呐，这还有一块，上个世纪的全国奥数铜牌？看来，你妈高中的时候，也好厉害啊！” “哦，不好意思，这块奥数铜牌，其实是我爸的。而且这块铜牌，是被我妈当成‘耻辱牌’来展示的。我爸和我妈，高中是同一届的。当年，我爸只获得了一个奥数铜牌，而我妈却获得了一块奥数银牌，和一块奥物金牌。所以，在高中阶段，我妈是全程吊打我爸的。” “呃………” 孔书成笑了笑：“如此说来，周叔叔他，也挺不容易的。感觉，一直都被你妈给压着啊！” 周落霞立刻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然后笑着道：“nonono，这你就搞错了。在咱们家，我爸还有一个镇山之宝呢。就因为这个，我妈这辈子都望尘莫及。” 孔书成：“哦？是什么？” 周落霞淡淡一笑，然后用手指了指书墙中间，那个被上锁的玻璃柜。 只见，那玻璃柜里面，正摆放着周叔叔个人的一些荣耀证书和获奖证书。其中，有一个藏青色的荣誉证书的封面上，用烫金字样，赫然写着一行字——“长江学者奖励计划”。 孔书成不禁大吃一惊：“不是吧，周叔叔他，居然是个长江学者？这也太高能了吧？我听人说，大概只有通过了国家重大项目的顺利结题，并且拿到过千万级别项目的人，或许才有资格评上‘长江学者’啊。” 周落霞笑了笑：“嘿，孔书成，看不出来，你懂得的东西，还挺多的嘛。” 孔书成笑了笑：“那当然，长江学者再往上走一走的话，基本就要评院士了。” 他话音刚落，书房的屏风后面，林泊真院士轻咳一声：“谁啊，谁要评院士啊？孔书成，是你嘛？” 孔书成和周落霞相视一笑，然后转过屏风，只见周浩叔叔和他的老丈人林泊真院士，正坐在两张太师椅上，聚精会神地盯着眼前一盘棋局。 “孔书成，你来了？” 周浩叔叔热情地挥了挥手，并且从旁边的冰箱里，取来一瓶易拉罐可乐，递给了孔书成。 周落霞瞪了爸爸一眼：“喂，你又偷偷地喝可乐啊！？” 周浩笑了笑：“读书人的事儿，怎么能说是偷呢？这是快乐肥宅水，你们年轻人，不都爱喝这个嘛。” 说完，他自己也开了一瓶。 接过冰镇的可乐后，孔书成有些矜持，他正要说些什么，旁边的林泊真院士突然神来之笔地说道：“放心喝吧，年轻人，可乐并不杀精。” 孔书成：“………” 周浩：“………” 旁边的周落霞，则生气地瞪了林泊真一眼：“喂，外公，你说话就不能正经一点？” 林泊真：“我说的话，很正经啊，没有任何科学实验能够证明，可乐喝多了就会杀精啊！只不过，可乐含糖量搞，并且含有咖啡因，年轻人喝太多的话，容易上瘾和导致肥胖倒是真的。以前我在科工委的时候，有很多年轻人也爱喝这个，哦对了，包括我自己………” 周浩皱了皱眉：“爸，怎么孔书成一来，你就成话痨了呢？” 林泊真：“哈哈，有嘛？还好吧？” 周浩：“当然，你跟我一个晚上杀了三盘棋，总共才跟我说了不到十句话。” 林泊真：“哈哈，因为你周浩，不是我的对手啊。实话跟你讲吧周浩，我跟你下棋，脑子里都在想别的事儿，嗯，主要是科研所的事儿。跟你下棋，我就是降维打击………” “爸，你不要当着外人的面，这么埋汰我好不好？” 周浩被老丈人批得体无完肤，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 再怎么说，他也是个“长江学者”啊！ 再怎么说，他也是“落霞她爸”啊！ 这时，周落霞也在旁边雪上加霜地笑着说道：“爸，你的棋艺，不是号称‘打遍海洋所无敌手’的嘛？怎么一碰到我外公，就这么菜鸡了呢？该不会，你为了讨好他老人家，就故意放水吧？” 林泊真听了，立刻像个老顽童一样严肃起来：“放水？要说放水的话，我给你爸放水还差不多。前面两盘棋，你爸都悔了五步。” 周浩皱了皱眉：“爸，是四步。第五步，其实是我不小心用手指碰到的。” 林泊真：“看吧看吧，你爸又开始耍赖了。好了，这盘你认真点吧，我刚算了下，你顶多还有5步就要挂了。” 周浩：“啊，不是吧？只有5步？” 林泊真：“那当然，你看看这块，我只要提你一个子，就可以做出第二只眼了。周浩啊，你觉得，你小子还有机会嘛？” “………” 周浩定睛一看，立刻摇头叹息：“哎，看来，姜还是老的辣啊。这局我又黄了。算了算了，不玩了，老丈人太牛了。” 说完，周浩正要起身之时，站在一旁的孔书成突然用手指了指棋局的左上方黑子，微微一笑：“周叔叔，你并没有黄啊。” 周浩立刻扭头看了看孔书成：“孔书成，你也懂下棋？” 林泊真也抬眼看了看孔书成：“孔书成，你说他不会输？” 孔书成笑了笑：“观棋不语。” 林泊真立刻摆了摆手：“不不不，观棋不语非君子。都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哈哈，今天，我就让你、周浩、还有落霞三个人一起来，看看能不能勉强赢我这一局吧。” 周落霞耸了耸：“我要写作业，没空陪你们几个臭男人下棋。” 林泊真哈哈大笑：“好，那就孔周合体，你俩一起上吧。” 周浩摇了摇头：“爸，孔书成他还是个孩子啊！” 林泊真：“他还是个孩子？他刚才不是吹牛，说这盘棋还能起死回生嘛？来吧，我倒是要看看，荣耀词王，会不会也是个隐藏级的荣耀棋王呢？” 孔书成笑了笑，看着林泊真的眼神，认真地问：“really?” 林泊真：“yes！” 孔书成点点头，然后撸起袖子，将棋盘左上角的一枚黑子，轻轻地提走：“不好意思，林院士，刚才您这个子，周叔叔没看见罢了，我就帮他先提走了。” 林泊真定睛一看，顿时一愣：“哦，这你也敢吃？饮鸩止渴嘛？” 孔书成微微一笑：“呵呵，林院士，这二路排列的七个字，虽然被包围了，但只要您先动手，自己就将是死棋。不好意思的是，如果长到八个子的话，这盘就是活棋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其实就是典型的‘七死八活’。” “………” 林泊真皱了皱眉：“可以啊，七死八活，你小子有点儿东西啊！奇怪了，这招………老朽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这时，周浩也激动地拍了拍孔书成的肩膀：“小伙子，可以啊！” 说着，他也自动自觉地让出了位置。 站在一旁的周落霞，说是说去写作业，可这个时候，当三个臭男人杀得正酣时，她又怎么舍得离开呢？她手里拿着笔和纸，竟不知何时，也蹲在了孔书成身旁，静静地看着孔书成对外公“痛下杀手”。 坦白说，她的确听人说过，孔书成的棋艺很厉害。 但是，今天，她才算是真正的大开眼界了……… 身为“长江学者”的周浩，一边满意地看着孔书成为自己“翻盘”，一边又用余光看了看女儿。他发现，此刻，女儿就跟迷妹一般，双手托腮，注视着孔书成的一举一动……… 此情此景，让周浩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335 直接爆表 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 孔书成深夜造访周府，当然不是为了要和林泊真院士对弈下棋，然后疯狂虐菜刷存在感。这些，都不是他想做的。他想做的目标就只有一个：学运积点。 此刻，他在下棋的时候，都会尽量俯身，以至于让身体和林泊真院士保持足够近的距离。只有这样，才能更加有利于从林院士身上吸收源源不断的学运积点。 至于下棋嘛………佛系就好。 诚然，科学家们的脑子再厉害，往往也有自命不凡的时候。毫无疑问，林泊真的棋艺，的确很高深，完全能够吊打号称“打遍海洋研究所无敌手”的周浩叔叔。但是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在孔书成这枚“专业6段”面前，林院士也不过是个弟弟。 大约，五分钟后……… 周浩留给孔书成的一盘残局，竟奇迹般的完成了反杀成功。 当孔书成使出一招教科书式的“双飞燕”时，林院士终于额头冒汗的投子了。 林院士深吸了一口气，眉头紧锁，发现自己成盒之后，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双手一摊：“孔书成，这把，我彻底输了。” 孔书成笑了笑：“林教授，是您承让了。” 旁边的周浩激动地戳了戳手：“哈哈，刚刚这句没看过瘾，你俩再杀一局！” 林泊真立刻摆手：“不用了。刚才那最后三步棋，我就已经看出来了，就算是再来十局，我都赢不了孔书成。” 周浩：“………” 孔书成：“呵呵，林教授您太抬举我了，我也是侥幸赢的。” 林泊真立刻摇头：“不不不。老头子我虽然棋艺不行，但勉强也称得上是眼高手低，这点儿眼力劲儿还是有的。况且，早些年间，我还曾经有幸和国内的顶级围棋大师下过棋。我刚才发现，你小子的棋路有点儿野，很有江铸久当年的感觉。” 他一说“江铸久”三个字，旁边的周浩再一次震惊了。 要知道，早在1984年的时候，江铸久受邀参加首届中日围棋擂台赛时，完成了五连斩的英雄戏码，堪称是华夏棋坛神一样的存在啊！ 周浩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稚气未消的少年孔书成，在他老丈人的眼里，居然也是神一般的存在。于是，他兴奋地拍了拍孔书成的肩膀：“嘿，要不，咱俩杀一局呗？” 孔书成笑了笑，然后点了点头。 然而，林泊真却立刻摆手，开门见山地说道：“周浩，你就不要凑热闹了。” 周浩：“爸，为啥啊？” 林泊真：“因为，你连我都杀不过，根本就不是孔书成的对手。” 周浩尬笑道：“爸，我就跟他杀一局嘛，万一被我赢了呢？那我岂不是也跟江铸久是一个境界了？哈哈哈。” 林泊真皱眉：“周浩，真的没必要了。或者，以后你们俩有空的时候，再下几盘吧。今晚，孔书成来一趟也不容易，所以我还想和他单独聊两句。” 老丈人既然这么说，周浩立刻秒懂。于是，他看了看表，点点头：“行，爸，既然你有话要和孔书成单独聊，那我和andy就不打搅你们两个江铸久了。” 说完，周浩又跟女儿试了个眼色。 周落霞长叹一句：“嗨，真没想到，一个是堂堂的院士，另一个堂堂的长江学者，你俩夹在一起，都不是孔仙人的对手啊。” 周浩：“行了，别磨磨唧唧的，我知道你同学厉害嘛！以后啊，有空让他多来咱们家，老爸我要多和他切磋切磋才行。” 周落霞笑了笑，然后用手戳了戳客厅里那个正在敷面膜的老妈，小声地说道：“今天要不是外公在，孔书成根本就进不来。” 周浩没说话，只是长叹一声。 很快，父女俩就离开了书房。 ……… 此刻，偌大的书房中，只有林泊真和孔书成两个人。 林泊真缓缓地从太师椅上起身，轻抿一口茶后，转头看了看窗外。 窗外，皓月当空，月光如流水般倾洒而下，给黑暗的世界披上了一层银纱。 “孔书成，我们去阳台，聊会儿天吧。” 林泊真推开书房的门，端着杯中茶，来到了书房外的露台。 孔书成点了点头，也跟了出来。 林泊真仰望着星空，微微一笑：“月是故乡圆，今晚的夜色，真是美啊。” 孔书成：“是的。” 林泊真回头，认真地看了孔书成，眼里有光地说道：“今晚，你再次刷新了我对你的认识。毫不夸张的说，你不仅是荣耀词王，而且也是荣耀棋王。最起码，在整个东饶市，你应该都配得上棋王的称号。” 孔书成：“林教授，您过奖了。” 林泊真：“孔书成，我在想，你围棋下得这么精湛，会不会也和你神奇的记忆力有关呢？” 孔书成：“应该，有一点吧。” 林泊真：“我很好奇，你究竟是跟谁学的围棋？” 孔书成：“博采众家之长吧。一开始，跟李罗根老师交流的比较多，后来基本也就是在线和机器人下得比较多………” 林泊真有些吃惊：“李罗根？莽山县的那个铁拐李？他是你的老师？” 孔书成：“林教授，您也认识他？” 林泊真点了点头：“嗯，以前我去北大搞讲座的时候，他曾经主动找我聊过天。那时候，整个莽山县就他一个人考上了北大，所以有些印象。不过，后来听说他又退学了，也不知道什么原因………” 孔书成：“因为爱情。” 林泊真叹息一声：“那就可惜了。在我印象中，李罗根的数学还不错的，如果坚持下去，应该能够做一番事业的。” 孔书成笑了笑：“李老师现在也不错。他在深市华为做工程师，年薪几百万，有时候也会给有资质的学生讲解奥数。” “哦，原来如此。” 林泊真顿了顿，转而又道：“孔书成，既然你的记忆力这么好，我想问问你，今天是几号？” 孔书成：“今天是4月8号啊。” 林泊真点点头，接着问：“那你知不知道，历史上的今天，咱们国家都发生了哪些重大事件？” “………” 孔书成顿了顿，然后道：“120多年前的今天，也就是1897年4月8号，应该是上交大建校的日子。我想，这应该也算是个大日子吧？” 孔书成之所以记得这一点，是因为小卷毛沙沫曾经给自己定的“小目标”，就是要考上交大。不过后来，当她听说孔书成更想去首都上学的时候，她又把小目标改成了北师大。 林泊真满意地点头：“没错，你的记忆力果然很强。4月8日，正是我大学母校的建校日。” 孔书成：“原来，林教授是上交大毕业的？” 林泊真：“是的。4月8日，除了是上交大的校庆日之外，你还记得有什么特殊的日子嘛？” 孔书成又顿了顿，然后道：“我有点儿不大确定，好像在三十多年前，也就是1984年，咱们国家自行研制的试验通信卫星发射成功，是不是也是4月8日呢？” 林泊真突然很吃惊，眼睛瞪得很圆：“孔书成，你连这个，都记得？果然是记忆天才啊！” 孔书成笑了笑：“林教授过奖了，这些知识，是我跟黄药师补课的时候，听他讲的，当时也做了笔记。” 林泊真微微点头：“嗯，实验中学的黄耀文，这孩子悟性也很高。孔书成，你刚才说的，一点儿都没错，1984年，咱们国家研制的实验通信卫星发射成功的日子，也是4月8日。我清楚地记得，那天晚上，发射现场的月亮，也像今天这样漂亮。” “………” 孔书成暗吃一惊。 万万没想到，4月8日，对于林老来说，居然有如此重大的人生意义。 林泊真沉默片刻之后，又认真地看着孔书成：“其实，我还想说的是。4月8号，不仅仅是交大的生日，也不仅仅是咱们国家之行研制的试验卫星发射成功的日子。其实，它还有一个特殊的日子，你应该不知道。” 孔书成：“什么日子？” 林泊真：“孔书成，听说你的物理成绩，是全省第一名。我想问问，你对高温超导，了解的多嘛？” 孔书成摇了摇头。 林泊真又是微微一笑：“今天是4月8号。在一百多年前，也就是1911年4月8号这一天，昂尼斯等试图研究金属在低温下的电阻行为，当他们把金属汞降温到42 k时，发现其电阻值突然降到仪器测量范围的最小值（10－5 Ω），即可认为电阻降为零。因此，昂尼斯把这种物理现象叫做超导，寓意超级导电。而他本人，也因为液氦的成功制备和超导的发现，最终获得了1913 年的诺贝尔物理学奖。所以，4月8号，从某种意义上说，也是超导物理的生日………” 孔书成：“………！” 林泊真：“到了1933年，德国物理学家迈斯纳指出，超导体区别于理想金属导体，除了零电阻外，它还具有另一种独立的神奇特性——完全抗磁性。超导体一旦进入超导态，外界磁场根本进不去，材料内部磁感应强度为零。同时具有零电阻和抗磁性是判断超导体的双重标准，单凭这两大高超本领，超导就具有一系列强电应用前景。利用零电阻的超导材料替代有电阻的常规金属材料，可以节约输电过程中造成的大量热损耗；可以组建超导发电机、变压器、储能环；可以在较小空间内实现强磁场，从而获得高分辨的核磁共振成像、进行极端条件下的物性研究、发展安全高速的磁悬浮列车等等。这些，就是我想说的，高温超导的前世今生。” 孔书成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林泊真抿了一口茶后，又看了孔书成一眼：“知道，我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么多嘛？” 孔书成摇头。 林泊真：“因为，在我看来，你的身上，具有了‘高温超导’的特性。” 孔书成笑了笑：“哦，林教授，为什么会这么认为呢？” 林泊真：“从某种意义上说，高温超导体，练就的就是‘金钟罩、铁布衫’一样的神功。而你在背诵单词、以及下围棋的时候，头脑说进入的状态，真是像高温超导体一样，拥有金钟罩一般的专注力和抗干扰性。所以，对我而言，你很神秘。我很好奇，你是什么时候，获得这种高温超导一般的学习能力的呢？” 孔书成挠了挠头：“林教授，您……您真的过奖了。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高中生罢了。” 林泊真摇了摇头：“不，直觉告诉我，你决不平凡。或者说，你绝对不会甘于平凡。孔书成同学，很高兴，认识你！” 说着，月光下，林泊真主动地向孔书成伸出了手。 既然如此，孔书成也只能顺势而为地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 【学运积点+50】 【学运积点+50】 【学运积点+50】 【学运积点+50】 ……… 【叮咚，恭喜宿主，您已经成功地收集完林院士身上的全部学运积点。（注：神兽级（高阶）学霸，一次性只能停供2000个学运积点）】 【你现在的学运积点是：2000】 【亲爱的宿主，祝您好运！】 …… 孔书成不禁一颤。 我滴龟龟，这就直接爆表了啊！这就直接把林院士给掏空了啊？哦不，是把林院士身上的所有“学运积点”给掏空了！ 336 惊喜 月出云霓，树影婆娑。 海洋研究所，2号别墅楼的露台上，林泊真和孔书成这一老一少，畅聊了很长时间。 关于数学，关于物理，关于天文，关于生命科学，关于宇宙，甚至是关于美国51区的话题………两人都聊得很嗨。 令林泊真万万没想到的是，孔书成的知识储备，居然如此庞大。甚至，毫不夸张的说，孔书成的有些见解和思维反应，都超越了林院士曾经带过的好多硕士和博士。 林泊真心想：这或许，得益于孔书成惊人的记忆力吧。除此之外，很多事情，他真的很难用科学的方法去诠释。 毕竟，孔书成还只是个孩子啊！ 同样的，孔书成也万万没想到，林泊真院士不仅精通物理、化学、数学等自然科学，甚至连老庄、孔孟、周易、艺术、心理学、翻译学等等方面，都具有非常高深的造诣。他不得不赞叹，林院士这辈人的博学与全才。 无论是哪一个领域，林院士都有自己的看法和独到见解。看着他深邃的眼神，以及饱含风霜的面容，孔书成猛然间有些恍惚。他甚至感觉，自己不像是在跟一位科学界的老前辈对谈，而更像是跟一位转世的活神仙聊天。 这种感觉，非常奇特。 也………非常棒！ 因为太过尽兴，两个人也忘了时间。如果不是林岚站在他们身后，故意发出几声不耐烦的咳嗽，他俩还没有意识到，已经快十点了。 林岚：“孔书成，行了，时间也不早了，你也应该回学校了。要不然，学校都进不去了。” 孔书成立刻起身：“哦，好！” 林泊真院士也跟着起身，然后看了看表，又看了看女儿林岚：“哎呀，这都十点了啊。要不，就干脆让孔书成住在这里吧？” “啊………” 林岚惊叫一声，瞪大了眼睛，惊愕地看着老父亲：“爸，你在说什么呢？我们家怎么好住呢？” 林泊真：“这都10点了，让他一个人回学校，怕也不安全吧？不如，就让他在这里住呗，明早他跟落霞一起回学校，不是挺顺当的嘛？” 林岚：“爸，咱们家哪来那么多客房啊？不行，这绝对不行的！” 林泊真顿时皱起眉头，严肃地批评女儿：“林岚，我发现你这个人吧，书是没少读，但做人的道理却未见得很懂。你们家这一整栋三层楼的别墅，想要留宿一个客人，还会没条件嘛？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嘛。” 林岚：“爸，咱们家，真的没有多余的客房，要不然就送你去住酒店？” 林泊真：“谁说没有客房？三楼，落霞睡的那个套间，不是摆着两张床嘛？” 话音刚落，站在书房门口的周落霞刷的一下脸都红了：“外公，你在说什么呀？你是不是喝茶都喝醉了？” 林岚跟着附和道：“就是，你外公他，估计是老糊涂了。” 林泊真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这有什么嘛？难道，高中生谈个恋爱也犯法嘛？我觉得吧，这个孔书成人品不错。坦白说，如果让我表达观点的话，我就喜欢这样的外甥女婿。” 周落霞：“………！！！” 林岚：“………！！！” 一旁的周浩没说话，只是憨憨地笑着。毕竟，长久以来，老丈人的观点都和他很一致。 林泊真院士说完之后，又看了看孔书成：“小孔啊，你什么意见？我们家的落霞，配你应该还配的上吧？哈哈哈！” “………” 饶是孔书成皮再厚，这个时候也脸红了。他甚至，都紧张地挠了挠头：“林教授，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叔叔，阿姨，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学校了。” 周浩立刻起身：“我开车送你吧。” 孔书成：“不用，等会儿，我叫个滴滴就行，一点点路而已。今晚，实在是打扰了。叔叔，阿姨，林教授，再见！” 说罢，便开始下楼。 周浩：“孔书成，那你自己也要当心啊。到学校了，记得给andy发个信息。哦对了，孔书成，以后有空，记得常来我家玩啊，顺便也教教我下棋。” 他话还没说完，林岚就从后面偷偷拧了他一下：“喂，耗子，你是不是也想让他住到咱们家来啊？” “………” 周浩敢怒不敢言。 到了一楼，孔书成又冲林泊真挥了挥手：“林教授，再见。” 林泊真点了点头：“再见，小伙子，我希望在不久的将来，能够喝到你和周落霞的喜酒。” 孔书成：“………！！！” 周落霞：“………！！！” 林岚：“………！！！” 在场所有人都懵逼了。 林泊真这个老顽童，他今晚到底是肿么了嘛？说话怎么老冒泡嘛？ 大家正在发愣时，林泊真又突然大笑道：“哈哈，你们可都误会了，我说的喜酒，不是洞房花烛夜，而是指金榜题名时啊。不过，话说回来，他们两个，要真的成了一对………” 他话没说完，周落霞立刻冲过去，用手封住了外公那张口无遮拦的大嘴：“喂，你有完没完？” 孔书成忍不住偷笑。 林泊真虽然没有跟着一起出门，但他还是冲孙女周落霞嘟了嘟嘴：“喂，落霞，你还愣着干嘛啊？你男朋友都走了，也不去送一下他？” “啊啊啊，求你别再说了………” 周落霞假装用手捂着耳朵，什么都不没听见。 但是，她还是决定，要去送一送孔书成……… ……… 夜深，夜更静。 出了2号别墅，两人一前一后，走在树影婆娑的小区道路上。 周落霞的脸，感觉滚烫滚烫的。 还是孔书成率先开口说话：“你外公，不仅博学，而且幽默，我很喜欢跟他聊天。而且，也很羡慕你有一个这么好的外公。” 周落霞噗嗤一声笑：“有时候，他就是个老顽童。严肃的时候，他比谁都严肃，搞笑的时候，也会尺度大开，我都已经习惯了，只是有些话，你可别听他瞎说。” 孔书成笑了笑：“比如呢？” 周落霞欲言又止，顿了顿，又问：“孔书成，你的外公呢………？” 孔书成呵呵一笑：“我外公早就不在了，就连我妈，都不知道在哪儿。” “哦，真对不起，我不该提起的。” “没关系，今天，跟你外公聊的很开心。谢谢你，周落霞，也真心谢谢你外公。” “哈哈，这么客气干嘛？你不是还买了水果来嘛？” “一点点水果，让我换了2000个学运积点，血赚的是我。” “学运积点？” “哦，没什么，我的意思是说，遇见你外公后，我可能就会有好运气了。” “呵呵，那我可不信。” 两人聊了没一会儿，就走出了海洋研究所的大门。 孔书成站在路边，用手机叫了一辆滴滴。车子还没来，两人又站在路灯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说话。 “周落霞，你回去吧，已经很晚了，我怕你着凉了。”孔书成冲她笑了笑。 洗完澡之后的她，穿了一套宽松的白色休闲睡衣，一阵阵夜风袭来，让她在昏暗的灯光下，身材显得格外高挑。 周落霞笑了笑：“没事，等车子来了，我就回去。反正，今晚的试卷，我基本都做完了。” 孔书成有些震惊：“物理、化学和生物的三套模拟a卷，你全都做完了？” 周落霞点了点头。 孔书成又问：“综合营的数竞试卷，你也做完了？” 周落霞立刻摇头：“最后两题，我还空着呢，感觉难度挺大的。而且，冷明秀老师，好像也没有讲过那种题型。” 孔书成笑了笑：“哦，最后那两题，的确有些超纲了，而且考察的范围，也都是线代和多项式。不过，我建议你，有空的话，还是要多去翻一翻丘维声老师的《高代》。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大概在第三和第四个章节的课后，就有那种题型的延展讨论，你配合着买几本相关联的复习书，然后再刷一刷题，我觉得基本就能搞定那种题型了。” 周落霞认真地点头：“嗯，回头我再好好研究下，谢谢你的建议。” “嗯，没事，你就回去吧，滴滴车来了。” 说话间，孔书成朝一辆白色的花冠挥了挥手，他远远地看了看车牌，应该就是自己刚才叫的滴滴车。 然而，他刚刚要走，周落霞突然走过来，喊了他一声：“孔书成，你等一下。” 孔书成：“你还有事儿？” 周落霞：“嗯，你应该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吧？” 孔书成立刻笑了笑：“今天是上交大的建校日，也是咱们国家第一课自制通信卫星发生成功的日子。哦对了，你外公还说，1911年的今天，是昂尼斯发现超导的日子………” 周落霞摇了摇头：“不，我说的不是这个。” 孔书成：“那是什么？” 周落霞没说话，只是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哥很小的粉色信封，赛给了孔书成。 然后，头也不回地跑回去了……… 孔书成坐进车里，缓缓地将那个小小的粉红色的信封拆开一看，顿时感觉心头一暖。 原来，信封里面，共有两样东西。 其中一样，是张精致的生日贺卡。贺卡上面，书写着周落霞那熟悉的娟秀笔迹。中文+英文+颜表情=满满的祝福。 另外一样东西，则是一张明天晚上6点半的电影票。 车窗外，城市的夜景，动感模糊。 孔书成看了看表，这才想起来，再过一个多小时后，就将是自己的十七岁生日了。 【学运积点-20】 【宿主，您现在的学运积点为：1980】 当系统提示音响起的时候，孔书成立刻懵了个逼。 他端详着手中的那张“生日贺卡”和那张“电影票”，怎么都想不出明白，自己怎么就消费了20个幸运积点呢？ ……………… 337 孔书成的凡尔赛（大章） 半小时后，孔书成回到了学校。 看了看表，10点45，距离熄灯，还有些时间，孔书成打算回教室再刷两道题，顺便拿两本复习书回寝室。 一本是，《art:有机反应机理的书写艺术》。另外一本是，《5+3题霸（生物卷）》。 这两本书，都是综合营的同学打滚推荐的。尤其是程冉冉私信推荐的《5+3题霸（生物卷）》，孔书成一刷就上瘾，而且收获很大。 教室里很安静，只有三个人：彭福原爱、鬼脚七、吕慢慢。 小个子彭福原爱，不知何时坐在了鬼脚七旁边。 此刻，两人正在探讨“三角函数”专项训练题。 但是，从彭福原爱那迷妹般布灵布灵的眼神可以看出来，她对鬼脚七有了些许少女的崇拜。尤其是此刻，鬼脚七因为有些怕热，将身上的校服也敞开了，隐约能够看见他黝黑健硕的胸肌，以及他那霸气侧漏的胸毛。 沙沫曾经私底下和孔书成八卦：彭福原爱虽然长得很萝莉，但是却很喜欢长胸毛的男生。 吕慢慢也还在教室里。 表现不同的是，别人都在刷题看书或者看胸毛，吕慢慢却独自龟缩在教室一角，认真地用毛笔小楷抄写着老子的《道德经》。吕慢慢的小楷，据说取法于钟繇，但是写出来的感觉，却很像三星堆文化。他说是古朴，大家则普遍认为是幼稚。 不过，这段时间，吕慢慢的小楷字被沙沫指点了几波之后，倒是有些进步。每天晚上，他都会抽空写半个小时的小楷，并且美其名曰：修炼心性。 ……… 看见孔书成进来后，彭福原爱小脸一红，也主动和鬼脚七拉开了几公分的距离。 鬼脚七倒是无所谓，他继续敞开胸怀，任凭晚风吹拂着他霸气的胸毛，并且还远远地冲孔书成吹了记口哨：“喂，队长，去哪儿鬼混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都快熄灯了。” 孔书成“嗯”了一声，回座位开始做题。 他刚刚将周落霞送的粉色信封放进书包，就被眼尖的鬼脚七瞥见了：“喂，队长，那个小粉红是谁送的？” 孔书成皱眉：“说话，别这么油腻，什么叫小粉红嘛？” 鬼脚七：“就是那个粉红信封啊，是不是某位女生给你的表白信啊？” 孔书成：“你想多了，赶紧把衣服穿好吧，胸毛都露出来了。” 彭福原爱：“………” 立刻满脸通红。 鬼脚七却无所谓地笑了笑：“小彭同学喜欢偷看，就让她多看几眼呗。用吴霜老师的话说，这叫作浮力，而且是免费的浮力。” “哇，鬼脚七，你好讨厌了啦！” 彭福原爱直接抡起小肉拳，开始不停地捶打身强体壮的鬼脚七。 调情指数：★★★★★ 鬼脚七没有理会彭福原爱，只是接着道：“队长，今天晚上，你们家的小卷毛，等你等到花儿都谢了。半个小时前，她还和程培风大吵了一架呢。” 孔书成：“吵架？他俩为啥吵架？” 鬼脚七：“还不是因为你咯？程培风在班上说你的风凉话，沫沫姐实在看不惯，就用钢笔砸了他的脑袋，结果直接挂彩了。” 孔书成：“………” 鬼脚七：“这件事儿，闹的挺大，程培风还想冲过去揍她，结果让我给摆平了。一个大男人，怎么可以打女孩子呢？” 彭福原爱立刻点头：“对，程培风做的太过分了，鬼脚七我支持你！” 孔书成：“后来呢？” 鬼脚七：“后来，龙飘飘也来了，事情也就解决了。” 孔书成立刻皱了皱眉：“程培风他说我什么风凉话？” 鬼脚七：“他说，他亲眼看见，你在购书中心，和落落姐比翼双飞，然后你俩又一起上了510路公交车。程培风说，你敢打赌你是跑去海洋研究所了，可是沫沫姐偏不信，两个人说着说着就吵起来了。哦对了，队长，你今晚到底有没有去海洋研究所啊？” 孔书成：“去了啊！” 鬼脚七：“………！！！” 彭福原爱：“………！！！” 就连龟缩在一角写《道德经》的吕慢慢都放下了手中的毛笔，愣愣地看着孔书成。 鬼脚七缓了几缓，然后微微点头：“这么说，程培风倒是也没有冤枉你啊。哦对了，队长，你深夜跑去老丈人家，有没有对我们落落姐，干出一些值得打马赛克的事儿啊？有的话，记得分享哦，哈哈哈！” 旁边的彭福原爱没说话，只是一个劲儿地用眼瞪他。 孔书成：“别瞎说，我去她家，是为了拜见一位大咖。” 鬼脚七和彭福原爱异口同声：“谁啊？” 孔书成：“周落霞的外公。” 鬼脚七：“卧槽，你去见老丈人也就算了，居然还要见他外公？哦对了，他外公是谁啊，值得你深夜造访？” 孔书成小声道：“林泊真。” 鬼脚七：“………！！！” 彭福原爱：“………！！！” 吕慢慢：“………！！！” 三枪拍案惊奇。哦不，是两枪。 ……… 教室里，三个瓜友缓了好一阵，才算缓过劲儿来。 鬼脚七张大了嘴：“不是吧？林泊真院士，原来是周落霞的外公啊？我去，这么大的瓜，怎么从来没听她说过呢？” 彭福原爱：“对啊，落霞姐，藏的好深哦。” 吕慢慢也点了点头，长叹一声：“哎，知者不言，言者不知。人生真无奈啊，周落霞的外公是中科院的院士，而我的外公却是个精神病院的常驻院士，判若云泥啊。” “对啊，难怪，周落霞比我们厉害那么多。原来，她是有传承啊，这就叫………血脉压制啊！ 鬼脚七说话间，已经收拾好书包，来到孔书成身旁。他激动地拍了拍孔书成的肩膀：“队长，你好好干，争取拿下周落霞，然后做林院士的带刀外甥女婿。以后，我鬼脚七就是你的御用大腿挂件，你吃肉我喝汤。” 彭福原爱：“大腿挂件+1” 很快，他们两人就一起离开了教室。 孔书成分明看见，他俩走到黑暗的走廊里后，原本在班上表现文静萝莉的彭福原爱，竟然像只发情的母猴子一般，突然爬上了鬼脚七的后背……… 画面，有些辣眼睛。 教室里，吕慢慢也收拾好了笔墨：“师父，你还不走嘛？马上就要关灯了。” 孔书成正在做一道“酸碱中和滴定实验”的题型，于是应了句：“慢慢，你先走吧，我做完这题后，马上就走。” “行，那我就先走了。” 吕慢慢离开之后不就，孔书成做完最后一道化竞题。 他整理好书包，刚要起身离开，教室里的灯突然灭了。 整栋春华楼，一片黑暗。 月光如水般，照进教室。 孔书成背上书包，借着朦胧的月光，刚走到漆黑的讲台前，却突然发现有一道黑影，出现在了教室门口。 他顿时立住了。 此刻，一阵清凉的夜风袭来，将那人身上独有的熟悉的味道，吹进了孔书成的鼻腔。 那是一股，清新的荷花般的香味。 孔书成每天都能近距离地闻到这种熟悉的香味。 “沙沫，怎么是你？你………怎么还没走？”孔书成很是吃惊。 沙沫笑了笑：“晚自习，我被龙飘飘叫去办公室喝鸡汤了，刚才发现你回教室了，所以就过来找你了。” 孔书成：“你找我，有事儿嘛？” 沙沫：“嗯，晚自习的时候，我跟程培风打了一架，你知道嘛？” 孔书成：“嗯，我听鬼脚七说了。鬼脚七还说，你用钢笔，把程培风的额头都砸出血了？你怎么这么暴力女啊？” “喂，孔乙己，你有没有良心啊？我跟他打架，还不是因为你？再说了，谁让他程培风嘴贱啊？我看他不爽，就要安排他。” “行行行，沫沫姐威武，沫沫姐流弊，这种行了吧？满足你的虚荣心了吧？” “废话少说，孔乙己，你现在跟我走吧。” “走？去哪儿？” “废话，马上就是你的生日了，当然是请你吃蛋糕啊！” “蛋糕？都这么晚了，哪还有蛋糕啊？” “嘿嘿，美人自有妙计。蛋糕嘛，我其实早就放在操场了，咱们现在下去吧。” “啊？操场？不要啦，这都太晚了，我真不想去。” “去，孔乙己，你必须去。” “操场门都关了，万一被保卫科的桂太彪发现了，是要记过的。” “没事的。刚才，我都已经打点过桂太彪了，他说今晚可以撒野，完全没问题。哦对了，桂太彪还说，祝你生日快乐。走啦走啦，别跟个娘们似的婆婆妈妈了，再不去，冰淇淋的蛋糕就要彻底融化了！” 黑暗中，沙沫硬拽着孔书成离开。 两人做贼一样，鬼鬼祟祟地来到足操场。 果然，在球场一个避风的雨棚下面，沙沫为他准备了一个哈根达斯蛋糕，并且一丝不苟地点了足足17支蜡烛。 烛光下，沙沫看起来很兴奋的样子。 感觉，就像是她自己过生日一般。 “孔乙己，赶紧许个愿吧，风大。” “嗯，好吧！” 孔书成双手合十，闭目许愿。 沙沫用手机播放着生日歌，毕竟静静地看着孔书成许愿。 片刻，孔书成就许下了两个愿望。 第一个愿望是：顺利地完成学霸系统005号任务。 第二个愿望是：近期给老爸买套房。 “好了，许愿完成！” 孔书成刚想吹蜡烛。 沙沫突然道：“等等，我也要许个愿！” 孔书成：“靠，你也要许愿？” 沙沫笑了笑，立刻也闭上眼睛，双手合十，虔诚地许愿。 片刻。 她睁开了一双大眼睛，兴奋地说道：“好了，我许完愿了，咱们开吃蛋糕吧。” 于是，沙沫开始切蛋糕，并且还将“生日”两个字故意切开。 然后，她又一本正经地说道：“来来来，孔乙己，你负责‘日’，我负责‘生’，咱们俩一起‘快乐’。” 孔书成：“………！！！” 你妹的，她这个玩笑，真的好重口啊！ 什么叫“你负责日，我负责生”嘛？ “喂，沙沫，你刚才，许的是什么愿啊？” 沙沫嘿嘿一笑：“刚才，我一共许了三个愿。” 孔书成：“这么高产？说说看，你许了哪三个愿望？” 沙沫：“喂，孔乙己，你秀逗了嘛？既然是许愿，当然不能随便说出口。懂？” 孔书成点了点头：“懂了。既然不想说，那就算。” 沙沫顿了顿，吃完那个“生”字后，又兴奋地说道：“我这三个愿望啊，虽然不能说，但是可以友情透露一点啊。孔乙己，你想不想听？” 孔书成：“嗯，说说看吧。” 沙沫：“我的第一个愿望啊，其实和你有关。” 孔书成没说话，只是笑了笑。 “是真的。”沙沫眼睛瞪得大大的，然后又认真地说道：“我的第二个愿望，其实跟周落霞有关。” 孔书成：“………！” 沙沫：“我的第三个愿望，跟许勤有关。” 孔书成：“………！！！” 我去啊，她这哪是许愿啊！ 她这……根本就是诅咒吧？ 沙女巫的诅咒，惹不起啊惹不起。 孔书成立刻摇头：“我吃饱了！” “哈哈哈，姐姐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孔乙己，你记住了，你今年的生日，我是第一个为你献上祝福的。以后，等你飞黄腾达的时候，可不许忘掉我哦！” 沙沫竟没心没肺地大笑起来，偌大的球场，回荡着她肆无忌惮的笑声。 而此刻，负责校内巡逻的保卫科长桂太彪，因为收受了小卷毛的一条软中后，也只能打掉牙往肚里吞地假装什么都没有听见。 吃完蛋糕。 孔书成拿着沙沫送给他的神秘生日礼物，回到了寝室。 拆开一看，才发现是一支万宝龙的钢笔。 刚洗完澡，就已经是凌晨12点了。 12点一过，他的手机微信就响个不停。拿起来一看，他直接震惊了。 原来，好多夜猫子，都抢在第一时间，给他发来了生日的祝福。 周落霞，沙沫，许勤，牛腩粉，黄药师、程冉冉，董洪明，熊黛英，黎梦可………甚至，许勤还给他转账“6666”元。只不过，孔书成明确表示拒收之后，许勤又在那个三人小群里面，给孔书成发了一连串豪横的生日红包。 孔书成第一次体会到，原来生日，也可以如此的凡尔赛！ 338 一件大事（大章） 次日上午，天朗气清。 第一节课，照例还是班会课。用冯堂的话说，就叫“双鸡课”。 班会课=鸡汤+鸡血 距离高考明明还有一整年的时间，但是被龙飘飘“语重心长”地煲完鸡汤、打完鸡血之后，所有同学都会坐如针毡、芒刺在背。 此刻，“双鸡课”已经过去了整整15分钟，依旧没有看见“汤达人”龙飘飘的影子。 不过，有眼尖的同学早就看见，龙飘飘好像一大早就被叫去校长办公室了。看情况，像是有大事儿。不仅如此，今天一大早，行政楼底下，就停了好几部奥迪a6，就连车牌都是外地的。 毫无疑问，应该又来了几位大领导吧。 龙飘飘不在，心情愉快。 原本寂静的教室，不知不觉中，也开始切换到菜市场模式。 彭福原爱频频地走下座位，不远万里地跑去鬼脚七那边“问问题”。 冯堂正转过身去，死皮赖脸地抢着要给小辣椒看手相。 吕慢慢因为起得太早，在小树林里打了一轮太极后，疑是感冒了，正在不停地打喷嚏。 坐在前排的程培风，额头上还贴着创可贴。他无聊的时候，就时不时地回头，用一种杀死比尔的眼神盯着沙沫看，挑衅意味十足。 “喂，你看什么看？” 沙沫也是不怕祸大，竟然挺着并不是很傲娇的胸，直面风哥的挑衅眼神。 “我就要看，我又………不是看你。” 身高188的程培风，被沫沫姐直接硬怼之后，眼神也不再嚣张了。虽然他的内心，恨不能冲过去手撕了小卷毛，但他却是有自知之明的。 程培风知道，自己根本不具备这个实力。换句话说，他没有能力承担手撕小卷毛的后果。不仅是他，放眼整个四中都没有人敢这么做。 毕竟，沙沫家的后台，实在太硬了。 说的社会一点：要钱有钱，要人有人。 别的不说，单单是高二1班的两位太子爷，朱天义和曹玉，平时在四中都是横着走路的，但是他俩只要一看见沙沫，立马就跟宫里的一样。 相比朱天义和曹玉的狠辣，程培风就只是个弟弟。 无奈之下，程培风只好板着个脸，假装冲孔书成吼了一句：“喂，孔仙人，以后你要好好管管你的同桌啊，不要动不动就拿东西砸别人啊，我是个男的，所以我是让着她而已。” 孔书成埋头刷题，假装什么都没听见。 沙沫则嘿嘿一笑：“程疯子，你想让孔乙己管我？孔乙己是你孙子嘛？他干嘛听你的？” 孔书成：“………” 沙沫说话间，又用余光，扫了一眼斜对面的周落霞。 她吃惊地发现，周落霞居然也和孔书成一样，面不改色，闷着头做题。 孔书成的沉默，和周落霞的沉默，仿佛已经形成了某种不言而喻的默契。难道，他们俩这是，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直觉告诉她，孔书成和周落霞之间，似乎有什么事儿在偷偷地瞒着自己。 这种感觉，令她很不爽。 尤其是，刚才，她从鬼脚七嘴里得知，林泊真就是周落霞的亲外公之后，不知为何，沙沫就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压迫感。不仅是沙沫，几乎全班人看周落霞的眼神，都变得和从前不一样了。 以前，大家只是单纯地觉得，“周落霞”这个名字，仅仅只是代表了“集美貌与才华于一身”。 但是现在，仿佛有一种无形的“血脉压制”的小宇宙，正萦绕在周落霞身上。这种“血脉压制”，能够杀人于无形，能够瞬间将所有女生埋藏在内心深处的那么一点点自信，都彻底的击碎。 沙沫也一样。 ……… 二十分钟后。 汤达人龙飘飘女士，终于疾步走进了教室。 还是一身的黑。 黑色套裙+黑丝袜+黑高跟=黑寡妇的气质 龙飘飘刚走上讲台后，就板着个脸，横眉冷对全班人：“怎么会这么吵？你们这是重点班还是渣渣班？刚才，我在行政楼那边，就听见你们在这里鬼叫了。” 她这么说，明显夸张了，行政楼距离教室，少则都有800米。 不过话说回来，不夸张的话，那就不是龙飘飘了。 此刻，所有人都不敢抬头，甚至大气不敢喘。 谁都看得出来，龙飘飘今天可不是什么月经不调。她这明显是刚从校长办公室出来，脾气才变得这么恶劣的。毫无疑问，龙飘飘肯定是“面圣”之后，感觉到压力了，才将不满情绪发泄给大家。 “孔书成，周落霞，你们两个也先不要做作业了。现在是班会课时间，我有件很重要的事儿，要在这里讲一下。” 龙飘飘都这么说了，孔书成和周落霞也只好赶紧将笔放下，认真地听讲。 “同学们，咱们学校，最近有一件大事情。想必，你们应该也都知道了吧？” 龙飘飘话音刚落，台下立刻又议论纷纷起来。 没错，龙飘飘说的“一件大事情”，指的就是“评省重点”的事情。 昨天在大礼堂的会议上，刘校长已经明确说了，学校这段时间正在接受上级有关部门的评估和考察。如果评估结果优秀的话，东饶四中极有可能会被评为“省重点”。 最近这段时间，不仅有市里的领导来，也有省里的专家组来，大家讨论的唯一话题，也都是“参评省重点”的话题。 用刘文伟校长的话说，就是“在这个关键时刻，全校师生务必同心同德、众志成城、全力奋战，争取让东饶四中评上省重点”。 如果东饶四中，能够评上“省重点”，那么他刘文伟作为这届校领导，将被光荣地写进校史； 如果东饶四中，能够评上“省重点”，那么全校师生的腰板都会挺得更直，再也不用遭受到隔壁友校（实验中学）的无端嘲笑； ……… 无论是近几年的高考重本率，还是奥赛的表现，甚至是市里面举办的中学生运动会………几乎在所有的层面上，东饶四中都能够和隔壁友校达成平手，甚至是超越对方，但唯独在“省重点”这块牌子上，东饶四中却毫无底气。 东饶四中，就算再牛逼，它头顶的牌子，也只是区区一个“市重点”。 实验中学，就算再废材，它头顶的牌子，也是金光闪闪的“省重点”。 虽然只是一字之差，但却是实打实的品牌的差距。 这种品牌的差距，就像正版和盗版，就像是“喜之郎”和“喜三郎”，就像是“康师傅”和“康帅傅”； 东饶四中的“招生简章”写得再鸡血，也顶不过“省重点”这三个字的含金量。 东饶四中每年的重本率再高，大部分家长们还是更愿意“相信省重点的力量”，从而将优质的生源送往隔壁友校。高晓松再有灵魂，女生们还是愿意选择吴彦祖。 不过，话说回来，东饶四中能不能评上“省重点”，关我们高二0班什么事儿？ ……… 这一刻，龙飘飘仿佛一眼就洞悉了大家的想法。 她突然用黑板擦当醒目，重重地拍了拍讲台，然后声色俱厉地说道：“同学们，你们可不要以为，这次的‘省重点’考核，跟你们的表现没关系。 “刚才，我去校长办公室开会了。而且，是一个闭门会议。我现在可以很严肃的告诉你们，这一次，咱们学校能不能最终评上‘省重点’，关键就看你们大家的表现了。” 此言一出，全班立刻哗然。 “不是吧？庞老师，能不能评上省重点，难道不应该是看刘校长的公关能力嘛？” “对啊。二饭堂的高级牛排套餐是否可口，难道不是成功与否的关键嘛？” “哈哈，还有咱们学校舞蹈社团的女生啦啦操，我觉得裙子还可以再短一丢丢，那样就完美了。领导们看了，肯定会让咱们通过的。” “没错没错，臣附议。只要咱们的啦啦操跳起来，大长腿那么一摆，就没有拿不下的评委。” “喂，你们两个神经病啊？咱们评的是省重点中学，又不是省重点会所？” “就是就是，车速太快，少儿不宜。评省重点的话，我个人认为，还是要看人脉和社会关系的。” “说到人脉，我倒是觉得，可以把咱们班的周落霞祭出来啊。” “没错，只要周落霞的外公是院士，国之重器，只要他老人家跺跺脚，整个教育圈都得抖三抖！” ……… 大家说着说着，就把话题引到了“林泊真院士”身上。 这时，龙飘飘再次将她温暖而慈祥的目光，投向了后排的周落霞，并且微微一笑：“落霞啊，我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原来林泊真院士，就是你的外公啊！” 周落霞莞尔，没有说什么。 龙飘飘：“你外公是院士，的确能够给咱们学校说上话的。而且，据我所知，他老人家也在有关领导和评委面前，正面评价了咱们学校的教学质量。尤其是，在说到孔书成的时候，你外公还是很感性的。” 龙飘飘这么一说，全班立刻捂嘴偷笑。 “哈哈哈，未来的外甥女婿，能不手动点赞嘛？” “就是就是，听说，昨晚孔仙人都去海洋研究所了。” “哇靠，不是吧？这么说，孔仙人和周美女都已经c了？” “好耶好耶，金童玉女，终于联手了。” ……… 瓜友们正小声议论的时候，沙沫却没有说话。 她只是突然歪过脑袋，目不转睛地看着孔书成，然后从牙齿缝里，冷冷地挤出一句话：“好啊，原来，你昨晚真的跑去她家了………” 孔书成没有解释什么，只是认真地点了点头。 这时，龙飘飘接着道：“大家安静。关于林院士的话题，大家就不要再去讨论了。刚才，刘校长已经跟我说了，这次的省重点评审，初步的结果已经出来了。从教学质量、师资配备、硬件设施等方面，咱们东饶四中，已经成功入围了。” 此言一出，全班立刻爆发出剧烈的掌声。 龙飘飘立刻摆了摆手：“但是，听刘校长说，这次全省一共有五所中学，都成功入围了。最终的话，只有一所中学，能够被评为省重点。” “啊………” 全班同学惊叫。 卧槽，五所中学入围，最后只有一所中学能背评为“省重点”？ 存活的概率，只有20？ 大家一下子就泄气了。 龙飘飘接着道：“同学们。刚才，刘校长说了，咱们五所中学的各项分值，相差并不是太大。下周二，将会由省里的专家，组织一次十校联考。” 一说到“联考”，大家立刻又开始皱眉。 考考考，老师的法宝。 龙飘飘：“同学们，这次的十校联考，意义非常重大。根据内部消息，这次的评审组决定，主要考核的对象，就是我们高二年级。” 所有人：“………！！！” 龙飘飘：“更加值得重视的是，每个学校，重点就只考察2个班。一个重点班，一个普通班。最后，以两个班的平均分，决定最后的成绩判定。” 说到这里，冯堂立刻举手：“庞老师，我想知道，除了咱们班之外，还有哪个班被抽到了生死签啊？” “………” 龙飘飘沉默了片刻之后，缓缓地说道：“高二8班。” 此言一出，整个班级都炸锅了。 “卧槽，不是吧？抽到咱们班和高二8班？那他妈就是一对相声组合啊。” “没错，高二8班太菜了。” “嗯，同意。更加要命的是，高二8班，除了孔书成、周落霞、小辣椒这三个人之外，全都是垃圾生啊。哦对了，还有一个豪猪，据说还转班去了高二1了。” “完蛋了，让咱们班和高二8班组队，我感觉满脑子都是一首《凉凉》了。” “对啊，简直不敢想象。东饶四中的命运，将会由咱们两个班主宰。” “我好紧张啊。万一考不好，那不是要被刘校长给生吞活剥了？” ……… 看着台下乱成一锅粥，龙飘飘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此刻，她的心理压力，比任何一个人都要巨大。 高二0班，和高二8班，都是她亲手带的班。 手心手背都是肉。 而这次的“省重点”评比，所要重点考察的两个班级，恰恰都是她带的班级。 刚才，刘校长已经当着她龙飘飘的面，把话挑明了。 这次的十校联考。 如果两个班考好了，那么，她将是东饶四中历史上最大的功臣。 如果两个班考砸了，那么，她将坠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339 再牛逼的现在也比不上曾经煞笔的岁月 总体来说，这一节班会课，气氛有些沉重。 谁都听得出来，下周五即将举行的“十校联考”，对于高二0班和高二8班来说，意义非凡。 下课后，龙飘飘又和教务处的郭小龙处长一起，火急火燎地赶往高二8班，给他们也“打了个预防针”，希望他们拿出最好的状态来迎接考试。 现在，高二8班的班主任，是俞红老师。 俞红虽然和龙飘飘是生死冤家，但是大敌当前，她们俩都不敢懈怠。如果这次的“十校联考”，高二8班表现太差的话，极有可能给“参评省重点”的工作拖后腿，她们两位班主任都将难辞其咎。 那么，问题来了。 高二8班是个彻头彻尾的渣渣班，学生们的底子，本来就这么弱。何况，距离考试的时间又仅仅剩下一周，他们怎么可能将分数提上去呢？ 这个棘手的问题，最终被拿到了高二年级教研组，进行了一番激烈的讨论。 最后讨论的结果是：必须死马当活马医。 行也要上，不行也要上！ 结合各科老师的意见，大家讨论的具体方案分三部分： 集中火力+疯狂刷题+互帮互助。 集中火力。 就是要征集和调动高二年级所有老师的智慧和经验，共同为高二0班和高二8班这次的攻坚战保驾护航。说简单点就是：大家谁也别想吃瓜。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疯狂刷题。 这个简单粗暴的方法，就很好理解了。距离“十校联考”只剩下最后一周时间，高二8班和高二0班的所有同学，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每天至少做两套试卷。用俞红老师的话说就是“只要做不是，就往死里做！” 互帮互助。 这个方案，是由智多星郭小龙处长率先想到的。 郭处长的意思是：既然高二0班和高二8班，这次都被抽中了“生死签”，那么就索性将两个班的利益捆绑在一起，形成互帮互助的学习小组。 目前，高二0班一共有30名同学，而高二8班则是58名同学。 按照比例，刚好可以形成1:2。 一个学霸+两个学渣。 后来，冯堂称之为“霸渣渣组合”。 也就是说，每一位高二0班的学霸，在这七天当中，必须要和两名高二8班的学渣形成一个“三人学习小组”，由学霸担任组长。所有组员，必须互相监督，互相促进，争取用最佳的状态迎接“十校联考”。 具体的分配原则，则按照高分辅导高分、低分辅导低分的原则。也就是说，高二0班的第一名，负责辅导和监督高二8班的前两名，然后以此类推。 这个“互帮互助”的方案刚一出台，直接在两个班炸开了锅。 反应最为激烈的，当时是高二0班的同学。 可以说，简直是……怨声载道。 “卧槽，不是吧？让我去给高二8班的两个学渣补习？而且是做义工？真当我是姓雷啊！” “就是，小哥我自己都没时间刷题，还要我带个拖油瓶？也不知道，郭小龙和龙飘飘这两条龙到底是怎么想的？脑子抽抽了嘛？” “哎，我一开始吧，对这个‘互帮互助’的方案倒是没啥意见。但是吧，我刚才算了算啊，跟我配对的是两个男学渣，我当时就觉得人生无趣了。” “你那两个学渣还好了，数学好歹都能考80多分。妈蛋，跟我搭档的有位仁兄，据说有一次，化学只考了15分哦。我的妈呀，你让我怎么给这样的驴木脑袋进行氮气加速啊？” “嘿嘿，我运气还好啊。跟我配对的，有一个是立志考体育的妹子，皮肤虽然有些黑，但好在腿特别长。我准备，抓紧这七天的功夫，好好给她补一补。就是不知道，女生寝室，晚上让不让进啊！” “喂，兄弟，你可能想多了。那个考体育的妹子，据说某取向是有问题滴，人家喜欢的终究还是妹子。” ……… 大家都在纷纷讨论着，自己的“拖油瓶”是哪两个。 这时，沙沫也用手戳了戳孔书成：“喂，孔乙己，你的搭档是谁啊？” 孔书成耸了耸肩：“大概率，还是刘铭和毛南。” “啊………” 沙沫猛然失声尖叫：“不是吧，这怎么可能呢？孔乙己，你的成绩是在咱们班排第四名的呀，按道理，你怎么着也该是搭档高二8班的第七、第八名啊！刘铭和毛南这两个极品学渣，怎么可能会被分配到你身上呢？” 孔书成耸了耸肩，尬笑道：“没办法，咱们班的冯堂，也不愿意接受他们两个。而且，他们俩也非要跟我组个队。他们还说了，山楂片组合，终于又可以纳投名状了。所以，我也没有办法啊！逆来顺受吧，说起来都是自家兄弟。” 沙沫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刘铭和毛南这个两个极品学渣，之所以要找你组队，就是希望你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他们一马吧？” 孔书成点了点头：“嗯，被你猜中了。刚才，刘铭还跟我说，每天发下来的三套试卷，打死他都不会去做的。他还说，评不评省重点，也不是他一个学渣所能够决定的。” “………” 沙沫立刻皱了皱眉：“孔乙己，这件事，据说是要报备的哦。将来，龙飘飘肯定会知道的。而且，龙飘飘还说了，哪个小组的发挥越差，小组长都是要跟着受罚的哦。你接收了刘铭和毛南这两个不可回收学渣，那就意味着，你搞不好就要替他们背黑锅哦。” 孔书成：“嗯，我知道，但是我也没办法啊。” 沙沫拍了拍他的肩膀：“哎，孔乙己，我只能恭喜你们山楂片组合再次聚首了。祝你们好运吧！” 说完，她又情不自禁地看了看斜对面的周落霞，并且小声地问：“嘿，孔乙己，你知不知道，她是跟谁组队啊？” 孔书成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这时，冯堂突然笑嘻嘻地说道：“哈哈，我听说，高二8班的男生，全都抢着要跟周落霞组队呢，有两个学渣，因为这事儿还打起来了呢。” 他这么一说，全班立刻哄笑。 “娘的，好端端的互帮互助1+2学习小组，怎么就被高二0班的那群鬼畜，当成了《非诚勿扰》的男女嘉宾呢？” “对啊，想想都恐怖如斯啊。我真担心，咱们班的周美女，会因为这7天的互帮互助，而不幸落入恶魔的黑手之中啊。” “周落霞，你还是别去他们班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色狼者马赛克啊！” “对对对，周落霞，你还是和龙飘飘说一下吧，别去他们班了。要不，实在不行，千万也别和男生组队啊。” “没错，家肥不外流，周落霞，你还是安心留在咱们高二0班做压寨夫人吧。” ……… 大家有说有笑，全部目光都聚焦到周落霞身上。 然而，她却淡淡地笑了笑：“呵呵，你们真是太会开玩笑了，事情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复杂。就七天功夫，我就算和他们班的两位同学组队，也帮助不了他们什么呀。” 冯堂：“不不不，我们当心的，不是你能不能帮到他们，而是他们会不会趁机揩油占你便宜。尤其是，大家得知你外公是林院士后，几乎所有的男生都对你有想法了。嘿嘿，包括脸皮很薄的我！” 周落霞：“………！！！” 冯堂：“所以，你千万不要去高二8班啊。” 周落霞顿了顿，然后微微一笑：“冯半首，你或许是想多了。其实，我就是从高二8班过来的呀。在我心中，高二8班，永远都是我的家啊。” 冯堂：“………” 所有人：“………” 那一刻，大家全都震惊了。 而，孔书成和小辣椒两个人，也都情不自禁地站起来，为周落霞刚才所说的话，由衷的鼓掌。 是的，周落霞，孔书成，小辣椒，他们三个人都是从高二8班过来的。 虽然不能说“生是高二8班的人，死是高二8班的鬼”，但是，他们三个人毕竟都是在同一个战壕里战斗过的兄弟姐妹。没错，他们现在的确是进入尖子班了，但是他们从没有忘记过，自己曾经也是高二8班的一员。 渣渣班怎么了？ 有时候，在渣渣班里面，所培养出来的同学之间的纯洁友谊，往往并不会比尖子班的差。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再牛逼的现在，也比不上曾经煞笔的岁月。 周落霞，是个念旧的人。 孔书成，小辣椒，也是。 340 补课还是补刀 下午放学后。 连着几天的气温骤升，四点多钟的阳光，也依旧很耀眼。同学们纷纷背着书包走出了教室。 因为天气炎热，许多女生都穿了短裙，所以每次放学冯堂都是第一个跑下楼的。原因不详。 孔书成没有急着离开，刚才，他给刘铭和毛南两个人都发了条短信，希望他们有空过来，一起讨论学习的问题。虽然他自己也知道，这种可能性比较小。 鬼脚七抱着篮球，站在门口，冲孔书成吹了记口哨：“喂，队长，下去打球。高二1班的那群烂仔，又给咱们班下战书了。走，咱们干翻他们去。” 孔书成已经开始刷题了，他抬头笑了笑：“你们几个去吧，我最近不怎么想打球了。等会儿，搞不好，刘铭和毛南他们，也会来找我。” 鬼脚七惊愕的双目圆瞪：“靠，队长，你不是吧？入戏这么深的嘛？你真以为，刘铭和毛南两个人会从良啊？你真的想辅导他们学习啊？” 孔书成：“有一口气，点一盏灯。既然，我都答应了要辅导他们，那也应该说到做到吧。” 鬼脚七无奈地摇了摇头：“队长，刘铭和毛南这两个s级学渣，要是都能够悬崖勒马爱上学习的话，那我就建议你干脆去劳教所上班得了，那里全都是你要帮扶改造的对象。” 说完，鬼脚七就抱着篮球，转身离开了。 小个子的彭福原爱，则屁颠屁颠地跟在他后面，帮他拿篮球鞋和矿泉水。 贤惠指数：★★★★★ ……… “喂，孔乙己，你有没有觉得，最近，鬼脚七和彭福原爱的关系，有点儿不大正常啊？”沙沫目送着鬼脚七和彭福原爱离开后，轻轻用手肘戳了戳孔书成。 孔书成：“感觉，还好吧。” 沙沫皱眉：“我觉得，他们俩的关系，有点儿不简单。而且，他们俩的瓜，搞不好还比较大呢。” 孔书成猛然抬头：“何以见得啊？” 沙沫突然小声地说道：“昨天晚上，我不小心在彭福原爱的抽屉里，发现了一样东西。” 孔书成：“什么东西？” 沙沫：“超薄的那种。” 孔书成：“………” 沙沫：“真的，我骗你都不是人。” 孔书成没有再接茬。 但是，如果沙沫此言是真，那这个瓜………的确很大啊。 可是，细想一下，彭福原爱长得那么萝莉卡哇伊，应该不会这么夸张吧？ 沙沫还想再八卦些什么，孔书成立刻伸手制止她：“行了，你别再说了，再说就是重口味了。” 沙沫捂嘴偷笑：“靠，我一个女生都不在意这些，你在意什么啊？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这么保守的嘛？” 孔书成：“行了行了，我要写作业，别让我分心。ok？” 沙沫咧了咧嘴：“喂，孔乙己，那你到底什么时候走？” 孔书成猛然抬头：“走，去哪儿？” 沙沫：“吃饭啊。今天晚上，姐姐我请客。” 孔书成：“为啥你请客啊？” 沙沫：“靠，你属猪的啊？今天，不是你生日么？” 孔书成摆了摆手：“不用了，真的不用了，我已经吃过你的蛋糕了。而且，你还送了支钢笔给我，我都受之有愧了。哦对了，那支万宝龙的钢笔，你到底花了多少钱？” 沙沫立刻翻了个白眼：“神经病，给你的生日礼物，你问它花了多少钱？俗不俗气啊？实话告诉你吧，一点点钱而已。” 孔书成：“不可能。万宝龙的金笔，我刚刚在网上搜了，最便宜的，都要1个w。快说，那支笔，到底多少钱？” 沙沫被追问的不耐烦：“行了行了，那支钢笔，其实也不是我买的，是我哥去年在巴黎的时候，送给我的生日礼物，我不大喜欢那种土豪金的款式，所以就把它转送给你咯。” “………” 孔书成顿了顿，然后又问：“那，到底要多少钱？” 沙沫耸了耸：“具体不知道，好像是4000欧吧。” 孔书成立刻惊叫：“啊，4000欧？1欧差不多等于8软妹币，那岂不是说，你的那支钢笔，就值三万多？天呐，这，这也太贵重了吧？我觉得，还是要还给你才行。” “你神经病，生日礼物，还有还给别人的嘛？反正，轮到我生日的时候，你再送我一个10克拉的钻戒，不就扯平了么？哈哈哈！” 沙沫没心没肺地大笑起来。 笑过之后，她又问孔书成：“晚上，真不用我请你吃饭嘛？” 孔书成：“嗯，真不用。还是，我回头请你吃饭吧。” 沙沫点头：“那也行，哦对了，你真的是在等刘铭和毛南那两个学渣？可是，你刚才不是都给他们两个混蛋打过电话了嘛？他们好像也完全没反应啊！” 孔书成：“嗯，我再等十分钟吧。十分钟后不来，我就不理他们了。” 沙沫看了看表：“那行，我们改天再一起吃饭吧，等会儿我也要去补习化学了。” 说完，她也拎着书包离开了教室。 ……… 渐渐地，高二0班的教室里，就只剩下十来个人了，而且还有好多是高二8班的同学，他们都是来这里组队学习的。 小辣椒，周落霞她们俩都在，而且和他们组队的四个队友，也都系数到场了。 和小辣椒负责搭档组队的，是高二8班的孙浩和关浩林。小辣椒统称他们俩为：两只耗子。他们三个人的小组，被大家嘲笑为“辣椒炒耗子组”。 身为队长，小辣椒首先翻看了一下“两只耗子”今天的数学试卷。 看完之后，小辣椒立刻皱眉。接着，她先是做了几个夸张的深呼吸，然后又表情夸张地往太阳穴上涂抹了一点驱风油，最后就是她一顿恨铁不成钢的谩骂。 “不是吧？关浩林，短短几个月没见，你的数学退步这么大嘛？这题，怎么会选b呢？” “还有这题，你看看，你自己看看，已知f(x)=(log3x)2+log3(27x2)，g(x)=logx(x9)，让你求当x属于[19，3]时求f(x)的值域，你这写的是他妈的什么鬼玩意儿啊？” “哦对了，最搞笑的是这道题。我的天呐，这应该是道送分题吧？设a＝log3π，b＝log23，c＝log32，让你比比大小，你都不会嘛？兄弟，这可是高一的题型哦。” “刘浩，你小子也别在那笑，你看看你这张试卷，半张都是空白的，你这么环保的做试卷，我看还不如关浩林呢。” “不是我说你们两个，就你们这种数学水平，七天后的十校联考，要是能考80分，我都敢说是你们的祖坟冒青烟了。” ……… 小辣椒说着说着，很快就将坐她对面的、那个正在憋屈地抠着鼻屎的关浩林给彻底激怒了。 尤其是，当小辣椒说他“智商堪忧”的时候，关浩林直接生气地将自己的试卷抽了回来，然后当着小辣椒的面就撕了个粉碎：“妈的，老子不玩了，还不行吗？”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小辣椒：“………！” 孙浩：“………！” 所有人：“………！” 片刻，同组的孙浩，也表示抗议。 孙浩表示，自己的人格受到了侮辱。 这时，小辣椒终于也安耐不住了，她直接将孙浩的卷子揉成团，然后丢还给他，并且愤愤地说道：“耗子，滚滚滚，你也给我滚。你们俩不愿意听，姐姐我还不想教呢。你们真当姐姐我的时间是狗屎啊？就你们这种山顶洞人的智力水平，赶紧自生自灭吧，赶紧去蓝翔开挖土机去吧，我才懒得管你们的死活呢。” 孙浩脸都气得发紫：“行，小辣椒，你牛逼！咱们山不转水转。以后，我就当不认识你这个人了！” 说完，他也甩头离开了……… 就这样，刚刚成立的“辣椒炒耗子组”，彻底土崩瓦解了。 小辣椒气得浑身直发抖，对着天花板就狂吼道：“妈呀，老子小辣椒对天发誓，从今以后，再也不会帮高二8班的人补课了。别他妈的补的老子绝经。” 孔书成没有说话，只是忍不住和斜对面的周落霞相视一笑。 他俩心知肚明：小辣椒这哪是在给别人补课啊，她根本就是在补刀啊！ 血淋淋的补刀啊……… ……………… 341 SSS级学渣 为了迎接七天后的“十校联考”，为了代表学校冲击“省重点”，高二0班和高二8班一共组建了30支“学习小组”。 “辣椒炒耗子组”，是最先成立的，也是最早解散的。 解散之后，他们甚至还在全网范围内互相拉黑了对方。 小辣椒气愤的是，那两只耗子不仅“烂泥扶不上墙”，而且还有一颗该死的“玻璃心”。 两只耗子则恰恰认为，小辣椒不仅“人长得丑，没胸没屁股，第二性征模糊”，而且还“刀子嘴蝎子心”，最最最要命的是她居然还“忘本”。 她小辣椒凭什么“忘本”啊？高二8班一共有三个人冲进了尖子班，她小辣椒其实其实是最菜的一个，她凭什么忘本啊？ ……… 除了“辣椒炒耗子组”之外，此刻高二0班还有其他的学习小组。 但是，整体来看，大家因为彼此不大熟悉，所以磨合起来都有些别扭。 比如，和程培风搭档的，其实是高二8班的一男一女。男的叫罗力源，疑似有口臭；女的叫曲婷，长相平平，而且疑似有男朋友。程培风大致看了看他们俩的试卷后，根本不想说话，只是冷冰冰地撂下三个字“多刷题”，然后就拍拍屁股离开了。 ……… 当然，也有开展的不错的学习小组。 比如，大家说的“双霞戏猪组”。 双霞戏猪组=周落霞+张海霞+朱有齐 周落霞，高二0班总分第一名。 张海霞，高二8班总分第一名。 朱有齐，高二8班总分第一名。 因此，“双霞戏猪组”，又名“天花板组”。 张海霞和朱有齐，虽然是高二8班的总分前两名，但是在周落霞面前还只是弟弟妹妹的存在。所以，他们俩来高二0班请教周落霞的时候，态度都十分谦卑。 尤其是朱有齐。他对周落霞的谦卑，甚至具有很浓很浓的舔狗气质。 很多人都知道，原来在高二8班的时候，朱有齐就一直暗恋着周落霞。（当然，高二8班的男生基本都暗恋过她。这个并不丢人。丢人的，反倒是不暗恋她的人。因为这种男生，肯定是某取向出了问题的。） 这一次，朱有齐能够近距离地接受梦中情人的面对面的指导，他感觉春天都要来了。 三个人碰头学习的时候，几乎，周落霞每说一句话，朱有齐都会像个脑残粉似的不停点头。 不仅如此，周落霞讲解难题的时候，朱有齐还将随身携带的录音笔都打开了。 朱有齐说，等录完音后，回家再慢慢细品。 当然，谁也不知道，朱有齐晚上回家之后，会不会躺在被窝里，一边听着周落霞的讲题录音，一边还做出某些与学习无关的动作来呢？ 这事儿，谁也不知道！ 毕竟，周落霞的声音，实在太有磁性了。 闻声知女人。 听一听她的声音，朱有齐浑身的筋骨，恐怕都要酥麻了。 ……… 半小时后，双霞戏猪组的讨论也告一段落了。 身为队长的周落霞起身，然后微笑着道：“好了，今天的试卷，就讲解到这里吧。你们要是还有哪里不明白的，到时候就在微信群里讨论吧。” 张海霞点了点头：“好的，周姐，今天真是辛苦你了！” 朱有齐却有些依依不舍：“啊，就结束了啊？时间过得真快。” 周落霞笑了笑，没说什么，只是开始收拾书包，这就等于是变相的在下逐客令了。 朱有齐无奈地耸了耸，然后一脸堆笑：“嘿嘿，要不，周落霞，咱们三个人再一起吃个饭吧？我请客。说实话，我的化学也有很多不懂的地方。比如，我总感觉离子平衡太难了，体系太乱了。强酸强碱盐，强酸弱碱盐，强碱弱酸盐，弱酸弱碱盐，到底是显酸性还是显碱性？我一看见这样的试题就会头晕。” 周落霞看了看表：“朱有齐，真是不好意思，我等会儿还有事儿，今天咱们就聊到这里吧。你刚才说的化学难的问题，我个人觉得，还是要立足课本。而且，我也不建议你把化学当做毫无规律的理论来死记硬背。最好是，能够擅于总结和运用规律，把复杂的知识都串起来。当然，最关键的一点，还是要多刷刷题………” 朱有齐又是一通脑残粉式的点头：“嗯嗯嗯，周落霞，你说的，我全都记下了。” 旁边的张海霞，见朱有齐仍旧舍不得离开，于是一把将他拉拽起来：“走啦，走啦，不要再打搅人家周美女和孔仙人的好事了。” “………” 朱有齐这才抬头看了看四周，发现整个高二0班，除了他和张海霞这两个2000瓦的灯泡之外，就只剩下孔书成和周落霞两个人了。 于是，朱有齐心有不甘地起身，背起书包离开了。 临走时，他也没有和孔书成说一句话。 ……… 张海霞和朱有齐离开之后，高二0班，再一次陷入了安静。 孔书成正一边认真地做着化学试卷，一边等待着两个s级学渣（刘铭和毛南）过来补课。 但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刘铭和毛南的影子都没见。 无奈，孔书成只好掏出手机，拨打了刘铭的电话。 对方手机响了很久，才被接听。 从背景的嘈杂声可以听出来，刘铭应该又是在堕落街的“飞鹰网吧”里放飞自我。而且，还频频地爆粗口：“卧槽尼玛，苟住啊，苟住啊兄弟，yc啊，我日你妈………打不过就先猥琐在塔下啊我日你妈……” 孔书成：“刘铭，你又在网吧啊？” 刘铭：“对啊，怎么了？……我日尼玛，苟住，苟住。” 孔书成：“毛南呢？” 刘铭：“他去艺校了。……炮王啊炮王，我日尼玛。” 孔书成：“去艺校干嘛？” 刘铭：“毛南？他肯定是去当舔狗啊，泡妹子啊，你以为他能做什么呢？……峡谷砍王，快快快，我日尼玛。” 孔书成：“那，你们两个，下午还来不来啊？” “………” 刘铭突然很好奇，然后点了支烟：“阿成，你在说什么呢？” 孔书成：“我的意思是说，你们俩，等会儿，还要不要来找我啊？” 刘铭：“找你？找你干嘛？捡肥皂？” 孔书成：“讲试卷啊。” 刘铭：“讲试卷？讲什么试卷啊？……杀杀杀，对，对，干得漂亮。” 孔书成：“就是，今天刚刚发下去的试卷啊，数学一套，物理一套，生物一套，一共是三套，你们要是有不懂的地方，可以找我啊。我们三个人，都是一个学习小组的了，要互相监督啊。要不然，会考太差的。………喂，喂喂，刘铭你在听嘛？………喂，喂喂………” 电话那头传来了“嘟嘟嘟”的忙音。 再次拨打。 电话那头传来机械音：“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哎，果然是，sss级学渣啊！” 孔书成长吁了一口气后，刚刚将手机放回书包，就发现身边多了一个高挑的身影。 猛然抬头，是周落霞。 此刻，周落霞脸色有些绯红，说话也有些不大自然：“内个，孔书成，他们两个，不会来了嘛？” 孔书成点了点头：“嗯，一个在网吧打游戏，另外一个去艺校学开车了。” 周落霞皱眉：“学开车？” 孔书成：“哦，就是当舔狗，泡妹子去了。” “哦哦，知道了。” 周落霞顿悟，然后又看了看表，小声地问：“那，等会儿，你还去不去呢？” 孔书成茫然愣神：“去哪儿？” 周落霞皱眉：“………！” 孔书成顿了顿，这次反应过来，于是立刻用力一拍自己的脑袋：“去，现在就去。哦对了，电影是什么时候开始？” 周落霞：“票上有写，六点半。” 孔书成连忙收拾好书包，然后兴奋地说道：“现在才五点半，还来得及。走，咱们一起走吧。” “要不，还是你先去吧，我等会儿再走。我怕……被人看见。” 说这话时，周落霞的脸更红了。 就像，此刻天边的晚霞……… ……………… 342 开往春天的地铁 不知怎么，看场电影，就像做贼一样。 两个人的心情，都莫名的有些紧张。 一前一后地从正门离开了校园，两人的距离，始终小心翼翼地控制在150米左右。 孔书成在前，周落霞在后。 夕阳无限好，只是要低调。两人加快了步伐，穿过车水马龙的堕落街，很快就在正大北路的地铁站汇合了。此刻，正值下班时间，地铁2号线很拥挤，两人一起挤上地铁的时候，几乎都要脸贴着脸了。 周落霞皱眉：“早知这么多人，真应该打车去了。” “电影院就在地铁口，坐地铁会方便很多。”孔书成笑了笑，然后安慰她：“现在还不算最挤的，早上上班，才是人最多的时候呢。” 两人正说话间，旁边有个油腻的秃头中年，又死皮赖脸地向周落霞靠了靠。从他那上下不断抽动着的喉结来看，他应该是太馋周落霞的身子了。不仅如此，他那只隐藏在黑色挎包后面的右手，也开始试探着向“咸猪手”变异了。 周落霞：“………” 车内太挤，车速太快，她只能用皱眉头表达不满。 孔书成：“怎么了？” 周落霞：“没，没什么？就是太挤了。” 孔书成面无表情地大声道：“没关系啊，要是有人耍流氓，你就大胆说出来。” 他这么一说，车厢内所有人的目光，都往这边看。 周落霞身后那个油腻的秃头中年，也吓得脸色煞白，赶紧掏出手机来，一本正经地看“学习强国”的视频。其他几个男的，也很自觉地将眼神从周落霞身上移开了。 “………” 周落霞没有说话，因为有些羞赧，她索性将脸靠在了孔书成的肩膀上。 一股清新的茉莉花的味道，幽幽地进入了孔书成的鼻腔。 那一刻，孔书成有些缺氧的脑海里，不知为何，猛然想起曾经看过的，一部很老的电影——《开往春天的地铁》。 ……… 一夜无话，哦不，是一路上无话。 两人终于从拥挤的地铁站走了出来。 没走100米远，就到了永泰娱乐城。 他们俩今天要去的电影院，就在永泰娱乐城的五楼，沙海电影院。 孔书成抬眼一看，发现永泰娱乐城的广场前，彩旗飘飘，音乐劲爆，一个巨大的热气球拱门上，赫然写着“热烈庆祝永泰娱乐城盛大开业”。 原来，最近三天，是永泰娱乐城开业庆典的日子。 两个人收到一张“盛大开业”的活动清单，上面写着，今天已经是活动的最后一天了。此刻，娱乐城前的露天舞台上面，音响大作。震耳欲聋的《大风吹》的bg下，七八个身穿热裤的美女姐姐，正在火辣辣地劈腿。 舞台下面，绅士们一双双如饥似渴的眼睛里，喷射着火辣辣的热情和渴望……… 作为一枚雄性荷尔蒙分泌正常的少年，孔书成一边吃着冰淇淋，一边也忘我地欣赏着小姐姐们的劈腿。 十几秒钟后，旁边的周落霞，忍不住轻咳一声：“喂，看够了没有？” 孔书成笑了笑：“好像没有。” 周落霞不悦：“那你继续看，我一个人走了。” 孔书成跟上几步，笑着道：“我觉得，要是换你上去跳啦啦操，肯定会更吸睛，效果要强一百倍。” 周落霞：“………！！！” 孔书成：“怎么，生气了？我就开个玩笑嘛。” 周落霞：“没有啊，这种啦啦操，我八九岁的时候就会跳了。” 孔书成：“是吗？以前没听你说过啊。” 周落霞：“我小学的时候，是舞蹈队的队长，这种啦啦操，每年都会跳。不过，这都是好多年前的事儿了。” 孔书成：“为啥，你现在又不跳了呢？” 周落霞耸了耸：“我妈不让我跳了啊。” 孔书成：“为啥？” 周落霞：“为啥，你说为啥呢？” 孔书成：“因为，健康发育了。” 周落霞：“你………” 一气之下，她将手中的冰淇淋，全都抹在了孔书成脸上。 那一刻，孔书成感觉，都快被冻成面瘫了。 他刚想惊叫，周落霞突然用手捂住了他的嘴，然后小声道：“嘘，我好像看见咱们班的同学了。” 孔书成：“谁？” 周落霞：“鬼脚七和彭福原爱，你看，他们就在马路对面。” “………” 孔书成没说话，只是循着她手指的方向，定睛看了看。 果然，他发现在马路对面，那一高一矮的两个人，正是鬼脚七和彭福原爱。仅仅数秒钟后，他们俩就紧张兮兮地潜进了丽晶宾馆。 “………” 那一刻，孔书成和周落霞都没有说话。 那一刻，他们俩仿佛都听见，彼此心跳加速的声音。 ……… 毫无疑问，鬼脚七和彭福原爱偷偷摸摸地入住“丽晶宾馆”这件事儿，对他俩的内心世界触动很大。以至于，他俩一路走进娱乐城五楼的沙海电影院时，都没怎么说过话。毕竟，鬼脚七和彭福原爱的瓜太大，大到难以消化。 两人上了五楼，来到电影院。 孔书成和周落霞都掏出了电影票。 电影院的服务员看了看，点了点头：“哦，你们拿的是赠票啊？” 所谓的赠票，就是电影院自己印发的电影票。 每张赠票上面，有一个对应的号码，但是却没有具体的座位。 这种赠票，虽然在理论上说，可以在规定的活动时间内，任意地观看任何一场电影。但是，一旦遇到电影上座率满员的情况，就等于是白纸一张。因为，电影院首先要满足的，是那些通过正规渠道买票的顾客。 一般情况下，很少有人会用这种“赠票”的。 而这两张赠票，其实也是周落霞妈妈的单位发的。 永泰娱乐城最近三天盛大开业。为了搞促销，娱乐城也推出了很多“庆典活动”，其中有一项，就包括向市里面的一些医院赠送电影票。 作为医院的院长，林岚一共收到2张电影院的赠票。 林岚和周浩两个人都太忙，所以就将两张赠票，送给了女儿。 但是，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女儿居然会和孔书成一起来看电影。要是知道会这样，她就算是将这两张电影票撕掉，也不会给女儿。 两人来到电影院的服务大厅。 抬头看了看电影海报。 今日放映的电影，一共有三部。 一部是《复仇者联盟7》（美国） 一部是《你的婚礼》（韩国） 一部是《艾伦·图灵》（美国） 最火爆的，当然要属《复仇者联盟7》了。 周落霞买了爆米花和可乐，正要去2号放映厅的时候，服务员突然伸手拦住了她：“不好意思，美女，你们这是赠票，现在不能进去。” 周落霞很震惊：“为啥？” 服务员：“因为，今天的《复联》，已经满员了。而且，下两场都满啦。” “啊，运气这么背的嘛？”周落霞失望至极：“我今天来，就是想看《复联》的呀。” 服务员尴尬一笑：“真是不好意思。” 孔书成一步上前，安慰周落霞：“没关系，既然看不了《复联》，那咱们就看别的呗。” 服务员点头：“是的，另外两部电影，现在上座率都不高，你们俩倒是可以随便看。” 周落霞回头又看了看其他两部电影的介绍。 其中，《你的婚礼》，是一部最近比较火的韩国爱情片，属于甜虐类型的。 另外一部，《艾伦·图灵》，讲的是计算机之父、人工智能之父、数学卷、逻辑学家的传奇故事。感觉，有点儿像纪录片。 周落霞扭头问孔书成：“你想看哪一部？” 孔书成耸了耸肩：“我无所谓。” 旁边的服务员则笑着道：“你们应该是男女朋友吧？那我推荐你们看《你的婚礼》，这部电影，年轻人看的比较多，很好看的。不瞒你们说，3号放映厅的那部《艾伦·图灵》，到现在为止，一个人都没有呢。” 周落霞：“………” 孔书成：“………” 两人都没说话。 片刻，周落霞小声地道：“孔书成，那咱们就，看《你的婚礼》那部吧？” 孔书成点头：“嗯，票是你送的，所以我听你的。” 两人刚刚将手中的两只赠票递给服务员的时候，孔书成脑海里突然“叮咚”一声响。 【学运积点+20】 【宿主，您现在的学运积点为2000】 孔书成：“………” 顿时就石化了。 如果没记错的话，昨天晚上，当周落霞将这张电影票递给孔书成的时候，他的学运积点就被扣除了20。 可是，为啥这已经花出去的20个学运积点，怎么又回来了呢？ 孔书成猛然想起一件事儿来。 系统曾经提醒过他：学运积点的具体使用范围，必须或多或少地要跟“学习方面”的事儿扯到点儿边。要不然，学运积点就无法兑换。 他懂了。 周落霞见他没往1号放映厅走，于是扭头问：“孔书成，你怎么了？” 孔书成：“落霞，要不，我们还是看另外一部电影吧。” 周落霞：“《艾伦·图灵》？” 孔书成点头：“嗯，我感觉，那部电影或许会更好看一点。” 周落霞：“为啥啊？那就是个纪录片，都没人看的。” 孔书成笑了笑：“去吧，看了，才会有好运气呢。” 周落霞不信。 孔书成却拽着她的手，向黑漆漆的、空无一人的3号放映厅走去。 【学运积点-20】 【宿主，您现在的学运积点为1980】 孔书成和周落霞刚刚落座后不久，刚才那个服务员就从门口急匆匆地走来，然后小声地说道：“真是不好意思，刚才，忘了将电影票的存根给你们了。” 说完，她将两张电影票的存根，递给了周落霞。 周落霞好奇的问：“服务员，这个存根，到底有什么用啊？” 服务员笑了笑：“可以抽奖啊！运气好的话，搞不好有大奖哦。” 说完，就离开了。 周落霞则摇了摇头：“骗子。全都是骗子。” 她正想将那两张电影票的存根丢掉的时候，孔书成一把抢了过去：“嘿嘿，这可是个好东西啊。不能丢，千万不能丢！” 周落霞：“………！！！？？？” 那一刻，她猛然感觉，孔书成那满脸的兴奋劲儿，真的………好奇怪啊。 他为啥要放着好端端的《你的婚礼》不看，硬要跑过来看这个无聊的纪录片呢？难道，就只是因为，3号放映厅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等等，如果放映厅里，没有人的话。 那么，孔书成他，到底想做什么呢？ 那一刻，周落霞的脸火辣辣的红了……… 343 因为爱情 电影《艾伦·图灵》，其实也蛮好看的。 如果是对艾伦·图灵一无所知的人，或许会觉得很枯燥，甚至连鸡肋都谈不上。但是，孔书成太崇拜艾伦·图灵了。 与孔书成一样崇拜艾伦·图灵的，当然还有李罗根。在李老师的书房内，就挂着一幅巨大的艾伦·图灵的画像。 毫不夸张的说，艾伦·图灵是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科学家之一。他是名副其实的数学天才，而且发明了最初的电脑技术，他的“图灵测试”最早证明了，原来机器也可以像人一样思考。 不仅如此，他富有传奇色彩的一生，更加圈粉无数。曾在二战时，艾伦·图灵就领导过一支破译小组，神话般地破获了德国最先进的“英格玛”密码电报系统，帮助盟军提早两年锁定胜局，从而赢得了二战。 当然，艾伦·图灵的人生结局，是相当惨烈了。 二战结束后，他因为同性恋行为而获罪，甚至被化学阉割。最后，他在1954年的夏天，万念俱灰，服用了一个用氰化物浸泡过的苹果而自杀。 年仅41岁。 直到2013年，才追授图灵特赦。 去世后的60年，世界，终于还他一个清白。 电影的叙事，不疾不徐，充满了某种阴郁的风格。 孔书成一直看得很入迷。 尤其是，在影片中，当艾伦·图灵对着镜头，绝望孤独地说出那句“我到底是人，还是机器”时，孔书成竟莫名地深深感动……… 当影片进行到最后的高潮时，孔书成借着依稀的荧幕光，分明看见身旁的周落霞，早已经悄无声息地流下了两行热泪，身子也情不自禁地抽泣着……… 最后，电影，进入了无声的片尾音乐中。 空旷而漆黑的3号放映厅里，悠悠地回荡着中央空调的轻柔凉风……… 孔书成和周落霞，这两个现实世界中的高中学霸，就这样因为“艾伦·图灵”那伟大而悲壮的人生，莫名的感动，莫名的流泪，甚至又莫名地相拥在一起。 然后，相濡以沫。 ………… 电影，终于结束了。 灯光，也亮了起来。 两个人的心中，都有了满足感，和互相慰藉后的紧张和兴奋。 他们慌慌张张地拿上书包，在服务员那面带诡笑的注视下，手牵着手离开了2号放映厅。与此同时，旁边的1号、3号放映厅也同时结束了电影的放映。 原本还算宽敞的通道，因为人流急涌，一下子变得拥堵不堪。 那些从其他放映厅里蜂拥而出的人，看见孔书成和周落霞从2号放映厅单独出来，很多人都感到很好奇。 “咦，奇怪，2号放映厅，放的是啥好片子啊？湿滑类型嘛？” “不是。我看了海报，好像是一部科学家的片子，很难看的。” “既然很难看，那这一对小情侣，怎么还跑去看了呢？” “靠。看破不说破，这还用得着说透嘛？” “没错。现在的年轻人啊，哪里是去看电影的，根本就是去演电影的。” “嘿嘿，两个人的包场，堪比优一库的更衣室，倒是可以玩出不少花样来。” “真羡慕这些高中生，够莽啊。” “关键是，那个女生，还特么超级正点啊！” ……… 孔书成听见有人说脏话，顿时就想冲过去，用拳头教他做人，但是周落霞还是满脸羞红地拽住了他的胳膊：“算了，书成，别惹事了。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两人走出放映厅的通道，周落霞戴上口罩后，低头正要进电梯离开，孔书成却又一把拽住了她：“周落霞，你先等等，我再咨询一下。” 周落霞：“怎么了？” 孔书成没有再说话，只是拽着她，来到了前台，微笑着问服务员：“美女，你好。我想问下，你们这个永泰娱乐城的开业庆典活动，是不是截止到今天就结束了啊？” 服务员：“是的，帅哥，你有什么事儿嘛？” 孔书成从口袋里，掏出了那两张电影票的存根：“我想问一下，你们这个电影票的兑奖活动，是什么时候举行呢？” 服务员低眉，扫了眼他手中的那两张电影票存根，然后冷漠一笑：“晚上十点吧。等会儿，还有一场电影要放映，只有等那场电影结束后，我们才会有最后的开奖。” 孔书成：“在哪里开奖？” 服务员：“在永泰娱乐城的正大门，到时候，应该会有一个专门的开奖环节。” 孔书成：“我想问下，你们这个宣传册页上面写的，特等奖，到底是什么奖呢？” 这时，服务员终于不耐烦地说道：“呵呵，这我可不知道。怎么，帅哥，你还想中特等奖啊？” 孔书成耸了耸：“那可未必哦！” 说完，他转身就和周落霞走了。 四五个服务员，立刻围成一圈，开始对他指指点点。 走进电梯后，孔书成凭借他那犀利的听觉能力，还是听到了那几个服务员小姐姐的冷嘲热讽。 服务员甲：“真是搞笑，一张免费的赠票，居然还想中特等奖？” 服务员乙：“就是。白嫖了第一次，居然还想白嫖第二次。” 服务员丙：“别说，那小伙子长得还挺帅气的。” 服务员甲：“帅气顶个屁用。这么抠门的男生，估计拼多多的东西都买不起，我看旁边那个女生也是眼瞎了。” 服务员乙：“喂喂喂，我很好奇。他们两个，刚才在2号放映厅里面包场，到底做了什么啊？” 服务员甲：“你能想到的，他们都做了。反正，黑漆漆的，我看不大清。” ……… 片刻。 孔书成和周落霞，再次来到了娱乐城一楼。 因为看电影的时候，只是吃了一杯可乐和爆米花，两个人此刻都有些饿了。 孔书成：“周落霞，我们去对面，吃个必胜客吧，我请客。” 周落霞微笑着点头：“嗯，去吧，我还要吃冰淇淋。” 两人很快就去了必胜客。 服务员推荐他们吃的168元的“情人套餐”。 两人从必胜客走了出来，已经是很晚了，然而娱乐城依旧热闹非凡，窗外的城市夜景，璀璨亮丽，一派繁华。 周落霞看了看表，惊叫道：“啊，都9点半了啊？不行，我得赶紧回去了。要不然，我妈又要骂我了。” 孔书成牵着她的手：“要不，你再等半个小时吧。” 周落霞好奇地歪着脑袋，并且瞪着一双秋水大眼睛：“为什么啊？” 孔书成：“今天晚上10点，永泰娱乐城，会有开奖活动。” “………” 周落霞没说话，只是突然伸手摸了摸孔书成的额头。 孔书成笑了笑：“没发烧。” 周落霞皱眉：“小孔同学，我发现你，最近真的不对劲啊！” 孔书成：“哪里不对劲？” 周落霞：“浑身都不对劲。” 孔书成：“………” 周落霞：“昨天下午，我在购书中心看见你，绕着体育彩票站好几圈，跟个丢了魂似的。当时，我还以为，你只是闹着玩儿呢？可是，今天，你居然又说………等着开奖？喂，你到底想开什么奖啊？” 孔书成没说话，只是从口袋里，再次将那两张保存完好的电影票存根拿了出来：“开这个奖啊！” 周落霞突然作出一个夸张的双手抱头的姿势：“og，孔书成，你是不是疯了？你真的认为，这两张没花钱的电影票，也能中大奖啊？” 孔书成点了点头，眼中有光：“嗯。我坚信，这张电影票，肯定能中奖。” 周落霞：“为什么？” 孔书成：“因为爱情。” 周落霞：“………！！！” 宝宝无言以对，只能做鬼脸。 ……………… 344 孔疯狂（大章4800求票） 悠悠的晚风，轻轻地吹拂着周落霞长长的马尾。迷离的灯光下，她沉默不语的样子，有一种令人怜香惜玉的冲动。 此刻，思绪有些混乱的她，再次低头看了看表，然后皱眉道：“孔书成，太晚了，我真的要回去了。我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但我并不认为，你的这个玩笑很有趣。” 她说的“玩笑”，当然是指“中大奖”这回事。 孔书成笑了笑，定定地说道：“相信我，真的有可能中奖。” 周落霞摇了摇头：“socrazy，孔书成，你这张电影票要是能中奖的话，我就………” 孔书成：“你就怎样？以身相许？” 周落霞：“………！！！” 孔书成：“再等几分钟，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了。” 周落霞：“别闹了孔仙人。实话跟您就吧，光是我妈的医院里，就有200多个人收到了电影票，而且这都过去三天了，也没听说有人中过什么奖啊。我看你啊，还是太年轻。” 孔书成：“年轻不好嘛？” 周落霞：“商家的这些抽奖活动，根本就是个噱头，就只有你这种书呆子才会信以为真。孔书成，我劝你啊，不要老想着发财，不要整天就知道做白日梦。” 孔书成：“白日梦？” 这不是去幼儿园的车。 周落霞气得直跺脚：“孔书成，你………讨厌！我不想理你了。” 说完就转身离开。 孔书成横在她面前，然后牵着她的手，将她带到了永泰娱乐城的正大门。而这时候，娱乐城正门前的广场上，果然有五六个工作人员，将一个巨大的乒乓球摇奖器，端上了露天舞台上。 孔书成兴奋地道：“周落霞同学，看到了没有？万事俱备，只欠欧皇。” 周落霞摇了摇头，表示不可理喻。 孔书成接着道：“看来，电影院的服务员，并没有骗我，她们说晚上十点钟准时开奖，现在是9点45。周落霞，你再给我15分钟，ok？” 周落霞勉强点头：“15分钟后，要是你中不到奖呢？” 孔书成：“15分钟后，要是中不到奖，我就算是背，也会把你背回去。” 周落霞捂嘴笑：“喂，你当我是高老庄的高翠兰嘛？谁要你背？” 孔书成：“那我也不是二师兄啊。” 周落霞长吁一口：“孔书成，我只是担心，时间太晚的话，咱们俩恐怕连学校门都进不去了。” “………”孔书成顿了顿，然后平静地说道：“真要是回不去的话，那咱们也和鬼脚七他们一样，去住丽晶宾馆呗。” “啊！孔书成，你真是太坏了，我都也不想理你了。” 说这话时，周落霞气得直跺脚。 直到现在，她终于弄明白了。醉翁之意不在酒，孔书成嘴上说是要“兑奖”，其实他真正的目的就是想带着周落霞去开房……… 天呐，想想都会面红耳臊！ 孔书成把她当成什么人了？ 孔书成见她很生气，于是赶紧赔笑：“刚才，我是跟你开个玩笑。就算是住酒店，也是我一个人去住酒店，跟你没关系。毕竟都中大奖了，怎么着也该豪横一下啊。” 周落霞：“你真就笃定地认为，自己能中大奖？” “那必须的啊！” 孔书成用手轻轻地抚摸着那张电影票的存根，就像是抚摸着一张支票，神情兴奋而又决绝：“我百分之百的相信！” 周落霞没说话，只是探着头，查看了一下舞台上面的“抽奖活动说明”，然后点头微笑道：“嗯，孔书成，说不定你还真的能中奖哦。我看这上面写着，中了四等奖的话，就有一包立白洗衣粉呢。” 孔书成平静地说道：“嗯，若是中个五等奖，那就送给你，也蛮好的。” 周落霞定睛一看，顿时就石化了。 原来，五等奖是一大包“苏菲”。 “孔书成，你………” 周落霞正要追着打他的时候，包里的手机响了。是她妈妈林岚打来的。 林岚：“喂，andy，你在哪儿呢？” 周落霞：“妈，我在学校这边啊。” 此时此刻，她也只能撒谎了。要是让妈妈知道，她正在和孔书成逛街的话，非骂死她不可。 林岚：“你们那边，怎么那么吵啊？” 周落霞：“嗯，我刚下晚自习，在堕落街买了杯奶茶。” 林岚：“晚上还喝奶茶，你不怕长胖啊？” 周落霞：“就一杯，而且还是小杯的。” 林岚：“外公已经回首都了，等会儿，要不要爸爸过去接你啊？” 周落霞：“不用，我今天住校，明天再回去，你和爸爸也早点儿休息吧。” 林岚：“哦，那你也要注意休息啊。还有，我可警告你，不要老是跟那个小流氓在一起哦。” “知道了。妈，你烦不烦啊？” 周落霞草草地挂掉了电话。 孔书成小声道：“阿姨她说的‘小流氓’，该不会是我吧？” 周落霞捂嘴笑：“除了你，谁还敢在我脚疼住院的时候，对我耍流氓啊？” 孔书成：“………！！！” 两人正说话间，一位身穿超短的美女主持，款款地走上了广场前的露天舞台。 美女主持拿着话筒，目光平视，笑容可掬。 她先是看了看左手边的嘉宾，然后又兴奋地说道：“女士们，先生们，朋友们，大家晚上好。接下来，就是我们共同见证幸福和激动的时刻了………连续三天来，永泰娱乐城举行了盛大的开业庆典，在这过程当中，凡是在娱乐城里消费的购物券、用餐券、体验券、电影票………都可以用来抽奖。” 一听说“抽奖”，很多顾客也都开始纷纷地向着舞台聚拢。 很快，巨大的舞台周围，就围满了人。 孔书成也赶紧拉拽着周落霞，挤进了人群中。 周落霞没说话，甚至都没有看向舞台。 这个时候，她所担心的，并不是能不能中奖的问题，而是担心妈妈要和她视频聊天。当然，还有一件更要命的事情就是，要是搞得太晚了，她会不会真的连宿舍都回不去了啊……… 到时候，怎么办？ 难道，真的要住宾馆？ 她正思绪杂乱的时候，美女主持，已经将永泰娱乐城的刘副总裁请上了舞台，并且由他负责摇奖。 很快，摇奖机的出口处，就有30个中奖的乒乓球，被摇出来了。 “恭喜，号码为n100545、a23564、j521001、00154………等人，获得了五等奖。五等奖的奖品是，苏菲卫生巾一包。苏菲苏菲，舒适你的心扉。安全防侧漏，放心做快乐的小女生哦………” 女主持这么一说，台下观众顿时被逗乐了。 与此同时，舞台背景的巨大电子屏幕上面，打出了刚刚摇出的30名获奖顾客的对应号码。 但是很遗憾，整整30名获奖观众，最终却只有一个妇女上台去领奖。其余29名获奖人员，基本上都不在现场。大部分人都和周落霞一样，并不会对中奖抱有太大的希望。 这时，周落霞用手指了指大屏幕上的中奖号码，然后笑着问：“喂，孔仙人，你的苏菲呢？” 孔书成耸了耸：“不慌。好戏在后头。” “神经病！妄想症！” 周落霞摇了摇头，再一次紧张地看表：“已经10点05了，咱们赶紧走吧？要不然，真的回不去了。” 孔书成目光坚定地望着舞台：“相信我，必中！” 这时，美女主持和刘副总裁，又一次开始摇“四等奖”。 这一次，一共摇出了20个中奖的乒乓球。 令人遗憾的是，这一次被摇中的20个“四等奖”，居然没有一个上台领奖的。 场面，瞬间就尴尬了。 台上的刘总裁，脸上都有些挂不住了。 这时，台下的吃瓜群众，也都开始纷纷散场了。 美女主持也只好开玩笑道：“哈哈，看来，大家都已经囤够了洗衣粉。不过接下来，大家可千万不要走开哦，我们马上就要开大奖了哦。” 越说“不要走开”，台下瓜友散得越快。 不到十几秒功夫，台下就走了一大半人。 周落霞也扯了扯孔书成：“行了，孔仙人，赶紧走吧，别再傻乎乎的了。你看看，30个五等奖，20个四等奖，一共50个中奖名单，就只有一个人上台领奖。你觉得，你还有戏嘛？说白了，商家就是在演戏而已………” 正说话间。 美女主持突然提高嗓门地说道：“朋友们，不要急着走开哦，下面我们要开出的三等奖，一共有5名，奖品可是一辆价值1000元的山地车哦。” 她这么一吆喝，有些人又重新折回来了。 两分钟后，5名“三等奖”的号码，也出现在了大屏幕上。 大家正埋头查看自己的购物小票时，突然有人尖叫一声：“哈哈，我中奖了，我中奖了………” 大家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秃头的油腻中年，已经冲上了舞台。 他双手颤抖地，将一张购物小票，递给了美女主持。 美女主持接过他那张小票，定睛一看，然后摇了摇头，尬笑道：“不好意思，这位先生，您的号码是10053，而我们的中奖号码是i0053。所以，您并没有中间哦！” “不可能！” 秃头大哥不服，当场就爆粗口：“，我这明明就是i0053啊。” 美女主持被骂之后，立刻皱眉：“不好意思，大哥，请您说话文明一点。您再好好看清楚，您这个第一个是数字1，而我们的中奖号码，第一个是字母i。” “………” 秃头大哥万念俱灰，然后又咆哮一句：“妈的，骗子，你们全他妈是骗子！” 他话没说完，两名身材魁梧的保安就冲上了舞台，将秃头大哥“请”去了后台。 这时，台下一片哄笑和不屑。 “哈哈，我以为是个欧皇呢，没想到是个炸胡啊！” “什么炸胡啊？要我说，就是商家在耍赖。” “没错。商家没有那么傻，几块钱的苏菲，他们还可以玩一玩。一辆自行车，恐怕就没有那么阔气咯。” “现在的商家，抠的要死，哪里会玩真的抽奖啊。” “是啊，都散了吧。自古深情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 ……… 夜凉如水，仅仅不到两分钟，台下的瓜友就几乎全都走光了。 美女主持看了看坐在一旁的刘副总裁，小声地问：“刘总，咱们，还要再继续嘛？” 刘总裁打了个哈哈，看了看台下，发现就只有一对年轻男女，于是摇了摇头：“算了，收工吧。反正，也就是走个过场。” 美女主持点了点头，正要收拾东西走人。 突然！ 台下，有人大喊一句：“不行！你们不能这样欺骗顾客。” 美女主持：“………！！！” 刘总裁：“………！！！” 所有工作人员：“………！！！” 大家看了看，只见一个帅气的小伙子，已经站在了舞台正前方，一双坚毅的目光，正紧紧地盯着那个摇奖器。 刘总裁看了看孔书成，然后微微一笑：“小伙子，你刚才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孔书成：“你们既然承诺了要现场抽奖，就应该说到做到，而不是说一半，做一半。” 刘总裁无奈地摇了摇头：“台下，都没有人了啊。” 孔书成用手指了指自己和周落霞：“我跟她，难道就不是人嘛？” 刘总裁突然大笑：“哈哈，这么说，你们站了这么久，也是等着中大奖的？” 孔书成远远地摇晃了一下手中的电影票存根：“你说呢？” “………” 刘总裁片刻没说话，只是朝旁边的美女主持笑了笑，接着又道：“行吧，反正，等会儿总裁也会来，那就把剩下的抽奖环节，全都走完吧。” 美女主持认真地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开奖。 大约两分钟后……… 3个二等奖的号码球，被摇出来了。 刘总裁冲台下的孔书成，冷冷一笑：“呵呵，小伙子，咱们这次抽的二等奖，可是一台华为40哦。请问，你中奖了嘛？” 孔书成目光平静地摇了摇头。 刘总裁又问：“还要继续？” 孔书成点头：“继续。” 刘总裁没说话，只是冲美女主持打了个响指。 美女主持，开始摇一等奖。 两分钟后……… 一等奖的号码球，也终于被摇出来了。 这时候，台下已经聚集了越来越多的的瓜友了。 出于看热闹的天性，大家都很想知道，商家刚刚摇出来的“一等奖”，到底是什么奖品。当然，即便是这样，大家也全都认为，孔书成是不可能中奖的……… 一等奖的号码出炉后，刘总裁又朝台下的孔书成笑了笑：“小伙子，你想知道，一等奖的奖品是什么嘛？” 孔书成没说话，依旧只是点了点头。 刘总裁呵呵一笑：“不怕告诉你，一等奖的奖品，是一条价值3万元的bose家庭音响。小帅哥，请问你中奖了嘛？” 孔书成没说话，摇了摇头。 这时，所有人都笑了。 刘总裁：“小帅哥，现在都10点40了，你还要再继续嘛？” 孔书成：“当然，你们的抽奖活动说明上面，写的清清楚楚，还有特等奖啊！” “哈哈哈，哈哈哈，特等奖，小帅哥，你可不要告诉我，你手里握着的那张票，就一定是特等奖哦………”刘总裁歇斯底里地狂笑着。 台上的工作人员和美女主持也忍不住狂笑。 台下的瓜友，一边笑，一边摇头。 “哎，人心不足蛇吞象，现在的小伙子，真是心比天高啊！” “对啊，看他这样子，撑死也就是个高中生吧。” “不好好读书，跑来这里中大奖？他怎么不干脆祈祷自己能考上清华呢？” “也不知道，这小子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还找了个那么正点的女朋友。” “家里没钱，坐等着开大奖，这也是真够奇葩的。” “我看啊，这个小伙子怕不是脑子出了什么问题吧？” ……… 听见这些风言风语之后，周落霞终于受不了了。 她一把挣脱孔书成，然后扭头就离开了……… 这时，天空不知何时，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 孔书成很想去把周落霞追回来，但是他不能走。 他依旧目光坚定地望着台上，望着那摇奖器，牙床也仿佛在瞬间咬得嘎嘎响……… 刘总裁看着他那副样子，也不得不冲旁边的美女主持点了点头：“小王啊，你还是继续开奖吧。人家连女朋友都跑了，就是为了要见识一下，最后的特等奖到底是不是他。” 此言一出，全场爆笑。 周落霞听见那笑声后，不知为何，浑身不禁一颤。 孔书成他，到底怎么了嘛……… 他这是，疯了嘛？还是中邪了？ ……………… 345 特等奖 雨一直下。 斜斜的细雨，在城市的路灯照耀下，彷如亿万根从天而降的银针。周落霞负气跑出去五十米后，这才猛然间想起来，孔书成并没有带雨伞。于是，她又恻隐之心地停住了脚步。 回头一看，孔书成依旧像个木头人一样，痴痴地站在舞台前，目光不移地盯着台上。 而这时，永泰娱乐城的刘副总裁，将长腿秘书递过来的大黑伞撑开之后，又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然后心不在焉地冲美女主持说道：“小王啊，看来台下这位小兄弟，今天是咬死了要中特等奖啊！” 美女主持尽量忍住不让自己笑出声：“确实，精神可嘉。” 刘副总裁：“既然这样，那就莫欺少年穷吧。咱们，搞快点。把最后一个压轴的特等奖，赶紧给他摇出来吧。今晚的活动结束后，我再单独请你吃个宵夜，你也辛苦一整天了。” 说着，他又冲美女主持眨了眨眼，车速杠杠滴。 美女主持一听说总裁要“单独吃宵夜”，顿时眼睛都亮了。 她立刻拿起话筒，声音再次高亢起来：“朋友们，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哦。接下来，我们的刘总就将开出最后一个最最最重磅的大奖，全场特等奖………” 话音刚落，台下仅剩的十几名瓜友，全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 这时，孔书成也没闲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后，开始全程录像。 刘副总裁点点头，摇了摇他的肥头大耳，步履蹒跚地走到舞台中央，接着又影帝般地戳了戳手：“天灵灵，地灵灵，看看谁的运气最灵灵。” 台下，瓜友们屏住了呼吸。 数息后，当第一个金黄色的乒乓球，缓缓地从洞口滚出来的时候，大家情不自禁地将目光转向了孔书成。眼神里，也或多或少地多了几分震惊。 因为，第一个黄色的乒乓球上面，赫然写着一个字母“f”。字母f，是英文fil的首写字母。 这第一个乒乓球“f”的出现，就意味着，本次开出的奖号是“电影票专区”。 而，孔书成此刻手中所握的有效票据，就是一张电影票的存根。 难道，真的会这么巧嘛？ 台上的工作人员，也情不自禁地彼此对视了一眼。 刘副总裁则微微皱眉，然后歪嘴龙王一笑：“呦呵，小兄弟，你这运气还不错哦。前面开了五轮奖项，都没有开到f项，没想到这最后一轮，居然真就是电影票哦。” 美女主持也点头：“是啊。该不会，小帅哥手里的票据，真的是特等奖吧？哈哈，这么一说，我都好期待了呢。小帅哥，你可以让我们看看你手里的中奖号码嘛？等会儿，说不定咱们刘总，就会手动地给你摇出个特等奖哦。” 明知道对方是在揶揄，孔书成依旧目光平静：“呵呵，现在看底牌，我看就没必要了吧。不如，你们还是诚信为本地赶紧开奖吧。” “………” 美女主持被怼之后，花容失色，山摇峰抖。 刘副总裁却再次歪嘴龙王一笑：“哈哈，我也觉得没必要看他的底牌，因为我压根就不相信，他会有那么好的运气。这次，我们永泰娱乐城的沙海电影院，一共向市场投放了两千张免费的赠票，加上那些通过正规渠道买的电影票，总数就已经超过2万多张了。小帅哥，你觉得，你就能成为2万份的分子嘛？” 孔书成：“刘总，雨下大了，抓紧时间吧。” 刘副总裁：“好，小帅哥。今天，我刘天福就把话撂在这儿了。这次的抽奖活动，按照我们集团通过的奖励方案，特等奖一名，现金是五万块。而你们在场的这些人，谁要是今晚能中奖的话，我私人愿意再补他五万块。” 话音刚落，孔书成脑海里就响起“叮咚”一声。 【学运积点-20】 【宿主，您现在的学运积点为：1960】 “………” 卧槽，坐地起价加五万？这都行？ 这个刘副总裁，怕不是个憨逼吧？ 孔书成正暗暗纳闷时，台下的瓜友们，再一次沸腾了。 “卧槽，刘总这波操作，够豪横啊。特等奖，居然有五万大洋？” “早知道是这样，我特么也该去买张电影票了。” “对啊。关键是，人家刘总刚才表态了，他还愿意追加5万块呢。” “刘总说这话就感性了，估计他也就是随口说说，打压打压年轻人的气焰。” “没错，这些个有钱人啊，没事就喜欢拳打农名工，脚踩穷学生，身压车模女。他们哪还容得下，一个死皮赖脸的小混混啊。” “千万别这么说。我看这个小伙子面相很善，不像是混混啊。而且，人家手里也有票，严格意义上说，这也不算胡搅蛮缠吧。” “他不是混混，那就是有病。说不定，就是个偏执狂。” “没错，百分百的偏执狂。他明明就是个分母的命，还要在这里死赖着等结果，真是想钱想疯了。” ……… “来来来，特等奖马上就要出炉咯。” 刘副总裁说完这句话后，正要再次摇奖，孔书成却轻咳一声：“刘总，您身为永泰娱乐城的副总裁，刚才所说的话，应该都算数的吧？” 刘副总裁：“废话，当然算数。接下来，台下谁要是能够中特等奖，我就追加五万块。对我来说，区区五万块，简直是毛毛雨。” 孔书成端着正在录像的手机，认真地点了点头：“好，刘总，那就坐等你的毛毛雨了。” 刘副总裁大手一挥，豪气万丈地吼道：“来，奖来！” 很快，剩下的五个数字号码，也被他一个个摇出来了。 它们的分别是：0………1………9………4………9 看见这五个数字后，刘副总裁立刻大笑：“哈哈，这五个数字好，吉利啊！喜庆啊！庄严啊！站起来了啊！台下的这位小兄弟，我就想问问，你手里的票票，站起来了嘛？” 孔书成没有说话，只是猛然回头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周落霞。 与此同时，周落霞撑着伞，也在远远地看着他。 数息之后，孔书成突然冲周落霞用力地招了招手。 周落霞：“………！？” 她并不知道，孔书成的手势，到底代表什么意思。 这时，孔书成又大喊了一声：“落霞，赶紧过来啊！” “………” 周落霞原本不想理会的，但她还是回应了一句：“孔书成，赶紧走啦，现在太晚了，不要再玩了。” 孔书成：“喂，你快过来啊！” 周落霞：“过去干嘛，你不嫌弃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孔书成：“你不过来，我也没有包啊。” 周落霞：“什么包啊？” 孔书成：“你的书包啊。” 周落霞：“书包？” 孔书成：“对啊，你的书包，赶紧借我用一下，我要装钱啊！” 周落霞：“………？？？” 刘副总裁：“………？？？” 美女主持：“………？？？” 所有人：“………？？？” 那一刻，大家全都懵了。 等等，这个年轻人说的“包包”和“装钱”，到底是个啥意思啊？ 天杀的，难道他真的成为2万张电影票中的唯一分子了？ 难道他，真的中奖了？ 特，特，特，特等奖？ ……………… 346 还有没有王法 雨，越下越大。 孔书成站在抽奖台前，几乎被淋成了落汤鸡，但他脑子里却回荡着《海燕》那句“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毕竟，这可是发财水。 周落霞却觉得，他已经彻底疯了。 中奖是不可能中奖的，而且中特等奖。即便孔书成真能中特等奖，那么如何解释，他是怎样提前预知这件事的呢？可别说什么“欧皇附体”了，这不科学。 除非，他作弊。 否者，没人能够解释，这样的“中奖罗生门”。 想归想，周落霞无奈地摇了摇头，撑着伞快速地向孔书成走去。她心里想：如果孔书成真的脑子进水了，那也得想办法救他。毕竟同学一场，何弃疗呢！ 然而，当周落霞缓缓地走到孔书成身边时，当她定睛看清楚荧幕上的中奖号码时，她整个脑子嗡的一下就炸了。 “天呐，不是吧，孔书成，你真的中了………” 周落霞这么一声惊叫，直接导致的后果就是：原本还稳如老狗的刘副总裁，突然一个不小心，整个人就重重地摔倒在坚硬湿滑的舞台上。 幸好，他不是后脑勺着地，要不然就彻底英年了。 “啊，刘总，你没事吧？” “啊，刘总，你要当心啊！” “啊，刘总，你头上出血了！” 娱乐城的工作人员，顿时乱成一团。 大家慌慌张张跑过去，七手八脚地将刘总搀扶起来……… 刘副总裁被扶起来后，脸色煞白，气喘如牛。 很明显，他的耳朵被摔破了，伸手摸了摸，全都是血。 剧痛迅速传遍全身，但是刘副总裁却毫不在意，他只是皱着眉头，用手指着台下的孔书成和周落霞，破口大骂道：“妈的，你们俩搞什么飞机啊？人吓人，吓死人的！” 孔书成和周落霞对视一眼，然后平静地说道：“我没吓唬你啊！” “………” 刘副总裁冲地上吐了口唾沫：“娘的，你在胡说些什么，妈拉个巴子的，你就是存心要戏弄老子吧？保安，保安，保安在哪里………” 四五个保安，得令后，立刻冲到孔书成面前，并且虎视眈眈地瞪着孔书成：“喂，臭小子，你说你中奖了？有本事，拿你的电影票出来看一下。” 孔书成目光平静：“怎么，你们这是要改抢了是吗？” “放屁，我们怀疑，你是在故意搅局！” “没错，就算他中奖了，也是出老千！” “年轻轻轻不学好，跑我们这儿来砸场子？” “妈的，先把他抓起来，拖到后面去安排一下，然后再送派出所！” ……… 四个彪形大汉，撸起袖子就要强行动手的时候，旁边的围观群众也怒了。大家立刻围成一圈，开始极力为孔书成辩护。 很快，吃瓜群众越来越多……… 仅仅不到十几秒钟，永泰娱乐城的广场上，就围满了几百上千号人。 甚至，不远处的巡逻警察也来了。 大家了解完情况之后，全都怒了。 所有的瓜友，本质上都有同情弱者的心理。毫无疑问，今晚的弱者，当然是孔书成。 即便，他是一个中奖者； 即便，他是一个白嫖型中奖者； 可他还是个孩子啊！ 一个孩子，不小心请女友看了场电影，然后受到上天眷顾，中了个特等奖，怎么就成“骗子”了呢？怎么就成了“千王之王”呢？ 这可是和谐社会啊！ 还有没有王法？ ……… “抽奖事件”的发酵，速度远超所有人预料。 原本四五个保安就能控场的局面，因为人数越来越多，而变得一发不可收拾。就连孔书成自己也没想到，仅仅一张电影票，就差点儿将整个永泰娱乐城都掀翻了。 被发酵和激起的众怒，犹如星火燎原，呈现了势不可挡的局面。 而所有愤怒的群众，全都站在了孔书成一边。 “小伙子，你不用怕，他们虽然有钱有势，但是你的身后是千千万万个上当受骗的顾客。” “没错，小伙子，我们会帮你作证的。” “别怕，我正在打市长热线12345呢，政府不会不管事的。” “小伙子，你有视频作证，还有中奖的票据，他们就别想抵赖。” “无良商家，出尔反尔！” “耍赖商家，偷梁换柱！” “抵制永泰，抵制沙海影院！” “欺骗消费者，告他去法院！” “有图有真相，让他们关门大吉！” ……… 愤怒的人群，挥舞着愤怒的铁拳，冲着台上的刘总和工作人员发泄着内心的不满情绪。甚至，还有几个自带粉丝流量的户外直播u主，也都选好了黄金机位，开始做现场的鸡血直播……… “老铁们，没点关注的点个关注，今晚的这个瓜，超级大啊，大家礼物走起来。” “老铁们，先给你们看看，这两个神仙级的小哥哥和小姐姐。就问你们，颜值在不在线？” “没错，就是他们，刚才看了一场电影，收获了一段爱情，然后又顺手中了个五万块的大奖。哦不，有兄弟说，是十万大奖。十万啊乡亲们，礼物走起来，鱼丸走起来，让我们的直播间燥起来，让我们为这两位小哥哥小姐姐云呐喊。” “老铁们，现在是和谐社会啊，怎么还会容忍商家这么苟呢？大家睁大了眼睛看啊，大家记住这家娱乐城的名字啊，永泰娱乐城。永，是永远的永，泰是泰国人妖的泰。” ……… 很快，孔书成和周落霞两个深处事件漩涡中心的人物，就被一台台直播的手机给包围了。 好几名警察，接到报警后，也分开人群，走过来了解情况。 当然，情况，是很容易了解的！ 孔书成提供了学生证+身份证，还有手机里的视频。 前因后果，完全没毛病。 特等奖，是铁板钉钉一般的存在！ 此刻，永泰娱乐城的几十名工作人员，有种做梦的感觉。尤其是，那个用纱布包扎脑袋的刘副总裁，他此刻心里更是哇凉哇凉的000000。 说实话，刘副总裁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过，今晚真的会爆出一个特等奖！甚至，他都没有安排工作人员，提前准备5万块的现金。 在他看来，这种开出大奖的概率，几乎为零。 首先，他们主办方之所以把抽奖时间选在了最后一天的晚上10点，就是为了避开消费者的抽奖高峰期。因为晚上十点一过，大部分公交车都停运了，那些喜欢贪便宜的大叔大妈，也全都回家睡觉了。毫不夸张的说，大约99的人，都不会为了抽奖而守候到这个时间点。 其次，他们主办方，怎么也想不到，下雨天还会有人一直坚持兑奖到最后。 最最最为诡异的是，那个中了特等奖的孔书成，他自始至终就仿佛早知道了中奖结果一般。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主办方的工作人员，对这个小伙子充满了怀疑。 如果说，他不是出老千，那么他就只有一种身份：仙人！ 只有仙人，才能提前预知中奖的结果！ 当着警察的面，主办方当然不会把自己阴暗的想法说出来。不过，他们却一口咬定，孔书成手里的电影票存根，还存在一定的伪造可能。 刘副总裁甚至冲着警察大声道：“他这小子手里的票，肯定是西贝货。” 孔书成笑了笑：“假不假白玉为堂金做马。你们不信的话，可以去沙海电影院查监控录像啊。” 他这么一说，警察很快又来到了五楼电影院。 很快，沙海电影院的工作人员，也出具了相关证据。 事实证明，孔书成和周落霞两个人，的确是拿着正规的电影票去2号放映厅看电影的。而且，整个放映厅里面，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他们所观看的电影，也是无人问津的科学纪录片《艾伦·图灵》。 影院的工作人员甚至能够清晰地回忆起，两个年轻人在2号放映厅里面“相濡以沫”的隐约画面。当然，这段证词说到一半，就被警察给实时制止了。 毕竟，两个年轻人在放映厅里“相濡以沫”这件事，和“是不是出老千”，并不存在必要的联系。 几番考证下来，警察初步断定：孔书成合法参与中奖，不存在任何欺诈行为。商家永泰娱乐城，应该立即兑现承诺，向孔书成支付5万元的现金奖励。 此言一出，孔书成却又不干了。 “喂喂喂，等等，不是说好十万的嘛？刚才，他们的刘副总裁，明明承诺过的啊！而且，我也有视频为证的啊！” 警察：“刘总的口头承诺，并没有记录在抽奖活动条款上，所以也可以理解为画饼和口嗨，不具法律效应。” 孔书成：“………” 这时，丑态百出的刘副总裁却挠了挠头，也嘿嘿一笑：“警察说的没错，我刚才就是口嗨，真的就是随口说说。孔书成小兄弟，你正当我一个永旺超市的副总经理，手里能有那么多钱嘛？我也想凡尔赛啊，可我一个月的工资加奖金，撑死也不超过五万块啊。” “什么？刘总，你是永旺超市的副总经理？你刚才不是说………自己是永泰集团的副总裁嘛？”孔书成很纳闷。 “嘿嘿，打肿了充胖子嘛。”刘副总裁尴尬地摆了摆手：“吹的，吹的，一切都是吹的。我们永泰集团的副总裁，哪有空搞这个小节目啊？所以，孔书成小兄弟，求你放过我吧。这5万块钱的额外奖励，我真的只是开个玩笑啊，我真的是承受不起啊，你就当我是个屁，放了它吧………” 孔书成：“………” 特么的，剧本不大对吧。 如果，刘总这波不支付额外的5万块“装逼打脸金”，那我被追加扣掉的20个“学运积点”，又该找谁去报销呢？ ……………… 347 霸道总裁 事情闹得很大，当地的记者都连夜赶来了。 迫于社会舆论的压力，永泰娱乐城的相关工作人员，很快就从商场的24小时自动取款机里面，将整整五万元的现金奖励，亲手递给了孔书成。并且，还拍照留影。 孔书成没说什么，只是莫名地心疼那20个学运积点。 周落霞却兴奋的又蹦又跳：“天呐，我这不是在做梦吧？这五万块钱，就真是你的了？” 孔书成勉强一笑：“本来应该是10万的，不过有人画饼了。” 此言一出，旁边的刘副总经理，立刻讥笑道：“呵呵，画饼？小子，你飘的差不多就可以了。实话告诉你，伪造票据的事儿，我总有一天会差个水落石出的。而且，我奉劝你，做人做事，都要给自己留后路！” 这基本就是赤果果的威胁了。 孔书成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毕竟，这是对方的主场。 五万就五万吧，有总比没有好。 孔书成自我阿q了一下，正准备离开，突然身后有人叫住了他：“这位同学，你先别急着走。” 大家循声望去，只见一个戴着黑色口罩的黑衣男子，款款地从电梯里走了过来。 看上去，那人身高约摸186，戴着一副黑框眼镜，上身穿着一件黑色的阿玛尼衬衣，因为拥有一身的腱子肉，而且身材比例很匀称，给人一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感觉。 年龄嘛，大概也就三十岁左右的样子。 因为对方戴着口罩，孔书成看不清他的具体长相。但是从他眉宇间可以判断出来，应该属于颜值在线的那种男人。 数秒钟后，黑衣人来到了孔书成跟前。 他冲孔书成微微地点了点头：“不好意思，今晚抽奖的事，让你失望了。” 说完，他又同孔书成握了握手。 孔书成：“请问，您是？” “我是这里的负责人。” 黑衣人说话间，又猛然转身，扫了眼周围几十名永泰娱乐城的员工。 那一刻，几乎所有的员工，全都乖乖地低着头，不敢再说话，甚至大气都不敢喘。表现最夸张的，当属刘副总经理，他看见黑衣人的眼神之后，整张脸都煞白煞白的，像是见了阎王爷一般。 几个呼吸后，刘副总经理张了张嘴，正要说些什么。 突然，黑衣人摆了摆手：“刘天福，你现在什么都不要再说了。” 原来，刘副总经的名字，叫刘天福。 刘天福：“………” 黑衣人：“今晚的事情，我看直播都已经了解了。这位小兄弟，他的电影票没有问题，属于正常抽奖。” 刘天福没说话，只是一个劲地点头。 黑衣人低眉扫了他一眼：“刘天福，你也算是一个中层，今天这件事，你办的很差劲。” 刘天福：“是是是，我检讨，都是我的错！” 黑衣人：“如果检讨有用的话，我今天就不用来了。这样吧，既然你喜欢冒充集团的副总裁，那就让你当一次副总裁吧。” 刘天福：“不不不，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黑衣人：“今天的事情，因你而起，就由你来处理干净吧。” “好好好，我一切都听领导的。”刘天福唯唯诺诺地点了点头后，可又觉得事情有些不对，于是又道：“领导，这件事，我都已经处理完毕了啊！” 黑衣人没说话，只是扭头看了看孔书成，然后问：“孔书成同学，你对我们的处理结果，还算满意嘛？” 孔书成淡淡一笑：“呵呵，我给你画个5万块钱的饼，你能满意嘛？” 黑衣人点点头：“那就说明，你很不满意。” 说完，他有低眉看了看刘天福：“刘经理，既然顾客对你很不满意，那你就没必要留在公司了。” 话音刚落，刘天福两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他呆呆地望着黑衣人，嘴巴张了张，却说不出半句话来。 这时，孔书成意识到事态严重，于是决定做和事佬：“这样吧，开除你们刘总，我觉得大可不必，只要他说到做到，言而有信，我决定就可以了。” 黑衣人没说话，只是再次低眉看了看瘫坐在地上的刘天福。 这时，刘天福立刻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然后颤巍巍地跑到孔书成跟前，紧紧地握住孔书成的手：“孔书成小兄弟，你放心，我刘天福说到做到，另外那五万块钱，我马上刷卡给你。” 说完，刘天福又扭头看了看黑衣人。 然而，黑衣人没有再说一句话，直接扭头离开了。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就像一阵………黑旋风。 ……… 孔书成觉得，这个“黑旋风”很奇怪。 于是，他小声地问旁边一位保安：“喂，这人是谁啊？” 保安一键三连地摇头：“不知道，不认识，不关我事。” 这时，站在保安身边的那位美女主持，则用手捂着嘴，小声地说道：“喂，小帅哥，你该不会不知道吧，他就是我们集团的霸道总裁啊。” 孔书成皱了皱眉：“这么年轻？” “那可不是嘛？” 美女主持望着那位年轻霸道总裁远去的背影，眼神里写满了渴望：“他可是我们所有人心中的男神啊。哦对了，孔书成同学，我看你的学生证上写着，你也是东饶四中的学生？” 孔书成点了点头：“对啊。” 美女主持：“那你怎么会不知道，我们这位霸道总裁呢？” “………” 孔书成扭头和周落霞对视了一眼。 美女主持接着道：“就算你们不然是我们总裁，也应该认识他的妹妹啊。要我说，咱们总裁要不是看在你也是四中学生的份上，今晚他肯定就不会来的。要知道，咱们的霸道小总裁，可是出了名的宠妹狂魔哦。” 孔书成立刻皱眉：“他妹妹，叫什么名字？” 美女主持摇了摇头：“至于叫什么名字，我也不知道。” 孔书成又问：“那，你们这个霸道总裁叫什么。” 美女主持：“沙锐啊。他要不是姓沙，我们永泰娱乐城里的电影院，也不会叫‘沙海电影院’啊。说实话，我们这个年轻的霸道沙总裁啊，年纪不到30岁，手里就控股了三家娱乐城，还有两家文娱公司。光是‘沙海电影院’这个品牌，在全国就有80多家呢………” “………” 孔书成没有再说话。 真是，山不转水转。 万万没想到，他今晚薅羊毛，居然都薅到小卷毛家来了。 万万没想到，这永泰娱乐城的背后老总，居然是小卷毛的哥哥，沙锐。 一个将将而立之年，就坐拥亿万资产的钻石沙小五。 ……… 348 终于“孤鹜”了一次 霸道总裁沙锐，面无表情地离开了。他高大冷漠的背影，给娱乐城所有的工作人员，留下了一句画外音：耗子尾汁。 最受刺激的，当然还是刘天福。因为胸中的懊恼无处发泄，他甚至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妈的，都怪老子嘴贱！” 说完，他又极不情愿地从个人的银行账户里，取出了整整五万块，交给在孔书成。 “谢了，刘总。” 孔书成收下钱，满意地点了点头，正想礼貌地握手时，刘天福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孔书成，你给我记住了。以后，不要让我再看见你！” 孔书成耸了耸肩，没再说什么，直接拉着周落霞的手，离开了永泰娱乐城。 而这个时候，已经是夜里12点了。 雨停了，空气格外清新，城市的夜风，吹拂着两个年轻人的脸庞。 学校，肯定是回不去了。 孔书成拎着整整十万块的现金，然后小声地说道：“太晚了，回不去了。” 周落霞低着头，满脸通红，小声地抱怨：“都怪你，弄这么晚。” 孔书成没说话，只是将五万块，塞进了她的书包。 “不，我不要！” 周落霞被那些钱吓了一大跳，她刚想拒绝，孔书成却按住了她的手：“拿着，这些钱是你应得的，就算是给你的加班费吧。” 他语气很坚决，不容分说。 “啊………这，这也太多了吧？” 从小到大，周落霞虽然不缺吃穿，也不缺零花钱，但她并没有像沙沫和许勤那样凡尔赛过，她也从没有一次性拿过这么多现金，所以心里还是很紧张。 不过，这五万块钱，孔书成执意要给她。 原因有两点：首先，这张中奖的电影票，都是周落霞送给他的，所以从本质上讲，周落霞就应该拿一半；其次，天都这么晚了，周落霞没有功劳有苦劳。 周落霞：“孔书成，这些钱太多了，我要不要跟我爸说啊？” 孔书成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笑了笑：“我看不用吧。这些钱，你就当零花钱吧。以后有空，咱们再去多看几场电影，再去多猜几个大奖。怎么样？” 周落霞捂嘴笑：“嗯，这个可以有。不过，我建议不要再去沙海电影院了。要不然，沙沫她哥哥非杀了你不可。” 孔书成点头：“正解。” “孔书成，现在太晚了，咱们都回不去了，怎么办啊？”周落霞再次皱眉。 孔书成笑了笑：“找个网吧通宵吧，国服单排，夫复何求。” 周落霞摇头：“不行，我最讨厌网吧里的烟味和方便面的味道了。” “这样啊！那要不，我打车送你回家吧？” “不行。已经凌晨了，这个时候回家，我妈肯定会骂死我不可。” “………” 孔书成顿了顿，然后又抬头看了看马路对面的丽晶宾馆，若有所思地说道：“也不知道，鬼脚七和彭福原爱他们俩，今晚回学校了没有。” 周落霞立刻警觉地抬头，一双秋水大眼睛瞪得老大：“喂，孔书成，你想都别想！” “我………我没想什么啊！” “哼，你就是想了，我不理你了！” “我………” 孔书成挠了挠头，杵在原地。 他刚想解释些什么，周落霞却已经兀自走远了。 路灯下，她的身影显得格外修长。 随风飘飘的连衣裙下，让她原本玲修长挺拔的身材，平添了几分灵动之美。 看来，今晚住宾馆的想法，是绝逼行不通了。用周落霞的话说就是“想都别想”。 难道，露宿街头嘛？ 包包里还装着十万大洋呢，他俩就这样在大街上游来游去，安全系数仿佛也不高啊。 “喂，落霞，你等我一下！” 无奈，孔书成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周落霞一想到孔书成刚才提及的“开房”的事儿，心里就莫名地难受、紧张、害羞。 甚至，她都不敢跟他平行走了。 万般无奈之下，孔书成跟她商量了一下之后，只好拨打了熊黛英老师的手机。 幸好，熊黛英老师还没休息，她接到孔书成的电话后，也有些兴奋和好奇：“喂，书成，你怎么了？都这么晚了，你还没有休息嘛？该不会，又在背单词吧？” 孔书成：“熊老师，您现在，在家嘛？” 熊黛英：“废话，当然在家，怎么了？” 孔书成：“老师，我现在，流浪街头了。” 熊黛英：“啊，怎么会这样？你现在，没在学校嘛？” 孔书成：“嗯，晚上去了趟娱乐城，然后又出了点儿状况，结果把时间耽搁了，学校也回不去了。” “………” 熊黛英老师缓了缓，然后小声地问：“那，你想怎样啊？你是不是要去住酒店啊？要不，我帮你定个酒店吧。” “不用。老师，我可以去你家里借住一宿嘛？” “啊………” 电话那头，熊黛英老师明显有些为难。 “熊老师，如果不方便的话，那就算了。要不然，我再想其他的办法吧。” “不不不，很方便，反正我家也有客房，你就赶紧过来吧。哦对了，你现在在哪儿，要不然，还是我开车过去接你吧。” “不用，熊老师，等会儿，我和周落霞打车过来。” “啊，还有………周落霞啊？” 电话那头，熊老师明显卡顿了。 ……… 电话这头，周落霞也愣住了。 那一刻，她心里在想：熊黛英和孔书成之间，真的就只是纯洁的师生感情嘛？为啥，连孔书成这种“僧敲月门下”的大胆要求，熊老师都没有拒绝呢？ 感觉，水有点儿深啊！ 孔书成见周落霞若有所思，于是扭头问：“喂，你怎么了？” 周落霞：“没什么，就是觉得，第一次去老师家借宿，感觉怪怪的，而且很不礼貌。” 孔书成：“也不会吧。习惯了就不会。我以前在熊老师家补课的时候，就经常在她家午休的啊。” 周落霞立刻冲他翻了个白眼：“喂，孔书成，听说过一句话嘛？” 孔书成：“什么话？” 周落霞：“人至贱则无敌。” “………！！！” 孔书成无语了。 为了不让周大美女露宿街头，自己才决定出卖灵魂，斗胆给熊老师打电话借宿的。这下可好，他和熊黛英老师的一段对话，居然被周落霞理解成了“必有奸情”。 ……… 保利天悦，e栋2501号房。 孔书成按响了熊黛英老师的门铃后，房门立刻就被打开了。那只可爱的茶杯犬云豆，看见孔书成之后，立刻就摇着尾巴不停地绕圈圈。 很明显，周落霞也很喜欢这只小狗。 熊黛英老师将两位学生请进屋后，看着云豆激动地跳到孔书成身上，也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害。我现在终于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舔狗了。书成啊，你没来补课的日子，咱们家的小云豆，感觉都快抑郁了。” 孔书成笑了笑：“熊老师，真是不好意思。都这么晚了，我们还来打搅您。” 周落霞也表示抱歉：“对啊，太唐突了。” 熊黛英给两位泡了杯热茶：“没关系，我也很晚才睡的。刚才，你们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还在改试卷呢。” 说着，她用手指了指书桌上一大摞刚刚批改完的英语模拟试卷，然后兴奋地道：“孔书成，你猜猜看，你自己考了多少分。” 孔书成猛然转身，看了看桌子上的那一大摞试卷。 【瑶光天眼查分术，自动开启】 高二0班所有人同学的分数，历历在目。 【孔书成：外语模拟考（一）1475分】 【周落霞：外语模拟考（一）147分】 【沙沫：外语模拟考（一）136分】 【程培风：外语模拟考（一）134分】 ……… 呵呵，感觉还行。 外语成绩，终于“孤鹜”了一次。 349 物理穿透 此刻，熊黛英老师身穿一袭白色的丝绸睡衣，端坐在柔软的沙发上。 她的手里，正端着一杯香浓的蓝山咖啡。 与龙飘飘钟情于奶香咖啡不同的是，熊黛英老师只喜欢喝蓝山咖啡，而且必须是盛产于牙买加岛东部的蓝山山脉的咖啡。 她说蓝山山脉是加勒比地区的最高峰，拥有肥沃的火山土壤，没有污染，气温湿润，终年多雾多雨，所以这种蓝山不仅口香味独特，而且口感很湿滑，有种说不出来的酸爽。 孔书成喝不惯咖啡，他是个俗人，目前只喜欢喝阔落。何况，林院士也说了，阔落不杀精。 此刻，熊黛英老师轻抿了一口蓝山咖啡，然后微微一笑，看了看旁边正在喝阔落的孔书成和周落霞：“你们两个，这次的外语摸底考，考的不错。爆赞！” 孔书成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歪嘴龙王一笑。 周落霞也没说话，表情很镇定。 坦白说，自从转校到四中后，她的外语成绩，从来就没有拿过第二名。即便是在高二0班，她也是雅典娜一般的存在，其他人的外语再怎么狂，撑死也就是个圣斗士。沙沫和程培风或许够得上黄金，其他人等均是白银或青铜。 熊黛英见周落霞默不作声，于是微笑道：“落霞，你觉得，自己这次能考多少分呢？” 周落霞顿了顿，咬了咬嘴里的吸管：“不大确定，感觉考得还蛮顺的，应该能破135吧。” 熊黛英立刻点头：“你这次的外语成绩，破了145分。” “………” 周落霞内心暗吃一惊。 坦白说，这个成绩，的确让她有些小惊喜。 对于大多数学霸来说，外语成绩的135分，其实就是一道坎，每提高一分都非常难。而对于周落霞来说，她心中的门槛其实是145分。虽然她经常能拿全年级第一，但是能上145的次数并不多，大概也就只有两次。 她张了张嘴，正想说些诸如“谢谢老师”之类的话时，熊黛英老师却突然话锋一转：“不过很遗憾，这次的全班第一，可不是你哦。” “啊………” 因为震惊，周落霞神色大变。 自己都破了145分了，居然还没有拿到第一名？ 这也太夸张了吧？ 如此说来，第一名会是谁呢？ 应该是沙沫吧。 毕竟，在高二0班，唯一能够挑战雅典娜权威的，就只有小卷毛沙沫了。 除了沙沫，不可能会有第二个人。 虽然孔书成词汇量庞大，但他上一次外语考试仅仅只考了108分啊。外语成绩的提升，往往重在厚积薄发，孔书成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逆袭？ 周落霞缓缓地转头，猛然发现坐在旁边的孔书成，居然正在歪嘴龙王的笑。 这就不能忍了！ 她顿时瞪大了眼睛：“熊老师，咱们班的外语第一名，该不会是………孔书成吧？” 熊黛英老师笑而不语，只是将温暖而赞许的目光投向了歪嘴龙王。 这时，孔书成却挠了挠头，自我批评道：“作文没大写好。” 熊黛英点了点头：“没错，你就作文扣了2分，还有一个名词忘了加s，其他基础题和阅读理解，全都是满分。孔书成，看来你的外语成绩，的确是进入化境了。我建议你，想办法再将英语书写水平提高一点，高考就稳了。” 此言一出，旁边的周落霞立刻大吃一惊。 不是吧，孔书成的外语成绩，提高的这么快嘛？短短两个月的时间，他除了作文之外，外语基础题和阅读理解部分，居然能够拿到满分？ 这……太不可思议了吧！ 她立刻瞪大了眼睛问，好奇地问：“熊老师，孔书成他到底考了多少分啊？” 熊黛英笑了笑，并没有说话，只是歪着脑袋问孔书成：“小孔同学，你觉得自己这次，大概能考多少分呢？” 孔书成坐在沙发上，一边用手轻轻地撸着云豆，一边喝着冰冻的阔落：“应该是1475分吧。” 熊黛英：“………” 周落霞：“………” 书房内，两大美女，直接就懵内个啥了。 熊黛英震惊的是：孔书成连看都没看，怎么就知道自己考了多少分呢？而且，他的估分，居然能够精确到05分？说实话，教书这么多年，她的确见过估分很准的同学，但却从没有见过像孔书成这么准的。这简直是………精确制导啊。 周落霞震惊的是：孔书成对自己的外语分数，怎么就那么自信呢？难道是飘柔抹多了？ 1475分的成绩，难怪他稳坐钓鱼台了呢。 坦白说，这次的外语试卷，难度系数并不低啊。 周落霞恍然梦中，她扭头看了看熊黛英老师，不可思议地问：“熊老师，孔书成他说的，是真的嘛？他真的考了1475分？” 熊黛英老师微笑着点头：“没错，这次，他的确是考了1475分。只不过，我好奇的是，孔书成，你怎么就能估分估那么准呢？难道，你开了天眼嘛？” 她一说“天眼”，周落霞立刻“啊”的一声，惊叫了出来。 此刻，她的脑海里，也再次浮现出“孔书成猜中特等奖”的神奇画面。 熊黛英老师：“落霞，你怎么了？至于这么激动嘛？” 周落霞：“哦，没，没什么。” 熊黛英：“哦对了，你们两个，今天晚上到底干嘛去了？怎么弄这么晚啊？” 周落霞没说话，只是愣愣地看着孔书成。 孔书成将怀里的小云豆放下，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然后又打了个哈欠说道：“晚上，我请周落霞去看了场电影，因为今天是我生日。哦不，确切的说，是昨天了。” 他这么一说，熊黛英老师则偷瞄了周落霞一眼，然后用手捂着嘴小声地问：“喂，你和孔书成，是不是在拍拖啊？” “………” 周落霞没说话，但是却立刻紧张地摇头。 熊黛英老师长吁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好吧，今天都太晚了，你们俩都早点儿休息吧。” 孔书成挠了挠头：“老师，我发现，你家就一间客房里铺了被子啊。那么问题来了，我睡哪儿呢？” 熊黛英和周落霞，立刻异口同声地说道：“当然睡沙发啦！” 孔书成：“………” 说的也是。 他低头看了看可爱的小云豆，发现它已经卷缩着身体，率先跑到沙发上去了。 我去啊，今晚看来是要“人狗情未了”。 很快，孔书成乖乖地抱着毯子，躺在了沙发上。 他刚眯上眼睛，即将进入梦乡的时候，就隐隐约约地听见，熊黛英老师和周落霞两个人，在隔壁房间里小声地嘀嘀咕咕。因为有了系统之后，孔书成具有出色的听力。这样一来，他完全能够通过细小的门缝，将她们俩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两大美女的对话，是酱紫的。 熊黛英：“落霞，睡觉之前，不冲个凉嘛？” 周落霞：“没有带睡衣。” 熊黛英：“你换我的睡衣吧，衣橱里还有好几套呢。” 周落霞：“嗯，谢谢老师。哦对了，老师，我想问你一个，很奇怪很幼稚很无厘头的问题。” 熊黛英：“什么问题？为啥还有这么多的定语？” 周落霞：“老师，你有没有觉得，孔书成怪怪的？” 熊黛英：“嗯，确实。” 周落霞：“你觉得，他哪里最奇怪？” 熊黛英：“学习方面，他是个天才。尤其是他的记忆力、速算力、理解力，和第六感。哦对了，我说的第六感，不是那个哦。” 周落霞笑：“我知道。” 熊黛英：“嘿，你还可以嘛，居然连第六感都知道。” 周落霞：“………” 熊黛英接着问：“落霞，你刚才，到底想问什么？” 周落霞：“老师，你刚才不是说，孔书成开了天眼嘛？” 熊黛英：“呵呵，我那只是开个玩笑。” 周落霞：“不，我感觉，他好像，真的开了天眼耶。” 熊黛英：“………” 周落霞：“哦对了，老师，你相信这个世上，真的会有这种异能人存在嘛？我反正，好像有点儿信了。” 熊黛英：“落霞，你继续说。” 周落霞：“前天，我外公来开讲座的时候，你还记得嘛？孔书成连看都没有看，就猜中了程校长手中的那张试卷上面的分数。” “………” 陷入了片刻的深思之后，熊黛英的声音更小了：“嗯，这件事，我也记得。当时，我也很奇怪，他为什么能够一下就猜中呢？” 周落霞：“老师，刚才，他又猜中了一次，是不是？” 熊黛英：“对。他的外语成绩，的确是1475分。” 周落霞：“你不觉得，这件事很蹊跷嘛？” 熊黛英：“嗯，照你这么说，还真的有点儿奇怪啊。” 周落霞：“熊老师，你觉得，世上会不会真有人开天眼啊？” 熊黛英：“应………应该不会吧？落霞，你可别吓我！” 两个人，明显都有些气喘和紧张起来。 周落霞接着道：“熊老师，你觉得，一个开了天眼的人，会不会也有透视眼啊？” 熊黛英：“什么意思？” 周落霞：“我的意思是说，如果他真的开了天眼的话，会不会也能透视啊？” 熊黛英：“透视？什么透视？” 周落霞：“就是，能够物理穿透啊。比如，看穿别人的试卷，看穿………别人的睡衣啊，什么的！” “………” 熊黛英老师片刻没说话，只是下意识地用手摸了摸自己身上那件光滑的丝绸睡衣，然后憋了半天，才歇斯底里地大笑道：“哈哈哈，落霞，原来你是在存心戏弄我啊？你好坏，你好坏啊………” “啊，没有，没有啊老师，我真的没有………” 香气氤氲的闺房里，两个大美女，居然像好姐妹（或百合）一般地用枕头互殴了起来。 笑声嚷嚷中，她们俩没想到的是，她们的每一句话，都让留守在沙发上的孔书成听得一清二楚。 与此同时，孔书成也激动摸了摸小云豆的脑袋，满脑子里想的都是一个关乎道德与法治的问题——要是真能够物理穿透，那该有多爽啊？ 【叮咚，宿主，您想多了】 【宿主若想拥有（神通级）物理穿透天眼，不仅需要掌握黑暗物质的玄妙，还需突破‘玄天级学霸（高阶境界）’才行】 孔书成：“………！！！” 卧槽，这个，还真有啊？ ……………… 350 我是来向你取经的（大章） 一夜无话。 次日，熊黛英老师一大早就开着车将两位学霸送到了学校。 孔书成和周落霞两个人，刚走进教室，就感觉到气氛不大对。同学们看他俩的眼神里面，也多了几分笑意。 小卷毛沙沫，不知为何，还没有来。 冯堂扭头看了看孔书成，话里有话地笑道：“阿成哥，听刘铭说，你昨晚没回寝室啊？是不是，佳人有约啊？最近雨水天气，出门记得带好雨衣啊！” 孔书成皱了皱眉，并没有理他。他自然知道，冯堂这个老司机说的“雨衣”指的是什么。 这时，前排的程培风，也跟着起哄大笑：“哈哈，看来，咱们的孔队长，需要喝枸杞茶才能苟住咯。” 冯堂也跟着笑：“风哥，男的喝枸杞，女的喝啥？是东阿阿胶嘛？” 说这话时，冯堂故意看了周落霞一眼。 孔书成：“………” 周落霞：“………” 两人都有些微怒。 就在这时，龙飘飘和保卫科的桂太彪，急匆匆地走进了教室。 龙飘飘站在门口，面无血色：“孔书成，周落霞，你们两个，马上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孔书成：“………” 周落霞：“………” 两人紧张地对视一眼，然后在大家的注视下，跟着龙飘飘和桂太彪去了办公室。 走进办公室一看，孔书成和周落霞顿时大吃一惊。因为，他俩还看见，鬼脚七和彭福原爱两个人，此刻正坐在办公桌前，埋头写着什么。 好像是……检讨书。 这时，保卫科的桂太彪挖了挖鼻孔，表情严肃地说道：“昨天晚上，教务处的郭处长和我一起组队清查了寝室，我们发现有好几个人，都没有向老师请假，擅自外宿，甚至是开房住酒店。孔书成，周落霞，你们两个，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落霞低着头，不说话。 孔书成：“昨晚，我和周落霞一起去熊老师家补课了。有什么问题嘛？” 桂太彪吹胡子瞪眼地笑了笑：“这话，这我可不大信。补课，还能补一个通宵？” 孔书成和周落霞正要辩解时，熊黛英老师突然急匆匆地走了进来：“桂科长，庞主任，孔书成并没有说谎。昨晚，是我不对，不该收留他们俩在我家过夜的。这件事，都是我的错，回头我会和郭处长做解释的………” 桂太彪看了看魔鬼身材的熊黛英，艰难地吞咽了一记口水，然后嘿嘿一笑：“既然是这样，那，那就是我们多虑了。孔书成，不好意思啊，我们误会你了。” 孔书成点了点头：“没关系。” 这时，熊黛英用眼睛扫了一眼正在“写检讨”的鬼脚七和彭福原爱，于是关切地问：“他们两个，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怎么还要写检讨啊？” 桂太彪长叹一声：“害！别提了，现在的孩子啊，都是早熟品种，昨天晚上啊………” 他话还没说完，只见彭福原爱突然情绪失控，直接爬在桌子上“呜呜呜”嚎啕大哭起来。 所有人：“………！！！” 桂太彪摇了摇头：“我也没说什么吧？她怎么又哭了呢？” 这时，龙飘飘朝桂太彪点了点头：“桂科长，您先别说了，这里的事儿，就先交给我吧！昨天晚上的事儿，对彭根英同学打击太大，我来做做她的工作吧。” “好好好，早恋这件事儿，还是庞老师您来处理吧，我这个人粗线条，做不了他们的思想工作。不过，以后一定要让他们注意安全啊！” 说完，桂太彪立刻自觉地离开了办公室。 ……… 桂太彪离开后，办公室里，只剩下高二0班的师生。 气氛，再一次安静下来。 彭福原爱因为受了刺激，依旧在抽泣着。 龙飘飘递给彭福原爱一张纸巾，然后摇了摇头：“算了，彭根英，你别再哭了，赶紧擦干眼泪，回教室去吧。以后，无论做什么事儿，都要多留个心眼，千万别让坏人钻了空子。” “老师，我知道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千万不要告诉我爸妈，要不然我都不想活了。”彭福原爱一边用纸巾擦眼泪，一边央求着龙飘飘。 龙飘飘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吧，这件事老师自有分寸。你回教室去吧，安心读书。” 彭福原爱点了点头，捂着脸，低着头，走出了办公室。 这时，鬼脚七将纸笔一放：“庞老师，检讨书写完了，我可以走了嘛？” 龙飘飘走过去，拿起他的检讨书扫了一眼，然后摇了摇头：“错别字连篇，悬崖勒马的勒之都写不来，你这不是勤嘛？” 鬼脚七挠了挠头：“那我重写一遍？” 龙飘飘皱眉：“不用了。你也回教室吧。” 鬼脚七：“谢谢老师。” 龙飘飘：“等等，老师还有几句话要跟你说。” 鬼脚七：“………” 龙飘飘：“男子汉大丈夫，有些事，既然做了，就一定要有责任心。” “………” 鬼脚七没说话，也不敢说话，于是只好点头。 龙飘飘走过去，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回去吧，自己好好反省。昨天晚上的事儿，我希望你们两个，都不要太过纠结了。毕竟，你们都还年轻，将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去经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一切向前看，把握现在，珍惜未来………” 被猛灌了一顿“龙氏鸡汤”后，鬼脚七也灰溜溜地回教室了。 ……… 鬼脚七和彭福原爱离开之后，龙飘飘才道出了昨晚发生的事情。 原来，昨天深夜，鬼脚七和彭福原爱在丽晶宾馆“交流学习”的时候，突然被几个混子上门敲诈了。无奈之下，鬼脚七选择了报警。正是因为他报了警，保卫科和教务处才知道了这件事儿，所以学校才连夜组织清查寝室。 鬼脚七万万没想到，自己第一次翻墙后浪漫，却被人给阴了一刀。 这种感觉，的确很操蛋。 心理阴影，面积巨大。 后来有人偷偷告密，说那几个上门敲诈的混子，其实都是朱天义和曹玉找的人。这也就是为什么，高考结束以后，鬼脚七还专门找人去安排朱天义和曹玉两个人的原因。 这些江湖恩怨，都是后话。 总之，起码在这一刻，鬼脚七和彭福原爱两个人都很受伤。他们都是赤裸裸的受害者。 嗯，没错，赤裸裸的受害者！ ……… 得知了鬼脚七和彭福原爱的遭遇后，孔书成和周落霞倒吸了一口气。他俩都暗暗庆幸，昨晚辛亏没有去酒店开房，要不然，他俩的下场，恐怕会比鬼脚七和彭福原爱还要惨。 龙飘飘：“好了，周落霞，这里没什么事儿了，你也去教室吧。我还有点儿事儿，想跟孔书成单独聊一下。” 周落霞点了点头，和熊黛英老师一起离开了办公室。 此刻，办公室里，就只剩下龙飘飘和孔书成两个人了。 关上门后，气氛又开始变得有些严肃。 龙飘飘泡了一杯奶香咖啡，递到孔书成面前：“喝一杯吧。” 孔书成知道这是“先礼后兵”，赶紧摇头：“老师，我不渴。” 龙飘飘啪的一声，将茶杯重重地拍在桌上，几滴温热的奶香咖啡也飞溅了出来：“孔书成，你跟老师说实话，昨天晚上，你到底跟落霞去哪里过夜了！” “老师，我刚才说过了呀。昨晚，我们俩，真的是在熊老师家过夜的啊，你怎么偏不相信呢？” “放屁，你们三个人联合起来，欺骗我是不是？你们当我庞晶，是个摆设是吗？” “………” 孔书成张了张嘴，正想继续解释，龙飘飘却突然掏出手机，让孔书成看了一段2分钟左右的直播视频的录像。 原来，那段视频，是孔书成昨晚在娱乐城里“中大奖”的视频。昨天晚上，龙飘飘的女儿范小轩，在刷斗鱼直播的时候，将视频录了下来。 龙飘飘用手指着那段视频，皱着眉头道：“视频都在这儿，铁证如山，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孔书成无奈地摇了摇头：“庞老师，昨晚，我的确是和周落霞去看电影了，而且我们也的确中奖了。” 龙飘飘：“这么说，昨天晚上十二点，你们俩都还在一起？” 孔书成：“是啊。中奖之后，我和周落霞就去了熊黛英老师家啊。庞老师，这有什么问题嘛？” “………” 龙飘飘皱了皱眉，若有所思地点头：“原来是这样！” 孔书成：“老师，我真的没有骗你。昨晚，我真的没有和周落霞去………内个。” 他说的“内个”，自然是内个。 懂的都懂。 “嗯，孔书成，我就姑且信你一次吧。而且，我也相信，落霞不是那么随便的女孩子。至于鬼脚七和彭根英这两个人，嗨………” 龙飘飘长叹一声，然后眼中有光地盯着孔书成，接着道：“书成啊，你们现在年纪还小，有些事儿，不要太过冲动。老师的话，你能明白嘛？” 孔书成：“嗯，老师，我明白的。” 龙飘飘：“找女朋友这件事，老师并不反对，但是千万不要因为这个，而影响了学习啊。你和周落霞，都是咱们四中的希望和明星，也是我的嫡系部队，尤其不能胡来啊。” 孔书成：“老师，我知道了。” 龙飘飘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又小声地道：“其实吧，书成，你真的想找女朋友的话，也根本不用着急的。而且，你也不一定就非要找同班同学啊。找女朋友，就跟撒网打鱼是一个道理。有时候，你的网，要彻底张开了，才能捕到更多更好更大的鱼啊！” 孔书成：“………？？？” 总感觉，龙飘飘这……画风不对啊！ 果然！ 龙飘飘微微一笑之后，又意味深长地说道：“其实吧，要我说，你找女朋友这个事儿啊，眼光就要放长远一点。比如说，等你考上理想中的大学后，找个比你小一点的漂亮学妹，不是也挺好的嘛！” 孔书成：“………？？？” 龙飘飘：“我们家的范小轩啊，她将来要是找男朋友的话，我就建议她，可以找适当比自己大个两岁的。” 孔书成：“………！！！” 范小轩今年初三，孔书成今年高二。 龙飘飘刚才所说的“适当大两岁”，该不会是……意在沛公吧！ 孔书成头一次，羞愧难当地低下了头。 无风不起浪。看来，同学们每天冲着他喊“乘龙快婿”，不无道理啊！难怪，刚才，龙飘飘会对“孔书成和周落霞是否外宿”这件事，如此的上头啊……… 人家都是“父母祭天，法力无边”，没想到龙飘飘想的却“女儿祭天，法力无边”啊！ 这个老师，不简单啊！ “庞老师，要是没什么事儿，我就先走了。” 孔书成不想再和龙飘飘探讨“找多大年龄的女朋友更加合适”了。他手里，还有一大堆试卷没做完呢。 龙飘飘点点头，慈祥地微笑道：“去吧去吧，老师刚才跟你说的事儿，你也千万别跟别人说哈。你自己知道就行。ok?” 孔书成勉强地点了点头：“ok！” 说完，他赶紧起身。 可是，他刚打开门，正要离开时，只见高二8班的数学老师胡军，抱着一大摞试卷，急匆匆地走了过来。 “孔书成，你在这里啊？那正好，我刚想去找你呢！” 胡军老师戴着口罩，声音显得瓮声瓮气。 因为他有兔唇，所以内心极度自卑，每次下课之后都戴着口罩。而且，据说他的办公室里，有多达几十上百种不同款式的口罩。 此刻，胡军老师戴的是一个蓝色口罩，口罩上面还赫然写着一行英文——tobeornottobe，thataestion 这是莎士比亚戏剧《哈姆雷特》中最经典的一句台词。意思是：活着还是死去，这是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自从熊黛英老师调入四中之后，胡军老师就疯狂地迷恋上了她。得知熊黛英老师喜欢莎翁的作品之后，他立刻就买了一大堆莎翁的作品摆放在办公室，并且连口罩上都要有莎翁的名句。 但即便是如此，熊黛英老师依旧连看都懒得看胡军老师一眼。 原因是：觉得他太油腻了！ 引用熊黛英老师的原话就是：嫦娥怎么可能会嫁给一只野兔呢？ 嫦娥，自然指的是她本人； 野兔，指的是兔唇胡老师； ……… 孔书成：“胡老师，您找我，有事儿嘛？” 胡军点了点头：“嗯，回庞主任的办公室，咱们再说吧。孔书成，我是来向你取经的！” 孔书成：“………” 靠，胡老师向我取经？ 他这是………认真的嘛？ 351 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大章） 孔书成二进宫，被重新请回了龙飘飘的办公室。 胡军老师：“孔书成，我就耽误你一点点时间，不会介意吧？” 孔书成笑了笑：“没关系。” “那就好，我还以为，你孔书成现在是大牌人物，胡老师都请不动你了呢。” 说话间，胡军老师戴着口罩，将一大摞试卷放在茶几上，然后又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他口罩上的那行英文to be or a estion，也跟着一呼一吸。 龙飘飘立刻给他倒了杯凉白开：“胡老师，你这是怎么了？上午第一节课就结束了？” 胡军摆了摆手：“庞主任，这课，我实在上不下去了。” 龙飘飘：“………？” 胡军：“庞主任，不瞒您说，前天，我都去医院开了点儿帕罗西丁了。” 龙飘飘：“胡老师，药可不能乱吃啊，帕罗西丁不是专门用来抗焦虑症的嘛？” 胡军：“对啊，我现在就是有焦虑症啊。你看看我这发际线，就这短短几天，掉了几百根头发。照这么折腾下去，这个学期内，我估计就要去植发了。” 龙飘飘没说话，只是心里在想：胡老师最大的问题倒不是发际线，而是如何下决心把口罩摘掉。 胡军：“庞主任，实话跟您说吧，咱们这个高二8班，我是真没有信心再带下去了。一个个，全都是吊炸天的学渣，简直都快要气死我了………呃，不好意思啊，孔书成，老师这样爆粗口，希望你不要介意啊。” 孔书成笑着摇了摇头：“呵呵，不会。” 然而，龙飘飘却表情有些严肃地说道：“胡老师，学渣这两个字，以后还是尽量少说吧。而且，咱们高二8班，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差吧？” 胡军立刻摇了摇头：“不不不，庞主任，您是有所不知不知啊。自从您走了以后，俞红老师当了高二8班的班主任，她根本就是尸位素餐，压根就不怎么管事，几乎不怎么开班会。原来的高二8班，在您的细心管理下，上课也没有什么人敢打瞌睡，考试成绩也不会太拉胯。但是，现在的高二8班，简直就是末世流了………” 他一说“末世流”，龙飘飘和孔书成都忍不住笑了。 龙飘飘：“胡老师，你这太夸张了吧？” “庞主任，我小胡真没有骗你啊。” 说话间，胡军老师又从那一堆数学试卷里面，抽了四五张试卷出来，拍在了桌面上：“庞主任，您自己看看吧，您看看这些活宝的数学试卷吧。白茫茫一片真干净啊。哦对了，你看看，刘铭、毛南国、关浩林这三个人的成绩，才考了80分。” 龙飘飘正在窗台拨弄那几盆多肉，她听胡军老师这么一说，立刻兴奋地转身：“80分？他们这三个人，数学居然能考80分？这个成绩，我感觉很不错了啊！” 胡军老师立刻摇头：“什么啊！庞主任，我说的80分，不是他们的个人成绩啊。” 龙飘飘：“………？？？” 胡军“关浩林42分，刘铭20分，毛南18分。他们三个人的数学试卷，加在一块儿，总分才80分啊。” “………” 龙飘飘片刻没说话，只是悄然地放下手中浇水的茶杯，然后看了看桌面上那几张试卷。 不多时，她整张脸都快气黑了。 几个重重的呼吸之后，她用力一拍桌子，厉声道：“岂有此理。这三个死小子，是不是要存心跟我作对啊？还有五天，马上就要十校联考了，咱们高二0班和高二8班，都被抽中了生死签。咱们四中能不能成为‘省重点’，就全指望这次的联考了。他们三个人，如果都考成这样的成绩，那不是要往死里拖后腿嘛………” 胡军老师也附和着点头：“是啊，所以我才会焦虑啊。这次，如果联考考砸了，咱们四中肯定就冲不了‘省重点’了。刘校长也说了，咱们学校若是冲不了省重点，全员的年终奖金都要泡汤了。害！我还想着，年底去趟迪拜呢。完了，凡尔赛之行要泡汤了。” 龙飘飘皱眉：“不行，你们高二8班这几个学渣钉子户，如果十校联考还考这样差的成绩，咱们高二0班的学生就算发挥得再好也没用啊。毕竟，这次的联考，检测的是两个班的平均分啊。” “………” 胡军老师顿了顿，然后捂着兔唇，小声地说道：“庞主任，我倒是想到了一个应试的小技巧，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行………”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看来是要故意规避孔书成。 但是，龙飘飘却立刻摆了摆手：“胡老师，你别这样。有什么话，你就大大方方地说吧。没关系的，孔书成他也是自己人。” “哦，好，好好。”胡军老师顿了顿，然后依旧小声地说道：“庞主任，我的意思是说，五天之后，咱们能不能在考试的人员安排上，做点儿小手脚呢？” 龙飘飘：“什么意思？” 胡军诡异一笑：“意思就是，在考试的时候，能不能来个狸猫换太子？将那几个特别差的学渣，统统换掉呢？” 龙飘飘立刻皱眉：“你的意思是说，临考试的时候，不让关浩林、刘铭、毛南这几个学渣钉子户出场？” 胡军立刻点头：“没错，找几个成绩好的，冒充一下。” 龙飘飘摆了摆手：“不行，这招……郭处长也想过。但是，行不通。” 胡军：“为啥？” 龙飘飘长叹一气，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次参加十校联考评比的两个班级，全都是省里专家决定的。一个重点班，一个普通班。其中，普通班是随机抽取的。” 胡军：“即便是随机抽取的，那咱们临时替换几个特差生，有谁会知道啊？这样一来，咱们的联考成绩，就不至于太拉胯啊………” 龙飘飘继续摇头：“行不通的。抽签结果出来之后，竞争对手早就已经牢牢锁定了高二8班的所有学生的名单了。不仅如此，竞争对手，还将每一个学生的身份证号都索走了。所以，你刚才所说的，妄想狸猫换太子的戏码，根本就行不通。搞不好，这可是要犯政治错误滴。这个锅，可没人背得起啊！” “………！！！” 胡军老师脸都黑了，他张了张嘴，接着问：“庞主任，咱们这次的竞争对手，都这么死缠烂打的嘛？哦对了，咱们到底有几个真正的竞争对手啊？” 龙飘飘小声道：“全省范围内，咱们一共有四个竞争对手。其中，咬我们咬的最死的，就是咱们东饶市的铁路一中。而且，从综合评定的结果来看，铁路一中和咱们学校的考核积分，旗鼓相当，不分伯仲。昨天，我还听刘校长说，这次的十校联考，专门负责来咱们学校监考的，全都是铁路一中的老师。” 一听“铁路一中”四个字，胡军老师顿时一震：“不是吧。照这么说，铁路一中是要跟我们死杠到底了嘛？” 龙飘飘微微皱眉：“是的。昨天，刘校长也说了，咱们在监考方面，也要以牙还牙。这次的十校联考，将会选派几个作风硬朗的老师，去铁路一中执行监考任务。他们敢抓我们一个，我们就抓他们一双。” 胡军立刻笑了笑：“千万别派我去，我这人心肠软。” 龙飘飘：“不会。到时候，估计会派郭处长和天山童姥去。毕竟，没有人比她更懂监考。” 胡军点了点头：“嗯，童彦老师，抓舞弊是有一手的。哦对了，我还听人说，铁路一中的数学，出了好几个变态学霸啊。还有那个，叫什么宁才哲的，不就是铁路一中的嘛？” 一说到“宁才哲”，龙飘飘和胡军都同时看了看旁边那个默不作声的孔书成，并且异口同声地问：“孔书成，宁才哲是不是也在你们综合营啊？” 孔书成：“是的。” 龙飘飘：“你觉得，宁才哲的实力，怎么样啊？” 孔书成点了点头：“嗯，挺牛的！他的记忆力和速算能力，都属于变态级的，圆周率能够一口气背到小数点后5000位。上次的期末考试，他的总分是全省第一。” 龙飘飘：“………！！！” 胡军：“………！！！” 龙飘飘又问：“书成，你有信心，拿下这个宁才哲嘛？” 孔书成顿了顿，然后道：“我尽力吧！” 龙飘飘满意地点头：“那就好，那就好。这次的十校联考，从某种意义上说，就是咱们东饶四中和铁路一中的龙虎斗。谁能拿到总分第一，意义将不同凡响。上次，市长也在会上说了，手心手背都是肉，两所中学，他都会全力支持，但最终谁能脱颖而出，成为新一届的‘省重点’，全凭各自的实力了。所以，咱们高二0班，一定不可以输给铁路一中的重点班啊！” 龙飘飘这么一说，胡军老师还是长叹一声：“哎，依我看，这次的十校联考，本质上比拼的，并不是重点班，而是普通班。说实话，铁路一中虽然有宁才哲、杨浩然这样的bt级天才，但咱们高二0班也同样有孔书成、周落霞、沙沫这样的高手啊。我觉得，咱们高二0班的尖子生，并不会比他们的重点班差。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高二8班的渣渣们，恐怕会成为猪一样的队友啊。” 龙飘飘不无忧虑地点了点头：“对啊。这就是木桶理论了。因为最终考察的，是两个班的平均分，所以能不能补齐短板，才是重中之重啊。不过，胡老师，我劝你也不再去想其他的歪门左道了。高二8班的51名学生，已经被竞争对手彻底锁死了。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死马当活马医，看看能不能在短短五天时间内，将他们的成绩再提高一点，哪怕是一点点啊………” “哎，这谈何容易啊………” 胡军老师长叹一声，然后背靠在沙发上，双手操在后脑勺上，目光呆滞地仰望着天花板，摆出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来。 龙飘飘：“胡老师，要不，这几天你就辛苦一下，尽量让关浩林、刘铭、毛南这几个学渣钉子户，多刷刷题呗？常言道，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胡军一听说“刷题”两个字，顿时又火冒三丈：“庞主任，你可别再说刷题了。你一说刷题，我脑子都快要炸掉了。这三个学渣，我这几天给他们发下去的三张试卷，他们居然全都环保了。” 龙飘飘：“什么意思？” 胡军：“就是一个字没写，直接给老子交白卷啊。” “啊………” 龙飘飘气愤填膺，直接又是一记“如来神掌”，狠狠地拍在了桌上：“岂有此理，他这三个人，到底是和谁搭档的，他们学习小组的组长，到底是谁？” “………” 胡军半天没说话，只是用眼神看了看孔书成。 这时，孔书成也只好无奈地挠了挠头：“庞老师，真是不好意思，刘铭和毛南这两个人，是和我一个小组的，我是他们的组长。” 龙飘飘：“………！！！” 胸部，气得剧烈起伏。 “孔书成，你你你，你作为他们俩的队长，怎么不去监督他们呢？你知不知道，十校联考这件事很重要？如果他们两个学渣考不好，就会影响整个四中的前途命运。这个责任，你们几个人担当的起嘛？” 孔书成：“………” 知趣地低着头。 不敢高声语，恐惊龙飘飘。 这时，胡军老师赶紧做和事佬，他拍了拍孔书成的肩膀，然后微微一笑：“呵呵，这件事，其实也不能怪孔书成。要我说啊，刘铭和毛南这两个学渣，根本就是扶不起的阿斗。况且，我也知道，孔书成他最近都很忙………” 话没说完，龙飘飘却又是一记“如来神掌”，并且厉声道：“不行！孔书成，你既然接管了刘铭和毛南这两个学渣，你就是学习小组的组长，你就一定要监督他们的学习。胡老师，你现在就把这三张数学试卷给孔书成，让他拿回寝室，交给刘铭和毛南。我把话先撂在这儿了，他们两个学渣，要是不能完成这三张试卷，我就让孔书成跟着一起，罚抄十遍《离骚》。” 孔书成：“………” 猛然感觉，背脊一凉。 “庞老师，我觉得这不公平啊，凭什么，刘铭和毛南两个人不做试卷，我也要跟着被连坐呢？我是背锅侠嘛？”孔书成心哇凉哇凉的。 龙飘飘：“首先，你和他们两个，是好朋友；其次，这次的分组，是你自己要和他们分在一组的。既然，你选择了要和他们并肩作战，那么你就要肩负起一个当组长的责任！” “我………” 孔书成刚想再说些什么，脑海里突然“叮咚”一声响。 【宿主，帮助学渣提高考试成绩，也可以获得相应的奖励哦】 【奖励规则：学渣在得到宿主的帮助后，将考试总分每提高一分，宿主将额外获得10个学分的奖励】 孔书成：“………！！！” 顿时就鸡血满格。 哇靠，有这好事，怎么不早说？ 原来，精准扶渣，也有奖励啊？ 而且，提高一分，就奖10个积分？ 这个奖励机制，i了i了，孔书成顿时就歪嘴龙王了。 龙飘飘看着觉得挺纳闷，于是问：“孔书成，你笑什么？” “哦，没什么。庞老师，我已经想通了。乐于助人，是我们每个年轻人都应该具有的品质，帮助后进的同学提高成绩，也是我的任务之一啊。” 孔书成一板一眼地说着。 龙飘飘满意地点了点头：“嗯，书成，你能有这样的觉悟，老师感到很欣慰啊。不过，在帮助同学的同时，自己的功课，也不能够落下哦。记住了，你对标的，可是宁才哲哦，全省第一哦！” “………” 孔书成没说话，只是认真地点了点头。 嗯，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一些吧……… 352 请不要质疑我 中午放学后。 孔书成早早地吃过午饭，拿着胡军老师交给他的三张空白试卷，回了趟寝室。 寝室门是虚掩着的，呼呼的电风扇，将寝室里的混浊空气向门外排放。一股浓烈的混杂着臭袜子、烟味、汗味、老谭酸菜面的味道从门缝里幽幽地传出。 万万没想到，孔书成仅仅一个晚上没回来，501寝室又切回到“末日模式”了。 借着昏暗的光线看了看，刘铭、毛南、关浩林这三个活宝都在里面，而且都在爆肝打手游。 刘铭因为怕热，早就光着膀子了，或许是太过投入，他已经双脚离地，整个人都蹲站在椅子上。因为他身材严重发福，肥膘侧漏，从后面看，就像是一个相扑运动员。 坐在刘铭旁边的，是关浩林。因为他最近游戏打得太猛，近视眼也直逼800度了。此刻，他正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球，脸都快贴到手机屏幕上去了。 毛南也端着手机，整个身体斜靠在窗边，看起来他稳如老狗，嘴里还叼着烟。一缕袅袅的香烟下，他那张猥琐的脸都有些折射变形了。 三个人在玩吃鸡。 刘铭：“耗子，耗子，你他妈伏地魔啊，赶紧上坡啊，别再舔包了。” 关浩林：“我靠，我没有舔啊，沙漠蔓延啊………” 刘铭：“慢你个吉吉国王，跑毒都不会嘛？南哥南哥，呼叫南哥，收到请肥答，你的快递送完了没有？” 毛南：“不要瞎比比，南哥我从不送快递，南哥我的手速，都快超越阿成了。” 刘铭：“哈哈，阿成都跟狗子一样从良退役了，你超越他有个鸡毛用啊？” 关浩林：“就是。我听人说，阿成哥昨晚都和霞姐去开房了，枸杞都救不了他咯。” 毛南：“不是吧？阿成哥这么流弊的嘛，他真的让落霞，变成落红了？” 刘铭：“艾玛，毛南，你这个‘落红’用的妙啊！” ……… 三个s级学渣，一边销魂地吃着鸡，一边还扯到了孔书成“外宿”的话题。 孔书成站在门口，重重地咳嗽一声：“喂，龙飘飘来了！” “啊………” 三个学渣一听说“龙飘飘”，全都吓尿了。 刘铭因为没大站稳，还从椅子上摔了下来。他仓皇间爬起来后，冲到门口一看，才发现被孔书成套路了，于是他假装生气地瞪了孔书成一眼：“喂，阿成，你是不是疯了？刚才，差点儿让我摔成个菜问。” 关浩林：“就是，人吓人，吓死人啊！” 毛南后怕地擦了把汗：“阿成，以后千万别提龙飘飘三个字，会把我吓成小伟的。” 说完，三个人很快又恢复了原样，继续吃鸡。 孔书成摇了摇头，将门关上，然后又将那三套试卷，重重地拍在了桌面上：“喂，哥几个，你们别玩了好嘛？这次，真的是龙飘飘让我来的。” 一听到“龙飘飘”，大家又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孔书成：“不怪我没提醒你们几个啊。刚才，胡军老师已经去龙飘飘的办公室里，告你们的状了，说你们消极怠工，非暴力不合作，而且连发现去的试卷都不做。本来，龙飘飘要亲自过来找你们算账的，是我把这件事给兜住了………” 毛南一听，立刻嘿嘿一笑：“还是咱们阿成哥好，处处给咱们撑腰。来来来，抽根华子。” 说话间，毛南拆开了一包软中，每人都分了一支。 孔书成摇了摇头：“我不抽烟。” 毛南：“阿成哥，别酱紫嘛，3字头的华子，抽了壮阳的。” 孔书成：“滚！我现在，跟你们说正事儿呢。” 毛南抬头看了看孔书成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这才将烟收回去了。而且，也将游戏退出了。毕竟，孔书成曾经救过毛南一条命，所以无论什么时候，他都认孔书成是自己的大哥。 大哥说不抽，那就是不抽。 大哥说学习，那就要………看看再说。 孔书成：“刘铭，耗子，你俩也不打游戏了。咱们聊聊呗？” 刘铭拿起旁边的可乐，闷了一大口：“聊啥啊？学习，有啥好聊的嘛？哥几个，天生学渣，五行缺脑，再怎么努力，也就这个样了。” 关浩林也跟着点头：“对啊。阿成哥，咱们这几个人，学习越来越差啊，做人都没啥自信了，唯一能让我们雄起的，也就只有玩吃鸡和农药了。” 孔书成：“呵呵，说到玩吃鸡和农药，对不起，我不是说你，我是说在座的三位都是菜鸡。” 关浩林：“………！！！” 刘铭：“………！！！” 毛南：“………！！！” 三个学渣虽然很反感孔书成刚才的话，但也无力反驳。 一次次被孔仙人狂虐的经历告诉他们，不仅仅是在学习上，孔书成可以完爆他们，而且在玩手游方面，孔书成照样是爸爸级的存在。 刘铭放下手机，然后扫了孔书成一眼：“喂，阿成，你今天到底怎么了嘛？干嘛非要跟我们几个菜鸡过不去嘛？” 孔书成：“刘铭，悬崖勒马，行不行啊？还有五天，就要十校联考了，你们三个，已经成为重点看护对象了。如果考不好，咱们四中就冲不了‘省重点’了。你们三个，有没有考虑过事情的严重性？我可跟你们兜个底，龙飘飘这次，可是重点盯防这你们三个人的表现了。” 他这么一说，三位学渣顿时就皱起了眉头。 大家心知肚明，一旦被龙飘飘重点盯防后，绝逼没有好果子吃。 刘铭：“呦呦呦，学校冲不上‘省重点’，就把责任归到我们三个人身上啊？那我们几个，还真是背不起这么大的锅啊。” 毛南：“就是。我毛南不做大哥好多年，改做学渣也好多年了。以前，怎么没有人来呵护我啊？现在好了，怕我这个学渣拖后腿了？龙飘飘要是有本事，就直接给我配送一个美女老师啊。哦对了，我外语不行，就把熊黛英老师配给我吧，让她给我一对一的辅导。看着她椰树牌椰汁的样子，我的学习热情，肯定会很高涨的。” 关浩林：“渴望熊黛英老师+1” 孔书成摇了摇头，恨铁不成钢地说道：“看来，这次的十校联考，你们三个人，是打算要跟龙飘飘对着干咯？” “………” 三个人没有说话，只是各怀鬼胎地陷入了沉默。 片刻，孔书成耸了耸，微微一笑：“我随便你们怎么弄。上午的时候，龙飘飘也都跟我说了，你们三个人若是联考的时候考砸了，她会一个个地找你们算账。还有，剩下这五天，你们若是不完成试卷，她也会找你们罚抄《离骚》，而且，我作为队长，也要跟着被连坐，一起罚抄。” 三个人异口同声：“卧槽，龙飘飘是不是疯了？” 孔书成：“哥几个，你们是不是，真打算彻底放弃自己了啊？” 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不作声。 几个呼吸之后，刘铭才仰头将剩下的可乐一股脑喝掉之后，大声道：“阿成，其实，有些事儿，你是真不知道。我们哥几个，真不是自甘堕落啊。只不过，哎………” 刘铭长叹一声。 其他两个人，也都垂下了头。 孔书成：“都是自家兄弟，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刘铭喘了几口气之后，摇了摇头：“阿成，实话跟你说吧。自从，你、龙飘飘、周落霞、小辣椒去了高二0班之后，现在的高二8班，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团结的高二8班了。” 孔书成：“………？” 关浩林接着道：“是啊。自从，俞红老师接手了咱们班之后，她压根就不怎么管事儿。不仅如此，她因为和龙飘飘有仇，整天就打压我们这几个人。” 毛南：“没错。龙飘飘离开之后，我感觉在高二8班，活的一点儿自尊都没有了。在俞红眼里，我们………连条狗都不是。” 孔书成：“别人看不起你们，你们难道自己也看不起自己嘛？” 刘铭摇了摇头：“阿成，有些事儿，并不是我们不想努力啊。只不过，学习这种事儿，是一个长期积累的结果。我们几个，都已经是这个鸟样了，你觉得我们还有救嘛？” 孔书成抬头看了看他，然后认真地说道：“当然有救。” 刘铭呵呵一笑：“你觉得，短短五天之内，我们加把劲儿，成绩就能提上来？” 孔书成点头：“是的。我坚信！即便是提高不了很多，也一定能够提高一点点。” 刘铭：“呵呵，我们对自己都没信心，你哪来的信心啊？阿成，我知道你厉害。你在短短几个月之内，就能考进高二0班，就能进入综合营，甚至还能获得荣耀词王。但是………我们不是你啊，没有你那样的天赋啊………求求你，饶了我们吧！” 孔书成：“不，作为你们的好兄弟，我没有逼你们。我只是觉得，你们一定可以提高成绩的，哪怕是只有五天时间。请相信我，相信我的眼光！” 他这么一说，三个人都笑了。 刘铭：“哈哈哈，阿成，你要是真这么有眼光的话，怎么不去抽奖呢？” 关浩林：“对啊，或者，你去炒股吧。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我们几个学渣身上了。” 毛南：“其实，买体彩也不错啊！” 三人正嘻嘻哈哈地笑个不停的时候，孔书成没有说话，只是突然将自己的书包拿了过来，然后当着三个人的面，将书包的拉链拉开了。 刘铭、毛南、关浩林三个人将脑袋凑过去一看，全都傻眼了。 在孔书成的书包里，整整齐齐地放着五扎崭新的钞票！ 孔书成淡淡地说道：“你们可以质疑我的帅气，但请不要质疑我的眼光。这些钱，就是我昨晚一点小收获。一张电影票，让我抽中个特等奖，一共十万块。五万块给了周落霞，五万块留着自己花。所以，现在，你们三个，对我的眼光，还有什么疑问嘛？” 刘铭：“………！！！” 毛南：“………！！！” 关浩林：“………！！！” 三个学渣，木牛流马地看着眼前那几扎钞票。 心情，十分的复杂！ 难不成，自己真的能咸鱼翻身？ 难不成，孔仙人又看破了天机？ tobeornottobe，thataestion。 ……………… 353 算死草 刘铭喝完一大瓶可乐后，打着二氧化碳的嗝，拍了拍孔书成的肩膀：“阿成，既然龙飘飘死盯着咱们几个学渣不放，而且还把你捆绑在一起，那这几张试卷，你就放心留下吧。佛说，我不入地狱岁入地狱。来，笔来。” 说完，他一把从孔书成手里，夺走了那三张空白试卷，就开始埋头刷刷刷地做题。 很快，关浩林和毛南，也煞有其事地从孔书成手里领走了“盒饭”。 但是，很明显，他们三个人虽然都在埋头填写试卷，答案却几乎全是错的。尤其是在做数学选择题的时候，他们基本都是光速般横推。一眨眼的功夫，三张试卷上的选择题，就被全部填写完了。 玩儿呢？ ……… 面对此情此景，孔书成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费劲心思，给三个活宝煲了这么久的勤学鸡汤。到头来，谁也没有真正听进去。 一日为鸡，终身是鸡。 一日为渣，终身是渣。 孔书成原本还想在这三个活宝身上，顺手撸些学分。但是，现实情况却严重打脸。就他们三个学渣这种行尸走肉的学习态度，五天后的联考成绩，肯定也不会有任何起色。 如此一想，孔书成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埋头做自己的试卷。毕竟，龙飘飘已经给他和周落霞、沙沫三个人下达了个死任务，这次的联考成绩，他们仨一定要雄起。总分即便是干不过宁才哲，也决不允许差他太多。 大约五分钟后。 刘铭的第一张数学试卷，就草草地刷完了。 他一边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然后将手里的数学试卷高高地举起来，大声道：“报告队长，我的试卷做完了。有兴趣的话，要不要过来帮我检查一下？” 孔书成坐在书桌前并没有起身，他只是随意地，抬头扫了一眼。 【瑶光天眼查分术~开启】 “………” 扫描的结果，令他大吃一惊。 刘铭嘿嘿一笑：“怎么了，队长？看你这表情，有点儿怪啊。” 孔书成摇了摇头：“我是被你的分数吓到了。” 刘铭：“哈哈，你看都没看，就知道我考了多少分？你真当自己是孔半仙啊？说说看，我这张试卷，能考几分？” 孔书成摆了摆手：“4分。” “………” 刘铭顿了顿，然后呵呵一笑：“队长，你这话，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啊。兄弟一场，至于这么损嘛？” 孔书成没有抬头：“实事求是，就是4分。” 刘铭：“呵呵，你开什么国际玩笑。我这张试卷，都快做到了，你居然说………只有4分？” 他这么一说，旁边另外两个歪瓜裂枣，也哈哈大笑地将试卷举起来了。 毛南：“队长队长，求求你，顺便帮我也把把脉呗，看看我这张试卷，能考多少分？” 孔书成：“毛南，你比刘铭分数高点儿。” 毛南兴奋地一拍桌子：“哈哈，我就知道，这次肯定比火钳高。队长，你快说，我能考多少分？” 孔书成：“6分。” 毛南：“………！！！” 差点儿就想爆粗了。 关浩林：“队长，那我呢？” 孔书成微微点头：“耗子，你的基础，比他们俩就强很多了，填空题还被你勉强蒙对了好几题，选择题虽然基本也是蒙的，但也有4个是对的。所以，你的试卷，一共是195分。” “………！！！” 关浩林顿了顿，然后和旁边的刘铭、毛南交换了一个眼神。 随即，三个人竟歇斯底里地大笑了起来。 孔书成皱了皱眉：“你们笑什么？” 只听“噗”的一声，刘铭冲天花板上吐了口瓜子壳：“阿成，我刚才看你说话的眼神，感觉就像是真的一样。坦白说，你不去考中戏，真是浪费人才啊。你这种演技，配上你这该死的偶像脸型，捞个影帝都只是时间问题啊。” 孔书成皱了皱眉：“我没有演戏，也没有骗你们，我说的都是实话。” 刘铭：“实话？我信你个鬼，你个孔老头子坏滴狠。坦白说，我这张试卷上的选择题全都做满了，就算我是玄不改非，那怎么着也不止4分吧？” 孔书成：“就是4分。” 刘铭：“打死我都不信。要真是4分，老子愿意吃翔。” 他这么一说，旁边的关浩林立刻哈哈大笑：“对啊，我也不相信，你就只考了4分。说实话，阿成这副认真样儿，连我都差点儿被他给蒙了呢。坦白手，像我这么玉树临风的试卷，怎么可能才考195分呢？最关键的是，他居然还给我精确到05分？呵呵，果然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这时，毛南也一边抽着烟，一边跟个二哈似的狂点头：“没错，刚才，阿成哥的表情，真他么绝了。他说得就跟真的一样。我去啊，我一整张试卷，怎么可能就只有6分呢？” 孔书成：“就是6分。” 毛南：“阿成，咱们别的先不说吧，就拿这第3道选择题来说吧，………若α、β为两个锐角，则答案分别是：a，s(α＋β)sα＋sβ，b，s(α＋β)sα＋sβ，d，s(α＋β)………阿成哥，我就想问问你，这题它是不是选b？” 孔书成点了点头：“是选b。” 毛南立刻哈哈大笑：“那就对了嘛。告诉你吧，这题，我原来就做过的，刚才一看就知道答案是选b了。所以，你看，光是这道选择题，我就已经有3分入账了啊。你居然说我整张试卷，就只有6分？行，那你告诉我，还有哪道选择题，被我蒙对了啊？” 孔书成：“你其他的选择题，全都蒙错了，和刘铭一样。不过，填空题的第2题，在填写大于、小于或等于号的时候，倒是被你不小心蒙对了。已知a1，a2∈（0，1），=a1a2，n=a1+a2+1，则，n的大小关系是，＜n。………所以，这题你欧皇附体，被你蒙对了。一道选择题，一道填空题，你就是6分。” 孔书成说完之后，刘铭、毛南、关浩林三个人全都张大了嘴，跟唐氏综合症一样，愣愣地看着他。 数息之后……… 他们还是不信。 刘铭：“阿成，你肯定是忽悠我们的。” 毛南：“没错，我们考试都是瞎蒙的，但基本都能蒙对好几题，所以我们不可能错的这么惨。” 关浩林：“他们两全都是蒙的，可我没有蒙啊，好多题我都是爆肝做的，我怎么可能也才195分呢？” 孔书成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放下笔，然后缓缓地起身，从书包里掏出了自己的三张试卷来。 那三张试卷，和他们三个学渣的试卷，是一模一样的。 唯一不同的是，孔书成做完这三张试卷，仅仅用了一个小时。 不仅如此，这三张试卷，胡军老师已经对着标答帮他批改过了。 三张试卷上面，全部都是红勾勾。 孔书成将三张满分的试卷，摆在他们三人面前，微微一笑：“自己对照答案，看看我刚才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刘铭：“………” 毛南：“………” 关浩林：“………” 三人没说话，只是屏住呼吸，认真地核对答案。 大约两分钟后，501寝室，立刻爆嘶声裂肺的惨叫。 “啊，有鬼啊！我他妈真的只考了4分啊！” “不是吧？6分？我这卷子，真的就只是6分！” “妈呀，我浑身的鸡皮都竖起来了！” “孔队长，哦不不，孔仙人，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难道，你开了天眼不成？” “孔仙人在上，受徒儿们一拜。快说，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为啥，你连05分都算得到呢？” ……… 刘铭、毛南、关浩林三个人，立刻将孔书成团团地围住。 他们愣愣地看着孔书成的眼神，简直就像是在看“章鱼保罗”。没错，孔书成刚才的表现，简直跟“章鱼保罗”没有分别啊！ 或者，叫他一句“算死草”，恐怕也不为过啊！ 就在三个学渣百思不得其解时，只听见“咚咚咚”三声，有人叩响了501寝室的门。 刘铭因为只蒙对了4分，心情很是不爽，于是冲着门外吼了一句：“妈的，谁啊？” “是我，门卫老刘啊………”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门口幽幽地传来。 孔书成摆了摆手：“去，去给刘罗锅开门吧。” 刘铭哼哼地走去，将门打开。 一个身材佝偻着的驼背爷，手里正拿着一杆秤和一个折皱的蛇皮袋，憨憨地依靠在寝室门口，笑嘻嘻地看着寝室里的四个年轻人……… ……………… 354 像我这样优秀的人（大章） 501寝室门口。 眼前这个憨憨的驼背大爷，正是男生寝室2栋的宿管员刘节生，外号刘罗锅。在整个四中，几乎没人不认识刘罗锅，甚至就连很多外校的人，都知道四中有个神奇的刘罗锅。 刘罗锅为啥这么出名？ 原因有三： 首先，刘罗锅是个战斗英雄，据说他早年还是个排雷手，参加过上个世纪的自卫反击战。他之所以驼背，也正是因为在扫雷的时候，不小心被榴弹片击中了背脊，还险些要了性命。 光荣退伍后，老刘同志身体有伤，被安排到邮局上班。在邮局退休之后，老刘在家闲着没事儿，又到四中应聘当了一名宿管员。刘罗锅这个外号，也是同学们给他取的。 其次，刘罗锅还有一个绝活儿：他对物体的重量特别敏感。 所有人都知道，刘罗锅去菜市场买菜，从来都不用电子秤，只需要将东西放手里掂两下，就能准确地知道是几斤几两，甚至还能精确到几克。 一开始，有个卖肉的摊主，偏不相信刘罗锅有这个“挂”，于是就想跟刘罗锅“赌猪肉”。结果，连赌了五局，刘罗锅所估计的重量，误差都不超过5克。从那以后，大家又给他取一个外号，叫作“刘天平”。 很多人都说，刘罗锅之所以对重量特别敏感，可能是跟他在部队里几十年的扫雷工作也有关系。毕竟，扫雷这种活儿，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如果不能明察秋毫，分分钟血肉模糊。长年累月的紧张工作，让刘罗锅练就了别人不具备的特殊能力。 除了以上两点，刘罗锅之所以被所有人熟知，还有一个最大的原因就是：他有一个校花级的孙女，名叫刘希珺。 刘希珺，今年也是高二。 巧合的是，她还是铁路一中的超级学霸。 据说，在铁路一中的重点班里面，刘希珺的学习成绩，仅次于宁才哲和杨浩然这两个天才级学霸，经常也能杀进全校前三。 甚至，很多男生都会在私底下，将四中的“周落霞”，实验中学的“许勤”，铁路一中的“刘希珺”这三位女神级的学霸相提并论。 但是，与周落霞、许勤不同的是，刘希珺的性格十分内向。无论是在校内还是校外，她几乎从不和任何人说话。有人还偷偷地嘲笑她，说她是“自闭症”、“书呆子”。 最过分的是刘铭和毛南，他俩居然在私底下嘲笑刘希珺，说她是个“石女”。 石头一般的女生。 有一回，毛南当着刘罗锅的面，说刘希珺是“石女”的时候，差点儿被老人家抽了一个大嘴巴。毕竟，刘罗锅可是出了名的“宠孙女狂魔”。别人什么玩笑都可以开，就是不能开他孙女的玩笑。 ……… 此刻，刘罗锅就站在寝室门口。 他手里拿了一杆不大不小的称。 没错，作为一个宿管员，他其实和很多退伍老兵一样，根本就闲不下来。一有空，他就会到各个寝室去回收各种垃圾废品。男生寝室里，往往很多人都喜欢喝饮料，光是收可乐瓶子这一项，刘罗锅就能收到不少钱。 尤其是快到毕业的时候，很多同学会都把旧书统统处理掉。 刘罗锅冲着501寝室的四个男生，微微一笑：“喂，你们寝室，有可乐瓶嘛？” 毛南没有搭理他，但考虑到他是宿管员的身份，还是乖乖地将手里的烟头偷偷地掐灭了。 刘罗锅摇了摇头：“小伙子，年纪轻轻，可不要抽烟哦。” 毛南白了他一眼，狡辩道：“喂，刘罗锅，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抽烟了？” 刘罗锅嘿嘿一笑：“我背上都长了眼睛，你说，我还能不知道你在抽烟？” “………” 毛南不敢再说话，只是假装继续埋头做试卷。 于是，刘罗锅又客气地问了一句：“你们寝室，有可乐瓶嘛？” 刘铭立刻摆手：“没有没有，赶紧走吧。” 毛南也小声地道：“对，有也不给他。” 刘罗锅被人拒之门外，表情略有些尴尬。 这时，作为组长兼寝室长，孔书成立刻皱了皱眉，开始批评两位学渣：“喂，你们两个，今天是吃火药了嘛？怎么能这样跟刘大爷说话呢？” 刘罗锅笑了笑：“呵呵，不碍事。我也知道，他俩并不欢迎我。上次，因为毛南同学抽烟的事儿，我曾经去郭处长那里告过状，所以让他挨了罚。” 毛南又白了他一眼：“呵呵，原来你不是老年痴呆啊，没有健忘症啊！” “我当然知道！”刘罗锅摇了摇头：“可我也没办法啊。我是你们的宿管员，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们犯错误，而置之不理吧？孔书成，你是寝室长，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嗯，老英雄所言极是！” 孔书成点了点头，然后开始在寝室里找可乐瓶。 其实，压根都不用找。光是刘铭的床底下，就有大量的易拉罐和塑料瓶。 而刘罗锅这次选择来敲门，也是笃定地认为，501寝室“有矿”。 孔书成：“刘大爷，你先在门口等一等吧，我现在把所有的可乐瓶，都给您找出来。” 说话间，孔书成就拿着扫把，跪在地上，将床底下的“矿”扫了出来。 不扫不知道，一扫吓一跳。 刘铭的床底下，居然有40多个可乐瓶。而且，还有一些难以描述的纸团……… 刘铭本人看见那些纸团后，也是尴尬地挠了挠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阿成，还是我来吧，我来扫吧！” 说着，就开始赶紧用垃圾袋，将那些几个亿的工程打扫干净。 很快，孔书成就将40多个可乐瓶，一股脑地扫到寝室门口。 刘罗锅一看，眼睛都亮了：“哇，这么多啊？谢谢，谢谢，孔书成，真是太感谢你了！” 对于一个收破烂的老人家来说，你给他价值10块钱的可乐瓶，和直接给他十块钱，两者所带给老人家的那种满足感，是完全不可比拟的。 孔书成笑了笑：“不用谢。” 刘铭哼哼道：“喂，刘罗锅，这些可乐瓶子，我可不是白送给你哦。” 刘罗锅：“当然，当然，你们是要称斤卖，还是论个卖？论个卖的话，易拉罐5分钱，可乐瓶一毛钱。这里大概就是3块5毛钱的样子。” 说话间，他已经将动作神速地将那些可乐瓶一个个都踩扁了，并且放在了蛇皮袋子里。 刘铭又好奇地问：“称斤的话，多少钱一斤？” 刘罗锅用手掂量了一下：“两块钱一斤，这里………一共是一斤七两，所以就是3块4毛钱的样子。所以，我觉得，还是论个较划算一点。” “………” 刘铭顿了顿，然后道：“我不信，这么多可乐瓶，怎么才一斤七两？你又在忽悠我吧？” 刘罗锅嘿嘿一笑：“不忽悠，不忽悠。我刘罗锅说是多少斤，就是多少斤。” 刘铭：“那要是一斤八两呢？” 刘罗锅：“多一两，少一两，我都愿意出双倍的价格收购这些瓶子。” 刘铭：“行行行，那你称称看，我就不信这个邪。” 刘罗锅：“等等，那要是………老头子我猜对了呢？” 话音刚落，旁边的毛南立刻道：“看吧看吧，我就知道，他又开始套路了。刘铭，你别上他的当。每次，这老家伙上门收破烂，都用这招。你要是跟他赌，铁定得输。然后，他就一分钱不用花，把东西全拿走了。昨天，304寝室一般傻叉就还是，跟他赌了一大批杂志和旧书，一共35斤，全让这个老家伙白嫖了………” 被毛南识破套路后，刘罗锅到也面不改色，只是呵呵一笑：“不敢赌，就不要赌，我直接给钱就得了。” “不行，我就要跟你赌！不就是几块钱的破可乐瓶嘛，我就不信，你每次都能赢。” 刘铭明是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刘罗锅点了点头：“一言为定哦。如果我刚才所猜的没有错，那么这些可乐瓶就全是我的咯！” 刘铭：“别废话，赶紧称吧！” 刘罗锅正要称重，刘铭又道：“不行，不能你称，必须让我阿成哥来称。你就是嫖客，又当扫黄办的，那怎么能行呢？” 刘罗锅点了点头：“话糙理不糙。行，那就让孔书成同学来称重。” 说着，刘罗锅就将手里的那杆秤，递给了孔书成。 孔书成接过称，然后将那一带可乐瓶称了称。 果然………一斤七两。 一两不多，一两不少。 刘铭：“………！！！” 毛南：“看吧，看吧，我就说了，不要中计，你偏不听。” 孔书成笑了笑：“无所谓了，刘大爷这一手的绝活儿，就已经配得上这些瓶子了。刘大爷，这些东西，你全都拿去吧。” “谢了！” 刘罗锅转身拍了拍刘铭的肩膀：“不好意思咯，帅哥，这些瓶子，我可就拿走了哦。” 刘铭长叹一气：“走吧，走吧，又让你白嫖一次，算我倒霉！” 刘罗锅笑了笑，没说什么。 孔书成：“刘大爷，我帮你把这些可乐瓶拎出去吧。” 刘罗锅很感动：“太谢谢了。” 两人一起，走出寝室，来到楼梯的拐角处。 孔书成猛然看见，在那阴暗的角落里，居然堆放着好几袋子可乐瓶和五六堆废弃的旧书和复习资料。 他将那一袋子可乐瓶放在地上后，正要离开，突然脑海里“叮咚”一声响。 【宿主，系统感应到，在距离您2米之内，有神秘物品，可以用5个学运积点兑换】 【请问宿主，是否兑换5个学运积点？】 孔书成：“………！！！” 雾草，毫无疑问，刘罗锅收来的这一大堆废品里面，有宝贝啊！ 到底是什么宝贝，价值5个学运积点呢？ 出于好奇，孔书成立刻点击了【兑换】 【5个学运积点，已经兑换】 【系统已经准确锁定它的位置】 孔书成低头一看，只见在楼道口那个阴暗的角落里面，一个鼓囊囊的灰色蛇皮袋子周围，立刻浮现出一层淡淡的原谅色。 而且，这淡淡的原谅色，也只有孔书成能看见。 毕竟，他氪金了5个学运积点嘛……… 刘罗锅白嫖了一大袋子可乐瓶后，心情愉快，他刚想拎着那个灰色蛇皮袋下楼的时候，孔书成喊住了他：“刘大爷，您先慢一步。” 刘罗锅猛然转身：“孔书成，你有什么什么事儿？” 孔书成：“我想问下，您那个灰色袋子里，装的是什么呀？” 刘罗锅：“一些书，和一些试卷，都是从514寝室淘来的。” 孔书成：“免费的吧？” 刘罗锅嘿嘿一笑。 孔书成：“刘大爷，您能把这些旧书和试卷，一起卖给我嘛？” “………” 刘罗锅顿时感到很意外：“卖给你？” 孔书成点了点头：“嗯，你开个价吧。” 刘罗锅顿了顿，然后呵呵一笑：“你在逗我玩儿吧？” 孔书成认真地道：“是真的，你开个价吧。你这一大袋子试卷和旧书，我全包了。” 刘罗锅哈哈一笑：“我出一千块，你要吗？” “………” 孔书成顿了顿：“一千块，有点儿高。两百块，我全收了。” 刘罗锅摇了摇头：“孔书成，我看你是存心拿我开玩笑的吧？不理你咯。” 说着，又要离开。 但是，孔书成却一步横在了他面前，然后表情严肃地说道：“我真没有开玩笑，这袋子书和试卷，我全收了。两百块不够的话，我们还可以再谈。” “………” 刘罗锅伸手摸了摸凸起的后背，然后倚靠在楼梯扶手上，抬头看了看孔书成的表情。他发现，孔书成的确不像是在开玩笑，于是点了点头，笑着道：“孔书成，要不这样吧。我听很多人说，你有个外号，叫作孔仙人？” 孔书成摆了摆手：“不敢当。” 刘罗锅：“很多同学都说，你能准确地猜出，别人考了多少分？” 孔书成：“呵呵，那都是他们瞎吹嘘的。” 刘罗锅立刻摆了摆手：“这样吧，我这一袋子的试卷和旧书，其实也是我白嫖来的。咱们俩，也来玩一次猜谜游戏，怎么样？” 孔书成：“怎么玩？” 刘罗锅：“孔书成，你要是能够猜中，我这一大袋子试卷和旧书有多重。那么，这些就全是你的了。误差，不可以超过半斤。” 孔书成笑了笑：“这我可猜不到，我对重量不够敏感。” 刘罗锅立刻耸了耸：“那就不好意思了，这些书和试卷，就和你无缘了。” 说完，他再次想离开。 突然，孔书成大声道：“我虽然猜不中，您这袋子的书到底有多重。但是，我可以猜得出来，这里面一共有几张试卷。” 刘罗锅：“………” 他顿了几秒之后，突然歇斯底里地大笑起来：“哈哈哈，真是年少轻狂啊，孔书成啊孔书成，我刘罗锅活了这么久，越南鬼子都打死过几个，还是第一次看见，像你这么狂的人………” “嗯，是的！” 孔书成点了点头，情不自禁地在心里哼唱了一句：“像我这样优秀的人，本该灿烂过一生！” 毛不易的，《像我这样的人》。 ……………… 355 《衡水金卷》 正午的骄阳，直射着2栋寝室楼。 在五楼的楼梯拐角处，光影交错。刘罗锅将佝偻的身体，倚靠在有些生锈的铁栏杆上，然后稳如老狗般地笑着说道：“小伙子，泰山不是堆的，火车不是推的。你这样忽悠我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有意思嘛？” 孔书成：“并没有。” “小孔啊，你说你，能够猜中这袋子里，到底有多少张试卷？呵呵，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你可就比我神多了。要知道，我老刘为了练就一手的称重绝活儿，几乎每天出门都会带着一杆秤。而你呢？两手空空，就学会了说大话？” 刘罗锅苍老的声音里，带着毫不掩盖的揶揄。 而此刻，楼梯拐角处，也开始聚集了越来越多看热闹的人。 大家都很想亲眼见识一下，刘罗锅和孔书成的斗法。 这两个人，可都是四中极富传奇色彩的人物。 刘铭、毛南、关浩林这三个学渣，也闻声而出。当所有人都认为，孔书成只是在“吹牛逼”的时候，唯独他们三个人却都没有说话。刚才，在寝室里发生的那一幕，令他们三个人都不敢再轻易质疑孔书成的任何一个疯狂的举动。 孔书成的“估分”水平，那是“章鱼保罗”般的存在。 孔书成的“摸试卷”水平，难道也是神一般的存在？ ………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灰色的蛇皮袋上。 那里面，毫无疑问，的确有试卷。 但是，没人知道，里面究竟有几张试卷。 有些同学，出于好奇，也开始伸手试探起来，但是隔着一层滑溜溜的蛇皮袋，大家怎么也摸不出个子丑寅卯来。 “卧槽，刘罗锅，你确定，这里面真有试卷嘛？” “就是。我怎么感觉，全都是一些破书啊。” “咦，我好像摸到了一个影集，一个笔记本，还有两个光盘。” “喂，那两个光盘，该不会是高清五码吧？” ……… 大家正七手八脚地胡乱摸一通的时候，刘罗锅立刻皱着眉头，将他们全都赶走了：“去去去，都给我一边凉快去。今天，是我跟孔书成之间的赌注，还是让孔书成来摸吧。他要是能准确地摸出来，这里面到底有几张试卷，那么我以后就喊他作师父。” 话音刚落，旁边的瓜友们立刻起哄。 “刘罗锅，你喊人家做师父，别人也不稀罕啊！” “对啊，有本事，你就把孙女送给他做女朋友呗！” “没错，孔仙人和你孙女，天生一对，地造一双啊。” “东饶四中和铁路一中，也该联姻一次啊！” ……… 刘罗锅一听，立刻笑道：“哈哈，当然可以啊。小孔同学长得这么帅气，而且还是学霸，我当然愿意收他做孙女婿啊。” 他这么一说，旁边的男生们再一次跟打了鸡血般兴奋。 毛南甚至还学着野狼般嗷嗷叫道：“阿成，认真摸啊，好好摸啊，你要是真能摸出来有几张试卷，刘罗锅的孙女就让你十八摸，哈哈哈！” 话音刚落，刘罗锅就狠狠地抽了他一下：“去你的，什么十八摸啊！” 孔书成微微一笑：“刘大爷，我并不认识您孙女，这种玩笑咱就不开了吧。而且，您的这些旧书，我也不想要，我只想要里面的一张试卷。” 刘罗锅：“废话少说，想要我的东西，就要凭本事来拿。孔仙人，赶紧发功吧。” 孔书成点了点头，假装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蹲下身子，伸出右手，触碰了那个蛇皮袋的每一个部位。 约摸足足两三分钟后……… 表演结束，哦不，是触摸结束。 孔书成缓缓地站了起来。 在所有渴望答案的眼神中，孔书成假装用手指盘算了几次，然后微微一笑：“如果我没有摸错的话，这个袋子里面，一共有59张模拟试卷。其中，47张是做过的，还有12张是空白试卷。”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都炸了。 “卧槽，不是吧？灵气复苏了嘛？孔仙人他，真的能隔空摸试卷？” “娘的，这可比隔山打牛厉害啊！” “呵呵，估计是唬人的吧？59张试卷，还能分出公母？这也太反人类反科学了吧？” “哈哈哈，这要是都能用手摸出来，我感觉吧，孔仙人可以去cia做顾问了。” “去什么cia啊，浪费人才好嘛？我觉得，孔仙人就应该直接去男科医院，谁要是有前列腺炎，或者是精子活力不够，直接让他上手摸一摸，保证能枯木逢春，金枪不倒。” ……… 面对大家的质疑声，孔书成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了看刘罗锅。 刘罗锅也抬头看了他一眼：“小孔，你确定？一共59张试卷？47张是做过的，12张是空白卷？” 孔书成点了点头：“开箱吧。” “好！今天，你要是真的能猜中，我刘罗锅以后就叫你师父。” 说着，刘罗锅赶紧解开那灰色的蛇皮袋，然后一股脑地将袋子里的旧书和废品，倾倒了出来。 同学们也七手八脚地开始分拣。 很快，尖叫声也有了。 “卧槽！果然有试卷啊！” “卧槽！果然是………两大摞试卷啊！” “卧槽，真的是一共59张试卷啊！” “卧槽，做过的试卷是47张，空白试卷，真的是12张啊！” ……… 三个“卧槽”之后，所有人都傻眼了。 大家全都愣愣地看着孔书成，就像是看神一般的存在。 “天呐，孔仙人，你怎么猜的这么准啊？” “对啊，这些试卷，是不是你放进去的啊？” “就是，我怀疑极有可能就是他事先埋的坑。” ……… 楼道口，阳光下。 身形佝偻的刘罗锅，一直没有说话。因为明暗光线的强烈反差，孔书成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是却清晰地发现，刘罗锅那双形如枯枝的双手，居然在不停地颤抖着……… “孔书成，我服了，我彻底服了，你比我强，你比我强一万倍！” 刘罗锅的声音，明显有些发颤。 这是年过花甲的他，第一次当着别人的面，亲口承认“你比我强”。 一生桀骜不驯的他，在“估算”方面，从来就没有真正佩服过谁。但是今天，孔书成让他见识到，什么才叫真正的“神算”，什么才叫“开天眼”。 整整一麻袋的旧书和试卷，口子是被扎起来的。 孔书成事先，并没有翻动过，但他却仅仅凭手去触摸，就能准确地猜出来，里面一共有49张试卷，而且还能分出公母来。 这，实在太强悍了！ 这，简直是妖孽般的存在了！ ……… “孔书成，地上的这些旧书，以及这些试卷，你全都拿去吧，它们都是你的了。” 刘罗锅摇了摇头，开始收拾其他的废品，准备立刻。 孔书成却笑了笑：“刘大爷，刚才，咱们只是开个玩笑罢了。这些旧书和试卷，我都不想要，我就只想要这一张试卷，就够了。” 说着，孔书成从那12张空白试卷中，挑了一张颜色有些微微泛黄的试卷。 这张试卷的抬头，用粗宋体赫然写着一行字： 《衡水金卷·高考模拟押题卷（数学理）试卷·二》 在这张试卷的反面，有一道证明题（12分） （如图）已知五边形abcde由直角梯形abcd与直角△ade构成，如图1所示，ae⊥de，ab∥cd，ab⊥ad，且ad=cd=2de=3ab，将梯形abcd沿着ad折起，形成如图2所示的几何体，且使平面abcd⊥平面ade． （1）在线段ce上存在点，且eceece=1313，证明b∥平面ade； （2）求二面角b-ce-d的平面角的余弦值． ……… 孔书成没有说话，只是拿着这张《衡水金卷》，兀自回到了寝室。 然后，奋笔疾书……… 不多时，这道题就被他轻松破题。 他将完美的答案，一步步地写了出来。 这是，三个学渣，也进来了。 他们猛然觉得，孔书成的样子，看起来怪怪的。 甚至，孔书成的脸都憋得通红通红。 于是，三个学渣（后面简称三渣）忍不住问：“喂，阿成，你没事儿吧？怎么神神叨叨的？” 孔书成：“我没事。” 三渣：“你单独做这道题干嘛啊？是不是，觉得它很难？” 孔书成：“不，这题不难，我已经解出来了。” 三渣：“既然不难，你写这么认真干嘛？” 孔书成：“我写这么认真，是因为让你们能够看得更明白。” 三渣：“………？” 孔书成突然起身，将那张《衡水金卷》，用力地拍在桌面上：“你们三个，今天中午，什么活儿都别干了，务必专门花时间，给我吃透这道证明题。” 三渣：“………？？” 孔书成：“如果不懂的话，就给我把这道题的每一个证明步骤，全他妈的背下来。” 三渣：“………？？？” 他们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孔仙人到底在说些神马。 最后，无奈之下，孔书成只得静静地关上寝室门，然后低声地对三渣说了四个字。 “………！！！” 三渣听到那四个字后，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 355 作风硬朗的胡老师 门和窗帘都关上后，光线昏暗的501寝室里，陷入了一片安静。 确认过眼神后，三渣发现，孔书成这次是认真的。 孔书成刚才所说的四个字“这题会考”，也是认真的。 于是，他们跟饿虎扑食一般，凑到那张《衡水金卷》跟前，求知若渴地………拍照存档。毕竟，这可是一道15分的题型啊。要真的被孔仙人押中了，那就是妥妥的“弯道超车”啊！ 距离联考还有5天时间。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况且，孔书成刚才说“这题会考”的时候，虽然语气平和，表情波澜不惊，但却拥有着一份不可争辩、不口否认、不可五五开的权威性。 要知道，孔书成是什么人？ 他可是章鱼保罗！ 他可是会闪电五连鞭，哦不，是闪电五连摸的仙人！ 整整一蛇皮袋的废品，在别人眼里就只是废品，在孔仙人眼里却是金窝藏娇。 刚才，孔仙人当着所有人的面，灵气复苏般地摸出了59张试卷，并且还从中甄选了一张《衡水金卷》。没人知道，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 现在，三渣终于悟了。 孔仙人做事，果然稳如老狗。 虽然，三渣始终不知道，孔书成到底是如何做到这些的。但是有一句话，他们几个都深以为然。那就是：信孔哥，得永生！ ……… 此刻，毛南正趴在桌子上，一丝不苟地抄袭着那道证明题。他因为激动和兴奋，拿笔的手都有些微微颤抖了，甚至额头上的汗都，快要溢出来。 根据他对孔仙人的了解。 这道证明题，或许仅仅只是个开始。 一个“弯道超车”的开始。 因为，孔仙人曾经说过，一定会救他们于水火。 虽然他们不知道，孔仙人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过往的经验告诉他们，孔仙人说过的话，就一定能够兑现。 ……… 孔书成看着毛南、刘铭、关浩林都在埋头研习那道证明题后，满意地点了点头：“这道题，你们应该都弄懂了吧？” 谁料，三渣却齐刷刷摇头：“并不懂。” 孔书成皱眉：“具体的步骤，我都写下来了，你们几个再多看几遍，应该就会明白了。其实，这题对你们普通班的人来说，也就是个中等意思，不会太难的。你们只要沉下心来，认真研究，就能彻底搞懂。这题，考察的是线面平行的证明，只要你们清楚二面角的余弦值的求法，然后注意向量法的合理运用，这题就肯定能拿下来………” 他这么一说，三渣立刻头都大了。 “哥，哥，哥，求你别再说了，你越说什么向量法和余弦值，我们的头就越大。而且两个头都大。你就放心吧，这题的详解答案和步骤，我都快已经机械地背下来了。” “快背下来了+1” “快背下来了+1” ……… 孔书成无奈地摇了摇头：“哎，随你们的便吧。反正，你们别忘了就行。我的意见是，你们最好能理解性记忆。” 毛南嘿嘿一笑：“我的记忆里只有性，没有理解。” 孔书成：“………” 刘铭：“放心吧，只要这题会考，我保证能拿满分，再搭配上一些选择题，数学突破30分不是梦。” 关浩林：“火钳，你的数学要是能破30，那我怎么着也得破60。” 孔书成没说话，只是皱了皱眉。 心里暗骂道：我日你们三渣，劳资都耗费了5个学运积点，你们就立志给我考这么点儿分数？ 格局呢！？ ……… 片刻，三渣终于将那道证明题全都“消化完毕”了。 孔书成小声道：“这件事，只能鬼子进村，打钱滴不要。各位，懂？” 三渣齐点头：“懂！” “嗯，很好，那我就先走了！” 说着，孔书成迅速起身，然后收起了那张试卷。 他正要出门，三渣又跟二哈似的跟了过来。 “阿成，你去哪儿？” “阿成，你去哪，我们也去哪儿！” “阿成，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到天涯。” “阿成，我们想重新做人。” “阿成，你手里还有没有，其他的好东西？” ……… 三渣的眼神里，充满了对“好东西”的渴望。 孔书成自然也能体会他们这种渴望。 于是，他逐个拍了拍三渣的肩膀：“放心吧，我真有好东西，不会忘了你们的。套用一下伟人的话，要让一部分人先学起来，然后先学带动后学，最后达到共同进步的目的嘛！” 他这么一说，三渣心里立刻就有底了。 刘铭眼里有光，紧紧地握住了孔仙人的手，郑重地说道：“阿成，革命尚未成功，同学仍需努力啊！” 关浩林也乘机把油腻腻的手搭了上来：“不管白猫黑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十校联考的事儿，就拜托你了。一旦发现考试重点，千万要记得雨露均沾啊。” “放心吧，我会的。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说罢，孔书成点了点头，走出寝室。 毛南者站在门口，戏精般地朝他不停挥手：“阿成，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我们三个学渣，就在寝室里坐等你的好消息了。最好，你再去给我们搞几道压轴题啊！语数外物化生，多多益善啊！” 刘铭：“对，搞快点，最好能搞到全套的英语答案！让我们一步到位奔小康！” 孔书成：“………！！！” 人的欲望，巴蛇吞象啊！ 渣的梦想，无敌战神啊！ ……… 孔书成下楼后，刚巧看见刘罗锅蹬着一辆三轮车，从校园里骑出去。三轮车上，堆满了他回收的废品。 “刘大爷，需要帮忙嘛？” 孔书成热情地询问了一句。 “师父，不用了，谢谢哈！” 从现在开始，刘罗锅决定，改口叫孔书成“师父”了。这样一来，在四中校园内，孔书成就有两个徒弟了。一个是吕慢慢，另外一个，则是六十五岁的刘罗锅。 孔书成对当不当“师父”，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时间紧迫，他只是在第一时间内，拿着那张《衡水金卷》，向着彼得兔先生胡军的办公室走去。他知道，如果东饶四中和铁路一中真正k起来的话，往往一道关键性的题目，有可能就会扭转乾坤。 而这道分值约15分的证明题，对于高二0班的同学来说，基本就是个鸡肋，因为大部分同学都能做出来。当然，如果提前知道的话，或许能够节约一些时间。 但是目前，最需要这道题的，其实是高二8班。 毕竟，高二8班的同学，整体数学水平堪忧。 “咚咚咚！” 孔书成叩响了胡军办公室的门。 “谁啊？” “胡老师，是我，孔书成。” “哦，门没锁，进来吧！” 孔书成推门而进。 胡军老师双手支撑在桌面上，两只手的食指正在不停地按摩着太阳穴，表情显得有些痛苦。 孔书成：“怎么了？胡老师？” 胡军：“头痛，中午想休息一下，也睡不着。” “是不是，我打扰到您休息了？” “哦，没，没有。孔书成，您找我有事儿嘛？” “嗯，一点儿小事。我这里有一道线面平行的证明题，您能不能拿到班上，再给全班同学讲一遍？” “………？？？” 浑身散发这一股浓浓的清凉油味道的胡军老师，顿时就懵逼了。 我去啊，孔书成，虽然你的数学是年级第一。 可是，你这是在………教我做事嘛？ 性情孤傲的胡军老师，顿时就皱起了眉头。 他低头看了看那道证明题，淡淡地说道：“这道题，虽然设计的有些巧妙，但………难度系数也只是一般般嘛。” 孔书成：“胡老师，根据你的经验，高二8班，能有几位同学做出来？” 胡军顿了顿，然后道：“一半一半吧。” 孔书成点了点头：“如果是这样，问题就大了。” 胡军：“你……什么意思？” 孔书成：“高二8班，一共61位同学，如果有30个同学，考试的时候，做不出这道证明题，那就意味着，这次的联考，有可能就会丢掉450分。也就是说，高二8班的数学，会丢掉三个满分。也就是说，高二8班的平均分，就会整体下降75分。” “………” 胡军顿时没有说话，但是眼睛却突然一亮。 办公室里，再次陷入了沉静，只有墙角的立式空调，正呼呼地冒着冷气。 胡军老师直直地看着孔书成，确认过眼神后，他终于知道，孔书成没有忽悠他。于是，他兴奋难当，突然将椅子拖拽到孔书成身旁，然后小声地问：“喂，可靠嘛？” 孔书成点了点头。 胡军又问：“谁透的风？” 孔书成：“保密！” 胡军没有再说话，只是突然伸出一双大手，紧紧地握住了孔书成的手，眼里闪着泪光，不停重复着三个字：“好样的！好样的！好样的！” 孔书成：“胡老师，抓紧时间吧！” 胡军重重地点头：“孔书成，你放心。这道题，我一定会落实下去。高二8班的所有同学，谁要是不会做这道题，老子塞都要塞到他们的脑子里去！” 孔书成：“………！！！” 果然，作风硬朗啊！ 356 一条大鱼 “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 胡军老师因为太过兴奋，居然连韩愈《师说》里的美句都搬出来了，就差像宋晓峰一样，“此时此刻，我想赋诗一首”了。 他长时间地紧握住孔书成的手不放：“书成，太感谢了，真是太感谢你了！你这道证明题，简直是及时雨啊！” 鉴于胡军老师还是个资深的单身狗，孔书成并不大习惯他这样长时间的握手。何况，现在办公室里面，就他两个男滴。 于是，孔书成赶紧将手麻利地抽回，并且尬笑道：“胡老师，您别这么说，资源共享，应该的！” 胡军继续点头：“书成啊，还是你格局高啊。这几天，你要是还知道什么内幕，哦不，是重点，一定要记得来胡老师这里多交流啊。要知道，你曾经也是高二8班的一员，鸟飞千里终归巢啊！” 孔书成虽然对于自己被比喻成“鸟”，心里有点儿不舒服，但还是认真地点了点头：“胡老师，我记下了。” “嗯，很好。书成，这箱王老吉，你搬回寝室去喝吧。这也是，胡老师的一点点心意。”说着，胡军老师就将办公桌旁的一箱王老吉，直接塞到了孔书成怀里。 “不不不，胡老师，这个………我不能要。怕上火喝王老吉，胡老师您最近压力大，比较容易上火。”孔书成极力推辞。 “傻小子，你刚才给我送了一道证明题，胡老师怎么着也得送点儿东西给你啊。再说，胡老师现在已经吃下一颗定心丸了，怎么可能还会上火呢？赶紧拿去喝吧，顺便老师也要再拜托你一件事。” “胡老师，您说。” “距离十校联考还有五天，你有空的话，一定要多搞点儿内幕，哦不，是重点。” “嗯，我知道。” “还有。这几天，你要是有空的话，也帮扶一下刘铭、毛南、关浩林这三个学渣，哦不，三个同学。我就生怕他们三个，数学给老子考个二三十分出来。他们三个人，简直就是高二8班的三个拖油瓶啊。” “放心吧，胡老师，我会盯紧他们三个的。” “那就好，那就好！” “胡老师，要没什么事儿，那我就先走咯。” “去吧，去吧，把王老吉带上。” “嗯，谢谢老师。” 孔书成抱着沉沉的一大箱王老吉，刚走到门口，突然听见隔壁办公室，突然传来“哐当”一声巨响。如果没听错的话，应该是有人，故意将茶杯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隔壁办公室，是俞红老师的办公室。 “………” 孔书成回头看了胡军老师一眼。 胡军冲他做了个“嘘”的手势，然后小声道：“俞红老师，又在发脾气了。” 孔书成：“俞红老师她………怎么了？” 胡军摇了摇头：“跟我一样，压力山大呗。今天上午，刘校长还约谈了她，说她没有把高二8班带好呢。校长还说了，这次的十校联考，高二8班要是拖后腿的话，就把她调去高二18班。” 孔书成：“卧槽，不是吧，这么无情？” 要知道，在整个四中，文科的高二18班是最渣的。全班55个人，总分能超过500分以上的，都不到三个。不仅如此，高二18班的学风，也是全校最差的。同学们上课抠脚打瞌睡是基操，下课后不是偷偷跑网吧，就是花前月下的搞四情。 在所有老师的眼里，高二18班，往往被称为“地狱班”。 高二18班，十八层地狱班。 孔书成长叹一口气：“俞老师真要是被分去了地狱班，那可就太惨了啊！” “是啊。所以，这次的十校联考，她也不容有误啊！” 胡军皱了皱眉，然后接着道：“其实，俞老师不开心，也不仅仅是因为十校联考的事儿，她还有别的烦心事儿呢。” 孔书成有些好奇：“她还有什么事？” 作为一枚资深瓜友，胡军老师突然诡异一笑：“书成，你还不知道吧？上个月的时候，俞红老师差点儿就跟她老公离婚了呢。” “啊，离婚？怎么会这样？”孔书成大吃一惊，接着道：“俞老师的老公不是叫许伟强嘛？我上次听刘铭说，许总在外面开了个房地产中介公司，规模做的很大啊………” 胡军老师又是神秘一笑：“规模岂止是很大，简直是超级大啊。听俞老师自己说，光是去年一年，他老公在深市和羊城两个地方，利用杠杆炒房，直接就赚了一个小目标呢。” 孔书成点了点头：“难怪，俞老师前不久刚提了一辆宝马x5呢。” 胡军：“可不是嘛？我还听人说，俞老师现在穿的内衣，也全都是普拉达的了。” 孔书成：“………” 心想，胡老师你打听的可真细致啊。 或许是因为说漏了嘴，胡军也是老脸一红，尬笑道：“咳咳，其实，我只是听别人说的哈，我也没见过。” 孔书成：“………” 卧槽，你还想亲眼见证普拉达啊！ 你个兔老头子坏得很！ 两人正说话间，隔壁俞红老师的办公室里，又传来一声嘶声裂肺的尖叫：“离婚！离婚！许伟强，你这个畜生王八蛋，你不是人，你连狗都不如………” 孔书成：“………！！！” 胡军：“………！！！” 两人面面相觑地对视了一眼。 就连胡军老师，仿佛也从从没有见识过，俞老师发这么大的脾气。 孔书成小声地问：“俞老师她，该不会出什么事儿吧？这可是五楼啊！” 胡军不大能确定地说了句：“应该不会吧？” 孔书成又问：“她为啥要离婚啊？” 胡军顿了顿，长叹一声：“哎，离婚这个事儿，其实道理也很简单啊。总结起来就两句话，男人有钱就变坏，女人变化就有钱。” 孔书成：“这么说，又是一个‘小三上位’的故事咯？” 胡军点了点头：“嗯，故事的大纲是这样的，但故事的戏剧性，还是比较强的。” “胡老师，你这话，什么意思？” “书成啊，反正你也是自己人了。有些事儿，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你知道，俞老师为啥会要死要活的嘛？因为啊，她老公许伟强出轨的那个小三，不是别人，而是他公司里的财务总监啊。” “胡老师，霸道总裁爱上漂亮女总监，这不是职场基操嘛？” 孔书成这么一说，胡军老师立刻像个老司机般地摆了摆手：“不不不，书成，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里面，水可深了。我听人说，那个财务总监，其实是许伟强的嫂子啊！” “啊………” 孔书成顿时就张大了嘴巴。 原来，这是一则关于“饺子”的爱情故事啊！ “好了，书成，有些事儿，咱不该打听的，就不要再打听了，现在快上课了，你还是赶紧回教室去吧。哦对了，以后你要是还有什么考试的内幕，也记得第一时间跟胡老师分享哈。” 说着，胡军老师也回自己办公室了。 孔书成抱着那一大箱王老吉，阔步向着楼梯口方向走去。 然而……… 正当他来到俞红老师办公室门口的时候，脑海里的“叮咚”声再次响起。 【宿主，在距离您左手位置约8米左右，系统感应到价值20个学运积点的惊喜！】 【请问宿主，是否需要兑换20个学运积点！】 孔书成：“………” 下意识地扭头，向左边看了看。 距离他大概8米远的地方，目标所指，不就是俞红老师的办公室嘛？ 难不成，俞老师的办公室里，也藏了好东西？ 20个学运积点，看来绝逼是“一条大鱼”啊！ ……… 357 请君入瓮 烈日炎炎，办公楼下的一排柳树上，蝉鸣嘒嘒。 孔书成端着一箱沉沉的王老吉，站在俞红老师的办公室门口，愣神了足足十几秒钟。 犹豫再三之后，他还是点击了【兑换】 【恭喜宿主，您已经成功兑换了20个学运积点】 【你现在所剩的学运积点为：1935】 【宿主，如果不能如期获得相关的幸运物，系统将自动退回20个学运积点】 孔书成：“………” 卧槽，宝贝还没有到手，就跟我说“自动退款”？如此看来，这一波的幸运物，系统老爹也是信心不足啊！ 此刻，宝贝就在办公室里，但孔书成还只是踌躇满志地站在俞红老师的办公室门口，不敢再向前半步了。 他只是静静地听着房内的动静。 坦白说，如果是换个老师，孔书成可能早就敲门而入了，但俞红老师的虎穴，他真不敢擅自去闯。啊呸呸呸，怎么可以用“虎穴”这个词呢？ 总之，孔书成真的是有些怕她了！ 首先，俞红和龙飘飘是死对头。而且，正是因为孔书成的崛起，才让她被龙飘飘一直压着，一直被校长打入冷宫。 从某种意义上说，俞红老师讨厌孔书成的程度，不亚于讨厌龙飘飘。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孔书成表现越突出，她就越觉得浑身像爬满了蚂蚁一般难受。 其次，俞红老师此刻正面临着“婚姻危机”，他的老公许伟强，强哥同志，已经不可救药地爱上了“吃饺子”这件事儿。这让她痛不欲生。毫无疑问，这个时候，俞红老师应该正处在气头上吧？而且，见神杀神，见佛灭佛了吧？ 要不，还是换个天气凉爽的日子再来吧？ 或者，等俞红老师气消了一点儿的时候再来寻宝吧！ 如此一想，孔书成抱着那箱王老吉，正要转身离开的时候，俞红老师办公室的门，居然缓缓地被打开了。 烈日照耀下的办公大楼五楼，光影交错。 一道娉婷而立的倩影，立在了门口。 俞红老师，身穿一套紫色的v领修身长裙，直直地站在门内。她长发披肩，宽大的v领，敞开着大面积的雪白肌肤，修长的颈项上面，佩戴着一条金光闪闪的黄金项链。 据瓜友说，俞红老师脖子上的这条项链，是周生生限量款的足金银杏项链，长约47厘米。根据它的大小体积，刘罗锅目测估计，应该重达165克。算上品牌加持、工艺制作，这条在阳光下足以亮瞎众人眼睛的纯金项链，至少需要6位数。 一个高中老师，脖子上挂着一条6位数的纯金项链。 满满得凡尔赛啊。 不过，龙飘飘对此却不屑一顾，她认为真正有钱的人，是不会买这么俗气的黄金项链的。当然，她之所以有这种看法，不排除是基于“恨屋及乌”或者是“酸柠檬”的心理。反正，目前，此刻，就孔书成来看，俞红老师脖子上的这条银杏项链，跟她本人的气质，还是挺搭的。 只是，多了一分女王般的犀利……… 此刻，身高165的俞红老师，穿着高跟，面无血色地站在办公室门口。她原本有些韵味的鹅蛋脸庞上，一双刚刚哭过恨过的红通通的眼神，像贞子一般逼视着孔书成……… 没错，死亡凝视！ 妥妥的死亡凝视！ 大约，凝视了四五秒钟之后，她才冷冰冰地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孔书成，你偷窥够了没有？” “老师，我没有偷听。我………我只是刚好路过这里。” 饶是孔书成心脏再大，被老师诬陷为“偷窥”后，说话也有些支支吾吾了起来。 “路过？你说你只是路过？” “是的，老师！我只是路过！” “孔书成，你放屁！” 因为距离凑的近，俞红老师爆粗口的时候，甚至让孔书成感受到了有些许的飞沫直面而来。 “………！！！” 孔书成第一次被女老师这么当面喷，感觉要倒霉运了。 他赶紧抱着一大箱王老吉就要逃离。 但是，俞红老师仿佛是一条“非洲二哥”中的斑鬣狗女王，死咬住他不放：“孔书成，你不许走！今天，你必须给我解释清楚，你到底在偷听什么？你是不是，想看我的笑话？” “老，老师，我真没有偷听你啊。” “呵呵，你说你没偷听，那你偷偷地站在我办公室门口，足足站了几十秒钟，到底是为什么？” “老师，我，我没有啊！” “你没有？难道，我门上的摄像头它会撒谎嘛？” 说着，俞红老师怒不可遏地用手，指了指门框的斜上方。 孔书成抬头一看，这才发现，俞红老师的办公室门框上，果然还安装了一个体积不大、隐藏性极高的高清摄像头。 泥煤的，大意了，没有闪！ 这个女人，还真是个心机内啥啊！ ……… 看见孔书成方寸大乱，俞红老师像抓了个偷鸡贼般暗暗得意。 “怎么样，孔书成，你没话可说了吧？刚才，你敢说你没有偷听？” “………” 孔书成顿了顿，决定一不做二不休：“是的，俞老师，刚才，我的确在偷听。而且，我还很难过，真的很难过！” “………？？？” “俞老师，说句实话吧，像您这么优秀的老师，像您这么优秀的女人，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针对你呢？说实话，我很难过！真的很难过！刚才，俞老师您摔杯子的时候，我全都听见了，隔壁的胡军老师也听见了。说实话，我很担心，真的很担心！” 孔书成这波“马景涛式”的激动感言，当然不是舔狗的本性发作，而是迫不得已的操作。因为，俞红老师的办公室里，还隐藏着“一条大鱼”。 孔书成很想知道，那个价值20个学运积点的“宝贝”，到底是什么东东。 没想到，孔书成这一波排山倒海，居然………奏效了。 “………” 那一刻，俞红老师没有说话，只是猛然瞪大了眼睛，呆呆地望着眼前这个又高又帅的孔书成。 莫斯科不相信眼泪，俞老师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孔书成，你到底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说话间，俞红老师的眼神，已经变得柔和许多了。最起码，不再是死亡凝视了。 呵呵，原来，这女人啊………都是同一种动物！ 再漂亮再知性的女人啊………都特么经不起夸！ 大约数秒之后……… 俞红老师故意板着个脸，假装依旧生气地说道：“呵呵，孔书成，你刚才这些油腔滑调的话，是跟刀刀学的吧？” 她说的“刀刀”，是指“龙飘飘”。 因为，按照她的理论就是：人在江湖飘，怎能不挨刀。所以，她在私底下喜欢把“龙飘飘”唤作“龙刀刀”。有时候为了省事，她就直接叫“刀刀”。只有她在叫“刀刀”的时候，她心里才会痛快，才会解气。不知为什么。 “俞老师，刚才，我是有感而发。您要是不相信的话，我也无话可说了。总之，我刚才听见老师您摔杯子的声音，心里就很紧张，生怕你出事。” 说完之后，孔书成冲俞红老师认真地鞠了一躬，然后就想撤离现场。 就在这时，从校门口处，缓缓地驶进来一辆黑色的保时捷帕拉梅拉……… 没错，那是俞红老师丈夫的车。 俞红老师低眉看了看那辆车后，嘴角微微一扬，露出一副女巫般的狞笑：“畜生，你来，我也不会理你！” 她说的“畜生”，当然是指丈夫许伟强。 孔书成转身刚走了没几步，俞红老师却突然说道：“书成，你先等一等！” “………” 孔书成停下了脚步。 俞红老师却讪讪一笑：“刚才，你不是说，很关心老师嘛？” 孔书成：“………” 预感到不妙。 果然，俞红老师竟然阔步向他走来，并且将纤纤玉指，在他肩膀上轻拍了两下：“孔书成，老师为有你这么个口是心非的学生，而感到很满意。” 孔书成：“老师，我………” 俞红老师：“孔书成，你也不用解释了。如果，你不是口是心非的话，那么你就应该留下来，帮老师一个小忙。” 说这话时，俞红老师又神情有些紧张地低眉看了看楼下。而此刻，她的老公许伟强泊好车后，正加快了脚步，向着办公楼这边急匆匆地赶来。 孔书成定睛看了看她：“俞老师，您想让我，帮什么忙？” 俞红老师没说话，只是微微地欠身，冲孔书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孔书成张了张嘴：“去您办公室嘛？” 俞红笑而不语，点了点头，又重复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这一次，她“请”的一员，仿佛更加强烈了。 不知为何，孔书成却仿佛感受到了一丝“请君入瓮”的意思。 这么长时间以来，孔书成作为四中的风云人物，他常常被不同的老师请去办公室。但是，唯独俞红老师的办公室，他却从没有去过。而且，俞红老师也从没有邀请过他。 今天，破戒了！？ “怎么，孔书成，你是不想去，还是不敢去？”俞红老师冷笑一声，言语里却带着些许焦急。 “………” 孔书成顿了顿，再次想到那“20个学运积点”的事儿，于是立刻挺了挺胸，自信满满地微笑道：“老师您让我进去，我正求之不得，怎么会不想呢？再说了，俞老师的办公室，既不是龙潭，又不是虎穴，我怎么会不敢去呢？” “………” 俞红老师皱了皱眉。 作为一个喜欢咬文嚼字的语文老师，她对“龙潭”和“虎穴”这两个词，感到隐隐地不适……… 死小子，疑车无据，跟老师也玩套路啊！？ ……………… 358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大章） 既来之，则苟之。 孔书成硬着头皮，刚走进俞红老师整洁的办公室，就闻到了一股独特的香水味。 这种弥漫在空气中的香水味儿，浓度并不高，属于混合香型。孔书成很喜欢这种香味，于是忍不住，用鼻腔深吸了一口气。 他这个细微的深吸气动作，虽然很隐蔽，但还是被明察秋毫的俞红老师所发现了。 俞红老师从旁边的冰箱里，顺手取来一瓶百岁山矿泉水递给孔书成，然后微微一笑：“香嘛？” 孔书成有些走神：“啊，什么？” 俞红：“老师问你，这香水，闻起来香嘛？” 说话间，俞红已经从抽屉里，取出了一个香水瓶。 那是一个碧绿的、晶莹剔透的方形香水瓶。瓶身的正面，有一个圆形的标识，上面赫然写着几个英文词——“voldenuit”。 看见那几个单词后，孔书成顿时眼睛一亮。 俞红老师笑了笑：“哦，看样子，你认识这种香水？” 孔书成点了点头：“嗯，这几个单词，我倒是知道一些。” 俞红老师愈发有些好奇，她歪着脑袋，品了一口杯中的红茶，唇红齿白地笑道：“孔书成，那你给老师说说看，这是什么香水？” 孔书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老师您这瓶香水的名字，应该叫‘午夜飞行’，而且还是法国进口限量版的，价格应该不菲哦。” 俞红老师：“………！！！” 她微微一怔，突然有被燃到。 “呦呵，孔书成，你小子，还可以哦！” 她忍不住夸了一句。毕竟，她的办公室里，进进出出这么多老师和学生，还就只有孔书成一个人有眼光，一眼就知道这是“午夜飞行”。 孔书成笑了笑。 俞红老师满意地喝了第二口红茶：“接着说。” 孔书成：“午夜飞行，其实又叫长夜飞逝。但是我本人，还是更喜欢‘午夜飞行’这个名字，因为这个名字，更加酷炫一点。相反，而‘长夜飞逝’这个名字，使用的人不多，我认为也有些悲悯了，略显颓废和顾影自怜。” “嗯，有意思！” 俞红老师满意地喝了第三口红茶，并且重重地点了点头：“长夜飞逝，这个名字我倒是没有听说过。不过，作为一个语文老师，我很赞同你刚才的看法，很好，书成，接着说下去！” 如果记听错的话，这应该是俞红老师第一次直呼其名地喊“书成”。 在这之前，俞红老师说的最多的，就只是“那个姓孔的”，或者“刀刀的吊刀”。吊刀，是豫章土话，意思是“跟班或者帮凶之类的人”。在俞红老师眼里，孔书成根本就只是龙飘飘手下的“吊刀”罢了。 但是现在，俞红老师竟直呼其名地喊“书成”了。 态度的转变，正在悄然地发生。 这待遇，已经和程培风扯平了。 “书成，你接着说下去，老师很想听听，你对这款香水的理解。” 俞红老师已经迫不及待了。 她是爱香水之人。况且，这款限量版的香水，她可整整花了2500欧。 孔书成点了点头：“午夜飞行，其实最早是出自jeanaulguer之手，同时也是《小王子》的作者圣修伯利的另一部作品的名字，叙述的是在南美洲飞行的故事。1933年，法国娇兰品牌为《午夜飞行》创作了同名香水，据说圣修伯利还曾经喂这款香水签过名………” 俞红老师肯定点头。 孔书成接着道：“这款‘午夜飞行’，至今都是法国娇兰公司旗下的招牌香水之一，作为一款女性香水，它以柑橘味为主，包括橘花、佛手柑、柠檬和橙花油等香味的前调成功营造出女性特有的清新与优雅；以花梨木、茉莉、依兰花为中调的香味带出了东方香料特有的神秘气质；而以香草、安息香、白檀香、龙涎香、皮革香等香气组成的后调，则洋溢着冒险与刺激的氛围………” 话没说完。 俞红老师突然将手中的茶杯放下，然后嗖的一下起身，竟然激动地鼓起掌来。 啪啪啪，啪啪啪。 不是为爱鼓掌，而是为孔书成刚才的精彩讲解而鼓掌！ “书成，你真是太厉害了。万万没想到，你一个高中的小男生，居然懂这么多香水方面的知识？天哪，这简直彻底刷新了老师对你的看法了！”俞红老师情绪激动，脸色潮红，竟伸手拍了拍孔书成的肩膀：“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老师原本还以为，你就只是个会背单词的书呆子呢？” 孔书成笑了笑，没说什么。 俞红老师又热情地替他拧开矿泉水：“喝水，喝水，书成，看你这一头的汗，老师给你用毛巾擦擦吧？” “啊，不，不用！” 孔书成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毕竟，空荡荡的办公室里，窗帘是关闭着的，门也是虚掩着的。一位女老师主动上手给男学生擦汗，仿佛………不大合适呀。 男女授受不亲，何况是师生之间。 俞红老师感受到孔书成的腼腆和尴尬之后，笑了笑，顺手就将白色毛巾放在了桌面上，没有再进行下一步。只不过，数个呼吸之后，她又长叹一气，有些自怨自艾地说道：“哎，书成，你知道嘛？刚才，你在讲解有关香水的故事时，老师差点儿感动的都要哭出来了………” “………” 孔书成内心一震：“啊，不会吧？俞老师，这只是一些正常的香水知识啊。之前，我在背诵《牛津词典》的时候，里面就有好多关于香水的知识。这个，算不得什么本事啦。” 孔书成是实话实说。 但是，俞红老师却继续摇头：“不，书成，你是不知道。刚才，我在认真听你讲解的时候，突然地感觉到，有一句话，其实说的太对了。” 孔书成：“老师，哪句话？” 俞红老师：“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孔书成：“………？？？” 俞红老师：“书成，你知道嘛？跟你比起来，我那个畜生老公，简直就是头猪。他对香水的理解，比猪还要迟钝。哦不，说他是猪，简直就是对猪的侮辱。在我眼里，他简直就是条草履虫，对世间所有美的东西，他都没有任何感知力。” 孔书成：“………！！！” 俞红老师：“书成，你造嘛？当我第一次闻到这款‘午夜飞行’后，我就被这种独特的香型彻底迷住了。可是，当我买回家后，喷上身时，你知道我那个猪老公，哦不，是草履虫老公，你知道他说什么嘛？” 孔书成笑着摇了摇头。 俞红老师：“他妈的，我那个草履虫老公，他居然还骂我。” 孔书成：“骂你？他为什么要骂你呢？” 俞红老师摇了摇头，咬牙切齿地说道：“他妈的，他说他最讨厌闻到，六神花露水的味道了。og，天呐，他居然说我身上喷的午夜飞行，是六神花露水哦。去他妈的，土包子，大傻叉，草履虫，死变态………” 情绪激动的时候，俞红老师本色出演，嘴巴像黄金加特林一样疯狂爆粗。 “………” 那一刻，孔书成也差点儿被“六神花露水”给笑喷了。 看来，俞红老师的老公许伟强，强哥同志，也素个人才啊！ “老师，您可千万别这么说。有些人，天生就对香味不是很敏感的！” 孔书成本着“劝和不劝离”的原则，尽量往强哥脸上贴金，但俞红老师根本听不进去。现在，丈夫强哥在她的眼里，就是一只草履虫，而且还是只会“吃饺子”的草履虫。 俞红老师摇了摇头：“行了，书成，咱们不提他了。一提到她，老娘的血糖血脂和血压就要爆表。哦对了，孔书成，老师问你，你最近的学习压力大不大啊？” 孔书成：“嗯，还好吧。老师，您呢？我听胡老师说，为了应对这次的十校联考，你们高二8班的所有任课老师，压力都很大啊？是这样嘛？” 俞红老师长叹一气：“可不是嘛？他妈的，哦不好意思，书成，老师一激动就容易爆粗口，你可千万别介意啊。一般来讲，我也只是在很熟的人面前，才会偶尔爆粗口的。” 孔书成笑了笑：“不会，当然不会。” 俞红老师点了点头，接着爆粗：“他妈的，刘秃最近也跟疯狗一样，死咬住我不放了。昨天，他还在大会上威胁我说，说只要高二8班的成绩太差，拉胯了，他就要把我调去地狱班。” 她说的“刘秃”，其实就是刘文伟校长。 孔书成没有说话，只是莫名的想笑。 俞红老师接着又摇了摇头：“哎，这也没办法啊。最近，你们那个刀刀老师，不也经常在刘秃面前说我坏话嘛？以前开会的时候，我还敢跟刘秃叫叫板，可自从我没有带重点班后，我在刘秃心中的地位，简直连个都不是了。” 孔书成：“可是，高二8班就算没有考好，也不能完全责怪你一个人啊？” 俞红老师满意地点了点头：“是啊，我也是这么跟刘秃解释的。你猜，刘秃是怎么反驳我的？” 孔书成摇了摇头。 俞红老师：“刘秃说，俞红啊，你既然这么喜欢逃避责任的话，那我就跟你把责任田也承包到户了。” 孔书成：“什么叫责任田承包到户？” 俞红老师：“刘秃说，如果高二8班的其他科目考差了，他不怪我。但是，如果高二8班的语文考差了，那他就要拿我试问。因为，我再怎么说，也都是高二8班的语文老师啊。” 孔书成没有说话。 他感觉，刘秃，哦不，刘校长说的也没错啊。 头痛医头，脚痛治脚，语文不行，当然要问责语文老师啊，难道问责体育老师？ 刘校长这么说，完全没毛病啊！ 当然，孔书成以上的想法，肯定不能当着俞红老师的面说。 见孔书成低头不语，俞红老师又品了一口红茶，然后冷冷一笑：“书成，你该不会，也认同刘秃的观点吧？” “哦，不不，我觉得刘秃，哦不，刘校长的话，的确有一些偏激了！” “妈的，不是有一些偏激，是太他妈偏激了。书成，你想想看，我接手高二8班才多长时间啊？而且，我是不是从刀刀那里接手的垃圾班？” “呃……是的。” “书成，你倒是说说看，高二8班的语文底子，是不是刀刀留下来的？而且，就语文这玩儿，能是十天半个月之内就提高的嘛？语文的学习，重在平时，只有厚积薄发，才能取得好成绩。所以，刀刀给我留下这样一个渣渣班，难道要让我俞红给她背这么大的黑锅了？” “………” 孔书成顿了顿，然后点头：“俞老师，你这么说，也不无道理啊！” “废话，当然是这样！高中的语文成绩，谁有那么大的本事，能让一个班的学生，在短短一周之内，说提高就提高啊？谁要是有这个本事，我俞红就愿意跪着给他磕三个响头！” 俞红老师情绪过于激动，差点儿将整整一杯红茶都打翻了。 这时，孔书成却神秘一笑，然后淡淡地说道：“俞老师，你听说过，李宁品牌的那句广告语嘛？” 俞红老师一愣：“什么广告语？” 孔书成：“一切皆有可能！” 俞红老师：“书成，你这话……什么意思？” 孔书成：“我的意思是说，如果方法得当的话，高二8班的语文成绩，也有可能在很短的时间内，提高一个很高的档次哦！所以，我认为，一切皆有可能啊！” “………” 俞红老师放下茶杯，上下不停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帅帅的小伙子。但是，目视了整整数秒钟后，她依旧看不出来，孔书成有丝毫开玩笑的意思。 “书成，我知道，你的外语、数学、物理、甚至是英语科目的成绩，都是在很短的时间之内，获得飞一般的提升。可是，老师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像高二8班这样的渣渣班，是不可能做到你那样的氮气加速。除非，有人能够，提前知道考试的重点！” 话音刚落，孔书成突然起身，然后将视线聚焦到办公室西边角落的那个白色立柜上，并且神秘一笑：“俞老师，你怎么就知道，咱们不能通过某种特殊的渠道，提前获得一些考试的重点呢？” 俞红老师：“………？？？” ……………… 359 事出反常必有妖 不知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俞红老师当然不知道，孔书成说的“特殊渠道”到底是指什么。 她只是猛然抬头，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眸，呆呆地望着孔书成。与此同时，她那长长的睫毛也跟着扑闪扑闪，让原本颇具少妇韵味的她，仿佛又多了几分难得的少女俏皮：“喂，书成，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呢？老师怎么完全听不懂啊？” “老师，给你看一样东西，你大概就懂了。” 孔书成说话间，将手机里保存的图片打开。 俞红老师倚身过去，定睛一看。 原来，是一道数学证明题。 一道15分的数学证明题。 俞红老师纳闷：“书成，这是……什么？” 孔书成：“这是一道必考题。” “………” 俞红老师顿时神色凝重起来，她故意压低嗓门，紧张地问：“你怎么知道，这是道必考题？” 孔书成言语平静：“老师要是不信，五天后可以核对。” 俞红老师又小声地追问：“书成，你这东西，是在哪儿搞到的？哦对了，这道题，是胡军老师跟你说的嘛？” “恰恰相反，这道题，其实是我跟胡老师说的。”孔书成笑了笑，用手指了指地上那一箱王老吉：“要不然，胡老师还能送我这个？” 俞红老师兴奋地一拍桌子：“天哪，你给胡老师送了一道必考题，胡老师就只送了一箱这个啊？坦白说，要是你能帮我捞到语文的考试重点，你让我送你一箱‘午夜飞行’的香水都行啊！哦对了，我还是想问，你这道题，到底是在哪儿搞到的？可靠嘛？” 孔书成：“老师，至于渠道嘛，还是保密吧！” 俞红老师假装生气地瞪了他一眼：“喂，跟我也保密啊？臭小子，你可真坏！” 孔书成：“老师，并不是我坏，而是因为………” 俞红老师：“因为什么？” 孔书成：“因为，我就算说了，你也未必会相信啊！” 俞红老师又假装生气：“胡说，老师以前的确是误会你了。可是现在，老师都这么信任你了，你说的话，老师怎么可能还会怀疑呢？你快说，这道题，到底是怎么来的？” “………” 孔书成顿了顿，然后摇头：“哎，我还是不说了吧？” 俞红老师：“喂，书成，你再这样，老师可就真生气了啊！” 孔书成无奈，只好点了点头，紧张地看了看门外。 此刻，门是虚掩着的，随时有人会进来。 俞红老师自然懂他，赶紧施施然起身，然后将门关闭。 并且，还反锁了。 整个办公室里的光线，顿时暗淡下来。轻柔的空气中，氤氲弥漫着一股幽幽的“午夜飞行”的香水味。 俞红老师将椅子拖拽到孔书成身边，然后将脸也凑近了，小声地问：“书成，这下，你可以放心大胆地跟老师说实话了吧？这道数学必考题，你到底是怎么搞到的？” 孔书成：“老师，我说我是用手摸出来的，您信吗？” 俞红老师：“………！！！？？？” 不知怎么，她的脸居然刷的一下就红了。 摸？一道必考题，也能………摸出来？ 还是说，这个小子是在进行某种不该有的暗示？ 那一刻，不知为何，俞老师的脑袋竟嗡嗡作响起来。 ……… 几个重重的呼吸后。 俞红老师重新坐回到沙发，然后悠哉地翘了翘腿，一双白皙的小腿，从裙底自然的流露出来。她杏眼一挑，看了看孔书成，然后呵呵一笑：“书成，你这个臭小子。开车都开到你老师身上来了？我可警告你，俞老师今年都35岁了，你开玩笑也要注意点儿尺度哦………” 孔书成：“………” 开车？我没有开车啊！ 尺度？这就更加冤枉了吧。 为了澄清自己，孔书成立刻起身，然后认真地说道：“我就知道，俞老师您肯定不相信我刚才说的话。” “废话，鬼才信你！” 俞红老师无聊地用指甲剪修着指甲。 孔书成摇了摇头：“要不，俞老师，咱们试一次？” 俞红老师放下指甲剪，抬头看了他一眼：“使什么？” 孔书成：“你不信的话，可以让我当着你的面，摸一下。” 俞红老师暴起：“喂，孔书成，你可过分了啊！你再这样嬉皮笑脸地说些低俗的话，老师可要赶你走了啊！” 孔书成自知口误，赶紧解释：“哦不，不不，我的意思是说，我能够摸出来，你的房间里面，有一份很重要的试卷。” 俞红老师冷哼一声：“你逗我呢？孔书成，我听别人说，你有时候的确很神奇。而且，有些同学私底下还叫你孔仙人。呵呵，我可不信这些乱七八糟的。有本事，你现在就给我说说看，我办公室的抽屉里有没有试卷。” 孔书成点了点头，然后起身，来到俞红老师的红木办公室前，假装轻轻地用手摸了摸那两个关着的抽屉，突然皱起了眉头。 俞红老师哈哈一笑：“怎么，你不是说你能摸出来嘛？说话啊，我抽屉里，有没有试卷？” 孔书成：“有。” 俞红老师：“有几份？在哪个抽屉？” 一边说，一边又悠哉地品了一口红茶。 孔书成微微闭上眼，假装进入半冥想状：“有三套试卷。一套是《龙门专题》，一套是《天利38套》，还有一份试卷是………焦虑自评量表（sas）？俞老师，你也怀疑自己患上焦虑症了？” “………” 俞红老师没有说话，只是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惊愕万分地看着孔书成。 很快，她仿佛意识到什么，于是嗖的一下起身，冲到自己的办公桌前，俯身看了看右边的抽屉。 原来，右边的抽屉，也并没有完全关闭。 也就是说，孔书成刚才若是眼尖的话，完全能够从缝隙里面，窥见抽屉里的试卷。 呵呵，雕虫小技，竟敢班门弄斧！ 俞红老师顿时就歇斯底里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孔书成啊孔书成，我刚才还真的以为，你有什么特异功能呢？原来，就这点儿偷鸡摸狗的小把戏。我抽屉的这几份试卷，刚才早就被你偷瞄了吧？” 孔书成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 俞红老师摇了摇头，然后看了看表：“快上课了，孔书成，你赶紧走吧，别在这里瞎胡闹了。我刚才，我差点儿就被你给套路了呢，我还以为，你真有本事能弄到考试重点呢。谁知道，你竟然也是个大忽悠。” 说完，她又伸了个少妇懒腰。 曲线毕露的样子，的确有几分妖娆之美。 孔书成点了点头：“既然老师不信，那我就不再多说了。” 转身就要走。 俞红老师突然又道：“等等，孔书成，你到底让我信你什么？” 孔书成停住脚步：“老师，我感应到，你的办公室里面，就有一份很重要的语文试卷。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试卷上的最大一道题，就是这次十校联考的必考题。” 俞红老师皱了皱眉：“什么意思？你再说一遍！” 孔书成：“我的意思是说，你有一份试卷，上面的作文题，这次联考会考。” 俞红老师又笑了：“哈哈，你有那么神通？那你说说看，到底是什么作文题？” 孔书成摇头：“我不知道，因为我只能感知到，那份试卷的存在。” 俞红老师喝了一口茶，摇了摇头：“还有这等怪事？那你倒是说说看，那份试卷到底在哪里呢？在我抽屉里嘛？” 孔书成摇了摇头。 俞红老师又问：“在我的书架上？” 孔书成又摇了摇头。 俞红老师笑了笑：“那你说，那份试卷，到底在哪里呢？” 孔书成没有说话，只是转过身去，缓缓地来到办公室的西北角，然后在一个白色的立柜前停下了脚步。 确切的说，这是一个白色的封闭式的资料柜。 柜子上面，配有一个高端的指纹密码锁。 一般情况下，俞红老师都是将最贵重最保密的文件，放置在这个资料柜里面。 ……… 那一刻，当孔书成站在那个保密的资料柜前时，俞红老师的脸色，刷的一下就显得苍白无血色。 她心有狂澜，但却尽量控制住急促的呼吸。 她静静地看着孔书成。 她希望，孔书成不会说出那句话。 但是……… 很快，她的希望，彻底破灭了！ 孔书成站在那个白色资料柜前，用手指着柜子的下半部分的左边，认真地说道：“老师，那张很重要的试卷，就在这个柜子下面，靠左边的抽屉里。” “………” 俞红老师没有说话。但是，手里的茶杯，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不，确切的说，是她砸在了地上！ 那一刻，她像疯了一般，随手抓起旁边一本厚厚的《中学教师工作手册》，狠狠地砸向孔书成，并且歇斯底里地咆哮道：“滚！你给我滚！混蛋，王八蛋！” “………！！！？？？” 孔书成整个人都懵逼了。 他灵活地躲过俞红老师那狂风暴雨般的追击，迅速地逃离了办公室。 可是，他刚一打开门，迎面就遇见了俞红老师的老公许伟强！ 两个人，甚至差点儿撞了个满怀。 此刻，走廊上人来人往，所有的老师和同学，都瞪大了眼睛，望着一脸狼狈的孔书成。谁也不知道，他刚才在俞红老师的办公室里面，做了些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儿……… 大家只是清楚地听见，俞红老师的怒吼，一浪高过一浪。 “卧槽，单纯限制了我的想象。孔仙人他，到底对俞老师做了些什么啊？” “他该不会，做了什么伤风败俗、挑战道德底线的事儿吧？” “不知道啊。刚才，俞老师的办公室门一直都是关着的啊。” “没错，两个人在里面，苟且了好一阵子了呢。” “我还看见，孔仙人搬了一箱子王老吉进去呢。” “刚才，我好像还听见，俞红老师骂了‘流氓’两个字呢。” “不是吧？孔仙人他………开始饥不择食了嘛？境界有点儿高啊！” “不能理解，不能理解。孔仙人他，身边有那么多女粉，怎么还偏偏喜欢上一个有夫之妇呢？”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年头，在孔仙人身上发生的不能理解的事儿，真是太多太多了。” ……… 面对扑面而来的冷嘲热讽，以及同学们的风言风语，孔书成并没有说话，他只是低着头加快了脚步。他甚至都没有感觉到，那个木讷地站在办公室门口的许伟强，正心如刀割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 他无论如何都想不通：俞老师她，怎么就那么生气呢？ 难不成，她那个资料柜里面，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360 你的答案 铃铃铃，铃铃铃。 下午第一节课的预备铃响了。 炙热的阳光，透过高二0班那绿色的半遮光窗帘，将余光和一股燥热送进教室。因为每周都要轮换座位，孔书成和沙沫也已经坐在了靠窗的位置。他俩的左手边，就是周落霞和小辣椒。 孔书成低头走进教室后，发现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优秀的听力，让他能够听得一清二楚，同学们正在低声嘀咕着“他和俞红老师的那些事儿”。 甚至，前排的程培风还悄悄地问冯堂：“俞老师最后报警了没有？” 冯堂小声回答：“报警？报什么警啊？子非俞，安知俞之乐。”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着：“就是就是，咱们孔哥要身材有身材，要长相有长相。说不定，真到了荷枪实弹的时候，俞老师还得给他红包呢。” 孔书成：“………” 坦白说，他有些无语了。 同学们的吃瓜精神，真的……有些过分了。 好像，孔书成就是个“衣冠禽兽”一般。 静静地落座后，孔书成想一个人静静，但心有余悸的他，掏出了语文课本后，满脑子里闪过的，全都是俞红老师刚才暴怒的形象！ 这时，同桌小卷毛用手肘轻轻地戳了他一下：“喂，你没事儿吧？怎么六神无主？” 孔书成：“哦，没，没什么。” 沙沫立刻歪过脑袋，用鼻子嗅了嗅，突然道：“喂，孔乙己，你不对劲啊！” 孔书成：“什么不对劲？” 沙沫开始哼唱起来：“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是我鼻子犯的罪………没猜错的话，这香水的味道，好像是‘午夜飞行’哦。” 孔书成：“………！！！” 他正想说些什么，前排的冯堂就突然回头笑道：“绿了，绿了，沙沫，你又绿了，孔仙人他又背叛你了，你春风又绿江南岸了。” 沙沫反手就将一本《天利38套（化学卷）》狠狠地砸向冯堂：“去你妈的，你才绿了呢！” 冯堂被砸得抱头尖叫：“啊！别打我，刚才，高二8班的同学们都这么说，他们说………孔仙人马上要做他们的孔俞爸爸了。” 孔书成：“………” 沙沫：“………” 坐在旁边的周落霞虽没说话，但也不大舒服地皱起了眉头。她不知道，刚才孔书成到底在俞红老师的办公室里，做了些什么。她其实很想亲耳听听，孔书成是怎么解释的。 但是，孔书成没有说。 这种事儿，他说也说不清楚。 难道，他说自己是“感应到了一张重要的语文试卷”？ 难道，他说自己是“真的被俞红老师暴力驱赶了出来”？ 说多错多，倒不如沉默是金。 这时，沙沫又小声地问：“喂，孔乙己，刚才到底是怎么了嘛？我听好几个人都说，你挨俞红老师的揍？” 孔书成无奈，只得点了点头：“嗯，我大意了，没有闪。” “………” 沙沫倒吸了一口气，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来：“不是吧，孔乙己，你是不是吃俞老师豆虎了？” 孔书成：“神经病，这怎么可能？吃她豆虎，还不如吃你豆虎呢！” 沙沫：“喂，你至于这样瞧不起人嘛？告诉你，我好歹也是个c。” 孔书成：“鬼才信。” 沙沫：“你………” 故意倔强地挺了挺胸。 孔书成懒得去看，反正不可能是c。 沙沫继续吃瓜：“喂，孔乙己，你去俞红老师办公室里，真的没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孔书成：“蛇精病！” 沙沫：“那你怎么解释，被俞红老师追着打的事儿？” 孔书成：“她没有追着我打啊，她只是……不怎么开心罢了。” 作为一枚资深瓜友，沙沫顿时就兴奋起来了：“快说快说，孔乙己，我最喜欢听有关你的八卦了，基本都是全程高能，充满了玄幻色彩。” 孔书成：“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有意思？” “少来。你不说，我还怕你憋在肚子里，憋成个中华鳖精呢！” 说着，沙沫又狠狠地用手拧了一下他的大腿：“喂，你到底说不说？” 孔书成：“不想说。” 沙沫：“喂，别以为，那天晚上，你跟周落霞去看电影的事儿，本姑娘不知道。实话告诉你吧，那天晚上，要不是我哥给我打电话，征询了我的意见，你以为你俩能顺利地把那十万块钱奖金拿走？就算是你们把钱拿走了，也有人会安排你的！” “呃………” 孔书成悟了。 原来，那天晚上，沙沫的确出手相助了。 于是，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喂，你到底想听什么嘛？” 沙沫继续托着腮：“我就想听听，你和俞红老师不得不说的秘密！” “………” 孔书成长叹一声，只得小声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大致说了一遍。 听完之后，沙沫石化了。 一瞬间，她的脑海里，就排山倒海般地多出了n个灵魂拷问。 沙沫：“不是吧，孔乙己，你居然有数学的必考题型，都不告诉我？你还是个人嘛？” 孔书成：“我也是刚刚才从特殊渠道搞到的，都没来得及告诉你啊。再说了，那道数学题，你也会做，根本就不难。” 说着，孔书成将那道数学证明题，给沙沫瞅了一眼。 看过之后，沙沫立刻点头：“嗯，这题简单，喝汤一样。” 顿了顿，她又问：“孔乙己，那………俞红老师办公室里的那张试卷，到底是一道什么题啊？还有，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呢？” 孔书成笑了笑：“我说，我有特异功能，你肯定不信，是不是？那我就只好说，我做了个梦，梦到那里有张试卷了啊。哦对了，这件事儿，你知我知，别再到处宣扬了，好嘛？不然，我我描越黑。” “………” 沙沫还是听得云里雾里，不知道孔书成刚才说的“徒手摸试卷”，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虽然知道，孔书成有很多过人之处，但是………这一波神操作，的确有些烧脑啊！ 她就这样张大了嘴，愣愣地看着孔书成。 感觉，就像是在看………一个外星人。 孔书成扭头扫了她一眼，然后摇了摇头，长叹一声：“哎，我就知道，我说了这么多，你肯定都不相信！” “不，孔乙己，我相信。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会相信！” 沙沫瞪着大大的眼睛，一副24k纯迷妹样儿。 孔书成点了点头：“谢谢你，相信我是清白的！告诉你，我真的没有对俞老师做什么出格的事儿。我就只是说了一句‘你的柜子下面，那个抽屉里，藏了一张很重要的试卷’。” 沙沫歪着脑袋问：“你真就只说了这句话？” 孔书成：“嗯，就这句。” 沙沫：“然后呢？” 孔书成：“然后，她就把被子砸了，而且还拿桌子上的书砸我，并且还狂骂我………” “………” 沙沫沉默了片刻，然后突然眼睛一亮：“孔乙己，我悟了，我真的悟了。” 孔书成：“你悟什么了？” 沙沫：“孔乙己，你知道，俞红老师为什么要打你嘛？” 孔书成摇了摇头：“不知道。” 沙沫：“因为，他怀疑你，偷看过她办公室里那个资料柜里的东西。” 孔书成：“可是，我没有偷看啊。” 沙沫：“你没有偷看，那么，你怎么会知道，她的抽屉里有一张试卷呢？” 孔书成：“………” 沙沫：“孔乙己，你完了，你彻底完了。” 孔书成暗吃一惊：“怎么说？” 沙沫：“有一句话，叫作聪明反被聪明误，你应该听说过吧？” 孔书成：“接着说。” 沙沫：“你刚才说，你能够徒手摸出来，哪张试卷里面会有必考题型。这个，我就先不去批判它有多疯狂和毫无理智可言了啊。” 孔书成：“说明，你还是不信我。” 沙沫：“行行行，我信你。我想说的是，你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是却把事情给搞砸了，彻底搞砸了。” 孔书成：“这点我同意。” 沙沫：“孔乙己，你太想成全高二8班那群学渣了，你太想让他们提前获得考试重点了。甚至，为了这一点，你不惜牺牲自己，深入虎穴。” 孔书成皱了皱眉。 “虎穴”这个词，怎么连她也会说？ 沙沫：“孔乙己，这次………你真的大意了。你知不知道，俞红老师为什么会那么生气嘛？” 孔书成：“为什么啊？难道，就因为我看破了她资料柜里的那张试卷？” 沙沫摇了摇头：“不不不，你太单纯了。要我说，你不是看破了那张试卷，而是看破了，那个柜子里的其它的东西。” 孔书成：“不可能。这绝不可能。因为，除了对试卷敏感之外，我根本看不透其他东西，而且我连做梦都没有梦到过其他东西。” 沙沫：“不不不。你想不想听一听，我的理解？” 孔书成点了点头。 沙沫：“按照我的理解。你这次，的确是猜中了答案。在俞红老师的柜子里，的确有一张极其重要的语文试卷。但是，除了这张极其重要的语文试卷之外，她的柜子里面，还有一样其他的东西。而这种东西，是绝对不可以被世上第二个人看见的………” 孔书成：“………！？” 沙沫：“孔乙己，你想知道，俞红老师的柜子里，究竟有什么嘛？” 孔书成点了点头。 沙沫将嘴巴凑过去，然后用很小的声音，说了三个字。 孔书成听到那三个字后，整张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像被火烤了一般。 沙沫啊沙沫，你特么真是个人才啊………！！！ 这个答案，亏你也能想得到啊啊啊啊！！！！！ ……………… 361 打死都不说 真相，永远只有一个！ 除了俞红老师本人之外，或许根本就没有人知道，她那个资料柜的抽屉里面，究竟藏了个什么东西。但即便如此，孔书成还是对沙沫刚才所说的那三个字，深信不疑。 一个女人。 一个35岁的女人。 一个35岁的夫妻感情不合的寂寞女人。 ……… 沙沫说完那三个字后，她自己的脸颊也微微有些泛红了。但是很快，她又挺了挺自认为是c的胸，嘴角一歪，得意地笑道：“孔乙己，你觉得，我说得有没有道理嘛？” 孔书成满脸黑线：“道理是有道理，就是口味略重。” “这有什么嘛？那玩意儿，网上不也有大把嘛？这都什么年代了啦？”沙沫恬不知羞地嘿嘿一笑：“没有人比我更懂女人！” 孔书成不敢抬头看她傲娇和肆无忌惮的样子，只是小声地吐槽：“难道，你也有库存？” 沙沫立刻瞪了他一眼：“放屁，我才没有呢，你可不要诬陷人。” 两人正悄悄地说话间，教室里仿佛安静了下来。 很快，冯堂突然惊叫一声：“我靠，大力出奇迹啊，大家快来看，国共合作了，鱼龙合体了！俞红老师和龙飘飘，居然站在一起说话了！？” 他这么一吆喝，所有人都探着脑袋向外面的走廊里看了看。 果然！ 大家清晰地看见，龙飘飘和俞红老师，居然站在走廊的尽头，小声地谈论着什么。看得出来，两人的神色都有些诡异和兴奋。 到底是什么机缘，促成她们这对冤家死对头，如此亲密无间地交谈呢？ 片刻。 龙飘飘和俞红分开之后，就急匆匆地走进了教室。 她站在讲台上，虽然紧绷着脸，但依旧难以掩饰内心的兴奋，甚至脸颊仿佛还有些许潮红。 高二0班的教室里，一片寂静。 龙飘飘远远地看了孔书成一眼，然后微微点了点头，却没说什么。对此，大家很是好奇。毕竟，孔书成被俞红老师追着赶出了办公室的消息，已经人尽皆知了，龙飘飘怎么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呢？ “周落霞，你把这些资料，发给同学们吧！” 龙飘飘将目光收回后，递给了周落霞一叠资料。 确切的说，是一大叠a4纸。看得出来，那张a4纸上面的字迹，都是刚刚打印出来的。甚至，还热乎着。 大家收到那张纸后，定睛一看，全都愣神了。 那纸张上面，赫然写着： 阅读下面的材料，根据要求写作。（60分） 我们的航天飞船叫“神州”；华为的操作系统叫“鸿蒙”；航天登月探测器名叫“嫦娥”；暗物质粒子探测卫星叫作“悟空”；量子科学试验卫星名为“墨子”。太阳监测卫星计划叫作“夸父计划”……… 我们国家的科技发展日新月异，以上这些科技成果的名字是否引起了你和同学们的兴趣呢？本周要开一个主题为“科技与人文”的班会，请你结合以上材料做一个主题演讲。 要求：自选角度，确定立意，自拟标题；不要套作，不得抄袭；不得泄露个人信息；不少于800字。 ……… 很快，同学们就叽叽喳喳地热议起来。 “我去，飘飘姐这是肿么了嘛？一言不合就罚我们写作文？” “真搞不懂，这节课不是物理嘛？难道，吴霜老师又跟哪个帅哥去研究摩擦起电了？” “下午第一节课写作文？昏昏欲睡，完全没灵感啊！ “对啊，都不知道飘飘姐这又是什么套路啊？非常6+1啊？” “我好像看见，俞红老师也拿着一大叠同样的纸去高二8班啊。” “难不成，高二8班的下午茶也是写作文？” “不管了，不管了，每次的作文，滚滚长江都是水。800字的作文，水就完了。” ……… 大家正七嘴八舌地商量着怎么水作文，龙飘飘突然发话了。 看上去，她的神情很严肃，前所未有的严肃。 “同学们，不好意思，下午这节课呢，本来是物理课，但是吴霜老师她临时要去开会，所以就调成了语文课。下一节是体育课，但体育老师感冒了，所以也调成了语文课。咱们两节语文课连着一起上，都是写作文。” 话音刚落，全班同学立刻就裂开了。 吴霜老师去开会，这个谎言还有点儿含金量。可是，说到体育老师感冒………这就太侮辱智商了吧？刚才，还有人看见体育老师生龙活虎地打篮球呢。 说实话，大家盼星星盼月亮的，好不容易就盼着一周有那么几节体育课，居然又被“生病”了？ 士可杀，不可辱！ 课可逃，不可欺！ 官逼民反，程培风嗖的一下，第一个就站起来了：“庞老师，我反对。我刚刚还看见，体育杨老师在室内篮球馆打篮球呢，他怎么可能感冒了呢？” “我说他感冒了，他就感冒了。” 龙飘飘的眼神，看都没看程培风，只是自顾自地说道：“等会儿，谁要想去上体育课的，我也不拦着。但是，他在上体育课之前，必须先给我写个保证书，保证这次的十校联考，语文成绩不得低于135分。如果他做不到，那么，以后的体育课他都别想再上了。” 程培风：“庞老师，你………你这是独裁，你这是专制。” 龙飘飘将手机掏出来，然后点开录音：“程培风同学，请你再把刚才的话，重新说一遍，我会发给你家长听的。” 程培风：“………” 龙飘飘接着捶：“谁要是还说我独裁，说我专制的，可以直接拨打刘校长的电话举报和投诉我。” 说完，果然将刘校长的手机号码，写在了黑板上。 程培风：“………” 所有人：“………” 大家心知肚明，知道这个铁血娘们一定会说到做到，顿时全都伟了。 数秒后，龙飘飘又问：“还有谁，决定要去上体育课的？” 识时务者为俊杰。 这时，所有人都乖乖地低下了头，开始刷刷刷动笔写作文。 但是，龙飘飘又开口说话了：“同学们，大家先不急着写。这篇作文，你们一定要先认真审题，审完题之后，你们可以先把提纲拟好，然后再去翻阅资料。我的要求是，你们要尽量将这篇作文，写到你们最高的水平来！” 此言一出，全班同学又懵逼了。 冯堂立刻举手：“老师，您的意思是说，这篇作文，可以开卷找资料嘛？” 龙飘飘点头：“当然可以。复习书，资料，成语字典，随便你们找什么都行！” 冯堂：“老师，我可以用手机上网百度嘛？” 此言一出，全班立刻陷入了死一般的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那个傻乎乎的、不知好歹的冯堂。 “卧槽，冯堂他，今天是不是吃错了药？” “就是。上课玩手机？他想吃屁呢？” “我感觉，冯堂他这波，又要完蛋了。” “没错，他这根本就此地无银三百两啊！” “我只是祈祷，他这种猪样的队友，不要坑死我。老子手机就藏在书包里呢。” “我也一样，手机就在抽屉里。” ……… 正当大家揪着一颗吃瓜看热闹的心，准备看冯堂“怎么死”时，龙飘飘却一反常态地对着冯堂慈祥一笑：“冯堂同学，你的手机，在教室里嘛？” 冯堂立刻摇头：“没有，老师，我刚才只是开个玩笑罢了。” 龙飘飘：“既然没带手机，那你还说个屁啊？其他同学，有人带了手机，来教室的嘛？” 全班同学异口同声：“没有！” 龙飘飘点了点头：“既然这样，那你们就老老实实地查查书和资料吧。如果有人带了手机来教室的，也可以拿出来百度资料。总之，今天的作文，不管你们用什么方式，一定要给我写到极致。” 此言一出，全班人都惊呆了。 “卧槽，不是吧？刚才，我还以为是冯堂疯了呢，没想到，是龙飘飘疯了啊。” “就是。龙飘飘刚才鼓励我们，明目张胆的将手机拿出来，那根本就是在给咱们挖坑啊！” “小心驶得万年船，我手机就藏在书包里啊，可我打死都不会拿出来的！” “对啊，大家千万别上当，龙飘飘诡计多端，说不定就是在给我们下套呢。” “呵呵，傻子才会上当，傻子才会拿手机出来度娘呢。” ……… 大家正为自己的“防骗技能”而沾沾自喜时，教室里突然响起了两声清脆的音乐声音。 那是华为手机的开机声音。 所有人循着声，将目光一转。 猛然发现，孔书成和沙沫两个人，居然齐刷刷地将手机摆在了桌面上，然后肆无忌惮地开始百度资料……… 卧槽，此情此景，令所有人都惊呆了！ 孔书成和沙沫，是不是吃了豹子胆了？ 他们居然敢当着龙飘飘的面，放飞自我？ 他们是要以这种“过把瘾就死”的方式殉情嘛？ 那一刻，大家全都为孔书成和沙沫捏了把汗，并且全都下意识地朝讲台看去。可是，龙飘飘只是低眉看了看孔书成和沙沫，并没有说什么。反倒是，她脸上微笑，仿佛还洋溢着某种说不出来的满足和赞许！ 卧槽嘞！ 今天的画风，有点儿不对啊！ 孔书成和沙沫，为啥就能大摇大摆地玩手机呢？ 大家正要裂开时，龙飘飘却长叹一气，然后摇了摇头，感叹道：“你们啊你们，关键时刻，就应该向人家孔书成和沙沫两个人学习嘛。让你们该带手机的时候，你们全都跟个木头一样；不让你们带手机的时候，你们全都跟做贼似的偷偷玩游戏。老师早就说过了，对于自律的人来说，手机永远都不是鸦片。而只有真正聪明的人，才会合理使用工具啊………” 龙飘飘的鸡汤才煲了一半，只见台下嗖嗖嗖，大家全都将藏在书包里的手机掏了出来。 雨后春笋一般。 几乎，人手一部！ 小辣椒表现最疯狂，一部华为，一部苹果，一个iad。 龙飘飘看着台下同学们认真搜索的情绪，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不管白猫黑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大家记住了。今天的作文，我只求质量，不求时间。两节课写不完，那就写三节课，四节课。只要把它写好，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写完之后，我会给你们一一批改，最后你们务必要把它给我记下来。记不住的，那就给我背下来。” 说到这里，大家全都悟了！ 那一刻，所有人都燃起来了。 最后，龙飘飘还轻轻地关上门，情绪激动地说道：“今天的作文课，一律保密，题目不得外泄。如有违反，后果自负！” 同学们如烈士英勇就义般异口同声：“老师，您就放心吧，打死都不说！” ……………… 362 杀鸡焉用牛刀 与其说，这是一节作文课。 不如说，这是一节实践课。 ……… 高二0班的同学们，得知这道“作文题”的来之不易后，全都鸡血爆棚，使出了浑身解数。甚至，有好几个平时一看见作文就容易贫血的同学，还发扬了贾岛的“推敲”精神，不断地推翻再推翻，重写了好几个开头，为的就是能够精益求精。 最夸张的，还是冯堂。 他连着想了三个开头，都觉得不够燃，于是就像狙击手一样守在周落霞旁边。等到周落霞将作文的精彩开头写好了之后，他就开启了调色板模式，疯狂地白嫖和抄袭。 抄袭完之后，他还厚颜无耻地猥琐一笑：“不好意思啊，周美女，你这个作文的开头，跟我有点儿雷同啊。麻烦你，能不能再想一个啊？！” 周落霞：“………” 美女气得直跺脚，冯堂却死猪不怕开水烫。 也罢也罢，只能废掉重写。 片刻，周落霞刚想动笔时，结果又有几个同学跟僵尸一样探头探脑地凑过来，他们也想调色板。无奈之下，周美女只好将自认为不错的美句，雪藏在心里，然后用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遣词造句，随手写了一篇。 周围那几个坐等白嫖的同学，看了半天也看不明白，周学霸到底写的是什么，于是这才悻悻离去。 其实，这也没办法，谁让周落霞的作文水平，是全校最高呢？ 谁让龙飘飘刚才说过“不管白猫黑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呢？ ……… 与此同时，孔书成也在短短半个小时之内，就将一篇作文创作出来了。 在高二0班，他的作文水平，仅次于周落霞。以前，龙飘飘每次讲解的范文，都是他和周落霞两个人的。 所以，此刻，也有不少同学想和孔书成“交流交流”、然后再“借鉴借鉴”，但孔书成不想在这件事儿上花费太多的精力，所以他根本不想“交流”，更加不想“借鉴”。于是，他用一种特殊的方法，给自己那篇新鲜出炉的作文做了“孔氏防盗版”。 方法很简单，两个字就可以总结：狂草。 孔书成的草书，全程高能。 大家将脑袋凑过去，扫了一眼他的字迹，顿时就万念俱灰了。因为，孔书成那龙飞凤舞的字迹，几乎没人看得懂。简直比怀素的《自叙帖》还要烧脑。 龙飘飘走过去，看了看孔书成的作文，也忍不住皱眉：“喂，孔书成，你这写的是什么啊？鬼画桃胡的，我一个字都看不懂！” 孔书成微微一笑：“初稿狂草，为的是打击盗版。” 龙飘飘：“你这篇作文，真到了考试的时候，可不许这么胡来哦。” 孔书成：“老师您放心，考试的时候，我会用衡水体的。” 龙飘飘满意地点点头：“反正，我不管。这次的语文，你无论如何，都要给我保证进入年级前三。” 话音刚落，旁边的沙沫突然捂嘴笑道：“老师，孔乙己的语文要想杀进年级前三，那也得问问我同不同意吧？” 龙飘飘扭头一看，发现沙沫居然作文都是空白的，甚至连作文题目都没写，顿时她就阴沉着脸呵斥道：“喂，沙沫同学，你在摸鱼呢？同学们都在认认真真地写作文，你怎么到现在还没动手呢？” 沙沫嘿嘿一笑：“老师，谁说我没有动手啊？我只是动手的方式，和同学们不一样罢了。” 她这么一说，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纸笔，扭头看了看她。 果然，她的作文纸是空白的！ 冯堂大声笑道：“哈哈，沙沫姐，你这是无招胜有招呢，还是要向‘白卷英雄’张铁生同志学习啊？” 沙沫瞪了他一眼：“管你翔事？总比你个千年调色板好一点。” 龙飘飘：“沙沫，你住口。冯堂虽然抄袭了别人的作文，咱们不提倡。可我也要警告你，这次的作文非常重要，你可不要给我吊儿郎当的。” 沙沫笑了笑：“老师，您就放宽心吧，我知道这次的作文重要，所以才会格外的重视啊。同学们都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我也没有闲着啊。只不过，我想先借助外脑罢了。” 龙飘飘：“………？” 所有人：“………？” 大家正寻思着她说的“借助外脑”，到底是啥意思的时候，沙沫的手机响了。 她的微信里面，有一个“语文家教黄老师”的人，给她发来了一个word文档。 语文家教黄老师：“沙小姐，您要的作文，我已经让他现场写好了，您再看看有哪里不行，回头我再让他改一改。” 沙沫：“黄老师，你找的那个人，靠谱嘛？” 语文家教黄老师迅速地回了一个微笑的表情，并且附上语音：“沙小姐，您就放心吧。我找的这个人，他可是复旦中文系的高材生，他很早以前就拿过全国高中生作文竞赛金奖的。哦对了，他还参加过新概念作文呢，好像也是拿过大奖的。” 沙沫：“那个人，叫什么名字啊？” 语文家教黄老师：“他叫韩冷。别看他只是复旦中文系的一名大四在校生，但他现在已经是文学圈子里，小有名气的作家了。” 一听“韩冷”这两个字，高二0班所有人都愣住了。 就连见识过大风大浪的龙飘飘，也张大了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坦白说，韩冷这个名字，在大家心目中再熟悉不过了。 大家万万没想到，沙沫这个死妮子，居然还请了韩冷给他代笔写作文啊……… 杀鸡焉用宰牛刀？ 有钱人，果然豪横！ 别人是弯道超车，沙沫直接就站在了终点线啊。 正当全班同学都一脸懵逼时，沙沫却只是云淡风轻地笑了笑：“呵呵，那个韩冷，真有传说中的这么厉害嘛？还是让我，验验货再说吧。” 说着，她打开那个“韩冷”发来的代笔作文，低眉扫了两眼，然后又将它交给了龙飘飘：“老师，您也帮忙看看呗，要是觉得哪里不行，我回头再让韩冷作家修改一下。” “哦哦，好，好，我拜读一下！” 龙飘飘拿着沙沫的手机，手指都微微颤抖了起来。 毕竟，在过去的四年中，每次一到写作课，龙飘飘就会拿韩冷说事儿；毕竟，在过去的四年中，龙飘飘不止一次地在课堂上，用声情并茂的语气，朗读过韩冷同学的作文。 可是，她怎么都想不到，在这个平凡的下午，沙沫居然能够调动她的资源，让韩冷为她现场写一篇命题作文。 这太不可思议了。 这太凡尔赛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篮球爱好者，为了打赢一场野球，居然把库里都请来了。 片刻，龙飘飘拿着手机，一丝不苟地品读着韩冷同学刚刚写的那篇名为《科技耀国威，人文展国蕴》的作文，期间还不停地点头，不停地称赞：“好，写的真好，写的太好了！” 沙沫淡淡地问：“老师，寒冷的作文，真写的那么好嘛？” 龙飘飘重重地点头：“太好了！韩冷的这篇作文，非常出色，亮点很多。等会儿，我会全文读给大家听一下，让大家也找找感觉。 “首先，我认为寒冷的作文，语言富有特色，互动部分口语特点明显，而且又展现了现场演讲的特征；在说理部分，寒冷的思路严谨而周密，灵动而多变，突出了议论文的特色； “其次，这篇作文，哦不，应该说是作品，主题鲜明，格局很大。作者始终紧扣指令任务在写作，充分表达了‘科技耀国威，人文展国蕴’的主体。最后，文中的许多句子，颇有韵味，让人眼前一亮………妙啊，妙啊，妙啊………” 因为情绪激动，龙飘飘一键三连地给寒冷点赞。 就连孔书成听她朗诵了最后一段文字后，也觉得………这个韩冷的写作水平，果然天马行空，有些潇洒。 沙沫歪着脑袋问：“庞老师，这篇作文，让你批改的话，能给多少分？” 龙飘飘：“除去韩冷的作家光环，如果字迹工整一点，我怎么着也会给他59分。”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59分的作文？ 大家还是第一次，见龙飘飘给出这么高的作文分啊。 “哈哈，如果有59分的话，那我这波就值了。” 说完，沙沫立刻抬手就给“语文家教黄老师”发了个大大的红包。 龙飘飘吃惊道：“天哪，沙沫，这篇作文，你真是花钱买来的啊？看来，你果然是氪金女王啊！” 沙沫嘿嘿一笑：“老师，读书人的事儿，不能叫买。这叫……润笔费。” 龙飘飘无语地摇了摇头：“下不为例啊！” 说完，她就转身看旁边同学的作文了。 其他同学没有沙沫那种氪金请外脑的手段，也只好蒙着头自己写。 包括孔书成。 沙沫用手肘戳了戳孔书成，得意地说道：“喂，孔乙己，我有这篇旷世奇文护体，你还想跟我抢语文前三名嘛？” 孔书成：“那可未必。” 沙沫：“光是作文，姐姐我就拉你一个档次了。你再看看，你那些乱七八糟的字迹，我都不知道你写的是个啥玩意儿。” 孔书成微微一笑：“防盗需要。” 沙沫：“臭美吧你。就你那篇作文，难道还想跟韩冷大作家的作文相媲美嘛？” 孔书成：“我的目标，不是作文拿第一，也不是语文成绩进前三。” 沙沫：“那，你的目标是什么？打酱油？” 孔书成笑了笑，没有说话。 这时，旁边的龙飘飘却大声地说道：“我给孔书成和周落霞定的目标是，务必要超过铁路一中的宁才哲和刘希珺。” 此言一出，全班都安静了下来。 沙沫没有说话。 程培风也没有说话。 因为，无论是在龙飘飘的心里，还是在同学们的心里，“孔书成+周落霞”的黄金组合，才是东饶四中真正的“津门第一”。只有他俩这对金童玉女的组合，才能够对铁路一中的天花板组合“宁才哲+刘希珺”构成真正的威胁……… ……………… 363 恭喜老师 下午放学后。 一场暴雨将空气中的灰尘洗涤干净，也让雨后的阳光显得格外刺眼。 孔书成背上书包，刚走出教室，就被俞红老师唤去了办公室。从走廊里经过的时候，他明显感觉到同学们的眼神中，多了几分不一样的笑意。 “书成，你来了？” 轻轻地关上办公室门后，俞红老师一改之前的则天脸，竟面带微笑地给孔书成冲了一杯咖啡。温馨的室内，不仅弥漫着浓郁的咖啡味，还有那熟悉的“午夜飞行”的香味。 孔书成没有心情喝咖啡，只是有些紧张地问：“俞老师，您找我，有事儿嘛？” 俞红点点头：“下午的作文，你都写了吧？” 孔书成点头：“嗯，写了。” 俞红：“能给老师看看嘛？” “哦，好。” 孔书成迅速打开书包，将那篇用狂草书写的作文草稿，递给了俞红老师。 他心里想：俞老师肯定要发飙。 不过，事情并非如此。 俞红老师看了他写的作文后，非但没有骂他，反倒是表扬道：“嗯，草书写的不错，只是………考试的时候，还是要尽量注意字迹的工整。” “嗯，好的。” 孔书成默默地点头。 俞红老师笑了笑：“喂，你今天是怎么了？还在生我气嘛？” 孔书成：“没，没有。” “既然没有，为什么说话的时候，连抬头都不抬头啊？还是说，老师今天穿的衣服太严肃了？” 她这么一说，孔书成才反应过来。 原来，俞红老师刚刚又特意换了一套藏青色的西装套裙。上身是笔挺的白色西装，下面是包臀裙，她说话的时候，身体倚靠在办公桌上，从窗户上射进来的灿烂斜阳，将她玲珑曼妙的影子正好投射到孔书成身上……… 气氛………似乎不大对劲。 “老师，要没什么事儿，我就先走了。” 孔书成起身就要离开。 俞红老师突然开口：“书成，你先等一下。有些事儿，我还是想再问一问你。” “老师，您说。” “书成，你确定……你之前没有来过我的办公室嘛？” “没有。” “那，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的档案柜里面，有一张《天利密卷·高考必刷题》呢？” “老师，这个问题，我之前就已经说过了。” “………” 俞红老师片刻没说话。 很显然，她不相信孔书成的话。 酝酿了一番情绪后，她再次开口：“书成，你想知道，老师为什么会选择相信你嘛？为什么会断定，那张试卷里面的作文，应该就像你说的那样，有可能会考嘛？” 孔书成摇了摇头。 俞红老师：“因为，老师也特意查看了一下，那张《天利密卷·高考必刷题》上面，刚好有命题组的成员名单。其中，排在第一位的人，你猜是谁？” 孔书成：“是谁？” 俞红老师：“严海松。” 孔书成皱了皱眉：“严海松是谁？” “书成，你又在装蒜吧？” 俞红老师笑了笑：“你既然知道，那张试卷上的作文一定会考，又怎么为会不知道刘海松是谁呢？还是说，你是在故意欺骗老师呢？” 孔书成耸了耸肩，苦笑道：“老师，我真不知道严海松是谁。” 俞红老师见他言语诚恳，这才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严海松，是师大附中的副校长，国家特级教师，他也是这次‘省重点’考评组的专家。中午的时候，刘校长跟我打电话说了，这次的十校联考试卷，严海松也是命题组成员之一。所以，我和你们刀刀老师，都选择了相信你。虽然，我们到现在为止，都不知道你究竟用的是什么手段，得知了这么重要的内幕………” 她这么一说，孔书成这才恍然大悟。 如果，那张试卷上面没有“严海松”这个名字的话，俞红老师估计就不会相信孔书成，也更加不会将那张“压箱底”的试卷拿出来。 “孔书成，无论如何，如果这次的作文题目被你押宝押中了，那么我们整个年级都要谢谢你，甚至整个学校师生都要感谢你。因为，这次的冲击省重点，对我们来说太重要了。” 说话间，俞红老师穿着红色光亮的高跟，款款地走到孔书成跟前，并且静静地望着他。 “老师，不用谢。其实，那张试卷，我也只是瞎猜到的。说起来你可能不信，那天我无意中做了个梦，就梦到你的柜子里有试卷，然后就随口一说，没想到美梦成真了，呵呵………” 说实话，孔书成这回是真的词穷了。 因为，他再怎么说，俞红老师都不会相信他是“清白的”。 早知道是这样，他还不如沉默是金了。 “书成，你别再说了。不管你之前做过什么，老师都不会再怨你了。” “………！” “书成，就算你偷偷地翻看过老师的资料柜，而且还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东西，老师也不会怨你。” “………！！！” 很想再解释一波。 但是，真的没必要了。 俞红老师已经一口咬定，他“曾经来过”了。除非他有月光宝盒，能够让时间倒流，否者………他再怎么样解释，都是无力的。 “书成，老师希望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 “老师，我不会的。” “嗯，以后你有空话，也可以随时来我的办公室，你就把我的办公室当成是自己家一样吧。这是房间的钥匙，还有资料柜的钥匙，我把它们都给你吧。”说话间，俞红老师突然从抽屉里，拿出了两枚拴在一起的钥匙，递给了孔书成。 卧槽，她这是要干嘛啊？ “不，俞老师，你这里的钥匙………我不能要。” “傻孩子，你就放心拿着吧。以后有了钥匙，就不用偷偷摸摸的进来了。” “老师，我………我真的没有偷偷摸摸进来过啊………” “嘘，别再说了。书成，钥匙你就放心拿着吧，你要还有事儿的话，就先去忙吧。老师还要把高二8班的作文改一改呢。哦对了，资料柜里面的秘密，是咱们师生两个人之间的秘密，不许告诉第二个人哦！”说这话时，俞红老师的脸上，居然还洋溢着一丝萌妹的感觉。 “哦，那我走了，老师再见！” “等等，书成，你把钥匙拿上啊。” “我………” 孔书成想死的心都有了。 可是，他终究执拗不过，只得将那两把钥匙揣进了口袋。 但是，天地良心，他………真的没有偷偷摸摸地潜入过俞红老师的办公室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们将心向明月，明月何时照我还。 算了算了，解释就是掩饰。 孔书成不想再为这个糟糕的“乌龙”而自责难过了，他拎起书包就想逃一般地离开。可是，他刚打开门，俞红老师又突然地喊住了他：“书成，你先等一下。老师还有件重要的事儿，忘记告诉你了！” 孔书成立足脚步，但是却没有回头。 俞红老师轻咳一声，顿了顿，然后小声地说道：“其实，就在两个小时之前，老师已经和他签了离婚协议了。” “他？” “就是，那个喜欢吃饺子的草履虫啊！” “………” 孔书成愣了一下，瞬间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俞红老师笑了笑：“怎么，老师又重获自由了，你也不打算恭喜我一下？” “恭，恭喜老师！” 说完这句，孔书成逃跑似的离开了现场。 俞红老师望着他那消失在阳光下的背影，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傻小子，老师虽然很凶，但也不会吃了你啊！” ……… 孔书成心情忐忑地从俞红老师的办公室出来，刚走到楼下，迎面就遇见了刘铭和毛南两位学渣。 或者，切确地说，是刘铭和毛南这个两个学渣，早就在楼底下的树荫里注视着他了。 毛南低头看了看手机，然后冲孔书成笑了笑：“阿成哥，原来，你就是传说中的快男啊。怎么着，才5分钟不到，你就出来了？” 旁边的刘铭也配合着飙车：“我觉得，5分钟已经足够长了。” 孔书成狠狠地瞪了他们俩一眼：“滚！有话说话，有屁放屁。” 毛南嘿嘿一笑：“怎么，意犹未尽，不舒服啊？走，阿成哥，咱们去堕落街吃个涮猪腰子去。” 刘铭：“对对对，猪腰子走起，吃啥补啥。” 孔书成白了他俩一眼：“你俩才猪，我现在没空。” 刘铭：“阿成，你又要去哪儿？哦对了，下午，你们班有没有安排写作文啊？” 孔书成：“写了。” 刘铭小声地道：“阿成，听你家女人俞红的口气，那篇作文，好像也是要考的啊。” 话音刚落，毛南就在旁边敲了一下他的脑袋：“喂，火钳，你别瞎说啊。俞老师都说了，这件事，一定要保密，亲爹都不能说。” 刘铭：“放屁，阿成是自己人，比亲爹还亲。说不定，那道作文题，就是阿成哥提供给俞红的呢。” 毛南猛然抬头，愣愣地看着孔书成：“亲爹，是这样嘛？” 孔书成点了点头：“是。” 毛南：“………” 刘铭：“………” 两个学渣，噗通一声就单膝跪地：“孔亲爹，你要是还有路子，就再去碰碰运气，给咱们哥俩再搞几道王炸题型呗。要不然，就咱们这样的破烂底子，即便是有一道数学证明题，和一道作文题护体，也未必能够完成匹夫的逆袭啊………” 孔书成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拎着书包，向着学校大门走去。 毛南和刘铭这两个学渣说的没错，孔书成的确还想在去购书中心“碰碰运气”。在那里，有成千上万的高中模拟试卷，孔书成就偏不信，淘不到一些相关的“王炸题型”。 刚出校门，来到69路公交车站，他就看到一辆灰色的阿斯顿·马丁，徐徐地停靠在公交车。 许勤？ 夕阳下，车窗被缓缓地摇下，许勤摘下墨镜，微笑着冲孔书成挥了挥手：“喂，孔孔，你要去哪儿啊？” 为了和别人的称呼不一样，许勤最近都叫他“孔孔”。 孔书成：“去趟购书中心。” 许勤打了个响指：“赶紧上车！” 孔书成：“要不，你忙你的吧，你不是还要跟牛腩粉去黄药师家补物理嘛？我还是坐公交吧。” 许勤：“孔孔，你再不上来，本小姐可要生气了啊。哦对了，我已经跟黄药师说过了，以后你去补物理我才去，你要不去，我也就干脆不去了。” 孔书成：“为啥啊？” 许勤笑了笑：“因为你啊！” 孔书成：“………”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得坐上动力澎湃的阿斯顿·马丁，决定和许小姐一起去逛书城。 那一刻，公交车站台上，所有同学都愣愣地看着他俩，眼里全是柠檬汁……… ……………… 364 孔二狗的妖孽人生 金色的夕阳下，阿斯顿·马丁如精灵一般，穿梭在城市街道中。 妥妥的吸睛兽。 孔书成是坐上车之后，才被车内全新的内饰吓了一跳：“我滴龟龟，不是吧，许小姐你又换车了？” 重新戴上墨镜后许勤，侧颜轮廓非常清晰，白皙的颈项也显得格外修长。此刻，她一边说着话，嘴里还不停地嚼着薄荷味的益达：“嗯，上个星期刚换的。” “那，你的另外那一辆马丁呢？” “让我妈处理掉了。孔孔，这辆灰色的，看着还行吗？” “………” 那一刻，孔书成震惊到无语。 他扭头看了看许勤的座椅头枕，发现上面竟然刻印着“007”字样。不仅如此，在她额头前的遮阳板上，还绣着“9660”字样。 孔书成顿时就悟了：“许勤，你这辆马丁，应该是来自它们q部门新推出的定制版的vantage吧？而且是……007特别版吧？” 许勤有些吃惊，扭头也看了他一眼：“嗬，孔孔，你不错啊，去了趟魔都，眼力见长啊。” 孔书成点了点头：“之前，我在机场看过一本英文版的汽车杂志。如果没记错的话，你这辆vantage，应该是为了配合007系列电影《无瑕赴死》的宣传而专门打造的吧。难怪，我刚才看你这辆车的扰流板、风刀、侧裙、和扩散器，都和以前那辆马丁不一样呢。一开始，我还为你去改装了呢………” 许勤笑了：“我哪有那个功夫送去改装啊，而且我也不是职业玩家，直接剁手买新车不香嘛？” 孔书成：“你这款车，全球限量就60辆。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搞到它的？哦对了，这车落地得多少银子啊？” 许勤：“喂，干嘛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啊？这车，其实也是我老爹给我弄的，具体多少钱他也没说。反正，他说是奖励我成功地进入了综合营。” 孔书成：“………” 内心凌乱了。 尼玛，有钱的孩子拼爹妈，没钱的孩子拼多多啊！ 许勤杀进一个综合营，她老爹就奖励一辆全球限量的阿斯顿·马丁？那要是，她不小心拿了个国金，岂不是直接安排布加迪·威龙？ “孔孔，你在想什么呢？” “哦，没什么。我在想，啥时候跟我老爹去看房。” “哇，你们家打算买房了啊？”许勤有些吃惊。 孔书成点了点头：“嗯，之前我在东方新世界看了一套，感觉还不错，就是首款还差点儿。” “东方新世界？那里的盘还行哦。哦对了，你们家首款还差多少？” “我算了下，大概二三十万吧。” “二三十万？那你不早说？我给你啊，现在转给你，怎么样？” “啊……不，不要了。” “没事儿，我万。” 孔书成：“………” 再一次，贫穷限制了想象啊！ “喂，孔孔，你到底要不要？” “算了算了，先不急吧，我怕借了也还不上。” “还不上也没关系啊，拿你当人质，哈哈哈。” 车子上了环城高速后，许勤又开始放飞自我地飙车了。 孔书成用余光瞄了一眼，发现码表已经直逼120，于是赶紧提醒：“喂，大小姐，你慢点儿开，咱又不赶时间。” 许勤嘻嘻一笑：“路程太短，只能让我爽十分钟，开太慢了，我都感觉没劲儿。你放心吧，反正我又不会超速。哦对了，孔孔，好端端的，你干嘛又要去购书中心啊？现在买书，不都是网上下单了嘛？” “网上买的话，感应不到考试重点。” “感应？考试重点？喂，孔孔，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完全听不懂啊？” “哦，没什么……你慢点儿开，超了，超了，超速了。” 孔书成这么一说，许勤又收了收油门。 “孔孔，我听牛腩粉她们说，你们东饶四中，这次也要冲击省重点啊？” “嗯，五天后，十校联考，为的就这事儿。” “哦，难怪你们班同学全都忙得不可开交呢。我听我们学校的宋老师说，东饶市这次一共有两所学校在冲击省重点。一所是你们东饶四中，另外一所是铁路一中啊。宋老师还说，这次，咱们东饶市最终只有一所学校能够胜出啊。” “嗯。” “孔孔，你知道嘛？咱们实验中学的同学，全都在暗自祈祷，希望你们东饶四中不要被评为省重点呢？” “………” 孔书成暗吃一惊，连忙扭头问：“喂，为啥啊？都是邻居，你们实验中学的同学，怎么这么腹黑呢？” 许勤一边嚼着口香糖，一边笑着道：“道理也很简单啊。没有对比，就没有优越感啊。这几年，你们东饶四中的发展势头太强劲了，很多方面都超过咱们实验中学了。说实话，我们学校的同学，心里都憋着一股气儿呢。尤其是对你孔书成，我们学校的男生们，全都视你为眼中钉了呢………” 孔书成：“………！！！” 许勤：“你们东饶四中，要是也评上了省重点，那么，我们实验中学真的就一点儿优越感都没有了啊。尤其是，这次的综合营选拔，你们学校一共有三个人，我们学校就我一根独苗。所以，有很多人，都巴不得你们学校不要评上省重点呢！” 孔书成扭头看了看她：“那你呢？你是怎么想的？” 许勤笑了笑：“你猜！” 孔书成耸了耸：“我猜不到。” 许勤摘下墨镜，冲他甜甜一笑：“孔孔，难道你就没有听说过有个成语，叫爱屋及乌？东饶四中是你的母校，我当然也希望它变得更强啊。再说了，我许勤的格局，就会那么小嘛？只不过………” 孔书成：“不过什么？” 许勤微微皱了皱眉：“在我看来，这一次，你们东饶四中想和铁路一中对垒的话，其实并不怎么占优势。” 孔书成：“为什么这么说？” 许勤：“我妈昨天跟我说，铁路一中的校长，其实能量挺大的。而在公关方面，你们那个刘秃校长，未必是他的对手哦。” 孔书成：“不就评个省重点嘛，至于这么套路嘛？” 许勤：“废话，表面看一团和气，私底下都是暗流涌动的。而且，评上省重点中学后，级别就不一样了，各种待遇和资源倾斜也都不一样了。所以说，在推动这件事儿上，你们东饶四中必须得有点儿背景才行啊。” 孔书成：“那，他们铁路一中，有什么背景？” 许勤：“听我妈说，铁路一中，有几个老校友，混的都挺不错的。而且，他们的校长也挺会玩这一手的。” 孔书成：“既然他们铁路一中有背景，那咱们东饶四中，也不是一穷二白啊。” 许勤：“哦，说说看，你们的后援团，都有哪些强劲的对手呢？你可不要说，小卷毛家里有几个钱哦………实话跟你说吧，圈子不同，游戏规则就不同。有时候，就算你有钱，也未必能帮得到什么忙，教育口办事儿，有时候并不完全靠钱。再说了，这年头，有钱的人多了去，小卷毛家，愿意为你们四中出资拔毛嘛？” “许勤，听你这语气，好像你对沙沫的意见很大啊？” “废话，我跟他水火不容。” 孔书成笑了笑：“沙沫家虽然有钱，的确是帮不到什么忙。不过，周落霞家的关系，或许勉强能用得上哦。” 许勤突然哈哈大笑道：“周落霞家？她老爸不就是个海洋研究所的所长嘛？虽然级别不低，但其实也是个呵呵哒。想在教育口说上话，他们周家的底蕴还不够哦。” 孔书成摇了摇头：“不，没有那么简单。” 许勤愣了愣：“哦，说说看，她家还有什么重磅级人物？” 孔书成：“林泊真，你应该知道吧？” 许勤：“那当然。咱们国家著名的院士啊。哦对了，上次林院士去你们东饶四中搞讲座的时候，我不也去了嘛？还有，谭市长也去捧场了啊。怎么，你可不要跟我说，林院士跟周落霞家，还能扯上关系哦。” 孔书成笑了笑：“难道，没人跟你说过嘛，周落霞的妈妈，名叫林岚。所以，两个人都姓林，你觉得呢？” “啊……” 许勤一激动，刹车都不小心踩猛了一点。 缓了好久，她才皱着眉头，若有所思地看着观后镜中的孔书成说道：“难怪，那天开会的时候，你一直想方设法都要和她外公林泊真走那么近呢？就连握手，你都跟林院士握得那么较真呢。原来，你这个孔二狗，早就在布局你的妖孽人生啊？孔孔啊孔孔，没想到，你格局挺大啊………” “………” 孔书成无奈地摇了摇头。 说着说着，咋就成“孔二狗的妖孽人生”了呢？ 话说，这“学运积点”的事儿，你也不懂啊！ 片刻，许勤长吁一口气：“没关系，就算周落霞的外公是林泊真院士，我也不怵她的。” 孔书成耸了耸肩：“喂，人家周落霞的外公是不是院士，跟你有什么关系啊？” 许勤：“废话，当然有关系。” 孔书成：“什么关系？” “………” 许勤顿了顿，将阿斯顿·马丁车停靠在路边后，突然扭头对孔书成说道：“情敌关系。” 孔书成：“………” ……………… 365 凌乱在风中的许勤 灿烂斜阳下，眼前的购书中心大厦，显得古朴而庄重。 许勤甩了甩手中的贵宾卡，将灰色的阿斯顿·马丁，稳稳地停靠在大厦门口的泊车位。购书中心的两个保安，立刻毕恭毕敬地冲她敬了个礼。这一切，都是旁边那辆奥迪a6车主所没有的待遇。 孔书成笑了笑：“这两个保安，还挺能整戏。” 许勤点了点头：“购书中心的老总叫华志强，他手里也有辆灰色的马丁，我在车友群里见过他。这俩保安，应该是看走眼了。” 孔书成：“呵呵，原来也是位马爸爸啊，那就难怪了。” 两人正要下车时，突然有七个身穿黄色校服的高中生，就从购书中心的正门蜂拥而出。很快，他们就将许勤的马丁车给团团围住了。 他们的目的很简单：装逼，拍照，发圈。一贱三连。 因为车子停在树荫底下，加之两侧的车窗反光，那七个身穿黄衣校服的同学，可能没有发现车里还坐在两个人。又或者说，即便他们发现车内有人，依旧还是忍不住要拍照装杯。 “哇喔，阿斯顿·马丁，纪念版的哦，本宝宝好久没有白嫖自拍过了。” “喂喂喂，帮我也拍一张嘛，记得开美颜哦。” “好帅，好帅，我还要再搞几张横的。” “哎呀，我这张构图不行，头发都被风吹乱了。” “你齐开，挡住车大灯了，赶紧把你的猪蹄挪开啊。” “嘻嘻，今天这趟，果然没白来啊。” “哇，好羡慕车主啊，我好想让他潜哦。” ……… 七个黄衣校服，三男四女，就这样脑残粉似的将原本车身体积不算大的阿斯顿·马丁围了个“黑人抬棺”。而且一个个还跟舔狗似的哔哔个没完没了。 其中最夸张的，是他们七个人当中，有一个满脸长痘的油腻大肥仔。那人身高大概170，体重却稳超250斤。他站在马丁车左侧，一边疯狂地摆造型，比划着剪刀手，一边还想将巨大的屁股坐在引擎盖上。 这下，许勤就不能忍了。 麻蛋，阿斯顿·马丁车虽然底盘低，高速公路上很耐操，但也经不起这个死胖子泰山压顶啊! 许勤二话不说，用力的连着按了三下喇叭。 “嘀嘀嘀”三声尖锐的鸣笛，将路人都吓坏了，何况是那七个穿校服的装逼仔。 “卧槽，车里有活人啊？” 七个人，吓得赶紧后撤几步。 “一群傻叉！”许勤暗骂了一句后，这才解开安全带，冲孔书成打了个响指：“走，下车！” 孔书成点了点头。 两人刚下车，那七个身穿黄色校服的同学，顿时就吃了一惊。因为，孔书成和许勤和他们一样，都穿着校服。 那个死肥仔，凑近了几步，上下打量了孔书成一番后，突然冷笑道：“哎呦，我还以为是哪里来的富二代呢？原来，一个是实验中学的，另外一个是东饶四中的啊。呵呵，这辆马丁车，该不会是租来的吧？” 孔书成没说话，只是笑了笑。 说实话，他真不喜欢和这种卢瑟+柠檬精对话。 许勤却不想忍：“车子不是租来的，但我觉得，有人倒是更像头猪。” “你，你怎么骂人啊？” 因为太过生气，肥仔脸都气黑了。 许勤：“我没骂你啊，我骂的是猪，请问你是猪嘛？” 肥仔：“………” 这时，其他六个同伴，见许勤这么嚣张，顿时也不能忍了，一股莫名的“仇富心理”，将他们内心的小宇宙彻底点燃了。他们仗着人多，瞬间就将孔书成和许勤团团地围住了。 孔书成和许勤看了看，这才发现，眼前这七个高中生的黄色校服上面，都写着“铁路一中”四个字。 于是，许勤笑了笑：“哎呦，我当是哪里蹦出来的七只黄鼠狼呢。原来，你们都是铁一中的啊！孔孔，看来，咱们今天出门就遇见了七只黄大仙，还真是够霉运的啊。” 孔书成没说话，只是轻轻地拽了拽她，示意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然而，对方好像并不打算和解，而已不想就这么轻易地放孔书成和许勤离开。 肥仔：“喂，你俩嚣张什么啊？家里有两个臭钱，了不起啊？” 其他六个人也都过来帮衬。 “就是，我看他们实验中学和东饶四中，也没有什么好鸟。” “没错。开个跑车，穿个校服，还出来嘚瑟，不怕给学校丢人啊？” “长得斯斯文文，一开口就是满口喷粪，像这种人，有钱没脑，一看就是扑街学渣。” “是啊，啃老都啃出优越感来了，这个社会真有病。” ……… 七个铁一中的同学，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通。 许勤被他们这么一说，还真就来了战斗欲了。 “呵呵，我从没见过你们这种厚颜无耻之人。” 许勤说着又笑了笑，她目光凛冽地扫了一大圈，冷冷地说道：“你们说我是学渣？说我啃老？还说这个社会有病？你们怎么不说自己有病呢？一看见好车，一个个就跟脑残似的冲过来，拦着别人的车，搞的人家车门都打不开，你们好意思嘛？ “就你们这几个歪瓜裂枣，也有资格说这种话嘛？我告诉你们，我骂你们几句，算是轻的了，刚才你们死皮赖脸地靠在我车子上摆拍芙蓉姐姐的恶心造型，我都没说你们呢。还有你………对，就是你，长得像猪的那位，你是要故意跟我过不去嘛，有本事你就拿钻头去拍我的车啊，拍一砖十万块……… 许勤很少说话，更加很少出口伤人。 但是今天，不知为何，她却拿出了“诸葛战王朗”的气势来。 果然，被她这么一顿羞辱，刚才那个嚣张的肥仔立刻就怂的跟金毛一样。 然而。 这时，对方阵营中又窜出一个瘦猴男生来。 “哎呦，长得挺漂亮，骂起街来，跟泼妇没什么两样嘛！” 瘦猴刚一张嘴，许勤和孔书成就闻到他满嘴的口臭，于是赶紧捏着鼻子。 瘦猴接着发泄：“呵呵，我们家里或许是没有你们有钱。但是，我们刚才说你俩是一对学渣，应该不过分吧？有本事，说说看，你们的姓名，以及所在的班级啊！” “我们俩的名字，你们不配知道。”许勤笑了笑，接着道：“未曾请教，你们这江南七怪，又是铁路一中哪个班的啊？” 瘦猴和肥仔猛然挺胸，自信心爆棚地说道：“我们都是宏志班的。” 一听“宏志班”三个字，许勤和孔书成也忍不住对视了一眼。 他俩都知道，在铁路一中的理科，一共有两个重点班。而这两个重点班的名字，都叫“宏志班”。 许勤笑了笑：“哎呦，不错哦。我听人说，你们铁路一中有两个宏志班。一个是宏志a班，一个是宏志b班。从实力上说，宏志a班，完全可以吊打宏志b班。我看你们这几人的尿性，应该就是在宏志b班的吧？” 她这么一说，瘦猴和肥仔两个人，立刻就不说话了。 许勤接着又问：“喂，你们，是高几的？” 瘦猴：“高二。” 许勤淡淡一笑：“呵呵，还真是巧了，我和我男友，也是高二的。” 孔书成：“………” 该死的，许勤在说“我男友”这三个字的时候，居然能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 瘦猴一听许勤说是“高二”，顿时也更加来劲儿了。他绕着许勤转了半圈，然后神经兮兮地笑了笑：“呵呵，这位同学，我听你这口气，好像有点儿瞧不起我们宏志b班啊？” 许勤：“不是有点儿瞧不起，是根本没有正眼瞧过。” 瘦猴：“你………” 许勤：“我什么我？我就问你，你们宏志b班，有人考过总分650以上嘛？你们宏志b班，有人杀进过综合营嘛？” 她此言一出，七个宏志b班的同学全都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正是可笑，好像你俩总分就突破过650分一样？好像，你俩就进入过综合营一样。真是要笑死个人哦。” 他们正歇斯底里地大笑时，许勤却挥了挥手：“一群瞎眼的智障。” 瘦猴：“喂，你干嘛又骂人啊？” 许勤：“我就是骂你们瞎眼了啊。因为，姐姐我总分，早就破7了。而且，不瞒你们说，我和我男友，都是综合营的。” 孔书成：“………” 真是脑阔痛。怎么又来一句“我男友”？ 许勤这么一说，瘦猴和其他几个宏志b班的同学就笑的更加厉害了：“哈哈哈，这位同学，你可千万不要告诉我，你就是实验中学的许勤，而你旁边的男朋友，就是东饶四中的孔书成哦。据我所知，就算他是孔书成，那他的女朋友，也只是周落霞啊，怎么又换成你了呢，真是有点儿凌乱啊………” 许勤：“………” 她正的凌乱在风中了。 片刻，她都没有说话，只是猛然间转头，瞪了孔书成一眼。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冰雪聪明，居然在这里被人将了一军。 ……………… 366 暗战 许勤自己也不知道，今天的脾气，为什么会突然变得如此火爆。 生理期嘛？很显然不是。 她后来认真地想了想，或许是因为她每次听见“周落霞”这三个字，情绪就会不自觉地变得很糟糕。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孔书成明显也感觉，到她今天不对劲。于是，轻轻地拽了拽她：“算了，许勤，咱们走吧，别跟这帮人计较了，咱们是来看书的，不是来看别人怎么输的。” 他这么一说，那七位铁一中的“宏志b班”的同学，就更加不依不饶了。 “喂，我们就一定会输嘛？” “就是，骂了人就想走？” “对啊，起码赔礼道歉吧，富二代！” “我看不惯的是，他俩居然还冒充学霸，这就太无耻了。” “没错，孔书成可是我的偶像。” “偶像+1” “有本事，留下你俩的名字再走。” ……… 七只黄鼠狼，哦不，是七位宏志b班的学生，蛮横地拦住了孔书成和许勤。 许勤很生气，直接掏出电话就要报警。 但是她刚拨打了11两个数字，就被孔书成掐断了：“报警就没有必要了，我看，他们也只是想开玩笑罢了，别理他们就是了。” 瘦猴：“喂，谁跟你开玩笑了？男子汉大丈夫，坐不改名，行不改姓，有种就拿出你的身份证，证明你就是孔书成。” 孔书成摇了摇头，正要包里掏出身份证的时候，不远处的一棵榕树下，突然有人高声说道：“他不用拿身份证了，我可以证明，他就是孔书成。而且，他旁边那位美女同学，就是许勤。” 所有人猛然一回头，全都呆了。 就连孔书成和许勤，都愣神了。 宁才哲？ 没错，那人正是宁才哲。 铁路一中的最强学霸，宁才哲。 去年期末考的全省总分第一名，宁才哲。 大家眼中的……地表最强者。 ……… 金色的斜阳，照在身材清瘦的宁才哲身上，仿佛给他浑身镀上了一层金。 他率先朝孔书成招了招手，然后又缓缓地来到众人跟前。 那七个嚣张跋扈的“宏志b班”的同学见了他之后，立刻就点头微笑，舔狗指数五颗星。甚至，就连刚才一脸狂傲的瘦猴和肥仔，也都媚笑着对宁才哲喊了一声：“哲哥，你怎么也来了？” 许勤见状，小声地笑道：“呵呵，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血脉压制？” 孔书成点了点头。 毫无疑问，宁才哲不仅是铁路一中的，而且还是“宏志a班”的“大当家”。尽管他为人和善，甚至有些腼腆，但他在铁路一中却有种no·1的超高人气和威望。 他过来之后，看了看眼前这七位校友，淡淡地笑了笑：“你们几个，这是怎么了？干嘛跟孔书成和许勤杠上了呢？” 他这么一说，旁边那四个女生，再次看向孔书成的眼神里，已经不再有丝毫的敌意。甚至，她们布灵布灵的眼神里，都平添了几分迷妹的痴狂。 “天哪，每次都听说过孔书成，这回终于见到活的了。” “对啊，好有风度哦。刚才，我们在吵架的时候，他一直沉默是金呢。” “没错，好有修养，也好………帅啊！” “嗯，就是那个许勤，我怎么看着都不像是她啊？” ……… 几个女生，嘀嘀咕咕着。 她们的声音并不大，但全都被孔书成和许勤听见了。 许勤虽然很想生气，但是看在宁才哲的面子上，最终还是选择了容忍。 ……… 有了宁才哲的斡旋和解释，大家很快就冰释前嫌。 七个“宏志b班”的同学，得知孔书成和许勤的真实身份后，也都感觉自惭形秽，尬聊了几句话后，他们就灰溜溜地离开了。 只不过，在他们七个人离开之前，孔书成倒是发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儿。 他发现，那七位同学的手里，全都拽着一本同样的复习书。 那是一本烫金版的《高考老友记·物理丢分黑洞100题》。 孔书成觉得很奇怪。 他知道，为了应对这次的“十校联考”，铁路一中的校领导和全校师生也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甚至，有人还传言说，铁路一中的老师，好像也搞到了一些重点题型的内幕。 难道，那本《高考老友记·物理丢分黑洞100题》里面，内有乾坤？ 不可能啊！ 如果是这样的话，系统应该有所警觉才对啊。 或者说，“学运积点”应该会燥起来才对啊。 ……… 出于好奇。 孔书成用手指了指他们手中的那本复习书，然后笑着问宁才哲：“喂，财神，你那些同学的手里，怎么都拿着那本复习书啊？该不会，有老师开小灶了吧？” 在综合营的日子里，孔书成和宁才哲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因为宁才哲的外号又叫“宁财神”，所以孔书成一般都叫他“财神”。 面对孔书成的这个问题，宁才哲并没有选择正面回答，他只是神秘地笑了笑：“天机不可泄。” 许勤则冷笑道：“切，大家都是综合营的，有什么不可泄的秘密嘛？” 宁才哲也跟着笑了：“跟综合营倒是没关系。这件事儿，只是我们铁路一中和东饶四中之间的暗战。所以，我再怎么样，也不能出卖组织啊。” 他一说“暗战”，孔书成顿时就悟了。 ……… “走吧，孔书成，许勤，外面太阳太毒，咱们还是到购书中心里面去说吧。说起来，咱们三个人，自从上次在洪都分别之后，好像一直都没有再见了。进去，我请你们俩喝杯奶茶吧。” 许勤：“喝奶茶会胖，不如，你就请我们喝咖啡吧。” 宁才哲面露难色：“购书中心里面的咖啡，好贵的哦。” 许勤：“切，下次不再叫你宁财神了，改叫你宁公。” 宁才哲：“………” 被美女这么一说，他满脸黑线。 虽然宁才哲和许勤也是综合营的同学，但他觉得许大小姐一直都很高冷，所以他俩并没有说过什么话。今天，若不是孔书成也在场，宁才哲即便是看见了许勤，或许也不会上前打招呼的。 孔书成则笑了笑：“咱们三个，来自三所不同的学校，又都是综合营的同学。今天难得一见，还是我来请客吧。” 宁才哲一听孔书成请客，顿时就没有压力，并且他还大笑着拍了拍孔书成的肩膀：“阿成，你也应该请一次客啊。我听冷明秀老师说，你前段时间，参加了一次荣耀词王大赛，就赚的盆满钵满啊。” 许勤也跟着附和：“没错。坊间传闻，孔书成赚的奖金，少则几十万，多则几百万。” “不是吧？几十上百万？这么夸张的嘛？” 宁才哲嘴巴都张大老大，眼神里全是震惊。 “别听他们瞎说。” 为了不再进一步刺激宁才哲那幼小的心灵，孔书成不想实话实说。 宁才哲却打破砂锅问到底：“喂，阿成，你到底拿了多少奖金嘛？说出来，让我也柠檬一下嘛。” 孔书成顿了顿，打了个骨折地说道：“算上奖金、积分兑换、奖杯，也就三十几万吧。” “卧槽嘞，天啊噜，三十几万？阿成，你发大财了啊！今天，你必须请客，必须请客啊！”因为太过震惊，宁才哲整张脸都快变形了。 许勤也有些震惊。只不过，她所震惊的，倒不是那“三十几万”，而是震惊孔书成此刻的表现。坦白说，刚才孔书成在说到“三十几万”的时候，他的语气平和，没有半点儿故意装逼的意思。这一点，倒是令许勤颇为震惊。 三人很快走进了购书中心的二楼。 并且在一家“未本末咖啡”里面坐了下来。 孔书成点了三杯咖啡，和一些零食，三人就开心地开始聊起了最近的学习和生活，以及大家都很关心的奥赛适宜。 聊着聊着，宁财神突然话锋一转，看了看孔书成， 笑着问：“阿成，五天后的十校联考了，你们学校备战的怎么样了？” 宁才哲说的“备战”，自然是指冲击“省重点”这件事儿。 在这件事儿上，他和孔书成这两个学霸，都有些讳莫如深……… 因为，他们都是被寄予厚望的天之骄子。 因为，他们都是两所中学的珠峰式人物。 两校之间的k，从某种意义上说，也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k。 孔书成轻抿一口温热的咖啡，然后淡淡地笑道：“我今天来这里，为的就是十校联考的事儿。” “………” 宁才哲没有说话，只是猛然抬头，又定睛看了孔书成一眼。 此刻，他的眼神里，仿佛也不再有久别重逢后惬意了……… ……………… 367 如来神掌（大章） 购书中心二楼，未本末咖啡馆。 一首萨克斯名曲《雪绒花》，悠悠地响起。咖啡馆内，到处弥漫着一股浓郁芬芳的焦糖味、水果味、和一股淡淡的茉莉花的清香。 许勤没有喝咖啡，只是点了一杯茉莉花茶。 她静静地看着眼前两位学霸男生，总感觉气氛有些不大对劲：“喂，你们两个，没事吧？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说到‘十校联考’的事儿，就突然十面埋伏了呢？” 宁才哲耸了耸肩：“有嘛？” 孔书成也笑了笑：“不要挑拨哦。” “呵呵，你俩少狡辩。”许勤又笑着道：“当雪崩来临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这次的十校联考，你俩都在其中，都是领军人物，恐怕要针尖对麦芒了。” 孔书成和宁才哲都没有说话，只是会意一笑。 许勤接着道：“这次，你们两个人的母校，都要冲击省重点。而最终的结果，就只有一所学校能够成就霸业。我很想知道，谁的母校，胜算更大一些呢？” 孔书成没说话。 宁才哲脸上却突然洋溢着少有的兴奋：“恕我不低调的直言，那应该是我们铁一中的胜算更大一些吧？” 许勤眼睛一亮：“何以见得呢？” 宁才哲：“昨天下午，我们的徐校长在全校开了个动员大会，他专门介绍和分析了一下这次申报省重点中学的战绩和情况。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学校在最近三年的本科上线率和重本率方面，基本上是和东饶四中扯平的，但是在师资水平、学术论文、科研成果上，我们比东饶四中强了一丢丢。当然，在学校硬件环境上，东饶四中还是要比我们学校高出了一丢丢………” 许勤皱了皱眉：“喂，宁才哲，你都说了这么多个‘一丢丢’，可最后到底是谁的实力，强劲一丢丢啊？” 宁才哲咧牙笑道：“从目前的积分来看，当然是我们铁路一中强一丢丢啊。在升学率、师资力量、科研成果、硬件配套这四大项，我们铁路一中目前是以7812分，刚好排在了东饶四中前面啊。” “………” 许勤暗吃一惊，连忙问：“那东饶四中，目前的考评综合分是多少呢？” 宁才哲：“好像是7805吧。” 许勤笑了笑：“那岂不是相差很小的分值？” 宁才哲：“对啊，差距的确很小啊。刚才，我不是说了么，两所学校就只是相差一丢丢。就差最后一个大项目的比拼了。” 许勤：“最后一个比拼的大项目是啥？” 宁才哲：“十校联考啊。这是第五个重大考察项目啊，而且总分也是20分。” 许勤点了点头：“如此看来，你们两所学校，最后比拼的，就是这次的十校联考咯？” 宁才哲：“没错，得联考者的天下。” 许勤：“呵呵，那你觉得，这次的十校联考，你们铁路一中，就一定能够赢得了东饶四中？说实话，最近东饶四中的怪兽级学霸特别多，就连我们实验中学都很怕和他们狭路相逢呢。” 宁才哲点了点头：“嗯，你说的没错。最近这几年，东饶四中的发展势头的确很猛。去年的重本率，他们四中就拿了全市第一。不过，好在，这一次的联考比拼，幸运的天平，倾向于我们铁路一中啊。哈哈哈。阿成，我这么说，你应该不会生气吧？” 孔书成笑了笑：“不会啊。反正，你长得帅，你说了算啊。” 宁才哲：“靠，阿成，你用得着这样埋汰我的嘛？谁还不知道，论颜值，你孔书成才是最能打的。江湖人送称号‘女神收割机’，‘男神消声器’。” 孔书成：“………” 旁边的许勤立刻捂嘴偷笑：“哈哈哈，女神收割机？男神消声器？可以啊孔孔，没想到，你的江湖外号，越来越多了啊！” 孔书成摇了摇头：“别扯我颜值了，都是爹妈给的，跟我本人没关系。财神，你接着说下去。” 宁才哲点点头：“如果是按照整个年级的平均分来看，这次的十校联考，我们肯定会输给东饶四中的。毕竟，他们的文理科的实力都非常强劲。而且，重点班的实力也很牛逼。” 许勤也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没错，光是高二0班，就有周、孔、沙、程这四只神兽。” 宁才哲：“哈哈，好在，这一次的分数评比，是抽样比赛啊。” 许勤：“什么意思？” 宁才哲没说话，只是朝孔书成笑了笑：“阿成，你也是戏中人，你来给许小姐科普一下呗。” 孔书成：“抽样比赛，就是说，我们两所学校，都被抽中了一个重点班和一个普通班。最后的比拼结果，将用两个班级的总体平均分来定输赢。” 许勤：“那本姑娘就懂了。意思就是，重点班k重点班？普通班k普通班？最后，谁的综合优势越大，谁就是最后的赢家？” 宁才哲点了点头：“正解。” 许勤又笑了笑：“宁公鸡，你就这么笃定地认为，你们铁路一中的重点班，一定能够完胜他们四中的高二0班？哦对了，我差点儿忘了，你们这次参赛的重点班，是哪个班啊？该不会是‘宏志b班’吧？那可就贻笑大方了啊，哈哈哈。” 宁才哲：“呵呵，既然是真刀实枪地k，你觉得我们会让宏志b班上场嘛？” 许勤：“所以，最后的结果就是，你们铁路一中的宏志a班，要对阵东饶四中的高二0班？” 宁才哲：“没错。” 许勤：“照你这么说的话。你们怎么就有足够的信心，能够赢对方呢？不瞒你说，就算是我们实验中学的火箭班，现在都未必能够赢得了他们四中的高二0班呢。宁才哲，你一个人很厉害，可也并不代表，你们整个实验a班都很牛逼啊。” 宁才哲笑了笑：“是的。如果只是让我们实验a班，对阵他们高二0班的话，我觉得胜出的概率恐怕还不到45。不过，你们可别忽略了另外一个因素哦。那就是，我们重点班虽然没有把握赢得了他们的高二0班，但是我们的普通班，绝对会以超级大的优势，取得胜利的。田忌赛马，了解一下？” 许勤：“………” 孔书成：“………” 两人情不自禁地对视了一眼。 片刻，许勤笑了笑：“喂，财神，你是不是飘柔抹多了，怎么就这么自信呢？考都没考，你怎么就能断定，铁路一中的普通班，将会以大比分获胜呢？” 宁才哲片刻没说话，只是抬头看了看孔书成，然后神秘一笑：“阿成，听说，你们学校这次被选中的普通班，就是你和周落霞之前所在的那个班？” 孔书成点了点头：“没错，高二8班。” 宁才哲：“我能不能弱弱地问一句，高二8班目前的水平，在你们年级的排名，大概是一个怎样的位置？” 孔书成：“基本上垫底。” 宁才哲突然大笑：“哈哈，若然如此，我们徐校长说得果然没错。没想到，堂堂高二8班，曾经像黄埔军校一期那样，培养出了像孔书成、周落霞这么逆天的学霸，目前却只是个垫底的水平啊。那么，阿成，你想知道，我们铁路一中，这次被选中的普通班是哪个班嘛？” 孔书成：“愿闻其详。” 宁才哲：“高二18班。” “啊！” 他这么一说，孔书成和许勤立刻惊呼一声。 他俩都知道，铁路一中的理科班的分班原理，刚好是和东饶四中相反的。换句话说，班级排序越靠后的，实力就越强劲。 铁路一中，理科班一共有20个班级。其中，高二20班就是宏志a班；高二19班就是宏志b班，而宁才哲刚刚说的“高二18班”，在铁路一中内部，往往也被称之为“宏志c班”。 所以，高二18班，其实是在铁路一中排名第三。 或者说，高二18班，其实就是一个“准重点班”。 ……… 如果让东饶四中的高二8班，对阵铁路一中的高二18班，无异于以卵击石啊。 两者实力，相差太大了。 这样的田忌赛马，结果将不言而喻。 许勤吃惊万分，眼睛都瞪得老大：“不是吧？宁才哲，你们铁路一中的那个高二18班………也能被选中？说得难听一点，它不就是个重点班嘛？我有个闺蜜，也在你们那个高二18班，上个学期末，她总分考了550，结果连班级前10名都进不了。” 对此，宁才哲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 许勤不服：“猫腻，这里面肯定有猫腻。为什么，东饶四中被选中的普通班，只是个垫底的普通班，而你们铁路一中被选中的普通班，却是一个准重点班呢？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个游戏根本就没法玩啊！套路，满满的套路啊！” 宁才哲颇有些得意地耸了耸肩：“猫不猫腻，我可不知道。套不套路，我也不关心。不过，这一轮，东饶四中想要赢我们，真的比登天还难。即便是，他们的重点班，在平均分能够赢我们，那么他们的普通班，同样也会被我们的高二18班放在地上来回摩擦………哈哈哈，阿成，我这么说，你该不会想打我吧？” 孔书成笑了笑：“不会。你开心就好。” 宁才哲接着补刀：“依我看，东饶四中想要冲击省重点，或许还是要等下一个五年计划了，哈哈哈。” 说完，宁才哲又笑着抿了一口咖啡，然后夸张地说道：“艾玛，真香！” 孔书成：“要不要，再来一杯？” 宁才哲伸了个懒腰，然后低头看了看手机：“时间不早了，今天的小道消息，也透露得差不多了。阿成，许勤，我也该走了。” “且慢！” 孔书成突然伸了伸手，然后微微一笑：“宁兄，今天，既然你都敞开心扉了，为何不来个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呢？” “………” 宁才哲顿了顿，抬头看了看孔书成：“阿成，你这话，什么意思？” 孔书成：“我的意思是说，你应该还有个重点没说吧？” 宁才哲：“重点？没有什么重点啊？” 孔书成笑了笑：“不，你再好好想一想，是不是有重点没说？如果实在想不起来的话，要不要我提示你一下？不过，像宁兄你这么聪明的人，或许……也不需要我提示吧？” “………” 宁才哲顿了三秒，然后扭头看了看左右，发现没有熟人，于是便小声地说道：“阿成，有些事儿，你难道非要我说透嘛？” 孔书成点了点头：“财神，既然你不想说透，那就干脆让我来说透吧。如何？” 宁才哲：“………” 虽然没有说话，但目光却没有勇气盯着孔书成再看了。 此刻，他终于知道，孔书成请他来喝咖啡，其实并不仅仅是来喝咖啡的。 换句话说，孔书成已经成功的“预判了他的预判”。 即便是冰雪聪明的许勤，此刻也仿佛被眼前两个学霸，彻底搞懵圈了：“喂，你们两个，说话不能不不要这么蒙太极啊？宁才哲，你到底有什么秘密？为啥不能在这里说清楚呢？” 宁才哲：“我………” 孔书成立刻伸手制止了他：“宁兄，有些事儿，既然你不方便说，那还是让我来说吧。这样，你也可以不用出卖组织。如果我说的对，你就点点头，如果我错了，你及时纠正我。怎么样？” 宁才哲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孔书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宁兄此次来购书中心的目的，应该也是和刚才那七位同学一样，都是为了想买一本，名叫《高考老友记·物理丢分黑洞100题》的吧？” “………” 宁才哲内心一颤，没有说话。 只是数息之后，认真地点点头。 孔书成笑了笑：“遗憾的是，宁兄你买不到那本书，是不是？” 宁才哲点点头：“是的。阿成，你怎么知道，我买不到那本书？” 孔书成：“宁兄买不到的原因，是因为那本复习书，已经售罄了，而且是刚刚售罄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将那本复习书一下子买空的，全都是你们铁路一中的同学吧？” 宁才哲：“………！！！” 内心又是一惊，顿了顿之后，他又忍不住问：“阿成，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孔书成：“刚才，我路过二楼的教辅区时，还看见有两个身穿铁路一中校服的同学在询问有没有那本复习书。而导购员的答复是，那本书已经售罄了。” 宁才哲点了点头：“阿成，你说的没错。最后那七本，全都是被刚才那几位同学买走的。” 话音刚落，旁边一直吃瓜的许勤，终于按捺不住地问：“孔孔，财神，你俩到底在说些什么呢？听你们这意思，那本叫什么《老友记·物理丢分黑洞100题》的复习书，难不成是一本《如来神掌》？它能够在十校联考上，一掌就拍死对方嘛？” 孔书成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宁才哲。 宁才哲沉默了片刻之后，点了点头说道：“那本复习书，对于普通班的同学来说，它的威力，基本等同于《如来神掌》。” “我giao，这么牛逼的嘛？”许勤深吸了一口气，立刻扭头问孔书成：“元芳，宁公鸡说的那本《如来神掌》，你怎么看？” 孔书成平静地说道：“对我来说，那本复习书，连块板砖都不是。” 宁才哲：“………！！！”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高啊！ ……………… 368 黑洞 语不惊人死不休。 孔书成的一番话，让宁才哲坐如针毡。甚至，宁才哲感觉，自己在孔书成面前，就像是个透明人。他的所思所想，仿佛都被对方看得一清二楚。 这个姓孔的家伙，难道有摄心术？ 无奈，宁才哲只得尬笑道：“阿成，关于那本《高考老友记·物理丢分黑洞100题》，你真的觉得他只是个鸡肋？” 孔书成点了点头：“百分百鸡肋。我只是有点儿好奇，到底是谁，组织你们来购书中心抢购那本书的呢？难道，是你们的校长嘛？” 宁才哲猛然瞪大双眼：“天呐，阿成，你怎么……啥都知道啊？是不是，我们铁路一中，有同学泄密了啊？” 这时，许勤捂嘴偷笑：“那可说不定哦。你刚才不是说了么，孔书成是‘女神收割机’，搞不好这些消息，就是你们铁路一中某个女生偷偷告诉他的呢。” 宁才哲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孔书成：“你们校长，是不是还说了，让你们人手一本，最好是直接将它买空？” 宁才哲：“是的。” “呵呵，过河拆桥，这招够猛啊！”孔书成笑了笑，接着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铁路一中的校长，应该叫徐文辉吧？而这本《高考老友记·物理丢分黑洞100题》的作者，名字叫徐文煌。又辉又煌，难道这不一种暗合嘛？” “………” 宁才哲没有再说话。 孔书成刚才所说的一切，全都是事实。 事实胜于雄辩。 只是片刻，宁才哲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然后同孔书成礼貌地握了握手：“阿成，今天很高兴见到你和许勤。关于那本《高考老友记》的事儿，我不想谈太多了。我的难处，希望你也能理解。” 孔书成点了点头：“各为其主，可以理解。” 宁才哲点点头：“是啊。毕竟，我也是铁路一中的一员，有些事，我真的不大好说。” 孔书成笑道：“宁兄，那本《高考老友记》既然这么重要，你没有买到它，难道……就不觉得遗憾嘛？” 宁才哲耸了耸肩：“对我来说，有没有那本书，都没有所谓。毕竟，我的物理，如果不是竞赛题型的话，满分还是有保障的。不好意思，当着两位大学霸的面，我这么说，是不是过分了？” 许勤突然大笑：“嗯，宁公鸡，果然装得一手的好13。不过，话说回来，你们徐校长用这种下三滥的方式，赢得这次的十校联考，我还是鄙视他的。” 宁才哲笑了笑：“屁股决定脑袋。人在其位，当谋其事。或许，我们徐校长认为，在冲击省重点这件事上，结果才是最重要的吧。哦对了，咱们伟人的那句话，是怎么说来着？” 孔书成：“不管白猫黑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 宁才哲立刻拍了拍他的肩膀：“没错，阿成，我们徐校长在动员大会上，就是这么说的。” 孔书成：“巧了，我们刘文伟校长，也是这么说的。” 宁才哲：“呵呵，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看谁抓的老鼠多。” 说罢，宁才哲就起身离开了咖啡馆。 待到他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孔书成突然大声道：“宁兄，有件事儿，你可以回去转告你的同学和你们的徐校长。” 宁才哲猛然转身：“什么事？” 孔书成：“你们买的那本《高考老友记·物理丢分黑洞100题》，根本就只是个黑洞。或者说，那本书，根本就是个泡沫。全都是泡沫。” 宁才哲：“泡沫？喂，阿成，你到底什么意思？” 孔书成：“我的意思是，那本复习书上的题目，一道题都不会考。” “呵呵，阿成，你是不是为了那本复习书，而专门扎了个小人啊？”宁才哲笑了笑，没有再说下去，他只是在心里暗自吐槽了一句：“死鸭子嘴硬！” ……… 下午六点半。 购书中心的一楼大厅，人头攒动。 宁才哲和孔书成、许勤两个人匆匆道别后，刚来到购书中心门口，就看见一位身材高挑的女生，迎面朝他走来。 微风中，女生那长长的马尾辫随风飘扬着，显得清新脱俗。尤其是她那大大的秋水眼睛，仿佛会说话一般，楚楚动人。 “刘希珺，你怎么也来了？” 宁才哲有些吃惊。 没错，她就是刘罗锅的孙女刘希珺。 她不仅是铁路一中的校花，也是宏志A班的当家花旦，哦不，是当家女学霸。 一般情况下，她很少说话，尤其不会和男生讲话。甚至，有很多不熟悉她的人，都会怀疑，她是不是个哑巴。 宁才哲：“刘希珺，你也是来买书的嘛？” 她依旧没说话，只是点头。 尽管这样，宁才哲还是很热情地跟她说话：“刘希珺，你还是回去吧，那本徐校长推荐的《高考老友记》早就售罄了。” 刘希珺突然小声地说道：“谢谢，我知道。” “………” 宁才哲有些吃惊。 他万万没想到，刘希珺居然同他说话了。这种体验，真的……有点儿燃。 尽管，宁才哲是铁路一中的风云人物，尽管他并不是一个舔狗，但他还是很开心，甚至有种“当幸福来敲门”的感觉。 要知道，刘希珺几乎从来不和男生说话的。 宁才哲眼里有光了：“刘希珺，书都卖光了，你还是回去吧。” “嗯，好！” 刘希珺点了点头，跟着宁才哲一起走出了购书中心。 只不过，到了地下通道时，她又突然冒了一句：“刚才，跟你在咖啡店里一直聊天的那个个子高高的男生就是东饶四中的孔书成？” 没想到，她不说话就不说话，一说话居然是个超长的句子。 宁才哲立刻点头：“是啊，孔书成那么出名，你难道不认识他嘛？” 刘希珺：“我听过他，但从来没见过他。” 宁才哲笑了：“早知道这样，刚才就应该把你介绍给她了。哦对了，坐我对面的那个女生，你认识嘛？她就是许勤，也是综合营的。” “………” 一听“综合营”三个字，刘希珺条件反射似的皱了皱眉。 因为，去年期末考的时候，刘希珺因为生病缺考了两门功课，所以她完美地错过了那次“综合营”的选拔。要不然，凭她的实力，或许也是可以杀进综合营的。 宁才哲耸了耸：“不好意思，又说了你不爱听的话。” 刘希珺摇了摇头：“不，不会。你说的那个许勤，我没怎么听说过，我只听过孔书成这个人。今天，还是第一次看见。” 她的声音很细很柔，像阳春的微风。 宁才哲嘿嘿一笑：“怎么样？孔书成他，长得帅不帅？” 刘希珺没说话。 宁才哲：“刘希珺，你爷爷不是在东饶四中当宿管员嘛？你应该也去过他们学校的吧？” 刘希珺点头：“嗯，去过几次。而且，昨天听我爷爷说，他还认了一个师父。” 宁才哲：“师父？” 刘希珺：“嗯，我爷爷一生倔强，很少佩服别人，尤其不会轻易认别人做师父。” 宁才哲笑了笑：“哈哈，你可别告诉我，你爷爷的师父，就是孔书成哦？” 刘希珺点了点头：“嗯，就是他！” 宁才哲：“………” 内心不免有些柠檬。万万没想到，刘希珺的爷爷，居然还认孔书成作“师父”？ 刘希珺顿了顿，又问：“刚才，你们聊了什么？” 宁才哲：“哦，没聊什么，都是聊一些奥赛的事儿。” 刘希珺：“不，我刚才路过的时候，听见你们聊到了那本书。” 宁才哲：“呃………” 表情有些尴尬。毕竟，从大局来看，有关那本书的秘密，是每个铁路一中的同学都应该保守的。 刘希珺：“宁才哲，你是不是已经泄密了？” 宁才哲：“没，没有！我绝对没有！我怎么会背叛学校呢？” 刘希珺没说话。 宁才哲的情绪紧张到了极点，他足足缓了数秒之后，才突然小声地说道：“其实，不管我说不说，孔书成都已经知道了。有关那本《高考老友记》的秘密，他全都知道了。” “怎么会这样？”刘希珺皱眉头。 宁才哲：“我也不知道，孔书成到底是通过什么途径，知道那些秘密的。总之，他知道的内幕，仿佛比我知道的还要多。而且，他还说了一句，很柠檬的话。” “什么话？” “孔书成说，咱们校长推荐的那本《高考老友记》，上面的题目，一题都不会考。” “………” 刘希珺没说话，只是眉头锁的更紧了。 此刻，她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爷爷同她讲的，有关“孔书成徒手摸试卷”的事儿。那件事儿所导致的后果就是，爷爷像着了魔一般，直接将膝盖献给了孔书成。 这件事，细思极恐！ “喂，刘希珺，你没事儿吧？” “我没事。” “呵呵，要我猜啊，孔书成之所以说那本书没有用，根本就是只有一个原因。” “什么原因？” “他孔书成，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啊。” “………” 刘希珺没说话，只是在犹豫了片刻之后，突然摇头：“不，我认为孔书成说的是真的，咱们校长推荐的那本《高考老友记·物理丢分黑洞100题》，有可能真的………狗屁都不是！” 她这么一说，宁才哲顿时满脸惊愕。 淦，不是说刘希珺是个“哑女”嘛？ 哑女………也会爆粗口？ ……………… 369 走火入魔的孔孔 下午六点五十，窗外暮色沉沉。东饶市购书中心里面，依旧是人头攒动，热闹非凡。一些刚下班的都市白领，还有许多放学后的中学生，也都喜欢选择在这个时段闲逛书店。逛累了，顺便在旁边的美食一条街用餐。 宁才哲离开后，孔书成和许勤两个人，也从咖啡店里出来了。 “孔孔，你今天，到底想买什么书嘛？我怎么感觉，你就像只无头的苍蝇啊，到处瞎逛的嘛？”跟着孔书成饶了一圈二楼的教辅专区之后，许勤也开始有些腿酸了。 孔书成笑了笑：“要不，你先回去吧，我一个人逛逛就行。” 许勤：“问题是，你到底想买什么书呢？” 孔书成耸了耸肩，不再说话，继续逛书店。 毕竟，“学运积点那些事儿”，他真的没法跟许勤解释。 见孔书成不再说话，许勤只好撅了个嘴，嘟哝道：“好吧，好吧，反正刚才是你请客和咖啡，本小姐就再陪你多逛一会儿吧。丑化说在前头，等会儿逛累了，你可得再请我吃晚餐哦。” 孔书成：“没问题，随便你想吃什么。” 许勤：“哇，那太好了。我好久没去‘东海渔村’吃海鲜了。” 孔书成：“………” 当场就石化了。 东海渔村，那可是凡尔赛们经常豪横的地方。听小卷毛说，口袋里没有个五位数，都别想去东海渔村认真地开一桌。光是一碗白米饭，据说都要五十块。 见孔书成捉襟见肘地尬笑，许勤白了他一眼：“喂，跟你开玩笑的啦。你的钱啊，还是留着买房付首付吧。” “吓死宝宝了！” 孔书成假装悟了捂胸口。 于是，两人又开始漫无目的地继续逛书店。 ……… 孔书成从购书中心的一楼，一直逛到五楼，甚至连“小学教辅区”“母婴读物”“两性知识”“畜牧业养殖”………等等偏门的书柜他都逛了一通。 结果，整整四十分钟过去了，偌大的购书中心被他全部逛了个遍，系统中的“学运积点”依旧没有被激活。 奇怪了！ 这东饶市购书中心，据说藏书高达几百万册，居然都逛不到一个惊喜？ 孔书成站在四楼的楼道口，百思不得其解。 这时候，许勤因为陪他逛的太累，终于憋不住去上了个厕所。 等到她回来的时候，看见孔书成神情有些木讷，于是笑着问：“喂，孔孔，该逛的地方，咱可都逛遍了啊。除了女厕所。” 孔书成歪着脑袋，好奇地问：“女厕所里面，也有复习书嘛？” “………” 许勤恨不能冲过去蹂躏摩擦他：“喂，孔孔，你有毒吧？女厕所里只有卫生纸和彩旗飘飘，哪来的复习书啊？孔孔，我感觉，你是走火入魔了呀。走吧，赶紧回去吧。陪你逛了一天，我腿都要断了。” 孔书成没有说话，只是突然抬头，看了看五楼。 其实，五楼一片漆黑。 而通向五楼的电梯，也已经关闭了。不仅如此，在那电梯入口处，还放着一个大大的告示牌。牌子上面赫然写着四个字——“顾客止步”。 那一刻，许勤仿佛从孔书成的眼神里，读到了“不甘心”三个字。 于是，她小声地道：“喂，孔孔，你该不会，还想去五楼找书吧？” 孔书成没说话，但是却坚定地点了点头。 许勤立刻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喂，你没发烧吧？五楼都不对外开放的，明显只是个仓库吧？” 孔书成向她做了个“嘘”的手势，然后小声道：“我想去五楼，碰碰学运。” “学运？什么学运？” “哦，没什么，你帮我放哨，我去去就回来。” “喂，孔书成，你疯了？” 许勤刚想制止，孔书成却像闪电一般，趁人不备，冲向了五楼。 ……… 购书中心的五楼，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姑娘。 燥热的空气中，充满了一股书籍的陈腐味。这种腐味，孔书成觉得并不难闻，因为他在很多旧书店里都能闻得到这种味道。爱书之人，自然也爱闻书香之气。 来到黑漆漆的五楼后，因为怕被人发现，孔书成也不敢打开手机。他只是凭着感觉，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行。 按照购书中心的整体规划，五楼原本是经营图书和音像产品的地方，但因为受到网购的冲击，购书中心为了压缩经营成本，就将五楼关闭了。一间间的店中店，也全都关上了卷闸门。 孔书成伸手触摸到，每一扇门上面，都有一层蜘蛛网。 看来，五楼也很长时间没有人来过了。 孔书成在黑暗中，行走了约摸三五分钟的时候，手机突然震动了。 是许勤打来的。 立马接听电话：“喂，怎么了？” 许勤：“孔孔，你还是赶紧下来吧，负责监控的保安，已经发现你上五楼了。我正在跟他们解释呢……呃，其实也不大好解释了，只能你自己下来解释了。” 电话那头，许勤的语气明显陷入了尴尬。 孔书成：“………” 完犊子了。 偷鸡不成蚀把米。 偷书不成尬成狗。 孔书成摇了摇头，只得打开手机电筒，然后快速地往回走。 然而，正当他拐过一个布满了灰尘的巨大的地球仪时，系统有反应了。 【叮咚，亲爱的宿主，在距离您左前方20米处，有神秘物品，可以使用100个学运积点进行兑换】 【是否兑换】 孔书成：“………！！！” 心跳顿时狂飙。 卧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啊。 之前在俞红老师办公室里感应到的“60分的作文”，也不过才价值50个学运积点啊。 这一波操作，直接就飙升到100个学运积点？ 看来，这黑漆漆的五楼仓库里面，果然还藏了好东西啊。 孔书成毫不犹豫地点击了“兑换”。 【宿主，加油！】 孔书成借着手机光亮，又向左前方走了十几米，发现那是一间封闭式的黄色的小房子。黄色的小房子上面，还挂着一张用kt板制作而成的“海绵宝宝和派大星”的巨幅喷绘。 毫无疑问，眼前这间废弃的店中店，原来经营的产品，全都是“海绵宝宝”的周边产品。 但是此刻，这间小店，已经被锁起来了。 灰蓝色的卷闸门上面，贴着一张白纸黑字的告示：“仓库重地，闲人免进！” 那个价值“100个学运积点”的宝贝，就在这个小型的仓库里面。 娘的，得想办法搞定它才行啊！ 孔书成正准备暴力拆迁的时候，五楼的灯，突然一下子就亮了。 七八个保安和工作人员，手持警棍，气势汹汹地冲了上来。 “喂，站住！你到底在做什么？” 空荡荡的五楼，回响着保安人员的怒吼。 孔书成下意识地举起了手，然后尬笑道：“我，我是来找书的！” “找书？我看你是来找抽的吧？” 一个身材魁梧的保安，二话不说，用力推了他一把：“这黑灯瞎火的，你找什么书？你这明明就是想偷东西嘛！” 孔书成很想再解释，但却有些肌无力了。 好在，几个保安见他出示了身份证和学生证后，才没有把他当成“暴徒张三”，只是大声地勒令他赶紧离开。 就在这时，许勤也急匆匆地过来了。 她冲孔书成耸了耸肩，有些抱怨地说道：“喂，孔孔，我不是给你打过电话了么？让你赶紧下来，你怎么不听呀？” 孔书成抬头，认真地看着她，然后小声地说道：“许勤，我找到了！我终于找到了！” “………” 许勤先是一愣，然后又歪着脑袋问：“孔孔，你找到什么了？” 孔书成：“我找到，真正的《如来神掌》了。” 许勤：“………” 麻鸭，咱家孔孔，他真的是走火入魔了嘛？ ……………… 370 都是猛人啊（大章） 许勤冰雪聪明，她自然知道，孔孔说的《如来神掌》，其实指的是什么。 那么，问题来了。 孔孔是如何发现它的呢？要知道，在这购书中心的五楼，黑漆漆一片，每一个房间都是密闭着的。要想精确地找到一本复习书，那简直是海王捞针，哦不，是大海捞针啊。 如此一想，许勤竟忍不住抬头，认真地看了看孔书成，并且压低了声音道：“喂，孔孔，你不是说胡话吧？这个地儿，你难道曾经来过？” 孔书成不想解释太多，只有点头：“嗯。” 他这么一说，旁边的那些保安和工作人员顿时就怒不可遏了。 “好啊，原来是惯犯啊？” “嚣张的一匹。” “赶紧报警，把他抓起来！” “没错，这小子看起来白白净净的，没想到还是个偷书贼。” ……… 群起而怒的工作人员，瞬间将孔书成围成了瓮中鳖。 两个臂围超过35厘米的保安，也进入一级战备状态。 这时，许勤见形势不妙，没有心情再去纠结孔书成“到底有没有来过”这件事儿了。 她直接站在孔书成面前，挺了挺争C保B的胸，毫不客气地警告那几个气焰嚣张的保安：“喂喂喂，你们可不要乱来啊。这是购书中心，不是法外之地。你们要报警抓人，总得有个说法吧？” 皮肤黝黑的保安队长，梗着脖子叫嚣道：“呵呵，说法？我们当然有说法，购书中心的相关条例上面写的很清楚，偷一罚十。情节严重者，扭送派出所。” 许勤：“我男朋友只是出于好奇，擅闯了你们的五楼罢了，至于这么上纲上线的嘛。再说了，你们说他偷东西了，请问有证据嘛？他到底偷你们什么东西了？” 保安队长：“呵呵，原来，是你男朋友啊？” 许勤：“对啊，怎么了嘛？他刚才跟我说，只是上来看看而已。刚才，我在楼下也都跟你们解释过了的。” 保安队长：“你男朋友上来，不是偷书，又是干嘛呢？思考人生嘛？拉屎嘛？打灰机嘛？” 孔书成：“………” 你妹的，他差点儿就被保安队长那一句“打灰机”给哽死了。 谁料，前方继续高能！ 那个站在他身前护驾的许勤，居然情绪激动地大声反驳：“对啊，我男朋友就是上来打灰机了，怎么了嘛？这也犯法嘛？” 孔书成：“………” 保安队长：“………” 所有人：“………” 坦白说，大家在电视里见过“野蛮女友”，可从从没见过像许勤这种现实版的“野蛮女友”。那一刻，就连当事人孔书成，都想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啊。 “行了，许勤，求你别再说了，我快要羞死了。咱们还是走吧。”孔书成无奈地摇头。 保卫科长却依依不饶：“走，你想去哪儿？告诉你，现在就跟我去楼下保卫室，我等会儿就通知你学校的领导和老师过来领人。” 说着，就要伸手去拽孔书成。 孔书成摇了摇头：“喂喂喂，千万别动粗啊。读书人的事，能算偷嘛？” 保卫科长冷笑：“呵呵，还跟整《孔乙己》里的台词？” 许勤一听“孔乙己”三个字，又忍不住想笑。 但是很快，她就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了。因为，旁边几个保安，也对孔书成开始动手动脚了。她知道，孔书成虽然战斗力不俗，但毕竟强龙不斗地头蛇啊。 这时候，许勤要再不使出王炸的话，孔孔估计就真的要凉凉了。 ………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几个彪形大汉，动手动脚，企图押解孔书成下楼的时候，许勤突然冲着那保卫科长大声吼道：“喂，你，给我站住！你叫什么名字？” “………” 保安队长被她突如其来的狮子吼，给整懵圈了，足足愣了几秒后，他才笑着反问道：“我叫什么名字，管你屁事啊？你跟偷书贼是一伙的，有什么资格询问我的名字？” 许勤冷笑：“废话，我当然有资格询问你的名字。” 保安队长嘴角一扬，邪邪一笑：“切，小姑娘，我知道楼底下那辆阿斯顿·马丁车是你的。不过，那又怎样？有钱就可以胡来嘛？这件事儿，除非你把我们总裁找来，要不然你们俩就别想走。” 许勤点了点头：“行，如你所愿，我这就把你们总裁找来！” 说完，许勤立刻掏出了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号码。 这个号码，显示的名字是“华总”。 他就是这家购书中心的集团总裁，华志强。说起来，强哥也有一辆灰色的阿斯顿·马丁。他和许勤，是在车友群里认识，并且还互加了好友。 电话很快接通。 电话里，华总裁的语气很客气：“许大小姐，今天，你怎么有空，给我强哥打电话啊？” 许勤：“强哥，最近忙嘛？有件事儿，想请您帮个忙啊。” 华总：“哈哈，不忙不忙，许大小姐的事儿，我强哥哪里敢推脱啊？说罢，什么事儿？” 许勤：“我男朋友，刚才被你们的保卫队长冤枉了，他说我男朋友偷书了，而且是去你们五楼偷旧书。现在要安排我男朋友。强哥，你在购书中心嘛？方不方便过来一下？” “啊………居然有这种事儿？”电话那头，华总大为吃惊：“我现在外地出差，你方便把电话给我们的范经理吧，我亲自跟她说。” 许勤：“嗯，好！” 电话，很快递给了购书中心的范经理手中。 这时，那个嚣张跋扈的保安队长，得知风向不对，早已不知去向。 范经理接到强哥的电话后，点头如捣蒜，一个劲地说“好的”，“好的”，“明白”，“明白”，“我会安排妥当的”。 看得出来，强哥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挂掉电话。 范经理毕恭毕敬地冲许勤鞠了一躬，并且满脸堆笑地道歉：“哎呀，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啊，万万没想到，许小姐，您还跟我们华总裁是忘年交啊。刚才，是我们的保安言语不当，他们的行为太过鲁莽了。像许小姐这么有身份的人，怎么可能会偷书你？这件事儿，希望你们两位，千万不要介意啊。” 许勤摆了摆手：“不用解释，也不用道歉了，赶紧帮我把《如来神掌》，哦不，帮我把里面的那本书拿出来吧。” 范经理懵逼：“书？什么书？” 许勤看了看旁边的孔书成：“还是，你跟他们说吧。” 孔书成点了点头，来到对面的黄色小屋前，看了看门头上的“海绵宝宝和派大星”，然后用手敲了敲卷闸门：“范经理，您可以帮我把门打开嘛？” 范经理立刻点头：“这个，当然可以。只是，这里面堆积的图书，全都是一些滞销的高中复习资料哦。” 她一说“高中复习书”，旁边的许勤心里就咯噔了一下。 天杀的，孔孔他……料事如神啊！ 这里面，果然有高中复习资料啊！ 孔书成平静地笑了笑：“范经理，我上来，就只是想找几本高中复习资料的！拜托了！” 范经理牵强地笑了笑：“好的，好的！” 半分钟后，那扇布满了蜘蛛网的卷闸门，被范经理打开了。 一股刺鼻的混浊气味，涌进了鼻腔。 许勤定睛一看，立刻傻眼了。 因为，眼前这个小型仓库里面，几乎堆满了图书。各种各样的复习书、试卷、以及教科书………甚至人都根本没办法进入。 范经理也皱了皱眉，面露难色地锁定：“孔书成同学，您要找的书，是什么样子的呢？要不，你说说看，我回头安排工作人员，帮你慢慢找。” 孔书成摆了摆手：“不用那么麻烦了。你让人先把前面三排的外语辅导资料移开，然后从第四排的书柜上，将那两个黄色的纸壳箱搬出来就可以了。我要找的那本复习书，就在纸壳箱里面。” 范经理：“………” 许勤：“………” 所有人：“………” 这个时候，已经没人会相信，孔书成刚才所说的那句“从没来过五楼”了。娘的，这个房间里面每个角落，孔书成都门清。他这叫“从没来过五楼”？ 玩儿呢？ 范经理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孔书成同学，我看你挺面熟的，以前……你是不是在我们这里干过兼职啊？” “并没有。”孔书成笑了笑，没有在意她这个“项庄舞剑意在沛公”的问题，只是接着问：“范经理，你我自己来，还是你们来？” 范经理：“我们来吧。” 说着，她立刻指挥四个工作人员，将前面三排15米高的外语辅导资料移开，然后果然从第四排的书柜上，找到了两个巨大的黄色纸壳箱。 打开那两个巨大的黄色纸壳箱一看，许勤再次傻眼到怀疑人生了。 原来，那两个大箱子里面，装的果然是那本书： 《高考老友记·物理丢分黑洞100题》 许勤盯着那两大箱子里的书，看了许久许久，然后愣愣地问：“孔孔，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一位身穿包臀裙的工作人员也认出了这本书，她吃惊地说道：“真是奇怪，这本复习书，不是今天才刚刚售罄了嘛？这个地方，怎么还会有两大箱子库存呢？” 她这么一说，范经理也皱了皱眉，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喂，小宋啊，平时，我让你们盘点的时候走走心，你们怎么都不听呢？你看看，这么好卖的书，干嘛就非要放到仓库里来呢？” 霎时间，工作人员小宋也被范经理骂的满脸脸红。 “我再看看，我再看看。” 小宋立刻蹲下身子，从箱子里拿出了一本《高考老友记·物理丢分黑洞100题》，认真看了看封面和封底，然后恍然大悟道：“啊，我明白了。这两箱书，和我们刚刚售罄的那本书，其实是不一样的。” 范经理：“哪里不一样？” 小宋：“版本不一样。这两箱《高考老友记》，都是15年版本的，而且封面也都是牛皮纸的，属于平装版。而我们今天刚刚售罄的那本《高考老友记》，其实是船新版本的。” 兴奋之余，小宋还不忘幽默一下。 范经理点了点头：“照你这么说，这个老的版本，卖的不怎么行咯？” 小宋嘿嘿一笑：“不是不怎么行，是一本都没有卖出去啊！不然，怎么会好端端放进仓库呢？” 范经理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既然这样，那就把这两箱子书，重新放到货架上去卖吧，反正都是一样的书。哦对了，你先拿两本出来，送给许小姐和这位孔书成同学吧。难为小孔同学，对我们购书中心的库存这么关心。” 小宋点了点头：“嗯，好。” 说着，她麻利地从箱子里，拿出了两本《高考老友记》，递给了孔书成和许勤：“这两本，就送给你们吧！以后，记得在我们华总面前，多多美言几句哦。” 许勤翻了翻那本书，觉得看不出任何特别之处。 然而，孔书成在翻到最后几页时，眼里顿时就有了兴奋的光芒。 哇嘎嘎，果然………价值100个学运积点啊！ 许勤拿了两本《高考老友记》，翻了翻后面的定价，发现是25块钱一本，于是问范经理：“这书，打折嘛？” 范经理笑了笑：“这两本，送给你们的，不要钱。” 许勤：“那就谢谢咯。” 说着，她拽起孔书成，转身就要走。 然而，孔书成却停住了脚步，然后再次来到那两箱书钱，笑着问：“范经理，这书打折嘛？” 范经理：“呵呵，我刚才不是说了么？这两本书，都送给你们了。” 孔书成立刻摇了摇头：“不不不，我说的是，这两箱子书。” “………” 范经理再次懵圈，愣愣地看着孔书成：“同学，你啥意思？” 孔书成：“我的意思是说，这两箱子书，我全都要了。” 范经理眼睛瞪得老大：“喂，同学，你不是开玩笑吧？这两大箱子书，最起码有300本啊。你全都要？” 孔书成：“是的，全都要！” 范经理顿了顿，然后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呵呵，因为您和许小姐都是徐总的朋友，所以给你们一个VIP价吧。这些书，统统打四折，打完折后是15块钱，这里一共300本，那么一共就是4500块钱。” 孔书成点了点头，二话不说，直接块。 收到钱后，范经理当时就傻眼了。 我去，这小子……来真的啊？ 这时，旁边的许勤，也忍不住扯了一下孔书成：“喂，你是不是疯了？买这么多书回去，铺床嘛？” 孔书成：“对啊，就是买回去铺床啊。” 许勤：“孔孔，你又骗我！” 孔书成笑了笑：“别人做了初一，我怎么就不能做十五呢？既然，铁路一中将所有船新版本的《高考老友记》一口气买断了，我怎么就不能把老版本给它买断呢？他们不想我买到，我还不想他们买到呢。来啊，互相伤害啊！” 他这么一说，许勤立刻秒懂了。 原来，都是过河拆桥的猛人啊！ 看来，这次为了冲击“省重点”的十校联考，东饶四中和铁路一中之间的生死对决，又有好戏看了……… ……………… 371 开挂 五天后。 上午七点半，一道道闪电在浓厚的乌云后炸裂开来，轰隆隆的雷声不绝于耳。一场激烈的狂风暴雨，即将来临。 再过一个小时，十校联考，也即将开始。 第一场考试的科目，是语文。高二0班的全体同学，被通知必须提前一个小时到教室。 孔书成静静地坐在教室里，和同学们一起，等待着龙飘飘做最后的考前动员。 小卷毛沙沫用胳膊肘戳了戳他：“喂，紧张嘛？” 孔书成笑了笑：“有点儿吧。” 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却十分平静。 关于这次的联考，他该想的，和不该想的，都已经在过去五天内，全部想过了。甚至，就连刘铭和毛南这两个学渣，昨天晚上给他提的那个最贱的建议，他也做了认真的思考。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他现在要做的，就只是认认真真地考好每一场试。如果能为四中这次的“冲进省重点”而贡献自己的力量，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但是，孔书成最大的任务，还是要完成系统的“005号任务”。 沙沫：“喂，等会儿就要考语文了，你上次写的作文，不要再拿出来背一背嘛？” 孔书成笑了笑，没再说话。 拥有超强记忆力的他，还用为一篇作文而苦恼？沙沫很显然还是低估了同桌的妖力。 沙沫见孔书成不作声，于是也开始认真地全文背诵起那篇韩冷代笔的作文。 坦白说，她对这篇代笔的作文，还是满怀期待的。 与此同时，班里的其他同学，脸上也写满了“紧张”二字。 冯堂扭头望着窗外的磅礴大雨，不停地摇头：“完了完了，连老天爷都开始狂怒了。看来，咱们这次的十校联考，有可能要被铁路一中完虐啊！” 前排的程培风，也点了点头：“是啊。这一次，铁路一中的实力，太妖孽了。我们高二0班，勉强还能跟他们的宏志a般掰一掰手腕。可是，咱们龙飘飘曾经带过的高二8班，怎么可能是他们高二18班的对手嘛？要知道，人家可是一个准重点班啊？” 其他人也跟着点头。 “铁路一中，太他妈鸡贼了。居然用重点班来k咱们渣渣班。” “说是说田忌赛马，其实都是降维打击的套路。” “没错，我知道这个消息后，整个人都不好了。感觉，大清要亡啊。”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高二8班实在太菜了。” “咱们高二8班，要是能够搞定铁一中的高二18班，那国足距离拿大力神杯也不远了。” “嗯啊，咱们的高二8班要是能够逆袭的话，除非他们全程开挂。” ……… 有人一说到“开挂”之后，全班立刻又陷入了瞬间的沉默。 最近这五天，大家心里面想的最多的一个词，其实就是“开挂”。 最近这五天，高二年级的各科任课老师，行事作风，都有些诡异。 他们是在帮助四中的学生“开挂”嘛？ 这一点，在试卷发下来之前，大家都还不好说。 有些事儿，看破不说破。 从最开始的数学老师拿来的那道“证明题”，到龙飘飘强制性地要求他们写“作文题”，再到化学老师要求大家三刷的“反应原理题”、“元素推断题”、“有机推断题”……… 哦对，最夸张的，还是物理老师吴霜。 五天前的晚自习上，冰美人吴霜，居然给每人都发了一本崭新的《高考老友记·物理丢分黑洞100题》。而且全部免费。 不仅如此，吴霜老师还要求大家，务必百分之百的做到，能够成功解出最后一张模拟试卷。 对于同学的的各种质疑，吴霜老师也没有把话说透。 她没有解释那本《高考老友记》的来历，也没有回答“这试卷到底会不会考”，她只是用非常严肃的表情，向同学们说了一句非常燃的话：“这张试卷，你们必须百分百给我掌握，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同样的剧本，在高二8班，也同样上演了一番。 高二8班的同学，也是人手一本《高考老友记》。 ……… 窗外，狂风暴雨，落叶乱舞。 高二0班的教室里，叽叽喳喳。几个男生，正性致勃勃地讨论着吴霜老师那一句“生死看淡，不服就干”的字面意义时，龙飘飘急匆匆地赶来了。 跟在龙飘飘身后的，还有刘文伟校长、郭小龙处长、桂太彪科长。 东饶四中赫赫有名的“四大名铺”，倾巢出动，做最后的考前动员。 看得出来，龙飘飘此刻情绪很激动，说话都带着些许颤音：“同学们，再有一个小时，就要进行第一场语文测试了。咱们学校的领导，对这次联考的成绩和效果，非常重视。之前，关于这次考试的意义，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这里就不再赘述了。下面，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刘校长给大家讲几句话！” 掌声雷动。 刘文伟校长阔步走上讲台，然后用手轻抚了一下额前那两缕受重点保护的头发：“同学们，我今天来你们重点班，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就是想给你们打打气。庞老师既然要我讲两句，那我就在这里，长话短说，简单说三点吧。” 全体沉默。 换作是以前，大家肯定会私底下吐槽刘校长的“简单说三点吧”。 但是今天，此时此刻，窗外电闪雷鸣，暴雨如注，加之形势异常紧张，所以大家全都跟乖乖虎一样，双手托腮，认真地倾听着刘校长的“简单说三点”。 刘校长轻咳一声，表情凝重地说道：“第一点，这次的联考，非常重要。想必这个，大家都已经知道了。这次的联考，从某种意义上说，就是我们学校和铁路一中的同城德比战。谁能够在这场比拼中获胜，谁就将成为东饶市第二所省属重点中学。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同学们，你们将是创造历史的一届。当然，如果能够冲击省重点成功，我刘文伟的名字，也将跟你们一起载入四中的史册。” 此言一出，台下哄笑+鼓掌。 那一刻，不知为何，同学们都燃起来了。 冯堂更是伸手戳了戳双臂：“艾玛，我怎么感觉，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刘校长接着说第二点：“同学们，这第二点，我想在这里，需要特别强调的是，这次的考试，你们千万千万不要舞弊啊。” 此言一出，台下又是哄笑。 然而，这一次，大家的笑，却和刚才的笑不一样。 因为，刘校长奉劝大家“不要舞弊”的时候，真的太萌了啊！ 龙飘飘见大家的笑意很轻浮，立刻用黑板擦当醒目拍了拍：“安静，安静，听校长把话说完！” 教室里，再次安静。 刘校长接着道：“同学们，我让你们考试的时候不要舞弊，可不是吓唬你们哦？关于这一点，还是让郭小龙处长，给你们详细解释吧。” 于是，刘校长的“第二点”，又轮到郭小龙处长发扬光大了。 因为今天是“创造历史”的一天，所以郭处长明显也很紧张，他站在刘校长身边，手指都有些微微颤抖：“同学们。刚才，咱们刘校长说了，千万不能舞弊，我希望大家一定要给予足够的重视。我们这么说，倒不是在这里故意强调考风考纪，而是因为，等会儿开考之后，你们自然就会明白，什么叫作疯狗式监考了。” 冯堂立刻举手：“郭处长，什么叫作疯狗式监考啊？” 郭小龙处长：“同学们，这次负责监考我校的老师，全都是铁路一中的老师。而且，我相信，他们会对咱们班和高二8班进行重点的监控。所以，大家考试的时候，一定要摆正心态，千万不要心存侥幸。会做就会做，不会做的，也千万不要东张西望。万一被抓舞弊，直接就是0分。只要有一个0分的，咱们两个班的平均分就要被拉低到阴沟里去了。” 所有人：“………！！！” 山雨欲来风满楼。 大家终于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了。 此刻，情商再低的人都恐怕能够想到，那些从铁路一中来的监考老师，将会是怎样一支狙神部队。 台下，立刻叽叽喳喳起来。 对此，冯堂第再次举手秀智商：“庞老师，郭处长，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嘛？铁路一中对我们实施高压监考政策，那咱们就没有点儿反制措施嘛？” 其他同学也跟着附和。 “对啊，我们都被严防死守了，难道铁路一中，就可以躺赢了嘛？” “一定不能放过他们呀！” “没错，重点盯防他们的高二18班。” “抓到一个，那就血赚了。” “鱼死网破，互相伤害！”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 对于群众的强烈呼声，郭小龙处长也摆了摆手，稳如老狗地笑道：“同学们，请你们放心，他们铁路一中的监考老师，如果是东厂，那么咱们派去监考的老师，也绝对会不辱使命，成为西厂的。” 他这么一说，旁边的刘校长立刻皱了皱眉，重重地咳嗽一声：“小龙啊，格局，注意格局。什么东厂西厂的？这话，多难听啊？再怎么说，咱们学校和铁路一中，还是合作大于竞争的嘛。” 郭小龙立刻点头：“是是是，校长说的对。刚才，我也就是跟孩子们开个玩笑而已。” 刘校长点了点头：“嗯，开开玩笑，缓和一下同学们的紧张情绪，我倒是不反对啊。不过，考试舞弊这一条，我是希望同学们千万要注意啊。哦对了，我还有最后一点，差点儿都忘了说………” 说到关键点的时候，刘校长仰头喝了一口他那个满是茶垢的杯子里的枸杞茶。 所有人，再次保持寂静。 刘校长喝完枸杞茶后，目光投向了后排的孔书成。 和孔书成的目光相遇之后，刘校长立刻微笑着点了点头：“最后，我想说的这第三点，其实就是想特别感谢一下，咱们高二0班的某位同学。有好多个任课老师都向我反应，该同学在最近这段时间，不仅个人要求进步，而且还主动伸手去帮助落后的同学。这样的同学，值得我们班的每一位同学学习………” 刘校长的“简单说三点”结束后，所有人都激烈地鼓掌。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孔书成。 联考在即，一切尽在不言中……… 372 来自铁一中的卡莉法 一小时后。 暴雨停歇，天空如洗，灿烂的阳光斜斜地照耀着春华楼的每一间教室。 随着一串尖锐的考场预备铃声的响起，原本还在走廊里左顾右盼的同学，全都缩回了教室。很快，两道斜斜的影子，就出现在高二0班的教室门口。 “喂喂喂，来了来了，东厂公公来了。” “卧槽，一公一母，天杀地魔。” “尼玛，我感受到了死神的气息了。” “看起来，像两个面瘫啊，好恐怖，好紧张啊！” “快快快，别讲话，感觉对方都要拔刀了。” ……… 高二0班所有同学，正小声地嘀咕时，两位监考老师，已经踏进了教室。 一高一矮，一男一女。 男监考老师，身高178左右，皮肤黝黑，长着一个惹眼的酒糟鼻，而且在鼻头右侧，还有个黑色的大痦子。 就他这种天然猥琐的反派长相，拍电影都不用化妆。长得丑不要紧，关键还面带杀机。他站在讲台上，环顾了一周后，高二0班绝大多数同学都不寒而栗。 女监考老师，戴着一副细框眼镜，身材倒是可以，颜值也能争八保七，但就是目光如鹰，面无血色，看上去也是一副妥妥的克夫寡妇脸。 冯堂猛然抬头，看清楚她的模样后，小声地惊叫道：“卧槽，卡莉法！？” 他这么一说，周围的人，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没错，眼前这位女监考老师，就是卡莉法。 卡莉法，原名叫孙嘉莉。她不仅是铁路一中鼎鼎大名的语文特级老师，也是“宏志a班”的班主任。因为她教学水平高超，又以严厉著称，所以很多同学私底下给她取了一个外号，叫作卡莉法。 听人说，卡莉法性格异常暴躁，有一次上课的时候，她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还对一个上课打瞌睡的男生动用过“六式岚脚”。 此刻，身穿包臀裙的卡莉法，将试卷分发下去之后，立刻走到冯堂的桌子前，用力敲了敲：“如果，再让我听见你嘀嘀咕咕乱说话，我就直接取消你考试的资格！” 冯堂：“………！！！” 直接吓尿了。 接着，卡莉法用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言语冰冷地说道：“语文考试，已经开始了。谁要是说些和考试无关的话，或者交头接耳的，我都将视为舞弊行为，直接没收试卷。” 所有人：“………！！！” 高二0班的教室，立刻切换到墓地模式。 死亡一般的安静！ ……… 试卷，很快就分发到每位同学的手里。 在收到试卷后，大家所作的第一件事，就是光速地翻到试卷的后面，查看了一下作文题。 在看清楚作文题后，高二0班的教室里，立刻爆发出一阵极小的不易觉察的骚动。这种骚动，就像是在平静的海面下，有一枚深水炸弹炸开了。 冯堂更是情不能控，用力握拳。 其他同学，也都咬了咬嘴唇，表示喜出望外。 最兴奋的，当然还是小卷毛沙沫。她在看清楚作文题目后，竟表情夸张地双手捂着脸，偷笑了足足10几秒钟。 哇嘎嘎，60分的作文，稳了！ 明察秋毫的卡莉法，看见沙沫这副表情后，立刻走到她的桌子旁，然后……死亡凝神。 切！看就看呗！沙沫才不吃她这套，她只是兀自拿起笔，假装打了个哈哈后，就开始咔咔咔地写作文。 卡莉法站在旁边，用手指敲了敲她的课桌：“喂，同学，请你先把姓名、班级、和考号写上，再开始做题目。还有，我劝你们做题的时候，最好不要从后面做起，要把握好时间。” 切，黄鼠狼给鸡拜年！ 沙沫头也没抬，只是草草地将姓名、班级、考号填上之后，继续………写作文。 卡莉法：“………？？？” 真是奇怪，这个小卷毛，是不是听力有问题？ 她正有些纳闷时，很快就发现了一个令她吃惊的现象。他发现，高二0班的考场内，几乎所有的同学，在拿到语文试卷后的第一反应，都是咔咔咔地开始写作文。 这是什么操作？ 非常6+1嘛？ 卡莉法踩着高跟，急匆匆地走上讲台，小声地问那位男监考老师：“喂，肖老师，你有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凶神恶煞的肖老师，也皱着眉头：“发现了。他们班做题，不按套路出牌啊！” 卡莉法点头：“没错，正常情况下，考语文的话，怎么会先写作文呢？” 肖老师：“或许，他们东饶四中的做题风格，跟别的学校不一样吧！” “这样嘛？” 卡莉法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 但是，很快，她在巡考了数分钟之后，又发现了另外一个令她坐立不安的情况。 她吃惊地发现，高二0班的作文水平，普遍高的惊人！ 甚至，毫不夸张的说，这个班的作文水平，几乎全都接近了“范文水准”。 这……太t不可思议了！ 作为一枚高中语文老师，卡莉法有着丰富的阅卷经验。一般的考试作文，她只要轻轻地瞄一眼，就基本能够从对方的开篇和结构看出来，对方的作文水平能去到一个什么样的程度。 但是，此刻，她被高二0班的作文水平，彻底搞懵圈了！ 卧槽嘞，东饶四中的语文写作能力，这么彪悍的嘛？ 坦白说，高中重点班里面，作文写的好的人会比较多，但也不会这么多啊。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高二0班的作文水平，几乎都快赶上“鲁迅文学院的年轻作家班”的水平了。 玩儿呢？ 肖老师见她脸色发黑，连忙小声地问：“孙老师，怎么了？我看你的脸色………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卡莉法摇了摇头：“哦，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有点儿奇怪。” 肖老师：“奇怪什么？” 卡莉法：“他们这个班的写作水平，怎么会这么高呢？” 肖老师点了点头：“嗯，看不出来，那个龙飘飘，还有两把刷子嘛。” 两人正说话间，窗外的走廊里，出现了一串急促的脚步声。 很快，另外一名监考老师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卡莉法和肖老师一看，顿时吓了一跳。 因为，此刻出现在门口的这位老师，是负责监考高二8班的刘丽华老师。在这个关键时刻，刘老师怎么擅离职守了呢？ 卡莉法立刻走到门口，神色严肃地看了刘丽华一眼，小声地说道：“喂，刘老师，你怎么来了？高二8班，可是我们重点的监考对象，你可不能擅自离岗啊！” 刘丽华老师神色紧张，小声地道：“孙主任，监考的事儿，您放心，隔壁的两个监考老师，都在帮我顶着呢。我过来，是发现了一个问题。” 在铁路一中，卡莉法同样担任着年级主任一职。 卡莉法：“说罢，刘老师，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刘丽华：“孙主任，我感觉，情况不大妙啊！” 卡莉法：“怎么说？” 刘丽华：“听咱们徐校长说，高二8班的那帮同学，不都是一群学渣嘛？” 卡莉法：“对啊！” 刘丽华：“不对啊。我刚才看了一下，他们写出来的作文，真不像是学渣。他们会不会是，扮猪吃老虎啊？” “………” 卡莉法没说话，只是突然之间，脑袋嗡嗡作响。 缺氧了。 窒息了。 该死的。 她冥冥中感觉………被阴了啊！ ……………… 373 这这不科学吧（大章求票） 事出反常必有妖。 负责监考高二8班的刘丽华老师，从卡莉法的表情，读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孙主任，这件事，怎么办？” 粗喘了几口气后，胸部激烈起伏的卡莉法，努力让自己恢复到相对平静的状态，并且小声地嘱咐刘丽华：“刘老师，咱先不要慌，稳住，稳住。咱先把考场的情况，记录下来。” “………” 刘丽华老师摇了摇头，生无可恋的叹息道：“哎，这样的考场记录，它有用嘛？根据我的猜测，他们高二8班和高二0班，恐怕应该是提前知道作文题了。” “不能吧？”卡莉法深皱眉头：“如果是这样的话，你能搞到相关的证据嘛？” 刘丽华摇头：“证据我可搞不到，再说，他们也都是正常做题。从逻辑上讲，做题的顺序和流畅度，并不足以成为舞弊的证据。何况，这次的语文试卷，都是省里的专家出的，保密性极高，我们即便是有这样极端的疑问，也不好放到台面上去说。泄题可是大事件。而且，出题组成员的构成，和咱们徐校长的关系，这个您也知道………” “嘘………” 卡莉法立刻制止了刘丽华。 是啊。如果有“泄题门”事件发生的话，铁路一中的徐校长，将是首当其冲之人。如果要深挖的证据话，铁路一中的学生手中的那本《高考老友记》，将是最好的铁证。所以，宋小宝在说别人长得黑时，总得自己先照照镜子才行啊！ 刘丽华：“孙主任，这件事，您看咱们处理啊？” 卡莉法皱了皱：“刘老师，你还是先回去监考吧，情况我也都知道了。即便是让他们东饶四中押中题目了，那又如何？好戏，还在后头呢！我就不信了，他们东饶四中，还能一路开挂？” 刘丽华看着卡莉法脸上又露出了稳如老狗的自信微笑，这才点了点头，火急火燎地重回岗位，继续监考。 卡莉法站在门口，望着刘老师慌慌张张远去的背影，不觉中心又沉了一大截。 此刻，不知为何，她有种不详的预感。 她总感觉，这次的十校联考，铁一中有可能会阴沟里翻船；这次的冲击“省重点”，搞不好会功亏一篑。 原因，到底出在哪里呢？ 难道说，东饶四中的水很深？ 难道说，东饶四中卧虎藏龙？ 卡莉法的脑海里，很快就萦绕着十万个为什么。当她再次转身，来到那个小卷毛身边的时候，她又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大跳。 时间仅仅过去了五六分钟的时间，眼前这位小卷毛的作文，竟然已经大功告成了。 无论是小卷毛出色的文笔，还是她那俊美飘逸的书法字体，即便是作为铁一中的语文老师，卡莉法都也有种莫名其妙的冲动，想给小卷毛的这篇作文打一个满分！ 五六分钟，搞定了一篇接近满分的作文！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思如泉涌”？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下笔如有神”？ OMG，大清要亡啊，哦不，是大铁中要亡啊！ ……… 雨后的清风，从窗外徐徐而来。 卡莉法望着眼前小卷毛那张几乎满分的作文，不禁打了个寒颤。 于是，她这才想起来，要看一看，这个小卷毛的名字到底叫什么。她轻轻地用手指，将小卷毛的试卷一角掀起来看了看，这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呵呵，原来，她就是沙沫！ 东饶四中，三名综合营学员中的一个。 难怪，她会这么强！ 看见卡莉法老师神情震惊地杵在原地时，另外一名负责监考的肖老师也走过来瞧了瞧。 看完沙沫的语文试卷后，他也忍不住地点头赞许：“这个小姑娘的字，写得不错啊！” 卡莉法没怎么说话，只是感觉，又被人伤口撒盐了。 肖老师发现她不开心，刚想收回刚才的话，卡莉法又小声地回应道：“其实，她就是沙沫。” “难怪这么强！”肖老师点了点头，然后若有所思地问：“除了她之外，另外两个综合营的同学呢？哦对了，想起来了，他们是孔书成和周落霞。” 卡莉法没有说话，但是却和肖老师一起，很有默契地开始在高二0班的教室里，寻找孔书成和周落霞。 ……… 其实，也不需要很特意的寻找。 因为，孔书成和周落霞这两个学霸，即便是没有见过他们的人，也很快就能锁定他们。因为，卡莉法和肖老师很早就听人说过，东饶四中的两位天花板级的学霸，同时也是他们学校的颜值担当。 男的最帅。 女的最靓。 如此一来，几乎一眼就能看出来，谁是周落霞，谁又是孔书成。 果然。 不到十几秒钟，肖老师就找到了周落霞。 与此同时，卡莉法也很快就站在了孔书成的桌子边。 等等，情况不对劲啊！为什么，男老师的眼睛，总是能在第一时间内，轻松地找到校花；而女老师的眼睛，也总是能在第一时间内，找到校草呢？ 异性相吸？ 阅人无数？ 关于这个无解的问题，肖老师和卡莉法当然没有在意。 此刻，他们最在意的，就是两位超级学霸的语文试卷。 ………… 不是所有牛奶都叫特仑苏。 超级学霸，毕竟是超级学霸。 肖老师和卡莉法两位老师，很快就分别发现：周落霞和孔书成这两位学霸，做题的风格和技巧，果然和其他人不一样。 同样一张语文试卷，所有人最先入手的题型，都是最后那道作文题，而周落霞和孔书成这两位学霸，做题的顺序，却完全不一样。 周落霞从第一题开始做起，然后循序渐进，匀速横推。 她在静静地做题时，气吐如兰，长长的睫毛每隔三五秒钟就有节奏地眨一下，仿佛完全进入了“人题合一”的意境。 这才是学霸应有的教科书式的做题模式。 不慌张，不急躁，不气馁，不冒进。 静水流深。 厚积薄发。 ……… 不知是被周美女的做题状态征服了，还是被周美女本身所散发出的独特魅力迷住了，肖老师竟站在周落霞身旁，一口气驻足观看了整整五分钟。 直到，卡莉法走到肖老师身边，用手轻轻地扯了扯他的衣袖，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身份是一名监考老师，而不是一位吃瓜群众。 发现自己疑似中了“美人计”后，肖老师也莫名地脸红了。 卡莉法倒是没往歪处想，她只是用手捂着嘴，小声道：“肖老师，你跟我来一下。” 肖老师：“孙主任，怎么了？” 卡莉法没说话，只是将他领到了孔书成的桌旁后，才小声地说道：“肖老师，你看，他就是孔书成。” 肖老师低头看了看正在刷题的孔书成，点了点头：“嗯，小伙子，长得挺精神的。” 在肖老师眼里，没有人会比他三岁的儿子更帅，所以他每次夸别人帅气，都只是用“挺精神”这个词。 卡莉法没有就孔书成“精不精神”的问题展开讨论，她只是用手指了指孔书成的试卷，然后又小声地问：“肖老师，你有没有发现，孔书成的试卷上面，有什么不一样？” “………” 肖老师这才又认真地看了看孔书成的试卷。 他竟吃惊地发现，孔书成原来也和周落霞一样，都没有写作文。于是，他点了点头：“整个高二0班，也就他和周落霞两个人，还没有写作文。” 卡莉法又摇了摇头：“我说的不是这个。” 肖老师：“………？” 卡莉法见他悟性实在太差，于是小声地说道：“肖老师，你难道就没有发现，孔书成做题的顺序，是完全和别人不一样的嘛？” 肖老师：“哦，是吗？那我还真没发现！” 卡莉法：“肖老师，你再仔细看看，孔书成前面做的那张试卷里面，是不是还有好几道题，都是空着的呢？” 经她这么提醒，肖老师果然发现了这个秘密。 没错，孔书成做题的顺序，的确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总结起来，有两点不同？ 首先，孔书成做题时，没有和其他人一样，开局一把刀，哦不，是开局一篇作文； 其次，孔书成也没有像周落霞那样，按照正常顺序做题。他做题的手法，有点儿看不懂。感觉就像是………东一榔头，西一棒子。 肖老师认真查看过孔书成的试卷后，愣愣一笑：“呵呵，有点儿意思。我做老师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见，居然有同学是这样做试卷的。” “是啊，我也是第一次见。” 卡莉法点头表示同意。 肖老师出于好奇，又问：“孙主任，孔书成试卷上面，那些空着的题目，该不会都是他不会做的吧？” 卡莉法摇了摇头：“不，刚才，我认真地看了下，有好多题，孔书成还是会回头去做的。这就说明，他不是不会做，而是不想提前做。” 肖老师：“这就奇怪了。既然，那些题目他也会做，那么他为啥还要跳着做题呢？他这样挑肥拣瘦地做题，难道就不怕会漏题？” 卡莉法皱了皱眉：“嗯，这一点，我也看不懂他。只不过，我刚才倒是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儿。” 肖老师：“什么事儿？” 卡莉法：“我发现，孔书成所做的题型，都是按照由易到难的顺序开展的。也就是说，他是先做容易的，然后做相对更难的，就好像………” 肖老师：“好像什么？” 卡莉法：“好像，他对整张试卷都了如指掌，提前知道哪一题更容易，哪一题更难。这样一来，他就可以更加容易进入做题的状态了。肖老师，你看，他做题的速度快不快？你有见过，这么快速度的考生嘛？” 她正说话间的功夫，孔书成又突然将试卷突然一掀，目标锁定了第三道选择题。 题目如下： 对《殽之战》表述不正确的是： A，课文情节以蹇叔论战为纲，以秦军东征始末为线索。B，“孟明”是称字，姓百里，名视，“孟子”是尊称。C，“子墨衰绖”，“子”是对晋文公的尊称。D，“三年将拜君赐”是外交辞令，意思是要来报仇。 ……… 正当卡莉法和肖老师也在盯着那道选择题看的时候，孔书成已经将答案填上去了。 整个过程，仅仅5秒钟。 肖老师：“………！！！” 卡莉法：“………！！！” OMG，这种光速刷题，卡莉法和肖老师还真是第一次得见啊。两位老师，都情不自禁地对视了一眼。 几个呼吸后，肖老师小声地问：“孙主任，他觉得，他做对了嘛？” 卡莉法皱着眉，点了点头：“这题，主要考察的是对文学常识等知识点的理解，难度略高。没想到，他还是做对了。答案，应该就是选A。” 肖老师：“可是……孔书成他，他这也做的太快了吧？我连题目都没看清，他这就做完了？” 卡莉法：“他做的这道选择题，相对来说，比他前面做的题目都要难一些。也就是说，他好像可以识别出，哪些题目会相对更难一些。” “啊………” 肖老师听她这么一说，顿时张大了嘴巴：“这，这不科学吧？孙主任，你可不要吓我啊。好好的一场考试，被你一说，怎么还就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灵异色彩了呢？照你这么说的话，孔书成他，岂不是开了天眼？难不成，他能够一眼就看出来，这张试卷上面每一道题的难度系数？” 卡莉法没说话，只是又低头，认真地看了看孔书成。她突然发现，小伙子鼻梁上架着的那幅眼镜，倒是……挺酷炫的。 有一种，令人琢磨不透的帅气！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安静的教室里，只听见刷刷刷的笔尖接触试卷的声响。 高二0班，所有同学，都拿出了最好的考试状态。尤其是，当他们很快就将一篇完美的作文搞定之后，心态更加放松。 冯堂的语文底子，本来就很强劲。 这次的考试，对他来说，简直就像是一场虐菜之旅。 他甚至在想，这次的语文，自己极有可能考第一。哦不，第一有点儿狂妄了，前三吧，前三还是稳的。 此刻，冯堂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时间刚好过去了大约45分钟，他已经开始做第一篇阅读理解了。如果做题顺利的话，他或许能够在80分钟之内，就结束战斗！要是能在80分钟之内结束战斗的话，嘿嘿，那么，他冯堂也算是高二0班的角儿了。 这次考试的分数，他或许还不能保证全班第一。 但是，考试的耗时，他或许还是可以拉轰一下滴！ 冯堂嘴角一扬，正想歪嘴龙王一笑时，突然有人举手了。 回头一看，居然是孔书成！ 孔书成没有起身，只是举着手，不卑不亢地说道：“报告，我做完了，可以交卷嘛？” 冯堂：“………” 卡莉法：“………” 肖老师：“………” 所有人，下意识地看了看表。 M，这才考了45分钟啊？ 45分钟就撸掉了一张语文卷！ 你果然是，传说中的快男啊！ ……………… 374 同学你给我站住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语文试卷，慢工细活。 ……… 一张正儿八经的语文试卷，考试时间也是正儿八经的150分钟。 对于绝大多数人而言，语文的做题总原则应该是：一分钟拿一分。 基操如下： 论述类文本阅读，大约需要10分钟；文学类文本阅读，大约需要15分钟；实用类文本阅读，大约需要15分钟；文言文阅读，大约需要16分钟；古代诗歌阅读，大约需要10分钟；名篇名句默写，大约需要2分钟；语言文字运用，大约需要20分钟………最后一波王炸是60分的作文，最少也要留足60分钟。 一般的学霸，基本能够在120分钟内结束战斗； 加强版学霸，应该也能做到90分钟内探囊取物； 只有那些S级BT学霸，才能将时间控制在60分钟； ……… 大家想都不敢想的是，孔书成竟然在45分钟内，就秒掉了整张语文试卷。 你妹的，他这是要赶着去投胎嘛？ 他的选择题，该不会是“凭眼缘”吧？ 坦白说，他这么犀利，真的会没有朋友的。 况且，就在一个小时之前，刘校长和龙飘飘都再三嘱咐过大家，千万不要提前交卷。即便是做完了，也要认真检查。孔书成这么做，岂不是倒行逆施？ 当孔书成站起来，第一个交卷的时候，高二0班的所有同学都为他捏了一把汗。 大家见过作的，可没见过像他这么作的。 甚至，坐在他旁边的沙沫，都皇上不急太监急的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喂，这么早交卷，你是不是疯了？” 孔书成笑了笑，没说话。 “喂，其他同学，不要讲话！” 卡莉法警告意味十足地敲了敲沙沫的课桌，并且看了看孔书成，然后冷冰冰地说道：“既然做完了，那就把答题卡和试卷都拿到讲台上去！” 作为一枚从铁中来的监考老师，卡莉法当然巴望着孔书成武断交卷。 道理很浅显：东饶四中少考一分，就意味着铁路一中多赚了一分。 孔书成点了点头，将答卷纸和试卷，提交到讲台。 卡莉法扫了一眼他的试卷，惊愕地发现，整张试卷果然都已经填满了。 一向高冷的她，此刻也忍不住感叹道：“呵呵，人才啊！” 孔书成没说话，只是低头快速地离开了考场。 高二0班的气氛，因为孔书成的率先交卷，重新又变得有些紧张起来。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同学们都在琢磨：今天的试卷，是不是太容易了？要不然，孔仙人他怎么会这么豪横呢？大家还在蹒跚学步，他怎么就夸父追日了呢？ ……… 窗外，阳光灿烂。 夏日的知了，跟打了鸡血一般吱吱叫。 孔书成交完试卷后，并没有直接下楼回寝室，而是沿着四楼的走廊，一直向右走去。 在四楼的最东边，就是高二8班的考场。 高二8班，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地方。 那里，曾经是孔书成的老东家； 那里，曾经是孔书成的根据地； 然而此刻，高二8班，却成了两所学校冲击“省重点”的绞肉场。 远远地，孔书成就看见，高二8班的前门和后门处，都站了一位监考老师。除此之外，教室里面，还有两个正在巡逻的监考老师。 一般来讲，按照标配的话，每个教室本就只有两位监考老师。但是此刻，铁路一中方面，很显然是给高二8班加了猛药。为了做到“天网恢恢”，他们让另外两个负责监考其他班级的老师，也跑过来增援了。 呵呵，一个教室，居然出现了四位监考老师。 此等盛况，还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 看来，铁路一中方面，是打算死磕高二8班这个考场了。 因为他们清楚地知道，东饶四中的死穴，就只在高二8班。只要他们能够锁死高二8班的成绩，那么铁路一中就可以完美胜出。毕竟，重点班之间的对垒，即便是输了，差距也不会太大。这个道理，等同于博尔特和苏炳添比拼100米，即便是苏神赢不了博尔特，但是差距也小。 对于铁路一中的这种做法，东饶四中的领导当然也是看在眼里，疼在蛋上。 孔书成从五楼下来的时候，就明显看见，郭小龙处长站在距离高二8班不远的地方，一副生无可恋的神情。 当郭处长呆呆地望着，高二8班那群学渣在写完作文之后，全都跟霜打了似的趴在桌子上做题的时候，他时不时地摇头叹息，脸上也全都是恨铁不成钢的负面情绪。 或许是深陷负面情绪不能自拔，直到孔书成快走到高二8班门口的时候，郭小龙处长才看见了他。 于是，郭处长当场就炸毛了！ “喂，孔书成，你给我站住！” 郭处长说话的时候，情绪激动的浑身都仿佛在颤抖，他紧张地看了看表：“臭小子，这才多少时间，你怎么就交卷了啊？天哪，你该不会是………被掳了吧？” 郭处长说的“掳”，指的是“舞弊被抓”。 孔书成停下脚步，回头冲郭处长笑了笑：“放心吧，郭处，我很稳的，不会被抓的。” 郭处长：“胡说，这才考了45分钟，你稳个鸡儿啊。好小子，你居然把我们的话当耳边风，我这就跟你们庞老师说。” 孔书成：“说吧，没关系。反正，我向庞老师保证过了，语文保底都能进年级前三。” 郭处长顿时眼睛一亮：“真的？” 孔书成：“必须真的！” 郭处长这才假装生气地皱了皱眉：“臭小子，你的话我可记下了，如果这次考试，你语文不能进年级前三，我拿你是问。” 孔书成冲他比划了一个“OK”。 然后，他继续向前走……… 可是，郭处长还是觉得不大对劲，于是又问：“喂，孔书成，你都考完了，还跑去那边干嘛啊？” 孔书成笑了笑：“上个厕所。” 郭处长更加纳闷：“上厕所？你上厕所的话，应该来这边才对吧？” 孔书成：“那边的厕所，更香一点。” 郭处长：“………！！！” 顿时就凌乱了。 你妹的，孔书成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按理说，四楼的男厕所在右边，女厕所在左边。而孔书成现在要去的方向，应该是女厕所啊！ 孔书成放弃男厕所，转投女厕所？ 他，他这是什么操作啊？ 他该不会是，中邪了吧？ 郭处长无奈地摇了摇头，望着孔书成的背影渐行渐远，望着他穿过四楼的整条过道，最终走向对面的女厕所。百思不得姐。 孔书成当然不是要去“女厕所”。 他要去的地方，只是高二8班。 或者说，他要去高二8班门口，刷个脸！ 对，就是去刷个脸！ 这是他和刘铭、毛南、关浩林、谢伟、蔡润辉………等诸位学渣兄弟的一个约定。 当孔书成走到高二8班窗边的时候，四个监考老师，齐刷刷地看了他一眼，并且神情高度紧张。其中，最紧张的，当属那个和卡莉法攀谈了许久的刘丽华老师。 看见孔书成路过此地，刘丽华老师立刻从教室里冲出来，并且厉声道：“喂，同学，你给我站住！” 孔书成只好站住。 高二8班，所有的同学都下意识地扭头，朝窗外看了一眼。 刘铭、毛南、关浩林、谢伟、蔡润辉………等一大批学渣兄弟，看到孔书成本尊出现之后，眼睛全都亮了。如果要用一个句话来形容学渣们那种闪闪发亮的眼神，那必定是“久旱逢甘霖”了。 “哎妈，孔仙人这么猛的嘛？” “他居然就做完了？哇嘎嘎！” “来了，来了，仙人终于来了！” “叶落归根，仙人指路，孔仙人终究还是自己人啊！” “我就知道，孔仙人一定不会抛下我们不管的！” ……… 这些激动的话语，虽然没有说出来，但都写在学渣兄弟们的眼神里。 孔书成站在窗外，远远地和刘铭点了点头，然后做了一个眼神交流，就不再说话了。 然而就在此时，刘丽华老师却横在他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并且质问道：“喂，你就是孔书成吧？” 孔书成点了点头：“是的，老师。有事吗？” 刘丽华看了看表，再次打量了他一番：“你是正常交卷，还是舞弊被抓了？” 孔书成微微一笑：“老师，您说呢？” 刘丽华：“这才考了四十级分钟，你怎么就做完了？” 孔书成点了点头：“就是做完了啊。” 刘丽华皱了皱眉：“做完了，干嘛还要绕道从这里过啊？” 孔书成：“人有三急，上个厕所。” 刘丽华：“上厕所？这边是女厕所，你说你跑这边是来上厕所的？男厕所，不是在对面嘛？” 孔书成笑了笑：“哦，那边的男厕所，自来水龙头歪掉了，拧不动！我从这里下楼，去三楼上厕所。” 说完，他就顺着女厕所对面的楼梯，兀自下去了。 刘丽华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皱了皱眉，表情凝重。 思量片刻后，她总感觉孔书成这小子不对劲，于是立刻和旁边一位男老师小声地说道：“喂，吴老师，你现在就去走廊那头的男厕所看看。” 吴老师顿时就丈二了：“刘老师，你让我去对面的男厕所，看什么啊？” 刘丽华：“我不相信孔书成刚才说的话。你去帮我看看，那边的水龙头，是不是真的拧不动。” 吴老师：“………” 刘丽华：“你快去。我现在怀疑，那个孔书成，搞不好是想作弊。” 一听“作弊”二字，其他三位监考老师，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吴老师也不敢怠慢，他即便是不想嘘嘘，也立刻火速地跑去对面的男厕所认真查看了一番。 片刻，吴老师从对面男厕所回来，对着刘丽华老师如释重负地笑道：“哈哈，刘老师，您想太多了。刚才，孔书成并没有骗我们，对面的男厕所，的确是水龙头都坏掉了！” “哦，是吗？” 吴丽华老师这才长吁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地笑道：“刚才，真是吓我一跳。我还以为，孔书成从咱们教室门口故意经过，是在有意作弊呢？” 一位监考老师，立刻跟着笑道：“哈哈哈，刘老师，你的神经太敏感了吧？就算孔书成是东饶四中的顶级学霸，他也不可能仅仅从咱们这个考场门口轻松走一趟，就完成了作弊吧？要真是这样，那他可比刘谦牛逼多了。” 另外一位监考老师，也跟着补刀：“对啊，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他孔书成，简直堪比仙人啊。” 一说到“仙人”这个词，几位监考老师又不约而同地陷入了片刻沉默。 因为，他们好像听人说过，孔书成有个外号，就叫“孔仙人”啊……… ……………… ( 375 告白气球 雨后的阳光，格外灿烂。 春华楼的四楼，高二8班的同学，全都在埋头做题。 现在是9点25分，距离第一场语文考试的开考时间，仅仅只过去了55分钟。大部分同学的试卷，还有大面积空白。 孔书成交完试卷之后，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急着回寝室，而是从高二8班的教室门口，经过了一下。 他，什么都没说。 只是，刷了个脸。 刷脸，就足够了。 刷个脸，就已经能够说明很多问题了。 ……… 此刻，高二8班的教室，沉默而又紧张，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四位来自铁路一中的监考老师，就像白色恐怖时期的特务一般，动静结合地固守着阵地。只要高二8班有人稍稍抬头张望，立刻就会有监考老师走过来，接着就是令人不寒而栗的死亡凝神。 教室里的51名同学，感觉就像是51名甲级战犯。 谁还想舞弊，那就只有“呵呵哒”了。 此刻，刘铭、毛南、关浩林、谢伟、蔡润辉、陆过、黄云………这些学渣们，也全都趴在课桌上认真做题。他们没有说话，但却心有狂澜。 他们全都在等待。 等待着有人来救赎。 ……… 孔书成离开之后，大约又过了五分钟。 刘铭终于有些沉不住气了，他伸直了腰板，打了个哈欠，然后用余光看了看窗外。 窗外，依旧平静。 他开始有些焦急起来。 娘的，难道………计划有闪失？ 刘铭低头看了看表。 他大概计算了一下时间，如果没有出差错的话，孔仙人他，或许，应该，可能，大概………已经启动了吧？ 刘铭没有忍住，又朝寝室方向探了个头。 这时，负责监考的刘丽华老师急匆匆地走到他跟前，用力敲了敲他的桌面：“喂，你是不是做完了？如果做完了，你也可以交卷啊！” 刘铭耸了耸肩，用手指着一大片空白的选择题，笑着道：“还没呢。” 刘丽华老师：“既然没做完，那就老老实实做，不要东张西望的，窗外有答案嘛？” 刘铭笑了笑，没再啃声。 然而，就在这时。 他突然看见，一个身形有些佝偻的老头，蹬着一辆三轮车，缓缓地从男生宿舍门口出来了。 灿烂的阳光下，老人将三轮车蹬得飞快，像是在和时间赛跑一般。在他的三轮车后面，载满了各种各样的废品，有旧书、旧报纸、可乐瓶、废铁………甚至还有一个崭新的蓝色家用氦气罐。 没错，他就是刘罗锅。 刘罗锅不仅是他们男生宿舍1栋的宿管员，而且还是孔书成新收的徒弟。他现在“出山”，就是受师父之托，去办一件事。 一件，难度并不高，但却很有意义的事。 学渣刘铭看见刘罗锅出来后，顿时就长吁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高二8班的其他学渣们，也看见了刘罗锅。他们的表情也和刘铭一样，全都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来了，来了，他终于来了！ ……… 片刻。 刘罗锅踩着他那辆破旧的三轮车，很快就来到了校门口的草坪旁。 这是一处空旷的场地，前面就是春华楼，左右两旁是绿树成荫的垂柳。而他目前所处的位置，刚好足以让高二整个年级的同学都看得清。 按照孔师父的吩咐，刘罗锅首先来到一处树荫下，然后又从三轮车后面，将那个蓝色的氦气罐搬了下来。崭新的氦气罐子上面，赫然写着“pi”四个大字。 刚才，在寝室楼下的时候，孔书成已经给他师范过，这玩儿到底怎么用了。 刘罗锅将氦气罐放在地上，然后又从一个黑色的手提袋子里，掏出了12个彩色的干瘪气球。 说干就干。 刘罗锅蹲在树荫底下，刚刚将一个干瘪的气球，用氦气罐呼呼呼充满气后，郭小龙处长就远远地从教学楼底下走了过来。 郭处长觉得，刘罗锅今天有点儿不对劲。 “喂，老刘啊，你不在宿管科呆着，跑这儿来干嘛呢？” 刘罗锅笑了笑：“帮我师父做点儿事儿。” 郭小龙：“师父？你师父是谁啊？” 刘罗锅嘿嘿一笑：“孔书成。” 郭小龙：“………” 他觉得，事情就更加不对劲儿了。 他加快脚步，走到了刘罗锅跟前。 这个时候，他发现刘罗锅正在埋头给每一个气球打气。而且，刘罗锅不是用正常的打气筒，而是用氦气罐充气。因为氦气比空气轻得多，所以用这种氦气罐充气后的气球，全都可以飞上九天。 郭处长大致地数了数，一共是12个气球。 而且，这12个气球，都是彩色气球。 颜色的种类其实也并不多，只有四种：红，黄，蓝，绿。 很快！ 12个气球，全都被刘罗锅充满了氦气。 刘罗锅将它们紧紧地拽在手里，感觉像是个走街串巷的小商贩。 郭处长：“老刘啊，你这些气球，是要拿去卖嘛？” 刘罗锅：“嗨，卖啥啊？等会儿就放飞。” “………？？？” 郭处长越听越迷糊，他刚想再问“到底为什么”时，刘罗锅冲他嘿嘿一笑：“郭处长，你能帮我搭把手嘛？” 郭处长点了点头：“你要我怎么做？” 刘罗锅：“郭处长，您从我的口袋里，将那张小纸条掏出来。对，就是我右边的口袋。” “………” 郭处长欲言又止，但还是将手伸进了刘罗锅那个脏兮兮的口袋。 很快。 他就从刘罗锅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张黄色的标签纸。 标签纸上面，孔书成赫然写着一行字。 确切的说，那是一行关于色彩排序的字。 红，红，蓝，绿，红，蓝，黄，黄，红，蓝，绿，黄。 一共12个。 郭处长：“………！！！” 聪明如他，看到这张纸条后，立刻就悟了。 孔仙人啊孔仙人，你小子阔以啊！ 郭处长激动地拿着那张黄色的标签条，然后言语都有些颤抖地说道：“老六啊，第一个气球，是红色的。” 刘罗锅点了点头，轻轻地吆喝一声“走你”后，就将手中的一个红色的轻气球，轻轻地放飞了。 红色的气球，在微风中，徐徐上升，宛如白天的一盏孔明灯。 五秒钟后……… 第二盏“红色”的孔明灯，再次腾空而起； 数秒钟后……… 第三盏“蓝色”的孔明灯，再次腾空而起； 数秒钟后……… 第四盏“绿色”的孔明灯，再次腾空而起； ……… 大约两分钟后，整整12盏孔明灯，哦不，是12个气球，就在距离春华楼百米远的地方，腾空而起。因为受了两排柳树的遮挡，春华楼上没人能看清楚，那些彩色的气球究竟是谁放飞的。 它们纷纷扬扬，如烟花一般，如流星一般，稍纵即逝……… 它们不疾不徐，如袅袅狼烟，在无声无息中吹响了反击的号角……… 当12个气球全部按照顺序放飞之后，神情激动的郭处长，紧紧地握住了刘罗锅的双手：“老刘啊，今天正是辛苦你了，我代表四中的老师和同学，要来感谢你啊！” “………” 刘罗锅当场就懵逼了。 我去，好端端的，领导感谢我干嘛啊？ 我就只是，按照师父的要求，将这12个气球轻轻松松放飞了而已。 师父还说了，只要他按照顺序将这12个气球放飞，就可以轻松收获120块钱。一个气球，十块钱，简直是血赚啊！ 师父还说了，今天是他女朋友周落霞的生日，所以他要用周杰伦的一首《告白气球》，来表达一下他满满的爱意啊！ 师父还说了。 4种颜色，代表的是一年四季都爱着她！ 12个气球，代表着一年有12个月都爱着她！ 师父人小鬼大，真的………好浪漫啊！ 现在的年轻人，真的………会搞嘢啊！ 面对郭处长的当面表扬，刘罗锅显得有些羞赧，他戳了戳手：“郭处长，我刚才………是不是违反学校规定了？学校，是不是不鼓励早恋啊？” 郭处长立刻摆手：“哪里哪里，像孔书成这么优秀的学生，他的很多想法，我们做领导的都是支持的嘛！” 说完，郭处长又握了握老刘的手，然后抬头仰望着那些已经渐渐消失在空中的彩色气球，满意地点了点头：“嗯，看来，这个孔书成，有点儿东西啊！” 刘罗锅神情颇有些尴尬地戳了戳手：“是啊，师父他，的确是个很浪漫的人！” 郭处长点了点头，然后重重地拍了拍刘罗锅的肩膀：“老六啊，下一场，继续浪漫啊！” 刘罗锅：“………？？？” 我靠，难道，还有下一场嘛？ 10块钱一个的“告白气球”，师父到底想搞多久啊？ ……………… 376 唯恐天下不乱 上午第一场，语文考试的时间是8:30-10:30。 整整150分钟。 高二0班的同学，除了孔书成之外，并没有几个人提前交卷。就连周落霞和程培风这样的S级学霸，也仅仅只是提前了十分钟才交卷。 由此可见，这次的语文试卷，难度并不低。 可是，大家怎么也想不通，孔仙人为啥就能在45分钟内完成飞升呢？这次的语文，对孔仙人来说，就真的意味着“如入无人之境”？ 另一边。 高二8班的同学们，在俞红老师的“亲切叮嘱”之下，也没人敢提前交卷。考试前，俞红老师再三叮嘱，谁要是想摸鱼，谁要是想提前交卷，就必须保证语文能考125分以上。 OMG，语文125分？ 对于高二8班的女生来说，肯定是臣妾做不到； 对于高二8班的男生们来说，约等于； ……… 终于，考试结束的铃声响了。 高二8班的教室，立刻就沸腾了。 尤其是被孔书成暗中帮扶过的那群学渣，更是当着监考老师的面，在走廊上笑嘻嘻地跳起了“黑人抬棺”。 刘铭扭动着他的肥肚腩，开怀大笑：“稳了，稳了，这波稳了。” 毛南：“哈哈，语文多了不敢说，趟平的话，90分不成问题。” 关浩林：“是啊，毛总都能考90分的话，我就算是猥琐发育，也应该有110分了。” 谢伟：“兄弟们，饮水思源啊，咱们晚上请阿成哥K一顿吧，堕落街走起。” 蔡润辉：“对对对，必须宴请阿成，没有他的精准扶贫，哪有我们的稳如老狗啊？” ……… 大家有说有笑，很快就冲上了五楼，来到了高二0班的教室门口。 十几个学渣，兴奋地将坐在教室里看书的孔书成拽了出来，接着就是一个个感激涕零的拥抱。 刘铭重重地拍了孔书成肩膀：“好兄弟，接下来的数学，还得考你了。” 关浩林也跟着点头，然后还给孔书成作揖：“对啊，孔仙人，数学是我的软肋，你无论如何都得给我灌顶啊！” 孔书成笑了笑：“我尽力吧。哦对了，数学后面的那道证明题，你们几个都会了吧？” 所有人：“会会会，可是，一道证明题，很难逆袭啊。还是需要火力支援啊！” 孔书成点了头：“数学的话，一般来讲，选择题大概在10到12个左右，分值的话，应该是50分，到60分。” 刘铭嘿嘿一笑：“够了，60分的选择题，孔仙人出马，轻飘飘地给我们整55分，那就美滋滋了。” 孔书成：“嗯，60分的选择题，拿55分，问题不大。而且，在咱们高二0班，有很多这样的高手，不光光只有我才行。” 刘铭摆了摆手：“得了啊。你们高二0班，我就只信得过你们综合营的三夫妻：你，周落霞，还有小卷毛。放眼整个东饶四中，也只有你们三夫妻，才是中华老字号，其他的伪学霸，我火钳都信不过。” 他一说“三夫妻”，其他学渣也都笑了。 孔书成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 说着说着，大家很快又说到了那12盏“孔明灯”。 12盏“孔明灯”，只有四种颜色，它们分别对应的就是四个答案：红（A）黄（B）蓝（C）绿（D）。 孔书成看了看众兄弟，然后笑着问：“语文那12个选择题，你们应该多没有问题吧？” 刘铭：“嘿嘿，阿成，你就放心吧，我火钳虽然天天打游戏，但是视力还是可以的，左眼45，右眼46。” 关浩林：“切，那我视力，可比你强多了。我左眼50，右眼52，基本上连每个气球上面的褶皱，都看得清。而且，刘罗锅一通操作稳如狗，还能看不清？看不清的就是傻子。” 孔书成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而问旁边正在抠脚的毛南：“喂，你呢？有没有问题？” “哈？阿成，你问我嘛？嘿嘿，我当然没问题啊，那么大的气球，谁看不见啊？”毛南一边自信满满地说着，一边不停地抖腿。 孔书成：“既然你都看清楚了，那你说说看，那12个选择题，都是选的几？” 毛南挠了挠头，然后笑嘻嘻道：“我记性不大好，忘了。阿成，你放心吧，绝对错不了的。” 孔书成：“前面两个，总应该记得吧？” 毛南大手一挥：“哈哈，这我当然记得啊，前面两个气球，不都是绿色的嘛？” 他话音刚落，所有人都当场懵逼了。 孔书成：“………” 刘铭：“………” 关浩林：“………” 谢伟：“………” 几乎在同一时间，大家才幡然领悟到。 原来，毛南这个二货，其实是“红绿色盲”。 虽然毛南一直不肯承认这一点，但是大家早就从他日常生活中判断出来了。 因为，每次过斑马线的时候，毛南总是红绿不分，有时候大家还以为他要碰瓷。更夸张的是，毛南曾经有一个红色的洗脸盆，和一个绿色的洗脚盆，他自己就常常会拿错。有时候，他早上还用洗脸盆洗脸，晚上就用洗脸盆洗脚。 毫无疑问。 最开始的那两个气球，明明都是红色的，毛南却………看成了绿色！ 此刻，毛南见大家表情突然出现异样，顿时想到自己的先天不足。但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他，还是不愿意承认自己是“红绿色盲”。 他只是一把抓住孔书成的胳膊，假装洒脱地说道：“阿成，我的好兄弟，你可不要告诉我，前面两个气球是红色的哦………还有，那12个气球里面，到底有多少个红色和绿色啊？” 为了不想进一步刺激可怜的毛南，大家决定统一口径。 刘铭也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阿毛，你就放心吧。你的天眼没看错，最开始的两个气球，就是红色的！” 毛南一听，这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哈哈，我就知道，我没看错吧。” 不过，刘铭很快又补刀一句：“阿毛，你就放心吧，就算你红绿色盲，那也赚了。最起码，有阿成的标准答案护体，总比你平时用掷骰子的方法做题要强一万倍。最起码，黄色和蓝色部分，你还是稳的嘛！” 毛南嘴角抽了抽，没有再说什么。 不过，他内心还是有些担心。 他很担心，下一场数学试卷，红色和绿色的气球会不会太多。 ……… 孔书成和学渣兄弟们聊了一会儿后，就回教室了。 一想到毛南的“红绿门”时间，他就忍不住想笑。 同桌的沙沫，觉得他神情异常，于是用胳膊戳了戳他：“喂，孔乙己，你在傻笑什么呢？” 孔书成：“哦，没什么。” 沙沫又问：“刚才，你跟刘铭他们，在楼道里叽叽喳喳地说什么呢？我怎么听到，你们在说什么红的绿的呢？喂，你们是不是在………暗度陈仓啊？” “嘘！” 孔书成立刻示意她闭嘴。 沙沫眼睛一亮：“哇靠，你果然在搞鬼啊？快说，你们是怎么弄的？我也想弄！” 孔书成皱了皱眉：“喂，你是想去扶贫，还是想去吃低保啊？” 沙沫：“什么叫扶贫，什么叫吃低保？” 孔书成：“扶贫就是帮助别人，吃低保就是被帮助啊！” 沙沫耸了耸肩：“呵呵，那你看我这样子，像是个吃低保的么？” 孔书成点了点头：“嗯，你要是也想参与扶贫的话，那就得对天发誓，这件事儿绝不泄密！” 沙沫狠狠地敲了他一下脑袋：“喂，孔乙己，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啊？再说了，咱俩在小树林里亲都亲过了，我还会出卖你嘛？” 孔书成：“………！！！” 该死的小卷毛声音虽然很小，但好像还是被一些有心人给听见了。 譬如：周某某。 那一刻，孔书成都羞愧的不敢去看她。 该死的小卷毛，她是唯恐天下不乱啊！ ……………… 377 高二0班的阵眼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的车速略快，沙沫脸上也闪过一丝难以捕捉的羞红。 但是很快，她又挺了挺自认为傲娇的胸，然后用手捋了捋额前一小戳刘海，皎洁一笑：“本来就是嘛，上次在小树林的时候，咱们俩不就………” “行了，别再说了，我要囧死了。”孔书成以书掩面。 沙沫却偷偷地用手，在桌子底下狠狠地揪了他一下：“魂淡，那可是……伦家的初吻。” 孔书成剧痛难忍：“啥也不说了，下午就去找龙飘飘，申请换同桌。” “你敢！” 粗喘了几口气后，沙沫又甜腻腻地凑过来，秒变萝莉地用手摇着孔书成的手腕：“好啦，我下次不说小树林的那件事儿了。你赶紧跟我说，怎么样给高二8班的学渣们扶贫的事儿吧。” 孔书成扭头看了她一眼：“喂，你真的想干？” 沙沫嘿嘿一笑：“废话，我当然想干。梁启超先生曾经说过，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侠之小者，为友有邻。你难道就看不出来，本小姐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股浓浓的女侠气嘛？” 孔书成：“女侠气倒是没看出来，女汉子气倒是看出来了。” 沙沫：“哈哈，都一样。如今，高二8班的学渣兄弟们有难了，我女侠沙沫，岂能袖手旁观？” 说话间，她的眼睛瞪得老大，长长的睫毛也跟着扑闪扑闪。 孔书成半信半疑地扫了她一眼：“喂，你真就不怕？万一被抓了，保底都是写检讨，搞不好还要留校察看哦。” 沙沫：“放心吧，姐姐的字典里，就没有个‘怕’字。别说是留校察看，就算是拉我去游街都不怕。再说了，你孔乙己都敢做的事儿，我为什么就不敢做？讲真，只要能够帮到高二8班的那帮渣渣，只要能够让咱们东饶四中冲进省重点，我沙沫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锅，也不带怕的！” 孔书成：“哎呦，看不出来，小卷毛觉悟还挺高。” “喂，我可警告你，以后不许再叫我小卷毛。”沙沫扬了扬拳头，接着道：“实话实说吧，姐姐我从小就喜欢干一些充满刺激的活儿，越刺激就越爽。孔乙己，你快说，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帮助高二8班的学渣们扶贫呢？” 孔书成点点头：“嗯，既然沙小姐有这分心，那我要是不成全你的话，倒是显得我格局小了。这样吧，下一场考数学，就由你首发上场吧。有没有信心？” 沙沫立马挺了挺争C保B的胸，自信满满道：“作为一枚综合营成员，姐姐我必须有信心啊。说罢，我该怎么做？” 孔书成：“你必须，做到两点。” 沙沫假装用手捂着胸，警觉地问：“喂，哪两点啊？” 孔书成：“首先，你要能够保证，给高二8班的同学，输出正确的选择题答案。为了保险起见，你不能用纸条的方式，也不能将答案写在手上。你必须，将答案全部背下来，牢记在心。这一点，你做得到吗？” 沙沫：“那……我把选择题的答案，偷偷地写在衣服上，可以嘛？” 孔书成：“除非是内衣。” 沙沫：“………” 孔书成：“这一次，铁一中的监考老师都很严，只要是提前交卷的，他们都会格外注意和检查的。你万一被掳了，那就是按舞弊计算。你要是数学都考0分，那这个乌龙就太大了。所以，你必须把所有答案都记在脑子里。” 沙沫皱了皱眉：“可是，你要我一下子记住12个选择题的答案，有点儿小难啊！万一有多选题，加上我紧张一下，那搞不好我直接就闭经崩溃了啊。我觉得，只要把答案偷偷地写在衣服上，应该就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吧？要不，我中午回趟寝室，再去换条崭新的牛仔裤来？” 孔书成：“………” 他摇了摇头，立刻想起来。小卷毛最擅长的事儿，其实就是作践自己的衣服。在冬令营的时候，她为了赢得“速算比赛”，直接把新买的几千块的羽绒服当成草稿纸给嚯嚯了。 片刻。 孔书成无奈地摇了摇头：“你放心吧，数学考试，大概率是没有多选题的。还有，一共才12个选择题答案，你难道就背不下来嘛？” 沙沫：“我怕我会紧张，会把顺序搞错了嘛。” 孔书成摆了摆手：“那还是算了吧，你被Pass了。” 沙沫立刻又缠着他：“行行行，我全部背下来就是了，不就区区12个ABCD嘛，姐姐我保证完成任务。快说，还有一点要求是什么？” 孔书成：“你必须，提前40分钟，做完整张数学试卷。” “………” 沙沫立刻皱了皱眉：“我靠，要提前这么长时间嘛？那万一我速度加快了之后，正确性又不靠谱怎么办？” 孔书成：“最少，也得提前半个小时，你做得到嘛？” 沙沫顿了顿，然后也重重地点头：“提前半小时，应该没问题。你赶紧说，接下来的话，我该怎么弄？” 孔书成点了点头，这才把“告白气球”的事儿，一五一十地跟她讲了。 听完之后，沙沫整个人都石化了。 五六秒之后，她狠狠地拍了一下孔书成的肩膀：“我去，孔乙己，我看你整天不声不响的，就研究这些歪门邪道啊？说实话，就你这老奸巨猾的程度，不去做特工都是浪费人才啊………” 她这么一说，其他同学都愣愣地朝这边看来。 孔书成连忙又“嘘”了一声：“喂，低调低调，我这么做，也都是为了大局考虑。高二8班要是阵亡了，那咱们四中冲击省重点的希望就彻底泡汤了。” 沙沫点头如捣蒜：“嗯，我懂的。孔队长，您就放心吧，我一定会接过你的枪，继续干革命的！” 她一说“接过你的枪”，孔书成立马笑着捂住了裆。 “喂，孔乙己，你好毒啊！” 沙沫紧接着就是一顿天马流星捶。 此刻，她是又紧张，又兴奋啊。 她忽然感觉：这件“精准扶贫”的事儿，真的……蛮好玩的耶。 ……… 第二场考试，是数学。 考试时间是下午2点。 高二0班的监考老师，依旧是卡莉法和肖老师。 果然不出孔书成所料。这场数学考试，两位来自铁一中的监考老师，对他进行了重点的盯防。 甚至，卡莉法整个人，在考试的时候，就一直站在孔书成身边。 不知是不是有意而为，卡莉法下午监考的时候，还特意在身上喷了一些古龙香水，这让孔书成长时间闻到之后，有种轻微的脑部缺氧。好在，抽屉里的N95口罩，倒是救了他一命。 香水有毒，来者不善。 卡莉法此番会重点盯防孔书成，也是有原因的。 原因就是：孔书成这个家伙，实在太强了！ 就拿上午的语文考试来说，孔书成仅仅只用了45分钟，就搞定了整张语文试卷。一开始，卡莉法和肖老师都以为，孔书成做得这么快，无非就是想逞逞能，想出出风头。但是，他们错了。 当卡莉法拿起孔书成的答卷纸，认真查看了一遍之后，她直接就吓傻了。 孔书成的答卷，不仅字迹工整，而且………找不到一点纰漏。 整张试卷，几乎颇飞！ 那一刻，卡莉法甚至能够听见，自己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的声音。 那一刻，卡莉法笃定地认为，孔乙己这家伙，要么是天才，要么是小人！ 不管孔书成是天才，还是小人，他的存在，都将对铁路一中构成巨大的威胁。 尤其是，孔书成提前交卷后，他到底又去做了什么妖？ 这一点，值得卡莉法深思和反思！ 所以，这一场数学考试，卡莉法无论如何，绝不会让孔书成的阴谋得逞。 卡莉法认为。 只要守住了孔书成，那就是守住了高二0班的阵眼。 只要守住孔书成，那就是锁住了高二8班企图咸鱼翻身的咽喉。 窗外，蝉鸣声不绝于耳。 春华楼的五楼，高二0班的考场内，悄无声息。 此刻，全班同学，都在静静地做题。 孔书成也在……静静地做题。 而卡莉法却在……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目不转睛……… ……………… ( 378 老师我可以交卷了嘛 敌动我不动。 尽管，从考试一开始，卡莉法就跟木桩似的站在孔书成旁边，并且摆出了一副“你是风儿我是沙”的疯狗式防守策略，但是孔书成压根就不Care。 毕竟，沙沫已经接过了他的枪。 卷子发下来后，孔书成就戴上“火眼P镜”，稍稍过了一遍。尤其是对选择题，他重点审视了一遍。 12道选择题，基本上都是弟弟。 难度系数最高的，也没有超过09。 最难的一题，是选择题中的压轴题，第12题选择题。 这是一道，相对来说比较复杂的、有关“函数中能不能用二分法求零”的题型。 此题的难度系数是089，完全不伤肝。 孔书成知道，函数能用二分法求零的话，必须具备2个条件：一是函数有零点，二是函数在零点的两侧符号相反。但是这题给出的四个答案，都比较冗长，一般人很容易炸毛，所以必须用疯狗式的排除法，才能最终解开。 大概花了整整4分钟后，孔书成解出来了。 答案是，D。 解出这道最难的选择题之后，孔书成又微微侧过头，看了沙沫一眼。他发现，一路绿灯的沙小姐，也被这题给祸害了。 她正在咬笔头； 她正在皱眉头； 她那白皙的额头，也都沁出了汗。 ……… 或许是心有灵犀，孔书成用余光看沙沫的时候，她也微微抬起头，瞥了一眼孔书成。 电石火光之间，孔书成假装挠了挠头，冲她比划了四根手指。 聪明如她，立刻就悟了。 嗯，这题………选D！ 她嘴角一歪，用同样的方式，向孔书成很隐蔽地比划了一个“OK”手势。 再狡猾的猎人，也逃不脱猎人的眼睛。孔书成和沙沫的手语交流，虽然只有一两秒钟，但还是被站在一旁假装修指甲的监考老师卡莉法发现了。 只听“啪”的一声。 卡莉法一掌拍在了孔书成的桌面上。 孔书成：“………！！！” 所有人：“………！！！” 卡莉法：“孔书成同学，我先口头警告你一次。要是，再让我发现你和同学比划暗号，我就直接没收你的试卷，听清楚了嘛？” 冰冷的一句话，从她牙齿缝里挤了出来。 孔书成没说话，但还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毕竟，刚才这一波操作，的确是他大意了。 ……… 杀鸡儆猴，效果明显。 孔书成和沙沫被卡莉法和肖老师重点防守之后，高二0班的其他同学，也都没有一个敢随随便便抬头的。教室里，一片安静，大家全身心投入到数学试卷当中。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孔书成也排除杂念，认真刷题。 当考试时间，差不多进行到85分钟的时候，孔书成已经率先将整张数学试卷做完了。大概又花了五分钟检查后，刚想站起来交卷时，沙沫突然举手了。 “老师，我做完了！” 因为兴奋，沙沫满脸通红。 卡莉法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然后疾步走到沙沫课桌边，检查了一下她的试卷后，冷冷地道：“既然做完了，那就交卷吧。” 沙沫起身，将答题卡、试卷、草稿纸提交到讲台上。然而，就在她背上书包，正要急匆匆地离开考场的时候，卡莉法却突然大声喊道：“你先站住！” “………” 沙沫停下了脚步。 卡莉法站住讲台上，突然用手将一张草稿纸拎了起来，然后在空中晃了晃，就像是摇白旗：“沙沫同学，请你解释一下，这张草稿纸，为什么好端端地少了一个角呢？” 底下，同学们惊悚地抬头。 果然发现，沙沫那张写满运算公式的草稿纸上面，的确少了一个角。 面积很小，约摸只有3平方厘米。 换作是别的监考老师，谁也不会在意这点儿细节。 但是，卡莉法不一样。 她就要纠结。在她看来，谁提前交卷，都有可能会作妖。尤其是，沙沫和孔书成一样，都是综合营的学霸。无论如何，她都要弄清楚，沙沫草稿纸的那一角去哪儿了。 沙沫笑了笑，然后看了看卡莉法：“老师，至于这么纠结嘛？不就一个破角嘛？你以为，我会怎样呢？” 卡莉法：“刚才，我就发现你和孔书成之间，使用暗号作弊了。所以，我有理由怀疑，你草稿纸缺失的那个角。首先，你不要跟我说，那张草稿纸本来就缺了一个角，以为我之前明明就发现，你的两张草稿纸全都是完整的。为什么，你一交卷，就少了一个角呢？” 她这么一说，高二0班的所有同学，感觉都要原地爆炸了。虽然，大家不敢把心中的不满发泄出来，但所有人看向卡莉法的目光里面都充满了仇恨的火苗。 “妈的，这个女人，她是来自地狱的嘛？” “不就草稿纸上缺了一个角么？又不是缺锌缺钙，她至于这样容嬷嬷嘛？” “简直就是被迫害妄想症啊！” “这哪是监考啊？这分明是福尔摩斯探案吧？”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个女人，该不会要搞莫须有吧？” “上帝保佑，小卷毛可千万不要出错啊！” ……… 正当所有人都愣愣地望着小卷毛的时候，小卷毛却傻愣愣地笑了笑，然后从牛仔裤口袋里面，摸出了一根极小的白色纸棒棒。 没错，她手中的那根纸棒棒，就是用草稿纸的一角卷成的。因为它小的可怜，而且卷得很严实，看起来就像是孙悟空刚从耳朵掏出来的一根缩小版的金箍棒。 看清楚她手中的那根纸棒棒后，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气。 就连孔书成，都忍不住咬了咬牙床。 这个时候，可千万……不能出事儿啊！ 看清楚那根纸棒棒后，卡莉法也老谋深算地笑了笑：“怎么，沙沫同学，你想把这张小纸条，带去哪儿啊？想给谁啊？” 沙沫：“带回家，给自己。” 孔书成：“………” 所有人：“………” 我靠，小卷毛她，这是要图穷匕见了嘛？ 卡莉法点了点头：“想把小纸条带回家？呵呵，你方不方便，拿过来给我看一看？” 沙沫笑了笑，然后折回去，将那根极小的纸条丢在了讲台上：“你想看，就随便看咯。” 卡莉法看了看讲台上的那根小纸帮，刚想伸手去检查的时候，沙沫笑了笑：“老师，在您看完这根小纸帮之后，您能答应我一件事儿嘛？” 卡莉法皱了皱眉：“什么事儿？” 沙沫假装认真严肃地说道：“老师，看完这个小纸棒后，您能不能去洗洗手呢？” 卡莉法：“为，为什么？” 沙沫：“因为，我这个小纸棒的确是从草稿纸上撕下来的。不过，我没有在上面写答案，而是，用它来做了一些其他的事情。” 卡莉法明显感觉，沙沫的语气里仿佛带着嘲讽，立刻问：“你用它，做什么？” 沙沫：“老师，您不觉得，它卷得得这么小，这么可爱，很适合用来掏耳屎嘛？” 卡莉法：“你………” 她话没说完，立刻就感觉有些胃痉挛，然后赶紧将手中的那张小纸棒，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台下所有人，全都忍不住，捂嘴偷笑。 “笑，笑什么笑？认真做你们的题！要是再让我发现，谁的草稿纸少了一个角，我就直接按舞弊处理！”卡莉法说话的时候，脸部肌肉都扭曲了。 沙沫：“老师，我现在可以走了嘛？” “去去去，别在这儿恶心我了！”卡莉法不耐其烦地挥了挥手。 “白白了您内。” 沙沫拎着书包，打了个响指，头也不回地下楼了。 大约五分钟，楼底下，再次出现了一个佝偻的老头的身影。 随机，一个接一个的彩色气球，在柳树成荫的草坪里，缓缓地升起来……… 孔书成一边假装做题，一边用余光看着窗外的气球。 蓝色，对！ 红色，对！ 黄色，对！ 蓝色，对！ 绿色，对！ 绿色，对！ ……… 直到倒数第2个的时候，孔书成突然发现，沙沫的气球颜色错了。 那一题，明明就只是一个难道系数为082的有关“离散型随机变量的方差”的题型啊，小卷毛她………怎么会选“绿色”（D）呢？ 看来，12道选择题，她还是错了一题啊！ 看来，忙中出错，小卷毛的功力，还是差了一丢丢啊！ 孔书成正有些遗憾时，突然发现，卡莉法竟不知何时，已经走去了窗边，她那双如鹰隼一般犀利的双眼，仿佛正在盯着那一个个缓缓升空的彩色气球。 看着看着，她的脸色，渐渐地越来越阴沉。 就仿佛，那一个个消失在空中的彩色氢气球，不是气球，而是一枚枚会“打水漂”的超音速导弹东风-17。而它们的目标，正是铁路一中。 肖老师觉得她脸色不对劲，立刻小声地问：“孙主任，怎么了？” 卡莉法：“肖老师，我们中计了！” 肖老师：“中计？” 卡莉法点了点头：“有人在咱们的头顶点天灯，咱们竟全然不知。” 肖老师：“………” 他愣愣地看着卡莉法，不知道她究竟在说些什么。于是，他又循着卡莉法的眼神，望了望窗外的天。可是，窗外的天空，全部都是些浮云，什么都没有啊。 卡莉法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地转身，再次来到孔书成身旁。 她就这样，目光阴冷地望着孔书成，长时间没有说一句话。 孔书成检查完最后一遍试卷后，目光平静：“老师，我可以交卷了嘛？” ……………… 379 王不见王 第二场紧张激烈的数学考试，结束了。 铃声一响，同学们鱼贯而出。 十几位来自铁一中的监考老师，统一收完试卷后，又聚在一起。他们彼此交头接耳，表情十分凝重，就像是刚刚吃了一场败仗的将军，浑身都是挫败感。 尤其是，那四名负责监考高二8班的老师，他们情绪一激动，嘴里竟不断地爆着三字经。 孔书成刚走到楼下，沙沫就远远地朝他挥了挥手。 看的出来，小卷毛好像不是很开心的样子。而站在一旁的刘罗锅，更是情绪失落地蹲在一棵柳树下，吧唧吧唧地抽着闷烟。 匆匆来到两个人身旁后，孔书成笑了笑：“喂，你们俩，这是怎么了？怎么都不开心啊？” 沙沫：“你问你的徒弟吧。” 六十五岁的刘罗锅，哭丧着脸：“师父，沙小姐刚才说，那12个告白气球没弄好，她一分钱都不会给我，还要扣我钱。” 孔书成：“？” 他还没开口，沙沫就回头瞪了刘罗锅一眼：“喂，亏你还好意思跟我要钱呢？那12个气球，你是严格按照我的要求去放的嘛？” 刘罗锅：“是啊。” 沙沫：“你放屁。第11个气球，我本来是选C的，哦不，我本来是选蓝色的，你怎么给我放了个绿色的出去呢？你是蓝绿色盲嘛？” “我” 此刻，刘罗锅笑比哭还难看：“沙小姐，我也没办法啊。那第11个蓝色的气球，我刚充满气的时候，旁边左手就有一个绿色的气球，不小心飞出去了啊。沙小姐，我真不是故意的啊，我也不知道当时风有那么大啊！” 他这么一说，孔书成才幡然领悟。 原来，那第11个气球，并不是沙沫做错了，而是刘罗锅手滑了。 天哪，幸好是第11个出了点儿小差错，这要是第1个就手滑了，估计刘铭和毛南这群高二8班的学渣们就只有吃瘪的份儿了 了解到具体情况之后，孔书成笑了笑，还是用微信给刘罗锅转了个120块钱的辛苦红包：“刘老，还是辛苦你了。12个气球，只错了一个，已经很不错了。” 刘罗锅倒也是个讲究人，他自知失误，还是给孔书成退回了20块。 临走的时候，刘罗锅踩着三轮车又回头望月地问：“师父，明天，还有告白气球的活儿嘛？” 孔书成笑了笑：“有，当然有！” 刘罗锅：“好嘞。这笔钱，赚的可真轻松啊！” 说完，他就蹬着三轮车，心情愉快地离开了。 刘罗锅前脚刚走，高二8班一大批学渣们，就黑压压地从对面冲过来了。 这一次，被“精准扶贫”的规模，有点儿扩大。原本只是十几个学渣，现在一共就有二十多个了。听刘铭说，其实，他们班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告白气球”的秘密了。当气球徐徐升起的时候，就是他们班最燃的时候。 刘铭嘿嘿一笑：“谢谢阿成哥，又让我们雨露均沾了。”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对啊，阿成哥V5，阿成哥万寿无疆，一统江湖。” 孔书成笑着摆了摆手：“别，你们不用谢我，要谢的话，就感谢沙沫吧。今天的活儿，是她出的。” “哇塞，原来是沫沫姐的杰作啊！那必须好好感谢啊！” 一时间，高二8班的学渣们全都冲过来，要和沫沫姐握手、拥抱、甚至是更进一步的物理感谢方式。 “来来来，沫沫姐，谢谢你挺身而出，为我们高二8班作出的牺牲！” “沫沫姐，咱们握个手吧！” “握手不行，必须深入的感谢！” “对对对，沫沫姐，你的牺牲精神，值得让我给你一个深情的拥抱！” “本渣无以为报，唯有一吻表忠诚！” “对对对，必须一吻表忠诚！” “我也来ber一个，表表忠诚！” “喂喂喂，沙沫姐，你别跑啊！” 男女授受不亲。 沙沫可不想被学渣们揩油。 她拉开马步，用一双犀利的大眼睛，瞪着刘铭和毛南那群油腻学渣：“滚！全都给我滚，谁敢动我一根汗毛试试看！老娘让他断子绝孙。” “” 渣渣们见沫沫姐如此刚烈，那颗如僵尸一般狂热的揩油想法也彻底死了。 刘铭无奈地耸了耸肩：“害，大家都散了吧，散了吧，嫂子不愿意，大家也别勉强啊！咱们四中啊，就只有阿成能抱抱她了。” 他一说“嫂子”，所以人都没心没肺地笑了。 沙沫，也跟着傻傻地笑了。 然而，就在这时，毛南却好死不死地说道：“刘铭，说曹操曹操到，说嫂子嫂子到。你看，另外一个嫂子也来了哦。” 所有人扭头一看。 我靠，果然！ 周落霞也来了。 灿烂的斜阳下，周落霞上身穿着一件白色短袖校服，下面穿着一条笔直的白色牛仔裤，身影显得格外修长，腿精指数五颗星。 “卧槽，这才是真正的校服杀啊！咱们四中全校，穿校服最好看的姐姐，恐怕也就只有咱们周嫂子了。”毛南张大了嘴，疑似流口水，全程都是一副唐氏综合症的样子。 沙沫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却没有说什么。 刘铭赶紧亡羊补牢：“其实，咱们沫沫姐也很漂亮的。” 沙沫白了他一眼：“滚，不需要你们这群脑残粉的溜须拍马。晚上，记得请沫沫姐吃饭。标准是，一道选择题100块，让你们白嫖了11个选择题，那就是1100块。低于这个标准，我就不去了。” 所有学渣：“啊，不是吧，这么贵的嘛？” 沙沫：“不请拉倒，明天的外语，你们就等着大眼瞪小眼吧。没人给你们高二8班输送炮弹了。” 这时，所有学渣，立刻二话不说：“请，必须请，咱们高二8班，就算是砸锅卖铁，都要请嫂子吃饭！” “这还差不多。好了，渣渣辉们，姐姐我要去上网课了，先走一步，晚上在堕落街备好酒菜，等姐姐我上完课就来。” 说着，沙沫笑了笑，然后遁走了。 其实，孔书成知道，她根本就不是要去上什么网课，而是不愿意在这种场合与周落霞碰面。 每次，她都是这样。 只要是周落霞在的时候，她就会随口找个理由遁去。 就好像是王不见王。 夕阳灿烂，云卷云舒。 沙沫前脚刚走，周落霞后脚就赶到了。 所有高二8班的学渣，看见周大美女后，都格外的亲切。大家正想和她套套近乎的时候，不料，她却突然把脸阴沉下来，走到孔书成跟前，小声地道：“书成，找个地方，我想跟你谈谈！” 孔书成点了点头：“好，去哪里？” 周落霞没有说话，只是兀自转身，向着对面的小树林走去。 孔书成不知她到底想说些什么，只得和大家告辞，跟了过去。 这时，高二8班的学渣们，一个个都跟柠檬精似的惊呆了，他们眼睁睁地望着两位学霸步入幽静的小树林，全都开始跟狼一般嗷嗷叫。刘铭、毛南和关浩林他们几个，更是诗兴大发，当场就淫诗作对起来。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妙啊，妙啊！” “停车坐爱枫林晚，落霞红于二月花。” “在天愿作书成鸟，在地愿为落霞枝。” “孔仙人，看来是要和周落霞去小树林里玩推手了。” “推什么手啊，直接推倒不香嘛？” 380 土猪也想拱白菜 小树林里一片寂静，金色的夕阳，从枝叶的缝隙中斜照下来，形成一道道笔直而夺目的光柱。 周落霞和孔书成两个人，走进林中，并且在一棵巨大的樟树下停下了脚步。 听老人说，这棵古樟树已经两百岁了，而东饶四中建校也只不过才区区20年。十年树人，百年树木。在四中，大家都喜欢称这棵古樟树为“神树”。 据说，在神树下面许过的愿，往往都能实现。所以，很多同学过生日的时候，都喜欢偷偷地跑来这里庆祝，顺便吹个蜡烛，许个愿。 神树下面，有一张光亮的大理石长椅。因为来这里庆生和许愿的人较多，椅子上面布满了各种颜色的蜡烛油。除此之外，长椅上面，还有人用白色的涂改液，写着一些少儿不宜的句子。 其中有一句话，特地经过了字体加粗，看起来格外惹眼“我发誓一定要考上清华，然后娶周落霞为妻，此生不渝！” 这句话，是最近才出现在这张长椅上的。 孔书成用手指了指那句话，笑着问周落霞：“知道，这是谁写的么？” “神经病，我才不管是谁写的呢，恶心死了。” 周落霞皱着眉头，从书包里掏出一一张纸，将“周落霞”三个字盖住，这才安心地坐下。 孔书成：“我的字也没这么丑。告诉你吧，这个笔迹，吕慢慢已经鉴定过了，他说是咱们班的程培风偷偷写的。” “啊” 周落霞顿时满脸黑线，身体也立刻往旁边挪了挪，十分嫌弃的样子。 孔书成笑了笑：“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呢？” “嗯，我找你来，是有话要说的。” 周落霞抬起头，眼含秋水地看了看孔书成。 夕阳照在她白皙泛红的脸庞上，让她那原本如凝脂般光亮的肌肤，有了一种不可思议的透明感。甚至，因为距离太近，孔书成可以看见她耳垂下面脸颊上那细细的绒毛。 感觉，上头了。 周落霞从孔书成的眼神里，捕捉到了一丝车速，于是赶紧将身体又往旁边挪了挪，然后小声地说道：“我找你来，是要跟你说正经事的。” “呃，说罢。” 孔书成点了点头，很正经地看着她。 周落霞：“书成，我劝你，还是收手吧。” “？！” 孔书成一愣，然后笑了笑：“喂，我到底做什么了嘛？怎么就用上“收手”这个词儿呢？哈哈，你干脆让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吧？” 周落霞表情依旧严肃：“书成，我其实早就知道，这次的语和数学考试，你都在想方设法帮助高二8班的同学。难道不是嘛？楼底下的那些气球，都是选择题答案，难道不是嘛？” 孔书成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周落霞：“书成，我劝你，真的不要再这么做了。” 孔书成：“Why？” 周落霞：“因为，你要再这么继续错下去，连我都会瞧不起你的。” 因为生气，她的脸一下子就涨红了。 孔书成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抬起头，静静地看着周落霞。 周落霞粗喘了两口气后，又看了孔书成一眼：“书成，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要执迷不悟呢？” 孔书成突然嗖的一下站起来：“这件事，如果我不去做，高二8班将会面临着被降维打击的境地，咱们四中就根本没有任何赢的希望。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更加清楚。落霞，你知道嘛，铁路一中这次的做法很鸡贼，他们就是要用宏志B班，来彻底击垮高二8班。用重点班来PK我们的渣渣班，你觉得公平嘛？” “书成，你别再说了。你觉得，以你一己之力，可以扭转乾坤嘛？所有人都知道，这次的两校德比之战，我们东饶四中其实已经输定了。” “不。我的字典里，没有输字。不到最后一刻，我们东饶四中，都还没有输。” “可是，书成，我真的很担心你啊！” 周落霞说到“担心你”三个字的时候，眼里噙满了泪光。 孔书成：“” 周落霞：“书成，我真的很担心，你会因为舞弊而被抓了啊。况且，我已经感觉到，那个卡莉法，她已经盯上你了。你以为用彩色气球的方式，她们就识破不了了嘛？” 孔书成点点头：“放心吧，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不会束手就擒的。” 周落霞：“不，书成，你还是不明白我的意思。” 孔书成：“？” 他愣愣地看了看周落霞，发现她此刻已经低头不语了，脸颊仿佛更加羞红了：“落霞，你今天到底怎么了？你到底，想说什么呢？” 周落霞支支吾吾：“我，我就是想说，你你不要在做傻事了。” 孔书成：“为什么？” 周落霞终于忍不住，生气地站起来了：“你，你难道就没有为我们俩考虑过嘛？” “” 孔书成没说话，但内心却彻底燃了。因为，这应该是他第一次听见，从周落霞的嘴里说出“我们俩”这三个字。即便是，她们曾经在电影院里“相濡以沫”的时候，周落霞都没有像今天这么动情过。 孔书成：“落霞，你究竟想说什么？” 周落霞：“我，我就是希望你能专心考试，不要去做无用功。” 孔书成：“可是，我不是做无用功啊！” 周落霞：“你！算了，我不想再跟你说了！” 她正要愤愤然离去。 孔书成却一把用手拽着了她的胳膊。 “孔书成，你，你放开我” 周落霞还想倔强地离开。 孔书成却倔强地将她揽入怀里。 静谧的小树林，光影迷离的小树林，闲人免进的小树林。 两个人，倔强了十几秒。 十几秒后，有酱油同学从旁边经过。 他俩也只好不再“倔强”了。 可是，呼吸依旧急促。 孔书成赶忙帮她捋了捋衣领。 她却狠狠地抽打了几下他的手。 嘶，农夫三拳有点儿疼！ 孔书成小声地问：“落霞，刚才，你说我们俩的事儿，到底是什么事啊？” 周落霞咬了咬鲜红的唇：“我妈昨天晚上已经跟我说了，她很想看看，这次的联考，你究竟能考多少分。她还说，这次的联考，你的成绩若是不能考进年级前三名，她就” 孔书成：“就怎样？” 周落霞：“她就不允许，我再跟你来往了，而且也不许我住校了。” 孔书成：“那，我要是只考了第四名呢？” 周落霞捂嘴笑：“探花之后，全部没戏。” 孔书成：“那，如果我的总分要是能破7，阿姨她会不会就同意我们俩在一起了呢？” 周落霞：“” 羞赧地低下了头。 片刻，她又心事重重地摇了摇头：“书成，你要是执迷不悟，继续帮着高二8班那群人扶贫的话，就算你不会舞弊被抓，那你的总分，也不会高到哪儿去的。” 孔书成：“相信我，我很稳的。” “神经，我才不信你呢。上午，你的语只考了45分钟，而下午的数学你又提前了几十分钟交卷。你难道，真的以为自己是救世主嘛？你难道，真的以为自己是个天才嘛？” “天不天才我不懂，但我绝对是个天选之才。” “你少来了，你要是再这么玩下去，我怀疑你连总分破6都没戏。” “落霞，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会达成目标，不会让阿姨对我失望的。” “不，书成，你要真为我考虑的话，就必须退出这场扶贫游戏。否者，我就不理你了。而且，说实话吧，我最瞧不起的，就是那些考试舞弊的人。” 她话音刚落，古樟树后面不远处，就有人突然啪啪啪地鼓起掌来。 周落霞猛然扭头一看，发现是龙飘飘，顿时吓得花容失色！ 孔书成也吓得不轻。 龙飘飘因为自己的冒昧，也自觉有些抱歉：“不好意思啊，我的到来，应该没有打扰到两位的谈话吧？” 孔书成：“庞老师好。” 周落霞：“庞老师好。” 龙飘飘缓缓地走了过来：“刚才，我去班里找你们，冯堂他们都说，看见你们来小树林了。希望，我不是一个2000瓦的电灯泡吧？不过，这里环境宜人，的确是一个适合学习交流的地方啊。” 孔书成和周落霞都没说话。 鬼都听得出来，龙飘飘刚才所说的“学习交流”，其实饱含了讽刺意味。 或许是看见两位学生都很紧张，龙飘飘立刻摆了摆手：“别紧张，咱们三个人，也难得来这么安静的地方好好聊一聊。” 说完，龙飘飘就坐在了长椅上。很快，她低头一看，就看见大理石上面的那句话“我发誓要娶周落霞为妻，此生不渝！” 于是，龙飘飘用手指着那句话，笑着问孔书成：“阿成，这句话是你写的？” 孔书成立刻拨浪鼓似的摇头：“不不不，不是我写的。听吕慢慢说，是程培风写的。” 龙飘飘立刻冷笑道：“呵呵，土猪也想拱白菜？” 孔书成：“” 周落霞：“” 老师说话，真够耿直的啊！ 片刻。 孔书成问：“庞老师，您找我们，有事儿嘛？” 龙飘飘点了点头：“刚才，我听见周落霞说到舞弊两个字了，所以有些心里话，也想跟你们聊两句。哦对了，在聊之前，我先跟你们俩说个坏消息吧。” 孔书成：“什么坏消息？” 龙飘飘：“童彦老师住院了。” 此言一出，孔书成和周落霞不禁一愣：“啊，童老师，怎么会住院的呢？她今天不是去铁路一中负责监考嘛？” 龙飘飘眉头紧锁：“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或许正是因为童彦老师去监考，所以才惹来了巨大的麻烦。今天下午，考数学的时候，童彦老师在铁路一中的宏志B班，抓了两个违规用手机的，然后她当场就按舞弊处理了，然后” 孔书成：“然后就怎样？” 龙飘飘：“然后，童彦老师监考结束之后，开车正要回学校的时候，有人戴着口罩，偷偷地潜伏在路边的草丛里，朝她的汽车玻璃狠狠地砸了一块砖头。所以，童彦老师的车，就直接撞到桥墩上了。幸好，她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警察现在正在进入调查。” “啊” 孔书成和周落霞同时失声尖叫。 381 你在教我做事 夕阳下，小树林。 树欲静而风不止。 龙飘飘长吁了一口气，拍了拍两位学生的肩膀：“书成，落霞，你们两个，也不必太过担心了，童彦老师她身体没有大碍。医生说，只是轻微的脑震荡，休息几天就好了。” 周落霞气愤填膺：“岂有此理。舞弊被抓，就雇凶伤人，他们铁一中的人，做事还有底下嘛？” 龙飘飘：“是啊。童彦老师的车，是在刚驶出铁一中的校门后，就被社会上的混混袭击的。所以，凶手应该也和铁一中的人有关联。一来是报复，二来是警告。” 周落霞：“真是可笑。他们在警告谁啊？难不成，要让他们开卷考试？这还有没有王法了？一群巨婴！” 孔书成很少看见，周落霞发这么大脾气。 龙飘飘点了点头：“落霞，你说的对。咱们是和谐社会，童彦老师被袭击的事情，我们已经报警了，相信有关部门很快就会查个水落石出的。况且，我也相信，在真相大白之后，整体的舆情会对我们东饶四中有利的………” 孔书成：“庞老师，铁路一中有两位同学舞弊被抓后，反应就这么激烈。这说明，他们有点儿狗急跳墙的意思啊。” 龙飘飘点点头：“没错。刚才，我给吴霜老师打过电话了，她说铁路一中的师生对这次的联考十分紧张。甚至，紧张得歇斯底里。下午的时候，当童彦老师抓了两个学生舞弊时，他们好几位任课老师，当时就要和我们派去的监考老师打起来了。据说，就连他们的教务处长都冲出来了。幸好，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童彦老师抓舞弊的时候也是人赃并获。这一次，他们也是输得心服口服。” 说到这里，周落霞突然开口道：“庞老师，有些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完这句话后，她又看了看孔书成。 龙飘飘：“落霞，这里我们三个人，你有话就直说吧。” 周落霞：“其实，这两场考试，书成和沙沫………也参与了舞弊。” 孔书成：“………！？” 龙飘飘片刻没说话，只是用眼睛直直地看着孔书成。 孔书成立刻低头认错：“庞老师，我错了，我不应该………” 话还没说完，龙飘飘却笑着伸手制止了他：“书成，你别再说了。关于你的事儿，郭小龙处长已经跟我说了。关于‘告白气球’的事儿，我就当什么都没听见吧。不过………我现在郑重地警告你，接下来的考试，你千万不能再出事儿了。” 对于龙飘飘这种和稀泥的表态，周落霞颇有些不满：“喂，庞老师，你………你怎么不劝劝他呢？搞不好，明天考英语的时候，孔书成还会再犯的呢。” “哈哈，劝他？我觉得没有必要吧？”龙飘飘笑着拍了拍周落霞：“傻孩子，你就放心吧。明天的外语考试，孔书成应该不会傻成那样，继续用‘告白气球’的方式传递答案的。这一点，我倒是对他很有信心的。” 说完，她又瞟了孔书成一眼：“书成，老师应该没说错吧？” 然而，孔书成却突然摇了摇头：“不，庞老师，您错了。明天，我还想再搏一把！” 龙飘飘：“………！！！” 周落霞：“………！！！” 两人对视了一眼。 那一刻，龙飘飘整张脸都气黑了：“喂，书成，你是不是疯了？明天上午，考外语啊，你还想用这样的方法？” 孔书成点点头：“事不过三，我想再试第三次。” “你你你，不可理喻！”龙飘飘恨不能手撕他：“孔书成，我可警告你，明天的外语考试，你绝对不可以再故技重施了。现在，铁路一中已经有两个舞弊的了，这就意味着他们的心态会更加容易崩。相反，这个时候，我们则更应该稳一点。你可不要做那个坏了一锅汤的老鼠屎啊？” 孔书成：“为什么不可以再试试呢？” 龙飘飘：“书成啊书成，这件事，你用脚后跟想一想都知道了。你以为，铁路一中的那些监考老师真的都是吃素的？你以为，他们经过了两场考试后，还不能识破你那点儿小伎俩？” 周落霞跟着补刀：“就是。那个负责监考我们班的卡莉法，她都已经知道，楼底下放飞的那些气球，应该就是选择题的答案了。” 孔书成没说话。 龙飘飘：“书成。根据我和郭处长的猜测，明天的考试，铁路一中肯定会在原来的基础上，继续加大监考力度。所以，你已经没有机会作妖了。何况，明天的外语，将是重中之重。说得难听一点，得选择题者得天下！” 孔书成笑了笑：“庞老师，我很喜欢你这句‘得选择题者得天下’。正因为是这样，我明天就更要放手一搏了。” “你………”龙飘飘立刻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书成，你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你知道一张外语试卷上面，有多少道选择题嘛？” 孔书成：“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有75道选择题。” 龙飘飘：“对啊。75道选择题，你难道………都要用告白气球的方式？你觉得，不可笑嘛？” 孔书成：“有何不可呢？” 龙飘飘气到爆炸：“你………简直不可理喻。总之，我绝不允许你这么做的。就算，这次联考我们东饶四中输了，就算我们冲击不了省重点，我都绝不允许你这么做。你丢人可以，但是不能把我的人给丢了。而且，一旦你这样做了，知道后果有多严重嘛？一旦你这个计划失败了，或许整个高二8班的外语成绩，都要砸在你手里………孔书成，你有想过后果嘛？” 孔书成：“………” 犹豫了片刻，孔书成见龙飘飘情绪太过激动，于是摇了摇头：“庞老师，今天的讨论，就到此结束吧，我也有点儿累了，想回寝室休息一下。” 说完，兀自离开了。 龙飘飘和周落霞，呆呆地杵在原地，彼此紧张地对视了一眼。 片刻。 龙飘飘忽然扭头，小声地问：“落霞，你们两个，刚才没发生什么事儿吧？” 周落霞：“………？” 龙飘飘：“我的意思是说，书成他今天的状态不对，你难道没看出来嘛？” 周落霞：“看出来了，可是，我也不知道，他这到底是怎么了啊！” 龙飘飘：“我怎么感觉，他有点儿像失恋后的状态啊！” 周落霞：“………！” 龙飘飘：“落霞啊，书成他是个好孩子，将来也一定会有大出息的。老师呢，虽然平时也经常会强调，叫你们不能早恋不能早恋。但是，任何问题都是一分为二的看。如果，你们真的碰到了一个值得珍惜的人，老师倒是觉得，你们其实也是可以尝试着去和对方多接触，多交流。” 周落霞：“………！！” 龙飘飘：“落霞啊，你放心吧。老师虽然年纪比较大，但其实并不顽固的。现在是开放的年代，一般情况，如果男生主动对你表白或者是亲昵的话，也不用太过抵制的………” 周落霞：“………！！！” 龙飘飘：“如果说，你们俩真到了那一步。老师认为，只要做好防护，也是可以的。” 周落霞：“………！！！！！！” 妈呀，这是开往幼儿园的车嘛？ “老师，我也有事儿，先走了！白白！” 周落霞羞愧难忍，满脸通红地与龙飘飘道别后，迅速逃离了现场。 “哎，真是一群不省心的傻孩子啊！” 龙飘飘站在原地，望着孔书成和周落霞匆匆远去的背影，不禁摇了摇头。接着，她又转过身去，对着那棵巨大的“神树”，双手合十，默默地许了一个愿。 她许的这个愿，跟她女儿范小轩有关。 其实，也跟………孔书成有关。 ……… 其实，孔书成并没有去寝室。 他去的地方，是学校的办公大楼的三楼，教务处长郭小龙的办公室。 “咚咚咚” 举手敲门。 郭小龙处长：“谁啊？” 孔书成：“郭处长，是我，高二0班的孔书成。” “哦，来了，来了！” 正在房间里打电话汇报工作的郭处长，草草地挂掉电话，立刻将门打开，然后将孔书成“请”进了办公室。 “哎呀，什么风，把孔仙人给刮来了啊？” 郭处长很兴奋，面带微笑地给孔书成泡了一杯上好的西湖龙井。 很快，一股沁人心脾的龙井茶香，霎时间飘满整个办公室。 “坐，请坐，请上座！茶，敬茶，敬香茶！” 郭小龙嘿嘿一笑：“书成啊，你可是难得来我这里啊。之前，我叫了你好几次，你都不赏脸来我这里喝茶啊。” 自从私底下得知，林泊真院士就是周落霞的外公之后，郭小龙对周落霞的态度，简直好得不要不要的。江湖传闻，孔书成+周落霞=黄金cp组合，因此郭小龙对孔书成的态度也是爱屋及乌。 他十分相信，在不久的将来，或许就能喝到孔、周这两位学霸的喜酒。 而且，这喜酒，还不仅仅是“金榜题名”的喜酒！ 有可能，还是“喜结良缘”的喜酒！ “郭处长，您别这么客气。今天来找你，是想跟你聊一聊，有关校庆20周年的事儿。” 孔书成这么一说，郭处长立刻就懵逼了。 他挠了挠秃顶的头，愣愣地问：“孔书成，你这话………什么意思啊？” 孔书成笑着道：“咱们东饶四中，今年不是刚好建校20周年么？” 郭处长点了点头：“对啊！” 孔书成：“那校庆20周年，不是要搞庆祝典礼么？” 郭处长：“对啊，怎么了？” 孔书成：“哦，没什么，我就随便问问，啥时候搞庆典啊？” “………” 郭处长顿了顿，然后起身走到办公桌前，翻了翻日历：“咱们学校的校庆是6月18号，还有12天呢。” 孔书成：“可以提前嘛？” 郭处长愣了愣：“孔书成，你到底想说什么？我怎么觉得，你今天，看起来样子怪怪的啊？该不会，你………失恋了吧？” 刚才，郭处长也听人说，孔书成和周落霞两个人偷偷潜入小树林了。 这要是，他俩真的失恋了的话，喜酒………可就泡汤了呀！ 孔书成笑了笑：“放心吧，郭处长，恋爱的事儿，固若金汤。倒是，校庆的事儿，我认为可以提前操办了。” 郭处长：“………” 嚯！这个孔仙人，你可真是长能耐了啊。 这种需要学校常委才能决定的事儿，你都要插一腿了？ 片刻。 郭处长颇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孔仙人啊孔仙人，我觉得吧，你今天的告白气球放的不错。明天呢，你就不要再放气球了，还是安安心心认真考试吧。至于，咱们校庆20周年的事儿，需要学校领导们开会，才能进一步讨论和执行的。” 孔书成目光平静：“那么，现在就召集校领导，开个临时紧急会议吧！” 郭处长：“………！！！？？？” 我勒个去，你在教我做事？ ……………… 382 一场秘密的会议 有句话说的好：屁股决定脑袋。 一个人坐什么位置，往往就决定了他思考的角度和范围。就像《鬼谷子》里说的：“故说人主者，必与之言奇。说人臣者，必与之言私。” 孔书成，作为一枚重点班的高二学生，他操心的不是“10校联考”的事，而是“20周年校庆”的筹备工作？ 他这是想干嘛？ 参政议政？ 五条杠少年？ 虽说孔书成是四中的名人，他说话具有一定的权威和圈粉功能，但他想“指点江山”的话，这恐怕就有点儿飘了吧？ 郭处长尽量克制内心嘲讽的情绪，只是淡淡地摆了摆手，然后轻抿一口茶：“书成啊，20周年校庆的筹备工作，是个系统性工作，需要学校领导统一筹划的，过程很繁杂，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我个人觉得，你只要吃个瓜就好，没必要过于入戏。而且，你目前的任务，就是好好地准备明天的考试………” 孔书成嗖的一下就站起来了：“行，既然郭处长都这么说了，那我就不再多嘴了。不过，郭处长，有些话，我还是要直白一点提醒您。” 郭处长点点头：“但说无妨。” 孔书成：“郭处长，您恐怕也知道，明天的十校联考，将会考外语。这其实是，我们咸鱼翻身的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那就准备给铁路一中发祝贺函吧，恭喜他们喜提‘省重点’。” 说完，孔书成转身就要走。 “喂，孔书成，你先给我站住！” 郭处长立刻起身，眼睛直直地望着孔书成。 因为太过震惊，他的嘴巴都张成了三枪拍案惊奇后的o型：“孔书成，你刚才说的话，都是认真的？明天的外语考试，将会是我们最后的机会？” 孔书成点了点头：“我给高二8班扶贫的事儿，您恐怕也知道了吧？您觉得，我有心情和您开玩笑嘛？” “这………” 郭处长沉思片刻后，最终还是拨通了刘文伟校长的手机。 ……… 十分钟后。 一场史上最为保密的“校领导办公会”，在办公大楼的最顶层，悄然地召开了。 会议进行期间，刘校长勒令所有人都要关机。 因为会议所谈论的内容，相当敏感，参会的学校领导们，几乎全程都没有说几句话。 所有的工作部署方案，几乎全部由孔书成一个人阐述和发言。 各位学校的领导，有的埋头记录着，有的神情紧张地望着窗外，有的使劲儿用手搓揉着太阳穴以此来缓解紧张的压力。 但是，谁都没有对孔书成的“一点点小意见”，发表任何看法。 大约15分钟后，当孔书成的讲述结束后，在场所有领导的额头上，也都溢出了一丝丝汗珠。 这时，刘文伟校长，也终于说话了。 可是，他其实什么都没说，只是简简单单地说了三个字：“这样啊？” 也就是说，刘校长没有对孔书成刚才的“校庆活动执行方案”，评论一句话。 刘校长既不说“同意”，也不说“不同意”。 他就只是说“这样啊？” 至于他的意思，那就只能细品了。 还是那句话：屁股决定脑袋！ ………………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 面对孔书成的提议，每一个领导直接表态。 无奈，郭小龙处长只好先让孔书成回避一下。 孔书成刚刚离开会场，办公室里的领导们，立刻就争吵起来。刘校长坐在主席位，还没有开口说话，各种各样的反对声音，就迎面扑来。 “胡闹，简直是胡闹。他孔书成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啊？” “就是，校庆活动这么大件事儿，怎么能让一个孩子指指点点呢？” “这都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孔书成他刚才说的那些，不能见光吧？” “对啊！他这么做的话，那可是违反原则的啊！” “我反正不同意小孔同学刚才的意见，这简直就是瞒天过海。” “我也不同意。这件事儿，万一搞砸了，咱们东饶四中的面子，玩哪里放啊？” “要我说啊，这个孔书成不是脑子有问题，就是人品有问题！” ……… 议论纷纷，人声鼎沸，刘文伟校长没有说一句话，他全程都在闭目养神，仿佛认真倾听。 只不过，等到大家情绪激动地站起来，要“刘校长说几句话”时，他才突然起身，用力将手中的茶杯，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哐！” 整个会议室里，立刻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刘校长缓缓地站起来，脸色阴沉：“刚才，孔书成在说完方案的时候，问你们谁还有意见，你们一个个都跟哑巴似的不说话，而且全都争着做好人，全都争着给自己树贞节牌坊。这下可好，人家走了，你们又在这里吵个没完，而且还说人家人品有问题？作为学校领导，你们的良心不会痛嘛？” 所有人：“………” 片刻，坐在斜对面的政教处的梁卫处长，缓缓地举手，然后轻咳一声：“校长。我斗胆说句不中听的啊，孔书成这个方案，我认为是真的不能搞啊！真要是按照孔书成说的去做，那咱们可都是犯组织错误的人啊。您说，咱们做领导的，怎么可能鼓励学生去舞弊呢………？” 其他领导纷纷点头。 这时，刘校长也点了点头：“这个，我也知道。所以，我刚才也没有说，一定要同意这么干啊！舞弊这件事儿，我们作为校级领导，怎么可能会主动配合学生去做呢？可是，我们刚才主要讨论的问题，并不是舞弊啊！” 所有人：“………？？？” 刘校长：“我们刚才要讨论的问题，是校庆20周年，到底能不能提前搞吧？这不算是滋长和助力舞弊行为吧？我个人的意见是，如果把校庆活动提前的话，或许也可以给同学们加加油，给校庆提前暖暖场嘛？所以，我觉得孔书成刚才说的方案，完全没有毛病啊！” 梁卫处长：“………” 所有人：“………” 尼玛，刘文伟，他果然………是个百年一遇的老贼校长啊！ 避重就轻，偷梁概念！ 大家瞬间就秒懂！ 刘校长见大家都埋头不作声，于是又问郭小龙处长：“小龙啊，你对孔书成刚才提的意见，到底是怎么看啊？20周年校庆活动，提前12天搞，有没有问题？” 郭小龙呵呵一笑：“我觉得，没什么问题吧。” 刘校长：“行，那这件事，就由你和后勤处的赵日天负责吧。” 旁边的赵昊处长满脸黑线：“校长，我叫赵昊，不叫赵日天！” 刘校长：“行，我管你叫赵什么，总之明天那件事，你要是办不好，就给我一边凉快去。后勤处的处长，你要不想干，自然会有人想干。” “校长，别这样嘛，我也没说不干啊！” 赵日天，哦不，赵昊处长射射发抖！ 其他领导，将刘校长一脸包公像，也吓得迅速逃离了会场。 ……… 383 大人时代变了 晚上10点40分，校园里夜阑人静。 清凉的晚风，像一把梳子，轻轻地吹拂和梳理着春华楼前的两排柳树。今夜，灯火通明，后勤处长赵昊和教务处长郭小龙，此刻正带领着五六名工作人员，在学校大门口一带忙碌着。 很显然，他们已经动工了。 孔书成下了晚自习后，背着书包，刚走到宿舍楼底下时，刘罗锅就扯着嗓子，远远地喊了他一声：“师父，才下课啊？” 刘罗锅年纪大，听力下降，所以说话声音特别大。他这么一叫“师父”，不仅附近的声控灯都亮了，就连路过的好多女同学也都捂着嘴偷笑。 孔书成打趣道：“刘大爷，以后别再叫我师父了，感觉把我叫老了，人家还没处对象呢。” 刘罗锅嘿嘿一笑：“师父，你处啥对象啊？我孙女刘希珺，你喜欢不？喜欢的话，我让她下次多来这里玩。” 他这么一说，旁边刚好有个高二19班的胖妞路过，她于是立刻大笑道：“刘罗锅，你都喊孔书成做师父了，回头，你不是得喊你孙女叫师娘？这辈分，有点儿凌乱啊！” 刘罗锅：“师娘就师娘，管你啥事儿？有本事，你去做我师娘啊！” 他这么一说，胖妞立刻花痴般地看了看孔书成：“我当然是没有问题啊，伦家还没有男朋友呢，可关键是要看，孔仙人他喜不喜欢我这种丰满型的女生啊！” “………” 孔书成用旁光看了看胖妞那不下200斤的吨位，立刻举手投降：“行了，别扯了，我还是躺平吧！” 肥妞噘嘴，假装生气：“哼！躺平我也能坐死你！” 孔书成：“………！！！” 刘罗锅立刻笑得前俯后仰。 孔书成正要走，刘罗锅又一把拽住他，然后将他请进房间，并且小声地问：“师父，明天，应该还有活儿嘛？” 他说的“活儿”，自然是指“告白气球”。 孔书成点了点头：“放心吧，明天的告白气球，管够。只不过，顺序可千万别再搞混淆了。还有，这事儿，一定得保密哦！” “好好好，一定一定！” 刘罗锅的眼睛都亮了。 ……… 孔书成又交代了一些“操作细节”后，就回寝室了。 晚上12点左右，刘罗锅上床正准备睡觉，窗口那台破旧的电话突然响了。 “奇怪，这个时候，谁会打电话过来呢？” 身材佝偻的刘罗锅，缓缓地起身，抓起了电话，重重地咳嗽一声：“喂，你找谁啊？” “请问，您是刘大爷嘛？”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 刘罗锅顿了顿：“对，我就是，请问你是？” “哦，刘大爷您好，真是不好意思，都这么晚了，还打扰您休息。我也是刚刚才得知您这个电话号码的。哦对了，我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是您孙女刘希珺的语文老师兼班主任，我姓孙，我叫孙嘉莉。” “哦哦，原来是孙老师啊。请问，这么晚了，您要找哪位同学呢？” “不不，我不找学生，我就找您。” “找我？” 刘罗锅顿时就懵圈了。 坦白说，干宿管这么多年，身为光棍老汉的他，还是头一次接到中年妇女打来的电话。而且还是深夜来电。 “刘老师，您找我，有事儿？” “呵呵，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儿。我就是想问您几个小问题，不知道您方不方便回答？” “有什么问题，刘老师您只管问。” “刘大爷，今天我也来你们四中监考了，而且我还在楼上看见，您拿了一些气球到教学楼前面的空场地放飞，是吗？” “呃，是的。” 刘罗锅有些吃惊。 孙老师这么晚了打电话，就来问这事儿？ “刘大爷，我冒昧的问一句，是谁让你这么做的呢？” “这个………” 刘罗锅犹豫了。 毕竟，“告白气球”这件事儿，师父曾经嘱咐过他，不许和别人透露半点信息，尤其不能和四中以外的人员说。甚至包括他孙女。 作为一名光荣的退伍老兵。“诚信”这块金字招牌，还是不能丢的。或者，说得更现实一点：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不好意思啊，孙老师。气球这件事儿，我恐怕不能随便说啊。总之，是个调皮的小男生吧。我这么说，算是回答你了吧？” “………” 电话那头，卡莉法顿了两秒，然后立刻大笑道：“哈哈，没关系的，刘大爷。您既然不想说，那我也不能为难你。只是，您应该知道，那个找你放飞气球的人，他想表达什么意思吧？这个，总可以跟我说道说道吧？” 刘罗锅笑了笑：“呵呵，孙老师啊，现在的年轻人，谈恋爱的手法，千奇百怪。他们放个气球，估计就是想告白呗。” “哈哈哈，哈哈哈………” 卡莉法忍不住笑出了杀猪声。 刘罗锅有些纳闷：“孙老师，怎么了？我有哪里说错了嘛？那些气球，不是用来表白的嘛？” 卡莉法：“哦，没有，没有。那些气球，的确是用来表白，您没说错。只不过，我也觉得，现在的年轻人，谈恋爱真的很有想法啊。” 刘罗锅长叹一气：“嗨，啥想法不想法啊，要我说啊，他们就是糟践爸妈的辛苦钱。刘老师，你知道嘛，他们请我放气球，还要给我钱哦，感觉都像是富二代一样。” 卡莉法：“是吗？他们给你多少钱？” 刘罗锅：“一个气球，十块钱。” “………” 电话那头，卡莉法明显卡顿了一下。 片刻，她又呵呵一笑：“刘大爷，明天，你还有活儿嘛？” “有啊，明天据说还有个大活儿呢。”话刚说出口，刘罗锅就意识到口误了，于是又赶紧解释：“呵呵，孙老师，我刚才其实是开玩笑的。” 谁料，卡莉法突然笑着道：“刘大爷，明天，我这里也有个放气球的活儿，您想接不接啊？” “啊，孙老师，您………您没有开玩笑吧？” “刘大爷，我不开玩笑的。事情是这样的，我们班不是有个同学名叫宁才哲嘛？” “哦，就是铁一中的超级学霸宁财神啊，我听珺珺常常提起过他的。” “对对对，就是他，宁才哲他不也是综合营的嘛？这段时间，他的学习状态也有点儿不对，我一打听才知道，原来他是喜欢上了你们东饶四中的沙沫同学了。所以，他也想在明天上午，让您帮忙放几个告白气球，您看可以么？这件事儿，宁才哲他不好意思说，所以就让我转告你。” “啊这………” 刘罗锅暗吃一惊。 卡莉法：“真是不好意思，作为一个班主任，我居然跟您提这样无厘头的要求。刘大爷，您自己看着吧，如果觉得行就行，要觉得有难处，咱就不找你做这件事儿了。或者，我再去找找2栋的老邱也行。” “啊，不不不，家肥不外流，我这边没什么难度。告白气球嘛，多放几个也都是放，只要孩子们开心就好。” “诶，这就对了嘛。刘大爷。明天呢，咱们就这样，您看行不行？在您放其他的气球之前，您能不能先帮我们宁才哲同学放3个绿色的气球？” “呵呵，这个简单，3个气球，都要绿色的？” “没错，都要绿色的。” “孙老师，我想冒昧的问一下，你们那个宁财神，他为啥都要放绿色的气球呢？” “他说，绿色是原谅色啊。三个绿色，意思就是说，他希望沙沫同学能原谅他第三次啊。” “哦，原来是这样啊？现在的年轻人，果然都是些人精啊。孙老师，您放心吧，您交代给我的任务，保证完成！” “等等，刘大爷，我还有话没说完呢。” “孙老师，您说。” “刘大爷，放3个绿色的气球，您必须遵循一个原则，那就是必须在其他的气球之前放。可以嘛？” “这………” 刘罗锅陷入了沉思和犹豫。 隐隐地，他总感觉，哪里不对。 卡莉法：“刘大爷，这件事儿，你要是办妥了，作为宁才哲的老师，我不会让您吃亏的。事成之后，三个绿色的气球，我给三千块的劳务费。” “啊………” 刘罗锅顿时就感觉气血冲头，甚至有些高血压。 妈呀，3个原谅色的气球，孙老师就给我三千块？ 妈呀，这个地球上的人类，到底是怎么了？ 片刻。 卡莉法认真地问：“刘大爷，三千块，连着放三个气球，你到底干不干？” 刘罗锅感觉心跳加速，立刻仰头吞下两片“氢氯噻嗪”后，斩钉截铁地道：“孙老师，您就放心吧，您让我干，我就一定干！” “行，刘大爷，那咱们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我代表宁才哲，感谢您！哦对了，还有，这件事儿，您也得帮我保密哦？” “放心吧，孙老师，您是我孙女的班主任，这件事，我会办好的。” 刘罗锅挂掉电话后，很长时间都转辗反侧，睡不着觉。 脑海里，突然一直回荡着，孙女刘希珺的那句口头禅：大人，时代变了！ 害！看来，时代真的变了！ 现在的年轻人，玩个气球，都玩出火药味来了……… ……………… ( 384 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次日，一大早。 太阳还没有出来，一大片薄如轻绡的彩霞，就铺满了远处的天际，看上去充满了某种奇幻色彩。 那些早起晨练的同学，刚走出寝室，就发现了一件令他们震惊不已的事儿：一夜之间，整个四中的校园内，竟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学校正门口，已经竖立起一个6米多高的红色充气拱门。拱门上面赫然写着一行粗黑体大字：热烈庆祝东饶四中建校20周年！ 不仅如此，学校主干道两旁，工人们已经摆满了一盆盆鲜花，而且每隔五米，就有一面彩旗和一条横幅，横幅上全都写着超级燃的标语： “风雨兼程20年，策马扬鞭奔向前！” “春风催桃李，丹心育新人，20年我们一起走过！” “志存高远，知行合一，东饶四中追求卓越20年！” “不忘初心，砥砺前行，以校庆20周年为契机，努力冲刺省重点！” ……… 气氛热烈，鸡血满满。 放眼望去，校园内挂满了红底黄字的横幅，满眼都是西红柿炒蛋的颜色，同学们直接都看傻了。 “卧槽，我还以为穿越了呢？这些横幅，谁搞的？” “屎尿未及啊，咱们学校20周年庆典，怎么说提前就提前了呢？” “看来，咱们的校长刘秃然同志，有点儿猴急啊！” “搞快点，高快点好啊，马上就端午了，说不定刘秃然还会给咱们住校生发几个粽子呢。” “喂，你想多了。粽子肯定没有，《5年高考，3年模拟》请注意查收！” “没错。刘秃然现在一门心思想着冲击省重点，哪有心思去微服私访送粽子啊！” “嘿嘿，冲刺省重点的口号都喊出来了。这一次，刘秃然有点儿刚啊，希望不会被打脸！” “打脸是肯定的。要我说，咱们这次的十校联考，肯定会被铁一中按在地上来回摩擦。毕竟，高二8班那帮渣渣辉太弱鸡了！” “喂，你说的是人话嘛？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可听说了，昨天下午，童彦老师狄仁杰附体，在铁路一中俘虏了2个舞弊的呢。” “卧槽，没想到这个天山童姥有、东西啊！” ……… 大家说着说着，就从“校庆20周年”扯到了“冲击省重点”，然后又从“冲击省重点”，说到了“考场里的那些事儿”。 只不过，在这期间，瓜友们吃惊地发现，所有来自高二8班的同学，几乎全都没怎么说话，他们全程都保持了沉默。好像，这次的十校联考，跟他们没有关系似的。 高二8班的同学，今天是怎么了？ 装逼玩深沉？还是，彻底从心了？ 甚至就连，平时最喜欢吹牛打屁的毛南同学，今天都安静的有些可怕。更加诡异的是，毛南手里居然还揣着一本崭新的《高考词汇3500》。 一位高二6班的女同学，笑着打趣道：“喂，毛南，你今天看起来不对劲啊。马上就要考英语了，你这是要临时抱佛脚嘛？” 毛南猥琐一笑：“不抱佛脚，难道抱你？来来来，让哥抱一抱，反正也不会怀孕！” 女同学：“滚，马不停蹄地滚，你真当自己是孔书成啊？” “靠……怎么，啥事儿都要我阿成哥出马啊？” 毛南被打回原形后，摇了摇头向教室走去。此刻，距离考试时间，大约还有40分钟。他之所以要去这么早，是因为孔书成和刘铭还要着急大家开个小会。 关于“精准扶贫”的小会。 而就在这时，几辆大巴车也载着铁路一中的监考老师，经由学校正门进来了。 车上，卡莉法身穿一袭黑色的职业装，正端坐在沙发上。她在闭目养神之际，旁边的肖老师突然拉开车窗帘，有些诧异地说道：“孙主任，你看，你快看窗外！” “什么？” 卡莉法微微睁开眼，扭头看了看窗外，顿时就坐直了身子。 窗外，彩旗飘飘，鲜花斗艳，工人们正在忙着拉各种横幅。 一夜之间，整个东饶四中的校园内，到处洋溢着“喜迎校庆20周年”的热烈气氛。 卡莉法不解地皱了皱眉，立刻拍了拍坐在前排的小宋老师：“小宋啊，东饶四中，今年刚好是20周年？” 小宋老师是本地人，他高中的时候，也是从东饶四中毕业的，所以他算得上是四中的老牌校友了。 小宋老师望着窗外的盛况，挠了挠头：“20是周年是没错，可是………” 卡莉法：“可是什么？” 小宋老师：“我清楚的记得，我那年在四中读高三的时候，正好是校庆10周年。而那一年的校庆，时间点好像是端午节过后，哦对了，我想起来了，阳历应该是6月20号。” 卡莉法：“哦？你的意思是说，他们把校庆的时间，整整提前了12天？” 小宋老师重重地点头：“没错，是这样。或许，只是预热？” 卡莉法：“………” 她没有说话，只是将眉头锁的更紧了。 犹豫再三后，她突然捂着嘴，小声地对旁边的肖老师说道：“老肖啊，今天的外语考试，咱们可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啊？我感觉，他们今天好像，做了一个很大的局啊！” 肖老师点点头：“放心吧，孙主任。昨天，他们的童彦老师实在是太过分，居然抓了咱们宏志B班2个舞弊的。来而不往非礼也。今天，我说什么，也得抓两个高二0班舞弊的，回回血啊！” 卡莉法嘴角一扬，然后摆了摆手：“抓不抓舞弊的，我倒是不在乎。其实，我更加在乎的，是刘罗锅的人品。” 肖老师不解：“刘罗锅？孙主任，刘罗锅是谁？” 卡莉法：“哦，没什么，随便说说。” 昨晚的那个电话，她没有跟任何人说。 她就是想亲眼看看，孔书成和高二8班那群脑残，集体掉进坑里的狼狈样子。 呵呵，论“考场上的那些套路”，我卡莉法敢说第二，还没人敢说第一。 孔书成啊孔书成，就凭你一个人，也想单骑救主？就凭你，也想领着高二8班那群渣渣，玩什么匹夫的逆袭？ ……… 上午8点半，十校联考的第三场考试。 外语考试。 铃声响过之后，卡莉法和肖老师将试卷分发下去。 孔书成接过试卷，戴上眼镜，大致过了一遍，做了个深呼吸后，开始刷刷刷做题。 果然不出他所料。 这是一套很贴近高考难度的试卷，题型分值的构成，也和孔书成猜的一模一样：听力30分，单项填空15分，完形填空30分，阅读理解40分，短文改错10分，书面表达25分，共计150分。 刨去短文改错和书面表达，其他的都是选择题。 一共75个选择题，总分值是115分。 这一次，孔书成没有再按照难度系数的顺序去刷题了。 他直接采用了横推的方式做题。 因为，这些题型，对他来说………全是呵呵哒。 但即便是这样，他还是强迫自己，一定要拿出百分百的考试状态。 毕竟，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毕竟，在他身后，还有高二8班整整61个躺平者！ 寂静的考场里，只有刷刷刷的笔尖触纸的声响。 孔书成埋头刷题之际，并没有觉察到，两位监考老师卡莉法和肖老师，已经站在他身后足足站了十几分钟……… 短短的十几分钟内，卡莉法和肖老师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难看。 坦白说，他们俩教书十几年来，还从没有见过像孔书成这样疯狂的考试机器。 别的同学才刚刚做完了听力部分，孔书成就已经肝掉了15个单选填空，甚至还有两个完形填空，都已经被他完美收割了……… 尼玛，他是阿法狗嘛？ 那些选择题，他是认真对待嘛？ 传说中的“荣耀词王”，真的就这么牛逼普拉斯嘛？ ……………… 385 你到底交不交卷 如果说，考试也是一门手艺的话。 毫无疑问，孔书成此刻的状态，已经完全从“技术”上升到“艺术”了。 即便是卡莉法和肖老师，也不得不在心中承认，站在孔书成身后看他刷题，的确是一种视觉上的享受。就像是，站在场边亲眼目睹着手感爆棚后的库里干拔三分球，手起刀落嗖嗖嗖嗖。 孔书成做题的时候，抿住双唇，双眉舒展，看不出有一丝的紧张。 朝阳晨辉的映衬下，脸上泛红的他，手持着一支绿色华牌2b铅笔，平稳而有序地在每一道选择题的题干和答案之间轻轻掠过。 一眨眼功夫，答案就有了。 整个过程，稳如老狗。 就仿佛，他不是在做选择题，而是在菜地里捉虫，只要他用手中的铅笔轻轻一撩菜叶，就能准确地找到蠕动的虫子。 治大国若烹小鲜，做选择如捉菜虫。 卡莉法亲眼目睹了孔书成“捉虫记”后，情不自禁地摇了摇头，暗自感叹：“既生瑜何生亮。幸好，他们东饶四中，仅仅只出了一个孔书成这样的妖孽型学霸啊！” 旁边的肖老师，却遗憾地摇了摇头：“不，没有那么简单。我感觉，这个高二0班，有点儿藏龙卧虎的意思了。” 卡莉法：“哦………？” 肖老师立刻努了努嘴：“孙主任，你去看看那个周落霞吧？” 原来，卡莉法一直关注孔书成的时候，肖老师也一直在暗中关注着周落霞。没办法，美丽动人的女生，总是更加容易吸引男老师的注意。尤其是，像周落霞这种学霸+校花的仙侠级女生。 卡莉法皱了皱眉，向左走了两步。 果然！ 周落霞的卷面，同样能够亮瞎了卡莉法的钛金眼。 原来，周落霞也已经坐到完形填空部分了。 若是论做题速度的话，周落霞与孔书成两个人不分仲伯。 一个快男，一个快女。 他俩唯一的区别就在于：孔书成每次做完一道选择题，都会在正确的答案下面，用铅笔戳一个点，算是做记号，他并没有将答案图在答题卡上。而周落霞每做完一道选择题，都会中规中矩地在答题卡上，认真地涂上答案。 或许，这只是孔书成的一个陋习。 肖老师刚想提醒孔书成，劝他“认真涂写答题卡”，但是却被卡莉法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对此，肖老师也是秒懂。 毕竟，孔书成是东饶四中的一哥，他要是一直忘了涂答题卡才好呢。只要考试结束的铃声一响，孔书成就算是肠子悔青了，也别想再多涂一个答案。 幸福，往往都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嘛！ ……… 寂静的考场，只有笔尖留下的刷刷声，以及窗外吹来的呼呼风声。高二0班的每一位同学，都在埋头认真地做题。 这次的外语试卷，难度并不低。 或者说，除了孔周这样的妖孽学霸之外，大部分同学都做的很吃力。尤其是进入完形填空之后，同学们全都是一副苦瓜脸。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 当考试时间，刚好进行到70分钟的时候，突然有人率先举手了：“老师，我做完了，可以交卷嘛？” 是沙沫。 她这么一说，全班同学，都成了一惊。 外语考试，整整2个小时的时间，小卷毛仅仅只花了70分钟就做完了？ 遥想上一场数学考试，小卷毛也是提前交卷。 她最近是怎么了？ 大力出奇迹嘛？ 还是说，她想要和孔仙人抢头彩？ 身为综合营的一员，沙沫的外语水平，当然也属于核武级。她最近两场考试的异常行为，当然也成功地引起卡莉法和肖老师的注意。 卡莉法快步走到沙沫跟前，扫了一眼她的试卷，然后似笑非笑地点点头：“嗯，果然已经做完了。你确定，不再检查一遍嘛？” 沙沫抬头，蒙娜丽莎一笑：“老师，我已经检查过了。” 卡莉法：“既然这样，那你就交卷吧。不过，我得先提前跟你说一声，鉴于此次考试的严肃性，所有同学考完试后，必须把答题卡和试卷统统都交到讲台上。” 沙沫：“那是自然。” 卡莉法：“等等，我话还没说完呢。” 沙沫：“………” 卡莉法：“交完答题卡和试卷之后，人可以出去，但是书包和所有的文具，全都不能带出考场。” 沙沫：“………！” 所有人：“………！” wtf，怎么会有这种规定？ 考完试，居然还不让带书包出考场？连文具盒都不许带出去？ 这也太bt了吧？ 沙沫举手：“老师，我书包里有饭卡。” 卡莉法：“还没到吃饭时间。考试结束后，你自然可以把书包拿走。” 沙沫举手：“老师，我书包里还有雪佛兰，能让我先拿一片去厕所里避避邪嘛？” 此言一出，全班哄笑。 卡莉法却横眉冷对卫生巾：“不许拿！什么都不许带出考场！否者，一律按舞弊处理！” 沙沫：“可是，我的书包，一直就放在讲台上啊，我怎么能舞弊嘛？你当我是刘谦啊？” 卡莉法：“沙沫同学，你少废话，我说不许带就不许带。你要交卷就麻利点，不交就拉倒。再废话，我就按舞弊处理！” 沙沫：“我草………” 卡莉法立刻气势汹汹地冲到她面前：“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沙沫：“我草率了。” 卡莉法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到底交不交卷？” 沙沫笑了笑：“经过再三思量，我还是决定不交卷了吧。” 她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她感觉到，势头已经严重不对劲了。 刚才，她趁着卡莉法和肖老师全程都驻守在孔书成身旁的时候，已经偷偷地将75个答案，密密麻麻地填写在一张标签纸上面。而那张薄薄的标签纸，此刻就藏在文具盒的最里层，几乎没有人会发现。 但是问题来了，如果卡莉法不让她带任何文具出考场的话，那就意味着………她的“扶贫计划”将彻底泡汤了！ 或者说，她和高二8班的躺平们之前推演过的a计划，就彻底泡汤了！ 此刻，沙沫满脸黑线，心乱如麻，顺便用余光偷瞟了孔书成一眼。 此刻，时间已经整整过去75分钟了。 她正焦虑不已的时候，窗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咯咯咯”的高跟鞋的声音。 很快，一个身材极其瘦小的中年妇女，急匆匆地走进了高二0班的教室。 她，就是铁路一中的“宏志a班”的外语老师，李向荣。 国家一级教师。 因为，她身高将近170，体重却只有不到85斤，大家偷偷地给她取了个外号，叫作“骷髅李”。据说，铁路一中有很多学画画的同学，每次看见她的模样之后，都能够对素描头像的骨骼结构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 无事不登三宝殿。 此刻，骷髅李急匆匆地杀进来，着实让卡莉法和肖老师吃了一惊。按理说，骷髅李现在坚守的阵地，不应该是高二8班嘛？她跑这里来干嘛呢？ 卡莉法见骷髅李神色慌张，于是小声地问：“李老师，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骷髅李用手捂着嘴，偷偷地说道：“孙主任，不好了，又出事了。” 卡莉法立刻面色如蜡：“出什么事儿？” 骷髅李：“刚刚，教务处的老雷给我发短信，说咱们宏志a班的2号，舞弊被抓了。” “啊………” 卡莉法失声惊叫了出来。 所有同学都扭头看了她一眼。 “看，看什么看？认真做你们的试题！”卡莉法气急败坏，几近疯狂了。她咬牙切齿，小声地问：“李老师，咱们班的2号，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被抓的？” 骷髅李长叹一声：“唉，他是脑子短路了，居然将选择题的答案，全都写在一张标签纸上，然后就被四中的监考老师在文具盒里发现了。你说，这不是雪上加霜嘛？” “啊………” 卡莉法摇了摇头，恨铁不成钢地骂道：“妈的，怎么会有这么笨的人啊？” 说完之后，她又情不自禁地扭头，看了看刚才那个口口声声说要提前交卷的沙沫。 看着看着，卡莉法那如鹰一般犀利的眼睛，立刻也锁定了沙沫那个文具盒。 说起来，那还是一个三层的、海绵宝宝的文具盒。 周落霞：“………！！！” 孔书成：“………！！！” 所有人都暗暗地为小卷毛捏了一把汗。 ……………… 386 放虎归山 山雨欲来风满楼，乌云压城城欲摧。 高二0班的空气，几乎都要凝固了。 咯咯咯。 清脆的高跟鞋，如鬼敲门一般，震慑着同学们脆弱的神经。 一袭黑色套装的卡莉法，同骷髅李老师一起，气势汹汹地来到沙沫的桌子旁。她俩一左一右，女巫气场全开，犀利的眼神，盯着小卷毛的一举一动。以及，桌面上，那个海绵宝宝的文具盒。 很显然，那个文具盒，刚刚被人动过。文具盒里的铅笔、橡皮、尺子、圆规………显得十分凌乱。甚至，有一支岑亮的蓝色钢笔，还从文具盒里滚了出来，连笔盖都没盖好。 呵呵，草蛇灰线了。 骷髅李随手拿起那支蓝色钢笔，低头一看，不禁一愣：“呵呵，看不出来，你家里还挺有钱的。” 卡莉法挺她这么一说，也特意看了看那支钢笔。 原来，那是一支MONTBLANC（万宝龙）的Doue系列经典款钢笔。 这支钢笔，保守估计，都要五位数。 卡莉法冷冷一笑：“用这么名贵的钢笔，难怪做选择题很有感觉呢？沙沫同学，你不会介意，我查看一下你的文具盒吧？” 沙沫：“Suit yourself。（译：随便你）” 卡莉法点了点头，立刻将那个三层的海绵宝宝文具盒翻了个底朝天。 然而很遗憾，文具盒里面什么都没有。 卡莉法不甘心，又将整个身体蹲下来，认真地查看了一下沙沫的抽屉。 抽屉里，依旧什么都没有。 正当卡莉法和骷髅李摇了摇头，准备离开时，旁边眼尖的肖老师突然用手指了指沙沫的凳子底下，并且失声尖叫道：“看，那是什么？” 卡莉法低头一看，原来是一个纸团。 呵呵，踏破铁鞋无觅处了。 卡莉法毫不犹豫，弯腰将凳子底下，那个软绵绵的纸团捡了起来，并且如获至宝般地握在手里，朝沙沫得意地扬了扬：“沙沫同学，你还有什么可解释的？” 沙沫：“………” 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忍住了。 此刻，卡莉法双眼冒着金光，直勾勾地盯着那个被搓揉成团的纸，就像是盯着一个即将出生的妖怪一般。可是，真当她要将那个纸团打开的时候，沙沫却突然大声喊道：“老师，不，不要啊………” “哈哈，怎么，心里有鬼了？” 卡莉法和骷髅李兴奋地对视了一眼。 此刻，她俩更加坚定地认为，这个纸团，必将是一枚深水炸弹。只要打开它，就能收获一个人头，哦不，确切的说，应该是收获一个舞弊的人头。 这一刻，卡莉法、骷髅李、肖老师三位监考老师，浑身都被一种莫名的幸福感所包裹着。要知道，就在刚才，当骷髅李哽咽地说出“2号被抓”的消息后，他们三位监考老师一直都处在悲愤的情绪中不能自拔。 这下好了，有了这个纸团，沙沫舞弊的事儿，基本就实锤了。这样一来，铁路一中总算是扳回一局。 宏志A班，损失了一个2号学霸。 高二0班，损失一个综合营的沙沫。 回血及时。 这波不亏。 卡莉法兴奋得手指都在颤抖了，她正想将那个纸团打开的时候，沙沫却突然惊叫了第二声：“老师，千万不要啊，不要打开它！” 她这么一说，全班立刻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仿佛追悼会一般的寂静！ 卡莉法却春风得意地哈哈一笑：“沙沫，你现在知道后悔了？你现在知道害怕了？告诉你，已经晚了！” 说着，她又冲着旁边的骷髅李努了努嘴：“李老师，拿你的手机过来，咱们现场录像取证。到时候，他们实验中学的领导，可别说我们铁路一中的监考老师，栽赃冤枉了他们四中的活宝学生。” “嗯，好嘞，安排！” 骷髅李老师激动地从腰间掏出了苹果手机，然后点开录像。 此刻，她就像一个专业的摄影师一般，正在纪录着一个惊心动魄的历史性时刻。 沙沫：“………” 她没有说话，只是双手捂着脸，趴在桌面上，表情不详。 感觉，她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 而这一刻，高二0班的所有学生，也都将目光从试卷上转移到卡莉法的手中。 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卡莉法终于在骷髅李的拍摄镜头前，缓缓地将那个软软糯糯的纸团打开了。 纸团被搓揉的有些紧。 打开的过程，仿佛充满了某种仪式感。就仿佛，像是打开一个俄罗斯套娃的神奇魔盒。 然而，当纸团被揭开到最后一层时，突然从里面窜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那玩意儿，快如闪电，顺着卡莉法那只白皙的、做过美甲的手指，一直爬到了她的如莲藕一般的手臂上……… “啊，蟑螂，蟑螂………” 一声歇斯底里的惨叫，刺破了整座校园的宁静！ 卡莉法因为受惊过度，差点儿当场晕死了过去。 幸好，旁边的肖老师，眼疾手快，及时地搀扶住了她，并且从她的衣服里面抓到了那只死里逃生的“小强”。 高二0班，一片哄笑。 “笑，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骷髅李为孙主任打抱不平。 这时，沙沫才缓缓地抬起头，假装有些内疚地说道：“对不起啊，老师，我真不是故意的，我还以为那只小强已经被我踩死了呢！” 卡莉法缓了足足十几秒后，才将情绪稳定下来，她手指颤抖地指着沙沫的脑门：“谁让你乱丢纸巾的？舞弊，舞弊，我一定要按舞弊处理！” 她一说“舞弊”，所有同学，立刻就闹哄哄起来。 “喂，怎么可以这样呢？” “就是，纸团上面一个字都没有，就说人家舞弊？” “莫须有啊莫须有！” “故意栽赃！” ……… 这时，沙沫也嗖的一下站起来，然后用手指着教室里的摄像头，大声道：“孙老师，请你说话要有证据。这张纸巾，可是您刚才擦完皮鞋后，随意乱丢在我桌子旁边的。不信的话，你自己可以直接调看监控！如果说舞弊的话，应该是你。” 卡莉法：“………” 她这才猛然想起来，自己刚才一直都坐在孔书成旁边看他做题。而且，看着看着，她有些无聊，的确抽出过一张纸巾擦了擦皮鞋上的灰尘，然后就………随手丢了。 沙沫一语切中要害。 考场里的气氛，瞬间又尴尬了。 骷髅李赶紧打圆场：“哈哈，误会，误会，一场误会。” 卡莉法：“误什么会？就算是我把纸巾丢在地上，你为什么还要用它………恶心我啊？” 沙沫笑了笑：“老师，您这话，我可就理解不了了。您进来后随便乱丢纸巾，然后我是废物利用，将它逮住了一只小强，这有什么不对嘛？况且，我刚才也提示过您，让您不要打开的啊，谁知道你这么执着呢？” 卡莉法：“你……你肯定就是故意要恶心我的。” 她终于词穷了。 这一波，偷鸡不成蚀把米！ 三位监考老师，都无比懊恼。 卡莉法皱着眉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难道说，沙沫真的没有想舞弊？ 卡莉法百思不得其解，她重新回到讲台上，不停地用手按摩着太阳穴。就在这时，她猛然一抬头，又发现坐在沙沫前排的、那个长相猥琐的男生，嘴里正咀嚼着什么。 卡莉法又来气了，她用手指着那位同学，大吼一句：“喂，那位同学，你在干嘛呢？考试时间，谁让你嚼口香糖的？” 那位同学，正是冯堂。 冯堂看了看卡莉法，咕咚一声，将嘴里咀嚼着的口香糖，吞进了肚里。 坐在他后面的沙沫，看到这一幕后，情不自禁地皱了皱眉。 天空飘来五个字：扎心了，老铁！ 要知道，冯堂刚才吞咽的，并不是什么口香糖，而是一张写满了75个选择题答案的便签纸；沙沫在感知到危险来临后，果断将藏在文具盒里的纸条，用弹指神功弹到了冯堂的桌面上。 胆小如鼠的冯堂，想都没想，就像思想过硬的地下特工一样，将那张便签纸塞进了嘴里。 75个选择题答案，就这样被他鲸吞了下去。 至于口感嘛，柴柴的，有点儿像……压缩饼干。 卡莉法，自然不会在意像冯堂这种“路人甲”的动作，她的主要精力依旧只是集中在孔书成、周落霞、沙沫这三个人身上。因为，只有他们这三个综合营的高手，才有资格和能力，兴风作浪。 她微微抬头，正将注意力重新转移到孔书成身上时，孔书成终于如她所料一般举手了。 “老师，我做完了，可以交卷嘛？” 孔书成说这句话的时候，不卑不亢。 三位监考老师，齐刷刷地从不同的方向，充满了默契地包围了孔书成。 作为铁一中宏志A班的外语老师，骷髅李走进一看，才失声惊叫道：“哦，原来，你就是那个获得‘荣耀词王’的孔书成啊？” 卡莉法：“对，就是他！” 骷髅李立刻将孔书成的试卷和答题卡，拿在手里，定睛看了看。 数秒之后，她突然用力拍了拍孔书成的肩膀：“小伙子，你坐下吧，我是不会让你提前交卷的！” 孔书成眉头微微一皱：“为什么？” 骷髅李：“因为，直觉告诉我，不能放虎归山。” 孔书成：“什么意思？” 骷髅李：“因为，你的试卷，几乎是满分！” 此言一出，整个考场轰的一声，炸开了锅。 ……………… 387 小了格局小了 原本寂静的教室，因为骷髅李那一句“几乎是满分”，立刻变得骚动起来。 卡莉法和肖老师都没说话，高二0班的同学们，也都没说话。但是能够从大家的眼神和有些急促的呼吸声中感知得到，孔书成那份答题卡所带来的巨大震撼。 几乎是满分。 这句话如果出自别人口中，或许含金量并不高。但，骷髅李可是铁一中的外语老师，而且还是响当当的国家一级教师。 没有人比她更懂外语。 毫不夸张的说，骷髅李根本就不需要通篇对答案，就能够感知到孔书成这张试卷是一个怎样的水平。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骷髅李突然觉得，像孔书成这样的妖孽，一定不可以“提前释放”，一定不能让他提前走出考场。于是，她又面无表情地说道：“孔书成同学，既然你都做完了，那就好好再检查几遍吧。” 孔书成看了看表，目光依旧是不急不躁：“老师，我已经检查过两遍了。” 骷髅李笑里藏刀：“孔书成同学，既然你检查过了，就老老实实坐着吧。其他的话，我就不再多说了。该懂的，我想你应该也懂的。” 这时，沙沫又突然举手：“老师，我抗议，人家既然都做完了，为什么不能提前交卷呢？” 话音刚落，卡莉法立刻急匆匆地走到沙沫跟前，用力敲了敲桌子：“喂，我可警告你，不要再作妖了。要不然，我现在就没收你的试卷。” 沙沫：“没收就没收呗，反正你是监考老师，你说了算。” “行，我就成全你！” 卡莉法二话不说，就将沙沫的试卷和答题卡一股脑收到了讲台，并且用黑板擦重重地拍了一下，以示泄愤。 沙沫冷笑一声，嗖的一下站起来：“老师，既然试卷都收了，那我现在可以走了吧？” 卡莉法：“不行，你跟孔书成一样，老老实实给我坐着。” 沙沫：“我尿急！” 卡莉法：“尿急也不行，给我忍着。” 话音刚落，沙沫立刻不干了，她嗖的一下站起来，刚想跟卡莉法正面硬刚的时候，窗外的过道上，突然出现了两道身影。 一个，是东饶四中的刘文伟校长。 另外一个，则是本次“十校联考”的巡视监督组的组长，陈大年。 瓜友们都知道，陈大年本人，不仅是省教育厅发展规划处的处长，同时也是本次“省重点中学评审组的专家”，说话分量很重的领导之一。 当然，此刻，陈大年还有一个更加闪亮的头衔，那就是“巡考组组长”。 不见鬼子不挂弦。 在这个敏感的时期，刘文伟校长和陈处长怎么来了呢？ 难道，他们只是恰巧路过？ 卡莉法、肖老师、骷髅李这三位监考老师，紧张地对视了一眼。 果然，大事不妙。 刘文伟校长领着陈处长，来到五楼后，并没有去其它班级考察，而是径直地走进了高二0班的考察。 一进门，两位领导就感觉到气氛不对！ 陈处长看了看三位监考老师，又看了看那个双手拽紧拳头、浑身炸毛的小卷毛沙沫，于是皱了皱眉：“呵呵，这是什么情况？” 这是，卡莉法立刻挤了个微笑：“哦，陈处长，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这位同学刚才有点儿闹，我简单批评了她两句而已。” 陈处长点点头，表情严肃地看了沙沫一眼：“考试时间，注意考场纪律。” 站在他身旁的刘文伟校长，全程没说话。毕竟，这里是东饶四中，他身为校长，每说一句话，都要注意避嫌，同时也不能护犊子。 沙沫抬头看了看他，眼神里满是求助：“校长，我………” 刘文伟校长摆了摆手：“别说了，一切听老师的。” 说完，他又立刻将目光转移到孔书成的脸上。 孔书成微微地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这时，陈处长也大声道：“同学们，你们考试都要准守考场纪律，不要随便跟监考老师作对，听清楚了嘛？”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 突然，沙沫大声道：“领导，我想喊个冤，可以嘛？” “………？” 陈处长停住脚步，猛然转身。 咦，还是那个小卷毛！？ 于是，他颇有些好奇地笑了笑：“呵呵，只是考个试而已，你认真做你的试卷，至于喊冤嘛？” 沙沫：“领导，必须喊冤啊，六月飞雪了。” 陈处长没说话，只是和旁边的刘文伟校长笑了笑，意思是：你们这个小卷毛，倒是挺有意思啊？ 这时，刘文伟才小声地道：“她就是沙沫，综合营那个。” 陈处长顿了顿，然后立刻点头：“哦，她就是沙沫啊，我跟她哥哥吃过饭的。” 说完，他又抬头看了看沙沫：“说罢，沙沫同学，你有什么冤情？” 沙沫耸了耸肩：“领导，刚才，我什么都没做，这三位监考老师就要没收我的试卷，而且还诬陷我舞弊了？郎朗乾坤，天理何在？” 陈处长摆了摆手：“没有舞弊就没有舞弊嘛，老师不可能会冤枉你的嘛。” 这时，卡莉法也满脸通红地解释：“就是啊，我又没说她舞弊。我就只是说，你有点儿话痨，扰乱考场秩序了。” 陈处长：“沙沫同学，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哦！” 沙沫：“领导，我就想问您两件事儿，可以嘛？” 陈处长：“当然可以。” 沙沫：“请问，正常的考试，时间都过去一个多小时了，如果做完了试卷，而且也检查过了，能不能提前交卷？” 陈处长：“没有问题啊。” 沙沫：“不，这三位来自铁一中的监考老师，或许并不赞同您的观点。他们不让我提前交卷也就算了，而且还说我们提前交卷，有可能就是去参与舞弊。领导，咱们以己推人地想一想，如果换做是你，你会不会觉得，这是一种人格侮辱呢？” 她一说“人格侮辱”四个字，所有人都默不作声。 陈处长更是神色严肃地扫了那三位监考老师一眼。 卡莉法：“………” 骷髅李：“………” 肖老师：“………” 三人自觉心中有鬼，全都不敢抬头。 片刻，骷髅李立刻跟戏精似的上前赔笑道：“陈处长，事情，恐怕有些小误会。我们几个监考老师，也没说不让她提前交卷啊。刚才，我们只是劝她再认真检查一下试卷罢了。事情，可没有她说的那么偏激。简直是，好心当成驴肝肺了。呵呵！” 她这最后“呵呵”两个字，几乎都带着些哭腔了。 谁料，沙沫继续补刀：“领导，可别听她胡说。刚才，我要提前交卷，他们就不让。现在，他们把我的试卷没收了，又不让我离开考场。坦白说，我现在膀胱都快炸了，我……我……我都快死了………” 此言一出，全班哄笑。 沫沫姐总是这样，关键时刻，总是拿膀胱啊、雪佛兰啊、辟邪来说事儿。既不按套路出牌，又都在情理之中。 这招，危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陈处长没说话，只是神色更加严肃了。 卡莉法：“………” 骷髅李：“………” 肖老师：“………” 三位监考老师，眼里全是尴尬。 这时候，全程都保持沉默的刘文伟校长，终于勉强开金口了。 他先是轻咳一声，然后用一种比较深沉的男中音说道：“按理说呢，这个考场是咱们东饶四中的主场，有些话，我说了可能会引起三位监考老师的误会。不过，平心而论，如果沙沫同学刚才所说的话都是属实，那么我认为，几位监考老师，你们是不是………可以稍微人性化一点呢？” 刘校长说话的语调，极其舒缓。但是，他说的“人性化”这三个字，却相当于在扇对方的耳光了。 “人性化”的反义词是什么？ 当然是………没有人性！ 他这么一说，卡莉法顿时就反弹了：“刘校长，话不能这么说啊！您难道，只听你们学生的一面之词嘛？难道，我们几位监考老师的话，就不足以参考嘛？” 她话一开口，全班同学立刻表现的情绪激动。 大家声音虽然很小，但都是在给沙沫同学声援。 “同学们，安静，安静，你们继续做试卷！” 刘文伟校长大局为重地摆了摆手，示意大家不要激动，并且接着道：“孙老师，事实情况到底是如何，我们就不必再深究了。我想，您也是有着多年教学经验的骨干老师了，监考这点儿小事儿，我们都用不着太过较真儿了，一切都按考试规矩来办吧。” 卡莉法翻了个白眼：“那当然，天之犯法与庶民同罪！” 刘文伟校长：“没错。如果我们的学生，的确是舞弊了，那么请你大胆处理。但是，如果我们的学生，提出了合理的诉求，我也希望孙老师能给予正面的回应。我这么说，应该没有冒犯到几位监考老师吧？哦对了，我还要顺便说一句，每个考场，按道理只需要配备两位监考老师的。不知道，你们三个人当中，谁是多余的呢？” 卡莉法：“………” 终于词穷了。 这时，骷髅李立刻尬笑道：“不好意思，我是多余的。刚才，我过来是想请教孙老师一个问题的。不好意思，我这就回去，这就回去！” 说完，立刻灰溜溜地离开了。 这时，旁边的陈处长也重重地点头：“嗯，我同意刘校长刚才的观点。如果学生要提前交卷的，我觉得监考老师也要为难孩子们了。如果，有学生已经交卷的，也可以自行离开教室了，但是出去之后，不要大声喧哗。” 话音刚落。 孔书成立刻响应领导号召，嗖的一下站起来，将答题卡和试卷，统统地上交到讲台：“老师，我要交卷！” 卡莉法：“………” 肖老师：“………” 两人齐刷刷地咬了咬牙床。 仿佛，孔书成上交的不是“答题卡”，而是一张“挑战书”。 赤裸裸的……挑战书！ 发现孔书成成功交卷了之后，刘校长深吸了一口气，并且假装生气地皱着眉头批评道：“臭小子，距离考试结束还有半个小时呢，你交这么早的试卷，干嘛去啊？” 孔书成笑了笑：“约会去。” 刘校长瞪了他一眼：“调皮！” 这时，沙沫也从座位上起身，火急火燎地走出了教室。 只不过，在经过门口的时候，陈处长也附带问了一句：“喂，沙沫同学，你交这么早的试卷，又是去干呢？” 沙沫笑了笑，露出一嘴白牙：“我要是不走，孔书成找谁约会去啊？” 陈处长顿了顿，然后哈哈大笑：“原来，你俩是一对儿啊！” 他这么一说，教室里所有人都笑了。 只有卡莉法和肖老师两个人，笑起来比哭还难看。 肖老师捂着嘴，小声地问：“孙主任，怎么办？孔书成那小子，该不会………又去放气球吧？” 卡莉法：“会的，他肯定会去的！” 肖老师：“不可能吧？我看他什么都没有带走，您的意思是，75个答案，他都能记得住？” 卡莉法点点头：“如果连75个答案都记不住，那他凭什么能够获得‘荣耀词王’的称号呢？” 肖老师一听，立刻就慌了：“孙主任，那怎么办？我们………必须想办法阻止他作妖啊！要不，我等会儿下去，阻止那个老头吧。” 卡莉法立刻摆了摆手：“小了，格局小了！” 肖老师：“什，什么意思？” 卡莉法冷冷一笑，目光望着窗外：“放心吧，肖老师，等会儿，你就有好戏看了。我还就不信了，孔书成他能在老娘的眼皮底下作妖？” ……………… 388 你就是传说中的五五开 上午十点，天色微阴。 夏日的暖风，吹拂着春华楼前那一排排葱郁的针叶松和的垂柳。空气中，充满了鲜花和泥土的清香。主干道上的彩旗和那些红底黄字的横幅，将整个校园的喜庆指数，提高到了五星。 孔书成和沙沫两个人，在众人的柠檬眼神之下，一前一后地走出了考场。 “喂，孔乙己，走那么快干嘛，等等我。” 在四楼的楼梯拐角处，沙沫加快脚步，追了上去：“最后一道完形填空，那个u开头的单词，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我踏马看的一脸懵逼。” 孔书成：“ultrasonograph?” 沙沫：“对对对，就是那个变态单词，到底啥意思？” 孔书成：“超声波图记录仪啊，这你都不会？六级词汇的红宝书里面就有的。” 沙沫：“………” 坦白说，真的想咬人哦！ 六级词汇的红宝书，是随随便便就能背下来的嘛？ 孔书成看她愣在原地，这才发现刚才的言语有些误伤我方队友，于是笑了笑：“沙沫，那道题，你选了什么？” 沙沫嘟着嘴：“选D，因为……我也是瞎蒙的。” 孔书成笑了笑：“恭喜你，蒙对了，那题就是选D。” “哇哦，真的嘛？那题，我居然蒙对了？” 沙沫因为太过兴奋，直接冲过去，搂住孔书成的脖子，恩吧了一下。 孔书成：“………！！！” 前方不远处，有个表情略面瘫的铁一中监考老师，立刻皱了皱眉。心想：东饶四中的校风，果然带点儿车速啊……… 孔书成被小卷毛强行恩吧了一下后，整张脸都红了。 你妹的，一道选择题蒙对了，就要这样？ 片刻，沙沫又压低了声音：“孔乙己，你确定，真的要去扶贫了嘛？” 孔书成没说话，只是继续向着高二8班的方向走去。 沙沫：“喂，整整75个选择题答案，你确定不会记错混淆嘛？” 孔书成点了点头：“错不了。” 沙沫：“………！！！” 她不再说话，只是突然停住脚步，眼里有光地目送着孔书成远去的背影。 如果她非要说的话，或许就只有四个字母，要送给孔书成：YYDS。 ……… 一整张外语试卷的答题卡，一共是75道选择题的答案。孔书成硬是凭借肉脑，将它们印刻在大脑之中………说实话，她冥冥中都觉得，这其实已经不能算是舞弊了。如果要算的话，也只能说孔仙人是凭实力装的逼。 刚才，卡莉法不让携带任何东西出考场。 孔书成能够带走的，只有他那该死的无处安放的魅力和帅气的颜值。当然，还有他那颗人类无解的超级大脑。 ……… 他来了，他来了，他带着礼物走来了。 当孔书成一个人走过漫长的四楼过道，来到高二8班教室门口的时候，几乎所有的同学，身体都情不自禁地挺直了。 大家全都没说话，但是却心有狂澜。 此刻，几乎所有的躺平者，全都用紧张而兴奋的余光，偷瞟了一眼孔仙人，哦不，应该叫孔恩人才对。 “妈呀，孔仙人，他终于来了。” “坐等75个答案，来奶我。” “哇嘎嘎，万事俱备，只欠仙人。” “稳住，千万不能浪。” “孔仙人，你可以的。” “毛南，你也可以的。” ……… 以上，均是内心戏。 高二8班的同学们，一个个鸡血沉丹田。 孔仙人的到来，就是在向他们释放信号。 而重新回到高二8班考场的骷髅李，看见孔书成如风一般从教室门口经过后，正想说些什么，却又发现孔书成径直地走进了对面的男厕所。 很快，她就听到了，厕所里传来哗啦啦的冲水的声音。 大约两分钟过去了。 孔书成依旧没有出来。 骷髅李有些慌了。 每次一想到孔书成那张几乎满分的答题卡，她就心如刀绞般难受。 此刻，她再也不能像卡莉法那样沉得住气了，她立刻用手轻轻地拽了拽旁边那位监考老师小宋：“喂，宋老师，那个姓孔的，好像走进厕所之后………就一直没有出来啊！” 小宋老师低头看了看表：“嗯，是挺久的。估计，应该是上大号吧？” 骷髅李：“大号，需要这么久的嘛？” 小宋老师笑了笑：“三五分钟，也是很正常的。” 骷髅李：“不行，你还是去看看吧，现在就去。我怀疑，他是不是已经在厕所里搞事情了！” 小宋老师：“呃，不会吧？厕所里，能搞什么事情啊？” 骷髅李：“宋老师，你快去吧，真要是出了大事儿，你我都担待不起啊！” 小宋老师极不情愿地摇了摇头，嘴里喃喃自语道：“这怎么可能呢？孔书成他是人，又不是神仙，他穿了套运动服，连口袋都没有，他身上又不敢携带纸条，还真能把所有答案背下来啊？就算，他真的能把答案全背下来，他也作不了妖。李老师，咱们俩，只要守住高二8班这个基本盘就可以了。” 骷髅李：“别扯了，你赶紧去看看吧，我心里有点儿慌。” “好吧，那我就去看看吧！” 小宋老师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阔步走进了那个光线有些暗淡的男厕所。 可是，他刚到厕所门口的时候，孔书成就已经在洗手了。 小宋老师尬笑道：“怎么，拉个屎，要拉这么久的嘛？” 孔书成点点头：“嗯，早上吃的是咸水粽，有些不消化。” “………” 小宋老师毫无尿意，但也装模作样地站在尿池上，走了个过场。 孔书成匆匆地洗完手，正要离开的时候，小宋老师突然将声音压低了说道：“孔书成，你知道嘛？其实，我……也从东饶四中毕业的。” “哦，是吗？” 孔书成停下脚步，有些吃惊。 小宋老师：“十年前的今天，也就是四中校庆10周年的时候，我刚好和你一样，也是一个高二的学生。今天的四中，和10年前的四中比，变化真的太大了。无论是物，还是人。” 孔书成点点头：“师兄，你好！” 小宋老师摆了摆手：“不用这么客气。不过，孔书成，你知道嘛？我现在，其实心情也挺复杂的。” 孔书成：“哦？” 小宋老师：“其实，你我都知道，这次冲击省重点的指标，就只有一个。要么是东饶四中，要么是铁路一中。从身份上说，我现在是铁路一中的老师，我也曾是东饶四中的学生。有句古话说得好，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如果是在十年前，我真的希望，最后冲击省重点成功的，是咱们东饶四中。但是今天，我的心情却十分复杂。孔书成，你能明白，师兄的心情嘛？” 孔书成点点头：“了然。师兄，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就是，传说中的五五开？” 小宋老师：“………” 尼玛，他这应该是骂人的话吧？ 孔书成：“师兄，您还有什么事儿嘛？” 小宋摇了摇头，然后又神经质般地点了点头：“孔书成，刚才，我来厕所之前，李老师说她怀疑你会在厕所里作弊，所以让我特意过来看看你。” 孔书成：“那，你觉得呢？” 小宋老师笑了笑：“我觉得，你即便是有一颗作弊的心，但是也没有作弊的能力。” 孔书成笑了笑：“还是师兄英明。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我有这个能力呢？师兄，你会抓我嘛？” “呃………” 小宋老师沉吟片刻，然后苦笑一声：“孔书成，你刚才也说了，我只是个可怜的五五开。抓或不抓，我想，一切都随缘吧。” 孔书成：“什么叫随缘？” 小宋老师：“如果，你孔书成只是为了自己而舞弊，那我肯定要抓。如果，你是为了母校四中而舞弊，那我……或许应该就不会抓。” 孔书成点点头：“那说明，你这个五五开，还是有原则的。” 小宋老师摇了摇头，终于也笑了。 两个人，一起走出了男厕所。 而，就在这时候，刘罗锅如期地踩着他那辆破旧的三轮车，第三次来到了教学楼前的那片空场地。 微风徐徐，杨柳依依。 此刻，站在五楼高二0班考场的卡莉法和肖老师，则静静地站在窗边，目不转睛地盯着楼底下的刘罗锅的一举一动。 肖老师心态容易崩，此刻，他感觉心都要跳到嗓子眼儿了。 “不行，不行，我不能再让那个老头子去作妖了！” 肖老师刚想下楼去制止刘罗锅，卡莉法却一把用手拽住了他：“肖老师，稳住，必须稳住！” 肖老师：“孙主任，这，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稳得住啊？毫无疑问，孔书成肯定是已经泄密了。” 卡莉法点了点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孔书成虽然有一颗天才的脑瓜子，但有些事情，也并不完全都由他说了算。正所谓，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这一局，我一定要让孔书成输的心服口服。哦不，确切的说，是要让东饶四中的所有人，都输的心服口服！” 肖老师：“………” 他扭头看了看卡莉法。 他立刻从卡莉法坚定的目光中，看到了“不明觉厉”的必胜信心！ 很快。 刘罗锅将车停稳后，看了看四周，然后手脚麻利地将两个氦气瓶，从车上端了下来。接着，他又开始技术娴熟地给气球冲着气。 不多时，就有好多个彩色气球，被充满了气。 这时候，卡莉法突然给肖老师使了个眼神：“去，拿手机出来，记录下这历史性的一刻吧。” “嗯，好嘞！” 肖老师立刻将手机打开，准备录像。 他正要开始录像的时候，卡莉法却突然伸手制止了他：“不，肖老师，现在，你还不能录像。” 肖老师：“为什么？” 卡莉法嘴角一扬，稳如老狗般一笑：“肖老师，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刘罗锅等会儿会先放飞三个绿色的气球。所以，你必须要等到，刘罗锅将三个绿色的气球放飞之后，再能开始录像。” 肖老师：“………？？？” 卡莉法：“三个绿色的气球之后，你再开始录像。如果，高二8班的试卷答案，和接下来气球的颜色一模一样，那么我们就可以用这个视频作为证据起诉他们。我们就能够证明，他们东饶四中，是在用这种释放气球方式，进行集体舞弊。” 肖老师：“………！！！” 不得不服，领导就是领导！ 果然………特么够奸诈啊！ ……………… 389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喂，肖老师，你干嘛那样看着我？” 狡诈如她。卡莉法从肖老师的眼中，看到了不该有的内容。 “哦，没有。我就是觉得，孙主任您真是尿事如神啊。” 肖老师的普通话乡音略重，总是容易把“料”说成了“尿”。 卡莉法皱了皱眉，内心感觉很膈应。 肖老师尬笑后，接着又问：“孙主任，我还是不大明白，你怎么就知道，那个刘罗锅一定会提前释放三个绿色的气球呢？” 卡莉法得意一笑：“坦白说，那三个绿色的气球，就是我要求刘罗锅放的。因为，他是刘希珺的爷爷。” 肖老师：“孙主任，刘希珺的爷爷，就一定会听您的么？” 卡莉法：“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昨天晚上，我已经承诺过老人家了，一个气球一千块钱。” 肖老师暗吃一惊：“原来是这样！” 卡莉法：“自古真情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肖老师，这一次，我就是要给孔书成挖一个他想跳都跳不出来的巨坑。如果，高二8班的人，没有识破我事先安排的三个绿色气球，那么他们班这次的外语成绩，就将全军覆没。” 肖老师眼睛一亮：“妙啊！” 顿了顿，他又转头小声地问：“孙主任，那万一，那个刘罗锅出卖你了呢？万一，高二8班的人，识破了那三个绿色气球呢？” 卡莉法：“呵呵，所以我就让你录像啊。如果，高二8班的同学，识破了我前面的三个气球，我也同样能够让他们高二8班，万劫不复。有了直播视频为证，我倒是要看看，他们高二8班的人，将来是怎么死的” “” 肖老师倒吸了一口气，然后捂着嘴，小声地说道：“孙主任，你这招，可真够狠的啊？对方肯定会屎尿不急。” “肖老师，是始料不及，不是屎尿不急。” “哈哈哈，对对对，屎屎屎那啥不急。” “” 卡莉法没再说话，只是目光凛冽地望着窗外，望着楼底下的刘罗锅。 此刻，东风正起！ 只见刘罗锅突然松开手，将第一个气球，轻飘飘地放飞了。 它是，绿色的！ 数秒后。 第二个气球，放飞了！ 它是，绿色的！ 又数秒后。 第三个气球，放飞了！ 它还是绿色的！ 真是，绿色好心情啊。 肖老师立刻爆赞道：“孙主任，你可真腻害啊！” 一脸严肃的卡莉法，此刻也终于如沐春风般地露出了她第一个轻松的微笑。 接下来，告白气球继续 第四个； 第五个； 第六个； 第七个； 一个个气球，如孔明灯一般，徐徐上升，消失在蔚蓝的天空。 “哈哈，看来，大局已定了！高二8班的这帮躺平者，你们就等着中毒身亡吧！”卡莉法如释重负地回到了讲台上，正要低头查看一下孔书成的答题卡和气球答案是否一致时，肖老师长叹一声，然后关掉了手机的拍摄。 卡莉法瞪大了双眼，吃惊地问：“喂，肖老师，你怎么不录了？赶紧录啊！” 肖老师摇了摇头，表情有点儿生无可恋：“孙主任，不用再录了。” 卡莉法：“为什么？为什么不录了？” 肖老师：“孔书成，应该不会用放气球的方式，进行舞弊的。” 卡莉法：“为什么？为什么你会这么说？” 肖老师没再说话，只是将刚才的录像的视频，点开了。 当视频大概播放到35秒的时候，也就是刘罗锅放第12个气球的时候，卡莉法整个人都崩溃了。 因为，那第12个气球的颜色，居然是灰色的。 他妈的，怎么会是灰色的呢？ 如果，红黄蓝绿，对应的分别是ABCD。那么，灰色对应的是什么呢？ 蓝色是忧郁，灰色是不想说？ “天哪，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是灰色的气球呢？怎么不是，红黄蓝绿呢？” 卡莉法一下子懵逼，顿时祥林嫂附体，嘴里不停地重复着“怎么会这样”。 然而，接下来的视频，令她看了之后，更加五里雾中了。 第13个气球，是粉色的； 第14个气球，是白色的； 最夸张的，还要属第20个到25个气球，居然是一个个长像很Q的汉字。 六个气球，连在一起念就是：我们是省重点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仿佛，一群乌鸦飞过。 卡莉法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她只感觉浑身冰凉冰凉，像是一下子掉进了孔书成挖好的冰窖里。 你妈的，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 铁路一中的大本营，噩耗频传。 东饶四中的考场，她却连连受辱。 刚才，沙沫用一直半死不活的“小强”，差点儿将她吓成植物人。 现在，孔书成又用一个个充满讽刺和挑衅的变态气球，教她做人。 天呐，我卡莉法今天是遇上“白虎衔尸”了嘛？ 肖老师关切地问：“孙主任，您没事儿吧？” 卡莉法双手支撑着讲台，尽量让自己变得不那么脆弱：“我，我没事儿。” 肖老师：“您觉得，我们会不会中计了？” 明知故问了。 雪上加霜了。 “” 卡莉法紧闭双唇，立刻就意识到，如果自己承认“中计”后，有可能会在同事们面前抬不起头，于是她呵呵一笑，泰然处之地拍了拍肖老师的肩膀：“呵呵，中计？我怎么可能会中计呢？或许是，我高估了孔书成的智商和能力吧？或许是，孔书成已经知道我识破了他的诡计后，不敢造次了吧？总之，我刚才说过了，孔书成是别想在我身上占到半毛钱便宜的。” 肖老师一听，也配合着点头如捣蒜：“对对对，孔书成估计就是怕了！再说，我从头到尾都不相信，他能够完整地将75个答案全部背下来的。” 大约又过了十几分钟。 卡莉法突然意识到一件事。于是，她立刻紧张地问：“肖老师，你跟高二8班的监考老师联系过没有？那边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经她这么一说，肖老师也内心一沉：“是哦，我还真没联系。陈大年和刘伟一直在巡考，我也不大敢打电话。” 卡莉法皱了皱眉：“不行，肖老师，你先呆在这里，我必须去高二8班看看情况。” 肖老师：“对对对，孙主任，您赶紧去吧，时间已经不多了！” 说话间，高二0班的同学们，也开始陆陆续续交卷了。 事不宜迟，卡莉法立刻放下手中的试卷，慌慌张张地向着四楼高二8班的所在的教室走去。 然而，她刚刚走到高二8班门口的时候，考试结束的铃声就响了 定睛一看，她整个人都惊呆了。 高二8班，几乎所有人都提前交卷了。 卡莉法正想要去问骷髅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时，旁边的小宋老师神色不对地用手指了指对面的女厕所。 卡莉法意识到不对劲，便问：“怎么了？李老师她她到底怎么了？” 小宋老师摇了摇头：“她哭了。” 卡莉法：“哭了？她为什么要哭？” 小宋老师长叹一声：“李老师说，她看了高二8班交上去的这些试卷，不比尖子班同学考的差。她说，咱们铁一中要完蛋了！” “啊” 卡莉法身子一软，直接瘫坐在地板上。 390 动静有点儿大 学生因为考试过度紧张，而在考场里昏倒的案例有很多，但是监考老师在考场里两眼一瞪的例子……凤毛麟角。 卡莉法终究还是一口气没有喘过来，直接就晕倒在了高二8班的考场里。 场面一度混乱。 “啊，孙主任，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年轻的小宋老师一边颤抖着，一边拨打了120急救电话。 交完试卷后的高二8班的躺平者们，亲眼目睹了卡莉法的壮烈晕倒，全都吓出了一身虚汗。 “卧槽，她怎么就背过去了呢？” “一场游戏一场梦，一场考试一条命。卡莉法这么玩命的嘛？” “妈呀，万一闹出了人命，算谁的啊？” “好怕怕哦，如果卡莉法壮烈了，上面会不会追究我的责任啊？” “天哪，你这么一说，我也开始担心了。像我这么优秀的人，外语何德何能可以考120分啊？” “你放屁！单单是孔仙人扶贫的选择题，就有115分，你才考120分？” “就是，你要是只考120分，对得起昏倒的卡莉法嘛？” ……… 同学们正在纷纷调侃之时，第三人民医院的救护车来了。 “让开，让开，大家让开！” 五六个铁一中的监考老师，手忙脚乱地，十分悲壮地将卡莉法抬上了救护车。 卡莉法躺在急救车里，接上氧气之后，劫后重生般地睁开了眼：“医生，我……我这是在哪？” 医生：“孙老师，我们现在送你去医院，你刚才血糖太低，加上情绪太过激动，导致短时间内脑部供氧不足而休克了，你先别乱动，平复心绪！” 卡莉法一想到刚才的考试状况，情绪再次激动：“不不不，我要下车，我还要监考！” 这时，旁边的小宋老师无奈地摇了摇头：“孙主任，别再提监考的事儿了。外语考试，早就结束了。” 卡莉法脸色煞白：“不，小宋，我们不能就这样走，我们一定要找到问题的根源，必须找到根源才行啊！” “………” 小宋老师不再说话。他当然知道，卡莉法所说的“根源”，指的是什么。 但是，根源在哪儿呢？ 刚才，小宋老师和骷髅李两个人，在孔书成交完试卷后，时刻不停地在高二8班的教室里巡逻，可谁也没发现任何舞弊的迹象啊。 整个高二8班的同学，仿佛化整为零，全部拥有了赌神一般的老千术。他怎么都想不通，高二8班的同学，到底是如何“翻墙”的。 小宋老师无奈地摇了摇头：“孙主任，您好好休息吧。只是一场外语考试而已，我们铁一中，应该不会完蛋的！” 卡莉法神色悲凉：“不，如果找不到根源，我们铁一中，真的就要完蛋了！”她躺在救护车上，说话的声调都带着哭腔。 “哎………” 小宋老师长叹一声后，不再说话，只是两眼无神地望着窗外。 白色的120急救车，驶出四中后，急速地开往第三人民医院。 而就在此刻。 春华楼的对面的主干道上，四中的教务处长郭小龙，正笑嘻嘻地指挥着两个工作人员，将刚刚悬挂在主干道上的四条长长的三角形彩旗和四条巨大的横幅，默默地收走了……… 横幅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彩旗。 如果有心的人，认真数一数就会发现，那四条长长的彩旗，总数刚好是75个。 彩旗的颜色，也只有四种：红，黄，蓝，绿。 为了迎接四中校庆20周年，偌大的校园里，到处都是鲜花，到处都是横幅，到处都是彩旗和吊旗；如此热烈的气氛之下，又有谁会注意到，那些悬挂在主干道上的、并不起眼的彩旗条呢？ 不知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 接下来的三场考试：物理、化学、生物。 卡莉法因为身体抱恙，没有再参加监考。 高二8班的表现，一直稳如老狗，用刘铭和毛南的话说就是——“家里红旗不倒，窗外彩旗飘飘。” 与此同时，铁一中方面，反倒是彻底乱了阵脚，而且越战越乱，甚至有点儿狗急跳墙的意思了。 尤其是最后一场，生物考试中。铁一中的考场，更是爆出了超大的丑闻。令所有人都大跌眼镜的是，全省总分排第一的超级学霸宁才哲，居然因为舞弊而被抓了。 生物考试中，宁才哲整整提前了四十分钟交卷，他刚起身走出教室，正准备给“宏志b”班的同学投喂答案时，就被巡考的老师发现了。 最最最要命的是，亲手抓宁才哲舞弊的巡考老师，居然是陈大年。 要知道，陈大年可是本次“十校联考”的巡视监督组的组长。不仅如此，他还是本次“省重点中学评审组的专家”。 作为铁一中的头号学霸，宁才哲舞弊被抓这件事，对于铁路一中来说，简直就是灭顶之灾。 而且，根据知情人士透露，宁才哲之所以会舞弊被抓，其实也跟卡莉法有关。 众所周知，宁才哲生性软弱，而且与世无争，他是极不情愿参与考试舞弊的。但是，卡莉法很想“拯救铁一中”，所以她希望宁才哲能够在关键时刻“勇敢地站出来”，她希望宁才哲能够像孔书成那样“力挽狂澜”、“雨露均沾”。 这下可好。 偷鸡不成蚀把米。 本想力挽狂澜，结果却用力过猛，终于扯到了蛋。 ……… 五天后。 窗外，依旧是岁月静好，彩旗飘飘。 四中校园里，依旧沉浸在一片火热的校庆氛围之中。 早上八点半，第一节语文课。同学们还沉浸在书声琅琅之中时，龙飘飘满面春光地走进了教室。 她站在讲台上，胸部起伏，脸上有着毫不掩饰的幸福和兴奋：“同学们，大家先静一静，我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 高二0班所有人，屏住呼吸。 龙飘飘：“接下来的两节语文课，暂时就不上了，刘校长说，要临时更改为全校师生大会。等会儿，大家和其他班级的同学一起，全部排队去大礼堂开会。” 冯堂：“庞老师，到底是什么好消息啊？能不能剧透一下？” 其他同学也跟着大声嚷嚷。 “老师，剧透一下嘛，是不是这次联考的成绩出来了啊？” “老师，是不是校庆20周年，有礼物要发啊？” “老师，是不是铁一中的卡莉法，削发为尼了啊？” “老师，是不是咱们四中，冲击省重点成功了啊？” ……… 龙飘飘笑了笑，没有剧透，只是大声道：“至于是什么好消息，等会儿开会的时候，刘校长会自然会亲自宣布的。” 大家一听，立刻情绪激动地站起来，准备吹着小曲儿去开会。 突然。 龙飘飘站在讲台上，又大声道：“等会儿，我叫到名字的同学，请你们先回趟寝室，把校服脱下来，换一身礼服去开会吧。” 所有人：“………” 卧槽，居然还要换礼服？ 动静有点大。 看来，这是要搞事情啊！ ……………… 391 抄底的人生不需要解释 果然不出大家所料，龙飘飘第一个钦点的名字，就是“孔书成”。 教室里，掌声雷动。 龙飘飘清了清嗓子，接着点名：“周落霞、沙沫、宋志达、彭根英、吕慢慢、肖兰娇、桂润发、冯堂。请以上点到名字的这9位同学，现在回寝室换身礼服吧。等会儿，全校师生大会上，会有一个表彰环节，到时候可能还要同大领导合影留念的。” 此言一出，全班立刻轰动。 冯堂直接懵逼了。他愣愣地站起来，凌乱在风中，嘴巴张得老大，憋了半才发声：“庞老师，刚才您是不是也点到我的名字了？” 龙飘飘：“对啊，怎么了？” 冯堂挠了挠头，不解地问：“我，我也要回寝室穿礼服？” 龙飘飘：“不穿礼服，难道你想穿囚服？” 冯堂：“可是，我还是想不通啊，咱们班这么多玉树临风的学霸，怎么会轮到我上台领奖呢？” 龙飘飘笑了笑：“因为，你之前的进步空间是最大的啊！” 冯堂：“什么意思？” 龙飘飘：“意思就是说，你完成了吊丝逆袭了。你被教务处提名为学习进步奖了。” 冯堂：“啊，天呐，我不是在做梦吧？” 龙飘飘：“做不做梦，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你们这九个人的名单，都是教务处那边最终决定的。” 话音刚落，只听见教室里突然响起“啪”的一声巨响！坐在彭福原爱旁边的程培风，将手中的课本狠狠地砸在了桌面上：“妈的，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拿奖，这叫什么狗屁教务处。套路，这完全就是套路！” 冯堂：“” 所有人：“” 大家全都不作声。 龙飘飘则微微地皱了皱眉，然后目光冷淡地望着程培风：“有本事，你就把刚才说过的话，再给我说一遍！” “我” 程培风面对龙飘飘的死亡凝视，立刻就从心了。甚至，他都不敢与龙飘飘对视，眼睛只好愤愤地望着窗外。 龙飘飘缓缓地走下讲台，站在程培风跟前：“程培风，你想知道，这次的表彰名单里面，为什么没有你的名字嘛？” 程培风脖子一梗：“那肯定不是因为学习成绩的事儿啊，要不然我肯定榜上有名。” 龙飘飘点了点头：“没错，这次的十校联考，你的确考的还不错。教务处那边，虽然还没有将最终的统计结果给我，不过他们说你的总分应该在650分以上。” “切，这个结果，我早就猜到了。” 程培风将牛鼻子一拱，摆出一副桀骜不驯的架势来。 龙飘飘却突然冷笑道：“不好意思，程培风同学，即便是你考了650分以上，那也没有什么值得傲慢和狂妄的。因为，听教务处的人说，你在我们高二0班，还排不到前5名。” “啊” 程培风惊叫一声，整张脸都煞白无血色：“这，这怎么可能？” 所有人也都有些不可思议！ 天呐！传说中的风哥，那可是高二0班的“天字第一号”啊。即便是，高二0班拥有了像孔仙人、周落霞这样的变态学霸的加入，他程培风每次的考试成绩，也基本上能够稳坐前三甲啊！ 650分以上的成绩，居然还没有排进前5名？ 玩儿呢？ 龙飘飘见他一脸懵逼，冷冷一笑：“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程培风同学，我希望，你能明白这个道理。咱们班这次的十校联考，具体的总分数我还没有掌握，不过前五名的名单，郭小龙处长已经跟我说了。第一名是孔书成，第二名是周落霞，第三名是沙沫，第四名是宋志达，第五名是你的同桌彭根英。” 程培风咬了咬牙床：“就算是这样，那我应该也能排进前9吧？为什么，表彰名单里面，没有我？反倒是冯堂这样的人都上榜了呢？” 龙飘飘点了点头：“没错，你的成绩，排在全年级第六名，本来表彰名单里面，的确是有你的。而且，按照教务处的想法，他们在我们班指定了6个学习之星，4个进步之星。” 程培风：“那，我是第六名，为什么还没有我呢？” 龙飘飘笑了笑：“呵呵，这个答案，那可就要问问你自己了！” 程培风：“” 龙飘飘：“程培风，有些话，我就不好在这里明说了。但是，人在做，天在看。之前，你到底对母校做了些什么，你心里恐怕比谁都清楚。所以，你应该能够理解，为什么我们班只有9个人获得表彰，而没有你嘛？实话告诉你吧，这份名单，是郭小龙处长亲自拟定的。你有什么意见，就直接去找他吧！或许，他还会顺便跟你说一说，铁路一中那个小宋老师的情况。” “啊” 程培风失声尖叫一声后，就一直低着头，不敢再说话。甚至，他连呼吸都不敢大喘气。 这时，全班同学虽然都没说话，但全都心知肚明。 大家的记忆，回到五天前。 最后一场，考生物的时候，程培风不知是中了什么邪，居然也和孔书成一起提前交卷。而且，走出考场之后，他就一直跟踪着孔书成。 无论孔书成走到哪儿，他也就跟到哪儿。 最后，若不是郭小龙处长出来干涉，孔书成的“彩旗计划”恐怕都要泡汤了 但即便是如此，程培风还是在厕所里，和负责监考高二8班的小宋老师，偷偷地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 辛亏，小宋老师虽然是铁一中的监考老师，但他在权衡利弊之后，终究还是没有把程培风凭空猜测的那些话，转述给其他人。 毕竟，小宋老师身上，也是具有四中血统的。 毕竟，小宋老师当年的班主任，就是龙飘飘。 直到此刻，程培风才幡然领悟。 原来，他被小宋老师出卖了。 无间道啊无间道！ 这一刻，程培风恨不能挖个地洞钻进去。 这一刻，他再也不敢为“表彰名单”的事儿瞎哔哔了。坦白说，龙飘飘没有“清理门户”“铲除内奸”，就已经是我佛慈悲了。 上午九点。 东饶四中大礼堂，气氛庄严而热烈。能够同时容纳5000人的礼堂内，座无虚席。高一、高二、高三年级的所有学生，全都有序地进来了。四中几百万教职工，也都落座在大礼堂的前排。 孔书成、周落霞、沙沫、吕慢慢、冯堂等人身穿白色的礼服，并且还扎了红色领结，看起来气场全开，走到哪里都是一片疯狂的尖叫。 尤其是孔书成和周落霞。一个圈女粉，一个圈男粉。大会还没有正式开始，现场的气氛，就被他俩这对金童玉女拉到了一个超燃小高潮。 “哇，我老公好帅，穿礼服打领结好有型哦！” “碧池，阿成是我老公好嘛？” “行了，阿成你们拿去啃吧，我只想要阿霞。” “土猪们，都给我滚远点儿，阿霞是我的白菜，谁都别想拱。” “哇，你好污哦。居然要跟阿霞百合。说实话，阿霞和阿成，我两个都想要。” 瓜友们一声声肆无忌惮的讨论，听得孔书成孔书成浑身起鸡皮。 他刚一落座，不远处高二8班的队伍方队，全都冲他激烈地挥手。 大家统一口径，不再喊他“孔仙人”，而是直接大声高喊“孔恩人”。 一切尽在不言中。 孔书成冲高二8班的同学挥了挥手，突然有个体态肥胖的身影，成功地引起了他的注意。 卧槽，是刘铭！ 刘铭身上，居然也穿了一套礼服？ 我的妈呀，刘铭该不会，也是要上台领奖的吧？ 孔书成：“” 当场就裂开了。 此刻，穿上了一身紧绷礼服的刘铭，终于也有些不大好意思了。他满脸通红，分开人群，来到孔书成跟前，然后嘿嘿一笑：“这礼服，我还以为，这辈子都没机会穿上它了呢。没想到，托你孔恩人的福，我今天终于有机会穿上它了。” 旁边的沙沫，上下打量了刘铭一番，然后似笑非笑地说道：“喂，火钳，别人穿这身礼服都那么好看，为啥你一穿上它，还是这么油腻呢？哦对了，你穿这身礼服来开会，是认真的嘛？” 刘铭突然挺直了腰板：“废话，当然是认真的。刚才上课的时候，俞红老师点名要我穿礼服来的。我们班，除了我之外，关浩林、谢伟也要穿礼服来开会的。说是，要给我们颁奖哩。” 沙沫：“” 孔书成：“” 刘铭接着又笑了笑：“别这么瞧不起人。咱们俞红老师都说了，这次的十校联考，咱们高二8班，谁的进步最大，谁就有资格站上台领奖。嘿嘿，你们猜，我这次提高了多少分？” 沙沫摇了摇头：“多少？” 刘铭：“总分提高了260分。” 沙沫：“” 刘铭：“嘿嘿，光是外语一项，我就比上次的考试成绩，整整提高了110分。” 沙沫：“” 此刻，她终于明白，什么叫作真正的“抄底”了。 抄底的人生，不需要解释！ 392 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 大家正惊叹刘铭的“抄底人生”时，站在一旁憋屈吃瓜的毛南，突然长叹一气：“害！兄弟我要不是个红绿色盲，今天恐怕也要穿礼服，上台秀一波了。” 众兄弟笑。 孔书成摇了摇头：“怪我咯？” 毛南嘿嘿一笑：“不怪不怪，家族基因。” 这时，旁边的俞红老师则大声道：“喂，毛南，刘铭，你们几个，全都坐回自己的位置，大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说完，她又身穿一袭大红的长裙，施施然走到孔书成身旁，当着所有同学的面，亲切地拍了拍孔书成的后背：“孔书成，作为高二8班的班主任，我也要特别感谢你啊。” 她这么一说，高二8班的同学全都开始激烈地鼓掌。 一切尽在不言中。 孔书成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 这时，俞红老师又突然用手捂着嘴，小声地对他说道：“书成，下午放学后，你来我的办公室一趟，我给你准备了一份小小的礼物。” 孔书成：“………” 坦白说，自从在她的办公室资料柜里感应到了“那玩意儿”之后，孔书成就很惧怕单独一个人去她的办公室了。 俞红老师见他有些犹豫，假装生气地瞪了他一眼：“喂，你害怕老师会吃了你啊？” 孔书成：“没，没有。老师，您不用给我礼物了。” 俞红：“礼物买都买了，你来就是了，这么婆婆妈妈的干嘛？” 这时，所有同学，全都定定地看着眼前这“师生密语”的一幕。大家虽然不知道俞红老师跟孔书成说了些什么，但心里都挺柠檬的。甚至，还有一些瓜友，都在悄悄地进行着某些大胆的“猜测”。 “卧槽，俞红老师她，今天穿的这件红色大裙子，果然很带感啊！” “没错，腿是真白，而且气质这块，她也拿捏的死死的。” “离了婚的女人，果然都是行走的母性荷尔蒙啊！” “害，果然是坐地西土的年龄。” “喂，她到底跟孔仙人说了些什么？这么讳莫如深咩？” “没听清楚，好像俞老师说，让孔仙人放学后去她办公室，后面就巴拉巴拉听不清了。” “放学后？办公室？离婚的女人？OMG，我的求生欲告诉我，不能再继续深入地想下去了。” ……… 果然，寡姐门前是非多。 瓜友们的这些风言风语，音量控制的很好，俞红老师当然没听见。但是，孔书成拥有超强的听力，他自然是听得一清二楚。于是，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神情也不免有些羞赧地回道：“俞老师，谢谢您的好意，礼物就不用了。” 俞红假装生气：“傻孩子，跟我还客气个啥？说实话，你给咱们高二8班，做出了这么大的贡献，作为高二8班的班主任，我怎么着也得表示表示吧？记住了，下午放学，一定要来我办公室哦。” 说到此，俞红老师面色如潮。 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这时，旁边的沙沫，看出气氛不大对劲，突然横插一杠：“俞老师，这次九校联考的语文成绩，全都出来了嘛？” 俞红老师笑了笑：“出来了，不过分数表格还没有拿到我手里。这一次，咱们东饶四中的语文平均分，在十所重点学校里面是最高的。” 旁边同学立刻追问：“多少分，多少分？” 俞红：“咱们两个参加考核评比的班级，平均分都非常不错。高二0班的语文平均分是121分，高二8班的语文平均分也达到了108分，完美地超越了铁一中的语文平均分。” 沙沫：“哈哈，拥有语文核武器的我们，果然能够一剑封喉啊！” 俞红点了点头：“没错。这次的语文，我们主要是靠考作文拉的分。哦对了，沙沫你的作文也写的非常棒啊。刚才，郭小龙处长还特意点你的名，说你的作文写的很好。甚至，都在阅卷老师中间都传开了呢。” “哈哈，真的嘛？” 沙沫嘴角一扬，歪嘴小龙女般一笑。 坦白说，这次的作文写的好，全靠她氪金氪的妙。要知道，她可是斥巨资邀请著名的年轻作家韩冷帮忙代笔的作文，能不优秀嘛？ “哇喔，沙沫，你好腻害哦！”旁边的同学，全都向小卷毛投来了羡慕的目光。 冯堂一边用手将礼服上的头皮屑拍掉，一边追问俞红老师：“俞老师，沙沫的作文，大概能有多少分啊？要知道，人家可是请了大手笔………啊啊啊！”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沙沫狠狠地踩了一脚。 俞红：“沙沫的作文，具体有多少分，这我可不知道。不过，我听几个评卷的老师说，不出意外的话，沙沫的作文恐怕会有58分吧？” 冯堂：“我靠，58分的作文？天花板啊！” 俞红突然摇了摇头：“天花板还称不上吧。这次，你们高二0班，还有两位同学的作文，也写的超级棒啊。甚至，他们的作文分数，应该都超过了沙沫同学。” 沙沫：“………！！！” 顿时就感觉不好了。 WTF？居然……有人超越我？ 而且，还是两个人？ 冯堂摸着被差点儿踩扁了的脚，接着刨根问底：“俞老师，你刚才说的那两个人，肯定是孔周组合吧？” 俞红点点头：“是的。你们班的孔书成和周落霞同学，这次的作文，可以说是真正的天花板了。而且，省里面都已经决定，拿去刊印发表了。至于具体的录稿通知，到时候也会以邮件的形式，发给两位的邮箱。” 冯堂：“………” 所有人：“………” 这时，沙沫突然咬了咬牙，有些失态地惊叫道：“啊，俞老师，我不信！为什么，我的作文，还会比他俩差。” 俞红：“………” 沙沫：“俞老师，为什么，他俩的作文能够拿去发表出版，而我的作文就不行呢？是不是，我的作文还不够好？” 俞红笑了笑，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小卷毛的头：“傻孩子，老师没有说你的作文写的不行啊。只不过，省里的评卷组发现，你写的那篇作文，经不起查重啊！” “………” 沙沫感觉快要裂开了。足足愣了四五秒后，她才歪着脑袋问：“俞老师，您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经不起查重啊？” 俞红：“调色板，听说过嘛？” 沙沫愣愣地点头：“听说过。” 俞红：“省里的阅卷老师，上网查了一下，发现你写的那篇作文，虽然文风飘逸，但是有些段落和句子，完全能够在百度文库里找得到。所以说，这并不是说你的作文不行，只不过………缺少了原创性。我这么说，你应该能明白吧？” “………” 沙沫立刻点了点头：“我懂了！” 然后，她避开人群，偷偷地打开了手机，直接拨打了那个著名青年作家韩冷的手机。 数秒钟后，电话接通。 作家韩冷：“沙小姐，你好哇，怎么有空现在给我打电话啊？” 沙沫：“韩冷，我就想问问你，你给我写的那篇作文，是你原创的嘛？” 韩冷：“当然是原创，新鲜出炉的。” 沙沫：“放你狗屁，既然是原创，为啥还整段整段的抄袭？为啥还经不起调色板的检验？” 韩冷：“这………” 沙沫：“实话告诉你，这次的操作，你让我丢脸都丢到家了。” 电话那头，作家韩冷有些射射发抖，他自然知道，沙小姐是得罪不起的：“沙小姐，真是对不起。那天，我状态不佳，实在想不出来，所以就摘抄了几个小段………要不，我把那两万块钱的润笔费，退还给你吧？” “不用了。那些钱，你替我捐给希望工程吧，回头记得截图给我。白白。” 沙沫狠狠地挂掉了韩冷的电话。 哼！她最讨厌不诚实的人。虽然，在这件事上，她也不诚实！ 以前，她以为韩冷是个“文曲星”，没想到却只是个浪得虚名的“文抄公”罢了。 沙沫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俞红老师正要走，她又接着问：“俞老师，我还想知道，我这次的语文，到底考了多少分呢？” 俞红老师笑了笑：“你这次考得挺好，145分。” 沙沫心里有些激动，不过她很快又用手指了指斜对面的周落霞，小声地问：“俞老师，她呢？她考了多少分？” 俞红：“周落霞考得更好，147分。” 沙沫：“………” 尼玛，真的要……昏古去。 这时，旁边的冯堂继续补刀地问：“那，咱们班孔仙人呢？他的语文，考了多少分？” 俞红老师微微一笑，用一种很难形容的温暖眼神望了望孔书成，然后笑容灿烂地说道：“孔书成这次的语文，考了满分，150分！” 此言一出，立刻如炸弹一般，霎时间就在台下炸开了！ “卧槽，孔仙人的语文，居然是满满满满……满分？” “鬼啊，妖怪啊，变态啊！他的作文难道也是满分嘛？” “评卷老师，是不是被他那该死的无处安放的魅力潜了啊？” “语文都能考满分？这在咱们东饶四中，恐怕是前不久古人，后不见来者吧！” “尼玛，难怪俞红老师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干娘在看干儿子呢！”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我他妈都不想活了。” “不想活+1” “不想活+1” ……… 面对周围同学的嗷嗷叫的“不想活+1”，孔书成并没有表现的太过兴奋。 虽然，作文能拿满分，他也有一丢丢小意外； 虽然，语文能考满分，他也有一丢丢小确幸； 但是，他最在乎的，还是总分能不能破7……… ……………… ( 393 就你也配（大章） 柠檬树上柠檬果，柠檬树下你和我。 正当所有人为孔仙人语文考了满分这件事儿不停感叹时，教务处长郭小龙拿着话筒，站在主席台前，扯着一副鸡公嗓子大声宣布：“同学们，大家请静一静。今天，我们在这里，提前庆祝东饶四中建校20周年，以及盛大的召开全校优秀师生表彰大会………首先，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今天莅临到场的领导和嘉宾！” 台下掌声雷动。 大家抬头看了看，这才发现主席台上，果然坐着好多个重磅人物。 尤其是，坐在第一排c位的，不仅有东饶市的父母官戴市长，还有省教育厅的卢厅长。除此之外，还有好几个教育系统的大咖，比如师大附中的校长蔡靖。 除了有大领导之外，在主席台就坐的，还有好几位重磅级的老校友。其中，坐在第一排最左边的那位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就是赫赫有名的刘长喜校友。 在东饶四中，几乎没人不认识刘长喜校友。 刘长喜，是东饶四中的第一届高中毕业生。 据说，他也是最有钱的校友之一。 听人说，刘长喜年轻的时候并没有这么胖，人还长得挺精神。十七年前的那年高考，刘长喜发挥失常，仅仅差一分，结果没考上大学。因为家里太穷，不允许他复读，于是他就南下花都市打工去了。 高中毕业的他，身材孱弱，又没手艺，就跟着一位老乡，在天桥底下偷偷地贩卖起盗版光碟，而且是带颜色的那种。 后来，盗版生意越做越大，刘长喜赚了一点小钱之后，就从良开了家网店。因为那个时候，他是第一批开网店的，也算是风口里的猪。 况且，刘长喜胆子也比一般人大，他专卖一些超a货的奢侈品包包。结果，不到两年功夫，他就差不多赚了两百万。有了两百万资金后，刘长喜瞅准了房地产的发展机遇，立刻上了车，然后利用杠杆买房，甚至还成立了自己的地产公司。 从那以后，刘长喜的财富人生，几乎是一路开挂。 至于，刘长喜现在的身价到底是多少，没人得知。大家只是模糊地知道，他在北上广深都有私人别墅。而且，这次东饶四中校庆20周年，他也是扎扎实实捐款了7位数。要不然，也轮不到他坐第一排。 刘长喜不止一次地说，他最想感谢的人，就是龙飘飘。 龙飘飘曾经是他的班主任，教会了他许多做人的道理。 不仅如此，当年，刘长喜在花都市贩卖盗版光碟的2000块本金，都是龙飘飘资助的。当然，龙飘飘也并不知道，刘长喜当时贩卖的是“少儿不宜”系列。 从某种意义上讲，龙飘飘之所以在整个东饶四中都说得上话，也跟她有刘长喜这么一位得意门生有关。甚至，还有些小道消息说，刘长喜其实一直就偷偷地喜欢龙飘飘。 毕竟，十七年前，龙飘飘刚分配到四中教书的时候，也只是大学刚毕业，算得上是四中教师队伍中水灵灵的一枝花……… 对此，龙飘飘却矢口否认。 她认为，学生就是学生，老师就是老师，决不能逾越雷池半步。 何况，龙飘飘一直有点儿看不上刘长喜，即便是他成了亿万富翁，龙飘飘依旧会刻意地与他保持一个合适的距离。 去年冬天，刘长喜荣归故里，回到四中捐款助学的时候，龙飘飘见他胖成二师兄后，立刻忍不住大笑，并且还当面说刘长喜是个“油腻中年暴发户”。 一般情况下，刘长喜被别人嘲笑“暴发户”都无所谓，但是龙飘飘一说他是“暴发户”，他的笑容立刻就变得僵硬起来。 他低着头，尴尬地挠了挠头：“庞老师，您总是这样嘲笑我，瞧不起我。说实话，想当年，我也只是差一分就考上大学的啊。那时候，咱们四中的教学质量差，没有几个会读书的，我怎么着也算是半个学霸吧！” 对此，龙飘飘忍不住哈哈大笑：“半个学霸？就你？你要是也能算半个学霸，那我们班的孔书成同学，岂不是学神？” 从那以后，刘长喜就记住了“孔书成”这个名字。 今天，他来出席校庆20周年盛大庆典，就是也想亲眼看看，龙飘飘嘴里常常提及的，传说中那个长得又高又帅，而且读书超级厉害的学神孔书成，到底是谁！ 他也很想知道，孔书成到底有什么巨大的魅力，能够取代他在龙飘飘心目中的“超级学生”的地位。这年头，难道，真的有比“神豪”更具气场和诱惑力的学生？ 他可不信！ ……… 除了刘长喜之外，在主席台第一排就坐的，还有一个大咖校友。 他就是，坐在刘长喜旁边的、那个身材清瘦的郭阳校友。 听龙飘飘说，郭阳年龄并不大，也才三十出头。 而且，郭阳还是东饶四中，第一位被保送上清华的校友。现在，郭阳不仅是中科院的在读博士，而且也是深圳华为科技的一名高级工程师，年薪几百万，咖位也是可想而知。 今天的大会，郭阳原本是没有打算来出席参加的。 他之所以来这儿里看看，也是因为一个人：孔书成。 上个月，郭阳有幸在深圳遇到了他心目中的偶像林泊真院士，林院士就提到了“孔书成”。不仅如此，林院士还当着郭阳的面，神色笃定地说道：“不久的将来，孔书成将会超过你，成为东饶四中历史上的最强学霸！以后东饶四中的学弟学妹，或许不会记住你郭阳，但一定会记住孔书成。” 当时，郭阳听到这话之后，表面上微微一笑，点头同意。 但心里，却有一股莫名的压都压不住的怒火！ 孔书成他，究竟何德何能？他居然会有这么大的魅力？他居然能够让林泊真院士，甘愿放低姿态，为他背书，为他夸下海口？ 他不过是一个高二的学生，居然就会成为东饶四中众望所归的“未来之星”？而且，还能将我“郭阳”两个字按在地上来回摩擦？ 呵呵，我郭阳好歹也是中科院的博士。且不说，高考那年，我如探囊取物一般，轻轻松松就拿了东饶市的理科第二名；且不说，在清华大学的四年里，我拿奖拿到手软；且不说，到目前为止，我在国家核心期刊发表的文章，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孔书成他，到底拿什么跟我比？ 东饶四中建校20周年，我郭阳说是“第二学霸”，谁还敢说他是“第一学霸”？ 带着这个疑惑，原本对出席本次校庆大会无感的他，终究还是连夜坐飞机赶过来了。他倒是要看看，这个孔书成，究竟是不是三头六臂。 ……… 片刻。 大会进行第一项，嘉宾介绍。 坐在主席台上的领导和大咖们，在刘文伟校长的鸡血介绍下，接受着台下五千多名师生热烈的鼓掌欢迎。 两位大咖级校友，刘长喜和郭阳，听到名字后，也起身鞠躬，向台下的老师和学弟学妹们挥手示意。一种荣归故里的傲娇感，油然而生。 两人先后落座后，还互相握手，互递名片。 刘长喜看了看郭阳学弟的名片，微微点头：“哇，你好厉害哦，现在都是中科院的博士了？” 郭阳摆了摆手：“哪里哪里，还是师兄你厉害啊，现在都是亿万富翁了。” 刘长喜喜欢这种商业互吹的感觉，于是笑了笑：“哎，有钱又有什么用？现在啊，有文化才会被人看得起啊。就拿我班主任庞老师来说吧，在她眼里啊，就只喜欢学习成绩好的同学，向我这种没考试大学的，她正眼瞧都不瞧。哦对了，郭阳，你大学本科是清华啊？” 郭阳挺了挺胸：“对。” 刘长喜竖了个大拇指：“厉害，能考上清华的都是天才级学霸。不过，我听人说，最近东饶四中的教学质量上去了，每年都能考上几个清华北大的了。” 郭阳微微皱眉，表示对后面半句话不是很爱听。 幸好，刘长喜立刻补充说明：“郭阳，你是咱们四中第一个考上清华的，你才是里程碑式的学霸啊！” 他这么一说，郭阳又舒服了：“哪里哪里。” 刘长喜转而又问：“郭阳，你现在在深圳华为做工程师，一个月有多少钱？” 郭阳笑而不语。 说实话，他很不喜欢和身边这个暴发户校友聊天，原因就在这里了。 娘的，动不动就谈钱！ 就不能谈点儿高深高雅高屋建瓴的？ 刘长喜：“年薪有没有500万？” 郭阳尬笑：“没有，哪有那么多啊？” “呵呵，我还以为，像你们这种国家级科研人才，年薪怎么着都会有个五百万以上呢。” 说话间，刘长喜忍不住用小拇指抠了抠鼻孔，然后不小心将一根长长的鼻毛给戳了出来。不过，他本人却毫无感觉。郭阳看见那根长长的鼻毛后，却微微有些恶心。 郭阳转过头去，不想再和这位暴发户师兄聊天了。 这时，刘长喜却探着脑袋，朝台下望了望，油腻地说道：“害，最近这几届的师妹，质量的确比我们那时候读书的时候强多了啊！” 郭阳：“………” 尼玛，果然是个油腻中年暴发户啊！ 没想到，刘大款一本正经地坐在主席台上，眼里居然想的还是比她小足足20岁的师妹？ 混蛋，无节操！ 刘长喜并没有意识到郭阳师弟的反感，只是突然用手指了指台下正前方的位置，一个身穿白色礼服的女生，小声地问：“郭阳师弟，你觉得，那个学妹长得怎么样？” 郭阳没说话，只是十分嫌弃地皱了皱眉。但是，不知为何，他的眼神，还是不由自主地顺着刘长喜这个油腻中年的所指方向看了看……… 不看不要紧。 一看吓一跳。 那个女生………的确鹤立鸡群啊！ 无论是形象、气质、以及眉宇间流露出来的自信，都让郭阳莫名地心动了一下。 他张了张嘴，正想说些什么。 突然，只见刘长喜师兄已经拿起他的华为p40，调好长焦，将那位亭亭玉立的女生的特写拍了下来。拍完之后，刘长喜还恬不知耻地朝郭小龙处长挥了挥手。 很快，郭小龙处长就过来了。 刘长喜用手指着手机里的那位美女问：“郭处，这个女生，是哪个班的？” 郭处长先是被问的一愣，然后立刻笑着道：“哦，你是说她啊，她就是周落霞啊！” 一听“周落霞”三个字，刘长喜和郭阳都咯噔了一下。 甚至，他俩几乎是同一时间，异口同声地说道：“哦，她就是周落霞啊！” 周落霞，东饶四中一枝花，而且还是林泊真院士的外甥女，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呢？ 片刻，刘长喜再次抬起头，眯缝着眼，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呵呵，她就是周落霞啊，这个聪明伶俐的学妹，我还真想结实一下啊！” 郭阳：“………” 郭小龙：“………” 江湖二郭，同时在心里“呸”了一句。 就你？ 也配？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有些欠妥，刘长喜又尴尬地笑了笑，然后话锋一转：“郭处长，我听说你们这一届高二，有个师弟叫孔书成，超级牛逼的一个人，他到底在哪里啊？” 郭处长笑了笑，指着他手机里的那张照片：“喏，周落霞旁边这个，就是他咯。” 刘长喜和郭阳定睛一看，心里再次咯噔一下。 卧槽，这小子，果然……有点儿小帅啊！ 刘长喜微微点头：“嗯，比我年轻时有型。” 郭阳也点了点头，却没有再说话，只是坐在主席台上，一刻不停地盯着孔书成看。直觉告诉他，这个孔书成身上，的确有一股同龄人所没有的稳重和自信。甚至，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灵气。 学霸和学霸之间，有时候，往往能够感知到这股说不出来的灵气。就像是江湖高手，仅仅只是一个擦肩而过，就能嗅到对方身上所携带的杀气……… ……………… 394 冲击省重点成功 大礼堂，气氛庄重而热烈。 校长刘文伟，站在宣讲台上，就跟打了鸡血一样，拿着稿子唾沫横飞地念了一大通的感谢啊、奋斗啊、百年大计啊、不放初心砥砺前行啊……… 几分钟后，台下就有人开始打哈哈。 果然，领导的发言，才是最好的催眠。 好在，刘校长长长的裹脚布，哦不，是长长的演讲稿，终于也快念完了。 最后。 刘校长自我感觉良好地用手捋了捋额前那两缕受重点保护的刘海：“同学们，老师们，盆友们，大家请安静。接下来，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咱们的戴市长，给我们作重要的指示和讲话。” 掌声雷动。 身材魁梧的戴市长，缓缓地起身，同旁边的省教育厅的卢厅长微微一笑：“卢厅，要不，还是你来宣布吧？” 卢厅长笑着摆了摆手：“不不不，戴市长，您是东饶市的父母官，这件事儿还是你来宣布比较合适。” 戴市长点了点头：“好，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 说罢，他阔步走上演说台。 相对于略显猥琐的刘文伟校长，戴市长则显得仪表堂堂，他国字脸，浓眉大眼，不怒自威，走路还自带BGM。才刚刚站定，台下立刻就变得鸦雀无声。 戴市长目光如炬，看了看台下5000多名学生，然后微微点了点头：“同学们，老师们，各位领导，各位朋友，今年我很荣幸地站在这里，向大家宣布一个好消息。最近这几天，经过省里专家组的层层考核，以及相关部门的严格认定，咱们东饶四中，在这次的‘省重点中学参评队伍’中力压群雄，脱颖而出，以总分第三名的好成绩，成为了新晋的省属重点中学。同时，东饶四中，也将是我市第二所省属重点中学。对此，我代表市政府，向全校师生表示热烈的祝贺！” 话音刚落，全场立刻燃起来了！ 经久不息的掌声，充斥着整个大礼堂，简直震耳欲聋。 这种感觉，不亚于当年的申奥成功！ “卧槽，牛逼大发了，咱们真的冲击省重点成功了。” “昨天，有几个铁一中的吊毛，还说是他们学校赢了呢。” “这么说，咱们四中，居然在最后一个十校联考环节，完成了绝地反杀？” “尼玛，这太惊险刺激了。总分第三名，晋级省重点，这次，只有三所中学冲击省重点成功！” “这么说，铁路一中，已经彻底死翘翘了？” “废话，戴市长不是说了么？咱们四中，是东饶市第二所省属重点啊。” “泪目了，泪目了，终于改朝换代了，终于可以在实验中学门口，挺直腰板走路了！” “那可不？以后谁想氪金读咱们四中，三年的借读费，保守估计都要20万。” “害！我这辈子注定考不上省里的重点大学，总算是考上个省里的重点中学了。” ……… 台下议论纷纷。 大家情绪激动。 高二0班和高二8班的同学和老师，从戴市长嘴里听到这个确切的消息后，也十分兴奋和激动。甚至，龙飘飘还在众目睽睽之下，激动不已，直接一把抱住了孔书成和周落霞这两位得意门生：“哇塞，开心，老师今天太开心了！” 周落霞倒是无所谓，抱就抱呗，反正都是女人。 孔书成就……有点儿缺氧了。 旁边的冯堂见状，也立刻站起来，张开双臂：“老师，我也好开心啊！” “………” 龙飘飘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些失态，赶紧和孔书成草草地分开。 此刻，主席台上，刘长喜校友正巧看到台下这一幕，不禁皱起了眉头。 戴市长明显也很兴奋，长时间的掌声之后，他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同学们，老师们，作为本市的市长，我为东饶四中在建校20周年之际，能够取得如此大的丰硕成果，而感到高兴。桃李不言下自成蹊，这些骄傲的成绩后面，不仅有同学们努力刻苦奋斗的功劳，同时也离不开你们刘校长的辛勤汗水。” 台下，又是鸡血掌声！ 此刻，站在一旁的刘文伟校长，生平第一次受到市长大人的表演和肯定，整个人都激动的快要飘起来了。甚至，就连他的十根手指都一直激动地颤抖着，像浑身导电了一般。 戴市长：“除了刘校长之外，据我所知，你们的教务处长郭小龙，政教处长梁卫………以及你们高二年级的级长庞晶老师、俞红老师、吴霜老师、熊黛英老师、胡军老师、徐光明老师………都是教学经验十分丰富的老师啊。市里面刚刚研究决定，在这一次的全市教育系统先进个人的评比中，要给予以上这些老师，充分的肯定和鼓励………” 掌声再次雷动。 甚至，龙飘飘和俞红老师这对冤家死对头，竟然因为高兴，也互相微笑着点了点头。 一笑泯恩仇。 世上，本来就没有永远的敌人！ 这次，东饶四中能够绝地反杀铁一中，原因就在于高二0班和高二8班的通力合作。对此，两个班的班主任，也都是心照不宣。 ……… 片刻。 戴市长又笑了笑，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卢厅长，然后又看了看旁边的刘文伟校长，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同学们，你们知道，我刚才为什么不用看稿子，也不用询问你们刘校长，就能够说出高二年级这么多优秀老师的名字来嘛？” 所有人：“………？？？” 戴市长笑了笑：“哈哈，因为我的女儿戴蓉，今年刚好也是高二。我现在就正在考虑，既然咱们东饶四中这么优秀，有这么多优秀的老师和同学，为什么不让我女儿也来咱们四中上学呢？” 旁边的刘文伟校长立刻捧哏：“来啊，热烈欢迎啊！” 听说市长千金也要转校来四中，全场顿时又燃起来了。 台下的男生们，更是肆无忌惮地、不知天高地厚地开起了戴市长的玩笑。 “来啊，戴市长，把你女儿送到我们高二1班吧，清一色的帅哥。” “滚滚滚，你们高二1班全是歪瓜裂枣，我们高二19班，才是戴千金最好的归宿。别的不说，王者农药的珠峰，就在咱们高二19班！” “格局，格局啊。戴市长的女儿，跟你一起玩农药？你要不要，老子一注黄尿滋醒你。” “同学们，你们都想多了。戴市长的女儿，如果真的要来，肯定也是去高二0班啊！” “那万一，戴市长的女儿是个学渣呢？学渣怎么能进0班呢？” “学渣就不能进0班？我看你啊，脑子进水泥了吧？” “就是。戴市长的女儿，总分考0分，都能够照样进0班，而且人家还要和孔书成做同桌呢。试问，谁敢说个不字？” “那万一，戴市长的女儿，是个百合呢？” “如果是百合，那就让她和周落霞同桌。反正，只要戴千金来，那就必须上顶配。” “妈的，你狠！你真狠！” ……… 这时，小卷毛沙沫突然扭头，小声地问孔书成：“喂，戴千金来了，你真的会和她做同桌嘛？” 孔书成：“………” 小卷毛拧了他一下：“我问你话呢。” 孔书成：“神经病，我管她是谁呢。来不来，管我P事？同不同桌，又有什么所谓？” 小卷毛：“违心。你不是还加了她微信嘛？” 孔书成：“是啊。不过，我们都没说过一句话。” 小卷毛：“那我可不信。市长千金都加了你的微信，你居然还能假装柳下挥？我可听说，那个戴蓉长得也不赖哦。” 孔书成：“不信的话，你就自己看嘛。” 说着，他就偷偷地打开了手机。 密码解锁后，小卷毛一把将手机抢过去。 果然，很快就找到了一个微信名叫“蓉蓉”的女生。 小卷毛：“是她嘛？” 孔书成点了点头。 小卷毛笑了笑，然后趁着他没注意，偷偷地给“蓉蓉”发了一句话，然后光速般地将聊天记录删除了。 孔书成皱了皱眉：“喂，你神经病啊？你刚刚，到底给她发了条什么消息啊？” 小卷毛嘿嘿一笑：“我给她发了条肉麻的消息。哦对了，你刚才不是说，不在乎对方是谁嘛？怎么，你现在又紧张她了？” 孔书成：“………” 的确有些紧张啊！虽然不熟，但也没必要冒犯啊！ 大约两分钟后。 微信果然响了。 打开一看，尼玛果然是市长千金“蓉蓉”同学发来的。 内容只有一个单词：psychopath（译：神经病患者） 孔书成：“………” 凌乱在会场。 沙沫见恶作剧成功，捂嘴偷笑：“怎么，你害怕了？革命的意志动摇了？” 孔书成：“喂，我发现，你才是真正的神经病啊，你刚才到底跟她说什么了？” 沙沫耸了耸肩：“我就跟她说，你已经有女朋友了。” 孔书成：“………！！！” 若论整蛊，沙沫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也罢也罢，反正那个戴蓉戴千金，咱也不认识。只不过，孔书成用余光偷偷地发现，旁边的周落霞，此刻也微微皱起了眉。 ……………… 395 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 大礼堂内，气氛持续高涨。 戴市长的讲话，让四中的全体师生都受到了极大的鼓舞。 尤其是，站在一旁的刘文伟校长，他毫无疑问是戴市长的铁杆粉。因为长时间的鼓掌，他两只巴掌都拍的通红。有那么几次，戴市长提到他名字的时候，他都因为太过激动，鼻子抽抽了几下，仿佛随时都要感动的哭出来了。 戴市长的话，太顶了！ 最后。 演讲即将结束的时候，戴市长还饶有兴致地扭过头，看了刘文伟校长一眼：“文伟啊，我听说你们这次冲击省重点成功，最关键的得分点，就在于十校联考的成绩啊？因为，在其他方面，你们学校并不比铁一中强啊？甚至，还有些弱势啊！” 这是戴市长第一次直呼其名“文伟”。 刘校长激动的满脸通红，说话都带着颤音：“啊，对对对。这次冲击省重点，从其他各项考评成绩来看，我们东饶四中和铁一中是不分伯仲的。比如说，我们在师资力量方面，其实要略微优于他们的；但是，在校园的硬件配备方面，我们还是有点儿逊色于铁一中的。” 他这么一说，表面看蜻蜓点水，但其实彰显了他老谋深算的本质。 比如，他说四中“师资方面优于对方”，言外之意就是“我们的老师比他们强”。 比如，他说四中“校园的硬件配备方面劣于对方”，言外之意就是“四中的发育，还需要大佬们继续奶一奶”。总结起来就是两个字：给钱！ 戴市长何许人也，他对刘文伟的话，自然是洞若观火。 于是，他笑着摆了摆手：“文伟啊，接来下，你就大胆放心吧。既然，你们东饶四中已经晋级为省属重点中学了。我相信，在资源配置方面，无论是省里还是市里，都不会缩手缩脚的。该给的，我们一定会给你小猪佩奇。” 戴市长的这一句“小猪佩奇”，再次惹来全场哄笑。 如此接地气、而且幽默的父母官，真的不太多。 戴市长：“文伟啊，你就大致说一说，这次十校联考的情况吧。我刚才听卢厅长说，你们学校这次考的不错啊！平均分，是十所高中里面最高的呢。” 刘校长立刻捧哏：“对对对，考的不错！” 此刻，主席台上的卢厅长却没说话。 戴市长点了点头，接着道：“这次的十校联考，你们学校有个高二8班，原本只是一个成绩平平的普通班，这次却考的非常优秀啊！请问，你们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秘诀啊？” 戴市长这么一说，大礼堂内，突然陷入了一片安静。 甚至，整个高二年级的所有任课老师，以及站在主席台旁边的郭小龙处长都有些坐如针毡了。 毕竟，作为一个堂堂的市长，他难道不应该关心一些更为宏观的问题嘛？比如，四中的校园建设、四中的师资力量配置、四中的未来发展目标………等等。 为什么，戴市长却要如此执着地关心一个普通班的考试分数呢？ 事出反常必有妖，人若反常必有刀。 戴市长的这句话，难道也是一把刀？ ……… 戴市长为何会话锋一转，提到“高二8班”呢？ 这个问题，其实一点儿都不奇怪！ 世上有些事儿，表面上风平浪静，但背地里往往却是暗流涌动。就比如，这次四中“冲击省重点成功”这件事，省里面最终决定下来，其实是昨天下午六点半。 昨天下午六点半。 戴市长刚刚获悉这个好消息后，没过五分钟，就有人给他的秘书小陈打来了一个电话。 确切的说，是一个“举报电话”。 而打电话的人，正是铁路一中的校长，徐文辉。 电话里，徐校长的言语口气，几乎是控诉性的。 徐校长义愤填膺地说道：“这次的省重点评比，铁一中输的很冤枉。而东饶四中，在十校联考时，极有可能存在暗箱操作的手段。” 甚至，徐校长还说了一句很重的话。 他说，希望“Ji委介入”。 一听到到这四个字，戴市长顿时觉得事态有些严重。 于是，戴市长立刻反问：“有证据嘛？” 徐校长：“具体的证据，我们也没有掌握。不过，我徐文辉以人格担保，东饶四中的郭小龙处长肯定是搞了暗箱操作。要不然，他们的高二0班，不可能会别我们宏志B班还要强。戴市长，如果这样都行的话，试问，公平和公正在哪里？” 戴市长：“………” 沉吟片刻，却没有说话。 徐校长接着在电话里吐槽：“戴市长，这件事儿，我是有怨气的。” 戴市长顿了顿，言语立刻变得犀利：“木已成舟，生米熟饭，既然你早就发现有问题，而且监考老师也是你们铁一中派去的，为什么你当时不指出来？现在，红头文件已经公布了，你才跟我说你有怨气？徐文辉，你什么意思？“ 徐校长：“………” 戴市长：“实话说吧，作为一市之长，我当然希望咱们东饶市拥有更多的省属重点。而且，你们铁一中和东饶四中，对我来说，手心手背都是肉。” 徐校长：“可是………” 戴市长：“老徐啊，你的格局，能不能大点儿？还有，你的度量，能不能再大一点？我倒是想反问你一句，东饶四中成为省重点了，你是不是心里特别不平衡？哦对了，我还想提醒你一句，千万不把市长热线，当成心理咨询热线了哦？” 徐校长：“我………我不敢！” 戴市长缓了缓语气：“行了，明天，我会出席东饶四中的20周年庆。到时候，我也会把你这个疑问，带到大会上的。如果真的像你所说，他们四中的确是有问题，存在暗箱操作，那么我也一定会让他们给一个满意答复的。” 徐校长：“谢，谢谢市长！” 戴市长：“嗯，就这样吧。将来，我希望看到的是一团和气，而不是两虎暗斗。你们铁一中的强大，往往不是由你们自己决定的，而是由你们的对手决定的！” 徐校长：“………！！！” 被戴市长猛灌了一碗鸡汤后，徐文辉浑身出虚汗。 ……… 戴市长突然提到了“高二8班”。 这是所有人都几乎没有想到的。 此刻，大礼堂的气氛，出现了些许微妙变化。 戴市长的“执着”，让刘校长、郭处长等人感觉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然而，坐在主席台第一排的市教委的胡主任，以及师大附中的蔡靖校长，全都脸色严肃。毫无疑问，他们今天来，也是想“旁听旁听”的。因为，铁一中的徐文辉校长，昨天也跟他们“通过气”了。 此时无声胜有声。 一切尽在不言中。 戴市长将“高二8班为什么这么强？”的问题，直接抛给了刘文伟校长。 这个问题，就像是一个风火轮，着实不好接啊！ 好在，刘文伟校长并不迷糊，他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深谙其道地把这个风火轮，转手就抛给了旁边的郭小龙处长。 刘校长：“郭处长，还是你来给戴市长，讲一讲这个问题吧？为什么，咱们的高二8班，这次的考试，能够发挥得这么出色呢？” 郭小龙处长当然知道，关键时刻刘秃然同志不仗义，干啥啥不行，甩锅第一名。他当然也知道，这里面水很深。他甚至还猜到了，铁一中的校长，肯定在戴市长面前打过小报告“诉苦”了。 此刻，才是考验他郭小龙的心脏到底有多大的时候。 于是，他挺了挺胸，立刻就………把风火轮踢给了龙飘飘。 郭小龙扯了扯嗓子：“内个，戴市长，各位领导，对于这个问题，我觉得咱们的庞老师是最有发言权的了，还是让我们把庞老师请上台，让她给戴市长当面解释一下吧？” 这一脚贝氏弧线，踢的完美。 龙飘飘当然是高二年级的年级长。这个锅，她不扛，谁来扛啊？ 郭处长一说到“庞老师”三个字后，一直干坐在主席台上抠脚的刘长喜学长，立刻就来劲儿了。他兴奋地站起来，大力出奇迹般地鼓掌：“好好好，让庞老师来讲一讲。要知道，庞老师，可还是我的班主任呢！” 刘土豪这么一说，主席台上的领导，顿时对“庞老师”又高看了一眼。 于是，台上台下，立刻掌声雷动！ 此刻，龙飘飘在听到喊自己的名字后，也立刻做了几个深呼吸，然后整了整发型，身穿一袭红色艳丽的长裙，款款地走上主席台。 而那个作为她一生脑残粉的刘长喜学长，则一直在激动地鼓掌。 刘长喜站起来，一边鼓掌，一边打了鸡血般地大喊：“庞老师，庞老师，庞老师！” 还真别说，刘大土豪别的本事没有，带节奏的本事倒是一流。 经他这么一搞，现场的气氛，立刻又燃起来了。 偌大的大礼堂内，足足5000多人，全都像欢迎大英雄一般，齐刷刷地跟着刘土豪一起鼓掌，一起大声齐喊：“庞老师，庞老师，庞老师！” 排山倒海！ 震耳欲聋！ 就这样，龙飘飘在不知不觉中，再次走进了她的人生高光时刻！ 所有的目光，所有的摄像头，全都在同一时间内，齐刷刷地对准了她！ 她，作为东饶四中，一个勤勤恳恳地耕耘了整整20年的老教师！ 她，作为东饶四中，一个以“死亡凝视”和“铁血手腕”著称的女老师！ 她，在这一刻，不知为何，竟然热泪盈眶了……… ……… 而，就在她正要踏上主席台的那一刻，孔书成和周落霞两个人也突然站了起来，大声地喊道：“庞老师，加油哦！” 龙飘飘猛然转身，笑着冲他们俩点了点头：“放心吧。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 “嗯！” 孔书成和周落霞两个人，也重重地点了点头。 ……………… 396 此处应该有掌声（大章） 大礼堂内，气氛热烈。 今天，龙飘飘一改往日严肃的黑寡妇着装，身穿了一件大红的光亮的丝绸长裙，看起来曲线玲珑，浑身都散发着母爱的光辉。 她款款地走上了主席台时，身体微微欠着，以至于那个一直站着鼓掌的刘长喜还意外地收获了一抹独特的雪白风景。 “庞老师，您是越来越年轻漂亮了！” 刘长喜说话的时候，眼中闪着异光。 任何一个中年女人，都乐意被人夸赞“年轻漂亮”，龙飘飘当然也不例外，她笑颜如花，扭头对刘长喜笑了笑：“是吗？老师都快退休了，老了。” 刘长喜嘿嘿一笑：“老师不老，老师您还一直年轻着呢，看您这身材保持的比我可好多了。” 龙飘飘皱了皱眉：“你可是该减减肥了。” 说着，她很快就来到了戴市长跟前，并且深鞠一躬：“市长好！” 戴市长主动迎上去，同她握了握手：“您就是庞晶老师吧？我刚才听刘校长说，您可是东饶四中的骨干教师啊。” “哪里，市长您说笑了，我们四中的教学工作，都是在市领导的指导关怀下开展的，您才是日理万机呢” 一波商业互吹后，两人都舒服了一些。 于是，龙飘飘很快切入正题。 她看了看主席台上领导，然后接过郭小龙递来的话筒，开始铿锵有力地说道：“领导们，同学们，今天，我很高兴站在这个台上，有机会和戴市长面对面的交流。说实话，咱们东饶四中能够晋升为省属重点，作为高二年级的年级主任，我此刻的心情还是难以平复和兴奋的。在这里，我想就刚才戴市长关心的话题，简单地聊几句。” 戴市长点了点头。 龙飘飘：“众所周知。这次，咱们东饶市，一共有两所中学，被选去参评此次的省属重点中学的考核。一所是咱们东饶四中，另外一所，是大家都知道的铁路一中。” “或许，大家可能不大清楚。这次十校联考的成绩，其实也是作为重要的参评标准。换句话说，如果考的不好，咱们学校有可能就升不了省重点。对此，我也是压力山大啊！” 台下，顿时陷入一片寂静。 许多原先不知情的高一、高三的学生，全都为此捏了一把汗。 戴市长：“庞老师，据我所知，你们年级的高二0班和高二8班，都是这次联考的测评班级吧？” 龙飘飘点了点头：“是的。戴市长，您知道的很详细啊！” 戴市长笑而不语。 龙飘飘：“根据省里的组织件，每一所中学所参评的两个班级，必须是一个重点班、一个普通班。不过后来，我才发现，其实真实的情况，或许并不是这样的” 说到这里，龙飘飘影后般地笑了笑。 戴市长皱了皱眉：“哦？庞老师，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龙飘飘：“戴市长，今天来的领导和嘉宾有些多。有些话，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讲啊！” 说到这里，旁边的郭小龙处长立刻又戏精似的配合着摆了摆手：“庞老师，今天是学校的周年庆，有些话，你会后再说，也是一样的嘛” 龙飘飘也假装点了点头：“好的，好的。” 他俩这双簧，演的出神入化了。 戴市长自然知道他俩在故意演戏，话里有话，于是索性笑了笑：“庞老师，既然您也是老师，那么除了传道受业之外，还是应该解惑吧？这里是你的主场，无论有什么问题，你都可以敞开心扉大胆的说嘛。” “对啊，我同意戴市长的意见！有什么话就直接说，不要拐弯抹角的！”卢厅长也终于开金口了。 龙飘飘羞赧一笑：“既然，戴市长和卢厅长都这么说了，那我就知无不言了。其实呢，回想起来，咱们这次的十校联考啊，一开局就吃了点儿小亏了。” 戴市长：“哦？” 龙飘飘：“因为，这次的十校联考，铁一中被选中的两个班级，其实都是重点班。” 此言一出，台上台下，一片喧哗。现场的大多数人，其实并不知道内幕，大家被龙飘飘这么一说，就更加吃惊了！ “不是吧？铁一中的两个重点班，都被咱们团灭了？” “看不出来啊，咱们高二8班是开挂了嘛？” “我感觉，飘飘姐这么说，会不会有点儿装逼过头啊？” “对啊，咱们本来就赢了，干嘛还要鞭尸呢？” “飘飘姐没有那么单纯。她之所以这么说，肯定是因为对方一直咬着不放啊！” “没错。咱们四中成了省重点，他们铁一中的人，个个都是柠檬精，忘我之心不死。” “嗯，要不然，戴市长也不会老揪着高二8班不放啊？” “有道理哦。看来，飘飘姐这是要我以我血荐轩辕了嘛？” “好怕怕，可千万别搞砸了啊。省重点的牌子，都没挂上大门口呢。” 台下议论纷纷。 此刻，戴市长也立刻皱了皱眉。 他立刻转头，同卢厅长交流了一个眼神。 关于刚才龙飘飘所讲的这个问题，戴市长是真不知道。如果，东饶四中被抽中的两个班，是正常的“重点班普通班”，而铁一中被抽中的却是“重点班重点班”，那么这明显就是传说中的“输在起跑线”了啊！ 看来，这个徐辉校长，也并没有说实话啊！ 戴市长正陷入沉思时，坐在右侧的师大附中的校长蔡靖却突然笑了笑：“呵呵，庞老师，据我所知，铁一中参赛的两个班级，除了宏志A之外，就是他们的高二18班吧？您刚才怎么说，他们是两个重点班呢？” 毫无疑问，蔡校长这么说的话，那么他的立场就是站队铁一中了。 “” 旁边的刘伟校长没说话，只是气抖冷地咬了咬牙床。心想：老蔡啊老蔡，你特么不厚道啊！ 这时，龙飘飘依旧不卑不亢地笑了笑：“蔡校长，您可能有所不知，铁一中的高二18班，在他们学校就是宏志C班的存在，是一个正儿八经的次重点班。您如果不相信的话，还可以去铁一中打听打听。一般的学生，如果成绩不够，要想进入他们的高二18班，保守估计都要多花三万块钱。”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蔡校长：“” 戴市长：“” 龙飘飘继续补刀：“蔡校长，我想请问，如果不是重点班，有哪个家长们会削尖了脑袋往里面钻呢？三万块的赞助费，虽然不算多，但也算得上是一道门槛吧？” 师大附中的蔡校长，终于无话可说了。 戴市长则皱了皱眉，点点头：“庞老师，如果真的按你所说，铁一中在这次的十校联考中，还真是占得先机啊！可是，我就有些纳闷了，他们学校既然派出了那么强的两支队伍，你们怎么还能完胜对方呢？尤其是，你们的高二8班，原来不是还很” 话虽然没有说下去，但是大家心知肚明。 大家当然知道，戴市长还有一个“差”字没说出口。 龙飘飘却笑了笑：“戴市长，关于您关心的高二8班，我倒是想在这里吹嘘两句了。其实，在接受高二0班前，高二8班一直都是我在带。之前，我一直都是高二8班的班主任。” 戴市长有些吃惊：“哦，原来是这样。也就是说，高二0班和高二8班，都是您带过的班？” 龙飘飘：“是的。” 这时，刘校长也立刻配合着插了一句：“能者多劳。庞老师她太优秀了。” 戴市长点点头：“庞老师，请问，您有什么先进的经验，可以在这里分享一下嘛？” 龙飘飘笑了笑：“先进的经验谈不上。但是，有些带班的心得，我倒是可以说两句。之前，我带高二8班的时候，一直奉行的原则就是，无论在课堂还是课外，大家都要积极地构建班级心理场。” 戴市长：“庞老师，您刚才说的，这个班级心理场，是什么意思呢？能给我们具体地说明一下嘛？” 龙飘飘轻咳一声，微微点头：“心理场，英叫Psychoogica fied。或者，又可以称之为心理生活空间。这个概念，是德国心理学家勒温提出的拓扑心理学中的一个重要概念。勒温认为，人就是一个场，人的心理现象具有空间的属性，人的心理活动也是在一种心理场或生活空间中发生的。也就是说，人的行为，其实是由场决定的。” 戴市长没说话。 后面的卢厅长，突然赞许地点头：“嗯，我同意庞老师的话。这就好比说，每个人，也都有他独特的气场？” 龙飘飘：“是的，没错，卢厅长您说的很好。心理场，主要是由个体需要和他的心理环境相互作用的关系构成。它包括有可能影响着个人的过去、现在和将来的一切事物。一个人，有他的心理场；一个班级，自然也有它的集体心理场所以，我在带班的时候，都是要努力打造整个班级的心理场，让一些有能量的、有激情的同学，像火球一般，将整个班级的心理场都点燃起来，让每一个成绩平平的同学，都能够感知到来自周围同学的心理场的力量” 戴市长：“” 卢厅长：“” 蔡校长：“” 台上，所有的领导，都被龙飘飘这一套演说，整得一愣一愣。 台下，所有的师生，也都不明觉厉地点头。 “哎呦，不错哦。飘飘姐，果然有点儿东西啊！” “喂，她刚才说的那个什么心里痒，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 “草泥马，人家说的是心理场，不是心里痒啊！” “哦哦，我还以为，高二8班的同学都是心里痒呢。” “还真别说。飘飘姐刚才这一波鸡汤，有点儿技术含量啊。” “没错，整的跟玄幻大片似的，像我这种乡下的土猪，根本就听不懂啊！” 戴市长赞同地点了点头：“庞老师，您刚才提出的这个集体心理场的概念，我还是比较认同的。这其实就一个优秀的集体，所能带来的巨大能量。但是，我很想知道，您刚才说，让一些有能量、有激情的同学来引领的话你们又是怎么做到的呢？” 龙飘飘：“我们在很早以前，就成立了一对二学习帮扶小组。每一个重点班的同学，负责帮扶和影响高二8班的同学。” 戴市长笑了笑：“呵呵，这倒是有点儿意思。看来，你们是不大无准备的仗啊！” 龙飘飘：“没错。因为我本人既是高二8班的班主任，又是高二0班的班主任，所以我对两个班的学生都很了解，所以在执行一对二帮扶小组方案的时候，操作起来也很简单。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原来我们高二8班，还诞生了两个超级学霸，这也在两个班级里面，形成了一个很好的互相激励的学习氛围。” 戴市长一听“超级学霸”这个词，顿时眼睛一亮：“哦，是哪两个超级学霸？” 龙飘飘还没开口，旁边的郭小龙处长，立刻噔噔蹬蹬地拿着一张成绩排序表，从台下走了上来。他一边走，一边大声地喊道：“两个超级学霸，一个是孔书成，一个是周落霞。” 话音刚落，台下顿时立刻躁动起来。 果然，还是他们两个啊！ 戴市长点点头：“这次的十校联考，他们考了多少分？” 龙飘飘手里没有成绩单。 郭小龙一步上前，抢过她手里的的麦克风，冲着台下5000多名师生，大声地宣读：“孔书成，总分711分。周落霞，总分709分。他俩的成绩，不仅是在我校排第一和第二，而且在十所重点中学里面，都是排第一和第二！” 戴市长：“！！！” 卢厅长：“！！！” 蔡校长：“！！！” 主席台上，顿时悄然无声。 主席台下，经过两秒钟的死一般的寂静后，立刻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掌声。 很快，这排山倒海般的掌声，也迅速地传导至主席台上。 戴市长鼓掌了，卢厅长鼓掌了，蔡校长鼓掌了。 就连，一直坐着主席台左侧，那个一直都闷着头玩手机的郭阳学长，也都情不自禁地放下手机，开始和大家一起鼓掌。 尽管，总分711分，郭阳也曾经考过！ 但是，全省范围内的十校联考第一，他还真没有拿过！ 实事求是的说，此处应该有掌声！ 397 渡劫 比你优秀的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比你优秀的人还比你更努力。同理可得：比你成绩好的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比你成绩好的人还比你更帅气和漂亮。 这次的十校联考，孔书成和周落霞这对黄金CP，给大家造成了巨大的心理阴影面积。 当然，还有小卷毛。 孔书成、周落霞、沙沫，这三驾虐菜的马车，轰隆隆地从大家脸上碾压而过。 孔书成，总分第一名，711分语150、英语145、数学146、物理98、化学91、生物81。他的语数外三门骨干科目，平均分高达变态的147分。当然，化学和生物，还是略显拉胯。尤其是生物，这次难度偏大，孔书成只考了81分。 周落霞，总分第二名，709分语142、英语143、数学141、物理95、化学99、生物89她一如既往的“平稳发育”，不偏科，无短板。这是一个典型的全能型学霸。 沙沫，联考排名第十二名，年级排名第三，696分语139、英语138、数学140、物理94、化学100、生物85。不得不说，小卷毛的化学，依旧是坚如磐石，稳如金毛。 此刻，当郭小龙处长大声地将他们三个人的每一项成绩，公布出来的时候，大礼堂内立刻沸腾了。 主席台上，戴市长和卢厅长频频地交换着赞许的眼神。 台下同学们的欢呼声，也一浪高过一浪。 尤其是，那些即将参加高考的高三学长们，听到三个人的分数后，全都叹为观止。 “卧槽，这届高二的弟弟妹妹们，都这么生猛的嘛？” “两个破七的，还有一个696分。我怎么感觉被piapiapia打脸了啊？” “这都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是，孔书成的颜值很在线啊。说实话吧，他只要对稍微我笑一下，我就，我就” “你就干嘛？你就湿了？” “呸呸呸，你才湿了呢。” “喂，你俩够了啊，怎么都花痴成这样？我劝你俩，干脆再补习一年，等着跟孔书成同班同桌吧。” “害！没用的。孔书成和那个周落霞是CP，这事儿连刘罗锅都知道了。” “嗯，第三名的沙沫，好像也在天天挖他俩的墙脚。” “不会吧？沙沫家那么有钱，还要挖墙脚？你干脆让他来挖我吧。” “挖你？有本事，你也总分破七啊。” “总分破七？那我可真没有那本事，让我破点儿别的可还行？” “污，好污，巨污” 高二年级的师兄师姐们正在“排污”的时候，高二0班的兄弟们也都没闲着，全都走过来拍了拍孔书成的肩膀，表示由衷的钦佩。 当然，也有一个人例外。 这个人就是程培风。 刚才，当程培风听说年级前三名被孔、周、沙三人包揽了之后，他整个心都哇凉哇凉的。而且，从这一刻起，他也深深地感觉到，自己作为曾经的“0班一哥”，终于要退出历史的舞台了。而小卷毛沙沫，已经完全取代了他的学霸地位。 或许是内心极度的柠檬，程培风心里十分蓝瘦香菇。 当同学们拍着孔书成的肩膀，不停地手动点赞的时候，程培风却突然冷冰冰地来了一句：“妈的，一群舔狗！” 所有人：“” 心里暗骂三字经。 程培风继续发表卢瑟感言：“切！不就是一场简单的联考嘛？搞的比高考还要隆重，有必要嘛？要我说啊，某些人运气好，不小心总分破了个七，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你们，有必要这么舔嘛？有本事，咱们就立个fag，看谁笑到最后，看谁能考上清北！” 所有人嗤之以鼻，都懒得搭理他。 程培风被大家晾在一边，颇有些尴尬。于是，他又用胳膊肘戳了戳旁边的吕慢慢：“喂，慢慢，你说，哥刚才讲的有道理嘛？” 大家都在议论纷纷的时候，吕慢慢一直都正在冥想。被程培风这么一戳，他才微微睁开眼，不紧不慢地说道：“你这话，也不能这么说。老子道德经上有言：为学日益，为道日损，以至于无为。无为而无不为，取天下常以无事；及其有事，不足以取天下” 程培风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妈的，什么罗里吧嗦的，挑重点说。” 吕慢慢：“意思就是说，求学的人，其欲望应该一天比一天增加才对；而求道的人，他的欲望则应该一天比一天减少才对。求学和求道，有所不同。求道的欲望，要逐渐减少，甚至要做到无为的境地。但是呢，我师父他，目前是处于求学阶段，所以他的欲望应该是一天天都在增加的。正是因为，我师父每天的求学欲望在增加，所以他才会变得这么强” 话没说完，程培风立刻就开吼：“闭嘴！你师父，你师父，一天到晚你师父。你师父就是个der，你就是个舔狗der。” 吕慢慢：“” 他刚想反击，程培风就愤愤地离场了。 高二0班的同学，眼睁睁看着程培风愤然离场，全都鄙视地摇了摇头。 冯堂也忍不住骂道：“程疯子，今天是吃屎了嘛？他就这点儿格局嘛？人家孔仙人总分破7，可都是在提前交卷的情况下做到的呢。就这，他还不服？” 冯堂这么一说，大家也顿悟般地点头。 “对啊，我咋没想到这一出呢？” “孔仙人他，太他妈强悍了！” “尤其是语，他提前那么早交卷，居然还炸出一个满分来！” “除了语，还有外语和数学啊，他可都是提前交卷哦。” “我感觉吧，孔仙人要拿出百分百竞技状态的话，效果估计还要更炸。” “嗯，他的生物和化学，还没有拉满，全都被周落霞和沙沫给压着呢。” “哎呀，说不定，咱们孔仙人就是享受着被两位美女压着的感觉呢？” “你这么一说，我好像也被周落霞和沙沫压着呢。嘿嘿，我就是全村最靓的那个躺平仔。” “躺平仔1” “躺平仔1” 高二0班的同学，面对孔书成、周落霞、沙沫这三头学霸猛兽时，恐怕也只能用“躺平1”这样的话来自我安慰和自我救赎了。 台上，台下正议论纷纷时，周落霞和沙沫两位美女，也都纷纷地向孔书成偷来了赞许的目光。 周落霞莞尔一笑：“恭喜你哦，孔书成，你终于” 她想了想，还是没有把“破七”那个词说出口，但内心的激动却不言而喻的。因为，按照她妈妈林岚的规矩，如果孔书成不能“破七”的话，那么他都不配和周落霞“做朋友”。 “同喜，同喜。” 孔书成也冲周落霞微笑着点了点头。 这时，旁边的沙沫顿时就一脸的不开心：“喂，孔乙己，你跟她同喜了，就不跟我同喜的嘛？” 孔书成：“” 沙沫：“是不是，在你眼里，只有总分破七的人，才配跟你交朋友了啊？” 她一边说着话，还一边习惯性的上手了。 孔书成躲避不及。 沙沫接着又问：“孔乙己，你考这么好，晚上准备去哪儿吃啊？” 孔书成皱了皱眉：“吃什么？” 沙沫：“废话。你都联考总分第一了，难道不要意思意思，雨露均沾，请我们大家去K一顿啊？” 此言一出，所有高二0班的人都开始起哄。 孔书成皱了皱眉：“晚上要补课！” 沙沫：“切，小气鬼，铜公鸡，不要找借口了。要不，这样吧，晚上我沙某人来做东，请大家去同湘会搓一顿吧。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哦对，生活需要仪式感。为了咱们东饶四中，为了咱们高二0班，为了我沙沫已经成功地将程培风斩于马下，咱们不醉不归” 一听说沫沫姐要请客，高二0班的同学全都兴奋的嗷嗷叫。 沙沫：“孔乙己，你可必须要来哦！” 孔书成没说话，只是用余光看了周落霞一眼。 这时，沙沫又大声道：“喂，周姐，你晚上也要来哦。我请客。” 周落霞顿了顿，然后点了点头：“行吧，那就庆祝一下吧。” 沙沫终于笑了：“嘿嘿，周姐都去了，孔乙己，你要是再不去，你就” 孔书成：“我就怎么了？” 沙沫：“你就等着，天天渡劫吧！” 话音刚落，孔书成的脑海里，突然“叮咚”一声。 久违的系统老爹，终于来了。 那一刻，孔书成整个身体都坐直了。 就像，触电一般！ 沙沫见状，愣愣地看着他：“喂，孔乙己，你没事儿吧？我一说渡劫，你就紧张成这个样子？” 孔书成微微一笑：“是啊，我天天都等着渡劫呢！这回，它终于要来了！” 沙沫：“” 孔乙己他，到底肿么了嘛？ 398 虎纹身的男孩 面包，总是会有的。 尽管大礼堂内噪音嘈杂，但系统老爹的提示音，还是那样的涛声依旧，撩人心弦。 恭喜宿主：十校联考获得第一名，总分突破700分，顺利完成系统之“005号任务” 奖励学分：2000分 孔书成激动地戳了戳手，等待系统老爹的“一键三连”。 果然！ 又来了。 恭喜宿主：您已成功协助刘某和毛某某这两位学渣，一共提高了26分。按照“1分兑换10学分”的原则，系统奖励您260学分 孔书成：“” 不是吧，就这？ 孔书成直接怀疑人生了。 刘铭和毛南国在系统里不配有姓名也就算了，可是如果没记错的话，刘铭都已经获得了“进步之星”了啊。刘铭的总分，整整提高了266分啊！还有那个红绿色盲毛南，他的总分也轻飘飘地提高了178分啊。 按照一滴精十滴血的原则，哦不，是按照一分兑换10个学分的原则，系统你难道不应该一次性再奖励我4440个学分嘛？ 经过本系统的综合评定，刘某和毛某某的分数，很大一部分存在水分。他们真实有效的进步，只有26分。另：君子爱分，取之有道 孔书成：“” 竟不能言。 万万没想到，自己折腾了半天，只是在刘铭和毛南身上捞到了区区260个学分。 罢了罢了。关于“告白气球”，系统老爹没有龙威大怒拿海马体说事儿，就已经很爸爸了。学分少点儿，那就少点儿吧。平常心。 孔书成立刻进入系统页面，查看了一下目前的学分。 我giao。 已经整整11925分了！ 积分满一万，系统就该升级了啊。 宿主，您的积分已满10000分，是否立即升级 那必须吧。 辛辛苦苦撸分，浩浩荡荡升级。 叮咚，系统准备升级中 数秒钟后。 淡蓝色的系统界面上，浮现出一个泛着幽幽绿光的升级按键。 孔书成用意念点击“升级”。 脑袋里突然“嗡”的一声，一股莫名的透清凉，经由他的百会、后顶、强间、脑户、凤池、天柱等穴位，直接光速般地传导至他全身，令他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随后，他在脑海里，响起了一道奇怪的声音。 很快，他反应过来了。那道奇怪的声音，其实是虎啸。那是一道犀利的、睿智的、刚劲的、深邃的虎啸！ 虎啸山林，大风四起！ 恭喜宿主。本学霸系统，已经成功升级为虎狼级学霸系统 孔书成被那道奇怪的摄人心魄的“虎啸声”惊醒之后，立刻查看了一下新的“虎狼级学霸系统”的界面。 很快，呈现在他眼前的，就是一个全新的、充满了山野密林味道的、甚至有些野蛮气息的系统界面。 原本小草青青的绿色草原，不复存在了； 那只可爱的“小羊智恩”，也不复存在了； 系统界面里，没有了一望无垠的辽阔草原，取而代之的却是充满了凶险的、荆棘丛生的茂密山林。而那棵象征着学霸发展历程的“学优智慧树”，此刻也在茂密山林中，成长为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 新版的“虎狼级学霸”界面，果然够豪横！ 恭喜宿主，您已经成为“虎狼级学霸初阶” 这下，孔书成舒服了。 终于，不是菜鸟级学霸了！ 只不过，这新升级的“虎狼级学霸系统”，究竟有何妙处呢？ 宿主：系统升级为“虎狼级学霸”之后，只要您认真学习1小时，就能收获5个学分 孔书成：“” 心有狂澜了。 雾草，果然“虎狼级学霸系统”的配置就是高啊。 以前，孔书成还是“牛羊级”的时候，他爆肝学习，每小时也就只能撸2个学分。这下来劲儿了，撸分生产力，瞬间就翻了25倍啊！ 孔书成倍感鼓舞。 看来，以后他还得加倍撸分！ 孔书成正想关闭界面的时候，系统老爹又送来了一波新浮力。 宿主，学霸系统升级后，您还有一次神秘的“虎狼级学霸”专属的幸运大抽奖哦！ 界面上，那棵“优学智慧树”下面，立刻出现了那个熟悉的闪着荧光绿的“幸运大转盘”。 默念“欧皇附体”四个字后，孔书成运用意念，转动了“大转盘”。 十几秒后 红色的转盘指针，最后定格在了褐色的区块中。 恭喜宿主，您获得了虎符魔力磁1级 礼物已经发放 孔书成：“” 瞬间就懵了个逼。 虎符，他倒是听过啊。 虎符，其实就是华夏国古代帝王授予大臣兵权和调发军队的信物啊。一般来讲，虎符都是铜制的、外形为虎形，而且分为左右两半，有子母口可以组合。右符留存在中央，左符在将领手中。帝王若是派人前往调动军队，就需要带上右符，持符验合，军队才能听命而动。 可是。 他在系统里抽中的这个“虎符魔力磁”，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啊？ 这玩儿，到底有什么用呢？ 宿主：虎符魔力磁，是一种类似于学霸魔力场的存在。拥有了虎符魔力磁后，您就可以在其他的学霸面前，增强好感度；与此同时，你还可以给身边的学渣，源源不断的输送精神动力。让那些原本不爱学习的人，与你接触之后，就深深地爱上了学习。 “” 孔书成顿时就惊了。 如此说来，这个“虎符魔力磁”，一共就两大功能呗。 一个，就是搞定学霸，让学霸对自己产生好感。 另一个，就是搞定学渣，让学霸对学习产生好感。 雾草，这个东西好啊！ 圈粉与无形啊！ 等等，我现在是什么“虎符魔力磁”的什么级别？ 宿主，您现在是虎符魔力磁1级 1级，是最牛逼的嘛？ 系统陷入了沉默。 孔书成点击查看了一下详细介绍，才发现原来“学霸魔力磁”一共有9级，而1级其实是最菜的级别。要想提高“学霸魔力磁”等级的方法也很简单粗暴，就是用学分堆积。 从“学霸魔力磁”1级，升级到2级，仅仅需要三万个学分。 呵呵，三万个学分啊！ 孔书成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而就在这时。 主席台上的刘校长突然大声地宣布：“下面颁发东饶四中20周年校庆典礼之学习之星奖，请以下念到名字的同学，现在上台领奖。孔书成、周落霞、沙沫” 大礼堂内，掌声如雷。 “喂，孔仙人，赶紧带着你的两个女人，上去领奖啊。” 旁边的冯堂轻轻地推了孔书成一把。 孔书成立刻退出系统，然后和周落霞、沙沫他们一起，急忙走上台。 这次，上台领奖的“学习之星”，一共有10个。高二年级就占了五个。 其中，孔书成当然是全场最靓的那个崽！ 他按照龙飘飘的吩咐，挺直了腰板，站在了主席台的C位。 这时候，戴市长笑容可掬地走到他跟前，将“荣誉证书”和“奖金”，递到他手中：“孔书成，恭喜你啊！将来，我女儿戴蓉要是来你们班的话，可要记得辅导她一下哦！” “谢谢市长，市长您客气了！” 孔书成接过证书和奖金，刚伸出一只手，想同戴市长握手的时候。 戴市长低头一看，立刻吃惊地皱起了眉头：“孔书成，你居然还纹身了？” “啊，纹身？” 孔书成也立刻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臂。 那一刻，他差点儿吓尿了。 在他的左手手腕上，居然有一道青色的“虎符”。 那道“虎符”，面积约有拇指般大小，虽然颜色有些模糊，彷如胎记一般，却依旧能够清晰地辨认出来，它的的确确是一只老虎的纹样 戴市长皱着眉头：“年轻人，要好好读书，不要混社会哦！” 说完，他还是热情地同孔书成握了握手。 但是，非常奇怪的是 握手之后，戴市长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他居然瞬间觉得，孔书成手腕上的那个“虎纹身”不仅不丑陋不低俗，反倒是有点儿可亲和可爱了呢？或者说，他不是觉得那个“虎纹身”可爱，而是觉得孔书成这个人很可爱！ 天呐，怎么会这样？ 戴市长：“？？？” 他沉思了片刻，依旧想不到理由，只好悻悻然离开 399 缘分啊缘分 大礼堂。 东饶四中20周年庆的盛会，终于圆满地落下了帷幕。 高二0班的孔书成、周落霞、沙沫、宋志达、彭福原爱等人，如期地收获了“学习之星奖”。除此之外，冯堂、小辣椒、以及高二8班的刘铭、谢伟、关浩林等人，也第一次登上了领奖台，收获了“学习进步奖”。 奖状倒是无所谓，关键是还有奖金。 “学习之星奖”是五千大洋。 “学习进步奖”是两千大洋。 冯堂比较庸俗，他刚拿到奖金的时候，就站在主席台上，拆开信封，然后赤果果地跟个点钞员一样用蘸着口水的手指开始一张张数钱。吃相十分难看。 当然，最大的赢家，还是龙飘飘。 她不仅被评为“优秀教师”、“优秀班主任”，而且还被评为“东饶四中建校20周年之十大杰出人物”。 要知道，这个重磅奖项，单单是奖金就有五万大洋。 给龙飘飘颁奖的，正是她的学生，刘长喜学长。 说实话，龙飘飘能够获得这个沉甸甸的“杰出人物奖”，和她几十年如一日的勤奋教学是离不开的。但同时，这个奖项，也是刘长喜学长力荐的结果。毕竟，这个奖项的奖金，全部都是刘长喜学长提供赞助的。 无论如何，拿到大奖，总是开心的！ 用龙飘飘的话说就是：功德圆满了。 ……… 晚上，八点。 在沙沫的策划组织下，高二0班和高二8班，举行了有史以来第一次“普重会餐”（意思是：普通班和重点班的会餐）。 大家浩浩荡荡地来到了位于堕落街5号的“同湘会酒楼”，整整十个大包间，全都被沫沫姐包了下来。 两个班的学生，加上龙飘飘、俞红、熊黛英、吴霜等诸位老师，刚好是108个人，满满的水泊梁山既视感。于此同时，整个高档的同湘会酒楼，也立刻弥漫着一股浓浓的学校饭堂的气息。很多路过的人，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地儿。 无论何时，冯堂都是说话最大声的：“来来来，咱们这些刚刚获奖的成功人士，难得聚在一起，干脆就凑成就一桌吧。尤其是孔仙人、周落霞、沙沫，我上一次和你们组队去拿奖，还是市长杯古诗词大赛的时候呢。想想那个躺平就能赢的时刻，我就激动不已啊！” 说完，他大手一挥，就带领着孔书成、周落霞、沙沫、龙飘飘、俞红、刘铭、关浩林等十二个人，抢占了最大最豪华的“岳阳楼”包间。 反正都是吃饭，孔书成觉得，跟谁坐一起倒是无所谓。 可是，刚走进包间，小卷毛就突然坐在了他旁边，并且嘿嘿一笑：“咱来是同桌，到哪儿都要同桌哦！” 孔书成笑了笑，没说什么。 这时，冯堂也对着周落霞猥琐一笑：“周姐，既然他俩组队了，那咱们就坐一起吧？” 周落霞没说话，只是皱了皱眉，明显不大乐意。 这时，龙飘飘看着气氛不大对劲，于是面无表情：“既然，咱们都是获奖的坐一桌，那么就干脆让年级排在前三名的学霸坐在一起吧。这样一来，等会儿合影的时候，我们也有个说法。” 沙沫：“………” 冯堂：“………” 没办法，师命难违。 就这样，原本被冯堂这个心机婊硬生生拆开的两个人，又重新坐在了一起。 小卷毛距离孔书成更远了，心里有些不开心：“喂，庞老师，你是不是，故意要拆散我和孔乙己啊？我跟他，可是同桌哦！今天我做东，你就不能让我搞点儿特殊化，继续让我跟孔乙己坐一起嘛？” 龙飘飘立刻摆了摆手：“沙沫，今天不用你做东，今天老师来做东。因为，老师拿的奖最大。” 小卷毛：“………” 终于无话可说了。 听说是龙飘飘请客，冯堂顿时又跟打了鸡血一样嗷嗷叫：“哇哦，同学们，今天可是咱们的庞老师请客哦，大家敞开肚子，放开了吃，放开了喝啊！” 龙飘飘瞪了他一眼：“所有人，不许喝酒，只许喝饮料。” 冯堂嘿嘿一笑：“好，老师您放心，咱们就先来几瓶82年的雪碧压压精，然后再喝几瓶王老吉降降火。沫沫姐，你要不要也来一瓶椰树牌椰汁啊，看看能不能从B发展到C？” 话还没说完，沙沫就将洗碗水直接倒在他裤裆上了。 全桌人都大笑。 冯堂被开水烫了裤裆，却依旧油腻不改，喊来了服务员：“美女姐姐，今天是我们老师请客，我可要放开了吃，你们这儿，有毛血旺嘛？” 服务员笑了笑：“有。” 冯堂：“有祖庵鱼翅、永州血鸭、腊味合蒸、辣子鸡、口味蛇嘛？” 服务员：“有。” 周落霞一听“口味蛇”三个字，顿时皱了皱眉。 旁边的孔书成立刻道：“口味蛇就不用了吧，太生猛了。” 冯堂抬头看了看孔书成，又看了看周落霞，嘿嘿一笑：“原来，嫂子不爱吃蛇啊？那就不要了，不要口味蛇了。” 周落霞：“………！！！” 龙飘飘立刻发飙：“喂，冯堂，你说话注意点儿分寸，瞎叫谁嫂子呢？你要再乱讲话，就罚你抄《离骚》十遍。” 俞红老师也跟着补刀：“就是，这些个高中生，也不知从哪儿学的这些个乱七八糟的东西。” 旁边的沙沫立刻鼓掌：“两位老师骂的好，冯公鸡就是欠削。” 冯堂皮厚，无所谓。 他只是低着头，继续如痴如醉地翻看着菜谱。 一口气，他就点了十几个菜。 最后，服务小姐离开之前，他还用手戳了戳菜谱，歪着脑袋问：“服务员，你们这个菜，我也要点。哦对了，中间这个书法字，念什么来着？剁椒………什么头？” 服务员笑了笑，没说话。 沙沫则白了他一眼：“喂，冯半首，你看不懂书法字，难道还看不懂图片嘛？这明显就是剁椒鱼头嘛？” 冯堂假装大吃一惊：“啊，这个书法字是‘鱼’啊？我还以为是‘龟’字呢！” 沙沫：“………” 服务员：“………” 龙飘飘：“………” 所有人都差点儿吐了。 从此刻起，大家统一得出结论：冯堂已经彻底没救了！ 龙飘飘：“冯堂，你要再这么闹腾，今晚这顿饭，就你来请啊！” 一听说要买单，冯堂整个人都吓瘫了：“老师，我该死。从现在开始，我只吃菜，什么话都不说！” 众人又笑。 很快，十几道才上桌。 大家开始豪气冲天地吃饭。 不多时，毛南端着一瓶劲酒，晃晃悠悠地从隔壁包间走了过来，并且满脸通红地说道：“来来来，为了感谢龙………哦不，是庞老师的关心和关爱，我毛南国特地过来敬大家一杯。祝大家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祝在座的女老师，越来越年轻；祝在座的女生们越来越………” 话没说完，龙飘飘立刻就皱眉打断他：“喂，毛南国，谁让你喝酒的？” 毛南嘿嘿一笑：“老师，这酒，是我自己带来的。” 龙飘飘：“自己带的也不行。这是原则问题。” 冯堂也跟着补刀：“就是。大家都不喝，你毛南凭什么搞特殊化？再说了，你年纪轻轻就喝劲酒，是不是要去老中医那里瞧瞧了？” 受到众人批判后的毛南，尬笑道：“好好好，老师不让喝酒，那我就以可乐代酒，敬在座的美女们一杯。” 龙飘飘：“这还差不多。毛南国，这次的考试，你也是有进步的。老师希望，你将来继续加油，争取考个二本吧。” “庞老师，借您吉言，我一定奋发图强，考个………二本就算了吧，目标太宏大了。考个兰翔，开个挖掘机，生活平平过吧。” 说完，毛南一饮而尽。 所有人都笑。 这时，毛南看了看坐在正北位置的孔书成，发现他在埋头吃菜，并且还时不时地故意将左手放在桌子底下。 于是，毛南好奇了。 “喂，阿成哥，你怎么回事啊？” 孔书成猛抬头：“啊，怎么了？” 毛南：“我刚才给大家敬酒呢，就你一个人埋头偷吃菜啊。来来来，阿成哥，咱们哥俩也喝一杯。” 孔书成无奈，只得站起来举杯。 毛南：“喂，阿成哥，你的左手怎么了？干嘛老是藏起来啊？是不是，你又做了些需要打码的事儿啊？” 他这么一说，全桌子的人，都注意到这个细节了。 这时，沙沫还特意扭头看了一下，然后笑道：“哇，孔乙己，你什么时候还戴了块手表啊？” 她这么一说，孔书成只好微微一笑，将左手大大方方地伸出来。 果然！ 他的左手手臂上，正戴着一块新买的手表。 确切的说，那是一块“卡西欧”的黑武士防水运动石英表。型号是：GA-110。这块手表，是他在半个小时之前，偷偷地跑去万达广场买的，折后价是850块。 毛南：“哎呦，不错啊，阿成哥，戴上卡西欧了啊！” 沙沫：“行啊，孔乙己，你现在有钱了啊。” 冯堂：“没错。孔仙人是咱们四中最有钱的男生了，光是奖金他都拿到手软了。穷买车，富玩表。这块卡西欧手表，恐怕只是咱们孔仙人凡尔赛之路的起点。” 俞红老师也跟着起哄：“还真别说，孔书成的这块手表还挺酷的，跟他之前戴的那幅眼镜一样帅气。” 她说的那幅眼镜，自然就是“火眼P镜”。 所有人，都在讨论着孔书成左手上的这块手表。 突然，一直坐着对面，埋头狂吃狂吃的刘铭，用力一拍桌子大声道：“哎呀，我想起来了。咱们周落霞姐姐，好像也有一块这样的卡西欧黑武士手表吧？难不成，他俩戴的是情侣手表？” “情侣手表”这四个字一说出口，大家瞬间安静了下来。 孔书成：“………” 周落霞：“………” 两人也情不自禁地对视了一眼。 这时，大家果然发现，周落霞的左手手臂上，的确也戴着一款卡西欧黑武士的手表。 两个人的手表，款式一模一样。 那一刻，整个包间里的空气，仿佛突然凝固了一般。 周落霞即便是没喝一滴酒，脸蛋也变得通红通红。 于此同时，孔书成的脸，也跟着通红起来……… 冤枉啊冤枉。 孔书成刚才特意买的这块手表，仅仅只是为了要遮住他左手手腕上的那个“虎纹身”啊。 没错，就是那个传说中能够“获得学霸好感”并且能够“促使学渣爱上学习”的“虎符学霸魔力磁”。自从拥有了它之后，孔书成的左手手腕上，就莫名其妙地多出了一道“虎符”印记。 他之所以戴手表，为的就是“遮丑”。 他之所以戴手表，为的就是不让别人发现“虎符学霸魔力磁”。 可万万没想到，他居然和周落霞买了同一款手表。 缘分啊缘分。 这下，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 ( 400 我只想安安静静地做个学渣（大章） 表是好表，但没想到是一对情侣表。 场面一度有点尬。 孔书成只好轻咳一声：“呃，我真不知道，她也有一块这样的手表。” 这时，坐对面的小辣椒却狡黠一笑，继续煽风点火：“哎呦，孔仙人，你说的她是谁啊？一个是表哥，一个是表嫂。你俩都开始秀恩爱了，还不敢承认呀？老实交代，这对情侣表，你俩是不是5月20号那天买的？” 孔书成：“………” 周落霞也没说话，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这时，沙沫也不耐烦了：“喂喂喂，你们行了，赶紧吃饭吧，一块手表而已，个个都像福尔摩斯附体了一样。实话实说吧，我家里也有一块这样的卡西欧手表呢。” 毛南笑了笑：“沫沫姐，那可不一样哦。你说你也有一块这样的手表，可你也没戴在手上啊。人家孔书成和周落霞，可是………” 话还没说完，孔书成就将一个凤爪塞进了他嘴里。 毛南一边嚼着油腻的凤爪，一边哈哈大笑：“好了好了，俺不说了。关于阿成哥和落霞姐的狗粮，我也吃撑了。我只是很好奇，阿成哥的这块850块手表，戴着手上到底是种什么体验呢？大毛南现在，就替你们体验一把！” 说着，毛南就伸手去摘孔书成手腕上的那块手表。 “喂，你干嘛………” 孔书成躲闪不仅，手表的表面，就已经被毛南弄歪了。 “喂，阿成哥，你手上怎么还有个纹身啊，以前我怎么没发现啊？” 毛南这么一吆喝，所有人都好奇地看了看。大家发现，孔书成的左手手腕上面，果然有一抹颜色灰暗像纹身一样的图案。 周落霞：“………” 沙沫：“………” 龙飘飘：“………” 全班人都吃了一惊。 尤其是龙飘飘，她立刻皱着眉质问：“书成，你手上这个纹身，到底是怎么搞的？难怪你还戴了块手表呢。” 孔书成无奈，只得大大方方地将那个“虎符学霸印记”露出来，然后尴尬地笑了笑：“之前路过一家纹身店铺，见他们的这个虎符图案很好看，所以就………” 龙飘飘：“真是胡闹。好的不学，偏偏要学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知不知道，有些军校和一些特殊的学习，是不会接受有纹身的考生的？还有，你以后到社会上找工作怎么办？就你这个样子，难道真想混社会啊？古惑仔啊？” 孔书成无奈，只得低着头，虚心接受批评。 这时，毛南笑嘻嘻地说道：“阿成哥，我有些怀疑，你手上的这个纹身，是不是想掩盖某些东西啊？比如，你这个地方，是不是曾经被嫂子用嘴咬过啊？哈哈哈！” 说话间，毛南的双手，已经触碰到了孔书成“虎符学霸印记”。 【虎符学霸魔力磁1级，已经被激活】 【宿主可以通过自身的“学霸之力”，对学渣进行正面干预和影响】 【受干预对象：毛某某】 【学渣评级：★★★】 【干预时长：30分钟】 【干预级别：低级强度，中级强度，高级强度】 【请问宿主，选择哪一种干预级别？】 孔书成：“………” 没想到，毛南兄都渣成这样了，才三颗星？ 看来，学霸系统的评级，有点儿温和派啊！ 既然，毛南兄才三星级学渣，那就给他加点儿猛药吧。 孔书成果断地选择了【高级强度】。 ……… 数秒钟后。 岳阳楼大包厢里的气氛，依旧很热烈。同学们和老师们依旧在愉快地推杯换盏，谈笑风生。可是却没人发现，毛南同学已经发生了不一样的神奇变化。 他的神情，突然变得木讷了。 包厢内的墙角，那个格力的立式空调，正不断地向房间里输送着凉爽的风。而此刻，毛南却不知为何，像个肾虚士一样，打了个寒颤。 片刻。 坐在一旁用牙签挑着田螺肉的刘铭，仿佛看出了毛南的不对劲，于是用胳膊肘刺了一下他：“喂，毛南，你没事儿吧？是不是劲酒喝多了？怎么还打颤呢？你真要是想吐，麻利点儿跑厕所去吐啊！” “………” 毛南依旧没说话，只是愣愣地站在孔书成身旁，脸色也开始渐渐煞白。他低头看了看孔书成手腕上的表，嘴巴张得老大，像个唐氏综合症一样。 孔书成抬了抬眼：“喂，毛南兄，你没事儿吧？” 毛南：“我，我没事儿，我只是突然觉得，自己的脑子好像有点儿怪怪的。” 说着，他又神情焦虑地挠了挠头。 龙飘飘也见毛南神色不对劲，而且身体还在时不时地打颤，于是也皱起了皱眉：“喂，毛南，你怎么了？是不是喝醉了？或者，感冒发烧了？” 毛南立刻也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没发烧啊。而且，也不可能喝醉啊，白酒我是一斤的量。” 龙飘飘：“毛南，你少吹牛了。真要不舒服的话，先别再喝了，赶紧回学校休息去吧。” 毛南支支吾吾：“好，好吧。庞老师，那……那我就先走了昂。” 说完，他就摇头晃脑地离开了包间。 整个人，就像是丢了魂一样。 ……… 毛南离开了包间后，龙飘飘还是觉得不大对劲。 她扭头问旁边那个正在狂啃猪蹄的刘铭：“喂，毛南今天是怎么了？我看他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得神神叨叨，感觉就跟丢了魂似的。他该不会是受了什么刺激，又有点儿想不开吧？” “………” 龙飘飘一说“想不开”三个字，在场所有人都没有心思吃饭了。 别人想不开没事儿，毛南想不开就有大事啊！ 去年冬天，毛南因为被熊锦华老师扇了两个耳光，差点儿就被逼的跳楼自杀。那次，要不是孔书成像蜘蛛侠一样，冒着生命危险，抓着水管爬上五楼，及时将毛南救了下来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 自从毛南那次的“跳楼事件”之后，整个东饶四中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惧怕他。平日里，老师也不大敢批评他，生怕他会走极端；同学们，也不大敢跟他硬怼发飙，生怕这小子还会“想不开”。 ……… 所有人都不作声。 刘铭也立刻放下手中那个没啃完的猪蹄，抹了抹嘴：“庞老师，您可别吓我。毛南他没心没肺的，应该不会受什么刺激吧。” 这时，小辣椒却突然摇了摇头：“那可未必哦。今天，咱们在大礼堂开表彰大会的时候，好多人都获得了进步之星，就他毛南没有获奖。我就看见，毛南一个人捂着脸，闷闷不乐的。” “啊，这样啊………” 龙飘飘立刻脸色阴沉，她扭头看了看孔书成：“书成，你跟毛南最熟，他最近有没有什么情绪上的不对劲啊？” 孔书成笑了笑：“应该没事吧。估计，毛南就是喝了点儿劲酒，有些上头了。说不定，他现在就悄悄地躲在哪个角落里王者农药呢。” 话音刚落。 关浩林突然就从旁边的包间，气喘吁吁地冲了过来：“不好了，不好了，庞老师，毛南他………他好像不对劲啊。” 龙飘飘：“………！！！” 所有人：“………！！！” 大家面面相觑。 龙飘飘：“关浩林，你先别紧张，毛南他到底怎么了？” 关浩林：“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受了什么刺激，刚才，他冲着天花板大吼了一句‘我要做学霸’后，直接拿起我的书包就走了。我问他去干嘛，他也没回我，我看他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可吓人了。庞老师，毛南他……他该不会又想不开吧？” 又是一句令人惊悚的——“想不开”。 龙飘飘腾的一下站起来：“快快，大家快去找找他！” 因为过分紧张，她说话都带着颤音。 坦白说，这要是组织学生在外面聚餐，闹出了事儿了，责任可就都压在龙飘飘一个人身上了。 大家不敢怠慢，冲出包间，像无头苍蝇一样，四下寻找着毛南的下落。 很快，整个“岳阳楼”包厢内，人去楼空，只有孔书成依旧坐在原地，吹着凉爽的风，喝着82年的雪碧，品尝着辣到出汗的剁椒……鱼头。 美滋滋。 ……… 大约三分钟后。 周落霞跟着人群，在楼上楼下到处寻找了一遍，并没有发现毛南的踪影，于是又再次回到了“岳阳楼”包间。 此时，整个包间里，只剩下她和孔书成两个人。 看得出来，周落霞也很紧张。 孔书成发现，她正心有余悸地喘着粗气，脸色涨得通红如潮，领口处面积不大的雪白，也跟着起伏。画面虽然是唯美的，但也的确很撩。 “喂，孔书成，你干嘛还这样看着我？”周落霞见孔书成一个人还在静静地吃菜，不解地皱了皱眉：“毛南找不到了，你怎么不着急呢？” 孔书成笑了笑：“他有腿，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你们干嘛那么紧张？” 周落霞：“万一，他又出事了呢？” 孔书成：“出不了事儿。” 周落霞：“你这么笃定？” 孔书成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只是轻轻地将一块油亮亮的麻婆豆腐送进嘴里。 周落霞：“可是，毛南他以前还自杀过啊………” 孔书成将麻婆豆腐吞咽下肚：“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说不定，人家爱上了学习，此刻正在卧薪尝胆、凿壁偷光、囊萤映雪呢。” 周落霞：“什么意思？” 孔书成：“意思就是，他肯定是怕你们笑话，就偷偷地跑去没人的地方，偷偷地学习去了。” 周落霞将她那双秋水眼睛瞪得大大的：“这怎么可能？毛南他，他怎么可能会学习？” 话还没说完。 就听见冯堂扯着公鸡嗓子大声叫道：“找到了，找到了。毛南这个煞笔，果然还是跑去天台了。” 一听说“跑去天台”，周落霞又吓了一跳。 可是，很快……… 毛南就被龙飘飘他们安全地带下来了。确切的说，是被押解下来的。 岳阳楼包厢内。 可怜的毛南，像只落汤鸡般，低头坐在椅子上。周围全是怒其不争的老师和同学，一支支愤怒的手指，都快指到毛南鼻子上了。 “毛南，你是不是又抽抽了？” “对啊。好端端的，去天台做什么？” “不能喝就别喝嘛。” “就是，你偷偷地跑天台上去，是想把我们吓死嘛？” “自己想死，也不要拖累别人啊！” “没错。庞老师待你不薄！” ……… 可怜的毛南，感觉都快要被唾沫淹死了。 他缓缓地抬起了头，两眼无神地看了看龙飘飘：“庞老师，我刚刚，真的没有骗你。我刚才跑去天台，真的不是想自杀。我对未来充满了希望，我干嘛要自杀啊？” 龙飘飘气得胸部起伏：“毛南，你既然不想那样，为什么要偷偷地跑去天台。” 毛南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然后突然将手中握着的那本《天利38套（数学初级版）》打开：“喏，你们看吧。我刚才在天台上，就是想把这道三角函数做出来啊。” 大家凑着脑袋过去一看。 果然发现，有一道难度偏低的三角函数线的题目，已经被毛南蹂躏了很久： 已知α是锐角，若sα＜sα，则角α的取值范围是______？ 结果，草稿打了整整半页，还是没能算出来。 龙飘飘：“………” 刘铭：“………” 所有人：“………” 大家全都愣愣地看着毛南。 仿佛，看见的不是毛南的草稿，而是他的临终遗言。 经过几个重重的呼吸调整之后，龙飘飘摇了摇头，冷冰冰地说道：“毛南，你别再算什么数学题了，还是跟我回学校，找一找武志蓝老师吧。” 武志蓝老师，是东饶四中唯一的心理咨询老师。 毛南：“………” 片刻，他万念俱灰地扭头看了看孔书成：“阿成，我只想安安静静地做个学渣，咋就这么难呢？为了清静，我跑去天台做到数学题，也有错嘛？” 孔书成缓缓地起身，来到毛南跟前，然后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孩子，习惯是要慢慢养成的，你要是天天保持这样的学习状态，大家自然就不会认为你有病了。” 毛南：“………” 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 ( 401 放马过来（大章） 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惜你没有。 学习是件好事情，可惜你不配。 毛南同学，终究还是被几个大个子男生押走了。 临走时，龙飘飘还义正言辞地警告毛南：“以后，你想热爱学习都没有问题，但是绝不能再去天台。” 她刚说完“热爱学习”四个字，包厢内所有人都捂嘴偷笑。就连龙飘飘自己也不厚道地笑了。仿佛，只要把“热爱学习”这四个正能量的字扣在毛南头上，它立刻就被屎化了。 三星级学渣的悲惨世界，无人能懂。 当然，除了孔书成。 ……… 毛南被送回了学校，接受着武志蓝老师的心理辅导。 大家虚惊一场后，都有些扫兴。原本其乐融融的同湘会聚餐，也变得有些沉闷乏味了。 “算了算了，这顿饭，被毛南给搅合了，大家就吃到这儿。同学们，现在也已经快九点了，该回教室的回教室，该回寝室的回寝室吧。” 龙飘飘起身正要买单的时候，服务员说已经有个小卷毛买完单了。108个人，一共十个包间，打完折后刚好是5000块钱。刚才，沫沫姐眼睛都没眨一下，提前买了单。 龙飘飘想要找她的时候，她早就离开了。今晚她要补习化学。 冯堂表情错愕：“卧槽，沫沫姐真是豪横啊！” “那还用说嘛，人家沫沫姐的微信零钱里面，都有七位数呢。” 刘铭一边说着，一边默默无闻地将桌面上那些还没吃完的花生米、鸡爪、猪蹄、甜品、饮料全都打包起来，准备回寝室继续干。 这时，俞红老师也站了起来。 除却毛南闹出来的那档子事儿，俞红老师今晚总体还是很开心的，她愉快地和龙飘飘握了握手：“庞主任，谢谢你啊！” 这是她在公共场合，第一次面对面地称龙飘飘为“庞主任”。 两个女人，终于冰释前嫌了。 龙飘飘也笑了笑，像亲姐妹一样和俞红攀谈了起来。 等到刘铭将一大堆打包的东西整理好，大家准备离开酒楼的时候，两个熟悉的身影，突然从吧台走了过来。 刘长喜和郭阳两位学长。 咦，奇怪！ 这都快九点了，他俩怎么来了？ 更加奇怪的是，土豪刘长喜学长的手里，居然还捧着一大束鲜艳的红色玫瑰花。目测，应该有99朵。 远远地望去，他腰上的肥肉霸气侧漏。此刻，他挺着个肥大肚腩，双手怀抱着一大束玫瑰花蹒跚走来的时候，看起来就像是港星曾Z伟。而且，他那沙哑的哈哈笑声，听起来也显得油腻感十足。 龙飘飘：“………” 她没说话，但是有种莫名其妙的不祥预感，迅速笼罩了全身。 刘长喜是她的学生，她当然知道学生的个性。 表面上，刘长喜看起来愣头愣脑的像个暴发户，但他做起事儿来却是风风火火，不计后果的。往往他想要做的事儿，只要是能用钱搞定的，他就一定能够办到。 龙飘飘犹然记得，十多年前，刘长喜在羊城卖盗版光碟赚了第一桶金后，想都没想就将整整一百多万，全部投进了网店。 后来，刘长喜在网店上，做起了奢侈品的超A货买卖，又赚了整整500多万。当所有人都觉得他还会继续经营网店的时候，他却突然将全部的钱砸进了楼市。 甚至，在第一脚踏入羊城楼市的时候，刘长喜还跑去银行抵押贷款了500万。那个时候，正值奥运后期，楼市处于低谷状态，谁都不看好未来前景，刘长喜却反其道而行之，用疯狗式买入的手段，提前上了楼市的车……… 从那以后，刘长喜就一直在楼市里叱咤风云，见佛灭佛。 现在，他抱着99朵玫瑰花，深夜跑来这里干嘛？ 他又想搞四情嘛？ 龙飘飘清楚地知道，就在上个月，刘长喜和他的第三个老婆离婚了。 难道，他今天来的目的，是想……… 荒唐！这太荒唐了！ 龙飘飘张了张嘴，正想说些什么，刘长喜和郭阳两位学长，已经阔步走进了包间。 “庞老师，俞老师，原来你们俩真的在这里啊！”刘长喜双手抱着鲜花，一脸的肥肉都被鲜花挡住了大半。不过，他说话依旧是声如洪钟，底气十足。 旁边的郭阳学长，戴着眼镜，看起来倒是斯斯文文，人畜无害。 郭阳朝龙飘飘和俞红挥了挥手：“两位老师好！” 龙飘飘点了点头。 俞红老师则没说话，她只是觉得，两个校友今天有点儿怪怪的。尤其是那个肥肥的刘长喜，甚至有点儿傻的可爱。 酒楼里，所有学生原本是要离开的，这会儿全都驻足不前，等着吃瓜呢。直觉告诉他们，今晚，必定会有个超级大瓜！ 私底下，大家都开始捂着嘴小声地议论起来。 “哎呀，这个刘长喜学长，这是想干嘛啊？” “我猜，应该是来表白的吧？要不然，他整99朵玫瑰干嘛呀？” “嗯，俗是俗了点，不过我很稀饭。” “喂，他想跟谁表白啊？不会是老龙女吧？” “卧槽，那就有点儿重口味了，龙飘飘可是有老公的人哦。” “有老公怎么了？刘长喜还有钱呢。” “正解。直接砸给龙飘飘一个小目标，看他老公头上的帽子还绿不绿。” ……… 很快，龙飘飘好像听到了“绿帽子”三个字，于是她冲着同学们瞪了一眼：“喂，你们这些小王八蛋，在哪里磨叽什么呢？赶紧给我回学校去。” 大家吓尿，赶紧撤。 见大部分同学离开了之后，龙飘飘这才看了看刘长喜，然后皱起了眉头：“长喜，你……这是干嘛呢？” 刘长喜嘿嘿一笑：“庞老师，俞老师，我可算找到你们俩了。刚才，我和郭阳学弟在四中校园里逛了一大圈，最后碰到了郭小龙处长，他说你们来同湘会吃饭了，所以我们就赶过来了。” 龙飘飘点了点头：“长喜，你找我们，还有事儿？” 刘长喜没说话，只是用眼睛看了看龙飘飘身边的那个俞红老师。 很明显，他的眼神中，带着些许车速。 俞红：“………？？？” 所有人：“………？？？” 这时，旁边的郭阳学长，突然也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咱们的刘总裁啊，他今天来，是要办一件人生大事的！” 龙飘飘看了看郭阳，又看了看刘长喜，正想说些什么……… 突然！刘长喜身子一矮，整个人在龙飘飘和俞红老师面前单膝跪地。 龙飘飘：“………” 俞红：“………” 两位语文老师，立刻吓得后退了几步。 这时，整个同湘会都炸了。 欢呼声、口哨声、尖叫声、混成一片。 几十个学生，加上其他的顾客全都打开手机摄像头，记录着这激动人心的一刻。 大家吃惊地发现，刘长喜的目光，并没有在龙飘飘身上，而是全神贯注地集中在旁边的俞红老师身上。 “啊………” 俞红老师吓得不敢说话，只是怯怯地躲到了龙飘飘身后。 这个时候，傻子都能看得出来，刘长喜真正要表白的人是谁了。 这时，龙飘飘长吁了一口气，大声问：“长喜，你这是要干嘛啊？” 刘长喜抬起头，愣愣地看着对面的俞红老师：“俞老师，嫁给我吧！” 俞红：“………” 龙飘飘：“………” 所有人：“………” 刘长喜：“俞老师，今天上午，我从看见你的第一眼，就深深地被你身上的迷人气质打动了。在大礼堂开会的时候，我就暗暗发誓，今生非你不娶。所以，请你答应我的求婚吧！” 他的声音很大，在偌大的包厢里，几乎都有了粗粗的回音。 龙飘飘扭头看了看俞红，忍住捂嘴笑：“俞老师，你什么意见？” 俞老师被搞得莫名其妙，甚至有些花容失色：“天哪，刘总，你这是什么意思啊？咱们俩………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吧？你怎么可以，突然就………就提出这样的要求呢？我怎么感觉，你是在开玩笑呢？” 刘长喜立刻摇头：“不，俞老师。我不是开玩笑，我是认真的。虽然，我们还没有说过一句话，但是我已经被你的形象和气质打动了。我刘长喜是个急性子，看见心爱的人，就喜欢付诸行动。俞老师，来这儿之前，我也打听过了，您在一个星期之前，刚刚离婚了，不是嘛？” 俞红：“………” 没说话，但是内心一颤。 妈的，谁这么八卦？ 刘长喜：“俞老师。既然，你也离婚了，我也离婚了，我们俩都离婚了，那就干脆在一起吧。说实话，我喜欢你，一看见你，我就喜欢。” 他这么一说，所有人都捂嘴笑。 但是，当事人俞红老师可笑不出来，她摇了摇头：“喂，刘总，你这个玩笑开的有点儿过了吧？首先，我们并不熟，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过，你就说让我嫁给你？其次，我离不离婚，和你离不离婚，有什么必要的联系嘛？我离婚了，难道就一定要跟你结婚嘛？最后，请你给我一个，应该和你结婚的理由？OK？” “………” 刘长喜顿了顿，然后感觉膝盖有些受不了了，索性就站起来。 他走到俞红老师面前，企图将那99朵玫瑰花强塞到俞红老师手里，但是却被无情地拒绝了。如此一来，他只好有些尴尬地将那些花放在旁边的圆桌上。 或许是因为有些紧张和兴奋，刘长喜还从包里掏出支高希霸雪茄，然后猛抽了两口。 抽完雪茄后，刘长喜神清气爽，这才郑重地回答起俞红老师刚才的那三个问题：“俞红老师，首先，有句话说的好，一回事生二回熟，咱们不熟没关系，结婚后也可以增强了解的嘛。 “其次，你离婚了，我觉得就应该找个男人，而且应该找个优秀的男人。只有优秀的男人，才能配得上你。我觉得，我应该就是那个优秀的男人。 “俞老师，来这之前，我已经了解过你了。你今天41，我今年38，你是属鸡的，刚好比我大三岁。女大三，抱金砖。而且，我喜欢鸡，哦不，我是说我喜欢属鸡的。算命的先生也说，我后半辈子只适合找一个属鸡的。 “最后，俞老师，关于你为什么要我结婚的理由。我想，这个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 刘长喜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通。 一群乌鸦从俞红老师头顶飞过。 她忍无可忍地摇了摇头：“刘总，刘长喜同学，我再问一次，你凭什么这么笃定，就一定能娶到我？” 刘长喜愣了愣，然后挠了挠头：“笃定是……什么意思？” 旁边郭阳学长立刻解释：“笃定，就是肯定。” 刘长喜“哦”了一声，然后开怀大笑：“哈哈，俞红老师，我就这么跟你说吧。只要你答应跟我结婚，我现在就可以从银行里，给你打一千万。这就算是，我给你们的一点小小的见面礼吧。” 俞红：“………” 龙飘飘：“………” 所有人：“………” 大家都将目光，聚焦到俞红老师的身上。 大家都在等待着，俞红老师的回答。 然而。 俞红老师却没有正面回答刘长喜“嫁还是不嫁”这个问题，她只是抬起头，将目光缓缓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位同学。 最后。 她的目光，终于停留在了孔书成身上。 然后，她朝孔书成点了点头，微微一笑：“阿成，你觉得，老师是嫁，还是不嫁呢？” 她这么一说，所有人的目光又从她身上，转移到孔书成身上。 “………” 孔书成顿了顿，然后看了看桌面上的那些花，又看了看额头已经溢出汗来的刘长喜学长，微微一笑：“一千万见面礼，我觉得，有点儿少了。” 刘长喜：“………！！！” 内心一惊。 对面的俞红老师，没有说话，却只是用力地鼓起掌来。 同湘会酒楼上，立刻安静下来。 安静的现场，只有她一个人在用力的鼓掌。 而且，她的掌声越来越响……… 仿佛，充满了嘲讽和轻蔑。 刘长喜缓缓地转身，看了看一脸正气的孔书成，冷冷一笑：“呵呵，又是你，孔书成啊？” 孔书成：“学长好！” 刘长喜点点头：“孔书成，你好。如果让你来看，我要给俞红老师多少钱见面礼，才算合适呢？” 孔书成笑了笑：“你应该给多少钱见面礼，我可不知道。但是，我倒是可以，斗胆地替俞红老师出一道语文题选择题，你要是答对了，我觉得见面礼什么的，或许都不是问题。” 俞红老师点了点头，表示默认。 刘长喜直接将双手的袖子撸起来：“没问题，放马过来吧。” 孔书成：“题目是：我希望逢着/一个丁香一样地/结着______的姑娘。选项分别是：A幽怨、B忧伤、C忧郁、D愁怨。” 话音刚落，俞红老师立刻用力一拍桌子：“哈哈，没错，刘长喜，你要是真能答上来这道题，我明天就跟你去民政局！” 刘长喜：“………” 他恍惚间抬头，看了看俞红，又看了看孔书成。 顿时感觉，满天都是小星星……… ……………… ( 402 知我知书成也 刘长喜虽然很有钱，而且理了个寸头后，看起来也很土笨土笨的。 但其实，他并不傻！ 此刻，他当然知道，孔书成当着大家伙儿的面，给他出了一道语文填空题，其实就是想刁难他。或者说，孔书成用一道语文填空题，给他设置了一道无形的门槛。 一道，关于学养的门槛。 一刀，关于情调的门槛。 或者，换句话说，孔书成只是在光秃秃地嘲笑他刘长喜没有“学养”和“情调”罢了。 呵呵，试问，学养和情调，值几个钱呢？ 思量片刻，刘长喜微微一笑，然后决定放弃做题了。 他用两只粗粗的手指，捏着那根粗粗的古巴进口的高希霸雪茄，讪讪一笑：“呵呵，真是不好意思，孔书成，这道题我还真不会做。关于现代诗歌，我这个土老帽会的真不多。说实话，我能记住的，就只有一首，杜甫的《赤壁》。” 话音刚落。 龙飘飘就忍不住捂嘴笑：“长喜，你还会背杜甫的《赤壁》？” 刘长喜摸了摸头，尬笑道：“背不大全，只会后面两句。” 龙飘飘饶有兴致地问：“哪两句？” 刘长喜：“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台上锁二乔。” 龙飘飘摇了摇头：“是‘铜雀春深锁二乔’。” 刘长喜用力一拍脑袋：“哦对对对，铜雀春生锁二乔。” 龙飘飘再也忍不住了：“对个屁，这是杜甫的诗嘛？” 刘长喜：“………” 场面再次尴尬。 ……… 为了缓解尴尬。 孔书成笑了笑：“学长，刚才那道选择题，你如果不会的话，可以随便选一个啊。起码，你也有四分之一的概率。” 刘长喜摆了摆手：“不好意思，我刘长喜的词典里，没有‘选择’这个词，好的东西我都想要。况且，没有把握的选择，我刘长喜从来不去做。” 孔书成点了点头：“这么说，学长你今天来，是一定有把握，将咱们的俞老师娶回家咯？” 刘长喜依旧满脸的自信：“一千万的见面礼，如果不够的话，我还可以再加码。” 说着，他突然从腰间的爱马仕包里，掏出了两串钥匙，用力拍在了桌面上。 一串，是新车钥匙，上面有奔驰迈巴赫的标志。 另一串，则是一套房门钥匙。 大家看见这两大串钥匙之后，不知为何，顿时心跳有些加速。如果说，刚才刘长喜说的“一千万见面礼”还有些虚幻，那么眼前这两串钥匙，就是妥妥的“理想照进现实了”。 一言不合就那车钥匙和房钥匙说话。 这有钱人，果然是作风硬朗啊！ 那一瞬间，所有人都沉默了。 包括龙飘飘。因为她知道，这次，刘长喜是来玩真格的了。 坐在对面的俞红老师，则一言不发，没人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片刻，刘长喜又抽了一口闷烟：“俞老师，我知道这里人多。关于婚嫁这种大事儿，你们女人也会比较矜持。不过没关系，我刘长喜有足够的耐心和爱心。如果，你随时答应跟我在一起，那么这两串钥匙，就全都是你的了。” 话音刚落。 旁边的郭阳学长，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小声地问：“刘总，您这两串钥匙………价值多少？” 刘长喜云淡风轻地摆了摆手，然后呼出一口烟：“车子是奔驰-迈巴赫GLS600，上个星期提的，只开了三百公里，全款买的，落地差不多300个W。哦对了，这是我家的第五辆车。” 郭阳：“………！！！” 所有人：“………！！！” 包厢内，仿佛能听见每个人粗粗的喘息声。 刘长喜接着奏乐接着舞：“至于房子嘛，可能离这儿有点儿远，在羊城市的珠江新城，不过户型还不错，全景望江，55米高的复式，150个平，也是我全款买的。” “啊………” 郭阳忍不住惊呼一声。 OMG………谁都知道，珠江新城是羊城市天河区的绝对CBD，那里的房子虽然和魔都、帝都、深圳三地的黄金地段还差点儿意思，但在整个华国也是塔尖地段啊。那里的房子，几乎没有低于10万+的。如果是全景望江+复式楼，那怎么着也都去到20万+每平了吧？ 20万每平啊乡亲们。 150个方，那不就是……3000万咯？ 300万的车子+3000万的房子+1000万的见面礼=？？？ 等于王炸啊！ 等于核武器啊！ 等于摧枯拉朽啊！ 刘长喜，果然人狠话不多啊！ 他这套氪金组合拳下来，试问还有哪个女人能矜持下去呢？ 先别说俞红老师也已经人过四十，婚姻失败，几近凋零了。就算她只是个18岁的未婚花骨朵，在刘总这种气势汹汹的氪金猛攻下，也该识趣地举手投降了吧……… ……… 包厢里，一片阒寂。 刘长喜没有再说话。 他觉得，没必要再说什么了。 该说的，他也已经说过了。 该做的，他也已经做过了。 俞红老师到底同不同意，那就是她的事儿了。 1000万见面礼+300万的奔驰迈巴赫+3000万的珠江新城望江楼。 事儿就是这么个事儿，同意就去民政局，不同意就………等等，她怎么可能还会不同意呢？就算她表面不同意，那恐怕也只是扭扭捏捏地假装一下吧？ 毕竟，女人这种动物，刘长喜见的太多了！各种性格，各种身材，各种年龄，他都深入研究过。这女人啊，就像他抽过的世界各地的雪茄烟，味道虽各有不同，但是万变不离其宗。 一个字：氪就完了。 ……… 片刻。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俞红老师身上。 这时，俞红老师缓缓地站起来，然后走到刘长喜面前，轻轻地一推，将刘长喜的两串钥匙推回到他怀里。 刘长喜：“俞老师，你这是………” 俞红立刻收手制止了他：“你不要再说话了。你一说话，我就能闻到一股浓浓的味道。” 刘长喜：“什，什么味道？” 俞红：“铜臭味！” 刘长喜：“………” 俞红：“我知道你很有钱，我也知道，你很舍得花钱。但是我想告诉你，刘长喜同学，你找错人了。我俞红，不是你要找的人。或者，换句话说，我俞红没有那个命享受你的荣华富贵。” 刘长喜：“俞老师，我………” 俞红：“你既然喊我一声老师。那么，有些事儿，我就在这里当着大家的面，直接跟你说明白吧。刚才，孔书成代表我问了一道语文题，你没有回答，而且也拒绝回答。从那一刻起，我就彻底把你拉黑了。我觉得，你不仅没有资格来追求我，甚至没有资格再讨论什么关于爱情的话题。” 刘长喜：“为什么？” 俞红：“因为两点。首先，你刚才答应过，要做题。或者说，为了我，你也要做题。但是，你一听到题目后，就放弃了，甚至连选都不愿意选。所以从这一点上讲，你其实是一个不讲信用的人；其次，你说你的字典里从来没有‘选择’这个词，你喜欢的都想要。说明，你只是一个见异思迁、自私自利的人，从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综上所述，我对你表示失望。彻底的失望。别说谈婚论嫁，即便是做朋友，我都不会接受。” 刘长喜：“………” 一群乌鸦飞过。 终于被打脸了！ 反省了数秒后，刘长喜又厚着脸皮嘿嘿一笑：“俞老师，刚才那道题，是不是选B啊。我觉得，应该是‘忧伤’。你现在应该很忧伤吧？要不然，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呢？” 俞红笑了笑，然后又扭头看了看孔书成：“书成，你觉得，老师会很忧伤嘛？” 孔书成摇了摇头：“不是忧伤，而是愁怨。” 俞红点了点头：“知我知，书成也。” ……………… ( 403 真正的天才 气氛有些尴尬！ 刘长喜摊开双手，一脸的猪肝色。 说实话，自从他的身价跨入亿级门槛之后，几乎没有哪个女人，能够从他的指缝间逃走。长久以来，他所崇尚的人生信条就是：一切能用钱搞定的事儿，那都不叫事儿。然而此刻，俞红老师那李莫愁一般的决绝表情，却让他彻底丧失了进一步氪金的勇气。 他知道，彻底无了。 说起来，他今年38岁，虽然财富之路一直绿灯，爱情之路却磕磕碰碰。他曾经有过三段露水婚姻，第一个老婆是律师，第二个是空姐，第三个是位小有名气的三线明星。 三段婚姻，都是刘长喜用钱砸出来的。 尤其是第三个明星老婆，她不仅身材火辣，长相倾城，而且还跟刘长喜生了个儿子。如果不是儿子的DNA检查结果令他不能将就的话，他还真舍不得离婚。 三段婚姻之后，刘长喜已经有些麻木了。 或者说，他对婚姻，已经有种说不出的恐惧了。 原本，他想在俞红老师身上开启第四段婚姻的。 可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套路，怎么就不灵了呢？ 世上，真的有不爱钱的女人？ 现在，他从俞红老师的目光中可以看出来，即便是他刘长喜再耐心一点，结果依旧是没戏。 不仅如此。 刘长喜还从俞红老师的目光里，看到了一种令他十分不解的内容。那就是：俞红老师和孔书成之间，仿佛不仅仅只是师生关系那么简单。 他们俩，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要不然，俞红老师为什么会让孔书成代言呢？ 要不然，俞红老师为什么每次说话的时候，眼神总是会对孔书成左顾右盼呢？ 要不然，俞红老师为什么会说“知我知，书成也”呢？ ……… 刘长喜悟了。 他缓缓地转身，看了看眼前这个帅气的、眉宇间有着与同龄人极不相符的沉稳劲儿的孔书成，然后长叹一声：“孔书成，我输了，我输给你了！” 孔书成：“………？” 龙飘飘：“………？” 所有人：“………？” 俞红老师正要说些什么，刘长喜却摆了摆手：“俞老师，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知道，你瞧不起我这样的人，你瞧不起没文化的人。我不配追求你。当然，你也给我刘长喜上了生动的一课。那就是，钱，果然不是万能的。” “………” 俞红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刘长喜摇了摇头，长叹一气后，失望至极地遁走了。 同湘会酒楼里，那些站在大堂里一直吃瓜一直爽的同学们，望着刘长喜学长落魄的背影，全都忍不住小声地议论起来。 “不是吧？刘长喜学长，居然铩羽而归？” “没想到，4300万的大手笔，都不能让俞红老师动心，这可真是史诗级的溃败啊！” “要我说，刘长喜学长，还是太高估自己了。” “没错。俞红老师好歹也是见过世面的，她老公就是做房地产中介发家的，家里也不差钱。” “我就是很好奇。刚才刘长喜学长，为什么说，他是输给了孔书成呢？” “哎呀，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好奇怪哦。” “该不会，俞老师和孔书成也在搞CP吧？” “妈呀，到底是社会水太深，还是我太年轻？” “不敢想，不敢想。孔仙人他，真的会大小通吃么？”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俞红老师之所以离婚，该不会就跟孔仙人有关吧？” “天呐，要真是这样，细思极恐啊喂………” ……… 瓜友们天马行空的议论，俞红老师自然是听不见，但是拥有超强听力的孔书成，却能尽收耳底。 对此，孔书成也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俞红老师笑了笑：“阿成，你怎么了？你该不会，把刘长喜刚才的话也当真了吧？告诉你吧，我感觉他这个人啊，虽然口袋里有钱，但是脑袋估计也有洞。” 龙飘飘不能同意太多地点了点头：“是啊。我也不知道，刘长喜今天是吃了什么药，他居然还搞来这么一出。行了行了，时间也不早了，大家都散了吧！刚才的事儿，就当是个玩笑吧。” 于是，大家纷纷散去。 ……… 晚上九点半，夜阑人静。 孔书成离开同湘会酒楼后，并没有和同学们一起回学校，而是向着对面的实验中学走去。 今晚，黄药师约了他、许勤、牛腩粉三个人讲解一套物竞试卷。他看了看表，都快迟到半个小时了。 黑夜中，他加快了脚步。 但是，当他走到距离实验中学大门还有五十米远的一家咖啡馆前，有人却在身后，突然喊了他一声：“书成，你先等一等！” 回头一看，原来是郭阳学长。 路灯下，郭阳学长的影子很长，整张脸也被照得一半阴一半阳。因此，看不出他此刻的表情。但是很明显，孔书成从同湘会酒店出来后，郭阳学长就一直在后面悄悄地跟踪他。 为什么要这样呢？ 孔书成停下了脚步：“学长，您找我有事儿嘛？” 郭阳学长走近后，点头笑了笑：“是的。书成，我可以请你喝杯咖啡嘛？” 孔书成：“………” 郭阳：“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和你单独聊两句。就五分钟，可以嘛？如果你很忙，那就算了。” “行，我听学长的吧。” 孔书成点了点头，立刻给黄药师发了个“请假”的表情，跟着郭阳学长走进了旁边的咖啡馆。 这是一家名叫“et”的昔士风咖啡馆，因为地理位置较偏，晚上人并不多。咖啡的二楼，据说还养了十几只猫。有橘猫、三花猫、狸花猫、还有牛奶猫。 咖啡馆里养猫，自然是为了吸引一些爱猫人士。这一带，学生党较多，喜欢撸猫的人也挺多。孔书成知道，每逢周末有空，小卷毛沙沫都喜欢来这里撸猫。而且一撸就是好几个小时。 郭阳学长和孔书成两个人刚刚步入咖啡馆，就隐约听见二楼有猫叫声。 “欢迎光临，两位嘛？”咖啡店的女老板笑着问：“要不要去二楼坐？” 郭阳摆了摆手：“不用，我对小猫有些过敏。帮我们来两杯拿铁，和一点小吃，我们坐会儿就走的。” 老板尬笑：“哦，好的。” 老板一走，郭阳就笑了笑：“这家咖啡店，生意应该不怎么滴。” 孔书成：“何以见得？” 郭阳掏出一张纸巾，轻轻地擦了擦桌面：“你看，全是灰，说明来的人少。” 孔书成点点头：“学长果然是福尔摩斯。这里的确生意一般，因为附近都是中学生，最近这段时间学校管得严，所以出来喝咖啡的人也好。况且，这里的咖啡，价格并不亲民。” 郭阳：“嗯，其实，我觉得，咖啡馆的名字，也要改一改。” 孔书成：“学长觉得，et这个名字，不好听？” 郭阳：“et是彗星的意思。彗星，又叫扫把星。” 孔书成：“学长，你还信这个？” 郭阳微微点了点头：“人这一辈子，或许都会碰到很多令人不可思议的事儿。有些事儿，甚至会让你不得不去怀疑，这个世界上，是否真的有神灵存在。” 孔书成：“看来，学长是有感而发？” 郭阳：“没错。孔书成，我今晚来找你，的确是有些话，想跟你聊一聊。” 孔书成：“是关于，刘长喜学长求婚的事儿嘛？” 郭阳呵呵一笑：“平心而论，刘长喜只是个大老粗，他只是口袋里有几个钱罢了。所以他的存在价值，并不值得我们俩去深入探讨。” 孔书成：“这么说来，学长你也不赞成刘总那么做？” 郭阳点头：“世上，有很多事情，并不是能用钱解决的。” 孔书成：“比如，爱情？” 郭阳摇了摇头：“不，大部分爱情，都能用钱砸出来。但是，天才，却是用钱砸不出来的！” 孔书成：“同意。学长你是我们东饶四中第一个保送清华的，而且还是中科院的博士、华为科技的高级工程师。所以，你就是我们眼中的天才。” 郭阳摆了摆手：“书成，咱们俩就不要商业互吹了。如果说我是天才，那么你应该就是天才中的天才。说实话，我看了你这次的联考成绩，能够考全省十校第一，而且语文满分、英语145分，数学146分，单单从这一点讲，你已经完全超过当年的我了。而且，郭小龙处长也说的没错，从今以后，东饶四中的学弟学妹们，或许不会知道我郭阳是谁，但是一定会知道，又高又帅的超级学霸孔书成………因此，你才是大家心目中，真正的天才。” 郭学长说这些话的时候，眼里有光。 看得出来，他对孔书成的爆赞，完全是发自肺腑的。 对此，孔书成也只是微微一笑：“学长，您今晚请我来喝咖啡，就是想一键三连地夸夸我？然后让我迅速膨胀，直到爆炸？” 郭阳摇了摇头：“不，书成，你不会轻易膨胀的。从我看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你同一般的学霸不一样。甚至，在你的身上，我好像还看到了他的影子。” 说到“他的影子”四个字时，郭阳学长竟然情不自禁地皱了皱眉头。 仿佛，有种“往事不堪回首”的意味……… ……………… 404 一杯敬月光一杯敬魏神 夜风习习，虫鸣幽幽。 孔书成与郭阳学长，坐在et咖啡馆朝南的窗户边。 抬眼望去，窗外不远处就是实验中学的逸夫楼。在逸夫楼底下，两排参天的松柏古树，在路灯的照耀下影影绰绰，显得有些神秘而又庄重。 咖啡馆内，不知何时，响起了一首轻柔而又不失激昂的《少年》。 郭阳学长轻轻放下手中的咖啡，微微抬头望着窗外的校园夜景，不禁叹息道：“逝者如斯夫啊，不知不觉，转眼都已经过去13年了。” 孔书成：“学长，我听说，你是在08年，被直接报送去清华的？您刚刚说的那个‘他’，难道就是08年的时候遇见的？” “………” 郭阳暗吃一惊，他猛然抬头看了孔书成一眼：“你怎么知道？” “我瞎猜的。”孔书成微微一笑：“不介意的话，学长能不能跟我讲一讲，关于你和他之间的故事？” 郭阳顿了顿，然后重重地点头：“事情，已经整整过去13年了。在这13年中，我遇到过不少强人。但无论如何，从学霸的角度上说，他在我的心目中的位置，却依旧是神一般的存在。” 孔书成：“对方，应该不是个女生吧？” “呵呵，如果是女生，那我估计就已经看破红尘了。”郭阳也忍不住笑了笑，然后接着道：“说起来，13年前，我其实也是东饶四中唯一一个，成功杀进奥数省队的，而且还拿到了省一，直接进入了决赛。用现在比较时髦的话说，我就是全村最靓的那个仔。” 孔书成点了点头：“学长，你也是全村的希望！” 郭阳笑了笑：“没错。在我们那个年代，能够进入奥数决赛圈的，凤毛麟角，而且基本都被保送清北了。” 孔书成：“所以，学长你在我们心目中，一直都是形象伟岸啊！” 郭阳摆了摆手，然后微微一笑：“孔书成，你们才是后浪。不过话说回来，在我没有碰到他之前，我也一直很膨胀地认为自己就是个神。起码在数学方面，整个东饶市范围内，我还是可以横着走路的。但是，直到去武汉参加全国奥数决赛的时候，我才深刻地认识到，一个恒古不变的道理。” 孔书成：“什么道理？” 郭阳：“山外有山，神外有神。” 孔书成：“………” 郭阳：“我那年参加的奥数全国决赛，可以说整体难度相当大。我到现在还记得，第二张试卷，全场几乎有一半人都是空白的。尤其是，最后一道压轴题，好像求的是‘K的完全平方数’。我清晰地记得，我当时尝试着用了很多方法，而且草稿纸都用了足足三四张，结果就连第个一问都解不出来。” 孔书成：“他做出来了？” 郭阳点点头：“没错。整个考场，就只有他一个人做出来了。而且，巧合的是，他就坐在我前面。更加令我吃惊的是，他仅仅只用了五个步骤，就将那道压轴题的三个问题，轻轻松松地解出来了。整个过程，应该不超过3分钟。” 孔书成：“………” 全国数竞赛的决赛，压轴题三问，居然只用了3分钟？ 这是人？ 孔书成正有些怀疑人生的时候，郭阳接着补刀：“我其实是后来才知道，原来那道压轴题，其实是一道IMO出题组都没有破解的地狱题型。除了我们之外，那道压轴题，其实还在赛前被主试委员会和一些数学家拿来挑战过，结果均是无功而返。甚至，就连咱们国家著名的数学家陶哲玄也参加了‘试毒’，结果也中毒身亡了。” 孔书成：“不是吧？数学家陶哲玄都解不出来的题，仅仅五步就被他给撸了？” 郭阳学长重重地点头：“没错。那小子，简直就是咱们华国数学界横空出世的天才。而且，孔书成，你知道嘛？那年，他才高一。而接下来的两年，他都进入国家队，并且带领国家队成员，获得了IMO的满分，金牌第一名。 “从那以后，我就记住了那个家伙。 “那个，看起来老实巴交，长相平平的家伙，看着就像是迷迷糊糊没睡醒的样子。 “那个，只喜欢啃着馒头、喝着矿泉水、埋头思考的家伙。 ……… 郭阳学长话没说完，孔书成立刻瞪大了眼睛，愣愣地望着他：“学长，你说的那个人，该不会就是大名鼎鼎的魏神，魏东毅吧？” 郭阳重重地点了点头：“没错，就是他。十三年前，我就是和他在同一个考场竞技。他出神入化的数学竞技水平，将我们每一个自认为牛逼哄哄的数学天才们，全都按在地上来回摩擦。” 孔书成：“………！！！” 不知为何，肃然起敬。 魏神，那毫无疑问，就是神一般的存在啊！ 刚才，孔书成一听到“白馒头”和“矿泉水”这两个关键词，就已经猜到是他了。 许多人都说，放眼整个华夏，能够真正称得上数学奇才的，具有陈景润风范的年轻人，就只有魏神了。 ……… 片刻。 咖啡馆内，那首轻柔而又不失激昂的《少年》，刚刚结束的时候，窗外的夜空中，竟不知何时出现了一轮皓月。 繁星点点，皓月千里。月光如流水一般，透过窗户，洒进咖啡馆内，照在两个人有些激动的脸上。 郭阳学长望着窗外的月亮，激动地举起了手中的咖啡杯：“书成，学长今天学长坐在这里，回忆着十三年前的那一幕，回忆起魏神那幅憨憨的模样，感觉又像是回到了从前。来，今天很开心，我敬你一杯。” 孔书成跟着举杯：“来，一杯敬月光，一杯敬魏神。” 郭阳将杯中的咖啡，一饮而尽后，激动地说道：“整整十三年过去了，以前，我心目中的真正学霸，或许就只有魏神。但是从现在开始，我希望你孔书成能够打破和刷新我的认知。” “不不，我和魏神相比，还有十万八千里的距离。” “书成，人不可以妄自尊大，亦不可妄自菲薄。学长相信，不久的将来，你一定可以创造出同魏神一样辉煌的战绩。加油吧，少年！”说话间，郭阳学长眼里有光。看得出来，他已经许久没有像今天这么激动过了。 孔书成点了点头：“嗯，我会的。” 郭阳：“答应学长。接下来，还有不到两个月，就要举行奥数的省内初试了，你一定要努力，争取进入国家队，争取为咱们东饶四中争光，争取成为魏神一样的超级学霸。直觉告诉我，孔书成，你一定可以的！” “呃………” 孔书成正想说些什么，脑海里突然“叮咚”一声响。 【恭喜宿主，虎狼级学霸系统之006号任务，被触发生成】 【任务目标：成功进入（任一科目）奥赛国家集训队】 【任务时间：参照全国奥数比赛须知】 【任务奖励：20000学分+神秘大抽奖】 孔书成：“………” 张大了嘴巴，眼睛直勾勾地望着郭阳学长。 郭阳学长觉得很奇怪：“书成，怎么了？” 孔书成：“没，没什么。就是有些激动。以前，从没有领过这么多奖励的任务。我感觉，我仿佛又要发财了。” 郭阳学长：“………？？？” 他愣愣地看了孔书成数秒之后，猛然间又不经意间悟出了一个道理：真正的天才，跟疯子之间，还真是一步之遥。此刻的孔书成，表情看起来傻愣傻愣的，也颇有几分魏神的风范啊……… 405 学长的反应并不大 无心插柳柳成荫。 明月当空，郭阳学长一句鸡汤式的期盼，居然成功地激活了“虎狼级学霸系统”的006号任务。 两个字：爆赞。 更加令孔书成兴奋不已的是，这波的006号任务，简直肥的流油。别的不说，单单是学分奖励，就高达20000分。 20000分啊乡亲们。 即便是升级系统后，孔书成一个小时的爆肝学习能够撸5个学分，那也得耗时整整4000个小时才能撸满两万分啊。而且，上一个任务，孔书成累成了旺财，最后也才赚了2000分而已。 当然，十倍的奖励暴击，自然注定了十倍的风险。 按照学霸系统的规定，006号任务一旦失败，就将扣除两万个学分。 一念及此，孔书成的脑海里，不免又回响起瞎子阿炳的《二泉映月》。 他点击查看了一下当前的学分。 咳咳，11928分。 多乎哉不多也。 006号任务要是失败，那他就一夜回到侏罗纪了。 木已成舟，任务已领，孔书成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做人，就该拿出刘长喜追求俞红老师的那股子蛮劲儿来。 一个字，干！ 更何况，孔书成这次的任务如果能够完成，就说明他成功入选了“奥赛国家集训队”。如此一来，清北的合同基本上也就到手了。 剩下的日子，难道要躺平嘛？ 躺平是不可能躺平的，这辈子都不可能躺平。 孔书成的词典里，压根就没有“躺平”。 就像，刘长喜的词典里，压根就没有“选择”。 ……… 晚上十点，夜色迷离。 孔书成和郭阳学长，从咖啡馆里走了出来。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分别之际，郭阳学长的话，更显语重心长：“书成，记住学长刚才跟你说的那些话，一定要努力加油。争取杀进国家集训队，为我们东饶四中争光。同时，也为学长我弥补一下内心的缺憾。要知道，十三年前，我虽然进入了省队，而且也参加了那年的CMO决赛，但是却仅仅差一分，最终被刷了下来，没有进入国家队的集训大名单。” “嗯，学长，你放心吧，我会努力的！” 孔书成绝对一番地点了点头。 et咖啡馆门口，一棵巨大的梧桐树下。 送别的身影很长很长，两人四目，情绪激动。 很快，郭阳学长叫的滴滴车也来了。 “学长，你慢走。以后，你要是有空，记得常来母校，给学弟学妹们做讲座，传授经验啊！”孔书成挥了挥手。 郭阳学长点点头，突然伸出一双大手：“书成，学长今晚和你聊的很开心。来，咱们握个手，我预祝你奥赛取得好成绩，争取在清华，我们依旧还是学长和学弟的关系！” 说话间，学长就紧紧地握住了孔书成的双手。 孔书成正想说些什么……… 【叮咚，虎符学霸魔力磁1级，再次被激活】 【宿主可以通过自身的“学霸之力”，对学霸进行积极正面的干预和影响，从而提升对方对你的好感度】 【受干预对象：郭某】 【学霸评级：虎狼级学霸（高阶）】 【干预时长：30分钟】 【干预级别：低级强度，中级强度，高级强度】 【请问宿主，选择哪一种干预级别？】 ……… 孔书成：“………” 不知为何，脑海里立刻闪过“毛南上天台”的惊悚场景。 于是，他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 郭阳学长觉得很奇怪，立刻松开手：“书成，你怎么了？” “哦，没什么，我就是………有点儿急尿。” 孔书成的这个解释，让郭阳学长不禁哑然一笑：“书成，年纪轻轻，你不行啊！才两杯咖啡，你就兜不住啊？学习虽然要刻苦，但前提是不要做肾斗士啊，哈哈。” 孔书成：“………” 郭阳学长：“书成，既然你急尿的话，就赶紧去上厕所吧，没别事儿，我就先走了。” 孔书成笑了笑：“白白，祝学长一路顺风。” 郭阳学长点点头，坐进了那辆早已停在路边的白色丰田卡罗拉。 车子正要离开之际，不知为何，孔书成突然间顽心顿起。 一种强烈的恶搞冲动，油然而生。 于是，他望着丰田车缓缓启动后，点击了【高级强度】 四五秒后……… 坐在丰田车里面的郭阳学长，身体竟猛然一颤。 一股莫名其妙的感觉，袭上他心头。 甚至，一股从未有过的想法和冲动，像魔法一样笼罩全身。 几个呼吸之后，他突然将整个身体都扭转过来，依依不舍地望着那个即将消失在夜幕中的et咖啡馆。不多时，一行热泪竟不知何时，夺眶而出……… 滴滴车司机，见惯了各种各样的分别场景。 但是，他从没有见过，两个大老爷们分别之际，居然也会如此的动情。于是，他扫了眼反光镜中的郭阳，然后从中控台上取下两张纸巾，递给了郭阳：“兄弟，是不是有什么难过的事儿？” 郭阳擦了擦眼泪，然后摇头：“不是。” 司机哦了一声，又问：“刚才那人，是你弟弟啊？” 郭阳：“不是。” 司机：“小舅子？” 郭阳：“不是。” 司机：“你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我刚才看你，还是好好的呢。” 郭阳：“我，我，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就是感觉有点儿………” 司机：“有点儿啥？” 郭阳：“有点儿，舍不得他。” 司机：“………” 片刻无语。 郭阳：“司机大哥，你有过这样的奇怪感受嘛？” 司机：“什，什么感受。” 郭阳：“就是说，你只是跟某个人见过一面后，就特别地舍不得和这个人分开。” 司机：“………” 顿了两秒。 司机见他还在默默流泪，于是道：“兄弟，要不然，我把车开回去吧？” 郭阳：“不，不用。该祝福他的，我也祝福过了，其实………我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就是心里面，莫名其妙的有点儿不舍。真的好奇怪。太他妈奇怪了！” 司机挠了挠头，然后尴尬地笑道：“兄弟，你的这种情况，我也能理解。” 郭阳：“哦，真的嘛？你真的也能理解？” 司机：“对啊。兄弟，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咱们这个社会，早就已经很开放了。恕我这个北方人说话直接啊，你俩应该就是一对儿吧？” 郭阳：“………！” 司机：“要我说啊，你俩的那档子事儿，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不就出个柜嘛？双方想通了就好，用不着哭的死去活来的。” 郭阳：“………！！！” 心中，一万只草泥马在狂奔。 郭阳学长万念俱灰地瘫在了后座。 尼玛的，老子不是出柜啊！ 老子是钢铁直男，晨勃正常，老子真的只是……特别特别的难受啊！难道说，男人跟男人之间的依依不舍，就只有一种解释嘛？难道说，学霸和学霸之间，就不可以有跨越性别的互相欣赏嘛？ 车窗外，城市的夜景已经动感模糊了，郭阳学长的思绪，也陷入一片恐怖的混乱之中。 他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 他不停地暗示着自己。 “不，我不是出柜！” “我是钢铁！” “我是直男！” “我是钢铁直男！” “乌拉，我姓郭，叫郭阳。郭富城的郭，阳刚的阳。” ……… 夜幕中，白色的丰田卡罗拉，载着梨花带雨的学长离开了。 孔书成站在原地，迎着晚风，望着那辆消失在黑夜中的汽车，满意地点了点头：“嗯，还好学长的反应，并不大！” 说完，他就轻轻松松地负手离开了。 ……………… ( 406 熊掌和鱼翅我都要 因为时间很晚，孔书成就没有去黄药师那里补物理了。 晚上十点，孔书成刚走到校门口，许勤又给他打电话了。 许勤：“喂，孔小七，你在哪儿呢？” 孔书成：“” 许勤：“哈哈，别生气，我叫孔空小七，是因为你这次联考总分破七了。哎呦不错哦，听牛腩粉说，你还拿了联考第一名？” 孔书成：“运气。” 许勤：“过度谦虚就等于骄傲。我还听说，你那个小卷毛这次也考的不错，在你们高二0班终于排上第三名了。” 孔书成：“你是不是，又打算叫他沙小三？” 电话那头，许勤顿时笑趴：“哈哈哈，本姑娘正有此意。” 孔书成：“千万别，要不然她非撕了你可。” 许勤：“就她？撕我？你让她来啊，来咬我啊！” 孔书成：“喂，许勤，你今天不对啊，情绪有些燥啊。” 许勤：“废话，我刚在黄老师家，等了你一个晚上，还给你买了礼物，谁料你没来呢？哦对了，晚上为什么不来补课啊？黄老师都说了，你可能在耍大牌了。” 孔书成笑了笑：“黄药师面前，谁还敢耍大牌？” “谅你也不敢！”许勤接着道：“书成，接下来，奥物和奥数，马上就要开始了，你打算怎么弄啊？” 孔书成：“什么怎么弄？” 许勤：“你是选择参加奥物，还是选择参加奥数呢？” 孔书成：“你觉得呢？” 许勤：“哈哈，那当然是奥数啊，你要是参加奥物的话，我岂不是又多了个神一样的对手？” 孔书成：“客观一点讲呢？” 许勤：“客观一点讲，你当然两科都要去参加。而且，黄老师刚才说，希望你能去参加奥物，他说你在基础物理理论上已经具备了很强的实力了。只不过，你在实验课方面，可能还要再加强一丢丢。不过，我还是不建议你两科都参加。” 孔书成笑了笑：“为什么？” 许勤：“你两科的奥赛都参加的话，太分散精力了，你确定能有那么好肾嘛？要知道，熊掌和鱼翅，往往是不可兼得的。” 孔书成笑了笑：“我有两个肾，所以我想搏一搏，看看能不能成为肾斗士。而且，熊掌和鱼翅，我都想要。” “”许勤沉默了片刻之后，又小声地说道：“难怪” 孔书成：“难怪什么？” 许勤：“难怪，有人说，孔小七很花心。甚至，还有人说，你孔小七饥不择食，连俞红老师都不放过了呢。” 孔书成：“我我踏马都想咬人了” 气抖冷。 电话那头，许勤却没心没肺地笑抽了：“哈哈哈，孔小七，你放心吧，我不会嫌弃你的！” 孔书成：“！！！” 孔书成回到寝室，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 刚推开门，一股氤氲的臭袜子味道袭面而来。 刘铭又躺平在床上，围观着LOL国服单排的直播，他嘴里一边咀嚼着从同湘会酒楼打包回来的鸡爪，一边还不停地吐槽着“草泥马，我上我也行”的垃圾话。 看见孔书成进屋后，他笑了笑：“阿成，回来了？” “嗯，以后袜子不要乱丢了。” 孔书成用衣架子将刘铭的臭袜子从椅子上挑走。 “不好意思，我大意了，我有罪，我该死！”刘铭麻利地将臭袜子塞进洗衣桶，然后讪笑着递过来一瓶可乐：“来，阿成，恭喜你获得联考第一名，快乐一下！” 孔书成摆了摆手：“不用，我不喝，谢谢！” “放心吧，可乐不杀精。”刘铭咕咚了一大口，然后打着嗝问：“喂，阿成，你刚才去哪儿了？有好几个人在楼底下找你呢。” 孔书成：“谁找我？” 刘铭：“两个美女。一个是你女人，另外一个不认识。” 孔书成：“少放屁。谁是我女人？” 刘铭：“周姐啊。” 孔书成：“她找我干嘛？” 刘铭：“哈哈，我一说周姐，你就承认她是你女人了？” 孔书成：“别废话。我问你，她找我干嘛呢？” 刘铭：“这我哪儿知道，说不定，人家找你，是想讨论不孕不育的问题呢。哦对了，赶紧给她打个电话吧。她刚才在楼下跟我说，打你电话，一直都打不通，也不知道你在跟哪个狐狸精煲电话粥呢。” “” 孔书成立刻出门，站在楼梯口，给周落霞打了个电话。 响了很久，电话才被接听。 而且，电话那头，传来刷刷刷的水声。 孔书成：“落霞，是我。在干嘛呢？” 周落霞：“没，没干嘛。” 听口气，她明显是在冲凉，就连说话都有些含蓄。 孔书成轻咳一声：“刚才，刘铭说，你找过我？” 周落霞：“嗯，打你电话，一直占线。哦对了，综合营群里的消息，你看了么？” 孔书成：“没看。” 最近这段时间，综合营的微信群里面，气氛有些不对劲。尤其是“东饶四中冲击省重点成功”这件事，像一枚深水炸弹，在大家的心里炸开了。 在综合营里面，一共只有12个人，而来自东饶四中的孔书成、周落霞、沙沫就占了总人数的四分之一。以前，东饶四中还不是省重点的时候，况琳、程冉冉、孙天齐等人都挺有优越感的，因为他们所在的中学全都是省属重点。 这下好了。 东饶四中升级为省重点之后，微信群里再没人说“鸡窝里飞出了三只金凤凰”这样含沙射影的话了。 当然。 心里最不舒服的，当然还是董洪明和宁才哲这两位仁兄。他俩所在的中学，一个是“庐州一中”，另一个是“铁路一中”，这次都参与了“省重点中学考评”，结果都被东饶四中无情地斩于马下。 今天下午，一听说东饶四中被评为“省重点”后，群里其他的成员，全都发来“贺电”，只有董洪明和宁才哲两个人，始终一言不发。 尤其是宁才哲，九校联考的时候，他在最后一门生物考试上，居然因为舞弊，还吃了个大鸭蛋。当时，董洪明就在群里嘲笑宁才哲，说他是“狗急跳墙”。结果，两人说着说着，火药味就越来越浓，最后两人还都翻脸，直接将对方的微信拉黑了。 董洪明和宁才哲的关系决裂了。 孔书成总分获得联考第一名后，一下子成了“综合营”队友们眼中的“逆鳞”。 几乎所有人，都开始视孔书成为最大的竞争对手了。即便是深恋着孔书成的程冉冉，也都毫不避讳这一点。 正因为如此，综合营的微信群里面，气氛就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这段时间，孔书成一直忙于学习，所以他都很少看微信。很多聊天群，他都直接屏蔽了，包括那个“综合营微信群”。 周落霞：“喂，书成，等会儿，你去微信群里看一看吧。冷明秀老师，下午已经发了一分关于奥数预赛的通知了。你想要报名的话，就赶紧去接龙吧。咱们12个人里面，好像就剩下你一个人没有接龙了。” 孔书成：“哦，好！” 正要挂电话，周落霞接着又问：“喂，晚上吃完饭后，你去哪儿了？” 孔书成：“我去了趟et咖啡馆。” 周落霞：“” 她瞬间就沉默了。因为谁都知道，et咖啡馆里养了许多只猫，而沙沫最喜欢去的咖啡馆，就是那里。 孔书成：“别误会，我只是跟郭阳学长，去那里小坐了一会儿。” 电话那头，周落霞这才呵呵一笑：“我没有误会什么呀。哦对了，还有件事儿，我想跟你说。” 孔书成：“嗯，什么事儿？” 周落霞：“你这次联考的成绩，我妈也知道了，是郭小龙处长跟她说的。” 孔书成立刻兴奋：“阿姨她，怎么说？” 周落霞：“她说，嗯，还行。” 孔书成：“啊，就这？” 周落霞：“那，你想怎样啊？” 孔书成看了看左右没人，于是用小声地问了她一个问题。 “” 周落霞听到那句话后，心如撞鹿，满脸羞红：“讨厌，不想跟你聊这个话题了，赶紧去群里接龙吧。” 407 这一局他还是输了 和周落霞打电话，孔书成本来是想挑战一下自己的软肋。 但是，聪明如她，并不就范。 不听不听，宝宝就不听。 于是，她草草地挂掉了电话。 孔书成：“………” 也罢也罢，有些话，还是当面再聊吧，毕竟来日方长嘛。 挂掉电话。 孔书成随即就点开了综合营的微信交流群。 这段时间，自从冷明秀老师不理朝政后，她就将综合营微信群的管理权限下放到了况琳同学的手中。况琳同学，是一枚来自农大附中的键盘侠，经常水群，而且浑身充满了强烈的女权思想。最近，她连群名都修改了。孔书成差点儿都迷路了。 原来正儿八经的群名“综合营交流群”，居然被况琳同学修改成了“五只土猪和七棵小白菜”。 五只土猪，自然是只五个男生； 七棵小白菜，是指群里的七仙女。 冷老师曾经说，今年的综合营是她见过的最诡异的一届，居然阴盛阳衰，女多男少。以往的综合营，基本都是男的多，女的少，而且比例严重失衡。 群里面，果然有100多条“未读信息”。 于是，孔书成随便看了看聊天记录。 忽然，他惊悚地发现，原来很多话题，都是围绕着他而展开的。 如下： ……… 况琳：所有人，土猪们，小白菜们，起来尿尿了，冷老师已经把《奥数赛程表》上传到群里了，打算参赛的速度接龙。收到的，请吱一声。 宋一茜：吱 朱晓军：滋+1 况琳：楼上的土猪，你想滋谁呢？ 朱晓军：嘿嘿，群里都是粉嫩粉嫩的小白菜，滋到谁我都满意。 沙沫：有种就掏出来。 况琳：……… 宋一茜：……… 程冉冉：……… 朱晓军：嘤嘤嘤~沫沫姐，我错了！我该死！我有罪！ 许勤：呵呵，这不是开往幼儿园的车，某人开玩笑的尺度可真大，开车的速度可真快。 沙沫：楼上的戏（xu）精（q），你在说我嘛？ 许勤：笑话，我们认识嘛？ 沙沫：我同桌孔乙己说认识你，他说你挺丑的。 许勤：放P，有本事让你同桌现身说法。 沙沫：我同桌说，你不配。 许勤：呵呵，你同桌没有说，我跟他在电影院里的那些事儿？ ……… 沙沫沉默，没说话。 程冉冉：呃……电影院里，还有瓜嘛？ 许勤：当然有，我和沙小姐同桌的瓜，你也想吃？ 沙沫：我同桌说，电影院里那件事儿，是某戏精强加的戏。 程冉冉：呵呵，这就有些无语了。强扭的瓜不甜哦。 ……… 许勤沉默，没说话。 ……… 总之，孔书成翻看了一下群里的聊天记录，100多条信息里面，足足有70多条都是火药味十足的。吵架的主体，集中在“沙沫”、“许勤”、“程冉冉”这三棵小白菜身上。 从聊天的内容，大致能够看出来。 许勤的确有点儿挑衅。言语中，她暗示了在冬令营的时候，自己曾经在电影院里和孔书成发生过某些不可描述的画面。 但是，她失策了。 因为，许勤刚一说“电影院里的那些事儿”，立刻就引起了公愤。原本，沙沫和程冉冉两个人，也是冤家死对头。但是，鉴于“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个的原理，沙沫和程冉冉还是迅速地团结了起来，两人决定联手，一起攻击许勤。 许勤，倒也无所谓。 敌人越急躁，那就说明自己的战术越成功！ 呵呵，她就喜欢看沙沫和程冉冉抓狂的样子。 要知道，在这个微信群里面，许勤其实也很少说话。只不过，她始终看不惯，沙沫有事儿没事儿就拿“我的同桌”说事儿。好像，孔书成就是他御用的一般。 凭什么啊？ 不就是个同桌嘛？ 又不是同床！ 就算是同床………哦不，不可能会同床的！ ……… 微信群里面，三个女生，像水煮三国一般，喋喋不休地打口水战。期间，她们还多次孔书成。 孔书成看完聊天记录后，不禁摇了摇头。 他一直不喜欢水群。 更加不想卷入“水煮三国”的混战中。 还是，赶紧接个龙，直接离开吧。 可是，他刚一冒泡，群里面立刻又炸开了。 宋一茜：哇哦，我们的男神，终于现身了。 孔书成：大家好，我接完龙了，准备洗洗睡了。白白。 朱晓军：喂，阿成，你接完龙，也别急着走啊。刚才，你的后宫佳丽们又掐架了，赶紧在精神上安抚一下她们吧。如果肉体上安抚不过来，我可以免费帮忙的哦。 宋一茜：朱晓军，好污啊 许勤：朱晓军，神经病 沙沫：朱晓军，烂人 程冉冉：朱晓军，恶心 朱晓军一下子被群起而攻。 孔书成刚想发个尬笑的表情，结果三位女生，几乎在同一时间开了私聊窗口。大致的意思都是“帮我骂她”。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这三位女生，他都惹不起。 于是，孔书成想了想，还是决定退出微信，赶紧开溜。 ……… 五分钟后。 大家发现孔书成没有留言，群里的聊天，重新又回归了正常。 而这一次，大家又纷纷地就“孔书成参加奥数”，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朱晓军：看来，孔仙人也接龙参加奥数，那我估计只能喝汤了。 况琳：没错。孔仙人这次在九校联考中都能拿第一，他恐怕是已经疯了。 宋一茜：孔仙人这次，数学考了多少分啊？ 沙沫：嘿嘿，我同桌的数学，不小心考了146分，不服来战。 蔡桑桑：惹不起，惹不起，你同桌实在太顶了。 孙天齐：玛德，这次联考，我数学手滑了，只考了124分。 程冉冉：姐姐我也梦游了，只考了137分。 孙天齐：楼上程姐，你故意的嘛？ 程冉冉：故不故意，你自己品。总之，孔仙人以下，都是菜鸡。 宋一茜：同意！ 况琳：同意+1 沙沫：同意+1 朱晓军：同意+1 许勤：同意+1 ……… 大家聊的正兴起时，许久没在群里发声的的董洪明，突然迸出一句：“联考成绩，算个鸡毛啊？有本事，你们让孔仙人杀进国家队啊。” 所有人：……… 心想，这姓董的家伙，吃火药了嘛？ 大家正在纳闷，突然，又有一位同学发声了。 他就是铁路一中的超级学霸，宁才哲。 这次，因为东饶四中抢走了“省重点”，而他宁才哲在最后一场考试中舞弊被抓，所以他憋了一肚子的火。原本，他都已经和董洪明翻脸了，但是这一次，他却决定坚挺地站在董洪明一边。 还是那句话：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宁才哲立刻了董洪明。 并且，还肉麻地发了三个“握手”的表情。 最后，他还不忘补刀一句：“我同意董洪明的意见，联考的数学成绩，说明不了任何问题。而且，不好意思，我的数学，也是146分。” 所有人：………！！！ 群里再一次炸开了。 卧槽，原来，一直沉默是金的宁才哲，这次的数学，居然也考了146分。 牛逼啊！ 妖孽啊！ 正当群里面大家都在为宁才哲手动点赞的时候，小卷毛沙沫却画风一转，问道：宁兄，你总分是多少啊？ 宁才哲：我最后一门生物被和谐了，你还计较总分，有意思嘛？ 沙沫：就算一门功课被和谐，那也该有个总分吧？ 宁才哲：呵呵，多谢沫沫姐关心。我生物是0分，但我也考了610分。怎么着，沫沫姐，你考了696分后就很飘嘛？ 沙沫：在宁大神面前，我可飘不起来。不过，实话实说，你总分610分，就算生物考满分，也才710分吧？ ……… 群里面，宁采臣没有再说话。 沙沫说的没错，即便是他生物考满分，总分也才710分。 而，孔书成的总分，却是711分。 起码，这一局，他还是输了……… ……………… ( 408 带刺的玫瑰 孔书成不喜欢水群，关于他和宁才哲的“一哥之争”，他也毫不关心。 说实话，有那个水群的时间，为什么不踏踏实实多做几道奥赛题呢？一来可以提升自己，二来还可以撸学分。 孔书成再次回到寝室。 毛南不知什么时候也溜进来了。此刻，他和刘铭正卷缩着身体坐在床上，开始狼狈为奸地打开笔记本电脑，偷偷地观看电影。 学校有规定，住校生不得把电脑带进寝室，发现之后，一律没收。但是，刘铭还是铤而走险地将家里的华硕笔记本带来了。他说，这样的观影体验，比手机好很多。 寝室里没有上网端口，刘铭就利用周末的时间，偷偷地把电脑带回家，然后偷偷地下载一些电影，回学校后他就和毛南凑在一起，在脱网的状态下“共同进步”。 寝室里，光线幽暗。 刘铭和毛南正戴着耳机，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脑屏幕看。 孔书成走过去，用余光瞟了一眼。 毛南立刻将屁股一移：“阿成，来来来，一起进步！” “这么晚了，我才懒得看，小心看多了，明天起不来！”孔书成换了双拖鞋，兀自去洗手间刷牙洗脸，准备上床再看会儿书就睡觉。 他正在刷牙的时候……… “咚咚咚” 突然有人敲门了。 刘铭和毛南吓了一大跳，直接将电脑合上，藏进床底的纸壳箱子里，然后又摆上两双臭鞋子臭袜子做伪装。 这时，孔书成漱完口，从卫生间里出来了。 他发现，刘铭和毛南这两个学渣，已经在台灯下假装发奋读书了。他俩动作还挺麻利，清理现场的能力，也越来越六了。 “咚，咚，咚” 敲门声还在继续。 孔书成：“谁啊？” 门外，一声苍老的声音：“师父，是我啊！” 原来，是楼底下的门卫刘罗锅。 刘铭和毛南顿时就骂骂咧咧了。 “老刘，你干嘛呢，都这么晚了，林正英捉鬼嘛？” “就是，打扰我们读书，耽误我们睡觉，我要是考不上清华，就把你孙女拿来献祭。” 这时，门外的刘罗锅却声色俱厉道：“毛南，你个臭小子，现在都11点了，你跑到501寝室干嘛啊？赶紧给我开门。” 毛南大声道：“我来找孔书成辅导作业啊。难道，这都要经过你批准？” 刘罗锅：“辅导作业？就你和刘铭这两个学渣，还有这么用功？刚才，我在楼下巡逻的时候，就看见你们寝室里的光线忽明忽暗，我一猜就猜到了，肯定是你俩在里面偷偷地看电脑。赶紧开门，不开门的话，我现在就找保卫科的人过来，让他们彻底搜查你们寝室。” 刘铭：“………” 毛南：“………” 两人面面相觑。 你妹的，刘罗锅这个老家伙，果然是从前线退下来的侦察兵啊。刚才，他居然站在楼底下，从窗帘缝隙里透出来的光线，都能发现有人在偷偷地看电脑。 无奈，刘铭只得开灯，然后开门。 “怎么要这么久？” 刘罗锅走进寝室后，随意地看了看。 很快，他那犀利的眼神，立刻就聚焦到床底下的那个纸壳箱子，然后冷笑道：“上面的两双鞋子都摆反了，一看就知道电脑藏在箱子里面。刘铭，我应该没有猜错吧？” 刘铭：“………” 不敢说话。 不敢造次。 这时，毛南麻利地从抽屉里掏出了一包玉溪，硬塞进了刘罗锅的口袋：“刘大爷，刘军爷，您抽烟。有些事儿，咱看破不说破，朋友长久做。” “别给我搞这套人情世故。”刘罗锅摆了摆手，一身正气地将那包要丢了回去：“毛南，你小子也给我注意点，在寝室里抽烟，很容易引起火灾的，你是不是想等着被开除？” “喂，刘军爷，你就别拿个鸡毛当令箭了，还真当自己是校长啊？”毛南也有些微怒。 “怎么着？你们胡来，还我不许管教了？你们不学好，那也不要影响人家孔书成。” 说话间，刘罗锅就掏出了手机，要给保卫科的桂太彪打电话。 这时，刘铭和毛南也有些无语，只好给旁边的孔书成递了个眼神。 毕竟，孔书成是刘罗锅的“师父”。 孔书成微微一笑：“刘大爷，这么晚了，您上来，有什么急事儿嘛？” 刘罗锅这才悻悻然地将手机放回口袋：“师父，我上来，就是找你的。” 孔书成：“找我？” 刘罗锅小声地道：“方不方便，跟我下楼？” “………” 孔书成顿了顿，意识到有事儿，于是问：“有人找我？” 刘罗锅点了点头，却没再说话。 空食醋看得出来，刘罗锅此刻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要不然，他也不会跟刘铭和毛南这两个学渣发这么大脾气。毕竟，这段时间，刘罗锅和大家的关系都算蛮和谐的。 ……… 片刻。 孔书成跟着刘罗锅一起，来到了男生宿舍的一楼。 在1栋宿舍楼入口的左边位置，有一个专供宿管员休息的房间，里面正亮着灯。透过窗户，孔书成隐隐约约地看见，房间里有个人影。 而且，还是一个身材修长的，女生的倩影。 孔书成：“………” 内心一震。 雾草，都这么晚了，刘罗锅的门卫房间里，居然会有女孩子的身影？按照校规，这可是要犯大错误的啊！ 这时，旁边的刘罗锅笑了笑：“师父，你可别误会，里面那个人，是我的孙女珺珺，刘希珺。” 孔书成：“哦，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刘大爷你枯木逢春呢！” 刘罗锅瞪了他一眼：“别瞎说。你赶紧进去吧，我的宝贝孙女等你很久了，她有话要跟你说。” 孔书成：“她有话跟我说？问题是，我……我都从来没有见过她啊？” 刘罗锅：“没错。珺珺点名说，要跟你聊一聊。而且，我也不知道她今天是怎么了，刚上完晚自习，就坐车跑我这儿来了，她还把我………” 说话间，表情很痛苦的样子。 孔书成：“喂，你孙女，把你怎么了？” 刘罗锅摇了摇头：“刚才，她狠狠地把我臭骂了一顿。她还说，让我辞职别干了。” 孔书成惊愕道：“啊，她让你辞职？为什么啊？” 刘罗锅耸了耸，无可奈何：“我也不知道啊。她只是说，我贪图小利，助纣为虐，而且还说咱们东饶四中藏污纳垢，没有一个正经人。哎，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了。反正，她还说，今晚一定要见到你。师父，这可真是没有办法啊，我们家希珺，平时虽然不怎么爱说话，但是她一旦生气，谁都顶不住啊！师父，等会儿，你……你，你可要尽量兜住啊………” 孔书成笑了笑：“你孙女她，应该没有带刀吧？” 刘罗锅：“放心吧，师父，咱家珺珺人美心善，不会随便动手打人的。” 孔书成：“那我就放心了。” 他转身正要走，刘罗锅突然又神经兮兮地小声说道：“师父，等会儿，你们俩就在里面聊哈，我在外面给你们俩放风。如果，我是说如果………” 孔书成：“如果什么？” 刘罗锅：“如果，你要真喜欢我们家珺珺的话，也可以适当主动一点哈。” 孔书成：“………！！！” 雾草，有这样的亲爷爷嘛？ 该不会，是个仙人跳吧？ 在月光和灯光的照耀下，孔书成射射发抖地敲了敲门。 “门没关，自己进来！” 房间里，刘希珺的声音虽然很小，甚至有些冷冰冰，但却出人意料地有些好听。 孔书成：“………” 正踌躇间，刘罗锅冲后面推了推他：“进去吧，进去吧，赶紧帮我开导开导她！” 就这样，孔书成被刘希珺的亲爷爷推进了房间。 随后，刘罗锅还重重地关上了房门。 孔书成抬头看了看。 他发现，刘希珺正负手而立地站在窗前，眯缝着眼睛望着窗外。 目测，她的个子不算太高，但也不算太矮，约摸165左右，而且身材比例相当地黄金分割，即便是她身穿着一套宽松的浅绿色校服，也依旧不能掩盖她腿精的本质。尤其是，她那如国画白描般的侧颜，看起来很有点儿二次元的感觉。 传说中，铁路一中的颜值天花板，果然有点儿东西啊。 气质这块儿，拿捏的也不错。 孔书成的思想仿佛有些开小差。 突然，房间里，刘希珺却冷哼一声，从牙齿缝里挤出了两个字：“无耻。” 孔书成：“………” 假装左顾右盼，然后小声反问：“同学，你是……在说我嘛？” 刘希珺：“谁偷走了我们铁一中的省重点，谁就是无耻的小偷。” 孔书成：“………” 果然，玫瑰都带刺啊！ ……………… ( 409 爱你在心口难开（大章） 窗外，月光如水。 窗内，女生如花。 可惜是，带刺的玫瑰。 孔书成被刘希珺劈头盖脸地骂了一句“无耻的小偷”，也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好男不跟女斗。好吧，我先自我介绍一下………” 刘希珺：“不用了，我知道你叫孔书成，而且我还知道，你就是东饶四中头号的无耻小偷+小白脸，我今天来不想听你废话，只想听你亲口对我道歉的。” 孔书成：“………” 感觉要裂开了。 江湖传闻，铁一中的刘希珺是个不怎么说话的文静女生。甚至，她还有个外号叫作“哑女”。她今天是怎么了，难不成也吞服了S级的“威少口香糖”？ ……… 孔书成沉默了片刻。 他看了看刘希珺，然后又看了看这个略显破旧和脏乱的房间。 很快，他就在靠窗户边的办公桌上，发现了十几本杂乱的书和笔记本。 看上去，那些杂乱的书和笔记本，堆积成了一个小山的模样。而在那“小山”所透出的缝隙中，孔书成猛然发现了一点微弱的光亮。根据多年来的“反侦察”经验，孔书成立刻就断定，在那些书和笔记本中间，其实还藏了一个手机。 而且，手机还正保持着通话状态！ 呵呵，窃听风云嘛？ 还是，请君入瓮？ 孔书成：“………！” 内心一惊。 这个女生不简单。 她居然用手机录音和通话。也就是说，她此刻和孔书成的每一句对话，都是在故意说给某些人听的。 呵呵，只可惜，她的道行太浅。 挖坑这种小伎俩，孔书成当然洞若明火。 “喂，孔书成，你看什么看？” 刘希珺说话间，身子故意一侧，挡住了那堆书，同时也遮挡住了她正在通话的手机。 孔书成笑了笑：“我没看什么啊？我只是觉得，你这个人有点儿怪怪的！” “很奇怪嘛？我让你道歉，很奇怪嘛？” 刘希珺冷笑一声，发现孔书成不再注意桌面后，情绪也放松下来。 ……… 没错，刘希珺今天来，就是兴师问罪的。 她的手机，正在保持着通话。而负责接听手机的另一端，正是铁路一中宏志A班的全体同学。包括宁才哲。 此刻，宏志A班的所有同学，全都屏住呼吸。 他们在认真地倾听着，刘希珺和孔书成之间的对话。 今晚，在来东饶四中之前，刘希珺的身上，就背负着太多太多的骂名。 有人说，她是铁路一中的二五仔； 有人说，她是东饶四中的卧底； 有人说，她爷爷刘罗锅是东饶四中“冲击省重点”最大的功臣； 甚至，还有人说，刘希珺和孔书成早就暗中勾结，他俩里应外合，最终偷走了本该属于实验中学的“省重点”。 ……… 这一切的一切，她都无法自证清白。 这一切的一切，全都因为她的爷爷，曾经“助纣为虐”，帮助孔书成放飞过“告白气球”。 自从铁一中没被评上“省重点”后，几乎所有人都将“叛徒”的屎帽子扣在了她头上。 这个锅，她实在背不动了。 尽管，这次的九校联考，刘希珺最终战胜了宁才哲（他因为考试舞弊，导致生物只考了0分），总分获得了年级第一名。但是，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没有国，哪有家？没有了铁一中的辉煌，她刘希珺就算考了第一名，又有什么意义？ 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 刘希珺面对前半同学的冷嘲热讽，她再也受不了了。 她打算“深入虎穴”。 于是，她披星戴月地来到四中。 她决定，会一会那个传说中像魔鬼一般的人物，孔书成。 没错，孔书成在东饶四中，或许是个英雄般的存在，但他在所有铁一中师生的眼中，却是魔鬼一般的存在。如果没有孔书成这个魔鬼学生，铁一中这次就不会输。有人说，孔书成就像是《士兵突击》里的许三多，哦不，是傻根，他几乎凭一己之力，击垮了整个铁一中的防线。 此刻，刘希珺来了。 而且，在线直播。 她和孔书成的对话，将是铁一中一姐和东饶四中一哥之间的对话，同时也是“功守道”。 此刻，他俩的对话，甚至是他们俩的呼吸，电话那头的宏志A班都听得一清二楚。 刘希珺之所以这么做，就是要贯彻“身正不怕影子斜”的做人理念。 她来这儿之前，就和全班同学发过誓，一定会逼问出事情的前因后果，一定会给铁一中所有人一个交代。 她要证明，她和她的爷爷，都不是二五仔。 她要证明，她和她的爷爷，决不是东饶四中的“间谍”。 ……… 黑色的手机，静静地躺在那堆书中间。 寂静的房间里，陷入了片刻的安静。 刘希珺：“呵呵，孔书成，你现在怂了嘛？不敢道歉了嘛？” 孔书成淡淡地笑了笑：“刘希珺同学，你要我道歉，请问我做错了什么嘛？在我踏进这扇门之前，我根本就不认识你，甚至都没有见过你。你好端端的让我道歉，不觉得可笑嘛………如果你再要这样的话，我劝你还是去我们学校的心理咨询室找一找武志蓝老师。因为，我觉得，你肯定有病！” “你………你才有病！” 刘希珺嘴里这么气呼呼地说着，但心里却乐开了花。 此刻，她很庆幸，孔书成刚才很大声地说了那句“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说实话，她要的就是这种结果。 只有孔书成亲口说“我根本就不认识你”，宏志A班的人才会相信，她刘希珺真的不是“间谍”。 而且，电话那头，宏志A的所有同学，也全都听见了。 孔书成：“你刚才说我可耻？请问，我哪里可耻？你刚才说我是小偷，请问我偷了你什么？偷了你的心，还是偷了你的魂？我连认都不认识你，你又有什么资格来骂我………？” 孔书成又是一通“琼瑶剧”式的反问。 刘希珺着实暗爽。 但是，该演下去的角色，她还得卖力地演。毕竟，她还在搞“直播”呢。 她假装气呼呼：“孔书成，现在没有外人，你就老实交代吧，这次的十校联考，你是不是参与舞弊了？你是不是，曾经用放飞气球的方式，进行了可耻的舞弊行为？” 孔书成依旧稳如金毛：“真是天大的笑话。你说我舞弊，请问有证据嘛？你说我放气球舞弊，请问有视频为证嘛？” 孔书成之所以敢这么说，就是因为卡莉法虽然洞悉了一切，但是却没有及时出手。或者说，等到卡莉法想要用录像的方式取证时，孔书成早就识破了她的“反间计”。 没错，他预判了卡莉法的预判。 刘希珺：“有监考老师看见了。你提前交卷，然后………你们那个高二8班，成绩出奇的好。” 孔书成冷笑道：“高二8班考的好，就是舞弊了？你们铁一中技不如人，就只会拿舞弊说事儿？即便是我们舞弊了，请问，你们的监考老师都是吃翔的嘛？要知道，我们高二0班和高二8班的教室里，你们可都无耻地派出了三位老师监考。东厂和西厂都出动了，你们却没有抓到一个舞弊的，你还好意思跟我胡搅蛮缠？” 刘希珺：“你，你才胡搅蛮缠！” 孔书成继续捶：“你们铁一中，在联考的时候，一共被光明正大地抓了三个舞弊的学生，而且人证物证俱在，这可都是事实吧？” 刘希珺：“那是因为，你们派去的监考老师，全都是太变态。” 孔书成：“我们变态？你们派来的监考老师，难道就不变态？三个老师死盯着一个教室不说，居然还不许别人提前交卷？呵呵，我也真是醉了。” 刘希珺：“你提前交卷，就是想搞事情！” 孔书成：“搞事情？呵呵，我发现，你跟你们的那几位监考老师一样，恐怕都有被迫害妄想症吧？想起来都觉得可笑，我提前交卷之后，只不过是去上了趟厕所，你们就派了一位姓宋的男老师来厕所里跟踪我？你们不觉得恶心，我还觉得恶心呢。说实话，我尿都尿不出来，要是落下个什么病根子，你们那个姓宋的老师可得负责。” 刘希珺：“你………恶心！” 她没有再说话，只是眼神无意识地看了看那个被书包掩护着的手机。 而此刻。 手机的那头，全都在静静地倾听着这场“终极审判”的宏志A班的同学们，全都面面相觑，彼此都用复杂的眼神交流着……… 片刻，他们一个个都捂着嘴，小声地讨论着。 “卧槽，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 “是啊，好多瓜啊。话说，我们派去的监考老师都这么变态，哦不，这么敬业的嘛？” “这么严都抓不到，他们还是技术不过关啊。” “咱们，该不会真的冤枉东饶四中了吧？” “哎，上个厕所都要派人跟踪，我觉得已经到位了。” “妈的，他孔书成到底是人是鬼啊，这样搞，都搞不死他的咩？” “好像，我们真的错怪刘希珺了哦。” “是啊，人家根本就不认识那个孔书成。” “都这么晚了，你们还让珺珺去审问人家，我也挺过意不去的。” “珺珺她，还只是个孩子啊………” ……… 电话那头，宏志A的秘密听众，正在小声议论的时候。 突然，电话里，出现了刘希珺的一声尖叫。 “啊，孔书成………你，你想干什么？” “没干什么啊，初次见面，握个手，很过分嘛？” “你走开，你快走开。” “还要我道歉嘛？” “你走开，无聊，讨厌！” ……… 电话那头，刘希珺的声音里面，充满了紧张、恐惧、羞涩………仿佛还有一丢丢兴奋。 宏志A班的同学们，终于坐不住了。 毫无疑问，孔书成这个魔鬼，居然对他们的校花动手动脚了。 他们的班长宁才哲第一个抓起了电话，嘶声裂肺地对着手机大声地狂吼：“喂，喂，刘希珺，你在嘛？你还好吧？你没事儿吧？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回答！” “………” 电话那头，刘希珺直接懵逼了。 说好不暴露的，怎么就……… 旁边的孔书成没有说话，只是耸了耸肩，有些尴尬和失望地摇了摇头：“呵呵，原来，你这么晚找我来，就是为了推我入坑？原来，你一直在用电话录音？原来，你一直都在使用你们铁一中惯用的卑鄙手段来欺骗我？原来，你才是真正的舞弊高手………” 说完，摔门而去！ 刘希珺切断了电话，愣愣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 不知为什么，竟突然双手捂着嘴“呜呜呜”地大哭起来。 这时候，一直站在门外偷听的刘罗锅，看见孙女哭成个泪人后，整个人都慌了。他不知道，师父，哦不，应该叫他臭小子才对，臭小子究竟对我家珺珺做了什么？ 刘罗锅推开门，走进房间，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孙女的头：“珺珺，你怎么了？好端端的，为什么突然哭起来了呢？” 此刻，刘希珺已然内牛满面。 她一把扎进了爷爷的怀里，一边呜呜呜地哭个不停，一边哽咽地说道：“爷爷，我好傻，我真的好傻！” 刘罗锅：“………？？？” 孙女：“我为什么要欺骗孔书成呢？我为什么要用直播的方式欺骗他呢？他，他，他………” 刘罗锅：“珺珺，孔书成他，到底怎么了？” 孙女：“他那么优秀，我为什么要跟他过不去呢？爷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呜呜呜，呜呜呜！” 刘罗锅长吁了一口气，拍了拍宝贝孙女的后背：“珺珺啊，你的话，爷爷终于听明白了。你老老实实地告诉爷爷，你是不是………已经喜欢上孔书成了？” 孙女缓缓地抬起头，然后泪眼汪汪地重重地点了点头：“嗯！” 刘罗锅悟了。 所谓的一见钟情，莫不是如此。 此刻，他布满皱纹的脸上，不知为何竟突然变得有些冷峻。 他并不知道，师父孔书成，到底用什么高超的手段，居然在仅仅不到5分钟的时间内，就搞定了自己心爱的孙女。这种泡妞绝活儿，他刘罗锅活了大半辈子，都从没有见识过啊……… 师父啊师父，你该不会是，泡妞也开挂了吧？ 师父啊师父，你赶紧来救救我的孙女吧！ 你可是她长这么大以来，第一个主动承认“喜欢”的人呐！ 师父啊师父，你可不能辜负我们家珺珺啊！ ……… 夜幕中，孔书成已然早就离开了那个他极不情愿再呆下去的房间。 实话实说，时间不早了，他不想再和刘希珺纠缠下去了。 接下来的时间，他还要回寝室刷题看书呢。 刚才，为了不想让刘希珺再和自己硬怼下去，他只不过是轻轻地握了握对方的手，然后犹豫了一下，在系统界面上点击了一个【高级强度】罢了。 毕竟，从不久前，学长郭阳的情况来看。 仿佛，【虎符魔力磁1级】对于学霸的干预程度，也不是很深嘛。 嗯，所以，孔书成刚才和刘希珺握手之后，就在【学霸刘某某】的对应页面上，点击了一下【高级强度】！ 点完之后，他挥了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地走了。 剩下的事儿，爱谁谁……… 反正，莫名地喜欢一个人，也不可能会闹出人命来的吧！ 顶多就是，爱你在心口难开吧！ ……………… 410 定积分和定终身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刘希珺和孔书成的“那些事儿”，很快就在两所学校内，透过某种秘密渠道迅速地传开了。 铁一中方面。 以宁才哲为首的宏志A班的全体同学，在亲耳听见电话那头传来刘希珺嘶声裂肺的尖叫后（程度可能有点夸张，但意思是那么个意思）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当时，同学们就炸毛了！ “卧槽，咱们的珺珺，她到底怎么了？” “OMG，我好像，听见珺珺的惨叫了。” “盖亚，孔书成肯定对她动手动脚了。” “不对吧，我怎么听着，好像是孔书成握了握她的手吧？” “握手？怎么可能只是简单的握手？你太傻太天真了。” “没错。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加上我们珺珺又辣么漂亮，孔书成肯定不止是握手那么简单。就算握手，也是咸猪手。” “是我们害了珺珺啊，我们宏志A班的人都有罪啊！” “孔书成，他这个人渣，居然………直接上手了。” “可恶，混蛋，我和珺珺同窗两年，我连她的手都没碰过。” “没错，我也没碰过珺珺的手。” “没碰过+1” “没碰过+1” ……… 说着说着，味道渐变。 说着说着，仇恨值就越拉越满。 ……… 东饶四中方面，也是暗流涌动。 男生宿舍1栋，表面看起来很平静，但却隐藏着许多资深的瓜友。尤其是刚才，当孔书成走进房间，开始和刘希珺对谈的时候，很多男生就偷偷地潜伏在隔壁的水房里，认真倾听着他俩的一举一动。这其中，就有隔壁寝室的关浩林。 很快。 瓜友们就听见了刘希珺的“尖叫”。 然后，大家又亲眼看见孔书成“狼狈”地离开。 最后，大家还听见刘希珺“呜呜呜”的哭泣声。 这下可不得了。 一男一女，独处一室，不仅有“尖叫”，还有“哭声”。 这一切的一切，到底说明了什么？ 这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四中的瓜友们，立刻就开始脑补画面！ “卧槽，孔仙人刚才又成功地开发了一个妹子啊？” “牛逼啊，才五分钟不到，就把铁一中的校花给搞定了？” “我听见，那个刘希珺还哭了呢，她好像被孔仙人整得要死要活的。” “尼玛，我又要柠檬了。为什么土猪总是我？为什么好白菜全都让孔仙人拱了呢？” “喂喂喂，你们说，他俩刚才到底有没有内个啊？” “那必须吧，要是没内个，刘希珺会哭嘛？” “嗯，刘希珺不仅哭了，她还跟爷爷说，她喜欢上孔书成了呢。” “完蛋了，那搞不好，都深入了解了吧。” “这也太夸张了吧？才五分钟哦，深入了解的话，有点困难吧………” ……… 水房里，来自四中的瓜友们，越说越离谱，越说越反智，越说越油腻。 就连关浩林都听不下去了，他狠狠地冲地上吐了口唾沫：“呸，你们这些卢瑟，别再瞎哔哔了，别再败坏我阿成哥的名声了。求放过好嘛？我阿成哥他，不是那么狠的人。” 这时，高二9班的牛三斤，立刻反驳道：“耗子，我知道你是孔仙人的吊刀（即：打手），我知道你会为孔仙人狡辩。要我说啊，孔仙人他的确不是那么狠的人，可他狠起来也不是人啊。” 关浩林：“………” 这时，其他瓜友也跟着附和：“没错。周落霞，沙沫，许勤，这几棵粉嫩粉嫩的白菜，全都让你家阿成哥给拱烂了。这回，他居然连铁一中的哑女都不放过，开疆拓土了啊。” 关浩林：“………” 他无奈离开，禀报阿成。 孔书成听了之后，肚子都快要笑破了。 关浩林：“阿成哥，你还笑啊？要是让嫂子听见了，有你好果子吃。” 孔书成摇了摇头，笑着问关浩林：“喂，你们躲在水房里，真的听见，刘希珺亲口和她爷爷说，她很喜欢我？” 关浩林重重地点头：“我亲耳所听，千真万确。” 孔书成：“………！！！” 不禁皱起了眉头。 看来，虎狼级系统说配置的果然有点儿东西啊！ 看来，那个也不能随便使用啊，尤其不能对陌生的女孩使用啊！ 虽然，【虎符学霸魔力磁】的有效时间仅仅为半个小时，可是……伤害性不大，感情戏很高啊。 孔书成决定，下次，真的不能随便使用【虎符学霸魔力磁】了，万一出事儿了还真不好收场。 不过，在某些人身上，他倒是不妨可以用一用。 如此一想，他情不自禁地又打开了微信，然后给周落霞发了条信息：“在吗？” 数秒后，周落霞回：“在啊。这么晚了，有事儿嘛？” 孔书成：“呃，你在忙什么呢？” 周落霞：“刷题呢。” 孔书成：“这都11点半了，你还不睡觉？皮肤会变差的。” 周落霞：“要你管？” 孔书成：“你刷的是什么题？” 周落霞：“《奥数经典2》。” 孔书成：“蓝色封面的那本？” 周落霞：“对，刚刚做了一题，死都不会，感觉有点儿超纲了。” 孔书成：“第几页？” 周落霞没说话，只是用手机了拍照，直接发图片给他。 孔书成：“这题，的确超了一些，但是不太多。这题，考核的是定积分。” 周落霞：“啊，定积分？” 孔书成：“没错。定积分是积分的一种，也属于大学教材，是函数f（x）在区间[a，b]上积分的极限。说起来，这题也不算难，你要只要注意定积分与不定积分之间的关系就行；若是定积分存在，则它是一个具体的数值，而不定积分是一个函数表达式，它们仅仅在数学上有一个计算关系。哦对了，就是牛顿-莱布尼兹公式………这个，你应该知道的吧？” 周落霞：“QAQ………” 孔书成：“还不明白？一个函数，可以存在不定积分，而不存在定积分；也可以存在定积分，而不存在不定积分。一个连续函数，一定存在定积分和不定积分；若只有有限个间隔点，则定积分存在，若有跳跃间隔点………” 周落霞：“喂喂喂，别再说了，我脑阔疼。这道题，你明天，现场给我讲解一下吧。” 孔书成：“好。明天下午，放学后，咱们在东江公园见。顺便，我还想，跟你玩一个游戏呢。” 周落霞：“游戏？” 孔书成：“嗯，一个很好玩的游戏。”” 周落霞：“到底是什么游戏嘛？” 孔书成：“一个关于【高级强度】的游戏。” 周落霞：“什么啊，什么高级强度啊？太晚了，我不理你了。” 孔书成：“好，明天下午，放学后，东江公园，不见不散。” 周落霞：“嗯，记得给我讲定积分。” 孔书成：“放心吧，别说是定积分，就算是定终身，我都会仔细讲给你听的。” 周落霞：“………” 挂掉电话后，两个人都莫名的兴奋。 甚至，双双失眠了……… ……………… ( 411 一本超级妖孽的错题本（大章） 次日，清晨。 盛夏的阳光，格外灿烂，将整座男生宿舍照得通亮。 进入高二下学期后，同学们全都暗暗憋着一股“土猪拱白菜”的劲儿，开始进入冲刺状态。甚至，有好多同学的床头，都提前挂上了“高考倒计时”。 不必悬梁刺屁股，更不必卧薪尝苦胆，只需要每天一睁开眼，发现距离高考的日子又近了一天，同学们就会植物大战僵尸般地从床上支棱起来，然后投入到紧张而又繁忙的学习中。 用刘铭的话说就是：满满的末日既视感。 不过，这样没办法。 多考一分，干掉千人。 少考一分，抱憾终生。 ……… 然而今天，当1栋宿舍楼五楼的同学们早早地起床后，他们却突然发现，有几个人好像不大对劲了。 首先被发现不大对劲的人，是501寝室的刘铭。 大家吃惊地发现，刘铭这个油腻的大傻帽，居然在6点半的时候，也迷迷糊糊地起床了。不仅如此，他连脸都没洗，牙都没刷，就光着膀子从寝室里走出来，站在五楼走廊里开始大声地朗读起英语单词了。 阳光下，刘铭扯着一副破铜烂铁的嗓子，旁若无人地大声朗诵：“阿哔哩嚏，阿哔哩嚏，阿哔哩嚏。” 五楼的同学们：“………？？？” 全都看傻了。 隔壁寝室的牛三斤有些纳闷：“喂，火钳，你这是在干嘛呢？” 刘铭：“你眼瞎啊？老师背单词呢！” 牛三斤：“你背的是，哪门子单词啊？我就听说过哔哩哔哩，可也没听说过什么阿哔哩嚏啊。” 刘铭：“你丫文盲呗，‘能力\才能’的单词，你都不会啊？” “………” 牛三斤彻底无语了，他摇了摇头：“火钳，能力\才能这个的单词，难道不是ability嘛？怎么到刘铭嘴里，就读成了‘阿哔哩嚏’呢？妈呀，你这外语的发音，估计还停留在侏罗纪时代吧？” 刘铭：“滚你妈个蛋！你再吵吵，老子就把你给哔哩掉。” 牛三斤惹不起，吓得抱头鼠窜。 其他人，也都张大了嘴巴，愣愣地望着刘铭在哪里复读机般地“阿哔哩嚏”。直到，孔书成也受不了，立刻从寝室里出来，用标准的发音纠正他，刘铭才勉强改回来一丢丢。 事情还没完……… 大约又过了几分钟后，隔壁寝室的毛南和关浩林，也跟打了中了邪一般，端着本外语书出来肝了。 就这样，三个学渣像如厕一样，站在五楼的走廊上，旁若无人地大声朗读着发音极其不标准的外语单词。 那一刻，所有五楼的人，全都震惊了！ 不知为什么，大家突然对这种反常的“认真学习”的现象，感到恐惧。尤其是，那些对刘铭、毛南、关浩林知根知底的同学，全都懵逼了。 “这是什么情况啊，刘铭他们是………三傻大闹宝莱坞嘛？” “不知道啊。我刚看了下，太阳也没从西边升起啊。” “刘铭、毛南、关浩林，这三个学渣，是不是受了什么精神刺激？” “这几年来，我还是头一次见他们早起背单词啊。” “淦！他们那也叫背单词？感觉比鬼哭狼嚎还难听。” “这次联考，他们高二8班考的不错，估计他们仨也有点儿入戏了，真以为自己可以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人若反常必有刀。估计，他们仨就是回光返照。” “学习这种事儿，也有回光返照一说？” “那当然。别人背单词，那是基操。他们仨背单词，那就是病，得治啊！” “嗯，悟了悟了，他们有病，鉴定完毕！” ……… 对于大家的嘀嘀咕咕，以及不可思议的眼神，刘铭他们三个人当然也能够感知到。 但没有办法啊，他们就是这样的爱学习！ 说起来有些奇怪哦，自从孔书成一大早喊他们起来读书的那一刻，他们就对学习充满了激情。嗯，充满了无限的激情！这种激情，就像熊熊雷火一般，燃烧着他们的身体！ 这种感觉，从未有过。 这种状态，相当拉满。 他们喜欢这种感觉！ 原来，学习，也可以这么燃的啊！ 原来，学习，比玩游戏还要丝滑！ 阳光下，刘铭、毛南、关浩林三个人一边红光满面地大声背诵着单词，一边用激动的眼神彼此交流着，仿佛在说：“好兄弟，一起加油哦！” ……… 片刻，孔书成吃完早点，背着书包，也来到了走廊。他望着三位兄弟正在如饥似渴地背单词，于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看来，还是比较适合他们啊！ 既然这样，那就大宝天天见，哦不，学习天天见！ 很快，孔书成来到刘铭身边，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错啊，刘铭，你今天很用功哦！” 刘铭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单词表上，目光也坚定的像个革命党人：“阿成，求放过，不要打扰我学习好嘛？拜托了！” 孔书成笑了笑：“好好好，你继续，你们都继续，我走了！” 正要举步下楼。 毛南却突然大声喊了一句：“阿成，你先等一下！” 孔书成停下脚步：“毛南，你还有事？” 毛南挠了挠头，像少女一般羞涩地红着脸说道：“阿成，明天早上，你………你………” 孔书成：“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毛南：“我的意思是说，明天早上，你……你还会像今天这样么？” 孔书成：“像今天这样？什么意思？” 毛南：“我的意思就是，明天早上，你还会喊我们起来读书嘛？” “………” 孔书成正要说话，旁边的刘铭和关浩林也立刻瞪大了眼睛，用两双求知若渴的眼神望着他。毫无疑问，他们内心的渴望，和毛南是一模一样的。 他们都渴望得到孔书成的召唤。 于是，孔书成顺水推舟地微微点头：“行，这没有什么难的。明天早上，我还会叫你们起床读书的。到时候，你们可不许赖床哦！” 毛南立刻举手：“我发誓，我毛南国要是会懒床不起，全家死光光！” 关浩林：“俺也一样！” 刘铭：“俺也一样！” 三个学渣用激动的眼神，彼此又对视了一眼。 仿佛像在说，学习啊学习，这是多么令人激动的事情啊！ 孔书成：“嗯，难得你们几个，突然爱上了学习。其实，良好的学习习惯，也是可以养成的。相信我吧，只要你们再坚持一年，我保证会送你们三个上大学的。” “………” 那一刻，三傻的表情，哦不，三位兄弟的表情，激动的都快要哭出来了。 “学习”本身就已经够快乐了。 啊啊啊……… 阿成居然，还要帮助我们考大学？ 阿成哥，你好坏哦，我们好喜欢！ ……… 阳光明媚，三位兄弟，从此不小心爱上了学习。 虽然，学习是需要付出不懈的努力，和长久的智商在线，但孔书成还是选择相信，三位兄弟一定会慢慢变好的。有些事情，结果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往往是每天都要朝着正确的方向前进。哪怕是日拱一卒，坚持下去，终究也会到达胜利的彼岸。 毫无疑问，今天又将是美好的一天。 孔书成面带微笑地下楼。 不过，他刚来到宿舍楼门口，迎面就碰见了刘罗锅。 此刻，刘罗锅正端个马扎，坐在寝室楼下的大门口发呆。 仿佛，他已经在这里，等孔书成许久了。 “阿成，有些事，咱们爷俩可以再聊聊嘛？”刘罗锅没有再叫他“师父”，这就说明，接下来的谈话，应该会有些正式。 孔书成没说话，只是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那款卡西欧黑武士手表。 刘罗锅笑容有些尴尬：“我知道，你马上就要上早读课了。咱们爷俩就聊一会儿，难道也不行嘛？” 孔书成点了点头：“好吧，就一会儿。” “谢谢你，阿成。” 刘罗锅将他再次请进了门卫房，并且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百事可乐。 孔书成摆了摆手：“不用了，我早上喝过牛奶了，谢谢！” 刘罗锅：“拿着吧。这是珺珺昨晚让我给你的。她说，昨晚有些鲁莽了，她不该对你那样说话，尤其不敢电话录音，珺珺还说………” 孔书成：“刘大爷，您别说了，我不会责怪她的。” 刘罗锅深吸一口气，如释重负：“那就好，那就好。珺珺还说，有空要请你吃饭，她想向你当面道歉。” 孔书成：“道歉就不用了。我刚才也说过了，她也是被冤枉的，所以她其实也没有错。刘大爷，您要没有什么事儿，那我就先走了啊！” 刘罗锅：“阿成，你先等一等。作为珺珺的爷爷，我很想听一听，你的看法。” 孔书成：“看法，什么看法？” 刘罗锅：“阿成，爷爷我当过兵，也算是个直肠子，说话也不会拐弯抹角。其实，昨晚，你走了之后，珺珺她哭了。” 孔书成：“这个，我知道。” 刘罗锅：“嗯？你知道？” 孔书成：“是的，昨晚，有人在隔壁的水房偷听了，他们跟我说的。” “………” 刘罗锅愤愤然：“这帮狗崽子，居然又偷听人家说话。” 孔书成又笑了笑。 刘罗锅：“阿成，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我也很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孔书成：“刘大爷，你到底想听什么？” 刘罗锅的老脸一红：“按理，我作为珺珺的爷爷，也是不鼓励早恋的。不过，事已至此，我也不应该反对你俩在一起。实话实说吧，我这个孙女啊，她还是头一次………” 话还没说完，孔书成立刻举手打住：“刘大爷，您别再说了。昨晚，只是一个小插曲而已，你想多了。再说，我跟您的孙女都不熟，别说是谈恋爱了，顶多就是交个朋友吧。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嘛？” “………” 刘罗锅片刻没说话，只是干涩的嘴唇又抽抽了几下。 他心里暗骂：兔崽子，我孙女她国色天香，你小子居然还瞧不上？ 有种！你有种！！！ 孔书成见刘罗锅表情突变，于是耸了耸肩：“不好意思啊，刘大爷，我刚才的话，并没有故意要冒犯您和您孙女的意思，我只是………” 话没说完，刘罗锅也学他的样摆了摆手：“书成，你记住爷爷今天的话，你没有珍惜我们家珺珺，你将来肯定会迷茫和后悔的！” 孔书成笑了笑：“谁的青春不迷茫？” 转身正要离开……… 突然，脑海里【叮咚】一声响。 【系统感应到，在宿主左前方的一堆废品当中，有物品可以用5个学运积点兑换】 【请问宿主，是否兑换】 孔书成：“………！！！” 他立刻眼睛一亮，然后盯着房间的角落看了看。 在刘罗锅的门卫房的左边角落，堆积了许多废弃的报纸、书籍、甚至还有一些可乐瓶。这些，都是这几天，刘罗锅在男生宿舍楼淘来的。 难不成，这里面也有好东西？ 孔书成迅速地点击了【兑换】 宝贝的位置，很快就被他锁定了。 刘罗锅见孔书成神情有些异样，便问：“书成，你不是要上课嘛？怎么还不去？” 孔书成起身，缓缓地走到那堆废品旁边，然后扒拉开一些可乐瓶，从里面掏出了一个牛皮笔记本。 轻轻地打开一看，他脑袋嗡的一下就炸开了。 眼前这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牛皮笔记本，其实是一本“错题本”。本子上面，竟然密密麻麻地记录着各种各样的错题。而且，每一道错题旁边，都有详细的步骤订正和注解。 孔书成戴上“火眼P镜”后，遮住错题旁边的答案，然后草草地扫了几眼。 扫描的结果，令他忍不住身形一颤！ 【根据宿主目前的数学解题实力，此题难度系数为10，所需时间未知】 【根据宿主目前的数学解题实力，此题难度系数为10，所需时间未知】 【根据宿主目前的数学解题实力，此题难度系数为10，所需时间未知】 ……… 雾草，这踏马到底是谁的错题本？ 难度，这么妖孽的咩？ 坦白说，孔书成的数学水平，已经不算差了好嘛？他的数学水平，虽然未必能称得上是四中的天花板，但也绝不会菜鸡到一道题目都看不懂吧？ 这本错题本上面的题型，为啥全都像天书一般，完全看不懂了呢？ 东饶四中，居然卧虎藏龙………？？？ ( 重要提示：如果书友们打不开t x t 8 0 。 Ｃ o Ｍ 老域名，可以通过访问t x t 8 0 8 0 。Ｃ o Ｍ 备用域名访问本站。 ) 412 六栋的某个女生 孔书成随手又翻看了一下笔记本中错题。 有一道题，是关于“求解常数C的”。 题目：求出最小的常数C，使得所有在区间【0，1】内有一根的三次实数多项式P（x）满足∫（1，0）/P（x）/dx≤所有Cax（x∈0，1）/P（x）/ 这题看似简单，但求解起来难度极大。 如果不是这道题的旁边，清晰地写着详细的解题思路，孔书成也根本就想不出来，这题的突破口竟然是数值积分中的“辛普森公式”。坦白说，孔书成这段时间以来，看过不下3遍《数学分析新讲》，而且他对大学高数中的数值分析也有点儿感觉了，但他面对这道求解常数的题型，也只能望洋兴叹，以“小伟”自居了。 他定定地看着这道题的解题步骤和巧妙的思路，竟忍不住拍案而起爆粗口：“草泥马，妙啊！” 旁边的刘罗锅：“………？？？” 心想：这个孔书成，居然也会口吐莲花？ 自知有些失态，孔书成也挠了挠头，然后赶紧合上笔记本，转头问刘罗锅：“刘大爷，您这本笔记本，可以卖给我嘛？” 刘罗锅：“卖什么卖啊，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你直接拿去吧。” “嗯，太感谢了！”孔书成如获至宝，立刻用纸巾擦了擦笔记本上面的污渍：“刘大爷，您这个笔记本，是在哪儿收回来的呢？” 刘罗锅抽了一口烟：“这我可就记不大清楚，应该是在六栋门口吧。” 孔书成：“六栋？” 东饶四中，一共有六座宿舍楼，其中一、二、三栋，全都是男生宿舍。四、五、六栋，全都是女生宿舍。而且，六栋宿舍里面，基本上住的都是高三的学姐。 刘罗锅：“还有两天，就要高考了，六栋有很多同学，都将一些旧书处理掉了。最近这几天，我有空都会去那里逛逛。你手里这本笔记本，就是在那里收回来的，具体是谁的，我也记不大清楚了。还有，马上就要高考了，六栋基本上有一半女生都回家住宿了。” “好的，谢谢您，刘大爷，我先去上课了。” 孔书成拿着那本错题本，刚刚起身，走到门外的时候，脑海里又是“叮咚”一声响。 【小黑板敲一敲】 【宿主可以消费100个学运积点，获得一份系统提供的信息】 孔书成：“………” 一条“信息”，居然价值100个学运积点？ 这也……太宰了吧！ 这到底是神马“信息”啊？ 【宿主可以选择购买，也可以选择放弃】 淦！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孔书成也只有咬牙氪金了。 他立刻点击了【购买】 两秒钟后，系统界面突然闪出一行粗字。 【寻找消失的红龙1号】 孔书成：“………！！！” 就这？ 没了？ 【没了】 简简单单一句不着调的“寻找消失的红龙1号”，就掳走了我整整100个学运积点？孔书成差点儿就昏古去。 他立刻点击查看了一下界面。 还好，他现在的学运积点，还剩1815。 但无论如何，孔书成都感觉，这波仿佛血亏啊！ 【亲爱的宿主，如果您能找到“消失的红龙1号”，将会有助于您顺利地完成系统006号任务】 【此条提示信息免费哦】 孔书成仿佛悟了。 这个“消失的红龙1号”，应该是指一个人，而不是一瓶香水或者是什么黑科技产品。不出意外的话，这个人，应该还是个能量很大的家伙。说不定，在数学造诣方面，有可能会超越了他的老师“莽山铁拐李”。 其次，这个“消失的红龙1号”，应该跟他手中的这本错题本有关系。要不然，系统不会及时触发【小黑板敲一敲】。 可问题是，这本错题本，到底是哪位神仙姐姐的呢？ 这一刻，孔书成脑子里充斥着十万个为什么，他怀揣着这个错题本，快步地走进了高二0班的教室。 ……… 时间尚早，教室里人并不多。 彭福原爱和鬼脚七两个人，此刻坐在第一组的第一排，正美滋滋地吃着早餐。彭福原爱拿着一个蛋挞，表情丰富地投喂着鬼脚七。不仅如此，他们还共饮着一瓶娃哈哈。 一根吸管，两个人吸，画面极其辣眼睛。 孔书成见状，摇了摇头。 鬼脚七却嘿嘿一笑：“阿成，羡慕吧？咱们这叫同呼吸共命运。哦对了，你和嫂子，也可以试一试啊！” 说到“嫂子”的时候，他故意瞅了瞅不远处的周落霞。 此刻，周落霞正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埋头聚精会神地做着那套《奥数经典2》。 今天是周三，学校规定，可以不用穿校服。周落霞则穿了一件圆领的鹅黄色的连衣裙，她身高174，即便只是那样静静地坐在座位上，也显得身材旖旎，气场十米。 尤其是，当窗外的灿烂阳光的余晖，斜斜地倾照在她身上时，竟然让她那件鹅黄色的连衣裙，有了一丢丢半透明的感觉。 就连坐在周落霞旁边的冯堂，都忍不住扭过头去，痴痴地望着他，然后油腻腻地说道：“啧啧啧，周姐，你这身裙子真漂亮，不仅显得腿长，皮肤也更白了。” 周落霞被他这么一说，立刻脸颊绯红，用手将连衣裙向下扯了扯。 冯堂又嘿嘿一笑：“放心吧，不会走光的，我没有那个福气。” 周落霞白了他一眼：“神经病。” 说完，她才抬头发现，原来孔书成已经来了，于是朝他招了招手：“书成，你过来一下，再跟我讲一讲这题吧，就是关于定积分的。” “好。” 孔书成放下书包后，来到周落霞身边。一股淡淡的茉莉花般的清香，不知不觉中涌入他鼻腔。 《奥数经典2》里面的难题，孔书成基本都撸过一遍，所以拿到关于定积分的奥数题，孔书成很快就帮她理清了思路。 周落霞满意地点头：“哇，书成，没想到，你连高数的内容，都渐入佳境了！看来，咱们四中所有参加奥赛的人里面，估计就你的胜算最大了。” 孔书成摇了摇头：“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四中藏龙卧虎，在数学方面，肯定还有比我厉害N倍的人。” 周落霞立刻瞪大了眼睛：“这，怎么可能？上次的数学课，有道高考压轴题，连童彦老师都解错了，最后还不是让你给解出来的？” 孔书成笑了笑：“高考压轴题的难度，只要时间充裕，总是可以解出来的。不过，很多超纲的高数题，我还是很懵逼。” 周落霞：“谁让你心那么大啊？说到底，咱们目前的主攻方向，不还是高考范围内的数学题型么？” 孔书成摇了摇头：“不，要想在奥数上走得更远，就必须进军高数，否者没有任何胜算。” 周落霞：“我同意你的观点。不过，书成，你真的打算，将所有的赌注全都押在奥赛上嘛？谁都知道，奥赛这条路，其实很窄的。何况，你之前一直都没有进行过系统的训练呢。” 孔书成：“我想搏一搏。” 周落霞点点头：“我支持你。咱们四中，目前的情况来看，在奥数方面，恐怕只有你最强了。” 孔书成立刻摇头：“不，有个高三的学姐，奥数方面，肯定比我强。” 周落霞一惊：“谁？” 孔书成：“具体，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可以给你看一样东西。” 说着，他就从书包里，将那本牛皮笔记本拿了出来。 周落霞翻开一看，竟吃惊地拽住了孔书成的手臂：“天呐，这是谁的错题本啊？太高能了吧！” 孔书成点了点头，正想说些什么。 突然，他脑海里，再次“叮咚”一声响。 【叮咚，虎符学霸魔力磁1级，再次被激活】 【宿主可以通过自身的“学霸之力”，对学霸进行积极正面的干预和影响，从而提升对方对你的好感度】 【受干预对象：周某某】 【学霸评级：牛羊级学霸（高阶）】 【干预时长：30分钟】 【干预级别：低级强度，中级强度，高级强度】 【请问宿主，选择哪一种干预级别？】 孔书成：“………” 当时就震惊了。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或许是他升级系统后，第一次能够感受到，比自己等级还低的学霸。 以前，孔书成只能感应到比他强大许多的学霸等级！ 从今天起，他只要和对方有肌肤接触，就能够准确地感知到对方的学霸等级。无论，对方是草木级学霸，还是牛羊级学霸，系统都能扫描出来。 简单说来，就是系统的扫描范围扩大了！ 周落霞见他神情不对，于是瞪大了眼睛问：“书成，怎么了？” 孔书成：“哦，没，没什么。原来，你还是个牛羊高阶啊！” 周落霞：“什么牛羊？什么高阶啊？” 孔书成笑了笑：“没什么。” 周落霞又问：“这个笔记本，到底是谁的？” 孔书成：“在刘罗锅那里淘来的，他说是六栋某个女生的。” 周落霞：“………” 一听说是“六栋某个女生”，她立刻微微皱起了眉头。 孔书成：“放心吧，我也不知道是谁的。不过，我倒是很想知道，她是谁。” 周落霞也点点头：“嗯，如果真的是六栋的某个女生，那么她的数学一定很强。应该，比咱们俩都要强。” 孔书成：“嗯，她的数学或许会比咱们强，不过她颜值肯定没有你好看。” 周落霞：“………” 脸颊立刻绯红。 顿了顿，孔书成又小声地道：“下午放学，记得去东江公园哦。” 周落霞假装生气：“不去。” 孔书成：“为什么？说好的呢。” 周落霞：“你肯定是，在开玩笑，你就想逗我玩儿的吧。” 孔书成：“逗你玩？” 周落霞：“对啊，你昨晚不是说，要跟我玩一个什么【高级强度】的游戏嘛？你这根本就是胡扯的吧？世上，哪有什么【高级强度】的游戏嘛？” “呃………” 孔书成这才反应过来，他此刻的系统界面上，就闪烁着三个不同的选项： 【低级强度】、【中级强度】、【高级强度】 可是，马上就要上课了啊……… 到底，要不要选啊？能不能选啊？选了会不会出事儿啊？ 在线等，挺急的。 ……………… 413 谁才是真命天子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强度三种，只选低级的。 孔书成为了试探一下“虎符学霸魔力磁”在周落霞身上的威力，最终还是保守地选择了【低级强度】。 可是，数秒之后……肉眼可见之下，周落霞并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她的目光，依旧纯净如水。 她的眼神，依旧聚焦在《奥数经典2》的试题当中。她手持钢笔，默默地将孔书成刚才提示过的思路和步骤，一步步地详细地写下来……… 人题合一，仿佛和这个世界隔绝了一般。 “………” 孔书成有些自闭了。 我giao，周落霞的定力，这么强悍的咩？还是说，【低级强度】的虎符学霸魔力磁，对她来说只是个弟弟？ 这个女生不简单！ 孔书成望着无动于衷的周落霞，无奈地摇了摇头：“周落霞，你慢慢做吧。” 他起身正要离开的时候，周落霞却很小声地说道：“书成，你先等一等。” 孔书成停住脚步。 这时，他才发现，周落霞虽然还低着头，但是却脸色如潮。 “书成，我有样东西，你想喝嘛？”她的声音很小，像蚊子嗡嗡一般。 “什么好东西？”孔书成笑着问。 周落霞没说话，只是将手伸进了抽屉，然后从里面拿出了一瓶………特仑苏。 不是所有牛奶都叫特仑苏。按照规定，高二0班的所有同学，每天早晨都会有一瓶特仑苏。一般情况下，周落霞都是在家里吃过早餐才来，所以她经常会将牛奶，送给同桌的小辣椒喝。 周落霞将那瓶没开封的特仑苏，递给孔书成：“给你。” 孔书成：“你不喝？” 周落霞没说话，孔书成接过牛奶，转身正要走，她却轻轻地拽了他一下。 孔书成：“………？” 什么意思？ 周落霞依旧没有说话，只是咬了咬鲜红的嘴唇，瞪着一双秋水大眼睛，看了看前排的彭福原爱和鬼脚七。她的眼神里，写满可渴望。 “………！” 孔书成立刻就悟了。 原来，周落霞其实也想跟他们一样，体会一下“同呼吸共命运”的味道。 于是，孔书成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将那根吸管，插了进去……… 那一刻，周落霞也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紧张的像个小偷一般。 ……… 很快，上课铃响。 同学们，陆陆续续地进来了。 喝完半瓶特仑苏后，孔书成美滋滋地回到了座位，嘴里居然还有些许回甘。没人知道，他和周落霞的这个小秘密。 一瓶牛奶，两个人分享着喝，感觉相当丝滑。 果然，有种余音绕梁的美妙。 当然，周落霞其实并不知道，她之所以会渴望和孔书成“同呼吸共命运”，其实是因为孔书成偷偷地使用了【低级强度】的“虎符学霸魔力磁”。 在学霸魔力磁的干扰之下，周落霞对孔书成的好感度，陡然直升。以至于，她很想和孔书成更加亲近一点。哪怕是，做一点点出格的事情。 孔书成心想：好在，只是个试探性的那周落霞岂不是要………？ ……… 上午第一节课，是数学课。 很快，童彦老师踩着高跟鞋，嘎嘎嘎地走进了教室。 这段时间，童彦老师跟李罗根和好之后，两人就在四中对面的小区租了一套三居室。每次李罗根从深圳回来之后，两人就缠在一起，你是风儿我是沙的那种。 小别胜新婚。 面对童彦老师的“大威天龙”，李罗根老师明显有点儿顶不住。上个礼拜，孔书成还看见，李罗根老师在泡茶的时候，偷偷地茶杯里放了一大把枸杞。 ……… 此刻，童彦老师，站在讲台上，看起来满面红光。 冯堂立刻扭头，对孔书成小声地说道：“看来，你那个李罗根老师，昨晚又从深圳回来了。” 孔书成：“别瞎说。” 冯堂：“我瞎说啥啊？你看天山童姥，她明显就是一副滋阴采阳后的状态啊。” 孔书成：“………” 童彦老师用背板擦敲了敲讲台：“冯堂，孔书成，你俩别再讲话了，咱们开始上课了。在上课之前呢，我想先说两件事儿。第一件事儿，后天，也就是6月7号，就要高考了。咱们学校作为高考考场，从明天起就会放四天假，大家记得要把自己桌子里的书和资料全都带走，不要留任何东西在教室里。” 她这么一说，全场立刻沸腾。 毕竟，又能借着高考的东风，好好浪四天了。 沙沫用胳膊肘刺了孔书成一下：“喂，有四天假，你打算怎么玩？” 孔书成：“看书，做题。” 沙沫：“切，那朵没劲啊。不如，我请你去三亚吧，我哥又在三亚开了一家娱乐城，后天开业，她让我过去捧场呢。” 孔书成立刻皱眉：“三亚？那么远，不去了。” 沙沫：“三亚双飞，五星级酒店，不让你出一分钱的。” 孔书成：“不去。” 沙沫开始小声地发嗲：“求你了，就陪我去一次嘛，我一个人去就太没意思了。” 前排的冯堂听说后，立刻回头：“沫沫姐，我陪你去。别说是三亚，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都愿意。” 沙沫：“你给我马不停蹄的滚。” 冯堂：“………！！！” 孔书成笑：“我真不能去，这段时间，我想好好备战奥数。高考结束后，很快就要举行初试了，我不想阴沟里翻船。” 沙沫：“那怎么可能。你孔书成要是连初试都过不了，那我们班这8个人，还考个屁啊！” 孔书成顿时一愣：“啊，不是吧？咱们班一共有8个人报了奥数？” 沙沫：“嘿嘿，可不是嘛？全都跟疯了一样。” 话音刚落，讲台上的童彦老师立刻皱眉警告：“喂，沙沫，你跟孔书成说话小点儿声，我话还没说完呢。除了高考的事儿之外，我还想强调的，就是这次奥数海选的初试。据我所知，咱们班一共有8个人报名参加了初试。这段时间，你们要是有什么不懂的，也可以单独来找我。虽然，咱们对这次的奥数比赛，要抱着一颗平常心，但既然都报名参加了，那就要拿出最好的状态来。我在这里，特别希望的是，咱们班三个综合营的同学，你们可一定要加油哦………” 话没说完，沙沫立刻举手：“老师，奥数方面，我就不用加油了！” 童彦老师吃惊：“为什么？” 沙沫：“我已经退出了。” 她这么一说，全班同学立刻炸了。 要知道，沙沫现在的地位，可不比之前了。尤其是通过冬令营，和这次的联考，她已经在高二0班排名第三了。即便是他的数学成绩，也稳稳地将程培风压制住了。 谁都没有想到，排名第三的沙沫，居然会退出奥数的选拔赛。 童彦老师：“沙沫，你的数学底子这么好，为什么还要放弃参赛呢？” 沙沫耸了耸肩：“我觉得，我赢不了这个变态。” 说到“变态”的时候，她用手指了指同桌孔书成。 童彦老师：“话也不能这么说，虽然孔书成的数学水平，会比你高一点点，但是奥赛的考核体系是有所不同的。说不定，你也能发挥出高水平来呢？” 沙沫摆了摆手：“拉倒吧，我有自知之明，我还是集中精力，搞我的化学奥赛吧。我可不像某些个歪瓜裂枣，明明数学差的一匹，还要口口声声地吹牛逼立fg，说自己能够杀进国家队！简直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话音刚落，只听见“啪”的一声，有人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 所有人扭头一看，原来是程培风。 程培风愤愤地站起来，用手指着沙沫的鼻子大骂道：“喂，臭卷毛，你说谁是歪瓜裂枣？你说谁是癞蛤蟆？” 所有人：“………” 大家这才猛然想起来。 昨天晚上，在高二0班的微信群里，程培风的确夸下了海口，说自己绝对要杀进国家队。对此，沙沫当时就笑他“自不量力”。 面对气势汹汹的程培风，沙沫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我就是说你，怎么了？” 程培风：“你，你有病。老子从初中开始，一直都在外面补习奥数，为的就是这一天，你凭什么说我就是癞蛤蟆？” 沙沫：“癞蛤蟆就是癞蛤蟆，事实会证明一切。” 程培风冷笑道：“好，那你说，到底谁不是癞蛤蟆？谁才是真命天子？” 沙沫没说话，只是微笑着用手指戳了戳她的同桌。 程培风：“好。如果，孔书成进不了国家集训队，那他也是只癞蛤蟆。” 沙沫呵呵一笑：“那他要是冲进了国家集训队呢？” 程培风：“老子就，倒立吃屎割吉吉。” 全班哄笑。 然而，台上的童彦老师却并没有笑，她只是将目光，投向了孔书成。很快，她竟吃惊地发现，孔书成的脸上，居然没有一丝丝的焦躁和不自信。 难不成，孔书成这小子，真的能再创奇迹，冲击国家队？ 要知道，东饶四中建校20年来，可还没有一个人能够杀进国家队呢。 别说是国家队了，就算是进入国家集训队都没有。 ……………… ( 414 你到底行不行啊 中午放学。 孔书成还没吃午饭，就被童彦老师叫去了办公室。 进门后他才发现，原来李罗根老师也在。看来，冯堂的推断是对的。只要童老师满面春光，就说明李罗根老师回来了。 “哈哈，书成，你来了？” 李罗根端坐在沙发上，手里正捧着一杯高浓度的枸杞茶。 孔书成：“李老师好，师母好。” 童彦老师立刻皱了皱眉：“还是叫我老师吧，叫师母我听不惯。再说，这儿可是我的主场，我跟你李老师，还没有到那一步呢。” 李罗根扭头看了她一眼：“喂，什么叫没到那一步？你都快2个月了。” 童彦老师立刻脸红：“你………” 孔书成则惊愕地张大了嘴：“哇哦，恭喜李老师，恭喜童老师，男孩还是女孩？” “男孩女孩都一样，不过，我更希望是个女孩，招商银行嘛。”说完，李罗根又忍不住敲了一下孔书成的脑袋：“喂，才2个月，怎么看得出来男女？” 孔书成：“验血就可以啊，你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 李罗根：“啊，是嘛？” 孔书成：“要不，你去找下周落霞的老妈，她妈妈林岚是中医院的院长。” 旁边的童彦老师立刻皱眉：“喂，你们两个，能不能说点儿靠谱的？还有你，铁拐李，你这个家伙，好不容易铁树开花了，你居然还这么重女轻男？要我的话，我就想要个男孩，最好是个长得像孔书成这么聪明帅气的男孩。” 孔书成：“………” 童彦老师的话，不大对劲吧。 李罗根老师的娃，长得像我？ 李罗根仿佛洞察了一切，于是瞪了孔书成一眼：“喂，你小子可够了啊。我可听人说，你跟俞红老师的关系，仿佛有些不可描述哦。” 孔书成：“别听他们瞎说，不存在的。俞红老师是我敬重的老师。” 童彦老师则捂着嘴讪讪一笑：“书成啊，俞老师都已经离婚了，你最好跟她保持一定的距离哦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再说了，无风不起浪。再说了，你们这些后浪啊，做事鲁莽，容易冲动。有些事儿，能避免就尽量避免吧。” 孔书成点头：“我知道，多谢师母关心。” 童彦老师：“我今天叫你来，是想知道，你对这次的奥数比赛，到底准备的怎么样了。” 孔书成：“还行吧，马马虎虎，初试应该没问题。” 童彦老师满意地摸了摸尚未隆起的小肚子：“你要加油哦，老师希望你能创造东饶四中的历史。” 孔书成笑着看了看旁边的李罗根：“这次，我能走多远，还要看李老师肯不肯帮忙辅导我了。” 李罗根牛饮了一口枸杞茶，立刻摆了摆手：“这个，我恐怕不行了。” 孔书成：“老师，你行的。” 李罗根：“书成啊，你现在的数学段位，提升的很厉害。刚才，童彦还跟我说，你有意向冲击国家队。说实话，我恐怕当不了你的辅导老师了。毕竟，数学奥赛，我虽然也参加过，但最好的成绩也只是止步于省二，何况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奥赛的具体游戏规则和打法，我也完全陌生了。” 说到这里，他又起身，来到童彦老师跟前，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小肚子，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再说了，我家小公主马上就要出生了，我哪还有空给你辅导数学啊？我每次从深圳回来，不得先给我家小公主做做胎教啊………” 童彦老师也很配合着点了点头：“是啊，你们李老师他，一个月才回来一次，他真的没有太多时间帮你辅导了。孔书成，奥赛的事儿，恐怕还得你自力更生啊。” 三口之家的画面，就是这么温馨，孔书成当然也不忍打破。 于是，他点了点头：“李老师，童老师，我知道的，我会加油的！” 李罗根：“嗯，要我说，凭你孔书成的实力，拿个省一或者省二，问题不大。不过，你想冲进国家队，恐怕就很困难了，毕竟那可是万里挑一。据我所知，咱们省，已经连续好多年都没人真正进入过国家队了。” 孔书成点点头：“杀进国家队，的确很困难。不过，我的目标没有那么大，只要能够进入60名的国家集训队，我就满足了。这样，我就可以完成任务了。” 李罗根：“任务？你有什么任务？” 孔书成：“哦，没什么，我只是……给自己定了个小目标。” 李罗根立刻笑了笑：“即便是冲进60人的国家集训队，那也不是什么小目标哦。不过，老师对你有信心。加油吧，少年！” 这时，童彦老师也从旁边的书柜里，取来了三本崭新的奥数辅导书，然后递给了孔书成：“书成啊，这两本书，你先拿回去，这几天认真消化一下吧。这本《高中数学竞赛培优教程》，我觉得写的挺好的，你要是能吃透的话，估计应付一试是完全没有问题。还有，这两本《奥赛经典》和《奥数命题人讲座》，也是专门针对奥赛二试的，里面关于几何、代数、组合、数论的相关题型，都值得你反复揣摩………” 她话没说完，孔书成却笑着摆了摆手：“老师，不用了！” 童彦老师：“为什么不用？你对自己，就这么有信心么？” 孔书成：“不是的，老师。您这三本书，我都做过了。” 童彦老师：“………” 李罗根老师：“………” 两人下意识地对视了一眼。 童彦老师：“三本都做过？” 孔书成点了点头：“嗯。” 童彦老师：“就算是做过了，你也可以拿回去，再多看几遍啊，温故而知新。我建议你，对有些重点的奥数题型，最好还是能够反复咀嚼，争取做它个两遍。” 孔书成：“老师，您这三本书，我已经做过三遍了。” 童彦老师：“………！！！” 李罗根老师：“………！！！” 夫妻俩都有点儿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俩知道孔书成很用功，也知道孔书成的学习效率很高，可是没想到………这么凶猛啊！ 眼前这三本厚厚的奥数复习书，加在一起，少说都有一千多页。里面的奥数题型，少说都有800多题，孔书成居然全都刷过了？ 而且，还是三刷？ 童彦老师有些不可思议地张大了嘴巴：“书成，你确定，这三本书都做过三遍？” 孔书成点了点头：“嗯。上面的题型，我基本都能背下来了。” 童彦老师皱了皱眉：“你可不许吹牛哦，老师知道，你在背单词方面很有天赋。可是，这种奥数试题，你怎么可能背下来呢？” 孔书成笑了笑，没再说话。 这时候，李罗根也出于好奇，放下了手中的枸杞茶：“嘿嘿，臭小子，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既然你这么狂妄，那为师倒是想考一考你哦。” 孔书成点了点头：“好。” 李罗根心中燃气了战火，他立刻将那本崭新的《奥数命题人讲座》从老婆手中夺了过去，然后迅速地翻了几页后，很快就锁定了一道较难的题型：“书成，我来考考你这题吧。已知f（x），g（x）分别是定义在R上的奇函数，和偶函数且f（x）-2g（x）=3x2+x+2，求f（x），g（x）的解析式………这样，我给你十分钟，你把它给我做出来。” 孔书成扫了一眼那道题，立刻笑了笑：“这题不难，答案我都记得，不需要十分钟，十秒钟都不要。只要拿-x代入已知等式，有f（-x）-2g（-x）=-f（x）-2g（x）=3x2-x+2与已知等式相加得g（x）-3/2x2-1相减得f（x）=x。” 李罗根：“………！！！” 童彦老师：“………！！！” 雾草，一道敲难的奥数题，在这小子眼里，怎么就跟背九九乘法口诀一样简单？ “臭小子，你肯定是专门背过这题的答案。”李罗根不服，兴奋地撸起了袖子，接着道：“我再来考你一题：小君与同学做游戏，他把一张纸剪成9块，再从所得的纸片中任取一块再剪成9块，然后再从所得的纸片中任取一块，再剪成9块。。。这样类似的进行下去，能不能在第n次剪出的纸片恰好是2009块？如果能，求此n值。” 孔书成：“………” 眉头紧锁，陷入片刻的沉思。 李罗根有些得意：“哈哈，臭小子，这题够难的吧？脑子卡壳了吧？” 说着，他又将手里的《奥数命题人讲座》翻开，递到孔书成面前：“小伙子，做人要谦虚，这题很难的，你最好还是回去慢慢推导吧。下午再给我答案。” 孔书成摆了摆手：“这题我也想起来了。n=1，纸片数量s=9，n=2，s=9+8，n=3，s=9+8+8，n=4，s=9+8+8+8……n=n，s=9+8+8+8（n-1个8）s=9+（n-1）8=8n+1，n为整数若s=2009，则n=251所以第251次剪出的纸片恰好是2009块。” 李罗根：“………” 愣愣地看着孔书成。 整整数秒之后，他才激动地猛捶了一下孔书成的胸脯：“可以啊，臭小子，你的速算能力和统筹能力，又提高了一大截啊。” 说完之后，他又看了看旁边的老婆童彦：“喂，你这里，还有没有更难一点儿的题型，我今天要好好考一考他。” 童彦老师耸了耸肩，然后尬笑地摊了摊手：“除了这三本书之外，我的办公室里，只有一些针对高考的题型了。奥数这块儿，还真没有能难的住孔书成的。” 李罗根点点头：“回头，我去找几题，让这小子长长眼。” 话音刚落，孔书成却摆了摆手：“不用了，李老师，童老师，我手里就有一些巨难的奥赛题型。今天你俩正好都在，我也好向你们请教请教。” 说完，他就从书包里，将那本从刘罗锅房间里淘来的妖孽版的“错题本”，轻轻地掏了出来。 李罗根拿过去，仅仅只是翻了两页，立刻就皱起了眉头，然后喃喃自语：“呵呵，有点儿意思，有点意思，这几道题………我都不大行啊。” 孔书成笑了笑：“是不大行，还是不行？” 李罗根顿了顿，摇摇头：“不行！” 旁边的童彦老师：“………！！！” 不会吧，世上，还有我男人都“不行”的东西？ ……………… ( 415 一出手就是王炸 办公室里，陷入了一片阒寂。 三个人都没有说话。 李罗根的所有注意力，都被那本错题本深深地吸引了。坐在旁边的童彦老师，从丈夫那莫名兴奋的眼神中，仿佛又看到了许多年前的“铁拐李”。那个终日沉溺于题海而不能自拔的北大高材生，那个含钢量100的理科直男。 大约五六分钟后……… 李罗根长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将那本错题合上，然后抬眼看了看孔书成：“这玩意儿，谁给你的？” 孔书成：“我是从门卫刘罗锅手那里淘来的，他说，是在宿舍楼六栋收废品收来的。” 李罗根：“废品？这么牛逼的数学笔记，居然当废品卖了？六栋在哪儿？我想去一趟，找到那个学生来，我要跟他秉烛夜谈。” 童彦老师白了他一眼：“宿舍6栋，住的都是高三年级的女生。老李，你想干嘛？” “哦哦，这样啊。” 李罗根顿了顿，转而又问：“你们这届高三藏龙卧虎嘛，怎么会有数学这么厉害的人物？刚才我认真看了一下，上面有好几道题，即便是学过离散数学、复变函数的数学专业的研究生都未必能解出来啊。现在的高三学生，发育都这么猛的嘛？” 童彦老师：“这个，我也不大清楚。” 孔书成：“童老师，您可以帮我问问么？” 童彦老师：“问什么？” 孔书成：“问一问，这笔记本到底是谁的，我真想会会她。” 童彦老师点点头：“好，这个简单，我帮你打个电话问问吧。” 说罢，她立马就给高三年级的数学教研组的组长汪老师打了个电话。 童彦老师：“喂，汪老师，你们这届高三，有哪个女生的数学最好啊？” 汪老师：“那应该是高三0班的范婷吧。怎么了？” 童彦老师：“范婷参加奥数了嘛？” 汪老师：“参加了，她还拿了个省二呢。不过很遗憾，没有签约。” 童彦老师还想再问，旁边的李罗根立马让她打住：“行了，别问了，区区省二，不可能有这么强的数学解题思路的。简单来说一句话，范婷的实力还不够，这本笔记本应该不是她的。” 挂掉电话，童彦老师也皱了皱眉：“看来，高三年级，好像真的没有数学金凤凰哦。” 李罗根也点点头：“没错。刚才，我认真地看了一下这本错题本了。上面的解题思路和想法，不是一般高中生所能够拥有的。如果真是高中生的话，我估计这家伙应该具备了奥数国家队的实力了。” 童彦老师：“………！！！” 孔书成点点头：“既然是这样，那我就更应该找到这本笔记本的主人了。” 李罗根：“嗯，找到之后，记得通知我，我也想会一会这个牛人大咖。只是，高三的学生，不是马上就要高考了嘛？” 孔书成笑了笑：“我还去碰碰运气吧。” 说着，就转身离开了。 ……… 正午，暑气逼人。 六栋宿舍门口，两棵枝繁叶茂的古樟树上，几只知了跟打了鸡血般吱吱叫个不停。孔书成戴着一顶太阳帽，手里抱着那本牛皮笔记本，来到了女生宿舍门口，才站了不到两分钟，就热得满头大汗。 宿管室的旁边，摆放着一个巨大的黑板。 黑板上面，有调皮的女生用黄色的粉笔写着一行大字——“男生与狗不得入内！” 此刻，正值午饭时间，许多高三的学姐，都撑着防紫外线的太阳伞，拎着盒饭好奇地从孔书成身边经过。远远地望去，以为孔书成只是个舔狗青铜，走近了看，才发现是一枚颜值逆天的型男。 渐渐地，越来越多的学姐，都认出来了。 “嘿，这不是那个谁嘛？” “没错，高二年级的孔书成。” “荣耀词王那个？” “对啊，他来咱们六栋干嘛？难道又想泡师姐了？” “要真是这样就好咯，我都愿意挑战一下自己的软肋呢。” “就你？腿那么粗，屁股那么大？” “屁股大能生养，你懂个毛线。说不定，孔书成就喜欢我这种屁股大的女生呢。” “没戏了，姐姐。我听说，孔书成和那个周什么霞的早就是黄金CP了。” “周落霞？又是她。我们班好多贱男生都说，为了她，愿意再补习一年呢。” “同理可得，为了孔书成，我也愿意补习一年呀。” “哎呦，你想男人想疯了吧？” “就是，孔书成就在这里，有本事你贴上去啊，我给你播放一段《痒》做BGM。” “切，你还以为我真不敢啊？” ……… 说着说着，就陆陆续续地有很多性情豪放的学姐，主动走过来，和孔书成正面打招呼。 学姐甲：“嘿，孔师弟，你在这儿等谁呢？是等我嘛？” 孔书成将那本笔记本举了起来：“见过这个嘛？” 学姐甲摇了摇头：“没见过。” 孔书成直接无视。 学姐乙：“嘿，孔师弟，在这儿等女生不热嘛？要不要，去我寝室里去坐一坐啊？” 孔书成举起笔记本：“见过这个嘛？” 学姐丙：“孔师弟，加个微信可以嘛？” 孔书成举起笔记本：“见过这个嘛？” 学姐丁：“孔师弟，姐姐我给你买个冰淇淋吧？” 孔书成举起笔记本：“见过这个嘛？” ……… 所有前来“惹草”的学姐，因为“没见过那笔记本”都被无视了。 而孔书成也像个皮条客一样，问了N多个姐姐，但始终都没有一个人见过那本笔记本。 “哎，看来，真的找不到笔记本的主人了。” 孔书成正有些绝望的时候，身后突然有人大声喊了他一句：“喂，孔乙己，你在哪儿干嘛呢？马上就要高考了，你连师姐都不放过嘛？” 回头一看，原来是小卷毛沙沫。 她刚吃完饭，路过这边。 沙沫：“后天就要高考了，你跑这儿来扰乱军心，该当何罪？” 孔书成：“别瞎说，我只想找个人。” 沙沫笑着递给他一杯冰镇的珍珠奶茶：“你想找谁呢？这么热的天，你想中暑嘛？” 孔书成：“没办法，后天就要高考了，我想找到这本笔记本的主人。可是，刚才问了大半天，却没有一个人见过这本笔记本的。” 沙沫猛吸了一口奶茶：“就这？” 孔书成猛然抬头：“你能搞定？” 沙沫立刻拍了拍她不算太傲娇的胸脯：“废话，在四中，还有你沫沫姐搞不定的事儿？” 说完，她立刻掏出手机，对着那个牛皮笔记本就是三连拍：“嘿嘿，孔乙己，你不早说。我其实早就有他们高三年级的微信群。” 孔书成：“啊，你………你怎么会有他们的微信群？” 沙沫嘿嘿一笑：“去年，高三年级有个女生出车祸了，我给她捐了点钱。后来，他们也把我拉进高三年级的微信群，还把我当成自己人了啊。” 孔书成这才想起来。 去年夏天的时候，高三9班有个叫张佳丽的女生，骑车子上学的时候，不小心被一辆太子摩托车给撞了，整整昏迷了三天三夜，光是手术费都花掉了20多万。 因为张佳丽家在农村，父母都是农名工，家里很穷，而且还有个弟弟也在上学，所以高三9班的同学就帮她组织了一次学校内的义捐活动。 那时候，孔书成没有系统，也没有钱，所以就只是凭着良心咬牙捐了100元。 不过，他听说，那次的校内捐款，包括老师和同学在内，一共也就捐了5万块啊。他也没听说，沙沫她捐了多少钱啊？ 出于好奇，孔书成看了看沙沫：“喂，去年，你给张佳丽捐了多少？” 沙沫：“没有多少，一点点。” 孔书成：“一点点是多少？” 沙沫笑了笑：“因为，肇事司机一直都找不到，张佳丽的保险也只能报销5万块，加上学校里组织捐款的5万块，就还剩下一半的医疗费啊，所以我就帮她出了嘛。” 孔书成惊叫：“啊………十万块啊！你给张佳丽捐了十万块？” 沙沫立刻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嘘，你小点儿声。这件事儿，知道的人并不多，连我哥都不知道。再说了，人命关天，你觉得十万块很多嘛？” 孔书成：“卧槽，沙总裁啊沙总裁，你也太强了吧。你这一出手，就是王炸啊！” 沙沫：“废话少说吧，你的笔记本图片，我已经发到他们年级群里了。” 孔书成顿了顿，笑了笑：“要不，你再帮我补一句呗。” 沙沫：“你想说啥？” 孔书成：“你就在高三年级的微信群里说，谁要是这本笔记本的主人，就让他来联系我，必有重谢！” 沙沫眯缝着眼睛看了看他：“喂，孔乙己，你说的‘必有重谢’，是认真的嘛？” 孔书成：“那当然。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嘛。” 沙沫点了点头：“行，难的你这么豪爽，我已经在群里替你说了。” 孔书成：“你说啥了？” 沙沫将手机递过来：“你自己看呗。” 孔书成定睛一看，差点儿直接昏古去。 在高三年级群里，沙沫编写的内容是： “亲爱的师兄师姐，高考马上临近，提前祝大家超水平发挥，金榜题名。小妹在此发个招领启事，若是有谁找到这本笔记本的主人，请速速与高二0班的孔乙己（即，孔书成）联系。他以人格担保，必有重谢，保底都是红包2000块！” 此言一出，整个高三年级的微信群，立马就了。 不到数秒……… 孔书成的手机，也跟着炸了。 几百条“请求添加你为朋友”的提示迸了出来。 就像是，受到了黑客攻击一般。 ……………… ( 416 水很深 整整一个大白天，孔书成都不敢再看微信。因为他有密集恐怖症，因为想要加他为好友的师兄师姐，实在是太多了。 本来是想让小卷毛帮忙的，谁料却帮了个倒忙。 对此，小卷毛还笑嘻嘻地说道：“没办法，谁让你孔书成名声在外呢？要我说啊，这些想加你好友的师兄师姐，男的基本贪财，女的基本贪色。当然，也有些不男不女的，恐怕也想加个好友，试探一下你的性取向是否正常，谁让你孔书成还长着一副该死的好皮囊呢。” 孔书成：“………” 话糙理不糙。 孔书成知道，这回要想找到笔记本的主人，或许就不大可能了。 可是，如果找不到笔记本的主人，那就意味着很难找到系统所提示的那个“消失的红龙1号”。找不到“红龙1号”，006号任务将会变得格外之艰巨。 ……… 晚上8点，晚自习课。 孔书成坐在教室里，刚做完钱吉林的《数学分析的题解精辟》中的一套试卷后，准备开始啃裴礼文那本厚厚的《数学分析中的典型问题与方法》时，门口突然来了位高个子的女生。 女孩先是站在门口探头看了一下，发现没人说话，于是又敲了敲门，大声道：“请问，谁是孔书成啊？” 全班同学，猛一抬头。 顿时，全都吃了一惊。 这个站在教室门口的女生，看上去身高约摸168，她理了个很短的男生头，左边耳朵上还有个骷髅耳坠，白皙的脖子上纹着一只红色的蝎子，身上还穿了一件大概是xxxl号的白色文化t恤。t恤衫上面，印着一副巨大的梵高割了耳朵后的自画像。 她的下身………呃，好像什么都没穿。 总之，全身就是一件超级大号的文化t恤搞定。 t恤=裙子。 短头发、骷髅耳坠、蝎子纹身、割了耳朵的梵高画像………这一切的一切，都足以证明，眼前这位女生，有点儿朋克，有点儿摇滚叛逆，甚至有点儿混社会的意思。 东饶四中，这种女生并不多见。 尤其是在重点班，更加不可能出现这种另类的妹子。 当然，有一说一，这个摇滚女生的颜值倒是挺能打，她那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高挺的鼻梁（并不是整容狗）………保守估计颜值都有85分左右。至于身材嘛，她虽然穿的是一件xxxl号的文化衫，但是该挺的还是比较挺，而且腿精的特征还是相当突出的。 “谁是孔书成？” 摇滚女生再次开口，而且声音更大了。这在晚自习课，基本就属于噪音扰民了。 孔书成正想说话，冯堂却贱贱地站起来，抢先一步地吆喝道：“嘿，美女，我是孔书成啊，请问美女，找我有事儿嘛？” 此言一出，全班哄笑。 摇滚女生上下打量了一下冯堂，嗤笑一声：“你是孔书成？” 冯堂伸手示意孔书成先别说话，然后继续开始他戏精的表演：“对啊，美女。有问题嘛？” 朋克女生皱了皱眉：“不是说，孔书成是个高富帅嘛？怎么是个矮矬穷？看着像油腻版的赵四啊！” 冯堂：“我………！！！” 差点儿就昏古去。 全班同学立刻爆笑：“哈哈哈，哈哈哈。” 这时，孔书成才忍不住笑着站了起来。 摇滚女生立刻用手一指：“喂，你才是孔书成吧？” 孔书成点了点头：“对，我是。” 朋克女生：“孔书成，你跟我下去走一趟吧。” 孔书成：“………？” 所有人：“………？” wtf，这么傲娇的嘛？ 孔书成笑了笑：“请问美女，你是便衣嘛？我为什么要跟你下去走一趟？” 朋克女生：“不下去也行，随便你。” 说完，转身就走。 高冷指数：★★★★★ “走就走吧，今天碰到的傻缺，已经够多了。” 孔书成摇了摇头，兀自坐下。说实话，今天来教室里找他的女生，都不下二十个了，全都是高三的学姐，全都是要加他微信的。 这时，旁边的沙沫却突然一笑：“孔乙己，你确定，真的不跟她下去走一趟嘛？” 孔书成：“什么意思？” 沙沫：“我有种预感，她有可能就是你要找的那个笔记本的主人哦。” 孔书成一愣：“你是说，她也是高三的？” 沙沫点了点头：“没错。” 孔书成：“你认识她？” 沙沫点了点头：“她很出名的。” 这时，旁边的小辣椒立刻歪着脑袋，也假装吃惊地看了看孔书成：“喂，孔仙人，你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啊？你该不会，真的连她都不认识吧？” 孔书成：“我………我特么真不认识她啊！” 小辣椒故作满脸黑线状：“她就是高三年级，赫赫有名的妓女啊！” 孔书成：“啊………妓女？” 小辣椒立刻捂嘴偷笑：“对啊，你怎么连咱们东饶四中的头号妓女都不认识啊？” 孔书成：“我，我特么又不是嫖客。” 这时，旁边的沙沫终于受不鸟了：“喂，孔乙己，你千万别听小辣椒胡说瞎扯。小辣椒要是敢当着潘瑜的面说她是妓女，人家非手撕了她不可。” 孔书成：“潘瑜？潘瑜是谁？她跟妓女这个称呼，有什么关系啊？” 沙沫摇了摇头：“孔乙己啊，孔书呆子啊，看来你还真是不食人间烟火啊，你居然连咱们东饶四中赫赫有名的艺术才女都不认识？” 孔书成：“她，她是学艺术的？” 沙沫点点头：“确切的说，是学美术的。因为她名叫潘瑜，大家都喜欢叫她潘玉良。” 话音刚落，旁边的小辣椒立刻补刀一句：“对啊，潘玉良成为画家之前，不就是一个妓女嘛？我有说错什么嘛？” 沙沫白了她一眼：“你没说错，你只是不敢当着人家的面说罢了。要知道，你哥哥肖占邦虽然是混的不错，但是在潘瑜的老爹面前，那也只是个渣渣辉哦。” 小辣椒：“你………” 沙沫：“我什么我？我有说错嘛？” 孔书成小声地问：“那，潘瑜的老爹，又是干嘛的呢？” 沙沫：“东饶市刑警队的大队长。” 孔书成：“………！！！” 果然，后台够生猛啊。 沙沫：“其实，孔乙己，你别看潘瑜穿的像个混混，其实她可是个大才女呢。我听人说，她这次的美术专业考试成绩，都已经排在央美和清华美院的考前位置呢，只要她的文化成绩过线，铁定就要被录取的。” 小辣椒又讪讪一笑：“录取？呵呵，潘玉良要是能被录取中央美院，她早就不会在这里读高五了。” 孔书成：“高………高五？” 小辣椒：“哈哈，你还不知道吧？算上今年，潘瑜都已经在咱们四中读了三个高三了。” 孔书成：“啊，这………” 沙沫摆了摆手：“基操，基操。有些美术生吧，心高气傲，宁缺毋滥，非三大美院不考的。但是呢，他们的文化成绩却总是太拉胯了。专业很强，年年猛如虎。文化很弱，年年拖后腿。潘瑜就是典型的例子。” 孔书成长叹一气：“考美术，居然这么耗人生的么？” 沙沫：“没办法，艺术家的世界，我反正是不懂。” 孔书成：“那你怎么知道，潘瑜就一定是我那本笔记本的主人呢？” 沙沫：“我根据两点可以判断。” 孔书成：“哪两点？” 沙沫：“第一，潘瑜很高冷，她从来都不会主动去追某个男生。她今天来主动找你，肯定是有正经事儿。” 孔书成：“第二呢？” 沙沫：“第二，她家里不缺钱，不会在乎你承诺的那2000块钱红包。” 孔书成：“切，那我可不信。她要是不缺钱，能穿成刚才那个鸟样子？你没能看见，她身上那件大白t恤嘛？上面还沾满了颜料，看着就跟个捡破烂的人一样。” 话音刚落，沙沫立刻哈哈大笑道：“孔乙己，你这个书呆子，你知道她身上那件大白t恤上面的丙烯画，也就是那张割掉耳朵的梵高像，到底是谁画的嘛？” 孔书成：“谁？” 沙沫：“中央美院的刘晓东，听说过嘛？” 孔书成：“好………好像听说过。” 沙沫：“不懂装懂吧？实话告诉你，早在2014年港岛苏富比‘现代亚洲艺术晚间拍卖’上，刘晓东的那张主题为《违章》的油画，就被拍到了6620万港元。而潘瑜衣服上的那张丙烯画，据说是她自己在央美画室里面，求她的老师刘晓东给她画的。虽然没有署名，但是已经有人在私底下，出了80万的高价，想要买她身上的那件衣服。” 孔书成吃惊的瞪大了眼睛：“80万？就那件邋里邋遢的衣服，价值80万？一辆宝马x5？卧槽，她就这样大摇大摆地穿出来，难道不怕被人扒光了衣服嘛？” 沙沫呵呵一笑：“刑警大队的千金，你去扒个衣服试试看咯。花生米管够。” 孔书成：“那，那倒也是。照你这么一说，看来她潘瑜今晚特地来找我，或许有可能………真的不是冲着我那2000块钱红包去的？” 沙沫摇了摇头：“哎，就你孔乙己那可怜的2000块钱红包，还不如画家刘晓东在她的衣服上少画一笔呢。” “………” 孔书成竟不能言。 原来，画家圈子里的水，也这么深的咩？！ ……………… 417 玩的有点儿大吧 寂静的夏夜，漫天的繁星。 晚自习课上，孔书成犹豫再三，还是决定下楼去找找妓，哦不，是找艺术家潘瑜同学。 刚才小卷毛分析的没错，潘瑜师姐生性高冷，家境优渥，犯不着为了2000块红包而跑来吃个闭门羹。 孔书成刚走到春华楼下，就远远地看见潘瑜已经到了校门口。 此刻，她正准备驱车离开。 今晚，她是开着自家车来学校的。车子不算太壕，但也不能算低调，全新的黑色jeep大切诺基，落地价50个w。放眼整个东饶四中，这种大切诺基，谈不上是凡尔赛，但也比较符合潘瑜放荡不羁的艺术个性。 听沙沫说，潘瑜的老爹是东饶市的s级警官，老妈又是某证券公司的高管，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说，她也算得上是个标准的官富2代了。加上学艺术的她，本身就有些孤傲，所以高冷是必须的。 潘瑜上车后，正要一脚油门离开，孔书成却已经来到了校门口，他潘瑜招了招手，并且友好地笑了笑：“师姐，不好意思，刚才……真没有认出你来。” 潘瑜将车窗摇下，然后探出个脑袋，却没有说话，只是不停地咀嚼着口中的泡泡糖。大约几秒钟之后，她竟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嘴里吹出一个拳头般大小的白色泡泡来。 “噗” 一声脆响后，巨大的泡泡破灭了。 这时，她才懒洋洋地开口说话：“你确定，是孔书成吧？” 孔书成笑了笑：“如假包换。” 潘瑜：“你有多高？” 孔书成：“早上量1885，下午量187。” 潘瑜：“秀儿。不过，确实挺高的。听人说，你除了学习好之外，篮球也打得不错？尤其是三分球？” 孔书成：“有时候是蒙的。” 潘瑜：“他们还说，你在东饶四中，有两个外号？” 孔书成摇头，表示并不知情。 潘瑜：“你的第一个外号，叫作女神收割机。第二个外号，叫作孔仙人？” 孔书成：“………” 潘瑜：“哦对了，他们还说，你是个异能人，能够猜到别人的试卷多少分？” 孔书成：“偶尔为之。” 潘瑜：“呵呵，你真要是料事如神，为什么会不知道那个笔记本是谁的呢？要我猜，你根本就是想显摆一下自己，然后在高三年级圈几个脑残粉，顺手吃几个快餐，泡几个骚气冲天的学姐吧？” 孔书成：“………！！！” 卧槽，眼前这个学艺术的姐姐，真是脑洞大开，尺度大开啊！ 吃快餐？ 孔书成这段位，用得着费尽心思去吃快餐嘛？ 潘瑜：“老实说，那个笔记本，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嘛？你居然还悬赏2000大洋？你不觉得这样的炫富方式会让人作呕嘛？” 孔书成点点头：“嗯，对我来说，那个笔记本挺重要的。” 潘瑜：“为什么？” 孔书成：“因为，我想找到笔记本的主人。” 潘瑜：“呵呵，你眼瞎嘛？此刻，笔记本的主人就在跟你说话，你是智障看不见，还是白内障看不见？” 孔书成：“你应该不是它的主人吧。” 潘瑜一顿，然后冷笑：“你凭什么这么说？” 孔书成：“因为，那本笔记本上面，记录的全都是高难度的数学题型，而你………呵呵。” 他这一句“呵呵”，危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潘瑜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孔书成，你的意思说，我的数学成绩就一定很烂咯？” 孔书成也毫不避讳地点了点头：“听人说，如果你的数学高考能够突破80分的话，恐怕两年前就已经考上央美的油画系了。” “你………魂淡！哪壶不开提哪壶。是谁他妈这么嘴贱？” 潘瑜气得直喘粗气，她胸前的那个割掉耳朵的梵高像，也跟着一起剧烈地起伏着：“孔书成，你少在我面前装腔作势，姐姐我也没有那个心情陪你在这里瞎哔哔。如果，那本笔记本不是我的，我今晚也不会来这里找你。跟你聊天，简直就是浪费生命。” 孔书成：“能够理解。今天，我也遇见不下20个学姐了，她们都声称笔记本是她们的，我也不知道该相信谁了。或者，她们都是冲着我那2000块钱来的吧。有时候，人难免总是这么现实的。” 潘瑜：“你觉得，我……我会为了你那区区2000块钱红包，开车半个小时来找你？” 孔书成耸了耸肩：“不然呢？” 潘瑜：“神经病。我只是很好奇，你为什么要找我。因为，我就是笔记本的主人。理由，就这么简单。” “你怎么能够证明，我手里的笔记本，就是你的？”说话间，孔书成已经从后腰处，将那本牛皮笔记本抽了出来。 潘瑜：“我问你，你这本笔记本，是不是在刘罗锅那里找到的。” 孔书成：“没错。” 潘瑜：“那不就结了？因为，这笔记本就是我打包卖给他的啊。那天人多，刘罗锅只是没有记住我罢了。” 孔书成：“那些来找我的高三师姐们，也都是这么说的。” 潘瑜：“你………” 孔书成：“抱歉，我并不是不信任你。我只是需要，你给我一个信任你的理由。” “你………无聊！” 潘瑜一气之下，突然用力一拍方向盘上的喇叭。 “滴滴滴”几声巨响，将实验楼所有的声控灯都弄亮了。 “孔书成，你简直就是个神经病。如果我潘瑜能够证明，这笔记本就是我的，那么你是不是也能证明，你真的是传说中的孔仙人？” 孔书成猛然抬头，认真地点了点头：“我可以试一试。” 潘瑜没有说话，转身就从包里翻出了一张试卷，然后折叠好，伸到车窗外摇晃了几下：“来啊，你来猜猜看啊，如果你能猜到，我手里这张试卷是多少分，我就有足够的证据可以证明，那本笔记本是我的。” 孔书成没有说话。 【瑶光天眼查分术，再次开启】 数秒之后……… 孔书成看了看潘瑜，长吁了一口气，然后又摇了摇头：“难怪，你要补习三年。” 潘瑜翻了个白眼：“喂，你什么意思？” 孔书成：“我的意思是，你的数学积弱太深，就连一张简简单单的数学模拟测，居然都考不及格。” 潘瑜：“不及格，还用你猜嘛？我数学，进入高三后，就从来没有及格过。” 孔书成：“那倒也是。不过，总分150的试卷，你才考56分，是不是有点儿二泉映月啊？” 潘瑜：“………！！！” 她虽然没说话，但内心却有一万只草泥马在奔腾。 卧槽嘞，孔书成他，果然……有有有有有特异功能啊！要不然，他怎么能可控知道潘瑜手里的试卷分数，刚好就是56分呢？ 诡异！ 太诡异了！ 那一刻，潘瑜只想呼叫九叔。 那一刻，她整个人就像是浑身导电了一般，汗毛直竖：“孔书成，你……你究竟是人是鬼啊？” 孔书成笑了笑：“见笑见笑。” 潘瑜：“你刚才，是不是偷看了？” 孔书成：“英雄不问出处，成败不论手段。我已经证明了自己，而你呢？你怎么证明，这本笔记本是你的呢？” “………” 潘瑜片刻没说话，只是突然将车门打开，然后将手缓缓地伸进她那件宽松的xxxl号的印有梵高头像的t恤里………（画面有些辣眼睛，孔书成只好将眼神移开） 很快，潘瑜的右手上，就凭空多出了一张折叠的白纸：“喏，孔仙人，这张纸，就足以证明，笔记本是我的。” “嗯………？？？” 孔书成接过那张不知道她从身体的哪个部位摸出来的白纸，然后展开来一看，差点儿就崩溃了。 或许，用“崩溃”不合适，应该说是“凌乱”。 因为，在那张纸被蹂躏过的纸上面……… 潘瑜居然用水性笔画了一张很夸张很前卫很有肉欲的“伊甸园主题”的创作草图。 画面上：那个长着一副东方脸孔的亚当和夏娃，正躺在苹果树下面打滚凹造型，苹果树上面，挂满了苹果手机。 整个画面的主体，时空扭曲，充斥着无厘头的冷幽默。 同时，画面的人物造型，也都属于“少儿不宜”的范畴。 孔书成看完之后，立刻皱了皱眉：“这……这画的是什么啊？” 潘瑜神情自若：“这是我上课时候，随笔画的创作稿图，我把它取名为《挣扎的亚当》。” 孔书成：“你这挣扎的亚当，跟我的笔记本，有什么必要联系嘛？” 潘瑜：“废话。我这张纸，就是从你那个笔记本上面撕下来的啊。不信的话，你就翻到笔记本的最后面，看看是不是缺少了一张？” “………” 孔书成不敢怠慢，立刻将笔记本打开，迅速地翻到了最后一页。 果然！ 在笔记本的最后，有一页失踪了。 而且，潘瑜手中的这张描绘着重口味的《挣扎的亚当》的草图纸的缺口，完全和笔记本上的缺口能够互相吻合。 “这，这个笔记本，真的是你的？”孔书成愕然地望着潘瑜。 潘瑜嗖的一下，将那张重口味的创作稿图抢夺了回去：“废话，我早就跟你说过了，笔记本就是我的。” 孔书成兴奋难耐：“可是，你又是从哪里，搞到这个笔记本的呢？” 潘瑜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然后冷哼一声：“喂，我凭什么要告诉你啊？这可是我个人的秘密。” 孔书成立刻掏出手机：“快告诉我，这个笔记本从哪里来的？我可以给你发红包，2000块钱红包，我现在就可以转账。” 潘瑜冷笑一声，没再说话。 孔书成：“3000块。” 潘瑜依旧没说话，只是兀自上车。 孔书成：“妈的，敲竹杠是吗？那就5000块。” 潘瑜关上了车窗。 孔书成：“一万块，我出一万块。” 车窗突然被摇下，潘瑜只是冲他挥了挥手：“再见了，孔仙人。你今天，的确让我见识到你的过人之处。不过，很遗憾，我答应过那个人，不会泄露半点关于他的秘密，所以………真的很抱歉，我是不会说的，别说是一万块了，就算是十万块，我都不会出卖朋友的。这是我做人的原则。” “你………” 孔书成恨不能冲过去，手撕了她。 想想，她老爹的身份，还是算了。 “走了，孔书成，哦不，应该是孔仙人，咱们有缘再见了！” 潘瑜说完，就将车子启动了。 这时，孔书成的脑海里，突然“叮咚”一声。 【宿主，系统感应到车内的后备箱，有价值200学运积点的物品可以兑换】 【请问宿主，是否需要兑换？】 孔书成：“………！！！” 价值200个学运积点？ 雾草，玩的有点儿大吧？ 孔书成二话没说，立刻点击了“兑换”。 他查看了兑换结果之后，立刻失声惊叫了一声：“啊………” 这时，潘瑜的大切诺基已经缓缓启动了，孔书成来不及多想，只能疯狂地奔跑，趁着车速还没有完全提起来的时候，他冲到了马路中间，张开双臂，视死如归地挡住了潘瑜的去路……… 来吧，有种你就灭了我吧！ ……………… 418 没有人比她更懂渣男 “吱” 伴随着一声隐约的刹车声，大切诺基的越野轮胎在水泥马路上，硬生生留下了一条两米长的刹车线。 “喂，孔书成，你是不是疯了？” 潘瑜惊魂未定。幸好，她有头文字D的车技，要不然孔书成刚才就英年了。 孔书成故作镇定，走向副驾驶，轻轻地拍了拍车窗：“师姐，时间还早。你介不介意，咱们去前面的星巴克里坐一下？有些重要的事儿，我想跟你聊聊。” “别做梦了，笔记本的真正主人，我是不会说的。请你让开，要不然，我就打电话给喊我爸了昂。”潘瑜的爸爸是刑警大队的队长，所以她“喊爸爸”，比报警还要恐怖。 孔书成：“师姐，别冲动。笔记本的事儿，我也不想再提了。我就只想，单纯地和你喝杯咖啡。怎么，你难道害怕我会下药？” “呵呵，下药？我借你孔书成十个胆子，你都不敢。” “这不就结了？走吧，就坐一会儿，我请客。” “孔书成，你到底想做什么？” “师姐，你们后天就要高考了，我想给你临阵磨磨枪。” “磨枪……磨什么枪？你小子开车都开到我身上来了？” “………” 孔书成无语。 很快，倒是潘瑜自己没心没肺地先笑了。说实话，她还是第一次遇见像孔书成这么怪异和傻愣的男生。以前，她总感觉自己已经够另类了。没想到，孔书成却彻底刷新了她对“另类”的认知。 此刻，她的内心，油然而生一种奇怪的感觉：她也很想结实一下孔书成这个行为怪异的家伙。尤其是刚才，当孔书成准确无误地猜中她手中试卷分数时，她简直惊为天人，直接就被孔书成这个怪胎给吸引了。 潘瑜：“喝咖啡可以，但是别再跟我开碰瓷的玩笑了。” 孔书成：“不好意思，刚才没有吓到你吧？” 潘瑜：“你说呢？” 孔书成：“所以，今晚我请你喝咖啡。哦对了，你男朋友不会介意吧？” 潘瑜：“你这是在试探嘛？套路有点儿老啊！” 孔书成笑了笑。 潘瑜：“我要是说，我没有男朋友呢？” 孔书成：“你都高五了，还没有男朋友？” 潘瑜：“喂，你是不是想死啊？孔仙人？我说我没有男朋友，并不能排除，我就不是百合啊！” 孔书成：“那倒也是，看你这发型，倒是挺契合。” 潘瑜摇了摇头：“妈的，跟你聊天，容易短命，赶紧上车吧。” 孔书成：“好，上车，上车。” 潘瑜：“………” 她又认为孔书成在开她车了。 其实，真不是！ 孔书成也犯不着。 坦白说，聪明的时候，孔书成比谁都聪明；憨豆的时候，孔书成比谁都憨豆。要说他想上学姐的车，呵呵，他还真没有这个动机。只不过，学姐车里藏着的那个价值“200学运积点”的“宝贝”，倒是深深地吸引着他。 ……… 孔书成上了学姐的车。 大切诺基很快就来到了学院路口，潘瑜技术娴熟地泊好车。 她正要阔步向着马路对面的星巴克走去时，孔书成突然笑着道：“师姐，要不，你还是把后备箱里的书包也带上吧？” 潘瑜：“………” 她没说话，但是内心一惊。 WTF，孔书成这小子，怎么会知道我的后备箱里，还藏着书包呢？ 于是，她目光警觉地上下打量着孔书成：“喂，你小子，是不是偷窥过我的车子？” 孔书成：“并没有。” 潘瑜：“既然没有，你怎么会知道，我的书包就放在后备箱呢？” 孔书成：“后天就要高考了，在这个时间点，大部分高三生，恐怕都不会太过淡定吧，怎么着都会假装看看书吧。刚才我看了下，你的驾驶室里没有书包，那不就在后备箱咯？” 潘瑜：“靠，没想到，这都能被你猜到？不瞒你说，姐姐我的后备箱里，还真有书包，而且不止一个哦。” 说话间，她就打开了后备箱。 艺术家的车后备箱，果然很艺术啊！ 后备车门刚一打开，就有一股浓烈的油画颜料和松节油的味道扑面而来。 孔书成探头看了看，发现那个漆黑的后备箱里面，不仅塞着三个油画布框，而且还散落着几十个锡管油画颜料和各种画笔、刮刀、毛刷、抹布………甚至还有许多擦拭过油画笔的纸巾。 那些纸巾，沾满了红色的颜料，看着就像是………女性那些不可描述的东西。 潘瑜：“不好意思，后备箱有点儿乱。” 孔书成笑了笑：“确实，有点儿像案发现场。看见你的后备箱，猛然让我想到了一本著名的小说。” 潘瑜：“什么小说？” 孔书成：“《我的名字叫做红》。” 潘瑜：“讲什么的？” 孔书成：“这么出名的小说，你居然没有听过？作者奥尔罕·帕慕克在2006年都拿过诺贝尔文学奖的。” 潘瑜：“少废话，我问你，小说讲什么的？” 孔书成：“小说讲的是1590年末的伊斯坦布尔，国王苏丹秘密委制一本伟大的书籍，歌颂他的生活和帝国。四位当朝最优秀的细密画家齐聚京城，分工合作，精心绘制这本传说将动摇宗教与社稷的书。此时，离家12年的青年黑终于回到了他的故乡。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迎接他归来的，除了有爱情，还有接憧而来的一桩桩谋杀案。首先，是一位细密画家失踪了，随机被发现死于深井之中，紧接着………” 潘瑜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喂喂喂，别说了，我浑身汗毛都起来了。” 孔书成：“是的，就是关于你们画家的故事。” 潘瑜瞪了他一眼：“无聊！” 随机，她将一大堆画具分开，正想拿一个灰色的越野书包时，孔书成却轻咳一声，用手指了指旁边的黑色耐克双肩包：“要不，你还是拿这个书包吧？” “………” 潘瑜猛然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不解地问：“喂，我为什么一定要拿这个书包啊？我这个书包里面，可全都是些模拟试卷啊。说实话，我现在一看到模拟试卷就烦躁，你还让不让我有个好心情喝咖啡了？” 孔书成笑了笑：“拿着它吧。今晚之后，你的心情一定会很好的。哦对了，等会儿，我会给你免费补补课的。” 潘瑜：“补课？你开什么玩笑啊？孔书成，我知道你是个超级学霸，这次的联考，听说你还考了全省总分第一。可是，我潘瑜的成绩，也就是这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了，你觉得，我补课还有用嘛？我还有可能翻盘嘛？” 孔书成笑了笑：“帮你翻盘，我没有把握。不过，我可以帮你抄底。” 潘瑜：“抄底？抄什么底？” 孔书成：“走吧，咱们去星巴克再说。” “………” 潘瑜眼看着孔书成独自走进了星巴克，于是也只好拎着那个黑色的阿迪达斯双肩包，配合着跟了上去。她倒是要看看，这个孔仙人今晚到底要作什么妖。 后天就要高考了，孔书成这个时候，居然提出来要给她“补课”和“抄底”？司马昭泡妞之心，路人皆知。这都什么年代了，孔书成还用这种“补课”的方式泡妞，他就不觉得丢银嘛？ 作为一枚高五的学姐，潘瑜早就百毒不侵了。 坦白说，没有人比她更懂渣男……… ……………… 419 一剑封喉的15分 孔书成当然不是渣男。 最起码，现在还不是。 ……… 坦白说，潘瑜此刻已经完全读不懂孔书成这个怪胎了。人往往又是这样，越是读不懂，就越想读懂。现在，她内心所奔涌着的好奇感，正驱使着她一步步地紧跟着孔书成的步伐。这种感觉，就像是被人下了蛊一般。 “真是，他妈的见鬼了………” 潘瑜摇了摇头，暗自骂道。 作为一个高五的女生，她是大家口中的“浪姐”。她在感情上，也已经是个“曾经沧海”过的人了。即便是在父母都严厉反对的那方面，她也有过“春江水暖鸭先知”的体验了。 在她看来，男生，就是那么回事儿。世上，哪有什么“刻骨铭心”，哪有什么“真命天子”，有的只是舔和被舔，走肾不走心的玩玩罢了。 但是今天，她总感觉……孔书成身上有股怪怪的味道。 “他妈的，怎么会这样？” 潘瑜皱了皱眉，从口袋里掏出一包555香烟，兀自点上。 她站在路灯下，倚靠着大切诺基，猛吸一口烟，眯缝起眼，呆呆地望着孔书成走进了星巴克。可是，当孔书成猛然转头的时候，她竟又鬼神时差地将手中的烟掐灭了。 孔书成：“喂，你怎么还不过来？” “哦，来了！” 潘瑜应了一声吼，也跟着走进了星巴克。 她刚进门，就发现有两个高三5班的女生，正坐在大门口左侧的位置。几乎在同一时间，她们也发现了潘瑜。 眼前这两个高三女生，都是准学渣，烧香拜佛都上不了二本的那种。其中有一个女生，明明长着一双大象腿，却还总喜欢穿黑丝。她的外号叫，九蛇。 九蛇看见潘瑜后，立刻调侃：“嘿，师姐，今晚你怎么也有空来这儿啊？” 在所有高三学姐的眼里，潘瑜才是真正的学姐。因为，她都已经高五了。 潘瑜冲着九蛇妹子点了点头：“嗯，如果这里，进来坐坐。” 说话间，她又跟着孔书成往里走。 九蛇嘿嘿一笑：“师姐，要不，咱们坐一块儿吧？” 潘瑜耸了耸肩：“我无所谓，就看这小子咯。” 说话间，她用手戳了戳了孔书成。 九蛇这才猛然抬头，看清了孔书成的面相：“哎呦，这不是高二0班的孔仙人嘛？来来来，孔仙人，跟姐姐们坐一块儿吧。” 孔书成摆了摆手：“不了，你们慢慢吃，我有点儿事儿，想跟潘师姐单独聊聊。” 九蛇：“哈哈，既然这样，那就不打扰两位大仙的阴阳双修了。” 话还没说完，潘瑜直接将桌子上的餐牌，砸向九蛇：“妈的，你不说话，没人会把你当哑巴。” 九蛇灵巧地躲过餐牌，还贱贱一笑：“哈哈，师姐，难道我说错了嘛？你跟孔仙人不是在拍拖嘛？夜深人静，孤男寡女，高考前夕都形影不离，难道还要我们抓奸在床嘛？” 潘瑜冷哼一声：“就他？那姐姐我可瞧不上呢！” 九蛇：“哈哈，师姐你要是瞧不上，那就让给妹妹吧，我早就馋孔仙人的身子了。孔仙人，快到姐姐的碗里来哦。” 潘瑜笑了笑，没再说话。 孔书成：“………！！！” 他没有说话，兀自上了二楼。坦白说，像九蛇这种倒贴型女生，孔书成也不是头一次遇见，已经有抗体了。 很快，潘瑜也跟着他上了二楼。 晚上9点，夜阑人静。 星巴克的二楼，一位客人都没有。 即便是如此，孔书成还是专门挑了一个最隐蔽的角落。 潘瑜：“………” 孔书成用纸巾擦拭了一下桌面，顺便将潘瑜要坐的沙发也擦了擦，这才微微一笑：“等会儿，我下去点餐，你想吃点儿什么？” 潘瑜：“我随便。” 孔书成：“好，那你就先坐着，我下去点餐。” 说完，转身下楼。 潘瑜：“………” 靠，这小子，到底想干嘛呢？ 他不是说，要给我补课的嘛？为啥，还偏偏要跑到二楼这种闲人免进的角落来？ 莫非，他还想……吃姐姐的豆腐？ 呵呵，他要敢动我一根汗毛，看我不废了他。 让他从“孔仙人”变成“孔公公”。 ……… 潘瑜脑子里一想到“孔公公”鬼哭狼嚎的画面，就忍不住捂嘴偷笑。 她正这么幻想着的时候，孔书成也已经将点好的甜品，全都端上来了。 一份巧克力脆皮卷，一份纽约芝士蛋糕，一份榛果奶香蛋糕，一份抹茶巴伐利亚，两杯冰镇的抹茶星冰乐……… 桌面上摆的满满当当。 潘瑜抬头看了看他：“没想到，你小子出手还挺迪拜的嘛？” 孔书成：“够吗，不够再点。” 潘瑜：“你当我是猪嘛？” 孔书成：“吃不完，我还可以打包。” “靠，果然帅不过三秒。”潘瑜假装失望至极地摇头：“孔书成，我劝你还是省省吧。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我是不会告诉你，笔记本的主人到底是谁的。一顿星巴克，就想让我潘瑜变节？你还嫩着呢。” “师姐你都高五了，我当然还很嫩啊！” “喂，你小子不想活了？” 潘瑜佯装着要将手里的芝士蛋糕砸他，但终究也只是吓唬吓唬。 孔书成笑了笑：“好了，不开玩笑了。赶紧把你的书包拿过来吧，咱们现在就开干。” “呵呵，孔仙人，你该不会，真的要给我补课吧？” 潘瑜一边吃着蛋糕，一边将旁边的阿迪包丢到孔书成的怀里。 孔书成没有说话，只是将书包里的一大堆复习资料，全都一股脑地掏了出来。 很快，他就在那一大堆复习资料中，找到了一张旧的发黄、褶皱的很厉害的数学试卷。 孔书成知道，这张试卷，其实是《一题一课·高考数学模拟压轴题》中的一张。试卷的前面基础部分，潘瑜还写了一些，但是错误率也很高。试卷的后半部分，因为难度偏大，潘瑜全都没做。 当然，即便是这张试卷她不会，她倒是也没有闲着。本着“节约光荣，浪费可耻”的原则，她在试卷的空白位置，居然………画满了女人体的速写。 孔书成看了看试卷上的女人体，然后又看了看潘瑜，正想说些什么，潘瑜却突然说道：“喂，你看什么看？你是不是想问，这些女人体，是不是我自己？” 孔书成：“没有。” 潘瑜：“实话实说，这些女人体速写，就是我自己。这下，你可满意了吧？” 孔书成：“………” 满脸黑线。 “行了，别再瞎看了，把试卷还给我吧。” 潘瑜正想要将那张试卷夺走的时候，孔书成却伸手制止了他，并且用手戳了戳倒数第二道题，神情严肃地问：“这题，你会做嘛？” 潘瑜低头一看，顿时摇头如捣蒜。 孔书成：“这题，已知函数 f(x)= e x (e x ?? a)?? a 2x ．(1)讨论 f(x)的单调性；(2)若 f(x)?? 0 ，求 a 的取值范围。你再认真地想一想，看看能不能想出个大概的方向来。” 潘瑜摆了摆手：“不要开玩笑了。这是15分的压轴题，你觉得我做的来嘛？不瞒你说，三角函数认识我，我都不认识它们。” 孔书成没有说话，只是从她的书包里，又迅速地掏出了笔和纸，一边迅速地写答案，一边开始认真地讲解起来：“师姐，你看好了。这题的第一问，我们首先要设 g(x)= x 2 ?? ax ?? a 2 ln x ，这样一来，则 f(x)= g (e x )，可以看成是函数 g(x)和指数函数 y = e x 的复合函数………函数 g(x)的导函数 g ′(x)=(2x + a)(x ?? a) x ，因此当 a lt; 0 时，函数 g(x)在( 0，?? a 2 )上单调递减，在(?? a 2 ，+∞)上单调递增；当 a = 0 时，函数 g(x)在 R +上单调递增；当 a gt; 0 时，函数 g(x)在(0， a)上单调递减，在(a，+∞)上单调递增．考虑到函数 y = e x 是 R 上的单调递增函数，因此当 a lt; 0 时，函数 f(x)在(??∞， ln (?? a 2 ))上单调递减………” 孔书成正讲得投入之际，潘瑜却当着他的面张大了嘴，打了个哈欠。 孔书成：“………” 他将笔放下，抬头定定地看着潘瑜。 潘瑜也无奈地耸了耸肩：“不好意思，我中午没休息，有点儿犯困，这里又不给抽烟，所以………” “师姐，其实，你刚才根本就没有在听吧？” “在听啊，我刚才在听啊，你讲得挺好的。” “那么，师姐，我刚才讲到了第二问没有？” “呃………这个………” “师姐，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蠢？居然这么晚了，带你来这里，为的就是给你讲解一道你根本就听不懂的数学压轴题？” “………” 潘瑜没说话，但是一双大而发亮的眼睛依旧出卖了她的内心。 是的，她就是觉得孔书成很蠢！ 想泡师姐，干嘛要用这样老掉牙的方式嘛？ 开门见山，说不定………还会有点儿小心动呢。 他在这里噼里啪啦地讲了一大通天书般的解题步骤，有意义嘛？ 呵呵，一点意义都没有！！！ ……… 气氛有些尴尬。 孔书成没有再讲题了，他只是嗖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转身面相窗外。此刻，窗外的城市，灯火阑珊，一丝温热的夏风，从窗户的缝隙中吹了起来。 他长吁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说道：“师姐。这道题，你一定要会。” “为什么？” 说话间，潘瑜也站起来了。 孔书成：“刚才，我从教室里出来之前，我的同桌沙沫说，你连续三年参加高考，每一年的专业分都排在了央美和清华美院的前列，但是就因为文化分每年都差那么四五分，五六分，所以就一直都没有考上。是这样的嘛？” “………” 潘瑜没有说话，只是不知为何，内心猛然一抽。仿佛被人硬生生地解开了心中的伤疤。 孔书成：“每一年，你的文化分都仅仅差那么一点点。为什么，你不能努一把力呢？” 潘瑜摇了摇牙床：“混蛋，你以为我不想努力嘛？可是，几乎每年高考，我的数学，都考不到70分，就跟中了魔咒一样………” 说话间，她的声音仿佛也有些哽咽。 孔书成转过身来，冲他摇了摇头：“不，你压根就不努力。就比如，现在。” 潘瑜几近咆哮道：“现在，现在，现在距离高考就只有一天的时间了，你让我跟着你在这里补习天书一般的数学压轴题，你觉得不够可笑嘛？孔书成，到底是你脑子抽抽了，还是我潘瑜今天见鬼了才会跟你跑到这里来？再见！” 说完“再见”两个字，潘瑜拿起书包，就要愤然离去。 突然！ 孔书成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 潘瑜：“………” 孔书成：“师姐，我今天来，就是要送你15分的。” 潘瑜：“………？” 孔书成：“你坐下，把这题彻底消化掉，高考你就多了15分。相信我，一剑封喉的15分。” 潘瑜：“………？？？” 她抬头，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身高187的小白脸男生。她竟然吃惊地发现，孔书成此刻的脸上，居然写满了从未有过的坚定和自信。 ……………… . 420 我也有一种很奇怪的想法 “喂，孔书成，你认真的样子……看起来好怕怕哦。” 潘瑜抬起头，愣愣地看着孔书成的眼睛。 孔书成没说话，她还准备再补刀一句“你该不会是发神经吧”是，突然感觉浑身不对劲。 说不清楚，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感觉就像，一股奇怪的像电流般的东西，迅速侵占了她的身体和灵魂。 “………” 潘瑜冷不住打了个激灵，再次抬头看了看眼前的孔书成。 突然……… 她的整个世界，仿佛一下子就全变了！ 她仿佛，不再那么讨厌孔书成的眼神了。 她仿佛，一下子爱上了………学习？？？ OMG，怎么会酱紫？ ……… 此刻，孔书成看了看潘瑜的表情变化之后，立刻就笑了。 他知道，药效来了。哦不，确切的说，应该是“虎符学霸魔力磁”所携带的“学霸之力”来了。刚才，孔书成拽住潘瑜手腕的那一刻，“虎符学霸魔力磁”就已经到位了。 【叮咚，虎符学霸魔力磁1级，再次被激活】 【宿主可以通过自身的“学霸之力”，对学渣进行积极正面的干预和影响，从而提升对方对学习的兴趣，以及对你的好感度】 【受干预对象：潘某】 【学渣评级：★】 【干预时长：30分钟】 【干预级别：低级强度，中级强度，高级强度】 【请问宿主，选择哪一种干预级别？】 ……… 孔书成有些意外。 没想到，今年都已经是高五的潘瑜，居然还只是个“学渣一星”。 不过说实话，像她这种整天沉溺于“艺术世界”里不能自拔的女生，骨子里是很排斥文化考试的。或者说，像她这种女生，智商和情商虽然并不低，但是往往却对学习充满了抵触的情绪。 要不然，潘瑜也不会连续三年，全都栽在了数学成绩上。而且，每次都仅仅差几分。 用小马哥的话说就是：三年了，整整三年，你知道我这三年怎么过的嘛？ 这下好了。 孔书成点击了【高级强度】后，妈妈再也不用担心她学习态度的问题了。最起码，半小时内，潘瑜还是会疯狂地爱学习的。 现在，不是挺流行“鸡娃”的嘛？ 既然她爱学习，那咱就好好鸡一鸡她吧。 最起码，眼前这道关于三角函数的数学压轴题，怎么着也得让她弄懂个七八分啊。毕竟，这可是孔书成花了整整“200个学运积点”换来的宝贝啊！传女不传男啊！ 根据系统的提示，潘瑜只要掌握了这题的正确解法，就有95%的概率，能够在高考中解出压轴题。因为，系统显示的结果是，这道三角函数，和高考真题的相似度，高达95%。 95%的相似度，到底是个什么概念呢？或许就相当于，你老婆是个双胞胎，有个小姨子和你老婆长得一毛一样。你和小姨子走在街上，外人根本看不出区别。 ……… 片刻。 两个人，又重新回到了餐桌。 这时，潘瑜因为收到了【高级强度】的作用后，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她不仅目光如炬，而且是军姿坐立。她本来就很有本钱的胸脯，此刻也显得奶凶奶凶的。 “孔，孔书成，我们可以开始了嘛？” 她的言语中，透露着对学习的强烈渴望。此刻，摆在她面前的那些巧克力脆皮卷、纽约芝士蛋糕、果奶香蛋糕、抹茶巴伐利亚也全都不香了。她那双求知若渴的眼神，也让孔书成联想到了“希望工程”公益海报上小女孩的眼神。 孔书成被这样一双眼神死死地盯着，感觉浑身都在起鸡皮。 看来，【高级强度】的确有点儿燃啊！ 孔书成挠了挠头：“师姐，你先放松，先放松，不要这么紧张。” 潘瑜：“不，孔书成，你快点儿，快点儿啊，我都急死了，我现在就要，我现在就要你教教我………” 她情绪冲动，声音也大，以至于坐在楼下喝咖啡的九蛇都听见了。 “………” 楼下的九蛇惊愕万分，小声地问对面死党小芳：“喂，二楼还有别人嘛？” 小芳摇了摇头：“没有，二楼就只有潘学姐和孔仙人两个人。” 九蛇：“小芳，你刚才，听见潘师姐的尖叫了嘛？” 小芳：“听见了。她在喊‘你快点儿’。” “………” 九蛇没说话，明显感觉呼吸急促。 犹豫了数秒，她决定买单走人。 对面那个样子憨憨、反射弧比较长的小芳则有些困惑：“九蛇，咱们为啥要走啊？” 九蛇：“小芳，咱俩再不走，恐怕就要出事了。” 小芳：“出什么事？” 九蛇：“潘师姐和孔仙人两个人，都已经在二楼对上口了。这个时候，咱俩要是还不走，万一事情闹大了，你难道想屁吃嘛？” 小芳：“………？？？” 可，还是不懂耶。 九蛇忍不住狠狠地拍了她一下：“傻姑，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道理，你难道没听过嘛？” 小芳：“听是听过。可是，什么叫作‘对上口’啊？” “………” 九蛇摇了摇头，然后捂着嘴，在小芳的耳边小声地说了两个字。 听完那两个字后，小芳惊叫一声：“天呐，不会吧！这里是星巴克耶！” 九蛇：“星巴克怎么了？优衣库不是照样？” 小芳：“………！！！” 猛然感觉，她三观崩塌。 孔仙人啊孔仙人，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 潘瑜啊潘瑜，你果然是传说中的“妓女”啊！ ……… 孔书成万万没想到，潘瑜那一声“你快点儿”，直接就把九蛇和小芳给吓跑了。 其实，就连一楼吧台的女服务员，也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如果说，像星巴克这种略带文艺气息的地方，也闹出个“优衣库事件”来，那搞不好是要出大问题了。 一念及此，服务员决定棒打鸳鸯。 她怀揣着配有高清摄像头的华为P40，蹑手蹑脚地上楼。但是，到了二楼一看，眼前的一幕，却让她大跌眼镜。 原本以为的“重口味”画面，居然是一幅热火朝天的“补课”场景。 二楼这一对情侣，居然坐怀不乱地认真专研着数学难题？ 男的，早已讲的满头大汗； 女的，早已听的神魂颠倒； 女服务员长吁了一口气：“妈呀，这到底是在补课啊，还是在阴阳修炼啊？现在的学生，都这么走肝走肾的嘛？” 孔书成扭头发现女服务员正在偷窥，于是笑着问：“有什么问题嘛？” 女服务员：“哦，没，没有问题，你们继续！” 孔书成又问：“美女，你们晚上几点关门？” 女服务员：“十点。” 孔书成：“哦，还有半个小时，那我就放心了。” ………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孔书成为了帮潘瑜厘清这道三角函数的解法，差点儿J尽人亡。 好在，进入100%学习状态的潘瑜，也在半个小时之内，彻底燃烧了自己的学渣小宇宙。她的学习效率，史无前例的好；她接受信息的能力，也是超水平发挥。 虽然是个可怜的“学渣一星”，但在孔书成各种姿势、各种深入浅出的讲解下，她终于从一开始的“雾里看花”，发展到现在的“有点儿感觉”了。 大约半小时后……… “虎符学霸魔力磁”的影响力，终于消失殆尽。 孔书成发现，潘瑜的整个身体都快要虚脱了。看起来，她就像个资深躺平者一样，身体斜靠在沙发上，目光也有些呆滞了。 不过，孔书成庆幸的是，这道15分的压轴题，潘瑜基本上是弄懂了。 于是，他满意地笑了笑：“师姐，这题………你应该会做了吧？记住，不管怎样，第一步，你就先把辅助线搞起来。只要辅助线出来了，我刚才所讲的那些‘函数 f(x)在 R 上单调递增和递减’的问题，你慢慢地就能踩着脚印悟出来了，不管高考的题型会不会做轻微的调整和变化，我都相信你肯定能够解出来的。” “………” 潘瑜或许因为太累，良久都没有说话。 她只是，目光有些呆滞地望着孔书成。 孔书成起身，伸了个懒腰：“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寝室了。师姐，这道压轴题，你要是不懂的话，再给我留言吧。不过，你一定要记住，这道数学题，你千万不要再跟别人说了。” 潘瑜：“为什么？” 孔书成：“因为，这题……真的会考。” 潘瑜：“………！！！” 虽然没作声，但是心里有一句妈卖批，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她犹豫了良久，终于再次开口道：“孔书成，其实，我刚才也有一句话想告诉你，想听嘛？” 孔书成点了点头：“说吧。” 潘瑜：“刚才，我也有一种很奇怪的想法。” “什么想法？” 孔书成话音刚落，潘瑜突然一个猛子扑过去，双手捂住了他的脸，然后就用一种不可描述的方法，让孔书成说不出一句话来……… 泥煤的，高五的学姐，就是莽啊！ 高考黎明前的夜，就是黑啊……… ……………… . 421 绝密级 晚上十点半，城市的灯火，依旧绚丽。 一辆黑色的Jeep大切诺基飞驰在环市高速上。车内灯光朦胧，曼哈卡顿音响系统中，悠悠地播放着小阿枫版本的《盛夏的果实》。歌声很大，音质很好。每一句歌词，都灌入耳中： 也许放弃 才能靠近你 不再见你 你才会把我记起 时间累积 这盛夏的果实 回忆里寂寞的香气 我要试着离开你 不要再想你 虽然这并不是我本意 ……… 音乐中，潘瑜点上了一支烟后，听着听着，竟哭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被音乐感动哭了，还是被刚才的事情气哭了。 情绪，在不经意间，竟然失控。 她将车子，停在了路边。 音乐还在继续，她将整张脸埋在方向盘上，呜呜呜的哭得更加厉害。 她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她上一次哭得这么猛，还是在三年前。 三年前的夏天，那个懵懵懂懂的她，和老鹰画室里一个相识了不到半个月的男生逃课………那晚，她第一次在外留宿；第一次学会了抽烟；第一次学会了划拳；第一次学会了不该提前学会的东西……… 从那次以后，潘瑜整个人就变了。又或者说，是那个学画画的渣男，迫使让她改变了。受伤后的她，变得不再轻易相信任何人。尤其不再轻易相信男生。 从那以后，潘瑜几乎就没有再痛哭过。她认为，这个世上不会再有男生，值得她去流眼泪了。 但是，现在……… 潘瑜还是哭了。 甚至，哭得比三年前的夏天，还要伤心。 因为，她刚才在星巴克里面，强吻了孔书成。 可是，令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 孔书成，竟然粗鲁地将她推开了。 甚至，孔书成还扬起了手掌，想要狠狠地扇她一个耳光！ 天哪，他………他怎么可以这样呢？ 要知道，从小到大，潘瑜都是养尊处优，从来没有人敢碰她一根手指。 潘瑜的爸爸潘海亮，是刑侦大队长，人称“潘老虎”。谁都知道，潘老师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宠女狂魔。他从来都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受半点儿委屈。 幼儿园大班的时候，有个男生欺负了潘瑜，将她推倒了之后还打了她，结果第二天那个男生就被迫转学了；小学六年级的时候，在课外的绘画兴趣班，有个秃头男老师企图手把手教潘瑜排线条，结果被她爸爸发现后，那个兴趣班立马就因为“资质不够”被取缔关门了………这样的事情，不胜枚举。 以至于后来，潘瑜即便是在很多小事上吃了亏，也都学会了隐忍。她不想让爸爸知道，不想让爸爸介入。原因就是，她不想被人指指点点说自己是“刁蛮公主”。 可是……… 孔书成他，他怎么可以推我呢？ 呜呜呜，呜呜呜……… 潘瑜趴在方向盘上，哭得梨花带雨，纸巾都用掉了大半包。 这个时候，电话响了。 哼！果然是他！ 果然是孔书成！ 魂淡！你居然还敢打我？ 不接，不接，就是不接！ 数秒之后………电话挂了。 “………” 潘瑜更加懊恼。 哼，有本事，你就永远别给我打电话！ ……… 就这样，潘瑜像个精神分裂症一样，疲惫不堪地回到了家。 她刚推开门，坐在客厅宽大的沙发上的老爸潘海亮，立刻就关掉了电视，然后神情吃惊地盯着女儿看：“小鱼儿，你今天是怎么了？” 潘瑜：“没什么。” 潘海亮：“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潘瑜：“潘老虎，你这是在审问我嘛？” 潘海亮笑了笑：“知女莫若父，凭借老爸我多年的办案经验，我的宝贝女儿，刚才肯定是哭过，因为你眼睛红得像兔子了。说吧，我的宝贝女儿，到底是谁欺负你了？” 潘瑜：“别乱想，没有谁欺负我。就是，最近压力有点大，莫名的想哭，然后就哭了。” “………” 潘爸爸点了点头，起身来到女儿面前，轻轻地拍了拍女儿的肩膀：“爸爸理解你！” 毕竟，三年了！ 女儿这三年，的确过得太不容易了！心高气傲的女儿，非三大美院不考，所以也导致了她连续三年都落榜。作为父亲，潘海亮能够做的事情并不多。或许，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每年高考的时候，默默地为女儿祈福，祈福女儿的文化成绩能够过线！ 潘海亮轻轻地拍了拍女儿的肩膀，点了点头：“女儿，你放心吧。上周五，我跟你老妈特意去了趟灵隐寺，而且还问了志海法师。大师说，你今年的高考，肯定没有问题的………你只要相信自己就行了！” 潘瑜白了父亲一眼：“你们不是信仰马列嘛，怎么还能信大师？” 潘海亮嘿嘿一笑，没说什么。 潘瑜伸了个懒腰：“今天有点儿困了，我想早点儿睡，不想跟你扯什么志海法师了。” 说完，就去冲凉。 大约十分钟后，洗浴完毕。 潘瑜穿着睡衣出来，发现父亲又在看《法治在线》，并且还情绪激动地用力一拍桌子，怒斥道：岂有此理，简直是人渣！“” 潘瑜一边用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长发，一边问：“潘老虎，你又怎么了？是不是，又看见什么人间惨案了？” 潘海亮点了一支烟，猛吸了一口：“可不是嘛？奶奶的，我最痛恨这种考试作弊的人了。你看看，你来看看，整个西江省的成人高考系统，出现了这么大的漏洞，居然有这么多的涉案人员，这简直就是对社会教育最大的不公啊！要是，咱们高考也出现这样的丑闻，那岂不是要天下大乱了？” 潘瑜：“………” 她的脑海里，猛然想起孔书成今晚跟她说的那句话——“这题，真的会考。” 不禁，打了个寒颤。 潘海亮发现女儿神色又不大对劲，于是小声地问：“小鱼，你怎么了？” “爸，你是刑侦大队的队长，我想问你一个比较专业的事儿啊！” “说吧。” “要是有人，不小心窃取了高考试卷，这个………严重嘛？” “废话！这要是在古代科举考试，那就妥妥的要掉脑袋啊，搞不好还要连坐呢。” “爸，你别跟我扯古代，咱就扯现在。现在的话，高考舞弊，得判多少年？” “这个，得看情况吧，还要看影响面吧。如果影响面足够巨大的话，那就不是某一个人的问题了，搞不好连父母官都得下马。现在，每个地方，不都是领导负责制嘛？一旦闹出了大案子，地方父母官下马为敬。” “爸，那万一，某个人偷偷地拿到了一份高考试卷呢？” “这，这怎么可能？想都别想。要知道，高考试卷或者是试题，都是属于国家‘绝密级’文件，都是最重要的国家秘密之一。你知道，什么叫作‘绝密级’嘛？” “………”潘瑜摇了摇头。 潘海亮：“根据我国《国家保密法》的规定，国家秘密的秘密分级为‘绝密’、‘机密’、‘秘密’三个等级。‘绝密’是最重要的国家秘密，泄露会使国家的安全和利用遭受特别严重的损害；次级是‘机密’，也就是重要的国家秘密；再次一级，就是‘秘密’，是一般的国家秘密。” 潘瑜：“那要是………只泄密了一丢丢呢？” 潘海亮：“什么意思？” 潘瑜：“我的意思是说，只泄露了高考试卷中的一道题呢？而且，只是泄露给了特定的某一个人呢？哦对了，就像是……精准扶贫那样！” 潘海亮：“………？？？” 作为一名有着20多年侦查经验的“潘老虎”，他总感觉女儿今天不对劲啊。 她今晚，怎么老问些无厘头的问题啊？ 泄密就是泄密，舞弊就是舞弊，犯法就是犯法。 怎么还能叫作“精准扶贫”呢？ 简直是……岂有此理！ ……………… 422 稳如老鬼 潘海亮吸了一口烟：“小鱼，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爸，打个比方吧。如果说，有人从某种特殊的渠道，提前获得了一道数学压轴题。你觉得，这算舞弊嘛？哦对了，这道题，也就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哦。” 说完之后，潘瑜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爸爸。 潘海亮用手捏了捏下巴，沉思了片刻，然后微微点头：“按照你这么说的话，那就是说影响面不是很大，也没有给社会造成巨大的不可弥补的危害。但是，这也相当于构成了犯罪，保底都是刑拘啊。如果是出题人故意泄题的话，那就是知法犯法，肯定要面对双重的刑事处罚了。女儿啊，你今天怎么怪怪的，干嘛老问这种无厘头的问题啊？” “哦，没什么，就随便问问。” “嗯，没事儿你就早点儿休息吧，后天就高考了，压力不要太大。都说事不过三，我相信咱们家的小鱼儿，这次一定能够鲤鱼跃龙门的。” “嗯，爸，你也早点儿休息吧。” 潘瑜点了点头，正要进房休息，突然脑子里又迸出了一个问题：“爸，如果有人，单独给你女儿开了个小灶呢？我的意思是，有人给你女儿泄题了呢，你会不会抓他啊？” “………” 潘海亮顿时就卡住了。女儿她，该不会是因为压力太大而导致精神出了问题吧？ 潘瑜：“爸，问你话呢，你会不会抓他？” 片刻，潘海亮猛吸了一口烟，然后假装严肃地说道：“会，当然会。” 潘瑜：“………” 潘海亮见女儿眉头紧锁，立刻笑着道：“如果泄题给我女儿的，只是个糟老头子，那我就警告他，以后不要再用这种恶劣的手段接近我女儿了。如果，泄题的人是个大帅哥，那我就直接把他抓回家。” 潘瑜突然瞪大了双眼：“喂，你抓他回家干嘛啊？” 潘海亮：“废话，当然是抓他回来做女婿啊。这么好的大帅哥，手快有手慢无，爸爸我怎么能轻易放过他呢？” 潘瑜：“啊……爸爸，你真是个大流氓！” 潘海亮：“哈哈哈，赶紧去睡吧，我的小公主！” “不理你了！” 砰的一声，潘瑜的闺房门被关上了。 躺在床上，她转辗反侧，怎么都睡不着。她满脑子里，都是今晚在星巴克里发生的一幕又一幕。 从小到大，还没有哪个男生敢打她！ 从小到大，也没有哪个男生，会让她这样………又爱又恨。 此刻，她当然不相信，孔书成指点给她的那道数学压轴题，将会在后台的高考试卷中出现。她只是很好奇，孔书成为什么要费尽心思地想要找到“老鬼”。 没错，潘瑜手中的那个笔记本的主人，就是老鬼。 她只知道，他的外号叫“老鬼”。 她只是听别人说，老鬼什么活儿都干过，甚至还是个补鞋匠。平时没活干的时候，老鬼偶尔也会去给别人当模特，然后赚点儿小钱。 潘瑜认识老鬼，也只是通过“双鹰画室”里的画友黄云介绍的。黄云是双鹰画室的老油条，资格比潘瑜还老，补习了五年，他认识各种各样的模特，其中还包括人体模特，老外模特。老鬼，就是他认识的模特之一。 说起来，潘瑜在双鹰画室里面，一共就只画过老鬼三次。 第一次是画头像，后面两次都是画胸像。 模特的价格都很透明，画头像的价格是50块钱一个小时，画胸像的价格是80块钱一个小时，人体模特则更贵，一般考前培训班很少画人体，很多都是画友自己在出租屋里单独请人体模特来画。 一般来讲，头像模特都是画两个小时，而胸像则需要三个小时。 在双鹰画室里，作为模特，老鬼给所有人留下的印象就是沉稳，安静，专业。 别的模特，在保持一个坐姿的时候，往往只能坚持十几二十分钟，然后就动动屁股，歪歪脖子，甚至还有嗜睡的模特，没做半个小时就开始打瞌睡。而老鬼和别的模特都不一样，他做模特的时候，无论是头像模特，还是胸像模特，都能保持一动不动，看着就像是一尊雕像。 黄云曾经专门研究过，老鬼能够在靠墙坐着不动的情况下，始终保持一个姿势。最长的一次，他整整一个小时都没有动过。除了眼睛会眨之外，她就跟个活死人一样。 活死人，也算是一种鬼。 稳如老狗，不如叫“稳如老鬼”。 于是，“老鬼”的外号，就是这么来的。 因为老鬼做模特的时候很敬业，所以大家都喜欢画他。但不知什么原因，今年春天的时候，老鬼做了三次模特后，就再也没有做了。没人知道他具体住在什么地方，也没人知道，他的真实名字叫什么。 潘瑜原本以为，这辈子再也碰不到他了。 但是，就在不久前的一个夜晚……… 潘瑜开车从淘金路口经过的时候，猛然发现有一群人，正围观一个满脸是血的中年人。很显然，那是一起意外的车祸。出于好奇，潘瑜就停下了车，她走过去一看，竟吓了一跳！ 那个受伤的中年人，就是老鬼！ 潘瑜二话不说，开车送他去了医院，并且还帮他支付了医疗费。 老鬼伤口包扎好后，没有选择住院，而是直接离开了。 离开之前，老鬼就只留下了那本笔记本。而且，笔记本上还夹着一张标签纸。 便签纸上写着一段话： “潘瑜，你好，谢谢你救了我，希望你专心备考，不负韶华。另外，我注定是个失败之人，危险之人，为了你个人的安全考虑，请不要和我走太近，更加不要去试图找我。谢谢！” 署名：老鬼。 看完这段文字，潘瑜直感到背脊一凉。 毫无疑问，老鬼应该是个有故事的人！ 而且，他的故事，有可能是………重口味！ 尤其是，潘瑜在翻看了一下老鬼的笔记本之后，更加坚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因为，那本笔记本上面所写的数学题型，潘瑜一概都看不懂。 老鬼，到底是什么人呢？ 潘瑜在心里纠结了很久，但终究没有将这件事告诉她老爸。 凭着直觉，潘瑜认为，老鬼虽然看起来很神秘，而且也自称是“危险之人”，但他肯定不是一个坏人。如果他是一个坏人，那他肯定也是个很有实力的坏人！ 因为从他的所作所为来看，他真的是………稳如老鬼！ 令潘瑜想不通的是，孔书成为什么这样费尽心思地去寻找“老鬼”呢？ 如果老鬼真的是一个“危险之人”，孔书成找他的话，岂不是也很危险？ 一念及此，潘瑜又莫名地开始担心起孔书成来。 ……… ( 423 一物降一物 两天后，6月7号。 上午，阳光明媚，几片薄薄的白云，像被阳光晒化了似的，随风缓缓浮游着。因为是师兄师姐们的高考第一天。全市范围内，执行严格的交通管制，所有汽车禁止鸣笛，所有接近高考考场的地方，也都拉上了警戒线。 东饶四中的高三考生，被分配的考场，是隔壁的实验中学。而实验中学的考生，又被分配在了东饶四中考场。俨然有种鸠占鹊巢、阴阳互换的意思。 自从东饶四中升级为省属重点之后，也算是和实验中学平起平坐了。双方的学生，还没有走进考场，就开始了各种diss，各种不满，以及各种的暗暗较劲。 一大早，东饶四中的师兄师姐们，都在家长的陪伴之下，提前到达了考场。 刘文伟校长和郭小龙处长领着一大帮四中的老师，也在考场外拉起了N多条鸡血横幅。其中有一条最大横幅，就相当霸气——“东饶四中，谁与争锋！” 这条横幅，悬挂在实验中学的正门口，俨然有种“踢场子”的嫌疑。 为了应对学生、家长、和社会舆论的压力，实验中学的校领导，也临时赶着制作了一条横幅——“实验中学，用实力告诉对手，谁才是真正的王者！” 火药味浓了。 学生和家长们都燃起来了！ 考生们也跟斗牛士一般，士气昂扬地走进了考场。 潘海亮将女儿潘瑜送到了考场门口，然后振臂一呼：“女儿，加油哦！” 潘瑜点了点头：“嗯！” 她一边往里走，一边四处张望着。 遗憾的是……孔书成，并没有来。 ……… 上午第一场考试是语文，9点到11点半。 潘瑜的自我感觉还不错。 跟着一群同样考艺术的考生从考场出来后，她还和大家讨论了一下作文，感觉也都踩到点了。 来到校门口，老爸潘海亮就高高地将手中的宝矿力扬起来了。 有着20多年刑侦经验的“潘老虎”，一看女儿的脸色就知道，第一场语文考的应该不错，于是也稍稍松了一口气：“女儿，怎么样？” “还行！” 潘瑜拧开宝矿力，咕咚了两口，眼神却在四处东张西望着什么。 潘海亮又问：“找谁呢？” 潘瑜：“哦，没有，随便看看。” 潘海亮：“走吧，咱们赶紧回酒店，吃完饭好好休息一下，准备下午的数学考试。女儿啊，下午的数学，才是关键啊！” 潘瑜有些烦躁地皱了皱眉：“哎呀，知道了，你好烦哦！” 说完，她依旧在东张西望。 爸爸潘海亮皱了皱眉，没敢再询问，只得先坐进奥迪车里。 可是，女儿却依旧还在外面，不肯上车。 仿佛，是在找人？ 数分钟后，潘海亮：“女儿，赶紧走了，下午还要考试呢。” 潘瑜：“哦，哦，好！” 她正要钻进车里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 果然，是他！ 王八蛋，终于知道给我打电话了？ 潘瑜很兴奋，立刻接通了电话：“喂，姓孔的，你在哪儿呢？” 孔书成：“购书中心。怎么样，师姐，上午考的怎么样？” 潘瑜：“还行吧，90分应该没问题吧。” 孔书成：“150分的卷子，你90分就万岁了？” 潘瑜：“行了，不要在姐姐这里秀你那点儿优越感了。哦对了，你怎么现在才想到要给我打电话啊？” 孔书成：“………” 你妹啊，刚才你不都在高考嘛？我还给你打电话，你敢接嘛？ 潘瑜很快也意识到自己脑子短路，于是又没心没肺地笑道：“喂，我说的是昨天，昨天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孔书成：“我干嘛要给你打电话啊？咱们什么关系啊？” 潘瑜：“你………可恶！那你现在，为什么又要给我打电话啊？” 孔书成：“我只是想问问，那道题，你搞懂了没有？” 潘瑜：“没搞懂，你之前说的，我好像又忘了一大半。” 孔书成：“………！！！” 昏古去。 妈的，这都能忘？你是吃*的嘛？ 上面这句骂人的话，当然不能在电话里说。孔书成只好重重地呼了一口气，算是表达一下内心的“恨铁不成钢”。他也知道，直到现在，潘瑜依旧不相信，那道题真的会考。 潘瑜：“喂，姓孔的，你在购书中心干嘛呢？” 孔书成：“废话，当然是看书。” 潘瑜：“那道数学题，我第一问是掌握了。可是，第二问，我还有一丢丢犯迷糊。” 孔书成：“淦。” 潘瑜：“喂，你不许跟我爆粗口。星巴克里发生的事，我好不容易才原谅你了呢。” 孔书成：“………” 妈的，到底谁原谅谁啊？那天在星巴克里面，明明是你强吻的我啊，明明是你的动作越来越夸张啊，我是忍无可忍才………算了算了，不想再说了。作为一个守身如玉的男生，孔书成反正就是亏大了。他做梦都没想到，潘师姐会那么凶猛，想想都吓人………果然，姓潘的女人，都不好惹啊！ 潘瑜见孔书成不作声，又笑着道：“喂，孔书成，你是不是又害怕了？” 孔书成：“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干嘛要怕你啊？” 潘瑜：“行了，孔书成，你别磨叽了，赶紧过来吧。我在鼎龙酒店的二楼西餐厅等你。哦对了，你从购书中心过来，走路也就只要5分钟。” 孔书成：“真是可笑，我干嘛要过来？” 潘瑜：“混蛋，你不是说过，要帮我搞定这道压轴题的嘛？你现在怎么又食言了？请你做个人好嘛？” 孔书成：“喂，那道题，我都已经跟你讲解过那么多遍了。再说了，压轴题，你能做对第一问，我觉得就依旧OK了，保守估计也有7.5分了。这7.5分，就算是我孔书成免费送给你的吧。” 潘瑜立刻冲着手机咆哮：“不行，你现在就给我过来。必须，马上。” “………” 孔书成摇了摇头，下意识地将手机从耳边移开：“别跟我耍大小姐的脾气，小孔同学不吃这套。白白了您内，哦对了，顺便祝你下午好运哦！” 潘瑜：“行，孔书成，你不过来也行。我发誓，这辈子都不会告诉你，老鬼在哪里。” 孔书成：“………” 顿了三秒，他立刻意识到不对劲。 于是，调整了一下心情，影帝般呵呵一笑：“师姐，你刚才说的那个‘老鬼’，是谁啊？” 这回，终于又轮到潘瑜嘚瑟了：“哎呦，姓孔的，你现在又知道喊我‘师姐’了？麻烦你，再叫一次吧，听着还蛮舒服的呢。” “尸………姐。” “别废话，你赶紧过来吧。鼎龙酒店，二楼西餐厅，你再帮我过一遍那道数学题。12点半之前，我要是没看到你，就休想从我嘴里获得一个有用的信息。” 说完，潘瑜就将电话挂了。 挂完电话后，她也稳坐钓鱼台般地笑了。 ……… 鼎龙酒店，二楼西餐厅。 潘海亮和女儿正享用着西冷牛排豪华套餐的时候，一个身材很高、长相斯文的男生，缓缓地走了过来，并且一屁股就坐在了旁边。 孔书成。 原本蔫不拉几、食欲不振的潘瑜，看见他之后，眼睛瞪得老大，立刻满血复活。她麻利地从旁边拉了一张椅子，示意孔书成入座，并且满脸笑嘻嘻地问：“喂，你吃饭了没有？要不，我给你点一份牛扒吧，你喜欢孜然还是黑椒？饮料呢？百事，还是雪碧？” 说话的时候，她满脸都堆着五星级微笑，就差一件女仆服升华一下身份了。 旁边的老爸潘海亮：“………” 直接就看傻眼了。 雾草，女儿啊，这是什么情况啊？非常6+1嘛？ 为什么，女儿在面对这个男生的时候，怎么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呢？以前，女儿可是个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女画家啊！可是此刻，她的尊严呢？她的孤傲呢？她那不可一世的公主范儿呢？ 潘海亮做了她整整二十年的爸爸，可从没有享受过这位男生此刻的优待啊！眼前的这个男生，看起来稚气未消，虽然有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但明显感觉要比女儿小很多嘛？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一物降一物？ ……… ( 424 入赘 鼎龙酒店，西餐厅内。 潘海亮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静小男生。 很快，他那双拥有20多年刑侦经验的犀利眼神告诉自己，眼前这个小男生，仿佛并不简单。除了颜值能打之外，男生身上所流露出来的自信，以及某种说不出来的灵性，是他这个年龄很少具有的。在面对潘海亮审视的眼神时，男生不仅能够保持淡定的微笑，而且就连呼吸都是那么均匀。 帅气的男生，潘海亮见得很多，但是有灵性而且充满自信的男生，却并不常见。用王小波的话说就是：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 潘海亮用手捏了捏下巴，暗自思忖：这个男生，有点儿意思！ 作为潘瑜的老爸，作为一名从警20年的潘老虎，他其实早就知道，女儿以前也交过几任男友。其中，有一个也是学画画的小彭，人倒是长得也非常帅气，浓眉大眼，家庭条件也不错，据说还有个外号叫作“东饶彭于晏”。 但是，潘海亮却在暗中发现，小彭除了会到处纹身和一个劲儿的傻笑之外，眼里写满了轻浮和无知，甚至还有许多令人不齿的富二代的陋习。 从某种意义上说，女儿潘瑜和“东饶彭于晏”的分手，其实也跟潘海亮的反对有关。因为，他真的很讨厌，肚子里没有东西的男生。尤其是，像王思葱那种喜欢沾花惹草的富二代。 而眼前这个小男生，浑身上下所洋溢的阳光气息，却是彭海亮很少看到过的。他是刑侦大队的队长，他是“潘老虎”，所以他当然相信自己的眼光。 他看了看女儿，又看了看这位小男生，满意一笑：“小雨啊，这位同学，是你同班同学嘛？我怎么，从来都没见过啊？” 孔书成冲潘海亮点了点头：“叔叔好。” 潘瑜：“爸，他不是我同班同学。他就是我之前跟你说过的，高二年级的孔书成啊。” 潘海亮一听“孔书成”三个字，顿时放下手中的茶杯。 而且，他还夸张地戳了戳手，然后立刻起身，结结实实地握住了孔书成的手：“哎呀，原来你就是东饶四中的孔书成啊！神童，简直是神童啊！” “叔叔，您说笑了！” 每次听见“神童”两个字，孔书成都会莫名地浑身起鸡皮。 潘海亮心情大好：“孔书成，我早就听说过你的大名了。很多家长都说，你是东饶四中历史上最厉害的学霸，你在短短一个学期之内，就从学渣，哦不，我的意思是说，从全班倒数提升到了全校第一，不不不，甚至是全省第一啊！这这这，真是太厉害了，太厉害了！来来来，小雨，你赶紧给我和小孔神通拍个照吧，我是他粉丝，我要留念” 潘瑜假装生气地瞪了老爸一眼：“爸，你今天是怎么了？人来疯嘛？” “少废话，赶紧滴，爸爸就不能追星了？” 潘海亮不管不顾，直接上手，搭在了孔书成的肩膀上。 孔书成：“！！！” 他自然知道，叔叔此刻的一举一动，当然也有表演的成分在里面。但总体来说，叔叔还是个比较有趣的爷们，他并不像大家所描述的那样，是一个动不动就掏枪掏手铐的“潘老虎”。 潘海亮：“来来来，小鱼，赶紧给我们拍一张，记得开美颜哦！我这橘子皮脸，跟这位孔神通一比较，落差太大了。” 孔书成只得歪嘴龙王一笑：“叔叔，您别叫我神童了，叫我书成吧。” “好好好，你们两个影帝神经病，给我笑一个！” 潘瑜拿过老爹的手机，咔嚓一下，拍下了两个男人的合影。 不到半分钟后 潘海亮就将这张帅气的合影，发到了朋友圈上。 并且配道“咱们家小鱼上午刚考完语，中午就超级学霸孔书成一起吃饭交流学习，希望小鱼能够借一借孔天才的学运！耶图片剪刀手” 很快，亲朋好友们就开始纷纷在这条朋友圈下面纷纷点赞和留言。 “小雨加油，高考必胜！” “小雨加油，清华美院等着你呢！” “哇哦，潘队好帅，祝小鱼美女金榜题名。” “潘队，这个孔书成应该是小鱼的男朋友吧！” “女儿很漂亮，女婿也很帅，潘队好福气啊！” “祝贺小雨，爱情学业双丰收！” “祝贺潘队，提前收获一枚开挂的金龟婿。” 潘海亮看着一条条的逗笑回复，心里也是乐开了花，甚至油然而生一种飘飘然。 他立刻统一回复道：谢谢叔叔阿姨的祝福和鼓励！ 对于那些说“女婿”的，他也回复了几个意味深长的“笑脸”图标。 这时，潘瑜也打开了手机。她看了看老爸刚刚发的那条朋友圈，立刻冲他翻了个白眼，然后在那条朋友圈下面发了三个捶打的表情。 潘海亮嘿嘿一笑，才懒得管它呢。 坦白说，孔书成这个男生，他是越看越喜欢了！ 金龟婿怎么了？ 女儿啊，你还是加油吧！ 争取，爱情学业双丰收！ 片刻。 潘瑜又给老爸使了个眼神：“喂，你吃饱了没？” 潘海亮：“差不多了。” 潘瑜：“你要是吃饱了，那你就赶紧回房间凉快去吧，我还有点儿事儿，想跟孔书成单独聊一聊，你在这儿不方便。” 潘海亮：“哈哈，你俩是不是觉得，我是个500瓦的电灯泡啊？” 潘瑜：“” 孔书成：“” 潘海亮嘿嘿一笑：“小鱼啊，都这个时候了，你俩要是有什么事儿，还是得等高考结束后再说吧？” 潘瑜忍无可忍地白了他一眼：“爸，我俩要讨论的，是关于数学的三角函数。我就问你，指数函数和复数函数，这些你懂吗？” 潘海亮笑着起身：“好好好，爸爸不懂，爸爸被鄙视了，你们俩聊吧，爸爸先走了。” 临走时，潘海亮又忍不住和孔书成握了个手：“小孔啊，以后有空，常来我家做客哈，以后你要有什么事儿，也可以找叔叔帮忙哦！” 潘瑜：“爸，你是刑侦大队的，整天和手铐电棍打交道，人家找你还能有什么好事儿嘛？” 潘海亮：“哈哈哈，那就来我家喝茶吧。” 孔书成：“好的，谢谢叔叔。” 潘海亮：“行，那你俩就慢慢聊吧。” 说完，就笑呵呵地离开了。 聪明如他，当然不认为女儿是在和孔书成谈什么“三角函数”。下午都要考试了，现在谈这些还有意义嘛？现在的年轻人啊，简直太把刑侦队长不放在眼里了。 潘海亮内心认为，只要不是“三角恋爱”，管你们谈什么“三角函数”都没问题。 潘海亮离开之后，孔书成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然后，他像个Du贩子一样，小心翼翼地从口袋里，将那道三角函数题的解答步骤又拿了出来。 潘瑜捂嘴笑：“喂，你至于嘛？怎么跟做贼一样。” 孔书成：“废话。你老爸是刑侦队长，人送外号潘老虎，我偷偷给你奶题，万一事情败露了，我搞不好要被抓的呢。” “咦，奶题？听着好恶心哦！” 潘瑜冷不住捂嘴笑道：“孔书成，你就大胆放心吧，这题要是真的会考，我爸他都说了，要直接抓你回我家呢” 孔书成：“抓我回你家？” 潘瑜：“对啊，我爸说，要抓你回去入赘啊。” 说完，她就没心没肺地哈哈大笑起来。 孔书成：“！” 昏古去哦。 入赘有风险，奶题需谨慎！ 这次，孔书成要不是为了获得“老鬼”的消息，打死也不敢不来这里现场奶题了。 425 十里相送 25分钟后，奶题结束。 在孔书成循循善诱的讲解之下，潘瑜这个“五行缺数”的小画家，也终于拨云开雾了。前前后后，这道数学压轴题，孔书成在她身上，一共耗费了整整1个多小时。 1个多小时，勉强理解性记忆了。 坦白说，如果把这1小时换算到孔书成身上的话，恐怕10道敲难的奥数难题都已经被他啃下来了。没办法，美术的数学，或许都是体育老师教的吧。 “耶，这题我终于彻底搞懂了，ありがとう，阿里嘎多，谢谢你，书成君！”潘瑜兴奋难耐，冲着孔书成鞠了个岛国躬后，还欠扁地说起了日语。 孔书成只好耸了耸肩：“钓鱼岛是中国的。” 潘瑜：“咦，书成君，你好没有意思哦，不要什么事儿都上纲上线好嘛。” “本来就是中国的。好了，师姐，该教的活儿，我也都爆肝教给你了。现在，你是不是也该投桃报李，跟我透露一下，有关那个老鬼的事儿呢？”孔书成的目光里充满了期盼。 潘瑜拍了拍的他的肩膀，嘻嘻一笑：“书成君，不要这么猴急嘛！” 孔书成：“………” 潘瑜：“有些事儿，不是我不想说，而是时候未到啊。” 孔书成：“什么意思？” 潘瑜用手敲了敲桌面上的那道数学题，嘿嘿一笑：“下午的数学，要是这题真的会考，你让我说什么都可以。别说是老鬼，就算是老色鬼，我都可以介绍给你认识。不过话说回来，下午，这题如果不会考，那可就呵呵了………你懂的吧？” “靠，你又给画饼啊？” 孔书成失望至极，却也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感觉，自己又被高五的老油条师姐给套路了。 潘瑜笑了笑，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喂，书成君，你又生气了？” 孔书成：“没有生气，我哪敢生潘老虎女儿的气呢？” 潘瑜：“小样，别以为我看不出来。放心吧，我潘瑜答应过你的事，从来都会兑现承诺的。只不过，我现在只能告诉你的是，老鬼其实就只是一个落魄的无业游民，他或许真不值得你去寻找。” “………” 孔书成皱了皱眉：“你说的这个老鬼，他到底是谁？” 潘瑜：“老鬼，其实就是我原来在双鹰画室里认识的一个模特，是个中年人，不算油腻，但是也很普通。那本牛皮笔记本，就是老鬼留给我的。” 孔书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那，老鬼的真名叫什么呢？除了‘老鬼’之外，他还有没有别的什么外号？” 潘瑜：“别的外号？” 孔书成：“对啊，比如说，有没有人喊过他‘红龙’啊，或者是‘红龙1号’啊？” 说这话的时候，孔书成尽量压低声音。 毕竟，“消失的红龙1号”，只是雪白系统提供给他的笼统信息。迄今为之，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个代号，到底意味着什么。 是正？是邪？ 他也无从得知。 潘瑜则表情怪异地望着孔书成：“喂，你没事儿吧？我怎么感觉，你跟我老爸越来越像了？有时候，从我老爸嘴里，也会经常冒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代号。” 孔书成挠了挠头：“别开玩笑了，你老爸是刑侦大队的队长，我怎么能和他比呢？” 潘瑜：“可是，你刚才说的，那个什么轰隆1号？” 孔书成：“不是‘轰隆1号’，是‘红龙1号’。” 潘瑜：“哦哦，我就听说过天地一号，或者是红星美凯龙，或者是嫦娥一号，可从没有听说过什么红龙1号啊！要不，我回头帮你再问问我老爸？” 孔书成：“不不不，千万别问你老爸，千万别问，求你了！” “好吧。” 潘瑜耸了耸肩：“你说的那个什么‘红龙1号’，我就真不知道是谁了。哦对了，孔书成，你到底要找他干嘛呢？我是说老鬼，或许不是你说的那个什么红龙1号哦。” 孔书成：“我觉得，老鬼在数学方面，应该是个绝顶高手，所以我想找他取取经………” 潘瑜：“取经？哈哈哈，该不会是取那个精吧？” 孔书成：“………！！！” 你妹的，果然是名不虚传的“高五浪姐”。 潘瑜依旧没心没肺地大笑：“孔书成，你是不是疯了？你的数学都已经这么厉害了，为什么还会想找一个补鞋匠帮你补课呢？哦不，是取精，哈哈哈，取精！” 孔书成：“补鞋匠？你是说，老鬼是个补鞋匠？” 潘瑜：“对啊。老鬼的第一职业，就是个补鞋匠啊。除了补鞋之外，他偶尔也会去做做模特。不过，人体模特他是不做的，毕竟那还是需要放飞自我的。一句话总结就是，老鬼其实只是个俗人，他跟很多没文化的农名工，其实也都差不多。” 孔书成：“啊………这样的嘛？” 一首凉凉，再次萦绕在他脑海。 难不成，那个笔记本的真正主人，并不是老鬼的？ 要不然，一个补鞋匠，怎么可能会知道黎曼几何、样条函数与毕竟论、无穷维李代数、量子场论、微积分方程动力学等等的高深学问呢？ 孔书成顿了顿，接着道：“师姐，要不，你还是带我去找找老鬼吧。我有点儿不甘心。” 潘瑜：“………” 她片刻没说话，只是脑海里，突然闪过老鬼曾经在医院里留下的那张便签纸。 便签纸上写着一段话： “潘瑜，你好，谢谢你救了我，希望你专心备考，不负韶华。另外，我注定是个失败之人，危险之人，为了你个人的安全考虑，请不要和我走太近，更加不要去试图找我。谢谢！” 犹豫了数秒，潘瑜再次抬头看了看孔书成，然后认真地说道：“孔书成，那万一，我是说万一啊………” 孔书成：“万一什么？” 潘瑜：“万一………老鬼他是个大坏蛋呢？” 孔书成：“大坏蛋？你刚才不是说，他只是个补鞋匠么？” 潘瑜：“哎呀，我只是说万一嘛。万一老鬼是个很坏的人呢？要知道，画虎画皮难画骨，画人画面难画心。谁知道，那个老鬼，以前到底做过什么坏事儿呢？” 孔书成：“呵呵，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你只要告诉我，老鬼住在哪儿就行，其他的事儿不需要你操心。再说了，你爸不还是刑侦队长嘛？” 潘瑜：“喂，我爸是刑侦队长，关你什么事儿啊？难不成，你要答应我爸，准备要入赘了？” 孔书成：“………” 再一次成功地陷入了“入赘”的诡异怪圈。 孔书成立刻摆了摆手：“入赘就算了吧，我爸就我一个儿子，他还指望着我传宗接代延续香火呢，我们老孔家，还指望着我给泱泱儒林培育出根正苗红的小小孔呢。” 潘瑜：“哈哈哈，那就不入赘。其实，我也是可以考虑下嫁的。” “………” 孔书成不想再跟眼前这个性情奔放的师姐“谈婚论嫁”了。 用龙飘飘的话说就是：孔书成，你还小！ 孔书成正准备起身告辞的时候，潘瑜又突然一把拽住了他的手：“书成，你放心吧。既然你执意要去找老鬼，我肯定会帮忙的。不过，你还是得答应我一件事儿，可以么？” 孔书成：“说罢，什么事儿？” 潘瑜：“下午要考数学，我会好紧张的。” 孔书成：“不用紧张，放送心情，相信自己。” 潘瑜摇了摇头：“不。你是不知道，我每年的数学，都考的很糟糕，我都有阴影了。” 孔书成皱了皱眉：“好吧，师姐，那你说说看，到底想要我怎么帮你呢？” 潘瑜：“你下午，送我去考场，可以嘛？” 孔书成：“送你去考场？” 潘瑜：“对啊，你送我到考场外面就行。” 孔书成：“………” 浪姐参加高考，我屁颠屁颠跑去“十里相送”，这………合适吗？ 该不会，又是个仙人跳吧？ ……………… . 426 学霸幸福感（求票求订阅） 西餐厅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法式黑椒牛排的香味。 此刻，潘瑜嘴里正紧咬着一根吸管，感觉吸管都快被她咬破了。毛南曾经说过，没事儿总喜欢咬吸管的女生，往往欲望都比较强。也不知是真是假！ “喂，孔书成，你又怎么了？” “哦，没什么。” “没什么，你干嘛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 “我在心疼，你嘴里的那根吸管。” “………” 潘瑜这才低头发现，吸管已经被她咬破了。于是，她尴尬一笑，换了根吸管………接着咬。 孔书成：“………！” “孔书成，等会儿你送我到考场门口，都不行嘛？”潘瑜目光狡黠地看着他。 孔书成立刻皱眉：“为什么要我送呢？我既不是你弟弟，又不是你男票，我干嘛要去送你进考场啊？再说，我也没有神功，能够助你高考一臂之力啊。” 潘瑜立刻瞪大了眼睛：“谁说的？你身上肯定有神功。要不然，你怎么能凭空看得见，别人试卷上的分数呢？” 孔书成嘴角微微一抽：“别逗了，我那都是瞎猜的。” 脸上神色平静，内心却慌了一匹。 看来，潘瑜果然是个人精，不好对付啊。 潘瑜顿了顿，然后一边咬着习惯，一边认真地说道：“孔书成，其实，有些事儿说出来，可能连你都不会相信。” 孔书成：“那就别说。” 潘瑜：“不，我一定得说。前天晚上，咱们俩………” 孔书成：“别说了，羞死了。” 潘瑜：“不，我不是说那个。我是说，在星巴克的时候，我就跟你面对面地坐着，结果……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爱上了学习。你说，奇怪不奇怪？” 孔书成：“这有什么奇怪的？你是学生，不爱上学习，难道要爱上黑帮老大？” 潘瑜：“不，你不明白我的意思。因为，我从来就没有过那样的感觉。那种感觉，真的太奇妙太尼玛不可思议了，简直就跟中邪了一样。说实话，从幼儿园到小学，从小学到高中，从高一到高五，我好像从来都没有过那样令我兴奋而且激动的学习状态了。” 孔书成：“………！！！” 雾草，这个潘瑜……果然有点儿东西啊！她果然是个善于总结人生体验的人啊！学艺术的女生，心思果然比正常人要细腻很多啊！ 没错，潘瑜刚才所说的“突然就爱上了学习”，其实就是因为受了孔书成“虎符学霸魔力磁”的作用和影响力。 而且，还是……【高级强度】。 同样的，毛南、刘铭、关浩林这几个学渣，孔书成其实也对他们执行过【高级强度】，但他们却没有潘瑜这样的悟性。 看来，人和人的差别的确很大啊！有些人一点就通，而有些人，天生就是二师兄的钝感力。 同样的“虎符学霸魔力磁”，作用在不同的学渣身上，就会有不同的反馈结果。毫无疑问，潘瑜是极其聪明、而且领悟力极强的人。她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就爱上了学习”，但她却坚信：这一切，有可能都和孔书成有关。 能够悟到这一点，她还是第一个！ ……… “师姐，你别开玩笑了，我身上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大的魔力，让你爱上学习呢？”孔书成轻抿了一口柠檬水。 “是真的。孔书成，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天晚上，一见到你，就莫名地爱上了学习。说实话，我喜欢那种感觉，那种感觉能够让我迅速地集中精力。求求你了，下午考数学，你再送我一程吧？有你在，我肯定会很有斗志的。” 潘瑜说话的时候，都开始用绵羊音了。 说明，感情已经升华了。 孔书成：“………！！！” 内心有些纠结。 他知道，潘瑜的感知方向是正确的。 他也知道，只要自己在考场外，对潘瑜来一波【高级强度】，就能够顺利地提升潘瑜的“学习热情和学习效率”，从而达到大脑高度兴奋和思想力高度集中的状态。这一点，对于一枚正参加高考的人来说，简直约等于开挂。 但是……… 问题来了。 万一，孔书成点击了【高级强度】之后，潘瑜又冲过来狂吻自己怎么办？ 要知道，“虎符学霸魔力磁”可是一把双刃剑啊，它除了能够让潘瑜“爱上学习”和“提高效率”之外，同时也会莫名地“人来疯”啊。 要知道，其他的女生，通常都是比较含蓄的（或曰闷骚），她们即便有了某种不该有的想法，也会尽力压抑自己。可是，潘瑜就不一样啊，她可是个高五的浪姐啊！ “孔书成，求求你了嘛，下去你就在考场外面送送我嘛！你要不送我去考场，我就不带你去找老鬼。” 说着说着，潘瑜又开始要上手了。 果然，是个喜欢咬吸管的女生呀！ 男女授受不亲。 孔书成果断起身，皱了皱眉头：“行了行了，下午我送你去考察，顺便再附送你一个中等意思吧！” 潘瑜：“………？？？” 孔书成说的“中等意思”，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 下午3点到5点，是高考第二场。 考试项目：数学。 连续三年来，潘瑜最担心的科目就是数学。在过去的三年里，他数学成绩，最高的一次，也仅仅只有75分，所以她都经常自嘲“五行缺数”。 但是这一次，孔书成送她到考场外面之后，她果然就不紧张了。尤其是，孔书成还特意和她握了握手之后，三天前曾经出现过的奇妙感觉，再一次降临到她身上了。 一股莫名的“爱上学习”的冲劲儿，在潘瑜的血液里奔涌着。 那一刻，她真的很想再和孔书成……… 只是，刚一愣神，孔书成就消失在茫茫人海了。 孔书成匆匆离开之后，潘瑜深吸了一口气，整了了一下思绪，昂首阔步走向考场。 试卷发下来之后，潘瑜发现自己的阅卷能力都比以前更强了。 前面的基础题，她都发挥的相当不错。 大概30分钟之后，她又感觉状态有些下滑。 或许，是有些累了……… 她没有多想，硬着头皮继续做题。 大约，过了一个半小时之后……… 潘瑜将会做的试题基本都做完了，开始做后面的难题时，她的目光才不小心瞟了一眼最后面的那道压轴题。 等等……… 她突然感觉，仿佛不对劲！ 那道题………好像，很眼熟！ 再定睛一看！ 已知函数 f(x)= e x (e x ? a)? a 2x ．(1)讨论 f(x)的单调性；(2)若 f(x)? 0 ，求 a 的取值范围是多少？ “啊！” 潘瑜的脑袋嗡的一下就炸了。甚至，她因为情不能控，还在考场内轻声尖叫了一下。 两个监考老师，立刻紧张兮兮地冲到她跟前，怒目而瞪，庄严地警告：“喂，同学，考试的时候，请不要发出任何声音！” “………” 几个呼吸后，潘瑜虽然安静下来了，但她还是感觉浑身都在发抖。甚至，她的额头都有青筋暴出，并且在不停地冒着虚汗。 一位监考老师觉得她不对劲，连忙又压低了声音询问：“喂，这位同学，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提前交卷呢？” 潘瑜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那颗狂跳不止的小心脏，然后粗粗地喘了两口气。 在平复完心绪之后，她又咧嘴一笑：“不，不用了，老师，我很好，真的很好！” 监考老师：“………！” 所有人：“………！” 潘瑜没有再说话，只是揉了揉太阳穴后，认真地将孔书成教给她的答案和步骤，认真地写在试卷上： 解：(1)设 g(x)= x 2 ? ax ? a 2 ln x ，则 f(x)= g (e x )，可以看成是函数 g(x)和指数函数 y = e x 的复合函数．函数 g(x)的导函数 g ′(x)=(2x + a)(x ? a) x ，因此当 a lt; 0 时，函数 g(x)在( 0，? a 2 )上单调递减，在(? a 2 ，+∞)上单调递增……… 这一刻，当考场内几乎99%的人都望着这道压轴题而发呆思考人生的时候，潘瑜却体会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幸福感。 这种幸福感，叫作“学霸幸福感”！ 这种幸福感，叫作“高处不胜寒”！ . 427 是我不小心透露了你的伟大和牛逼 “叮铃铃” 一串清脆的考场铃声响起。 “好了，好了，大家不要再做了，赶紧交卷吧。”考场内，两位监考老师如黑白无常一般，面无表情地催促着同学们交卷。 教室里，顿时哀鸿一片。 潘瑜所在的404号考场，全都是一些考美术、音乐、表演或者是播音主持专业的艺术生。这些人的文化成绩，80%以上都是鬼见愁。尤其是音乐和舞蹈专业，很多本科院校的文化录取分数线，仅仅需要200多分。连毛南和刘铭这种星级学渣，都能够和他们打个平手。 在好多年以前，很多艺考生其实是不需要考数学的（数学科目只作为参考分数）。那时候，每逢数学高考的时候，据说很多艺术生一收到试卷，就开始做选择题，做完选择题，就开始用草稿纸画速写，根本不用在乎数学到底考了几分。 潘瑜的小舅舅，就是1998年考上国美的。那一年，美术类考生不需要考数学，他小叔的数学就仅仅只考了17分。但这，并不影响小叔被国美版画专业录取。 现在当然不同了。 数学科目，成了大部分艺术生的死穴。 比如现在，大部分的考试，第二张试卷基本都是环保卷。 潘瑜却不同。 最后那道15分的压轴题，她已经稳拿了。 孔书成之前的判断，几乎和这道题一模一样。除了在文字表述上稍稍做了些修改之外，潘瑜只需要将之前的答案，如实写下来，15分就到手了。 直到这一刻，她的脑袋还因为太过兴奋而有些嗡嗡作响。坦白说，对于她这个“五行缺数”的美术生来说，15分的数学压轴题，这在以前连想都不敢想啊！ 放眼整个考场，恐怕也只有她一个人，将最后这道压轴题肝出来了。 这种感觉……妙啊！ 考场铃声响起之后，她又看了看最后一题，心里那个美滋滋啊！ “好了好了，别再看了，赶紧交卷吧！” 监考老师，再次敲了敲潘瑜的桌子。 她看了看试卷，兴奋难耐，又忍不住亲了一口那道压轴题。 而此刻，坐在她后排的，那个名叫郭娇的女生。看见她的试卷之后，整个人都懵圈了。 郭娇也是一位艺术生，不同的是，她所报考的专业方向是“美术史论”。 美术史论专业，往往更加侧重于“理论研究”，所以对考生画画水平的要求并不是太高，但是却对文化分数要求很高。尤其是三大美院（清美、央美、国美）的美术史论专业，每年的文化分都远超一本线。 换句话说，郭娇虽然画画水平很臭，但她的文化成绩却是杠杠滴实力派。她最后一次的文化模拟考试，总分都考了560多分，超过文科一本线。不仅如此，郭娇每次的数学考试，成绩基本都能保持在120分左右。 在所有艺术生里面，像郭娇这种报考“美术史论”方向的艺术生，简直就是魔鬼一般的存在。他们的文化成绩，完全可以降维打击潘瑜。 但是，这一次。 郭娇起身，不小心看到了潘瑜的试卷之后，不禁一愣。 坦白说，郭娇也认识潘瑜。她知道，潘瑜是个高五的师姐了；她更加知道，潘瑜每年都是因为文化成绩不行，而被清华美院和中央美院排除在门外的。尤其是，潘瑜的数学成绩，几乎从没有考过80分以上。 可是，眼前的一幕，却让郭娇石化了。 她发现，潘瑜居然将最后一道压轴题做出来了！ 这，这怎么可能呢？ 开什么国际玩笑呢？ 要知道，郭娇这种数学尖子，在面对最后那道题目的时候，都有自知之明地放弃了第二问啊！可是，潘瑜师姐，怎么就全都写满了呢？ 如果最后一道题只是个选择题、或者填空题，郭娇并不会再也。毕竟，大家都是蒙嘛！ 可是………那是一道正儿八经的三角函数的论述题啊！ 这可真是，见鬼了啊！ 一个复读了三年的学渣浪姐，怎么可能做得来数学卷的压轴题呢？ 郭娇起身的时候，还认真看了看，潘瑜的第一问和她回答的一毛一样。 第二问，郭娇看了看，也的确是那个思路。 试卷上交完毕之后，潘瑜就吹着兴奋的口哨离开了。 郭娇立刻加快脚步，追了上去：“师姐，我刚才看你，最后一题，好像也写满了啊？” 潘瑜停住脚步，扭头看了看郭娇一眼：“对啊，怎么了？” 郭娇：“哇，师姐，你真的好厉害哦。最后一题那么难，你居然都会做？我第二问，都直接空白着呢。” 潘瑜：“是吗？你不会做，别人就不应该会做了？你这是什么神逻辑？” “………” 被高五的浪姐diss了一顿后，郭娇耸了耸肩，尬笑道：“是是是，还是潘师姐厉害。请问师姐，那题……你之前是不是做过啊？完全没道理啊，那道题，它那么难！” 潘瑜有些烦她了。 她很早就听人说，郭娇虽然画画很烂，但却总喜欢狗眼看人低，而且特别喜欢拿自己的文化成绩，去鄙视其他的艺术生。 潘瑜翻了个白眼，然后轻咳一声：“实话告诉你吧，这题，我男朋友之前跟我讲过，所以才会做啊。” 郭娇：“哇哦，难怪！师姐，你好幸运哦。真羡慕你，找了个这么厉害的男朋友。” 话音刚落，后面有人突然大声道：“那是当然啊。你也不去打听打听，咱们潘瑜师姐的男朋友到底是谁。” 两人同时扭头一看，原来是九蛇。 那天在星巴克，九蛇和小芳亲眼目睹了不该目睹的一切。 潘瑜瞪了她一眼：“喂，九蛇，你可别瞎说。” 九蛇：“我没有瞎说啊！” 郭娇立刻追问：“喂喂喂，九蛇，你快说，潘师姐的男票到底是谁啊？刚才，潘师姐说，她的男朋友帮她押中了最后那道15分的压轴题哦。” 九蛇顿时眼睛瞪得老大：“不是吧？孔仙人这么牛逼？他居然………押中了高考题？” 郭娇也吃惊地张大下巴：“不是吧？潘师姐的男票，居然是……咱们东饶四中赫赫有名的孔仙人？” 潘瑜没说话。 她只是，隐隐地感到，事情仿佛……有些不妙。 因为，她答应过孔仙人，绝不会透露半点儿有关压轴题的秘密的！ 这下好了！ 郭娇是个大喇叭，九蛇也是个超大号的大喇叭。两个大喇叭加在一起，该不会对孔仙人造成不必要的影响吧？ 带着一份忧虑，潘瑜低头走出了考场。 大概5分钟左右……… 潘瑜刚刚上车，手机就响了。 果然，是孔书成打来的。 潘瑜很兴奋，刚想说声“谢谢”，结果就被孔书成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喂，师姐，你有没有搞错啊？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的嘛？那道压轴题，千万不要对外说啊。这下可好了，你可把我给整惨了………” “………”潘瑜预感到事情不妙，小声问：“喂，孔书成，怎么了嘛？” 孔书成：“怎么了，怎么了，现在全世界都知道，我押中高考题了！我特么，都被堵在厕所里，出不来了………你们高三年级，起码有一百多号人，堵在厕所门口，喊着要我给他们灌顶和开光啊。我特么………屎都拉不成了，啊啊啊啊！” 电话里，孔书成那一声“嚎叫”，充满了“拉屎都拉不成”的画面感。 潘瑜：“………！！！” 对，对不起啊，孔仙人。 是我不好，不小心出卖了你！ 是我不小心，透露了你的伟大和牛逼！ ……………… . 428 暴殄天物 事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挂掉孔书成的电话后，潘瑜又赶紧登录了一下高三年级的微信群。 果然，炸群了！ 几十上百条信息，全都是她的。 “卧槽，潘师姐，你真是不厚道啊，居然吃独食啊？” “9494，你男票那么厉害啊，没想到藏得那么深啊？” “孔仙人太牛逼了。不仅能够猜中别人试卷里的分数，而且还能押中高考数学题？” “而且，还是压轴题哦！” “潘瑜，求求你，让孔仙人雨露均沾吧。” “潘瑜，你吃肉，也让我们喝点汤吧。” “潘瑜，潘师姐，你家男人，还有什么压箱底的神预测没有？” “潘瑜，外语求作题。” “潘瑜，物理求压轴题。” “潘瑜，化学求压轴题。” “潘瑜，求一切高考题。” 潘瑜看着那些柠檬精戏精们的留言，心里莫名的有些愤怒，当然也有些舒服。 长久以来，她在整个高三年级里面，一直都是被群嘲的高五学渣，一直都是个被无视的小透明。这下好了，仅仅因为一道“数学压轴题”，她就被推上了风口浪尖，而且成了大家眼中的“牛夫人”。 尤其是，九蛇那张大嘴，渲染而且夸张地说，她曾经在星巴克里面，亲眼目睹了“孔书成和潘瑜的阴阳双修画面”更加让瓜友们鸡血爆棚。 无奈，潘瑜只好在微信群里澄清道：“喂，九蛇，你这个烂嘴别瞎说，我跟孔书成只是普通朋友关系。那道压轴题，大家也别瞎猜了，跟孔书成没关系。” 话音刚落，立刻又炸群了。 大家纷纷认为“解释就是掩饰。” 无奈，潘瑜她也不想再解释，直接关掉了微信。 而这时 正开着车的老爸潘海亮，却突然将他的手机，丢给了女儿潘瑜。 潘瑜打开老爸的手机一看，顿时皱起了眉头。 甚至，心都沉了下来。 原来，就在刚刚，市公安局的陆局长，给老爸潘海亮发了一条长长的短信“老潘啊，刚才接到群众的举报，说你女儿这次的高考，好像开了天眼？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下午你来局里一趟，我们碰个头聊聊吧。高考，毕竟是大事儿。哦对了，你女儿还在高考，这件事儿就先不要惊动她了。” 面对条来自山峰的质问，潘海亮并没有慌。 他只是微笑着，看了看观后镜中的女儿，然后平静地道：“元芳，你怎么看？” 潘瑜冷哼一声：“身正不怕影子斜。” 潘海亮点了点头：“很好，这才是我潘老虎的女儿。” 潘瑜没说话。 父女俩沉默了片刻。 潘海亮突然又情不自禁地摇了摇头，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妈拉个巴子的，我潘老虎半生都在为人民服务，抓了半辈子的坏蛋。可是万万没想到，那些被我整过的家伙，居然在我女儿高考的时候，还对我进行无端的举报和指责。而且，还直接举报到陆局长那儿了真是，亡我之心不死啊！” 潘瑜眼睛望着窗外，犹豫了片刻，然后轻咳一声：“爸，无风不起浪。有些事儿，也不完全是空穴来风。” “？” 潘海亮顿觉事情重大，立刻将车子靠边停好，然后扭头定定地看了看女儿：“小鱼，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真的获得了高考数学答案？” 潘瑜咬了咬嘴唇，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嗯！” “啊” 潘海亮惊呼一声，整张脸都变了：“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提前获得答案呢？” 他正要发飙时，女儿潘瑜却摆了摆手：“爸，您先别激动。之前，我不是也问过你嘛？如果，有人提供了高考答案给我，你会怎么做呢？当时，你还笑嘻嘻地跟我说，如果是个帅哥，那就把他抓去咱们家入赘的呢。怎么，你自己说过的话，这么快就给忘了？” “” 潘海亮皱了皱眉：“你的意思说，答案是孔书成提供给你的？” 潘瑜点了点头：“是的。孔书成押中了一道15分的数学压轴题。或者，换句话说，他就像诸葛亮一样，成功地押中了一道题。这件事儿，没人会相信，甚至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潘海亮瞪大了双眼：“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女儿潘瑜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前天晚上，她就像开了天眼一般，就在我的书包里，找到了一张复习试卷，而那个试卷里面，有一道题目，刚好就跟今天的高考压轴题一模一样。” 潘海亮：“！！！” 内心震惊的无话可说。 整整十几个呼吸之后，他才缓缓地点头，认真地对女儿说道：“你确定，孔书成押中的那道试题，就在你的复习试卷上？” 潘瑜：“那当然。那张试卷，现在还在我书房里面呢。这几天，孔书成只是帮我厘清了那道题的解法。” 潘海亮：“既然是这样。那么，孔书成就不算舞弊，顶多只能算是他神机妙算。不过，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潘瑜笑了笑：“爸，孔书成身上不可思议的地方，还多着去呢。他啊，简直就像是个外星人。” 接下来，潘瑜还将孔书成“猜中试卷分数”的事儿，说给了潘海亮听。 潘海亮干了20多年的刑侦，听完之后，浑身都开始起鸡皮了。 妈的，太颠覆了。 他呆呆地看着女儿，然后愣神地道：“孔书成他真的有这么神奇？” 潘瑜：“我骗你干嘛？我们私底下，都喜欢叫他孔仙人，你细品。” 潘海亮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老爸说过的话，就一定要算数了。” 潘瑜：“爸，你说过什么？” 潘海亮笑道：“爸爸之前不是说过了嘛？如果是个帅气的小伙子，给我女儿透露了高考题，那就一定要抓他回家，然后让他入赘啊。这个孔书成，如果像你说的，居然有这么牛逼的话，如果不把他抓回家入赘，岂不是暴殄天物了？” 潘瑜：“！！！” 429 题来 两天后，高考结束，高二年级复课。 一大早，孔书成刚坐进教室，就被同学们给团团围住了。大家所关心的问题就只有一个：孔仙人是否真的押中了一道高考数学压轴题？ 这两天来，经过瓜友们的疯狂宣传，孔书成也几乎成了神一样的人物。甚至，有一家本地的报社记者，昨晚还拨打了他的电话，向他求证“数学高考压轴题”的事儿。 对此，孔书成当然是矢口否认。 只要他坚持“打死都不承认”的原则，就没人知道这件事的真伪。毕竟，潘瑜的高考试卷，也没人能够亲眼看到。只要潘瑜本人守口如瓶，这件事儿随着时间的推移，就会慢慢被人淡忘。而且，潘瑜也已经发誓，不会再去谈论这件事儿了。 但即便如此，高二0班还是有不少同学，想着要和孔书成套近乎。 鬼脚七拍了拍孔书成的肩膀：“队长，能量不小啊，没想到你居然连高考题目都能搞到啊！” 冯堂则一声不响地，将特仑苏牛奶塞进了孔书成的抽屉：“孔仙人，咱啥也不说了，明年的高考，我能不能上985，就全指望你给我开小灶了！” 其他同学，也都围过来手动点赞。 只有前排的程培风，冷哼一声：“呵呵，脑子是个好东西，只可惜你们都没有啊。没想到，你们这些脑残粉，居然会相信孔仙人能够预测到高考题目？他真要有这么厉害，像新东方教育、学而思网校这种培训机构，都愿意花几百万年薪挖他过去做兼职讲师了吧？那他这辈子，不就可以躺平了嘛？” 所有人：“” 大家想了想，又觉得程培风说的不无道理。 一个高中生，又不是章鱼保罗，怎么可能预测得到高考题型呢？ 这时，一向不善言语的吕慢慢，却突然来到孔书成身后，开始不停地给他做起了全身按摩和疏通：“燕雀安知鸿鹄之志。我师父的牛逼之处，岂是你们这些凡夫俗子能够看得破的？师父，你先别动。这几天，你给潘瑜师姐发功辛苦了，让我来好好给你按摩一下吧。前段时间，我在网上自学了一套张天师的按摩神法，保证能够让你心情放松。” 吕慢慢一边帮孔书成按摩着，一边还念念叨叨地咏唱着任脉穴歌：“任脉中行二十四，会阴潜伏二阴间。去骨之前中极在，关元石门气海边。阴交神阙水分处，下脘建里中脘前” 孔书成有些尬，连忙将吕慢慢推开：“行了，慢慢，你就不要跟他们一起瞎起哄了。程培风说的也没错，高考押题的事儿，我真没有那么大的能耐啊。” 吕慢慢：“师父。所有高三年级的人都这么说了。他们还说，全国恐怕就只有你一个人能够押中高考题了。老实说，慢慢我的要求不高，只求师父能够助我一臂之力，让我能考个一本就行了。” 孔书成摇了摇头：“慢慢，你想考上一本，还是得多花点儿时间在外语和数学上，千万别再把时间花费在任脉穴歌上了。这个，高考真不会考！” 吕慢慢：“师父，你要是知道哪题会考，一定要提前通知我啊！”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小卷毛沙沫一把推开了：“滚，你个臭道士，还是赶紧走吧，浑身都是一股熏肉臭味儿。” 吕慢慢：“怎么会有熏肉味儿呢？” 沙沫：“你整天在寝室里偷偷地烧香拜佛，身上不会臭嘛？” 吕慢慢：“喂，我拜的是太上老君，不是佛祖啊。虽说佛道是一家，但还是有所区别的。” 沙沫：“滚，管你拜什么太君。” 吕慢慢：“你” 脸都气紫了。 孔书成却忍不住笑了。 片刻，瓜友们渐渐散去后，沙沫又从书包里拿出了手机，然后打开微信，小声地问：“喂，孔乙己，这两天你都没有看综合营的微信群嘛？大家可都在讨论你呢。” 孔书成：“讨论我什么？” 沙沫呵呵一笑：“大家都在讨论，你跟潘金莲的那事儿啊，还有那道数学压轴题啊！” 孔书成：“潘金莲？” 沙沫：“就是，你的那个高五师姐潘瑜啊。” 孔书成：“一会儿叫人家潘玉良，一会儿叫人家潘金莲，可真有你们的。” 沙沫：“哎呦，这就学会护犊子了？看来，你俩真的黏糊在一起了啊？” 孔书成：“别瞎说，根本就没有的事儿。” 沙沫：“我可没瞎说。昨天和前天，潘瑜参加高考的时候，你都亲自送人家到考场，据说你俩还眉目传情，画面一度辣眼睛呢。现在，全校都在疯传，说你俩有一腿，而且大家还说了” 孔书成：“说啥？” 沙沫：“大家说，这次如果潘瑜化分能够过线的话，那肯定都是你的功劳。到时候，潘瑜考上了清华美院后，你俩就能够在清华校园里比翼双飞了。像我们这种卢瑟，就只配吃瓜当背景板了。” 孔书成：“沙沫，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自卑了？我建议，你少吃点儿瓜，多把心思花在化竞备考上吧，争取进入国家队，清华不就稳了嘛？” 沙沫长叹一气：“害！你让我杀进化竞国家队？那还是杀了我吧！除非，你能搞到化竞决赛的压轴题，哈哈哈。” 两人正说话间，董洪明突然在微信群里面说话了：“喂，兄弟们，群里还有活口嘛？江湖告急，江湖告急！” 沙沫秒回：“有屁就放。” 董洪明：“刚才，我有个表妹，给我发了一道奥数题，大家集思广益，看看能不能帮我理一理思路？我怎么感觉，一头雾水啊？” 沙沫：“你表妹是什么滴干活？” 董洪明：“复旦附中的，今年也是高二，准备参加奥数。听我姑姑说，我表妹的奥数水平，进入沪市的省队那是小菜一碟了。” 沙沫：“你表妹这么厉害，她居然还有做不出来的题目？” 董洪明：“不好意思，这道题，我表妹她已经做出来了啊。不过，她还是想挑战一下咱们综合营的软肋啊。她想见识见识，咱们综合营里面，到底有没有和她较劲儿的实力派。” 此言一出，其他综合营的同学，全都纷纷冒泡，开始摩拳擦掌。 “奶奶的，欺我朝中无人？” “就是，少废话，题来！” “题来1” “题来1” “题来1” 董洪明立刻将那道几何证明题，转发到了综合营的微信群。 大家一看题目，瞬间懵逼： 如图令P，Pa，Pb，Pe，Q，Qa，Qd，Qf，R，R8，Rc，Rf，S，分别为ABE，BCF，CDE的内心与旁心，有完全四边形BPaSCER，PaQDEASc的密克尔点P1，Q1，R1，S1即直RRs，SSe，PbPe，RRf，SSd；PaPe，QQf，SSc；PPr，QaQf，RRc的三圆的交点。追答令P，Pa，Pb，Pe，Q，Qa，Qd，Qf，R，R8，Rc，Rf，S，分别为ABE，BCF，CDE的内心与旁心，有完全四边形BPaSCER，PaQDEASc的密克尔点P1，Q1，R1，S1即直RRs，SSe，PbPe，RRf，SSd；PaPe，QQf，SSc；PPr，QaQf，RRc的三圆的交点。 求证：完全四边形各边共交成四个三角形，他们的内心、旁心共16点在每个三角形中，分别以内心、旁心两两的连接线作图，如此一共可得24个圆这24个圆，除三三交于各三角形的内心、旁心外，又三三交于其他16点这16点连同各三角形的内心、旁心计32点，分布在八个圆上，每圆上有八点这八圆组成两组互相正交的共轴圆，每组含四圆，它们的等幂轴通过完全四边形的密克点 微信群里，片刻鸦雀无声。 坦白说，大家只是看了看这道证明题的图形，就已经自闭了。 这特么还是人做的几何题嘛？ 430 官宣 这道几何题，似曾相识。 但是此刻，大家却全都默不作声了。 董洪明：“喂，道友们，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啊？你们是不是，都已经在动手开练了啊？” 他这么一说，其他人才纷纷留言开喷。 程冉冉：“喂，土屋宏明，你是个蛇精病吧？一大早就发这么膈应人的证明题，有意思嘛（狗头）” 朱晓军：“就是。这题，我不是不会做，只不过大爷我有密集恐惧症，刚才一看到这些图形，我就要抓狂了。除非你发个200元的红包悬赏一下。” 况琳：“这题有毒，光看图片，我就头晕低血糖了。你们是神农，你们拿去肝吧，我遁了。” 孙天齐：“这道题，应该就是道搬砖题吧？难道，你表妹有强迫症嘛？她居然会爱上这种这种滥题？” ……… 董洪明发了几个冒汗的表情：“不会吧，兄弟们，咱们综合营真的就没有一个能打的嘛？” 沙沫：“土屋宏明，你确定，这道题，你表妹也能够解出来？” 董洪明：“废话，那必须啊。刚才，我表妹说了，她已经完美地解出来了啊。要不然，她怎么会发给我呢？坦白说吧，她就是想打我脸啊！哦对了，顺便她也想打一打咱们西江省综合营的脸。反正，你们要是都做不出来，我也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这就说明，咱们省的数学水准，确实要比沪市要低很多啊，难怪我表妹说，她们可以降维打击咱们了呢。” 沙沫：“你表妹也是个嘴炮吧？你问问她，这道题，她花了多久？” 董洪明：“她说，撑死也就只用了十五分钟吧。” 沙沫：“………！！！” 所有人：“………！！！” 十五分钟之内，能将这道证明题完美搞掂，看来董洪明的表妹的确有资本狂啊！ 董洪明：“内个，宁才哲在吗？孔仙人在吗？他俩不是号称咱们综合营中的数学天花板嘛？让他俩冒个泡，试试看呗。” 话音刚落，宁才哲就秒回：“这题，我做是肯定能做出来，不过………时间可能要超过15分钟了。再说，我现在还在上课，下午再说吧。” 董洪明：“那，@孔仙人呢？我们伟大光荣正确而且能够预测到高考压轴题的孔仙人呢？呼叫孔仙人！” “呼叫孔仙人！” “呼叫孔仙人！” “呼叫孔仙人！” ……… 这时候，小卷毛沙沫扭头一看，竟然发现孔书成不知何时，已经从旁边抽出两张空白草稿纸，开始咔咔咔地埋头写起了证明步骤。 距离上早读课时间，仅仅只有不到五分钟了。 只要一上课，龙飘飘一来，手机就不能再用。 沙沫：“………” 暗自捏了一把汗。 然而，时间仅仅过了大约三分钟后……… 孔书成桌面那两页草稿纸上，竟然写满了整齐而有序的证明步骤。 沙沫：“………！！！” 她虽然不能断定，孔书成的证明步骤是否正确，但是这个刷题速度，实在是太震撼了。她猛然抬起头，仿佛像看怪胎一般看着孔书成：“喂，孔乙己，你不是吧？这么复杂的证明题，你居然……都能肝出来？” 孔书成：“这题虽然看着复杂，其实并不算太难。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几何瑰宝》上的题型，只要心细一点，熟练掌握欧几就可以了。” “………” 沙沫片刻没说话，只是将孔书成的两页纸的证明步骤，发送到微信群里。 董洪明：“喂，这题是谁做的？” 沙沫：“孔仙人。” 片刻，董洪明惊愕道：“卧槽，太高能了吧？刚才，我把孔仙人的证明步骤发给我表妹看了，她说过程很完美，甚至比她的方法节约了两步。牛皮普拉斯啊！哦对了，我表妹还问，孔仙人是不是很早以前就做过这道证明题？这个答案，是不是他之前做的？” 沙沫：“呵呵，那你表妹也太小看咱们孔仙人了。你就转告你表妹吧，我刚才目击了孔仙人证明的全过程，而且我还掐表算了一下时间，孔仙人做完这道题，一共只用了2分19秒钟。你们细品。” 所有人：“………！！！” 不多时，董洪明也激动地回道：“天哪，刚才，我那个不可一世的表妹也回复我了。她说，在孔仙人面前，她也只是个战五渣。” 随后，综合营的微信群里，就立刻有人纷纷跟帖。 “战五渣+1” “战五渣+1” “战五渣+1” “战五渣+1” ……… 沙沫也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孔乙己，我现在，终于有点儿相信，你真的能够押中高考的压轴题了！” 孔书成没有说话，只是淡然一笑。 很快，上课铃就响了。 不知为何，周落霞今天早上居然迟到了。她背着书包，低头经过孔书成身边时，孔书成朝他微微一笑：“嗨，怎么迟到了？” 周落霞没说话，只是兀自回座位，然后眼神也没有和孔书成有任何的交流。 旁边的沙沫倒是幸灾乐祸：“嘿嘿，知道人家为什么不理你了嘛？” 孔书成摇了摇头。 沙沫：“还不是因为，你和潘瑜的事儿？周姐她，吃醋了呗。” 孔书成：“我跟潘师姐，真的没有什么啊！” 沙沫：“鬼才信。九蛇都说，她亲眼看见，你俩都在星巴克内个了呢。” 孔书成：“九蛇的话，你们也能信？” 沙沫呵呵一笑：“九蛇的话，我们当然不怎么信。但是，潘瑜的为人，我们怎么会不清楚呢？要知道，她可是阅人无数啊。孔乙己，别怪姐姐我没提醒你，要论情场道行，你可不是潘瑜的对手哦。” 孔书成：“你想太多了。我找潘师姐，真的只是想………算了，懒得说了。” 孔书成终究还是没有把“老鬼”两个字说出口。 ……… 果然，如沙沫所说的一样，周落霞或许真的有些生气了。整整一上午，她都没有和孔书成说一句话。甚至，有时候，还故意回避着和孔书成的接触。 中午放学。 周落霞决定吃完饭，刚要回寝室的时候，孔书成在第二食堂门口叫住了她：“落霞，你等等！” 周落霞停住了脚步，但是并没有回头。 孔书成几步上前，来到她身边：“喂，你在生我气？” 周落霞没说话，只是眼睛望着不远处的操场。 孔书成：“你别听九蛇和那些高三年级的人胡说，我跟潘瑜师姐她，真的没有………” 周落霞：“没有什么？” 孔书成：“反正，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只是，想通过潘瑜找到一个人。” 周落霞：“什么人？” 孔书成：“说出来，你也不认识，一个外号叫‘红龙1号’的人。” 周落霞：“………” 没说话，但是眼神却微微地收回了一点。 孔书成：“落霞，你相信我，我跟潘瑜师姐，真的没有什么。” 周落霞缓缓地回头，定定地望着孔书成，眼眶里不知何时早已噙满了泪水。 孔书成没说话，只是走过去，一把紧紧地拽住了她的手腕……… 那一刻，不知为何，周落霞整个身体都颤抖了一下。 两人很有默契地正要向着旁边的橘树林深处走去的时候，身后突然有个粗粗的男中音咳嗽了一声，并且说道：“孔书成，我女儿她……在校门口等你！” 扭头一看，原来是潘瑜的父亲潘海亮。 此刻，潘海亮身穿着一套蓝色的警察制服，不怒而威。 甚至，周落霞都被他那犀利如刀的眼神，都吓了一大跳！ 孔书成点了点头，突然将周落霞的手握得更紧，然后镇定一笑：“叔叔你好，这是我女朋友！” 潘海亮：“………！” 周落霞：“………！！！” 她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或许是孔书成第一次当着别人的面，称她是“我女朋友”。那一刻，不知为何，她心如撞鹿。一股难以言表的幸福感，犹如电流一般，袭上心头……… 这是，传说中的官宣吗？ ……………… ( 431 一路向西 既然潘海亮都来了，橘树林是不可能橘树林了。 自觉充当了电灯泡之后，潘海亮也摇头笑了笑，尽管笑容显得很僵硬：“孔书成，潘瑜在外面等你，她说想带你去找一个人。” “………” 孔书成没说话，只是继续牵着周落霞的手，目光纯净地望着她。 “你去吧。” 周落霞脸颊绯红，轻轻地将手挣脱出来。 “你不会误会吧？”孔书成小声地在她耳边问。 “不会，早去早回吧，下午还有课呢。哦对了，早上董洪明在微信群里发的那道证明题，我刚才也做了一遍。” “是吗？证明出来了嘛？”孔书成显得很兴奋。 “嗯。”周落霞点了点头，很快又有些不大满意地皱了皱眉：“不过，我整整花了18分钟，比你差多了。看来，我也是个战五渣。” “不，你可不是战五渣！” 孔书成笑了笑，然后用手捂着嘴，小声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 “啊，你………” 周落霞羞涩难当，气得直想跺他一脚。 坦白说，他俩这一波“打情骂俏”的狗粮，算是把身后的潘海亮给撑死了。 ……… 片刻，周落霞回寝室。 潘海亮则和孔书成一起走向校门口。 或许是狗粮吃太多，心里也堵得慌，潘海亮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支烟，兀自点上。四中的保卫科长桂太彪正好从旁边经过，他刚想提醒潘老虎“校园里禁止吸烟”，但是看了看潘老虎那身警服和肩章，又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只是微笑着冲潘老虎点了点头。 潘海亮心情明显不好，所以没有回应，只是郁闷地抽着烟。 桂太彪悻悻然离开之后，潘海亮才呼出一口烟，突然扭头问孔书成：“刚才那个女生，是你的女朋友？” 孔书成认真地点了点头：“嗯。” 潘海亮：“她叫什么名字？” 孔书成：“周落霞。” 潘海亮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哦，原来，她就是周落霞？” 孔书成：“叔叔也听说过她？” 潘海亮：“嗯。她爸爸叫周浩，是海洋研究所的所长，妈妈叫林岚，刚刚被提拔为中医院最年轻的院长，她的外公叫林泊真，中科院院士，复旦老教授，国内专门研究高温超导的定海神针级人物。” “………” 孔书成内心一惊。心里想，潘老虎，真不愧是市刑侦队的大队长。估计，他就差周落霞手指纹上有几个罗不知道了吧？ 见孔书成默不作声，潘海亮又深吸了一口烟：“孔书成，你别误会。关于周落霞的这些个人资料，也不是我去刻意了解的，而是小鱼昨晚跟我说的。” 孔书成“哦”了一声后，没再说什么，只是低头走路。 潘海亮突然问：“你俩，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孔书成猛然抬头：“叔叔，您什么意思？” 潘海亮：“咱们都是大老爷们，我就想直接点儿问，你和那个周落霞内个了没有？” “………” 孔书成皱了皱眉：“叔叔，您问这个问题，不觉得……唐突和尴尬嘛？” 潘海亮尬笑地点了点头：“呵呵，那我知道了。” 孔书成：“叔叔，您又知道什么了？” 潘海亮：“书成，叔叔刚才从你俩的眼神交流中可以看出来，你和那个周落霞之间，应该还没有到那一步吧？” “………” 孔书成感觉都快要石化了。 刑侦队长，连这个也要管？ 潘海亮突然停住了脚步：“孔书成，叔叔还想认真地问你一个问题。” 孔书成：“叔叔您说。” 潘海亮：“我们家的小雨，她还有机会嘛？” 孔书成：“………！！！” 卧槽嘞！ 古有花木兰替父去从军，今有潘老虎替女去招婿？ 孔书成无话可说，只是失望地摇了摇头。 两人又尴尬地向前走了几步后……… 潘海亮：“不好意思，孔书成。叔叔知道，我问这个问题，显得很愚蠢，也很没有风度。不过，我希望你能理解叔叔的心情。昨晚12点，潘瑜一个人瞒着我和她妈妈，偷偷地跑去苏荷酒吧买醉，喝得差点儿不省人事。如果不是我有个警局的同事正好认识她，她昨晚就差点儿………被几个小流氓捡尸了。” 一听说“捡尸”二字，孔书成内心一颤。 最近这些年，在东饶市酒吧一条街里面，很流行“捡尸”这个词。据说，很多单纯的涉世未深的女孩，因为心情不好（或者心情大好）就会跑去泡酒吧。结果，因为一些原因之后，她们往往又很容易被人灌醉。当她们被灌醉之后，很多社会上的小流氓就会去酒吧门口守株待兔，将那些醉酒后的女孩偷偷地带走，然后就是不可描述……… 这个过程，就叫“捡尸”。 没想到，作为市刑侦大队队长的女儿潘瑜，也差点儿被人给“捡尸”了。 真的……好凶险啊！ 孔书成：“怎么会这样？” 潘海亮摇了摇头，没有再往前走，只是声音哽咽地说道：“书成，你知道嘛，昨晚整整一个晚上，我都没有睡着，一直担心小鱼会出事。而且，我翻看了一下她的手机通讯录，发现她在去苏荷酒吧之前，一共给你打了5个电话。5个电话，你都没有接，是吗？” 孔书成：“………” 他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 昨晚，大概11点半左右，他的确接到了潘瑜师姐的第一个电话。 电话里面，潘瑜说，高考已经结束了，她很想找孔书成“放松一下”，而且她还说“随便怎么放松都行”。当时，孔书成也没有多想，直接就挂掉了她的电话。 他认为，晚上这么好的时光，认认真真地看书刷题不香嘛？为什么总是想着要“放松一下”呢？要知道，孔书成现在升级了系统之后，每到晚上，学习效率就出奇的高。尤其晚上12点一过，他简直就是开挂般的存在。而且，他撸学分的速度，也是杠杠滴快！ 试问，还有什么比开挂学习更爽的嘛？ 试问，还有什么比撸分更刺激的嘛？ 让他孔书成去酒吧嗨皮？这不有病吧？ 圈子不同，不必硬融。 孔书成果断回绝了潘瑜师姐的要求。随后，潘瑜又打过来的5个电话，也都被他无情地挂掉了。 “叔叔，真是不好意思，我并不知道………潘瑜师姐她昨晚心情不好，对不起，真是对不起………”尽管孔书成认为，潘瑜师姐差点儿被“捡尸”这件事儿跟自己没有太大关系，但心里还是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潘海亮掐灭烟头，摆了摆手：“不，书成，昨晚这件事儿，其实跟你也没关系。你不去酒吧瞎混，也是对的。是我没有教育好，是小鱼她自控力太差，是她自己有点儿走不出来了。” 孔书成：“走不出来？” 潘海亮猛然抬头，定定地看着孔书成：“对，小鱼她，很难从你的世界里走出来了。子女莫若父。我从没有见过，小鱼会对哪个男生产生这么大的好感！” 孔书成：“………” 潘海亮重重地拍了拍孔书成的肩膀：“书成，我知道，你已经有女朋友了。我也知道，你有你做人的原则。但是，你能不能答应叔叔一个小小的请求？” 孔书成：“叔叔，您说吧。” 潘海亮：“即便是，我们家的小鱼没有机会了。你能不能，把小鱼当成好朋友呢？如果，你有空的时候，能否也帮我开导开导她呢？我知道，小鱼之前也有过几个男朋友，这对于你来说，恐怕也难以接受。我也知道，你和小鱼恐怕是真的没有缘分。但是……叔叔还是希望，小鱼她能够慢慢地从你的世界里走出来。可以嘛？” 孔书成点了点头：“叔叔，您放心吧，我会一直都把潘瑜师姐当成好朋友的！” 潘海亮激动地搂过孔书成的肩膀：“好，有你这句话，叔叔就放心了！” 两人说着说着，就来到了校门口。 此刻，潘瑜坐在大切诺基车里，戴着一副黑色太阳镜，远远地望着孔书成和爸爸潘海亮亲热地走过来，心里的阴霾一下子就被两个男人驱散了。 孔书成来到车旁，朝潘瑜点了点头：“师姐好！” 潘瑜有些不悦：“别总是叫我师姐了，听着好别扭。叫我小鱼吧，或者小鱼姐姐也行。” 话音刚落，潘海亮也想上车，却被潘瑜伸手制止了：“喂，爸，我和孔仙人要找的那个人，你又不认识，还是不要跟着一起去了吧？” 潘海亮皱了皱眉：“这么神秘的嘛？该不会，你俩要找的人，是个坏人吧？” “爸，你还有完没完啦？为什么在你的眼里，就只有坏人呢？就算你不相信我，难道还不相信孔仙人嘛？”说话间，潘瑜打开车门，从副驾驶位置掏出一瓶加多宝递给孔书成。 潘海亮点了点头：“行，那你们俩去吧，路上一定注意安全！要是有什么事儿，记得给老爸打电话。” 潘瑜：“行了行了，啰里啰嗦，你自己开车回单位吧，我晚上也不回家吃饭了。” 潘海亮还没说话，只听见“噗”的一声，车门关闭了。 孔书成刚坐上副驾驶，还没有来得及系安全带，潘瑜就扑过去，狠狠地亲了一下他的脸：“这个吻，是为了感谢你，送给我的那道数学压轴题。不出意外的话，今年的文化分，我或许可以过线了。若是能够考上清华美院，姐姐我愿意以身相许。” 孔书成：“………” 潘海亮：“………” 两个男人，隔窗相望。 窗外，潘海亮冲孔书成微笑着点了点头，仿佛在说：孩子，为了伟大的友谊，你就先忍一忍吧！ 孔书成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略有些湿乎乎的脸，目视前方：“师姐，开车吧。” “好嘞，你小鱼姐别的本事不行，开车技术绝对一流嘎！” 说完，她一脚油门下去，大切诺基如猛兽般，一路向西。 嗯，一路向西……… ……………… 432 书成我们到了 酷暑六月，骄阳似火。 黑色的大切诺基一路向西，从东饶四中驶向淘金北路。车内，高分贝地播放着梁静茹的《可惜不是你》。而且是洗脑式循环播放。 ……… 这一刻突然觉得好熟悉 像昨天今天同时在放映 我这语气原来好想你 不就是我们爱过的证据 差一点骗了自己骗了你 爱与被爱不一定成正比 ……… “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后，曾一起走却走失那路口，感谢那是你，牵过我的手，还能感受到那温柔………”每次当歌曲进入高潮部分的时候，潘瑜总会跟着一起和声哼唱，情绪激动时，她还会莫名地破音和发出些许难以察觉的哽咽。 孔书成：“………” 他全程没怎么说话，只是有些木讷地望着窗外动感模糊的街景。 在经过淘金北路一个红绿灯的时候，潘瑜终于关掉了洗脑的音乐，然后摘下墨镜，冲副驾驶上的孔书成傻姑一笑：“喂，你现在，是不是特烦我？” 潘瑜的童年一直都在首都生活，后来她选择了画画这条路后，也经常跑去首都的画室集训，所以她开口说话总是带着一副南方人很少听到的京味儿。 孔书成：“没有烦你，就是有点儿烦梁静茹的这首歌，因为你都循环7遍了。感觉就像是，去参加《非诚勿扰》，被拒了7次。” 潘瑜：“哈哈哈，是吗？你怎么知道，循环了7遍？” 孔书成：“这首歌曲的时间是4分14秒，循环7遍的话，刚好是28.98秒。从校门口到这里，咱们一共走了29分钟。” 潘瑜：“不可救药的理科直男。” 孔书成没说话。 潘瑜：“昨晚，为什么不出来？” 孔书成：“已经说过了，要刷题。你高考结束了，当然可以放松，可我很快就要参加奥数竞赛了，所以我想冲一冲。” 潘瑜：“我很好奇，你一个晚上究竟能刷多少道题呢？能刷一张奥数试卷嘛？” 孔书成：“十张。” 潘瑜：“什么？十张？你一个晚上，能刷十张奥赛试卷？喂，你真当自己是叶问嘛，一出手就要打十个？” 孔书成笑了笑，没再说话。毕竟，除了刘铭和毛南他们几个学渣之外，知道他有这个刷题速度的人其实并不多。所以，在寝室里，大家有时候也叫喜欢他“孔刷刷”。 潘瑜顿了顿，又道：“或许，你真的一个晚上能刷十张试卷吧，要不然，你怎么能够押中高考题呢？对吧？” 孔书成看了她一眼：“你不是说，不再提那道压轴题的事了嘛？” 潘瑜笑了笑：“现在就咱们俩，有什么不能提的呢？哦对了，我到现在还纳闷，你到底是怎么知道，那道压轴题就一定会考的呢？难不成，你真的开了天眼？” 孔书成：“你先帮我找到老鬼，我就告诉你。” 潘瑜不满意地撅了噘嘴：“万一，我找不到老鬼，你就永远都不告诉我？” 孔书成点了点头：“有些事，知道结果就可以了，不必苦苦追寻过程了。” 潘瑜：“同理可得。有些恋人，是不是只要最终能在一起，也就不必在乎他俩曾经都经历过什么？” 孔书成：“什么意思？” “书成，我的意思，还不够明显嘛？” 潘瑜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孔书成看：“其实，我昨天已经估分了。不出意外的话，文化分数线应该能过清华美院，而且我专业是排在全国第5。所以，我很期待能够在清华遇见你。” 孔书成：“提前恭喜你。” “书成，无论如何，我都要谢谢你！” 她突然转过头来，定定地望着孔书成，眼里有光。 孔书成再次将脸转向窗外：“不用，师姐，我们是好朋友。” 潘瑜：“………” 她嘴唇抽动了几下，终究还是没有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她知道，就目前来看，她的确是没有“挖墙脚”机会了。毕竟，她和孔书成相识太晚了。有人曾经说过，只有在正确的时间，遇见正确的人，才有可能真正在一起。毫无疑问，她和孔书成的遇见，有些晚了。最起码，比周落霞要晚。 但是，她不服！ 不到最后一刻，她都不会向命运低头！就像她画画学艺术，要考就要考最好最牛逼的美院，哪怕是补习三年四年五年，她都会咬定青山不放松。 此刻，对于孔书成，她的态度依旧是这样！ 只要孔书成没有结婚，她就一定还有机会！ 只要孔书成回心转意，她就一直会等他！ 又过了片刻。 大切诺基缓缓地驶入了一条阴暗的小街巷。 孔书成看了看那路口的牌子，上面赫然写着“瘦狗岭”三个字。 内心一惊。 没想到，潘瑜居然开车带他来到了瘦狗岭。 听老人们常说，瘦狗岭是东饶市最邪门的一个地方，也是风水最不好的地方。解放前，这里曾经是一个乱葬岗，到处是被人遗弃的尸体残骸。解放后，这里曾经新办过一家国营肉联厂，也相当于是一个大型屠宰场，杀气很重。 上个世纪80年代的时候，国营肉联厂不知何因，突起一场大火，整整烧死了20多口人。 从那以后，瘦狗岭这一带，再次成了一个荒芜的地方。甚至曾经一度，这个地方还成了城市的垃圾中转站。 这里之所以被称作是“瘦狗岭”，意思就是说，连所有的狗到了这里，都会变成一只瘦狗。 当然，最为奇葩和诡异的是，不管是谁的手机，只要进入瘦狗岭的居民棚区之后，就会自动没有信号，或者是信号很微弱。对于这一点，很多学界专家和电视台记者也都来瘦狗岭一带亲自实测过，但没人能找出答案。 有人说，可能是因为地磁场的原因，影响了手机信号； 有人说，是因为这一带高架桥太多，干扰信号太强； 也有人说，是因为这一带风水不好，自带邪灵属性； ……… 大切诺基开进瘦狗岭路口50米的地方，就因为道路太狭窄，和导航信号不好，已经进不去了。 潘瑜无奈，只得停车，然后点上一支烟：“书成，我们到了。” 孔书成看了看窗外，不远处一座座高架桥如上古巨兽一般，纵横交错。在路口延伸的方向，能够看见一排排低矮密集的小平房。那些小平房，房租相对便宜，大部分都被外来打工的人租用着。听沙沫上次说，瘦狗岭这块片区，是东饶市出名的贫民窟，也是脏乱差的典型，有可能也要面临着城市的改造拆迁了。 但不知道为何，许多开发商到这里转了一圈之后，都对这里的市场前景，提不起劲儿。毕竟，有钱人，有时候也是很讲究风水的。所以，这里到底能不能拆，至今还只是个未知数。 望着眼前一大片灰暗的贫民窟平房，孔书成不禁皱了皱眉：“喂，你确定，老鬼就住在这里？” 潘瑜吸了一口烟：“我最后一次遇见老鬼，就是在这个路口。那天，他那个补鞋的摊子，就摆在那个小卖部门口。” 潘瑜用手指了指前方50米左右的一家名为“杨米小卖部”。 孔书成抬头看了看那家“杨米小卖部”的招牌，立刻点了点头。 看来，潘瑜没有骗他。 老鬼，应该就在这里！ ……… ( 433 懂王 天色暗淡，仿佛有雨。 孔书成和潘瑜下车后，径直地向对面路边的“杨米小卖部”走去。 小卖部装修很老旧，货架上摆满了各种日用快消品，柴米油盐，香烟啤酒瓜子饮料等等。因为小店坐落在高架桥底下，店内的光线很暗，白天都还亮着灯。 此刻，店内。 一位身材丰韵、年龄约摸35岁左右的少妇，正在坐在店内的藤椅上奶娃。 雪白风景乍现。 母爱太过刺眼。 孔书成赶紧将视线移开。 “哈哈，孔书成，没想到你还挺正人君子的。” 潘瑜笑了笑，没心没肺地掏出了手机，对着母爱画面咔嚓了一下，并且得意地小声说道：“喂，书成，你觉得我这张构图怎么样？这伦勃朗光感，这安格尔式的女人体，简直太美了。下次，我就准备利用它做素材，搞一幅油画创作。” 孔书成：“你这是偷拍，属于侵权吧？而且还露点。” 潘瑜：“侵个P权啊，我到时候用莫迪利安尼的技法搞一幅，加强装饰意味，人物形象尽量平涂，然后把她眼睛抠掉，构图化繁为简，这怎么会侵权呢？” 孔书成耸了耸肩：“你说的这些技法，我可不懂。我只是好奇，你们这些个艺术家，是不是都有偷窥偷拍癖呢？” “什么啊？美到处都有，只是你缺乏一双发现美的眼睛罢了！” 说着，潘瑜又认真地上下打量起孔书成来。她那大而闪亮的眼神中，充满了艺术家的炙热光芒。 孔书成被她那奇怪的目光，看的有些毛骨悚然：“喂，你想干嘛？” 潘瑜嘿嘿一笑：“刚才，我认真看了看你的身材，发现你其实也挺入画的。” 孔书成：“什……什么叫做挺入画？” 潘瑜：“喂，书成，要不你给我也做一次模特儿，我想给你画个全身的。” 孔书成：“果体的？” 潘瑜：“嗯，你骨架特别好，适合做裸模。” 孔书成：“………！！！” 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尼玛，女艺术家都这么苟的嘛？ ……… 两人站在店外呆了一会儿，店内的女老板娘这才反应过来。于是，她脸色有些羞红地将怀里的娃放回摇篮，然后草草地整理好衣裳，尴尬一笑：“想买点儿什么？” 潘瑜：“大姐，买两瓶脉动吧。” 老板娘转身，从货柜上拿出两瓶脉动：“9块钱。” 潘瑜刚想扫码付款，却发现手机又没信号了。 老板娘：“还是付现金吧，我们这里，老是网络不好。” 孔书成递给他一张10元的软妹币，笑了笑：“大姐，你们这儿，为什么总会没有信号呢？按理说，你们这儿既不是高原，又不是地下室啊。” “害！别提了，估计是中邪了呗。” 老板娘摇了摇头，轻轻地拍了拍将要睡着的小宝宝：“移动和电信的都来过这儿，反正也找不到原因。就连基站都更换了两个，还是说信号不好。哦对了，上个月，我们这边还来过一批警车，说是在5号巷子里还捣毁了一个犯罪窝点，抓了好几个专门在网上贩卖菠菜的。” 潘瑜：“啊，什么叫贩卖菠菜？” 老板娘：“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那些警察就是说，他们罪犯全都是在网上卖菠菜的。” 潘瑜：“………？” WTF，贩卖菠菜也犯法嘛？ 这时，旁边的孔书成则笑了笑：“所谓的网上卖菠菜，应该就是网上博彩吧。” 潘瑜立刻点点头：“哦，原来是这样！” 老板娘也恍然大悟地大笑：“哈哈哈，原来是这样啊！我一直还以为是网上的菜贩子呢！小伙子，还是你有见识啊！” 孔书成笑了笑，然后咕咚了一口脉动，又抬头看了看小卖部门口的招牌，笑着问：“大姐，你姓杨嘛？” 老板娘摇摇头：“不，我老公姓杨。” “大姐，你们家这个店招，是谁写的？书法很不错啊！” 孔书成用手指了指头顶上的门口招牌。很明显，那个招牌上的“杨米小卖部”五个行书大字，颇具郑板桥的笔法，应该是有人用红漆一挥而就写成的。 郑板桥的书法风格，属于文人书法，曲高寡和，并不是什么人都能够欣赏的来。即便是很多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人乍一看，也会觉得这种书法歪歪扭扭，应该归属于丑书系列。 但是，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眼前这几个书法字背后，其实隐藏着深厚的临池功底，笔力是非常强劲的。 旁边的潘瑜，也抬头看了看那招牌，赞许地点了点头：“哎呦，不错啊，孔书成，没想到你对书法还挺有些研究的。没错，这几个字，的确写得很洒脱漂移，很有点儿板桥先生‘难得糊涂’的感觉。” 听他俩这么一说，店内的老板娘则爽朗一笑：“哈哈，没想到，老宫之前吹的牛，今天倒是被证明了。” 孔书成：“老公？你是说，这几个字都是你老公写的？” 老板娘突然笑的更厉害，她连忙摆手道：“不不不，我说的老宫，是宫廷的宫。他可不是我老公，他就只是个修鞋的老光棍。不过，人倒是挺精神的。” 潘瑜眼睛一亮：“老宫，就是老鬼？” 老板娘：“老鬼？什么老鬼？” 潘瑜：“哦，没什么，大姐你说的那个老宫，以前一直就在你这里补鞋的吧？” 老板娘：“对啊。老宫师傅那个人啊，平时也不大爱做声，有时候就在我门口摆个摊子帮人补补鞋，修修电器。没有生意的时候，他还会写写书法。去年冬天，我们家原来的店招牌被风刮下来了，就让宫师傅帮忙重新又写了一个。当时啊，他给我们写完这块招牌后，很多路过的人都说字写的好丑，我家男人也说字很丑。一直到现在，就只有你们这两个小专家，说他这个字写的很好。看来，我们还真是误会宫师傅了。原来，是我们这些人的欣赏水平不够啊；看来，宫师傅做什么事儿，都有两把刷子啊………” 老板娘一说起“老宫”这个人来，就滔滔不绝，祥林嫂附体一般。 孔书成笑了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家小卖部，原来不叫‘杨米小卖部’吧？” 此言一出，老板娘顿时眼睛一亮：“哎呀，小伙子，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啊？” 潘瑜也是一惊，忙问：“大姐，你们家的店名，以前叫什么？” 老板娘：“阿伟小卖部。” 潘瑜忍不住“噗嗤”一笑：“这个名字，的确是有点儿Low。” 老板娘也自嘲：“是啊。我老公姓杨，名叫杨智伟。以前，咱们这个小店就叫阿伟小卖部，经常被人嘲笑了。去年冬天，宫师傅帮我们重新写店招的时候，他就自作主张，给我们取了个新的店名，叫作‘杨米小卖部’。嘿嘿，别说，自从叫了这个店名之后，倒是没有人再嘲笑我家男人了。但是，我就是不知道，宫师傅为啥还在‘杨米’这两个字中间，戳了一个小红点点。哎，宫师傅这个人啊，做什么事儿，感觉都比较怪异………完全让人看不懂！” 她这么一说，潘瑜才定睛地看了看，发现招牌上面的“杨米”二字中间，果然还戳了一个大大的红点点。 潘瑜：“他应该是，不小心戳上去的吧？” 老板娘点点头：“嗯，或许吧。” 旁边的孔书成却摇了摇头，呵呵一笑：“杨米小卖部，被宫师傅轻轻地戳上一个点，那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直接就提高了你这个小卖部的国际地位了。” 潘瑜：“………？” 老板娘：“………？” 两人都有些懵逼。 把“杨米小卖部”改成了“杨·米小卖部”，怎么就提高了小卖部的国际地位了呢？ 潘瑜：“喂，书成，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完全听不懂啊？” 老板娘也愣神：“对啊，难道说，我们家这个小店铺的名字，还有什么讲究嘛？” 孔书成点点头：“当然有讲究。” 老板娘：“有什么讲究？” 孔书成：“杨Z宁听说过嘛？” 老板娘点点头：“那我肯定听说过啊，大科学家嘛，他好像还找了个………” 孔书成：“对，就是他，咱们华人中最牛逼的一位物理学家，在科学界的地位不亚于霍金。他和米尔斯在1954年，提出了一个牛逼哄哄的理论，就叫作‘杨·米尔斯理论’，也有人简称它为‘杨米理论’。杨·米尔斯理论，是现代规范场理论的基础，是20世纪下半叶最重要的物理突破之一，旨在使用非阿贝尔李群描述基本粒子的行为………呃，我的意思是说，这个‘杨米理论’其实是非常非常厉害的………” 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通。 结果，对牛弹琴了！ 老板娘：“………？？？” 潘瑜：“………？？？” 两人四目相对，愣神了一会儿。 片刻，老板娘则笑了笑：“小伙子，你说的这些，是天方夜谭吧？按照你的意思，难道说……那个经常来咱们店里补鞋的宫师傅，还懂一些物理方面的知识咯？” 孔书成微微一笑：“不是懂一些。要我说，他根本就是个懂王。” ……………… . 434 老人梅花月亮 “懂王？呵呵，小伙子你可真能说笑，宫师傅他不就是个穷得叮当响的老光棍嘛？”老板娘笑声中带着嘲讽，说话间，她又将哭闹的娃儿抱起，然后光明正大的奶娃。 母爱画面，太过刺眼。 孔书成再次将脸撇开，并且小声地问：“大姐，你有懂王，哦不，你有宫师傅的联系方式嘛？” 老板娘：“这我可没有。宫师傅这个人呐，有个很奇怪的毛病，他从来不喜欢留联系方式，手机也只是用一个老年机。要不，你俩去他住的地方看看吧。” 孔书成：“他住在哪儿？” 老板娘：“你们沿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走到尽头后左拐，第三个巷子口，有个小柴火间，应该就是他住的地方了，很小的一个单间，不过………” 孔书成：“不过什么？” 老板娘：“不过，我差不多也有半个多月都没有见过他了。” 孔书成皱眉：“你是说，宫师傅他半个多月都没有从这里经过？” 老板娘点了点头：“嗯，他来去都没有规律，像个怪胎一样。” 孔书成：“好的，谢谢你大姐！” ……… 孔书成和潘瑜两个人，顺着老板娘的指引，很快就找到了那第三条小巷子。 这是一条几乎废弃的漆黑街巷，巷子两旁都是行将倒塌的破旧危房，巷子里的鹅卵石路面上，因为长年没人行走，也都长满了一层厚厚的青苔。 老板娘说的没错，巷子口果然有一间低矮的柴火间。 柴火间的外围墙都是用参差不齐的红砖所砌，而且没有粉刷，看上起极其简陋和破旧，屋顶也只是用几块石棉瓦草草地覆盖了一下，感觉一阵大风就能将整个屋顶掀起来。 此刻，天色阴沉，老巷子里的光线也暗如黑夜。 而眼前这间小小的柴火间的木门，却是紧闭着的。 门口有个生锈的铁皮垃圾桶，垃圾桶内堆满了废弃的皮鞋和一些补鞋需要的皮料和胶水。垃圾桶旁边，几只硕大发亮的蟑螂在门板的缝隙中和蜘蛛网之间不停地穿梭着，画面很末世。 潘瑜皱了皱眉，不无感慨地说道：“没想到，老鬼住的地方，居然这么寒酸！” 孔书成点了点头：“是啊。这个柴火间，目测也只有四五个平方，应该就只能放一张床吧？” 潘瑜：“感觉，这间房子，比站街女的闺房还要简陋。该不会，老鬼之前就是干这个服务业的吧？我感觉，他虽然四十多岁，但人还是长得挺有魅力的，剑眉星目，面如刀削，好歹也算得上是个少妇杀手型的男人了。” 孔书成：“呃，师姐，你这脑回路和思维逻辑，为啥总是隐隐地带着些车速呢？” 潘瑜：“本来就是嘛，像老鬼这么优秀的老男人，又懂书法又懂物理和数学，怎么可能混的这么差呢？怎么会住在这种人神共愤的柴火间呢？这完全不符合强者的生存逻辑啊！要我说，他肯定是偷偷地干着某些见不得光的行当，然后想借此体验一下那刺激的人生。” 孔书成：“什么是刺激的人生？” 潘瑜捂嘴笑：“鸭王人生。” 孔书成：“………！！！” 尼玛，果然是高五的浪姐。 脑回路清奇！ “书成，其实你也有这个条件，你也可以去做个鸭王啊，哈哈哈。你要是去做鸭王，师姐我第一个就会去点你的钟！”潘瑜说到“鸭王”话题顿时就来劲儿了。 “………” 孔书成满脸黑线。 看来，这学艺术的女汉子，真是不敢惹啊！ “书成，你让开一下，我看看这个柴火间里面，到底都藏了一些什么鬼东西。该不会，还有老鬼在某宝上买的什么充气的玩意儿吧？” 说话间，潘瑜就掏出了手机，然后打开电筒。 她举着手机电筒，刚走到柴火间门口，想要探头朝门缝里瞧去的时候，突然一道黑影从门缝底下钻了出来……… “当心！” 孔书成一把将潘瑜拽了回来。 潘瑜低头一看，立刻尖叫“啊………” 一条深灰色的眼镜蛇，在电筒的照射之下，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暗光。此刻它正高昂着舌头，吐着杏子，幽幽地从柴火间的门缝底下钻了出来。 恐怖如斯。 “啊，蛇，蛇………” 潘瑜因为受惊过度，直接用双手抱住了孔书成的脖子，吓得整个人都挂在了孔书成身上，甚至连一双脚都不敢落地。此刻，她身上穿着一件紧身的白色超短裙，整个身体如老树盘根一般，缠在了孔书成身上。她那因为紧张而剧烈起伏的胸部，也紧紧地贴着孔书成的身体……… 孔书成：“………！！！” 有点儿缺氧。 真没想到，会出现这种状况。 他想将潘瑜师姐放下来，但是对方却不停地尖叫，甚至连眼睛都不敢睁开：“啊，好怕，书成，我好怕蛇………走吧，我们赶紧走吧，这里太邪门了，太吓人了………” 孔书成无奈，只得抱着她后撤了数步。 数息之后， 那条长约一米二左右的眼镜蛇如幽灵一般，消失在了黑漆漆的小巷子深处。 “好了，蛇都已经走了，现在安全了。” 孔书成将惊魂未定的潘瑜放了下来。 “走了嘛？它真的走了嘛？刚才，我没有被它咬到吧？我不会死吧？”潘瑜吓得花容失色，她慌乱地整理着发型和衣服，而且还神经兮兮地到处查看白皙的腿上有没有蛇牙印。 “行了，你就放心吧，那条蛇是灵蛇，不会随便咬美女的。” “真的嘛？它真的没有咬到我嘛？” “………” 孔书成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再次将头凑过去，用电筒照了照柴火间里面，这才吃惊地发现，原来门里面还有一只受伤的白鸽。 而且，那只白鸽，刚才已经被那条眼镜蛇咬伤了。 孔书成将手伸进门缝，小心翼翼地将那只受伤的白色鸽子拽了出来。 白鸽被毒蛇咬伤了翅膀和腿，此刻毒性正在发作，它已经奄奄一息了。 “太可怜了！”潘瑜蹲下身子，轻轻地用手抚摸着那只可怜的白鸽，竟情不自禁落下了眼泪：“书成，我们晚来了一步，它………它快不行了！” 孔书成点了点头：“是啊，它快不行了。” 潘瑜从小到大都很喜欢小动物，尤其喜欢小猫小狗和鸽子。此刻，她看着白鸽那微微起伏着的胸部，声音也哽咽了：“它肯定是被老鬼关在里面，出不去了，所以才被毒蛇咬死的。” 孔书成摇了摇头：“不，它是一只信鸽。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它是老鬼养的一只信鸽。” 潘瑜：“信鸽？” 孔书成：“没错。这是一只很优秀的信鸽。” 潘瑜：“书成，你怎么知道，它是一只很优秀的信鸽？” 孔书成：“看这只鸽子的体型特征就知道了。你看它的鼻形，长得很紧凑，而且长而平坦，鼻根和鼻尖都很长，这就是典型的优秀的信鸽的鼻形，信鸽的鼻子有一个重要的特征，就是能够接受磁场的回波，并通过鼻子传递给大脑。信鸽的鼻子对磁场回波接受能力越强，传递给大脑的信息就越多。” 潘瑜：“………！” 孔书成：“你再看，这只信鸽的前胸，拥有丰满的气囊，甚至比其他信鸽的气囊都要丰满。” 潘瑜：“信鸽……也要丰满嘛？” 孔书成：“那当然。气囊是信鸽在空中飞翔时起命运调理作用的器官，尤其是长远距离的飞翔鸽，气囊的好坏对它们就更为重要。如果没有一个丰满的气囊，想要归巢是很困难的。另外，信鸽的丰满气囊还有一个作用，就是当信鸽在空中飞翔时能够减小风对它本身的阻力。因为前胸的受风阻力的接触面积越小，信鸽的跋涉阻力也就越小，飞翔就越快………” 潘瑜：“………！！！” 她用一双快乐崇拜的眼神，布灵布灵地望着孔书成：“喂，书成，你怎么啥都懂？居然连丰满的鸽子都懂？” 孔书成：“………” 数息之后，那只被蛇咬过的丰满的信鸽，也极乐世界了。 两人不无惋惜地起身。 潘瑜：“书成，咱们走吧。我感觉，这个老鬼，应该不像好人。” 孔书成摇了摇头：“不，应该不会的。” 潘瑜：“你为什么这么笃定？” 孔书成点点头：“嗯，我感觉老鬼肯定不是坏人，有可能他是碰到了什么困难，需要我们帮忙。” 潘瑜：“可是，我们就算是想帮他，也没有办法啊。我们找到了他的住处，可是看这情况，他应该早就搬走了，要不然门口也不会结蜘蛛网了啊。再说，他又从来不给别人留电话，我们怎么找得到他呢？” “………” 孔书成皱了皱眉，再次用手电筒打量起眼前这座破旧的小柴火间。 突然！ 他在木门左边的一块青砖上面，发现了一些用刀刻下的新鲜痕迹：“师姐，你快过来看，这里………是不是老鬼临走时，故意留下的什么线索？” 潘瑜也举着手电筒凑过来一看，顿时就满脸黑线：“不是吧，书成，你认为这是线索嘛？这应该就是哪个调皮的小朋友，路过这里的时候，随手乱涂乱画的吧？” “………” 孔书成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青砖上面的那一串数字和图像。 但是，他看了半天，还是想不到，那两个数字和三个图像，究竟代表着什么意思。 两个数字在前，它们分别是：1和3。 三个图像在后，它们分别是：老人，梅花，月亮！ ……… . 435 果然够生猛啊 孔书成盯着那块青砖上的数字和图像，看了老半天，依旧是五里雾中。 无奈之下，他只好用手机拍下来，留待回去后慢慢烧脑思考。 旁边的潘瑜，倒是没心没肺地笑道：“喂，孔书成，你是不是东野圭吾的小说看多了？对着一块破砖上的涂鸦，你至于思考人生这么久嘛？要我说，肯定就是哪个小屁孩留下的。” 孔书成：“不，事情没有那么简单。非常之人，必行非常之事。这块青砖距离地面有1米八多，一般的小朋友，很难写这么高。再说，我仔细观察了一下，这块青砖上面的数字和图案，应该也是宫师傅的笔迹。” 潘瑜：“哦？你怎么知道，这上面的字和图案，都是宫师傅的笔迹呢？” 孔书成：“师姐，你还记得杨米小卖部的招牌嘛？宫师傅在写‘部’字右边的挂耳旁的笔法，就和这个3字的笔法是一模一样的，尤其是最后一笔勾画的时候，他还故意用力钝了一笔，有点儿收笔藏锋的意思。” “………” 潘瑜长吁了一口气：“不是吧，孔书成。看来，我真该把你介绍到我老爸的单位去上班，他们刑侦大队里面，正缺少像你这种有强迫症+被迫害妄想症的人。我发现啊，你现在的说话风格，就跟我爸一个德行，感觉看谁都是杀人嫌疑犯。” 孔书成：“你爸是刑侦队长，他要是做事粗枝大叶，想问题没心没肺，还怎么去抓法外狂徒张三？” 潘瑜捂嘴笑：“哈哈，那倒也是。不过，就算这破砖上留下来的数字和图形的确是宫师傅的笔迹，那又能说明什么呢？这有可能就是，宫师傅一时兴起想画画罢了。你难道忘了，宫师傅还做过我们画室的绘画模特呢，而且我看过他画的速写，很有灵性的呢。说不定，他一时技痒，随手乱涂画几笔，这有什么问题嘛？” “你说的，也有道理。”孔书成皱了皱眉：“不过，我倒是更加倾向于认为，宫师傅最近有可能落难了。他留下的这些记号，有可能是故意给一些看得懂的人看的。” “………” 潘瑜惊愕地看着孔书成：“落难？这怎么可能？如果宫师傅真的落难了，那他为什么不去报警呢？和谐社会，朗朗乾坤，他为什么要选择用这么愚蠢的办法呢？哦对了，就算你孔书成这么聪明，就算你是超级学霸，你能解开这个数字和图案的谜底嘛？1和3代表什么？老人，梅花，月亮又代表什么？难道，是代表三个坏蛋嘛？” 孔书成：“………” 面对潘瑜的灵魂拷问，竟不能言。 片刻，潘瑜笑了笑：“既然，你也解不出这里面的迷局，那咱们就不要傻愣在这里了。我们倒不如，直接来个痛快。” 孔书成：“什么叫来个痛快？” 潘瑜：“直接破门而入啊，进他的房间里看看，这不是更香吗？” “………”他定定地看着潘瑜：“喂，这样不行吧？咱们又不是山顶洞人，可以这么野蛮的嘛？” “该出手时就出手，风风火火闯九州！孔仙人，你就看我的吧！”潘瑜皎洁一笑，直接后撤两步，然后冲着眼前那扇木门，就突然飞踹了一脚。 “砰”的一声闷响，木门瑟瑟发抖，但却并没有被踹开。 潘瑜扯了扯衣领：“喂，书成，你还愣着干嘛，伪娘嘛？！” 孔书成：“啊，这……这不大好吧？我们这么做，算不算私闯民宅？好像也是法外狂徒张三啊！” 潘瑜：“张个P三啊，我爸是潘老虎，你真要是进去了，我把你捞出来。” 孔书成：“………” 卧槽，好一句“我爸是潘老虎”，含金量约等于“我爸是李刚”啊！ 潘瑜：“书成，你还怕啥啊，出了问题姐姐我担着。你刚才不是怀疑，宫师傅他有可能已经落难了嘛？咱们进他屋看看，不也是在帮他忙嘛？赶紧滴，今天好不容易来一趟，总不能空手回去吧？” “这………这合适嘛？” 孔书成还在犹豫，毕竟他到现在也还搞不清楚，这个宫师傅的背景是什么。 “喂，书成，你怎么跟个娘们儿似的？” 说完，潘瑜抬起大长腿，又是三连踹。 尼玛，艺术界的女汉子，果然够生猛啊！ 只不过，女生毕竟是女生，尽管潘瑜拥有一双祸国殃民级的大长腿，但力道还是不够滴。眼前那道看似很破旧的木门，被她连着飞踹了N脚之后，依旧没有被踹开的迹象。 孔书成摇了摇头：“算了算了，还是让张三我来吧，你先退后！” 潘瑜刚闪到一旁，孔书成连助跑动作都没有，直接铆足了力量，一个标准的精武门陈真的侧踹。 “哐当”一声巨响。 两扇木门被直接被轰开，甚至就连整座柴火间，都剧烈地颤抖了两下。 “………” 潘瑜惊愕地张大了嘴巴，愣愣地看着孔书成：“嘿嘿，孔书成，没想到你还是个猛男啊，姐我就喜欢猛男。干就完了，欧力给！” 孔书成：“………！” 大门被踹开之后，两人立刻走进了小柴火间。确切的说，应该是挤进了小柴火间，因为空间实在是太小了。 进屋后，潘瑜立刻就捏住了鼻子：“靠，这里真的好臭啊，这是人住的地方吗？” 孔书成也皱起了眉头：“我猜，应该是很久没有人住过这里了。” 没错，在这个空间狭小的柴火间里面，充斥这一股发霉的腐朽的味道。但是，令两个人感到十分震惊的是，小柴火间里面虽然充满了一股发霉的味道，但整个房间里面的陈设却显得井井有条。 一张约摸1.2米快的架子床上面，被子叠成了豆腐块，枕头和几件换洗的衣服也都整整齐齐地码放在床头。床底下的拖鞋、球鞋、脸盆、马扎、工具箱、药品箱、热水壶………等生活物品全都像博物馆里的珍贵陈列品一般，码放的整整齐齐，如刀切一般。 孔书成蹲下身子，认真查看了一下。他发现，放在床底下摆放着的六双鞋子，虽然款式不同，但全都摆放着同一条直线上。鞋与鞋的间距，全都控制在5毫米左右。 “………” 事出反常必有妖，人若反常必有刀。 很难想象，一个面积不到5平米的柴火间，居然能够被人经营的这么井然有序和一丝不苟。很难想象，这个小柴火间的主人，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强迫症患者！ 这个宫师傅，到底是修鞋的，还是个修行的？ ……………… . 436 凯撒位移密码 幽暗的小柴火间。 就连潘瑜看到眼前的景象，也都忍不住啧啧感叹：“靠，没想到，一个老光棍的房间，居然能捣拾得这么整洁和干净。我还以为，这里面顶多就是个公厕水平呢。我感觉，跟宫师傅的这个小房间相比较，我们那些学画画的房间，简直就像是猪圈。要我说，这个宫师傅，肯定是个变态的强迫症吧。” 孔书成点点头：“有可能。” 潘瑜：“书成，我们还是赶紧走吧。这里面，好像什么东西都没有，而且还又臭。哦对了，我得先把这里的窗户打开透透气。” 说话间，潘瑜就来到床头位置，伸手将靠北的窗帘“刷”的一下拉开了。 可是，当小小的窗帘被拉开之后，两人都有些懵逼了。 原来，这个小柴火间里面唯一的窗户，其实已经被宫师傅用一块平滑的三合板给彻底封死了。在那块面积约摸1个平方的三合板上面，整整齐齐地贴满了扑克牌。 孔书成认真数了一下，三合板上面，一共有整整100张扑克牌。 横列10张，竖列10张。 看上去，每一行、每一列的扑克牌，都是完全没有规律的。比如最上面的第一行：红桃A，梅花3，方片9，黑桃7，红桃Q………等等。 潘瑜摇了摇头：“没想到，宫师傅这个老光棍，居然也喜欢赌博啊？” 说话间，她刚想伸手摘下一张扑克牌，却突然被孔书成制止了：“师姐，千万不要乱动别人的东西。这些扑克牌，有可能是他故意贴成这样的。” 潘瑜：“什么意思？” 孔书成：“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些扑克牌，应该是宫师傅记录和传递密码的一种方式。” “………” 潘瑜被孔书成这么一说，又吓了一跳：“喂，福尔摩斯孔，你不是吧，又在这里吓唬本宝宝啊？” “我真没有吓唬你。我感觉，这个宫师傅有可能是一个天才级的学霸。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100张扑克牌，应该是他留给别人的一套密码。” 说完，孔书成又拿起手机，将这100张扑克牌拍了下来。 “喂，孔书成，你不要这样自己吓自己好不好？要我猜，这个宫师傅肯定就是个喜欢网上赌博的家伙，哦对，刚才那个老板娘不也说了嘛，前段时间警察还在这里抓到了一大批‘卖菠菜’的呢。这个宫师傅，肯定就是其中之一。” “不会的。宫师傅肯定不会在网上搞博彩。” “书成，你怎么就这么笃定？你连见都没有见过他本人。” “我相信自己的感觉。” “感觉？你做什么事儿都相信自己的感觉？” “是。” “书成，照你这么说，那道高考数学压轴题，你也是靠感觉押中的？” “是。” “我可不信。你刚才说，这100张扑克牌是一套密码？那你说，到底是什么密码？” “………” 孔书成顿了顿，然后目光坚定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窗户上的这100张扑克牌，应该是宫师傅留下来的一套凯撒位移密码。” 潘瑜：“啊，凯撒位移密码？那又是个什么东东？” 孔书成：“凯撒位移密码，最早是古罗马凯撒大帝用来保护重要军情的加密系统。苏托尼厄斯曾经在公元二世纪写的《凯撒传》中，对凯撒用过的其中一种替换密码做了详细的描写。师姐，你看过那本书嘛？” 潘瑜耸了耸肩：“没看过。” 孔书成：“一开始，凯撒只是简单地把信息中的每一个字母用字母表中的该字母后的点个字母代替。这种密码替换通常叫做凯撒位移密码，或者简单的说，凯撒密码。” 潘瑜：“这种密码，容易被破解嘛？” 孔书成：“最早的凯撒位移密码，当然比较菜，后来就进阶了。尤其是，单字母和数字混合使用之后，破译的难道就更大了。我举个简单的例子吧，假如我们的明码表是ABCDEFGHI………XYZ这26个字母，然后我们的密码表是键盘上的排序QWERTYUI………M。那么，明文如果是FOREST的话，那么密文就是TGKTLZ。只需要重排密码表26个字母的顺序，允许密码表和明码表的任一一种重排，那么密匙就会增加到四千亿亿亿多种，我们就会有超过4*1027种密码表。想要破译，简直比登天还要难………” 潘瑜：“………！？” 她那瞪得老大的眼睛说明，她已经完全听懵逼了。 “天哪，孔书成，你别再说了，我刚才说的什么‘明码表’、‘密码表’、‘明文’、“密文”………我一个都不懂。我现在，就感觉到到浑身都开始起鸡皮了。这个老鬼，哦不，这个宫师傅，他到底是做什么的啊？难不成，他是个国际间谍？要不然，他一个修鞋匠，搞这些个凯撒密码做什么啊？要不然，我们还是直接报警吧。或者，给我老爸打个电话吧。” 孔书成笑了笑：“报警干嘛呢？说我们俩私闯民宅后，不小心发现了一套完全解不开的凯撒密码？” 潘瑜：“那，那怎么办？” 孔书成：“先凉拌吧。” 潘瑜点了点头：“嗯，也只能这样了。回头，我再问问其他的画友，看看他们有没有宫师傅的联系方式吧。” 孔书成：“嗯，那就拜托师姐了！” 潘瑜：“切，跟我还说这种话？你要真想感谢我，晚上就去我家喝酒。” 孔书成：“喝酒就不去了。你这么喜欢喝酒，小心以后被人捡尸哦。” 潘瑜：“想捡嘛？你想见的话，我现在都可以在这里诈尸。” 孔书成：“………” 尼玛，面对高五的浪姐，孔书成也只好从心了。 “师姐，别，别开玩笑了！” 他慌慌张张地从柴火间里退出来，然后小心翼翼地将门重新关上。 潘瑜有些失望地长吁一口气：“真是个大怂包。” 从瘦狗岭离开的时候，孔书成坐在车上，一直都在想门口青砖上数字和图像所代表的意思。 他知道，要想找到宫师傅，恐怕还是要将门口青砖上的那个数字和图案所隐藏的秘密解开。而对于房间内那100张扑克牌的秘密，他是完全绝望的。 因为，100张扑克牌当中，不仅有数字，而且还有字母，它们如果按照凯撒位移密码排序的话，同样拥有几百亿种可能。而且，孔书成找不到“红龙1号”，就根本找不到密码的母版到底是什么。 所以，当务之急……… 他得想办法找到宫师傅才行。 ……… 下午放学后。 孔书成坐在教室里看书的时候，潘瑜又给他打电话了。 孔书成很激动：“喂，师姐，怎么样了？帮我问了嘛？” 潘瑜：“帮你问过了。我以前所有的画友，还有美术老师，他们都没有老鬼，哦不，宫师傅的联系方式。” 孔书成：“你们以前不是请过他做模特嘛？” 潘瑜：“是啊。每次，都是宫师傅自己来的，好像他会神机妙算一样，我们画室每次缺模特的时候他就来了。而且，美术老师也说，他都是现金支付模特费。我老师还帮你问了其他几个做模特的人，他们都没有宫师傅的联系方式。看来，他可能是真的失踪了。” 孔书成：“………” 挂掉电话后，他感觉心哇凉哇凉的。 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再一次全断了。 宫师傅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来去无踪影。 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呢？ 他为什么会连居住的小柴火间都不管不顾了呢？ 难道，他真的落难了？ “………” 孔书成越想，心思越乱。 突然，桌子旁，有个轻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书成，你没事儿吧？” 扭头一看，是周落霞。 下课后，大家都走了，只有她一直还在。 孔书成勉强一笑：“我没事儿。” 周落霞从口袋里掏出一包心相印，然后从中抽出一张，递给孔书成：“擦擦汗吧。” 孔书成接过纸巾，放额头擦了擦，小声道：“真香！” 周落霞莞尔一笑：“晚上，有约嘛？” 孔书成摇了摇头：“没有。怎么，你想约我？” 周落霞点点头：“不是我想约你，是我外公想见见你。” “啊，林泊真？” 孔书成一激动，竟直呼其名。 周落霞假装生气地瞪了他一眼：“以后，不许这样叫！” 孔书成：“那，我也叫外公？” 周落霞：“你………随便你怎么叫啦。” 她脸颊绯红，似怒亦是笑。 孔书成一想到晚上可以见林泊真院士，顺手还可以撸一撸“学运积点”，顿时就跟打了鸡血一般，迅速地整理好书包。 只是，周落霞却微微皱起了眉头。 因为，她知道，外公之所以会立刻从魔都坐飞机过来，全都是因为她在电话里不小心和外公提到了“红龙1号”这四个字。 ……………… . 437 遇强则强 夏夜，城市的灯光，璀璨而迷人。 轻柔的晚风，从江面上徐徐吹来，好不惬意。孔书成和周落霞一起，从东饶四中出来后，沿着东江边上的鹅卵石小路向御龙湾大酒店走去。 周落霞的外公林泊真，今天刚到东饶，他下榻的酒店就在聚龙湾大酒店。 约定的是八点钟见面，趁着时间尚早，孔书成就提议步行前往酒店，周落霞倒是也没反对。说起来，两人最近学习都很紧张，也很久没有一起散过步了。加之，周落霞的妈妈林岚一直都对孔书成有成见，所以两个人在一起的机会，其实并不多。 江边，朦胧的路灯下，两个人走着走着，就挽起了手。 才子配佳人，狗粮撒一地。 两人所到之处，回头率都突破90%。 尤其是，当他俩路过东饶职中附近时，好几个学渣混子看到身穿四中校服的周落霞后，全都口水流了一地，不停地冲她吹起了野狼发情的口哨。 “卧槽，这一对身上的校服，应该是东饶四中的吧？” “尼玛，东饶四中，居然有这么正点的妹子？” “对啊，下次借辆跑车，去东饶四中踩个点去。” “不要等下次啊，不如现在就过去要个微信呗。” “不行啊，这妹子的男朋友，目测有点儿战斗力啊。” “妈的，好端端一棵水嫩水嫩的白菜，又让这个土猪给拱了，老子心在滴血啊。” “没事，我看他俩也就只是牵牵手，估计还没滚床板呢。老大，说不定你还有机会呢。” ……… 那几个混子，一边抽着烟，一边跟在后面说着些刺耳难听的话。 挑衅意味十足。 “………” 周落霞吓得低头不语，只是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 孔书成则稳如老狗般地用手揽住了她的腰，甚至将她搂得更紧了。这个时候，他必须摆出一副“名花有主”的姿态来。 周落霞Get到孔书成的用意后，也索性将头斜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果然！ 那几个准备恶意挖墙脚的东饶职高的混子，在亲眼目睹了两个人“夫妻双双把家还”的虐心画面后，也都一个个心如死灰地选择了放弃。毕竟，孔书成的战斗力和颜值都摆在那里。 两人加快脚步，继续走了一段路后，终于甩掉东饶职高的那些混子。 周落霞心有余悸地用手捂了捂胸口：“天呐，刚才，真是吓死我了。” 孔书成：“不用怕。和谐社会，朗朗乾坤，法律会专治各种烂人。就连加拿大人吴针都治得了，凭刚才那几个学渣，还能得起什么风浪？” 周落霞：“平时，我都不怎么敢一个人从东饶职中门口经过。听很多人说，职中里面有好多学生都是混社会的呢。” 孔书成点点头：“是的。东饶职中里面，大部分人都是不怎么读书的，里面经常会发生打架斗殴的事件。听刘铭说，上个月，东饶职中校园里，有一个男生在食堂排队打饭的时候都被人砍了，据说脚后跟的肌腱都被砍断了。” 周落霞：“天哪，这么恐怖的嘛？” 孔书成：“听说，那个男生之所以被人砍，也是因为他找了个漂亮的校花做女朋友。职中里面有个混子看不惯，天天吃柠檬，终于上头了。” 周落霞：“啊，世上，还有这样野蛮的人嘛？书成，等会儿，你回去的时候，千万不要再走这条路了。” 孔书成：“为什么？” 周落霞：“因为，我怕！” 孔书成笑了笑：“你是怕，我也会因为找了个漂亮的女朋友而被人追着砍？” 周落霞没说话，只是脸色羞红地点点头。 树影婆娑下，孔书成突然停住了脚步，然后用手轻抚着她那被风吹起的秀发：“落霞，你就放心吧，我不仅会保护好你，而且也会保护好自己的。” “………” 周落霞没说话，但内心却被孔书成的话语感动得稀里哗啦。 她再一次，将头斜斜地依偎在他的肩膀上。 孔书成停下了脚步，缓缓地转过身，然后就………此时无声胜有声。 江边的一棵柳树上，两只知了吱吱吱地叫个不停。 黑暗的光线，给了他们极好的掩护。 ……… 片刻之后。 知了的叫声不知何时早已停歇了，两人也从黑漆漆的柳树下走出。 “书成，你最近，准备得怎么样了？” 或许是因为内心充满了紧张和尴尬，或许是生怕被熟人不小心撞见，尤其惧怕被妈妈的同事撞见，周落霞只好率先聊起了学习方面的事儿。 不知为什么，只要一聊学习，她就会格外的放松。 孔书成也是一样。 “落霞，你说的是参加奥赛的事儿吧？” “嗯。” “我感觉还行，最近这段时间，一直也都在做题。” “书成，我看你，今天下午也在看《图论》？” “嗯，昨天刚买了一本。最近这几天，我一直在琢磨关于‘四色定理’的事儿，总感觉越想越深奥。” “啊………” 周落霞神色吃惊地停下脚步。 她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睫毛弯弯地望着孔书成，就像是在看一个怪胎：“书成，你不是吧？你该不会，也想深入研究‘四色定理’吧？” 孔书成：“嗯。最近一个人的时候，就特别喜欢研究‘四色定理’，老想着能不能证伪它。我知道，这有点儿痴人说梦，但是绝对很有意思。” 周落霞大为吃惊，顿了顿之后，立刻皱着眉头说道：“书成，我劝你，还是不要把太多的时间，浪费在这种遥不可及的研究目标上了。仅仅凭你单枪匹马一个人，怎么能够想出破解‘四色定理’的思路呢？要知道，四色定理，那可是世界近代三大数学难题之一，是世界三大数学猜想之一。” 孔书成点了点头：“我知道。” 周落霞接着道：“四色定理的本质，就是二维平面的固有属性，既平面内不可能出现交叉而没有公共点的两条直线。历史上，很多人都证明了，二维平面内无法构造五个或五个以上两两相连区域，但却没有将其上升到逻辑关系和二维固有属性的层面，以致于出现了很多伪反例。” 孔书成：“是的，看来你研究的也挺深嘛。” 周落霞皱了皱眉手，接着道：“其实，四色猜想的证明，也已经在1976年由美国数学家阿佩尔和哈肯，借助计算机完成了，而且都被称为‘四色定理’了。书成，难道你还想去证伪嘛？你现在的任务，难道不应该是好好备战奥赛嘛？你为啥，还要把宝贵的时间，花在这么深奥的世界性的基础理论研究上呢？你这岂不是，蚍蜉撼树嘛？” 孔书成笑了笑：“落霞，你听说过，尼采的那一句话嘛？” 周落霞：“哪一句？” 孔书成：“当你在凝望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望你。” 周落霞立刻点头：“这句，当然听说过啊。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句话应该是出自尼采《善恶的彼岸》，第146小节，When you look long to an abyss，the abyss looks to you.” 孔书成：“是的。每次，当我在认真思考这种超级难的数学基础性问题的时候，我总感觉这些难题仿佛也在看着我。甚至，我还会感觉，当我在思考这些难题的时候，我自己的人生也仿佛被赋予了某种不一样的意义。” 周落霞：“我觉得，你这么做，有点儿固执，甚至是好高骛远。因为，像这种世界性的难题，即便你研究得再深，也突破不了前人留下的藩篱，这样会让你失去更多。” 孔书成摇了摇头：“不，我非但没有失去更多，恰恰相反，我还收获了更多。” 他所说的“收获了更多”，当然是指在“撸学分”上。 自从学霸系统升级为虎狼级之后，孔书成就发现了一个规律：只要他研究的题型越难，系统就会自动提升他的学习效率，甚至连他的“撸分”能力都明显会加强。这就好比，他是一辆越野山地车，只要他爬坡爬得越艰难吃力，就越能激发他这辆越野车的性能。 遇强则强，就是这个道理。 . 438 姜还是老的辣 自古深情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孔书成当然不能把“撸学分”的套路，告诉任何人，包括周落霞。只要孔书成钻研的题型难度越大，他的撸分能力就越强。 周落霞当然也不能理解，孔书成这种“蚍蜉撼树”的行为。 她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认真地说道：“书成，这种世界性的学术难题，还是留待你以后考上大学再去研究吧。你难道真的以为，自己是爱因斯坦或陈景润转世嘛？毕竟，你只是个高中生呀。” 孔书成笑了笑：“听你最后这句话，怎么感觉像是在说‘你只是个孩子啊’？” 周落霞假装生气：“你本来就只是个孩子嘛。” 孔书成小声道：“阿基米德曾经说过，假如给我一个支点，我就可以翘起整个地球。同理可得：假如给我一个像你这样的美女，我就可以创造一个民族。所以，我怎么可能还是个孩子呢？” “书成，你………好讨厌啊………” 周落霞面露潮红，甩开手就走远了。 很快，两个人有说有笑，有打有闹地来到了聚龙湾大酒店。 刚到酒店门口，周落霞的手机就响了，是外公林泊真打来的。 林泊真：“落霞，你的那个，白马小孔子来了嘛？” 周落霞：“外公，你好烦啊，别乱叫好不好？” 林泊真：“哈哈，上次我说白马小王子，你又不开心，这回叫白马小孔子，你又不开心了？” 周落霞：“嗯，他来了，我现在就领他去你的房间吧。” 林泊真：“不，你就不要上来了，先在大厅等一下吧，让孔书成一个人上来找我就好了。” 周落霞：“………” 差点儿昏古去哦。 喂，外公是什么意思哦？自己的亲外甥女，都要被他拒之门外？ 听见电话里外甥女呼呼呼地直喘气，林泊真当然知道周落霞有些生气，于是赶紧赔笑道：“落霞，外公并不是不想见你。只是，有些事儿………我想和孔书成单独聊一聊，可以嘛？” 周落霞耸了耸肩，看了看旁边的孔书成，然后小声地对外公说道：“好吧，随便你。反正，你是我们家的老大，连我老妈都怕你。不过，等会儿千万别乱说话了。” 林泊真呵呵一笑：“外公办事，你放心吧。哦对了，还有几件事，外公也想拜托你一下。” 周落霞：“你说。” 林泊真：“外公这次来东饶，就是专门想见一见孔书成的。但是，我跟他的见面，希望能够保密一些。等会儿，孔书成上楼的时候，你能不能让他，先把手机寄存在酒店的前台？” 周落霞惊愕道：“为什么？这样做………恐怕会不礼貌吧？” 林泊真：“外公知道这样做不礼貌，不过，你还是让他按照外公的意思去做吧。外公和他的会面，不想被人跟踪和窃听，所以保险起见，你让他不要带手机上来。” 周落霞：“好吧，听你的。” 林伯芝：“第二件事，我在酒店的楼顶的天台等他。” “啊？外公，你为什么要这样啊？你不是住在8楼嘛，你该不会………” 一想到“天台”二字，周落霞顿时吓得花容失色。 电话那头，林泊真却笑了笑：“傻孩子，你别想太歪了，外公不会寻短见的。只不过，天台比较凉快一些罢了，而且风景也还不错。上回，在你们家，我和孔书成的聊天，也是在露台。” 周落霞：“可是，外公………你，你这也太不按套路出牌了吧？” 林泊真：“落霞，你要么在大厅等他，要么去我的房间吃点儿水果看看电视吧。还有，我回东饶的事儿，你最好谁都不要说，因为我这次回来，连你爸妈都没有说。” 周落霞点点头：“好的，我知道了，外公。” 挂掉电话后，她有些愣神。 旁边的孔书成拍了拍她的肩膀：“喂，怎么了？你外公是不是不想见我啊？” 周落霞转身，摇了摇头：“不，我外公说，他在楼顶的天台等你。” 孔书成：“呃………” 周落霞：“你别误会，我外公只是觉得，酒店楼顶天台的风大，而且风景也还不错，所以就………” 孔书成点点头：“嗯，看得出来，你外公是个有情怀的科学家。不过没关系，只要能见到老爷子，只要能和老爷子握手，我就心满意足了。” “………” 周落霞一想到孔书成和外公握手的画面，顿时就满脸黑线。为什么，孔书成只要和外公握起手来，就像是手上涂满了502胶水似的？ “那我就上去咯？” 孔书成正要走进电梯，周落霞却一把拽住了他：“喂喂喂，我话还没说完。” 孔书成：“还有事儿？” 周落霞：“嗯，你能不能先把手机，交给我？” 孔书成瞪大了眼睛：“为什么？” 周落霞表情略尴尬地耸了耸肩：“或者，你不把手机交给我也行，你就寄存到酒店前台吧？” 孔书成：“你外公要求我这么做的？” 周落霞点了点头。 “………” 孔书成没有说话，只是稍稍顿了两秒，立刻就从书包里掏出了手机，然后关机，递给了周落霞：“帮我拿着吧。” 说完，就走进了电梯。 御龙湾大酒店，是东饶市一家五星级酒店，一共有35层。 电梯直达28层后，孔书成来到了楼顶天台。 夏夜虽然微热，楼顶却是另外一番景象。孔书成刚推安全门，就有呼啸的风声迎面吹来。他站在35层楼顶，举目望去，是一片灯火通明的城市夜景。苍穹之上，繁星点点，与人世间的繁华仿佛共同拥有同一块夜幕，有种亦真亦幻的感觉。 “孔书成，你来了？” 天台上，从不远处的中式凉亭中，传来一道浑厚的老年人的声音。 孔书成定睛一看，发现林泊真院士此刻就站在那凉亭中间，同他一样，仰望着星空。 “林教授，您好！” 孔书成快步走到林泊真跟前。 然后………伸出了手。 在楼顶霓虹灯的映照之下，林泊真院士的脸庞显得更加红润和刚毅，目光依旧如炬，他低头望着孔书成伸出的手呵呵一笑：“孔书成，你对握手，还是这么执着啊！” 说完，他也伸出了一只大手，紧紧地握住了孔书成的手。 【叮咚，系统提示：宿主您的学霸等级，目前已经晋级为‘虎狼级学霸（中阶）’，因此你已经无法从林某某身上获取学运积点。】 孔书成：“………！！！” WTF，怎么就不灵了呢？ 【林某某的学霸等级为‘神兽级高阶’，所以无法给‘虎狼级中阶’提供学运积点。宿主若想获得学运积点，只有两种办法：一，自动降级，这样可能给宿主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失；二，找到更强的学霸，从他身上获得学运积点】 孔书成有些自闭了。 目前情况来看，也就是说，他在不断的进步，而林泊真院士却一直停留在了“神兽级高阶”，两个人的学霸等级正在缩小，这种距离导致了他不能收获学运积点。 一句话总结就是：林泊真院士，已经奶不了孔书成了。 因为，级别太低！ 既然如此，孔书成立刻就松开了林泊真院士的手。毕竟，他的“吸星大法”在林泊真身上已经不管用了。 林泊真：“………！？” 心里颇有些疑惑。 这小子，不是一直喜欢跟我握手的么？ 这回，怎么又……变矜持了呢？ 他正思忖间，孔书成微笑着问：“林教授，您找我来，有事儿嘛？” 林泊真点了点头，然后假装严肃地锁定：“找你，当然是有事儿。不过，在说正经事儿之前，你先老老实实地回答我一个问题。 孔书成点点头：“林教授，您尽管问。” 林泊真：“刚才，在来酒店的路上，你是不是吻了我家的落霞？” 孔书成：“………！” 林泊真：“因为，你的嘴唇上，残留着一股蜂蜜、樱花和芦荟精华的味道。这是妮维雅Waterg Lip唇膏的味道，我外甥女落霞平时用的，就是这款唇膏。” 孔书成：“………！！！” 感觉，五雷轰顶啊有木有。 林泊真：“快说，有没有？” 孔书成挠了挠头，尴尬地想挖个地洞钻到楼下去。尼玛，堂堂一个大教授，见面就是当头一棒，这完全是………不按套路出牌啊！ 无奈之下，孔书成也只好点点头承认。 林泊真立刻大笑：“哈哈哈，你小子，果然经不起审问，这就不打自招了啊。” 孔书成：“………？？？” 林泊真：“实话告诉你吧，我们家落霞，平时根本就不用唇膏的。刚才，我也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真就被我猜中了。哈哈哈，你小子可以啊，进展神速啊。以后，你可得叫我外公了！” 孔书成摇了摇头，只得毕恭毕敬地喊了一声：“外公好！” 姜还是老的辣，车还是外公的稳。 ……………… 439 一个很哇塞的人 聚龙湾大酒的楼顶天台，灯光朦胧。 天台的正中央位置，是一处中式的休闲凉亭。凉亭上面，挂着一张古朴的牌匾，上面赫然写着三个草书大字“龙翔亭”，落款是赫赫有名的书法大师“赵朴初”。 按照酒店的管理规定，楼顶天台上的龙翔亭，一般情况下都是不对外开放的。只有身份显赫的人，才能获得酒店高层的批准，被允许进入龙翔亭。孔书成当然也并不知道，在他今晚来龙翔亭之前，上一位坐在这里喝茶的，还是来东饶市视察的一位大领导。大到…不能随便写。 夜幕下，一切都显得很简约。 但是，简约却并不简单。 而此刻，凉亭中间，摆放着一张圆形的红木桌，桌子四周分别是六张做工考究的太师椅。油光发亮的红木圆桌上面，已经摆放着一壶泡好的茗茶。 “孔书成，你不要这么紧张。刚才，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罢了。你和我外甥女的事儿，我是不会干涉的，最起码不会像我女儿那样干涉。”林泊真院士请孔书成落座后，亲自为他倒茶：“来，今晚，我请你喝茶。” “谢谢林教授。” “嗯？” “哦，谢谢外公。” 林泊真点点头，微笑道：“嗯，这就对了嘛。吧来，尝一尝，这茶可是阿斗特地让人泡的。” 孔书成不解：“外公，阿斗是谁？” 林泊真：“阿斗，是这家酒店的老总。” 孔书成皱眉：“我听别人说，御龙湾大酒店的总裁，名叫刘汕啊。” 林泊真哈哈大笑道：“是啊。刘汕也是复大的，上次校庆110周年的时候，他还给母校捐款了5000万，我跟他坐在一起吃过饭，才知道他原来也是东饶市的。在私底下，大家都是叫他刘禅阿斗。刚才，我问他有没有私密性强一点的地方可以聊天，他就推荐我到天台上来。” 说完，林泊真还用眼神瞟了瞟通往天台的大门，小声道：“瞧见没，门口还站在两个大汉，那两个人都是阿斗的贴身保镖。所以，咱们来这里聊天，绝对安全。” 听他这么一说，不知为何，孔书成猛然感觉到了几分紧张的气氛。 林泊真则摆了摆手：“放轻松，孔书成，咱们一边喝茶，一边聊天。说说看，这是什么茶？” 孔书成举起一杯茶，轻抿一口：“龙井茶，口感也很不错。” 自从去魔都参加了“荣耀词王争霸赛”之后，孔书成就对喝茶这件事也挺有兴趣。 林泊真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看来，你还懂些茶。不过，你知不知道，其实龙井茶也分浙江龙井、越州龙井，钱塘龙井，外省龙井。你猜猜看，这是哪里的龙井？” 孔书成点点头，又抿了一口：“这应该是浙江的西湖龙井。” 林泊真点头微笑：“没错，还能品得再细一点嘛？” 孔书成没说话，只是认真地品尝了第三杯，顿了顿之后，突然抬头说道：“西湖龙井的主要产地在浙江西湖的狮峰、翁家山、虎跑、梅家坞、云栖、灵隐一带的群山。这些产地，也是西湖龙井的一级产区，也就是传统的‘狮（峰）、龙（井）、云（栖）、虎（跑）、梅（家坞）’五大核心产区，其中狮峰的龙井是最出名的。而除了一级产区外西湖区所产的龙井基本上都叫作二级产区。” 林泊真：“继续说。” 孔书成：“狮峰龙井的‘十八棵御茶’，我曾经在金扇贝集团董事长徐永明的办公室里喝过，并不是这种味道。这应该还是云栖那边产的明前龙井茶。品级，应该也是特级。” 林泊真片刻没说话，只是眼里有光，认真地鼓起掌来。 孔书成笑了笑：“不知道，我蒙对了没有。” 林泊真：“完全正确！现在的很多年轻人，一般都很少会对茶文化这么浓厚的兴趣。万万没想到，孔书成，你这个后浪，今晚倒是颠覆了我对年轻人的看法。” 孔书成起身拱了拱手：“外公过奖了。今晚，外公找我来这么高的地方，该不会就是为了品茶的吧？如果是单词的品茶，我觉得，应该把周落霞也一起叫上来才对吧。据我所知，周落霞对茶道的研究，并不比我逊色。” 林泊真微微点头：“没错。落霞在她妈妈的影响之下，从小也对茶道很有研究。不过，我今晚找你来，当然不是想跟你聊茶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把你约到这里来嘛？” 孔书成摇了摇头：“不知道。” 林泊真没说话，只是突然起身向外走了几步，然后突然用手指着凉亭门口上的那个牌匾说道：“孔书成，今晚我们俩相聚在聚龙湾大酒店，而且还坐在这个龙翔亭当中，喝着正宗的西湖龙井，你难道不觉得，我们今晚的话题，或许会跟‘龙’有某种关系嘛？” “………” 孔书成没说话，只是猛然感觉身体一颤。 此刻，聚龙湾大酒店的天台上，凉风飕飕，林泊真和孔书成两个人面对面，都没有说话。 虽然都是沉默，但双方都能够感觉到，对方身上都被一丝紧张的情绪所缠绕着。 几个呼吸之后……… 林泊真率先说话，打破了天台的寂静：“孔书成，给我说一说，你对‘红龙1号’的了解情况吧！” 孔书成：“我………” 懵逼状态！ 这一刻，孔书成只是张了张嘴，却不知从何说起。 “消失的红龙1号”，其实是系统提醒他要去找的人。但是，从目前来看，他只是将这个人锁定在老鬼（宫师傅）身上。除此之外，他对“红龙1号”，并没有任何了解。 林泊真定定地看着孔书成，看着他的眼眸。 孔书成：“外公，我………我其实对红龙1号，知道的并不多。” 林泊真点点头：“你知道多少，就说多少。” 孔书成顿了顿，然后说道：“红龙1号，应该是一个很厉害的人。” 林泊真：“怎么个厉害法？” 孔书成：“他精通数学、物理、密码学………甚至对书画也有一定的研究。” 林泊真：“还有嘛？” 孔书成：“还有？那……我就不知道了？” 林泊真点了点头：“你为什么要寻找红龙1号？我听落霞在电话里说，你要找红龙1号的时候，我十分好奇，所以就特地从魔都赶了过来。” “原来是这样。”孔书成恍然大悟。 林泊真：“没错。你刚才说，红龙1号精通数学、物理、密码学、甚至对书画都有一定的研究，这些都没有错。不过，我想告诉你的是，红龙1号最最厉害的，其实是计算机。” 孔书成眼睛一亮：“这么说，他也是个程序猿？” 林泊真呵呵一笑：“用‘程序猿’这三个字去形容他，有点儿下里巴人了。” 孔书成：“这么说，外公你认识他？” 林泊真摇了摇头：“不，我不认识他。不过，他应该认识我。” 孔书成：“………？” 林泊真：“其实，确切的说，没人认识他，也没人能找到他。因为他永远都藏在黑暗中。但与此同时，他又曾经是黑暗中的一点光，一点有良心、有爱国心的光。” 孔书成：“………？？？！！！” 林泊真：“书成，我说了这么多，你大概能够猜到，红龙1号是谁了嘛？” 孔书成：“外公，您的意思是说，红龙1号，有可能是一个大骇客？” 林泊真：“不，红龙1号，不是骇客。如果非要给他贴标签的话，他或许应该是一个Honker（Apersthathonks）。一个红客。一个王者级别的红客。没人知道他到底是谁，但是却没人不佩服他的鬼才。最起码，我就很敬佩他！” “………” 孔书成没说话。 一个能让林泊真敬佩的人，应该很哇塞吧？ 一个能让林泊真敬佩的人，应该是脱离了低级趣味的吧？ 一个能让林泊真敬佩的人，又能坏到哪里去呢？ ……………… 440 屠龙刀砍柴 聚龙湾大酒店，楼顶天台，风声如哨。 从酒店楼顶直射云霄的镭射灯柱，在虚空中仿佛几条透明的擎天神柱，让人身处天台也有种空中楼阁的感觉。亦真亦幻。 龙翔亭中。 一壶源自云栖的西湖龙井，散发淡淡的茶香。 孔书成没有说话，也没有喝茶，只是静静地听着林泊真讲述关于“红龙1号”的传奇事迹。 甚至，林泊真还向孔书成透露了一个巨大的秘密。 这个秘密，是关于国家安全层面的。 情到深处时，林泊真长叹一声：“哎，上个世纪的最后一年，咱们国家多灾多难，如果没有“红龙1号”和他队友及时的出手，咱们国家的某些重要数据，恐怕就已经被国外的黑客间谍所窃取了。” 孔书成压低了声音问：“外公，到底是什么样的重要数据？” 林泊真放下茶杯：“我和我的团队，在高温超导上获得的最新科研成果，也算是其中的一部分吧。不过，不算是重头戏。那一年，还有一些，更为重要的国家数据。” 孔书成：“比如呢？” 林泊真微微一笑：“比如，你们常说的DF快递。” “啊………” 孔书成吃惊得张大了嘴巴：“DF快递，使命必达？” 林泊真微微点头：“是的。一直以来，国外的黑客势力，亡我之心不死，企图用各种方式获得我们核心军事机密。而在那一年，咱们国家的互联网水平发展相对落后，一些尖端科技的发展都受到了来自黑客的挑战。好在，当时在海外还有一些神通广大的爱国人士暗中相助，而红龙1号和他的朋友，就是这样一群人。” 孔书成：“你是说，红龙1号，早在上个世纪就出国留学了？” 林泊真：“是的。根据安先生掌握的情况来看，红龙1号一开始出手的地方，就是在芝加哥。” 孔书成：“他是在芝加哥留学？” 林泊真：“具体，这个……我也不知道。安先生说，二十多年前的事，要做实时跟踪是很难的，而且那时候没有现在这么强大的卫星定位，加之红龙1号出现的频率很少，好几年才会在‘红客江湖’出现一次，所以几乎没人能够掌握到他的行踪。” 孔书成：“外公，你刚才说的安先生，又是谁呢？” 林泊真笑了笑，然后抬头看了孔书成一眼：“呵呵，关于这个安先生，我就不便向你透露太多了。我只能告诉你的是，安先生所在的工作单位，代号是以7字打头的。其他的，你就自行脑补吧。” “………” 孔书成没说话，但却心有狂澜。 众所周知，世界上很多国家的一些担负着某些特殊使命的组织都跟“7”字有关，如米字国的皇家七处、前D德的七局、法国总统的第七顾问，以及前S联的第七研究所……… 看来，安先生的身份，的确是很特殊。 特殊到……不能深挖。 ……… 夜色深沉。 孔书成放下茶杯，深吸了一口气：“如此说来，这个红龙1号，也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在米国还有队友？” 林泊真点了点头：“根据安先生这些年掌握的情况来开，应该还有红龙2号、3号、4号。而且，这个红龙团队，据说只有红龙1号回国了。” 孔书成：“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回国呢？” 对此，林泊真张了张嘴，最终却没有说话。 孔书成：“既然，红龙1号回国了，你们为什么不去联系他呢？” 林泊真摆了摆手：“红龙回国之后，国家有关方面也曾想试图联系他，但无论如何都联系不到，或者说根本锁定不了确切的目标。没人知道，究竟哪个人才是红龙1号。因为，在过往的许多事件当中，红龙1号仅仅只是一个代号罢了。“ 孔书成：“原来是这样。照这么说，红龙应该是一直都在故意隐藏自己。” 林泊真点点头：“没错。如果红龙自己不现身，根本没人能找到他。所以，书成，我今天中午刚刚听落霞说你想要找红龙1号的时候，立刻就从魔都飞过来了。像他这种级别的人，神龙见首不见尾，就连官方力量都无法找到，你孔书成一个高二的学生，又怎么能找得到他呢？哦对了，孔书成，我倒是很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找他呢？你找红龙的理由是什么呢？” “………” 孔书成沉默了片刻，然后笑了笑：“外公，说起来您可能不大相信，我想找到红龙的理由，其实很简单。” 林泊真放下茶杯，认真地盯着孔书成看：“说说看，你的理由是什么？” 孔书成：“我想找到红龙1号，然后让他给我补课。” 林泊真：“………！！！！！” 镭射灯光下，老爷子的脸刷的一下都黑了。 WTF。孔书成找红龙，居然为的是……要给自己补课？ 孔书成啊孔书成，你可真是个人物啊！ 像红龙1号这种在互联网江湖上呼风唤雨的神仙级人物，你居然说让他去给你补课？你这……基本就相当于，历经千辛万苦地找到了一把江湖传说中的“屠龙刀”，然后别人期待你去一统江湖千秋霸业的时候，你却没心没肺地说只是想“拿回家砍砍柴”。 林泊真片刻没有说话，只是将有些疲倦身体后仰在那张宽大的太师椅上，然后情不自禁地用手揉了揉眉心处。 脑阔疼啊！ 坦白说，他对于孔书成刚才的话，真的有些……无语了。 ……… 龙翔亭中，气氛略尴尬。 孔书成挠了挠头，也有些不好意思的脸红起来：“内个，外公，我的这个想法，是不是有点儿幼稚了？” “呃………” 林泊真放下真正揉眉心的手，然后勉强一笑：“这个，怎么说呢？孔书成啊，我只是觉得，你如果只是补课的话，未必要找红龙1号这种国字号的江湖人物啊。用你们年轻人的话说就是，难道切个菜也要用30米的长刀嘛？” 孔书成顿时大笑：“哈哈哈，原来外公也知道30米长刀的梗啊？” 林泊真：“那必须知道啊，外公我虽然人老了，但偶尔也会去逛B站的啊。” 孔书成：“可以的。外公。” 林泊真：“书成啊，你想找红龙1号，给你补什么课呢？” 孔书成：“数学，物理，计算机，什么都行啊。” 林泊真点了点头，然后起身笑道：“哈哈哈，孔书成啊，等你找到红龙1号的时候，可千万要记得在第一时间通知我啊。到时候，我还可以帮你申请到一笔数额不少的奖金呢。” “………？？？” 孔书成顿时就懵了个逼了。 “外公，如果能够找到红龙1号，还会有奖金？” 林泊真点头：“没错。我们一直有人在寻找他，而且希望他能够为国家的保密事业和互联网安全工程，贡献一份自己的力量。但是，这么多年来，没人知道他究竟藏匿在哪。正所谓，大隐隐于市，或许他一直有分稳定的工作也说不定。去年，安先生跟我私底下聊天的时候也说了，谁要是能够提供重要的线索找到红龙1号，国家相关部门将会奖励他一定数额的资金。” 孔书成顿时兴奋地拍了拍桌子：“外公，弱弱地问一句，你刚才所说的一定数额，究竟是多少啊？” 林泊真淡淡一笑，然后冲他用手指比划了一个7字：“保守估计，不少于七位数。” “不是吧？”孔书成顿时就不争气地眼睛一亮：“外公，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我能找到红龙1号本尊，国家就会奖励我一百万？” 林泊真点点头：“理论上说，只多不少。” 孔书成：“………！！！” 忍不住抬头看了看天，今夜，福星高照啊！ ……………… 441 让天才再飞一会儿 林泊真见孔书成脸上有种难以形容的兴奋，于是也皱了皱眉：“孔书成，你该不会……知道红龙1号的具体位置吧？” 孔书成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不，我现在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过，如果再给我一些时间，我相信我就能找到他。” 林泊真哈哈一笑：“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你知不知道，安先生动用了许多资源，可偏偏连一点儿线索都找不到。你的意思是说，你比安先生的专业团队还要厉害？人人都说，你有个外号叫作孔仙人，难不成你找人也有一手？” 孔书成没有说话，只是突然将手指伸进茶杯里，蘸了蘸水后，在桌面上写了两个数字：1和3。 林泊真：“………？” 他正要说话时，孔书成紧接着又画了三张简笔画：老人，梅花，月亮。 “………”林泊真猛然抬头，看了看孔书成：“你这……画的是什么？” 孔书成：“外公，你能解开这两个数字和这三个图像的意思么？这是我在红龙1号的出租屋里发现的。” 林泊真一听，突然“嗖”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什么？你是说，你已经找到了红龙1号？” 孔书成：“现在还不能百分之百确定。不过，我很有把握，那个补鞋匠，应该就是红龙1号。” 林泊真：“补鞋匠？” 孔书成微微一笑，立刻将自己如何获得一本牛皮笔记本，再到如何认识了潘瑜师姐，最后到两人去瘦狗岭的那个漆黑小巷子里找到那间柴火间的事儿，如实说了出来。 当然，关于“数学高考压轴题”的事儿，孔书成当然没有提及。 林泊真听完之后，片刻没说话，只是起身走到龙翔亭外，拨打了一串长长的电话号码。 数秒之后，电话被接通。 尽管林泊真说话的时候，尽量将声音压得很低很低，但是听力灵敏的孔书成依旧能够听得清楚，电话那头，明显是一个轻柔的专门负责转接电话的女声：“喂，您好，请问你是谁，你要找的人是谁？” 林泊真：“我是M1225，我想找我的老朋友，安。” 轻柔的女声顿了四五秒，言语立刻变得有些兴奋：“您是林院士吧？” 林泊真：“是。” 女声：“好的，我马上给您转接安总，请您稍等。” 大约五六秒钟之后……… 安先生接听了电话：“林老，您好！” 林泊真：“安先生，有一件事，我想向您及时汇报一下。” 安先生：“林老您客气了，有事情应该是我向您汇报才对。哦对了，您是想说，关于红龙1号的事儿吧？” 林泊真：“你……已经知道了？” 安先生笑了笑：“是的，林老。有些事儿，没有及时来得及跟您汇报，我们就擅自去处理了。这个，还希望您能理解。刚才，我们已经通过你外甥女的关系，从孔书成的手机中，获得了一些关于红龙的线索。” “………” 林泊真皱了皱眉，没有说话，只是紧张地看了看不远处的孔书成。 孔书成表情依旧镇定地喝着茶。 但其实，他内心早已紧张的一匹。 他万万没想到，刚才自己将手机留在楼下，居然就被安先生给“掌握”了。 果然，不愧是“7”字打头的单位啊！ ……… 黑夜中，天台的风微微有些凉意。 另一边，林泊真和安先生的对话，依旧在继续。 林泊真：“安先生，根据你们掌握的情况，可以找到红龙嘛？” 安先生：“目前来讲，还是不行。顺便，我再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吧。” 林泊真：“你说。” 安先生：“刚才，我有同事已经去过瘦狗岭了，不幸的是，红龙曾经居住过的那个小柴火间，已经被人纵火烧了。” 林泊真：“什么？怎么会这样？” “………” 不远处，孔书成下意识地咬了咬牙床。 林泊真：“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安先生：“就在半个小时前。” 林泊真：“你认为，是谁干的？” 安先生：“肯定不是红龙本人干的，当然，也不可能是你眼前那个叫孔书成的高中生干的。孔书成和潘瑜，都有不在场的证据。” 林泊真皱了皱眉：“这么说来，有人也在找红龙？” 安先生：“是的。这，或许就是红龙一直不肯露面的原因吧。因为，对方手里，肯定一直握着红龙的软肋，只要他见光，或者是重新为国家做事，那些人肯定就会再次对他动手。林老，事情，恐怕比我们相信的要复杂许多啊………” 林泊真：“………” 猛然有些忧虑地望了望孔书成。 顿了顿，他不无担忧地说道：“安先生，这件事儿，跟孔书成没有关系，还希望你们………” 电话那头，安先生突然笑：“林老您尽管放心。这件事儿，我们会兜底的。况且，孔书成找红龙的理由也很简单啊，他无非就是要找他补补课嘛，哈哈哈。” 林泊真想笑，但无论如何，都有些笑不出来。 聪明如他，其实已经意识到，孔书成即便是再无心，其实也已经卷入到“寻找红龙1号”的事件中来了。或者，换句话说，今次如果没有孔书成的参与，安先生压根就找不到红龙的居住地，红龙的对手也根本找不到他的居住地。原本已经尘封已久的江湖人物，居然因为一个高中生的误打误撞，瞬间就引起了正邪两派的足够重视。 这，的确有些不可思议……… 将林泊真陷入了沉默，安先生也尽量将话题往轻松的方面指引：“林老，您放心吧，和谐社会，稳定压倒一切。我们单位，从国家和人们的根本利益出发，是不会随便干扰正常人的生活和学习的。孔书成是个优秀的中学生，他各方面都是过硬的。即便是失态发展对他会造成某些不利，我们也会及时解决的。这一点，还请您老放心吧。” 林泊真点点头：“你们能够抓到纵火嫌疑犯嘛？” 安先生：“嗯，我们已经拘捕了一名纵火嫌疑犯，但是跑调了一名。从目前的审讯情况来看，跑掉的那个，可能才是主线。” 林泊真眉头依旧紧锁：“那，接下来怎么办？” 安先生：“接下来，我们也正在着手办理几件事。第一，当然还是要找到真正的犯罪嫌疑人；第二，我们会根据现有的资料和线索，进一步深挖红龙1号的下落。” 林泊真点点头：“刚才，孔书成给我写了两个数字1和3，而且他还画了三张画。他也说，这些有可能是红龙留下来的线索。” 安先生：“是的。我们从孔书成的手机里，已经找到了两张照片。一张是您刚才说的，数字1、3和三个图像；另外一张，是一个由100张扑克牌组成的凯撒位移密码。我们技术科和解密组的同事，已经在着手了。” 林泊真：“有进展嘛？” 安先生：“目前来看，凯撒位移密码暂时无法解出来。毕竟，你也知道，红龙这家伙，在这块儿的造诣，基本上是全球领先水平的。” 林泊真：“那，另外那个呢，数字1和3，还有那三个图像，老人，梅花，月亮。” “………” 电话那头，安先生顿了顿，然后低声地说道：“根据我们解密组刚才讨论的结果，数字1和3，还有那三个图像，最有可能的是一串手机号码。” 林泊真：“………” 安先生：“我的同事认为，这应该是红龙1号留下来的联系方式。也就是说，他只提供了开头的1和3，剩下的九个数字，全部都由图像代替。只有找到母本，才能解开这一串手机号码。” 林泊真：“以你们专业人士看，难度大嘛？” 安先生：“难度不算太大，不过恐怕还需要一定的时间。如果红龙在本地使用过这个手机，那么我们应该能够通过有关部门获得相关的数据分析，最后锁定到这部手机。怕就怕，红龙一直都没有使用过这部手机，或者说，他只是在外地使用过这部手机，那么问题就有些棘手了。而且，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那些企图要对付红龙的人也已经出手了。” 林泊真：“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晚了一步，红龙有可能就会………” 安先生：“是的。不排除这种可能。” 林泊真点点头：“我明白了。安先生，你们多努力努力吧，能不能挽救国家级的栋梁人才，就全靠你们了。” 电话那头，安先生微微一笑：“林老，其实，说到国家级的栋梁人才，我认为您外甥女的男朋友，也算的上一个啊！” 林泊真呵呵一笑，然后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孔书成，小声地道：“你是说，孔书成那小子啊？” 安先生：“没错。我们行动组和解密组的同事，刚才在开会的时候，还跟我透露了另外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说出来，林老您可能都不大能相信。” “………” 林泊真意识到事态的重要性，立刻将声音压得更低：“难不成，是关于孔书成的？” 安先生：“没错。就是关于孔书成的。林老，您想不想听？” 林泊真：“安先生，你说。” 安先生：“我们的同事们通过调查发现，孔书成透过某种渠道，或者是某种方法，提前获得了一道数学高考试卷的压轴题。” 林泊真：“这，这不可能。这件事儿，我之前也听我外甥女落霞说过了。不过，我认为，这或许只是一个巧合。” 安先生：“巧合？” 林泊真：“对啊。我听落霞说，孔书成只是恰巧帮那个叫潘瑜的女生补课的时候，不小心押中了那道题而已。而且，据说那道数学题，原本就是存在于潘瑜的复习书上的。” 安先生：“不，林老，事情远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关于这件事儿，我们行动组的同事，刚刚才走访过东饶市局，并且把潘瑜的爸爸潘海亮找来谈话。根据潘海亮提供的证据来看，孔书成在给潘瑜补习功课的时候，仅仅只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或者，换句话说，孔书成有可能早就知道，那道数学压轴题，一定会考！” 林泊真：“………！！！” 他片刻没有说话，只是猛然感觉，浑身的鸡皮都竖起来了。 坦白说，林泊真走过的桥比大部分人走过的路还要多。但即便是如此，此时的他还是忍不住震惊！ 他震惊的是，孔书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个能够提前获得高考压轴题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电话那头，安先生却没有围绕这个话题再说下去。 工作这么多年，安先生自然知道，哪些事儿是着急的，哪些事儿，是可以暂时缓一缓的。和“找到红龙1号”这件事儿比起来，“孔书成到底是个什么人”这件事儿，倒是可以稍微缓一缓。 安先生：“林老，您先不要太过惊讶。关于孔书成的事儿，我们这边讨论过了，应该是不会深究的。原因有几点。首先，孔书成即便是提前获得了高考压轴题，但他是没有触犯相关法律法规的。这就好比是，他能够自己发功，然后先知先觉地预料到哪一注彩票会中奖，所以即便是他中了头等奖，这也无可厚非的。其次，这件事儿，知道的人不多，相信的人更少，给社会造成的影响几乎为零。” 林泊真点了点头：“老安啊，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放心多了。” 安先生：“林老，您就放宽心吧。我倒是可以负责任地说，孔书成这个孩子，又红又专，本质是不坏的。所以，咱们就拭目以待，让天才再飞一会儿吧。” ……………… 442 慈祥的外公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天台之上，夜间的空气温凉参半，给人一种冷热不均的感受。 十步开外，林泊真和安先生的对话还在小声地继续，这让孔书成有些坐立不安。 从小到大，孔书成都没怎么和大人物打过交道。甚至可以说得具体一些：在读高中以前，他所接触过的最大官员也无非就是街道办主任，职务约等于正科级。 但是，此刻。 一个是牛气冲天的院士，另外一个是华夏国7字头某神秘单位的大领导，而他们所讨论的话题，有一半以上都是围绕着孔书成这个“天才”而开展的。 这种被人聚焦讨论的感觉，让孔书成觉得浑身不舒服。尤其是，被安先生这样的神秘大人物用放大镜盯着，孔书成想苟都很难了。 心里想：不就是一道“高考数学压轴题”嘛，安先生至于这样抠细节嘛？ 想着想着，孔书成那正在出冷汗的脑袋里，竟突然冒出一句古希腊历史学家希罗多德的名言——“上帝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孔书成当然不想成为“孔疯狂”。他也不想再被安先生死死地盯上。毕竟，他身上有太多的“难以置信”了。 ……… 片刻之后。 安先生和林泊真所讨论的话题，终于不再局限于“孔书成”一个人了。两个人的谈话当中，居然把“周落霞”也带入进去了。 开始拉家常了。 林泊真长叹一声：“我现在，倒是有点儿担心起我的宝贝外孙女来了。” 安先生：“林老，这你还担心啥啊？将来，你们家的落霞，要是真和孔书成在一起了，那才真叫是金童玉女，郎才女貌了啊！” 林泊真：“呵呵，安先生，你这么说，可就有点儿偏颇了哦，我们家落霞，不仅人漂亮哦，其实也是个实打实的学霸哦。” 安先生笑：“那是那是，林老，您家是书香门第，而且学霸基因太强大了。所以，将来孔书成如果能够成为你的外甥女婿，那也是他的荣幸啊。” 林泊真：“那是自然。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外甥女，那可不能随随便便找个对象结婚。哦对了，安先生，关于孔书成的家庭状况，以及个人感情方面的事儿，你们那边………是不是也有什么相关的调查结果啊？” 安先生：“………？” 林泊真笑了笑，又把声音压得更低：“我的意思是说，你们能不能查询得到，孔书成的一些过往啊？” 安先生又笑：“林老，您就大胆放心吧。我们同事，这两天也特地了解了一下孔书成的家庭背景和他过往的一些情况。他家里呢，目前就只有一个父亲，而且他的爷爷和奶奶都在前几年去世了。” 林泊真：“那他妈妈呢？” 安先生：“他妈妈那边的情况，稍微……特殊一点。” 林泊真：“哦，怎么说？” 安先生：“我们查过了，他妈妈名叫丁仪，早在十二年前就移民到了加拿大，而且一直都没有回国，也从来没有和孔书成两父子联系过。根据我们调查的结果，他妈妈在那边已经嫁人了，好像还嫁了个当地的一位华人富翁。” 林泊真：“哦，这样啊。那，我还想知道，孔书成他和那个潘瑜的关系，到底又是怎么回事儿呢？” 安先生笑：“林老，您这个问题，问得有点儿生活系啊。” 林泊真：“哈哈，为了我的宝贝外甥女嘛。再说，对于你们来说，动用点资源，了解这些鸡皮蒜末的情况，应该也是小菜一碟吧？” “那是自然。” 安先生得意一笑：“根据我们同事所掌握的情况来看，潘瑜这个女生，长得还不错，而且今年极有可能会被清华美院所录取，她的家庭情况也还可以。她爸爸潘海亮，是市刑侦大队队长，属于高配副处级。” 林泊真皱了皱眉：“那，要是跟我们家小周比呢？” 安先生：“哦，那肯定是没法比了。令郎是海洋研究所的所长，而且年富力强，又是正局。加之，您的女儿又是中医院的院长。再说，潘瑜这个小女生，心思花着呢，她高考复读了三年，今年都高五了，而且她以前还谈过三任男朋友。要我说，孔书成应该是相不中她的。林老，这点，您就放一百个心吧。” “………” 林泊真没说话，只是长吁了一口气后，微笑着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孔书成。夜幕中，他那炯炯有神的眼睛里，猛然闪过一抹胜利者独有的自信和光芒……… ……… 片刻。 林泊真和安先生这两位大佬的对话，终于在轻松地气氛下结束了。 挂掉电话后的林泊真院士，满面红光，如沐春风。 他缓缓地走到龙翔亭中，看着孔书成正在不停地用桌面上的纸巾擦拭着额头的冷汗，倒是有些不解：“孔书成，你怎么了？热吗？” 孔书成：“哦，没什么。外公，您刚才跟谁聊天啊？” 林泊真：“哦，我在跟我的一个博士，讨论一些科技前沿的东西。” 孔书成：“是姓安的博士嘛？” “………” 林泊真神情一顿，吃惊地瞪大双眼：“孔书成，我们刚才的聊天，你都听见了？这么远，你都能听得见？” 孔书成笑着摆了摆手：“没有，我就只是瞎猜的。我还以为，跟你说话的那个人，就是你刚才说的那个神秘的安先生呢！” 林泊真虚惊一场：“哦，没有。我跟安先生许久没有联系了。况且，安先生的身份很特别，一般情况，他是不会跟我们这种搞科研的人联系的，除非………” 孔书成：“除非什么？” 林泊真淡淡一笑：“除非，有人能够找到真正的红龙1号。否者，安先生是不会现真身的。” 孔书成：“那，我要是能找到呢？” 林泊真立刻伸手制止：“不。孔书成，从现在起，你不要再去找红龙了。” 孔书成惊愕道：“为什么？” 林泊真：“这样做，实在太危险了。” 孔书成：“危险？找一个人，会有什么危险呢？” 林泊真：“具体的，你就不要再追问了。总之，外公奉劝你，以后不要再去找什么红龙1号了，你只管安安静静地坐在教室里读书就好了。如果你非要找个人补课，外公可以去中科院，或者是去复旦，外公会给你找最好的辅导老师。而且，说实话吧，即便是你去找，你也找不到的。” 孔书成：“怎么说？” 林泊真：“孔书成，你刚才跟我说的那个关于红龙1号线索，我可以实话告诉你，几乎是无解的。” 孔书成：“你是说红龙留下来的，数字1和3，以及那三张画，老人，梅花，和月亮？” 林泊真点点头：“没错，那其实就是一串用来单线联系的手机号码。一串13*********的手机号码。你觉得，你能解开后面9个数字的谜底来嘛？” “………” 孔书成没有说话，只是和林泊真匆匆道别后，来到了酒店的一楼大堂。 周落霞将手机递给他的时候，有些脸红：“对不起啊，书成，刚才……有两个自称是便衣警察的人，翻看了一下你的手机，我本来想报警的，但是………没有用。” 孔书成摆了摆手：“不用报警了，那两个人的确是警察。而且，他们还不是一般的警察。” “………” 周落霞没说话，但是却重重地点了点头。 因为，那两个警察，的确不是一般的警察，他们仅仅在半分钟之内，就完美地破解了孔书成的手机开机密码。 “书成，我外公刚才在楼顶的天台上，到底跟你说了些什么啊？他该不会，又揭了我的什么黑历史吧？”周落霞有些好奇。 孔书成：“你外公是如此的慈祥而又有趣，他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周落霞：“快说，我外公到底都说了些什么？” 孔书成笑了笑：“真的想听嘛？” 周落霞点了点头：“嗯。” 孔书成将嘴凑过去，贴在她耳边，小声地说道：“你外公说，他希望你，将来能嫁给我。” 周落霞白了他一眼：“神经病，不可能！” 孔书成挺了挺胸：“是真的。你外公还说了，他将来啊，还希望我们为他生个龙凤胎呢。” 周落霞：“啊，孔书成，你无聊………” 一顿恼怒而羞涩的小肉拳，不停地捶打着孔书成宽厚的背部。 画面一度虐狗。 而不远处，刚从电梯里走出来的林泊真院士，在亲眼目睹了孔书成和外甥女的打情骂俏后，也是慈祥一笑，关切地问：“喂，现在都已经九点半了。你们两个，今晚是回学校住呢，还是就在酒店住？” 周落霞：“………！” 孔书成：“………！” 林泊真以为他们没听清，便接着问：“你们俩要是住酒店的话，外公是给你们开一间房，还是两间房？” 周落霞：“………！！！” 孔书成：“………！！！” “外公，其实呢………”孔书成刚想解释些什么，就被周落霞霸道地用手捂住了嘴：“喂，孔书成，你不要再说话了。你要是再敢胡说，我以后就不理你了。哼！” 说完之后，她又狠狠地瞪了自己的亲外公一眼。 ……………… . 443 浪姐并非浪得虚名啊 开房是不可能开房的，起码现阶段不可能，尤其是两个人开一间房。 林泊真这个老顽童，刚才只是故意开句玩笑，他不过是想再试一试孔书成的渣男指数罢了。作为他的外甥女，周落霞当然知道外公的老套路，所以她才及时地用手捂住了孔书成的嘴巴。 说多错多，沉默是金。 其实，孔书成也知道，林泊真其实是一位全能型科学家。他除了对数理化有着极高的造诣之外，年轻时还攻读过“心理分析”的硕士，并且在瑞士荣格学院访学了一年。所以，林泊真不仅在高温超导上有着卓越的研究，同时也是半个心理分析大师。如果条件允许的话，他甚至还可以给孔书成做一次催眠。 由此可见，要想成为林泊真的外甥女婿，没有两把刷子还真不行。 ……… 晚上十一点，孔书成送完周落霞回家之后，回到了寝室。 刚一进门，刘铭的狗鼻子就闻到他身上有一股好闻的“女生的味道”。 无奈只得赶紧洗澡。 刚洗完澡，坐在书桌前准备开练《图论》中“四色猜想”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 低头看了看，原来是潘瑜正在用微信给他发“视频通话”的请求。因为自己刚洗完澡，而且还光着膀子，孔书成只好将电话挂掉了。 半分钟之后，潘瑜又给他发来了“语音通话”的申请。 无奈，只好接听。 潘瑜：“喂，书成，刚才，你干嘛挂我电话啊？” 孔书成：“大姐，这都几点了？哦对了，你刚才发的是视频通话，我刚洗完澡，只穿了条裤兜，怎么视频啊？” 潘瑜立刻没心没肺地笑：“哈哈哈，那我就更想看了。我想看看，你是不是也是个签儿。” 孔书成：“………” 差点儿昏古去。 学艺术的女生，都这么莽的嘛？ 因为潘瑜说话的声音很大，就连旁边正在国服单排的刘铭也忍不住立刻插了一嘴：“喂，潘师姐，你还没睡啊？是寂寞嘛？是无聊嘛？要不，咱俩来个视频聊天吧，果聊都行………哈哈哈，弟弟我还能给你凹个奥赛造型呢。” 真是个油腻的人来疯。 潘瑜却不以为然：“喂，书成，刚才在旁边说话的那条单身狗，该不会就是火钳刘铭吧？” 刘铭：“对啊，师姐，没想到，你居然还知道我火钳刘铭的大名啊？” 潘瑜：“呵呵哒。你，我怎么会不知道啊？要知道，高一的时候，你不是因为打架还被拘留过嘛？那时候，你老妈在局里哭得死去活来的，我那天刚好路过，知道你也是四中的，就让我爸的同事把你给放出来了啊。这件事儿，你怎么就忘了呢？” “我………” 刘铭顿时如鲠在喉。他往日的旧伤疤突然被潘瑜如此血淋淋地揭开后，想死的心都有了，更别说还要视频果聊了：“师姐，还是你狠。不过我可提醒你哦，咱们阿成哥，他可是有女朋友的人哦，你这样趁人不备挖墙脚是不是有点儿………” “呸！姐姐我要怎样，管你个死胖子P事啊？你要不想再进局子，就老老实实给我闭嘴！” “呃………” 刘铭只得闭嘴从心了。 ……… 片刻。 潘瑜：“咦，你们那个刘铭，怎么又不说话了？” 孔书成：“说什么说，他都跑去厕所哭去了。” 潘瑜：“哈哈哈，不是吧，他这么塞班的嘛？” 孔书成：“说罢，都这么晚了，你找我有事儿嘛？” 潘瑜：“现在很晚嘛，才11点多诶。哦对了，孔书成，你要不要翻墙出来，我带你去苏荷酒吧玩一下。” 孔书成：“别瞎扯了。我可不想被捡尸，也不想看见你被人捡尸。再说，师姐你是高考完了，可以躺平等录取通知书了，可我还是个孩子啊，我还只是高二啊，求放过好嘛？” 潘瑜：“喂，就是因为姐姐要等通知书，所以心理压力才会大啊，所以才需要出去放松放松呀。你真的不来嘛？” 孔书成：“不来，那不是正经人去的地方。” 潘瑜：“切，那你说，哪里才是正经人去的地方？聚龙湾大酒店嘛？” 孔书成：“你……跟踪我？” 潘瑜：“没有，只是有人不小心看见你跟某位美女走进聚龙湾酒店了，然后他就顺便告诉我罢了。哦对了，你难道忘了，我老爹是刑侦队长嘛？” “………” 孔书成：“师姐，你要是没别的事儿，我就先挂了啊。晚上的复习时间，对我来比较宝贵，真的没有时间跟你尬聊了。” 潘瑜：“喂喂喂，先别挂，姐姐真的有事儿要跟你说。” 孔书成：“嗯，挑重点说吧。” 潘瑜：“好吧，你是要听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孔书成：“随便。” 潘瑜：“那我还是，先说好消息吧。这次，我的高考文化分出来了，应该可以过线了。刚才，我爸也托人打听了一下，我大概率会被清华美院的工业造型专业录取。” 孔书成：“哇，那可真要恭喜你了。听沙沫说，清华美院的工业造型还是相当猛的，她有个堂兄就是清华美院工业造型毕业的，现在都已经是上汽公司设计院的院长了，年薪300个W。” “呵呵，你那个卷毛同桌，还有个这么厉害的堂兄？”潘瑜有些意外，接着道：“嗯，也还行吧。主要是，我也挺喜欢清美的这个专业的。为了这个目标，我可整整等了三年。当然，现在还没有收到录取通知书，所以你也千万别乱说啊。我怕，到时候万一把事情搞砸了，那可就糗大了。” 孔书成：“不会的，师姐，我相信你今年一定能成功。” 潘瑜：“哈哈，为啥？你为啥笃定地相信，我就一定能成？” 孔书成立刻哈哈大笑：“因为，师姐你都补习三年了啊，而且三年也是个好数字啊。” 潘瑜：“怎么说？” 孔书成：“《英雄本色》里面，小马哥周润发不是已经说过了嘛：我等了三年，就是要等一个机会，我要争一口气，不是想证明我了不起；我是要告诉人家，我失去的东西一定要拿回来。” “………” 电话那头，潘瑜突然没有说话，但明显像是被打动到了，因为她的呼吸都有些微微加重。 数息之后…… “孔书成，没想到，你还挺会带节奏和感动人的。好吧，我刚才真的又被感动到了。过些日子，等清华美院的录取通知书一到，姐姐我就请你吃个大餐。因为，如果没有你的那道压轴题，姐姐我可能今年又要摸鱼了。”潘瑜的声音，明显又有些动容了。 孔书成：“行了，读书不是请客吃饭，一切都是你自己的努力结果。哦对了，你还是赶紧说坏消息吧。” 潘瑜：“坏消息就是。你要找到那个什么红星美凯龙，估计真的没戏了。” 孔书成：“你是说红龙1号？” 潘瑜：“是的。今天晚上，我爸都被两个神秘人带去问话了。回来之后，他就警告我，不要再跟你去找什么红龙了。他还故意强调了三个字。” 孔书成：“哪三个字？” 潘瑜：“很危险。” 孔书成“哦”了一声。 潘瑜：“喂，我跟你说的话，你听进去了没有？我爸说，让你别去傻乎乎的找人了。” 孔书成又“哦”了一声。 潘瑜：“………” 片刻，孔书成突然想起一件事儿，立刻问：“喂，师姐，你们画室以前不是给老鬼画过头像嘛？你的作品还在不在？” 潘瑜：“这是我想跟你说的第二件坏消息。” 孔书成：“啊，连画他的素描作品，也他妈不见了？” 潘瑜：“是的。因为我画的比较好，所以全都给老师留在画室里面坐范例了。今天下午，我给美术老师打电话了，他说我画的那几张画，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掀掉了。” 孔书成：“………” 顿了两秒，接着问：“师姐，那你们画室，就没有其他人画他嘛？” 潘瑜：“有是有。当时，画室里一共有15个人画过老鬼的头像，美术老师说，墙上那些画得好的，画得像的，全都不见了。只有三张变形金刚一样的作品，还贴在墙上做错误范例。所以，真的无了！关于老鬼，哦对，也就是你要找的那个红龙1号，真的人间蒸发了。” 孔书成：“………” 黑漆漆的窗外，一阵凉风吹来，他猛然感觉有些寒意。 电话里，潘瑜却嘻嘻一笑。 孔书成：“师姐，你笑什么？” 潘瑜：“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啊。” 孔书成：“什么？” 潘瑜：“虽然，我给老鬼画的几张头像都被撕掉了。不过，我可以凭着记忆，把他的画像重新默写出来的啊。百分之百的还原度，我不能保证。不过，百分之七八十的还原度，我还是有信心的。” 孔书成惊愕道：“不是吧，师姐。原来，你还有这种功能？” 潘瑜：“放屁，你怎么说话的呢？什么叫……我还有这种功能？告诉你，姐姐我还有生孩子的功能呢，你要不要来试一试？” 孔书成：“………” 师姐说话，是真的莽。 虽然不敢说话，但孔书成在心里却对潘瑜师姐又高看了一眼。万万没想到，社会我浪姐，也并非是浪得虚名啊！要不然，她怎么能考上清华美院呢？而且专业还是排在个位数！ ……………… . 444 惊悚语文课 次日清晨。 孔书成刚起床，打开手机一看，就发现潘瑜师姐昨晚凌晨三点左右，给他发了一张“老鬼”的素描头像照片。 从那张头像的绘画技巧来看，的确能够证明潘瑜师姐的素描水平十分高超。整幅作品明暗调子把控很细腻，无论是人物脸部肌肉和骨骼结构的刻画，还是对人物那种阴沉沉的神态把握，都是拿捏的相当到位。 只不过……那真的只是一张大众脸！ 画面上，老鬼那消瘦的脸型，深陷的眼窝，略显沧桑的胡茬，以及他那15块钱洗剪吹的发型，怎么看都不像是威震四海的“红龙1号”啊。 看完老鬼的素描头像后，孔书成立刻就给潘瑜师姐拨打了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听。 话筒里，传来潘瑜师姐懒洋洋的滚床单的声音：“喂，这才几点啊，我好困啊！” 孔书成：“师姐，那张头像，你确定是老鬼嘛？” 潘瑜：“对啊，昨晚我爆肝了3个小时，好不容易才默画出来的啊。” 孔书成：“可是，我感觉，他的长相也没啥特点啊！” 潘瑜：“喂，你想要什么特点啊？刀疤脸？大痦子？左脸胎记？还是眉心上有个包青天的月牙？” 孔书成：“可是………他就只是个路人甲的长相啊。我就算拿着这张画，恐怕也找不到具体的人啊。” 潘瑜：“废话。你以为人人都像你，长着一副容易让女人潮湿的奶狗脸啊？” 孔书成：“………” 潘瑜：“反正，姐姐我已经尽力了。哦对了，书成，你可不要执迷不悟哦。我爸都以及说了，叫你不要再去找那个什么红龙了。” 孔书成：“知道了。” 潘瑜：“书成，今天下午放学后，你有空嘛？” 孔书成：“干嘛？” 潘瑜：“来我家吧，我昨天在抖音上，学会了怎么做‘黯然销魂饭’，我晚上做给你吃。而且，我爸妈都不在家，就只有我一个人，你来了我就有人陪了………喂，喂喂，孔书成，你混蛋，居然又敢挂我电话！” ……… 挂掉潘瑜师姐的电话后，上课铃就响了。 上午第一节课，又是语文。 同学们看见，龙飘飘又是一身黑色的长裙，裹挟着女巫般的气场，冷冷地走进了教室。进来之后，她扭头看了看黑板，洁癖症又开始犯了，于是用黑板擦重重地敲了敲身后那块没怎么擦干净的黑板：“昨天，是谁值的日？” 冯堂意识到大事不妙，赶紧战战兢兢地起身，然后挠着脑袋小声地道：“报告，昨天是我值日。” 龙飘飘：“加罚十天。” 冯堂立刻哭丧着脸：“老师，是我一个人加罚，还是和孔书成一起加罚？” 龙飘飘猛一抬头：“什么意思，怎么还有孔书成？” 冯堂继续撒谎：“老师，昨天下午，本来是我跟桂润发一起值日的。不过后来，桂润发又说他肚子痛，想跟孔书成换一下，所以昨天下午是我跟孔书成两个人一起值日。事情，就是这样的。” 冯堂这么说，当然是在撒谎。 其实，在高二0班，大家早就掌握一个“自救规律”，只要是当龙飘飘大发雷霆的时候，大家只需要把孔书成拉出来当挡箭牌就行了。 只要和孔书成捆绑在一起，龙飘飘就不会施以极刑。 而且，这一招，屡试不爽！ 其实，昨天的值日，跟孔书成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此刻，冯堂硬生生地要扯上他，无非就是想抱个大腿罢了。 龙飘飘没说话，只是远远地看了看孔书成：“孔书成，是这样的嘛？昨天，你也是值日生？” 孔书成顿了顿，只好硬着头皮点头：“是的。昨天下午，我要赶着去上冷明秀老师的线上奥数课，所以就草率了。” 龙飘飘点了点头：“既然这样，那就算了，这次就不惩罚你们了，以后注意了，黑板要擦干净。” 孔书成：“谢谢老师。” 冯堂也兴奋地说道：“谢谢老师！” 说完之后，他还偷偷地冲孔书成竖了个大拇指，小声道：“队长，中午，我请客哈。” 片刻，龙飘飘开始讲课。 看的出来，她的表情，依旧很冰冷：“大家把昨天考的试卷，都拿出来吧。这次的模拟卷，咱们高二0班，有好多同学都考砸了。很多不该错的题型，你们全都错了。全班30个人，就只有孔书成、周落霞、沙沫这几个人是130分以上的，其他的同学，难道要等着躺平嘛？” 话音刚落，坐在前排的程培风顿时就不服气地“哼了一声。 龙飘飘低眉扫了他一眼：“你有话说？” 程培风点点头：“老师，我这次也考了130分啊。你为啥，选择性地过滤掉我呢？是不是，我长得不够别人帅啊？” 所有人偷笑。 龙飘飘面无表情，将手中的黑板擦用力一拍讲桌：“程培风，你少跟我油腔滑调的。刚才，我说的是130分以上的同学，不包含130分。你将将考了个130分就膨胀了嘛？孔书成考了142，周落霞考了140.5，沙沫考了135。都说高考1分就是1000名，你这个130分，跟他们是一个档次的嘛？” 因为太过激动，龙飘飘的口水都飞溅到程培风脸上了。 程培风：“………” 他这一波秀儿，纯属自讨没趣。 龙飘飘这还没完，她踩着高跟走下讲台，又用手戳了戳程培风的试卷，接着捶他：“程培风，你自己看看，这道选择题，你怎么都会选错呢？下列划线字的注音，有误的一项是A.塞入（sāi）惶然（huáng）墓冢（zǒng）冰冷成坨（tuó）B.闸孔（zha）鹰爪（zhào）刹那（chà）瞠目结舌（g）C.犄角（ī）悄然（qiǎo）腰斩（zhǎn）气息屏窒（zhì）D.噗噗（pū）偌大（ruò）商榷（què）忐忑不安（tǎntè）………你选的是啥？” 程培风战战兢兢，不敢抬头：“我选的是D。” “呵呵，选D还这么自信？飘柔用多了嘛？” 龙飘飘说着，又抬头看了看后排的周落霞：“落霞，这题，你选的是几啊？” 周落霞缓缓地起身：“老师，这题，我选A。” 龙飘飘点点头：“为什么是选A啊？” 周落霞：“A项中，第三个词明显错了，应该是翘舌音zhǒng，这题是考查习惯性误读字，主要是受方言影响，把平舌音与翘舌音读错了。” 龙飘飘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又恨铁不成钢地用手敲了敲程培风的试卷：“听见了没有，这题是选A。你之前不是说，你初中还是校广播站的金牌主持嘛？就这？” 程培风：“………” 心中有一万匹草泥马在奔腾。 在龙飘飘的咆哮声中，高二0班的教室，再一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安静。 而这时，小卷毛沙沫却用胳膊肘轻轻地戳了戳孔书成：“喂，知道为什么嘛？” 孔书成：“什么为什么？” 沙沫：“知道，龙飘飘今天为什么会发这么大脾气嘛？你有没有发现，龙飘飘就跟母疯狗似的，见人就咬了。” 孔书成皱了皱眉：“为什么？” 沙沫：“因为，她女儿，这次中考考砸了。” 孔书成：“啊，你是说，范小轩？” 沙沫：“对啊。我听人说，范小轩这次的中考分数，恐怕只能刚刚考进咱们东饶四中，连重点班的门都摸不到。龙飘飘想把女儿放进重点班，结果就有人偷偷地放出狠话来，说是要去纪委投诉她。刚才，一大早，我从龙飘飘办公室门口经过的时候，还听见她在里面使劲儿训她女儿呢。” 孔书成：“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她是更年期到了，月经不调了呢。” “………” 沙沫没说话，只是突然转头，愣愣地看着孔书成。 孔书成被她看得有些尬：“喂，干嘛，这样看着我？” “你说呢？”沙沫突然伸手，在桌子底下拧了一下他的大腿：“臭小子，没想到，你跟那个高五的浪姐鬼魂了几天之后，说话也这么油腻了？我可警告你，以后少跟那个骚狐狸在一起！” “嘶………” 孔书成被小卷毛用手拧了大腿后，差点儿痛得无法呼吸。 整一节语文课，他都在自我疗伤。 随着“叮铃铃”的一串铃声响过之后，龙飘飘的一节“惊悚语文课”也终于结束了。 大家愤愤地逃出教室，不想再跟龙飘飘有任何的目光交流。毕竟，惹不起躲得起啊。 孔书成倒是无所谓，他一直都在埋头做题。可能是因为太过投入，他竟没有发现，龙飘飘什么时候已经踩着高跟鞋站在他身旁了。 龙飘飘站在孔书成旁边许久之后，才轻轻地拍了拍孔书成的肩膀，小声地道：“书成，你来我的办公室一趟。有些事儿，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孔书成点了点，跟着她一起去了办公室。 445 不要转账 片刻。 龙飘飘和孔书成两个人，一前一后，来到了办公室。 刚一推开门，孔书成就感觉气氛不大对劲。 龙飘飘的办公室里面，除了她女儿范小轩之外，还有一个年轻的陌生男子。 这个陌生男子，孔书成从没见过。他看上去年纪不算大，约摸二十几岁，脸上长着大面积的暗疮，红色的酒糟鼻上油腻腻的发着亮光，鼻梁上还架着一副极不协调的金丝边框眼镜。 此刻，他正翘起二郎腿坐在沙发上，左手托腮盯着旁边的范小轩写作业，右手还漫不经心地摇晃着一把塑料扇子。扇子上面，赫然写着“男科门诊·专治各种不孕不育”的广告语。 像这种马路边免费派送的促销扇子，已经很少有人会去白嫖了。没想到，这位陌生男子却将这把扇子扇出了诸葛亮的淡定和悠哉。 也是个高人啊。 陌生男子看到龙飘飘进来后，并没有起身，只是稳坐钓鱼台般地笑了笑：“庞老师，您回来了？” 龙飘飘也是微微一笑：“金老师，您辛苦了。” 原来，他是金老师。 金老师：“不辛苦。” 龙飘飘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按照惯例，又转身给孔书成倒了一杯奶香咖啡。 金老师一边给范小轩指点着错题，一边用余光瞟了瞟孔书成，眼神里写满了疑惑。因为，他坐了这么久，庞老师也没有给他冲一杯奶香咖啡。 当然，孔书成并没有喝咖啡，他只是坐在龙飘飘对面，小声地问：“老师，您找我来，有事儿嘛？” “………” 龙飘飘嘴唇微微抽动了两下，刚想说些什么，又用余光看了看旁边那位金老师，于是又笑着道：“其实，老师也没有特别大事儿。今天找你来，主要就是想问问，你最近的奥赛准备的怎么样了？” 孔书成：“还行吧。” 龙飘飘：“如果，你有什么问题，记得一定要及时找老师。孔书成，你现在可是咱们高二0班甚至是咱们整个四中这一届学生中的重点培养对象了。” 孔书成正想说话，旁边那个姓金的老师就突然起身，然后用手戳了戳酒糟鼻上的金丝框眼镜，表情略微有些夸张地说道：“哦，原来，你就是孔书成啊？” 孔书成：“………” 金老师：“真是幸会。我之前就经常听人说，东饶四中出了个逆天级的超级学霸。没想到，今天居然在庞老师的办公室遇见了。” 说完，金老师还主动地起身，握住了孔书成的手。 孔书成这才发现，原来这个金老师的个子非常高，甚至比孔书成都高了好几厘米，目测足有一米九。 “孔书成，你好，你好！” 当眼前这个身高一米九的金老师靠近自己的时候，孔书成依靠敏锐的嗅觉，突然从他身上闻到了一股很难闻的味道。那是一股，很难用言语去形容的……宅男味道。 “………” 孔书成暗自一惊。 闻破不说破，朋友长久做。 孔书成还是很有礼貌地冲他笑了笑：“金老师好！” 金老师松开手后，再次打量了一番孔书成：“不错不错，你可真是年轻有为啊。我看你，不仅有智商，而且有颜值。难怪，刚才小轩都说，你是东饶四中少女心中的万人迷呢。孔兄弟，加油吧！希望将来咱们俩能够成为校友。” 孔书成：“………？” 他一下子就有些懵圈了。 难不成，和金老师成为校友，是一件很拉轰的事情？ 孔书成：“请问，金老师，您是哪里毕业的呢？” 金老师呵呵一笑，摆了摆手，没再说话。 这时，龙飘飘连忙也给金老师倒了一杯咖啡，并且笑嘻嘻地说道：“书成啊，我来给你介绍一下吧。这位金老师呢，是我刚刚给小轩请的家教老师，我想让他专门给小轩进行一对一的数学辅导。这次，小轩的中考成绩很不理想，我想给他恶补一下。哦对了，你还不知道吧，金老师是超越教育集团的金牌讲师，他去年才刚刚从北大数学系毕业呢。” 孔书成发现，当龙飘飘一说到“北大数学系”五个字的时候，金老师特地挺了挺胸，然后嘴角立刻上扬，划出一道得意的弧线。 这时，就连坐在金老师对面的范小轩的眼睛，也跟着布灵布灵地瞪得老大。毕竟，能够拜在北大师兄的门下，范小轩心里也有种说不出的凡尔赛。 孔书成：“哦，原来，金老师您是北大毕业的啊？佩服佩服！” 金老师摆了摆手，然后挥了挥手中那个“不孕不育”的塑料扇子：“呵呵，都毕业了。现在，国内的人才内卷太严重，咱们这种清华北大毕业的，其实早已经烂大街了。” 话音刚落，龙飘飘立刻假装皱眉：“金老师，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在咱们华夏国，能够考上北大清华的人，怎么说都是凤毛麟角的人才啊。说句不好听的，必须得是祖坟冒青烟的人，才能考上清华北大吧？” 金老师呵呵一笑，再次同孔书成握了握手：“我叫金一凡。孔书成，很高兴认识你。” 说完，他又转身对龙飘飘说道：“庞老师，给小轩补习的事儿，咱们就先这么定了吧。你女儿小轩很棒，我刚才跟她聊了一会儿，发现她的头脑反应很快，领悟能力和理解能力都不错。等会儿，我回去之后，会专门给她量身制定一套复习计划吧。” 龙飘飘眼里有光：“好的好的，那就，太感谢金老师了。” 金老师：“庞老师，以后，您还是叫我一凡吧。在您面前，我还是个学生，而且我也是刚刚大学毕业，初出茅庐，还有很多地方需要多多向你们这些有经验的前辈学习呢。” 他刚说“一凡”，旁边的范小轩就忍不住捂嘴偷笑。 孔书成当然知道她在笑什么。因为，范小轩一边偷笑，还一边用手把玩着桌面上的牙签。 小姑娘，太坏了！ 龙飘飘：“好的，一凡老师，那小轩的数学，以后就全靠你了。” 金一凡：“No proble，没问题的。” 说完，他拿起那把“不孕不育”的扇子，起身就要离去。 龙飘飘给女儿范小轩使了个眼神：“赶紧送送金老师啊！” 范小轩做了个鬼脸，也没起身，只是随意地挥了挥手中的牙签：“老师再见！” 金一凡转身，轻轻地用手指点了点范小轩的脑门：“记得把老师刚才说的那些知识点，好好消化一下哦。” 范小轩：“哦，知道了，一凡。” 龙飘飘白了一眼女儿：“小轩，你怎么跟老师说话的？” 范小轩立刻表情夸张地冲金一凡深鞠了一躬：“金老师，再见！” 金一凡刚走到门口，又突然转身：“庞老师，那这个月的补习费，到时候您是给现金，还是………？” 龙飘飘用力一拍脑袋：“哎呀，你看看我，老年痴呆了。我刚上完课，就把这么重要的事儿给忘记了。行行行，我有你的微信，现在就微信给您转账吧？” 金一凡：“好好。” 龙飘飘立刻从包里掏出了手机。 可是，她打开微信后，立刻就发现有人给她连着发了三条信息。而给她发信息的人，正是此刻坐在她对面的孔书成。 孔书成发的三条短信，全都是重复的。 “不要转账！” “不要转账！” “不远转账！” 龙飘飘：“………！” 她瞬间就懵逼了，并且猛然抬头看了看对面的孔书成。 孔书成面无表情，只是用很难觉察的动作，冲她摇了摇手指。 意思还是：不要转账！ 龙飘飘：“………！！！” 她的呼吸，明显加重。 稳了稳情绪之后，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面带微笑地对金一凡老师说道：“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我的银行卡里面，刚刚还了这个月的房贷，微信零钱里面就只剩下几百块钱了。要不，我下午再给您转钱过去吧。金老师，您看可以嘛？” “………” 金一凡的表情瞬间有些僵硬，但他还是大度一笑：“这个，没问题的。第一期的学费，一共是八千块，您在今天之内给我就行。” 说完，他便离开了。 只不过，在离开办公室之前，他又忍不住用余光多看了孔书成一眼。 ……………… 446 我每样都会一点点（大章） 金一凡离开了。 北大毕业的金一凡离开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孔书成、龙飘飘、范小轩三个人。 一度有些安静。 因为女儿在场，龙飘飘并没有开口问孔书成“为什么不能转账”，她刚刚在微信上给孔书成回了三个问号，就听见“啪”的一声巨响，坐在沙发上的女儿范小轩，突然将一本厚厚的《衡水中学金卷》摔在了桌面上。 “妈，我不想再看到牙签了。”范小轩说话的时候，满脸通红。 龙飘飘先是一愣，然后有些懵逼地问：“谁，谁是牙签？” 范小轩：“就是那个金一凡啊，我讨厌他，不想让他补课。” “小轩，你，你在说什么啊？” “我说，让他滚蛋吧！” “岂有此理！” 龙飘飘立刻怒火中烧，阔步走到女儿面前，抄起桌面上的那本复习书，就狠狠地抽了一下女儿的脑门。 范小轩：“妈，你有病吧，干嘛打我？” 龙飘飘：“范小轩，有本事，你就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你敢再说一遍我有病？信不信我把你的嘴都撕烂？” “………” 当龙颜大怒的时候，女儿范小轩也只好低头认怂。 龙飘飘：“范小轩，你也不好好检讨一下自己，这次中考的数学，满分120的卷子，你就只给我考了个85分，你不觉得丢人，老娘还觉得丢人呢。你以为，老娘花这么高的价格，给你氪金，给你请最好的辅导老师，老娘心里就好受嘛？老娘的钱，就是天上掉下来的嘛？” 范小轩：“………” 被气势汹汹的老母亲打了之后，范小轩也只好用手捂着脸，但嘴里却还是依依不饶地顶嘴说道：“我怎么了嘛？我就是不想让那个大色狼给我补课嘛。” “………” 龙飘飘虽然内心一惊，但还是故作镇定地问：“小轩，你到底在胡说些什么啊？你说谁是大色狼？” 范小轩：“就是，刚才那个姓金的牙签啊。” “喂，我警告你，说话不要阴阳怪气的。” 龙飘飘皱了皱眉，也不好当着孔书成的面太过贬低女儿，于是调整了一下情绪，继续追问道：“那个金老师，他到底怎么了？” 范小轩：“刚才，我坐在这里写作业的时候，他就一直拿手机偷偷地拍我。” 龙飘飘：“人家那是拍照打卡。金老师是超越教育的金牌讲师，而且还是北大数学系毕业的，他每次出来进行一对一辅导的时候，都是需要进行现场录像确认的。他这么做，只是要向单位证明，他的的确确是在补课，而不是在摸鱼。” 范小轩：“他就是在摸鱼，而且还是个大色狼。” 龙飘飘：“范小轩，你的脑子能不能正经一点？全世界，就你长得好看啊？人家金老师随手拍了个你学习的视频，那不也是为了帮你补习嘛，怎么就成大色狼了呢？以后，你要总是这样满口喷粪，小心人家告你诽谤，让你去坐牢。” 范小轩：“妈，你不相信我就算了。反正，我总觉得，那个姓金的眼神怪怪的。而且，就算是他在拍我学习的视频，那也用不着………一直都拍我的腿吧？” “………” 龙飘飘瞬间没说话，只是又低眉打量了一下女儿今天的装扮。 还别说，女儿今天，看起来的确有点儿小性感。 龙飘飘其实知道，女儿中考结束后，就有点儿放飞自我的意思了。尤其是最近几天，她还经常网购剁手，在某宝上淘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衣服。包括，她此刻身上穿着的这套日系的女子高中生制服。 不过话说回来，女儿范小轩的个子和长相都随了妈妈。年轻时候的龙飘飘，长长的脸型，尖尖的下巴，微微上扬的嘴角，怎么说也算得上是校花一枚。尤其是，她那笔直的大长腿，曾经也迷倒过一大片痴情少年。 如今，女儿范小轩身高也窜到了一米七了，她穿上这套日系的高中制服后，腿精指数五颗星，回头率也的确是相当高的。 不过，龙飘飘并不喜欢女儿这样太过张扬。在她看来，大部分女生的堕落，都是从爱吃爱打扮开始的。真正有实力的女生，就应该是秀外慧中的，就应该是像周落霞那样落落大方的，即便是她们穿着和大家一样的校服，都能够分分钟秒杀全场。 在龙飘飘的心中，女儿范小轩就应该以周落霞为榜样，争取成为第二个周落霞。 一想到“周落霞”，龙飘飘又忍不住恨铁不成钢地长叹一气：“小轩啊小轩，你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呢？” 范小轩：“我又怎么了嘛？” 龙飘飘：“你看看你，一天到晚，穿得跟个小妖精一样，哪里还有心思放在学习上啊？” 范小轩：“喂，我这么穿，怎么就成小妖精了？妈，亏你还是个高中语文老师，措辞能不能靠谱一点？说话能不能文明一点？” 龙飘飘摇了摇头：“我看你，根本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范小轩没说话，只是心里想：我要是死猪，你就是死母猪。 龙飘飘接着捶：“范小轩啊，你就不能向周姐姐学习一下嘛？人家家庭条件那么好，爸爸妈妈和外公都是大人物，可也没见她一天到晚打扮来打扮去啊？” 一直以来，范小轩只想做自己，所以她一听“周姐姐”三个字就会来气：“妈，你还有完没完？你总是拿我跟周落霞姐姐比，你自己为什么不跟她老妈比一比呢？人家老妈是北大医学院毕业的，现在都当上中医院院长了，可你呢？你不也还是个语文老师嘛？你有什么可豪横的？” “你………” 龙飘飘差点儿被气得高血压发作，她抓起手中的保温杯正要砸向女儿时，旁边的孔书成突然一把拦住了她。 孔书成：“庞老师，您别这样，您先消消气。其实，小轩她，也没有错！” “什么？她还没有错？” 龙飘飘被搀扶到沙发上后，依旧气得胸部激烈起伏：“书成，按照你的意思，小轩她没有错，就是我错了咯？我不该给她请老师辅导学习？我不该批评她这种妖里妖气的穿衣风格？” “妈，我看你是更年期提前了，我这么穿衣服有错嘛？现在，满大街，都是像我这样穿衣服的女生，我怎么就妖里妖气了？” 不得不说，有其母必有其女。范小轩的性格，百分百是遗传到了龙飘飘的基因了，就算是刀架在她脖子上，该说的话她还是要说。 龙飘飘：“你，你，你真是要气死我了………” 今天，如果孔书成今天不在这里，龙飘飘真的要把抽屉里的水果刀抽出来了。 这时，孔书成则微微一笑，然后给龙飘飘倒了一杯温开水：“庞老师，您先喝杯茶，消消气吧。要我说，小轩她今天的确是没有做错事儿。” 龙飘飘：“她错没错我不管。反正，以后，我不想再看到她穿这种衣服了，两条大腿都露在外面，这像什么话？” 范小轩：“哼，我就要穿。我周围的同学，很多人都穿JK的，凭什么我就不能穿？” 龙飘飘：“什么JK？“ 范小轩：“懒得跟你这个老顽固解释。” 这时，孔书成见龙飘飘又要暴怒，于是赶紧解释道：“庞老师，JK就是个日语流行语，意思是指女子高中生，日语叫作じょしこうこうせい。因为取了假名音 jyoshikoukoei中的J和K，所以就叫JK。” 龙飘飘：“………？” 她完全听懵逼了。 而这时，旁边的范小轩，却瞪着一双无比崇拜的大眼睛，兴奋地说道：“哇，书成哥，你还懂日语呀？” 孔书成笑着点点头：“无聊的时候，也会研究一些。” 龙飘飘则既不赞同地皱起了眉头：“书成啊，你这可真是在胡闹了啊。老师知道，你或许在学习外语方面有一定的天赋，可是你好端端的学习日语干嘛啊？就算你日语学得再好，高考也不会考啊。所以，我劝你，还是多把注意力集中到英语上来吧。” 孔书成没说话，只是配合着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范小轩则不然：“妈，我就不同意你这种观点。书成哥学日语怎么了？多一项爱好不香嘛？” 说着，她又转过头，笑着问：“书成哥，看来你对JK文化也很了解呀，那你知不知道，我身上这套JK，是哪个系列嘛？你要是连这个能猜中，那我就说你厉害！” 孔书成没说话，只是低头略略地扫了一眼范小轩。 片刻后……… 他微微一笑：“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JK制服根据领子外形的不同，其实可以分为札幌襟、关东襟、关西襟、名古屋襟四个类型。又根据领子上襟线的多少、颜色不同分为另外的一些款式类型，比如，赤三本、黑一本、白无本。” 范小轩兴奋得鼓起掌来：“哇，书成哥好厉害哦，你简直是个曰本通啊。你快说，我身上这套，是属于什么风格的？” 孔书成点了点头：“在JK制服中，札幌襟的领子是开得最短的，而且无挡胸，领子也有弧度；而关东襟的领子开得比札幌襟要长，一般都是和口袋齐平；关西襟的领子开得比关东襟还要长，一般是开到口袋中间，胸挡也是不可拆卸的。小轩，从你身上的这套JK来看，你猜应该是名古屋襟风。” “哇哦………” 范小轩瞬间没有怎么说话，只是张大了小嘴，瞪着一双大大的秋水大眼睛，布灵布灵地望着眼前的书成哥哥。坦白说，在闺蜜们心中，范小轩自认为已经算是个番剧女战士、日森系达人了。可是，今天，此刻，她在书成哥哥面前，猛然感觉自己真的好渺小好渺小啊……… 书成哥哥，你怎么会懂这么多啊？ 书成哥哥，你的大脑容量，难道和爱因斯坦一样强大嘛？ 服了服了。 i了i了。 ……… 此刻，即便是连旁边的龙飘飘，也被孔书成刚才的话给搞蒙了。 龙飘飘扯了扯嗓子，然后皱着眉头说：“书成啊，我还以为，你每天都是在看书刷题呢？没想到，你居然也关心这些个没头没脑的冷知识啊？” “我每样都会一点点。” 孔书成挠了挠头，颇有些不好意思。 “哇哦！书成哥，你真的太奈斯了！” 这时，范小轩却像中毒太深一般，极力地维护着自己偶像的光辉形象，甚至她都要冲老妈吼起来了：“妈妈，你怎么能这样说书成哥呢？你之前不是说过，知识不分领域，不分冷门和热门嘛？难道，年轻人的服饰文化，就不是文化了嘛？难道，动漫文化，就不是文化了嘛？你到底懂不懂审美啊？哦对了，书成哥哥，你觉得，我今天穿的这身名古屋系，好看嘛？” 孔书成点点头：“挺好看的。” 范小轩立刻噘嘴：“就只是挺好看嘛？” 孔书成：“不，是很好看。” “哇哦，知我者，书成哥哥也！”范小轩立刻兴奋得大叫：“妈妈，你听见没有？书成哥都说了，我穿这身裙子很好看呢。” 龙飘飘：“………” 她片刻没有说话。 不过，她看着女儿此刻一脸的兴奋和满足，不知为何，倒是也有点儿小开心。毕竟，孔书成也喜欢看女儿穿这身名……名……名什么屋来着？ 只要是孔书成也喜欢的，那总该是没有错吧！ ……… 片刻。 女儿很开心，龙飘飘心情也好了一些。 这时，龙飘飘才认真地问：“书成，我刚才想给金一凡老师转账的时候，你为什么要反对呢？” 孔书成：“老师，我能稍稍问一句，您要转多少钱给他呢？” 龙飘飘：“按照超越教育的收费，像金一凡老师这样的金牌导师，一对一辅导的话，是1000块一小时。因为是熟人介绍的，所以我打了九折，也就是900块一个小时。按照事先约定，我得先付一期的学费，也就是9000块钱。” 孔书成：“庞老师，辛亏你没有转账，要不然就打水漂了。” 龙飘飘：“………” 范小轩：“………” 母女俩都愣了一下。 孔书成：“根据我的观察，刚才那个金一凡，根本就是挂羊头卖狗肉，根本就是个李鬼。” 龙飘飘：“李鬼？书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孔书成：“我压根就不相信，他是北大数学系毕业的。或者，他在‘北大’后面加一个字，我倒是相信。” 龙飘飘：“加个什么字？” 孔书成笑了笑：“荒。” 龙飘飘：“………！” 旁边的范小轩，却突然没心没肺地大笑道：“北大荒，北大荒，原来牙签是北大荒数学系毕业的，哈哈哈，太逗了！老妈居然找了个假冒伪劣的北大荒天才来给我补课？” “………” 龙飘飘满脸黑线。 她不知道孔书成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难不成，孔书成除了能够看穿试卷之外，还能看穿辅导老师？ 龙飘飘：“书成，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哦？你凭什么断定，金一凡老师，他不是北大毕业的呢？” 孔书成微微一笑：“如果他是北大数学系毕业，那么他就不可能仅仅只是一个草木级初阶的学霸；如果他是北大数学系毕业，小轩手中的那本《衡水中学金卷》，对他来说就不是满屏的难度系数1.0了。” 龙飘飘：“………？？？” 草木级？初阶？难度系数1.0？ 这个孔书成，到底在胡乱地说些什么嘛？ ……………… 447 放你一马 孔书成之所以被大家称之为“孔仙人”，那是因为他的确能够在很多事情上，一语道破天机。 可是，眼下让龙飘飘母女俩都感到困惑的是，孔书成到底是通过什么方法“打假”金一凡的呢？ 孔书成嘴里喃喃的“草木级学霸”，母女俩根本就听不懂。 片刻，龙飘飘情不自禁地皱了皱眉：“书成啊，我知道你很厉害。可有些话，真的不能随便乱说啊。这个金一凡老师，他好歹也是超越教育机构挂牌宣传的金牌讲师，虽然说他还很年轻，可他也不敢文凭造假吧？你要知道，用假学历做广告宣传从而进行招摇撞骗的话，那可是犯法的事儿。” 孔书成：“我知道。庞老师，你就百分之百的相信我的话，这个金一凡肯定不是北大毕业的。” 范小轩也双手托腮，歪着脑袋好奇地问：“可是，书成哥，你是怎么看出来，牙签是个冒牌货呢？” 孔书成没有说话，只是将桌子上那本《衡水中学金卷》，缓缓地打开：“小轩，刚才那个金老师，一共给你讲了哪几道题？” 范小轩顿时就来劲儿了，她用手戳了戳书中的几道选择题和填空题：“喏，这题，这题，还有……这题，金老师都给我稍微讲解了一下。” 孔书成认真地问：“你觉得，他讲的东西，你都听懂了嘛？” 范小轩调皮地吐了吐舌头：“五里雾中，不是很懂。” 旁边的龙飘飘听女儿这么一说，顿时感觉心中一紧。她猛然感觉，一种不详的预感袭上心头，于是瞪了女儿一眼：“既然你不懂，刚才为什么不说啊？” 范小轩：“刚才，我是说不让他补习啊，可是，你让我说话了嘛？” 龙飘飘：“你………” 她正想发怒，孔书成赶忙劝解：“庞老师，您先别急。我再问问小轩，这题的答案，是谁选的？” 说着，孔书成用手戳了戳第8页的那道选择题。 题目：已知集合A={x||x-a|=4}，集合B={1，2，b}．若A??B成立，则对应的实数对（a，b）有_____；A，1对；B，3对；C，5对；D，6对 范小轩：“这题，我也没搞懂。” 龙飘飘：“既然你不懂，为什么不问问金老师？” 范小轩：“我问了他，可是他好像……也不大会的样子。” 龙飘飘：“………！” 范小轩：“哦，我又想起来了。” 龙飘飘：“你想起来什么来了？” 范小轩：“这题，我一开始就不会，然后我就问那个金牙签，问他这题应该选几。结果，他一边假装看手机，一边瞟了瞟这道题，然后笑着说这题有点儿难，可以先放着，然后………” 龙飘飘：“然后怎么了？” 范小轩：“然后，我就起身倒了杯水，就发现金老师翻看了一下复习书后面的答案。” 龙飘飘：“然后呢？” 范小轩：“然后他又说，可以教一教我这道题的解法。” 龙飘飘：“所以，这个答案，其实是他用红笔填上去的？” 范小轩点点头：“嗯。他说，这题就是选B。我问他，这题为什么是选B，他劈了啪啦说了一大通云里雾里的东西，我完全就听不懂。最后，他还是说，这题对我来说有点儿超纲，暂时先不用去管它了。” 龙飘飘：“………” 天呐，怎么会这样？ 其实，龙飘飘对女儿的个性很了解，女儿虽然从小到大都娇生惯养，性格有些刁蛮，但她很少会撒谎。如果真的像孔书成所说的，这个金一凡老师只是个冒牌的“李鬼”，那就有点儿细思极恐了。如果找了个这样的老师给女儿辅导功课，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啊！ 龙飘飘长吁了一口气，然后定定地看着孔书成：“书成啊，这会不会，只是个误会呢？我的意思是说，金一凡老师他……或许不会像咱们想象的那么差吧？毕竟，我也是通过我邻居张阿姨介绍的，张阿姨的女儿也在金一凡老师这里补课呢，据说补课效果还不错呢。” 孔书成还没说话，旁边的范小轩立刻反驳道：“妈，你就别再提张阿姨的女儿圆圆了，她胖的要死，矮的要死，有人说她可能都和那个金老师偷偷地搞在一起了呢。” 龙飘飘：“臭丫头，别瞎说，这怎么可能？” 范小轩：“是真的。咱们小区的保安都亲眼看见过，金一凡还带着圆圆偷偷地跑去酒吧里蹦迪呢。” 龙飘飘：“………！！！” 她正要说些什么，孔书成却突然开口说话了：“庞老师，到底这个金一凡老师的品行如何，我因为也没有接触过他，所以没有发言权。而且，金一凡老师讲课的时候，教学水平如何，我也没有发言权。不过，单单就这道题来说，他肯定是错的。” 龙飘飘：“………？” 范小轩：“………？” 母女俩先是一愣，然后又对视了一眼。 范小轩：“书成哥，这题……怎么会错呢？我也看了后面的答案，正确答案就是选B啊！” 孔书成摇了摇头：“不，小轩，这题根本就没有正确的答案。其实，你手头上的这本《衡水中学金卷》，我很早以前就做过了。这道选择题的答案，根本就是错的。” 范小轩：“………？？？” 龙飘飘：“………？？？” 孔书成接着道：“这题，考察的是集合的包含关系。首先应该先简化集合A，在利用集合B={1，2，b}，A??B成立，建立方程，即可求得结论。” 说着说着，孔书成就麻利地拿起了笔，开始在这道选择题旁边，一步步地将解答步骤写了出来 解答：集合A={x||x-a|=4}={a-4，a+4} ∵集合B={1，2，b}，A??B成立 ∴4+a=1，-4+a=b，解得a=-3，b=-7； 4+a=2，-4+a=b，解得a=-2，b=-6； -4+a=1，4+a=b，解得a=5，b=9； -4+a=2，4+a=b，解得a=6，b=10 ……… 不到几十秒钟的时间，孔书成就将一整套完整的解题思路，写在了题目旁边。 速度之快，堪称人题合一。 “………” 龙飘飘和范小轩站在旁边，直接就看呆了。 龙飘飘是不明觉厉。 范小轩是醍醐灌顶。 做完题后，孔书成深吸一口气，然后将笔轻轻放下：“所以说，这题的正确答案，应该是有4对！这里的ABCD是个答案都是错的。说实话，这题的难度一般，但如果那个金一凡老师连这题都算不出来，那就真是呵呵哒了。” 龙飘飘：“………” 此刻，她并没有说话，但是看得出来，她已经出离愤怒了。 甚至，因为太过气愤，她的手指都有些微微颤抖了。 说实话，如果不是孔书成刚才及时地出手，她就已经将整整9000块钱的补课费转给金一凡这个王八蛋了。这些补课费，虽然数额不算太多，但最可恨的是，她有可能把女儿的宝贵时间给耽误了。甚至，不敢想象的是，金一凡极有可能就是像女儿刚才说的那样：他根本就是个大色狼！ 天呐，差点儿就引狼入室了！ 这他妈，谁能忍得了啊？ 别人能忍，反正龙飘飘是忍不了！ 孔书成见龙飘飘表情不对劲，于是小心翼翼地问：“庞老师，您没事儿吧？” “我没事儿。” 龙飘飘故作镇定，然后也只是淡淡一笑：“书成，你先在这里，帮我辅导一下小轩的数学吧，我还有点儿事儿，就先出去一下。” 说完，她从抽屉里拿了一样东西藏进暴力，然后“砰”的一声就关上门离开了。 孔书成：“………” 范小轩：“………” 两人紧张地对视了一眼。 心里猛然浮现出四个字：大事不妙！ 果然，大约两三分钟后……… 孔书成和范小轩就站在窗户上看见，那个刚刚离开校园不久的金一凡老师又重新折回来了。而龙飘飘本人，此刻就站在四中的大门口，大大方方迎接着金一凡老师的到来。 很快，金一凡满脸堆笑地走近了龙飘飘。 阴沉沉的天空下，龙飘飘并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金一凡。 金一凡：“庞老师，您叫我回来，是还有事儿嘛？” 龙飘飘点点头：“嗯，有急事。” 金一凡：“什么急事？” 龙飘飘：“我刚才想了一下，还是不想拖欠女儿的补课费。这样吧，我现在就想把女儿第一期的补课费给你吧。” 金一凡顿时眼睛一亮：“哦，原来是这样啊，当然可以咯。” 龙飘飘：“微信里面的零钱不多，我直接给你现金可以嘛？” 金一凡：“哈哈，当然可以。” 龙飘飘：“一共多少钱？” 金一凡：“第一期的话，本来是一万块钱的，因为您也圆圆她妈妈介过来绍的，我就给你打个九折吧，你给九千块吧？呵呵，大家都是熟人。” 龙飘飘：“不，该是多少就多少，我还是给你一万吧。” 金一凡戳了戳手，心情激动：“这样啊？那也行吧，以后，我就争取给小轩多讲几节课吧。” 龙飘飘点点头，然后从她的挎包里，拿出了一个像保温杯一样的东西。 “庞老师，您这是………？” 金一凡张大了嘴巴，还么有来得及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龙飘飘突然举起那玩意儿，直接冲他脸上喷了过去。 “啊………” 四中的校园内，响起了金一凡嘶声裂肺的惨叫声。 紧接着，他就剧痛难忍，倒在地上像个基围虾一样不停地抽搐着，嘴里还大骂道：“姓庞的，我***，你想杀人啊………啊，辣死我了，辣死我了，我眼睛瞎掉了………” 龙飘飘没有说话，只是抬起她脚上的尖头皮鞋，冲着金一凡的身体狠狠地踢去。 一脚，两脚，三脚，四脚………一共踢了整整10脚。 算是，凑整了一万块吧！ 不多时，远处就响起了尖锐的警笛声！ 孔书成：“………” 范小轩：“………” 所有人：“………” 全都看傻眼了。 整个四中校园，顿时就炸了。 很快，吃瓜的保安、老师、学生以及警察们，就将那个满地打滚的金一凡老师围了起来。面对所有人惊恐和质疑的目光，龙飘飘却坐在大门口旁边的保安亭里悠哉悠哉地喝着矿泉水，并且淡淡地说道：“妈的，占便宜都占到我庞晶女儿身上来了？你踏马也不去打听打听，我老公是做什么的！这次，老娘不送你这个牙签去监狱，老娘就不姓庞！” 此刻，所有人都沉默不作声。 很快，两名人民警察，立刻从龙飘飘的手中，拿走了那个“特辣型辣椒精BT型防狼水”，然后他们皱了皱眉：“庞老师，刚才，是您自己报的警吧？” “没错，是我报的警。” 龙飘飘点点头：“这个人是诈骗犯，他不仅伪造北大的学历，而且还企图调戏女学生。他的手机里，就存着偷拍我女儿的视频，我现在就要告他，我还要告超越教育集团，我要让这些人受到法律应有的制裁！” 警察点点头：“好的，麻烦您和这个人，跟我们一起去趟局里录个笔供吧。” 龙飘飘：“没问题！” 她刚刚起身要走，那个金一凡老师被人用清水冲洗了一下眼睛之后，立刻就当着所有人的面，跪在了龙飘飘面前：“庞老师，求求你，放我一马，放我一马吧！” 龙飘飘冷笑一声：“呵呵，放你一马？你知不知道，你是害群之马？” ……………… . 448 高品质学霸 金一凡的瓜，远比想象中的要大得多。 这个消息，并不是龙飘飘说的，而是潘瑜告诉孔书成的，因为关于金一凡的案子，都是她爸爸潘海亮一手经办的。 金一凡的原名，叫“李佳恒”。 李佳恒在加入“超越教育”之前的真实学历，就只是在北大某鸟读了一个JAVA软件开发专业。从“北鸟”毕业之后，李佳恒四处找工作都碰壁，当他看见“卓越教育”在大量招揽人才时，就萌生了一个胆大包天的想法。用他的话说就是：富贵险中求。 于是，他先是死缠烂打地拿下了“超越教育”的女应聘官，然后则摇身一变，就从“北鸟毕业生”成为“北大高材生”，而且还被捧成了“金牌讲师”。 江湖骗子很多，其实也不差小李这一个。但关键是，李佳恒最恶劣的地方，不仅在于他挂羊头卖狗肉，而在于他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据警方掌握的情况，单是在小李的手机里面，就发现了N多个不堪入目的偷拍视频。在经过进一步审讯之后，小李还老老实实地供出了，他在出租屋里藏着的一台电脑和两个移动硬盘。 至于电脑和移动硬盘中有什么，这个就不能再透露了……… 总之，瓜很大。 影响面很宽。 就连原本计划十月份在港交所上市的超越教育集团，在爆出这单猛料之后，也被相关部门勒令暂缓上市了。 而最近这两天，龙飘飘多次收到过“死亡威胁”的电话。对此，龙飘飘毫不退缩，宁折不弯。甚至，就连她的QQ签名也都改成了《海燕》里的那句话——“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刚烈女纸，铮铮铁骨。 ……… 在电话里，潘瑜也忍不住笑着道：“说实话，你们那个龙飘飘，是真的犀利啊。我听我爸说，金一凡后被送去医院检查的时候，据说有根肋骨都被踢骨折了。幸好，对方的犯罪行为被实锤了，这要是诬陷金一凡的话，龙飘飘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别的不说，光是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人家就得敲她个倾家荡产。” 孔书成：“………！” 潘瑜：“不过，我还真的挺佩服你们那个龙飘飘的，她一个人几乎干翻了一个即将上市的教育机构。牛皮啊！” 孔书成：“嗯，龙飘飘就是这样的，不达目的不罢休。” 潘瑜：“嗯，我就喜欢她这种刚猛劲儿。哦对了，我爸还在纳闷呢，龙飘飘到底是怎么发现金一凡是假冒的呢？听说，金一凡只是第一次去找龙飘飘的女儿补课啊。结果，他第一次去，就彻底栽了。” 孔书成：“其实，那天，我也在场。” “啊………” 潘瑜片刻没说话，只是顿了顿之后小声地问：“我靠，不是吧？那个李鬼金一凡，原来是被你识破的啊？” 孔书成：“算是吧。” 潘瑜：“天呐，书成，那你将来可得小心一点儿啊。我听人说，超越教育集团这次损失惨重，他们都打算要搞四情了呢。” 孔书成淡淡地笑了笑：“龙飘飘都不怕，我怎么会怕呢？” 潘瑜嘿嘿一笑：“有骨气，够爷们，姐姐我就喜欢你这样的。” 孔书成：“别这么捧杀我。” 潘瑜：“没有，姐姐我没有捧杀你，姐姐我只想把你捧在手心，狠狠地ber一下你，哈哈哈。” 孔书成：“………！” ……… 挂掉了潘瑜的电话后，孔书成中午放学，又被龙飘飘叫去了办公室。 说起来，他已经连三天给范小轩闭门补数学了。 今天，是第四天。 因为，范小轩这次的中考成绩不是很理想，即便是她考上了东饶四中，也未必能够杀进重点班。不过，好在高一开学后，还会有个分班考试。如果，范小轩能够在分班考试中脱颖而出，她同样可以进入高一的重点班。 龙飘飘很希望范小轩能够抓紧这段时间，把数学再往上提一提。而且，高一的数学年级主任，也悄悄地给龙飘飘提出了一些“参考意见“。范小轩只要肯努力，就很有希望在短时间内提高成绩。 时间紧，任务重。 龙飘飘虽然没有明说，但她的意思却很明显。她希望，在这段时间，孔书成能够“带一带”范小轩，她希望孔书成能够给范小轩恶补一下数学。 而且，令龙飘飘感到震惊的是：连续三天的补课下来，女儿的学习劲头超级棒。甚至，女儿每天一大早起床，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妈，今天，书成哥还会帮我补课嘛？” 对此，龙飘飘也是无语。她知道，女儿范小轩对孔书成，恐怕已经有点儿“盲目崇拜”了。 另一方面，每天放学后给老师的女儿补课，也给孔书成带来了一定的心理压力。 比如，他刚才从教学楼的走廊里一路走来的时候，许多柠檬精就不停地吹口哨和起哄。 “哇哦，阿成，你又要去龙宫，给小轩宝宝补课啊？” “阿成，小龙女轩宝今天穿的JK，很带感哦，记得给我们发张特写浮力哦。” “喝着奶香咖啡，做着乘龙快婿，拿着高昂的补课费，阿成的生活美滋滋啊！” “阿成，下次让你丈母娘上课的时候，不要辣么凶嘛。” “孔仙人，小轩妹妹她除了让你补数学之外，有没有让你补补生理卫生课啊！” “上阵父子兵，补课母女情，好羡慕孔仙人这种大小通吃的本事啊！” “这种事，羡慕不来的，谁让孔仙人是咱们四中的高品质学霸呢？” ……… 各种柠檬精都有。 各种画风都有。 说实话，孔书成也觉得，不能再这样补下去了。 今天，他也打算跟龙飘飘摊牌了。 尽管，他也很希望范小轩的数学能够在短时间内得到提高，不过他实在没有太多的精力去管她了；尽管，龙飘飘答应给他500块钱一节课的补课费（这对于一名在校高中生来说，已经是吸血鬼的价格了），可是……班主任的补课钱，他拿着也烫手啊！ 阳光强烈，暑气逼人。 孔书成刚推开龙飘飘的办公室门，范小轩就穿着那件黑色的JK裙子施施然地冲了过来，并且一脸兴奋地拉起了孔书成的手：“书成哥，你终于来了？我都快等你半个小时了呢。” “………” 孔书成没说话，只是看了看龙飘飘后，表情略尴尬地将小轩师妹的手移开。 龙飘飘见状，倒是也说什么，她只是冲孔书成笑了笑：“书成，今天，是第四天补课了吧？” 孔书成点点头：“庞老师，我………” 龙飘飘点点头：“书成，你别说了。我知道，你自己也很忙，很不愿意给小轩补课。没关系，如果你没空就算了。” 话音刚落，旁边的范小轩立刻就不同意，甚至有些撒娇地说道：“不，妈妈，我就要书成哥给我补课嘛。我发现，书成哥的讲课方法，我真的特别喜欢，而且………” 龙飘飘皱了皱眉：“而且什么？” 范小轩：“而且，每次跟书成哥在一起，我就感觉，自己特别的爱学习！” 龙飘飘立刻严厉地呵斥女儿：“不要乱说话！” 范小轩：“是真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跟书成哥在一起，我就对学习充满了欲望！” 龙飘飘：“………” 猛然间，她就在心里想，女儿最近是不是中毒太深了？女儿和孔书成之间，是不是还有一些她不知道的秘密？ 对此，孔书成倒是没有说什么。 毕竟，范小轩有这种强烈的学习欲望，那也是正常滴。为了能够让范小轩的补课状态达到最佳，孔书成也的确动用了一丢丢【虎符学霸魔力磁】。 当然，为了不必要的麻烦，孔书成也没有敢对范小轩执行【高级强度】，而是酌情选择了【低级强度】。在这个强度下，孔书成比较容易控制小轩妹妹那颗容易为爱痴狂的心。 如果对范小轩使用【高级强度】的话，孔书成不仅怕小师妹把持不住，同时也怕自己道心受损或是柳下惠指数减退。毕竟，小轩师妹穿上那身JK后，的确是有点儿东西的…… 看着女儿一脸的渴望，龙飘飘也无奈地摇了摇头：“小轩啊，书成哥哥能不能来这里给你补课，那也要看看人家有没有时间啊？最近，人家在备战奥数，哪有那么多时间给你辅导啊？” “………” 范小轩没说话，只是微微抬头，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孔书成。 她的那双眼神，像极了“希望工程”海报上的小女孩的眼神。 无奈，孔书成又心肠软弱地说道：“庞老师，要不这样，我只要有空，就过来帮小轩补课吧。不过，补课费您就不用给我了，能够帮上这点儿小忙，也算是我这个做哥哥的一点义务吧。” “这………” 龙飘飘激动得片刻说不出话来。 她重重地拍了拍孔书成的肩膀：“行，我什么都不说了。书成，今后，你要是在生活上，或者是学习上，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就尽管来找我。老师知道，你很小的时候，妈妈就离开你了，以后………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把我当成你妈妈都行！” 说完这句话，龙飘飘自己的脸颊也微微有些泛红起来。 范小轩：“………” 孔书成：“………” 两人都低着头，没有说话。 今天的龙飘飘，果然有些煽情了。 449 偶像不可超越 听完龙飘飘一番煽情的话，孔书成仿佛闻到了……妈妈的味道！ 啥也不说了，一个字：补！ 小轩妹妹想怎么补，那就给她补吧。 只要妈妈开心，哦不，只要龙飘飘开心，孔书成愿意牺牲一点儿午休的时间给小轩师妹补课。再说，帮小轩师妹补课的同时，也是孔书成重新梳理基础知识的过程，算是一举两得吧。 “小轩，那咱们开始吧。接着昨天的进度，咱们今天重点讲一讲‘集合交集、并集和补集’的问题，你先把课本和笔记本拿出来吧。看完我昨天划的重点后，你再把这道题做一下，看看能不能凭借自己的实力，独立地把它解出来。”孔书成像个小老师一样，给范小轩安排课堂作业。 “好嘞，书成哥。题来！”范小轩笑着道。 孔书成：“这题对你来说，有点儿难，你认真思考一下。已知集合A={-1，2}，B={x|x+1=0}，若A∪B=A，则的值为多少？” “嗯，好的，孔老师，我会加油的！” 说着，范小轩也将她那个粉红色的笔记本打开了。 笔记本的封面上，印着“血小板”的卡通头像。趁着妈妈没注意，范小轩迅速地翻到笔记本的最后一页，特意给孔书成展示了一张卡通画。 那张卡通画，是范小轩昨晚亲手绘制的。画面上，一个男孩正牵着一个女孩的手，走在夕阳西下的校园里，男孩和女孩中间还有一个火红的大爱心。不仅如此，男孩的胸前还写着一个大大的“K”，而女孩的胸前却写着一个大大的“F”。 字母K和F，分别代表着两个人。 K代表的是“孔”；F代表的是“范”。 果然，少女的心都是粉色的！ 范小轩展开那张卡通画，小声地问：“书成哥，我昨晚画的，你觉得好看嘛？” “好看是好看，不过把我的腿画短了。”孔书成笑了笑，然后用手戳了戳那道题：“认真做题吧，不要跑题。” “略略略略………” 范小轩冲他卖乖地吐了吐舌头，然后开始做题。 此刻的范小轩，在受到了【低级强度】的影响之后，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处于满血状态，浑身都充满了对学习的渴望和冲动，甚至她那原本白皙透亮的脸蛋，也因为莫名的兴奋而变得通红通红。 “………” 此刻，坐在斜对面办公桌前的龙飘飘，虽然没说话，但也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她定睛看着女儿的脸上明显出现了一抹潮红，心里一直在纳闷：奇怪，丑丫头不是每个月的15号左右才来嘛？这个月，她怎么又提前了呢？难道说，只是因为孔书成给她补课？ 靠，没有这么夸张吧？ 补个课，还能把生理期给补紊乱了？ ……… 半小时后。 满脸通红的范小轩，咬着笔头，然后兴奋地拍案道：“孔老师，这题我做完了。” “哦，这么厉害？”孔书成将头探过去，微微一笑：“你的答案是多少？” 范小轩：“答案是，0或者1吧。孔老师，我做对了嘛？” 孔书成：“不能说错，但是也没有全对。” 范小轩皱了皱眉，双手托腮，嘟囔着嘴，眼睛布灵布灵地望着孔书成：“孔老师，这题实在太难了，我都快崩溃了。” 孔书成点点头：“嗯，对你来说，这题的确有点儿难。不过没关系，我给你再捋一捋思路吧。这题，讲的是，已知集合A={-1，2}，B={x|x+1=0}，若A∪B=A，问你的值应该是多少？这在集合并集里面，是非常常见的题型。” 话音刚落，旁边的龙飘飘也将脑袋凑过来，提醒女儿道：“喂，你认真听啊，像书成说的这种题型，你可一定要弄懂啊！” 范小轩：“为什么呀？难不成，这题也会考嘛？” 龙飘飘：“那可不一定哦。你知不知，书成哥哥在押题方面，那可是一等一的专家啊！” “啊，这样的嘛？” 范小轩立刻就将腰板挺直了。 孔书成没说话。 不过，这道题，他的确是花了5个【学运积点】兑换来的。至于，这题会在什么时候考，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过，他百分百能肯定的是，这题一定会考！ 龙飘飘：“女儿啊，书成哥哥让你掌握的题目，你可一定要弄懂啊！听见没？” “妈，我知道了，我在听呀，你烦不烦啊？你就是只个语文老师，又不懂数学，还是赶紧去备你课去吧。”范小轩很讨厌龙飘飘像个电灯泡一样，两只眼睛跟敌特一样盯着她和书成哥的一举一动。 刚才，范小轩只是轻轻地用手脚碰了碰孔书成的膝盖，都被老妈那双明察秋毫的眼睛看到了。虽然，老妈对此也没说什么，但范小轩总感觉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这让她浑身不自在。 其实，范小轩的内心深处，一种有种很强烈的冲动，就是想和书成哥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但是有老妈在场，她就只好不停地压抑自己了。 知女莫若母。 龙飘飘当然也能够从女儿的眼神中，读懂了“嫌弃和反感她”的意思，于是她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行行行，只要你们俩是认真学习，妈妈就不管你们了。” 范小轩：“废话，我们当然是在认真学习，难道还是在认真亲嘴啊？” 龙飘飘：“………！！！” 孔书成：“………！！！” 雾草，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啊！ 看来，仅仅只是对范小轩使用【低级强度】，都存在着一定的风险呀。 孔书成下意识地将坐在沙发上的身体，向外面挪了挪，然后草稿都不用打，直接拿刚才那道花了5个学运积点换来的题型开讲：“小轩，这题，你务必要弄懂哈。” 范小轩瞪着一双迷妹般的大眼睛：“嗯，我会的。” 孔书成：“这题，你计算的答案是0和1，其实是没有错的。但是，不够全面。我现在，就再算一算给你看看吧。首先，根据题意，若A∪B=A，则有B??A，必有B=??、B={-1}或B={2}，当B=??时，x+1=0无解，则=0，当B={-1}时，x+1=0的解为-1，此时有×（-1）+1=0………好了，解到这里的时候，你也应该要知道，=1，当B={2}时，x+1=0的解其实是2，这个时候，就有×2+1=0，所以=-1/2………最后的结果就是三个0，1，-1/2。” ……… 范小轩立刻恍然大悟，用力地摇晃着孔书成的胳膊：“哎呀，我可真笨，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孔书成将她手移开，平静地点了点头：“这题，重点考察了集合子集的含义，所以你千万不要忘了B为空集的情况。” 范小轩：“哇塞，阿成哥，你太猛了，你简直就是我心目中的猛男啊！这题，你居然连草稿都不用打，凭着心算的方式，就能把每一个步骤说出来？强，你真的太强了！偶像，不可超越！” 孔书成微微一笑，没说什么。 旁边的龙飘飘，则再一次忍不住夸赞道：“那是当然啊。你书成哥的口算能力，那可是省优部优国优啊。去年，他在综合营的速算比赛中，都能降维打击其他队员的。” 范小轩：“偶像，不可超越。书成哥，有空的话，你也教教我速算技巧吧。” 孔书成：“速算技巧，最重要的是要用心加多练，然后提高专注力，不要总想一些有的没的。” 他正说话间，龙飘飘已经在把冰箱里拿出来的大西瓜切开了：“好了，来来来，两位帅哥美女，你们学习辛苦了，先吃个瓜，休息一下！等会儿，我这儿也有一首压箱底的古诗，而且是关于数学方面的古诗，看看你们俩谁能答上来？” 孔书成：“………？” 范小轩：“………？” 哪尼？一首压箱底的古诗？ 而且，还是关于数学方面的古诗？ ……………… . 450 杠上开花 办公室外，阳光灿烂。 冰冻的黑美人，皮薄坚韧，肉质鲜嫩且多汁。 范小轩一边吃着瓜，一边眨巴着眼睛，俏皮地问：“书成哥，瓜好吃不？” 孔书成：“好吃。” 范小轩：“以后，你每天都来我妈妈的办公室里吃瓜，好嘛？” “呃，我好像饱了。” 孔书成吓得立刻放下瓜皮。 范小轩：“再来一片。” 孔书成摆了摆手：“不了，真的饱了，咱们还是继续做题吧。” 范小轩：“着急啥，我妈刚才不是说，要考一考咱们两个嘛？妈，你别吃瓜了，赶紧讲题啊？” “哦哦。” 龙飘飘也放下瓜皮，擦了擦嘴，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张语文模拟试卷。 范小轩刚想探头偷瞟一眼，龙飘飘就将试卷合起来，并且警告道：“喂，不许看。接下来的这些问题，你们俩谁能先答上来，我就说谁厉害。” 范小轩立刻撅了个嘴：“那肯定是书成哥厉害呀，书成哥是猛男，他还拿过‘市长杯古诗词大赛’全场最佳哦。” 龙飘飘：“那你也是我的女儿呀。从小到大，我也没少让你背诵古诗吧。” 孔书成笑了笑：“对，小龙女出手，寸草不生。” 范小轩：“好，那我就要加油咯，书成哥，你可要当心哦。” 龙飘飘微微点头，然后提了提嗓子道：“首先，我来个开胃小菜吧。请问你们两个，知不知道《数书九章》这本书的作者是谁？” 孔书成微微一笑，并没说话。 这时，旁边的范小轩立刻激动地又举手：“老妈，我知道，《数书九章》是古代大数学家秦九昭写的。” 龙飘飘满意地点了点头：“哎呦，不错哦，小轩。” 范小轩扭头看了看旁边的孔书成，露出了胜利者的喜悦：“哇哦，我抢答成功，我终于赢了书成哥了，哈哈哈，我范小轩太厉害了。书成哥，你服不服啊？” 她一边兴奋地说着，一边还用手抓住孔书成的胳膊不停甩动着，调皮劲儿十足的样子。甚至，因为她的动作幅度过大，孔书成的手还不小心被触到了内啥…… 意外，纯属意外！ 对此，范小轩却没心没肺地笑了，权当什么事儿都没发生。 孔书成吓得赶紧将手缩回来，有些脸红耳臊地说道：“别闹了。” 旁边的龙飘飘，看在眼里，也只是无奈地提醒道：“小轩，别闹了。刚才，书成是让着你的，就这道小小的开胃菜，你以为书成他不知道嘛？你这叫什么呀，你这就叫笨鸟先飞。知道不？” 范小轩立刻嘟嘴：“切，本宝宝赢了，就叫笨鸟先飞？老妈，你可真心机。” 龙飘飘：“行啊。那我就再问问你，秦九昭是哪个朝代的人？” 范小轩：“宋词呀。” 龙飘飘：“那你说，秦九昭是在什么时候，完成这部《数书九章》的？” “啊，这………” 范小轩顿时就被困住了：“妈，你这……问得也太刁钻了吧？我高中学的是理科，又不需要考历史的，我哪儿知道的这么细致啊？你怎么不问，秦九昭的生肖是什么呢？” 龙飘飘瞪了她一眼：“妈妈可没怎么无聊。” 话音刚落，旁边的孔书成却小声地说道：“秦九昭，应该是属龙的。” 龙飘飘：“………” 范小轩：“………” 母女俩突然没说话，只是扭头愣愣地看了看孔书成。 但是，从孔书成一脸认真的表情看，也不像是……开玩笑啊！ 范小轩歪着脑袋：“书成哥，你说秦九昭是属龙的？你在开玩笑吧？” 孔书成：“根据史料记载，秦九昭生于公元1208年，也就是嘉定1年，农历戊辰年，所以应该是属龙。” 范小轩：“………” 龙飘飘笑了笑：“小轩，瞧见没？这才叫历史高手。而且，一些综合性的知识，其实是不分文理的。你不知道的，可不代表别人不知道哦？” 范小轩没说话，只是扭头看了看旁边的孔书成，然后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道：“书成哥，那你知道，秦九昭是什么时候完成《数书九章》的嘛？” 孔书成微微点头：“学数学的人，对宋朝的秦九昭应该都不陌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的这部《数书九章》，应该是完成于1247年9月，一开始的书名其实是叫《数术大略》，全书分为九卷。到了元代又更名为《数学九章》，内容也由9卷改为18卷。后来，明初抄本又被收入《永乐大典》，时间应该是1408年；到了清朝，又由李锐校订后收入了《四库全书》，时间的话，应该是1781年………” 范小轩：“………！！！” 龙飘飘：“………！！！” 两个正在吃瓜的母女，顿时就吃鲸了。 范小轩：“天呐，书成哥，你对历史这么精通的咩，这也太丧心病狂了吧？难怪你能拿到‘荣耀词王’呢，你的记忆力这么好，是不是每天都躺在‘六个核桃’里泡澡和洗脑啊？” 孔书成笑了笑：“其实，也没什么了。我只是，比较欣赏秦九昭这个人，所以就特别留意了一下。” 范小轩：“是吗，咱们的九哥，有那么厉害嘛？” 孔书成：“那当然。咱们泱泱华夏，拥有五千年的文明，期间出现了很多神人大咖和天才，随便拿出一个来都是石破天惊的。就比如秦九昭，他精通星象、音律、算术、诗词、弓、剑、营造之学，1247年完成的《数书九章》，其中的大衍求一术，也就是我们现在说的一次同余方程组问题的解法。他提出的‘三斜求积术’和秦九昭算法，就是高次方程正根的数值求法和正负开方术。这可是数学界里面相当牛逼的基础性研究了。” 范小轩：“书成哥，你这也太……太高能了吧？我感觉，你都把数学，学成了历史学和逻辑学了啊！” 孔书成：“各种学科，其实往往都是相通的。很多壁垒，只不过是我们人为强加的罢了。要想真正掌握某一门功课，就要对这门功课持有最饱满的热情，并且深入了解它的前世和今生。” 话音刚落，龙飘飘立刻就啪啪啪地鼓起掌来：“说的好，说的太好了！书成，老师虽然知道你在古诗词方面有着很扎实的功底，可万万没想到，你对历史人物和各种著作都能如数家珍。厉害，实在太厉害了。” 范小轩：“那当然啊。在我心中，书成哥简直就是行走的度娘啊！” 孔书成：“………” 范小轩接着道：“妈，你刚才不是说，让我们猜一首古诗的嘛？怎么说着说着，又说到秦九昭身上去了呢？你明明知道，我对历史不熟悉的嘛。” 龙飘飘：“对啊。宋朝的数学家秦九昭，在1247年写成了《数书九章》。就像孔书成刚才说的，这部书里面的卷一、二《大衍类》中，对‘物不知数’的问题，做出了完整系统的解答啊。” 范小轩：“然后呢？” 龙飘飘：“然后，明朝的时候，又有一位数学家程大位，将秦九昭的这种解题思路，变成了一首七律的古诗歌诀啊。知道叫什么歌诀嘛？” “………” 范小轩摇了摇头：“不知道。” 龙飘飘微微一笑：“我就知道你肯定不知道。” 说完，她又给孔书成倒了一杯奶香咖啡，抬头看了孔书成一眼：“你知道嘛？” 孔书成皱了皱眉，顿了数秒后，眼睛突然一亮：“庞老师，您说的这个七律歌诀，该不会是《孙子歌诀》吧？” 龙飘飘满意地点了点头：“没错，就是《孙子歌诀》。书成，你会背嘛？” 孔书成：“会。” 龙飘飘：“你背一背看。” 孔书成：“三人同行七十稀，五树梅花廿一支。七子团圆正半月，除百零五使得知。” 龙飘飘：“书成，知道这首歌诀的意思嘛？” 孔书成：“这首歌诀，七十给出了模数为3、5、7时候的同余方程的秦九昭解法。意思是：将除以3得到的余数乘以70，将除以5得到的余数乘以21，将除以7得到的余数乘以15，全部加起来以后除以105，或者是105的倍数，那么得到的余数就是答案。” 旁边的范小轩立刻瞪大了眼睛，兴奋地说道：“哈哈，这个解法真有意思，有点儿像打麻将中的‘杠上开花’啊！妈，你说的这首什么《孙子歌诀》在哪里啊？我也想看看。” 龙飘飘笑了笑，然后将手里的试卷往前一摊：“自己看呗。这道关于《孙子歌诀》的古诗，出现在了三年前的一道高考语文分析题里，所以我才给你们开开眼。” “………” 范小轩没说话，只是将整个身体趴过去，认真地看了看那首《孙子歌诀》。 数秒钟后，她却突然不屑地说道：“切，这样的歌诀古诗，我也能写出来呀。第一句，三人同行七十稀，说的不就是个老人嘛？第二句，说的是梅花；第三句，说的初七的月亮。靠，老人，梅花，月亮，这有什么可豪横的嘛？” 话音刚落，只听见“Duang”的一声，孔书成手中的那杯奶香咖啡，掉地上了。 紧接着，他满脸震惊地盯着那首《孙子歌诀》，竟像个勺子一样，说不出话来。 范小轩：“………？” 龙飘飘：“………？” 她们母女俩，顿时就被孔书成的样子吓坏了。 范小轩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书成哥，你没事儿吧？” 数息之后，孔书成回过神来，他突然跟个疯子一般，激动地拽住范小轩的手，并且大笑道：“哈哈，我找到了，我终于找到了。老人，梅花，月亮………天呐，小轩，今天真的太感谢你了！” “啊………是，是吗？” 范小轩不知为何，突然间很受感动。此刻，她再也不想抑制内心的冲动，只是突然将整个身体扎进了书成哥的怀里。 画面有些辣眼睛，作为妈妈的龙飘飘，赶紧将脸朝向了窗外。 窗外，阳光明媚，柳暗花明……… ……………… 451 你的名字叫作红 踏破铁鞋无名，得来全不费工夫。 令孔书成万万没想到的是，懵懵懂懂的吃瓜群众范小轩，居然一语惊醒梦中人。原来，关于“老人、梅花，月亮”的秘密，就隐藏在一首四百多年就有的《孙子歌诀》中。 三人同行七十稀， 五树梅花廿一支。 七子团圆正半月， 除百零五使得知。 ……… 每一句诗句，都对应着几个数字。 七十稀，便是“老人”，对应的是70；梅花廿一支，对应的是21；正半月，对应的是15……加上最后一句的“百零五”。 老人，梅花，月亮，刚好是9个阿拉伯数字。加上最前面的数字1和3。 果然，是一串手机号码。 而且，是一串津门市的移动号码。 红龙1号，将他的手机号码，加密在一首古典的关于数学的歌诀之中，肯定也是经过了拿捏和考量的。如果没有猜错的话，红龙1号应该已经知道，孔书成和潘瑜在到处找他了。或者，换句话说，如果红龙1号真的不想让孔书成找到自己的话，他也没有必要在门口的墙砖上留下这一串记号了。 一串密码的加密方式，往往有千万种形式，但是万变不离其宗。 而一串经得起考验的密码，必须要达到两个标准，才算得上是合格优秀的密码。首先，你的密码，必须要让“你的战友”有能力破解出来；其次，你的密码，必须要有足够厚的防火墙，防止让“你的敌人”无法破解出来。 红龙1号留下来的这串图文结合的密码，完全契合了三年前的高考语文试卷题目，这或许就是他给孔书成特意留下的一道“生门”。 一念及此，不禁唏嘘。 孔书成猛然发现，此刻仿佛真有一双眼睛，正在黑暗中盯着自己。 ……… 从龙飘飘的办公室出来之后，孔书成再一次接到潘瑜师姐打来的电话。 “怎么样，书成，关于那个墙上的密码，你有结果了嘛？” 潘瑜说话的时候，孔书成隐隐约约听见，旁边有人抽烟的声音。毫无疑问，此刻，潘瑜的的爸爸潘海亮就在旁边。孔书成知道，潘海亮在和安先生会面之后，其实也已经接手了一份与“寻找红龙1号”相关的高度保密的任务。 “哦，没有。我完全没有头绪。” 孔书成并不想把刚刚破解完毕的密码，告诉潘瑜。 原因有两点：首先，红龙1号如果真的只是给孔书成留了一道“生门”的话，那么他肯定不希望有别人掺乎进来；其次，孔书成暂时也不能确定，如果潘海亮和安先生掌握了密码后，会不会“打草惊蛇”。 孔书成必须找到红龙1号，而且前提是单独会面。 即便是，林泊真外公说过，如果能够向相关部门提供重要的线索，甚至可以领到“百万巨资”的报酬，但是孔书成还是想遵从内心的想法。 “书成，你真的……没有破壁嘛？” 电话那头，潘瑜还是有些半信半疑。毕竟，在她眼里，孔书成已经是神一般的存在。仿佛，世上没有他解不出来的难题。如果红龙1号留下的这串密码能够破译的话，孔书成或许才是最佳的“破壁者”。 孔书成：“师姐，我真的破不了。” 潘瑜：“哦，我听我爸和他的同事说，这串图形和数字，最终的所指方向就是一串手机号码，但是……好像他们想了好多种思路，都觉得不对劲。所以，我爸让我打个电话问问你，有没有什么新鲜一点儿的思路。” 孔书成：“没有什么思路。有的话，一定分享。” “嗯。”潘瑜顿了顿，然后小声地道：“我刚才还听我爸说，谁要是能够找到那个天地1号，还会有巨额奖励呢。具体奖多少，他也没跟我说。反正，他就是叫给我不要参与进来。” 孔书成“哦”了一声后，就将电话挂了。 ……… 下午放学后。 孔书成在黄药师、许勤、牛腩粉四个人的微信群里面，发了一条消息：“@黄药师，晚上我有事，就不过来了，请假一次！” 黄药师：好的。 牛腩粉：到底有什么事儿啊，仙人。 孔书成：身体不大舒服，想休息一下。 牛腩粉：是不是，最近给你的小龙女补课补多了，有点儿阳气不足啊？（狗头） 孔书成：仁者见仁，贱者见贱。 牛腩粉：（抓狂） 许勤：（捂嘴笑） …… 孔书成刚退出微信后，许勤就打来了电话：“喂，孔孔，你身体真的不舒服，是不是来月经了？” 孔书成：“OMG，愿上帝宽恕你。” 许勤：“嘿嘿，那你到底怎么了嘛？要知道，你都好几天没来上物理课了呢。你一不来，我就完全没状态呀。你请假了，我都想请假呢。” 孔书成：“靠！” 许勤：“是真的。哦对了，你该不会真的要老牛吃嫩草，开始跟小龙女摩擦起电了吧？” 孔书成：“喂，小许同学，你也这么油腻的嘛？我晚上，真的有点儿事。” 许勤：“到底什么事，连我也不能说？” 孔书成：“嗯，我晚上，要去见一个人。” 许勤：“弱弱的问一句，公的母的？” 孔书成：“公的。” 许勤：“哦，那我就放心了。哦对了，奥数的预赛，下周就要开盘了，你应该有把握吧？要知道，大家可都瞪大了眼睛，等着看你的表现呢。” 孔书成：“嗯，最近也都在爆肝刷题。放心吧，预赛都只是热身。我还有事儿，回头再联系！” 许勤：“好，好吧。” 孔书成挂掉电话后，早早地吃过了晚饭，就一个人走出了校园。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孔书成没有使用自己的手机，去直接联系红龙1号的那个手机号码。 他走出校门后，就坐车直接去了万达广场，然后在那里重新买了一张手机卡。 装上新卡之后，孔书成一个人来到安静的麓湖公园。 此时，夜色沉沉，满天星光。 孔书成终于拨打了那个手机号码。 “嘟，嘟，嘟，嘟…………” 对方的手机一直在响，但是一直没有人接听。 奇怪！ 怎么会没人接听呢？ 孔书成第二次，又尝试着拨打了一下这手机。 还是响了许久。 还是没人接听。 孔书成决定打第三次。 结果……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Sorry，Thenuberyoudialedispoweroff.】 孔书成：“………！！！” 内心一颤。 对方，居然关机了！？ 再打，还是关机。 茫茫夜色中，孔书成猛然间有种深深地无力感。 他拍了拍屁股，正要起身离开麓湖公园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竟然响了。 他低头定睛一看，几乎尖叫了一声：“啊………” 此刻，在他的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的号码，居然是他自己的号码！ 天呐！ 孔书成猛然感觉，浑身的鸡皮都要竖起来了。 也就是说，他刚刚在移动大厅买新卡的一瞬间，有人就已经偷偷地将他的老卡掉包了。 而这个人，到底是谁呢……？ 或许是因为紧张，孔书成明显感觉到，自己接电话的手指，都有些颤抖起来：“喂，请问，你是？” 电话那头，一道浑厚的男中音，幽幽地进入孔书成的耳膜：“不好意思，我就是你要找的那个人！” 孔书成：“你的名字，叫作……红？” 对方：“对。” 孔书成：“你偷走了我的卡？” 对方：“不能算偷，只是借来用一用。因为，我只能用这种方式，同你聊天。换作其他的手机，我都会被人跟踪和锁定。” 孔书成：“为什么？” 对方：“因为，你的手机，也已经被人控制了！” 孔书成：“你是说安先生？” 对方：“不是。” 孔书成：“那……我该怎么办？” 对方：“你该怎么办，取决于你想做什么。” 孔书成：“我想见你。” 对方：“可以。说出你的目的。” 孔书成：“我，我说出来，你可能不大相信。” 对方：“那也说一说。或许，我会相信。” 孔书成：“我想，让你帮我个忙。” 对方：“帮忙做什么？” 孔书成：“补课。” 对方：“………” 数秒后，电话那头传来了“嘟嘟嘟”的忙音。 孔书成再打过去。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Sorry，Thenuberyoudialedispoweroff.】 “………” 几个粗粗的喘气之后，孔书成终于忍不住对着黑漆漆的夜空大声咆哮道：“红龙1号，我草泥马呀，你特么用的是老子的手机号码啊，你特么有什么权力关机啊？？？” 他这一声吼叫，几乎将公园里那些正在狂嗨跳广场舞的大爷大妈们都差点儿吓成了高血压。 “这小伙子，怕不是发神经吧？” “失恋了，有可能！” “不能吧，长这么帅，也会失恋？” “估计，这小子智商堪忧。” “嗯，他刚才还说，自己给自己打电话，结果自己的电话还关机了？” ……… . 452 这小子倒是有点儿真本事 夜阑人静，温热的晚风，将麓湖公园的湖面上徐徐吹来。 孔书成在湖心亭中静坐了好一会儿，依旧没人再给他打电话。他拨打了一下红龙1号的手机，对方也依旧处于关机状态。 无奈，他只好决定回学校。 今晚，他并不是一无所获。 最起码，他已经和红龙搭上线了。 直觉告诉他，电话里的那个人，应该就是红龙本尊。至于对方为何会关机快闪，或许应该有他的原因，孔书成也不想再去多想。他知道，像红龙这种“夜行人”，能够和他搭线就已经非常不错了。 或许，他找红龙的理由，的确有点儿太幼稚了。就像林泊真说的那样，一个能够在互联网江湖上呼风唤雨的红龙1号，又怎么可能会放下姿态去跟他讨论“奥数”这种事呢？更何况，红龙现在所处的处境，也未必很安全！ 一念及此，孔书成倒是有些释然了。 从麓湖公园出来后，他径直地向公交车站走去。 大约走了不到50米远的时候，他猛然感觉，身后仿佛有人在跟踪自己。 于是，他故意放缓了脚步。 很快，路灯下，那人的影子越来越近。 幽静的湖边小道上，孔书成突然停下了脚步，并且转过身来。 与此同时，那人也停下了脚步，并且抬头看了看孔书成。 即便是灯光昏暗，孔书成还是看清楚了那人的样子：中等身材，脸型有些消瘦，浑身上下一身黑衣。最关键是，那人手里还夹着一支香烟。 黑暗中，那人手中的香烟正冒着一点星火。 孔书成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烟味道。 于是，孔书成静静地看他，并且率先发问：“请问，你是不是在跟踪我？” 中年人轻声地笑了笑：“大路朝天，各走半边。小伙子，你凭什么说，我是在跟踪你？” 孔书成：“因为，刚才在公园里的时候，你就一直坐着距离我不远的地方。” 中年人：“然后呢？” 孔书成：“然后，我走你也跟着走，所以你应该是在跟踪我。” 中年人呵呵一笑：“你能肯定，自己没有认错人？” 孔书成：“呵呵，你抽的烟是‘尚善’版的玉溪，零售30块钱一包，我室友平时就喜欢抽这种烟。刚才，你在公园里的时候好像也抽烟了。” “………” 中年人没说话，只是将手中的烟掐灭，然后点了点头：“呵呵，你这么说，倒是也有点儿意思。好吧，就算是我跟踪你吧。你难道不想问一问，我是谁？” “………” 孔书成顿了顿，然后皱眉道：“难道，你就是红？” 中年人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孔书成：“你怎么证明，自己就是红龙？” 中年人：“证明很简单。我只需要给你看一样东西，就能证明我就是你要找的人。” 说完，中年人将手伸进了口袋，然后掏出了一张极小的电话卡，并且递给了孔书成：“这张卡是你的，我现在把它还给你吧。” 孔书成接过那张电话卡，眼睛顿时一亮：“你，果然是红龙？” 中年人神情警觉地看了看四周：“这里不方便说话，咱们到马路对面聊一聊吧。” “好。” 孔书成点了点头，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见对面有一家“上岛咖啡”。 两人一路上都没说话，中年人也一直低着头走路。 到了咖啡店，中年人选了一个最偏僻的角落，孔书成点了两杯拿铁。 孔书成：“红………” 他刚想说话，中年人却憨厚一笑，摆了摆手：“不要这么叫我。” 孔书成：“你好，我叫………” 中年人：“我知道，你叫孔书成，东饶四中高二0班的学生。说罢，你为什么一定要找到我？” 孔书成：“我想找您补课。我想把奥数水平提一提，具体的补课费，你可以出。” “………” 中年人没说话，只是环顾了一下四周后，突然小声地道：“孔书成同学，这里没有外人了，你就不必拐弯抹角的说话了。” 孔书成：“我没有，我真的只是想找您帮我补补课。尤其是，补一补数学。” 说话间，孔书成还从自己的双肩包里，掏出了一本厚厚的《奥赛经典》。 他麻溜地翻到第255页，然后用手指着里面一道用红笔划过线的题目，认真地道：“红，哦不，这道题你能帮我看看嘛？我做了老半天，也都是一头的雾水。” “………” 中年人喝了一口温热的拿铁，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副眼镜，定睛地看了看那道数学题。 大约半分钟后，他点了点头，微微笑道：“这题，是让你证明数列收敛，明显是属于大学的数学范畴了，肯定不会考。最起码，奥数的初赛不会考。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奥数初赛是在下周二举行吧？我认为，你现在的目标，不适合定得太高，应该一步步来。” 孔书成点了点头：“嗯。我懂了，谢谢您！” 中年人摆摆手：“不用这么客气。孔书成，你应该还没有跟我说实话吧？” 孔书成：“什么实话？” 中年人：“你为什么一定要找到我？” 孔书成：“………” 中年人：“我并不相信，你找我，就只是为了要我帮你补课。何况，在学校里面，能够帮你补课的人有很多，你为什么偏偏要选中我呢？” 孔书成：“因为，你很厉害！” 中年人：“你真的没有别的要求？” 孔书成：“比如呢？” 中年人呵呵一笑：“你明明知道我是谁，那你应该知道很多关于我的过往吧？或者，换句话说，我可以帮你做更大的事。所以说，你不可能只是想让我帮你补习功课吧？” “不好意思，我还真的没有别的需要了。” 孔书成说完之后，“嗖”的一下起身，并且打了个哈哈：“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寝室了。内个，红，哦不，先生，我们回头再聊吧。” 转身正要走，中年人突然也跟着起身，并且用力拍了拍孔书成的肩膀：“小伙子，时间还早，不打算再跟我说些什么嘛？” 孔书成笑着耸了耸肩：“呵呵，既然先生不愿意帮我补课，那我们就没必要再谈下去了。而且，我也有一句话，想跟先生说。” 中年人：“你请说。” 孔书成：“你根本就不是我要找的人。” 中年人没说话，脸色微变。 孔书成正要离开，猛然感觉，腰间被一个利器顶住了。 一把冰冷的匕首，从侧边转到了孔书成的肚腹位置，这让孔书成的身体情不自禁地僵硬了。 “先生，你不要乱来，这里是法治社会。”孔书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镇定下来。 中年人将身体贴过来，并且小声地警告：“孔书成，我不为难你，你也不要为难我。把红龙的联系方式给我，你现在就可以走。” 孔书成：“我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中年人将刀尖微微向前了一点，孔书成感觉到了刺痛，身体下意识地后撤了一小步，但对方娴熟的进攻动作迅速地跟了上来：“千万不要耍滑头。现在，把你的手机留下，你人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孔书成点了点头：“好，你先冷静。手机在我书包里，我拿给你，还是你自己拿？” 中年人笑了笑：“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说着，他就将手伸进了孔书成的书包，并且从里面拿走了手机。 孔书成一言不发，只是将身体贴在咖啡馆的走廊过道上，右手已经摸到了一个玻璃花瓶。 中年人拿到手机后，刚刚转身要走，孔书成突然将紫色的玻璃花瓶狠狠地砸向了他的后脑勺。 “砰！” 玻璃四溅，水花四溅。 “………” 中年人一声都没吭，整个人就瘫倒在走廊过道的阴影里。 孔书成没说话，只是迅速地从他手里夺回了自己的手机，然后飞一般的逃离了咖啡馆。 很快，身后就传来一声声尖锐的叫声。 “啊，不好了，有人受伤了！” “快来人啊，快叫救护车！” “天呐，怎么流这么多血啊？” “赶紧抢救，赶紧抢救！” ……… 大约半小时后。 孔书成脸色煞白地回到了四中。 正在校门口值班的保卫科长桂太彪，见他神情不对，忙问：“嘿，孔仙人，你没事儿吧？” 孔书成：“我没事儿。” 桂太彪：“你的袖子上，怎么会有血？” 孔书成：“啊，是吗？可能是挤了几个青春痘吧。” 桂太彪看着一脸白静的孔书成，心里正纳闷这小子哪来的青春痘啊？ 孔书成没有说话，正要走进校门的时候，脑海里的系统突然暴起！ 【叮咚，本系统感觉到强大的“山海级学霸”（初阶）的存在！】 【叮咚，本系统感觉到强大的“山海级学霸”（初阶）的存在！】 【叮咚，本系统感觉到强大的“山海级学霸”（初阶）的存在！】 孔书成：“………！！！” 他当时就震惊了。 此刻，在四中的大门口处，除了他和桂太彪两个人之外，没有一个人。系统为什么能够感受得到强大的“山海级学霸”的存在呢？ 孔书成正在纳闷时，旁边的桂太彪突然拿着警棍，向着学校大门的左侧走去，并且大声道：“喂，这是学校，门口不许随便停车的。” 孔书成这才猛然扭头，发现在校门口左边的树荫黑暗中，果然停着一辆没有挂车牌的黑色比亚迪S6。 于是，他二话不说，就向着那辆汽车冲去。 然后，他还是晚了一步。 比亚迪S6，发现不对，迅速启动，仅仅在数秒钟之内，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孔书成一边狂奔，一边冲着那辆车大喊：“等一等，红龙………等一等………” 然而，他的声音越大，比亚迪车的速度就越快。 不到几十秒，汽车就消失在黑夜中……… 孔书成无奈，只得往回走。 他刚才的举动，再一次让桂太彪笑了一大跳：“喂，孔仙人，你真的没事儿吧？刚才，你为啥要追那辆汽车啊？难不成，你认识车里的人？” 孔书成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一言不发，拖着沉重的脚步向着寝室方向走去。 与此同时，那辆没有牌照的比亚迪S6，也终于停在了东江边上。 一个脸型消瘦的中年人，从车上走了下来，他神色严肃地望着眼前汹涌澎湃的滚滚江水，然后猛吸了一口烟后，自言自语般地说道：“这小子，倒是有点儿真本事！” ……… 453 一切尽在掌握中 回到寝室，已经是晚上10点半。 如果是在以前，孔书成这个点才刚刚进入全场高能的学习状态。然而，此刻，他的思绪却有些紊乱，他已经很难安静下来看书了。 从小到大，他所坚持的原则都是：没事不惹事，有事不怕事。但是，今晚发生的事情，却让他感到惊心动魄，甚至有些后怕起来。 最令他感到担心的，当然还是那个被他用玻璃瓶开了瓢的中年人。 那人，究竟是谁？ 为什么，那人会动刀子？而且还那么专业？ 还有，那人的伤势究竟如何？ 该不会，已经成盒了吧？ 万一那家伙成盒了，孔书成岂不是成了张三？ 此刻，洗完澡后的孔书成，一想到这个问题，就有些焦虑。说实话，他只想安安静静地做个学霸，他真的不想卷入任何的江湖恩怨。可是现在，他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究竟哪个会先来。 他认真回忆了一下。刚才，在上岛咖啡馆里面，他用花瓶去猛砸那个中年人脑袋的时候，几乎是铆足了力气的。 到底有多用力，他已经没有分寸了。 毕竟，他从麓湖公园出来的时候，发现有人跟踪，就偷偷地服用了一颗红色的“威少口香糖”。威少口香糖这种黑科技产品，咀嚼之后可以迅速地提升身体素质，爆发力惊人。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大力出奇迹。 ……… 第二件，让他不能平静的事，当然还是“红龙1号”。 毫无疑问，刚才在校门口发现的那辆黑色比亚迪S6车上面，坐着的一定是“红龙1号”。因为，在方圆数百里之内，孔书成还从未遇到过如此强大的【山海级学霸】。 山海级啊……乡亲们。 要知道，即便是林泊真院士，那也堪堪只是一个“神兽级高阶”啊！ 根据系统的提示，孔书成现在要想获取“学运积点”的话，就必须去要遇上“神兽级高阶”以上学霸。所以，红龙1号的出现，绝对是薅羊毛，哦不，是薅学运积点的不二首选啊！ 上一次，孔书成在林泊真身上薅了2000个学运积点。他不知道，如果自己欧皇附体的话，究竟能够在“红龙1号”身上薅多少学运呢？ 想想，都好期待啊！ ……… 夜阑人静，心中多烦忧。 孔书成今晚不在学习状态，他正洗完澡，准备早早休息的时候，胖子刘铭的手机却突然震动了。 此刻，刘铭正光着膀子，戴着耳机，全神贯注地国服单排，他并没有听见手机的震动声。 孔书成远远地用脚踢了踢他的肥膘：“喂，别玩了，你有电话。” “啊，是吗？” 刘铭这才回过神来，接听了电话。 开始，只聊了不到两句，刘铭就转过头来，小声地道：“喂，阿成，电话是找你的。” 孔书成一愣：“找我？” 刘铭：“对。” 孔书成：“谁啊？” 刘铭：“不知道。他好像说，他是个警察。” 孔书成：“………！！！” 心里一紧。 刘铭见他神色不对，立刻捂着手机，低声地问：“喂，阿成，你没事儿吧？警察为什么会好端端的找你呢？还有，你这么晚才回来，该不会是和毛南的表哥一样，去淘金路的某个阴暗小巷子里扶贫去了吧？” “去你妈的，别瞎说。” 孔书成一把接过了电话。 原来，电话那头是潘瑜的老爸，潘海亮。 “喂，是书成嘛？”潘海亮的声音，有些低沉。 孔书成：“是我。” 潘海亮：“这么晚了，没有打扰到你休息吧？” 孔书成：“没有。叔叔，你找有事儿嘛？哦对了，你怎么打我室友的电话？” 潘海亮：“呵呵，我还想问你呢。你的手机，怎么一直都是关机状态啊？我问了好几个人，才问道你室友刘铭的手机号码。” 孔书成：“………” 他这才想起来，自己的手机卡还被红龙1号取走了。至于他是怎么取走的，孔书成不得而知。反正，那个被他用花瓶砸了的中年人递给他的那张电话卡，其实是假的。 “潘叔叔，我那张电话卡坏了。而且，我最近也很忙，没怎么看手机。怎么了？”孔书成只好搪塞了一句。 潘海亮：“哦，原来是这样啊。我有个同事，在麓湖公园附近调查一个案子，他们说，好像在马路边的监控录像中看到了你。” “………” 孔书成暗吃一惊，接着道：“哦对，今晚，我的确去那边散步了。潘叔叔，到底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嘛？” 潘海亮：“嗯。刚才，在上岛咖啡馆里面，发生了一起命案。有个中年男子死了。” 孔书成：“………！！！” 卧槽，最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孔书成明显感觉自己呼吸急促，就连小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为了不让潘老虎引起注意，他特地将手机放远了一丢丢。 潘海亮：“喂，书成，你怎么了？” “哦，没什么。”顿了顿之后，孔书成平复了一下心绪，接着问：“叔叔，那个人，他是……怎么死的？” 潘海亮：“这个，现在还不好说。根据我们法医初步的鉴定，那人一开始是在咖啡馆里面，被人用花瓶砸中了头部。” 孔书成：“………” 潘海亮：“那人被砸中头部后，本来是没有什么大碍的。” 孔书成：“………？” 潘海亮：“根据咖啡店服务员提供的供词，那个中年人被砸晕了之后，没过两分钟就自己苏醒过来了。当时，大家见他满头是血，就给他叫了辆救护车。可是，谁也没想到，救护车还没到，那人就要匆匆离开了………” 孔书成长吁了一口气，接着问：“然后呢？” 潘海亮：“然后，那个中年人刚走出咖啡店，就被一辆摩托车直接给撞飞了。而且，有目击者发现，那个没有牌照的摩托车，其实是故意冲着中年人身上撞去的。经过现场的抢救，那个中年人最终还是没有抢救过来。” 孔书成：“………！！！” WTF，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 原来，中年人的死，不是他直接造成的！ 原来，黑夜中，一直就潜伏着后手啊！ 潘海亮：“书成，你知不知道，叔叔为什么这么晚了，还要给你打这个电话嘛？” 孔书成：“叔叔，您是不是怀疑我是凶手啊？” 潘海亮大笑：“哈哈哈，这怎么可能？你，肯定不是凶手。” 孔书成：“………？” 潘海亮：“书成，叔叔只是想打电话告诉你，以后千万不要再去找那个红龙1号了。这里面的危险程度，不是你一个高中生所能承受住的。你明白这个道理嘛？” 孔书成：“叔叔，您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潘海亮：“叔叔跟你说实话吧。那个被摩托车撞死的中年人，其实是一个在逃的A级通缉犯。他的名字叫徐平太。外号，平头哥。” 孔书成：“………” 潘海亮：“根据我们现在的初步估计，平头哥今晚是被他们自己人用车子撞死的。当然，我们现在也在寻找，那个在咖啡馆里面，用玻璃瓶砸中平头哥脑袋的人到底是谁？” 孔书成：“找，找到了嘛？” 潘海亮：“没有找到。因为咖啡馆里面是扫码自助点餐，所以咖啡店的员工，全都表示没有印象。他们不知道，到底是谁用花瓶砸中了平头哥。而且………” 孔书成：“而且什么？” 潘海亮：“而且，令我们办案人员吃惊不已的是，上岛咖啡馆和附近的监控视频，几乎在同一时间内，全部被病毒入侵。三天之内的监控数据，全部神秘的消失了………” “………” 孔书成没有说话，只是粗粗地喘着气。 电话那头，潘海亮也猛吸了一口烟，然后小声地说道：“根据我们相关部门的推测，能够在这么短时间内，入侵上岛咖啡馆以及周围道路监控设备后台数据库的人，想必就只有一个。” 孔书成：“你是说？” 潘海亮：“没错，只有红龙1号。他这么做，肯定是在故意破坏线索，他在故意掩护，那个用花瓶砸中平头哥的人。” 孔书成：“………！！！” 不知为何，一股难以言表的温暖，如电流一般注入他的身体。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今晚所发生的这一切，仿佛都在红龙1号的预料和掌握之中……… 他，到底该有多强大啊？ ……………… 454 我不做大哥好多年 接下来的三天，一切皆风平浪静。 平头哥的死亡，警察一直在全力调查，但始终都找不到那辆肇事摩托车。不过，从几个路口监测到的模糊图像可以证明，那个身材魁梧的黑衣人，并不是红龙1号。因为潘瑜曾经见过红龙，知道他的身高大概只有168左右，而且身材清瘦。 杀害平头哥的凶手没有找打，红龙1号也同样杳无音信。 一连三天，孔书成也没有再感应到“山海级学霸”的存在。 红龙1号，依旧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第四天，一阵名为“杜鹃”的台风，带来了一整天的强暴雨，造成城区很多地方都出现了内涝，就连东江的水位也飙高到了令人心惊胆跳的警戒水位。 好在，次日清晨，雨就停歇了。 阳光明媚的早上，天空一碧如洗。 上午第一节早读课刚刚结束，孔书成、周落霞、程培风、方国太、鬼脚七、彭福原爱等六个人就被数学老师童彦叫去了办公室。明天就是奥数初赛了，童彦老师打算给他们六个人做一做“赛前动员”。用方国太的话说就是：鸡血鸡汤走一波！ 进门后，大家才发现，原来龙飘飘和教务处长郭小龙都在。 童彦老师将大家领进办公室，微笑着道：“大家随便坐吧。” 六个人开始就坐。 方国太一直暗恋着周落霞，所以他很想要坐到周落霞旁边，即便是不能和周女生说话，偶尔闻着她身上的香味儿也都人生圆满了。然而，他刚想坐过去，却被身后的鬼脚七暴力地一脚蹬开了：“边去，那可是咱们仙人坐的位置。” 方国太：“………” 他板着一副苦瓜脸，敢怒不敢言。 孔书成和周落霞坐在一起后，相视而笑。 这时，郭小龙处长看了看眼前这六个人，然后突然皱起了眉头：“童老师，你们班，是不是还有个人没来啊？” 童彦：“没有啊。参加明天奥数初试的，就是这六个同学啊。郭处，怎么了？” 郭小龙：“不对啊。你们班不是还有个小卷毛嘛，她不也是综合营的嘛？为什么她没来呢？我记得，她的数学成绩也很好的啊！” 童彦：“沙沫同学说，她想全力备战化竞，所以就参加奥数了。而且，她还说………” 郭小龙：“她还说什么？” 童彦：“她说，有孔书成和周落霞这两个人去参加，她的奥数肯定没戏。” 郭小龙顿时一拍桌子：“胡闹。她怎么这么没有格局呢？数学奥赛，能参加就一定要参加啊，万一能她能拿个省一呢？实在不行，拿个省二也不错啊。上个星期，我代表咱们学校去省教育厅开会了，省厅的领导都说了，咱们东饶四中作为今年新晋的省属重点高中，应该在奥赛方面要出点儿成绩啊。” “………” 童彦老师没说话，只是有些尴尬地低着头。 旁边的龙飘飘笑了笑：“我看，有这几位同学去参加，也差不多够了吧？” 郭小龙摇了摇头，接着道：“不够啊，严重不够啊。哦对了，童老师，你现在还能不能让沙沫去报名啊？” 童彦笑着摇了摇头：“郭处，时间已经来不及了。报名通道早就关闭了，而且准考证都发下来了，明天上午就要开考了。” “………” 郭小龙长叹一声：“哎，大意了啊。早知道是这种情况，我就会亲自去动员沙沫参加了。” 童彦：“郭处，没有这么严重吧？” 郭小龙：“童老师，你不懂啊。其实，从这次的报名人数的情况来看，咱们东饶四中就已经输给隔壁友校了。” 童彦：“你是说，实验中学？” 郭小龙：“对啊。我听说，隔壁的实验中学，光是高二年级，就有15个人报名参加奥数初赛啊。加上，他们高一年级，还派出了六小灵童去参赛，咱们这次有点儿出师不利，搞不好要做他们的背景墙了啊………” 郭小龙一说“六小灵童”四个字，在场所有人都愣神了。 在很早以前，大家都曾经听说过，隔壁的实验中学的初中部，出现了一个数学天才少年，他的外号叫“六小灵童”。 六小灵童，原名叫刘小通。 据说，这小子在幼儿园期间，就将小学三年级的课程全部肝完了，尤其是在数学方面，绝对是挂逼一般的存在。小学入学后，他几乎每次考试，都是满分，就连附加题都照杀不误。他六岁上的小学一年级，后来因为厌倦了降维打击的游戏之后，就开始玩跳级。 本该是读小学四年级的他，直接就野蛮发育地上了初一。 到了初中后，刘小通依旧不改挂逼本色，继续一路高歌猛进，始终都能保持年级前三。尤其是他的数学，更是见佛杀佛。 因为刘小通是“东饶六小”毕业的，所以大家给他取了个外号，叫作“六小灵童”。 之前听人说，刘小通还参加过苏省卫视的《最牛大脑》的节目海选，而且成绩相当不错。但是因为他的性格太过内向，录制过程中都不敢抬头看摄像头，所以最终还是被节目组放弃了。 童彦老师吃惊道：“不是吧，六小灵通也会参加这次的奥数？” 旁边的龙飘飘顿了顿后，也立刻反驳道：“我觉得不大可能。” 郭小龙：“为什么不可能？” 龙飘飘：“郭处，我清清楚楚地记得，实验中学的那个六小灵童，他今年应该是和我女儿范小轩一届的吧？初二的时候，我女儿去省里参加作文竞赛的时候，还碰到他呢。那时候，他的个子特别小，才刚满12岁。今年也才13岁啊，他刚刚参加完中考吧？” 郭小龙摇了摇头：“不不不，庞老师，你的消息不够灵通啊。我早在上个学期就听说了，六小灵童这小子根本就没有读初三，直接跳级读高一了，下半年就该高二了。” 龙飘飘：“啊，这都可以？” 郭小龙：“那当然。实验中学的领导们心里贼得很，他们因为急需留住六小灵童这样的天才，所以给他开了很优渥的条件。我听小道消息说，六小灵通不仅可以面试跳级，而且高中三年的学费全免，另外，实验中学每个月还会给六小灵童1000块钱的伙食补助。当然，他们将这些钱，美其名曰为教学金。所以，同志们啊，这个六小灵童，我们可一定要注意啊。别看他年纪小，他其实才是实验中学的王炸啊！” 龙飘飘：“………” 所有人：“………” 办公室里，莫名地多了一份不该有的紧张气息。 ……… 一石激起千层浪。 此刻，童彦的办公室里，因为郭小龙处长提到了“六小灵童”这四个字，而渐渐地顿时变得热闹起来。 高二0班的六位同学，也都小声地议论起来。 鬼脚七捂着嘴，小声地问旁边的方国太：“卧槽，六小灵童今年才多大啊，他长毛了没有？” 方国太皱眉：“13岁，那应该…长毛了吧。现在的小屁孩，激素吃的多，发育比较早。我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就发现有很多女生不敢穿白裤子去上学了。” 鬼脚七：“卧槽，国太兄，没想到你也是个早熟品种啊，小学四年级就开始研究这些？” 方国太：“还行吧，我的初恋，始于五年级，卒于六年级。” 程培风：“喂，你们两个不要脸的，到底在瞎嘀嘀咕咕什么呢？不就一个13岁的小屁孩嘛，至于这样草木皆兵嘛。我就不信，他还能翻得了天？” 鬼脚七呵呵一笑：“风哥，你这可真是无知者无畏啊。我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如果那个六小灵童真的要参加这次奥数的话，保底都是省一。不信的话，咱俩就打个赌。” 程培风：“………” 他自知逢赌必输，也就不敢接盘了。 方国太也赞同地点了点头：“我看也大差不差。” 这时，彭福原爱突然噘着嘴，长叹一气：“哎，早知这样，我也应该和沙沫一样，不来报名丢这个脸了。” “嘿嘿，俺也一样！” 说话间，鬼脚七偷偷摸摸地从后面捏了一下彭福原爱的小屁屁。这对无耻的地下小情侣，到哪儿都不忘撒狗粮。 而坐在沙发上的孔书成和周落霞都没说话，他们只是低头讨论着一道微积分题。 这时，旁边的郭小龙处长，看见周落霞和孔书成这对“金童玉女”之后，心情有些拨云开雾起来：“哈哈，当然，也有可能是我多虑了哈。一个六小灵童，咱们也不用太过害怕。咱们也不能一味的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虽然，隔壁的实验中学，这次报名参加奥数比赛的人比较多，但是咱们走的是精品路线嘛。我相信，有咱们的孔书成和周落霞在，今年的奥赛，我们东饶四中依旧是一个丰收之年啊。” 话音刚落，大家集体鼓掌。 只有旁边的程培风，嘴角一抽，有些不满，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郭处长，你的眼里，莫非就只有孔书成和周落霞了嘛？你是不是，当我们这几个人，全都是透明的啊？” 郭处长立刻哈哈大笑道：“哈哈哈，不是的，不是的，这位方国太同学，我当然知道你的数学也很强啊。” “………！！！” 程培风差点儿就昏古去。 你妹的，他在高二0班混了这么久，没想到最后的结果居然是……郭小龙处长把他当成了“方国太”？太太太扎心了。看来，自从有了孔书成的加盟之后，他程培风的透明度的确是越来越高了。 说实话，不做大哥好多年后，他甚至连明天的初赛都不想去参加了！ ……………… . 455 虐成狗 接下来，郭小龙处长又唾沫横飞地说了一些“加油啊”、“自信啊”、“不忘初心啊”之类的鸡汤，一场赛前动员会基本就到位了。 最后，郭处长还重重地拍了拍孔书成的肩膀，眼里有光地说道：“书成，咱们四中今年的奥赛成绩，能不能突围，就靠你和你的队友了。你们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大胆提出来，学校一定会尽力满足的。总之，今年的奥赛，咱们四中可千万不能做空军啊！” 他说的“空军”，当然是指“空手而归”。 龙飘飘笑了笑：“放心吧，郭处，有您的亲临指挥，还有咱们班的孔周组合拳出击，怎么可能会是空军呢？” 郭处长满意地点了点头：“这就好。” 接下来，童彦老师开始总结陈词：“同学们，今天很感谢郭处长和庞主任，给我们大家分享了这么多关于奥赛的干货。明天的奥数初试，时间是早上8点到9点20，一共是80分钟。总体来说，时间有些紧张，所以我希望同学们在做题的时候，尽量把速度提起来。” 程培风立刻举手：“童老师，满分是多少分啊？” 童彦：“按照惯例，满分都是120分。其中，填空题8道，每题8分；解答题3道，分别是16分、20分、20分。至于今年会不会有新的变化，我还不知太清楚。毕竟，今年的出题组，好像又换了一拨人。” 程培风：“童老师，如果满分是120，那我们拿要考多少分，才能进入下一轮复试啊？” 童彦：“这个不一定，要看具体的试卷难度系数，以及这一届的考生水平。但按照以往的情况来看，如果低于95分的话，那就基本属于酱油系列了。” 程培风拽了拽拳：“好，那我一定要争取拿110分以上。” 鬼脚七：“加油，方国太！” 彭福原爱：“加油，方国太！” 方国太：“加油，方国太！” 程培风：“………！！！” 孔书成和周落霞都没说话，只是相视一笑。他们俩当然知道，这段时间，程培风一直都活在“孔、周、沙”三个人的阴影中，甚至都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了。每次模拟考，高二0班的前三名都是“孔、周、沙”，原本被大家尊称为“大师兄”的程培风，几乎成了一个掉光了毛的公鸡，都快要失去斗志了。 他需要一次酣畅淋漓的胜利，为自己翻盘。 他需要一次拳打孔书成、脚踢周落霞的胜利，证明自己并不是高二0班的“千年老四”。 他需要一个奥赛奖牌，让他在孔书成面前挺起胸膛做人，顺便也改观一下周落霞对他的看法。 ……… 灌饱了鸡汤的动员大会，终于结束了。 同学们刚要回教室，突然，龙飘飘大声地喊了一声：“孔书成，你先别走吧，来我的办公室一趟！” 孔书成“嗯”了一声，就跟着龙飘飘就去了她办公室。 这时，方国太小声地问程培风：“喂，龙飘飘找孔书成去干嘛呢？该不会是开小灶吧？” 程培风立刻大笑：“哈哈，你还不知道嘛？孔仙人，肯定又是被丈母娘抓去给小龙女补课去了。” 方国太：“啊，不是吧？明天都要考试了，他还去给小师妹补课啊？” 程培风：“补补更健康啊。说不定，孔书成能够从小师妹身上，滋阴补阳，获得奥数能量呢。” 说到这里，鬼脚七终于听不下去了，他狠狠地瞪了程培风一眼：“喂，程疯子，你别瞎说。” 程培风：“靠，我可没有瞎说啊。孔书成偷偷地给范小轩补数学，这已经不是秘密了啊。这件事儿，就连四中的扫地阿姨都知道了。我还听人说，前天晚上，龙飘飘还把孔书成叫去她家里了呢。至于，丈母娘有没有私底下给孔仙人炖枸杞老火靓汤，那我就不知道了。” 鬼脚七：“喂，程疯子，你小子能不能不要总是在背地里损人？” 说完这句后，他又看了看旁边的周落霞，他发现周落霞并没说话，只是一直低着头，默默地向着教室走去。但谁都看得出来，她满脸通红，心情明显不好。 这时，程培风却火烧焦油地说道：“周落霞，你别走那么快啊。关于孔书成和小师妹的事儿，我这还有压箱底的猛料呢，你要不要听啊？” 周落霞冷冷地回了他一句：“无聊。” 这时，鬼脚七也终于忍不了了，他直接横在程培风面前，瞪了他一眼：“喂，我怎么感觉，你这人越来越龌龊了啊？” 程培风：“你………” 鬼脚七：“我什么我？在这件事上，我就是单方面挺仙人，你程培风要是不服，就来球场上干我。我他妈最讨厌像你这种背后说三道四的人。求求你，做个人吧。孔仙人平时对你，也不会差吧，你怎么总是跟他过不去呢？” “………” 程培风望着鬼脚七目光里透着一股子为朋友两肋插刀的杀气，也只好秒怂地笑了笑：“呵呵，大家都是同学，开个玩笑都不行了嘛，非要上纲上线的？” 鬼脚七：“你在背地里说了孔仙人多少坏话，你自己没点儿逼数嘛？” ……… 龙飘飘办公室里，女儿范小轩并没有来。 知道孔书成明天就要考试了，龙飘飘也不好意思再占用孔书成的宝贵时间。 “随便坐吧，书成。”龙飘飘微笑着给孔书成递了一杯水：“明天的初试，问题应该不大吧？” 孔书成接过水：“嗯，应该没什么问题。庞老师，您找我来，有什么事儿嘛？” 龙飘飘点点头：“嗯，一点小事。” 孔书成：“什么事儿？” 龙飘飘：“昨天，法院那边，给我消息了。” 孔书成猛抬头：“是关于金一凡的消息嘛？” 龙飘飘：“没错，法院的孙庭长和正辉律师事务所的罗翔律师都说了，金一凡这次有可能会被判刑。他是数罪并罚，不仅伪造假文凭进行诈骗，而且还涉嫌强………” 她终究把话没有说下去。 不过，孔书成秒懂。 毕竟，警方在发现金一凡的两个硬盘之后，顺藤摸瓜，还挖出了他更加不能见光的罪行。 孔书成：“这家伙，大概会判几年？” 龙飘飘皱了皱眉：“具体判几年，这个还不好说。不过，罗律师说，因为涉及到一个小女孩的事儿，保守估计都是5年起步。” 孔书成兴奋地咬了咬牙：“活该，这家伙，就是一条披着狼皮的羊，他这是罪有应得！” 龙飘飘点头赞同：“是啊。我恨不能让他判无期呢。不过，孔书成，知道我为什么要叫你过来嘛？” 孔书成摇了摇头。 龙飘飘顿了顿，然后缓缓地起身，皱着眉头看着窗外。 此刻，窗外乌云密布，仿佛又将有一场大暴雨来临。 “书成，昨天晚上，我又收到一个不大好的消息！” 说完这句话后，龙飘飘的神情，仿佛一下子就突然变得忧虑起来。 孔书成：“什么消息？” 龙飘飘：“有人，已经将矛头指向你了。” 孔书成：“………” 龙飘飘：“这次，金一凡被抓事件，触动了超越教育集团的利益。而且，也有人开始怀疑，是你识破了金一凡的本来面目。” 孔书成笑了笑：“不用怀疑啊，事实本来就是这样。” 龙飘飘点了点头：“是啊。如果没有你及时指出来，我也不知道金一凡是这样人面兽心的畜生。可是，老师现在真的挺担心你的安全啊。” 孔书成：“老师，您放心吧，我不会有事儿的。” 龙飘飘摇了摇头：“不，小心驶得万年船。老师还是希望，你要多加小心。说实话，昨天晚上，我收到的那条短信，还是让我觉得，有必要提醒你一句。” 孔书成：“老师，到底是什么短信啊？” “………” 龙飘飘片刻没说话，只是将手机打开。 一条短信，着实让孔书成暗吃一惊。 那条短信很简洁，只有一句话——“我发誓，一定要让你的学生孔书成，也尝一尝被虐成狗的滋味！” 孔书成：“………！？” 他顿了顿，皱着眉头问：“庞老师，这条短信，是谁发来的？” 龙飘飘摇了摇头：“我已经报警了。不过，这条短信，其实是通过网络平台发过来的，暂时还查询不到幕后。哦对了，孔书成，你没有收到过这种短信嘛？” 孔书成：“我的手机卡坏了，最近都关机了。对方可能找不到我，就干脆把这种垃圾短信发给你了。” 龙飘飘：“手机卡怎么会坏掉？” 孔书成：“这个，我也不大清楚。反正，我平时也不怎么用手机。” 龙飘飘也点了点头：“嗯。现在学习很紧张，手机尽量要少用。哦对了，我今天找你来说这些，希望不会影响你明天考试的心情吧？” 孔书成淡淡一笑：“当然不会。难不成，那个声称要将我虐成狗的人，明天会跑去考场打我一顿？” 龙飘飘：“和谐社会，那倒不至于。谁敢在考场里闹事，那不是活腻了嘛？不过，你还是尽量要小心一点为妙。” ……………… . 456 咱们考场上见吧 次日，暴雨停歇，天气转晴，洪水也开始渐渐退去。 一大早7点钟，学校的大巴就在校门口等候。由童彦老师带队的六名学员悉数上车，准备赶往奥数初赛的考场：东饶市二中。 大巴车正要离开时，龙飘飘却突然出现了。 童彦老师很好奇：“庞主任，你怎么也来了？” 龙飘飘点点头：“我想了想，还是决定跟你们一起去吧。” 童彦老师笑道：“为什么啊？”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今天早上起来后，右眼皮就一直跳个不停，我有点儿不放心，所以就想着跟来了。”龙飘飘说完这句话后，又忍不住看了看坐在车后排的孔书成。 此刻，孔书成和周落霞两个人正和谐地坐在一起，两人正低着头认真探讨一本黑色封面的外语书。那本书，看着也有亿点点厚。 龙飘飘暗自思忖：这都快要奥数考试了，他俩怎么还在看外语书呢？ 其他几位同学，看见班主任上车后，也都不自觉地将腰板挺直了。 孔书成也抬头冲龙飘飘笑了笑：“庞老师，您也去嘛？” 龙飘飘点点头：“嗯，你和落霞，看的是什么书啊？今天不是考数学嘛，怎么还有空看那么厚的外语书？” 她话音刚落，旁边的方国太就立刻摇头：“害！庞老师，您就别提了。孔仙人和周落霞两个人，简直太过粪了，他俩根本就是在赤果果地打我们的脸啊。” 龙飘飘：“………？” 鬼脚七也笑着道：“对啊，国太兄说的没错。孔仙人和周落霞，就是在刺激我们。说实话，我们这几个人，连中文版的《近代欧式几何学》都看不懂，他俩居然直接就开啃原著。庞老师，童老师，你们说气不气人嘛，我仅有的一点点自信心，都快被孔仙人和周落霞给榨干了。” 龙飘飘这才笑道：“原来，他俩看的，还是数学方面的书啊？” 这时，坐在前排的童老师也点头微笑：“这就没办法了。孔书成和周落霞两个人的外语水平，一直都是鹤立鸡群的。坦白说，他俩手里这本约翰逊的书，我也只是读研究生的时候才看过，现在都有些糊涂了。” 龙飘飘诧异道：“哦，是吗？孔书成和周落霞的数学段位，提升得这么快？” 她这么一说，周落霞就赶紧脸红地解释道：“不不不，庞老师，童老师，这本《近代欧式几何学》，我也只能看懂中文版的。原著的话，我也有很多地方是云里雾里的，比如密克定理、塞外定理、内切圆与旁切圆，这些知识点看起来很容易头晕呢。不过，好在有孔书成这本活词典在啊。” 程培风听她这么一说，立刻又柠檬精附体了：“哎呦呦，那还不因为是你周落霞国色天香嘛？要不然，孔仙人他为啥就只给你一个人做朗读者啊？刚才，你俩一上车就坐在一起研究外文原著，明摆着就是要搞二人世界嘛。依我看，你俩不是去考试的，而是去度蜜月的吧？哈哈哈。” 周落霞：“………！！！” 她有些生气地白了程疯子一眼。 孔书成却没说话，只是继续给周落霞讲解书中的那道题。 那是一道，围绕着“托勒密定理”而展开的证明题。 这道证明题，难道系数并不算太高，但因为它是英文版本的，所以大部分人都看不懂它的证明过程的解释。或者说，即便是看得懂，也很耗费脑力。 孔书之所以这么执着于这道题题，而且还诲人不倦地给周落霞一步步地讲解此题的证明步骤，当然是因为这题是有价值的。 要知道，这道证明题，可是他氪金得来的。 不多不少，这题耗费了他整整20个“学运积点”。 至于这题会不会考，他把握也不大。 本着“宁杀错，不放过”的原则，孔书成还是决定和周落霞好好分享这道题。当然，在和周落霞分享这道证明题之前，他也试图着想讲解给其他同学听，但是大家一看是英文版的，全都捏着鼻子望而却步了。 只有周落霞一个人，耐着性子听他讲解这道题； 只有周落霞一个人，完全沉下心来听他朗读并翻译。 ……… 大巴车启动了。 同学们纷纷闭目养神。 周落霞一边看着那道证明题，一边还在用吸管优雅地喝着牛奶。坐在她身边的孔书成，则依旧在给他孜孜不倦地讲解着这道证明题。 车窗外，浮光掠影。 车窗内，两个人肩并着肩地坐着，大巴车偶尔的颠簸，也会将他两个人的身体摇晃到一起。 周落霞没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孔书成的英文讲解。 有那么一刻，她觉得孔书成这个人，真的……好憨啊！ 她觉得，还有不到一个小时就考试了，大家都在闭目养神，只有孔书成这个傻小子，还在忘我地用英语朗读着那道证明题的解题思路，并且还时不时地抬眼看着周落霞，小声地询问：“喂，你懂了嘛，懂了吗？” 大约五六分钟后……… 周落霞终于轻轻地用手按住了孔书成大腿上的那本厚厚的《近代欧式几何学》，然后将嘴巴凑过去，在他耳边小声地说道：“书成，你别再说了。这题，其实，我早就弄懂了。” 孔书成：“………” 不是吧，她居然早就弄懂了？ 孔书成小声地问：“那你为啥，还一直假装不懂呢？” 周落霞笑着道：“因为，我就只想听你读英语啊。而且我发现，你的英文发音比原来准了很多，我喜欢你这样的……傻傻的朗读者啊。” 孔书成：“………” 片刻，两人都没说话。 座位底下，两人的手，紧紧地拽在了一起。 神不知，鬼不觉。 ……… 大约半小时之后，大巴车终于到达了东饶二中。大家刚下车，就看见二中校门口早已经停泊着十几辆来自全市各个学校的校车。 童彦情不自禁地皱了皱眉：“看来，今年参加奥数的人，真的挺多啊！” 龙飘飘也点头：“是啊。难怪咱们郭处长那么焦虑呢。我看了一下，咱们四中只派了6个人来，好像的确是比较少的一支队伍啊。” 童彦笑了笑：“没关系，咱们有孔书成和周落霞，就能够以一敌百了。” 说话间，孔书成是最后一个下车的。 谁料，他刚下车，就有好多陌生的同学，兴冲冲地围了过来。当然，主要是以花痴女生为主。 “哇哦，这应该就是，东饶四中的孔书成吧？” “好高，好帅，好有型啊，气质也拿捏的死死的呢。” “孔书成你好，我是二中大奥班的，之前在古诗词大赛上咱们见过面的，你还记得嘛？” “孔书成，这次奥数，你们综合营有几个人参加啊？” “孔书成，你应该是综合营里面数学最厉害的吧？” “孔书成，可以跟你合个影嘛？我想发圈。” “孔书成，你好，我六中的，能加你的微信号嘛？” “孔书成，看这里，看这里，笑一个。” ……… 仅仅十几秒钟，学霸孔书成就被花痴们团团地围住了。 这疯狂的阵仗，简直就粉丝跟追星一样一样的。 好几个女生，都兴奋地踮起脚跟，想要加孔书成的微信或者秋秋。 孔书成有些脸红，只得尬笑道：“不好意思，我的手机卡坏了，加不了微信。我平时也很少用手机。” 他这么一说，又有很多女生开始不满。 “哇，孔书成，你不要这么高冷嘛。” “对呀，就只是加个微信而已，我们又不会壁咚你。” “就是就是，我们只是想跟你讨教讨教学习方面的事情。” “来嘛，加一个嘛，加个微信又不会怀孕的。” ……… 越来越多的女生都开始起哄了。 现场，其他男生看见了，全都柠檬的不行。 “不好意思，请让一让，让一让！” 面对花痴们的围追堵截，孔书成也只好抱头逃离。可是，他刚刚冲出包围圈，就迎面遇上了几个老相识：许勤、宁才哲、刘希珺。 原来，他们三个人，也早就到了。 刚才，他们都站着一旁看孔书成的热闹。 “嗨，孔孔，看来你再不逃，估计就要被五马分尸了啊？”许勤笑着说道，然后又假装很热情地同旁边的周落霞打了个招呼：“你好啊！” 周落霞点了点头：“你好！” 而旁边的宁才哲，则主动上前，动力地拍了拍孔书成的肩膀，小声地说道：“书成兄，你的人气是越来越高了。没想到，有这么多女生像苍蝇一样围着你。我估计啊，将来枸杞都救不了你了。” 孔书成捶了他一小拳：“去你的吧，你也学会开车了？” 宁才哲：“害。开车谁不会啊？无奈的是，女生们的车里只有你啊。” 两人正说话间，旁边的刘希珺就正要低头走开。 宁才哲立刻好奇地说道：“喂，刘希珺，你怎么走了啊？你不认识孔书成嘛？” 刘希珺轻轻地回头：“认识啊。” 宁才哲：“既然认识，为什么不打招呼呢？你没看见，那么多花痴都在抢着跟孔书成套近乎嘛？” 刘希珺远远地冲孔书成笑了笑，算是打招呼了。 孔书成也朝她笑了笑。 不知为何，两人的内心，都不约而同地想起了那个夜黑风高的晚上，在刘罗锅的门卫里所发生的尴尬一幕。那天，刘希珺原本是代表铁路一中的同学来“讨伐”孔书成的，但她不小心却中了孔书成的一记【中级强度】。 自那以后…… 孔书成的形象，就像是在刘希珺的心里，播种下的一颗奇怪的种子。那颗种子，默默地发芽，默默地长大，又默默地在刘希珺的心中长成了一朵花。 一朵……难以言说的痴情的花。 正是因为心中有这样一朵花的存在，刚才刘希珺在看着孔书成和周落霞出双入对的时候，心中就莫名地生出一丝痛楚。 有些相见，不如怀念。 好久不见，不如不见。 ……… 既然如此！ 那么，孔书成，咱们就考场上见吧！ ……… . 457 六小灵童 上午七点四十分左右，灿烂的阳光，穿过校园里那一排排松针树的缝隙，照在每一位同学的脸上，像是镀了一层金。 来自全市各所中学的参赛同学，全都集中在东绕二中的室外篮球场。整支队伍浩浩荡荡，约有两三百人。 龙飘飘和童彦老师，站在篮球场外，冲着六名队员大声喊道：“加油哦！” 其他随行而来的辅导老师和家长，也都跟着一起喊加油。 很快，校园里的广播响起：“同学们，大家先请确认一下手中的准考证、身份证、和学生证。奥数考试将马上开始了。考试的地点，位于篮球馆左侧的大礼堂，每一个座位上面，均贴着考生的号码，等会儿请大家有秩序地进入考场，然后对号入座。” 话音刚落，一名身材高挑的女领队，身穿着灰色的职业套裙，缓缓地走到队伍最前面，开始大声宣布道：“同学们，大家请跟我一起，按照从左到右的排队顺序，依次进入考场。咱们的奥数考试，一试时间是8点到9点，一共是80分钟。第一场考试结束之后，我们将中场休息20分钟，然后进行二试。二试的考试时间为9点40到12点10，一共是150分钟。” 这时，队伍里面，大家又开叽叽喳喳起来。 “哎，我就是来走个过场，吃个瓜的。” “没错。一试满分120，我的目标是60分万岁；至于二试嘛，我的目标还是60分。” “嘿嘿，我也是佛系一日游，今天来就是想沾沾学霸们的仙气的。” “俺也一样。” “我自己都不想来打酱油，是我妈硬逼我来的。” “有孔书成，宁才哲，周落霞这几个综合营的牲口在，我就觉得咱们都是绿叶系。” “那可未必。孔书成和周落霞两个人都是东饶四中的。我听说，东饶四中的奥数成绩，一直都很苟的啊。” “对啊，今年，他们东饶四中一共就只来了6个人。” “哦，还她们有个小卷毛美女，咱们没来啊？” “估计是心虚了吧。毕竟，孔书成这个畜生太强了！” “嘿嘿，你们都说孔书成很强。但是要我说啊，今天的主角可未必就是他哦。” “不是他，难道是骨骼奇异的你？” “当然不是我。我只是听人说，实验中学的六小灵童，今天也会来。” “啊，不是吧………？” ……… 大家正叽叽喳喳地开始讨论着“六小灵童”的传奇人生时，那位女领队突然拿着扩音喇叭朝队伍的最后面大声地说道：“喂，请与本次参赛无关的人员，不要跟着一起进考场！” “………？” 大家全都下意识地回头。 几个跟在后面的辅导老师，也立刻停住了脚步。 谁料，当队伍行进到大礼堂考场门口时，领队女老师依旧大声地喊道：“喂，请与本次参赛无关的人员，退出警戒线外，不要扇子跟进考场！” “………？” 大家再次回头看了看。 可是，也没看到什么特殊情况啊！ 这时，领队女老师终于急了，她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急匆匆地冲到队伍的最后，然后用手指着一个黑乎乎的小脑袋，大声地说道：“喂，我在说你呢，这位小朋友。马上就要考试了，请你出去好嘛？站到警戒线以外。” “………” 大家这才猛然发现，原来在“实验中学代表队”的队伍最后，那棵松柏树的树荫下面，果然还站着一位小男孩。 那的确是一位不容易被发现的小男孩。 小男孩的身高不到150，身上穿着一件宽大的白色T恤，胸前还印着一个巨大的“史蒂夫”（《我的世界》男主角）的头像。 树荫下，那个小男孩长着一个圆圆的脑袋，头发虽然略有些泛黄，但他深陷的眼眶中，却镶嵌着两颗圆溜溜的闪烁着童真的眼神。 此刻，小男孩被训斥了之后，张了张嘴，刚想说些什么时，女领队老师再一次大声地说道：“喂，这位小朋友，你出去玩吧，不要再跟进来了！” 话音刚落，整个“实验中学代表队”二十多位同学，顿时全都捧腹大笑道：“哈哈哈，老师，他也是来参赛的！” 女领队：“………？？？” 所有人：“………？？？” 数秒钟的安静之后，全场立刻沸腾了。 “哈哈哈，那小孩，真是来参赛的嘛？我刚才一直以为他是谁的小弟弟呢。” “对啊，我也以为呢。” “尼玛，他应该就是实验中学的六小灵童，刘小通吧？” “卧槽，这尼玛也太小了吧？” “他有一米五嘛，买车票是半价吧？” “应该还没有吧，目测就只有根号二左右，1.414米。” “卧槽，你可别这么说，人家没有那么矮，人家好歹也13岁了。” “对啊，13岁也应该在猥琐发育期了。这要在非洲土著，13岁都可以做爸爸了。” “别看人家个子小，人家本事可不小。等会儿，看人家六小灵童怎么虐你们。” ……… 面对大家的笑声和议论声，年纪13岁的刘小通一言不发，只是低着头咬指甲，甚至连眼神都只是略带怯意地望着别处。 女领队自知口误，也尴尬地走过去，拍了拍小家伙的肩膀：“不好意思啊，刚才误会你了。你……你应该就是刘小通同学吧？人送外号‘六小灵童’？” 刘小通嘴角抽动了几下，依旧没说话，只是低头继续啃着指甲。 此刻，站在他身边的许勤姐姐终于忍不住了，她用手轻轻地指弹了一下刘小通的脑门：“喂，不要老是啃指甲啊，大家可都看着你呢，注意点形象好伐？” 作为此次“实验中学代表队”的队长，许勤有义务提醒一下小盆友的言谈举止。 刘小通“哦”了一声，立刻放下湿漉漉的手指，又开始不停地抓挠着蓬松的头发。 所有人见状，全都哈哈大笑起来。 这时，领队老师也觉得这个小家伙挺有意思的，于是逗趣地问道：“刘小通小朋友，哦不，应该是刘小通同学，现在马上就要考试了，你是很紧张嘛？” 刘小通继续挠头，也不说话。 许勤又在后脑勺上轻轻敲了一下，他才小声地回答：“不，不紧张。” 领队老师：“那你觉得，今天的考试，自己有把握嘛？” 刘小通依旧只是摇头，满脸憋得通红，也不肯说话。 很快，同学们进入大礼堂后，都开始纷纷地寻找自己的座位。 这时，刘小通也开始踮起脚来，眼神有些紧张地东张西望起来。 “刘小通，你的座位在这里。” 女领队很热心地帮“小朋友”找到了考试座位。 第六排，第5个。 刘小通找到座位后，却没有急着坐下，而是依旧瞪着一双圆溜溜的黑眼珠，不停地四处张望着，仿佛像是在人群中寻找着什么。 女领队觉得很奇怪，躬身小声地问：“刘小通，你是不是，掉了什么东西啊？” 刘小通摇了摇头。 领队老师：“马上就开考了，那你还在找什么呢？” 刘小通：“我想找一个人。” 领队老师：“你想找谁？” 刘小通：“我想找……孔书成！” 领队老师：“………？” 周围所有人：“………？” 领队老师当然也认识孔书成，不过她此刻好奇的是，刘小通为什么要找孔书成呢？ 她正要发问时，坐在刘小通旁边的许勤突然扭头问：“喂，小萝卜头，你找孔书成干嘛啊？” 刘小通依旧挠着头，然后腼腆一笑，隐约地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并且轻声地说道：“刚才，我妈妈跟我说，如果考试结束后想找人对答案的话，就去找孔书成。我妈妈还说，只有战胜了孔书成，才算是真正的学霸………” 他话没说完，一个身材高挑的男生，突然在他正前方站了起来，并且转身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小肩膀：“刘小通弟弟，你好，我就是孔书成。” “啊………” 刘小通惊讶万分，目光徒然一亮：“啊，你……你就是孔书成呀，你怎么坐在我前面呀？” 孔书成微微一笑，学着他的童音声调说道：“对呀，坐你前面，方便和你对答案啊！” 刘小通笑了笑，没有再说话，只是又像刚才一样，用手抓起了他那蓬松的头发。而且，力度仿佛更大了。 【叮咚，经过扫描，刘某某的学霸等级为“虎狼级中阶”】 孔书成：“………！” 雾草，有点儿意思啊。 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居然也是个“虎狼中阶”啊。 看来，学霸不在年高啊！ ……………… . 458 虽不能至心向往之 东饶二中，大礼堂考场。 上午7点58分。 全国中学生奥数统一考试的（一试）试卷，已经分发到每一位考生手中。偌大的阶梯考场内，响起了沙沙的翻阅试卷的声音。 整个考场，一共有四位监考老师，和285位考生。此刻，大部分考生拿到奥数试卷之后，草草地看了看题目，全都啧啧啧地叫苦连天。 “我擦，这题目真的好蓝啊！” “又是圆锥曲线和导数啊？我他妈真的要吐了。” “尼玛，填空题还能勉强肝一下，后面解答题根本就只有三体人才会做的好嘛。” “早知道有这么难，今天真该呆在家里看梅西的大巴黎首秀了。” “我那该死的无处安放的自信心，这下终于被榨干了。” ……… 听叫声，哀鸿遍野。 孔书成收到试卷后，稍微扫了一眼，感觉难度并不算大。 于是，他又赶紧戴上了“火眼P镜”。 果然，整张试卷的难度系数，基本都在他的可控范围之内。具体能不能拿到心目中的高分，就要看等会儿做题时候的状态了。 孔书成拿起笔，刚写完考号和姓名时，坐在后排的许勤就小声地冲他喊道：“嘿，孔孔，你有多余的橡皮嘛？借我半个，我今天出门忘记带橡皮了。” 孔书成：“有。我分你一半。” 说着，他立马用美工刀，将一块橡皮切成了两半。 他转过身来，刚刚将橡皮丢给了许勤后，眼睛就顺带扫视了一下坐在他正后方的刘小通。巧合的是，刘小通也抬头看了他一眼。 【叮咚，刘某某的瞳孔信息已经锁定】 【经过火眼P镜的匹配扫描，与刘某某对应的试卷题型的难度系数，反馈表如下】 【填空题8道，难度系数分别为：0.5，0.5，0.65，0.64，0.66，0.67，0.70，0.78，预计总体耗时约为28分钟】 【解答题3道，难度系数分别为：0.80，0.89，0.98，预计总体耗时约为46分钟】 孔书成：“……！！！” 雾草，这个刘小通小朋友，果然有点儿东西啊。 刚才，孔书成闲来无事，也顺便扫描了一下左右两边同学的瞳孔信息，他们俩所匹配的试卷难度系数，全部都是辣眼睛的那种啊。 然而，刘小通的数据扫描结果，还是令孔书成感到很吃惊。 整张奥数试卷，对刘小通来说，就只有最后一道压轴题的难度系数稍微有点儿伤肝，其它题型全都是低于0.9的水平啊。如果系统推算没错的话，小朋友完成整张试卷的时间，大概就只需要……74分钟？ 这么说来，刘小朋友如果手速足够快的话，搞不好也能和孔书成打个平手啊！ 孔书成刚才检测的难度系数，和刘小通大差不差，就只是最后一道压轴的解答题，孔书成的难度系数仅为0.89，因为这道题的类似题型，他很早以前就和铁拐李探讨过，所以他的完成时间也会比刘小通快那么一丢丢…… 从整体的扫描结果来看，孔书成大概需要66分钟应该就能收工。 孔书成正有些愣神时，刘小通抬头看了他一眼，并且小声地问：“孔书成，你觉得，试卷难嘛？” 孔书成耸了耸肩，微笑道：“难，太难了！” “真的嘛？”刘小通挠着头，眼睛一闪一闪亮晶晶地说道：“我觉得，除了最后一题，其他的也不是很难啊。” 两人正小声地说话时，旁边一位女监考老师立刻冲过来敲了敲桌子：“喂喂喂，这里是考场，不是菜市场。你们俩再偷偷讲话，我就没收你们的卷子，按舞弊处理！” “啊……” 刘小通毕竟还是个小孩。就像没有怎么经历过大场面的秦舞阳一般，立刻就吓得脸红耳赤，甚至连手指都有点儿微微颤抖起来。 孔书成倒是个考场老油子了。 他并没说话，只是立刻转过身去，然后朝那位漂亮的女监考老师笑了笑。 或许，颜值即生产力。 女监考老师再进一步看清楚孔书成那该死的无处安放的帅气模样后，立刻就秒变萝莉。她先是假装严肃地瞪了孔书成一眼，然后又情不自禁地拍了拍孔书成的手，小声地说道：“嘘，别再说话了哦。现在可是考试时间。” 说完这句话后，美女老师还特意看了看孔书成的学生证。 看清楚“孔书成”三个字后，美女老师神情更加吃惊。 很快，美女老师就和旁边的一位男监考老师小声地嘀咕起来。尽管他俩说话的声音很小，孔书成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美女老师：“喂，老马，原来那个高个子的学生，就是孔书成啊？” 马老师：“对啊，你才知道嘛？胡老师，你是不是看上他了？” 没错，这位美女监考老师，叫胡雨琦。她也是东饶二中高二年级的数学老师。一直以来，她都很想见识一下孔书成的庐山真面目，没想到今天倒是如愿以偿了。 旁边的马老师见胡雨琦一脸的花痴样儿，于是便故意逗她：“胡老师，你反正现在还单身，还有机会哦。” 胡老师：“马老师，你好讨厌哦，人家今年都28了。” 马老师：“你28，孔书成18，我就觉得很般配啊，现在就流行姐弟俩。你懂的，孔书成不懂；孔书成懂的，你又不懂；你俩正好深入交流啊，哈哈哈。” 胡老师：“去你的吧，老马，咱们二中就数你最无聊、最油腻。不过，等会儿我倒是要去看看，那个孔书成做题厉不厉害。传说，他可是省综合营的第一名哦。在所有285个考生里面，恐怕只有他最具备进入省队的潜质了。” 马老师点了点头：“别光顾着看你的小孔同学了，其实要我说啊，后面那个刘小通下朋友才是个挂呢。要知道，他今年才13岁哦，他可是大家公认的六小灵童哦。” 胡老师：“嗯。今天真是好巧，两个超级学霸，居然还坐在一起了。作为一个数学老师，我可不能错过这么好的观战机会。” 说完，她正要走，那个有些秃头的马老师却笑了笑：“别急嘛，胡老师，咱们再聊一会儿嘛。反正，还有大把的时间观战呢。考完这场，不是还有二试嘛？” 胡老师立刻摇头：“哎呀，不行啊。下一场二试就不是我来监考了。” 马老师顿时觉得很好奇：“啊，不是你吧？按照考场计划安排，两场考试都有你的啊！你怎么不用监考了呢？” 胡老师微微一笑：“对啊。咱们年级的李主任说了，下一场考试，她想亲自过来监考。” “啊……” 马老师一听说“李主任”三个字，顿时眉头紧锁，并且做了个鬼脸：“不是吧。下一场监考，我要和老巫婆搭档监考啊？好没意思哦。” 胡老师点点头：“对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胡主任昨晚十一点半，还特地给我打电话，她说想要负责监考今天上午的第二场考试，她说让我休息一下。” 马老师：“可是。按照学校的安排和规定，也不是由她来监考啊！？” 胡老师立刻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李主任最近到底是抽了什么风。哦对了，老马，你知不知道，李主任家最近出什么事儿了？我总感觉，她最近的行为总是怪怪的。” 马老师冷不丁地“切”了一声后，一脸嫌弃地说道：“呵呵，她要是不怪，老师和学生会在背地里喊她‘李巫婆’？” “………” 美女胡老师没有再说话，只是不能赞同太多地点了点头，然后就向着孔书成所在的位置走去。 此刻，她可不想错过，和超级学霸近距离接触的机会。 对于一位年轻的高中数学老师来讲，恐怕谁都想拥有一个像孔书成这样的妖孽级学生。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虽不能至，心向往之。 ………… . 459 薛定谔的草稿 这里的考场静悄悄。 大礼堂内，285名考生，正在埋头肝题，只听得见笔尖刷刷刷的划过卷面声音。 或许是试卷难度太过烧脑，所以即便是有中央空调护体，很多酱油级考生还是满头大汗。有些家伙，甚至紧张得连圆珠笔都快被咬破了。方国太就是其中之一。 或许，每年的奥数考试，也都是如此这般的景象。正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全国每年有将近1000万的高考生，但是能够通过奥赛出人头地的人，依旧只是凤毛麟角。 只有天赋异禀者，才能如开挂一般，过五关斩六将，最后爬到奥赛的塔尖，然后被清北等名校提前签约。所以，每年的奥赛，对与大部分专注于鸡娃的家庭来说，其实都意味着是一场人生的豪赌。如果没有天赋，哪怕投入再多的时间和精力，最终收获的……或许也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然而，此刻，孔书成的状态却显得格外放松。扫描过全部试题的难度系数后，他基本就稳坐钓鱼台了。 第一张试卷，8道填空题，每道8分。 毫不夸张的说，孔书成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它们干掉了。他特意看了看表，整个过程，他大约只花了21分左右，而且过程相当丝滑。毕竟，这8道填空题的难度系数，都没有一个超过0.65的。 或许是因为做题时太过投入，孔书成并没有留意到，那个美丽的28岁的胡雨琦老师其实一直都在旁边盯着他。或者，确切地说，胡老师一直都在盯着他的试卷看。 当孔书成将第一张试卷全部撸完，准备开做后面那三道解答题的时候，胡老师已经震惊的不停摇头了。 站在不远处思考人生的马老师，瞥见胡老师神情不对，立刻急匆匆地走了过来，小声地问道：“喂，胡老师，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 胡老师没说话，她只是轻轻地拽了拽马老师的衣袖，然后将马老师拽到大礼堂的一侧，表情十分震惊地说道：“马老师，我想问你一个事儿啊。” 马老师：“什么事儿？” 胡老师：“你觉得，会不会有这么一种可能啊？” 马老师：“什么可能？” 胡老师：“你觉得，咱们这次的奥数试卷，会不会有被提前泄密的可能啊？” “……” 马老师顿时脸色一沉，警觉地看了美丽的胡老师一眼：“喂，胡老师，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我有点儿不明白。” 胡老师：“我的意思是说，会不会有人，提前获得了试卷的题目呢？” 马老师：“这……” 作为一个监考老师，马老师的心跳也跟着加速起来。 雾草，胡老师这话要是真的，那特么可就是惊天大事件啊！甚至要比汪峰开演唱会还要爆炸啊！ 话说，全国统考的奥数试卷，其保密程度虽比不上高考试卷，但也绝对是“国家绝密”的存在啊。这要是出现了泄题事件，那可比煤气泄露严重多了。甚至毫不夸张的说，简直就跟核泄漏的后果差不多呢。 马老师皱着眉头问：“胡老师，你为什么要这么说呢？你是不是发现作弊的了？” “作弊不作弊，我现在还不敢说。”胡老师脸色有些泛白，她突然用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孔书成，小声道：“刚才，我一直在偷偷地看他做题，然后……” 马老师：“然后就怎么了？” 胡老师压低声音道：“然后，我就发现了几个很奇怪很奇怪的现象。” 马老师：“什么奇怪的现象？” 胡老师：“首先，孔书成做题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吧？试卷的第一部分，一共8道填空题，别人仅仅只做了三四题，他居然全部都做完了，而且仅仅只用了20来分钟。也就是说，他几乎差不多两分多钟就完成了一道题。天呐，这可是奥数竞赛题啊，即便是填空题，那也很耗时耗力的填空题啊。” 马老师呵呵一笑：“胡老师，你这就多虑了吧？孔书成做题的速度快，就说明泄题了？要知道，孔书成可是综合营的第一名啊。胡老师，你要这么说，还是太年轻啊。你难道就没发现，坐在孔书成后面的那个六小灵童，他也已经做完7道填空题了嘛？要我看，他们俩啊，就是半斤对八两，不分仲伯啊。” 胡老师依旧坚定地摇着头：“不不不。马老师，孔书成做题的方式，是和他那个刘小通小朋友完全不一样的。” 马老师：“哦？什么地方不一样？” 胡老师用手捂着嘴，小声地说道：“马老师，你自己过去看一看他俩的桌面，你就知道了。” “……” 马老师没说话，但是作为一枚资深的监考老是，他也意识到情况不大对劲。于是，他特意踱着步，走到了孔书成的桌子旁边，然后俯身认真看了看孔书成的桌面。 很快，他也发现了胡老师所吃惊的那个问题！ 两位监考老师都发现：孔书成在做试卷的时候，居然不需要打草稿。换句话说：孔书成在一口气做完了8道填空题之后，他桌面上的那两张草稿纸，依旧还是白茫茫一片真干净。 这……怎么可能？ 这可是奥数试卷啊！ 这可不是简单的加减乘除四则运算！ 做奥数题，还有不打草稿的嘛？ 这就好比是，吃火锅还可以直接用手抓的嘛？ 那一刻，马老师也震惊了。 坦白说，这次的奥数试卷，即便是前面那8道填空题，那也是相当伤肝的。单单是函数和不等式就有3题，另外还有“统计的离散”和“正态分布求区间概率”，这些题目可都是需要进行大量计算和推演步骤的啊。 孔书成他……怎么就可以不用打草稿了呢？ 当然，孔书成在做题的时候，也不是什么都没做。 两位监考老师吃惊地发现，孔书成在做题的时候，也经常会将手中的圆珠笔放下，然后用右手手指轻轻地触摸着什么。就仿佛，在他面前有一块看不见且摸不着的透明显示屏一般。 尼玛，这画面，也太灵异了吧？ 马老师教书多年，曾经听说过“空穴来风”，也听说过“空手套白狼”，可从没有听说过：不打草稿就能凭空把奥数题给算出来的啊！ 这也……太反人类了吧？ 即便是坐在孔书成身后的那位“六小灵童”，他虽然也将8道填空题做出来了，可他手头那两张草稿纸也差不多全都用完了啊！ 孔书成这到底是什么神操作啊？ 难不成，他做奥数题全程都考口算和心算嘛？ …… 很快。 大礼堂考场内，四位监考老师都紧张兮兮地聚在了一起。他们就孔书成“不打草稿也能做题”的问题，展开了剧烈的讨论。 “要我看，孔书成肯定作弊了。” “没错。要不然，他这行为，根本就解释不通啊！” “刚才我问他，为什么没有打草稿，他居然说不需要？” “艹，吹牛不打草稿我相信，做奥数题还有不打草稿的？” “对啊。做奥数试卷不打草稿，我特么监考了这么多年，今天还是头一次看见啊。孔书成这是要成精了嘛？” “做奥数题不打草稿，我之前倒是看见过一次。不过，那家伙是学渣，只是走个过场的，答案也都是瞎编乱造的。可是，孔书成的这些答案……明显很靠谱啊。” “嗯，刚才我也查看了一下他的填空题答案，几乎和六小灵童是一样的。” “天呐，这个问题，感觉有些严重啊。” “嗯，如果不是孔书成提前获得了试卷信息，那么就是孔书成抄袭了六小灵童的答案呢？” …… 当有位姓刘的监考老师提出“是否存在抄袭”现象时，美女胡雨琦老师第一个站出来给孔书成洗白：“不不不，刘老师，我不同意你的观点。你们要说，六小灵童抄袭孔书成，那我相信。可是，你们要说孔书成抄袭六小灵童，那我是坚决不同意的。” 所有监考老师异口同声：“为什么啊？” 胡老师：“首先，孔书成做题的时候，我一直就站在他旁边监视着他，他根本就没有机会回头。而且，从头到尾，孔书成也都没有回过一次头；其次，孔书成的做题速度，明显要比他后面的六小灵童还要快。也就是说，8道填空题，孔书成都已经做出来了，六小灵童还没有做出来呢。” 所有人：“……” 四位监考老师，顿时全都陷入了“薛定谔的草稿”之中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大约又过了40分钟左右，孔书成的两张试卷，就已经写的满满当当了。 但是，监考老师们却吃惊地发现，他桌面上的那两张草稿纸，依旧是……像雪莲花一般纯洁。 而此刻，胡老师和其他三位老师，全都站在距离孔书成不远地地方，静静地望着这个令他们心潮澎湃且无法释怀的考生。 当孔书成将最后一道“三角函数”的解答题做出来之后，胡老师不禁摇了摇头感叹道：“如果，非要把孔书成比喻成一个考场杀手的话，那么他肯定是掌握了一种没人能够破解的盖世武功。” 其他监考老师皆悉数点头。 胡老师眯缝着眼睛，接着道：“这种不用打草稿，就能把所有奥数题目做出来的功夫，简直就是……杀人于无形啊！” 所有监考老师再次点头。 如果，孔书成真的没有舞弊的话，那他可真是“杀人于无形”啊！ 如果，孔书成真的舞弊了，谁又能知道，他到底是怎么舞弊的呢？ 难不成，孔书成就是传说中的……奥数大念师？ ………… . 460 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问号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考场里，依旧是一片安静。有些酱油型考生，实在不会做题，也开始百般无聊地抓着头张望起来。很快，他们就吃惊地发现，考场内的四位监考老师，一直都在第五排和第六排之间不停地徘徊巡视着。 仿佛除了第五排和第六排之外，其他考生都是透明的。 仔细想一想，大家也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原来，整个考场内最顶尖的几个数学高手，全部都集中在第五排和第六排。他们分别是：孔书成、刘小通、宁才哲、周落霞、许勤，刘希珺。 这六个人当中，除了刘小通和刘希珺之外，其他四个人均是综合营的。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因为有了六个数学尖子的存在，此刻的第五排和第六排，简直就像是奥运会的百米跑道上的“黄金跑道”之第四道和第五道。 在奥运会100米短跑的决赛上，只有半决赛获得第一的人，才有资格站在第四、第五跑道上。所以，第四、第五跑道一直被誉为“黄金跑道”。很多人说，第四和第五跑道拥有更多地利上优势，可以实现短跑技术上的“破风”，可以用余光去感觉左右两边对手的节奏，这些都是扯淡。 第四和第五跑道，之所以被誉为“黄金跑道”，其实只是因为这两道是最靠近中心的跑道。简单点说，就是C位。只有速度最快的人，才配站在C位。只有让速度最快的人站在中间C位，整个比赛的运动画面，从俯视的角度看起来，才会像一个“箭头”的模样。这样，才会更加完美。 力学，从某种意义上说，就是美学。 而此刻，考场内的第五排和第六排，毫无疑问也形成了一道美丽的学霸风景线。 …… 渐渐地，考生们还发现，四位监考老师虽然一直在第五、第六排之间徘徊走动，但他们的目光始终都离不开一个人。 他就是孔书成。 当第一位监考老师从孔书成身边经过之后，很快就会有另外一位监考老师迅速补位。四位监考老师，就如同车轮战一般，不停地在孔书成面前走来走去。 可以看得出，他们在看向孔书成的目光里，充满了吃惊、疑惑、甚至是难以言表的嫉妒。他们嫉妒的是，东饶四中居然能够诞生出一位像孔书成这样的绝顶高手。从内心来讲，这些监考老师多么希望，自己手里也有一枚像孔书成这样的王牌啊！ 渐渐地，越来越多的考生，也开始将目光（或余光）集中到孔书成身上。很快，他们也发现了一个吃惊的秘密，那就是……孔书成做题，竟然不用打草稿！ 雾草……这就马牛逼了。 坦白说，考生们知道孔书成很妖孽，但没想到有这么妖孽。人比人气死人。这么一看，很多酱油型考生就彻底心灰意冷了。 “老师，我要交卷。” “老师，我也交卷。” “太难了，交卷。” “哎，真没意思，又是陪考。” …… 考试进行到大约65分钟左右的时候，考场内开始出现了一波“交卷潮”。 许多摸鱼的考生，一个个摇着头起身交卷了。 不过，四位监考老师目测了一下他们交上去的试卷，基本上都是以“环保卷”为主。甚至，有好几个鼻涕虫考生，后面三道大题都是空着的。真不知道，这些鼻涕虫为什么会如此自信地走进这个奥数考场。 拉胯的考生们交卷之后，也都忍不住探了探脑袋，去看了看孔书成的试卷。 “卧槽，孔书成牛逼啊，全都写满了。” “尼玛，真的没打草稿啊。” “狗日的，人类无解行为。” “相对于我们这些渣渣辉来说，孔书成就只考了个寂寞。” “疑挂无据。我猜，孔书成肯定开挂了，但我没有证据。” …… 这时，方国太也交卷了。 作为孔书成的同班同学，他的数学水平是六人之中最水的。所以，他也特意看了看孔书成和周落霞的卷面，顿时就忍不住手动点赞，并且小声地说道：“卧槽，你们都做满了啊，看来进省队是稳了。记得要请客啊！” 话音刚落，就被四位监考老师给轰出去了：“去去去，交完卷的考生，赶紧走人，不要在考场逗留，更加不要讲话！” 当一大批学渣（相对孔书成而言）都卷完卷之后。 位于考场第五排、第六排的真正学霸们，也终于有人交卷了。 考试进行到75分钟的时候，第一个站起来的，果然是刘小通小朋友。 刘小通满脸通红，自信满满地将试卷交给了监考老师。 交完试卷之后，他也忍不住回头望月地看了孔书成一眼。 他发现，孔书成也已经停笔了。 他发现，孔书成的试卷，全都答满了。 他发现，孔书成的两张草稿纸，却是空白着的。 刘小通：“……？？？？？？？” 做奥数，还可以不用打草稿的嘛？ （画外音：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问号？） ………… 铃铃铃，铃铃铃。 随着一串考场铃声的响起，在四位监考老师的催促之下，所有同学都起身交卷。 孔书成前后检查了两遍之后，也终于站起来交卷。 这时，有三位监考老师，竟不约而同地走到他跟前，开始帮他整理试卷和草稿纸。 那位美女胡雨琦老师更是兴奋地拍了拍孔书成的肩膀：“小伙子，你考的很不错啊，我看你很早就做完了呢。” 孔书成微笑着点头：“谢谢老师夸奖！” 他说完，正要离开，胡雨琦老师却突然轻轻地拽了一下他的胳膊：“嘿，孔书成同学，我可以……加你的微信嘛？” 孔书成：“……” 所有考生：“……” 此刻，胡雨琦老师自己也难以掩饰地脸红起来。不过，她还是镇定地坦然一笑：“孔书成同学，你别误会。我也是二中的数学老师。我想加你一个微信，方便的时候，也想请教你一些关于心算和速算方面的问题。可以嘛？如果你不方便，那就算了。” 孔书成：“可以。不过，我手机卡坏了，最近也很少用手机。” 胡老师：“没关系，你给一个微信号我就行，或者电话号码也行。” 孔书成点点头，将电话号码和微信号一并都写给了胡雨琦老师。 胡雨琦老师收到孔书成的联系方式后，心花怒放，并且热情地握住了孔书成的手：“孔书成同学，以后一定记得多联系啊！” 【叮咚，虎符学霸魔力磁1级，再次被激活】 【宿主可以通过自身的“学霸之力”，对学霸进行积极正面的干预和影响，从而提升对方对你的好感度】 【受干预对象：胡某某】 【学霸评级：虎狼级学霸（低阶）】 【干预时长：30分钟】 【干预级别：低级强度，中级强度，高级强度】 【请问宿主，选择哪一种干预级别？】 …… 孔书成：“……” 内心有点挣扎了。 他想了想，还是鉴定地认为，和一位监考老师搞好点儿关系，应该也不为过吧！ 一念及此，孔书成就选择了【中级强度】 几秒钟后，胡雨琦老师竟猛然感觉，自己的脑袋嗡的一下，紧接着一股奇怪的暖流瞬间如导电一般通便她全身。 “天呐，怎……怎么会这样？” 胡雨琦老师直接愣在了考场门口。 此刻，她的内心有一种难以抑制的私人情感，想要对孔书成表达。甚至，当她望着孔书成离开考场，内心居然生出一种莫名其妙的失落感。尤其是，当她看见孔书成和周落霞有说有笑地走在阳光下的浪漫画面时，她竟然有种想要挥舞着锄头挖墙脚的冲动！ 天呐，我怎么……会这样？ 我胡雨琦，怎么会这么狭隘？ 旁边的马老师，突然感觉胡雨琦的神色不大对劲，于是小声询问：“喂，胡老师，你没事儿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胡雨琦的目光依旧覆水难收，但理智和道德束缚了她。最终，她还是尬笑一声：“马老师，我没事儿，真的没事儿。” 马老师又小声地问：“我怎么感觉，你的魂都被孔书成勾走了啊？” 胡雨琦没说话，只是内心一颤，脸也刷的一下就红了。这种被人一眼就看穿心事的体验，她还从未有过。简直太尴尬了。 就在这时，胡雨琦包里的手机响了。 没错，果然是那个姓李的女人打过来的！ 胡雨琦很快接听了电话：“喂，李主任，您好！” 电话那头，是李主任沙哑的声音：“小胡啊，第一场考试，结束了嘛？” 胡雨琦：“是的，结束了，李主任。” 李主任：“好的。那我现在就赶过来，准备监考接下来的第二场考试。你就直接回家休息吧。” “……” 胡雨琦看了看渐渐远去的孔书成的背影，突然心中萌生了一股想要对抗权威的冲动，于是她立刻说道：“李主任，我刚才又想了想，还是不用麻烦您来监考了。” “……？？？”电话那头，李主任突然觉得很奇怪：“小胡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胡雨琦：“李主任，我的意思是说，下一场本该属于我监考的，还是让我自己来吧。” 李主任：“可是，我昨晚都已经跟你沟通好了的啊！” 胡雨琦：“我知道。可是……我还是想自己监考啊。” 她话音刚落，电话那头就传来李主任粗粗的喘气声。 大约安顿了数秒之后，李主任终于严肃地说道：“小胡啊，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胡雨琦：“李主任，我没什么意思啊，我就就是想自己监考嘛，不想劳烦您了。” 李主任：“小胡啊，你要是想跟我作对，你就明着说。我昨晚，都已经跟你说过了，下一场考试，必须由我来监考。” 胡雨琦：“可是……” 李主任：“不要跟我可是了。小胡，我就问你一句话，下一场考试，到底是你去，还是我去？” “……” 胡雨琦顿了顿，终于决定和领导认怂：“好吧，李主任，您别发这么大脾气了。既然，你很想来监考，那就让你来监考吧。毕竟，你也是我的领导。” 李主任冷笑一声：“呵呵，你也知道我是你的领导啊？” 胡雨琦：“可是，李主任，我能不能冒昧地问您一个问题啊？” 李主任：“你问吧。” 胡雨琦：“您为什么，一定要来监考呢？” 李主任：“因为，我对有些人不放心。” 说完之后，她“啪”的一下就将电话挂了。 胡雨琦：“……？？？” 她苦思冥想，怎么也想不通。那个被人称为“李巫婆”的老娘们，到底是对谁不放心呢？不就是一场奥数考试嘛？她到底是对几位监考老师不放心呢，还是对考生不放心？ 如果是对考生不放心的话，那又会是谁呢？ 一想到此，胡雨琦的右眼皮，竟然也剧烈地跳动起来。 ………… . 461 英雄所见略同 一试和二试之间，尚有20分钟的休息时间。 考生们全都涌出考场，站在大礼堂外面的树荫下乘凉。很多考生在讨论到这次奥数试卷的难度时，全都是眉头紧锁，一副便秘的表情。 孔书成交完试卷，和周落霞一起走出考场的时候，远远地就看见龙飘飘正在让方国太“端正思想”。毕竟，方国太这次本来就考得很差，而且他还提前交卷，这就让龙飘飘有点儿压不住火。 当孔书成走近时，方国太都快被骂的裂开了。 龙飘飘刚一抬头，看见孔书成和周落霞两个人，顿时就转怒为喜，并且还笑嘻嘻地递给他俩一瓶怡宝：“书成，落霞，你们两个，感觉怎么样？” 孔书成点点头：“还行。” 周落霞也是微微一笑：“就看下一场了。” 这时，旁边的程培风则有些柠檬：“庞老师，您怎么也不问问我们几个考得怎么样呀？” 龙飘飘这才转过头来：“哦对，你们几个，考的怎么样？” 鬼脚七耸了耸肩，长叹一气：“哎，最后两个大题，我都没有时间做。” “不是吧？”龙飘飘满脸黑线，立刻扭头问彭福原爱：“彭根英，你呢？” 彭福原爱的表情也跟痛经一样：“害。最后一题，我也没时间做，感觉要凉凉了。” 龙飘飘：“……” 这时，旁边的程培风立刻大笑道：“哈哈哈，鬼脚七，彭福原爱，看来你们夫妻俩首战不利啊。最后两道解答题，每题20分。鬼脚七，你两题都没做的话，我看你下一场考试都不用去参加了吧。” “……” 鬼脚七嘴上没说话，但心里却很想咬人。 彭福原爱则立刻为自家男人打抱不平：“喂，程培风，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人家第一场虽然考的不好，第二场就不用考了嘛？” 程培风嘿嘿一笑：“不好意思，我的错。我说话不该这么直接的。不过，彭福原爱同学，你连最后一题没做，其实也没什么必要去参加第二场考试了。哈哈哈。” 彭福原爱：“你……你以为你就很厉害嘛？” “不才，不才。” 程培风悠哉悠哉地坐在路边的休闲椅上，兀自翘了翘二郎腿：“本人不才，这次的考试成绩，多了不敢说，110分是轻轻松松的。所以，我牛不牛逼也不敢说，亿点点自信还是有的。最起码，我整张试卷都写满了呀。” 彭福原爱：“哎呦，你好厉害哦。你以为试卷写满了，就一定都正确嘛？” 旁边的龙飘飘和童彦老师也都点了点头：“对啊，程培风，做人不能盲目自信哦。” 程培风摆了摆手：“啥盲目自信啊？刚才，我都和实验中学的几个学霸对过答案了。后面三道大题，我们的答案几乎都是一毛一样的。正所谓，英雄所见略同，这还能有错嘛？” 彭福原爱皱了皱眉：“最后一题，你们也对过答案了？” 程培风猛抬起头，潇洒地灌了一口冰红茶：“呵呵，那是自然。最后一题，其实超级简单的好嘛，你只要掌握，当X在集合中任意取一个值，然后在集合N中都有唯一确定的一个值与之对应啊，答案很容易就能得到啊。” “啊……”彭福原爱惊叫一声，然后又用力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哎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对啊，我真是好笨哦！” 程培风：“哈哈，彭福原爱，你现在才知道自己笨啊？要不，你摇一摇脑袋，试试看？” 彭福原爱：“摇脑袋干嘛啊？” 程培风认真地说道：“你别问那么多，赶紧摇一摇脑袋嘛。” 彭福原爱没说话，果然傻呆呆地摇了摇脑袋。 顿时，程培风突然歇斯底里地大笑道：“哈哈哈，彭福原爱，你有没有听见，你脑袋里有水在摇晃的声音啊？” 彭福原爱：“你……！！！” 气抖冷。 旁边的鬼脚七都看不惯自己的女友被欺负，于是狠狠地瞪了程培风一眼：“喂，你他妈有点儿嚣张了啊。” 程培风：“嘿嘿，我只是在讨论试卷的答案而已，你不服就来咬我啊？” “你特么……” 鬼脚七刚想冲过去胖揍程培风，就被旁边的孔书成给一把拽住了。 片刻，孔书成抬头看了看自鸣得意的程培风，于是点了点头：“风哥，我想问问你，最后一题，你的答案是多少啊？” 程培风喝了一口冰红茶，然后瞟了孔书成一眼：“答案，很明显啊。当X在集合M中取值X=2时，在集合N中没有确定的一个值与之对应，所以不是函数……” 孔书成摆了摆手，然后又低头看了看表：“风哥，时间不多了，你也别再说解题思路和步骤了，你就直接说说你的答案吧？” “……” 程培风抬头看了孔书成一眼，然后认真地说道：“答案就是Y=2X啊。难道，还会有错嘛？我跟实验中学的好几个同学刚才都对过答案了，他们也是Y=2X啊。” 孔书成没说话，只是呵呵一笑。 但是，在场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孔书成的笑声中，仿佛带着一些难以掩饰的……嘲讽。 程培风：“……！！！” 他内心徒然一紧。 难道，自己的答案错了？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刚才，他考完试出来后，立马就跟实验中学的几位学生对过答案了。要不然，他也不会这么自信赛过飘柔的。可是，此刻，当他看到孔书成那奇怪而阴柔的笑容时，心里却不免咯噔了一下。 一种不详的预感，袭上心头。 尼玛的，难道……阴沟里翻船了？ 程培风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孔仙人，看你这意思，是绝对我算错了咯？” 孔书成：“错没错，我也不知道啊。” 程培风：“好。那我问你，最后一题，你的答案是多少？” 孔书成：“跟你不一样。” 程培风：“……” 龙飘飘：“……” 童彦老师：“……” 所有人都抬头看着一脸懵逼的程培风。 数息之后，程培风缓了缓呼吸，然后呵呵一笑：“孔仙人，既然你说，你的答案跟我不一样。那么，你的答案到底是多少呢？” 孔书成：“y=log2|x|。” 程培风立刻大声道：“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答案不可能是y=log2|x|。” 他话音刚落，一个稚气的声音从旁边幽幽地传来：“没错。最后一题，我的答案也是y=log2|x|。” 所有人扭头一看，原来是刘小通。 实验中学的六小灵童，刘小通。 “……” 程培风没有说话，只是一阵微风吹来，他猛然感觉浑身有些冰凉。他将目光缓缓地转向了旁边的周落霞，渴望得到她的支持。 无奈的是，周落霞也只是尬笑一下。 程培风颤颤地问：“周落霞，难道你也是log2|x|嘛？” 周落霞点了点头：“一开始，我也差点儿算成了Y=2X。不过，好在后来经过验算，发现还是log2|x|。” 程培风：“……！！！” 感觉被伤口撒盐了。 他两腿一软，整个人就瘫坐在了椅子上。 龙飘飘这时却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就只是做错了一道题而已，后面还有机会的呢。” 程培风嘴巴张得老大，神情木讷地摇了摇头：“不，我感觉，我好像没有机会了。” 这时，旁边的鬼脚七和彭福原，爱看着程培风一副失魂落寞的样子，竟没心没肺地大口吃冰淇淋：“艾玛，真香！” …… 程培风因为算错了最后一题，正懊恼不已地坐在椅子上思考人生的时候，刘小通却微笑着走近了孔书成，然后眨巴眨巴眼睛，一脸认真地说道：“孔书成，我可以跟你对一下答案嘛？” 孔书成：“可以。” “那太好了。” 刘小通兴奋地从书包里掏出了一张草稿纸，然后递给孔书成：“能把你记得的答案写给我看看嘛？” 孔书成点点头，然后一题不漏地将所有答案写在了那张草稿纸上。 “……” 刘小通接过那张草稿纸后，竟然情不自禁地惊叫一声：“天呐，所有的答案，你全都记得啊？” 孔书成淡淡一笑：“8道填空题，3道解答题，一共就11道题，怎么会记不住呢？” “……” 刘小通没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那张草稿纸上的答案。 数息之后，他突然兴奋地又蹦又跳：“耶。我全对，我和孔书成的答案，全部都对上了……” 周围所有人，扭头看了看刘小通，然后又看了看孔书成。内心不禁一颤：雾草，都说英雄所见略同。该不会，这两个畜生……第一场考试就满分吧？ 恐怖！太尼玛恐怖了！ ………… . 462 考场无间道 二试，即将开始。 考生们鱼贯般纷纷涌入考场。 树影婆娑的场外，龙飘飘轻轻地拍了拍孔书成和周落霞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加油啊两位，接下来的这场考试，继续稳住，我和童老师在外面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嗯，我们会的！” 孔书成和周落霞竟异口同声。 旁边的程培风则低头不语，心情失落的他，像是霜打过的茄子一般，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考场。 刚才，他认真看了看孔书成手写的试卷答案，发现自己很多题都歇菜了，他估算了一下分数，撑死都不到85分。这个成绩，基本上就和省队无缘了，甚至连个省三都拿不到。一想到数年来的辛苦，眼看就化为泡影，程培风猛然间心生想哭的冲动。 当然，不仅程培风核对了孔书成那张手写的答案，许多同学都将它视为圭臬。甚至到最后，那张写满了答案的草稿纸去了哪里，连孔书成自己都不知道了。 同学们纷纷进入考场的时候，四位监考老师也跟着一起进入。 龙飘飘站在考场门口，和孔书成挥了挥手，并且喊了一声“加油”，旁边的童彦老师就轻轻地扯了扯她的衣袖，并且有些吃惊地说道：“庞主任，刚才有个女监考老师，是不是你认识的啊？” 龙飘飘：“谁？” 童彦：“刚才，有个戴着黑色口罩的女监考老师，个子挺高的。我看她好像一直都在盯着你看呢。不过，她现在已经进考场了。” 龙飘飘：“哦，是吗？或许是我认识的吧，我有好几个朋友都在二中当老师呢。” 童彦老师点了点头，也就没再说什么。但是，她隐隐约约地感觉到，那个女监考老师在看龙飘飘的眼神，仿佛有点儿不大对劲。 …… 全国奥数比赛的初赛二试开始了。 大礼堂内，一片寂静。 这一次的考试，将是奥数初赛最为关键性的一场考试。甚至毫不夸张的说，成王败寇，在此一举。毕竟，二试的的时间为150分钟，而且题量更多，难度更大。两张试卷的试题，一共是四道解答题，前两题每题40分，后两题每题50分，满分是180分。试题的广度，也几乎涵盖了平面几何、代数、数论、组合数学等等各方面的内容。 虽然只有四道大题，但是每一题都输不起。 只要输掉一题，至少就是40分的差距。 两张试卷发下来之后，仅仅不到五分钟，就陆陆续续有考生举白旗投降了。 “雾草，这也太难了吧？” “完全找不到北啊！” “狗日的，我居然连题目都看不懂。” “老师，我想交卷，可以嘛？” “老师，我感觉我要裂开了……” …… 台下出现了躁动的迹象。 突然！ 一位身高足有170的中年女监考老师，拿起黑板擦重重地砸了一下主席台上的讲台，并且厉声喝道：“全都不许讲话。不会做的同学，都给我闭嘴。你们把这里当成什么地方了，动物园还是游乐园？想交卷的，必须开考后30分钟才行！” 全场肃静。 考生们抬头一看，这才发现眼前这个暴怒的女监考老师，虽然戴着一个黑口罩，却依旧掩盖不了她那副严厉苛刻的黑寡妇模样，她那高高的颧骨上面，有一双深陷着的眼窝，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尤其是，在她左眼的眼角处，还有一条长约两厘米的恐怖伤疤…… 那些来自二中的考生，其实早就知道她是谁了。 没错，她就是东饶二中的教导主任，李梦丽。 人送外号“李巫婆”。 奇怪，为什么李巫婆会好端端的跑来监考呢？如果监考人员出现变动的话，为什么其他三位监考老师都按兵不动呢？ …… 考场外。 龙飘飘和童彦老师正坐在树荫底下乘着凉。 两位老师，望着不远处的考场，心情是相对愉悦的。虽然，这次的奥数比赛，东饶四中仅仅只派出了六位同学，但是她们依旧有足够的自信。毕竟，孔书成和周落霞的第一场考试，就是几乎以满分的方式收官。 第二场考试，只要两位学霸继续稳扎稳打，就极有可能问鼎省队。 阳光下，龙飘飘的眼神有些迷离：“童老师，你觉得幸福嘛？” 童彦老师呵呵一笑：“庞主任，你是说……成为孔书成和周落霞的老师吧？” 果然心有灵犀一点通。 龙飘飘点点头：“没错。刚才，其他学校的老师都跑过来跟我说，他们很羡慕我，说我能够拥有孔书成和周落霞这样的超级学霸。这对一个老师来说，是一种莫大的幸运啊。” 童彦老师：“是啊。尤其是孔书成，他的确是不可多得的天才啊。说实话，就他目前的数学水平，其实在很多地方已经超过我了。有时候上数学课，我不会做的，他都会做，搞得我都有些自惭形秽了。” 龙飘飘摇了摇头：“不，童老师，您可千万别这么说。其实，在许多天才级学生面前，我们这些当老师的，的确在思维反应方面不如学生。但是，老师的职责是不仅是教书，更重要的是育人。而且，我认为一个优秀的教师，并不需要在所有学术问题上都超越学生。有时候，教育学生该如何做人，往往比教会他们如何做题更加重要。像孔书成这样的学生，他在野蛮发育的时候，我们这些上了年纪的老师是无法跟上他的节奏的。这个时候，就需要我们付出更大的努力和耐心在他们身上，这样才能让他们一直保持强劲的学习劲头……” 童彦老师点头：“嗯，庞主任，我同意您的观点。其实，无论是在做人还是在做题这方面，孔书成都要比同龄人成熟许多。他既没有程培风那样的桀骜不驯和狂妄自大，也没有其他同学的自卑和自负，这一点非常不容易。作为他的数学老师，我真的很希望，他能够在这一次奥数比赛上，越走越远……” 龙飘飘微微抬头，目视着前方，然后肯定地说道：“我相信，孔书成他一定可以做到的！” 话音刚落，她的手机响了。 电话，竟然是市刑侦队的潘海亮打来的。 龙飘飘：“喂，潘队长，你好。” 潘海亮：“庞老师，打扰到您了嘛？” 龙飘飘：“没有。请问，你有事儿嘛？” 潘海亮：“庞老师，您之前不是跟我们说，前天晚上有人给您发了好几条威胁短信嘛？” 龙飘飘：“是的。确切的说，那几条短信，威胁的并不是我，而是我的学生。” 潘海亮：“我知道，是孔书成嘛。” 龙飘飘：“哦？潘队长，您也认识孔书成？” 潘海亮：“嗯，他跟我女儿潘瑜是好朋友。” 龙飘飘恍然：“哦哦，我知道了。你女儿她，今年应该考上了吧？” 潘海亮：“嗯，今年的清华美院，问题应该不大。” 龙飘飘：“那要恭喜潘队长啊。” 潘海亮：“嗯，谢谢庞老师。哦对了，我给你打电话，其实是想跟你说明一下情况的。那个通过网络平台给您和孔书成发威胁短信的人，我们已经通过技术手段查询到了。” 龙飘飘眼睛一亮：“是谁？” 潘海亮：“是一个姓李的女老师。” 龙飘飘：“女老师？潘队长，你是说对方也是一位老师？” 潘海亮：“没错。她的名字叫李梦丽，目前是东饶二中的教务处长。” “啊……” 龙飘飘顿时就感觉心脏都快要跳出来：“潘队，这个李梦丽，我根本就不认识她啊。她为什么要给我发那样的短信呢？” 潘海亮：“庞老师，您难道忘了嘛？金一凡不就是被你举报的嘛？如果不出意外，金一凡将数罪并罚，少则都要坐5年以上的牢。” 龙飘飘：“你的意思是说，这个李梦丽跟金一凡有关系？” 潘海亮：“没错。金一凡的原名叫李佳恒，李梦丽是他的亲姐姐。” 龙飘飘：“……！！！” 她猛然感觉浑身的鸡皮都竖起来了。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大礼堂考场内，有人突然大声咆哮了一声：“不！我没有舞弊！你冤枉我！你把试卷还给我！” 坐在龙飘飘旁边的童彦老师，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并且大叫道：“不好！是孔书成的声音，孔书成他……好像出事了！” 龙飘飘：“……！！！” 她猛然感觉眼前一黑。 电话里，潘海亮也大声问：“庞老师，怎么了？你那边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龙飘飘：“潘队长，大事不好了。你赶紧带人过来，我怀疑那个姓李的臭表子，已经开始对孔书成动手了！” 潘海亮：“你现在在哪里？” 龙飘飘：“在考场。在东饶二中的奥数考场！快……你快带人过来！” 潘海亮：“好，我马上过来！” 挂掉电话后，潘海亮带着三位干警，开着警车火速地驰往东饶二中。 负责开车的警察小刘见潘海亮一脸严肃，便小声地问：“头儿，我们这是要去干嘛啊？” 潘海亮：“去二中考场，那里真举行全国一年一度的奥数竞赛。” 警察小刘：“我们刑侦队，跑去考场干嘛？难道，要去做监考老师？” 潘海亮摇了摇头：“不。我们不是去监考，我们只是去捍卫正义的监考。考场无间道，我们绝不不冤枉一个好人，但也不能放过一个坏人。” 警察小刘用余光看了潘海亮一眼，然后小声地道：“头儿，是关于……你那个女婿孔书成的事儿吧？” 潘海亮咧嘴一笑，用力敲了一下小刘的脑袋：“你小子，哪来这么多废话，八字都没一撇。” ………… . 463 她是正经的人民教师嘛 考场内，气氛压抑，甚至让人感到窒息。 所有考生，虽然都在伏案做题，但他们的余光全都集中在孔书成和监考老师身上。此刻，谁都没有料到，一场奥数考试，居然还会有人舞弊被抓。而且，被抓的这个人，竟然是孔书成。 孔书成是什么人？ 他是考场内的“奥数一哥”。 他是考场内的“独孤求败”。 他还是所有女生们公认的……“夜空中最亮的星。” 他即便是选择躺平交白卷，也不应该去舞弊啊！ 目前来看，按照孔书成的水平，只要认真考完这场试，保守估计都是省二啊。 他怎么可能会……舞弊呢？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啊！ …… 此刻，孔书成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什么都没有做，试卷却突然被监考老师没收了。 理由是：夹带纸条。 或者说：莫须有。 大约在一分钟前，那个戴着一个黑口罩的高个子女监考老师，缓缓地踱着步，来到孔书成身边。那时候，孔书成正在埋头肝题，已然沉醉在人卷合一的境界。 突然。 那个女监考老师弯下腰，在孔书成的脚边，捡到了一个被揉成团状的草稿纸。 当时，孔书成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那位女监考老师就朝其他几位老师招了招手，然后大声道：“我抓到一个舞弊的。” 其他监考老师：“……” 所有考生：“……” 那一刻，考场内全部人都懵圈了，包括孔书成。 那一刻，孔书成甚至以为，那个女老师是在开玩笑。又或者说，她抓到的舞弊者并不是自己。可是，当那个女老师一把将他的试卷抽走时，他才愣愣地抬头，大声质问那位女监考老师：“喂，你是不是搞错了啊？我什么时候舞弊了？” 那位女监考老师，虽然戴着黑色口罩，但孔书成还是听见她冷冷一笑地说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这点儿舞弊的小伎俩，还能逃得过我的眼睛？” 说完，她将那张褶皱的草稿纸，啪的一下拍在了孔书成的桌面上。 孔书成定睛一看，立刻就炸毛了。 没错，那张草稿纸上的笔迹，的确是孔书成的。 而那张草稿纸上面所写的答案，正是刘小通刚才在考场外让孔书成写的。刚才，孔书成在外面休息的时候，刘小通让他写了一份答案以便核对。但是到后面，那张写满答案的草稿纸，却不知道最后落入谁的手中。 此刻，令孔书成吃惊的是，那张草稿纸竟然神出鬼没地出现在了考场里，而且还回到了孔书成的脚边。 这简直……太诡异了！ 毫无疑问，有人在给孔书成挖坑。而且挖的是死坑。 孔书成正想解释些什么时，那个戴着黑口罩的女监考老师就一把将他的试卷也掠走了：“孔书成同学，你不要再解释了，你现在就可以出去了！” 孔书成：“……！！！” 那一刻，他真的很想咬人。 【叮咚，系统感觉到，来自‘牛羊级学霸高阶’李某某的浓浓敌意】 原来，眼前这个戴黑口罩的女监考老师姓李。 但是，孔书成怎么都想不起来，自己到底如何得罪了一位姓李的女老师。 “李老师，请你把试卷还给我。你知不知道，这是在诬陷我？我要告你！” 孔书成一说到“李老师”三个字的时候，李梦丽内心一颤。 但是，她很快就稳住了情绪，又是冷笑道：“孔书成，别以为你认识我，我就会放过你。” “李老师，那你就是要故意诬陷我！” 试卷被没收了之后，孔书成并没有离开考场。他知道，如果自己此番离开了，那就意味着默认舞弊。那就意味着，这次的奥数之旅，他基本上就领盒饭了。 如果领了盒饭，他的系统任务就要失败。 这样的后果，他想都不敢想下去。 此刻，孔书成拽紧了铁拳，牙床也咬得咯咯响。其他三位监考老师见状，也全都冲过来了。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又检查了一下孔书成舞弊的“证据”，异口同声地问：“孔书成，这张草稿纸上面的字，到底是不是你写的？” 孔书成：“是！” 三位监考老师：“……” 孔书成接着道：“这张草稿纸，是我在考场外面写的，但不是我带进来的。很明显，有人在故意要陷害我。我要求马上查看监控录像！” 三位监考老师面面相觑。 这时，李梦丽老师却冷冷一笑：“既然，这张草稿纸上的答案是你写的，而且又是在你脚边发现的，那就说明我没有冤枉你啊。你想要查监控，完全没有问题，等到考试结束后，我自然会让工作人员把监考录像调出来给你看。不过现在，你最好给我闭嘴，不要扰乱考场纪律。” 孔书成：“你放屁。如果考试结束了，我要是被冤枉，你又拿什么补救？试卷是全国统一的，你难道能让教育部再给我重新设计一张？” 其他几位监考老师觉得，此时有蹊跷，而且认为孔书成说的也没错。于是开始小声地劝说李梦丽：“李主任，要不，想让他考完试再说吧？” 李梦丽立刻暴怒：“不行。舞弊了，就要按考场条例来办！出了什么事儿，由我李梦丽一个人负责！” “……” 其他三位监考老师，慑于李梦丽的淫威，也都不怎么敢出声。 而就在这个时候，大礼堂的正门处，龙飘飘和童彦老师得知孔书成出事之后，也急匆匆地赶来了。她们俩正要冲进考场增援孔书成，但是却被两名膘肥体壮的保安挡在了外面：“喂喂喂，里面在考试。与考试无关的人，严禁入内！” 两名保安，刚才已经收到了李梦丽的“命令”，让他们严防死守，不得让外人私闯考场。 龙飘飘气得快要爆炸，她用手指着那两名保安，破口大骂：“你两个王八蛋，闹出了人命，你们就等死吧！” 两名保安呵呵一笑，全然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然而，龙飘飘是何许人也？ 她怎么会就此善罢甘休？ 凭借她那独有的女高音和势不可挡的咆哮，很快就惊动了惊动了东饶二中的孙启明校长和一名教委派下来的巡考官。 半分钟后。 孙启明校长急匆匆地赶到考场。他刚到门口，就看见两位女老师和保安互相推搡起来，而且火药味很浓的样子，于是立刻冲着那两位保安大声喊道：“喂喂喂，你们两个，搞什么卵名堂？怎么还跟女老师动起手来了呢？” 两位保安看到校长大人后，立刻收手：“校长，这两个人，想硬闯考场！” 这时，孙启明定睛一看，才猛然看清楚龙飘飘的模样。 其实，孙启明校长很早以前就认识龙飘飘，甚至有段时间，他还追求过龙飘飘，只不过龙飘飘嫌他是个龅牙苏就一直没答应。 孙校长冲龙飘飘尴尬地笑了笑：“庞老师，您这是干嘛呢？在我印象当中，你是教语文的吧？怎么又改行练散打了呢？” “练散打？我还想练杀人呢！”龙飘飘面无血色，已经气抖冷了：“姓孙的，这里是你的地盘，你赶紧让我进去。要不然，你吃不完兜着走！” 孙校长一脸为难：“庞老师，里面正在考试，你这样冲进去，合适吗？哦对了，里面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龙飘飘：“你们那个叫李梦丽的贱人，竟然诬陷和栽赃我的学生，并且还没收了他的试卷。今天，如果要是闹出人命来，一切后果将由你这个校长负责。” 孙校长：“……” 此刻，旁边的童彦老师则一言不发，只是兢兢业业地用手机全程录像。 作为一校之长，孙启明最害怕有人用摄像头对准他。 这年头，互联网传播消息又快，只要稍不留意，就有可能触发群体性事件。如果不能及时的疏导，别说是一校之长，即便是一市之长，搞不好都要分分钟掉乌纱帽呢…… 孙校长用手指了指童彦老师手中正在拍摄着的手机，尬笑道：“呵呵，这位老师，你这又是干嘛啊？” 童彦老师一脸刚毅，犹如英勇就义前的女英烈一般：“我拍下来了，是要取证。我倒是要看看，你们二中老师和领导，是不是狼狈为奸，是不是一丘之貉。” 孙校长的笑比哭还难看：“别别别，大家都是同行，干嘛说这些呢？只不过，考场内，的确是不能让外人进入的啊。这一点，我希望两位老师能够理解啊！” 旁边的巡考官，也满脸黑线的不停点头：“对对对，我和孙校长现在进去了解情况。如果真的是冤枉了你们的学生，我们也一定会采取补救措施的。这一点，请你们两位老师大胆放心。” 龙飘飘冷哼一声：“万一，你们和那个贱人同流合污呢？” 孙校长：“这……” 巡考官摇了摇头。 龙飘飘：“姓孙的，我今天就把话撂在这儿了。你们那个姓李的，要是真让我的学生考不成试，陷害我的学生，老娘我今天就让她李梦丽死在这里。” 孙校长：“……” 巡考官：“……” 现场所有的吃瓜群众：“……” 雾草，这个女人不简单啊！ 话说，她是正经的人民教师嘛？ ………… . 464 你就是二中的耻辱 有时候，关于“考试舞弊“的事情，往往是很难判定真伪的。 这就好比是，许多年前，足球比赛还没有引入电子裁判的时候，“越位”和“假摔”也常常会被误判。等到视频重放后，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 而且，监考老师蓄意地诬陷考生作弊这件事儿，往往发生的概率也很小。即便是孔书成的那张草稿纸上写着的答案是上一场考试的，但是按照“考场条例”，只要发现有和考试无关的纸条，都可以判为舞弊。 所以，此刻，当龙飘飘想要硬闯考场的时候，孙启明内心是纠结和抗拒的。因为，从内心来讲，他根本就不相信二中的监考老师会去好端端的冤枉一名考生。或者说，这根本就不是一位人民教师做出来的事儿。但是，当他面对龙飘飘那满脸愤怒的表情时，他又有些心软了起来……往事并不如烟，孙校长之前追求过龙飘飘，所以他心里一直都有她。 “庞老师，你……你能不能不要难为我？这是奥数考场，你们俩不能进去闹事的。就算我求求你好嘛？我先进去了解一下情况，再来通知你们。可以嘛？”孙校长带着哭腔，企图劝说龙飘飘离开。 “不行。你们就是一丘之貉。我必须亲自进去了解情况！” 龙飘飘表情决绝，摆出了一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姿态。 正当双方陷入拉锯战时，一辆警车飞驰而来，停在了大礼堂门口。 很快，潘海亮和三名干警，从车上下来后，径直来到了考场门口，并且向孙校长出示了警察证。 孙校长：“几位警察，你们这是……？” 潘海亮冲孙校长敬了个礼：“你好，我是市刑侦大队的队长潘海亮，我们在执行公务，请孙校长您配合一下。” “……” 孙校长和巡考官顿时又懵逼了。 孙校长：“潘队长，你们是来这里……抓人的？” 潘海亮点点头：“对。你们学校的李梦丽老师，涉嫌恐吓他人，我们想找她了解情况。听说，她就在里面监考。” 孙校长：“这……” 潘海亮：“请问，我现在可以进去嘛？” 孙校长：“可是，里面正在考试啊，李梦丽老师她也正在监考啊。” 龙飘飘再也忍不住了，她突然冲着孙校长咆哮道：“姓孙的，李梦丽这种人渣教师，你居然到现在还要包庇她？你的良心不会痛嘛？” “……” 孙启明校长被曾经的心上人痛骂了之后，满脸通红，只好摇了摇头：“行吧，庞老师，潘队长，咱们一起进去，了解一下情况吧。” …… 当三位警察、龙飘飘、童彦、孙启明校长、巡考官等人走进考场的时候，李梦丽老师顿时就紧张得满脸通红，而那些正在埋头考试的所有考生，这时也都沸腾了。 “卧槽，说好的奥数考试，怎么就变成《扫黑风暴》了呢？” “我冥冥中感觉，今天可能会出一个大瓜，比还珠格格的瓜还要大。” “对啊。孔书成的试卷被收缴后，果然还是惊动了大领导啊。” “天呐，还是孔书成的能量大啊。” “没错，像我们这种小虾米，就算是试卷被人吃掉了，也不会有人来平反的。” “话说，孔书成他，到底有没有作弊啊？” “应该有吧。我听铁一中的那帮人说，这个姓孔的小子，精于此道。” “嗯，我也听说了。上次，铁路一中和东饶四中去争评‘省属重点中学’时，据说就是死在孔书成手里的。” “不能吧？他只是个孩子啊，怎么能左右‘省属重点中学’的评比呢？你们这发散思维也太强了吧？” “骗你都没有PY。孔书成这小子，真的巨能折腾。” “哈哈，我今天倒是要好好看看，他这条舞弊被抓的死咸鱼，到底会不会翻身。” …… 考场里，议论纷纷。 很多唯恐天下不乱的柠檬精，都巴不得看孔书成的热闹。 甚至，铁一中的那帮人，还满心希望孔书成“血债血还”，直接被轰出考场。除此之外，程培风也愉快地哼起了小曲儿，心里也正在为那个李梦丽老师疯狂打Call。 旁边的鬼脚七狠狠地瞪了一眼幸灾乐祸的程培风，并且小声地骂道：“你他妈还是个人嘛？” “……” 程培风被骂的没脾气。于是，他又忍不住看了看旁边的周落霞。 此刻，他竟吃惊地发现，周落霞不知何时已经哭了。一滴滴豆大的眼泪，夺眶而出，顺着她那张白皙的脸蛋，滴答滴答地滴在草稿纸上。 同窗这么久，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周落霞哭。 她像孟姜女哭长城一般，为了孔书成而哭！？ 程培风猛然感觉：扎心了。 ………… 一行人冲进考场之后，原本寂静沉闷的考场，也顿时变得喧哗起来。 李梦丽却故作镇定地大声喊道：“同学们，大家都不要讲话，继续做题！” 话音刚落，潘海亮就已经急匆匆地来到了她面前，言语冰冷地说道：“你就是，李梦丽老师吧？” 李梦丽假装上下打量了潘海亮一番，冷冷一笑：“你是做什么的？” 潘海亮：“不好意思，我是刑侦大队的队长，潘海亮。其实，咱们俩在拘留所里，曾经见过面的，你难道就忘记了嘛？” 他一说“拘留所”三个字，全场立刻哗然。 李梦丽满脸漆黑：“你，你恐怕认错人了吧？这里是考场，不是警局。你们当警察的，就可以随随便便冲进来的嘛？你们干扰到学生考试了知道嘛？……孙校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我只是遵照考场纪律抓了一个舞弊的，就会引起这么大的一连串反应嘛？这还是我们熟悉的和谐法制社会嘛？” 她话音刚落，只见一道黑影，突然从潘海亮身边闪出。然后，只听“啪”的一声巨响，有人狠狠地扇了她一个大嘴巴。 “啊……” 李梦丽参见一声吼，整张右脸都被打红了，五个手指印，赫然印在脸上。 龙飘飘扇完她一个大耳光后，立刻骂道：“贱人。你弟弟李佳恒因为涉嫌强*被判刑，就是老娘实名举报的，有本事你就冲我来。你他妈的滥用职权，拿一个高中生出什么气啊？你他妈的这是在监考嘛？你他妈就该跟你弟弟一样，去坐牢，去死！” “呜呜呜，呜呜呜……” 当着几百号人被狠狠地扇了一个大耳光后，李梦丽的情绪终于崩溃了，她双手捂着脸蹲在地上呜呜呜地嚎啕大哭起来。 而这个时候，从考场的正门口，又冲进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没错，她就是二中的美女监考老师，胡雨琦。 胡雨琦径直地走到孙校长面前，然后深鞠了一躬：“校长，对不起。是我意志不坚定，经不起李主任的威逼利诱，让她冒名顶替我监考。是我擅自离开了监考岗位，我愿意接受一切处罚。我以老师和党员的身份发誓，孔书成同学绝对没有舞弊，也不会舞弊！” 孙校长正要说些什么，突然，第六排的刘小通同学也站起来了。 “老师，校长，警察叔叔，我也可以为孔书成作证。他真的没有舞弊。那张纸条是他在考试休息期间，我让他写的。而且，那些答案都是上一场考试的答案，他根本就没有带进考场。一定是有人在栽赃陷害他！” 说话的时候，刘小通满脸通红，甚至声音都带着颤音。但是他知道，这个时候，最应该站出来为孔书成说话的，就是他了。 此刻，孙校长嘴角抽动了一下，正要说些什么。 突然！更加沸腾的一幕出现了。 在偌大的考场内，大约有100多名考生，全都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 “校长，我也能为孔书成作证，他没有舞弊。” “孔书成是清白的，那张草稿纸不是他带进来的。” “是的，那张草稿纸上的答案，我也看过。的确是他在刚才休息的时候写的。” “那张草稿纸，我也看过。” “那张草稿纸，我也看过。” “那张草稿纸，我也看过。” …… 考场里，越来越多的考生，都开始为孔书成洗白。 这个时候，那个双手捂着脸蹲在地上嗷嗷大哭的李梦丽老师，猛然感觉整个人就像掉进了冰窖一般，浑身都在瑟瑟发抖。她茫然无助地抬头，看了看孙校长，嘴唇抽动了几下，想要说些什么…… 然而，孙校长却突然阴沉着脸，冷冷地说道：“李老师，你先跟潘队长去警局吧。今天这件事，我们会调看监控的。如果，你的确陷害栽赃了孔书成，那么你就是我们二中的耻辱，我希望能够收到你的辞职信。” “校长，我……” 李梦丽没有把话说完，整个身子一软，直接瘫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孙校长摆了摆手，示意保安将她拉出去，然后大声道：“同学们，考试继续！” 旁边的胡雨琦，则立刻将孔书成的试卷，双手递还给他：“对不起，孔书成，都是我不好。你赶紧考试吧，等会儿，我们会给你补时的。” 孔书成接过试卷，然后点点头：“还有70分钟，时间应该够的！” 说完之后，他又扭头看了看一旁的周落霞。 此刻，周落霞不知何时已经擦干了眼泪，她远远地冲孔书成比划了一个“OK”，然后满脸兴奋说道：“加油！” 孔书成：“嗯，加油！” ………… . 465 你……好坏 尘归尘，土归土。 李梦丽绞尽脑汁，精心策划的“反孔行动”，彻底宣告失败了。 不仅如此，她因为使用了卑鄙下流的手段，师德败坏后，也不得不面对警方和校方的双重调查。东饶二中，或者说整个教育系统，已经容不下她这颗毒瘤了。 用龙飘飘的话说就是：社会死。 …… 很快，奥赛考场，也恢复了平静。 按照孙校长和巡考官的商议，并且上报了教育局备案之后，此次的二试因为出现了“特殊情况”，可以酌情延时15分钟。因为有延时，所有考生也都吃了一颗定心丸。 寂静的考场，大家继续埋头做题。 但随着试题的不断深入，难度系数当然也在逐渐增加。 考场内，很快就出现了大面积焦虑的声音。 而此刻，孔书成的情绪，却并没有受到太大干扰。像他这样的人，只要一拿起笔，很快就能进入最佳做题状态，从而达到人卷合一。 这次的二试题目，总体来说，难度依旧可控。 孔书成因为不想引起过度的围观和非议，在做题的时候，除了使用系统提供的【智慧面板】之外，也开始象征性地打了打草稿。 只不过，利用草稿纸运算，真的没有【智慧面板】来得顺手。 毕竟，随着学霸系统的升级，孔书成的【智慧面板】也已经升级为2级了，而且功能也变得越来越强大了。同样的运算步骤，只要孔书成有错误，【智慧面板】立刻就会秒亮红灯，并且标注算出具体的错误步骤。所以，几乎所有的运算步骤，孔书成都只要做一次就足够了，根本无需再验算。 这种一路绿灯的计算感觉，实在太丝滑了。 现场的监考老师们，看见孔书成和大家一样，也开始刷刷刷地打草稿时，终于也长吁了一口气。 “呵呵，我还以为孔书成这场考试，依旧不用打草稿呢！” “看来，是马儿都要吃草，孔天才原来也要打草稿的啊！” “没错。二试虽然只有四道大题，但每一道题的难度系数都是伤肝的。” “其实，孔书成也是人嘛，大家千万不要过度神话他了。” “嗯，虽然他也打草稿，但是看他做题，真的是一种享受啊。” “没办法，这小子太妖孽了。得书成者得天下啊。” …… 现场，三位监考老师的话题，一直都在围绕着孔书成而展开。 只有胡雨琦老师，一直静静地站在孔书成旁边，默默地看他做题。铁粉一般。 正如马老师刚才所说的那样，哪怕是站在孔书成旁边亲眼看着他做题，真的是一种极致的体验啊。这种感觉，就像是在现场观看博尔特百米跑步一般，令人激动不已。甚至，能够让人感觉到“速度与激情”所带来的快感！ 胡雨琦真的很吃惊。 为什么，孔书成做题，会这么快呢？ 确切地说，应该是“短、平、快！” 其实，胡雨琦也是一位数学老师，她本科毕业于华中师大数学系，好歹也算是一位名校高材生了。对于她来说，眼前那张试卷上的奥数题，她基本上只要认真地看一看，也都有些思路。但是说句实在话，如果让她正儿八经地去做题，也绝对不会比孔书成快。 尤其是，第三道几何大题。 难度系数超级高！ 仅仅是试卷上的集合图形，都能把眼睛给看瞎！ 这道题，考场了四点共圆的判定、圆内接四边形的性质、圆周角定理、相似三角形的判定与性质……尤其是需要对“托勒密定理”掌握得炉火纯青的人，才能够一步步地抽丝剥茧般地将它解出来。 胡雨琦目测了一下，这题如果交给她来做的话，保守估计都要20分钟以上。 但是孔书成这小子，却仅仅只用了短短2分钟！ 2分钟啊同志们。 仅仅1东时间？ 没错，胡雨琦的眼睛没有看错。这道题，孔书成从开始画辅助线，到最后将整道题完全解出来，真的仅仅只用了2分钟。 而且，近距离地看孔书成用俊秀的字体写下的步骤，几乎是完美无瑕得： 解：延长AH交BC于P，连接DF，如图．由题知∠ADB=∠CDB=∠CEB=∠AEC=90°，∵BC=25，BD=20，BE=7，∴CD=15，CE=24．又∵∠DAB=∠EAC，∠ADB=∠AEC，…………（略） 整个过程，相当丝滑。 2分钟，对于大部分考生来说，几乎都还处在审题和整理思路的过程中，孔书成却已经结束战斗了。现场，几乎没人能够达到他这种境界吧？ 胡雨琦老师正有些吃惊时，突然旁边的马老师却轻轻地拽了拽她的衣袖，并且小声地说道：“喂，胡老师，我刚才发现一个很有趣的问题！” 胡雨琦：“什么问题？” 马老师：“今年，东饶四中的两个数学尖子，表现都很抢眼啊！” 胡雨琦：“哦？除了孔书成之外，还有谁？” 马老师轻轻地用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周落霞，然后小声地道：“刚才，我认真看了看那个小美女做题。试卷上的第三道题，她好像就只用了2分钟！” 胡雨琦：“啊……” 她猛然抬头，定定地看了看周落霞的试卷一眼。 果然！周落霞此刻也将第三道几何题作出来了。 她的步骤和答案，和孔书成一模一样。 只不过，令胡雨琦老师感到吃惊的是，她竟然也只用了……2分钟？ 出于好奇，胡雨琦压低了声音问道：“马老师，你没有搞错吧？” 马老师：“是的。刚才，我一直就站在周落霞旁边，亲眼看着她做题的。” 胡雨琦：“你为什么，一直站在她旁边啊？” 马老师挠了挠头，油腻一笑：“呵呵，因为她是全场最漂亮的女生啊！” 胡雨琦：“……” 果然，马老师还是那个马老师啊！ 自觉有些出糗，马老师又嘿嘿一笑：“说实话，我真的没想到，这个周落霞不仅人长得漂亮，竟然做起题目来，也是如此的英姿飒爽啊。看她做题，真的是另一种极致的享受啊！甚至，看她做题，都能让我想起了《一代宗师》里面，章子怡饰演的那个宫二。” 胡雨琦呵呵一笑：“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马老师：“对，就是那个范儿。” 胡雨琦：“马老师，你确定，周落霞做那道题，真的只用了2分钟？” 马老师点了点头：“千真万确。我刚才看她画辅助线的时候，正好有些尿急，就去上了个厕所，等我回来之后，她居然就把那道题给做完了。我肾不大好，上厕所速度也很快，撑死也就2分钟。” 胡雨琦：“……！！！” 此刻，她也十分吃惊，为啥周落霞和孔书成两个人，做这道题的速度，都是如此的迅速呢？即便是一个超级学霸，如果要将这道题完美地做出来，也不可能只需要2分钟啊？除非，有人泄题了！ 一念及此，胡雨琦顿时心有狂澜！ 难不成，孔书成和周落霞，真的……提前做过这道题？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考试进行到大约145分钟的时候，马老师看了看表，然后大声地说道：“同学们，抓紧时间啊，还有15分钟，距离规定的考试就要结束。不过刚才孙校长和教育局的领导也说了，因为出现了意外情况，所以会给大家酌情延时15分钟。大家还有30分钟的时间。” 话音刚落，孔书成第一个举手：“老师，我做完了，可以交卷嘛？” 孔书成，竟然成了第一个交卷之人。 “……！！！” 考场内，所有人都张大了嘴巴，震惊不已。 尼玛的，别人提前交卷都可以理解，可是你孔书成说提前交卷，那就不应该啊。 毕竟，你孔书成才是本次“考场风云”的中心人物啊。 毕竟，你受到的影响才是最大的啊！你怎么能这么快走出“阴影”呢？你怎么能如此没心没肺地提前交卷呢？ 毕竟，这次的“酌情延时”也全都是为了你啊，你居然要……第一个交卷？你这是瞧不起上级领导给你的这点儿福利嘛？ 果然，强人的世界，普通人根本理解不了啊！ 胡雨琦和旁边几位监考老师交换了一下眼神后，微微点头：“嗯，孔书成同学，既然你都做完了，而且也觉得不需要检查了，那就交卷吧。” 孔书成点了点头，刚刚起身，要将试卷交上去的时候，第二个人举手了。 她，就是周落霞！ 身材高挑的周落霞，无论何时何地都是众人的焦点，此刻当她沉默是金地将试卷上交之后，台下的考生彻底就不淡定了。大家的酸楚独白，一下子就在各自的脑袋里炸开了。 “卧槽，他们俩，这是要……夫妻双双把家还嘛？”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交卷？” “他俩这么早交卷，难道是要赶着去造人嘛？” “他俩白天的交卷，是为了晚上更好的交卷嘛？” “我感觉，我不仅考了个寂寞，而且还被考场的狗粮给活活撑死了。” “我也想提前交卷，实力不允许啊，难怪我一直单身一直爽。” …… 在所有人柠檬精般的眼神中，孔书成和周落霞一起走出了考场。 场外，灿烂的阳光照耀在脸上，让两人都有些睁不开眼睛。 因为龙飘飘和童彦老师都在远远地冲他们招手，所以他俩也都克制住了内心想要牵手的冲动，然后彼此微微一笑。 周落霞侧颜看了他一眼：“谢谢你，书成！” 孔书成：“为什么要谢我？” 周落霞：“明知故问。” 孔书成笑了笑：“我真不知道。” 周落霞：“书成，你快说，你究竟是怎么知道，今天一定会考约翰逊《近代欧式几何学》原著里的那道题的呢？” 是的，没错。今天早上前来考试的时候，孔书成一直在大巴上，诲人不倦地给周落霞讲解的那道题。当时，所有人都觉得，他只是欲盖弥彰，他只是想假借讲题之名，和周落霞撒狗粮罢了。甚至，就连周落霞自己也认为，孔书成纯粹是在“浪费时间”。 但实际情况则是，孔书成在大巴车上讲解的那道几何题，真的就是刚才试卷上的第三道题。 题型，几乎一模一样。 这样一来，孔书成和周落霞，两个人都上车了！ 而那几个嘲笑他俩“假正经”的同学，全都错过了。 当然，在那本约翰逊《近代欧式几何学》原著里面，所有的解题思路都是英文版的。如果不是孔书成单独用英语翻译出来，周落霞也绝不会相信，在那样偏僻的原著里面，竟然还藏着一道奥数比赛的题目。 这，实在太诡异了！ 周落霞：“书成，这到底是为什么？你怎么就知道，那题一定会考呢？” 孔书成笑了笑：“因为，我有预感。” 周落霞摇头：“不可能。你的预感，怎么会这样精确？你肯定有事情瞒着我，是吗？” 孔书成停下脚步：“那你觉得，是因为什么呢？” 周落霞瞪着一双大大的秋水眼睛，依旧是摇头：“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觉得……你好奇怪啊？我感觉，你好像什么都能预感到。” 孔书成：“不，有一样东西，我就预感不到！” 周落霞：“什么？” 孔书成：“你的心。” 周落霞：“你……好坏！” 少女那张不可方物的脸，刷的一下就羞红了。 ………… . 466 放心我们一起 临近中午，骄阳似火。 两场紧张而激烈的考试，终于全都结束了。 龙飘飘和童彦老师领着六位参赛队员回程。 当大巴车缓缓启动准备离开的时候，孙启明校长和他的小助理一路小跑着追了过来。两人手里拎着两大盒茶叶和月饼，递到龙飘飘面前，满脸歉意地说道：“庞老师，今天在考场里发生的那件事，我感到很抱歉，希望你不要往心里去，关于李梦丽的事情，我们学校会严肃处理的。” 龙飘飘：“你是校长，当然是你说了算咯。” 孙启明尬笑：“庞老师，你别这么说，你越是这么说，我这心里就越难受。哦对了，这些东西，你帮忙拿上吧，也算是我的一点儿心意。” 龙飘飘：“无功不受禄，东西就不用拿了。以后，记得管好你手下的同事吧。今天，要不是我在现场，咱们东饶四中刚刚升起的一颗学霸明星，就要在你们二中这块风水宝地陨落了。” 孙启明点头如捣蒜：“是是是，庞老师你批评的是。对了，这两盒月饼，其实也是我们胡老师让我送来的，她说是要送给孔书成同学的。” 龙飘飘：“你说的胡老师，就是那个站在孔书成旁边一动不动的花痴？” 关于“花痴”这个词，还是方国太总结出来的。 孙启明校长笑了笑：“对，就是她。胡老师还说，以后有机会，她还想请孔书成来我校做一些干货分享。” 龙飘飘点点头：“好吧，既然是送给孔书成的，那我就替他收下了。” 孙启明连忙让助理将礼品送上车。然后，他趁着没人注意，又小声地问龙飘飘：“你那个尾号是520的QQ，还在用嘛？” “你……” 龙飘飘白了他一眼，没有再说话。 孙启明从她眼神中读懂了含义，于是立刻脸红地撤下车。 他知道，想要杀个回马枪，已经基本没戏了。 …… 车子缓缓启动。 孔书成依旧和周落霞坐在后排，两人肩并着肩，同戴一个耳机，听着岳云鹏的相声，时不时发出几声狗粮味道很浓的笑声。 鬼脚七和彭福原爱这对小情侣，在考完第二场试之后，也基本上领完盒饭了。 方国太本来就没有考好，此刻又夹杂在两队小情侣中间，顿时感觉生无可恋，全程一直都在葛优躺。 倒是程培风，从考场出来之后，心情却出奇地高涨。 甚至，他还一刻不停地吹着口哨。 童彦老师从观后镜里面，看了看程培风，然后呵呵一笑：“培风，看你这样子，发挥的还行啊？” 程培风立刻点头：“童老师，不是还行，是相当滴不错！” 童老师点点头：“这么说，第二场考试的四个大题，你都做出来了？” 程培风：“哈哈，那是必须的啊。我可不像某些情侣同志，考试的时候都想着去哪儿看电影。” 他这么酸溜溜的一说，车上的两对小情侣也下意识地挺直了身子。 鬼脚七则冷笑一声：“风哥，既然你自我感觉这么好，为啥不去和孔仙人对一对答案呢？据说，只有跟孔书成或者是六小灵童对过答案的人，才能有点儿逼数哦。” 程培风“切”了一声，然后摆了摆手：“我感觉，没那个必要。再说，孔书成的答案也未必就是标准答案。他要有那么厉害，早就被清华北大签约了。反正，考试结果很快就会出来了。到时候，你就流着口水，等着看哥拿奖吧！” 他一说到“拿奖”二字，坐在前排的龙飘飘和童彦都情不自禁地回头看了他一眼。 童彦微笑着问：“培风，这次的奥数，你对自己这么有信心？” 程培风：“对啊。二试总分180，我感觉相当不错。” 童彦：“那你觉得，自己能够拿个什么奖呢？” 程培风若有所思地挠了挠头：“不出意外，保底都能拿个省二吧。” 童彦：“……！！！” 龙飘飘：“……！！！” 两位老师都吃惊地对视了一眼。 随后，龙飘飘扫了程培风一眼：“做人要自信，但是可不可以盲目自信。刚才，我问了孔书成和周落霞，他俩也没说，保底都能拿二等奖啊！” 程培风冷哼一声：“不是吧，庞老师，我在你心中的印象，就有那么辣鸡嘛？您不是常常跟我们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嘛？在你看来，我就比孔书成和周落霞两夫妻俩差那么多嘛？” 龙飘飘立刻皱眉瞪了他一眼：“喂，程培风，不要瞎说，什么夫妻不夫妻的，你们可都是高中生，说话怎么就这么油腻呢？” 程培风冷笑道：“庞老师，你自己回头看看吧。你看看，他俩那个亲昵样儿，不像夫妻嘛？他俩交卷都是成双成对的呢。” 孔书成：“……” 周落霞：“……” 为了避嫌，两人又自觉地挺了挺腰身。只不过，在大家都看不见的椅子底下，他俩的手却依旧是十指相扣的。 片刻，大巴车上再次安静下来。 周落霞轻轻用手指戳了一下孔书成，小声地道：“喂，你觉得，程培风刚才是在吹牛嘛？” 孔书成：“他不像是在吹牛。” 周落霞：“哦？这么说，你也认为，他这次能拿省二？” 孔书成：“嗯，刚才，我在交卷的时候，刚好从程培风身边经过，也稍微看了看他的试卷，感觉……还行。” 周落霞立刻捂嘴笑道：“书成，你感觉还行，那到底是一个怎样的还行？” 孔书成：“就是一般般啊。” 周落霞又问：“那你感觉，你自己可还行？” 孔书成耸了耸肩：“我的目标，和他不一样。” “哦？”周落霞目光一亮：“书成，说说你的目标，到底是什么？” 孔书成：“程培风的保底目标，是获得省二。我的保底目标，是进入国家集训队。” 周落霞：“……！！！” 天啊，孔书成的保底目标，也太狂野了吧？ 不知道为何，周落霞内心为之一颤。 要知道，一般的学霸，通过初赛的选拔，如果能够拿到省一就已经非常牛逼了。可是，即便拿到了省一，那也未必就能够进入省队。 只有在省一中排名靠前的考生，才有资格成为省队队员。在进入省队之后，还要再去参加一次竞争强度更大的CMO。在高手如林的CMO当中，只有顶尖的前60名考生，最终才能进入“国家集训队”。 一将功成万骨枯。这一层层的学霸淘汰赛，刀光剑影，想想都很恐怖！而如果孔书成将自己的“保底目标”定在国家集训队，那么那将意味着什么呢？ 那就将意味着，他将会直接被清华、北大签约！按照每年的竞赛机制，只要是能够进入“国家集训队”的成员，几乎全部都将获得清北的提前签约。 片刻，孔书成见她不作声，于是小声地问：“Mandy，你的目标是什么？” 周落霞：“我没有你那么远大的目标。国家集训队，对我来说，还是有些困难。” 孔书成紧紧地拽住了她的手：“放心，我们一起！” 周落霞突然感觉心跳加速，她微微抬头看了看孔书成，竟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即便是她知道，坐在前排的老师和同学一直都会时不时地回头窥视他们俩，但她还是忍不住将头斜靠在孔书成那宽厚的肩膀上。此刻，后排的车窗缝隙中，劲爽的秋风将少女飘柔的秀发吹起，掠过孔书成的脸颊，让他感觉痒痒的，很舒服。 车速，在不知不觉中，仿佛也加快了…… ………… . 467 走虐菜去 四天后，下午放学。 孔书成帮范小轩补完数学，刚想回教室，四个好基友就堵在龙飘飘办公室门口，喊他一起去楼下打篮球。 刘铭，毛南，鬼脚七，还有……小辣椒。 这次的模拟考试卷发下来后，小辣椒数学只考了115分，或许是因为受了些刺激，她一气之下就去托尼老师那里把头发彻底剪短了，感觉就跟寸头差不多。如果不是她皮肤很白，而且上半身某些部位有些突兀，哦不，应该是凸兀，或许她这个样子都能自由进出男厕所。 孔书成看了她一眼：“小辣椒，你又剪头发了？就你这一身的阳刚气，当心嫁不出去啊。” 小辣椒：“嫁不出去拉倒，反正你又不喜欢我。你要是喜欢我，我现在都可以为你留长发。” 孔书成：“……” 果然是钢铁直女汉子啊。 小辣椒见孔书成吓得不敢再说话，又笑着伸手去扯他：“走啦，别跟姐姐废话了，是兄弟就一起干球去！” 孔书成：“……” 此时，站在办公室门口的范小轩，则歪着脑袋，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笑嘻嘻地问：“小辣椒，你到底是姐姐啊，还是兄弟啊？” 小辣椒二话不收，立刻拍了拍小师妹的脑袋：“臭丫头，要你管啊？实话告诉你，我要不是看在龙飘飘面子上，现在就想抽你。” 范小轩嘿嘿一笑：“好啊，你们又喊我妈叫龙飘飘？我回头就告诉我妈。” 小辣椒：“喊你妈龙飘飘怎么了？范小轩同学，我可要郑重地警告你，最近因为你老是缠着孔书成补课，所以你现在已经光荣地成为咱们四中女生眼里的眼中钉了。以后你走夜路的时候，可千万要小心哦，说不定那个姐姐一气之下，就把麻袋往你头上套了哦。” 范小轩：“……！！！” 她立刻吓得赶紧不敢作声。 自从她让书成哥哥补数学之后，她的数学成绩的确提高了许多，但与此同时，她的人缘也越来越差了。以前，她没有让孔书成补课的时候，大家见她面之后，都喜欢跟她开玩笑套近乎。尤其是高二0班的姐姐们，都喜欢亲切地叫她“轩轩妹”。 现在好了，自从她每天缠着孔书成补课之后，那些姐姐几乎都不怎么跟她说话了。 甚至，很多人还在她背后，对她指指点点，颇有微词。 用小辣椒的话说就是，范小轩是利用了她母亲的关系，野蛮且粗暴地对四中的姐妹们发起了一起“横刀夺爱”的冷战争。要知道，孔书成可不是她范小轩一个人的“孔书成”，他现在可是东饶四中少女们心中的YYDS。姐妹们认为，只要孔书成一天单身，大家都有机会上位。 甚至，有些女生还曾经放弃尊严地说过，自己虽然没有周落霞的貌美如花，也没有小卷毛沙沫家的土豪背景，但是却甘愿做孔书成的备胎。不求天长地久，但求曾经拥有。不求白头到老，但求雨露均沾。 是的，这就是孔书成的异性缘和人气指数！ 用刘铭的话说：孔书成拥有颜值、身材、球技、学霸四位一体的超强攻击力，再加上他那该死的无处安放的气质，哪怕是一个微笑，都能让四中的女生们湿成一片，哦不，是撕成一片。 …… 范小轩听小辣椒姐姐这呢一说，也的确有些害怕。 她赶紧不停地摇晃着小辣椒的手：“好姐姐，好姐姐，你们要相信我，我跟书成哥哥真的没有什么，我们真的只是在补课，求求你们不要胡思乱想啦，不要瞎吃醋啦。” 小轩虽然年纪小，但也是个人精，说话一套一套的。 小辣椒立刻将她手一甩：“你跟我解释这些也没用。咱们班啊，对你意见最大的两个姐姐，你自己也知道是谁吧？” 范小轩：“你是说，周落霞和……沙皮狗？” 小辣椒又狠狠地敲了一下她的脑袋：“范小轩，你完蛋了，你居然敢叫沙沫为沙皮狗？” 范小轩嘻嘻一笑，又跑去孔书成那边卖乖：“书成哥哥，以后姐姐们要是想用麻袋套我，你可一定要保护我。哦对了，你明天，还会来给我补课嘛？” 孔书成皱了皱眉：“我不是跟你妈妈说过了嘛，今天已经是最后一次补课了。再说，你明天就要进行分班考试了，只要你能够顺利考进高一0班，以后就不用我帮你补课了啊。” 范小轩：“不嘛，我以后都想要你给我补课。书成哥哥，求求你了。” 小手一直不停地摇晃着孔书成的胳膊。 她这么做，其实就是要故意给小辣椒看的。 这时，站在门口穿着一套XXXXL号蓝色的勇士队球服的刘铭，再也受不鸟了：“哎呀妈，小轩妹妹，你以后就别再让书成哥哥给你补课了。我看他啊，最近茶杯里的枸杞是放的越来越多了。他要是再补下去，估计都得找我借个肾了。” “讨厌……” 范小轩嘟着嘴，狠狠地瞪了刘铭哥哥一眼。 在妈妈所有的学生当中，范小轩最讨厌刘铭和毛南这个两个油腻男了。尤其是，此刻站在旁边不说话的那个毛南，上个礼拜他居然还偷偷地给范小轩写了一封电子情书，错别字就不说了，光是里面那些百度来的酸不溜秋的句子，都够范小轩师妹恶心好几年的了。 毛南知道不该对小师妹表白，但是事儿已经做了，此刻他也不大敢说话。他以为没人知道这件糗事，但事实上，范小轩早就把这件事儿告诉孔书成了。 孔书成扭头看了看毛南，然后又看了看范小轩，然后呵呵一笑：“行了，小轩，你先回去认真做题吧。以后及时要补课的话，那也要等我有时间才行了。” 范小轩点头：“嗯，书成哥哥，你现在去哪儿啊？” 孔书成：“我想回教室看书。” 这时，其他四位兄弟立刻拦住了他，并且异口同声道：“不行。阿成，你现在必须下去，跟我们一起打篮球。” 孔书成皱了皱眉：“为啥啊？” 小辣椒：“咱们班又出叛徒了。” 孔书成：“叛徒？谁是叛徒？” 小辣椒：“程培风啊。那小子，最近每天都跟宋天一、曹玉、还有豪猪他们几个鬼混在一起。而且，他刚才还跟我们几个人打了一场球呢，把我们虐的不行。” 孔书成没说话，只是看了看旁边的鬼脚七：“连你也被虐了？” 鬼脚七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最近，腿伤没好，加上体力有点儿差，所以也没发挥出来。所以，才要请你出山啊。” 刘铭立刻补刀：“鬼脚七兄弟今天也尽力了。但是，他也招架不住对方三个人的夹击。再说了，鬼脚七兄弟和彭福原爱嫂子经常去校外写作业，所以肾气下降，战斗力也是打折扣了。” 鬼脚七瞪了刘铭一眼：“别瞎逼逼，根本没有的事儿。” 刘铭：“什么没有啊？前天还有人看见你俩在七天连锁酒店门口徘徊呢。” 鬼脚七：“你……放屁。” 孔书成笑道：“你们打篮球输了就输了呗，管我der事儿啊？再说了，程培风他想跟谁玩，那也是他的自由吧。道不同不相为谋就行了。” 小辣椒：“对啊，物以类聚，渣以群分。可是，刚才，他们赢了我们几个也就算了，而且还嚣张地说，要把你孔书成打爆才行啊。这不，我们不服气，就上来找你了啊。难不成，你孔书成能咽得下这口气？” 刘铭：“对啊，阿成，你赶紧下去，挫一挫那帮傻叉的锐气吧。” 很快，几个兄弟联合起来，一起拽着孔书成的手和衣服，就要拉他去楼下的篮球场。 “行行行，你们别再扯我了，我自己有腿。” 孔书成原本也不想下去打球的，但是因为这几天都在坐等“奥数竞赛”那边的消息，所以他也有一丢丢心浮气躁。与其没有效率地坐在教室里看书肝题，倒不如去球场放松放松，顺便虐个菜。毕竟，适当的体育锻炼，也是可以狂撸学分的嘛。 况且，学霸系统升级之后，孔书成的“萌神三分球”技能，最近也提高到了2级水平。 看来，是时候表演真正的技术了。 孔书成：“走，虐菜去！” . 468 我就成全你一次（大章） 傍晚，落日的余晖倾洒而下，将校园里的一切都照得光彩而动人。 孔书成一行五人，从龙飘飘办公室下来，向着篮球场走去。 胖子刘铭将手机里的《野狼dis》的音量调到最大，迈着六亲不认的罗圈腿步伐走在最前面。看上去，他不像是去打球，而更像是去打架的。没办法，每次去操场打篮球，只要身后有孔书成，刘铭都是这种大威天龙的出场模式。 此刻，篮球场边，还有许多女生在围观打球。而且，那些女生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个子高高的朱天义身上。但是很快，女生们的目光，又都被孔书成吸引了。甚至，有几个文科班的花痴女生，还激动地掏出了手机，对着孔书成就是咔咔咔一顿狂拍。 原本有些沉闷单调的篮球场，因为孔书成的到来，而一下子就燃起来了。那些原本正在运球的同学，也都停下手里的动作，静静地看着孔书成。感觉，有点儿百鸟朝凤的感觉。 “卧槽，孔萌神终于又出山了啊！” “对啊，好久都没看到他打球了。” “上一次看他灌篮劈扣，好像还是一个月前呢。” “哎，上帝真不公平，这家伙不仅是学霸，而且还是球霸。” “嗯，就他187的身高，还能玩大风车扣篮的，恐怕咱们学校也就只有他了吧？” “听说，东饶师院体育系有一个跟他差不多的，也能大风车暴扣，不过他的三分球没有孔书成六。” “没错，孔仙人的三分球，是真尼玛超级准啊。” “惹不起啊，孔书成这种不爱说话的牲口，就连盲僧都怕他。” “刚才，朱天义他们好像又放狠话了。该不会，孔仙人下来，是要跟朱天义摆摊子对垒的吧？” …… 大家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孔书成也在兄弟们的左右开道下，自带BGM地走入篮球场中。 而此刻，宋天一、曹玉、豪猪、邓肯、还有……高二0班的程培风也都自觉地停下手中的动作，站在原地，远远地地望着孔书成。 看得出来，此刻的程培风，脸色果然很难看。 毕竟，宋天一、曹玉、豪猪、邓肯这四个家伙，一直以来都是跟孔书成他们不对付的，甚至是水火不相容的。而程培风最近跟这几个家伙走得太近，毫无疑问就已经是表面他自己的立场了。 程培风嘴角抽了抽，尬笑道：“孔书成，你也下来玩球啊？” “嗯，下来玩一玩，好久没活动了。” 孔书成笑着走进球场，他刚想找个篮球练练手，立马就有个高二11班的女生，满脸兴奋地抱着一个篮球跑了过来，然后用一种几近卡哇伊的声音发嗲道：“孔书成，你可以教教我投篮嘛？我发现你投篮好准哦！” 这时，小辣椒嚼着口香糖，一把就将那个卡哇伊女生给拽开，然后伸出中指，冲着朱天义和曹玉他们比划了一下：“喂，你们几个，刚才不是说，要打得孔书成满地找牙嘛？现在，他人都已经下来了，你们是要选择单挑啊，还是组队一起来团灭啊？” 此言一出，全场立刻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朱天义：“……” 曹玉：“……” 两人也都没说话。 孔书成看了看朱天义，微笑道：“要不，咱们玩玩呗？” 这时，朱天义咬了咬牙床，然后突然影帝一般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孔仙人，你千万别听小辣椒她瞎说啊，我刚才只是开个玩笑罢了。谁不知道，我朱天义和孔仙人是好兄弟+好基友呢？” 说话间，朱天义又厚颜无耻地走到孔书成身边，试图伸手去搭对方的肩膀。 结果，孔书成一把就将他的手推开了：“别动手动脚的。好兄弟不敢当，好基友就更不敢当！既然是在球场，那就用球说话吧。” “……” 朱天义顿时神色尴尬，却又只能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 坦白说，现在的朱天义，已经不是以前的朱天义了。通过好几个回合的交手，他当然知道，孔书成的能量绝对不是一个小混混能够惹得起的。上次，因为许勤的事儿，朱天义差点儿被搞成了残废，所以就算他的记性再差，也不敢再跟孔书成硬刚下去了。 这时，小辣椒冷冷一笑：“喂，朱天义，你怎么一下子又腿软了呢？” 朱天义嘴角一抽，然后又嘿嘿一笑：“小辣椒，我求你不要胡说八道好嘛？我真没有说过那种话。在四中，谁不知道孔哥是老大啊！他不仅学习第一，打球也是第一。你才是津门第一啊！” 孔书成摆了摆手：“别这么捧杀我，咱们俩就单挑一局11分的吧，如何？” 他一说“单挑”，场内场外几百号人一下子就沸腾了。 “来来来，单挑，单挑！” “孔仙人，好好虐他！” “现场直播，现场直播！” “押注押注，我赌孔仙人赢！” “废话，谁都会赌孔仙人赢啦，关键是要上赔率啊！” …… 那一刻，朱天义听到周围的起哄声之后，脑海里就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想咬人！ 坦白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果朱天义再被孔书成暴虐一次，以后他还混个鸡毛掸子啊？ 三十六计，怂为上计。 几个呼吸之后，朱天义立刻又影帝附体，开始不停地用手搓揉着原本就完好无损的左膝盖：“呃……孔哥，我这不争气的膝盖啊，是真的不行了。再说，像你这么厉害的角儿，应该也不会趁人之危吧？” 孔书成：“……” 朱天义：“孔哥，要不咱们来日方长，改天再约吧。我还有点儿事，先走一步了。其他几位兄弟，你们想跟孔仙人玩的，请随意哈！” 说完，朱天义立马“一瘸一拐”地走到场边，麻利地收拾完东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孔书成：“……” 所有人：“……” 尼玛，这就伟了？ 朱天义走了之后，孔书成随后又将目光，投向了曹玉。 可没想到，曹玉见朱天义秒怂后，也吓得从场边的捡起水杯和毛巾，灰溜溜地走了。他临走的时候，还不忘拍了拍孔书成的肩膀：“孔哥，你们玩吧，我刚约了女朋友，打算今晚去她家看《天天朝上》。我最喜欢的节目主持人就是钱锋了，哈哈哈。” 孔书成皱了皱眉：“恶心！” 曹玉又冲其他人拱了拱手：“我走了，哥几个。” 朱天义和曹玉都当了缩头乌龟之后，豪猪和邓肯自知技不如人，也只能尴尬一笑：“我们俩……其实根本就不会打球的。呵呵，马上就要开饭了，我们也要去吃饭了。” 就这样，刚才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反孔联盟”，弹指间灰飞烟灭。 偌大的篮球场上，就只剩下“叛徒”程培风一个人。 所有人都发现，此刻的程培风，早已满脸煞白，毫无血色。 不知是不是因为胸中的怒气难以消解，还是因为猪队友的无情叛逃，在看尽了世态炎凉之后，程培风竟然气愤地将手中的篮球狠狠地往地上一砸，并且对着孔书成大声咆哮道：“来啊，孔书成，你不是牛逼嘛？你不是津门第一嘛？来啊，咱们就单挑一次！” 孔书成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抬头，看着那个从地上高高弹起的篮球。 不到两秒钟后，当那个篮球从高空中落下的时候，孔书成一个箭步冲过去，右手稳稳地将球接住。 此刻，站在球场正中央的他，迎面看了看远处的篮筐，然后对程培风淡淡一笑：“说实话，跟你程培风单挑，实在没有什么挑战性。要不这样，你就猜猜看，我这个球，单手投的话，到底会不会进？” 程培风：“……” 所有人：“……” 大家有点儿懵逼，甚至有点儿不大相信自己的耳朵。 尼玛，站在篮球场中央投篮？ 而且，还是单手投篮？ 这……这还用赌嘛？ 大概率的话，肯定是投不进的啊！ 程培风冷冷一笑，突然大声道：“孔仙人，我知道你的三分球有点儿东西。不过，这个球，你要是能投进的话，老子程培风就倒立拉屎鸽吉吉。” 孔书成冲他摇了摇头手指：“别玩这种虚的。这个球，我要是投进了，你就连着做10个俯卧撑吧！” 程培风立刻摆了摆手：“做什么10个，直接做100个不香嘛？哦对了，要不这样，你这个球要是投进了，我就给现场每个人买一瓶饮料，怎么样？” “……” 孔书成没说话，他目测了一下现场，大概有200位同学。如果，一个人一瓶饮料，即便只是2块5一瓶的易拉罐，那也得花500个大洋啊。于是，他皱了皱眉：“程培风，你不是开玩笑吧？” “呵呵，开玩笑？我程培风从不喜欢开玩笑的好伐？” 说完这句话，程培风又眯缝着眼睛，看了看14米开外的篮筐，感觉篮筐都有些模糊了。坦白说，这么远的距离，而且光线还这么差，孔书成怎么可能投进？ 除非，他是神。 如此一想，程培风又自鸣得意地补刀：“孔书成，你这个球要是能投进，我特么就做100个俯卧撑，然后请在场所有的兄弟喝饮料。按人头点数，一人一瓶。不过，你要是没有投进呢？” 孔书成顿了顿，然后说道：“我要是没投进，也做100个俯卧撑，然后请在场同学喝饮料！” “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兄弟们，姐妹们，你们可都要给我作证啊！这个球，不管孔书成投进了还是没投进，兄弟们都有饮料喝啊！来吧，共同富裕吧！” 程培风这么一说，篮球场立刻就燃起来了。 这时，许多原本站在场外看热闹的同学，一听说有饮料喝，全都跟鬼畜一般冲了进来，原本有些寂寞的篮球场，一下子就围得水泄不通。 不到十几秒钟，篮球场内，就超过三四百号人。 “卧槽，感觉，阿成要出大事了啊！” 刘铭担心孔书成会输掉，立刻想将篮球场的铁门关起来，并且大声道：“喂喂喂，没有上车的，都别再进来了，别再进来了！万一咱孔哥输了，他连短裤卖了都买不起那么多饮料了。” 然而，球场外的兄弟们，此刻全都跟僵尸一样，继续疯狂地玩里面涌。 刘铭想锁门，根本就来不及了。 整个篮球场，一下子就全都挤满了。 坦白说，谁都不想错过，这次千载难逢的躺平机会。 不管孔书成这个球能不能投进，反正都有饮料喝。 程培风则抱着必胜的决心，不停地挥舞着双手，哈哈大笑道：“来啊，兄弟们，想喝饮料的，都给我统统进来啊。百吃不吃是白痴啊！” 终于，篮球场内，几乎都挤满了吃瓜群众，哦不，是喝饮料群众。 目测的话，没有八百也有一千人了。 孔书成看了看前后左右，然后微微地点了点头：“嗯，我看，这个热度应该可以了。” 程培风：“废话少说，赶紧整活儿吧。孔书成，你赶紧投篮啊。你要是投不进这个球，记得给每个人买一瓶饮料哦，标准不要太高，普普通通的6块钱的红牛就行，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歇斯底里的笑声，回荡在校园上空。 孔书成也报之以一笑：“一千个人，每人6块钱，那可就是6000块钱哦？” 程培风：“哈哈，孔书成，你怕了嘛？你要是害怕，刚才就别当着大家伙儿的面吹牛逼啊！你的三分球不是很牛逼嘛？你不是号称百步穿杨嘛？你不是号称津门第一嘛？来啊，穿一个啊。再不穿，天都快黑了啊！” 孔书成：“我只是担心，你手机里面，没有那么多钱！” 程培风：“哈哈，这你就不用担心，我的微信零钱里面，保底都有8000块。我程培风这次要是输了，直接掏6000块出来散财。怎么样，你要是个男人，干事就麻利一点吧。” 孔书成：“行。难得风哥你这么大方，我就成全你一次！” 说完，他立刻又拉开一个马步。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程培风立刻道：“等等，孔书成，请记住你刚才的话哦，必须单手投篮，而且，一定要站在中场位置投哦！” 孔书成没有说话，只是做了几个胯下运球后，突然右手用力地将篮球抛出。暮色沉沉的空中，那个褐色的篮球化为一道模糊的魅影，划了一道长长的弧线之后，消失不见。 “嗖” 一道篮球入网的丝滑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篮球，如精确制导一般，空心入网…… ………… . 469 触底反弹（大章） 日落西山，暮色沉沉。 孔书成那一记圆月弯刀般的超远距离投篮，居然……中了！ 场内，顿时就炸了，一万只草泥马在同学们口中奔腾。 “卧槽尼玛，孔仙人那个球，进进进进了嘛？” “我眼神不好，没大看清啊。” “进了。绝对空心，嘎嘣脆的，速度如流星，丝滑如**。” “没错，我拍下来了，真的是空心！” “卧槽，尼玛，感觉好灵异的一记远投啊！” “太尼玛强悍了。这么远的距离，老子双手都砸不了那么远，他居然单手就能投进，大力出奇迹啊。” “啥也别说了。风哥，你赶紧做100个俯卧撑吧！” “俯卧撑就算了，咱们风哥也累了，直接让他上红牛吧！” “对对对，见者有份，听者有喝，红牛思密达。” “红牛，红牛，红牛！” “红牛，红牛，红牛！” …… 篮球场内，一千多个躺平的瓜友，全都等着喝风哥的红牛。那排山倒海的“红牛”声，直接都将百米开外的教学楼的声控灯都给全部震亮了。 而这个时候，程培风却神情木讷地站在场内，两腿都开始有些发颤了。 说实话，他还没有从孔书成投中的那个空心球的阴影中走出来。这种感觉，就像是被人当头打了一记闷棍，漫天都是小星星。 数息之后，他茫然四顾地看了看场边那些疯狂地叫喊着“红牛”的饿死鬼，然后又看了看场内的孔书成，立刻收敛起受虐后的尴尬表情，然后呵呵一笑：“不是吧。孔书成，你的球技……怎么又进步了啊？” 孔书成摆了摆手，微微一笑：“风哥，说话要算话哦，同学们还等着喝你的红牛呢。” “我……” 程培开始语无伦次地笑道：“内个，孔仙人，你就别……别开玩笑了。这里有这么多人，你让我怎么请红牛啊？要不，我还是象征性地做几个俯卧撑吧？毕竟大家都是同班同学，我要是破产自杀了，你难道想给我家搞水滴筹啊？” 说完，他立刻就跟二哈一样，身体趴在地上，咔咔咔地做起了俯卧撑。 但即便如此，他的耳边，却依旧回荡着排山倒海般的“红牛，红牛”。很显然，现场所有的兄弟姐们们，全都不想放过他。 今晚，大家要是没有喝到“红牛”，估计都不会从僵尸变成正常人了。 或许是心烦，又或许是自尊心受挫，程培风在气喘如牛地做到第25个俯卧撑的时候，突然从地上一跃而起，然后对着四周那些正在狂喊“红牛，红牛”的人就是一阵咆哮：“红牛你妈逼啊红牛，老子就只是跟孔仙人开个玩笑，管你们der事儿啊？谁他妈再喊一句‘红牛’，我他妈就咬死他……” 孔书成：“……” 小辣椒：“……” 鬼脚七：“……” 所有人：“……” 卧槽，亏他程培风的名字里面还有个“风”字呢，他娘的好没有“风度”啊！ 球场内，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失望至极地摇了摇头，然后开始嘲笑程培风。大家笑他“输不起”，笑他“嘴炮王”，笑他“癞皮狗”，笑他“两面三刀”，笑他“吃里爬外”…… 夜色渐浓。 程培风咔咔咔做完一通俯卧撑后，早已筋疲力尽了。 此刻，当他看着同学们纷纷地冲他摇头，猛然间有种想哭的冲动。他知道，经历这次的赌球事件之后，他基本上在四中也算是“社会死”了。 不知为何，他竟突然情绪失控，双手抱着头，站在黑暗中大声咆哮道：“老天爷啊，我****的，为什么我总是会输给他啊！为什么我什么都不如他啊！啊啊啊！” 听他这么一吼，所有人都莫名其妙地感觉，夜空中仿佛回荡着那首经典的《一剪梅》。 “雪花飘飘，北风萧萧，天地一片苍茫……” ……… 人的情绪一旦失控，就很容易作出一些令常人难以理解的事儿来。 比如此刻的程培风，他一开始只是有点儿嘴嗨，然后就要跟孔书成赌球。结果这一次，他却彻底输了个底朝天！ 但这，仅仅只是一个导火索。 输球是小事儿，但从此刻起，程培风在四中的形象已经彻底没有了。 一时间，他的脑海里，忽然想到了许多许多。 他想到：孔书成抢走了原本属于他的“0班一哥”的地位； 他想到：孔书成抢走了他的小师妹沙沫； 他想到，孔书成抢走了他的意中人周落霞。 他所在乎的一切，他所喜欢的一切，全都被孔书成抢走了。 想着想着，他竟万念俱灰地坐在冰冷的篮球场水泥地上，双手捂着脸，呜呜呜地大哭了起来。 孔书成：“……” 小辣椒：“……” 鬼脚七：“……” 刘铭：“……” 所有人：“……” 大家听着程培风那肝肠寸断的哭声，直接就愣住了。 你妹的，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大家认识程培风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样没羞没臊地哭得像个巨婴。 这时，鬼脚七仿佛是良心发现，竟然也走过去拍了拍程培风的肩膀：“行了，兄弟，别这么矫情了。打篮球输给在孔仙人，并不是一件丢人的事儿。” 程培风：“滚！你们都他妈给我滚！垃圾，你们都他妈是垃圾！” “我艹他妈……” 鬼脚七高高扬起的手，准备狠狠地冲着程培风脸上抽去的时候，孔书成却一把拽住了他。 孔书成冲鬼脚七眨了眨眼睛：“行了，都是同学，犯不着伤和气。咱们还是走吧，让他冷静冷静也行！” 鬼脚七点了点头，然后丢下一句“傻叉”，准备转身离开。 突然，在这个时候，迎面就看见不远处的路灯下，童彦老师居然风尘仆仆地朝着这边小跑着过来。 看童彦老师那一脸兴奋的样儿，感觉就像是老来得子一般。 鬼脚七扭头问孔书成：“喂，阿成，童彦老师她……这是怎么了？我从没见过，她这么开心的样子啊。” 孔书成：“我也不知道啊。” 鬼脚七：“她该不会是怀孕有喜了吧？你看见没，她一脸的开心劲儿。” 孔书成摇了摇头：“应该不像是怀孕。如果童彦老师有喜，我应该很早就知道了。” 鬼脚七：“卧槽，不是吧？你跟童彦老师她难道也……？” 孔书成轻踹了他一脚：“神经病，我的意思是说，如果童彦老师真的怀孕了，李罗根老师肯定会跟我说的呀。” 鬼脚七：“哦，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你跟童老师也有一腿呢。” 孔书成瞪了他一眼：“你这个‘也’字，是认真的嘛？” 鬼脚七哈哈一笑：“其实，你别看咱们童老师她今年都43了，但其实她的皮肤和身材保养的是真心不错，腰也细……啧啧啧，你看她小跑的样子，像不像我们家的小彭？” 孔书成：“……” 能拿童彦老师和彭福原爱去比较，鬼脚七还真是迷之自信啊。 要知道，童老师身高166，彭福原爱才145啊。 两人正小声地讨论着童彦老师那旖旎多汁的跑步姿势时，哦不，是旖旎多姿，童彦老师也扭头看见了他们。 童彦老师：“嗨，书成，桂润发，你们几个，看见程培风了嘛？” “……？？？” 鬼脚七觉得很好奇，平白无故的，童彦老师找程培风干嘛啊？于是，他也没说话，只是用手戳了戳篮球场内那一处最阴暗漆黑的西北角落。因为，此刻，程培风就躲在那儿伤心太平洋呢。 童彦老师绝对不对劲，立刻停下了脚步，她很快听到了一声声抽泣着的呜呜呜的哭声。 “这是怎么了？”童彦老师紧张地走进篮球场，然后小声地问鬼脚七：“那个坐在地上哭的，是谁啊？” 鬼脚七：“呵呵，就是你要找的人啊！” 童彦老师惊叫一声：“啊，不是吧，他……他是程培风啊？” 鬼脚七：“对啊。不然，你觉得会是哪个巨婴呢？” 童彦老师二话不说，立刻就冲到程培风跟前，并且从包里掏出了纸巾：“喂，程培风，好端端的，你干嘛要哭啊？” 她不说还好，她这一说，程培风的哭声就更大更夸张了，感觉就像是连着断奶了几天的婴儿，突然又遇见奶妈来看望他了。 “……” 童彦老师无奈地摇了摇头，满脸疑惑地问道旁边的同学：“程培风他，到底是怎么了嘛？” 这时，孔书成低着头道：“童老师，其实，这件事儿也怪我。刚才，我不应该和风哥他赌球的。结果他输了，心里特难受，所以就这样了……” 其他同学，也将事情的大致经过，和童彦老师描述了一遍。 旁边的小辣椒，则有些不爽地说道：“童老师，要我说啊，这件事儿真不能怪孔书成。谁能想到，外表彪悍的风哥，居然还是个娘炮呢？” 童彦老师听完大家的讲述之后，微微点头，嘴角竟然露出了一丝奇怪的笑容：“哈哈，原来就只是因为这件小事儿啊？没关系，我马上就能让程培风破涕为笑。” 说着，她再一次来到了程培风跟前，然后蹲下身子，小声地道：“培风，你别再哭了，老师有个天大的好消息要告诉你！” 程培风：“……？？？” 果然，他就不哭了。 不过，他的身体还在不停地抽搐着。 幽暗的灯光下，一条长长的鼻涕，就像是冬天里悬挂在屋檐下的冰棱，正垂垂欲滴地挂在了程培风的鼻子上，画面看起来有些重口。 童彦老师：“培风，别再哭了，我真的有好消息要跟你说。” “……” 程培风缓缓地抬头，然后又目光呆滞地摇了摇头，表示不大相信。 童彦老师忍受着内心的恶心，拿出纸巾伸手将程培风鼻尖上的鼻涕擦掉：“培风，老师有一个大学同学，是在省考试办上班的。我刚刚问了她，她说这次的奥数初试成绩，已经出来了！” “啊……真的嘛？” 程培风的目光，如火炬一般亮了。 这时候，其他同学听说“奥数成绩出来了”之后，也全都围拢上来。 小辣椒：“童老师，成绩出来了嘛？” 鬼脚七：“老师，我考得怎么样？” 其他人：“老师，咱们学校，有人获奖了嘛？” …… 大家七嘴八舌地询问着。 孔书成却一言不发，他只是静静地望着远处渐渐变黑的夜色。 没人看出来，他此刻到底在想些什么。 这时，程培风仿佛意识到某些大喜事的发生，他腾的一下满血复活般地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揉了揉酸酸的鼻子后，激动地询问道：“童老师，我的数学，考的怎么样？” 童彦老师微微点头，然后重重地拍了拍程培风的肩膀：“你这次，考得相当不错啊！” 程培风顿时激动地身形一颤：“真的嘛？我到底……考了多少分啊？” 童彦老师：“你的一试没大考好，120分的卷子，你就只考了51分。” 程培风：“啊……” 童彦老师：“不过，你的二试成绩，算是彻底翻身了。” 程培风急切地问：“多少分？我的二试成绩，考了多少分？” 童彦老师：“二试成绩，难度系数那么高，没想到你居然还考了101分。” 此言一出，现场所有人都吃惊不已。 程培风也激动得差点儿跳起来：“啊，这是真的嘛？我……我的二试成绩，真的考了101分？” 童彦老师肯定地点头：“没错。这次初赛，你的发挥，完全超出了我的预料啊！两场考试下来，你的总分居然是152分。这个成绩，真的太牛了。” “啊……” 程培风竟失声惊叫了出来。 他万万没想到，二试成绩能考101分。 这样的话，他的总分就相当牛逼了。 这时，就连鬼脚七和小辣椒，也都向他投来了些许羡慕的眼光。 坦白说，程培风的这个奥数成绩，真的是不低啊。如果按照往年的分数线，他这个152分的总成绩，那是妥妥的要拿奖啊。具体是几等奖，这个要看考生所在某个省份的整体分数线，以及考生的人数。 一般来讲，奥数强省和弱省，它们所划分的“省一”、“省二”、“省三”的分数线都是不同的。有时候，在某个省份的“省一”分数线，还不到100分。比如，去年西江省的“省一”线，就只有区区124分。 而程培风的总分152分，那妥妥的是稳坐钓鱼台了啊！ 他这是要……触底反弹嘛？ ………… . 470 奥数省一谁与争锋（大章） 大悲之后又大喜。 程培风在得知奥数考试的分数之后，已经激动得快不行了。如果不是瓜友太多，此时此刻，他真想赋诗一首。 奥数成绩152分，这可是他做梦都没有想过的啊。 毕竟，奥数考试可跟高考并不一样，难度系数也远超高考，所以要想拿高分是相当困难的。即便是300分的总分，能够拿一半的人，也都是妥妥的骨骼奇异啊。此刻，程培风从旁人那种羡慕嫉妒恨的眼神中就能看出来，大家对他的成绩，还是相当崇拜的。 说实话，他喜欢这种“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感觉，他喜欢这种被人仰视的感觉。 “内个，童老师，您觉得我这个分数，大概能拿几等奖呢？”程培风挺了挺他那明显有些雌化的肥胖胸肌，正要询问童彦老师关于奖项的事，童彦老师包包里的手机响了。 童彦老师低头一看，电话正是她那个在省考试办上班的同学刘美黎打来的。当然，童彦老师还是喜欢称她为“刘美丽”。 童彦老师接听了电话：“喂，刘美丽，你刚刚帮我打听了嘛？就是我们班有个同学，他这次的奥数初赛考了152分，咱们省的奥数分数线，出来了嘛？” 刘美丽：“嗯，具体的分数线还在评估和统计，但是没有正式公布。不过，我刚才得到了一个内幕消息，咱们奥赛指导中心的刘主任跟我说了，今年奥数的获奖分数线，控制的比较高。” 童彦：“哦，比较高，那是多少啊？” 刘美丽：“省一等奖的话，他们初步制定的分数线是145分。” 童彦突然惊叫一声：“啊……不是吧？” 刘美丽：“怎么了？” “哦，没什么，没什么！”童彦猛然激动地转过头去，对着程培风兴奋地大声道：“天呐，程培风，你居然过了省一的分数线哦。你居然获得了奥数省内一等奖！” 此言一出，整个篮球场立刻就炸开了。 “卧槽，牛逼啊。没想到，程疯子这次咸鱼翻身，居然弄了个省一。” “这么说，985和双一流，他是稳了。” “没错，我听人说，凡是获得省一的畜生，很多重点大学都会主动降分，并且和他们提前签约的。” “没想到，风哥还是风哥啊，他果然还是高二0班的带头大哥啊。” “是啊。最近这段时间，大家都把孔书成炒的太火了，其实奥赛这玩意儿，还真是需要积淀的。风哥的数学，一直都很稳定，所以才有今天啊。” “嗯，孔书成再厉害，他的底子估计还是不如程培风。” “程培风厉害是厉害，可就是太他妈太嚣张了，我宁愿孔书成拿省一，也不想他拿。” “俺也一样。” …… 篮球场内，大家开始热议程培风“获得数学省一”的消息。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聚焦在程培风身上。 “……” 那一刻，程培风却并没有说话。 或许是幸福来得太突然，或许是情绪太过激动，他只是突然用双手捂住了脸。随后， 没错，他哭了！ 他再一次哭了！ 与刚才不同的是，这一次他哭，是因为……喜极而泣！ 三年了，整整三年了！ 程培风等这一天，整整等了三年了。他从初三那年开始，就开始为了这场奥数而不懈地准备着。为了今天的胜利，他等得太久太久，等得太难太难。直到刚才童彦老师告诉他获奖消息的时候，他的情绪一下子就彻底爆发了！ 三年来，他每周都会抽出好几天的时间，专门用来强化奥数的学习！ 三年来，他做过的奥数试卷，累积起来恐怕早已经超过了他的身高！ 苍天啊，大地啊，功夫不负有心人啊…… 我程培风，终于可以挺直了腰板做人了！ 奥数省一，谁与争锋？ …… 幽静的篮球场，激动的好消息。 当所有人，听见程培风那呜呜呜的喜悦的哭泣声后，也有点儿被他共情了。 今晚，注定是属于程培风的夜晚； 今晚，主角注定是属于程培风。 他经历了一场过山车般的心境变化；他经历了一次痛彻心扉之后，终于赢来了专属的“奥数春天”。 橘红色的灯光下，童彦老师缓缓地走到程培风跟前，然后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培风，你这次的表现非常不错。以后，你一定要相信，只要付出努力，终究是有回报的。老师为你感到骄傲，你是我们四中的骄傲。” “嗯，谢谢老师！” 程培风用衣袖揩了揩幸福的眼泪和鼻涕，激动地说道：“没有童老师，就没有我程培风的今天。” 童彦老师微笑着点了点头：“行了，别再哭鼻子了，让女生们看了都会笑话你的。” 程培风点了点头，自己也忍不住破涕为笑了。 而就在这时，小辣椒突然插了一句：“童老师，真是奇怪了。咱们班的孔书成和周落霞的奥数，不是要比程培风要强很多嘛？为什么，程培风能够拿省一，而他们俩却寂寂无名呢？” 这个问题，不仅困扰着小辣椒，而且也困扰着现场的所有人。 对啊！在整个东饶四中，谁不知道，“孔周”组合，才是奥数的天花板啊？为什么，他俩都歇菜了呢？ 这时候，旁边有位同学突然道：“小辣椒，你有所不知吧？你们班的孔书成和周落霞虽然很厉害，但是也大意了呗。” 小辣椒：“大意了？” 那位同学又道：“对啊。我听人说，那天考奥数的时候，孔书成和周落霞两个人是最早交卷的。他俩肯定是自我感觉良好，然后就大意了呗。就像混元太极的马老师一样，大意了没有闪。” 此言一出，全场立刻爆笑。 而那些熟知孔书成的人，比如鬼脚七和刘铭，此刻却笑不出来。说实话，他们真不希望看见程培风获奖，他们更加不喜欢看见，孔书成和周落霞成为了“空军1号”。 小辣椒：“你们这群神经病，柠檬精。我才不信你们的鬼话呢。童老师，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这时，童彦老师也皱了皱眉：“其实，孔书成和周落霞为什么没有考好，我也不知道。这个，恐怕只能是他们俩以后慢慢总结了。” 小辣椒：“童老师，就算是他们没有考好，那也应该有个分数吧？” 童彦老师尬笑道：“嗯。按理来说是这样的。不过，现在的考试结果，还没有完全统计出来。不过，如果孔书成和周落霞的分数线，没有上100分的话，我那个刘美丽同学暂时是看不到的。因为，她只是看了看获奖的人员名单。咱们东饶四中，目前就只有程培风一个。” 小辣椒：“这……这不科学吧。孔书成和周落霞那么强，他们俩不可能没有获奖吧，怎么连个三等奖都没有呢？” 童彦皱了皱眉，然后又看了看不远处沉默是金的孔书成：“这个，还真的不好说。奥数考试，有时候考验的是每个人的水平发挥情况。有些人，平时做题很厉害的人，一到奥赛考场就水土不服了。这种情况，其实是很常见的。上一届，咱们四中有个外号叫‘蚊子’的同学，你们应该知道吧？” 小辣椒：“知道啊，梁文博啊，他后来不是考上复旦了嘛？” 童彦老师：“对啊。他高考的数学成绩是144分，我就问你牛不牛？可是，他高二那年去参加奥数比赛，你猜他的初试只考了多少分？” 小辣椒摇头。 童彦老师：“初试300分的总分，梁文博就只考了43分。所以，高考和奥数，完全是两种体系，两种游戏规则啊。” 小辣椒：“童老师，照你这么说。孔书成和周落霞，大概率就是像蚊子一样，折戟奥数赛场了？” “嗯，应该是的。”童彦老师点点头：“不过，条条道路通罗马。我相信，即便是孔书成和周落霞两个人，这次的奥数没有考好，也不会影响他们将来考上名牌大学的。这一点，我坚信不疑。” 小辣椒：“……” 鬼脚七：“……” 刘铭：“……” 此时无声胜有声。 大家全都没有说话，只是扭头看了看，球场中心不停投篮的孔书成。 其实，孔书成的听力极好。即便是他距离童彦老师很远，也依旧听得清她说的每一句话。只不过，他并没有说一句话，只是专注地投篮，偶尔也会抬起头来，看看头顶的星空。 此刻，夜色如墨，已经完全铺满了整个苍穹，原本皎洁的月亮也不知何时隐匿在厚厚的云层之中，漫天的繁星犹如一颗颗闪亮的眼睛一般，不停地眨着眼睛。 不知何时，龙飘飘竟然也来到了篮球场。 她远远地看着孔书成的一记远投命中后，情不自禁地鼓掌喝彩：“好球！” 孔书成立刻朝她挥了挥手：“庞老师好！” 龙飘飘点了点头，然后款款地来到童彦老师跟前。 这时，童彦老师正要开口向她汇报程培风的好消息，龙飘飘却突然摆了摆手，示意她已经知道了。 童彦老师不说话。 这时，程培风挺了挺胸，自信爆棚地走到龙飘飘面前，同龙飘飘打了个招呼：“庞老师好，您怎么来了？” 龙飘飘：“我刚才好像听到有人哭了，所以就过来看看，是你嘛？” 程培风挠了挠头：“是，是我！” “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老哭鼻子？”龙飘飘故意不提他获奖的事儿，只是扭头问旁边的童彦老师：“童老师，你确定，还没有孔书成和周落霞的分数嘛？” 童彦老师长叹一声：“哎，是的。刚才，我把孔书成和周落霞两个人的名字，都告诉我那个刘美丽同学了，她在电话里跟我说，每个人的具体分数，估计还要到明后天才会正式挂网公布。目前，她那边就只能查询到高分段考生的分数。或许，孔书成和周落霞他们俩，这次真的没有发挥好吧……” 龙飘飘皱了皱眉，并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看不远处的孔书成。 童彦老师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于是抬头看了看夜色沉沉的苍穹，然后小声地说道：“庞主任，你看，今晚的星星，是不是特别亮啊？” 龙飘飘点点头：“是。童老师，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童彦老师顿了顿，然后点头道：“其实，通过这次的奥数比赛，倒是让我想明白了一个道理。” 龙飘飘：“什么道理？” 童彦老师：“有些同学的优秀，或许仅仅只是表面上的。因为，无论是数学、语文、还是外语，甚至是任何一门学科，都需要长期的积累，而不可能在很短时间内，获得奇迹般的提高。” 龙飘飘：“童老师，你是在说孔书成吧？” 童彦老师点点头：“庞主任，你不觉得，最近这一个学期以来，孔书成的步子迈得太大了嘛？” 龙飘飘呵呵一笑：“童老师，你的意思是说，步子迈得太大，就容易扯到蛋？” 童彦老师：“……” 她笑而不语，只是抬头看了看黑夜，然后长叹一声：“庞主任。不瞒你说，我以前其实很喜欢听那英的一首歌。” 龙飘飘：“什么歌？” 童彦老师：“《白天不懂夜的黑》” 龙飘飘：“我也喜欢。” 童彦老师：“庞主任，你看，只有到了夜晚，我们才会看到这么多的星星，也只有当月亮完全暗下去的时候，星星才会显得更加明亮。” 龙飘飘没说话，只是扭头看了她一眼。 童彦老师：“一直以来，孔书成和周落霞，几乎就成了我们高二0班的月亮。可是，令我没想到的是，这一次的奥数，他们俩却突然沉下去了。反倒是，程培风这颗星星，又重新亮起来了。” “……” 龙飘飘片刻没有说话，只是又扭头看了孔书成一眼，然后微微一笑：“童老师，我并不同意您的观点。” 童彦老师：“哦？为什么？” 龙飘飘：“虽然，月亮沉下去的时候，星星会变得更加明亮。但是我却坚信，月亮就是月亮，星星就是星星。即便是月有阴晴圆缺，星星也可以和月亮同辉，但是……星星却始终代替不了月亮。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说完，她便静静地转身离开了。 ………… . 471 保底都应该是复旦吧（大章） 吃瓜群众渐渐散去，篮球场也安静了下来。 童彦老师站在原地，望着龙飘飘离开的背影，不禁皱起了眉头。 几家欢喜几家愁。毫无疑问，程培风这次意外地获得了奥数省一，对于高二年级的有些人来说，并不是一件喜大普奔的事儿。 就拿龙飘飘来说，她明显就不是很开心。 对于程培风的获奖，她只字未提。 童彦认为，龙飘飘不应该这么小气的，起码她还是程培风的班主任。即便是，程培风总是和龙飘飘处处作对，但他毕竟还只是个孩子啊。作为班主任，作为年级主任，龙飘飘的确应该大度一点，为程培风送上应有的祝福。 恰恰相反的是，龙飘飘却笃定的坚信，只有孔书成和周落霞才是高二0班的YYDS，才是高二0班的奥数No·1。这就有点儿…不到黄河不死心的意思了。 一念及此，童彦老师禁不住摇了摇头，叹息道：“哎，小了，格局小了啊！” 话音刚落，孔书成就抱着篮球走了过来，微笑着问：“童老师，您在说，谁的格局小了？” “哦，没什么。”童彦老师笑着摇了摇头：“我只是说我自己呢。对了，书成，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孔书成：“老师，您问。” 童彦老师：“这次，程培风拿了奥数省一，你心里是不是有点儿难受？我刚才看你，一个人闷闷不乐地在投篮，是不是有点儿不开心？” “没有啊，没有不高兴啊。程培风是高二0班的一员，他能拿奖，是咱们班的光荣啊，况且他为了这次奥数，足足准备了三年，我认为是天道酬勤，实至名归啊。”孔书成说话的样子，笑容很灿烂，并不像是影帝附体。 “嗯，难得你这么大度。”童彦老师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拍了拍孔书成的肩膀：“书成，你能这么想，老师觉得很开心。看来，你的格局，可比咱们庞老师大多了。” “庞老师她，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哦对了，书成，马上就要上晚自习了，你还是赶紧去教室吧。虽然，你这次的奥数没有取得理想中的成绩，但老师希望你不要灰心，学习是一个长期坚持的过程。高考，才是咱们为之而奋斗的基本盘。” 童彦老师完，正要离开的时候，孔书成突然笑着问：“童老师，我听人说，今年的CMO，是在湘省的潭州市举行？” 童彦老师突然一愣，然后转身：“是的。书成，你问这个干嘛？” 孔书成的笑容依旧灿烂：“我在想，等到了潭州市，我一定要好好尝尝正宗的臭豆腐。” 童彦老师：“……？” WTF，书成这小子，实在说梦话吧？ 今年的CMO（中国数学奥林匹克）的确是在湘省的省会潭州市举行啊，可是……那也不关孔书成什么事儿啊。 要知道，能够被选去参加CMO，首要的条件就是，此人必须得拿个初赛省一啊。而且，就算你拿了省一，那也必须是排名靠前的人，才能被选入省队啊。只有进入省队之后，才有资格去潭州市参加CMO啊！ 可是，孔书成他……连个三等奖的影子都没瞧见，你还想着去潭州市吃臭豆腐？ 他想屁吃呢？ 为了不想进一步刺激孔书成那幼小的渴望吃臭豆腐的心灵，路灯下的童彦老师只是勉强冲他挤了个微笑：“嗯，加油吧，书成，你肯定会有机会吃到臭豆腐的。” 说完，她就转身离开了。 因为，她不想再打击眼前的追梦人了。 ………… 晚上7点半，孔书成草草地吃过晚饭，然后回到了教室。 当他抱着一大叠复习资料，刚走进教室时，就看见每个人的桌面上都摆放着一瓶红牛。而且还是冰冻的红牛。有些嘴馋的同学，甚至已经大口大口地喝起来了。 他走到自己座位，发现上面也摆放着两瓶红牛。 毫无疑问，这些红牛饮料，全都是程培风买的。 人逢喜事精神爽。一向铜公鸡的程培风，今晚总算是豪横了一般。毕竟，他获得奥数省一的喜讯，也已经在四中校园里不翼而飞了。现在，不仅连整个高二年级的师生知道他拿奖，甚至就连宿舍门口的刘罗锅都知道了。 程培风这小子，别的毛病没有，他最大的特点就是爱炫耀，爱炫耀。 “哈哈，孔仙人，你终于来了？红牛，我已经放你桌子上了哦。今晚，小弟我请客！”程培风一边咕噜咕噜喝着红牛，一边还抖着二郎腿，颇有点儿“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的意思。 “风哥大气！” 孔书成笑了笑，入座后立刻拧开红牛，正想猛灌一口时，同桌的小卷毛却突然伸手掐了一下他的大腿：“喂，孔乙己，你饿死鬼投胎啊？摆脱你，有点儿骨气好不好？” 孔书成：“……？” 他心里想，喝个红牛，也要骨气嘛？ 小卷毛小声道：“刚才，你没来的时候，那个死疯子说了你一大堆的风凉话呢。他还说，你在考场里面传纸条，舞弊被抓了了之后，是龙飘飘和潘瑜的老爹联合出手，才让你重新拿回了试卷。他还说，即便是你走了这么多关系，你的奥数成绩还是考得一塌糊涂；他还说，你孔书成干啥啥不行，装逼第一名，……” “哈哈，是吗？”孔书成仰起头猛喝了一口饮料：“他爱怎么说，那就怎么说呗。只要他开心就好。” “你……” 小卷毛气呼呼地翻了翻白眼，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可真是没心没肺啊。” 孔书成：“别人要请客，你不喝的话，那岂不是不给人家面子？再说了，刚才他在篮球场跟我打赌，本来就输了啊。他请我喝红牛，是理所应当的啊，我为什么不喝？哦对了，你怎么也不喝？难道，他也讽刺你了？” “他要是敢讽刺我，我舌头都给他割掉去。哼，我才不会像你孔乙己这么没骨气呢。” 说着，小卷毛又拿起桌子上的那瓶红牛，朝程培风摇晃了几下：“喂，程疯子，麻烦你把这个破饮料拿回去吧，我不喜欢喝这种玩意儿，味道太大了。” “……” 程培风笑容有些僵硬：“沙沫姐，别酱紫嘛，今晚我请客，给个面子沙。” 小卷毛：“我再重复一句，我不喝这种垃圾东西。” 程培风：“呵呵，沫沫姐，我知道你是个富二代，不屑于喝这种劣质饮料。没关系，你要实在不想喝，那就把它扔掉吧，反正我也不会介意的。总之，今晚，我程培风说到做到，刚才我说过要买红牛给大家喝，那么就一定会买。做人，最重要的是要有诚信，我程培风……” 话没说话，只听“扑”的一声闷响。 一瓶红牛，直接被丢进了垃圾桶。 程培风：“……！！！” 孔书成：“……！！！” 所有人：“……！！！” 小卷毛丢完红牛后，却若无其事地继续看她的《有机化学》。 志者不饮盗泉之水，廉者不受嗟来之食。 真乃……刚烈女纸也！ ………… 次日上午，阳光明媚。 第一节语文课，同学们正在认真地听讲，而龙飘飘也在认真地讲解模拟试卷时，原本静悄悄的教室里，突然响起了手机铃声。 顿时，所有人循着声音望过去，发现那手机的铃声，是从坐在第一组第一排的程培风书包里发出来的。 “……” 程培风满脸黑线。 要知道，上课时候带手机，那可是大忌。上课时候手机响了，那简直就是大忌中的大忌。 龙飘飘立刻板着脸，扫了一眼台下：“谁的手机？” “我，我的手机！” 程培风吓得满脸通红，立刻将手伸进书包，麻利地将手机掐掉。 此刻，龙飘飘犹如火山爆发一般，彻底被激怒了。她用背板擦重重地砸了一下讲桌，然后用手指着程培风喝道：“少废话，赶紧把手机拿上来，没收！” 程培风：“……” 吓得不敢说话，只好颤巍巍地将手机上缴。 龙飘飘接着捶：“程培风，别以为你奥数拿了个省一，就可以尾巴翘上天了。实话告诉你，比你厉害的人多着去了。” 说到“比你厉害的人”时，龙飘飘的目光明显看了看后排的孔书成。 程培风自知有罪，也只能低头认错：“是，老师我错了。我下次不敢了，只不过……” 龙飘飘：“不过什么？你上课带手机，而且还不关机，难道还有说辞？” 程培风：“庞老师，我其实真不想带手机来教室的，只是……昨晚童彦老师给我打电话了，是她让我把手机带上的。” 龙飘飘：“……？？？” 她片刻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盯着程培风的眼神，看他到底是不是在撒谎。 但是看样子，程培风也不像是在撒谎。 龙飘飘：“你带手机来教室，还把童老师当挡箭牌了？别以为，你考了个省一，童老师就把你当儿子一般看待了。就算是她要这么做，我还是班主任+年级主任呢。你老实说，童老师为什么要让你带手机进课堂啊？” “……” 程培风战战兢兢地说道：“昨晚，童老师特别祝福我说，最近这几天，省一名单陆陆续续出来之后，应该会有一些大学的招生办的工作人员会打电话挖人。” “……”龙飘飘一顿，然后冷冷一笑：“呵呵，程培风，我看你是想太多了吧？省一名单都没有线上公布，怎么可能就有高校来挖人呢？看来，你还真把自己的位置，摆上天了啊。哦对了，你拿手机过来，让我看看，刚才打电话给你的人，到底是北大的还是清华的。” 话语刚落，全班哄笑。 程培风无奈，只好将手机解锁，递给了龙飘飘。 龙飘飘翻开了一下刚才的未接来电，立刻忍不住呵呵一笑：“不好意思，刚才打电话来的，不是清华北大招生办的电话，而是个‘骚扰电话’啊！” 此言一出，全班又是一阵哄笑。 其中，笑声最大的，当属小卷毛沙沫，她都快笑岔气了。 然而，令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就在大家狂笑不止的时候，程培风的手机再一次响了。 定睛一看，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居然一个“W汉市”的手机号码。 龙飘飘皱了皱眉，本着尊重人权的原则，她还是将手机递给了程培风：“你自己接吧。” 程培风看了看她，然后又看了看周围正在捂嘴偷笑的同学，于是无奈地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声音浑厚的男中音：“喂，请问，是程培风同学嘛？” 程培风一听“同学”两个字，顿时身板就挺直了，并且麻利地按下了免提。这样一来，他所说的一切，全班人都听得见。 程培风清了清嗓子：“您好，我是程培风，请问您是？” 中年人：“哦，我是华中科大招生办的刘学敏，刘老师。” 程培风：“……” 龙飘飘：“……” 所有人：“……” 大家猛然大吃一惊。 整个高二0班，顿时陷入了一片安静。 天呐，果然真的有“招生办”的老师来挖人了啊？ 这些大学，下手可真够快的啊！ 华中科大，牛逼哄哄的学校啊！ 此刻，就连龙飘飘本人也不淡定了。她立刻示意大家保持安静，认真听程培风装逼，哦不，是接电话。 电话那头，招生办的刘老师继续道：“程培风同学，请问，你现在方便说话嘛？” 程培风：“方便的。刘老师，您找我有什么事儿嘛？” 招生办刘老师：“是的。我们学校在贵省的奥数初赛成绩表上，发现了你的名字，感觉你的条件还不错，想和你进一步谈一谈。” 程培风心有狂澜，甚至激动的有些手指发颤：“刘老师，您……您想跟我谈什么呢？” 招生办刘老师：“程培风同学，你看看什么时候方便吧。到时候，我会专门发一份电子合同给你，是关于我校一些录取优惠政策的，你看怎么样？” 程培风一听到“录取优惠政策”六个字，顿时鸡血爆棚。 毫无疑问，这就意味着，对方肯定会降分录取程培风了。 尼玛，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今天，注定是程培风的高光时刻呀！ 但是，很快，程培风还是强行地让自己冷静下来，他轻咳一声道：“刘老师，不好意思，我现在还在上课。要不，您先把电子合同发到我邮箱吧，回头我再跟老师和爸妈商量一下，您看可以嘛？” 刘老师：“可以，当然可以。” 程培风很爽快地报给了对方一个电子邮箱。 挂掉电话之后，高二0班彻底炸了。 “雾草，风哥也太牛逼了吧？” “风哥，你可是咱们东饶四中，第一个获得招生办勾引电话的啊！” “牛逼，太牛逼了。这就算是被提前预定了嘛？” “哎，还是奥数竞赛爽啊，一步到位，直接锁定双一流。” “华中科大牛掰啊，那里不仅有漂亮的妹子，还有好吃到爆炸的热干面。” “风哥算是高质量人类了。” “估计，按照规矩，华中科大至少会给风哥降40分啊！” …… 挂掉电话后，程培风满脸通红，兴奋和激动之前，溢于言表。 龙飘飘这时也向他投来了赞许的目光：“不错。还真的是招生办的电话！不过，以后注意了，最好不要再带手机来教室了，知道嘛？这次……算是个例外吧！” “谢谢老师！” 程培风夸张地用手抹了抹额头前的刘海。 龙飘飘接着问：“培风，如果华中科大想要降分录取你的话，你有什么想法嘛？” “……”程培风顿了顿，然后嘴角歪嘴龙王般地一扬：“要我说，华中科大，咱还瞧不大上。” 龙飘飘眼睛一亮：“哦，那……你的目标是哪所大学呢？” 程培风：“保底，都故意是复旦吧！” 话音刚落，全班所有同学都沉默。 而就在这时，安静的教室里，又突然响起了一串手机铃声。 龙飘飘顿时就怒了，她用力一拍讲桌：“谁？谁还带了手机进教室了？” 所有人：“……” 大家全都默不作声。 但是，通过他们的眼神可以得知，其实没人带手机进教室。 那个正在不停地响着的手机，其实……是龙飘飘自己的。 没错，龙飘飘放置在讲桌底下的手机，突然响了。 学生带手机进教室，是绝对不允许的。 老师带手机进教室，其实……也是不被鼓励的！ 龙飘飘有些尬，但还是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我记得我是设置了静音啊。” 说罢，她伸手将包包里的手机掏了出来，并且看了看屏幕。 奇怪，来电显示，对方的号码，居然是“魔都”？ 龙飘飘立刻接听了电话：“喂，请问，你是？”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美女的声音：“哦，不好意思，请问是庞晶，庞老师嘛？” 龙飘飘：“我是。请问，你是？” 美女：“哦，庞老师您好，但愿没有打扰到您吧？” 龙飘飘：“没，没有。” 美女：“庞老师，我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姓柳，我叫柳沁涵，您可以叫我小柳老师。” 龙飘飘：“小柳？老师？” 小柳老师：“对。我本人是复旦大学招生办的，今天冒昧地给您打电话，是想找一个人。” 龙飘飘：“……” 没说话，但是心有狂澜。 她的眼神，也情不自禁地望着第一组第一排的程培风。 而此刻，程培风听见“复旦大学”四个字后，顿时坐都坐不住了，直接就冲到了讲桌上，静静地倾听着龙飘飘的电话。 龙飘飘倒是也没有反对。 毕竟，她觉得，这个来自复旦招生办的电话，也必定是找程培风的吧…… 不然呢？ ………… . 472 天不生夫子万古如长夜（大章） 有朋自复旦来，不亦乐乎？ 此刻，高二0班，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大家的目光，全都聚焦在龙飘飘身上，哦不，确切的说是聚焦到她的手机上。当然，表现最鸡血的，当然还是程培风。他已经站在讲座旁边，夸张地将脖子伸得老长，像个唐老鸭一般，死死地盯着龙飘飘的手机。 毫无疑问，这个电话，肯定是冲程培风来的。 毫无疑问，他就是复旦招生办要找的卧龙先生。 龙飘飘看了看一脸陶醉的程培风，本着“幸福要分享”的原则，索性就将手机按了免提。 说实话，龙飘飘在得知对方是复旦招生办的人之后，也是心有狂澜。但是此刻，她为了维持老师的尊严和稳重，必须假装镇定，假装宠辱不惊，假装见过大场面，于是她淡淡地说道：“喂，内个……你是柳老师对吧？” 柳老师：“嗯，是的。” 龙飘飘：“柳老师，您说您是复旦招生办的？而且，你说要跟我找一个人？请问，您到底想找谁呢？” 免提电话里，柳老师用她那轻柔的声音说道：“庞老师，我这次打电话来，当然是要找你们班的那个天才级学生啊。” 龙飘飘：“哦，是奥数方面的吧？” 柳老师：“对啊。这次的奥数，我们已经通过渠道得知，你们班出了个非常优秀的数学天才。哦不，他不仅仅是在数学方面厉害，他在其它各个方面都是十分优秀的。所以，我们招生办的冯主任，让我务必在第一时间联系到他。” 龙飘飘点了点头：“柳老师，你的意思我大致明白了，你们复旦，是想提前录取他吧？” 柳老师：“对对对。请问，他现在在旁边嘛？如果方便的话，我想跟他在电话里交流交流。如果他有意向来我们复旦的话，那么我们今天就会安排人过来，洽谈提前签约的事情。” “好的，柳老师您先等一下，我先问问他吧。”龙飘飘立刻看了看旁边的程培风，然后用手捂着电话，小声地问：“程培风，你的意思怎么样？你要不要，跟她谈一谈提前签约的事儿？” 此刻，程培风已经激动的不停戳手了：“签签签，庞老师，其实对于我来说，复旦并不是首选，我的意向还是清华北大。复旦嘛，一般一般，全国第三。不过，我还是先码住一个保底的大学再说吧。” 他这么一说，班上有人已经开始小声吐槽了。 尼玛，这就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或者说是，饱汉不知饿汉饥。 龙飘飘点了点头，然后又小声地问：“培风，这件事儿，你要不要再跟你爸妈商量一下？” “不用。”程培风立刻豪气万丈地摆了摆手：“庞老师，我都是大人了。从小到大，我地盘我做主。我考大学，也是我自己做主的。” 龙飘飘点了点头：“行，既然这样，那你就跟柳老师电话聊一聊吧。” “欧了。我来跟她聊聊吧。”程培风在全班同学的柠檬眼神中，故意挺了挺他有些雌化的胸肌，然后从龙飘飘手中接过了复旦，哦不，是接过了复旦招生办打来的电话：“喂，柳老师，您好。请问，是您找我嘛？” 柳老师很热情：“是的是的。你这次的奥数成绩，我们这边已经了解过了，所以想对你先做一个电话采访。哦对了，你对我们复旦大学的数学科学学院，有过一些了解嘛？” 程培风：“呵呵，不好意思，我不是特别了解你们那个数学学院。” 柳老师：“好的。那我这边，就先简单地向你介绍一下吧。我们复旦数学科学学院呢，其实是全国最早具有国W院学院委员会规定的数学学科全部博士点的学科单位，整个学院涵盖了五个二级学科，其中包括基础数学、应用数学、运筹学与控制论、计算数学、概率论与数理统计……早在1993年呢，学院就被国家教委批准为基础学科人才培养基地，99年和04年两次被评为优秀基地，07年，数学学科成为国家一级重点学科，整体水平评估中综合排名均名列前二，从学术界通用的ESI指标来看，我们也都是属于前3‰的学科……” 电话那头，柳老师轻车熟路地说了一大堆似懂非懂的“学院专业”。 程培风也是听得如痴如醉，台下的吃瓜群众，一个个也都不明觉厉。总之，对于大多数没有见过世面的高二菜鸟来说，复旦这种高大上的学校，的确容易上头。大家的感觉就像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感觉哪哪儿都是高端大气上档次。 大约做完两分钟的“学院介绍”之后，柳老师笑着道：“其实，关于更多的学院介绍，我们回头还会把详细的资料发给你的。哦对了，你有微信嘛？等会儿，我再把草拟的一份提前录取的签约合同一并也发给你吧。” 程培风：“有有有，柳老师您就直接加我微信吧，我的微信名叫‘我就是培风’。” 柳老师：“好的。你这个微信名，还挺有特点的嘛，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培风’这个词是源自《庄子·逍遥游》里面的吧，‘风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翼也无力，故九万里则风斯在下矣，而后乃今培风？’” 程培风很兴奋：“哈哈，复旦的老师，文学修养果然都很高啊。是的，我的名字，就是我爸爸给我取的，我爸可喜欢《庄子·逍遥游》了。” 电话那头，柳老师嘻嘻一笑：“看来，你爸也是个高知啊。不过，我还是觉得，你的姓名更加有趣。书成，书成，读书必有大成。哈哈。” 程培风：“……？？？？？？” 龙飘飘：“……？？？？？？” 所有人：“……？？？？？？” WTF。 那一刻，程培风猛然感觉，像是被两万伏的高压电击中了天灵盖一般，整个身体都不好了。脑袋也嗡的一下就特么炸了啊！ 他颤巍巍地问：“柳，柳老师……你刚才说的书成，到底是……是什么意思啊？” 电话那头，柳老师仿佛也被电击了一般，原本温柔的声音，一下子也充满了惊慌：“啊，不是吧？咱们聊了这么就，原来你不是孔书成？” 程培风：“我……！！！！！！” WTF，这……这特么什么意思啊？ 他直接就杵在原地，感觉要石化了。 卧槽尼玛，这个乌龙，太太太大了吧？ 程培风正茫然不知所措的时候，好在龙飘飘眼疾手快，一把抢过了手机：“喂，柳老师，你要找的同学，难道不是程培风嘛？” 柳老师：“当然不是啦，程培风是谁啊？” 龙飘飘：“他，他就是我们班奥数成绩最好的同学啊！这次的奥赛，他还拿了一等奖啊。” 柳老师：“嗯……？？？” 电话那头，陷入了安静。 并且，传来了对方稀稀疏疏的翻看手头资料的声音。 片刻，柳老师找到了那份西江省的奥赛名单后，呵呵一笑：“哈哈哈，真是不好意思啊庞老师，这可真是太乌龙了。我们这边，根本就没有你刚才讲的什么程培风的名字啊！不好意思，我的错，我一直以为他就是孔书成呢！” “啊……这样啊！” 龙飘飘立刻兴奋的满脸通红：“柳老师，你们该不会……搞错了呀？我们班这次奥数成绩最好的，也就是程培风啊，他可是拿了省一的哦。” 柳老师顿了顿，又道：“不可能会搞错的吧？哦对了，我想冒昧的问一下，您刚才说的那个程培风，他这次考了多少分啊？” 龙飘飘：“呃……这个，我也不大知道。” 这时，旁边的程培风立刻撸了撸袖子，大声道：“152分。柳老师，我这次的奥数总分是152分！” 自信满满的样子。 “……” 电话那头，复旦的柳老师明显顿了顿，然后大约沉默了五六秒之后，她才淡淡一笑：“哦，152分啊？那恐怕，就是我们同事把他过滤掉了。” “啊？居然把我……过滤掉了？” 程培风差点儿昏古去哦。 你妹的，咱堂堂一个牛逼哄哄的省一，你居然给“过滤掉了”？ 卧槽，你们复旦大学，到底是民办高校，还是垃圾职业技术学院啊？你们办点事儿，这么不靠谱的咩？老子可是省一啊，省一懂不懂？ 这些气愤的话，程培风自然只能在心里吐槽一下。毕竟，咱“省一”之辈，说话得讲究素质。 气氛有些尴尬。 这时，龙飘飘则笑着道：“呵呵，看来，你们复旦的招生办，也会出现这种失误啊。好在，现在都弄清楚了。” 柳老师：“对啊。庞老师，我刚才听程培风说，他这次的奥数考了152分，那他肯定就不是我们想要找的人了。” 龙飘飘：“……！！！” 程培风：“……！！！” 所有人：“……！！！” 大家还在恍然如梦的时候，柳老师接着道：“其实，你们东饶四中，在这次的奥数比赛上收获很大，一共有两位同学，进入了我们复旦的预录计划之中。” 龙飘飘：“……” 柳老师：“而且，我们当然也知道，因为你们班这两位同学太过优秀，或许未必一定会选择我们复旦，但我们却是带着百分之百的诚意来的。至于您刚才说的程培风，我们倒是没有考虑过他。毕竟152分，对我们复旦的预录分数线来说，还是相差有点儿远。” 龙飘飘：“柳老师，您越说，我就越糊涂了。你刚才说的，我们班的两位同学，是不是孔书成和周落霞啊？” 柳老师：“对啊。就是他们两个啊。周落霞那边，我刚才已经联系过她的家长了，并且也把资料发给她妈妈了。只不过，我们一直找不到孔书成的联系方式，打他电话也是关机状态，所以我就只能给您打电话了。哦对了，您现在可以找到孔书成嘛？” 龙飘飘：“可以的。我现在正在上课，孔书成他就坐在教室里呢。哦对了，柳老师，我可以冒昧的问您一个问题嘛？” 柳老师：“当然可以呀。” 龙飘飘：“这一次的奥数，孔书成和周落霞，到底考了多少分啊？”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甚至，包括孔书成和周落霞。 柳老师呵呵一笑：“其实，具体的分数，我们这边也不大确定。因为，庞老师，您也知道的，现在的奥数初赛，往往很多天才级选手就已经初步崭露头角了。所以，我们也只是通过一些内部的渠道得知，孔书成和周落霞两位同学的分数，全都在你们省的屏蔽范围之内。所以，他们俩都是屏蔽生。” 龙飘飘一惊：“啊……奥数初赛，也有屏蔽生一说？” 柳老师：“是的。现在，各大名校都在争先抢夺优质生源，很多高校早就瞅准了奥数初赛的成绩。尤其是成绩排在前10名的同学，都是大家争抢的对象。说句通俗一点的话，那就是‘手快有，手慢无’。所以，我们复旦这次招生，在第一时间发现孔书成和周落霞这两个天才级选手的时候，立刻就吩咐我来联系了。毕竟，在全国来讲，我们复旦也算得上是具有一定实力的嘛。” 龙飘飘：“我再弱弱的问一句，这一次的奥数初赛，如果想要排进省内前10的话，到底得多少分啊？” 柳老师：“据我所知，你们省这次考的非常不错。初赛能够排进前十的同学，必须是总分270分以上才行。” 此言一出，整个高二0班的教室就彻底炸了。 “卧槽嘞，270分？妈妈呀，这也太疯狂了吧？” “孔书成和周落霞两个人，初赛居然考了270分？真特娘的马牛逼啊！” “难怪，复旦在得知内幕消息后，第一时间打电话来抢人啊！” “初赛考270分，这……这尼玛还是人嘛？” “听说，他俩第二场考试的时候，还是提前交卷了呢。” “妈呀，我感觉我要自闭了。同在高二0班的屋檐下，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就是啊。程培风考了个152分，都要请全班喝红牛，他们俩这次考了270分，是不是该请我们去香格里拉酒店腐败一下啊？” “那必须的。现在情况就是，只要周落霞和孔书成点点头，复旦的录取通知书就已经收入囊中了啊！” “啊，苍天啊，大地啊，我都不想活了，我真的好想跳楼！” “不想活+1” “不想活+1” …… 原本寂静无声的教室，一下子就沸腾了。 这个时候，大家也管不了什么狗屁课堂纪律了，男生们全都跑到孔书成桌子旁，用力揪住他的衣领衣袖，像抗日神剧里手撕鬼子一般，兴奋地将他从桌子上拎起来，异口同声地大声喊道：“仙人，请客，必须请客啊！” 女生们相对比较文静，全都围绕在周落霞的桌子旁，不停地又蹦又跳：“哇哦，周姐请客，周姐请客！” 总之，大家目前只有一个强烈的诉求，那就是——“请客”。 然而，几家欢喜几家愁。 当所有人都欢呼雀跃的时候，程培风却趁乱灰溜溜地离开了教室，然后兀自去了趟厕所。 走在漫长的走廊里，程培风虽然走在灿烂的阳光下，但他却感觉浑身都在不停地发抖。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此刻的程培风，顿时感觉自己获得的那个什么狗屁“省一”，真的一点儿都不香了。 同样都是“省一”，他只考了152分，孔书成和周落霞却考了个“屏蔽生”。而要想进入“屏蔽生”的门槛，必须是270分！ 这，这太他妈降维打击了吧？ 他感觉，自己和孔周二人，相差的不仅仅是120多分，而是120亿光年，甚至是一个银河系的长度。 他四肢无力地来到厕所后，将水龙头开到最大，然后将头埋下去，不停地用冰凉的自来水浇灌着他麻木的脸，努力想让自己冷静下来、清醒下来…… 但是，他做不到！ 真的做不到！ 我本将心向名校，奈何名校照沟渠。 终于，程培风控制不住压抑的情绪，再一次哭了。 巨婴般的哭了。 这一次，他躲在臭烘烘的厕所大号坑位里，无声无息的哭了。 现在，他终于明白了，龙飘飘昨晚和童彦老师说的那一段话——“虽然，月亮沉下去的时候，星星会变得更加明亮。但是我却坚信，月亮就是月亮，星星就是星星。即便是月有阴晴圆缺，星星也可以和月亮同辉，但是……星星却始终代替不了月亮。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他，程培风，只是一颗苟延残喘的弱星。 他，孔书成，却是那个光彩夺目的月亮。 天不生夫子，万古如长夜！ 或许，没有孔书成，星星还是那颗星星，但月亮却不是那个月亮。 ………… 473 我想挑战一下我的软肋（大章） 尽管，孔书成和周落霞总是会给人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但是这一次的奥数初赛，他俩的表现实在是太妖孽了。 此刻，整个高二0班，都沉浸在沸腾的气氛中。 甚至，整座春华楼都燃起来了。 很快，孔书成和周落霞成为了奥赛“屏蔽生”这件事儿，就惊动了学校的领导。可是，当办公楼的好几个领导正兴冲冲地赶来时，孔书成却出人意料地一口回绝了复旦大学递过来的橄榄枝。 当孔书成拿起电话，对着柳老师说“我不想签约”的时候，几乎所有人的下巴都差点儿惊掉了。 wtf，孔书成他这是肿么了？ 脑子进水泥了嘛？ 他居然不签约？ 最为感到震惊的，当然还是复旦招生办的柳老师。 她可万万没想到，孔书成连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了她的签约请求。而就在刚才，柳老师曾经拨打了好几个考生的电话之后，几乎没有一个人回绝她的。 甚至，有一个男考生，在得知复旦要跟他签约时，紧张的说话都语无伦次。即便是周落霞的妈妈林岚，在听到“提前签约复旦”的消息后也是喜不自胜，一口就帮女儿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那一刻，柳老师也陷入了长长的沉默。 沉默了数秒之后，柳老师再次问道：“孔书成同学，你……不想再考虑一下嘛？你如果愿意加入我们复旦大学的话，我可以向你承诺，数学科学学院的任何一个专业，你都可以挑选。与此同时，只要你在第一时间和我们完成签约的话，我们还可以给你争取到三万元的入学奖学金，甚至……” 话还没说完，孔书成便道：“不好意思，柳老师，我虽然很喜欢贵校，但我更想去其他两所学校。所以，我暂时就不能答应您的签约要求了。” “……” 柳老师长叹一声：“孔书成同学，你一定非去清华北大不可嘛？” 孔书成：“是的。” 柳老师：“你知不知道，今年的清华录取分数线，在你们省是693分，北大是688分，而我们复旦的录取分数线也是678分啊。几乎可以说，不分仲伯啊。你一定要那么执着嘛？说实话，如果你答应跟我们签约，就等于提前锁定了大学了啊，你真的要这样放弃嘛？” 孔书成：“是的。” 柳老师：“孔书成，你对自己的奥赛之路，这么有信心？你笃定地认为，后面的几场考试，就一定能够冒出来嘛？实话跟你说吧，有很多同学，初赛成绩的确是不错，可一到o的时候，就发挥失常了。可是到那个时候，如果你的分数偏低的话，我们复旦这边或许就要重新再评估了……” 孔书成：“柳老师，我知道您的意思。一旦我在接下来的考试考砸了，那么就意味着我的初赛成绩水分太多，而对于你们来讲，我或许就只是一个鸡肋了。” 柳老师尬笑道：“呵呵，鸡肋倒是不至于。只不过……录取的优惠力度就没有这么大了。到时候，我们恐怕也很难再去给你争取到保送名额了。这就好比是，你现在的初赛成绩很好，但清华北大还在持观望态度是一样的道理。他们也不敢打赌，你孔书成的含金量到底有多高。 “所以，孔书成，你到底要不要签约，我还是希望你能够仔细思量一下。或者，你也可以回家，跟你家长仔细商量一下。没关系的，你可以在今天晚上8点钟之前给我答案。因为，过了今晚8点，初赛成绩就会被公布出来了，到时候……我们就会按照成绩的排序，去和别的同学签约了。毕竟，我们提前签约的名额也是有限。我真的希望，你能够认真考虑一下。” “不用再考虑了。这件事，我自己可以决定。” 孔书成主意已决，也不想给家里打电话了。 他知道，苟老爸目前对他的学习状况还不是特别了解。若是他跟苟老爸说，复旦已经答应提前签约的话，或许苟老爸拿着菜刀都要逼他签约了。毕竟，半个月前，父子俩在一起喝酒的时候，有些醉醺醺的苟老爸还举着酒杯对他说道：“儿砸，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你能够考上个本科，无论哪所学校都行。” 在老爸的眼里，只要孔书成念的不是那个啥挖掘机大学，他就心满意足了。 电话那头，柳老师尝试着最后一次挽留：“孔书成，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了嘛？指标有限哦。” 孔书成：“不用了，谢谢柳老师！” 柳老师：“好吧，看来你的确是个很有个性的人才，要怪就只能怪我们复旦与你无缘吧。再见了，孔书成。希望你继续努力，祝你前程似锦，金榜题名。” 孔书成：“谢谢老师！” 当他电话挂断的那一刻，高二0班的所有同学，全都不能淡定了。 “卧槽，高大上的复旦，就这么被你给嚯嚯了？” “妈呀，真是暴殄天物啊。孔仙人啊孔仙人，你会不会高冷过头了？” “就是啊，复旦很差嘛，很没有牌面咩？” “真不知道，孔仙人他是怎么想的，好不容易一脚踏进复旦了，还由撤回来了？难道他一定要跟我们这群卢瑟抢高考裸分名额嘛？” “嗯呐，这么大的事儿，他居然也不跟家里商量？父母祭天了嘛？” “要是我爸知道我拒绝了复旦，他肯定会跟我断绝父子关系的。” “你放心吧，复旦不会勾引你的，你也没有那个实力。” “这次，复旦的名额有限，孔仙人不签约，那就便宜别人了！” “对啊，搞不好，程培风就上了呢？” “呵呵，那你就想多了。程培风才考了152分，属于严重的发育不良，早就被复旦给过滤掉了。” “哇哈哈哈，过滤这个词，真是绝了。” “没错，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高的过滤啊。” “别再说了，我们连被过滤的资格都没有呢。”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都在不停地为孔书成的“暴殄天物”而感到气愤和惋惜。 甚至，坐在前排的冯堂，都气得直跺脚：“卧槽，仙人啊仙人，你他妈不想去复旦，那就把机会留给我们这种渣渣辉吧。我真的好想好想跟落霞姐姐做大学同学啊。” 他这么一说，所有人又将目光转移到那个失踪一言不发的周落霞身上。 小辣椒直接就问：“喂，周姐，你有什么想法啊？” 周落霞：“什么？” 小辣椒：“刚才，孔书成都拒绝了复旦。你该不会……也要拒绝吧？” 周落霞莞尔一笑，没有说话。 她只是抬头看了孔书成一眼。 …… 不多时，在获知喜讯后的童彦老师和郭小龙处长，也都风尘仆仆地赶来了。 郭处长的表情十分兴奋，像是老来得子一般阔步地冲进教室，他径直来到孔书成跟前，紧紧地握住了孔书成的手：“书成啊，听说你这次的奥数进入了屏蔽生行列啊？太棒了，太棒了，你有一次给咱们东饶四中争光了啊。” 旁边的童彦老师也十分激动，开始疯狂地为孔书成打call，并且开玩笑道：“哈哈哈，厉害厉害，我原以为吕布已经天下无敌了，没想到此人比他还勇猛。” 童彦老师说的“吕布”，自然是指“程培风”。 只不过，此时此刻，吕布同学早已悄悄地躲在厕所里林黛玉去了。 郭处长握完手之后，又立刻转头冲龙飘飘道：“庞主任，再一次恭喜你们高二0班啊。这次的奥赛，你们班又出了个双黄蛋啊。这一下子就提前签约了两个复旦大学，我老郭的压力，顿时就小了很多啊。” 龙飘飘：“……” 她低头不语，表情略有些尬。 全班同学，也都捂嘴偷笑。 郭处长绝对不对劲，正想问个究竟时，小卷毛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哈哈，郭处长，看来你可真是只燕雀啊！” 郭小龙：“燕雀？……什么燕雀啊？” 小卷毛：“燕雀安知鸿鹄之志。这句话，你难道没听过嘛？” 郭小龙：“啥意思？” 小卷毛：“意思就是，咱们孔哥，根本就瞧不上复旦啊。” 郭小龙：“……？？？” 他立刻扭头看了看龙飘飘。 这时，龙飘飘才微微点头，小声地道：“刚才，孔书成拒绝了复旦大学的签约恳求。” “什么？” 郭小龙惊呼一声后，吃惊得连下巴都快掉了。 他愣愣地看了孔书成数秒，然后失望至极地说道：“书成啊，你……你的脑子到底是不是短路了啊？提前签约复旦它不香嘛？你为啥要拒绝人家啊？你就笃定地认为，自己一定能被清华北大录取？你以为，你每次考试就一定会很顺利嘛？你以为，你就没有软肋了嘛？” 孔书成的淡淡一笑：“我想挑战一下我的软肋。” 郭小龙无语。 全班却哄笑。 ………… 下午放学后。 孔书成认真而又迅猛地刷完了一张“数论专题”的奥数试卷后，刚想下楼去吃饭，就看见周落霞整理好书包准备离开，于是便问：“落霞，今晚你不上晚自习嘛？” 周落霞点点头：“嗯，我妈刚跟我发短信，让我早点儿回家。今晚，我就不上晚自习了。” 孔书成：“哦，你外公，应该也在你家吧？” 周落霞：“是的。” 孔书成：“要不，晚上，我请你吃个饭吧，吃完饭你再回去，怎么样？” 周落霞：“好，去哪吃？” 孔书成：“天府路，那里有家麻辣香锅做的不错。哦对了，你能吃辣嘛？” 周落霞顿了顿，然后笑道：“能呀！我外婆就是川省的。” 孔书成：“ok，那咱们赶紧走吧。” 周落霞有些腼腆地说道：“要不，还是你先走吧，我断后。” 孔书成：“为啥？” 周落霞：“我可不想，总是让人误会。” 孔书成：“误会啥？” 周落霞低着头，脸颊羞红：“就是……不喜欢被人说三道四的啊。” 孔书成：“亲都亲了，还误会个啥啊？” 周落霞：“你……” 她的脸更加羞红了。 她没有理会孔书成，兀自拎起书包就假装生气地离开了。 孔书成耸了耸肩，然后没心没肺地按照她的部署去……断后。 等等，“断后”这个词，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啊？ 这“后”也能随随便便“断”的嘛？ …… 夕阳无限好。 落日的余晖，将两个人的影子照的斜长。 走出校园有一段距离后，两个影子就自然而然地柔和在一起，然后又成了一个合体的影子。树荫婆娑的天府路上，鸟语花香，孔书成自然而然地揽住了她的腰。 不得不说，从小练习过舞蹈的少女腰，的确很纤细，且很有弹性。 微风中，孔书成闻到了她身上所散发着的一股淡淡的清香。 这股清香，沁人心脾，甚至有些上头。 周落霞：“喂，你怎么了？” 孔书成：“哦，没什么。就是觉得，空气很清新啊！” “……？？？” 周落霞扭头看了看一脸紧张并且激动的孔书成，然后又小声地问：“喂，你为什么不签啊？” 孔书成：“你是说，签约复旦？” 周落霞：“对啊。为什么？” 孔书成：“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嘛，我想挑战一下我的软肋。” 说话间，他手上力度又收紧了一些。 周落霞：“你……讨厌。我在跟你说正经的呢，你为什么不跟复旦签？” 孔书成：“不想签，所以就不签咯。哦对了，那我也问你一个问题吧？” 周落霞：“你问。” 孔书成：“你同意，一夫多妻制嘛？” 周落霞立刻瞪了他一眼：“废话，当然不同意。” 孔书成：“那就是啊。我也不同意一夫多妻制啊。” 周落霞捂嘴笑：“那可说不定。有些人，看表面是看不出来的。” 孔书成：“好吧，那你觉得，像我这种条件，将来找女朋友会很难嘛？应该不难吧！？” 周落霞：“自恋狂。” 孔书成：“在我心里，考大学就跟找女朋友是一样的。既然，我认准的大学只有那两所，那么我就不会退而求其次地去选择第三所大学。人总是这样，当你选择一样的东西的时候，往往就意味着你要放弃另外一些东西。所以，与其说是我放弃了复旦，不如说我只是不想放弃自己的最爱！” 周落霞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我同意你的观点。既然你最爱的是清北，那就努力朝着这个方向奋进吧。” 孔书成点了点头：“你呢？你最爱的大学是哪一所？” 周落霞捂嘴笑道：“无可奉告。” 孔书成：“好吧，那我还想知道另外一个问题。” 周落霞：“什么问题？” 孔书成：“你最爱的男朋友是哪一个？” “你……” 周落霞一气之下，狠狠地打了一下孔书成的脑袋：“谁跟你说过，我有很多男朋友的？” 孔书成哈哈一笑：“好吧。那我换一个问题，你想不想知道，我最爱的人是谁？” “不想……不想知道，也不想听！” 周落霞心有狂澜，满脸通红，双手用力捂起耳朵，然后小跑着离开了…… 夕阳下，望着美女翩翩起舞般的奔跑，孔书成莫名地有了莫名的激动，然后不顾一切地放开步子追了上去。 很快，两个影子，又纠缠在了一起。 一直到黑夜…… ………… 474 我想走的更远（大章） 说归说，闹归闹，不拿感情开玩笑。 在那个闲人免进的幽静地方，周落霞自然也能够感受到孔书成火热而又真挚的感情。正因为如此，她的内心很受感动，甚至不知为何竟一边喘着气，一边默默地流出了……眼泪。 幸福+感动的眼泪。 还有…慌张的眼泪。 …… 橘红色的路灯下，孔书成帮她整理了一下略有些散乱的马尾，然后用手指轻轻地拭去她眼角的泪花：“傻姑娘，怎么还哭了？” 周落霞脸红着狡辩：“没有，我没哭，是不小心树上滴下来的雨水。” 孔书成轻轻地将擦拭过少女眼泪的食指，放鼻子下闻了闻，然后假装严肃地说道：“从提取的不明液体分析来看，pH值在6.5到7.5之间，并且含有少量无机盐、蛋白质、溶菌酶、免疫球蛋白A……这明显就是眼泪嘛，你还说没哭？” 周落霞气得用力捶了他一拳：“无聊，你是生化狗啊，居然连pH值都是用鼻子闻出来？” 孔书成：“不瞒你说，除了PH值之外，我还能闻出咱俩的CP值。” 周落霞：“你……” 孔书成用手指点了点她的笔尖：“说罢，为什么不开心？” 周落霞顿了顿：“我有点儿……怕回家。” 孔书成：“你是怕你妈妈？” 周落霞点头：“嗯，她一定会逼着我签约复旦的。” 孔书成：“那你自己怎么想？” 周落霞：“我怎么想，你难道看不出来？” 孔书成耸了耸肩，没有说话。 两人莫名地沉默了片刻。 目前的形势，对于周落霞来说，的确是一个非常艰难的选择。 她妈妈刚才在电话里说，如果周落霞放弃了复旦，那么就意味着她放弃了自家的大本营。因为，按照妈妈的设想，只要周落霞踏进复旦的大门，那么她的前途甚至还会比在清华北大还要强。因为，周落霞的外公林泊真目前就是复旦的当红教授。 这期间的利害关系，自然不必多讲！ 说句不好听的，只要周落霞进了复旦，只要她不是躺平四年，那么她发展前途将会比在任何一所国内高校都要强。毫不夸张的说，去复旦读书，就跟去她外婆家一样一样的。 孔书成：“如果你不舍得放弃复旦，那就签约吧！” “我……” 周落霞没有再说话，只是双手环抱着孔书成，然后将整张脸都埋进了他宽厚的胸膛。 直到数秒之后，她才仰起头，眼里却依旧闪着泪花地说道：“书成，如果我们俩都不在一座城市了，如果你去了首都，你还能用鼻子闻出我们的Cp值嘛？” 孔书成用手轻轻地捏了捏她的脸：“放心吧，首都到魔都的距离，都不用我漂洋过海来看你。再说，复旦我也去过，距离枫叶校区不远的地方，就是有名的阳登湖大闸蟹。到时候，我们俩可以一起去吃大闸蟹啊。” 周落霞：“这么说，你是无所谓我去哪所大学读书咯？” 孔书成摇了摇头：“不。我只是觉得，如果真的爱一个人，就不能老想着要占有这个人，而是应该让她更加自由，放飞理想，两个人一起成长和进步。” 周落霞：“那万一……你变心了，怎么办？” 孔书成：“目前来看，没人能够替代你。” 周落霞假装生气地瞪了他一眼：“为什么是‘目前’？” 孔书成点了点头：“嗯，那就‘永远’吧。” 周落霞假装冷哼一声：“敷衍！” …… 天色将夜，两人缠绵了一会儿，转而又去了天府路，吃了顿爆赞的“江小鱼”麻辣香锅。 虽然，周落霞口口声声说她身上流淌着一份川省的血液，但她还是被辣囧了。孔书成眼睁睁地看着，她被辣得满头香汗不说，甚至就连她那飘逸的马尾辫都快被辣的竖起来了。 不过，两人还是直呼过瘾！ 就像是，在那个闲人免进的地方缠绵一样…… …… 晚上七点半，干完麻辣香锅之后，天色已经全黑。 周落霞在接到老妈第五个电话之后，不得不匆匆赶回家。 孔书成不放心，一直送她到海洋研究所的西北门。 “好了，我到家了，你就送到这里吧，赶紧回去做作业。记住哦，CMO，你一定要加油哦！” 两人来到海洋研究所的西北门后，就不敢再十指相扣了。毕竟，这里到处都有认识“周公主”的人，她可不想一回家就要面对老妈的毒舌拷问。 孔书成：“好。那我就回去了。落霞，记住我刚才跟你说的话，无论你作出什么选择，我都会支持你的。” 周落霞点点头，消失在大院的夜色中。 或许是因为吃完麻辣香锅的后遗症，周落霞走进家门后，满脸还是通红通红的。 妈妈林岚，爸爸周浩，还有外公三个人都神情紧张地坐在大厅沙发上看着她换鞋。 周落霞扭头一看，就赫然发现，在沙发前的茶几上，那份来自复旦大学的“提前签约合同”，已经被妈妈打印出来了，甚至就连合同右上角的大一寸照片都已经贴好了。目前，就差最后一个签约环节：本人亲笔签名。 林岚看见女儿进屋后，原本紧张的脸，一下子就绽开了笑容，她兴奋地从沙发啥站起来，然后给女儿递过来一盘洗好的车厘子：“Mandy，你怎么才回来呀？” 周落霞：“刚刚跟同学吃饭去了。” 林岚：“跟谁啊，男同学还是女同学呀？” 周落霞：“……” 旁边正在看《Stifibsp; Ari》杂志的林泊真则哈哈一笑：“这还用得着问嘛，肯定是跟那个小孔去吃饭了啊。” 周落霞瞪了外公一眼：“胡说。” 林泊真：“你看你看，我一说小孔，你就紧张。真是的，就算是跟小孔吃个饭约个会，我觉得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啊。将来，你俩一起上复旦了，终究还不是要在一起的？要我说啊，早点儿谈恋爱，甚至早点儿结婚，也都不是什么坏事情啊。再说，我还想着早点儿升级辈分，四世同堂呢。” “外公，你有完没完啦……？” 周落霞皱了皱眉，假装生气。只不过，当她看了看桌面上的签约合同时，依旧没有心情去她心爱的车厘子。 旁边的周浩，专业吃瓜18年，他在听了老丈人的话之后，也嘿嘿一笑。 说实话，周浩也是打心底里就喜欢孔书成。这次他听说，孔书成和周落霞两个人因为奥数初赛的出色发挥，双双都获得了复旦的提前录取名额，他的心里也是乐开了花。 然而妈妈林岚却不喜欢孔书成，她一听到“小孔”二字，立刻就本能地眉头紧锁。但是此刻，她碍于老父亲林泊真的面子，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催促着女儿：“赶紧把将桌子上那份合同签了吧。至于挑选什么专业，我和你爸爸，还有你外公都给你想好了，就读复旦数科学院的应用数学专业吧。” 周浩补充说明：“对，这个专业挺适合我女儿的。” 林泊真也微微点头，继续补充说明：“说起来，应用数学系的系主任，也是我以前的同事，他姓廖，人还不错的。” 说完，三位家长，都将目光聚焦到周落霞身上。 然而，周落霞却呆坐旁边的沙发上，手里抱着那只海绵宝宝抱枕，灵魂出窍般地思考着人生。看样子，她好像根本就不想在合同上签字。哦对了，那个海绵宝宝抱枕，是孔书成上个星期跟她一起逛书城的时候给她买的。 林岚看了看表，表情也再次重归虎妈本色：“喂，Mandy，你这是干嘛呢？你没听见我在跟你说话嘛？赶紧签字吧，你签完字以后，我还要拍个照给复旦招生办的柳老师那边发过去，也好让人家放心啊。她刚才都打电话说了，八点之前，咱们务必要确认。要不然，她就要锁定下一个目标了。” 周落霞缓缓地抬头，无精打采地说道：“要不然，你们帮我签吧。” 林岚：“……？” 周浩：“……？” 林泊真：“……？” 三位家长，面面相觑。 很明显，周落霞此刻摆出的姿态，百分之百就是传说中的“非暴力不抵抗”啊！ 林岚怒了。 她一把抢走女儿手中的抱枕，然后用力甩到地上，并且大声吼道：“你今天是怎么了？我看你回到家后，就跟丢了魂似的。让你赶紧签字，你还给我甩脸了是吗？你要是不想读大学，那你就给我从这里滚出去，真是……气死我了！” “……” 周落霞没说话，只是突然情绪有些绷不住，然后双手捂着脸，趴在沙发上呜呜呜地大哭起来。 林岚：“……” 周浩：“……” 这时候，林泊真看见宝贝外孙女失声痛哭，立刻也怒了。 他将手中的杂志用力一拍桌子，然后嗖的一下站起来，对着女儿林岚大骂道：“岚岚，你这又是干嘛啊，有你这么跟女儿说话的嘛？” 林岚被骂的脸色煞白：“爸，我……” 林泊真：“别我我我的，我就看不惯你这种盛气凌人的家长作风。咱们家落霞，这么优秀，你总是这也瞧不顺眼，那也瞧不舒服，我有时候都在想，你到底是不是她的亲妈啊？” “……” 林岚满脸黑线，但是也不敢再回击老父亲，只好气鼓鼓地将地上的海绵宝宝捡起来，然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大口喘着粗气。 在沙发底下，她实在气不过，又狠狠地踩了丈夫一脚：“耗子，你去跟她说，问她到底签不签约。从小到大，她都是你给惯坏的。” 周浩忍受着剧痛，“嘶”了一声后，也不敢冲着老婆发飙，只好起身来到女儿周落霞身边，轻轻地拍了拍女儿的脑袋：“怎么了，宝贝。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如果不方便在这里说，那咱们爷俩就去房间，你把你的心事跟爸爸一个人说。” 周落霞依旧不说话，只是摇头。 周浩大致也知道了女儿的意思，于是皱起了眉头，小声地问：“你不想去复旦？” 周落霞缓了几口气后，终于点了点头：“嗯。” 她这一说，旁边的妈妈林岚立刻就炸毛了：“什么？你不想去复旦？你到底在想什么啊？我……我真是白养了你这个女儿了。行行行，你不想去复旦，那你说说看，你想去哪所大学啊？” 周落霞突然用手擦干了眼泪，然后表情决绝地锁定：“除了清北，我哪儿也不想去！” 林岚：“……” 周浩：“……” 夫妻俩再次对视了一眼。 旁边的林泊真并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 此刻，林岚已经快气得不行了，甚至手指都在颤抖了，鉴于老爸林泊真在场，她又不方便说出过激的话，只能夸张地双手揉着太阳穴，表情故作痛苦地说道：“女儿啊女儿，你可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啊。你知不知道，老妈我做梦都想你考进复旦啊，趁着你外公现在还在复旦，有些影响力，你……” 话还没说完，旁边的林泊真立刻重重地咳嗽一声：“喂，岚岚，你说话要提高一下思想觉悟了，别总是拿我说事儿。就算我在复旦，也不能搞什么特权。再说了，咱们家落霞有什么好的想法，我们这些做家长的，就应该充分地发扬民主，让她们坚持走自己路，去实现自己的目标。什么样的人，才配叫真正的后浪，敢闯敢拼的人，才配称作后浪。如果，只是父辈们给他们规划好一切，给他们铺好路，让他们躺平，然后温水煮青蛙，这样的路子，迟早也是会扼杀他们的理想的。” 林岚：“爸……就你觉悟最高。咱们家Mandy这回是凭本事考进去的，又不是走后门的条子生。” 周浩：“我同意爸的观点，应该让女儿有自己的想法。” 林岚又是一脚踩下去。 周浩“嘶”的声音更大了。 偌大的客厅，气氛有些严肃起来。 数息之后，林泊真缓缓地来到周落霞跟前，然后递给她一张纸巾，微微一笑：“落霞，你有什么话，就跟外公说罢，外公给你撑腰，顺便给你做参谋，怎么样？” 周落霞缓缓地抬头，目光依旧坚定：“我不想去复旦，我想继续冲击CMO，我想走的更远。” 林泊真微微点头：“那，然后呢？” 周落霞：“如果可以，我还想杀进奥数国家集训队。” 林泊真：“嗯，如果进了奥数国家集训队的话，那基本就可以保送到清华北大了。这，的确不失为一条路子啊。我倒是很支持落霞的这个决定啊！” 话音刚落，女儿林岚立刻反驳：“爸，你可不要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咱们落霞这次的奥数初赛能够考这么好，完全是凭运气的。咱们她如果不抓住这次机会，后面的事儿，真的难以预料的。你真的以为，CMO那么容易嘛？你真的以为，进入国家集训队，就跟喝汤一样简单嘛？要我说，咱们女儿就应该跟孔书成一样，抓紧机会，赶紧签约。” 周落霞：“妈，谁跟你说，孔书成他签约了？” “……” 林岚顿了顿，然后冷笑一声道：“呵呵，这还用得着说嘛？他一个农名工的儿子，能够被保送到复旦，他还会犹豫嘛？他要是不会签约，打死我都不信！” 没等妈妈把话说完，周落霞嗖的一下起身，然后就向着自己的闺房走去。 只不过，在关上房门之前，她突然回头对林岚说道：“妈，不用打死你，孔书成他……真的没有签约。作为一个农名工的儿子，他都瞧不上复旦，你女儿我要是苟且签约了，会不会丢了你们这三位高知的脸啊？” 林岚：“……” 周浩：“……” 偌大的客厅里，突然陷入了沉默。 只有，林泊真老人却爽朗一笑，大声说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哈哈哈，这个小孔，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了。落霞，你放心，外公永远支持你！复旦的确配不上你，只有小孔才配得上你！” “……” 闺房内，周落霞没说话，只是有点儿忍不住想笑。 她知道，这次的“非暴力不抵抗”，终于成功了。 ………… 475 鸡肋考生和饕餮女王（大章） 晚上八点。 孔书成回到教室，开始晚自习。 教室里静悄悄，大家都在埋头看书做题，全班只有周落霞一个人请假没来。 此刻，大家都一致认为，周落霞应该是回家签约去了。就连孔书成也并不知道，为了能够跟他步调一致，周落霞竟不顾妈妈林岚的阻挠，毅然放弃了复旦的签约。对于周落霞来说，作出这个决定，的确是需要莫大勇气的。 晚自习课上，孔书成很快就进入了刷题状态。 最近这段时间，他几乎把所有的重点都放在数学上。下午，童彦老师得知他奥数考的不错，还特地专门给他复印了一本《历届CMO真题难题详解》。 此刻，孔书成特地挑了一张去年的CMO试卷真题做了做，感觉非常不错，甚至有种嚼炫迈口香糖的感觉，根本停不下来。 比如： A1 A2...An是圆周上n段圆弧(包括端点)已知至少有1/2*3个三元组(i，j，k)满足1≤i＜j＜k≤n Ai∩Aj∩Ak≠?求最大的实数bsp; 满足存在I?｛1 2 3..n｝|I|＞bsp; ∩i∈I Ai≠? …… 正整数数列 a1＞1 a(n+1)=an＋P(an) P(an)表示an的最大素因子证明:{an}中有完全平方数。 …… 这两道真题，据说曾经撂倒了一大片考生，而孔书成刚才扫描到的难度系数却仅为0.82和0.83。 这种感觉非常棒！ 他拿起笔，正准备接着往下做题的时候，同桌的小卷毛沙沫突然表情夸张地用鼻子闻了闻他身上的味道，然后皱着眉头道：“喂，你刚才，是不是去吃麻辣香锅了？” 孔书成：“嗯，你怎么知道？” 小卷毛：“臭死了，浑身都是一股的辣椒油的味道。” 孔书成：“……” 懒得理她，继续做题。 小卷毛又抬头看了看旁边周落霞的课桌，然后小声地道：“喂，你是不是跟她一起去吃麻辣香锅的？” 孔书成：“嗯，怎么了？” “你……你们，为啥不叫上我一起。” 小卷毛气鼓鼓地瞪着孔书成。 孔书成：“叫上你干嘛，你不是最讨厌麻辣香菇的嘛？” 小卷毛：“哼，你就是怕我做电灯泡吧？” 孔书成：“对。” “你……” 小卷毛气得快炸毛了，她不停地喘着粗气，而且还不停地转笔。因为太过激动，她还时不时地将笔掉落在桌面上。啪嗒啪嗒的声音，让孔书成有些烦躁。 孔书成：“你慢慢转笔吧，我去别的地方写作业去了。” 他正想换个座位的时候，小卷毛又突然一把将他拽住了：“喂，孔乙己，你去哪儿？” 孔书成：“这里好吵，我得换个地方。” 小卷毛：“不许走。你得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再走。” 孔书成：“什么问题？” 小卷毛：“快说，你们俩，是不是已经偷偷地私定终身了？” 孔书成：“蛇精病，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小卷毛没说话，只是突然又伸出两根手指，从孔书成的肩膀上，捏住了一根长长的头发：“你看，这跟头发，是不是周姐的？让我找到证据了吧？” “无聊！这你也要管？” 孔书成不想理会她了。 “你……” 小卷毛没再说话，只是默默地从抽屉里，将那本没啃完的《无机化学》数掏出来。 大约四五秒钟后…… 孔书成仿佛听到嘎嘎嘎的诡异的响声。 他转头一看，发现小卷毛居然因为气愤，直接将她手中那支价值八千块钱的万宝龙钢笔给不小心咬破了。 卧槽，好强的……咬合力啊！ “……！！！” 孔书成满脸黑线，吓得不敢抬眼再去看旁边的小卷毛了。 淦！这个晚自习，注定是没法再上了。 “喂，你慢慢咬笔吧，我回寝室了。” 孔书成收拾好书包，正打算离开。 突然，就在这个时候，童彦老师却兴奋地从办公室那边小跑着冲了过来。她刚走进高二0班的教室，就满脸通红地大声说道：“出来了，出来了！” 所有人：“……？” 大家胡乱猜想着：到底，什么东西出来了？难不成是童老师家的小羊羔生出来了嘛？ 只见童彦满面红光，兴奋不已：“孔书成，刚刚，奥数初赛的成绩，已经在考试网挂出来了。你猜猜看，你考了多少分？” 孔书成摇了摇头：“不知道。” 童彦：“天呐，你居然考了293分。周落霞也考了286分。在咱们省赛区，你们俩一个排在第一，另外一个排在第五名，难怪复旦招生办会这么火急火燎地要找你们提前签约呢。这一次，你们两个，都算是稳稳地杀进省队了。” 话音刚落，高二0班再一次炸了。 霎时间，教室里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卧槽，这也太吊了吧？奥数居然能考293分？” “妈呀，孔仙人这波操作真是天秀啊，他再一次刷新了我对学霸的定义啊。” “看这气势，孔仙人真的要飞升了啊！” “我之前还以为，程培风是个王者呢，结果被孔书成和周落霞这么一整，他顿时就成青铜了啊。” “别这么说，程培风能考152分，也很不错了。” “对啊，最起码，人家好歹也是个省一啊！” “没错，华中科大都给风哥打电话了，保守估计都可以降40分录取呢。” “靠，才降40分，人家复旦都要直接签约录取好嘛？孔仙人还看不上呢。” “人比人，气死人。我感觉，我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跟孔周二位是同班同学了。” …… 大家正激动不已的时候，孔书成却一直皱着眉。 童彦老师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兴奋地说道：“书成，看来，老师之前的确是低估了你的实力啊。按照你目前的成绩来看，真的没有必要跟复旦提前签约啊。老师认为，你的潜力非常巨大，你一定可以冲击清北的！” 孔书成点点头，没说什么。 童彦老师：“看你这样子，好像不大开心啊？” 孔书成摇了摇头，只是皱着眉头自言自语般地说道：“没有不开心。我只是在想，到底是哪里被扣掉了7分呢？” 此言一出，全班再一次发出“啧啧啧”的感叹声。 不过，此刻坐在第一排的程培风，却冷冷地来了一句：“做人千万别装逼，装逼当心被雷劈。孔仙人，差不多就可以了，别再嘚瑟了，难不成你还想考满分嘛。再说了，你就算考再多，不还是跟我一样，只是个省一嘛？你要真想保送清北，还是得靠实力说话的，如果不能杀进国家集训队，当心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哦。” 他的言语之中，透露着浓浓的柠檬味。 然而，这时，童彦老师却突然转身，望着程培风说道：“那个华中科大招生办的老师，后来给你打电话了嘛？” 程培风挠了挠头：“没有，他就是给我发了个邮件，后面就没再联系过我了。” 童彦老师顿时感觉事情不大妙，立刻皱眉问：“那，你有没有联系对方？” 程培风：“联系了。但是……” 童彦老师：“怎么了？” 程培风自信心严重不足地说道：“他们给出的优惠条件，好像……并不是很高。” 童彦老师：“哦？他们给你的录取优惠条件是什么？” 程培风：“高考只降15分。娘的，他们怎么会这么抠门呢？按照以前得惯例，省一的考生不都是降40分的么？” “……” 童彦老师片刻没说话，只是长吁了一口气后，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说道：“没办法，这一次，咱们省的初赛成绩普遍都不错，省一的标准也跟着提高了。” 程培风失声惊叫道：“啊？省一标准提高了多少分？现在公布的省一线，到底是多少？” 童彦老师无奈地耸了耸肩：“155分。” “啊……” 随着程培风的一声惨叫，他手中拿着的那瓶墨水瓶，也不小心滑落到地上。 黑色墨水，四处飞溅。 这时，全班人都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程培风。 大家的心里面，也不免有些同情他了。 他这到手的“省一”，居然也不翼而飞了。 也就是说，程培风的152分的成绩，目前只能是屈居“省二”了。更加讽刺的是，之前答应给程培风优先录取的华中科大，也仅仅只是象征性地给了他“优惠15分”的录取政策。 这一刻，程培风成了传说中的“鸡肋”考生了。食之无肉，弃之可惜。 这一刻，程培风也猛然感受到什么叫做冷冰冰的“待价而沽”和“人走茶凉”了。 …… 童彦老师见程培风一脸的消沉，甚至连地板上的墨水都无心擦拭，于是也赶紧安慰了他一句：“培风，你也别灰心，省二也挺厉害的了。而且，要我说，你现在应该把学习的重心，转移到高考上。老师觉得，奥赛这条路，你已经走的很精彩了……” 这基本就是总结陈词了。 但是，程培风却面无表情地摆了摆手：“老师，您别再说了。其实，下午的时候，我就已经认命了！我的奥数水平，跟孔书成和周落霞他们比，的确只是个渣渣。不过，即便是这样，我的奥赛路，也不会中断的，即便是我的数学不行，我还有化学。我相信，我的化学，一定能够翻盘的！” 话音刚落，只听见后排的小卷毛沙沫伸了个懒腰，大声地说道：“哎呦，数学不行了，就想在化学上找回尊严？想屁吃呢！” 程培风：“对啊。我就是要在奥化上，将你斩于马下！” “行啊程疯子，有种你就放马过来吧。到时候，看姐姐我在奥化考场上怎么虐你，就像是虐这支钢笔一样！” 说完，沙沫将桌子上，那支已经被她用力咬破的钢笔，收拾收拾之后，直接丢进了墙角的垃圾桶。 那一刻，所有人都看懵逼了！ 孔书成也看懵逼了！ 要知道，那可是一支价值八千块的万宝龙钢笔啊！就因为心情不爽，她就直接把钢笔给咬没了？ 娘的，这个小卷毛，难道是传说中的饕鬄女王嘛？专门以啃食昂贵的文具为生？ 造孽啊造孽…… …… 小卷毛沙沫丢掉那支昂贵的万宝龙钢笔之后，又风轻云淡地拍了拍孔书成的肩膀，小声地道：“孔乙己，我现在，已经想通了。” 孔书成：“你想通什么了？” 沙沫：“你要是能凭奥数考进清北，那我也一定能凭奥化考进清北。到时候，她去了复旦，我沙沫同样有机会近水楼台先得月。哼，孔乙己，你别想逃出姐姐的如来手心。” 沙沫说的“她”，自然是指“周姐”。 孔书成摇了摇头，不想再说些什么。 沙沫见他不作声，又小声地道：“孔乙己，赶紧说罢，你想要什么礼物？” 孔书成：“礼物？” 沙沫：“对啊。咱们俩之前不是打过赌嘛？只要你能够成功杀进奥数省队，我就得给你买礼物的呀。同样的，只要姐姐我能够杀进奥化省队，你也得给我买礼物的呀。难道，你老年痴呆了嘛？” “哦……” 孔书成顿了顿，这才想起来，他俩的确在一次晚自习上有过这样的君子约定。 不过说实话，礼物不礼物的，他还真的不是特别在意。 即便是沙沫氪金买很贵的礼物，他也觉得拿着烫手。说实话，他可不想让别人说自己是个吃软饭的。 如果非要说礼物的话，他其实更加在意的是学霸系统给的奖励。毕竟，他只有努力地完成系统派给的任务，才能使自己变得更强！ 【叮咚，恭喜宿主，你以总分293分的成绩，获得奥数初赛的省一，并且排名第一】 【系统特别奖励：神秘抽奖一次】 【抽奖类型：A，免费抽奖（中奖率100%）B，氪金+氪学运积点后抽奖（宿主可以一次性消费1000学分+100学运积点进行加注抽奖，但是中奖率仅为30%）】 【请宿主在10秒钟内，选择抽奖的类型！】 【倒计时开始：10……9……8……】 孔书成：“……” 顿时就感觉要有些自闭了。 我去啊，抽奖就抽奖，居然还搞两套机制？ 一种是免费抽奖，一种是氪金型抽奖。免费抽奖的话，中奖率有100%；而氪金型抽奖的话，中奖率却只有30%？而且，氪金的力度还不小啊……系统老贼，难不成又想吸金？ 到底是选A，还是选B呢？ to be or not to be，that's a question. ………… 476 水滴黑金卡（大章） 选择A，就意味着百分之百能够中奖； 选择B，则意味着不仅需要氪1000学分，而且还要氪100个学运积点，最后的中奖率才堪堪只有30%。 孔书成喜欢跟着感觉走，所以毫不犹豫地选择了……B。 还是那句话——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 看得出来，系统老爹对孔书成这种不按套路出牌的冒险行为，也是颇为费解。 数息之后，孔书成牺牲了1000学分+100个学运积点后换来的抽奖被启动，系统界面上的幸运大转盘开始迅速地旋转。 因为投入的有点儿多，孔书成感觉小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这波要是没中到奖，那他就是血亏啊。 漫长的等待之后…… 【叮咚，恭喜宿主，您已经抽中了“学霸之·水滴黑金卡”一张】 “……” 孔书成心有狂澜。 但不知，这个所谓的“学霸之·水滴黑金卡”，到底是个虾米东西呢？ 【学霸之·水滴黑金卡，已经发放】 孔书成摸了摸裤兜，果然有一张硬邦邦的卡。 他瞧瞧地将那张卡掏出来一瞄，顿时就傻眼了。 这特么果然是张黑金卡。 这卡也……太黑了吧？ 孔书成极度怀疑，这是不是一张来自非洲刚果的黑金卡。 黑金卡的大小，约摸跟普通的银行信用卡一样，而且通体发黑光亮，甚至可以当成一面小镜子用。黑卡的正反面，没有任何文字和图案，就只有豪横的一个字：黑！ 就这玩意儿，不小心掉在地上，都没有人会去正眼瞧它一眼。 孔书成有些纳闷了，这张耗资它1000学分+100学运积点的黑金卡，到底有什么用呢？为什么叫作“水滴黑金卡”呢？ 【宿主，本‘学霸之·水滴黑金卡’为系统商城的黑科技产品。】 【具体使用说明及注意事项如下：1，本黑金卡的使用，仅限于‘虎狼级学霸’中阶以上才能使用，宿主的学霸等级如果不够，本卡将自动销毁。2，本卡产生的资金，将与宿主的微信账号、银行卡、可以互通使用。一开在手，天下我有。3，宿主持有本卡之后，需积极主动地致力于教育公益事业。（因账户保密需要，本黑金卡暂不支持与官方的‘某字会’、‘某望工程’有直接的资金联系）您的每一次关于教育公益方面的‘水滴捐款’，在经过本卡识别和分析之后，如果是正义而且是善良的，您将获得全额本金的返还，以及10%的返现回扣。】 孔书成：“……！！！” 卧槽，直接就鸡血满格了啊。 也就是说，我只要进行有效的捐款，就有10%的返现？ 【是的，可以这么理解。只要是关于教育公益方面的‘水滴捐款’，您就可以获得10%的返现】 卧槽，这就牛逼普拉斯了。 如此说来，我只要每个月捐它一个小目标，那就会有100万的返现？ 【对不起，宿主，鉴于您现在学霸等级相对较低，所以您目前所持有的‘水滴黑金卡’，暂时为N级卡。只有当宿主的学霸等级越高，您的黑金卡的级别才会越高】 孔书成：“……” N级卡，是个什么概念的卡呢？ 【学霸之·水滴黑金卡，一共分为四个品级，由低到高分别是：N级，R级，SR级，SSR级】 【N级卡，返点10%，每月最高返现额度为10万元】 【R级卡，返点为20%，每月最高返现额度为50万元】 【SR级卡，返点为50%，每月最高返现额度为1000万元】 【SSR级卡，返点为100%，每月最高返现额度为一亿】 “……” 孔书成当时就震惊了啊。 你妹的，这要是到了SSR级卡，直接返点100%，而且每月最高返现为一个小目标，那还读个P的书啊，直接拿着这张黑金卡躺平就好了呀。有了一张SSR级卡，随随便便就能够拯救那些受苦受难的人类了吧。 共同富裕，就靠我这张黑金卡了呀！ 【是的，宿主。共同富裕，是全人类共同的目标。但是，本系统推出的每一张高级别的黑金卡，与之相匹配的学霸等级也是不一样的。比如，您刚才说的SSR级卡，与之匹配的学霸等级为——“星际级学霸”】 孔书成：“……！！！” 好吧，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吧。 大约在有生之年，我都不可能升级到“星际级学霸”的吧，毕竟光是学分就得1亿分以上啊。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宿主加油！】 “……” 孔书成没等系统把鸡汤播放完，就草草地退出了界面。 不过，有了这张相对来说比较菜鸟级的“学霸之·水滴黑金卡”，孔书成还是兴奋不已的。别的不说，每个月只要是能够把返现额度拉满的话，那也是妥妥的10万大洋啊！ 想着想着，孔书成不禁歪嘴龙王一笑。 这时，旁边的小卷毛沙沫见他神情不对，甚至还在发傻笑，于是不解地问：“喂，孔乙己，你没事儿吧？这次奥数考了这么高分，你该不会高兴的神经分裂吧？” 孔书成：“沙沫，我想问你个事儿啊。” 沙沫：“什么事儿？” 孔书成：“你的朋友圈里面，最近有没有人捐款啊？” 沙沫：“捐款？” 孔书成：“对，就是……水滴捐那种。” 沙沫：“喂，你好端端的，问这个干嘛？” 孔书成：“哦，没什么。我上次听说，你给高三年级的一位学姐捐了六万块，所以就想了解一下，还有没有类似这样的捐款的活儿。有的话，你记得提醒一下我。” 沙沫愣愣地看了他一眼：“喂，你想干嘛？头脑发热了？该不会，你也想捐款？” 孔书成笑着点了点头：“对，我想意思意思。” 沙沫：“怎么着？获得省一，还有奖金？” 孔书成耸了耸肩：“没有。” 沙沫：“没有奖金，你为啥这么豪横？我靠，孔乙己，该不会，你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坏事吧？” 孔书成：“……” 简直无语了。 沙沫见他不作声，于是嘿嘿一笑：“孔乙己，你要是没做坏事，干嘛突然会想着要去捐款啊？” 孔书成：“没什么，最近看了一片鸡汤文，就想要做点儿善事。” “……” 沙沫顿了顿，然后眼睛突然一亮，看了看左右没人，立刻就掏出了手机，然后点开微信朋友圈：“孔乙己，你确定真的想捐款？” 孔书成点点头：“嗯，确定。” 沙沫：“那你就给我捐点儿呗。” 孔书成皱眉：“你微信零钱里面都有7位数的人，还用得着我捐款？我要捐款，也是要找真正需要的人呀，最好是跟教育方面有关联的人。” 沙沫：“好，难得你良心发现，我倒是要看看，你想捐多少。哦对额，我朋友圈，昨天有个邻居就发起了一个水滴筹，她的姑姑脑溢血住院了，急需要20万，要不你慷慨一下呗。” 孔书成：“啊，这……？” 沙沫：“怎么，你不是说要捐款嘛？这就萎了？” 孔书成：“你那个邻居的姑姑，她今年多大了？” 沙沫：“靠，你捐款，还用问这么仔细的嘛？等等，你让我看看哈，哦对，她姑姑今年65岁了，怎么样……你到底是捐还是不捐？” 孔书成：“她姑姑，是干什么的？是人民教师吗？” 沙沫猛然抬头，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喂，你脑子抽抽了吧？就捐个款，管她是干什么的嘛。再说了，即便是我邻居的姑姑是个人民教师，她也早就退休了呀。” “这，这倒也是……” 孔书成有些为难地挠了挠头，那那还是捐一个吧。 万一，对方是位病重的人民教师呢？ 于是，他偷偷地将手机打开，登录到微信。 沙沫小声地问：“喂，孔乙己，你打算捐多少？” 孔书成：“你捐了多少，那我就跟着捐多少呗。” 沙沫：“你确定嘛？” 孔书成：“嗯啊，说罢，你捐了多少？” 沙沫：“我就只捐了一点点，因为我跟那个邻居也不是特别熟。” 孔书成：“少废话，一点点到底是多少？” 沙沫：“5000块。” 孔书成：“……！！！” 雾草，这就是亿点点啊！ 孔书成犹豫了数秒，沙沫则笑着问：“喂，你要不要跟我一样？” 孔书成咬了咬牙床：“你妹的，5000块，这也太多了吧？那我可跟不了，我还要留点儿钱吃饭呢。” 沙沫：“你个铜公鸡，那你打算捐多少嘛？” 孔书成：“要不，我就捐个1000块，试试手气吧。” 沙沫：“……？？？” 小卷毛当时就自闭了。 尼玛，捐款就捐款，还有说“试试手气”的嘛？ 孔乙己他，到底是在捐款啊，还是在赌博啊？ “行了行了，1000块也挺多的了，我就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会捐款。” 沙沫话音刚落，孔书成就真的给她邻居的妈妈捐款了1000元。 沙沫：“……！！！” 可以啊，孔乙己这小子，出手够豪横啊！ 捐完那1000块钱之后，孔书成也是长吁了一口气。坦白说，到目前为止，这可是孔书成在“水滴筹”里面捐过的最大一笔善款了。 但是很遗憾，他将口袋里的那张“学霸之·水滴黑金卡”掏出来一看，完全没有任何反馈。他的微信零钱里面，也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毫无疑问，他这1000块钱……打水漂了。 哦不，善意的捐款，并没有打水漂一说。 孔书成对于捐出去的这1000块，也没有太过痛惜。 就当是，做了个热身吧。 只不过，由此可以看出，他要想获得“水滴黑金卡”的返现，也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啊。只有系统认定的“捐款有效”，他手里的那张黑金卡才会有返现。 看来，想说花钱，也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啊！ 眼睁睁地看着孔书成就这样捐掉了1000块，沙沫也是惊掉了下巴：“可以啊，孔乙己，没想到你出手够豪横的啊。下次，要是还有这种‘水滴捐’的消息，我第一时间就转发给你吧。” 孔书成：“谢谢，太感谢了。不过，捐款对象，最好是个学生，或者是教育口的。你懂我的意思嘛？” 沙沫：“那你直接去给希望工程去捐款不就得了？” 孔书成：“那个不行，太过官方了。” 沙沫觉得很好奇：“喂，孔乙己，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我发现你不对劲啊！你这么热衷于捐款，要不然，你直接也给我也捐一点呗。话说，我的购物车里，有一个红色圣诞主题的atrx客制化机械键盘，钛合金铭牌，而且还搭配了一个很漂亮的二号机键帽。” “可以啊，不就一个键盘嘛？”孔书成打了个响指，立刻撸起袖子，豪气万丈地说道：“键来！哥给你买单。” “好好好，马上马上。”沙沫嘿嘿一笑，立刻将购物车打开，然后满怀期待地说：“孔乙己，你要是帮我买个键盘，那你就是我最好最好的同桌了。” 孔书成探了个脑袋一看，整个人都不好了：“雾草，沙小姐，你这一个花里胡哨的键盘，就要9500块钱啊？你是不是疯了？” 沙沫瞪着一双大大的秋水眼睛，立刻反问道：“喂，孔乙己，你这个土老帽到底在说什么呢？这可是客制化键盘啊，而且还是红色圣诞主题的呀，我排队了好久呢，9500块都已经很便宜了好嘛？我上次买的一款樱桃的客制化键盘，还花了两万多呢。” “……！！！” 孔书成没有再说话。 小卷毛她，果然是…氪金之灭绝女王啊！ 大家都说“穷玩车，富玩表”，没想到键盘侠们，居然也这么躁动啊！ 玩不起，玩不起！ 孔书成刚想收起手机时，电话突然震动了。 低头一看，原来是许勤打来的。 小卷毛沙沫一看是“许勤”的号码，想都没想，就替孔书成挂掉了。 几秒钟后，许勤又打来了，小卷毛又给她挂掉了。 孔书成终于有些生气了：“喂，你这是干嘛呢？人家是给我打电话，又不是给你打电话！” 沙沫瞪了他一眼：“反正，你坐我旁边，就不许接她的电话，我听见她的声音就烦。” 孔书成耸了耸肩，无奈地摇了摇头。 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许勤居然又给他打来了第三个电话。 事不过三，这个电话要是再不接，他就实在说不过去了。 于是…… 为了不想让沙沫难受，孔书成拿着手机，跑去了走廊，然后接听了许勤的电话。 电话里，许勤显得十分激动：“喂，孔孔，你怎么才接电话？” 孔书成：“哦，刚刚上晚自习，老师在教室里，所以不方便接听。怎么，你有急事儿嘛？干嘛着急给我打电话？而且还是夺命三连呼。” 电话那头，许勤突然哈哈大笑道：“孔孔，你现在赶紧请个假，我请你吃夜宵去。” 孔书成：“不去，我不饿！” 许勤：“你必须出来，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当面跟你说。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就开车去你们学校的楼底下，然后拿个大喇叭喊——‘孔书成，我喜欢你！’我还要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你在冬令营的电影院里面，强吻过我！” “我特么……” 孔书成满脸黑线。 他知道，许勤这家伙，一旦发起狠来，的确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的。 在冬令营的电影院里面，明明是她强吻了自己，怎么还倒打一耙呢？ ………… ( 477 演出开始了（大章） 挂掉了许勤的电话，孔书成原本以为整个世界安静了。 但是，正当他下了晚自习，走到春华楼底下的时候，一辆银灰色的阿斯顿·马丁车却已经缓缓地驶入了校门口，并且很快就停在了孔书成面前。 霎时间，整个校园就炸了。 大家当然知道，这辆马丁车是许大小姐的坐骑，于是全都围着孔书成开始起哄。 “哇喔，孔仙人，你的老情人又来咯。” “孔仙人，被许大小姐包养的感觉，湿滑嘛？” “仙人，你总是和许小姐约会，对得起周落霞嘛？” “仙人，肾不好不要硬扛，关键时刻，小哥我也能帮你顶一顶的！” “仙人，马上就要下雨了，出门记得带雨衣哦，哈哈哈。” …… 各种油腻的声音，不绝于耳。 许勤早就降下了车窗，这些话她当然也都听见了。 不过无所谓。 她只是一脸镇定地打开车门，然后从里面走了下来，阔步走向孔书成。路灯下，她戴着一个白色网球帽，身上还穿着一套紧身的耐克运动衣，曲线相当曼妙，看得男生们一个个直咽口水。 孔书成旁边的冯堂，更是眼睛都看直了：“卧槽，许勤妹妹，果然不愧是实验中学的当家校花啊！” 许勤白了他一眼：“冯半首，别瞎说。” 冯堂被许大小姐说了一嘴，顿时也来劲儿：“许勤妹妹，原来你还认识我呀？” 许勤：“嗯，孔书成之前跟我提起过你，他说你是高二0班最大一只铜公鸡，而且还说你一直暗恋着周落霞。” 冯堂：“我……” 直接就崩溃了。 许勤没有再理会他了，只是扭头看了孔书成一眼：“走吧，跟我上车！” 孔书成：“都这么晚了，去哪儿？” “别磨磨唧唧的，我找你，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啊！”众目睽睽之下，许勤直接走过来，牵着孔书成的手，一把就他往车里拽。 孔书成：“……” 所有人：“……” 孔书成真的无语，他正有些生气的时候，许勤突然在他耳边小声地说道：“千万别生气。我今天来，是特意要感谢你的！” 孔书成：“感谢我？” 许勤：“对，咱们出去再说。” 孔书成：“……” 在众人的起哄声中，许勤开着阿斯顿·马丁车离开了校园。 车内，劲爆的音乐响起。 许勤嚼着口香糖，一边开车，一边左右扭动着曲线优美的身体，看得孔书成一愣一愣的。不得不说，许大小姐的舞蹈学得不错。但是，这毕竟是在开车啊！ 孔书成立刻皱眉：“喂，许小姐，麻烦你，开车能不能专注一点儿？我看你，今天好像不大对劲啊！” 许勤嘿嘿一笑：“毛办法，本姑娘今天开森。” 孔书成：“有什么可开心的？哦对了，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 许勤：“威斯汀酒店。” “……” 孔书成内心一惊：“喂，都这么晚了，你带我去威斯汀干嘛啊？那里可是，五星级酒店啊！” 许勤：“带你去开房，难道不开心嘛？” 孔书成：“喂，你可别开这种玩笑啦。” 许勤突然大笑：“哈哈哈，我当然是逗你玩的啦。再说，就算是要去开房，那也得你主动吧？” 孔书成：“越说也不像话了。你不说清楚，我就只好下车了。” 许勤：“行行行，我不开玩笑了，我带你去威斯汀，当然是请你去吃大餐啊。你就放心吧，我不是只请你一个人。今晚，我妈帮我在威斯汀搞了两个大包间，我还叫了好多个初中和高中的同学呢。刚才，我们已经在酒店里嗨了一阵子了。本想叫你过来的，但是一直打你电话都是关机。” 孔书成：“废话，我上晚自习，当然得关机啊。哪像你们这些富二代，连晚自习都不用上的嘛？” 许勤：“什么啊？别动不动就富二代好嘛？像我们这样的人，用功起来，可不比你们差。我们从小就读的学校都是封闭式的，管得有多严格，你知道嘛？” 孔书成耸了耸肩：“那我可不知道，毕竟贵族学校咱也读不起。哦对了，我还是想问问，你到底碰到什么大喜事儿了，怎么这么开心？” 许勤：“去了你就知道了。哦对了，你赶紧给周姐打个电话吧，我想让她也去，大家一起嗨才过瘾。” 孔书成：“周姐？哪个周姐？” 许勤：“喂，你装什么蒜啊，当然是周落霞啊，你俩不是同班嘛？我没有她电话号码，刚才问了一下其他人，说她已经回家了。等会儿，她要是出来，我们就直接开车去她家门口兜她。” 孔书成看了看表，都已经晚上十点多了，于是道：“还是别打电话了吧。都这个点了，周落霞她肯定不会出来的。” 许勤飘了他一眼：“哎呦，看来你很了解她嘛？不过，电话都没打，你怎么就知道，人家不会出来呢？赶紧打吧，今天晚上，你和周落霞可都是我要重点招待的对象哦。” 孔书成无奈，只好拨打了周落霞的电话。 响了几声，马上被接通。 电话那头，周落霞听见车里轰隆隆的低音炮的音响后，立刻就意识到不对劲：“喂，书成，你在哪儿呢，旁边感觉好吵啊。” 孔书成：“在车里面。” 周落霞：“沙沫的车？” 孔书成：“不是。” 周落霞：“……” 片刻没说话。 聪明如她，一听就知道，具有这种高级音响效果的车，那就只能许勤的阿斯顿·马丁了。 孔书成：“落霞，你现在有空嘛？许勤想请你吃个夜宵。” 周落霞：“现在？” 孔书成：“对啊。要不，你自己跟她说吧。” 周落霞：“不用了，她在开车，你还是让她注意安全吧。不过，现在太晚了，我就不出来了。祝你们玩的开心！再见！” 说完，麻利地挂掉了电话。 听得出来，她不是很开心。 孔书成：“……” 凌乱在车中。 许勤嘿嘿一笑：“怎么，周姐她……不肯出来嘛？” 孔书成：“喂，你要真有诚意，也不用这么晚请人家出来吃饭啊。” 许勤：“喂，孔孔，你说话可真是不讲道理啊。我当然有诚意的啊。不信，你看看车后座，我还给你们俩都买了礼物呢。” 孔书成回头一看，果然看见后座上有两个礼品手提袋。 一个是白色的袋子，一个是黑色的袋子。 孔书成转身将两个礼品袋子拿过来一看，才发现白色的礼品袋里面，装着一双AirJordan12海军蓝的麂皮高帮篮球鞋。这双鞋，国内很难买到，去港岛或者国外代购的话，至少都要8000大洋。 许勤：“这双篮球鞋，喜欢嘛？送给你的！” 孔书成：“这个……也太贵重了吧？无功不受禄，我可不能随便要你的东西。” 许勤：“拿着吧，跟我客气个啥？再说，我也不是给你一个人买的。另外那个黑色袋子里面，是我给周姐买的一套迪奥的化妆品，希望她也能喜欢。她要是不喜欢，也可以转送给别人。” 说话间，阿斯顿·马丁车已经缓缓地驶入了东江大道旁的威斯汀大酒店。 夜幕下，远远地望去，35层的威斯汀酒店，显得金碧辉煌。 许勤将车泊好之后，两人刚下车，酒店门口就站着许勤的一大帮同学，冲他们俩挥手。孔书成抬头看了看，这才发现酒店大门上房，那个巨大的LED荧光屏上，不停地滚动播放着一条长长的标语：“祝贺许勤同学被复旦大学提前录取，祝她学业有成，前程似锦！” 抬头看着那一条长长的标语，孔书成不禁一惊：“许勤，你……你被复旦大学提前录取了？” 许勤站在原地，眼里有光地重重地点了点头：“是的。半点半的时候，我跟复旦数学系签约了。” 孔书成：“哇，那太好了。这样一来，你就不用被你老爸安排去美国读书了吧？” 许勤：“是的。我爸跟我说过，只要是考上华五中的任何一所大学，他都不会再逼我去国外读书了。所以，我妈也十分开心，她在签约后的第一时间，就请了很多亲朋好友过来聚餐。她还说，后面拿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再请一次。” 孔书成：“应该的。这是大喜事。哦对了，我都忘了问，你这次的奥数，考了多少分？” 许勤：“275分。全省排名第16名。” 孔书成：“那也考的非常不错了，恭喜你！” 许勤淡淡一笑：“恭喜啥啊，跟你和周落霞比，我还是菜鸟一枚。哦对了，知道我妈今晚为什么一定要请你和周落霞来嘛？” 孔书成一惊：“是阿姨让你请我们来的？” 许勤点点头：“是的。我妈说，一定要把你们两位请来。知道，为什么嘛？” 孔书成摇摇头：“不知道。” 许勤：“因为，这一次，我虽然也获得了省一，但是排名不是很考前，也没有进入省队。因为，今年咱们省的省队人数，一共就只有15个人，我正好是排在了第16个。” 孔书成：“然后呢？” 许勤：“这一次，复旦大学招生办，一共在咱们省签约了5个名额，只有我的奥数成绩是最差的。复旦大学负责签约的那位柳老师说，他们之所以会跟我签约，最应该感谢的就是你和周落霞。是你们两个人放弃了签约指标，所以她才把我候补进去的。换句话说，你们两个中的任何一个，只要答应和复旦签约，就没有我许勤什么事儿了。从某种意义上说，我的这个复旦名额，是你们俩送给我的。” “……” 孔书成没有说话，只是开心地望着许勤。 说实话，今晚的剧情反转，的确让他感到有些意外和吃惊。 这次的奥数初赛，进入省队的一共有15个人。 而这15个省队成员里面，有些已经被中科大预定了；有些被浙大和上海交大签走了；始终咬紧牙关没有签约的，就只有孔书成、刘小通、周落霞三个人。 复旦大学在省队名单里面签约了4个人之后，只好将最后一个名单，留给了许勤。 也就是说，只要孔书成、周落霞两人当中谁签约了，许勤就没有机会了。 威斯汀酒店门口，彩灯熠熠，许勤此刻的情绪依旧十分激动，她眼中有光地说道：“书成，谢谢你！谢谢你和周姐，将最后一个复旦的名额让给了我。” 孔书成笑了笑：“不用谢我们，你也是实力使然。” 许勤摇了摇头，突然张开了双臂：“可以，给我一个拥抱嘛？” “……” 灯光下，孔书成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恭喜你，许勤！” “谢谢，谢谢你们！加油，我相信你们俩，一定会在CMO中走得更远的！” 许勤紧紧地拥抱着孔书成。 不远处的酒店门口，所有人同学都热烈地鼓起掌来。 这时，许勤的妈妈翟悦也站在酒店门口大声道：“勤勤，你赶紧和书成一起进来切蛋糕啊，就等你们两个了！” 孔书成听见翟阿姨的声音，赶紧松开手，表情也有些尴尬。 两人正迈着步子，打算向酒店走去的时候，旁边停车场内的一棵大榕树下，突然窜出了一个黑色的影子。 一个身材娇小的卖花小姑娘，手里提着一个花篮，趁着保安没注意，急匆匆地闯到了孔书成和许勤跟前。 小姑娘个子不高，约摸一米三左右，看起来大概只有十来岁。灯光下，她瘦小的身影显得有些单薄，一双大大的眼睛，充满了渴望的眼神：“哥哥，姐姐，你们买一朵玫瑰花吧！” 孔书成和许勤，同一时间低头看了看她的花篮，发现里面有满满一篮子的鲜花。而且全都是玫瑰花。有黄色的、红色的、甚至还有一些蓝色妖姬。 那些鲜花，虽然每一朵都用漂亮的礼品纸包裹好了，但是由于天气较为闷热的缘故，许多鲜花都开始有些蔫了，卖相也并不是很好看。 “哥哥，哥哥，你给女朋友买一朵鲜花吧，你女朋友长得这么好看，她一定会很喜欢的！” 卖花的小女孩这么一说，旁边的许勤立刻就脸红地解释道：“小妹妹，姐姐可不是他的女朋友哦。” 小女孩满脸通红：“姐姐骗人，我刚刚都看到你们俩拥抱了。” 许勤：“……” 孔书成：“……” 两人都有些尴尬。 这时候，不远处的保安发现了卖花的小女孩后，立刻气势汹汹地朝这边赶来：“喂喂喂，怎么又是你？赶紧走，赶紧走，谁让你偷偷溜进来的？” 小女孩顿时就被吓得脸色煞白。 她拎着满满一篮子鲜花，正要逃走的时候，孔书成突然冲不远处的保安挥了挥手，微笑道：“大哥，先不急，我想买一朵花。” 保安大哥刚想发飙，许勤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保安大哥看见许勤手中的阿斯顿·马丁的车钥匙后，立刻陪笑道：“不是我不通人情，只不过，我们队长发现了，是要扣我工资的。咱们酒店里面，是不许外人进来兜售鲜花的。” 许勤冷哼一声：“行了，别给我拿个鸡毛当令箭了。咱们买一朵花，还能让你下岗了不成？你们队长要是有意见，让他直接找我。” 保安嘿嘿一笑：“那倒不至于。买吧，你们买吧，我就当什么都没看见。” 此时，买鲜花的小女孩愣在原地，呆呆地望着孔书成。 孔书成半蹲着身子，小声地问：“小妹妹，你今年多大了？” 小女孩：“9岁。” 孔书成：“上学了嘛？” 小女孩：“小学四年级。” 孔书成：“谁让你出来卖花的啊？都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嘛？” 小女孩没有说话，只是怯怯地点了点头，神情很是紧张的样子。 见她如此表情，孔书成也没有再问其他了，只是随手从篮子里拿出三支玫瑰花，递给了旁边的许勤，然后问小女孩：“多少钱？” 小女孩：“一朵10块，三朵25块。” 孔书成点点头，立刻掏出手机扫码支付了25块钱。 许勤收获了三朵玫瑰，兴奋不已。 孔书成拍了拍小女孩的脑袋，正要离开之际，他口袋里的那张“学霸之·水滴黑金卡”突然震动了一下。 孔书成立刻掏出那张漆黑漆黑的“黑金卡”一看。 上面竟然赫然地闪出了一行极不容易被发觉的小字： 【购买黄依云小朋友的鲜花三朵，成功助力困难家庭，点亮教育希望。】 【微信返还现金25元，返点2.5元】 孔书成突然点开微信零钱的交易记录一看，顿时就惊了。 他的账号里面，竟然凭空多出了27.50元。 “……” 不知为何，那一刻，他心有狂澜，感觉持卡的手指都有些微微颤抖了。 哇嘎嘎，演出开始了…… 当卖花小姑娘黄依云拎着花篮正要离去的时候，孔书成突然再一次喊住了她：“喂，黄依云同学，你先慢点儿走，哥哥有话跟你讲！” 黄依云：“……！！！？？？” 小朋友愣在了原地，不敢回头。 ………… 478 赠人玫瑰手有余香（大章） 威斯汀酒店门口，灯光熠熠。 此刻，许勤的妈妈翟悦女士和许勤十几个同学，也都好奇地围过来了。 卖花的小姑娘黄依云，抬头望着眼前一大群人，立刻紧张的满脸通红。她刚想提着花篮跑开，孔书成却轻轻地拽住了她那瘦小的胳膊：“小妹妹，你先别走吧。你这篮子里的花，我全都要了，可以嘛？” “……” 灯光下，黄依云猛然抬起头，表情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孔书成，颤微微地问：“真的嘛？” 孔书成半蹲下身子，重重地点头：“当然是真的。你花篮里的这些花，我全都要了，你一起算算多少钱吧。” “嗯。” 黄依云立刻将花篮放下，然后认真地数了数，兴奋地说道：“一共是86朵，一朵10块钱，三朵25块钱，如果买10朵就75块钱，所以一共是650块钱。哥哥，你确定…全部都要嘛？” “呵呵，小妹妹，你的口算能力不错啊，我全都要了。不过你也别给我打折太多了，一共就算700块钱吧。” 听孔书成这么一说，小姑娘却执拗地说道：“不不不，哥哥，我不能收你那么多，我只能收你650块钱。” “好吧，还挺有原则的！” 孔书成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再一次扫码付款。 很快，口袋里的“水滴黑金卡”又有反应了。 他偷瞄了一下微信零钱，果然返回了本金650元+65元返点。而且是秒到账。 掌握了这个“水滴黑金卡”的运行规律和操作方法后，孔书成心里基本有底了。 只有选择好正确的捐助对象，并且通过正常的商品交换，或者是正常的商业活动，进行了消费，才能够获得有效的返点。 …… 卖花小姑娘黄依云一下子售空了篮子里的鲜花，兴奋的满脸通红。 她站在孔书成面前，毕恭毕敬地给他深深地鞠了三次躬：“谢谢哥哥，谢谢哥哥，谢谢哥哥！” “好了，小妹妹，现在已经很晚了，你还是早点儿回家吧。哦对了，我给你留个电话号码吧，以后你要是卖花的话，可以直接联系我。或者，卖水果给我也行！” 孔书成这么一说，在场所有人都以为他只是开玩笑。 只有黄依云小朋友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歪着脑袋问：“哥哥，这是真的嘛？” 孔书成：“是真的。” 黄依云开心的又蹦又跳：“那太好了，那太好了！” 孔书成又道：“要不，你也给我一个联系方式吧，你这手机号码是多少？” 黄依云挠了挠小脑袋，很是为难地说道：“可是，我不能给你这个手机号码啊！” 孔书成笑了笑：“怎么，你认为哥哥是坏人？” 黄依云立刻摆了摆手：“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因为，这个手机是我借同学的，卖完花后，我还要还给同学的。以后，你也不能打这个手机号码的。” 孔书成点点头：“哦，这么说，你自己没有手机？” 黄依云：“嗯，我没钱买手机。而且，我妈妈也不让我用手机，说容易影响学习。” 孔书成：“要不，就留个你妈妈的手机吧。” “……” 黄依云立刻低下头，没有说话，只是咬了咬嘴唇。 孔书成很好奇：“你妈妈，难道也没有手机嘛？” 黄依云重重地点了点头：“我妈妈生病了，她也打不了电话，只能每天躺在床上。” “……” 孔书成内心一惊：“那你的爸爸呢？” 黄依云：“我刚出生的时候，爸爸就和妈妈离婚了，他早就不管我们了。” 孔书成：“……” 许勤：“……” 在场所有人都内心一颤。 毫无疑问，小姑娘家里的情况十分窘迫，要不然她也不会这么晚了还一个人拎着个花篮到处卖花。要知道，现在社会很复杂，像她这么小年纪的女孩，是很容易被坏人盯上的。 这时，许勤的妈妈翟悦女士二话不说，就从挎包里掏出了一千块钱，递给了黄依云：“小妹妹，这些钱你拿着吧，以后这么晚了，就不要出来卖花了。外面真的很危险的。” “不不不，你们已经买了我所有的花了，我不能再要你们的钱了，谢谢您，阿姨！我要走了！” 小姑娘倔强如铁，怎么都肯收钱。 无奈之下，孔书成只好道：“小妹妹，要不然这样吧，以后你有什么想卖的，就直接联系我吧。或者，你去东饶四中找我也行。哦对了，你家住在哪儿？有空我也可以去看你。” 黄依云立刻摆了摆手：“不用了，哥哥，我妈妈不让我跟别人说家庭住址的。要不这样吧，我把我姐姐的电话留给你吧，你要是想找我买花的话，也可以给她打电话的。” 孔书成：“好啊，可以啊。你姐姐是做什么的？” 黄依云笑嘻嘻地说道：“我姐姐是一个幼儿园的老师。” 说着，她就将姐姐的名字和手机，写给了孔书成。 临走的时候，黄依云还用小手捂着嘴，悄悄地对孔书成说：“我姐姐只需要我周末白天的时候出来卖花，你千万别跟我姐姐说，我这么晚了还在外面卖花的事儿，要不然她肯定会打死我的！” 孔书成笑了笑：“放心吧，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 黄依云：“拉钩。” 孔书成点点头，认真地和小姑娘拉了钩。 许勤：“小妹妹，要不我开车送你回家吧？” 黄依云：“不用了，姐姐，我去对面坐公交车，一共才三个站。谢谢你们，我走了！” 小姑娘坚持不肯让许勤去送，一个人蹦蹦跳跳地跑去对面的公交车站，然后上了车。 黄依云小姑娘离开之后，许勤怀抱着89朵玫瑰花，一脸的兴奋：“书成，谢谢你！今晚，是我最开心的一天！” 站在一旁的翟悦阿姨，也向孔书成投来了满意的眼神：“书成啊，阿姨看得出来，你不仅是一个充满爱心的阳光男孩，而且还很浪漫。将来，我要是能把勤勤交给你，阿姨可就放心了。” 说完，她又用手捂着嘴，在女儿耳边小声说了句什么。 只见许勤听了妈妈的话之后，满脸尽显羞红之色。 而这时候，许勤旁边的同学，也都在小声地窃窃私语。 “哇靠，这个孔书成，出手可够豪横的啊？” “为了追求咱们许大小姐，他也挺讲牌面啊。” “这就叫，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 “没错，孔书成花700块钱买鲜花，一下子就虏获了母女俩的芳心，天底下还有比这种投资更赚的嘛？” “许勤的老爹，那可是‘服不服排行榜’上都能找得到名字的大人物啊！” “看来，这个姓孔的小子，的确套路很深啊。” “没错。刚才，看他跟那个卖花小女孩都聊的火热。我就在想，该不会这小子还有某种特殊的癖好吧？” “卧槽，你要这么说，那他就大小通吃，细思极恐了啊！” …… 孔书成的听力很好，当他听到最后那些关于“卖花小姑娘”的言论时，顿时心中就燃起一股无名的怒火。由此可见，许勤的这些朋友圈里面，也不乏有很多垃圾啊！ 既然如此，再这样呆下去，也没啥意思了。接下来的时间，孔书成走进酒店，礼节性地和许勤一起分享了庆祝蛋糕之后，就急匆匆地离开了。毕竟，圈子不同，无需硬融。 只不过，许勤在收到了89朵鲜花之后，整个晚上都沉浸在幸福之中，甚至有些不能自拔。她当然想不到，孔书成之所以会一口气买下这么多鲜花，其实并不是为了取悦她，而是想让“学霸之·水滴黑金卡”开个张罢了。 今晚，“水滴黑金卡”赚的不错，一共只有几十块钱。 但是，赚钱的游戏规则，他算是已经拿捏到位了。 …… 晚上11点，趁着学校即将关门之际，孔书成回到了寝室。 洗完澡后，他又做了一张《历年CMO真题试卷》，此时已经是凌晨一点钟了。 寝室里，传来刘铭震天响的呼噜声。 窗外，夜凉如水，白色的月光从窗帘的缝隙中洒入黑漆漆的寝室里，孔书成放下书本，平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现在，只要他一合上眼，脑海里就会闪现出卖花小女孩黄依云那双明亮而又倔强的眼神。 甚至，透过黄依云，孔书成一下子就想起了自己的童年。 他很小很小的时候，妈妈就离他而去。在很多个不眠的夜晚，他其实也和小女孩黄依云一样，只能学会独自坚强地去面对生活的孤独与无奈。 他不知道，黄依云家里到底经历了一些什么，但是从小女孩的话中可以得知，她的家境应该很贫困。而孔书成那张“水滴黑金卡”能够被成功激活，也就证明了这一点。 “水滴黑金卡”只有在碰到对的人之后，才会被成功激活。 孔书成当然也很想通过“黑金卡”赚钱，但是此刻，他的内心深处，却忽然有了一种更大的冲动：他想尽一切可能地帮助小依云。 购人玫瑰，手有余粮。 赠人玫瑰，手有余香。 …… 当然，利用“水滴黑金卡”实现盈利的梦想，也不能局限在小依云一个人身上。 孔书成想到的，当然是深挖洞，广积粮。所以，当务之急就是，他必须要将“黑金卡”的惠民网撒大一点。 第二天，一大早。 孔书成早早地起床，就去了食堂。 为了想要多开发一些黑金卡的“潜在客户”，他和毛南和刘铭三个人就一直守候在食堂门口。每次，只要看到有年级里的特困生出没，他们三个人就会笑脸相迎地跟了过去，然后豪气冲天地请客吃早点。而且，所有的费用，全都刷孔书成一个人的微信。 一开始，大家都以为孔书成是在开玩笑。 但是，渐渐地，看到许多“特困生”都迟到了免费的早晨后，几乎所有的学生都举手报告，高声齐呼：“我也是特困生！” 其实，毛南和刘铭两个学渣，也并不知道孔书成到底为啥要这么做。他们认为，孔书成这么做，应该是心情开心。毕竟，这次的奥数初赛，孔书成取得了全身第一的好成绩嘛。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财聚人散，财散人聚。 孔书成这么大手大脚的花钱，刘铭和毛南作为他的好兄弟，也觉得特别有面子。要不是孔书成特别交代要走“节约型路线”，他俩还准备号令天下，请全校的女生吃早餐呢。 理想是丰满的，现实却是骨感的。 非常遗憾的是，整整一个早上，孔书成大概请了30多个“特困生”吃早餐，但他口袋里的那张“水滴黑金卡”却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就像是冬眠了一般。 由此可见，这30多个“特困生”有点儿李鬼的意思，他们压根就不是系统指定或认可的捐助对象啊！ 最可恨的是，这30多个“特困生”，一听说是孔书成请客，全都放开了肚子胡吃海塞。有几个二逼的特困生，差点儿把胃都撑炸了。 最夸张的，当然还是高二14班的黄俊凯，人称“凯子哥”。 这小子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单亲家庭，妈妈还是个扫大街的环卫工，而且每个月生活费不到400块，但其实很多人都知道，他每天都会氪金玩手游。 今天早上，凯子哥听说孔仙人在“普度众生”，于是也主动报名了“特困生吃货团”。 不吃不知道，一吃吓一跳。孔书成万万没想到，凯子哥居然一口气吃下了6个肉包、两杯豆浆、三个韭菜盒子……临走的时候，他还不忘顺手捎带了一瓶娃哈哈酸奶。简直无耻至极！ 孔书成看着肚子圆圆滚滚的凯子哥，不停地摇头：“兄弟，你别再吃了，你要是吃的胃出血，我特么可赔不起啊！游戏结束了，游戏结束了，你们这些特困生大胃王们，小弟实在是惹不起了！” 无奈地送走了30个“特困生”后，孔书成查看了一下微信里的消费记录。 狗日的，一个早上，竟然消费了他528块钱。 整整528块钱的投入，“水滴黑金卡”居然丝毫未动。 也就是说，放眼整个四中，都找不到一个完美的资助对象啊。 感觉，这波真是……亏大了！ 难道，就只有黄依云小朋友靠谱一点？ ………… 479 你怎么这么狂（大章） 次日，孔书成获得了奥数初赛全省第一的消息，不翼而飞。 上午第一节晨读课，当他坐进教室开始看书时，窗外的走廊里就不停地涌动着前来膜拜的粉丝。有好多女同学，还悄悄地掏出手机，对着孔书成就是一通咔咔乱拍。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高二0班，因为孔书成的存在，而一下子就成了打卡圣地。 甚至，就连隔壁实验中学的涂贤明老师，一大早也特地跑来，他走进教室，紧紧地握住了孔书成的手，不无感慨地长叹一口气：“孔书成啊，当初，我要是能把你挖到咱们实验中学，那该有多好啊！” 孔书成笑了笑：“涂老师，其实在哪儿都一样。” 涂贤明：“不不不，那可不一样。其实，我早就发现，你孔书成是个天才。你要是跟着我一起学奥数，我保证你这次还能走得更远，说不定还能冲进国家集训队，你信不信。” 孔书成莞尔一笑。 看了看窗外没有老师，涂贤明老师又小声地说道：“孔书成，你现在还没有签约复旦，如果你想来我们实验中学的话，我们还是可以想办法让你转过来的。至于条件嘛，我可以给你透个底，只要你能来咱们实验中学，并且最后考上清华北大，我们校长可以给你争取到5万元的奖金。而且，我本人还可以再添加一万。一共六万元奖学金，你看怎么样？” 对此，孔书成只是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坦白说，涂贤明老师这个时候来挖人，的确有点儿不明智。即便是，孔书成想要背叛四中，去投靠实验中学的话，四中的领导肯定也不会放人的。如果孔书成转学去实验中学，别人会怎样他或许不知道，但龙飘飘和其他高二0班的老师肯定会手撕了他不可。 要知道，在东饶四中，大家有一个心知肚明的潜规则。那就是，只要有学生考上清华或者北大，高三年级的任课老师都会有现金奖励。至于奖金有多少，这个讳莫如深，谁都不愿意透露。 听刘铭说，去年高考结束的时候，高三0班的班主任就获得了一个厚厚的信封，里面装的全是现金。保守估计，考上一个清华，班主任至少有2万大洋的奖励。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老师们肯定会为到手的奖金拼个你死我活。 想转学？门都没有！ “怎么样？孔书成，你要不要再认真考虑一下，只要你开口答应来我们实验中学，我们校长说了，他一定会给你疏通渠道的。这年头，谁还跟钱过不去啊？再说了，你就算一直呆在四中，他们能给你什么啊？” 涂贤明还想再进一步“攻心战”的时候，龙飘飘就远远地发现了他。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龙飘飘早在几十米开外，就冲着涂贤明大声呵吼道：“喂，死咸鱼，你怎么跑我们班教室去了？你是不是又想挖人啊？你想打我们孔书成的主意，我看你是白日做梦，臭不要脸的家伙！” “……” 涂贤明老师心里有鬼，被龙飘飘这么一吼，也吓得不敢再多作解释，赶紧灰溜溜逃走了。 “他娘的，这条死咸鱼，一天到晚不好好在家教书，尽想着来我们高二0班挖人。同学们，以后你们再看见这家伙，不要再让他到教室里来了，知道嘛？！” 龙飘飘望着涂贤明逃跑的身影，气得胸部剧烈起伏，她立马给保卫科打了个电话，让他们以后再盯紧一点，别再让涂老师这只老狐狸混进校园了。 打完电话后，龙飘飘也认真地看了看孔书成：“喂，书成，刚才，你没有答应那个死咸鱼的要求吧？” 孔书成笑了笑：“放心吧，四中是我家，我哪儿都不会去的。” “好样的！”龙飘飘满意地点了点头：“书成，你现在，可是咱们东饶四中的重点保护对象了。今天早上，刘文伟校长还在会上说了，要重点奖励你和周落霞这次在奥数上的表现呢。估计，奖金也肯定少不了你们的。刘校长还说了，只要你们俩能在o上继续取得好成绩，咱们学校还会再单独奖励一次的。以后啊，谁来挖你都不管用了。刘校长还说了，就算是谭市长来了，他都别想把你从咱们东饶四中挖走。” 孔书成笑了笑：“放心吧，庞老师，有您在，我是不会走的。” 龙飘飘：“嘿，臭小子，学会拍马屁了还。” 孔书成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这时，龙飘飘又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儿，于是小声地问：“喂，书成，我听人说，你昨天早上，请了很多人吃早点？而且，被请的那些人，还全都是咱们学校的贫困生？” 孔书成：“是的。” 龙飘飘：“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家里拆房子了？” 孔书成：“哪有。” 龙飘飘：“没拆房子，你这么土豪干嘛呢？” 孔书成：“其实，也没什么了，我就是想帮助一下需要帮助的同学。您不是常说，赠人玫瑰，手有余香嘛？” “……” 龙飘飘猛然抬头看了他一眼，半信半疑地说道：“书成，你现在，境界都这么高了？” 孔书成：“一般一般，全国第三。” 龙飘飘：“书成，那老师可要提醒你，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如果，你真的想要帮助那些有困难的同学，那我还是建议，最好在学习上多帮助他们一些吧，而不是请他们吃早点。毕竟，你家里也不富裕，虽然你最近这段时间，获得了不少奖金，但你们家不是还想买房子嘛？” 孔书成点了点头。心里想：正是因为咱家想换个居住环境，才想发挥一下“水滴黑金卡”的威力啊。 龙飘飘见他不作声，立马又道：“书成啊，这段时间，你还是好好准备后面的o比赛吧，千万别把自己的宝贵时间，浪费在一些无所谓的人身上了。至于那些贫困生，学校也会有专门的绿色通道。而且，你自己也是个高中生，哪来那么多钱去捐助啊？再说了，你以为捐助别人，就一定能获得回报嘛？有些人，你越救助他，他就越贪婪……” 孔书成点点头，呵呵一笑：“老师，你放心吧。如果真的没有回报，我也不会去捐助的。” 龙飘飘：“废话，像你这样无缘无故地请客吃饭，肯定不会有什么回报啊。搞不好，人家还会觉得你傻呢。” 孔书成：“啥酒傻一点吧。试错，也是通往成功的必经之路嘛！” 龙飘飘突然一愣：“试错？你为什么要试这种错？孔书成，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呢？我怎么越来越搞不懂，你在做什么啊？” 孔书成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 紧张而繁忙的学习，总是让时间过得飞快。 几乎每一天，孔书成上完课之后，都希望能够接到卖花小姑娘黄依云的电话。但是，令他感到奇怪的是，整整一个星期过去之后，黄依云小朋友一直都没有给打他电话。 第八天的时候，孔书成终于忍不住了。 这天中午吃过午饭，孔书成决定给黄依云的姐姐打个电话。上次在威斯汀酒店门口买花的时候，黄依云曾经说过，她姐姐是一所幼儿园的老师。 电话响了许久，才被接听。 “喂，你谁啊？”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孩迷迷糊糊的声音。很明显，对方还在睡梦之中，是被孔书成的电话吵醒的。奇怪，这都中午一点了，她还在睡觉？ 孔书成轻咳一声：“请问，内个……你是黄依云的姐姐嘛？” “对，对啊，你又是谁啊？” 电话那头，女孩的声音好像清醒了一些。 孔书成好像听见，对方在冲马桶的声音。 “哦，你好，我姓孔，我叫孔书成。不知道，你妹妹黄依云，有没有提起过我的名字？” “你叫孔什么，孔…苏神？” “不是孔苏神，是孔书成，书是书本的书，成是成功的成……” “哦，孔书成，你找我有什么事儿？” “我……我其实不是来找你的，我是想找你妹妹的！” “……” 电话那头，突然陷入了沉默。 孔书成仿佛听见，对方用打火机点烟的声音。 片刻，孔书成又问：“请问，你妹妹黄依云在嘛？” 电话那头，对方明显有些动怒：“喂，你找我妹妹想干嘛啊？” 孔书成：“我想让你妹妹，给我送点儿鲜花过来。或者，不送鲜花也行，送点儿水果啊零食啊什么的，都行。” “孔苏神，你到底什么意思？” “哦，我叫孔书成，我没有别的什么意思啊，我就是想从你妹妹那里，买些东西。” “你为什么一定要从我妹妹这里买东西？” “因为，我……我觉得你妹妹卖的花，挺香的。” “……” 电话那头，突然陷入了沉默。 孔书成似乎听到了对方用打火机点烟的声音。 数息之后，对方终于沉不住气了，她突然对着手机大声地咆哮道：“喂，我不管你叫孔什么，我他妈现在警告你，以后不要随随便便乱打电话来骚扰我妹妹了。你他妈的，我妹妹今年才10岁，你他妈的到底想什么呢？你是不是个变态狂啊？” 骂完之后，电话就被挂断了。 “……” 孔书成听着“嘟嘟嘟”的忙音后，整个人都有些懵逼了。 卧槽，这个黄依云的姐姐，她到底是肿么了？她的火气怎么这么大？就她这态度，像是正经幼儿园的正经老师嘛？ 我找她妹妹买花怎么了嘛？ 妈的，我怎么就成了……变态狂了呢？ 想想，真的好气啊！ 孔书成摇了摇头，只好回寝室午休。 可是，他正睡得懵懵懂懂的时候，突然手机响了。 他揉了揉眼睛一看，原来是黄依云的姐姐打来的电话。 “喂，内个，孔……孔什么来着？” “我叫孔书成。” “哦对，孔书成，不好意思，我刚才错怪你了。我妹妹刚才跟我说，你不是坏人。” “废话，我本来就不是……” “行了行了，刚才骂你，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对不起啦。” “没关系。” “我是黄依云的姐姐，我叫黄依雨，你就叫我小雨吧。” “哦，小雨姐，你好。” “别特么动不动就叫我姐，你就确定我一定比你老嘛……哦不好意思，我刚才是不是不小心又说脏话了，不好意思哈。” “……” 孔书成没说话，但心里却在暗暗吐槽：踏马的，像黄依雨这种人，也配当幼儿园的老师？这也太造孽了吧？到底是哪家幼儿园，居然找了这种素质的女老师啊？ 片刻，小雨道歉之后，又神经质般地哈哈大笑道：“不好意思啊，孔书成，刚才我妹妹跟我说了，那天晚上她偷偷地瞒着我去威斯汀酒店卖花，然后你一次性地买走了她所有的花，是这样嘛？” 孔书成：“是的，是这样的。” 小雨：“嗯，看来，我妹妹的确没有撒谎，所以我刚才给她一个大嘴巴子是应该的。” 孔书成顿时暴起：“什么？你居然……打你妹妹了？” 小雨：“废话。她不听我的话，晚上一个人偷偷地跑出去卖花，我打她一个大嘴巴子都算是轻的了。怎么，你听着好像不舒服？” 孔书成：“……” 何止是不舒服啊，简直……想咬人。 电话那头，隐约能够听见卖花小姑娘黄依云的抽泣声。看来，她刚才果然是被姐姐小雨给修理了。 小雨：“喂，孔书成，你刚才打电话跟我说，你还想要买东西？” 孔书成：“是的。” 小雨：“你想买什么？” 孔书成：“还有花么？” 小雨：“花就没有了。从今天起，我也不再允许我妹妹出去卖花了。” 孔书成：“那……你们家还卖什么啊？” 电话那头，小雨猛吸了一口烟：“至于我们家卖什么，主要还不是要看你想要什么啊？实话告诉你吧，孔书成，你想买什么，我都能想办法弄到。哦对了，孔书成，听我妹妹说，你还只是个高中生？” 孔书成：“嗯，高二。” 小雨：“高中生，也没什么需要的吧？文具？球鞋？衣服？或者是……超薄的雨衣，你应该还用不上吧？哦对了，弱弱的问一句，你有女朋友了嘛？” 孔书成：“……！！！” 真的很想挂电话了。 这特么是幼儿园老师？ 片刻，小雨呵呵一笑：“不好意思，开个玩笑。听我妹说，那天你一出手就是700多，给你女朋友买了一篮子的花，是吗？” 孔书成：“不能说她是我女朋友。” 小雨：“呵呵，不是女朋友，你买那么多花？你脑子抽抽了？还是说，你只是想和对方耍一耍？” 孔书成：“这是我的事儿，你没必要过问。我就问你，你那儿到底有什么东西可卖。” 小雨：“东西多了去，就看你有没有钱。” 孔书成：“说说看。” 小雨：“我能搞到华子，你敢要嘛？” 孔书成：“敢。” 小雨：“你要几包？软的还是硬的？” 孔书成：“如果是华子，那就直接来软的吧。” 小雨打了个响指：“爽快。你要几包？” 孔书成：“我不要几包，我要几条。” “……”电话那头小雨猛吸了一口烟，然后小声地问：“你是认真的？” 孔书成：“等会儿我就要上课了，课堂上不给带手机，所以我没空跟你闲聊。” 小雨：“好。那你说，如果是软华子，你想要几条？” 孔书成：“如果是真货，你能搞到几条？” 小雨：“十条。我认识烟草公司的一个小头头，内部价的话，我一天内能搞到十条。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每一条烟我要赚30块钱。所以，我给你560块一条，怎么样？这个价格，也是批发价了。要不然，这个活儿我也没法干。” 孔书成：“560块一条，没有问题，只是……” 小雨：“只是什么？” 孔书成：“只是，十条有点儿少。” 小雨：“……！！！” 电话那头，她明显猛吸了一口烟。 卧槽，这个孔书成，他……他到底是干什么的？ 十条软中，送货上门，他居然还嫌少？ 顿了顿之后，小雨呵呵一笑：“孔书成，你该不会是来逗我玩儿的吧？你一个高中生，要得了这么多华子？” 孔书成：“那是我的事儿。你只要保证是正品，多少我都敢收。” 小雨：“不开玩笑？” 孔书成：“我还要上课，没时间跟你开玩笑。” 小雨：“那……你到底能要多少？如果是550块一条的话。” 孔书成：“你能搞多少，我就要多少。” 小雨深吸了一口烟：“认真的？” 孔书成：“认真的。” 小雨：“我怎么相信你？” 孔书成：“我先付定2000块金给你。” 小雨：“爽快。孔书成，你先等等，我打个电话，给我那个烟草局的朋友。我问问他，今天到底能出多少货。” 孔书成：“行，我现在就把定金转给你。” 说完，孔书成就给小雨转账2000块钱。 大约半分钟后，小雨又打来电话：“孔书成，刚才，我已经问过那个朋友了。如果你要的话，我在今天之内，可以分三批去拿货，每次可以拿10条。一共是30条，有没有问题？卖给你的话，是550块钱一条，怎么样？” 孔书成：“30条，550块钱一条，没有问题。你晚上八点拿给我，地点是东饶四中正门口。” 小雨兴奋地说道：“好，我现在就去办。” 孔书成：“等等，我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儿忘了说。” 小雨：“什么事儿？” 孔书成：“今天晚上，你把30条烟带过来的时候，顺便把你妹妹也带过来。” 小雨：“为什么？” 孔书成：“不为什么？这批货，我只能从你妹妹手中购买。交货的人，必须是你妹妹。” 小雨：“……！！！？？？” 妈的，这个姓孔的，他怎么这么狂？ 一口气就要买30条华子？而且，还必须是我妹妹跟他交易？ 踏马的，他真当自己是思聪嘛？ ………… 480 成功收割（大章） 在距离东饶四中大约十公里外的城市北郊，有一处名叫“蛤蟆井”的贫民窟。 有人说，蛤蟆井贫民窟，虽然面积只有不到五六平方公里，但是却居住了整个东饶市大约一半的穷人。这里的房子，几乎都是30年以上房龄的老破小，而且楼距很小，全是握手楼，密密麻麻。许多居住在蛤蟆井里面的人，终年都见不到多少太阳。 十年前，因为居住环境太过恶劣，加上楼距太窄，蛤蟆井还发生过一次轰动全国的大型火灾，顷刻之间烧死了19个人。火灾发生之后，有领导去现场考察了一圈，打算搞城市更新，将蛤蟆井的城中村面貌改一改，但是最终因为牵扯的社会面太广，终究还是不了了之了。 随着城市的压缩，今天的蛤蟆井，依旧还是十年前的蛤蟆井，甚至更脏更乱更差了。 在蛤蟆井的最里面，有一条阴冷潮湿的街道，叫作“扫把街”。 这条街道，因为地理位置最差，房子最为破旧，加之街道里面还居住着大批的拾荒者，所以这条扫把街的环境最差。即便是阳光明媚的天气，整条扫把街也都是又脏又臭，几乎将城市的脏乱差演绎到了极致。很多人说，扫把街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整个蛤蟆井贫民窟中的“王炸”。 中午1点半。 原本是阳光灿烂的时刻，但是在扫把街174号楼的一楼，却看不到一丁点儿的太阳光。黄依雨和黄依云两姐妹，以及她们的妈妈付梦萍，就居住在这里。 此刻，幽暗的房间里，亮着一盏朦胧的节能灯。 整个面积不到30平米的房间，用粗糙不堪的三合板，隔成了两房一厅。在靠北面的房间，只有一张从二手市场淘来的破旧双人床，下铺躺着的那位因为重病而不能翻身的女人，就是妈妈付梦萍。幽暗的灯光下，她消瘦的脸孔，看不出一丝血色。 床的上铺，除了有两个上了锁的皮箱之外，摆放着的全是药盒。狭小而阴冷的房间里，充斥着一股浓浓的药味，以及难以排空的腐臭味。 此刻，小雨和妹妹黄依云，正在隔壁的房间里，小声地嘀咕着。 妈妈付梦萍偶尔的几声咳嗽，也会时不时地让姐们俩停止讨论。 房间里，小雨猛吸了一口烟，然后又将头探到窗户口，将烟一口气呼了出去。妹妹小云则瞪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姐姐，也不敢说话。 这个家，主要还是姐姐说了算。 一支烟彻底吸完之后，小雨掐灭了烟头，然后小声地问：“小云，妈睡着了没有？” 妹妹小云掀开布帘子，看了看昏暗中妈妈的脸，然后重重地点头：“好像睡着了。” 姐姐小雨点了点头，然后又问：“几点钟喂的药？” 妹妹小云：“12点01分35秒。” 姐姐小雨笑着摸了摸妹妹的脑袋：“不用记得这么仔细，反正喂药了就行。” 妹妹小云：“姐姐不是说，每天都要按时给妈妈喂药嘛？一分一秒都不能大意，所以我都不敢大意的。” 姐姐小雨点了点头：“好吧，随你。” 妹妹小云：“姐，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 “工作需要。” “姐，幼儿园老师，也要去应酬嘛？” “嗯……是的，幼儿园也有领导，而且还有家长呢。有些家长，也是很难纠缠的，我们这些做老师的，有时候也要和家长一起吃饭喝酒的。要不然，哪来的工资啊？” “哎，姐，如果还要抽烟应酬，那你就干脆别做幼儿园老师了，干脆还是做回原来的护士吧。我觉得，你上次穿的那个护士装，就很漂亮啊。雪白雪白的，干干净净。” “……” 姐姐小雨片刻没说话，只是冷笑了一声：“姐还做过空姐呢。” 妹妹小云没大听懂，但是有好几个问题，却总是萦绕在她年幼的脑海里。 为什么姐姐这么伟大，一会儿能做护士，一会儿能做幼儿园老师，一会儿还能做空姐？可是，为什么姐姐这么伟大，随随便便都能找到工作，但是却总是要加夜班，而且还赚不到什么钱呢？ 后面这个问题，妹妹小云不敢细问。 每次她一问，姐姐就会大发雷霆。 正是因为姐姐赚不到很多很多的钱，妹妹有时候也会跟着一起想办法赚钱。比如，上学放学路上，妹妹都能捡到很多的可乐瓶或者废品；比如，趁着姐姐不注意，她还会偷偷地卖花赚钱。但是，现在卖花已经不行了，姐姐刚才打了她一个大嘴巴，并且警告她：以后不能晚上出去卖花了。 妹妹小云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姐姐又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小脑袋，认真地问：“云儿，你确定……那个孔什么的，真的只是个高中生？” 妹妹小云重重地点头：“是的。他说他叫孔书成，东饶四中的。” 姐姐小雨：“你觉得，他刚才说的话靠谱嘛？” 妹妹咬了咬嘴唇：“姐，他不是都给你转了2000块的订金嘛？” “嗯，这我知道。但我总感觉，这件事儿……会不会是个坑啊？” “姐，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为什么会是个坑呢？” “云儿，你还小。社会上，很多事情，你还不懂。而且，姐姐上过的当，比你吃过的馒头还要多。” “……” 妹妹陷入了沉默。 “云儿，你觉得，姐姐要去给他送烟嘛？” “姐，你都收了孔书成的订金了，不去的话，他……会不会不开心啊？” “他开不开心，管我个der事儿啊？关键要姐姐开心才行啊。万一，这个孔书成，他只是想骗我的钱呢？万一，他只是想再坑我一把狠的呢？” “姐，我看他不像。” “不像什么？你个小屁孩，懂什么啊？就算他不是坏人，但是他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找我买东西啊？” “姐，孔书成不是找你买东西，而是找我买东西。” “神经病，那还不是一样？” “也对啊，姐。那咱们到底要不要去？” “姐姐也想去啊。但是，姐姐身上没有那么多钱啊。你想想看，一条软华子，我要是从老牛那里拿货的话，也要530块钱一条。30条的话，那得多少钱啊？” “姐，批发价530块一条，30条的话，一共是15900块，你卖给孔书成550块一条，那我们这一趟下来，除去来回坐公交的钱，应该可以赚592块钱啊。” “是啊。这样的话，比我当一天的护士还要赚钱了啊。问题是，15900块的本金，我到哪儿去搞啊？我身上就只有三千块，加上孔书成的两千块定金，也就只有五千块啊。” “姐，我的零钱罐里面，好像还有八百多。” “还是不够，还差一万块呢。” “姐，那咱能不能先去老牛那里赊账？” “神经病，老牛那个大色批，他怎么可能会给我赊账？” “姐，那要不然，咱把定金退还给孔书成吧？” “不行。到手的钱，怎么可能退回去。再想想办法吧，实在不行，就说没货，给她买几条先对付一下吧。” “也好，只能这样了！” 妹妹小云双手托腮，也显得有些无奈。 姐妹俩正拿着钱，准备离开的时候，隔壁房间里突然传来妈妈付梦萍重重地一声咳嗽，紧接着就听见妈妈有气没力地说道：“小……小云，小雨，你们两个，进来一下。” 姐妹俩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走进那幽暗的充满了浓浓药味的房间。 妈妈付梦萍不能起身，甚至连翻身都不能。因为一次意外的车祸，她的脊柱受到了严重的创伤，因为长年累月的卧病，浑身的肌肉也开始萎缩，整个躯体从原来的110斤，已经瘦的只有不到70斤了。 姐姐小雨：“妈，你有什么事儿？” 付梦萍艰难地举起了右手，然后指了指上铺：“红色的箱子里面，有……有你外婆留给我的一对金手镯，应该能卖一万块钱……你们就拿去卖了吧。” 姐妹俩一听，顿时反对，并且异口同声道：“不行，妈妈，那是您的命根子。” 付梦萍摆了摆手：“什么命根子啊，我日子不多了。小雨，咱们做人……要讲诚信。” 姐姐小雨一愣：“妈，你都听见了？” 付梦萍：“长年卧床的人，什么能力都会下降，只有……听力会越来越好，就像瞎子一样。” 姐姐小雨：“……” 付梦萍：“小雨，你说的那个孔书成，他不是骗子，你们姐妹俩就放心去吧。” 姐姐小雨：“……！？” 妹妹小云：“……！？” 姐妹俩对视了一眼。 付梦萍：“孔书成这个名字，我听说过。在很早之前，我就在收音机里听说过，他原来拿过‘市长杯古诗词大赛的总冠军’，后来又拿过荣耀词王。昨天，教育台还播放了他的名字，说他这次又考了个奥数初赛全省第一。这种人，不像是骗子。小云，小雨，其实妈妈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你们也能如愿地考上一所好大学，这样的话，妈妈就算是……” 坚强的妈妈，声音再一次更咽起来。 姐姐小雨也忍不住偷偷地揉了揉眼睛：“妈，是我没出息。我不是读书的料，我相信妹妹一定可以的。妹妹每次考试，都是全校第一，上次开家长会，他们老师还说，妹妹完全可以跳级了。” 付梦萍：“不，小雨，你妹妹是学霸，你也是学霸，只是妈妈连累了你们俩。如果不是妈妈这副德行，凭你的成绩，肯定可以考上名牌大学的。都是妈妈不好。小云，以后，你一定要听姐姐的话，认真读书，知道嘛？要不然，妈妈就算是死了也不甘心……” 话还没说完，妹妹小云就一个猛子扑到妈妈身上，开始呜呜呜大哭：“妈，你不会死的，你不会死的，我不会让你死的！” 很快，母女三个，在阴暗潮湿的小房间里，再次哭成一团。 这一幕，对于她们来说，太正常不过。 因为爱，所以舍不得分开！ 因为爱，所以才更懂珍惜！ …… 晚上七点四十。 孔书成坐在教室里晚自习的时候，手机果然震动了。 低头一看，是小雨的号码。 因为龙飘飘在，他赶紧将电话偷偷地按掉。 同桌沙沫扫了他一眼：“好啊，上晚自习居然偷偷用手机，我举报你！” 孔书成“嘘”了一声：“别乱说。” 沙沫：“老实交代，是谁打来的？” 孔书成：“一个客户。” 沙沫：“客户？孔乙己，你到底在做什么啊？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认真复习奥数嘛？” 孔书成呵呵一笑：“鱼和熊掌，我都想啃一啃。哦对了，沙沫，问你一个事儿。” 沙沫：“什么事儿？” 孔书成：“你哥哥那边，可以帮忙销售些东西嘛？” 沙沫：“可以啊，我哥哥公司名下有好几个超市呢。你想销售什么啊？” 孔书成：“华子，软的。” 沙沫一惊：“我靠，孔乙己，你疯了？放着好端端的书不读，居然要去贩卖假烟假酒？” 孔书成：“不是假的，都是真的。你哥那边，到底能不能代售？” 沙沫：“废话，当然可以，你拿给我吧，我帮你处理。不过，我可得收点儿好处费的哦，比如……请本姑娘去看场电影啥的，嘿嘿。” 孔书成：“没有问题。今晚，我就有一批货，想要从你这里出手。” 沙沫：“多少？” 孔书成：“三十条。” “这么多？”沙沫愣了一下，随后又立刻打了个响指：“冇问题。就算你有三百条，我都照样吃得下。” “好，一言为定！” 孔书成点了点头，然后假装肚子不大舒服，草草地和龙飘飘请了个假，就出去了。 很快，他就来到校门口。 昏暗的灯光下，他远远地就看见，在校门口对面的马路边上，站在一高一矮两个女生，而且两个人的手里都拎着一个巨大的蛇皮袋。 蛇皮袋子里面，鼓鼓囊囊的。 看起来，三十条华子，的确是有不少。 “嘿，我在这里。” 孔书成隔着马路，朝对面的两姐妹挥了挥手，并且阔步走了过去。 直到走到姐妹俩跟前，他才被身材高挑的黄依雨的形象吓了一跳。 路灯下，身高约摸168的黄依雨，上身穿着一件紧绷的豹纹t恤，下面穿着一条布料节俭的黑色皮裤和黑丝，原本面容娇美的她，涂抹了一层重重的烟熏妆，甚至左边耳朵上还挂着一个直径大约6厘米左右的圆环耳坠…… 雾草，她这身打扮，是幼儿园的老师？？？ 看见孔书成后，姐姐小雨也是愣了一下，然后小声地同妹妹道：“果然，长得有点儿小帅。” 妹妹小云重重地点头：“嗯。” 孔书成看了看姐妹俩手中的蛇皮袋，微微一笑：“都带来了嘛？” 姐姐小雨：“是的。一共是三十条。” 说着，她就蹲下身子，将手中的蛇皮袋小心翼翼地掀开。 袋子里面，果然是码放整齐的一条条红色的华子。 姐姐小雨：“孔书成，你要不要验验货？” 孔书成摆了摆手：“不用了，直接扫描付钱！” 姐姐小雨内心一惊：“那万一，要是假的呢？” 孔书成笑了笑：“我相信你们姐妹俩。” 姐姐小雨：“……” 她足足愣了数秒之后，正要掏出手机给孔书成展示收款二维码，突然，孔书成却笑了笑：“还是按照约定，让你妹妹来收款吧。这些钱，我只能亲手转给你妹妹。” “……” 姐姐小雨不知他到底什么意思，但也只好点了点头，将手机交给了妹妹。 妹妹小云熟练地点开收款二维码。 孔书成“嘀”了一下，然后二话不说就转账了15900元。 口袋里的“学霸之·水滴黑金卡”立刻就有了反应。 【购买黄依云小朋友的香烟30条，成功助力困难家庭，点亮教育希望。】 【微信返还现金15900元，返点1590元】 孔书成看了看微信账户，顿时歪嘴龙王一笑。 这波收割操作，舒服了…… 481 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人（大章） 幸福来的太突然。 姐妹俩目瞪口呆地看着微信零钱里的数字，激动地对视了一眼。一转手就赚了600大洋，今晚这趟算是值了。 妹妹小云轻声道：“姐，咱们赶紧回去，把妈妈的手镯赎回来吧？” 姐姐小雨瞪了她一眼，示意别乱说话。 妹妹小云立刻低头不语。 这时，孔书成已经从校门口的小超市里买来了三罐可乐：“来，为了庆祝咱们第一次合作成功，一起干杯！” 妹妹小云手里拿着冰冻的可乐，也不敢擅自做主，只是抬头看着姐姐。 姐姐小雨：“孔总请你喝的，那就喝呗。” 妹妹小云点点头，用力将易拉罐打开，结果突然冒出的可乐却溅了一手。或许是不想浪费，妹妹小云还不停地用嘴吸干了冒出来的可乐。她狼狈不堪的样子，显得有些滑稽。 姐姐小雨苦笑一声：“我妹平时很少喝这种东西。” 孔书成点点头：“没关系。等会儿，我再买一箱牛奶，回头你们俩带回去慢慢喝。” 姐姐小雨：“这，这多不好意思啊？” 孔书成摆了摆手，立刻又从超市里买了一箱特仑苏。 姐姐小雨给妹妹试了个眼色，妹妹立刻给孔书成深鞠了一躬：“谢谢孔总。” 孔书成笑道：“别这么叫，什么总不总的，直接叫我阿成吧。哦对了，小雨姐，你今年多大？” 小雨：“我嘛今年22了。” 旁边的妹妹立刻仰头看了她一眼，并且小声地道：“姐，你不是才19岁嘛？” “” 皇帝的新装了。 姐姐小雨有些尴尬，立刻瞪了妹妹一眼：“我讲的是虚岁。” 妹妹小云：“虚岁也才20啊。” 孔书成倒是也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 姐姐小雨也跟着笑道：“时间不早了，我们也得回去了，谢谢你孔总，哦不，阿成。” 孔书成：“嗯，你俩赶紧回去吧，我也得回去上晚自习了。” 小雨：“那你这些香烟，一个人拿的完嘛？要不要我帮忙？” 孔书成：“不用，我一个人拎得动。” 小雨：“那下次我们怎么联系呢？” 孔书成：“那你们只要有好东西，都可以随时联系我。比如，好烟，好酒，甚至是好水果。” 小雨点了点头，然后突抬头，看着孔书成的眼睛道：“阿成，我有几个问题，不知道可不可以问？” 孔书成：“你问吧。” 小雨没有立马开口问，只是先将妹妹小云支走。 直到妹妹听不见他们聊天内容的时候，小雨才小声地问：“孔书成，我们俩之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面？” 孔书成：“？？？” 小雨：“君来酒店？” 孔书成摇了摇头。 小雨：“金色年华会所？” 孔书成摇了摇头。 小雨：“金瑶池沐浴中心？” 孔书成已经不想摇头了，他只能无奈地耸了耸肩：“不好意思，你说的这些个地方，我从来都没去过。而且，我百分之百的肯定，我们俩今天是第一次见面。” 小雨：“！！！？？？” WTF，真的是第一次见面？ 小雨那画着烟熏妆的脸蛋上，再一次因为尴尬和吃惊而变得通红。 大约几秒钟的沉默之后 小雨也手足无措地挠了挠头，轻咳一声：“内个，孔书成，你也别误会哈。刚才，我也只是跟你开个玩笑，其实那些地方，我也没去过的。哦不，有几个地方，我的确是去过，不过那都是和几个姐妹去那里玩一玩，唱唱歌，聊聊天，喝喝酒，你知道吧？你可别认为，我是那种人哦” 她越解释，就越显得有些语无伦次。 孔书成耸了耸肩：“我没有误会。因为，我对你也不了解。” 小雨半信半疑地点头：“嗯，我听人说，你学习成绩很不错，好像还拿过什么王者荣耀的冠军？” 孔书成：“不是王者荣耀，是荣耀词王。” 小雨：“哦，对对对，荣耀词王，我记错了。” 孔书成颇为好奇：“你怎么知道的？” 小雨：“说起来，如果我还在上学的话，今年也是高三，就比你高一届。” 孔书成：“那你是什么时候退学的呢？” 小雨：“高二下学期。” 孔书成微微点头：“为什么，不上学呢？” 小雨猛喝了一口可乐，然后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兀自点上：“上学有什么好玩的？像你们这样，天天还要上晚自习，就算是考上个一般般的大学，毕业出来还不是找不到工作？家里有钱有矿的还可以躺平啃老，没钱没矿的还不是跟我一样？” 孔书成：“也对。” 小雨：“孔书成，我还想再问你一个问题。” 孔书成：“你问吧。” 小雨：“为什么，你要跟我们姐妹俩合作？而且，你的这种合作模式，我觉得有点儿低级啊。或者换句话说，你如果真的要买烟的话，完全可以直接去烟草局批发啊，干嘛还要经过我们这一手呢？” 孔书成：“想听实话嘛？” 小雨点点头：“当然。” 孔书成：“我想，咱们俩共赢。” 小雨呵呵一笑：“哈哈，共赢？赢是什么赢？输赢的赢，还是淫荡的淫？” 孔书成：“” 小雨：“我可不相信你说的什么共赢。” 孔书成：“喂，你们家的条件很差，是不是？” 小雨点头：“是的。” 孔书成：“我想帮你们赚钱，然后也帮自己赚钱，这就叫共赢啊。” 小雨：“这我就更搞不懂了。你从我们这里买东西，就一定能共赢？” 孔书成：“那当然。我让你们把东西卖给我。在这个过程中，你们是不是赚钱了？” 小雨：“是。” 孔书成：“你们赚钱了，我也赚钱了。所以，咱们共赢了啊。事情就这么简单！” 小雨：“？？？” 还是一头雾水。 朦胧的路灯下，小雨沉默了五六秒之后，想了许久还是觉得不对劲。于是，她突然将脸凑过去，眼神迷离地看着孔书成，并且小声地说：“孔书成，其实你也不用绕着弯子解释这么多，我想在知道是为什么了。” 孔书成：“为什么？” 小雨吸了一口烟，然后趁其不备，突然朝着孔书成的脸上呼了一口。 青色的袅袅青烟，立刻在孔书成的脸上弥漫开来。 “孔书成，要我说啊，你就是个十足的书呆子。你要是真想泡我的话，根本就用不着拐这么多弯的，什么共赢不共赢，你骗的了别人，还能骗得了我？其实，刚才从我看见你的第一眼，就已经有点儿喜欢上你了，下次你约我出来就直接一点，不要把我妹妹带出来了。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房费可得你出哦” 说话间，小雨就要上手了。 我靠，这这画风也转得太快了吧！ 孔书成吓得立刻后退三步。 “别，别，小雨姐，你别这样我，我要回教室了。” 夜色中，小雨妩媚一笑：“放心吧，我妹也看不见。要不，我先送我妹回去？” 孔书成立刻冲她摆摆手：“别，别这样，我有女朋友了，真的！” 小雨呵呵一笑：“我又不在乎的。” 孔书成声色俱厉：“可是我在乎！小雨姐，请你自重！” 小雨：“！！！” 卧槽嘞，这个孔书成，还真不是假正经啊？ 或许是动静有点儿大。 蹲在远处马路边正在喝可乐的妹妹小云，也发现了不对劲，她突然小跑了过来，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歪着脑袋看了看姐姐，然后又看了看孔书成哥哥，发现两个人都脸色红红的。 虽然年纪小，但是聪明如她，基本也看出了一些端倪。 一时间，三个人都默不作声。 孔书成：“不好意思，小雨姐，刚才我说话大声了点儿，希望你别介意。只是，我希望你能理解，我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 小雨：“” 饶是她阅人无数，此刻也有些脸红耳赤了。 她原本只是想试探一下孔书成。 没想到，对方还真是个柳下惠式的小男生。 看来，的确是自己想多了。 孔书成：“时间不早了，你们俩早点儿回去吧。” 小雨又连着吸了几口烟，这才回过神来，尬笑道：“哦，好，我们回去，我们现在回去，那内个，孔总，我们后面的共赢，是什么时候呢？” “你们看吧。只要有合适的东西出手，你们都可以联系我。哦对了，一般情况，我上课时间都是不带手机的，你们给我微信留言就好。” “好的，好的，那就太感谢你了，孔总！” “不用客气！” 孔书成拎着两大袋子的香烟，转身准备向校门口走去。 这时，妹妹小云突然大喊一声：“哥哥，再见！” 孔书成猛回头，微笑着朝她也挥了挥手：“小云再见，一定要加油读书哦！” “嗯，我会的！” 说完，小雨拉着姐姐的手，向对面的公交车站走去。 片刻，孔书成扛着整整两大袋子香烟，走进了学校大门。 保卫科长桂太彪正坐在门岗亭里刷抖音，他探着脑袋看了孔书成一眼：“喂，仙人，你那两大袋子，是什么东西啊？” 孔书成：“复习资料。” 桂太彪点了点头：“果然是超级学霸啊，复习资料都有两麻袋。” 孔书成加快脚步，走到教学楼旁的停车场，给沙沫发了条短信。 很快，沙沫也下楼接应了。 她看着孔书成手里的两个大袋子，有些不可思议：“喂，真的，全都是香烟啊？” 孔书成冲她“嘘”了一声，然后将其中一个蛇皮袋掀开，发现最表皮上面的烟，全都用纸包裹着。他将其中的两条烟拿出来一看，不禁大吃了一惊。 令他吃惊的，倒不是那完好无损的两条华子香烟，而是那包裹着在两条香烟外面的纸张。 因为，那两张纸，居然是两张高二年级的模拟考试卷。 一张是物理试卷，另外一张是化学试卷。 两张试卷都用红笔批改过，其中物理试卷的分数是97.5分，化学试卷的分数是99分。 毫无疑问，沙沫也在同一时间，发现了那两张试卷上的分数。 她饶有兴致地将那张已经褶皱了的高二年级化学模拟试卷展开来一看，立刻皱着眉头大声道：“我靠，这张化学试卷，我之前也做过的，这是深市中学的内部S级试卷，只有化竞高手才啃的动啊。这这人怎么还考了99分了呢？你妹的，真是高手在民间啊！” 孔书成没说话，只是看了看试卷上面的名字。 赫然写着：东饶三中，高二1班，黄依雨。 夜阑人静。 姐姐小雨和妹妹小云，一边喝着可乐，一边向着公交车站走去。 此刻，姐姐的手里，还拎着一箱子特仑苏牛奶。 很快，妹妹小云喝完可乐后，就将易拉罐放在地上，熟练地用脚一踩，易拉罐立马就被踩扁了。姐姐小雨也如法炮制，将易拉罐踩扁，放进了塑料袋子。 夜风习习，姐妹俩今晚都很开心。 不仅仅是因为赚了钱，更重要的是，她们结实了一位好朋友，一位可以跟她们“共赢”的好朋友。 “姐，这可乐真好喝，而且还是冰冻的。” “嗯，小孩子以后要多喝牛奶，少喝可乐。” “姐，我不喝牛奶，留给妈妈喝。” “也行。这是特仑苏，最好留给妈妈喝，你喝旺仔奶就行。” “姐，刚才你对书成哥哥，到底说了什么啊？他为什么突然对你那么凶啊？” “啊，是吗？他有凶我嘛？” “嗯，我看他好像都生气了。” “傻孩子，男孩子有时候生气，其实是喜欢一个人的标志。” “姐，你的意思是说，书成哥哥喜欢你？” “现在还不大清楚。我感觉应该有点儿吧，他这人挺老实的，有点儿放不开，或者是迈不开面子，慢慢来吧。” “姐，什么叫慢慢来？” “慢慢来，就是慢慢共赢。” “姐，什么叫慢慢共赢？” “” 小雨刚想耐心解释一下什么叫做“共赢”时，突然有两个彪形大汉，尾随着她们，并且加快了脚步赶了过来。 小雨突然发现不对劲，她刚想拉扯着妹妹的手快跑时，一个戴着大金链子的光头，从马路边的广告牌后面冲了出来，并且横在了姐妹俩面前：“哈哈，这不是小黄老师嘛？怎么，不认识我了嘛？” 妹妹小云看见三个镖行大汉将她们围住，差点儿吓得想哭。 小雨却用力一把将妹妹拽到身后，并且抬起头，昂起胸冲着那光头大金链子冷冷道：“大金哥，你到底想干嘛？” 姐姐这么一说，妹妹小云终于知道，原来眼前这个光头大金链子，就是上次将姐姐打得鼻青脸肿的大金哥。 大金哥是蛤蟆井贫民窟里的带头大哥，在城中村里面开了一家麻将馆和一家东北饺子馆。很多人说，他真正赚钱的行当，其实是开地下赌场和放高利贷。 此刻，路灯下的大金，脸红脖子粗，看上去面目狰狞，浑身还散发着一股浓浓的酒气：“小黄老师，没想到，咱们今晚这么有缘分啊？我刚从金瑶池沐足中心出来，就碰到你了。走吧，咱们去对面的丽景酒店吃个夜宵去呗。” 说话间，他那双油腻腻的手，就伸向了小雨的胸口。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小雨狠狠地将他手扇开，并且咬牙切齿地喝道：“滚你妈的蛋，别惹毛了老娘，要不然，老娘就杀了你。” “哎呦呦呦呦，江湖传闻，卖艺不卖身的小黄老师，果然性格有点儿刚烈啊。哥几个，你们怕不怕啊，我好怕怕哦！” 大金这么一说，旁边两个混子，也都肆无忌惮的狂笑：“哎呦，好怕怕，好怕怕呦！” 姐姐小雨：“” 妹妹小云：“” 黑暗中，姐妹俩都有些瑟瑟发抖。 趁对方没注意，妹妹小云偷偷地拨打了孔书成的手机。她知道，这个时候，报警可能没有用，或许书成哥哥有办法呢。 482 现在的高中生都这么猛的嘛（大章） 晚上八点半。 距离东饶四中大门口不远的文教北路，三名彪形大汉将小雨和小云两姐妹堵在了一棵大榕树下。因为马路边上偶尔会有行人和摩托车经过，大金和他的两个兄弟，也并不敢明目张胆地对姐妹俩下黑手。 但是，事情也并没有那么简单。 昏暗的灯光下，一脸横肉的大金点了支烟，然后冲姐姐小雨猥琐一笑：“小雨，你今晚穿的这件豹纹衣服很有感觉哦。实不相瞒，我都有点儿上头了。” 小雨：“滚，老流氓，离我远点儿。” 大金立刻阴沉着脸：“小雨妹子，你让我滚，当然可以。不过，欠债还钱，这总是天经地义吧？” 说完，他右手一挥。 左边那个满脸麻子的大汉，立刻将夹在胳膊底下的鳄鱼皮包打开，麻利地从里面抽出三张借据，然后他捏着那三张借据，在姐姐小雨头上狠狠地抽了两下：“死丫头，借了大金哥五万块钱，都已经两个多月没还了，你还倔强了？告诉你，算上利息，你现在得还五万五了。要不是咱们大金哥网开一面，早就抓你去做……” 话没说完，大金哥瞪了他一眼：“麻子，别乱说话，我们都是文明人。” 麻子嘿嘿一笑，又将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这时，妹妹小云突然扯了扯姐姐的手，颤颤地问：“姐，你怎么借了他们那么多钱啊？” “我……” 姐姐小雨咬了咬牙，没再说话。 说实话，如果此刻不是因为有妹妹在，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那五万块钱，有一小部分是给妈妈买药的；还有一大部分，是小雨自己头脑发热，在大金的地下赌场输掉的。两个月前，小雨在大金的东北饺子馆里打工，后来因为喝了点儿酒，又被同事带去了地下赌场。再后来，她就被人给套路贷了，而且是越陷越深，难以自拔。 小雨：“大金哥，你们别逼我，要不然我死给你们看。” 大金呵呵一笑：“小雨妹妹，你要这么说，我就觉得没意思了。五万多块钱，我大金总不能做公益了吧？再说了，你真要想自杀，那就还不如去卖个肾，卖个眼角膜啥的呢。” 小雨：“你……” …… 不多时，围观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 麻子举着那三张借据，大声道：“喂，你们大家给评评理啊。这个小姑娘，她借钱不还，整天还吃香的喝辣的，又是化妆又是抽烟，你们看……她还有钱喝特仑苏呢。” 大金也跟着起哄：“麻子，人家这叫喝啥补啥啊。” 麻子哈哈大笑：“对啊，小雨，我看你最近升杯了啊，是不是牛奶喝多了啊？要不，你赶紧把钱还了吧？我们哥几个，也都是辛苦搬砖赚来的钱，家里还有老婆孩子等着喂养呢。” 油腻的言语中，充满了猥琐的挑衅。 姐姐小雨：“我现在，真的没有那么多钱，等我有钱了，自然会还给你们，我也请你们放尊重点。” 麻子：“哎呦，现在这年头，欠钱都是大爷大娘了啊？五万五千块钱，我们也借出去这么久了，你倒是给个具体的日子吧？要不这样，小雨，哥哥给你指条道吧。咱们大金哥呢，他最近刚好离了婚，你俩等会儿就去对面的酒店聊一聊，要真是聊得来，你们俩就处一处，到时候都成一家人了，这些钱不就免了嘛？” 大金呵呵一笑：“我是没有问题，就不知道小雨愿不愿意。毕竟，我也比她大那么几岁。” “呸！” 小雨直接冲大金脸上吐了一口唾沫：“尼玛的，你一个混社会的，小老婆都三四个，还想泡我……” 话没说完，只听“啪”的一声！ 大金直接打了小雨一个大嘴巴，差点儿将她整个人都掀翻在地。 “……” 小雨嘴角立马溢出血来，整个脑袋也嗡嗡作响。 妹妹小云从没有见过这种气势，顿时就被吓哭了。她一边拽着大金的衣角，一边呜呜呜地用脚踢：“坏人，你为什么要打我姐姐，你为什么要打人？” “去你妈的吧！” 大金用力一推，直接将妹妹小云一把推出三四米远。 这时候，几个路人见了，也都冲过来，开始为姐妹俩打抱不平。 “喂，你们几个大老爷们，怎么可以这样呢？” “对啊，怎么能对小孩子动手呢？” “就算欠钱了，那也用不着这样讨债吧？” “太暴力了，赶紧打电话报警吧。” “天呐，小女孩的嘴角都打出血了。” …… 面对这种情况，大金和他两个手下，非但没有害怕，反倒是气焰更加嚣张起来。 大金撸起袖子，用手指着瘫坐在地上的小雨，破口大骂：“你妈的，给你脸你不要脸了，你以为老子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嘛？老子实话告诉你，今天不还钱，你们姐妹俩就他妈别想离开这里！” 旁边的麻子也跟着叫嚣：“没错。报警吧，你们大胆的报警吧，咱们哥几个一不偷，二不抢，都是靠辛苦搬砖赚来的钱。这个小浪妹，她天天在外面滚混，借钱不还，还他妈有理了？” 另外一个壮汉则全程没说话，只是用一种凶神恶煞的眼神，紧紧地盯着那些围观群众。那些原本几乎打电话报警的吃瓜群众，受到对方眼神威胁后，一个个也都秒怂。 渐渐地，围观看热闹的人，也开始变得越来越少。 小雨姐妹俩，感觉到了一丝绝望和无助。 这时，大金看了看周围的情况，于是淫淫一笑，蹲在小雨跟前：“小美人，我知道你刚才卖烟赚了一万多。要不，你今天就把这些钱转给我吧？剩下的钱，以后再说。” 小雨：“……！！！” 她内心一颤。 原来，大金和他的两个兄弟，今晚一直都在跟踪她。 大金：“怎么，你真想不还钱啊？你要是真想不还钱，其实也是可以的。” 小雨：“……” 大金：“等会儿，我让麻子开车先把你妹妹送回家，今晚你就跟我呆在一起。你要是能把我哄开心了，钱不钱的都好说。说实话，大金哥也不差你那五万多块钱。” 小雨：“呸，你别做梦了。” “……” 大金咬了咬牙，然后冷冷地道：“这么说，你是既不想还钱，又不想让老子开心咯？小雨，我可告诉你，大金哥的忍耐力是有限的，逼急了我，我可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你信不信，老子今晚就去你家里做个家访？” 小雨：“你……你敢！？” 大金：“哈哈哈，在整个蛤蟆井，只要我大金说二，就没人敢说一。那你说，我到底敢不敢？” 小雨：“……” 她不敢说话，姐妹俩紧紧地抱在了一起。 大金：“现在，我给你两条路选。第一，把你卡里的钱，统统转给我，剩下的钱，我限七天之内还清。要不然，我会有一万种办法，让你们母女三人生不如死；第二，我让人先送你妹妹回家，剩下的时间，你就跟我走。我只给你十秒钟的时间考虑，10……9……8……7……6……” 大金数到5的时候，小雨挣扎着站起来了。 她手持有些颤抖地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正要转账时，一辆棕色的宾利车，从四中方向缓缓地驶了过来，并且停在了他们跟前。 车窗缓缓地摇下。 开车的司机，是一个青年壮汉，而且戴着墨镜。因为灯光有些昏暗，没人能够看清楚他的脸，只是隐约地能够感知到，他面如刀削，个子很高，身材非常健壮。 两秒钟后，宾利车门打开。 孔书成和沙沫，从车后座下来了。 妹妹小云看见后，立刻带着哭腔地大喊：“书成哥哥，书成哥哥。” 沙沫看见姐妹俩嘴角都有血，内心一震，连忙从包里掏出湿纸巾给她们俩擦拭。 大金和他两位兄弟，站在宾利车前看了看，并没有说话，只是有些警觉地用眼神交流着。 麻子小声地问：“大哥，这是什么情况？怎么还有辆这么猛的车？” 大金瞪了他一眼：“妈的，你问我，我哪儿知道啊？” 说完，他又呵呵一笑，对着孔书成道：“喂，小帅哥，原来你们……都认识的啊？” 孔书成点点头：“她们俩，是我的朋友。” 大金从口袋里拿出华子，递了一支给孔书成：“小帅哥，抽烟不？” 孔书成：“我不抽烟。” 大金又指了指棕色的宾利：“这车，是你们家的啊？” 孔书成摇了摇头。 沙沫：“我的。” 大金立刻从孔书成嘿嘿一笑：“不错啊，小帅哥，傍上千金小姐了？来，咱们认识一下吧，我叫大金，是个做餐饮的，这是我的名片。” 说着，大金递给了孔书成一张烫金的名片。 孔书成稍微看了看，立刻将名片递给了沙沫。 沙沫也瞟了一眼，又将名片递给了坐在宾利车上的那位戴墨镜的青年壮汉。 青年壮汉伸出两根戴着白手套的手指，捏住那张烫金的名片，连看都没有看，只是手腕一转，然后用力一甩。只见那张烫金名片，如回旋镖一样，飞出了十几米，并且稳稳地落进了马路对面的垃圾桶里。 大金：“……” 麻子：“……” 路边所有的瓜友：“……” 那一刻，大金和他兄弟的自尊，都到了极大的侮辱。 麻子沉不住气，大吼一声：“草你妈……” 他刚想暴起，大金突然用力按住了他，并且冲他试了个眼神：“麻子，先别冲动，我倒是想看看，他们到底想怎么玩。” 麻子哼哼了两声，这才咬了咬牙，用手狠狠地指着车内的墨镜男：“你丫有种，居然连我大哥的名片都不看一眼！” 墨镜男依旧看都没往这边看。 这时，孔书成开始询问小雨：“喂，你们俩，到底怎么了？刚才，被谁给打了？” 妹妹小云用手指着大金和麻子：“他们，他们都是坏蛋！” 大金呵呵一笑：“小妹妹，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哦？刚才，明明是你用脚踢我，我才不得已把你推开的哦。再说了，你姐姐要是还钱了，我还能为难她嘛？我大金可是个大好人哦，还是社区的代表呢。” 姐姐小雨：“大金，你他妈不得好死！” 大金：“你们看看，你们看看，这个死妮子，嘴欠不欠啊？她欠钱不还，还当自己是皇后娘娘了？” 旁边的麻子：“大哥，别再跟他们废话了。再不还钱，我就去找兄弟过来了。” 大金瞟了一眼旁边宾利车上的墨镜男，还是有点儿吃不准对方的实力，于是摆了摆手：“先不急。咱们哥几个，就只是一个苦逼的追债人，咱们才是受害者。他们要是不还钱，咱们就求他们还钱，这总不犯法吧？” 说完，他又很夸张地冲姐妹俩作起揖来：“两位皇后娘娘，两位小公主，就算我大金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还钱吧。我那五万块钱，也是辛苦的搬砖钱啊，我家里上有老下有小啊，我老婆还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啊，她天天靠嗑药才能维持生命啊！” 他这么说，就是故意奚落小雨和小云两姐妹了。 两姐妹一听，立刻就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孔书成轻轻地拍了拍姐妹俩的肩膀，然后道：“别哭了。你们到底，欠他多少钱？” 没等姐妹俩开口，麻子又将手里的三张借据扬了扬：“一共是五万本金，外加五千块的利息。” 孔书成：“好。这个钱，我先替他们还！”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了。 小雨和小云姐妹俩，甚至都有点儿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旁边围观的瓜友，也全都开始小声议论起来。就连一直坐在车里听音乐的墨镜男，也都忍不住稍稍侧目看了孔书成一眼。 只有大金三兄弟，有些歇斯底里地哈哈大笑。 孔书成：“你们笑什么？” 大金：“小兄弟，你说……你要给她们姐俩还钱？你拿什么还啊，拿你的校园卡嘛？” 孔书成：“我校园卡里，只有几十块钱。不过，我可以微信转账，你们把收款二维码打开吧。” 说话间，孔书成已经点开了微信。 大金探着脑袋看了看孔书成的微信零钱的数额，不仅一愣。 整整10万元。 卧槽，看来，这小子……不像是在开玩笑啊！ 现在的高中生，都这么猛的嘛？ 数息之后，大金也点了点头：“行，算我大金见识低，今天果然遇见真正的财神爷了。” 483 月入百万不是梦（大章） 现场，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孔书成正要扫码转账，旁边的沙沫却一把用手制止了他：“孔乙己，先不慌，我有几句话，想先问一问这位大金哥。” 说罢，她转头看了看一脸横肉的大金：“喂，我想问一下，小雨她们借了你们五万块，一共借了多久？” 大金：“前前后后，怎么着也有两个来月了吧。” 沙沫：“贷款两个月，利息要收5000块？你们这么做，跟抢有什么区别？” 大金突然狂笑不止：“哈哈哈，小美女，话可不能这么说哦。在借钱之前，我们可是跟小雨讲清楚了的。这叫什么啊，这叫周瑜打晁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沙沫忍不住“噗嗤”一声笑。 大金：“美女，你笑什么？” 沙沫：“我笑你是个文盲，周瑜是三国的，晁盖是水浒的。” 他这么一说，旁边瓜友全都忍不住笑。 大金的嘴角抽抽了两下：“对啊，老子本来就是做苦力的，没念过书啊，兄弟们赚钱不容易，可谁知道还有人借钱不还赖账呢？” 沙沫正色道：“你们这是在放高利贷，非法的，我可以报警。” 大金：“小美女，那你就报警呗，反正我们借据和手续都有，上面还有小雨按的手印呢。” “行，我现在就打电话报警。”沙沫刚想打电话报警，孔书成却一把制止了她：“算了，破财消灾，5000块而已，这点儿钱我还是出得起。” 沙沫：“孔乙己，你……你是不是疯了？” 孔书成摆了摆手，示意她别再说了。 很快，55000块钱，转账成功。 大金嘿嘿一笑，假装感慨道：“哈哈，现在的年轻人，果然是不简单啊。小帅哥，你叫什么名字啊，咱们交个朋友呗。” 孔书成：“那就没必要了。” 大金：“行，今天这个事儿，就算这么结了。” 说完，他就让麻子将那三张借据还给了小雨。 小雨收到那三张借据后，二话不说，就拉着妹妹，当着所有人的面，突然跪在地上，给孔书成和沙沫磕了一个响头。 她正想磕第二个响头的时候，孔书成立刻将姐妹二人拉起来：“别别别，千万别这样！” 大金见状，呵呵一笑，然后朝两位兄弟招了招手：“走，哥几个，今晚收摊子了，咱们赶紧去金色年华嗨一把，顺便找几个比小雨还要过瘾的，一起运动运动。” 三名壮汉，正要大摇大摆地离开。 突然，那个一直坐着宾利车内听歌却没有说话的墨镜男，将头扭向窗外，不紧不慢地说道：“怎么，就这么走了？” “……” 大金和他的兄弟，顿时一愣。 墨镜男：“小姑娘的钱也还了，你们刚才打了人，就没有一句‘对不起’？” 大金没说话，只是缓缓地走近宾利车，然后俯下身子将脸贴近车窗，阴森森地问：“这位兄弟，你是混哪里的？” 墨镜男：“问我混哪里，你们境界还不够。” 大金：“……” 他没说话，只是感觉到不大对劲。 旁边的麻子刚想动手，大金却跟他使了个眼神。 麻子Get到老大的意思后，连忙点了点头，跑去宾利车前，对着车牌拍了一张照片。 车牌照片很清晰，麻子立刻将它发到了他的一个名叫“KKK兄弟连”的微信群。 发完车牌的照片后，他还顺带在群里吆喝了一句：“哪位兄弟，见过这个车牌嘛？今晚，大金哥跟他杠上了，正在考虑要不要见血，在线等，挺急的！” 数秒后，这个“KKK兄弟连”的微信群，立刻就炸了。 麻子和大金大致看了看群里兄弟们的留言后，顿时也吓得两腿都软了。 “草泥马，没想到是他？” 麻子小声地骂了一句后，立刻转身回去，影帝一般笑嘻嘻地拍了拍孔书成的肩膀：“小兄弟，刚才的事儿，其实是一场误会。我想了想，那5000块钱利息，还是退还给你们吧。毕竟，小云和小雨她们家也挺困难的，我大金也是个心软的人，咱们能帮就帮一点吧。” 说完，他立刻就将5000块钱利息，退还给了孔书成。 退完利息之后，大金还特意走到小云和小雨两姐妹跟前，假装用力地扇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妹子，刚才是我不对，不该动手打你，我向你们道歉。以后，你们要是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尽管来找我！” “……” 小雨和小云姐妹俩，直接都看傻了。 做完这一轮表演工作后，大金这才心里有了底气，于是再次走向那辆宾利车前。 可是，正当他笑嘻嘻地伸出一只手，准备和车内的墨镜男握手“交个朋友”的时候，冰冷的车窗立刻就被关上了。 “……” 大金和他的兄弟都愣在了原地。这时候，他们这才猛然想起来，刚才墨镜男说过的那句话——“问我混哪里，你们境界还不够！” 根据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在沙家大少爷面前，大金和他的两位兄弟连个屁都不是。 无奈，只得悻悻然离开！ 毕竟，惹不起，躲得起！ …… 大金和他兄弟离开之后，围观群众也都散尽了。 孔书成：“小雨姐，以后，你不用再为欠钱的事儿担心了。” “……” 此刻，路灯下的小雨，已经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孔书成，今天的事儿，我真的不知道该怎样感谢你。” “书成哥哥，谢谢你，我们一定会还钱的！”妹妹小云的眼里也闪着鲁冰花般的激动泪光。 “小云妹妹，那些钱，你们先不着急还。以后，我们合作的机会，还多着呢。”孔书成笑了笑，然后又转身，又对姐姐小雨说道：“小雨姐，你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嘛？” 小雨认真地点头：“别说是一件，就算是一百件一千件一万件，我都答应你。” 孔书成：“不，就一件。如果你答应我，那五万块块钱，你一分钱都不用还。” 小雨眼睛突然瞪得老大：“到底是什么事？” 孔书成：“从明天起，你可以重新回学校嘛？我希望你能和妹妹一样，认真读书，好好学习，你能做到嘛？” “我……” 小雨片刻没说话，她张了张嘴，表情错愕地望着眼前这个又高又帅的孔书成。 不知为何，那一刻她竟百感交集，鼻子一酸，再次呜呜呜地哭出声来。 她之所以会哭，是因为孔书成再一次戳中了她的泪点。 其实，这大半年以来，小雨做梦都想过要回学校去读书。 但是，现实的生活，却将她一步步地逼到了绝望的边缘。为了赚钱给妈妈买药，为了供年幼的妹妹继续读书，她不得不咬牙退学；为了维持她们那个即将崩塌的家，她甚至不得不出卖自己的灵魂，很多个晚上去各个酒吧和演艺厅里面表演那些令她都敢到无比羞耻的舞蹈。 然而今天晚上，她所经历的一切，又仿佛像梦幻一般，令她难以置信。 此刻，她因为激动和兴奋，不停地抽泣着，却始终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时，旁边的沙沫，也走过来重重地拍了拍小雨的肩膀：“小雨姐，刚才，我和孔乙己看过你之前的物理和化学试卷。我们发现，你其实也是一个超级学霸，如果你不能继续上学，那实在太可惜了。要不，你干脆就来咱们东饶四中吧。凭借你的成绩，只要我们跟龙飘飘讲一下，她肯定会让你来咱们高二0班的。” 小雨依旧恍然如梦：“这，这是真的嘛？我真的还能……继续上学？” 孔书成和沙沫异口同声：“这是真的。只要你愿意，我们一定会想办法帮助你的。” 小雨：“可是，我妈妈她……” 沙沫微笑着道：“这个，你就放心吧。刚才，来这里之前，我已经和孔乙己商量过了。如果你能转学来咱们四中，那咱们就在学校附近，给你们一家三口住套房子，顺便把你妈妈也接过来住。到时候，如果你实在照顾不过来，咱们再给你请个保姆。” “……” 小雨一时间没说话，只是情绪突然失控，双手捂着脸，再次蹲在路边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当幸福来敲门时，她真的没有做好任何的准备！ 孔书成和沙沫都没有再说什么。 大约十几秒之后，小雨终于起身，然后用衣袖擦干了眼泪，大声地说道：“孔书成，谢谢你。哦对了，还有你，好心的妹妹，谢谢你！” 沙沫调皮一笑：“我叫沙沫。哦对了，坐车里面，那个喜欢装酷的家伙，是我哥，他叫沙锐。” 小雨：“沙沫，谢谢你！沙锐哥哥，也谢谢你！” 这时，车内那个一直靠在座椅上听着萨克斯风音乐的沙锐，也将墨镜摘掉，然后嘴角微微一扬，冲着小雨姐妹俩单手比划了一个“OK”。 小雨：“孔书成，沙沫，你们放心，有你们这样的好朋友，是我黄依雨这辈子最大的荣幸，我一定会重回学校的！” 孔书成和沙沫听了，都笑了。 这时，妹妹小云则调皮地歪着脑袋问：“书成哥哥，那我们……以后还会共赢嘛？” 孔书成：“当然要共赢！” 妹妹小云顿时开心的一蹦三跳。 【叮咚，宿主成功挽救一名学霸，令她重回课堂，并且重拾对生活的信心，系统特别奖励2000学分+200个学运积点】 孔书成收到系统的奖励提示音后，顿时就舒服了。 正义也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学霸也许会落难，但绝不会埋没！ …… 接下来的几天。 孔书成和沙沫又马不停蹄地帮助小雨搬家和转学。 他们在四中旁边的一栋小区里，帮小雨一家找了个两居室，房租是每个月1200，孔书成一口气把整两年的房租都给交了。 租好房子后，他俩还带着小雨去了趟刘校长的办公室。因为小雨本身就是个学霸，所以转学手续办理的非常顺利。很快，小雨就成了东饶四中的人。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小雨并没能进入高二0班。 毕竟，龙飘飘这个人原则性很强。 龙飘飘觉得，即便是黄依雨的学习成绩很好，但那毕竟也只是之前的事情了。黄依雨要想证明自己是一个真正的学霸，就只有通过高考。而且，如果龙飘飘将小雨放进高二0班，也难免被人说闲话。毕竟，高二0班已经不能再招新了。 最后，在龙飘飘的建议之下，小雨最终成了高二8班的一名插班生。 而她的同桌，刚好是……刘铭。 刘铭在得知要和美女小雨同桌后，因为太过兴奋，整整一个晚上都没睡着。 第二天一早，刘铭就举着右手，对着孔书成发誓道：“阿成，从今以后，为了同桌小雨，我刘铭一定要奋发图强。” 自从插班到高二8班之后，小雨也好像变了个人一样。她不仅戒掉了烟，而且话也变少了，甚至连长发都剪掉了。当她穿着一身蓝白校服，理着一个学生头，走在校园里的时候，孔书成和沙沫都差点儿认不出她来了。 重新回到熟悉的教室后，小雨就像发了疯一样努力读书。 几乎每天晨读课，她都是来得最早的；几乎每天的晚自习，她都跟孔书成一样，是最晚一个离开的。她要证明自己是学霸，她要将失去的时间，重新再赢回来。 不疯魔，不成活。 刘铭说，每天看着小雨刻苦读书的样子，就像是看见了一个饿死鬼疯狂地进食一般，她浑身散发着的那种分秒必争的学习劲头，感觉就像是末日世界的斗士一般…… 当然。 小雨除了每天都认真读书之外，她只要一有时间，就会跑去出租屋里照顾妈妈。而且，她们姐妹俩每天都会抽出一点儿时间，给孔书成进货，从而达到“共赢”的目的。 为了不影响姐妹俩的学习时间，孔书成建议她们进货的渠道，可以选择网购。这样一来，姐妹俩只要动动手指在线上下单，然后转售给孔书成，就可以拿到一笔可观的报酬。 整个交易过程，简单粗暴，但是收入却很可观。 孔书成将购入的货物，又通过沙沫哥哥沙锐公司旗下的商超渠道进行消化。 这样一来，他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够将“水滴黑金卡”的10万元的返利点额度拉满。 仅仅十天之内，他粗略地计算了一下，算上10%的返点，以及货物转手后的净收入。 他整整赚了75.5万。 75.5万乡亲们！ “月入百万”，感觉不是梦。 看来，系统出品的这张“学霸之·水滴黑金卡”，不是一般的豪横啊！ 目前来讲，只要小雨家没有脱贫，他手中的这张“水滴黑金卡”就会一直被激活。 虽然可以赚块钱，但他现在的最大心愿，还是想要能够帮小雨一家彻底摆脱贫困和疾病。 至于赚多赚少，他倒是没有想太多。 毕竟，赚钱是副业，想办法让学霸系统升级才是主业。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 484 不是冤家不聚头（大章） 一场秋雨一场凉。 不知不觉，距离全国数学奥林匹克（CMO）选拔赛就只有7天时间。 这段时间，孔书成和周落霞马力全开，每天都在刷奥数题。为了让他俩有足够的时间做题，龙飘飘还允许他俩在非数学课上自习。 为了能够让他俩拥有更好的交流环境，这天上午班会课，龙飘飘还特别宣布：将孔书成和周落霞调整为同桌。 对此，全班人都跟打了鸡血一样开始起哄。 “哇哦，金童玉女，终于双剑合璧了。” “你懂什么啊，这叫男女搭配，奥数不累。” “要我看，应该是阴阳双修吧？” “嘿嘿，上课深入研究，下课研究深入，孔仙人你可算是功德圆满了。” “我靠，大家同学一场，你有必要这么污嘛！” “就是，人家这叫有情人终成同桌。” …… 大家都在小声起哄的时候，全班只有小卷毛一个人跟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不拉几地趴在桌子上画圈圈。内心的不痛快和失落，溢于言表。 这时，斜对面的冯堂还不忘伤口撒盐地说道：“哈哈，沫沫姐，孔仙人背叛槽糠之妻这件事儿，你也不必太难过了。正所谓，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既然孔仙人和周落霞注定是一对，你也应该大度地送上祝福嘛？要不，咱俩凑个同桌，培养培养感情呗？” “冯半首，你去死吧！” 沙沫气得狠狠地将手中的书砸了过去。 冯堂：“……” 差点儿就被砸成了植物人。 所有人爆笑。 孔书成离开之后，接下来的几节课，小卷毛依旧打不起精神。 每次，她只要坐在位置上，扭头看见孔周二人因为讨论奥数题连头都快碰到一起的时候，就会浑身不自在，甚至还会忍不住要咬笔泄愤。好在，她那支价值八千块的万宝龙钢笔已经被她成功咬坏了，目前文具盒里所剩的钢笔也基本都是纯钢的，耐咬性极强。 晚自习。 孔书成吃过饭，再次走向周落霞旁边的时候，沙沫终于受不了，情绪爆发了。 她用力一拍桌子，河东狮吼地大声道：“喂，孔乙己，你到底几个意思啊？” “……？” 孔书成立刻回头，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沙沫：“喂，你俩白天同桌也就算了，晚上也要在一起的嘛？你现在，立刻马上赶紧给我坐回来，我有道化学题不懂。” 她这么一说，全班又是打了鸡血般的爆笑。 “哈哈哈，孔仙人，你这不容易啊，还得两班倒啊。” “东宫和西宫，要爆发战争了，考验仙人劈叉神功的时刻到了。” “白加黑牌汇仁肾宝，白天吃白片，晚上吃黑片，白天落霞姐，晚上沫沫姐。” “沫沫姐，孔仙人他已经记不起回家的路了，你就死了这颗心吧。” “沫沫姐，孔仙人之所以会变心，说明咱们落霞姐御夫有方啊。” “沫沫姐，人家正一起研究奥数，准备生个奥数小宝宝呢，你就别打岔了。” …… 各种柠檬味的起哄声都有。 沙沫没再说话，只是气嘟嘟地望着孔书成。 孔书成知道她在耍大小姐脾气，也没再说话，只是用手戳了戳桌面上的那本《历年CMO真题全解》，然后继续埋头和周落霞讨论那道关于“帕斯卡定理”的证明题。 并且，他俩很快就进入了“状态”。 沙沫看不下去，直接拎着书包负气回寝室了。 …… 晚上九点半，孔书成正和周落霞深入探讨一道数论题时，刘铭突然来到高二0班的教室门口，不停地朝他挥手。看着刘铭一脸的猪肝色，好像事儿还挺急的。 孔书成赶忙走出教室：“喂，你怎么来了？” 刘铭踮起脚看了看后面，颇有些震惊地问：“阿成，你不是跟小卷毛同桌嘛？怎么又跟嫂子坐一桌了？你俩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孔书成：“关你屁事。快说，到底怎么了？” 刘铭皱着眉头：“阿成，不好了，我女票她……今天一天都没来上课啊。” 孔书成：“你女票是？” 刘铭小声道：“小雨啊！” 孔书成：“” 真的有些无语了。 大概一个月前，小雨插班落户到高二8班后，她就被俞红老师安排和刘铭同桌。而刘铭自从和小雨成为了同桌后，也跟换了个人似的。 狗粮撑了18年的他，可以说是对小雨一见钟情。 为了能给小雨留下一个好印象，刘铭不仅每天坚持上课不逃课，而且每天还坚持洗头洗澡喷六神花露水，甚至他在私底下，还恬不知耻地称小雨是他的女票。有那么好几次，刘铭睡着的时候，孔书成还能听见他在梦里喊“小雨小雨”。那声音，猥琐指数五颗星。 …… 孔书成：“小雨，啥时候成你女票了？” 刘铭：“嘿嘿，我单方面承认的，她本人是不同意的。” 孔书成：“这都行？” 刘铭：“阿成，小雨她，有没有跟你联系啊？” 孔书成：“没有啊。” 刘铭：“我靠，你不是她的老板嘛？我听人说，她还欠你5万块啊？” 孔书成：“别瞎说，她不欠我钱了。我跟她，早就两清了。” 刘铭抬头看了看他：“喂，阿成，你该不会，是让小雨用身体去偿还债务吧？” 孔书成：“神经病。哦对了，小雨她为什么没来上课啊？” 刘铭：“不知道啊。该不会，她又想退学，然后坠入红尘了吧？” 孔书成：“不可能，别瞎说。这段时间，小雨一直都很用功的。” 刘铭点点头：“没错，我也发现她的确很用功。上个星期的模拟考，她在我们班考了总分第一。” 孔书成：“哦，是吗？她才回学校一个月，就这么快找到感觉了？哦对了，这次的模拟考，小雨她总分是多少？” 刘铭：“685分。” 孔书成暗吃一惊。 小雨的这个模拟考成绩，即便是放在高二0班，那也是妥妥的前几名了。 刘铭：“阿成，你有小雨的电话嘛？给她打个电话吧。” 孔书成点了点头，立刻掏出了手机。 但是，电话响了很久，依旧没有人接听。 刘铭更加着急了：“阿成，你赶紧给他微信留言吧，我真的怀疑她会不会出什么事儿了啊？” 孔书成：“刘铭，你难道没有她微信嘛？” “……” 刘铭沉默了两秒，然后张了张嘴，有些难为情地挠了挠头：“有是有，不过，她已经把我给拉黑了。” 孔书成：“好端端的，她干嘛要拉黑你啊？” 刘铭尬笑道：“小雨说我不学无术，整天就知道打游戏，而且下课后还整天给她发一些乱七八糟的抖音视频，这样严重影响了她学习，她还说我……” 孔书成：“说你什么？” 刘铭：“说我像个油腻大叔。阿成，你说句良心话，我刘铭有那么令人讨厌嘛？” 孔书成笑了笑，没说话。 刘铭：“阿成，不瞒你说吧。我现在吧，只要一天没见到小雨，心里就空落落的，有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意思了。你说，她到底能有啥事儿呢？怎么会一天都不来上课呢？而且，我也问过俞老师了，俞老师说小雨没有跟她请假哦。” 孔书成皱了皱眉，感觉事态有些不对劲。 小雨一天都没来上学，而且打电话也不解。 难道，她家真的出了什么事了？ 孔书成：“要不，我们去她去一趟吧，她家就住在学校隔壁的天心街小区。” 刘铭一听说要去小雨家，立刻兴奋的满脸通红：“好啊，好啊，我总想着去她家看看，她总是不让我去。” 孔书成点点头：“你先等等，我把桌子上的东西整理一下，带你过去。” 说罢，他回到教室。 刚刚将桌面的试卷整理完，正要离开，周落霞突然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小声地说道：“我跟你一起去！” 孔书成：“……！” 周落霞：“很早以前，我就想认识她了。” 孔书成：“……！” 周落霞：“听人说，你为了能让她来咱学校上学，不仅出资了五万块钱，而且每个月还和她一起做生意？所以，我很想认识一下这个黄依雨。” 孔书成：“……！！！” 看着周落霞一脸的认真，孔书成也不好驳斥。 …… 十分钟后。 孔书成、周落霞、刘铭三个人拎着几袋子水果，来到了天心街68号楼，501号房。 这套房子，是孔书成为小雨她们一家租下来的，而且两年的租金都是他一次性帮她们付的。 站在孔书成的角度上讲，他为小雨家所做的这些，简直就是毛毛雨。毕竟，单单只是上个月，孔书成通过利用“水滴黑金卡”套现的方式，和小雨姐妹俩“共赢”了之后，就直接赚了108万。 但是，他的这些举动，在外人看来却不可思议。 甚至，学校里还有人传言说，小雨家的房子是孔书成租的，而且孔书成还给了小雨五万块钱，所以两姐妹俩肯定是被孔书成给“包养”了。 众口铄金。 一些刺耳的声音，当然也传到了周落霞耳朵里。 她虽然知道小雨是谁，但是并不了解，小雨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更加令她感到疑惑的，当然还是孔书成和小雨之间的关系。 三人很快就来到小雨家门口。 孔书成正要敲门，周落霞突然用手扯了扯他，然后用手指了指小雨家门口的鞋柜。原来，鞋柜上面，竟然还有一双孔书成的篮球鞋。 刘铭也低头一看，然后吃惊地：“咦，奇怪，阿成，你的篮球鞋，怎么会放在这里呢？” 孔书成：“哦，上次来这里提货的时候，鞋子被雨淋湿了，所以放在这里晾干。有问题嘛？” 刘铭：“阿成，我到现在还搞不懂，你到底在跟小雨她们姐妹俩做什么生意啊？” 孔书成：“不关你事，最好少问。” 这时，周落霞突然冷笑一声：“呵呵，做个生意，居然把鞋子都做到人家门口去了，你还真是够投入的啊！” 孔书成：“落霞，你别误会，我跟小雨姐她……” 周落霞摆了摆手，表情冷漠：“解释等于掩饰，赶紧敲门吧。” 孔书成没再说话，立刻敲门。 可是，敲了半天，依旧没人回应。 三个人正准备打道回府时，住在对面的邻居大妈，突然将门打开了一丝缝隙：“喂，你们找谁啊？看你们都敲了大半天的门了。” 孔书成：“阿姨，住您家对面的这家人，今天怎么都没在家啊？” 邻居大妈摇了摇头：“哎，我也不知道对面发生了什么事儿。但是，今天一大早的时候，我就看见120的急救车来了。然后看到几个医生，从里面抬出了一个浑身瘦骨嶙峋的女人，感觉……情况不大妙。” “啊……” 孔书成失声惊叫了一声，连忙又问：“阿姨，你知道，她们去了哪家医院嘛？” 邻居大妈：“我看了下120的车，好像是咱们市中医院的。” 孔书成顿时没说话，只是扭头看了看旁边的周落霞。 因为，周落霞的妈妈林岚，就是中医院的院长。 周落霞：“要我给我妈打个电话问一下嘛？” 孔书成摇了摇头：“先不用了，我想直接去中医院看看。” 旁边的刘铭：“我也跟你一起去！” 周落霞低头看了看表，此刻已经快十点半了。 她顿了顿之后，也立刻点头：“我也跟你们一起去！” …… 半小时后，市中医院。 孔书成、周落霞、刘铭三个人刚来到急诊科大门口，就远远地看见一楼的302病房门口，有个小女孩一直蹲在地上抽泣着。 是妹妹黄依云。 孔书成立刻冲了过去：“小云，你妈妈和你姐姐呢？” 妹妹小云抬头看见孔书成，一下子就呜呜呜地扑进他怀里：“书成哥哥，书成哥哥，我妈妈她……她快不行了……” 孔书成：“……” 刘铭：“……” 周落霞：“……” 三人正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迎面就看见姐姐小雨手里正拿着一大叠检查化验单，失魂落魄地从对面的病房里出来。 她猛一抬头，看见了孔书成，竟一下子没有控制住情绪，顿时泪如泉涌。 孔书成：“小雨姐，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小雨没有说话，只是像她妹妹一般，直接扑进了孔书成怀里。 然后，就是剧烈地抽泣。 孔书成：“……！！！” 旁边的周落霞，眼神无处安放。 旁边的刘铭，眼神也无处安放。 片刻，孔书成将小雨轻轻地从身上推开，然后小声地问：“小雨姐，你妈妈她……到底怎么了？” 小雨失神落魄地摇着头：“今天一大早，我妹妹起床后，刚想去给妈妈洗脸，突然发现妈妈浑身发高烧，而且神智也不清醒，所以我们就打了120的电话。一到医院，医生就让我妈妈住进了ICU，然后……” 说到这里，小雨终于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孔书成：“医生到底怎么说？” 小雨缓了缓，接着道：“医生说，我妈妈的脊柱受损严重，正在造成中枢神经系统的局部瘫痪，所以导致了昏迷不醒，而且……” 孔书成：“怎么了？” 小雨说：“医生说，我妈妈现在是靠氧气和呼吸机在维持基本的生命体征，如果没有奇迹发生的话，她最多就只能撑24个小时，呜呜呜，呜呜呜。” 孔书成：“……” 周落霞：“……” 刘铭：“……” 三个人都没说话，但是心情明显也跟着沉重起来。 小雨姐妹俩蹲守在ICU病房外，互相拥抱着，哭泣着。 周落霞看到此情此景，鼻子一酸，她正想过去安慰一下可怜的姐妹俩，突然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Mandy，你怎么会在这里？” 孔书成抬头一看，原来是周落霞的妈妈林岚。 今晚，林岚身为医院的院长，正带领着几位科室主任突击巡查。 可她却万万没想到，在ICU病房门口，居然还看见了自己的女儿。 当然，还有那个她不喜欢的孔书成…… 不是冤家不聚头嘛？ ………… 485 放手一搏（大章） 晚上11点，市中医院。 一阵阵微凉的秋风，透过阴冷的楼道口，吹进长长的病房走廊里，让人感到一丝莫名的悲凉。 此刻，林岚院长和几位科室主任停下了脚步。 “院长，这不是你家的周大美女嘛？” 外科主任廖志强曾经去过林院长家，所以他自然认得周落霞。而且，廖主任也有个儿子今年正好读高二，他心里就一直念叨着，要是能够攀上林院长这头亲就好了。只不过，周落霞不仅人长得漂亮，而且还是超级学霸，这让廖志强父子俩在心里打了退堂鼓。 林岚没有回答廖志强的话，只是皱着眉头质问女儿：“都这么晚了，你跑医院来干嘛？” 周落霞：“妈，我来看小雨的妈妈。” 林岚一听“小雨”二字，眉头锁的更紧。 在上个礼拜，有个同事跟林岚说，孔书成为了让小雨重回校园，竟然氪金5万大洋。一开始，她还不信，但是回头求证了周落霞，发现这事儿果然还是真的。 天哪，花五万块钱，让小雨重回学校？ 林岚心里就在想：孔书成这小子，到底是不是花痴？他怎么会为了一个陌生的女生豪掷千金？如果孔书成不是花痴，那他有可能就是个花心大萝卜、劈腿专家。他一边打着女儿落霞的主意，一边又用钱去套路其他的女生？这样的男生，简直是渣中渣！ 一念及此，林岚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甚至，她都认为，自己一直坚持不让落霞和孔书成在一起，其实是对的！ 林岚：“Mandy，，你想看望病人，周末不能来嘛？这都几点了？你开什么玩笑？” 周落霞看着妈妈一脸的严肃，这才小声道：“妈，小雨她妈妈……可能不行了。医生说她，估计撑不过明天。” “哦，是嘛，这么严重？！” 林岚意识到情况不对劲，于是扭头问了问旁边的护士长。 护士长不敢怠慢，立刻将小雨妈妈的病情告知了院长。 作为市中医院的金牌手术医生，林岚看过小雨妈妈的病情报告单之后，立刻走到小雨姐妹俩面前，不无惋惜地拍了拍她们的肩膀：“小妹妹，不要也太难过了，像你妈妈这种情况……你们一定要学会坚强。毕竟，你们都还年轻。如果，你们有什么困难的话，我们医院方面会尽最大的努力帮忙的。” 她这么一说，小雨姐妹俩就哭得更大声了。 林岚也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周落霞再次小声地问：“妈，真的就没有希望了嘛？” 林岚点点头：“是的，从我了解的情况来看，病人是在五年前遭遇了一场车祸，然后导致后背脊柱的严重变形和损坏，从而压迫了中枢神经系统。这种病例，如果患者在创伤初期介入外科手术的话，或许还有救助的可能。现在这种情况，基本就不可逆了！” 旁边的廖志强主任也点头：“其实，患者从出车祸一直活到今天，也算是个小小的奇迹了。” 周落霞：“那她们一开始，为什么不动手术呢？” 廖志强无奈地摇头：“其实，脊柱手术不仅危险性巨大，而且费用相当高。我估计，那时候，病人家属估计也掏不出那么多钱，所以就只能选择了保守的药物治疗。其实，病人在长期卧病之后，如果没有进行很好的理疗和康复训练，她身体本身的各项技能都会随之下降，所以才会导致今天这种情况……” 旁边的林岚也赞同地点了点头：“病人现在，神智已经处于重度昏迷状态了，我们能做的恐怕也只是安安静静地送她最后一程了。” 长长的病房走廊里，气氛一下子压抑到了极点。 这时，孔书成没有说话。 他的脑海里，却突然想到了一样东西。 【元化正骨精油】 这时一件学霸系统提供的黑科技产品。 这件产品，他曾经在周落霞身上使用过，效果惊人。 只不过，这件产品的使用范围，仅仅只是针对学霸。 说实话，至于【元化正骨精油】到底能不能改善或者治愈脊柱方面的疾病，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此刻，人命关天，孔书成想放手搏一搏。 …… 夜风凛凛。 孔书成来不及多想，只是突然将哭成泪人的小雨，单独拉拽到了走廊尽头的楼梯口，然后认真地问：“小雨，问你几个问题可以嘛？” 小雨用纸擦干眼泪，点了点头：“嗯。” 孔书成：“你妈妈之前，是做什么工作的？” 小雨：“在电子厂里打工的，是一个质检员。” 孔书成：“你妈妈的文凭呢？” 小雨愣了一下：“书成，你问这个干嘛？” 孔书成：“有用。” 小雨：“我妈妈文凭不高，读到高二就没再读下去了。所以说，她高中都没毕业。” 孔书成：“你妈妈学习成绩怎么样？” 小雨：“……？？？” 她眼睛突然瞪得老大，不知道孔书成今晚到底是怎么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问这些……还有意义嘛？ 于是，她摇了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应该还可以吧。书成，你问这些，做什么呢？” 孔书成坚定地点头道：“有用。如果你妈妈是个学霸，说不定，我还有办法可以救她。” 小雨：“书成，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呢？” 孔书成：“快告诉我。你妈妈以前上高中的时候，总分有没有考过700分？” 小雨：“……？？？” 更加懵逼了。 然而，孔书成却显得有些焦虑：“快说，你妈妈她，以前有没有考过700分？模拟的也算。” “……”小雨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这个，我也不知道啊，我妈上高中的时候，我还没出生呢。我感觉，应该也差不多吧？” 孔书成：“什么叫应该也差不多？” 小雨：“其实，我妈妈的命真的很苦。听我妈说，她在上高二那年的夏天，他们家发生了一次严重的泥石流，然后我外公外婆家的房子因为就建在山脚下，整栋房子都被泥沙掩埋了。那天刚好是星期一，我妈在高中住校，所以逃过了一劫，可是我外公外婆，还有我一个小舅舅就全都被……” 孔书成：“……！！！” 小雨：“听我妈说。我小舅的尸体，一直到现在也没有找到。” 孔书成：“小雨，我还想问，你妈那个时候，学习成绩怎么样？” 小雨：“应该很好。据说，她每次考试，都是年级前三。只不过，那年发生的事儿太大了，我妈受了强烈的刺激，很长时间都走不出来，所以她也就放弃高考了。说实话，如果我妈学习成绩不好，她恐怕也不会被撞成这样了。” 孔书成有些吃惊：“你妈被撞成这样，跟她学习成绩好，又有什么关系呢？” 小雨：“有关系。我妈有个高中同学，也是她的闺蜜，叫蔡小青。蔡小青考上了师大之后，被分配到了贵省的一个山区中学里教书。听我妈妈说，蔡小青教的那所中学，师资配备很差，一个老师往往要交两个年级的学生。五年前，蔡小青意外怀孕了，她就给我妈打电话，让我妈去给她的班级代课三个月，然后就……” 孔书成：“然后就怎么了？” 小雨：“蔡小青阿姨在贵阳火车站接到我妈妈之后，两人搭乘了一辆出租车回山区的中学，可是那车子刚一上山路，就因为刹车失灵，所以就……” 孔书成：“原来是这样。” 小雨：“书成，就是因为那场车祸，我妈妈才成了这样，彻底瘫痪了，而且那个蔡小青阿姨也当场去世了。” 孔书成点点头：“所以说，蔡小青阿姨之所以会找你妈妈去大山里代课，就是因为你妈妈高中的学习成绩很好，是吗？” 小雨：“是的。蔡小青阿姨说，我妈虽然只读到高二，但凭借她的水平，去大山里教那些高中生绰绰有余。而去，我之前有一道三角函数不会做，我妈竟然躺在床上都给解出来。所以，你刚才问我妈妈高中时候有没有考过700分，我并不知道，但要我猜……问题应该不大！” 孔书成一听，顿时用力一拍大腿：“这就好办了！” 小雨：“……？？？” 孔书成眼睛一亮：“相信我，你妈妈应该还有救！” 说完，他再次回到ICU病房门口，然后认真地对着林岚阿姨和外科的廖志强主任道：“林院长，廖医生，咱们能不能想想办法，给小雨的妈妈做一次手术？” 林岚：“……？” 廖主任：“……？” 两人对视了一眼，眼神中也充满了一种对“外行看热闹”的理解。 孔书成：“怎么，不行嘛？” 片刻，林岚阿姨则摇了摇头：“书成，有些事儿，不是做数学题，只要拍拍脑袋就可以动手去做的，尤其是做手术，需要考量很多东西。我认为，像小雨妈妈这种情况，就没必要做手术了。你懂吗？” 孔书成：“为什么？人命关天的事儿，为什么没有必要？” 林岚：“虽然人命关天，但我们更需要相信科学。” 孔书成：“林阿姨，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给小雨妈妈做手术，就是不相信科学了呢？” 林岚看了看眼前这个长得的确有些小帅的男孩，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书成，阿姨知道，你的学习成绩很不错。但是，在医学方面，你还是个门外汉。你知不知道，像小雨妈妈的这种情况，几乎是不可能再实施手术的了。” 孔书成情绪也有些激动起来：“为什么？” 林岚：“……” 她神色有些微怒。 这时，旁边的廖主任则走过来，轻轻地拍了拍孔书成的肩膀：“小伙子，你和病人是什么关系？” 林岚立刻抢白一句：“没什么关系，就是个路人甲。” 廖主任“哦”了一声，赶紧将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孔书成：“不管我是什么人，我只是觉得，你们应该再抢救一下。” 廖主任微微皱眉，然后小声地道：“小伙子，我就跟你说句实话吧。目前，在这种情况下，强行给病人做手术的话，无异于竹篮子打水。” 孔书成：“为什么？” 廖主任：“首先，病人现在处于昏迷状态，而且她的四大生命体征都几乎走到了坡底，心跳、脉搏、血压、以及她的呼吸次数，没有一样指标能够支持外科手术的介入；其次，我们要给病人进行脊柱手术的时候，难道系数是非常大的，哪怕是在病人情况良好的情况下，成功的概率都不高；当然，还有最后一条，我不说，你恐怕也能猜到了。” 孔书成：“你是说，手术费用？” 廖主任：“是的。至于具体的手术费，我就不说多少了，你自己品吧。” 他这么一说，所有人也都不再说话。 甚至就连旁边的小雨和小云姐妹俩，也都选择了沉默。因为，即便是在五年前，妈妈出车祸的那一天，姐妹俩就已经知道，如果要做整条脊柱手术的话，那将是一个天价的手术费。 “小伙子，有些事儿，不是我们不去做。只是，我们做了之后，效果和影响或许会更大，你明白嘛？”廖主任说完这些大道理后，拍了拍孔书成的肩膀。 可是，他正要和林岚院长一起离开的时候，孔书成却突然喊住了他：“廖主任，如果要做脊柱手术的话，咱们中医院一共有几个主任医师可以用？” 廖主任突然驻足，然后转身，微微点头：“咱们医院，能够做这种脊柱大手术的主刀医生，目前就只有三个，我和林院长都算，还有一个是陆医生，他今天刚好休息，后天才来上班。” 孔书成：“廖主任，我能不能代表小雨一家人，求求你，求求林医生，求求陆医生，求求你们三位手术间的大咖联袂帮帮忙，给她妈妈做一次外科手术。” 廖主任：“……” 林岚：“……” 周落霞：“……” 小雨：“……” 现场的所有人：“……” 大家猛然觉得，孔书成今天，不对劲啊！ 而此刻，林岚眼睁睁地看着他，就像是看着一个傻子般，充满嘲讽地说道：“书成，如果今晚，我们中医院的三个主任医师都来给小雨妈妈这个毫无意义的外科手术，你能替小雨家承担起所有的一起后果嘛？” 孔书成点点头，突然一步踏上前：“我能！” 林岚：“这种大型的手术，即便是不成功，保守估计都要砸30万，你能承担得起嘛？” 孔书成：“我能！” “……” 林岚深吸了一口气，冷笑着摇了摇头：“即便是你能负担的起小雨妈妈的手术费，你能够让小雨妈妈此刻的生命体征转危为安嘛？” 孔书成：“我不能！” 林岚继续冷笑：“既然不能，你在这里废什么话？” 孔书成：“虽然不能，但我想试一试！” 林岚：“试一试？你以为，ICU是网吧嘛？你以为，手术室是棋牌室嘛？孔书成，你不要在这里无理取闹了。” 孔书成顿了顿，然后走到林岚面前，小声地道：“阿姨，您还记得一件事嘛？” 林岚：“……？” 孔书成：“大约在三个月前，落霞在夏令营的时候扭伤了脚，是我给她做的理疗。你难道忘记了嘛？” “……” 林岚没有说话，只是突然感觉气抖冷。 因为，孔书成的话，让她再一次回想起，那个她一直都不愿再想起的画面。 然而，此刻，孔书成却没有再多废话，只是突然从背包里掏出了一张建行卡：“林阿姨，廖主任，小雨，我这张卡里一共有36万，今晚付梦萍阿姨的手术费，由我一个人来垫付。而且，另外6万块钱，我想拿出来给三位主刀医生，算作他们的辛苦费。拜托大家了！” 说完，他向两位主刀医生，深鞠了一躬！ 林岚：“……！！！” 廖主任：“……！！！” 所有人：“……！！！” 淦！孔书成这小子，今晚是不是上头了？ ………… 486 学霸盲盒（大章） ICU病房的走廊通道里，此时无声胜有声。 作为医院的院长，林岚认真地看着孔书成的眼睛，却久久地没有说话。从认识孔书成这么久以来，她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盯着孔书成看。 不得不说，的确…有点儿小帅。 此刻，令林岚感到震惊的，还是孔书成眼神中所流露出来的坚定和自信。 更加令林岚感到意外的是，她竟莫名其妙地被孔书成身上的这股子坚定和自信打动了。甚至，小伙子的坚定和自信，竟让她想起当年入学北大医学院时，她曾经高举着右手大声宣读“希波克拉底誓言”的画面。 起鸡皮了。 旁边的廖主任见林院长有些出神，小声地道：“林院长，我认为，就算是他们有能力支付得起高昂的手术费，可是也不能……” 话没说完，林岚突然摆了摆手：“廖主任，你先别说了。钟老在上个月的视频讲话中就曾经说过，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医之大者，悬壶济世。我们作为医院的医生，面对患者的需求，应该尽量满足。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希望，我们就要付出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挽救生命，我们没有退路可言。” 廖主任：“……？？？” 他猛然感觉，林院长仿佛像是换了个人一般。 而此刻，孔书成也没有说话，但是他知道，事情应该有了转机。 果然。 林岚突然转过身，看着一脸茫然无助的小雨，认真地说道：“小雨，你是姐姐，也是病人的直系亲属，你的意见呢？你认为，你妈妈这种情况，该不该动手术？” “我……” 小雨张了张嘴，然后又将目光转向了孔书成。 孔书成没说话，只是冲她点了点头。 于是，小雨也坚定地点了点头：“林院长，其实，这一个多月来，我们姐妹俩是在孔书成的帮助下，才又重新找到了活下去的希望。可以说，如果没有书成的帮助，我们或许还坚持不到今天。所以，在做手术这件事上，我们听孔书成的。” 此言一出，身边所有人都不再说话。 林岚深则吸了一口气，然后点了点头，对旁边的护士长开始布置任务：“既然这样，那就事不宜迟，马上给病人家属签字，我们立刻安排手术。哦对了，廖主任，你现在就给陆医生打电话，让他暂停休假，马上回医院。” “不是吧，现在都晚上11点半了啊！”廖主任明显有些为难：“林院长，陆医生他……已经请过假了，而且是在度蜜月，他要后天才能回院哦。” “只是度个蜜月，又不是渡劫。”林岚面无表情地道：“廖主任，你是外科主任，你也应该知道，整个脊柱手术，需要大面积动刀，而且手术需要的时间会比较长，必须咱们三个人合力。这样吧，做完今天的手术，回头我再给陆医生另外补假。你就说，是我林岚叫他回来的。” 廖主任立刻点头：“好，我现在就给陆医生打电话。” 这时，已经深夜11点半了。 新婚蜜月中的陆医生，此刻正在享受爱情。但是军令如山，他在得知是林院长亲自统筹安排的大手术后，立刻草草地穿上衣服驰援手术台。毕竟，新上任的林院长，作风硬朗，谁都得罪不起。 …… 很快，手术所需要的各种准备工作，均已做好。 就连手术所需的费用，孔书成也都全部交清。 晚上12点，在正式进入手术之前，医护人员开始对病人做进一步的术前检查和准备。三位主刀医生，此刻也正在做最后的手术方案的推演和规划。 就在这时，孔书成和小雨两个人，突然来到了手术室门口。 一位负责清理现场的护士拦住了他们：“不好意思，这里是手术室，你们不允许进去。” 孔书成：“医生，我们是病人的家属，我们知道这次的手术存在极大的风险，所以我们有几句话，想再跟病人说一下。” 护士：“病人现在已经昏迷，你们说什么也不管用啊。赶紧出去吧。” 这时，孔书成给小雨使了个眼神。 小雨立刻哭着央求道：“护士，求求你了，你就让我和我妈妈单独待一会儿吧，可以嘛？就一会儿！” “……” 护士小姐有些心软，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毕竟，她也知道，这次的手术，难度系数非常高。病人家属选择在这个时候进来，基本上就是在和病人做最后的道别了。 犹豫片刻，护士点了点头：“手术马上就要开始了，你们俩不要呆太长时间了。” 很快，护士小姐出去了。 病房里，就只剩下孔书成和小雨两个人。 孔书成在确定门外没人后，小声地问：“小雨，你相信我嘛？” 小雨点了点头：“嗯。” 孔书成：“今天的事情，你以后对谁都不要提及，可以做到嘛？” 小雨再次点头。 “好，那我们，就开始吧！” 说罢，孔书成则轻轻地走到小雨妈妈的病床边，然后将她孱弱的身体翻转了过来…… …… 很快，病房里就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这是一种，非常奇怪的药味。 即便是在中医院那座超大的药房里，都找不出一味药，是和这种药的味道相同的。 小雨瞪大了眼睛，目睹着孔书成将整整一瓶【元化正骨精油】涂抹在妈妈的后背脊柱上时，忍不住小声地问：“书成，你这涂抹的，到底是……什么啊？” 孔书成：“不要问，问就是‘云南白药’。” 小雨：“可是，这个……真的有用嘛？” 孔书成：“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传给我的，一百多年的偏方，就算它没用，也一定没有副作用。只要你妈妈是学霸，我估计就一定会有点儿用。” “……？？？” 小雨不明觉厉地点了点头。 大约两分钟后…… 整整一瓶【元化正骨精油】，全都被孔书成挥霍一空。 这时候，护士小姐开始在门口敲门了。 小雨：“书成，你的云南白药，涂完了嘛？” 孔书成：“好了，好了。” 说着，他赶紧将付梦萍阿姨的身体重新摆正，然后背着小雨，偷偷地做完了最后一个环节，就将房门打开了。 这时候，林岚、廖主任、陆医生、麻药医生、以及三名助理医师都已经聚集在手术门口了。 看见孔书成满脸通红地走手术室低头走出来，林岚立刻皱了皱眉：“喂，你们俩，在里面干什么，怎么要这么久？” 孔书成小声道：“做了个告别。” 林岚：“孔书成，时间已经不早了，你和周落霞也早点儿回学校休息吧。” 孔书成揉了揉眼睛：“我今晚就不回去了，我希望能够听到手术成功的好消息。林阿姨，辛苦你们了！” 林岚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六七个医生，一起走进了手术室。 孔书成和小雨离开手术室之后，刚刚没走几步，门里就突然传来一声声护士小姐的惊呼： “院长，主任，你们过来看，病人的眼球，刚才好像动了一下。” “没错，我好像也看见了。” “院长，廖主任，病人的心电图，好像开始回暖了。” “院长，病人的血压，也达到一个术前的理想值了。” “奇怪，病人的呼吸，好像也比刚才有活力了。” …… 整个手术室里，所有人吃惊不已。 可以说，这绝对是他们行医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见过的医学奇迹。一个即将走向生命终点的病人，在即将动手术之前，身体的各项指标，居然奇迹般的开始恢复！ 廖主任不停地摇头感叹：“奇怪，真是太奇怪了。刚才，我来查看的时候，病人的心率都快到达死亡线的零界点了，现在怎么突然之间会有这么强的泵感呢？难道是……回光返照？” 林岚立刻摇头：“不存在的。” 廖主任：“那，这个现象，完全解释不通啊？哦对了，刚才那个孔书成和小雨进来后，到底对病人做了什么？” 旁边的护士摇了摇头：“不知道啊。刚才，他俩关上门的。” 林岚：“马上将病人的身体翻转过来，看看她的后背。” 两个护士立刻照做。 所有医生探头一看，全都惊呆了。 此刻，病人付梦萍的整条脊柱及其周围，竟然红通通的一片。林岚伸手摸了摸，发现整条脊柱周围的皮表温度，明显要高于其他部位。乍一看，在病人那瘦骨嶙峋的背脊中间，她那条红通通的脊柱，犹如一条重获新生的幼龙一般，竟然会轻微地颤抖…… 这，这太不可思议了！ 所有医生和护士全都愣住了。 原本已经瘫痪的脊柱，为何还会有如此巨大的反应？ 数息之后，廖主任问：“林院长，这个手术……咱们还能不能做了？” 林岚伸手轻轻地摸了摸付梦萍那条滚烫的犹如龙骨一般的脊柱，语气无比坚定地说道：“情况非常不错，病人脊柱周围的血液流速非常理想，这个手术我们必须抓紧时间进行……” 话音刚落，手术室里面，所有人都开始有序地忙碌起来。 林岚趁着麻药医生给病人注射麻药之际，透过手术门的一丝缝隙，远远地看了看坐在过道里满脸疲倦和交流的孔书成，不禁内心一颤。 这小子，刚才，到底对病人做了些什么手脚呢？ 怎么他一来，病人就枯木逢春了呢？ 难不成，他真的有绝世好偏方？？？ …… 手术进行的异常艰辛。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三位主刀医生，轮番上阵，整整奋战了5个小时后，依旧没有任何消息从里面传出。 手术室外面，孔书成、小雨姐妹、周落霞等人一宿都没睡。 在漫长的等待过程当中，刘铭这个酒囊饭袋，倒是躺在走廊过道中酣睡如牛。他巨大的呼噜声，几乎将对面病房里的病人都吵得睡不着。 清晨五点半，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孔书成听着气人的呼噜声，心急如焚，走过去用脚踢了刘铭一下：“喂，赶紧起床了，要睡就滚回寝室睡，别在这里丢人！” 刘铭揉了揉布满眼屎的双眼，尴尬地挠了挠头问：“啊，我睡着了嘛？哦对了，手术结束了嘛？怎么样，我丈母娘她怎么样了？” 旁边的小雨一听到“丈母娘”三个字，又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突然！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大门，终于被缓缓地打开了。 几位医生，满脸疲倦地从里面走了出来，并且相互地握着手。 看见这一场景，小雨几乎有些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林岚走到小雨和小云姐妹俩面前，然后摘掉口罩，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小雨，小云，你妈妈很坚强，手术很成功！” “啊，真的嘛……” 小雨和小云姐妹俩，兴奋地惊叫一声之后，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几位主刀医生的脚下，然后开始磕头。此时此刻，她们已经想不出比“磕头”更加直接的感谢方式了。 “谢谢医生，谢谢医生，我妈妈终于得救了！” 林岚和其他几位医生护士，连忙将姐妹俩搀扶起来：“不要这样。手术能够取得圆满的成功，既要感谢你们自己，也要感谢你们坚强的妈妈。哦对了，还要感谢，你那几位热心的同学！” “嗯，谢谢大家，真的谢谢大家！” 小雨缓缓地扭过头，望了望孔书成。 此刻，第一缕微弱的晨曦，仿佛已经透过云层，斜斜地照了进来。那原本昏暗阴冷的医院走廊，因为有了这一缕金子般的晨曦，而变得光亮和温暖起来。 【叮咚，恭喜宿主，协助医生，拯救了学霸付某某的生命】 【奖励5000学分+500个学运积点，外加一个学霸盲盒】 孔书成内心暗喜。 与此同时，他感觉到自己的包包里，仿佛真的多了一样东西。 果然是个盒子。 孔书成麻利地将盲盒拆开，然后伸手往里面掏了一下，竟然掏出一本82年的拉菲，哦不，是一本82年出版的、外表毛毛糙糙的、像古书一般的数学复习书。 那泛黄的书籍封面上，赫然写着《数论中未解决的秘密》。 作者：许森林。 出版日期：1982年5月20 坐在旁边的周落霞，看见孔书成手里拿着一本老旧的书，有些纳闷：“书成，你这本书，什么时候买的？感觉，好古老啊，竟然是1982年出版的呢。” 孔书成微笑道：“对啊。还是5月20号出版的呢，日子就很吉利。要不，先送给你拜读一下？” 周落霞脸色顿时羞红：“我才不要呢，一本破书而已。” 孔书成：“既然这样，那我就肝干为敬吧！” ………… 487 仙人指路（大章） 一场手术，整整耗时了6个小时。 所有参与手术的医护人员，全都累的人仰马翻。 林岚院长脸色苍白，明显有些虚脱，护士长不敢怠慢，赶忙给她补了一瓶葡萄糖。 周落霞看着妈妈一脸的疲倦，不无心疼：“妈，你没事儿吧？” 金色的晨光下，林岚脸上却突然绽开了笑容：“傻孩子，只要手术能取得成功，这点儿辛苦算什么？想当初，妈妈最拼的时候，一口气站在手术台上连续操刀了12个小时。说实话，入了医生这一行，就得经得起这一行的考验。女儿啊，你们现在读书也是一样，该冲的时候，就千万不能怂。” “” 周落霞没敢再接话，原本只是想着安慰一下老妈的，没想到又招来满满一碗鸡汤。 见女儿不作声，林岚又慈祥一笑：“Mandy，你和孔书成也一宿没睡，赶紧早点儿回家吧，我让你爸给你俩炖了乌鸡汤。” 旁边的刘铭，竟厚颜无耻地问：“阿姨，我也想喝乌鸡汤。妈妈的味道，可以嘛？” “” 林岚高冷地眯上了眼睛，没再说话，只是躺在护士站就地休息。不到2分钟，她就睡着了。 实在太累！ 上午八点半。 孔书成和周落霞两个人没有回家和乌鸡汤，只是直奔学校。 因为一宿没睡，两人都有些疲倦。 刚走进教室，冯堂看他不对劲，立刻打趣道：“孔仙人，你怎么也跟时间管理大师志祥哥一样，有熊猫眼了啊？哎呦我去，刚才没注意，落霞姐好像也有点儿啊。你俩这是要实锤了嘛？” 吕慢慢仿佛自言自语般地说道：“昨晚，我去师傅寝室借书，发现他一晚上没回来。” 小辣椒也笑着附和：“巧了不是？昨晚，落霞姐好像也没回寝室住啊。” 教室里，立刻鸡血爆棚。 大家都在猜，昨晚孔书成和周落霞到底去了哪里。 无奈之下，孔书成只要摇了摇头：“喂，你们都别瞎哔哔了，昨晚我跟周落霞都去医院了，小雨妈妈做手术。” 他这么一说，瓜友们又开始聊“仙人和小雨的那些事儿”。 沙沫因为还在生孔书成的气，所以一直没有出声，只是埋头做化学试卷。 因为第一节课是语，龙飘飘还没有来，孔书成又将那本数论中未解决的秘密拿出来看。 同桌的周落霞，用手肘轻轻地戳了戳他：“喂，书成，你怎么还在看这本书？” 孔书成：“这书好看，一看就着迷，建议你也看看。” 周落霞：“我现在，只想睡觉。” 孔书成：“那你靠着我睡？” 周落霞捂嘴笑：“你敢？” 孔书成：“敢，反正都同桌了，免费借个肩膀让你靠一靠，这点儿忙还是能帮的。” “你跟沙沫，也是这么说的？” “没有。她老掐我，太暴力了。” “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不痛快。哦对了，书成，刚才在回来的路上，我妈又给我打电话了。” “咱妈说什么了？” “喂，你说什么呢，那是我妈，不是你妈。” “哦对，是你妈。反正迟早都一样。” “神经。我妈说，有空的时候，她想请你喝茶。” 孔书成顿了顿，然后笑道：“确定是喝茶，而不是查水表吧？” 周落霞：“我妈说，她很想跟你再聊一聊。” 孔书成：“你妈想聊哪方面的？生辰八字？彩礼？奥数？还是论丈母娘和女婿和谐相处的十大基本准则？” 周落霞白了他一眼：“别瞎说，我妈可没有那么庸俗。根据我的推断，我妈好像是觉得，关于付梦萍阿姨的手术问题，她有些地方，始终都想不通。所以，她很想和你探讨一下。” “你妈可是堂堂北大医学院的高材生，跟我一个门外汉探讨手术的未解之谜？这不是降维打击嘛？”孔书成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毕竟，关于元化正骨精油的秘密，他即便是说了，林岚阿姨也不会相信的。 周落霞：“嗯，反正，通过昨晚这件事，我妈妈好像对你改观了一点。” 孔书成笑了笑：“可喜可贺，丈母娘对我的印象分，总算是负负得正了。” 周落霞：“喂，你瞎说什么呢，谁是你丈母娘？” 孔书成笑了笑，没再说什么，只是再次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那本古老且泛黄的数论中未解决的秘密。毕竟，系统出品，必属精品。 周落霞瞥了一眼那本丐版的破书，忍不住捂嘴偷笑：“喂，这本书，有那么有趣嘛？” 孔书成：“嗯，挺有趣的。前面是概论，中间是举例和证明，后面还有专题训练。落霞，我建议，你有空也可以看看。真的，不亏的。” 周落霞打了个哈哈：“一晚上没睡，我现在眼皮子都快打架了，数论我是真看不下去。” 孔书成：“还有五天，就要CMO了，万一都考数论方面的知识点呢？” 周落霞：“这，不大可能吧？” 孔书成：“一切皆有可能，千万不能大意。哦对了，落霞，你在数论方面的知识，掌握的怎么样了？” 周落霞：“应该没你好，顶多算是入了个门吧。哦对了，书成，既然你这么喜欢专研数论，那我也考你几个关于数论方面的知识吧？” 孔书成点点头：“你说吧。” 周落霞将孔书成手中的那本数论中未解决的秘密拿过去，笑着道：“我就先考你个最基本的吧，什么是梅森数？” 孔书成：“呵呵，这个，的确有点儿简单。所谓梅森数，指的是形如2p1的一类数，其中指数p是素数，常记为Mp，如果梅森数是素数，那么就成为梅森素数。前面几个较小的梅森数大都是素素，当梅森数越大，梅森素数也就越难出现。” 周落霞：“哎呦，不错嘛。那你说说看，现在一共发现了几个梅森素数？最大的梅森素数是几？” 孔书成：“So easy，迄今为止，仅仅发现了51个梅森素数，最大的嘛你让我好好想想，哦对了，好像是M82589933，也就是2的82589933次方1，一共有24862048位数。” “” 周落霞大吃一惊：“靠，这你都记得住？有点儿强啊。” 孔书成点点头：“我有种预感，今年的CMO全国赛，有可能重点会在数论上发力。” 周落霞摇了摇头：“那我可不信。” 两人正说话时，龙飘飘急匆匆地走进了教室，并且道：“孔书成，周落霞，你们赶紧去一趟数学教研室吧，童老师找你们有事儿。” 孔书成：“老师，什么事儿啊？” 龙飘飘：“具体我也不知道，你们赶紧去吧。好像是，关于奥数比赛的事儿。” 于是，两人立刻起身，向着对面的教学大楼走去。 很快来到三楼，孔书成敲了敲高二数学教研室的门。 “请进！”童彦老师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孔书成将门推开，定睛一看，竟然被里面坐在的人给吓了一大跳。 此刻，偌大的数学教研室里面，竟然坐满了人。而且，这些人里面，除了少数几个带队老师之外，全部都是这次去长沙参加全国奥数赛的省队成员。 算上孔周二人，一共15个省队成员，居然齐聚一堂。 孔书成和周落霞看了看，其中有好几个，都孔书成在综合营里的同学，比如，宁才哲，程冉冉，况琳，董洪明，朱晓军。 另外，还有实验中学的六小灵童，以及铁一中的刘希珺。 奇怪，这些省队成员，怎么一下子聚集到东饶四中了呢？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孔书成和周落霞正有些纳闷，身高178的大脚妹程冉冉竟带头鼓起掌来。她一边鼓掌，一边大声爽朗地笑道：“哈哈哈，来来来，热烈欢迎咱们的奥数一哥，孔大仙人，莅临指导！” 程冉冉把节奏一带，所有人也都跟着鼓起掌来。 即便是，心有不服的董洪明和宁才哲，也开始鼓掌。毕竟，这一次的奥数初赛，孔仙人用293分的妖孽成绩，直接将他们俩按在地上摩擦了。虽然他们心里很不爽，但是很服气。毫不夸张的说，孔仙人已经用足够的实力证明了，他才是真正的“奥数一哥”。最起码，目前在省内是这样的。 掌声雷动。 这时，综合营的朱晓军，看了看孔书成旁边的周落霞，立刻笑嘻嘻地说道：“不仅要欢迎奥数一哥，也要欢迎奥数一姐啊。” 周落霞：“” 朱晓军：“落霞姐，咱们可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没想到，短短几个月不见，你是越来越漂亮了啊。” 这时，董洪明也跟着插诨打科：“看来，东饶四中，果然是人杰地灵，不仅出了个奥数一哥，而且还出了落霞姐这样不可方物的美女学霸。只不过，你们两个人，看起来好像精神有点儿萎靡不振啊？是不是昨晚在一起讨论交集和并集的时候，用力过猛啊？” 他这一说“交接和并集”，就有点儿开车的意思了。 一时间，会议室里立刻哄笑。 孔书成和周落霞倒是也没说什么，只是大大方方地挑了个外围的椅子坐下。 但是，领队老师冷明秀却微笑着道：“书成，你是大家眼中的超级学霸，你还是坐主席位置吧？等会儿，你还要发言呢。” 冷明秀老师这么一说，原本不小心霸占了主席位置的六小灵童也赶紧识相地离开了座位。 孔书成有些尴尬：“这大家不要搞得这么夸张好嘛？” 冷明秀老师也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哈哈哈，没关系，你是实至名归的奥数一哥。而且，东饶四中，也是你和周落霞的地盘。” 就这样，孔书成和周落霞分别被推倒了两个主席的位置。 因为是久别重逢，孔书成和综合营的同学们仿佛都有着说不完的话。 不多时，领队老师冷明秀突然站起来，示意大家先安静。 同学们全都不再说话。 冷明秀微笑着道：“同学们，你们在座的15位奥数高手，都是咱们省的骄傲。作为领队，今天我很开心。说实话，能够把大家召集到这里来，召开一次赛前的动员大会，我的心情也很激动。 “在这里，我首先要感谢东饶四中的老师和领导，给我们提供了一个环境优雅的相聚场所。之所以选择在东饶四中碰头，原因大家可能也都猜到了，因为这里不仅诞生了两个奥数高手，而我们的童彦老师，据说也是一位有着丰富的奥数辅导经验的老师。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童彦老师给大家讲几句，好不好？” 办公室内，再一次掌声热烈。 童彦老师有些脸红：“其实，冷老师谬赞了，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高中数学老师，谈不上经验丰富。” 冷明秀：“童老师，您可别这么谦虚了。孔书成和周落霞都是您带出来的，强将手下无弱兵，您就不要太保守了吧？赶紧给孩子们讲讲奥数经验吧？” 童彦老师：“其实，孔书成和周落霞这次能够取得这么好的成绩，完全是他们俩自己的努力，我这个当老师的，真的谈不上有太大的作用。不过，冷老师非要我说，那我就结合自己的教学经验，斗胆地说上几句吧” 就这样，童彦老师在大家的认真倾听下，分享了她的一些心得和体会。 坦白说，如果不是坐拥孔书成和周落霞两大超级学霸，童彦老师做梦都想不到，自己在有生之年，还能给15位省队成员讲干货。 好在，童彦老师本身就有一定的实力，加上她老公铁拐李也是大名鼎鼎的奥数辅导老师，大家也都听得很入神，而且受益匪浅。 童彦老师做完一通演讲之后，会议室里再次掌声雷动。 气氛，仿佛燃起来了。 冷明秀道：“刚才，童彦老师给我们大家，分享了非常多的干货，非常感谢。本来，省里面的指导意思是，让我领着大家再进行几次赛前的模拟考试和突击特训，但是今年的大赛时间提前了，所以时间恐怕也来不及了。今天的闭门会议，就权当是一次赛前动员大会吧。我先问大家一句，四天后的比赛，你们有没有信心？” 队员们鸡血一般地回答：“有！” 冷明秀满意地点点头：“很好，出征之前，就要对自己有信心！此次，你们前往长沙，不仅是为自己的前途而战，也是为咱们省队而战。我相信你们，一定可以的。接下来，我想大家肯定最想听到的，就是咱们奥数一哥，最近在备战考试方面的一些心得吧？来，让我们用最最最热烈的掌声，有请孔书成同学，为大家做现场的经验分享。” 此言一出，全场立刻掌声雷动。 身高175的程冉冉因为太过激动和兴奋，鼓掌的时候都差点儿从椅子上摔了下去。 数秒钟后，掌声停歇。 孔书成缓缓地从主席位置上起身，然后笑了笑：“其实，你们别总是叫我奥数一哥了，听着都挺臊的。而且，实话实说，我在奥数的学习方面，其实也没有什么学习心得。这次，侥幸考了个第一，完全是乱拳打死老师傅。没有任何可以值得借鉴的地方。” 他们这么一说，大家全都不满意。 冷明秀老师更是假装生气地皱眉道：“喂，孔仙人，在座的可都是咱们省队成员，他们可都是你的队友，为了咱们省今年的奥赛成绩，你就这么抠门嘛？难道，一点儿干货都不舍得分享嘛？我可听人说，你这家伙神奇的很，好像连高考数学压轴题都能够猜中的哦。” 她这么一说，孔书成终于明白了。 原来，冷明秀老师大张旗鼓地召集所有的省队成员，从四面八方聚集到东饶四中，为的就是这一出啊？她是在临考之前，想让孔书成来一波“仙人指路”啊！ 此时无声胜有声。 在座的14位省队成员，全都瞪大了眼睛盯着孔书成看。 孔书成顿了顿，片刻没有说话，只是突然从后腰处，拿出了那本又老又破又黄的书数论中未解的秘密。 “同学们，如果你们信得过我孔书成，而且非要我分享一些干货，那我就说点儿正经的吧。等会儿，你们就拿我手里的这本书去复印一下吧。这本书不厚，才四百多页，如果你们用接下来的四天时间认真看它，肯定会有意外的收获。就算是四天拿不下来，后面的那些练习题，我觉得你们也可以尝试着做一做” 孔书成话音刚落，会议室里立刻爆发了一阵哄堂大笑。 “孔仙人，你这是在逗笑吧？” “哈哈哈，这本书哪里买的啊？看卖相，像是民国出品啊。” “嗯，应该是如来神掌的姊妹篇。” “孔仙人，你刚才的话也太虐心了吧？这么厚的书，你让我们四天之内啃完？” “就是，说好的干货分享，怎么就成秀优越感了呢？” “数论很难的，而且还是这么厚的一本，吃力不讨好啊。” 大家纷纷摇头，觉得孔书成是在搞笑。 就连冷明秀和童彦老师，也觉得孔书成在耍宝。 只有周落霞和斜对面的刘希珺一直没说话，眼睛却一直盯着孔书成手里的如来神掌，哦不，是数论中未解的秘密。 此刻，两位大美女的心里，都在想同一个问题：等会儿，去那家复印店呢？ 488 我也是全村的希望（大章）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别人看不穿。 关于“干货分享”的环节，孔书成真的已经尽力了。他也知道，大部分同学都不会相信他的话。毕竟，一本毫不起眼的《数论中未解的秘密》，根本就很难撩动大家的求知欲。 一小时后，面对面的交流会，圆满结束。 很快，十几位省队成员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可是，大脚妹程冉冉却明显有些依依不舍，她走出办公室后，也不顾旁边有人，硬是从书包里拿出一盒费列罗巧克力，强塞到孔书成的怀里：“喂，书成，这时我送给你的礼物！” 孔书成微笑道：“谢了！” 说完，他正要拆开巧克力的包装盒，程冉冉却突然用手捂着嘴在他耳边小声道：“没人的时候你再拆。” 孔书成：“……” 我靠，几个意思？ 程冉冉笑道：“里面，还有一个信封。” 孔书成：“……” 这时，旁边的队友们，看着程冉冉这副骚劲儿，全都在大声起哄。毕竟，男生送女生鲜花，女生送男生巧克力，这些都是再明显不过的求爱方式。 孔书成有些为难：“程冉冉同学，你别这样，巧克力你还是拿回去吧。” 他这么说，是真心不想收到她的情书。 毕竟，像程冉冉这种身高178+胸大+屁股大的女生，真的不是孔书成的菜。 程冉冉白了他一眼：“讨厌。送你巧克力，也犯法嘛？” 孔书成：“可是……你不是说，里面还有个信封嘛？” 程冉冉：“对啊，就是咱们俩在洪都时候的合影罢了，我加洗了两张，放在信封里面了呀。” 孔书成：“哦哦，下午一跳，我还以为……” 程冉冉：“喂，你以为是情书啊？这都什么年代了，正经人谁还写情书啊？再说了，我喜欢你这件事儿，你又不是不知道！” 孔书成：“……！！！” 卧槽，东北大妞，要不要这么单刀直入啊？ 孔书成直接被程冉冉整尴尬了。他立刻转移话题：“你送了我巧克力，要不，我……等会儿也请你吃饭吧？” 程冉冉：“好啊，去哪儿吃。” 孔书成：“我们食堂三楼的水煮鱼味道不错的，我带你去尝尝。” 程冉冉：“切，小气鬼。第一次来你们学校，你就带我去吃食堂？” 孔书成：“不然呢？” 程冉冉立刻冲他吐了吐舌头：“算了算了，本小姐还是回家吧。哦对了，孔仙人，你再给那本破书让我瞧瞧。” “哦，好！” 孔书成将那本《数论中未解的秘密》，递给了大脚妹。 程冉冉假装捏着鼻子翻了两页：“我靠，你这本破书，味儿也太大了吧？” 孔书成笑了笑：“是有点儿味道。” 程冉冉：“孔仙人，你刚才说，让我们复印这本书，你的意思是说，这本书上面的题目有可能会考？” 孔书成：“我可没这么说过。你要是感兴趣的话，真的可以拿去复印一份。” 程冉冉：“为什么要我拿去复印？你直接送给我不香嘛？” 孔书成尬笑：“那可不行。这本书是我在旧书摊上淘回来的，而且是股本，我自己也没看完，才看了六分之一呢。” 程冉冉：“你这么牛的人，也才看了六分之一？喂，你到底看了多久？” 孔书成：“两个小时。” “……” 程冉冉片刻没说话。毕竟，这是一本厚达400多页的关于“数论”方面的书，孔仙人居然只花了两个小时，就看完了六分之一？那也相当牛逼了。 孔书成：“程冉冉，要不然，你拿去复印吧？” 程冉冉耸了耸肩：“算了，我可没那个耐心。最近，我一看到‘数论’两个字就头大，你还是留给那些嗷嗷待哺的人去复印吧。” 她说的“嗷嗷待哺”的人，当然是站在一旁聊天的周落霞和刘希珺。 …… 片刻。 当大脚妹程冉冉离开之后，周落霞和刘希珺两位大美女才施施然走过来。 来到孔书成跟前后，刘希珺主动地和孔书成握了握手：“恭喜你，孔仙人，获得了初赛第一名的好成绩。你不介意，我拿你这本数论书去复印吧？” 孔书成笑了笑：“奇文共欣赏，当然不介意。” 刘希珺：“太好了。刚才，我跟周姐商量过了，等会儿我会拿你这本书去复印四份。” 孔书成：“复印四份？” 刘希珺点头：“对，我和周姐一人一份，然后宁才哲和六小灵童两个人也要复印一份。” 孔书成：“……” 刘希珺：“孔仙人，经过这几次考试之后，我们四个人都成了你的忠实粉丝了。所以，你特别指定的复习资料，我们说什么都不会错过的。” 孔书成点点头：“嗯。这本书，我稍微看了一下，其实也不是特别难。回头，咱们五个人再单独的建个群吧，毕竟咱们都是东饶市的。这几天，大家如果有关于数论方面的想法，都可以发到群里面，大家一起分享和讨论吧。” 刘希珺兴奋的快要跳起来了：“哇喔，太好了！我们几个，等的就是你孔仙人这句话呢。” 话音刚落，宁才哲和六小灵童两个人也从对面超市过来了，他俩手里还拎着好几杯奶茶。 就这样，三男两女，坐在校园的草坪上，一边喝着奶茶，一边开始讨论起“数论”的话题。与此同时，“东饶市奥数五人小组”的微信聊天群，也建立了。 至于其他十个省队成员，他们并不相信孔书成的话，也全都陆陆续续离开了。 上午十一点。 刘希珺将复印好的几份《数论中未解决的秘密》，分派给周落霞、宁才哲、六小灵童后，也匆匆地离开了东饶四中。 很快，周落霞拿着复印件，坐回了教室。 孔书成二话不说，就将那本原版的旧书递给了她，然后将她手中的复印件留给了自己。 周落霞：“……？” 孔书成笑了笑：“落霞，你用原著吧，我用复印件就可以了。” 周落霞：“为什么？” 孔书成：“这样的话，你的眼睛不会太累。记住，接下来的这几天，你一定要多把时间花在这本书上。” 周落霞：“……！！！” 少女的心，莫名就被感动了。 ………… 四天后。 孔书成一个人乘坐高铁，拖着拉杆箱，来到了长沙南站。 今年的CMO全国选拔赛的考试地点，就在长沙市的长君中学。 明天，就将迎来CMO的第一场考试，按照考场考试规则，所有考生必须提前一天到达考场。 对于这次的全国奥赛选拔赛，几乎每一个入选了省队的同学，家里面都十分重视。毕竟，如果能够进入“国家集训队”，那就是妥妥的踏入清华北大的校门了。即便是不能进入60人的“国集”大名单，只要选拔赛的成绩优秀，同样会被清北提签。 其实，宁才哲和六小灵童两个人，昨天上午就已经飞往长沙了，而且还都是全家组团一起去，阵容相当强大。昨天下午，刘希珺也跟她妈妈一起赶往考场了。 至于周落霞，昨天下午，她爸爸周浩则亲自开车送她前往考点。 孔书成因为昨晚要去医院探望做完手术的付梦萍阿姨，所以只能选择今天上午坐高铁去长沙。至于这一次来长沙考试，他甚至都没有通知老爸，因为他怕老爸的小心脏受不了。毕竟，到现在为止，老爸都还不知道，孔书成曾经放弃过一次“签约复旦”的机会。 五天后，就是老爸的45岁生日。 五天后，就是CMO放榜的日子。 孔书成想能给老爸一个大大的惊喜。 …… 上午十点半，秋高气爽。 孔书成独自一人，托着拉杆箱，从长沙南站出来后，他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去那家名叫“臭名远扬臭豆腐”的地方，认真品尝了一下正宗的长沙臭豆腐。 真的……很带劲儿！ 吃完“臭名远扬臭豆腐”的臭豆腐之后，他整个人都神清气爽。 接着，他直接搭乘地铁，很快就来到了黄兴广场。大约步行了几百米后，他就到了本次全国奥赛的举办点：长沙市长君中学。 来之前，孔书成早就知道，长君中学其实也算得上是湘南省的一所历史悠久的百年名校，创立于光绪三十年，始称“长沙府中学堂”，是湘南省首批挂牌的八所重点中学之一。 此刻，灿烂的阳光，将环境优雅的长君中学的大门照得光影交错。棕色古朴的校门上方，正悬挂着一条巨大的横幅——“热烈欢迎来自全国各地的奥赛（CMO）考生！” 远远地望去，校园内的迎宾主干道两侧，也都悬挂满了彩旗和各大名校的招生宣传易拉宝和X展架。目测，此次前来长君中学招生签约的名校有很多，有武大，中大，同济、上交大、中科大、人大……当然还有清华、北大和复旦。 看来，竞赛的气氛，已经拉满了。 豪抢生源的摊子，也摆满了。 …… 孔书成拎着拉杆箱，走到门卫处，简单了一下个人信息。 这时候，电话响了。 是刘铭打过来里的。 刘铭：“喂，阿成，你到了嘛？” 孔书成：“我到了，已经到了长君中学了。” 刘铭：“怎么样，那里的漂亮妹子，正点嘛？有合适的，记得给哥几个介绍一下哈。” 孔书成：“……” 真是三句不离本行。 刘铭：“阿成，你赶紧发一张你们夫妻俩的合影过来呗，我这辈子都没有那个福分去参加了，你让我也体验一下呗。” 孔书成：“我就一个人。” 刘铭：“怎么，周落霞没跟你一起嘛？” 孔书成：“嗯，她爸爸亲自送她来考试。” 刘铭：“哈哈哈，要我说，周落霞她爸爸肯定是对你不放心，怕你在长沙不老实，怕你将罪恶的魔爪伸向她女儿。哦对了，阿成，你赶紧发一张长君中学的现场照片给我看看。我现在医院，和小雨在一起，她也想看看你那边的情况。” 孔书成：“行，那我开个视频，给你们做户外直播吧。” 说完，孔书成放下拉杆箱，站在长君中学的校门口，然后点开视频录像，就是一通拍摄。然而，就在这时，突然从马路左边驶来一辆红色的保时捷帕拉梅拉。 听着轰隆隆的排气，就知道这是一辆行政加长版的帕拉梅拉，配备了豪横的4.0T的发动机，裸车价都要240万。 红色的帕拉梅拉速度很快，差点儿就要撞上孔书成了。 好在，孔书成一个急闪躲过一劫。 孔书成关掉录像，有些生气：“喂，你疯了嘛？怎么开车的？” 话音刚落，红色的帕拉梅拉也刚好停在了校门口。 因为对方车速太快，就连校门口的保安，也都急忙赶过来，并且训斥那司机：“喂，你到底是怎么开车的，校门口都不减速的嘛？” 骂完之后，保安又转头问孔书成：“同学，你没事儿吧？没被撞伤吧？” 孔书成：“我没事儿，谢谢！” 数秒之后，帕拉梅拉的车窗，缓缓地被摇下。 一个年龄和孔书成相仿的男生，戴着墨镜，将头探了出来。 墨镜男生没有说话，先是看了保安一眼，然后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孔书成，忽然从口中吹出了一个大大的泡泡糖。 “噗嗤”一声脆响，白色的泡泡糖破灭了，车里的少年才缓缓地将墨镜摘下，朝着保安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啊哥，刚才跟同学讨论一道三角函数，差点儿就把车子开过了。” 孔书成扫了他一眼，发现这小子长得还人模狗样，像个标配的富二代。 这时，保安大哥也没好气：“下次注意了。这里不让停车，你赶紧把车子开走吧。” 墨镜少年先是一愣，然后呵呵一笑：“喂，保安大哥，你没有搞错吧？连我都不给进嘛？” “……？？？” 保安大哥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他又低头看了看车牌，发现是“沪A”，于是又挺直了腰板道：“没有通行证，一缕不让开进校园，只是我们孙校长的命令。” 墨镜少年来气儿了，他立刻走下车，然后砰的一声用力关上车门，并且大声道：“那就让你们孙校长过来，问问他我潘一瑞够不够资格把车开进这个大门。” 他这么一嚷嚷，顿时很多同学都跑过来围观吃瓜。 大家谁都不清楚，这个自称是“潘一瑞”的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 保安大哥无奈，只得给上面打电话。 不到两分钟，长君中学的大门就被打开了。 潘一瑞戴上墨镜，重新上车，然后开车缓缓地驶入校园。 车子在经过孔书成身边的时候，潘一瑞故意将车停下，然后将脑袋再次探出车外，大声道：“嘿，同学，你知不知道，CMO的报名点在哪儿？” 孔书成摇了摇头：“不知道。” 潘一瑞：“喂，你不是这个学校的啊？” 孔书成：“不是。” 潘一瑞又看了看孔书成手里的拉杆箱，这才嘿嘿一笑：“喂，该不要说，你也是来参加CMO考试的吧？” 孔书成：“你觉得呢？” 潘一瑞：“那就奇了怪了，既然你也是来参加CMO的，你为什么没有听过我的名字呢？” 孔书成笑了笑：“不好意思，我真没听说过。” 潘一瑞：“呵呵，没事儿。我也只是开个玩笑，不过，你很快就会知道我的。” 孔书成：“为什么？” 潘一瑞：“因为，我就是魔都二中最亮的那个仔啊！” 孔书成点点头：“和你一样，我也是全村的希望。” 潘一瑞：“哈哈哈，真有意思。看不出来，你小子也很自恋，感觉比孔书成都要狂妄了。” 说完，他就开着那辆红色的帕拉梅拉，迅速消失在校园的林荫小道上。 孔书成：“……！？” 你妹的，我很狂妄嘛？ ………… ( 489 实力排序（大章） 今年的国集选拔赛，竞争异常激烈，参加人数也比往届都要多，大约有450多人。 报名签到的地方，设在长君中学的图书馆前，因为现场有学生也有家长，所以人山人海。孔书成差点儿被挤成了照片人，终于赶在11点钱完成了“签到确认”。 只不过，在他签名的那一刻，那位现场的女工作人员还是异常吃惊地看了他整整三四秒，然后不无惊喜地道：“哇，你就是孔书成啊？” 说完，女工作人员又赶紧让同事帮她和孔书成拍了张合影。 旁边那些不认识孔书成的考生，全都石化了。心想：这小子是谁啊，怎么连工作人员都被他圈粉了啊？ 孔书成签完名，没有和女工作人员做过多的交流，领完自己的准考证后，很快就退出了人群。 现场450多位考生，报完名后，都会立刻领到一张“考场须知”，和一张“CMO准考证”。 孔书成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准考证号码，上面赫然写着“CS-36005”。 他刚走出人群，周落霞就冷不丁地从后面拍了他一下：“嘿，你怎么才来呀？” 孔书成看见她后，也很开心：“你签完名没？” 周落霞：“早就签完了。” “准考证呢，领了没？” “喏，你看！” 周落霞立刻从包里，掏出了她的准考证。 孔书成看了下，发现她的准考证号码是“CS-36035”。 孔书成笑着道：“我听说有个考生说，每个考场坐20个人。你的尾号是35号，我的尾号是5号，看来咱们俩这次要牛郎织女了。” 周落霞捂嘴笑：“不就考个试嘛，不在一个考场有什么关系呢？难不成，你还想玩告白气球啊？” 孔书成：“那不可能，按照近几年的惯例，CMO的试卷基本上都是大题，没有选择题，因为选择题太随机了。只不过，不在同一个考场，还是会有点儿不习惯。具体原因，你懂的。” 周落霞假装生气：“别嘴贫，认真考试就行了。” 孔书成：“你们住哪儿？” 周落霞：“住在君逸酒店，书成，你呢？” 孔书成耸了耸肩：“我才刚到，还没找到住的地方。我刚在网上看了一下，君逸酒店好像是四星级啊，会不会有点儿奢侈？” 周落霞笑：“哎呦，孔大老板出差，还会住不起四星级酒店？四天前，你随随便便帮人出30万的手术费，可是连个喷嚏都不打一个呢。” 孔书成：“……！！！” 最近这几天，关于巨额医疗费的事儿，周落霞的脑海里一直回荡着十万个为什么。她怎么都想不通，孔书成怎么会这么有钱？而且，孔书成为什么会对小雨姐妹俩这么大方。简直是不可思议的大方。 孔书成耸了耸肩：“即便是有钱，也不能随便造啊！” 周落霞：“要不，你也跟我们住一起吧，咱们同一个酒店里面，还有好几个认识的呢。哦对了，冷明秀老师也住在那儿，还有刘希珺跟她妈妈都住在那儿。我跟我爸一人一个标间，要不，你就跟我爸住一起也行。” 孔书成笑着道：“我怕我晚上睡觉会打呼，所以还不要跟你爸住一起了。或者，你要不介意的话，我倒是可以跟你住一起，咱们顺便还可以讨论讨论数学题。” “你……！！！” 周落霞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瞪了他一眼：“书成，我可警告你，马上要考试了，你可不要想太多了。” “行行行，我不想太多，色即是空。哦对了，你爸呢？” “我爸去地质研究所了，那里有他一个多年没见的同学，他把我撂在这儿，就去找他老同学去了。” “应该是个女同学吧？” “喂，书成，你有完没完？哼，真不想理你了！” “哈哈，开个玩笑，别当真嘛。要不，咱俩先出去逛逛吧，第一次来长沙，我就只吃了几串臭豆腐，完全没有放开啊！” “啊，书成，你居然……居然喜欢吃臭豆腐？” “对啊，长沙的臭豆腐，真的很好吃很正宗的。要不，你过来闻闻，我嘴里到现在还有那个香味儿呢。哦对了，等会儿咱们俩再吃几块臭豆腐，然后再试一试那个的感觉，怎么样？” “啊……你，你好恶心！” 周落霞气得用拳头猛砸他。 …… 很快。 两个人打打闹闹地离开了长君中学，然后顺着百花巷路一直闲逛，来到劳动新村巷子口的时候，周落霞远远地就看见一间装修别致的甜品店，而且那店名也很个性，叫“洪荒糕手”。 周落霞：“走，书成，咱们过去看看，看看有没有好吃的蛋糕。” 孔书成点头：“走呗。” 两人刚走到“洪荒糕手”店门口时，就发现店门口停着一辆红色的保时捷帕拉梅拉，而且店内也几乎坐满了高中生。 孔书成看了看那车牌，果然是那辆“沪A”打头的帕拉梅拉。 此刻，潘一瑞就坐在店里，正在和其他同学有说有笑。 周落霞站在店门口，才探了个脑袋玩里面看了看，那些坐在店里聊天吃东西的同学，立刻就骚动起来了。尤其是那些男生，甚至对周落霞吹起了野狼式的口哨。 “哇哦，就是这个，就是这个妹陀，真的好正点啊！” “潘哥，你看见了没？就是这个女生，她应该是咱们这次CMO里面，长得最漂亮的了。” “没错，就是她。刚才报名的时候，我就看见她了。” “好像叫周什么，具体名字我也不清楚。” “潘哥，你可别让她走了啊，盘她，盘她！” “没错，潘哥，这里就只有你是高富帅了，而且还是超级学霸，你最具有挖墙脚的实力了。” …… 听得出来，这些高中生，也是来参加CMO的，而且说话的口音都很一致，全都是来自于魔都。 因为店里面很嘈杂，周落霞并没有听见他们在说什么，孔书成却听得一清二楚。 周落霞小声地问：“喂，他们再说什么，是不是再说我啊？” 孔书成笑着点头：“嗯，他们说你太漂亮了，想让人过来挖我墙角！” 周落霞：“有病！” 两人正要走，突然有好几个男生，直接横在了他俩面前，潘一瑞也在其中。 在那些男生中，潘一瑞个子最高，大约185左右，而且他的确也算是里面长得有点儿小帅的。 潘一瑞定睛一看，发现是孔书成，有些吃惊：“嘿，怎么又是你？” 孔书成点了点头：“潘同学，你好。” 潘一瑞：“喂，旁边这位大美女，是你女朋友？” 孔书成没说话，只是牵了周落霞的手。 周落霞倒是也不抗拒，干脆将头也依靠在孔书成肩膀上。 他俩这个小动作，不用多说，基本也就情侣实锤了。 潘一瑞隐隐地有些不痛快：“呵呵，兄弟，你艳福不浅啊，居然找了个这么漂亮的女朋友。我听说，你女朋友也是来参加CMO的？” 孔书成点点头：“是。” 潘一瑞立刻向周落霞伸出一只手：“美女同学，你好啊，咱们可以认识一下嘛？哦对了，我叫潘一瑞，来自魔都二中。” 周落霞：“你好。” 说完，她并没有和潘一瑞握手。除了孔书成之外，男女授受不亲。 “……” 潘一瑞感觉有些受挫，不过他还是大度地耸了耸肩：“美女，请问你尊姓大名啊？” 周落霞没说话，只是很想离开此地。 但是，潘一瑞的其他几位兄弟，仿佛已经将整条小巷子都封堵住了。 这就很没有礼貌了！ 孔书成脸色有些阴沉：“请问，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潘一瑞立刻用眼神瞪了一下几位兄弟，并且道歉：“误会，我这些同学，也都是来自魔都省队的，他们其实也想认识一下这位周大美女，他们很想知道周大美女的名字。” “没必要告诉你们。”周落霞明显有些生气。 孔书成也不想理会这些毫无礼貌的家伙。 两人正要走，潘一瑞又上前一步道：“这位兄弟，还有这位周大美女，既然咱们都是来参加CMO的，难得缘分一场，要不我请你们吃点东西吧。算是为我们刚才的鲁莽道歉，可以嘛？” 孔书成：“不用了，谢谢，我们想去别的地方转转。” 潘一瑞：“怎么，你就这么不给我潘一瑞面子嘛？要不，你俩说说看，想去哪儿，我开车送你们去？” 孔书成：“谢谢，真不用。” 潘一瑞：“……！！！” 一股无名之火，在他胸口燃烧。 就在这时，十几个原本坐在店里面吃甜品的魔都考生，也都纷纷涌了出来，准备吃瓜看热闹。大家像是有了默契一般，居然将孔书成和周落霞都围在了中间。 孔书成：“你们这是……？” 其中，一个小个子的女生，突然用手指着孔书成，毫不客气地说道：“喂，同学，大家都是来考试的，彼此认识一下，交个朋友而已，有必要这么紧张嘛？”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对啊，大家互相认识一下，又不是非要挖你墙角，至于这样嘛？” “一起吃点儿东西，大家交流交流奥数，不香嘛？” “没办法，要我说啊，小城市里来的人，就是拘束。” “没错，像阿拉魔都宁，从来都不会酱紫的。” “人家恐怕是来度蜜月的，不是来考试的吧。” …… 孔书成没说话，只是扭头看了看周落霞。 周落霞知道，这十几个考生，全都来自魔都省队，而且骨子里就有点儿瞧不起小城市来的人，于是她一反常态地耸了耸肩，微笑道：“好啊，既然有人要请客，那就进去坐坐呗。” 孔书成点头：“行，那就进去坐坐吧。” 就这样，两个人又被魔都省队的考生请进了“洪荒糕手”。 看见周落霞坐下后，潘一瑞很是开心，他豪气万丈地又给大家点了许多甜品和饮料，直接把店里的老板娘都乐开了花。 周落霞坐下后，也没怎么说话，只是挑了一份自己爱吃的慕斯蛋糕尝了尝，感觉还不错。 其他男生，全都跟打了鸡血一般凑过来，想和周落霞攀谈，他们权当孔书成是个透明人。 很快，周落霞吃完蛋糕后，起身要买单。 潘一瑞却再次横在了她面前，眼睛闪着光地望着她：“喂，周大美女，第一次见面，让我潘一瑞买个单都不行嘛？” 这时候，老板娘也很知趣地说道：“美女，那个小伙子已经买过单了。” 周落霞无奈，只得点了点头：“谢谢了！” 她和孔书成正要走，潘一瑞却又突然道：“周美女，说了这么多，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是哪个学校的呢？” 周落霞：“东饶四中。” 潘一瑞满意地点点头：“哈哈，好，以后有机会，我去东饶四中找你去。” 周落霞皱眉。 这时，有个外号叫“马布里”的男生，突然转头问孔书成：“喂，同学，你来自哪里啊？” 孔书成：“我也是来自东饶四中。” 所有人一惊，并且异口同声：“东饶四中，这么厉害的嘛？以前都没听过啊！” 马布里歪着脑袋，半信半疑地道：“同学，既然你说，你俩都是来自东饶四中，那能让我看看你的准考证嘛？” 孔书成：“有这个必要嘛？再说了，准考证有什么好看的？” 马布里：“嘿嘿，同学，你恐怕还不知道吧？准考证上的号码，可是大有讲究哦。” 孔书成：“有什么讲究？” 马布里：“准考证上的号码，开头两个字母CS，指的是今年的考试地点‘长沙’。” 孔书成：“然后呢？” 马布里：“字母CS后面的-36，指的是‘第36届’。而最后面的排序，才是考生真正的实力排序。” 孔书成：“什么叫实力排序？” 马布里哈哈大笑：“实力排序，就是指，你的初赛成绩，在这次全国选拔赛初赛上的具体排名啊！这次一共有450多人来参赛，只要是准考证后面的排序进入100以内的，都是高手中的高手哦。” 孔书成好奇地问：“马布里，你排名多少？” 马布里抖了抖二郎腿，颇有些自信满满地说道：“坦白说，我的初赛成绩没大考好，所以我的实力排序号是第298名。” 孔书成笑了笑：“也挺厉害的。” ………… ( 490 我养你啊（大章） 说实话，马布里很不喜欢听到孔书成说那个“也”字。 他嘴角抽了抽，然后笑了笑：“嗨，同学，我可不算什么厉害的角色。你没听说过，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嘛？” 孔书成点了点头。 马布里继续嘚瑟：“其实，在咱们这些人中间，还有人排进了前60名的呢。你想想看，国家集训队一共就只招收60个人，你说能够在初赛排进前60名的，算不算是个角儿啊？” 孔书成：“应该…算吧。” 马布里：“靠，什么叫应该啊？同学，听你这口气，感觉你就是咱们这届CMO的天花板啊。哦对了，你猜猜看，咱们这些人中间，谁排进了60名以内啊？” 孔书成淡淡一笑，然后突然用手指了指旁边的潘一瑞：“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他吧？” 所有人：“……！！！” 就连马布里和潘一瑞本人都愣了一下。 马布里：“哎呦，同学，你可以啊，居然一猜就中！” 潘一瑞虽然没说话，但也像只战斗胜利后的公鸡一样，微微挺了挺胸。 旁边的周落霞也有些吃惊，她倒是也没想到，眼前这个姓潘的花花公子，初赛成绩居然也能排进前60名？同时她也没想到，孔书成居然一猜就中。看来，他这个“孔仙人”的外号，果然不是浪得虚名啊。 对此，孔书成倒是一脸的平静。 自从升级了学霸系统之后，他只要在20步之内，就能够准确地感知到对方的学霸等级。其实早在两个小时之前，孔书成就已经知道潘一瑞的学霸等级为“牛羊级高阶”。 而且，在眼前这十几个魔都省队成员当中，潘一瑞的等级也的确是最高的。要不然，他也没有这么狂！ 高富帅+学霸=目中无人！ 马布里再次打量了一下孔书成，笑着道：“喂，同学，你是不是认识我们瑞哥啊？” 孔书成摇了摇头：“并不认识。” 马布里：“那你怎么知道，咱们瑞哥是成绩最好的啊？” 孔书成很想说“骨骼奇异”的，但是最终还是微笑着道：“瑞兄今天请客，肯定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所以我猜他是最高分。” 所有人这才赞同地点了点头。 马布里接着问：“那你知道不知道，咱们瑞哥的初赛成绩排第几啊？” 孔书成耸了耸，表示不知道。 马布里：“咱们瑞哥，可是排在第55名，不信你可以看他的准考证号码。” 孔书成点点头：“嗯，055大驱，的确很厉害。佩服佩服。我们有事儿，先走一步！” 说完，他就拉着周落霞的手，打算离开。 突然，潘一瑞却站在身后大声道：“喂，周落霞，我很好奇，你准考证后的三位数是多少啊？” 周落霞没说话。 马布里却不无挑衅地说道：“瑞哥，这就是你的不厚道了，像人家周落霞都已经长得那么漂亮了，难不成你还要求人家的初赛排名，比你还要靠前嘛？哦对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女子无才便是德嘛！” 其他考生也都柠檬精附体般的哈哈大笑：“聪明的脑袋不长草，漂亮的脸蛋考不好。” 潘一瑞也忍不住点头：“对对对，我的错。格局小了，格局小了！周美女只要负责漂亮就行，分数排名并不重要。” 平时，周落霞最不爱听“女子无才便是德”这句话，而且一听就来气。 她二话不说，直接从书包里掏出了准考证，然后在拍在了桌面上：“看清楚，什么叫女子无才便是德！” 所有人定睛一看，全都傻眼了。 卧槽，CS-36035！ 周落霞的最后三位数，居然是……035。 也就是说，在全国450多个入围的省队成员当中，周落霞的初赛成绩，竟然排在了全国第35位？ 恐怖啊！ 马布里那句“女子无才便是德”，直接被光速打脸！ 洪荒糕手的店里面，顿时就炸了。 “不是吧，周大美女的初赛成绩，这么牛皮的嘛？” “咱们整个魔都帮，除了小戴之外，恐怕没人能和她抗衡了吧。” “没错，咱们瑞哥也才055啊。” “牛逼牛逼，我还以为长得漂亮的女生，奥数成绩都不怎么行呢。看来，还是格局小了啊。” “周美女，方不方便加个微信，让我们仰慕一下啊？” “我对周美女的敬仰之情，犹如滔滔浏阳河，绵绵不绝。” “北大清华是你的也是我的，但归根结底还是你的。” “来来来，周美女，排名35的周美女，咱们合个影吧。” “给我开个美颜，我要跟排位在瑞哥之前的美女合个影。” …… 大家再次将周落霞团团围住。 不过，这一次，大家丝毫没有骚扰的意思，有的只是敬佩和仰慕。 毕竟，大家也都是奥数高手，英雄惜英雄的心情如出一辙。 片刻，周落霞收起准考证，冷冷一笑：“我不过才排35名，这就叫厉害了？那我真得劝你们这些来自魔都的大咖们，以后吹牛嘚瑟的时候，还是擦亮点儿眼睛吧。” 马布里唯唯诺诺地点头：“是是是，周美女批评的是，我们这些人，除了瑞哥之外，都是井底之蛙，向你学习，向你男朋友学习。” 孔书成立刻皱眉：“向我学习什么啊？” 马布里拍了拍孔书成的肩膀：“兄嘚，当然要向你学习啊。你想想看啊，你女朋友这么漂亮，而且学习还这么厉害，这说明你的艳福不浅啊。坦白说，有个这么厉害的女票，你会不会感到一丢丢自卑啊？” 孔书成笑了笑，没说什么。 突然，旁边的潘一瑞用手指了指他的书包：“喂，同学，既然你女朋友这么厉害，我们也很好奇，你的初赛成绩到底是多少啊？要不，也拿你的准考证出来，让大家瞧瞧？” 孔书成摆了摆手，刚想说“不”的时候，马布里突然伸手就很没有礼貌地从他的书包里，顺着那条蓝色的吊绳，将孔书成的准考证给拽了出来。 “哈哈哈，就别藏着掖着了，让我们看看呗！” 马布里将孔书成的准考证在空中甩了两圈后，然后突然用手捏住。 定睛一看，整个人都不好了！ “……！！！” 马布里张大了嘴，整张呆滞且受到惊吓的表情，就像是亲眼目睹了贞子从黑白电视剧里爬出来的镜头一般。 其他十几个魔都省队的考生，全都一拥而上，定睛看了看孔书成准考证上的号码。 顿时，也全都吃瘪了！ 现场，立刻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整整三四秒钟，都没有一个人说话。 直到三四秒钟之后，整个“洪荒糕手”店里的气氛立刻就炸了。 “卧槽，准考证号码居然是CS-36005？” “天呐，我的眼睛被亮瞎了。” “尼玛，大水冲了龙王庙啊。” “原来，你就是孔书成啊！” “每次都听人说孔书成孔书成，今天算是看见活的了！” “牛逼牛逼，不知庐山真面目，只缘没看准考证。” …… 所有同学，全都向孔书成投来敬佩的目光。就连不可一世的潘一瑞，在得知孔书成的身份之后，也都不住地点头，然后自来熟地搂着孔书成的肩膀，大声道：“哎呀，孔兄，看来咱们俩还真是猿粪啊！相见恨晚，相见恨晚，来来来，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孔书成轻轻地将准考证收起来，微微笑道：“你们也太夸张了，只是初赛而已，有什么值得炫耀的呢？” 潘一瑞立刻摇头：“不对啊，孔兄，按道理以你这个成绩的话，应该会有复旦找你提前签约的吧？” 孔书成点了点头：“是的。” 潘一瑞：“哎呀呀，那真是要恭喜孔兄了，提前签约复旦。” 孔书成摆了摆手：“不好意思，我并没有和复旦签约。” 潘一瑞：“……！？” 马布里：“……！？” 所有人：“……！？” 孔书成补充道：“不仅我没有签约，我女朋友也没有。” 他这么一说，旁边的周落霞立刻也有些脸红了。然而，在场的那些来自魔都的省队成员，全都张大了嘴，没有再说什么。他们心里都在想，眼前这一对来自东饶四中的神雕侠侣，也太太太太……狂了吧？ 他们俩到底是瞧不起复旦啊，还是瞧不起阿拉魔都啊？ 东饶四中，到底是个什么神学院啊？考生都怎么狂的嘛？ …… 孔书成和周落霞离开了那群来自魔都的考生之后，又去黄兴路步行街吃了一顿海鲜自助餐。 吃完饭后，孔书成和周落霞一起去君逸酒店开了间房。 孔书成住505号房，周落霞住507号房，对面506号房就是周浩叔叔住的套间。 孔书成探了个脑袋，发现对面的周叔叔还没来，于是就把周落霞领进了自己房间……两人开始如痴如醉地研究起那本《数论中未解决的秘密》。 艾玛，真香！ 其实，经过整整四天的不懈努力，孔书成已经将那本厚厚的复印版本全部啃掉了。周落霞还有最后一丢丢没搞懂。尤其是最后一道数论题，怎么都搞不懂。 房间里，空调吹着微凉舒服的风，耳边响起轻柔而细小的音乐。 周落霞趴在柔软宽大的床上，嘴里咬着笔，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最后那道题的解法。 孔书成从后面揽住了她的腰，小声地问：“怎么了，还是不会做？” 周落霞点点头：“嗯，最后一题了，感觉……有点儿难。我都没搞懂，什么叫作‘无聊零点’。我觉得，这题就很无聊的！” 孔书成忍不住笑：“这说明，你对狄利克雷函数，还是没有吃透啊。” 周落霞点头：“是的，你再跟我讲一讲吧。” 孔书成：“嗯，感觉空调是不是有点儿大，咱们还是坐被子里讲吧？” 周落霞：“……” 她满脸通红，但还是应许了。 孔书成：“落霞，你看啊，其实，狄利克雷L函数是狄利克雷级数的特例，这本书的第355页上面，阐释过它的很多特征。” 周落霞立刻翻到第355页，然后大吃一惊：“喂，书成，你怎么能记得这么清楚？” 孔书成：“不瞒你说，这本书，我已经看三遍了。你看，这里有说，q≥1，Ⅹ(n)是模q的一个特征，复变数s=σ+it，σgt;1。它在q=1时就是黎曼ζ函数。这类函数最初是由P.G.L.狄利克雷在研究算术级数中的素数分布问题时引进的。它的性质和作用，都与黎曼ζ函数类似，在许多数论问题中有重要应用。” 周落霞点头：“对啊，可是好像没有解释‘无聊零点’啊！” 孔书成：“你再翻到382页，里面有解释到‘无聊零点’的内容。” 周落霞没有说话，只是赶紧翻到第382页。 果然，上面赫然写着“狄利克雷函数”的第六个性质，便是：设Ⅹ是模q的原特征，那么s=-(2n+α(Ⅹ))(n=0，1，2，…)是L(s，Ⅹ)的一级零点，称为“无聊零点”；L(s，Ⅹ)可能有的其他零点（称为“非无聊零点”）一定都位于带形区域0≤σ≤1中;L(s，Ⅹ)确有无穷多个非无聊零点。 “……” 那一刻，周落霞没有说话，只是瞪着她那双秋水眼睛，定定地望着身边的孔书成。她的眼神里，充满了难以言表的佩服和欣赏之情。 那一刻，孔书成也自然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此情此景，好像……书也已经看不大下去了耶。 要不，还是，做点儿别的事儿吧。 比如，有利于沟通感情的事儿。 比如，有利于血液循环的事儿。 …… 都说“色字头上一把刀”。 突然，周落霞的手机响了。 她慌慌张张地拿起电话，正想接听，505号房门竟然被推开了。 天杀的，孔书成刚才竟然忘记关门了！ 周浩叔叔喝了点小酒，他明明听见了电话的铃声，还以为女儿就住在505号房间。结果，他一用力，就将房门推开了。 周浩叔叔推开门后，看见地上有一本熟悉的书。 没错，就是那本周落霞随身必备的《数论中未解决的秘密》。 然后，周浩叔叔又看见了，一些与学习无关的画面…… 这下，真的……好糗啊！！！ 当然，周浩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他自知误入藕花深处后，立刻影帝附体般假装自己喝醉了酒，然后麻利地退出了505号房门，并且还大声地说道：“哎呦，原来……我走错房门了啊！” 周落霞：“……” 孔书成：“……” 两人慌慌张张起来，然后满脸通红地强捂着嘴偷笑。 孔书成：“你爸可真会演啊！” 周落霞敲了一下他的脑袋，猛喘了两口气后，严肃地说道：“还好是我爸爸啊，要换成是我妈的话……咱们就废了啊！” 孔书成却死猪不怕开水烫地说道：“没关系。反正，我养你啊！” “去你的吧，就算你是尹天仇，我也不是柳飘飘啊！？” 周落霞嘴上这么说，但心里还是感觉……好暖啊！ 片刻，她慌慌张张地拿起书和手机，灰溜溜地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只听见，对面的506号房里，已然传来爸爸周浩雷霆一般的鼾声。 切，这也……太假了吧？ ………… ( 491 你小子有点儿东西啊（大章） 人去楼空，房间里还依稀残存着她的香味。 孔书成起身，去洗手间洗了把脸，但还是感觉有些上头。每个办法，爱情来得太快，小心脏也有点儿受不了。 天旋地转的感觉。 【恭喜宿主，收获到来自女学霸的S级好感，系统奖励500学分+50学运积点】 孔书成：“……” 顿时就惊了啊。 原来，恋爱也是生产力啊，系统老爹你咋不早说呢？哦对了，啥叫“S级好感”啊？ 该不会是，传说中的…限制级吧？ 【来自女学霸的最高级别的好感，称之为S级好感。健康而有益的爱情，能够有效促进宿主提升学霸之力。加油！】 这么说倒也没毛病。 看来，以后有机会，还是得想办法，多让周落霞给他创造点儿“S级好感”才行呀！ 孔书成正幻想着下一次“S级”会是个什么状况时，有人来敲门了。 “咚咚咚，咚咚咚”。 敲门声不大，甚至有些迟疑，仿佛有点儿试探性质。 很显然，不是周落霞。 到底是谁呢？ 孔书成整理了一下衣服，忐忑地走到门口，轻轻打开门。 好嘛，果然是周浩叔叔。 不知是因为尴尬，还是因为喝多了酒，此刻周浩叔叔的脸很红。 他站在门口，微微一笑：“书成，叔叔可以进去，和你单独聊两句嘛？” 孔书成点头：“可以啊！” 他知道，该来的，迟早要来。 周浩进来后，首先看了看床头柜上那本复印版的《数论中未解决的秘密》，点了点头：“听落霞说，你把原版让给了她？还有，这本书，据说也是你推荐给她看的？” 孔书成：“是的。” 周浩：“你认为，这本书上面的内容很重要，有可能会考？” 孔书成摇了摇头：“会不会考，我没有把握，我只是觉得，既然是CMO，那么试卷难度肯定会超出初赛的水平，而我和周落霞这些人，在数论这块儿投入的时间和精力并不够多。所以，我建议看看这本书，就当是临时抱佛脚吧。” “嗯，这本书，我也大致翻了一下，的确讲的挺通透。虽然只是一本老书，但对很多关于数论的问题，讲解得都很细致。”说到这里，周浩突然扭头看了看那有些凌乱的被单，然后长吁一口气道：“书成啊，刚才……叔叔应该，没有吓到你们吧？” 孔书成忍不住挠了挠头：“没有。哦不，叔叔，其实……我们来没有。” 周浩摆了摆手：“无所谓了。其实，叔叔也不是那么保守的人。况且，你们俩也不小了，有些事儿发生了就发生了吧。” 孔书成：“……！！！” 感觉，真的是裤裆里有黄泥，解释不清楚了呀。 周浩顿了顿，然后又道：“书成啊，刚才我认真思考了一下，觉得今天这件事，我们三个人暂时都保密吧，最好是不要让你林阿姨知道了。” “哦，好！” 孔书成只能机械地点头。 周浩：“明天就要考试了，我还是希望，你们俩能够把注意力和重心转移到奥数这块儿。叔叔这么说，你应该没有意见吧？” 孔书成：“叔叔讲的对。” 周浩：“行，其他的……我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我觉得，咱们男人之间，处理事情的办法可以简单直接一点。坦白说，落霞是我的宝贝女儿，她身上的优点和缺点，我全都知道。以后，你们俩之间的交往要是出现了什么矛盾，我也希望你能跟我及时的沟通一下。不瞒你说，我从小看着落霞长大，知道有很多男生追求过她，但是你还是第一个真正让她放心的男孩子。所以，我想说什么，你应该知道吧？” 孔书成有些感动，重重地点头：“叔叔您放心，我不会辜负周落霞的，我也是真心喜欢她，所以……” 毕竟是S级的“喜欢”，孔书成也说不下去了。 不过，看上去，周浩叔叔似乎对他刚才的回答很满意。 “行，书成，叔叔今天和你说了这么多，希望你不会烦我。” “好的。” 孔书成刚冲他点了点头，周浩又突然回过头来，微笑着道：“哦对了，书成，我还有一件比较重要的事儿，差点儿忘了说。” “叔叔，您还有什么事？” “书成，以后……你要记得内个啊……” “叔叔，记得哪个啊？” “就是，内个啊……” 周浩叔叔的眼睛，故意瞟了一眼对面的床头柜子。 孔书成顺着他的视线一看，看到了那个三片装的盒子后，整个人都石化了。 周浩说话的方式，果然够“简单而直接”啊！ …… 不知什么原因，整个下午，周落霞都没有再踏进孔书成的房间。 倒是宁才哲、刘希珺、刘小通这几个人，跑过来串门之后，一直呆在孔书成的房间里不肯走，而且他们全程都在请教孔书成关于“数论”方面的难题。 直到六点半，孔书成和大家一起吃完晚饭之后，决定独自出去逛逛。 大考在即，他想放松放松。 不多时，他就步行到了距离长君中学不远的湘江边。 夜幕降临，滔滔湘江水的两岸，灯火璀璨，都市的繁华夜景，倒映在波澜起伏的江面上。孔书成临江而望，看着对面橘子洲头上的巨大雕像，不禁心生感叹。 他凭栏而立，有感而发，竟对着滔滔江面，大声地吟诵起那首著名的词来：“独立寒秋，湘江北去，橘子洲头。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漫江碧透，百舸争流。鹰击长空，鱼翔浅底，万类霜天竞自由。怅寥廓，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携来百侣曾游，忆往昔峥嵘岁月稠。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指点江山，激扬文字，风土当年万户侯……” 话没说完，旁边突然有个正在下棋的老头，大声地帮他接上了最后一句：“曾记否，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 另外一个老头，则没好气地说道：“喂，小伙子，你要抒发感情，麻烦小点儿声吧，我的思路全都被你给搞乱了。” “……” 孔书成没有说话，只是扭头看了看旁边“杜甫江亭”入口处，发现在一棵大樟树下面，有四个老头正围坐在路灯下的圆形石桌旁下象棋。 如果是换作以前，他肯定会说一声“抱歉”，然后一笑而过。 但是此刻，那四个正在大樟树下对弈的老人，却突然引起了孔书成极大的兴趣。或者说，来自系统的提示，让孔书成大为吃惊。 【感受到强大的虎狼级高阶学霸的存在】 【感受到强大的虎狼级高阶学霸的存在】 【感受到强大的虎狼级高阶学霸的存在】 【感受到强大的神兽级高阶学霸的存在】 孔书成：“……！！！” 毫无疑问，眼前这是个老头，不是普普通通的退休老汉。 三个“虎狼高阶”，外加一个“神兽级高阶”，眼前这四个老头的学霸配置，有点儿高啊。 尤其是，坐在靠北位置的那位身材有些矮小的老者，最让孔书成震惊不已。因为，老人家竟然是“神兽级高阶”的存在。这就有点儿猛啊。 要知道，孔书成上一次遇到的“神兽级高阶”，还是林泊真院士啊！如果孔书成不是已经升级了系统，他此刻只要冲过去和眼前这个精瘦的老人紧握着手不放，分分钟就能够撸到2000个学运积点啊。 如此高质量的“退休老学霸”，孔书成自然要好好观战一番。 孔书成没有说话，只是老老实实地蹲在四位老者旁边，静静地看着他们下棋。 【感应到来自‘神兽级高阶学霸’的学之力，获得学运积点+15】 孔书成再靠近一点点那个“神兽级高阶”。 【感应到来自‘神兽级高阶学霸’的学之力，获得学运积点+20】 再靠近一点点。 【感应到来自‘神兽级高阶学霸’的学之力，获得学运积点+30】 孔书成趁着那老头没怎么注意，直接轻轻地将左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感应到来自‘神兽级高阶学霸’的学之力，获得学运积点+35】 【温馨提示：鉴于宿主您现在的学霸等级已经提高，所以您在“神兽级高阶学霸”身上吸收的学运积点，已经达到了上限。】 孔书成：“……！！！” 我靠，这就没了？ 一个“神兽级高阶”身上的羊毛，就这么经不起薅嘛？ 【宿主现在的学霸等级为“虎狼级高阶”，所以若想吸收更多的学运积点，需要遇上更加强大的学霸。比如：山海级学霸】 孔书成摇了摇头，有些无奈。 毕竟，“神兽级高阶”就已经是凤毛麟角了，要想遇上强大到变态的“山海级学霸”谈何容易啊？他犹然记得上一次，在四中校门口的时候，他的确感应到“红龙1号”的存在。而且，“红龙1号”也的确是“山海级学霸”，但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啊！ 从那以后，孔书成再也没有遇到过像红龙1号那样的“山海级学霸”了。 孔书成正在走神时，那个“神兽级高阶”的老头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并且面无表情地说道：“喂，小伙子，我看你有点儿不对劲啊。刚才，一直就往我身边靠，现在居然还把手搁在我肩膀上，咱们很熟嘛？” 他这么一说，围坐在对面的三位老头，这才抬头看了看孔书成，然后也都是一脸的嫌弃。 其中一个体态发福的老头，瞪了孔书成一眼：“喂，小伙子，你去别的地方玩去，别在这边打岔。老许啊，你赶紧下吧，轮到你了。” 原来，那个“神兽级高阶”叫老许。 老许见孔书成依旧没走，也摇了摇头：“小伙子，看你这样子，是高中生吧？晚上不用上晚自习，怎么跑这儿来瞎逛啊？” 孔书成笑了笑：“晚上没课，我出来转转。” 老许点点头，没有再理会，然后将“炮”直接拉到底线：“将军！” 对面三位老人，全都愣了一下。 坐在对面的那个胖老头，用力一拍大腿：“哎呦，这局恐怕又输了，果然还是老许厉害啊。咱们三个湖大物理系老朽合在一起，都下不过你啊。” 老许摆了摆手，微微一笑：“承让，承让。” 说完，他拍了拍手，掏出口袋里的老年机，微微吃惊道：“哎呦，都快八点了啊，我得回去了。老蔡，老宋，老刘，我得先走了啊，不然我老伴儿又要讲我了。” 对面的老蔡：“嗨，才八点钟，着啥急嘛？老许啊，你这次难得来咱们这里，今天就多杀几盘呗。要不，再搞一局？就一局！” 老许笑了笑：“不行啊，都已经连着5局了，你们几个，也都不是对手啊。再说，我让你们两个车，你们又觉得掉面子，所以这降维打击的游戏，实在有点儿……无趣啊！” 老蔡、老宋、老刘三个人尴尬一笑。 这时，孔书成看了大约十几秒后，突然蹲在一旁，歪着脑袋道：“几位大爷，我怎么觉得，你们这局还没有完全输啊？” 他这么一说，四个老头都瞥了他一眼。 倔强的胖老头老宋“切”了一声后，冷冷一笑：“小伙子，你也懂下棋？” 孔书成：“小时候，在少年宫学过半年。” 老宋顿时哈哈大笑：“少年宫学过半年，就敢在咱们几个人面前抖机灵？你知不知道，我们四位，可是在这湘江边上摆了三十年的象棋摊子都没怎么输过的啊。尤其是，咱们老许，那可是……” 话没说完，坐对面的老许就摆了摆手制止：“行了，老宋，不要倚老卖老了。行了，今天就到这儿吧，我真得回去了。” 其他三位老人也都准备走，孔书成则笑了笑：“一局都没下完整，怎么就散伙了呢？好歹，将这盘下结束吧？” 老许摇了摇头：“小伙子，看来，你也挺爱显摆的嘛。行，我这口炮往底线一拉，你有什么补救的办法？” 孔书成没说话，只是直接将一个“车”拉回底线。 老许：“我用马吃，照样将军啊。” 孔书成依旧没说话，只是将旁边的另外一个“车”继续顶上。 老许哈哈大笑：“小伙子，家底子都被我吃光了，你还能咸鱼翻身嘛？” 孔书成呵呵一笑：“最起码，用两个‘车’，抱住了暂时的老蒋啊。” 老许用手指了指不远处橘子洲头的巨响：“小伙子，老蒋在这里，不靠谱啊！” 孔书成没有说话，只是将“将”腾挪出来，然后继续上“马”。 老许一顿：“嘿，有点儿意思。” 再想用“炮”将军，却发现找不到炮架子。 这时，其他三位老人，仿佛也看出点儿不对劲。 原本观棋不语的人是孔书成，这会儿，角色一换，轮到那三位老者不说话了。 但是，他们依旧不相信，孔书成目前仅仅凭借一马，一卒，一炮，能够起死回生。而且，孔书成说要面对的，可不是一般的高手……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老许虽然手握重兵，却一直没有能够将孔书成将死。 他深吸了一口气，抬头再次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少年，微微点头：“嘿，你小子有点儿东西啊！” 孔书成：“呵呵，一般般，就是在少年宫学过半年。” ………… 492 你确定你真的只是一个高中生（大章）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大约几分钟后，老许和那三个老者，有些懵圈了。他们万万没想到，原本已成定数的残局，竟然让眼前这个小伙子给硬生生盘活了。 “可以啊，小伙子！” 灯光下，原本放松自如的老许脸色开始变得凝重，他那布满皱纹的额头上也沁出了汗水。坐他对面的老蔡，连忙递给他一张纸巾，不无揶揄地说道：“老许，赶紧擦擦汗吧。看来，你今晚算是碰到红孩儿了。” 老许眉头紧锁，盯着棋局，注视了良久，然后举起了“马”，准备给孔书成来一记绝杀。 孔书成突然嘿嘿一笑：“卧槽马。” 老许哼哼道：“喂，小伙子，下棋就好好下棋，不要随便喷脏话，我听不了这个。” 孔书成：“大爷，我说的‘卧槽马’，不是骂人的话啊。而您老这招，就是一招‘卧槽马’啊。马从起始位置走五步，然后运子到位再将军，如同马卧槽。呵呵，您这一招‘卧槽马’，如果在我没有支‘士’的情况下，或许还可以结合马后炮杀。但是现在，您觉得还有机会嘛？” 他这么一说，对面三位老人也都默许点头。 只听“滴答”一声，老许额头上那颗豆大的汗珠，竟然滴落在棋盘上。 孔书成直接跟着落下一支“马”，淡淡地道：“大爷，刚才您给我一记‘卧槽马’，那我就只好还您一记‘挂角马’咯。将军！” 老许“啊”了一声，竟然吃惊地发现，对方已然兵临城下，果然用一记标准的“挂角马”稳稳地将他封死了。 半分钟后，他挣扎了两招之后，竟然彻底没棋。 这个时候，老许口袋里的老年机响了。是老伴儿打来的。 老许接都没接电话，只是兀自挂断，然后抬头看了看孔书成：“小伙子，我不服，咱们再来一局！” 孔书成伸了个懒腰：“时间不早了，我恐怕也得回去了。” 老许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满脸通红地说道：“小伙子，如果你要是回去学习，那我就不拦着你，你要是在没啥事儿，那咱们就再来一局。我要是输了，今晚请你喝茶吃夜宵，标准你来定。怎么样？” 其他三位老人，这时候对孔书成的态度，也发生了180度的大转弯。甚至，刚才那个脾气暴躁的老蔡，竟然站在孔书成身后主动地给他揉肩捶背：“小伙子，来嘛，再来一局，让我们也开开眼！” 旁边的老宋也笑道：“小伙子，你今晚来得正好，帮我们戳一戳老许的锐气，这个老顽童已经在这湘江边上孤独求败了三十几年了。” 孔书成见状，也只好微微点头：“行，既然几位大爷都这么有兴趣，那我就再陪你们下一局吧。” “嘿嘿，这就对了嘛。” 老许求战若渴，麻利地摆好了棋局，并且撸起袖子道：“小伙子，刚才那局不算，因为你是接替别人的残局下的，所谓旁观者清嘛。这局，你可要当心哦，我可不会心慈手软咯。” 孔书成微微一笑：“行，大爷，我向您学习！” 礼貌性地拱了拱手后，全新的一局对弈开始。 这时候，四位老人，不约而同地结成了联盟。 孔书成每下一步，他们几个都要小声地嘀咕好几句。当然，最后基本上都是以老许的意见为准。毕竟，老许才是当局者，而老许的段位也是他们四个人当中最高的。 虽然以一敌四。孔书成倒是也不慌。 开局后，老许的棋路和招数，充满了攻击性；而孔书成则一招接一招地撤退防守，给人的感觉就一个字：怂。 直到三分钟后，老许自以为可以用一招“双马饮泉杀”将孔书成直接干翻的时候，突然，孔书成出手了。他将原本位一直放置在边路吃灰的一只‘炮’，突然拉到底线，然后微笑道：“大爷，我将军咯，Ga over。” 老许低头一看，差点儿高血压都犯了：“啊……我居然没棋了？” 孔书成：“是的。” 老许：“……！！！” 旁边三位老头：“……！！！” 大家看了看表，这局一共才下了不到五分钟。 五分钟就被秒杀？ 这，这有点儿……恍然如梦啊。 老许重重地喘了几口气后，都感觉有点儿血糖偏高了，他猛然抬头：“小伙子，你这棋路很诡异啊。刚才，你这用的是什么招数啊？” 孔书成微微一笑，然后用手指比划了一下老许的士和帅：“大爷，刚才，在六步之前，你将帅靠左的时候，就注定你要输了。我这一招说奇怪，其实一点都不奇怪啊。这不就是……闷宫杀嘛？” 一听“闷宫杀”三个字，老许顿时点头。 “厉害，厉害，小伙子居然能够一眼看穿六步。” “现在的后浪，果然不容小觑啊！” “老许，看来，你这次是真的退休了啊！” “小伙子真不错，我们看了这么多年的棋，还没有像今晚这么过瘾。” “对啊，要是可以的话，咱们也想向年轻人学习几招啊！” …… 其他三位大爷，也都跟打了鸡血一般，不停地给孔书成手动点赞。 夜幕下，四位老头明显有些意犹未尽，他们还想让孔书成“不吝赐教”，但是孔书成真的没啥时间了。 他先是向几位大爷拱了拱手，然后微微一笑：“不好意思啊，几位大爷，今晚我的确还有事儿，真的不能玩太晚了，以后有机会咱们再玩吧。” 老许也点了点头：“既然这样，那咱们都散了吧！” 说完，他又有些激动地和孔书成握了握手：“小伙子，听你口语，不像是本地人啊！” 孔书成点点头：“是的，今天刚到这边。” 老许：“你是来这里旅游，还是学习……？” 孔书成：“算是来旅游吧。哦对了，其实，你们几位大爷，真的也很厉害啊。” 四位老人尴尬一笑。 老许更是汗颜地摇了摇头：“我们几个要是厉害，还能被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给赢了？” 孔书成：“我所说的厉害，不是指下棋，而是说你们几位，应该都是超级学霸吧？” 他这么一说，四位老人明显都愣了一下。 心想，这小伙子，眼力劲儿也挺强的。 “再见了，大爷！” 孔书成说完，朝他们四个人挥了挥手，然后转身离开。 然而，他刚走没几步，那位老蔡突然朝他大声道：“嘿，小伙子，你有东西忘记拿了。” 孔书成猛一回头，果然发现自己那本复印版的《数论中未解的秘密》，竟然落在了原地。 于是，他立刻赶忙回去。 这时，一直坐在石凳子上擦汗的老许，瞄了一眼那本书后，猛然感觉有些不对劲，于是立刻从老蔡手里将书拿过去看了看：“嘿，什么书啊，让我瞧瞧。” 随便翻了两页之后，他那形如枯枝的手，仿佛在夜色中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但是，他终究没有说什么，只是又将书还给了孔书成：“小伙子，这书是你复印的？” 孔书成：“对啊。” 老许：“能看懂嘛？” 孔书成笑了笑：“马马虎虎吧。” 说完，拿着那本书就离开了。 …… 夜色深沉，城市的夜景倒影在波光粼粼的湘江上，显得如梦如幻。 吹着温凉的夜风，孔书成独自一人，沿着湘江边上一直往酒店方向走去。 然而，就在他离开杜甫江亭，正要穿过湘江中路那条斑马线的时候，突然有一辆黑色的奥迪A6车缓缓地停靠在他身边。 车窗摇下后，从后排探出了一张熟悉的脸孔。 没错，是老许。 老许朝孔书成微笑着招了招手：“小伙子，上车吧，我请你吃喝茶。” 孔书成朝他摇头：“真不用，谢谢你了，大爷。” 这时，负责开车的年轻司机扭头对孔书成笑了笑：“小兄弟，上车吧。我们许老，平时很少请人吃夜宵的。听说，你刚才下象棋的时候，连赢了他两把，这是真的嘛？” 孔书成没说话，老许却点了点头：“没错，这个小伙子的确赢了我两局。刚才我说过，只要你能赢我，我就请你喝茶吃夜宵，做人要讲诚信的嘛。” 孔书成笑了笑：“大爷，真不用这么客气。” 老许：“赶紧上车吧，小伙子。除了下象棋之外，我其实还有别的事儿，想要当面请教你的。” 孔书成：“什么事儿？” 老许微微一笑，然后用手指了指孔书成手里的那本书：“关于它的来历。” 孔书成：“……” 老许：“小伙子，你手里的那本书，真的能看懂嘛？” 孔书成：“基本能。” 老许颇有些满意地点点头：“要真是这样，那咱们爷俩，就更应该好好聊一聊了。” 孔书成：“为什么？” 老许呵呵一笑：“你再好好看看，你那本书的作者是谁吧。” “……” 孔书成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看了看书的封面。 作者：许森林。 孔书成惊愕道“许大爷，原来，你就是……？” 老许点了点头：“没错，我就是这本书的作者，许森林。” 这时，前排的年轻司机哈哈大笑道：“小帅哥，你可真够幽默的，居然骑着驴找驴啊？” 话音刚落，许森林就瞪了司机一眼：“喂，小李，你是不是又欠揍了啊，你说谁是驴呢？” 司机小李大笑，孔书成也忍不住大笑。 既然如此有缘，那今晚必须要小聚一下了。 …… 十分钟后。 天心阁古城墙下，一间中式茶楼里。 在二楼一个安静的包间里，许森林和孔书成两个人落座后，服务员端来一壶普洱和几碟甜品。司机小李因为临时有事儿，还要出去一趟。 包间内，一缕檀香，静幽幽地燃烧着。 许森林微微欠身，给孔书成倒了一杯茶。 “许老，您……您别这么客气，我是晚辈，还是我来给您敬茶吧。”孔书成刚想起身，许森林却示意他坐下：“小伙子，刚才我说过了，今晚下棋输了，当由我来请客。既然是我请客，自然是我做东，由我来服务倒茶。喝吧，看看这里的普洱正不正宗。” 孔书成举起杯，轻抿了一口：“嗯，还可以。” 许森林：“什么叫还可以？刚才，茶楼的老板说了，这可是澜沧古茶中30年的‘金乌号’。” 孔书成呵呵一笑：“30十年的‘金乌号’？那就有点儿不大现实。” 许森林有些意外：“哦，你也懂普洱？” 孔书成：“略懂一点点。” 许森林：“喂，你刚才跟我下象棋的时候，好像也只是说在少年宫学过半年吧？哈哈，用你们年轻人的话说，这是不是就叫作扮猪吃老虎啊。说说看，这壶茶，大概是什么段位？” 孔书成又轻品了一口：“依我看，并不像是澜沧古茶的乌金号，也不像是陈升号的老班章，当然更加不像大益普洱。就口感而言，我更加倾向于相信，这是下关普洱。” 许森林微微点头：“接着说。” 孔书成：“不知道许老您有没有听说过一句俗话，叫作‘生喝下关，熟饮勐海’。其实，下关茶的一大特色就是烟味，而且在不少传统的老茶人眼里看来，有烟味的下关茶才是正宗的云南普洱茶，这也是旧时情怀的一种沿袭……” 一番关于“云南普洱”的论断，让许森林大为吃惊：“小伙子，没想到，你这么年轻，对茶文化也有如此高的研究？这可太让我感到意外了。没错，你喝的这杯茶，就是下关普洱，价格也并不贵，才五十块钱一壶，哈哈哈！” 孔书成微微点头：“我猜，大概也就是这个价格。” 许森林嘿嘿一笑，突然想打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哦对了，咱们俩聊了半天的普洱茶，我都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姓孔。” “姓孔？你叫孔什么？” “我叫孔书成！” “孔书成？这个名字……我好像在哪里听见过。哦对了，你是大学生嘛？” “并不是。”孔书成摇了摇头。 许森林再次拿起桌面上，那本复印版的《数论中未解决的秘密》，然后定睛看了看孔书成：“这本书上的内容，你真的能看懂？” 孔书成：“嗯，许老您的这本书，写的非常生动，所以基本能看懂，而且也非常有趣。” 许森林摆了摆手：“这本书，还是我读清华本科刚毕业的时候写的，也算是心血来潮吧。1982年写完它后，到现在都已经将近四十年了。哦对了，孔书成同学，我真的很好奇，你这个复印件，是从哪里来的呢？要知道，我这本书只是内部印发，属于清华内刊书籍，一共也才印刷了不到100本，而且大部分都在图书馆里面吃灰结蜘蛛网，你怎么会有它呢？” 孔书成耸了耸肩：“我也是在二手旧书市场偶然淘到的。” 许森林若有所思地点头：“那看来，咱们爷俩，还真是有缘分啊。既然这样，那我能不能考一考你呢？毕竟，高中生能够看懂我这本书的，真的是凤毛麟角了。” 孔书成：“行，没问题。” 许森林轻轻地将那本厚厚的书，故意藏在茶桌底下，然后笑着问：“能跟我简单描述一下，黎曼曲线上的亚纯函数嘛？” 孔书成点点头：“在一个黎曼曲面上，每个点都拥有一个同构于复平面上的一个开子集的开邻域。因此，在任意黎曼曲面上都可以定义亚纯函数。只不过，当D为整个黎曼球时，亚纯函数域就是复平面上的单变量有理函数域，因为可以证明任意黎曼球上的亚纯函数都是有函数，这其实也就是所谓的GAGA原理的一个特例……” 许森林听过之后，很是震惊，他猛然抬头，定定地望着孔书成：“小伙子，你确定，你真的只是一个高中生？” 孔书成：“对，今年高二。” 许森林猛然眼睛一亮，重重地点头：“那我知道了，你是来参加CMO全国奥数选拔赛的吧？” ………… 493 因为数学就在那里（大章） 茶室里，茗茶芬芳，檀香袅袅。 伴随着轻柔的古典音乐，许森林和孔书成这一老一少，围绕着那本《数论中未解决的秘密》，又展开了一段长长的高山流水般的对话。 作为老前辈，许森林从古希腊的欧几里德证明了无穷多个素数开始，然后又谈到了埃拉托塞尼发明了寻找素数的艾拉托斯特尼筛法，最后又谈到了费马、梅森、高斯、勒让德、黎曼、希尔伯特、哈代、利特伍德、拉马努金，华罗庚、万元…… 滔滔不绝，如数家珍。 期间，许森林也会故意从中挑出一两个偏僻的知识点来考察孔书成。 然而，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每一个问题，孔书成几乎都能够对答如流。 最令许森林感到吃惊的是，孔书成几乎能够将他手头那本《数论中未解决的秘密》里面的内容，从头到尾都复述下来。感觉就像是，那些枯燥乏味的知识点，被孔书成牢牢地印刻在脑海里一般。 “太不可思议了。孔书成，你对我当年写的这本书，怎么会这么熟悉呢？我很想知道，我写的这本书，你到底看了几遍啊？”许森林难以置信地望着孔书成。 孔书成笑了笑：“应该，读了四五遍吧。最近这几天，一直都在反复咀嚼这本书，所以……都快能复述了。” “厉害，太厉害了！” 许森林万万没想到，坐在他面前的这个小家伙，竟然有如此博闻强记的能力：“孔书成，我发现，你不仅逻辑思维能力很强，而且记忆力也相当不错啊，仅仅四五遍，你就能够把书中的内容记得这么牢固？”许森林又起身给孔书成倒了一杯普洱茶。 跟刚才不同的是，这次许森林特意让茶楼的老板重新端来的一壶正宗的澜沧古茶中十年的‘金乌号’。光是这一小壶茶，就要四百大洋。 一向勤俭节约的许森林，今晚也算是豪横了一把。 坐，请坐，请上座。 茶，上茶，上好茶。 这几十年来，许森林从没有遇上过像孔书成这样天赋异禀的学生了。 “来来来，书成，喝茶，赶紧喝茶。”许森林的态度，越来越客气。 孔书成：“许老，今晚能够在这里面免费听您授课，已经是我莫大的荣幸了。您就不必这么客气了。” 许森林立刻摆手：“不不不。孔书成，跟你聊了这么久，你想不想听听我对你的真实看法？” 孔书成点头：“许老，但说无妨。” 许森林：“其实，刚才在江边和你下棋的时候，你就让我想到了一个人。” 孔书成：“谁？” 许森林：“也是一个姓许的家伙。” 孔书成笑道：“你说的是…许银川？” 许森林点头：“没错。我感觉，你就是一个象棋天才，像许银川一样的天才。” 孔书成摆了摆手：“许老，您拿我跟许银川比，那真是太抬举我了。毕竟，许银川可是咱们国家的新一代棋王啊，他是继赵国荣、吕钦之后第三位集世界、亚洲、全国冠军于一身的人啊，人送外号‘少年姜太公’。而我对象棋的研究，其实就是个门外汉罢了。在许银川面前，我根本就是个战五渣。” 许森林：“战五渣？什么意思？” 孔书成笑了笑：“哦，没什么，总之就是很菜。其实，我的围墙，相对来说，恐怕比象棋要下得6一点。” 许森林：“不不不，孔书成，你不要这么谦虚。坦白说，我之前也有幸也跟许银川对弈过，坦白说他的确是高手中的高手，但我感觉，你和他的水平，不会相差太大。而且，你的棋风跟他很像。真的。” 孔书成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许森林接着道：“孔书成，你下棋的时候，让我情不自禁地想到了许银川。但是，你知不知道，刚才你在跟我谈论这本《数论中未解决的秘密》时，你让我又想到了另外一个人。” 孔书成：“谁？” 许森林：“我的老师。” 孔书成：“……” 许森林：“真的。刚才，我看着你的眼神，就让我想到了我的老师。坦白说，我的老师，跟你一样，不仅有着超强的记忆力，而且也是个对数学极度狂热和冷静的人。毫不夸张的说，我的老师，其实就是我这一生之中，都无法逾越的高峰，像珠穆朗玛一般的高峰。” “……” 孔书成没说话，只是暗吃一惊。他真的很好奇，能够让许森林这种“神兽级学霸”都佩服的五体投地的“老师”，到底是何方神圣呢？ “许老，您的老师，现在还在嘛？” “很可惜，他早就已经不在了。”一想到“曾经的老师”，年逾花甲的许森林竟然眼中有光，他像个少年一般激动：“孔书成，你知道嘛？我第一次和我老师相遇，其实是在我大学二年级的时候。那一年，老师去清华开讲座，而且地点刚好就在我们班。那天，整个巨大的梯形教室里面，里里外外都挤满了人，甚至就连窗户都快被挤爆了。” 孔书成：“然后呢？” 许森林的思绪，一下子仿佛回到许多年前的大学校园，他那布满皱纹的脸上，竟也流露出了一丝幸福的笑意：“然后，老师就一直在讲台上讲解。你知道，那个时候都没有投影，所有关于数学运算的步骤和思路，全都由老师现场亲自板书完成。最搞笑的是，那一节课，原本计划说到中午11点半就要下课的，结果我老师却一口气说到12点半。当时，几乎所有人都意犹未尽，没有丝毫想要离开的意思。最后，我老师在讲解一道数论推导题的时候，因为要加快速度，就很自然地说了一句‘显然，就到下一步了’。你猜，结果这样……？” 孔书成摇了摇头。 许森林突然忍不住哈哈大笑道：“我老师说到‘显然，就到下一步了’的时候，我们所有人都懵圈了。” 孔书成：“你们没听懂？” 许森林：“对啊。老师认为很容易就能推导的那一步，我们所有人，包括讲师和正副教授，全都没听懂。也就是说，整个教室里里外外，竟然没有一个人能够跟上我老师的思路节奏。” 孔书成一惊：“啊，不是吧？你们又不是挖掘机学校的数学系，好歹也是清华的数学系吧？怎么说也是藏龙卧虎吧？怎么会全都听不懂呢？” 许森林：“对啊。那个年代，我们这些清华数学系的高材生，一个个不能说和很高傲吧，但起码的学术自信还是有的。哈哈哈，你能够想象得到，当我老师在说完‘显然，就到下一步了’的场景吗？真的，台上台下，所有听众都是一脸懵逼。” 孔书成也跟着点头笑了：“所以说，你们清华数学系的高材生，就这样被你老师给完美虐菜了？然后呢？” 许森林：“然后，院系里的很多年轻教师和教授，也都听得一脸迷茫。无奈之下，我老师就只能停下来，尽量将他思维跨度和我们保持在一个水平线上。而且，为了能够让大家听懂，我老师也开始一步步的解释，一步步的推导他刚才那一步到底是怎么来的。最后的结果是，为了能够让大部分人听懂‘那一步’的详细步骤，我老师竟然将教室里的两块黑板都写满了。原本只是一个步骤的推断，我老师为了让大家听懂，竟然足足又讲了两个多小时。所以，那一次讲座，我老师让所有数学系的师生都记住了他。几乎每个人，都记住了他那句著名的话——‘显然，就到下一步了。’” “……” 孔书成暗吃一惊后，也不禁大笑：“哈哈，看来，在你老师眼里的‘显然’，几乎成了所有人心中的‘我的天呐’。这就好比是，一个电竞职业选手，究竟要怎样和一个刚刚过了新手教程的人去解释走位手法、属性权重、装备受益等问题呢？” “没错，我老师去清华开讲座，简直就是降维打击了。”许森林微笑着点了点头：“那时候，我们这些平时牛逼哄哄的数学系高材生，瞬间就感觉被强行降智了。坦白说，在老师面前，我们简直就是数学界里的一群茹毛饮血的山顶洞人。后来，我和老师同在一个院里，我也经常拿老师这件事儿说笑。” 孔书成有些好奇：“许老，您刚才说你们‘院里’？我能不能冒昧的问一句，您究竟是哪个院啊？” 许森林也是一愣，歪着脑袋反问：“怎么，咱们俩聊了一个晚上，你竟然不知道我是哪个院的？哈哈，实话告诉你吧，我是z科院的。” 孔书成：“啊……！！！” 内心之敬佩，犹如滔滔江水一般了。 许森林却老顽童似的耸了耸肩，然后一脸平静地道：“孔书成，其实，我觉得你也是个好苗子。真的，刚才跟你聊天，我感到很愉快，也很满足。我看着你的样子，就仿佛看到了我老师当年意气风发的样子。” 饶是孔书成脸皮在厚，这个时候也难免有些尴尬的脸红了：“许老，我再冒昧的问一句，你的老师，到底是谁啊？我应该认识吧？” 许森林哈哈一笑：“哈哈哈，身为一个华夏人，谁要是说不认识我老师的，那他估计连小学都没有上过。” 孔书成：“……！？” 究竟是谁啊？ 许森林：“我先不说我老师的名字，我就告诉你，我老师曾经在1966年发表过一篇震惊世界的文章，成为了哥德巴赫猜想研究上的里程碑。” “天呐！” 孔书成惊呼一声后，嗖的一下，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许老，你说的那篇文章，该不会就是《表达偶数为一个素数及一个不超过两个素数的乘积之和》吧？” 许森林微笑着点了点头：“没错，简称陈氏《1+2》” “……” 此刻，孔书成激动地点了点头：“许老，咱们啥也不说了。来，今晚月光如此美好，为了我国伟大的数学家，为了您终身难忘的老师，我们以茶代酒干两杯。” 两人愉快地干了一杯。 一杯敬月光，一杯敬老师。 伟大的陈j润老师。 …… 片刻之后。 许森林放下茶杯，又再次抬头看了看孔书成：“孔书成，我也差点儿忘了问，你是哪所学校的？” 孔书成：“许老，我是东饶四中的。” 许森林点点头：“我看你的数学造诣，应该也不差，将来有没有兴趣考虑中科大？坦白说，我国的数学界，需要像你这样的天才级学生。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给我的学生写封举荐信，让你们再单独聊一聊。” 孔书成点了点头：“谢谢许老，我会认真考虑的。” 许森林：“数学，是一门枯燥的学科，要想在学术上取得重大突破，并不容易。孔书成，我希望你能够一直勇往直前。我曾经偶尔看到过一句话，但不知道作者是谁。他说，放弃不难，但坚持一定很酷！” 孔书成微笑道：“这句话，是东野圭吾说的。” 许森林：“哦？东野圭吾是做什么的？” 孔书成：“日本作家，写小说的。这句话，是他在《解忧杂货店》里面的说。” 许森林：“我不管他是在哪个杂货店说的，但是这句话我很喜欢，也很耐人寻味，尤其是对于像咱们这种研究基础科学的人来说。坚持，往往就意味着一切。“ 孔书成：“是的。剩者为王。” 许森林：“孔书成，我还想再问你一个问题。” 孔书成点头：“许老，您请说。” 许森林：“你知道，为什么古今中外，有那么多的科学家，竟然会耗尽毕生的精力去研究那些枯燥而又乏味的、甚至可以说是毫无用处的数学理论呢？” 孔书成顿了顿，然后说道：“据我所知，大部分的科学研究，都是枯燥乏味的。比如，古希腊几何学家阿波罗尼乌斯总结了圆锥曲线理论，这在当初看来，只是晦涩难懂的无聊理论。可是一千八百年后，这个理论却被德国天文学家开普勒应用在了行星轨道之上； “还有，数学家高斯，他一生都在探索菲欧几何的实际应用，但最终只能抱憾而终。可谁又能想到，大约在一百七十年后，这种在当时毫无用处的理论，竟然成为了爱因斯坦广义相对论的核心基础。 “公元1831年，伽罗瓦创立了群论，直到一百余年后才获得物理应用；矩阵理论在公元1860年创立，六十年后才应用于量子力学。所以，在我看来，数学家的天然使命，或许从来都不是需要去研究数学在未来中的作用。因为，仅仅凭借我们当代人的认知，不足以想象数学在未来中的作用。” 许森林：“……” 他片刻没有说话，只是目光里又多了几分激动的亮光。 他万万没想到，此刻坐在他面前的这位高中生，竟然有如此高远的视野和格局。 片刻之后，他才微微一笑：“孔书成，你刚才说的很好。我十分同意你的观点。数学家，为什么要坚持研究数学？因为，他们不是为了物理，不是为了金融，或许也不是为了计算机。而是因为，数学就在那里！” 孔书成：“是的。因为，数学就在那里！” ………… 494 一片银杏叶（大章） 酒逢知己千杯少。 不知不觉，孔书成和许森林这一对忘年交，竟聊到了晚上十点钟。 “许老，时间不早了，我得赶紧回酒店了，明天上午八点还得考试呢。” 孔书成起身，准备扫码买单。 “喂，臭小子，你开什么玩笑？既然是老头子我请客，怎么可能让你买单呢？再说，我虽然只是个院里的退休干部，但好歹也比你有钱吧？你现在还是个穷学生，就别跟我整这一套人情世故了。”许森林假装生气地瞪了孔书成一眼，然后土豪一般，从口袋里掏出个鼓鼓囊囊的钱包来。 孔书成笑了笑，也只好将他那个余额都有15万的微信零钱收起来：“行，您是陈大师的学生，您说了算。” “嘿嘿，这就对了嘛。其实啊，这家茶楼的老板娘，跟我都很熟的。而且，我还有这里的卡呢。”许森林朝门外喊了声：“苏小妹，买单啦。” 孔书成：“……？” 他有些意外。 苏小妹，难道不是苏东坡的妹妹嘛？根据野史记载，苏小妹的原名叫苏轸，她可是当时出了名的才女啊，民间更有“苏小妹三难秦观”的故事流传。 许森林呵呵一笑：“不知道吧，这家茶楼的老板娘很年轻，名字叫苏珍，小名就叫苏小妹，是我给她取的。” 孔书成点的了点头：“原来如此。” 片刻之后。 茶楼的老板娘苏小妹，施施然地走了包厢。 果然，苏小妹的外貌，长得挺有女文青范儿。看上去，她头发不长，皮肤白皙，上身穿着一件日森系的素色棉麻衬衫，脚上还穿着一双白色布鞋。 颜值嘛，大概在8分左右。 年龄嘛，约摸在25岁左右。 坦白说，25岁就能够在这样繁华的地方开一家如此高逼格的中式茶楼，再怎么说都算得上是个小富婆了。刚刚孔书成目测了一下，单单是这家茶楼奢华的装修成本，恐怕没有个几百万恐怕都拿不下来。 【叮咚，系统感应到强大的虎狼级高阶学霸的存在】 孔书成：“……！！！” 卧槽，现在的茶楼老板娘，都这么学霸的嘛？ 孔书成小声地问许森林：“许老，这个老板娘，是不是很厉害啊？” 许森林小声嘀咕道：“你指的是……哪方面？” 孔书成：“学习方面。” 许森林嘿嘿一笑：“学习方面，那我可不大清楚，总之她是个学文科的。不过，你要是说她在谈恋爱方面，我感觉她应该还是蛮厉害的。” 孔书成：“为什么？” 许森林：“因为，我的学生里面，据说就有两个和她谈过恋爱的。” 孔书成：“卧槽，女版海王啊？” 许森林：“喂，什么叫海王啊？” 孔书成：“哦，没什么，没什么，她过来了。” 两人正嘀咕的时候，苏小妹已经从服务员那里取来了账单，然后笑嘻嘻地问：“喂，许老，你们俩在嘀嘀咕咕什么呢？” 许森林嘿嘿一笑：“没什么，我这位小孔同学说你很厉害。他还说，一看你就像个女版海王。哦对了，海王，到底是啥意思啊？” 苏小妹：“……！！！” 孔书成：“……！！！” 两个人都要炸毛了啊。 苏小妹深吸了一口，又看了孔书成一眼。 孔书成不敢解释，也没办法解释，只好低头认怂。 此刻，他真希望自己能够挖个地洞钻进去。坦白说，许森林作为国宝级的数学家，他在自己所擅长的数论领域，简直可以说是见佛杀佛。但是，他老人家这个情商，真的是严重拉胯啊。坦白说，他那赤裸裸的钢铁理科直男癌的指数，绝对五颗星。 没办法，有些超级学霸，他们的智商往往能够秒天秒地秒空气，但他们在自己不熟悉或者是不在意的生活领域，往往又会表现的像个愣头青。就比如，北大的“馒头大侠”韦东奕，生活上平平无奇，甚至不善与人沟通，但他在数学方面所展现出来的天才能力，却是毋庸置疑的。 总之，苏小妹很不爽“女版海王”这个称号。 但奇怪的是，她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只是大度一笑：“许老，没想到，你也开始油腻了？” “……” 许森林这才知道，原来“女版海王”不是一个褒义词。 苏小妹也赶紧转移话题：“怎么样，两位，普洱茶的味道怎么样？” 许森林假装挑刺地说道：“马马虎虎，口感有待提高。哦对了，小妹，你帮我算算，一共多少钱。” 苏小妹莞尔一笑：“你俩一共消费了560。给您打八折的话，那就应该是448。” 许森林立刻皱眉：“448不吉利。” 苏小妹微微一笑，然后又看了看孔书成：“既然这样，那就直接给你打个五折，算280吧。” 许森林顿时一惊：“苏小妹，你这可是打骨折了啊。” 苏小妹：“许老，您知道为什么吗？” 许森林摇头：“不知道。哦对了，你该不会是，看中了我眼前的这位小帅哥吧？” 苏小妹笑着点了点头：“中科院的元老级数学家，果然很有眼力劲啊。没错，我之所以给你打五折，其实是看在孔书成的面子上。” 她一说“孔书成”三个字，许森林和孔书成两个人都楞了一下。 孔书成：“苏大姐，您认识我？” 苏小妹假装生气地微微皱眉：“喂，孔书成，你觉得我这个女版海王看上去很老嘛？不然，你直接叫我苏阿姨吧？” 孔书成：“我……” 旁边的许森林立刻大笑：“哈哈，孔书成，你还是叫她苏小妹吧，她就喜欢听人家叫小妹。虽然，她明明只是个嫁不出去海归女博士。” 苏小妹：“呸呸呸，许老，你才嫁不出去呢。” 孔书成一惊：“苏大姐，哦不，苏小妹，你原来还是个海归博士啊？难怪……” 苏小妹：“难怪什么？” 孔书成：“哦，没什么。” 他自然不能说，自己刚才见到她的第一面，就已经扫描出她是个【虎狼级高阶】。不过，餐饮店的老板娘他可是见得多了，但是【虎狼级高阶】版的老板娘，他还真是第一次得见。 许森林呵呵一笑：“小孔啊，你还不知道吧？咱们苏小妹，可是正儿八经的密西西比大学的女博士哦。” 苏小妹摆了摆手，云淡风气地说道：“哎，现在哲学系的博士，回国不好找工作了。尤其是，像我这种专门研究‘伦理学方向’的，在国外根本就只能洗个盘子刷个碗。所以呢，我就干脆回国，苟在家里，然后帮老爸老妈打打工咯。” 许森林：“喂，苏小妹，你这个大金主也太谦虚了吧？谁打工能赚你这么多钱啊？你自己在湖大教书，爸妈还投资你还开了一间茶楼，一间湘菜馆，光是别墅就有两栋。” “喂喂喂，许老，我发现你今晚的话特别多啊？”苏小妹假装生气地瞪了许森林一眼：“许老，我就只是在大学里教教伦理哲学，能有多少钱啊？要是不出来搞搞兼职，还不得饿死啊？” 说完，她又有些神秘地朝孔书成笑了一下：“小孔弟弟，你知不知道，咱们俩其实是见过面的。” “啊，是吗？我们俩……见过面？”孔书成有些懵逼 苏小妹：“对啊。半年前，我也去魔都参加了那次的‘荣耀词王争霸赛’了。只可惜，姐姐我在第一轮就被淘汰掉了。哦对了，第一轮的时候，我就坐在你后面呢。” 孔书成：“……” 好像，有那么一丢丢印象了。 “小孔弟弟，说实话，你那次的表现，真的太强了。”苏小妹说着说着，不禁感叹地摇了摇头：“坦白说，我身为一个在美国足足呆了六年的人，自认为词汇量已经够多了，可没想到那一次遇见你之后，我就知道自己真的只是个渣渣辉。哦对了，那天，我还跟你说话了呢，我想加你一个微信，但是你根本就没有理会我。” 孔书成尴尬一笑：“啊，是吗？真不好意思，我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了。” 苏小妹也跟着笑：“哈哈蛤，这不怪你。那天，你获得了荣耀词王后，简直就跟明星一样，找你加微信和签名的迷妹们，简直就像香飘飘奶茶的杯子一样，可以绕地球两圈了。” 孔书成：“呵呵，那也太夸张了吧。” 苏小妹：“一点儿不夸张。那晚，很多女生估计都梦到你了，包括我。” 孔书成：“……” 苏小妹：“哦对了，孔书成，我现在可以光明正大的加你微信了嘛？” 孔书成立刻掏出手机：“当然可以。” 苏小妹添加完孔书成的微信之后，立刻假装用手捂着嘴小声地道：“小孔弟弟，我可以直接的告诉你，姐姐我现在还没有固定的男朋友哦！” 孔书成：“……！！！” 卧槽，海归女博士，都这么豪放派嘛？ 看来，女版海王，仿佛没有定义错啊！ …… 片刻。 许森林：“喂，你俩在嘀嘀咕咕什么呢？” 孔书成：“哦，没，没什么。” 许森林：“孔书成，你可得小心哦，苏小妹虽然是湖大哲学系的讲师，但她可是老牛吃嫩草的一把好手哦。哈哈哈。” “许老，你……讨不讨厌啊你？”苏小妹双手叉腰，怒目而瞪。 许森林：“开个玩笑，开个玩笑，我谁都敢得罪，就是不敢得罪你苏小妹啊。行了，太晚了，我们得走了。” 说完，许森林和孔书成起身刚走到一楼大门口，这时苏小妹突然又从吧台位置拎了一个红色的礼品袋追了出来：“喂，许老，我刚才还差点儿忘了，您上次和朋友来聚会的时候，还有东西落在我茶楼里了呢。” 许森林：“是吗，什么东西？” 苏小妹呵呵一笑：“一本书，和一块大益普洱茶饼。” 许森林立刻一拍脑袋：“哎呀，你看我这记性，都怪赶上老年痴呆了。” 于是，他立刻接过了苏小妹手里的那个礼品袋。 他刚从门口，走到孔书成身边，就发现孔书成的神情严重不对劲。 许森林：“喂，孔书成，你没事儿吧？” “……” 孔书成片刻没说话，只是眼睛一直不停地盯着许老手中的那个礼品袋子。 因为，就在刚刚，系统老爹突然有反应了。 【宿主，系统已感应到一件幸运物品，可以用500个学运积点兑换】 【请问宿主，是否兑换】 孔书成虽然觉得“500个学运积点”有点儿惨无人道，但还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兑换。 【幸运物品已经锁定，就在许某某的手提袋子里】 许森林看着孔书成神情不对劲，而且眼睛痴痴地盯着他的礼品袋，于是呵呵一笑：“孔书成，知道你也很懂普洱，要不，我就把这块大益茶饼送给你吧。今天认识你很开心，以后咱们多多联系。” 说完，就要从袋子里掏出那块茶饼。 但是，孔书成却笑着摆了摆手：“许老，我不要您的茶饼，您能借袋子里的那本书给我看看嘛？” “……？？？” 此刻，许森林和旁边的苏小妹都觉得十分吃惊。 因为，孔书成站的比较远，他的眼睛根本看不到袋子里到底有什么书。可是，他又为什么会好端端的提出“借书”的请求呢？ 许森林笑了笑：“小孔啊，你知道，我这袋子里，装的是什么书嘛？” 孔书成耸了耸肩：“不知道。不过，只要是许老爱看的书，我估计都比较爱看。” 说完，他又将手中那本已经快被翻烂了的《数论中未解决的秘密》晃了晃，以表忠心。 苏小妹站在一旁，忍不住捂嘴偷笑。 许森林也摇着头笑了笑：“既然这样，这本书就送给你了。” 说完，他立刻从礼品袋子里，将那本书掏了出来。 孔书成看了看那本书的封面，立刻就有些自闭了。 《远离高血压》。 孔书成：“……！！！” 不是吧，系统老爹，你没有坑我吧？ 劳资整整耗费了500个学运积点换来的，居然是一本关于如何预防和治疗高血压的书？ 用宋小宝的话说就是——玩儿呢？ 此刻，旁边的苏小妹也终于忍不住笑了：“哈哈哈，小孔弟弟，你这么年轻，就开始关注高血压了？要不，我建议你还是来咱们湖大，我给你讲一讲东方伦理学吧。” 孔书成：“……” 心想，你还不如直接给我看伦理电影呢。 许森林倒是没说什么：“孔书成，这本《原理高血压》，你喜欢就拿去看吧。总之，知识不分国界，也不分年龄，年轻时多了解一些跟医学相关的东西，对你一生都会有帮助的。” 孔书成点了点头，立刻随手翻了翻那本厚厚的《远离高血压》。 突然，一阵夜风袭来，竟然从书中掉出一张书签来。 不，确切的说，那不是一张书签。 而是一片金黄色的银杏叶子。 柔和的灯光下，那片银杏叶子约摸有巴掌般大小，整片叶子的形态十分完整，而且叶脉也非常清晰。因为一直夹在书中，那片银杏叶已然被压得十分平整，像是被烫熨过一般。 孔书成轻轻地将那片银杏叶翻转过来，竟赫然地发现，上面手写着一道数论题。 ………… 第495章 你就是和别人不一样 确切的说，这片银杏树叶上面写着的，其实是一道“数论+三角函数”的题型。 题目↓ 设a为整数，若对于实数x，存在整数数对(p，q)，使得x=ap·10^q，则称x在a的10位环上。则以下命题：s(b)（角度制）的值可以用有限个根式之和表示，当且仅当b在c的10位环上（c为确定的整数）是否成立？若成立，请求出c的值，并证明该命题；若不成立，请说明理由。 …… 目测…这题有点儿妖孽啊。 孔书成立刻戴上火眼P镜。 【经过扫描，此题难度系数为0.99。根据宿主目前的解题实力，做完此题大约需要花费65分钟。】 呵呵，果然是这样。 数论+三角函数=双倍惊喜双倍快乐 这么长时间以来，孔书成虽然也刷过不少数论题，有些要么简单，有些要么伤肝。说实话，他还很少碰到难度系数刚好为0.99的天花板级的题目。 而且，耗时需要一个小时之上的题目，他也很少碰到。 既然，这题的难度系数还没有达到1.0，那就说明它是有解且可以解的。孔书成最爱的，就是这种题型，充满了挑战，也充满了期待。或许是因为有些激动，他竟不自觉地有些手抖了。看着就像是一个饿死鬼，手里捧着一个热乎乎的汉堡一般。 “……” 许森林觉得他不对劲。 于是，他缓缓地走了过来，拿起孔书成手里的那片银杏树叶一看，然后呵呵一笑：“哦，这片叶子，我突然想起来了。” 孔书成：“许老，叶子上面的题目，是您写的么？” 许森林摇了摇头：“不，这道题目，是上次跟大张伟一起喝茶的时候，他写给我的。当时，大张伟手头没有纸，我就把这张树叶书签递给了他。” 孔书成微微皱眉：“大张伟？” 旁边的苏小妹立刻捂嘴笑：“许老说的大张伟，不是那个唱《倍儿爽》的家伙，他是许老的一个学生。” 孔书成点了点头：“哦，原来如此。我还以为，大张伟也懂数论呢？” 许森林看了看那道数论题，然后抬头问孔书成：“书成，这题，你感觉自己会不会做？” 孔书成点了点头：“会做。” 许森林：“哈哈，你可别吹牛，这题可不容易做出来哦。哦对了，大张伟是我很早以前的学生，他研究生毕业之后就被分配去了人大附中教数学，上个月跟他一起喝茶的时候，他还特意拿给我看这道题，他并且开玩笑地问我，这题的难度系数怎么样，适不适合放在今年的CMO奥赛上。” 孔书成一惊：“许老，那您怎么说？” 许森林摇了摇头：“我的感觉是，这题恐怕有点儿偏难。即便是要放，也应该放到后面的大题当中。” 孔书成笑了笑：“许老，那您觉得，今年的CMO，会不会就考这道题啊？” 许森林立刻哈哈大笑道：“傻小子，我们就只是茶余饭后开个玩笑罢了。你怎么胡会认为，这题可能会考呢？再说了，大张伟只是人大附中的一个数学老师罢了，一年一度的CMO试卷，什么时候轮得到他来出题啊？” 孔书成点了点头，然后微微一笑：“我倒是觉得，这题有可能会考，我恐怕是今晚的欧皇了。” 许森林：“欧皇是什么意思，褒义词还是贬义词？” 旁边的苏小妹立刻解释：“褒义词。就是幸运女神，要降临到他身上了。” 许森林皱了皱眉，然后又看了孔书成一眼：“喂，小孔啊，你该不会认为，这题也会考吧？” 孔书成看了看表，然后平静的说道：“不管会不会考，我今晚都要想办法把它做出来。” 许森林摆了摆手：“小孔，你就不要开这种玩笑了。你知不知道，那天大张伟在喝茶的时候，把这道题也给在了他儿子做，结果他儿子整整做了一个多小时，结果最后还是把答案搞错了。” 孔书成：“大张伟的儿子，上几年级？” 许森林：“同济大学，数学系二年级。” 孔书成：“哦，那他还是……有点儿水啊。” 许森林：“……” 苏小妹：“……” 片刻，许森林顿了顿之后，又拍了拍孔书成的肩膀：“小孔啊，你回去之后，赶紧好好休息吧。明天上午就要考试了，晚上就不要再傻乎乎的熬夜了。这道数论题，分析起来很复杂的，它结合了三角函数和数论的考点，即便是放在CMO里面，都有一点偏难了。那天喝茶的时候，我也大致推算了一下，最后都花了差不多20分钟呢。” 孔书成：“……！！！” 果然，许老作为神兽级高阶的存在，还是相当牛X啊！ 这道题，孔书成预计需要65分钟，而已经退休的许森林却只花了20分钟？ 孔书成嘿嘿一笑：“许老，这么说，您已经做出这道题了？能不能问问一句，答案是几啊？” 许森林看了他一眼，然后轻轻地拍了三下他的脑袋：“小伙子，答案我是不会告诉你的。你真想自己做出来的话，那就自己慢慢推演求证吧！” 孔书成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很快，他和许森林挥了挥手，就离开了茶楼。 …… 夜凉如水。 孔书成离开茶楼后，刚走到马路对面的公交车站时，一辆白色的宝马760就缓缓地停在了他旁边。孔书成扭头一看，发现苏小妹正将脑袋探出车窗外，朝他微微一笑：“喂，孔书成，你住哪儿？” 孔书成：“我住君逸酒店。” 苏小妹：“那就赶紧上车吧。” 孔书成摆了摆手：“苏总，不用。” 苏小妹：“别叫我苏总，还是叫我苏小妹吧。赶紧上车。” 孔书成：“没事，我坐公交车过去就行，现在应该还有最后一班车。” 苏小妹：“行了，赶紧上车，别磨磨叽叽的了，明天一大早你还得考试呢。再说，我也是刚好顺路，又不会吃了你。” “哦，那好吧，真是太感谢了！” 好意难却，孔书成只好坐上了苏小妹的车。 白色的宝马车，穿梭在城市的夜景中。 片刻，车内就响起了一首林忆莲的《夜太黑》。 宝马车内配置着超赞的哈曼卡顿音响，拥有16个扬声器，让孔书成瞬间有种置身于音乐厅的感觉。但是，他没说话，只是低头细细地看着那道数论题。 窗外，街景动感模糊。 苏小妹一边开着车，一边随着音乐哼唱着：“告别白昼的灰，夜色轻轻包围，这世界正如你想要的那么黑，霓虹里人影如鬼魅，这城市隐约有种堕落的美，如果谁看来颓废，他只是累，要是谁跌醉了酒杯，别理会，只是夜太黑，止不住那眼角不欲人知的泪……” 唱着唱着，她居然哭了！ 卧槽，好感性的苏总啊！ 孔书成：“……” 这就有点儿尴尬了。 看来，女版海王，哦不，苏小妹同志果然是有酒有故事的女人啊！ 孔书成：“内个……苏总，哦不，苏小妹，你没事儿吧？” “我，我没事儿。抱歉，我是个……学哲学的女生，有时候特别容易神经质。书成，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人特可笑？我每次只要听到林忆莲的这首歌，都会忍不住想哭，真的。” “呃，还好吧。有些经典的歌曲，是挺容易让人产生共鸣的。” “书成，你喜欢听什么歌？” “我？我都随便啊，《海绵宝宝》、《哆啦A梦》都行，或者还是成熟一点就《天空之城》吧。” “嗯，这首歌，我也挺喜欢的。” 说罢，苏小妹又将歌曲切换到《天空之城》。 果然，音乐的魔力是无穷的。 很快，苏小妹仿佛也跟着音乐燃起来了。 白色的宝马车，在城市的夜色中穿行。 片刻之后，苏小妹扭头看了看坐在副驾驶的孔书成，发现这小子居然……还在盯着那片黄色的银杏树叶研究个不停。 她实在忍不住，突然朝他吹了一口气。 “呼” 孔书成猛然抬头：“啊，到了嘛？” 苏小妹笑了笑：“还没到，我只是觉得……你难道就没有话要跟我说了嘛？还是说，你的脑子里，就只有奥数题？” 孔书成尴尬地挠了挠头：“也不是啦。我就是在想，尽快地将这道题解出来啊。” 苏小妹突然又有些歇斯底里地哈哈大笑起来：“不是吧，书成，你该不会真的相信，这题就会考吧？” 孔书成抬头看了看前方的夜色茫茫，然后认真地点了点头：“幻想还是要有，万一实现了呢？” 苏小妹：“哈哈哈，这题要是会考，我就……” 孔书成：“你就干嘛？” 苏小妹：“我就带你去开房！” “……” 孔书成吓得立刻吐了吐舌头，然后尬笑道：“那，那还是……还是保佑这题不会考吧！” 苏小妹立刻尖叫道：“啊，孔书成，你是不是要死了啊？姐姐我就那么没有魅力嘛？倒贴给你，你居然都瞧不上？” 说实话，她真的很想揍一顿这个臭小子。 但想了想，还是觉得算了。 “喂，孔书成，你老实交代，是不是已经有女朋友了？” “嗯，有的。” “哼，姐姐我就猜到了，像你这样的靓仔，而且成绩又那么好，肯定有很多女生会倒追你的。包括我哈。” “……” “不过，书成，不管你有没有女朋友，姐姐我都不care。哦对了，我有个建议，你想不想听？” “苏总，你别再说了，我真不想听。” “书成。我知道你肯定有女朋友的，不过我不介意，真的不介意的。毕竟，就像你说的那样，我或许也只是个女版海王。” “我可没说过。” “不管你说过还是没说过，总之，我的确是有过很多男朋友。但是在我看来，他们当中，大部分人都是看中了我的钱吧。除了你之外。因为，你和别人不一样。” “苏总，我没说看中你吧？” “你……你想气死我嘛？” “没有。只是觉得，我们没必要开这种玩笑了。要不，你让我下车吧。” “书成，我建议，要不咱们俩先悄悄地发展一段时间？或者，我就先当个备胎？”说话间，苏小妹特意将车速放缓了许多，然后目光依依地望着旁边的孔书成。 “……” 孔书成片刻没说话，只是目视前方。 苏小妹有些急了，她还想再说些什么，孔书成突然用手指了指前面：“苏姐，我到了！” 苏小妹：“你……！！！” 真的……好气哦。 世上，居然还有这样油盐不进的书呆子？ 世上，居然还有视美女与金钱如粪土的书呆子？ 很快，她一脚油门下去，直接愤愤然地将宝马车停靠在了君逸酒店大门口。 孔书成逃一般地打开车门：“谢谢苏总，再见！” 谁料，苏小妹却突然一把拽住了他：“喂，书成，你先等等。” 孔书成的胳膊被拽住了，有点儿受困于人，于是尴尬地问：“苏总，你……你还有什么事儿？” 苏小妹突然闭上了眼睛，然后将脸一歪，自我陶醉般地嘴角一扬：“送你回酒店，亲我一下，不过分吧？！” “神，经，病！还玩？” 孔书成突然用力一抽，将手抽猛地抽走，死里逃生一般地冲进了酒店的大堂。 苏小妹气嘟嘟地坐在车里大骂道：“孔书成，你个大混蛋，胆小鬼！” 孔书成没有理会，只是心跳徒然有些加速，他刚想伸手去按电梯门，谁料旁边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周浩叔叔。 卧槽，居然是周叔叔？ 难道，刚才在酒店门口的那一幕，周浩也看到了？ 很明显，周叔叔铁青的脸色，已经说明了一切。 苟日的苏小妹，真是个害人精啊！ 孔书成：“……” 战战兢兢地走进了空荡荡的电梯。 他和周浩，两个男人，竟然全程无话。 直到走出了电梯，孔书成刚想开口，周浩叔叔又突然伸手制止了他：“已经很晚了，别再解释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孔书成的嘴角，情不自禁地抽了抽：“周叔叔，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刚才，那个女的，我……我也是刚刚才认识的。” 周浩：“刚认识的，就要亲她？呵呵，你这是海王作风嘛？” 孔书成：“我，我没有亲她啊！是她，她说要主动送我回来的。” 周浩：“那你说，她为啥要主动送你回来？” 孔书成：“她是茶楼的老板娘，我刚才和一个朋友喝茶，然后……然后喝晚了，她硬说要送我回来的啊！” 周浩一顿，皱了皱眉：“喝茶？整个晚上，你跟谁喝茶去了？” 孔书成：“跟许老喝茶。” 周浩：“许老？哪个许老？许仙嘛？” 孔书成：“中科院的许森林老教授。” “……” 周浩片刻没说话，只是愣愣地看了看孔书成手中的那片银杏树叶，然后摇着头啧啧啧地说道：“吹吧，你就继续吹吧，中科院的许森林可是陈J润的学生，你怎么不说你跟陈大师喝茶去了呢？” 孔书成：“……” ………… 学霸凶猛 第496章 许老的烦恼 气氛有些尴尬。 此刻，周浩宁愿相信癞蛤蟆有五条腿，都不愿相信孔书成和许森林教授去喝茶了。 坦白说，许森林是何许人也？ 他不仅是全国大名鼎鼎的数论方面的专家，而且还是中科院的骨灰级大佬，即便是周浩的老丈人林泊真院士见了他，那也得点个头。即便是在首都召开的全国科学大会上，许老也是稳坐第一排的大咖。 当然，最高光的是，许老师从陈J润大师。这就好比是，叶问的弟子，即便不是李小龙，那也是牛十三啊。 “书成啊书成，我原本认为你人还挺老实低调的。可没想到，你竟然也学会了吹水啊……” 周浩摇了摇头，不无失望。 “周叔叔，您真不相信，我刚才是在跟许森林喝茶么？” “废话，当然不信。你一个平平无奇的高中生，要是都能和许森林喝茶了，那我不就能跟霍金和杨Z宁他们俩斗地主了？” “我……” 孔书成被逼无奈，只好放大招了。 他立刻掏出了手机，直接拨打了许森林的电话。 此刻，许森林也刚好坐车到家。 电话很快接通。 “喂，小孔啊，这么晚了，有事儿嘛？”电话那头，许森林笑呵呵地问。 孔书成：“许老，我有个叔叔，他不相信您是许森林，我能让他跟您聊两句嘛？” 许森林：“你叔叔，他是干什么的？” 孔书成：“海洋研究所的。” 许森林：“呵呵，那他恐怕真不认识我啊。” 孔书成：“不不不，他认识您，他也是你们科学界的。” 说着，孔书成就将电话递给了周浩。 周浩看了看他，然后接过电话，半信半疑地说道：“喂，你好。” 许森林：“你好。” 周浩：“您说……您是许…许森林？” 许森林：“我不是嘘嘘森林，我是许森林。请问，你是哪一位？” 周浩：“我是……海洋研究所的周浩。” 许森林：“哦，是周浩啊，我知道你的，你不是复旦的博士嘛？还有，你老丈不是林泊真嘛？上个月，在科协大会上，我还跟他聊过天呢。哦对了，你来长沙了嘛？有空，让孔书成带上你，一起来我家坐坐吧，我家就住在科学院。” “天呐，您…您真的是许老前辈啊，我……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周浩说话的时候，因为激动和兴奋，身子都情不自禁地挺直了：“许老，刚才我还以为，孔书成他……他只是跟我闹着玩儿的呢。看来，我是真的误会他了啊。” 电话那头，传来许老爽朗的笑声：“哈哈哈，是啊，真的很巧啊。刚才，我跟几个老友在江边下象棋，没想到直接就给孔书成这小子虐了，两盘皆输，简直是奇耻大辱啊。” 周浩微笑着点头：“书成这孩子，下棋还是可以的。” 许森林：“不是可以，是相当了不起。” 周浩：“对，他的围棋，其实要比象棋厉害。” 许森林顿时一惊：“哦，真的嘛？那下次，倒是要好好跟他讨教讨教了啊，我发现这个孔书成啊，真的是一座大宝藏啊，而且越挖越深。刚才，我跟他喝茶聊天的时候就发现，他在数学方面有着极高的天赋啊……” 一说到孔书成，许森林立马又来劲儿了。 周浩也不停地点头“是是是”。 片刻，许森林又话锋一转：“哦对了，周浩，这个孔书成，跟你是什么关系啊？亲戚？还是学生？” 周浩嘿嘿一笑：“都不是。他跟我女儿是同班同学，哦对，现在还是同桌。他们俩这次来长沙，都是过来参加CMO考试的。” “哦，原来这样啊！那真是要恭喜你了啊，这可真是虎父无犬子啊，你和你太太，还有你的老丈人都是学术界的精英泰斗，没想到你女儿也是个超级学霸啊。” “哪里哪里，许老您过奖了。” “周浩啊，我顺便再八卦地问一句，你女儿应该也跟她妈妈一样很漂亮吧？” “……” 周浩顿了顿，然后微笑道：“嗯，是的，小女周落霞也还行，属于聪明伶俐的类型。” “周浩啊，那我可就给你一个建议啊。” “许老，有话您直说。” “这个孔书成，我觉得你应该趁早拿下他。据我观察，这个小伙子，可是个超大的潜力股啊。我的意思，你明白吧？你要是没有这个心思，那我可就把外孙女介绍给他了啊，科学联姻，你懂的啊，哈哈哈！” “……” 周浩片刻没说话，只是用余光瞟了一眼旁边的孔书成，然后用手捂着嘴小声地说道：“许老，您就放心吧。近水楼台先得月，孔书成和我女儿，正在拍拖呢。一切，尽在掌握中！” 说完，他将电话挂了。 这时候，孔书成才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周叔叔，电话那头应该是许老吧，我可没有骗你吧？” 周浩轻咳了一声，然后微微点头：“看来，你的确没有骗我。不过，以后就不要随随便便去那家茶楼喝茶了。懂？” 孔书成磕头如捣蒜：“懂的，懂的。” 周浩挥了挥手：“书成，你去吧，今晚早点儿休息，别搞太晚了。” 说完，他又看了看孔书成手里的那张银杏叶子：“咦，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孔书成：“一道数论题。” 周浩：“数论题？怎么写在这个上面？” 孔书成：“是许老和他学生讨论过的一道数论题，据说还蛮难的。” 周浩一听“蛮难”，立刻又打鸡血了。 “书成，你拿过来，给我瞧瞧。” “叔叔，您会做嘛？” “切，开什么玩笑，还有叔叔不会做的数论题？实话实说吧，虽然叔叔本硕博都是海洋科学专业，但是我的高数也是超牛的哦。”说话间，周浩情不自禁地挺了挺胸，然后自信满满地道：“题来。” 孔书成将那片银杏叶子直接递给了他。 周浩站在房门口，看了约摸两三分钟，立刻就皱起了眉头：“这题，的确……有点儿小难啊。” 孔书成笑了笑没说话，只是兀自戴上了火眼P镜。 【经过扫描，对于学霸周某来说，此题的难度系数为1.0。即，无解】 孔书成忍不住捂嘴笑。 周浩却微微抬了抬眼皮：“书成，你笑什么？你认为，叔叔我做不出来？” 孔书成：“不不不，周叔叔您大威天龙，这题您肯定能做出来的。” 周浩满意地点了点头：“废话，这题，我当然能做出来。只不过，可能需要一丢丢时间罢了。再说，叔叔我今天喝了点儿酒，有点儿上头，思维也有些不在状态。这样吧，这道题，你让我拿回房间里慢慢研究，明天上午给你搞出来。” 说完，他拿着那片叶子就要走。 孔书成突然追了过去：“不不不，周叔叔，这片叶子，您还是别拿走吧，我还没做出来。” 周浩：“书成，你还要再做一会儿？这都几点了啊？” 孔书成：“没关系，反正我也睡不着，我想再肝一肝。” 周浩：“……” 片刻没说话，只是皱了皱眉头，再三嘱咐道：“书成，今晚你可千万别搞太晚了啊，明天早上八点钟就要考试了呢。” 孔书成点了点头：“行，叔叔我知道了。哦对了，落霞她睡了嘛？” 周浩：“她十点半就睡觉了。书成，你还有什么事儿嘛？” 孔书成挠了挠头：“算了，也没什么事儿，让她先睡吧。” “让她先睡？你……什么意思啊？”周浩不解地皱了皱眉，然后语气不无警告地说道：“书成，叔叔可告诉你，今晚，你可不许再去找落霞了啊。听到了没？就算是屋顶着火了，都不许去，明白嘛？” “明…明白。” “明白就好。” 周浩点了点头，然后又推了推女儿的房门，发现房门反锁了之后，这才放心地离开。 孔书成则手里捏着那张银杏叶子，却不免有些焦虑起来…… 这题，如果真的会考的话，那要不要跟落霞讲啊？毕竟，这题可是他花了整整500个学运积点兑换来的啊！ 算了，先不管那么多了，必须得把这题肝出来再说。 如此一想，孔书成立刻回房，开始铆足了马力，专心做那道三角函数+数论的题目来。 …… 与此同时。 长沙市科学院，公寓楼2栋301号房。 许森林挂掉电话后，刚推开门，就发现茶几上摆放着一大堆新鲜的水果和滋补品。 于是，他立刻皱了皱眉，问老伴儿：“喂，刚才谁来了？” 老伴儿笑了笑：“刚才，大张伟的儿子张鑫来了。” 许森林：“张鑫，他怎么来了？他不是在同济大学读书嘛？” 老伴儿：“他请假了，来长沙游玩几天。” 许森林：“哦，那他老爹大张伟没来嘛？” 老伴儿：“来了，但是据说没空出来。所以，他就让儿子张鑫过来看看你，谁知道你竟然跟别人喝茶去了，而且一喝就是整个晚上，打你电话还不接呢。” 许森林笑了笑：“晚上，碰到一个数学奇才，所以和他多聊了一会儿。” 老伴儿一惊：“数学奇才？他是哪个大学的？” 许森林：“一个高中生，今年高二，过来参加CMO的。” 老伴儿摇头一笑：“一个高二的学生，即便是个数学奇才，搞不好也很容易成为仲永的。数学研究，是一场马拉松，咱们国内多少好苗子，一到大学就废了啊？” 许森林摇了摇头：“不不不，我不大同意你这个观点。刚才，我发现的那个孔书成，他可有点儿不一般，这个小伙子不仅博学强记，而且思维反应相当快。” 老伴儿呵呵一笑：“反应再快，能比你还快？” 许森林立刻点头：“毫不夸张的说，在心算方面，他比我至少快一倍。” “……”老伴儿一惊：“真的假的？” 许森林：“是真的。我跟他喝茶的时候，我故意让他给我开了一个6位数的立方，你猜他只用了多久？” 老伴儿摇了摇头：“多久？” 许森林没说话，只是有些激动地举起了四根手指。 老伴儿：“四分钟？” 许森林：“四秒！” 老伴儿：“……！！！” 许森林不无感叹地摇头：“我一开始还以为他是瞎猫碰到死耗子，谁料，我又给他出了一道微积分，他居然也用口算的方法给我做出来了。我的天，我从没有见过这么莽的小孩。那个什么《最强大脑》里的选手，在他面前恐怕都只是些小罗罗。” 老伴儿又是一惊：“森林啊，你刚才说，他叫什么名字来着？” 许森林：“小伙子姓孔，他叫孔书成。” 老伴儿顿了顿，然后突然一拍脑袋：“哎呀，我想起来了啊，咱们外孙女媛媛就跟我提起过这个名字。” 许森林：“什么，媛媛也认识他？” 老伴儿：“认识，太认识了。媛媛上次跟咱们说的那个，玩什么记单词的，叫什么王者荣耀的，就有一个最厉害的高二学生，说是最后拿了冠军的。” 许森林：“什么王者荣耀啊，那叫荣耀词王。” 老伴儿：“哦对对，荣耀词王。是的，就是这个姓孔的，不信你上网搜一搜，网上还有很多他的代言头像呢。森林啊，你知道嘛，我听咱们家媛媛说，孔书成这个家伙，能够将整整一大本《牛津高阶英汉词典》都背下来呢。哦对了，西安交大的那个万词婆婆，好像就是被孔书成给斩于马下的。” “……” 许森林片刻没说话，只是目光炯炯地望着窗外，然后淡淡地说道：“老伴儿啊，咱们家媛媛，今年也刚好是高二吧？” 老伴儿点了点头：“对啊，你老糊涂了嘛，自家外孙女今年读高几都忘了？” 许森林长叹一口气，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哎，你说，咱们家媛媛，她为啥就不参加今年的数学CMO呢？” 老伴儿抬头看了他一眼：“森林，你又在胡说些什么呢？咱们家媛媛，她不是都把重心放在了今年的奥物上嘛？而且，凭咱们家媛媛的实力，进国集完全没问题，上清北也完全没有问题啊。” 许森林点了点头：“嗯，要是咱们家媛媛，能跟这个孔书成在同一所大学就好了。” 老伴儿笑了笑：“嘿嘿，森林，你最近怎么也开始为外孙女的事儿上心了啊？你不是不鼓励女孩子家早恋的嘛？再说了，咱们家媛媛，长那么漂亮，而且爸妈都是高干，你还愁她嫁不出去呀？” 许森林突然无来由地叹了一口气：“哎，咱们家媛媛，嫁肯定是能嫁出去。就是，恐怕不能嫁给像小孔这么优秀帅气的小伙子啊。缘分这个东西，跟鬼一样，可遇不可求啊！” 学霸凶猛 第497章 融梗大师 许森林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就有点儿丧了。 老伴儿有些不爽，轻轻拍了拍桌子：“喂，森林啊，你要这么说，那我可就不同意你的观点了。咱们家媛媛，真要想倒追一个男生，那还不是探囊取物？你说的那个孔书成，他能有三只眼睛四条腿？咱们家媛媛还配不上他？” 许森林摇了摇头：“不是配得上配不上的问题，而是缘分注定的问题。你知不知道，孔书成现在跟谁的外孙女拍拖？” 老伴儿：“谁的？” 许森林：“林泊真的外孙女。” 老伴儿：“……” 她片刻没有再说话。 正所谓，好马配好鞍，好女配好男。如果，孔书成这小子真和林泊真的外孙女搞CP，那这墙角就不好挖了啊。 片刻，老伴儿又释然一笑：“其实，也无所谓啦，天底下就只有孔书成一个男生嘛？说不定，这个姓孔的小子，性格上有某种缺陷呢。再说了，找一个学霸做男朋友，有时候也很无趣的。比如，像我，找了你就很无趣。” “……” 许森林顿感躺枪，他皱了皱眉，突然话锋一转：“老伴儿，刚才张鑫来咱们家，他说什么了没有？” 老伴儿：“他倒是没说什么，只是问了你去哪儿。哦对了，张鑫还特地问了，咱们家媛媛的学习情况。” 许森林呵呵一笑：“这个张鑫啊，我早就知道，他一直都在打咱们家媛媛的主意。” 老伴儿点了点头：“要我说啊，这也挺好。张鑫这个小伙子也不错，家庭情况，身体条件，各方面都不错，而且人家还是同济大学数学系的，你原来不是也挺欣赏这个小伙子的嘛？” 许森林：“欣赏归欣赏，但他想做我外孙女婿，火候还差了点儿意思。不知道为什么，今晚在碰到孔书成之后，我就觉得……咱们家媛媛将来要找男朋友，真不能那么随便。” 老伴儿摇了摇头：“我看你啊，是中毒太深了。不过，以后有机会，我倒是也想亲眼瞧瞧这个孔书成。” 许森林嘿嘿一笑：“你要见了他，保准会喜欢上他的。孔书成这小子，又高又帅，思维反应又快，哎……真是人中龙凤。” 老伴儿：“照你这么说，他比深市中学的彭一博还要厉害咯？” 许森林皱了皱眉：“这个，倒是不大好比较。若是单论学习成绩的话，孔书成估计还不如彭一博，但是论长相和气质，恐怕是要超过彭一博的。毕竟，这个彭一博，我也只是听媛媛提及过，并没见过真人啊。哦对了，我听媛媛说，彭一博今年也来长沙参加CMO了啊。” “不是吧？他还来？他去年高一的时候，不就已经大满贯了嘛？”老伴儿有些吃惊，然后笑嘻嘻地说道：“森林，要不然，明天你也去考场瞧瞧，看看孔书成和彭一博两个人，到底哪个更适合做你的外孙女婿？” 许森林立刻笑着摆了摆手：“呵呵，那就没必要了，我要是这么做，搞的好像咱们家媛媛嫁不出去一样。哦对了，我刚说到哪儿了？” 老伴儿：“你说到张鑫了，说着说着，又扯到孔书成身上去了。” 许森林哈哈大笑：“我的错，我的错，我现在的脑海里，全都是孔书成的影子了。哦对了，张鑫来了，他爸爸大张伟为什么没来呢？” 老伴儿：“张鑫说，他爸爸这几天不方便外出。” 许森林顿时眉头一皱：“他为啥不方便外出？难不成生病了？” 老伴儿：“听张鑫说，他爸爸是这次CMO考试的主要出题人之一。” “啊，不是吧……” 许森林惊叫了一声，甚至嘴巴都张成了一个大大的O字。 老伴儿觉得他很怪异：“喂，森林，你没事儿吧？怎么还一惊一乍的呢？” 许森林颤巍巍地坐下，然后喝了一杯水，不停地摇头：“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大张伟，怎么可能就是出题人呢？” 老伴儿伸手探了探的他的脑门，发现没有高烧，于是道：“喂，森林，你到底在说什么呀？什么叫不可能啊？大张伟是人大附中的数学老师，国家一级教师，怎么就不能参与出题了呢？再说，他还是您的学生啊。” “不不不，有些事儿，你不知道。”许森林摆了摆手，然后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这，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这到底是一种预感呢，还是一种巧合呢？” 老伴儿：“……？？？” 许森林又转头问她：“张鑫真的说，他爸爸大张伟是这次CMO的主要出题人之一？” 老伴儿：“对啊。因为大张伟这几年在人大附中都教的不错，所以他成了这次的CMO数学出题组的小组长了。因为试题是他出的，所以在考试结束之前，大张伟都必须被隔离，而且连电话都不能带进隔离酒店。” “……” 许森林久久没有说话，只是眼睛定定地望着窗外的夜色。 此刻，窗外一片漆黑，浩渺夜空中，突然有一道流星划过天际。 真是奇怪，就在刚才，孔书成为什么会有强烈的预感，那道题就一定会考呢？如果，那片银杏叶子上的数论题真的会出现在今年的CMO试卷上，这会不会有点儿…太恐怖呢？ 如此一想，许森林年迈的身体不仅一颤。 …… 君逸酒店，505号房间。 孔书成来不及洗澡，一直趴在桌子上仔细认真地研究那道数论题。在进入最佳状态之后，他物我两忘，感觉自己的思维就像是加足了马力的跑车一般，疯狂地在做题的路上狂飙。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孔书成在竭尽全力做这题的时候，几乎没有翻阅任何辅助资料。他就像是在考场中一般，认真地推演和求证。因为，他想检验一下自己对数论和三角函数的掌握程度。 无论这题会不会考，他都要有信心将它做出来。 他知道，虽然火眼P镜能够扫描每一道题的相关难度系数以及完成该题所需要的时间，但是这仅仅只是基于他状态最佳的时候得出的结论。 换言之，如果他思路不在状态时，极有可能在规定的时间都解不出来，甚至是根本就毫无头绪。毕竟，任何东西都是存在“变数”的。 好在，当墙上的挂钟指到凌晨1点03分的时候，孔书成终于将答案做出来了。 C=3 解出了这个答案之后，孔书成难以抑制内心的兴奋以及对许森林的崇拜。因为就在几个小时之前，当孔书成笑着问许老“答案是多少”时，许老并没有说具体的答案，只是用手轻轻地在孔书成的脑袋上拍了三下。 当时，孔书成并没有在意。 现在看来，许老其实就是在故意地提醒他：答案就是3。 当时并未在意，现在当答案浮出水面时，孔书成才猛然觉得许老的幽默。因为，孙悟空的师父菩提祖师，曾经就在孙猴子的脑袋上轻轻地拍了三下。 事实证明，许森林也是融梗大师啊！ ………… 学霸凶猛 498 咱们俩好好盘一盘这道题（大章） 凌晨1点半，整座城市笼罩在寂静的夜色中。 刚刚肝完那道“数论三角函数”题目之后，孔书成的大脑一直处于亢奋的状态。 他摆着一个“大”字躺在酒店床上，转辗反侧了数次之后，终究还是将灯重新打开，然后从床上坐了起来。走到窗前，拉开窗帘，可以看见不远处光影浮动的湘江夜景，一袭温凉的秋风，顺着窗户的缝隙吹了起来。 尽管很晚，他犹豫了片刻之后，还是决定给周落霞打个电话。 “嘟嘟嘟，嘟嘟嘟” 电话响了好一阵。 孔书成刚想挂断的时候，周落霞迷迷糊糊地接听了。 “喂，谁啊？” 电脑那头，周落霞睡意朦胧的声音，充满少女独有的慵懒和可爱。 孔书成小声地问：“你睡着了？” “是你？” “对啊，是我。” “现在都几点了，你还不睡啊？” “睡不着。” “喂，你到底在想什么啊？明天还要考试呢。哦对了，现在几点了？” “一点半。” “啊，一点半了，你还不睡？喂，明天早上8点就要考试了，你你不会是在开玩笑吧？” 电话那头，周落霞也被惊醒了。 孔书成顿了顿，然后小声地道：“喂，你过来吧？” “” 电脑里面，传来她略有些急喘的呼吸声。 周落霞：“现在啊？” 孔书成：“嗯，现在。” “不行。明天要考试了，书成，你疯了吗？有什么话，你明天再跟我说吧。” “不能等到明天了，明天就来不及了。现在，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跟你说。” “喂，书成，到底是什么事儿啊？” “我想和你聊聊，考试的事情。” 周落霞：“？？？” 她心里想：孔书成这个理由，也太秀了吧？此刻，还有六个多小时就要开考了，他居然半夜打电话过来，说他想和女孩子聊聊考试的事情？ 数息之后，周落霞也有些不悦：“喂，书成，你今晚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太过紧张，失眠了？” 孔书成：“不是。我一点儿都不紧张。哦不，也有一点点紧张，我怕你会考不好。” 周落霞重重地呼了一口气：“喂，孔仙人啊孔仙人，你既然怕我会考不好，你还挑这个点给我打电话？而且，你还要我去你的房间？” 孔书成：“是的。” “孔仙人，你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呀？实话告诉你吧，我爸在吃晚饭的时候，已经警告过我了。他说，在考试期间，绝不允许咱们再接触了。你也知道，今天中午的时候，咱们俩都被他看见了。” 孔书成忍不住笑。 周落霞就更加生气了：“喂，你居然还笑？你真是没心没肺啊！” “好好好，我不笑，只不过，中午的时候，咱们的确没有做什么很出格的事儿啊。而且，你爸爸后来还来我房间跟我聊了半天，最后走的时候，你爸还嘱咐我一件事儿呢？” “我爸嘱咐你什么了？” “你爸嘱咐我说，让我们以后在一起的时候，一定要记得” “啊，孔书成，你你太坏了，我再也不理你了。哼！我挂了，讨厌你！” “别别别，别挂，千万别挂，你挂了我还是会睡不着的。就当是我求求你了，赶紧过来吧，我真的有个非常重要的东西给你看。” 周落霞：“讨厌，流氓，恶心，我不想看！” 孔书成：“！！！！！” 我靠，她到底想些啥呢？ 一道题目，怎么就“流氓恶心”了呢？ “孔书成，你赶紧睡觉吧。听话。明天早上，咱们一起吃早点。你要是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跟我说。好嘛？” “不行的，落霞。这件事，我必须现在跟你说清楚。因为，我怕明天给你看了答案之后，你的思路依旧会不大清晰。所以，赶紧过来，咱们俩一起把思路捋一捋吧。” “？？？” 周落霞一下子就懵逼了：“喂，书成，你到底在说什么呢？” 孔书成深吸了一口气：“你想听实话嘛？” 周落霞：“废话，这都几点了，你跟我开什么玩笑呢？” 孔书成：“落霞，实话告诉你吧，我可能欧皇附体了。” 周落霞：“什么意思？” 孔书成：“今晚，我跟一位数论方面的大师喝茶，不小心从他手里获得了一道题。然后，我有种强烈的预感，这道题极有可能会出现在明天的考场上。” 周落霞：“！！！” 她没有说话，只是腾地一下就从被子里钻了出来。 并且，睡意全无。 “书成，你没有骗我吧？” 电话里，周落霞的声音都有些激动的微颤。 “落霞，我啥时候骗过你啊，赶紧过来吧。” “我不信，你现在把题目发给我看。” “我把题目发给你看，没有问题，但是我估计，如果让你独自做出来的话，恐怕至少又得需要一个多小时。到时候，你明天的考试状态会更差。” “那你把推演步骤也一起发给我看看。” “不行。刚才，我推演的时候好几个步骤都是心算，你恐怕看不大懂。” “” 电话那头，周落霞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孔书成听得出来，她的呼吸声在逐渐加重。 她在怀疑，孔书成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如果是真的，他要不要过去？ 如果是假的，孔书成到底想要做什么？ 天杀的，这都凌晨1点半了呀！ “落霞，你还不相信我嘛？要不这样，题目我先发给你吧，你自己看看，如果觉得容易，半个小时之内就能做出来，你就别过来了。如果你觉得吃力，那就过来吧。” 孔书成说完，立刻挂掉了电话，然后将那道数论题发给了周落霞。 两分钟后，房门被轻轻地叩响了。 孔书成腾地一下起身，赶忙冲了过去，他打开门一看，整个人都惊呆了。 此刻，周落霞正身穿这一套宽松的睡衣，亭亭玉立地站在门口。 身高171的她，脚上穿着一双酒店的白色拖鞋，一双鼻子的白皙小腿从长长的睡衣中露了出来，睡意朦胧的她，眨巴着一双大大的秋水眼睛，紧张而兴奋不已地望着孔书成。 那一刻，孔书成猛然有些上头，并且感觉鼻腔也有些燥热之感。他伸手一摸，还好并没有出现电影里面演的那种流鼻血的场景。 实话实说，周落霞此时此刻的居家风，虽然普普通通，但确实是太顶了。 “书成，你发给我的那道题，我可能通宵都做不出来。” 周落霞瞪着一双布灵布灵的大眼睛，定定地看着孔书成。此刻，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期待、无助，当然还有一丝丝难以掩盖的紧张和兴奋。 “进来吧，咱们俩，再好好盘一盘它。” 孔书成说完之后，立刻将她请进了房间。 并且，反锁了 深入研究考题， 故而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天朗气清。 早上七点钟的晨曦，透过窗帘的缝隙，金光万道般地照进了505号房间。孔书成实在太困，他刚刚将闹钟关闭，手机又叮铃铃地响个不停。 这次，是领队老师冷明秀亲自打来的。 毕竟，所有住在君逸酒店的考生都起床了，就只有孔书成还没有下楼吃自助餐，于是冷明秀着急的不行。 “喂，孔书成，你干什么呢？怎么磨磨蹭蹭的？现在都七点了，怎么还没有起床啊？”冷明秀言语十分焦虑。要知道，孔书成可是她心目中的希望之星。这次的15名省队成员里面，如果要说谁最具有杀入“国集”的实力，那必须是孔书成了。 “好了好了，冷老师，我已经起床了。”孔书成一边加速洗脸刷牙，一边将考试需要的具备好。 冷明秀这才松了一口气：“臭小子，赶紧下来，到二楼自助餐厅集合，我们所有省队成员，都已经在这里了。就差你一个了。” 孔书成：“好的好的，马上就下来。” 他飞快地洗漱完毕，然后拎起书包出门。 转念一想，他又敲了敲隔壁周落霞的房门。 没人应答。 看来，周落霞也已经下楼了。 孔书成来到二楼自助餐厅。 他发现，在餐厅里面，已经围了好几拨人。其中，那些魔都省队的考生，也被他们的领队老师召集在一起，正在做最后的思想动员。 同学们远远地看见孔书成下来，全都欢快地打招呼。 “哇靠，准考证号为005的孔仙人，果然具有大牌气质啊。” “没错，这都七点了，他才刚起床，说明心态是真的好啊。” “我怎么发现，孔仙人好像有双熊猫眼啊？” “哈哈，看来，孔仙人也是个志祥哥一样的时间管理大师啊。” “那可不？我听说，孔仙人的隔壁房间，就住着周大美女呢。” “我靠，不是吧？我就住孔仙人楼下，难怪昨晚很晚的时候，我好像还隐隐约约地听见了不该听见的声音呢。感觉像是有人在打扑克。” “哈哈哈，你这也太夸张了吧？今天就考试了，昨晚还敢打扑克？” 同学们尽量控制了的流言蜚语的音量。 他们以为孔书成听不见。 但是，他们想错了。 孔书成听力极佳，几乎全都听见了。 随便吧，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总之，昨晚，的确没大休息好。 冷明秀见孔书成来了之后，一边听着讲话，一边跟饿死鬼投胎似的狂吃早点，也是皱了皱眉：“喂，书成，你昨晚几点钟睡啊？怎么还有黑眼圈啊？” 孔书成“哦”了一声，然后没再说什么，只是用余光瞟了一眼正在和刘希珺谈笑风生的周落霞。 看得出来，周落霞其实也有些疲惫，但她在尽量摆出一副很兴奋很正常的状态来。 看见孔书成正在风卷残云一般地吃着面包和牛奶，周落霞这才忍不住走过来，递给他一张纸巾，小声地道：“慢点儿吃，时间还够。” 孔书成接过纸巾，小声地问：“喂，你早上回去，没被周叔叔发现吧？” 周落霞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别胡说。 这时候，一直站在不远处喝着酸奶的富二代潘一瑞，嘴里咬了支牙签，走了过来。他先是很有礼貌地朝周大美女打了招呼，然后又道：“喂，孔仙人，你怎么才起床啊？昨晚，是不是去哪里嗨皮了？” 孔书成：“没有。” 潘一瑞：“哈哈，别不敢承认了。我听咱们魔都省队的一个兄弟说，昨晚十一点，有个富婆开着宝马760送你回来的。到了酒店门口，那个富婆还向你索吻了呢？” 孔书成立刻瞪了他一眼：“神经病，别胡说。” 周落霞虽然没说话，但是内心一惊。 潘一瑞却火烧焦油：“嗨，我可没有胡说啊。当时，咱们省队有好几个兄弟都亲眼看见了啊。孔仙人，你小子混的可以啊，一边搂着个周大美女，一边还在外面开发新业务啊？” “喂，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说这话的时候，孔书成表情已经微怒了。站在他旁边的宁才哲、六小灵童、董洪明、刘希珺也都跑过来助阵。甚至，就连周落霞本人都觉得，潘一瑞的言语中充满了挑衅和极不礼貌。 “行行行，算了多嘴，算我自讨没趣，孔书成对不起，你们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潘一瑞自知寡不敌众，也只好悻悻然离开。 很快，孔书成也吃完了早点。 冷明秀老师再次交代了一些“考试须知”后，领着所有的省队成员，向着楼下那辆专属的大巴车走去。 此刻，许多家长，也早已经在酒店的楼底下焦急地等待着。 周浩叔叔也在，他亲切地和女儿抱了抱，然后握了握拳，眼里有光地说道：“女儿，加油哦！” 说完之后，他又缓缓地走到孔书成跟前，同孔书成用力地握了握手：“书成，你也要加油！” “嗯，谢谢叔叔，我会的。” 孔书成重重地点头，他正要和周落霞并行登上大巴车时，旁边的六小灵童突然走过来，童言无忌地大声地道：“喂，书成哥，你的颈脖子上，怎么还有一根长长的头发啊？” “” 孔书成还来不及说什么，那根长长的秀发，就被旁边的周浩叔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取走了。 旁边的周落霞，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499 谁才是CMO最强者（大章） 坐上大巴后，所有省队的同学，都心照不宣地把最后面两个位置留给了孔书成和周落霞。甚至董洪明还开玩笑地说，那是“CP专座”。 可刘小通毕竟还只是个小孩子，他有点儿不解风情，还想拿着一道复习题去找孔书成讲解讲解，结果却被董洪明给一把拽住了：“喂，小弟弟，求求你不要去搞四情哦，人家小两口正在耳鬓厮磨，你做什么节能灯泡呢？” “啊这样的嘛？” 刘小通吃了一惊，脸色通红地说道：“天呐，书成哥哥和落霞姐姐，他们俩真的在拍拖嘛？我一直还以为，他们俩之所以走得那么近，完全只是因为热爱学习呢。这，这也太太囧了啊！” 董洪明嘿嘿一笑：“因为啥学习啊，因为耐情。” 他这么一说，车内所有人都哈哈大笑了起来。只有坐在前排的刘希珺却没说话，她只是表情有些冷漠地望着窗外的风景。 旁边的冷明秀老师，也笑着打趣道：“我之前就听童彦老师说，孔书成和周落霞是一对金童玉女，现在看来江湖传闻并不虚啊。” 孔书成尴尬一笑：“老师，您也拿我们开玩笑啊？” 冷明秀：“没有啊。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你们俩那次拒绝了复旦大学的签约，应该也都是商量好的吧？哦对了，书成，落霞，我能不能冒昧的问一下，如果你们俩这次都顺利进入国集，打算一起上哪所大学啊？” 孔书成和周落霞笑了笑，异口同声道：“随缘吧。” 其实，关于这个问题，他俩早就讨论过了。从个人感情上讲，孔书成稍微偏向于清华，而周落霞则偏向于北大。 冷明秀老师点了点头：“嗯，只要是清华或者北大，我觉得都可以。” 董洪明：“冷老师，北大和清华，也就只相隔了一条大马路，斜对角相距大约1.5公里。他俩只要能够进国集，那都不叫事儿啊。” 冷明秀老师：“没错。我希望，咱们这辆车上的考生，全部都能进国集。” 这一刻，车里面所有考生都没有说话，每个人都心中暗暗地给自己加油。 大巴车，一路向前。 孔书成小声地问旁边的周落霞：“困嘛？” 周落霞摇头：“不困，你呢？” 孔书成揉了揉太阳穴：“有一点点。” 周落霞：“谁让你昨晚那么兴奋呢。哦对了，我这有风油精，送你一瓶吧，考试前闻一闻，能够提神的。” 孔书成：“不用了，现在闻着你身上的味道，感觉又清醒了好多。” 周落霞假装生气地瞪了他一眼：“嘴贫。” 孔书成笑了笑：“那道题，弄懂了嘛？” 周落霞：“弄懂了，但我觉得，那题肯定不会考，你应该是忽悠我的吧？” 孔书成：“要是会考呢？” 周落霞：“绝对不可能。要是会考，我就请你吃大餐。” 孔书成：“我不想吃大餐。” 周落霞：“那你想吃什么？” 孔书成看了看前面，发现没人注意他俩，于是突然用手捂着嘴，小声地道：“想吃你。” 周落霞：“！！！” 她的手指情不自禁地抽了抽，孔书成立刻将它拽紧了。 十指紧扣。 阳光明媚，一路上车况良好。 因为酒店距离长君中学不算太远，大巴车仅仅只花了十几分钟，就将考生们送到了。 此刻，在长君中学门口，已经停满了来自全国各地的轿车。很多家长不放心，都亲自开车送小孩来考场。 今年的CMO考试规模很大，一共有来自全国各地的840多名奥数高手云集于此。而且，这些省队成员，有许多考生，其实都已经和一些名牌大学或985提签了。那些没有提签的考生，大部分都获得了高考降分的优惠待遇。 当然，即便是提签了，大家还是希望能够杀进“国集”。毕竟，这是一份属于所有奥数考生的荣耀。而且，如果能够成功杀入“国集”，那就不仅仅是个人的荣耀，也是整个学校，甚至是整个省队的荣耀。 此一役，大家都抱着“没有退路可言”的决心而来。 此一役，也是所有奥数考生含金量最高的“证道”舞台。 甚至，有人说，国内的CMO考场，其惨烈程度和难度，往往要高于在国外举行的IMO国际数学奥林匹克竞赛，Iiona Matheatica Oypiad简称为IMO。 为什么呢？ 因为，咱们国家的高中生当中，奥赛方面的好苗子太多了，竞争已经白热化了。这就好比是，咱们国家的乒乓球国家队所面临的问题，有时候国家队内部的选拔赛，往往要比国际大赛更加激烈、更加残酷。 如果要用两个字总结的话，那就是：内卷。 那些没有资格进入国际数学奥林匹克竞赛的考生，并不代表他们的实力不行，而是因为他们在国内的对手都太强了。既生瑜，何生亮。 一将功成万骨枯。 “好了，同学们，你们都拿好自己的考试用具，赶紧下车吧。” 冷明秀老师站在车底下，一个个地和大家击掌：“加油，加油，老师不能进考场了，等会儿你们一定要冷静的做题！按照以往的惯例，CMO的试卷，基本都是以大题为主。大家一定要认真审题。” 大家也很激动，全都纷纷和冷老师击掌。 孔书成是最后一个走下大巴车的。 冷明秀老师没有和他击掌，只是令他感到有些意外地突然拥抱了他一下。冷明秀老师拥抱着孔书成，并且关爱地说道：“加油，孔仙人，今天的考试，老师就看你的了！” 孔书成点了点头：“谢谢老师，我会加油的！” 孔书成刚和冷明秀松开，没走两步，立刻就被一大批考生莫名其妙地围住了。好多人，甚至还掏出了手机，二话不说就对着孔书成咔咔咔拍照。而且，拍照的女生居多。 “哇靠，每次都听说孔仙人孔仙人，这次总算是看见活的了！” “天呐，长得好高好帅哦，我好稀饭。” “听说，孔书成的准考证号为005啊？” “哎，能够拍进前十的，都是妖孽，都不是人。” “对啊，我刚才还看见东邪西毒了呢，他们好像也早就来了。” “东邪西毒算什么啊，我还跟彭祖打招呼了呢。” “不是吧，彭祖？在哪里，在哪里？” 孔书成一边走，一边听着大家讨论着什么。 隐约中，他好像听见了“东邪西毒”和“彭祖”。 于是，他有些好奇，扭头问旁边的刘小通：“喂，小通，他们刚才说的东邪西毒是谁啊？还有个彭祖？” 刘小通呵呵一笑：“东邪是黄药师，西毒是欧阳锋啊，这个谁不知道呀？至于彭祖好像是一个什么神仙吧。在道教神仙中，彭祖以长寿著称。彭祖是他的姓，名字叫铿kēng，他是颛顼的玄孙，陆终的儿子。据传，彭祖任殷大夫的时候，就已经有700多岁了，而且脸上没有老年斑，最后据说是活了800多岁。” 董洪明也凑过来补刀：“对对对，我还听说，彭祖之所以会长寿，完全是因为他擅长房中术。而且，有很多经典的著作都是假借彭祖之名，大谈房中术之奥妙。比如，抱朴子遐览中所提到的彭祖经，隋书经籍志中说提到的彭祖养性里面，有大面积关于房中术的描写。” 刘小通吃了一惊：“洪明哥，你对道教的房中术，研究很深啊？” 董洪明：“我研究深有啥用啊？还不如咱们孔仙人，他每天都可以理论结合实践啊。” 刘小通吃惊地歪着脑袋，望着孔书成：“不是吧，书成哥，你和落霞姐真的？” 孔书成忍不住敲了一下他和董洪明的脑袋：“你俩别瞎说，赶紧给我闭嘴吧。我刚才说的东西西毒，还有彭祖，肯定是这里面的考生啊！” 刘小通：“？？？” 董洪明：“？？？” 两人都有些懵逼。 就在这时，魔都省队的潘一瑞又神叨叨地走了过来：“嘿，你们刚才，在讨论什么呢？” 刘小通：“潘帅，你知不知道，东邪西毒是哪两个学霸啊？” 潘一瑞顿了顿，然后瞪大了眼睛道：“啊，不是吧？你们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啊？这么孤陋寡闻的嘛？居然连咱们这一届CMO的东邪西毒都不知道？” 刘小通将头摇的跟破浪鼓似的：“不知道。” 潘一瑞见他年纪还想，于是诲人不倦地说道：“告诉你吧，小朋友，咱们说的这个东邪呢，其实就是山东实验中学的黄启凯；至于西毒嘛，当然是成都七中的欧阳力轩啊。” 刘小通弱弱地问：“这两个人，很厉害嘛？” 潘一瑞冷冷一笑，然后瞥了一眼旁边的孔书成，话里有话地说道：“那肯定是超级厉害啊。东邪黄启凯，据说初赛成绩是296分，西毒欧阳力轩，初赛成绩是295.5分。他们俩的准考号，都是排在前三的。” 刘小通吃惊地张大了嘴巴：“不是吧？那他们俩岂不是比咱们书成哥还要流弊？” 潘一瑞呵呵一笑：“你们书成哥，也不是天花板啊。” 刘小通接着又问：“那，你们说的那个彭祖呢？他是谁，他也很牛嘛？” 潘一瑞摇了摇头，假装感叹道：“哎，小朋友，我真怀疑你是不是自己凭本事考到这里来的？” 刘小通顿时气得跟蛤蟆一样鼓起了腮帮子：“喂，你说的什么话呢？当然是凭本事考到这里来的啊！” 潘一瑞：“那就奇葩了，你们怎么对这届CMO的实力分布，一点儿都不了解啊？你们怎么连彭祖都不知道是谁啊？” 刘小通：“爱说就说，不说就拉倒，卖什么关子嘛？” 潘一瑞：“行行行，小朋友，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给你科普科普吧。这个彭祖啊，其实就是南粤中学的彭一博啊。” 他一说“彭一博”三个字，孔书成内心微微一惊。 因为，昨天晚上，许森林也曾不止一次地提到过“彭一博”这个名字。 刘小通歪着脑袋，迷弟一般地问：“那个彭祖彭一博，他很厉害嘛？” 潘一瑞又是轻蔑地呵呵一笑：“不厉害，人家能拿No.1” 刘小通：“啊，你是说，彭一博，他是初赛的第一名？” 潘一瑞：“废话，人家不是第一，难道你是第一？” 刘小通：“那，那他考了多少分？” 潘一瑞：“299分。” 刘小通：“哇靠这么厉害？初赛考299分？难怪，他是第一名啊！” 潘一瑞：“这还不是膨胀最高能的地方呢。” 刘小通：“啥意思？” 潘一瑞：“实话告诉你吧，人家彭祖今天来考试，就是体验生活的。” 刘小通：“什，什么意思？” 潘一瑞：“哈哈，你还不知道嘛？早在高一的时候，彭祖就已经入选国集了，而且他去年就已经签约清华了。所以说，咱们来这里考试，是肉搏战；彭祖来这里考试，完全就是把妹来的。我还听说，这次的CMO考试，彭祖就算发挥失常，组委会也已经钦定他为国家集训队名单了。甚至，最后的六个人大名单中，都已经有他了。” 刘小通：“我靠，这么厉害的嘛？我感觉，跟彭祖一比较，自己就是个战五渣啊。” 潘一瑞笑了笑，然后又扫了一眼孔书成，话里有话地说道：“在彭祖面前，何止咱们这些人是战五渣啊，就连孔仙人在他面前，也只是个弟弟啊。孔仙人，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孔书成笑了笑，然后微微点头：“对。” 他话音刚落，旁边立刻有个女孩大声地说道：“谁说彭祖就比咱们孔仙人厉害了？考都没考，鹿死谁手，还未必呢。” 孔书成扭头一看，原来是大脚妹程冉冉。 这次的CMO考试，程冉冉是他爸爸送过来了，而且她就住在长君中学对面的酒店，所以她刚才是一个人过来的。 一贯嚣张的潘一瑞，扭头看见了程冉冉后，立刻心中一喜：雾草，眼前这个妹子，身高足足178，虽然皮肤略黑，但是腰细屁股大，绝对属于战斗型美女啊。 i了i了。 潘一瑞喜欢战斗型美女，于是他嘿嘿一笑：“美女，不知道你来自哪里啊？” 程冉冉微笑着和孔书成挥了挥手后，然后扭头瞟了潘一瑞一眼，冷冷道：“你想知道我的出处，除非你的准考证号能排进前十。要不然，你还是继续吃瓜吧。总之，我不同意你的观点，我始终认为，孔仙人要比彭祖强那么亿点点。” 潘一瑞：“” 呵呵，此女不仅属于战斗型，而且野性难驯，有点儿意思啊。 500 风吹草低见牛羊（大章） 程冉冉不想理会潘一瑞。 但是很明显，潘一瑞那猥琐指数爆表的眼神，表明了他还是灰常馋她的身子：“这位美女，看你这身高，应该是校篮球队或者是排球队主力吧？” “关你翔事？”程冉冉白了他一眼。 “哈哈，美女，不要这么凶嘛。”潘一瑞尬笑几声，然后话锋一转：“刚才，你说孔书成比彭祖还要厉害，这就有点儿离谱了吧？不能因为你跟孔书成是老乡，就这么爱屋及乌、指鹿为马吧？要知道，彭祖可是咱们整个CMO考生膜拜的对象啊。无论男女。” 程冉冉“切”了一声”：“那是你自己膜拜，不要代表所有人。而且，我可从来没有膜拜过什么彭猪。” 一气之下，她索性将“彭祖”说成了“彭猪” 潘一瑞笑了笑：“不管你崇不崇拜，彭祖他都在那里，赤裸裸的299分，它也不增一分，不减一分。再说了，这位美女，你是如何笃定地认为，孔仙人能够和彭祖相提并论呢？你知不知道，彭祖早在高一的时候，就已经被清华大学提前录取了。” 程冉冉呵呵一笑：“这我当然知道。不过，我也想问你一个问题。” 潘一瑞：“美女但说无妨。” 程冉冉：“你们说的那个彭猪，他是不是一直都很厉害的啊？” 潘一瑞：“那是当然。我听说，彭祖他初三就参加过一次CMO了，所以他高一的时候，就已经杀入国集大名单了。单凭这一点，孔书成拿什么跟他比？要知道，人家现在就算是躺平，都已经是清华的人了。” 程冉冉：“呵呵，那你对孔仙人，又了解多少呢？” 潘一瑞愣了愣：“喂，你这是什什么意思？” 程冉冉：“据我所知，孔仙人在去年高一的时候，都还只是个模拟考试总分考404分的准学渣，甚至连二本线都摸不到。” 她这么一说，潘一瑞立刻哈哈大笑：“不是吧？你开什么国际玩笑呢？总分404分？那不是连考个挖掘机大学都成问题？” 这时，旁边的董洪明、宁才哲、刘小通、刘希珺全都满脸黑线。孔书成没说话，只是和旁边的周落霞在说些什么，仿佛这件事儿压根就跟他没关系。 片刻，程冉冉接着补刀：“孔书成高一的时候，甚至连咱们这里最差的都比不上。但是，仅仅不到一年的时间之内，他却拿了九校联考第一名、省队第一名、而且连全国的荣耀词王争霸赛也是第一名。这位姓潘的同学，我想问问你，那个什么彭祖能在一年的时间内，达到孔书成的学习目标嘛？别的我就不扯了，你让彭祖在一个月之内，将一本牛津高阶英语词典背下来再说吧。” “”潘一瑞感觉都要石化了：“喂，美女，你不是学德云社讲相声吧？一本牛津高阶，孔书成能在一个月之内搞掂？我让他一年，恐怕也不行吧？” 程冉冉笑了笑：“所以，庄子里面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井蛙不可语于海者，拘于虚也；夏虫不可语于冰者，笃于时也。你就是一只井底之蛙，还就知道一个劲儿地崇拜这个，崇拜那个。” 潘一瑞：“” 感觉被piapiapia打脸啊。 程冉冉：“如果从加速度的角度去看，你认为是彭猪厉害，还是孔仙人厉害？彭猪一直都很强，所以今年也很强；孔仙人是一直都很弱，但是今年却突然变强；那么你认为，接下来CMO考试的结果，谁才会笑道最后呢？” “” 潘一瑞瞬间陷入了沉默。 如此说来，怎一句“卧槽”可以了得啊。 难不成，江湖传说中孔仙人简直像个挂逼一样，仅仅在短短半年之内就从学渣蝶变成超级学霸的事故事，并不是江湖吹牛逼啊？ 要真是这样的话，说不定孔仙人和彭祖之间，还真的可以上演一把“决战紫禁城之巅”啊！ 看来，今年的CMO，注定不再寂寞啊！ 片刻，潘一瑞也认可地点了点头，不停地冲孔书成手动点赞：“卧槽，孔书成，你小子可牛逼啊。短短一年之内，居然从学渣升级到了超级学霸，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哦对了，你真的能在一个月之内，将整整一本牛津高阶英语词典全部背诵下来？” 孔书成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只是低头走路。 这时，宁才哲却突然从后面跑过来，小声地说道：“潘一瑞，你别听程大脚瞎说，孔书成背诵整本牛津高阶英语词典的时间，根本就不是一个月。” 潘一瑞：“那，那是多久？” 宁才哲：“半个月不到。” 潘一瑞：“我艹，你们在逗我啊？” 大家笑了笑，不想再跟他解释了。 因为，只有了解孔书成的人才知道，谁才是“永远滴神”。 因为，彪悍的人生，根本不需要解释。 很快，关于“孔书成和彭祖谁更强”的问题，开始在考场外围迅速地发酵，并且很快就成为了许多考生津津乐道的话题。这就像是，人们总是喜欢去评论梅西和总裁，到底谁才是地表最强。 此刻，孔书成本人倒是毫不在意。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你强任你强。 孔书成的目标是星辰大海，哦不，是升级系统。 他目前的等级是虎狼级高阶，系统的学分是41650分，目前还差8350分，就可以升级为神兽级学霸。确切的说，他只需要顺利地完成006号任务，就可以狂撸20000分，然后完美升级。 清晨的阳光，斜斜地倾洒在校园的林荫大道间，光影交错。 孔书成和省队的小伙伴们，一起穿过长君中学的主干道，很快就来到了综合教学楼的楼底下。 这次的CMO考试，一共分两场，考场都设在综合教学楼。 此刻，综合教学楼底下，人山人海。 今年，前来参加CMO考试的学生，一共有来自全国的840多名考生。 孔书成点开了系统界面，只是随便看了看，就被系统界面那排山倒海般的提示信息给震撼到了。 叮咚，感应到牛羊级学霸初阶 叮咚，感应到牛羊级学霸中阶 叮咚，感应到虎狼级学霸初阶 叮咚，感应到牛羊级学霸中阶 叮咚，感应到牛羊级学霸高阶 叮咚，感应到虎狼级学霸初阶 系统的这些提示音，简直跟弹幕霸屏一般。 壮观，太壮观了！ 孔书成自从拥有了学霸系统之后，还从来没有体验过这种放眼望去满大街都是“学霸”的场景。平时，他在学校的时候，偶尔也能够碰到一两个像周落霞、宁才哲这样的虎狼级初阶的学霸，都会觉得很新鲜很震撼。 一般情况下，在一所普通高中，撑死就只能碰到几个牛羊级中阶。 可是现在，所有在他眼前穿梭来去的考生，大部分人的学霸等级，都具有牛羊级中阶以上，简直有点儿“风吹草低见牛羊”的意思了。 这就有点儿高能了啊。 刘小通见孔书成神情有些不大对劲儿，便歪着脑袋问：“书成哥，怎么了？” 孔书成：“哦，没什么，这里的学霸，可真多啊！” 他这么一说，旁边的宁才哲、董洪明、刘希珺、程冉冉等人都跟着笑。 程冉冉：“孔书成，你这不是废话嘛？能够来这里参加CMO的，全都是省队的，就没有一个是软柿子的。” 宁才哲：“就是，像我这种，平时在学校里呼风唤雨的人，在这里都只是个弟弟了。” 董洪明长叹一声：“采臣，你别这么说，你要是弟弟，那我就是孙子了。要知道，我的准考证号才排到705名呢。我感觉，我就是来打酱油的。” 他这么一说，孔书成立刻摇了摇头：“采臣，洪明，你俩别这么妄自菲薄，我刚才看到好几个家伙，比你们差多了。” 董洪明：“？” 宁才哲：“？” 旁边的程冉冉也是一脸懵逼：“喂，孔仙人，你是不是开了天眼啊？你这样轻轻扫一眼，就知道谁厉害，谁不厉害？” 孔书成微微点头：“你们不信？” 所有人立刻摇头，并且异口同声：“当然不信！” 孔书成微微一笑，那我就指几个给你们看看？ 说罢，他立刻伸手指了指站在男厕所门口的一个正在喝快乐肥宅水的胖子，轻声地说道：“你们看，这个家伙，长得肥头大耳，骨骼奇异，看样子就只是个弱不禁风的草木级初阶学霸。” 程冉冉：“草木级初阶学霸？什么意思？这是哪个游戏里的设定？” 孔书成笑了笑：“哦，没什么，是一款名叫学霸凶猛的内测游戏里的级别设定。意思就是说，那个胖子的学习成绩，真心不咋滴。” 程冉冉立刻就反驳：“那怎么可能？能够来这里参加CMO的，还会有软柿子？你这么说，我可不相信。”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对啊，孔仙人，你这话也说的太绝对了吧？难道，长得胖就犯法嘛？长得胖，就不配做学霸了嘛？我听说，那个东邪黄启凯就是个两百多斤的大胖子，人家还考了296分呢。” 孔书成：“不信的话，我可以跟你打个赌。那个正在喝可乐的胖子，平时的考试，总分就没有超过550分的总分。” 程冉冉：“？” 董洪明：“？” 宁才哲：“？” 所有人：“？” 靠，真的假的啊？ 看长相，都能看出来，这家伙的总分考多少分？ 总分都没有超过550分，怎么可能来这里参赛呢？ 这时候，潘一瑞第一个激动地跳出来，并且撸起了袖子大声道：“孔书成，我早就听说，你有个外号叫作孔仙人。今天我就还真不信了，你能够看人看这么准？你居然能够看得出来，人家总分能考多少分？你看天眼了嘛？” 孔书成微微一笑：“不信就算了，我也只是随口一说。” 潘一瑞：“不行。你刚才都说了，要打赌的。要不这样，等会儿我过去问问那个大胖子，要是你猜中了，我请你们整个西江省队的考生中午吃饭；你要是没猜中，你就得请我们魔都省队的所有考生吃饭，怎么样？” 此言一出，孔书成的小伙伴们全都没有说话，只是愣愣地看着孔书成。 孔书成扭头看了看潘一瑞：“可以啊。吃饭可以，什么标准？” 潘一瑞：“长沙皇冠假日酒店，五星级的，怎么样？” 他这么一说，旁边那些魔都省队的考生，全都嗷嗷叫，开始为潘一瑞加油打气。 孔书成看了看身边的小伙伴们：“喂，你们觉得怎么样？潘帅说，邀请我们所有人去皇冠假日酒店搓一顿啊。” 然而，所有小伙伴们全都低头。 坦白说，没人敢接这个盘。 就连周落霞都瞪了孔书成一眼：“喂，书成，这都快要考试了，你还有心情在这里和别人打赌啊？” 孔书成摆了摆手：“没关系，小赌怡情嘛。” 潘一瑞：“呵呵，这么说，你还是认真的咯？” 孔书成：“那是自然。要不，你现在就派人过去问一问，那个正在喝可乐的胖子的同学。你问问他们，平时模拟考的时候，有没有超过550分。如果超过了，算我输。如果没超过，算你潘帅输，怎么样？” 潘一瑞顿时哈哈大笑：“孔书成啊孔书成，那你绝对要输掉短裤了。坦白说，今天能够来这里参加CMO的，全部都是掐尖进了省队的，有哪个人居然会连550分都考不到呢？这也太夸张了吧？照你这么说，那个死胖子，岂不是连一本线都很难？” 孔书成没有说话，只是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去调查。 这时候，四五个魔都的考生，立刻冲到了厕所旁边，然后将那个正在喝可乐的大胖子以及他的两位同学一起叫了过来。 原来，他们三个，全都是来大西北牧区几所中学的汉族考生。 大胖子名叫姚亮，听着像是姚明的弟弟。 姚亮被人叫道一边，觉得很吃惊，他看了看周围那些不认识的考生，有些丈二地问：“喂，你们认识我嘛？” “并不认识。”潘一瑞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嘚，我们只是有个事儿，想问问你哈。” 姚亮一边美滋滋地喝着可乐，一边点头：“问吧，啥事儿？” 潘一瑞：“你的准考证号码，是多少啊？” 姚亮一听，顿时脸都黑了，直接大发雷霆道：“喂，你们这些人，突然围着我问这个问题，有意思嘛？” 潘一瑞：“！！！” 所有人：“！！！” 我艹，这家伙是肿么了？ 他是被踩到尾巴了嘛？ 501 久仰大名（大章） 姚亮的反应过于激烈，这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潘一瑞也很震惊：“兄弟，别这么紧张嘛，准考证号谁都有一个，你这是干嘛呢？” 姚亮瞪了他一眼：“我没有紧张。我只是觉得，你们有点儿怪，好端端的，干嘛要看我的准考证号啊？是想故意嘲笑我吧？” “……” 潘一瑞立刻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看你说的，我们怎么可能会随随便便嘲笑你呢？再说了，我连你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啊。” 姚亮将他那硕大的已经严重雌化的胸脯挺了挺：“我叫姚亮，说吧，你们找我来，到底想干嘛？” 潘一瑞：“别别别，兄弟别激动，咱们大家只是正常的聊聊天，并没有别的意思。我们真的就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 说话间，潘一瑞又从书包里掏出一瓶宝矿力递给了姚亮。 姚亮收到东西后，态度立刻180度的大转变：“说罢，你们找我，到底时候有啥事儿？哦对了，至于我的准考证号码，你们就别再追问了，实话告诉你们吧，我的准考证号的最后三个数字是843。” 说话间，姚亮将他的准考证也从书包里掏了出来。 大家一看，全都懵逼不已。 卧槽，准考证的最后三位数字，果然是……843号。 这特么…有点儿高能啊。 这次的CMO考试，一共有来自全国的845个考生参加，姚亮的考号居然是843？ 全场倒数第三？ 小姚探花啊？ 看着大家异样的眼神，姚亮也颇为尴尬地挠了挠头：“喂，准考证都看了，这下你们该满意了吧？找到自信了吧？” 潘一瑞笑了笑：“姚亮兄弟，倒数第三不丢人。说不定，这次的考试，你就直接进国集了呢。正所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嘛。” 姚亮点了点头：“这话我爱听。说实话，我初赛是没有发挥好，要不然可不止这个排名。” 潘一瑞顿时眼睛一亮：“真的嘛？” 姚亮：“废话，当然是真的。” 潘一瑞：“那我能不能，再问你一个比较私人点儿的问题？” 姚亮喝完可乐后，又将潘一瑞递给他的那瓶宝矿力给拧开，然后咕咚咕咚地开干起来：“你问吧。” 潘一瑞：“姚亮兄弟，你平时在学校里面，考试成绩怎么样？” 姚亮打了个嗝：“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潘一瑞：“我的意思是说，你平时的模拟考试，总分大概能考多少分？” 姚亮：“好端端的，你问这个干嘛？” 潘一瑞：“随便问问，就是好奇。” 姚亮挠了挠头，然后看了看身边两位熟知他底细的同学，呵呵一笑：“平时，我的模拟考试成绩也还不错的啊。” 潘一瑞眼睛又是一亮：“兄弟，不错是多少？总分有没有超过600分？” 姚亮“切”了一声，然后大声道：“兄弟，你这是瞧不起谁呢？我在学校的模拟考，最菜的时候也有650以上啊。” 潘一瑞突然尖叫了一声：“啊，天呐，这……这是真的嘛？” 姚亮一本正经地说道：“废话，那是自然，小哥我状态好的时候，总分都能破7字头呢。” 他这么一说，所有人都震惊了。 孔书成却笑而不语。 潘一瑞立刻大笑：“哈哈哈，孔书成，这回你输了，你可要请客哦。” 谁料，他话音刚落，就看见站在姚亮旁边的两位省队的同学，突然也跟着哈哈大笑了起来：“亮子，你小子吹牛的时候，脸都不会红的嘛？” 潘一瑞：“……？” 所有人：“……？” 孔书成依旧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看着姚亮。 数息之后，姚亮终于被他那两位同学嘲笑的不大好意思，这才挠了挠头说道：“潘兄，刚才，我其实是在逗你玩儿的。像我这样的学渣，平时怎么可能考得了那么高的分数呢？” 潘一瑞：“……？” 姚亮：“实话告诉你吧。我所有科目里面，也就只有奥数成绩还行，其他的科目烂的一塌糊涂。尤其是英语，我几乎都没有及格过。而且，咱们省这次的奥数，普遍都考的不大理想，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究竟是怎么被选入省队的。” 潘一瑞：“那你平时的分数，大概能考多少分？” 姚亮：“如果要说平时成绩的话，我的总分，从没有超过550分。” 潘一瑞：“……？？？！！！” 那一刻，他瞬间就崩溃了。 那一刻，几乎所有人都用无比吃惊和震撼的眼神，望着孔书成。就连在场的那十几个魔都省队的同学，也全都炸了。 “卧槽，孔仙人是会读心术嘛？” “天呐，孔仙人连这个都能预言，这也太奇葩了吧？” “对啊，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他一眼，就知道对方平时考多少分？” “他是算死草嘛？这简直是人类无解行为啊！” “不寒而栗，不寒而栗，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 “孔仙人，你给我也预言一下，这次能考多少分？” “孔仙人，你预言一下，我这辈子能娶几个老婆吧？” “孔仙人，预言一下，潘帅他会不会被绿吧。” “妈的，你才会被绿呢，你们全家都被绿。” …… 面对大家的震惊和起哄，孔书成也没说什么。 毕竟，拥有学霸系统的他，早就可以在20步之内扫描出对方的学霸匹配等级。所以，像姚亮这种仅仅拥有【草木级初阶学霸】尴尬型人才，孔书成就敢断定，他的总分不会超过550分。因为，按照以往的经验来看，总分能够考550分以上的，基本都能上【草木级中阶学霸】了。 当然，这并不是说，姚亮就一定不会取得成功。说不定，他都已经因为进入了省队而获得了某些大学的降分优惠了呢。如果姚亮在考高发挥好一点，没准儿也能考个985啥的。 毕竟，奥数这条路，就是存在一定对赌风险的。有许多考生，将太多的时间和精力都投入到奥赛上去，所以往往很容易导致偏科的现象。 此刻，潘一瑞不得不服了。 他再次走到孔书成面前，不停地摇头感叹：“太神了，你简直太神了！” 孔书成拍了拍他的肩膀：“潘帅，记住你刚才的承诺哦。” 潘一瑞重重地点头：“放心吧，愿赌服输。我潘帅这点儿操守还是有的。等考完试后，我请你们所有人吃大餐。哦对了，程冉冉同学，你也一定要出席哦。” 程冉冉瞪了他一眼，原本想说“滚”的，但还是勉强点了点头：“要是孔书成去，那我就去。” 潘一瑞：“行，咱们到时候不见不散，来个CMO大联欢。” 说罢，他就和几个同学离开了。 …… 很快，大家就走进了综合教学楼。 孔书成的准考证号很靠前，所以他所在的考场是二楼的001号考场。和他在同一层楼考试的，还有周落霞和刘小通。 三个人刚来到二楼考场，就看见楼梯口的拐角处，正围着一大群考生。 他们神神秘秘地，好像是在围观着什么。 刘小通毕竟还是个孩子，所以他的好奇心最重，他探了个脑袋过去看了看，然后嘿嘿一笑：“书成哥，原来，那群人还在玩游戏呢？” 孔书成“哦”了一声，刚想走进001号考场，却发现监考老师都站在门口，不让人进去。 两位监考老师说，考试前20分钟，考生们才能正式进入考场教室。 孔书成看了看时间，发现距离考试尚有25分钟。于是，他对周落霞小声道：“等会儿，考试的时候不要紧张，知道嘛？” 周落霞莞尔一笑：“知道了，祥林嫂，你都跟我说过一万遍了。要没什么事儿，那我就先过去了啊。” 说罢，周落霞就径直地走向002号考场。可是，她刚到考场门口的时候，那群围在考场门口注视着她的男考生们，立刻就跟一群野狼似的开始嗷嗷叫。 “哇喔，全场最漂亮的妹子来了。” “没错，绝对的CMO之花。” “听说，她叫周落霞啊？” “对啊，他好像跟那个姓孔的是同一个学校的。” “他俩，好像还在搞CP呢。” “不是吧？咱们奥赛考场本来就缺少现象级美女，怎么好好的一颗白菜又被拱了嘛？” “没关系啊。只要榔头够锋利，天下没有挖不断的墙角。” “周落霞同学，可以留个微信嘛？” “周落霞同学，你考号是多少啊？” “周落霞同学，考完试方便一起吃个饭嘛？” …… 002号考场外的男生们，一个个跟苍蝇似的，想要和周落霞套近乎。但是，周落霞压根儿就没有理会任何人。她只是趴在二楼阳台的栏杆上，认认真真地看着昨晚孔书成给他写的那道“数论+三角函数”的题目。 一群野狼般的男生，见她太过高冷，也就没有再去起哄，只是将羡慕嫉妒恨的眼神，投向了不远处的孔书成。 孔书成没有理会，只是兀自从书包里，掏出了那本《数论中未解决的秘密》。 突然，刘小通用力拽了拽他，然后用手指了指楼梯口那伙人，小声地道：“书成哥，你过去看看吧，那里面，好像有一个家伙，游戏玩得很六啊。” 孔书成：“哦，是吗？玩的有多六？” 刘小通：“我也不知道啊。我就听到那些人，一个劲儿地叫他欧阳锋。有些人，甚至还叫他欧阳疯子的呢。” 孔书成一听“欧阳锋”三个字，顿时也扭头看了看。 他发现，二楼楼梯口拐角处的阶梯上，正坐在一位身材有些微胖，而且看起来有点儿包子脸的少年。此刻，那包子脸双手正捧着一个华为P40，聚精会神地玩着手游。而在他周围，则围满了十多个前来观战的考生。 孔书成查看了一下系统的扫描结果，不禁吃了一惊。 原来，那包子脸的学霸等级，竟然是【虎狼级中阶】 这个级别的学霸，即便是放眼整个考场，孔书成也没有发现几个。 毫无疑问，眼前这个正在全神贯注地打游戏的少年，应该就是刚才潘一瑞所说的那个“欧阳锋”。他应该就是来自成都七中的欧阳力轩。 这次的初赛成绩，欧阳力轩的分数是295.5分，准考证号的最后三位数是003。在整个考场内，他是仅次于彭祖和黄药师的第三名。 刘小通看了看一脸轻松正在打游戏的欧阳力轩，不无羡慕地说道：“哎，超级学霸，果然是超级学霸啊，马上就要考试了，他居然还有心情玩游戏？” 孔书成笑了笑：“玩游戏，有时候也是一种放松啊。走，咱们也过去看看，看看他到底玩的是哪一款游戏。” 说话间，孔书成很快来到了欧阳力轩身边。 他低头看了看欧阳力轩手里的华为P40，不禁一愣。 原来，欧阳力轩也跟大家玩一样的游戏，都是农药。只不过，令孔书成感到吃惊的是，这小子的手机界面上，正在显示的是游戏加载页面，而他的“孙尚香”竟然有好大一个国1标。 “天呐，孙尚香……国1标？书成哥，你看，他居然是国一孙尚香……” 刘小通因为太过兴奋，竟然直接喊出了声。 毕竟，放眼整华夏，能够拿到“国一孙尚香”的，真的是凤毛麟角啊。 这时，欧阳力轩突然收起了手机，然后猛然抬头看了看孔书成，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啊，你就是……孔书成？” 孔书成冲他点头微微一笑：“你好，欧阳锋。” 欧阳力轩点了点头，立刻从台阶上站了起来，并且很夸张地将自己的双手在衣服上擦了擦，然后和孔书成主动握了握手：“你好，孔书成，久仰大名，久仰大名。” 说完，他立刻将手机递给刘小通，然后说道：“小弟弟，麻烦你，赶紧帮我和孔书成拍一张合照。拜托了，拜托了！” 他兴奋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个爱豆孔的脑残粉一般。 刘小通：“……？” 所有人：“……？” 大家全都懵逼了。 在场的同学，谁都知道，欧阳锋是在初赛时候排名第三的呀，而孔书成也只是排在了第五名。按理说，孔书成见了欧阳锋，应该表现得比较亢奋才对呀？ 剧本，是不是搞错了？ 此刻，欧阳锋这小子到底是肿么了？ 好歹，他也是个“国一孙尚香国”啊！ 他难道不要排面了嘛？ ………… 502 除我之外皆是咸鱼（大章） 来自成都七中的欧阳力轩，初赛成绩考了2955分，他在所有八百多名考生排名第三，仅次于南粤中学的“彭祖”和山东实验中学的“黄药师”。所以，他被人称之为“欧阳锋”。 就他这段位，虽然说不应该鼻孔朝天的走路，但也不至于在孔书成面前表现的如此迷弟吧？ 正当大家很费解时，欧阳锋却搂着孔书成，美滋滋地完成了帅气三连拍。 合影结束后，欧阳锋再次和孔书成主动握手，并且言语激动地说道：“孔书成，今天能够在这里遇见你，真的很开心。哦对了，我代表我的外婆，向你问好。” “……” 孔书成顿时一愣：“你的外婆，是谁啊？” 欧阳锋咧嘴一笑：“说起来，我的外婆，还曾经跟你一起喝过茶呢。你这么快就忘了？” 孔书成：“你的外婆？跟我喝茶？” “对啊。” 欧阳锋见他依旧懵逼，立刻用手捂着嘴，小声地说道：“我外婆姓辜，名叫辜燕芝，她就是你们常说的那个‘万词姑姑’啊。这下，想起来了嘛？” 孔书成恍然大悟：“啊，万词姑姑，原来就是你外婆啊。哈哈哈，她老人家外语那么厉害，简直都可以称得上是虎狼外婆了啊！” “呃……” 欧阳锋满脸黑线，接着道：“孔书成，我外婆特意跟我交代了，见了你之后，一定要跟你合张影，然后发给她看。” 孔书成：“为什么啊？” 欧阳锋笑着道：“我外婆说了，她背了一辈子的英语单词，输得最惨的一次，就是在魔都遇到了你。所以，从某种角度上说，你就是她的偶像，你就是她的YYDS。” 孔书成尬笑：“有点儿夸张哈。” “一点儿都不夸张。我外婆，经常在我面前提起你的。”说到这里，欧阳锋又突然话锋一转：“不过，孔书成，这次的CMO，我一定会赢你的哦。既然你在‘荣耀词王争霸赛’上赢了我外婆，那我可以要在奥数上赢回来哦。” 孔书成微微点头：“嗯，向你外婆学习，也向你学习！” 两人正说笑间，考试的铃声响了。 欧阳力轩拍了拍孔书成的肩膀：“孔书成，咱们一起加油哦，希望能在国集大名单上看到你我的名字。” 说罢，他立刻将手机藏了起来，然后阔步向001号考场走去。 孔书成转身正要走，旁边的刘小通突然道：“书成哥，我总感觉……有点儿小紧张啊。” 孔书成笑了笑：“你才高一，你紧张个啥，只管放心大胆的考就行了。小通，凭借你的实力，只要能认真发挥，一定不会有问题的。” 刘小通点了点头，看了看孔书成手里那本《数论中未解决的秘密》，然后不自信地说道：“书成哥，我感觉，自己在数论方面，掌握的还不够扎实。哦对了，书成哥，可以问你一个考场上的问题嘛？” 孔书成：“你问吧，什么问题？” 刘小通：“你听说过，做选择题的秘密口诀嘛？” 孔书成：“什么口诀？” 刘小通：“很多人都说，如果碰到选择题做不来的时候，直接套用口诀就行。好像是什么，三长一短选最短，三短一长选最长，两长两短就选B，同长同短就选A，长短不一选择D，参差不齐C无敌。” 孔书成立刻大笑：“臭小子，连这个你都信啊？” 刘小通瞪大了眼睛：“对啊，很多人都说的事儿，总有几分道理吧。碰到实在不会做，那就选C，因为选C的概率最大。书成哥，你觉得这个概率，有参考价值吗？” “有个屁参考价值啊。”孔书成拍了拍他的脑袋：“小通，你一天到晚的，脑子里都在想些啥啊？” 刘小通：“我就在想，等会儿考试，万一我有做不出来的选择，是不是也得瞎蒙一个C啊？” 孔书成：“神经病。根据过往的经验来看，CMO试卷上，几乎都不会出现选择题的。” 刘小通挠了挠头，这才恍然大悟：“哦哦，看来的确是我想多了。书成哥，再见！” “再见，好好考！” 孔书成也冲他挥了挥手。 可是，等到刘小通刚要上三楼的时候，孔书成突然又想起一件比较重要的事儿来。 “喂，小通，你先等一下……” 刘小通站在三楼楼道的拐角处，猛然回头：“书成哥，你还有事儿嘛？” 孔书成点了点头：“嗯。其实，有一道数论题，我很想和你再探讨一下的，但是现在已经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了。不过，关于你刚才说到的选择题的事儿，我突然又觉得……好像有点儿道理了。” 刘小通：“什么……什么叫有点儿道理？” 孔书成笑了笑：“如果碰到又选择题不会做的，那你就选C吧。” 刘小通重重地点了点头：“嗯，书成哥，我听你的。” 孔书成：“等等，我再送你一个小锦囊吧。” 刘小通：“嗯，书成哥，你说。” 孔书成：“小通，你记住了，等会儿考试的时候，如果有选择题不会做，你就大胆选C。但是，如果有某道题目问的是，C等于几的时候，你就填C=3。你一定记住了，C=3。” 刘小通：“C=3？这是……什么意思啊？” 孔书成：“哦，没什么意思。我只是夜观天象，总觉得有道题会让我们求C的值，然后你只管写C等于3就行了。” 刘小通：“……” 还是一脸懵逼地站在原地。 孔书成挥了挥手：“去吧，赶紧去考试吧。加油哦，小通。” 刘小通虽然没有搞明白为什么是“C=3”，但还是重重地点了点头：“嗯，我记住了！选择题要是不会做，就直接选C，而且C也是等于3。” 说完，就欢快地离开了。 …… 上午七点四十五分。 金色的晨光，斜斜地照进每一个考场教室。 此刻，距离考试时间只有十五分钟，考生们鱼贯而入。 孔书成和刘小通挥手告别后，正准备关机走进001号考场时，书包里的手机竟然震动了。掏出来一看，原来是龙飘飘打来的。 奇怪，这个时间点，龙飘飘为什么还会打电话来呢？ 时间不多，赶紧接听。 “喂，庞老师，您有事儿嘛？” 龙飘飘：“哎呀，书成，有一个很紧急的事情啊。哦对了，你已经考试了嘛？” 孔书成：“还没有，不过马上就要开考了。庞老师，您有什么事儿？” 龙飘飘：“这个……我也说不大清楚。要不，还是让刘校长亲自跟你聊一会儿吧。” 于是，龙飘飘将手机交给了旁边的刘文伟校长。 奇怪，都这个点了，刘校长怎么还找来了呢？ 孔书成立刻退回到走廊拐角处接电话：“喂，刘校长，您找我有事儿？” 刘文伟校长：“书成啊。是这样的，刚才呢，有人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他女儿跟你是同一个考场的。而且，刚才她女儿刚才站在窗外拍了张照片，按照考场的座次来看，你应该就坐在她的右手边啊。” 孔书成：“……？” 刘文伟校长：“书成啊，校长这个时间点给你打电话，意思……你想必也应该明白了吧？” 孔书成：“不明白。校长，您到底想跟我说什么呢？” 电话那头，刘文伟突然呵呵一笑：“书成啊，因为那个女生的身份不一般。校长的意思是说，她就坐在你旁边，等会儿考试的时候，你要是绝对方便的话，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雨露均沾啊？” 孔书成：“哦，校长，你的意思是，让我给隔壁的那个女生抄袭啊？” 刘文伟：“喂喂喂，校长我可没有这么说啊。校长的意思是……你可以适当地跟她打好点儿关系嘛。如果有机会，当然可以雨露均沾啊，校长相信你的实力的哦。” “……” 孔书成有些无语了：“喂，校长，你该不会以为，CMO考试是开卷的吧？怎么还能雨露均沾呢？” 刘文伟呵呵一笑：“书成，我刚才不是在假设嘛？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雨露均沾嘛。” 孔书成：“校长，你说的那个女生，到底是谁的女儿啊？” 刘文伟顿了顿，然后小声地说道：“戴市长的女儿，戴蓉。她的考号是014，刚好就坐你的左手边。其他的事儿，校长就不说了。你这么聪明，应该也懂的。书成，加油考试，我们期待你杀进国集，凯旋而归。到时候，学校会给你专门搞一个表彰大会的。” “……” 孔书成挂掉电话后，长吁了一口气。 卧槽，戴市长的女儿，戴蓉？ 雨露均沾？ 这都行？ 孔书成正摇了摇头感叹着“人情世故”时，站在门口的那位戴眼镜的美女监考老师朝他走来：“喂，这位同学，马上就要考试了，你怎么还在打电话啊？赶紧关机，然后将手机和一切与考试无关的东西，放到讲台上。” “哦，好的。” 孔书成立刻关机，然后匆匆地走进了001号考场。 001号考场，一共有32名考生。 而且，这32名考生的准考证号，就是初赛的前32名。很多人都说，除了001号考场和002号考场之外，其他考场里的考生基本上都是来打酱油的。因为，按照以往的经验，将来能够杀进国集60人大名单的，基本也就是这两个考场的人。 除我之外，皆是咸鱼。 甚至，很多人都说001号考场，几乎就是“黄埔一期”的存在。 因为，所有的奥数大咖、所有的天花板级的学霸，都聚集在此。 然而，即便是这样，当孔书成第一脚踏进001号考场的时候，几乎所有考生都向他投来了异样的目光。甚至可以说是注目礼。 毕竟，在孔书成还没有走进这个考场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他就是005号考生，孔书成。他就是整个考场最靓的那个仔。 此刻，即便是在孔书成前面还有四位绝顶的奥数高手，但是大家对他的关注度，却远远要大于那个一直默默地坐在第一排第一桌的彭祖，彭一博。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孔书成在短短半年的时间，就从总分404提高到总分破700；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孔书成能够在短短半个月之内，就肝掉了整整一本《牛津高阶英汉词典》；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孔书成甚至可以预言到今年刚刚结束的数学高考压轴题；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孔书成除了颜值能打之外，还有那该死的无处安放的魅力；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孔书成除了收获了学业成绩上的成功之外，还有个女票就在隔壁的002号考场；大家都知道，他的女票叫周落霞，百分百的一棵玲珑玉白菜。 当然，整个001号考场，也并非所有人都对孔书成很在意。 有三个人，甚至连看都没有认真看他一眼。 第一个，当然就是坐在第一组第一排的“彭祖”彭一博。 第二个，则是坐在彭祖后面的黄药师，黄启凯同学。 第三个，就是坐在孔书成左侧的那个女生。没错，就是那个剪着一个学生头，但是却拥有一张和刘亦菲差不多颜值的皮肤白皙的阳光美少女。 如果刘文伟校长说的没错的话，那么她的名字，就叫戴蓉。 一个市长千金。 一个性情孤傲的市长千金。 其实，早在半年前，戴蓉就在她爸爸的“命令”下，已经加了孔书成的微信。但是，整整半年过去了，他们俩的聊天记录，仅仅只局限在最初的那两句：“你好，我是孔书成。”，“你好，戴蓉。”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半年之间，两人虽然没有拉黑对方，但是也都一直沉默是金。 孔书成从来没有见过戴蓉，戴蓉也从没有见过孔书成。 两人都只是通过别人的言语，得知对方的学习成绩很厉害。 孔书成当然还听说，戴市长的千金不仅颜值如女星，而且也是个性格高冷的超级学霸。 今日得见，果然如此！ …… 孔书成落座后，微微侧脸，朝戴蓉微笑了一下，算是回应刚才刘文伟校长特地给他打的那个关于“雨露均沾”的电话。 但是，谁料，戴蓉压根儿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甚至看得出来，戴蓉有意地回避他的眼神。 靠，至于嘛？至于……这么高冷嘛？ 好歹，咱也是来自东饶四中的呀！ 好歹，你老爹也是东饶市的父母官呀！ 好歹，你老爹还托人找我，让我对你“雨露均沾”的呀！ 孔书成有些不解地看了戴蓉第二眼之后，戴蓉终于说话了：“喂，你老看着我干嘛？” “你好，我叫孔书……” “我知道你叫孔书成，他们刚才已经说过你的很多故事了。不过，实在抱歉，我对你不感兴趣。”戴蓉的语气冷冰冰的，像是刚从冰窖里取出来的一般。 “……” 孔书成摇了摇头，没有再自讨没趣地和市长千金搭讪了。坦白说，劳资可不想当舔狗。刚才，要不是刘校长亲自打电话来安排工作，劳资才懒得理你呢。 ………… 第503章 果然只是道开胃菜啊 考生们悉数入场，原本寂静的考场，也变得有些嘈杂和躁动。 孔书成没有心情，再去看旁边那个高冷的市长千金戴蓉了。毕竟，舔狗专属的那种热脸贴冷屁股的活儿，他可不想去干。 此刻，他只是微微抬头，看了看前面几个座次的考生。 坐在第一排的，自然是传说中的彭祖，彭一博同学。 正如大家之前所描述的那样，彭一博果然是个长相白白净净的暖男型学霸。他留着一个经典的蓬松造型的韩星发型，而且好像还涂抹了一些定性的发蜡，额头前稀疏有层次感的刘海也显出了几分朝气蓬勃。 很明显，是个高品质的精致小男生。 孔书成虽然看不见彭一博的正脸，但是从他的侧颜可以看出来，他的鼻梁还算很挺，眉毛也很秀气，除了眼睛有点儿像李荣浩之外，仿佛也没啥特别明显的缺点。 坦白说，像彭一博这种长相的男生，虽然说不上帅气，但却总是很有女孩缘。尤其是，彭一博还是个超级学霸，他再搭配上这样一张人畜无害的韩星脸，很多女生真的很容易上头。 此刻，彭一博上身穿着一件新款的白色斐乐T恤，左手手腕上还戴着一款黑色的运动手表。 看得出来，那是一款卡西欧新款的型号为PRX-8000T的太阳能防水运动手表。不仅可以测量气压高度和温度，还拥有罗盘、防震防水抗低温的功能，据说是为“专门挑战8000米高峰”而匠心打造的一款手表。这支运动手表虽然不算奢侈品，但也不便宜，网上的官方报价是8999元。 由此可见，彭一博家的背景虽然比不上潘一瑞，但也属于有矿一族。刚才，有女生还说，彭一博家是开着辆奔驰S400来的。这种配置，在广东深市当然算不上土豪，但也属于不差钱的中产了。 此刻，孔书成正看着彭一博的时候，彭一博也正好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 两人四目，第一次相遇。 孔书成笑了笑。 彭一博也笑了笑。 【叮咚，经过系统扫描，彭某某的学霸等级为虎狼级高阶】 孔书成：“……” 他暗吃一惊。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大概是孔书成走进长君中学的考场之后，第一个迎面遇到的【虎狼级高阶】的考生了。 毫无疑问，彭一博的学霸等级，已经拉满了。 看来，这个彭一博，果然是有两把刷子啊。 毕竟，孔书成目前的等级，也就堪堪只是个【虎狼级高阶】的存在。 …… 很快，孔书成的目光，又从彭一博身上，转移到第二排的黄药师身上。 黄药师，原名黄启凯。他是一名来自于山东实验中学的超级学霸，初赛成绩是296分，仅次于彭一博。此刻，孔书成看不见黄启凯的正脸，但是……仅仅凭借黄启凯侧脸上那些堆积如山的青春痘，以及他那坑坑洼洼的像月球表面般的黝黑皮肤就可以推断出来，这家伙的颜值有些堪忧啊。 不过，上帝是公平的。 黄启凯虽然颜值堪忧，但毕竟还有两大硬核实力，是不容小觑的。第一，当然是他的学霸气质，以及他牛逼哄哄的数理化实力。听人说，黄启凯除了奥数之外，物理和化学都是有希望杀进国集的；第二，当然是他的身体素质。 坦白说，孔书成身高187，就已经自认为不矮了。但是此刻，从黄启凯的坐高来看，这家伙的身高目测已经突破了198。黄启凯这样的身高，再加上他粗壮有力的四肢，难怪大家都说他是整个CMO考生队伍里面最牛逼的中锋。 甚至还有人说，黄启凯就曾经入选过全国U15篮球联赛的预备队。他一直有个梦想，就是想去美国念大学，然后一边学习，一边打篮球，遥想生活美滋滋。 当然，理想是丰满的，现实却是骨干的。 听潘一瑞说，黄启凯家庭条件很差，老爹就是个砖厂工人，前两年还出了场车祸，结果只剩下一条腿。正因为家里很穷，所以他的美国篮球梦，有点儿不大现实。好在，他其实也可以通过奥赛，让自己的人生变得更加精彩。 黄启凯学习成绩好，而且篮球球技又是鹤立鸡群，所以他看起来也有些高冷，甚至有些目中无人。当然，他其实并不知道，此刻就坐在他后面的孔书成，篮球技术也并不差。要是知道，他肯定会找机会和孔书成单挑的。 …… 在彭一博和黄启凯后面，自然是欧阳力轩。 但是，坐在欧阳力轩后面，也就是孔书成前面的位置……为啥还是空着的呢？ 奇怪，现在马上都要考试了，那个准考证号为004的大佬，居然还没有到位？ 孔书成看了看表，有些纳闷：难不成，这个004号小子，要缺考了嘛？ …… “好了，同学们，大家请安静了，马上就好考试了！本次CMO的考试，一共分为两场。今天上午是第一场，时间为上午8：00到12：30，共四个半小时。” 随着监考老师一声令下，001号考场教室突然变得安静下来。 孔书成也将目光收了回来。 昨晚，他的确没有休息好，在打了个哈哈之后，他立刻用周落霞送给他的风油精涂抹了一下太阳穴。教室里，立刻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风油精的味儿。 或许是对风油精的味道有些过敏，旁边的戴蓉微微皱起了眉头，并且有些夸张地用手捏住了鼻子。 孔书成：“……” 我靠，不至于吧？ 风油精的味道都闻不了？ 还是说，她在故意diss我？ …… 上午7点55分，一缕缕金色的晨光，透过长郡中学教学楼前那几排松柏树，斜斜地照进二楼的001号考场，将每一位考生的脸都映衬得通红。 随着“叮铃铃”的几声预备铃响过之后，一男一女两位监考老师，开始给大家讲解老套的“考场注意事项”，讲完之后立刻开始分发试卷。 大家发现，CMO考场里的监考老师，与其他考场不大一样，因为他们全都是身穿统一的蓝色正装，并且都挂着显眼的胸牌。胸牌上面，赫然记录着他们的监考号码以及姓名。 孔书成抬头看了看，那位身穿高挑，长相约摸8分的女监考老师，名叫“江晓芬”。她的年龄，约摸三十岁出头。但是学霸系统扫描的结果，却让孔书成吓了一大跳。 【叮咚，经过扫描，江某某的学霸等级为‘神兽级初阶’】 孔书成又看了看另外一位长着络腮胡的男监考老师。哦对了，他叫吕恒。 【叮咚，经过扫描，吕某的学霸等级为‘神兽级中阶’】 “……” 孔书成吃了一惊。 雾草，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应该是他参加过的，监考老师的学霸等级最高的一场考试了吧？ 一个“神兽级初阶”+一个“神兽级中阶”=？ 这不就是一场考试嘛？ 用得着这么高配置的监考老师么？ 孔书成心想：这么高配置的监考老师，恐怕就不容易“雨露均沾”了吧？刘校长啊刘校长，这可怨不得我了啊！ 孔书成正有些发愣时，女监考老师江晓芬款款地走了过来，然后用手指敲了敲桌面：“喂，这位同学，请先把自己的姓名和考号填写好，考试已经开始了，不要再发呆了。” “哦，好的！” 孔书成立刻将自己的名字填写上。 江晓芬老师原本正要离开的，但是当她低头看清了孔书成试卷上的姓名后，顿时一愣，然后颇有些兴奋地小声道：“哦，原来，你就是孔书成啊？” 孔书成微微抬头，冲她笑了一下。 “嗯，认真做题吧。” 江晓芬老师也微笑着冲他点了点头，就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款款地走到一旁，和另外那位名叫吕恒的监考老师小声地嘀咕起来。 尽管，两位监考老师的声音很小，但孔书成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江晓芬用手捂着嘴，小声道：“喂，吕老师，你看见了没有，坐在第一组第五排的那个，就是他了。” 吕恒眼睛徒然一亮：“哦？他就是孔书成？” 江晓芬：“对。” 吕恒：“这小子，的确……长得有些小帅啊！” 江晓芬微笑着点头：“是的，蛮帅气的。” 吕恒：“气质这块儿，他倒是也有点儿像我年轻的时候。嗯，少年老成。” “得了吧，就你？”江晓芬朝他吐了吐舌头，表示有点儿呕。 吕恒又笑了笑：“这个孔书成，等会儿，我可得好好看看他的考试表现。” 江晓芬点了点头：“嗯，俺也一样。” 吕恒：“江老师，我突然想问你一个问题哈。” 江晓芬：“什么？” 吕恒：“在你看来，咱们这个考场，到底是彭一博厉害，还是孔书成厉害啊？” “这个……” 江晓芬顿了顿，然后用手捏了捏她尖尖的下巴：“这个问题，还真不大好说。不过，你非要让我选的话，我恐怕还是比较看好孔书成。” 吕恒笑道：“为什么啊？难道就因为，他长得比彭一博帅点儿？” 江晓芬莞尔一笑：“帅气只是一方面。主要，我还是觉得，彭一博最近的势头，好像没有孔书成那么凶猛。” 吕恒点了点头：“嗯，你这个观点，我也表示赞同。别说是彭一博了，即便是放眼全国，恐怕也找不到几个像孔书成这种考生了。他能够在半年时间，从一个平平无奇的学渣，蝶变成一个奥赛的天花板级的高手，这可不是一两句‘努力’和‘天才’的话可以概括的。我感觉吧，他的这种操作，基本就是在开挂了。” 江晓芬：“是啊，我也从没有见过，像孔书成这么进步巨大的学生。简直都不能用现象级去形容他的存在了。” 吕恒：“江老师，那你希望，接下来的考试，他们俩谁更厉害啊？” 江晓芬立刻笑道：“那还用得着说嘛？我当然是希望孔书成胜出啊！” 吕恒：“为什么呢？” 江晓芬：“吕老师，彭一博去年的时候，就已经被你们清华大学的数学系给提前录取了呀。你们清华有肉吃，那也得让我们北大喝个汤吧？” 吕恒顿时呵呵笑道：“看来，你们北大，这一次是下定了决心，要将孔书成抢走咯？” 江晓芬：“那是必须的啊。我们北大数学系，缺的就是孔书成这种有无限可能的人才啊。要不然，我怎么会不远万里跑来这里监考呢？我就是想替我师兄，找几个好苗子和接班人啊。坦白说，孔书成的进步速度，实在太过抢眼了，要是能带他进国家队，我感觉咱们今年又稳了。” 吕恒点了点头：“是啊。去年，咱们国家队的成绩就不是特别理想，今年感觉都有点儿亚历山大啊。” 江晓芬：“说归说，还是要看这一波CMO中，大家的发挥和表现。” 吕恒：“没错，今天和明天的两场考试，将决定孔书成是不是有资格进入咱们两家的法眼。他要是能够正常发挥，然后顺利杀入国集的话，我也会在第一时间让招生办的同事联系他的。如果，他连CMO这一关都不能脱颖而出的话，后面的事儿也就别提了。” 江晓芬赞同地点了点头。 而就在这个时候，几乎所有的试卷，都已经完全发放完毕了。 001号考场的全体考生，全都进入了沉默是金的肝题状态。 正如大家所预期的那样，第一场考试，虽然时间为四个半小时，但是一共就只有3道解答题。 每一道解答题21分，满分63分。 孔书成稍稍看了看这三道题，嘴角再一次露出了歪嘴龙王般的自信笑容。 专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他没有犹豫，立刻又戴上了【火眼P镜】。 呵呵，这3道题目的难度系数，果然……有些可爱啊！ 【经过扫描，第一题的难度系数为0.85，根据宿主目前的实力，用时大约需要16分钟】 【经过扫描，第二题的难度系数为0.88，根据宿主目前的实力，用时大约需要24分钟】 【经过扫描，第二题的难度系数为0.93，根据宿主目前的实力，用时大约需要49分钟】 目测，90分钟之内，就能结束战斗。 看来，第一场考试，果然只是个开胃菜啊！ 孔书成没有多想，直接开干…… ………… 学霸凶猛 第504章 比你略高一丢丢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孔书成进入疯狂的刷题状态之后，人题合一，物我两忘。 此刻，他已经完全沉浸在做题的兴奋与快乐之中。以至于，他在埋头推理做题的时候，完全没有注意到，两位监考老师一直都站在他旁边，定定地看着他做题。 看了有整整十分钟后，两位监考老师的心中，不约而同地腾升起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为什么，孔书成在做这种CMO的推理大题的时候，居然连草稿纸都不怎么用的啊？ 卧槽，长这么大，见过拉屎不用草纸的，但是却没有见过做奥数题不用草稿纸的呀！ 这……这特么不科学吧！ 时间过去了将近12分钟后，略感胸闷无解的江晓芬老师终于发现，孔书成拿起手中的圆珠笔，在那张洁白的草稿纸上画了几个看不出是啥玩意儿的圈圈。 紧接着，孔书成就像是阿法狗附体一般，用一种近似于衡水体的笔迹，准确无误地将每一步的推理步骤都填写了出来。 江晓芬老师看着他所填写的推理和答案，频频地点头。 无论是从推理的逻辑，还是书写的工整度和速度来看，孔书成毫无疑问都是001号考场里面最完美的。孔书成的这个做题过程，几乎就像是……他提前获得了答案一般！ 卧槽，这也太诡异了吧？ CMO考试，还有这么玩的嘛？ 坦白说，即便是坐在第一排的彭一博，他在快做完第一道三角函数推理题的时候，也已经用完了整整半张草稿纸了呀。 面对这种“孔氏无草稿进入”的考试模式，江晓芬和吕恒老师瞬间就懵逼了。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江晓芬老师情不自禁地皱起了眉头：“吕老师，我想问一下，你以前年轻的时候，有参加过奥赛嘛？” 吕恒：“那当然。我高二那年，还曾经入选过国集呢。” 江晓芬：“那，你在做奥数题的时候，要不要打草稿的？” 吕恒：“那……那必须吧。” 江晓芬：“像孔书成这种情况，你怎么看？” 吕恒：“无解。完全无解。要我猜啊，他全程应该都在心算。” 江晓芬又问：“以前，你见过这种心算大师嘛？” 吕恒摇了摇头：“没见过。别说是在CMO了，我在清华呆了整整15年，都没有见过这种做题的怪物。这种心算能力，不仅需要超强的逻辑能力，还需要超强的记忆能力。毕竟，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嘛。” 江晓芬没有说话，只是赞同地点了点头，然后微微一笑：“吕老师，此刻，我忽然间有种强烈的冲动。” 吕恒：“什么冲动？” 江晓芬：“我在想，如果孔书成这次的考试，只是用心算的方式做对了目前这第一题，那么我都觉得，咱们北大数学系其实都应该和他提前签约了。” 吕恒点了点头，讳莫如深地笑道：“嗯，咱们清华也是这么想的。” 江晓芬瞪了他一眼：“喂，太过粪了，不许再跟我们抢！” …… 其实，孔书成也挺想用草稿纸的，但是当解题思路源源不断地从大脑皮层涌上来的时候，他真的就习惯性的忽略了。 再说，学霸系统推出的【智慧面板】升级到2.0版本后，用起来是真心丝滑。 有了这玩儿，孔书成在心算推理的时候，根本就不想再去使用干巴巴的草稿纸了。不仅如此，他只要在运算上出现一点错误，【智慧面板】就会亮起红灯。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飙惯了法拉利的赛车手，你让他忆苦思甜的去飙五菱宏光，那真的是很难土嗨的。 刷题的时间，总是过的飞快。 直到孔书成一气呵成地将第一道三角函数肝掉的时候，他才猛然想起来，自己或许应该在草稿纸上做做样子。于是，就这样，他拿起笔立刻在草稿纸上，随手写了几个简单的步骤。作用约等于“到此一游”。 但是，已经晚了。他拉屎不用手纸，哦不，是考试不打草稿的事儿，已经被两位监考老师看在眼里拔不出来了。 呵呵，雕虫小技，竟敢班门弄斧？ …… 开考后，整整16分钟过去了。 第一道，关于三角函数的推理题，孔书成已经顺利拿下。 解出这题所耗费的时间，正如【火眼P镜】所扫描的相吻合。 于是，孔书成没有犹豫，接着开干第二道。 第二道题，是一道立体几何证明题。题干很短，但试卷上所提供的图形却有点儿复杂，不仅考验眼神，也考验耐心。只要稍不留神，就有可能在纷繁复杂的线面之间迷失自我。 孔书成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揉了揉太阳穴，定定地看着试题给出的图形和题干的信息。 大约五六分钟后，他尝试着画了两条辅助线…… 然后，解题思路渐渐地浮出了水面。 嘿嘿，有了！ 孔书成再一次歪嘴龙王一笑。 毫无疑问，这道难度系数为0.88的几何证明题，只要能够吃透梅涅劳斯定理证法，再搭配着使用并不算太深奥的笛沙格定理，很快就能拨云开雾了。 毕竟，像这种立体几何证法（射影证法），孔书成也早就吃透了。 当平面α∩平面β=直线l，异于二平面外一点T引三条直线分别交平面α、平面β于A、A'，B、B'，C、C'，设TA'与TB'构成的平面为π，平面α∩平面π=AB，平面β∩平面π=A'B'，则平面α∩平面β∩平面π=X1=AB∩A'B'且X1∈l，同理X2∈l，X3∈l，则平面笛沙格定理即直观所示，得证。……两个字：简单！ 虽然很简单，但证明的过程，却依旧十分繁琐。而且，像这种证明题，在书写答案的时候，不能有任何的跳跃性思路，一步步究竟是怎么来的，都必须写到点上，要不然极有可能被扣分。 孔书成不敢大意，他尽量做到滴水不漏，完美演绎。 毕竟，高手之间的过招，往往都是分毫必争。据说，CMO试卷的批改，相当严格且苛刻，哪怕是漏掉极小的一个证明步骤，都有可能会被扣分。这种如履薄冰的感觉，就像是跳水运动员入水的姿态，要想拿到完美的10分，就必须确保每一个动作的绝对精准。 一个真正牛逼的学霸，是不允许在简单的题目上送分的。 会做的题型，必须全盘拿下！ 正当孔书成低着头，认真地书写着这道几何证明题的解题步骤时，突然001号考场的窗外走廊上，出现了一个有些奇怪的考生的身影。 说他奇怪，是因为那人走路的姿势，好像不大正常，仿佛一瘸一拐的样子。 不多时，那个气喘吁吁且满头大汗的考生，就站在了001号考场的门口。 “报告老师，我迟到了……” 那名考生说话的声音很小。 此刻，所有人也都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乍一看，那是一名，身形消瘦，长相平平的男生。他上身穿着一件颜色泛黄且非常褶皱的T恤，而T恤上面烫印着一个巨大的彪马图案，图案下面还赫然写着四个大大的山寨字母——PAMU。 不仅如此，他那条黑色褶皱的运动裤上，同样有着一个十分显眼的耐克大logo。只不过，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个弯弯的耐克logo其实也是山寨货，因为它中间还多出了一个小凸起，看起来就像是长了个肚脐眼的耐克。 那一刻，所有考生看见门口那位迟到的男生后，全都捂嘴偷笑。001号考场，几乎所有人都在心里暗暗吐槽： “尼玛，这家伙身上的两个大logo，简直亮瞎了我的钛金眼啊！” “彪马王+耐克王，他这是要完美双杀啊！” “现在，某宝还有这种国宝级的山寨产品嘛？” “这小子身上的几件衣服和鞋子，该不会是出口到非洲后又转内销了吧？” “一个字，绝！” “等等，这家伙，就是004号考生啊？” …… 这时，两位监考老师，也急匆匆地走到门口。 江晓芬老师看了看表，然后立刻皱眉：“喂，你叫什么名字？哪个考场的？” 彪马王挠了挠头：“老师，我就是这个考场的，我叫陈长庚，这是我的准考证和身份证。” 江晓芬看了看他的证件，然后微微点头：“你怎么搞这么晚？按照考场纪律，再迟到几分钟，我就不能放你进去了。赶紧入座吧。” 陈长庚点了点头：“谢谢老师！” 他用手摸着残缺的右腿，往教室里面艰难的亦步亦趋时，顿时所有人都震惊了。甚至，刚才那些曾经在心里嘲笑过他的人，也全都默不作声了。 原来，陈长庚真的是一个残疾人。 原来，陈长庚的迟到，是有原因的。 两位老师见状，也赶紧将试卷递到他的桌面上。 而当陈长庚落座后，孔书成的脑海里，竟莫名其妙地叮咚几声响。 【叮咚，经过扫描，陈某某的学霸等级为虎狼级高阶】 孔书成：“……” 内心一惊。 他万万没想到，考号为004号的陈长庚竟然这么威水。他原本以为彭一博已经天下无敌了，没想到陈长庚竟然跟他一样勇猛。 【叮咚，恭喜宿主，从学霸陈某某身上，成功吸收了20个学运积点】 孔书成：“……！！！” 卧槽，这又是什么情况？ 为什么，陈长庚只是静静地往孔书成身前一坐，孔书成就能收获到20个学运积点了呢？ 该不会，学霸系统出bug了吧？ 孔书成再一次尝试着将身体向前探了探。 【叮咚，恭喜宿主，从学霸陈某某身上，成功吸收了50个学运积点】 孔书成如法炮制，又跟打了鸡血似的重复了好几次，向前探了探身子。 【叮咚，恭喜宿主，从陈某某身上吸收了100个学运积点】 【叮咚，恭喜宿主，从陈某某身上吸收了100个学运积点】 【叮咚，恭喜宿主，从陈某某身上吸收了100个学运积点】 …… 最后，他在激动的尝试了十几次之后，系统终于有了新的提示。 【对不起，宿主，您已经从学霸陈某某身上，成功地吸收了1000个学运积点】 【1000个学运积点，是您目前从陈某某身上所能吸收的上限】 “……！！！” 孔书成心有狂澜。 他万万没想到，仅仅只是一个瘸腿的考生，都能给他分分钟提供1000个学运积点。这也太彪悍了吧？这个陈长庚身上，到底藏有什么不可知的秘密呢？为什么，他轻飘飘地来，就能给孔书成带来这么多的学运积点呢？为什么，坐在第一排的彭一博，却提供不了学运积点呢？ 【叮咚，陈某某当前的学霸等级，比你略高一丢丢】 孔书成：“……？？？” WTF？比我略高一丢丢？ 大家都是【虎狼级高阶】，凭什么……陈长庚的等级就要比我高一丢丢呢？ 【宿主，陈某某早在两年前，就已经是“虎狼级高阶”了，加上他本身是一个残疾人，所需要付出的努力要大于常人，所以他的学霸等级要比宿主您高那么一丢丢】 【当宿主遇到同龄人中，学霸等级相对更高的存在，宿主即可从他身上吸收一定数额的学运积点】 孔书成一听，顿时恍然大悟。 首先，陈长庚虽然也是【虎狼级高阶】，但是他毕竟属于老字号了。所以，从这个角度上说，他的学霸等级，的确要比孔书成厉害那么一丢丢。 其次，陈长庚是一位残疾人士，学霸系统在进行【学霸等级】评定的时候，将这一点也考虑进去了。毕竟，一位残疾人所要取得学业上的成功，需要付出更大更多的努力才行。 最后，陈长庚的年龄与孔书成相仿。只要在同龄人当中，有【学霸等级】高于孔书成的，那么孔书成就可以从那个人身上吸收到学运积点。 孔书成看着坐在他前面的陈长庚，不无感激地点了点头，然后小声道：“谢谢了，兄弟！” 陈长庚猛然回头，看了孔书成一眼。心里想：这人有毛病吧？好端端的，谢我干嘛？ 孔书成没说话，只是又点头朝陈长庚笑了笑。 这时候，两位监考老师，也款款地走了过来。 江晓芬老师站在孔书成身旁，轻轻地敲了敲他的桌子，躬下身子，面带微笑地说道：“喂，自己写自己的，不可以讲话哦，孔书成同学。” 她那富有磁性的、颇具林志玲风采的声音，含糖量5个+，听着都能让人耳朵怀孕。 那一刻，大家猛然间感觉，这位女监考老师不像是在警告孔书成，而更像是在借机和孔书成搭腔。 同样是001号考场的考生，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难道，人长得帅，连女监考老师都会被俘虏嘛？ ………… 学霸凶猛 505 天才级的后浪（大章） 江晓芬老师对孔书成的那一声“口头警告”，伤害性不大，体贴性极强。就连瞎子都能看出来，这位女监考老师对孔书成的态度不一般。感觉就像，孔书成是她失散多年的亲弟弟一般。 这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孔书成在考试的时候有小动作，监考老师的语气却是“林志玲版”的，而其他同学不小心掉了块橡皮擦在地上，她的语气顿时就秒变成了“灭绝师太”呢？ 大家都是出来混的…学霸，区别咋就这么大呢？ 江晓芬老师：“其他同学，你们不要再东张西望的了，做题就认认真真做题，这里是CMO考场，不是你们家门口的菜市场。” 她话音刚落，坐在孔书成旁边的戴蓉却冷不丁地吐槽了一句：“阳奉阴违。” “……” 江晓芬老师的耳朵很尖，她立刻就皱着眉头，咔咔咔地走到戴蓉旁边：“这位同学，你刚才在嘀咕什么？” 戴蓉若无其事地耸了耸肩：“我没说什么啊？老师，您幻听了吧？” 江晓芬老师：“你骂谁幻听？有本事再说一遍。” 戴蓉：“……” 两人有些僵持不下。 这时，站在讲台上的吕恒老师立刻走过来，他轻轻地扯了扯江晓芬的衣袖，然后小声地道：“算了，别跟小姑娘计较了。” 江晓芬：“吕老师，你刚才没听到嘛？她居然骂我幻听？” 吕恒摆了摆手，大事化小地说道：“算了算了，让她好好考试吧。” 江晓芬老师点了点头，然后用手指敲了敲戴蓉的桌子：“我现在，口头警告你一次，不要再给我啰里啰嗦的了。” 戴蓉一听说“警告”两个字，顿时就不爽了，市长千金的脾气也犯了：“喂，老师，我又没舞弊，你凭什么警告我啊？” 江晓芬冷冷一笑：“凭什么？就凭我是这里的监考老师，就凭你这么大声的跟我讲话。现在，你要是不想考试，直接就给我出去。” “老师，你……你明显就在搞区别对待。刚才，你对孔书成，是这个态度嘛？” 戴蓉这么一说，原本还很安静的考场，霎时间就炸了。大家虽然都没说话，但心里面都在给她点赞，并且敬她是条女汉子。 旁边躺枪的孔书成，也无奈地皱起了眉头。 他心想：这个市长千金，今天是怎么了？她吃火药了嘛，干嘛老跟我过不去啊？刚才，刘文伟校长还在电话里嘱咐我，让我“雨露均沾”呢？就她这副德行，别说是雨露均沾了，孔书成就只想送她一瓶百草枯。 这时候，江晓芬老师也气抖冷。 她正想发飙，旁边的吕恒老师立刻用眼神制止了她，并且用手捂着嘴，小声地说道：“江老师，算了算了，这个考生我认识，她爸爸是东饶市的……市长。” 江晓芬老师一听“市长”二字，顿时冷冷一笑：“哎呦，爸爸是市长怎么了？就算她是高官的女儿，主席的女儿，都要遵守考场纪律。戴蓉同学，我现在郑重地警告你第二次，你要是敢再啰嗦，我立刻就没收你的试卷，按扰乱考场秩序进行处理。” “你……” 这一刻，戴蓉真的很想发飙，但想想还是算了。毕竟，对方是监考老师。强龙不斗地头蛇，市长千金恐怕也斗不过监考老师。 只是，她心里真的很不爽！ 她之所以不爽，就是因为看不惯两位监考老师的双标。 凭什么，孔书成在那里嘀嘀咕咕，监考老师就对他网开一面，温柔以对？甚至，用“跪舔”这个词都不为过。凭什么，别的同学只不过是翻阅试卷时的动作稍微大了点儿，监考老师就要发飙？ 说实话，一直以来，戴蓉就对孔书成有些不爽。 此刻，她就更加看不惯眼前这个献媚跪舔的监考老师了。 说起来，戴蓉之所以对孔书成不爽，其实也跟她老爸有关。因为，戴蓉每次回家的时候，她那个市长老爸就总会拿孔书成跟她比。说多了，戴蓉自然就开始烦“孔书成”这个人了。物极必反，讲的就是这个道理。 有一回，戴市长在家里多了几杯小酒，就对女儿长敞开心扉地说道：“蓉儿啊，爸爸将来也不希望你当什么大官，做什么大老板，爸爸就只希望你能平平淡淡的过一生，然后找个好老公，帮我生个乖外孙就心满意足了。” 戴蓉笑了笑，捧哏般的反问：“爸，那你希望，我将来找个什么样的老公啊？” 戴市长：“长得高，长得帅，人又聪明，懂礼貌，最好……跟你一样，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学霸。这样一来，你们俩的基因组合就优秀了，将来生个宝宝也肯定聪明。” 戴蓉：“爸，你这招女婿的标准，可不低啊。” 戴市长：“标准当然不能太低。太低了也不像话啊，毕竟我女儿又聪明，又漂亮。” 戴蓉：“爸，像你说的这种金龟婿，恐怕得上火星找吧？” 戴市长：“这是什么话？蓉儿啊，你只要认真留意下身边的人，不就有了嘛？” 戴蓉：“切，我身边全都是些油腻男，要不就是些歪瓜裂枣，哪有你说的那种十佳杰出青年啊？” 戴市长立刻眼睛一瞪，拍案而起：“谁说没有？我觉得，东饶四中的孔书成，就非常不错啊！” 戴蓉：“……！！！” 她瞬间就没说话，只是心里在怼：孔书成孔书成，又是那个该死的孔书成！难不成，地球上没有了空手出，她戴蓉就不用活了嘛？ 从那以后，戴蓉就对天发誓，不再跟她老爸讨论有关“金龟婿”的话题了。 其实，从内心深处来讲。一开始，戴蓉对孔书成的态度，或者说是印象，也都挺好的。只不过，后来她听人说，孔书成是一枚“女神收割机”后，她就不爽了。尤其是刚才，戴蓉站在二楼阳台上，亲眼目睹了孔书成和周落霞两个人你侬我侬的样子，她简直都要……吐了。 没错，戴蓉就是这样的脾气！ 不是朋友，就是敌人！ 她和孔书成注定成不了内啥，那么，她就注定不会向孔书成低头，更加不会向孔书成献媚。不仅如此，她对于那些对孔书成献媚的人，也会觉得很反感。包括，眼前的这两位监考老师！ 哼，一个个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嘛？！ 他孔书成，不就是一个搬砖工人的儿子嘛？就算他成绩再好，他还不是跟我一样，坐在这里考试？而且，他如果成绩真好的话，他怎么不去坐第一组第一排呢？他为什么不去取代彭一博的位置呢？ 哼，我戴蓉，压根就不吃他这套！ 来啊，有本事，你孔书成就在考场上吊打我啊！ 如此一想，戴蓉又忍不住瞅了一眼旁边的孔书成。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戴蓉竟然吃惊地发现，孔书成的试卷上，居然已经将第一道大题全都答满了，而且第二道大题，他也开始动笔了。 天呐，这……这怎么可能呢？ CMO考试的第一场，时间一共是4个半小时，而题目一共只有三大题。也就是说，大部分考生在做题的时候，如果能够在一个小时之内，搞定一道大题的话，都算是比较牛掰的了。 可是…… 现在仅仅过去了不到半个小时，孔书成这家伙，就已经将第一大题做完了？甚至，连第二题都已经有眉目了？ 戴蓉：“……！！！”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卷面，除了草稿纸上画满了之外，第一道题还没有百分之百的头绪呢。 这一刻，戴蓉顿时就感觉有点儿紧张了。 坦白说，这种感觉，她从未有过。 以前在做奥数题目的时候，都是她单方面的压制住别人，她习惯性地用“短平快”和“稳准狠”的做题风格，让别人喘不过气来。 可是现在…… 她感觉，自己仿佛被虐菜了。 按照孔书成这个速度，他搞不好在两个小时之内，就会结束战斗啊！ 这，这也太恐怖了吧！ 戴蓉不敢怠慢，赶紧收心，将所有精力投入到卷面上。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孔书成没有再受到外界的干扰，一门心思地扎在第二道几何题的证明过程当中。在经过一番思考和作了第三条辅助线之后，他利用梅涅劳斯定理证法和笛沙格定理，基本就将整个证明题的思路和框架定下来了…… 在考试进行到大约42分钟的时候，孔书成完美无瑕地将第二题成功拿下。 他的思维没做停留，继续肝第三道大题。 真是奇怪，第三道大题，依旧是一道平几证明题。目测，有点儿像是“九点共圆”，但试卷上所给出的图形，实在是太尼玛考验眼力了。毫不夸张的说，有密集恐惧症的人，只要一看这张图，直接就能自闭抑郁。 说实话，孔书成也很不喜欢这种“天坑级的搬砖题型”。 因为，做这种证明题的时候，需要考生极大的耐心和超强的逻辑推理能力。一步错，步步错。那种感觉，就像是拆弹。一不小心，自己就把直接给绕进死胡同了。 “……” 孔书成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双手支撑着太阳穴，开始认真地研究起这第三题的证明思路。 心无旁骛。 整个世界都仿佛安静了下来。 孔书成凝视着第三道题，就像凝视着深渊一般。 突然…… 他有了一个十分大胆的想法。 这道题，除了运用到“九点共圆”和“圆幂定理”之外，能不能尝试着结合一下“弧微分”呢？如果这么做的话，会不会太过冒险呢？ 毕竟，弧微分是用一条线段的长度来近似代表一段弧的长度。也就是说，如果导入弧微分的话，原本只是一道平几的题型，又要带入到函数中去才能有解。因为，只有设函数f(x)在区间(a，b)内具有连续导数，那么在曲线Y=f(x)上取定点Mo(xo，f(xo))作为计算曲线弧长的基点，所以…… 此刻，孔书成的思路，仿佛一下子被彻底打开了。 很快，他就豁然开朗了。 没错，这第三道题的出题人，简直可以说是变态到了极点。 坦白说，一道肉眼可见的与“九点共圆”相关的平几题，或许99.5%的人都不会轻易地想到要用“弧微分”的方式去求证。这种感觉就像是，有人硬逼着你去拿一把斧头给他切生日蛋糕，这种方式和方法不仅诡异，而且还需要你有绝对的技术活儿。 在确定了自己要“用斧头切蛋糕”之后，孔书成深吸了一口气。 然后，他就开始动笔做辅助线…… 片刻，当他在草稿纸上轻飘飘地写下“M0M的弧长Sgt;0”这一行字时，那个一直站在他旁边如迷妹般观看的江晓芬老师情不自禁地“啊”了一声…… 所有考生，包括孔书成本人，都扭头看了江晓芬老师一眼。 那一刻，大家竟然看见，江老师的脸色红通通的，像是少女忽然间来了初潮一般的兴奋。 吕恒老师见她神色不对，立刻也从讲台上走了过来，并且小声地问：“江老师，怎么了？” 江晓芬没有说话，只是站在一旁，轻轻地用手指了指孔书成的草稿纸以及他此刻正在着手证明的第三大题。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当吕恒老师看到孔书成在草稿纸上写下的“M0M的弧长Sgt;0”时，他也暗吃一惊：“不是吧，这小子……想用弧微分的方法，来证明这道题？” 江晓芬没说话，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吕恒老师：“……” 这，这真的有点儿不可思议了！ 此刻，两位分别来自北大和清华的监考老师，瞬间都没有说话。他们只是皱着眉头，充满好奇地看着孔书成开始写证明步骤。大约在看了整整五分钟之后，两位监考老师那原本紧皱的眉头，终于变得舒展了…… 江晓芬老师长吁了一口气，小声地自言自语道：“哈哈，原来，弧微分还可以这样玩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旁边的吕恒则不停地啧啧啧感叹：“江老师，别说你没想到了。不怕你笑话，我刚才差点儿都没看懂啊！这个姓孔的家伙，做题的风格，很有点儿陈J润大师当年的风范啊。他的确是个后浪，绝对的天才级后浪！” ………… 506 真正的无冕之王（大章） “吕老师，我同意你的观点。”江晓芬老师赞同地点了点头，然后微笑着道：“刚才，你一说陈J润，我就想到了他的学生许森林。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许老当年在北大给我们讲课的时候，就很提倡这种剑走偏锋的解题思路。从表面上，许老是不按套路出牌的老怪物，但细细地推敲，他的每一步推理和研究又都是扎扎实实，步步为营！” 吕恒：“没错。我感觉，孔书成这小子，在解这道证明题的时候，深得两位数学大师的真传啊！” 江晓芬：“咱们这个001号考场内，恐怕还是孔书成第一个想到用这种解题方法的吧？即便是你和我，都不大敢往弧微分这块儿想吧？” 吕恒笑了笑：“江老师，这你可又说错了。” 江晓芬：“哦，是吗？我哪里说错了？” 吕恒：“江老师，你再仔细看看，在咱们这个001号考场内，目前就只有孔书成一个人，提前做到了第三大题。其他考生，大部分都还在做第一题呢。就连彭一博、黄启凯、欧阳力轩这三个奥数大牛，也都还在做第一题呢。哦不，彭一博刚刚已经做完第一题了。” “啊，这样的嘛，那我还真没注意啊……” “哈哈，江老师，你的眼里只有孔书成了，哪里还会留意其他考生的状态啊？” “……” 江晓芬老师没说话，只是在考场内迅速地巡查了一圈，然后看了看其他考生的状态。 我靠，还真是啊！ 放眼望去，整个001号考场，就只有孔书成一个人提前做到了第三题。 这简直是……一骑绝尘啊！ 那一刻，两位监考老师，都被孔书成的破题速度震惊到了。 渐渐地，其他考生，仿佛也感知到了一股来自孔书成身上的压力。因为，两位监考老师一直都在孔书成身后站着。这就足以说明了一切。 当然，感觉到压力最大的，自然是坐在孔书成左侧的戴蓉。 此刻，她那光亮白皙的额头上，不知何时都已经沁出了汗水。坐在孔书成旁边，她可以毫不费力地用余光观察到，孔书成已经在向最后一题发起猛攻了。 妈的，他怎么这么快！？ 快男都没他快！ 戴蓉心里在暗暗骂道：奶奶的，这个姓孔的花心大萝卜，真的已经开始做第三题了嘛？感觉，太夸张了吧？姐姐我的第一题才刚刚拨云开雾，他就已经狂飙到最后一题了？ 这……还让不让人好好考试了？ 渐渐地，戴蓉的焦虑感，越积越深。 甚至，她都感觉呼吸都有些不自觉地急促起来。 她开始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题太慢了？又或者说，今年的CMO试题是不是太容易了？ 最后，这种挥之不去的焦虑感，进入让她莫名其妙地想起了去年校运会的时候，自己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报名参加了一个女纸1500米长跑，结果刚跑出去，就被几个该死的体育生把节奏给打乱了。以至于，跑完三圈之后，她张着大嘴累成狗一样，直接就导致低血糖晕倒了。 无论是做题还是跑步，每个人其实都有自己的固有节奏。一旦这种固有节奏被人无情打破，就会阵脚大乱，非常不爽。所以，带节奏的人，都该死！毫无疑问，孔书成就是那个带节奏的人！ “可恶的孔书成，你真该挨千刀啊。你怎么就这么快呢？！” 不仅戴蓉一个人有些紧张，那些坐在孔书成周围的学霸们，眼见孔书成刷刷刷地翻试卷，也都莫名地紧张起来了。不患寡而患不均。一般情况下，当大家都在做第一题的时候，根本就不需要翻动试卷。如果有人翻动试卷，那就证明这家伙开始在撸下一道题了。 而孔书成，居然不要脸地翻了两次试卷。 也就是说，他已经开始在做最后一道题了？ …… 对于周遭同学们的反应，孔书成自然没有觉察。 每次考试，他很快就能让自己进入百分之百的刷题状态。而一旦进入这种近乎于痴狂的刷题状态之后，外界的一些纷扰嘈杂对他来说全都不在话下。 而眼前这三道CMO的试题对他来说，只要思路一打开，那基本就都只是些开胃菜。即便是他昨晚几乎一个通宵都没怎么睡，他这个时间管理大师，依旧能够在很放松的状态下，将这三道题全部肝出来。 当孔书成进入疯狂刷题模式的时候，旁边的两位监考老师，也渐渐地发现了另外一件很有趣的事儿。他们发现，在这个001号考场内，除了孔书成之外，其实还有一位隐藏级高手。 而这位隐藏级高手，并不是坐在最前排的彭一博，而恰恰是坐在孔书成身后的瘸腿少年，陈长庚。 没错，时间过去了大约45分钟后，整个考场内，顺利地将第一道题做出来的，一共就只有三个人：孔书成，彭一博，还有陈长庚。 孔书成当然是妖孽，他都已经在做第三题了。 而彭一博和陈长庚两个人，几乎都是在同一时间内，才将将把第一道题完美解出。 江晓芬老师扭头看了看陈长庚的试卷和草稿纸，不禁小声地感叹：“呵呵，这家伙的笔迹，真的好工整啊。就连草稿纸上的推演步骤，都写的一丝不苟，简直像个强迫症一样。这样的试卷，看着就舒服啊！” 吕恒点了点头：“没错。陈长庚这位同学，我之前也听人说过，他应该是来自巴蜀山区，据说家里挺困难的。” 江晓芬“哦”了一声，然后小声问：“吕老师，你觉得是陈长庚厉害一点，还是彭一博厉害一点？” 吕恒呵呵一笑：“这个不大好说。从初赛的结果来看，自然是彭一博厉害点，但是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我感觉陈长庚今天的状态非常不错啊！” 江晓芬：“那你觉得，他今天的状态，比彭一博还要厉害？” 吕恒：“厉害太多了。” 江晓芬：“喂，你从哪里看出来的？他俩不都只是完成了第一道题嘛？” 吕恒呵呵一笑：“江老师，你难道就忘了？陈长庚今天迟到了，而且他迟到了整整20分钟啊！所以，彭一博其实是笨鸟先飞了啊。” “啊……” 江晓芬小声地惊呼道：“天哪，我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呢？对哦，陈长庚进来考试的时候，就已经比其他同学晚了20分钟了。照这么看的话，他的速度，仅次于孔书成这个魔鬼啊！” 吕恒老师歪着脑袋看了他一眼：“喂，江老师，你为什么要这样称呼孔书成？” 江晓芬捂嘴笑：“难道不是嘛？他不就是个魔鬼级的奥数选手嘛？CMO考试都不用打草稿，而且做题就像是在喝汤。请问吕老师，你还见过这样的正常人嘛？” 吕恒点了点头：“见过，当然见过啊！” 江晓芬：“谁？” 吕恒：“你们北大的魏神啊。” “……” 江晓芬顿了顿，然后点了点头：“哦，你是说，咱们北大数学科学院微分方程教研室的研究员魏东毅啊。” 吕恒微微一笑：“没错，就是那个啃馒头的大仙啊！” 江晓芬立刻笑道：“哈哈，被你这么一说，我还真的感觉，孔书成和他挺像的。唯一不同的是，孔书成比魏神帅气很多。” 吕恒皱了皱眉：“花痴！” 江晓芬“切”了一声：“花痴又怎么了？对于孔书成这样的学生，有哪个女老师不会花痴啊？” 吕恒摇了摇头：“可是，江老师，你目前还未婚啊。你要这么说的话，可是让我有点儿怀疑你此次来挑选国家队成员的初衷了啊。” 江晓芬：“你这个清华的理科直男癌患者，原来也这么油腻的嘛？” 吕恒：“哈哈哈，江老师，你放心吧，像孔书成这么帅气而且优秀的男生，早就名草有主了，已经轮不到你老牛吃嫩草了。而且，据我所知，他的女朋友好像就在隔壁的002考场哦。” “哦，是吗？他女朋友叫什么？”江晓芬那颗八卦的心，再一次被点燃了。 吕恒：“他女朋友叫什么，那我可不知道。不过，你可以去隔壁教室门口瞄一眼，估计很快就知道答案了。” 江晓芬：“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大不懂耶！” 吕恒淡淡一笑：“道理很简单，002号考场里面，最漂亮的那个女生，就是孔书成的女朋友！” 江晓芬：“……” 她瞬间没有说话，只是立刻走出了教室，然后站在隔壁002号考场外的走廊上，向里面扫视了几眼。很快，她就在人群中找到了那个全场最漂亮的女生，周落霞。 嗯，果然是个“人间值得”的女生啊！ ……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考试大约进行到100分钟的时候，坐在第一组第一排的彭一博，突然伸了伸懒腰，并且举手：“老师，草稿纸不够，可以再给我一张嘛？” 江晓芬老师点点头，从讲台上取了两张草稿纸，递给了他，并且小声地道：“加油！” 彭一博脸上露出了胜利者的微笑：“嗯，谢谢老师！” 于是，他开始做最后一道题。 这时，站在讲台的吕恒老师却看着彭一博的试卷，微微地摇了摇头，然后小声地道：“江老师，他还是差了点儿意思啊！” 一阵微风吹过，这句话恰好被坐在第一排的彭一博听见了。 彭一博：“……？？？” 完全有些懵逼了。 今天，他的自我感觉，状态相当不错。可是，监考老师为什么还要说他“差点儿意思”呢？难不成，坐在我后面的，还有比我强的高手？ 不知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从考试开始到现在，彭一博之所以从没有感觉到有压力，是因为他只是坐在第一组的第一排，他完全看不到身后以及周围人的做题状态。 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他感觉今天的状态很好啊！ 可是，为什么他在状态很好的时候，监考老师依旧说他“差点儿意思”呢？ 带着这个问题，他情不自禁地转了转头，然后用余光瞟了一眼坐他后座的“东邪”黄启凯。靠，他发现黄启凯第二题居然都还没有动笔啊！ 也就是说，能够对他构成威胁的，根本就不是黄启凯啊！ 那……到底会是谁呢？ “管不了那么多了，还是赶紧把这第三道题做出来再说吧。老子就不信了，在001号考场，还会有比我彭一博更牛逼的人？” 如此一想，彭一博又释然了许多。 然而，正当他埋头，想要开始肝第三题的时候，突然有人举手了。 “老师，可以交卷了嘛？” 孔书成这么一说，整个001号考场，立刻就炸锅了。甚至，有些坐在后面的考生，直接脸都黑了。讲台下面，所有考生立刻躁动起来了。 “卧槽，神马情况？考试才进行了不到两个小时，就有人提前交卷了？” “妈呀，老子第二题都没想出来啊！” “不是说好的四个半小时的考试时间嘛？” “孔书成他，他真的这么强的嘛？” “太秀了吧？三道题，他都肝出来了？” “完了完了，我他妈是不是战五渣啊？” “完了完了，这次的试题，是不是超级简单啊？” …… 大家虽然都没有把内心的想法说出来，但是表情包都是统一的严肃和焦虑。 最夸张的是坐在第一排的彭一博，他因为激动手抖，连笔都掉地上了。 孔书成旁边的戴蓉，也因为过度紧张，已经开始出现手抖的现象了。 黄启凯和欧阳力轩都忍不住扭头看了孔书成一眼。 此刻，他俩也和大家一样，极度怀疑孔书成是不是在作秀。毕竟，他俩作为初赛排名第二、第三的选手，此刻也堪堪只是在肝第二道题罢了。而且，他们俩目测的话，第三题的耗时，保底都要一个多小时。也就是说，就他们俩目前这个状态来看，要想把三道题全部肝出来，至少也需要三个小时，或者以上。 整个考场内，表现最为淡定的，自然还是坐在孔书成身后的瘸腿少年，陈长庚。 其实，早在陈长庚一瘸一拐地走进考场的那一刻起，他就笃定地认为，在这个001号考场内，只有孔书成，才是真正的无冕之王。 因为，即便是陈长庚仅仅只迟到了20分钟，孔书成就已经将第一道大题完美地解出来了。然后，紧接着，又是令他惊叹不已的第二题、第三题……孔书成都能够势如破竹地将它们完美解出来。不仅如此，陈长庚还用余光发现，孔书成在做题的时候，很少使用草稿纸。 这一点，实在是……无解。 像孔书成这样的怪人，陈长庚从来都没有见识过。 所以，今天，他感到很开心！ 他很开心的理由是，能够在这里，遇见像孔书成这样的怪人。 因为，看一个人的实力，往往要看他的对手；看一个人的底牌，往往要看他身边的好友。财狼永远不会和狮虎有交集。呵呵，他喜欢孔书成这样的对手。 ………… 507 没有撤退可言（大章） 上午9点40分，秋日的阳光，将综合楼二楼的每间考场都照得通亮。 距离8点钟开考到现在，时间刚好过去了整整100分钟。 当大部分同学都还在努力做第一题或第二题的时候，孔书成却突然举手示意要交卷。他的这个举动，犹如深水炸弹一般，让原本寂静的001号考场，顿时充斥着一丝莫名的躁动和不安。 “大家认真做自己的，不要受别人的影响！” 江晓芬老师一边稳住军心，一边江晓芬踩着高跟，款款地走到孔书成桌前，然后又低头看了看表：“孔书成同学，你确定现在就要交卷嘛？” 孔书成点了点头。 江晓芬：“现在，距离考试结束，还有两个多小时哦，你难道不需要再检查一下嘛？” 孔书成：“不用，检查过了。”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收拾好了文具准备离开。其实，他的桌面上也没什么可收拾的，就连发下去的那三张草稿纸，他也只是象征性地用了半张而已。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孔书成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检查过了”四个字，却又让大家感觉到坐如针毡。在场的三十多位考生，就像是被他狠狠地抽了一鞭子，浑身都有种莫名的燥热感。 “玛德，这个姓孔的家伙，提前两个多小时交卷，居然还检查过了？” “也就是说，孔书成将三道题做出来的时间，并不到100分钟？” “他这波凡尔赛，真的有点儿过吧？” “提前交卷，检查过了。这八个字，感觉像是杀人诛心啊。” “既生瑜，何生亮。孔书成今天是专门来搞四情的吧？老子心态都快崩了。” “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一个孔书成，砸了一个考场。” …… 同学们又开始小声地哼哼唧唧了。 大家用粗粗的喘息声，表达着对孔书成的不满。 作为监考老师，江晓芬自然知道大家的心态有些崩，于是她继续安抚道：“同学们，大家认真做题就好，每个人都安安静静做自己的，不要受其他人的影响。如果有做完了的同学，最好也多花点儿时间检查检查，毕竟o的试题相对较难，很容易就出错的。咱们比拼的是正确率，而不是交卷速度。” 她这么一说，所有人都舒服了。 对啊，咱们比拼的是正确率，而不是交卷速度。说不定，孔书成这小子就只是好显摆呢？说不定，孔书成这小子就只是胡乱写一通呢？ 001号考场内，所有考生再一次阿q附体，利用精神胜利法重新调整好考试状态，继续撸题。 这时，江晓芬老师才从孔书成点了点头：“好吧，孔书成，既然你觉得不需要再检查了，那就提前交卷吧。” 说话间，她就将孔书成的试卷和答题卡都拿上了讲台。 孔书成交完试卷，刚走出001号考场，吕恒老师就从后面追了过来，并且小声道：“喂，孔书成同学，你先等一下吧！” 孔书成驻足转身：“老师，您找我有事儿嘛？” “对啊。”阳光下，吕恒灿烂一笑，他看了看走廊上没人，立刻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名片，然后悄悄地塞进了孔书成的口袋里：“孔书成同学，下午记得给我打电话。” 孔书成轻轻地抽出那张名片，扫了一眼，立刻就看见看到了清华大学的校徽。他刚想说些什么，身后立刻传来一声清脆的咳嗽声。 扭头一看，原来是江晓芬老师。 江晓芬老师也跟着出来了。 此刻，江晓芬的神色显得十分严肃，甚至还带着几分怒气。而且，毫无疑问，她的这些怒气，都是冲着吕恒老师来的。 果然，数息之后，江晓芬老师二话不说，直接伸手从孔书成的口袋里，将吕恒老师的那张名片拿走了。 吕恒：“……” 他片刻没说话，只是杵在考场门口，尴尬地挠了挠头。身为清华大学数学科学学院的一名副教授，他虽然有种被人打脸的感觉，但却不好意思发飙。毕竟，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位集才华与美貌于一身的北大才女。 孔书成夹在中间，顿时感觉要有些尴尬：“老师，你们……这是……？” “孔书成，这件事，跟你没关系！”江晓芬立刻伸手制止了空手出，示意他先别说话。接着，她又冷冷地扫了一眼吕恒，不无揶揄地说道：“喂，吕老师，你这么做，恐怕违反了规定吧？o考试都还没结束，你就开始在考场挖人，这是不是……有点儿过了啊？” 吕恒耸了耸肩，然后尬笑道：“江老师，你别误会啊！” 江晓芬将那张名片捏在手上扬了扬：“误会？那这是什么啊？刚才，你跟我是怎么说的？你不是说，考试全部结束后，再去找孔书成的嘛？” 吕恒笑道：“江老师，你真的误会我了。我就是想和孔书成交个朋友，对，交个朋友。我没有跟他说签约的事儿。” 江晓芬呵呵一笑：“交个朋友？你当自己是老罗嘛？” 吕恒：“呃……” 江晓芬：“刚才，咱们可是说好的，即便是孔书成再优秀，即便是咱们要挖他，那也得走正规流程，让双方的招生办老师去对接。你这么做，有点儿违反君子约定了吧？” 吕恒：“行了行了，江老师，你就不要上纲上线的了。我现在就跟你兜个底吧，你们北大是竞争不过我们的。不信的话，咱们就走着瞧。孔书成这孩子，我们清华数学学院是要定了。今天下午，我就回去给咱们负责招生的领导打报告去。” 江晓芬：“行，算你狠。如果考完试结束了，我随便你怎么折腾。但是，现在是考试时间，我希望你讲点儿武德，不要这么猴急，ok？” 吕恒呵呵一笑：“江老师，你看你，怎么连‘猴急’这个词都用上了呢？” “你……无聊。” 江晓芬冲吕恒翻了个白眼，然后又对着旁边那个一脸懵逼的孔书成微笑道：“孔书成同学，这两天，你最好什么人都不要见，你只需要认认真真考好试即可。关于填报志愿的事儿，你更加不用多想，明白嘛？有些人啊，表面上看起来像个好人，但实际上肚子里藏着的，可都是些坏水呢。” 孔书成：“……” 旁边的吕恒，立刻就不大乐意了：“喂，江老师，你说话，怎么能含沙射影呢？谁肚子里藏着坏水了？” 江晓芬：“怎么，吕老师，你心里怎么想的，还用得着我明说嘛。你想提前拿下孔书成，不就是想用最低的成本，让他跟着你去一起研究那些最无聊的数学基础理论嘛？我可告诉你，像孔书成这种人才，只有我们北大的英才班适合他。” “你……” 吕恒粗粗地喘了几口气。 此刻，他内心的小九九被人当面戳破后，也感觉有些脸红耳赤。不过，他还是尽量以理据争地反驳：“江老师，谁说我想坑孔书成了？你们北大有英才班，咱们清华还有姚班和智班啊。你难道就没听说那句话嘛，半国英才聚清华，清华精英在姚班。” 江晓芬呵呵一笑：“得了吧，你这个时候动手抢人，还会把他送去姚班？再说了，按照规矩，姚班招生，都需要加试一门计算机。而据我了解，孔书成在计算机方面，好像还挺弱的吧？” 吕恒片刻没说话，只是用一种渴望的眼神，看了看孔书成。 此刻，孔书成当然谁都不敢得罪，他只得笑了笑：“两位老师，我可以走了嘛？” 两位监考老师，挥了挥手，笑着道：“去吧去吧，回去后认真复习，明天还有一场考试呢。” 孔书成点了点头，然后背着书包，急匆匆地离开。 …… 上午十点，阳光将二楼的走廊照得光影分明。 孔书成像个独行侠一般，穿过长长的走廊。 他所到之处，几乎每一个考场里的老师和考生，全都楞了一下。 尤其是，002号考场里的考生，看见孔书成之后，心理反应更加剧烈。 “卧槽，孔书成这家伙，就提前交卷了？” “为什么拉风的总是他，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隔壁那个001号考场，真的比我们强这么多嘛？” “太无情了吧？老子才刚刚做完第一题啊！” “完了完了，国集大名单，已经与我擦肩而过了。” …… 周落霞、刘小通、潘一瑞三个人都在隔壁的002号考场。他们三个人亲眼目睹孔书成离开考场后，也是暗吃一惊。 此刻，周落霞已经做完第二道题，准备开干最后一题了。 但是，有一个不解之谜，失踪一直萦绕在她脑海。 为什么，昨天晚上，孔书成要撒谎说那道数论题一定会考呢？事实证明，今天的试卷上，一道关于“数论”的题目都没有啊！ 难道，孔书成昨晚找她过去，仅仅只是为了…… 天哪，要真是这样，他可真是……好讨厌啊！ 一想到昨晚在505号房间里的情形，周落霞的脸，刷的一下就潮红了。 很快，她心里又在为孔书成担忧。 她觉得，孔书成即便是再厉害，也不可能在短短100分钟之内结束战斗吧？难道说，孔书成考试的状态很差？难道说，孔书成做不下去，所以提前交卷了？ “天呐，要真是这样的话，我也有责任啊……” 一念及此，周落霞竟咬了咬她鲜红的嘴唇，为孔书成捏了把汗。 但是，现在是考试时间，她不可能去关注孔书成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只能硬着头皮将第三题做出来。 不过…… 这第三道题，的确是好难啊。 周落霞能够想到的证明办法，就只是运用平几里的“九点共圆”和“圆幂定理”，然后，从这一道题来看，如果单单只是用“九点共圆”来证明前半部分的话，圆心的重心坐标的计算跟垂心、外心一样麻烦，所以……要将这道证明题完全求证出来的话，恐怕至少需要一个半小时以上。而且，证明过程也会十分复杂和冗长…… “……” 周落霞长吁了一口气。 此刻，她的脑海里，只是不停地重复着一句话：没有撤退可言！ …… 片刻。 孔书成离开了考场后，他刚走到楼下，领队老师冷明秀就愣愣地望着他，然后小声地试探着问：“喂，孔书成，你可不要吓唬我？难道，你……你舞弊被抓了？” 孔书成笑了笑：“怎么可能？” “不是舞弊，那就好，那就好。”冷明秀老师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但是很快，她又阴沉着脸继续质问道：“喂，臭小子，你是不是觉得，题目太难了？然后就轻易放弃了？” 孔书成：“冷老师，你就不能乐观一点嘛？” 冷明秀又吐了一口气：“行行行，就算是再乐观，你也不该这么早就交卷吧！你就不会再认真地检查几遍嘛？” 孔书成耸了耸肩：“老师，一共就只有三大题，而且两道是证明题，还有一道是求解函数。做完了就做完了啊，就跟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谁一样，没什么修改的余地了。再说，三道题，我都检查过两遍了。既然没发现有哪里需要修改的，当然就要交卷了啊。还有就是……我实在是有点儿困了。” 说话间，他又张大了嘴巴，打了个哈哈。 冷明秀又欢喜又心疼地瞪了他一眼：“臭小子，你昨晚，到底干什么去了啊？你是去做贼了？还是去和哪个女生幽会了？” “……” 孔书成立刻摆了摆手：“没有，我昨晚就是一直在做题，然后做着做着，就没怎么休息好。” 冷明秀：“行行行，你赶紧去大巴车上补个觉吧。我在这里，再等等其他同学。” 孔书成点了点头，向着树荫下的大巴车走去。 刚上车没多久，他就鼾声如雷地睡着了。 毕竟，刚才那整整100分钟的肝题过程，几乎将他的体力都透支光了。尤其是那第三道大题，孔书成的证明过程虽然仅仅只有7个步骤，但是因为里面涉及到“弧微分”的推演和运算，以及函数和平几的大融合，这个过程令他消耗了大量的脑力。 …… 508 皇帝的新装（大章） 提前交卷后，孔书成回到了大巴车。 司机大哥是个长得有点儿像徐志胜的憨逼，此刻他正流着哈喇子看斗鱼里的扭腰视频，在看到孔书成上车后，他下意识地将手机音量调小了许多，并且吃惊地问：“喂，帅哥，你就考完了？” 孔书成“嗯”了一声。 司机大哥：“你该不会……考试的时候被监考老师给掳了吧？” 孔书成：“大哥，你想多了。我是正常考试，正常交卷。” 司机大哥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哦，那就好，看来，你真是个快男啊。哦对了，你辣个女朋友呢？” “她还在考试。”孔书成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哈：“我先休息一会儿。” 说完之后，他不到半分钟就躺在座位上睡着了。 …… 001号考场。 紧张的考试，还在继续。 孔书成上交到讲桌上的试卷，此刻也已然成了两位监考老师的掌中宝。 江晓芬和吕恒两位老师，将孔书成的试卷，平铺在讲台上，认真地查看，反复地观摩。他们渐渐地发现，孔书成的试卷，居然作答的天衣无缝。 尤其是，最后一道证明题。 孔书成的整个证明过程，仅仅只用了7个步骤。 7个步骤，一共只有七行数字与符号。 短小精悍的7行字，面积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小豆腐块。 但是，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此刻，两位监考老师都认为，孔书成的这7个步骤，不仅完美地证明了结果，而且在解题思路上也实现了“简约而不简单”的创新型突破。 坦白说，一年一度的全国奥数选拔赛当中，自然不缺少功底扎实的乖乖虎选手。但是，像孔书成这种善于创新，勇于打破固有解题思维的剑走偏锋型人才，才是国家奥数竞技队真正需要的顶尖人才。 著名的法国数学家埃瓦利斯特·伽罗瓦就曾经说过：对于数学研究而言，如果有两个人的思想是完全一样的，那么就意味着其中一个人已经失去价值了。 此刻，江晓芬望着孔书成卷面上的那短短七个步骤，不无感慨地摇了摇头：“吕老师，如果换作是当年参加CMO考试的你，敢像孔书成这么做嘛？” 吕恒摇了摇头：“坦白说，还真不敢。” 江晓芬：“为什么不敢？” 吕恒：“因为，这么做题，有着很大的风险。因为，孔书成使用的这两个知识点的跨度实在太大了。这道平几证明题，其实完全可以用传统的路子，循规蹈矩地做出来。当然，如果那样的话，步骤可能会相对比较繁杂。” 江晓芬赞同地点了点头，然后又道：“两点之间，直线距离最短。很显然，孔书成还是选择了冒险走捷径。” 吕恒：“是的。孔书成仅仅只用了7步，就把这道题证明出来了。刚才，我看了看台下，也有些同学已经快证明出来了。不过，他们运用的都是平几里的‘九点共圆’和‘圆幂定理’，还有‘圆周角定理’。当然，这种土办法的证明过程相当冗长。 “就拿彭一博来说吧，我刚看了一下，他到目前为止，一共花了整整26个步骤，也才堪堪将这道证明题的上半部分任务搞定。也就是说，最后这道证明题，彭一博要想完整地做出来，至少需要50个步骤……所以，彭一博还是不敢像孔书成那样，运用创新的‘弧微分’观点来做这道题啊。” 江晓芬立刻摇了摇头：“不，吕老师，这次你可说错了。” 吕恒：“哦，是嘛？” 江晓芬点了点头：“彭一博不是不敢用‘弧微分’，我猜是他根本不会用。知道为什么嘛？” 吕恒：“不知道。” 江晓芬：“因为，艺高人胆大，只有对弧微分掌握的足够精到，才敢用孔书成这样的方法。彭一博的奥数技艺，很显然还没有完全过关。所以，他只能选择用保守而又吃力的搬砖模式来解题。” “……” 吕恒片刻没说话，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又开始心疼起那张被江晓芬捏在手里不断搓揉的自己的名片。仿佛，江老师搓揉的是他的名片，而是他那颗强烈的渴望将孔书成这颗奥数之星收入囊中的心。 …… “叮铃铃” 随着一串清脆的终场铃声响起，整栋综合教学楼一下子就躁动了起来。 001号考场内。 江晓芬站在讲台上，用背板擦敲了敲桌面：“好了好了，同学们，考试时间已经到了，不要再做了，赶紧交卷吧！” 所有考生，全都起身，然后将试卷纷纷上交。 这时，考场内，突然有个女生，尖叫了一声：“啊，我还差最后一个步骤。老师，求求你，给我半分钟，就半分钟……啊啊啊，我要死了，我快要死了……” 所有考生循声望去，发现是戴蓉。 此刻，戴蓉已经满头大汗了。 因为太过紧张和激动，她整个人都已经站起来了。甚至，她那支握笔的手，都开始不停地颤抖起来了。 “喂，时间已经到了，不许再做了！” 江晓芬老师大声地朝戴蓉喊了一句。刚才，她就对戴蓉没有好印象。此刻，她正想冲过去收缴戴蓉的试卷，旁边的吕恒老师却轻轻地拽了她一把：“算了，江老师，再给她几十秒钟吧！” 江晓芬脸色阴沉，冷冷地回敬了一句：“吕老师，你这算是……向权威低头嘛？” 吕恒老师尴尬地耸了耸，然后松开了手：“行，那你去收她试卷吧。” “……” 江晓芬顿了顿，看着眼前的戴蓉都快要急哭了的样子后，最终还是宽容地给了她半分钟。 “谢谢老师，谢谢老师，我就差最后一个步骤了！” 戴蓉感激涕零地冲两位监考老师点了点头，然后又慌慌张张地将最后一个证明步骤，用近乎于狂草一般的笔迹写了出来。 最后这道证明题，戴蓉和其他大部分考生一样，都足足用了50个步骤。 这道题，虽然有些难产，但好歹总算是生出来了。 “嗯~吧！” 戴蓉惊喜万分，她兴奋地拿起试卷，然后冲着那最后一道题，狠狠地亲了一口。 江晓芬：“行了，赶紧把试卷交上来吧！” “好嘞。” 戴蓉嘿嘿一笑，蹦蹦跳跳地将那张试卷上交到讲台。 可是，当她将试卷平铺在那一大叠厚厚的试卷上是，竟突然发现旁边还躺在一张整齐且书写工整的试卷。那试卷的最左边的姓名栏上，赫然写着“孔书成”三个字。 出于好奇，戴蓉偷偷地将孔书成的试卷，轻轻地一掀开。 在看到孔书成的第三道证明题之后，戴蓉竟忍不住突然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我还以为他真的是个天才呢，原来就只是个滥竽充数的豆腐渣啊……” 这时，江晓芬老师站在？交完试卷后就赶紧走人，听到没有？” 戴蓉唯唯诺诺地说道：“好的，好的！” 说罢，她就跟其他考生一起走出了考场。 不知为何，在看清楚孔书成的试卷之后，戴蓉猛然间有种久违的胜利者的喜悦。她可以笃定地认为，孔书成最后那道证明题，绝对是错的。因为，所有人都用了整整50个步骤，而孔书成就只用了区区7个步骤。 呵呵，这怎么可能呢？ CMO考场的试题，不可能出现这么大乌龙的。 不可能说，全天下都错了，就只有孔书成一个人是对的！ 而且，他孔书成就只有区区7个步骤，就想把那道巨难的证明题肝出来？ 呵呵，他孔书成想屁吃呢？ 此刻，一阵凉爽的秋风吹来，戴蓉感觉舒服极了。 她喜欢这种飞一般的感觉…… ………… 每一场考试之后，当然少不了对答案的环节。 有人常说，最酸爽的并不是考试，而是考完试后对答案。甚至，还有人说，考试后的对答案环节，简直就像是在抽事后烟。有兴奋，有空虚，或许也有失去后的落寞。 第一场CMO考试结束之后，长君中学的综合教学楼下，聚集了七八百个兴奋不已的考生，他们或三五成群，或十几个人围在一圈，全都跟打了鸡血一般，开始对答案，开始各种八卦和互通有无。 “喂喂喂，三道题，你全都做出来了嘛？” “没有，我只做了两道半，感觉我跟国集已经彻底无缘了。” “对啊，我也是。首战告败，到此一游。” “最后一题，太尼玛坑爹了。我他妈连看都看不懂好嘛？” “我看是看懂了，但我果断放弃了。” “喂，你既然看懂了，为啥又要放弃啊？” “最后一题，证明的步骤太多了，时间根本就不够，我就只写了可怜巴巴的五个步骤。” “对啊，我听001号考场的那帮牲口们说，最后一道证明题，要想全部撸出来的话，需要整整50个步骤。不过，最后一题的分值是21分，你写了五个步骤，那好歹也有2分入账吧？” “切，才2分？都不够打牙祭的。哦对了，最后那一道题，001号考场的畜生们，全都做出来了嘛？” “那应该吧。反正，他们考场里面，大部分人都做出来了。他们都说，一共需要50个步骤，洋洋洒洒的都写满了整整一张纸。哦对了，最后面交卷的时候，那个叫戴蓉的妹子，据说都差点儿急尿了呢。” “哈哈哈，不是吧，戴蓉她可是市长千金哦。” “市长千金怎么了？市长千金就没有膀胱了嘛？” “我靠，你好污啊……哦对了，我听人说，戴蓉不是刚好坐在孔书成旁边嘛？她应该可以偷瞄几眼吧？” “对哦，那个孔书成，实在是太他妈强大了。考试才进行了100分钟，他就交卷了，简直是CMO最强快男啊！” “没办法，偶像不可超越，我已经没有把孔书成当人看了……” …… 说着说着，大家又将讨论的话题，转移到了“孔书成”的身上。 而这个时候，周落霞、刘小通、宁才哲、刘希珺、董洪明等人也已经出来了。哦对，还有来自魔都省队的潘一瑞那帮人。大家也都围在一起，开始疯狂地对答案。 当他们讨论到“孔书成”的时候，一个个也都纷纷点赞。 渐渐地，就连彭一博、黄启凯、欧阳力轩等人也加入到这个庞大的讨论区。 因为彭一博、黄启凯、欧阳力轩等人都亲眼目睹了孔书成提前交卷的飒爽英姿，所以他们的内心深处其实也有几分对孔书成的敬佩。毕竟，放眼整个CMO考场，还没有哪一个同学，能够在短短100分钟之内就结束战斗的。 当人，即便是心中有些敬佩，但彭一博、黄启凯、欧阳力轩这三位超级学霸，依旧没有在言语中透露半点儿服输的意思。因为，毕竟只考了一场，而且大家虽然考试的时间比孔书成用的多，但考试的最终结果还没有出来。 只要考试结果没有出来，那么鹿死谁手，就未曾可知。 当然，除此考试结果没有出来之外，三位超级学霸不愿意服输的原因，还有一个。 那就是：周落霞在场。 刚才，彭一博、黄启凯、欧阳力轩这三位超级学霸，最开始走过来参加讨论的时候，他们全都不约而同地将目光停留在了周落霞身上。 阳光下，身高172的周落霞，虽然上身穿着一件白色的薄款的耐克风衣，下身穿着一条藏青色的牛仔裤，但她那撩人魂魄的身材，以及她那白里透着微微潮红的旖旎脸蛋，顿时让在场所有男生都有些痴了。 那一刻，对于三位超级学霸来讲，阳光下的周落霞，是那样的不可方物，甚至美得不大真实，感觉就像是从画中走下来的一般…… 最夸张的，其实是欧阳力轩。 此刻，他张着一张大嘴，像个唐氏综合症一样看着周落霞。 看了许久之后，欧阳力轩又对着旁边的黄启凯小声地说道：“卧槽，我要是有个像周落霞这么漂亮的女朋友，学习成绩肯定会很差很差的。别说是杀进国集了，搞不好连二本都考不上。” 黄启凯皱了皱眉：“为什么啊？” 欧阳力轩：“你想啊，天天抱着个这样的大美女，所有的精气神，还不得被榨得一干二净啊！” 黄启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用手拨了拨脸上那几颗隐隐作痒的青春嘎啦豆：“嗯，你这么说，倒也不无道理。” 这时，初赛排行第一的彭一博却微微一笑：“喂，你们两个，真没出息。有些东西，尝了尝鲜后，自然就会容易腻歪的。美女也是一样。” 欧阳力轩：“我对天发誓，只要把小周同学给我，我这辈子决不会再出轨。” 黄启凯：“俺也一样。” 彭一博立刻大笑：“哈哈哈，难怪咱们两个人的境界，都不如孔书成呢。人家孔书成啊，不仅女朋友要找最好的，而且交卷都是最早的。在孔书成那里，鱼和熊掌，那都不是事儿！” 话音刚落，突然有个女生冷冷一笑：“呵呵，彭祖，我可不大赞同你的观点哦。交卷最早的，就一定是最牛的嘛？” 众人一回头，发现说话的那个女生，正是刚刚在001号考场里差点儿急尿的戴蓉。 彭一博：“戴小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对孔书成今天的表现，颇有微词？” 戴蓉：“不是颇有微词，而是压根就瞧不上他。他提前交卷，无非就是个秀儿罢了。在我看来，他演的就是个现实版的‘皇帝的新装’。最后一道证明题，他要是能拿到4分，就算我戴蓉输！” 彭一博：“……” 欧阳力轩：“……” 黄启凯：“……” 所有人：“……” 雾草，这都行？ 站在一旁和刘希珺有说有笑的周落霞，虽然没说话，但是内心却不免咯噔了一下。 ………… 509 我不是笑你一个我是笑在场的所有人（大章） 毫无疑问，戴蓉刚才的话，让一部分人舒服，同时也让一部分人不爽。 作为孔书成的铁杆粉，刘小通自然是第一个站出来的：“喂，这位姐姐，你…你到底是谁啊？咱们书成哥得罪你了嘛？你好端端的怼他干嘛啊？你认识咱们书成哥嘛？你对他的过往了解多少？” 小孩子毕竟是小孩子。刘小通只要一生气，说话时就容易结巴，而且脸都是红的。 “呵呵，姐姐我当然认识孔书成。我不仅认识他，半年前还加过他的微信呢。哦，不好意思，我刚说错了，是孔书成加过我的微信。”戴蓉轻飘飘地扫了刘小通一眼，冷笑道：“小朋友，你也好像也孔书成圈粉了吧？你跟他很熟嘛？” 刘小通气得满脸通红：“废话，我在初赛的时候，就跟书成哥坐在一起了。他的实力，用不着你来质疑。而且，你也没有那个实力去质疑别人。有本事，你也提前交卷啊。” 话音刚落，旁边的董洪明立刻补刀一句：“小通，你就别再说了。人家戴蓉，可是市长千金啊，人家戴小姐肯定不会提前交卷的。哦对了，我还听人说，人家戴小姐在考试快结束的时候，差点儿都急尿了。监考老师发现是市长千金，赶紧主动给她开绿灯，让她多写了一分钟呢。所以，提前交卷不算真本事，能够让监考老师把考试时间延长，这才考验爸爸的实力和背景啊！” 戴蓉：“你，你胡说！” 刘小通大笑：“哈哈哈，原来如此。看来，咱们啥都不缺，就缺一个市长爸爸啊！” 戴蓉：“你……你们两个贱人，要再敢瞎说，信不信我撕烂你们的臭嘴！” 她狠狠地瞪了董洪明和刘小通一眼，并且大声骂道：“喂，你们两个脑残，孔书成是你们的爸爸嘛？你们用得着这样无脑跪舔他嘛？” 刘小通：“不是跪舔，而是实事求是。咱们书成哥凭本事提前交卷，你为什么说他穿的是‘皇帝的新装’？” 旁边的董洪明嘿嘿一笑，假装用手捂着嘴说道：“小通，你难道看不出来嘛？其实，戴小姐早就对咱们孔哥有意思了。不过呢，咱们孔哥早就名草有主了，她吃不到葡萄，这不是有点儿柠檬了嘛？女人这种物种啊，只要是自己得不到的，都想着亲手毁灭掉啊。哦对了，小通，你现在还小，不懂有些女人的阴暗面，以后你慢慢就会明白了。” 他这么一说，全场立刻哄笑。 戴蓉气得胸部距离起伏。 周落霞则没说话，她只是背过身去，想要继续和刘希珺聊天。但不知为何，刘希珺仿佛也突然没有了和周落霞聊天的冲动。或许，董洪明刚才的话，无形中也刺激了刘希珺本人。 此刻，董洪明的挑衅，一下就将戴蓉的杠精潜力值给激活了，她冷冷一笑：“呵呵，像孔书成这种花心大萝卜，说实话本小姐还真就看不上。不过，咱们就事论事，这次的考试，孔书成的最后一题，的确是烂到了极点。” 董洪明：“哦，戴小姐，你凭什么说这个话？” 戴蓉嘴角一抽：“哼，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本小姐在交卷的时候，不小心偷看了孔书成的最后一题证明题了。说实话，他写的最后那道题，那叫一个惨不忍睹啊。当时，我都想给他的试卷配一曲《二泉映月》了。” 董洪明：“……” 这一下，他顿时语塞了。 毕竟，从实力讲，董洪明只是个苟在010号考场的二等考生。在茫茫850多名考生之中，他董洪明的初赛成绩仅仅排在355名。正所谓，白天不懂夜的黑。010号考场的考生，又怎么可能会知道001号考场发生的事儿呢？ 不仅董洪明不敢说话，此刻，就连其他的瓜友，也都不敢轻易发表意见了。 甚至，就连奥数三剑客的彭一博、黄启凯、欧阳力轩也都不敢多嘴了。毕竟，他们几个也没有亲眼见识过孔书成的试卷。现在，只有戴蓉一个人看过孔书成的试卷。所以，她才是最有发言权的人。 但是，刘小通还是不服气。 他笃定地认为，孔书成不可能会像戴蓉说的那样菜鸡：“喂，戴蓉，你见过孔书成的试卷那又怎样？你又不是监考老师，你有什么资格去评判孔书成的试卷？难道，你亲眼看见，孔书成的试卷都是空着的？” 戴蓉摇了摇头：“不不不，孔书成的试卷，写倒是全都写满了。” 刘小通：“那就是啊。” 戴蓉诡异一笑：“呵呵，孔书成虽然将试卷写满了，但是肯定拿不到高分。尤其是他的最后一题。” 刘小通：“喂，你凭什么这么说？” 戴蓉呵呵一笑，然后用手指了指刘小通：“小朋友，我想问你，最后一道证明题，你一共用了几个步骤？” 刘小通：“五……五十步啊。” “Nice，很好，我也用了五十步。”戴蓉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又看向旁边的彭一博、黄启凯、欧阳力轩、宁采臣等人：“你们呢？最后一道证明题，用了几个步骤？” 大家的回答，如出一辙。 基本都是“五十个步骤”。 最后，戴蓉没说话，只是缓缓地走到周落霞跟前，笑容有些牵强地问道：“周大美女，你呢？” 周落霞有种不详的预感，她黛眉微蹙地回答道：“我也用了五十个步骤。” “哈哈哈，哈哈哈！” 戴蓉突然像个白发魔女一样，站在人群中狂笑不止：“哈哈哈，既然在座的各路大神，最后一道证明题都用了五十步。那么，我想请问，孔书成凭什么只用七步，就能搞掂它？” 此言一出，全场立刻就炸了。 “卧槽，什么情况？孔书成最后一题，就只用了七步？” “不是吧？咱们考场里面，比较卢瑟的解法，都用了三十几步啊！” “最后一题21分，如果只是七步的话，撑死也就只能拿个三四分了吧！” “万万没想到啊，孔书成提前交卷，居然只是个炸胡啊？” “孔书成的偶像人设，瞬间崩塌了。” “没错，我还以为，孔书成能在100分钟内结束战斗呢，原来他就是虎头蛇尾的摸鱼怪啊？” “‘虎头蛇尾’这个词或许不大礼貌。我更倾向于说，孔书成只是在现场搞了个七步诗，然后潇洒走一回地圈粉无数。” “哈哈哈，七步诗可还行？煮豆持作羹，漉菽以为汁。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 关于孔书成“七步诗”的讨论，愈演愈烈。 刘小通、宁才哲、董洪明、刘希珺、周落霞等人低头不语。 尤其是周落霞，此刻，她紧张得心怦怦直跳。 就在这个时候，冷明秀老师和其他十来个省队成员也都过来了。大家一听说孔书成作了个“七步诗”后，也都陷入了沉默。 坦白说，孔书成作为他们这些人心中的旗帜，仿佛一下子就倒下了。 微微凉风中，冷明秀老师长叹一气。她小声地问旁边的周落霞：“最后一题，如果孔书成只拿了三四分的话，他还有没有机会杀入国集？” “……” 周落霞咬了咬嘴唇，正要说些什么宽慰的话，但旁边那些魔都省队的考生立刻就哄堂大笑道：“第一场考试，就有一道题沦陷，想要进国集，几乎是没有什么希望了。” 这时，潘一瑞还雪上加霜地说道：“哎，我还以为，孔书成提前交卷是志在必得呢。原来，他只是江郎才尽，强行交卷，强行装逼啊。最后一题，他如果都肝不出来的话，想要杀入国集，几乎没有机会了。要是我的话，后面一场考试都懒得再考了，完全就是走走过场罢了。” 冷明秀老师：“喂，这位同学，你是哪里的？说话怎么这种调调？阴阳怪气的！” 潘一瑞：“老师您好，不好意思，我是来自魔都省队的潘一瑞，华东师大附中的。以前，我就读于美国的哈弗西湖中学，去年才转回国内的。坦白说，我也是刚刚才认识孔书成的，我跟孔书成已经是朋友了。” 冷明秀老师：“看你这嘴皮子，好像还挺厉害的。” 潘一瑞：“一般一般，全班第三。我是在002号考场的。哦对了，我和落霞也是同一个考场。” 大家注意到，他竟然恬不知耻地直呼“落霞”。 周落霞则扭过头去，不想看他那张花花公子的油腻脸。 冷明秀老师：“潘一瑞同学，你凭什么说，孔书成就已经没有机会了？” 潘一瑞耸了耸肩：“老师，我可没有说孔书成没有机会啊！我只是说，孔书成想要进入国集大名单，基本上就没戏了。” 冷明秀：“为什么？” 潘一瑞：“根据我掌握的情况来看，每年的CMO考试基本上是模拟IMO进行的，一共两场考试，每天三道题，限时四个半小时完成。每题是21分。当然，IMO试题是每题7分。所以，两场CMO考试下来，总分是126分，题目难度也接近IMO。不过，如果有一题拿不到及格线以上的分数的话，估计就很难进入国集大名单了。当然，如果孔书成下一场考试发挥的好，或许他还是可以拿个二、三等奖。” 经潘一瑞这么一说，冷明秀老师便不再说话。 作为带队老师，冷明秀自然也知道，如果孔书成在第一场考试就遭遇滑铁卢的话，恐怕……真的没有什么希望杀入国集了。毕竟，每年的CMO选拔赛，都是大浪淘沙。 一步走错，满盘皆输。 一念及此，冷明秀老师不禁摇了摇头，然后拍了拍情绪有些低落的周落霞，安慰道：“落霞，你们这些人，好好考吧。回头，我还是要再去批评批评孔书成，他……他实在是太过狂妄了！” 话音刚落，身后突然有个低沉的声音说道：“狂妄的人，往往都是有实力的！” 所有人扭头一看，原来是瘸腿少年陈长庚。 刚才，大家在一起口嗨的时候，陈长庚始终一言不发，他只是静静地将身体倚靠在旗杆上，望着远处校门口停着的几辆大巴车。 冷明秀老师扭头看了陈长庚一眼，并没有说话，只是尬笑一下。 然而，旁边的戴蓉，却对眼前这个前来踢场子的瘸子，十分不爽。 戴蓉斜眼瞟了一下陈长庚，冷哼一声道：“喂，既然，你这么崇拜孔书成的狂妄，你为什么不像他一样，提前交卷呢？” 陈长庚的眼神，依旧没有从远处的大巴车上移开，只是呵呵一笑：“我已经提前交卷了啊！” 他这么一说，旁边的三叉戟彭一博、黄启凯、欧阳力轩顿时就哈哈大笑起来。 最夸张的，当然还是欧阳力轩，他简直都快要笑岔气了：“哈哈哈，长庚兄，考试结束的时候，你就只排在我前面一丢丢好嘛？你这也叫提前交卷嘛？实话实话，我要是不看在你腿脚不好的份上，都已经插队排在你前面了。不好意思啊，我无意冒犯你。不过说实话，你那真的不叫提前交卷啊。拜托了，大佬，就放过好嘛？” 说完之后，欧阳力轩还夸张地冲陈长庚作了个揖。 其他人也跟着在心里暗笑。 只不过，鉴于陈长庚身体上有残疾，大家也不好笑出那种夸张的杀猪声来。 然而，陈长庚淡淡一笑，目不斜视地说道：“呵呵，我刚才说我提前交卷，只是相对而言。如果你们的记忆力不是很差的话，或许也应该知道，我考试是迟到了20分钟的。所以，从时间跨度上讲，我跟你们同时交卷，那就说明我提前了20分钟交卷。请问，我这么说，有毛病嘛？” 欧阳力轩：“……” 彭一博：“……” 戴蓉：“……” 所有人：“……” 卧槽，竟不能言。 这个嘴硬的死瘸子，狡辩还挺有一套的嘛。 他迟到了20分钟，然后准点交卷。从某种意义上说，整个001号考场里面，除了那个写七步诗的孔书成之外，他的确算是第二个提前交卷的人啊。 嗯，没毛病！ 只是…… 陈长庚为什么要为孔书成洗白呢？ 现在，谁都知道，孔书成最后一道证明题，只写了七个步骤啊。 戴蓉静静地看了陈长庚数秒后，冷冷一笑：“陈长庚同学，我知道你考试的时候，就坐在孔书成后面。按理说，你应该最清楚，孔书成最后一题，错的很惨吧？” 陈长庚没有说话，只是学着戴蓉的样子，冷冷一笑。 戴蓉脸色渐渐地有些难看：“喂，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陈长庚：“我不是笑你一个，我是笑在场的所有人。” 戴蓉：“……？” 欧阳力轩：“……？” 彭一博：“……？” 黄启凯：“……？” 他们都在想，这个死瘸子，今天是不是吃了什么东西不消化，居然满口喷粪？ 几个呼吸后，戴蓉又问：“你凭什么笑我们？” 陈长庚：“因为你的行为，让我觉得可笑。” 戴蓉：“什么意思？” 陈长庚：“你听说过一句话，叫作五十步笑百步嘛？可是，你们今天，却是五十步笑七步。你们在做最后一道证明题的时候，用了整整五十步，就笃定地认为其他人也要跟你们一样的愚蠢。殊不知，孔书成已经用了一种更加简便的方式，花了仅仅七步，就搞定了最后一道题。知道什么叫井底之蛙嘛？你们这群人，就是井底之蛙……” 戴蓉顿时花容失色：“你……你胡说！最后一道证明题，不可能只用七个步骤，就证明出来的。” 陈长庚顿了顿，然后淡淡一笑：“无知者无畏。戴蓉同学，如果你懂点儿弧微分的话，就不会说这种话了。” 戴蓉：“弧微分？弧微分……是什么东西？” 陈长庚没有说话，只是拂袖而去。 大约数秒之后…… 彭一博突然用力一拍脑袋，大声惊呼：“哎呀，卧槽，弧微分，我踏马的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戴蓉：“……？！” 一群乌鸦从她头顶飞过…… ………… 510 数学家的神逻辑（大章） 静水流深，人狠话不多。 陈长庚撂下一句“弧微分”，让戴蓉等人感觉脑补都感觉有些吃力。 只有彭一博的段位尚可，勉强可以get到“傅红雪”的讲话要点和精髓。 不远处，正午苍白的阳光，直射而下，将陈长庚佝偻的影子压缩成了一个大圆饼，仿佛他一瘸一拐地艰难行走时，脚上还拖拽着一个巨大的沉重铁球。 “上帝让他关上一扇门，就会为他打开一扇窗。这小子，腿虽然瘸了，脑子倒是挺灵活的。”彭一博眯缝着眼睛，望着陈长庚渐行渐远的消瘦身影，不禁又感叹一句：“看来，人不可貌相，证明题不可以步骤测量啊！” 旁边的欧阳力轩挠了挠头：“彭祖，你这话是啥意思？有点儿偏哲理啊？难道，你也相信，孔书成仅仅凭借七步，就能证明出最后一道题来？难道，你也认为，孔书成是对的？” 彭一博眉头微锁：“至于孔书成对不对，我还不知道。毕竟，咱也不是阅卷老师。不过，刚才，长庚兄说到‘弧微分’时，的确给了我很大的启发。甚至，让我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而且，我也有种预感，最后一题，或许真的可以用‘弧微分’去证明。如果可行的话，孔书成就可以弯道超车，用更加简洁的方式将它证明出来了。毕竟，最后一题，我在写了满满50个步骤后，也总觉得有点儿不对劲。两点之间，应该是直线距离最短。或许，我们全都走了曲线，只有孔书成一个人找到了唯一的那条直线。” “卧槽，彭祖，你可别吓我。什么直线曲线的，我感觉都快要被你物理掰弯了啊。照你这么说，孔书成和这个死瘸子的实力，岂不是在你之上？”欧阳力轩有些震惊。 彭一博呵呵一笑：“术业有专攻。坦白说，我对弧微分，的确不是很精通。不过，你要说孔书成和陈长庚两个人的实力在我之上，那我可不大同意。毕竟，就算孔书成写的七步诗是对的，那咱们这些人用了整整50步证明出来的结果，难道就错了嘛？走了一条二万五的长征路，难道就丢人了嘛？辛苦搬砖，难道可耻嘛？” 欧阳力轩：“哈哈，不可耻，不可耻，俺也是搬砖型选手。” 彭一博接着道：“既然，o有两场考试，那就应该用两场考试的总分来衡量谁的实力更高一筹啊。欧阳贤弟，我这么说，没毛病吧？” “绝对没毛病！”欧阳力轩嘿嘿一笑：“彭祖，你一直稳如老狗，这么说当然没毛病。而且，你永远是咱们001号考场的yyds。” “别这么说，大家都在同一个起跑线上。不过，有时候考的好与坏，的确和个人状态有关。”彭一博眯缝着眼睛，望着陈长庚消失在树影婆娑的校园林荫大道后，皱了皱眉：“欧阳贤弟，不瞒你说，自从孔书成提前交卷的那一刻起，我就有种不大好的预感。” 欧阳力轩：“什么预感？” 彭一博：“我感觉，这次的o，咱们这些人，有可能真的要当背景板了。” 欧阳力轩：“那怎么可能？你是说，孔书成和那个陈瘸子，有可能会逆袭？他们会在分数上，碾压我们三叉戟？” 彭一博点了点头：“那个陈瘸子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孔书成那家伙。我感觉，他压根儿就没把咱们哥几个放在眼里啊。” 欧阳力轩：“没错。姓孔的这小子，的确是有点儿太狂了。要不，咱们哥几个过去，这就去会一会他吧？我倒是也想看看，他的奥数水平，到底有几斤几两。虽然，我知道他在外语单词方面，的确是一等一的绝顶高手。” 彭一博：“他在哪儿？” 欧阳力轩：“听潘一瑞说，孔书成就趟在校门口的一辆大巴车上睡大觉。” 彭一博：“睡大觉？他提前两个多小时交卷，就是为了……睡大觉？” 欧阳力轩：“没错。我还看见，孔书成这小子在交卷的时候，都是打着哈欠的，他总感觉，他像是昨晚没睡好似的。” “这样的嘛？他没睡好，都能提前两个小时交卷？”彭一博皱了皱眉，正想说些什么。突然，潘一瑞将脸凑了过来，然后小声地道：“喂，两位大咖，你们又在讨论那个七步诗啊？” 欧阳力轩：“对啊。你刚才不是说，七步诗正躲在大巴车上睡大觉么？” 潘一瑞诡异一笑：“哈哈，伟大的时间管理大师，往往都是这样的啦。晚上搞运动，白天睡大觉。” 欧阳力轩：“时间管理大师？你是说，孔书成他……？” 潘一瑞：“这还用得着质疑嘛，他身边有个周大美女，晚上还能忍得住不打扑克？” 欧阳力轩：“……” 彭一博：“……” 两人脑补了一下潘一瑞的话，心里顿时像打翻了醋坛子一般。 那种滋味，难以言表。 总之，就是……很难受。 潘一瑞接着又补刀：“喂，你们俩看见没？周落霞刚才是不是也打了个哈欠？实话跟你们说吧，我跟周落霞就在同一个考场，我感觉她昨晚也没有休息好。真的！” 欧阳力轩：“喂，潘兄弟，周大美女没有休息好，不等于她昨晚就内啥吧？” “幼稚，真是幼稚！”潘一瑞老司机般地油腻一笑，然后用手捂着嘴小声道：“告诉你俩，一个传男不传女的事儿吧。” 欧阳力轩顿时眼睛一亮：“什么事儿？我平生最爱吃瓜了。” 潘一瑞：“孔书成和周落霞，就住在同君逸酒店的同一层，而且还是隔壁房间。” 欧阳力轩：“卧槽，这……这都行？” 潘一瑞：“早上，有个服务员偷偷跟我说，她亲眼看见，周落霞凌晨五点才从孔书成房里出来。所以，其他的事儿，我就不细说了，你们自己品吧。” 欧阳力轩：“……！！！” 彭一博：“……！！！” 两只单身狗，情不自禁地对视了一眼。 猛然间，有些扎心。 数息之后，欧阳力轩长吁了一口气：“彭祖，等会儿，你要不要去那边，找七步诗再聊一聊？” 彭一博看了看不远处那个站在阳光下有说有笑的周落霞，顿时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无力地摆了摆手：“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算了，我已经没什么心情了。” 欧阳力轩：“哎，俺也一样。好好的一棵玉白菜，就这么给孔书成给拱了。” 潘一瑞却没心没肺地说道：“喂，哥几个，别介啊。周大美女只要一天还没结婚，咱们哥几个就都有机会呀！” 彭一博和欧阳力轩异口同声：“你不介意啊？” 潘一瑞：“废话，当然不介意。不瞒你们说，我那辆帕拉梅拉都是二手车市场淘来的呢。再说了，周落霞，多好的一位姑娘啊！” 彭一博：“……” 欧阳力轩：“……” 好吧，还是咱潘帅的境界高。 …… 彭一博、欧阳力轩、潘一瑞这三个基佬虽然没有去找孔书成求证那道证明题，但是另外一个人去找他了。 这个人，就是陈长庚。 负责给陈长庚带路的，自然是刘小通。刚才，正是陈长庚的一席话，让市长千金戴蓉哑口无言。也正是陈长庚的一席话，再一次点燃了大家对孔书成的信心。这其中，包括周落霞、宁才哲、冷明秀……等所有人。 “长庚兄，书成哥就在车上睡大觉，我去把他叫醒吧！” 刘小通嘿嘿一笑，正要上车将孔书成叫醒，陈长庚却拽住了他：“不用了，我在这儿等他一会儿就行了。你让他多睡一会儿吧，反正下午也用不考试了。” 刘小通：“我靠，不行啊，他都已经睡了两个多小时了。而且，我们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他也该起床吃饭了。” 话音刚落，就听见孔书成在车里面笑了笑：“喂，小通，你真当我是二师兄啊？” 刘小通：“哇靠，书成哥，你没在睡啊？” 孔书成：“废话，睡肯定是睡了，但也不能睡那么久吧？再说了，你们这群人，叽叽喳喳的，刚才老是说什么‘七步诗’，吵都把我吵醒了啊！” 刘小通：“……！！！” 陈长庚：“……！！！” 卧槽，不是吧？刚才他们聊天的地方，距离这辆大巴车，保底都有150米吧？这都能听见？孔书成他……是人是鬼啊？ 两人正懵逼时，孔书成已经从车门上下来了。 迎面就看见陈长庚。 他便主动走过去，同陈长庚握了握手：“幸会幸会，你叫陈长庚吧，感谢你给我带来的好运！” 陈长庚将身体倚靠在旁边的一棵杨树上，歪着脑袋问：“好运？我能给你……带来好运？” 孔书成笑着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毕竟，陈长庚的确给他带来过1000个学运积点。 “孔书成，我很高兴认识你，我……” 陈长庚同孔书成握了握手之后，刚想说些客套话。可是，令他感到吃惊的事情突然发生了。那一刻，当他握住孔书成的手之后，不知为何，他立刻就对孔书成产生了极大的……好感！ 甚至，这种突如其来的好感，就像是一股电流，迅速传导至他周身。 我靠，怎么会这样？ 这也……太神奇了吧？ 此刻，陈长庚微微地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他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突然之间就变得满脸通红。 旁边的刘小通，看见他这副模样，都觉得有些奇怪：“喂，长庚，你没事儿吧？怎么一见到咱们书成哥，就脸红了啊？” 陈长庚：“我，我没有啊……” 刘小通哈哈一笑：“还说没有，你的脸，红得就像猴子的屁股一样。” 陈长庚：“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啊。我总感觉，和孔书成，有种久别重逢的感觉啊！真的太奇怪了了，为什么会这样呢？” 对此，孔书成却是淡淡一笑，然后点了点头：“ too。” 其实，他刚才和陈长庚握手的那一瞬间，偷偷地使用了【虎符学霸魔力磁】中的【中级强度】。陈长庚就是因为中了招，所以才反应这么激烈的。 当然，孔书成已经不会对男生轻易使用【高级强度】了。万一，对方飞蛾扑火般地爱上了自己可怎么办呢？ …… 两个人有了“感情基础”之后，一下子就熟络起来。 他们来的谈话内容，很快就转入了正题。 陈长庚：“孔书成，我想问你一件事儿。” 孔书成：“是关于最后一道证明题的事儿吧？” 陈长庚一惊：“你怎么知道？” 孔书成：“我听你说到‘七步诗’，就猜到了。” 陈长庚微微点头：“是的。大家都认为，你最后一题考砸了。但是，我并不这么看。” 孔书成微笑着点了点头：“谢谢。” 陈长庚：“但是，我很好奇。你究竟是怎样借用‘弧微分’的知识点，将最后一道证明题给解出来的呢。” 孔书成：“哦，原来你知道我用了‘弧微分’？” 陈长庚：“是的。” 孔书成：“你是怎么知道的？” 陈长庚：“因为，我坐你后面。” 孔书成没说话，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 陈长庚：“其实，弧微分的内容，我也懂。但是，最后一道证明题，应该如何证明呢？” 孔书成片刻没说话，只是眼睛突然望着不远处一栋在建的高楼，然后笑着道：“长庚，不瞒你说，昨天晚上，我跟一位数学界的大师喝茶聊天了。” 陈长庚：“然后呢？” 孔书成：“那位大师，跟我讲了一个一则笑话。正是他的这则笑话，给了我灵感。” 陈长庚：“什么笑话？” 孔书成：“从前，有一位农夫把工程师和数学家都请到家里来，请他们想办法用最少的篱笆围出最大的面积。” 陈长庚：“然后呢？” 孔书成：“工程师觉得，这个问题太简单了。他很快就用篱笆围出了一个标准圆，并且宣称这必定是最优设计。可是，你知道数学家是如何做的嘛？” 陈长庚摇了摇头。 孔书成笑着道：“那位数学家只是用很少的几个篱笆，将自己围了起来，并且说出了一句令人意外的话。长庚兄，你知道，那位数学家，说的是哪句话嘛？你如果能够猜到数学家说了什么，也就猜到了我的解题思路了。” “……？？？” 陈长庚没说话，只是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大约整整半分钟后，他猛然眼睛一亮，大声地说道：“数学家站在那个自己围起来的篱笆里面说：我现在是在外面！” 孔书成重重地点了点头：“没错，他就是这么说的。” 陈长庚顿时一拍脑袋：“啊，我想到了，孔书成，最后一道证明题，你用的居然是反证法？哈哈哈，没错，你肯定是结合了弧微分，然后利用反证法，将那道题证明出来了！牛逼，太踏马牛逼了！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孔书成笑了笑，然后拍了拍旁边那个听得一脸懵逼的刘小通：“走，肚子咕咕叫了，咱们一起吃饭去！” ………… 511 大隐隐于渣（大章） 因为第一场o考试，从上午8点，一直考到12点半，足足考了四个半小时。所以，很多考生都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听董洪明说，他们考场还有一个胖女生，在交卷的时候，因为太饿而导致低血糖晕倒了。当然，这也见怪不怪，每一年的o考试，都会有体力不支、或是心理承受能力差的人晕倒。 中午一点，阳光正好，秋高气爽。 长君中学对面的小食街上，挤满了前来用餐的考生和家长。 孔书成、周落霞、刘小通、陈长庚、宁才哲、刘希珺六个人，排了很长时间的队伍，终于在一家名为“小熊冰厅”的地方找到了两个位置。 这是一家网红店，属于港式餐饮，大众点评网的口碑也还不错。 此刻，已经是中午一点多了，店里依旧有很多客人。其中，也不乏一些考生和家长。当周落霞款款走进这家店的时候，明显有许多男生偷偷地多瞄了她几眼。因为她的存在，就连原本颜值不俗的刘希珺也都成了绿叶。 进店后，六个人将两张桌子拼在一起，然后开始各自点餐。 原本，孔书成和周落霞一开始并没有坐在一起，但是在大家的起哄声下，两人还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地坐在了一起。 “我来一份铁板西冷牛扒饭，然后再来瓶冰冻的可乐！”孔书成点完餐后，又将餐牌递给了旁边的周落霞：“你要点啥？” 周落霞看了看餐牌，微微一笑：“我就来个镇店之宝，黯然销魂饭吧。” 旁边的董洪明立刻打趣：“喂，周姐，我看你今天气色不对劲，是不是昨晚被孔仙人给黯然销魂了啊？” 周落霞刷的一下就脸红了，她瞪了董洪明一眼：“你……神经病。” 董洪明没心没肺地嘿嘿一笑：“要不，你跟孔仙人再来一份‘港式热鸳鸯奶茶’吧。常喝常有，天长地久。” 周落霞：“你……” 她正要用手中的餐牌砸董洪明时，孔书成却笑着冲服务员招了招手：“喂，服务员，给咱们每一个人，都来一份‘港式热鸳鸯奶茶’吧。今天这顿饭，既然让潘一瑞耍赖开溜了，那就我来请客吧。秋天里的第一杯奶茶，大家吃好喝好，明天还有一战呢！”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乐开了花。 陈长庚家庭条件很差，第一次出远门，也是第一次来这种相对高档的餐厅吃饭，所以分外激动。他举起酒杯，对着孔书成说道：“书成兄，今天上午的考试，你让我认识到自己的不足。来，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客气了，长庚，以后大家就都是朋友了！” 孔书成这么一说，所有人都微笑着举杯互敬。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奥迪a6，缓缓地停在了餐厅门口。数秒之后，市长千金戴蓉和司机大哥竟然也走进了这家餐厅。 刘小通看见戴蓉后，挥了挥手：“嘿，戴小姐，你也来这里吃饭啊？” 戴蓉猛一抬头，正巧看见孔书成和周落霞坐在一起，立刻转身就走。 旁边的司机大哥正想点餐，突然就觉得很纳闷：“喂，怎么又走了啊？” 戴蓉头也不回，只是冷冷地说道：“你眼瞎啊，没看见这家店很脏嘛？到处都是苍蝇蚊子。咱们换一家吧。” 司机大哥：“……？？？” 他直接就懵逼了，这里明明很安静的呀，大小姐为什么会嫌这里脏呢？ 不过，他知道大小姐的脾气，也不敢说，也不敢问，就只好跟着一起离开了。 刘小通气得大骂：“去你的吧，什么玩意儿！” 陈长庚拍了拍的肩膀：“算了，算了，跟这种人耍脾气，犯不着！我们也没有得罪她，她要这样，我们也没办法啊！” 董洪明则又嘿嘿一笑：“你是没得罪她。可是，咱们孔仙人和周落霞得罪她了啊。” 孔书成：“……？” 周落霞：“……？” 董洪明：“我可听人说了，戴蓉一直都是暗恋着咱们孔仙人的。而且，她有个同学说，今天上午戴蓉原本还想送个见面礼给孔书成的呢。只不过，她一大早就看见孔书成和周落霞甜腻在一起后，顿时就心灰意冷，然后又因爱生恨了。刚才，她一进门，又看见孔书成和周落霞坐在一起喝鸳鸯奶茶，估计她的高血压都犯了吧？” 他这么一说，其他人都跟着笑。 周落霞没说话，只是满脸黑线。 孔书成也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他感觉，这个戴蓉…的确有些神经质。没想到，市长千金的境界，也不过如此。 …… 片刻。 正当大家正津津有味地吃着饭时，突然听见餐厅的收银台处，好像有人发生了争吵。 孔书成等人扭头一看，发现一个身材高挑，留着一头长发、而且胡子拉碴的“艺术家”，正在大声地和前台的收银员大吵了起来。而且，看样子，那个“艺术家”好像还穿着一件有些泛黄的t恤。 在那件泛黄的t恤的后背处，还用丙烯颜料手写着一行，晦涩难懂的字母：ГригорийЯковлевичПерельан。 孔书成看见那一串字母后，立刻皱了皱眉。 紧接着，系统扫描的结果也让他感到震惊。 【经过扫描，仝某某的学霸等级为‘虎狼级高阶’】 孔书成：“……！！！” 卧槽，居然还有这种事儿？ 眼前这个“艺术家”形象的高中生，竟然也是【虎狼级高阶】？ 孔书成小声地问身边的同学：“喂，那人是谁啊？看起来……怪怪的。” 董洪明：“不认识，应该是个装逼学艺术的吧？” 陈长庚也赞同地点了点头：“嗯，看着有点儿像。头发长长的，胡子拉碴，鞋，看起来就像个学艺术的。” 宁才哲呵呵一笑：“你们还别说，像他这种学艺术的，半个月洗一次澡，还挺招女孩子喜欢的。” 刘希珺顿时摇头：“谁说的？不洗澡的艺术家，谁喜欢啊？我要喜欢，也是喜欢刘小东那种有个性的。要不就是，像莫迪利安尼那种长得帅气的。毕加索我就最讨厌了，油腻死了。” 孔书成呵呵一笑：“刘希珺同学，你对艺术家懂得还挺多。” 刘希珺话里有话地说道：“我懂的再多，也没有你们家那个潘瑜懂的多呀。哦对了，你们家潘瑜，不是已经考上清华美院了嘛？” 她这么一说，旁边的周落霞顿时就不大开心。 孔书成赶紧瞪了刘希珺一眼：“喂，别瞎扯。我跟潘师姐，没有任何关系，别动不动就说她是我的。” 刘希珺立刻捂嘴偷笑：“行行行，不说不说，免得你回酒店又要跪键盘。” 其他人跟着笑，但是孔书成的目光，依旧停留在门口那个“艺术家”身上。 他总感觉，那家伙怪怪的…… 董洪明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行了，孔仙人，赶紧吃饭吧，一个学艺术的，没什么好看的。” 孔书成立刻摇头，纠正他：“不，他肯定不是学艺术的。而且，我敢打赌，他也是跟咱们一样，是来这里参加o考试的考生。” 他这么一说，大家顿时都懵逼了。 董洪明愣愣地看着他：“喂，孔仙人，你该不会是说笑的吧？你说……那个一副乞丐装的家伙，也跟我们一样，是来参加奥数竞赛的？” 孔书成：“对。而且，这家伙的实力不俗。” 董洪明：“不可能。这绝不可能。咱们整栋综合楼里面的考生，我都见过，但我就从没有见过像他这种不修边幅的家伙。说句难听的，就他这种形象，根本连考场门都进不了。” 孔书成：“咱们考试的时候，有哪条规定说，留长发的人，不能参加考试？” 董洪明：“这……反正我不相信，决不相信，他也是来参加奥数竞赛的。” 旁边的陈长庚也点头：“没错。他这个装扮，完全不符合奥数选手的形象啊。我也不相信，那家伙是考生。” 刘小通也看了看那家伙：“嗯，这家伙，的确不像学霸，看着倒是有点儿像街霸啊。” 孔书成片刻没说话，只是淡淡一笑，用手指了指“艺术家”后背的那一串文字：ГригорийЯковлевичПерельан。 董洪明张了张嘴：“啥意思？” 孔书成：“看得懂这串文字嘛？” 董洪明摇了摇头。 陈长庚摇了摇头。 刘小通也摇了摇头。 只有……周落霞微微皱了皱眉。 孔书成又问：“落霞，你看得懂这串文字嘛？” 周落霞顿了顿，然后道：“看起来，像是……俄语的拼读音。哦对，应该是一个人名！” 孔书成立刻冲她竖了个大拇指：“果然是外语学霸，一通百通。没错，ГригорийЯковлевичПерельан，这一串文字，就是俄文，而且就是一个人名。知道是谁嘛？” 周落霞也摇了摇头。 孔书成：“格里戈里·佩雷尔曼。” 他这么一说，周落霞顿时一惊：“啊，原来……是他啊？” 旁边的董洪明张大了嘴，跟个唐氏综合症一样：“喂，两位大仙，格里戈里·佩雷尔曼是谁啊？听着有点儿耳熟啊！” 孔书成微微一笑：“董洪明，你一个前来参加o的奥数考生，如果连格里戈里·佩雷尔曼都没有听过，那就有点饿说不过去啊。这种低级错误，几乎就相当于，踢球的人没有听说过罗纳尔多一样啊。” 董洪明：“啊，这个格里戈里·佩雷尔曼到底是谁啊，他这么拽的嘛？他还活着嘛？” 孔书成：“废话，当然还活着。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他应该是出生于1966年，而且是个犹太人，属于俄罗斯数学家，而且他还是一位rii流的专家。2002年和2003年，佩雷尔曼在网站上张贴了三篇论文，成功地破解了数学界七大难题之一，庞加莱猜想。 “2006年8月在西班牙马德里召开的国际数学大会上，国际数学联合会决定将菲尔茨奖授予佩雷尔曼时，却被他拒绝了。同时，他也拒领‘千禧年数学大奖’，而且连克莱数学学院发给他的奖金都没有要。从此以后，他就彻底地退出了数学娱乐圈，然后潜心研究、淡泊名利、像个闲云野鹤一样来去无踪影……” 董洪明挠了挠头：“不懂就问，那个克莱数学学院发的奖金，有多少啊？” 孔书成：“100万美金。” 董洪明：“卧槽，这个叫佩雷什么奥特曼的家伙，应该不是缺钱，而是缺心眼吧？哦对了，孔仙人，啥叫rii流啊？” 孔书成：“rii流理论，其实是1982年汉密尔顿创建的。而且，他还提出了用rii流作为破解庞加莱猜想的解析方法。具体的说，rii流是指黎曼流形上的一类热方程，在流行上给定一个度量，然后用rii流发展方程加以改进，流行的曲率也随之伸展。 “三维流行上的rii流将会产生瓶颈现象，并且会把流行分解为一些连通的片，所以可以用来证明庞加莱猜想，最近这些年，这一点也逐渐被国际主流数学家所认同了……” 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通。 结果…… 董洪明：“……？？？” 宁才哲：“……？？？” 刘希珺：“……？？？” 刘小通：“……？？？” 在场所有人都大眼瞪小眼。 甚至，就连周落霞和陈长庚两个人都微微皱眉，表示有些……吃力，恐怕需要“六个核桃”了。 数息之后，董洪明摇了摇头：“行了，孔哥，孔大爷，孔圣人，你别再跟我解释什么叫rii流了，你越说，我的脑阔就越疼。” 孔书成耸了耸肩。 董洪明：“你还是跟我们解释解释，你是怎么认识门口那个丐版的艺术家的吧？” 孔书成摇了摇头：“我并不认识他啊。” 董洪明：“你既然不认识他，那你为什么断定，他也是跟我们一样，来参加o考试的呢？” 孔书成笑而不语。 毕竟，系统扫描出来的结果，总不会骗人的。 毕竟，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见过那个学艺术的，学霸等级为【虎狼级高阶】。 然而就在这时，坐在隔壁的两位考生，却突然肆无忌惮地哈哈大笑起来。 其中一个瘦猴考生，笑着说道：“哈哈，那个丐帮帮主，不知道又在那里干嘛呢？” 另外一个胖子，也忍不住笑着吐槽道：“哎，他还能干嘛啊？全世界都知道了，这家伙身上就只有一个老年机。他肯定是吃完了饭后，手机付不了钱啊。你看，他给收银员一百块，人家根本就找不开啊！” 孔书成扭头，小声地问：“同学你好，你们俩，认识他嘛？” 瘦猴：“当然认识啊，他不就是新佑卫门嘛？” 孔书成：“新佑卫门？” 瘦猴：“对啊，他的名字叫仝新右，我们考场里的人，都叫他新佑卫门啊。” 孔书成：“你们是哪个考场的？” 瘦猴：“……” 突然就脸红地陷入了尴尬。 直到数息之后，瘦猴才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地小声说道：“我和新佑卫门，都是024号考场的。” 他这么一说，所有人都不说话，只是极力地控制着自己，尽量不要笑出声了。 因为，在今年的o考试中，一共就只有24个考场。 024号考场，就意味着是最后一个考场。 有人也给这个考场，起了两个响当当的名号。它们分别是：摸鱼考场，咸鱼考场！ 那一刻，孔书成陷入了沉思。 新佑卫门，这家伙……怎么会在024号考场呢？ 好歹，他也是个【虎狼级高阶】吧！ 他这是珠沉沧海啊，还是想像格里戈里·佩雷尔曼一样，大隐隐于渣啊？ ………… 第514章 512 英雄所见略同（大章） 小熊冰厅内。 来自024号咸鱼考场的瘦猴，扭头瞥了眼孔书成：“喂，兄弟，你们也是来参加CMO的嘛？” 孔书成：“是的。” “兄弟，那你们是哪个考场的呢？”瘦猴冲孔书成点了点头后，又冲旁边的周落霞咧嘴一笑，露出了满嘴的黄牙，和一丝淡淡的猥琐劲儿。其实，刚才吃饭的时候，就一直在偷瞄着周落霞。 周落霞没有抬眼看他，只是低头喝着奶茶。 孔书成正要说话，旁边的董洪明却抢白一句：“兄弟，看来你有些眼拙啊，001号考场的孔书成，你居然都不认识？” 瘦猴一听“孔书成”三个字，立刻瞪大了眼睛，吃惊万分道：“卧槽，幸会幸会，你就是…传说中的那个孔仙人啊？听人说，上午的考试，你提前了两个多小时交卷啊？天呐，上午的试卷那么难，你怎么就能秒射呢？” 孔书成：“……” 瘦猴：“不好意思，我又说错话了。我的意思是说，你怎么能做那么快啊？” 他旁边的胖子也跟着问：“孔仙人，我听人说，你最后一题，只写了七个步骤？请问，你是没做完呢，还是有别的解题思路啊……” 孔书成本想实话说时的，但想想还是算了，于是笑了笑：“最后一题，我其实也是乱做的，身体不大舒服，所以就提前交卷了。” “哦……原来这样啊？” 胖子没再说话，只是眼神中突然流露出一丝不屑。 传说中的“孔仙人”，不过尔尔。 旁边的瘦猴，也是嘴角一抽，像是喃喃自语般地说道：“呵呵，原来孔仙人的实力，也跟我们024号考场的人差不多嘛。不知道，旁边这位美女，是哪个考场的呢？” 周落霞转过头去，根本不想搭理他。 “……” 瘦猴自讨没趣，于是摇了摇头，买完单就和胖子一起兀自离开了。 他俩在经过餐厅门口的时候，甚至都没有和那个外号叫“新佑卫门”的仝新右打招呼。仿佛在他们眼里，那个胡子拉碴且不修边幅的仝新右，根本就是个透明人。又或者说，仝新右的这身打扮，根本就是他们024号考场的耻辱。 …… 隔壁的瘦猴和胖子离开后，仝新右还被餐厅的服务员揪住不放。 而所有人都能看得出来，那个女服务员的态度很差。 服务员：“喂，小伙子，我都跟你说过一万次了，店里没有零钱，你这张一百块的，我们找不开啊。要不，你再去找找同学，看看他们能不能帮你用手机支付吧。” 仝新右：“我这里没有认识的人。” 服务员：“那我就不管了。反正，我们是真的没有零钱啊。” 仝新右：“可是，你们刚才也没说，不能用现金支付啊！” 服务员：“小伙子，我都跟你讲过多少次了，今天客流量比较大，店里的零钱都用完了。再说，你就吃了这么一点点东西……哎，算了不说了。要不，你把准考证抵押在这里，然后去别的地方换零钱过来吧。我现在很忙，你先不要堵在门口了。” 仝新右：“可我已经在这里等了18分55秒了。” 服务员：“那你……有没有微信号？或者支付宝都行，我可以把零钱钱转到你账号上。” 仝新右：“我只有老年机。” 服务员：“小伙子，这都什么年代了？你出门在外，连个智能机都没有嘛？那……那我就真没办法了。” 仝新右：“你没办法是什么什么意思？是你不想找零，还是说我不用付饭钱？” 服务员：“小伙子，你想吃霸王餐？那可不行哦！” 仝新右：“……” 此刻，他已经急的满头大汗了。 那服务员张了张嘴，正想发飙的时候，孔书成突然走了过来，然后掏出了手机，朝女服务员微微一笑：“美女，我帮他付吧，一共多少钱？” 仝新右猛然一抬头，吃惊地看着孔书成。 女服务员故意将嗓门提的很高：“一共啊，才5块钱。这个小伙子，就喝了一碗白粥，然后还把我们免费送的两碟小菜都给吃光了。呵呵！” 她这么一说，全店的顾客，齐刷刷地都朝这边看了过来。大家用一种近似于看恐龙的眼神，望着门口的仝新右。 “……” 那一刻，仝新右并没有说话。 或许是因为太过尴尬，他脸刷不知不觉也红了。 站在旁边得孔书成，二话不说，帮他用手机支付了5块钱。 然而，就在这时，一串系统的“叮咚”声，再一次响起。 【恭喜宿主，从仝某某身上吸收了100个学运积点】 【恭喜宿主，从仝某某身上吸收了100个学运积点】 【恭喜宿主，从仝某某身上吸收了100个学运积点】 …… 孔书成直接就惊了。 雾草，原来，这个丐帮装扮的艺术家，居然也是一座大金矿啊。 按照系统之前的提示，只要是遇到【学霸等级】比孔书成略高一丢丢的同龄人，孔书成就都能够近距离地从对方身上吸收【学运积点】。 毫无疑问，仝新右应该也和陈长庚一样强，他的【学霸等级】要比孔书成高那么一丢丢。又或者说，他成为【虎狼级高阶】的时间，远比孔书成要早很多。毕竟，像孔书成这样野蛮发育的超级学霸实在太罕见了。 正所谓，真是人不可貌相，学霸不可用考场号测量啊。仝新右虽然是024号考场的考生，但他也绝对是个隐藏级大咖啊。 此刻，仝新右也很感激孔书成，他主动地伸出了手，同孔书成握了握：“谢谢你，我叫仝新右，他们都喜欢叫我新佑卫门。请问，你是……” 然而，仝新右话还没说完，一股奇怪的暖流，就迅速传导至他全身。 仝新右：“……！！！？？？” 没错，孔书成的【中等强度】已经再次生效了。 与此同时，1000个学运积点，也是轻轻松松被吸收。 所有这一切，仝新右自然什么都不知道。但是，他却能够明显感觉到，自己对孔书成的好感，竟然莫名其妙地正在迅速增加。 这时，孔书成趁热打铁地微微一笑：“你好，我叫孔书成，很高兴能在这里认识你！” “啊，原来，你就是……孔书成！？” 仝新右原本一直都很高冷，甚至还有些孤僻的。但是此刻，他却怎么也高冷不起来了。因为，站在他面前的，竟然是传说中的“孔仙人”。 孔书成拍了拍他的肩膀：“仝新右同学，要不，咱们过去那边坐一坐吧？那边全是我同学，还有一个新认识的朋友。” 仝新右顿了顿，于是点了点头：“好的。” 就这样，仝新右很快就跟大家坐在了一起。 陈长庚也起身，同他热情地握了握手：“你好，我是陈长庚！” 仝新右笑得有些腼腆：“你好。” 董洪明看了看仝新右，突然打趣道：“喂，兄弟，刚才我们还在猜，你极有可能是个学艺术的呢。就只有孔仙人一个人坚定地认为，你也跟我们一样，是来参加今年的CMO考试的。原来，你也是个奥数学霸啊？” 仝新右尴尬地摆了摆手：“我哪是什么学霸啊，跟你们几个比，我顶多就只是个学渣。” 陈长庚：“新右兄，你太谦虚了。刚才，孔书成跟我们说，你有可能是个像格里戈里·佩雷尔曼一样的隐形高手呢。” 一听说“佩雷尔曼”这四个字，仝新右片刻没说话，只是眼里有光地看了看孔书成。 孔书成：“仝新右，我猜你刚才还没有吃饱吧？要不，我再给你点一份牛扒套餐吧？” 说完，他立刻又给仝新右点了一份套餐。 仝新右：“……！！！” 内心感激的说，一下子都不知从何说起。 说实话，仝新右刚才也不想来这家餐厅吃饭的，因为价格太贵了。但是，他看见门口的促销牌子上面写着“入店消费即送两份小菜”后，立马就跑进来点了一份……白米粥。 五块钱的白米粥，白嫖了餐厅里的两份小菜。 仝新右的反套路操作，成功地引起了餐厅服务员的注意。 也正是因为他的“白嫖”，餐厅的服务员才要故意刁难他，说店里没有零钱。所以，双方才一直僵持在店门口，谁都不想退让一步。好在，孔书成及时出手，仝新右解了局，并且帮他避免了尴尬。 很快…… 一盘热乎乎的孜然牛排套餐就端上来了。 或许是因为太饿，或许是太好吃了，仝新右完全顾不了吃相，直接大快朵颐地开始干饭。那一刻，坐在他旁边的董洪明、刘小通、陈长庚、刘希珺等人，全都被他吃饭的样子吓坏了。 甚至，董洪明还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道：“仝新右同学，看你吃饭的样子，我感觉都能够治愈不少厌食症患者了。要不，你还是去开个吃播吧。” 刘希珺也小声地吐槽：“仝新右的吃法，让我想起了电影《一九四二》。” 仝新右心里知道尴尬，但是他因为太饿，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咔咔咔，不到一两分钟的时间，那份孜然牛排套餐就被仝新右给干掉了。 接着，又是一瓶冰冻的可乐+一份薯条+一杯奶茶…… 所有人：“……！！！” 孔书成：“够吗，不够再点！” 这时候，仝新右才用纸巾擦了擦胡茬上的油脂，然后从口袋里掏出那张百元钞票递给了孔书成：“谢谢你，这钱你拿着。” 孔书成将钱推了回去：“别跟我客气，刚才我都说过了，这顿饭我来请！” 仝新右：“这……这怎么好意思呢？” 孔书成：“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以后，说不定大家还要在国家集训队碰面呢。” “……” 仝新右猛然抬头，用一种吃惊的眼神，望着孔书成：“喂，孔书成，你觉得……我也有实力杀进国集？” 孔书成笑着点了点头：“是的。相信我，你和陈长庚，都有实力杀进国集。甚至，是国家队！” 仝新右：“……” 他片刻没说话，只是猛然觉得，眼前这个孔书成身上，仿佛真的有种过人之处。坦白说，仝新右对这次的CMO，其实是抱着必胜的信心的。 为了这一天，他整整准备了三年。 三年来，他几乎将大半的精力都耗费在了奥数上。 三年来，他几乎每一天晚上做题都做到凌晨2点钟。 三年来，他做过的奥数习题，几乎比他的身高还要高。 其实，仝新右是来自于滇南省边远山区一个名叫“厚桥中学”的考生，因为他家地处偏远山区，而且父母都是山里的农民，所以家里也十分贫穷。 这次，他来长沙市参加CMO的时候，甚至连一部智能手机都拿不出来。如果不是有领队老师的帮忙，他或许连扫码报名和填表的活儿都干不了。 虽然家境贫穷，但是仝新右并不自卑。 他之所以不自卑，是因为他深深地爱上了数学。正是因为深爱上了数学，才又让他重新找回了自我和自信。 全国奥数初赛的时候，仝新右的成绩之所以没有考好，是因为那天他考试的时候，去县城的道路被泥石流冲垮了。那天，仝新右是从河里挣扎着爬出来，然后浑身湿漉漉地去参加考试的。正因为这样，他考试的时候状态很差，所以差点儿就错过了今年的CMO。 可以说，从偏远的大山深处一直走到今日长沙的CMO考场，没有人知道仝新右究竟经历了什么他就像一个奥数赛场上的野人，正用着一种野蛮的方式，和城里那些条件优渥的孩子PK。 他虽然用不来智能手机和平板电脑，但他的手里，从没有离开过复习书。 此刻，仝新右的手里，就抱着一本厚厚的颜色有些泛黄的书。 旁边的陈长庚看了看那本书，觉得很好奇：“喂，仝新右同学，你手里那本书叫啥？” 仝新右微微一笑：“这时Nathansoarythodsheory》，名叫《数论中的基本方法》。” 陈长庚立刻皱眉：“你觉得，这次的CMO考试，会考数论嘛？” 仝新右认真地点了点头：“是的，一定会考！” 陈长庚：“我不信。你看，第一次考试，一道数论题都没有考。” 仝新右呵呵一笑：“到了明天你再看。明天，一定会考！” 他这么一说，坐在对面周落霞、刘小通、宁才哲、董洪明、刘希珺等人全都齐刷刷地用吃惊的眼神望着仝新右。 仝新右觉得很奇怪：“喂，你们……干嘛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啊？” 大家异口同声道：“因为，你的观点和孔书成一样。他也百分之百的坚信，今年的CMO考试，一定会考数论。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英雄所见略同？” “……” 仝新右没说话，只是扭头看了看孔书成。 孔书成看了看他手里的那本《数论中的基本方法》，然后微微一笑：“新右兄，你这本书有点儿老旧了。要不，我给你推荐一本更好看的数论书吧！” ………… 第515章 513 仙人出手天下我有（大章） 仝新右猛然抬头，有些难以置信地看了看孔书成：“你看过，我手里的这本书？” 孔书成：“看过。” 仝新右：“我这是……英文版本的哦？” 孔书成：“看过。” 仝新右：“真的假的？” 他话音刚落，旁边的董洪明就开始捂嘴笑。 仝新右：“喂，你笑什么？” 董洪明：“小仝啊小仝，我笑你还是tooyoung，toosiple啊。” 仝新右：“什么意思？” 董洪明：“你以为，你的外语成绩，会比孔仙人强嘛？你难道不知道，孔仙人曾经还拿过‘荣耀词王全国赛’的总冠军嘛？别说是你这本书了，孔仙人连原版的《六十度灰》、《十日谈》、《春梦之结》、《洛丽塔》都能完整地背下来。你信不信？” 仝新右：“……？？？” 真的假的？ 孔书成背诵的，怎么都是些刘皇叔啊？ 这时，孔书成却笑了笑：“你别听董洪明瞎说。我从来不看那些乱七八糟的小黄书。不过，像你手里的这本《数论中的基本方法》，我的确是看过。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这本书一共分为三部分，第一部分是初等数论，讲了整除、同余、原根、有限交换群上的fouriet分析、ABC猜想的初步介绍等内容，第二部分讨论了一些算术函数的性质，并给出了素数定理的初等证明，第三部分介绍了加性数论中的几个问题：比如，warg问题、正整数表为整数平方和的问题、以及分拆函数的渐进估计问题……” 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通。 在场所有人都石化了。 此刻，仝新右也彻底诚服了。 他定定地看着孔书成，十分好奇地问：“孔书成，我手里这本书，你到底看了几遍？” 孔书成：“就一遍。” 仝新右：“不是吧？你就只看了一遍，怎么会这么精通？” 孔书成微微笑道：“因为，我最近对解析数论方面的书看得比较多。而你这本书，虽然给出了很多深刻定理和初等证明，但并不涉及具体的解析方法，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说，它并不能算作是解析数论书。” 仝新右：“哦，是吗？孔书成，那你有没有解析数论方面的书推荐呢？” 孔书成：“有。如果你想在解析数论上多下功夫，我其实更推荐你去看伊万涅茨的《analytiubertheory》，因为伊万涅茨是现代解析数论大师，这本书应该是他03年出版的，内容非常齐全，几乎是每个做解析数论的人必看的书。 “不过说实话，这本书有些难啃，读起来有些伤肝。还有就是，蒙哥马利的《ultiplicativeheoryIcssicaltheory》，我也五星推荐，毕竟蒙哥马利也是现代解析数论大师，在黎曼猜想上干过一些大事儿的……” 孔书成一边噼里啪啦的说着，仝新右则掏出了纸和笔，坐在旁边刷刷刷地狂记下来。 而坐在一旁的董洪明、宁才哲、刘小通等人，则露出一副生无可恋的不耐烦来。因为，这两个家伙说讨论的东西，他们听起来都很费劲儿。 董洪明：“喂，你们两个，要不要这么凡尔赛啊？孔仙人，你是要故意歧视我们几个嘛？你明明知道，我们在数论方面很差，竟然还要大谈特谈，哪壶不开提哪壶嘛？” 宁才哲：“就是就是，孔仙人和仝新右两个人在这里华山论剑，完全当咱们几个是透明的江南七怪了啊。” 这时，旁边的陈长庚则得意一笑：“不好意思，孔书成和仝新右刚才说的数论书籍，兄弟我也看过一些。所以，我并不属于你们江南七怪哦。” 宁才哲：“……” 董洪明：“……” 差点儿昏古去。 两人感觉被鄙视后，又看了看旁边的周落霞、刘小通、刘希珺：“喂，你们几个呢？最近在数论方面，搞得怎么样了？” 周落霞：“我在看过孔书成推荐的那本书后，的确感觉有些收获。” 刘小通：“俺也一样。” 刘希珺：“俺也一样。” 他们仨这么一说，旁边的仝新右和陈长庚倒是纳闷起来了。 仝新右：“孔书成，你还有什么好书推荐嘛？” 陈长庚：“对啊，快说快说。” 孔书成笑了笑，片刻没说话，只是从书包里将那本复印版的《数论中未解决的秘密》，轻轻地拿了出来：“仝新右，陈长庚，这本数论书，是许森林编写的，干货满满。要不，你们俩也拿去复印一下？” 仝新右将那本影印本的《数论中未解决的秘密》拿过来，认真地端详了一会儿，突然拍案大叫道：“卧槽，这本书太棒了。它的难度，刚好符合我现在的口味，而且很多数论问题深入浅出，讲得非常透彻。尤其是，每一章后面，还有专门的习题和解答思路。牛逼，太牛逼了！我等会儿就拿去复印去。” 陈长庚也好奇地探了个脑袋过来：“让我康康。” 他伸手一抢，竟然将书中所夹着的一片银杏树叶，抖落在了桌面上。 孔书成看了看那边黄色的银杏树叶，倒是没说什么。 只是旁边的周落霞，脸竟然刷的一下红了起来。因为，这片叶子的出现，再次将她的思绪带到了昨晚。 …… “咦，这是什么？” 仝新右用手捏起那片巴掌大的银杏树叶，然后举起来放在眼前看了看：“嘿，这上面还有一道题目嘞。有意思，这题真有点儿意思。” 看着看着，仝新右就皱起了眉头。 孔书成：“这题，会做嘛？” 仝新右立刻摇了摇头：“开什么玩笑，这题太难了，我反正是做不出来。” 陈长庚有些不服，他也将那片银杏树叶拿在手里看了看。但是，数秒之后，他也耸了耸肩，举白旗认怂：“坦白说，这题……我也撸不出来！” 很快，刘小通、宁才哲、董洪明、刘希珺四个人也好奇地凑过来看了看那道题。 然后，也全都皱眉摇头。 董洪明用牙签夸张地剔了剔牙，然后呵呵一笑：“依我看，这题太难了，应该是数学专业的研究生才会做的题型吧？” 陈长庚摇了摇头：“不，我觉得，还没到那个程度。不过，的确很难。” 仝新右则没说话，他只是抬头看了看孔书成。然而，就在那一刻，他仿佛从孔书成的眼里，看到了不一样的信息，于是便问：“孔书成，这片叶子上的题目，你会做嘛？” 孔书成看了看旁边的周落霞，然后微微点头：“昨晚，我做了大概整整三个小时，才勉强把它做出来。” “不是吧？”仝新右顿时眼睛一亮：“这道题，你真的能解出来？那我可不信！” 其他人也都附和道：“没错，我们也不信！” 孔书成没有废话，直接摊开一只手：“笔来。” “行，我倒是要看看，你是怎么解出来的。”仝新右激动地将纸和笔递给他。 …… 仅仅不到两分钟的时间。 孔书成就凭借记忆，将这道题完美地解答了出来。 最后的答案是：C=3 仝新右看完整个过程之后，顿时激动地拍案而起：“天呐，太高能了。孔书成，你真的太牛逼了。这题太经典了，我要抄下来，回去慢慢消化！” 说完，仝新右就跟个疯子一样，刷刷刷地将孔书成所以的解题思路和步骤，一字不漏地抄在了他那本脏兮兮的笔记本上。坦白说，他那股如饥似渴的样子，感觉比他刚才吃饭的时候还要恐怖。 旁边的陈长庚、刘小通、宁才哲、董洪明、刘希珺五个人，就跟看傻子一般，愣愣地看着仝新右。 董洪明笑着道：“看起来，仝新右，真像个小学生啊！” 这时，孔书成突然看了看他们，轻声地道：“你们五个人，刚才不是说不会做嘛？” 五个人点头。 孔书成：“既然不会做，为什么不像仝新右一样，认真地把它抄写下来，然后回去好好消化呢？” 他这么一说，五个人全都哈哈大笑起来。 然而，孔书成却没有笑，他只是表情平静地反问道：“很好笑嘛？那我就再送你们一句话吧——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别人看不穿。” 说完，他就缓缓地起身，买完单后离开了。 “……” 在座的五个人，望着孔书成远去的背影，顿时全都僵了。 董洪明嘴角抽了抽：“卧槽，孔仙人，该不会真的要仙人指路吧？” 宁才哲一脸严肃：“相当初，我们铁一中被他们东饶四中干下去的时候，孔书成好像也是这副表情。想想，都觉得好可怕啊！” 刘希珺眯着眼睛道：“这题，难道…真的会考？” 刘小通看了看旁边的哥哥姐姐们，然后又看了看书成哥，二话不说就掏出了手机，然后将那道题的解题步骤拍了下来，并且嘿嘿一笑：“我管它会考不会考呢。总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一语惊醒梦中人。 刘小通这么一说，董洪明、宁才哲、刘希珺三个人也都麻利地掏出了手机，将那道题的解法完整地拍了下来。 他们一边拍，一边重复着刘小通刚才的那句话——“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这时，就只剩下陈长庚一个瓜友，独自坐在旁边发呆了。 陈长庚愣了半天，然后绝对不对劲，就小声地问旁边的董洪明：“喂，兄弟，我之前听人说，孔仙人曾经成功地押中了高考数学压轴题？这件事儿，是不是真的啊？” 董洪明用手捂着嘴，在他耳边小声道：“长庚兄，以后你一定要记住，关于孔仙人的十六字方针。” 陈长庚：“哪十六字方针？” 董洪明：“逢押必考，逢考必中。仙人出手，天下我有！” 陈长庚：“……！！！” 他长吁了一口气后，久久没有说话。 只不过，在大家即将要离开的那一刻，他还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地将那道题拍了下来。他就偏不信了，孔书成真的能够猜中考题？ 要真是这样，那他不就是神仙了嘛？ 等等，孔书成的外号，好像就叫“孔仙人”啊！ …… 半小时后。 孔书成领着一群干饭人，很快又回到了君逸酒店。为了能有更好的状态迎接明天的第二场考试，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周落霞刚回到房间，立刻就给孔书成发了条短信：“我妈来了。” 孔书成：“是妈，还是大姨妈？” 周落霞：“流氓。” 孔书成：“哦，那我过去……看看阿姨？” 周落霞：“随便你。不过，我给你提个醒，我妈看起来好像不大开心，你可不许瞎说话！” 孔书成：“欧了。” 于是，孔书成就整理了一下衣冠，然后扣响了隔壁的房门。 果然，是林岚阿姨开的门。 “书成，真的是你啊？进来吧！进来坐！” 自从经历了上次给小雨妈妈动手术那件事儿后，林岚阿姨仿佛对孔书成的态度有些缓和。她请孔书成进屋后，还亲手剥了个香蕉：“来，书成，吃根香蕉。” 孔书成：“谢谢阿姨。” 林岚：“听人说，你今天提前两个多小时就交卷了？” 孔书成：“嗯，是。” 林岚：“呵呵，你这么有把握嘛？” 孔书成：“还行吧。毕竟只是第一场，难度还不算太大。” 林岚微微点头：“嗯，明天上午的第二场CMO考试，才是关键一场。你和Mandy可都要加油哦？我和你周浩叔叔，在酒店等你们的好消息，希望你们俩都能成为锦鲤。哦对了，今天，你们俩都要早点儿休息哦！” 孔书成：“……” 他心里咯噔了一下。 靠，我才刚进门，林岚阿姨就要下逐客令了嘛？这才下午三点钟，就要“早点儿休息”嘛？ 周浩叔叔看了看老婆，觉得老婆今天怪怪的。 周落霞则全程没说话，只是不停地给孔书成使眼色，让他赶紧离开这里。 仿佛，这里是是非之地一般。 鉴于此，孔书成也只好尴尬地挠了挠头，然后起身道：“林阿姨，周叔叔，要是没什么事儿，我就先回房间了。” 周浩刚想说什么，却被林岚用眼神制止了。 林岚：“去吧去吧，书成，今天，你就早点儿休息吧。” “嗯，阿姨再见，叔叔再见！”孔书成冲周落霞一家三口挥了挥手，逃似的离开了房间。 孔书成前脚刚走，林岚后脚就将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山雨欲来风满楼。 周浩刚想说些什么，林岚突然大声呵斥道：“你闭嘴，我有话要问Mandy。” “妈，你这是怎么了？”周落霞恍然抬头，意识到不大对劲。 果然…… 林岚突然将手中的香蕉皮，狠狠地砸向了旁边的垃圾桶，并且对女儿破口大骂道：“你现在，是不是反了？” 周落霞：“……” 旁边的周浩见状，立刻起身：“喂，林岚，你这是干嘛啊？女儿刚考完试，你又在这里发什么臭脾气啊？” 林岚：“闭嘴，你个死耗子。我让你陪女儿来考试，你是跑这里来旅游了吗？要不是我今天及时赶到，女儿这辈子恐怕就被那个姓孔的给毁了……” “林岚，你到底在说什么呢？”周浩也生气了：“你今天是不是吃了火药了？好端端的，干嘛要发这么大火嘛？” 林岚：“吃火药？我现在比吃了核炸弹还要难受。” 周浩：“到底怎么了嘛？” 林岚：“刚才，我在楼下的时候，碰到一个魔都的考生，他说……” 周浩：“他说什么了嘛？” 林岚：“他说，咱们家的落霞，昨晚和那个孔书成……同居了。” 周浩：“……” 周落霞：“……” 此时无声胜有声。 ………… 第516章 514 考场屠宰场秀场（大章求票求订阅） 君逸酒店，507号房间。 窗外，不知何时竟下起了濛濛细雨。雨雾斜斜地飘落到窗户玻璃上，让远处的街景都变得高斯模糊起来。 雨一直下，气氛不算融洽。 此刻，一家三口全都沉默不语。 或许是有些急火攻心，林岚的呼吸声也明显加重，她脸色煞白，瘫坐在沙发上，十根手指仿佛也有些微颤。作为一个有着将近二十年外科手术经验的她，还从没有体验过像今天这样差的状态。 周浩看了她一眼，赶忙递给她两片解压药：“至于嘛？孩子总是要长大的嘛！” “我……” 林岚吞服完解压药，还是感觉脑子一片浆糊。不知为何，有那么好几次，她都想站起来狠狠地抽女儿一个大嘴巴。 但是，理性约束了她。 毕竟，这里是酒店五楼，而不是一楼。女儿的性格，为娘的最清楚。女儿虽然表面文静，但内心却很刚烈要强。这一点，也有些随娘。 但是，真的好气啊！ …… 此刻，周浩也没说话，他只是不停地抽着烟。直到他看见老婆呼吸都有些不顺时，这才咬了咬牙床，将手里的烟蒂掐灭。 女儿周落霞倚靠在窗前，望着窗外一片模糊的景色，眼眶里也噙满了委屈的泪水。 很快，林岚竟然一下子情绪失控，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林岚，你别这样，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周浩没从床头柜抽出几张纸巾，递给了老婆，然后开解道：“既然，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就不要这么激动了。再说了，现在都什么时代了，高中谈个恋爱也是正常的。” 林岚没说话，只是继续掩面痛哭。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直觉告诉她，孔书成这个男孩子并不差，甚至可以说相当优秀。但是，她依旧还是接受不了，女儿昨晚的做法！甚至，她感觉女儿……有点儿背叛了自己，背叛了这个家庭！ “爸，妈，既然你们这么难受，那我先让你们冷静冷静吧。”周落霞感觉这个房间已经待不下去了，她想出去走走。 周浩怕女儿做出什么傻事来，一把拽住了她：“Mandy，你要去哪儿？” 周落霞：“出去走走。” 周浩：“你先等会儿吧，爸爸有几句话，想要问你。” 周落霞没说话，但还是点了点头。 她知道，从小到大，在爸爸眼里，即便是有天大的事儿，那都不叫事儿。即便是天塌下来，爸爸也都会为她扛着。 于是，她选择了坐下。 周浩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爸爸想问，你妈妈刚才说的话，是真的嘛？昨晚，你真的在隔壁房间留宿了？” 周落霞满脸通红，甚至感觉到有一股燥热，但她还是很诚实地点了点头。 周浩：“你为什么要这样？你难道不知道，今天要考试嘛？是孔书成让你过去的，还是你自己……” 周落霞：“是我自己。” 周浩：“为什么？” 周落霞：“因为，一道题目。” 周浩：“一道题目？” 周落霞：“嗯，那题太难了，我只能留下来和孔书成一起探讨。” 周浩没说话，但是坐在一旁的林岚彻底就绷不住了，她直接站起来，用手指着女儿的鼻子，大声咆哮：“你放屁。你当爸妈都是傻子嘛？你和孔书成在隔壁住了一个晚上，竟然说只是为了做题？你在爸妈面前，说这种毫无技术含量的慌，有意思嘛？” 周落霞：“爱信不信！” “你……我真想一巴掌抽死你！” 林岚刚想对女儿动手，丈夫周浩却突然一把将她用力拽开，然后大声呵斥：“林岚，你在干什么？我现在警告你，你的情绪不对，给我老老实实地坐好，听到没？” 林岚：“……” 丈夫的言语中虽然没有带任何脏字，但她能够感受到丈夫在竭力地压抑着内心的愤怒与焦躁情绪。于是，她只好再次保持沉默。 几个呼吸后，周浩再次转身问女儿：“到底是什么题目，能让你在孔书成的房间里，整整呆一个晚上呢？” 周落霞：“一道数论题。” 周浩点了点头：“给我看看。” 周落霞：“你看不懂。” 周浩：“怎么可能？拿过来，给我看看。” 周落霞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好打开手机，将银杏树叶上面的那道题目，展示给了爸爸看。 周浩看着片刻，眉头就拧成了个川字。 这时，旁边的林岚，也忍不住将脑袋凑过来看了看。不过，身为北大医学院毕业的高材生，她也是一脸懵逼。 周浩轻咳一声，用手捏了捏下巴，然后死鸭子嘴硬地说道：“这题……的确，有些小难。” 周落霞冷哼一声：“小难？意思是，你能做出来？” 周浩尴尬一笑：“好吧，这题……我的确是做不出来。毕竟，以前学过的数论公式，很多都差不多忘关了。不过，女儿啊，你跟我说实话，昨晚整整一个晚上，你和孔书成在房间里，就只是研究这道数论题？” 周落霞微微脸红地抬头：“不然呢？” 周浩看了看老婆林岚：“你怎么看？” “不可能。简直是一派胡言。”林岚坚决地摇了摇头，表示不相信女儿的话：“好端端的，他们俩就突然研究起一道莫名其妙的数学题？除非，这题会考！” 周落霞：“对啊。书成说，这题就是会考啊！” 林岚：“……！？” 周浩：“……！？” 两个人紧张地对视了一眼。 片刻。 周浩：“女儿，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这题……真的会考？” 周落霞只好坦白：“反正，孔书成是这么说的。” 片刻，周浩和林岚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他们突然想起来，曾经的确有人说过，孔书成押中过一道高考数学压轴题。 难道，这种奇迹，真的会发生？ 但是，林岚却始终不相信，天下会有这种怪事。 她摇着头冷笑一声，然后冲着女儿道：“Mandy，你是不是以为，孔书成是命题组的？他怎么可能知道，这题就一定会考呢？再说了，他说这题会考，那你们上午考到了嘛？” 周落霞：“上午没考到，但不代表明天上午不会考吧？” “呵呵，我发现，你简直是中毒太深了。孔书成这种骗女孩子的套路，你居然都相信？你知不知道，很多女孩子失身，都是中了那些臭流氓的谎言和圈套啊？”林岚摇了摇头，不想再去讨论这种无聊的话题。 周落霞：“妈，在你眼里，为什么就只有套路呢？” 林岚：“难道不是嘛？孔书成不就是利用你这种渴望获得考试捷径的办法，得到你的嘛？他就是个骗子，十足的骗子！” 周落霞：“妈，你说话越来越过分了。什么叫骗子啊？什么叫……得到我啊？” 林岚还想再骂，却被周浩伸手制止了。 “行了行了，你俩又杠上了！”周浩叹息了一声后，又对女儿道：“落霞啊，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 周落霞：“什么叫就算？本来就是真的！” 周浩：“行行行，就算这题，有可能会考。可是，你也不能整个晚上呆在他房间里不出来啊！说实话，你也不要怪爸爸的思想老朽啊。现在，这里就咱们一家三口人，爸爸只想问你一个比较敏感点的问题……” “爸，你别再说了！”周落霞没等他把话说完，立刻伸手制止：“我知道你想问什么。现在，我可以实话实说，昨晚，我跟孔书成，的确是在一起了，但是绝对没有内个啥。我的意思，你们明白嘛？” 周浩：“……” 林岚：“……” 夫妻俩面面相觑。 这，这怎么可能？ 周落霞接着补刀：“昨晚，我也跟孔书成表明态度说了。有些事，必须等到我们两个人都考上了大学后再说。所以，从现在起，请你们两个人尊重我，也请你们不要再拿昨晚这件事来烦我了。可以嘛？” “可以，可以！” 夫妻俩突然异口同声。那一刻，他俩几乎同时都长吁了一口气。那种感觉，就像是突然从胸口，移走了一块大石头。 片刻，林岚用手捂着嘴，满意地对丈夫道：“看来，这个书成，还是挺靠谱的啊！居然能够坐怀不乱？没有套路咱们女儿？” 周浩点了点头，然后又突然摇了摇头，不无担忧地小声道：“该不会，小孔他……生理上有什么隐疾吧？我女儿这么漂亮，他居然也能够柳下惠？” 话没说完，女儿周落霞直接就挥起手中的抱枕，狠狠地砸向老爹，并且歇斯底里地叫道：“爸，你好烦啊，好油腻啊，我再也不想跟你说话了……” 周浩：“哈哈哈，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嘛。” 这时，坐在一旁的妈妈林岚，也释然地笑了。 窗外的阴雨天气，也不知何时转晴了。 …… 次日，清晨。 上午七点半。长君中学的校园内，阳光明媚，却又秋意盎然。 在综合楼前，那一片有些泛黄的草地上，以及大楼前两旁的古柏树上，一滴滴晶莹透亮的露珠，在晨曦的照耀之下，显得闪闪发光，看着就像是一颗颗闪闪发亮的珍珠。 此刻，所有参加CMO考试的同学，都早早地来到了考场。 很快，CMO的第二场考试，即将开始。 可以看得出来，同学们此刻的脸上，已经没有了昨天的那股子新鲜劲儿，有的只是一丝难以言表的紧张和莫名的兴奋。就在距离综合楼不到一百米远处，清华、北大、中科大等几所国内一流大学的“招生咨询处”，已经开始在陆陆续续地接受同学们的现场信息采集了。 孔书成和周落霞两个人，也都在清华、北大、中科大的招生咨询摊位前，留下了自己的准考证信息和联系方式。只不过，当孔书成写下名字的时候，几乎三所大学的招生咨询的工作人员，都抬头认真地看了他数秒钟，然后激动地点了点头：“原来，你就是孔书成？” 孔书成点了点头：“是的！” 几位工作人员又起身同他握了握手：“小伙子，这场考试，你一定要加油哦！” 孔书成点了点头：“谢谢老师，我会加油的！” 工作人员又补刀一句：“今天，可不要太早交卷哦？” 孔书成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他填完表格后，回到考场楼下，仝新右又冲他微笑着打了个招呼：“孔书成，看来，你入选国集已经稳了。” 孔书成：“为什么这么说？” 仝新右：“刚才，我从几个监考老师和那几个招生处的老师就可以推断出，他们对你寄予了很大的希望。” 孔书成：“呵呵，是吗？” 仝新右：“是真的。刚才，我认真地观察了一下，在场的840多名考生中，能够获得招生处老师青睐的人并不多，也就只有你和彭一博两个人。甚至，连黄启凯、欧阳力轩、陈长庚、周落霞等人，都没有进入那些招生工作人员的法眼。加油吧，兄弟！” 说完，他又重重地同孔书成握了握手。 孔书成点了点头：“一起加油！” 那一刻，周围所有人都燃了。 毕竟，这是CMO的第二场考试。 此一战，将最终决定，谁能够问鼎国集大名单！ 此一战，将最终决定，谁能够一跃龙门入清北！ 董洪明站在孔书成身旁，不停地搓揉着双手，然后嘎嘎嘎地咬着牙床，嘴里喃喃自语道：“卧槽，今天……是不是降温了啊？我怎么感觉，好冷啊？浑身都在发抖，这长沙的鬼天气，真的是冷飕飕的！” 孔书成没说话，只是笑了笑。 旁边的刘小通，却笑着调侃道：“不会啊，今天天气不错啊，早上温度有21度。董洪明，我看你，应该是紧张的身体发虚了吧？” 董洪明尴尬一笑：“可能是……是有点儿紧张。” 旁边的宁才哲则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董洪明，你紧张个P啊？第一场考试，你连最后一题都没有完全做出来，今天这第二场考试，你撑死也就吃个瓜罢了。你又不像001号和002号考场里的那些牲口，他们才会紧张呢。” 他这么一说，董洪明倒是立刻有些释然了：“对哦，我紧张个毛毛啊？反正，凭我的实力，也入不了国集的！哦对了，刚才，你们进校门的时候，有没有看见，校门口还停了两辆120的车啊？” 宁才哲：“不是吧？这么夸张？昨天才看见一辆啊，今天就升级为两辆了？” 董洪明：“对啊。我听人，每年的CMO考试，第二场都异常激烈和刺激，经常会有很多考生体力不支晕倒的！” 宁才哲：“天呐，这到底是考场啊，还是屠宰场啊？” 董洪明摇了摇头，然后看了看正在旁边攀谈着的孔书成和仝新右，长叹一声：“哎，对于我们这些渣渣辉来说，今天的CMO，既是考场，又是屠宰场。但是，对于孔仙人和新佑卫门来说，估计就是秀场了吧？” ………… 第517章 515 不是拜菩萨而是拜仙人（大章） 上午7:45分。 一串“叮铃铃”的考试预备铃响起，840多名考生，齐刷刷地涌进综合楼考场。 001号考场，监考老师还没到位，大家又开始讨论起昨天的试卷来。这一次，坐在前三排的彭一博、黄启凯、欧阳力轩，仿佛已经没有了昨天的那份傲视群雄了。 毕竟，在昨天的首场考试中，孔书成提前两个小时交卷的事实已经证明了，他们三个人即便是“初赛三杰”，但也有可能会沦为孔书成的背景板。而且，除了孔书成之外，那个瘸腿的陈长庚，有可能也是个王炸。 奥数代有才人出，各领骚操每一年。 此刻，黄启凯突然回过头来，冲孔书成嘿嘿一笑：“喂，孔仙人，今天的考试，你打算提前几个小时交卷啊？” 孔书成笑了笑，并没有回他话，只是双手在轻轻地搓揉着太阳穴。 欧阳力轩却跟着补刀：“我赌他啊，一个小时之内必然交卷。然后呢，要是还有证明题的话，孔仙人或许五步就能轻松拿捏。” 此言一出，全场哄笑。 “拜托，五步还是有点儿多。证明题的话，孔仙人一步爆头。” “一步太夸张了，怎么着也要两步吧？第一步是因为。第二步是所以。” “哈哈哈，你们都别逗了。有本事，你们也提前俩小时交卷啊？” “切，男人，干嘛总是求快呢？慢，才是实力派啊！” “别臭美了，人家孔仙人，可是曾经押中过高考数学压轴题的人物哦。” “没错，我也听说了。他有个女票是个学画画的，好像就因为孔仙人指点了她一道数学压轴题，然后就考上清华美院了。” “哇嘎嘎，这也太爽了吧？孔仙人，到底有几个女票啊？” “喂，你们在开玩笑吧，他女票不是隔壁的周大美女嘛？” “哎呀，乱了乱了，孔仙人翻牌子都要翻的手抽筋了啊。” …… 针对孔书成的各种调侃和流言蜚语，在001号考场内此起彼伏。 孔书成依旧没有说话，只是双手按着太阳穴，自顾自地养精蓄锐。毕竟，人怕出名猪怕壮的道理，他还是知道的。 这时，坐在前面的陈长庚突然回过头来，小声地安慰道：“书成，你别听他们瞎哔哔，自己调整好状态就行。我相信你，昨天那道证明题，你一定是对的。” 孔书成点了点头，微微一笑：“谢谢你。” 陈长庚接着又小声地道：“哦，忘了跟你说了，昨晚回去之后，我又认真仔细地研究了一下你写的那道数论题，感觉已经全部掌握了。” 孔书成：“哪一道？” 陈长庚：“就是那个，写着树叶上的题目啊。” 孔书成呵呵一笑：“你也相信，那道题会考啊？” 陈长庚突然将声音压得更低：“嘿嘿，我有点儿相信，刘小通昨天说的‘十六字方针’。” 孔书成：“……” 就在这时，两位监考老师，进来了。 还是江晓芬和吕恒老师，他俩手里，各自都拿着一个密封好的试卷档案袋。 今天，江晓芬老师仿佛特地化了一个淡淡的妆，两腮微微有些泛红，唇膏的颜色也比昨天鲜艳了一个色阶，看上去有点儿红唇欲滴的意思。除此之外，她那双布灵布灵的大眼睛上的睫毛，经过定过型后，显得格外性感和俏皮。 当然，这些都不是最撩人的。 最撩人的是，江晓芬老师今天还特意穿了双8厘米的高跟，以及一双摄人魂魄的……黑丝。 坐在前排的欧阳力轩和其他一些男生，张大了嘴，看着江晓芬老师的御姐装扮，眼睛都几乎看直了。 尤其是，当江晓芬老师拿着试卷，踩着咔咔响的高跟从他们身边经过的时候，又留下了一股玫瑰花型的兰蔻香水时，他们都快嗷嗷叫了。 “卧槽，这位女监考老师的配置，疑似干扰了我正常的考试状态啊！” “俺也一样。对黑丝姐完全没有抵抗力啊。” “嗯，鼻腔莫名的燥热，感觉都快不行了。” “未考先弯，大事不妙啊。” “哈哈，你小子想多了，江老师穿的好看，也不是穿给咱们这些卢瑟看的啊。” “艹，那是穿给谁看的？” “废话，昨天她一直站在谁身边，就是穿给谁看的咯。” “不是吧？又又又是孔仙人？” …… 大家在台下疯狂开车的时候，江晓芬老师自然是听不见的。不过，她倒是如大家所料想的那样，进来后第一个表情，就是冲着坐在第五排的孔书成微微点头，然后又笑了笑。 就好像，她只负责孔书成一个人的监考任务。又或者说，其他考生都是透明的。 这可…太气人了！ 坐在孔书成左侧的戴蓉，忍不住小声地吐槽道：“呵呵，果然有奸情！” “……” 孔书成没说话，只是瞥了她一眼。 戴蓉也针锋相对地冲他翻了个白眼：“看什么看？” …… 7点58分。 考试的预备铃声，再次响起。 江晓芬和吕恒老师，开始将讲桌上的档案袋拆开。然后将里面的试卷，分发到每一位考生的手中，并且神情严肃地说道：“同学们，大家都不要讲话了。试卷发下去后，考试就已经开始了，大家认真做题，不要交头接耳。等会儿，还会有专门的巡考组人过来咱们考场坚持，要是发现谁不对劲，后果自负哦。” 大家虽然都不作声，但也能从江老师的言语中，感觉到紧张的气氛。 今天的考试时间，依旧跟昨天一样，从上午8点，考到12点半，整整四个半小时。此刻，江晓芬所分发的试卷，一共有三张。每一张试卷，只有一道题。而且每题的分值和昨天一模一样，都是21分。 试卷是从每一组的第一排，一直向后传下去的。 然而，当同学们纷纷地打开试卷之后，整个教室里很快就炸了。 “卧槽，数论，数论，数论，三道题全他妈都是数论啊？” “不是吧？这么坑爹的嘛？昨天上午，一道数论题都没有，今天居然搞个数论三连击？” “这个数论三连击，比马老师的闪电五连鞭还要无情啊！” “清蒸数论，油炸数论，爆炒数论。我他妈要被数论给噎死了啊！” “哪个杀千刀的命题组啊？这是要赶尽杀绝嘛？” “尼玛，我粗略一看，这些数论，都特么的不容易啊！” “卧槽，真的还有复变函数与积分变换啊，老子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啊！” …… 001号考场，几乎是怨声载道。 而其他的考场，更是哀鸿遍野。 坐在前排的彭一博、黄启凯、欧阳力轩三个人，看着白花花的试卷上的三道数论题，脸色一下子就变得严肃起来。像他们三个人，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本届CMO赛场上的佼佼者，尤其是彭一博，他去年就入选过60人的国集大名单。 但是，此刻，彭一博随手翻看了一下三道题，顿时就感觉不容乐观。 对他来说，前面两道数论题，难度就基本上已经拉满了。 最后一道，更是妖孽。 设函数f(x)在[-2，2]上二阶可导，且|f(x)|≤1，又f2(0)+[f'(0)]2=4试证：在(-2，2)内至少存在一点ξ，使f(ξ)+f“(ξ)=0 卧槽，尼玛的，根据以往的做题经验，彭一博就知道，字数越少，难度越高。 这道21分的证明题，对他来说，实在就有点儿抓瞎啊！ 他迅速地审了审题，发现最后这道证明题，应该是要利用拉格朗日中值定理，但是真正运算和推理起来，实在找不到北啊！ 仅仅只是看了看试卷上的三道题，彭一博就感觉手心在出汗了。 坐他后面的黄启凯和欧阳力轩，情况也都差不多。毕竟，数论题型，对于任何一个奥数尖子来说，都不是容易啃的骨头。 几家欢喜几家愁。 当大部分人都在为“数论三连击”感到焦虑不堪时，也有人在偷着乐。 001号考场的陈长庚，002号考场的周落霞和刘小通，以及其他考场的宁才哲、刘希珺、仝新右等人。 他们一看到试卷上的题目，顿时就鸡血爆棚。 因为，在考试之前，他们就对数论的题型，进行了重点照顾。尤其是陈长庚、周落霞、刘小通、仝新右四个人，他们看到三道数论题后，虽然也有些紧张，但是却不至于慌乱。 甚至，刘小通和周落霞两个人在领到试卷后，草草地翻看了第一道题，甚至差点儿都要惊叫了出来。 因为，这道数论题，几乎只要是吃透了“超越方程数值解法”，就一定能够撸分。 因为，这道数论题，就是孔书成给他们推荐的那本《数论中未解决的秘密》书上的相似题型。而且，相似度还非常高。只要弄懂了那本书上的案例题型，这道题基本就不成问题。 “卧槽，这题舒服了。超越方程数值解法，这个简单啊，直接用切比雪夫迭代法就可以了啊，算式为当?(z)在其根z的邻域内三次可微且?┡(z)≠0时，对充分大的k，有C为确定常数。哇嘎嘎，芜湖，起飞~~”那一刻，刘小通几乎激动的鼻子一酸，都快要哭了。 或许是因为太过兴奋，或许是因为年少顽皮，他竟双手合十，对着隔壁001号考场的方向，拜了拜：“谢谢书成哥，谢谢书成哥，这题简直就是送分了啊！” 他这个失态的举动，甚至惊动了监考老师：“喂，这位同学，你在干嘛呢？考试就好好考试，还搞什么封建迷信，拜什么菩萨啊？” 刘小通顽皮一笑：“不是拜菩萨，是拜仙人。” 监考老师：“……？？？” 坐在斜对面的周落霞，竟也忍不住莞尔一笑。 然而，同考场的潘一瑞听到“仙人”二字，整个人就不好了，甚至眉头也锁得更紧了：“卧槽，该不会，刘小通说的那个仙人，就是孔仙人吧？难不成，孔仙人他……真的押中题目了？” 如此一想，内心一颤。 …… 相比周落霞、刘小通、宁才哲、刘希珺四个人而言，董洪明是最血亏的。 尽管，董洪明也曾复印了那本《数论中未解决的秘密》，但他并没有当回事儿。他只是觉得有些可笑，并且让那本书留在抽屉里吃灰了。所以，这第一道数论题，他算是完美错过！ 没办法，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 001号考场，很快就陷入了一片阒静。 面对“数论三连击”，所有考生都不敢怠慢。 整个考场内，只能听见沙沙沙笔尖摩擦纸张的声音，以及一些略带焦躁的呼吸声。大部分人，都在一边抓挠着头皮，一边在草稿纸上不停地计算着、推演着…… 江晓芬老师和吕恒老师，依旧像昨天一样，走着走着就来到了孔书成身旁。 他们俩发现，孔书成又戴上了他那副帅气的眼镜。 从孔书成那平静的眼神中，他们看不出有一丝紧张。 依旧是，做题不需要怎么打草稿； 依旧是，思路清晰的推演和计算； 依旧是，一骑绝尘的做题风格； …… 当所有考生还在认真审题的时候，孔书成就已经将第一道数论题做出来了。 时间，仅为5分钟！ 那一刻，两位监考老师，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江晓芬轻轻地拽了拽旁边吕恒的衣袖，然后小声地道：“瞧见没，他已经，做出来了。” 吕恒点了点头：“看见了。” 江晓芬：“这题，涉及到超越方程数值解法，难度不小啊！尤其是运算过程，相当繁琐，孔书成怎么就搞定了呢？吕老师，你觉得……他做对了嘛？” 吕恒：“他的推演过程，应该都是对的。我看他运用了切比雪夫迭代法，整个思路非常清晰。只是，他这速度也……太快了吧？” 江晓芬：“是啊。一眨眼功夫，他居然就做完了。感觉就像是，他提前做过这道题一般。哦对了，吕老师，我昨晚还听到一个事儿，是关于孔书成的……” 吕恒：“什么事儿？” 江晓芬：“有些考生在私底下说，孔书成有个外号，叫什么仙人？” 吕恒笑着点了点头：“我也听说了，大家喜欢叫他孔仙人。” 江晓芬：“对，孔仙人。有同学还说，孔仙人会算命？他能算的中，哪些题会考？” 吕恒老师：“……！？” 第516章 让难题来得更猛烈些吧 001号考场门口，一阵秋风扫过。 对于江晓芬的话，吕恒老师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喂，江老师，你这是在开玩笑吧？你说孔书成懂点儿算命技术，我有可能相信。毕竟，咱虽然是搞基础科学的，但是也听过什么八字算命、紫微斗数、六壬、奇门遁甲、太乙神数这些玄而又玄的玩意儿。不过，你说孔书成能够猜中哪道题会考，那就有点儿太扯了吧？” 江晓芬：“是真的，我没开玩笑哦。刚才在楼下，有几个考生，说的神乎其神呢。他们还说，孔书成就猜中过今年的高考数学压轴题，而且相识度高达95以上。” “哈哈哈，这绝对是无脑崇拜。”吕恒老师一边摇头，一边笑道：“孔书成要有这种特异功能，估计早就被国家相关部门请去喝茶了吧？江老师，我知道你这两天，也已经被孔书成圈粉了，但是切记，要理性追星啊。 江晓芬瞪了他一眼：“放屁，谁说我被他圈粉了？我只是转述一个听闻罢了。” 吕恒：“明白，明白。江老师的粉丝遍布大江南北，追你的人也犹如滔滔江水一般。但我觉得，你对孔书成的关注，有些夸张了。” 江晓芬耸了耸肩：“是吗？我怎么不觉得？” 吕恒笑了笑：“其实，对一些有天赋的好苗子的偏爱，是我们这些做老师的天性。但我觉得，咱们这些做老师的，应该始终保持一个清醒的头脑。尤其是，对于孔书成这种类型的学霸来说，过度炒作和传奇化，并不利于他的发展，反倒有可能会捧杀他啊。 “好几年前，咱们不是也在奥赛中招了一个神童叫薛俊嘛，他14岁就被保送到清华的凝聚态物理研究专业了，当时各大媒体铺天盖地的操作，而且天天绕着他打转，最后直接就把他给转晕了。后来，这家伙又被校外培训机构挖去搞直播变现，结果他每年考试都会挂科，读到大三就读不下去了……所以，一个真正的科研型天才，和流量明星不同的是，他们需要的不是炒作，而是韬光养晦，并且学会在黑暗中摸索。” 江晓芬顿了顿，也赞同地点了点头：“嗯，你说的也对。孔书成要真有这种特异功能，估计国家也不敢让他光明正大地四处游荡啊。哈哈哈，是我草率了。。” 两人正站在考场门口说笑间，旁边002号考场的一位男监考老师，缓缓地走了过来。 这名监考老师姓刘，名叫刘熊。 他也是一位来自北大数学系的年轻讲师。这次，他是主动申请来长沙负责监考的，原因是因为他对江晓芬师姐心怀好感。 但是，可以看得出来，江晓芬老师对他完全没感觉，而且每次见到他，都喜欢叫他“刘能”。江晓芬之所以不喜欢他，原因可能是多方面的。但最重要的一定，还是因为刘熊的颜值。毕竟，刘老师的长得太像草根版的黄渤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爱情，始于颜值，敬于才华，和于性格，久于善良，忠于人品。所以，即便是大家都混到北大当讲师了，还是难免要纠结于颜值的。 吕恒看着刘熊缓缓地向这边走来，然后小声道：“江老师，来咯，来咯，你的铁杆粉丝来咯。” 江晓芬冷哼一声：“得了吧，我才不稀罕这种粉丝呢。” “吕老师好，江老师好！” 刘熊老师踱着步子，来到了001号考场门口，很有礼貌地冲二位老友笑了笑，然后还探着脑袋往教室里里面看了看。 江晓芬没好气地道：“喂，刘能，你不认真监考，跑这儿来干嘛？擅离岗位的话，算是违法考场纪律的。” 刘熊嘿嘿一笑：“江老师，别这么上纲上线嘛。再说，我也没有擅离岗位啊，我站在这儿，同样能监考到002号考场啊。” 江晓芬：“别嘴贫了，你跑这儿来，到底干嘛呢？” 刘熊：“过来，看看江老师，你今天这套裙子，不错的！” 江晓芬冲他翻了个白眼：“滚。赶紧回去，等会儿老张可以来巡考。” 一听“老张”二字，刘熊内心一紧：“真的假的？老张也会来巡考？要搞这么大阵仗嘛？” 旁边的吕恒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江晓芬：“今天是第二场考试，老张正好在长沙出差，就过来看看。所以，赶紧回你的岗位吧。” 刘熊笑了笑：“我只是想过来看看，你们001号考场，有没有一个能打的？” 江晓芬：“……？” 吕恒：“……？” 两人对视了一眼，不知道刘能说的是啥意思。 刘熊嘿嘿一笑：“不是说，你们001号考场，都是很厉害的学霸嘛？现在时间都已经过去十分钟了，你们考场，有没有人将第一道题做出来啊？” 江晓芬顿了顿，然后看了看他：“刘能，照你这意思，002号考场有人提前开胡了？” 刘熊打了个响指：“那是自然。我刚才发现，咱们002号考场，有两位同学，基本上已经把第一道数论题拿下来了。” “……” 江晓芬和吕恒猛然一惊，并且异口同声道：“哦，你们考场，也有这么厉害的人物？我还以为，除了咱们001号考场，其他的基本上都是些战五渣了呢。” 刘熊哈哈一笑：“这么说，你们001号考场，也有人做出来了？” 江晓芬：“那是当然。你们考场有两位同学，在十分钟内做出来，可我们考场里面的那位大咖，五分钟就已经搞定了第一题。” “哦…？” 刘熊一顿，然后瞪大了眼睛道：“又是孔书成？” 江晓芬点了点头：“正是！” 刘熊吃惊万分：“天呐，这就太奇怪了。” 江晓芬呵呵一笑：“奇怪的不是孔书成，而是你现在的表情。坦白说，孔书成能第一个解出那道题，不是很正常嘛？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刘熊立刻摆了摆手：“不不不。我是感觉，有些事儿，实在是太诡异了。” 一听“诡异”二字，江晓芬和吕恒都同时愣了一下。 江晓芬：“刘能，你到底在胡说些什么呢，什么诡异啊？” 刘熊片刻没说话，只是用手指了指隔壁的002号考场，然后小声地道：“喂，难道你们就不想知道，我那个考场里面，到底是哪两个人提前做出了第一道数论题嘛？” 江晓芬和吕恒几乎异口同声道：“谁啊？” 刘熊：“刘小通和周落霞。” 江晓芬：“刘小通是谁？” 刘熊：“孔书成的老乡，他们是在同一个省队的。” 江晓芬：“那，周落霞又是谁？” 刘熊油腻一笑：“你猜？” 江晓芬顿了两秒，突然惊叫道：“啊，孔书成的女朋友？！” 刘熊点了点头：“你们说，这件事儿，诡异不诡异？” 江晓芬：“……！！！” 吕恒：“……！！！” 两人忽然对视，却面面相觑。 天呐，001号和002号两个考场内，目前就只有孔书成、刘小通、周落霞三个人在超短的时间内，成功地解出了第一道数论题。难道，这真的仅仅只是……巧合嘛？ 如果不是巧合，那又是什么呢？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楼梯口，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不好，有可能是老张来巡山了，我得回去监考了。”刘熊草草地同江晓芬打了个招呼后，赶紧重新归位，继续监考。 然而此刻，江晓芬和吕恒的心情，却不知为何，突然地加重了起来。 江晓芬皱了皱眉：“吕老师，要不，咱们再去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考生，也已经做出了第一道题？如果别的考生，也能在超短时间内完成第一题，那就说明孔书成他们三个没毛病。” “嗯，有道理！” 吕恒点了点头，立刻又和江晓芬一起，去考场内转悠了一圈。 果然，在距离开考时间仅仅过去了不到12分钟后，坐在孔书成前面的陈长庚同学，也将第一道数论题完美地拿下了。 江晓芬老师这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呵呵，这个陈长庚是来自巴蜀中学的，他和孔书成完全没有任何交集。由此看来，孔书成、周落霞、刘小通三个人能够快速做出第一题，应该也只是幸存者偏差吧。换句话说，孔书成是不会算命滴。哈哈哈！” 吕恒老师也点了点头，小声地说道：“或许，孔书成、刘小通、周落霞三个人，也只是在数论方面，比其他人强那么一丢丢吧。总之，我反正是不相信，孔书成能够准确地预测到CMO考题的。” 江晓芬老师也微笑着道：“对啊。一个普通的高中生，不可能预知考题的。他真要是真有那么牛，岂不是连我口袋里这张试卷的分数，都能看得到呢。” 吕恒：“咦，江老师，你口袋里还有试卷嘛？” 江晓芬：“对啊。我妹妹今年也是高二，昨晚我帮她辅导了一张数学模拟卷，结果走的太急，就随手塞在西装口袋里了。” 吕恒：“你表妹成绩怎么样？” 江晓芬：“嗨，别提了，差的一塌糊涂。好端端的一张模拟试卷，几乎都是空白的，你猜她才考了多少分？” 吕恒：“呵呵，这我哪能猜得到啊？我就知道，像江老师这么聪明的人，你妹的成绩应该也不差的啊！” “哎，一龙生九子，简直是一言难尽啊……” 江晓芬长叹一气，终究还是没有勇气将妹妹的成绩说出来。毕竟，家丑不外扬嘛！ 然而，当她摇了摇头，再次从孔书成身边经过时，她却突然发现，孔书成正拿着笔在那张洁白的草稿纸上，轻轻地写了一个215。 而且……后面还有个“分”字。 江晓芬直接就惊叫了一声：“啊！” 整个001号考场，齐刷刷地扭头，看着那个一脸苍白无血色的江晓芬老师。 吕恒老师也急匆匆地冲了过去：“江老师，你怎么了？” “……” 江晓芬老师摸了摸剧烈起伏的胸口，足足缓了五六秒钟，这才摆了摆手：“哦，没什么，我刚才……崴到脚了。” 吕恒老师点了点头，到了讲台上后，他才用手捂着嘴小声地说道：“你刚才真是吓我一跳，我还以为，孔书成非礼你了呢。” 江晓芬瞪了他一眼：“神经，怎么可能？” 那一刻，她心如撞鹿，感觉就像真的被孔书成非礼了一般。哦不，说实话，即便是孔书成非礼她，也并没有这么可怕呀…… 孔书成为什么会好端端的在草稿纸上写上“215分”呢？ 难道，他真的猜到了，我口袋里那张试卷的分数？ 天哪，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此刻，江晓芬老师，对孔书成的感觉，充满了一种不可名状的害怕……和欣赏。而且这种感觉，仿佛正在一分一秒地逐渐变强…… …… 001号考场，因为江晓芬老师一次失态的惊叫，而变得有些骚动。 但是好在，骚动只是短暂的。教室里，很快就恢复了该有的平静。 然而，此刻，坐在孔书成左侧的戴蓉，却再一次不能平静了。 因为，就在刚才江晓芬老师惊叫的那一刻，她偷瞄了一眼孔书成的试卷。令她不可思议的是，孔书成居然……已经开始做第二道题了。 OMG。 那一刻，戴蓉恍然间感觉，自己就像是走进了一个由孔书成精心为她打造的“虐菜迷宫”一般，想走都走不出来。无论她多么努力，无论她的感觉多么良好，但在孔书成面前，她始终只是个……翠花级学渣。 为什么会酱紫？ 明明，本小姐已经很厉害了啊。 明明，第一道数论题，本小姐已经开始要排山倒海了啊。 明明，她还没有来得及起跑，孔书成就已经站在了第一题的终点线上了。 既生蓉，何生孔。 你妹的孔书成，还能不能好好玩了？ “啊，姐姐我快要疯了啊啊啊啊……” 只听见“咔嚓”一声，戴蓉小姐因为用力过猛，直接就叼在嘴里的笔套给咬裂开了。 “嗯……？”孔书成听见异响，忍不住向左瞥了一眼。 戴蓉吐掉嘴里的塑料残渣，立刻回敬了他一眼，并且小声地骂咧了一句：“你有种！” 不过，说完这句话后，她的嘴角又莫名其妙的勾起了一道小弧线。 “……” 孔书成心里在想：戴蓉这个蛇精病，她到底是在笑，还是在哭啊？我只想安安静静地做份卷子，难道也碍她眼了？戴市长英明一世，怎么就生出个这种倔强的异类女儿呢？ 算了，不理她了，赶紧做第二题吧。 第二题，还真别说，的确挺难的！ 根据【火眼P镜】的扫描，这题的难道系数为098，要想完全肝出来，孔书成保守估计都要55分钟以上。不过说实话，他喜欢这种需要慢工出细活的爆肝型题目。 时间越长，越舒服。 时间越长，越有感觉。 董洪明说的没错，有些事儿，未必快就一定爽！有快有慢，有进有退，有难有易，有所为，有所不为…… 做题，做事，做人，都是一样。 来吧，让难题来得更猛烈些吧！ ………… 学霸凶猛 第517章 该来的一定会来的 灿烂的阳光，暖暖地照进001号考场走廊。 所有的考生，都在埋头疯狂地推演和计算。 此刻，孔书成也进入了人题合一的刷题状态。因为太过投入，他自然没有注意到，此刻正有四个人穿过长长的教学楼走廊，已经轻轻地走进了考场。 这四个人，就是本次CMO考试临时组成的巡考组。 走在最两边的，那两个身材微微发福的中年人，一个是市教育局的局长王伦，另一个则是长君中学的校长朱天岷。因为本次全国奥数选拔赛规格比较大，两位领导亲自上阵担任巡考官，所以他们的手臂上，也都戴着“巡考”的红色袖章。 跟在两人身后的女人，看上去约摸三十五左右，她叫宋允儿，是朱校长的贴身助理，长相虽然一般，但是身材相当过硬，一米六八的身高，却拥有吉娜·爱丽丝的曲线。 刚才，宋允儿从走廊里一路款款地走来，简直就像是在走T台，她那婀娜多姿的模样，直接将很多考生的思绪都给打乱了。 王局长，朱校长，宋允儿，昨天上午已经巡考过一次了，所以来自全国各地的考生们对他们都有些印象。但是另外一个年龄约摸有六七十岁的老者，大家还是第一次见到。 这名老者，身材相当魁梧。看上去，他虽然面露慈祥，但却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尤其是，他那深陷的眼窝中，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充满了智慧之光。 刚才，他们四个人一路走来的时候，就连王局长和朱校长这样的大咖，在同老者说话的时候，都是毕恭毕敬，尽量把自己的姿态放的很低。甚至，朱校长还经常小跑到老者前面，主动作出“请”的手势，为老者开道。 由此可见，老者的身份，并不简单！ 四位巡考官走进001号考场后，江晓芬和吕恒两位监考老师，也立刻挺直了腰板。 王局长看了看美丽的江晓芬老师，立刻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又主动和她握手：“江老师，您辛苦了！” 江晓芬内心有些抗拒，但还是礼貌性地和王局长握了握手。 这时，旁边的朱校长也笑了笑：“听说，咱们这位江老师，可是来自北大的才女啊！” 江晓芬摆了摆手：“哪里，校长您过奖了！” 说完，她又看了看朱校长身后的那位老者。 然而，老者却没有看她，仿佛在着急地寻找着什么。 很快，他用目光扫视了一圈考场后，又立刻扭过头去，小声地问旁边的吕恒老师：“小吕啊，你昨天跟我说的那个小伙子，在哪里啊？” 吕恒将脸贴过去，然后用手指了指第一组第五排的孔书成：“喏，就是他啊。” 老者微微点了点头，脸色也浮现了一丝微笑：“哦对了，他叫什么名字啊？” 吕恒小声道：“孔书成。” 老者：“孔书成？我好像也听过这个名字。哦对，我想起来了，昨晚老许跟我提起过他。” 吕恒：“是许森林，许老嘛？” 老者：“对，老许说，前天晚上他在江边下棋的时候，正巧碰到一个天才少年，哦对，他就叫孔书成。” 他这么一说，旁边的王局长和朱校长也立刻多看了两眼孔书成。 身后那个身材火辣的校长助理宋允儿，也花痴般地眨了眨长长的睫毛，小声地说道：“嘿，这个孔书成，长得还蛮帅的嘛！” 她这么一说，朱校长没说话，只是莫名其妙地皱了皱眉。 宋允儿见朱校长皱眉，立刻又赶紧收声，退居二线。 这时，江晓芬来到老者面前，小声地道：“这个孔书成，挺厉害的。” 老者点了点头：“嗯，看他坐的座位，还挺靠前的嘛，准考证号也是005？” 吕恒：“是的，咱们今年的CMO考场的准考证号，都是按照初赛成绩编排的。所以，咱们这个001号考场，基本上也都算是初赛的好苗子了。大概率来说，这个考场的绝大多数考生，应该都是具备了国集水平的。” 老者：“入了国集，是不是也得掐尖选拔，最后筛选出10啊？” 吕恒：“是的。今年的国集名单和往年一样，都是60个。进入国集后，接着还会淘汰九成考生，最后选出6个国家队成员。我认为，孔书成具备了进国家队的素质。” 老者：“嗯，小吕啊，挑选国家队这件事儿，咱们也不能马虎啊，每一个筛选环节，我们都要尽量做到位。而且，我鼓励每年的奥赛选拔赛，可以多进行一些大胆的创新尝试。比如，你说的这个孔书成，我翻看了他昨天的试卷，感觉非常不错。尤其是，他的最后一道证明题，推理的思路大刀阔斧，思路缜密。他能够利用弧微分进行反证法，这还是让我有一点点小惊讶的。不知道，他这场考试，发挥的怎么样呢？” 吕恒笑了笑：“您可以过去看看。我觉得，他今天的表现也很好，一直很稳健。” “好，我过去看看！”老者点了点头，然后缓缓地走向孔书成的位置。 数秒钟后…… 【叮咚，系统感应到强大的“山海级学霸初阶”的存在！！！】 【叮咚，恭喜宿主，您已经从山海级学霸张某身上，成功地吸收了200个学运积点】 老者又靠近了一点点。 【叮咚，恭喜宿主，您已经从山海级学霸张某身上，成功地吸收了300个学运积点】 老者又靠近了一点点。 【叮咚，恭喜宿主，您已经从山海级学霸张某身上，成功地吸收了400个学运积点】 …… 那一刻，原本已经进入人题合一状态的孔书成，直接就懵圈了啊！ 卧槽，来者何人？ 这个老头，为什么会有如此高的学霸等级呢？ 他居然是……【山海级学霸初阶】？ 这么说，他岂不是比林泊真的学霸等级还要高？ 如果没记错的话，眼前这个老头的学霸等级，应该是和“红龙1号”同一个级别的。这也难怪，当这个老头逐渐靠近孔书成的时候，【学运积点】就如同滔滔江水一般滚滚而来！ 因为太过激动，孔书成已经无法正常做题了。 他立刻停下手中的笔，然后缓缓地抬头看了那个老头一眼。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此刻，站在他跟前的这名老者的身高，竟然高达一米九多。 的确……有些伟岸啊！ 老头见孔书成抬头，于是也慈祥地报之一笑，然后还用手指了指孔书成那张已经完成的试卷。意思是：可以看看嘛？ 孔书成立刻点了点头。 于是，老头就将孔书成那张试卷拿起来，认真地端详了一下。 大约看了五六秒之后，老头满是皱纹的脸上，再一次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居高临下地冲孔书成点了点头，然后将试卷重新放下，准备离开。 可是…… 孔书成不能就这样放他走啊。要是就这样放老头走，岂不是失去了薅羊毛，哦不，是薅【学运积点】的机会了嘛？ 要知道，刚刚过去的短短十几秒钟之内，老头仅仅只是站在孔书成身边一言不发，孔书成就整整收获了2500个【学运积点】啊。毫无疑问，对于孔书成来说，眼前这个【山海级学霸】的老头，就是一座肥的流油的大矿啊！ 嗯，必须要把根留住，哦不，是把老人家留住。 一念及此，孔书成立刻将那张原本已经放好的试卷，又轻轻地用胳膊肘移到桌子边。 一阵秋风扫过，那张试卷突然间落地了。 老头：“……？” 他原本打算离开的，但还是折返了两步，然后俯下身子，将孔书成那张掉地上的试卷捡了起来。然而，正当老头将试卷放在桌面上的时候，孔书成却一把握住了老头的手。 老头儿：“……？” 孔书成没说话，也没有松手，而是握得更紧了！ 老头儿：“……？？？” 【叮咚，恭喜宿主，您已经从山海级学霸张某身上，成功地吸收了500个学运积点】 【叮咚，恭喜宿主，您已经从山海级学霸张某身上，成功地吸收了500个学运积点】 【叮咚，恭喜宿主，您已经从山海级学霸张某身上，成功地吸收了500个学运积点】 【叮咚，恭喜宿主，您已经从山海级学霸张某身上，成功地吸收了500个学运积点】 …… 大约三四秒钟后…… 【叮咚，恭喜宿主，您已经从山海级学霸张某身上，成功地吸收了5000个学运积点，并且已经达到了上限！】 孔书成这才满意地松开了手。 “……” 老头儿被强制性地握手了好长时间后，有些微怒。他心里在想：这个孔书成，该不会是情商有问题吧？握手，有这么死缠烂打的嘛？ 如果此刻不是在考试，他真的很想大声质问孔书成，质问他到底想做什么？ 但最终，老头儿还是选择了一笑了之。 这时，旁边的王局长、朱校长、宋允儿等人，脸上明显也挂不住了。 江晓芬老师快步走过去，用手指敲了敲孔书成的桌子，不无警告地说道：“喂，认真做题，不要搞那些乱七八糟的小动作，这可是在考试！” 老头摆了摆手：“算了算了，我也很开心认识他。” 孔书成猛然，冲老头笑了笑：“谢谢您，张教授！” 他这么一说，所有巡考人员和监考老师都愣住了。 甚至，就连老头自己也都愣住了：“孔书成，你认识我？” 孔书成这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确说漏嘴了，因为老头进来之后，就没人说过他姓什么。于是，孔书成只得调皮地抓了抓头：“我好像……认识你！” 老头儿：“……！？” …… 没错！ 眼前这个老头儿，他的确姓张，名叫张沣。 他就是清华大学即将退休的老教授，也是赫赫有名的数学家，国宝级的拓扑学大师、流形上的微积分研究方向的天花板级人物、同时也是清华校园里面，黎曼曲面课程教的最牛的教授。 因为他上课幽默风趣，而且课余时间又酷爱打太极，加上他的签名“张沣”有时候看起来像“张三丰”，所以很多人都笑称他是“清华的张三丰”。 今天，张三丰来了，清华的张三丰来了，数学界的张三丰来了。 他虽然和孔书成没有说一句话，却无心插柳柳成荫地给孔书成送来了5000个【学运积点】。 一笔不小的意外收入啊！ …… 片刻。 清华老教授张沣老人，轻轻地拍了拍孔书成的肩膀，然后微笑着点了点头：“好好考吧！” 说完，他又走到了讲台边，低头看了看表。 此刻已经距离开考，刚好过去了半个小时了。 张沣教授用手指了指讲台上的另外一个档案袋，对吕恒说道：“时间差不多了，可以把剩下的那张试卷发给大家了。” 他这么一说，整个001号考场顿时就炸了。 “卧槽，什么情况？怎么还有一张试卷啊？” “不是说好的只有三张试卷，三道题目嘛？” “难不成，还嫌数论三连击不够刺激嘛？” “奶奶的，这三道题我已经肝不动了，还有，那不是要我的小命嘛？” …… 考场内，出现了嗡嗡嗡的声音。 吕恒和江晓芬立刻开始大声地维持秩序：“大家别讲话了，再讲话，就把他请出考场了！” 考场里再次安静。 这时，张沣教授才微微一笑，然后缓缓地开口说道：“同学们，大家不要太过焦虑。接下来要发的这张试卷，也就只有一道题。而且只是附加题。会做的就做，不会做的，不必强求！” 这时，台下有个女生突然高高地举起手来，并且大声道：“喂，不是说，一共就两场考试，总分是126分嘛？怎么又好端端地多出了一道附加题了呢？” 大家扭头一看，原来是考场钉子户戴蓉。 张沣教授：“今年的CMO考试，考生人数众多，我们想再插入一道附加题，考一考那些金字塔尖的考生。这位同学，我再强调一点，附加题的分值也是21分，你们如果有时间的话，谁都也可以挑战一下的。既然是附加题，那么对谁都是一样公平的！” 说完，张沣教授就同其他的巡考组成员一起离开了。 001号考场里，大家望着吕恒老师手中的那张附加题试卷，猛然间有种想要原地爆炸的冲动。只有孔书成一个人，用一种近乎渴望的眼神，看着那道附加题试卷…… 他知道，该来的，一定会来的！ ………… 学霸凶猛 518 吾辈不及吾辈不及（大章） 但凡有过考试经历的人都知道，真正能够压垮考生的最后一根稻草，往往并不是最难的压轴题，而是附加题。 当江晓芬老师将那张附加题的试卷发到大家手中时，几乎所有人全都要石化了。 大家定睛看了看，发现那道分值为21分的附加题，其实一共由两部分构成。或者说，整个附加题，有两个小题。 第一小题，分值10分。 这依旧是一道数论题。 没错，这是一道让人看了就像生吞试卷的数论题。 字数越少，难度越哇塞。 题目：设a为整数，若对于实数x，存在整数数对(p，q)，使得x=ap·10q，则称x在a的10位环上。则以下命题：s(b)（角度制）的值可以用有限个根式之和表示，当且仅当b在c的10位环上（c为确定的整数）是否成立？若成立，请求出c的值，并证明该命题；若不成立，请说明理由。 这题，不仅要求解出C的具体值，而且还要证明它是怎么来的。不仅要知其然，而且要知其所以然。换言之，即便是你会做这道数论题，还有大量的证明步骤等着你去捋。 第二小题，分值11分。 题目要求：请考生在规定的考试时间内，结合本次CMO第二场考试中所涉及的考题内容，写一篇与数论相关的短小论文。（字数要求：不少于3000字） …… 一石激起千层浪。 原本安静的001号考场，直接就炸了。 所有考生拿着这张附加题试卷，以及标配的两张苍白的草稿纸，全都坐如针毡，开始嗡嗡嗡地如苍蝇一般抱怨起来。 “卧槽，果然是杀人不偿命的附加题啊。” “第一小题，老子看都看不懂好嘛？不仅要算出来C等于几，而且还要老子证明它的来龙去脉？尼玛的，出题超纲不犯法，就可以胡来了嘛？” “对啊，这个明显超纲很多了呀。到底是哪个练《葵花宝典》的家伙出题嘛？这么要不要脸的？” “第一小题简直是天坑。第二小题，简直是天坑中的天坑。好端端的一场数学考试，居然还要写论文？你妹的，这到底是奥数考试，还是作文竞赛啊？” “考场里写论文？而且字数还要3000字以上？到底哪个脑残教授出的馊主意啊？” “明明知道我是手残，3000字的论文，这不是要我写到天黑嘛？” “最可气的是，出卷人居然把3000字的论文，定义为‘短小论文’？你妈的，难道出题人对‘短小’这个词有什么误解嘛？” “奥数考场内，爆肝写3000字的论文，你当我是网文快刀手嘛？你当我是老鹰吃小鸡嘛？” “麻蛋，这附加题明显有毒，遁了，遁了。” …… 附加题的试卷发到每个考生手上后，不到十几秒钟，后排就有个沉不住的考生突然举手：“老师，这道附加题根本就做不鸟，我可以拒收退货嘛？” 此言一出，全体哄笑。 江晓芬老师皱着眉头道：“大家请安静。这时考场，不是菜市场。刚才，咱们张沣教授也已经说过了，附加题只是用来区分顶尖高手的，你们如果觉得自己实在不会做，那就放在旁边的，反正它也不会咬你。” 吕恒老师也点头：“对啊。大家还是把主要的精力放在前面三道题上吧。附加题，不作强求！不过，大家一定要节约时间了。我看很多同学，好像连第一题都还没有头绪呢。” 两位监考老师这么一说，大家顿时又感觉到亚历山大，赶紧安静下来，投入到紧张的肝题当中。 …… 坐在最前面的彭一博，在刚刚拿到张附加题试卷时，心态还是比较放松的。 坦白说，他当然是和其他考生不一样的。 对，我们不一样！ 彭一博觉得，他应该才是张沣教授口中的“最顶尖的学霸”吧！像这种附加题，肯定也是为他量身打造的吧？ 什么才叫作最顶级的学霸？ 同样一张126分的试卷，你也考满分，我也考满分，难道说咱们俩都是顶级学霸嘛？不不不，真正的顶级学霸，是区别于一般学霸的。你考满分，或许只是因为你偶尔发挥得好，或者是题型难度还不够；而我考满分，则仅仅是因为试卷的满分，只有126分。 所以，此刻，要想区分谁才是真正的顶级学霸，当然要靠一道附加题的介入。 是骡子是马，做一道附加题试试？ 眼前这道附加题的作用，就好比是，足球世界杯比赛进入淘汰赛后，双方如果战平，就必须继续肝加时赛。如果加时赛还是不分仲伯，那就只好翠花上酸菜，来一波虐心的点球大战。最后谁的心脏不够强大的，或是关键时刻腿软，都将成为卢瑟队。 毫无疑问，整整四个半小时的CMO考试，有时候也像一场足球淘汰赛，它考验的不仅仅是考生的智力和体力，而且还考验考生的控场能力。这种控场能力，自然也包括做题的速度和正确率，甚至还有对自身心态的调整能力。 初赛第一名的彭一博，他的心理承受能力，当然是过硬的。 但是…… 眼前这道附加题，感觉……不大好弄啊！ 又或者说，这道附加题，对彭一博来说，有点儿鸡肋了啊。 别的先不说，单单是第一道小题，他目测就觉得很难，一时间都根本无从下手。 再说那第二道小题，就更加要命。它居然还要写3000字以上的与试卷试题中的数论相关的论文？你妹的，高考作文的要求，也才规定“不少于800字”啊！ 一个11分的小题目，难度竟然比四篇高考作文还要难？ 这特么……应该是史上最坑爹的题目了嘛？ 彭一博平时测了一下自己的手速，如果在不费任何脑子的情况下，他或许能够一路狂飙地写字，面前能够一个小时内手写出1000个东倒西歪的字来。可是，这3000个字，让他怎么搞啊？而且，这还是……数论相关的论文哦！ 按照他的理解，一篇与数论相关的论文，不是要耗费几周，甚至是几个月的事儿嘛？ 一念及此，彭一博立刻举手：“老师，这个附加题，也必须要在规定的考试时间内完成嘛？” 江晓芬老师点点头：“对啊。到了12点半，所有试卷都是要上交的啊，包括附加题。” 彭一博：“可是，这上面说，还要写3000字的论文啊？时间根本就不够啊！” 江晓芬老师耸了耸肩，尴尬一笑：“那我就不知道了。或许，有人能够写出来吧！” “……” 彭一博张了张嘴，想要说“不可能”，但脑海里突然闪过孔书成昨天提前两小时交卷的场景，顿时又将话咽回去了。 江晓芬老师：“你还有其他问题嘛？” 彭一博无奈地摇了摇头：“没有了。” 江晓芬：“没有问题，那就赶紧做试卷吧。附加题，你们能做就做，量力而行。” “哦，老师，我懂了！” 彭一博点了点头，基本上已经在心里将附加题的第二个小题放弃了。因为，保守估计，他如果要想将附加题的第二个小问题肝出来，至少都要留足2个半小时的写字时间。 呵呵，花整整2个半小时去肝一道只有11分的附加题？如果不是脑子有病，那就是闲得蛋疼。 而且，他彭一博也不具备这个能力！ 或许，整个CMO考场，都不可能有这种神人吧？ …… 坐在彭一博后面的两位学霸，黄启凯和欧阳力轩，则表现的更加干脆。 他俩在扫了一眼那张试卷上的附加题后，深知其难，于是二话没说，直接就跟其他同学一样，将附加题的试卷塞到了最底下，决定让它永世不得翻身，用乌蝇哥（张学友饰）的话说就是：吔屎丫你~ 黄启凯和欧阳力轩知道，考场上分秒必争，有些事儿，必须早做决断。《史记·春申君列传》曾有言：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此刻，他们俩都觉得，若是能把试卷上的三道数论题完整地解出来，估计时间也就差不多了。至于附加题，那就只能呵呵哒了。 …… 整个001号考场内，神情最淡定的，自然还是孔书成。 在拿到附加题试卷后，别人是紧张，亦或者是万念俱灰，他却是兴奋和开心。坦白说，如果没有这张附加题试卷，他恐怕又得提前交卷了。 当然，除了孔书成之外，001号考场之内，还有一个人比较镇定。 这个人，就是陈长庚。 当附加题发下来之后，陈长庚第一眼就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甚至，那个大秘密，就像是一个深水炸弹，将他的整个脑海都炸的嗡嗡作响。 “我的天呐，这附加题中的第一道小题，不就是昨天下午孔书成那片银杏树叶上的题目嘛？” 一开始，陈长庚还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但是，他在揉了几次眼睛，并且还掐过两次大腿之后，依旧百分之百的能够确定，自己的确没有看错！ 是的，就是那道题！ 陈长庚记得清清楚楚，昨天中午在“小熊冰厅”里面用餐的时候，仝新右无意中在孔书成那本《数论中未解决的秘密》中，抖落下来一片银杏树叶。 叶子上面写着的那道题，就是眼前这道题！ 这……太不可思议了！ 昨天，当孔书成笑着说出唐伯虎那句台词“别人笑我太癫狂，我笑别人看不穿”时，陈长庚也觉得他就只不过是在故意搞笑罢了。 但是现在，陈长庚被事实打脸了！ 原来，孔书成早有预见！ “我的天呐，怎么会这样？孔书成他……真的押中了CMO考题？而且，还特么是附加题？我这……真的不是在做梦嘛？” 带着这个令他有些晕菜的疑问，陈长庚刚想回头和孔书成确认一下眼神，就被讲台上的江晓芬老师厉声制止。 江晓芬老师：“喂，那位同学，你在干嘛呢？认真做自己的，不许东张西望！” 程长庚支支吾吾：“老师，我……我想借块橡皮。” 江晓芬皱了皱眉，没再说什么。 孔书成立刻递给长庚兄半块橡皮。 陈长庚接过橡皮的那一刻，满脸通红地说道：“牛逼啊哥！” 孔书成没说话，只是淡淡地笑了下，继续肝题。 刚才，当附加题试卷发下来的那一刻，他目测了一下，就感觉难度有点儿大。尤其是第二个小问，那个关于书写3000字论文的题目，就连【火眼P镜】都不能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 魔镜魔镜告诉他…… 【亲爱的宿主，附加题之第二小题，取决于宿主接下来的做题状态，难度系数暂时无法扫描，本系统也计算不出具体的时间。请宿主量力而行！】 这或许还是，【火眼P镜】第一次碰到棘手的题型。 难度未知！ 时间未知！ 孔书成没有多想，只是埋头继续做题。 只不过，他现在已经将做题的速率调到了最大。 他要在最高效的状态下，尽力去完成那三道数论题，然后再去做最后的附加题。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他喜欢这种挑战自极限的感觉。 他喜欢这种充满挑战的附加题。 ……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所有的考生，全都在聚精会神地认真答卷。 监考老师们，也都在考场里不停地来回巡逻着。渐渐地，随着时间的推移，001号考场和002号考场的监考老师，都发现了一个令他们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那就是，孔书成、刘小通、周落霞、陈长庚这四位同学的做题速度，明显要比其他同学的速度更快。而且，要快许多！ 尤其是孔书成的做题速度，快到令人咂舌。 如果把其他考试的做题速度比作是走路，那么刘小通、周落霞、陈长庚三个人的速度就是坐公交，而孔书成的速度几乎就是坐高铁。 当考试进行到大约一个半小时的时候，孔书成竟然再一次成为了，整个CMO考场里面第一个完成了三道数论题的考生。 当江晓芬和吕恒两位监考老师，站在孔书成旁边，亲眼目睹了他用最快的速度做完第三道数论题的时候，他俩竟忍不住打了寒颤。 对视一眼后，江晓芬感叹地摇了摇头：“太快了，实在太快了！” 吕恒老师也点了点头：“吾辈不及，吾辈不及！” 孔书成没有犹豫，直接将最 第一道小题，嗯，就是那个求C的值是多少的那道数论题。 孔书成几乎连看都没看，直接将解题步骤整整齐齐地写在了答卷纸上。 整个过程，不到两分钟！ 那一刻…… 站在他身旁的江晓芬和吕恒老师，面面相觑，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那一刻…… 他俩心里想的都是：孔书成这是在做题，还是在喝汤啊？ 你妹的，这可是……正儿八经的CMO的附加题啊？你用一东时间就轻松搞定了？用宋小宝的话说就是：玩儿呢？ 吾辈不及，吾辈不及！ ………… 519 奥数雄风（大章） 001号考场内，一片寂静。 上午9点40分，也就是当考试刚好进行到100分钟的时候，戴蓉终于将第一道数论题完美地解出来了。她长吁了一口气，感觉像是女人经历了一场保大保小的难产般艰难。此刻，她的额头也都沁出了一丝香汗。 无论如何，本小姐总算是开张了呀！ 可喜可贺哈。 奶奶个熊的，这第一题数论，真的是好难呀！ 抛开附加题，戴蓉目前还剩下两道数论题。她看了看手表，还有将近三小时的时间，总体还是可以拿捏的。于是，她用纸巾擦了擦额头的汗后，猛然间又有些好奇：也不知，旁边那个姓孔的花心大萝卜，现在做到哪一步了？ 于是，戴蓉趁两位监考老师转身离开的瞬间，突然转头偷瞄了一眼孔书成的试卷。 不看不知道，一看……她都快要笑出声来了。 哈哈哈，隔壁那个姓孔的大傻帽，居然还在傻乎乎的做附加题？ 哈哈哈，世上哪有像他这么中二的考生？他竟然放着正经题不做，直接从后面的附加题开始做？ 哈哈哈，这家伙，脑子是不是进水泥了呀？这也太逗比了吧？ …… 戴蓉扭头看孔书成的时候，孔书成正巧在奋笔疾书附加题的“论文写作”。 忽然间，他好像听见有人朝他嗤笑了一声。 扭头一看，原来是左边的戴蓉。 此刻，戴蓉的笑容里，充满了揶揄和嘲讽。并且，她还冲孔书成比划了一下试卷，意思是“能不能让我看看你的试卷？” 孔书成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戴蓉：“你……” 心里想：这个孔书成大傻帽，看来是要一条道走到黑了。本姑娘好心好意提醒他，让他不要犯傻地去做附加题，他竟然不领情？他竟然以为我是想要偷看他的答案？ 呵呵，这时又傻又天真！ 戴蓉刚刚将视线从孔书成的试卷上收回时，立刻就感觉到旁边站了一个黑乎乎的人影。抬头一看，发现江晓芬老师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身旁了。 戴蓉：“……！！！” 吓得差点儿一嘚瑟。 江晓芬老师面无表情地敲了敲她的桌面，然后冷冷地说道：“警告一次！你再敢东张西望，我就没收你的试卷！” 戴蓉差点儿昏古去。 她凛冽地抬起头，斗争性很强地反驳道：“我没有东张西望啊！” 江晓芬老师：“你还狡辩？告诉你，教室里可是有监考的！” “我……” 戴蓉自知偷看被实锤，也只能认怂，但嘴里还是依依不饶地自言自语道：“哼，谁稀罕看他的嘛，做的那么垃圾，还假装提前做附加题呢。” 江晓芬发现他气焰依旧嚣张，于是也小声地道：“说别人是垃圾，有本事你也把前面的四道数论题全部做出来啊！” 她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周围七八个考生全都听见了。 戴蓉自然也听见了！ 那一刻，她突然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人猛捶了一拳胸口般，感觉都快要透不过气来了。 天哪！江晓芬老师说的是真的嘛？ 孔书成就已经做完了整整四道数论题了？ 不，不可能！ 这，这根本就不可能！ 如果四道数论题都做完了，那岂不是……孔书成就只剩下最后附加题的第二道小题了？ 等等…… 戴蓉突然好像明白过了一些事儿了！ 没错，刚才，她转头去看孔书成的时候，孔书成的确是在写“数论相关的论文”啊！ 不是吧？照这么说，孔书成动手写论文，其实并不是从后面写到前面，而是水到渠成地开始攻克最后一道题目了？ 这，这是真的嘛？ 那一刻，戴蓉又情不自禁地用余光，偷瞄了一下孔书成。 这一次，她终于看清楚了。 江晓芬老师说的没错，孔书成的确已经将四道数论题全部都做出来了！ 整整四道啊！！！ 他才只用了100分钟啊！！！ 那一刻，戴蓉猛然感觉，头皮有些发麻，甚至连握笔的手都开始发颤了。刚才，她好不容易肝出来第一题，内心的喜悦一瞬间就被孔书成冲击的荡然无存。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蹒跚学步的小女孩，正在为自己刚学会了走路而沾沾自喜的时候，突然发现隔壁邻居家的那个同龄小男孩，都已经会了鬼步舞了。 这种被人降维打击的感觉，实在太他妈不爽了！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 戴蓉再一次将嘴里的笔给咬破了。 …… 当然，此刻在001号考场内，不仅仅只是戴蓉一个人紧张！ 坐在他周围的，那些发现“孔书成不对劲”的人，也全都开始紧张兮兮了。 毕竟，人比人，气死人，不患寡而患不均。原本，大家都只是按照正常节奏去做试卷的。可谁曾想，仅仅只是过去了100分钟的时间，孔书成这个牲口居然就将试卷上所有的数论题给肝掉了？ 苍天啊，大地啊，孔书成这家伙不是来考试的吧？他应该就是来搅局的吧？他应该就是来踢场子的吧？难不成，他做完的那四道数论题，也都只是草草地象征性地写了几个步骤而已？ 嗯，没错，孔书成肯定是一味的想要追求装逼的效果，然后就胡乱填写答案的。毕竟，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嘛！ 如此一想，很多人心里又舒服了一些。包括戴蓉。 没办法，阿q的精神胜利法，真是个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好东西啊！ ……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孔书成已经全身心地，投入到“论文”的写作当中去了。他知道，最后一道附加题的第二小题，虽然只有区区11分，但他依旧不想放弃。 他之所以不想放弃，是因为他的心里面，的确“有很多话要说”。这段时间以来，为了备战o，为了冲击国集，他将很多重心都放在了“数论研究”上。 尤其是，他在不停地反复研读了许森林教授的那本《数论中未解决的秘密》之后，他对数论研究充满了兴趣。 此刻，他根据这道附加题中的“论文”书写的要求，打算结合试卷上的第二道数论题中涉及到的“介值定理”，重点写一写关于“介值定理及其应用”的分析。经过思考，他的论文的题目，也最终确定为《介值定理及其应用和推广》。 题目出来之后，孔书成的脑海里，立刻就有了一套清晰的论文思路。 比如，介值定理的四种证明方法：如何应用确界原理、区间套定理、致密性定理、柯西收敛准则去证明；又比如，介值定理的应用，应该从四个方面去阐述：利用介值定理判断方程根的存在性，介值定理在解不等式中的应用，介值定理在证明等式中的应用，以及介值定理在实际问题中的应用…… 至于在介值定理的推广方面，孔书成也总结了两大块内容。首先是一元函数介值定理的推广，其次是二元函数的介值定理的推广…… 想着想着，孔书成就思如泉涌。 于是，他立刻拿起笔，在那张雪白的草稿纸上，认认真真地用端庄秀丽的行楷字体，写下了一段又段关于他自己对“介值定理极其应用于推广”的看法和总结： “价值定理，又叫中间值定理，它是闭区间上连续函数的性质之一，闭区间连续函数的重要性质之一。在数学分析中，介值定理表明，如果定义域为[a，b]的连续函数f，那么在区间内的某个点，它可以在f（a）和f（b）之间取任何值，也就是说，介值定理是在连续函数的一个区间内的函数值肯定介于最大值和最小值之间。 “这一定理虽然看似简单，但它应用起来却异常的广泛，即便是微积分理论中也有不少定理的证明要应用到该定理。介值定理（ie vae theore）首先是由伯纳德·波尔查诺提出和证明……介值定理，一般应用有关实数完备性定理中的确界原理、单调有界定理、区间套定理、有限覆盖定理来证明……” …… 思路的闸门一旦被打开之后，孔书成就感觉有说不完的话。 他要将自己这段时间以来，对“介值定理”的理解和研究，全都写在纸上。 是的，此刻，孔书成需要的已经不仅仅是答题了。他需要的是文字上的某种宣泄。他就像是如日中天的詹皇，在内线得球后，需要的就不仅仅是得分，而是大力暴扣的宣泄。唯有这样，他才能打得舒服，打得过瘾。只有这样，他才能敲山震虎，展现自己真正的霸气和雄风…… 奥数雄风！ …… 不知不觉。 两个小时过去了…… 大约到了中午11点半左右，其他的考场，已经纷纷有人开始交卷了。许多考生，在感觉身体被掏空之后，依旧不能将试卷上的四道数论题解出来。所以，他们选择了交卷，选择了举白旗。 毕竟，不是所有牛奶都叫特仑苏，也不是所有考生都能入选国集。 在全场840多名考生当中，百分之九十多的人，注定只能是“到此一游”。 董洪明和大脚妹程冉冉，也都无奈地交卷了。 董洪明走出考场后，目光有些呆滞。他看了看综合营的同学程冉冉，有些奇怪：“喂，你怎么也出来了？” 程冉冉耸了耸肩，长叹一气：“别提了，一共就只做了两道数论，后面全都环保了。” 董洪明：“哎，看来，大道不孤啊。我跟你一样，也只写了两道数论题，而且有一题还是懵的。冉冉，跟你说一个事儿吧。” 程冉冉：“什么事儿？” 董洪明：“昨天，我干了一件，这辈子干过的最傻的事儿。” 说话间，他又不停地摇头叹了一口气，感觉就像是男版的祥林嫂。 程冉冉皱了皱眉：“到底什么事儿？” 董洪明：“昨天，在小熊冰厅吃饭的时候，孔仙人曾经给我指点过一道题，但是我没有珍惜，等到今天试卷发下来之后，我才后悔莫及……” 程冉冉听得有点儿懵逼：“喂，你在瞎哔哔什么呢？怎么感觉像是在背《大话西游》的台词啊？” 董洪明：“不不不，我这没有背台词。实话告诉你吧，孔仙人这次，又押中了一道题了。而且，还是附加题。” 程冉冉突然瞪大了眼睛，吃惊道：“真的啊？孔书成，真的押中了嘛？” 董洪明：“他没跟你说嘛？” 程冉冉，顿了顿，然后用力一拍脑袋：“啊，真是要命。昨天下午，孔书成吃过饭之后，用微信给我发了两张数论习题的步骤和答案的照片，而且还特别嘱咐我要反复研究，有可能会考。” 董洪明：“然后呢……” 程冉冉：“然后，我以为他是在逗我玩儿的，直接就删掉了，看都没有看！” 董洪明：“……！！！” 那一刻，两人都感觉，被整个世界抛弃了！ 原来，刘小通说的那句话，果然是真的啊——信孔哥，得永生！ 程冉冉和董洪明，就是因为骨子里并不相信孔书成，所以就…… …… 上午12点钟，距离考试结束只有半个小时。 001号和002号考场，也开始陆陆续续地有人交试卷了。 甚至，像黄启凯、欧阳力轩这样的金字塔尖的学霸，都无奈地交卷了。 而坐在孔书成左边的戴蓉，在做完了第三道数论题后，都已经快要虚脱了。她最后扫了一眼那两道附加题，自知实力不够，就没有再勉强了。她知道，自己已经尽力了，甚至有些超常发挥了。 坦白说，能够完整地做出三道数论题，她已经感到万分的幸运了。他甚至觉得，或许不是在孔书成的激发和刺激下，她的潜能都未必能够完全地爆发出来。 从某种角度上说，戴蓉的确应该要感谢孔书成。 正是因为有了一个像孔书成这么厉害的高手，戴蓉才会将做题的速度，不断地加快加快再加快；正是因为有了一个像孔书成这么厉害的高手，戴蓉才能忍辱负重，背水一战，将自己浑身的战斗小宇宙彻底点燃…… 此刻，戴蓉也和黄启凯、欧阳力轩一样，选择了提前交卷。 只不过，在起身交卷的那一刻，她还是忍不住看了眼旁边的孔书成。 她竟吃惊地发现，孔书成已经像个疯子一样，沉迷在论文的创作之中不能自拔了…… 别说，这个憨货认真的样子，还挺……可爱的！ …… 520 数学之王（大章） 中午十二点刚过。 此刻，距离考试结束，大约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 长君中学的所有考场内，已经考生寥寥。九成以上的同学，都已经交卷了。毕竟，奥数赛场上的大题，并不是选择和判断，更加不是文科类科目的论述题。这玩儿，它会做就是会做，不会做连猜都没法瞎猜。 再加上，从830一直考到12点，大部分考生都出现了体力和脑力透支的现象。就在刚才，015考场内，就有个考生直接晕倒在了桌子上，画面相当之悲壮。简直可以说是在用生命在考试。 很快，每个考场里面，几乎没有剩下几个考生了。 002号考场里面，只有周落霞、刘小通两个人还在继续。此刻，他们俩也和孔书成一样，在奋笔疾书地写数论方面的论文。但是，因为时间很紧，以及自身对数论的理论见解很薄弱，所以他们俩对自己所写的“论文”并不满意。 甚至，刘小通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写论文，所以他感觉自己写出来的东西，始终抓不到重点，感觉像是在摸鱼写散文。 但即便是摸鱼写散文，刘小通还是不想放弃。 坦白说，他对自己今天的状态感到很满意。尤其是，前面四道数论题，他感觉非常棒。这段时间以来，在孔书成的耐心指导之下，刘小通在数论方面也收获了许多全新的知识点和心得。最为关键的是，孔书成提供给他的那本《数论中未解决的秘密》，简直太赞了。如果对应这场考试的话，那本书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如来神掌》般的强大存在。 对于一个奥数高手来说，“看对书”很重要。 比“看对书”更重要的，其实还是“跟对人”。 此刻，刘小通很庆幸，庆幸自己跟对了人。从某种意义上说，孔书成就是他的奥赛指导老师，他今天能够一路披荆斩棘，靠的就是孔书成在“数论”方面的点拨和指导。尤其是，最后那道附加题中的数论题，更是神来之笔。 …… 渐渐地，001号考场里面，彭一博也终于熬不住了。 最后一道附加题，他尝试了许久，还是肝不出来。他感觉，即便是把考试时间延长两个小时，他还是解不出来。 至于附加题的第二个小题，就“数论”的体验而写论文，他也只是胡乱写了300字后，突然脑袋嗡嗡作响，再也“编”不下去了。这玩儿，要是肚子里没有干货的话，根本就写不出有理有据的东西来。 大势已去了。 彭一博看了看附加题试卷，无奈地摇了摇头，自嘲地说道：“呵呵，至于数论的论文写作，还是等我去清华的时候再说吧，白白了您内。” 说罢，他就缓缓地起身，交卷。 看见彭一博交卷之后，001号考场内其他几个同学也都交卷了。 此时此刻，空荡荡的考场内，就只剩下了陈长庚和孔书成两个人了。 两个【虎狼级高阶】学霸，相依为命，坚守到底。 …… 12点15分。 距离考试结束，还有最后十五分钟的时候。 周落霞和刘小通两个人，也终于熬不住了。 毕竟，论文写作，往往讲究的是厚积薄发。而现场写论文的难度更大，因为没有任何文献可供参考，也没有任何搜索工具可用，甚至连讨论的余地都没有，凭借的就只是每个人的大脑，只能硬着头皮上，只能一路莽到底。 在面对许多数论的相关公式和推理逻辑时，考生只能全部背诵下来。正因为如此，即便是连彭一博这样的o塔尖高手，也仅仅只是“水”了300字后，自觉地缴枪投降了。 周落霞的论文，大概只写了1500字，就写不下去了；而刘小通的状态虽然很好，但是也只写了1000字左右。 而且说实话，两个人对自己所写的内容，都不是很满意。 之所以不再写下去，也仅仅只是因为……实在编不下去了。 所以，她们俩也毅然选择了提前交卷！ …… 12点20分。 距离考试结束，仅仅还剩下最后十分钟的时候。整个o考场当中，就只剩下了三个考生，还在继续。 他们分别是：陈长庚、仝新右、孔书成。 但是，很快…… 001号考场的陈长庚的论文，也终于写不下去了。 再写的话，就已经是滚滚长江都是水了。 他觉得，那样做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了。 于是，他也选择了放弃。 所以，他的论文，最终定格在1800字左右。距离规定的字数，或许还差那么一丢丢，但是他是真的写不下去了，而且脑子都已经一片浆糊了…… 陈长庚缓缓地起身，选择了交卷。 …… 与此同时，在024号考场。 一直在硬刚附加题的仝新右，此刻也感觉脑袋快要炸开了。 他看了看自己写的密密麻麻的的论文，条理尚且通顺，但是好几个公式的阐述，都有些模棱两可。最让他感到不满意的，还是整片论文的书写风格。 为了抢时间写作，他几乎都是用草书在创作了。 最终，仝新右的整片论文字数，定格在了2500字左右。 肝不动了，实在是肝不动了！ 此刻，他已经感觉头晕脑胀，满天都是小星星了。 所以，他也选择了交卷！ 不过，他对这个结果，还是较为满意的。而且，他认为，自己能有今天的这个结果，离不开孔书成昨天在“小熊冰厅”中的灌顶。如果不是孔书成昨天给他的“仙人指路”，他连附加题的第一小题都肝不出来，就更加别说有信心去写论文了。 所以，在交卷的那一刻，他真的打心底里感激孔书成。 如果说，没有孔书成昨天的指点迷津，应该就不可能有他今天的超常发挥了。 他很开心，能够在此次o考试中，收获一枚像孔书成这样的朋友……和对手。 …… 12点22分。 在距离整场o考试结束，还有8分钟的时候，整栋综合楼的24个考场，已经全部交卷的考场都有23个了。 唯一还有考生在继续考试的，就只有001号考场。而001号考场内，也就只有孔书成一名考生，还在继续埋头写论文。 感觉就像，一个人的武林！ …… 正午的阳光，灿烂而又夺目。 001号考场内，孔书成依旧在埋头写论文。 空荡荡的考场内，只能听见他笔尖沙沙声。 突然，一丝丝温暖的秋风，从001号考场那扇微微敞开着的窗户里吹了起来，直接将孔书成桌面上那一大叠试卷吹动了。与此同时，一张试卷，也不小心被吹到了地面上…… 此刻的孔书成，因为太过投入，所以完全没有注意到试卷被吹掉。 而帮他弯腰捡起这张试卷的人，正是那个身高超过了一米九的清华老教授，张沣。 张沣教授将孔书成的试卷捡起来后，轻轻地放在桌面上，然后用一支笔将它压住。 孔书成这才猛然抬头，发现是他。 “谢谢你，张教授！” 孔书成还想说些什么，张沣教授却微微一笑，示意他继续做题。 孔书成点了点头，继续埋头写论文。 张沣教授则站在旁边，静静地看着他写论文。 看着看着，张沣教授的嘴角，就一直有种压抑不住的微笑。 旁边的吕恒则用手捂着嘴，小声地同江晓芬说道：“瞧见没，张教授都笑了。看来，他的孔书成的试卷，很是满意啊！” 江晓芬点了点头：“是啊，不仅张教授被孔书成圈粉了，咱们这次的监考老师队伍中，大部分老师都快要被孔书成给圈粉了。不信，你自己看看窗外。” “……” 吕恒没说话，只是突然扭头看了看窗外。 顿时，他就愣神了。 此刻，在001号考场的窗户外面，竟不知何时围满了监考老师。粗略一算，都有十五六个。而这十五六个监考老师，都是些刚刚完成了监考任务的老师。他们将试卷密封处理好之后，第一时间就赶来了001号考场。 他们都想亲眼见识一下，001号考场的“孔仙人”。 此刻，他们都站着窗户外面，静静地看着孔书成做题。 甚至，有好几个监考老师，都忍不住小声地议论起来： “天呐，这个孔书成也太厉害了吧，他真的连两道附加题都写满了啊？” “对啊，我们那个014号考场，没有一个考生能把附加题做出来的。” “你们014考场还可以的咯，我们那个022考场，简直惨不忍睹。我发现，有好多同学全程只做了一道数论题就跑路了。” “这个孔书成，还真是可以啊。上一场考试，他是全场最早交卷的。而这一场考试，他竟然又是全场最后一个交卷的。” “嗯，孔书成做题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坦白说，如果不是今天有附加题，我猜他也应该能和昨天一样提早交卷的。” “没错，我刚刚看了看孔书成写的那几道数论题，答案简直太棒了。” “像孔书成这样的考生，我就建议组委会应该给他一个人开个小灶，单独给他出套试卷。” “对啊，我总感觉，前面那几道数论题，根本就喂不饱他啊！” “孔书成这个级别，哪怕放到一般的大学数学专业，也是鹤立鸡群的。” “生子当如孙仲谋，学霸当如孔书成。我要是也能有这样的学生就好了，你们给我拍张照片吧。回头我想发给我女儿，让她也好好看看，真正的学霸到底长啥样。” “哈哈，你该不会是想来o找个女婿吧？” “来来来，给我也拍一张吧，记得帮我调个美颜，构图也要把孔书成构进去哦，我也想发个圈。” …… 窗外的那群监考老师，聊着聊着，就开始对着考场里的孔书成一顿咔咔咔三连拍。 看到这种情形后，身为巡考组长的张沣教授自然不能熟视无睹。 他立刻走到001号考场门口，阴沉着脸，对那几个监考老师说道：“喂，你们这是干嘛呢？不要讲话，更加不要拍照，要不然影响人家考试了！” 这时，一个来自金陵大学的姓柳的监考老师，赶忙收起了手机之后，还冲张沣尴尬一笑：“张教授，你对孔书成今天的表现，怎么看啊？” 张沣教授摆了摆手，不想多言。 那位金陵大学的柳老师又忍不住调侃：“张教授，你们清华这次可不要再横刀夺爱把孔书成给抢走了啊。像他这种天才级考生，能不能留给我们金大啊？” 这时，张沣教授突然呵呵一笑：“你觉得，你们金陵大学能挖走他嘛？” 柳老师：“可以啊。我们招生办的老师很敬业的，而且我们这次也出台和很多优惠政策啊！只要你们清华和北大不跟我们硬抢，孔书成就肯定是我们金陵大学的了。” 他这么一说，旁边好几个来自其他学校的监考老师立刻就有意见了。 这时，一直站在门口没吭声的吕恒则，突然冷冷一笑，不无揶揄地说道：“呵呵，柳老师，你把孔书成挖去你们金陵大学，是想让他当助教嘛？如果只是去当个学生，恐怕不合适吧？” “你……” 柳老师整张脸都气黑了：“喂，你个臭老吕，你……你这话也太膈应人了吧，我们金大数学系就有那么不济嘛？” 吕恒：“不好意思，我不是瞧不起你们金大数学系，我只是觉得，孔书成应该会有自己的判断。” 正说话间，只听见一串“叮铃铃”的响声。 整场o考试，终于结束了。 江晓芬、吕恒、张沣三位监考老师，一起走向了孔书成。 江晓芬：“孔书成同学，时间到了，可以交卷了。” 孔书成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在他那篇名为《介值定理及其应用和推广》的论文最一些美丽定理具有这样的特性：它们极易从事实中归纳出来，但证明却隐藏的极深，数学是科学之王（高斯语录）。介值定理，亦是如此。” 看到这句名言后，张沣教授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然后眼里有光地说道：“孔书成，你写的很好。我也喜欢高斯的那句话，数学是科学之王。同时，我也可以毫不掩饰地对你说，你就是今年的o之王。或许，在不久的将来，你还能成为真正的数学之王。” 旁边的江晓芬老师和吕恒老师，甚至是窗外的十几个监考老师，也全都认真地点了点头。 没错，孔书成，就是当之无愧的，今年的o之王。 ………… 521 满分不可以的嘛（大章） 001号考场。 在窗外十几个监考老师的注视下，孔书成缓缓地起身，将试卷和答题卡交给了江晓芬老师。 当江晓芬老师将孔书成的论文答卷纸收拢起来的时候，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了。包括，张沣教授，也都震惊了。 附加题的第二题，也就是那道11分的“论文写作”题，要求的是“不少于3000字”，然而孔书成却浩浩荡荡地写满了整整五张白纸。如果按照每张草稿纸1000字来计算，他的论文字数，保守估计都超过了5000字。 og，孔书成用整整两个多小时的时间，竟然写出了一片5000字的关于数论的论文。这可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就吓尿啊。 那一刻，现场所有的监考老师，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天呐，这个孔书成……他是机器猫小叮当嘛？” “他的论文，竟然写了整整五张纸？这是大力出奇迹嘛？” “想当初，我在大学本科的时候，一篇两万字的论文都写了足足半个月啊。” “对啊，他该不会，全都是瞎写凑字数的吧？” “他不是瞎写的。刚才我亲眼看到，他的论文里面，引用了大量的数据、公式、佐证、甚至他在证明‘反介值定理是错误的’时候，连darboux函数里面的几个推演模型都用上了。” “没错，就算孔书成是为了凑字数，他也没必要一口气凑5000个字吧？” “嗯，论文的写作要求只规定了3000字，那多出来的2000字，我猜孔书成应该是刹不住车了。” “今天，我终于见识到了，什么叫做真正的思如泉涌。” “没错，如果不是考试时间到，我猜孔书成能一路狂飙几万字。” “看来，这个孔书成，在数论方面的知识储备，已经达到了一个令人咂舌的程度。” “后浪可畏啊。看来，今年的o，有点儿像魏东毅出现的那一届了，国家队又有盼头了……” …… 监考老师都围绕着孔书成的试卷，讨论不休。 好几个老师，甚至还想拽住孔书成再多聊一会儿，但是孔书成交完试卷后，没有逗留，直接就离开了。刚才，他思如泉涌的时候，一直都处在憋尿状态。这个时候，他必须先去上个厕所。 因为憋尿太久，感觉尿池里的瓷砖都快要被滋穿了。 舒服完之后，孔书成走出厕所，一个人拎着书包，刚从二楼走下来的时候，竟发现综合楼前的大草坪上，挤满了超过五百多个考生。大家正用一种说不出的奇怪眼光，齐刷刷地盯着他看。 很快，就有一些花痴女生尖叫了起来。 “哇哦，他出来了，他真的出来了。” “天呐，他总算交卷了。” “昨天他是第一个交卷，今天他又是最后一个交卷。好有个性哦。” “对啊，孔仙人就是不按套路出牌啊！” “听说，他一直都在做附加题的论文。” “太牛了，没想到东饶四中居然卧虎藏龙。” “坦白说，我已经被他圈粉了。” “坦白说，他刚才拉尿样子，我都觉得很帅气。” “喂喂喂，他拉尿的时候，你能看得见嘛？男厕所耶。” …… 此刻，五六百名考生，全都在不约而同地议论着孔书成。甚至有人调侃，孔书成拉完尿的样子，仿佛都和别人不一样。 【叮咚，恭喜宿主，你在同一时间收获到500名以上学霸的内心点赞】 【系统奖励2000学分+1000学运积点】 孔书成：“……” 雾草，这都可以？ 我就这样站着不动，都能静态撸分？ 孔书成顿时就感觉舒服了。 这时，人群中的董洪明突然远远地朝他挥了挥手，并且大声道：“喂，孔仙人，你怎么才出来啊？我们以为，你都被那些监考老师五马分尸了呢。” 他这么一吆喝，大家又是哄笑。 孔书成微微一笑，走向人群。 在场的五六百名考生，无论男女，全都像追星一般打开了手机，要和他合影留念。 这种火爆的场面，甚至比当初他获得“荣耀词王”的时候还要夸张。 尤其是在拍照过程中，还出现了一丢丢小意外。孔书成在被一群女生拉拽过去合影的时候，竟然还被一个长相很萝莉的女生突然抱住，猛亲了一口。 当时，孔书成都被亲懵逼了=_=“ 而这尴尬的一幕，又恰巧被不远处的周落霞看了个正着。 孔书成：“……” 周落霞：“……” …… 粉丝太过疯狂，此地不宜久留。 孔书成吓得赶紧跑路。 …… 回到酒店，吃完午饭，冷明秀老师在酒店大堂，做了一个简短的总结发言后，询问了一下大家的考试情况。很多同学因为两场考试发挥都很差，于是低着头不再说话。 这时，冷明秀老师又将目光聚焦到了孔书成、周落霞、刘小通、宁才哲、刘希珺五个人身上。 冷明秀顿了顿之后，微笑着问：“这次，咱们省队的整体情况，感觉还是不错的。你们五个人，都考的怎么样啊？如果让你们估分的话，觉得自己能考多少分呢？小通，你年级最小，你先来吧。” 刘小通挠了挠头：“这个……不大好说。” 冷明秀笑了笑：“就是个大概，满分126，加上21分的附加题，你觉得自己能拿多少分？” 刘小通：“如果步骤分不会被扣掉很多的话，应该有95以上吧。”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那一刻，其他省队的成员，全都冲刘小通投来了敬佩的目光 “卧槽，今年的o难度这么高，如果能拿95分的话，一等奖是稳了，而且绝对入国集了。” “对啊，小通牛逼，天才儿童啊。” “有志不在年高，没想到发育不完全的刘小通，已然这么牛逼。” “我上次看到这么牛逼的儿童还是上次。” …… “嗯，刘小通，你表现不错哦！”冷明秀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又问宁才哲和刘希珺：“你们俩都是来自东饶铁一中的，感觉这次考的怎么样？有希望拿一等奖嘛？” 宁才哲笑了笑：“一等奖应该没问题，但是能不能入国集，要看运气了。” 刘希珺也点头：“嗯，发挥的还行。” 冷明秀：“宁才哲，你估算一下，大概能拿多少分？” 宁才哲：“90分以上吧。” 冷明秀：“我听有个监考老师说，今年的题型比较难，如果能破90分的话，国集还是有希望的。希珺，你呢？” 刘希珺腼腆一笑：“我跟宁才哲差不多，90分左右徘徊吧。一等奖有希望，但是要入国集，有点儿难。” 冷明秀：“你们铁一中，要是能出一个国集，也算是丰收了啊。不过，能拿一等奖就非常不错了，基本上都有可能签约清北了。再不济，也能获得一个幅度较大的降分名额了。” 说完之后，所有人又将目光投向了孔书成和周落霞。 毫无疑问，此刻，他们俩应该是最具有杀入国集希望的人了。 尤其是，孔书成。 这两天来，他的表现，不仅让所有考生记住了他，甚至连所有的监考老师和巡考组的人都记住了他。几乎可以说，他是一战成名。现在，唯一的悬念就是，孔书成到底能考多少分？ 具体的o分数，还需要五天后才有结果。 但是，这并不影响大家估分。 而且，估分本身就是每场考试中重要的一环。 冷明秀老师将目光停留在孔书成和周落霞两个人身上，然后不无调侃地说道：“喂，你们这对来自东饶四中的金童玉女，很多人都说你俩是o考场里唯一的cp，你们能说说自己的估分嘛？” 或许是因为有些害羞，周落霞脸颊微微地有些泛红：“冷老师，别这么开玩笑，我……我跟他……” 话没说好，全场又是一种哄笑。 董洪明声音最大：“落霞姐，你和孔仙人就别遮遮掩掩的了。刚才，坐车回来的时候，我都偷偷看见了，你俩躲在后面，差点儿就背着我们相濡以沫了。” “……” 周落霞刷的一下脸就更红了，“土屋宏明，你，你尽胡说……我们是在讨论问题。” 董洪明：“哈哈，是不是在讨论度蜜月的问题啊？” 周落霞：“你……” 冷明秀：“好了好了，董洪明，你就别打岔了，咱们现在不炒cp了，咱们只想听听，周落霞的估分。” 大家再次安静下来。 周落霞顿了顿，然后满脸通红地说道：“其实，我的估分，可能也不大准的。” 冷明秀嘿嘿一笑：“准不准，也就说一个大概嘛。我回去之后，还得给省里写个简易的工作总结呢。你们要是都考好了，我这个领队老师不仅脸上有光，搞不好还有奖金呐！” 周落霞：“我自己估的话，应该能上100分吧。” 此言一出，全场立刻燃了。 冷明秀因为兴奋，直接冲过去，将周落霞抱了起来，并且哈哈大笑：“太好了，太好了，落霞，你是我迄今为止，听到的第一个估分在100分以上的。你知道嘛，我问了好几个其他省队的领队老师，他们都说今年的题目偏难，他们都没有一个能估分在100分以上的。你要是能上100分，那就妥妥的入国集了。” 周落霞有些不好意思：“我，我也只是估分而已，具体分数，还要等五天呢。” 冷明秀用力拍了拍周落霞的肩膀：“放心吧，我的周大美女，你一向做事沉稳，这个估分的含金量肯定很高的，老师相信你。而且，你也是为数不多的，几个能够把两道附加题都做出来的考生之一啊。” 周落霞摇了摇头：“其实，最后一道论文写作，我也是囫囵吞枣的笔法，估计没有几分的。” 冷明秀：“自信点，自信点！我听一位监考老师说，整个o考场内，能够把最后一道论文写出来的人，仅仅不超过十个。你周落霞，就是其中之一啊。” 周落霞没说话，只是眼里有光地看了看孔书成。 因为，她已经听人说了，孔书成不仅写了论文，而且他的论文，还整整写了5000多字。 整整5000多字，是个什么概念啊？ 换句话说，孔书成即便是用最快的书写速度去写论文，他都需要拥有2个多小时的时间才行。也就是说，孔书成在两个小时之内，就已经写完前面四道数论题。 周落霞静静地看着孔书成，甚至有那么一两秒钟，她猛然间感觉孔书成仿佛既熟悉又陌生…… 孔书成微微一笑：“喂，你们都这样看着我干嘛？” 周落霞：“大家，都能你开口呢。” 冷明秀也点头：“对啊，孔书成，说一说你吧？” 孔书成：“说什么？” 冷明秀：“估分。你给自己估了多少分？” 孔书成顿了顿，然后耸了耸肩：“这个，我也和他们几个一样，估不大准确。” 冷明秀：“没关系，说个大概。” 孔书成：“昨天的考试，最后一题，我只写了七个步骤。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有点儿冒险。所以，我并不知道，那题会有多少分。” 冷明秀点了点头，然后微微皱眉：“是啊，昨天的那道题，的确有些……冒险了。不知道，最终的评卷人会怎样看待你那道题。还要呢？今天的试卷，你自我感觉怎样？” 孔书成：“今天的试卷，总体来说，都还行吧。因为考的都是数论题型，我在这方面，还是有点儿心得的。就是最后一道论文写作，我也拿不准。那题也有11分啊！” 冷明秀：“嗯，论文题目，的确不好估分。没关系，你就先不要算那两道题嘛，而且，据我所知，大部分人都没有做附加题。” 孔书成“哦”了一声，然后就没再说什么。 冷明秀：“……？？？” 周落霞：“……？？？” 所有人：“……？？？” 大家全都没说话，只是再一次愣愣地看着孔书成。 孔书成觉得很奇怪：“喂，你们干嘛……还这样看着我？” 董洪明终于忍不住了，他大声道：“废话，孔仙人，你这是在吊我们的胃口嘛？” 孔书成：“什么意思？” 董洪明：“冷老师让你把自己的估分情况说明一下，你怎么就一句‘哦’了事儿了呢？” 孔书成：“我刚才，已经说了啊。” 董洪明：“……？？？” 所有人：“……？？？” 冷明秀看了看孔书成，然后呵呵一笑：“书成啊，你刚才只是大致地跟我们讲了一下，你这两天考试所碰到的问题啊。可是，你没有跟我们说你的估分啊。我们刚才是在问，你估了多少分。” 董洪明：“对啊，赶紧滴，孔仙人你就别卖关子了。” 其他人：“就是就是，赶紧说，我们凳子都搬好了。” 孔书成无奈地摇了摇头：“刚才，我不都说过了嘛？昨天的试卷，我的最后一题，不能保证估分；今天的最后一题数论题，也不能保证估分。” 董洪明：“然后呢？” 孔书成耸了耸肩：“昨天的第三道证明题，我如果冒险不成功的话，那就没有分咯。今天的论文写作，如果写偏了，那也就没有分数咯。” 董洪明：“然后呢？” 孔书成：“昨天那道题21分，今天论文写作11分，如果我都没有拿到分的话，应该就会被扣掉32分啊！” 董洪明：“然后呢？” 孔书成：“126分的常规题+21分的附加题，总分应该是147分，如果被意外扣掉32分的话，应该就是115分啊。” 董洪明：“……” 冷明秀：“……” 周落霞：“……” 所有人都对视了一眼，然后又沉默了数秒后，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就连冷明秀老师也笑的前俯后仰：“哈哈哈，孔书成，你这也太秀了吧？冲你这个意思，如果昨天那道证明题不出意外的话，加上你今天写的论文也能完美得分，那你岂不是……要拿满分147分？” “呃……” 孔书成愣了一下，然后挠了挠头，终究还是没有说话。 心里却在想：满分，不可以的嘛？？？ ………… 第524章 522 那就给你算算爱情吧 估分，毕竟只是估分。 尽管，孔书成之前已经用一次又一次的事实证明他有足够的能力创造奇迹，但是包括冷明秀老师在内的所有人，还是不敢相信他的估分。 许多监考老师都说，今年的CMO，难度系数超过往届，别说是考满分了，147分的卷子，谁要是能破百，那就是妥妥的入国集了。即便是初赛第一名的彭一博的估分，也只是堪堪破百。 既然没人相信，孔书成也就不再哔哔了。 估分，毕竟只是估分。 最终能考多少分，他也不好拿捏。 …… 当天下午，阳光依旧明媚。 所有考生，返回长君中学听了一场张沣教授的演讲报告之后，这次的CMO考试就算是划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了。 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孔书成和队友们本来想当天就返回东饶的，但是在领队老师冷明秀的提议下，十多位省队的成员和家长们一起，还是组团去参观了湘江西岸的岳麓山。 岳麓山是长沙的地标景点，山上古迹众多，树木茂盛，各种古树名木随处可见，不仅有晋朝罗汉松、唐代银杏、宋元香樟、明清枫栗，还有成片成片的美得令人陶醉的枫香树。 周浩叔叔和林岚阿姨因为走路走得有点儿腿酸，就在岳麓山脚下的一家昔士风餐厅里喝茶聊天。就这样，周落霞就和孔书成一起去爬岳麓山，并且还去了趟爱晚亭。 孔书成和周落霞兴致很高，不仅一起逛了岳麓书院，还去了一趟爱晚亭。 远远地望去，爱晚亭古朴典雅，亭坐西向东，三面环山。 爱晚亭内为丹漆圆柱，外檐四石柱为花岗岩，加之配以东西两面亭棂所悬的红底鎏金“爱晚亭”匾额，令亭子看上去充满了些许现代意味，整体上还保留了较多清代亭台楼阁建筑的风格。亭子的匾额，据说是由伟人所书手迹刻制的，也由当时的湖大校长李达专函请得。亭子里面，还有一块横匾，上面刻写着大家熟知的《沁园春·雪》 此刻。 正值傍晚时分，夕阳西下，晚霞当空，孔书成站在岳麓山的爱晚亭上，望着眼前一大片红枫叶以及天边的晚霞，不禁有些动容感怀，忽然间又诗兴大发起来：“岳麓东环湘水回，长沙风物信佳哉！妙高峰上携谁步？爱晚亭边醉几回。夏后功名馀片石，汉王钟鼓拨寒灰。知君此日沉吟地，是我当年眺览来。” 旁边的周落霞，微笑着点了点头：“果然是，市长杯古诗词大赛的总冠军。” 孔书成：“落霞，你知道，这是谁的词嘛？” 周落霞：“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曾国藩曾剃头的《温甫读书城南寄示·岳麓东环湘水回》。” 孔书成：“呵呵，落霞，你也进步了。” 周落霞：“没办法，被某人逼的呗。” 孔书成：“那我再念一首关于‘爱晚亭’的诗词，看你能不能猜出来？” 周落霞：“来吧。向你学习！” 孔书成：“朝起望天际，晴色荡微波。黄花应未开遍，九日昨才过。爱晚亭边枫叶，知有山灵为我，早放醉颜酡。转眼便秋老，不往待如何。人间事，供一笑，总由他。一生当著几两，游屐过山坡。屈指旧交余几，只有青山长在，向我好情多。湖海元龙倦，试听楚狂歌……知道这首词，是谁写的么？” “……” 周落霞皱着沉思了许久，依旧想不出来，只能摇头认输。 孔书成微微笑道：“这首词叫《水调歌头·九月十一日邀蜕盦登麓山》，作者是傅熊湘。” 周落霞：“傅熊湘？听都没听过啊！” 孔书成：“呵呵，他也是个扶栏人，早年曾经留学到日本的弘文学院。大概在1906年的时候，他就曾经和宁调元、陈家鼎、仇亮等人在魔都创办过一片名叫《洞庭波》的杂志，而且与胡适之、丁洪等人编辑过《兢业旬报》，宣扬革M，后来还跟柳亚子等人结南社，常与宁调元、郑淑容、陈豪生……” “行了行了，你别再说了，我感觉脑阔疼……”周落霞说着，又假装生气的说道：“喂，你个孔仙人，是不是故意要在我面前秀你的优越感啊？真是讨厌！” 孔书成：“呃……” 他张了张嘴，正想说些什么。 周落霞又莞尔一笑：“你不许出这么冷僻的诗词来考我，你得来个稍微简单一点的，而且一定要是关于‘爱晚亭’的。” 孔书成顿了顿，然后张口就来：“我画蓝江水悠悠，爱晚亭上枫叶愁。秋月溶溶照佛寺，香烟袅袅绕经楼。” 周落霞哈哈一笑：“这个我知道，唐伯虎的《我爱秋香》。” “可以啊！”孔书成点了点头，然后又看了看对面那一片漫山红叶，突然用手捂着嘴，小声地说道：“落霞，我问你一个比较简单的问题吧，你知道这个‘爱晚亭’的名字，是怎么来的嘛？” 周落霞：“废话，当然知道啊！” 孔书成：“哦，你倒是说说看。” 周落霞：“爱晚亭，岳麓山清风峡中，始建于清乾隆年间，为清代岳麓书院山长罗典所创建，原名叫红叶亭，后来由湖广总督毕沅，根据一首著名的诗句，然后就改名为‘爱晚亭’了啊。” 孔书成：“什么著名的诗句？” 周落霞：“你……明知故问吧？” 孔书成：“我真不知道。” 周落霞：“不可能，你肯定知道的。” 孔书成：“真不知道。” 周落霞：“就是那句‘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啊。” 孔书成假装恍然大悟地不停点头：“哦，原来就是这句啊。杜牧的《山行》，就这两句写的好，写的……真好啊！” 周落霞：“你……” 不知不觉，她突然感觉脸上火辣辣。 金色的余晖下，孔书成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在那背景是漫山的红枫叶前，满脸羞红的她是如此的美丽动人，不可方物。 片刻，两人都没说话。 一阵凉飕飕的秋风袭来，周落霞突然打了个哆嗦，然后就钻进了孔书成的怀里，并且小声地道：“天快黑了，我们赶紧回去吧，爸妈都在山下等我们呢。” “嗯。” 孔书成点了点头，紧紧地拥着她：“真希望，能够一直这样，抱着你到明天的天亮。” 周落霞：“神经，你都乐不思蜀了嘛？” 孔书成：“算是吧。” 周落霞：“书成，问你一个问题。” 孔书成：“说罢。” 周落霞：“你到底是怎样知道，那片银杏树叶上的题目，就一定会考呢？” 孔书成：“因为，我是孔仙人，所以会算啊。” 周落霞：“我不信，那你能给我算算嘛？” 孔书成：“你想算什么？” 周落霞：“都行。” 孔书成：：“那就给你，算算爱情吧。” 周落霞：“……” ………… 第525章 523 最熟悉的陌生人（大章） 小考小休，大考大休。 进展的CMO考试结束后，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当天下午，大家在岳麓山风景区都玩得很嗨。 孔书成和周落霞两个人，因为脱离了大部队后，在爱晚亭中继续吟诗作+摸骨算命，所以耽误了一段时间。直到天黑，他俩才回到山脚下和大部队汇合。 这时，董洪明因为考场失意，在山脚下多喝了两瓶哈啤后，已经有些醉意。看见孔书成和周落霞归队后，他又忍不住大声吐槽：“喂，你们两个，怎么这么晚才下来？该不会，躲在山上停车坐爱……枫林晚了吧？” 孔书成：“你……喝多了。” 周落霞也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站在一旁的家长们，则都捂嘴偷笑。只有周落霞的妈妈，全程一副李莫愁的脸，表现的极不开心。 刘小通和宁才哲见情况不妙，狠狠地踩了董洪明一脚：“别胡说了。” “啊，我说错什么了嘛？”董洪明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嘿嘿一笑：“哦，我开个玩笑，开个玩笑，活耀一下气氛嘛。不过，说实话，孔仙人和周美女炒CP的事儿，恐怕地球人都知道了吧，其实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了。” 孔书成：“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董洪明：“好好好，CMO考试估分为满分的孔同学，你就当我嘴贱，这总可以了吧？” 他一说“满分”两个字，林岚阿姨都愣了一下。 就连旁边的周浩，也都猛吃一惊。 天黑后，在返回酒店的路上，周浩还特地拉拽着孔书成，认真地问：“喂，书成啊，这次的CMO考试，你的自我感觉有这么好嘛？他们都说，你估分都估了满分？这个，不大可能吧？” 孔书成笑了笑：“嗯，那是董洪明说笑的。应该，没有满分吧。” 周浩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哦，你可真是吓我一跳，我还真以为，你能考满分呢？” 这时，旁边的林岚，却不无揶揄地说了一句：“估分准不准，其实也能看出来，一个学霸对自己的实力有没有个清醒的认知力。而且，估分这种事，有什么值得说笑的呢？想考满分，也不能光靠嘴巴说吧？” 周浩看了老婆一眼：“喂，你怎么说话的呢？” 林岚：“我就是这么说话的啊，有问题嘛？” 这时，周落霞也不开心了：“妈，你怎么老爱跟人抬杠呢？” 林岚：“喂，我这算抬杠嘛？我只是在客观地阐述事实好嘛。孔书成，你自己说，阿姨刚才说的，是不是事实啊？” 孔书成别无选择，只得点头：“是事实，是事实！” 林岚：“瞧见没，空食醋自己都承认了，他自己的确是没有那个实力考满分的嘛。” “……”周落霞突然觉得好气，她瞪了孔书成一眼，然后小声地道：“喂，以后，你跟我妈说话时要硬气一点，不许做舔狗，知道吗？” 孔书成：“呃……！！！” 雾草，真是昏古去哦。 我这也算舔嘛？这顶多算是，和长辈说话时的彬彬有礼吧？再说了，自己跟未来的丈母娘说话，用“舔狗”这个词，好像也不大恰当吧？ …… 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 所有考生都收拾好了行礼，返回老家。 孔书成本来是计划坐高铁回去的，但是周浩叔叔执意要他坐车一起回。所谓盛意难却，孔书成也就只好白嫖回家，哦不，是搭顺风车回家。 一路到家，舟车劳累。 因为太困，周落霞跟龙飘飘请了一天假。 孔书成也没有急着回学校，只是先回了趟家。昨天晚上，他给苟老爸打电话时候，老爸说话的声音好像不大对劲，听起来仿佛有点儿中气不足的样子。所以，他得先回家看一看。 …… 东秀区，清水街76号，302号房。 这是孔书成父子俩的家，而且是租的房子。 清水街小区，是东饶市出了名的老破小。孔书成的家，虽然是在三楼，但依旧是一套阴冷潮湿的房间，因为周围都是村中村的握手楼，所以房间里的光线也很差。两室一厅的房子，几乎白天都得开灯。 这套房间，面积不大，但父子俩却已经整整租住了八年了。 漫长的八年过去了，原本负责收租的老头老太太也都相继去世了。现在，这栋面积不大的出租楼的主人，是老人家三儿子，姓梁，名叫梁伟强。 在清水街一带，认识梁伟强的人，都喜欢叫他“梁家三少”。他年纪大约三十五左右，离婚之后就一直没有再找老婆，长年累月地靠着收租金躺平过日子。 最近几年，梁家三少不仅爱上了打牌赌博，而且还喜欢逛夜店，整个人也都开始堕落起来。有些时候，他手头紧的时候，经常会让孔书成的爸爸提前交房租。 半年前，梁家三少不知犯了什么事儿，在外面欠了挺多钱。无奈之下，他就要求孔书成的爸爸将两年的房租一次性提前交了。条件则是，这两年内，他答应不再涨房租。 正是因为这一点，孔书成的老爸孔繁龙才一直舍不得从这里搬走。毕竟，两年的租金都交了，对方也绝不会轻易退回了，所以孔繁龙就打算一直住下去，直到两年后再从这里搬走。用孔繁龙的话说，住在这里都已经习惯了，真要一次性搬走的话，还有点儿不舍得。 其实，孔书成知道，老爸不愿搬走，其实就是舍不得多花钱。老爸一直以来，有个目标，就是现在新区买套属于自己的房子，所以他也在努力地攒钱。 但是，老爸不知道的是，孔书成其实已经有钱了。 截止到目前，除去他捐给小雨妈妈做手术的那四十万，孔书成的建行卡里面，已经存有整整385万了。这些钱，自然包括他这半年来获得的奖金、代言费、以及从【水滴黑金卡】里提现的钱。 385万，如果说要在城市繁华地段买大户型，恐怕还是有些困难，但要在新区买一套三居室，完全没有问题。 但问题是，到目前为止，孔书成还没有想到一个完美的理由，去跟老爸解释这些钱的来历。坦白说，他一个高中生，平白无故的身上就多了大几百万，这的确是一件容易令人生疑的事儿。毕竟【水滴黑金卡】的获利手法，是绝对不能见光的。 …… 孔书成背着书包，拎着行李箱，来到了家门口。 他敲了敲门，可是并没有人来开门。 他想用钥匙开门，但是门却被反锁了。 很显然，老爸就在里面，而且孔书成从门缝中闻到了，房间里不仅有股酒精的味道，好像还有一股药水和红花油的味道。 奇怪…… “爸，我回来了。” 孔书成用力拍了拍门。 片刻，门里面传来很缓慢的拖鞋的声音。 门被打开后，孔书成被老爸的形象吓了一大跳。 此刻，老爸孔繁龙的左边脸全都肿了，而且还擦破了脸皮，整个左手的小臂也都打着石膏，然后用布悬挂在脖子上。不仅如此，老爸走路的样子也是一瘸一拐的，显得十分艰难。 那一刻，孔书成还以为自己走错了门。 “爸，你……你这是怎么了？” 孔书成惊慌失措地将书包放地上，立刻搀扶着老爸坐回到沙发上。 孔繁龙却调皮地冲儿子眨了眨那只受伤的左眼，嘿嘿一笑：“你个臭小子，怎么又跑回来了？” 孔书成没有理会，继续追问：“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伤成这样了？” 老爸摆了摆手：“不碍事，一点儿皮外伤而已。” 孔书成：“石膏都打上了，你跟我说这只是皮外伤？快说，你这，到底怎么弄的？” “老光棍，走了霉运呗，还能怎样？” 孔繁龙若无其事地用右手从茶几上拿起了掏耳爬：“前天晚上，我在工地，和几个工友多喝了两杯小酒，晚上骑摩托车回来的时候，就不小心扎水坑里了。不过还好，去医院做了核磁共振，医生说不碍事，手臂只是关节有点儿位移，修养一段时间就好了。嘿嘿，这样也好，去了趟医院，还顺便做了一次全身检查，医生说我身体倍儿棒，像个二十岁的壮小伙儿。” “我信你个鬼！” 那一刻，孔书成不知为何，猛然间有种想哭的冲动。 但他，还是忍住了。 他只是蹲下来，伸手轻轻地摸了摸老爸受伤的左手和脸，小声地问：“疼不疼啊？” “废话，你这么猥琐的摸我，我当然有点儿疼……嘶，还真有点儿疼……”孔繁龙说话间，又弯着腰，从茶几上拿来一包白沙烟。 他正要抽烟，却被孔书成将烟抢走了。 孔书成：“你都这样了，烟还是少抽点儿吧，最好能戒掉。” 孔繁龙笑了笑：“三十年的烟瘾，你说戒掉就戒掉啊？” 孔书成没说话，只是从书包里，掏出了两条用报纸包裹着的烟，放在了桌子上：“以后要抽，就抽这个吧。” “……” 孔繁龙没说话，只是立刻将报纸揭开，当他看见烟盒子上那个“鹤翔吉云”的图案以及封面上的三个字后，顿时一愣：“喂，臭小子，你啥意思？给老爸抽假烟啊？” 孔书成：“是不是假烟，你抽一支不就知道了？” 孔繁龙没说话，只是半信半疑地将其中一条烟拆开，然后取出一支烟，叼在嘴里点燃，猛吸了一口。 于是，他整个人的神情就变了。变得兴奋异常。 “儿子啊，这是……真烟啊？” “废话，给老爸抽假烟，我还是人嘛？” “儿子啊，有出息。只是，你这烟……是怎么来的啊？” “买的啊。你以为呢？” “我还以为，你是牺牲色相换来的呢？” “……” “儿子啊，你知道这和天下的烟，多少钱一包嘛？” “一百一包。” “那，你这两条烟，不是花了……” “一千九百五啊。” “你个臭小子，一千九百五，都赶上咱们一个月的房租了。” “爸，你一说房租的事儿，我也要正式通知你，明天咱们就搬家。刚才，我已经在东饶四中旁边的加拿大花园小区租了一套房子了。” “靠，儿子啊，你是不是疯了？加拿大花园，那里的房子，一个单间差不多就要一千块了。” “咱们不住单间，我租的是三房两厅。” “……” 孔繁龙瞬间没说话，只是伸出那只没受伤的右手认真地摸了摸儿子的脑门：“没发烧啊？” 孔书成：“废话，当然没发烧，我跟说正经的呢。” “正经个屁啊，儿子，你啥时候跟我说过正经的玩笑话啊？你快老实交代，这两条烟是哪里来的？是不是毛南偷的？” “还真不是。这烟，是我给你带回来的土特产，专门孝敬你的啊。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挺不容易的嘛。” “土特产？儿子，你去哪儿了？” “长沙。” “长沙？你去长沙了？这么大的事儿，你不跟我说？” “你最近不是说工地里很忙嘛，所以，我就懒得跟你说了。” “喂，好端端的，你跑去长沙，又是干嘛啊？你是不是，又跟那个叫什么沙沫的，一起去的啊？她家里有钱，你可不能跟她比啊！或者，你动动脑子，想办法把她拿下，倒也挺香！” “……” 孔书成有些无语。 靠，这还是正经的老爸嘛？ 他的心里，怎么就只有那个小卷毛啊？ 孔书成：“爸，我去长沙，是去参加一场竞赛。” 孔繁龙：“又是那个背单词比赛？” “不是，是一场CMO。” “CMO不是……不明飞行物嘛？” “那是UFO。” “哦哦，对对，那是UFO。儿子，你这都快高考了，怎么还去参加什么CMO啊？哦对了，那是考什么的？” “全国数学奥林匹克竞赛。” “……” 孔繁龙再一次沉默不作声，只是抬头用一种异样的眼神望着儿子。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将信将疑。 坦白说，他在这半年当中，因为工地上的活儿太重，很少过问儿子的学习。可是，在他的印象之中，儿子的语数外三门主课，都不怎么行的啊！ 就这，也能去参加全国输血奥林匹克竞赛？ 孔繁龙猛吸了一口手里的和天下，然后眼神忧郁地看了看窗外：“儿子啊，我最近也听人说，你在学校的表现不错。甚至，还有个工友跟我开玩笑说，你现在都已经是个超级学霸了？” 孔书成笑了笑，没说什么。 可是，孔繁龙顿了顿后，又看了看手里的那支和天下，然后长叹一声：“儿子啊，你说你，成绩不好，老爸也没有给你什么压力啊。可是，你怎么又多了个喜欢吹牛逼的坏毛病呢？哦不，还有个坏习惯就是胡乱花钱，败家子！严重的败家子！比梁家三少还要败家啊！” 孔书成：“……！！！” 你妹的，谁说知子莫若父啊？ ………… 524 上上签（大章） 昏暗的房间里，父子俩的对话还在继续。 孔书成一边帮着老爸孔繁龙换药，一边说道：“爸，这段时间，你就别去上班了，呆在家里好好休息一下吧。这几天，我也跟老师请个假，在家里照顾你吧。” 孔繁龙立刻瞪大了眼睛：“臭小子，你又想逃课啊？你老爹我身体好的很，根本用不着你照顾，你该干嘛干嘛。再说，我也跟老板请过假了，等拆完了石膏再去工地。你呢，就乖乖地呆在学校，给我认真学习，听到没？” 孔书成点了点头：“那，你以后晚上可千万别再喝酒骑摩托车了，那样太危险了。” “知道了，啰嗦，关好你自己的事儿就行，老爸还没老呢。” “爸，实在不行，我给你整辆车吧，你以前不是考过驾照嘛？” “哈哈，儿子啊，你可拉倒吧，你打算给我整辆小黄车啊？” “你说吧，喜欢什么车？德系的，美系的，还是国产的。” “儿子，你干脆，给我整辆布加迪威龙得。” “不能正经说话嘛？” “儿子，我喜欢什么车，你能买得起昂，宝马X5？奥迪Q7？” “一百来万的车，问题应该也不大。” “嗯？？？” 孔繁龙突然扭头，用异样的眼神看了看正在给他捶背的孔书成：“喂，你小子今天是没有作业，闲得慌嘛？” “爸，我是认真的，你儿子我今非昔比了。” “我看你是金非二逼还差不多。” “爸，我现在，手里有些钱了。” “臭小子，就你身上那点零花钱，不都是我每个月给你的生活费啊？” “当然不止这些。这半年来，我还搞了不少别的收入，比如奖学金，代言费什么的。” “带盐？你一个破高中生，能带什么盐啊？你真当自己是海王啊？” “……” 这天没法聊了。 只能放大招了。 “爸，你想坐好了，我还是跟你说点儿实话吧……关于奖金和代言费的事儿。”孔书成摇了摇头，只好把参加了“荣耀词王争霸赛”的前因后果大致说了一下。 孔繁龙听的是一愣一愣：“不是吧，儿子。你真的不是在跟我闹着玩儿的？你真的有……几百万的广告代言费？可是，为什么啊？” “可能是因为你儿子学习好，而且人也长得帅吧。” “儿子啊，你可就拉倒吧。坦白说，你老爸我也很帅啊，可是我连个合适的娘们都找不到啊。所以，你就别糊弄我了。” “……”孔书成皱了皱眉：“你要不信的话，我给你看看我的银行账户吧。” 说罢，他立刻打开手机，让老爸看了一眼建行的账户。 两秒钟后…… 只听见“啪”的一声，孔繁龙手中的茶杯，因为激动没拿住，直接就掉地上了。 “天哪，385万？儿子……你，你，你没有做违法的事吧？” 说话间，孔繁龙一个没站稳，直接就瘫坐在沙发上，并且粗粗地喘起了气来。血压一下子就飙高了。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本来我都不想跟你说的……” 孔书成赶紧给老爸轻轻地拍了拍后背，让他舒缓了一下情绪，然后又将地上的茶杯碎渣打扫干净。 足足缓了两三分钟后，孔繁龙才张了张嘴，激动地问：“儿子啊，你真的不是法外狂徒张三嘛？” 孔书成：“真没有。” 孔繁龙：“可是，你就只是简简单单地背了几个外语单词，怎么可能会有这么高的收入？” 孔书成：“不是简简单单，而是每天都爆肝。不是几个单词，而是十几万个单词。爸，你的格局小了。” “儿子啊，可是……我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也没发现你记忆力有这么强啊？你到底，是不是一直都在骗我啊？我这么觉得，这件事儿很不真实啊？” “……” 孔书成不想解释，直接从房间的床底下，将那个“全国荣耀词王争霸赛总冠军”的奖杯和证书拿了出来。 看到金灿灿的奖杯之后，孔繁龙这才认真地点了点头：“臭小子，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呢？” 孔书成：“之前，我跟你说过两次啊。有一次，你刚好在流花公园里面相亲，结果又没成功，心情很差，没跟我聊几句，就去思考人生了。” 孔繁龙：“呃……有这事儿？” 他露出了老司机般的尴尬一笑。 孔书成：“还有一次。我在电话里，跟你说我比赛拿奖了，可你正在喝酒，听都没听清楚，就骂我是个神经病，还让我好好念书，别异想天开做白日梦。” “我怎么点儿都记不起来啊……？” 孔繁龙不停地抓挠脑袋，可劲儿回忆。 孔书成见时机比较成熟，又接着道：“爸，除了那些代言费和奖学金之外，我其实还拿了一部分钱出来，跟几个好朋友做了点儿小生意，而且还开了家网店，所以额外又赚了一些钱。” “哦，哦……这样啊……这样也行啊……” 此刻，孔繁龙已经吃惊到语无伦次了。 他万万没想到，仅仅半年的时间，儿子竟然如脱胎换骨一般，做了这么多惊天动地的成绩出来。甚至，有那么好几次，他都忍不住用手偷偷地拧了拧自己的大腿，确定不是在做梦之后，他这才渐渐地接受了眼前的事实。 但惊喜之后，依旧是一浪接一浪的担忧。 他担心儿子有事儿瞒着自己。 毕竟，凭着直觉，他总觉得儿子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拥有了这么多的财富。 想着想着，他就只想到了一种可能…… 一想到这种可能后，他竟再一次，老司机般的笑了。 孔书成看着老爸傻傻地发笑，顿感奇怪：“爸，你笑什么？” 孔繁龙：“儿子啊，都说知子莫若父，我现在终于猜到，你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钱了？” 孔书成：“为什么？” 孔繁荣：“你应该是……和那个沙沫在一起了吧？或者说的难听一点，你应该是在吃软饭吧？” 孔书成：“……” 竟不能言。 雾草，没想到，老爸居然往这个方向想啊？脑回路够清奇的啊！ 孔书成：“没有，你别瞎猜！” 孔繁龙：“行行行，我不瞎猜，只要你这些钱不是非法获得的，老爸也不反对。再说了，你也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但是，老爸的意思是，如果自己能凭本事赚钱的，就最好不要想着……” “爸，我再跟你说一遍，我没有吃软饭！”孔书成简直有些无语了：“行了，我也不想再跟你解释爱多了。爸，现在咱家有钱了，赶紧换个居住环境吧，这里太差了。回头，我再给你买辆车。以后，你去流花公园相亲的时候，也不用老师踩小黄车去了，以后你要是看见喜欢的阿姨，也可以大胆地开车了……” 孔繁龙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嗯，有钱了，的确是挺好的。不过，老爸还是很担心……” “担心什么？” “担心你小子，是不是得罪了社会上的某些人。毕竟，这些钱太多了啊！” “这怎么可能啊。” “儿子，咱们家的确是缺钱，但你做事千万不能缺德啊。” “爸……” “儿子，老爸现在不管你这些钱是怎么来的。但是，你千万要记住，不要做违法乱纪的事情。不然，就算你现在侥幸逃脱了，但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啊……” “爸，你可真没劲儿。儿子不会做什么违反乱纪的事情，你就放心吧。”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儿子，你现在的主要任务，并不是赚钱，而是学习。说实话，不管你赚多少钱，老爸还是希望你能考上一所好大学。” “放心吧。这个，其实比赚钱容易。” “臭小子，你又给我吹牛逼了是吗？” “这个，还真不是。” “行啊，有本事，明年高考的时候，你就给老爹考一个985回来，那我就说你是真牛逼。” “爸，那恐怕，等不到明年的高考了。” “为什么……？？？” 孔繁龙再一次陷入了懵逼状态：“儿子，你到底什么意思啊？你小子该不会是……辍学了吧？为了赚钱，你连学都没上了？” 他正要生气，准备砸第二个杯子的时候。 孔书成立刻制止了他：“喂，别，别再乱砸东西了。咱们家虽然有钱了，但也经不起你这么造啊。刚才，我说等不到明年高考的意思是，你儿子我今年就有可能会被大学提前录取了。” 孔繁龙：“啊……？？？” 孔书成：“爸，我刚才不是跟您说了嘛，昨天和前天，我刚去长沙参加完了CMO，哦对，就是奥数全国赛。” 孔繁龙：“然后呢？” 孔书成：“然后，我感觉自己考的也还行啊。” 孔繁龙：“你的意思是……只要你这次的UFO……哦不，是CFO，能考好的话，你就有可能会被大学给提前录取？不用等到明年高考？” 孔书成点了点头：“老光棍，悟性不错啊。我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孔繁龙：“那……你要考多好，才会被提前录取？” 孔书成：“这可不大好说。不过，如果能拿金牌，就比较稳妥了。如果能入国家集训队，那就百分之百了。” 孔繁龙似懂非懂地点头：“那，你感觉，能拿个什么牌呢？我之前听你说，数学成绩一直不大好的啊，你这半年来，是开挂了嘛？” 孔书成笑了笑：“具体能拿个什么牌，应该也很快就有结果了。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哦对了，三天后，不是你生日嘛？说不定，我还能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哦！” “……” 孔繁龙顿时两眼闪烁着惊喜的泪光，他用力的抱了抱儿子，声音也突然变得哽咽起来：“儿子，其实有件小事儿，我也一直没有告诉你。” “什么事儿？” “去年，也就是八月份的时候，我去南京出差搞采购的时候，还特意去了一趟夫子庙。” “这事儿，你跟我说过啊。” “不，还有一件事儿，我没有跟你说。那次，我还在夫子庙的外面，专门花二十块钱，给你求了一签。” “爸，你为什么要去夫子庙外面求签？” “废话，外面马路上的，价格便宜很多啊。” “……！！！” “儿子，你知道，我那次中了个什么签嘛？” “不知道。” “上上签。” “爸，那个摆地摊的大师怎么说？” “大师说，我求中了上上签，还说我儿子将来会逢考必中。说实话，那一刻，我就感觉吧，好像有点儿上当受骗了。因为，那时候，你的模拟考总分才404分。然后，我又问那位大师，我儿子高考能考上个什么大学……” “那，大师怎么说？” “大师说，这个问题嘛……要加钱。” “……” “儿子，为了你的前途，老爸我又给大师添了十块钱。你猜，大师怎么说？” “真猜不到。” “大师说，你将来肯定能考上复旦。” “……” 那一刻，孔书成没有说话，只是突然有点儿忍不住想笑。因为就在不久前，他还拒绝了复旦的签约条件。 “儿子，你笑什么？” “哦，没什么，我就只是觉得……那个摆地摊的大师，搞不好还挺灵验的。” “呸，灵验个屁，我就是觉得不灵验啊。你说，他要是说你能考上个二本，或者撑死考上个师大什么的，那我还倒是相信了。可是，他说你居然一定能够考上复旦，这就特么……有点儿扯了啊。当时，我一听他这话，转头就要走。你猜，又怎么着？” “猜不到。” “那个狗屁大师，竟然又喊住了我，说要跟我道歉。” “他为啥，要跟你道歉？” “大师说，他刚才可能算错了。” “然后呢？” “然后他说，我儿子有可能考上的不是复旦，而是清华，哈哈哈哈，当时啊，不仅把我几个工友笑坏了，还把一大群路人都给笑坏了，哈哈哈，哈哈哈……” 孔繁龙一边爽朗地笑着，一边大口吧唧吧唧的抽着烟。 “……” 孔书成沉默了片刻，然后定定地看了看老爸：“爸，你觉得，我能考上清华这件事儿，有这么好笑嘛？” 孔繁龙：“废话，你要是能考上清华，老爸我就跟你一样，也发那个毒誓。” 孔书成：“什么毒誓？” 孔繁龙：“你之前不是说，我要是能找到合适的对象，你就倒立拉屎鸽吉吉嘛？儿子砸，你要是能考上清华，老爸也发誓，倒立拉屎鸽……” 毒誓还没说完，孔书成立刻捂住了他的嘴：“行了，别再说了。举头三尺有神灵，不畏人知畏己知。你真要没什么事儿，不需要我照顾的话，那我就先回学校了。清华的事儿，也就这几天，儿子争取给你拿下来吧。” 孔繁龙：“……？？？” 看着儿子那幅影帝般的表情，也不像是在开玩笑的啊！ 奶奶的，还是说，这小子一直都在试图逗我开心啊？ ………… 525 天上掉下个林妹妹（大章） 当天下午。 孔书成陪老爸去医院换了药，然后又带他去参观了一下加拿大花园小区的房子。 看过之后，孔繁龙一直眉头紧锁，表情跟便秘似的。 “爸，你这是干嘛呢？” “儿子啊，那套房子租金也太特么贵了吧？每个月居然要六千大洋，这特么简直是在割肉啊！” “这边的房子，行情就是这样的，三房两厅，一般都要这个价。你没看见，卫生间里面还有浴缸嘛，而且连水龙头都是ToTo的，这就叫高品质生活。再说，咱们也不是一直租房子，过段时间咱就可以直接买房了。” “不不不，我觉得，还是太奢侈了。再说，咱们爷俩都是单身狗，也不需要这么大房子啊！” “爸，格局，格局啊。你难道就想一辈子做单身狗嘛，你就不想枯木逢春啊？” “靠，谁不想呢？问题是……老爸也找不到合适啊。” “爸，你听儿子的吧。以前你找不到娘们，就是因为档次感太低，人家一看你住清水街那种蟑螂老鼠满街跑的地方，直接就灭灯了。” “也对。” “爸，你想想看，咱们这回，要是鸟枪换大炮，直接换个居住环境，回头再买套好点儿的房子，最后再给你弄辆宝马X5装个杯。我就不信，凭你这么帅气的中年颜值，还会找不到一个冬天暖脚的。” “嗯，知我知，我儿也。你老爸我帅气是真的。不过，宝马5X还是算了吧，咱们工地的李总也只是开了个Q5。要不，等我伤好了，咱们爷俩去比亚迪的4S店看看，我觉得整个比亚迪S6的高配就基本到位了，社会装逼度也刚刚好。” “……” 孔书成瞬间就有些无语了：“行行行，你想买个比亚迪S6，那就听你的吧。总之，咱们这几天，就着手把东西搬过来吧。清水街，我是真的不想再住下去了。” “可是，咱们清水街的房子，都已经预付了两年的房租啊。不住的话，实在太浪费了。而且，梁家三少那个狗东西，又绝对不会退房租的。” “爸，我就知道，你肯定是舍不得那点儿房租。这个也好办啊，回头咱们搬走了，你再把房子转租给别人，不就行了嘛？咱们1800每个月，转租给别人1500总行了吧？这样，你应该就不会失眠了啊！” “对啊！”孔繁龙用力一拍脑袋：“妈的，我怎么这么笨呢？咱们完全可以将清水街的房子转租出去啊，还是我儿子聪明，有经济头脑。” 孔书成无奈地笑了笑：“这么说，你终于想通了？” “废话，当然想通了。咱家现在，好歹也是百万富翁了啊！” “嘘，低调，低调！” “对，儿子说的对，低调，低调！” 父子俩相视一笑。 …… 晚上七点，华灯初上。 在家里吃过晚饭后，孔书成本想再多陪老爸一会儿的，但是老爸坚持要他回学校。 于是，他只好拎着书包出门。 可是，他刚走到一楼大门口，就迎面遇到了少房东“梁家三少”。 朦胧的夜色下，梁家三少看上去脸色煞白，而且仿佛比以前更加消瘦了。不仅如此，孔书成还从他的身上，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精味儿。 梁家三少手里正拎着一瓶没喝完的青岛纯生，看见孔书成后，他嘿嘿一笑，说话也有点儿大舌头：“阿成，去上学啊？” 孔书成点了点头：“梁叔好。” 说完，正要走，梁家三少却一把用手拽住了他：“阿成，你等等，叔有话要跟你说。” “……” 孔书成顿了一下，他看着梁家三少一脸的油腻，实在有些不耐烦：“梁叔，你有事儿嘛？” 梁家三少：“阿成，你……你快高考了吧？” 孔书成：“明年。” “哦哦，那也……挺快的了。阿成，在学校里面，有没有找马子啊？” “没有。” “呵呵，你骗我的吧？我听几个道上的兄弟说，你在跟沙锐的妹妹在拍拖啊。阿成，你小子，艳福不浅啊。听人说，沙锐家身价几十上百亿，你要是能成为他的妹夫，那可真是绝绝子啊……到时候你发达了，可别忘了梁叔啊。再怎么说，你梁叔也是看着你长大的啊……” “呵呵，梁叔你想多了，我跟沙锐的妹妹没什么关系，就只是同桌而已。” “今天同桌，说不定明天就同床了啊，哈哈哈。阿成，你人长得这么帅气，而且脑子又这么聪明，我相信你肯定搞得定沙锐的妹妹的啦……” “梁叔，要没什么事儿，我就先去学校了。” “别啊，别啊，叔的确是有点儿小事……想求你……” “什么事儿？” “呃……叔想向你借点儿钱。” “没有。梁叔，咱们家的房租，不是都已经预交到后年了嘛？再说了，你想借钱，找我爸去啊，找我干嘛啊？” “我知道，我知道。我找过你爸了，你爸说……他也没钱。” “那不就结了。我爸没钱，我就更没钱了啊。我每个月生活费还不够呢。” “阿成，叔不借多，就借一点点。” “……” 孔书成顿了顿，然后抬头看了他一眼：“你想借多少？” 昏暗的灯光下，梁家三少没有说话，只是突然伸出了五根手指。 孔书成：“五百？” 梁家三少摇了摇头。 孔书成：“五千？” 梁家三少又摇了摇头，然后小声地说道：“五万。就借五万！救命的钱！” “……” 孔书成片刻没说话，只是倒吸了一口气，然后摇了摇头：“梁叔，你就别那开玩笑了，我要是能有五万块钱，还能租你家房子，早就住别的地方了吧？” “呃……” 梁家三少沉默了片刻，然后脸上露出一副失望至极的样子来：“阿成，叔就跟你一个人说句实话吧。这几年，叔不小心被人坑惨了，而且在外面，还欠了一屁股的债。” 孔书成：“……！” 梁家三少：“上个星期，叔都想过要自杀了。” 孔书成：“我还是个孩子，叔你别吓我！” 梁家三少：“是真的。叔在外面欠了五百多万，就连你们父子俩租住的这栋房子，我都已经抵押给别人了。这事儿，你可别跟外人说啊，包括你爸。”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终于哽咽了。 孔书成：“……！！！” 他说话的声音，是哽咽着的。 梁家三少：“阿成，叔现在真的是走投无路了。真的，这个世上，可能就只有你能救救我了。就五万，你借我一个星期，我马上就还给你的！” 孔书成：“叔，我是真没有！” 梁家三少长吁了一口气：“阿成，看来，你是真不想帮叔啊。” 孔书成：“没有，你让我拿什么借给你？难不成，你要我去卖个肾？” 梁家三少呵呵一声冷笑，然后摇了摇头：“行了，阿成，你要这么说，叔也就不想再说什么了。不过，其实，叔也打听过了，你身上是有钱的，而且不止一点点。别的且不说，你在十多天前，是不是借过四十万给小雨她妈动手术吧？” “……” 孔书成暗吃一惊。 梁家三少接着又笑了笑：“阿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今天下午，你们父子俩还去加拿大花园看了一套房子吧？租金也不便宜吧！” 孔书成顿时脸都黑了：“梁叔，你这是什么意思？派人跟踪我？” “不不不，千万别误会。” 梁家三少立刻紧张地摆了摆手：“不是我跟踪你。只是，刚才你在下楼之前，有人把这个事儿，不小心跟我说了。” 孔书成：“谁？谁他妈跟踪我？” 梁家三少摇了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总之，那个人个子高高的，而且还戴了个口罩，我也看不清他的脸。不过，他好像对你的事儿，门清的很。要不然，叔也不会好端端的找你借钱啊？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孔书成立刻摆了摆手：“梁叔，真是不好意思，你下次要是再如果碰到那个无聊的人，就让他找我本人吧。不过，我可以跟你说句实话，我现在手里真的没有钱。就算我有钱，也要留着给我老爸看病，你说是不是这理儿？”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背着书包离开了。 梁家三少站在昏暗的小巷子里，望着孔书成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后，面部表情逐渐狰狞起来：“死小子，总有一天，你们父子俩，还会倒大霉的！” ………… 夜色渐渐深沉。 孔书成离开了清水街，坐上了地铁。 一路上，他每次想起梁家三少说的那些话，心里总是有些不痛快。而且，他总感觉右眼皮跳的厉害，仿佛有事情要发生一般。 因为实在不放心，他又给老爸打了个电话。 在得知家里一切都正常后，这才放心地回到了学校。 坦白说，孔书成知道，梁家三少的确是个赌棍，而且品行不端。但是他知道，单单凭梁家三少那种江湖段位，即便是知道孔书成身上有巨款，也不敢轻易地打主意。 孔书成唯一担心的是，会有某些神秘的人，一直在暗中跟踪自己。 就比如，之前在寻找“红龙一号”的时候，他就曾经碰到过一个亡命之徒。 每次回想起那天在上岛咖啡馆的场景，孔书成依旧是心有余悸。 …… 晚上八点半。 孔书成没有回寝室，而是直接回教室上晚自习。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他刚走上春华楼，立刻就引起了一阵轰动。 几乎所有认识他的人，全都朝他挥手，甚至还有些人冲他吹起了口哨。因为动静太大，搞的保卫科的桂太彪都不得不亲自出马维持秩序。 “哇靠，孔仙人终于回来了！” “孔仙人，CMO考的怎么样啊？” “清华还是北大啊？” “拿了个什么大奖啊？” “杀入国集了嘛？” “长沙妹陀漂亮嘛？” “有没有看见何老师啊？” “孔仙人，你老婆周落霞呢，她怎么没回来啊？” …… 各种调侃都有。 孔书成没有理会，只是笑了笑，然后快步走进了高二0班的教室。 刚一进门，所有同学立刻鼓掌。 “啪啪啪，啪啪啪……” 冯堂甚至兴奋地站起来：“哎呀我去，孔仙人，你怎么就回来了啊？龙飘飘不是说，你们还要在长沙多呆几天嘛？” 小辣椒：“对啊，你回来了，我落霞姐怎么没回来啊？” 孔书成：“她也回来了，但是请假了。估计，要明天才来上课吧。” 小辣椒：“哦哦，你们俩在长沙，应该没有……内个吧？我听人说，你们俩住的是同一个酒店，好像房号都是在隔壁啊？” 孔书成：“……！！！” 你妹的，小辣椒这道行，怎么不去中情局呢？ 这时，冯堂也跟着补刀：“哈哈哈，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小辣椒同学，我可奉劝你，有些话，看破不说破，朋友长久做啊！” 小辣椒：“对对对，是我大意了。” 孔书成：“……！！！” 大家正嘻嘻哈哈的时候，坐在最前排的程培风却突然冷冷地来了一句：“孔仙人，按照以往的规矩，CMO考试结束之后，不都是立马进行现场颁奖的嘛？难道，你和周落霞这次回来，就没有从长沙带回来一金半银？” 他这么一说，全班人又开始小声地议论起来。 “对啊，以往，不都是现场考完试，然后立刻就颁奖的嘛？” “看孔仙人的表情，好像也没有很惊喜的样子啊！” “该不会，真的全军覆没了吧？” “这个，还真是难讲啊。” “嗯，毕竟能去参加CMO的，都没有一个是软柿子。” “孔仙人和周落霞虽然在咱们班是天花板，但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啊！” …… 孔书成没说话，只是径直地走向第三组的最后一排。 他稍稍朝旁边看了看，发现沙沫的桌子竟然是空的。 于是，他好奇地问冯堂：“喂，小卷毛去哪儿了？” 冯堂嘿嘿一笑：“怎么，又想你的沙贵妃了？” 孔书成：“别瞎扯。” 冯堂：“你的小卷毛去恶补化学了啊，听说找了个清华才子给她一对一的补课，光是补课费就3000一个小时。还有一周就要化竞考试了，小卷毛现在都快学疯了。哦对了，昨天，她还坐在班上，大声地跟我们说，一天不见孔仙人如隔三秋，而且整个人都软踏踏的没精神了呢。” 孔书成：“……！！！”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对啊，孔仙人，你这两天不在，小卷毛就跟丢了魂似的，茶饭不思啊！” 孔书成摇了摇头，不再理会。 然而，这时，程培风又依依不饶地站起来，大声地道：“喂，孔仙人，刚才我问你的话，你还没有给我们答案呢？” 孔书成猛一抬头：“你刚才，问我什么了？” 程培风：“你们这次去长沙参加CMO，难道就没有获得一枚奖牌嘛？” 孔书成耸了耸肩：“今年考试的人数太多，而且还额外出了两道附加题，其中一道是论文写作，所以考试结果还没有那么快出来。组委会说，还需要两天时间，才能出正式的比赛结果。” 程培风：“不可能吧。每年的CMO，都是现场考完，然后立马就能知道结果的呀。你该不会，不好意思说，自己什么都没有拿到吧？” “……” 孔书成张了张嘴，正要说些什么。 突然，门口出现了一个女生的身影。 一个青春靓丽，长得有点儿像刘亦菲的女孩子，亭亭玉立地站在了高二0班的教室门口。 孔书成抬头看清了她的模样之后，不禁吓了一跳。 我靠，怎么是……戴蓉？ 没错，此刻，站在高二0班门口的这个女生，正是戴市长的千金小姐，戴蓉。 戴蓉站在教室门口，然后用手指了指讲台，微笑着道：“请问，这里是……高二0班嘛？” 所有男生：“……！！！” 全都看傻了眼。 冯堂甚至差点儿哈喇子都流下来了。 所有女生：“……！！！” 也全都看傻了眼。 一种莫名其妙的酸溜溜的感觉，袭遍她们全身。 “请问，这是高二0班嘛？”戴蓉又大大方方地询问了一句。 这时，所有跟唐氏综合症一般的男生，才反应过来，于是异口同声地说道：“对，对对，咱们这儿就是高二0班。请问，你找谁？” 戴蓉笑了笑：“我不是来找谁的，我就是来这儿上课的。” 所有人：“……！！！？？？” 下巴都快惊掉了啊！ 冯堂：“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啊？你该不会是……迷路的小羊羔吧？” 鬼脚七：“妹妹，你确定……自己没有说错班级名字嘛？” 宋志达：“妹妹，你会不会，搞错了年级啊？” 戴蓉呵呵一笑：“不会错的，庞晶老师刚才给我指的，就是你们这个班啊。” 所有人：“……！！！？？？” 尼玛，天上真的会掉下个林妹妹啊！ ………… 526 强龙不斗地头蛇（大章） 就在刚才，几乎是在同一时间。 孔书成看了看戴蓉，戴蓉也看了看他。 但是……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甚至没有眼神交流。 很快，教室外的走廊里传来了稀稀疏疏的脚步声。 大家猛然抬头一看，龙飘飘、刘文伟校长、郭小龙处长、童彦老师……等五六个老师，就已经浩浩荡荡地来到了高二0班。 这时，戴蓉却已经先入为主地站在了讲台上。 看上去，她一点儿都不紧张，甚至……还有点儿嚣张。 此刻的教室里，原本还在大声起哄的同学们，见到这种阵仗，一时间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但是，大家能够从刘校长和郭处长的紧张神情看出来，眼前这个站在讲台上嚼着口香糖的女生，来历恐怕不简单。 “卧槽，这妹子到底是谁啊？” “怎么她一来，咱们学校的大人物倾巢出动啊？” “你们确定，她是来插班，而不是来哪吒闹海的嘛？” “这特么都快高考了，她还来干嘛啊？” “对啊，咱们高二0班，啥时候都成公厕了？想来就来的嘛？” “呵呵，那得看个人的能量啊。” “嗯，说不定，这个美女的老爹是某某大腕儿呢。” “我猜也是，你们瞧见刘校长那副嘴脸了嘛，想不想安德海啊？” …… 教室里，同学们正叽叽喳喳，七嘴八舌。 这时，龙飘飘则阔步走上了讲台，然后冲戴蓉微微一笑，紧接着又朝台下大声道：“同学们，大家先静一静。我先介绍一下吧，这位同学，她叫……” 她话还没说完，旁边的戴蓉立刻嚼着口香糖抢白道：“大家伙，我叫戴蓉，戴是戴帽子的戴，蓉是芙蓉的蓉。” 旁边的刘文伟校长和郭小龙一直没说话，却一直不停地微笑着点头。 甚至，郭小龙还激动地拿起手机，拍下了戴蓉来这里上课的历史性的瞬间。 台下，又是一片叽叽喳喳的嘈杂声。 此刻，大家都在纷纷猜错着，这个名叫“戴蓉”的女孩，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这时，刘校长也捋了捋他额前那点受重点保护的刘海，笑容可掬地说道：“同学们，这位戴蓉同学，是刚从华东师大附中转过来的，也是一个超级学霸。以后，她就是你们的同班同学了，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戴蓉同学的加入！” 说完，刘校长自己就率先鼓起掌来。 旁边的龙飘飘、郭小龙、童彦、桂太彪等老师也跟着鼓掌。 然而，高二0班的同学们的反应，好像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热烈。男生们还好点儿，稀稀拉拉的倒是有几个人都在大声鼓掌，尤其是冯堂，他跟打了鸡血一样，巴掌都拍红了。至于那些女生嘛……大家普遍都只有鼓掌的架势，却都没有鼓出声响来。 而就在这时，龙飘飘突然看到了孔书成，她顿时就眼睛一亮：“孔书成，原来你回来了？你不是说，今天请假回家嘛？” 她这么一说，旁边的刘校长、郭小龙处长和童彦老师等人也都走到孔书成跟前，开始滔滔不绝地询问他关于CMO考试的情况。 就这样，原本应该属于戴蓉的欢迎仪式，一下子就因为孔书成的提前归来而被迅速冲淡了。 就这样，戴蓉被晾在了讲台上。 渐渐地，戴蓉的脸色，也从一开始的自信满满，变得怒气冲冲。 片刻之后…… 戴蓉实在受不了了，于是突然走到窗户边，将嘴里的口香糖吐掉后，重重地咳嗽一声：“庞老师，请问，我应该坐哪个座位呢？” 她这么一说，龙飘飘和诸位老师，这才反应过来，今晚她才是主角。 龙飘飘立刻对戴蓉笑了笑：“哦，戴蓉同学，你先不要着急哈，我会给你安排好座位的。” “对对对，庞主任，你赶紧给小姑娘安排座位吧。安顿好她的座位之后，你回头再给我打个电话。”说着，刘文伟校长又转身冲戴蓉笑了笑：“戴蓉啊，要没什么事儿，那我就先走了哈！” “谢谢你，刘叔叔。”戴蓉并没有称他为“刘校长”，而是直呼“刘叔叔”。 她这么一说，全班同学虽然表面不说话，但内心戏都已经拉满了。 “卧槽，原来，她是刘校长的鸡仔啊？” “刘秃然这波操作，能见得了光嘛？” “说好的公平公正，说好的阳光透明，就这样沦为一句空话套话了嘛？” “难怪，这个女生会这么嚣张，原来刘秃然都得跪舔她啊。” “长得漂亮就算了，居然还有背景。看来，她不像是方便面女生，不大好泡啊！” …… 或许是意识到，同学们对戴蓉的这次插班颇有微词，刘文伟校长在简单地做了几点指示之后，就匆匆地离开了。 刘校长离开之后，龙飘飘和郭小龙处长对视了一眼，然后对戴蓉道：“现在，咱们班的桌子还不够，要不明天上午，我让后勤的郭老师再弄一张新桌子过来吧。戴蓉，你看看，你想坐什么地方？” 戴蓉站在讲台之上，居高临下地扫了一眼台下，然后平静地说道：“庞老师，其实，也不用那么麻烦了。我已经带了书包过来了，我爸说了，今晚就在这里上堂晚自习课，感受一下。所以，我还是不想一个人坐。” 旁边的郭小龙处长立刻赞同地点头：“那，庞主任，要不你就看看，让戴蓉跟谁坐一起吧？” 龙飘飘点了点头，正在思考让戴蓉跟谁同桌的时候，戴蓉却突然用手指了指孔书成的座位大声道：“要不，我就坐他那里吧！” 她这么一说，全场立刻哗然。 孔书成：“……！” 他也猛然抬头，看了看戴蓉。 可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戴蓉竟然远远地朝他挥了挥手，然后微笑道：“嗨，曹植同学，你好啊！难道，不认识我了？” 孔书成：“……！！！” 毫无疑问，戴蓉嘲笑他“曹植”，说的就是那道只有七个步骤的证明题。 然而，此刻，班上其他同学立刻就不淡定了。 冯堂甚至还扭过头来，小声地道：“喂，孔仙人，这又是你第几个贵妃啊？” 鬼脚七：“孔仙人，你可以啊。才出去考试两天，又钓回来一条美人鱼啊？” 小辣椒则用异样的眼神打量着孔书成：“喂，你这么做，咱们周姐她答应嘛？快说，这人到底是谁啊？” 孔书成无奈地耸了耸肩：“不认识。不过，在CMO的考场上，我好像见过她。” 他的声音虽然很小，但是站在讲台上的戴蓉还是听到了。 那一刻，戴蓉立刻板着个脸道：“喂，孔仙人，咱们考试的时候，就坐在隔壁，你居然说不认识我？” 孔书成没说话。 这时，龙飘飘则笑嘻嘻地说道：“你们两个，既然都认识了。那么，孔书成你就跟戴蓉坐一桌吧。” 孔书成：“庞老师，我……” 他还想解释些什么，但是龙飘飘立刻假装生气地瞪了他一眼：“书成啊，你就别扭扭捏捏的了，人家戴蓉同学第一次来咱们班，你就不能大方和主动一点嘛？” 孔书成：“庞老师，我……” “别我我我的了。”龙飘飘立刻拍了拍戴蓉的肩膀，笑呵呵地说道：“戴蓉同学，以后，你就跟孔书成同桌吧。” 戴蓉满意地点了点头：“嗯，说实话，我转学来这里，就是想跟他同桌的。我很想看看，他到底是怎么学习的。孔书成，向你学习哦！” 说完，她便拎着书包，面带微笑地走向孔书成的课桌。 然而，就在这时…… 窗户外面，突然出现了一道身影。 确切的说，是一道亭亭玉立的倩影。 人未到，话却先到了——“喂，到底谁这么大排面啊？初来乍到的，就敢把我同桌抢走？” 龙飘飘和所有人一扭头，沙沫依旧拎着书包，出现在了教室门口。 她穿着一套松松垮垮的巨大校服，不知怎么，洁白的额头上，竟然还沁出了汗水。 龙飘飘：“沙沫，你……你不是去补化学了嘛？” “对啊，得知孔仙人回来了，我也刚回来了啊。庞老师，有问题嘛？”沙沫拎着书包，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直接走到自己的座位，然后“砰”的一声将书包故意丢在了椅子上，扭头扫了一眼旁边的戴蓉：“喂，你就是新来的啊？” “……” 戴蓉皱了皱眉，立刻表现出一副厌恶的表情来。 她不知道眼前这个小卷毛到底是谁，但是能够感觉得到，对方除了颇有几分姿色外，好像脾气还挺臭的。 龙飘飘见沙沫气势汹汹，立刻走了过来，瞪了她一眼：“喂，沙沫，你这是干嘛呢？” 沙沫：“不干嘛啊。新同学来了，特意跑过来看一眼，不行嘛？哦对了，这位同学，你叫什么名字啊？” 龙飘飘：“她叫戴蓉，刚从华东师大附中转过来的。” 沙沫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哦，戴蓉？呵呵，这个名字我听过的啊。如果没记错的话，孔书成还加过你的微信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老爸应该就是咱们东饶市的戴市长吧？” 此言一出，全班立刻就炸了。 “卧槽，难怪啊。原来，这个戴蓉，来头这么大啊！” “她这吨位，也怪不得连咱们刘秃然都要跪舔了呢。” “服了服了，咱们高二0班，这下子要蓬荜生辉了。” “牛逼啊，我感觉我离成功又进一步了啊。” “刚才，戴蓉还跟我说话了。看来，今天晚上的经历，够我吹一整年的了。” “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我刚才还以为，戴蓉的爸爸顶多是个正处呢。” …… 面对小卷毛的突然发难，龙飘飘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喂，沙沫，你今晚是怎么了？说话，要注意点儿分成！” 沙沫：“呵呵，我要注意什么分寸啊？我说的只是事实吧？孔仙人，难道我说错了嘛？戴蓉的老爹，不是戴市长嘛？” 孔书成没有正面回答，但是却点了点头。 这时，戴蓉也终于开口了：“这位同学，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沙沫：“呵呵，我叫什么不重要，毕竟我只是个小人物嘛。” 戴蓉：“看不出来，你哪一点像小人物啊？” 沙沫：“嗯，其实我也看不出来，你哪一点像父母官的女儿。” 戴蓉：“你这话，什么意思？” 沙沫：“呵呵，在我的印象中，父母官的女儿，难道不应该是一个行事低调，识大体，不装逼，不轻易走后门的人嘛？” 戴蓉：“你……” 脸色顿时就气紫了。 龙飘飘立刻走到沙沫跟前，大声制止道：“沙沫，你在说什么呢？有些话，你不知道，就不要胡说。” 沙沫：“呵呵，我有胡说嘛？庞老师，您扪心自问，如果她不是父母官的女儿，会有这么嚣张嘛？如果她只是个普普通通的转校生，需要你们这群人众星捧月地伺候她嘛？” 龙飘飘：“不，沙沫，你这就说错了。戴蓉之所以能够插班到咱们高二0班，那是因为她具备了这个实力。不仅如此，我们东饶四中，其实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促成了她的成功转校。毕竟，她也是奥数的省队成员，而且还参加了CMO考试，单凭这一点，她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坐在咱们高二0班的教室。” 沙沫：“呵呵，那我就好奇了。请问，庞老师，你们让她插班到咱们班来，经过了考试嘛？” 龙飘飘：“不需要。因为，戴蓉同学已经足够优秀了！” 沙沫：“真的不需要嘛？是不是优秀的同学，都不需要？” 龙飘飘：“那当然！” 沙沫：“好。既然这样，那为什么，你们不让黄依雨转到咱们班来？难道，就因为小雨姐她家里穷吗？难道，就因为小雨姐家里没有地位嘛？这一次的摸底考试，她就考了688分。请问，咱们班，除了孔书成、周落霞，哦对，还有我之外，谁的成绩会比小雨姐牛逼？” 龙飘飘：“这……” 沙沫：“为什么，一个月多前，小雨姐想进咱们高二0班，你们一个个都说她没有机会？然而现在，这个戴千金一来，你们不仅给她免试开绿灯，而且还跟供奉仙女一样的供奉着她。请问，庞老师，郭处长，你们一直引以为傲的骨气呢？你们所标榜的公平公正呢？你们当初在咱们高二0班第一堂班会课上所讲的那个些关于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鸡汤呢？它们都去哪儿了？喂狗了嘛？” 龙飘飘：“……” 郭小龙：“……” 所有人：“……” 卧槽，这个小卷毛，她该不会是吃了火药了吧？ 人家戴蓉，只不过是想抢走她的同桌罢了，用得着这样赶尽杀绝嘛？ 这时候，面无血色的戴蓉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龙飘飘却突然伸手制止了她：“戴蓉同学，你先别说话了。刚才，沙沫同学的话，虽然有些偏激，但也有几分道理。其实，作为高二0班的班主任，有些事儿，我可能也处理的不是特别好。甚至，还需要挑个时间，做一次深刻的自我检讨。” 戴蓉：“……？！” 心想，庞老师这就认怂了？ 片刻，龙飘飘看了看戴蓉，然后又看了看那个一脸刚毅的小卷毛，只得尬笑道：“其实，今晚，也就只是一个安排座位的事情。要我看啊，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嘛。要不，今天就先这样吧，孔书成还是跟沙沫同桌。至于戴蓉同学，你就跟周落霞同桌吧？” “……” 那一刻，戴蓉感觉气抖冷。 但是，面对全班三十多双眼睛的注视，她身为一个外来妹，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毕竟，就算她戴蓉再笨，也知道“强龙难斗地头蛇”的道理。 好吧，姓沙的，你给我等着瞧吧！ 总有一天，我会把场子找回来的！ ………… 527 果然够任性啊（大章感谢老铁们的票票支持） 窗外，夜凉如水。 今晚，戴蓉猜到了故事的开头，却没有猜到故事的结尾。 在走进高三0班之前，她几乎鼓足了勇气，并且打好了腹稿，准备和孔书成同桌一场，并且好好聊一聊关于CMO考场那些事儿。 但是，这一切都泡沫了。 因为一个小卷毛的乱入，令她所有的腹稿，以及所有的好心情，全都荡然无存。不仅如此，小卷毛还当着所有人的面揶揄她，并且还上纲上线地将她转学这件事和暗箱操作联系在了一起。 真是可恶！ 本小姐的转学，明明是一种“下嫁”，却被人当成了“攀高枝”、“走后门”？ 那一刻，戴蓉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被奚落、被吊打、被捆绑在道德耻辱柱上的小丑一般！ 从小到大，戴蓉都从没有受过这样的屈辱。 即便是在华东师大附中，抛开她老爸的身份不说，她也是集才华与美貌于一身的明星学霸。可是，东饶四中又算个什么玩意儿啊？一所堪堪晋级为“省属重点”的中学罢了。 此刻，戴蓉正粗粗地喘着气。 说实话，当她一个人拎着书包，坐到冷冰冰的凳子上时，她真的很想大发雷霆，甚至想直接冲过去将小卷毛的桌子掀翻。但是，理智约束了她。 既然她已经决定了转学来东饶四中，那么她就做好了一切最坏的打算。没错，她已经做好了要跟某些人作斗争的准备。这些人当中，自然包括小卷毛、周落霞……哦不，不包括曹植。毕竟，到目前为止，曹植同学除了不是很热情之外，倒是也没有作出什么令她反感的事情来。 嗯，那就先给他一次机会吧！ 如此一想，戴蓉又释然地坐下了。 龙飘飘见戴蓉坐下后，这才长松了一口气。 这时，旁边的郭小龙颇则用手捂着嘴，小声地说道：“庞主任，以后这个班，你还是得多费费心啊。” 表面看，这只是一句很普通的话。但是，聪明如龙飘飘，自然清楚郭小龙所想表达的意思。 没错，眼下这个班，队伍不好带啊！ 如果说，戴蓉没来的话，高三0班的无冕之王和大姐大，毫无疑问就是小卷毛沙沫了。虽说，小卷毛脾气有些臭，但基本上也能尊敬师长，团结同学。龙飘飘和郭小龙还是可以拿捏的。可是，现在看来，班里的气氛好像并不是很融洽啊…… 龙飘飘微微点头：“郭处，你就放心吧。咱们班的同学，都很听话的，不会出什么事儿的。” 郭小龙：“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毕竟，刚才开会的时候，刘校长也已经说了，戴市长那边，我们也不好得罪啊。还有，你有空的时候，也要去劝一劝那个姓沙的，让她……” 终究还是没有把话说透。 毕竟，戴市长他郭小龙是得罪不起的。但是同理，沙沫的哥哥沙锐，他也是得罪不起的。 龙飘飘：“放心吧，郭处，不会有事儿的。都是一点儿鸡皮蒜毛的小事儿，我会安排好的。” 郭小龙：“嗯，好……哦对了，孔书成和周落霞这次去长沙参加的CMO考试，最快什么时候会有结果？” 龙飘飘摇了摇头：“不知道啊。听说，今年参加竞赛的人比较多啊，竞争异常激烈。” 这时，旁边的童彦老师立刻说道：“郭处，我刚刚和省队的领队冷明秀老师通过电话了，她说今年的CMO考试，添加了附加题，而且考生数量大，阅卷工作需要两天才能结束。我估摸着，明天应该就有结果了吧。” 郭小龙点了点头：“胜败在此一举啊。真希望，咱们东饶四中这次能够在奥数方面独中三元啊！” 龙飘飘：“怎么是独中三元？” 郭小龙呵呵一笑：“孔书成，周落霞，再加上个戴蓉啊，难道不是三个嘛？说实话，马上快要临近高考了，戴蓉同学的加盟，真的是咱们东饶四中的意外之喜啊。从这一点也能够看出来，戴市长对咱们东饶四中，是给予了高度的重视啊！” “对，戴蓉能够扩充进咱们0班，的确让咱们班如虎添翼了啊！” 龙飘飘和童彦老师对视了一眼，脸上也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 老师们纷纷离开之后，班上再次安静下来。 戴蓉一个人坐在周落霞的位置上，感觉形单影只，有些寂寞。她从书包里拿出一本《奥化经典》，草草地翻看了几页后，突然又觉得有些无聊起来。 于是，她忍不住，又扭头看了看旁边的孔书成和沙沫。 不看无所谓，一看就有些……揪心。 不知是不是故意，沙沫竟然用右手托着腮，整个人趴在桌面上正和孔书成有说有笑，甚至还动不动就拍拍打打，他俩那种亲昵的动作，完全超出了正常同桌所应该有的表现，看着就辣眼睛。 真的很奇怪……我怎么会突然觉得心里堵得慌呢？ 戴蓉：“……” 她决定撇过脸去，不再看他们。 不知为什么，从这一刻起，她又好像……很讨厌孔书成了！ 甚至，她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决定，不该转学过来了！ 算了，算了，反正东饶四中也离家近。 这样一想，戴蓉又释怀了几许。 …… 另一边。 沙沫虽然背对着戴蓉，但是一直都在捂嘴偷笑。 孔书成皱了皱眉：“喂，你笑什么？” 沙沫：“刚才，那个芙蓉姐姐，是不是又朝咱们这边看了啊？” 孔书成点了点头。 沙沫：“她看见我跟你亲密，是不是表现的特难受啊？” 孔书成：“……” 沙沫：“别以为我不知道，她转学来咱们班，估计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你而来。” 孔书成：“因为我？那怎么可能？” 沙沫：“那怎么不可能？在没有去参加CMO考试之前，芙蓉姐姐肯定不认识你啊，而且她也没有见识过你的厉害啊。但是，参加完CMO考试之后，你就彻底把她给征服了啊。我敢百分之百打赌，如果你是在铁路一中，她就会转学去铁路一中；你要是在实验中学，她就会转学去实验中学。这种女孩，从小养尊处优，想要得到的东西，就一定会想办法得到的。孔乙己，依我看，她这次来，是想吃定你了……” 孔书成满脸黑线：“喂，你不要这么腹黑好不好？大家都只是为了学习，为了高考。而她转学来咱们班，应该也是因为距离家里近吧？” 沙沫长叹一声，然后摇了摇头：“哎，孔乙己，有时候你比谁都聪明；有时候，你比谁都愚钝。我就这么问你吧，那个芙蓉姐姐……” 孔书成：“你还是叫他戴蓉吧，你叫他芙蓉姐姐，我听不惯。” 沙沫：“好吧，那我就叫她海带吧。” 孔书成：“……” 沙沫：“那个海带，在长沙的时候，是不是也是在001号考场？” 孔书成：“对啊。怎么了？” 沙沫：“那不就对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们001号考场，基本都是奥数的顶尖高手了。也就是说，那个海带，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可以拿个金奖的，说不定还能入国集呢。这一点，你能否认嘛？” 孔书成：“嗯，应该是这样的。” 沙沫：“所以，对于她这种人来说，考大学已经不是很难的事情了。或许，唯一比较难选择的，就是北大、清华，还是中科大了。” 孔书成：“然后呢？” 沙沫：“然后，她就要认真考虑，自己应该跟谁一起，上同一所大学了啊。按照我的推断，她转学来咱们班，应该就是相中你了，她想在上大学之前，先锚定你，然后再……嘿嘿嘿，你懂的哦……” 说话间，露出了女司机般的皎洁一笑。 孔书成：“怎么在你眼里，女生都是狐狸精呢？” 沙沫：“哈哈哈，你以为呢？要不然，她好端端的，为啥要指定跟你同桌啊？你说，她这不是预谋好的嘛？” 孔书成耸了耸肩，不再说话。 沙沫：“我就是看不惯海带这种女生，自视清高，好像整个地球都得绕着她转一样。说实话，论学习成绩，你、落霞、还有我，甚至还有小雨姐，都不会比她差。论颜值和身材，落霞姐也能秒杀她。” 孔书成：“你也不错。” 沙沫立刻没心没肺地哈哈笑：“那当然，本小姐身材和颜值，也不会比她差啊，你看看我的腿型，直不直，就问你直不直？” 说话间，她又开始上手了。 孔书成无奈地摇头：“算了，我感觉跟你同桌，真的是要命！” 沙沫：“哈哈，你这就受不了了？没事，你可以摸，大胆的摸，我不会尖叫的！” 孔书成：“……！！！” 我尼玛……自闭了啊！ 沙沫见孔书成不再说话，于是立刻又规矩了点儿。 不过，没有消停几秒钟，她又开始唠叨了。 “喂，孔乙己，你怎么……这么晚才来学校？” “我下午，带我爸去换药了。” “啊，你爸他怎么了？” “没事儿，骑摩托车不小心摔倒了。” “哦，没事儿就好。孔乙己，要是你爸有什么麻烦，记得跟我讲啊。” “你能搞定？” “我搞不定，我哥起码能搞定吧？” “哦，那倒也是。谢谢你了，沙沫。” “靠，跟我这个美腿小姐说这个干嘛。” “哦对了，下午的时候，我跟我爸，还去加拿大花园看了一套房子。” 孔书成这么一说，沙沫立刻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我靠，孔乙己，你发大财了啊？居然买得起加拿大花园的房子？” 孔书成耸了耸肩：“不是买，是租。” “是吗，你要搬去加拿大花园，几号楼，几号房啊？” “2号楼，1003号房。喂，你问这么细干嘛啊？” “哈哈，不干嘛。你租的房子，大不大啊？” “还行吧，115个方，三房两厅。” “租金多少？” “每个月6000。” “哦，那挺好的。孔乙己，你们那栋楼，还有房子租嘛？” “你想干嘛啊？” “我想住在你家对面，或者，隔壁也行啊。” “靠，你不会是开玩笑的吧？” “不开玩笑的。住在你家隔壁，或者同一栋楼，我没事儿就可以去请教你问题啊，而且，有空的时候，说不定还能找你下下棋，不香嘛？” “可是，你就只是……一个人住嘛？” “对啊。” “靠，你一个人租，那就太浪费了。而且，我租的2号楼，基本全都是大户型，就我租的那套房，115个方，都算是最小的了。” “没关系啊，越大越好啊，回头再买个乒乓球桌，生活美滋滋！” “呃……” 孔书成彻底无语了，他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沙沫竟然偷偷地从书包里掏出了手机，然后走到教室外的走廊里，开始打电话了。 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通。 大约，五分钟后…… 沙沫一脸兴奋地从外面走进来，然后激动地冲孔书成道：“我靠，我今晚真是欧皇附体了，运气好到爆炸啊。” 孔书成：“什么意思？” 沙沫：“刚才，我给之前的中介打过电话了，他帮我查询了一下，加拿大花园的2号楼，1004号房，正好空着呢。所以，我想盘它。” “我靠，不是吧？”孔书成暗吃一惊，立刻小声地问：“喂，沙沫，1004号房，那可是150个方的大户型啊，而且双阳台，朝向也很好的！南向都可以望江了。” “对啊，我就要朝向好的啊。” “那你有没有问，对方具体的租金是多少啊？” “我没有问租金啊。再说了，我干嘛要问租金呢？” “靠，沙小姐，你既然也想租到那里去，为什么不问租金呢？难道，你想当冤大头嘛？” “啊？我有跟你说，我是打算租房子嘛？” “……”孔书成瞬间懵逼：“我靠，你的意思是……想把它买下来？” “对啊。刚才，我不是说过了嘛，直接盘它。” “……！！！” 孔书成已经彻底无语了。 加拿大花园的房子，150个方的望江楼，沙沫居然说买就买？ 她是在买白菜嘛？ 小卷毛，果然是……无敌任性啊！ 见孔书成陷入怀疑人生般的迷茫，沙沫却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孔乙己，以后，咱俩不仅是同桌，而且还是好邻居了，请多多关照哦！我的化竞，能不能笑傲江湖，就全靠你的仙人指路了！” “呃，这个嘛……” 孔书成正要说些什么。 突然，脑海里，叮咚一声响。 【叮咚，006号任务之分支任务，被成功激活】 【三十天内，帮助同桌（或身边亲密的人）快速提升成绩，并且成功杀入全国性大赛决赛，宿主可以获得一次幸运大抽奖+3000学运积点奖励】 【分支任务若是失败，不做任何惩罚】 孔书成：“……！！！” 艹，还能说什么呢？ 稳赚不赔，干就完了！ ………… 528 奥数我周姐人狠话不多（大章） 次日清晨。 太阳还未升起之时，校园里弥漫着氤氲晨雾，略显干枯的草坪上，到处是珍珠般晶莹欲滴的秋露。昨夜一阵秋风过后，主干道上又散落了许多枯黄的树叶。 孔书成起得很早，去食堂买了两个馒头和一杯豆浆后，就一直在小橘树林里看书。或许是因为太过投入，他甚至都没有听到上课的预备铃声。 等到他伸了个懒腰，缓缓地起身时，才发现已经迟到10分钟了。 “糟糕，第一节课是龙飘飘的班会课。” 一念及此，孔书成拍了拍屁股，赶紧从橘树林里走了出来。 可是，他刚到春华楼底下时，竟好死不死地碰到了戴蓉。 难道，戴蓉也迟到了？ 第一天正式上课就吃到，呵呵，还真有市长千金的牌面啊！ 孔书成故意放缓了脚步，企图想让戴蓉先上楼。 可是，也不知为什么，戴蓉竟然没有急着上楼，只是蹲下身子开始系鞋带了。 靠！系个鞋带，要这么久的么？ 孔书成在后面，足足等了快一分钟，戴蓉好像还没有把鞋带系好。迫于无奈，孔书成只好假装没看见她，径直地向楼上走去。 可是，正当他想要从戴蓉身边走过时，戴蓉却突然一伸手拽住了他：“你先等一等！” 孔书成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喂，你想干嘛？” 戴蓉：“我想跟你，聊聊。” 孔书成：“都已经迟到了，你想找我聊什么？” 戴蓉：“刚才，我一直想找你，结果却找不到，所以就只好在这里守株待兔了。” 孔书成：“……！！！” 靠，原来，她不是系鞋带啊？ 不知为何，那一刻两个人都没怎么说话，气氛也莫名的有些尴尬起来。 片刻，戴蓉抬头看了看他手中的书，觉得很好奇，于是问：“什么书？可以借我看一下嘛？” 孔书成将手里的书，递给了她。 戴蓉拿过那本书，定睛一看，立刻吃惊道：“啊，居然是《完美的证明》？而且还是英文版的？” 孔书成点了点头，也不无赞许地看了看她。 坦白说，这本玛莎·葛森的原著《完美的证明》，孔书成已经在校园里看了有差不多半个月了，除了周落霞等极少数几个人之外，几乎没人知道这是本什么书。 戴蓉：“天呐，孔书成，这么厚的外文版《完美的证明》，你真的能看懂？你确定，自己不是在强行装逼嘛？” 孔书成：“……！！！” 刚想表演她一下，结果她又原形毕露了。 孔书成忽然感觉，跟她真的不在同一个频道，于是摇了摇头：“很多书，我一直都是坚持看原著啊！” 戴蓉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这样啊，那也……太强了吧？” 孔书成：“看多了，都成习惯了。” 他这么说，真不是强行装逼。 坦白说，看英文原著，对别人来说，或许就跟看天书一般，但是对孔书成来说，真的已经不是任何问题了。而且，有时候，看原著的收获，远比他看译本来的准确和可靠。 片刻，戴蓉见孔书成没有说话，又没心没肺地呵呵一笑：“别误会哈，我只是想说，这本书我家里也有一本，不过是版的，我看了短短十几页，就觉得脑壳疼。没想到，你居然能够直接开啃英文版的原著？这真的太不可思议了。哦对了，很多人都说，这本书写的好，到底它好在哪儿啊？” 孔书成：“这本书的确很有趣。如果你有时间的话，我还是建议你看原著。原著的话，娓娓道来，故事性极强。” 戴蓉：“讲的是什么啊？” 孔书成：“主要是讲，天才数学家格里格列·佩雷尔曼的故事。书中讲到了，佩雷尔曼是如何解决庞加莱猜想，之后他又是如何拒绝数学界最高奖‘菲尔兹奖’、甚至连他拒绝克雷研究所的百万大奖金等等的真实原因都有。抛开书里面的那些有趣的数学推理，其实佩雷尔曼本人就是一个非常值得研究的人物……” 戴蓉点了点头：“孔书成，我觉得，你照这样发展下去，肯定也能拿菲尔兹奖。” “……” 面对戴蓉这突如其来的180度大转弯，孔书成还是有点儿不适应：“哦，现在已经迟到了，你到底想找我聊什么？” 戴蓉顿了顿，然后又一脸严肃地道：“昨晚，你和沙沫，是不是合起来故意针对我？” 孔书成：“你想多了。” 戴蓉：“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想跟我同桌呢？” 孔书成：“跟谁同桌，不都一样？再说，庞老师也说了，让我坐回原来的位置。” 戴蓉：“不，你应该就是想让我难堪的。是不是？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人脾气很臭？” 孔书成摇了摇头：“随便你怎么想吧。总之，我问心无愧，而且，我也觉得……咱们俩可能还不大熟。” “……” 戴蓉没说话，但是脸却刷的一下就红了。 孔书成正要走时，她又突然对孔书成大声说道：“对不起！” 孔书成：“……？？？” 顿时，就有些懵逼了。 他挠了挠头，忍不住回头看了戴蓉一眼：“这一大早的，你干嘛要跟我说对不起啊？” 戴蓉：“因为，我发现，我之前的确是错怪你了。” 孔书成：“……？” 戴蓉：“之前，在长沙考场的时候，我曾经当着所有人的面，大声地嘲笑过你。现在，我想收回我曾经说过的话。所以，我想对你说一声对不起。希望你……可以原谅我。” 孔书成大度一笑：“哦，没关系，都是一点点小事儿罢了。其实，你也用不着跟我说对不起。在长沙，你无非就是嘲笑过我是曹植罢了。从某种意义上说，我更加倾向于理解，这是你对我的赞美呢。” 戴蓉突然眼睛一亮：“真的嘛？你真的原谅我了？” 孔书成：“呵呵，本来就只是很小的一件事情嘛。咱们俩之间，原本就没有什么误会吧？” “啊，太好了。谢谢你，孔书成，很高兴你可以这么想。哦对了，还有一件事，我想跟你说。” “什么事？” “你很棒，你真的很棒！” 说完，戴蓉满脸通红，头也不回地跑上了楼。 孔书成：“……” 整个人都凌乱在风中。 卧槽，我怎么就“好棒”了？ 我怎么就“真的很棒”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和戴蓉之间，发生过有什么不可描述呢！ ………… 第一节课，是班会课。 龙飘飘还没有来，同学们正在晨读。 戴蓉先一步冲进教室，而且脸还红通通的。 随后，孔书成才跟着走了进来。 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们俩。 此情此景，瓜友们们也燃起来了。 “孔仙人，你刚刚是不是在楼下，跟戴蓉说悄悄话啊？” “孔仙人，你俩也别解释了，我全都看见了。” “孔仙人，家花没有野花香嘛？” “对啊，周落霞都已经回来了，你还敢对她同桌下手？” “兔子不吃窝边草。孔仙人，你这么做，良心不会痛嘛？” …… 面对大家的无聊调侃，孔书成也没解释什么。 他只是抬头，远远地朝周落霞笑了笑。 此刻，周落霞的心情好像也还不错。甚至，她都已经开始和同桌的戴蓉热聊起来了。因为两人之前就在长沙见过面，所以很快就熟络起来。 然而，孔书成刚落座，小卷毛就狠狠地踩了他一脚。 “嘶……” 一阵剧痛，从脚背直导天灵盖。 孔书成：“喂，你干嘛踩我啊？” 小卷毛：“以后，你要是再跟海带说话，我就废了你。” 孔书成：“靠，你跟他有深仇大恨嘛？” 小卷毛：“废话。咱们0班，我就不爽她。你看看她那幅桀骜不驯的样子，我真想给她一个过肩摔。” “呃……” 孔书成张了张嘴，正想说话，只见龙飘飘、童彦、郭小龙三位老师突然急匆匆地从远处走来。 数秒之后。 童彦老师第一个冲进了教室，并且满脸兴奋地说道：“出来了，出来了，终于出来了！” 孔书成：“……？？？” 所有人：“……？？？” 大家全都愣愣地看了看童彦老师的肚子，还以为她坏上的小宝宝，已经生出来了呢。 仔细一想，也不可能啊！ 冯堂：“童老师，你到底在说什么啊？什么东西出来了？你这么一说，搞的我都想上厕所了！” “哈哈哈……” 全班立刻哄笑。 这时，龙飘飘兴奋地说道：“我们刚收到消息，这次的CMO考试成绩，已经出来了！” 顿时，全部同学，立刻心照不宣地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齐刷刷地转头，将目光集中到孔书成、周落霞、戴蓉三个人身上。 这时，郭小龙也阔步走到三个人跟前，情绪激动地掏出了手机：“快，你们三个，赶紧用我的手机，上网查询一下。” 童彦老师：“刚才，领队冷明秀老师给我打电话了，她说金奖的分数线已经划定了，是91分。只要过线，就是金奖。快，你们三个，赶紧查询一下自己的分数。” 高三0班，顿时寂静无声。 戴蓉抬头看了看龙飘飘，然后又看了看郭小龙，于是淡定地点了点头：“看来，我这次拿金奖，一点儿压力都没有了。来吧，让我先来查一查。” 说话间，她立刻拿着郭小龙处长的手机，点开CMO组委会的【分数查询】页面，键入了自己的准考证号码。 立刻，手机屏幕上，弹出了戴蓉的分数。 101分。 全场立刻就炸了。 “卧槽，牛逼啊，市长千金，果然实力超群啊！” “人长得漂亮就算了，还这么会读书？” “我感觉她转学来咱们班，不为别的，就只为一份简简单单的降维打击的快乐。” “没错。这个分数，超过了金牌分数线足足10分啊。” “我估计，她入选国集应该是毫无压力了。” “这个未必哦，要想入国集，那还得排名在前60名以内呢。” “嗯，不管能不能入国集，她基本上清北是稳了。” “那是必须了。咱们东饶四中，不费吹灰之力，就收获了一枚清北名额。” “是啊，有点儿羡慕嫉妒恨了。” …… 大家对戴蓉的分数，赞不绝口。 郭小龙处长也是兴奋地第一个鼓起掌来。 其他同学，不管愿不愿意，不管服不服气，也都纷纷鼓掌。 戴蓉倒是不谦虚，她立刻站起来，朝大家频频点头：“谢谢大家，谢谢大家！” 郭小龙处长：“戴蓉，要不要我给你爸爸打个电话，报个喜？” 戴蓉呵呵一笑：“随便吧。这个分数，其实也在我预料之中。” 郭小龙处长立刻拨打了戴市长的办公室座机号码。 一开始是市长秘书接的电话。很快，就通知到了戴市长。 郭小龙很兴奋，也很紧张，毕竟他也是第一次和戴市长通电话：“戴市长，告诉您一个好消息啊，戴蓉同学这次的CMO考试，成绩相当优秀啊！” 电话那头，戴市长明显也很激动：“多少？” 郭小龙：“101分。” 戴市长：“这个分数，是个什么水平？” 郭小龙：“听领队老师说，金牌分数线是91分，戴蓉的分数，超过金牌分数线整整10分啊。” 戴市长：“嗯，好像还不错。” 郭小龙：“戴市长，真的要衷心的恭喜您啊。这可真是，虎父无犬子，强将手下无弱兵啊，戴蓉同学能有这样的成绩，离不开您这样一位伟大的父亲啊。有机会，我们学校想恳请您来参观指导和视察啊……” 戴市长：“哪里哪里，戴蓉能取得这一点成绩，也离不开各位老师的关心和帮助啊。哦对了，她在嘛？我想跟她聊两句。” 郭小龙：“在，她就在旁边。” 于是，立刻将电话转交给了戴蓉。 戴蓉：“爸，我考了101分，金牌已经到手了。” 戴市长：“乖女儿，不错哦，继续加油！” 戴蓉嘟了嘟嘴，有些不悦：“爸，你就这么随口一赞啊？还记得，你曾经答应过的我事情嘛？” 戴市长：“记得啊，爸爸当然记得啊。爸爸答应过你，等你成功保送到北大后，寒假就带你去莫斯科啊。哦对了，爸爸突然想起来了，你们班的另外两个同学呢，他们考了多少分啊？” 戴蓉：“不知道，还没有查询。” 戴市长刚想说话，教室里突然有人开始大声地尖叫了起来：“我靠，周落霞竟然考了115分！” 很快，整个教室又炸开了。 “天呐，太强了，太强了。” “挖掘机技术哪家强，中国山东找蓝翔。CMO考试哪家牛，高三0班美女周。” “我原以为戴蓉已经天下无敌了，没想到此人比他还勇猛。” “周姐霸气，周姐牛皮，国集稳了，清北稳了。” “奥数我周姐，人狠话不多。” …… 电话里传来嘈杂的声音，戴市长立刻意识到不大对劲，于是问女儿：“蓉蓉，谁啊？谁考了115分？” 戴蓉咬了咬牙床，冷冷地道：“不知道，回家再说吧！” 然后，立刻就将电话掐了。 那一刻，谁都看得出来，戴蓉脸上的笑容，也逐渐变得僵硬起来。 是的，笑比哭还难看！ ………… 529 今天的盘有点儿大啊 o考试，当然不比一般性的考试。 表面上砍，虽然试卷只有6个大题+2个附加题，但是要想每一道题都拿满分，非常不容易。尤其是证明题和数论的推导题型，即便是最后的答案全都做对了，也有可能因为步骤上的瑕疵而被频频扣分。 更何况，今年试卷上的三道数论题，全都含有好三四个小问。只要稍不留神算错一个，就会面临扣分如流水的境地。有时候，甚至会因为第一个小问的错误结论，而导致整个大题都失分。 用铁拐李的话说就是：做奥数题型，应当把自己打造成一个出色的外科手术医生般的角色。既要胆大，又要心细。既要激情四射，又要稳如老狗。 由此可见，戴蓉的101分，和周落霞的115分，虽然距离试卷总分还有一些距离，但其实已经非常牛逼了。 如果按照往年的o考试结果分析，但凡是能够拿到金牌的，都是已经被清北锚定的人才。而戴蓉和周落霞两个人，一个超出了金牌分数线整整10分，另一个超出了金牌分数线24分，就足以说明实力相当强劲了。 坦白说，对于115分这个成绩，周落霞自己也是比较满意的。 毕竟，她之前给自己估分，也就只是100分出头。 毕竟，她对自己的附加题的论文写作，一点儿底都没有…… …… 两个女生的分数，一下子就将0班的气氛燃起来了。 这时候，龙飘飘因为兴奋和激动，已经和周落霞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落霞，你太强了，我太开心了。昨晚，老师还在做梦，梦见你和孔书成都拿了金牌呢。没想到，果然是美梦成真了！” 她一说“孔书成”三个字，大家立刻又将视线聚焦到孔书成身上。 这时候，几乎所有人都从座位上走出来了。大家都想第一时间见证奇迹，于是将孔书成和沙沫的桌子团团地围起来了。 沙沫被人围得有些不舒服，立刻皱着眉头大叫：“喂喂喂，你们干嘛呢，别挤我好不好？” 这时，冯堂也立刻将手机递到孔书成面前：“仙人，赶紧啊，赶紧查分啊！” 孔书成微微一笑，扭头看了看旁边的周落霞，然后说道：“查分不着急。只不过，刚才戴蓉分数出来的时候，你们全都热烈地鼓掌，可为啥周落霞考的比她还好，你们居然省略了这一环呢？我就想先听一听，你们的掌声啊！” 说完，他自己率先鼓起掌来。 冯堂立刻大笑：“哈哈哈，来来来，大家一起鼓掌，为周落霞鼓掌，为爱鼓掌！” 孔书成：“……！！！” 周落霞：“……！！！” 尽管冯司机的话车速很快，但大家还是跟打了鸡血般地为周落霞鼓起掌来。 或许是掌声太过热烈，一下子将其他班级的老师和同学也都吸引过来了。 就这样，一大早，0班就爆出了两个o金牌得主的消息，迅速传遍了祖国的大江南北，哦不，是传遍了四中校园的各个角落。 接下来…… 整整十几秒钟之后，掌声停歇。0班的教室内外，此刻已经挤满了吃瓜群众。 黑压压的人群，将孔书成围得快透不过气了。 他拿过童彦老师的手机，再次登录【分数查询】页面。 点击键入准考证号。 手机屏幕，立刻弹出了他的分数。 126分。 “……” 孔书成张了张嘴，刚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冯堂突然大声尖叫：“卧槽，卧槽，126分，孔仙人考了126分……” 一下子，全班都炸了。 哦不，确切的说，应该是全校都炸了。 0班的里里外外，无论是老师还是同学，全都兴奋地尖叫起来了。 男生嗷嗷叫。 女生哇哇叫。 老师们虽然不好意思尖叫，但一个个也是激动得不行。 最激动的，当然还是班主任龙飘飘。 身为性情中人的她，因为太过激动，竟然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冲过去给了孔书成一个强有力的熊抱。要知道，这几天虽然天气有些微微转凉，但龙飘飘也仅仅只是穿了一件塑身的红色羊毛衫啊。她就这样紧贴着孔书成，那感觉……仿佛有些缺氧啊。 龙飘飘：“书成，太棒了！你真的太棒了！” 此刻，整个教室内外，立刻掌声雷动！ “太牛了，孔仙人实在是太牛了。” “o考试，居然能拿126分？这特么……还是人么？” “孔仙人这个分数，不敢说全场最屌，但在咱们东饶四中绝对是空前绝后五百年了。” “格局，注意你的格局。别说是咱们四中了，就算是咱们整个东饶市，都已经有好多年没人杀进过奥数国集了好嘛。” “对啊，去年的国集分数线是99分，金牌分数线是92分，银牌分数线是61分。我听人说，今年的o试题好像更难啊。孔书成这个逆天的126分，到底是个什么神操作啊？” “天花板，绝对的天花板了。” “你妹的，我感觉我坐在这个0班，大家都很牛逼，偏偏就只有我是普信男。” “普信男+1” “普信男+1” “普信男+1” …… 大家非常激动。 龙飘飘在热情缺氧地拥抱完孔书成后，其他老师也是有样学样。就连一项腼腆的童彦老师、俞红老师、熊黛英老师、吴霜老师、徐光明老师……也都纷纷地排着队和孔学霸拥抱。 仿佛，如果不这么象征性地拥抱一下，就好像证明不了他们都是孔书成的任课老师一般。 嗯，必须要抱一抱才行！ 熊黛英老师虽然是教英语的，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所有老师总抱的最用力的。原本拥有“松本乱菊”称号的她，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抱，顿时就让所有男生柠檬了。 熊黛英老师拥抱了孔书成，并且还激动地在他耳边说了句：“e on ， you are the best.” 她这么一说，顿时就出事儿了。 几乎班里面所有的女生，哦不，几乎所有认识孔书成的女生，全都放弃腼腆地开始对着孔书成嗷嗷叫地喊“e on”了。 “……” 此刻，孔书成已经满脸黑线了。 感觉，不能再这么玩了啊。 再这么玩，就要伤风败俗了。 而这个时候，女英雄出现了。 小卷毛沙沫突然站起来，用力地分开那些嗷嗷待抱的女生，并且大声道：“喂喂喂，你们这些如花，差不多就行了啊。有没有听说过，先来后到的道理啊？有没有听说过，近水楼台先得月啊？再说了，亲狗还要看主人吧。孔仙人是我的同桌，你们就算要抱，那也得让我先来吧？！” 说罢，她直接就……霸王硬上弓了。 她不仅学着老师的样儿，狠狠地给了孔书成一个拥抱，甚至还当着所有人的面，在孔书成脸上盖了个挫。只听见“嗯吧”一声脆响，现场所有人都惊呆了。 孔书成：“……！！！” 周落霞：“……！！！” 戴蓉：“……！！！” 龙飘飘：“……！！！” 所有女生：“……！！！” 靠，沙沫这是要社死的节奏嘛？ 说好的只是抱一抱，她怎么就亲上了呢？ 这要是没人的话，她其实不是要英勇献身？ 此情此景，其他的男生，一个个也都发出野狼般的嗷嗷叫。 “沙沫，再亲一个，再亲一个！” “法兰西之吻。” “拉丝的那种。” “咱们全程转播，在线狗粮，撑死一个算一个。” “妈妈我也要！” “妈妈我也要！” …… 画风渐渐不对了呀。 “靠，沙沫，你干嘛呢？” 孔书成也赶紧用手抹了抹燥热的脸，然后双手捂着头，羞愧难当。 “哈哈哈……真好玩！”沙沫却没心没肺地坐在桌面上，夸张地摸了摸嘴唇，大声道：“孔乙己的脸可真香，q弹q弹的呢。” 那一刻，她这句欠揍的话，不知让多少女生在心中播种下了对她仇恨的种子。 而此刻，周落霞和戴蓉两个人，都没有再去看她，只是脸上也出现了难以掩饰的厌恶之情。两个女生，原本还有些间隙，这下可好，沙沫突如其来的过激行为，一下子就让她们俩的心又联系在了一起。 戴蓉冷哼一声，小声地对周落霞道：“我看她啊，简直就是……淫荡。” “呃……应该只是开个玩笑的吧。”周落霞没有再发表其他的看法，但是她的嘴角却露出了不能同意太多的蒙娜丽莎的微笑。 此刻，沙沫自然也知道两位姐姐此刻的心理状态。但是，她根本就不care。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爱要大声说出来。 没错，爱也要大胆亲出来！ …… 戴蓉101分，周落霞115分，孔书成126分。 三位同学，都超过了o金牌分数线。 这个劲爆的好消息，不翼而飞。 很快，刘文伟校长就知道了。 刘校长立刻趁热打铁，要求郭小龙处长马上召开年级表彰大会。不仅如此，刘校长还直接给戴市长打了电话，邀请他作为学生家长和领导出席。戴市长接到电话后，也答应了刘校长的请求，很快就赶到了四中。 得知戴市长要来，教育局的许多领导也全都赶来了。 不仅如此，就连隔壁友校实验中学的校长都厚着脸皮，冒着被打脸的尴尬，跑过来“取经”了。 表彰大会，定在上午10点半举行。 可是，到了10点钟的时候，大礼堂外面就已经停满了轿车。 郭小龙处长粗略地算了一下，这次前来参会的领导，仅仅是正处级干部就超过了十二个。 而大部分赶来参会的领导，一半原因是想见识见识三位超级学霸的风采，另一半原因自然是想和戴市长交流交流，套套近乎。毕竟，三个超级学霸当中，还有戴市长的千金小姐。 刘校长的初衷，原本只是想开一次年级表彰大会的，看到这种阵仗之后，他自然喜不自胜。坦白说，他应该是他最长脸的时候了。或者说是他的人生高管时刻都不为过啊！ 到了10点半。 偌大的大礼堂内，几乎已经座无虚席了。原本只是要求高三年级的同学来开会的，结果高二，高一的师生们也全都强烈地要求过来听讲。 郭小龙处长很是兴奋，捂着嘴对旁边的刘校长道：“校长，今天的盘，有点儿大啊！” 刘校长满面红光地点头：“应该的，应该的。要不是戴蓉这次考的好，咱们还找不到理由让戴市长来咱们学校呢。你看，戴市长多开心啊……” 郭小龙：“是啊。戴市长能把女儿放在咱们学校，也是充分体现了他对咱们学校的教学质量的认可啊。这一点，必须要表扬咱们高三0班，必须要表扬咱们的庞主任啊。” 刘校长点头：“嗯，庞老师接管了0班之后，表现的确是相当不错。回头，我再跟组织部的倪部长聊一聊，看看能不能让庞老师带完这一届高三后，再挑战一下教务处长的位置。” 他这句话声音不大也不小，以至于旁边的龙飘飘刚好也能听到。 那一刻，龙飘飘顿时心有狂澜，浑身涌动着一股幸福的暖流。 带着这一份幸福的感动，龙飘飘立刻依次拍了拍孔书成、周落霞、戴蓉三个人的肩膀，眼里有光地说道：“你们三个，等会儿就要上去讲话了。因为时间紧迫，也来不及现场写发言稿了。到时候，你们就讲一讲你们的学习心得吧。哦对了，至于那些感恩老师的话，你们几个看着说两句就行哈，不要太多，也不要太肉麻了！点到为止，点到为止，哈哈！” 她这么一说，三位学霸全都会意一笑。 …… 很快，表彰大会，正式开始。 一开始，刘校长兴奋地站在主席台上，做了一些套路式的开场白后，又用了大量的篇幅渲染了一下“戴市长对本校建设和发展的指导”。 随后，戴市长和教育局长都做了相关性发言。 不能说是商业互吹吧，但台下的师生的确也不大爱听官话套话。 大家最想听的，自然还是两位大美女和一位大帅哥的“学习心得”。 终于…… 千呼万唤始出来。 领导们的发言终于结束了。 三位学霸，开始上台做演讲报告。 为了隐去不必要的对比，刘校长在介绍三位学霸的时候，并没有特意公布三位学霸的具体分数，只是笼统地介绍“他们三个人都获得了本次o的金牌，这也是东饶市教育历史上从未出现过的奇迹”。 这样一来，戴蓉作为第一个登台演讲的同学，就不会有太大的心理负担。 毕竟，在刘校长看来，戴蓉的演讲是否成功，仿佛要比孔书成、周落霞还要重要啊。 毕竟，陪太子读书，往往也都是最难的啊…… ………… 第530章 宝塔镇河妖 三个学霸一台戏。 第一个被隆重邀请上主席台，做“分享报告”的人，自然是戴蓉同学。 不得不说，市长千金，果然气场在线。 抛开戴小姐的臭脾气不说，单就她的身体硬件来说，的确算得上是人类高质量女生。她皮肤白皙，身材匀称，颜值也在8到9之间。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只是她的一对A。不过，现在很多的女学霸，好像都是这个配置，就仿佛是营养全被大脑吸收了一般。热闹的马路不长草，聪明的脑袋不长毛，讲的就是这个道理。 此刻，当刘校长宣布“有请戴蓉同学给我们做学习分享”之后，座无虚席的大礼堂内，立刻就爆发了雷鸣般的掌声。 “谢谢校长！” 戴蓉站在主席台上，先是一个优雅华丽的转身，然后又冲那些坐在主席台上的领导们微微地鞠了一躬。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她仅仅只是这么一个简简单单的动作，立刻就让一大半的领导们不自觉地站起来，并且跟打了鸡血一般地给她鼓起掌来。 领导们不仅鼓掌，而且还对她赞不绝口。 “哎呀，戴蓉这个姑娘，不仅人长得漂亮，而且落落大方啊！” “没错，一看就是有教养啊。” “这可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啊！” “家教使然，家教使然。” “戴市长，可真是教女有方啊。” “我们家的闺女，要是有戴蓉一半乖巧，我做梦都会笑醒了啊！” …… 领导们之所以这么说，也是见人下菜。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毕竟，戴蓉的身份不一般。 只是，戴市长听了同仁们夸张的赞赏后，倒是觉得有些难为情，他冲旁边几位教育局的领导摆了摆手：“哈哈，你们就不要这样夸赞我们家蓉蓉了。要我看啊，她可是一身的臭脾气呢。” 旁边的教育局孙局长立刻反驳：“不会啊，戴市长，你们家戴蓉，那可是相当争气的了。别的不说，单论她学习成绩，也应该是咱们东饶四中，乃至整个东饶市的骄傲和天花板了啊。” 刘校长立刻捧哏：“对对对，孙局长说的对。” 戴市长摇了摇头：“不，成绩好，只是优秀的一部分。成绩好，也并不代表她什么都好。说实话，我们自家的闺女，我自己最清楚。说来惭愧，因为工作的原因，我在蓉蓉很小的时候，陪她的时间并不多，所以她的一些性格上的缺点，也跟我这个做爸爸的有关系。再说了，就算是她在学习方面，也不能算是天花板啊。你们东饶四中这一届，就有好几个比蓉蓉厉害的嘛。早知道东饶四中有这么厉害，我一开始就应该把女儿送到这里来了……” 说完，戴市长又爽朗一笑。 这时，孙局长和刘校长都会意一笑：“东饶四中的教学成绩，离不开戴市长的指导和关怀啊。” 戴市长点了点头，然后冲着女儿喊了一声：“加油吧，蓉蓉，轮到你讲话了。” “知道了！” 戴蓉朝爸爸做了个鬼脸，然后穿着一套和在场所有同学都不一样的白色斐乐运动服，款款地步入演讲台前的时候，大礼堂内几千名学弟学妹们全都看傻了眼。 尤其是，那些坐在前排的高一的学弟们，差点儿连口水都流下来了。 “卧槽，这一届的师姐，品质都这么高的嘛？” “卿生我未生，我生卿已老。台上这位学姐，也是咱们学校的？” “嗯呐，我好像以前也从来没见过她啊。” “咱们都穿校服，她为什么就可以穿自己的衣服呢？” “别管她穿什么吧，我就问你，她像不像刘亦菲？” “卧槽，你这么一说，还真有几分像呢。” “就是对A，有些美中不足啊。” “对A怎么了？我就喜欢旺仔小馒头。” “哈哈，俺也一样。俺只是轻轻地看她一眼，感觉就一发入魂了呀。” “我都弯弯的月亮了。” “不吹不黑，她跟周姐比，还是有些距离。” …… 前排学弟们大家正嗷嗷叫的时候，突然的冯堂学长突然笑道：“喂，前排的弟弟们，你们都在想屁吃呢？知道台上这位姐姐是谁嘛？人家可是戴市长的女儿啊。想泡她，先撒泡尿照照自己吧。” 冯堂这么一说，前排的高一、高二的学弟们，立刻就小伟了。 “卧槽，难怪她也姓戴呢，难怪她往台上一站，连咱们教育局长和刘校长都要跪舔她呢。” “这种千金，谁敢驾驭啊？反正我就只是看看了。” “呵呵，你不敢驾驭，自然有人能驾驭啊。” “谁啊？谁能驾驭这种顶配的女生啊？” “孔仙人啊。你刚才没看见嘛，戴蓉师姐上台的时候，她还特意冲孔仙人眨了眨眼睛呢，秋天的菠菜，她俩可一直都在拿捏呢。” “靠，连市长千金都成了孔仙人的坐骑了？” “苍天啊，大地啊，救救我们这群单身狗吧。” …… 得知了戴蓉的真实身份后，台下一片骚动。 “大家都静一静，认真听讲！” 郭小龙处长立刻让各班的班主任负责维持秩序，尤其是有些敏感词汇，千万不能让戴市长本人听见。要不然，真的很丢人。 很快，会场再次安静下来！ 戴蓉站在讲台上，像一位高贵的公主，俯视着苍生，哦不，是俯视着师生们。 然后，她就开始用她抑扬顿挫的语调，发表演讲。 可是，戴蓉的开场白第一句话，就有些雷人雷语了。 “大家好，我叫戴蓉。今天，我很开心，能够作为学生代表，站在东饶四中的这个演讲台，聊一聊我在华东师大附中这两年多来的一些学习心得和体会，希望能给大家带来一些思考和借鉴吧……” 她这么一说，台下顿时又叽叽喳喳了。 “靠，我没听错吧？她居然聊的是华东师大附中？” “这位美丽的师姐，该不会是来踢场子的吧？” “难怪她没穿校服呢，一点儿归属感都没有啊！” “这可真是，外来的和尚会念经啊！” “对啊，听她讲话，都像是在夸赞他们华东师大附中啊，跟我们这儿没有半毛钱关系啊。” “哈哈，刘秃然这波操作，彻底乌龙了。” “是啊。本来刘秃然还指望着戴蓉上去给自己贴贴金的，可谁料，人家压根就瞧不上咱们东饶四中啊。” …… 随着戴蓉演讲的不断深入，瓜友们的意见，也越来越大。 而台上的许多领导，脸色也逐渐有些难看。 戴市长更是苦笑着摇了摇头。 他自然知道，自己这个女儿很任性，而且往往会在关键时刻给他整出一些意想不到的“惊喜”来。 原本，他刚才还想劝说女儿，让她在台上，尽量多聊一聊东饶四中给她的良好印象。结果，这下可好了，女儿居然一个劲儿地说她的母校华东师大附中是如何如何的牛逼。 甚至，说着说着，戴蓉还刻意地拿东饶四中和师大附中作了一番深度对比…… 不，她哪里是在作对比啊，她根本就是把东饶四中的校园环境、硬件设施、生源质量、师资配备……按在地板上使劲儿摩擦啊！ 台下，渐渐没有了声响。 几千名师生的表情，也渐渐变得严肃起来。 台上，刘校长和郭小龙处长开始坐如针毡。猛然间，他俩都有种被人piapiapia打脸的感觉。而且，这个站在讲台上打他们脸的那个人，偏偏又是他们得罪不起的市长大人的千金。 这特么，太乌龙了…… 此刻，整个会场里面，或许只有一个人在偷着乐。他就是隔壁友校实验中学的校长，赵志平。甚至，有那么好几次，赵校长都想站起来鼓掌，但是考虑到这毕竟是东饶四中的主场，所以他还是理性地抑住了内心的冲动。 片刻，戴蓉还在滔滔不绝地演讲时，戴市长终于无奈地摇了摇头，和旁边的刘秘书交换了一个眼神：“蓉蓉她，今天是怎么了？受什么刺激了嘛？” 刘秘书：“戴市长，要我说，蓉蓉她说的也没什么大问题啊。” 戴市长：“开玩笑，问题大了。你想办法让她别再瞎胡闹了。现在，她都已经转学来四中了，怎么还用这副强调说话呢？她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去，赶紧让她下来！” 刘秘书：“这……” 戴市长：“你就说，演讲的时间到了，让她赶紧下来吧。” 刘秘书尬笑道：“好吧，我去提醒她一下！” 说着，刘秘书立刻起身，缓缓地走到戴蓉跟前，然后小声地道：“差不多了，时间到了！” 戴蓉说得正害，猛然扭头：“啊，时间就到了嘛？我都还没怎么讲完呢，其实，关于华东师大附中的食堂和图书馆，我还想补充几句……” 刘秘书：“你爸让你下去，别再说了。还是把演讲的时间，留给另外两位同学吧。” “额……这样啊？” 戴蓉转身看了看老爸。 此刻，老爸已经阴沉着脸了。 她知道，事情做的有些过了。于是又调皮地冲老爸吐了吐舌头，然后……赶紧做最后的总结陈词！ 她轻咳一声，然后突然将声音的分贝提高了一个度：“同学们，老师们，刚才我说了这么多关于华东师大附中的优势，其实并不是想在这里贬低咱们东饶四中！” 她这么一说，所有人都愣了。 甚至，许多有些昏昏欲睡的瓜友，也被旁边的同学给叫醒了。 果然！ 戴蓉接着道：“人无完人，学校也是如此。要我说，没有哪一所中学，是完美无缺的。其实，在我心里面，无论是华东师大附中，还是咱们东饶四中，都有不尽如人意的地方。但是今天，我想要告诉大家的是，我之所以会选择在这个时间点，转学来到咱们东饶四中，一共有三个方面的原因。” “首先，我爸爸的工作单位在东饶市，所以我转学来这里，也算是一种回归。所以说，我虽然不是东饶本地人，但东饶市却是我的第二个故乡……” 此言一出，台下立刻掌声雷动。 就连戴市长也满意地点了点头。 戴蓉：“其次，我转学来到这里，是因为这里有着让我敬佩的老师和领导。尤其是0班的庞晶老师，她为了鼓励和动员我来东饶四中，其实早就在私底下加了我的微信，并且和我成为了忘年交。半年来，庞老师亦师亦友，在语文学习方面，给我了莫大的鼓励和支持。今天，是我来0班的第一天，但是我却感觉，这里的一切，又是那样的熟悉和亲切。谢谢您，庞老师！” 说完，她远远地冲着台下的龙飘飘深鞠了一躬。 台下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 那一刻，龙飘飘感动的都快要哭出来了。 是啊，没有人知道，龙飘飘为了能够让戴蓉转学，她究竟付出了多少努力。这就有点儿像鸭子划水，很多人看到的只是鸭子浮现在水面上的气定神闲，却没有看见鸭子在努力地红掌拨清波。 这时，郭小龙处长也长吁了一口气：“庞主任，你们班这个戴蓉，刚才可真是把我吓死了啊！我还以为，她要一直批判下去呢。谁知道，她这是先抑后扬啊？哈哈哈，厉害，太厉害啊了！” 龙飘飘笑着点头：“是啊，戴蓉的这个反转，连我都没有想到啊！” 郭小龙啧啧感叹道：“市长的女儿，果然就是见过大世面啊。她居然在这么大的场合下，玩这种大反转！” 龙飘飘：“对啊，刚才被她这么一煽情，我都差点儿想哭了呢。” 郭小龙：“没错，小姑娘的演讲能力，的确是有两把刷子。” 大家正在为戴蓉的“剧情反转”疯狂鼓掌的时候，戴蓉却再一次摆了摆手，笑着道：“其实，在演讲的最后，我还想再特别的感谢一个人。或许，如果没有这个人的存在，我还是不一定会选择转学到咱们东饶四中。” “……” 此刻，所有人都不再说话，只是屏住了呼吸，静静地听着。 戴蓉：“一直以来，我都很欣赏一个观点。那就是，一个人想要获得怎样的成就，往往取决于你的对手是谁，往往取决于你的对手是什么层次和水平。如果，你只是日复一日地同羚羊战斗，那么你所掌握的技能，顶多也只能是打败一头羚羊；如果你有胆量去和老虎战斗，那么即便你不能击倒一头老虎，但至少也可能打败一匹财狼。 “今天，我所要感谢的这个人，其实一直以来，都是我心中的对手。大约在半年前，当我爸爸提起他的名字的时候，我还认为他只是个战五渣。不好意思，请原谅我用这个不怎么优雅的词。” 台下又是一片哄笑和掌声。 戴蓉：“但是，令我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人，却一次又一次地刷新了我对学霸的认知。正是因为他的存在，才激发了我在CMO考场上的斗志；正是因为他的存在，才让我真正地看到了自己的不足，甚至让我觉得自己当初的行为，简直就像是井底之蛙一般可笑……所以今天，你们一定能够猜到，我所说的这个人是谁吧？现在，就请让我们一起，大声地喊出他的名字。好嘛？” 话音一落，台下立刻响起排山倒海一般的呐喊声。 几乎所有的同学和老师，都用最大的声音，喊出了那三个字！ 偌大的大礼堂内，原本还有些奇怪的气氛，竟然就这样被桀骜不驯的戴蓉，拉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潮…… 台上，刘校长激动地说道：“市长的女儿，果然会搞气氛啊！” 旁边的郭小龙，用纸巾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后，也用手捂着嘴小声地道：“校长，这可真是，宝塔镇河妖啊。咱们学校，若是没有孔书成这样的人物，还真是降不住这个戴千金啊……” 刘校长重重地点头：“嗯，你的这个观点，正中我怀啊！” ………… 学霸凶猛 第531章 申请成绩复查 大礼堂内。 戴蓉的即兴演讲，让现场所有人都坐了一次情绪的过山车。 但总体来说，她的演讲是非常成功的。而且，从这一刻起，几乎所有的师生都记住了她。一个心高气傲却又不失幽默的市长千金。 在临下场的时候，戴蓉还跟周落霞微笑击掌：“美女，到你咯。” “嗯。” 周落霞点了点头，然后落落大方地举步迈向主席台的中央位置。 当她立定的时候，原本喧闹的大礼堂，竟然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了。 从大家的眼神中可以看得出来，周落霞的气场，明显要强于戴蓉。甚至，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周落霞就只是这样静静地站在台上，人气指数都可以碾压戴蓉。这就有点儿像是，戴蓉刚才的演讲，仅仅就只是一个暖场罢了…… “大家好，我是来自0班的周落霞，很开心能够站在这里，和大家分享一下我的学习经历和一些不成熟的心得体会……”周落霞的声音不疾不徐，但是却极富磁性。毕竟，她也曾经是校广播台的当家主播。 和戴蓉的演讲风格不同，周落霞的表现始终淡定而从容。 她并没有去贬低母校，也没有去秀自己的优越感，更加没有拿CMO金牌这件事儿来凡尔赛。她只是站在台上，静静地讲述着一个学姐在学习方面的心得体会，以及如何去调整好备考心态。 她在台上的自信和优雅，犹如春风化雨般地流露出来。让人不得不感叹：原来，演讲的女生，也可以这么动人的嘛？ 如果说，刚才戴蓉的演讲，像火焰一般迅速点燃了全场。 那么，周落霞平静的诉说，就像是一条波澜不惊的大河，静水流深，更加耐人寻味。 …… 当然，演讲进行到最后，周落霞原本沉稳冷静的语调，也出现了一些情绪上的高涨： “同学们，无论你是高三，高二，或者是高一，都要对自己充满信心。在未来的高考大炼炉中，生命如铁砧，愈被敲打，就愈能发出耀眼的火花。苏东坡曾说，古之立大事者，不惟有超世之才，亦必有坚忍不拔之志。事实上，我们不缺什么，缺的只有自信，请坚信自己的志向，用行动去证明自己，我们就会像一张弓，弓弦拉得越紧，生命之箭就会射得越远……我的演讲完了，谢谢大家！” 随后，鞠躬！ 台下，立刻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而且是……经久不息的掌声。 很多男生，就跟打了鸡血般，甚至双手都拍红了。 当然，台下也有一些老司机，他们之所以为周落霞鼓掌，就只是单纯地馋她的身子。比如，冯堂就一边用力的鼓掌，一边还发出野狼般的尖叫：“落霞姐，我也想拉弓啊，我也想射的更远啊。可是，你能帮帮我嘛？” 他话没说完，旁边的龙飘飘就将手中那本《霍乱时期的爱情》，稳稳地击中了他的脑门：“冯堂，你再瞎扯，就给我滚出去！” 整个世界，清净了。 …… 两场演讲，两种风格。 但是，从群众接受度来讲，自然是周落霞更胜一筹。这一点，从同学们经久不息的掌声中看得出来。 对此，站在主席台旁边的戴蓉，倒是表现的很大度，她非但没有嫉妒，反倒是很大度为周落霞鼓掌。她知道，无论是颜值，还是学习成绩，周落霞的确都要高出她那么一丢丢。 这一点，无法改变！ 两位女学霸的演讲结束后，终于轮到孔仙人出场了。 这时候，台下打鸡血的，基本都是女生了。而就在孔书成刚从前排起身的那一刻，整个大礼堂内，立刻就响起了女生们的尖叫。 “哇，我看见他了，我看见孔仙人了。” “好高，好帅哦。为什么，这么帅的学长，学习成绩还会那么好呢？” “对啊，奥数金牌，总分126分，太夸张了吧。” “看起来，孔仙人好像还有些腼腆呢。” “我就喜欢腼腆帅气的学长。” “我感觉，孔仙人那不是腼腆，是有些高冷。” “他不会高冷呀，上次我在二饭堂，还借了他的饭卡呢。” “切，你就秀儿吧。好端端的，人家孔仙人会借饭卡给你？” “嘤嘤嘤，是真的。我真的借过孔仙人的饭卡。” “打死你个嘤嘤怪，你这花痴的毛病，应该是没救了吧？” “你才花痴，你们全家都花痴。” …… 台下，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孔仙人。 台上，领导们也在纷纷交头接耳。 对于“孔书成”这个名字，领导们自然也不会陌生。 尤其是戴市长，他看见孔书成起身走上台的时候，甚至还主动起身，走过去同孔书成亲切地握了握手：“孔书成，恭喜你啊。这次的奥数比赛，你取得了非常不错的成绩啊！” 孔书成：“谢谢市长！” 戴市长看了看身高187的孔书成，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拍了拍孔书成的肩膀：“现在，你和咱们家蓉蓉也是同学了，以后有空的话，你也可以来我家坐一坐嘛，叔叔请你喝茶！” 孔书成笑着回应：“多谢戴市长。” 戴市长微笑道：“叫我戴叔叔就行。好了，不说了，你赶紧给大家讲几句吧！” 于是，孔书成款款地走到演讲台前。 他还没开口，台下又是一阵默契的掌声。 孔书成深鞠一躬，然后微笑道：“其实，今天站在这里，让我发言做报告，我心里既激动又忐忑。激动是因为，大家刚才给我的掌声和鼓励。忐忑是因为，刚才两位学霸美女，都已经从各个方面，完美地介绍了他们的学习方法和经验。珠玉在前，我感觉我再啰嗦下去的话，恐怕也只是些简单的重复罢了。要不这样吧，我还是跟大家互动一下吧。你们有什么问题，就直接问我吧。能说的，我尽量言无不尽。” 此言一出，台下立刻就躁动起来。 大家纷纷举手，有些同学，甚至就直接扯着嗓子开始嚷起来。 “孔仙人，请问，你的数学，为什么就那么厉害啊？” “孔仙人，学奥数，有没有什么秘诀啊？” “孔仙人，你一般看什么奥数复习书啊？” “孔仙人，数学只考80几分的社畜，二本还有希望嘛？” “孔仙人，你想上清华还是北大啊？” “孔仙人，你真的能够押中考试的题目嘛？” “孔仙人，你有女朋友嘛？” “孔仙人，到底哪个才是你女朋友啊？” …… 大家说着说着，队形就歪了。而且，节奏也逐渐被带偏了。 各种骚问题，开始不绝于耳。 此情此景，让龙飘飘和郭小龙都有些尴尬起来。 刘秃然校长更是满脸黑线地说道：“不能这么瞎搞了，谁想问问题的，先把问题写在小纸条上吧。” 龙飘飘立刻点头：“对对对，这个办法好！” 于是，大家开始疯狂写纸条。 仅仅不到两分钟，龙飘飘就收集到了超过三百张小纸条。 好几位老师，用扫黄打黑的视力，迅速甄选出了十几个健康的话题，然后将纸条递给了孔书成。 孔书成站着讲台上，念着大家写的纸条，然后一一给出自己的答案。而这些问题，有关于奥数方面的、篮球方面的、外语学习方面的、物理化学方面的、甚至还有一些私人生活方面的…… 孔书成没有让大家失望。 每一个问题，他都认真地作答。 甚至，在回答过程中，他还频频爆梗，以至于台下时不时就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和笑声。 听着孔书成的回答，坐在主席台上的领导们也都满意地点头。 教育局的孙局长，笑着对刘秃然校长道：“你们这个孔书成同学，看起来不怎么作声，样子也挺文静的，没想到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还挺幽默啊！” 刘校长：“是啊。要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女孩子喜欢他呢？” 孙局长哈哈一笑：“该不会，咱们戴市长的千金，对孔书成也有好感吧？” 刘校长：“哈哈，这个，就得问戴市长本人了啊！” 戴市长一听，立刻微微一笑：“这个嘛，我也不知道啊。” 孙局长索性开玩笑道：“戴市长，依我看，孔书成这个小伙子不错啊。这次的奥数成绩这么好，他肯定是要被名校录取的，要不你干脆就考虑一下，让他做你的金龟婿吧，哈哈哈。” “孙局长，这个玩笑，不好随便开吧？孩子们都还小呢。”戴市长表面上很认真，但内心却非常开心。他笑了笑后，又扭头偷瞄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女儿。 他猛然发现，女儿在看向孔书成的时候，眼神里果然闪烁着一丝光芒。 一丝…迷妹所特有的光芒。 ………… 孔书成站在台上，整整回答了同学们二十几个问题。 时间，不知不觉也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 终于，孔书成感觉也有些倦了：“好了，今天，我就先回答这么多问题吧。至于，有些同学问我，是不是可以押中CMO的题目，这个嘛……当然是假的。” 他说完这句话后，还冲旁边的周落霞微微一笑。 周落霞没说话，只是很隐蔽地冲他竖了个拇指。 这时，郭小龙处长也宣布：“好了，今天，很感谢三位学霸，给我们做了这么多的干货分享。孔书成，你也下去休息一下吧。” “嗯！” 孔书成点了点头，转身刚要走。 突然，主席台上，那个一直沉默着的实验中学的校长赵志平，却开口说话了：“孔书成同学，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嘛？” 其他人，看见赵志平开口，全都安静下来。 孔书成停住脚步：“赵校长，您请说。” 赵志平：“刚才，我听说，你这次的CMO考试，总分考了126分，是吗？” 孔书成：“是的。” 赵志平：“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今年的CMO考试，除了126分的标准分之外，还有26分的附加题吧？” 孔书成：“是的。” 赵志平：“那你认为，你的这个分数，大概能排第几名呢？” 孔书成摇了摇头：“不知道，现在，官网还没有出排名。” 赵志平笑了笑，然后话锋一转：“刚才，我听说，有个姓陈的考生，他的分数是129分。还有一个姓仝的考生，他的成绩是132分。” 此言一出，整个大礼堂顿时又变得喧闹起来。 瓜友们全都议论纷纷。 “不是吧？还有比咱们孔仙人牛逼的大咖啊？” “照这么说，孔仙人就只是排在第三名咯？” “我还以为，孔仙人才是天下第一呢。” “草率了，没想到，今年的CMO考场，高手还真是挺多的啊！” “山外有山啊。孔仙人这个成绩，已经是神一般的存在了。” “就是，不要苛求太多了。” …… 听着台下师生们的窃窃私语，赵志平校长也颇为得意。 他轻抿了一口茶，然后微微一笑：“孔书成，其实，你已经非常强了。只不过，在我看来，其他学校恐怕还有更强的。我这么说，也没有别的意思，就只是希望，你在将来的学习过程中，始终都要保持谦虚谨慎的态度……呵呵，我这么说，你不会介意吧？” 孔书成点了点头：“赵校长您说的很好。而且，您刚才说的那两位考生，我应该都认识。” 赵志平顿时一愣：“哦？那两个考生，你都认识？” 孔书成：“是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考129分的那个，应该叫陈长庚。他的总分，暂列第二。” “……” 赵志平没说话，只是低着头，偷偷地看了看同事发给他的“绝密消息”后神色大变。 是的，孔书成说的没错，那个考129分的人，果然是陈长庚。 孔书成接着道：“那个考132分的人，应该叫仝新右。他的总分，暂列第一。” 赵志平：“……！！！” 雾草，什么情况？ 为什么，孔书成能够……一切尽在掌握中？ 这时，旁边的周落霞和戴蓉，也是颇为震惊。她们俩万万没想到，除了孔书成之外，考场里面竟然还会有两个隐藏级高手。而且，这两个人，既不是彭一博，也不是黄启凯和欧阳力轩。 教育局的孙局长，此刻也觉得事情很蹊跷：“孔书成，你刚才不是说，排名还没有公布出来嘛？你怎么好像什么都知道啊？” 孔书成：“陈长庚和仝新右，都是我在考场里认识的新朋友。所以，对他们俩的实力，我还是有所了解的。” 孙局长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不过，我还有个疑问，想问问你。” 孔书成：“孙局长您请说。” 孙局长：“你刚才说，仝新右是暂列第一，陈长庚是暂列第二。我想问下，你为什么要特别加个‘暂’字呢？” 孔书成笑了笑，然后平静地说道：“因为，我刚才已经打过组委会的咨询电话了。他们说，会在下午两点半左右，开通‘申请成绩复查’的入口。” 大家一听“申请成绩复查”这六个字，全都愣住了。 孙局长：“……？？？” 赵志平：“……？？？” 龙飘飘：“……？？？” 所有人：“……？？？” 此刻，坐在主席台C位的戴市长也饶有兴致地开口问道：“孔书成，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你想申请成绩复查？” 孔书成：“是的。” 戴市长：“可是，你的分数……不是已经126分了嘛？你，你还复查什么呢？你觉得，分数多了，还是少了？” 孔书成笑着反问：“您觉得呢？” 戴市长：“……！！！” 嘿，这个小伙儿，心气高哦！ 126分的成绩，全场排名第三，居然还要造反？要知道，申请复查成绩，可是有风险的哦。搞不好，复查后的成绩，还不如原先高呢？ 这时候，龙飘飘立刻冲到讲台，面无表情地说道：“孔书成，我不同意，我不同意你去复查成绩。你的这个成绩，排名前三，国集已经稳稳当当了，你可千万别再给我作了。听到没有？” 孔书成摇了摇头：“如果是几分，也就算了。但是，组委会的阅卷人，少了我26分，这个真的不能忍啊！” 龙飘飘：“……！！！？？？” 啥，啥意思啊？？？ ………… 学霸凶猛 532 实在是太狂了啊 鲁迅说：做了人类想成仙，生在地上要上天。 孔仙人，难道真的还想上天嘛？ 坦白说，他决定“申请成绩复查”这件事儿，在很多人看来，完全是一个毫无必要的骚操。甚至，一开始，大家还以为他只是在开玩笑。但渐渐地，孔仙人那一脸刚毅的样子，还是让大家不得不相信，他是真的是想要“黄袍加身”了。 台下，议论纷纷。 “靠，不是吧？孔书成都已经考126分了，他还不满足嘛？” “是啊，他都排在全国第三了，还要去申请复查分数？” “艾玛，我一听‘复查’两个字就腿发软。上个月，我姑父去医院复查后，就被确诊为肝癌了。” “没错，复查有风险，装逼需谨慎。” “我听说，往年的CMO其实也有考生去复查分数的，但那都是因为人家考的太差了啊，死马当活马医啊。” “嗯呐，还有些人，申请复查分数后，结果最后的成绩比原来还要低呢。” “孔仙人都已经第三名了，他要再去复查成绩，肯定会被反噬，直接亏死。” “他刚才说什么来着？他说，他还有26分没算？” “哈哈哈，他该不会是痴人说梦吧？” “他真的认为，自己会拿满分啊？” “我感觉，他这就已经不是凡尔赛了，简直就是大巴黎了。” …… 瓜友们的嘲笑声，孔书成自然也都听见了。 但是，他还是决定要申请复查分数。 尽管，龙飘飘、童彦、郭小龙等人都一致竭力反对、甚至连领队老师冷明秀都专门打电话过来劝他“还是算了”。但是，他还是相信自己的感觉。 大家见他主意已决，也就不好再劝。 但是，所有人都替他捏了一把汗。 用郭小龙处长的话说就是，千万别让煮熟的鸭子飞走了啊。毕竟，孔书成目前的这个分数，其实已经可以躺平进国集了。 …… 中午两点，阳光灿烂。 孔书成被童彦老师叫去了数学教研室。 他刚推开门，就看见里面已经坐满了人。龙飘飘、童彦、熊黛英、俞红、、吴霜、郭小龙这些老师都在，甚至连刘文伟校长也在里面。 孔书成满脸黑线。心里想，不就是申请成绩复查么，用得着这么大的陪考阵容嘛？ 其实不然。 此刻，所有的任课老师以及校领导都在，正是因为他们都想亲眼见证一下，到底是否会发生奇迹。不仅如此，当孔书成步入办公室之后，教师办公大楼，孔书成到底会不会大力出奇迹。 此刻，办公室里面，老师们都没怎么说话。 电脑已经早就打开。 孔书成朝老师们打了个招呼后，坐在电脑桌前，点击进入“CMO成绩查分系统”，然后键入准考证号很登录密码。 进入页面后，孔书成直接点击【申请成绩复查】。 屏幕上，立刻弹出一段【申请成绩复查说明】 【如果你对于查询到的成绩有疑问，希望组委会对你的成绩进行复核，你可以在线申请成绩复核。】 【一，基本卷面部分（126分），你的成绩复核申请，是九个阿拉伯数字组成的序列。按照如下的规则编码：前三位是你估计的总成绩。接下来的六位是你对六个题目完成情况的判断，如果你认为自己做的完全正确，请填写3；部分正确，请填写2；完全错误，请填写1；如果你无法判断自己做的对错，则填写0】 孔书成毫不犹豫。 直接键入了九个阿拉伯数字： 126…3…3…3…3…3…3 【二，附加题不服（26分），你的成绩复核申请，是四个阿拉伯数字组成的序列。按照如下的规则编码：前两位数是你估计的总成绩。接下来的两位是你对附加题两个小题完成情况的判断，如果你认为自己做的完全正确，请填写3；部分正确，请填写2；完全错误，请填写1；如果无法判断自己做的对错，则填写0】 孔书成依旧没有犹豫。 直接键入了四个阿拉伯数字。 26…3…3 ………… 当孔书成点击【确认】后的那一刻，办公室内，顿时陷入了死一般的安静。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不敢相信，刚才看见的事情是真实的。 沉默了数秒之后…… 龙飘飘终于忍不住了，她轻咳一声，来到孔书成身边。此刻，她的脸色也因为紧张和兴奋而变得通红，就像是女人来潮一般：“书成，你对自己，就这么有信心嘛？我刚才看你，填写的……全都是3啊？你认为，自己每一题都对嘛？” 孔书成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然后静静地看着电脑屏幕。 这时，童彦老师也不无担心地补刀一句：“书成啊，别怪老师多嘴啊。你这个申请，有可能会导致一个不大好的结果哦。” 孔书成：“什么结果？” 童彦：“有可能，组委会在重新审阅你试卷的时候，专门让一大批专家，重新批改你的这一套试卷。而且，还会批改的格外仔细。你确定，自己的试卷能经得住……冰与火的考验嘛？我的意思，你应该明白吧？” 孔书成微微一笑：“童老师，您是担心，我会被大量扣分，然后一夜回到解放前吧？” 童彦老师没再说话，只是不无担忧地点了点头。 这时，龙飘飘也拽了拽拳头，假装一副想要揍人的表情：“孔书成，你个臭小子，我反正是觉得你根本没有必要这么做嘛。咱们，好不容易才拿到手的国集名单，你可千万别……乌龙了啊！” 郭小龙处长没说话，只是皱了皱眉。 刘秃然校长也只是站在窗口，表情有些严肃地望着窗外。 毕竟，刚才孔书成填写的那一大串“3”字，实在是……太狂了啊！ 试问，哪有一张CMO试卷，一分都不会扣的呢？ 何况，后面还有两道附加题呢？ 片刻，刘校长又缓缓地转身，小声地问童彦：“童老师，按照往年惯例的话，申请成绩的复查，需要多久才会有回复呢？” 童彦老师尬笑道：“这个……我也不大清楚那边的流程和工作效率。而且，咱们也从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啊。之前，咱们学校，派出去参加奥数的考生，成绩最好的也就只是拿了个银牌啊。” “哦，这样的啊……” 刘校长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办公室里，大家就这么静静地坐着。那种焦虑而又担忧的心情，仿佛就像是，等着被宣判的犯人一般。 ………… 中午2点10分。 长沙市，长君中学。 在距离办公大楼的不远处，有一座环境优雅的名为“听雨阁”的学校招待所。此刻，这座招待所的四周，都已经被拉上了警戒线。而且，在听雨阁的门口，还树立着一块庄重的警示牌。警示牌上赫然写着一行字——“阅卷重地，外人严禁进入！” 在听雨阁的二楼，有个巨大的会议厅。 会议厅里，十多位来自不同高校的阅卷老师，正聚集一堂，召开本次CMO考试的总结性会议。因为正值中午，加上连续两天的疲倦工作，让好几个老师都感觉有些犯困。在他们的左边，一共有三位工作人员，正面对着电脑，统计着各种数据和排名。 而负责主持这次会议的人，正是本次CMO考试组委会的主任廖志成老师。 廖志成老师，今年才35岁，他目前是北邮数学系的年轻教授。 今年，他也是第一次担任数学学会举办的CMO考试组委会的主任，所以说话也很有激情。尽管在座的诸位阅卷老师，一个个都有些心不在焉，他还是唾沫横飞。 廖志成一边喝着茶，一边说道：“今年的考试，题型偏难，而且有两道附加题，所以阅卷工作相对繁琐。不过，这毕竟是关系到每一位考生的前途，以及咱们招收国集队员的严谨性，所以我还是希望大家能够把收尾工作做好。如果，发现试卷批改过程中，有疏忽的，或者是又误判的，一定要及时纠正，查漏补缺……” 话刚说到这里，突然一位负责电脑后台维护的工作人员转身，大声道：“廖主任，刚刚有三个考生，提交了申请，要求复核成绩。” 廖志成摆了摆手：“呵呵，今年的CMO考试，一共有840多名考生，现在才三位考生提出异议，这说明咱们的阅卷工作，进行的还是非常不错嘛。” 在场的十二位阅卷老师，全都默许地点了点头。 但是，那位工作人员很快又诧异地补充道：“廖主任，可是，有一个考生提出的复核成绩申请，我感觉真的好奇怪啊！” 廖志成放下手中的茶杯，呵呵一笑：“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嘛？” 工作人员：“这个考生的分数，并不低啊！” 廖主任：“多少？” 工作人员：“126分。” 此言一出，廖主任差点儿激动的连茶杯都打翻了：“什么？你再说一遍，他考了多少分？” 工作人员：“126分。” 这时，其他的阅卷老师，也全都震惊地站起来。 有些，甚至已经急匆匆地冲到电脑前，定睛一看，果然是“126分”。 廖主任：“开什么玩笑啊？126分，应该都能排进本次CMO考试的前几名了吧？” 阅卷老师们异口同声：“应该是第三名。” 廖主任皱了皱眉：“这个考生，叫什么名字啊？怎么126分，他还不满足啊？” 工作人员立刻点击查看了一下考生的信息，然后小声地道：“他叫孔书成。” 一说“孔书成”三个字，会议室内所有的阅卷老师都忍不住彼此对视了一眼。 原来，是他啊？ 难怪，是他啊？ …… 廖志成听说是“孔书成”，顿时也站起来了。 他立刻走到电脑前，然后定睛一看，直接被孔书成说填写的信息给吓倒了：“我的天，他怎么填写的，全是33333啊……难道，他认为自己自己的试卷，一分都不会被扣掉嘛？” 其他很多阅卷老师，也都纷纷点头：“对啊，就算他是孔书成，我觉得126分的成绩，也是可以的了。” 其中，一位姓王的阅卷老师道：“那，咱们赶紧将他的试卷调出来，再认真看看呗。既然，他觉得自己每一题都答对了，那咱们就每一题都认真检查一般。” 廖志成点了点头：“对，咱们尽量做到谨慎吧。” 很快，工作人员就将孔书成的试卷找到了。 有四位阅卷老师，都主动举手表示批改过孔书成的试卷，而且基本上都给他相应的试卷题目打了满分。就只有一位名叫刘志挺的老师，他有些不屑地指着第一张试卷的第三道证明题，大声道：“这题，是我批改的。” 大家定睛一看，这才发现。 刘志挺老师，给孔书成打了个0分。 廖志成主任看了看那道证明题，正想说些什么。刘志挺却突然将标准答案摆在了桌面上，然后理直气壮地说道：“这道证明题，一共有整整50个证明步骤，而孔书成就只是偷懒写了7个步骤。不仅如此，他的证明步骤，我简直看都看不懂……所以，我给他打叉，应该没毛病吧？” 其他阅卷老师也跟着附和。 “这题，孔书成肯定是错的。” “没错，他这写的步骤，完全是牛头不对马嘴。” “嗯，换作是我，我也会打错。” “呵呵，我还以为他孔书成，是个实力派呢。” “没想到，他自己写成这样，还挺自信的？” “对啊，真的很奇怪。他的其他题目，都回答的非常棒。这题，怎么就这么拉胯呢？” “孔书成的论文是我改的，我直接给了他满分。至于这道证明题嘛，真的是错了。” …… 廖志成盯着那道证明题，看了大约十几秒钟，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但是，因为会议室里实在太吵，他也没办法在很短的时间内，看出个子丑寅卯来。 于是，他只好点了点头，带着怀疑的态度反问阅卷的刘志挺老师：“刘老师，这道证明题，除了你们说的那个标准答案之外，会不会……还要其他的思路呢？” 刘老师哈哈大笑道：“就算是有别的思路，也不可能凭借简简单单的七步，就能做出来吧？而且，咱们这个标准答案，也是北大的出题组提供的啊。” 廖志成张了张嘴，还要说什么，突然门口传来重重地敲门声。 廖志成：“谁啊？” 门外，突然响起一道声如洪钟的声音：“是我，张沣。” 会议室里，所有阅卷老师，顿时一惊。 因为，清华的张沣张教授，外号“张三丰”，他可是本次CMO巡考组的组长兼顾问。即便是廖志成本人，在和张老说话的时候，都要仔细拿捏着语气才行…… ………… 533 神兽级学霸系统（青龙版） 无事不登三宝殿。 张沣此番来巡查，必定是有事情惊扰到他了。 廖志成主任不敢怠慢，小跑着过去，赶紧开门。 果然，身高一米九多的张沣教授，脸色阴沉，看起来十分不悦。他进门后，二话不说，径直地站在会议桌前，然后用力一拍桌子：“胡闹，你们简直是在胡闹！” 廖志成：“……？” 所有人：“……？” 集体懵逼中…… 工作人员立刻给张老递过来一杯茶。 “我不喝水，气都差点儿被你们给气饱了。” 张沣粗喘了几口气后，面不改色地说道：“我是刚从小吕那里得知，你们给孔书成的试卷，评了个126分？而且，在所有考生中，他仅仅只是排在第三名。岂有此理，简直是岂有此理。我今天过来，就是想再认真看一看，孔书成的试卷，到底哪里扣掉了21分？” “……” 会议室里，所有人都不再说话了。 还能说什么呢？ 张沣，身为堂堂一个清华教授，居然风尘仆仆地跑过来给一个考生出头鸣不平？这种现象，实属难得啊。不知道缘由的，恐怕还会以为孔书成是张沣的鸡仔呢。 廖志成主任顿了顿，然后微微笑道：“张老，您先别着急。其实，我们也正在为这件事儿，专门开会呢。” 张沣看了看他：“哦，是嘛？” 廖志成：“是的。巧合的是，孔书成本人也已经在网上填报了复核成绩的申请了。” 张沣：“呵呵，人家不复核申请，你们恐怕也就浑水摸鱼了吧？” 廖志成：“这……” 张沣：“小廖啊，别怪我脾气不好啊。不管你们喜不喜欢，在孔书成这件事儿上，我作为本届奥数赛的顾问，是打算要跟你们杠一杠的。” 廖志成表情僵硬，感觉笑比哭还难看：“张老，其实，我刚刚还在会上强调，要让所有的阅卷老师都聚一聚，把孔书成的试卷拿出来，再认真分析一次呢。哦对了，张老，您的意思是，孔书成的试卷成绩，不止126分？” 张沣：“废话。我巡考的时候，专门看过孔书成的试卷，他绝对不止这个分数。你们赶快把他的试卷调出来吧。” 廖志成：“试卷，已经调出来了。” 工作人员赶紧将孔书成的试卷，递到张沣面前。 张沣只是微微扫了一眼，然后就用力一拍桌子：“这道证明题，到底是谁改的？” “……” 廖志成没说话，只是扭头看了看旁边的背锅侠刘志挺老师。 此刻，刘志挺老师脸都绿了，他茫无目的地抓了抓头，然后吞吞吐吐地说道：“张老，这题是我……我改的……怎，怎么了？” 张沣低眉斜眼扫了他一下：“你改的？你是怎么改的？你凭什么给人家0分？” 刘志挺：“我……我这也是对照标准答案改的。” 张沣：“这么说，你其实也没有认真地看他这个证明过程，是吗？还是说，你自己也没看懂？” 刘志挺：“这……” 感觉，有苦难言了。他要是说，自己没认真看吧，那就说明态度不行。他要是说，自己看不懂吧，那就丢脸丢大发了。 张沣摇了摇头：“刘老师，我现在告诉你吧。就你手头上现有的那个答案，只是一个标准极低的答案。而全场最优秀的答案，就是孔书成这个。只要你们认真地看，就会发现，孔书成不仅巧妙地使用了弧微分，而且还使用了反证法，整个过程虽然只有七步，但是却简洁明了地将这道证明题做出来了。 说到这里，张沣又长叹一声：“哎，咱们这些做阅卷工作的，有时候真的不要太被动了，奥数考卷，难度不定，出卷也不容易，咱们不仅需要严谨，更加应该鼓孩子们的创新和勇气。在这道证明题上，我那天观察了一下，整个考场一共840多名考生，就只有孔书成使用了这种四两拨千斤的证明法。当时，我就在担心，你们阅卷老师会不会疏漏掉他。果然，事情还是发生了……” 张沣的话，语调并不高，但是却令在场所有专业老师都羞愧难当。 刘志挺：“……！！！” 廖志成：“……！！！” 所有人都不敢再说话。 只是，静静地看着孔书成手写的那道七个步骤证明题。 那种感觉就像是，亲眼目睹一个死而复生的奇迹发生。 …… 东饶四中，数学教研室。 童彦老师一直盯着电脑，不停地点击【刷新】。 当下午第一节课的铃声响起时，龙飘飘才站起来，摇了摇头：“看来，申请核查分数的事儿，估计是没什么希望了，书成你还是先回教室吧……” 孔书成“嗯”了一声，起身正要离开。 突然！ 童彦老师尖叫了一声：“啊，快来看，快来看，分数改过来了，改过来了！” 那一刻，龙飘飘、熊黛英、吴霜、徐光明、郭小龙、刘文伟……等人，全都冲到电脑前，大家定睛一看，全都惊呆了。 屏幕上面赫然写着： 孔书成：147分！ 消息不胫而走，很快，整栋办公大楼，乃至是整个校园都沸腾了。 “卧槽，太厉害了吧。孔仙人真的满分？” “我以为他只是开玩笑的呢，没想到真的翻盘了。” “炸裂了，炸裂了，我感觉，咱们四中五百年内，都出不来一个CMO满分的了。” “太牛逼了。孔仙人这波操作，不得不让我想到北大的馒头大神魏东毅啊！” “对，魏东毅也是这样牛逼的存在。” “我有种预感，孔仙人马上就能去北大数院了，马上就能碰到魏神了。” “没错，天下之大，唯有北大数院能容得下他了。” …… 大约十分钟后。 孔书成刚刚在教室里落座的时候，童彦老师再次传来喜讯。 国集大名单，已经全部出炉了。 孔书成、仝新右、陈长庚、彭一博、黄启凯、欧阳力轩、周落霞、刘小通、戴蓉……等人的名字，赫然出现在这一届的“国家集训队”大名单当中。 而孔书成以总分满分的成绩，位居国家集训队的榜首。 东饶四中这一届的奥数选手，不仅打破了学校纪录，更加打破了东饶市建国以来的奥赛成绩纪录。 那一刻，0班的教室里，掌声雷动。 沙沫听到这个消息后，也兴奋地抱着孔书成不停地蹦啊跳啊，画面有些夸张，甚至是……辣眼睛。 周落霞和戴蓉虽然也很激动，但是她俩看见沙沫那种夸张的表现后，立刻也收敛了许多，只是象征性地击掌庆祝了一下。 龙飘飘是所有老师当中，最开心的。她二话不说，直接让冯堂他们一伙男生，去学校对面的一点点奶茶店里，给全班每位同学都点了一份奶茶，算是庆祝。 孔书成坐在教室里，正喝了一口暴爽的奶茶，系统老爹就有反应了。 【恭喜宿主，获得CMO考试总分第一名的成绩，并且成功入选奥数国家集训队】 【恭喜宿主，您已经完成006号任务】 【系统奖励：20000学分+神秘大抽奖一次】 孔书成：“……” 心有狂澜。 他立刻点击查看了一下【系统积分】 刚才，系统奖励的20000学分已经秒到账。现在账目上的学分一共是：61650分。 雾草，那我岂不是要……升级系统了？ 【叮咚，宿主已经符合系统升级条件，请问是否升级？】 这，这不废话么？必须升级啊！ 【好的。亲爱的宿主，您目前的学霸等级是“虎狼级高阶”，接下来马上要升级的学霸系统为“神兽级初阶”。在系统升级之前，本系统需要对您进行一次小小的心理问卷调查。根据您的心理问卷调查，我们将给您配备相应的“神兽级学霸系统”】 孔书成：“……” 呃，神兽级学霸系统，还有好几种的嘛？ 【是的，宿主。您必须做完相应的问卷调查，才能升级为您说对应的学霸系统】 行行行，搞快点，搞快点！ 【心理问卷调查，如下：】 【试题一：请问宿主，你是否有足够的信心，在接下来的国际IMO竞赛中，能够带领奥数国家队成员夺得冠军？请回答：是，或否。】 是。 【试题二：你是否想，进入华夏数学专业最顶级的大学，继续研究和深造？】 是。 【试题三：除了数学之外，你是否愿意在其他学科方面（比如，物理、化学、生物、计算机、外语、艺术、体育……等方面）继续努力嘛？】 是。 【试题三：你是否愿意，在将来的学习生涯中，继续为国家效力，为世界科学发展，竭尽全力？】 孔书成片刻没说话，只是不知为何，猛然间感觉，肩上的担子徒然增加了几分。话说，这系统老爹，怎么说着说着就提到“为国家效力”、“为世界科学发展”这种大课题上去了呢？ 【亲爱的宿主，因为有许多国家级人才，在进入某某知名大学后，为了一己私利，就逐渐忘却了当年的壮志和初心，最终与祖国的发展越走越远……】 呃，没想到，系统老爹也开始走煽情路线了？ 行，啥也不说了。没有国，哪有家！？ 孔书成没再犹豫，直接点击了【是】 【恭喜宿主，根据您刚刚填写的问卷，本学霸系统正式开始升级……】 【倒计时10秒：10……9……8……7……】 孔书成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感受着学霸系统升级过程中，带来的心理上的震撼。 他轻轻地闭上了双眼，却依旧能够明显地感觉到，脑海神识中，仿佛出现了一片深蓝色的虚空。在那一片令人向往却又有些诡异的深蓝虚空中，出现了一道道绚丽的犹如流星般迅速飞逝而过的光亮，那些光亮渐渐地交织在了一起，并且最终形成了四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古老的……图腾。 青龙。 白虎。 朱雀。 玄武。 …… 学霸系统的界面上，四大神兽的图腾，熠熠生辉。 大约数息之后…… 其中排在首位的“青龙”图腾，开始渐渐地变大且变亮，最后形成了一个强大的引力磁场。其他三个身手图腾，开始渐渐地瓦解，并且将所有的光亮依附到“青龙”身上…… 最终。 学霸系统界面，只剩下一个伸手图腾。 青龙图腾。 【恭喜宿主，你已经升级为“神兽级学霸（青龙版）初阶”】 孔书成：“……！！！” 听着，感觉好屌的样子哦。 还好不是“白虎版”耶。要不然，是不是小弟还要掉毛毛啊？ 【是的，宿主。神兽级学霸（青龙版），是属于四个神兽级学霸当中，能力最强的。这也是根据宿主刚才所做的“心里调查问卷”而匹配的。】 孔书成暗爽。 也不知道，系统升级之后，会有什么牛逼之处呢？ 【学霸系统，升级为神兽级学霸（青龙版）之后，宿主将享受到的福利如下：】 【一，宿主只要认真学习1小时，就可以获得20个学分】 【二，宿主只要认真学习1小时，就可以获得1个学运积点】 【三，宿主可以通过“学霸之·水滴黑金卡”，将学分和学运积点提现，将学分转化成现金，将知识转化成财富。1个学分=10块钱，1个学运积点=100块钱】 孔书成：“……！！！” 雾草，果然够强大啊！ 这可真是，系统一响，黄金万两啊！ 以前，孔书成还是“虎狼级学霸”的时候，他辛辛苦苦学习一个小时，也就只能撸5个学分，这下子直接就翻了四倍，变成了20个学分了。而且，不仅能够撸学分，甚至还能撸学运积点了啊！美滋滋。 不仅如此，这个“神兽级（青龙版）”还能够将学分和学运积点，直接通过【水滴黑金卡】提现。这个就有点儿giao了啊。也就是说，孔书成只要认真读书一小时，就有20个学分+1个学运积点到账，折换成软妹币的话，那就是……300块钱啊！ 系统啊系统，你为什么总是想到钱呢？ 【如果宿主不喜欢以上功能，系统可以自动删除，安安静静地做一个丐版神兽学霸系统】 啊，不不不，不不不，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这年头，谁跟钱过不去呢，哦不，是谁跟学分和学运积点过不去呢？ 【宿主，加油哦~】 【美好的一天，从“神兽级学霸（青龙版）开始哦”】 ………… 534 废你没商量（5300字大章） 学霸系统终于升级，而且还是耀夜的“青龙版”。 孔书成心里美滋滋，嘴角也露出了一丝歪嘴龙王般的微笑。 此刻，0班教室里，大家依旧沉浸在一片欢乐的海洋里。只有程培风等少数几个柠檬精，一直跟霜打的茄子一般，趴在桌子上画圈圈，嘴里还嘀嘀咕咕个不停…… 老司机冯堂则一边猥琐地吸着奶茶，一边扭过头来，望着周落霞和戴蓉两大美女感叹：“哎，东风不与冯郎便，清华北大锁二姐。周姐，戴姐，以后你俩都保送去了清华北大，我恐怕就只能去那里应聘当个保安了。” 戴蓉雪上加霜地说道：“你省省吧，清北的保安，退伍军人优先，就你这样儿，政审就不合格，更别说罗圈腿了。” 冯堂：“我……” 周落霞则莞尔：“不会的，冯同学，凭你的成绩，考个一本还是没问题的。” 冯堂：“可是，如果我连一本都考不上，周姐你会不会……嫌弃我这种渣渣辉啊？” “……” 周落霞没再接话儿，她知道冯堂接下来想说什么，她只是用余光看了看孔书成，发现孔书成正一个劲儿地趴在桌子上傻笑，手指还在虚空中不停地触碰着什么，就好像是……他的眼前有个看不见的全息屏一般。 顿时间，她内心一惊。 这个孔书成，他……他到底在干嘛呢？ 当然，实际情况是，不止周落霞一个人发现孔书成有些失态。 同桌的小卷毛沙沫，见他样子怪怪的，于是用力掐了一下他的大腿。 “嘶~” 孔书成吃痛后，惊叫一声：“喂，你发神经病啊？干嘛老拧我大腿？” 沙沫傻笑：“拧下大腿怎么了，又不是传说中的大腿根部。” 孔书成：“你……！！！” 沙沫：“我刚才看你一直在发愣，而且还一个劲儿地用手比划来比划去的，还以为你中邪了。喂，你到底在干嘛呢？” 孔书成：“思考和做题。” 沙沫歪着脑袋：“对着空气，也能……思考和做题？” 孔书成：“对啊，爱因斯坦的广义相对论，就是这么比划出来的。” 沙沫：“呃……是吗？我怎么从没听说过。不过，他们说你在奥数考场上从来不用草稿纸？看来，我是有点儿相信了。” 孔书成：“你没听说过的事儿，还多着呢。” 沙沫努了努嘴：“好吧，从现在开始，孔乙己说什么我都信了。” 孔书成：“不要盲目崇拜，这样不好。” 沙沫：“那我可不管。总之，你答应过我的，接下来的时间，你要帮我补习化学的。哦对了，孔乙己，你到底什么时候搬家啊？” 孔书成：“有空就搬。” 沙沫嘿嘿一笑：“哇嘎嘎，一想到要和孔乙己成为邻居，我就好激动啊。哦对了，今天下午，我找人去给你搬家吧，怎么样？” 孔书成：“今天下午？” 沙沫：“对啊，放学后咱们就去。跟你说实话吧，加拿大花园的那套房子，我已经让我哥和中介谈妥了，中午都已经签约了，很快就能过户然后拿到钥匙了。到时候，我想找一家靠谱的室内设计公司，专门帮我设计一套喜欢的装修方案。” 孔书成：“……！！！” 卧槽，有钱人买房，都这么麻利的嘛？ 孔书成不禁摇了摇头，感叹道：“有钱真好。弱弱的问一句，那套房子，你买下来一共花了多少钱啊？” 沙沫：“钱是我哥出的，我可没有那么多，好像是750多万吧。” “……” 孔书成张了张嘴，简直无话可说。 尼玛，沙沫家花750多万买套房，怎么就跟人家买双鸿星尔克一样呢？ 孔书成：“沙沫，我发现你哥，真的是宠妹狂魔啊。你说要买车，他就给你买车。你说要买房，他就给你买房。而且眼睛都不眨一下，难道就不担心买亏了嘛？” 沙沫呵呵一笑：“你放心吧，我哥也不是傻子。他说，加拿大花园的房子，地段不错，值得投资。而且，那个片区也属于咱们东饶四中的学位房范畴，买下来是不会吃亏的。说实话，今年，咱们班又有三个学霸进入了国集，这简直就成了整个东饶市的爆炸性新闻了。这样一来，咱们四中的地位又瞬间提高了不少，甚至都已经甩开隔壁实验中学好几条街了。” 孔书成：“这一点，我倒是没有想到。我还以为，你就是无脑买房呢？” 沙沫用笔敲了一下他的脑袋：“你才无脑买房呢。你以为，我哥的钱，都是抽奖抽来的啊？” 孔书成一听“抽奖”两个字，顿时眼珠子一瞪。 没错，他猛然想起一件事儿来。 按照系统的规则，只要孔书成完成了【006号任务】，他就可以收获20000个学分+一次神秘大抽奖。 此刻，积分已经到账了，正餐还没有端上来呢。 孔书成二话不说，立刻再次进入系统界面。 果然，在新升级的“神兽级学霸”系统的右下角，一直闪烁着令人激动的【抽奖入口】。孔书成戳了戳手，立刻点击进入【抽奖页面】。 还是那个熟悉的金灿灿的浑身散发着土豪味道的【幸运大转盘】。 孔书成动用意念，默默念叨一声：鸿运当头，欧皇附体。 金灿灿的大转盘，立刻旋转起来。 约摸十几秒钟后…… 红色的转盘指针，稳如老狗地指向转盘的正北位置，那是一片纯黑色的扇形中奖区域。 编号是：33# “……” 孔书成满脸黑线。他总感觉，那块中奖区域的颜色和数字编号，仿佛都有点儿……不大吉利啊。甚至，他的脑海里都莫名地出现了“凉凉夜色为你思念成河”的旋律…… 管不了那么多了。 赶紧开奖吧。 【叮咚，恭喜宿主，你已经抽中33#大奖】 真的是大奖么？ 【是的，宿主，你所抽中的33#黑科技，是系统商城推出的“学霸之BS光环”】 孔书成：“……！？” 他顿时感觉，又到了该恶补六个核桃的时间了。 脑子又不够用了。系统老爹，到底啥叫……学霸之BS光环啊？ 【学霸之BS光环，是英文缩写，它的全称是“学霸之Beestupid光环”】 “啊……” 孔书成一听这个名字，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啥，啥玩儿？ Beestupid，那不就是“变愚蠢”的意思么？ 说直接点，就是……“降智”？ 【是的，宿主抽中的，就是“降智光环”】 “阿……！！！” 孔书成几乎快要自闭了。 话说，咱好端端一枚神兽级学霸，干嘛要作死降智呢？ 【宿主，本系统商城提供的BS光环（即，降智光环），并不针对宿主本人使用，而是作为宿主自我防御的一项学霸黑科技。】 哦，原来时酱紫啊！ ……(⊙o⊙)… 孔书成吓出了一身冷汗。 但是也不知道，这个“降智光环”，到底怎么个用法呢？ 【降智光环，使用说明如下：】 【一，目标使用对象，仅限于比宿主学霸等级低的人群。】 【二，使用范围，十步以内。】 【三，试用时长，10分钟内。10分钟之后，“降智光环”将会逐渐失去功效。24小时之内，只允许使用三次】 【四，降智光环，按照强度，一共分为四个级别。由弱到强分别是：R 【警告：SSR级“降智光环”，为最高级别的降智光环，功效非常巨大，能够在半小时之内，令对方的智商无限接近于……弱智。非必要不得已的情况下，请宿主谨慎使用，谢谢配合！】 孔书成：“……！！！” 顿时心有狂澜。 也不知道，这玩意儿到底有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牛掰呢？ 孔书成正思量之际，上课铃响了。 这节课，是化学课。 徐光明老师拿着备课夹，急匆匆地走进了教室。站在讲台上，徐光明首先向孔书成、周落霞、戴蓉三位同学，表达了祝贺，然后开始讲课：“同学们，大家先把昨天发下去的模拟卷拿出来，有几道题，我还是想再拎出来讲解一下。” 教室里，立刻响起了稀稀疏疏的拿试卷的声音。 突然，坐在最后排的戴蓉突然举手：“报告，老师，我没有试卷。” 徐光明抬头看了看她，然后微微微一笑：“哦，新来的吧，没关系，你先跟周落霞共用一份试卷吧。” 戴蓉点了点头，然后又扭头看了看周落霞手里的那套黄冈化学模拟试卷，然后吐了吐舌头：“哦，就这套啊？难度也……太低了吧？！” 周落霞微微一笑，没说话。 沙沫却冷哼一声：“真会装逼。” 孔书成小声提醒她：“千万别这么说，人家狂，自然也是有一定道理的。我听人说，戴蓉的化学，其实也是很牛的。” 沙沫反问：“比我还牛？” 孔书成：“这……我就不知道了。” 徐光明老师站在讲台上，听到台下有人讲话，顿时也有些不悦，皱着眉头道：“好了，同学们保持安静，大家都看黑板吧。这道题，你们看：在10L0.1ol·L-1H2SO4溶液中逐滴加入0.1ol·L-1Ba(OH)2溶液至过量，溶液的导电能力将会怎样呢？这个问题，我记得原来讲过的吧？” 所有人：“……” 大家正低头嘀咕的时候。 徐光明又将目光投向了沙沫，然后微笑着道：“沙沫，你是咱们班的化学尖子，你说说看，这题到底怎么解？” 沙沫点了点头，刚刚起身，还没开口。 突然，教室里有人冷笑一声：“这题都不会嘛？因为加入氢氧化钡会与硫酸发生反应，造成溶液中离子浓度减小，导电能力减弱，随着氢氧化钡继续滴加，溶液中离子浓度会增加，导电能力将增强。呵呵，这题……不难啊！” 所有人回头一看。 果然是……戴蓉。 戴蓉抢答完沙沫的题目后，还挑衅地笑了笑：“怎么，我说错了嘛？卷毛姐姐？” 沙沫咬了咬牙床，冷冷地道：“你要是，敢再说卷毛两个字，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呦呦呦，生气了啊……” 戴蓉耸了耸肩，假装作出一副很怕怕的样子来。 所有人都哄笑。 而徐光明老师站在台上，也颇有些尴尬。但是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插班生，在化学方面的确是有两把刷子啊。 徐光明赞许地点了点头：“嗯，戴蓉同学，回答的很好。其他同学，记住了没有？这题的答案，溶液的导电能力将是先减小后增大。千万别再犯糊涂了！” 接下来，徐光明老师又在黑板上，写了几道超级难的化学题，戴蓉都抢着回答，根本就没有给沙沫和其他同学半点儿表现的机会。 因为戴蓉表现的太过积极和目中无人，整个0班，包括徐光明老师在内，大家都开始有些烦她了。但是碍于面子和礼貌，大家也都不好意思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可恶，真是可恶！这个娘们儿，她怎么这么好表现呢？”沙沫气得只咬笔。 孔书成则笑了笑：“不就是上课抢答嘛，你干嘛这么生气呢？” 沙沫：“孔乙己，你是不知道，那个臭海带，今天明显就是要冲着我来的。她知道我是化学课代表，而且还参加了奥化竞赛，她就是要在我面前秀，在我面前嘚瑟。我……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啊！哦对了……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帮我治治她？看她那副样子，就好像咱们东饶四中都没有学霸一样！” 孔书成呵呵一笑：“办法，自然是有的。只是，堕落街的西冷牛扒，我倒是好长时间没有吃过了啊。” 沙沫嘿嘿一笑：“这个好办。只要你有办法让臭海带今天收敛一点，或者让我打打她的脸，我包你一个学期的西冷牛排。” 孔书成：“此话当真？” 沙沫：“废话，我沙沫说话，向来算数。” 孔书成点了点头：“行，这话可是你说的！” 两人正窃窃私语间，徐光明老师又在黑板上出了两道题。 徐光明写完题目后，然后微微一笑：“同学们，这两题有点儿难，大家认真多思考思考，不要急着给答案哦……” 所有人都听得出来，徐光明之所以这么说，其实就是故意说给戴蓉听的。 戴蓉看了看题目，依旧本性不改地笑了笑：“呵呵，这两题，也不难啊！” 她说话这句话后，就开始咔咔咔算题。 孔书成立刻点击进入系统页面，查看了一下自己的【学运积点】。 呵呵，目前，他还有足足18500个学运积点。所以，从中拿出10个出来消费消费，应该也算是九牛一毛了吧？ 然后，一通骚操。 很快，就听到“叮咚”一声响。 【宿主，你已经成功兑现一个R级“BS光环”】 【BS光环，已经成功锁定戴某】 数息之后…… 孔书成惊愕地看见，戴蓉的头顶，竟然真的浮现出了一圈淡淡的荧光绿。 于是，他轻轻地用手肘碰碰沙沫：“喂，你看见了没？” 沙沫：“看见什么？” 孔书成：“你有没有看见，戴蓉的头顶，有一层荧光绿啊？” 沙沫：“……？” 孔书成：“看不见啊？” 沙沫：“……？？” 孔书成：“看不见，那就好。” 沙沫：“……？？？” 孔书成不禁歪嘴龙王一笑：“沙沫，你拿捏她的时机，终于来了。” 沙沫眼睛瞪得老大：“什么意思？” 孔书成：“10分钟之内，黑板上的这两道题，戴蓉都做不出来。你可以大胆地去打她的脸？” 沙沫：“真的？” 孔书成点了点头。 沙沫：“可是，你怎么知道？” 孔书成：“我会读心术，哦不，我会读智术？” 沙沫：“读智术？那是个什么东东？” 孔书成摆了摆手：“别问，问就是玄学。你现在就上讲台，打脸海带。” 沙沫重重地点了点头：“嗯那！” 于是，她立刻挺了挺她那不算太傲娇的一对A，然后冲着戴蓉道：“喂，新来的，黑板上两道题，你会做嘛？” “……！！！” 戴蓉眉头持续紧锁，嘴巴张了张，没说话。 沙沫撸起了袖子：“刚才，你不是很嚣张嘛？去啊，黑板上的两道题，咱们俩一人一题，我让你先选，谁输了就叫对方一句师姐，怎么样？” 此言一出，整个0班都炸了。 “哦，好好好，这个办法好。” “一题定乾坤，赢了的做大，输了的做小。” “哈哈哈，看来小卷毛今天是要发飙了啊！” “没错，刚才，沙沫就已经忍她很久了。” “就是，欺我朝中无人？” …… 在一片起哄声中，戴蓉满脸通红地站了起来，然后拖着灌了铅一般的双腿，走向了讲台。 但是，她渐渐地却感觉，自己的脑子越来越不灵敏了…… 奇怪，怎么会酱紫？ 感觉，就像是被人掏空了脑子一般…… 愣愣地站在讲台上，不到数秒钟，戴蓉的额头就溢出了豆大的汗珠。 徐光明老师见状，立刻关切地问：“戴蓉同学，你……你没事儿吧？实在做不出来，没关系的！” 戴蓉冷哼一声：“谁说，我做不出来的？” 说着，她凭着模糊的记忆，将自己所选的那道题目的答案写了出来——“20.4ol/L和38.5%” 旁边的沙沫，斜眼看了一下之后，立刻呵呵一笑：“海带同学，你搞错了吧？将标准状况下，1体积水溶解700体积氨气，所得溶液密度为0.9g/-3，该氨水的物质的量浓度和溶质质量分数分别为18.4ol/L和34.7%吧？这道题，我口算都能算出来了……” 戴蓉：“……！！！” 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只是，一阵凉飕飕的秋风从门外吹进来后，她猛然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冰窖一般。 天呐，怎么会这样？ 难道，见鬼了嘛？ WTF。 姐姐我一身的化学武功，难道是被谁给废了了嘛？ “……” 戴蓉站在讲台上，远远地看了看小卷毛的同桌孔书成。她竟吃惊地发现，孔书成此刻正趴在桌子没心没肺地捂着嘴偷笑…… ………… 535 三位学霸的高光时刻 戴蓉被光速打脸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女王的皇冠被人给硬生生地端掉了。 心里很憋屈。 但她又说不出来，为什么会酱紫。 此刻，很多人都在起哄的时候，戴蓉感觉就像是丧家之犬一般。 这时，徐光明老师也站在讲台上雪上加霜地笑了笑：“戴蓉同学，你做的这道题，的确比沙沫做的那道题会容易一点儿。下次，你在计算和推理的时候，还是可以更严谨一些啊。” 戴蓉：“老师，我……我本来是会做的，可是……” 徐光明：“老师知道，你在奥数方面很了不起。但是，在化学方面，我认为你和沙沫两个人，都应该向孔书成同学好好学习才行啊。” 戴蓉：“……？？？” 沙沫：“……？？？” wtf。 刚才还在“决战紫禁城之巅”的两位女生，顿时都愣了。 明明，孔书成刚才都没有出手，徐老师怎么又把他捧出来让大家供奉呢？ 不仅两位女生懵逼，班里其他同学也有些懵逼。 这时，徐光明稳如老狗地笑了笑：“其实，刚才，沙沫和戴蓉刚刚上讲台上计算的时候，我就已经发现，孔书成早就已经把正确答案做出来了。所以，他才是咱们班计算最快的那一个。书成，我没有说错吧？” 此言一出，全班立刻又炸了。 “卧槽，又双叒叕是孔仙人啊！” “这段时间，他不是一直都在肝奥数嘛？没想到，化学也精进了这么多？” “你傻了吧，数理化不分家，孔仙人的速算能力，咱们班谁比得了？反正我是不行！” “果然，三体人还是入侵咱们班了啊！” “绝世快男，惊现0班。” “孔仙人，你这么牛叉叉，为啥不去参加化学竞赛呢？” …… 一说到“奥化”这个话题，徐光明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不无惋惜地望着孔书成：“书成啊，你的化学这么厉害，为什么不去报名参加奥化呢？用你们现在的网络流行词，叫什么来着，雨露什么来着？” 冯堂立刻举手并且大声道：“老师，是雨露均沾！” 徐光明：“哦对，雨露均沾，雨露均沾。” 全班又是一阵哄笑。 徐光明愣了一下：“你们笑什么？” 沙沫：“老师，雨露均沾这个词，只有油腻的老司机才会说的。” 徐光明：“啊……！！！” 满脸黑线了。 不过，他还是赶紧解释道：“书成啊，凭借你目前的化学和物理实力，只要你去参赛，肯定就能拿奖的。这一点，我几乎没有任何怀疑。你要是能够雨露……哦不，老师的意思是说，你要是也能给我拿一个化竞金牌回来，老师也可以长长脸啊……” 孔书成微微一笑：“时间上会有些冲突。” 徐光明：“不会啊。你现在都已经成功杀入奥数国集了，其实已经算是问鼎华山了啊。你要是能再多拿几块奥化、奥物，岂不是锦上添花？” 孔书成：“老师，在奥数方面，我还想再向前面走一步。” “……” 那一刻，徐光明和班里的所有同学，都没有说话。 0班教室里，一下子竟然出奇地安静下来。 周落霞和戴蓉，也都扭头看了看孔书成。 此刻，所有人当然都知道，孔书成刚才讲的“再向前走一步”，指的是什么。 没错，孔书成想进入奥数国家队！ 徐光明来到孔书成跟前，赞许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书成，加油吧！老师相信你，一定可以的！不过，国家集训队，一共有60个人，几轮考试刷选下来，最终还是要淘汰掉54个人，难度也的确不小啊。目前，你虽然是o考试中成绩最高的，但是老师希望你、周落霞、戴蓉三个人都能够不断地创造历史。无论是过去，现在，或者将来，你们都将是咱们东饶四中的骄傲……” 孔书成点了点头：“嗯，谢谢老师，我会努力的！” 周落霞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而此刻，同桌的戴蓉却一直都在神色慌张地用手搓揉着太阳穴。 她感觉，今天的自己，真的……不对劲啊！ 周落霞侧目看了看她：“喂，戴蓉，你没事儿吧？” 戴蓉：“哦，我没事儿。我就是觉得，很奇怪！” 周落霞：“什么？” 戴蓉小声地嘟哝着：“刚才，我还是好好的，可一下子就觉得……像是脑子短路了一样。落霞，你之前有没有碰到过我这种情况？” 周落霞：“脑子短路？” 戴蓉：“对，就是感觉，脑子一下子变笨了，反应也迟钝了。” 周落霞：“你是不是，太紧张了？” 戴蓉摇头：“笑话，我上台做一道化学题，怎么会紧张呢？再说了，我跟那个臭卷毛pk，还会紧张嘛？说实话，她也不值得我紧张啊！” 周落霞：“别这么说，沙沫的化学水平，并不低的。在咱们0班，目前或许除了孔书成之外，她的化学应该是最强的了。” 戴蓉：“是嘛？她有这么强？” 周落霞点头：“嗯，是的。” 戴蓉“哦”了一声，然后又摇了摇头：“那也不可能啊。就算臭卷毛的化学再强，我也不可能认怂的。可问题是，我真的觉得很很奇怪，明明那道题，我之前会做的，怎么一下子就脑子卡壳，然后犯糊涂了呢？” 周落霞笑了笑：“像你这种情况，我之前也经历过。” 戴蓉：“是吗？” 周落霞：“是的。有时候，我在家里的时候，本来是想着要去倒杯水，可结果却稀里糊涂地走进了厕所。你说好不好笑？” 戴蓉：“可是，这……到底是为什么呢？是不是中邪了啊？” 周落霞：“这个，肯定不是什么中邪。不过，你要想搞清楚，恐怕也要学点儿脑科学了。其实，很多人都有像你这种经历，就是脑子突然短路了，自己原本想要做什么都不知道。哦对了，我曾经看过一本科普书，说这是一种‘微睡眠行为’。” 戴蓉小声惊呼：“啊，什么叫……微睡眠行为？” 周落霞：“嗯，有些脑科学家发现，人在疲惫时，部分脑细胞会打上一小会儿盹。主要原因可能有，过度疲劳、睡眠不足、有抑郁、嗜睡症、精神疲乏等等……哦对了，有时候，个人生活的无序和无计划，也有可能是导致脑子短路的诱因。” 戴蓉：“哦，原来……是酱紫啊！可能，我最近的睡眠，的确是不怎么够。昨晚我因为太兴奋，到凌晨2点才睡着呢。” 周落霞：“那就对了啊。要我说啊，你肯定是缺少睡眠了，然后导致脑子短路了。我上次看了篇杂志上的报道，根据aaa交通安全基金会的统计，美国大约有16.5%的致命车祸是由微睡眠引起的。” 戴蓉：“太，太恐怖了吧？” 周落霞：“还有更恐怖的呢。根据《探索》杂志报道，微睡眠引发的最大再难之一就是，2ht 447航班坠毁事件，一共导致了228人死亡。调查人员找到了黑匣子，他们在录音里听到机长抱怨只睡了一个小时。” “……” 戴蓉没说话，却突然听见旁边传来“啪”的一声，孔书成的文具盒不小心掉地上了。 再一看，孔书成此刻竟然脸都黑了…… …… o考试的获奖结果揭晓之后，当天下午5点左右，孔书成、周落霞、戴蓉三个人同时收到了组委会发来的电子版邀请函，邀请他们三个人去现场领奖。 次日清晨。 三位学霸在龙飘飘、童彦、郭小龙三位老师的共同陪同下，一起乘坐高铁去长沙的长君中学参加了隆重的颁奖典礼。 今年的o颁奖典礼，虽然只邀请了金牌、银牌获得者到现场去领奖，但是现场的规格却很高。 上午十点半，秋高气爽，彩旗飘飘。颁奖典礼开始后不久，孔书成就作为获奖代表上台发言，发言稿也是龙飘飘昨晚熬夜肝出来的。他在台上发言，郭小龙处长就像铁杆粉一样，站在台下用手机全程录像直播。直播的画面，也将在东饶四中的每一个教室里面实时播放。 毕竟，领奖台上，站在三位东饶四中的学霸。 毕竟，这几乎是整个东饶四中最高光的时刻。 孔书成站在领奖台上，大声地朗读着龙飘飘为他量身打造的演讲稿。或许是因为龙飘飘的稿子写得很煽情，以至于颁奖现场的掌声，一浪高过一浪。甚至，台下很多嘉宾都被孔书成圈粉了。 值得一提的是，今年出席颁奖典礼的贵宾里面，不仅有市里面的重磅领导，而且还有教育系统和科学界的大咖。 甚至，孔书成在颁奖会场里，还成功地偶遇了两位“山海级学霸（初阶）”。一位是北大数院的刘彬教授；另外一位是来自北航的曹明院长。 只不过，令孔书成有些惋惜的是，他兴冲冲地主动跑过去和两位大咖握手的时候，却并没有能够成功地从对方身上撸到【学运积点】。 仔细一想才知道，原来自己的学霸系统也升级了。 轻舟已过万重山。 孔书成，已经不再是原来的虎狼级孔书成了。他现在要想获得意外的收获，就必须碰到“山海级学霸（中阶）”以上的超级大牛！ 可是，茫茫人海中，这样的大牛，又躲在哪里呢？ …… 颁奖典礼结束之后，孔书成、周落霞、戴蓉三个人又和其他的五十多位国集队员一起，听了一场张沣教授的讲座。讲座结束之后，所有国集队员还集体参加了一次封闭式的考前培训。 培训结束之后，所有的国集队员们，还在现场填写了一份“报考志愿意向书”。 而这份“报考志愿意向书”，将很大程度地决定，自己会被哪家大学提前录取。毕竟，现在的提前录取，也都是遵循双向原则。 直到第二天下午，三位学霸才满载而归地回到了东饶四中。 刚走进四中的正门口，他们就看见，整个校园里都挂满了庆贺的横幅。 【热烈祝贺孔书成、周落霞、戴蓉三位同学，获得全国奥赛金牌】 【热烈祝贺孔书成、周落霞、戴蓉三位同学，成功入选奥赛国家集训队】 【热烈祝贺孔书成同学，获得o竞赛总分第一名的成绩】 【热烈祝贺庞晶老师被评为省级优秀班主任】 【热烈祝贺童彦老师被评为东饶市杰出青年教师】 【热烈祝贺郭小龙老师被评为东饶市杰出青年教师】 …… 校园里，到处都是横幅。 看上去，满眼都是西红柿炒蛋的颜色。 三位学霸走进校门，刚到主干道时，就听见春华楼上，所有班级的同学全都自发地起立，为他们鼓掌和庆贺。 那一刻，三位学霸浑身的汗毛都快要竖起来了。 饶是见过大世面的戴蓉，此刻也有些腼腆地脸红了起来，她用手捂着嘴，对旁边的周落霞笑道：“你可别说，咱们学校的刘校长，还真是会搞气氛啊！刚才，我坐车过来的时候，发现马路旁边，都挂满了横幅了！” 周落霞也忍不住笑了笑：“是啊。刘校长干别的或许不行，但是搞炒作闹动静，那他绝对是一等一的高手。一直以来，咱们学校都被隔壁的实验中学压着喘不过气来。这一次，刘校长说什么也要好好宣传一番了。” 戴蓉：“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没想到，咱们三个人获奖了之后，连龙飘飘、童彦、郭小龙三位老师，也都跟着走红了啊。” 周落霞：“是的。要不然，他们三个人也不愿意陪咱们去领奖啊。” “呵呵，看来，都是无利不起早啊！”说着，戴蓉突然又伸手扯了扯旁边的孔书成，大声道：“喂，难得咱们三个人荣归故里，赶紧滴，咱们三个人，也站在这条横幅 孔书成笑了笑：“好啊！” 于是，三位学霸就站在那条【热烈祝贺孔书成、周落霞、戴蓉三位同学，获得全国奥赛金牌】的横幅辆110的警车。 很快，潘瑜师姐和她爸爸潘海亮从警车上下来了。 潘瑜师姐手捧着鲜花，直接冲着孔书成小跑而来。她一边奔跑，一边笑容灿烂地说道：“喂，阿成，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我应该没有来晚吧？” 戴蓉茫然地问周落霞：“她又是谁啊？” 周落霞：“一位学画画的师姐。” 戴蓉又问孔书成：“喂，她跟你什么关系啊？怎么还送花来啊？” 孔书成：“没有关系，纯属瓜友。” 周落霞没说话，只是捂嘴笑…… 但是，孔书成很快又发现，潘海亮一直站在警车旁不说话。看上去，他一脸的严肃，仿佛有什么心事一般…… ………… 536 到底是谁干的（大章） 当身材旖旎的潘瑜师姐，身穿着一条朋克风的破洞牛仔裤，手捧着一大束鲜花，兴奋地冲到孔书成跟前时，整个校园都燃起来了。 “哇靠，八戒，快看啊，潘学姐要倒追孔仙人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学业爱情双丰收嘛？” “什么双丰收啊，这根本就是海南三亚双飞三日游好嘛？” “对啊，你眼瞎嘛？楼下明明有三个大美女好不好，双飞根本就解决不了问题。” “艾玛，今天的瓜可真大。孔仙人左右逢源，命中犯桃花啊。” “没错，三女侍一夫，感觉身体被掏空，枸杞都救不了孔仙人了。” “生子当如孙仲谋，做人当做孔仙人。三位大美女摆在面前，做选择题的感觉，真是妙啊！” “傻子才做选择题，我要是孔仙人，就一网打尽。” “潘玉良，亲一个，亲一个。” “孔仙人，抱一个，抱一个。” …… 对面的春华楼上，一片骚动。 口哨声，起哄声，老司机的车轱辘声，声声入耳。 孔书成也是满脸黑线。 这时，周落霞和戴蓉两个人，看见潘瑜急匆匆地走过来后，于是赶紧加快了脚步选择离开。正所谓，王不见王。美女相见分外眼红。此刻，她们俩明显也不想和潘瑜深交。 其实，在整个东饶四中来说，潘瑜师姐的知名度，并不比周落霞和沙沫等人差，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毕竟她都已经补习三年了。 而且，无论是颜值、身材、还是家庭背景，潘瑜也都算得上是妥妥的实力派。尤其是，她现在已经是清华美院的大一新生了。单凭这一点，四中就没人不认识她。 此刻，潘瑜师姐见周落霞和戴蓉两个人低着头匆匆离去，也笑着挥了挥手：“嘿，两位小学妹，顺便也恭喜你们一下啊。搞不好，咱们将来，还要做校友呢。” 戴蓉小声地问周落霞：“她谁啊？自来熟的嘛？” 周落霞：“一位师姐，今年刚考上清华美院了。” “切，我还当时谁呢，不就是一枚学艺术的学渣咯？”戴蓉声音不大也不小，刚好能让潘瑜听得见。 “喂，这位小学妹，你到底会不会说人话？以为自己拿了块奥数金牌，鼻孔就翘上天了？”身为刑侦队长的女儿，潘瑜师姐可从没有被人这样当面怼过，所以她气不打一处来。 戴蓉却看都没看她，直接挽着周落霞的手离开了。 潘瑜刚想冲过去跟她理论，孔书成立刻喊住了她：“喂，学姐，你就别自讨没趣了。” 潘瑜停住了脚步：“喂，书成，你这话什么意思？她到底是谁啊？这么嚣张的嘛？” 孔书成微微一笑：“她姓戴，叫戴蓉。其他的，我就不多说了。” “……” 聪明如潘瑜，一下子就猜出了戴蓉的身份，于是她望着戴蓉的背影，冷冷一笑：“呵呵，难怪会这么目中无人呢，原来是戴市长家的死妮子啊。不过，无所谓，姐姐我大人不记小贱人过。” 孔书成笑道：“你也碰到硬茬儿了吧？” 潘瑜：“切，才不是呢。我连你们班的小卷毛都敢怼，我会怕她？我只是觉得，有点儿委屈。” 孔书成：“你委屈个啥？” 潘瑜：“你说，周落霞她……为什么也不搭理我了呢？之前，我还跟她一起跳过啦啦操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孔书成耸了耸肩，然后用手指了指她怀里的那一大束鲜花：“或许，是因为你送了这个吧！” 潘瑜：“靠，不是吧？周落霞她，不至于……这么容易吃醋吧？” 孔书成尬笑：“女人心，海底针。你觉得呢？” 潘瑜努了努嘴：“好的吧。看来，是我唐突了。鲜花你就先拿着吧，我还在网上给你买了一双篮球鞋，算是给你的礼物。哦对了，你的脚是44码的吧？” 说完，潘瑜将手中的鲜花硬塞进孔书成怀里，然后又小跑着回去，从她老爸潘海亮手里接过一个aj篮球鞋盒子。 潘海亮叔叔站在远处，也朝孔书成微笑着挥了挥手。 “师姐，真的不用这么破费！”孔书成只好迎过去，来到潘海亮身边。 此刻，身为市刑侦队长的潘海亮，正将身体依靠在警车边，嘴里还抽着烟。他看见孔书成主动过来之后，也微笑着和孔书成握了握手：“孔书成，恭喜你啊！” 孔书成：“谢谢潘叔叔，谢谢潘师姐的礼物。” 旁边的潘瑜满脸兴奋：“快，孔书成，赶紧试一下，这双鞋子合不合适。如果不合适，我就赶紧拿回去退。” 孔书成回头看了一下教学楼，发现正有无数双眼睛朝这边看，于是也有些尴尬：“不用试了，我目测一下就知道挺合适的。” “不行，必须试一试才知道的。”潘瑜却不依不饶，动作很夸张地蹲下来，要给孔书成试鞋子。 这时，潘海亮也觉得颇有些尴尬，脸上都有些挂不住了：“行了，小瑜，人家书成都说合适了，你就不要再……” 潘瑜却瞪了爸爸一眼：“要你管啊？这双鞋，可是是在网上挑了好几天，才决定买的。而且还是定制的呢。你看，鞋帮后面，还是库里的签名呢。阿成，你喜不喜欢嘛？” 孔书成：“喜欢是喜欢，就是东西太贵重了，我……我还是给你钱吧？！” 潘瑜立刻就假装生气地拍打了他一下：“神经病，我给你买的礼物，还会要你钱么？” 这时，旁边的潘海亮也跟着点头：“就是。你在小瑜高考的时候，帮了她那么大的忙，我们都没有表示过什么，买双鞋子总给你，算个啥啊？这双鞋，你说什么都要收下的。” 孔书成点了点头：“好吧，盛意难却，我就收下了，谢谢叔叔，谢谢师姐。” 潘海亮：“走吧，书成，难得潘瑜请假回一趟家，而且还是专门过来给你送花庆贺的，咱们就去对面的茶吧里坐一坐呗？” 潘瑜：“好啊好啊，我想吃抹茶冰淇淋。” 孔书成却面露难色：“不好意思啊，叔叔，师姐，我还得回去上课呢。” 潘海亮：“就请一节课嘛。” 潘瑜：“对啊，阿成，你都已经获得o金牌了，而且还入选了国家集训队，上个鸡毛课啊？直接躺平，等着保送清华北大就好了嘛。” 孔书成笑了笑：“不行啊。要不，咱们下次有空再聚吧。” 潘瑜撅了噘嘴，很不开心：“可是，我真的是特意请假，坐飞机回来看你的啊。” 孔书成摇了摇手中的鲜花：“师姐，你的心意，我已经心领了啊。下次吧，或者放学后，咱们在堕落街简单地吃个饭。可以嘛？再次谢谢你的这双鞋子哦，库里签名，超帅的。” 这么一说，潘瑜师姐又开心了。 孔书成正要转身离开，潘瑜却突然脸颊绯红地说道：“书成，我大老远地从首都飞过来，为你庆贺。所以，我有个小小的要求，你应该……不会拒绝我的吧？” 说着，她突然张开了双臂。 靠，她这是要抱抱嘛？ 当着几千双眼睛，潘师姐居然……要抱抱？ 不行的，这绝对不行的！ 孔书成立刻摆了摆手：“师姐，回头见哈！” 说罢，他转身就走。 潘瑜气得直跺脚。 这时，潘海亮突然掐灭了手里的烟蒂，然后大声道：“书成，叔叔有点儿事，想单独跟你聊一聊，可以嘛？” “……” 孔书成停住脚步，但是并没有折回去，因为他很怕潘师姐的“要抱抱”。 潘海亮拍了拍女儿的肩膀：“小瑜，你先回车里吧。爸爸还有两句话，想跟孔书成单独聊一下。” “我……” 潘瑜张了张嘴，正想说什么，潘海亮却将脸耷拉下来：“小瑜，你现在都是大学生了，也要听话了，不要再这么任性了。刚才，你提出的那个要求，换作我是正经的男生，我也不会答应的。” 潘瑜冷“哼”一声：“喂，不就是要亲一个嘛？有那么难嘛？以前，孔书成又不是没有亲过我？” 潘海亮：“……！！！” 孔书成：“……！！！” 两个男人瞬间石化了。 那一刻，孔书成感觉，都想原地爆炸了。 原来，潘瑜师姐还不只是想要抱一抱那么简答啊！原来，她还是想当着所有人的面，搞个实锤啊！？ 话说，就算是上次在星巴克里面，也明明是潘瑜师姐霸王硬上弓才亲的孔书成好嘛？ 师姐啊师姐，你的套路有点儿深啊…… 师姐啊师姐，强扭的瓜，真的不甜啊…… …… 入冬后的阳光，刺眼而温暖。 因为没有达成心愿，潘瑜师姐的心情很不美丽。她一个人，肚子坐在车里，气嘟嘟地望着两个男人站在不远处的树荫底下说话。 渐渐地，她竟然发现，爸爸潘海亮和孔书成的脸色，都有些严肃起来。 潘海亮：“书成，其实我今天来，除了带小瑜过来看你之外，还有一件事儿，想跟你说的。” 孔书成发现潘叔叔脸色不大对劲：“什么事儿？” 潘海亮又点了一支烟，然后突然问：“你爸他，这两天，还好吗？” 孔书成心里咯噔了一下：“还……还好。” 潘海亮点了点头：“那就好。” 孔书成：“潘叔叔，我爸他……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因为，我前天从长沙回来的时候，就发现他受伤了。可是，他说，他是晚上喝完酒之后回家，骑摩托车摔到了。” 潘海亮猛吸了一口烟，然后抬头看了看孔书成：“那，你觉得呢？” “……” 孔书成皱了皱眉：“我这两天都没怎么休息好，一直在担心我爸。潘叔叔，难道说，我爸他身上的伤，不是摔到的？” 潘海亮点了点头：“这件事儿，你爸一直让我保密。但是，我觉得，你也长大了，有些事儿，应该知道。其实，你爸身上的伤，不是骑摩托车摔到的，而是被人打成那样的。” “啊……” 孔书成失声尖叫，然后怒火中烧：“妈的，到底是谁干的？” 潘海亮：“我们现在也在派人查找。书成，你放心吧，你爸的案子，一直是我本人负责，我一定会将真正的凶手绳之以法的。” 此刻，孔书成的脑子开始嗡嗡作响了：“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潘海亮：“书成，其实你去长沙考试的事儿，你爸爸早就知道了。就在你出发去长沙的前一天，你爸爸从工地上回来，就被两个蒙面人伏击了，对方出手很重。为了不影响你考试，你爸嘱咐我们这些办案人员，一定不要跟你说。他就担心，你会考试分心。他还要求我，一直将这件事儿瞒着你。” 孔书成：“……！！！” 潘海亮：“书成，你放心吧，我们这段时间，一直都在调查你爸爸这件案子。” 孔书成：“能不能找到是谁干的？或者，找到嫌疑人？” 潘海亮：“那天晚上，因为事发在郊区的国道边上，没有监控，也没有目击证人，我们也很难找到有用的线索。听你爸的描述，对方两个人，一瘦一胖，都戴着面具，明显是蹲在路边伏击他的。” 孔书成的声音有些更咽了：“可是，我爸爸他……从来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啊？为什么，有人会对他下黑手呢？” 潘海亮点了点头：“是的，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来看，你爸的确没有得罪过任何人。根据我的猜测，那两个凶手当中，极有可能，有个人是认识你爸的。要不然，他们也不会戴着面具。” 孔书成顿了顿，然后点了点头：“行，潘叔叔，谢谢你！我现在就回家！” 潘海亮：“那我，开车送你回去吧。” 孔书成：“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 潘海亮：“书成，这件事儿，我本来也不想跟你说的。只是，我觉得……” 孔书成：“不，潘叔叔，这件事，你一定要跟我说。你要是不跟我说，万一我爸爸出了什么事儿，我一辈子都会良心上过不去的。” 潘海亮点了点头，重重地拍了拍孔书成的肩膀：“好孩子，你爸爸能有你这么孝顺和争气的儿子，也是他的福气了。赶紧回去吧，将你获得金牌的消息，告诉你爸爸，他肯定会开心坏了的。哦对了，你要是发现什么线索，或者有什么事儿，直接给我打电话吧。相信潘叔叔，我不会让你爸爸白白受苦的！” 孔书成“嗯”了一声，然后直接在路边拦了一辆车回家…… 回家的路上，他心里一直在想：如果连老爸的安全都守护不了，那我孔书成还要这个狗屁奥数金牌有什么用？ 如果连老爸都保护不了，那我还算什么孔仙人？ …… 537 请君入瓮 下午，天色转阴。 孔书成打车回到了清水街，轻轻地推开家门，就看见老爸依靠在藤椅上，正艰难地给自己受伤的手臂换绷带。或许是因为隐隐剧痛，老爸那张古铜色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痛苦的表情。 “爸，小心，让我来帮你……” 孔书成赶紧丢下书包，一步上前，蹲在地上帮爸爸换药。 “臭小子，你吓我一跳。今天，不用上课么？”孔繁龙有些惊喜，原本痛苦不堪的表情也顿时消失不见。 孔书成小心翼翼地帮他包扎着伤口，一下子间竟如鲠在喉：“爸，手臂还……疼嘛？” 孔繁龙抬头看了儿子一眼，发现儿子眼眶中已经噙满了泪水，于是微微一笑：“不疼，一点儿都不疼。下次，再也不喝酒骑摩托了。” “爸，你就别再骗我了，潘叔叔什么都告诉我了。” “啊……” 孔繁龙惊呼一声，抬头看了看儿子。 此刻，一滴豆大的眼泪夺眶而出，顺着孔书成脸颊流下，落在了茶几上。 “……” 孔繁龙伸手摸了摸儿子眼角的泪，笑着安慰道：“傻孩子，你不是都看见了嘛？老爸没事，真的没事儿。去年，老爸去夫子庙算过命，大师都跟我说了，我儿子不仅能考上清华，而且我自己还会大发大财呢。哦对了，儿子，这次的奥数比赛，你的成绩怎么样？” 孔书成：“金牌。已经入选国家集训队了。下个月，还得去集训，大概要一周左右。” “真的？儿子，你真的……拿了金牌？”孔繁龙顿时兴奋地差点儿跳了起来，但因为浑身有伤，孔书成还是将他按在了原地。 孔繁龙：“儿子，你真是太棒了，老祖宗显灵了，你也给我们老孔家争气了。我真的要感谢那位算命的大师啊，他说你能考上清华的，一定能考上的。没想到，真的灵验了，真的灵验了。今晚，咱们爷俩吃大餐去，必须好好庆祝一下！” 孔书成点了点头：“爸，庆祝的事儿，咱们先不急。因为，签约可能还要过两天。哦对了，你能不能再给我复盘一下？” 孔繁龙抬头，愣愣地看了看儿子：“复盘？复什么盘？” 孔书成：“就是那天晚上的事儿，到底是谁打了你？” 孔繁龙皱了皱眉，然后立刻摆手：“儿子，算了吧。过去的事儿，就过去了吧，你就别管这么多了。再说，你也管不了，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读书。” 孔书成嗖的一下站起来，突然大声道：“爸，你原来可不是这样的。为什么，你现在会变得这么怂呢？” “……” 孔繁龙没说话，只是嘴角微微抽动了几下，然后又开始猛吸烟。 孔书成一把将他嘴里的烟摘掉：“爸，我知道，你肯定能猜到凶手是谁。对吗？” 孔繁龙依旧没说话，只是手指有些微微颤抖地又去取了另一支烟。 就这样，房间里，父子俩沉默不语地抽着烟。 直到，一支烟抽完之后，孔繁龙才缓缓地起身，来到窗户口，眯缝着眼睛望了望窗外：“儿子，就算我能猜到对方是谁，又有什么用呢？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我又能怎样呢？” 孔书成没说话，只是从冰箱里取来两瓶哈啤，拉开之后，自己猛灌了一口，然后又将另外一瓶地给了老爸：“爸，今天就算是碰到了天王老子，我都要让他们血债血偿。说吧，到底是谁？” 孔繁龙没有喝酒，只是突然扭头对儿子道：“如果，我猜错没有错的话，打我的那两个人。一个是咱们的房东梁家三少；另外一个，应该是他的表哥何鑫。” 孔书成：“……！！！” 他没有说话，内心却升腾起一股无名的怒火。 孔繁龙：“大概在半个月前，你没在家的时候，梁家三少喝醉了酒，半夜堵在咱们家门口，想问我借五万块钱，说是要还赌债。当时，我没有理会他，他就跟我发飙，还威胁说让我滚蛋。” 孔书成：“然后呢？” 孔繁龙：“梁家三少只是个小瘪三，他想让我滚蛋，我当然不能听他的。当时，我就跟他说了，你让我滚蛋可以，但是请把我预交的两年房租一分不少地退还给我。可是，他却像疯狗一样地哈哈大笑。他说，你想让我退房租？做梦去吧你，老子连押金都不会给你退一分钱……” 孔书成：“爸，你为什么不报警？” 孔繁龙摇了摇头，长叹一声：“哎，报警也没有用。其实，这件事，也怪我贪小失大，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当初，我在预付给梁家三少整整两年房租的时候，给的全都是现金，所以没有转账记录。而且，我当时就只是让梁家三少给我写了张收据。结果，那张收款收据，也不知怎么就不见了。所以，我根本就拿不出证据可以证明，我预付了两年的房租。” 孔书成点了点头：“要我猜，那张收据，肯定也是被那个姓梁的王八蛋偷了。” 孔繁龙：“不排除这种可能。” 孔书成：“爸，所以，你一直不肯搬走，就是想跟梁家三少对着干？” 孔繁龙：“是的。想想老子都不服气。妈的，白白预交了两年的房租，他说让我滚蛋就滚蛋？那我他妈的也活的太窝囊了吧？真当老子是傻子嘛？” 孔书成点了点头：“那他为什么还要对你动手？” 孔繁龙：“后来，梁家三少发现在我身上捞不到什么油水，所以就让他的表哥何鑫出马，去工地上找我。” 孔书成皱了皱眉：“爸，你说的这个何鑫，是不是莲塘何家的那个何鑫，外号叫‘金老三’的那个？” 孔繁龙：“对，就是他，金老三。” “……” 孔书成片刻没说话。 是的，他也曾经听毛南说过“金老三”这个人。 是个狠角色。 孔繁龙：“何鑫是莲塘何家的村霸，手底下有不少打手。前几年，他在开发新区一带，通过一些手段，承包了好几个土方工程，所以赚了不少钱。今年，他和梁家三少一起开了家名叫‘鑫达’的搬家公司，据说业务做的还挺大。十天前，梁家三少和何鑫两兄弟，到我们工地上去找我，想让我给他们介绍点儿活，而且还假惺惺地塞给了我两万块钱，想要贿赂我。当时，我直接就把钱丢回给他们了，还警告他们以后别来烦我……” 孔书成：“然后，他们就对你动手了？” 孔繁龙：“是的。他们没有亲自动手，但我敢肯定，那两个打手应该都是他们叫的。” 孔书成：“这件事儿，你跟潘叔叔说了嘛？” “说了。我报案之后，潘队长当晚就把两个人抓到局里拷问了，但是因为没有证据，所以还是得放人……”孔繁龙咬了咬牙床，脸上露出了愤怒和不甘的情绪。 这时候，孔书成突然起身：“爸，什么都别说了，咱们现在就搬家。既然凶手就是梁家三少和何鑫他们兄弟俩，那你呆在这儿就太危险了。” 孔繁龙却目光如炬：“不，儿子，我暂时还不想搬走。我他妈一定要找到梁家三少和何鑫这两个王八蛋的犯罪证据，哪怕是抓到他们赌博，我也能举报他们……如果我搬走了，就彻底抓不到他们的犯罪证据。所以，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们越是想让我搬走，我就偏不搬走。” “……” 孔书成皱了皱眉，思量了片刻。 顿时心生一计。 于是，他小声地道：“爸，要想抓到他们俩的把柄，我倒是有个好办法。” 孔繁龙：“什么办法？” 孔书成：“咱们，还是得搬家。不过，咱们得请‘鑫达搬家公司’来帮忙才行。” 孔繁龙顿时一惊：“儿子，你在说什么呢？我他娘的都被他们给打了，你还要找他们来搬家？这不是脑子有坑嘛？” 孔书成笑了笑：“爸，你就放心的。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这次，我会让梁家三少和何鑫俩，付出代价的。” 说罢，他立刻就网上，查询到了“鑫达搬家公司”的联系热线。 电话打过去，过了许久才被接通。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少妇正在嗑瓜子的声音：“喂，找谁啊？” 孔书成：“你好，请问是鑫达搬家公司嘛？” 少妇：“是，你哪里啊？” 孔书成：“我在清水街这边，想找你们搬家。” 少妇：“清水街？你们有多少东西啊，需要几辆车？” 孔书成：“估计，一辆大卡车就能搞定，从清水街搬到加拿大花园，大概需要多少钱？” 少妇：“就一车货啊？” 孔书成：“对，一共多少钱嘛？” 少妇顿了顿：“一共六百块。但是我们今天下午可能没空，需要等明天咯。” 孔书成：“我出八百，加急，行不行？” 少妇：“加急的话……需要一千。” 孔书成：“行，没问题。不过，我还有个条件。” 少妇：“什么条件。” 孔书成：“能不能让你们何总，下午亲自过来一趟。” 少妇顿时一惊：“什么，你是说……让我们何总去给你搬家？” 孔书成：“是的。何鑫，何总。” “……” 少妇片刻没说话，缓了缓后又道：“喂，你到底是谁啊？你找我们何总，想做什么？” 孔书成呵呵一笑：“我刚才不是说了么，我就只想搬家。你们何总，不是老司机嘛？让他搬家，我放心。” 少妇也跟着呵呵一笑：“听声音，你像是个小伙子吧？该不会，你是想找茬儿吧？” 孔书成：“对，你就跟你们何总说，我叫孔书成，我是孔繁龙的儿子，找他帮忙过来搬家。具体搬家的价格，咱们还可以再谈，只要他开的出口。” “……” 电话那头，少妇明显神情不大对劲，她小声地同旁边的工作人员口头交流了几句，最后道：“小伙子，你先留个联系方式吧。回头，我让咱们何总亲自联系你！” “没问题，你让何总直接打我这个电话即可。” 孔书成说完，就挂掉了电话。 …… 五分钟后。 孔书成的手机响了。果然，是何鑫打来的。 电话里，何鑫的声音，有些沙哑：“喂，你就是龙哥的儿子，孔书成啊？” 孔书成：“是，你应该就是何总吧？” 何鑫：“呵呵，什么总不总的，随便混口饭吃罢了。小伙子，你刚才跟我姐说，你想要找个搬家公司？” 孔书成：“对。” 何鑫：“咱们东饶市大大小小的搬家公司有超过一百家，你干嘛只找我啊？” 孔书成：“因为，你做事，专业啊。” 何鑫：“呵呵，真的嘛？你就不怕，我把你们家的东西弄丢了？” 孔书成：“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电话那头，何鑫打了个哈哈：“既然这样，那我可就没什么兴趣了。小子，我就想知道，你为什么点名要我去给你搬家呢？哦对了，你该不会对我也有什么误会吧？实话跟你说吧，你爸爸被人打成那样，真不是我干的。” 孔书成：“没有误会何总。我就只是想搬个家，你到底来不来嘛？” 何鑫：“不去了，我下午还得打麻将呢。再说，就一千块钱，还得我一个搬家公司的老总出马，你不觉得很搞笑嘛？” 孔书成：“那你要多少钱？” 何鑫：“五千块。何总我的出场费，基本就是这个价。” 孔书成：“行，你过来吧。只要你活儿做的好，五千块，不算多，我出得起。” “……” 电话那头，何鑫陷入了沉默。 数息之后，他的声音也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喂，小兄弟，你该不会……在给我挖坑吧？” 孔书成呵呵一笑：“何总真会开玩笑，咱们就只是搬个家而已，又不是让你脑袋搬家，你这么紧张做什么？这样吧，你要真的不想来，那这五千块钱，就只能让别人去赚了。” 说完，就挂掉了电话。 大约半分钟后…… 何鑫再次打来电话：“嘿嘿，小兄弟，就算是刀山火海，我金三也想去你家里闯一闯啊！” 孔书成：“恭候何总大驾。哦对了，何总你来的时候，最好带上一份正规的搬家合同过来。这年头，明明预交了两年的房租都会被人赖掉，所以咱们做事儿，还是多长个心眼儿才行啊！” 何鑫：“哈哈哈，小兄弟，你就尽管放心吧，咱们是正规搬家公司，三证齐全，口碑企业。” …… 538 24K纯金 半小时后。 清水街76号楼底下，果然来了一辆大货车和一辆黑色保时捷卡宴。 大货车上，赫然写着六个大字“鑫达搬家公司”。而卡宴车里，坐着的那个戴墨镜的光头老板，就是何鑫。外号金老三。 何鑫膀大腰粗，身高超过了一米八五。 夕阳下，他戴着一副金色蛤蟆镜，刚从卡宴车里下来，就冲大货车吼了一句：“他娘的，一个个都腿软逛窑子了嘛，赶紧给老子滚下来搬家。” 顿时，七八个健壮的汉子，立刻从大货车上窜了下来。 他们一个个凶神恶煞，满脸横肉，血液里流淌着百分之百的社会基因，吓得路人赶紧纷纷让开道。 何鑫：“兄弟们，统统都跟我上楼去吧。” 一位手下问：“何总，要带家伙嘛？” 何鑫瞪了他一眼：“带你麻痹，咱们是来搬家的，正经搬家。你们都是搬家工人，知道嘛？” 其他手下笑了笑，也都没再说话。 接着，何鑫又给表弟梁家三少打了个电话。不到两分钟，梁家三少也从旁边一个麻将馆里踱着步子走来了。 人都到齐了之后，何鑫和梁家三少则带着七八个混子，哦不，是搬家工人，浩浩荡荡地上楼，敲响了孔书成家的房门。 “咚咚咚，咚咚咚！” 敲门声很大，感觉不像敲门，更像是在砸门。 孔书成从沙发上起身，然后将门打开，面无表情地道：“你们这是来搬家啊，还是来打砸抢啊？” 旁边几个汉子正想发飙，何鑫却摆了摆手，然后摘下墨镜，呵呵一笑：“你就是……孔书成吧？” 孔书成点了点头：“对。” 何鑫上下打量了一番：“听人说，你的学习成绩不错，而且跟沙锐的妹妹还有一腿？” 孔书成：“你是来搬家，还是来查户口？搬个家，需要问这么多？” 何鑫哈哈一笑：“我只是对你感兴趣而已。” 孔书成：“不好意思，我对你们不感兴趣。” 何鑫点了点头：“有点儿意思。小伙子，听你这口气，你是想拿捏我啊？”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孔书成看了看门口七八个汉子，接着问：“车子开来了嘛？” 何鑫：“已经在楼下了。” 孔书成：“那就开工吧。” “好嘞。” 何鑫和梁家三少一起，走进了房间。他们俩看见，孔繁龙正端坐在沙发上低头刷手机，表情也十分镇定的样子，于是不自觉地又皱起了眉头。 梁家三少一身酒味，他像只癞皮狗一样，从茶几上取了一支烟兀自点上，然后对孔书成父子俩冷笑一声：“龙哥，你们父子俩，真的决定要搬家了嘛？” 孔繁龙：“再不搬家，命都快没了。” 梁家三少：“哈哈，说话不要这么夸张嘛？哦对了，水费电费都结清了嘛？” 孔繁龙：“还有两年的预付房租在你那儿，还不够付水电费的？小梁啊，做人不要欺人太甚了。” 梁家三少：“呵呵，龙哥，看你这话说的。上次，你让刑侦大队的潘老虎把我们都抓去局里问话，我们都还没有跟你计较呢，你怎么反倒一直咬住我不放呢？” 孔繁龙：“你……” “行了，梁子，别扯那么多没用的了。”这时，旁边的何鑫明显有些不耐烦，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然后大声道：“喂，龙哥，你们家的东西，都打包好了吧？” 孔书成用手指了指客厅里的十来个大箱子和袋子，点了点头：“都是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基本上都打包好了。何总，下午就麻烦你了。” 何鑫吸了一口烟，然后仰着头吐出了一串烟圈，神情淡定地冷笑道：“呵呵，千万别这么说，我也不是来做公益的。你们给钱，我们搬家，赚点儿辛苦费罢了。” 说完，他大手一挥，冲门外的兄弟们吆喝道：“哥几个，进来搬家吧！” 七八个壮汉，一窝蜂地涌入。 他们正要搬东西时，孔书成却又制止了：“何总，先等一等吧。你们不是正经的搬家公司嘛？难道，就没有个搬家服务合同？” 何鑫用手指掏了掏耳孔，表情夸张地说道：“不就简简单单一车货嘛，一个小时之内就帮你搞定了。还签个什么狗屁合同啊？难不成，你们家这些破烂玩意儿，我还会偷回家不成？你看看，地上全都是些破书，破脸盆，旧衣服，就算拿去废品收购站，估计也卖不到几分钱吧？” 旁边的梁家三少，也小声地嘀咕：“没错，我们给人搬家，都是口头说一下，然后把箱子编上号码就可以了。书成，你就大胆放心吧，你们家这些货，我们搬家公司保证一件都不会漏掉的。” 孔书成：“一码归一码。如果不签合同的话，我就只能给600块的搬家费。”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何鑫也突然用力一拍桌子：“妈拉个巴子的，臭小子，你这是在耍我吧？电话里，你是怎么跟我说的？让我亲自来一趟，劳务费是五千块。怎么着，我人和车都来了，你又开始赖账了？你当我们这些搬家的兄弟，很有空是吗？” 他这么一说，七八个凶神恶煞的汉子，齐刷刷地将孔书成围住了。 剑拔弩张。 一触即发。 孔繁龙也吓得脸色煞白，他赶紧将孔书成拉扯到自己身后，手中也操起了一个酒瓶子：“你们……你们想干嘛？” 何鑫：“呵呵，我们想干嘛？还是好好问问你儿子，到底想干嘛吧？” 孔书成轻轻地将老爸手里的酒瓶子放下，然后一步上前，笑了笑：“何总，我在电话里说的清清楚楚。既然要搬家，那就必须要签个合同。你不是在电话里也说过，你们是一家正经的搬家公司嘛？怎么，正经的搬家公司，拿不出一张正经的搬家服务合同？你该不会是在搞笑吧？” 何鑫：“合同，我们当然有。但是，也没必要签吧？就你屋子里这点儿破东西，值得签合同？” 孔书成：“那当然。别看我家里都是些破破烂烂，也有些值钱的东西啊。” “……” 何鑫和他的兄弟们，片刻没说话，只是用目光扫了扫摆在客厅里的那些纸壳箱和已经打包好的袋子。眼神里，掠过了一丝难以捕捉的疑惑和贪婪。 梁家三少猛吸了一口烟：“书成，你说你们家有值钱的东西？在哪儿啊？难道，是这台破烂电脑？” 说着，他用手指了指茶几旁边的那台老式的联想电脑。 “呵呵，这台电脑，不值几个钱。既然，你们没有带合同，那就算了吧，有些贵重的东西，我还是自己想办法，慢慢搬吧。”孔书成说着，又将电视机柜旁边的那个蓝色行李箱：“爸，你看好这个行李箱吧。” 梁家三少：“……” 何鑫：“……” 两兄弟对视了一眼，做了个简单的眼神交流。 紧接着，何鑫就立刻从挎包里，掏出了两份空白的合同，一把拍在了茶几上：“喂，小伙子，这是你要的合同。你要觉得没什么问题，咱们就赶紧开工吧。不过，搬家费，还得按咱们事先说好的价，5000块，一个子儿都不能少。” 孔书成点了点头：“那是自然。只是，这个合同，我还得认真看看。” 何鑫：“行，你随便看。” 孔书成快速翻阅了一下那份“搬家合同”后，然后微微一笑：“何总，你们这个合同上面的第六条，乙方责任，保证在合同规定期限内将货物安全运抵指定地点。对承运的货物要负责安全，保证货物五短缺、五损坏、无人为损坏。在装卸、运输途中一旦出现了货物丢失、损坏等情况，将按照市场价进行赔偿。” 何鑫：“对啊。怎么了？” 孔书成：“哦，没什么，我就是担心，你们到时候会抵赖。” 何鑫：“开什么玩笑？我们都是做正经生意的。实话实说吧，你们那个巷子里面，到底有什么嘛？” 说话间，何鑫又用手指了指电视柜旁边的那个拉杆箱。 孔书成：“哦，没什么。何总，我还想再问一句，如果你们的员工，故意偷了我们家的东西呢？” 何鑫：“……” 梁家三少：“……” 所有人：“……” 那一刻，何鑫和他的兄弟们脸都全黑了。 孔书成：“呵呵，我只是假设哈。” 何鑫有点儿恼羞成怒：“喂，小子，你是不是故意拿我开涮啊？我金老三，就算混的再差，也不会想着要去拿你这些破东西吧？” 孔书成：“那可不一定哦。有些人，连我爸爸预交了两年的房租都敢算赖呢，你说我还能相信谁呢？” 他这么一说，旁边的梁家三少顿时就转过头去，假装什么都没听见。 何鑫却哈哈大笑：“孔书成，你小子就放心吧。关于偷盗这件事儿，我们鑫达搬家公司，一贯都有承诺的。” 孔书成：“什么承诺？” 何鑫：“跟超市里一样，偷一罚十啊！” 孔书成：“哦，是吗，我可没有在合同上看见啊。既然何总，对自己的员工这么有信心，那你敢不敢在合同的 何鑫：“呵呵，你觉得，有这个必要嘛？” 孔书成：“十分有必要。” 何鑫：“为什么？” 孔书成突然用手指了指客厅里的那个行李箱，大声道：“因为，我这箱子里面，有贵重物品。” “……”何鑫和梁家三少内心已经，然后对视了一眼：“什么贵重物品？” 孔书成：“一尊奖杯。” 何鑫突然大笑道：“哈哈哈，到底是什么奖杯啊？难道是，戛纳的小金人？” 孔书成：“金扇贝集团颁给我的‘全国荣耀词王总冠军’的奖杯。” 何鑫“切”了一声：“那不就是一个有机玻璃做的奖杯咯？有什么了不起的？” 孔书成：“不，何总，这你可说错了。我这个奖杯，他就算是拿到金子店去卖，保守都能卖十万。” 何鑫：“……” 梁家三少：“……” 在场所有人汉子：“……”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中闪烁着激动和疑惑。 何鑫猛吸了一口烟，然后缓缓地走到客厅的电视柜旁边，轻轻地用脚踢了踢那个蓝色的行李箱：“呵呵，孔书成，你小子不会是在忽悠我吧？这个里面，真的装了一个值钱的宝贝？” 孔书成：“骗你有什么意思？” 何鑫：“那，能不能让哥几个，现场开开眼啊？” 孔书成：“开眼没问题。但是，前提是，何总你得把合同条款补写一条。” 何鑫：“偷一罚十？” 孔书成：“没错。我现在，只相信法律，不相信任何人。” “……” 何鑫顿了顿，片刻没说话，然后又同梁家三少做了个眼神交流后，突然哈哈大笑：“不就是一条合同的补充条款嘛？完全没问题啊，顾客就是上帝，我这就给你补齐条款。” 说话间，他立刻在两份合同底下，迅速地用手写的形式，将“偷一罚十”的条款补充上去，并且还霸气侧漏地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孔书成也完成了两份合同的签名之后，将合同塞进了口袋，然后同何鑫握了握手：“何总办事，果然讲究效率。” 何鑫：“哈哈哈，哪里，哪里，这些都是应该做的。哦对了，孔书成，你不是说你的箱子里面，有个值钱的奖杯嘛？方不方便，让咱们哥几个开开眼啊？” 孔书成假装皱眉，然后也有些为难地问：“真的……要看嘛？” 何鑫：“废话。我们不看，哪知道你这个巷子里面，到底装了什么东西啊？到时候，你可别冤枉咱们这些老实巴交的搬砖兄弟啊？” 孔书成点了点头，假装有些为难地说道：“既然这样，那我就让你们瞧瞧呗。” 说话间，他就将那个蓝色的拉杆箱打开了。 箱子里面，果然有一个红色的高档礼品盒。 没等孔书成将那个礼品盒拿出来，何鑫的一个手下就已经提前将它打开了。 当礼品盒被打开之后，所有人都震惊了。 果然，礼品盒子里，静静地躺着一尊金灿灿的奖杯。那奖杯的底座虽然是有机玻璃制作的，但是在奖杯的顶部，却有一个核桃般大小“金扇贝”的造型。 在光线有些幽暗的客厅里，那个正闪烁着土豪金暗光的“金扇贝”，一下子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了…… 何鑫将脸抽过去，然后伸出手指，轻轻地触碰了那个“金扇贝”，狞笑着说道：“这玩意儿……是金子做的？” 孔书成点了点头：“24K纯金。” 何鑫：“……！！！” 顿时，他的手指都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起来。 整个客厅里，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 539 我跟青龙有些渊源（大章） 《增广贤文》中有句名言，叫作：客不离货，财不露白。意思是说，在外旅行的人，不能随便离开自己的行礼；随身携带的钱财最好也不要在外人面前轻易显露。 此刻，孔书成的这波操作，却又有点儿“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不过，当鑫达搬家公司的那些混子们，亲眼目睹了那个散发着土豪味的“金扇贝”奖杯之后，所有人的神情都有了微妙的变化。原本还嘻嘻哈哈的那些汉子，脸上也浮现了一丝贪欲的兴奋。 房间里的气氛，突然变得诡异起来。 旁边的梁家三少，将手里的烟蒂掐灭，神色夸张地大声说道：“哎呀，大侄子啊，没想到你家还有这么一个大宝贝啊。这个金子分量不轻啊。哦对了，我原来，怎么就从来没有听你说过啊？” 孔书成：“梁叔，你要是早就听说了，奖杯还能留到现在嘛？” 梁家三少嘴角抽了抽：“看你这话说的，真膈应人的。就好像，叔叔我就是个小偷一样。” “人在做，天在看。梁叔你之前到底做过什么，恐怕只有老天知道了。” 孔书成说话间，已经将那个奖杯放回了箱子。他拉上拉链，然后又上了密码锁之后，拍了拍手：“何总，梁叔，箱子你们也都看了，可得帮我安全无误地送到加拿大花园。我爸他身体不大好，所以我还得格外再找辆车送他过去。” 何鑫里面拍了拍胸脯，大声道：“放心吧，大侄子，你们家的东西，但凡少了一件，你就找我金老三负责。哦对了，你们父子俩也别打车了，干脆就坐我的车吧，我直接送你们去加拿大花园。” 说完，他又立刻吩咐手下：“喂，兄弟们，这个箱子里的东西，你们可都看到了没有？” 七八个兄弟齐声道：“看到了。” 何鑫：“箱子里面，有座奖杯，金子做的，你们可得给老子拿出点押送穗宝车的革命精神来，安全地把箱子送到目的地。听到了没有？” 七八个兄弟起身道：“听到了。” 何鑫回头又从孔书成嘿嘿一笑：“大侄子，这回你可放心了吧？咱们鑫达搬家公司的服务质量，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孔书成皱了皱眉，然后搀扶着老爸孔繁龙，微微一笑：“行，爸，既然合同也签了，咱们就让他们送货到家吧。” 孔繁龙脸色发黑：“儿子，我总感觉……不稳妥啊。要不，那个箱子，还是咱们自己拿着吧？” 孔书成：“没事儿的。合同都签了，上面还写了补充条款，偷一罚十。我相信，何总也不会那么傻吧？” “呃……” 何鑫则抽了抽嘴角，拍了拍孔繁龙的肩膀：“龙哥，你儿子都放心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赶紧走吧，我亲自开车，送你们父子俩去加拿大花园。” …… 大约半小时后。 何鑫亲自开着那辆保时捷卡宴，将孔书成父子俩送到了加拿大花园。 在焦急的等待中，又过了大约15分钟后，鑫达搬家公司的货车到了。 所有的货物，全部安全送到。 就连那个装有奖杯的行李箱也送到了。 孔书成打开箱子一看，那个金扇贝奖杯，果然完好无损。 “怎么样，大侄子，我金老三说到做到吧？”何鑫站在孔书成的新家房子里，四处张望了一下，一边抖腿抽着烟，一边对孔书成说道：“哎呦，不错啊，居然住这么豪华的房子，大侄子你混的不错哦。” 孔书成没有接茬儿，只是从钱包里掏出了五千块现金：“何总，这是搬家费，辛苦何总跑一趟了。” “哈哈，应该的，谢谢大侄子了。以后，你们要还有这样的好事儿，一定记得联系我哈。”何鑫用手捏了捏那厚厚的一叠钞票，眼睛又忍不住瞟了瞟那个装有奖杯的箱子。 孔书成：“怎么，吃着碗里的，还瞧着锅里的呢？” 何鑫立刻大笑：“哈哈哈，大侄子幽默，大侄子幽默啊！” 说完，立刻转身出门了。 这时，天色将夜，梁家三少站在小区门口，小声地问：“表哥，咱们这就收工了？” 何鑫瞪了他一眼：“不走，你难道还想开抢？” 梁家三少：“可是……我心痒痒啊。” 何鑫顿了顿，看了看外面的夜色：“你让兄弟们先观察观察情况再说吧，姓孔的这小子，认识些有头有脸的人物，我看他做事没那么简单，咱们得当心有坑。” 梁家三少：“嗯！” …… 晚上七点，夜幕降临。 浩瀚的夜空中，金星伴月。 孔书成父子俩将乱糟糟的房间，稍加整理了一下之后，已经有些饥肠辘辘了，于是他们就去小区对面的一家兰州拉面馆吃晚饭。 孔书成点了一份土豆盖面，孔繁龙则要了一份牛肉炒拉面。 孔繁龙：“儿子，你认为，何鑫他们真的会上面偷东西？” 孔书成：“应该吧。没有不偷腥的猫。” 孔繁龙皱了皱眉：“可是，我觉得你这个办法，太冒险了。加拿大花园的园区里面，到处都是监控，可是你觉得，一定能够抓到他们的犯罪证据嘛？万一，你那个奖杯，真的被偷了怎么办？” 孔书成笑了笑：“爸，你就放心吧。就算是那个奖杯真的被偷了，我也有办法让何鑫吐出来的。况且，世上的事儿，要想成功，就都得冒险。还是那句话，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 孔繁龙：“要我说，金老三不会那么笨的。他就算想要偷你那个奖杯，自己也不会动手。他手底下，有的是手艺人。” 孔书成：“我知道。” 孔繁龙皱眉：“既然知道，你还这么干？” 孔书成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将盘子里的最后一块土豆干掉，然后满意地摸了摸肚子：“哈哈，吃饱了，真时舒服啊！” 孔繁龙皱了皱眉：“你……” 作为父亲，他不知道儿子今晚到底指定的是怎样一个“捉鼠计划”。 但是，直觉却告诉孔繁龙，儿子应该是有把握，能够抓到何鑫犯罪的把柄。至于，儿子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把握，他其实也搞不大懂。 最近这大半年来，孔繁龙发现，儿子身上正在发生了某种天翻地覆的变化。而这种变化，甚至有点儿让孔繁龙感觉，儿子开始变得越来越陌生，早就不再是之前那个不学无术的网瘾少年了。 儿子身上的这种变化，给了孔繁龙莫大的欣慰和幸福感！ 他喜欢这种感觉。 …… 孔书成吃饱后，扫码买单：“爸，你吃饱了没有？” 孔繁龙：“饱了。儿子，咱们赶紧回家吧，我真的有点儿担心……” 孔书成：“不慌，咱们慢慢散步回去。这个点，我估计潘叔叔也应该在吃饭。” 孔繁龙：“什么意思？” “哦，没什么，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孔书成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父子俩沿着街边的商铺走了不到几十米，突然来到了一家专门经营景德镇陶瓷的门店。于是，孔书成便径直地走了进去。 在里面逛了半圈后，孔书成就被一尊瓷器的“关公像”给吸引住了。 那是一尊高约60厘米左右的关公陶瓷像。整个慈祥上的关二爷，看上去栩栩如生，他身长九尺，髯长二尺，面若重枣，丹凤眼，卧蚕眉，手中还持有一把赫赫有名的……青龙偃月刀。 于是，孔书成立刻停下脚步，然后伸手摸了摸关二爷手中的那把“青龙偃月刀”。 这时，美女店员款款而至：“帅哥，你想买这尊关二爷嘛？现在搞活动，八五折哦。” 孔书成：“多少钱？” 美女店员按了按计算器：“原价是1500，打完折后，一共是1275块。” 孔书成：“1200，我买了。” 美女店员立刻满意地微笑：“行，我给你打包好。” 孔书成：“不用，我抱着它回去就行。” 旁边的孔繁龙顿时就看傻了。 当儿子抱着那个60厘米高的关老爷走出瓷器店的时候，他还是一头雾水：“喂，儿子，你好端端的，买这个玩意儿干嘛啊？” 孔书成：“爸，我喜欢关二爷。尤其是，他手中的这把青龙偃月刀。” 孔繁龙：“什么意思？” 孔书成：“因为，冥冥中觉得，我跟青龙有些渊源。” 孔繁龙：“臭小子，你跟青龙能有什么渊源，你跟我孔繁龙才有渊源！” “呃，好吧……我老爹也是条猛龙。”孔书成笑了笑：“咱们把关二爷搬回家，这样咱们家就不怕有坏蛋来捣鬼了。” 孔繁龙点了点头：“嗯，这话我倒是相信，就是觉得……1200块，有点儿小贵。” 孔书成：“镇宅神奇，不贵不贵！” …… 因为关公像有些重，父子俩只好轮流抱着回家。 刚走到小区楼下的时候，孔书成的手机响了。 看了一下，发现原来是戴蓉打过来的。 戴蓉：“喂，是孔书成嘛？” 孔书成：“对，你找我有事嘛？” 戴蓉：“哦，没什么，想问你几道数论方面的题目，但是发现你没来上晚自习，所以就给你打个电话。哦对了，你在哪儿呢？” 孔书成：“今天搬家，我已经跟龙飘飘请过假了。” 戴蓉：“搬家？你打算搬哪儿去？” 孔书成：“我搬到距离四中不远的加拿大花园了。” 戴蓉一惊：“哇靠，孔书成同学，你现在发财了呀？加拿大花园的房子，可不便宜啊？哦对了，房子是租的，还是买的呀？” 孔书成：“租的，五千多一个月。” 戴蓉：“哈哈，凡尔赛啊！” 孔书成：“没有，因为之前租的房子，环境太差了。” 戴蓉：“嗯，清水街那一带，的确是太破旧了。” 孔书成一惊：“哦，你怎么知道，我原来住在清水街？” 戴蓉笑了笑：“哦，我是听周落霞说的。孔书成，你晚上不过来上晚自习了嘛？” 孔书成：“嗯，是的。” 戴蓉：“好吧，那我明天再问你吧。” 她刚想挂电话时，孔书成猛然想到了一件事儿：“喂，戴蓉，你先等等，我想问你个事儿。” 戴蓉：“什么事儿？” 孔书成：“你认识电视台的人嘛？” 戴蓉笑了笑：“那当然。” 孔书成：“能不能，给我也介绍几个有些分量的记者。” 戴蓉：“完全没问题。《东饶电视台》的，《东江七点半》的，《法治在线》的，《消费主张》的……这些本市的电视台，我都有他们领导的电话。” 孔书成：“太好了，你就把《法治在线》和《消费主张》两个电台记者的电话给我吧。” 戴蓉：“行，没问题，我等会儿发给你。你要有什么事儿，跟他们提我爸的名字就行了，保证给你安排的方方面面的。” 孔书成：“太感谢了。” 戴蓉：“别说感谢的事儿，明天请和奶茶就行。” 孔书成：“完全没问题。” 愉快地挂掉了电话。 …… 五分钟后。 父子俩抱着那尊关公陶瓷像，回到了加拿大小区。 走出电梯后，立刻就发现，大门上的锁被人撬开了。 “怎么办？儿子，他们真的……真的来过了。” 孔繁龙紧张地双手都有些颤抖，怀里的关二爷都差点儿捧不住了。 孔书成接过关二爷，微微一笑：“爸，别这么紧张，我还就怕他们不来呢。” 孔繁龙：“……” 两人走进家中，将灯打开，定睛一看。 果然，房间里一片狼藉，那个装有“金扇贝”奖杯的行李箱，也已经被人用刀片划开了。 奖杯……不翼而飞。 孔书成轻轻地将关二爷的陶瓷像放在地上，立刻就掏出了手机，拨打了刑侦队长潘海亮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 潘海亮：“书成，怎么了？” 孔书成：“潘叔叔，您现在有空嘛？” 潘海亮：“什么事儿？” 孔书成：“帮我抓两个人。” 潘海亮：“哪两个？” 孔书成：“一个是莲塘何家的何鑫，另外一个是清水街的梁家三少。” “……” 潘海亮内心一惊，立刻道：“书成，你找到证据，可以证明他们俩伤害了你爸爸？” 孔书成：“不，我没找到。不过，我现在有件东西丢了，怀疑就是他们偷走的。” 潘海亮：“什么东西？” 孔书成：“一个奖杯。” 潘海亮：“奖杯？” 孔书成：“对，一个价值十几万的纯金的金扇贝奖杯。今天搬家，我找的搬家公司，就是他们俩合伙开的鑫达搬家公司。他们刚给我搬家后，我家里就失窃了，而且那个奖杯也被偷了。” “啊……” 潘海亮顿了顿：“书成，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孔书成：“潘叔叔，你可以帮我抓人嘛？我现在报案。” 潘海亮：“抓人没问题。但是，逮捕的话，需要有证据才行。换句话说，你必须要掌握到对方的犯罪证据才行，要不然，就算是我们把人抓来了，也没有用。现在，做什么都要讲究证据，人证，物证，还有证人证词……书成，你，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孔书成：“潘叔叔，您放心。只要你把何鑫和梁家三少抓来，我就有办法，找出他们犯罪的证据。” 潘海亮：“真的？” 孔书成：“嗯，一定。” ………… 540 大事件（5000字） 晚上九点，秋月无边。 在潘海亮的亲自带队下，何鑫和梁家三少两兄弟，在金瑶池水疗馆的“888包间”被当场抓获了。一起被抓获的，还有他们两个“叫不出名字来的女朋友”。 被带上110警车的时候，何鑫歪着脖子，还冲潘海亮叫嚣道：“老虎哥，你这又是干嘛啊？小弟我就只是出来洗个澡，你搞这么大排场，吓唬谁嘛？” 旁边的梁家三少，也哭丧着脸：“对啊，潘队长，我跟表哥，真的就只是在里面和几个妹子放松了一下，喝喝茶，聊聊天，搞搞狼人杀，你们这又是要干嘛啊？国家不是鼓励促进消费嘛？” 潘海亮：“你们这种消费，是不正当消费，已经违法了。哦对了，你俩也别误会，今天抓你们回去，是想让你们配合调查一件偷盗案。” “盗窃案？”何鑫和梁家三少对视了一眼。 潘海亮：“刚才，有人报警，说你们偷了他的一个贵重物品，我们必须请你们回局里调查。如果跟你们没关系，自然会放你们回去。” 何鑫：“神经病，是不是那个姓孔的小子报的警？” 潘海亮：“呵呵，你怎么知道？不打自招嘛？” 何鑫：“我当然知道。他是不是还说，被人偷了一个金扇贝的奖杯啊？” 潘海亮：“你又知道？” 何鑫：“对啊。我当然知道。孔书成那个死小子，根本就是遵守自盗。” 潘海亮忍不住笑：“是监守自盗。” 何鑫：“哦对，孔书成就是在监守自盗，贼喊捉贼嘛。潘队长，你可千万不要听他胡说啊。我们哥俩可都是一等一的良民。之前，他们就冤枉我，说我打了孔繁龙，这次又来？他奶奶的，正当我们哥俩是好欺负的嘛？” 潘海亮：“不要爆粗口，清者自清，咱们先回局里再说。” 何鑫冷冷一笑：“去就去，我还就不信了，这和谐社会，你们还能循序逼供？” 潘海亮：“你是想说刑讯逼供吧？” 何鑫：“对，你们要是敢这么做，我就去上面告你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女儿喜欢那个姓孔的小子，所以你是想公报私仇吧？潘队，你别以为，我们这些农民上面就没人。” “呵呵，出息了啊，金老三，连我女儿的事儿，你都掌握得这么清楚？看来，你这段时间，的确是一直都没闲着啊！”潘海亮点了支烟，不慌不忙地说道：“行，你就放心吧，那个奖杯，要真不是你们哥俩偷的，我会放你回去的，并且还会当着记者们的面向你道歉。” “记者？” 何鑫暗吃一惊，但却强作镇定地问：“为这点儿破事儿，你们居然还找了记者来对付我？” “对啊，没想到吧？何总，你们兄弟俩，很快就要出名了。”潘海亮笑了笑，接着道：“实话告诉你们吧，孔书成已经把《法治在线》和《消费主张》两个电视节目组的记者，都请到了咱们刑侦局。所以，等会儿希望你们好好配合。最好，能把普通话也说好点儿，搞不好你们村的人都能看见呢。” 何鑫：“……” 梁家三少：“……” 很快，两人就被分别带去了市局的刑侦科大楼三楼的3号和4号审讯室。 何鑫在3号审讯室，梁家三少在4号审讯室。 在3号审讯室，潘海亮大致问了一下今年何鑫给孔书成搬家的情况，但是何鑫却一口咬死，自己根本就没有偷奖杯。再问下去，就是一个劲儿的傻笑，然后什么话都不说。 潘海亮有些无奈，只好摇了摇头：“看来，你们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等会儿，我就让孔书成本人过来，你们当面对质吧。” 何鑫竟哈哈大笑：“来啊，你赶紧叫他来啊！我就不行了，他能把白的说成黑的？他既然要诬陷我，说我偷了他的奖杯，那就让他拿出证据来啊！” 潘海亮点了点头：“何总，你肯定会后悔的！” 说完，他就离开了。 很快，3号审讯室里，又走进来一位男警和一位女警。两位警察都很年轻，男警叫陈汉民，女警叫杨莉。陈汉民五年前毕业于警察大学，硕士研究生学历，主攻的专业方向是犯罪心理学，尤其擅长于审讯。 一般来讲，只要有大案要案的时候，潘海亮都会让陈汉民参与审讯工作。 跟陈汉民搭档的杨莉，也是一名素质过硬的漂亮女警，她目前主要担任现场笔录的工作。 陈汉民进来后，先是冲何鑫点了点头，然后微笑的问：“抽烟嘛？” 何鑫撸了撸袖子：“来一支。” 陈汉民递给他一支阳光利群，然后小声地问：“何总，那个奖杯，你们到底有没有偷嘛？” 何鑫猛吸了一口烟：“哥，我真没偷啊，你们就别往我身上泼脏水了。” 陈汉民：“既然你没偷，我们潘队会把你抓过来？再说，十几万的纯金奖杯，被你们搬家公司折腾了一下后，晚上就不见了，你们搬家公司的嫌疑也是最大的啊。” 何鑫：“呵呵，警官，你可别欺负我是法盲啊，你们说我偷了奖杯，总得拿出证据来吧？” 陈汉民：“没错。我们现在也正在联系加拿大花园那边的物业，让他们尽快地把监控录像拿过来。” 何鑫：“所以啊，你们都没有足够的证据能够证明，那个奖杯是我偷的，怎么就能随随便便把我抓来问话呢？” 陈汉民：“何总，你放心，等会儿孔书成父子俩也会过来。到时候，我会让你们俩当面对质一下。不过，在孔书成来这里之前，我有些想法，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听？” 何鑫：“警官，你说。” 陈汉民：“根据我这么多年的办案经验来看，这次，你俩兄弟的麻烦，恐怕是有点儿大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句话对你们来说很有意义。” 何鑫猛然抬头：“警官，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何鑫天生胆小，你可别吓唬我。” 陈汉民：“呵呵，我可没有吓唬你的意思。我只是感觉，你这次得罪的孔书成，可没有那么简单。” 何鑫内心一沉，但依旧死鸭子嘴硬：“他一个高中生，有什么不简单的？” 陈汉民：“何总，你认真想一想啊，孔书成明知道你们这群人手脚不干净，为什么还要故意找你去搬家呢？” 何鑫：“因为，我们本来就是搬家公司啊！” 陈汉民：“呵呵，东饶市在册的搬家公司，少则都有一百家，孔书成为什么专门挑中了你们鑫达搬家公司啊？而且，我听你刚才说，他还支付了5000块的搬家费？何总，你不觉得……这里头，有些不对劲嘛？” 何鑫脸色煞白：“警官，我……我不大明白你的意思。” 陈汉民笑了笑：“何总，刚才，你说你知道咱们潘老虎的女儿喜欢孔书成，那你知不知道，他女儿为什么会喜欢孔书成嘛？” 何鑫：“那还不是因为，姓孔的那小子，长得有点儿小帅嘛？” 陈汉民摆了摆手：“不，何总，这你就搞错了。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咱们潘队的女儿之所以喜欢孔书成，那是因为孔书成不仅聪明，而且……” 何鑫：“而且什么？” 陈汉民：“而且，做事很有想法。” “……” 何鑫内心已经慌得一批，但还是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和蛋定：“警官，你就别跟我绕弯子了。你们说，孔书成到底有什么能耐？他要是有能耐，就让他使出来吧。总之，我没偷就是没偷，你们总不能冤枉好人吧？” 陈汉民点了点头：“既然你没偷，那么孔书成当然不能冤枉你。就算他再有能耐，也不能指鹿为马。不过，何总，在孔书成没有来之前，我倒是想奉劝你一句。或者说，是给你一点点建议吧。” 何鑫：“什么建议？” 陈汉民：“如果，你们的员工的确是偷了孔书成的奖杯，那就老老实实地自首吧。然后，按照合同上的条款，偷一罚十。孔书成刚才在电话里也说了，他那尊奖杯价值13万，你们只要赔偿他130万，这件事儿他就可以选择跟你庭外和解。要不然，你们公司，就等着破产吧……” 话还没说完，何鑫突然哈哈大笑道：“警官，我看你们都是德云社出来的吧？你以为，你是在讲相声嘛？我没有偷孔书成的奖杯，凭什么要给他130万？哈哈哈，孔书成父子俩，是不是穷疯了？没钱的话，他们可以去找希望工程啊，可以去水滴筹啊……他要是敢当着我的面这么说，我何鑫就要告他敲诈勒索……” 陈汉民点了点头：“既然这样，那我们就没办法了。” 这时，一直在旁边负责做笔录的女警杨莉也跟着点了点头：“看来，他是不会主动招供了。” “……” 何鑫片刻没说话，只是猛吸了两口烟之后，又将脑袋凑过去，狞笑地问陈汉民：“警官，你刚才说，那个孔书成做事很有想法。请问，你又是怎么看出来的呢？” 陈汉民淡淡一笑：“不瞒你说。孔书成他连高考数学的压轴题，都能够猜得到。你觉得，他会猜不到，是谁偷走了他的奖杯？” 何鑫：“……” …… 十分钟后。 何鑫正要打电话找律师的时候，孔书成父子坐着潘海亮的警车来了。 不仅如此，在他们身后，还跟着两个电视台的记者。按照局里的规定，在审讯大楼范围内，是不允许有记者进入的。所以，那两个记者只好先在门卫处等候。 可是，当孔书成父子俩从警车上下来的时候，两个记者和许多办案人员都吓了一大跳。因为，孔书成的怀里，竟然还抱着一尊60厘米高的关公瓷器像。 当孔书成执意抱着那尊关公像走进审讯大楼的3号审讯室的时候，几乎所有办案人员都惊了。就连坐在里面的陈汉民和杨莉警官，都忍不住惊愕地对视了一眼。 陈汉民小声地问潘海亮：“队长，孔书成他这是要……做什么啊？” 潘海亮耸了耸肩，然后微笑道：“具体，我也不知道。只不过，孔书成刚才执意说，一定要请关二爷登场，只有这样，才能逼何鑫说出真相来。” 陈汉民警官：“可是，潘队，你相信嘛？这……这会不会太迷信了啊？” 旁边的杨莉警官也忍不住捂嘴偷笑：“对啊，潘队，咱们这里可是审讯室，不是演小品的地方吧！” 潘海亮拍了拍他俩的肩膀：“你们俩稍安勿躁，就暂且先相信孔书成一次吧，我猜他肯定是有办法的。” “……” 陈汉民警官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孔书成抱着那个关二爷，坐在了何鑫对面。 而此时，坐在椅子上，正翘起二郎腿抽烟的何鑫，看见孔书成这副样子后，立刻就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孔书成，你小子今天演的是哪一出啊？你以为，把关二爷请来……就能吓到我何鑫了？说实话，你就算是把玉皇大帝和如来佛祖请来，老子今天都不会鸟他。” 孔书成没有说话，只是双手合十，虔诚地冲关二爷拜了拜。 然后，他突然转身，定定地看着何鑫！ “姓孔的，你……” 何鑫刚一开口，孔书成立刻大吼一声：“何鑫，你住口！当着关二爷的面，你还敢这么嚣张嘛？” 何鑫：“哈哈哈，演，接着演。音乐别停！” 孔书成立刻闭目。 【叮咚，宿主已经用10个学运积点，成功兑现一个r级“bs光环”】 【bs光环，已经成功锁定戴某】 【bs光环，成功开启】 刹那间，只见何鑫的头顶，就萦绕着一圈淡淡的……荧光绿。 何鑫：“……！？” 他恍然之中，感觉脑袋晕乎乎的，就像是喝了一斤衡水老白干。 他的脑袋，也开始嗡嗡作响。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正想说话之际，只听见孔书成对旁边的陈汉民警官小声地说道：“陈警官，你可以接着问他话了。” 于是，陈汉民接着审讯。 何鑫只感觉脑袋都快要炸裂了，他捂着脑袋和耳朵，一直在摇头：“你们别再问了，我什么都不会说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在场所有的办案人员，全都看出了他的神情变化，顿时吃了一惊。 大家正在纳闷，何鑫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时，只听见孔书成却在很小声地自言自语道：“效果，还是……不行啊！” 潘海亮：“……？” 陈汉民：“……？” 杨莉：“……？” 大家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时，孔书成咬了咬牙，决定再豪掷一把。 【叮咚，宿主已经用100个学运积点，成功兑现一个sr级“bs光环”】 【bs光环，已经成功锁定戴某】 【bs光环，成功开启】 数息之后…… 缠绕在何鑫头顶的那一圈荧光绿，整整加粗了一大圈。 可是，何鑫依旧一口咬死：“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孔书成：“……！” 你妹的，还是不行？ 再来！ 【叮咚，宿主已经用1000个学运积点，成功兑现一个srr级“bs光环”】 【bs光环，已经成功锁定戴某】 【bs光环，成功开启】 数息之后…… 缠绕在何鑫头顶的那一圈荧光绿，已经变成了中绿色。 随后，只听见何鑫双手抓着头，大声尖叫了一声：“啊……救，救命啊！” 那种感觉，就像是孙悟空被唐三藏念了紧箍咒一般。 在场所有人，全都惊呆了！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了什么事儿。 大家只是看了看何鑫，然后又看了看孔书成，最后又看了看孔书成身旁的……关二爷。 …… 孔书成：“……！！！” 妈的，还是不行嘛？ 他点击查看了一下自己的【学运积点】。 多乎哉，不多也。 系统界面上，一共就只剩下10025个【学运积点】了呀！ 怎么办？ 按照系统的规定，一天之内，孔书成只能使用三次【降智光环】。但是，前面的两次，强度明显都不够啊！何鑫这只老狐狸，心理防线太强大了…… 孔书成咬了咬牙。 决定，一不做二不休！ 他决定，倾家荡产，跟何鑫这个狗日的赌一把！ 他决定，用所有的【学运积点】，赌一把！ 【叮咚，宿主已经用10000个学运积点，成功兑现一个ssr级“bs光环”】 【bs光环，已经成功锁定戴某】 【bs光环，成功开启】 数秒之后…… 只听见“哐当”的一声，何鑫整个身体，突然失去了重心，直接栽倒在关二爷的面前。 审讯室里，所有人都慌了。 潘海亮：“快，快将他扶起来！” 陈汉民：“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杨莉：“这家伙，是不是中邪了啊？” …… 乱成一团。 然而，数秒之后，何鑫却突然抬起头，双膝跪地，对着关二爷的雕像不停地磕头：“关二爷饶命，我说，我说，我全都说……” 这时，孔书成长吁了一口气，看了看旁边的陈汉民，微笑着道：“陈警官，接下来，就看你的审讯功夫了！” 说完，孔书成就离开了3号审讯室。 大约五分钟后…… 他站在审讯室外，就听见稀稀疏疏的脚步声。 十几个警察，全副武装地冲进了3号审讯室。 孔书成：“……！！！？？？” 他不知道，3号审讯室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 但是直觉却告诉他。 肯定是大事件！ 肯定是，比他那尊被盗的价值13万的金扇贝奖杯还要大的大事件！ …………( 重要提示：如果书友们打不开t x t 8 0 。 Ｃ o Ｍ 老域名，可以通过访问t x t 8 0 8 0 。Ｃ o Ｍ 备用域名访问本站。 ) 541 英雄惜英雄神兽惜神兽（大章） 夜深，夜更静。 此刻，孔书成的确有些慌了。直觉告诉他，这次的事情……搞大了。 首先，他感觉自己有点儿氪金过头了。换句话说，他…破产了。 10000个学运积点啊乡亲们。 自从学霸系统拥有了可以赚取【学运积点】的功能之后，孔书成从来没有这么脑充血过。一不小心，他就冲动消费了。心想，难道是“双11剁手节”惹的祸？ 冲动了。 实在太冲动了！ 刚才，面对久攻不破的何鑫的心理防线，孔书成在使用了SRR级【降智光环】都毫无效果的情况下，直接使出了王炸。 他没有多想，直接就轰出了最高级别的SSR级。 直接拉满了。 SSR级的【降智光环】，是最高级别的黑科技，孔书成为此也氪掉了10000个【学运积点】。而此刻，系统界面上，他的【学运积点】那一栏显示的数字，仅为25个。 一夜回到解放前。 他真的破产啊了。 …… 不过，破产归破产。 SSR级【降智光环】带来的震撼效果，那是真的顶啊！ 简直就是萨顶顶啊！ 何鑫被SSR级【降智光环】宠幸之后，整个人立刻就不好了。从临床观察来看，他先是面如死灰，身体抽搐了半秒，随后就是不按套路出牌的噗通一声下跪求饶。紧接着，又是一顿发自灵魂深处的呐喊——“救命，救命啊！”……“我说，我全都说！” 那一刻，3号审讯室里，立刻就炸了。 那一刻，所有参与审讯的办案人员，差点儿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即便是办过无数大案要案，见识过大风大浪大胆妖孽的潘海亮，在亲眼目睹了何鑫那川剧变脸般的态度转变后，也是一脸的茫然懵逼。 但是，震惊归震惊。 在审讯室里，警察的第一任务，就是获得有用的办案信息。既然，何鑫都主动开口“我说，我全都说”，几位警察也立刻“积极引导”。 作为案件当事人，在随后的审讯时间里，孔书成自然也被请出了3号审讯室。但是很快，直觉就告诉他，有大事件发生了！ …… 果然！ 他的直觉没有错。 仅仅过了五分钟。 刑侦大队的三楼，就增派了十几名得力干警。而且，全副武装。 3号审讯室，和4号审讯室，立刻变成了重点审讯室。 这时候，孔书成也被请到了审讯大楼的后台数据中心。 他心怦怦直跳。 站在两个巨大的监控屏幕前，他很快就发现，原先还可以悠哉悠哉抽着烟嘻嘻哈哈的何鑫，此刻已经被戴上金灿灿的手铐。不仅如此，何鑫的身体，还被固定在了一张不锈钢制的审讯椅上。 “……” 孔书成皱了皱眉，扭头问旁边一位姓王的执勤民警：“这是……什么意思？” 王警官：“警备升级。何鑫有参与重大案件的嫌疑！” 孔书成又问：“何鑫他……刚才都说了些什么？” 王警官立刻冲他摇了摇手，戴着耳机，神色严肃地说道：“嘘，你先别讲话。咱们潘队和陈警官他们还在继续审讯，何鑫好像还在说那件案子……天呐，那件案子，真的太震惊了……” 孔书成：“哪件案子？是关于我那个奖杯的事儿嘛？” 王警官：“不是。早就不是了。” 孔书成：“……？” 王警官：“现在，何鑫已经口述到第三件案子了。等等，他好像还在继续爆猛料……天呐，这家伙，实在是太疯狂了……” 孔书成：“……？？” 王警官：“我靠，不是吧？那件失踪案，竟然也是他干的？妈的，这个何鑫，简直是禽兽不如啊……” 孔书成：“……？？？” 看着一脸铁青的王警官，孔书成也插不上话。但是直觉告诉他，何鑫今天，算是当着关二爷的面……敞开心扉了！ 罪人何鑫。 知无不言。 言无不尽。 今晚，注定无眠！ 今晚，注定有罪！ …… 大约十分钟后。 孔书成通过监控屏幕发现，那一圈萦绕在何鑫头顶的墨绿色的SSR级【降智光环】，正在逐渐的消散。 此刻，3号审讯室里，寂静无风。 所有参与今晚审讯工作的办案人员，在获得了何鑫大量的罄竹难书的口供之后，感觉心都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甚至，有两个年轻气盛的警察，在听完何鑫的冷血陈述之后，实在按捺不住内心的狂怒，直接冲过去就狠狠地扇了他两个大嘴巴：“畜生！你还是不是个人啊？” 啪，啪。 两个巨大的耳光，一下子让何鑫懵逼了。 他茫茫然看了看周围，然后眨了眨依旧有些目光呆滞的眼睛。 我是谁？ 我在哪？ 我说了些什么？ …… 经典的哲学三问，开始在何鑫脑海里回荡。 他的元神，渐渐地归位。 他的智商，也渐渐地回归正常。 很快，他在3号审讯室里，第一个认出的人，就是潘海亮。 神智清醒后的他，用力挣扎了一下身体，却发现自己的手臂和躯干，都被牢牢地固定在了铁制的审讯椅子上，于是他开始暴怒：“喂，潘队长，你这是干嘛啊？我他妈犯了什么罪啊？你们……你们这是要把我往死里整嘛？” 潘海亮目光坚毅，咬了咬牙床：“根据你刚才的口供，我们能让你坐在这张椅子，已经是优待你了。” 何鑫：“我……我他妈到底说什么了？” 他预感到有大事情发生，但又不知道自己刚才到底说过些什么。 在刚刚过去的那段时间内，他感觉像是被人夺舍了一般。 潘海亮：“何鑫，你就放心吧，刚才你到底说了什么，我们全程都有录音和笔录。” 何鑫：“你们，你们是不是给我灌了什么药？” 潘海亮：“呵呵，你以为你是大郎嘛？我们还需要给你灌药？告诉你吧，除了你面前的那尊关二爷之外，我们审讯室里，没有添加任何审讯道具。刚才的话，都是你自己亲口讲述的。坦白说，我们听过之后，十分震惊……和恐惧。” “……！！！” 何鑫没有再说话，只是浑身的鸡皮都竖起来了。 潘海亮：“小杨，你把他刚才的口供，让他自己看看吧。” “是，潘队！” 一直坐在何鑫对面，那个认真负责做笔录的杨莉警察，也已经脸色煞白，她的额头也冒出了一滴滴豆大的冷汗。 或许是因为激动，或许是因为震惊，或许是因为……一丝恐惧，杨莉起身的时候，手指都有些微颤。但作为一名人民警察，她还是将自己刚才同步整理出来的【何鑫口供记录】，摆放在了何鑫的面前。 “……” 何鑫低头看了看那张纸上，一行行秀气工整的字迹后，整个人都瘫了。 甚至，他惊恐眼珠子，都快要蹦出来了。 【何鑫口供记录】 大致内容如下： 陈汉民警官（以下简称陈）：我再问你，孔书成的奖杯，到底是不是你偷的？ 何鑫（以下简称何）：不是我偷的，是我让人去偷的。 陈：你让谁去偷的？ 何：我手下一个兄弟，外号叫黄癞痢，他是专门干这行的。晚上八点左右，孔书成下去吃饭的时候，我让黄癞痢去偷了他的奖杯。 陈：你把奖杯藏在哪里？ 何：就藏在我家地下车库，一个消防箱子里面。 陈：五天前，孔书成的爸爸在国道边上被人袭击，不是你干的？ 何：对。是我和三少（即：梁家三少）两个人一起干的。 陈：你们为什么要打他？ 何：因为他不听话，我们得修理他。 陈：知道偷盗和打人都是犯法的嘛？ 何：知道。 陈：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干？ 何：因为好玩又刺激。 陈：你还有没有，别的好玩又刺激的事？ 何：有。 陈：说来听听。要实话实说。 何：嗯。今年九月份，我和三少去白马李家抢了个赌场，而且还砍伤了两个人。 陈：接着说。还有没有？ 何：有。去年中秋节的时候，东湖公园门口的兴旺超市，也是我带人去烧的。老板娘断了两根肋骨，也是我用脚踢的。 陈：接着说。还有没有，比这些更好玩、更刺激的？ 何：有一个，最刺激的。 陈：什么？ 何：平定中学，那个姓马的老师，也是我做的。 陈：你是说，两年前，平定中学失踪的那个马晓慧老师？ 何：对。她人长得很漂亮，也很年轻，才22岁，我从看她第一眼，就相中她了，然后******…… …… 看着眼前那张【口供记录】，何鑫整个人都傻了。 这……这是自己说出来的话？ “不可能！我绝对没有说过这样的话。我不承认。你们在冤枉我！我没有做过那些事！” 何鑫开始不停地咆哮！ 甚至，他咆哮的时候，浑身都在剧烈颤抖了。 潘海亮：“有些事儿，做没做过，我们会查出来的。哦对了，关于马晓慧老师的案件，你已经把整个作案的过程细节，都已经讲得非常细致了。谢谢你，主动投案！” 何鑫：“啊……我要上诉，我要上诉，我要申请律师……” 潘海亮：“上诉和申请律师，当然是每个公民合法的权力。但是，在案子没有水落石出之前，你暂时将被拘押，没有任何保释的可能！” 这时，一直负责审讯的陈汉民警察也大声道：“何鑫，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嘛？” 何鑫：“有。我想问，这上面的话，究竟是……是谁说的？” 陈汉民：“你自己说的。” 何鑫：“不，不可能。我自己怎么可能会……会说这种东西？” 陈汉民缓缓地起身，然后伸手指了指他对面的关二爷，呵呵一笑：“那，恐怕就只有关老爷知道了。” 何鑫突然跟疯了一样，嘶声力竭地怒吼道：“不，你们冤枉我……冤枉我！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 这时，潘海亮用力一拍桌子：“你放心，到底是不是冤枉，咱们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 晚上十点。 潘海亮亲自带队，突击搜查了何鑫所在的别墅。很快，警察就在他家的车库里，找到了那个红色的消防箱子，并且在箱子里面找到了孔书成丢失的那尊“金扇贝”奖杯。 凌晨一点。 警察们又马不停蹄地驱车，来到距离莲塘何家大约5公里远的饶凤山脚。 在山脚下，那一条布满了荆棘的阴沟里面，警察们果然发现了三块用水泥预制块铺成的石板桥。在那个石板桥底下，警察们很快就在淤泥中，挖到了一具已经严重腐烂的女尸。 经过法医的连夜鉴定。初步得出的结论是，那具女尸的骨骼特征，和失踪了两年之久的平定中学的年轻教师马晓慧有着99%以上的高度相似。 凌晨两点。 市局重案组，将案情汇报到省厅，很快就获得了批示。 一张逮捕令，摆在了何鑫和梁家三少两个人面前。 今夜，对于市刑侦队的所有办案人员来说，都是一个不眠之夜。 同样的，对于孔书成父子来说，也都是一个不眠之夜。 整个晚上，两父子都没有睡着。 尤其是，凌晨两点的时候，当潘海亮给孔书成发了那条“马晓慧老师的尸体已经找到”的消息后，父子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而就在这时，孔书成的脑海里也响起了熟悉的“叮咚”声。 【叮咚，恭喜宿主，协助警察，破获大案，系统奖励2000学分】 【死者马某某，生前也是一位神兽级（朱雀版）学霸】 【英雄惜英雄，神兽惜神兽】 【本学霸系统在经过一轮道德价值评估之后，决定将宿主刚才用来购买“BS光环”所耗费的11010个学运积点，如数全额退回】 孔书成：“……” 尽管，系统将11010个【学运积点】全部退回。但是，不知为何，孔书成却没有半点儿激动和喜悦。 这一刻，他内心深处，只有对那位不小心惨死在何鑫这个畜生魔爪下的马晓慧老师的深深哀悼之情。 …… 窗外，寒夜寂静，明月高悬。 此刻，父子俩坐在沙发上，心绪难平。 孔繁龙手指微微颤抖地连着吸了两支烟后，激动地看了看儿子，然后嘴唇抽动了几下：“儿子，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孔书成：“知道什么？” “关于，平定中学那个马晓慧老师的死。” “爸，我也不知道啊。” “可是，为什么……何鑫全都招了呢？” “这个，可能还是跟我买的那个关二爷雕像有关吧。” “什么意思？” “爸，我感觉，那尊关二爷的雕像，是开过光的，很灵验。” “……” 孔繁龙瞬间没说话，只猛抽了一口烟后，扑通一声就跪在了那尊关二爷瓷像跟前，然后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嘴里还在默默地祈福着：“关二爷啊关二爷，求你保佑咱们父子俩平安无事，求你保佑我儿子孔书成学业有成，求你保佑我儿子孔书成将来给我生个大胖小子……” 孔书成：“……！！！” 直接石化了。 我去，关二爷再厉害，也不管生育这一口吧？ ………… 542 清华它不香嘛 一夜的惊心动魄，父子俩整晚都没睡。 直到早上六点，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孔书成有了熊猫眼，这才躺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睡着了。 可睡得正香时，他迷迷糊糊又闻到了一股温热的奶香味儿。紧接着，他好像感觉到了一只软乎乎的手，开始不停地拨弄起他的耳朵、鼻子、下巴、颈脖子…… 以为是在做梦，感觉就很舒服。 忽然，那只软乎乎的手，竟然用力地拧了一下他的脸。 “嘶……” 孔书成吃痛后，恍惚间睁开眼，立刻吓了一跳：“沙沫，怎么是你？你怎么进来的？” 沙沫：“废话，当然是我。你爸一开门，我就进来了。再说，我都已经是你邻居了，进来串个门，很突兀嘛？” 孔书成：“下次进来，记得敲门。我有果睡的习惯。” 沙沫：“哈哈，那就最好了，我对你的尺寸很好奇。” 孔书成：“你……就学不会淑女一点？” 沙沫：“你个臭孔乙己，你自己还不是一样油腻？说实话，刚才你是不是又做春梦了？而且还一个劲地喊周姐的名字。” 她一边说着话，一边还将柔软而富有弹性的身体，倚靠在了孔书成大腿上。 “不，不可能吧？”孔书成吓得赶紧将腿内缩了一丢丢。毕竟，现在是早晨，就算不吃韭菜，孔书成内劲儿还是挺大：“喂，沙沫，我可警告你，以后来我家串门，必须敲门。要不然，我真以为你是个贼呢。” “贼你个头，你才是采花大盗+偷心贼吧？”沙沫用力一拍，差点儿就拍到了不该拍的部位：“喂，孔乙己，赶紧刷牙洗脸去吧，不然上课就要迟到了。哦对了，我已经给你们买好早餐了。” 孔书成扭头看了看，果然发现茶几上摆满了早餐：有奶茶、慕斯蛋糕、蛋挞、鸡蛋、水果……甚至还有两笼蟹黄包。 孔书成一闻到热气腾腾的蟹黄包，顿时口水直流：“喂，沙沫，你从哪儿打包的这个？” 沙沫嘿嘿一笑：“小样，喜欢吧？这两笼蟹黄包，是我哥从鼎云轩酒店打包过来的。我知道你爱吃，所以就给你送过来了啊。感动嘛？” 孔书成：“感动的一塌糊涂，谢谢了~” 沙沫假装严肃：“谢个屁，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孔书成：“嗯？” 沙沫：“我的意思是说，都是邻居了，还跟我客气啥？” 这时，孔繁龙从厨房走了出来，他手里端着个热水瓶，正在笑嘻嘻地给沙沫泡茶。 每次，孔繁龙只要一看到沙沫，就会笑的合不拢嘴：“沫沫，你喝茶，喝茶！” 沙沫：“叔叔，您别客气，我吃过早餐的了。” 孔繁龙兴奋地摆了摆手：“要的，要的，沫沫你先坐着，等会儿跟书成一起去上学。中午，你们俩就别在食堂吃了，直接回家吃，我给你们做一顿好吃的，算是庆祝咱们乔迁之喜。” 沙沫：“好嘞。” 这时，孔书成揉了揉眼睛，才发现老爸身上竟然还穿了一件崭新的北面牌的蓝色冲锋衣：“爸，你啥时候买了件这个？” 孔繁龙嘿嘿一笑：“沫沫个我买的，我刚才说给她钱，她死活也不肯要。” “叔叔，这是我给你的见面礼，当然不能收钱了啊。”说着，沙沫又捂着嘴，小声地问孔书成：“喂，怎么样？” 孔书成：“什么怎么样？” 沙沫：“你觉得，咱爸穿这个，帅气嘛？” 孔书成立刻皱了皱眉：“咱爸？” 沙沫：“哦不，是咱叔，咱叔。” 她话音刚落，孔繁龙竟笑嘻嘻地补刀一句：“都一样，都一样，叫爸叫叔，都可以。” 孔书成：“……！！！” 卧槽，一件冲锋衣，就把苟老爸给俘虏了？ 沙沫没说话，只是一边喝着奶茶，一边没心没肺地捂嘴偷笑。 孔书成摇了摇头：“我感觉，我跟你成为邻居，可能是个错误！” 沙沫立刻挺了挺她那保A争B的胸，将身体凑过来：“不让我做邻居，那我就直接住进来。反正，你这里的房间也够用。这样的话，你还可以24小时给我补化学，我的化竞肯定是没问题了。” 孔书成：“靠，你还想非法同居啊？” 沙沫突然睁大了眼睛：“啊，你想嘛？你想的话，我都无所谓啊！” 孔书成：“我……我要自闭了。” 沙沫：“哈哈哈，这可是我乐见的。” 两人正在斗嘴，忽然听见有人敲门。 孔书成：“谁啊？” 门外没人应答。 “孔乙己，我去帮你开门吧，谁让你是我的金牌私教呢？” 沙沫腾地一下从沙发上起身，跑过去开门。 打开门之后，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此刻，门外竟然站了二三十个大叔大妈，甚至还有许多老头老太太。原本很宽敞的楼道走廊里，一下子就被挤的水泄不通……他们叽叽喳喳地说着话，并且还伸长了脖子，探着脑袋朝着孔书成家的房内望去。 “靠，什么情况啊？” 沙沫愣愣地看着眼前这群奇奇怪怪的人，大声问：“喂，这一大早的，你们找谁啊？” 突然，门口一位五十多岁的佝偻老伯，笑嘻嘻地说道：“小姑娘，你好啊，我们都是这个小区的，而且都是同一栋楼的邻居。” 沙沫：“邻居？” 佝偻老伯：“对啊，我们是特意过来，想见识一下那个开了光的关二爷的。” 他这么一说，门外的其他群众，一下子就燃起来了。 “对啊对啊，我们都是这栋楼的邻居，我们是来拜关二爷的。” “小姑娘，你也是新搬来的吧？我们就想进屋去看看。” “对对对，我们就只是想进去拜拜关二爷。” “对啊，我这几年的运气太背了。” “闺女啊，求求你了，让我也进去拜拜吧，我老伴儿都胃癌晚期了。” “是啊，求求你了，就让我们进去一下吧。”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二哥上个月出了车祸，现在还趟在医院里，我也想跟关二爷面前说两句心里话啊！” …… 门口叽叽喳喳，各种诉求都有。甚至，还有个上了年纪的七旬老头，想要拜一拜关二爷，祈福一段黄昏恋的。 画风诡异。 沙沫整个人都懵圈了。 这时，孔书成和孔繁龙父子俩过来了。 他俩一看这阵仗，立刻就明白过来了。毫无疑问，昨晚在刑侦大队里发生的事儿，经过发酵之后，已经不翼而飞，被许多人都知道了。尤其是，这些加拿大花园的邻居们，谁也不想轻易放过与关二爷近距离接触的机会。 大家心里面，全都笃定地认为，孔书成家里摆放着的那尊关二爷，肯定是开了光的镇宅神器。 孔繁龙看着门口聚集的人群，小声地问儿子：“这下……怎么办？让不让他们进来啊？” 孔书成：“都是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那就让大家都进来呗。不过，我可有言在先，真要跪拜关二爷的话，必须沐手，必须虔诚，必须得按年龄大小来排队，而且每人不能超过五分钟。” 孔繁龙又小声地问：“儿子，那……要不要收费啊？” 孔书成：“爸，收费就算了吧，都是同一个小区的邻居。哦对了，快迟到了，我们得去学校上课了。” 沙沫也拎起了书包，回头冲孔繁龙调皮地笑道：“爸，我们走了啊！” 孔书成：“喂，你……瞎叫啥啊？” 沙沫：“要你管？反正，你爸刚才跟我说了，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生到个女儿啊。所以，我叫他一声爸，你吃醋了嘛？” 孔书成：“……！！！” 就这样，孔书成和沙沫斗着嘴、拎着书包就去了学校。 可是，他俩刚到校门口，孔繁龙就给他打电话了，而且语气也显得很兴奋：“儿子，你到哪儿啊？” 孔书成：“我到学校了啊，怎么了爸？” 孔繁龙：“出大事了。” 孔书成：“出什么大事儿了？” 孔繁龙：“有个大老板，刚刚说要花钱买咱们家那尊关二爷雕像啊。他说，他也是听说了昨晚的事儿，才特地坐高铁从深市赶过来的。” 孔书成：“是吗？那是好事啊！” 孔繁龙：“对啊，儿子，咱们怎么办啊？到底卖不卖啊？！” 孔书成：“那个大老板是做什么的？” 孔繁龙：“他说，他是搞房地产的，好像还有几个煤矿，他一直都很信奉关二爷的。” 孔书成：“这样啊。那他，愿意出多少钱啊？” 孔繁龙：“十五万。哦不……他刚又说了，可以出二十万。” 孔书成顿了顿，然后点头道：“这种大佬，一般也都不差钱的。爸，你就让他把咱们家的关二爷带走吧。不过，我也有个小小的要求。” 孔繁龙：“儿子，你说。” 孔书成：“这些钱，毕竟是关二爷带来的，咱也不能全都要。还是得大爱无疆，捐出去一部分吧。要不，给死者马晓慧老师的家属捐五万吧。还有五万，就捐给平定中学，让他们设一个奖学金吧。爸，咱们自己六十万吧。” 孔繁龙立刻点头：“嗯呐，我全听儿子的。” 挂掉电话后，沙沫歪着脑袋，愣愣地看了看孔书成：“哎呦，不错啊，境界越来越高了啊！十万大洋，随随便便就捐出去了？” 孔书成点了点头：“向你学习。” 沙沫：“不不不，我捐过的款项，最多也就只有八万，孔乙己你可比我豪横多了。” 两人有说有笑，很快就来到了教室。 刚一进门，就看见冯堂正在后面的黑板上，用红色的粉笔写了一行大大的字——“距离高考，还有200天！” 沙沫长叹一声：“哎，时间过的可真快啊，还有半年，就轮到我们高考了！” 冯堂猛然回头，哭丧着脸道：“沫沫姐，你和孔仙人还怕个啥啊？你俩一个拿捏奥数，一个拿捏奥化，妥妥的清华北大，而且连高考这座独木桥都不用走。哪像我们这些卢瑟，还得拼死拼活地干革命，争取能上个一本线啊。” 沙沫摆了摆手：“冯半首，你就别捧杀我了。孔乙己已经成功杀入国集了，我可没有他那么厉害。说实话，我对今年的化竞，心里也是没底的。” 冯堂：“沫沫姐，要我说，你应该不是心里没底，而是觉得周落霞和戴蓉两位姐姐，表现的太过耀眼了吧？” 沙沫：“何尝不是呢？” 她耸了耸肩，扭头一看，猛然发现周落霞和戴蓉两个人竟然都还没有到校。 看了看表，现在已经七点半了，早读课都开始了。 沙沫：“奇怪，两位女学霸，今天怎么还没到校呢？” 冯堂：“啊，沫沫姐，你该不会不知道吧？” 沙沫：“知道什么？” 冯堂：“今天是他们线上签约的大喜日子啊。刚才，龙飘飘都已经说了，今天上午九点，咱们班三位CMO金牌获得者，孔书成，周落霞，戴蓉，全都要跟清华北大签约了。到时候，就看看，三位学霸，各自打算签约哪里了。” 他这么一说，沙沫顿时一愣人，然后扭头问孔书成：“喂，你收到这个消息没有？” 孔书成摇了摇头：“没有啊！” 冯堂立刻瞪大了眼睛：“不可能吧？孔仙人，你是CMO的第一名，你怎么可能会没有收到线上签约的通知呢？” 孔书成：“真的没有收到。” 冯堂：“……？？？” 沙沫：“……？？？” 班上所有人：“……？？？” 大家正在发愣的时候，龙飘飘和童彦两位老师急匆匆地从走廊里进来了。 龙飘飘满面红光，径直地走到孔书成跟前：“书成，告诉你一个很好的消息。” 孔书成：“什么好消息？” 龙飘飘：“刚才，咱们学校领导接到通知。清华大学数学学院的张沣教授，会亲自来咱们学校招人。而且，是专门招你一个人。书成，你现在赶紧回家一趟。” 孔书成：“回家？” 龙飘飘：“对啊。回家一趟，换一身正装，然后再将身份证、户口本和之前获得的一些奖项，统统拿到学校来。到时候，咱们学校，在室外篮球场，给你专门举办一个现场的签约仪式。” 孔书成：“庞老师，要搞的这么隆重嘛？” 龙飘飘：“那必须的。你可是CMO的第一名，咱们不仅要在大众广庭之下签约，而且还要敲锣打鼓的签约呢。啥叫牌面啊，这就叫牌面！” 孔书成：“可是，你们就笃定地认为，我会跟清华签约？” 龙飘飘：“……？？？” 童彦：“……？？？” 所有人：“……？？？” 大家愣愣地看着他。 孔书成他……啥意思啊？ 清华它……不香嘛？ ………… 543 开局就是王炸 原本沸腾的教室，被孔书成一句话给冷却了。 所有同学的目光，都聚焦到孔书成身上。 龙飘飘更是紧张到快要原地爆炸，她甚至怒其不争地用手指敲了敲孔书成的脑袋：“喂，书成，在这个重要的时刻，你可千万不要给我掉链子啊！” 孔书成：“庞老师，我没有。” 龙飘飘：“人家清华的张沣教授，亲自跑来咱们学校，给你提供面试+签约一条龙服务，你难不成，还想摆架子？上次，你奥数初赛的时候，断然拒绝了复旦大学的提前签约，我们大家都为你捏了一把汗。事实证明，你是对的。可是，现在，清华大学进校园签约，你还不满意啊？那你告诉我，究竟想去哪儿啊？挖掘机大学嘛？” “……” 孔书成张了张嘴，正想解释些什么。 突然。 他的脑海里“叮咚”一声响。 【神兽级学霸（青龙版）系统之007号任务，被成功激活】 【任务目标，一共有四个，可供宿主参考】 【任务a：签约清华普通数学专业：系统奖励1000学分+1000学运积点】 【任务b：签约中科大数学专业：系统奖励5000学分+5000学运积点】 【任务c：签约清华姚班：系统奖励10000学分+10000学运积点】 【任务d：签约北大英才班：系统奖励30000学分+30000学运积点】 …… 孔书成神情一愣，表情哑然。 卧槽，没想到，学霸系统也有烧脑的【填报志愿】环节啊。 不过，傻子都能看得出来，选任务d是最香的啊！ 【恭喜宿主，您已经已经选定任务d】 【任务完成时间：15天之内】 孔书成：“……！！！” 卧槽嘞，这就选好了嘛？ 我刚才，就只是动了一个念头吧？ 【学霸系统升级到神兽级之后，反应速度也相应升级，可以快速捕捉到宿主的主观意念。】 那……还能不能修改任务啊？ 【系统任务，一旦选中，不得修改】 【注明：任务失败，本学霸系统将自动降半级】 孔书成：“……” 完了啊，这就生米煮成熟饭了啊！ 孔书成连忙将反应灵敏的学霸系统界面重置了一下之后，看着任务栏中“北大英才班”五个字，顿时就冷汗直冒。 冥冥中，他总感觉，这次的007号任务，是个硬骨头啊！ 按照常理的话，福利越大，就意味着难度越高吧？ …… 刚接了个系统任务，孔书成就愣在了原地。 他正想上网去搜“北大英才班”的前世今生时，龙飘飘却伸手摇晃了他一下：“喂，书成，你干嘛了？好端端的你又发什么愣啊？刚才，老师跟你的说的话，你听清楚了没有？” 孔书成：“老师，您刚才说什么了？” “你呀你，思想总是开小差。” 龙飘飘用手轻轻戳了戳孔书成的脑袋：“你现在，赶紧先回趟家，换身正装，然后把你的那些获奖证明啊统统都拿来学校来。到时候，张沣教授来了之后，还有现场答辩环节呢。而且，招生办的工作人员也会进行现场面试和资料核对呢。你看，咱们学校的现场签约展台都已经布置好了。落霞和戴蓉她们俩，今天也会一起签约。哦对了，戴市长和教育局长好像也会过来……” 说到这里，龙飘飘情绪又激动了。 她眼里闪烁着泪光，看着楼下那个充满喜庆的红色签约展台，言语也有些动容地说道：“同学们，跟你们说句实话吧。老师我教了这么多年的书，今天算是最开心最有成就感的一天。能够亲眼看着孔书成、周落霞、戴蓉他们三个人签约，感觉就像是看着我自己的儿子要结婚，看着我的自己的女儿要出嫁一样。真的，我真的太开心、太激动了！” 话音刚落，教室里顿时掌声雷动。 龙飘飘也不知不觉中流下了两行幸福的热泪。 冯堂更是夸张地振臂一呼：“庞老师，您刚才说的太对了。人生三大喜事，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经办题名时。可是，要我说啊，孔书成、周落霞、戴蓉他们三个人今天的签约，可比结婚入洞房要重要的多啊。结个婚，谁都会。可是，要想考上清华北大，那可得祖坟冒青烟啊。” “对啊，对啊！咱们班算是三喜临门了！”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只有孔书成面露难色地小声道：“庞老师，那……我要是觉得，清华数学系不合适我呢？” 龙飘飘：“你什么意思？” 孔书成：“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我想再考虑考虑……” 龙飘飘：“考虑？这还有什么考虑的？书成，你之前不是也说了嘛，你的签约意向，就只是填写了清华和北大这两所学校嘛？” 孔书成：“对啊，可是……” 龙飘飘：“没有那么多可是的了。就算，你有其它的什么想法，等会儿也可以跟张沣教授当面聊聊。据我所知，张沣教授此次来校园现场签约，可是备足了优厚的条件来的哦。总之，老师希望你能认真对待，不要再给我搞出什么幺蛾子出来了。哦对了，忘记告诉你了，上午除了张沣教授回来之外，北大方面也会派人过来。毕竟，咱们东饶四中这次的成绩，太抢眼了，哈哈哈。” 教室里，再一次回荡着龙飘飘排山倒海般的大笑。 “……” 孔书成却开心不起来。 直觉告诉他，“北大英才班”绝对不是躺平就能够签约的。 要不然，这个【007号任务】的坑也太浅了吧？ …… 上午八点半，阳光明媚。 孔书成按照龙飘飘的指示，匆匆回家，拿了相关的获奖材料。 其实吧，他的获奖材料，算在一起也并不多。从小到大，他都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学生，也就是最近这大半年来，他如开挂一般，大放异彩。所以，跟其他传统型学霸比起来，他的硬件优势并算太大。 除了拿材料，孔书成也换了一套黑色的西服。 说起来，这套西服，还是在长沙考试的时候，周落霞亲自给他挑选的。 毫无疑问，这套笔挺的西服，上身效果还挺赞的。 这一点，可以从校园里那些女生的花痴眼神中得以证明。 甚至，不光是女生，很多男生们看见他穿成这样，一个个都柠檬精附体了。 “卧槽，孔仙人，你今天这套西服阔以啊，挺衣冠禽兽的！” “你懂啥啊，孔仙人穿成这样，是准备要洞房花烛夜的啊。” “孔仙人，你打算跟谁入洞房啊？我看周落霞和戴蓉，今天也穿的很新娘啊！” “说实话，看着孔书成这身帅气的打扮，我就想咬人。” “俺也一样。他奶奶的，成绩比我好的人，穿起西装来还比我帅。” …… 孔书成没说话，他只是拿着文件袋，快步来到了位于春华楼作出的户外篮球场。 半小时后，轰轰烈烈的现场签约仪式，即将在这里举行。 此刻，篮球场的四周，拉满了鸡血横幅，头顶上到处都是彩旗，路边也摆满了鲜花。感觉这不像是一场签约仪式，更像是举办一场规模宏大的集体婚礼。 刚才，听龙飘飘在教室里说，为了能将今天的签约仪式办好，郭小龙处长紧张得一晚都没睡好。他生怕有哪个环节没做好，然后招来刘校长的批评。 当然，刘校长批评那都是小事儿，最主要是戴市长和教育局长不要皱眉头。毕竟，今天在现场签约的三个学霸当中，其中有一个就是市长千金啊！ 很快，后勤处的工作人员，也将篮球场内的巨大音响也捣腾好了。整个户外的篮球场，就跟一场音乐节似的，轰隆隆地响起了煽情的暖场音乐。 是大家熟悉的《少年》和《起风了》。 孔书成穿着一身西装，走进了活动场内。 此刻，张沣教授还没来，但签约台两侧的贵宾席上，明显已经坐满了大腕儿。孔书成甚至还看见，原来在长沙考场负责监考的江晓芬老师和吕恒老师也都赶来出席了。 吕恒老师来自清华，是一位年轻的讲师，他远远地看见孔书成后，立刻激动地挥了挥手，并且大声道：“恭喜你啊，孔书成同学！” 孔书成也朝他挥手：“谢谢老师！” 这时候，江晓芬老师却主动地小跑过来，热情地握住了他的手，然后眨了眨眼睛，意味深长地说道：“喂，孔天才，你想好了嘛？” 孔书成点了点头：“嗯，想好了。” 江晓芬老师：“是打算来我们这边吧？” 孔书成再次点头：“嗯。” 江晓芬老师激动地将手握得更紧了：“好小子，有出息。我就知道，你是个有主见有抱负的人。看来，我的眼光没有看错。” 孔书成：“谢谢老师！” 江晓芬老师：“行，等会儿，咱们再细聊。等会儿，签约仪式开始之前，我还会重点介绍一下北大数学学院的一些相关招生情况。” 说着，她又回贵宾席了。 此刻，越来越多的人，正在朝篮球场这边汇集。 终于，孔书成在众多人群当中，找到了周落霞。 按照学校的规定，周落霞今天也穿了一套非常漂亮的笔挺的深蓝色西服套裙。在人群之中，她个子高挑，身材近乎完美，在一大堆女生当中，很好地诠释了什么叫作“鹤立鸡群”。即便是形象气质俱佳的戴蓉站在她旁边，也都成了背景板。 周落霞从没有像今天这样穿着正式，以至于很多男生的眼睛都看呆了。 最夸张的，还是鼻涕虫毛南。 这小子，竟然连身边的孔书成都没看见，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周落霞给吸引走了。甚至，孔书成还隐隐地发现，毛南在看向周落霞的时候，还在不停地吞咽口水…… 猥琐指数五颗星。 尼玛的，这就是传说中的……好兄弟？ 孔书成果断无视毛南这个鼻涕虫，然后远远地朝周落霞挥了挥手。 很明显，周落霞其实也一直在试着寻找孔书成。 两人四目，相遇的那一瞬间，都笑了。 就在这时…… 刘校长开始上台讲话了。 他用蹩脚的普通话致辞之后，来自市里和教育局的领导，悉数上台，表达了对三位学霸的祝贺。 台下，爆发出一阵阵热烈的鸡血掌声！ 终于，张沣教授姗姗来迟，他被戴市长亲自请上了舞台中央。 张沣教授站在舞台中央，情绪显得很激动，他拿起话筒，大声说道：“同学们，老师们，你们知道嘛？今天能够来到你们东饶四中，我感到心情十分激动。坦白说，在清华教书这么多年，今天是我第一次走出清华园，并且以清华数院副院长的身份，来一所中学考察和了解情况。说实话，我就是想来你们东饶四中亲自走一走，亲眼看一看。我想知道，到底是怎样一所学校，培养了三位奥数国集生……” 话没说完，台下立刻掌声雷动。 舞台上，龙飘飘和童彦老师，甚至一边鼓掌的时候，一边都想哭了。 张沣教授：“今天，我要在这里，感谢东饶四中的学校领导和老师，是你们培养了像孔书成、周落霞、戴蓉这样优秀的学生……” 又是鸡血掌声。 张沣教授：“来这里之前。我还是想代表这次o的组委会，向孔书成同学表达一下我们的歉意。因为，在阅卷的时候，因为我们阅卷老师的粗心，差点儿导致了误判分数的事件发生。当然，也正是因为孔书成同学的满分分数，让我坐如针毡，心里就老在想，像孔书成这样优秀的学生，万一被隔壁的北大挖走了，那可怎么办啊？” 此言一出，台上台下，立刻响起了掌声和笑声。 这时，来自北大的江晓芬老师却微笑着站起来，大声道：“张教授，我们北大今天来，也没有打算空手而归哦。孔书成，我们志在必得！” 张沣教授：“哈哈哈，好，很好。像孔书成这样优秀的人才，我想每一所学校都想拥有他。但是，作为清华数院的老教授，我在这里可以拍着胸脯对孔书成和诸位老师郑重表态，只要孔书成肯来咱们清华，咱们数院的专业随便他挑。甚至，即便是咱们清华姚班的门，都是向他敞开的……” 话音一落，台上台下，立刻炸了。 卧槽，清华姚班，那是神学院一般的存在了吧？ 重磅啊！太重磅了！ 清华的张三丰，果然人狠话不多。 开局就是王炸啊！ ………… 544 人生何处不相逢 一石激起千层浪。 张沣教授的话音刚落，台上台下立刻掌声雷动。一些吃瓜同学，也开始低声地纷纷议论： “不懂就问，清华姚班，是不是很牛掰啊哥？” “对啊。咱也不敢说，咱也不敢问，咱就听过北大青鸟，可没怎么听说过清华姚班啊。” “卧槽，你这么孤陋寡闻，你妈知道嘛？居然连清华姚班都没听过？清华姚班，全称叫‘清华学堂计算机科学实验班’，是由世界著名计算机科学家姚期智院士2005年创办的。懂？” “那，很腻害嘛？” “这不废了个话嘛？人家清华姚班，是对标麻省理工、普林斯顿大学等世界一流名校的，你说厉不厉害？” “对啊。我上次在一篇杂志上看到数据，说清华姚班的本科毕业生，就算是躺平四年，毕业后也能去谷歌摸鱼上班。稍微厉害点儿的，基本就是自主创业搞搞学术研究了。根据网上的资料显示，凡是姚班毕业的学生，最低年薪都是过百万的。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一脚踏入姚班门，从此告别穷苦身。” “照你这么说，清华姚班，那就相当于是当年的黄埔军校咯？” “那必须啊。而且，还是妥妥的黄埔一期的含金量。” “好的吧，我承认，我踏马又柠檬了。” “如果孔仙人能够签约姚班，那这波真是血赚了啊……” “没办法，人家的奥数成绩实在太顶了。要不然，张沣教授也不会抛出这么大的绣球来啊。” …… 说着说着，大家又将目光聚焦到了孔书成身上。但令人费解的是，孔书成却不知为何，摆出一副思考人生的苦瓜脸来。 这时，志在必得的张沣教授，又扭头看了看旁边的周落霞和戴蓉，于是满意地微笑道：“今天，我和清华招生办的几位同事一起，来到咱们东饶四中啊，目的当然不只是招收孔书成这一位同学。另外的两位女生，成绩也十分优秀。所以，我也在这里，也诚邀周落霞和戴蓉两位同学，加入我们清华。” 台下，又是鸡血掌声。 片刻，张沣教授的演讲，在一阵激烈的掌声中结束之后，来自北大的江晓芬老师，也款款地走上讲台，开始为北大数院宣传。 暖阳下，秋风中。 亭亭玉立的美女老师江晓芬，站在舞台中央，只是开口说了一句“大家好”，台下就立刻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没办法，来自北大的才女老师，集美貌与才华于一身，气场十米好嘛。 “谢谢大家，谢谢大家的掌声。东饶四中的同学和老师们，果然很热情！”江晓芬老师，朝台下的学生和老师挥了挥手，然后幽默地调侃了一句：“不知妻美刘Q东，北大还行撒贝宁。大家好，我是来自北大数院的江晓芬老师。” 台下，顿时又是一阵哄笑和掌声！ 同学们纷纷议论，这个来自北大的江晓芬老师，果然很顶啊！ 江晓芬老师笑了笑，接着道：“同学们，老师们，朋友们，刚才我听了张教授的感慨发言之后，的确有些倍感压力啊。毕竟，为了能够广纳天下之英才，为了能够将东饶四中的三位学霸都尽收囊中，张教授刚才都已经把清华姚班搬出来了。他这么做，基本就算是把清华的底牌，都亮出来了啊。这让我一枚来自北大的弱女子，顿感亚历山大啊……” 全场哄笑。 吕恒老师也笑着摇了摇头：“江老师，人要有压力，才会有动力嘛。请开始你的表演吧。” 张沣教授则坐在贵宾席上，轻抿一口茶，脸上中透露出志在必得的微笑。甚至，旁边的戴市长，还跟他小声地耳语了几句，让他感觉信心更足。 台上的江晓芬老师，笑着点了点头：“作为北大的年轻讲师，我今天来到人杰地灵的东饶四中，也感觉到很兴奋。众所周知，我们北大数院也想在这次的奥数竞赛上，发现一批尖子生。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丰富我们北大数院的生源。毫无疑问，孔书成同学，周落霞同学，戴蓉同学，都是我们的目标学生。我先提前恭喜他们吧……今天，既然张教授、戴市长、教育局长、校长、和老师们都在。那我也就不浪费大家的宝贵时间了，还是简单地介绍一下咱们北大数院吧。” “众所周知，我们北大创办于1898年，最早的名字叫京师大学堂。1912年，更名为北大，1913年秋天，北大数学门开始招生，到今天已经是一百多年的历史了。 “我们北大数院，下设四个系：数学系、概率统计系、信息与计算机科学系和金融数学系，拥有四个本科专业，数学与应用数学专业、统计学专业、信息与计算机科学专业以及数据科学与大数据技术专业。 “咱们北大数院暨国际数学研究中心，拥有一支实力雄厚的师资队伍，其中中科院院士7人，国家杰出青年基金获得者24人。1952年以来，数院先后为咱们国家培养了一万多名毕业生，他们都奋斗者国家建设的各条战线上，其中包括30余名两院院士。获得国家最高科技奖的吴文俊元氏和王选院士就是咱们数院校友中的杰出代表。从我们北大数院出去的人才……” 话还没说完，台下台上又是一片激烈的掌声。 江晓芬微笑着摆了摆手，然后扭头看了看旁边的张沣教授，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刚才，张沣教授，开门见山就拿他们清华姚班压我，那我也斗胆地在这里强调一句吧。如果孔书成、周落霞、戴蓉这三位同学，他们要想立志读数学专业，那么北大才是他们最佳的归宿。没有之一。” 此言一出，全场立刻安静下来。 张沣教授没说话，但是旁边的吕恒老师却有些坐不住了，他笑着道：“江老师，你这么拉票，好像……有些违规吧？” 江晓芬老师笑道：“哈哈，一点儿都不违规啊，顶多就是有点儿……凡尔赛罢了。” 吕恒老师差点儿昏古去：“江老师，既然你说孔书成他们三个人必须选你们北大，那就请你说说你的理由吧？” 江晓芬老师摆了摆手：“吕老师稍安勿躁。选择咱们北大数院的理由有很多，我在这里简单地说几点吧。第一，咱们北大数学系，自古都有‘第一学府第一系’的美名。凡是参加过高考的人应该都知道，所谓的“第一学府”，指北大的学校代码是‘10001’，全国所有高校中排第一；所谓的‘第一系’，指的是北大数学系的编号是‘01’，在全国所有专业中排第一。” 吕恒老师：“……” 面对疾风吧。 江晓芬老师：“第二，在近几年的教育部学科评估中，咱们北大数学专业一直都是A+。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全国数学专业A+的学校，目前仅有三个，贵校清华的数学系，现在还是A吧？” 吕恒老师：“……” 面对疾风吧+1 感觉……有点儿想咬人了。 可是，江晓芬开启互怼模式后，却一发不可收拾了，她接着道：“最最最重要的是，良禽择木而栖。咱们北大数院，其实是拥有最好的数学生源的，来自全国各地的数学尖子和几乎所有取得国际奥数金牌的中国学生均在这里学习和成长。比如，大家都知道的恽之玮，人称‘恽神’，他18岁就斩获了第41届IMO金牌，也是当年咱们国家队唯一获得满分的选手，他同年被保送进入咱们北大数院。哦对了，还有你们大家都熟知的韦神……” 话音刚落，台下立刻沸腾了。 即便是瓜友们再孤陋寡闻，也应该听说过那个啃馒头的北大数院的大神啊。 这时候，大家又忍不住看了看旁边的张沣教授，发现他都有些脸上挂不住了。 果然，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 不吹不黑，在北大数院面前，清华数学系真的……只是个弟弟啊！ …… 此刻，吕恒老师，已经被江晓芬老师怼的有些坐如针毡了，他甚至都站起来了：“江老师，你刚才说的那些，我们都承认。北大数院的确很强，而且咱们每年80%的奥数金牌都在你们北大。不过，您也不能一棍子打死吧？” “没有吧，吕老师，我只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江晓芬老师笑了笑，不置可否。说实话，她当然知道，自己刚才的话，的确是有些扎心的。但是没办法啊，为了给北大数院打赢这次的人才争夺战，她也算是豁出去了。 吕恒老师也跟着笑了笑：“江老师，尽管，咱们清华数学系跟你们北大数院，整体上还是有些差距。但是，我可以很负责地说，如果只说纯数，清华和北大差不多，甚至清华会略好一些。而且，你们北大数院的代数氛围相对好一些，但几何气氛还是我们清华更胜一筹吧？” 江晓芬：“呵呵，吕老师研究的很透彻嘛。” 吕恒：“那当然。如果是非纯数学的那种数学，比如计算机、数学应用、统计相关，咱们再把概率也加上吧，北大的确要好那么一丢丢。但我觉得吧，咱们清华数学系，这几年的发展也不错啊。凡是，都应该用发展的眼光去看问题嘛。” 两位老师正在斗法，哦不，斗嘴之际，张沣教授终于坐不住了。 他缓缓地起身，最先来到了戴蓉跟前，微微一笑：“小姑娘，你应该是考虑好了吧。打算报考哪所学校呢？” 戴蓉起立，冲张沣教授深鞠一躬：“老师，我刚才已经跟爸爸商量过了，我打算报考清华姚班。从小到大，我的理想就是要去清华姚班。” 张沣教授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欢迎加入我们清华大家庭！” 台上台下，掌声雷动。 戴蓉的父亲，戴市长也激动地起身开始为女儿的选择而鼓掌。 江晓芬老师没说话，只是眉头微微皱了皱。 这时…… 张沣教授又缓缓地转身，冲旁边的周落霞笑了笑：“小姑娘，你的意思呢？想好了，是来咱们清华，还是去隔壁的北大啊？” 他这么一问，台上台下，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了。 周落霞缓缓地抬起头，然后看了看爸爸周浩，又看了看妈妈林岚，然后平静地说道：“我外公大学是北大，我妈妈本科也是北大医学院，所以我的选择是……北大数院。” 话音刚落，大家也全都剧烈地为她鼓掌。 张沣教授也笑着上前，同周落霞热情地握手：“祝贺你，周落霞同学。其实，你如果来我们清华的话，肯定能进校舞蹈队的。但是北大嘛，女生太多，那就未必了。” 这时，江晓芬老师也走过去，激动地和周落霞拥抱了一下：“你放心，周落霞同学，以你的身体条件和颜值，就算去了咱们北大，那也是妥妥的校花。” 两位美女学霸，都选择了最后的归属。 一位清华，一位北大，不分仲伯。 这时候，整个会场上下，一下子奇迹般地安静下来了。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台上的孔书成。 张沣教授、吕恒老师、江晓芬老师三个人，竟然也不约而同地来到孔书成面前。 此刻，三位老师都没有说话，但是目光灼灼之中，却都流露出对孔书成加盟的渴望。 这时，龙飘飘也激动地走上了台。 她用手重重地拍了拍孔书成的肩膀，然后点了点头：“书成，现在，清华北大的老师都在，他们也都希望你能加入，赶紧说说你的想法吧。” 孔书成看了看她，看了看三位老师，然后看了看旁边的周落霞，平静的说道：“我的选择，和周落霞一样。” 此言一出，整个会场都沸腾了。 “哈哈哈，我就猜到了，果然孔周这对CP，无论走到哪里都是固若金汤啊！” “没错。我猜他们俩早就商量好了的。” “北大未名湖畔，恋爱者的殿堂，最高级别的真香系列。” “孔仙人，真可谓人生大赢家啊。” “北大数院，天下无敌，夫妻双双把家还。” “没错没错，我感觉，他俩上午签完约，晚上基本就可以入洞房了。” “卧槽，你好污啊，难怪你考不上北大……” …… 江晓芬老师一听到孔书成的答案后，几乎兴奋的都快要跳起来了。 说实话，她此行的目的，就是要将孔书成收入麾下。 而且，这不仅是她的任务，也是北大数院领导交给他的任务。 这下，完美拿下。 美滋滋啊！ 与此同时，张沣教授和吕恒老师，脸上却拥有了难以掩饰的失落情绪。当然，他们还是很大度地同孔书成握了握手。 握手的时候，张沣教授眼里噙着激动的泪花：“孔书成同学，希望将来，你能来咱们清华读研，而且最好是报考我的研究生。说实话，我很欣赏你。真的真的很欣赏。” 孔书成重重地点头回应：“人生何处不相逢。” 张沣教授：“好，很好，我就喜欢你这句话！” 台下，掌声再次响起。 但是，孔书成却突然摆了摆手，然后对江晓芬老师说道：“江老师，刚才，我的话还没说完。” 江晓芬：“……？” 孔书成：“我想报考的，的确是你们北大数院。但是，我想进的班级，却是北大英才班。” 此言一出，全场都安静下来了。 江晓芬：“……！！！？？？” 她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抬头，静静地看着孔书成。 心里在想，孔书成他，该不会是搞错了节目吧？ ………… 545 天无绝人之路 上午九点半的太阳，灿烂而耀眼。 台上台下，所有人都静静地看着孔书成，看着这个每次都不按套路出牌的超级学霸。 江晓芬老师也瞪大了眼睛，重新问了一句：“孔书成同学，你刚才说，你想上我们北大数院的……英才班？” 孔书成：“是的。” 江晓芬老师：“除了英才班之外，咱们北大数院其他的专业或者班级，你难道都不考虑嘛？” 孔书成平静地点头：“不考虑。” “……” 江晓芬老师深吸了一口气。或许是因为吃惊，她的脸色也开始莫名地有些红润起来：“孔书成同学，我想问你，你对我们北大英才班，有过了解嘛？背过书嘛？” 孔书成：“是的，了解一点点。” 江晓芬：“嗯，说说看。” 孔书成：“北大英才班，创立于三年前，走的是精品路线，宁缺毋滥，而且每一年的招生人数，都不超过30人。想要进入北大英才班，最基本条件就是，全国奥数决赛金牌奖以上。” 江晓芬点了点头：“还有呢？” “……” 孔书成顿了顿，然后说道：“还有就是，北大英才班，往年只招收……高二年级的学生。” 江晓芬：“原来，你早就知道这一点啊？” 孔书成：“是的。” “既然知道，你又何苦来哉？”江晓芬长叹一声，不无感慨地说道：“孔书成同学，如果时间可以倒回几个月，你还是一名高二生，那么我敢打包票，你一定会被咱们班北大数院的英才班点名录取。但是很遗憾，逝者如斯夫，你目前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 孔书成：“……！！！” 内心一沉。 台上，气氛也瞬间凝固了。 这时候，龙飘飘、童彦、郭小龙……等所有人老师，全都齐刷刷地走到孔书成跟前，开始安慰他。 龙飘飘笑着安慰道：“书成。没关系的，既然北大英才班仅仅只对高二年级开放，那么你就没必要去上了嘛。就你这个水平，扎堆到一些学弟学妹们当中，也不合适啊。” 童彦也跟着捧哏：“对啊。庞老师说的对。虽然北大英才班，的确是北大乃至全国最厉害最牛的班级，但是也没关系啊。书成，你就跟周落霞一样，正常进入北大数院就好了。至于在哪个班，我认为没必要那么纠结。而且老师也相信，凭你孔书成的实力，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一束光的存在。” 旁边的郭小龙处长，也冲孔书成点了点头：“傻孩子，能考上北大数院，你就已经成功了。听老师的，真不必挑肥拣瘦的了。” 但是…… 孔书成主意已定。 或者说，系统老爹那边，他已经揽活儿了。 没有退路了。 于是，他只得缓缓地转头，对江晓芬老师说道：“江老师，如果不是你们北大英才班，其他的地方，我可能就暂时不考虑了。” 此言一出，全场立刻就炸了。 台下的瓜友，几乎全都懵逼了。 “卧槽，孔仙人他，今天是怎么了，脑子抽抽了嘛？” “对啊。你刚才拒绝了清华姚班也就算了，现在连北大数院都要撸掉？他这是暴殄天物嘛？” “我感觉，孔仙人他有点儿飘了。” “不是有点儿，是飘过头了吧。” “就是。别的咱先不说，毕竟周落霞都已经签约北大数院了，他在想屁吃呢？” “完了完了，我还想着嗑他俩的CP呢。” “喂喂喂，你们看见没，龙飘飘的脸都绿了，比古天乐还绿。” “能不绿嘛？这到手的清华北大指标，眼瞅着就要被孔书成给嚯嚯了。” “对啊。我昨天听刘秃然私底下说，只要签约一个清北，每位任课老师都有五位数的大红包呢。” “完犊子了。孔仙人他……这是要闹革命了嘛？” …… 会场内，原本轻松祥和的喜庆气氛，一下子就僵住了。 甚至，就连清华的吕恒老师，此刻都有些不可思议地笑了。 他缓缓地走过来，轻轻拍了拍孔书成的肩膀：“孔书成，老师真的挺佩服你的勇气的。不去就不去，要区就去全国最顶尖的北大英才班。不过，你这一波操作，可是让咱们美丽的江晓芬老师，有点儿下不了台啊。” 江晓芬老师：“……” 她没说话，但是紧皱的柳眉，却说明了一切。 张沣教授也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饶有兴致地说道：“孔书成同学，你追求上进的心情，我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但是，人虽然可以打败很多东西，但是却很难打败时间。毕竟，你现在都已经是个高三的学生了，我猜想他们北大英才班，也不会为了你一个人，而专门开条绿色通道吧？或者，你也可以转变一下思路，考虑一下我们清华姚班吧。如果你能来，我或许还可以给你争取到一个不错的入学教学奖哦……” 他这么一说，旁边所有的老师和学生，眼睛都亮了。 甚至，就连刚刚答应签约清华姚班的戴蓉，也都莫名地柠檬起来。 不患寡而患不均。凭什么，孔书成可以有奖学金，自己却没有呢？戴蓉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旁边的戴市长立刻用眼神制止她了：“蓉蓉，不该说的，就别说了。孔书成是孔书成，你是你，你俩还是有差距的。” 戴蓉“哦”了一声，只能悻悻然坐下，心有不服地看了看孔书成。 而这个时候，刘文伟校长也快坐不住了，他捋了捋额头前那一缕徐志胜同款的斜刘海，情绪颇有些激动地说道：“孔书成啊，你听校长一句劝吧。关于就读哪个班级，我认为差不多就可以了。对你来说，北大数院和北大英才班，有那么大区别嘛？听校长一句劝，今天天气好，能签约就签吧。要知道，过了个村，可就没了这个店了啊。” 孔书成摇了摇头：“校长，算了吧。如果不能签约北大英才班，我暂时就不考虑了。因为，我还想再搏一搏。” 江晓芬老师也定定地看着他：“孔书成，你这话……不是开玩笑的吧？你如果这次不签约的话，后面恐怕就未必有指标和名额了哦。或者换句话说，如果我们没有达成签约意向的话，你就只能通过裸考的方式进入北大或清华了哦。” 孔书成淡淡一笑：“如果不能签约英才班，裸考就裸考吧。”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台上台下，几乎所有人，都不能够理解孔仙人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决绝。 这时候，周落霞终于也急了。 “孔书成，你跟我来一下，我有话要说！” 周落霞顾不得大家的眼神，急匆匆地走到孔书成跟前，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腕，然后将他拽到了舞台的后面。在那一片树荫下，她原本有些绯红的脸，因为着急而变得有些惨白，甚至一双秋水大眼睛中，都噙满了汪汪泪水：“书成，你……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昨晚没休息好？我听人说，你和你爸，昨晚都去警局了，而且一宿没睡？你是不是脑子犯糊涂了啊？” 孔书成：“没有，我脑子清醒的很。不信的话，我可以倒背元素周期表给你听。” “你……”周落霞涨红着脸说道：“既然脑子清醒，那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你明明知道，我都已经签约北大数院了……” 说话间，两行热泪竟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顺着她白洁的脸庞流下。 “落霞，你别这样！”孔书成也顾不上有人偷看甚至有人拍照，连忙用手将她脸上的眼泪拭去：“别哭了，咱们又不是生离死别。对面好多人看着呢，包括你爸妈。” “……” 周落霞停止了哭泣，连忙用手捂着嘴。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激动。 但是，她真的觉得……心里特别难受，甚至有些委屈。 她想不通，孔书成为什么不签约？ 而且，孔书成不签约的理由，实在是太荒唐了！ 他竟然……想去北大英才班？ “落霞，你听我说……”孔书成张了张嘴，很想解释些什么。 “书成，你别再说了。你的决定，太让我……难以理解了。”周落霞根本就不想再听了。 孔书成知道，一切的解释，此刻都已经无力了。在所有人面前，他都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去解释，他为什么一定要上北大英才班。因为，他不可能跟别人说，他接下了学霸系统的【007号任务】。 果然，这个任务……有点儿坑啊！ 但无论成功与否，孔书成都要再挑战一次。 没错，无论面对多大的压力，他都要顶住。 片刻，周落霞缓了缓情绪之后，刚想说些什么，她妈妈林岚和爸爸周浩也过来了。 看得出来，林岚阿姨对孔书成今天的表现，很是不满。她虽然没说什么，只却冷若冰霜地白了孔书成一眼，然后将纸巾递给女儿。 周浩叔叔则严肃地说道：“书成，你今天到底在做什么？填报志愿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能当成是儿戏呢？” 孔书成：“周叔叔，我……” 周浩：“你别再解释了。叔叔不管你现在心里是怎么想的。总之，赶紧过去签约吧。无论是清华姚班，还是北大数院，只要你签约了，就万事大吉了。赶紧去吧，你要是再不去，我就给你爸打电话，让他过来……” 他话音刚落，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我的儿子，性格上跟了我，有点儿驴脾气！” 众人一看，原来是孔书成的爸爸孔繁龙来了。都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此刻，孔繁龙穿上沙沫为他买的那件冲锋衣后，精气神还是拿捏的不错的。 孔书成眼睛一亮：“爸，你怎么也来了？” 孔繁龙二话不说，冲过去就用力敲了敲孔书成的脑袋：“臭小子，签约这么大的事儿，你居然还不跟我说？” 孔书成挠了挠头：“爸，我原本是想给你一个惊喜的。” 孔繁龙：“嗯，的确够惊喜的。刚才，如果不是沫沫给我打电话，我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惊喜了。” 孔书成：“爸……” 孔繁龙：“儿子，现在，你什么话都别说了。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了。你现在就签约吧，不管是清华，还是北大。麻利点。签完约，中午回家吃红烧猪手。不签约，我就把你的猪手给红烧了。” 话音刚落，众人又大笑。 孔书成却坚定地摇了摇头：“爸，有些事儿，你还不懂，我以后再跟你解释吧。” 孔繁龙：“不懂你个锤子。赶紧的。咱们老孔家，好不容易出一个清北生，你就想给我嚯嚯了？” 孔书成：“……！！！” 父子俩正僵持不下的时候，不远处的江晓芬老师的电话突然响了。 没人知道，这电话，其实是北大数院的领导，直接打过来的。 两分钟后…… 当孔书成像个罪人一般开始受到众人指责的时候，江晓芬老师兴冲冲地来到他面前，然后笑嘻嘻地说道：“书成，恭喜你啊！” 孔书成：“……？？？” 孔繁龙：“……？？？” 周落霞：“……？？？” 所有人：“……？？？” 江晓芬老师：“刚才，我们数院的曹院长跟我说了。今年出台的北大英才班招生简章，其实已经做了点变动。不好意思，我来的时候比较匆忙，所以没有看到刚刚出炉的简章。” 孔书成眼睛一亮，立刻问：“什么变动？” 江晓芬老师：“去年的简章中表示，只招收高二学生，而今年招收要求是，如果高三学生中有成绩特别优秀者，也可以进入北大数学英才班。” 此消息一处，全场再次震惊。 孔书成立刻露出了久旱逢甘霖的笑容：“真的嘛，江老师？高三生，真的也有机会？” 江晓芬老师重重地点头：“是的。今年的招生简章已经出来了，你自己可以去查看。” 孔书成二话不说，立刻查看手机。 果然，在北大英才班的招生简章里，的确有注明“如果高三学生中有成绩特别优秀者，也可以进入北大数学英才班”。 果然，天无绝人之路啊！ 江晓芬老师兴奋地说道：“书成，看来，你今年是赶上了好时机哦！” ………… 546 知识就是力量清北就是取款机 孔书成舒服了。 但是，旁边的龙飘飘却还是不能淡定，她试探着问江晓芬老师：“江老师，你们英才班的招生方案中，究竟是怎样定义‘成绩特别优秀者’的呢？像孔书成这种，肯定算了吧？” 江晓芬微笑着道：“那当然，孔书成当然算是特别优秀的，毕竟他都考了CMO总分第一了。不过，刚才我们领导在电话里也明确说明了，今年的英才班录取原则上规定，如果是高三年级的学生，单纯的获得国集资格还不够，必须要是国家队正式成员，才能被英才班破格录取。” 龙飘飘顿时脸一黑：“啊……那这也太难了吧？” 此刻，台上台下，所有人也都不停地议论。 “卧槽，这个门槛也太高了吧？入选国家队？” “孔仙人能够杀入国集，就已经非常流弊了，竟然还要渡劫？” “对啊。这就有点儿过粪了啊。要知道，国集60人大名单中，最后只有6个人能杀进国家队啊。” “60人中选6人，淘汰率九成，简直就是九死一生啊！” “没错。鸡肋，鸡肋，北大英才班的招生简章，对高三学生来说绝对是鸡肋。” “要我说啊，这简直就是对咱们高三学生的鄙视和侮辱。” “哎，你们就别再吐槽了。人家北大英才班，本来就是提前挖掘国内最顶级数学天才的，当然要从高二就开始。孔仙人虽然牛逼，但他也只是最近大半年才开始开挂的好嘛？” “对哦。以前，孔仙人真的只是平平无奇啊！” “哈哈哈，孔仙人要是能入选北大英才班，恐怕又是一个人间奇迹了啊！” “我感觉，孔仙人这波，真的有点儿悬。” “嗯，奥赛要想一路通关，的确很难的。彭一博这次都翻车了，而且这得多牛逼的状态，才能全程碾压对手啊！” “不知为啥，我倒是有点儿暗暗期待，孔仙人能够再创奇迹了呢。” “嗯呐，我也觉得，凭孔仙人的实力，应该进入国家队肯定没问题的。” “要不，开个盘吧。” “好好好，开盘，开盘！” …… 和台下喧闹的气氛相比，台上的人却都不再作声了。 孔繁龙看了看儿子的神情，知道儿子这次是铁了心要一条道走到黑了，哦不，这么说可能不合适。但孔繁龙真的……有点儿担心儿子到底能不能过五关斩六将。毕竟，奥赛这玩儿，咱也不懂啊！ 孔书成看了老爸一眼，笑道：“爸，你就放心吧，即便是冲击国家队失败了，通过裸考我也能拿下北大数院的。” “……” 孔繁龙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 这时，江晓芬老师却呵呵一笑：“书成爸爸，您就大胆放心吧。即便是，孔书成这次没有进入奥数国家队，咱们领导也说了，北大数院的大门一直向他敞开着。孔书成同学今天即便是不跟我们提签，我们也可以草拟一份预录取合同。到时候，我们可以降低60分，无条件录取他。” 说完，她立刻让旁边的另外一位姓谭的招生办的老师，从文件袋中拿出了一份“预录取合同”来。 这下，在场所有人的心里，都落下了一块大大的时候。 龙飘飘立刻微笑着点头：“哈哈，这个好，这个可以有！” 郭小龙处长：“嗯，如果降低60分录取的，那么对于书成来说，进入北大那也是探囊取物了。” 刘校长：“对对对，这个预录取合同，我是举双手赞成的！” 孔繁龙见老师和校长们都力推这个方案，也满意地笑了。毕竟，他啥也不懂，只是资深瓜友一枚。儿子能一步步走到现在，完全超出了他的剧本想象太多了。 这时候，台下的瓜友们，也纷纷地说“真香”。 这时，吕哲老师突然一拍桌子，大声地说道：“既然，北大数院开出了这么豪横的预录合同，那咱们清华也不能当路人吃瓜。这么说吧，如果孔书成没有冲进奥数国家队，咱们清华数学系的大门也一直为他敞开。只要他能顺利参加完高考，我们愿意降低标准，只要他的分数超过一本线，我们就录取他。而且，班级和专业任选。” 此言一出，全场立刻就炸了。 “卧槽，这也太高能了吧？” “超过一本线就录取，这不是有手就行？” “对啊，鄙人不才，勉强干个一本线也是咔咔咔的。” “我感觉，今天被孔书成的狗粮和柠檬果给撑死了。” “我极度怀疑，北大和清华，再这么互怼下去，会不会打起来啊？” “要是孔仙人再搞搞阵，我估计他二本线的分数都能上清北了。” “尼玛，同样是人，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嗯那，别人吃肉，老子连个汤都没得喝。” …… 最后，在一阵热烈的掌声中，孔书成最终还是决定和北大数院签订了“预录取合同意向书”。 但是，在他内心深处，还是想再冲一冲北大英才班的。 很快，三位学霸，在一片激动而又欢快的音乐声中，完成了签约程序。 周落霞签约了北大数院； 戴蓉签约了清华姚班； 为了不想让老爸、老师、以及学校领导们晚上睡不着，孔书成也给自己留了一条退路，选择了北大数院。 终于，皆大欢喜了。 为了庆贺三位大学霸，成功签约北大清华，刘秃然校长大手一挥，站在讲台上豪气万丈地大声宣布：“今天中午，所有高三年级的同学，凭学生证去食堂吃饭，午餐全部免费！” 此言一出，全场瞬间就爆炸。 卧槽，天下真的有免费午餐啊！ “校长万岁！” “孔仙人万岁！” “周美女万岁！” “戴美女万岁！” “免费午餐，万万岁！” …… 东饶四中自建校三十年来，第一次给整个高三年级的学生提供免费午餐。 嗯，史无前例。 就是这么豪横！ …… 上午十一点，签约仪式刚刚结束，孔书成就收到了刘小通的电话。 “阿成哥，我被录取了，我被录取了。” 电话里，刘小通显得很兴奋。 孔书成：“恭喜你小通，你应该被北大英才班录取了吧。” 刘小通：“对啊，阿成哥，你怎么知道的？” 孔书成：“刚刚，北大的江晓芬给我看了录取名单了，上面有你的名字。” 刘小通：“对啊。阿成哥，如果不是因为我今年高二，肯定不会被录取的。我真是太幸运了。哦不，阿成哥，如果没有你给我指导的那道数论题，我肯定连国集大名单都进不了。” 孔书成：“别这么说，小通，你的实力很强的。” 刘小通：“哎，一想到阿成哥进不了北大英才班，我心里就总是觉得，英才班的含金量打了折扣。” 孔书成笑了笑：“小通，你放心吧，我会努力的。今年北大英才班的招生简章上说，高三年级也有机会，但是前提条件是……必须杀进国家队！” “真的嘛？阿成哥，你真的也有机会嘛？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如果阿成哥能够考进北大英才班，那简直就完美了。哦对了，阿成哥你一定可以杀进国家队的！” 电话那头，刘小通像个迷弟一般，兴奋极了。 在他眼里，60个国集大名单里面，他只佩服孔书成。 刘小通：“阿成哥，我爸妈说，明天晚上打算在万豪国际大酒店摆升学宴，到时候你跟周落霞、戴蓉都一起来吃饭吧。请柬我就不发了，到时候咱们几个，再讨论一下那40道题吧。” 孔书成：“40道题？什么40道题啊？” 刘小通：“啊，你不知道嘛？咱们国集微信群里面，老师都已经发了通知了。第一次集训的时候，必须要求每个队员，都要准备自认为有趣的40道题目。” 孔书成：“这么多？” 刘小通：“对啊。一共40道题。其中，代数、几何、数论、组合各10道。你昨晚没看群通知嘛？” 孔书成：“嗯，昨晚我有事儿，所以搞太晚了，没有看那个微信群。” 刘小通：“嗯，你现在赶紧去看看吧。那个群里面，好像发了好几个通知呢。哦对了，今年咱们国集队员，第一次集训的地点选在杭州了。哇塞，说实话，我太想去那里了。阿成哥，我感觉吧，凭我的弱鸡实力，肯定是进不了国家队的。所以，这次的国集培训，我反正就是去摸个鱼了，顺便旅游一次。” 孔书成：“小通，你别这么说，你的实力很强的。” 刘小通：“跟阿成哥比起来，我永远是战五渣，哈哈哈。好了，不说了，阿成，明晚记得和周落霞他们一起来吃饭哦，顺便咱们一起再聊聊那40道题。” 孔书成：“好的。明晚我一定去。哦对了，要随礼嘛？” 刘小通：“阿成哥，你说什么呢？你是我的大哥，你来吃饭是给我面子好嘛？” 孔书成：“行，那我就去白吃白喝了。” …… 次日，晚上6点半。 万豪国际大酒店。 孔书成、周落霞、戴蓉三个人，都来参加刘小通的升学宴。令三位学霸万万没想到的是，刘小通家竟然在酒店里面，浩浩荡荡地摆了整整100桌。 五星级的万豪国际酒店，整整一二三层楼的国际餐厅，全都被刘小通家包下来了。 三位学霸站在酒店的一楼大堂，看着眼前的盛况，也是惊掉了下巴。 即便是作为市长千金的戴蓉，看到这个阵势，也是着实地被吓了一大跳：“天呐，小通家，看来是着实有矿啊。孔书成，你猜猜看，他们家宴请的这100桌，大概得花多少银子啊？” 孔书成笑了笑：“我刚才听经理说，一桌是2688，所以……” 戴蓉张大了嘴巴：“我去，100桌的话，岂不是要二十六万八千八？小通家，到底做什么的啊？” 孔书成也摇了摇头：“不知道。好像……是村里的吧。” 戴蓉：“村里的？这……这就有点儿夸张了啊！” 孔书成笑了：“我看他的这些亲戚和邻居，应该也都是村民吧？” 周落霞也点了点头：“这年头，可别小瞧了村民。上次听小通说，他们家好像是万博村呢的。” 她一说“万博村”，孔书成和戴蓉立刻就点头笑了：“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小通是拆二代啊！” 是的，没错。 万博村是位于本市老城区的一个钉子户城中村，周围都是繁华的街市和店铺。直到最近两年，万博村才被顺利拆迁，而且一夜之间就诞生了好多千万富翁。 三个人正聊着天时，刘小通正好从二楼下来。 他看见三位好友，顿时很兴奋，远远地冲着这边招手：“书成哥，落霞姐，戴蓉姐，欢迎你们啊！赶紧吧，你们坐三楼包间。哦对了，陈长庚也来了。” 孔书成一听陈长庚顿时也有些喜出望外：“是吗，他怎么也来了？” 刘小通笑着道：“阿成哥，长庚兄听说你要来，所以他今天请假就过来了。他还说，要跟你好好讨论一下那40道题呢。” 孔书成笑了笑：“不是说好的只喝酒不聊学习的嘛？” 刘小通：“那可不行啊。阿成哥，今天找你来喝酒，最重要的，就是想看看你手头上的那40道题啊。” 孔书成：“哈哈，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四十道奥数题啊！” 旁边的周落霞和戴蓉也都笑了。 不过，戴蓉还是忍不住问刘小通：“喂，小通小朋友，你们家请这么多客人来，就不怕被吃穷了啊？还是说，你们家跟卷毛家一样，不差钱啊？” 刘小通顿了顿，然后窃笑道：“戴蓉姐，你可能对我们万博村的请客吃饭的家规，不大了解啊。” 戴蓉：“哦，请客吃饭，还有家规？” 刘小通：“哈哈，那是自然。按照我们万博村老祖宗几十年前定下的家规，凡是考上大学的都要请客吃饭。不过，档次就有所不同了。” 戴蓉：“啥意思？” 刘小通：“因为，按照我们万博村的规矩，考上二本的份子钱，或者说礼金，就只有200块，而且是一家人过来吃饭。所以说，如果只是考上普普通通的二本，咱们村一般人都不会主动请客的。一来没面子，二来要亏欠。” 戴蓉：“那要是考上一本呢？” 刘小通：“按照咱们万博村的规矩，考上一本的话，基本上是统一给500块，而且也是一家人来吃饭。怎么说呢，不赚不亏。” 戴蓉：“那，要是985呢？” 刘小通：“如果是985的话，礼金就要一千。我堂兄去年就考上了中大，所以每个家庭来喝酒，都必须要给一千大洋。” 戴蓉：“那要是清华北大呢？” “呃……” 刘小通顿了顿，然后有些不大好意思地用手比划了五根手指：“这个数。” 戴蓉：“……！！！” 周落霞：“……！！！” 孔书成：“……！！！” 三人面面相觑。 卧槽，难怪小通家要大宴天下啊！ 原来，考上清华北大，光是礼金就得五千大洋啊！ 无利不起早。这么算下来，刘小通家这顿升学宴，保底估计，都要赚他一辆宝马X5啊！ 难怪，刘小通家，将全村人都请来了呢。 看来，知识就是力量，清北就是取款机啊！ ………… 547 题来 万豪国际大酒店的一楼，挤满了前来道贺的亲朋好友。 其中，不乏一些脸红脖子粗大肚腩+大金链子的土肥圆。 刘小通的爸爸妈妈和姐姐三个人，站在酒店的大门口，满脸堆笑地接过村民们递过来的厚厚一沓现金红包。旁边还放着一个专门用来装粽子的竹篮子。之所以是装粽子的，意味着“高考中榜”。 现在，那个竹篮子里面，已经装满了一叠叠的软妹币。 竹篮子上面，还摆放着一个巨大的彩礼收款二维码。 毕竟，与时俱进嘛。 彩礼收款二维码旁边，还挂着一面巨大的锦旗。锦旗上面，赫然写着八个魏碑体大字：“北大之英才，全村之希望。” 落款是：万博村全体村民。 戴蓉看到那个锦旗之后，差点儿笑出杀猪声来：“哈哈哈，小通弟弟，就只有村里的锦旗嘛？难道镇上就没有给你们家送锦旗？” 刘小通一下子就脸红了：“戴蓉姐，你就别笑话我了。说实话，看着这面锦旗，我都差点儿羞死了。没办法，我刚才不让我妈拿出来，可她偏要拿出来秀。她还说，咱们万博村从建国以来，就从没有考上过一个北大的，她说什么都要凡尔赛，哎……” 戴蓉：“哈哈哈，我没有笑话你啊。你真想要的话，我马上就给市教育局的王局长打个电话，让他们现在就送一面更大的锦旗过来。上面就写——‘北大第二，清华第一’。” 话音刚落。 孔书成、周落霞、刘小通三个人都假装生气地看了她一眼。 戴蓉意识到不对劲，立刻假装尖叫：“哎呀呀，我被北大包围了。” 四个人正有说有笑时，从酒店门口来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他嘴里叼着一支高希霸雪茄，手上拽着一个玛莎拉蒂的车钥匙，迈着六亲不认的步子进来后，很多人都对他点头哈腰地笑着。甚至，就连刘小通的爸妈，也都立刻迎上去，同他握手。 中年人走进酒店大堂后，一直高昂着头，在环顾了一下酒店内的情况之后，他微微皱眉：“这家酒店的环境，感觉不咋滴啊！” 这时，刘小通的爸爸刘福满赶紧跑过去，主动地递给他一包华子：“支书，您抽根烟。” 中年男人点了点头：“嗯，恭喜你们家小通啊。” 说完，也没有要给礼金的意思。 戴蓉看在眼里，觉得很好奇，便问小通：“喂，这人谁啊？看着就像个暴发户啊！” “嘘，你小点儿声！”刘小通立刻有点儿紧张地说道：“他是咱们的村支书，叫刘尾生。几个月前，他刚刚被破格提升为副镇长了。” 戴蓉：“我靠，一个破副镇长，居然有这么大排面？哦对了，他怎么光吃东西，不给礼金的啊？” 刘小通摇了摇头：“哎，他去谁家吃饭，都不用给礼金的啊。没办法，他是村支书，而且家中有六兄弟，个个都是有钱有势，咱们村里也没人敢招惹他。说实话吧，他来参加今天的宴会，只要不是来捣乱的，就算是给咱们家面子了。” 戴蓉：“靠，这不就是传说中的村霸咯？” 或许是“村霸”这两个字说得有些大声儿了，刘尾生突然歪着脑袋，朝这边瞅了一眼。 他不看不要紧，一看就吓了一跳。 我去……世上，怎么还会有这么正点的妹子？ 是的。刘尾生一下子就被身高174的周落霞给迷住了。 今晚，因为是出席刘小通的升学晚宴，所以周落霞并没有穿校服，只是穿了一件湖蓝色的长裙。长裙很长，微微地露出了她一小节白皙的小腿，加之是束腰的款型，立刻就将周落霞那完美的身段呈现了出来。 “……” 刘尾生看到周落霞的那一刻，整个人都看痴了。 他万万没想到，东饶市竟然还有这么正点的小妹妹。 他远远地看着周落霞V领中透出的雪白肌肤，就情不自禁地吞咽了一下口水。很快，他就叼着雪茄烟，表情夸张地朝刘小通招了招手：“哎呀，北大的学霸，原来你躲在这儿啊？” 说话间，他已经领着他两个跟班过来了。 他过来的目的，当然不是和刘小通打招呼，而是想近距离地跑过来看周落霞。 刘小通一见到刘尾生，顿时就感觉矮了一大截，说话都有点儿大舌头：“刘……刘伯伯好。” “叫什么刘伯伯啊，说的好像我很老一样。其实，按辈分的话，你叫我一声刘哥就行了。”刘尾生伸出他那只巨大的毛茸茸的戴着N圈佛珠的右手，很不礼貌地摸了摸刘小通的脑袋：“哈哈哈，瓜娃子小通，一下子就长这么大了，而且还考上了北大英语班。” 说话间，他的目光并没有看刘小通，而是毫不掩饰地用一种油腻的眼神上下着周落霞和戴蓉。不得不说，眼前这两位美少女都很正点，但是一经对比，刘尾生还是觉得周落霞更胜一筹。 他一说“北大英语班”，戴蓉立刻就捂嘴笑。坦白说，能把“北大英才班”说成“北大英语班”的人，也他妈是个人才啊…… “哈哈，小美女，我的普通话说不好，你们可不要见怪哈。”刘尾生看了看戴蓉，然后又看了看周落霞，扭头小声地问：“小通啊，这几个……都是你同学吧？” 刘小通：“嗯，他们是我在CMO考试过程中认识的好朋友，也算是同学吧。” “哈哈哈，咱们北大英语班的人，就是不一样，出口就是个什么CMO，搞的我这个大老粗听都听不懂。不过，说起来，我也是参加过高考的，当年也考上大学了，只是家里条件不好，就没去读罢了。要不然，我也是个知识分子了。”刘尾生说这话的时候，还给刘小通试了个眼色，意思是让刘小通不要戳穿他。 其实，鬼都听得出来，他根本就是一派胡言。 孔书成、周落霞、戴蓉三个人，自顾自地讲话，根本就没有搭理他。 “来来来，我跟小通的这位同学，握个手。同学，你叫什么名字啊？”刘尾生说话的时候，竟厚颜无耻地伸出手来，想要主动同周落霞握手。 周落霞假装没听见，只是将头扭过去，一直和孔书成说话。为了让刘尾生放弃不该有的龌龊想法，孔书成还当着所有人的面，将一只手搭在了周落霞的腰间。 “……” 刘尾生瞬间就感觉受到了歧视和冷落，心里很是不爽。但他还是皮笑肉不笑地对刘小通说道：“喂，小通啊，等会儿，你让这几个同学，吃饭的时候跟我们同桌吧？” 刘小通：“呃……刘伯伯，我的这些同学，他们会组成一桌的，他们等会儿要要讨论数学问题呢。” “喝酒就喝酒，还讨论个什么狗屁数学问题，哦不好意思，我是个大粗人，又爆粗口了。”刘尾生说话间，还将脸耷拉着下来：“喂，小通，你和这几个同学，都不想跟支书我同桌，那就是瞧不起我这个大老粗咯？” 刘尾生这么一说，立刻把刘小通家里人也给吓了一大跳。 刘小通的爸爸刘福满赶紧跑过来打圆场：“支书啊，等会儿，你可是要坐主席位的，你还要发表讲话呢。小通的这些同学和老师，他们都坐三楼。” 刘尾生斜眼扫了一下刘福满，张了张嘴想要骂人，但是看到此刻前来道喜的人比较多，也就把口中的话咽了回去。 这时，刘小通赶紧拎着孔书成、周落霞、戴蓉三位好友去了三楼。 只不过，他们走的时候，刘尾生的目光，却一直都在周落霞身上游走。 等到周落霞走进电梯了，他又小声地问刘福满：“喂，福满，刚才那两个女生，你都认识嘛？” 刘福满尬笑地摇了摇头：“小通的同学，我一个都不认识啊。” 刘尾生很不爽地骂了一句“饭桶”后，愤愤然地和几个跟班跑去对面的饭桌上喝酒划拳去了。 孔书成、刘小通、戴蓉和刘小通四个人，刚出电梯，来到三楼的时候，陈长庚早就在走廊里等候了。 看见孔书成后，陈长庚夸张地张开双臂，给了他一个熊抱：“哈哈哈，咱们的CMO状元来了，等你等得好辛苦啊！来来来，赶紧把你的那40道题拿出来，让我瞧瞧！” 孔书成皱了皱眉：“长庚兄，你从成都坐飞机赶过来，不是来喝喜酒的？” 陈长庚：“哈哈，当然不是，喜酒有什么好喝的？再说了，我自己都保送到清华姚班了，还来不及请客吃饭呢。鲁迅先生曾经说过，奥数不是请客吃饭。我今天来，就是想亲眼看一看，你孔仙人为国集培训准备的40道题啊。说不定，又有些题目，被你孔仙人给押中了呢。” 孔书成无奈地摇了摇头：“哎，长庚兄，我看你是有点儿走火入魔了啊！不过，不瞒你说，这次时间太急，我还真的没有准备你们说的那40道题。” 陈长庚：“啊，不是吧？那我岂不是，白跑一趟？” 戴蓉也吐了吐舌头：“对啊，咱们还都等着孔仙人开小灶呢。” 孔书成呵呵一笑：“我虽然没有准备40道题，不过，我可以帮你们看一看啊。来吧，题来！” ………… 548 大喜的日子都要聊奥数 晚上八点十八分，伴随着一曲汪峰的《飞得更高》，喜宴正式开始。 孔书成、周落霞、陈长庚、戴蓉四个人想找个安静点儿的地方聊天都很难，更别说讨论奥数题了。 此刻，万豪国际大酒店，三楼喜宴大厅内，高朋满座，人声鼎沸，所有前来喝喜酒的万博村的村民和朋友，全都推杯换盏，开始为刘小通极其家人祝贺。 不胜酒力的刘小通，才喝了一丢丢雪碧加红酒，脸就红的跟猴子屁股似的，说话也开始大舌头了。他想罢工不喝酒，但老爸不允许：“臭小子，就算喝醉了，今天也是高兴啊！” 没办法了，既然收了这么多的彩礼，小通怎么着也得舍命陪村民了。而且，村民们都知道，像这种送出去的彩礼，基本都是有去无回。毕竟，谁家的孩子还能考上北大啊？ 其实，喝着喝着，刘小通也渐渐地放开了。 与其说，今天的盛宴，是刘小通的升学喜宴，倒不如说是他的成人礼。因为在这之前，小通从来都没有沾过一滴酒，从来没有同这么多的村里人碰过杯。从小到大，他除了读书，还是读书。如果不能考上北大，或许他就是邻居嘴里的那个“只会死读书的书呆子”。 此刻，孔书成、周落霞、戴蓉、陈长庚四个大学霸，也已经和刘小通的六位高中同学坐在一起开吃了。说起来，刘小通是实验中学的，所以他这六位高中同学，其实也早就听说过孔书成和周落霞的名号。 于是乎，当孔书成和周落霞刚一落座，那六位实验中学的同学就跟打了鸡血一般，疯狂地拿起手机要和他们俩合影留念，并且还要互加微信。 对此，孔书成和周落霞也有些无奈。 相对于孔书成和周落霞来说，陈长庚和戴蓉的知名度并不高。 毕竟，陈长庚是来自遥远的成都七中，而戴蓉也只是刚刚转校过来的。不仅如此，戴蓉刚才还跟孔书成他们特地交代过了，尽量不要将自己的身份暴露出来。毕竟，市长千金的这个身份，有时候也是有偶像包袱的。但凡她的身份暴露，那么她的一言一行，都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格外关注。 不过，没有不透风的墙。 很快，大家在席间，聊着聊着，很快就聊出了劲爆的新闻。 当刘小通的那些高中同学和老师们得知，孔书成、周落霞、陈长庚、戴蓉这四位超级学霸全都被北大和清华录取了之后，整个三楼的宴会现场，很快就炸了。 “卧槽，今天正算是开了眼了，一下子遇到了这么多的超级学霸。” “不是吧？小通的这几位同学，也全都考上北大清华了？” “对啊，我听说，这四位同学，两个被清华姚班提前录取了，还有两个是北大数院的。” “我靠，小通家还真是往来无白丁啊。” “天呐，这简直是群星荟萃，神仙打架啊。” “来来来，请问，哪一位是孔书成同学？相见恨晚，相见恨晚，我说什么都要跟他好好地喝一杯。” “哪一位是周落霞美女，谁能帮我也拍个照嘛？我粉她很久了。” …… 原本还在埋头吃虾的孔书成，就这样被女粉们迅速包围了。 同理，原本还在和戴蓉讨论奥数题的周落霞，也就这样被大面积的男粉丝给包围了。 在摆了各种剪刀手和笔芯的姿势之后，四个学霸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过，经过一通折腾之后，刚才那种放开手脚大吃大喝的状态已经完全找不到了。毕竟，客人们在得知他们四个都是清华北大的学霸之后，有事儿没事儿就拿摄像头对准他们。 甚至，还有好几个是村民是斗鱼主播，他们就一直就端着饭碗，兢兢业业地坐在四位学霸旁边，进行现场直播，打了鸡血一般地蹭流量。 孔书成：“……” 周落霞：“……” 陈长庚：“……” 戴蓉：“……” 四位学霸差点儿昏古去。 这饭吃的……憋屈。 他们心里很不舒服。但是……也不好意思赶人家走。 再怎么说，今天这个主场，都是他们万博村的。 “我靠，我以为我是来吃喜酒的，没想到成了吃播了。”戴蓉喝了一口汤后，立马将筷子一放，脸也跟着阴沉下来，同隔壁的周落霞吐槽道：“真是人怕出名猪怕壮啊。我好不容易想来吃个大餐，结果被一群大叔大妈搞去抖音了，我现在……一点儿胃口都没有了。” 周落霞耸了耸肩：“ too” 戴蓉：“周姐，要不，咱们赶紧撤吧。” 周落霞看了看表，然后点点头：“正有此意。” 陈长庚则生无可恋地说道：“不是吧，你们俩现在就撤？咱们刚才说好的，一定要把自家压箱底的40道数学题，全都拿出来让孔仙人帮忙看一看的啊。” 说这话的时候，孔书成还被两个普通话极不标准的大妈围着接受采访。 “行了行了，阿姨，关于怎样学习的事儿，你们还是多去问问你们村的刘小通吧。我真的，没什么可说的了。”孔书成也无奈地摇头，渴望刘小通过来救场。 正巧这时候，满脸通红的刘小通，却已经被主持人和亲朋好友们挟持着请上了大厅正中央的主席位置。按照宴席的流程，刘小通必须要发表重要的关于金榜题名的演讲了。 尽管刘小通是个不折不扣的学霸，但他毕竟还是个小朋友。用冯堂的话说就是“毛都没长齐”。 此刻，刘小通满脸通红地站在麦克风前，还没开始讲话，就紧张得有些腿脚发软了：“大，大家好，我……我也不知道该说些啥好……” “哈哈哈哈，学霸都害羞！” 村民们见状，就更加起哄了。 好在，刘小通还是稳住了。 他揉了揉太阳穴，竭力让自己保持镇定，然后又清了清嗓子，开始发表正式的感言：“尊敬的老师、村支书、亲爱的爷爷奶奶、叔叔阿姨、大哥大嫂、亲爱的同学们……今晚，很感谢大家，能够在百忙之中抽空，来参加我的升学宴，我代表我的家人，感谢大家的支持和一直以来对我的鼓励和帮助……” 说了一大通背熟的客套话之后，刘小通也渐入佳境，台下时不时地也响起激烈的掌声。 戴蓉看着刘小通满脸通红的样子，忍不住捂嘴偷笑：“我一看到小朋友说这种大人才说的套话，就觉得很好玩，也很无聊耶。” 旁边的陈长庚：“呵呵，我看你啊，恐怕是喜欢上刘小通了吧？” 戴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喂，你少放屁啊。我才不喜欢姐弟恋呢。” 陈长庚压低了嗓子：“那，你肯定就是喜欢孔仙人吧？” “你……别瞎说。”戴蓉瞪了他一眼。 陈长庚：“哈哈哈，肯定被我说中了，脸都红了” 戴蓉：“有病！” 这时，旁边的周落霞，虽然面无表情，但是眉头却微微一锁。 倒是孔书成，此刻正将身体斜靠在椅子上，听着小通说的那些大人该说的“感言”，觉得挺有意思：“我感觉吧，小通他一夜之间，就好像长大了许多。” “没错！小朋友总要学着长大嘛！” 周落霞、陈长庚、戴蓉三个人几乎异口同声。 今晚，刘小通又是陪酒，又是发表感恩演讲，明显和过去那个腼腆的他，判若两人了。 大家正有些吃惊于刘小通今晚的表现时，刘小通却突然话锋一转，大声地说道：“今天，除了要感谢我的爸爸妈妈和老师之外，我还想在这里感谢一个人。一个，对我来说，十分重要的人。” 所有人：“……？？？” 刘小通：“这个人，就是我的好师兄，孔书成。”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将目光，齐刷刷地转向了那个正翘着二郎腿微微笑的孔书成。 孔书成：“啊，感谢我干嘛？！” 有些震惊。 这突如其来的被人聚焦，再一次让孔书成觉得不适，于是连忙将坐姿调整好。 这时，刘小通大声道：“我之所以要感谢孔师兄，是因为他不仅是我的好朋友，也是我的好老师。” 孔书成：“……” 所有人：“……” 刘小通：“其实，在大家的眼里，我刘小通可能勉强算是个学霸。不过，我在这里，很坦白的告诉大家，在我的师兄孔书成面前，我刘小通就只是个菜鸟，根本称不上什么学霸。尤其是，这段时间以来，孔书成师兄不仅教会了我许多学习方法和解题思路，同时也教导了我许多做人的道理，让我感觉他就是一个巨大的宝藏。最最最重要的是，如果没有孔书成师兄的帮助，我刘小通或许也就考不上北大英才班了！所以，请孔书成师兄，结束我这个学弟的最真诚的鞠躬！” 说完，刘小通果然站在对面，冲着孔书成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 全场，顿时响起热烈的掌声！ 孔书成被他这么一闹，倒是脸红了起来：“小通，别闹了！” 刘小通：“师兄，我没有闹。来，我再敬你一杯！以后，你要是进入北大英才班了，你就将是整个英才班的大师兄！” 孔书成摆了摆手：“以后的事儿，谁知道呢。别扯那么远。” 刘小通：“不。我相信你，师兄。你一定可以杀进英才班的！” 说完，刘小通将满满的一杯红酒，直接一饮而尽。 要知道，整个晚上，他都没有这么豪横过。即便是，在给高中班主任敬酒的时候，刘小通也只是轻抿一口，意思意思。 “小通，祝你前程似锦，愿我们早日相逢于北大英才班！”孔书成说罢，也只好将满满的一杯啤酒杯一饮而尽。 这时候，周落霞、陈长庚、戴蓉等人也都纷纷起身，和刘小通碰了杯。 刘小通：“不好意思，诸位师兄师姐，这里有点儿超脑，而且也有点儿闹腾。你们如果还想单独聊一聊学习方面的事儿，那就上四楼吧。我们家在四楼也开了几个包间。” 陈长庚突然眼睛一亮：“靠，不早说？走走走，书成、落霞、蓉蓉，咱们赶紧上四楼，聊一聊咱们的40道题。说实话，我从成都坐飞机过来，就是想跟你们几位，好好讨论一下的。这一次的国集培训，60个人里面，第一轮就要淘汰掉45个人，剩下15个人，才能进入第二轮的淘汰。所以，我可不想第一轮就被刷掉哦，那样就太没牌面了。” 他这么一说，周落霞和戴蓉也都点了点头。 于是，三个人都定定地看着孔书成。 孔书成微微一笑：“既然，你们的学习热情都这么高涨。那咱就借着酒劲儿，上去唠一唠呗。” 刘小通一听，顿时也放下手中的酒杯，同师兄师姐们一起，更上一层楼：“我也要跟你们一起去！” 其他几位来自实验中学的刘小通的老师同学，望着那五个超级学霸，举步上四楼，全都愣住了。 “卧槽，学霸的世界，果然只有学习啊！” “大喜的日子，都要聊奥数？” “他们真的是不能自拔了嘛？” “原来，学习真的会上瘾啊。” “三男两女，真的只是聊奥数嘛？” “学霸的世界，果然…好无趣啊！” …… 五位入选了国集大名单的学霸，很快就来到了四楼412包厢。 这里没有划拳，没有大声吆喝的人，也没有拿着手机搞直播的村民，所以适合谈奥数。 走进房间后，陈长庚已经完全安耐不住了。 “哎呀妈，憋死我了，刚才吃饭的时候，我早就想把我写的40道题拿出来跟大家一起分享了……” 说话间，陈长庚就从书包里掏出了他的一个厚厚的笔记本。 笔记本上面，写满了跟奥数有关的题型。 陈长庚激动地将那本笔记本递给孔书成：“仙人，你赶紧帮忙过过目，看看我挑选的这些题型，有可取之处嘛？” 孔书成皱了皱眉：“长庚，你这厚厚的一本，不止40道题吧？” 陈长庚嘿嘿一笑：“一共是105道题。代数，几何，数论，组合的，全都有。” 孔书成：“这么多？” 陈长庚：“多多益善嘛。仙人，赶紧吧，帮我看看，哪些题目，比较有价值。” 孔书成没有说话，只是不慌不忙地戴起了他的【火眼P镜】，在静静地翻看了大约两三分钟之后，轻轻地摇了摇头：“长庚兄，感觉……不大行啊！” “……” 陈长庚表情错愕。 卧槽，真男人，是绝对不能被人说“不大行”的吧？ ………… 549 天胡 这里的包间静悄悄。 陈长庚眉头拧成个川字：“孔仙人，你说我丑可以，说我笨可以，哪怕是说我瘸腿都行，但是不能说我‘不行’啊。铮铮铁骨，热血男儿，谁受得了这个啊！” “……”刘小通张了张嘴，并没有领会长庚兄的开车精髓。 戴蓉却瞪了陈长庚一眼：“喂，没想到你也是个大乌（污）贼。” 陈长庚嘿嘿一笑：“本来就是嘛。孔仙人刚才，就只是草草地看了看我的那105道题，他咋就能说我不行呢？仙人，你这话，到底是啥意思？我怎么就不大行了嘛？” “我只是说，你的题目不行，没有说你那话不行。”孔书成话音刚落，周落霞就在桌子底下，偷偷地用手戳了一下他。意思是，酒后禁止开车。 孔书成笑了笑，立刻端正思想：“长庚兄，你笔记本上的这些题目，我感觉质量不怎么行。” 陈长庚：“为啥啊？” “因为，难度不够！” 孔书成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刚才用【火眼P镜】大致扫描了一下。发现陈长庚笔记本上的这105道题目，即便是对于陈长庚本人来说，难度系数都并不高，基本都在0.75到0.79之间。 但对于孔书成来说。陈长庚的这些题目，难度系数最高的，也就只有0.65。 这样的难度系数，如果要拿去国集培训班进行交流，实在有些捉襟见肘了。 他这么一说，其他人立刻就懵圈了。 陈长庚：“……？” 周落霞：“……？” 刘小通：“……？” 戴蓉：“……？” 四位学霸，全都不作声，只是不解地看着孔书成。 大家心里都在想：不是吧？仅仅仅仅只是走马观花地看了两三分钟，孔仙人就已经把陈长庚压箱底的105道题分析过了？而且题型的难度，一眼就能瞧出来？ 他这是认真的嘛？ 陈长庚：“孔仙人，你不是开玩笑吧？我这105道题，你都觉得不够难？” 孔书成点了点头：“不行的话，你就随便挑一题吧。” 陈长庚：“嘿，我还就真不信了。” 于是，他立刻挑了一道自认为还比较难的数论。 但是，仅仅十几秒钟，孔书成就给出了解题思路。 陈长庚：“……！！！” 当时就震惊了！ 这时，戴蓉心有不服，她立刻撸了撸袖子，然后也从书包里掏出了自己的笔记本：“仙人，既然你这么牛，见佛杀佛，那也帮我看看吧。” 孔书成：“这次，你准备了多少题？” 戴蓉：“没有陈长庚那么多。但是也有65题。管够。” 孔书成：“行，那就拿来康康吧！” 戴蓉立刻将她那个封面印有乌索普头像的笔记本，递给了孔书成。 孔书成打开笔记本，草草地翻看了几下，然后也皱了皱眉：“戴蓉，你这些题目的难度，好像还不如长庚兄的呢。我怀疑，你的这些题目，拿去咱们0班都会被分分钟搞定……哦不，最后这求解题，看起来还有点儿意思。难度也上来了。不过，我建议你也不要保留它了，因为是实在没啥新意啊！” “啊……” 戴蓉惊叫一声，顿时感觉有一群乌鸦从头顶飞过。 孔书成：“怎么了？我有说错什么嘛？” 戴蓉张大了嘴，跟个唐氏一样：“没有，我只是觉得……很好奇。” 孔书成：“好奇什么？” 戴蓉：“最后这道题，我自己都没做不出来，你怎么一看就知道，这道题最难呢？” 孔书成：“这题，其实也不算太难。而且，只要你理清了思路，很快也能解出来的。” 戴蓉：“那我可不信。” 孔书成：“不信的话，我现在就帮你解出来。” 戴蓉：“现在？” 孔书成：“对啊，就现在。” 戴蓉：“好好好，这题姐姐我昨晚做了两个多小时，一点儿头绪都没有呢。” 陈长庚：“嘿嘿，赶紧围观！” 刘小通也都将身子凑了过来：“俺也来康康。” 周落霞没有很夸张的动作，只是轻轻地将身体向孔书成身上倚靠了一点点。孔书成刚刚将左手自然垂下，正好就触碰到了她笔直的美腿。 桌子底下的秘密，也没人看得见，那就这样吧。 “……” 周落霞自然也没说话，她就当什么事儿都没发生，只是像个听话的小女孩一样，静静地听着孔书成讲题。 戴蓉还是半信半疑：“仙人，不许吹牛哦。这题，你真的会做嘛？” 孔书成点了点头：“嗯，只要把思路理顺了，这题就很简单了。你看，由于f(2a)+2f(b)=f(f(a+b))，咱们取a=0，就能得到f(0)+2f(b)=f(f(b))……” 戴蓉一看，顿时就周淑怡附体：“卧槽，我的妈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死了死了，接下来呢，接下来又该怎么搞？” 孔书成：“对于所有整数b都成立，在上面这个等式中，用a+b替代b，就可以得到f(f(a+b))+2f(a+b)+f(0)，带回原式，就可以得到……f(b+1)=f(b)=1/2(f(2))-f(0)=C，是一个常数，所以对于任意n∈Z，我们都有f(n)=nC+f(0)，即f(n)为一个一次函数或常数……” 戴蓉：“我靠，原来就是酱紫啊？” 其他四位，这时也看傻了眼。 戴蓉：“仙人，为什么……你在短短半分钟之内，就把这题给解出来了呢？这，这太他妈欺负人了吧？你这个CMO的满分牲口，真的要这样把我们的智商按在地上来回摩擦嘛？” 孔书成笑了笑：“这种题型，我之前就做过很多啊，所以解答起来并不难啊！” 戴蓉：“可是，你这也太快了吧？而且真的……不用草稿纸？” 孔书成：“戴蓉，其实我劝你，可以多研究一下往届每一期IMO的题型。看多了，你自然就会掌握一些解题诀窍了。近些年来，IMO特别喜欢考函数方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13年的第五题，15年的第五题，17年的第二题，都是函数方程。哦对了，11年的第四题也是。” 戴蓉：“……！！！” 周落霞：“……！！！” 陈长庚：“……！！！” 刘小通：“……！！！” 四个大学霸，面面相觑。 “OMG，孔仙人，你是魔鬼嘛？为什么，你能把往届的IMO的题型，摸得这么透彻呢？居然连十年前的题型，你都摸得这么清楚？”戴蓉此刻都快要抓狂了。在面对孔书成这种无解的外星人时，她已经完全不能用吃惊来形容了。 陈长庚也很震惊：“仙人，为什么，你能记得这么清楚？” “这个很难嘛？”孔书成好奇地反问：“这个，不是基操嘛？难道，你们参加奥数的最终目标，不是奔着IMO去的么？既然这样，你们都不去研究往届题型的么？” 陈长庚：“就算我们会去研究，也不可能像你这么烂熟于心啊。你居然连每一年，每一题，都能记得清清楚楚？难怪，你能拿到全国荣耀词王的冠军呢，就凭你这记忆力，我真的是服了。” 孔书成：“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要想参加IMO，就必须吃透它们的题型啊！” 戴蓉立刻耸了耸肩：“我虽然也想参加IMO，但我知道，自己没有那个实力。尤其是，看见孔仙人这个BT学霸后，就更加坚定了摸鱼的决心。” 孔书成：“无论怎样，这种IMO题型，都要深入研究啊！” 戴蓉：“是是是，奴婢记下了。可是，解这种题，到底要在哪里多下功夫呢？我总感觉，时间都来不及了呀。” 孔书成点了点头：“嗯，是个好问题。其实，你看这道函数方程，如果按照套路来做的话，首先应该很容易盲猜到零解和f(x)=2x的解，但是如果余下的步骤也想往柯西方程的思路上靠拢的话，反倒可能会误入歧途。” 戴蓉：“柯……柯西方程，又是这个该死的家伙。” 孔书成：“是的，万变不离其宗。基本的理论和公式不搞懂，后面会更难深入。” 说完，孔书成又看了看刘小通：“你的呢？” 此刻，刘小通满脸通红地挠了挠头，说话也不自觉地支支吾吾：“书成哥，我……我的题目，今天没有带过来。” 孔书成笑了笑：“呵呵，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咱们不聊奥数也行。” 旁边的陈长庚立刻反对：“不行，必须接着聊。哦对了，周落霞，你的呢？把你准备的题型，拿出来跟大家分享分享呗。” 于是，所有人又看了看周落霞。 周落霞皱了皱眉，然后缓缓地从包里，拿出了她的华为平板，然后将她精心准备的40道奥数题打开。 孔书成草草地看了看之后，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还行。后面有十几道题，难度都上来了。其他的题目，也稍微简单了一点点，要想困住对手，还是比较吃力的。” 周落霞点了点头：“嗯，今晚回去，我再找一找之前做过的奥数试卷。” 刘小通：“俺也一样！” 孔书成：“其实，我也不建议找难度太高的题型。最起码，自己要能够完美地解出来，那就最好了。” 陈长庚摇了摇头：“哎，听孔仙人这么一分析，感觉就我的题型最没意思了。看来，我回去之后，得认真地找些经典的题型才行啊！” 这时，戴蓉却伸了个懒腰，然后打了个哈哈：“其实，我觉得吧，倒是没有必要一味的找太难的题型。毕竟，对于孔仙人来说，那些题型可能有点儿容易了，但是对于咱们这些凡夫俗子来说，咱们找的这些题型，应该足够装逼了吧？我就不信了，国集训练营里面，还有多少个牛逼哄哄的。彭一博，欧阳力轩，黄启凯，这些人的威力，咱们不都见识过了嘛？” 对此，孔书成也点了点头：“嗯，我同意的你观点。适合的，才是最好的。不过，既然组委会让咱们每个人都准备40道题，我猜肯定是有他们的用意的吧？” 戴蓉：“哎，可能这40道题，就只是做个交流吧，大家不要想太多了。” 说话间，她就从书包里掏出了一本精装版本的《哈利波特》来。 旁边的周落霞立刻笑道：“戴蓉，你现在还看这种书啊？” 戴蓉：“那当然。《哈利波特》的书，从小学到现在，我至少都刷了不下二十遍了。我家里一共有四个不同的版本呢。” 陈长庚立刻皱眉：“哎，这种书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咱们继续讨论奥数题型呢。来来来，孔仙人，你再说一两题，你认为比较难的题型吧？让我们也开开眼。我就不信了，你一题都没有准备嘛？” 孔书成耸了耸肩，然后微微一笑：“刚才，我都跟你们说了，时间太赶了，我还来不及准备那么多的题目。” 陈长庚无奈地摇了摇头：“哎，那太可惜了。我坐飞机从成都过来，就是想看看你有没有什么压箱底的好题型呢。” 孔书成片刻没说话，只是抬眼看了看对面戴蓉手里那本崭新的《哈利波特》，突然眼睛一亮：“要不，我就凭着记忆，给你们大家出一道题吧。看看你们四个人，有谁能做得出来！” 此言一出，整个包厢内，一下子就寂静无声。 仿佛，时间被暂停了一般。 周落霞、陈长庚、刘小通、戴蓉四个人，愣愣地望着孔书成，眼神里充满了渴望之情，就像嗷嗷待哺地四只小麻雀一般…… 接下来。 孔书成就拿着纸笔，凭着记忆，哗哗哗地写下了一道证明题。 题目如下： 位于英格兰埃文郡东部的小城叫帕里巴斯，他们自己发行了一种特别的纪念币。在硬币一面上铸有H，在另一面上铸有T，哈利有枚这样的硬币并将这些硬币从左至右排成一行，他反复地进行如下操作:如果恰有k(gt;0)枚硬币H面朝上，则他将从左至右的第k枚硬币翻转;如果所有硬币都是T面朝上则停止操作，例如:当n=3，并且初始状态是THT，则操作过程为THT→HHT→HTT→TTT，总共进行了三次操作后停止。 证明:对每个初始状态，哈利总在有限次操作后停止。 …… “行了，你们几个，好好想一想这道题吧。” 写完这道题后，孔书成就伸了个懒腰，跑去上厕所了。 周落霞：“……！” 陈长庚：“……！” 刘小通：“……！” 戴蓉：“……！” 四位已经被北大清华录取的大学霸，瞪大了眼睛看着那道证明题，全都眉头紧锁。 这道证明题题，完全抓瞎啊！ …… 很快。 孔书成上完洗手间后，回到包间。 突然发现，自己写的那张纸条竟然不见了。 他觉得很好奇，于是问：“咦，你们怎么都不做了？” 周落霞、陈长庚、刘小通、戴蓉异口同声地说道：“那题，完全解不出来，我们几个商量好了，拿回家慢慢做。看谁，在最快的时间里面做出来。” 孔书成点了点头：“哦，原来是这样。” 然而，四个人又突然话锋一转：“孔书成，我们也给你出了一道题。” 孔书成：“哦，什么题？” 四个人齐声道：“刚才，你出的那道证明题，我们有三个人用手机拍下来了。其中一个，将你写的纸条拿走了。你能不能猜得到，是谁拿走了你的那张纸条？猜对了，你就是真正的孔仙人。” “……” 孔仙人挨个地看了看他们的神情，正要察言观色时，突然，系统“叮咚”一声响。 【叮咚，系统扫描到，一个价值1000学运积点的幸运物品】 【幸运物品距离宿主的距离，只有0.35米】 【请问宿主，是否兑换？】 孔书成：“……！” 顿时心有狂澜。 他立刻点击了【兑换】。 【叮咚，兑换成功！】 【幸运物品，为一张小纸条，就藏匿在学霸周某某身上】 孔书成：“……！！！？？？” 卧槽，不是吧？自己刚才随手写的那张小纸条，竟然……价值1000个学运积点？ 那也就是说…… ……… 那一刻，孔书成感觉心都快要跳出嗓子眼了。 以前，他也曾经押中过题。 但是，他从没有想过，自己随手出的题，竟然也会…… 这该不会就是，传说中的……自摸天胡吧？ ……… 550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毫无疑问，这道证明题，肯定不简单。要不然，系统老爹也不会平白无故地薅掉孔书成的羊毛。 毕竟，1000个学运积点啊。要是用来氪金购买【降智光环】的话，都可以盘一次srr级的了。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孔书成犹豫了片刻后，还是敲了敲桌子：“喂，兄弟姐妹们，给你们兜个底吧。这道证明题，很重要，你们务必要弄懂啊！” 他这么一说，所有人都愣愣地看着他。 陈长庚丈二地问：“仙人，刚才你不是说，这道证明题，就只是你随口说一说的嘛？” 孔书成：“嗯，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 陈长庚：“……？” 孔书成：“我有种预感。如果我将这题提交上去的话，这题……搞不好就会被集训队的出题人录用。” 他一说“录用”，所有人都忍不住笑了。 陈长庚：“不是吧？考试的题目，你说录用就录用？仙人，要知道整个国家集训队一共有60个人呢。即便是每个人出40道题，那也是2400道题啊。在这么多的题型当中，你随口说一道，就一定会被录用？” 孔书成：“话我就说了，至于你们重不重视，那也是你们的事儿了。” 陈长庚：“……” 刘小通：“……” 周落霞：“……” 四个人默不作声，只是彼此对视了一眼。 毫无疑问，孔书成这么搞，再一次把大家整不会了。 …… “切，我就偏偏不信，孔仙人能够一语成谶！” 戴蓉手捧着她那本《哈利波特》，在孔书成面前晃了晃：“孔仙人，你刚才说的那道关于‘哈利和硬币’的证明题，就一定会考？” 孔书成：“不敢说一定。但我左眼皮跳的厉害，应该有很大把握。” 戴蓉：“那我还是站相信唯物主义吧。我才不要相信你的话呢。依我看，你肯定是猜不出来，那张纸条究竟藏在哪里吧？” 孔书成耸了耸肩：“纸条藏在哪里，这个问题，对我来说太容易了。” 戴蓉：“切，你倒是说说看啊，纸条藏在哪里？” 孔书成立刻伸手，指了指周落霞的口袋：“这里。” 戴蓉：“啊，你怎么知道？是不是周姐刚才暗示你了？！” 这时，周落霞莞尔一笑：“我还真没有说。” 戴蓉：“……！！！” 陈长庚和刘小通也吃惊地望着孔书成：“你真的能料事如神啊？” 孔书成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就在这时…… 包厢外，突然响起来了刘小通的爸爸刘福满的声音：“支书，支书，你就别找了，小通他真的不在四楼。” 随后，一个醉醺醺的声音，骂骂咧咧地说道：“妈的，福满啊，你怎么也跟其他一起合伙骗我啊？” “……！！！” 包厢内，五个正在探讨那道证明题的年轻人，立刻下意识地安静下来。 直觉告诉他们，有人好像在闹事！ 果然…… 十几秒钟后，他们就听见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与其说是敲门，不如说是砸门。 紧接着，那个油腻的村支书刘尾生粗粗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小通，小通在里面嘛？……臭小子，我知道你在里面……” 刘小通：“……” 瑟瑟发抖。 刘尾生：“小通啊，你那几个同学，在里面嘛？赶紧开门吧……支书刚刚才知道，你那几个同学全都是北大清华的高材生……来来来，支书我今晚开心，要好好的陪你那几个同学喝两杯……按照找万博村的老规矩，凡是有贵客来了，我这个当支书都，都要陪他喝一杯……” 众人一听就知道，刘尾生此刻已经喝得烂嘴。 包厢内，刘小通一下子就紧张了：“怎么办？根据以往的经验，只要刘尾生这家伙喝醉了，他就喜欢借酒闹事。我要不要开门啊？” 陈长庚也气愤地用力一拍桌子：“开门，怕他个锤子啊！” “还是不要开门吧。那个人，一看就不像什么好人哦！”周落霞之所以这么说，就是因为，刚才在楼下的时候，刘尾生那双油腻腻的老司机眼神，一直就从没离开过她。 “咚咚咚，咚咚咚” 剧烈的砸门声，还在继续。 这时候，刘福满也一个劲儿地规劝：“支书，你别这样，你今天喝多了！” 刘尾生：“妈拉个巴子的，谁说我喝多了嘛？福满，你随便出个数学题，看我能不能算出来嘛。说啊，你说啊！” 刘福满：“……！！！” 这时候，几个酒店的保安也来了。 不过，这几个保安，好像也都认识刘尾生。所以，他们也只是客客气气地说道：“刘总，您能不能小点儿声音？这样其他顾客听了，会投诉的。” 刘尾生：“投诉？投诉个鸡毛啊？去去去，你们去把你们万豪国际的杜经理找来，让他陪我喝酒……” 保安们：“……” 无奈地摇了摇头离开。 这时，刘尾生更加肆无忌惮地开始砸门：“小通弟弟，赶紧开门啊。要不然，支书我可要撞门了啊……今天，我还就偏不信了，我一个堂堂的村支书，想敬小通弟弟和他的同学一杯酒，这个愿望都实现不了了嘛？……这样的话，那我刘尾生也他妈混的太差了吧……” 说完这些话后，刘尾生竟然一屁股坐在了包厢门口。 没错，他打算赖着不走了。 任谁过来劝，他都不走了。 这时，戴蓉终于受不了，她用力一拍桌子：“妈的，真是神经病，世上哪有这样的无赖？还他妈的是村支书呢。你们开门，让他进来！我就不信了，他还能生吃得了我们几个不成？” 刘小通从小就惧怕支书，他瑟瑟发抖地说道：“不要啊，不要硬来啊，这个喝醉了酒的刘尾生……咱们惹不起啊……” 陈长庚：“要不然，咱们报警吧？” 这时，孔书成却淡淡地笑了笑：“报警就算了吧。事情还没有到那一步。” 说完之后，他立刻起身，将包厢的房门打开了。 果然！ 一身酒气的刘尾生，手里正拿着一瓶泸州老窖，坐在门口的地上。 站在他旁边，给他掠阵的两个彪形大汉，其实也都是他们万博村的村民，脖子上都挂着一条粗粗的金链子，看上去也是混社会的。 看见包厢门被打开，刘尾生立刻用手扶着墙，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他一眼看见了周落霞后，立刻就难以自控地流下了哈喇子：“哈哈哈，你们果然都藏在里面啊……来来来，支书我要跟这几位大学霸，好好地喝一杯。兄弟们，赶紧把他们的酒杯都倒满……” 旁边两个彪形大汉，立刻拎着酒瓶子闯进了包厢，然后给每位同学的杯子中倒满了白酒。 陈长庚立刻摆手：“不好意思，支书，我不会喝白酒！” 戴蓉：“我也不会。” 周落霞：“我也不喝酒。” 孔书成不想破坏了今晚的大好气氛，于是勉强笑了笑：“支书，要不，我们几个就以茶代酒，敬你一杯吧。” 说着，他刚端起一杯茶，准备和刘尾生碰杯的时候，刘尾生突然用力一挥。 只听见“啪嗒”一声，茶杯被打到地上了。 孔书成：“……！！！” 所有人：“……！！！” 包厢内，顿时陷入死一般的安静！ 然而，刘尾生却大马金刀地坐在了孔书成和周落霞两个人之间，一会儿怒目金刚地看了看孔书成，一会儿又油腻感十足地看了看周落霞，然后淫淫一笑：“呵呵，你们这几个学霸……看来是真瞧不起我这个大老粗啊。让你们陪我喝一杯酒，就有那么难嘛？” 这时，旁边一位大金链子跟班也阴沉着脸道：“对啊。今天，是小通金榜题名的大喜日子，你们几个年轻人太不讲武德了吧，给咱们支书一个面子不行嘛？” 孔书成终于忍不住了：“你们这是什么态度啊？喝酒就喝酒，耍什么县太爷的脾气啊？” 大金链子：“喂，你叫什么名字啊？” 孔书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叫孔书成！” 大金链子：“原来，你就是孔书成？你就是那个，将何鑫和梁家三少两兄弟连夜弄进去的人！” 说话的时候，一脸横肉。 孔书成：“就是我！” 整个包厢内，顿时火药味渐浓。 这时，刘小通的爸爸刘福满立刻端起桌子上的一杯满满的白酒，举到刘尾生面前：“来来来，支书，小孩子们都不会喝酒。你见过大世面的人，就不要跟小孩子们过不去了嘛。要不这样，桌子上的酒，我替这几个孩子喝了，这总可以了吧？” “你喝？行啊！”刘尾生摇摇晃晃地走到刘福满跟前，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阿福啊，你确定，你能替他们喝吗？” 刘福满：“那当然，今天是我们小通的大喜日子，我替他们喝了。” 刘尾生：“行，他们五个年轻人敬酒不喝，那就罚酒三杯。我数学不大好……请问，三五是不是十五啊？你阿福就喝十五杯白酒吧。喝完，我刘尾生立马就走人！” “……” 刘福满片刻没说话，只是狠狠地咬了咬牙床。 说实话，那一刻，他真的很想暴怒。甚至，他很想直接甩刘尾生一个大嘴巴。但是，迫于对方的淫威，而且今天还是儿子大喜的日子，他最终还是压抑住了内心的怒火，然后点点头：“行，咱们支书说什么，那我就做什么。十五杯白酒，我全都喝了！” 说完，刘福满端起一杯白酒，仰头一饮而尽。 刘尾生大吼一声：“好，咱们阿福哥好酒量。来，喝完这杯，还有十四杯！” 刘福满一股脑儿喝完了那杯白酒后，顿时感觉喉咙火辣辣的疼。 但是此刻，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老鹰抓小鸡游戏中的那只老母鸡，无论如何他都要张开翅膀，尽量保护好在场的每一位刘小通的同学。 所以，他必须接着喝！ 因为他知道，眼前这个支书，他是得罪不起的！ 然而，正当刘福满想要喝第二杯白酒的时候，儿子刘小通突然伸手制止了：“爸，你别再喝了。医生说了，你的肝不好，一定不能喝酒……” 刘福满扭头对儿子尴尬地笑了笑：“没关系，爸爸能喝，爸爸还能喝……” “爸，要喝的话，让我来喝！” 刘小通一气之下，抢过爸爸手中的酒杯，立刻就仰起头一饮而尽。 只是，从没有喝过白酒的他，刚刚那杯白酒倒进喉咙，肚子里感觉翻江倒海，然后只听见“哇”的一声…… 刘小通竟然将肚腹中所有翻腾而出的东西，一股脑儿地吐到了刘尾生支书的身上。 那一刻，就连刘尾生的脸上，都有了不可描述的画面！ “啊……”刘尾生立刻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 刘小通：“……！！！” 刘福满：“……！！！” 所有人：“……！！！” 整个412包厢的里里外外，顿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直到数秒之后，大家猛然听见“啪”的一声脆响，刘尾生竟然当做所有人的面，狠狠地扇了刘小通一个大嘴巴！ 打完刘小通之后，刘尾生几乎陷入了癫狂，他甚至还要抓起刘福满胖揍一顿。但是，这个时候，越来越多的亲朋好友也围过来了。 “支书，你不能这样啊！” “对啊，你不能打人啊！” “今天是小通家请客，支书，你可不能这样做啊！” “大家赶紧将支书拉走吧！” …… 在大家的互相拉扯和阻止之下，一身狼狈的刘尾生，终于没有施暴成功。 不过，当他被两个跟班搀扶着玩包厢外走的时候，竟然还不忘记一路大放厥词：“妈的，刘福满，刘小通，你们两父子……你们今天吃吃了屎了嘛，你们就是要老子难堪是不是？……行，你们他妈的有种……考上个北大英语班就牛逼了是不是？……就不把我这个村支书当回事儿了是不是？……没有我刘尾生，你们家啥也不是……没有我刘尾生，你他妈的能收到这么多的彩礼？……没有我刘尾生，你们家的宅基地能批下来嘛？……今天，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以后，看老子怎么收拾你们一家人……呵呵，学霸，学霸怎么了？老子他娘的，还是村霸呢……” …… 就这样。 刘尾生支书借着酒劲儿，跟疯子一样，从四楼一直骂街到一楼大堂。 甚至，他还肆无忌惮地删掉了好几个碗碟和酒瓶子。 酒店保安原本想要过去干预，谁料刘尾生两个跟班，一面假装道歉，一面又忙从包包里掏出两千块钱，豪横地甩在了酒店吧台上：“不好意思哈，咱们支书他喝醉了，打掉的那些东西，咱都照价赔偿！” 看到有钱，酒店服务人员也都无奈地摇了摇头。 毕竟，像刘尾生这种人渣，酒店里的人也都不愿意招惹。 或者说，根本就招惹不起啊！ 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 然而！ 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尽管，刘尾生横霸一方！ 尽管，刘小通父子受尽了欺辱！ 但是，正义只会迟到，却永远不会缺席！ 在万豪国际大酒店里面，有两个人，决定不会这么容易地放过刘尾生！ 一个，是戴蓉！ 另一个，是孔书成！ 刚才，刘尾生蛮横无理地冲进包间的那一刻起，戴蓉就拿起了手机，开始全程拍摄刘支书的“精彩表演”。从刘尾生油腻地对着周落霞笑，到他逼着刘小通父子喝酒，再到出手打人，最后到一路离开时候的大放厥词和打砸…… 所有的画面，都是高清拍摄。 拍摄完这一个视频之后，戴蓉直接给她爸爸的秘书打了个电话：“喂，是王叔叔嘛？我这里有条视频，麻烦你帮我看看，可以嘛？” 市长秘书王波：“……？？？” ………… 551 你的意思呢 晚上8点25分，夜色沉沉。 东饶市开发新区。 正在区政府大楼组织召开“批评与自我批评主题会议”的区长倪伟开，突然接到了一个紧急电话。 看清楚电话号码后，倪伟开吓了一跳。 他暗自思忖：“都这个点了，为什么会来找我？” 其实，不仅仅是他，许多政府官员，都害怕深夜接到这个电话。 最近这几年，政府的反腐决心一天天加大，每一位公职人员，都害怕接到这种电话。曾经，倪伟开就亲眼见过，有几个同事接到这个电话，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此刻，倪伟开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立刻走出了会场，来到了寂静无人的走廊尽头。 对方：“喂，请问，是倪区长嘛？” 倪伟开：“是的，是我！” 对方：“关于罗河镇副镇长刘尾生同志的情况，你有了解嘛？” 倪伟开：“请问……发生了什么事？” 对方：“刚刚接到群众举报，刘尾生同志在万豪国际酒店，解救闹事，蓄意伤人，严重违反了组织纪律和规定。” 倪伟开：“有这种事儿？” 对方：“倪区长，我们明天会派专门的工作人员，前去区政府与你们对接，顺便了解一下有关刘尾生同志的情况。哦对了，我等会儿，还会再发一条举报的视频给您。不好意思，倪区长，深夜打扰了。再见！” 倪伟开：“……！！！” 挂掉电话后，他立刻收到了一个长达5分多钟的视频，和一个简单的情况介绍。 看完视频后，他内心一颤。尽管五楼的楼道口有风，但一丝丝冷汗，还是从他额头溢出。此刻，他站在五楼，眯缝着眼睛望着不远处的茫茫夜色，不知为何突然间打了个冷颤…… 事不宜迟，他立刻给罗河镇的镇长张平来打了一个电话：“平来，是我！” 张镇长：“区长您好，找我有事嘛？” 倪伟开：“今晚，请你立刻组织开会，停止对刘尾生同志任命为副镇长的考察！” 张镇长：“为，为什么啊？” 倪伟开：“不要问为什么，我发个视频给你看，你看一看自然就明白了。” “……” 片刻，张镇长看完那个视频之后，立刻眉头紧锁，长叹一声：“哎，这个刘尾生啊，他最大的缺点，就是喜欢喝酒闹事儿。关于这点，我都讲过他好几次了。不过，他也当着我的面说过，他会改正的。区长，您就放心吧，给他一点儿时间和机会，我相信他会改正过来的。或者，等会儿我再找他过来，好好的批评他一顿！” 倪区长立刻严肃，低声道：“平来啊，有些人，注定就是烂泥扶不上墙的。我们若是给了这种人时间和机会，就只会加大对老百姓的侵害力度啊！咱们的队伍中间，不允许有这种素质的人存在啊！” 张镇长：“……？？？” 倪伟开：“像刘尾生这种人，他永远都不会成为一名合格的人民公仆。” 张镇长：“行，我知道了。关于副镇长的人选问题，我们会配合组织，开会认真讨论的。” 倪伟开：“不，我的意思是，万博村的村支书，他也不能再干了。” “啊……”张镇长暗吃一惊：“这，这么严重嘛？” “是的。”倪伟开低声道：“实际情况，可能比这个还要严重。哦对了，忘了告诉你，这个视频里面的那几个高中生，他们可都不简单啊。三个是北大，两个是清华。那个个子高高的、长得帅帅的男生，知道他是谁嘛？” 张镇长：“视频里面太吵，我听不大清。好像……他姓孔，叫孔什么来着？” 倪伟开：“孔书成。” 张镇长：“啊。不是吧？他就是孔书成？上次，戴市长在会上提到的那个超级学霸？而且，还获得了奥数全国赛第一名？我的天哪，刘尾生这个二货，这么会得罪到了他呢？” 倪伟开：“孔书成旁边的那个女生，就是那个长得很漂亮的女生，你知道她又是谁嘛？” 张镇长：“这我还真不知道。” 倪伟开：“她叫周落霞，她爸爸周浩是咱们海洋研究所的所长，妈妈是咱们市中医院的原则陈岚，外公是林泊真。不认识林泊真的话，你自己上网查一查。” 张镇长：“啊……” 倪伟开：“最后，你知道拍摄这个视频的人，又是谁嘛？” 张镇长的声音，明显已经有些微颤：“谁……谁啊？” 倪伟开：“戴蓉，戴市长的千金。” 张镇长：“啊……刘尾生他娘的，那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倪伟开冷笑一声：“呵呵，大水？刘尾生这种害群之马，也配称为大水？要我说，他根本连盘尿都不是。” 张镇长立刻点头：“明白，我马上安排人开会！” 倪伟开点了点头，长叹一声：“平来啊，反腐永远在路上，像刘尾生这样的苍蝇老鼠，到底是怎样混进咱们组织内部的，你一定要一查到底啊。咱们不能总是等出大事儿了，再去做深刻检讨啊！” …… 晚上8点半。 刘尾生自然也没有想到，政府部门已经将他彻底拉黑了。 更加令他意想不到的是，他刚刚从万豪国际酒店的大堂出来，立刻就出事儿了。 具体出了什么事儿，他也说不清楚！ 而且，出事儿的，好像不止他一个。 就连他的两个跟班虎子和老五，也都出事了。 三个人，喝完酒，打完人，砸完东西，刚走出酒店，立刻就感觉脑袋晕乎乎的，仿佛……触电了一般。 那种感觉，很难形容。 就像是，脑袋突然被人掏空了一般！ 没错，三个人的脑子，晕乎乎的，一瞬间就感觉不好使了。 虎子：“支书……我感觉，脑袋好晕啊，天旋地转，走不动了……” 老五：“我也是，感觉……一下子脑袋不灵活了……” “……” 此刻，刘尾生虽然也有两位兄弟同样的感受，但他却碍于面子面子，不想承认。他只是愤怒地用脚踹了一下两位跟班：“妈的，酒量这么差嘛？赶紧找车去……等等，我的车呢……？” 虎子：“不知道啊。” 老五：“支书，咱们还是别开车了吧。我脑子真的不好使，不知道为啥。” 刘尾生：“妈的，你们脑子不好使，老子脑子好使……去，赶紧去找车……” 三个大汉，站在酒店前的停车场，愣是找不到自己的玛莎拉蒂。 突然！ 一个身材很高的戴着口罩的男生，来到他们跟前，用手指了指不远处的那辆白色的玛莎拉蒂：“你们的车，不在那边嘛？” 刘尾生顿了顿，然后拖着沉重的步子，向自己的车子走去。 只是，走到一半时，他猛然回头，看了看那个戴口罩的男生一眼。 感觉，眼熟！ 但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对方究竟是谁？ 妈的，脑子真的不好使了！ 刘尾生突然冲那个个子很高的男生大声道：“喂，你到底……是谁啊？把口罩摘下来，让我看看……” 高个子男生并没有摘下口罩，只是朝他挥了挥手，然后转身消失在人群中。 “……” 刘尾生晕乎乎地上了车，然后刚一脚油门下去，只听“砰”的一声巨响。 他将停在对面车位的那辆黑色宾利车给撞了。 虎子：“不好，支书，你撞车了！” 刘尾生：“撞车？……哪，哪里撞了……？” 老三：“停车，支书，停车！” 又是“砰”的一声巨响。 旁边的一辆宝马760，又被支书大人给撞了。 “啊……” 刘尾生惊叫一声，一害怕，直接驾车就冲出了酒店停车场。 然后…… 那辆玛莎拉蒂没有开出200米远，就一头扎进了平安路的绿化带，整个车头撞到水泥墩子后，立刻就掀起来了。 仅仅半分钟后…… 十几个交警，立刻围住了刘尾生和他两个跟班。 将三个满脸是血的肇事者从车里拖拽出来，然后麻利地拉去吹酒精。 好家伙，果然是重度醉驾！ 醉驾+逃逸=双倍暴击！ …… 此刻，站在距离车祸不远处的刘小通一家人，终于咬了咬牙。 望着刘尾生被警察带走，刘小通摸了摸那个打得通红的脸，愤愤地说道：“妈的，恶有恶报，罪有应得！” 刘福满也重重地点头：“对啊。醉驾逃逸，这回，够他受的了！” 其他的万博村的村民也都纷纷点头。言语里，多少带点儿幸灾乐祸的意思。 “支书这回，真是摊上大事儿了！” “对啊，刚才在酒店里面打人就不应该。” “这下好了，遭到报应了不是？” “不过，好奇怪啊。你们有没有发现，刚刚开车的，其实是支书本人啊？” “对啊，我也看见了啊！” “天呐，怎么会这样？以前，支书喝完酒之后，都是老五替他开车的啊！” “没错，老五和虎子今天都没怎么喝酒，他俩为啥都不开车，让支书开车呢？” “嘘……我跟你们讲一个小秘密吧。” “什么秘密？快说，快说！” “刚才，老五和虎子说，他们俩可能中邪了。” “中邪？这……怎么可能？” “是真的。老五和虎子亲口跟我说的。他说，大概十来分钟前，刚刚从酒店大堂出来的时候，就感觉脑子被人掏空了一般。哦对了，他们说，感觉自己突然变笨了许多。” “变笨？中邪了之后，人会变笨的嘛？” “哈哈哈，这也太逗了吧？” “不骗你。老五和虎子说，他俩都感觉自己变笨了，脑子变笨，手脚也感觉不够灵活，所以他们俩都没有开车。正是因为他们俩不敢开车，反倒是喝醉了酒的支书，却天不怕地不怕的跑去开车了。然后，就搞成这样了……” “卧槽。这种事儿，咱还是第一次听说啊！” “对啊，中邪了，还会脑子变笨？这特么到底中的是什么邪嘛？” …… 万博村的瓜友们，正纷纷地讨论着有关“老五和虎子为什么会突然变笨”的时候，孔书成却操起双手，站在旁边，嘴角扬起了歪嘴龙王般的微笑。 周落霞小声地问：“喂，书成，你笑什么嘛？” 孔书成：“我笑这些万博村的村民，刘尾生都衰成那样了，他们还一口一个支书的叫。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奴性？” 这时，刘小通也无奈地摇了摇头：“是啊。在咱们万博村，刘尾生兄弟六人，简直就是地方一霸，人人都怕他！” 孔书成：“从今天起，你们万博村的村民，都不用怕他了。” 刘小通皱眉：“为什么？” 孔书成：“醉驾+逃逸。光这两条，他基本就废了。” 刘小通：“不不不，刘尾生家的能量，你是没有见识过。” 这时，站在旁边一直没说话的戴蓉，终于开口了。 她重重地拍了拍刘小通的肩膀，呵呵一笑：“小朋友，你就放心吧。别的事儿，姐姐我不敢担保。但是，从今天起，刘尾生这个渣渣辉，肯定再也当不上你们万博村的支书了。” 刘小通顿时眼睛一亮：“真的嘛？” 孔书成、陈长庚、周落霞三个人异口同声：“戴千金的话，这点儿分量还是有的！” “谢谢，谢谢你，戴师姐……” 刘小通一激动，竟紧紧地握住了戴蓉的双手。 那一刻，戴蓉刷的一下，脸就红了。 陈长庚用手捂着嘴，小声地说道：“说好的，不许姐弟俩哦！” 戴蓉：“滚你个蛋，你个‘不大行’的铁拐陈！” 陈长庚：“……！！！” 那一刻，所有人哄笑。 ……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很快，刘小通的升学宴就结束了。 虽然期间发生了许多不愉快的事儿，而且刘小通父子也受到了侮辱和挑衅，但结局还是能够接受的。毕竟，刘尾生和他两个跟班，也都在一夜之间，受到了应有的法律制裁。 有仇不隔夜。这是孔书成做人的原则。 只不过，令孔书成有些心疼的是，刚才为了惩治刘尾生和他两个跟班，他一共氪金了3000个【学运积点】，然后兑换了三次srr级的【降智光环】。 晚上九点半。 孔书成、周落霞、陈长庚、刘小通、戴蓉五位学霸，站在天豪国际大酒店门口，依依惜别。 陈长庚定了晚上的飞机回成都，他在坐上出租车之前，冲四位好友挥了挥手：“兄弟姐妹们，咱们三天后，杭州再见。哦对了，孔仙人，这几天，你一定要记得，把你整理的40道题，发给我们看哦？” 孔书成点了点头：“放心吧。有好东西，一定会分享的！” “哈哈哈，有仙人这句话，我感觉我也能杀进国家队了！” 说完，陈长庚便离开了。 片刻，市长秘书王波，也开着一辆奥迪a6车，将戴千金接走了。 刘小通看了看周落霞和孔书成，然后微微一笑，一本正经地说道：“师兄，师姐，现在都已经很晚了，你们俩，要不然就在天豪国际酒店开间房吧？反正也很方便嘛！” 孔书成：“……” 周落霞：“……” 两人面面相觑。 我的天呐，这还是咱们熟悉的那个刘小通小朋友嘛？ 他刘小通到底是隐藏级高手，还是扮猪吃老虎的闷骚型早熟品种啊？ 不过，仔细一想，小朋友刚才说的话……好像也没毛病啊？ 在长沙的时候，两人就有过秉烛夜谈的浪漫经历呀！ 孔书成看了看周落霞，发现她早已满脸羞红，于是轻咳一声：“你的意思呢？” 周落霞假装生气地瞪了他一眼：“神经，你想太多了。我还得回家，晚上认认真真地把你那道证明题想出来呢。” 孔书成：“在酒店里，咱们也可以交流的啊！” 周落霞：“……！！！” ………… 552 他好像会押题啊 三天后。 孔书成、周落霞、戴蓉和刘小通四个人一起，乘坐高铁来到了杭市。 杭市，故称临安、钱塘，属于浙省省会，长三角洲中心城市之一。这里的美景名人数不胜数，尤其是西湖文化、良渚文化、丝绸文化、茶文化、更是声誉海内外。 四位学霸刚从高铁站出来，刘小通望着两个美腿大姐姐从身边经过，就立刻情不自禁地啧啧感叹道：“真是，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这里，不仅人杰地灵，有马爸爸，姐姐们也长得很仙啊。” 戴蓉从后面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臭小子，你长大了啊，都知道满大街看仙女姐姐了？你真想看的话，回头自己跑去雷峰塔找白素贞去。” “哈哈，那也要找得到才行啊。”刘小通嘿嘿一笑：“说实话，刚才走过去的两位美女，虽然漂亮，但我还是觉得，没有你和周姐好看。” 戴蓉：“嘿，嘴角抹了蜜，什么时候学会拍马屁了？” 刘小通：“本来就是嘛。刚才，你和周姐没看见嘛，咱们刚从高铁下来，就有好多男的盯着你俩看呢。说实话，要不是有咱们书成哥在这里，就凭我这个小个子，还真的当不了你俩的护花使者呢！” 孔书成笑了笑：“放心吧小通，这里是杭市，治安挺好的，不像你们万博村，整天出些像刘尾生这种混子，动不动就知道打人。” 一提到“刘尾生”，刘小通顿时又来劲儿了：“喂，书成哥，你知道嘛？我听人我们村里人说，刘尾生这次至少都要被判2个月，而且还要被罚款赔偿呢。” 孔书成：“赔了多少？” 刘小通神秘一笑，然后伸出四根手指：“他至少得赔这个数。” 戴蓉：“四万？” 刘小通嘿嘿一笑：“四万会放过他？” 戴蓉：“四十万？” 刘小通：“什么啊，四百五十万！而且还是法院强制执行。陪也得赔，不赔也得赔。” 戴蓉：“我靠，怎么会赔这么多钱？” 刘小通：“哈哈，没想到吧？那天晚上，刘尾生开的玛莎拉蒂，其实是一辆套牌车，所以他得全陪。而且，他还在酒店的停车场里面，撞坏了一辆劳斯莱斯和几辆超豪华轿车，你们说要不要这么多钱？” 戴蓉：“……” 刘小通：“说实话吧，刘尾生这个渣渣辉，这次真的是吃不了兜着走了。听说，区里面已经开了会，决定罢免掉他所有的职务。擒贼先擒王，枪打出头鸟。刘尾生倒了之后，他们六兄弟，在咱们万博村就再也没有资本横行霸道了。” 戴蓉：“舒服！” 刘小通：“蓉蓉姐，说起来，这件事儿，还真得要好好感谢你才是啊。说实话，如果没有你的举报，我那一巴掌估计被刘尾生给白打了。” 戴蓉：“谢啥啊？当时，我就看他不爽。和谐社会，朗朗乾坤，他刘尾生真当自己算哪根葱啊？以为自己真的可以一手遮天啊？” “嗯，蓉蓉姐这说，我就更解气了。”刘小通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又看了看走在前面的孔书成：“其实，还有一个问题，我怎么都想不通？” 戴蓉：“你是说，刘尾生两个手下突然之间变笨的事儿？” “是的。”刘小通冲孔书成又笑了笑。 孔书成扭头问：“喂，小通，你这样看着我干嘛？” 刘小通尴尬一笑：“书成哥，有件事儿，我说出来，你可不要生气啊！” 孔书成停住脚步：“你说吧，我保证不生气！” 刘小通：“这几天，咱们万博村的村民中间，流传了一种很古怪很无聊的说法。” 孔书成：“什么说法？” 刘小通：“他们说，刘尾生和他两个手下，之所以会突然之间中邪，有可能跟你有关。” 孔书成笑了笑：“哦，是嘛？” 刘小通点头：“是的。有些村民甚至还说，四天前，杀死了平定中学那位女老师的凶手何鑫和梁家三少，好像也是中了那种邪。所以，有人说，会不会是书成哥你施了什么法术？或者是，诸如催眠一样的技术？” 他这么书一说，戴蓉和周落霞立刻抬头看了看孔书成。 没有不透风的墙。 杀人犯何鑫和梁家三少的事儿，已经随风潜入夜一般地传到了两位美女耳中了。而且，她们还听说了，两个杀人犯之所以伏法，就是因为孔书成抱了一尊开了光的关二爷去审讯室。或者换句话说，不管那个关二爷是不是能够真正显灵，最终能够让两位杀人凶手现原形的那个人，还是孔书成。 “呵呵，小通，我觉得你们万博村的那些村民，真的应该去起点写小说了。” 孔书成笑了笑，然后发现周落霞和戴蓉两个人也都神情有些紧张地看着自己，于是耸了耸肩：“喂，你们两个，干嘛也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你们该不会，真的以为，我会特异功能吧？” 戴蓉：“……” 周落霞：“……” 两位美女都瞪着大大的眼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时，刘小通则挠了挠头：“可是，书成哥，咱们万博村的那些人，一个个都把这件事儿，传得有鼻子有眼啊……” 孔书成：“他们都怎么说我啊？” 刘小通：“他们都说，你的外号叫孔仙人，所以肯定懂某种神奇的法术，然后可以顷刻之间让人变笨，或者是催眠。要不然，在酒店门口的时候，你刚一出现，刘尾生他们三个立刻就变得那么愚蠢了呢？” 孔书成哈哈大笑：“这，你都相信？” 刘小通：“嘿嘿，我当然不信啊。可是……书成哥，在在你身上，的确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不可思议啊！” 孔书成点了点头：“这么说吧。如果我能一下子让人变笨，我首先就要把你刘小通变笨。” 刘小通顿时吓得脸都黑了：“为……为什么啊？” 孔书成：“因为，你小子自从考上了北大英语班后，就开始变成个话痨了。而且，你有事儿没事儿，还会老想美女了。我要是把你变笨点儿，就可以把你浑身的骚气降低一点点，让你多想点儿精力肝奥数。” 刘小通突然尖叫：“啊，不要啊……书成哥。食色性也，我刘小通今年也已经十五岁了，我也想要一段属于自己的姐弟俩啊……” 一说到“姐弟俩”这三个字的时候，他还故意用余光看了看旁边的戴蓉。 “……” 戴蓉二话不说，直接一脚踩在了小朋友那双白色的鸿星尔克上。 “……！！！” 刘小通感觉自己刚刚萌芽的耐情种子，就这样被某人无情地扼杀在摇篮之中，顿时心在滴血啊！ 此刻。 孔书成和周落霞依旧走在了前面。 两人都拉着拉杆箱，并行地走着。 周落霞看了看身后，发现刘小通和戴蓉隔着一段距离，于是轻咳一声：“喂，书成，刚才……小通说的，是真的么？” 孔书成：“什么啊？” 周落霞：“你会催眠术？” 孔书成：“怎么可能。你不是学过心理学的么，催眠术的执行，一般情况下要借助道具，甚至是药物的啊。如果对方不配合，如果环境不允许，基本上是不可能催眠的。” 周落霞点了点头，接着又好奇地歪着脑袋问：“或者，你会一些妖术？” “……” 孔书成深吸了一口气：“落霞，你到底想说什么嘛？” 周落霞皱了皱眉，然后脸色绯红地说道：“我也不知道我想说什么。总之，我感觉，你身上怪怪的。” 孔书成点了点头：“嗯，我也感觉，你身上怪怪的。” 周落霞突然瞪着一双大大的秋水眼睛：“喂，我怎么了？” 孔书成：“我觉得吧，你肯定也会一些妖术。” 周落霞：“……？？？” 孔书成：“你也能够让别人变得很笨很笨。” 周落霞：“不可能。难道……你会有这种感觉嘛？” 孔书成：“对啊。只要跟你在一起，我感觉自己就会被降智，自己就会变笨。” 周落霞：“我才不信呢，你在胡说！” 孔书成:“是真的。我发现，我只要每次跟你在一起，脑子就晕乎乎的，做题效率都会变低。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嘛？” 周落霞：“为什么啊？” 孔书成：“因为，爱情。爱情，让人降智。爱情，让我变得愚蠢。” 周落霞：“……！！！” 感觉，好老套的梗哦！ 不过，还是…好喜欢！ …… 上午十点半，天朗气清。 孔书成、周落霞、戴蓉、刘小通四个人，坐车来到了本次国集训练营的所在地，杭市学君中学西溪校区。 杭市学君中学，是浙省一级重点中学，风景宜人，地理位置独特，四周都是知名高校，有浙大、外国语学院、浙师大文二路校区、浙工商大学。从世纪联华的南门出发，只要坐车几个站，就可以到达美丽的西湖。 杭市学君中学，不仅地理环境优美，而且教学质量非常高，高考成绩也相当突出。去年的高考，学君中学据说一共550人参加高考，理科461人，上一本线的就有446人，重本率高达96.7%，高分段710分以上36人，清华、北大、港大录取人数更是高达39人。 不仅如此，学君中学每年在奥赛上，都有不错的成绩。据说，今年的奥数国集60人的大名单当中，就有两位同学，是来自于学君中学的，而且排名很靠前。 孔书成、周落霞、戴蓉、刘小通四个人刚走进学君中学的校门，陈长庚就远远地朝他们招手了。 原来，性子很急的陈长庚，昨晚就已经提前赶到杭市了。 陈长庚一边朝这边挥手，一边大声道：“喂，孔仙人，周美女，戴千金……哦对了，还有那个刚刚参加完成人礼的刘小通小朋友，你们几个，怎么才来啊？我都等你们老半天了……” 他这么一吆喝，所有在学校主教学楼前的草坪处集合的国集队员们，全都朝这边看过来。 当他们看到孔书成时，一个个眼神中，全都充满了难以言表的敬佩和敬畏。 “卧槽，那个CMO考满分的孔牲口，终于来了啊，我刚才还一直在找他呢。” “对啊，竟然连附加题都考满分，这种人一来，咱们全都成了背景板了。” “最最最关键的是，我就很纳闷了，那个什么狗屁东饶四中，怎么就那么牛逼呢？” “对啊，一下子搞了三个国集，真是吊炸天了好嘛？” “喂，你们有没有听说啊。有人说，孔仙人好像会押题啊！” “真的假的？我也听人说了。” “这还能假得了嘛？刚才，你们没看见，陈长庚那副舔狗嘴脸嘛？” “没错。陈长庚这次的CMO考试成绩排在了第三名，他可是属于那种鼻孔朝天的人物啊，就连彭一博他都不鸟的。你们看，他一看见孔书成，简直就像是看见了干爹一样兴奋。” “你这话啥意思？” “我的意思，还不够明显嘛？陈长庚之所以这么热情，肯定是在孔仙人身上另有所图啊！” “对啊。我还听说，三天前，陈长庚还特意坐飞机从成都去东饶市了呢。要我说啊，他肯定又是去找孔仙人押题去了。” “卧槽，你们别再说了。再说的话，我都想给孔仙人下跪了。” “有没有那么邪乎啊，孔仙人，真的能押中题目啊？” “你们慢慢聊吧，我过去跟孔仙人打个招呼去。” “对对对，我也过去舔他一下，问问他还认识我不。” …… 孔书成站在教学楼前，刚刚和陈长庚聊了几句，立刻就被几十个国集队员围住了。 大家也甭管认识不认识，全都跑过来同他握手，并且向他表示祝贺。 孔书成开启学霸系统的扫描功能，大致过了一下，眼前这帮舔狗，哦不，眼前这帮国集队员当中，也就只是陈长庚和周落霞的学霸等级相对高一丢丢。大部分人，也都是【虎狼级低阶】或者【虎狼级中阶】的丫子。 甚至，还有几个【牛羊级高阶】，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摸鱼摸到国集队伍里来的。 看来，经得起推敲的学霸，的确不多啊…… ………… 553 秀儿 此刻，学君中学的第一教学楼前，孔书成正被几十位国集队友，围在了圈中央。 虽然大家都在那个名为“奥数国集60人”的微信群里面互动过，但孔书成对他们并不熟知。而且，他一般也很少水群。但是，这并不妨碍学员们自来熟地主动和他交谈。 对此，孔书成也只好微笑应对。 只是，期间有那么几个男生，竟然说着说着，还跟孔书成拍肩搭背，动手动脚，疑似性取向有问题的那种。这不禁让孔书成浑身起鸡皮，敬而远之。 而站在一旁的那个有腿疾的陈长庚，也都被那些蛮人挤出了圈外。 可怜兮兮的陈长庚气呼呼，满脸通红，只好无奈地抱怨：“妈的，你们这些人，追星也太不讲武德了吧？孔仙人跟你们又不熟，一个个还整的跟个舔狗似的。” 他这一说，立刻等于往公厕里丢炸弹，引起公粪了。 大家伙立刻劈头盖脸就骂他无理取闹，贼喊抓贼，身为舔狗不自知。 陈长庚：“……！！！” 这时，旁边的戴蓉站在不远处，望着孔书成疲于应酬的狼狈样，也忍不住想笑：“哎，孔仙人啊孔仙人，你以为躲起来就找不到你了嘛？没有用的！像你这么拉风的男生，无论在什么地方，都像漆黑中的萤火虫一样，那样的鲜明，那样的出众。” 周落霞皱了皱眉：“怎么，《国产凌凌漆》的台词都用上了？” 戴蓉：“本来就是嘛。你看那群BT，都快要将孔仙人给五马分尸了。“ 周落霞：“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对孔书成这么热情么？” 戴蓉摇了摇头：“不知道。” 周落霞：“刚才，有人偷偷地说，孔书成能够押中考试的题目。所以，那些学院，也是无利不起早啊！” 戴蓉：“呵呵，这群人脑子是不是抽抽了？即便是孔仙人能够押中考试的题目，他也不可能对大家说啊。60个国集学员中，最后只能有6个人杀入国家队。孔仙人会那么笨，给别人做嫁衣？除非……” 周落霞：“除非什么？” 戴蓉：“除非是他女朋友还差不多。比如，周姐你！” 周落霞皱了皱眉：“别胡说。” 戴蓉：“怎么，现在还不承认啊？刚才在高铁说，我就看见你俩有小动作了。” 周落霞：“……” 心里暗吃一惊。 戴蓉更加没心没肺地笑道：“周姐，你跟仙人，到底发展到哪一步了？有没有内个啊？” 周落霞立刻脸红：“你说什么呢？小心我打你哦！” 戴蓉：“哈哈，这么说，那就是还没有咯？” 周落霞：“你……好无聊！” 戴蓉：“周姐，那……你可得拿捏好哦。现在，孔仙人股市行情这么好，你就不怕被人给截胡了？不过，现在这种情况，算还好了……” 周落霞：“还好什么？” 戴蓉笑了笑，然后又看了看周落霞：“还好，咱们60个国集学员当中，一共就只有12个女生啊。而且，除了你跟我之外，其他女生全都是如花级别的，完全进入不了孔仙人的法眼啊。要不然，周姐你的压力，搞不好又大了点哦。” 周落霞：“才不会呢，我都无所谓的。” 戴蓉歪着脑袋，半认真半开玩笑地问：“周姐，真的无所谓？孔仙人被人抢走了，你都无所谓？” 周落霞：“无所谓。” 戴蓉：“那……我戴某要是出手，去抢孔仙人呢？到时候，周姐你可别说我戴蓉无情无理取闹哦！” 周落霞：“去吧，你赶紧去，他本来就不是我的什么人。” 戴蓉：“好违心的周姐啊！” 周落霞莞尔一笑，没再说什么。 说实话，对于孔书成，她目前还是有信心的。尽管，他们俩还没有内个。在东饶四中，即便是小卷毛那种排山倒海的攻势，也都没能拿下孔书成，遑论戴蓉呢？ 再说了，如果一个人能够轻轻松松被人抢走，那这个人也肯定不是周落霞的菜。 …… 戴蓉和周落霞正在小声地讨论着孔书成的时候，孔书成试图着想要冲出饭圈。 但是，有些徒劳！ 正如戴蓉刚才所说，无论他走到哪里，身边都跟着几十位国集队员。 说实话，平日里，那些不可一世的学霸们，那些早就和清华北大中科大复旦都提前签约的人中龙凤，在孔书成面前，表现的如此谦卑和低调，真乃学霸圈中的一大风景线啊！ “孔仙人，能在国集培训营中认识你，真的很开森啊！” “孔仙人，听说你还没有正式签约是吗，为什么啊？是瞧不上国内的么？” “孔仙人，听说姚班都给你发了offer，也被你无情地拒绝了？” “孔仙人，接下来的培训时间，我必须要抱你大腿了啊，渴望求带啊！” “孔仙人，有空能给我指点指点么？我在数论方面，真的菜的一匹。” “孔仙人，我们学校，有几个女生加了你微信？可以通过一下么？” “孔仙人，我有个表妹，她是你们东饶市的，她也想认识你呢。” “孔仙人，我亲姐在北师大外语系，他听说你之后，也想认识你。” …… 大家一边同孔书成热情地握手，一边开始套近乎。 甚至，还有同学把“表妹”和“亲姐”都搬出来的。到底有没有色诱嫌疑，这就仁者见仁了。 当然，这也可以理解。 毕竟，60名国集成员当中，绝大多数都是男生，而孔书成性取向又没问题，如果不把“表妹”和“亲姐”搬出来，恐怕也是毫无说服力啊。 其实，大家说了这么多，舔了这么久，目的也就只有一个。 他们都想在孔书成这里，打听点儿什么。 或者进一步说，他们其实都想看看，孔书成准备的那40道题，究竟是长什么样儿。 虽然都有这个想法，但谁也没有正儿八经的提出来。毕竟，组委会在通知里面也已经明确说过了。所有国集队员当中，每人必须准备40道题，但私底下却不能互相探讨。也就是说，大家准备的这40道题，原则上应该是属于个人机密的。 然而此刻，还是有人按捺不住，突然小声地问了一句：“喂，孔仙人，方不方便，让我们看看你的不惑啊？” 因为指导老师就在不远处，所以说这个话的同学，并没有直接说“四十”，而是说“不惑”。 四十不惑。不惑，即是暗指那“四十道题”。 孔书成看了看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考生，看着他们那一双双嗷嗷待哺的眼神，然后微笑着摇了摇头：“对不起了各位，那40道题，我也都是在《奥数经典》上面随随便便找的，真的没有什么值得借鉴的价值。” 他这么一说，全班人顿时失望地摇了摇头，愤愤地说道：“真是小气！” 就在这时。 有人在身后突然冷冷一笑：“哈哈，你们这群人，还想从孔仙人嘴里淘金啊？那可真是想多了。人家就算是能够押中题目，那也只是给两位内人啊，哪儿还轮得到你们啊？想多了吧？” 众人猛一扭头，发现是潘一瑞。 这次，也不知道潘一瑞是走了什么狗屎运，他竟然是压着线被选入国集大名单的。 没错，潘一瑞在国集大名单当中，刚好排第60名！ 也有人说，潘一瑞原本是进入不了国集大名单的。只不过，因为有一位学员退出了，所以他才被补录选进来的。甚至，还有人说，那位自动退出的学员，潘一瑞其实也是认识的，而且潘一瑞家还给了那位学员一些好处。当然，这些都是江湖传闻。至于是不是潜规则，不得而知。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有钱的地方，就有后门； 潘一瑞成功入选了国集大名单后，自然而然地也被清华数学系录取了。 不过，他也是有自知之明，自己虽然入选了国集大名单，但是凭借他的实力，是不可能再前进一步的。所以，他来这里参加集训，无非就是摸摸鱼，然后……看看周落霞。 是的。 自从上次在长沙看见周落霞的第一眼后，潘一瑞就彻底忘不了她了。 甚至，潘一瑞还私底下想加周落霞的微信，但都被冰美人给无情地拒绝了。 因爱生恨，潘一瑞觉得，这一切的一切，极有可能都是孔仙人从中作梗。所以，表面上看他对孔仙人毕恭毕敬的，但内心早就已经有了一万次想要暴揍对方的想法了…… 孔书成扭头朝潘一瑞这边看了看。 他发现，站在潘一瑞旁边的，还有彭一博、欧阳力轩、黄启凯等七八个人。无形之中，他们仿佛形成了一个“反孔联盟”。他们这群人，虽然跟孔仙人没有任何过节，但心里全都是不爽孔仙人的。 彭一博、欧阳力轩、黄启凯这三叉戟就别说了。因为有孔书成的出现，他们三个一下子就成了CMO的背景板，甚至最终的成绩，竟然全都排在了10名开外。曾经当着孔仙人的面吹过的牛，也被piapia打脸了…… 除了成绩不如人，彭一博、欧阳力轩、黄启凯三叉戟也跟潘一瑞一样，其实也对周落霞垂涎三尺。所以，无论从哪个角度上说，他们这几位，内心都是不爽孔书成的。 孔书成倒是没有想太多，他很大度地同潘一瑞、彭一博、欧阳力轩、黄启凯一一打招呼。 当然，也仅仅只是打招呼！ 潘一瑞看了看孔书成，然后又看了看旁边的周落霞，顿时又露出了老司机般的笑容：“喂，周美女，加了你好几次微信，都不通过。为啥啊？好歹，咱们也是同学一场嘛！” 周落霞冷若冰霜地道：“跟你是同学嘛？我怎么不知道？” “……”潘一瑞笑容僵硬。 这时，彭一博立刻站出来，调节气氛：“周落霞同学，不要这么冷漠嘛。哦对了，戴蓉同学，我记得咱们还都是001号考场的吧？哦对，还有孔仙人和陈长庚……要不，中午，咱们一起吃个饭吧？大家也趁机，一起讨论讨论那四十道题嘛。” 欧阳力轩：“吃完饭，还可以去西湖逛一逛啊，做一做游船，生活美滋滋啊！” 戴蓉立刻回绝：“跟一群不认识的人吃饭，完全没心情。去逛西湖，那就更是天方夜谭了！” 彭一博：“……” 欧阳力轩：“……” 两人顿时感觉像吃了苍蝇般……蓝瘦香菇。 但是没办法，市长大人的女儿，咱也惹不起啊！ 顿时感觉，有些无趣。 于是，潘一瑞、彭一博、欧阳力轩、黄启凯等人说了些有的没的后，就灰溜溜地离开了。其他的同学，见孔书成不愿意透露半点儿信息，一个个也都悻悻然离开…… 周落霞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真是一群难缠的家伙！” 陈长庚：“放心吧，我昨日夜观天象，刚才这群人，肯定没有一个人能够最终杀进国家队的！” 孔书成笑了笑：“哦，是嘛？长庚兄，在你看来，到底有谁能最终杀入国家队呢？” 陈长庚也跟着笑：“这个，不大好说。不过，你孔仙人肯定算一个。还有就是仝新右。” 他一说仝新右，所有人顿时一愣。 对哦，这个新佑卫门，怎么还没看到他的人影啊？ 孔书成：“喂，长庚兄，仝新右怎么还没来啊？” 陈长庚皱了皱眉：“这个，我也不知道啊。反正，他又没有微信。这家伙，真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人间一个怪人啊！” 孔书成：“没有微信，那他岂不是会错过了很多通知？哦对了，咱们那个微信群里面，不是有他么？” 陈长庚立刻哈哈一笑：“谁啊？咱们微信群里面，那个人根本就不是仝新右啊。” 孔书成：“那他是谁？” 陈长庚：“他是仝新右的女粉丝。确切的说，应该是女票。” 孔书成：“……” 陈长庚：“其实，仝新右到现在都没有买智能手机呢。所以，咱们那个微信群里面，署名是‘仝新右’的那个人，根本就是个女生。就是仝新右的女朋友，或者说是经纪人吧。” 孔书成：“雾草，奥数选手都陪经纪人了？仝新右这小子，挺会玩的啊。哦对了，这事儿，你是怎么知道的？” 陈长庚：“废话，我加了她为好友啊。她叫秀儿，真名叫陈秀兰。跟仝新右是一个班的。群里面有什么事儿，都是她去同志仝新右的。” 孔书成：“淦！这都行？仝新右这小子，家里就那么穷嘛？他就不会买个智能机么？” 陈长庚耸了耸肩：“这我也不知道。其实，也不完全是因为家里穷。我听新右的女朋友秀儿说，新右这家伙，性格有点儿轴，他认为有了智能机后，肯定就不会认真看书做题了。所以，他索性就拒绝了。” 孔书成：“他这不是因噎废食么？这肯定不行啊。这都什么年代了，他还刀耕火种呢？等会儿，他来了之后，我肯定要说说他。” 陈长庚：“嗯，仙人，你说的话，他肯定会听的。因为秀儿跟我说过，新右现在最崇拜的人，就是孔仙人了。没有之一。” 孔书成皱了皱眉：“长庚兄，我听你这一口一个秀儿的，感觉你跟她聊的很嗨啊。切记一句啊！” 陈长庚：“什么话？” 孔书成：“朋友妻不可欺。” 陈长庚：“……！！！” ………… 554 数学界的榜一大哥 仝新右是下午三点半才赶到的。 姗姗来迟。 他走进多功能会议厅的时候，奥数国集队的第一场集体讨论会，刚好结束。 “报告，我迟到了！”仝新右低声道。 负责平面几何专项培训的沈毅老师，扭头看了看站在门口的那个身穿一套崭新361运动服的仝新右，不禁皱起了眉头：“你怎么才来？叫什么名字？” 仝新右报了名字。 沈毅老师低头看了看名单：“CMO考试排名第二，居然最后一个才来？耍大牌嘛？” 台下立刻哄堂大笑。 “我……路上堵车了。”仝新右涨红了脸。 沈毅老师：“你是自驾游嘛？” 台下又是哄笑。 沈毅老师：“今天上午，我不是在微信群里，还单独艾特你了么？” 仝新右挠了挠头：“不好意思，老师，我没看到。” 沈毅老师：“胡说。你还回我了呢，说保证按时赶到。” 仝新右：“……” 他没说话，立刻低下头。 这时，坐在后排的潘一瑞突然大声道：“沈老师，咱们微信群里的那个仝新右，并不是他本尊啊，而是他的女朋友兼经济人。” 沈毅老师：“嗯？还有这事儿？我一直以为是你呢。” 这时，台下同学又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甚至，还有人盲猜，微信群里的那个“仝新右”，会不会是仝新右的童养媳呢。 这时，仝新右满脸通红，远远地瞪了潘一瑞一眼。 潘一瑞却死猪不怕开水烫地继续补刀：“哈哈，新佑卫门，你老瞪我干啥？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哦对了，你为啥那么拒绝用智能手机啊？是不是没有啊，我可以免费送一个啊！” 他这么一说，沈毅老师也立刻震惊了：“不是吧，仝新右，你居然还没有智能手机？” “是的，哦不，我有一个，但是坏掉了……” 仝新右慌慌张张地解释了一通之后，就径直地走向孔书成旁边的空位。 刚坐下，孔书成就从书包里掏出了一个华为P40，递给了他。 仝新右顿时瞪大了眼睛：“书成兄，你这是……干嘛？” 孔书成笑了笑：“拼夕夕上买的，9块9包邮，看看能不能用。” 仝新右：“不……我不用这种手机。” 孔书成：“混蛋，给你就拿着。你如果想跟这个时代脱节，那就干脆别用。以后，咱们还得一起出国，一起打IMO呢，就你这刀耕火种茹毛饮血的习惯，必须改过来。我可不想，将来有一个猪一般的队友。” 仝新右：“可是……这个，太贵了，我……我怕还不清啊。书成哥，这个手机多少钱？” 孔书成：“你要是能进国家队，这个手机就当是我送你的。你要是进不了国家队，你就还给我。怎么样？” “……” 仝新右嘴唇颤抖了几下，没有再说什么。 说实话，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有种想哭的冲动！ 很多人都说他是个老古董，食古不化，与时代脱节。 但是…… 没人知道，他之所以迟到，是因为家里实在太穷，根本坐不起高铁和飞机； 没人知道，他之所以不合群，是因为家里实在太穷，根本用不起智能手机； 没人知道，他此刻身上穿的那套361的运动衣，都是他的班主任给他买的。 有时候，一分钱，真的可以难倒一个英雄汉啊！ …… 片刻。 沈毅老师刚刚上完一堂平面几何课后，第二场闭门讨论会，很快又开始了。 60名国集队员正稀里哗啦地讨论着沈毅老师刚才布置的两道留堂题目时，一个倩影款款地从阳光灿烂的通道里走了进来。 戴蓉立刻用笔戳了戳正在埋头做题的孔书成：“喂，那个最懂你的美女老师来了。” 孔书成抬眼一看，立刻就笑了。 原来，是北大数院的才女，江晓芬老师。 接下来的两堂课数论课，将是由江晓芬老师负责主讲。 此刻，台下立刻就鸡血了。 “哇哦，传说中的北大才女，终于要给咱们讲课了。” “本宝宝也好期待啊。” “就是不知道，江老师婚否。” “怎么，你小子居然觊觎江老师？” “不行吗？好歹咱也是北大数院的一员啊。” “就是，追求知识和追求美，本来就是人之天性嘛。” “切，我看你们啊，就是馋她的身子吧？” …… 刚才，秃头的沈毅老师讲平几课，大家都听得昏昏欲睡，这下好了，江晓芬老师一来，全体国集成员，立刻满血复活。 江晓芬走到讲台，先是朝台下60位队员微微一笑，然后又朝坐在左边第三排的孔书成点了点头：“书成，你上来，把黑板擦一下！” 说话的语气，非常之亲切，让在场所有男生都柠檬不已。 孔书成立刻放下纸笔，上台开始擦黑板。 等到他经过江晓芬老师身边的时候，江晓芬老师突然小声地说道：“下课后，来我办公室一趟，我给你带了几本数论方面的著作，都放在办公室了。” 尽管她的声音很小，但还是被坐在第一排的潘一瑞听见了。 这下可好了…… 潘一瑞立刻举手：“老师，我抗议！” 江晓芬老师立刻皱眉：“抗议？你抗议什么？” 潘一瑞：“江老师，你怎么单独给孔仙人开小灶呢？” 江晓芬老师：“什么叫开小灶？” 潘一瑞：“老师，刚才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你说，要给孔仙人带几本数论方面的著作。我就想问，咱们这些人就没有的嘛？虽然，我知道，孔仙人是咱们国集队伍里面，最拔尖的那一个。但是，老师您也得翻翻我们的牌子吧？” 他一说“翻牌子”，其他同学立刻捂嘴哄笑。 甚至，有些同学也跟着附和起来。 毫无疑问，小潘同学，这就是要搞四情了！ 总之，跟孔仙人有关的事儿，他都想掺和一脚。 “……” 江晓芬老师内心很气愤，胸部都剧烈地起伏了，不过她还是忍住了没有喷，只是低眉看了看潘一瑞：“这位同学，老师劝你，还是努力多提高一下自己的专业水平吧。我刚才说，给孔书成同学带了几本数学方面的书，是因为之前他问我借的。” 潘一瑞：“老师，那我也向您借书，可以嘛？” 江晓芬：“当然可以，不过要预约。还有一个问题，我必须得跟你说清楚。” 潘一瑞：“什么啊？” 江晓芬：“孔书成向我借的那几本书，即便是给了你，也未必能看懂。” 潘一瑞：“……！！！” 他没说话，只是耸了耸肩，立刻回头朝所有人做了个不屑的鬼脸。 江晓芬：“怎么，你不相信？” 潘一瑞：“呵呵，当然……有点儿不大相信。孔仙人虽然比我们强一点，但是也不至于，他能看懂的玩意儿，咱们就全部抓瞎吧？同学们，你们说，是不是啊？” 他这么一挑逗，旁边坐着的彭一博、欧阳力轩、黄启凯等人也跟着起哄。 江晓芬老师见大家都不服气。 于是，她摇了摇头，然后微微一笑：“其实，作为你们的讲课老师，我给孔书成同学的这几本书，也没不是什么秘密。要不这样吧，反正我的电脑里面，也存了孔书成向我借的这几本书，我现在就把他们放在公屏上，你们当中如果有人感兴趣的话，也可以跟我说。回头，我再让北大图书馆的同事邮寄几本过来，大家一起分享。” 说完，江晓芬老师立刻将孔书成借的那四本书的封面，放在了大屏幕上： &hods of&ibsp;Physics》 &heory of Algebraiuber Fields》 《CIassibsp;Group》 《Sytry》 …… 潘一瑞：“……” 所有人：“……” 台下立刻悄然无声。 你妹的，以为是什么童叟无欺的科普读物呢，原来全是天书一般的英文版原著啊！ 孔仙人这波骚操，的确不讲武德啊！ 江晓芬老师见台下无人再说话，于是开始接着讲课。 孔书成将黑板擦干净后，回到了原座位。 这时，仝新右立刻朝他手动点赞，然后小声道：“卧槽，孔仙人，刚才，江老师给的那本赫尔曼·威尔的《经典群》，你真的能看懂么？” 孔书成：“马马虎虎吧。” 仝新右：“大卫·希尔伯特的《数学物理方法》，你也能看懂？” 孔书成点点头：“嗯，这些书，我看过版的，想借英文版的过一遍。以后，若是要写论文的话，投稿国外的核心期刊，基本也都需要英文，所以我想提前热热身。而且，有些书，还是原版的看起来有感觉一些。” 仝新右：“我擦，我们还在讨论高考的时候，你跟我讲写论文？” 孔书成：“不然呢？上次的CMO考试，不就涉及到论文写作么？多看看，早准备，总不会吃亏。” 仝新右：“这倒也是。但是，这对外语水平的要求，实在太高了。” “嗯，是有点儿，不过，慢慢看呗。”孔书成笑了笑，也没再说什么。 这时，坐在后面的戴蓉终于受不鸟了，她立刻用笔戳了戳两位，没好气地说道：“喂，你们两个王八蛋，用得着这么凡尔赛嘛？欺负我们这些乡下人没看过外文原著是吗？” 仝新右：“俺也一样啊！” 孔书成则看了看旁边的周落霞，两人相视一笑。 因为，这几本原版的外文书，其实是他俩一起借阅的。 …… 不得不说，北大才女江晓芬老师的教学水平，的确很高。 一个半小时的课堂讲解，几乎令所有的队员都听得入神。不仅如此，江晓芬老师本身的数学水平也非常之高。在课堂上，有好几位同学提出的天坑级的难题，她只要过一过眼，立马就能给出正确答案。 看着大家的兴趣和热情很高，江晓芬老师也很开心。 她看了看表，然后说道：“好了，今天，关于数论的一些解题技巧，我就先讲这么多吧。如果有同学，还有什么疑问的，也可以加我的微信，二维码就在屏幕上。” 话音刚落，所有人立刻疯狂添加好友。 江晓芬老师都一一添加。 顿了顿之后，她又笑着道：“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同学们，我想问你们在座的各位，一个老生常谈的问题，数学到底是什么呢？” 台下同学，立刻议论纷纷。 江晓芬老师：“大家一个个的举手回答吧。” 坐在第一排的彭一博，率先举手发言：“老师，我认为，数学是一切学科的基础，因为它可以靠大量的统计、计算、模拟来量化得出相对正确的科研结论。” 江晓芬老师点了点头：“说的不错，还有其它观点嘛？” 欧阳力轩：“老师，数学是量的科学，数学是研究现实世界的空间形式与数量关系的科学。” 江晓芬老师：“还有嘛？” 戴蓉：“老师，我认为数学是被称作模式的科学，其目的是要揭示出人们从自然界和数学本身的抽象世界中所观察到的结构和对称性。” 江晓芬老师：“还有不同观点嘛？” 陈长庚举手：“老师，在我看来，数学是研究一切规律又是让规则更加精准规范的学科。这里的规则，包含了基本原理、公理、定理、规律、公式、数据特点、空间运动形态等等的广义规则。规范，是指把无序杂乱的事物说清楚，整顿清楚，形成调理。” 江晓芬老师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又将目光投向了孔书成：“书成，你也来讲一讲，你心目中的数学，到底是什么？” 她这么一说，所有人都齐刷刷地望着孔书成。 对啊！这个时候，怎么能够少了孔仙人的论断呢？ 这时，孔书成放下手中的笔，然后缓缓地站了起来，目光平静地说道：“数学，本质上说，就是一种语言。大部分的自然科学，其实都是去描述所观察到的自然规律，而数学不属于自然科学，它只关乎思维和逻辑，不受时空约束。” 江晓芬老师点了点头：“说的很好，你接着说下去！” 孔书成：“数学，是从具体到抽象，然后再抽象的过程。比如，跳出复数领域的框架，去考虑更一般的群环域，这就导致了代数学的革命；突破了有限的制约考虑无限，从而引发分析学的革命；跳出了欧式空间的限制，考虑更一般的流形，从而又掀起了几何学的革命。数学的种种目的，都是为了发现隐藏在具体形式之下的普遍规律。 “举一个简单的例子，1+2=2+1，3+5=5+3，10+100=100+10，……这样永远都写不完，但是写成a+b=b+a，就全部写完了。所以，数学的本质，就是一种语言。而这种语言的目的，是为了弥补人类思维的局限性，从而达到人类思维的延伸。从某种角度上说，数学是人类在探索宇宙奥妙过程中的最高精神追求……” 话音一落，全场立刻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就连潘一瑞都忍不住摇头赞叹：“你妹的，孔仙人果然是数学界的榜一大哥啊，这思路，拿捏的一套一套的。” ………… 555 天才阿波罗 孔书成对“数学到底是什么”的论断，不卑不亢，令人折服。 国集队员中，那几个除了周落霞和戴蓉之外的如花女生，几乎都快看痴了。 江晓芬老师也满意地点头：“不错，孔书成同学，果然是咱们CMO满分的硬核学霸。刚才，你的想法我很赞同，而且你的语言组织能力，和逻辑推理能力都很优秀。” 她这么一说，台下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 这时，陈长庚大声道：“江老师，孔仙人的语言组织能力不强，论文也肯定不能拿满分啊。” 他一提到“论文”，江晓芬老师突然又想起来一件事儿。 于是，她立刻说道：“哦对了，孔书成，老师差点儿忘了告诉你。上次的CMO试卷上，你的附加题论文写的很好，三个阅卷老师，统一都给你打了满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那篇论文的名字，应该是叫《介值定理及其应用和推广》吧？” 孔书成：“是的。” 江晓芬老师：“上周五，我们阅卷组的同事，已经把你的那篇论文的电子版，推送给了《数学学报》，他们的主编也看了，感觉相当不错，目前还在审核中。到时候，你的论文如果会被录用的话，他们编辑组也会给你通知的。” 此言一出，全场立刻就炸了。 “卧槽，《数学学报》，听说很牛的吧！” “没错，《数学学报》的前身是《华夏数学学报》，属于双月刊，是由中科院数学系与系统科学研究员主办核心期刊，实力绝对杠杠的。” “嗯呐，《数学学报》，北核+CSCD，双倍牛逼，双倍劲爆啊。” “能在《数学学报》上发表论文，那绝对拉风啊。” “你妹的，我们都还在为高考犯愁，孔仙人的论文居然已经被呈送到北大核心期刊了，人和人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 对此，孔书成本人也有些吃惊：“江老师，我听说，投稿《数学学报》的话，应该需要资质证明的吧？像我这种高中生，能行么？” “谁说高中生就不行了？”江晓芬老师坦然地笑了笑：“放心吧，《数学学报》那边的很多编辑，其实早就听说过你孔书成的名字了。我听王越飞总编说，就连张沣教授和许森林两位大咖，都已经跟他提及过你了。所以，关于资质这一点，你大可不必担心。你只要相信，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加油吧，少年！以后，你要是有好的论文，都可以随时和我探讨，至于投稿的话，我一定会帮忙的。” 孔书成点了点头：“谢谢老师！” 江晓芬：“嗯，今天的课，差不多讲到这儿了。明天上午，大家记得，将自己准备的40道题目，全部都打印出来，然后上交给班长。” 一说“班长”，所有人都震惊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班长是谁？ 她在哪里？ 江晓芬老师顿了顿，然后突然笑道：“哦，不好意思，你们现在还没有选班长吧？要不这样，现在立刻选吧。咱们堂堂一个奥数国家集训队，不能群龙无首啊。咱们至少得选一名班长，一名副班长，外加一名学委吧。” 说完，她立刻给每位同学都分发了一张小便签。 要求每个人在便签上面，写上三个名字。 最终，将按照票数的多少，分别选出“班长”、“副班长”、“学委”。 于是，大家立刻拿起笔，咔咔咔开写。 甚至，彭一博、欧阳力轩、黄启凯、潘一瑞几个人，还在小声地议论着什么到底该选谁。疑似拉票。 江晓芬老师立刻警告：“喂，自己写自己的，拉票就没意思了。” 很快。 60份不记名的选举结果，出来了。 周落霞：55票。 孔书成：53票。 陈长庚：25票。 彭一博：25票。 戴蓉：22票。 …… 大家看着黑板上的唱票结果，很多人都震惊了。 “卧槽，不可能吧，周美女为什么只有55票呢？这不科学啊！ “对啊，这么好的一位姑娘，还有谁？谁特么忍心不选她做班长啊？简直就是衣冠禽兽啊！” “不不不，不选周落霞的，简直是禽兽不如！” “哈哈，你们都傻了吧，咱们国集60个人里面，虽然大部分都是24k纯银棍，但还有几个如花姐姐的嘛？” “哦哦，你这一说我就悟了。原来是同性相斥啊？这就难怪了。理解，理解！” “我也猜，那些没选周落霞当班长的，肯定全都是女生。” “周落霞和孔书成，一个当班长，一个当副班长。我怎么感觉不对劲啊。我怎么感觉，我在傻乎乎地给别人做嫁衣啊？” “对啊，这尼玛不是在选班长和副班长，根本就是在选CP吧。” “我料到了这个结果，但我还是要选他们俩。” “你为啥这么贱啊？” “因为，我宁愿看到才子配佳人，也不愿看到土猪拱白菜。” “卧槽，你怎么说，那就扎心了啊老铁。” “等等，陈长庚和彭一博两个人，他们的选票都一样啊，到底选谁做学委呢？” “要我说，长庚兄腿有点儿瘸，我建议还是让彭祖当学委吧。好歹，人家干起活儿来麻利，咱也不担心有人会因公牺牲。” “卧槽，兄弟，你这是赤果果的歧视残疾人啊。说实话，你其实也有点儿脑残啊！” “妈的，你才脑残，你全家都脑残。” …… 正当大家为选谁当学委犯难时，江晓芬老师却呵呵一笑：“这个问题，其实很好解决嘛。当民主的力量解决不了问题时，那咱就看看各自的实力呗。既然是学委，那肯定要看成绩而定啊。这次的CMO考试成绩，陈长庚排在了彭一博前面，所以我的建议是，让陈长庚担任学委，大家对此还有没有意见啊？” 话音一落，全场立刻响起掌声。 只有彭一博，心情失落地用书重重地砸了一下课桌，以此泄愤。 …… 片刻。 江晓芬看了看表，然后说道：“还有30分钟的自习课时间，我再给大家出一道题吧。要是有提前做出来的，就可以自动下课。” 说着，江晓芬老师就在投影上，展示出了一道题。 题目如下： 【设n≥2为一个正整数，考虑由n2个单位正方格构成的n*n的正方形棋盘，一种放置n个棋子“车”的方案被称为和平的，如果每一行每一列上正好有一个“车”。 求：最大的正整数k，使得对于任何一种和平放置n个棋子“车“的方案，都存在一个k×k的棋盘使得它的单位正方格中都没有“车”】 台下的国集队员们，看了看题目，顿时就是一张便秘脸。 孔书成没说话，只是不声不响地戴上了那幅可爱的【火眼P镜】 【宿主，经过扫描，此题的难度系数为0.85，根据宿主目前的实力，大约需要5分02秒钟可以解出】 于是，孔书成二话不说，开始做题。 江晓芬老师则端坐在讲台上，静静地看着大家。 很快，她就发现，静悄悄的考场里面，仿佛只有两个人，能够迅速地进入到做题的状态。 一个，是孔书成。 另外一个，果然是他！ 在整个国集60人大名单里面，江晓芬一直笃定地认为，只有他……才能成为孔书成真正的对手。甚至，从某种程度上讲，他的实力，仿佛还在孔书成之上。 因为，他今年才堪堪高一。 ……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孔书成很快就进入到人题合一的境界。 尽管，坐在他身后的戴蓉，总是不停地咬笔、不停地抱怨“这什么鬼题嘛”，但他还是完全能够达到物我两忘的境界。 进入超级高效的做题状态之后，孔书成很快就有了思路。 可是，他刚刚将解题步骤写在答卷纸上的时候，身后的戴蓉又突然用笔戳了他一下，小声地问：“喂，仙人，你就有思路了嘛？” 孔书成：“对啊。” 戴蓉兴奋地问：“真的么？给我提示一下。” 孔书成皱眉：“江老师刚才不是说了，要每个人独立思考么？” 戴蓉：“别废话了。我等会儿还要去西泠印社逛逛，所以我想早点儿下课。赶紧滴，赶紧跟我讲讲，这题到底该怎么做？” 孔书成：“可是，我自己也才刚刚有思路啊。” 戴蓉：“那就把你的思路，先跟我讲一遍嘛。” 孔书成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小声地说道：“这题，你首先要搞清楚的是，若是某一种放置方案是和平的，那么交换期盼的任意两行或者说两列，说得到的新方案也是和平的。明白嘛？” 戴蓉挠了挠头，咬了咬笔：“不，不是很明白。你就直接把解题思路，给我说一下。” 孔书成：“好吧，首先，当n为奇数时：假设kgt;=(n+1)/2，那么对于任何一种和平放置n个棋子“车“的方案，都肯定存在一个(n+1)/2*(n+1)/2的棋盘使得它的单位正方格中都没有“车”，若要想每一行每一列上最多有一个“车”，那么车的数量最多是n-1个，也就是说放不了n个车，所以假设不成立，所以klt;=(n-1)/2，当车放在棋盘主对角线上时，总棋盘左下角和右上角都有一个(n-1)/2*(n-1)/2的棋盘中没有车，所以k=(n-1)/2……我这么说，能理解么？” 戴蓉：“呃……你说的太快了。慢点儿，慢点儿。” 孔书成：“……！！！” 这时，戴蓉旁边的周落霞终于笑了：“戴蓉，孔仙人刚才说的思路，没有把你教会，倒是把我给教会了。我来跟你讲吧。” 戴蓉：“好啊好啊。看来，咱们的班长，还是要比副班长靠谱一点儿啊！” 周落霞：“没有，我也是听了孔书成刚才的讲解后，才一下子领悟过来的。刚才，孔书成重点讲了当n为奇数时的情况。然后，你再可以再进一步计算一下，当n为偶数时的情况……” 大约，三四分钟过去了，戴蓉还是听得云里雾里。 然而…… 就在这时，教室的最左边角落里，有个很小的声音突然响起。 “老师，我做完了。” 原本有些嘈杂的教室，一下子安静下来。 大家齐刷刷地将目光，转向了斜后方。 一个身材清瘦，满脸稚气，却目光有神的少年，站了起来。 数息之后，当江晓芬老师款款地走向那位少年的时候，大家又立刻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卧槽，我就猜到了，肯定会是他第一个算出来的。” “对啊。这小子，看来要后程发力了。” “没错。他才是咱们国集60人当中，最大的黑马啊。” “没办法，毕竟年轻，毕竟是后浪嘛。” “是啊，人家才高一呢。” “我早就猜到了，孔仙人都未必是他的对手。” …… 这时，孔书成也放下了手中的笔，缓缓地回头，看了那位少年一眼。 的确，长相平平无奇。 甚至，脸上还有着旺盛的青春痘。 因为，少年距离孔书成比较远，超过了20步，所以学霸系统竟然扫描不到他的学霸等级。 孔书成正有些纳闷时，坐在他旁边的仝新右突然用胳膊肘戳了戳他：“嘿，知道，那个小朋友是谁嘛？” 孔书成摇了摇头：“不知道。” 仝新右立刻露出一脸的惊诧表情来：“不是吧？你连他……都没有了解过？” 孔书成：“很厉害嘛？” 仝新右：“起码，比我厉害！” “……？？？” 孔书成一听，立刻皱了皱眉：“新右，连你都这么说？” 仝新右：“对啊，他就是宋光辉啊。” 他一说“宋光辉”，孔书成立刻点了点头：“哦，就是你们之前说的，那个‘天才阿波罗’？” 仝新右：“对啊。书成兄，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嘛，在咱们整个国集成员里面，很多人都说，只有阿波罗一个人才能和你抗衡了。尤其是，在速算方面，他有可能还会强过你一丢丢……” “……” 孔书成片刻没说话，只是又好奇地扭头看了看，那个一直坐在最角落的阿波罗。 他竟然吃惊地发现，阿波罗此刻正双手捂着脸，然后不停地用两只食指搓揉着自己的眼球和眼眶。 甚至，孔书成分明还看见，有几滴眼泪，正从阿波罗的眼角处，隐隐约约地流下…… 孔书成：“……！！！” 心下一惊。 他小声地问仝新右：“喂，那个阿波罗，他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哭了呢？” 仝新右猛然瞪大了眼睛，吃惊地说道：“不是吧？你难道不知道嘛？” 孔书成：“知道什么？” 仝新右：“有一句话，你听说过嘛？” 孔书成：“什么话？” 仝新右：“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 孔书成：“听说过啊。” 仝新右：“那你知道，它的下一句是什么嘛？” 孔书成摇了摇头。 仝新右：“阿波罗一思考，眼睛就流泪。” 孔书成：“……！！！？？？” ………… 556 无敌太寂寞 尽管，孔书成平时不怎么水群，但对于宋光辉的一些情况，他还是有所了解。 而且，听很多人说，即便是在奥数国集队伍中，宋光辉也算得上是一个奇才。 甚至，潘一瑞还从他一个内蒙同学那里，打听到了许多关于宋光辉的传闻。 是的，宋光辉，来自于内蒙包市九中。 听潘一瑞说，宋光辉其实也是个单亲家庭。 十六年前的一个凛冬清晨，内蒙包市出现一场罕见的恶劣寒潮天气，在接近零下31度的情况下，宋光辉的妈妈宋玲早产，临盆时出现大出血。因为大雪封路，救护车无法赶到，所以在那一场“保大或是保小”的人间惨剧中，宋玲最终没能挺住，而早产儿宋光辉，却犹如天赐一般呱呱坠地。 当清晨的第一缕晨曦穿透内蒙古大草原，照进那破旧的砖瓦房的窗户时，妈妈宋玲却因为流血过多，永远地闭上了眼睛。她甚至没有来得及看看刚出生的儿子一眼。 同时，儿子那不停的哭声，也并没有给父亲岳腾飞带来一丝欣慰，反倒是让他坠入了永久的对妻子的悲痛怀念中。从那一刻起，他做了一个决定，让儿子跟着妈妈姓宋。因为儿子出生的时候，刚好有一缕暖暖的阳光照在他脸上，所以就给他取了个名字，叫宋光辉。 岳腾飞认为，儿子是太阳神送给他的礼物。 同时，儿子也是他母亲宋玲的生命延续。 然而……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令岳腾飞一直感到难过和困惑的是，儿子宋光辉仅仅只是在他母亲去世的那一天不停地啼哭过。再后来，几乎就很少见他哭过。甚至，岳腾飞还渐渐地发现，儿子除了不会哭意外，性格好像还有点儿…自闭。 哦不，不是有点儿，是严重自闭。 从出生一直到五岁，宋光明几乎都没有说过话，而且也从不愿意跟人交流。只要家里来了人，他要么就是躲到自己的房间，要么就是低着头不说话。 甚至，他连着好几天都可以不出门，也不会同邻居家的孩子玩耍。 周围的邻居，都觉得这孩子不仅身体孱弱，而且脑子肯定也有问题。 父亲岳腾飞是个长途车司机，因为他需要长年在外跑车，所以根本没有时间照顾小光辉。无奈之下，他就将儿子交给了他爷爷奶奶照顾。但是，爷爷奶奶都是文盲，斗大的字都不认识一箩筐，所以也根本无法很好地培养孙子。 爷爷奶奶见宝贝孙子也不爱说话，也不爱跟小区里的孩子玩耍，于是就给他买了很多的玩具。然而，两位老人很快就发现，在所有的玩具当中，宋光辉偏偏就只是对两种玩具感兴趣。 一个，是珠算算盘； 另外一个，则是魔方。 除了这两个玩具，宋光明什么都不喜欢。 尤其是魔方，宋光明玩的都有点儿走火入魔。有时候，他一玩就是一整天，甚至都会忘记了吃饭。 在他童年的小小房间里面，堆满了各种各样的魔方。 正阶魔方里面，他一直从二阶、三阶、一直玩到了十六阶魔。 在异型魔方里面，他也从镜面魔方、魔表、金字塔、斜转、五魔方、连体魔方……一直玩到了空心魔方、齿轮魔方…… 但奇怪的是，每次父亲岳腾飞一回来，小小的宋光明又会立刻丢掉手中的魔方，然后愣愣地看着窗外，一言不发。父亲看了看他乱糟糟的房间，总是想和他多聊几句，但他都不说话，只是摇头或者点头。 五岁的孩子，居然还不会开口说话？ 这可把父亲岳腾飞急哭了不止一次。 他笃定地认为，儿子肯定是智商有问题。 于是，带着这个焦虑，岳腾飞带儿子去了当地一家医院，专门检查了一下儿子的智力。但是，那天医生的话，却让他大吃一惊。 医生收到宋光明的iq测试结果后，也是大吃了一惊：“这，确定是你的亲儿子？” 岳腾飞：“如假包换，可以滴血验亲。医生，我儿子的智力，是不是有问题啊？” 医生笑了笑：不，你儿子智力完全没问题。我估计，你的智力才有问题。” 岳腾飞：“……？？？” 医生：“说实话吧，你这么聪明的儿子，我在这里当了这么久的医生，还是第一次见过呢。” 岳腾飞：“啥意思？” 医生：“跟你说实话吧，你儿子的智商，绝对地超过了99.999%的同龄小朋友。” 岳腾飞：“这……这怎么可能？” 医生：“这是真的。我们已经给他做了iq测试，作为他的爸爸，你可以猜猜看，你儿子的智商是多少。” 岳腾飞：“120？” 医生：“不，我们连着测了三次，都超过了145。” 当医生说出“145”这个数字的时候，岳腾飞差点儿就跳了起来：“不，不可能吧？我儿子……平时都不怎么说话的，他看上去愣愣地，怎么可能会有这么高的智商呢？” 医生：“恕我冒昧地问一句，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学历是什么？” 岳腾飞腼腆一笑：“我是开大卡车的，学历跟岳云鹏一样，也都是高中毕业。” 医生：“那您太太呢，她生前是做什么的？” 岳腾飞：“哦，我老婆比我强，她之前是高中的数学老师。” 医生皱了皱眉。 心想：一个高中数学老师，怎么嫁给了你这个大老粗？ 岳腾飞立刻憨笑道：“当初，是我追的我老婆，那时候我也是在国企上班，只是后来才下岗了。” 医生“哦”了一声：“那有可能，你儿子的智商，极有可能是遗传了你老婆。” 岳腾飞又问：“医生，智商145，是不是就很高了？” 医生点点头，立刻给他科普：“一般来讲，智力中等或者接近中等的，大约在80到120之间，占全部人口的80%。只有那些智商极高的，才能达到130以上。 “据说，美国人的平均智商为101左右;日本人的平均智商为102~103左右;而咱们华夏人的平均智商为110以上;犹太人是世界上智商最高的民族，平均智商大概为115。国际上认定的，智商在130以上者，基本都可以算作是天才。所以说，你儿子的智商145，那就真的是凤毛麟角了啊…… 岳腾飞一听，立刻眼睛瞪的老大：“可是，我听人说，世界上被公认智商最高的就是爱因斯坦。据说他的智商有278啊。” 医生翻了白眼：“咱能不能不拿爱因斯坦打比方？总之，你儿子这个智商测试，真的是已经超高了，你就偷着乐吧。” 岳腾飞张了张嘴，回头看了看正在玩魔方的儿子，于是又长叹一气：“哎，医生，你说我儿子啥智商都这么高了，可他为什么偏偏不会说话呢？” 医生：“你儿子不是不会说话，应该是不想说话。或者说，他不想跟你说话。我建议，你还是去相关的心理医生那边再看看吧。毫无疑问，他在心理方面，应该是出了点问题。恕我直言，像你儿子这种单亲家庭的孩子，加之你又整天在外跑长途，缺少了父爱母爱的关爱，是很容易在心理上出问题的……” 岳腾飞：“……！！！” 他再次扭头回望了一眼小小的宋光辉，内心猛然像被挣扎了一般难受。 医生：“你平时，一般都跟你儿子聊些什么呢？” 岳腾飞：“火车啊，汽车啊，枪啊，炮啊，奥特曼啊……这些，男孩子不都喜欢么？” 医生摇了摇头：“下次，你有机会，还是跟你儿子聊聊魔方、或者是数学方面的东西吧。我感觉，你儿子对这块儿的内容，特别感兴趣，而且极有天赋。” 岳腾飞顿时就愣住了：“聊魔方？为啥要聊魔方啊？实话告诉你吧医生，我们家都可以开魔方超市了，到处都是他爷爷买的魔方。” 医生笑了笑，然后偷偷地用手指了指身后那个正在如痴如醉地埋头玩魔方的宋光辉，小声地说道：“刚才，你去上厕所的时候，你儿子就已经把我那个魔方给拼好了。就通过这一件事儿，我就可以断定，你儿子的智商，绝对不会低……” 岳腾飞：“为，为啥啊？” 医生：“我那个魔方是九阶魔方。买回来已经五年多了，每天来我这里测试智商的人，没有十个都有八个，几乎每个人都会伸手去摸一摸。但是，像你儿子这么大小朋友当中，他是第一个成功拼出来的。而且，时间不到两分钟。” “……” 岳腾飞转头看了看儿子，发现那个魔方还是凌乱的啊。 医生立刻起身，然后笑了笑：“我猜，你儿子是故意不让你看见的。” 岳腾飞：“为，为什么啊？” 医生：“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肯定在生气愤怒的时候，砸过你儿子的魔方。这对他造成了很大的精神伤害。对不对？” 岳腾飞：“……！！！” 他顿时就倒吸了一口气。 没错。 两年前的一天，儿子拼魔方太过投入，竟然连饭都不吃。 当儿子人生中第一次兴高采烈地拼出了四阶魔方的时候，岳腾飞不知为何心生无名之火，突然狠狠地抓起那个魔方，使劲儿地向窗外的雪地里丢去：“儿子啊，你每天就知道拼拼拼，甚至连饭都不吃。你看看你，都瘦成这样了……儿子啊，你都两岁了，到现在连句话都不会说，连句爸爸都不会叫，难道你真的是个哑巴嘛？” 骂完儿子后，岳腾飞也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然后就歇斯底里地揪着头发，蹲在墙角呜呜呜地嚎啕大哭起来。 “……” 那一刻，小小的宋光辉简直吓坏了。 那一刻，他年纪还小，并没有意识到。 那一天，是他妈妈的忌日； 那一天，是他三周岁生日； 那一天，他拼出了人生第一个四阶魔方； …… 自从那次去医院测试完智商后，岳腾飞重拾了对儿子的信心。 而且，他也渐渐地改变了对儿子的态度。 儿子不喜欢说话，他也没有硬逼着儿子说话。 他只是尽量抽出时间，陪儿子一起玩魔方，一起做数独游戏。 只要儿子开心，他就跟着开心。 只要儿子喜欢做的事情，他就无条件支持。 从那以后，宋光辉的性格，也渐渐地变得开朗起来。 直到六岁那年，有一吃，家里的电线老化后导致了短路，不小心发生火灾，他突然冲出房间，并且对着邻居们还大声呼救：“快来人啊，快来人啊……” 这时候，小区的人才恍然大悟。 哦，原来，宋光辉这个小屁孩，不是个哑巴啊！ 他只是，不想说话而已！ …… 虽然不怎么爱说话，但是进入小学后的宋光辉，简直就像是开了挂一般，全程都被切换到了学霸模式。尤其是他的数学成绩，从没有上个什么课外补习班的他，几乎每次考试都是满分。 初中之后，他就代表学校，参加过各种各样的数理化竞赛，而且每次都能拿到很好成绩。 那时候，所有认识他的人，都觉得他是神一般的人物。 而“阿波罗”这个名号，也逐渐在各大竞赛当中，被人们所熟知。 尽管，今年才刚满15岁的他，年龄和刘小通一样大，但他毕竟还只是高一。在60人的国集名单之中，一共就只有两个高一年级的学生，宋光明就是其中之一。而且他的排名很考前，仅次于彭一博，排在了第5名。 几乎在所有人看来，国集学员当中，宋光明将是孔书成最有力的竞争对手。 甚至，很多人都说，在国集培训过程中，宋光明一定会替代孔书成，成为奥数王者。 毕竟，他还年轻！ 毕竟，他才是后浪！ …… 此刻，多功能教室里，所有学员都还在埋头苦思冥想，但是宋光明却在第一时间内，将江晓芬老师布置的那道题完美地做出来了。 对此，江晓芬老师也十分满意：“宋光明同学，既然你是咱们全班第一个做出来的，那就请你上台来，讲一讲你的解题思路吧？” 依旧不爱说话的宋光明点了点头，然后举步从教室的最角落，向着讲台走去。 当他渐渐地接近到孔书成的时候，学霸系统也扫描除了他的段位。 【叮咚，经过扫描，宋某某的学霸等级为“神兽级初阶”】 【经过鉴定：宋某某是一个年轻有为的学霸少年！】 “……！！！” 孔书成内心猛然一惊！ 真是太奇怪了。 之前在长沙考场的时候，他也没有扫描到，有谁的学霸等级，进入了【神兽级初阶】啊！即便是仝新右，也仅仅只是【虎狼级高阶】啊！ 这个宋光明……居然也这么牛逼的咩？ 【亲爱的宿主，万事万物都在不断的变化之中。你在前进的时候，别人或许也在前进。你在升级的时候，别人或许也在疯狂升级中……】 孔书成：“……” 原来如此！ 看来，这次的国集之旅，也未必就只是“无敌太寂寞”啊。 如此一想，孔书成竟不自觉地嘴角微微一扬…… ………… 557 到底谁更快 下午四点半，一缕金色的暖阳，透过西边的窗户，斜斜地照进多功能教室，将整座教室镀上了一层橘黄色的暖调子。 国集培训班的同学们，此刻全都扭头，静静地看着那位从角落里一直走向讲台的天才少年宋光辉。因为，他是第一个举手表示，自己已经提前肝出了黑板上的那道题。 虽然只是一道堂练题，但已经很不简单了。 毕竟，在座的60位奥数高手，都是从全国的初赛海选到省队、再从省队掐尖选拔出来的。谁都不是来摸鱼的，谁都不是软柿子。即便是排在第60名的潘一瑞，他的奥数成绩，在华东师大附中，也是天花板级的存在。 高手之间的对决，往往就是这样，一剑封喉，一招定输赢。尽管，江晓芬老师写在黑板上的那道题，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淘汰考试题，但毫无疑问的是，宋光辉的这波操作，已经让大家射射发抖地联想到了一个词——“王者归来” 毕竟，他今年也才高一啊。 毕竟，他还只是个孩子啊。 …… 看得出来，身材有些清瘦的宋光辉，神情明显有些紧张。 他紧闭着双唇，涨红着脸，低着走向讲台。而当他在穿过那一缕灿烂斜阳的时候，他的表情变得更加严肃，甚至是有几分害怕。为了不让阳光照到自己的脸和眼睛，他不仅将脸侧过去，而且还故意用手捂住了右脸。那种感觉，就像是，阳光会随时将他熔化了一般…… 他的这个细微动作，也让在座的其他59名国集队员很好奇。 原本静悄悄的教室，也立刻变得骚动起来。 “卧槽，原来江湖传闻都是真的啊？阿波罗宋光辉最怕阳光了。” “对啊，刚才你们看见了没，他走过去的时候，很惧怕阳光，就像穿越火线一样谨慎。” “是啊，我发现宋光辉每次挑选座位的时候，都是挑最阴暗、避光的地方。” “真的好奇怪哦。他为什么会这么怕太阳光呢？” “我听人说，他的眼睛有问题。只要一受到强光刺激，立马就会流眼泪。” “我靠，他应该是青光眼嘛？这是病，得治啊！” “应该不是青光眼，青光眼没有这种症状。” “那他可以戴上墨镜啊，这样可能会好很多吧。” “听说，戴墨镜也没啥用。他该流眼泪的时候，还是会流眼泪。而且，我听人说，他有时候用脑思考，也会流眼泪。喂，你们看见没，他走到哪儿，口袋里都放着两个手帕。很多人都说，他不是阿波罗，而是林黛玉。” “哈哈哈，对啊，阿波罗本来就是太阳神，怎么可能会惧怕阳光呢？” …… 大家都在小声地议论着宋光辉。 毫无疑问，宋光辉本人也听见了。 于是，他的脸更红了。 这时，戴蓉也觉得很好奇，他用笔戳了戳前排的仝新右：“喂，人工制造，你知道宋光辉的眼睛是怎么回事嘛？” 仝新右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我姓仝，请不要叫我人工制造。ok？” 戴蓉：“行了，别哔哔。我就问题，宋光辉的眼睛，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该不会，是传说中的血族后裔吧？” “靠，你怎么不说，他是从《暮光之城》里偷偷溜出来的呢？”仝新右摇了摇头，冲市长千金翻了个死鱼眼。 戴蓉：“要不然，他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为啥要惧怕太阳光呢？要我猜，他肯定是血族后裔。” 仝新右：“你可真能想。咱们这是和谐社会，哪来的什么血族？他要是血族后裔，那我就是九叔转世。” 戴蓉：“可是，真的很奇怪啊。好端端的，他为什么会怕阳光呢？而且一看见阳光就会流泪？他这泪腺也太发达了吧？你说，女人的眼泪我还受得了，这男人的眼泪，我简直了……” 仝新右：“他流不流泪，关你什么事儿呢？再说了，人家今年才高一，难不成你想打他主意？” 戴蓉：“去死吧，我都跟你们说过了，我这辈子都不接受姐弟俩。” “……” 仝新右没说话，只是看了看旁边的刘小通。 刘小通也没说话，只是在躺枪之后，感觉到一丝的怅然若失。 仝新右：“喂，蓉蓉同学，我就知道，像你这种市长千金，肯定不喜欢比自己小的，比如说刘小通；而且，你肯定也不会喜欢比自己家穷的，比如说我；当然，你更加不会喜欢腿瘸的，比如陈长庚。是不是？” 戴蓉捂嘴笑，不置可否。 仝新右：“所以，你喜欢的人，有且只有一个。是不是？” 他话没说完，孔书成立刻踩了他一脚。就像踩刹车一样。 戴蓉立刻没心没肺地笑得花枝招展：“哈哈，对啊，我就喜欢你旁边那个姓孔的，怎么了？” 孔书成：“……！！！” 他用余光看了看周落霞的反应，发现周落霞此刻，也正抬着头，静静地看着那个已经站在了讲台上的宋光辉。 而这时，几乎所有人都发现，站在讲台上的宋光辉，居然又……开始流眼泪了。 没错，他的确在流眼泪！ 一滴晶莹的泪珠，正不自知地从他左眼眼角处，缓缓地流了下来…… 孔书成：“……！！！” 周落霞：“……！！！” 仝新右：“……！！！” 所有人：“……！！！” 卧槽，说曹操曹操到，说流泪就泪流？ 这就尴尬了啊！ 难道，宋光辉他是伤心太平洋嘛？ 还是说，他被孟姜女和林黛玉给双规了？ …… 江晓芬老师见状，立刻关切地问：“宋光辉同学，你没事儿吧？你怎么，又流眼泪了？” 她这么一说，宋光辉立刻紧张地从口袋里掏出了手帕，然后匆匆地将眼角的泪擦掉。但是此刻，任谁都看得出来，他那两只眼眶里面，已经噙满了泪水。仿佛只要他稍稍眨一眨眼睛，所有的眼泪就会夺眶而出。就像是肆虐的洪水，正在蓄势待发，准备决堤而出…… 这……有点儿尴尬啊！ 宋光辉表情木讷地站在讲台上，低着头，不停地用手搓揉着双眼。 江晓芬老师：“宋光辉同学，你要觉得不舒服，还是先下去吧！其他同学，有没有把这道题做出来的？也可以上来讲一讲。” 这时，台下的孔书成，顿了顿，但终究还是没有举手。 片刻，台下依旧没人举手。 江晓芬老师又看了看宋光辉：“你能行嘛？” 这时，宋光辉立刻抬了抬头，看了江老师一眼，然后使劲儿地点了点头。 意思是：我能行！ 江晓芬老师也微笑着点了点头。她很早就知道，宋光辉性格内向，平时都不怎么爱和同学讲话。此刻，他能够鼓起勇气走上讲台，就已经值得赞赏了：“行，宋光辉同学，既然这道题你会做，你就把解题过程，写在黑板上吧。当然，如果你觉得眼睛很不舒服的话，你也可以随时停止。没关系的。” 宋光辉点了点头，从讲桌上取来一支粉笔，然后转过身去，开始将自己的解题思路，一步步地写在了黑板上。 如下： 【经分析易知，若某一种放置方案是和平的，那么交换棋盘的任意两行/列得到的新方案也是和平的。当n为奇数时：假设k大于等于(n+1)/2，那么对于任何一种和平放置n个棋子“车“的方案，都肯定存在一个(n+1)/2*(n+1)/2的棋盘使得它的单位正方格中都没有“车”，若要想每一行每一列上最多有一个“车”……那么车的数量最多是n-1个，也就是说放不了n个车，所以假设不成立，所以k小于等于(n-1)/2，当车放在棋盘主对角线上时，总棋盘左下角和右上角都有一个(n-1)/2*(n-1)/2的棋盘中没有车，所以k=(n-1)/2. 当n为偶数时：假设k大于等于n/2+1，同理也可推出矛盾……得到k=n/2。 综上，当n为奇数时，k=(n-1)/2；当n为偶数时，k=n/2】 …… 大约两分钟不到的时间，宋光辉就将他的解题思路，工工整整地写在了黑板上。 而此刻，台下所有同学，全都看呆了！ 因为，抛开他那简洁明了的解题思路不说，在座的恐怕谁都没有见识过，世上竟然还有这么漂亮的粉笔字！ “卧槽，阿波罗的字也……太秀了吧？” “他是书协的嘛？粉笔字为什么能这么好看呢？” “一开始，我还以为他只是个不爱说话的青铜。没想到，他竟然是个奥数界的书法王者。啥也不说了，老子这下彻底被这个爱流泪的阿波罗给圈粉了。” “他的这个字体，很有点儿文征明小楷的味道，很讲究入锋。” “卧槽，你这都知道？人才啊！” “废话，小哥我早几年也是临池过王羲之的，人送外号苏州七中王羲之。” “吹，你就使劲儿吹吧。那你说，到底你的字好看，还是阿波罗的字好看？” “呃……好吧，吾辈不及，吾辈不及！” “卧槽，你们不要揪住人家的书法字不放好嘛？还是好好看看人家的解题思路吧，看看什么叫做天才少年吧。” “嗯那，这道题，阿波罗的思路清奇，绝对堪称经典啊。” “而且，人家阿波罗还只是在短短四五分钟之内，就肝出来了哦。” “对啊，请问这样的解题速度，咱们国集队里，还有谁啊？” …… 大家一讨论到“还有谁”的时候，全都将目光不自觉地投向了坐在第三排的孔书成。 是的。即便是所有人都被忽略了，也不可能忽略掉孔仙人。 而此刻，孔书成也正单手托着腮，像个思考者一样，静静地看着台上的宋光辉，以及宋光辉写的答题步骤。 不得不说，字是好字。答案，也是好答案啊！ 这时，旁边的陈长庚嘿嘿一笑：“喂，书成兄，你的字，能写这么好嘛？” 孔书成耸了耸肩：“我写的字是衡水体，虽然工整，但是没有艺术性。不过，我认识的一个人，在书法方面，或许能跟宋光辉一较高下。” 陈长庚：“嘿嘿，你是说，你们家的小卷毛吧？” 孔书成皱了皱眉，表示对“你们家的”这四个字，较为敏感。毕竟，周落霞同学就在他旁边！ 戴蓉一听“小卷毛”三个字，立刻不爽：“切，要我说啊，你那个臭卷毛，她肯定写不了宋光辉这么好看的字。” 到她嘴里，“小卷毛”一下子就变成了“臭卷毛”。 孔书成摇了摇头：“文无第一，书法亦是如此。宋光辉的字，俊秀而精致，点画之间，也透露着灵动之美，足以可见他是个心思很细的人。而小卷毛，哦不，沙沫的字，则取法于二王和黄庭坚，字形有如长枪大戟，风格飘逸却不失力量感，应当是属于另外一种书法之美。所以，我很难具体的说，他们两个人的字，到底是谁的更好看。” 一句客观的评价，却招来戴蓉的不满：“切，孔仙人，你这明显就是爱屋及乌吧？你肯定是中了臭卷毛的毒了。就她写的那个狗爬的字，要我说，还不如我呢。” 孔书成呵呵一笑，没再说什么。 这时，戴蓉才又抬头，认真看了看宋光辉写在黑板上的解题思路。 待到完全看懂后，她竟差点儿就惊叫出来：“天呐，孔仙人，你发现没有？” 孔书成：“什么？” 戴蓉：“宋光辉的解题思路，跟你刚才说的，几乎是一模一样啊！” 孔书成没说话，只是微微一笑。 这时，旁边的周落霞，也认真地点了点头：“嗯，的确一模一样！” 陈长庚：“英雄所见略同！” 仝新右：“原来，两个人，都是传说中的快男啊！” 戴蓉很好奇，于是又用笔戳了戳孔书成的后背，然后小声地问：“喂，孔仙人，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啊！” 孔书成：“什么问题？” 戴蓉：“黑板上的这道题，到底是你解的快，还是宋光辉解的快啊？” 孔书成低头又看了看表，然后摇了摇头，没有再说话。 这时，站在讲台上的宋光辉，竟然也转头，看了孔书成一眼。 两人四目，相视一笑。 这一题，他们俩，几乎是同时解出来的。 孔书成也说不清楚，到底谁快谁慢！ 如果真要分出胜负的话，或许，明天上午开始的60进15的淘汰赛，应该会是个不错的机会吧！ 那一刻，两个人，或许都是这么想的…… ………… 558 巅峰对决 第一天的集训，时间安排的满满当当。 晚餐过后，组委会还专门从隔壁的浙大数院，聘请了一位姓朱的研究生师兄，给大家讲解了几道“含参带绝对值”的函数题型。 毕竟，这种函数题型综合性比较强，很多奥数考生都害怕，无论是去绝对值还是不去绝对值，讨论起来都比较伤肝，要求学生具有超强的分类讨论能力。 组委会的用意是好的。 但还是…翻车了。 那位来自浙大数院的朱师兄，万万没想到的是，他仅仅只是讲解了两道题，就再也讲不下去了。因为，台下坐着的那60位国集队员的奥数实力，恐怖到远远地彻底超出了他的想象…… 尼玛，真的太强了！ 常言道，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然而，跟眼前这帮国集队员比起来，朱师兄顿时感觉自己不像是“贤师”，而更像是只“咸鱼”。原本，朱师兄自认为很难的三道函数题，刚写在黑板上，才没到几十秒钟，就被爆灯了，哦不，是被同学们做出来了。 于是，朱师兄立刻就意识到，教室里坐着的这群一脸稚气未消的“小朋友”，无论是在速算，还是在奥数逻辑推理方面，都要远超自己。说得难听一点而，若是单纯地考察那些不太超纲的题型，朱师兄绝对会被台下这帮高中生吊打。 “呵呵，原来，这几题你们……你们班都会啊！” 朱师兄站在讲台上，紧张得直冒冷汗。甚至，他那支拿粉笔的手，都开始微微发颤了。 此刻，他终于领悟到，什么叫作“关公门前耍大刀”。 尤其是坐在前排的孔书成、仝新右、陈长庚、周落霞、刘小通……简直就是学魔一般的存在。哦对，还有那个坐在教室最角落的宋光辉。他虽然不说话，但也是个人狠话不多的角色啊！ 鉴于此。 这位来自浙大数院的朱师兄，决定不再强行装逼了。 他红着脸，清了清嗓子，尬笑道：“没想到，你们的奥数水平都这么高的啊。既然这样，今晚的课程，那就先上到这里吧。接下来的时间，大家自习，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也可以单独找我聊一聊……” 他话音刚落，台下几十名学员，立刻举手。 “老师，这道集合题，我有点儿不明，您能看看么？” “老师，我有道母函数的题没有解开，您能教教我么？” “老师，你刚才说的那个图论，是不是少了一个条件啊？” “老师，这题涉及到bertrand-chebyshev定理和有关素数分布的结论，您能给我再具体讲一些么？“ “老师，您，您怎么就走了呢？” “老师，您别走啊，咱们再聊聊pell方程好嘛？” …… 面对同学们扑面而来的热情提问，这位来自浙大数院的朱师兄，差点儿就吓尿了。 “喂，喂，好的，好的，芝加哥那边是吗？好的，我现在就回学校……”朱师兄无奈之下，只得假装接了个越洋电话，然后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教室。 下一秒，整个教室，立刻就欢呼起来。 大家不约而同地涌向了第三排的孔书成。 “喂喂喂，孔仙人，你是怎么知道，这个朱师兄实力不靠谱的啊？” “对啊，朱师兄刚刚讲了两道题，我就觉得这家伙太水了。” “可是，孔仙人，你又是怎么知道，这家伙实力很差劲的呢？” “没错。刚才，朱师兄刚进门的时候，孔仙人就说这堂课纯粹就是在浪费时间。” “哈哈哈，没想到，这被孔仙人给猜中了。” “看来，孔仙人，真的会看相啊。” …… 面对大家的好奇和询问，孔书成也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一个老师会不会教，能不能教，只要看看他走路的样子就知道了。刚才，朱师兄走进来的时候，就是一副缩头缩脑、极不自信的样子，我就断定他肯定只是个实力一般的水货啊！” 说实话，孔书成也只能这么胡乱解释一波了。难道，他能说自己是通过学霸系统扫描出来，朱师兄的学霸等级就只有可怜巴巴的【虎狼级初阶】嘛？ 没错，朱师兄虽然是浙大的研究生，但他的学霸等级，只是和潘一瑞齐平罢了。一个【虎狼级初阶】学霸，怎么能教得好60名国集生呢？这就好比是，你让一个从没谈过恋爱的人，给你讲房中术，岂不是浪费时间么？ …… 晚上8点。 自知才疏学浅的朱师兄，灰溜溜地离开了教室。无奈，江晓芬老师也只好安排大家今晚自由活动。 爆肝了一天，同学们总算是获得了自由。 于是，很多人都纷纷离开了教室。 有些同学，抱着书本回到了寝室，准备继续肝题； 有些同学，跑去了隔壁的浙大西溪校区打篮球； 有些同学，跑去办公大楼找美丽的江晓芬老师，据说是想探讨一些与奥数相关的题型； 有些同学，跑去西溪公园对面的西溪路吃夜宵，看美女； …… 陈长庚、仝新右和刘小通他们三个人，相约去了隔壁的浙大西区图书馆。 孔书成是最后一个离开教室的。 他刚走到楼底下，戴蓉就突然从一棵松柏树下闪了出来，然后伸手拦住了他，有些脸红地问：“喂，孔乙己，你想去哪儿？” “吓我一跳！”孔书成假装悟了捂胸口，然后晃了晃手中那几本从江晓芬老师那里借来的英文版数论书：“我回寝室看书，明天上午，就要考试了！” 戴蓉：“喂，明天考试，今天晚上更需要好好放松放松啊。再说了，你都这么厉害了，还用得着这么拼命嘛？” 孔书成笑了笑：“努力总没有错。明天上午，是咱们国集队60进15的淘汰赛考试啊。” 戴蓉：“放心吧，孔乙己，你这么厉害，肯定没问题的。” 孔书成：“那也不能大意。” 说完，他抱起书就要离开。 突然，戴蓉一把拽住了，然后脸颊绯红地说道：“喂，书呆子，你晚上……就不能陪我去外面逛逛嘛？” 孔书成：“陪你？去哪里逛啊？” 戴蓉：“西湖啊。咱们好不容易来一趟杭州，白天都没有时间出去玩，我想趁着今晚美丽的夜色，夜游西湖啊。想想，都好浪漫啊！孔仙人，你愿意陪我一起去嘛？” 说话间，戴蓉看向孔书成的眼泪，竟然闪烁着一抹奇怪的光芒。 孔书成立刻摇了摇头：“那我不去逛了。要不，你还是去找周落霞吧。” 戴蓉冷哼一声：“哼，别提了。周姐她刚才一下课，就跑没影了。好像，她说她也要去图书馆看书。要不，孔仙人，你就陪我去吧？” 孔书成：“你是说，就咱们两个人？” 戴蓉：“对啊，两个人怎么了嘛？哦对了，要是没有个男生在我旁边，我会有点儿害怕的！” 孔书成：“害怕就别去了。晚上出门，的确是不大安全啊。反正，以后咱们还有机会的嘛！” “孔仙人，你……”戴蓉假装生气地瞪着孔书成。 孔书成继续晃了晃手里的书包：“不好意思，今晚真的没空！” 戴蓉改变策略，立刻又摇晃着孔书成的手臂，然后娇滴滴地说道：“孔仙人，求求你了，就陪我去一次西湖嘛。大不了全场我请客咯？而且，下次再来，也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了呢。” 孔书成摆了摆手：“不好意思，晚上我真的没空。戴小姐，咱们明天见哈！” 说完，就逃跑似的离开了。 “孔仙人，你……你混蛋！！！” 戴蓉望着孔书成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气得狠狠地跺了跺脚。 你个臭孔仙人，死孔仙人，书呆子孔仙人，整天就知道读书做题。依我看啊，你的脑袋都被驴踢了吧？本小姐这么明显地给你发轮子，你居然都接不住？本小姐发现身段，这么主动约你，你都不上道？ 哼，活该你实力单身！ ………… 十分钟后，西湖边上。 孔书成和周落霞，相拥在了一起。 一起聊学习； 一起聊人生； 一起聊内啥； ………… 长月如钩，杨柳依依。 平静的西湖，波澜不惊。 孔书成和周落霞两个人，在闲人免进的地方，相濡以沫了一段时间后，又兴致勃勃地登上了西湖游船。两人戴着同一个耳机，耳机里播放着《新白娘子传奇》的主题曲，眼前目之所及，皆是如梦如幻般的湖光山色，远处的雷峰塔更是亦真亦幻，充满了魔幻般的色彩…… 此情此景，周落霞也被感动了。 “书成，今晚西湖的夜色，真的好美啊！” “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西湖再美，也没有你美。” “……” 朦胧的月光下，周落霞那洁白无瑕的脸颊，不知何时泛起了一丝红晕，在西湖水中光影的映照之下，她的脸盘显得格外的楚楚动人。 “书成。你说，我爸妈要是知道，咱们俩偷偷地跑出来夜游西湖，他们会不会火冒三丈啊？” “你爸妈可能会，但我爸肯定不会。” “为什么？” “因为，我爸早就盼着，能早一天抱上孙子了。” “你……！！！” 一阵幸福的肉拳捶胸。 孔书成痛并快乐着。 游船上，其他的乘客，都要被这波狗粮撑死了。毕竟，男的这么帅，女的这么正点，简直就像是现实版的白蛇传剧情啊。 片刻，周落霞羞赧地说道：“书成，咱们还是早点儿回宿舍吧？现在都九点半了。” 孔书成：“嗯，好吧。只是，心中少了一些遗憾。” 周落霞：“什么遗憾？” 孔书成：“我原本还想着，偷偷地瞒着戴蓉他们，然后今晚和你在外面过夜的呢。” 周落霞惊叹到：“喂，书成，你……你想太多了吧？” 孔书成：“今夜，良辰美景，有何不可呢？” 周落霞：“去你的吧，我才不要呢！我现在才发现，自己差点儿就上了你的贼船了呢！” 孔书成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半小时后，游船靠岸。 孔书成和周落霞又去了一趟苏堤。 回到寝室的时候，已经将近十一点了。 好在，宿舍门卫，看见他们俩之后，倒也没说什么。 回到寝室，孔书成冲了个凉。 没过多久，同寝室的仝新右也回来了。 仝新右将书包放在桌子上，立刻上上下下地打量起孔书成来，并且神秘一笑：“喂，你跟周姐，去……开房了？” 孔书成：“神经病，怎么可能？” 仝新右：“这有什么？反正父母不在，心情愉快。你俩这对cp，就连宿舍门卫都知道了。” 孔书成：“那也不行。” 仝新右：“为什么不行？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还这么保守的嘛？” 孔书成笑了笑，没说什么。 总之，不行就是不行。 这个，他说了不算！ 仝新右耸了耸肩：“刚才，戴蓉可生气了。她说，你们俩联合起来欺骗她。” 孔书成：“随她去吧。总之，要去西湖，我也不会跟她去。至于说到欺骗，那也是善意的谎言吧。” 仝新右点了点头：“这倒也是。戴蓉这姑娘，家庭背景是不错，但是脾气太臭了。” 孔书成点了点头，不能同意太多。 片刻，仝新右突然道：“书成兄，我突然想起来问，你要不要去隔壁寝室坐一坐？” 孔书成：“……？” 仝新右：“晚上，你跟周姐出去玩的时候，大家到处在找你。还说，等你回来了，让你去隔壁寝室坐一坐？” 孔书成：“为什么要去隔壁寝室？” 仝新右：“因为，大家想看一看巅峰对决。” 孔书成：“什么巅峰对决？” 仝新右：“你和宋光辉之间的巅峰对决。” 孔书成：“什么意思？” 正皱眉头时，寝室门被“咚咚咚”的敲响了。 门外，好几个国集队员，开始兴奋地朝里面喊：“喂，孔仙人回来了嘛？” 孔书成顿了顿，然后道：“谁啊？” “孔仙人，是我啊，我是欧阳力轩啊。我们几个，想请你来隔壁的305寝室坐一坐啊。”欧阳力轩扯着他那个公鸭嗓子道。 孔书成：“太晚了，我想早点儿休息。” 欧阳力轩：“别啊。咱们几十个学员，都等着看，你和宋光辉之间的世纪pk大赛呢。” 孔书成：“喂，你搞错了吧？我跟宋光辉之间，没有什么可pk的啊。” 欧阳力轩：“谁说的？你们两个，是咱们国集队员们当中，速算能力最强的两位，大家都想看一看，你们俩到底谁更强呢。赶紧来吧，咱们都给你们俩泡好了咖啡，还有夜宵，来吧，来玩一把吧……陈长庚和刘小通都在，他们说你才是宇宙最强，我们都已经跟他俩开盘了。你要不敢来，他们今晚短裤都会输掉了，哈哈哈哈……” 孔书成：“……！！！” 尼玛，这群人，真是喜欢瞎折腾啊！ 孔书成还想犹豫，但门已经被仝新右打开了。 大家强行地将他，架去了隔壁的305寝室…… ………… 559 降维打击 “大家让一让，让一让，孔仙人驾到！” “摩西分海，仙人下山。千秋万载一统江湖！” “学渣自觉回避，庸人请勿挡道！” “齐开齐开，让孔仙人进去虐菜！” …… 欧阳力轩和黄启凯等人，一边夸张地吆喝着，一边将孔书成拉拽到了隔壁的305寝室。 此刻，350寝室里面，已经人满为患。 面积不大的寝室，竟然挤满了吃瓜群众。 目测，足有十多个学员，他们将位于寝室最北的那张床铺围了个水泄不通，并且探着脑袋，齐刷刷地看着宋光辉和彭一博两个人。此刻，他俩正在pk魔方。 大家看见孔书成进来后，连忙让出了黄金观战位置，并且还将孔书成请到了宋光辉和彭一博两个人跟前。 孔书成落座后，抬头看了看两位。 他发现，宋光辉依旧一言不发地端坐在床铺上，他表情淡定，眼皮低垂着，像是半闭着眼，仿佛就连寝室里的节能灯，都会让他感觉到微微不适。 再看坐在宋光辉对面的彭一博，此刻他的额头上，已经沁出了一丝汗水。 在宋光辉和彭一博面前的电脑桌上，正摆放这两个9阶魔方。 其中，一个魔方已经完全拼好。红黄蓝绿橙白六种色彩，全部完美归位。 而另外一个魔方，则仅仅只是将红黄蓝绿四种色彩，全部归位，另外两种色块还很凌乱。毫无疑问，这仅仅只是一个半成品。 看表情就知道，那个未完成的魔方，是彭一博的“杰作”。 “不服，老子不服，小宋，咱们再来一把。我就不信，赢不了你！”彭一博说话间，愤愤地用手揩了揩额头上的汗珠。 这时，站在旁边的陈长庚却嘿嘿一笑：“彭祖，你就算了吧。要我说，你根本就不是阿波罗的对手。刚才，阿波罗已经是故意放缓了速度了，不然你输的更惨！” 其它人也跟着补刀：“对啊，人家阿波罗，两岁就开始玩魔方了，拿捏你还不是轻轻松松，有手就行？” 大家这么一说，彭一博顿时就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妈的，你们都给老子闭嘴。今天，老子就是他妈不服。虽说，他小宋是两岁就开始玩魔方，但我也是六岁就拿过全市魔方大赛的一等奖了。who怕who啊？” 陈长庚：“喂，彭一博，刚才那两局，你可都输了哦。你自己说的，三局两胜，明天记得给在场每一个人都买一瓶奶茶哦！” 彭一博烦躁地说道：“行行行，老子刚才那两局的确是输了，明天老子绝对买奶茶。但是老子不服，老子还想跟小宋同学再赌最后一把！” 说完，他又扭头看了看孔书成，然后嘴角抽了抽：“喂，孔仙人，你跟小宋的pk，就先缓一缓哈，你让我先赢下他一局再说。可以么？” 孔书成耸了耸肩：“呵呵，我都不知道，我要跟他pk什么？” 其它人立刻异口同声道：“pk速算啊！孔仙人，听说你是你们省里的速算冠军。而宋光辉曾经也参加过《最强大脑》。所以，你和宋光辉，今晚必须来一场pk赛啊。我们这些蝼蚁，都想见识见识，什么叫作真正的强者啊！” 孔书成：“……！！！” 这时，宋光辉依旧没说话，只是微微抬起头，低眉看了看孔书成。 那一刻，孔书成能够明显感觉到，宋光辉那道难以捕捉的目光中，仿佛流露出一丝压抑已久的斗志！ …… “喂喂喂，孔仙人和小宋pk的事儿，先放一放吧。你们先让我和小宋再玩一局，行吗？”彭一博也有些着急了，刚才连输两局，让他觉得颜面扫地，他必须把场子找回来才行。 要知道，在深市，彭一博也是有“魔方小王子”的称号啊！如果就这样轻松败北，他能服气嘛？ 很快，彭一博将手臂上的袖子也撸了起来，然后用力一拍桌子：“来来来，小宋同学，别墨迹了，咱们再搞最后一把。我可就不信了，今晚连一局都赢不了！” 毫无疑问，彭一博已经彻底输红了眼。 这时，305寝室里，所有同学的目光，都聚焦到宋光辉身上。 只见，宋光辉依旧静静地端坐在床沿上，他将整张脸都隐藏在灯光照不见的阴影之下。 谁也看不清，他此刻的具体表情。 谁也猜不到，他此刻心里想什么。 …… “来啊，小宋，有本事咱们就再撸一局，看看到底谁快！” 彭一博还在不停地叫嚣着。 终于…… 宋光辉动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皱了皱眉，然后从枕头边的黑色书包里，拿出了一个体积更大的魔方。 大家看了看那个魔方，全都石化了！ “卧槽，这个魔方，是16阶嘛？” “尼玛，这个魔方，亮瞎了我的钛金眼啊！” “这个……也太难了吧？” “我有密集恐怖症。” “没错，我连看都看不懂，更别说要把它拼出来了。” “16阶魔方，我恐怕这辈子都拼不出来吧。” “俺也一样。” “俺也一样。” …… 此刻，大家全都被宋光辉拿出来的那个16阶魔方给吓尿了。 仿佛，宋光辉掏出来的不是魔方，而是一个手雷。 说实话，大家玩魔方，顶多也就是偶尔放松一下。其实，没有几个人能够轻松突破9阶魔方的。至于9阶以上的魔方，大家基本都只能望而却步。毕竟，10级以上的魔方，即使能够拼出来，也是时间杀手，少则几个小时，多则几天，有些几乎根本就肝不出来…… 宋光辉没有说话。 他只是将那个16阶魔方，静静地摆在了桌面上，然后看了彭一博一眼。 意思很明显：还玩么？ “……” 彭一博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看了看那个令人头晕目眩的16阶魔方。 虽然内心一紧，但他还是很快稳住了情绪：“呵呵，小宋同学，你这是要跟我玩王炸嘛？呵呵，实话告诉你，我彭一博可不是厦大的。不瞒你说，16阶魔方，小哥我当年也玩过，而且战绩还不错。只不过，你现在手里就一个16阶魔方，咱们俩怎么玩啊？” 宋光辉依旧没说话，只是将那个16阶魔方，握在了手心，然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彭一博：“行啊，你到底想怎么玩？” 宋光辉拿出手机，然后设置了5分钟的倒计时。 彭一博：“啥意思？” 宋光辉拿起桌面上的那个9阶魔方，然后随手转动了几下，将它彻底打乱了之后，直接就丢给了彭一博。紧接着，他又用同样的方法，将自己手中那个16阶魔方也打乱了。 彭一博：“……！！！” 所有人：“……！！！” 此刻，大家一下子明白过来了。 原来，这一局，宋光辉要在短短得5分钟内，挑战一个16阶魔方。而他的对手彭一博，只需要在5分钟之内，将9阶魔方拼出来就行。 这一下，整个寝室都炸了。 “卧槽，阿波罗的这波操作，好骚啊！” “同样的时间，不同的难度，阿波罗也太高能了吧？” “没错，阿波罗要用16级魔方，挑战彭一博的9级魔方，这就有点儿目中无人了啊。” “对啊，两人都必须在5分钟内结束战斗！” “哈哈，这也太血腥了吧？5分钟之内，真的能将16阶魔方撸出来？” “阿波罗，我信你个鬼哦。你要是能在5分钟内，将16阶魔方撸出来，我就能将亿万工程当场撸出来。” “这他妈，对于彭一博来说，简直就是赤裸裸的降为打击吧？” “彭一博，你说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对啊，是男人，你就必须接受阿波罗的挑战！” …… 经过大家这么一挑唆，彭一博也彻底燃了。 “行，小宋同学，我就没有见过你这么夜郎自大的。作为深市的魔方小王子，我倒是要让你见识见识，我彭祖的厉害！” 彭一博嗖的一下站起来，二话不说，拿起那个属于他的9阶魔方，咔咔咔就狂撸起来。 看得出来，他这次绝对是胸有成竹。 不仅如此，他一边拼魔方，一边还口出狂言：“小宋啊小宋，这次……你可是惹我生气了。这次，你可死定了。5分钟内，我要是赢不了你，我特么就跟你姓！” 他这么一说，旁边的陈长庚立刻哈哈大笑：“彭一博，你要是输了，就别改名叫宋一博了，干脆就叫送人头吧？” 彭一博：“去你妈的，死瘸子，滚粗！” 全部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然而，孔书成却没有笑。 他只是坐在旁边，静静地观看着，眼前那个一直将脸藏在阴暗角落里的宋光辉。 他发现，在灯光照耀之下，宋光辉那十只白皙而细长的手指，看起来就像是机械手指一般，灵动地拨弄着那个色彩丰富的16阶魔方。 渐渐地，宋光辉的手速变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快到，动感模糊！ 快到，令人窒息！ 快到，仿佛要冒烟…… …… 那一刻，不知为何，整个305寝室里，顿时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静静地观看着这场没有硝烟的魔方斗法。 ……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彭一博的手指，也在飞速地拨弄着那个9阶魔方。 大家能够看见，彭一博手中的那个9阶魔方，很快就有了肉眼可见的成效。 红色块面，完全拼好！ 绿色块面，完全拼好！ 黄色块面，完全拼好！ 蓝色块面，完全拼好！ …… 当桌面上那个手机屏幕的倒计时显示到还有1分25秒的时候…… 彭一博将第五个块面，白色块面也完全拼好了！ 然而，当他即将要挑战最后一个橙色块面的时候，寝室里突然爆发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啪啪啪啪！ 掌声响起来，我心更明白！ “别，别，兄弟们别急着鼓掌，小哥我还差半个块面呢。不过，很快了，很快了……” 彭一博说话的时候，一直没有抬头看对面的宋光辉。 以至于，当大家全部都在哈哈哈大笑的时候，他还蒙在鼓里。 直到…… 陈长庚再也忍不住，直接将宋光辉已经完全拼好了的16阶魔方用力地砸在他面前的时候，那一刻，他整个人腾地一下，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彭一博：“……！！！” 他瞪大了眼睛，惊愕不已地望着眼前的那个16阶魔方，感觉浑身哇凉哇凉的！ 尼玛，宋光明他……他居然提前拼出了16阶魔方？ 而且，仅仅只用了4分35秒钟！？ 彭一博：“这……这怎么可能？” 宋光辉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一笑，然后用余光看了看旁边的孔书成。 这时候，孔书成也和大家一样，为宋光辉刚才的出色表演，献上了自己的掌声。 这时…… 寝室里，所有人都开始嘲笑彭一博，问他脸疼不疼？ 彭一博无奈地从地上爬起来，然后朝坐在床上的宋光辉毕恭毕敬地拱手一拜：“服了，老子彻底服了！能够在短短4分钟内，将这么难的16阶魔方拼出来，就足以说明，宋光辉是我老师！” 陈长庚：“喂，宋一搏同学，记得不要赖账哦，明天的奶茶！” 彭一博：“放心吧，我彻底服了！宋光辉，是咱们国集队伍当中，最牛逼的。没有之一。” 话音刚落，旁边的欧阳力轩，立刻嘿嘿一笑，煽风点火道：“彭祖，话不能这么说啊。刚才，只是你跟阿波罗pk了啊，咱们孔仙人还没有出手啊！” 黄启凯也跟着起哄：“对啊，大家想不想看，火星撞地球啊？” 这时，整个305寝室，彻底燃了。 所有人都跟打了鸡血一样，开始嗷嗷叫。 “孔仙人，该你了，该你挑战阿波罗了！” “对啊，咱们国集队里面，没人能赢得了他！” “就只有孔仙人一个人，或许能在速算方面，搞定他了。” “没错，阿波罗是高一年级的，孔仙人，你可不能给咱们高三的师兄们丢脸啊！” “孔仙人，你是我心中的yyds，你可不能输啊！” “孔仙人，你要是输了，就那周大美女来献祭吧！” …… 面对大家排山倒海般的呼喊，孔书成无奈地摇了摇头：“喂，都这么晚了，你们到底要搞哪样啊？” 陈长庚站在旁边，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书成兄，今晚，说什么你都要跟小宋来一局了。不然，你都别想回去睡觉了！” 孔书成没说话，只是看了看对面的宋光辉。 这时候，宋光辉也抬头，定定地看了看孔书成。 接下来，将脸一直藏在阴影中的他，终于开口说话了：“孔书成同学，听说你心算能力很厉害，我想跟你玩两局。可以嘛？” 孔书成点了点头：“只要你开心就好！” 他这么一说，宋光辉立刻起身，下床，然后端来一张椅子，正襟危坐地坐在了孔书成的对面。 此刻，两个人，面对面。 这样，才叫互相尊重！ ………… 560 你还有没有更难的 有缘千里来pk，无缘对面瞎bb。 孔书成和宋光辉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彼此相视一笑。那一刻，不知是不是英雄惜英雄，两人目光中都流露出一丝相见恨晚的情绪。 其实，在60人的国集队伍当中，他们两个人之间，有着太多太多的相似之处。 首先，他们两个，都是顶尖级学霸。 孔书成的o考试成绩，以吊炸天的满分，排在了第一；而宋光辉的排名，虽然只是区区第六，但很多人都知道，宋光辉只是因为在考试的第二天，眼睛受不了强光刺激，泪流不止，于是不得不忍痛放弃了最后两道附加题。也就是说，如果不是身体有恙，宋光辉的成绩，极有可能不止第6名。 其次，在所有的国集队员当中，只有孔书成和宋光辉两个人，到现在还没有完成具体的签约。其他学员，全都签约了北大、清华、中科大等名牌大学，唯独只有他们两个人，一直没有固定下来。 他们俩心目中的理想之地，都是北大英才班； 对于签约，他们坚持的原则都是“宁缺毋滥”。 但遗憾的是，两个人都有着特殊的身份。孔书成是高三学生，而宋光辉是高一学生。要知道，北大英才班的主流招生对象，仅仅只是高二年级的学生。也就是说，像孔书成和宋光辉两个人，其实都被排斥在“主流”之外。 他们俩，一个年纪略大，一个年纪略小。要想成功杀进北大英才班，唯一的希望就是成为“特别优秀”的那一份子。而成为“特别优秀”的前提条件，就是成功地进入奥数国家队。 国集队和国家队，二者虽然一字之差，但却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同理，国集队员常有，而国家队员不常有；要想从60人的国集队，成功杀进6人的国家队，那就意味着要从淘汰率90%的考核中脱颖而出。可以说，九死而一生。 第三个相同之处：他们来都是单亲家庭的孩子，而且生命中都有许多令人折服的传奇色彩。 宋光辉刚一出生，妈妈就因为难产而死，童年时期，他的智商更是超过了145。在随后的小学和中学，他犹如开挂一般，仅仅在高一阶段，就成功地杀进了国集队。 相对于宋光辉来说，孔书成身上的传奇色彩，更加令人震惊。 尽管，孔书成已经高三了。尽管，他属于大器晚成，厚积薄发，到了高二才开始崭露头角，但是没有人知道，孔书成的上限到底在哪里。在过去的短短半年内，那些曾经嘲笑过孔书成的人，没有一个不被打脸！ …… 狭路相逢勇者胜。 勇者相逢智者胜。 今晚。 此刻。 孔书成和宋光辉两个人，终于可以面对面地坐下来，好好pk一场。 就像，欧阳力轩他们刚才所说的那样…… 针尖对麦芒。 火星撞地球。 …… 或许是因为太过激动和兴奋，此刻的宋光辉眼睛已经不再半睁着，而是瞪得大大的。或许是受到了灯光的刺激，他的眼眶之内，很快又噙满了汪汪泪水。 孔书成看了看他的眼睛，关切地问：“喂，你没事儿吧？” 宋光辉微微一笑，摆了摆手，表示没关系。 孔书成又看了看周围那些情绪激动的瓜友，然后问：“喂，你们想怎么弄？” 欧阳力轩立刻大声道：“就是考一考，你们俩的速算能力吧。”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对啊对啊，你们俩都是速算天才，赶紧让我们开开眼吧。” 黄启凯吆喝一声：“喂，哥几个，题来！” 这时，身后立刻就有人，麻利地从书包里，掏出了一大摞的关于速算方面的学习资料，拍在了桌子上。 黄启凯：“说实话，今晚要题目的话，咱们管够！” 宋光辉：“……” 孔书成：“……” 看来，瓜友们是真的想看他俩的巅峰对决啊！ …… 就在这时，喜欢凑热闹的潘一瑞，不知何时也将脑袋探了进来，他看见孔书成要和宋光辉马上就要pk，于是立刻就大声道：“喂喂喂，同志们，下注了，赶紧下注了。这一波，我赌阿波罗会赢。毕竟，人家可是上过《最牛大脑》的，而且要不是他眼睛受不了舞台灯光的话，极有可能会成为夺冠黑马的。也就是说，宋光辉的速算能力，绝对能在全国排进前三了。” 他这么一说，旁边所有人都默默点头。 陈长庚立马不服：“我赌孔仙人一定会赢。什么《最牛大脑》啊，那都是一些操作的节目。你们问问阿波罗自己吧，那个节目是不是糊弄人的？但是，孔仙人的速算能力，我可是亲眼所见。我就问你们，o考试的时候，要不要打草稿？” 他这么一说，整个寝室一片死寂。 潘一瑞颇满脸震惊地问：“陈长庚，你的意思是说，孔仙人在o考试的时候，全程都是心算？这，这……怎么可能？” 陈长庚：“不信的话，你们可以问孔仙人自己啊。”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集到孔书成身上。 孔书成无奈地摇头：“你们别听长庚瞎说，我可没有那么牛。在心算方面，我永远是个新人。” 陈长庚：“书成兄，你干嘛这么谦虚啊？o考试的时候，你我前后桌，我从头到尾都没有见你动过草稿纸啊！” 孔书成摆了摆手：“喂，长庚兄，你就别瞎说了。o考试，你坐我前面，怎么可能知道那么多呢？” 陈长庚：“我……” 众人立刻大笑：“哈哈，陈长庚，这下你穿帮了吧？” 潘一瑞也跟着补刀，转头对陈长庚说的：“陈舔狗。多说无益。我就问你，敢不敢跟我赌一把。今晚，要是阿波罗赢了，你明天就请我去喜来登酒店小搓一顿。标准不高，1500块的西餐厅，怎么样？” 陈长庚：“行，不就是1500块嘛？劳资豁出去了。” 潘一瑞用力甩了甩，他手腕上那支价值七万八的超霸系列“月之暗面”欧米伽手表，然后大声道：“兄弟们，还有没有跟我一起下注的啊？老铁们，喜来登大酒店，走一波！” 其他学员听他这么一说，全都瑟瑟发抖，采取了观望状态。 毕竟，宋光辉很强大！ 孔书成也同样很强大！ 家里没有矿的，谁也不敢拿“喜来登酒店”说事儿啊！ 这时，刚刚输给在宋光辉的彭一博也来劲儿了：“来来来，大家赶紧卷起来。说实话，我也想去喜来登狠搓一顿。所以，我经过深思熟虑，也想赌小宋同学赢。长庚兄，请问，你敢接盘嘛？” 陈长庚看了看孔书成，然后重重地点头：“来吧，别说是去喜来登了，就算是欧洲七日游，老子都敢跟你们赌。孔仙人今晚要是赢不了，老子就甘愿女装一天。” 孔书成：“……！！！” 卧槽，一向稳重的陈长庚，居然也开始人来疯了？ 这时，彭一博也哈哈大笑：“行，我倒是很想看看，陈长庚一瘸一拐穿女装的样子。” 他这么一说，旁边的学员，立刻骚动起来。 听言语，仿佛支持宋光辉的人相对更多一些。 这时，孔书成又抬头看了看宋光辉一眼：“小宋，你的意思呢？你想怎么玩？” 宋光辉满脸通红，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意思是：我都行！ 这时，孔书成从桌面上拿起一本《三角函数计算题大全》，然后揉了揉太阳穴：“现在，都已经晚上11点多了，如果还要做题的话，大家可能都会有点儿累。而且，我感觉也挺没意思的。小宋，你觉得呢？” 宋光辉点了点头，表示不能同意太多。 这时，潘一瑞立刻不服，并且大声道：“喂，孔仙人，你是不是认怂了啊？你是不是觉得，你在速算方面，不是阿波罗的对手啊？”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对啊，孔仙人，搞快点，搞快点！” 孔书成微微一笑，然后看了看对面的宋光辉：“小宋同学，不如，咱们俩今晚就继续玩魔方吧？” 他这么一说，全寝室都炸了。 宋光辉：“……？？？” 彭一博：“……？？？” 潘一瑞：“……？？？” 大家全都愣愣地看着孔书成，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开玩笑。 这时，陈长庚和刘小通也被孔书成刚才的话，吓了一大跳。 因为陈长庚答应过“女装”的事儿，所以他更加输不起。于是，他情绪激动地扯着孔书成的袖子，大声骂道：“喂，书成兄，你在搞什么啊？你是不是，想故意把我往火坑里推啊？” 孔书成：“你这话……什么意思？” 陈长庚：“你说什么意思啊？你难道不知道，宋光辉最擅长的就是玩魔方？” 孔书成：“然后呢？” “然后，这还需要然后嘛？”陈长庚情绪激动，立刻冲过去，将宋光辉的两只手，直接拉拽到孔书成面前：“孔仙人，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看。你看看小宋同学的这双手。人家从两岁就开始玩魔方，就连他的六根手指上的指纹都磨掉了。你说你想跟他玩魔方？你这不是自取其辱嘛？” 他这么一说，大家也立刻定定地看了看宋光辉的手指。 果然，陈长庚说的一点儿都没错。 宋光辉那两只白皙的手上，拇指、食指、中指上的指纹全都消失了。 不仅如此，十几年如一日的不停玩魔方，也让宋光辉的每一根手指的关节处，都出现了微微的变形。尤其是，他那三根专门用来扭动魔方的手指指腹，全都长着一层厚厚的老茧…… “卧槽，小宋同学的五姑娘，果然跟咱们不一样啊！” “指纹都磨掉了，而且老茧哈这么厚，难怪是快男啊！” “能把魔方当女朋友一样研究把玩的，全国估计就只有阿波罗了吧！” “难怪，一个16阶的魔方，阿波罗能够在短短四分多钟就撸出来了呢。” “不疯魔不成活。即使成活，也未必能成为阿波罗。” “经过鉴定，阿波罗的确是凭实力单身啊！” “阿波罗，我就想弱弱的问一句，你每天抱着个魔方撸，真的能撸到g点嘛？” …… 面对大家夸张的热议，原本也有些羞赧的宋光辉，立刻将双手藏了起来。 他刚刚低着头，两滴豆大的眼泪，就从眼眶里夺眶而出…… 这一刻，大家见他流泪了，于是不敢再揶揄了。 甚至，旁边的彭一博也开始大骂那些瓜友：“喂，你们他妈的废话怎么这么多啊？人家阿波罗玩的是魔方，你们干嘛老揪着人家一双手不放啊？哦对了，孔仙人，你到底还敢不敢玩啊？” 孔书成点了点头：“当然！” 这时，宋光辉用手帕擦拭掉眼角的泪珠后，立刻冲孔书成摆了摆手，然后小声地说道：“孔书成，我劝你，还是换别的方式吧。” 孔书成：“为什么？” 宋光辉：“玩魔方，你不如我。” 孔书成点了点头：“的确，我承认，我是菜鸟！” 旁边的陈长庚：“书成，既然你是菜鸟，为什么还要提议玩魔方呢？你这不是找抽嘛？” 孔书成摆了摆手：“不，对于玩魔方这件事儿，我虽然动手能力不如小宋。但是，在动脑方面，我也未必就一定会输啊！” 宋光辉：“……？？？” 所有人：“……？？？” 大家都不明白，孔书成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孔书成顿了顿，然后看了看宋光辉，平境地说道：“据我所知，在玩魔方的时候，其实是有公式和诀窍的。一般来讲，先要以中心块颜色为主，先转出第一面的十字，然后再将对角线的两个顶角的两个块的面分别对应十字中心颜色和临边颜色，最后利用公式翻转，使第二层的棱和中间块全部归位，这时顶面会出现十字，转动顶层，使一个棱中间块归位，其他3个不能归位，然后将红色面为正面，转动使4块棱中间块全部归位，最后重复一次步骤，完整复原魔方。” 宋光辉点了点头。 孔书成接着道：“魔方的种类很多，但主要分为正阶魔方和异形魔方两大类，每一款魔方的复原方法都不是只有一个，但大部分魔方都是按照“构建十字”方法进行复原。” 宋光辉皱了皱眉：“孔书成，你到底想说什么？” 孔书成：“我想说的是，玩魔方的时候，其实也需要大量的运算。而且，需要观察和手部的配合。所以，从某种角度上说，间接地锻炼了玩家的空间思维能力，记忆能力和反应能力。” 宋光辉：“没错，我同意你的观点。” 孔书成：“据我所知，玩魔方的手法也很多样，可以分为盲拧、单拧、脚拧、花式拧法。脚拧看起来不可思议，但确实也有人用过这种方法，甚至还创造了九阶魔方一共只用了36.94秒的世界纪录。而花式拧法应该是最受人欢迎的，因为可以用魔方拼出很多非常漂亮的图案，比如爱心、字母等，但这种玩法还是比较有难度的，更适合有一定经验的玩家。” 宋光辉点了点头：“没想到，你对魔方，真的很懂。” 孔书成笑了笑：“略知一二。” 宋光辉：“那么，请问，你跟我说了这么多，你到底想跟我怎么玩？” 孔书成没说话，只是用手指了指宋光辉挂在床头的那个黑色书包，顿了顿之后，笑着问：“宋光辉，除了刚才那个16阶的魔方之外，你还有没有更难的？” 宋光辉：“……？？？” 陈长庚：“……？？？” 所有人：“……？？？” 大家齐刷刷地望着孔书成。 心想，这人傻了吧……？ ………… 561 一步到位 语不惊人死不休。 孔书成那一句“还有没有更难的”，彻底把大家整不会了。 “喂，孔仙人，你到底几个意思啊？” “学习方面，我承认你是条汉子。但是，魔方这块儿，你也想一统江湖嘛？” “就是，16阶的魔方，还不够你孔仙人臭屁的么？” “装个逼，差不多就可以了，非要装到被雷劈的程度？” “没错，鲁班门前弄大斧，德云社里抖包袱。” “来人呐，给孔仙人发放一个99阶的魔方，做他的日用品。” “哈哈哈，哈哈哈，你们也太狠了。” …… 当所有同学都在嘲笑孔书成“不自量力”时，他却冲宋光辉微微一笑，然后淡淡地说道：“宋光辉，如果你真有99阶魔方的话，那也不妨拿出来玩一玩，说不定玩起来更刺激哦。不过，据我目测，你那个书包实在太小，应该也装不下99阶的魔方。” 彭一博立刻补刀：“喂，孔仙人，世上真要有99阶魔方，恐怕连阿法狗都拼不出来吧？你又算老几啊？o考试成绩满分，就真当自己可以拿捏一切了嘛？”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就是，孔仙人装逼过头了！” 孔书成并没有理会，他只是又重复了一遍：“宋光辉，你如果没有更难的魔方，那就算了。如果有那就拿出来，既然咱们要玩，那就玩它个痛快，玩它个高山流水。” “……” 宋光辉顿了顿之后，重重地点头：“有。你等着！” 说完，他立刻起身，走回自己床头，从那个鼓囊囊的、像是魔术袋一般黑色书包里，取出了一个用报纸包裹着的大大的东西。 看上去，那玩意儿方方正正，外形就跟雷神之锤差不多大小。 片刻，当宋光辉将包裹在表面上的报纸揭开后，所有人都看呆了。 原来，那个方方正正的“雷神之锤”，竟然也是一个巨大的崭新的魔方。 那个巨大的魔方，每一条棱长，几乎超过了20厘米。 因为那是一个全新的、尚未拆封的魔方，所以它的六个面的色彩全都是统一的。乍一看，还以为它就是一个小巧玲珑的彩色塑料方凳。 旁边的彭一博，看到这个全新的魔方后，立刻惊愕地张大了嘴巴：“卧槽，我这不是在做梦吧？小哥我长这么大，也从没有见过这么丰满的魔方啊？” 说话间，他双手捧起了那个巨大的魔方。 或许是因为激动和震惊，他的手指都有些微微颤抖，生怕一不小心把这个巨无霸给搞乱了。说实话，这要是真搞乱了，再想拼回去，那就得爆肝了啊。 哦不，即便是爆肝，彭一博也不具备能把它重新拼好的实力啊。毕竟，他的上限，仅仅只是14阶魔方啊！ 这时，陈长庚也凑了过去，他用手指认真地数了一下：“天呐，这个魔方……好像是24阶魔方啊！” 魔方的主人宋光辉立刻摇了摇头：“不，如果要算上最外面一层大的块，应该是25阶。” 此言一出，全场震惊。 “妈的，我这辈子都没有突破过9阶，阿波罗他居然要搞25阶？” “我就很好奇，这么大的玩物，到底是怎么造出来的啊？” “这玩儿，我掂了掂，保守估计都有三斤吧。” “嗯呐，绝逼是牛三斤。天天玩这个魔方，还有个好处，那就是健身。” “没错，几个月下来，两只麒麟臂是稳稳的了。” “我反正不行，小胳膊小腿，一玩估计就会脱臼。” …… 谈笑之间，大家又好奇地看了看宋光辉。坦白说，宋光辉也只是个风吹就倒的文弱书生啊！眼前这么大的魔方，他能玩得动么？ 彭一博：“喂，小宋，你这么大的魔方，你是用来装饰的吧？” 宋光辉摇了摇头：“不。自己玩。” 彭一博：“老天爷啊，这么变态的魔方，你到底是在哪里掏的啊？” 宋光辉：“是我爸托人从日本带回来的。说话时，今天我也是第一次用。” 彭一博：“卧槽，果然，还是岛国人会整事儿。” 宋光辉笑了笑：“嗯，以前，我也只是在电脑游戏上玩过25阶的魔方。这次，也是初次上手。”说完，他又抬头看了看孔书成：“孔书成，这个大馒头，你喜欢嘛？” 孔书成立刻点了点头，笑着道：“喜欢。说实话，我就喜欢大的！” 这时，旁边的陈长庚，突然神经质地摇了摇头，然后吐槽道：“切，周落霞，也不是特别大啊！” 孔书成：“你……” 其他人立刻哄笑。 这时，彭一博和欧阳力轩等人立刻大声道：“行了，孔仙人，你和宋光辉就不要再磨蹭了，时间已经不早了，你俩赶紧搞快点。” 孔书成点了点头，冲着宋光辉伸出一只手：“请！” 宋光辉：“孔书成，这个25阶的魔方，就只有一个。咱们到底怎么玩呢？要不这样吧，我玩这个25阶的，你玩旁边那个16阶的。最后看谁的速度快，就算是谁赢。怎么样？” 说话间，他已经端起那个巨大的25阶魔方，开始不停地转动起来。 仅仅数秒之后，原本整齐有序的魔方，立刻变成了色彩斑斓的魔方。 大家看着那个巨大的凌乱的魔方，全都倒吸了一口气。 就连素有“魔方小王子”之城的彭一博，也情不自禁地摇头：“妈的，这个魔方，要是给我复原，估计几年都拼不出来。哦对了，阿波罗，你觉得，你要多久才能复原它？” 宋光辉用手掂量了一下那个魔方，然后皱了皱眉：“这个不大好说。25阶魔方，其实我也是第一次玩。以前，24阶的，我基本上都要用了六个小时左右。” 他这么一说，所有人都长叹一声：“啊，要用这么久的嘛？” 这时，彭一博立刻道：“喂，你们懂什么啊？你们以为，玩这种高阶魔方，像喝汤那么容易嘛？实话告诉你们吧，宋光辉如果能够用六个小时就拼出24阶魔方，那么我认为他的水平，即便是放到国际赛场上，至少都能排进前五名。” 欧阳力轩：“为什么啊？” 彭一博：“因为，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17阶魔方的最快世界纪录是由美国加利福尼亚的肯尼斯·布兰德创造的，他一共用了7.5个小时，而且还被载入了吉尼斯世界纪录了。不过，后来在油管上，有一个叫凯文的家伙，仅仅只用了3小时12分钟，就打破了他的纪录。不过，你们要记住了哦，他们玩的可都是17阶魔方。” 欧阳力轩：“妈呀，不是吧？17阶魔方，最快的世界纪录都要3小时12分？” 彭一博：“是的。只有玩过高阶魔方的人才知道，只要每提高一个阶，难度就增加了一个档次。所以，宋光辉的24阶魔方，如果只在六个多小时搞定的话，我觉得他毫无疑问是世界最顶级的了。所以，你们还会觉得他慢嘛？有谁觉得他很慢的话，我建议他也拿一枚24阶的魔方自己玩一玩。谁玩谁知道。” 欧阳力轩：“……！！！” 陈长庚：“……！！！” 所有人：“……！！！” 此刻，大家望向宋光辉的眼神里，充满了敬畏和不可思议。 换句话说，性格内向的宋光辉，极有可能在私底下早就打破了魔方界的世界纪录了。只不过，玩魔方有一个不大容易被规范的地方就在于：一个高阶魔方，从打散状态，到最终被完美复原，其实是有很多变数的。比如，玩家在最初接受到的魔方最初的形态，有可能会导致魔方接下来的复原难度。以及，玩家当时当地的手感，是否能够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 有时候，玩家手感好，出了状态，就会有如天神相助一般，手速快到起飞。 …… 大家知道宋光辉的魔方很厉害，但是没想到有这么厉害。 这时候，陈长庚再也忍不住地揪了揪孔书成的衣袖，然后小声道：“要不，时间太晚了，咱们还是回去洗洗睡吧？” 他这么一说，旁边的彭一博、潘一瑞、欧阳力轩等人立刻就不答应了：“喂喂喂，这个时候孔仙人想当逃兵，那可不行哦！” 陈长庚：“……” 孔书成则笑了笑，然后看了宋光辉一眼：“你今晚，能将这个25阶的魔方复原嘛？” 宋光辉立刻摇了摇头：“不行。太难了！” 孔书成：“你目测的话，大概需要多久，才能复原？” 宋光辉顿了顿，然后说道：“根据我以往的经验，要想将这个25阶魔方全部复原的话，至少需要10个小时。” 孔书成：“10个小时之后，天都亮了。而且，这样也会影响你和我休息。” 宋光辉：“……？？？” 他不知道孔书成到底想说什么。 这时，彭一博也有些急不可耐了：“喂，孔仙人，你到底敢不敢玩啊？该不会，你又要食言了吧？刚才，到底是谁夸下海口，说要玩更难的啊？” 孔书成：“玩，当然要玩。而且，我刚才也说过了，要玩就一定要玩最难的。只不过，现在，只有一个25阶的魔方，所以要想两个人同时玩的话，就不能动手玩。” 他这么一说，全寝室的人都笑了。 “哈哈哈，孔仙人，魔方不用手玩，难道用脚玩嘛？” “对啊，魔方不用手，难道用舌头去舔着玩？” “一听孔仙人这么说，我就知道他要耍赖了。” “没错，我刚才还以为他是全能型人才，没想到也是个大忽悠啊。” “早知道，孔书成一直在这打太极，我就不来吃瓜了。” “对啊，没劲，真没劲，大家还是散了吧。” …… 大家都萌生退意之时，宋光辉也皱了皱眉：“孔书成，你到底什么意思？” 孔书成：“我的意思是，这个25阶的魔方，咱们都不能动手去玩，只能凭脑子去算。” 宋光辉：“凭脑子算？” 孔书成：“没错。时间有限，谁能在相同的步数之内，完成最多的面积复原，就算谁赢。” 宋光辉：“……” 彭一博：“……” 所有人：“……”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终于明白了。 原来，孔书成想要通过计算的方式，玩转眼前这个巨无霸的25阶魔方。 可是…… 这玩儿，也能单单凭脑子算出来的嘛？ 每一个玩过魔方的人都知道。在开始复原每一个魔方的时候，大家基本上都是一边用手不停地转动，一边及时做好调整。有些时候，步骤出现了失误，甚至还需要重新推翻前面的动作重新再玩。 仅仅凭想象，就能够把魔方复原嘛？ 这时，彭一博冷冷一笑：“呵呵，孔仙人，你这是在痴人说梦话吧？一个25阶的魔方，你想单词的凭借想象，就能推断出来？你真当自己是爱因斯坦嘛？” 陈长庚也不无担忧地皱了皱眉：“书成兄，我知道你的棋艺很高超，可以看到十步以上。但是，魔方，毕竟不一样啊……” 孔书成点了点头：“就算不一样，我也想试试。” 说完，他又看了看宋光辉：“怎么样，想不想挑战一下？” 宋光辉的眼眶中，顿时闪烁着兴奋的泪花：“行啊，既然你这么有信心，我就一听奉陪到底。” 说完，为了公平起见，他再一次将桌面上的那个巨无霸魔方，用力地转动了十几下。 这样一来，魔方的排列顺序，再一次被彻底打乱了。 这一次，眼前这个25阶魔方，对于孔书成和宋光辉两个人来说，都是一个……船新的版本了！ 宋光辉将重新洗牌后的魔方，静静地放在桌面上，眼里有光地说道：“请！” 孔书成也点了点头：“请！” 这时，彭一博立刻承担了裁判的角色：“等等，既然你们俩都想通过心算的方法来玩转魔方，我倒是有两个问题想问一下孔仙人。” 孔书成：“请问。” 彭一博：“你们俩，具体的比赛规则，打算怎么定？” 孔书成笑了笑：“我随便，你们想怎么定，就怎么定。” 彭一博点点头，又转头问宋光辉：“喂，阿波罗，你觉得……你单单凭脑子想象推理的话，一共能够推理多少步？” “……” 宋光辉片刻没说话，只是皱了皱眉，定定地看了看那个巨无霸魔方。 数息之后，他十分肯定地说道：“如果只动脑子不动手的话，我大概能推导100步！是的，100步是我的极限值。” 彭一博点了点头：“孔仙人，你呢？你能推导几步？” 孔书成笑了笑：“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能够推导多少步，因为我也是第一次玩这种魔方推导。不过，我相信，我只要做好一步就够了……” 彭一博：“一步？你的意思是说，一步就能战胜阿波罗？” 孔书成摇了摇头，然后微微一笑：“不，我说的一步，并不是指具体的一步。” 彭一博：“那，你说的一步，究竟是指什么？” 孔书成：“我说的一步，意思是……一步到位。” 彭一博：“……” 宋光辉：“……” 所有人：“……” 这，太他妈嚣张了吧？ 此刻，就连性格腼腆的宋光辉，仿佛也受不鸟了：“孔书成，闲话少说，咱们就比100步。100步后，看看谁复原的面积多，谁就是赢家。怎么样？” 孔书成：“没问题。” 这时，旁边的彭一博又生一问：“喂喂喂，你们两位推理大师，到时候推导出来后，谁负责手动验证，谁又重新复原到最初起始状态啊？” 谁料，孔书成和宋光辉两人竟异口同声：“我复原！” “……” 那一刻，所有人都傻了。 那种感觉，就像是亲眼目睹了两位神仙哥哥肉搏撕逼一般！ 谈笑间，魔方灰飞烟灭啊…… ………… 562 你推理了几步 窗外，夜色如墨。 一袭冬日的北风，透过305寝室那扇未关严实的窗户，幽幽地吹进房内。然而，现场观战的十多个国集队员们，此刻却全然感受不到一丝凉意。 相反，或许是因为内心极度兴奋，同学们甚至感觉到了一种莫名其妙的热血翻滚。今晚若是能够窥见两位速算天才的巅峰对决，怎么说都算得上是人生一大幸事，回家都够吹一年的了。 毕竟，阿波罗宋光辉是世界顶级魔方高手。虽然是非官方注册，但彭一博刚才都成为了他的一血，而且输得很狼狈。这一点就足以证明阿波罗的强大。 而孔书成，呵呵，这家伙永远都是个……谜。 一个令人心生恐惧的谜。 尽管已经将近11点半了，大家全无睡意。 此刻，谁都想亲眼见证一下，今晚的“终极魔方王”，究竟是谁。 苍白色的灯光下，人影浮动。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桌面那个巨无霸的25阶魔方上。 这玩儿，看着就有点儿瘆得慌。 根据比赛的规则，宋光辉和孔书成在进行推理的时候，不允许随意地用手转动魔方，只可以绕着魔方，用肉眼仔细观察。 用彭一博的话说就是“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也”。 考虑到，魔方在平放时，必定会有一个体面朝下。所以，宋光辉和孔书成，每人一共可以有三次将魔方整体翻转过来仔细观察的机会。 除此之外，所有画面只能靠脑补。 …… 寝室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因为这是一个开放的比赛，所以在场的每一个人，其实也都自觉地参与到这个比赛当中来了。在宋光辉和孔书成认真观察魔方的时候，所有人也都在心中默默地推算着…… 尤其是彭一博。 素有深市“魔方小王子”称号的他，其实也在暗暗发力，认真地观察着眼前这个巨无霸魔方。甚至，他一边暗暗观察着，一边还在心里默念着魔方口诀：“上右上右逆左顺，上左顺下逆下，上左下左上左左下左左，上左上左上右下右下右……上减，左减，上加，前加，上减，前减……” 这个口诀，他已经烂熟于心十几年了。 但是很快，彭一博就发现自己卡壳了。 脑回路受阻了。 大约在推理到20步左右的时候，彭一博就感觉到，自己的思维仿佛进入到了一个黑漆漆的死胡同。没错，他已经完全想象不到第20步之后，这个巨无霸魔方究竟会演变成什么样子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你在一个平静的湖面上投进一个小石子，那么你完全能够想象得到石子在冲破平静的湖面之后，会立刻泛起一系列的同心圆式的涟漪。这一切的画面，都在你的思维想象控制范围之内。 当你在平静的湖面上，接着用一块瓦砾片打水漂的时候，瓦片所掀起的水花和涟漪，你或许同样也能够想象得到，但是却比刚才小石子所造成的水面影响复杂许多了。即便是这样，你的思维依旧可以继续推理下去。你的推理，也属于可控范围之内。 然而，最可怕的是，当你在平静的湖面，投进一个小石子，然后又打完水漂之后，突然不小心将湖底一只巨大的尼斯湖水怪惊醒的时候，你就再也无法想象得到，湖面上的所有水花和涟漪，将会发生怎样奇怪的变化了……因为，整个湖面的小宇宙，已经被彻底搅乱了。 此刻， 魔方小王子彭一博，在聚精会神地推理了20步之后，终于头晕脑胀，再也不能继续推理下去了。 是的…… 他只能在这个25阶的巨无霸魔方上面，推理20步。 20步，是他的极限！ 或者说，他只能在这个平静的湖面上，打20个水漂。在20个水漂之后，那只尼斯湖水怪被被他彻底惊醒了。 彭一博真的很想再强迫自己，接着往下推理，但是……六个核桃了。 “啊……” 因为突破了大脑极限，彭一博失声地惊叫了一声。 陈长庚斜眼瞪了他一下：“喂，彭祖，你有毒吧？好端端的，叫什么叫？” 彭一博：“妈的，20步，我就只能想到20步。太辣鸡了！” 此言一出，其他同学全都愣愣地看着他，却并没有说什么。毫无疑问，大家都认为，彭一博在说自己“只能想到20步”的时候，其实就是在赤裸裸的凡尔赛。毕竟，不动手，干巴巴地推理20步，已经很牛掰了。 毕竟，对于大部分没怎么接触过魔方的人来说，别说是20步，就算是两步都很难想象。 毕竟，25阶的魔方，实在太复杂了。 毕竟，一个25阶的魔方，足足拥有25*25*25=15625个片。 只要纵横交错地拨动几下，就将改变整个魔方的色彩构成版图。 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 “彭一博，没想到，你居然能推理到20步？” 陈长庚也用质疑的眼神看了下彭一博。他也觉得，彭一博能够想到20步，那也已经是大牛了。而陈长庚自己，也只能堪堪想到12步。而且还是……不大确定的12步。 家丑不外扬，陈长庚决定沉默是金。 …… 此时无声胜有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大约三分钟之后，除了孔书成和宋光辉两个人之外，所有人在场的同学，全都停下了思考。 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 大家一思考，阿波罗就发笑。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毕竟，推理魔方这种事儿，并不是给你足够多的时间，就能做得更好的。尤其是像这样的干巴巴的心算，在不借助其他辅助计算器的前提下，大部分人都只有三板斧。三板斧之后，就只能大脑死机了…… 此刻，305寝室内，十多位学霸在停下思考之后，就只是静静地看着宋光辉和孔书成两个人。 宋光辉脸色通红，他清瘦的身体，端坐在椅子上，左手时不时地搓揉着自己的眼眶和眉心处，以此来缓解有些隐隐不舒服的眼睛。毕竟，他刚才已经盯着那个25阶魔方，整整三分钟了…… 大部分的时候，他的双手都像蒙娜丽莎一样，放置在胸口位置，不停地扭动着空气。就仿佛，他的手心处，正捧着眼前那个巨无霸的25阶魔方一般。 他的这个动作，看上去有些滑稽。 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这是一个世界级魔方高手所应有的职业动作。因为，只有当推理思维搭配上动作之后，他才能够真正地达到人魔（魔方）合一的境界。 在双手不停舞动的同事，宋光辉那薄薄的嘴唇，也在不停地微微抽动着，仿佛在默念着属于他一个人的魔方口诀。 渐渐地…… 随着他思路的逐渐推进，以及随着他推理力度的加深，他的眉头开始锁的越来越紧，原本还很镇定的手指，仿佛也出现了微微地颤抖。 大约到了三分半钟的时候，宋光辉突然停下了所有手指的动作，然后猛然抬头，像是征求意见般地询问孔书成：“我可以，调转一个块面看看嘛？” 按照刚才的约定，每个人在推理的时候，都有三次调转魔方的机会。 所以，宋光辉的要求没毛病。 孔书成微微一笑：“当然可以。而且，你在调换块面的时候，我正好也可以换个角度再过一遍。” “好！” 宋光辉立刻伸手，将那个巨无霸魔方，翻转了一个底朝天。这种感觉，就像是在煎牛扒，再不翻面，牛扒就要糊掉了，到时候撒孜然都没用。 是的，如果再不将魔方翻面，宋光辉的脑子恐怕就记不清，最底层的那些魔方色彩的排序了。所以，这次终极魔方PK赛，比拼的不仅仅是推理能力，还有记忆力。 …… 大约又过了惊心动魄的三分钟。 宋光辉的坐姿，仿佛又不自然了。 这一次，他将魔方复原的步骤，又向前推进了几十步。 所以，他的记忆力又快跟不上了。 也就是说……他脑子里的那块魔方牛扒，又快煎糊掉了。他必须要再次将魔方翻转过来才行。 但是，他不想主动申请翻牌子。 这样的话……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会显得很没有面子。 他正有些焦虑时，孔书成抬眼看了他一下，然后微笑道：“喂，你是不是还想换个姿势？没事，你想换就换吧。我都无所谓。” “……” 感觉内心的想法被人识破后，宋光辉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不过，他还是得将魔方翻个面才行。再不翻面，他又要进入思维的死胡同了。面子不算什么，只要能赢就行。伟人曾经说过，不管白猫黑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 于是，宋光辉二话不说，又将牛扒，哦不，又将魔方翻了个面。 这时，围观的瓜友们，也开始渐渐地有了一些嘈杂声。 “看来，阿波罗好像比孔仙人要紧张一点儿啊！” “嗯，孔仙人看起来，有点儿稳坐钓鱼台的意思。” “对啊，每次翻牌子，他都要让阿波罗来操作的嘛？” “嘿嘿，依我看啊，孔仙人估计就是在装个逼罢了。” “没错，估计对孔仙人来说，翻不翻魔方，其实都一样。” “嗯，有可能。虽然都是输，但总要输的骚气，输的有型。” “要论装逼哪家强，我只佩服孔仙人。” “哈哈，我猜啊，周落霞就是被孔仙人这种骚气蓬勃的样子给迷倒了的。” …… 有人一说到“周落霞”，孔书成立刻就不乐意了：“喂喂喂，罪不及家人，吐槽归吐槽，别动不动拿她说事儿。” 瓜友们立刻哄笑。 然而，这时的宋光辉却突然奋力地一拍桌子：“喂，求求你们了，别吵了，我都已经推理到88步了。” 一听说“88步”，整个寝室顿时又陷入了死寂。 卧槽，仅仅过了不到10分钟，宋光辉就已经推理到了88步？ 这……这也太强了吧？ 还有12步，那就Gome over了啊？ 这时，所有人的目光，不再去看宋光辉，而且是转向了对面的孔仙人。 大家发现，孔仙人依旧同最初的状态一样，将身体斜靠在椅子上，然后右手的食指，不停地比划着什么。就好像，摆在他的面前，有一个看不见的触屏面板一般…… 有时候，孔仙人在手指划拉的时候，嘴角还会出现一丝很欠揍的歪嘴龙王般的微笑。 相对于对面那个陷入深度推理思考而不能自拔的满脸都是苦大仇深的宋光辉来说，孔书成感觉不像是在认真思考，而更像是在玩游戏。 而且还是……虐菜游戏！ 卧槽，风景这边独好。 孔仙人这个姿态，委实有点儿诡异啊！ 难不成，他早就放弃了？ 难不成，孔书成真的能“一步到位”？ 难不成，孔书成真的像有些人传说的那样，开了天眼？ 难不成，孔书成真的能够挑战阿波罗的疯狂的100步？ …… 大约又过了两分钟…… 宋光辉的煎牛扒又快要糊掉了。 这一次，没等他开口。 孔书成主动替他着想，给牛扒翻了个面，哦不，是给那个25阶魔方翻了面。 宋光辉轻轻地用手拭去了太阳穴上的一丝冷汗，微微颔首：“谢了。” “不用谢，应该的！” 孔书成摆了摆手，然后嗖的一下起身。 所有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喂，孔仙人，你要去干嘛？” 孔书成伸了个懒腰：“我去嘘个嘘。” 所有人：“……？？？” 彭一博却突然用力按住了他的肩膀：“喂，孔仙人，在这个关键时刻，你该不会是想借上厕所开溜吧？” 欧阳力轩也大叫：“对啊，千万不能跑。是骡子是马，必须牵出来遛一遛。” 潘一瑞：“想走可以，耍赖也行，必须承认自己输。” 孔书成：“你们放心，就只是个游戏而已，我犯不着耍赖。” 彭一博：“不，你在关键时刻离开，就是要耍赖。” 孔书成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只是去上个厕所，顺便，也可以等一等宋光辉。” 他这么一说，所有人都震惊了。 包括宋光辉本人。 彭一博：“喂，孔仙人，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作等一等宋光辉？” 孔书成起身后，扭了扭腰，呵呵一笑：“宋光辉他，不是还没有推理到100步嘛？所以，我可以先等一等他啊！” 彭一博：“……” 宋光辉：“……” 所有人：“……”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仿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这时，宋光辉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轻轻地一拍桌子：“既然这样，孔书成，那咱们的游戏就到此为止吧。我倒是想看看，咱们俩，到底是谁在裸泳。” 孔书成点了点头：“你推理了几步？” 宋光辉：“区区95步。” 孔书成：“行，公平起见。那我就……后撤5步吧。” 宋光辉：“……！！！” 妈的，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杀人诛心咩？ ………… 563 细思极恐的推理 “杀人诛心，就很过分！” 旁边的彭一博听孔书成说“后撤5步”，也急的有些炸毛了。 毕竟，彭一博是宋光辉的一血，如果宋光辉都不如孔书成，那他彭一博究竟得有多渣？ 一念及此，彭一博立刻用一种奇怪且鄙夷的眼神，打量着孔书成：“秀儿，你的意思是说，你已经完成了100步的推理？” 孔书成伸手摸了摸略有些膨胀的膀胱：“不然呢？” 彭一博立刻摆手：“行，既然这样，那你就赶紧去上厕所吧。正好，你去上厕所的时候，咱们就先让宋光辉提前开盘。” 他说的“开盘”，意思是让宋光辉先将自己的95步推理撸出来。 彭一博之所以这么说，其实也是有内心小九九的。 因为，瞬间记忆这个东西，也跟酒精一样，是容易挥发掉的。换句话说，时间拖的越久，瞬间记忆力就会下降的越快。而现在，25阶魔方就只有一个，谁能够先“开盘”，谁就将把最新鲜的推理思路兑现出来，谁就能将最好的状态发挥出来。 彭一博话音刚落，宋光辉立刻伸手制止：“不，这样的话，对孔书成不公平。我不能趁人之危。” 孔书成笑了笑：“没关系，你先复盘吧，我去上个厕所，马上就回来。” “可是……” 宋光辉抬头看了孔书成一眼，不知这家伙到底是在演戏，还是说他真的具有逆天的记忆力。正想说些什么时，孔书成已经冲进旁边的卫生间去了。 不仅嘘了个嘘，而且还洗了把脸。 恭敬不如从命。 既然孔书成不想喝头啖汤，那他宋光辉只好将桌面上那个25阶的巨无霸魔法拿了起来。毕竟，再这样浪费时间，他刚刚推理出来的95个步骤，也将变得模糊。记忆，是个很不靠谱的东西！尤其是，像这种短暂的瞬间强记。 宋光辉将魔方拿在手上之后，305寝室瞬间安静下来。 而，下一秒…… 当宋光辉开始将自己的95步推理，全部执行到魔方上的时候，所有人都看傻了眼。 快！ 真快！ 真他妈快！ 宋光辉的动作，实在是太他妈快了！ …… 那一瞬间，整个305寝室，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静静地看着，哦不，应该说是欣赏着，宋光辉的复盘表演。他的手速，实在……太快了！ 看上去，宋光辉的上半身一直保持着挺直的姿势，但是他两只手的动作，却感觉就像是被人设定了倍数一般。 太快了！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天下魔方，唯快不破！ “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 寝室里只听见那个25接魔方被不停地掰扯的声音。 所有瓜友都将眼睛凑过去，想要看清楚宋光辉的动作，但根本就是徒劳，因为宋光辉的手速实在太快了。就连，站在一旁负责拍视频记录的欧阳力轩，都不得不大声提醒道：“喂喂喂，宋光辉，你他妈是个触手怪嘛？能不能慢点儿啊？” 宋光辉没有理会，他的手指依旧在魔方上一路狂舞。他就像一只快要饿疯掉的八爪鱼，正在贪婪且疯狂地吞噬着一个五彩斑斓的猎物。 欧阳力轩：“卧槽，亲爱的，你慢点儿啊，我这手机录像拍出来的画面，都快要糊掉了啊！你搞这么快，等会儿，可怎么复原到最初始状态啊……？” 宋光辉依旧没有理会。 他就像咀嚼上了炫迈口香糖一样，根本停不下来…… 当然，他也知道，只要自己的手头动作稍作停顿，他的瞬间记忆就有可能会变得更加模糊。而一旦记忆模糊了，他后面的每一步都有可能是错误的…… 一步错，将导致步步错。 所以，他不想停下来，他也不敢停下来！ 摄影师欧阳力轩：“……！！！” 他感觉像就是在给一个疯子拍视频。 感觉又像是在个一个瘾君子拍视频。 从某种意义上讲，对于宋光辉来说，魔方应该就是他的女票，哦不，甚至比女票还要重要。女票要是天天让他走肾，他估计早就腻歪和亏空了。而且，像他这种恐怖级的魔方触手怪，恐怕也不怎么需要女票的吧？ …… 半分钟后。 卫生间里。 孔书成嘘完嘘，洗完手，又对着空镜子自恋地比了个心后，缓缓地走了出来。 这时，所有人都扭头，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他。那目光中，充满了对宋光辉的敬仰，同时也充满了对孔书成这只落水狗的揶揄和嘲讽。 孔书成：“喂，你们干嘛这样看着我？瘆得慌。” 彭一博幸灾乐祸地冷哼一声：“孔仙人，你这次输定了。有人已经将你拉下神坛了。” 潘一瑞也跟着捧哏：“没错，孔仙人，这可是你自找的！” 就连一向对孔书成崇拜如干爹的陈长庚和刘小通，这时候也是挂着一副苦瓜脸。 因为涉及到“喜来登大酒店”的赌注，陈长庚更是长叹一气：“哎，书成兄，这次……你可真的要输了。” 孔书成笑了笑：“哦，是嘛？难道，宋光辉已经将魔方全部复原了嘛？” 陈长庚摆了摆手：“哎，你自己过来看吧。” 孔书成立刻分开人群，走到那张桌子前一看，整个人也暗吃一惊。 那个巨无霸的25阶魔方，竟然……全部复原了！？ 白色色块，全部归位！ 红色色块，全部归位！ 黄色色块，全部归位！ 蓝色色块，全部归位！ …… 孔书成眼睛能看到的地方，全部被复原了。 此刻，那个巨无霸魔方，就像十几分钟前一样，崭新如初地放置在了原地。 而宋光辉或许是因为刚才动作太过迅猛，仿佛也不小心扭伤了一根食指，他正有些痛苦地搓揉着受伤的手指。 孔书成：“喂，宋光辉，你没事儿吧？要不要这么拼啊？” 宋光辉笑了笑：“我没事儿。” “孔仙人，请你不要岔开话题，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要说？没有的话，就请开始你的表演吧！”彭一博双手叉腰，幸灾乐祸地看着孔书成。此刻，他就等着看孔书成被piapia打脸的画面。 他笃定地认为，孔书成一定是必输无疑了！ 这时，旁边的十几位瓜友，也都摩拳擦掌，纷纷吆喝起来： “喂，孔仙人，赶紧啊，搞快点，都快12点了！” “对啊，阿波罗的表演结束了，这下轮到你了。” “哈哈，我现在终于知道，谁才是最高级的学霸了。” “阿波罗是魔方第一，孔仙人你可能是吹牛第一。” “孔仙人啊，做人要谦虚，须知仙外有仙。” “没错，阿波罗都已经将魔方全部复原了，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 对于大家的冷嘲热讽，孔书成微微点头：“嗯，你们说的都没错，做人的确应该要谦虚。不过，我也没有吹牛啊。恰恰相反，应该是你们在吹牛吧？” 宋光辉：“……？” 彭一博：“……？” 所有人：“……？” 这时，欧阳力轩冷哼一声：“喂，我们怎么吹牛了？” 孔书成：“刚才，你们说宋光辉已经将整个魔方都复原了，这难道不是在吹牛嘛？” 彭一博：“你这话，什么意思？” 孔书成并没有说话，只是突然伸手将那个巨无霸魔方端了起来，然后用力一翻转，直接将魔方的底部朝上…… 原来，这个25阶的魔方，尽管有4个面都已经全部复原了，但还剩下最后两个大的色块面，都没有复原。 橘色色块，没有复原。 绿色色块，没有复原。 刚才，为了进一步刺激孔书成，大家故意将宋光辉复原了95步的魔方，摆放成一个比较霸气的位置。以至于，孔书成从厕所里走过来的时候，可以看到的四面色块面，全都是被复原完毕的。而孔书成看不见的那两个面，其实还是凌乱的…… 孔书成：“严格的说，这个魔方，应该还属于半成品吧？” “废话，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将一个25阶的魔方完全复原呢？而且，还是用背诵和推理的方式。”彭一博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宋光辉抬手制止了。 宋光辉：“是的，刚才，我就只能推理出95步。而且，我也只能勉强将四个色块面拼出来。” 孔书成：“你已经非常强大了。” 宋光辉：“不。拼过魔方的人都知道，如果只是单纯地将前面几个大的色块面拼出来，其实并不是太难的事情。最难的，往往都在最后面。我曾经有好几次，拼到最后几步，往往就差最后一两个色块，都无法继续复原。” 孔书成点了点头：“是的。有时候，思路很重要，方向更加重要。” 说着，他再次将那个魔方端在手里，细细地品鉴了一番。 然后，他微微一笑，用手指着那两个还没有被复原的大色块：“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最开始拼出来的色块，应该是白色色块！” 宋光辉点了点头：“对。白色的色块，一开始就有许多重合的地方，所以也是最容易直接上手的。” 孔书成：“嗯，所以，你这次的推理思路，应该是选择了‘好日子先过’的路线。把容易拼出来的，作为你的优先考虑范畴。” 宋光辉点头，微微一笑：“是的。大部分人拼魔方，都是坚持这个原则。何况，你我的PK，最终只是要看谁拼出来的面积最多。这就好比是下围棋，最后看谁占的面积多，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孔书成片刻没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然后道：“说起下围棋，我可能还是有一定发言权的。” 宋光辉：“知道你围棋很厉害。不过，咱们今天玩的是魔方。” 孔书成：“宋光辉，你想不想听我说几句实话？” 宋光辉：“大胆说。” 孔书成：“刚才，因为你求胜心切，一开始就把进攻的方向搞错了。” 宋光辉：“……？” 孔书成：“根据我刚才的推理，如果从白色块面先入手的话，的确是能够在很短的时间内，获得尽可能多的色块复原。但其实，这并不是最优解！” 宋光辉：“什么意思？” 孔书成：“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在复原完第一个白色大色块之后，紧接着复原的，应该是红色的色块。” 宋光辉：“……！” 内心猛然一沉。感觉，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果然…… 孔书成接着道：“复原完白色、红色色块之后，你跟着又将黄色和蓝色色块复原了。” 宋光辉：“……！！！” 这一刻，他的内心很想尖叫。 但是，他终究还是控制住了。 然而…… 这时候，旁边的瓜友，已经完全不能淡定了。 “卧槽，孔仙人他，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对啊。刚才，他不是去上厕所了嘛？” “难道，他偷看了？要不然，他怎么会知道，阿波罗所有的复原顺序呢？” “没有，你们放心，他没有偷看。他只是拉完尿后，臭不要脸的地对着镜子比划了一个爱心。” “那会不会是镜子有反光，然后被他偷看到阿波罗复原的过程了？” “镜子不可能有270度的反光，你们想多了。” “照这么说，孔仙人他……他早就洞察了阿波罗的每一步推理。” “卧槽，要真是这样，那就细思极恐啊啊啊啊！” …… 此刻，宋光辉没有再说话！ 一直为他摇旗呐喊的彭一博、潘一瑞、欧阳力轩等人也没有说话。 种种迹象表明，孔书成不像是在装逼啊！ 他真的有可能，是在搞事情啊！ …… 这个时候，陈长庚和刘小通也终于满血复活了。 刚才，他们俩作为孔书成的忠实簇拥和脑残粉，其实已经做好了被大家羞辱的准备了。但是剧情的反转，仿佛渐渐地朝着有利于他们的方向发展啊…… 他们熟悉的那个孔仙人，再次回归！ 他们熟悉的超级学霸+脑力大神，强势回归！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不说则罢，一说就是……杀人诛心。 此刻，大家明显地发现，原本还一脸沉稳的宋光辉，也已经有些坐不住了。他用左手，紧紧地捂住那只受伤的右手食指，但不知为何，两只手也都已经有些微微发颤了…… 更加要命的是，在不知不觉中……宋光辉的眼泪再次噙满了眼眶！ 这次，不知为何，他竟猛然间有种想哭的冲动…… 因为，在孔书成面前，他第一次感觉到了深深的无力感。 ………… 564 魔方王中王 此刻，宋光辉几乎不敢抬头，直视孔书成。 一丝莫名的恐惧感，迅速弥漫到他全身。 从心理学角度上说，恐惧往往比害怕更深刻。害怕，是面对一个具体对象的，而恐惧则和焦虑一样，没有具体对象，却是无边无际的。 宋光辉分明感觉到，孔书成身上仿佛有一股强大到足以令他窒息的能量。他说不清楚，这种神秘的力量到底是什么，但他却已经预知到了即将要发生的事情。 是的，孔书成太强大了。 直觉告诉宋光辉，他其实已经输了。 这一点，他比谁都清楚！ …… 彭一博见宋光辉像只战败的公鸡一样垂头丧气，立刻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喂，阿波罗，你这是干嘛啊，你还没有输啊！” “……” 宋光辉没说话，只是生无可恋地摇了摇头。 彭一博：“喂，比赛都还没有结束啊，你这就怂了嘛？告诉你吧，有些人啊，根本就是嘴上把式。” 宋光辉：“别说了，你根本就不懂。” 彭一博：“我怎么不懂了？说实话，没人比我更懂魔方。好吧，最起码，我认为孔仙人没有我懂魔方。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一学就会，一做就废。要我看啊，孔仙人应该就属于这种人吧？” “……” 宋光辉没说话，只是扭头望着窗外。 窗外，徒有茫茫然一片漆黑夜。 彭一博：“喂，阿波罗，你这是干嘛呢？孔仙人都还没有开盘，你就直接献膝盖了？” 宋光辉：“其实，不用他开盘，我就知道，我已经输了。” 他之所以是高手，就在于他的段位和境界，要远超彭一博。他当然知道，孔书成不可能属于那种“一做就废”的人。刚才，孔书成能够将他95步推理都完美拿捏，那就足以说明，孔书成不可能只是嘴上把式。 彭一博挑眼看了看孔书成：“呵呵，我偏就不信了，孔仙人真能赢得了阿波罗？要我看，他在学习成绩方面恐怕还行，但是在魔方这块儿还是个弟弟吧？” 孔书成微微一笑：“对，如你所愿。我在魔方这块儿，的确是个废材。” 他这么一说，彭一博顿时又开始鸡血满格：“阿波罗，你听到没，你们都听到没，连孔仙人他都承认自己是个废材了。哦对了，孔仙人，咱废话少说，你既然能够猜中宋光辉的推理步骤，那就把你的100个步骤，也说出来呗。” 孔书成：“你说错了。我刚才说过，我只需要95个步骤。” 话音刚落，旁边的宋光辉立刻道：“不，孔书成，你千万别这样。你能想出多少个步骤，你都大胆地做过来。现在，我就帮你把魔方重新复原为最初的模式吧！” 说话间，宋光辉再一次变身为触手怪。 “咔咔，咔咔咔，咔……” 虽然将现在的魔方复原成初始状态有点儿难，但好在，宋光辉配合着欧阳力轩刚才的录像视频回放，竟然也在三分钟之后，神一般地将魔方完美地复原如初。 为此，大家不得不叹服：宋光辉真的是魔方界的妖孽啊。魔方在他手上，正的能玩，反的也能玩，无论换什么姿势都能玩…… …… 魔方被复原为最初模式后，所有人都静静地望着孔书成。 彭一博：“孔仙人，请开始你的表演吧！” 说完，大家将那个巨无霸魔方推给了孔书成。 孔书成将那个魔方双手捧在手心，然后上下左右看了看，立刻耸了耸肩：“不好意思，我只是个手残党，玩不来魔方。” 此言一出，全寝室都炸了！ “卧槽，孔仙人，你在玩我们啊？” “对啊，闹了半天，你居然说你是手残党？” “刚才，你不是高谈阔论高屋建瓴地说了那么多嘛？” “就是，闹了半天，你说你是打酱油的？” “早一点儿认输不香嘛？” “装个逼，也要山路十八弯，觉得有意思嘛？” “我就知道，他玩不来魔方。” …… 这时，彭一博更是情绪激动：“哈哈，我刚才就说了吧，孔仙人只是嘴上把式。你们看，他又要开始溜号了吧？” 潘一瑞也跟着补刀：“喂，孔仙人，你这个时候溜号，我可真的要咬你了啊。” 孔书成笑了笑：“喂，你们不要这么激动好嘛？一开始，我就跟你们说过了，我动手能力很差，不怎么会玩魔方的啊？所以，我才会选择动脑不动手啊！” 彭一博：“卧槽，什么叫做动脑不动手啊？刚才，宋光辉都已经拼出来了啊，你赶紧吧！” 孔书成：“术业有专攻。魔方要动手去玩的话，我肯定不如宋光辉啊。毕竟，这种东西是熟能生巧的啊。” 彭一博：“你到底几个意思？你到底行不行？” 孔书成：“刚才，我已经说过了，这个25阶的魔方，我能够想象得出怎么玩，但是我毕竟是手残党，所以要让我动手将它拼出来的话，虽然只有区区95步，但我也难免会手滑拼错啊。” 彭一博：“行，那你所，你拼出来的话，大概要多久？” 孔书成尬笑道：“我对魔方不熟，如果要一步步来的话，恐怕要通宵。”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要炸了。 彭一博甚至都快要跳起来了：“卧槽，孔仙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刚才，阿波罗都已经复原了，你现在跟我说，你是手残党？你居然要通宵才能拼出来？” 孔书成：“不然呢？” 彭一博：“卧槽，那你这……明显就是在耍赖啊！” 孔书成：“并没有啊。刚才，我就已经说过了，咱们比拼的只是不动手的推理，没有说要比拼动手拼魔方啊！” 彭一博：“尼玛……我有一句妈卖批不知当讲不当讲。” “……” 孔书成片刻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然后手指笨拙地拨弄了两下手中的那个巨无霸魔方：“随你的便吧。反正，要我说出自己的推理想法，我肯定就能说出来。但是，你们要我一步步拼出来，就得耗费很长时间。因为，我不仅手残，而且视力还不大好。比如，第一步，左21上，顺时针；第二步，右下17，逆时针；第三步，前23，顺时针……我就得每一个方格去数才行啊……” 他话音刚落，突然一个清瘦的身影来到了他跟前，并且一把将他手中的那个巨无霸魔方拿了过去。 抬头一看，原来是宋光辉。 “孔书成，你说你是手残？没关系，你只管说出你的推理，我来负责帮你拼魔方，你觉得怎么样？”宋光辉说话间，已经将孔书成刚才所说的前面三步推理，咔咔咔地拼出来了。整个动作，快如闪电。 此刻，305寝室，一下子安静下来！ 旁边的陈长庚，立刻兴奋拍手大叫：“好啊，好啊，这个办法最好了。孔书成负责魔方的口诀，宋光辉负责手动复原，强强联合，牛逼普拉斯啊！” 所有人也都齐声道：“妙啊！这个办法好啊！” 孔书成看了看宋光辉，发现他脸上再无半点刚才的胆怯，有的只是一个魔方狂热者的职业热情：“行，有你阿波罗亲自操刀，那咱们俩就现场合作一把。你认真听好了，第四步上左7，顺时针……上坐下14逆时针……下右16逆时针……前8右，下右14顺下……” 寂静的寝室，孔书成低着眉，看着宋光辉手中的魔方，口中不停地念着他的魔方口诀。 宋光辉则竖起耳朵，认真聆听者他的魔方口诀。 两个人，一个负责动口，另一个负责动手。 因为宋光辉对魔方的熟练程度，已经达到了化境，所以每次当孔书成刚刚念完一步口诀，他就同步地将魔方所相对应的那一步表现出来了。甚至，有那么好几步，孔书成口诀还没有说出口，他的手就已经提前先到了…… 两个人的合作，可谓天衣无缝。 就连许久没有说话的刘小通，都吃惊地张大了嘴巴：“卧槽，阿波罗和孔书成的这对神仙组合，简直比5G还要快啊！” 旁边负责录像的欧阳力轩，则一直专业地拍摄着，他要记录下这历史性的一幕。 然而，两位大仙的第一次合作，究竟会给大家带来怎样的结果呢？ 不得而知…… 直到，孔书成的口诀都已经默念到第65步的时候，宋光辉手中的那个魔方，依旧没有一个大色块完全复原。 这时，陈长庚和刘小通开始着急了，他俩神情紧张地对视了一眼，却没有说什么。 而寝室里，其他的瓜友，又开始哔哩哔哩了。 “卧槽，孔仙人都已经快推理到70步了，整个魔方也没有什么大动静啊！” “对啊，到处都还是马赛克，就是拼了个寂寞啊！” “我感觉，孔仙人是不是把推理步骤都忘关了啊。” “有可能，反正我看他目前这个状态，好像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啊。” “是的，这样的魔方水平，感觉有手就行吧？” “嗯那，要我说，还不如小彭呢。” “你叫谁小彭呢？请叫我魔方小王子。” “孔仙人，加油啊，赶紧连成片啊！” …… 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有些人甚至还在幸灾乐祸。 这时，负责拼魔方的宋光辉却突然大声道：“喂，你们都别吵了，马上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了！” 他这么一说，倒是把所有人给整不会了。 都已经70步了，还见证个什么鸟奇迹啊？ 然而…… 大约半分钟之后。 效果，逐渐开始显现。 “第76步，左下24，顺时针！” 随着孔书成一声令下，宋光辉咔嚓一拧。 橘色的大色块，全部复原！ …… 孔书成：“第81步，前左24。” 宋光辉咔嚓一拧。 绿色的大色块，全部复原。 …… 而这两个色块，恰好在宋光辉的推理方案当中，是被他彻底放弃的。在宋光辉的推理中，橘色和绿色两个大色块，几乎是不可能在短短100步之内完成复原的。 而孔书成整整耗费了81步，为的就是要将这两个“天生残疾”的大色块复原。 终于，他做到了…… 宋光辉在拼出橘色和绿色两个大色块后，猛然间抬头，用惊喜的目光注视着孔书成长达数秒。是的，孔书成仅仅只用了81步，就做到了他认为100步都无法做到的任务。单凭这一点，宋光辉就觉得，孔书成的推理能力、速算能力、以及记忆能力远在自己之上…… 尤其是，孔书成的格局，远超宋光辉。 …… 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 当孔书成默念到81步，完美地将橘色和绿色两个大色块复原的时候，彭一博却在旁边不停地讥笑着：“哈哈哈，我以为孔仙人是个王者呢，没想到也只是个青铜嘛。哦不，说青铜可能过分了一点，不过撑死也就只是个白银罢了。孔仙人，你都已经81步了，留给你的余地可不多了哦……” 其他人也跟着点头。 然而，奇迹就在85步的时候，再一次出现了。 在最后的冲刺阶段。 大家几乎眼睛都看直了。 因为，随着孔书成将魔方口诀的喊出，宋光辉几乎每动手做一个步骤，那个巨无霸的25阶魔方，就会出现惊人的的景象。 孔书成：“第90步，左前12！” 宋光辉“咔咔”一声。 蓝色的色块，完美复原！ …… 孔书成：“第92步，右下顺时针17.” 红色的色块，完美复原！ …… 孔书成：“第93步，上左逆时针5。” 黄色的色块，完美复原！ …… 到了最后一步，95步的时候。 孔书成没有再说话，只是抬头看了看宋光辉一眼。 而这时，宋光辉也冲他满意地一笑：“书成，最后一步，还是你自己来复原吧！尽管你是个手残党，但是我相信，你应该也能将整个魔方复原的！” 他一说“整个魔方”这四个字的时候，所有人这才才如梦方醒！ 孔书成却摇了摇头：“不，阿波罗，最后一步，还是你来吧。说实话，刚才若没有你精确无误的操刀，今晚我即便是拼它一个通宵，也拼不好这个魔方的！” 宋光辉：“那，咱们就一起来吧！” 说罢，两人相视一笑，不约而同地默念了一句口诀后，伸手将魔方同时拧向了同一个方向…… 第95步，上右16，顺时针！ 那个巨无霸的25阶魔方，在所有目光的注视下，六个大色块面，全部复原！ 红色是信仰； 橘色是激情； 绿色的原谅； 白色是纯洁； 蓝色是忧郁； 黄色是……不想说！ …… 此刻，时钟也刚好指向了0点。 整个305寝室，立刻掌声雷动。 无论是敌是友，在这一刻，全都开始为孔书成和宋光辉的联袂表演，而深深地折服。 更加令所有人震撼不已的是，孔仙人刚才说“只需95步”的意思，原来是指……95步就能搞定一切！ 一个巨无霸的25阶魔方，孔书成仅仅用了95步，就将它全部复原！ 毫无疑问，他才是今晚的魔方王中王！ 在剧烈的掌声中，原本性格腼腆的宋光辉也激动地冲了过去，一下子紧紧地拥抱了孔书成，并且还用手拍打着孔书成的后背，不停地说道：“牛逼，牛逼，95步就秒杀了25阶魔方，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做到！” ………… 565 羊毛出在羊身上 “喂喂喂，你们这群臭小子，全部都疯了嘛？现在多几点了，怎么还不睡觉？”305寝室的嘈杂声，终于惊动了国家集训队的领队老师沈毅。 沈毅老师是专门负责讲平几的，他有着高度近视，刚一推门就看见桌面上摆放着一个花花绿绿的东西，立刻跟着呵斥道：“喂，谁让你们把凳子乱放的？” 此言一出，全体爆笑。 沈毅老师：“笑什么笑？” 彭一博：“沈老师，这个不是凳子，这是魔方。” “魔方？你们骗鬼啊，世上哪有这么大的魔方？” 走过去，伸手一摸。 卧槽，还真是……魔魔魔…魔方。 沈毅老师当时就惊了。 他拿起那个沉甸甸的25阶魔方，深皱着眉头：“这么大……你们也能玩嘛？” 彭一博：“当然能玩。刚才，这里有人，就把它拼出来了。” 沈毅老师：“真的假的？” 彭一博：“老师，是真的。” 沈毅老师点了点头，扫了一眼在场所有人：“你们这些人，谁玩这个最厉害？” 所有人立刻齐刷刷地用手指着孔书成：“他，他是决定高手。95步就能复原这个魔方。” 彭一博也指了指宋光辉：“老师，还有阿波罗，他也是个魔兽。” 沈毅老师：“魔兽什么是？” 彭一博：“老师，魔兽就是，魔方界的野兽啊。” 沈毅老师点了点头，看了看孔书成和宋光辉。 孔书成立刻摆手：“老师，我只是理论还行，上手就不大行了。如果要真玩魔方，还是宋光辉最厉害。” 宋光辉耸了耸肩，尬笑道：“其实，我跟孔书成联手，才是最佳组合。” 沈毅老师看了看孔书成，又看了看宋光辉：“你们两个，这次要是能够杀进国家队的话，应该就能进北大英才班了。到时候，我倒是建议，你们有空去找魏东毅玩一把魔方。” 宋光辉眼睛一亮：“魏神？他也玩这个的嘛？” 沈毅重重地点头：“废话。之前的国家队，没有谁能玩得过魏神。我清楚的记得，那一年他所参加的IMO考试题目当中，有一道数论题就是关于魔方求解的，魏东毅是最早算出来的。而且，全场就只有他一个人算出来了。” 宋光辉点了点头：“嗯，要是能去北大英才班，我一定要挑战下魏神的魔方。顺便，再给他带点儿咱们老家的白面馍馍。” 此言一出，全场哄笑。 沈毅老师拍了拍宋光辉的肩膀，然后又看了看孔书成：“你们两个，都是咱们这届国集队里的好苗子，今晚就都早点儿休息吧。明天上午，还得考试呢。接下来的两天，都是淘汰考试，60个人里面，只有15个人能继续留在集训队，淘汰率是75%，希望你们都有好运气吧。” 话音刚落，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不到数秒钟，大家就纷纷离开了。 而且，离开的时候，心情略沉重。 …… 夜阑人静。 孔书成和仝新右回到寝室的时候，突然发现一个问题。 他们俩发现，寝室的门，好像一直没有关。 孔书成：“喂，刚才你走的时候，没关门嘛？” 仝新右迷迷糊糊，挠了挠头：“我不记得了，好像……关了吧？” 孔书成心里一沉：“该不会，有贼吧？” 仝新右：“……！！！” 两人赶紧查看了一下，发现贵重的东西并没有少。 行李箱都在，孔书成的笔记本也在，就连孔书成给仝新右新买的华为P40也都还在充电。 于是，仝新右呵呵一笑：“放心吧，书成兄，这里安全的很，不会有什么小偷的。而且，大家都是国集训练营的，谁会当小偷啊？可能是我刚刚离开的时候，忘记关门了吧。” “哦，那就好！” 孔书成点了点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也就上床睡觉了。 …… 次日清晨。 温度骤降，天空飘起了蒙蒙细雨。尽管如此，学君中学西溪校区的操场，依旧有不少学生在绕着足球场晨跑。仔细一看，有男有女，仿佛还都是些大长腿。 看着那些大长腿，陈长庚猛咬了一口手里的韭菜盒子，然后长叹一气：“哎，真羡慕这些能跑步的大长腿啊。” “听新右说，这些都是体育生，他们都在备考呢。”孔书成低头看了看陈长庚的瘸腿，安慰道：“没事儿，你马上就要上清华了，面包会有的，大长腿也会有的。” 陈长庚：“面包就算了，我还是喜欢吃韭菜盒子。不过，那些跑步的妹子，是真的可以啊，一个个身材都很健美。我将来的目标，就是要找个身高170以上的妹子，皮肤黑点儿都无所谓。” 孔书成笑了笑：“行了。一大早就这么骚气蓬勃，我看你是韭菜盒子吃多了。走吧，人家体育生要备考，咱们今天也要考试了。” 陈长庚：“放心吧，书成兄，凭你的实力，闭着眼睛都能够进入国家队的。” 孔书成耸了耸肩：“不能大意。今天一早起来，我这右眼皮就总是乱跳，感觉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陈长庚：“靠，你居然还信这个？该不会，你让咱们周姐怀孕了吧？” 孔书成：“去你的吧。” 陈长庚：“赶紧说，你们俩，昨晚偷偷跑去西湖边上，有没有做污染环境的事儿？” 孔书成：“……！！！” 很快，两人就来到了位于校区北边的阶梯教室。 今天，是国集队培训的第二天，也是淘汰考试的第一天。 学员们早就已经到了。 周落霞和戴蓉也早就位了。 看见孔书成过来后，周落霞远远地朝他挥了挥手。 陈长庚：“嘿，看见没，你家女人，脸色滋润的很啊！” 孔书成没搭理他，只是疾步走过去，也冲周落霞笑了笑：“喂，你们怎么这么早？” 周落霞瞪了他一眼：“听人说，你们男生昨晚到很晚才睡？到底在干嘛啊？” 孔书成小声道：“拼魔方。” 周落霞皱了皱眉：“拼个魔方，要搞那么晚么？你看看你，都有熊猫眼了。” 孔书成笑了笑：“没关系，咱可是时间管理大师。” 周落霞：“你……好污啊！” 两人正小声地说着话时，江晓芬老师突然款款地走了进来：“班长呢？班长在哪里？” 孔书成立刻给周落霞使了个眼神：“喂，叫你呢。” 周落霞“哦”了一声，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原来还是国集队的班长。没办法，人长得漂亮，走到哪里都是班长。 江晓芬老师站在讲台上，大声宣布：“现在，请大家把之前规定的，让你们在家里收集的40道题目全部收上来，然后交给班长周落霞。十点钟之后，我们将会根据你们交上来的所有试题，出一套试卷。在接下来的两天之内，也就是今天和明天，你们的任务就是，将这套试卷做出来。这一轮，根据分数的高低，我们将淘汰45名同学。” 此言一出，整个阶梯教室里面，60个国集成员，全都傻眼了。 “卧槽，不是吧？试卷的题目，原来是从我们自己的试题里面选啊？” “这就是传说中的……羊毛出在羊身上嘛？” “天呐，我那40道题，全都是乱写啊。好多题，我自己都不会啊！” “对啊。我还以为，老师让我们准备的40道题，就只是让咱们交流交流的呢。” “感觉被杀了个措手不及啊！” “没错，我那40道题，全都是抄书上的，自己都没怎么看的啊！” …… 台下一片喧哗。 江晓芬老师和沈毅老师立刻示意大家安静。 彭一博立刻举手：“江老师，我有个问题啊。” 江晓芬老师：“什么问题？” 彭一博：“每个人上交40道题，那六十个学员，岂不是有2400道题，这么多道题，怎么可能做的过来啊？” 江晓芬老师：“我们选题的时候，不会全部都用。按照公平的原则，每个人上交的40道题里面，我们会挑选1道题。所以，最后将有60道题，会出现在试卷上。具体的分值，我们阅卷组会一起商定。” 欧阳力轩：“老师，60道题的话，那也很多啊！” 江晓芬老师：“呵呵，两天时间，做60道题，应该不会很过分吧？” 这时，旁边的沈毅老师也大声道：“好了，大家都不要再多讲话了，赶紧将你们的40道题，都交上来吧。哦对，全部交到你们班长周落霞手里。记住哦，每人40道题，如果有没交的，那就自动按缺考处理。” 一听“缺考”二字，所有人都射射发抖。 大家立刻慌慌张张地翻书包，将事先早就打印好的40道题拿出来。 孔书成落座后，掀开书包一看，整个人都傻了。 他原本放在书包最里层的，那三张打印好40道题的纸张，竟然……不见了！ 搞鸡毛啊……昨晚明明都还在的啊！？ ………… 566 狼人杀 学君中学，阶梯教室。 气氛紧张而热烈。 所有同学都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他们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40道题，用江晓芬老师派发下来的牛皮纸信封装好，然后递给了美丽的班长周落霞。 因为所有的试题都是密封的，所以没人知道里面写了些什么题型。 但周落霞却看得出来，当每个学员将自己的试题交上去的时候，嘴角都莫名地带着一丝邪笑。这是因为，在每个人心中，自己刚刚呈上去的试题，绝对是天坑级别的。 总而言之，这种题型的特点，有且只有一个：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 只许我会做，不许别人也会做！ 只有这样，才能设置门槛和藩篱。 只有这样，才能凭实力坑队友。 …… 当所有人都将40道题上交之后，只有孔书成一个人，却愣在了原地。 因为，他的试题不见了。 戴蓉轻轻用笔戳了戳他：“喂，仙人，你在干嘛呢？为啥不交作业啊？” 孔书成苦笑：“作业不见了。” 戴蓉：“啊……” 这时，周落霞将收集上来的信封，统一交给了江晓芬老师。江晓芬老师站在讲台上，认真清点了一下，立刻皱眉：“怎么才59份，还有谁没有交作业的？” 整个阶梯教室，一片死寂。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孔书成缓缓地起身：“老师，还有我没交。” 所有人都齐刷刷地看着他。 陈长庚：“喂，书成兄，你搞啥嘞？不交作业的话，会算作缺考的哦。” 这时，周落霞也紧张得脸色煞白：“喂，书成，你怎么回事啊？” 孔书成摇了摇头。 江晓芬老师：“孔书成同学，你为什么不交啊？” 孔书成：“老师，我怀疑，我的作业……被人偷了。” 此言一出，全场震惊。 “卧槽，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我就听说过偷人的，可还没听说过有人偷作业的。” “哈哈，孔仙人的作业，那可不一样啊，绝对仙气飘飘啊。” “没错，山不在高，有仙则名。作业不在多，有孔仙人则灵。孔仙人的作业，就是香啊！” “有一说一，作业要是真被偷了，孔仙人搞不好真的会被判缺考的哦。” “坦白说，孔仙人要是被判缺考了。那岂不是，空出来一个国家队名额了嘛？” “卧槽，你的思想很卧槽啊。虽然，我也是这么想的，哈哈哈。” “孔仙人要是被判缺考了，那绝逼是个大乌龙啊。” “不可能的，你们别想多了。” …… 大家议论纷纷，心情略复杂。 基于人性的那一点点险恶和自私，现场的确有很多柠檬，心里都恨不能让孔仙人被判个“缺考”呢。这就好比是，奥运会的百米决赛上，同场竞技的队员中，谁不希望看到博尔特抢跑呢？你强任你强，最好别跟我抢第一。 此刻。 江晓芬老师仿佛也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她立刻和沈毅老师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疾步走下台，来到孔书成身边：“喂，作业怎么会被偷掉呢？说说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毅老师也觉得很纳闷：“昨晚，也没听你说起这事儿啊。” “是我大意了！”孔书成表情略尴尬：“昨晚在隔壁寝室玩魔方，玩的太晚，回去后没大注意。不过，我的40道题，明明就放在书包里的。而且，我还特意用这本《解析数论》夹好的，可是现在却不见了。” 江晓芬老师：“那，会不会，是你自己不小心弄丢了呢？” 孔书成摇了摇头：“没可能！” 这时，旁边的仝新右，也立刻举手站起来了：“老师，我可以给孔书成作证。他的作业，的确是放在书包里面。不过，我得先澄清一下，我可没有偷看他的作业哦。昨晚，我们俩在隔壁寝室玩魔方之后，发现寝室门其实是被打开的。当时，我们查看了一下，手机和电脑都在，就没玩深处想，更加没有想到，有人竟然会专门跑去咱们寝室去偷孔书成的作业本。” “还有这种怪事儿？” 江晓芬老师立刻神情严肃地同沈毅老师对视了一眼。 “如果真有这种害群之马，我们国集队将零容忍，直接清退。”沈毅老师没有犹豫，立刻就给学校的保卫处打了个电话。 五分钟后。 保卫处一位负责宿管安全的工作人员表示，宿舍楼2栋的三楼监控摄像头没有问题，但是有一台专门储存监控数据的电脑主机，今天早上竟然莫名其妙地死机了。初步判断，那台电脑主机应该是被病毒入侵了，所有的数据全都不复存在了。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所有人都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然而，更加令人感到恐怖的是，就连孔书成的笔记本电脑，也被人入侵了。他保存在电脑F盘里的资料，全部被人剪切后删除了。而他那40道数学题的电子版文件，就存在F盘了。 这个消息一经曝出，现场立刻就炸了。 所有的国集队员，全都噤若寒蝉。 “卧槽，这特么谁干的啊，令人发指！” “对啊，这特么都动用骇客帝国的手段了嘛？太尼玛丧尽天良了吧？” “就是。把孔仙人的40道题偷了也就偷了，可为啥要连人家电脑F盘的文件都删掉啊。” “对啊，这不是杀人诛心杀鸡取卵嘛？” “还好是删孔仙人的F盘，要是删我的，我会哭死。” “靠，这到底是谁，跟孔仙人有这么大仇恨啊？” “这还用说嘛，肯定是咱们内部的人啊。” “没错，小偷应该就在咱们国集队员内部。” “嗯，这人应该非常精通电脑，听保卫科长说，这家伙直接将学君中学的监控后台数据库都端了。” “妈的，太禽兽了吧。他要真想拿孔仙人的40道题，完全可以正大光明地找他要啊。” “要我说，这种人啊，估计是心理变态了。” …… 大家议论纷纷，但谁也猜不出，谁才是真正的小偷。 原本静悄悄的阶梯教室，仿佛一下子就成了大型狼人杀现场。 这时，国集队的其他老师，也都问询纷纷赶来了。 按照正式的流程，每个学员都必须上交40道题，而且必须是保密的。但是，现在，孔书成的作业却被意外地盗窃了。 这可怎么办？ 人算不如天算，天算不如贼算啊！ 七位领队老师，立刻围在一圈，开始认真严肃地讨论起这个问题来。 大家最终决定，先由学校的保卫处继续跟进调查，但是考试还是得按原计划进行。 当然，最终的讨论结果，或许对孔书成不是很友好。七位老师，最终以民主投票的方式，通过了一个临时决定：希望孔书成能尽快把题目交上来，哪怕是只交一半的数量。 片刻，沈毅老师站在讲台上，轻咳一声：“大家请安静。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们组委会的老师们也感到很焦虑，甚至是有些愤怒和不可理解。如果，那个偷东西的人，的的确确是我们国集队员中的一名，我希望他能够老老实实地站出来。” 台下一片死寂。 片刻。 沈毅老师接着道：“既然，那位同学不愿意站出来，那么，将来要是被我们发现了，我们也将保留进一步追究和处罚的权力。刚才，我们和出题组的几位老师已经商量过了。尽管，有一些意外的事情发生，但是在没有完全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之前，我们还是决定，今天和明天的考试，如期举行。也就是说，你们交上来的这些题目，我们会进行具体的涮选。同时，我们也要求孔书成同学，务必在今天上午11点之前，想办法将20道题，交上来。要不然，我们也将按照之前的考试规则，判定孔书成为缺考。” 此言一出，台下立刻炸开了锅。 “卧槽，11点之前，就要孔仙人拿出20道题？这也太狠了吧？” “对啊，现在都已经快九点半了。” “我感觉，孔仙人今天有点儿悬啊。” “就是。原本已经准备好的40道题，被人给一锅端了。现在，他还得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重新出20道题，这也太难了吧？” “啥也别说了。我感觉吧，就是有人在故意坑害孔仙人。” “其实，我觉得还好吧，组委会已经给他放宽条件了啊，他的任务都减半了。” “如果我是孔仙人，我就随随便便在书上抄袭个20道题，随便应付一下就得了。”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呵呵，如果只是随随便便怼上去的题目，那孔仙人就吃亏了啊。而且，那也不是孔仙人的作风啊。” “就是。最起码，咱们送上去的40道题，都是自己精挑细选的啊，都是打磨过的啊。如果孔仙人也随随便便挑20道题上去，万一选中了一题，他自己也不会做呢？” “呵呵，孔仙人都不会的题目，你觉得你就会做了嘛？” “哈哈哈，好像也是哦，孔仙人不会做的题目，咱们应该都不会做吧？” …… 台下，众人正在热议。 这时，江晓芬老师缓缓地走到孔书成跟前，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书成，你不必太难过了。既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们就不必多想了，毕竟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孔书成点了点头。 江晓芬老师：“不过，组委会也还算是给你开绿灯了。现在，你只要完成一半的任务，就可以过关了。至于题目的质量吧，我觉得你都可以随意一些吧。如果，你实在觉得有难度的话，老师也可以帮忙。” 孔书成离开摆了摆手：“不用了，江老师。不过，我现在能借你的电脑用一下嘛？半小时之内，我肯定能把40道题，全部打印出来的。” 江晓芬老师顿时眼睛一亮：“啊，你说的是真的么？半小时之内，你就能把之前的40道题，全部复原？” 孔书成点了点头：“是的。对我来说，那40道题，其实早就已经印刻在我的脑海里了。哦对了，比起昨晚那个魔方来说，复原40道题的难道，一点儿都不大。” “……” 江晓芬老师一时间竟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其他人也都愣愣地看着孔书成。 心想：这小子，到底是人是鬼啊？ 整整40道题目，他竟然能够在半小时内完成复原？ 这也…太疯狂了吧？ …… 很快。 孔书成没有说话，开始开工。 他借了江晓芬老师的笔记本电脑，专门挑了一个隐蔽的角落，然后键盘侠附体般地咔咔咔出题。 时间紧，任务重，阶梯教室的一角，隐约传来一阵清晰的指尖敲击键盘的声音……几乎没有人相信，孔书成能够在短短半小时之内，就将那些失去的40道题目复原。 然而…… 过了一段时间后。 孔书成突然伸了个懒腰，然后冲讲台上的两位老师挥了挥手：“老师，我可以了！” 江晓芬老师：“……！！！” 沈毅老师：“……！！！” 所有人：“……！！！” 国集训练营的几位老师，全都不约而同地走到阶梯教室的最角落，然后凑过去看了看孔书成的笔记本电脑。所有人都愣了。 卧槽，这也太高能了吧！ 孔书成不仅将整整40道题全都呈现在了电脑上，而且就连参考答案都附上了。 这尼玛，产供销一条龙啊！ 江晓芬老师立刻看了看表。 孔书成从打开电脑输入第一个字到现在，才仅仅过去了28分钟25秒。 她惊愕的下巴都快掉了：“天哪，孔书成同学，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啊？整整40道题目，而且还要算上它们的参考答案，就算是除去一些特殊符号，光是文字和数字都有接近2000多个字啊。你在半小时内，就能码字2000？” 孔书成笑了笑：“这些数学题，我做过不止两遍了，所以全都能够背下来。《卖油翁》里面，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无他，但手熟尔。” 这时，沈毅老师也是不停地摇头，惊叹道：“孔书成同学，你这个码字速度，就算是放在网文圈，那也是一枝独秀的存在啊。” 孔书成摆了摆手：“别这么说，大神老鹰的码字速度，一天三四万，就跟喝汤一样。吾辈不及。” 江晓芬老师莞尔一笑，然后小声地说道：“嘿，没想到，像你这种学霸，居然也关注网文界那些事儿？行了，不说了，赶紧把你的这40道题打印出来吧。我们出题组的老师，都等着看你的题目呢。如果题目质量好的话，或许，你可以占得先机哦。” 孔书成：“占得先机？” 江晓芬老师：“对啊。咱们国集队的这一轮淘汰赛，虽然每人出40道题，但最终只会被选中一题，作为试卷的题目。而且，根据被选中的那道题的质量，我们出题组的老师也会考虑到它的具体分值。如果分值越高的题目，当然对这位出题的同学来说，是一种福利啊。你想想看，最起码，这道分值高的题目，别人不会做，他的主人还不会做嘛？” 孔书成笑着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那，我就对自己有信心了！” 他这么一说一笑，坐在前排的周落霞、陈长庚、刘小通、戴蓉、仝新右等人也都会意一笑。 毕竟，雨露均沾嘛。 ………… 567 砍瓜切菜拿满分 十五分钟后。 在距离阶梯教室大约不到150米远的三楼会议室里，负责本次国集训练营考核的五位出卷老师，开始将60名队员递交上来的作业分类和筛选。 毫无疑问，这是一项很繁琐的任务。 工作量巨大。 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好在，五位出卷老师，也都是奥数界的大能。他们当中，两位来自于北大数院，一位来自于清华，一位来自于复旦，还有一位是来自于中科大少年班的专业老师。 最近这几界的国集队，也都是他们五个人出的题目。当然，也有些人喜欢称他们是“奥数五毒”。 五位出卷老师，其实都有着丰富的出题经验，只要眼睛稍稍一瞄，就知道哪些题目靠谱，哪些题目纯属滥竽充数。哪些题目比较“弱智”，哪些题目又比较“显摆”。 那些“弱智”的题目，难度太低，基本属于送分。 那些“显摆”的题目，难度太高，纯粹属于超纲。 所以，大约在一个多小之内，五位老师很快就将59道题目选出来了。而这次的试卷，总分仅为150分。整体来说，这些题目，有难有易。有些偏容易的题目，只有1到2分。 比如，潘一瑞的被入选的那道题目，其实是一道选择题。若y=log56?log67?log78?log89?log910，则A.y∈（2，3）B.y∈（1，2）C.y∈（0，1）D.y=1。…… 这道题，考察对数的换底公式的应用、对数值大笑的判断，主要是检查运算能力。坦白说，这道题对于一般的高考生来说，或许还有些难度。但是对于国集生来说，那基本就属于呵呵哒，有手就行了。 …… 孔书成的作业，是最后一个提交的。 所以，他那个密封好的牛皮纸信封，也是最后一个被出卷组的老师打开的。 然而，在那个全封闭的出题组会议室里，当奥数五毒，哦不，是五位老师将孔书成的信封打开之后，所有人都震惊了。 北大杨老师：“我的天呐，这个孔仙人，果然有两把刷子啊。你们看看，他甄选的这40道题，难度相当可以啊，水平相当高啊。” 北大郭老师：“没错，我也看了看他的解题思路和答案，感觉这些题目的难度系数刚好贴近IMO的水平。” 清华丁老师：“孔书成这小子，我感觉他这是要跟咱们抢饭碗啊。你们看，他这40道题，几乎任何一题单独拿出来，都可以作为这次国集淘汰赛的压轴题啊。” 复旦白老师：“是啊。你们快来孔书成的看这道题……在一个8×8的网格表中，每个单元格中都有一个骑士或一个骗子。骑士只会说真话，骗子只会说假话。已知每个单元格中的人都说‘我所在的列中的骗子个数严格大于我所在的行中的骗子个数’，那么满足条件的布置方法可能有多少种？……哈哈哈，这道题，真的是字少难度大，简直太绝了！” 北大杨老师：“没错。这题质量相当高。说实话，如果不是看了孔书成的解题思路，我恐怕都解不出来。关键是，这题一点儿都不超纲啊。” 中科大孙老师：“同意。这题难度刚刚好，而且完全不超纲。孔书成这小子，拿捏的真不错。说实话，我看完这题后，立刻想起了去年哈佛麻神数学竞赛邀请赛HMIC中的那道题。那道题跟这题也很像，但是没有孔书成出的这题有想象力。白老师，你赶紧去网上索一下，看看这题有没有详细的出处，看看孔书成到底是从哪里弄来的。” “收到！” 复旦的白老师，立刻咔咔咔一顿键盘侠操作。 大约两三分钟后，他大声道：“孙老师，你们说的这题，在全网都找不到。我感觉，会不会是孔书成原创的啊？要不就是，他通过某些英文原著书上转译过来的？” 此言一出，所有出卷老师都不再作声！ 中科大孙老师：“通过原著转译？孔书成有这么强的外语能力？” 白老师立刻点头：“绝对有。我听江晓芬老师说，孔书成还从她那里借阅了好几本数论方面的英文原著呢。哦对了，忘了补充一句，孔书成是今年荣耀词王全国争霸赛的总冠军，据说他早就掌握了整本的《牛津高阶词典》。” 中科大孙老师：“……！！！” 其他出题老师：“……！！！” 内心一颤。 难怪，孔书成这个出题段位，就是不一般啊！ 毫无疑问，孔书成的这些题型，有极大的可能，都是从一些英文版原著书上开发而来的。要么就是，他原创的？要真是这样，那就细思极恐啊！ 大家正议论纷纷的时候，突然北大的郭老师突然扬了扬手，兴奋地说道：“来来来，你们快来，我发现孔书成的这道题目，算是最有意思的了。而且，这道题的难度和巧妙度，也不会比你白老师那个‘骗子’的题目质量差。” 复旦白老师：“……！！！” 靠，什么叫作“你白老师那个骗子”的题目啊？ 无辜躺枪。 但白老师还是很开心很兴奋地将头转过去，看了看郭老师说的那道题。 嘿嘿，还真是！ 非常有趣啊！ 感性的中科大白老师，甚至因为激动，都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我靠，这题太他妈有灵魂了。哈哈哈，孔书成这个臭小子，到底在哪里找到的这道题啊？” 清华丁老师：“我来康康！” 北大郭老师：“我也康康！” 五位出题组的老师立刻围成一圈，看完了孔书成的那道题目以及详解思路之后，全都兴奋不已。 清华丁老师：“哈哈，孔书成这小子，居然还想到了用《哈利波特》里的剧情来出题，的确有意思。要不这样吧，我的意见是，干脆就拿这道题做个压轴吧，分值也可以设定为8分！” 其他人也都立刻点头：“嗯，8分比较合适。上一道题是宋光辉的，我们也是设置了8分。” 然而，作为本次国集训练营出题组组长的中科大白老师稍稍顿了顿后，立刻一拍桌子：“不，我觉得8分还是太少了。我的建议是15分。同意的话，大家举手通过吧！” 所有人：“……！！！” 沉默了片刻之后，五位出题老师纷纷举手。 最后的结果是，五个人都同意，将孔书成的这道题，设置为压轴题。 而且，分值设定为15分。 这是整张试卷里面，唯一一道分值为2位数的题目。 …… 午饭过后，下午一点半。 还有十分钟，国集训练营的淘汰赛，就将正式开始。 60名考生，摩拳擦掌，静静地坐在阶梯教室里，等待着监考老师的到来。 尽管江晓芬老师站在台上，让大家保持安静，但所有人还是按捺不住内心的紧张和交流。大家开始不停地嘀咕起来。 “喂，兄嘚，你交上去的题目，究竟难不难啊？“ “不难的。我交上去的题目，幼儿园中班的人都会做，但就是不知道会选那一道。” “嗯，有骨气，俺的题目也不难，做人不能坑队友啊！” “对对对，共同富裕，共同晋级，哈哈哈。” “不可能的，无论如何，这次的淘汰赛，都有45个人要提前买火车票的了。” “卧槽，我就希望大家都考满分，然后石头剪刀布晋级。” “你想屁吃呢？还石头剪刀布。就算你愿意，你去问一问孔仙人愿不愿意，问一问宋光辉愿不愿意。” “嗯，要我说，咱们哥几个出的题目，应该都不会太难，怕就怕孔书成、宋光辉、仝新右、陈长庚、那几个畜生，一出手就是寸草不生的存在。” “对，还有周落霞。别看她长得那么哇塞，奥数水平那也是李莫愁级别的。刚才，我还看见她在偷偷刷一道超级难的微积分题目呢。” “没错，周大美女本来就很厉害，再加上她还有个孔仙人做背后技术支撑，两人阴阳双修，肯定会晋级的。” “哎，没事儿吃吃狗粮也就算了，没想到还要被孔周这一对CP狂虐，咱们土猪真的没有未来了啊！” …… 孔书成静静地坐着，没有说话。 因为听力极好的缘故，大家的闲言碎语，他其实也都听见了。 这时，旁边的仝新右轻轻地用手戳了戳他：“喂，书成兄，你觉得，到底是谁偷了你的作业本呢？” 孔书成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我有种预感，那个偷了我作业本的人，有可能会晋级。” 仝新右顿时一愣：“不是吧？你何以见得啊？” 孔书成：“直觉。” 仝新右点了点头：“嗯，我一直都相信你的直觉。而且，那个小偷无利不起早，可能很早就做了预谋。依我看啊，那个小偷也不仅仅偷看了你一个人的作业，他应该还偷看了别人的作业。” 孔书成：“哦，是吗？” 仝新右：“是的。听宋光辉中午吃饭的时候说，他的作业本放在抽屉里的时候，好像也曾经被人翻动过，还有陈长庚的。” 孔书成：“……！！！” 仝新右：“不过，我就很奇怪了。那个畜生小偷，就算是偷看了大家的作业，难道他就一定能够知道，哪一题会考嘛？” 孔书成：“这个就不知道了。不过，依我看，这小子既然有能力让学君中学监控数据中心的后台主机陷入瘫痪，想必也有能力通过琅琊榜的手段，达到作弊的目的吧。” 仝新右：“不好意思，咱是乡下人。弱弱的问一句，你说的琅琊榜手段，到底是个什么鬼？” 孔书成：“琅琊榜，就是LYB啊。” 仝新右：“还是不懂。” 孔书成无奈地摇了摇头：“LYB都不懂？看来，你真的不能再用老年机了啊。LYB其实是射击类游戏的常用术语，专门指那些喜欢躲屋子里或者草丛暗处阴人的，或者玩法比较阴险的家伙。” 仝新右：“那，依你看，那个小偷，他到底会怎样作弊呢？” 孔书成笑了笑：“具体的作弊手段，我肯定不知道，而且，我也不是监考老师，不能一个个去巡查。不过，有一点，我倒是可以肯定。” 仝新右：“哪一点？” 孔书成：“我出的题目，今天下午可能不会考。” 仝新右：“什么意思？” 孔书成：“刚才，江晓芬老师说了，咱们这次的淘汰赛，一共分为上下两场。也就是A卷和B卷。每张试卷，分别是75分。今天下午4个小时，咱们考的是A卷；明天一天，整整6个小时，考的都是B卷。我就担心一点。” 仝新右：“哪一点？” 孔书成：“我担心，我和宋光辉、陈长庚、还有你的题目，有可能会放在B卷。” 仝新右呵呵一笑：“这有什么可担心的呢？咱们几个人的题目，管他放在A卷还是B卷呢，不都是一样么？” 孔书成摇了摇头：“不。大不一样。” 仝新右：“不一样在哪里？” 孔书成：“如果，咱们几个人的题目，集中出现在B卷上的话，那就意味着，咱们所出的题目，分值都比较高。” 仝新右：“然后呢？” 孔书成：“分值高的题目，白嫖的成本更低。只要弄懂了思路，很快就会做了。” 仝新右：“然后呢？” 孔书成：“然后就是，那个小偷，将会有整整一个晚上的时间，去慢慢地消化我们几个人的试题。搞不好，明天的大题，他都能全部拿下来。” “卧槽，书成兄，你这么一说的话……那就真是细思极恐了啊！” 那一刻，仝新右被震惊的无话可说。 他猛然间觉得，孔书成分析的完全没有错。 话说，那个琅琊榜小偷，的确是老谋深算啊！ …… 片刻。 两位监考老师，抱着试卷走了进来。 一男，一女，都是陌生面孔。 听江晓芬老师说，这两位监考老师也都是学君中学本校的老师。 试卷，很快就分发到60名考生手中。 作为本次考试的巡考官，江晓芬老师再次大声地强调：“同学们，试卷收到之后，先把姓名，学号，都写上。今天下午的考试时间，一共是四个小时，卷面分是75分，所以时间很紧，题目量也比较大，大家做题的时候一定要认真。还有，考试的时候不要交头接耳，不要作弊，否者将直接取消考试资格。” 很快，阶梯教室，立刻安静下来。 孔书成和仝新右拿到那张试卷，定睛一看，立刻做了一个眼神交流。 甚至，仝新右竟然因为激动，立刻用大拇指给孔书成点了个赞！ 是的，孔书成真的是料事如神！ 眼前这张A试卷上面，虽然只有75分，但是却汇聚了整整50道基础题型。 50道题，意味着有整整50个人的题目被入选了。 换句话说，还有10个人的题目，将出现在明天的试卷B上面，而且分值都不低。 孔书成抬了抬头，和宋光辉、仝新右、周落霞、刘小通他们四个人都做了个眼神交流。他们四个人，全都朝他微微地摇了摇头。 意思是：他们的试题，都没有出现在试卷A上面。 孔书成点了点头，然后戴上了火眼P镜后，没过几秒钟，就小声地对旁边的仝新右说道：“新右，赶紧加油吧。今天的试卷A，基本可以砍瓜切菜拿满分啦！” 仝新右低头看了看那些题目，虽然觉得并不算难，但是……要说砍瓜切菜拿满分，会不会有点儿太狂了啊？ ………… 568 信书成得永生 学君中学，阶梯教室。 冬日的暖阳，金色而耀眼，将考场内的一切照得通亮。 下午一点40分，国集训练营的首场淘汰考试，正式开始。 考试时间，为4个小时。 因为一共有整整50道题，所以时间并不算宽裕。许多考生，在拿到试卷A后，就开始莫名地紧张和焦虑起来。毕竟，这张试卷的难度，虽然不算太高，但如果拿不到理想的分数，就会变得很被动。 毫无疑问，这张试卷A就是淘汰赛的基础部分。 奥数五毒的出题风格，懂的都懂。一般，他们的出题套路，就是“先易后难”。他们就像是拳击台上的刁钻拳手，一开始先给你上些不痛不痒的刺拳，等到你刚刚适应比赛节奏，他们就会直接给你一记重拳暴击，直接KO。 所以，要想不被淘汰，第一场考试必须完美收官。 最好，就要像孔书成说的那样，“砍瓜切菜拿满分。” …… 试卷到手后，坐在第三排的潘一瑞同学，刚刚将试卷展开，才看了第一眼，立刻就开始骂娘：“艹，我特么要自闭了啊！” 所有人：“……？” 监考老师也立刻怒目金刚地看了他一眼：“喂，这位同学，不要讲话，你有什么问题，可以提出来。” 潘一瑞：“我……” 尽管他内心有一万只草泥马在奔腾，但还是决定沉默是金，打掉了牙往肚子里吞。因为他之所以蓝瘦香菇，是因为试卷的第一道选择题，就是出自他本尊之手。没错，第一道选择题，分值只有0.5分。也就是说，潘一瑞好不容易忙里忙外，找了那么长时间的40道题，在出题组老师看来，全特么都是排泄物。 妈的，太特么虐心了。 他扫了扫整张试卷，吃惊地发现，居然就只有他那道选择题，被设定成了可怜兮兮的0.5分。 没错，全场最低分。 连鸡肋题都谈不上。 当然，在他之后，还有一个填空题，也被设置了1.5分，这就算是跟潘一瑞的题目凑成了一对垃圾CP题型了吧。 潘一瑞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里狂骂：麻痹，也不知是哪个魂淡老师出的题，竟然拿老子的题目做一血。难不成，他们发现老子国集排名是第60名，就故意给我小鞋穿？有这么鄙视人的么？ 脑子这么一抽，顿时情绪就上来了。 于是，潘一瑞看什么题目，都感觉不香了。 …… 坐在潘一瑞旁边的，是市长千金戴蓉。 戴蓉看了看第一道选择题，立刻就捂嘴偷笑，并且雪上加霜地小声吐槽：“呵呵，果然这是道送分题呀，可惜分数太少，只有0.5分。也不知是哪个低能儿，居然连这种滥题都要交上去充数。” 潘一瑞：“你……！！！” 说实话，他真的很想冲过去咬她啊！ 不过，想想还是算了吧。 市长千金，咬一罚十。 …… “行了，大家不要再讲话了，要不然按舞弊处理，直接买火车票回家吧。”在两位监考老师的虎视眈眈下，整个考场很快就安静下来。除了笔尖刷刷摩擦试卷的声音之外，所有人都认真地埋头做题。 片刻，两位来自学君中学的监考老师，在巡逻了一圈之后，小声地问巡考员江晓芬老师：“江老师，请问，哪个是孔书成啊？” 江晓芬老师顿了顿，然后远远地用手指了指孔书成：“喏，就是那个，第五排中间那个。” “哦，他就是啊？的确长得挺帅气的。”说罢，那位女监考老师，立刻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 江晓芬老师：“……？？？” WTF！监考老师还能私自带手机进考场的么？ 女监考老师自知羞愧，于是尬笑道：“不好意思，江老师，我就只是拍个照，马上就关机了。” 说完，她立刻举起手机，远远地拍了个张孔书成做题的小视频，然后就红着脸说道：“不好意思啊，江老师，让您见笑了。其实，我女儿今年也是高二，她参加不了奥数，但是对孔书成很了解，也很崇拜，所以非得让我给她拍一张孔书成的照片。我现在就关机哈，不好意思！我知道考场里不能带手机的。” 说完，女监考老师立刻将手机关机，收了起来。 “……” 江晓芬老师皱了皱眉，然后点头笑了笑：“最好不要把这些视频发到网上，不然容易造成不必要的麻烦，说我们监考摸鱼。” 女监考老师：“好的，我会注意的！” 江晓芬老师于是没再说什么。 心里却在想：这个孔书成，居然圈粉都圈到杭市来了。 不过，这也难怪！ 现在是短视频时代，像孔书成这样帅气拉轰的风云人物，虽然比不上娱乐圈的流量明星，但是早就在一些奥数兴趣小组或微信群里面，成了神一般的存在。尤其是在那些奥赛圈子里面，一些专门做奥赛视频的小博主，都希望能够搞到和孔书成有关的第一手视频或者照片。 这些视频，只要热乎乎刚出炉的，一旦发到网上，那就是妥妥的流量啊！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寂静的考场里，尽管大家都在埋头刷题，但每个人呈现出来的精神状态却不尽相同。 坐在第一排的刘小通，此刻正一边咬着笔，一边做着题，嘴里还时不时地哼起了极小声的《菊次郎的夏天》。看得出来，他的表情很放松。这些基础题，虽然提亮很多，但是基本都能肝出来； 旁边的陈长庚，则一边伸手抚摸着患有腿疾的左腿，一边用手灵巧地转动着水笔，感觉也是一切尽在掌握中。毕竟，都是些中等意思的题目； 美女周落霞，一直保持着挺拔的坐姿，她脸色红润，微微低着头，认真地做试卷。从她的表情，看不出有丝毫的紧张。 而且，她也觉得这张试卷A，一点儿都不难。但是，此刻，她却有点儿不大舒服。之所以不舒服，倒不是因为题目不会做，而是因为坐在她身边的两个男生，真的……好鬼烦啊！ 左边是欧阳力轩，右边是黄启凯。 左手欧阳锋，右手黄药师。 周落霞能明显地感觉到，他们两个人的眼神，真的好猥琐啊！ 尤其是左边的欧阳力轩，他一边做题，一边还用相当猥琐的眼神，不停地打量着周落霞的美腿，甚至偶尔还会贱贱地吞咽口水。猥琐指数五颗星。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饱暖才能思**。看来，今天的试卷，对于欧阳力轩来说，也的确不算太难啊。要不然，他怎么还会有闲暇功夫去品鉴和挑逗身边的大美女呢？ 相比之下，宋光辉就委实正经多了啊。 尽管，宋光辉就坐在周落霞身后，但他连看都没怎么抬头看周大美女。话说，在宋光辉眼里，美女就算再好看，她能有自家的魔方好看嘛？魔方它方方正正，花花绿绿，手感丝滑，要红得红，要绿得绿，玩起来不香嘛？ 话题扯远了。 说回试题难度吧。 对于阿波罗宋光辉来说，今天的试卷A，的确是很容易啊！ 他低头看了看腕表，时间才堪堪过去了一个小时，他就已经刷掉了整整40道题了，基本上是一两分钟干掉一道题。并且，剩下的那最后十道题，他目测也不算太难啊！虽然不能说有手就行，但是估计再给他一个小时，基本上也能做出来了。 所以，对于强大的阿波罗来说，这张基础性很强的试卷A，满打满算的话，两个小时应该可以搞定之。 …… 对于刘小通、陈长庚、周落霞、欧阳力轩、黄启凯、宋光辉等人来说，在规定时间内做完这张试卷A，基本上没有什么压力。 但是，也有很多人，眉头紧锁。 尤其是仝新右和彭一博两个人。 此刻，他们就觉得，很有压力。 为啥呢？ 因为，仝新右的右边是孔书成； 因为，彭一博的左边是孔书成； 毕竟，坐在孔书成身边做题的体验，实在……太差了！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仝新右和彭一博猛然感觉，无论自己做题有多快，都不如隔壁老孔家儿子做得快！无论自己觉得试卷有多容易，都不如隔壁老孔家儿子觉得容易！ 害！ 再怎么说，仝新右和彭一博，在奥数界也算是个腕儿啊。但是，他俩跟孔书成比起来，真的就只是个战五渣啊！比如，他们刚刚做完前面五道选择题时，孔书成就已经咔咔咔地开始做第十题了；又比如，他们正想打个响指庆祝一下自己将30道题做出来的时候，孔书成就已经……收工了！ 他妈的，孔书成……真的已经收工了！ 没错，考试仅仅只进行了一个小时后，孔书成就把所有题目肝完了。 奶奶的，一个小时，他竟然连50道题都全部做完了，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基本上，接近一分钟一道题啊！ 此刻，仝新右用余光看见孔书成做完试卷后，在那里百般无聊地扣着指甲缝，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了，他在桌子底下，用脚轻轻踢了踢孔书成：“喂，你特么就……做完了？” 孔书成也没扭头看他，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仝新右用余光扫了扫两位监考老师，发现他们正在讲台上和江晓芬老师聊“北大那些事儿”。于是，他又斗胆地问了一句：“喂，要不，帮我也看看？” 孔书成皱了皱眉，面露难色。 仝新右：“喂，我也想考个满分啊！” 孔书成点了点头。 于是，原本打算提前交卷的他，还是耐着性子，端坐了下来。 等待，总是一件容易令人感到无聊的事情…… 或许是因为昨晚忙的太晚， 或许是因为上午爆肝背诵那40道题， 或许是因为考场里太过安静了， 孔书成竟然……直接睡着了！ 这就有点儿过分了啊！ 两位监考老师，以及江晓芬老师，全都来到了孔书成跟前。 那位女监考老师，轻轻地用手敲了敲课桌，发现孔书成没有反应后，又拍了拍他：“喂，孔书成，你怎么睡觉呢？” “啊……” 孔书成迷迷糊糊睁开眼，立刻尴尬一笑：“不好意思！” 江晓芬老师皱了皱眉：“是不是，昨晚弄太晚了？” 孔书成点了点头。 江晓芬老师没说话，只是看了看他的试卷，顿时就被吓了一大跳。 靠，这个臭小子，竟然不知何时，已经将所有题目都做完了。 江晓芬老师看了看表，现在距离开考时间，也才将将过去了两个小时，于是她小声道：“孔书成同学，你打起精神来，好好做题吧。即便是做完了，也要认真检查。” “好的，老师！” 孔书成话音刚落，后面突然有人举手了。 所有人扭头一看，原来是阿波罗宋光辉。 宋光辉：“老师，我检查完了，可以交卷了么？” 江晓芬老师微笑道：“当然可以。” 于是，宋光辉立刻起身交卷。 这时，考场内，一片黯然骚动。 “卧槽，宋光辉就特么做完了啊？” “大力出奇迹嘛？这才两个小时，他怎么这么牛叉呢？” “该不会，他是在跟孔仙人暗暗较劲吧。” “嗯，没想到，孔仙人竟然睡着了。” “真是太秀了，这么重要的考试，他居然都能睡着。” “估计，他昨晚跟周落霞夜游西湖的时候，把身体掏空了吧。” …… 片刻，宋光辉交往试卷后，还冲孔书成使了个眼神，并且还做了个用手拨弄魔方的姿势。 意思是：赶紧交卷，咱们回寝室研究魔方去！ 孔书成：“……！！！” 监考老师：“大家安静，认真做题。距离考试结束，还有两个小时，时间还是很宽裕的。” 话音刚落，陈长庚第二个起身，交卷了。 这下，仝新右终于不能忍了。说什么，他都不想输给那个陈长庚。 仝新右刚想举手交卷的时候，孔书成用脚踩了他一下，然后小声地说道：“你不是说，让我给你看看嘛？” 仝新右立刻点头，并且悄悄地将试卷，玩孔书成方向挪了挪。 孔书成趁着监考老师没注意，稍微瞄了一眼。 然后，他就立刻拿起试卷起身，在经过仝新右身边的时候，小声地说道：“就知道你最后一道题会选B。” 仝新右：“……！？” 孔书成：“选C啊猪头。” 仝新右：“……！！！？？？” 内心猛然一万只草泥马在奔腾！ 最后这题，是选C嘛？ 仝新右整整犹豫和思量了五分钟后，还是决定改过来。 毕竟，信书成，得永生！ …… 五分钟后。 仝新右交完试卷，第一时间冲进寝室，满脸紧张且兴奋地望着孔书成。 果然，孔书成正在和宋光辉一起玩魔方。 仝新右气喘吁吁：“书成兄，我考完了。” 孔书成：“改了嘛？” 仝新右：“改了。” 孔书成点了点头：“就很优秀。你跟宋光辉一样，也是满分！” 仝新右：“……！！！” 那一刻，不知为何，一股奇怪的暖流传遍他全身。 ………… 569 名花有主了 月落西山，天色渐晚。 下午五点四十，国集训练营的第一场考试，终于落下了帷幕。 能够提前两个小时交卷的牲口……哦不，学生并不多。大部分人也都是资质平平，能够本本分分地在规定时间内完成试卷A就已经烧高香了。 甚至，潘一瑞刚刚神色俱疲地走出考场时，立刻就拨打了他老爹的电话：“喂，爸，你明天上午开车来接我回家吧。我感觉，我已经没戏了。” 其他学员听了，也都微微皱眉，有种兔死狗烹、同命相连的凄凉。 而这个时候，孔书成、宋光辉、仝新右、陈长庚、刘小通五个人，却已经跑去隔壁的浙大西溪校区的北园户外篮球场开始打野球了。 按理说，陈长庚腿有毛病，就连站桩式的防守都成问题，但他还是忍不住上场了； 宋光辉最擅长的其实是玩魔方，他的篮球技术也属于酱油型；仝新右这个长年用惯了老年机的人，甚至都不知道库里是谁，他只会简简单单的赶鸭子式的双手拍球运球，而且还经常被判走步；至于刘小通嘛，呵呵……用孔书成的话说：他还只是个孩子！ 按理说，就是这样一支老弱病残的队伍，去浙大打野球，那是妥妥的找虐啊！ 然而实际情况，并不是如此。 虽然只是三人制小场的野球，而且是轮流淘汰制，但是孔书成带领着几个老弱病残，竟然一次都没有输过。一开始，那帮浙大的师兄们，看着几个江南七怪般的高中小弟弟，还有点儿扶弱助残的意思，经常放水。但是打到后面，他们越来越觉得不对劲。 因为这个残疾人队伍当中，那个身材最高的孔书成，实在太太太太……太他妈能打了！ 一出手就有！ 全是三分球！ 根本防不住！ 原本，偌大的浙大北园篮球场，大家还都是各打各的，可渐渐地，越来越多的浙大学生，开始涌向了5号球场，然后好奇地看着孔书成他们打球。哦不，确切的说，是欣赏着孔书成一个人打球。 甚至，有很多同学，都纷纷地拿起了手机，开始狂拍发圈！ 随着孔书成一次次出手，一次次暴虐对手，场边也一次次地响起了鸡血的掌声和呐喊声！ 甚至，在场边，还有许多浙大学姐的迷之尖叫声！ “哇哦，这个长相很哇塞的小学弟，也是咱们浙大的么？他投篮真的好准哦！” “好像不是，听说他是个高中生。不过，打球真的好帅气啊！” “没错，我刚刚一直在看他，他都已经连着把五支队伍干掉了。” “哇哇哇，又是一个三分。” “嗯，好像上一支队伍里面，还有两个是我们外语学院院队的呢，照样被虐。” “听说，他们几个都是高中生。你看，那还有一个瘸腿打球的。” “对啊，那还有个小朋友。” “现在的高中生，都这么妖孽么？” “简直是欺我浙大无人？赶紧滴，去找更多院队的帅哥过来虐他们。” “别了，我觉得那个最高最能投篮的小学弟，就已经够帅了！” “嗯呐，不知道他是哪所高中的呢，搞的我都想姐弟俩了呢。” “你就省省吧，这些高中生啊，虽然篮球打得好，但是能考上浙大的可不多哦。” “没错。之前还有很多技校的学渣，也来咱们学校打球呢。” “嗯，要我说啊，会打篮球的人，大多都是头脑简单的物种。” …… 看着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孔书成倒是觉得无所谓。 他只是觉得，刚才那几个学姐在摇头叹息他们这个残疾人组合不可能考上浙大的时候，倒是觉得有几分可笑。说实话，除了他和宋光辉还没有正式签约北大之外，仝新右和陈长庚都是清华姚班，刘小通是北大英才班。浙大的学姐们居然说“会打篮球的人都是头脑简单”？看看宋光辉不用25阶的魔方砸死你们才怪呢。 说归说闹归闹，别拿篮球开玩笑。 这回，孔书成来浙大打篮球也是认真的！ 毕竟，刚考完一场试，他也想好好的放松放松。 自从系统升级为【神兽级初阶】后，他都很久没有体验过【萌神三分球】的虐菜威力了。今日一战，他猛然间又有了惊喜的发现。 他发现，系统升级后，他虽然球打的不多，但球技却不退反涨，手感也是相当滴丝滑。就连原本还有些生疏的科比转身后仰投篮和麦迪干拔跳投，孔书成现在都愈发的行云流水了…… 打过篮球的人都知道，这手感一旦来了的时候，基本就跟嚼了炫迈一样，根本停不下来好嘛。 渐渐地，场边的瓜友越来越多，场子也越来越大。 陈长庚是第一个撑不住的人。 此刻，满头大汗的他，立刻朝孔书成摆了摆手：“书成兄，我不想玩了，全程我都在摸鱼，真没劲儿！” 这时，一位好心的浙大哥哥笑嘻嘻迎上来：“小弟弟，我看你腿脚不灵便，要不还是下场休息一下吧，我来接替你，跟你们这个姓孔的小兄弟组个队吧。很久没有碰到这么会打球的高中生了。” 就这样，陈长庚被替换下来了。 很快，刘小通、仝新右、宋光辉三个人，也都因为体力不支，篮球功力不够看，自动自觉地退下场了。毕竟，关注的人越多，技术不行的他们，就越容易成为蔫不拉几的绿叶。 随着刘小通、仝新右、宋光辉、陈长庚的退赛，孔书成又和几个资质平平的浙大哥哥重新组成了一支新的虐菜球队。新队伍组建后，直接导致的结果就是，遇佛杀佛，遇神杀神！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浙大北园的户外篮球场，因为有孔书成的存在，开始聚集了越来越多的看热闹的瓜友。 大约又过了十分钟后，孔书成打的正爽时，突然场边有人大喊了一声：“哇哦，连咱们的校队主力都来了！” 所有人扭头一瞅。 卧槽，只见不远处，七八个身高全都超过了190的大哥哥，身穿着白色的浙大校队队服朝这边走了过来。 没错，这群校队主力队员，也是在收到了风之后，故意走过来瞧一瞧。 刘小通一见这阵仗，直接就吓软了：“卧槽，事情搞大了啊，书成哥，咱们还是赶紧回家吧！要不然，浙大校队就要虐爆你了！” 陈长庚也跟着附和：“对啊，书成哥，孤掌难鸣啊，你就不要在这里踢场子了。” 仝新右没说话，只是不停地用新手机给孔书成拍照。 宋光辉低着头，继续没心没肺地玩魔方。 “行行行，再进几个球，马上就撤！”孔书成说完，又是一记三分线外的干拔，用一记漂亮的超远距离三分球，直接杀死了比赛。 这时，就连站在场边观战的浙大校队主力们，也都忍不住齐刷刷地为他鼓起掌来。 “卧槽，这小子，准头很足啊！” “现在的高中生，都这么猛嘛？” “应该是美国回来的吧，国内很少看见这么妖孽的。” “我拍个视频，问问野球帝认不认识这小子。” “嗯，再去问问咱们教练，看看能不能想办法，把这小子搞到咱们浙大校队来。” “对啊，咱们队要是有个分控，那基本就能干爆清华和厦大了。” …… 等到中场休息的时候，七八个浙大校队都围了上来，开始询问孔书成各种问题。得知孔书成他们这几高中生都是奥数国集队的，所有人都大为吃惊。 “卧槽，看不出来，你这么会打篮球，居然还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学霸啊！” “来来来，学霸弟弟，咱们单挑一波！” “没错，刚才看你打的很好，咱们较量一下，我保证不上身体！” 好几个浙大校队的大哥，摩拳擦掌，嚷嚷着都要跟孔书成单挑。 孔书成见对方人多势众，而且还都是带着女朋友来的，心想要是损了他们的面子，估计以后都不敢来这里打篮球了，于是就挠了挠头，客气地和对方的一位控卫PK了几波定点三分球。而且还都放水了。 意犹未尽。 浙大校队的几位大哥，还想要挑战孔书成时，恰巧孔书成的手机响了。 看了看，是周落霞打来的。 孔书成立刻朝周围的粉丝们挥了挥手，微笑致意，然后拎着包，就跑到一旁接电话去了。 孔书成：“喂，落霞，怎么了？” 周落霞：“书成，你在哪儿呢？” 孔书成：“在隔壁浙大打篮球，你考完试了嘛？” 周落霞：“废话，这都几点了？哦对了，你吃过饭了嘛？” 孔书成：“还没。要不，你过来浙大北园教师公寓这边吧，咱们一起吃饭。” 周落霞：“还有谁啊？” 孔书成：“仝新右、宋光辉，陈长庚他们都在啊。” 周落霞：“那我就不想去了。” 孔书成：“……” 顿了顿，立刻意识到她好像有事儿。 于是，笑了笑：“行，落霞，要不就咱们俩吃饭。等会儿，我找个理由开溜，北园这边有一家必胜客，等会儿咱们就去那里吃披萨。顺便聊一聊明天的考试。” 周落霞：“你要是不方便，那就算了。” 孔书成：“方便，方便的很，别说是吃饭了，就算是去……” “行了行了，你又开始污了，不聊了，等会见。” 周落霞没有给孔书成开车的机会，直接就将电话挂了。 …… 半小时后。 孔书成找了个理由，摆脱了几位好兄弟后，拽着周落霞的手，走进了必胜客二楼。 挑了个环境优雅的地方，两人点了一一份189的两人牛排套餐，牛排+意面+小食拼盘+汤+两杯饮料+一个双球冰淇淋。分量管够！ 看着孔书成大快朵颐地用餐，周落霞坐在他对面忍不住捂嘴笑：“饿死鬼下山啊？慢点儿吃！” 孔书成：“刚打了一个小时的球，再不吃点儿，就要低血糖了。你也来点儿呗。” 说着，他就用调羹轻轻地挖了一小戳冰淇淋，然后递到周落霞嘴边：“来，张嘴！” “……” 周落霞脸红，但还是张开了小嘴。 孔书成缓缓地将冰淇淋送了进去。 就这样，狗粮撒了一地。 他俩这波操作，直接看得周围用餐的几个单身狗，一个个都心里痒痒的，恨不能冲过去咬孔书成。 毕竟，女生太美！ “别喂了，我自己来！” 或许是因为发现周遭的柠檬精目光不甚友好，周落霞赶紧端过冰淇淋，自给自足起来。 孔书成：“这有什么？看着你吃，我就开心。喂着你吃，我就更开心。要是这里没人，我还想用其他方式喂你吃呢。” 周落霞：“你……” 脸颊一下子又红了。 她吃了没几口，立刻就说饱了。 孔书成一愣：“怎么就饱了？” 周落霞：“还说呢，你给我买了那么多费列罗巧克力，是不是存心要让我变胖啊？” 她这么一说，孔书成整个人都懵逼了：“巧克力？我什么时候给你买了巧克力了？” 周落霞：“啊，我寝室里的那些巧克力，不是你送的么？还有那些玫瑰花……” 孔书成：“玫瑰花？什么玫瑰花！” “……！！！？？？” 周落霞猛然意识到不对，立刻脸色煞白，险些惊叫出来：“啊，我还以为，那些巧克力和玫瑰花花，全都是你送的呢。不信，你自己看！” 说完之后，她立刻掏出了手机。 手机里面，有两张她刚刚在寝室里拍的照片。 孔书成一看那照片，整个人都石化了。 照片里面，周落霞的床铺上，摆满了99朵鲜艳的玫瑰花，以及两大盒心形的费列罗巧克力。 其中，在一盒巧克力里面，还特别放了一张精致的小卡片。 卡片上面写着——“你是我心中永远的最爱！” 署名，就只有一个字母——K。 …… 那一刻，周落霞和孔书成两个人，都陷入了片刻的沉默。 几个呼吸之后…… 周落霞抬头，瞪着一双大眼睛，依旧有些半信半疑地问：“真的不是你？” 孔书成斩钉截铁：“真的不是我。” 周落霞：“可是，署名是K，我还以为是‘孔’字的英文开头呢。天呐，我真是……真是糗大了！” 立刻双手捂着通红的脸。 孔书成笑了笑，轻轻地拽住了她的双手：“没事儿，不知者不怪。” 周落霞：“可是，那会是谁呢？这么无聊嘛？” 孔书成顿了顿，然后问：“这些花和巧克力，到底是谁送给你的？” 周落霞：“一个快递小哥送的，他说是一个又高又帅的小伙子，我当时就以为是你了呢。怎么办？我都收下了，怎么办？” 孔书成：“没关系，等会儿回去，分给大家吃了吧。就当是，那个K先生，借助你的手，做了个公益吧。不过，我倒是有一个不大好的预感。” 周落霞：“什么预感？” 孔书成：“我预感，那个偷偷地给你送花和巧克力的K先生，有可能就是偷走我作业本的那个人。” “……！！！” 那一刻，不知为何，她心跳如麻：“真是讨厌，这人到底是谁啊，这么无聊和无理取闹的嘛？” 孔书成：“就是，不知道伦家已经是名花有主了嘛？” 周落霞没说话，只是假装生气地用挖过冰淇淋调羹敲了敲他的鼻子，然后又扑哧一声笑了。 ………… 570 来而不往非礼也 良辰美景，佳人有约。 孔书成和周落霞从必胜客出来后，保暖思学习，一路散步，穿过保俶北路后，又转去西溪城市文化公园坐聊了一会儿。文化公园环境优雅，夜色朦胧，灯泡也不多，一切都刚刚好适合谈…学习。 本来，还想再心跳加速地多谈一会儿的。 无奈，两人都接到了江晓芬老师亲自打来的电话。 晚上8点半，所有国集队员必须在阶梯教室集合。 孔书成有些恼火：“真讨厌，本来还想跟你多聊一聊学习的呢。” 周落霞气呼呼地踩了他一脚：“去你的，半个小时了，你就没跟我聊过一句正经的学习，全都在……” 孔书成阳光一笑，得意地抹了抹嘴，像只偷腥后的猫。 天下没有不散的学习。 两人无奈，只得立马起身，匆匆赶回学君中学。 走到阶梯教室门口，两人刚一推开门，五十多位国集队员们，立刻就莫名其妙地鼓起掌来。与此同时，站在讲台上的江晓芬老师也在鼓掌。 孔书成：“……？？？” 周落霞：“……？？？” 什么情况，感觉像是提前走进了婚礼现场一样。 这时，陈长庚竟然一边鼓掌，一边大声质问：“喂，你们这对CP，跑哪儿去搞地下工作去了？整个校园都找遍了，也找不到你们俩的影子。” 潘一瑞也酸溜溜地说道：“你俩该不会，跑去对面的如家了吧？” 欧阳力轩补刀：“如家就有点儿不上档次了，应该是去喜来登聊学习去了。” 江晓芬老师立刻瞪了他们两个老司机一眼，然后又朝孔书成和周落霞微微一笑：“恭喜你们两位，今天下午的考试，都拿了满分！” 孔书成倒是没什么，毕竟是预料之中的事儿，所以只是点了点头，强行装憨：“啊，是吗？” 倒是旁边的周落霞，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聊学习”的时候充血了还是怎样，脸色依旧通红地说道：“啊！真的嘛，我真的考满分了嘛？” 此刻，她的脑海里也浮现出，刚才在城市文化公园里和孔书成对答案的情形。当时，孔书成听了她的答案后，立刻斩钉截铁地道：“你是满分！” 江晓芬老师：“孔书成，周落霞，你们俩要继续加油哦！” 孔书成和周落霞异口同声：“谢谢老师。” 江晓芬老师：“嗯，你们俩，赶紧挑个位置坐吧。接下来，我就再次宣布一下，阅卷组老师刚刚给出的结果。其中，在下午这场考试中，获得了满分75分的同学，一共有六位，他们分别是孔书成、宋光辉、周落霞、仝新右、陈长庚、黄启凯；获得71分到74.5分的同学，一共有四位，他们分别是彭一博，欧阳力轩，刘小通、戴蓉；。让我们再一次，用热烈的掌声，对这些获得高分的同学，表示祝贺……” 话音刚落，台下掌声也并不是很激烈。 毕竟，那些没有获得高分的同学，一个个全都垂头丧气，像只即将要被拉去阉割的公鸡。 这时，仝新右立刻在桌子底下，像个基佬一样紧握住了孔书成的手，并且小声道：“喂，书成兄，这次真的要好好感谢你的仙人指路了。最后那道选择题，要不是你的一阳指，我恐怕就只能考72分了啊。” 孔书成笑了笑，没说什么。 毕竟，这次考满分的人数并不少。 甚至，连黄启凯都是满分。 仝新右：“喂，书成兄，你会不会觉得，黄启凯这家伙，发挥有些不大一样啊？” 孔书成：“还好吧。之前，他的成绩就很牛逼的啊！” 仝新右：“不不不，我感觉，他这次像开挂了一样。听说，他也是提前了一个小时交卷的呢。” 孔书成顿了顿，然后扭头问仝新右：“你什么意思？” 仝新右压低了声音：“我的意思是说，黄启凯这小子，会不会就是偷你作业本的那个人呢？” “……” 孔书成没说话，只是内心猛然间又想起一件事儿来。 黄启凯的“凯”字，英文首写不正好是K么？ 难道说，刚才给周落霞偷偷送花和巧克力的人，也是他？ 如此一想，心有狂澜。 孔书成立刻扭头看了看坐在他斜后方的黄启凯。 黄启凯发现孔书成在看自己后，立刻吐了吐舌头，笑嘻嘻地说道：“孔仙人，明天考完试后，务必带我一起去隔壁浙大打篮球哈。听人说，你今天拉风的要死，差点儿把浙大校队都打的满地找牙，明天咱们一起组队去哈！” 【叮咚，系统感受到十步之内，“虎狼级高阶学霸”黄某某的强烈善意】 孔书成：“……” 长吁了一口气。 确认过眼神。 不是黄启凯！ 那小偷究竟是谁呢？ K先生到底是谁呢？ 其实，孔书成也想通过学霸系统逐个扫描，但是很难有收获。因为，刚才系统扫描的结果，实在令他有些失望。 【叮咚，经过扫描，陆某某为柠檬精一枚】 【叮咚，经过扫描，刘某某为柠檬精一枚】 【叮咚，经过扫描，王某某为柠檬精一枚】 【叮咚，经过扫描，郭某某为柠檬精一枚】 …… 没办法，树大招风。除了自家兄弟之外，在大部分国集学员的心中，孔书CD是被扎小人诅咒的对象。毕竟，他的表现太过抢眼了。不仅学习成绩抢眼，而且找的女票也辣么抢眼，是个男人都想咬他。 …… 次日上午，阳光依旧明媚。 上午八点，国集训练营的所有队员，很早就赶到了阶梯教室。 紧张而又令人激动的第二场考试，即将开始。 今天的考试时间为6个小时，上午三小时，下午三小时。而且，中午休息的时候，所有考生都不得擅自离开考场。主办方已经给大家提供了盒饭。 试卷B虽然一共只有10道题，但分值也是75分。 根据规则，今天的考试结束之后，将直接淘汰掉45位国集队员。只有总分排在前15名的人，才能继续留下来，成为第二轮国集名单。 考试还没有正式开始，大部分同学就开始紧张得不行了。尤其是，在昨天那场考试中，成绩只有65分以下的同学，一个个心慌的一匹，跟个焦虑症患者似的。 “完了，完了，我感觉，我要领盒饭了。” “你还好吧，第一场都考了61分，搞不好这场就能逆袭了。” “逆袭个锤子。这场考试，全是大题，而且难度肯定不低啊！” “嗯，奥数五毒出的题目，自古都是百草不生。” “没错。关键是，他们这次出的题目，全都是在咱们内部的题海中选出来的，这就太残忍了。” “哎，黑暗森林法则，弱肉强食，你们就等着认命吧。” “昨晚，我特意打听过了，据说孔书成、宋光辉、仝新右、陈长庚这几个孽畜的题目，昨天的试卷A上都没有出现。” “卧槽，那就没得玩了，强者更强，咱们这些卢瑟基本上就Game over了啊。” “一日为渣，终身为渣。过完今天，大家请不要忘了我哈，有漂亮妹子，记得介绍一波。” “没事儿，反正你也已经保送清华了，干嘛这么悲观嘛。” “对对对，这么一想，我仿佛又没有失去什么。但总感觉，还是被孔书成和宋光辉给虐了，然后心里就不大舒服了啊。” “切，被孔书成和宋光辉这样的人虐，人生值得啊兄弟。” …… 大家七嘴八舌时，两位监考老师就走进来了。 试卷刚发下去后，所有人都傻眼了。 没错，的确一共是十道题。 但是，这十道题，全特么是超级难的题目。 尤其是，最后一道题！！ 妈的，这是个什么瘠薄玩意儿啊？ 题目：巴斯银行发行的硬币在一面上铸有H，在另一面上铸有T，哈利有枚这样的硬币并将这些硬币从左至右排成一行，他反复地进行如下操作:如果恰有k(大于0)枚硬币H面朝上，则他将从左至右的第k枚硬币翻转;如果所有硬币都是T面朝上则停止操作，例如:当n=3，并且初始状态是THT，则操作过程为THT→HHT→HTT→TTT，总共进行了三次操作后停止。 证明:对每个初始状态，哈利总在有限次操作后停止！ …… 考场内，立刻骚动起来。 “卧槽，我完球了啊，这十道题，感觉都无从下手啊！” “你妹的，第一题就把我整不会了。等等，最后一题是什么玩意儿啊？” “最后一题，到底是谁特么出的啊？敢出来走几步嘛？” “最后一题，奆奆奆奆难了吧？分值居然是15分？要搞核武器嘛？” “就是，连特么哈利波特都搬出来了，你怎么不搞本杰明呢？” …… 大部分的考生，眼巴巴的看着试卷B上的题目，一个个面如死灰。 监考老师立刻违和：“大家不要讲话了，安静做题。再讲话，就直接可以到外面领盒饭去了。” 所有人：“……！！！” 老师说的“领盒饭”，就真的是领盒饭了啊。 无奈，只得硬着头皮做下去了。 …… 孔书成拿到试卷后，照例戴上了火眼P镜，然后认真地过了一遍。 整体来说，难度可控。 只是……倒数第二题，也就是第九道题，难度系数居然高达0.985，预计完成时间需要一个小时左右。直觉告诉他，这道题仿佛还涉及到了“极坐标+格林公式”的内容。 呵呵，有点儿意思了。 这么经典的题型，到底出自哪位大仙之手呢？ 于是，孔书成立刻扭头，远远地瞥了一眼距离他大约五米远的宋光辉。 正好，宋光辉也抬头看了他一眼。 四目相对。 【叮咚，已经捕捉到学霸宋某某的瞳孔信息，火眼P镜可以实施扫描】 【经过扫描，第九题，对于学霸宋某某来说，难度系数为……0.1。耗时约为半分钟！】 孔书成：“……！！！” 雾草，果然第九题是出自阿波罗之手。 孔书成不服，接着扫描最后一题。 因为，最后一题，就是他自己出的。 【经过扫描，最后一题，对于学霸宋某某来说，难度系数为……1.0。六小时内无解！】 孔书成微微点头。 来而不往非礼也。宋光辉给他一道难度系数为0.985的题目，他回敬一道难度系数1.0的，好像也还行！ 加油吧，阿波罗！ 就算是最后一题你肝不出来，也别难过。 毕竟，大部分人都肝不出来！ …… 孔书成之所以说“大部分人都肝不出来”，其实是有原因的。 因为，在这个考场之内，最后那道压轴题，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会做。 没错，也就是那道哈利波特的题目，除了他之外，还有几个人会做。 他们分别是：周落霞、陈长庚、刘小通、戴蓉。 上次，在刘小通的升学喜宴上，孔书成随口说出了这道题，竟然发现它价值【1000个学运积点】，所以他就知道了这道题的意义。 鉴于此，他就嘱咐哥几个，一定要认真对待这道题！ 至于，他们四个人有没有听进去，那就不得而知了。 原本，孔书成还想和哥几个对视一眼，从而获得对方瞳孔信息的，但是监考老师仿佛已经盯上他了。所以，他也就扫描不到四个人的试卷难度了。 …… 寂静的考场，所有考生都在奋发图强。 孔书成很快也进入了自己的做题节奏。 …… 坐在他前面的周落霞，拿到试卷后，也是愣了几秒钟。坦白说，除了第四道是她自己出的之外，其他的题型，都不是很容易。 尤其是第九道题，也就是阿波罗出的那道题，周落霞直接看懵圈了。 直觉告诉她，此题……只能环保了。 略过第九题，直接往下看了看最后那道15分的压轴题，周落霞差点儿惊叫了出来。 天呐！ 这题……不就是孔书成上次在万豪国际酒店的时候，跟他们几个人讲解过的那道题嘛？哦不，昨天晚上，孔书成和她一起“谈学习”的时候，又跟她聊起过这道题。当时，她还当他是在开玩笑呢。毕竟，在40道题当中，能够被出题组选中的概率就仅仅只有2.5%啊！ 这……这太不可思议了！ 那一刻，周落霞的心都快要跳出嗓子眼儿了。 现在，她必须冷静冷静再冷静，然后她要好好的回想一下，孔书成曾经说过的解法。 大约沉思了片刻之后，她眼睛忽然一亮。 这题，她终于想起来，怎么解了！ ………… 571 派大星 快乐是什么 这里的考场静悄悄。 …… 上午九点。 温暖的阳光，透过阶梯教室的窗帘缝隙，斜斜地照进考场，形成了一道道光柱。空气中的微尘，在那些光柱中弥漫飞舞着，像是一个个浮动的小生物。 “喂，同学，你怎么了？” 一位监考老师猛然发现，坐在后排的宋光辉竟然又开始不停地流眼泪了。之前，每次遇到有强光刺眼，宋光辉都会莫名其妙的流眼泪。但是此刻，那些光柱却并没有直射到他的脸，甚至还尚有许多距离。宋光辉所坐的位置，其实是整个考场内相对比较阴暗的角落了。 为什么，还会流眼泪呢？ “哦，没什么。”宋光辉用手帕，麻利地擦干眼泪。 两位监考老师接着问皱眉：“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不用！”宋光辉摇了摇头：“我感觉还行！” “……” 两位监考老师，没有再说什么。 按道理，宋光辉手中的手帕，其实都是不被允许带到考场的。经过一番了解，监考老师们得知宋光辉的这个特殊病状后，也同意他使用手帕。 此刻，其实也只有宋光辉一个人清楚。 他之所以会流泪，并不是因为受到了强烈光线的刺激，而是……他真的遇到难题了。 他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只要心情一紧张，眼睛也会莫名其妙地流眼泪。就比如，前天晚上在和孔书成PK那个25阶魔方的时候，他也是止不住地流眼泪。 至于为什么，他也说不清楚。 只要压力一大，他就会流眼泪。 …… 其他同学都在紧张地埋头做题，没人在意宋光辉是否林黛玉附体。 然而，江晓芬老师站在讲台上，远远地宋光辉流眼泪时，内心还是有种说不出的担忧。 她也不知道，宋光辉同学为什么会这样。只要一紧张，就特别容易流眼泪。 江晓芬老师是这次国集训练营的总领队，同时也是北大数院的年轻讲师。从内心来讲，她在这么多学员当中，最看重的两个人，就只有孔书成和宋光辉。 她也毫不怀疑，只要这两个人发挥正常，就一定能够杀进6人组的国家队。而且，只要孔书成和宋光辉两个人进入国家队，那么他们就必然会被北大英才班破格录取。 但是…… 像宋光辉这样一位奥数天才，眼睛却总是莫名其妙地流眼泪，这的确有些令人担忧啊。坦白说，一旦宋光辉进入国家队后，他是否经得住下一步的考验呢？ 万一，宋光辉跑去国外参加竞赛，水土不服怎么办？ 要知道，有时候，IMO的终极PK，表面上看是一场脑力大比拼，但其实往往也是一场体力和精神意志的消耗战。几年前，在英国巴斯举行的那场IMO竞赛中，咱们国家队当中，就有位姓冯的男生，因为身体太过虚弱，加上考试时太过紧张，直接就晕倒在了决赛的考场上。没有一个好身体，谈什么都是一句空话。宋光辉最大的弱点，就是身体太差。 江晓芬老师默默地看着宋光辉用手帕擦眼泪，眉头紧锁。她真的很希望，小伙子如果有条件的话，一定要想办法把眼睛治好才行！ …… 或许是试卷B的难度太大。 考试仅仅进行了一个小时，考场上就开始出现了各种挠头抓耳的动作，以及许多难以掩饰的焦躁的喘气声。 因为压力大，每个人表现出来的动作和状态都不一样： 比如，宋光辉是不停地流泪，然后不停地用手帕擦着眼泪； 仝新右则一直都在咬笔头。毕竟，他的招牌动作就是咬笔头； 陈长庚想一直都在用手抚摸着他那只有疾的左腿，仿佛那只残疾的左腿，才是他的灵感源泉； 周落霞一直都陷入沉思，而且她的整张脸都开始泛红。每次考试，对于她来说，题目的难度越大，脸就越红； 市长千金戴蓉，碰到难题后，就会不停地用指甲抠桌子。现在，他桌面上一大块黑漆，都被她给残忍地抠掉了。由此可见，难度也是真不低啊； 还有刘小通小朋友，他现在也在不停地用两只食指挤压着鼻孔和鼻梁。每次做不来题目的时候，他都会尝试着这样做。他这样做的原因有两个。 首先，这样子，据说可以按摩鼻通穴和迎**，从而让脑子保持清醒。这就好比是，有人休克晕倒了，可以去掐他的人中一样。其次，这样按摩鼻梁的做法，还可以让自己的鼻孔变窄一点，鼻梁变得更坚挺一点。反正，书成哥是这么跟他说的； …… 一个小时后。 所有学霸，仿佛都陷入了和难题纠缠的境地。 包括，孔书成。 此刻，他也没有想到，试卷B的难度，竟然会有这么高。 比如，最开始的前面三道题，他竟然花了整整40多分钟。尤其是第三道函数方程，不仅需要依赖于柯西方程，而且还涉及到很多线性函数的运算。到了题目的第三问，求解多项式函数的方法也很复杂，孔书成硬是是转好几个弯才想到，最终才选择了用差分方法。 第四道题，其实难度系数也不低。 虽然，火眼P镜的扫描结果仅为【难度系数0.21】，但那是因为这道题，刚好是出自周落霞之手。 近水楼台先得月嘛。 对于孔书成来说，这第四道题，其实相当于是捡漏了。他从审题到完成解答，整个过程只花了不到3分钟。毕竟，前天晚上在西湖边上的时候，孔书成就已经在周落霞的身上，嗅到了这道题的存在了。 退一步讲，这第四道题，如果不是出自周落霞之手，孔书成恐怕也得耗费不少时间。因为，像这种不带加法的、只有乘法的数论题目，即便是在近几年的IMO考试中也都比较少见。大部分考生碰到这种复杂的题型，最强大的利器恐怕就是比较各个部分的素因子个数，然后在这种情况下，就一定要用到勒让德定理了。 当然，也不是孔书成瞧不起在座的各位，能够熟练运用勒让德定理的人，还真不是大多，就连周落霞这种级别的学霸，之所以会做这种类型的数论题，也都是因为前些日子，孔书成嘴对嘴，哦不，手把手教会她的呢。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当考试进行了一个半小时后。 终于，有人扛不住了…… 只听得“啪”的一声清脆响，坐在第四排的潘一瑞，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了：“老师，我要交卷！” 两位监考老师和江晓芬老师立刻看了看他。 其中一位女监考老师：“同学，考试时间还很充分哦，你确定要交卷嘛？” 潘一瑞点了点头，生无可恋的耸了耸肩：“是的。我要不交卷，也就只能看着试卷发呆了，后面五道题，我全都不会啊。” 潘一瑞之所以这么一说，其实是打肿脸充胖子，吹牛逼了。实际情况是，他此刻仅仅只做出了前面两道题。而后面三题，他全都是瞎蒙写上去的。可以说，全部都是面子工程。 但是，潘一瑞这么一说，整个考场，立刻引起了一阵小骚动。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说者装逼，听者发抖。 大家脸上焦躁的情绪，顿时暴露无遗，内心的独白也是一览无遗。 “卧槽，看不出来啊，潘一瑞这家伙，居然做出了五道题？” “妈的，他该不会是贿赂了五个人，然后得知了他们的题型吧？” “五道题，那绝对是中等以上意思了啊！” “五道题，搞不好就能晋级了啊！” “五道题，不是王者，起码也是个白银啊！” “我极度怀疑，潘一瑞这小子，是在凡尔赛！” …… 潘一瑞作为第一个举白旗的人，并没有受到大部分人的同情，而是受到了大家的唾弃。毕竟，能肝出五道题者，绝对不是小人物了。 毫无疑问，潘一瑞显然也很享受这种强行装逼带来的虚幻的优越感。当监考老师过来收缴试卷的时候，他甚至还挑衅地探了个脑袋，看了看隔壁刘小通的试卷，然后呵呵一笑，小声道：“加油啊小盆友，你怎么也才只做了三道题呀！” 刘小通：“你……！！！” 恨不能冲过去咬他。 监考老师赶紧维和：“行了，大家都安安静静做题。潘一瑞同学，你既然考完了，就赶紧离开考场吧，不要再讲话了。” “好嘞。”潘一瑞恬不知耻地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到门口，江晓芬老师突然道：“喂，潘一瑞同学，你先在外面等一下吧。等会儿，还有盒饭会送过来！” 作为富二代的潘一瑞，冷冷一笑：“呵呵，盒饭就不领了吧。也没必要。既然我被淘汰了，那我还是回家去吃饭吧。同学们，咱们有缘再见了！” 说完，回眸一笑，朝所有国集队员挥了挥手。 表情，像哭又像笑。 说实话，看着还挺悲壮的！ …… 潘一瑞离场后，有些考生多少还有点儿兔死狗烹的意思。 但是，谁也不想再提前交卷了。 就算做不出来，那也得坚持到最后一分钟。 毕竟，谁都不甘心就这样白白的放弃！ 毕竟，这么难的试卷，即便是孔书成和宋光辉这样的天才选手，看上去也都很是吃力的丫子。 …… 中午十二点。 中场休息的铃声响起。 监考老师：“好了，同学们，请大家都把试卷和答题卡放在桌面上，停下手上的动作。接下来，大家会有四十分钟的用餐时间和休息时间。请大家全体起立，离开自己的座位，到后排去用餐和休息！用餐和休息期间，禁止交谈，禁止讨论与考试有关的一切。” 所有人：“……！！！” 大家纷纷将试卷掩盖好，然后纷纷离开座位。 在阶梯教室的后排休息处，组委会已经给每一位考生订好了盒饭。 盒饭是从真功夫打包的，统一的肉饼饭套餐，外加一例老火靓汤。 而且，每一个盒饭上面，都写着编号。 每一位同学，按照盒饭上面的编号取餐。 因为潘一瑞的编号是60号，所以他的饭没人认领。 …… 仝新右来自于偏远山区，没有吃过这么高端的盒饭，于是忍不住道：“艾玛，真香！” 两位监考老师立刻言语警告：“不要讲话，安安静静用餐。四十分钟，大家吃完饭的，可以就地休息一下，但是不能交头接耳。” 仝新右朝孔书成吐了吐舌头，然后颇有些得意地用手指，朝大家比划了一个六。 意思是：他已经做完六道题了。 太凡尔赛了！ 全场，除了宋光辉和孔书成之外，所有人都恨不能冲过去掐死他。 毕竟，一上午就把六道题做出来的，的确是孽畜级学霸啊！ 仝新右一般端着盒饭，一边又朝宋光辉努了努嘴，意思是：阿波罗，你做了几道题啊？ 宋光辉微微一笑，然后揉了揉眼睛，比划了一个“7”字。 仝新右：“……！！！” 你妹的，居然还是有人超越了他。 他立马就感觉，手里的盒饭也已经不香了。 这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看那个正端起盒饭大快朵颐的孔书成。 甚至，陈长庚还偷偷地用胳膊戳了戳孔书成，违反规定地小声问：“喂，书成兄，你肝了几道题啊？” “……” 孔书成顿了顿，本来想如实回答的，但为了不影响大家的食欲，还是学着仝新右的模样，比划了一个“六”字。 这一下，大家都舒服了！ 尤其是宋光辉，顿时就感觉眼睛都不疼了，吃饭也更香了。这么长时间以来，他第一次感觉，自己战胜了孔书成。 对此，不知为何，孔书成竟猛也然想《海绵宝宝》里的一段台词来。 派大星曾经问海绵宝宝：“快乐是什么？” 海绵宝宝的回答是：“快乐就是当你……快乐就是……快乐就像……就是……就是和那个什么差不多。快乐其实很简单，一个手势，一个微笑，甚至一段优美的歌声……” 此刻，对于孔书成来说，快乐又是什么？ 快乐就是，和所有还没有被淘汰的队友，一起吃个饭； 快乐就是，自己再低调一点，然后编制一个善意的谎言； 快乐就是，和大家一样平静平庸平平无奇； 如果，孔书成非要说实话，那就没意思了。 如果，孔书成非要说实话，大家吃饭都不香了。 因为，他已经将10道题，全都肝完了。 嘻嘻~~ ………… 572 谁的死穴 59名国集队员们，沉默是金地干完饭后，又很快投入到下午的考试当中。 孔书成虽然已经将所有题目都肝出来了，但他并没有十足的把握确保全都做对。毕竟，试卷B的难度的确很高，稍不留神就掉坑里了。所以他决定不忙着交卷，先认真检查两遍再说。 尤其是，第八题和第九题，他总感觉差点儿意思。 第九题，是出自宋光辉之手，而且也充满了魔方大师的出题风格。 题目：如图，在一张2021*2021的表格中，初始时所有格子都是白色的.甲挑选了两个格子涂黑，接下来每一步我们都需要将所有至少与一个黑格子有公共边的格子找出来并同时涂黑．已知甲挑选的两个黑格子满足我们可以通过最少的步骤将所有格子都涂黑，请问我们至少需要多少步涂黑的操作? 这题乍一看，就很有魔方范儿。 如果没有找到正确的推理逻辑，一般人只要推演到100步，基本就废了。 孔书成经过很长时间的分析，发现两个黑格子导致的染色可看作独立的、互不影响的过程。这样一来，要令两个黑格子为A、B，其坐标分别为x1 y1 、x2 y2……那么，由此知道，对于坐标为x y的格子，它们被A、B染黑的步数分别为|x-x1|+|y-y1|、|x-x2|+|y-y2|……经过进一步分析可以得知，全部染黑需要的步数为 max（min（|xi-x1|+|yi-y1|、|xi-x2|+|yi-y2|））……i=1，2···2021*2021。 两个黑格子不能在上图的黄格上，因为如果有在黄格上的话，最终步数肯定大于等于2020。而我可以找到步数小于2020的方式。而且两个黑格只能在对立的区域（13、24），不然的话，步数大于等于2020…… 上午的时候，孔书成最后计算出来的答案是1520步。 这是他所能推理出来的最小数字。然而，刚才，孔书成在吃饭的时候，突然又有了一个新的想法。他将之前推导出来的一些坐标数据，再用韦恩图标进行最后几步的梳理和汇总才发现，这题的最后答案，竟然可以推理到1515步。 没错，答案就是1515步。 孔书成重新验证了一遍之后，这才长吁了一口气。 他敢百分之百的肯定，这道题的答案，应该就是1515步，而不是1520步。 坦白说，做这道题的时候，的确有种用意念拼魔方的感觉。 …… 至于第八题。 不知出自何人之手。 难度系数也是0.986…… 这道题，不仅涉及到了泰勒公式的余项，而且还是定量的拉格朗日余项。确切的说，这到底其实已经深入到微积分领域了。对于大部分高中生来说，这题的确是有些超纲了。 不过无所谓。 虽然推理和计算的过程有亿点点复杂，孔书成最终还是肝出来了。 只不过，在重新验算了一遍答案之后，他还是忍不住用余光看了看不远处的周落霞。其实，就在前天晚上，他和周落霞在西湖边上岁月静好的时候，周落霞还缠着孔书成，要他解释有关“定量的拉格朗日余项”时，孔书成却没有答应她，只是做了一些其它的内心更想做的事儿…… 还是大意了啊。 也不知，这道题，周落霞做得怎么样了呢？ 早知会考这道题，那天晚上，自己真应该克制一下翻滚的雄性荷尔蒙，静下心来，好好帮落霞补一补课啊。由此可见，孔书成的软肋，也经不起挑战啊！ …… 孔书成认认真真地检查了一遍试卷。 发现几乎没什么遗漏的问题后，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而这个时候，下午的考试时间，也才刚刚过去了半个小时。 在这短短半个小时之内，又有三位同学，终于挺不住，还是提前交卷了。毕竟，再做下去，他们也只是摸个鱼而已。 一点半的阳光，灿然而耀眼。 随着光线的转移，原本还处在昏暗角落中的宋光辉，一下子又成了午后阳光的重点照顾对象。此刻，一束耀眼的光芒，透过窗户玻璃的发射，直接照到了宋光辉的桌面上。 毫无疑问，那一束耀眼的太阳光，肯定会让宋光辉感到很难受。 出于好奇，孔书成忍不住微微扭头，用余光看了宋光辉一眼。他想看看，阿波罗这次是不是又成了泪人。 嘿……真是奇了个怪。 在那强光的照射下，满脸映衬着红光的宋光辉，竟然没有流眼泪！？ 没错，此刻的宋光辉，正全身心的投入到做题当中，他那兴奋的劲头，让他全然忘掉还有一束强烈的太阳光正直射着自己…… 大约半分钟后。 宋光辉埋头写下一大堆数字后，这才感觉眼睛有些难受，然后轻轻地伸手一擦，指尖又全是泪水。对此，他却毫不介意，只是再次抬头的时候，意外地发现孔书成原来也在看他。 于是，他朝孔书成笑了笑。 【叮咚，已经捕捉到学霸宋某某的瞳孔信息，火眼P镜可以实施扫描】 【请问宿主，是否开启扫描】 “……” 孔书成摇了摇头，呵呵，还有啥可扫描的呢？ 刚才，不是都扫描过一次了么？ 对于宋光辉来说，最后一题，就是他的死穴。 孔书成如此一想的时候，突然发现宋光辉那双泪眼汪汪的眼神，正盯着最后一道题看。 出于好奇，孔书成索性用火眼P镜，顺带扫描了一下。 然而，火眼P镜得出的结果，却令他吓了一大跳。 【叮咚，经过扫描，试卷的第十题，对于学霸宋某某来说，难度系数为……0.989。耗时约为55分钟！】 孔书成：“……！！！” 卧槽，怎么会这样？ 上午考试的时候，孔书成就曾扫描过一次。自己出的第十道题，对于宋光辉来说，难度系数为1.0.也就是说，宋光辉根本就没有可能解出那道题。 为啥，现在又柳暗花明了呢？ 难不成，是自己的火眼P镜出现了误差？ 又或者说，宋光辉吃完午饭后，脑子一下子被激活了？ 不过，无论怎样，孔书成都打心底里恭喜宋光辉。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下午三点左右，陆陆续续又有几个同学交卷了。 于是，孔书成也决定交试卷了。 谁料，他刚刚起身，宋光辉也紧跟在他后面，开始交卷了。 两人正好在讲台上相遇了。 孔书成呵呵一笑：“这么巧？” 宋光辉：“对啊，好巧！” 江晓芬老师看着两位得意弟子同一时间交卷，也是一脸的兴奋。尤其是，当她看见二人的试卷都写满了之后，更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哈哈，不错哦。刚才，我看了七八个同学交卷，全都又很多空白的，也就只有你俩都做满了。” 孔书成和宋光辉相视一笑，然后一同走出了考场。 此刻，冬日的暖阳，依旧灿烂。 宋光辉走出考场后，立刻选择了旁边一条林荫小道，准备回寝室。 这时，那五六个已经提前交卷的考生，也立刻就围了上去。 “喂喂喂，阿波罗，孔仙人，你俩终于也交卷了啊？” “怎么样？阿波罗，你全都做完了嘛？” “阿波罗，我想问一下，试卷到底难不难啊。妈的，我一共就只做了五道题。” “阿波罗，第五道题的答案，是不是等于-15.3啊？” “阿波罗，第四道题，外接圆经过F的的圆心嘛？” …… 大家将宋光辉团团地围住，开始不停地核对答案。 然而，宋光辉站在树荫之下，看了看他们，然后又扭头看了看身后的孔书成，笑了笑：“喂，你们几个干嘛总要来问我啊？在咱们国集队伍中，最厉害的人，不应该是孔仙人嘛？” 他这么一说，那几个人又呵呵一笑：“孔仙人的确很厉害啊。不过，刚才吃午饭的时候，孔仙人说了，他就只做出来了六道题，而你却做出了七道题啊。这就说明，你今天的状态，有可能比孔仙人还要牛掰啊。” 宋光辉立刻摆了摆手：“不不不，中午吃饭是中午吃饭，现在是现在。而且，刚才我跟孔仙人一起交卷的时候，发现他也写满了啊。” 他这么一说，所有人又震惊了。 “啊，你们俩的试卷，都写满了啊？！” “卧槽，原来，孔仙人刚才是扮猪吃老虎啊？” “对啊，我还以为，孔仙人也跟咱们一样，有四五道题不会做呢。” “看来，咱们又被孔仙人伪善的面孔给欺骗了呀。” “我就说嘛，以前孔仙人都是最早交卷的，今天怎么就故意拖堂了呢？” …… 对此，孔书成没有说话，只是站在一旁，耸了耸肩，对宋光辉笑了笑：“你就不要总是捧我了，其实今天的试卷，我把我也不大。” 宋光辉：“孔仙人，你就不要再谦虚了。今天的考试，你要是都没有把握，那我们这些人不都是渣渣辉了嘛？” 此言一出，其他同学立刻点头，表示不能同意太多。 在回寝室的路上，宋光辉一直跟同学们聊着天，并且手里还在把玩着那个从书包里掏出来的25阶魔方。 快到寝室楼下的时候，其他同学都散去了，这时孔书成才喊了他一声：“宋光辉。” 宋光辉突然停下了脚步，然后扭头冲孔书成笑了笑：“有事儿嘛？” 孔书成点点头：“嗯，有几件事儿，想问一问你。” 宋光辉：“你说。” 孔书成：“刚才交试卷的时候，我发现你也把全部题目都做满了。我就想问，第九道题，是你出的吧？就是那道，关于‘表格涂黑’的题目。” 宋光辉抬了抬头，眼睛一亮：“你怎么知道的？” 孔书成：“我猜的。” 宋光辉神情颇有几分吃惊地点了点头：“没错，你猜对了。第九题，就是从我的题库中挑选出来的。怎么样，你感觉难度如何？” 孔书成：“难度挺大的。我前前后后，一共计算了三次。” 宋光辉立刻笑了笑：“哈哈，是吗？像你这么厉害的奥数天才，都需要计算三次嘛？哦对了，你最后的答案是多少？” 孔书成顿了顿，然后反问：“你呢？” 宋光辉：“那道题目，是我在一篇国外的期刊杂志上偷师的，根据上面的提示，我算出来的最终答案是——最少需要1520步。” “哦……是吗？” 孔书成立刻皱了皱眉。 宋光辉：“对啊。那个杂志上的标准答案，都是1520步啊。孔书成，你该不会，不是这答案吧？” 孔书成点了点头：“一开始，我也是算出了1520.不过，后面我用韦恩图标进行最后几步的梳理和汇总才发现，这题的最后答案，应该不是1520步。” 宋光辉内心一颤，但表面却还强作镇定：“哦，说说看，你最后求出来的结果是多少？” 孔书成：“1515步。” 宋光辉：“……！！！” 他片刻没有说话，只是不知为何，直觉却在告诉自己。 孔书成的答案，极有可能是对的。 见宋光辉表情有些异样，孔书成立刻耸了耸：“宋光辉，你不要想太多，我感觉我的答案有可能也是错误的。毕竟，你刚才都已经说了，杂志上的标准答案都是1520步呢。” 宋光辉没有说什么，只是眼眶里再次噙满了泪水。 他转身就要走是，孔书成又问了一个问题：“喂，宋光辉，知道最后一题，是谁出的么？” 宋光辉突然回头：“你出的？” 孔书成笑着点了点头：“是的。” 宋光辉：“呵呵，我就猜到了，那道题肯定是你这种变态出的。” 孔书成：“感觉，怎么样？” 宋光辉：“太坑了。那道题，我前前后后，一共花了将近2个多小时呢。现在，我真想活剥了你啊。” 说话间，宋光辉假装气鼓鼓地瞪着孔书成。 孔书成假装无奈地耸了耸肩：“真是不好意思啊，其实，我也不知道，出题组的人，就会选中了我那道题啊！” 宋光辉：“嗯。的确。每个人都提交了40道题，谁知道会被出题组选中哪一道题呢？哦对了，孔书成，我想问问你，最后一道证明题，你的证明思路是什么？” 孔书成笑了笑：“很想听嘛？” 宋光辉：“废话。当然想听啊，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你是出题人，那你肯定知道证明思路啊。赶紧说一说吧，我洗耳恭听呢。” 孔书成：“其实，最后一题，要想证明出来，首先要将问题转化为：H的个数总会在有限次操作后-1。” 宋光辉猛地睁大了眼睛：“接着说，你接着说。” 孔书成：“你可以设，最右端的H坐标为x，易知x大于等于k，当x=k时，前x个全为H，后面全为T，易知经过x次操作后，变为全T。那么，当x&gt;k时，分为两种情况……” 宋光辉：“接着说。” 孔书成：“第一种情况，当第k个为H时，H翻转变为T，H个数-1；第二种情况，当第k个为T时，T翻转变为H，H个数+1，向右走，因为第k到第x（包含x）必然有H，设第k个右侧第一个H坐标为k+a，则k到k+a全是T，因为只要是T就会翻转变为H，又会往右走，所以会一直向右走，直到遇见右侧第一个H（坐标k+a）…… “所以综上所述，任何情况都会经过有限步使H个数-1，所以任何情况都会经过有限步使H个数变为0即全为T，即总会经过有限次操作后停止。” 宋光辉：“……！！！” 那一刻，他整个人都快听傻了。 卧槽，这个孔仙人，也太妖孽了吧？ 他居然能够将整个冗长且又复杂的证明过程，统统背下来？就像是，每一步证明的过程，都刻印在他的脑海中一般？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啊？ 吾辈不及！吾辈不及啊！！！ ………… 573 维京海盗·王 学君中学，宿舍楼2栋。 空气仿佛有些凝固。 下午三点半的暖阳，将三楼阳台照得光影分明，宋光辉站在阴暗的寝室门口，灵魂出窍般地看了孔书成整整十几秒钟。 孔书成笑了笑：“怎么，我刚才的证明过程，有什么问题嘛？” 宋光辉摇了摇头：“没有，简直天衣无缝。” 孔书成：“那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宋光辉：“因为你太帅。” 他一本正经地说道。 孔书成：“……” 宋光辉跟着笑了笑，然后眼里闪着光：“孔书成，我感觉这次的考试，你应该又是第一名。” 孔书成：“未必，山外有山。” 宋光辉：“不。如果连你都拿不到第一名，那简直就是天理难容了。哦对了，关于第九题，你说答案是1915步，我回头还会再去好好计算一下的。” 说完，他正要回寝室，孔书成接着道：“宋光辉，我还想再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嘛？” 宋光辉：“什么问题？” 孔书成：“其实，最后那道证明题，你原本是做不来的，是吗？” 宋光辉猛然惊愕地望着孔书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孔书成：“哦，没什么。我就是有点儿好奇，我的那道题，你究竟是怎么想出来的呢？” 宋光辉顿时脸一黑：“孔书成，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说，以我的实力，不配解出最后一题来，是吗？” 孔书成：“没，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还想再解释些什么，但是宋光辉突然深皱起眉头，然后言语也变得很冷淡：“孔书成，我知道你很厉害，而且连魔方都比我玩的六。我们也承认，你才是咱们国集队伍中，最牛逼的那一位。但是，除了你之外，难道就不能有人证明出那道题嘛？” 孔书成：“宋光辉，你别误会。我真的只是有一点点好奇而已……” 宋光辉摆了摆手：“行了，孔书成，你不要再说了。不好意思，我昨晚没怎么休息好，现在有点儿累了，想瞌睡一会儿。再见！” 说完，砰的一声，他就将门关了。 孔书成：“……！！！” 我擦，宋光辉这个小朋友，果然生气了？ 孔书成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得回寝室。 其实，他刚才故意问宋光辉那个问题，并没有半点儿瞧不起对方的意思。他只是想弄清楚，宋光辉到底是怎样想出最后一道题的。因为，他的火眼P镜，前后两次扫描的结果，令他感到很费解…… 毕竟，在过去那么长时间内，他的【火眼P镜】从没有出过半点儿差错。为什么，今天上午扫描的结果还是1.0，而下午的结果却变成了0.989了呢？ 要知道，从难度1.0到0.989，虽然只相差一点点，但是那往往却是“会的”与“不会的”的本质区别。那是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 也就是说，有些不懂的知识点，是不可能在很短时间内顿悟的。换句话说，如果是“会的”题型，火眼P镜所扫描出来的结果一定不会是1.0，而是无限接近1.0的数字。 曾经有一次，孔书成戴上火眼P镜后，就扫描过一道超级难的线代题型，难度系数为0.999。那一次，孔书成整整耗费了19个小时，才将那道题肝出来。 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根据火眼P镜扫描的结果，如果宋光辉没有遇到“灌顶”般的契机，是不可能将最后一道题解出来的。所以，孔书成坚信：宋光辉最终能够将那道题证明出来，就只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他偷看了！ 是的。他一定偷看了！ 要不然，一道被火眼P镜判定为难度系数1.0的题型，不可能在经过短短一个小时之后，立刻就变成了0.989。这就好比是，男人不可能会在瞬间变成女人一样。就算男人会变成女人，那也要经过一些不可描述的手术才行。 …… 宋光辉一定是偷看了。 但是，宋光辉究竟偷看了谁的试卷？ 这一点，孔书成却不得而知。 但是有一点，孔书成是可以肯定的。 宋光辉肯定不是偷他作业本的人； 宋光辉肯定也不是偷偷给周落霞送花的那个“K先生”。 然而，或许宋光辉偷看过的那个人，极有可能就是偷孔书成作业的人。 因为，全场或许只有他，才能解出孔书成的那道题来。 …… 孔书成离开之后。 隔壁305寝室的门，依旧关着。 宋光辉平躺在床上，没有开灯，也没有丝毫睡意。 幽暗的寝室里，他愣愣地望着天花板发呆。 此刻，靠北的窗户是虚掩着的，窗帘微微飘动着，一阵阵凉飕飕的冷风渗透了进来。 宋光辉想着孔书成刚才说的话，既生气，又很无奈。 他之所以生气，是感觉孔书成有点儿瞧不起他。 没错。孔书成肯定是瞧不起他。要不然，孔书成怎么会质疑最后那道证明题呢？难道说，他就不配解出来那道证明题嘛？ 他之所以无奈，是因为孔书成的质疑，是对的！ 没错，孔书成说他不具备解出那道题的实力。事实证明，他宋光辉的确不具备那个实力！ 此刻，宋光辉想着孔书成刚才说话的表情时，不知为何，竟然冷不住打了个寒颤。 为什么？ 为什么，孔书成对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能了如指掌呢？ 为什么，孔书成会知道，自己做不出第十道题呢？ 是的。孔书成的猜测是对的。 就在今天上午，宋光辉花了大约整整一个多小时，怎么都想不出那第十道题的证明思路。然而，就在中午吃饭之前，他起身从一位同学身边经过的时候，却无意中瞥见了那个人的试卷。 当时，他竟吓了一大跳。 那位同学，居然提前将最后那道题证明出来了。 看上去，证明的过程有鼻子有眼。 虽说，宋光辉的眼睛会经常莫名其妙地流眼泪，但他的视力却是极好的。他仅仅只是看见了那位同学的一个步骤，立刻就知道，对方不是在瞎拼乱凑。也正是因为宋光辉看清楚了其中的一个关键性步骤，他的思路立刻就拨云开雾般被打开了。那种感觉，就如同是被某个世外高人打开了任督二脉一般…… 没错，就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那道题一眼，宋光辉顿时就有感觉了。 现在，冷静下来的时候，宋光辉终于想起来了。 他偷看的那张试卷，主人的名字，叫王庆康。 是的，就是王庆康。 在所有60个国集成员里面，王庆康的CMO考试成绩，仅仅排在第55名，是一个很没有存在感的学员。论实力，王庆康或许仅仅只是比提前领了盒饭的潘一瑞强那么一丢丢。 因为王庆康一直都不爱说话，而且他整天都戴着一条款式老旧的藏青色围巾，所以大家都喜欢叫他“围巾哥”。 后来，潘一瑞还吃惊地发现，围巾哥的游戏玩的超级六，甚至超过了黄启凯。而且，王庆康的那个“荣耀王者”的ID号，竟然就叫“维京海盗”。于是，大家又给他取了一个外号，叫作“海盗王”。 没错。 宋光辉之所以能够做出第十道题，原因就在于他偷看了一眼“海盗王”的解题思路。 无意中，偷窥到的！ ……… 下午四点半，考试正式结束。 学员们交完试卷后，纷纷离开了考场。 欧阳力轩和黄启凯两个人，冲出考场后，第一时间就跑去寝室，将孔书成拽去了隔壁的浙大西区的户外篮球场。一同被拽去的，还有陈长庚、仝新右、刘小通等人。 很快，孔书成带领着那些老幼病残，又开始在浙大篮球场大杀四方。 因为孔书成球技超群，他的出现，很快又将整个西区球场点燃了。 周落霞考完试后，心情不错，本想去找孔书成一起散散步的，但是眼看着他和几位兄弟去打篮球了，也就没有再去找他。 此刻，斜阳西下，晚霞漫天。 周落霞突然很想再去西湖边上走一走，看一看。 毕竟，两天前，她和孔书成去的时候，只是欣赏了西湖的夜景。 这次，她想独自一个人，去逛一逛苏堤，欣赏一下傍晚时分的西湖美景。 于是，她打了辆车，直奔西湖景区。 一路上没有堵车，大约不到十五分钟，周落霞就来到了西湖。 金色的夕阳，将整片湖面染成了一片如梦如幻般的红。远处依稀可见的断桥，在傍晚的水雾蒸腾之下，显得若有若无，亦真亦幻…… 傍晚的西湖，美不胜收。 此情此景，周落霞很受感动，立刻掏出了手机，连着拍摄了好几张自认为比较满意的照片。很快，她又来到垂柳依依的苏堤上，望着眼前水波不惊的湖面，竟情不自禁地咏起了一首词：“天容水色西湖好，云物俱鲜。鸥鹭闲眠。应惯寻常听管弦。风清月白偏宜夜，一片琼田。谁羡骖鸾。人在舟中便是仙……” 她话音刚落。 身后一处凉亭中，突然有人鼓起掌来。 “……” 周落霞猛然转身，循声望去。 发现在距离她大约十米远的亭子中，一位正戴着黑色口罩和一条皱巴巴的藏青色围巾的高个子男生，正在鼓掌。在口罩和树影婆娑的掩护之下，那个男生的神情有些模糊。 但是，周落霞还是在第一时间就认出了他。 没错，他就是王庆康。 在所有国集队员中，王庆康虽然个子高挑，但是平时很少说话。加之他一直戴着黑色口罩和那条蓝色围巾，甚至都很少有人见识过他的庐山真面目。 周落霞顿时有些吃惊：“是你？” 王庆康点了点头，然后从亭子里走了出来：“周落霞同学，刚才你朗诵的，应该是欧阳修的《采桑子》吧？” 周落霞微微一笑：“王庆康同学，你好，你怎么也来了？” 王庆康没有正面回答她，只是目眺远方，然后接着道：“欧阳修的《采桑子》，全都是跟西湖有关的，一共有十首，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刚才朗诵的诗句，应该是其中的第八首。” 周落霞点了点头：“是的。看不出来，你也很喜欢欧阳修的诗词啊。” 王庆康：“其实，我只喜欢《采桑子》中的第十首。周落霞，你会背嘛？” “……” 周落霞顿了顿，然后望着平静的湖面，微笑着轻轻吟诵：“平生为爱西湖好，来拥朱轮27。富贵浮云，俯仰流年二十春。归来恰似辽东鹤，城郭人民。触目皆新，谁识当年旧主人。” 王庆康再一次为周落霞鼓掌：“背诵的真好。周落霞同学，你知道这首词的意思嘛？” 周落霞笑了笑，没有说话。 王庆康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猛然转头，定定地望着周落霞：“我认为，这应该是欧阳修十首词里面的点睛之笔，也是升华之处。大致的意思是：我平生因为喜爱便是西湖美景，所以才到这里来做了太守，荣华富贵对我来说，其实就如同浮云一样飘散，时光飞逝，不知不觉地已经过了二十个春天。这次归来，就像是离家千年才化鹤归来的仙人丁令威，无论是城郭还是人民，一切都是过去所未见的。有谁，还能认得当年曾任当地长官的我啊！……有谁，还认识这样一个平平无奇的我啊……” 不知为何，王庆康竟然说着说着，声音竟然哽咽了起来。 周落霞：“……” 借着落日的余晖，她竟突然发现，王庆康居然流眼泪了。 我靠，什么情况啊？ “喂，王庆康同学，你没事儿吧？” 周落霞出于对同学的关爱，主动从包里掏出了一张纸巾，递给了他。 然而，王庆康接过那张纸巾后，并没有擦拭眼泪，只是放鼻尖闻了闻，然后藏进了口袋。 微风中，他脖子上的那条藏青色的围巾，轻轻飘动着…… 周落霞：“……！！！” 不知为何，眼前这个人的动作，突然有点儿令她微微不适。 于是，她尬笑一声：“王庆康同学，时间不早了，我得先回去了。” 王庆康没有阻拦，也没有规劝，只是望着湖面，冷冷一笑：“呵呵，又是去找孔书成吧？” 周落霞没有回答，更没有否认。 但是，这一刻，她一切都明白了。 他姓王，他之所以署名为“K”，是因为他自认为自己就是King。 是的，王庆康就是那个给她送花和巧克力的K先生。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也是那个偷孔书成作业本的人。 ………… 574 你不要过来啊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小人。 聪明如周落霞，其实已经猜到王庆康是谁了。 看着都觉得不舒服的人，就没必要继续聊下去了。 “再见，我得回学校了！” 周落霞加快脚步离开湖边，向着对面车站走去，她没有抬眼去看那个身高也将近有185的王庆康。 谁料，王庆康却死乞白赖地跟了上来：“周落霞，你应该是打车来的吧？不如，我送你回去吧。” 说完，他娴熟地从口袋里摸出一个车钥匙，然后轻轻一按，停靠在景区入口处的那辆白色宝马X6的灯就亮了。 呵呵，无言的凡尔赛。 周落霞可不吃这一套：“不用，我已经叫车了。” 说完，她兀自离开。 王庆康却一直跟在后面。 脸皮是真的厚。 周落霞疾步走出苏堤，来到马路上，等了没多久，网约车就到了。可是她刚想上车，王庆康却一步上前，伸手按住了车门，然后影帝似的带着哭腔说道：“周落霞，求你了，能再陪我聊一会儿嘛？” 周落霞冷冰冰地看了他一眼：“喂，你什么意思？” 王庆康：“哦，没什么意思，就聊一会儿。” 周落霞终于不能忍了，她那张不可方物的脸蛋，顿时也变得十分严肃：“王庆康同学，请你不要这样放肆和无理。我跟你不熟，所以没什么可聊的。” 王庆康：“听完我的故事，你或许就不会这么说了。” 周落霞：“你的故事？呵呵，我对你王撕葱般的故事，不感兴趣。” 王庆康：“就聊五分钟，难道都不可以嘛？” 周落霞：“不行。很晚了，我得回学校。” 王庆康：“我开车送你回去，不是一样么？” 周落霞：“没必要。” 王庆康：“就聊两分钟？” 周落霞：“……！！！” 说实话，她此刻已经有点儿出离愤怒了。 这时，司机大哥也将头探出窗外：“喂，美女，你俩还要不要走啊？” 周落霞刚想说话，王庆康却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直接丢进了驾驶室：“大哥，你先走吧，我还有话要跟我朋友聊。” 司机大哥拿到钱，立马二话不说，乐呵呵地开着车就离开了。 …… 网约车离开后，周落霞已经气抖冷了。 这时，王庆康却突然举起双手，做了个投降道歉的手势：“抱歉，周落霞，我真的不是有意要让你难堪的。不过，有些话，我真的真的是酝酿了很久，才决定要跟你说的。如果不说出来，我恐怕要逼疯掉的。” 周落霞没说话，甚至连眼睛也没有看他，她只是低头给孔书成发了一条信息。 看看情况再说。实在不行，她还得考虑要不要打110了。 夜色渐浓，凉风飕飕。 周落霞尽量站在人多的地方，她也不说话，就只是静静地等着孔书成过来。 王庆康：“周落霞，你为什么，要对我这样？” 他说话的时候，因为还戴着口罩，声音听起来有些模糊，甚至有些瓮声瓮气。 周落霞依旧没有正眼看他：“对你怎样？我都不认识你。” 王庆康长叹一口气：“哎，你把我送给你的那些花，全都丢进了垃圾桶，而且还把我送给你的巧克力，也送给了保洁阿姨。难道不是吗？” 周落霞：“呵呵，原来，那些破玩意儿，还真是你送的啊？” 王庆康：“嗯，是我送的，是我鼓起了一万分的勇气，才……” 周落霞：“行了，别再跟我扯琼瑶体了，听着都感觉有些恶心了。” 王庆康：“恶心？你为什么会觉得恶心？既然你觉得恶心，为什么还要勉强收下呢？” 周落霞：“真是笑话。你的署名是K，我当时还以为是我男朋友孔书成送的呢。” “……！！！” 王庆康足足四五秒钟都没说话。 而此刻，周落霞也能够明显能够感受得到他发自内心的愤怒，以及他对“我男朋孔书成”这六个字的极度不适。 但是，王庆康缓了缓情绪后，还是尽量笑了，虽然他的笑比哭还难看：“呵呵，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我还以为，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你或许会对我有一点点记忆呢。” 王庆康这么一说，周落霞顿时就有些犯糊涂了：“王庆康同学，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咱们之前，见过面嘛？” 夜幕下，冷风中，王庆康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长叹一声：“其实，这也不能怪你。毕竟，咱们俩认识的时候，都还太小。” 周落霞：“……？？？” 她越听越糊涂了。 她在想，眼前这个王庆康，该不会是个妄想症患者吧？ 他说的话，怎么完全听不懂啊？ …… 数息之后，周落霞再次要走的时候，王庆康突然在身后大声说了一句：“文竹公主，你真的……就对我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了嘛？” 一句“文竹公主”，突然令周落霞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她猛然转身，愣愣地看着路灯下的王庆康，顿时思绪就凌乱了：“你，你怎么知道，我的这个外号？” 王庆康：“当然。我当然知道。我刚才就已经说过了。其实，咱们俩，很早以前就认识了。” 周落霞：“……！！！” 顿时就五里雾中了。 …… 是的，周落霞除了有一个英文名叫“Mandy”之外，的确还有一个很隐蔽的外号，叫作“文竹公主”。然而，接近十年，都没有人再叫过这个外号了。因为，“文竹公主”这个外号，是她在小学的时候，同学们给她取的。 只有她的小学同学，才会叫她“文竹公主”。 确切的说，“文竹公主”这个外号，其实是她在小学二年级的时候，隔壁班的一个小男生给她取的。那个小男生的名字，周落霞已经忘记了，她只是依稀地记得，那个小男孩很调皮，而且总喜欢打架。 哦对了，周落霞想起来了，那个皮肤黝黑的小男孩，因为长相很丑，所以好像也有个外号，叫作“鬼娃”。 没错，就叫鬼娃。 因为爸妈的工作调动的缘故，周落霞一共转过三次学，小学一次，初中一次，高中一次。因为她转学次数太多，加之一直认真读书，周落霞也渐渐地跟所有的小学同学失去了联系。 然而，对于那个鬼娃的模样，她却一直记忆深刻。 她清晰地记得，小学的时候，那个鬼娃每次见了她，都喜欢大喊大叫地称她为“文竹公主”。而且，还会领着一大帮男生起哄。 此刻…… 周落霞愣愣地望着眼前这个正戴着口罩的王庆康，皱了皱眉：“你怎么知道我这个外号？” 隔着黑色口罩，王庆康笑了笑：“因为，十年前，咱们都在同一所小学啊。” 周落霞猛吃一惊：“你？你也是广外附小的？” 王庆康：“是的。那一年，你是二年级4班，而我是二年级5班的，咱们是隔壁班。要不然，我怎么会知道，你有个外号叫作文竹公主呢？我还记得，那时候，你家里最喜欢养文竹，有好多小朋友去过你家里参观，发现你家的阳台上摆满了大盆小盆的文竹。哦对了，周落霞，你现在还养文竹嘛？” 周落霞点了点头，但还是想不起来，对方究竟是谁。 她真的想不起来，隔壁班还有一个名叫“王庆康”的男生。 或许，时间过去的太久了，她真的遗忘了吧。 毕竟，从小学三年级转学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回过广外附小了。 一晃，都整整过去九年了。 九年，对任何一位小学同学来说，都有可能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来。 但是，不知为何，当眼前的王庆康说出他是自己“小学校友”时，周落霞仿佛没有之前那么讨厌他了。毕竟，曾经的校友，也算是一段浅浅的缘分吧。 王庆康见周落霞的脸色有了些许缓和之后，顿时也显得很兴奋：“文竹公主，真的很开心，能够在国集队遇上你。你知不知道，当我第一次在国集大名单上看到你的名字的时候，我有多开心，多兴奋嘛？那时候，我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呢……” 周落霞耸了耸肩：“实在不好意思，我真的想不起来，你是哪位同学了。你说你是隔壁5班的，但我真的记不起来，隔壁班还有一个叫王庆康的人。” “我……” 王庆康张了张嘴，刚想说些什么，但又突然把话咽了回去。 随后的十几秒钟，他一直都没说话，只是目光略显忧郁地望着远处的雷峰塔。此刻，夜幕渐渐降临，雷峰塔上灯火通明，看上去像是着了火一般，充满了某种不可言喻的魔幻色彩。 周落霞正要走时，他突然大声地说道：“周落霞，其实，我的原名叫张贵佳。你在三年级上学期转学离开后，我也去了国外念书。后来，我妈妈在加拿大改嫁之后，我的名字也被继父改成了现在的王庆康。” 周落霞：“……！？” 王庆康：“怎么，还想不起来嘛？” 周落霞：“想不起来。” 王庆康点了点头：“这个不愿你。其实，很多小学的同学，都记不住我原来的名字。不过，我要是说出我的外号来，你肯定就知道我是谁了。” 周落霞：“你的外号叫什么？” 王庆康：“我的外号，叫鬼娃。” 周落霞失声惊叫道：“啊……你，你是鬼娃？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王庆康：“为什么不可能？” 周落霞：“鬼娃的模样，我知道。他长得黑黑的，而且……而且……” 王庆康：“而且什么？” 周落霞：“而且，他的嘴角处，还有一个大痦子。” 王庆康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将他脸上的口罩，截了下来。 路灯下，光影婆娑，王庆康那张白皙的脸蛋，分明显得帅气十足。只不过，静静地仔细一看，他的那张俊美的脸蛋，看上去仿佛失去了几分天然之美。尤其是他的左边嘴角处，仿佛有一道比较明显的动过刀子的痕迹…… 周落霞定定地看清楚了王庆康的模样后，内心猛然一颤。 是的，王庆康就是当年的张贵佳！ 王庆康，就是当年隔壁班的那个鬼娃！ 只不过，他已经彻彻底底地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一个，让周落霞看着都无比陌生的人！ 一个，经过了重度整容后显得极不自然的大帅哥！ …… 但是，不知为何，但周落霞亲眼面对着这个昔日的调皮的小伙伴时，她却仿佛和对方隔着十万八千里地距离。她觉得，眼前的王庆康，已经不再是以前的调皮的甚至是有些可爱的“鬼娃”了。 他彻底变了。 不仅容貌变了。 而且，连性情也变了。 他的这种变化，令周落霞感到震惊和失望。 甚至，还有一点点恶心…… …… 或许是因为觉察到了周落霞的不痛快，黑娃，哦不，王庆康也赶紧慌慌张张地再次将口罩戴上，然后又将脖子上一直挂着的那个藏青色的围巾取了下来，轻轻地递到周落霞面前：“周落霞，你还记得这条围巾嘛？” 周落霞低头，看了看那个已经有些破旧的围巾，立刻摇了摇头。 王庆康：“这条围巾，是我们二年级那年元旦晚会上，大家互相兑换小礼品的时候，我用两百块钱从你们班长手里买来的。你们班长说，这条围巾，是你买的。这九年来，我一直将这条围巾，带在身边。甚至，在加拿大的时候，有个黑人小孩想要抢走我这条围巾，我还跟他动了刀子……” 周落霞：“……！” 王庆康：“周落霞，你知道嘛？自从你转学之后，我的学习成绩就一落千丈，而且还发烧了好几天。那时候，我问了许多人，他们都没有你的联系方式。我原本以为，这辈子再也看不到你了。可是，苍天不负有心人，令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回国后第一次参加CMO考试，竟然就碰到了你。” 周落霞：“……！！” 王庆康：“周落霞，你知道嘛？自从在国集训练营看见你的那一刻起，我就发誓，这辈子再也不会让你从我身边离开，周落霞……周落霞，你不要跑……你不要跑啊……” 路灯下，周落霞猛然捂住了耳朵，她再也不想去听王庆康的“爱情宣言”，她只是感觉到脑袋嗡嗡直响，快要炸了。 此刻，她最想怒吼的一句话就是：你不要过来啊！！！ 然而，她越是不要命的往前跑，王庆康就越是发了疯地追她。 直到，他追到一个转角处，看见有个身材高大男生，紧紧地将周落霞拥在了怀里之后，他才心灰意冷地退回了黑暗的树荫下，然后像鬼娃一般，披着夜色离开了…… 夜色下，孔书成将惊魂未定的周落霞紧紧地搂在怀里，不停地安慰道：“好了，好了。下次，我再也不会丢下你去打球了！” “……” 周落霞没有说话，只是不停地哭着，任凭泪水打湿了孔书成的衣襟。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如此的难过…… 她更加不敢去想，要是孔书成再晚来一步，将会发生怎样可怕的事情！ ………… 575 最特别的一位考生 “西湖的水我的泪，我情愿和你化作一团火焰，啊……啊……啊……啊好疼啊，好疼啊，我不唱了，我不唱了……” 为了哄周落霞开心，孔书成扯着嗓子还没唱几句，耳朵就被周大美女给揪住了。 毕竟，伦家到现在还余怒未消呢：“孔书成，你还唱不唱了？” “啊啊啊，疼……不唱了，不唱了。” “你还笑不笑我了？” “不笑了，不笑了。” “你还敢不敢说，那个臭流氓是我的青梅竹马了？” 她说的那个臭流氓，自然是指鬼娃，哦不，是王庆康。 孔书成嘿嘿一笑：“其实，他也没把你怎么样吧？” 周落霞：“喂，那你还想让他把我怎样？我边跑，他就边追，像条疯狗一样，吓死我了。你是没有看到他那副样子，简直……简直太猥琐了……” 孔书成：“啊，他不是整过容嘛？难道整容失败了？” 周落霞：“反正，我看着就很恶心。” 孔书成：“嗯，你放心吧。既然，他是个整容男，那就好办了。” 周落霞：“什么意思？” 孔书成：“以后，他要是胆敢再骚扰你，我就知道该打他哪里了。不行，我明天就要去教训他。” 周落霞：“啊……不要啊，你不要乱来啊。你要是在考试期间打架的话，搞不好要被开除的。” 孔书成：“那怎么办？到底要不要修理他？” 周落霞顿了顿，然后瞪着一双水汪汪的秋水大眼睛，摇了摇头：“还是不要啦，其实，他也没有对我怎么样了。” 孔书成：“亲了没？动手了没？” 周落霞：“神经病，怎么可能。” 孔书成：“那就好。总之，我决不允许别的男孩子碰你。” 周落霞又忍不住瞪了他一眼：“神经病，谁规定……我就是你的啊？” 孔书成：“不然呢？” 周落霞：“有本事，你把这话，当着我妈的面去说呀。” 孔书成：“请格格放心，机会成熟，我就去说。至于彩礼嘛，还望岳父岳母大人看在小生家境清贫的份上，适当打个折。” “打你个骨折，少废话，考验你的时候到了。” “干嘛？” “背我回去。” “啊？不是吧？从这儿一直背到宿舍？直线距离都有五公里呢。” “不然呢？” “好吧，猪八戒被媳妇儿，俺就乐意。” 说着，孔书成直接就将身高174的周落霞背了起来。 夜色浓浓，笑声郎朗。 孔书成一边背着媳妇走着，一边还哼着薛之谦的《我的雅典娜》： …… 雅典娜，闭上你的眼睛 交出你叛逆的心 雅典娜，我以神的名义 赐给你爱我的心 你只能爱我 这不是传说 你无法逃脱 我愿意为你化身为魔 重新来过 …… 歌声很大，狗粮撒一地。 歌声很大，挑衅味十足。 此刻，就在距离他们大约一百米远的那个停车场，惊魂未定的王庆康，听到孔书成气焰嚣张的歌声，以及亲眼目睹着“猪八戒背媳妇”的戏码后，他忽然抓起车内一支削尖了的2B铅笔，狠狠地扎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孔书成，我***！” …… 一夜无话，次日清晨。 上午八点半左右，所有国集队员在学君中学的国际会议室内集合。 原本已经提前同大家挥了挥手告别的潘一瑞，终究还是被江晓芬老师叫回来了。用江晓芬老师的话说就是：无组织，无纪律。你以为奥数国集队是公厕嘛，想来来，想走走？两个总结报告都不用听的嘛？更何况，所有参加过国集队的学员们，即便是被首轮淘汰了，那也是有证书和小小的纪念品的呀！ 讲台上，江晓芬老师看起来表情十分严肃。 有几件事，令她这个总领队感觉有些上头。 首先，昨天下午，有浙大保卫科的人跑过来，专门向她投诉。说是昨天下午考完试后，有五个学员偷偷地跑去隔壁浙大西区去打篮球的时候，差点儿同浙大的学生发生了肢体冲突。这五个人分别是：欧阳力轩、黄启凯、孔书成、刘小通、仝新右。 打架的原因是，国集训练营的几个男生，在球场上表现太狂，甚至还爆垃圾话，结果导致了浙大一大群师兄实在看不过去，想用武力方式解决。 江晓芬老师皱了皱眉，大声道：“在这里，我首先要重点批评的是，欧阳力轩和黄启凯这两位同学。你们的篮球球技本来就不行，为什么还要挑衅对方？” 欧阳力轩立刻举手反驳：“老师，谁说我们球技不行了？昨天下午，我们可连着赢了十几场呢。” 黄启凯也跟着补刀：“对啊，我们一场都没输啊。浙大那帮傻……傻师兄，打球又打不过我们，就知道用身体故意犯规，真当我们是纸糊的啊？” 江晓芬冷笑道：“呵呵，我听到的答案，怎么跟你们所描述的不一样啊？对方昨天找到我这里来投诉了，他们说你们五个男生一起去打球，几乎所有的球都是孔书成进的，但是就光听见你们俩在场上爆粗口喷垃圾话了。要不要，我现在就把浙大师兄们，在球场上拍的视频发给你们瞧一瞧？看看你们的风采？” 欧阳力轩：“……” 黄启凯：“……” 两人顿时就蔫了。 江晓芬老师摇了摇头，长叹一声：“算了，昨天打篮球的事儿，我就不去追究了。但是，还有一件事儿，我必须要在这里提醒一下诸位，大家来在这里是参加奥数集训的，不是来度蜜月的。每天晚上，不论男女，全都不能超过九点半返校。” 她这话虽然没有点名道姓，但所有人的目光，还是不由自主地都投向了坐在前排的孔书成和周落霞。甚至，有很多瓜友还在台下悄悄地嘀咕起来。 “卧槽，孔仙人昨晚好像是十点半才回来的吧？” “对啊，周美女也是。” “也不知道，两个人在外面究竟做了些什么。” “还能做什么啊，考试结束，放松放松，愉悦愉悦。” “对啊，大家都是成年人，带上身份证，想去哪就去哪儿。” “卧槽，不是吧？没有辣么夸张吧？” “这有什么啊，这都什么年代了啊？” “就是，小弟不才，该经历的也都经历了啊，何况孔仙人还长得那么帅，周美女又长得那么哇塞，这干柴烈火的，你细品。” …… 各种杂音，涌入孔书成的耳中。 他倒是无所谓。 反正，昨晚的事儿，既没有大家想象的那么深入，也没有大家想象的那么浅出。 旁边的戴蓉也忍不住问周落霞：“喂，周姐，江老师说的，该不会就是你和孔仙人吧？哦对了，昨晚，你俩为啥那么晚才回来啊？是不是去开房了啊？” 被她这么一说，周落霞刷的一下就脸红了：“别瞎说，才没有呢。” 戴蓉：“那，为啥，我给你们俩打电话，你们都没接啊？搞得我差点儿都想报警呢。” 周落霞：“我……我们俩在浙大图书馆里看书，手机设置了静音。” 戴蓉：“哦，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你被孔仙人给拐去那家酒店，然后就……落霞与孤鹜齐飞了呢。” 周落霞没说话，只是瞪了她一眼。 而这个时候，坐在最后一排，那个戴着黑色口罩的王庆康却一直没有抬头。当他听说，孔书成和周落霞两个人到十点半才回学校，他顿时感觉到万箭穿心般难受！ 此刻，他只是默默地低着头，不停地用手抚摸着自己受伤的左腿。 其实，刚刚从停车场走来的时候，孔书成就站在一楼的楼梯口等他。 那一刻，两个男生，怒目而视，火药味十足。 如果不是陈长庚和仝新右两个人及时将孔书成拉扯住，说不定就干起来了。 王庆康当然知道，若是单论战斗力，自己肯定不是孔书成的对手。 但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王庆康有足够的耐心和决心，在以后的日子里，会让孔书成难堪。 所以，他在和孔书成分开的时候，冷冷地说了一句：“孔书成，我一定会赢你的！而且，我要让你输的心服口服！” 对此，孔书成也认真地点了点头：“不论文武，随时奉陪！甚至，你用下三滥的小偷小摸的手段，我都不会怕你！” 王庆康：“行，咱们就走着瞧！” …… 台下一片喧闹。 大家都在吃孔书成和周落霞的瓜。 江晓芬老师也没有围绕这个敏感的话题继续说下去，毕竟孔书成和周落霞两个人，都是她很欣赏的两位学生。怎么说，都要给两位得意门生一丢丢面子才行的。 片刻。 江晓芬老师接了个电话之后，立刻摆了摆手：“行了，大家不要吵了。刚刚，阅卷组的孙老师给我打电话了。他说第一轮的两场考试的结果，全都出来了。等会儿，他就会把最终的考试结果向大家公布。” 此言一出，台下顿时就沸腾了。 “卧槽，好紧张啊，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对啊，真希望自己还能苟延残喘地进入下一轮啊。” “你想屁吃呢，第一场考试才考了62分，你还想进入下一轮？” “对啊，这次一共要淘汰掉45个人呢。” “毫无疑问，我肯定是四十五分之一。” “同学们，再见了。” “我就是好像再看看，到底谁最终能进入国家队啊！” “嗯，好奇害死猫，我也想康康。” …… 大家正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话。 突然，阅卷组的孙老师急匆匆地从外面走了进来，他右手拎着一个发黄的玻璃茶杯，杯子里面泡着大量的枸杞，左手中还拿着一个密封着的牛皮纸信封。 走进会议大厅后，孙老师先冲江晓芬老师点了点头，然后又看了看台下在座的60名国集队员，大声地说道：“考试结果，已经出来了。这一次，咱们考了两场试，总分是150分。接下来，我就把成功晋级下一轮淘汰赛的学员名单念一下吧。听到名字的，请留下来，我们再开一次闭门会。没有念到名字的同学，大家就可以自由地离开了。” 台下所有人：“……” 会议大厅里陷入了死寂。 孙老师牛饮一口枸杞茶，扯了扯嗓子，大声道：“进入第二轮淘汰赛的学员名单分别是宋光辉、仝新右、陈长庚、周落霞、刘小通、彭一博、欧阳力轩、黄启凯、王庆康、曹杰、戴蓉、黄子均、江天昊、徐子健……等会儿，请这些同学，留下来。其他的同学，可以先暂时离场了。” 此言一出，偌大的会议厅里，顿时就炸了。 甚至，有人因为情绪失控，开始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啊啊啊啊，怎么办，我第一轮就被淘汰了。” “对啊，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样给我妈妈说。” “好伤心啊，借你的肩膀靠一靠！” “虽然我知道自己很菜，肯定会被淘汰，但我还是很难过。” “嗯，俺也一样。” “我就是有点儿舍不得大家。” “嘤嘤嘤，俺也是啊。” …… 几家欢喜几家愁。 有人痛哭流涕，自然也有人喜出望外。 比如，黄子均、江天昊和徐子健，他们三个人在听到自己的名字后，竟然兴奋地跳了起来。 黄子均：“我艹，我晋级了，我特么的晋级了！” 徐子健：“妈呀，不是吧？你们真的听见我的名字了嘛？我特么到底排第几啊？” 江天昊立刻掏出了手机：“爸，妈，我晋级了，我进入前十五名了。真的……是真的，儿子没有骗你们……嗯嗯嗯，我会加油的……好的，好的，我先挂了啊！” 于此同时，戴蓉也是兴奋不已。 她直接站起来，同旁边的周落霞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哇哦，周姐，咱们俩都晋级了，这下可真够咱们俩吹一年的了。” 然而，这一刻，周落霞却没有半点儿兴奋和高兴。 甚至，她有种难过的想哭的冲动…… 因为，她听到了许多熟悉的声音，唯独却没有听到“孔书成”三个字。 是的，为什么会这样？ 此刻。 不仅周落霞一个人有些懵圈，就连宋光辉、仝新右、陈长庚、陈长庚、刘小通、彭一博等人，也全都懵逼了。渐渐地，整个会议大厅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孔书成身上。 孔书成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皱着眉。 其实，他也跟大家一样迷惑。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孙老师旁边的江晓芬老师终于笑着开口了：“我在猜想，你们肯定在想，为什么晋级下一轮淘汰赛的名单里面，少了一个人的名字吧？” 一石激起千层浪。 台下，立刻嘈杂声四起。 “对啊，为什么连孔仙人的名字都没有呢？” “这不科学啊。” “就是，淘汰谁，也不能淘汰孔仙人吧？” “孔仙人第一场考试得了满分，难道说，第二场考试直接崩盘了？” “卧槽，要真是这样，那也太冤枉了吧？” “要真是这样，我对自己的淘汰，可就没有一点遗憾了啊。毕竟，连孔仙人这么强的人都被淘汰了，我又算个鸡毛掸子啊？” “对啊，我也是这么想的！” …… 正当台下一片唏嘘时，江晓芬老师摆了摆手，然后示意旁边的孙老师接着说。 孙老师轻抿一口枸杞茶后，看了看大家，然后又看了看一头雾水的孔书成，点了点头微笑道：“关于你们刚才说的孔仙人，大家就不必过于担心了。刚才，你们若是认真数一数的话就知道，我其实只是念了十四个人的名字。那么，孔书成自然是第十五个人。只不过，孔书成是最特殊的第十五个人。” 孔书成：“……？？？” 周落霞：“……？？？” 所有人：“……？？？” 孙老师顿了顿，接着道：“鉴于孔书成在CMO的考试中拿了第一名，并且还是满分的成绩拿了第一名，然后他这一次的淘汰赛成绩，又十分出色。我们国家训练营的所有老师，刚刚开会一致通过决定，给予孔书成同学面试，直接进入国家队的待遇。也就是说，孔书成无需参加接下来的第二场淘汰赛，直接进入国家队！” 此言一出，全场立刻就炸了。 孔仙人，居然……免免免免考？ ………… 576 太太太虐了 偌大的会议厅里，一阵骚动。 现场，除了两位老师和孔书成本人比较淡定之外，很多人都差点儿尖叫起来。 “卧槽，孔仙人直接成锦鲤了？” “免死金牌，哦不，是免考金牌，他这也太高能了吧？” “恕我孤陋，我就只是听说，国内的韦冬奕和国外的陶哲轩，曾经都获得过免死金牌，被破格录取过国家队吧？” “是啊，孔仙人最近几场考试的表现，的确能够与韦陶二人媲美啊。” “不不不，我并不这么认为。大家都说，狗的智商是40，普通人的智商大概是100，而韦神的智商是167，我们是如何看狗的，韦神就是怎么看我们的。我还是觉得，孔仙人尽管很牛逼，但距离我心目中的韦神还差那么一大截。” “嗯，韦神比起陶神来说，我觉得也差点儿意思。毕竟，韦神目前还只是北大的讲师，陶神已经是加州大学的教授了，而且他还是菲尔兹奖得主，菲尔兹奖啊乡亲们，那可是数学界的诺奖。所以，孔仙人距离韦神还差一点儿意思，距离陶神就差两点意思。个人观点，非喜勿喷。” “妈的，你这说的是人话嘛？咱们说的是三个人同时期的表现，你干嘛老拿讲师和教授说事儿啊？要我说啊，同时期的孔仙人，不会比韦神和陶神差，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呵呵，现在说这种话，还为时尚早吧？毕竟，韦神都代表国家队参加IMO，而且拿过好几届的金牌呢。孔仙人就算是进了国家队，那也只是个开始吧？用得着这么舔嘛？” “舔又怎么样？反正，孔仙人未来可期，不服来战。” “嗯，我也希望孔仙人越走越远。将来，我跟儿子吹牛打屁的时候，也会说：想当年，你老爹可是跟孔仙人在同一个国集班的呢。” “哈哈哈，心机婊，俺也一样。永远支持孔仙人入选国家队！” “孔仙人实至名归，就算是民主投票，我也会投给孔仙人的。” “这话没毛病。如果这届奥数国家队缺少了孔仙人，那就缺少了灵魂，那就不叫国家队了。” …… 大家议论纷纷，各种说法都有。 但是，对于孔书成破格入选国家队这事儿，大不符同学都是心服口服的。所以，无论是那些被淘汰的学员，还是那些成功晋级的学员，大家都毫不吝惜掌声和赞扬。 当然，有一个人是最不爽的！ 他就是王庆康。 此刻，坐在最后排的王庆康，依旧戴着黑色的口罩。 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发。 当所有人都为孔书成喝彩时，王庆康却再也忍不住了，他嗖的一下站了起来，并且泄愤似的拍了下桌子：“江老师，孙老师，我有话说！” 全场立刻安静下来，所有人都齐刷刷扭头，吃惊地看着王庆康。 大家这才发现，原来王庆康不是哑巴啊？ 之前，这家伙鬼鬼祟祟的，默不作声，整天还戴着个黑色口罩，整得跟个超级明星微服私访一般。在国集队中，几乎没人见过，王庆康将口罩摘下来的真实模样。 有人说他长得很帅，也有人说他长得很丑，就连江晓芬老师也只是在报名那天，核对考生资料信息的时候，让他扯下了口罩，见过一次王庆康的庐山真面目。 江晓芬老师：“王庆康同学，你想说什么？” 王庆康：“我觉得，孔书成直接免考入选国家队这件事儿，不公平。” 江晓芬老师：“……” 所有人：“……” 这时，坐在孔书成旁边的仝新右立刻就不爽了，他冷哼一声：“呵呵，手艺人终于坐不住了？” 旁边的欧阳力轩立刻问：“喂，什么叫手艺人啊？该不会是……单身狗经常玩的把戏吧？” 仝新右：“小轩，你想多了。我说的手艺人，就是指小偷，专门干手艺的人。” 欧阳力轩：“我靠，不是吧？你的意思是说，王庆康是小偷？” 仝新右：“不然呢？” 欧阳力轩：“你是说，是他偷走了孔仙人的作业本？” 仝新右：“还能是谁呢？” 欧阳力轩：“不是吧，家贼难防，这也太恐怖了吧！？” 旁边其他同学，虽然没说话，但也频频点头。 大家正愣愣地用一种鄙夷的眼光望着王庆康的时候，王庆康突然用手指着仝新右，阴森森地说道：“姓仝的，你个乡巴佬，有本事就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仝新右挺了挺胸：“我说什么了？” 王庆康：“你他妈说谁是手艺人了？” 仝新右：“人在做，天在看。大家心知肚明就好。说实话，你之所以能晋级，还用得着大家再去猜测嘛？” “妈的，老子今天就要修理你……” 说着，王庆康就要冲过去揍人。 仝新右也霸气硬怼：“你来！老子怕你不成？” 瞬间，会议大厅差点儿就乱成一团。 这时，江晓芬老师用力一拍桌子：“胡闹。你们两个，要是胆敢再乱来，我立刻将你们开除出咱们集训队。你们大胆放心，作为你们的总领队，我这点儿权力还是有的！” 说完，旁边的孙老师也立刻掏出了手机，开始录视频。 王庆康：“……” 仝新右：“……” 两人虽然怒目而视，但终究还是克制住了。毕竟，冲动是魔鬼。都到这个节骨眼儿，他们俩也都已经晋级了，谁也不敢造次。 这时，孔书成轻轻地拽了拽仝新右：“算了，不要跟那个硅胶人一般见识。” “行，听书成兄的！”仝新右点了点头，这才愤愤然坐下。 只是王庆康听见“硅胶人”这三个字后，又咬着牙床，狠狠地瞪了孔书成一眼：“你给我等着！” 孔书成淡淡一笑：“随时奉陪。” “都不要再讲话了！”江晓芬老师第二次拍桌子，并且抬头望了望王庆康：“刚才，你说你有话说，现在请说吧。” 王庆康冷冷地扫了孔书成一眼：“我就是不服。凭什么，孔书成就能直接晋级，而我们就需要再加考一轮呢？” 他这么一说，台下又是一阵骚动。 有人摇头，也有人点头。 尤其是彭一博、黄子均、江天昊、徐子健等人，他们尽管已经晋级了，但还要经历一场14进5的严峻考验，所以对于孔书成直接入选国家队这件事儿，他们也都是相当滴柠檬和不爽。 总结起来就一句话：凭什么？就凭孔书成长得帅嘛？就凭他疯狂的狗粮输出嘛？ 这时，江晓芬老师微微点头，然后大声道：“关于，孔书成同学直接入选国家队这件事儿，并不是我一个人的意见，而是我们国集训练营所有领队老师和组委会的综合意见。而且，我们也已经形成了内部文件，并不需要向你解释。如果，你一定要我给出合适的理由，其实原因也很简单。那就是，孔书成的成绩，比在座的都要优秀。” 此言一出，台下瞬间一片死寂。 然而，王庆康却像条疯狗一样不依不饶：“呵呵，江老师，你的意思是说，咱们在座的都不够优秀是吗？那么，我就想请问，最近的两场考试，孔书成究竟考了多少分？” 他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已经从同学口中得知，试卷B的第九道题，孔书成和和宋光辉的答案并不一样。而那第九道题的出题人，正是宋光辉本人。 所以，王庆康笃定地认为，孔书成这次的成绩，未必就很出色。 江晓芬老师见王庆康如此执着，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王庆康同学，在说孔书成分数之前，我想先让孙老师公布一下你们已经晋级的14个人的分数吧。” “好的！”旁边的孙老师立刻点了点头，掏出信封里面的成绩单，大声地宣读：“宋光辉142分、仝新右119分、陈长庚118分、周落霞116分、刘小通115.5分、彭一博115分、欧阳力轩110分、黄启凯108分、王庆康105分……” 这个成绩一公布，所有小伙伴们都惊呆了，尤其是被宋光辉的表现震惊了。 “卧槽，阿波罗果然是超级强哥啊！” “对啊，142分，恐怖如斯啊！” “他居然比仝新右都高了整整23分。” “简直是妖孽级的存在！” “可是，为什么阿波罗这么强，他为啥还没有像孔仙人那样直接入选呢？” “该不会，孔仙人他，他又是满分吧？” “不可能，孔仙人不可能满分，因为有一道题他做错了。” …… 当所有人都为宋光辉手动点赞的时候，大家却看见他一直眉头紧锁着。仿佛，142分对他来说还不是小目标，仅仅只是一个疑似被打脸的分数…… 这时，王庆康突然也恬不知耻地为宋光辉鼓起掌来：“哈哈哈，还是咱们的阿波罗厉害啊，他居然考了142分。不过，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出的那道题，孔书成好像就没有做对吧？也就是说……” 他话还没说完，宋光辉突然摆了摆手：“王庆康同学，你不要再说了。那道题，孔书成应该没有错！” 王庆康：“啊……？？？” WTF，什么情况？ 宋光辉：“你们知道，我为什么只考了142分嘛？” 王庆康：“……？？？” 所有人：“……？？？” 宋光辉：“因为，试卷B的第九道题，其实就是我自己出的题目。” 此言一出，全场顿时哗然。 卧槽，果然第九道题，真的是阿波罗出的。 那题，真的是巨坑啊，哦不，简直就是天坑题。 此刻，很多被淘汰出局的学员，都恨不能冲过去狠咬宋光辉一口。你妹的，出的是个啥瘠薄题目啊！ 宋光辉面对大家情绪复杂的目光，也只是摇了摇头尬笑道：“同学们，你们也不要这么记恨我。虽然说，第九道题是出自我手，但我自己也做错了。所以，我虽然坑了你们，其实也坑了自己。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我的总分之所以是142分，那就意味着被扣掉的那8分，正是那道第九题。” 他这么一说，全场再次骚动起来。 “卧槽，不能吧？自己出的题目，自己都做错了？”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给别人挖坑，结果把自己也埋进去了？” “阿波罗，你这也太乌龙了吧？” “阿波罗啊阿波罗，害人之心不可有啊！” …… 大家半开玩笑半认真的揶揄与嘲笑，宋光辉照单全收：“你们说的都对，我就是史上最臭的乌龙茶。” 全场爆笑。 片刻，宋光辉又接着道：“其实，第九道题的分值刚好是8分，所以我才拿了142分。我之所以会做错，就是因为自己太过得意了。而且，我还是不够严谨，也没有足够的怀疑精神。这一点，我不如孔书成，必须要向孔书成学校。如果我的推断没有错的话，孔书成的答案，应该才是正确答案！” 话音一落，只见王庆康啪的一下，失望至极地坐回了椅子上：“怎，怎么会是这样？” 宋光辉：“事情就是这样。” 这时，所有人都举目看着台上的孙老师。 孙老师也认真地点了点头：“宋光辉同学说的没错。他的那道题，正确答案并不是1520步，而是1515步。所以，孔书成才是对的。所以，想必孔书成两场考试的总分，你们应该也都猜到了吧？” 所有人：“……！！！” 尼玛的，果然又是满分！ 太，太太太虐了！ 江晓芬老师站在讲台上，看了看一脸不爽的王庆康，然后又看了看孔书成：“其实，组委会让孔书成同学直接晋级，入选国家队，只是为了让孔书成同学多点儿时间准备接下来的IMO的考试。坦白说，即便是让他多考一场，结果也应该不会太差的。所以，组委会决定，孔书成可以先回程了，不必参加接下来的14进5的淘汰赛了。” 台下，再一次掌声雷动。 然而，正当所有人都为孔书成热烈鼓掌庆祝的时候，孔书成却突然站起来：“江老师，孙老师，既然有同学不满，那么我想留下来，参加下一场的淘汰考试。” 江晓芬：“……？？？” 孙老师：“……？？？” 所有人：“……？？？”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卧槽，孔仙人他疯了嘛？” “对啊，都已经被破格入选国家队，他还要参加考试干嘛啊？” “躺平它不香嘛？” “就是。我感觉，他脑子是不是抽抽了？” “不知道。要我说，他估计是被王庆康给气的吧？” “这有什么好赌气的呢？” “对啊，这两轮下来，王庆康已经输了啊。” “没错，不仅王庆康输了，咱们大家都输了，就连宋光辉都输了。” “孔仙人这么做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呢？” …… 大家七嘴八舌，对孔书成的话很不能理解。 就连江晓芬老师都愣愣地看了他整整五六秒：“孔书成，你在说什么呢？” 孔书成重复了一次自己的话：“江老师，我想参加下一轮的淘汰赛。是因为，我不仅要证明自己能凭实力进入国家队，而且我还要证明，某些人并不具备进入国家队的实力。甚至，他都不配晋级15强！” 话音刚落，只听见会议厅后排，突然传来“扑”的一声闷响。 所有人扭头一看，发现王庆康竟然没坐稳，一屁股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 577 我这不是在做梦吧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孔书成的这个“倒车请注意”般的决定，直接把在场所有人都整不会了。 大家做梦都盼着能进入国家队，但是孔书成却要主动申请再考一次。他再考一次，就意味着重返战场。尽管强者恒强，但此刻已经晋级的14位同学，谁也不是吃素摸鱼的，万一孔书成考砸了该怎么办？ 最担心的，自然还是周落霞。她趁人不备，赶紧写了张纸条，偷偷地弹到孔书成的桌面上。 孔书成展开纸条一看，只有四个字：你疯了啊？ 他扭头看了她一眼，发现她紧咬着红唇，冲着自己不停摇头：“不要啊！” 孔书成看了看她，然后又看了看后排的王庆康，淡淡一笑：“我决定了。” 周落霞：“……！！！” 这时，台上的孙老师也看了看江晓芬老师，笑着道：“江老师，这件事儿，该怎么操作啊？咱们以前，可没有碰到过这么倔强的学生啊！” 江晓芬老师耸了耸肩：“既然，孔书成执意要参加第二场淘汰赛，那还有什么话可说呢？安排！你让出题组那边，再多备一份试卷吧。” 孙老师：“这个简单。只是，万一孔书成接下来的淘汰赛考砸了呢？” 江晓芬看了看台下的孔书成，然后眯缝着眼说道：“呵呵，少年不知愁滋味。万一他考砸了，那就让他自食其果吧。” 孙老师：“……” 台下，大部分人都为孔书成的这个决定，深深地捏了一把汗。 只有坐在后排的王庆康，嘴角扬起了一道贱贱的弧线。 说实话，他做梦都没有想到，孔书成会赌气来这一招。 呵呵，他知道孔书成很强。 但是，他王庆康也不是吃素的。 对于进入国家队这件事儿来说，他是山人自有妙计，志在必得了！ 他倒是想看看，孔书成到底有什么能耐，在接下来的一场淘汰赛中，制衡自己。 …… 上午十一点，阳光明媚。 国集训练营结束了第一轮的淘汰赛之后，在学君中学大礼堂内，举办了一次规模较大的总结大会。出席本次大会的嘉宾很多，除了有学君中学的本校领导、杭市教育局的领导、还有来自杭市两家知名的互联网巨头的高管。 其中一位，就是阿狸集团的公益事业部总监姚敏女士。 会议开始之前，有人就获得了一条重磅消息，说是阿狸集团全程赞助了本次奥数国集队，至于赞助金的数目，现在还不知道。不过，从组委会的工作人员对待姚敏女士那恭敬谦卑的态度来看，阿狸集团这次应该是尽显了土豪本色，恐怕是出了大手笔的。 出了阿狸集团的姚敏女士之外，组委会还请来了另外一位重磅级人物。他就是中科大的数院院长，李青松。 总结大会正式开始。 当姚敏女士和李青松院长，风尘仆仆地步入会场的时候，现场立刻响起了激烈的掌声。 江晓芬老师担任主持，她先是先姚敏女士鞠了一躬，然后笑着问：“姚总，要不，您先发言说几句话？” 姚敏女士微微一笑，然后摆了摆手：“在座的都是超级学霸，我也插不上嘴，还是先让李院长讲两句吧。” 江晓芬老师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将麦克风递给了李青松院长：“李院长，您说两句吧。” 李青松接过话筒，扫了一眼在座的60位国集学员，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台下，哪个是孔书成啊？” “他！”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用手指了指坐在第一排c位的孔书成。 李青松院长笑容可掬地点头：“来来来，孔书成，你到台上来坐吧。刚才，我听组委会的许多老师说，连他们都做不出来的题目，都让你小子给做出来了？哦对了，江老师还说，组委会本来都已经特批你直接进入国家队了，说你还要再考一场？再考一场的话，你有信心嘛？” 孔书成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李青松院长：“好。我就喜欢这么自信的孩子。你赶紧上来吧。等会儿，你也要发个言，跟我们好好聊一聊，你的学习心得。” “呃……好吧。” 孔书成没有做任何准备，但台下掌声雷动，他也只好硬着头皮上台。 姚敏女士听说他就是孔书成，也立刻起身，同他握手，并且频频点头：“哦，原来，你就是孔书成啊。哈哈，没想到还是个大帅哥呢。来来来，这时我的名片！” 说着，姚敏女士就将一张香香的名片，递给了孔书成。 孔书成：“谢谢姚总。” 姚敏女士拍了拍他的肩膀：“孔书成，你现在可是个大名人了啊。实话跟你说吧，就连我们马总都知道你了。我们马总听说你还拿过全国的荣耀词王，他说有机会，一定要跟你好好交流交流呢。哦对了，将来你考上大学了，也可以来我们阿狸集团实习啊。” 她一说“马总”，台下立刻就炸了。 孔书成：“谢谢姚总。” 姚敏女士：“不用，不用这么客气。以后，大家常联系吧！” 这时，李青松院长也主动起身，走过来同孔书成握了握手。 【叮咚，感应到强大的“神兽级高阶”学霸的存在！】 【感受到“神兽级高阶”学霸李某某的浓浓善意】 系统的反馈，让孔书成着实吃了一惊。 原来，眼前这个矮个子老头的学霸等级，竟然和林泊真院士是一个档位的。 只不过，美中不足的是，孔书成虽然和他握手了，但是并不能从他身上撸到半点儿【学运积点】。毕竟，孔书成现在的等级也是【神兽级初阶】，他只有碰到【山海级初阶】以上的怪物，才能薅羊毛。 嗯，还是差点儿意思！ 李青松院长拍了拍孔书成的肩膀，没有说什么，只是满意地笑了笑。 就这样，原本还在台下吃瓜的孔书成，竟然又一次被请上了主席台。 很快。 李青松院长开始发言：“同学们，今天，我很开心能够在这里，跟你们这么多来自全国各地的学霸面对面的交流。我也知道，你们当中，也有一部分同学，已经签约我们中科大了，所以这也算是咱们师生之间提前见个面吧。” 话音刚落，台下立刻响起一阵激烈的掌声。 李青松院长接着又道：“其实，我们举办每一年奥数国集训练营的初衷和目的，就是为国家选拔一批优秀的数学人才。这次，我们通过全国性的o选拔赛，选出了你们60位国集生。在刚刚结束的一轮淘汰考试中，大家的表现都非常不错。我尤其在这里，要表扬的是孔书成和宋光辉两位同学，他们用出色的成绩，证明了自己的实力。” 又是鸡血般的掌声。 李青松院长：“经过初步的涮选，我们组委会的老师，已经从60名学员当中，选出了15名优秀的预选选手。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为这15名预选选手表示祝贺。” 这时，台下的掌声却显得稀稀疏疏，气氛不大明显。 毕竟，一将功成万骨枯。台下有四十五个学员都拎了盒饭，任谁心里都不是很好受。 感觉到气氛不是很热烈，李青松院话锋一转：“没有晋级的同学，你们也不用太难过。还是那句老话，山外有山，大家要向更优秀的同学学习。只要大家不忘初心，牢记使命，始终保持着一颗谦虚好学的心，将来就一定能够在数学界大展拳脚的。数学是一切自然科学的基础。数学，也必将是未来国家科技发展的一块基石。而数学方面的人才，必然也将成为咱们的国之重器……” 一波鸡汤后，台下已经开始有人打哈哈了。 江晓芬老师见状，脸上也都有些挂不住。 这时，李青松院长也立刻笑了笑：“好了，我就知道你们这些孩子，听不进鸡汤。所以，今天趁着咱们杭市教育局的领导都在，趁着咱们阿狸集团的姚女士也在。我就不再多说什么废话了。作为本次奥数组委会的顾问，我给大家通报一个好消息吧。今年的奥赛选拔赛进行到现阶段，咱们很荣幸获得了几家互联网公司的赞助，尤其是咱们阿狸集团的鼎力支持。所以，经过我们开会研究决定，打算给本次入选了国集训练营的60个学员，一定的奖励。” 一听说“奖励”两个字，台下同学顿时就满血复活。 就连已经昏昏欲睡的潘一瑞同学，也都挺直了腰板，竖起了耳朵。 李青松院长：“至于是什么奖励，我还是把话筒交给咱们的姚敏女士吧？” 台下一片寂静。 身材火辣的姚敏女士，接过话筒后，微微一笑：“同学们，首先恭喜大家，在过去的一轮又一轮的比赛当中取得了骄人的成绩。我们阿狸集团，一直以来都十分支持国内教育事业，热衷于公益。英雄不问出处，我们不仅仅要捐助那些贫困山区的失学儿童，同时也会奖励像你们这样表现出色的同学。所以，对于本次进入国集训练营的60人，我们集团公益事业部会给每人发放5000元的奖励金，作为鼓励。希望你们继续努力，勇攀高峰！” 话音一落，台下顿时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同学们兴奋地差点儿尖叫起来。 “卧槽，感谢阿狸，感谢马总！” “杭市真是个金光闪闪的风水宝地啊。” “对啊，一来就有钱。” “牛逼，太牛逼了。咱们这一届，真是欧皇附体了啊！” “对啊，以前的国集队员，据说只有一个奖牌和一个奖状。今年，咱们居然有五千大洋。” “哇嘎嘎，我要买客制键盘，我要买新手机。” …… 所有人同学都兴奋不已。 很快，孙老师就从后台，拎来一个大大的手提袋。 袋子里面，竟然装满了红包。 每一个红包里面，都是厚厚的一叠现金！ 果然，阿狸集团够土豪啊！ 这次的国集训练营，选择杭市，那还真是没有选错地方呀！ 台下，59名同学，一边跟打了鸡血般地鼓掌，一边接过红包。 孔书成的红包，则是姚敏女士亲自双手递过来的。 片刻。 姚敏女士又拿起了话筒，笑着道：“同学们，大家静一静，静一静。接下来，我还有一个更好的消息要宣布。” 台下，顿时一片寂静。 同学们紧握着5000块的红包，双目紧盯着主席台。 姚敏女士：“我刚才听江晓芬老师说，你们有15个人经过淘汰赛后，成为了预选选手。我在这里再一次希望，你们这15位同学，在接下来的考试中，继续加油，争取进入奥数国家队。所有进入国家队的同学，我们将一次性奖励他50000元。” 此言一出，全场顿时悄无声息。 那一刻，所有人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然而，大约又过了三四秒后，整个大礼堂一下子就炸了。 甚至，就连江晓芬老师对姚总的这个临时决定，都感到有些意外。她立刻急匆匆地走到姚敏女士跟前，小声地问：“姚总，您确定……是五万嘛？之前不是说国家队就奖励一万嘛？” 姚敏女士微笑着点了点头：“这是我们老大的意见。当然，这也得好好感谢孔书成，因为是孔书成的出色发挥，成功地引起了我们老大的关注。” 她说的“老大”，在场所有人都懂。 这时，整个大礼堂的气氛，一下子就拉满了。 “卧槽，不是吧？杀进国家队，奖励五万大洋啊？” “妈妈呀，阿狸集团用得着这么豪横嘛？” “一想到五万块奖金，我立马就感觉手里的红包不香了啊！” “俺也一样。不患寡而患不均啊。” “你妹的，这要是进入了国家队，那简直就是一夜暴富了啊！” “我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孔仙人现在是不是肠子都悔青了啊？” “对啊，他要是在接下来的淘汰赛上出局了，那恐怕就是今年最大的笑话了吧？” “哈哈哈，煮熟的鸭子都飞了，到手的五万大洋都没了。” “不大可能的。凭着孔仙人的本事，这五万块他绝对是拿捏了。” …… 台下所有同学都在激烈地讨论着“五万块”。 唯有坐在第一排的仝新右，一直不作声，只是不停地用手猛掐着自己的大腿，看着还挺用力的样子。 旁边的陈长庚有些不解，用胳膊肘戳了戳他：“喂，新佑卫门，你在干嘛呢？” 仝新右：“长庚兄，你掐我一下，用力掐我一下。” 陈长庚：“掐你一下？为什么要掐你一下啊？” 仝新右：“我怀疑，我这不是在做梦吧？进入国家队，真的就有五万块钱嘛？” 陈长庚：“……” 周落霞：“……” 宋光辉：“……” 刘小通：“……” 果然，仝新右他……真的是穷怕了啊！ ………… 578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快乐的时光总是很短暂。 上午十一点，国集训练营的总结大会，在一首鸡血爆棚的《少年》的音乐声中完美落幕了。不知是因为音乐很煽情，还是因为与“五万块”失之交臂后的遗憾，好几个被淘汰出局的学员，当场就泪洒会场了。 当然，大部分领了盒饭的学员，还都是比较客观地接受了现实。毕竟他们也知道，要想进入国家队，那可不是靠运气的。就比如孔书成、宋光辉、仝新右、陈长庚这些个野兽，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当然，周落霞肯定不能算是野兽，她无论如何都是女神。 许多男生在离开会场之前，还是不忘冲周美女频频挥手。 “周美女，咱们首都见哈。” “周美女，微信不要拉黑我哈。” “周美女，你要是觉得孔仙人不合适，可以转投我的怀抱哈，我将永远是你心灵的港湾。” “你愿做周美女心灵的港湾，那我就委屈一下自己，做她肉体的港湾吧。” “滚你妈个蛋，在周美女身上开车，对得起你手里沉甸甸的奖牌嘛？反正，我对周美女是真心的，苍天可鉴！” “你对周美女真心有个锤子用啊，有本事你就去绿孔仙人啊。” ……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人之将走，车速也快。 甚至，潘一瑞临走的时候，还悄悄地绕到周落霞身后，想趁其不备来一个大大的熊抱。幸好，陈长庚早就洞若观火，及时伸出了他那条瘸腿，将潘一瑞当场拌了个狗吃屎。 潘一瑞疼的直骂娘：“妈的，陈瘸子，你有病吧？我跟周美女打个招呼，你也要阴我？” 陈长庚：“朋友妻不客气，我嫂子的油你也想揩？” 潘一瑞：“放屁，我和周落霞之间，纯属是同学之间的纯洁友谊。你这样上纲上线有意思嘛？” 陈长庚：“你才放屁。旁边有两个如花女生，你怎么不去友谊一下她们呢？” 潘一瑞哼哼道：“行，陈瘸子，你小子牛逼，天底下就属你舔功最强。我就等着你被淘汰的好消息吧。” 陈长庚：“老子就算是被淘汰了，也比你强一丢丢。” 潘一瑞：“得意个屁呢，没有进入国家队的，都是陪考的卢瑟。” 说完，愤愤然地离开了。 …… 领导们走了。 领完盒饭的45名学员也走了。 此刻，大礼堂内，就只剩下几位领队老师和15位晋级的学员。 人去楼空，颇有几分安静的凄凉。 但是，安静的同时，大家内心又都牟足了一股劲儿。 一想到冲进国家队，还有额外的5万元奖励，大家心跳徒增。 静水流深，暗暗较劲。 这时，江晓芬老师款款地走上了讲台，她看了看台下十五位预选选手，眼里有光地说道：“同学们，我知道，你们这一路走来不容易。但是，大家也都知道，国家队的名额只有6个，你们15个人当中，还有9个人将被淘汰掉。所以，接下来的两天，我希望大家拿出百分百的状态，全身心地进入到最后的准备冲刺。从大后天开始，也就是下周一，我们将进行最后一次的淘汰赛考试。考试的内容和形式，将完全贴近IMO的标准。” 程长庚立刻举手：“老师，考试的时间是多久啊？” 江晓芬老师：“考试时间为周一和周二，共两天。每天需完成3道答题，共6道答题。每道题7分，满分是42分。大家都听明白了嘛？” 所有人：“明白了。” 江晓芬老师点了点头，然后又抬头看了看后排，她发现那个一直戴着黑色口罩的王庆康竟然还在小声地打着电话，于是立刻皱眉：“王庆康同学，现在是开会时间，请不要使用手机。” “呃，好……” 王庆康立刻点了点头，挂掉了电话。 江晓芬老师忽然想起来一件事，于是又特别补充说明道：“这一次，国家队的选拔很严格。相信大家也都看得出来，进入国家队的同学，光是奖金就有五万，这在以往几届是不可想象的。所以，我想要在这里强调的是，同学们一定要踏踏实实的备考，千万不要想出什么歪招怪招，更加不要妄想通过舞弊的方式获得捷径。还是那句话，玩火者必自焚。” 她话音刚落，陈长庚、仝新右、刘小通等人立刻扭头看了看后排的王庆康。 王庆康立刻瞪了他们一眼：“喂，你们有病吧，都看着我干嘛？好像老子就会舞弊似的。” 仝新右呵呵一笑：“好像不会似的。” 王庆康：“乡巴佬，你他妈有毒吧？” 仝新右：“你是有钱，你是富二代，可惜是个手脚不干净的富二代。” 王庆康：“你骂谁手脚不干净了，再骂，老子修理你！” 两人又差点儿干起来了，辛亏江晓芬老师拥有一双杀死比尔的眼睛。 控制完场面后，江晓芬也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长叹一声：“行了，今天的会，就先开到这里吧。大家可以回寝室了。以后，我不希望再看见集训队中有矛盾发生。这两天，大家记得一定要认真做好复习准备。还有，在这两天之内，大家不许去打篮球，也不许到处闲逛了。都听清楚了嘛？” “听清楚了。” 同学们纷纷起身离开。 孔书成刚刚起身，准备和大家一起去食堂时，江晓芬老师突然在后面喊了他一声：“孔书成，你先等会儿，你跟我去办公室来一趟吧。” 孔书成点了点头：“好。” …… 五分钟后。 孔书成跟着江晓芬老师，来到了位于学君中学西侧的教室办公大楼五楼。 因为承接了国集训练营的培训活动，所以学君中学将办公大楼的整个五层楼，都交给了领队老师们使用。江晓芬老师是总领队，所以她的办公室是最大的，而且位置也是最好的，就在距离楼梯口最近的505号办公室。 办公室内很宽敞，孔书成跟着江晓芬老师刚走进去，就闻到了一股清新的花香。 他定睛一看，发现朝北的阳台上，竟然摆着十几盆红艳艳的鲜花。看得出来，这些鲜花都是江晓芬老师最近才从花市里买回来装点气氛的。 看来，北大才女的确很喜欢养花。毕竟，国集训练营的培训时间并不长，一般人都不会这么折腾了。 孔书成看着阳台上的花有些发愣时，江晓芬老师已经递给他一杯热开水，并且微笑着问：“这些花好看嘛？” 孔书成点了点头：“好看。” 江晓芬老师又问：“知道这是什么花嘛？” 孔书成又凑近了一点：“仙客来。” 江晓芬老师眼睛一亮：“哎呦，你小子可以嘛。这么多天来，有十多个学生来我办公室的，你倒是第一个准确地说出花名的人。” 孔书成笑了笑：“仙客来又不是什么很偏门的花类。其实，我之前参加荣耀词王大赛的时候，也专门背诵过许多动植物的英文名和简介，其中也包括大量的花卉。” 江晓芬老师饶有兴致地问：“哦，那你知道，世界上一共有多少种鲜花嘛？” 孔书成：“粗略地统计，大致有45万种左右。” 江晓芬老师点了点头：“那你都能背下来？” 孔书成耸了耸肩：“那肯定不能。我只是背了一些常见的花卉，因为这些基本上都会出现在英语词汇当中的。” 江晓芬老师：“哈哈，那还真是巧了。老师我也很喜欢研究花。孔书成，你说说看，你都背了哪些常见的花类。” 孔书成：“草本花卉、水生花卉、木本花卉、多肉花卉、宿根花卉、球根花卉、完全花、不完全花、辐射对称花、两侧对称花……每一类花，大概都背过不下几百种吧。” “这么夸张？” 江晓芬老师顿时惊愕地张大了嘴。因为距离有些近，孔书成甚至都能闻到她口中的清新。 “天呐，孔书成，我原本以为你就只是擅长数理化厉害呢，没想到……你居然还是个花痴啊！” 江晓芬老师这么一说，孔书成也有些尴尬地笑了：“花痴称不上，只是记住了就不容易忘记。” 江晓芬老师：“嘿嘿，凡尔赛了吧？那你说说看，我阳台上的这些仙客来，它的单词叫什么？” 孔书成笑了笑：“仙客来，全称叫bsp;persibsp;Mill。仙客来一词，就是来自它的学名的音译。另外，它还有其他的别名，分别叫萝卜海棠、兔耳花、兔子花、一品冠、篝火花、翻瓣莲，属于报春花科。” 江晓芬老师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嘿，你小子懂的可真多。我都不知道，仙客来居然还有这么多的别名呢。不过，你有个外号叫孔仙人，我倒是知道，哈哈哈。如此一来，仙客来，还有点儿欢迎孔仙人来的意思哦。” “呃……” 孔书成顿了顿，然后问：“老师，您找我来，到底是啥事儿呢？” 江晓芬老师轻抿一口茶，然后看了看孔书成：“我就想听一听，你真实的想法。” 孔书成：“什么真实的想法？” 江晓芬老师：“为什么，你执意要再参加一次考试？你知不知道，我们组委会对你的期望到底有多大？你这样搞，万一……我是说万一……” 孔书成笑了笑：“放心吧，江老师，不会有万一的。” 江晓芬老师点了点头：“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就因为要和王庆康赌气？” 孔书成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算是，也不算是。” 江晓芬老师：“什么意思？” 孔书成：“我只是不想搞特殊化。与此同时，我也不想其他人搞特殊化。” 江晓芬老师：“你的意思是，王庆康会搞特殊化？他怎么搞特殊化？舞弊？” 孔书成没说话。 江晓芬老师呵呵一笑：“孔书成，这一点，你就尽管放心吧。下周一的时候，你们15个人考试，我们将会派四位监考老师执行监考，别说是舞弊了，就算是你们想抠脚，恐怕都不允许了。” 孔书成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但是，直觉告诉他，王庆康这小子不是省油的灯。 因为，孔书成昨晚已经了解到王庆康的真实情况了。这小子因为计算机拿了全国金奖，其实早就被保送到清华了，而且他的计算机水平相当厉害。这次，他来参加奥数，很大程度上说，是冲着周落霞来的。或者换个角度上说，是冲着他孔书成来的。 没错，无论如何，王庆康都要做一个搅局者！ 孔书成如果不参加第二轮的淘汰赛，那么他就不会知道，王庆康到底会耍什么花招。他就是想看看，王庆康到底能怎样兴风作浪。如果让王庆康这样的人也进入了国家队，孔书成甚至都会觉得，国家队会被玷污。 所以，他必须出手！ 尽管，他也不知道，王庆康究竟会不会继续走歪门邪道。 江晓芬老师沉思了片刻，然后又忍不住问：“孔书成，你真的认为，是王庆康偷走了你的作业本？” 孔书成点了点头。 江晓芬老师：“你有证据嘛？” 孔书成又摇了摇头。 江晓芬老师：“这种事情，涉及到一个人的名声问题。在没有获得足够的证据之前，我喜欢是疑罪从无，我希望你和你的好伙伴，不要再对王庆康同学进行人生攻击了。可以嘛？毕竟，咱们这里是奥数国集训练营，而不是在玩狼人杀……” 孔书成起身：“老师，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江晓芬老师点了点头：“行，没什么事儿了。老师就只是担心，你们和王庆康同学的关系处理不好，所以才把你叫来的。” 孔书成：“嗯，明白，老师，要没什么事儿，我就先走了。” 江晓芬老师：“去吧。” 孔书成起身离开。 他从江晓芬老师办公室出来后，刚走了没有两步，突然系统就有反应了。 【叮咚，系统感应到价值100学运积点的物品，请问宿主是否需要兑换】 孔书成：“……！！！” 卧槽，这个时间点，感知到有价值的物品，那百分百就是应该跟考试相关的吧？ 兑换！必须兑换！ 【恭喜宿主，兑换成功】 【在宿主身后，有一个垃圾桶，垃圾桶里面的粉碎性文件，价值100学运积点】 孔书成猛然一回头。 我去啊…… 在江晓芬老师的办公室门口，的确摆放着一个黑色的垃圾桶啊。那个垃圾桶里面，果然堆满了被粉碎机粉碎过的纸屑啊。 搞不好，那些纸屑里面，就有金子啊！ 孔书成情不自禁地就转身，回到了江晓芬老师的办公室门口。 他趁着江老师转身不足以的时候，正要弓着身去查看那个垃圾桶，突然身后传来一个粗粗的声音：“喂，孔书成，你在这里干嘛？” 扭头一看，原来是领队孙老师。 他这么一叫，江晓芬老师也立刻转头：“嗯？孔书成，你怎么还没走？” 孔书成立刻脸红着挠了挠头：“哦，没什么，我以为我的饭卡掉了呢。” 说完，赶紧离开了…… 孙老师望着孔书成离去的背影，皱了皱眉，转身对江晓芬老师道：“奇怪，这小子，刚才老盯着你的垃圾桶干嘛啊？” 江晓芬老师：“……！！！” 嘴上没说话，但内心猛然一沉。 她这才想起来，自己做题晚上，刚刚将一张备考的试卷粉碎了，丢进了垃圾桶。 于是，她勉强笑了笑：“哦，没什么，孔书成刚才说想给我丢垃圾，我没让他丢。” 孙老师点了点头：“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 片刻，孙老师离开后，江晓芬老师亲自将那个垃圾桶里的碎纸屑，重新用一个环保袋装好，丢在了位于学君中学篮球场旁边的垃圾中转站。 她心想：这下，总安全了吧！ 然而，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 就在她转身离开后没多久，那袋垃圾就被一个戴着黑口罩的男生收走了。 那个人，不是孔书成！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 579 不折手段是豪杰 中午一点半。 从江晓芬老师办公室出来后，孔书成就急匆匆地赶去了学君中学的二饭堂，因为周落霞、仝新右、陈长庚、戴蓉，刘小通他们五个人正在等他一起吃火锅。 他刚一落座，陈长庚就大声道：“来来来，书成兄你终于来了。赶紧跟周美女坐一块儿吧，你不来啊，她都有点儿魂不守舍了。哦对了，今天咱们特地点的是鸳鸯火锅，专门为你俩定制的。” 孔书成：“……” 周落霞：“……” 两人相视一笑，但还是恭敬不如从命地坐在了一起。 戴蓉没怎么说话，但明显脸色有些不大开心。刘小通稍稍向她靠了靠，她就立刻大眼瞪他：“喂，小朋友，你想干嘛呢？揩姐姐油嘛？” 刘小通尴尬得脸红，赶紧将位置移开。 大家哄笑。 孔书成落座后，周落霞小声地问：“怎么才来？” 孔书成：“江老师找我去，问了点儿事儿。” 周落霞：“是关于你要参加淘汰赛的事儿吧？” 孔书成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这时，陈长庚率先举杯：“来来来，咱们六个人走一个，算是庆祝咱们福大命大全都晋级了。” 仝新右：“对。感谢马爸爸赏钱五千大洋，爷们今天都开心！” 大家以茶代酒，彼此碰了个杯。 仝新右放下杯子后，立刻又从口袋里掏出三千块，硬塞到孔书成手里：“书成兄，你拿着！” 孔书成：“新右，你这是干嘛？” 仝新右：“你之前给我买了个新手机，我仝新右难道还真能白嫖啊？赶紧滴，拿着吧。” 孔书成：“喂，你手里不是没钱嘛？” 仝新右笑了笑：“哈哈，刚才，不是每人都发了五千块的大红包嘛？哦对了，如果我能努把力，说不定冲击一下国家队，应该也是有可能的吧？到时候，马爸爸的五万块又到手了。” 他这么一说，在场所有人都点头。 孔书成：“嗯，加油吧，新右，你是很有可能进入国家队的。” 仝新右：“希望如此吧。” 孔书成：“新右。要是有了五万块奖金，你最想买的是什么？” “最想买的？”仝新右顿了顿，然后挠了挠头，苦笑道：“要是真能拿到五万块奖金，我最想做的事儿，就是把我家的房子重新做一下。” 说完，他转身又从服务员那里要了一瓶雪花，而且神情仿佛也变得深沉了几许。 这一刻，大家都沉默了。 毕竟，仝新右家在滇省保山一个最偏远的山区，他家距离缅甸国直线距离都不足200米。因为家里太穷，房子都建在半山腰，所以很容易遭遇泥石流。仝新右的爸爸，就是在一次泥石流中被淹没冲走的，到现在都没有找到尸体…… 孔书成拍了拍仝新右的肩膀：“新右，你放心吧，没有过不去的坎，日子总会慢慢好起来的。这次你回去，就想办法在县城买套房子吧。” 仝新右顿时惊愕地张大了嘴巴：“买房？开什么玩笑，我们那边和缅甸挨着，县城的房子鬼死贵啊，70个方都要快涨到40万了。五万块估计就只能买个厕所吧？” 孔书成认真地道：“听我的吧。你要是钱不够，到时候联系我，我来给你凑。” 陈长庚：“对，算我一份。” 刘小通：“也算我一份。” 戴蓉：“我也支持你。” 周落霞：“我也支持你。” 仝新右：“……！！！” 那一刻，他没说话，但是猛然间却有种想哭的冲动。 孔书成拍了拍他的肩膀：“什么都别想了，认真考试就可以了。” 仝新右重重地点头，举起酒杯：“嗯，我敬在座的一杯。过两天，希望咱们六个人，都能够顺利地冲进国家队。” 戴蓉手举着杯子，立刻摇头：“哎呀呀，我就算了吧。在座的六个人里面，我最菜弱鸡的了。说实话，我就只是摸个鱼的。” 陈长庚：“戴千金，你可别这么说，能够入选15人大名单的，除了孔仙人和宋光辉这两个野兽之外，谁都没有绝对把握的吧？” 刘小通：“就是。” 戴蓉：“就是个屁。你们看看成绩就知道了，姐姐我排在倒数第四名。孔仙人满分150分，宋光辉142分，仝新右119分，就连王庆康那个整容僵尸都考了105分，姐姐我才考了98分，拿什么跟你们拼啊？反正啊，我是死翘翘了，五万大洋，我就不敢奢望了。” 陈长庚立刻笑了笑：“戴蓉，你考的差，那只是因为孔仙人出的那最后一题，你大意了啊。要不然，你拿捏了那15分，不也妥妥滴超过王庆康那个死变态了嘛？” “也对哦。”戴蓉一想到那道题，又差点儿连肠子都悔青了：“那道15分的题，我真是亏死。孔仙人跟我们讲过，我居然都忘光了。” 说完，她又转过头，冲着孔书成皎洁一笑：“嘿嘿，孔仙人，还有两天，马上就要考试咯。你应该知道，咱们几个请你来吃鸳鸯火锅的用意吧？事到如今，你怎么着，也得发发功，给我们占卜一两道题吧？压不压轴都无所谓，只要别让咱们兄弟姐妹们输在起跑线上。” 经她这么一说，仝新右、陈长庚、刘小通立刻也都不吃菜，大家停下所有的动作，抬起头满怀期待地望着孔书成。 孔书成：“喂，你们干嘛这样看着我？！” 戴蓉：“等你雨露均沾啊！” 孔书成顿了顿，然后摇了摇头，冷笑一句：“喂，你们想屁吃呢？这次的试卷，又不是从大家提交上去的题库当中选的，我怎么能搞得到啊？再说了，江晓芬老师也都说过了，这次的淘汰赛的题目，是完全贴着io的实战来设计的，也没有什么压轴不压轴的，两天的考试，一共就是6个大题，每题都是7分。” 戴蓉皱了皱眉：“可是，没有你孔仙人的雨露均沾，那我就彻底完犊子了啊。” “对啊，孔仙人就是咱们的挂啊！” 仝新右、陈长庚、刘小通三个人也都异口同声。 刚才，孔书成被江晓芬老师叫去办公室的时候，他们还以为孔书成又能从中捞到点儿内幕呢。毕竟，孔书成可是江晓芬老师眼里的大红人啊。毕竟，孔书成都是被组委会保送进国家队的人物啊。 孔书成：“喂，你们这些人啊，还是独立自主，自力更生吧。接下来的这场考试，谁都别想走捷径。再说了，我要真有什么新奇的发现，还能不跟你们分享？” 大家微笑着点了点头：“这还差不多。这才是咱们的老大，孔仙人。”： 这时，周落霞倒是没说什么，她只是坐在孔书成旁边，勤勤恳恳地帮着孔书成刷羊肉，并且还不停地用筷子给孔书成夹了块豆腐：“赶紧吃吧，就知道你喜欢吃豆腐了。” 仝新右：“……！！！” 陈长庚：“……！！！” 刘小通：“……！！！” 戴蓉：“……！！！” 四个人齐刷刷地望着周落霞。 “啊……” 周落霞意识到自己口误，立刻失声地大叫道：“哎呀，你们这些人，真的好油腻啊！” 仝新右假装无辜地耸了耸肩：“嫂子，我们可什么都没说啊？” 刘小通：“对啊，嫂子，我们什么都没吃啊？” 陈长庚则张大了嘴，表情夸张地说道：“嫂子，我建议，你还是给书成兄多吃几块猪腰子吧。” 孔书成立刻用手中一个空可乐瓶子敲了敲他的脑袋。 这时，周落霞早已羞愧的双手捂着脸。 大家顿时就笑成了一团。 而就在这时，一位四十多岁的保洁阿姨，拿着拖把从旁边的席位一直拖了来。因为此刻已经是快中午两点了，所以来二饭堂吃火锅的人并不多，整个大堂也就只剩下孔书成这一桌子人了。 孔书成看见那保洁阿姨满头大汗的样子，顿时心生一丝怜悯，于是将餐桌上喝光的五六个易拉罐和可乐瓶都收拢，然后朝那位保洁阿姨笑了笑：“阿姨，这些，你都拿去吧！” 保洁阿姨喜出望外，立刻小跑着过来，将桌面上那些易拉罐和可乐瓶都收进了垃圾堆。 “谢谢你啊，小伙子！”一通麻利的操作之后，保洁阿姨兴奋地抬头看了孔书成一眼。可是，下一秒钟，她的脸色立刻就变了：“是你？” “……！？”孔书成顿时一愣，然后接着问：“阿姨，你认识我？” 保洁阿姨立刻脸红地摆了摆手：“不认识，不认识，不过我猜就是你。” 孔书成：“……？？？” 周落霞：“……？？？” 所有人：“……？？？”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保洁阿姨说的是什么事儿。 正当保洁阿姨转身离开的时候，孔书成起身来到了她跟前，再次追问：“阿姨，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保洁阿姨看了看他，然后又看了看其他几位同学，挠了挠头：“小伙子，可能是我认错人了吧。我还以为，那个戴着黑口罩的家伙是你呢。反正，他的个子也是高高的，看起来不像是学君中学的学生。” 孔书成皱了皱眉：“阿姨，你说的那个戴口罩的学生，到底怎么了？” 保洁阿姨：“我就是也很奇怪啊，看他的模样，也不像是没钱人家的孩子啊。他干嘛老喜欢去翻垃圾袋呢？” 孔书成：“……！！！” 他猛然间想起来，就在刚才，系统曾经感应到过，江晓芬老师的办公室门口的垃圾桶内，有价值100个【学运积点】的被粉碎了的纸屑。 再次回到饭桌，大家都觉得他表情略凝重。 周落霞：“喂，书成，你没事儿吧？” 孔书成笑了笑：“没事儿。” 周落霞小声地问：“看你这神情，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孔书成：“没有。我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件很有趣的事儿。” 周落霞：“什么事儿？” 孔书成：“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词，叫作‘粪金’？” 周落霞：“听说过呀。一直以来，印度奉牛为神，所以称牛粪为‘粪金’啊。” 孔书成：“我就看过一则真实的新闻，在粤省花城市番禺区沙头街，有个城中村叫作大罗塘村。那里是珠宝首饰长云集的地方，竟然也滋生出一个经营多年、成行成市的下游产业。有很多人，打捞的就是粪金。” 周落霞：“什么意思？” 孔书成：“那些人，每天干的活儿，就是专门从工人宿舍的化粪池及其他废料中提取金粉银粉。这些淘金者相信，工人们身上沾满了金粉银粉，他们的一切生活垃圾甚至是排泄物里都有‘宝’。事实上，的确也有不少人从这些废物中淘到了宝。于是，有人每年出14万承包清理一栋大楼的发粪池，从下水道掏一车烂泥可以卖5000元，从厕所里掏出一车臭手纸可以买2000元……” 周落霞立刻一脸嫌弃：“咦，你别说了，好恶心。不可能有这种事儿吧？” 孔书成：“是真的。这事儿就发生在南方的花城市。” 这时，其他几位兄弟也都捏着鼻子：“喂，孔仙人，你够了没啊？大家都在吃饭呢，你怎么就说些这么恶心的事儿呢？” 孔书成笑了笑：“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说这些，其实也跟大家的利益有关啊。” 周落霞：“……？？？” 所有人：“……？？？” 大家一脸的懵逼……和恶心。 这掏大粪的，跟咱们有个屁的关系啊？ 孔仙人他，是不是喝多了啊？ 片刻，孔书成又笑了笑：“诸位，如果我说，咱们这15个进入国家预选队的人当中，也有一个专门掏粪金的，你们信嘛？” 陈长庚：“喂，书成兄，你到底啥意思啊？我感觉脑子都不够用了啊。什么叫做专门掏粪金的啊？” 仝新右：“对啊，咱们都是来考试的，掏什么粪金啊？” 孔书成摆了摆手：“算了，不说了。我也只是瞎说说而已。” 大家摇了摇都，都不知道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只是吃完饭后，周落霞和他散步的时候，猜到了他的意思。 周落霞：“你怀疑，王庆康每天都去翻垃圾？” 孔书成：“不是怀疑，是实锤。” 周落霞：“可是……这，这怎么可能？” 孔书成：“一切皆有可能。所有的监考老师和领队老师，在集训期间，不得离开学君中学。所以，他们的日用垃圾中，其实是有粪金的。” 周落霞：“我不信！” 孔书成：“你不信什么？” 周落霞：“我不信，王庆康能够在领队老师的垃圾里面，掏出粪金来。除非，他是疯了。” 孔书成没有说话，只是目光望着远方。 他知道，有些人为了想赢，的确跟疯子也没有分别了。 电影《道士下山》中有句台词：不择手段是豪杰，不改初衷真英雄！ 孔书成认为，像王庆康这种执着于粪金的人，当然称不上豪杰，更加称不上英雄，顶多算个行走的屎壳郎。而此刻，孔书成倒是也很想亲眼品鉴一下，两天后的这只屎壳，究竟能拱出多少个粪金来…… ………… 580 斐波那契数列大师 下午四点，天色渐渐阴沉，不知不觉中下起了雨夹雪。 据气象台报道，随着北方新一轮冷空气的到来，杭市的气温也骤降了七八度。 在距离学君中学大约五公里外的石灰桥新村的8号楼前，此刻正停着一辆黑色的宝马x6。车子还没熄火，戴着黑口罩的王庆康，坐在驾驶室里按了一下喇叭，很快一个身高165的女生就穿着一双家具拖鞋从二楼急匆匆地下楼了。 她叫詹静，是隔壁新华医院的一名实习护士。 半个月前，她刚刚成为王庆康的第n任女票。 詹静身材不错，颜值也在8分左右。尽管她穿着一身宽松的羽绒服，但还是可以看得出玲珑的曲线。但即便是如此，王庆康最近还是对她不满意。坦白说，自从王庆康见过周落霞之后，她对所有女生的感觉都淡了。曾经沧海难为水了。 詹静看见王庆康后，立刻兴奋地冲了过去，并且用柔软的手臂勾住了他的脖子，声音糯糯地说道：“康，你终于回来了？” 王庆康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詹静然后踮起脚跟，在他耳边呢喃道：“天气冷了，我刚给你炖了乌鸡汤，等会儿咱们****……” 王庆康不耐烦地一把推开她：“别烦我，我还有事儿呢。” 说完，他就将后备箱打开。 詹静站在旁边，立刻闻道一股刺鼻的恶臭：“康，你又……内个了啊？” 她不敢再把“捡垃圾”这三个字说出口，前天她这么说的时候，王庆康就生气了。说实话，她很怕王庆康生气。 “帮我把车子开到停车场去。” 王庆康将车钥匙丢给詹静后，兀自将那一大袋子垃圾拎上了二楼。 詹静将车停好，很快也回到了楼上。 可是，她刚推开门进去，就发现王庆康已经将那个黑色垃圾袋子里的所有东西，一股脑地都倒在了地板上。 詹静定睛一看，冷不丁也打了个寒颤。 因为她赫然看见，地板上什么都有，有被修剪过的花枝、快餐盒、袋泡茶、快递盒、纸团、废弃的唇膏、用过的圆珠笔……整个客厅里，立刻充斥着一股浓浓的酸臭味儿。 但是…… 她很快就发现，王庆康居然像个疯子一样，跪在了地上，然后从那一大堆被修剪过的花枝里面，刨出来一大摞的碎纸片。那些被粉碎机重复粉碎过两三次后的纸片，大约只有绿豆般大小。但是，王庆康将它们捧在手心时，双手却在不停地颤抖着…… “找到了，我终于找到了……” 王庆康欣喜若狂的样子，直接把旁边的詹静都看傻了：“康，你没事儿吧？” “我没事儿。去，你快去拿放大镜来。” “干嘛？” “这两天，你负责把我把这些纸屑都拼起来，就像拼图一样。” “啊……可是，这也太小了吧，而且形状都差不多，怎么可能复原啊？” “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只要认真一点，就总能找到突破口的。” “不行，康，这个……实在太脏了，我可干不了这个活儿。” “……” 王庆康突然没说话，只是从茶几上的挎包里，将那个装着五千块的信封丢到了詹静的怀里：“既然你拼不出来，那就去你们医院找个高手来拼。这是五千块，你要是把它全部拼出来了，我再给你五千。” 詹静：“可是……” 王庆康：“你到底爱不爱我？” 詹静：“爱，康，我肯定爱你！” “既然爱我，就不能为我做这点儿事嘛？”王庆康摘下口罩，然后捏了捏毫无人工制造痕迹的尖尖的下巴：“詹静，你之前不是跟我说，你们新华医院有个外科医生，他的手艺活不错，而且拼图技术也是超一流的。或者，你可以去找找他啊。” 詹静：“啊，这样啊？” 王庆康：“你就说，这是一份很秘密的文件，不小心被人粉碎了。” 詹静：“可是……” 王庆康再次重复：“你到底爱不爱我？” 詹静不敢再说话了，只得点头。 王庆康满意一笑：“记住了，时间只有今天和明天，大概一天半左右。” 詹静看了看手里的五千块钱，又看了看已经被王庆康收拢在一个透明文件夹中的那些纸屑，皱着眉头道：“可是，康，你真的认为，这些纸屑拼起来之后，会对你考试有利嘛？” 王庆康没说话，只是从茶几上掏出了一支和天下，兀自点上：“我王庆康做事，从来不问结果，只求过程的完美。这些垃圾，是那个姓孔的特别留意过的，应该会有着不一样的意义。” 詹静：“你是说，那个孔书成？他真的就有那么神奇嘛？”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吧。”王庆康若有所思地说道：“最后这一波淘汰赛，15进6，我一定不能再输给他了。能不能赢，就看这些纸屑能不能完美地拼出来了。” 詹静：“可是，那万一我那个同事，也拼不出来呢？” 王庆康沉默了片刻，然后表情冷漠道：“那，咱们也就散了吧。” 詹静：“啊，康，你这么狠的么？” “开个玩笑的了，我的小乖乖。”王庆康将手中的烟掐灭后，一把将詹静粗鲁地拥进怀里，狞笑着说道：“静静，如果你真的拼不出来，那我可就会吃了你肉，啃掉你的骨，吸干你的骨髓……” 詹静：“啊，不要啊，康……康，你等等……我先去看看咱们的乌鸡汤好了没有……” 王庆康：“喝什么乌鸡汤，你就是我的乌鸡汤，哈哈哈。” 放浪的笑声，在客厅里回荡。 旁边的厨房里，冒着腾腾热气，煲汤的炖锅里，也不停地发出咕噜咕噜的焦躁声响。但是，根本没人去管它了…… ………… 天寒地冻。 王庆康和詹静在煲乌鸡汤的时候，孔书成也回到了宿舍楼二栋。 因为许多被淘汰出局的考生，都已经打包好行礼离开了，所以三楼的很多寝室，也都是空荡荡的。 孔书成在路过305寝室门口的时候，发现宋光辉一个人正坐在窗前发呆。在宋光辉的桌子旁边，依旧摆放着那个25阶的巨无霸魔方，感觉就像是个辟邪物一般。 “咚咚咚。” 孔书成轻轻地敲了敲门。 宋光辉猛然回头，发现是孔书成，立刻微笑道：“书成，是你啊！” 孔书成：“可以进来嘛？” 宋光辉：“哈哈，当然可以。要不，咱们俩再玩一波魔方？” 孔书成立刻摆手：“不要了，我真的是手残党。” 宋光辉：“谦虚。我觉得，你只要将手速再多练一练，肯定能够成为世界第一的魔方大师的。毕竟，你的大脑太强悍了。” 孔书成耸了耸肩：“成为世界第一的魔方大师，那又如何呢？” 宋光辉：“说来也是。就算是拿了世界第一的魔方大师，恐怕也没有五万大洋的奖励。所以，咱们还是认真地复习，争取考好下一场试，进入国家队吧。哦不，我刚刚又说错话了，其实你早就是国家队的人了。” 孔书成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光辉，我其实也知道，你的目标，也远不止进入国家队这么简单吧？” 宋光辉憨憨一笑，没说什么。 随后，他顿了顿后，又重新坐回窗前，眼神愣愣地望着对面的教师公寓。 孔书成循着他的目光望去，发现在对面的教师公寓三楼的阳台上，竟然有位老师还在家里养了三只可爱的小兔子。看着那三只正在蹦蹦跳跳的白兔，孔书成也忍不住笑道：“真可爱！” 宋光辉：“是啊，我看那三只兔子的眼睛周围都是黑黑的，感觉好奇怪啊，跟我家养的兔子完全不一样啊。” 孔书成：“那是海棠兔。” 宋光辉：“海棠兔？” 孔书成：“对，也可以叫熊猫兔，荷达特兔，这种兔子都是产于法国的品种。” 宋光辉：“书成兄，你对兔子也这么有研究？” 孔书成：“一般吧，其实我有时候也喜欢逛宠物店。不过，我看对面那户人家的主人，好像也不怎么懂得养这种兔子。” 宋光辉：“哦，为什么啊？” 孔书成：“你难道没看见，刚才有个人还拿着湿漉漉的毛巾不停地给那一只海棠兔擦拭身上嘛？” 宋光辉：“对啊，怎么了？可能是因为那只兔子身上很脏吧？” 孔书成摇了摇头：“这种天气，本来就阴冷潮湿，还要给这种海棠兔用湿毛巾擦拭身上，这就差不多就是在给它洗澡了啊。” 宋光辉：“洗澡不可以嘛？” 孔书成：“当然不行。海棠兔小的时候，是不能给它们洗澡的，因为它们的免疫力很不好，洗个澡很能会让它们送命的。” 宋光辉：“啊……这么恐怖的嘛？” 孔书成：“那当然。其实，海棠兔本身就很爱干净的，它们能够把自己的毛发清理好的，也会让自己的小窝保持干净，所以它们的身上也很干净，可以说它们不洗澡都没有关系的……” 听着孔书成的科普，宋光辉吃惊地望着他：“卧槽，书成，你怎么懂得这么多啊？我还以为，你就只是对数学感兴趣呢。” 孔书成笑了笑：“之前，我跟周落霞去过几次宠物店，这些都是她教我的。” “哈哈，难怪啊，原来是嫂子亲手传授的知识啊。”宋光辉手动点赞后，接着道：“其实，我家里也养了好几只兔子呢，我都不知道它们是哪一种。哦对了，书成，我给你看看我家里的那群兔子吧，超级可爱的呢。” 说着，宋光辉立刻就打开了手机图库，然后不停地翻找着他给家中那些萌兔拍的照片。 孔书成：“嗯，的确很可爱。你家的兔子，应该就是华夏白兔，也可以叫菜兔，月月兔。放心吧，你们家这种兔子虽然很普通，但适应性强，耐粗粮，抗病力也强。属于野蛮生长型。” 宋光辉：“你说的太对了。有机会，你一定要去我家里玩，到时候我再会送你几只……” 孔书成兴奋：“真的？那有机会，我一定要去你家玩，我一直都很想去内蒙大草原看看。” 宋光辉：“一言为定哦。哦对了，一说到兔子，我又想到了一个跟它相关的数学问题。书成兄，你猜猜看，我想到的是什么？” 孔书成：“兔子数列？” 宋光辉顿时震惊得张大了嘴巴：“哇，你怎么知道的？神，你太神了！难怪，大家都叫你孔仙人呢。” 孔书成：“这个，其实也没什么吧？刚才你一说兔子，我满脑子都是兔子数列了啊。” 宋光辉：“哈哈哈，超级学霸的脑仁，果然跟咱们就是不一样。” 孔书成：“你要这么说，基本就属于商业互吹了。” 两人正闲聊之际，欧阳力轩也拿着篮球进屋了：“嘿嘿，两位大神，你们在聊什么呢？” 宋光辉：“咱们正在聊兔子数列。” 欧阳力轩立刻挠了挠头：“兔子数列，听起来，有些耳熟啊！” 宋光辉点了点头：“兔子数列，就是咱们通常所说的黄金分割数列啊，它还有个名字叫什么来着？” 孔书成：“斐波那契数列，英文是fibonabsp; sequence。” 宋光辉：“哦对，就是它。” 欧阳力轩转了转手里的篮球：“我靠，跟两个超级学霸在一起，果然很有压力啊，张口闭口就是什么菲波那切数列。孔仙人，你给我科普科普吧，啥叫斐波那契数列啊，它跟兔子数列有什么关系啊？” 孔书成：“这个，其实也很简单。斐波那契数列，又称黄金分割数列，因数学家莱昂纳多·斐波那契（leonardo fibonai）以兔子繁殖为例子而引入，故又称为‘兔子数列’，指的是这样一个数列：1、1、2、3、5、8、13、21、34、…… “其实，在数学上，斐波那契数列以如下被以递推的方法定义：f(0)=0，f(1)=1， f(n)=f(n - 1)+f(n - 2)（n 大于等于2，n ∈ n*）在现代物理、准晶体结构、化学等领域，斐波纳契数列都有直接的应用…… “菲波那切数列的特性和排列，其实也很有意思。它们从第二项开始，每个偶数项的平方都比前后两项之积多1，每个奇数项的平方都比前后两项之积少1。比如：第二项1的平方比它的前一项 1 和它的后一项2的积2少1，第三项 2 的平方比它的前一项1和它的后一项3的积3多1…… …… 欧阳力轩直接就听傻了。 而旁边的宋光辉则是频频点头。 出于好奇，宋光辉又笑着道：“书成，我听人说你的记忆力超群，你能不能说说看，第25位菲波那切数列是多少？” 孔书成几乎没作思考，便笑着道：“75025。” 宋光辉又问：“第35位呢？” 孔书成：“9227465。” 宋光辉：“……！” 这时，欧阳力轩也吃惊地放下了手中的篮球，随口报了个数字：“第98位呢？” 孔书成：“2.18923亿+20” 宋光辉：“……！！！” 欧阳力轩：“……！！！” 两人吃惊地对视了一眼后，宋光辉突然用力一拍脑袋：“哎呦，原来，咱们找到一位斐波那契数列方面的大师啊。这下好了，这下可真的好了。” 孔书成：“什么？” 宋光辉：“我上次，不小心在江晓芬老师的备课本上，看见过她用红笔写的一道题。就是有关斐波那契数列的，当时我看都看不懂，然后我就偷偷地抄写下来了。” 孔书成：“是嘛？拿来康康。” 宋光辉：“好，让我找找，我记得是记在一张便签纸上的呢。奇怪，到哪儿去了呢？” 【叮咚，系统感应到价值500个学运积点的物品存在】 【请问宿主，是否兑换？】 孔书成：“……！！！” 卧槽，这个，还能犹豫嘛？ 必须兑换啊！ 片刻，宋光辉找了半天，也没找到那张记录着题目的便签纸。 但是，却被孔书成神奇地找到了。 原来，那张黄色的便签纸，已经被宋光辉丢进厕所的垃圾桶里了。 “奇怪，书成，你怎么知道，我的便签纸丢进厕所了呢？”说这话时，宋光辉百思不得其解。 孔书成呵呵一笑，没说什么，只是将那道题瞬间记下来了。 ………… 581 小样套路很深嘛 那，果然是一道关于菲波那切数列的题目。 难度系数，0.983。 预计完成时间，58分钟。 对于孔书成来说，这绝对是一道超级酸爽的题型。 孔书成眼睛发亮地看了看这道题，并且用手机拍下了照片：“这题，挺有意思的，我回去研究研究。” 说完正要走，宋光辉却一把拽住了他：“喂，书成兄你先别走啊，这题真的有点儿难，要不咱们讨论讨论呗。” 孔书成：“嗯，这题的确很难。其实，我也不大确定能不能肝出来，就算是能肝出来，估计也要耗费一点时间了，所以我想先回去洗个澡，回头再认真思考一下。” 宋光辉看了看一脸兴奋的孔书成，顿时心生疑窦：“书成兄，不瞒你说，这题我之前就看了很久，完全是抓瞎啊。” 孔书成笑了笑，没说话。 其实，刚才的【火眼P镜】已经告诉他，对于宋光辉来说，这题的难度系数为1.0。 也就是说，宋光辉再怎么想，这题都只是抓瞎，除非有人点拨他一下。 于是，孔书成又重新坐下，然后静静地看了看那道题。 大约三分钟后，他感觉有点儿拨云开雾了，于是表情也变轻松了。 聪明如宋光辉，一下子就捕捉到了孔书成的表情变化，于是眼睛一亮：“书成，这题，你想出来了？” 孔书成摇了摇头：“没有。不过，可能有个大概的思路，但也不知道对不对。” 宋光辉立刻激动地拽了拽他的衣袖：“赶紧说，什么思路？” 孔书成抬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旁边闷头吃瓜的欧阳力轩，于是微微点头：“其实，具体的思路我也没有。不过，如果你要去想的话，可以考虑从斐波那契弧线入手。” “啊……” 宋光辉顿时眼睛一亮。此刻，他内心的那种感觉，就像是在茫茫黑夜中迷路了许久，猛然发现了一座灯塔。虽然方向还很模糊，但是却看到了希望。 【经过火眼P镜扫描，此题对于学霸宋某莫来说，难度系数为0.998】 孔书成知道，宋光辉距离上岸不远了。 于是，他扭头看了看旁边那个张着大嘴一脸懵逼的欧阳力轩：“兄台，你呢？” “我，我怎么了？”旁边的欧阳力轩露出一副无知者的憨态。 孔书成：“这题，你感兴趣嘛？” 欧阳力轩立刻哈哈大笑：“不感兴趣，我一看见这种需要作图的题目，头就大了。哦对了，两位大神，我弱弱的问一句，你们说的斐波那契弧线，这题也能用得上？” “我感觉可以！”宋光辉说话间，已经迅速地拿起笔和纸，开始哐哐哐地画起了曲线。 孔书成低头看了看，发现宋光辉画图的动作非常娴熟，而且手速奇快，大约不到三五秒钟的功夫，一个标准的斐波那契弧线图形就跃然纸上。 这时，就连旁边的欧阳力轩也都看懵逼了：“卧槽，阿波罗，我原本以为你就只是魔方玩得溜，没想到，你的画图也这么牛逼啊？你怎么不去考美院呢？哦对了，这个图，对解出这道题到底有啥用嘛？我怎么看都看不懂呢？” 宋光辉依旧没说话，只是人题合一地埋头继续推演和计算起来。 孔书成则笑了笑：“力轩，你要是实在看不懂，那就在这里，老老实实地看着宋光辉把它做出来吧。不过，我也可以给你稍微科普一丢丢，像这种斐波那契弧线，其实也叫菲波那切扇形线。” 欧阳力轩：“这我倒是看出来了，看上去就像是个海螺嘛。但是，阿波罗写上去的这些数字，我就看不大懂了。” 孔书成：“那说明你对基本的概念还不是太了解。其实，这种扇形线有几个特征。首先，它的趋势是以第二个端点为准所画出来的。比如，你找到最低点，然后反向到最高点线上的两个点。” 欧阳力轩：“然后呢？” 孔书成：“然后你通过第二个点，就能画出一条无形的垂直线啊。哦对了，有些规律你其实是要记住的，比如，从第一个点画出第三条趋势线，大概在38.2%， 50%和61.8%的无形垂直线上交叉。” 欧阳力轩：“然后呢？我怎么越听越犯浑啊？” 孔书成：“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对于这道题来说，代入弧线只是一个方向，其他的就需要你自己去根据这些规律推算了啊。只有找到相关的交叉点，你才能再进一步……” 欧阳力轩：“算了算了，你还是别说了吧，我现在脑壳又疼了。小哥我啊，还是打球去吧，跟你们这两个妖孽学霸在一起，我十几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数学自信，正在呈自由落体般的速度递减。再这样下去，我都感觉自己在奥数上是个白痴了。走，打球去咯。” 孔书成笑了笑：“行，赶紧去吧。这题，撑死也就7分。” 刚刚已经蹦蹦跳跳走到楼梯口的欧阳力轩一听“7分”，顿时表情就凝固了。他立刻转身回头：“仙人，你刚才说啥？啥7分啊？” 孔书成耸了耸肩：“没什么啊。我的意思是说，万一这题会考的话，应该也就只是7分罢了。” 欧阳力轩：“我靠，人吓人，吓死人的好嘛？我还以为，这题真的会考呢。” “神经病，你想多了。这题要是会考，我特么就把这个魔方吃掉去。”旁边的宋光辉一边画图，一边吐槽。 孔书成立刻摇了摇头，笑了笑：“话也不能这么说。这么大一个25阶的魔方，你能吃得下去？” 宋光辉：“……！？” 欧阳力轩：“……！？” 几乎是同一时间，两人都茫茫然抬起头，定定地看着孔书成。 你妹的，也不知……孔仙人到底是在开玩笑啊还是在开玩笑！ 宋光辉：“喂，书成兄，你该不会是吓唬我吧？这题，我可是从江晓芬老师那里瞟来的，你觉得……真的会考嘛？” 孔书成耸了耸肩：“这我哪儿知道啊！” 宋光辉：“你就帮我掐指算算呗。” 孔书成果然假装闭门运气，然后结了个手印。 数息之后，他猛然睁开眼：“这道题啊，看着面善，一半一半。” 宋光辉：“五五开？真的假的？” 孔书成：“不信的话，你也可以不用做的。” “……！！！” 这时，宋光辉和欧阳力轩两个人都内心一颤。 毕竟，孔仙人押题，那可是经过了实践检验的啊！ 数息之后，宋光辉突然咬了咬牙：“你妹的，就冲书成兄刚才那句话，今晚肝通宵我都要把这题肝出来。” 孔书成则笑了笑：“呵呵，你不用肝通宵。我猜，你在两个小时之内，就能把它解出来。” 说完，就扭头离开了。 而这时，一直在旁边吃瓜的欧阳力轩也仿佛没有心情去打球了。他直接拎了个凳子，坐在宋光辉旁边，然后静静地看着宋光辉做题。那架势，就像是姜太公钓鱼一般，不急不躁，坐等上钩。 宋光辉冷眼瞟了他一下：“喂，欧阳锋，你怎么又不去打球了啊？” 欧阳力轩戳了戳冰冷的手：“嘿嘿，不去了。我就坐这儿，看着你做题。” 宋光辉：“切，你还是别看了。这道题很难的，就算是孔仙人刚才指点过我了，我感觉还是……没头绪啊。” 欧阳力轩：“没事，孔仙人都说了，你两个小时之内，肯定能做出来，我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你看着你目不转睛。” 宋光辉：“那我可告诉你，不许吵我哦。而且，这题……我可能真的需要做很久很久的哦。” 欧阳力轩：“放心吧，我不炒你，我就在旁边刷刷视频。等你做完了之后，就把解题过程和答案跟我说一下，感激不尽哈……” 宋光辉：“……” 他嘴上没说话，但是心里依旧开始在喷三字经了。 接下来，欧阳力轩果然就跟个牛皮癣一样，呆呆地坐在305寝室，静静地看着宋光辉做题。 可是，大约过了整整两个小时之后，夜幕逐渐降临，宋光辉还是没有将这道题做出来。 于是，欧阳力轩终于焦虑地坐不住了：“喂，阿波罗，这题……你真的做不出来啊？” 宋光辉表情痛苦：“是真的。真的做不出来。” 欧阳力轩：“你妹的，孔仙人都说，你两个小时肯定能够做出来的啊！” 宋光辉夸张地摇了摇头：“喂，拜托了。孔仙人要是说，我两个小时就能飞升，你也相信嘛？” 欧阳力轩：“啊这……” 宋光辉挥了挥手：“散了吧，散了吧，我特么好困，想要瞌睡一下。” 欧阳力轩：“淦。早知道你也跟我一样菜鸡，我就不会傻乎乎在这里等这么久了。” 他话音刚落，宋光辉就立刻起身，冲欧阳力轩深鞠了三躬，表情夸张地说道：“对不起啊，欧阳大爷，实在对不起啊，是我无能，是我没用，是我没有把这题解出来，臣该死，臣罪该万死……” “行了行了，啥也别说了。我就指望着这题不会考吧。或者，我还是去隔壁找孔仙人去吧……” 说完，欧阳力轩就悻悻然地离开了。 看见欧阳力轩离开之后，宋光辉立刻将寝室门关了起来，然后再次拿起纸笔，咔咔咔地将脑海里的最后几步下了出来。 他一边写，一边还不忘吐槽欧阳力轩：“你妹的，小哥我好不容易肝出来的题目，你个欧阳锋就想白嫖了去？世上哪有这等好事？这道，题万一会考，那我岂不是给敌人送炮弹？我宋光辉就算没你那么聪明，也不会有你那么傻缺啊。” 大约两三分钟后，宋光辉就将所有的步骤写出来了。 此时，窗外夜色如墨，一丝凉风从窗户的缝隙中吹了起来，但是宋光辉却感觉不到一丝寒意，他浑身都洋溢着胜利者的喜悦和温暖。 毕竟，这道题，终于被他解出来了。 毕竟，这道题，孔仙人都说了，会考的概率是五五开。 毕竟，孔仙人的押题能力，那可不是盖的啊！ 一念及此，宋光辉的嘴角，竟情不自禁地扬起了一道弧线。 然而，当他低头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时，他又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卧槽，什么情况？ 我从着手开始做这道题，一直到将这道题完美地解出来，真的就刚刚好花了1小时55分钟的时间。然而，刚才孔仙人从305寝室离开之前，就直接断言——“我猜，你在两个小时之内，就能把它解出来。” 这也……太诡异了吧？ 孔仙人能够料到我解出这道题不难。 可是，为什么，连我解出这道题所用的具体时间，孔仙人都能够拿捏呢？ 这简直是日了苟了！！！！！ ………… 欧阳力轩从305寝室出来后，想去隔壁找孔仙人。 但是，门是关着的。 孔仙人和仝新右两人据说都在玩游戏。 但实际上，都在潜心专研那道菲波那切数列相关的题型。 原本，按照【火眼P镜】的提示，孔书成独自完成这道题的运算，大概需要58分钟左右。但是，有了仝新右这个一等一的高手加入之后，整个做题速度大大提升。 两人合力之下，仅仅只花了35分钟，就将这道巨难的题目拿下来了。 看着草稿纸上密密麻麻的求证步骤，两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此刻，仝新右兴奋得满脸通红：“书成，这题，辛亏有你啊。要我的话，真的解不出来。” 孔书成点了点头：“这题，的确很难。” 仝新右顿了顿，然后又问：“隔壁的阿波罗，他能解出来嘛？” 孔书成：“一开始不行。后来，我跟他说了，要引入菲波那切弧线。所以，我猜他应该可以解出来的。” 仝新右：“……” 顿了顿，他又突然问：“书成，你觉得，这道题，要不要跟嫂子、小通、长庚、戴蓉他们通个气？” 对此，孔书成并没有说话，只是懒洋洋地起身，然后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哎，今天有点儿累了，我想早点儿休息了。” 仝新右了然，顿时就笑了。 小样，套路很深嘛…… ………… 582 十月围城 晚上十一点，孔书成因为实在太困，所以洗完澡后就睡着了。 倒是仝新右一直很兴奋，他和陈长庚、周落霞、刘小通、戴蓉一直在微信小群里面，讨论那道菲波那切数列题。 一开始，大家都不想跟他讨论，毕竟题目太难。但是，当大家听说这题是“仙人特供”后，立刻又打起了十二分的鸡血。甚至，戴蓉还想翻墙到男生宿舍来和仝新右秉烛夜谈。 时间紧，任务重。 五个人，一直在群里聊那道题，直接肝到凌晨一点。 终于，每个人都掌握了。 仝新右这才被大家放过。 次日清晨，孔书成早早地起床，打开手机微信一看，猛然被那个六人的聊天记录吓了一跳。原来，昨晚，他们五个人围绕着那道题，竟然足足讨论了999+层楼。 一道题，至于这么复杂嘛？ 孔书成爬楼翻看了一下他们的聊天记录，差点儿把眼泪都笑出来了。因为那道题很难，所以戴蓉总是掉链子，以至于仝新右讲解到后面都快崩溃了。 好在，戴蓉最后终于弄明白那道题的解题思路了。 皆大欢喜。 群里面，大家最后的画风是这样的： 仝新右：最后问一句，这题大家都搞懂了吧？ 戴蓉：必须搞懂了啊！ 仝新右：那就好。来来来，喝水不忘挖井人，掌声献给孔仙人。这题要是会考，咱们必须再请孔仙人吃一顿鸳鸯火锅@所有人 陈长庚：哈哈哈，仙人出品，必属精品，我真希望用这题压轴啊。狗头\狗头@孔仙人 刘小通：大威天龙。这题都让咱们拿捏了，五万块还会远嘛？坏笑\坏笑@孔仙人 戴蓉：辛苦我仙了，嗯吧一个。@孔仙人 周落霞后半程一直潜水。 只是，在完全弄懂那道题后，她也在凌晨1点的夜晚，特意给孔书成发了个“抱抱”的表情。 看到她发的那个“抱抱”后，孔书成一下又舒服了。 …… 周一上午，八点半。 国家队的大部分预选选手，基本上上都已经准点地到达了学君中学的音乐厅。 按照组委会的考试计划安排，最后一轮淘汰赛，将在十五分钟后举行。 考试一共分为两个上午，每个上午的考试时间是9点到下午2点，中间午餐的时间为半个小时。所以，真正考试的时间为每天4.5个小时。 每天只需要完成3道大题。两天一共完成6道大题。 每题7分，总分是42分。 完全贴近IMO设计的题型。 …… 学君中学的音乐厅面积不大，但里面的设备却很豪华，宽大柔软的沙发，一屁股坐下去，感觉就像有点儿五星级影院的意思。但是此刻，大部分的预选选手，心情都非常紧张，内心也全然没有了半点儿享受的心情。毕竟，成王败寇，在此一举。 八点四十分左右。 孔书成、仝新右、宋光辉三个人也走进了音乐厅。 此刻，冬日的暖阳，透过音乐厅的窗户，斜斜地照了进来，让整个大厅明亮而又温暖，同时也有些刺眼。孔书成看了看坐在窗边的宋光辉，然后立刻起身，快走几步来到窗前，将窗帘全都关上，甚至连最后那一道缝隙遮掩了起来。 那一刻，整个音乐厅的光线缓和了许多。 这时，坐在前排的宋光辉，立刻起身，冲孔书成点头微笑道：“谢了，书成兄！” “没事。” 孔书成点了点头，重新落座。他当然知道，此刻，宋光辉最怕的是强光刺激。 然而，就在这时，彭一博、欧阳力轩、曹杰、黄子均、江天昊、徐子健等人却开始满腹牢骚。 “喂，孔仙人，你还是把窗帘掀开吧，冻死了。” “对啊，这大冬天的，阳光就是金子啊。” “没错。关了窗帘，感觉好暗好闷啊。” “嗯呐，咱们是考试，又不是玩密室逃脱，没必要把窗帘关得那么紧吧？” “实话实说，我从小就缺钙。医生说，必须要多嗮太阳才行哦。” …… 他们这群人，嘴里喋喋不休地吐槽着。 其实，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谁都知道，他们这群心机婊，之所以希望把窗帘全部打开，不为别的，就只是想让宋光辉眼睛受不了。因为，宋光辉只要一看见此言的阳光，眼泪就会止不住地流，然后做题状态就会变差。毕竟，宋光辉实在太强了。如果他发挥差一点儿的话，对其他所有人都是一件好事儿…… 人心往往就是这样。 表面看，只是“阳光之争”，实际上暗藏杀机。 甚至，曹杰二话不说，还起身重新将窗帘又打开了一半，并且悻悻地说道：“说实话，这黑漆漆的，我特么连做卷子的欲望都没有了。所以，不好意思啊诸位，不管你们喜不喜欢，我还是决定要把窗帘拉开。沐浴着温暖的阳光，我心情都格外开心啊，哈哈哈。” “你……” 宋光辉欲言又止，敢怒不敢言。因为受不了强光的刺激，他只得立刻将头扭过去。 曹杰见状，还笑嘻嘻地嘲讽：“不是吧？阿波罗，你不要辣么夸张吧？” 宋光辉：“……” 这时，喜欢路见不平的仝新右，再也坐不住了，他用力一拍桌子：“喂，曹杰，你这不是故意整人嘛？你要打开窗帘，也用不着故意开那边吧？你难道不知道，阿波罗最怕强光的嘛？” “哦，是吗？他是血族后裔嘛？如果不是，那应该不会那么夸张吧？”曹杰翻了白眼，接着吐槽：“宋光辉怕强光，我还怕暮光之城呢。刚才，我不是也说了么，我从小就缺钙，医生让我多晒晒太阳，尤其是要多晒晒冬天的太阳。” 仝新右：“妈的，我觉得你不是缺钙，你是缺心眼儿。” 曹杰也暴怒道：“喂，臭乡巴佬，你骂谁缺心眼儿呢？有病吧你？” 仝新右：“你不就是想整宋光辉嘛？你不就是希望他考不好嘛？为了进国家队，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心机婊？” 曹杰：“艹，劳资把窗帘拉开怎么了？劳资把窗帘拉开了，也犯法嘛？身体有病，那就赶紧去看病。难道说，以后你出国比赛，别人也这么惯着你？你要是觉得做题不舒服，需要找个金发碧眼的大洋马坐你大腿上才能正常考试，难道组委会也要满足你嘛？” 这波指桑骂槐，算是刀子嘴刀子心了。 仝新右嫉恶如仇，也不管那么多，直接冲过去，重新将窗帘又合起来。 曹杰毫不示弱，再次将窗帘掀开。 两人很快就陷入了拉锯战。 火药味渐浓的时候，江晓芬老师来了。 江晓芬老师用里拍了拍讲座：“喂喂喂，你们这几个，是在干嘛呢？是让你们来考试，又不是让你们来比武和骂街的？到底什么情况？” 孔书成突然起立：“老师，宋光辉眼睛不好，不能受强光刺激，所以我建议把窗帘关起来。但是，有同学不愿意这么做。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样。” 江晓芬老师看了看曹杰，然后又看了看仝新右，直接挥了挥手：“把窗帘都给我拉起来，一丝缝隙都不能透。” 曹杰：“江老师，我……” 江晓芬老师立刻伸手制止了他：“别说了。这是规定。今天的考试，事关重大，我们之所以特地挑选了音乐厅作为考场，就是因为这里比较安静，也比较封闭。所以，大家只要将所有的心思花在考试上就好，其他的就不要多想了。” 曹杰：“可是，不开窗帘，光线有点儿暗吧？” 江晓芬老师：“你废什么话？室内有灯，怎么会暗？你要是那么想嗮太阳，也可以选择缺考。” 曹杰：“……” 其他人等，也都默不作声。 这时，江晓芬老师扫了一眼台下，然后立刻皱眉：“怎么才来了14个人？还有一个是谁？” 欧阳力轩大声道：“老师，还有个口罩哥没来。” 江晓芬老师低头看了看表：“王庆康？他怎么回事？谁有他的手机号码？赶紧通知他一下。” 正说话间，门被推开了。 一个身材高大的黑影，从门外走了进来。 王庆康。 没错，是他。 他依旧戴着口罩，但是与往日不同的是，他今天所戴的口罩，竟然是红色的。红色的口罩，配上那个藏青色的老款围巾，再加上他身穿穿着的一个长长的黑色大风衣，让他看起来还有几分酷炫。 他刚一进门，所有人都捂着嘴偷偷议论起来。 “哎呀卧槽，尔康今天的这身装扮，有点儿骇客帝国的意思啊。” “口罩都换成了红色，看来他今天是要大开杀戒了啊。” “最近这两天，都没人见过尔康，也不知道他跑哪儿去修仙去了。” “呵呵，搞不好人家去哪里捞答案去了呢。” “不可能吧？他有那么大能量嘛？” “对啊，可别小看了这小子。我听人说，他来杭州不到半个月，就跑了个护士姐姐。” “真的假的？这么牛逼？” “是真的。那个护士姐姐，天天跟他黏在一起，没事儿就炖乌鸡汤给他补身子。” “卧槽，这才叫爱情事业双丰收啊。” …… 大家的话，王庆康都听见了，但是他假装什么都没听见。 只是兀自挑了个最后排的位置落座。 江晓芬老师立刻道：“喂，王庆康同学，你坐那么远干嘛啊？往前面坐一点。” “哦，好！” 王庆康刚刚起身，往前挪了挪之后，书包里的手机就响了。 他掏出手机一看，顿时眼睛都瞪得大大的。 江晓芬老师：“喂，王庆康，马上就要考试了，你赶紧把手机关了吧。” 王庆康并没有关掉手机，只是影帝般地带着哭腔说道：“不好意思，江老师，是我爸打来的。我妈住院了，我能出去接个电话吗？” “……” 江晓芬老师看了看表，还有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开考了，于是勉强点了点头：“赶紧抓紧时间吧。” 王庆康：“嗯，谢谢老师，谢谢老师！” 于是，拿着手机冲出了音乐厅。 走到外面，他按下了接听键。 虽然，他说话的声音很小，但是坐在窗边的孔书成，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电话是王庆康的女朋友詹静打来的。 王庆康：“喂，宝儿，什么事儿？” 詹静：“康，你开始考试了嘛？” 王庆康：“还没呢。咋了？” 詹静：“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王庆康：“说。” 詹静：“窦医生他刚刚打电话给我说，他又完整地拼出来300多片了，他说也是一道奥数题。” 王庆康：“卧槽，太好了！让他赶紧加油！” 詹静：“康，今天早上拼出来的那道题，你做出来了嘛？” 王庆康：“没有。那道题太难了，我想了很久都想不出来，刚才特意找浙大数院的一个副教授帮我解题。但是时间太赶了，他做是已经把题目做出来了，可是我还没有完全消化呢。不说了，我得再回去看看那道题。万一今天会考，那就完蛋了，因为我还没有把所有的解题步骤背下来呢，目前就只背了一半……要是昨晚能将那道题拼出来就好了啊。” 詹静：“行行行，康，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挂了，爱你！” 王庆康：“嗯吧，我也爱你！哦对了，你一定要让窦医生加油啊，争取都给我拼出来了啊！你就跟他说，只要多拼出一题，我就多给他五千块。” 詹静：“好嘞，没问题。” 王庆康挂掉电话后，急匆匆地又回到了座位。 江晓芬老师：“好了，很快就要考试了。我在这里，再次宣布一件事儿。等会儿，今天的考试，会有三位监考老师来监考。” 她这么一说，所有人都不禁唏嘘。 “卧槽，十月围城嘛？咱们一共才15个人考试，居然要配3个监考老师？” “哈哈，感觉猫比老鼠还要多吧？” “1:5，这恐怕是世界上监考老师和考生比例最大的一场考试了吧？” “防水防火防抄袭。” “我在想，组委会是不是收到了什么不大好的风声啊？” “对啊，要不然，完全没有必要上这么大的监考阵容吧？” …… 台下，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江晓芬老师却并没有说话，她只是眯缝着眼睛看了看台下。最终，她还是将目光，聚焦在了孔书成身上。 是的，没错。 就在今天早上，江晓芬老师收到了一条匿名的纸条。 纸条上面，只写了一个简简单单的单词：cheat。 她怀疑，这张纸条，就是孔书成写的…… ………… 583 法外狂徒孔三 上午9点45分。 监考老师还没来。 学军中学音乐厅，所有的窗帘都被拉上后，肃静的气氛也平添了几分。 此刻，没有了刺眼的阳光，但室内的光线却也刚刚好。尽管如此，曹杰、黄子均、江天昊等人还是颇有微词，甚至还在鸡蛋里挑骨头地小声抱怨着“光线太差”。 相对于孔书成、宋光辉、仝新右来说，他们这几个人，都属于泥腿子派，一个个都感觉进入国家队的希望很是渺茫。或许是因为心理上的紧张，他们甚至还感觉到透不过气来的压力和焦躁。 曹杰愤愤然道：“玛德，江老师就只喜欢孔书成和宋光辉，她恨不得我们自动弃权呢。” 黄子均：“对啊。孔书成和宋光辉两个人，只要进入国家队，立刻就会被北大英才班挖走了。听说，江晓芬老师就是北大英才班的任课老师。” 江天昊：“哎，天要下雨，宋光辉要有阴，没办法咯。” 三个卢瑟喋喋不休。 “喂，我再警告你们几个，都不要再讲话了，监考老师马上就过来了。现在，请同学们把手里的东西，全都上交到讲台上来吧。”江晓芬老师站在台上面无表情地命令道。 曹杰、黄子均、江天昊三个人立刻闭嘴。 其他人等，也都纷纷起身，将书包和复习资料交了上去。 但是，唯有王庆康一个人，此刻还趴在桌子上，正表情陶醉地盯着一张草稿纸看。远远地望过去，那张草稿纸上，还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推理步骤。 “喂，王庆康同学，请你赶紧都把复习资料都上交了。”江晓芬老师又提醒了一句。 或许是因为太过投入了，或许是充耳不闻，王庆康依旧没有反应。 江晓芬无奈地摇了摇头，立刻给周落霞试了个眼神：“班长，你过去把王庆康的资料拿走，马上就要开考了。” 周落霞：“……！！！” 她面露难色，明显不大愿意。说实话，她现在连看都不想看王庆康一眼了。 江晓芬老师：“……？？？” 她自然也不知道，王庆康其实一直暗恋着周大美女。 这时，旁边的陈长庚突然举手：“江老师，让我去吧，我好歹也是个学习委员！” 旁边的彭一博立刻揶揄地瞥了他一眼：“嘿，官瘾还挺大。一共才15个人，你还当自己是个学委啊？真够臭屁的！” 陈长庚：“那还是必须啊，彪悍的学委不需要解释。” 说完，陈长庚立刻起身，一瘸一拐地来到王庆康跟前，然后用手指敲了敲桌面：“喂，尔康，江老师让你把复习资料都交上去呢，没听见嘛？” 王庆康没有抬头，只是继续低头看题：“听见了啊。” 陈长庚：“既然听见了，为啥还不交上去呢？” “怎么，你过来，是想咬我啊？”王庆康猛然抬头，目光有些阴冷地看了看陈长庚。 陈长庚被他那可怕的眼神也吓了一跳：“喂，干嘛这么说啊？” 王庆康：“老师让周落霞过来提醒我，你截胡干嘛啊？” 程长庚：“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大家都是来考试的，干嘛非要耽误别人的时间呢？” 王庆康呵呵一笑，立刻影帝般换了张嘴脸：“是吗？我有耽误大家的时间嘛？现在，监考老师不是还没来嘛？要不这样，我等会儿自己会交上去就行了哈。尊敬的学委，你让我再看一两分钟，就一两分钟……” “行，我随便你。只不过，江老师都有些不开心了。” 陈长庚无奈地冲江晓芬老师耸了耸。然而，他正要走的时候，猛然低头一看，看见了王庆康那张草稿纸上的解题步骤后，仿佛感到莫名的有些眼熟。 于是，他又停下了脚步：“喂，尔康，你到底在看啥子嘞？居然看得这么入迷？” 王庆康：“哦，没什么，就只是一道练习题而已，早上肝出来的，还有些地方没记住。” 陈长庚：“能让贤弟康康么？” “哈哈，可以啊，反正你也看不大懂的。” 说完，王庆康很大度地将手一摊开。 陈长庚定睛一看，顿时差点儿惊叫出来…… 卧槽，王庆康此刻正在专研的那道题，不就是昨天晚上，仝新右跟他苦聊了整整一个晚上的那道题嘛？ 没错，就是那道菲波那切数列题！ 王庆康扭头看了陈长庚一眼，发现他脸色不大对劲，于是道：“喂，你怎么了？” 陈长庚：“哦，没什么……我只是感觉，这题也…太难了吧？” 王庆康小人得志地戳了戳手：“阿西吧，我也觉得挺难的。不过，好在，我现在总算是弄懂了。” 陈长庚：“你确定，弄懂了嘛？” 王庆康伸了个懒腰：“哈哈，对啊！” 陈长庚：“既然弄懂了，那就赶紧把它交上去吧。” 说完，他就要动手去拿那张草稿纸。 但是，王庆康却闪电般地将那张草稿纸收了起来，然后直接就撕掉了。 而且，还撕得粉碎…… 陈长庚：“……！！！” 王庆康看了看他，然后呵呵一笑：“不好意思，我这人有个不大好的习惯，自己会做的题目，一般都不会留给别人看的。说难听点儿，就是没有分享精神。长庚兄，千万别介意啊，哈哈哈。” 说完，他立刻起身，将那些已经被撕成了碎片的纸屑，丢进了前排的垃圾桶里。 陈长庚也没有再说话，只是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旁边的刘小通见他脸色不对劲，立刻小声地询问：“喂，长庚，你怎么了？见鬼了嘛？脸色那么难看？” 陈长庚看了看刘小通，然后又看了看仝新右、戴蓉、周落霞……甚至还看了看宋光辉和孔书成，很小声地回道：“小通，我怀疑，有人出卖了咱们？” 刘小通：“……？？？” 陈长庚：“我的意思是说，咱们六个人当中，肯定有内鬼。” 刘小通：“啥意思啊？我都不知道，你到底在胡说些什么！” 陈长庚：“有人泄题了。” 刘小通：“泄题？泄什么题啊？” 陈长庚：“还记得，昨天晚上，仝新右跟咱们讲的那道菲波那切数列的题目嘛？” 刘小通：“知道啊，那题不是孔仙人鉴定过的嘛？怎么了？” 陈长庚：“对啊，有人已经把那道题和答案，偷偷地发给了尔康。” 刘小通：“啊，这怎么可能？！” 他心有狂澜。 陈长庚扫视了他一眼：“小通，是你干的嘛？” 刘小通：“卧槽，天地良心！我敢对天发誓，要是我泄密的，我特么就算是进了北大也会被开除，原因是因为得了艾滋，可以嘛？” 陈长庚：“……” 暗自惊叹，刘小通的这个毒誓的确很毒。 陈长庚：“奇怪，不是你，那会是谁呢？难道是戴蓉那个大嘴？” 刘小通：“……” 两人正小声嘀咕时，音乐厅的大门再次被推开了。 三位监考老师，阔步走进考场。 两男一女。 其实，算上江晓芬老师的话，今天的监考老师一共有四位。 三位监考老师，神色严峻，目光犀利，除了说几句“考场须知”外，几乎没有什么多余的话。 孔书成抬头看了看三位监考老师。 【系统检测到，草木级学霸初阶一枚】 【系统检测到，草木级学霸中阶一枚】 【系统检测到，牛羊级学霸初阶一枚】 …… 这时，仝新右看了看三位监考老师，也忍不住小声地问旁边的孔书成：“喂，书成，这几位监考老师，以前都没有见过啊？他们该不会，是将来国家队的教练吧？” 孔书成立刻笑了笑：“没可能。” 仝新右：“为什么？” 孔书成：“因为，他们不像老师。” 仝新右：“不像老师？那他们像什么？” 孔书成：“像警察。” 仝新右：“哈？你不是在逗我的吧？找警察来监考？这也太过分了吧？我可不相信！” 孔书成：“这有什么不相信的？隔壁就是交警大队，找几个休假的警察来监考，很难嘛？再说了，只有找警察来监考，才说明组委会对这次考试的重视程度啊。” 仝新右摇了摇头：“我可不信。你凭什么说，他们三位都是警察啊？” 孔书成笑了笑：“一般来讲，警察的目光都很犀利，而且走路的姿态也很挺拔，用心观察的话，很容易就可以看出来的啊！” 仝新右：“可是，咱们江晓芬老师也很挺啊！” 孔书成：“我说的是很挺拔，不是很挺。ok？” 两人正在小声斗嘴时，其中一名男监考老师开口说话了。 他身材魁梧，一开口就是声如洪钟，不怒自威的感觉：“大家，不要再讲话了。我们把试卷发下去之后，考试就正式开始了。如果，谁还有什么多余的假动作，那么我就会断定他是有舞弊嫌疑。都听清楚了嘛？哦对了，顺便再说一下，我们三位监考老师，都不是学校里的教书先生，都是人民警察！你们可要认真考试哦！” 话音一落，仝新右差点儿惊叫了出来。 同他一样惊愕不已的，还有坐在后面的王庆康。 ………… 十五个人考试，一共有四名监老师，而且三位监考老师还是警察。 这种感觉，的确有点儿奇妙。 大家猛然觉得，自己不像是在写试卷，而更像是在写招供。 试卷很快就被分发了下去。 果然，只有三个大题，每题7分。 孔书成没有说话，只是戴上火眼p镜后，立刻就皱起了眉头。 第一道题，直接就日了狗了。 【叮咚，经过扫描，此题难度系数为0.996，预计所耗时间为1小时以上】 坦白说，孔书成已经很少遇到这种需要耗时1小时以上的题目了。 这题是道证明题。 题目： 一共有1994个美女围着一张圆桌，共玩一副n张牌的游戏。最开始时，一个美女手中握有所有牌。如果至少一个美女至少握有两张牌时，那么这些美女中的一个必须分给她左、右两个姑娘各一张牌。当且仅当每个美女至多握有一张牌时，这个游戏就结束了。 (1)如果大于等于1994，求证:这游戏不能结束; (2)如果n小于1994，求证:这游戏必定结束； …… 大约数秒之后，孔书成很快就进入到高效的刷题状态当中了。 他知道，这道题必须引入数学归纳法。 数学归纳法，是一种数学证明方法通常被用于证明某个给定命题在整个，或是局部自然数范围内成立。当然，除了自然数以外，归纳法也可以用于证明一般良基结构，比如：集合论中的树。 在数论中，数学归纳法是以一种不同的方式来证明任意一个给定的情形都是正确的（第一个，第二个，第三个，一直下去概不例外）的数学定理。 虽然数学归纳法名字中有“归纳”，但是数学归纳法并非不严谨的归纳推理法，它属于完全严谨的演绎推理法。事实上，所有数学证明都是演绎法…… …… 坚定了这个想法后，孔书成立刻开始咔咔咔地着手证明第一个问。 当n大于1994时，显然不存在每个美女至多握有一张牌的情况，所以游戏不能结束。 当n=1994时，最开始有1994张牌的姑娘最后只剩1张，不妨令其的站位为(1993) 1991 ··· 5 3 1 0 2 4 6 ···1992，0是最开始有牌的姑娘，(1993)与1991、1992相邻 因为是圆桌，所以站位是环状的。 假设最后游戏可以结束。那么，由题意可知，0分牌的时候，每次都给1、2一张，由于0最后剩了1张，所以2、1向两侧分牌的次数肯定不同。令xi为i向两侧分牌的次数。那么就会有：x0+x3-2x1=1 ; x0+x4-2x2=1 联立，就会得到：x3-x4=2(x1-x2)、x1+x5-2x3=1 ; x2+x6-2x4=1 联立，又会得到：x5-x6=3(x1-x2) ……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 孔书成进入人题合一的状态后，完全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处，更加忘记了还有三位监考老师。 直到，半个多小时过去了，他才猛然发现，身边已经站着三位监考老师。 确切的说，是三个警察身份的监考老师。 此刻，三位监考老师，全都齐刷刷地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 其中一位大胡子的男监考老师，用手捂着嘴小声对旁边那位女监考老师说道：“抽屉里，你都查看过了嘛？” 女监考老师点了点头：“查看过了。没有，什么都没有。” 大胡子老师：“桌面呢？有没有什么特殊痕迹？” 女监考老师：“没有。桌面上也没有。” 大胡子老师皱了皱眉，只好一步上前，轻轻地拍了拍孔书成的肩膀：“同学，你先站起来一下。” 孔书成：“……？？？” 所有考生，全都扭过头来，看了看孔书成。 大胡子老师的语气，变得有些严肃：“我让你站起来！” 孔书成只好站了起来。 这时，另外一位，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的身材有些消瘦的男监考老师，立刻走了过来，开始对孔书成上下其手的摸来摸去。 孔书成脸色立刻阴沉：“喂，你们……你们这是干嘛？” 大胡子老师：“我们怀疑，你身上携带了答案。请你配合一下检查！” 孔书成：“……！！！” 敢怒不敢言。 所有考生：“……！！！” 大家全都不作声。 有些人很担心，有些人幸灾乐祸。 然而，十几秒钟过去了，监考老师并没有在孔书成身上搜索到任何线索。 就在这时，江晓芬老师推开门进来了。 她看到眼前的一幕，简直吓呆了。 她急匆匆地走到大胡子老师跟前，小声地问：“什么情况？” 大胡子老师：“我怀疑，这位同学作弊了。” 江晓芬老师内心一惊，然后看了看孔书成，又道：“有证据嘛？” 大胡子警察立刻摇了摇头：“没发现。” 江晓芬：“那，你们怎么认为……他作弊了呢？” 大胡子老师：“我们三个人刚才一致认定，这位同学，他的表现不正常！” 江晓芬：“哪里不正常？” 大胡子老师：“有两点。第一，在所有15个考生当中，目前就只有他一个人在做第一道题，而且还做的非常快。” “……” 江晓芬虽然没说话，但是紧绷的脸色，已经快绷不住了。 大胡子老师紧接着，又郑重其事地说道：“其次，这位同学在整个做题的过程当中，完全都没有动草稿纸。这要是在我们平时的办案过程当中，就应该被定性为有重大的作案嫌疑了……所以，我们三个，经过讨论，决定对他进行现场搜身。” 话音刚落，江晓芬老师再也忍不住捂嘴笑了。 是的，她终于破防了！ 孔书成这个人类迷惑行为，还真是没办法解释了。 或者，换句话说，法外狂徒孔三，用他那排山倒海的环保肝题法，成功地引起了警察蜀黍的注意！ ………… 584 一个奇怪的现象 孔书成当然没有作弊。 只不过，他的做题方式，实在太过诡异。 此刻，三位监考老师看着江晓芬老师在一旁忍不住笑，也是一头雾水。 大胡子老师小声道：“江老师，您笑什么？你确定，这位同学没有舞弊嘛？” 江晓芬老师立刻收敛笑容，认真道：“苏警官，我百分百确定，这位同学没有作弊，你还是让他继续做题吧。” 大胡子老师：“可是，他做题目，怎么都不用……不打草稿的嘛？” 江晓芬老师点了点头，然后平静地说道：“他一贯都是这样的。何况，这题还只是道证明题，会做的话，就无需打草稿了啊。” “哈哈，看来是我格局小了啊。”大胡子老师立刻挠了挠头，尬笑道：“哦，不好意思，那都是我的错，是我误会这位同学了。” 说完，他又很大度的拍了拍孔书成的肩膀，脸红地说道：“同学，刚才是我太鲁莽了，你不会介意吧？” “当然不会！” 孔书成笑着点了点头，继续埋头做题。 这时，大胡子老师又冲其他考生说道：“喂，你们都不要讲话了，也不要东张西望的了，继续做题吧，保持现场安静。” 他这么一说，现场就更加浮躁了。 开考距离现在，仅仅过去了32分钟，孔书成就已经将第一道题的第一问拿下了。这连旁边的仝新右、宋光辉、彭一博等人也都莫名地紧张起来。 当然，相对于宋光辉和仝新右他们来说，另外几位实力更差的同学，比如曹杰、戴蓉、黄子均、江天昊等人，更是疯狂地抓头皮。坦白说，他们真的完全没有一点儿思路。刚才孔书成这一波疑似“舞弊”的小插曲，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开局暴击。 …… 9点35分左右。 宋光辉终于有了解题思路，开始一路追赶孔书成的脚步。 紧接着，仝新右、陈长庚、周落霞、刘小通、彭一博等人，也都拨云开雾，渐渐地找到了感觉。 10点05分。 孔书成工工整整地写下那句“所以如果n小于1994，这游戏必定结束。”后，就意味着第一道大题，已经成功被证明出来了。 他回过头去看了看。 这道证明题，光是步骤，他就足足写了一页半纸。 已经超过了1500个字。 但是不得不说，这道证明题，真的很酸爽啊！ …… 偌大的音乐厅，寂静无声。 十五位考生，全都进入了苦思冥想的做题状态。 孔书成也很快进入了第二题。 又是一道数论题。 而且，题干很简洁，属于典型的字数越少题越难系列。 火眼P镜给出的扫描结果也很客观。 难度：0.989 孔书成知道，这道数论题，相对于上一题来说，只要弄清了题路，计算过程应该不会特别复杂。根本不会像第一题那样，即便是知道了证明思路，也要努力搬砖一个多小时。 于是，孔书成再次进入深度思考状态中。 学霸系统一旦开启，做题的速率就会迅速拉满。 大约经过了十几分钟的认真思考之后，孔书成轻轻一拍脑袋，终于有感觉了。 没错，这题的切入点，应该还是欧拉函数。 而且，应该是欧拉函数的例外值。 其实，对于大部分和欧拉函数有关的知识点，孔书成基本都已经拿捏了。而且，巧合的是，大约就在半个月前，孔书成还在李罗根老师那里看过一本《自然科学》的杂志，上面恰巧就有一篇论文，专门阐述和研究了一个数论问题，就是“欧拉函数的例外值”。 这道题，算是又撞到孔书成的枪口上了。 大脑的记忆，再次如汹涌的波涛一般袭来。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寂静的考场内，正当所有人都全神贯注地投入到做题当中的时候，突然，有人发出了“呜呜呜”的呜咽声。 所有人循声望去，发现坐在第二排的最角落的曹杰同学，竟然整个身子趴在了桌面上，双手也捂着脸，正在不停地抽泣着。 监考老师：“……？” 江晓芬老师：“……？” 所有人：“……？” 神马情况？ 大胡子老师立刻走到曹杰同学身边，伸手敲了敲桌子：“喂，同学，你干嘛呢？” 曹杰茫茫然抬起头，早已是满脸泪水。 他不停地抽泣着，并且哽咽地说道：“老师，我……我……我做不来。” 大胡子老师立刻皱眉：“做不来也不能哭啊，你慢慢想啊。” 曹杰：“我想了，我使劲儿想了，可是……我还是想不出来。” “……” 大胡子老师低头看了看他的试卷，这才发现，整整两个多小时过去了，曹杰的试卷依旧是白茫茫一片真干净！ 这时，江晓芬老师也款款地来到曹杰跟前，然后递给他一张纸巾：“曹杰，今天的题型，普遍比较难。想不出来，再好好想一想吧。如果你觉得，实在想不出来，也可以提前交卷，但是请不要吵到其他同学，可以嘛？” 曹杰的声音依旧抽泣：“江老师，我……我不甘心啊！为什么，为什么三道题，我一题都做不出来啊！” 江晓芬老师没说话，只是转身离开了。 曹杰也没有交卷，只是目光呆滞地望着那张试卷，整个人都跟掉了魂似的。 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人举手，并且大声道：“老师，我要交卷！” 所有人扭头一看，全都惊呆了。 原来是坐在最后面的王庆康。 大胡子老师看了看表，立刻道：“同学，做不出来也不用急着交卷，现在才11点半，时间还早着呢。” 王庆康嗖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然后高昂起头，扫视了一圈众人，然后呵呵一笑：“老师，我不是做不出来，我是已经做完了。” 此言一出，全场都炸了！ 就连孔书成和宋光辉两个人，都忍不住扭头看了看王庆康。 “卧槽，不是吧？才刚刚过去了两个多小时，尔康就特么已经收工了？” “他有这么强嘛？以前怎么没发现啊？” “对啊。淘汰赛的时候，尔康都还排在我后面呢。” “以为他是个青铜，没想到是个王者啊。” “什么王者啊，简直是王炸了吧。” “对啊，这小子深藏不露，关键时刻绝杀我们啊！” “这小子，是不是从那个护士姐姐滋阴补阳后变强了啊？” “孔仙人才刚刚只做完了两道题，尔康居然逆袭他了？” “我仿佛隐隐地看到，一个国家队的名额已经没有了。” …… 原本寂静的考场，就因为王庆康的交卷，立刻变得焦躁不安起来。 仝新右冲旁边的孔书成努了努嘴，小声道：“怎么会这样？” 孔书成没说话，但是他知道，王庆康这小子应该是真的淘到“粪金”了。 大家正有些焦躁不安时，江晓芬老师也半信半疑地走到了王庆康身旁。 她认真地看了看王庆康，发现他一脸的兴奋和自信，然后她又低头看了看试卷，内心猛然一惊。 天呐。王庆康的这张试卷，竟然……真的全都写满了。 不仅写满了，而且步骤和结论都非常不错。 毫无疑问，这三道题，王庆康几乎全都做对了。 江晓芬老师震惊之余，也不忘手动点赞：“哦，不错哦，王庆康同学，没想到你这次的发挥很好啊！” 王庆康嘴角一扬：“谢谢老师，我可以交卷了嘛？” 江晓芬老师：“你要不要，再检查一下？” 王庆康摆了摆手：“不用了，我对自己的计算过程，还是挺有把握的。” 江晓芬老师点了点头：“行，既然这样，那你就交卷吧。” 说完，她立刻将王庆康的试卷收到了讲台上。 而王庆康在收拾完文具之后，也故意起身，从音乐厅的左侧通道走。在经过孔书成身边的时候，他瞟了一眼孔书成的卷面，发现他目前只是作出了两道题，于是冷笑道：“加油哦，孔仙人。” 说完，他又看了看坐在孔书成前面的周落霞。 他发现，周落霞到现在为止，也只是刚刚将第一道证明题肝出来了而已。 不知为何，他内心猛然间有种难以言表的喜悦！ 这段时间以来，他做梦都想赢一次； 他就像在周落霞面前，赢孔书成一次； 哪怕是一次！ 终于，他做到了！ 说实话，那一刻，他真的很想冲孔书成比划一根中指，但是理性束缚了他。而且，江晓芬老师也在催促着他尽快离开：“王庆康，既然考完了，就赶紧走吧，不要再妨碍别人了。” 王庆康点点头，然后冲江晓芬老师比划了一个OK手势，将红色的口罩摘下后，吹着轻飘飘的口哨就离开了。 王庆康离开之后，考场内所有人都莫名地多了一份紧张感。 包括孔书成和宋光辉。 江晓芬将王庆康的试卷，拿到讲台上，重新在细细地看了一下。 她竟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他发现，王庆康在做第一道证明题的时候，虽然整个证明过程是对的，方向也是对的，但是他的具体证明步骤，却是跳跃式的。甚至，有好几个相对比较关键性的证明步骤，王庆康都漏掉了。 怎么会这样呢？ 一般来讲，证明题的证明题过程，应该都是如流水般顺畅自如的，很少会出现证明过程当中会丢失重要的证明步骤。因为，有些重要的证明步骤一旦丢失了，下面的数据就师出无名了。 毫无疑问，王庆康的证明步骤是不完整的，是有瑕疵的。 这个，肯定是要被酌情扣分的！ 但是，令江晓芬老师纳闷的是，王庆康在做题的时候，究竟是一种怎样状态呢？ 难道说，他的这些有纰漏的证明步骤，并不是他认真推理出来的，而是他死记硬背后才默写下来的？或是换句话说，王庆康其实根本就没有掌握这道证明题的全部证明步骤，而仅仅只是依葫芦画瓢地将他记忆中的步骤写下来而已？ 除了第一题，还有第二题。 没错，就是那道关于“欧拉函数”的题型。 王庆康的解题步骤，同样充满了瑕疵。 而且，这些瑕疵，在外人看来，或许不伤大雅，但是对于火眼金睛的江晓芬老师来说，却有些匪夷所思。因为，如果是像孔书成那样，一步步推理出来的步骤，是不可能丢三落四的…… 最最最令江晓芬老师感到震惊的，其实还是第三道题。 没错，就是那道她亲手出的关于“菲波那切数列”题型，王庆康中间的好几个步骤都写错了，但是令人感到疑惑不解的是，他最后的答案，竟然是对的！ 甚至，王庆康在试卷上面所绘制的那个菲波那切弧线上的两个顶点，都标记错了。可是，他最后的计算结果，为什么又是对的呢？ 怎么会这样？ 推理过程有问题，为什么还能够导致答案正确呢？ 这就好比是，一棵苹果树上，怎么可能会结出桃子来呢？ 尽管，结出桃子果实这件事，本身其实是对的！ 江晓芬老师正纳闷的时候，她发现，孔书成也已经开始做最后一题了。 仅仅两三分钟不到的功夫，孔书成就将第三道“菲波那切数列”的题型，完美地做出来了。 江晓芬老师站在孔书成身边，认真地看了看孔书成那第三题的解题思路和步骤，然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并且小声地说道：“一共28个步骤，你这才是没错的！” 孔书成没有说话，只是开始认真地检查之前所做的题目。 大约又过了半个小时之后，宋光辉成为了考场内，第二个完美地将整张试卷都做出来的人。 但是，他们两个人，都没有急着交卷，而是认真地检查和复盘。 即便是中午用餐之后，他们俩还是没有提前交卷，而是继续检查。 直到考场的钟声响起时，孔书成和宋光辉两个人，才齐刷刷地起身交卷。 而这时候，仝新右、陈长庚、彭一博、刘小通、周落霞、戴蓉、欧阳力轩等人，也都开始交卷了。他们的试卷，普遍都没有全部写满。仝新右、陈长庚、周落霞三个人，全都只做了两道半题；刘小通、彭一博、戴蓉只做了两题； 其他人等，基本上都只是作出了一道题。 甚至，那个早已哭成泪人的曹玉，直到最后交卷的时候，依旧还只是一张白卷。 所有人交完试卷后，全都将江晓芬老师团团围住。 “江老师，你觉得，今天的考试，哪些人能进入前6名啊？” “江老师，一共有几个人，做满了试卷啊？” “江老师，我今天考砸了，才做出了一道题，明天还用来嘛？” “江老师，像我这种，被淘汰后，阿狸集团的马爸爸还有红包发嘛？” …… 面对大家喋喋不休的追问，江晓芬老师没有正面回答，只是一笑了之。 毕竟，考试只进行了上半场，更大的变数，应该还在明天…… 尽管她心里十分清楚，今天的考试，分数排在前六的同学，应该就是：孔书成、宋光辉、王庆康、仝新右、陈长庚、彭一博。 ………… 585 阿法狗也不敢这么估分吧 下午两点，冬日的暖阳灿烂而耀眼。 孔书成、宋光辉、仝新右、陈长庚、周落霞等人交完试卷之后，心情都还不错。他们刚从学君中学的音乐厅走出来时，迎面就看见王庆康将身体依靠在他那辆宝马X6上悠哉地喝着奶茶。 宝马车里面，正坐着他的女朋友詹静。此刻，詹静没有穿白色的工服，而是穿了一件柠檬黄的羽绒服，两条笔直的大长腿露在外面，看上去的确有点儿欲。 詹静一边对着观后镜化妆，一边扭头问旁边的王庆康：“喂，哪个是孔书成啊？” 王庆康努了努嘴：“喏，中间那个，个子最高的。” 詹静眼睛一亮：“啊，是他啊？的确还挺帅的。” 王庆康立刻瞪了她一眼：“嗯？比我还帅？” “啊，不不不，肯定没有我家康帅啊！”詹静自知口误，立刻给王庆康掐肩膀献媚，并且还将声音故意提高了几个度：“这么多人里面，就属我家阿康最有味道了。” 话音刚落，陈长庚就远远地怼了一句：“呵呵，那是自然的啊。一个是天生帅，一个是人工帅，味道能一样嘛？就像是中华鳖，一个是野生的，一个是家养的，味道也不一样啊！” 詹静愣了几秒，没反应过来啥意思。毕竟，她到现在还不知道，王庆康其实经历过令人匪夷所思的重度整容。 王庆康的脸却立刻阴沉下来，伸手指着陈长庚破口大骂道：“喂，你个死瘸子，瞎哔哔什么呢？” 陈长庚：“我也没说什么啊，客观描述而已，鬼娃同学。” “你……” 王庆康狠狠地咬了咬牙床，恨不能从后备箱提着棒球棍过去，把眼前这个死瘸子给废了。 不过，他终究还是忍了。 这一刻，他将心中所有的愤怒，都化作毒辣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周落霞。 没错！ 这一切的一切，肯定都是周落霞说出来的。 只有周落霞才知道，他做过整容； 只有周落霞才知道，他小时候的外号叫“鬼娃”； 毫无疑问，周落霞肯定在私底下嘲笑过他。 要不然，陈长庚又怎么会知道这件事儿？ …… 此刻，周落霞并没有抬头看王庆康，但她却已经感受到对方毒辣的眼神了。于是，她情不自禁地加快了脚步，紧紧地跟在了孔书成身边。 不知为何，只要跟孔书成走在一起，她就觉得超级有安全感。 片刻，两人刚好从王庆康身边经过的时候，王庆康突然又低声道：“喂，孔仙人，看你心情还不错，咱们可以聊两句嘛？” 他这么一说，其他人也都停下了脚步。 孔书成扭头看了他：“你想聊什么？” “随便咯，就聊一聊刚才考的试卷咯。” 王庆康说话的时候，眼睛并没有看孔书成，而是一刻不停地盯着周落霞瞧。然而，瞧着瞧着，不知为何，他猛然间又有种心在滴血的悲痛：“班长，要不，考完试后，咱们一起吃个饭吧？” “没必要，我跟你不熟！”周落霞冷冷地回了一句，然后眼睛都没看他。 王庆康：“……！！！” 这时，戴蓉从后面赶了过来，她一把挽住了周落霞的胳膊，然后摇晃了几下：“周姐，咱们赶紧走吧，白天见鬼是很不吉利的。” 她说的“见鬼”，自然是指“鬼娃”。 “你……” 王庆康心中狂怒，但终究还是沉住了气。 他的脸部肌肉有些扭曲，笑起来比哭还难看。 说实话，要是其他人敢当着王庆康的面说“见鬼”两个字，他恐怕早就大嘴巴子呼过去了。但是戴蓉这么说，他却完全没脾气。因为，他查过戴蓉的背景。他知道，戴蓉的老爸是市长，不大好惹。 前几天，就连王庆康的老爹都在电话里，一个劲儿地鼓励儿子去泡戴千金。但是，这已经完全不可能了……毕竟，他王庆康在整个国集队，已经彻底社死了。 他唯一能够拯救自己的方式，就是想办法进入国家队。 甭管用什么手段，只要进入国家队，他就能扬眉吐气。 …… 周落霞和戴蓉匆匆离开之后，王庆康将手中没喝完的奶茶，递给了詹静，然后重新戴上口罩，挡在了孔书成和宋光辉两个人面前，呵呵一笑：“孔仙人，宋光辉，你们这两个超级大学霸，怎么也到现在才交卷啊？是不是觉得，很难嘛？” 孔书成点了点头：“有点。” 宋光辉索性就没理他。 王庆康接着道：“说实话，我就觉得吧，第一题还有点儿难，步骤也比较多，费时费力，至于其他两题嘛，轻松拿捏，有手就行。” 孔书成：“嗯，看来你很强，比我们都强！” 王庆康：“呵呵，孔仙人过奖了。不过，最后的总成绩，还要看明天大家的表现。一切都还不好说啊！阿波罗，你说是吗？” “……” 宋光辉冷哼一声，依旧没说话。 虽然，他到现在也想不通，为什么王庆康这个货一下子就变得这么牛逼。 王庆康看了看一脸苦瓜的宋光辉，然后又看了看孔书成，突然伸出了手：“来来来，今天的考试，咱们几个发挥都不错，咱们握个手庆祝一下吧。希望过了明天，咱们三个，能够在国家队会师。” 孔书成和宋光辉没说话，只是很有默契地对视了一眼，但都没有同王庆康握手。 毕竟，王庆康是戴着手套的。 王庆康见他们俩态度冷淡，立刻又耸了耸肩，哈哈大笑起来：“两位大师，以后，咱们要都进入国家队的话，大家可得多联系才行哈。哦对了，尤其是孔仙人，我将来肯定会抽空去你们东饶四中找你的哦！到时候，你可千万别说不认识我哦！” 王庆康说要去东饶四中找孔书成，其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周落霞而已。 孔书成微微一笑：“同学一场，那倒不至于。” 王庆康：“孔仙人，宋光辉，弱弱的问一句，试卷上的三道题，你们都做完了吧？” 孔书成：“做完了。” 宋光辉没说话，只是兀自回寝室了。说实话，他从见到王庆康的第一眼起，就不喜欢这个阴阳怪气的人。 王庆康看着宋光辉离去的背影，立刻冲地上吐了口唾沫：“呵呵，不就魔方玩的溜嘛，拽什么拽？明天的考试，看我这么虐你。” 这时，孔书成再也不想忍了。 他扭头看了看身后的王庆康，然后平静地笑了笑：“王庆康，你说的很对。宋光辉他魔方玩得再好，其实也没有你的粪金淘的好。” “……” 王庆康顿时神色一愣：“孔仙人，我没大听懂你意思？什么叫奋进淘的好啊？” 这时，旁边的陈长庚立刻补刀一句：“兄弟，人家说的不是奋进，而是粪金啊！” 王庆康：“粪金？什么是粪金？” 陈长庚：“粪是粪便的粪，金是金子的金。至于这两个字连起来是什么意思，那就只有那些喜欢没事儿翻垃圾的人知道了。” “……” 那一刻，王庆康顿时脸色煞白，呆呆地杵在原地，半天说不出话来。 直到，孔书成和兄弟们离开了很久之后，他才浑身有些颤抖地坐进车里，然后越想越气，就狠狠地抽了女朋友詹静一个大嘴巴。 “啊……” 詹静被冷不丁打了一个大嘴巴子后，整个人都懵圈了：“康，你是不是疯了啊？好端端的，你打我干嘛呀？” 王庆康二话不说，一把就将詹静按在了副驾驶上，并且凶巴巴地质问：“妈的，快说，是不是你泄密了？是不是你泄密了？” 詹静：“泄密……泄什么密啊……？” 王庆康：“快说，是不是你这个贱人，把我偷偷捡垃圾的事情说出去的？” “啊，这怎么可能啊？我怎么可能出卖你呢……嘤嘤嘤，嘤嘤嘤，康，你怎么都不相信我了呢……” 詹静受了委屈后，一下子就嘤嘤怪附体，哭得天昏地暗。 而这时，王庆康也是猛然感觉，身子像是掉进了冰窖里一般。 ………… 回到寝室。 所有人都为王庆康刚才的嚣张气焰而感到愤愤不平，孔书成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埋头看书。 陈长庚：“喂，书成兄，刚才你怎么还会跟王庆康那种傻逼讲话呢？要我的话，真的想一巴掌抽死他。” 孔书成笑了笑：“何必呢？他也没有骂我。” 陈长庚：“可是，他一直都在打嫂子的主意啊，你难道看不出来？刚才，他那副色眯眯的样子，简直都想把嫂子生吞掉。总之老子看了都来气！” 孔书成：“放心吧，周落霞躲他还来不及呢，你不用担心我墙角不稳。” 陈长庚点了点头：“嗯，感情方面，我倒是不担心。不过，这次的考试，真的是让他王庆康咸鱼翻身了。我感觉，像我这种水平的人，恐怕都要悲剧了。毕竟，劣币驱逐良币啊！” 刘小通也点了点头：“是啊。如果王庆康下一场考试，依旧这么出色的话，一个国家队名额就被他偷走了。” 仝新右：“对啊。就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办法阻止他呢？如果连这种人都进了国家队，那可真是对国家队最大的侮辱啊。” 大家说着说着，全都将目光投向了孔书成。 孔书成耸了耸肩：“喂，你们都这样看着我干嘛啊？” 陈长庚：“书成兄，这件事儿，恐怕只有你出马才行了？” 孔书成：“什么事儿啊？” 陈长庚：“你必须出力，帮忙阻止王庆康。如果他锁定了一个国家队名额，那咱们哥几个就僧多粥少，彻底悲剧了啊！” 孔书成苦笑道：“这……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陈长庚：“你肯定有办法的。咱们这么多人里面，就你神通广大，什么都做得到。你要是不能阻止王庆康继续作孽，那我们就更没拿他没辙了啊。” 仝新右：“就是，出手吧，书成兄！” 刘小通：“书成哥，只有你能克他了。” 孔书成：“你们想让我怎么做？” 陈长庚：“你只要，帮我们找到王庆康舞弊的破绽和证据来，然后我亲自检举他。” 孔书成：“这个，有点儿难。” 陈长庚：“为什么？” 孔书成：“你们想想看啊。其实，刚才我们就已经打草惊蛇了。王庆康已经知道，他去翻垃圾堆的事儿被我们知道了，所以他不会再那么狂妄了。所以，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明天他肯定会低调很多了。最起码，不敢像今天上午那样，明目张胆地将答案拿到桌面上来看。” 陈长庚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也对哦。早知道是这样，咱们刚才就不该揭发他的。” 孔书成：“其实，你们也不用太过紧张。要我说，王庆康要想成功杀入国家队，也没有那么容易。” 陈长庚：“为什么啊？” 仝新右：“对啊，为什么啊？” 孔书成：“刚才考完试，你们围着江晓芬老师讲话的时候，我特意看了看王庆康的试卷答案。根据我所观察的结果来看，他虽然三道题都做出来了，而且答案看上去都不错，但是过程却有不少瑕疵。” 陈长庚：“什么意思？” 孔书成：“意思就是说。他只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那三道题，他虽然都做出来了，但是每题都会被扣掉不少步骤分。也就是说，今天的考试结果，王庆康其实跟你们的差距并不明显。甚至，有可能不如你和仝新右。” “……” 陈长庚听孔书成这么一解释，顿时就长吁了一口气：“真的假的？” 仝新右也半信半疑地问：“书成兄，你该不会是安慰我们的吧？刚才，你就仅仅瞟了一眼王庆康的试卷，就能断定他可以考多少分？阿法狗也不敢这么估分啊！” 孔书成笑了笑：“如果连这点儿估分技术都没有，那你们就不需要再叫我孔仙人了。” 陈长庚挠了挠头，憨笑道：“那，要是依你看的话，今天的试卷，王庆康大概能拿多少分？” 孔书成：“具体不大好说。按照我的猜测，如果改分严格一点儿的话，他撑死就只有12分；如果改分松一点儿的话，他也就是14分；所以，根据我的判断，也就是12分到14分之间。” 他这么一说，陈长庚、仝新右、刘小通三个人都没有再说什么。 而，就在此刻。 国集队阅卷组的三位老师，已经在第一时间内，将王庆康的试卷批改出来了。 三位阅卷老师给出的分数，分别是：12分，13分，14分。 王庆康的最后得分是：13分。 在15名预选队员当中，他将将位列第6名。 暂时位列第7名的，恰恰又是周落霞…… ………… 586 藏龙卧虎 下午六点半，夜幕降临。 孔书成、仝新右、陈长庚、刘小通四人学习小组，聚在一起，认真复习了整整一下午，他们正准备去饭堂拼桌的时候，江晓芬老师突然从校门口急匆匆地来到了寝室楼下。 看上去，她脸色微微泛白，神色也有些焦躁。 仝新右暗叫一声：“我去，该不会，今天成绩就出来了吧？” 孔书成摇了摇头：“肯定不是。今天的成绩就算出来了，也不会公布的。” 两人正说话间，江晓芬老师抬头就看见了四位，于是大声道：“喂，你们几位，先不要急着去吃饭，感觉陪我去一趟医院。” 孔书成：“江老师，去医院干嘛？” 江晓芬老师长叹一声：“哎，别提了，出事儿了。” 众人忙问：“出什么事儿了？” 江晓芬老师：“有人在外面打架了。” 孔书成：“啊？打架？谁跟谁打架了？” 江晓芬老师摇了摇头：“还能是谁啊，不就是咱们训练营的欧阳力轩嘛？我早就警告过他了，最近不许去隔壁浙大西区打球，可他偏偏不听。刚才，有人给我打电话说，欧阳力轩在球场被人打了，满头是血，现在人还在医院呢。” 孔书成：“……” 仝新右：“……” 陈长庚：“……” 刘小通：“……” 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没有说话。 大约在一个小时之前，欧阳力轩就跑到304寝室，想叫孔书成陪他一起去打球虐菜。但是孔书成正在复习，压根就没理会他。 临走的时候，欧阳力轩还很憋屈，泄愤似的用篮球狠狠地砸了一下门框：“靠，孔仙人，仝新右，我就知道你们几个是怂货。江老师说不让去打球，你们就吓得不敢不去了？几个大大老爷们，居然害怕一个娘们儿，你们到底有没有脊梁骨啊？” 孔书成：“有本事，你当着江晓芬老师的面说她是娘们儿咯。” 欧阳力轩：“行行行，你们继续看书，反正你们都是稳入国家队的，我就不陪你们摸鱼了。说实话，没有你孔仙人，我一样可以成为国集队的库里。嘿嘿，我要让浙大的美女姐姐们都记住，我欧阳锋才是真正的野球帝。” 孔书成无奈地叹了口气：“欧阳锋，别怪我没提醒你。上次，咱们几个人在浙大摆场子的时候，就已经有好多师兄看你不顺眼了。这次，你要是再去的话，可一定要注意球风和礼貌用语啊，千万不要再飙垃圾话了，要不然被揍了可没人用担架抬你哦……” 没等孔书成话说完，欧阳力轩就“切”了一声后，潇洒地离开了。 万万没想到啊，孔书成一语成谶。 欧阳锋同学，终于为他恶劣的球风付出了血的代价！ 孔书成：“江老师，欧阳力轩他……应该没事儿吧？” 江晓芬老师：“具体有没有事儿，我也不知道。听医生打来电话说，他脑袋被人用板砖砸了，现在正趟在浙省新华医院呢。” 孔书成：“啊，这么严重？浙大的师兄们，这么野蛮的嘛？” 江晓芬老师立刻摇了摇头：“不是。听医生说，那几个打人的家伙不是浙大里的学生，而是学君中学的高中生，好像还是体育生。因为欧阳力轩实在太狂了，而且还主动挑衅对方，所以就被揍了。哦对了，孔书成，你们几个要不然陪我去一趟医院吧，回头我请你们几个吃饭……” “行，没问题！” 孔书成、仝新右、陈长庚、刘小通四个人立刻点头。 …… 二十分钟后。 江晓芬老师领着四位男生，急匆匆地赶到了位于莫干山路的新华医院。 在门诊部的二楼，欧阳力轩正躺在207号病房上，头上缠满了绷带。白色的绷带里面，肉眼可见血迹正在渗透。 在病房的门口，站着三个身材高大的高中生。那几个高中生，孔书成也都见过，他们就是学君中学的体育生。几乎每天早上，孔书成在晨读的时候，都能看到这几个体育生练晨跑。 其中，那个身高将近一米九的大个子，名叫熊忠俊，外号叫“棕熊”。他在学君中学和孔书成打过一次篮球，他知道孔书成的厉害，所以一直都很敬佩孔书成。 棕熊看见孔书成进来后，立刻挠了挠头，尴尬地做了个鬼脸。 孔书成看了看病床上的欧阳力轩，然后质问棕熊：“喂，你们三个，干嘛要欺负他一个啊？” 江晓芬老师也很生气地用眼睛瞪着棕熊：“对啊，你们一个个人高马大的，干嘛欺负他啊？” 棕熊被逼问的满脸通红：“老师，您搞错了，我们没有故意要打他。” 江晓芬老师：“你放屁，你们不拿砖头打他，他能伤成这样？我刚才听医生说，欧阳力轩的头上都整整缝了十几针。” 棕熊：“老师，我们真没有欺负他。你听我说好嘛？” 江晓芬老师：“你说，我听着。” 棕熊：“你们这个欧阳锋啊，嘴巴太臭了。在浙大篮球场打球的时候，我们三个都是和他一个队的，结果他一天到晚就爆粗口，还骂我们是垃圾……” 江晓芬老师：“骂你们两句，你就骂回去啊，干嘛出手这么重啊？” 棕熊：“对啊。我们是骂回去了啊。可是，我们就骂了他一句，他就受不了了。” 江晓芬老师：“你们骂他什么了？” 棕熊：“我们就说，他欧阳锋跟孔书成比起来，就是垃圾中的战斗机，然后他就……” 江晓芬老师：“他就怎么了？” 棕熊：“他就抓狂了啊，直接跟我们动手。老师，您也知道，欧阳锋他根本就不是我们的对手，我们其实都让着他呢……” 江晓芬老师：“你们让着他，他会被打成这样？” 棕熊无奈地摇了摇头：“老师，事情是这样的。欧阳锋他打不过我们的时候，他就跑去场边捡了一块砖头，说要砸死我们。当时，我们几个都以为他是开玩笑的嘛，可谁曾想，他真就朝我脸上砸砖头。” 江晓芬老师：“……” 棕熊：“当时，我想都没有多想，直接抓起手中的篮球，也冲他砸了过去。结果，我也没想到，自己丢出去的篮球，正巧就和他的砖头，撞到了一起……然后就悲剧了啊！” 江晓芬老师：“这怎么可能？你的意思是说，砖头被反弹回去后，砸到了欧阳力轩的脑袋？” 棕熊重重地点了点头：“嗯呐，就是这样的。” 江晓芬老师：“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儿？要是照你这么说，你得多大的力气，才能把他砸成这样啊？” 棕熊立刻挠了挠头：“老师，我真的没怎么用力气啊……” 这时，旁边两位体育生也满脸通红地说道：“老师，棕熊他是练铅球的。上个月，他还参加了田径队的省赛，拿了铅球第一名。” 江晓芬老师：“……！！！” 孔书成：“……！！！” 大家懂了。 即便是这样，江晓芬老师是要棕熊找他家长过来。 毕竟，万一欧阳力轩造成了脑震荡，那可怎么办啊？ 大家正说话间，欧阳力轩突然苏醒了，他朦朦胧胧睁开了眼睛：“我……我这是在哪儿啊？” 看见欧阳力轩苏醒过来后，大家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尤其是棕熊，刚才他已经紧张的浑身冒汗了。 欧阳力轩勉强转动了一下脖子，看到了许多熟悉面孔后，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情绪一激动，再次呜呜大哭起来。 江晓芬老师赶紧安慰他：“行了，欧阳力轩，你别哭了，这样伤口会撕裂的。” 正说话间，病房的门被推开了。 一位身形消瘦，年龄约摸在二十七八岁的男医生，穿着白大褂走了进来。他的胸卡上面，赫然写着“外科：窦骏涛”几个字。 【叮咚，系统扫描到，窦某某的学霸等级为神兽级中阶】 孔书成：“……！！！” 卧槽，这个新华医院，可真是藏龙卧虎啊！ 区区一个门诊部的医生，竟然都是【神兽级中阶】？ 眼前这个窦医生，究竟何德何能，他的学霸等级竟然比孔书成还要高？要知道，孔书成目前的学霸等级，也只是神兽级初阶啊！ 孔书成正暗自吃惊时，窦医生已经分开人群，走到欧阳力轩跟前，然后在查看了一下伤口的包扎情况后，又冲江晓芬老师笑了笑：“您就是他的老师吧？” 江晓芬老师立刻点了点头：“窦医生，他的脑袋，应该没事儿吧？” 窦医生：“没关系的，就只是皮外伤而已，我已经给他缝好针了。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们还是建议他在医院留观两天，然后再拍个片看看情况。” 一听说要“留观两天”，欧阳力轩立马就不干了：“不不不，医生，我不能呆在医院的，我要出院，我明天还好考试呢，很重要的考试啊……” 窦医生呵呵一笑：“有多重要的考试，也要请假的啊！再说了，现在距离高考还早吧？” 欧阳力轩：“不，医生，我明天是要参加国家队的考试，最后一场了，我绝对不能缺席的。” 一听“国家队”三个字，窦医生神色一凝，却有没再说什么。 这时，江晓芬老师皱了皱眉，然后无奈地摇了摇头：“要不这样吧，欧阳力轩，你暂时就先在医院里呆着。至于明天的考试，我会再专门派两位监考老师过来的。到时候，全程录像。” 窦医生嘴角抽了抽，想要说些什么，又将话咽了回去。 只是，在最后离开的时候，他轻轻地拍了拍欧阳力轩的肩膀，安慰了一句：“放心吧，你的脑袋没事儿，就算是碰到狄利克雷L函数，都不会有问题的。” 他这么一说，欧阳力轩顿时就楞了一下。 与此同时。 仝新右：“……？” 陈长庚：“……？” 刘小通：“……？” 他们三个人也都有些吃惊地看了看眼前这位身材消瘦的年轻医生。 大家心想：好端端的，这位医生的嘴里，怎么就冒出个“狄利克雷L函数”来了呢？ 在数学中，狄利克雷L函数是狄利克雷级数的特例，它是形如下式的复变量函数。在此χ 是一个狄利克雷特征， S∈￠的实部大于一。并且，狄利克雷L函数可解析延拓为整个复平面上的亚纯函数。 一般来讲，数学段位不高的人，绝对是不会轻易说出“狄利克雷L函数”这个词的。 窦医生这一波操作，有点儿秀啊！ 或许是看见大家很好奇，窦医生于是又勉强一笑：“呵呵，不瞒你们说，十年前我也曾经参加过奥数的全国CMO考试，而且也是省队出道。但是很遗憾，我那年没有考好，最终还是没有进入国集队大名单，只考了个区区第75名。” 他这么一说，众人立刻用吃惊的眼神望着眼前这位已经成为一名外科医生的大师兄。 陈长庚：“哇，看不出来，师兄好厉害啊！” 仝新右：“对啊。师兄，你是哪儿毕业的？” 窦医生笑了笑：“我是北大医学院毕业的，本科而已。” 江晓芬老师也是颇为震惊：“呵呵，那咱们还是校友。” 窦医生：“幸会幸会。哦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儿，就先走了。你们放心吧，这位同学的伤势并不是太严重，其实明天的考试，他也是可以正常进行的。” 说完，他转身正要离开的时候，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儿：“哦对了，这位欧阳力轩刚才进来的时候，还有些表格没有填，麻烦派个人到我办公室去拿下表格吧。” 江晓芬老师点了点头，然后看了看旁边的孔书成：“书成，你跟窦医生去一趟他的办公室拿表格吧。” 孔书成点了点头，跟在了窦医生身后，很快就来到了他的办公室。 可是，他刚走进门，系统立刻就有反应了。 【感应到价值1000学运积点的物品，请问宿主是否兑换】 孔书成：“……？？？” 卧槽，神马情况？ 窦医生的办公室里，也有我要的东西？ 而且……价值1000个学运积点？ 孔书成再次退出办公室，抬头看了看门框，门框上方赫然写着“外科副主任室”。 窦医生坐在办公桌上，抬眼看了他一下：“喂，怎么了？” 孔书成：“哦，没什么，我还以为走错办公室了呢！” 说完，立刻点击了【兑换】 ………… 587 坐地起价 外科副主任室。 门是虚掩着的，里面正幽幽地开着暖气。 窗台上，摆着9盆绿色的多肉，每一盆多肉几乎都长得一模一样，就连精致的花盆都一样。不仅如此，九盆多肉所摆放的顺序，也是标准的九宫格，横三列，竖三列，间距都是一样的。 窦骏涛医生的电脑桌面上，所有的物品，全都码放的整整齐齐。订书机、笔筒、印台、名片盒、纸巾盒、台历等小物件，全都摆放在一条直线上，不偏不倚，分毫不差。 典型的强迫症。 【宿主，您所兑换的物品，距离你大概2.5米左右】 【在您对面的那幅画卷背后，有一个嵌入式的储物格，物品就在储物格内】 孔书成：“……” 他的目光，很自然地就锁定了对面的墙面。 在对面的墙面上，赫然悬挂着一副非常奇怪的画卷。 系统所感应到的东西，就藏在那幅画卷背后。 确切的说，那是一副刺绣画卷。 整幅画卷，是用马赛克般的色块镶嵌的，看上去就像是点彩派的油画作品。又有点儿像是《我的世界》的画风。 观看者，如果只是站在近处看，大约就只能看到巨幅画卷上那些密密麻麻的不同色块，像是色盲测试卡。但是，如果观察者站在两米远的距离看，就能够看出来，那其实是一副非常漂亮的带有浓重的西域风格的图案。图案中不仅有人物，也有户外的风景。至于画面上说呈现的内容，孔书成倒是没有看懂。 孔书成抬头看着那张画，足足愣了数秒。 当然，醉翁之意不在酒。孔书成最想看的，其实是藏匿在画卷后的东西。 毕竟，他刚才已经耗资了1000个【学运积点】。 如果没猜错的话，那玩意儿，绝对跟明天的考试有关。 一念及此，孔书成刚刚起身，走近那幅巨画，正想伸手去触摸它的时候，窦医生突然就紧张了：“喂，同学，你想干嘛呢？” 孔书成立刻停下动作，然后转头笑了笑：“哦，这幅刺绣好漂亮啊，看着就用手摸一摸它，可以嘛？” “哦，摸一下没关系，不要随便乱动哈……”窦医生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将一张表格递给了他，呵呵一笑：“怎么，你也看过这幅画？” 孔书成摇了摇头：“没有。不过我觉得，这幅画很漂亮。” 窦医生：“嗯，有眼光。这副画的名字，叫《解毒经典》，源自于一张细密画作品。知道什么叫细密画嘛？” 孔书成：“嗯，以前看过奥尔罕·帕慕克的一本小说，名叫《我的名字叫作红》，里面好像就讲过细密画。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细密画应该是属于波斯艺术，是一种精细刻画的小型绘画，在很多书籍的插图和封面、扉页徽章、盒子、镜框等物件上和宝石、象牙首饰上的装饰图案。” 窦医生眼睛一亮：“你懂得挺多啊。” 孔书成：“可是，像您这么大的细密画，我还是第一次看见。窦医生，您这应该算是将波斯的细密画扩大后，又改成了刺绣画吧？” 窦医生微笑着点了点头：“嗯，这幅刺绣上的内容，因为是临摹了细密画《解毒经典》，所以我认为它还是细密画。” 孔书成：“是在国外买的么？” 窦医生摇了摇头：“不，是我自己的手工作品。” “……” 孔书成暗吃一惊。 墙面上的这张刺绣画卷，面积少说都有三个多平方，这要是一针一线地像绣十字绣般创作完，得花多少时间啊？ 卧槽，眼前这个北大医学院毕业的窦医生，他难道是现实版的东方不败嘛？他很擅长针线活儿嘛？这要是换成一般人，徒手绣完这么大件的作品，估计早就眼瞎了吧？ 孔书成手动点赞：“没想到，窦医生的刺绣技术这么高啊？完成这么一张巨大的手工作品，估计得花费很长的时间吧？” 窦医生：“还行吧，前前后后，我大概花了三个多月的时间，也就一百来天吧。” 孔书成：“窦医生您真有耐心。” 窦医生摆了摆手：“哎，这有啥啊？人嘛，谁还没有个爱好呢。我这人，不喜欢刷手机，不喜欢打麻将，就跟个女人一样喜欢玩点儿刺绣啊、拼图啊、搭积木啊，哦对了，多米诺骨牌你玩过嘛？也挺好玩的。” 孔书成笑了笑：“没有，我们学习都很紧张，没有太大时间玩这些。” 窦医生点了点头：“那倒也是。不过，像我这样，每天绣一点，也就当是个乐子吧，还能打发时间。” 孔书成：“窦医生，您是个外科大夫，平时训练这些刺绣啊、拼图啊、积木啊，肯定对训练你的手感也很有帮助的吧？” 窦医生：“帮助肯定会有，不过要想手术做得好，还得多临床实践，我这些啊，都是些不入流的小把戏而已，顶多就是能活络一下手指。哦对了，小伙子，你应该也是国集队的吧？” 孔书成：“是的。” 窦医生：“能够进入国集的，都是人才啊，你应该被清华北大保送了吧？哦对了，你选的是哪家啊？” 孔书成：“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北大数院吧。” 窦医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北大数院，应该是最牛的了。当年，我就差了那么一丢丢，所以最终才进了北大医学院。哦对了，你们今年考的题目，难不难啊？” 孔书成：“挺难的吧。” 窦医生顿了顿，然后说道：“如果，你们有人进入了国家队，现在有什么特殊待遇啊？我的意思是说，除了被保送之外。” 孔书成：“具体的特殊待遇，我也不大清楚。不过，今年的国集队，比你们之前，运气好一点点。而且，获得的奖励政策也更大一点。” 窦医生：“哦？那说来听听，都有些什么奖励啊？” 孔书成：“今年的国集队，获得了阿狸集团的赞助，马爸爸也跑来翻牌子了。所以，我们国集队员60人当中，在第一轮的时候，每个人就获得了5000块的奖金。” 窦医生：“哦，是吗？这么爽？想当初，十年前，我们参加CMO的时候，一分钱奖金都没有。看来，还是你们幸福啊！” 孔书成接着道：“这还不算最大的奖励呢。不瞒你说，这次，我们一共有15个人称为了预选队员，如果能够最终冲进前六，进入国家队的话，还可以额外地获得阿狸集团提供的五万块的现金奖励呢。” “……” 话音刚落，只听“啪”的一声，窦医生手中的签字钢笔竟不小心掉地上了。 黑色的墨水，在白色的地板上飞溅出一条线状的墨迹。 孔书成：“窦医生，您没事儿吧？” 窦医生：“哦，没事儿……刚才，不小心把笔弄地上了。哦对了，那张表格我已经给你了，你在这里帮忙填一下欧阳力轩的个人信息吧，我还有点事儿，先出去打个电话。” 说完，窦医生立刻起身，急匆匆地来到了门外的草坪上，然后拨打了一个电话号码。 虽然隔着十几米远的距离，但是孔书成凭借出色的听力，还是能够听得一清二楚。 没错。 窦医生此刻打给的人，正是他的客户，王庆康。 电话很快接通。 王庆康显得非常激动：“窦医生，另外那半张试卷……您拼出来了嘛？” 窦医生：“呃，暂时还没有，不过应该也快了。哦对了，王庆康，我有件事儿，我想问问你。” 王庆康：“窦医生，您有事儿尽管说。” 窦医生：“今天上午，奥数国家队的选拔考试题目，你应该都做的不错吧？” 王庆康暗吃一惊，但还是故作镇定地勉强笑道：“窦医生，您……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大懂呢？什么奥数国家队啊？” 窦医生：“呵呵，你就不要跟我绕弯子了。实不相瞒，十年前，我也参加过CMO。所以，昨天给你拼出来的那三道题，我一看就知道，应该是国家队选拔考试的题型。我说的，应该没错吧？” “这……” 电话那头，王庆康突然陷入了沉默。 直到数息之后，他才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看旁边的女朋友詹静，眼神里充满了恶毒的拷问。詹静连忙用手捂着嘴，小声地说道：“我没有说，我真的没有说。” 窦医生听见詹静的声音后，知道王庆康此刻心里在想什么，于是呵呵一笑：“王庆康同学，你放心，关于国家队选拔考试的事儿，并不是小詹护士说的，是我刚才不小心打听到的。所以，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现在让我拼图的这些内容，应该就是国家队最后一轮测试的内容吧？” 王庆康：“……” 此刻，窦医生故意压低了声音，眼睛扫了一眼对面办公室的孔书成，在确定孔书成只是在认真地填表之后，这才接着道：“王庆康同学，说句你不爱听的话，你这其实是在逼我犯罪啊？我这么做，恐怕也属于帮凶了吧？” 电话那头，王庆康突然一震：“窦医生，您这么说，恐怕就有点儿小题大做了吧？” 窦医生：“难道不是这样嘛？咱们直白点儿的说吧，你这么做，难道不是在舞弊嘛？” 王庆康：“窦医生，您这么说，那我可担待不起啊？实话跟你说吧，你手头上的那些纸屑，我也不是偷来的，而是凭本事在垃圾堆里捡来的。捡来的东西，应该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吧？或者，咱们顶多就只能说，它是我的复习资料咯。这……应该说得过去吧？” “……” 窦医生顿了顿，然后转念一想，仿佛王庆康这小子说的话，也不无道理。毕竟，这些被深度粉碎过的纸屑，的确不是王庆康偷窃而来。如果，他将这些纸屑重新还原，然后又销毁掉的话，这件事儿就彻底成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事儿了。 但是，窦医生还是有些不舒服。 他思量了片刻，接着道：“王庆康同学，虽然……拼图这个活儿，是你女朋友詹静介绍给我的。但是，有些话，你们可没有跟我坦白清朝啊。你们之前，可没有跟我说，这张纸上的题目，就是国家队入选考试的题目啊。这要是被人给抓了，我这饭碗能不能保住，都是个问题啊，小哥哥。” 王庆康：“窦医生，您就放一万个心吧。这件事，只要您自个儿不往外说，我和詹静还能说出去嘛？要这么干，我脑子岂不是抽抽了嘛？” 窦医生点了点头：“这倒也是。这件事儿，我完全可以当着不知情，但是你俩才是整个事件的策划人啊。万一事情败露了，最后遭殃的，还是你王庆康自己啊。” 王庆康：“对啊，既然你能这样想，那还担心个啥呢？再说了，我让你拼图，又不是不给钱的？昨天你给我拼出了三道题，我不是也给了一万五嘛？” 窦医生呵呵一笑：“王庆康兄弟大气。不过，我刚刚还打听到了另外一个事儿。” 王庆康：“什么事儿？” 窦医生：“你们这次的国家队选拔，奖励的力度不小啊！” 王庆康：“什么意思？” 窦医生：“有人说，只要你们能够杀进国家队，光是奖金就有5万大洋？” “……” 王庆康片刻没说话，只是顿了顿，冷冷一笑：“窦医生，您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就为说这个？呵呵，你该不会是……坐地起价吧？” “坐地起价这个词儿，听着不大舒服啊，王庆康小弟弟。不过，帮你拼图这种事，风险倒是不小啊！”窦医生顿了顿，然后又接着道：“其实，我做这件事儿，也是相当不容易的。你知不知道，为了帮你拼出另外半张纸，我眼睛都快瞎掉了，一上午基本都在旷工状态，昨晚还差点儿干了个通宵呢……” 没等他话说我，王庆康立刻道：“两万。窦医生，只要你能将剩下的那三道题也给我拼出来，我保证再给你两万块。怎么样？” 窦医生没说话。 王庆康立刻又道：“三万。” 窦医生依旧没说话。 “……” 在沉默了整整五六秒之后，王庆康极力克制住了内心奔腾的一万匹草泥马，最后大声道：“行。只要你窦医生将最后三道题给我拼出来，五万块钱奖金，我全都不要了，这总行了吧？我现在就再给你打两万过去！” 说完，王庆康立刻微信转账两万块。 收到转账后，窦医立刻爽朗地大笑道：“哈哈哈，庆康同学，你就放心吧。剩下那三道题，我保证会把它们拼出来的！就像我墙上的那幅刺绣画一样，完美无瑕！” ………… 588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妖孽 电脑那头，王庆康明显也很亢奋：“窦医生，我在你身上已经氪金不少了，那接下来就该看你的表演了。明天上午的考试，我可不能失手啊，无论如何你都要想想办法，尽快把另外三道题拼出来啊。” 窦医生：“放心吧帅哥，另外三道题，必须拿捏了。” 挂掉王庆康的电话后，窦医生本想回办公室，却又在走廊里，意外地遇到了放射科的老邓。 老邓今年三十五岁了，是个老光棍。 熟悉老邓的人都知道，他是个基佬，平时只对男人感兴趣，窦医生自然也知道这一点。但是在整个医院里，窦医生却和老邓聊得来，因为他俩都有几个共同的爱好，就是喜欢拼图，喜欢刺绣，喜欢做一些女红。哦对了，除了性取向不同之外，两人都有很明显的强逼症和洁癖。 此刻，如果不是老邓没有按捺住对窦医生的欣赏而试图用手去抚摸窦医生后腰的话，窦医生或许还想再跟老邓多聊一些关于提升拼图技巧的心得。 “不好意思，老邓，我还有事儿，就不陪你闲聊了。” 窦医生将老邓含情脉脉的手移开，然后有些恶心地回到了办公室。 此刻，办公室里空无一人。 孔书成也不知何时离开了。 窦医生将门关上，然后顺便连窗帘也拉上，整个办公室的光线瞬间就暗淡下来。 接着，窦医生又打开了手机，再次查看了一下微信零钱。呵呵，在这短短两天之内，王庆康一共给他转账了三万五。说实话，这都快顶得上他两个月的工资了。 但是不知为何，窦医生此刻的心情，并不美丽。 他甚至觉得，有些恶心！ 他莫名地感觉，自己脏了。 当然，王庆康比他更脏。 刚才，在电话里，他故意将拼图的过程说的十分复杂而艰辛，以至于让王庆康也不得不一个劲儿地加码给钱。他自然也知道，王庆康这时候正迫不及待的等着他将最后三道题拼出来。 呵呵，想躺平？ 此刻，窦医生暗自思忖：拼图这事儿，皇上不急，太监就也不能急。呸呸呸，老子才不是太监呢，老子是王庆康的太上皇，老子是王庆康的爸爸。要是没有我拼出来的题目，王庆康就别想轻松地进入奥数国家队。 一想到“奥数国家队”这件事儿，窦医生自己也有心结。 十年前，他因为发挥失常，最终没能进入国集队。这件事，他其实一直耿耿于怀，甚至成了他一辈子的痛。可万万没想到，事情兜兜转转，他今日居然也稳稳地掌握着另外一个人想要冲击国家队的命脉。 这种感觉，非常奇妙！ 一方面，他很鄙视王庆康这种投机取巧的学生。但另一方面，他又经不起金钱的诱惑…… 坦白说，窦医生今年都已经28岁了，但因为他身材矮小瘦弱，依旧是钻石王老五一枚。 今年年初，他发扬啃老精神，耗光了父母的养老金，贷款买了一套朝晖小区的房子，感觉整个人都快要被掏空了。说实话，杭市的房价并不便宜，即便是二手楼也耗费了他整整两百万，月供8k的压力，让他有点儿喘不过气来。 不过好在，买了房子后，他的桃花运就开始回暖了。尽管他现在头顶的地中海初具规模，几乎都快成为一个秃子了，但他还是成功地将医院里的一名化验科的实习女医生卢婷婷骗到了手。卢婷婷也说了，只要他窦骏涛再入手一辆20万的b级车，两人就可以浩浩荡荡地去民政局盖章了。 但是说实话，窦医生并不喜欢卢婷婷。 要说真正能让窦医生流口水的，还是……詹静！ 每次想到詹静的那双大长腿，窦医生就…… 但是他妈的，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心中的女神詹静，一向高冷的詹静，居然在短短半个月之内，就被那个王庆康给拿下了。据说，王庆康追求詹静的过程，简单而又粗暴，他就只是跟詹静一起去了趟太古汇，然后为她买了一个古琦的包包，当晚就…… 妈的，女人真他妈贱！ 好白菜都让猪给拱了。 而且，还是只整形猪！ 没错，窦医生凭借出色的眼力劲儿，一眼就瞧出来了，王庆康那张脸孔，其实是经历过了数次整容的。这一点，瞒得过詹静，但绝对瞒不过他窦骏涛。 窦医生越想越来气…… 他自己打心底里恨透了王庆康，但却还要为王庆康卖命。 说实话，他很想拒绝给王庆康干这种龌龊的活儿。但是他也不能跟钱过不去。 如此一想，窦医生长长地叹了口气，然后再次起身，来到了那幅刺绣画前。 略显昏暗的灯光下，窦医生缓缓地伸出手，将那幅巨画轻轻地掀起来。 巨画后面，那个隐藏式的壁橱的门是虚掩着的。 窦医生：“……？？？” 奇怪，这个门，我难道忘记关了嘛？ 他立刻将整个脑袋钻进了壁画里面，然后将壁橱的门全部打开。在位于壁橱最上面一层的隔板上，放着一个大大的乐扣盒子。 乐扣盒子没有盖上，但是上面却蒙着一块红布。 窦医生缓缓地将那块红布揭开后，定睛一看，整个人都像触电一般…… “啊……” 眼前的景象，让他情不自禁地惊呼了一声。 天呐，怎么会这样？？？ 在那个乐扣盒子里面，原来平放着的那张几乎已经快要拼出来的试卷b，居然……一下子全乱了。接近800多片细碎的纸屑，全都凌乱地撒在了那张光滑的有机玻璃上。 他的心血全都白费了。 一夜回到解放前。 “啊，为什么会这样？” 窦医生双手颤抖地将那个乐扣盒子，从壁橱里端了出来。因为紧张、懊恼甚至是绝望，他甚至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就在半个小时之前，他还亲眼看过，这张即将完成的杰作。可是，一转眼功夫，怎么就乱成这样了呢？到底是谁？到底是谁动了我的奶酪，哦不，是拼图！ 窦医生耗时了整整十多个小时的拼图作品，竟然毁于一旦？ 他将乐扣盒子完全打开后，正要查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时，突然一只巨大的蟑螂从那块红布里面窜了出来…… “啊……” 拥有洁癖症的窦医生，什么都不怕，唯独害怕该死的蟑螂。 尤其害怕这么大的、感觉都快要成精的蟑螂！ 眼前那只巨大的蟑螂，体长几乎超过了8厘米，简直堪称是小强中的王中王。它受到了惊吓后，迅速地从盒子里窜了出来，可是正当它想要仓皇逃走的时候，已经极度愤怒的窦医生，突然抓起办公室里的一只拖鞋，狠狠地用力一拍…… “啪！” 小强中的王中王，直接被拍成了照片。 肝脑涂地，污浆四溅。 “草泥马，让你捣乱，让你捣乱，让你捣乱……” 窦医生抑制不住内心的怒火，挥起手中的拖鞋，对准那只大蟑螂抽个不停。 “啪啪啪，啪啪啪……” 大约十几秒之后，那只可怜的小强，被抽的连照片都不是了。 地面上，只有黏糊糊的一坨。 窦医生这才有些虚脱地用手撑着地，缓缓地起身，然后愤愤地骂道：“妈的，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硬闯。该死的蟑螂，竟然把老子辛辛苦苦拼了整整一个通宵的试卷给毁了，活该啊你……” 骂完之后，他又重新看了看那彷如一盘散沙的纸屑，整个人都陷入了深深的无力感。 于是，他下意识地抓起了手机，拨打了王庆康的电话。 “喂，是……王庆康嘛？” “窦医生，怎么了？” “我想了一下，还是把另外那2万块钱退还给你吧？” “……” 手机那头，王庆康此刻正在和女朋友詹静煲乌鸡汤。他一听说“退钱”，身体立刻支棱了起来：“呵呵，窦医生，你又在开什么玩笑啊？” 窦医生：“我没有开玩笑，我是认真的。你这个活儿，我恐怕接不了了。” 王庆康：“你到底啥意思啊？” 窦医生长叹一声：“哎，人算不如天算啊。刚才，不小心出事儿了。” 王庆康：“出事儿了？” 窦医生：“对，我之前帮你拼的纸卷b，本来都快大功告成了，结果又全他妈乱码了。” 王庆康：“乱码？你……你该不会又要坐地起价吧？窦医生，别这样好吗？大家都是成年人，你没必要忽悠我吧？说实话，我王庆康虽然不是杭市本地人，但还是认识一些人的。窦医生，你确定要这么搞我嘛？” 窦医生：“天地良心啊王大少爷。这次，我真的没有忽悠你啊。那张试卷b，真的全乱了。” 王庆康：“为什么会乱呢？” 窦医生：“哎，都怪我，大意了。没有把盒子盖严实，结果让一只大蟑螂跑进去了。” 王庆康：“……” 此刻，他并不相信窦医生的话。 妈的，五六分钟前，窦医生还在敲诈我的五万块奖金。现在他又跟我说，那张已经快要拼好的试卷b，居然是被一只小强给嚯嚯了？ 这话能相信？ 妈的，套用宋小宝一句名言就是：玩儿呢？ …… 窦医生：“王庆康，不管你信不信，这次我真的没有骗你！” “……” 王庆康顿了顿之后，尽量克制住内心的愤怒，然后缓缓地说道：“窦医生。明天就要考试了，你要真喜欢在关键时刻卡我的脖子，那就真没什么意思了。坦白说，我能看中你，找你做这件事儿，完全是因为信任你。而且，我也并不是让你白干。你说要多少钱，我全都答应了。现在，你还跟我玩这套卡脖子的游戏，你觉得有意思嘛？” 窦医生：“王庆康，我……” “窦医生，你想别说话。听我把话说完。其实，刚才我差点儿也忘了跟你说一件事儿。 “什么事？” “窦医生，今年端午节，你帮助医院采购一批进口医疗设备的时候，吃的回扣应该也有不少吧？怎么说，也得有个七八万吧？” “啊……” 窦医生惊叫了一声后，声音都有些颤抖了起来：“王庆康，你……你小子，居然在暗地里阴我？” 电话那头，王庆康冷冷一笑：“窦医生，话不能这么说。你不做初一，我就不会做十五。现在，咱们可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我不管你刚才说的话是真是假，总之，在明天之前，你无论如何，都要把试卷b给我拼好复原。” 窦医生：“不，我真的做不到。就算是我做通宵，恐怕也做不到。” 王庆康：“呵呵，那我可就不管了。窦骏涛，你现在给我听好了。总之，你要是敢坏了我的好事儿，那么你吃进去的，我都要你加倍地吐出来。” 说完，他啪的一下就将电话撩了。 窦医生：“……！！！” 此刻，他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兀自望着眼前那一团被他用拖鞋拍成了说不出是什么东西的粘稠物，感觉浑身都哇凉哇凉的。 如果说，王庆康真的要将他“吃回扣”这件事儿曝光的话，那么……他搞不好就要全剧终了啊！ 一念及此，他无奈地再次起身，将散落在箱子里的那800多片纸屑，重新地收拢起来。 今晚，即便是肝通宵，也得将它们拼出来！ 不是为了王庆康！ 而是为了自己的饭碗！ …… 门诊部二楼，换药室旁边的洗手间。 孔书成将那份表格放在了欧阳力轩的床头后，急匆匆地走去了旁边的洗手间，而且一直低着头，在水龙头前用洗洁精不停地洗手。 整整洗了两分钟了。 此刻，江晓芬老师和其他几位同学，一直在楼梯口等他一起吃饭。 站在门口等他的陈长庚，歪着脑袋看孔书成不停地戳手，忽然觉得有些纳闷：“喂，书成兄，你的手是不是摸了屎啊？洗个手，至于洗这么大半天的嘛？” 孔书成笑了笑：“那是自然，饭前饭后，要勤洗手嘛。” 陈长庚：“可是，你反反复复都洗了三遍了啊，不觉得过分嘛？还是说，你有强迫症啊？” “哈哈，的确有点儿强迫症。” 孔书成甩了甩手上的水，然后笑了笑，跟着他一起下楼。 说实话，他之所以这么用力的洗手，就是因为刚才亲手抓了一只超级大的蟑螂，偷偷地塞进了窦医生的那个乐扣盒子里。 想想，都觉得挺恶心！ 但是，也没办法啊！ 谁让，那只小强刚好被孔书成发现了呢？ 为了制造不在场的证据，孔书成就只能让小强哥做一次背锅侠了！ 不过，现在回想起来，孔书成还是觉得，那个窦医生真他妈是个人才啊！ 要知道，那张试卷b上面有那么多细小的纸屑，有些纸屑甚至只有芝麻般大小，窦医生居然都能够将它们全部完整地复原。这可真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妖孽啊…… 孔书成要是不及时出手，那张试卷b几乎就可以完美出炉了。 ………… 589 送佛送到西 次日上午，天朗气清。 上午八点半，学君中学的圆形音乐厅里，大部分的考生都已经提前到达了考场。甚至，就连昨天被棕熊误伤了脑袋的欧阳力轩都来了。他坐在前排，头缠着几圈厚厚的绷带，样子看起来十分悲壮。 仝新右轻轻地拍了拍欧阳力轩的肩膀：“喂，兄弟，你没事儿吧？” 欧阳力轩尬笑：“没事儿，就是头胀胀的，有时候还会一阵阵的痛。” 仝新右：“昨晚，江老师不是说，你也可以在医院里考试嘛？” 欧阳力轩：“呵呵，那还是得了吧。医院里那么吵，还考个屁啊，干脆让我直接滚蛋不是更省心？” 仝新右点了点头：“那倒也是。” 欧阳力轩：“妈的，今天是最后一场考试了，就算再差，也要过来走走过场啊！” 他这么一说，大家也都莫名地有些紧张起来。 是啊，今天是最后一场考试了。 这场考试之后，就将有6名国家队名单诞生。 在这个关键时刻，谁也不敢轻言放弃。 这时，彭一博扭头看了看后排的欧阳力轩，忍不住指着他受伤的脑门吐槽道：“喂，欧阳锋，就你目前这个状态，估计给你道一元二次方程都哽屁了吧？” 欧阳力轩轻轻地用手摸了摸脑袋上厚厚的纱布：“放屁，说不定老子的脑袋开了瓢后，直接开挂起飞呢？彭祖，你小子还是为自己多想想吧。上午，我听小道消息说，昨天的考试，你特么连前六名都没进呢。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吧？” “我……” 彭一博顿时语塞，没敢再说话。 没错，昨天的第一场考试，成绩已经出来了。 有消息灵通的人，其实已经知道排名了。 昨天一共考了三道题，总分是21分。而孔书成和宋光辉两个妖孽，依旧一路高歌猛进，都获得了20分的成绩，目前并列第一。 而排进前六名的人分别是：孔书成、宋光辉、仝新右、陈长庚、刘小通、王庆康。 周落霞屈居第七，彭一博则跌落到第八。 虽然大家的分数相差并不大，但是大致的格局却已经显现出来了。 以至于，排在第六名之外的所有同学，今天都感觉亚历山大。 尤其是彭一博。 要知道，彭一博可是以CMO排名第一的成绩进入国集队的。可万万没想到，这一路杀过来，他竟然就被挤出了第一梯队。最让他不服气的，其实还是王庆康！ 妈的，凭什么啊？ 王庆康这小子，预赛成绩渣得一匹，即便是在国集队，他也只是个被大家踩在脚下摩擦的垫脚石。他怎么就一飞冲天了呢？ 一念及此，彭一博又看了看四周，却没有看见王庆康：“咦，真是奇怪了，为什么，尔康同学每次考试都要迟到啊？” 他这么一说，大家猛然发现，王庆康今天果然又迟到了。 这时，陈长庚却忍不住笑道：“呵呵，要我看啊，尔康同学应该又是跑去翻垃圾堆了吧？” 彭一博：“啊？翻垃圾堆？这是什么梗啊？尔康家那么有钱，连座驾都是X6，有必要去翻垃圾？” 其他人也点头：“对啊，陈长庚，你到底在说什么呢？” 这时，孔书成虽然没说话，但是却给陈长庚使了个眼神，示意他不要乱说。 但是，陈长庚压根就不想听劝，因为他已经快把自己憋坏了，他就要揭露王庆康丑陋的嘴脸，甚至将声音都提高了几个分贝：“呵呵，同学们，你们难道还不知道嘛？咱们的尔康同学啊，一直以来都有个比较另类大的癖好，就是很喜欢跑去校园的各个角落翻垃圾。” 彭一博：“不可能吧？他翻垃圾干嘛啊？” 陈长庚：“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在尔康同学看来，垃圾堆里也有黄金屋啊，垃圾堆里也有标准答案啊！” 彭一博：“……？？？” 其他人：“……？？？” 大家仿佛隐约中明白了一些什么。可正当大家低声讨论着“尔康翻垃圾”的事儿时，门被推开了。 随后，王庆康也走进来了。 所有人猛然抬头一看，卧槽，王庆康居然有两个重重地熊猫眼。 于是，大家又忍不住开始吐槽： “喂，尔康，你昨晚是不是干通宵了啊？” “今天要考试，昨晚还走肾啊？” “乌鸡汤不要太好喝哦。” “时间管理大师，偶像不可超越。” “尔康，刚才有人说你喜欢翻垃圾，是不是真的啊？” “尔康，你是不是在垃圾堆里，真的淘到了什么宝贝啊？” …… 大家话没说完，王庆康就气势汹汹地冲到陈长庚面前，然后用手指着他的脑门破口大骂：“苟日的，陈瘸子，又是你在诬陷我？你信不信，老子让你考完试后，两条腿都一起瘸？” 陈长庚挺了挺胸，一脸刚毅：“呵呵，想找人安排我啊？来啊，你有多大的本事，就尽管使出来啊。自己用卑鄙下流的手段进行舞弊，还他妈以为别人都是傻子了？” 他一说“舞弊”两个字，现场所有人全都陷入了沉默。 整个音乐厅，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静静地望着王庆康。 那一刻，王庆康整张脸除了黑眼圈外，立刻变得惨白无血色。 毕竟，王庆康的“舞弊”，就意味着他在用不公平的方式去掠夺在场所有人的资源。国家队的名单只有6个，如果王庆康通过舞弊的方式晋级，那么就意味着他将成为千夫所指的烂人…… “不，老子没有舞弊！姓陈的，你个死瘸子，你既然说我舞弊，有本事就拿出证据来啊！今天，你他妈的要是拿不出证据，就是在诬告我，老子跟你没完……” 王庆康也被彻底地激怒了。 他不顾一切地冲向了陈长庚。 他要将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在陈长庚身上。 辛亏，大家一拥而上，将他和陈长庚拉开了。 要不然，考试之前，还得来一波血染考场。 …… 是的，王庆康实在太气了！ 此刻，他都感觉有点儿急火攻心了！ 当然，他真正的愤怒，其实并不是源于陈长庚说了一句他“舞弊”，而是因为窦医生那边彻底萎了。或者说，窦医生彻底放了他的鸽子。 昨晚十二点半，王庆康给窦医生打电话催稿，结果窦医生说没有拼出来； 凌晨两点，他给窦医生打电话，窦医生说别再烦他了； 凌晨四点，他给窦医生打电话，窦医生带着哭腔地跟他说：“我真的一直在尽力了，求求你，别逼我了！” 直到今天早上六点半，窦医生依旧还在努力拼图中…… 渐渐地，王庆康已经心如死灰了。 最让王庆康感到绝望的，其实是半个小时之前，窦医生突然主动给他打来的那个电话。坦白说，窦医生的那个电话，对于满心期待着有意外惊喜的王庆康来说，简直比午夜凶铃还要恐怖。 接到电话的那一刻，王庆康依旧心存侥幸：“窦医生，怎么样了？你拼出来了嘛？” 电话那头，窦医生生无可恋地长叹一声：“哎，就差55片小纸屑。” 王庆康：“那太好了。你赶紧拼啊，现在距离考试还有点儿时间，拼完之后，你立刻就把试卷发给我，我会找高人做出来的。不行的话，给我一个解题思路都行。” 窦医生却摇了摇头：“不行啊，我尽力了，那张试卷真的很难拼出来啊！” 王庆康终于怒了：“妈的，你是在玩我嘛？” 窦医生：“不是。我真的没有骗你，我真的很难拼出来了。” 王庆康：“放屁。你刚才不是说，只差55片小纸屑了嘛？为什么还会拼不出来呢？” 窦医生：“因为，那55片纸屑已经……” 王庆康：“怎么了？” 窦医生：“那55片纸屑，不见了！” 王庆康：“啊？这……这怎么可能啊？” 窦医生：“是真的。我是拼到今天早上才发现，整整少了55片的。以前的数字是876片，但是今天我又重新数了遍，发现只有821片。” 王庆康：“艹，怎么会这样呢？是不是，你不小心弄掉了？赶紧再找找啊！” 窦医生：“没有。我都已经把所有纸片搬回家做了。可是，就是少了55片纸屑。我现在怀疑，应该是被那只蟑螂给吃了。” 王庆康：“吃你麻痹，蟑螂怎么可能会喜欢吃纸片呢？” 窦医生：“会啊。你这些纸片，本来就是从垃圾堆里翻出来的啊，上面还有粘着一些咖啡呢，我猜蟑螂估计连纸屑一起吃掉了啊。” 王庆康：“……！！！” 心中有一万句妈卖批，此刻已经无力讲出来了。 顿了顿之后，王庆康接着道：“妈的，不就是掉了55片纸屑嘛，你也可以混过去啊。这就好比是，咱们有些电影，即便是打了些马赛克，不是同样能看出来是个什么瘠薄玩意儿嘛？” 窦医生：“不不不，拼图跟电影打马不一样啊。你知不知道，一旦连着几个纸屑拼错了，就全都拼错了啊。比如，我要是把6字拼成了9字，意思就完全不对劲了啊。所以说，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啊。而且……” 王庆康：“而且什么？” 窦医生：“而且，我也感到很绝望的是，咱们缺失的那55片纸屑，全部都是重要的信息文字啊。也就是说，很多空白处的纸屑都没有丢失，唯独那些……” 话没说完，王庆康就彻底憋不住了，他冲着手机就是大声咆哮：“窦骏涛，我****，你刚才跟我说蟑螂偷吃了纸屑，我就勉强信你了。现在，你踏马的还要跟我说，蟑螂吃纸屑的时候，专门会挑有字的纸屑吃？我就问你，你说的那只蟑螂，它是文曲星下凡嘛？它也认识字嘛？” 窦医生：“呃……” 被怼的无话可说。 但实际情况……就是酱紫啊！ 那55片缺失的纸屑，的确是都有字的呀！？ …… 王庆康粗喘了几口气后，终于向窦医生下达了最后通牒：“窦骏涛啊窦骏涛，今天的考试，你他妈要是不能给我提供一点点支持，你就等着吃翔吧！哦对了，那些纸屑，你也得给老子吃下去！” 窦医生很想暴起，但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况且他还有把柄被王庆康握在手里，于是他也只能勉强服软：“王庆康，你也不要这么牛气哄哄的，我窦骏涛能做到哪一步，我一定会尽力的。这也是我的职业操守，就算是缺少了那55片纸屑，我凭着记忆和揣摩，应该也会给你整出来的。” 王庆康：“行，你就别他妈废话了，赶紧给老子接着干！要是你完工了，记得按照咱们之前商量好的办法，给我输送炮弹。听到没有？” 窦医生点了点头：“放心吧，我会尽力的，我一定会送佛送到西的！” 王庆康小声地骂了句三字经后，就把电话挂了。 …… 尔康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但是，他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去修理窦医生了。 可是令他往往没想到的是，自己刚到考场，大家就用异样的眼神瞧着自己。而且，他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陈长庚在说“翻垃圾堆”这四个字。 那一刻，他恨不能生吞活剥了陈长庚。 王庆康正准备大闹考场的时候，江晓芬老师到了。 一起走进考场的，还有昨天那三位警察身份的监考老师。 江晓芬老师远远地看见王庆康正想动粗，立刻大声喝道：“喂，王庆康同学，你想做什么呢？” 王庆康：“老师，有人诬陷我！” 江晓芬老师：“谁诬陷你了？” 王庆康用手指了指陈长庚、仝新右、刘小通、戴蓉：“他，他，还有她，他们一起诬陷我，说我考试舞弊！” 江晓芬老师皱了皱眉，然后和旁边三位监考老师交换了一下眼神。 毕竟，早在前天，江晓芬老师就收到了风声，说有人会舞弊。 王庆康这么大张旗鼓地说，难道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江晓芬老师虽然心里这么想，但嘴上还是严肃地批评起陈长庚、仝新右他们几个人：“喂，你们几位同学，不要随口瞎说。在没有证据的前提下，说别人舞弊，那么就是诬陷。我不希望看到，你们彼此之间无端的猜忌，我希望看到的是一个团结友爱的国集团队。好了，考试马上就要开始了，请大家把与考试相关的东西都收上来吧？规矩还是老规矩，只要发现一丁点儿和考试无关的东西，我们都有权利判定其为舞弊。” 说这话的时候，江晓芬老师和其他三位监考官还特意看了看王庆康。 而王庆康也能够明显地感觉到，所有人异样的目光。 但是，他觉得无所谓！ 还是那句话，不择手段是豪杰，不改初衷真英雄。只要他王庆康此番能够顺利地进入国家队，谁会在乎你用了什么不能见光的手段呢？ 一念及此，王庆康再次挺了挺胸，回到了自己的考试座位。 然而，他刚刚落座，真准备上缴手机和复习资料的时候，眼睛猛然发现了一样东西。 一样令他震惊不已的东西。 在那光线昏暗的抽屉里，有人用许多细碎的纸屑，故意拼成了一个猪头的模样。 （￣∞￣） 王庆康：“……！！！” 他定了定神，认真细数了一遍。 那些细碎的纸屑的数量，刚好是55片。 那一刻，他的脑袋嗡的一下就炸了…… ………… 590 贼喊捉贼 此刻，王庆康感觉浑身都在微颤，就像是煲多了乌鸡汤。 嗯，气抖冷。 他如果没记错的话，“杀人诛心”这个成语，应该是出自《后汉书》，意思是消灭某个人的肉体，不如揭露这个人的动机、思想、用心。让其生不如死。 他感觉，此刻，正有人在对他执行杀人诛心的计划。 或者说，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对方的掌控和拿捏中。 就在刚才，王庆康还被窦医生忽悠的团团转。而且他也单纯地认为，窦医生那些遗失掉的55片纸屑或许真是被文曲星下凡的小强给偷吃掉的。但是此刻，那55片纸屑，却赫然出现在了他的抽屉里。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窦医生这个猪一样的队友，也被那个人给戏耍了。 那个人，在窦医生即将完成拼图作品之前截胡了； 那个人，将窦医生的拼图破坏了之后，还残忍地从中抽走了55片关键性的纸屑； 那个人，抽走了关键性的55片纸屑后，还特么故意摆放了一个颜表情： ^(*￣(oo)￣)^ …… 那个人，到底是谁？ 王庆康神情茫然地抬头看了看前排。 他认真地看了看仝新右、陈长庚、刘小通、戴蓉等人的神态和表情…… 他想要知道，到底是谁将这些纸屑放在抽屉里的。 很快，王庆康就敢百分百地肯定，这些纸屑应该就是孔书成放的。此刻，孔书成虽然低着头故作冥思苦想状，但他嘴角那一丝扬起的贱贱的微笑却出卖了他…… 尼玛的孔书成，原来你一直在玩我？ 王庆康正想用手收走那些纸屑，突然转念一想：不对啊，既然孔书成想玩我，那我就干脆陪他玩一玩啊！既然，孔书成都知道老子在窦医生拼图了，那老子索性就一不做二不休了。 于是，王庆康迅速地掏出了手机，对着那抽屉里的纸屑就是咔咔咔地一通狂拍。因为有些紧张，同时也因为抽屉里的光线比较暗，他的手机在拍摄时立刻就出现了闪光。 这时，主席台上的江晓芬老师和三位监考老师也都感觉到了。 尤其是那个不怒自威的大胡子监考老师，他三步并两步就来到了王庆康跟前：“喂，这位同学，你这是在干嘛？我不是说过，不许在使用手机的嘛？” 王庆康深吸一口气，然后挺了挺胸：“老师，我终于发现了，有人就是在陷害我。” 大胡子老师：“……？” 江晓芬老师：“……？” 所有人都齐刷刷地扭头，转向了王庆康。 这时，王庆康顺手将那些图片立马甩给了窦医生之后，立刻大声地说道：“江老师，你们过来看啊。现在考试都还没有正式开始，就有人在我的抽屉里放了这么多的纸屑。这不是在故意栽赃嘛？” 大胡子老师探了个脑袋一看。 果然，在昏暗的抽屉里，有人将纸屑拼成了一个可爱的猪头的图案。 于是，大胡子老师呵呵一笑：“一些纸屑而已，没你说得那么严重吧？” 王庆康：“不。我怀疑，就是有人要故意陷害我！” 这时，江晓芬老师也十分紧张地走下台，然后来到王庆康身边，看清楚那些纸屑后，她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这到底是谁干的？谁把这些纸片，放在别人抽屉里的？” 现场，一片死寂。 没人说话。 江晓芬伸手，将其中几个较大块的纸屑从抽屉里摸出来一看，顿时内心一震。 因为，她竟赫然发现，那些纸屑上的居然都有字。 而且，都是阿拉伯数字和一些数学符号。 聪明如她，一看见这些数字和数学符号，立刻就意识到情况不大妙。 是的，这些纸屑，极有可能……非常重要！ 尽管，它们被分解了，但依旧可以看的书出来它们的出处。 一叶知秋，见微知著。 江晓芬老师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但是又看了看手表，距离考试时间只剩下不到十分钟了，所以她不想将事态扩大，于是轻咳一声道：“王庆康，赶紧这些纸屑收起来，丢进垃圾桶吧。等会儿，不要让我再看到你们的抽屉里，还有与考试无关的东西了。” 说完，转身正要走，王庆康却突然大声道：“老师，就这么一走了之嘛？” 江晓芬老师突然驻足：“王庆康，你还想怎样？” 王庆康：“老师，刚才我一进门，陈长庚、仝新右他们几个就诬陷我，说我考试作弊。说实话，当着大家的面，我王庆康丢不起这个人。即便是我有能力进入国家队，但是如果被大家这样冤枉的话，我觉得都没脸见人了。所以，现在，既然有人故意要栽赃陷害我，老师您就不想把这个人查出来，还我一个公道嘛？” 江晓芬老师：“王庆康，现在考试还没有开始。即便是在你的抽屉里发现了这些纸屑，也不能算是你舞弊，所以也就不存在有人要故意陷害你。” 她这么一说，其他人也全都点头，议论纷纷： “对啊，考试都没开始，怎么能说是陷害呢？” “而且，那些纸屑放的那么明显，还故意摆成了一个佩奇的头像，肯定不算是栽赃吧？” “就是，只是几个纸屑而已，用得着这么上纲上线的嘛？” “肯定是有人在跟尔康开玩笑吧。” “尔康今天的情绪不对劲啊，怎么感觉见人就咬啊！” “嗯，不知道是不是垃圾堆翻多了，脑子秀逗了还是怎样？” …… 面对大家的质疑，王庆康却依依不饶。 他用力一拍桌子，大声道：“江老师，今天，我一定要将这件事儿差个水落石出，到底是谁在故意陷害我！实在不行，就给我查监控！” 江晓芬老师：“你……” 所有人：“……” 正当大家都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有个身影站了起来。 孔书成。 他扭头看了看身后的王庆康，然后冲着江晓芬老师点了点头：“江老师，是我将那些纸屑放在他的抽屉里的。” 此言一出，整个考场瞬间就炸了。 “卧槽，真的是孔仙人的杰作啊？” “孔仙人这么做，到底是为啥啊？” “对啊，那些纸屑，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传说，孔仙人是千年一遇的押题王，难道说，是一些很重要的试题？” “不会吧，你可别吓我，就算是他押中题了，可为啥要把题目撕碎了呢？” “可能是在故意羞辱尔康吧！” …… 大家正议论纷纷时，王庆康也被孔书成给整不会了。 数息之后，他定定地望着孔书成，然后咬了咬牙床，冷冷地道：“哼，我就猜到，肯定是你在陷害我！” 这时，江晓芬老师也是一脸严肃地望着孔书成：“喂，孔书成同学，你到底在搞什么啊？快说，这些纸屑，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他三位监考老师也都神色严肃地看着他。 孔书成笑了笑：“江老师，这些纸屑放在王庆康的抽屉里，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 江晓芬老师：“……？？？” 王庆康再次暴起：“你放屁。我可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纸屑。” 孔书成：“哦，是嘛？看来，王庆康同学很健忘啊。这些纸屑，不是你从垃圾堆里翻到的，然后又送给新华医院的窦医生的嘛？实在不好意思，昨天下午，我们几个去新华医院的时候，这些纸屑刚好又被我在窦医生的办公室里找到了。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王庆康：“你……你放屁，我都不知道你到底在说什么。你说的这些纸屑，我压根就没见过，你根本就是在诬陷我。” 孔书成：“呵呵，既然你认为，这些纸屑没有见过，那就不管你什么事儿了。但是，我总感觉这些纸屑可能内有乾坤，只是一直找不出什么门道来。所以，刚才我想了想，还是物归原主，将它们重新送还给你。” 王庆康：“你，你……你根本就是在倒打一耙！” 孔书成：“就算我会撒谎，但是学君中学的扫地王阿姨她应该不会撒谎吧？她可都跟我们说了，你最近为了淘金，每天都蹲守在校园的某个垃圾中转站呢。要不，考完试后，我们再去找王阿姨聊两句？质朴如她，应该不会撒谎吧？” 此言一出，整个考场，顿时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盯着王庆康看，而且除了仝新右、陈长庚、刘小通等人之外，其他人全都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惊愕表情！ 而这个时候，江晓芬老师也猛然意识到了一些事儿。 顿时，她内心一颤！ 王庆康已经满脸通红，但他还是冲着孔书成大声咆哮道：“孔书成，你贼喊捉贼，你诬陷我……” 话没说完，江晓芬老师突然伸手制止道：“行了，你们两个，不要再说话了。关于纸屑这件事儿，就先到这里吧。因为还没有开考，所以不能算任何人舞弊。但是，等会儿，要是在让我抓到谁夹带私货，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话间，三位监考老师也将试卷发了下去。 最后一场考试，在火药味十足的气氛中开始了。 只不过，当所有试卷发到每一位考生手中的时候，江晓芬老师的心依旧不能平静。孔书成刚才的话，她已经完全听明白了。 是的，王庆康在作弊！ 而且，手段极其恶劣！ 但是，江晓芬老师此刻能做的，也只是静观其变。因为，即便是孔书成自己，也没有完全掌握王庆康的作弊证据。也就是说，这件事再继续闹下去，终将会成为一场没办法收场的闹剧。甚至，凭着她对王庆康的了解，他也肯定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 然而，令江晓芬老师感到忧虑的是，王庆康已经通过了不正当的舞弊手段，获得了第一场考试排名第6的好成绩。如果，他在这场考试当中，继续…… 那，又该怎么办？ ………… 15个预选队员，进入做题状态后，整个考场立刻安静下来了。 江晓芬和其他三位监考老师，眼睛一刻都没有从王庆康身上移开过。 对此，王庆康虽然很难受，但也毫无办法。 试卷发下来后，他草草地看了看，很快就紧张得直冒冷汗。 坦白说，今天的这三道题，对于他来说，真的……很难！ 比如第一题： 设p是一个素数，求证存在一个素数q使得对每个整数n，np-p不能被q整除。（7分） 妈的，典型的字越少题越难。 王庆康对数论方面的证明题，完全不擅长好嘛。 再看第二道： 这还是一道平几的天坑级证明题。 试卷上给出的图形，绝对是密集恐怖症慎入的那种。他大致数了一下，光是相交的圆就有整整8个，算上那些跟城中村巷子里的电线一般密集的线段和角度，王庆康直接就冒冷汗了。他初步地估算了一下，这道平几证明题，要想做出来的话，保守估计都要两三个小时…… 最尼玛扯淡的，当属第三题： 在魔法世界中一共有6只老鹰，17条蛇和55只老鼠。老鹰可以吃蛇或老鼠，但不能吃别的老鹰。蛇只能吃老鼠，不能吃老鹰或者别的蛇。老鼠只能被吃，当老鹰吃掉一条蛇的时候它就会变成一只老鼠，但当老鹰吃掉一只老鼠的时候它就会变成一条蛇，而蛇吃掉一只老鼠的时候会变成一只老鹰。在若干时间后魔法世界没有任何动物可以吃别的动物了，请问：魔法世界最多可以剩下多少只动物？（7分） 王庆康：“……！！！” 这怎么还搞出个魔法世界来了呢？ 脑阔疼啊脑阔疼！ 这题要想计算出来，保守估计也得两三个小时吧？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王庆康的表情，逐渐痛苦和狰狞。 三位监考老师像门神一样贴心守护着他，让他仅仅只是抬头看看前排的同学，都有种顶风作案的负罪感。 完了，彻底凉凉了…… 如果，窦医生不能输送炮弹的话，王庆康今天的考试，基本就要歇菜了。 因为，他能够用余光清楚地看见，孔书成、宋光辉、仝新右、陈长庚、刘小通这五个人的做题状态已经完全拉满了，哦对，还有周落霞和彭一博，他们俩也在发力了…… 如果，今天的考试成绩，如果不能杀进前六的话，王庆康基本就算全剧终了！ 直到现在，他也不知道，窦医生究竟能不能送佛送到西。或许大概也许可能，窦医生此刻已经将所有的题目都拼出来了吧。 毕竟，王庆康都已经将那55片纸屑的高清照片，全都发给他了啊。 窦医生啊窦医生，按照咱们的B计划，你他妈的千万要给老子整活儿啊…… ………… 591 天王盖地虎 考场内，一片阒静。 孔书成埋头做题的时候，明显也能感觉得到，三位监考老师一直就站在王庆康身边，对王庆康实施了包围式监考。就连江晓芬老师的眼睛，也时不时地盯着王庆康，感觉他就像是一枚随时都会爆炸的地雷一般。 呵呵，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孔书成从昨天看到窦医生拼出来的半成品之后，就深深地意识到，必须要在考场上给王庆康施加一点压力才行。因为，如果王庆康没有得到重点盯防，那么他极有可能会获得窦医生的场外支持。后果将不堪设想。毕竟，刨开窦医生高超的拼图技巧不说，单单是他的学霸等级，就足以帮王庆康搞定很多事情。 值得庆幸的是，窦医生还没有完全将试卷B拼出来的时候，孔书成就率先发现了他们的猫腻。 而孔书成之所以会故意将55片纸屑，放在王庆康的抽屉里，就是要警告他：不要再玩火了！ 坦白说，如果今天的考试，依旧让王庆康白嫖成功，那么就将意味着有一个国家队的指标被偷走了。或许陈长庚说的对，能够阻止王庆康脚步的人，也就只有孔书成一个人了…… 此刻，孔书成微微扭头，用余光瞟了一眼王庆康。 呵呵，王庆康果然是一副苦思冥想的便秘脸。毫无疑问，王庆康在没有了窦医生的外脑支持后，明显被打回原形了。 当然，试卷B的三道题，对于孔书成来说，问题不算太大。 比如第一题： 设p是一个素数，求证存在一个素数q使得对每个整数n，np-p不能被q整除。（7分） 毫无疑问，这题其实考察的是对“费马小定理”的掌握程度。 费马小定理(Ferat's little theore)是数论中的一个重要定理。讲的是：如果p是一个质数，而整数a不是p的倍数，则有a^（p-1）≡1（od p）。定理虽然是死的，但要活学活用却并不容易。好在，孔书成很早之前就已经用费马小定理操刀过好多题型了。 这道证明题嘛，只能说是个“中等意思”。 虽然不能说是像步步高学习机那样“so easy”，但毕竟也只是个难度系数0为.981的题型。所以不需要着急，只要思路捋顺了，这道题不用抹风油精，孔书成都能很快地肝出来。 当孔书成进入了真正的做题状态后，他的思路也开始了一路狂奔：第一题，如果P是一个素数的话，那么对于任意整数n，(n^p-p)不被q整除，或者说乘积(1-p)(2^p-p)...(n^p-p)不被q整除……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孔书成的思路也渐渐地清晰起来。 大约半小时后，这题就被完美地证明出来了。 无独有偶，与孔书成一起证明出这道题的，其实还有宋光辉和仝新右。 三个人几乎在同一时间，将第一题肝完了。 看得出来，宋光辉和仝新右两个的状态也非常不错。 他们俩做完第一题后，也都心有灵犀地朝看孔书成这边瞅了一眼。看到孔书成试卷上的第一题也已经写满了之后，他们又不无失望地摇了摇头。心里暗自思忖：我已经够快了，没想到孔仙人比我还要快！ 仝新右无奈地小声吐槽：“哎，看来这辈子都赢不了仙人了。” 这时，大胡子监考老师站在王庆康旁边，立刻声音低沉地对仝新右和宋光辉两人说道：“喂，大家都认真做自己的，不要东张西望的。” 谁料，他话音刚落，王庆康居然以为是在说自己，立刻跟一条受惊的眼镜蛇般抬起头，情绪激动地反驳道：“我没有东张西望啊！？” 大胡子老师笑了笑：“呵呵，我没有说你，我是在说其他同学。” 王庆康：“……！！！” 于是，他立刻用余光瞟了一眼孔书成的试卷，然后内心又是一颤。 我擦，这个苟日的孔书成，居然都已经把第一道证明题撸完了？ 他再看了看斜前方的宋光辉。 你妹的，宋光辉同样也做完了第一题？ 这些王八蛋，怎么都这么快啊？ “……” 王庆康有点儿不能淡定了。 这时，大胡子老师又突然敲了敲他的桌子，把他吓了一大跳：“这位同学，现在我可要说你了哦，不要东张西望。” 王庆康没说话，只是尴尬地笑了笑，然后挠了挠头，内心却在狂飙三字经。 因为，从考试开始到现在，三个监考老师几乎就没有从他身边离开过。妈的，就算是对待甲级战犯，也用不着看管得这么严格吧？ 无奈之下，王庆康只得低头，继续老老实实地肝题。 好在，经过大约四十分钟左右的苦思冥想，他也有了一个初步的解题思路。 只不过，要想将这道题全部证明出来，恐怕还得花不少时间。 …… 大约又过了半个小时之后。 正当大家都在聚精会神地做题时，突然有人举手了。 几位监考老师扭头一看，原来是坐在第二排最左边的曹杰。 “老师，我想交卷！”说话的时候，曹杰声音都有些哽咽。 几位监考老师对视了一眼，没有再说话。 这时，江晓芬老师也点了点头，安慰地说道：“没关系的，曹杰同学，如果你真的做不来，那就交卷吧。” “……” 曹杰嘴唇抽动了几下，却没有再说话。不过，很快，几滴豆大的眼泪，就啪嗒啪嗒地滴落在他眼前那白茫茫一片真干净的试卷上。 是的，曹杰哭了！ 此刻，或许没人能够理解，作为一位国家队预选队员的他，在连着考完两场试之后，竟然一道题都做不出来的心酸和苦闷。 他感觉，自己太逊了。 他真的很想像鸵鸟一样，把头埋进土里。 江晓芬老师见状，立刻疾步走到曹杰跟前，递给他一张纸巾，并且安慰道：“没关系的。今天和昨天的试卷，难度控制的都有点儿偏高，你如果状态不好的话，是很难做出来的。当然，这并不代表你的实力不行！还是要相信自己。好嘛？” 或许是被北大才女老师的鸡汤给打动了，曹杰竟然抑制不住内心的冲动，呜呜呜地抱头痛哭起来：“我太没用了，我一道题都不会做！” 其他三位监考老师见状，也都赶紧走过去，安抚了一下曹杰的心绪之后，让他提前交卷了。 就这样，曹杰在痛哭流涕中离开了考场。 就这样，15位预选成员中，提前出局了一个。 或许是因为兔死狐悲，曹杰的黯然离场，直接让黄子均、江天昊、徐子健三个人也都感觉到了唇亡齿寒的危机。因为，相对于曹杰来说，他们三个人的实力水平也基本上是半斤对八两。昨天的考试，曹杰以0分垫底，但是黄子均、江天昊、徐子健三个人也都只是个位数。 今天的试卷一发下来，三位同学的脑海里立刻就萦绕着一首《凉凉》。 当然，三个人当中，其实也有比较庆幸的。 比如，黄子均。 他就坐在孔仙人的身后，而且他视力保养的很好，左眼和右眼都是1.5的。刚才，当三位监考老师全都去重点照顾王庆康的时候，黄子均就成了某种意义上的“自由人”，没人监视他。 正所谓，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人和不如眼睛足够亮。尽管，孔仙人在做题的时候不需要打草稿，但当他做完了第一道证明题后，将他无意中向右边放置的时候，黄子均还是得手了…… 黄子均出色的视力，让他白嫖成功。 哈哈，原来第一道证明，是这样使用“费马小定理”的啊？ 孔仙人啊孔仙人，真有你的啊！ 在白嫖了一个重要的证明步骤后，黄子均就像是被高人灌顶了一般，彻底就将思路打开了。 哈哈，坐在超级学霸身后的体验，真的太爽了！ 这道证明题，直接拿捏了！ 此刻，黄子均最大的遗憾和感悟就是：要是昨天能有这种不被重点监视的自由人的身份就好了，他黄子均就可以一路白嫖到国家队去了。毕竟，孔仙人实在太强大了，他就像是一团熊熊燃烧的火，只要靠近他，就能够感觉到无穷无尽的光和热啊…… …… 黄子均白嫖了一题后，立马就满血复活了。 可怜的江天昊，却没有那么幸运了。他做不来的时候，也想白嫖，甚至都将脖子伸长了，结果还是看不到前排宋光辉的证明思路。更加可气的是，宋光辉将第一道证明题肝出来后，还故意用草稿纸遮盖着。用草稿纸盖着也就算了，他居然还要用文具盒压着…… 你妹的，你个阿波罗宋光辉，太特么心机婊了吧？ 就一道证明题而已，又不是五行山下压着的孙悟空，难道还担心它跑了不成？ 偷瞄一眼都不行嘛？ 苟日的宋光辉，要知道你这么绝情，老子昨天就不该请你喝82年的雪碧了！ …… 白嫖失败的黄子均，心里自然是这么想的。 但是，宋光辉可不是这么想的。 他之所以把做出来的第一道题，用文具盒镇压在五指山下，倒不是担心被后面的黄子均白嫖了，而是担心被黄子均旁边的王庆康给白嫖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毕竟，防水防火防王庆康，现在这种情况，谁都不愿意让王庆康再得手一题。 而且大家都是奥数高手，有时候解题的思路，只需要轻飘飘的瞄上一眼，就能够豁然开朗，就能够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 不仅仅是宋光辉。 就连仝新右，在做完证明题后，也是第一时间就将试卷反着扑在桌面上，而且也同样用文具盒镇压住了。 毕竟，这年头，一共才三道题，谁也不敢说稳坐钓鱼台。 毕竟，这是15进6，哦不，14进6的淘汰赛。 就算仝新右对入选国家队不感兴趣，难道他对六万大洋还会熟视无睹嘛？ 不知为何，此刻，仝新右的脑海里，竟莫名其妙地浮现出了《投名状》里那一句经典台词——“进城，抢钱，抢粮，抢地盘。” 没错。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让对手白嫖一道题，搞不好就等于将五万大洋拱手送人。 况且，仝新右还梦想着要去翻新一下老家的房子呢。 …… 陈长庚是第四个将第一道证明题肝出来的。 做完了第一题后，他兴奋得都快要尖叫出来了。 但他还是竭力让自己保持低调，然后很理性地将做好的试卷也反过来，用文具盒压住。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 接下来，彭一博、刘小通、周落霞三个人，也都将第一道题证明出来了。甚至，就连那个头缠着绷带的欧阳力轩，也都将第一道证明题撸出来了。 虽然大家遮挡的方式不一样，但是都很谨慎。 这时候，目睹了这一切的江晓芬老师和另外三位监考老师也都满意地点了点头。 甚至，三位监考老师也都重新回到了讲台上，小声地议论起来。 “哈哈，这些孩子真有趣啊，每做完一题，都赶紧用手挡住。” “这是对的，保护知识产权嘛。” “是啊，事关重大，谁也不想被别人偷看了。” “哈哈，没错。大家都有防范意识，作弊者就抓瞎了。” “这么一来，咱们监考老师倒是轻松了。” “嗯，这种情况下，几乎没有人可以舞弊了。” …… 三位监考老师窃窃私语时，江晓芬老师却一直没有说话。 她那双大大的闪烁着犀利的光芒的眼神，一直都在盯着王庆康。 直觉告诉她，这个王庆康或许还在酝酿着如何舞弊。 因为，从他目前的考卷来看，第一道证明题都没有完全做出来。 如果要是按照这种做题进度的话，王庆康将极有可能会被彭一博、周落霞、欧阳力轩这些人反超。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终于，王庆康在中午12点的时候，将第一道证明题肝出来了。 而这个时候，孔书成、宋光辉、仝新右三个人，已经将第二道平几题做出来了。而其他的人，第二题都有了解题思路。 从这种情况来看，王庆康如果不能在后半程发力的话，那么他就将被淘汰出局了。 此刻，王庆康做完第一道题后，已经紧张的满头大汗了。 而就在这时，江晓芬老师看了看表，然后大声道：“同学们，开饭了，开饭了。大家先把手里的试卷盖好，现在是午餐时间，请大家马上立刻座位，到主席台前来认领自己的盒饭。” ………… 592 图穷匕见 考试时间是四个半小时，按照规定，中午12点到12点半是用餐时间。在这短短半个小时之内，所有考生必须离开座位，全部到主席台前的第一排就餐。 或许是大家肝题正酣，几乎每一个人愿意起身的。 江晓芬老师没办法，只能跑到音乐厅的左门处，一下子关闭掉了一半的灯。整个音乐厅瞬间就昏暗下来了。 江晓芬老师：“我再说一遍，全部同学，现在立刻放下手上的纸和笔，到主席台上领取自己的盒饭。” 这时，大家才纷纷起身，并且将试卷对折后，反扑在桌子上。 江天昊笑了笑：“走咯，领盒饭去了，领完盒饭就全剧终咯。” 徐子健附和道：“盒饭一吃，就跟国家队白白了。” 这时，黄子均却微笑着拍了拍孔书成的肩膀，然后发自内心地说了句：“谢谢哈兄嘚。” 孔书成：“干嘛谢我？” 黄子均：“哦，没什么。就是，你身上洋溢着的学霸气息，森森地感染了我，让我做第一道证明题的时候有了灵感。” 孔书成懂了。 原来，黄子均偷瞄到了。 然而，江天昊和徐子健立刻意识到黄子均白嫖成功，脸色立马阴沉下来，小声地逼问道：“妈的，黄子，你特么真贱啊……” 黄子均“嘘”了一声：“别特么瞎哔哔，是缘分让我和孔仙人坐在了一起。不服你咬我啊？” 江天昊：“……” 徐子健：“……” 两人不敢再说什么。 毕竟，黄子均也是凭本事白嫖。 但是，一念及此，心中又痛恨起宋光辉和程长庚这两个人来。 很快，大家一个个起身，走上主席台。 在主席台的正中央，已经有外卖小哥将快餐都送来了。因为曹杰已经自我0封的离开了考场，所以主席台前一共摆放着18分盒饭。 嗯，4位老师，14位考生，一共是18份饭！ 当同学们一拥而上时，江晓芬老师又突然大声道：“喂喂喂，大家文明用餐，都不要抢。每一个盒饭都是有编号的。大家按照自己的考号取饭，千万不要搞错了。毕竟，有些同学是不吃辣的，不要拿到别人的了……” 在每次考试之前，大家都在微信群里面，点好了第二天的快餐，所以基本上也不会拿错。 这时，孔书成也来到了讲台边。 因为他的国集成绩是第一名，而且进入预选队的成绩也是第一名，所以他的考号是01号。 他今天点的菜是“米粉蒸肉套餐”。 此刻，他走上主席台，刚刚将01号套餐拿起来，就闻到了一股五香米粉蒸肉的味道，于是陶醉般地来了一句：“艾玛，真香！” 旁边的周落霞忍不住捂嘴笑。 孔书成转而又问她：“你点的什么啊？” 周落霞：“西蓝花，鱼丸，还有麻婆豆腐。” 孔书成：“还有豆腐？” 声音虽然很小，但是所有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孔书成：“……” 周落霞：“……” 大型社死现场。 这时，旁边的陈长庚也哈哈大笑：“书成兄，周落霞的豆腐，你又不是没吃过。现在考试呢，你还童心未泯啊？哦对了，你们这对CP，刚刚做出了几道题啊？” 话音刚落，江晓芬老师立刻皱眉警告：“喂喂喂，考试还没结束呢，谁让你们大声讲话的？口头警告一次哈！” 陈长庚：“……” 吓得射射发抖。 江晓芬老师取完自己的盒饭后，再次重申了一遍：“用餐时间是半小时，所有学员在吃饭期间，不得说话，更加不得讨论任何与考试相关的话题！拿完饭的学员，赶紧坐在第一排就餐，任何人不许交头接耳！要不然，就按照舞弊处理！” 陈长庚：“……” 孔书成：“……” 所有人：“……” 全都吓得不敢作声，只好默默地拿完饭走人。 孔书成端着自己的米粉蒸肉套餐正要离开，突然脑海里“叮咚”一声响。 【叮咚，学霸系统，感知到价值1500学运积点的物品】 【请问宿主，是否需要兑换？】 孔书成：“……？？？” 靠，这是什么情况啊！？ 考试都考了一半了，还有意外惊喜？ 1500个学运积点，可不少了啊！ 毫无疑问，系统老爹感应到的这一波“宝贝”，肯定也跟本次考试有关。如果孔书成点击兑换的话，那就真的应了莎士比亚的那句名言了啊——To be or not to&'s a&ion. 现在正在考试中，孔书成要是将“宝贝”兑换出来的话，他到底是看啊，还是不看啊？看的话，那就是舞弊，后果不堪设想；不看的话，那兑换它来干嘛呢？还不是白白地浪费了1500个学运积点？ 孔书成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兑换！ 毕竟，好奇害死猫啊！ 【兑换成功】 【本系统感应到的信息是，在距离宿主大约两米远的地方，有本次试卷的参考答案】 孔书成：“……！！！” 心有狂澜。 我擦，两米远的地方，居然有“参考答案”？ 别吓我啊！ 能不能在精确一点啊？ 毕竟，都氪金了1500个学运积点了啊！ 【……》》》》》】 系统进入了紧张的运行扫描状态。 数息之后…… 【叮咚，本系统已经检测到，在学霸王某某的快餐饭盒里，有参考答案！】 孔书成：“……！！！” 他立刻扭头瞟了一眼王庆康。 果然，此刻王庆康那只握着筷子的手，已经莫名其妙地颤抖起来了， 孔书成又探了个脑袋看了看，发现他今天的点的快餐里面，居然全是干巴巴的豆腐干。酱色的豆腐干铺满了整个饭盒的表面，看上去一点儿食欲都没有…… 孔书成一边低头吃着米粉蒸肉套餐，一边用余光注视着王庆康的一举一动。很快，他就发现王庆康整个身子都转过去了，然后开始埋头不停地用筷子翻找着什么。 大约数秒钟后，王庆康的动作突然慢了下来，他手中那双筷子的运动轨迹，也明显不像是在正常的夹菜和送饭了。在昏暗的角落里，他的眼睛瞪得老大老大，紧紧地盯着盒饭里的东西看。 或许是因为看得太过投入了。 大约两分钟后，当江晓芬老师、以及三位监考老师全都站在他身旁的时候，他都全然不知。等到他感觉到身边仿佛已经站着人的时候，猛然失声惊叫了一声：“啊……” 他知道事情败露进了。 情急之下，他想要用筷子将铺在饭盒底下的那张写满了答案的纸吞进嘴里的时候，大胡子老师一把擒住了他的手腕。 “……” 那一刻，王庆康脸色煞白，浑身都在颤抖：“老师，我……我……我……” 大胡子老师直接伸手，将那张已经被油脂浸湿的写满了答案的纸从饭盒里掏出来，金刚怒目地呵斥道：“这个，谁送给你的？” 王庆康：“我，我也不知道，打开饭盒它就在这里了。” 大胡子老师和旁边两位监考老师对视了一眼，却没有说话，只是将最终的裁决权交给了江晓芬老师。 此刻，江晓芬老师正打开手机，全程录像。 在确定已经虏获了王庆康的舞弊证据之后，她才关掉了手机，面无表情地说道：“王庆康同学，请整理好你自己的学习文具吧。” 王庆康：“老师，我……我还没有做完呐……” 江晓芬老师：“你不需要再做了。我们确定，你已经舞弊被抓了。” 王庆康突然冲着江晓芬老师大声咆哮：“不。老师，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是被人陷害的，这些纸条，我也不知道是谁放到我的饭盒里来的……” 江晓芬老师不想再听，只是失望至极地摆了摆手：“刚才，你说抽屉里的那些纸屑，是孔书成故意陷害你，难道你饭盒里的这张纸条，也是他放进去的嘛？” 王庆康此刻已经近乎癫狂了，他远远地用手指着孔书成，破口大骂道：“没错，就是他陷害我的。这张纸条，就是他放进去的，他就是要整我。孔书成，王八蛋，老子跟你没完！” 现场，忽然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三位监考老师也都定定地望着孔书成。 所有学员也都震惊地看着孔书成。 这时，孔书成却片刻没有说话，只是气定神闲地夹了一块盒饭里的米粉蒸肉，放进嘴里吃了一口。只是当江晓芬老师再次来到他跟前时，他才摇了摇头，长叹一声：“今天的米粉蒸肉，感觉有点儿偏辣。应该是，送外卖的人，故意往我的菜里面加了点辣椒粉。” 王庆康：“姓孔的，你少在哪里装蒜，就是你在诬陷我。我饭盒里的这张纸，就是你踏马的放进来的。你还想抵赖？” 这时，孔书成依旧没怎么说话，只是端起饭盒，缓缓地走到王庆康跟前。 王庆康抬起头，因为急火攻心，他的双眼已经通红，看着就像是食人兽般恐怖。 孔书成：“有本事，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王庆康：“就是你他妈的，把那张纸故意放在我的饭盒里的。” 孔书成“啪”的一下，就将那一碗热乎乎的没吃完的米粉蒸肉，直接扣在了王庆康的脸上。 “啊……” 王庆康双手捂着脸，疼的满地打滚，并且嗷嗷尖叫。 整个音乐厅，顿时间乱成一团。 江晓芬老师狠狠地一把将孔书成推开，并且大声呵斥道：“孔书成同学，你怎么可以这样呢？” 孔书成：“我已经忍他很久了。从进入国集训练营的第一天起，他就偷走了几乎所有同学的40道题的作业本，无论是书本的还是电子文档的，他都不放过。不仅如此，他还入侵了我的电脑，将我保存在电脑里面的所有重要文件都删除了。那里面，还有一个我爷爷生前的视频录像。唯一的一个录像视频。” 江晓芬老师：“……！！！” 所有人：“……！！！” 王庆康依旧在地上不停地打滚，尖叫。 孔书成：“这些天来，他天天守候在校园内，跟踪和监视着江老师的一举一动，甚至连江老师每天丢的垃圾都不放过。终于，他在前天，从江老师丢出去的垃圾堆里面，获得了重要信息，并且还找人破译出来了。” 江晓芬老师猛然尖叫一声：“啊，天哪，谁？谁帮他破译出来的？” 孔书成顿了顿，然后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恐怕要问王庆康自己了。或者，如果能够找到今天给咱们送外卖的那个人，就能够找到最终的破译者。” “王八蛋，孔书成，老子废了你……” 这时候，王庆康尖叫着从地上翻滚着爬起来，就要冲着孔书成搏命。 但是，大胡子老师一把就将他双手拧到了背后，并且大声警告道：“王庆康同学，你可是要知道哦，我的身份除了是监考老师之外，还是一名人民警察！” “……” 王庆康这才如梦方醒，浑身颤抖起来。 此刻，谁都没有料到，原本一场好端端的封闭考试，竟然差点儿演绎成了全武行。 大约两分钟后，又有三位领队老师也匆匆赶来了。 他们在鉴定完王庆康的那张答案纸后，确定无疑，那就是本次试卷的三道题的参考答案。虽然上面的字数并不是很多，但是明眼人一看就能明白。 这时候，台下其他学员也都炸锅了。 “卧槽，尔康这一波操作，也够骚的啊！” “就是。他的外脑也太强大了吧？” “古有请客刺秦时的图穷匕见，今有尔康舞弊时的豆腐干下藏答案。” “尔康这波，妥妥的要被踢出局了。” “呵呵，要我说啊，踢出局那还是温柔一剑。搞不好，还要负刑事责任呢。” “没错，多行不义必自毙。” …… 此刻，王庆康已然是四面楚歌了。 他无奈地用纸巾擦干脸上的污渍，用手指着孔书成，恶狠狠地叫嚣道：“小子，你他妈给我等着，我不会让你有好果子吃的。” 孔书成笑了笑：“随时奉陪！” 王庆康：“行，咱们走着瞧！” 说完，他转身就要离开考场。 而这时候，大胡子老师，哦不，是大胡子警察却又再次一把揪住了他，并且低声道：“这位同学，你先不要急着离开。等会儿，跟我去一趟局里，把你的事情，前前后后都说一遍。” 王庆康：“什，什么……意思？我顶多不就是考试舞弊嘛？你们还想把我怎么着？” 大胡子警察：“具体要怎么处置，我们会开会研究决定，但是基于你这个事情，我们必须要备案。” 王庆康：“……！！！” 他猛然感觉，浑身哇凉哇凉的，就像掉进了冰窟窿一般。 这时，江晓芬老师看了看表，用餐时间刚好结束。 于是，她认真且严肃地说道：“同学们，今天考场内发生了这种事情，我这个领队老师也有责任。回头，我会和组委会亲自解释的。” 台下一片寂静。 江晓芬老师深吸了一口气后，看了看台下13位同学，然后眼里有光地说道：“同学们，在通往成功的道理上，从来都不是一帆风顺的。我希望，在场的每一位同学都要记住。无论何时，做人都要比做学问重要。修之于身，其德乃真，立德才能树人。现在，你们的任务，就是调整好状态，继续考试。” 台下，立刻响起经久不息的掌声！ 很快，大家再一次平复心情，投入到紧张的考试之中。 在接下来的一个半小时内，几乎每一个位考生，都有不错的发挥…… ………… 593 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中 下午两点整。 当终场的铃声响起时，13位学员内心都无比的激动。 江晓芬老师：“好了，同学们，大家交卷吧，今天的试卷，两小时后就能全部批改出来，请大家交完试卷后，回寝室耐心等候通知吧。” 所有人纷纷起身交卷。 孔书成刚将试卷提交到讲台的时候，宋光辉就站在旁边对他会意一笑：“嘿嘿，我就猜到了，你三道题都做出来了。” 孔书成：“你不也是嘛？” 宋光辉：“哈哈，但我没你快啊，你可是咱们国集队第一快男啊。” 孔书成：“我这么听着，有点儿像在揶揄我？” 宋光辉：“岂敢岂敢，哦对了，书成兄，最后一题，你的答案是多少？” 孔书成笑了笑：“魔法世界那道题？” 宋光辉：“对啊。听人说，每次考完试，只有跟你答案相同的人，才能拿到免死金牌。所以，我很想知道你最后一道题的答案是多少？哦对了，要不，咱们俩都把答案写在手心上？” 孔书成：“还跟我玩火烧赤壁的梗？行啊！” 于是，两人笑了笑，都把答案写在了手心上。 结果，宋光辉一看，整个人都懵圈了。 孔书成的答案居然是23？ 而宋光辉的答案却是24！ 宋光辉愣神道：“怎么可能是23呢？” 孔书成笑了笑：“怎么可能不是23呢？” 宋光辉正想说些什么，这时仝新右和周落霞也凑过来，他们俩惊喜地发现宋光辉手心上写着24，于是也兴奋地说道：“哇，我们的答案也是24耶！” 宋光辉顿时信心倍增，但还是忍不住说道：“仝新右，周落霞，你俩再去看看孔仙人的答案是多少吧。” 仝新右：“……？” 周落霞：“……？” 两个人看了看孔书成手心的答案，顿时眉头紧锁。 这时，旁边的头缠着纱布的欧阳力轩突然尖叫道：“啊，不是吧？最后一题，你们级个人的答案，居然也都是23？跟我一样啊！” 宋光辉、仝新右、周落霞四个人立刻沉默是金。 这时，越来越多的人围了过来。 陈长庚：“我也是24。” 刘小通：“俺也一样，24。” 彭一博：“24怎么了？我也是24啊！” 这时，整个考场内，所有人的答案，立刻都分成了两派。 一派是23，另外一派是24。 而答案是23的，就只有孔书成一个人。 对此，孔书成并没有跟大家争论，只是站在一旁吃瓜。 但是，陈长庚和欧阳力轩却很不服气：“切，这题要我说啊，答案绝对是24，孔仙人肯定是算错了。我刚刚，又用手机算了一遍。” 仝新右苦笑：“呵呵，长庚兄，好像全世界上就只有你一个人有手机？我刚才也用手机算过了啊，答案其实也是24。可是，万一我们的推理思路全都错了呢？我感觉吧，这一波，孔仙人有可能又是对的，我们12个人的答案，有可能全军覆没了。” 陈长庚：“这不可能。千里马也有失蹄的时候。我就不信，书成兄每次都是对的。最后这道题，咱们12个人的答案都是24，就只有他是23，难不成他真的能以一挑十？要不，咱们还是去问问江老师吧。” 仝新右：“嗯，赶紧滴。” 欧阳力轩：“我也不信，孔仙人能次次都对。” 于是，所有人都将江晓芬老师团团围住，依依不饶地让她给出一个标准答案来。 江晓芬老师被缠得无奈地耸了耸肩，只得微微一笑：“考都考过了，试卷也收走了，你们再耐心地等一会儿就知道答案了啊。” 欧阳力轩表情夸张地撒娇道：“不不不，江老师，针对最后一题，咱们现在一共有两种答案。一种是23，一种是24。您觉得，哪个答案是对的呢？” 江晓芬老师顿了顿，然后又问：“哪些人的答案是23？” 欧阳力轩：“就只有孔仙人一个。” 江晓芬老师：“……！！！” 陈长庚跟着补刀：“除了孔书成，我们所有人的答案都是24。” 江晓芬老师没说话，只是朝孔书成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孔书成：“江老师，怎么啦？” 江晓芬老师：“听说，最后一道题，你的答案是23？” 孔书成：“对啊。” 江晓芬老师：“说说看，最后一题，你的答案，为什么是23呢？” 孔书成：“因为，23是对的啊！” 江晓芬老师：“……” 所有人：“……” 尼玛，孔仙人还能再狂一点嘛？ 片刻，江晓芬老师顿了顿，然后又道：“关于最后一题的题目，我现在完全不记得了，谁跟我大致说一下吧。” 旁边所有人思考了一下，全都摇了摇头，表示记不大全。 这时，孔书成却微微一笑：“最后一道题的题目，其实很简单啊，在魔法世界中一共有6只老鹰，17条蛇和55只老鼠．老鹰可以吃蛇或老鼠，但不能吃别的老鹰。蛇只能吃老鼠，不能吃老鹰或者别的蛇。老鼠只能被吃，当老鹰吃掉一条蛇的时候它就会变成一只老鼠，但当老鹰吃掉一只老鼠的时候它就会变成一条蛇，而蛇吃掉一只老鼠的时候会变成一只老鹰。在若干时间后魔法世界没有任何动物可以吃别的动物了，请问：魔法世界最多可以剩下多少只动物？” 江晓芬老师：“……！！！” 所有人：“……！！！” 卧槽，孔仙人这记忆力，的确有点儿强啊。 考完试后，他居然连题目都能一字不漏地背下来？ 出于好奇，江晓芬老师又问：“孔书成，说说你的答案，到底是怎么来的吧，老师也想听一听。” 孔书成点了点头：“这道题，其实做起来并不难啊，咱们只要假设三种动物，分别为A B C。那么，假设最后剩的动物是C，最后一次操作肯定是相同数量的A吃相同数量的B，所以A和B的总量是偶数。 “但是由于A和B初始总量是23，而无论哪种操作，A和B的总量都不会是奇数，所以不可能出现相同的A吃相同的B。所以最后不可能剩C，所以C全部被吃掉了，而C被吃掉一只，总量必然减少一，所以总量至少减少55，最后最多剩23只。下面给出一种剩23只的方法……17B+17C=23A+0B+38C，19A+19C=4A+19B+19C，19B+19C=23A…… “所以，弄清楚这个思路后，推理起来就容易多了，由于不可能最后剩C，所以最后一步肯定是相同的B吃C，因为一开始有17B、55bsp;所以只要19A+19C，就能36B、36C了，然后B+C，这样被吃的只是C，总量减少55…… “但是一开始A的数量不够，但还是想着只要最后得到相同的B和C，且过程中A没吃B，就能达到目标了，既然A一开始不够，那就B+C得A，这样就23A、38C了，这时没B，且C是偶数，所以A只要吃一半的C，就能得到相同的B C，而A的数量又大于C的一半，所以可以拿出C一半数量的A去吃C，这样就A+相同的B C，最后再B+C……所以，最后的答案就是23。” …… 话音刚落，现场顿时鸦雀无声。 片刻，欧阳力轩摇了摇头：“我反正没大听懂。” 陈长庚：“嗯，我也有些模糊。” 黄启凯：“五里雾中。” 彭一博：“不大懂+1” 江天昊：“不大懂+1” …… 宋光辉、周落霞、陈长庚、刘小通等人都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望着江晓芬老师。 毫无疑问，大家都在等待着江晓芬老师的最终仲裁。 片刻，江晓芬老师款款地走到孔书成身旁，然后微笑着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嗯，老师听懂了！只是，你讲话的方式，有点儿像韦神，跳跃性太大了。” 话音刚落，其他同学立刻异口同声地问：“江老师，那正确答案，到底是23，还是24啊？” 江晓芬老师顿了顿，然后耸了耸，莞尔一笑：“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中！” 现场所有人：“……！！！” 毫无疑问，孔书成用最后一道题，秒杀了现场全部人！ 原来，一个真的能打十二个！ ………… 594 大哥说了算 下午四点，暖阳灿烂。 大部分参加完第二场淘汰赛的学员，虽然表面上故作镇定，但内心实则慌得一匹。 当然，孔书成除外。 刚才，他正寝室里看书的时候，一连接到了三个查不到具体号码的恐吓电话。他知道，这些电话，其实都是王庆康偷偷叫人打过来的。 但是，无所谓。 孔书成压根儿就不care。 王庆康如果真够爷们儿，他就敢直面硬刚。孔书成料定，他不具备这个实力和魄力。因为和谐社会，朗朗乾坤，王庆康要是敢再瞎折腾下去，或许连他保送的资格都会被直接取消。 孔书成知道，这绝对是王庆康生命不能承受之轻。 中午的时候，王庆康因为舞弊被抓，结果直就接被大胡子警察带去警局问话了。至于后续的结果如何，无人知晓。只是，大家听江晓芬老师老师说，王庆康的爸爸都已经匆匆赶来杭市了。或许是因为王庆康爸爸的能量很大，有人说，王庆康舞弊的事儿，或许不会被深究。但即便如此，他的国集队之旅，也已经算走到尽头了。 至于那些恐吓电话，孔书成只当是中介公司打来的。 孔书成身正不怕影子斜，只管埋头看那本《微积分的历程：从牛顿到勒贝格》。 这本书，其实是江晓芬老师刚才送给他的。 与其说这是一本关于微积分的读物，不如说它是一部微积分史，不仅介绍了牛顿、莱布尼茨、伯努利兄弟、欧拉、柯西等十多位数学家在历史上的若干杰作以及重要定理，而且还优雅地呈现了微积分从创建到完善的漫长、曲折的过程，兼具趣味性和学术性。 孔书成读着读着就上瘾了。 人书合一。 物我两忘。 就在这时，一直苟在墙角刷手机的仝新右，突然尖叫了一声：“哇，我上车了，我上车了……” 孔书成皱了皱眉，扭头看了他一眼：“是幼儿园的车嘛？” “不不不，书成，我入选了，我们俩都入选了，入选国家队啊！”说话时，仝新右突然兴奋地抱着孔书成，又蹦又跳的，像个精分患者一样。 仝新右这一声鸡血十足的惊叫，很快又将隔壁几个寝室的人都惊醒了。 一下子，整个宿舍的三楼，全都是尖叫的声音。 “卧槽卧槽，什么情况？” “结果出来了嘛？” “哪几个畜生入选国家队了？” “我这么帅，有我的名字嘛？” 宋光辉、陈长庚、欧阳力轩、黄启凯、江天昊、徐子健等人也全都冲进了304寝室。 此刻，孔书成也很意外，他缓缓地合上了手中那本《微积分的历程：从牛顿到勒贝格》，扭头又问：“国家队的入选名单结果，这么快就出来了嘛？” 仝新右兴奋的满脸通红：“喂，书成兄，你不要看书了，你赶紧看微信群吧。入选结果虽然还没出来，但这次的成绩都已经出来了，江晓芬老师都发群里了。” 孔书成“哦”了一声后，于是打开了手机微信。 他看了看成绩表，顿时也感觉有些震惊。 国集队第二轮淘汰赛成绩单： （满分42分） 孔书成40分、宋光辉33分、仝新右30分、陈长庚29分、彭一博28分、周落霞28分、刘小通28分、黄子均27分、欧阳力轩26分、戴蓉22分、黄启凯22分、江天昊16分、徐子健14分、曹杰0.5分、王庆康0分（舞弊） 面对这个成绩表，所有人也都炸锅了。 “卧槽，我就知道我领盒饭了。” “不过也还好了，最起码曹杰才0.5分，王庆康直接是咸蛋超人。” “妈呀，总分42分，孔仙人竟然又考了40分，一骑绝尘，果然是人类高质量学霸啊！” “我一直不认为孔仙人是咱们人类，要我看他就是个牲口。” “等等，这个分数排名，感觉有点儿看头了啊。为啥，彭一博、周落霞、刘小通三个人都是28分啊！” “哈哈，真的是好巧啊。他们三个人，不可能全都入选国家队吧？” “就是啊。国家队一共就6个名额，他们三个人当中，必定会有一个被淘汰的吧。” “嘿嘿，这下可有好戏看咯。” “要我看啊，周落霞入选的概率比较大。” “为啥啊？就因为她长得漂亮嘛？” “长得漂亮，还不够牛逼的嘛？” “这你就搞错了，很少看到奥数国家队里面有女生的呢。” “以前没有，不代表现在就没有啊。” “坐等吃瓜！” …… 孔书成看完这个分数排名后，也没有说话，只是扭头看了看刘小通和彭一博。 只见，刘小通和彭一博两个人的表情都很微妙。 刘小通眉头紧锁，感觉亚历山大。 彭一博表面上看正在云淡风轻地吹着口哨，但是内心却紧张的一匹，甚至嘴角的笑容都显得很僵硬。 就在这时，孔书成的手机突然响了。 果然是周落霞打来的。 电话里，周落霞显得也很焦虑：“书成，你看到分数了嘛？” 孔书成：“看到了。” 周落霞：“怎么办，我这次没大考好，没有和他们拉开距离。” 孔书成站在走廊外：“不用担心，我感觉，你应该还是可以入选国家队的。” 周落霞：“为什么？” 孔书成：“因为有人说，你长得漂亮，进入国家队后，会将整体的颜值提升不少。” “……” 周落霞：“讨厌你，都这时候了，你还开我的玩笑？” 孔书成看了看寝室里的彭一博，然后用手捂着嘴小声地说道：“因为，你已经提前签约北大数院了，而江晓芬老师又是总领队，我总感觉……” 周落霞：“不可能的。如果这样都行的话，那刘小通的把握比我更大一些呢，他还是北大英才班的呢。哦对了，恭喜你啊书成，你是第一名。我感觉，我这次真的有点儿悬了。” 孔书成正想说些什么，突然仝新右在后面拍了拍他：“喂，又在跟嫂子聊天呢？赶紧吧，江晓芬老师刚才在微信群里说了，让大家全都去音乐厅里集合。” 于是，孔书成和周落霞聊了两句后，挂掉了电话。 片刻。 当孔书成和仝新右他们刚走到寝室门口的时候，突然有人站在教学楼门口，大声喊了一声：“孔书成，哈哈，找到你了！” 扭头一看，我的天呐…… 居然是龙飘飘！？ 除了龙飘飘之外，旁边还站在教务处长郭小龙、校长刘文伟。 三位老师满面红光，远远地冲着孔书成挥手。 孔书成也喜出望外：“庞老师，郭老师，刘校长，你们怎么也来了啊？” 龙飘飘：“哈哈，没想到吧？我们几个，其实昨天就已经来杭市了。只不过，你们都在考试，我们就没敢打扰到你。昨天我跟郭处长、刘校长正巧去游了一下西湖、还去灵隐寺和影视城那本转了一圈。” 郭小龙处长：“当然，我们来这里的目的，主要还是给你掠阵的。” 刘校长点了点头：“再说，戴市长这几天也来看他的宝贝女儿了，我们能不过来嘛？” 孔书成点了点头，懂了。 这时，龙飘飘又试探着小声地问：“喂，书成，最近这场考试，你感觉怎么样啊？” 郭小龙处长和刘校长也都定定地望着孔书成。 孔书成点头笑了笑：“拿捏了。” 龙飘飘眼睛一亮：“真的啊？分数出来了嘛？第几名？有希望进入国家队嘛？” 旁边的仝新右立刻哈哈大笑道：“老师，你们班的孔书成，已经连续好几次都是第一名了。这一次，他又是第一名，总分42分，他考了整整40分呢。” “哇，我的天呐，书成你太棒了！！！” 龙飘飘也不管旁边有很多双眼睛正朝这边看，直接冲过去就给了孔书成一个大大的拥抱。 说实话，如果不是道德束缚，她都恨不能给孔书成一个大大的吻！ 郭小龙处长和刘文伟校长也兴奋地互相握手庆贺。 这时，戴市长也缓缓地走了过来，然后主动同孔书成握手：“恭喜啊，小孔同学，看来你的确是很强啊！我刚才听蓉蓉说，你是一直稳居第一啊！” 孔书成：“谢谢市长，其实戴蓉这次的表现也很不错的！” 戴市长摆了摆手：“哈哈，距离你和周落霞，她还是差了点儿火候。不过，无论如何，都要恭喜你们两位了。” 龙飘飘一听，顿时一愣：“什么？周落霞她……她也入选国家队了嘛？” 孔书成耸了耸肩：“现在还不知道。周落霞的成绩，和刘小通、彭一博的一样。他们三个人里面，可能有一个会被淘汰。所以，还是要看看，组委会最后的决定了。” 龙飘飘兴奋的脸上，泛起了红潮：“天哪，要是你和周落霞两个人都入选了国家队，我感觉都够我吹一辈子牛的了。” 郭小龙处长：“是啊。咱们东饶四中，啥时候有过这么风光的局面啊？” 这时，戴市长也点了点头：“像孔书成和周落霞这么优秀的学生，学校其实可以给予适当的奖励！” 一语惊醒梦中人。 刘文伟校长顿时点头如捣蒜：“对对对，戴市长说的对。像孔书成、周落霞、戴蓉这三位同学，我们学校肯定会有相应的奖励的。” 说完，他立刻朝郭小龙使了个眼神：“回头，你要做一个方案出来。我们学校，必须要鼓励这些取得出色成绩的人。” 郭小龙处长：“嘿嘿，校长，您就放心吧，我心里早就有方案了。” 孔书成：“庞老师，郭处长，刘校长，戴市长，那你们先聊，我要去音乐厅开会了。” 龙飘飘：“去吧去吧，老师为你而感到骄傲！” 郭小龙处长：“嘿嘿，学校的喜报，马上出炉！” …… 音乐厅，灯光灿烂。 江晓芬老师以及其他四位领队老师，全都在主席台上落座。除此之外，还有来自阿狸集团的姚敏女士和中科大数院的李青松院长。 十五位国家预选队员，全都齐刷刷地坐在台下。 没错，王庆康居然也来了。 或许是因为愧疚，或许是因为没脸见人，依旧戴着副黑口罩的王庆康，全程都低着头，像是一只刚刚被物理阉割过的公鸡一般。 总结大会开始之前，照例由李青松院长做重要讲话。 意味深长，言之凿凿。 到了讲话的最后，李青松院长还特别看了看坐在第一排C位的孔书成和宋光辉两个人，笑容可掬地说道：“两位学霸，我作为中科大的数院院长，在这里再次诚挚地向你们发出邀请。如果，两位同学愿意来我们中科大学习的话，我们将会给你们提供一流的入学条件……” 话没说完，旁边的江晓芬老师就假装轻咳一声。 李青松院长哈哈一笑：“行行行，既然江老师都有意见了，我就不再说了。再这么唠叨下去，你们都要说我是个拉皮条的了。” 全场爆笑。 这时，江晓芬老师接过了话筒。 作为本次国集训练营的总领队，江晓芬老师看了看台下十五名学员，然后语重心长地说道：“其实，在这次的考试当中，我们有个别同学的表现，是不大令我满意的。在这里，我就不再特别说了。正所谓，亡羊补牢，犹未晚也。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希望，该同学在今后的求学生涯和人生道理上，踏踏实实，一步一个脚印，不要老想着用歪门邪道去投机取巧……” 台下坐着的王庆康，将整个头都埋得深深的。 甚至，旁边的同学分明都能看出来，他的双腿都在打颤。 江晓芬老师看了看大家，然后郑重地说道：“刚才，经过我们整个组委会的讨论。下面，我就宣布一下，本次入选国家队的六个人的名单吧！” 台下，顿时鸦雀无声！ 彭一博，刘小通，周落霞三个人，甚至紧张的不敢抬头看江晓芬老师的眼睛。 江晓芬老师：“经过两轮的淘汰赛，最终被选入今年奥数国家队的六个人，分别是孔书成，宋光辉，仝新右，陈长庚，周落霞，刘小通。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为这六位同学的入选，表示祝贺！” 此言一出，台下台上，掌声雷动。 所有人都沸腾了。 刘小通因为太过激动，直接用手捂着嘴，差点儿喜极而泣：“天呐，我不是在做梦吧？我也入选了？” “……” 周落霞没说话，但是却因为太过兴奋，竟然控制不住，直接和旁边的孔书成抱在了一起。 这波狗粮，猝不及防，就连坐在主席台上的李青松院长都懵圈了。 几家欢喜几家愁。 当所有人将掌声献给六位国家队选手的时候，唯有彭一博愣在了原地，表情是呆若木鸡。 直到数息之后，他突然嗖的一下站起来，突然将手举得高高的，并且大声道：“江老师，我有意见！” 现场，一片死寂。 江晓芬老师抬头看了看他：“彭一博同学，你有什么意见？” 彭一博：“为什么，我的分数和周落霞、刘小通一样高，我们三个人都是28分，单单就只有我一个人出局了呢？” 江晓芬老师没说话，只是看了看旁边的沈毅老师。 于是，沈毅老师点了点头，拿出了第一次淘汰赛的成绩单，递到了彭一博跟前。 彭一博瞪大了眼睛一看，整个人都差点儿晕了过去。 卧槽嘞，第一次淘汰赛的时候，周落霞是116分、刘小通是115.5分、彭一博是115分。 沈毅老师看着彭一博那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微微一笑：“没办法，有时候，竞赛就是这么残酷，仅仅0.5分的差距，就能决定一个人的去留。我记得，我在咱们国集训练营开营的时候，就跟你没说过了，要认真对待每一场考试。或许，每一个细节，都将决定你们最后能走多远……” 彭一博：“……！！！” 这时，一直坐在主席台上的阿狸集团的姚敏女士，缓缓地起身，将她身旁的一个红色的礼品袋也打开了。那个礼品袋子里面，装着满满的30万现金！ “啊……” 仝新右看着那些现金，激动得差点儿又一屁股坐地上去了。 幸好，旁边的孔书成及时地扶住了他：“稳住，兄弟！好日子，这才刚刚开始呐！” 仝新右点了点头，嘿嘿一笑：“大哥说了算！” 旁边的宋光辉、陈长庚、刘小通三个人也都捧哏道：“大哥说了算！” ………… 595 学渣霉运贴 音乐厅内，气氛热烈。 尽管大部分同学都被淘汰了，但是大家还是发自内心地为六位国家队成员送上了热烈的掌声和由衷的祝福。 尤其是孔书成，他更是受到了所有人的手动点赞。 头缠着绷带的欧阳力轩，激动地来到了孔书成身边，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仙人，加油啊！千万不要给咱们华夏的奥数队丢脸啊。哦对了，还有，以后用空，我一定会去北大找你打球的，顺便再让嫂子给我推荐一些长腿美眉给我认识。” 他话没说完，黄启凯就走过去，直接跟孔书成来了个大大的拥抱：“仙人，能在国集队认识你，真的很开心。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是你的存在，让我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 孔书成：“喂，东邪西毒，你俩别这么煽情好不好？搞的很矫情啊！” 欧阳力轩和黄启凯都笑了。 这时，黄子均也走到孔书成跟前，然后用手捂着嘴小声地说道：“喂，仙人，你知道我为什么也能考27分嘛？而且，我差一分，就进国家队了。” 孔书成笑了笑：“因为你骨骼奇异呗。” 黄子均：“不不不，我能考这么高的分，就因为坐在你后面啊。说实话，要不是几位监考老师后半程对我进行了重点防守，我估计就能白嫖进国家队了。” 孔书成：“……” 黄子均：“虽然有些遗憾，不过我还是挺开心的。所以，不管怎么说，你孔仙人都是我的YYDS。” 孔书成笑而不语。 不过，也心有余悸。 他可万万没想到，黄子均的视力居然辣么强，差一点儿就差点儿将孔书成的答案全都偷瞄走了。他要是上位了，那就把刘小通都给挤掉了。要真是这样的话，刘小通非恨死自己不可。 黄子均正说瞧瞧话时，彭一博也走过来。没有入选国家队的他，虽然心情很沮丧，但还是大大方方地同孔书成重重地握了握手，接着他又假装生气地捶了孔书成一拳：“孔仙人，我现在算是明白一个道理了。” 孔书成：“什么道理？” 彭一博：“他们之前都说，江湖传闻有一句话，叫作‘信书成，得永生’，我现在是真的相信了。” 孔书成笑了笑：“别那我开涮了。” 彭一博：“真没有。孔仙人，你难道没有看出来嘛？这一次，能够杀进国家队的，除了宋光辉之外，其他的人全都是你的死忠粉啊，哦对了，还有你马子。所以，他们才是既得利益者。早知道这样，我真的不应该那么年少轻狂，真的应该早点儿跟你打好点儿关系，说不定你也能助我一臂之力了呢……” 孔书成立刻摆了摆手：“不不不，彭祖，其实是你想多了。仝新右、陈长庚他们两个人，奥数水平很强的，他们本身就具备了杀进前三的实力。至于刘小通和周落霞，他们和你应该也是同一个档次的，这个我就不再多发表言论了。” 彭一博表情明显不屑：“呵呵，你怎么就知道，仝新右和陈长庚两个人，就一定比我强呢？” 孔书成笑而不语。 毕竟，他有学霸系统在身，谁的学霸等级更高，自然一目了然。只不过，这种事儿，的确也是没办法证实的。尤其是像彭一博这么年少狂妄的人，除非有人比他的实力高出一大截，要不然他无论如何都不会俯首称臣的。 最后，彭一博又紧紧地握住了孔书成的手：“仙人，我虽然不服其他四个人，但不管怎么说，你和宋光辉两个人的实力，的确是比我强那么一丢丢的。所以，你们入选国家队，那绝对是实至名归，我再次恭喜你，仙人。以后山不转水转，咱们首都见！” 孔书成：“一言为定！” 当所有同学都纷纷起身向孔书成道谢的时候，唯独那个戴着黑色口罩的王庆康却没有半点儿表示，他只是默默地走向了周落霞，犹豫了片刻之后，先周落霞伸出了右手：“恭喜你，老同学！” 周落霞没有同他握手，但还是礼貌地点了点头：“谢谢！” 王庆康：“……！！！” 他很失望，也很尴尬。 于是，他摇了摇头，赶紧转身同其他几位国家队的队员一一握手。 但唯独，他没有和孔书成握手！ 只是，当王庆康正要离开的时候，江晓芬老师却突然叫住了他：“喂，王庆康同学，刚才你是怎样跟我承诺的？你刚刚说，你会当着所有人的面，向孔书成道歉的！” 王庆康：“江老师，我……” 江晓芬老师：“是因为你之前说过，要向孔书成道歉，所以我们组委会的老师们才答应原谅你一次的。毕竟，你的舞弊情节太严重了。” “……” 王庆康紧咬着牙齿，却并不说话。 这时，孔书成却淡淡一笑：“算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然而，就在这时，音乐厅门口，却出现了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人。 那中年人，看起来皮肤黝黑，但是浑身却透着一股子的土豪味儿：“康儿，你赶紧给那位姓孔的同学道歉！” 王庆康猛然扭头：“爸，你怎么来了？” 原来，那个皮肤黝黑的中年土豪，正是是王庆康的老爹王兴发。 此刻，因为生气，王兴发的脸更黑了：“康儿，今天要是不给那位姓孔的同学道歉，以后你就别想再从我这里拿到一分钱！” “……” 王庆康无奈，只得摇头晃脑地走到孔书成跟前，然后极不情愿地鞠了一躬：“对不起了，孔书成，之前是我不对，不该对你那样……” 孔书成摆了摆手：“没关系，都过去了，以后悬崖勒马吧！” 这时，王庆康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U盘，偷偷地塞进了孔书成的口袋，然后小声地说道：“孔书成，这个U盘里面，全是你电脑里拷贝过来的。哦对了，千万不要误会，那个入侵你电脑的人，其实并不是我！” 孔书成内心一颤，惊愕道：“不是你？” 王庆康：“真的不是我！” 孔书成：“既然不是你，为什么……你会有这个U盘？” 王庆康耸了耸肩：“说起来你可能不会相信。早在好几天前，就有人偷偷地把这个U盘丢进了我的车厢里。而且，我王庆康对天发誓，我并不认识那个人。哦对，确切的说，是那个黑客。我也不知道，那个人为什么要帮助我。尽管，他最终并没有帮到我……” 说完这些话后，王庆康无奈地笑了笑。 很明显，他的笑容很僵硬。 然而，令孔书成感到十分吃惊的是，他发现王庆康仿佛并没有在撒谎。 也就是说，那个曾经入侵过孔书成电脑的“黑客”，有可能真的不是王庆康指使的。 一想到“黑客”两个字，孔书成内心又是一颤。 他暗自思忖：难道说，还有人在暗中阴他？ 到底是红龙一号，还是红龙一号的对手？ 一念及此，孔书成猛然有些头皮发麻。 …… 片刻。 那些没有入选国家队的学员，同孔书成、宋光辉、仝新右、陈长庚、周落霞、刘小通六人纷纷握手道别之后，现场就只剩下六位国家队员和四位领队老师了。 这时候，江晓芬老师站在讲台上，眼里有光地说道：“同学们，很高兴，你们六个人能最终入选今年的奥数国家队。虽然说，你们六个人，有可能不是整个CMO队伍中最出色的，但绝对是超一流的。今年的IMO决赛场地是在英国伯明翰。最近这段时间，你们会学校之后，老师会在线上给你们专门进行一些辅导。争取，半个月之后，我们能在伯明翰取得出色的成绩，凯旋归来！” 台下，孔书成、宋光辉、仝新右、陈长庚、周落霞、刘小通六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是目光闪闪。 江晓芬老师接着又看了看孔书成和宋光辉，然后微微一笑：“其实，今天，我还有一个更大的好消息要宣布的。你们猜猜看，是什么好好消息？” 大家摇了摇头。 江晓芬也没说话，只是转过身去，从沈毅老师的文件夹里，拿出了两个红色的A4般大小的文件，在文件的背面赫然有一排烫金的“预录取通知书”六个大字。 六个大字上面，是“北大”的校徽。 孔书成和宋光辉两个人，下意识地对视了一眼。 江晓芬老师点了点头：“是的。这个重大的好消息就是，孔书成和宋光辉两位同学，都被咱们北大英才班破格录取了。大家掌声祝贺！” 现场，所有人激烈地鼓掌！ 周落霞也兴奋的望着孔书成，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 此时无声胜有声！ 孔书成，作为北大英才班唯一一个高三的学生，被破格录取了！ 宋光辉，作为北大英才班唯一一个高一年级的学生，被破格录取了！ 一个是厚积薄发，大器晚成； 一个是年少成名，天纵奇才； 孔书成和宋光辉两个人，缓缓地走上讲台，然后从江晓芬老师手中，接过那张他们期盼已久的“北大英才班”录取通知书，然后十分默契地击掌，并且异口同声道：“加油！” 江晓芬老师静静地看着两位天才少年，脸上洋溢着从未有过的满足感。 就在这时，孔书成的脑海里，突然“叮咚”一声响。 【恭喜宿主，成功地入选了“北大英才班”】 【恭喜宿主，圆满地完成了007号任务】 【系统奖励：30000学分】 【系统奖励：30000学运积点】 …… 孔书成顿时就舒服了。 他查看了一下学霸系统界面。 现在，他已经有91850个学分了。 不仅如此，他的【学运积点】也有41125个了。 仅仅只差8000多个学分，就可以再次升级了。 想想，都好激动啊！ 就这这时，旁边的周落霞觉得孔书成表情不大对劲，于是轻轻地用手碰了碰他：“喂，你怎么这么开心啊？” 孔书成：“哈哈，当然开心了啊。” 周落霞：“是因为被北大英才班录取了？” 孔书成：“嗯，不止这些。” 周落霞：“是因为，获得了五万块奖金？” 孔书成：“还不止这些。” 周落霞：“看你，很少这么开心的，感觉就像是……中了六合彩一样。” 一听说“中了六合彩”，孔书成顿时又想起来了。 对啊！ 系统老爹不是说过，完成了【007号任务】之后，都会有神秘大抽奖的嘛？ 一念及此，立刻重新打开系统界面。 果然！ 在熟悉的【神兽级学霸系统】的界面上，出现了一个浮动着的【抽奖】图标！ 孔书成忍不住戳了戳手。 哇嘎嘎，好久没有欧皇附体过来。 来来来，感觉开搞吧！ 点击【抽奖】之后，系统界面立刻出现了金色的幸运大转盘！ 孔书成微微闭眼，默念了一句“欧皇附体”后，动用意念转动大转盘。 数息之后…… 金色的指针，最终停在了编号为2333号的扇面上。 孔书成：“……” 卧槽，2333号，感觉……不大吉利啊喂。 【恭喜宿主，您猜对了，您获得的这个黑科技产品，看上去的确不是那么吉利】 孔书成：“……” 射射发抖有木有？ 到底是啥啊喂？ 【恭喜宿主，您获得了“学渣霉运贴”】 孔书成：“……！！！” 差点儿就石化了啊！ 我去，什么叫作“学渣霉运贴”啊？ 这玩儿，到底怎么用啊？ 【学渣霉运贴：顾名思义，就是只要激活后，就能够通过宿主自身巨大的学霸气场，让相对应的某位学渣走霉运。】 【每一张学渣霉运贴，均需要宿主使用学运积点兑换】 【学渣霉运贴，一共可以分为五个星级。星级越高，能量越大！】 【一星级学渣霉运贴：需要100个学运积点兑换】 【二星级学渣霉运贴：需要1000个学运积点兑换】 【三星级学渣霉运贴：需要10000个学运积点兑换】 【四星级学渣霉运贴：需要100000个学运积点兑换】 【五星级学渣霉运贴：需要1000000个学运积点兑换】 …… 孔书成暗吃一惊。 卧槽，这个【五星级学渣霉运贴】，肿么还需要1000000个学运积点去兑换啊？别说孔书成没有这么多学运积点去氪金了，就算是有，恐怕也舍不得吧？ 这要是把【五星级学渣霉运贴】兑换出来，岂不是要地震和出人命的节奏嘛？ 【宿主放心，出于人道主义关怀，即便是五星级学渣霉运贴，也不会直接导致对方死亡的】 孔书成：“……” 卧槽，那这就有点儿鸡肋了吧？ 看来，用1000000个学运积点砸出来的【五星级学渣霉运贴】，不过尔尔嘛。 【五星级学渣霉运贴，虽然不能直接取对方性命，但是也不会让宿主失望的】 孔书成：“……？？？” 啥，啥叫不会令我失望啊？ 比如，倾家荡产？ 比如，妻离子散？ 比如，出门被疯狗咬？ 【叮咚，出门被疯狗咬，仅仅属于四星级学渣霉运贴的使用范畴】 孔书成：“……！！！” 有点意思了。 这玩儿，必须典藏啊！ ………… 596 小试牛刀 总的来说，这一天收获满满。孔书成进入了国家队，收到了北大英才班的录取通知书；007号系统完成后，获得大面积撸分，并且还抽了个【学渣霉运贴】。说实话，刚从音乐厅出来的时候，孔书成看见王庆康父子俩上车后，戳了戳手犹豫了许久，到底要不要给他父子俩每人送上一张【学渣霉运贴】。但是，快过年了，孔书成想想还是算了。再说，王庆康也当着所有人的面向他道歉了。为了这种人，平白无故浪费来之不易的【学运积点】，有点儿不划算。当众人站在主干道上，目送着王庆康开着那辆宝马X6的车子离开校园的时候，旁边的陈长庚忍不住狠劲儿冲地上吐了口唾沫：“妈的，像王庆康这种硅胶烂人啊，整天招摇撞骗，他就应该早点儿出车祸。”孔书成立刻皱了皱眉，却没说话。……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下午两点左右，孔书成、宋光辉、仝新右、陈长庚、刘小通、周落霞六个人互相道别之后，全都离开了学君中学。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仝新右将奖金五万大洋存进银行后，去购物中心买了点儿西湖龙井带回去给女朋友，顺便还豪横地买了张卧铺回保山老家；陈长庚是坐高铁回去的。据说他下车后，他那个疑似女朋友的川妹子也会去车站接他。虽然陈长庚左腿有疾，但在把妹方面也是一个好手。尤其是，他现在入选了奥数国家队，也算是再次提升了圈粉功底。刘小通的父母也来杭市了，刘小通准备陪父母逛逛西湖，然后去岳王庙和武松墓打个卡。戴蓉没有进入国家队，心情很不美丽。他刚出校门，就被市长老爹用专车接走了。临走的时候，她甚至都没有同孔书成和周落霞打招呼。没办法，市长千金就是这样，只要脾气一来，她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她之所以会生气，其实是因为她极度怀疑，周落霞之所以能够在第二轮淘汰赛中成功晋级，肯定是和孔书成有关系。或者说，她笃定地认为，一定是孔书成的“雨露均沾”，才让周落霞笑到了最后，成功晋级国家队的。一念及此，戴蓉心有郁结，就有点儿怨恨起孔书成来了。但是天地良心，这次戴蓉真的想错了。孔书成虽然找到了王庆康舞弊的罪证，但是他并没有提前获得任何有用的信息。即便是窦医生徒手拼出来的半成品试卷，也不能给孔书成提供任何帮助。所以，这次周落霞能够晋级，真的是全凭实力硬刚的。当然，这段时间，孔书成的确也见缝插针地帮周落霞补习过不少数论方面的知识。当然，用见缝插针这个词来形容，可能不大合适…………宋光辉是最后一个和孔书成道别的。长亭外，校道边。宋光辉拖着拉杆箱，正准备下午直接坐飞机回内蒙包市时，突然扭头对孔仙人说道：“喂，仙人，回学校后，记得常联系啊。哦对了，我下次有空再去买个26阶的魔方，到时候咱们一起玩。”孔书成：“又是魔方？”宋光辉：“哈哈，无魔方不兄弟嘛。”孔书成：“你还不如，送一只你家的小兔子给我呢。”宋光辉：“完全没问题啊。我回去之后，就给你挑选一只兔宝宝。”话音刚落，旁边的周落霞顿时眼睛一亮，兴奋地说道：“哇，兔宝宝啊，我也要，我也想要。”宋光辉立刻调侃：“喂，周姐，你也想要兔宝宝啊？”周落霞：“对啊，不可以嘛？”宋光辉：“你要是想要兔宝宝，那就让孔仙人想办法啊，他难道不是属兔的嘛？”周落霞：“你……你变坏了！”孔书成则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不属兔，我属羊，我们俩都属羊。”宋光辉：“哈哈哈，既然你属羊，那就跟嫂子去我们内蒙大草原吧，那里小草青青，蓝天白云，正好生个小羊宝宝。”孔书成：“时机成熟，可以考虑。”“……！！！”周落霞没说话，只是满脸绯红，似怒非怒地瞪了他俩一眼。……很快，宋光辉离开之后，校门口就只剩下孔书成和周落霞两个人了。午后的阳光，温暖而又浪漫。两人手挽着手，又在西溪城市文化公园的林荫小道上漫步了一会儿。因为没有同学，也没有老师，两人又在闲人免进的地方相濡以沫了一会儿。孔书成不免有点儿上头：“要不，咱们玩两天再回去学校吧？”周落霞满脸通红：“那可不行。回去，还有好多作业呢，而且……”孔书成：“而且什么？”周落霞：“而且，我妈都在催我了。刚才还让我发定位给她呢。”孔书成：“啊，那你妈没问你是跟谁在一块儿吧？”周落霞：“我妈知道。”孔书成：“……”周落霞笑了笑，然后又道：“还是赶紧回家吧，我猜你爸也急着看你的录取通知书了吧？哦对了，龙飘飘和郭小龙他们走了嘛？”孔书成：“走了，龙飘飘刚才还问我，要不要跟他们坐同一趟高铁回去呢。”周落霞：“你怎么说？”孔书成：“我说，我想跟你再去横店影视城逛逛。”周落霞：“不想去，没意思。”孔书成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周落霞的手机又响了。果然，是她妈妈打来的。知道周落霞和孔书成单独在一起之后，林岚阿姨也是坐如针毡啊。周落霞无奈，只是得耸了耸肩，调皮地吐了吐舌头，接通了电话：“妈，又怎么了？”林岚：“女儿，你还是赶紧回家吧，我和你爸都等着你吃晚饭呢。哦对了，高铁票我都给你定好了，今天下午三点般的……哦对了，女孩子家，还没结婚，千万别跟男生在外面过夜啊。住酒店也不行！知道嘛？”周落霞：“妈，你烦不烦啊？”林岚：“反正我不管，你现在马上回来。我知道你跟小孔在一起。说实话，尽管他已经被北大英才班录取了，但是妈妈对他的考验可没有结束哦。”周落霞：“妈，行了行了，不想跟你说了，我现在就回去，可以了吧？”林岚：“上车后，记得给我发个视频！”周落霞：“知道了，啰嗦。”于是挂掉了电话。旁边的孔书成，忍不住笑道：“我丈母娘，还要考验我什么啊？”周落霞轻轻地敲了一下他的脑袋：“谁是你丈母娘？脸皮可真厚！”孔书成：“说罢，丈母娘对我的考验，到底是什么嘛？”周落霞：“希望你拿诺贝尔奖。”“……！！！”孔书成顿了顿之后，呵呵一笑：“拿诺奖，倒也不是不可能，不过到那个时候，我恐怕都秃头了，你还要为我守身如玉嘛？”周落霞：“……”孔书成：“哦对了，你妈给你买的是哪趟车？要不，我跟你买同一趟车吧。”周落霞点了点头，给他看了车票。孔书成立刻在手机上下单买票。幸运的是，他居然也买到了和周落霞同一个车厢的车票，只不过位置相隔了十几个座位。孔书成笑了笑：“没关系，到时候，想办法跟别人换个座位就行了。”……一小时后。孔书成和周落霞两个人都上了G1422次高铁。两人都在6号车厢，只是位置相隔了好几米。孔书成旁边的座位，是坐着一个耳朵不便的老太太，他原本想着要跟老太太换个座位的，但是说了大半天，对方也听不懂。于是作罢。周落霞坐在12号靠车窗的位置，坐在她旁边的，则是一个秃头中年男。虽然只是个秃头男，但是一看就是经常健身的，一双麒麟臂的臂围起码超过了40厘米。孔书成听人说，一般喜欢健身的人，睾酮素分泌都比较旺盛，所以也比较容易导致秃头现象的发生。也有人说，有些秃头男，其实那方面也都挺强悍的。周落霞落座后，秃头男还挺客客气气的。不仅是秃头男可气，就连坐在周落霞对面的两个男人，眼睛都闪烁着一丝不可描述的光芒。没办法，能够在高铁上碰到像周落霞这样的超级美女，的确不容易。不过，秃头男的幻想，很快就变成了泡沫。因为，谁都看得出来，周落霞和孔书成其实是一对。对此，秃头男也显得很沮丧。火车刚刚启动之后，他就翘起了二郎腿开始打瞌睡。好几次，周落霞想尝试着从座位里面出来，却都被秃头男的腿给挡住了。孔书成见状之后，赶紧将行李箱放好，然后来到了周落霞的座位旁，轻轻地用手敲了敲秃头男的肩膀，并且很有礼貌地说道：“大哥你好，咱们能换个座位嘛？我就坐在前面23号，靠窗的位置。”秃头男假装打瞌睡，根本就没有理会。孔书成又大了点儿声音：“大哥，我……”秃头男突然睁大着一双三角眼，愣愣地看着孔书成，并且还故意将右手小臂的袖子撸了起来。孔书成和大家都分明看见，他的手臂上有个蝎子纹身。毫无疑问，他这就是要向孔书成展示他的“核威慑”了。但是，孔书成根本不吃他那套：“大哥，帮帮忙，换个座位，行吗？”秃头男：“不行，不愿意！”他的声音并不大，但谁都听得出来，像是在低吼。周落霞假装，立刻冲孔书成使了个眼神，然后摆了摆手：“算了，算了，人家不想换就算了，我就坐这儿了，没事儿的。两个小时，车子就到站了！”孔书成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乘务员推着小车来了：“让一让，让一让，大家都坐好自己的位置！”孔书成无奈，只得冲周落霞点了点头，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座位。……高铁运行的很稳。孔书成回到座位，没有多想，就拿出那本《微积分的历程：从牛顿到勒贝格》。很快，就看得入迷了。大约十几分钟后。他突然听到“啊”的一声尖叫。是周落霞。孔书成腾的一下起身，很快就看见那个坐在周落霞旁边的秃头男，正在不停地向周落霞道歉。秃头男：“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美女，刚才我不小心睡着了，随意把你当成枕头了！”周落霞：“……”她满脸通红，用一双求助的眼神，愣愣地望着孔书成。孔书成二话不说，就来到她面前，然后用手拍了拍秃头男：“喂，你先让一让，让我女朋友出来。”秃头男歪着脖子，又用一种略带狠毒的眼神看了看孔书成。但最终，他还是让出了一条道。孔书成牵着周落霞的手：“去吧，你去我的位置坐吧。”周落霞依旧满脸通红：“那你呢？”孔书成：“我坐你的位置就行！”周落霞点了点头，然后捂着嘴，小声地在他耳边说道：“你不要跟他吵架啊，这个车厢里，有他好几个同伙呢。”孔书成点了点头：“放心吧，我做事有分寸的，你就不用担心了。”周落霞这才满意地坐到了孔书成的位置。孔书成安顿好周落霞后，一屁股就坐在了12号座位。这时，秃头男斜了他一眼，然后上下打量着。孔书成：“看什么看，我女朋友的位置，我不能坐了？”秃头男冷哼一声，然后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孔书成的鼻梁道：“小子，跟我说话客气一点，跟你讲，哥哥我在道上混的时候，你还在穿开裆裤呢。”孔书成笑了笑，没说什么，只是故意低头看了看窗户上的座位牌，自言自语地说道：“哎呦，我是12号啊？还好不是13号。”“……”秃头男没说话，只是又瞪了他一眼。孔书成接着又道：“今天出门，我特意翻看了一下一周星座运势，说我最好要回避跟13有关的数字。看来，星座上讲的还真是挺准的。”秃头男冷冷一笑，没说什么，只是撸起袖子后，专注地搓起了手臂上出汗之后的泥丸子。孔书成也没说话，只是进入系统界面后。戳了戳手，直接用100个【学运积点】，兑换了一张【学渣霉运贴】。【叮咚，一星级学霸霉运贴，已经被成功激活】【被锁定对象为黄某，学渣等级两颗星】孔书成扭头看了看秃头男的脸，猛然发现，他原本红润而又油腻的额头上，居然霎时间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变黑，变黑，变黑……卧槽，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印堂发黑？………… 597 小兄弟你救救我吧 上一章节，因为电脑抽风了，一直打不开网页，所以只能改用手机发，结果手机发上去的时候还是好好的，今早一看全文居然没有断行。昏古去。有位老铁说，该不会是“学渣霉运贴”显灵了吧？呃……竟不能言！ 今早已经修改好了。抱歉。嗯吧~ ———分ge线——— 孔书成用余光，静静地看着旁边的健身秃头男。 尤其是盯着他的脑门，哦不，印堂看。 秃头男被看得不自在，双手立刻停下正在搓泥丸子的动作，转而又面目狰狞地说道：“喂，你看什么看，老子脸上有花嘛？” 孔书成摇了摇头，然后平静地说道：“大哥，你最近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秃头男：“有啊，手痒，现在就想找个人胖捶一顿。” 孔书成点了点头：“嗯，那我就知道了。” 秃头男：“你小子知道什么了，你小子是不是真的欠揍了？” 孔书成没说话，只是将头深深地靠在座椅上，然后长叹一声：“哎，可惜了，那玩儿已经入侵的很深了。” “……” 秃头男片刻没说话，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牙签，然后朝他对面的几位健身的兄弟努了努嘴：“妈的，今天可真是没劲了。本来吧，旁边还坐着个大美女，让我挺舒服的，这下居然又换了个喜欢哔哔的小白脸。看来，我的这次旅途，是一点儿都不愉快啊！” 对面，他有位兄弟也笑了笑：“是啊，我看你旁边那个小子，一直盯着你看，感觉像是在看怪物。” 秃头男：“怪物？我看他才是个怪物呢。就他这个小身板，要是敢说我一句怪物，我直接就……” 话没说完，孔书成立刻摆了摆手：“大哥，你别再乱讲话了，要不然你的罪孽更重了。” “你说什么？” 秃头男突然暴起，用手直接揪住了孔书成的衣袖，大声咆哮道：“喂，臭小子，你再给我说一遍，信不信我把你嘴巴都打烂？” 孔书成没说话，但是脸色却无半点惧意。 只是，坐在前面的周落霞，看见这种状况后，吓了一大跳。她赶紧走过来，脸色煞白地说道：“书成，你还是不要坐那里了。” 这时，整个车厢，所有的乘客都愣愣地朝着这边看。 火药味渐浓。 秃头男的几位健身圈的朋友见状，也都急忙围了过来。他们见孔书成并没有半点儿嚣张，而且还一直保持着彬彬有礼的态度，于是也都劝秃头男别激动。 “黑子，别闹了，到底怎么回事嘛？” “赶紧松手吧，人家还只是个孩子呢。” “就是，黑子，你这是干嘛呢？每次跟你一起坐车，感觉都很激动啊。” “对啊，咱们练健身是为了强身健体，不是为了打架的好嘛？” “黑子，算了算了，你要觉得坐那里不舒服，咱俩就换个座位吧。” “对对对，消消火，别跟小孩子一般见识了。” …… 原来，秃头男的外号叫黑子。 在兄弟们的劝说下，黑子终于愤愤地松开了手。 但是，他依旧余怒未消，用手指着孔书成的脸大骂道：“死小子，你要学不会做人，老子现在就教你。你要是学不会说话，哥哥就用拳头教你。你要是胆敢再对我说一句不吉利的话，老子就打得你生活不能自理。” 孔书成笑了笑：“忠言逆耳利于行。有些话，我说了，你听了，有可能对你还有好处。” 这时，站在黑子身旁的一位眼镜男的兄弟，突然冷笑道：“呵呵，这位小哥，你怎么称呼啊？我看你性子也挺倔强的啊。” 孔书成：“我姓孔，你叫我小孔。” 眼镜男：“小孔兄弟，刚才，我看你在咱们黑子哥面前，一直喋喋不休地吐槽个没完，你到底想表达什么啊？你能不能，给我们方方面面的说说啊？” 孔书成：“行，你是想听大实话，还是大假话？” 眼镜男：“废话，当然是大实话。” 孔书成：“大实话就是，你们这位黑子哥兄弟，他印堂发黑，已经被煞气笼罩全身了。” 话音刚落，所有人全都哈哈大笑。 就连大半个车厢的人都笑了。 当黑子再一次想动手打人的时候，眼镜男一把拽住了他：“等等，四哥，让我来跟他盘盘，你先别激动。” 说完，眼镜男一把将黑子拉起来，自己则坐到了孔书成身旁：“小孔兄弟，那你看看，我的印堂发不发黑啊？” 孔书成：“你还好。不过，你要是跟你们这个四哥走太近的话，估计也会被他身上的煞气侵袭。” 眼镜男：“煞气？什么叫煞气？你小子还懂煞气？我看你，撑死也就是个大学生吧？” 孔书成：“我今年高三，但是对传统的风水学，研究过一些，也自认为有些心得吧。” 眼镜男：“呵呵，小孔兄弟，没想到你还听狂啊。行，说说看，你的煞气的理解。” 孔书成：“嗯，一般来讲，从我们传统的风水学上说，煞气一共分为三种。第一种，有形的煞气，比如我们平时可以触摸到的屋角、破山、路冲、铁塔、电线杆等。” 眼镜男：“哈哈哈，电线杆都算？那我手里的这个自拍神奇算不算啊？” 他话音一落，整个车厢的人都在狂笑。 甚至，有人还举起一根香蕉，问它有没有煞气。 说实话，大家看向孔书成的眼神，也像是在看一个傻子。 哦不，如果他是个傻子的话，为什么还能找到那么漂亮的女票呢？一念及此，大家又有些笑不出来。尤其是男同胞们，一个个都觉得这小子根本就是个大忽悠，对面那个漂亮美女肯定就是被他忽悠走的。尽管，这个大忽悠本人也长得小帅。 这时，周落霞也紧咬着红红的双唇，不知道孔书成到底想要做些什么了。 以前的孔书成，不是这样的啊！？ 一贯不喜欢多言的孔书成，今天怎么就成了个话痨了呢？而且，他这么尽说些乱七八糟的话。什么“煞气”啊？他到底在说些什么呢？尽管，大家都给孔书成取了个外号叫作“孔仙人”，难不成他真的要沐猴而冠？ …… 眼镜男看了看孔书成，又看前面的周落霞，于是忍不住哈哈大笑：“小孔兄弟，你该不会就是，凭你这张喜欢忽悠的嘴，就把那位大美女骗到手的吧？你接着说，哥几个都想认真地听听呢。” 黑子也粗声粗气地叫嚣：“对啊，你小子接着说。说的满意，老子今天就放过你。说的不满意，你今天就当着所有人的面，立刻给老子道歉！” 孔书成没有理会，继续科普：“第二种煞气，乃是无形的理气之煞气，也就是我们常说的九宫中的四种不利飞星。第一种是二黑巨门星，为病符星，无形属土，主疾病、瘟疫；第二种叫作三碧禄存星，五行属木，主口舌纷争……” 眼镜男没等他把话说完，立刻摆了摆手：“行了行了，我大致听明白了。我现在就想问问你，我黑子哥他今天到底惹上那种煞气了？你为啥，说他印堂发黑啊？我怎么就没见他印堂发黑啊？” 孔书成：“你难道看不出来？” 眼镜男哈哈大笑：“废话，当然看不出来。我黑子哥脸上红光满面，比去了趟金瑶池洗脚城还要有精神呢。” 黑子在旁边油腻一笑：“我每次去洗脚城，体验也就一般般，不过……” 眼镜男：“素质，注意素质。” 黑子：“对，对对。总而言之，老子不可能会印堂发黑，更不可能有什么杀气。” 孔书成立刻纠正他：“是煞气，不是杀气。” 眼镜男：“小孔兄弟，你怎么能证明，我黑子哥身上一定有杀气，哦不，是煞气。” 孔书成顿了顿，然后眯缝着眼睛，看了看黑子的额头。 此刻，他渐渐地发现，那张已经从系统中兑换来的【学渣霉运贴】，已经基本成型了。此刻，在黑子的脑门上，一个面积跟麻将子差不多的黑色块已经郁结而成。 按照系统的提示，当【学渣霉运贴】基本成形的时候，功效就要显现了。 就在这时…… 眼镜男突然起身，然后用力的拍了拍孔书成的肩膀：“小孔兄弟，我劝你以后啊，说话的时候，嘴巴最好放干净一点。像刚才那种埋汰人和诅咒人的话，以后就不要再说了。再说的话，你铁定要是被胖揍的。” 孔书成：“行，那我不说了，你们就等着看吧！” 眼镜男：“看，看什么看？” 黑子怒目金刚地说道：“妈的，我刚才就说了吧，这小子就是欠削！” 眼镜男不能同意太多的点了点头，然后冷漠地回到自己的座位：“黑子哥，你回去坐吧。你要心情不好，该怎么着，咱们也不管了。” 秃头男黑子点了点头，刚刚起身，正回到自己座位旁的时候，不知为何火车轻轻地晃动了一下，紧接着原本平放在行李架上的一个黑色的拉杆箱突然一滑，直接砸了下来…… “噗” 一声闷响，那个黑色的拉杆箱，直接砸中了黑子的脑门。 黑子尖叫了一声：“啊……” 他吃痛之后，感觉后脑勺热乎乎的，伸手一摸，手掌心竟然全是血。 一下子，整个车厢都炸了！ “啊，天呐，砸伤人了。” “不会吧，头都砸破了啊！” “那是谁的箱子啊，怎么那么沉啊？” “赶紧找乘务员过来吧。” …… 这时，黑子直感到脑袋晕晕沉沉的，脸色顿时煞白。 黑子的那些兄弟们，也都围了上去。 尤其是眼镜男，他神色紧张地看着黑子头破血流：“我靠，怎么会这样啊？这箱子谁的啊？” 黑子坐在狭窄的过道上，无奈地粗喘了一口气：“哎，踏马的，这个是我自己的箱子。” 眼镜男伸手拎了拎那个黑色的拉杆箱，大声问：“黑子，你这箱子，怎么这么重啊？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啊？” 黑子：“妈的，别提了，里面装了一组40公斤的哑铃片。” 眼镜男：“……！！！” 所有人：“……！！！” 卧槽，40公斤的哑铃片装在大箱子里，黑子刚才没有被砸成个植物人，已经算他命大了啊。 很快，乘务员就找来了纱布，帮黑子受伤的脑袋包扎好。 当黑子再次头缠着纱布，坐回到自己的座位时，所有人都不再作声，只是静静地看了看黑子旁边坐着的那个姓孔的小帅哥。 并且，大家也都窃窃私语开来。 “我靠，刚才那个小伙子，说话还真是够准的啊！” “对啊，他说那个黑子身上有杀气，真的就得到验证了啊！” “不是杀气，是煞气！” “要我说，应该就是个巧合吧。” “对对对，那么一个大行李箱子里面，装了40公斤的哑铃片，很容易就滑来滑去的，当然就容易砸下来了。还好啊，是砸到箱子的主人，要是砸到其他人，那可就不得了了。” “嗯，没错。咱们还是相信唯物主义吧。而且，大家都注意安全吧！” …… 尽管大家的声音很小，但黑子和眼镜男也都听见了。 这次，黑子心里更加不爽了。 他索性转过头来，愣愣地看着孔书成，眼神里全是凶神恶煞。 孔书成：“喂，你这样看着我干嘛？” 黑子：“小子，刚才，你诅咒我，没想到竟然灵验了。现在，你再说说看，我脑门上还有没有煞气？” 孔书成：“我没说你脑门上有煞气，我只是说你印堂发黑。” 黑子：“行，那你现在说说看，老子印堂发不发黑？” 孔书成顿了顿，然后呵呵一笑：“那你是想发黑，还是不想发黑？” 黑子：“老子就想发黑。你他妈要是再能说中一次，老子就服你！” “……” 孔书成顿了顿，然后片刻没有说话，只是突然从怀里掏出了手机，点开了希望工程的公众号：“大哥，要不这样吧。咱们玩一个游戏。” 黑子：“什么游戏。” 孔书成：“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你要是相信了我的话，就下载一个水滴筹的APP，然后自动自觉地捐款2000块钱。这样的话，你身上说缠绕的煞气就会全部消除。要不然，有可能，你今天的运气，一直都不会变好！” 黑子伸手轻轻地摸了摸受伤的脑袋：“行，老子就跟你赌。老子接下来，一定能行运一条龙。” 孔书成没说话，只是……又兑换了100个【学运积点】。 大约一分钟后…… 黑子去泡碗面的时候，直接被开水烫了，而且连满满一碗统一牛肉面都全部撒在了过道上。 不过，这件事，黑子本人没有说。 对谁都没有说。 只是，再次回来的时候，一直将那双被开水烫的红扑扑像猪蹄一样的手，藏在口袋里。 孔书成没说话，只是……又兑换了100个【学运积点】 大约一分钟后…… 黑子上厕所的时候，那只红扑扑像猪蹄一样的手，在关门的时候，不小心被门给夹了。 但他，依旧没有说话。 只是，再次回来的时候，他重新看向孔书成的眼神里，已经彻底没有了刚才的嚣张气焰，想说话，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孔书成没有说话，只是……又兑换了100个【学运积点】 大约一分钟后…… 黑子肚子有点儿饿，想从行李架上拿些牛肉干，结果，他刚一起身，口袋里那个新买的爱疯13手机，就摔在了地上。捡起来一看，整个手机屏都碎了。 那一刻，黑子瘫坐在座位上，浑身哇凉哇凉的。 他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直到过了许久，他才精神恍惚地站起来，当着所有人的面，冲着孔书成深深地鞠了一躬：“小兄弟，我错了。你救救我吧！我现在，相信你的话了！” 孔书成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戳了戳他的手机，淡淡地说道：“希望工程，捐款2000，你这个劫就算渡过去了。” 黑子二话不说，就拿起了他那个破了屏幕的手机。 抬手就公益了4000块…… ………… 598 书生气 黑子起身给“希望工程”捐款的那一刻，孔书成仿佛听到了他“帝王引擎”般的心跳。 那一刻，黑子的所有兄弟，全都炸毛了。 “卧槽，黑子，你这是怎么了，疯了嘛？” “4000块大洋，你就酱紫捐捐捐捐出去了？” “傻了吧你，赶紧下载个国家反诈App吧。” “对啊，黑子，你明显是被这小子洗脑了啊！” “黑子，你有这4000块，不如请哥几个去金瑶池洗脚城潇洒走一波呢。” “我看还是报警打妖妖宁吧，一看这个姓孔的小子，就不像是善茬啊。” …… 大家七嘴八舌，都觉得黑子被套路了。 尤其是对面的眼镜男，他更是表情夸张地伸手摸了摸黑子的额头：“卧槽，黑子，你没发烧啊！还是说，你刚才被箱子砸坏了脑子啊？” “滚！” 黑子用力将眼镜男兄弟的手推开，然后用他那被开水烫得通红的手，将那个摔破了屏幕的爱疯手机收起来，大手一挥：“你们他妈的都是半文盲，懂个毛毛球啊？你们看看我的头，看看我的手，看看我的手机，这还不是被杀气缠身了嘛，哦不，是煞气！” 眼镜男：“……！！！” 所有兄弟：“……！！！” 大家又愣神地看了看旁边的孔书成，全都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黑子再次感慨：“说实话，我今天算是碰到真正的大师了，哦不，不应该叫大师，而应该叫仙人。小哥，您姓孔对吧，那我就叫您一声孔仙人，您不介意吧？” 黑子是南方口音，文化水面明显也不怎么高，但他还是勉为其难地连着用了三个“您”字称呼孔书成。 他这一波操作，直接又把兄弟们整不会了。 此刻，就连坐在对面的周落霞，也都五里雾中了。令她感到奇怪的是，刚才还嚣张跋扈的肌肉男黑子，怎么一下子就绵羊附体了呢？不仅如此，黑子为什么也称书成是“孔仙人”呢？这到底是道德的沦丧还是智商的下降？ 片刻，原本静悄悄的车厢里，一下子闹哄哄起来。 之前那些嘲笑过孔书成的人，一个个也都肃然起敬。 甚至，车厢内还有一个少妇，嚷嚷着要让孔仙人给她看手相。 这下，倒是把孔书成给整尴尬了！ 而就在这时，坐在孔书成斜对面的，一位戴着黑框眼镜的中年人，却终于忍不住发声了，他冷冷一笑：“呵呵，现在的年轻人啊，一天到晚不学好，居然非要在火车上装什么大师？现在的社会风气啊，怎么就堕落成这样了呢？什么孔大师孔仙人啊，要我说啊，还不如叫耗子尾汁孔保国呢。” “……” 孔书成并没说话，只是抬头看了那位中年男人一眼。 【叮咚，经过扫描，车某某的学霸等级为虎狼级高阶】 嗯，还不错，也算是个人物！ 于是，孔书成笑了笑。 中年男则冷哼一声：“小伙子，你笑什么笑，我说的可就是你呢。年纪轻轻的，真把自己当大师了？不瞒你说，我就是学国学的，你刚才所讲的那些个什么关于风水啊煞气的，简直就是一派胡言，完全没有半点儿根据，你小小年纪的，是不是玄幻看多了啊……” 话还没说完，孔书成旁边的铁杆粉黑子立刻就不服气了：“喂，你学了个国学就山东曹县666了嘛？” 中年男：“我……” 黑子：“我什么我？我现在告诉你，不管你怎么说，我现在水土不服，就服这位小孔兄弟，哦不，是孔仙人。所以，我还劝你说话文明一点，嘴巴也给我放干净一点。” “你……” 中年男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轻蔑地吐槽了一句：“两个大傻逼。” 他的声音很小，黑子听不见，但却被孔书成听见了。 于是，孔书成抬头看了他一眼，反问道：“车老师，你不是号称自己是学国学的嘛？怎么也会口吐芬芳了呢？” 此言一出，中年男顿时张大了嘴巴，愣愣地问：“喂，你……你怎么知道我姓车？” 他这么一说，周围人也立刻安静下来了。 孔书成没说话，只是淡淡一笑。 倒是他旁边的黑子，再次眼神发亮地说道：“哈哈，我刚才就说了，他是孔仙人嘛，还有他不知道的嘛？！” 这时，那个姓车的中年男也来劲儿了：“嘿，今天真是邪门了。难道说，你刚才偷看过我的车票了？” 孔书成反问：“你有车票嘛？” 中年人这才想起来，自己的确没有买车票，现在都是凭身份证直接进站的。于是，他接着又问：“小伙子，那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姓车的呢？” 孔书成：“这个嘛，天机不可泄露。” 中年人：“呵呵，故弄玄虚啊？行，既然你能猜到我姓车，那你不能不猜到，我到底是做什么的呢？你要是猜得到，那我就说你是真的牛了。” 孔书成没说话，只是微闭着双眼，然后假装手指胡乱掐算了几下。 数息之后，他猛然睁开眼，看了看那位车先生：“如果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位老师吧？” “啊……” 中年人惊呼一声，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哎呀，你这小子，可以啊。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没错，我的确是一位老师。” 孔书成：“你不仅是一位老师，而且还是一位中学老师，我没有猜错吧？” “……” 那一刻，车老师没说话，只是整个人都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说实话，自从上了高铁后，车老师就一直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他从没有跟人说过一句闲话。可是，这个姓孔的小伙子，不仅知道他姓“车”，而且还知道他是一位中学老师？ 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车老师愣愣地看了孔书成数秒之后，皱着眉头问：“小伙子，看来你果然很不简单啊。没想到，你居然知道我这么多信息？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 孔书成笑了笑：“还是那句话，天机不可泄。” 其实，对于孔书成来说，要想猜出车老师的身份，一点儿难度系数都没有，甚至比做一道一元一次方程还要容易。毕竟，车老师的包包里面，此刻就有一大叠高三年级的语文模拟试卷。 孔书成通过学霸系统自带的【瑶光天眼查分术】，完全都能够将车老师包包里的每一张试卷的分数都解读得一清二楚。虽然只是数据的传递，但是那种感觉，其实就跟透视眼没区别。 数息之后，车老师还是心有不服：“小伙子，你肯定是从哪里了解了我的信息。要不然，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多？那你能不能说说看，我到底是教几年级？” 孔书成：“高三吧？” 车老师又是一震：“这你都知道？” 孔书成：“高三学生不好带，看老师您的脸色，都像是挺困乏的样子。” 车老师点了点头：“是啊，我手里一共带了三个班的语文，而且还是重点班的班主任，每天都累成狗了。小伙子，刚才你说，你也是高三的学生？我猜你的学习成绩，可能也只是一般般吧？” 孔书成歪着脑袋笑了笑：“哦，老师是怎么看出来的？” 车老师：“这还用得着细看嘛？还要一百多天就要高考了，一般的高三学霸，这个时候每天都在争分夺秒地复习，哪还有时间带着女朋友到处闲逛啊？再说了，你整天研究这些个什么风水啊、命理啊、应该算也是不务正业了吧？” 话还没说完，旁边的黑子又开始不爽了：“喂，你怎么跟孔仙人说话的呢？请注意你的素质！” 车老师立刻举手做投降状：“行行行，我的错，我的错！” 孔书成反倒是大度地笑了笑：“其实，不管我是不是学霸，很多传统的东西，学到手也不会吃亏嘛。传统的风水学知识以及一些易学卜卦输，也是华夏文化的瑰宝嘛。” 车老师笑了笑：“说是这么说，但是我看你小小年纪，就钻研这些玩意儿，真的不大合适啊。我劝你，还是把重心放到学习上来吧。不瞒你说，我本人就是毕业于南大系。这些年，我对风水学和易经卜卦都很感兴趣，但是这些东西博大精深，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的。要我说，你无非就是多看了几本网络玄幻，多逛了几个论坛罢了，在风水学的研究上，还根本谈不上入门呢……” 孔书成点头：“对，车老师说的对。不过，学问这个东西呢，有些是后天学的，有些则是天生就会的。比如，算命这种活儿，我可能天生就会。” 此言一出，周围人全都不说话，愣愣地看着孔书成，也不知他到底是在吹牛啊还是吹牛…… 这时，车老师却又忍不住哈哈大笑：“小伙子，你的意思是说，你从小就开了天眼咯？来来来，你给我也算一算，看看我身上有没有煞气？” 孔书成：“老师您见笑了。你身上没有煞气，不过，我倒是可以跟你玩个小小的游戏。” 车老师：“来来来，我就喜欢跟学生玩游戏了。说，你想怎么玩？” 孔书成：“车老师身上，带了什么跟学习有关的东西没有？” 车老师立刻大笑：“哈哈，我一个高三的班主任，身上当然有跟学习有关的东西。不瞒你说，我的包包里连试卷都有，整整一个班的语文试卷，58份。” 孔书成：“行，那我就跟车老师猜试卷吧。” 车老师：“猜试卷？怎么猜？” 孔书成：“就猜，车老师班上的语文试卷，最高分是多少，最低分是多少，平均分是多少。” 此言一出，整个车厢的人，全都哈哈大笑起来。 就连车老师本人也都笑得合不拢嘴。 “哈哈哈，这个小伙子也太逗了吧？” “我从没有听说过，还有人能够猜中别人包包里的试卷有多少分的。” “就是，如果他有这么强大，那他真的是天神下凡了。” “没错。他要是能有这么牛的超能力，早就应该去澳门威尼斯人和新葡京了。” “对啊，绝对的千王之王。” …… 大家都在笑的时候，唯独坐在孔书成旁边的黑子没有笑。 车老师：“小伙子，你要是能猜中我包包里的试卷分数，那我真的可以给你下跪磕头，顺便叫你一声孔仙人了。” 孔书成摆了摆手：“不用这么夸张。老师您教高三也不容易，咱们就只是娱乐娱乐，做个游戏而已。” 车老师点了点头，一把将包包里的58份试卷都掏了出来：“说罢，孩子，我这一大摞试卷里面，最高分是多少？” 孔书成：“128分。” 车老师：“……！” 他愣神了一下，没做声。 这时，旁边一大群人就立刻帮忙开始翻阅试卷。 突然，有人惊叫一声：“啊，天呐，最高分真的是128分。” 车老师感觉心都快要跳到嗓子眼了：“那，最低分呢？” 孔书成假装微微闭眼了数秒，然后突然一睁眼：“最低分是……0分。” 车老师突然大笑：“哈哈，这下，你搞错了吧？我们班的语文，最低分是74分。看来，你刚才也是瞎蒙对的啊！” 孔书成摆了摆手：“不不不，有一位同学的试卷是76分，但是您判了他舞弊，所以应该是0分。” 车老师：“……！！！！！” 那一刻，他猛然感觉，浑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车厢内，所有人都吃惊地望着车老师。 但是，车老师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了。 数息之后，他双手明显有些发颤地将试卷收进了包包里，然后带着颤音地问孔书成：“你……你到底是人是鬼啊？” 这时，旁边的黑子忍不住又是破口大骂：“喂，你有病吧？我都跟你说了，他叫孔仙人！” 车老师“哦”了一声后，灵魂出窍般地自言自语道：“孔仙人，孔仙人，天哪……这个世上，难道真的有仙嘛？” 说完之后，他再也不敢抬头多看孔书成一眼了。 高铁到了下一站的时候，车老师匆匆地拿起行礼，逃跑似的离开了…… 说实话，他真的很怕孔仙人也对他说一句：喂，老师，您身上也缠绕着一股浓浓的煞气！ …… 车老师离开了。 而且是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整个6号车厢内，笼罩在一股奇怪的气息。 大家在继续望向孔书成的眼神里，没有了嘲笑，没有了调侃，更多的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畏惧。至于为什么会畏惧，大家也都说不大清楚…… 或许，冥冥中觉得，这个小子不是普通人吧。 看见大家那奇怪的眼神，孔书成也觉得挺尴尬的，于是他扭头问旁边的黑子：“喂，现在，咱们能换个座位嘛？能让我女朋友坐你的位置嘛。” 黑子用力一拍大腿：“当然可以啊，孔仙人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说完，立刻和周落霞调换了座位。 有情人终成眷属。 周落霞坐回孔书成身旁后，一脸迷茫和疑惑地看着孔书成，并且小声地用手捂着嘴问：“喂，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孔书成：“什么？” 周落霞：“那些人，为什么……都那么相信你的话啊？” 孔书成：“因为，我说的都是真话啊！” 周落霞：“切，我才不相信什么煞气呢，你肯定是瞎编乱造的。” 孔书成：“是真的。” 周落霞：“我偏不信。有本事，你也看看我。” 孔书成：“看你什么？” 周落霞：“你看看我的运气，怎么样？” “呃……” 孔书成顿了顿，然后在她耳边小声地说道：“你身上，其实也被一股气缠绕着。” 周落霞突然瞪大了她那双秋水眼睛：“神经，净瞎说！” 孔书成：“是真的。此刻，有一股气息正在缠绕着你，不仅缠绕着你的身体，而且还缠绕着你的大脑、你的内心！” “呸呸呸，大忽悠！” 桌子底下，周落霞忍不住掐了他一下，并且假装生气地逼问道：“那你说，有什么气缠绕着我？” 孔书成：“书生气。” 周落霞“书生气？” 孔书成：“对，你的身上，正缠绕着一股浓浓的……书生气。” 周落霞：“你这不是废话嘛？不吹牛的说，我们家怎么说也算是个书香门第吧。” 孔书成点点头：“没错，你外公是院士，你爸妈都是超级学霸，你们家肯定是书香门第，但是我说的这个‘书生气’，并不是你所理解的那个书生气。” 周落霞：“什么意思？” 孔书成：“我说的书生气，其实就是按字面意思去理解就好了。” 周落霞：“什么叫字面意思？” 孔书成：“所谓的书生气，就是决心要为孔书成生个小宝宝的气质。” 周落霞：“啊……你流氓！” 她气得满脸通红，桌子底下的手，也愈发地用力了。 孔书成“嘶”的一声，痛并快乐着…… ………… 599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两个半小时后。 孔书成和周落霞两个人刚从高铁站出来，迎面就看见沙沫、冯堂、毛南、刘铭、吕慢慢、小辣椒、鬼脚七等人已经在入口处等候了。不仅如此，他们一大伙人，还在停车场旁边拉了两条巨大的横幅。 第一条横幅，长约15米左右，是东饶四中的领导让他们带来的，上面写着：祝贺我校高三0班的孔书成和周落霞两人成功入选奥数国家队！ 第二条横幅，虽然长度只有10米，但上面只写了五个书法大字：孔书成威武！ 两条横幅，悬挂在人来人往处，视觉冲击力很强！ 很多从高铁站进出的旅客，都会不自觉地套出手机，好奇地拍摄着和议论着。 “哇，这个孔书成和周落霞，这么厉害的嘛？” “对啊，一个学校，而且是一个班级，出现两个国家队成员，那可真是难得啊！” “东饶四中，这下真的是出大名了。” “孔书成这个名字，之前也听人说过。” “厉害，太厉害了。” “照这么说，东饶四中还是比实验中学强很多啊。” “没有啊，我听人说，实验中学也有一个姓刘的，外号叫六小灵童的，也入选国家队了。” “这到底是什么现象啊？为啥，这么多国家队的呢？” “就是，太牛了吧？天才的出现，都是扎堆的嘛？” …… 孔书成和周落霞从出站口走出来的时候，就听见瓜友们纷纷议论着。 他扭头冲周落霞笑了笑：“看来，咱们俩，在奥数圈出名了啊。” 周落霞莞尔：“是啊，一个学校出两个奥数国家队的，这个的确是没有过的。其实，说实话，书成，如果没有你，我和刘小通真的不大可能进入国家队的！有时候，我自己都感觉有点儿诚惶诚恐。” 孔书成摆了摆手：“别这么说，只要你一直保持旺盛的书生气就好了。” 周落霞：“你……是不是找打啊？” 说话间，小肉锤又要虐他。 但这个时候，早就在出闸口等候多时的同学们，都已经看到他们俩了。 “哇哇哇，出来了，出来了！” “阿成哥，这里，这里啊！” “队长，恭喜你喜提北大英才班的录取通知书啊！” “周美女，恭喜啊，龙飘飘让我们在这里接你俩呢。” “孔乙己，恭喜啊恭喜，来来来，我要抱抱。” …… 孔书成拎着拉杆箱刚走到停车场，沙沫居然不管不顾地冲过来一个熊抱。 孔书成躲都躲不掉。 周落霞原本灿烂的笑容，也有些僵硬了。 孔书成见周落霞不怎么开心，也之后后撤两步。 沙沫却没心没肺地大笑：“哈哈，周姐，也恭喜你啊！” 周落霞笑了笑，然后点了点头。 沙沫：“赶紧吧，上车上车，咱们先去堕落街腐败一把，潮皇牛肉火锅城走起。” 冯堂、毛南、刘铭、吕慢慢、小辣椒、鬼脚七等人一听说有好吃的，全都跟僵尸附体般嗷嗷叫。 孔书成挠了挠头：“要不，我先回趟家吧，我想先回去洗个澡，身上都臭死了。” 周落霞：“对啊，我也想先回趟家！” 沙沫：“行行行，那就先各回各家吧，咱们晚上7点半，准时在堕落街集合，不见不散。” 说完，她接过孔书成的拉杆箱，直接将它丢进了旁边那辆棕色的宾利车里：“走走走，孔乙己，我先送你回家洗澡吧。哦对了，你洗完澡后，如果还有时间，你就来我家，咱们杀一局围棋再去吃饭。告诉你，我哥前天从东京给我带了一个崭新的围棋，手感特别湿滑的。” 话音刚落，所有人都愣愣地看着她。 冯堂：“沫沫姐，手感特别湿滑是种什么感觉啊，俺也想去体验体验。” 毛南：“沫沫姐，阿成哥洗完澡，然后又去你家，我怎么感觉脑子不够用了啊！” 刘铭：“对啊。沙沫，你跟阿成哥该不会是非法同居吧？” 吕慢慢则不紧不慢地说道：“哎，老子有言，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师父，且行且珍惜啊！” 他话没说完，沙沫就狠狠地敲了一下他的脑袋：“喂，你个臭道士，还有完没完了啊？我就住在孔乙己家对面，我们俩是邻居，请他来我家下盘棋，有什么问题嘛？” 孔书成也笑了笑：“对啊，大家别误会。” 说完，他又看了看旁边的周落霞。 此刻，周落霞虽然面带微笑，但明显也有些内心戏。 于是，孔书成二话不说，又从沙沫车里将自己的行礼默默地取了回来，然后对沙沫说：“要不，你还是先开车送大家回学校吧，我想自己打车回去。” 说完，他转头又对周落霞说道：“要不，我还是先送你回家吧，正好你家离得近点儿。” 周落霞微笑着点了点头：“嗯。” 沙沫没说话，只是沉默不语，凌乱在北风中…… 很快，孔书成和周落霞叫了一辆滴滴车离开。 而沙沫也开着她那辆宾利载着几位同学回学校。 只不过，在回去的路上，小卷毛全程都没怎么说话，只是在环市高速上面，一个劲儿地将车速飙到了120以上。 车内…… 刘铭、毛南、冯堂、吕慢慢四个人，全都吓得瑟瑟发抖。 刘铭：“喂，沫沫姐，你别这样，会出车祸的。心里有什么不痛快的，咱们等会儿喝点儿就，全都说出来就好了。” 毛南：“对啊，沫沫姐，阿成和落霞姐他们俩天生的一对，你就认命了吧……” 他话还没说完，沙沫一脚刹车，直接就将车停靠在路边，然后冷冷地说道：“毛南，你给我下车！” 毛南：“沫沫姐，我……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别酱紫嘛。” 沙沫：“下车！” 毛南：“……” 这时，坐在副驾驶的冯堂终于看不下去，赶紧做和事佬：“沙沫，别这样。我知道，刚才你在高铁站出口亲眼看到仙人和周落霞手牵着手出来的时候，心里就憋得慌，但是也没必要这样吧。这是高速啊，你让毛南下去后，怎么回家啊？” 沙沫片刻没说话，只是大约过了半分钟后，才平静地说道：“你们都搞错了。我今天心情不好，并不是因为，看到孔乙己和周姐在一起。” 所有人一听，立刻又问：“那你到底因为啥啊？” 沙沫：“我只是最近觉得，自己很没有用。” 冯堂：“喂喂喂，沫沫姐，你为啥要这么说呢？你要是说自己没用，那我们连渣渣辉都算不上了啊。” 沙沫：“废话，我本来就没想过要跟你们这些人比的啊？” 冯堂：“呃……” 沙沫：“我心里憋得慌，就是因为在咱们高三0班里面，我感觉自己越来越菜了。我沙沫，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孔乙己和周落霞都进入了奥数国家队，而且都被北大数院录取了，戴蓉也去了清华，就连许勤都被复旦保送了。妈了个蛋的，我沙沫到现在还是两手空空。想想，老娘都好生气啊啊啊啊啊……” 她一怒之下，竟然狠狠地用手按住喇叭不放。 宾利车说发出的一串尖锐的鸣笛，将来往车辆都吓了一大跳。 毕竟，谁都怕跟这种级别的车发生碰撞啊，哪怕是一丢丢摩擦剐蹭。 车内的兄弟，也全都吓傻了。 “喂喂喂，沫沫姐，你冷静，冷静啊！” “对对对，沫沫姐，你心里有什么不痛快，也千万别搁这儿耍脾气啊！” “就是啊，安全第一。” “沫沫姐，你这次化学竞赛的初赛成绩，不是考得挺好的么？” …… 大家尽量安慰受伤的小卷毛。 沙沫摇了摇头，平复了数息之后，情绪也回归正常，然后将车缓缓地启动，但嘴里还是长叹一声：“哎，我感觉虽然初赛成绩还行，但是明天的复赛心里一点儿底都没有。这些天，不知道为什么，孔仙人没在学校，我上课都提不起劲儿。” 毛南见他情绪好转，立刻又舔了起来：“嘿嘿，阿成哥不是又回来了嘛？而且，他就住在你家对面，近水楼台先得月嘛。沫沫姐，我倒是有个计谋，可以让你一举拿下阿成哥。” 沙沫从观后镜上瞟了他一眼：“什么啊？” 毛南：“今晚，等会儿咱们去堕落街吃火锅的时候，咱们就多灌他两杯。等到回家后，你就把阿成哥直接拖进你家里。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了熟饭，还怕他阿成哥不认账嘛？实在不行，再整个有图有真相。” 话刚说完，旁边的刘铭就狠狠地敲了一下他的脑袋：“喂，毛南，你这么说，良心不会痛嘛？你这么说，对得起周……” 话到嘴边，又赶紧收回去了。 这时，沙沫却忍不住哈哈大笑：“这个办法，倒是也不错。不过，你们放心，我沙沫就算再喜欢孔乙己，也不会做这么卑鄙下流的事儿的。而且，我心里难过，就只是考前的焦虑罢了……或许，我太想证明自己了吧？” 说完，小卷毛又是一声叹息。 …… 当晚，周落霞并没有去堕落街吃火锅。 原因不明。 当然，孔书成也没怎么喝酒，因为他怕喝多了酒之后，会影响晚上刷题。毕竟，距离IMO考试的时间就只有不到半个月，他想再冲一冲。况且，他现在的学霸系统，都已经有92000个学分了，只要他再努把力就可以冲击100000积分，然后系统又可以升级了。 学霸系统的每次升级，他的学习效率就会提升一个档次，相匹配的系统撸分能力也会得到进一步加强。 酒足饭饱之后，他又回到了加拿大花园。 老爸得知他获得了北大英才班的录取通知书后，也是乐得合不拢嘴，甚至他晚上去流花公园相亲角闲逛的时候，见人就说这事儿，而且走路时的腰板都挺得格外直。 以前，那些瞧不上老爸的跳广场舞的阿姨们，听说孔书成考上了北大后，也对老爸高看了一眼。甚至，有几个单身的阿姨，还主动提出来要加苟老爸的微信，希望能够保持“更进一步的联系”。 晚上十点，苟老爸从公园回家后，还笑嘻嘻地跟孔书成显摆：“哈哈，今天又加了两个美女的微信，心情真不错！” 孔书成：“那，你这么多年承诺过的后妈，算是有着落了嘛？” 苟老爸：“那可没那么快。毕竟，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我儿子都考上北大了，而且还是奥数国家队的了，我怎么说也算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所以啊，在给你找后妈这件事儿上，我务必得认真再考虑考虑才行。万一找了不对路的后妈，岂不是给你添堵嘛？” 孔书成：“你放心，找什么样的老伴，只要你喜欢就行，跟我关系不大。” 苟老爸：“别这么说，搞的我很自私一样。哦对了，你去杭市的这些天啊，沙沫天天给我送好吃的来。要老爸说啊，你干脆就……” 孔书成：“爸，你别别别，我还要写做作业，少跟我扯感情的事儿。” 苟老爸：“听沙沫说，你跟你们班的那个叫周什么霞的走的很近？是吗？” 孔书成：“怎么了？” 苟老爸：“我还听说，那个周什么霞的……” 孔书成：“周落霞。” 苟老爸：“哦对，周落霞，我老记不住。” 孔书成：“你就记得沙沫吧？” 苟老爸：“那，你们班的那个周落霞，她人到底长得怎么样啊？你有他的照片嘛？给老爸看看，老爸帮你把把脉。我总是听沙沫他们说，周落霞长得很漂亮，都从来没有见过她。” 孔书成：“那，改天，我让她来家里，你不就看得见了嘛？” 苟老爸：“行啊。明天吧，明天中午我在家里包饺子，你让周落霞来咱们家吃饺子吧。” 孔书成顿了顿，然后点了点头：“行。自从我搬家到这里来之后，她还真没有来过咱们家呢。那，明天中午，我就带她过来，让你这个臭老爸瞧一瞧吧。” 苟老爸立刻笑了：“行啊。不过，我丑话可说在前头，你说的这个周落霞要是没有沙沫长得好看的话，老爸还是劝你……” 孔书成：“行了行了，你儿子的事儿，你少操心就对了。” …… 600 物理穿透 次日上午，天朗气清。 孔书成刚一进校门，就看见好几条巨大的横幅，霸气外露地悬挂在校园的主干道上。横幅上的内容，还是熟悉的味道，还是熟悉的配方。上面全都是他跟周落霞两个人“入选奥数国家队”有关的标语。 最夸张的一条横幅，居然被人悬挂在主教学楼的六楼楼顶。 六楼楼顶，北风呼啸，那条霸气的横幅，正好占据了国旗与校棋之间的C位，它看上去迎风飘扬，视觉冲击力极强。毫无疑问，这条横幅就是故意挂给隔壁实验中学看的。尽管，刘小通也为隔壁友校长了脸，但是东饶四中整体上还保持着二比一的绝对优势。 孔书成站在教学楼底下，迎着刺眼的阳光，仰望了一下那条横幅，情不自禁地摇了摇头，暗自思忖：“不就是入选个国家队嘛，至于这样大张旗鼓嘛？” 这时，冯堂站在五楼走廊上，远远地冲他招手，并且大声道：“喂，仙人，你直接去大礼堂啊，所有人都去大礼堂了。” 孔书成：“去大礼堂干嘛？” 冯堂：“开表彰大会啊，戴市长都去了，你和周落霞是主角。” 孔书成：“……！！！” 心想，刘文伟校长还真能整事儿啊！ 于是，他背着书包，直接就走去了大礼堂。 刚一进去，鸡血十足的掌声就迅速响起。 原来，大部分同学和老师，早已在里面恭候多时了。 这段时间，孔书成经常参加颁奖典礼和各种开幕式闭幕式，早就已经免疫了。于是，他在大家热火朝天的起哄声中，再一次走上了主席台。 原来，周落霞和戴蓉两个人，也都已经坐在上面了。 周落霞：“喂，你怎么才来啊？都迟到了！” 孔书成：“昨晚看书看太晚了。” 戴蓉扭头看了他一眼，笑着问：“喂，是不是在家里憋大招，准备押中IMO的考试题目啊？” 孔书成：“我要有那么厉害就好了。” 戴蓉：“你怎么没有那么厉害？我听国集队的很多队友说，今年的国家队，起码有四个人都是因为跟你走得近才入选的。所以，大家都怀疑你给他们几个押中了题。” 孔书成：“别听他们瞎说。” 周落霞没说话，但是脸色却不是很好看。 三个人正说话间，表彰大会正式开始了。 第一个环节，就是赤裸裸的颁奖环节。 除了精神上的奖励之外，孔书成和周落霞两个人还额外获得了两万大洋的现金奖励。毕竟，东饶四中建校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跟奥数国家队结缘。当然，戴蓉也获得了一万元的现金奖励，毕竟主席台上还坐着戴市长。 表彰大会上，孔书成、周落霞、戴蓉三位同学都陆续登台发言，讲述自己的奥数学习经历。台下的掌声一浪高过一浪。 随后，龙飘飘作为班主任，也被请上了主席台发言。 聚光灯下，龙飘飘神采奕奕，满面红光，说话时的亢奋程度也像是老来得子一般：“尊敬的戴市长，各位领导，亲爱的老师，同学们。今天，我作为三位同学的班主任，站在这里讲话，感到非常激动而且荣幸。 “众所周知，孔书成、周落霞、戴蓉这三位同学，能够取得今天的成绩，离不开他们自身的努力，同时也离不开咱们东饶四中这个温暖的大家庭。尤其是，孔书成和周落霞这两位进入奥数国家队的同学，其实是我本人从普通班一路带到重点班，关于他俩的高中阶段的成长经历，我其实是最有发言权的……” 龙飘飘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通鸡汤，基本上主要目的还是见缝插针地往自己脸色贴贴金。 当然，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最后，龙飘飘将坚毅而且自信的目光从远处逐渐收回，然后转头又看了看孔书成和周落霞两位关门弟子，语重心长地说道：“孔书成，周落霞，还有半个月不到的时间，你们俩就要跟随国家队的队友们一起征战英国伯明翰了。老师希望，你们能够再接再厉，为国争光，取得出色的成绩。所以，今天不仅仅是一场表彰大会，其实更是一场为你们俩壮行的出征大会。老师相信，在全校师生的祝福下，你们一定可以向未来！” 话音刚落…… 孔书成的脑海里突然叮咚一声响。 【恭喜宿主，008号任务，被成功激活】 【任务目标：代表奥数国家队，和队友一起顺利夺得IMO三金，将被视为任务合格。】 【任务时间：18天之内】 【任务奖惩：代表国家队夺得IMO三金，系统奖励30000学分+30000学运积点；每多一金，则多奖励10000学分+10000学运积点。获得五金以上，可额外获得一次神秘大抽奖。任务若是失败，系统将自动扣除30000学分+30000学运积点】 …… 孔书成被这个突如其来的【008号任务】着实吓了一跳。 卧槽，获得IMO的三块金牌，才能被视为任务合格？ 这个难度……并不低啊！ 毕竟，今年的IMO举办地是英国伯明翰，而不是本土作战。 客场作战，要想获得三金，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而且，目前来看，除了宋光辉之外，仿佛其他四个队友，也有一丢丢弱啊！ 孔书成正陷入深思中时，旁边的周落霞小声地问：“喂，你怎么了？看你脸色不大对劲啊！” 孔书成：“哦，没什么，就是感觉有点儿亚历山大！” 周落霞莞尔一笑：“怎么，你也有亚历山大的时候？” 孔书成：“我在想，万一咱们几个，在IMO的赛场上发挥失常了怎么办？万一，咱们没有拿到足够多的金牌怎么办？” 周落霞：“喂，没拿到金牌就没拿到咯，那还能怎么着？再说了，咱们不是都已经签约北大数院了么？谁还能保证，一路绿灯，一路金牌啊？” 孔书成：“不，我们必须要拿到金牌才行。而且，必须是三金以上。” 周落霞：“理想是丰满的，现实却往往……” 孔书成：“不，周落霞，咱们立个fg吧，一定要拿到三金以上。” 周落霞：“这……我们立fg有啥用啊？国家队又不单单是咱们俩的事儿。” 孔书成点了点头：“是啊，必须要每个人都足够强才行啊！但不管怎么说，咱们一定要尽量争取三金以上啊，要不然就……” 周落霞：“要不然怎么了？” 孔书成笑了笑：“要不然，那就太丢人了吧。” “……？？？” 周落霞没说话，只是愣愣地看了看他。 也不知道，这个昨天在高铁上将一大帮人都忽悠的团团转的孔仙人，现在又是怎么了。为啥，一定要是“三金”呢？ 真的，好奇怪哦！ 不知为何，她总感觉，自己仿佛越来越看不懂孔书成了。 表彰大会结束后。 周落霞正要回教室，孔书成突然想起，昨晚答应过苟老爸要带周落霞回家吃饺子，于是从后面叫住了她：“喂，落霞，你等等！” 周落霞停下了脚步：“怎么了？” 孔书成：“中午准备去哪儿吃饭？” 周落霞：“食堂啊，不然呢？” 孔书成：“要不，我请你吃饭。” 周落霞：“去哪儿？” 孔书成：“到了，你就知道了。” 周落霞：“……” 犹豫了片刻，还是答应了。 中午放学后，两人从西侧门离开学校，一直沿着正大南路走。 可是，当孔书成带她走到加拿大花园门口的时候，周落霞却突然停下了脚步，并且表情有些吃惊地说道：“喂，你该不会，要带我去你家吧？” 谷</span>　　孔书成歪着脑袋：“对啊，吃饺子，不行嘛？” 周落霞：“不行。” 孔书成：“为啥？” 周落霞：“我……我怕。” 孔书成：“你怕什么？” 周落霞：“我怕见到你爸爸。” 孔书成：“我爸又不是怪兽，你怕他干嘛啊？” 周落霞：“我也不知道，反正……我还没有准备好，我不想上去。” “喂，我爸都已经包好饺子了啊……”孔书成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有人从后面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喂，臭小子，跟谁在这里聊天呢？” 转头一看，果然是苟老爸！ 原来，苟老爸包完饺子后，一直就在小区门口翘首等待着那个传说中的周落霞。 孔书成：“爸，怎么是你？” 孔繁龙笑了笑，然后扭过头，认真地看了看树荫底下的周落霞。 待到看清楚她的模样后，孔繁龙顿时就笑了：“阿成，这……这应该就是你常说的那个周落霞同学吧？” 周落霞顿时脸色绯红，但还是非常有礼貌地冲孔繁龙点了点头：“叔叔好！” 孔繁龙：“好，好好好！周落霞好！赶紧的，你俩赶紧上楼去吧！” 此刻，或许是因为太过激动，一向稳如老狗的孔繁龙，居然也有些语无伦次了。看上去，他仿佛比周落霞还要紧张。 这时，孔书成突然将苟老爸拉拽到一边，然后用手捂着嘴，小声地问道：“爸，感觉怎么样？” 孔繁龙笑嘻嘻地伸出一个大拇指：“没得说。满分！” 周落霞：“……！！！” 她虽然听不清爷俩在说什么，但是聪明如她，也早就猜到了。 于是，那一刻，她的脸更红了。 片刻，孔繁龙大手一挥：“走走走，小周啊，赶紧上楼吃饺子去。哦对了，你们俩先上去，我要去对面超市买瓶好酒，今天啊，叔叔我必须得好好喝一口……” 说完，迈着六亲不认的步子离开了。 孔书成和周落霞立在原地，望着孔繁龙离去的背影。 孔书成立刻问：“怎么样？” 周落霞：“什么怎么样？” 孔书成：“你觉得，我爸怎么样？” 周落霞笑了：“挺有趣的。” 孔书成：“他好长时间，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周落霞：“为什么啊？” 孔书成：“因为，他终于看见儿媳了啊，而且还是满分的儿媳！” 周落霞：“你……” …… 下午一点五十。 孔书成和周落霞吃过饺子后，美滋滋地回到了教室。 第一节课是数学课，童彦老师还没有来。 孔书成刚一落座，沙沫就皱着眉头，用胳膊肘狠狠地戳了一下他：“臭死了。” 孔书成莫名其妙：“什么东西臭死了？” 沙沫：“一嘴的大蒜味儿，吃饺子了吧？我最讨厌那股味儿了。我可警告你，不许打嗝啊！” 孔书成：“靠，你之前不是说，最喜欢饺子味儿嘛？” 沙沫：“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我现在又不喜欢吃饺子了。” 孔书成：“……” 他知道，沙沫肯定又在吃醋了。中午，他跟周落霞在家里吃饺子的事儿，估计已经被小卷毛偷偷地发现了。 片刻，孔书成又道：“沙沫，我发现你，最近情绪不对啊！” 沙沫：“哦，是吗？哪里不对？我没有绝对不对劲啊！” 孔书成：“上午，冯堂跟我说，因为化竞复试的事儿，你很紧张？” “……” 沙沫顿了顿，然后假装若无其事地耸了耸肩：“没有啊，像我这样的实力派，我怎么可能会紧张呢？真是开玩笑！” 孔书成点了点头：“呵呵，既然不会紧张，那就好！哦对了，你们化竞的复赛，是什么时候啊？” 沙沫：“还有两天。” 孔书成：“你的目标是什么？” 沙沫：“怎么着，也得进省队吧。只有进了省队，才有机会被保送啊！” 孔书成：“嗯，有志气，加油！” 沙沫：“加个屁的油，我感觉跟你和周落霞比，自己越来越菜了。” 孔书成：“不会的，你的化学水平，比我还要高！” 沙沫：“呵呵，加入国家队了，现在嘴巴也变甜了？学会商业互吹了？” 孔书成笑了笑，正想说什么，突然脑海里“叮咚”一声响。 【亲爱的宿主，系统感应到价值2000学运积点的物品】 【请问宿主，是否兑换】 孔书成：“……！！！” 卧槽，中午吃了个饺子，好运气就来了？ 没有犹豫，孔书成立刻点击了【兑换】 【恭喜宿主，您已经成功兑换了2000个学运积点】 【有一个物体，正在你的后方，大约五米处】 孔书成立刻回头，顿时就懵逼了。 话说，我的后方，不是一堵墙嘛？ 【宿主，墙的另外一面，是高三18班的教室。你兑换的物品，是一本讲义稿，就在隔壁教室的讲台上。】 孔书成：“……！！！” 我去，这都可以？ 学霸系统的感应力，看来是越来越强大了，居然还能物理穿透？ ………… 601 我帮你也只能帮到这里了 高三0班，教室内。 孔书成扭过头，痴痴地看着身后那堵墙。 望眼欲穿的样子。 沙沫觉得他不对劲，立刻用手在他眼前划了几下：“喂，孔乙己，你没事儿吧？是不是吃坏了饺子啊？” 孔书成：“哦，我没事儿。我就是想问问，隔壁高三18班，下午第一节课是什么课啊？” 沙沫：“不知道啊，隔壁班上什么课，我干嘛要关心呢？不过字是一个文科的普通班而已，每次模拟考试，最高分都不能破550。” 孔书成：“你觉得，会不会是……数学课呢？” 沙沫：“不是数学课，因为我看他们今天上午才刚上了两节数学。” 孔书成：“不是数学课？那会有什么宝贝呢？” “喂，你说什么呢？”沙沫见他神神叨叨的样子，立刻又扭头问斜对面的冯堂：“喂，冯半首，隔壁班这节课是什么课啊？” 冯堂：“历史课啊，怎么了？” 孔书成惊愕：“历史课？你怎么知道是上历史课？” 冯堂笑了笑，没再说话，但却莫名其妙地脸红了。 这时，坐在后面的鬼脚七突然大声地揭他老底：“哈哈哈，孔仙人，你们都还不知道吧？冯堂同学已经跟隔壁18班的欧阳慧慧好上了。” 此言一出，全部哗然。 孔书成也感到震惊：“啊，是这样的嘛？” 要知道，隔壁班的欧阳慧慧，虽然身高有170，但体重已然超过300斤了。就冯堂这小身板，他也想蚍蜉撼树？ 对此，冯堂的脸更红了：“喂，孔仙人，你千万别听鬼脚七他妈瞎说，根本就没有的事儿。我跟欧阳慧慧之间，纯粹是同学间的友谊，没有你们想的那么污。再说了，我跟欧阳慧慧是初中同学，多说了几句话而已。” 鬼脚七继续捶：“喂，什么叫没有的事儿啊？上个周末，我就亲眼看见，你和欧阳慧慧去万达影院了，出来的时候还手挽手了。这就是你说的同学间的友谊？” 冯堂：“鬼脚七，你瞎说！没，没有的事儿！” 鬼脚七：“不好意思，我有偷拍癖，所以我有视频，你要不要我发到班级微信群里去展览？” 冯堂：“你……” 他被抓现行后，无处遁逃。 只好捂脸。 全班哄笑。 然而，孔书成却没有笑。 此刻，他的注意力，当然不会被冯堂和欧阳慧慧那些事儿所吸引。他只是很想知道，隔壁班的讲桌上，到底有一本怎样的讲义，居然价值2000个【学运积点】。 然而，当他嗖的一下正要起身时，童彦老师走进来了。 童彦老师：“喂，孔书成，都已经上课了，你想去哪儿？” 孔书成有些尴尬：“老师，我想上个厕所。” 全班再次哄笑。 童彦老师挥了挥手：“赶紧去吧！” 孔书成立刻起身，假装上厕所。 当他从隔壁18班门口经过的时候，他竟然发现此刻站在讲台上，居然有两位老师。一位是高二18班的历史老师姜姗姗；另外一位年轻的男老师，他却从来都没有见过…… 【叮咚，经过系统扫描，陆某某的学霸等级为神兽级中阶】 孔书成：“……！！！” 内心一惊。 万万没想到，居然能在东饶四中的讲台上，发现一位【神兽级中阶】。 鉴于此，孔书成站在隔壁班级门口的时候，故意驻足认真观察了一下，他发现那位姓陆的男老师手中，正拿着一本不算太厚的复习资料。因为距离太远，他压根就看不清楚那到底什么。 但是系统锁定的目标，就是那位陆老师手中的讲义。 没错，卢老师手中讲义，价值2000个【学运积点】。 姜姗姗老师看见孔书成后，立刻好奇的问：“孔书成同学，你有事儿嘛？” 孔书成：“哦，没，没有！” 说完，他又转身回了教室。 就在他转身离开的那一刻，那位年轻的男老师立刻小声地问姜姗姗：“他就是孔书成？” 姜姗姗老师：“对，帅不帅？” 年轻男老师微微一笑，没说话。 不过，姜姗姗老师又突然拿起笔，在她的备课本上，偷偷地写了一行字：“你也很帅！” 年轻男老师立刻又笑了。 …… 孔书成不到两分钟功夫，又回到了教室。 所有同学都笑他是“快男”。 沙沫也忍不住笑：“喂，你们男生尿尿，都这么快的嘛？” 孔书成：“……” 沙沫：“要我猜，刚才，你应该没去厕所吧？” 孔书成：“嗯，我刚才去隔壁班看了一下，发现除了姜姗姗老师之外，好像还有一位男老师。很奇怪，我怎么从没有见过那位老师啊？” 沙沫一听，立刻眼睛一亮：“哈哈，你说的那个人，应该是陆明亮老师吧？身高一米八，皮肤白皙，戴着眼镜，看上去有点儿韩国欧巴的感觉。” 孔书成：“对，你认识他？” 沙沫：“当然了。陆老师是咱们学校新来的化学老师啊，据说还是毕业于华中科大，而且还是研究生呢。” 孔书成：“华中科大的研究生，跑来咱们学校教化学？为什么啊？” 沙沫：“因为爱情！” 孔书成：“……” 沙沫：“我听人说，陆老师和姜姗姗老师正在拍拖呢，他俩是大学同学。” 孔书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沙沫见他神情怪异，接着又问：“你刚才，跑出去，就是故意看陆老师去的？” 孔书成点了点头，然后眼睛一亮，扭头对沙沫道：“喂，沙沫，我想问你一句话，你想不想进化竞省队？” 沙沫：“……？” 孔书成：“如果，你想进化竞省队的话，现在就过去找陆老师，然后想办法将他手上的那本讲义稿弄到手。我帮你，也只能帮到这里了。” 沙沫顿时张大了嘴，愣愣地看着孔书成：“喂，孔乙己，你到底说什么呢？什么讲义啊？” 孔书成：“我这么跟你说吧，陆老师是个绝对学霸。” 沙沫：“然后呢？” 孔书成：“他有可能辅导过化竞学生，所以他手里肯定有绝好的辅导材料。” 沙沫：“然后呢？” 孔书成：“你只要吃透陆老师手里的辅导材料，就有可能在这短短两天之内，将化学应试水平提高一大截。” 沙沫：“两天？化竞水平提高一大截？孔乙己，你不是在说梦话吧？刚才，你连陆老师是谁都不知道，现在你好像很了解他一样，你不是在逗我玩儿的吧？” 孔书成正想说些什么…… 突然，陆明亮老师已经从隔壁班出来了。 他的手里，依旧还握着那一本并不算太厚的讲义。 时间紧，来不及多解释了！ 要知道，学霸系统所感应到的有价值的物品，也是有时间限制的。也就是说，即便孔书成刚才氪金了2000个【学运积点】，但是它所获得的感应时间仅仅只是可以维持很短的时间。时间越久，感应能力越弱…… 孔书成望着陆明亮老师远去的背影，不想再跟沙沫耗费时间了。 于是，他再一次嗖的一下站了起来，突然举手：“老师！” 童彦老师猛然转身：“书成，你又怎么了？” 孔书成：“我还想上厕所！” 童彦老师：“怎么又要去？” 所有人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孔仙人这是肿么了？” “短短两分钟，要去两趟厕所？” “该不会，去了趟杭市，怎么不小心患了前列腺炎吧？” “极有可能。孔仙人和周美女两个人，孤男寡女在外地，随便脑补一下就有活色生香的画面了。” “我靠，那也不至于吧？” …… 大家正议论纷纷的时候，孔书成冲出了教室。 很快，他就在一楼的拐角处，追上了陆明亮老师。 孔书成：“陆老师，您好！” 陆明亮老师先是一顿，然后发现是孔书成后，立刻点了点头：“怎么是你？” 孔书成：“陆老师，我可以借您手里的那本讲义看看嘛？” 陆明亮老师笑了笑：“你叫孔书成吧？我听说，你和周落霞两个人都入选奥数国家队了，恭喜你们啊。哦对了，我手中的讲义，不是关于奥数的，而是关于无机化学的。其实，也算不上什么讲义了，就是我自己随手抄写的一些错题而已。” 孔书成认真地点了点头：“嗯，我就是想看看陆老师的错题本，能借我复印一下嘛？” 陆明亮：“当然可以。” 说罢，他就将手中那本不算太厚的关于“无机化学”的错题集，递给了孔书成。 孔书成立刻从戴上火眼P镜一看，顿时被吓了一大跳。 原来，那本错题集里面所列的几十道错题，难度系数都非常之高。 甚至，如果不看答案的话，有一大半，孔书成都解不出来…… 果然，是一本天书级的错题本啊！ 孔书成爱不释手，立刻小跑着去对面的复印店，将整本讲义都复印了下来。 陆明亮老师见他如此认真，也忍不住笑着点头：“原来，学霸是这样练成的！” …… 五分钟后。 孔书成将影印版的错题本，一把拍在了沙沫眼前。 沙沫愣神：“这是什么啊？” 孔书成：“沙沫，还有两天的时间，你把这本讲义上的所有题目都给我啃下来。” 沙沫拿过那本错题本，草草地翻阅了一下，立刻吃惊道：“喂，你疯了啊？这本错题本，上面的题目，一看就超级难啊……我感觉，这都基本超纲了吧？” 孔书成点了点头：“的确超纲了。不过，敌有我有，敌无我有，你才能在化竞复试中脱颖而出。相信我，只要你在两天之内，吃透这本错题本，我保证你进入省队没问题。” “……” 沙沫片刻没说话，只是不自觉地发现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 直到半分钟后，她才抬头看了看孔书成，确认过眼神后，她发现孔书成并没有在跟她开玩笑。 于是，她重重地点了点头：“你放心，孔仙人，这一次我绝对听你的。这两天，我就算是每天熬通宵，都要将这本错题本上的题目，全部搞懂！” 孔书成满意地点了点头：“祝你成功！” …… 整个下午，沙沫都在认真地研究那本错题本。 而且，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很快，沙沫就渐渐地发现，那本错题本上的题目，的确非常有意思。里面的题型，难度虽然都很高，但是经过陆老师的一番思路分析，倒也能够让沙沫茅塞顿开。 渐渐地，沙沫就看入迷了！ 然而，她并不知道的是。 在两天后的化竞复试上，有两道压轴题的出题思路，都和这本错题本上的一些题目，有着高度的知识点重合。 换言之…… 这本陆老师的错题集，虽然没有出现明确的考场题目，但是它却像是一把神奇的钥匙，完全能够将化竞复试上的两道压轴题解开。 下午放学的时候，孔书成都一再叮嘱沙沫：“记住，这本错题集，你无论如何都要全部弄懂！” 沙沫认真地点头：“孔乙己，你放心吧。凡是孔乙己说得话，我都会听；凡是孔乙让我做的事，我都会去做！” 孔书成：“靠，你还跟我整两个凡是啊？记住，两天后，你再拿这本错题本来，我要好好考一考你。记住，一定不要留死角！” 沙沫：“嗯，记住了！” …… 夕阳西下，两人正聊着化竞相关话题的时候，突然有人在后面大声喊了一句：“喂，孔书成，沙沫，你们等等我！” 两人扭头一看，原来是小雨。 没错，是黄依雨。 自从孔书成拥有了【学霸·水滴黑金卡】之后，小雨和小云姐妹俩，就成了他的第一个捐助对象。不仅如此，孔书成还为小雨的妈妈捐助了40万的手术费。 正是因为有了这一层关系，很多人都喜欢在背后说孔书成的闲话。 小雨回东饶四中复读之后，为了避嫌，也很少和孔书成接触。 尽管，在小雨姐妹俩的心中，孔书成其实是她们家最大的恩人。 孔书成这次成功杀进了奥数国家队，小雨也非常高兴。 今天上午的表彰大会上，小雨是所有同学中，鼓掌最卖力的。 此刻，小雨小跑着过来，站在孔书成和沙沫两个人跟前，眼神却显得十分兴奋和激动。 孔书成：“小雨姐，你有事儿嘛？” 小雨笑着点了点头：“嗯，孔书成，沙沫，谢谢你们俩为我们家做了那么多。” 沙沫笑了笑：“别这么说，我没做什么。” 小雨：“不，沙沫，我妈妈动手术的时候，你也捐款了，虽然是匿名的，但我知道是你！” 沙沫笑了。 小雨：“告诉你们俩一个好消息，医生跟我说，我妈明天就可以出院了。我妈妈说，她很久都没有见到孔书成了，出院的第一件事，就是想看看你！” 此言一出，孔书成和沙沫两个人都非常开心。 孔书成也很兴奋：“明天，咱们一起去医院，接你妈妈出院！” 小雨重重点头：“嗯，好！” 眼里噙满了感动的泪光。 ………… 602 不是冤家不聚头 小雨的妈妈付梦萍脊柱瘫痪接受了外科手术后，孔书成倒是很少去看过她。 原因有两点：首先，当然是因为他没有太多的时间。这段时间以来，孔书成为了备考奥数，几乎累成了狗，加之他一直在外面参加集训和考试，根本没办法往医院跑。 另外，还有一点就是，孔书成有点儿害怕去中医院。 他之所以害怕去中医院，不仅仅是因为周落霞的妈妈林岚是中医院的院长，同时也因为他几乎成了整个中医院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小华佗”。 毕竟，付梦萍阿姨的那次手术，充满了奇迹，令所有人都震惊。而孔书成在手术前究竟对付梦萍使用了何种离奇的“偏方”，到现在还是个迷。 这段时间以来，孔书成的“偏方”，都成了中医院所有医生常常谈起和讨论的话题。 每次，只要有中医院的医生见到孔书成，都会缠着他喋喋不休地追问他“偏方”。 孔书成当然不能把学霸黑科技提供的【元化正骨精油】抖落出来。 而且，就像水涨船高一样，自从学霸系统升级为【神兽级】后，【元化正骨精油】的疗效也变得愈发强大，使用范围也逐渐扩大。只不过，这玩儿没使用一次，就要耗费许多学霸学分和学运积点，所以……也只能悠着点儿用了。 …… 次日下午，气温骤降。 大约三点左右，原本淅淅沥沥的冷雨，不知何时已经消停，就连一直呼啸着的凛冽北风也都减弱了，天空中却忽然飘起了一片片柳絮般的雪花。一开始，只是零星的几片雪花，很快就变成了漫天的大雪纷飞。 孔书成从公交车上下来，站在市中医院门口，仰头望着漫天的鹅毛飞雪，忍不住哈了口热气：“我靠，今天可真冷，没想到居然下雪了！” “其实也还好了。真正下雪天的时候，气温并不算太冷。”旁边的小雨，脖子上围着一条大大的白色围巾，雪花落在她洁白的围巾上后，仿佛被吸收了一般。 看着鹅毛大雪纷纷飘洒下来的场景，小雨显得异常兴奋。 孔书成笑了笑：“小雨姐，看来你很喜欢下雪天啊！” 小雨重重地点了点头：“嗯，你说对了。我其实，最喜欢下雪天了。况且，在我的记忆力，每次下大雪，仿佛都有好事情发生。” 孔书成扭头看了她一眼：“是吗？说说看。” 小雨莞尔一笑：“想听嘛？” 孔书成：“嗯。” 小雨：“我记得，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有一年下大雪，也是快过年的时候，我外婆给我买了一件崭新的红色棉袄，我到现在都还留着它呢。” 孔书成：“看来，你外婆挺喜欢你的。” 小雨：“是啊。可惜，那一次过完年之后，我外婆就走了。” 孔书成：“不好意思，又让你伤感了。” 小雨笑了笑：“不会啊，每次回忆起外婆的样子，我都会感到很兴奋，很温暖。况且，这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哦对了，书成，你外婆呢？” 孔书成耸了耸肩：“我从没有见过外婆和外公，也都不知道他们到底长什么样儿。” 小雨：“哦，这样啊……” 孔书成：“你接着说吧。” 小雨点了点头，然后接着道：“还有一年，我读初一的时候，也是下大雪，蔡小青阿姨请我们全家吃了一顿肯德基。那一次，也是我第一次吃肯德基，所以印象非常深刻。所以，每次下大雪，我感觉我都会有好运气。你看，今天我妈刚好病愈出院，又下大雪了。” 孔书成点了点头：“是啊，今天是你妈妈出院的大喜日子。所以，我决定给她送一大束鲜花！” “不用了吧，又要你破费！” “没关系！” 说完，孔书成立刻小跑着来到了中医院大门边的鲜花超市，买了一大束鲜花。 那一刻，小雨当场都感动哭了：“书成，太谢谢你了，你为我们家做太多事情了！真的，都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 “没什么了，不要太在意这些。” 孔书成笑了笑，连忙递给她一张纸巾：“赶紧擦擦眼泪吧，都说了今天是你妈妈出院的大喜日子，干嘛又哭了呢？再说了，你妈妈作为一位支援山区教育的乡村教师，也理应受到社会各界的帮助。哦对了，刚才，你说的那个蔡小青阿姨，她是谁啊？之前也没听你提起过啊？” “……” 小雨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孔书成见她有点儿为难，于是也没再追问。 片刻，两人拿着鲜花，很快就来到了住院部的三楼。 …… 317号病房。 孔书成手抱着鲜花，刚走进病房，小雨的妈妈付梦萍立刻就惊喜地从病床上坐了起来：“书成，你来了，你终于来了……我的孩子，阿姨谢谢你！” 说完，付阿姨居然冲着孔书成深深地鞠了一躬。她那早已在眼眶中打转的热泪，一下子也如河水决堤般涌了出来。 “阿姨，您别这样……” 孔书成连忙上前搀扶着她：“您现在身体刚痊愈，需要静养，还是好好坐着吧！” 付梦萍的情绪依旧很激动：“不，孩子，阿姨的这条命，都是你给你的，所以你应该再接受阿姨的感谢才行。哦对了，你的四十万医疗费，我们一定会尽快还上的。” 孔书成摆了摆手：“不用，真不用！其实……小雨和小云，也帮了我很大的忙。” 他说的帮忙，当然是指小雨姐妹俩在学校附近雇人打理的那家小小超市。 短短两个月来，孔书成拥有了【学霸之·水滴黑金卡】后，已经通过捐助小雨一家人，获得了将近180多万的收入了。所以，支付给付梦萍阿姨的四十万手术费，对于孔书成来说，真的是毛毛雨。 当然，从【水滴黑金卡】最近逐渐减弱的提现力度来看，仿佛已经不大再适合应用在小雨一家人身上了。也就是说，随着小雨家的经济状况逐渐好转之后，她们母女三人已经不再需要【水滴黑金卡】的资助了。 将来，孔书成要想从【水滴黑金卡】里源源不断的提现，恐怕就必须要找到下一个捐助对象了。 …… “书成，我的好孩子，阿姨真的不知该感谢你才好啊……” 因为情绪太激动，此刻付梦萍一直都在擦眼泪。 这时，小雨微笑着道：“妈，你先别这样，以后咱们有的是机会感谢孔书成呢。哦对了，告诉你一个特大的好消息吧，书成进入奥数国家队了。哦对了，还有周落霞。” 付梦萍顿时眼睛一亮：“天哪，是真的嘛？这可真是好人有好报啊！书成，你一定要加油哦！” 孔书成点了点头：“嗯，放心吧，阿姨，我会加油的！哦对了，阿姨，我跟小雨刚才已经办理好出院手续了，等会儿帮您整理一下东西后，我们扶您下楼，咱们就直接回家吧。” 付梦萍点了点头：“好，好，咱们回家！” 于是，孔书成和小雨搀扶着她，走出了病房。 很快，他们三个就来到了电梯门口。 然而，当2号电梯门打开的那一瞬间，付梦萍猛然抬头，看到了一个人。 看清楚那个人的长相后，付梦萍差点儿惊叫了一声。 “阿姨，你没事儿吧？” 孔书成觉得情形不对，连忙看了一眼旁边小雨，发现小雨同样是脸色煞白。 他正想说些什么时，电梯里的一个中年男人，迅速地用手捂着脸，然后仓皇地按下了电梯的关门键。 电梯下去之后，付梦萍才咬了咬牙，冷冷地骂了一句：“畜生！” 孔书成：“……？？？” 他这才猛然反应过来，刚才在电梯里出现的那位身材发福的中年男人，虽然穿着一身浅蓝色的病号服，但是从模样长相来看，却跟小雨姐妹俩很像。哦不，应该说，小雨姐妹俩的长相，很像刚才那位中年男。 于是，孔书成小声地问旁边的小雨：“刚才那个人，是你爸爸？” 小雨面无血色地回道：“我没有爸爸，我爸爸早就死了！” “……” 孔书成不再说话。 是啊。 小雨的爸爸名叫黄志军，他在妻子陷入瘫痪的时候，已然抛妻弃女，将家里仅有的三万块钱卷走了。从此以后，再无半点音讯。甚至，在去年冬天，当母女三人因为彻底失去了对生活的信心，想要打开煤气轻生的时候，黄志军都没有出现过…… 然而，不是冤家不聚头。 万万没想到，在付梦萍身体痊愈准备出院的时候，竟然好死不死地碰到了丈夫黄志军。从刚才黄志军的状态来看，他虽然动了手术，但是却依旧满面红光。这说明，黄志军混得仿佛还不错的样子。 孔书成搀扶着付阿姨，很快就来到了中医院住院部的一楼大厅。 因为是周末，大厅里人较多。 孔书成：“付阿姨，小雨姐，你们先在沙发上坐着，我去叫一辆出租车。” 说着，他就来到了中医院门口。 正准备叫车的时候，一个身影出现在他身边。 没错，是黄志军。 此刻，黄志军虽然穿着厚厚的住院服，但是嘴里却还在抽烟，身材高大的他，缓缓地走到孔书成身边，然后微微地点了点头：“你叫……孔书成吧？” 孔书成定定地看了看他，然后点了点头。 黄志军那双三角眼立刻眯缝着，又上下打量了一下孔书成：“其实，我很早就听说过你。” 孔书成依旧没说话。 黄志军：“实话告诉你吧，我是小雨的爸爸。” 孔书成：“小雨刚才跟我说，她爸爸早死了。” “……” 黄志军顿了顿，然后点了点头，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也是。她会这么说，也在情理之中，我并不怪她。” “呵呵，你不怪他？请问，你还有脸怪她？” 孔书成看都没有正眼看他一眼，只是低头查看手机，准备预约网约车的时候，黄志军突然用手指了指停在左边的一辆黑色奔驰S500：“要不，等会儿，让我的司机，送你们回去吧？” “……” 孔书成没说话，但是内心却一震。 妈的，这个世道，还真是不公平啊！ 像黄志军这种抛妻弃女的烂人，居然也发达了？ 或许是洞穿了孔书成那一刻的内心戏，黄志军也有些自嘲地咧嘴一笑：“孔书成，其实跟你说实话吧。我跟付梦萍已经离婚了，所以从法理上说，我们早就已经不是夫妻了，没有任何关系了。” 他这么一说，孔书成顿时就不能忍了：“黄老板，你说你跟付阿姨已经不是夫妻了，那我想问问你，小雨和小云是你女儿嘛？你眼睁睁看着她们来露宿街头，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嘛？” 黄志军顿了顿，然后突然又摇了摇头：“有些事儿，你可能不大清楚……” 孔书成：“什么事我不清楚，你倒是说说看？一个父亲，能够在妻子和女儿最需要他的时候选择离开，呵呵，我就想问问，你这个父亲，还他妈是个人嘛？” “……” 黄志军猛吸了一口烟，然后目光有些涣散地看了看对面。 此刻，白茫茫的大雪，已然将整座城市都铺上了一层薄薄的棉被。 黄志军：“孔书成，其实有件事儿，你应该也很清楚，付梦萍在动手术的时候，医生是不是让她的两个女儿输过血？” 孔书成：“你什么意思？” 黄志军：“我的意思很清楚。小云和小雨两个人，并不都是我的亲生女儿。” 他这么一说，孔书成顿时一惊。 没错，孔书成想起来了。 在付梦萍动手术的那天，有两位护士曾经激动地走进手术室，说了一些悄悄话。 她们说话的声音很小，以至于小雨和小云都没有听清楚她们在说什么。 但是，孔书成却听得一清二楚：姐姐小雨的血型和妈妈付梦萍根本就不能匹配。 也就是说，姐姐小雨，根本就不是付梦萍的亲生女儿！ 黄志军见孔书成不作声，于是点了点头：“看来，这件事，你也已经知道了。没错，其实，小雨根本就不是我的亲生女儿。” 孔书成：“就算是这样，妹妹小云不是你亲生的嘛？你怎么就忍心不闻不问呢？你这么做，还能算是个人？” 603 我在等一声尖叫 “孔书成，或许你骂得对，我对女儿小云，的确没有尽到做父亲的义务。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很多事情，你还年轻，是不会懂的……”黄志军猛吸了一口华子，俨然一副过来人的说教姿态。 孔书成只能报之一笑：“老兵不死，只是凋零；流氓不死，只是皮厚。” 黄志军：“是，我承认我的确是个老流氓。小云是我亲生女儿，我没有承担起做父亲的责任，但你也要理解我的苦衷，因为我答应过我现在的老婆，不会再和前妻有任何联系的，所以我不能食言。” 孔书成：“……” 那一刻，他真的很想给黄志军一记撩阴腿。 黄志军：“关于姐姐小雨，她其实才是造成我和付梦萍离婚的最直接原因。因为，我曾经一度逼问过付梦萍，要她告诉我，小雨究竟是谁的女儿，但是她死活都不说。你觉得，世上有这样的夫妻嘛？付梦萍不信任我，我为什么又要对她们母女俩负责呢？即便小雨是她偷偷领养的女儿，那我这个养父也有义务知道，她究竟是谁的女儿吧？” 孔书成冷哼一声：“我听小雨姐说，在她从小的记忆里，你不仅好吃懒做，而且还不止一次地打骂和羞辱过她。” “……” 黄志军嘴角抽搐了几下，笑容也变得僵硬。 片刻，他又点了点头：“是的，我的确动手打过小雨。但是，我之所以这么做，也是想逼问付梦萍，小雨到底是谁的女儿？可就算是这样，付梦萍还是不愿意告诉我真相。所以，在付梦萍的眼里，我这个丈夫根本就是形同虚设……孔书成，你觉得，我还有责任和义务去抚养她们嘛？再说了，像我这种大老粗，又没什么文化，而且老家又重男轻女，我怎么着也得为咱们老黄家留个后吧？常言道，不孝有三，无后最大……” “放你狗屁！” 此刻，孔书成终于压抑不住内心的愤怒，彻底爆发了：“妈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付阿姨没出车祸之前，你整天就在外面吃喝嫖赌，也从没有尽过一天做丈夫和作父亲的义务。在付阿姨出车祸瘫痪之后，你还将家里仅有的三万块钱卷走了。你现在跟我说，不孝有三，无后最大？你他妈还是个人？” 正发飙时，一位身材貂皮的阔太急匆匆地从住院部大厅走了出来：“喂，志军，你在这儿，跟谁聊天呢？哎呦，怎么好像还吵起来了呢？” 黄志军猛然回头，朝那阔太尴尬地笑了笑：“老婆，你怎么也出来了？哦对了，这位小兄弟，是我一个朋友的儿子，我是过来跟他打个招呼。” 貂皮阔太上下打量了一下孔书成，然后笑了笑：“小伙子挺帅气，你是谁家的孩子啊？” 孔书成挺了挺胸：“我妈妈叫付梦萍，听说过嘛？” “啊……” 貂皮阔太猛然脸色一僵，然后粗粗地喘了几口气后，突然转过身去，狠狠地抽了黄志军一个大嘴巴，直接将黄志军叼在嘴里的烟都打飞了两米远。 那“啪”的一声脆响，也将医院门口来来往往的人全都看傻了。 黄志军：“……！！！” 他整张脸都被抽红了，眼球都快爆出来了，他刚想喷垃圾话。 那位貂皮阔太立刻将脸伸过去：“来啊来啊，有本事你也打我啊？王八蛋，混犊子黄志军，你他妈吃老娘的喝老娘的，开老娘给你买的大奔，住老娘给你买的别墅，天天抱着老娘睡，居然他妈跟那个姓付的来往。你不是对天发誓，不再找那个残废嘛？怎么着，你还跟她儿子搭上话了？” 黄志军也忍不住了：“妈的，你有病吧？脑子也被驴踢了吧？那个姓付的，哪来儿的儿子嘛？” “……” 貂皮阔太转念一想，也对哦！ 付梦萍压根儿就没有儿子好嘛。 于是，她再次扭头，看了看眼前这个帅气十足的孔书成：“喂，小子，你到底几个意思啊？” 孔书成大声道：“我的意思是，只有你眼瞎，才会看上黄志军这种滥人。自己的原配老婆出了车祸，身体瘫痪，卧病在床，自己居然能够狠心抛下妻子和女儿，偷走家里仅有的三万块钱，跑去外面傍富婆？呵呵，由此可见，你这个富婆也他妈是个滥人。” 黄志军：“……” 貂皮阔太：“……” 两个人都气抖冷！ 医院大门口，所有人都愣愣地望着黄志军夫妇。他们顿时感觉，自己就像是两个小丑，站在大雪纷飞的医院门口，仅供大家嘲笑和指指点点。 就在这时，一位身穿黑色西服的年轻司机，从左边的奔驰车里窜了出来：“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貂皮阔太暴戾地用手指着孔书成，泼妇般地吼道：“打他，打他，打死他！” 年轻司机兼保镖正要动手，几位医院的保安立刻将他拦住了。 这时，黄志军怕事情闹大，也赶紧横在中间，脸色煞白地说道：“算了算了，一场误会，完全是一场误会！” 此刻，住院部的一楼大厅，聚集了越来越多的瓜友。 貂皮阔太：“误会？误你麻痹的会啊，黄志军，老娘回头再跟你算账！” 说着，她又伸手恶狠狠地指着孔书成：“死小子，你今天算是得罪我了，以后有你好果子吃。说说看，你到底是谁？” 孔书成目光镇定：“坐不改名，行不改姓，我姓孔，叫孔书成。” 不说不要紧，一说吓一跳。当周围的吃瓜群众，得知眼前这个帅气的小伙子就是孔书成时，整个中医院一楼大厅都彻底炸了。 “天呐，他就是那个孔书成啊？” “难得难得，以前就总是听说孔书成，今天算是看见大活人了。” “对啊。我也听很多病友说，孔书成这个年轻人好像会法术啊。” “要我说，也不是什么法术啦，估计就是他有祖传偏方。” “对对对，我也听医院里的医生这么说过，这个孔书成很厉害的。” “嗯，那个姓付的，据说就是用了孔书成的偏方，直接把瘫痪的脊柱都医治好了。” “很多医生说，这个孔书成的手段，几乎连医学都解释不了。” …… 医院的住院部，什么人最多？当然是病人。而病人在住院的时候，往往都会聊天解闷。 毫无疑问，孔书成没有来医院的这段时间，关于他的各种神奇传说，已经在医院里传的沸沸扬扬了。有人说他“懂法术”；有人说他“有偏方”；甚至还有人说他是超级学霸，有可能是文曲星下凡…… 尤其是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都想亲眼见识见识这个被传的神乎其神的人物。 今天，总算是看到大活人了！ …… 都说，得民心则得天下。 当大家得知眼前这个帅小伙就是孔书成的时候，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站在了他身边，决定和他并肩作战，纷纷开始指责黄志军夫妇俩。 貂皮阔太见状，也是吓得瑟瑟发抖：“行，姓孔的，老娘今天先放过你，以后别让我再碰到你！” 说话间，她又用手揪住黄志军的耳朵，狠狠地就将他往回拽。 黄志军疼得想骂娘，但却不敢作声…… 就在这时，小雨搀扶着妈妈付梦萍刚好从里面出来了。 母女俩迎面就看见，黄志军被貂皮阔太揪着耳朵往里拽，二话不说，只是不无关切地走到孔书成跟前，询问道：“书成，刚才你没有跟他们打架吧？” 孔书成耸了耸肩，微笑道：“跟这种人打架？呵呵，那倒不至于。” 付梦萍立刻惊魂未定地点了点头：“那就好。书成，你一定要记住，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像黄志军这种没良心的畜生，我们早就当他已经死了。但是，那个姓向的黄脸婆，你可千万别惹她啊……” 孔书成抬头望着那个嚣张跋扈的貂皮阔太，皱了皱眉：“她姓向？她是干什么的？” 付梦萍：“她早年是开赌场的，后来炒房子赚了不少钱。这种人啊，黑白通吃，手段很残忍，你可千万别得罪她啊。” 孔书成：“呵呵，要是得罪了，她又能把我怎么着？” 付梦萍：“别，千万别这么傻。” 说着，她突然用手指了指那个一脸狼狈的黄志军，小声道：“其实，前些天，我就知道黄志军那个畜生住院了。孔书成，你知道他为什么会住院嘛？” 孔书成摇了摇头：“不知道。” 付梦萍：“他被人用刀砍了。” 孔书成：“……！！！” 付梦萍：“前天，黄志军那个畜生，缝完针后，偷偷跑到我病房，跪在我面前，乞求我原谅她。但是，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的。最后，他临走的时候说，他身上被人砍了三刀，缝了四十多针。他还怀疑，背后的主使者，就是那个姓向的女人。” 孔书成：“这个女人，居然这么狠？” 付梦萍点了点头：“没错，这就是报应。黄志军那个畜生，碰到了姓向的这种女人，也算是他活该。他想吃软饭，就要有吃软饭的本事。所以，书成啊，这种女人，咱们最好离她越远越好。明白吧？” 说话间，旁边的小雨也点了点头，不无担心地说道：“是啊，书成，你跟他们这种人斗，完全没有意义，到头来就只会把自己给毁了。” 孔书成眯缝着眼，望着那位姓向的大摇大摆地揪着黄志军的耳朵走向电梯，突然问道：“像这种烂人，难道就没人治得了她了嘛？” 付梦萍：“人在做，天在看。像他们这种人，迟早会有报应的，迟早是会倒霉的。” 她一说“倒霉”二字，孔书成突然眼睛一亮：“报仇不隔夜。有了！” 付梦萍：“……？” 小雨姐：“……？” …… 大约一分钟后，孔书成叫的出租车来了。 付梦萍和小雨母女俩，正要上车的时候，孔书成突然摆了摆手，认真说道：“要不，咱们再等一等？” 小雨觉得很奇怪：“孔书成，你还要等谁啊？是林岚院长嘛？” 孔书成：“不，我在等一声尖叫。” 小雨：“尖叫？” 孔书成“嗯”了一声，然后又低头看了看表，然后有些纳闷：“奇怪，怎么还没有结果呢？” 小雨：“喂，孔书成，你到底在说什么呢？” 孔书成笑了笑：“哦没什么，你妈妈刚才不是说，像那个姓向的女人和黄志军，一定会倒霉嘛？我想守株待兔地等等看，看看他们会不会倒霉。” 这时，旁边的付梦萍却苦笑道：“傻孩子，就算是老天要让他们两个人得到报应，那也不可能说到就到啊……” 话没说完，突然听见身后的住院部的一楼大厅里，传来一声嘶声裂肺的惨叫。 “啊，老天爷，救命啊……” 那声音，仿佛有些熟悉。 付梦萍和小雨母女俩回头一看，整个人都惊呆了。 原来，貂皮阔太在用手揪着黄志军耳朵不放的时候，脚底突然一滑，整个都重重地摔在了冰冷湿滑的地板上。就连刚刚做完缝合手术的黄志军，也跟着一起摔在了地上…… 所有人都惊呆了。 不过，幸好这是在医院。 很快，有几个护士就连忙冲过去，可是正当护士们伸手要去搀扶貂皮阔太的时候，她再一次惨叫：“啊，别动，我的腿，我的身体，好像……好像动不了……” 一个年纪略大的护士意识到情况不对接，立刻蹲在地上伸手一摸，顿时就脸色煞白：“天哪，大家千万别动，赶快叫骨科的医生来，她已经严重骨折了，脊柱都有些错位了……” 貂皮阔太：“……” 仅仅不到数秒钟，她就面如死灰，脑部缺氧，晕死了过去。 而此刻，躺在地上的黄志军，也感觉腹部有一股暖流正在涓涓溢出，他下意识地将病号服掀起来一看，整个人也差点儿晕死了过去…… 他那刚刚缝合好的伤口，因为刚才的不幸摔倒，再一次撕裂了。 而且，伤口变得更大了…… ………… 604 妈 雪一直下，气氛却有些诡异。 住院部的一楼大厅内，医生们手忙脚乱。 上一刻，向太太还迈着六亲不认的狂野步伐，此刻却已经躺在地上不省人事。而瘫坐在向太太旁边的黄志军也很惨烈。他那刚刚缝合的腹部伤口，再次被撕裂扩大后，正不停地有涓涓鲜血渗出，仿佛是一个畏罪剖腹的太君。 画面太过重口，容易引起不适，许多病人都吓得纷纷绕道。医院里的保安，此刻也在精神紧张地观看着监控录像，通过视频回放可以清晰地发现，向太太和她老公黄志军被摔成这样，完全是因为自己走路不小心，现在找不到任何背锅侠。 白雪飘飘，北风凛凛。 站在医院门口的付梦萍和小雨，亲眼目睹完眼前这一幕后，整个人都惊呆了。 “天呐，怎么会这样……？” 母女俩不约而同地扭头看了看旁边的孔书成。此刻，她们满脑子都是孔书成刚才说过的那一句话——“我在等一声尖叫！” 为什么，孔书成能够一语成谶？ 这时，孔书成却平静地耸了耸肩，伸手搀扶着大病初愈的付梦萍，然后微微一笑：“阿姨，赶紧上车吧，车里会暖和一点。” “哦，好。”付梦萍点了点头，却依旧不可思议地问道：“书成，刚才，你……你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孔书成：“知道什么？” 付梦萍：“你怎么就知道，那个姓向的和黄志军，他们俩一定会摔倒呢？难道说，你真的跟大家说的那样，能够料事如神？” 孔书成笑道：“哈哈，根本没有的事儿。刚才，我也没有猜到，他们俩就一定会摔倒啊？不过，我只是希望，他们这两个人渣会有报应而已。” 付梦萍：“可是……” “阿姨，您可能误会了。”孔书成笑着用手戳了戳左眼皮，接着说道：“刚才，我眼皮跳的很厉害，总感觉有事发生。至于那个姓向的会不会摔倒，我可没有那么大的能耐猜到啊。” 付梦萍：“……” 小雨：“……” 母女二人都没有说话，只是对视了一眼。 她俩总感觉，有些事情，仿佛没有那么简单。 但是，她们又找不出任何值得怀疑的理由。难道说，人人口中的“孔仙人”，真的能够预知到福祸的发生？ 不可能的！ 一个人，怎么能预知未来呢？ 一个人，怎么能预知到别人的“霉运”呢？ …… 大雪纷飞中，三个人上了出租车。至于黄志军和那个黑白通吃的向太太，究竟会有怎样的悲惨结果，孔书成不得而知。 他只是知道，自己刚才氪金了2000个【学运积点】，兑换了两张2星的【学渣霉运贴】。 两张霉运贴，分别锁定了黄志军和向太太，但是所获得的最终结果却并不一样。很显然，向太太被霉运贴青睐之后，受到的影响更大。她仅仅只是一个狗吃屎的摔跤，就摔成了脊柱错位。孔书成琢磨着，她的后半生究竟还能不能正常的直立行走，估计都是个问题了…… 由此。 孔书成也总结出了一条关于【学渣霉运贴】的使用心得。 总的来说，【学渣霉运贴】这玩意儿吧，等级越高，伤害性就越大。但是，同级别的霉运贴，作用在不同人身上，所具备的攻击力却又是不同的。 总结起来就是五个字：同人不同命。 …… 三人坐上出租车。 天空依旧在飘雪。 大约十分钟后，出租车正准备转弯驶向小雨家时，坐在后排的付梦萍阿姨，突然伸手拍了拍前排的司机：“喂，司机大哥，你能不能在前面掉个头？” 司机大哥：“你们不是去丽德花园嘛？” 付梦萍摇了摇头：“不，我改变主意了，我想带女儿去羊角山那边看看。” 她一说“羊角山”三个字，孔书成和小雨都扭头看了她一眼。 甚至，就连司机大哥都笑了笑：“喂，大姐，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小雨也惊愕地问：“妈，你胡说些什么呢？你才刚出院，就说这么不吉利的事儿干嘛啊？” 此刻，付梦萍眼里却闪着光，她再次重复道：“妈妈没有开玩笑，妈妈就像去羊角山一趟。” 小雨：“……” 孔书成：“……” 两人紧张地对视了一眼，不知该怎么说。 很明显，付梦萍阿姨，并不像是在开玩笑。 可是，她为什么要去“羊角山”呢？ 要知道，羊角山可是东饶市最大的公墓区啊。甚至，在整个东饶市，很多人都忌讳提到“羊角山”三个字。就像是老人们很忌讳听到“死”字一般。 这大雪纷飞的时候，付阿姨去那里干嘛啊？ 司机大哥听说是去羊角山，也是一脸的反对：“大姐，这个天气，通往羊角山的路可不好走啊。而且，路程也不短啊。” 付梦萍没说话，只是从包里掏出了两百元钱，递给了司机：“帮帮忙吧，送我们到羊角山墓区门口就行，我现在病好了，可以走路了，我自己会步行过去的。” 司机大哥拿了钱后，立刻就爽快地答应道：“行，那就走一趟。不过，我只负责送你们过去，到时候回来的话，你们再找别的车咯。说实话，这都快过年了，一般的出租车司机，还真的不愿意往那儿跑呢。上个月，我有个同时去了趟羊角山，回来后就中邪了……” 付梦萍目视前方，平静地说道：“谢谢你了，司机大哥！” 说完，她又将头靠在座椅上，闭目不语。 “妈，你……你今天是怎么了？” 小雨张了张嘴，刚想说些什么，突然看见两行热泪不知何时已经从妈妈眼角流出，一直流淌到她那张苍白且布满了皱纹的脸上…… 于是，小雨决定不再说话。 不过，她还是用寻求帮助的眼神，从观后镜上，看了看坐在副驾驶的孔书成。 孔书成点了点头：“小雨姐，阿姨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吧，反正时间还早。” 无奈，小雨也只好点了点头。 就这样，出租车立刻掉头，从市中心驶向了郊区的羊角山。 大约经过了一个半小时的路程颠簸后，出租车终于在黄昏时分，来到了羊角山公墓园区的大门口。 而此刻，大雪已经停歇。 付梦萍、小雨、孔书成三个人站在延绵的羊角山脚下，望着眼前白雪皑皑的一片墓园，许久都没有说话。直到的士车司机抽完一支烟离开后，小雨才反应过来，立刻将一件厚厚的棉大衣在妈妈付梦萍身上，小声地问道：“妈，天气冷，你千万别冻着了。哦对了，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好端端，干嘛非要来这里啊？你是不是……哪里不痛快？” 付梦萍微微转头，轻声着说道：“妈妈没有不痛快啊。傻孩子，妈妈今天是因为开心，所以才领你来这里看看，随便再跟她说说话，聊聊天的。” 小雨皱了皱眉：“妈，你要是实在想念外公外婆的话，咱们可以先回去，过几天买点儿纸钱过来啊。你这刚出院的，身体都还没有完全康复的，就大老远的跑到这里来，万一感冒着凉了，可怎么办？” 付梦萍：“不会的，妈妈的状态很好！” 小雨：“就算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书成考虑考虑啊？人家每天都很忙的，结果你倒是好，直接将人家带来这种地方，万一晚上做噩梦了怎么办？” 她这么一说，付梦然才猛然转身，表情十分尴尬地说道：“书成，真是不好意思啊，你不会责怪阿姨把你带到这种地方来吧？” 孔书成笑了笑：“当然不会。其实，这里的风景也挺好，尤其是下雪后羊角山，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 他这么一说，倒是把一旁的小雨给逗乐了：“嘿，看来你还挺喜欢这儿的。要不，今晚就把你一个人留在这儿吧？说不定，还能碰到聂小倩呢。” 孔书成：“呃，那还是算了吧。” 付梦萍也假装生气地训斥女儿：“小雨，别瞎说话。举头三尺有神灵，等会儿到里面了，千万别嘴碎。” 小雨吐了吐舌头：“放心吧，妈。有外公外婆在里面保护我，我可不怕。” 说话间，三个人已经走进了羊角山公墓园区的大门。 不知是不是因为快过年了，整个墓园的大门，居然连个门卫都没有。 下午四点半，天色阴沉，所以光线也渐渐暗淡下来。 好在，白雪皑皑，将所有的墓园都盖上了一层厚厚的白色棉被后，也让平时闲人免进的公墓园区，少了一些阴森和肃穆的气息。 三个人，小心翼翼地行走在墓区的盘山路上，目之所及都是一排排的墓地和一棵棵被白雪覆盖着的松柏。整个墓区，几乎看不到一个人影。只是转过一道弯时，偶尔有雪块从树上或者是岩石上落下来。有时候，从一些低矮的墓碑后方，也会突然惊起一两只乌鸦或者说不上名字的野鸟来。 夕阳西斜，三个拖着长长的影子，行走在羊角山的雪地里。 越往山里走，雪堆积的越深，光线也愈发暗淡下来。 大约走了七八分钟后，小雨突然用手指了指路边的一块用红漆写着的木质指示牌，小声地说道：“妈，咱们到了。我记得，咱们外公外婆的墓，应该就在5号区。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是5187和5188吧？” 付梦萍阿姨点了点头，然后笑了笑：“傻孩子，你记性真不错。不过，今天咱们就不去探望你外婆外公的坟墓了，我还是带你去你的亲生妈妈的坟墓吧。” 话音刚落，小雨整个人都懵了。 或许是因为震惊，她手捧着的一大束鲜花，直接就掉在了地上：“妈，你在说什么呢？是不是脑子糊涂了，又在说胡话啊？” “……” 付梦萍片刻没说话，只是眼里有光地望着女儿小雨：“妈妈没有说胡话，妈妈说的是事实！” 此刻，小雨也猛然转过身去，不再看妈妈。 孔书成则站在一旁，也不说话。 此时无声胜有声。 大约过了整整半分钟后，付梦萍又叹了一口气：“小雨，妈妈知道，总会有这一天的；妈妈也知道，其实你应该早就清楚，妈妈并不是你亲生妈妈，只是你不想面对这个事实罢了……” “妈，求求你，别再说了，我不想听，我真的不想听……” 小雨情绪激动，突然蹲在了雪地里，死死地用手捂住双耳。两行热泪，不知何时，顺着她洁白的脸庞，嗖嗖地滴落在雪地，直接将眼前的雪地融化出一个个细小的窟窿…… “……” 付梦萍脚步沉重地走到女儿跟前，轻轻地用手抚摸着女儿的头发。 很快，母女俩就抱在了一起，失声痛哭了起来。 这时，站在一旁吃瓜的孔书成，倒是有些浑身不自在起来。他赶紧从包里掏出两张纸巾，递给了母女俩。 付梦萍：“谢谢你，书成。” 孔书成：“不用客气。阿姨，小雨，你俩都别激动，有事儿慢慢说……” 付梦萍一边抚摸着女儿的秀发，一边无奈地摇头：“女儿啊，其实妈妈早就知道，你一直都很清楚，我并不是你的亲生妈妈。而且，你之所以不肯离开我，就是因为我还是个病人，我需要人照顾。所以，这么多年来，尽管你不是我的亲生女儿，但妈妈从来都是把你当成亲生女儿一样看待……” “呜呜呜，妈，你别说了，别再说了，我知道，我全都知道……” 小雨情绪爆发，直接趴在付梦萍的怀里，哭得像个孩子。哦不，她本来就是个孩子！ 付梦萍：“妈妈之前出了车祸，全身瘫痪，成了一个废人。其实，妈妈一直都很想把这个秘密告诉你的，但是后来妈妈才发现，其实你应该早就知道了。是吗？” 小雨哽咽着点了点头：“嗯，很早以前，妈妈晕倒的时候，我去医院献血，医生就跟我说过了，咱们俩的血型不能匹配。可是，我的亲生妈妈，到底又是谁呢？” 付梦萍用纸巾帮女儿擦拭完眼泪后，用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公墓6区的最高峰：“你的亲生妈妈，就长眠在那里！” 小雨和孔书成顺着付梦萍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大约五六十米远的山顶上，正屹立着一棵被大雪覆盖的苍松，在那苍松底下，果然有一个小小的土坡。 那个小土坡，也已经完全被大雪覆盖。 那个小土坡前面，立着一块大理石墓碑。墓碑的周围，杂草丛生，荆棘密布。 小雨拖着沉重的步伐，踏雪来到那个小土坡前，将遮住墓碑的杂草清理干净后，赫然发现墓碑上刻着一行字——“蔡小青之墓”。 付梦萍声音哽咽地说道：“小青，小雨来看你了！” 小雨噗通一声，跪在了墓碑前，轻声地喊道：“妈……” ………… 605 蔡小青的倔强 白雪皑皑的羊角山，一片死寂。 小雨跪倒在亲生母蔡小青的墓前，已经哽咽着说不出话来了。 她万万没想到，之前的“蔡阿姨”，居然就是自己的亲生母亲。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亲难认。究竟是什么原因，让母亲能够狠下心来，不与自己相认呢？ 在小雨的童年记忆中，蔡阿姨是一位美丽且神秘的女人，她看上去文静内敛，微笑起来总是很淡，仿佛在刻意地控制着什么。在小雨的有限记忆力，蔡阿姨每次来家中探望，都是选择在深夜或是天气恶劣的时候。 甚至，有一次凌晨两点，小雨都已经睡着了，蔡阿姨还是偷偷地给她带来了许多的糖果、牛奶和她平时最爱看的书籍。 那天晚上，临走的时候，蔡阿姨没有忍住，就在小雨的额头轻轻地亲吻了一下。而那一刻，小雨其实也已经醒了，只是没有睁开眼。等到蔡阿姨离开的时候，小雨转了个身，竟发现枕头边上有两滴蔡阿姨临走时留下的热泪……那一刻的，她感觉自己又像是在做梦。 …… 北风如刀，天色昏暗。 付梦萍连忙将女儿小雨搀扶起来，然后又将那一大束鲜花重新拾起来，静静地摆放在蔡小青的墓碑前，声音哽咽地说道：“小青，你的女儿，我现在已经把她带来了。托你的福，我的病治好了。而且，那个帮忙把我病治好的年轻人，他也来了。” 说完，她又扭头看了看旁边的孔书成。 孔书成没说话，只是毕恭毕敬地冲蔡小青的墓碑作了三个揖。 片刻，付梦萍又道：“小青，你在天有灵，一定要好好保佑咱们的女儿小雨。现在，小雨又重新回学校念书了，而且成绩一直都不错，你就放心吧。三天前，你托梦给我，说你那边很冷，让我带小雨来这里看看你，我也把她带来了，你就安息吧……其实，我也知道，三天前，刚好是你的忌日……” 她这么一说，孔书成内心一惊。 小雨也抬头看了看付梦萍：“妈，你说的，是真的嘛？” 付梦萍点了点头：“是的。三天前，的确是你妈妈的忌日。刚好那天，你妈妈也托梦给我了。要不然，我也不会一出院就把你带到这种地方来的。说实话，要是不告诉你实情，我自己心里也都一直在煎熬。现在，你既然已经知道真相了，我也就松一口气了。” 小雨：“可是……妈，你为什么不早点儿告诉这件事儿呢？我一直都都不知道，原来蔡阿姨就是我的亲生妈妈。” 付梦萍用纸巾擦了擦眼泪：“一直没有告诉你，其实有几个原因。首先，那一次，在滇省山区里出车祸的时候，我同你妈妈就在同一辆大巴车上，而且就在一起。救护人员没有赶到的时候，你妈妈当时的脑子还是清醒的，她跟我说了一些话，也算是她的遗言吧……” 小雨：“什么话？” 付梦萍：“……” 她刚想说些什么，但警觉的眼神，却又忍不住看了看旁边的孔书成。 孔书成立刻反应过来，于是呵呵一笑：“你们母女俩聊吧，我在隔壁转一转……” 说着，就借故离开了。 付梦萍尬笑：“书成，真是不好意思。” 孔书成：“没关系，你们继续。” 付梦萍等到孔书成走远的时候，才接着道：“小雨，你妈妈临终的时候对我说，车祸一定是人为的。” 小雨一听，顿时打了个寒颤：“什么？你说什么？” 付梦萍：“你妈妈说，车祸肯定是人为的，一直有人想要加害于她。” 小雨：“……！！！” 她俩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不远处正在戳手取暖的孔书成，却不小心听见了。 当时，孔书成也是心下一惊！ 付梦萍：“你妈妈在临终前嘱咐我，千万不要把这件事儿告诉你，要不然你会很危险。她还说，让你不要再去苦苦寻找亲生父母，这样会给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和危险。而且，她临终前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你能够平平安安的度过一生。” 小雨：“……！！！” 她虽然没有说话，但内心的挣扎与痛苦，却早已写在了脸上。 直到半分钟后，她才深吸了一口气，擦干脸上的泪痕，轻声地问：“妈，我就想问，我妈妈蔡小青，她到底是一个什么人？她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付梦萍点了点头，然后目光望着远处，思量了许久，才缓缓地说道：“小雨，你妈妈蔡小青的真实身份，我也不是很清楚。她到底做过些什么，我也不清楚。但是，如果要我下一个结论的话，她应该是一个好人，一个聪明绝顶、但是却为情所困的好女人。当然，她也是一个命苦的女人！” 小雨有些不解：“聪明绝顶？为情所困？” 付梦萍：“是的，我和你妈妈其实是小学同学，她那时候是个插班生，神一样的插班生。几乎每一次考试，她都是年级第一。到了中学，你妈妈更是一个超级学霸，就像你现在一样。” “妈，我可没有那么强。” 小雨苦笑一声，然后看了看不远处的孔书成，“现在，东饶四中比我厉害的人，大把的存在。比如，孔书成，他在我面前，就绝对是一座不可超越的山峰。” “哦，是吗？”付梦萍也有些好奇：“孔书成除了数学之外，其它的科目……也很厉害嘛？” 小雨立刻点头：“嗯，听很多人说，孔书成除了在学习之外，下棋、篮球、魔方都很厉害，几乎可以说是无解一般的存在。所以，在他面前，我们这些人都是绿叶。哦对了，妈，你刚才说蔡阿姨她……” 付梦萍：“傻孩子，叫妈妈。” 小雨脸红的一笑：“我妈妈她，既然学习成绩那么好，为什么最后却只考了个东饶师院呢？” 付梦萍：“那时候，我跟你妈妈，并不在同一所高中。不过我听人说，98年高考那年，你妈妈的分数是520多分。” 小雨：“520多分，那也不算很高吧？” “这你就搞错了。”付梦萍笑了笑，接着道：“小雨，那年高考，因为闹洪灾，你妈妈在去考场的时候，因为出了意外，险些都被大水冲走了，所以她第一场考试就缺席了，第二场考试也迟到了。” 小雨：“啊，不是吧？……我妈妈她，少考了一门语文？” 付梦萍点头：“是的。所以，那一年，很多人都为你妈妈的成绩感到惋惜，而且都劝你妈妈再补考一年，以你妈妈当年的实力，即便是考清北都没有太大问题的。但是你妈妈性格也很倔强，加上家里条件太差，她就执意不肯参加补习。再说，那时候，女孩子读个师专，出来好歹也有个工作分配……” 小雨：“妈，我还想再问你一个问题。” 付梦萍：“你是想问，你的亲生父亲是谁吧？” “……” 小雨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付梦萍低头看了看蔡小青的墓碑，然后也摇了摇头，长叹一声：“其实，关于你的父亲，我也不知道。而且，小青也从来没有跟我说过。” 小雨：“你没有问过嘛？” 付梦萍：“我当然问过，而且问过不下一百次。但是，你妈妈打死都不肯说。而且，即便是你妈妈在临终之前，都不愿告诉我，你的亲生父亲究竟是谁。根据我的推测，你父亲有可能是两种人。” 小雨：“哪两种人？” 付梦萍：“第一种，你父亲应该是个蔡小青不愿提及的人，或者说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另外一种，你父亲，肯定是一位神秘的，充满了人格魅力的人。要不然，你妈妈也不会为他一辈子保密。” 小雨：“妈，那你说，我的父亲还活着嘛？” 付梦萍又是摇头：“这个…不大好说。” 两人正说话间，一阵冷冽的寒风，打着旋儿从羊角山的山涧袭来，忽然将旁边那棵苍松的枝丫吹动了。 “噗”的一声，一大块积雪，从松枝上落下，正好砸在了蔡小青的坟头上…… 付梦萍和小雨猛然抬头一看，竟赫然地发现，在蔡小青的坟头上面，居然露出来一小截粉红色。 付梦萍：“……” 小雨：“……” 母女俩心下一惊。 或许是有些害怕，小雨下意识地扭头，朝不远处的孔书成喊了一声：“书成，你过来看，这是什么东西？” 孔书成小跑着过来，伸手将蔡小青坟头上的积雪用树枝轻轻地拂去。 一条粉红色的围巾，竟然缠绕在那坟头上。 那一刻，三人都没有说话，只是心有狂澜，下意识地对视了一眼。 付梦萍扭头问小雨：“你……之前，没有来过这里吧？” 小雨：“没有啊。我都不知道，这是我妈的坟墓。” 付梦萍立刻皱眉：“奇怪，难道……有人来这里看过小青？” 小雨：“会不会是我的外公外婆，或者是我舅舅什么的？” 付梦萍摇头：“不大可能。你外公外婆很早以前就过世了，而且你妈妈又是个独生女。你外公是军人转业，老家在东山省，几乎没人会来南方扫墓了。况且，你妈妈出车祸去世的时候，根本也没有什么人知道这个地方。” “这样啊……” 小雨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又看了看那条已经很是破旧的粉红色围巾：“会不会，这条围巾只是不小心被风吹过来的呢？” 付梦萍：“嗯，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毕竟，这里是公墓区，风大的话，有可能会把原本属于别人的东西，不小心吹到这里来……” 说话间，她正要将那条粉红色的围巾用树枝挑走的时候，孔书成却蹲在地上，认真地研究了起来。 大约数息之后…… 蹲在地上的孔书成，突然惊呼一声：“付阿姨，小雨，你们快过来看，这条围巾上面好像还有字。” 付梦萍和小雨立刻也蹲下来。 定睛一看。 果然，在那条褪了色的，皱巴巴的，甚至是有些腐烂的粉红色的围巾的左下角，居然有人用朱红色的线绣着一行数字： 2003.5.19. 看到这一行数字后，付梦萍和小雨两个人，几乎同时惊叫了一声：“啊，生日！这是生日！” 孔书成抬头看了一眼小雨：“这是你生日？” 小雨重重地点头：“是的，这的确就是我的生日。” 孔书成：“……！！！” 这时，付梦萍也一是脸震惊了。 她神情紧张却又充满了某种好奇和期待地看了看四周。然而，羊角山的四周，除了茫茫一片白色之外，没有任何人…… 奇怪！这条围巾，到底是谁留下的呢？ 那一刻，母女俩都陷入了深深地思考中。 孔书成站起身来，询问道：“阿姨，这条围巾，要不要带回去？或许，这条围巾是小雨的亲生父亲留下来的呢？” 付梦萍思量片刻，然后还是摇了摇头：“算了吧，就算小雨的爸爸还活着，我们也没办法找到他了。” 孔书成：“为什么？” 付梦萍：“因为，小青曾经说过，小雨她爸爸是不会显露身份的。或者说，小雨爸爸即便是还活着，他肯定也有某种难言之隐。要不然，他早就会来找我们了。” 孔书成：“那万一，小雨的父亲，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还有个女儿呢？或者说，他以为女儿也早就夭折了呢？” 付梦萍：“书成，你什么意思？” 孔书成：“我的意思是说，有没有可能，蔡小青阿姨她根本就没有告诉过小雨的亲生父亲，他们俩还有个女儿？” 付梦萍：“……” 小雨：“……” 母女俩，忍不住又对视了一眼！ 心有狂澜！ 对啊！ 万一，小雨的亲生父亲，自己也蒙在鼓里了呢？ 万一，倔强的蔡小青，将所有的委屈、所有的心酸、所有关于女儿的秘密，都自己一个人扛了呢？ 就像是，98年那年的高考，当所有人都认为蔡小青应该去复读的时候，她却毅然地读了一所师专。从此，她的整个人生，就走向了另外一条她自己都完全掌控不了的路径…… 一条不归路！ ………… 606 一个包裹 暮色沉沉，原本银装素裹的羊角山，此刻也平添了几分肃穆。寂静的墓地，偶尔有野鸟在荆棘丛林中惊起掠过。 付梦萍起身将那条残破的粉红色围巾重新围在蔡小青的坟头后，长叹了一声：“哎，也不知道，究竟是谁来看望过小青，天色也不早了，咱们回家吧。” 突然，小雨却咬了咬嘴唇，执拗任性地说道：“妈，我还想在这里多呆一会儿。” 付梦萍：“不行。马上就要天黑了，这里是墓地，你呆在这儿干嘛呢？” 小雨：“妈，我想等那个人。” 她说的那个人，自然是来过此地的人。 付梦萍：“小雨，你疯了嘛？” 小雨：“既然，那个人会把围巾留在这里，那么他就一定还会来这里的，所以我想在这里等他。” 说话间，小雨竟再次黯然流泪了。 毫无疑问，她的确是有些偏执了。失去了亲生母亲的她，此刻却很想呆在这里，用守株待兔的愚蠢的方式，等到那个人。 是的，那个人，应该就是他的亲生父亲！ 这时，孔书成来到了小雨身边：“小雨姐，你别这样。” 小雨：“不，我一定要等到那个人的出现！” 孔书成：“你是等不到的。” 小雨：“为什么？” 孔书成：“理由很简单。根据我的观察，这条围巾，其实已经放在坟头上很久了。保守估计，应该都超过了一两年。如果那个人这辈子都不再来了，难道你也要一直在这里等下去嘛？” 小雨：“可是……” 她片刻没有说话，只是目光有些呆滞地望着眼前这无数的坟墓，然后又像是自言自语地哽咽着说道：“难道，我这辈子都见不到他了嘛？” “……” 付梦萍轻轻地将女儿小雨搂在怀里，不无心疼地抚摸着她的长发：“傻孩子，如果有缘的话，我相信你一定能和爸爸团圆的。走吧，时间不早了！” 小雨点了点头：“妈，以后，我只要有空，都要来这里。我就不信，碰不到他。” “……” 付梦萍没说话，但是她知道，小雨的执拗性格有点儿像蔡小青，认准的事情就一定会去做。 片刻，母女俩正决定离开，孔书成突然发现墓前摆放着的那一束鲜花有些零散，于是刚蹲下身子，准备将那些鲜花重新整理好的时候，突然，他脑海里再次叮咚一声响。 【叮咚，感应到价值3000学运积点的物品，请问宿主是否兑换】 孔书成：“……！！！” 他直接就愣住了。 其实，大约一个小时之前，孔书成刚走进羊角山墓区的时候，他的脑海里就会时不时地“叮咚”响了。尤其是，当他穿过1号墓区的时候，脑海里的“叮咚”响声，更是让他头皮发麻。 【叮咚，感应价值15个学运积点的物品，请问宿主是否兑换】 【叮咚，感应价值10个学运积点的物品，请问宿主是否兑换】 【叮咚，感应价值5个学运积点的物品，请问宿主是否兑换】 【叮咚，感应价值8个学运积点的物品，请问宿主是否兑换】 【叮咚，感应价值7个学运积点的物品，请问宿主是否兑换】 …… 1号墓区据说风水最好，所以往往被大家认为是富人墓区。而且，每一座坟墓的面积都略大。 活着的人分为三六九等，其实死去的人，或许也是有等级的。孔书成知道，自己的学霸系统，之所以会被频频地激活，并且有提示音出现，就是因为它感应到了有价值的物品。而且，这些物品，应该或多或少地都跟学习有关系。 但是…… 这里毕竟是墓地啊！ 咱也不是摸金校尉啊！ 就算是感应到了价值连城的宝贝，咱也不能突破底线吧？ 何况，迄今为止，孔书成的学霸系统，还没有感应到重磅级的玩意儿呢。 至于那些价值15个、10个、5个、8个、7个学运积点的东西，孔书成不用兑换都知道，大体应该就是一些随葬品，比如，一些有纪念意义的钢笔啊、手表啊、银器啊、玉器啊、指南针啊；学霸系统之所以能够感知到它们的存在，或许有可能就是，一起陪葬的东西里面，也包含了一些文具之类的东西，所以学霸系统经过核算之后，一起做了个估价，然后发出一声泉水叮咚响。 但说实话，就只是价值几十个【学运积点】的玩意儿，而且还是在墓地，孔书成是真的提不起劲儿啊！ 所以，刚才一路走来的时候，他虽然听到了一声声的“叮咚”响，也都没有手贱去点击兑换。首先，那些玩儿都不值钱；其次，就算是他点击兑换了，那又怎样呢？难不成，自己还真的要掘墓不成？ …… 可是。 现在，孔书成却戳了戳手，有些犹豫起来。 他之所以犹豫，当然是因为两个原因。 首先，这波的系统提示，声音特别清脆，而且还是价值3000个【学运积点】的神秘物品。这说明什么呢？这就说明，那个被感应到的东西……有可能真的很值钱啊！ 其次，系统的提示音，来的不早不晚，刚好出现在孔书成距离蔡小青坟墓最近的位置。也就是说，那玩意儿，就有可能就在附近。距离孔书成非常近。 To be， or not to&hat is the&ion. 孔书成戳了戳手，犹豫了片刻。 最终，他还是手贱地点击了【兑换】。 …… 大约半分钟后。 尴尬的事情……发生了！ 当付梦萍和小雨母女俩手挽着手，正准备下山回家的时候，她们俩猛然发现孔书成居然没有跟上。 母女俩立刻扭头一看，直接就惊呆了。 孔书成居然没有下山，而是蹲在蔡小青的坟墓前，双手正拿着一根尖尖的的树枝，不停地对着墓碑的基石开挖起来。 付梦萍：“……？” 小雨：“……？” 天呐，这是……什么情况？ 孔书成他，到底在搞什么啊？ 小雨张了张嘴，刚想说些什么，付梦萍却用眼神制止她了。 片刻，母女俩又重新折回来了。 她们俩定睛一看，更是惊愕。 不到几十秒的功夫，孔书成竟然在墓碑旁边挖出了一个几十厘米深的土坑了。 付梦萍终于忍不住了：“喂，书成，你……你这是在干嘛啊？” 孔书成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埋头挖坑时浑身发热，此刻额头上已经冒汗了。坦白说，这种掘金的活儿，他也是第一次干。说不紧张，那是假的。说不累，那也是假的！ 小雨：“喂，书成，你……你到底在干嘛啊？” 面对母女俩的双重质问，孔书成只好抬头，尬笑一声：“阿姨，小雨姐，不瞒你们说，刚才我站在这里的时候，突然踩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我感觉好像有人埋了东西在里面。” “……” 付梦萍先楞了一下，然后立刻摆了摆手道：“书成，你别再挖了，那不过是几双鞋子而已。” 可是，孔书成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 毕竟，刚才学霸系统的提示告诉他，鞋子底下，就埋藏着一个塑料包裹！ 偌大的羊角山，空无一人。 此刻，气氛变得更加尴尬了。 孔书成在不停地埋头挖地，母女俩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站在旁边愣愣地看着他。甚至，母女俩心中都在想：这个孔书成，该不会是……中邪了吧？ 为了避免尴尬，孔书成用手臂揩了揩额头的汗水，然后冲小雨笑了笑：“小雨姐，帮忙搭把手吧，我感觉我快挖到了。” 小雨：“……？？？” 付梦萍：“……？？？” 母女俩虽然心生疑窦，但不知为何还是主动地走过去，配合着眼前这个疯狂的孔书成，开挖起来。直觉告诉她们，孔书成或许真的不是在骗人。 大约两分钟后…… 果然！ 孔书成用那根尖尖的木条，触碰到了一个柔软的包裹。 于是，他惊叫一声：“挖到了，挖到了！” 接着，他将手伸进那个土坑里，用力一掏。 一个用红色朔料袋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包裹，被他从墓碑底下扯了出来。 那一刻，付梦萍阿姨和小雨两个人，几乎都惊叫了出来。 付梦萍：“啊，书成，你怎么知道，这里面埋了一个包裹的？” 小雨：“对啊，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此刻，天色渐渐昏暗，一轮弯月悬在天边，在旁边那棵苍松的阴影之下，能见度更低了。 孔书成掏出了手机，打开手电筒，将那个包裹外面的塑料袋子迅速扯开。 三个人定睛一看，全都愣住了…… 原来，那个包裹里面，一共包裹这两件东西： 一件，是一个小小的红色珠宝盒。 另外一件，则是一本已经有些潮湿和旧书。 那一刻，三个人都屏住了呼吸。 孔书成小心翼翼地打开那个完美的红绸布包装的高档珠宝盒后，发现里面竟然有一枚超大的钻戒。在手电筒的光照之下，那枚全新的钻戒，正闪烁着一抹令人难以置信的耀眼光芒…… 钻戒，作为爱情的象征，从价值上远远超越了黄金和白银。孔书成目测了一下，眼前这枚崭新的钻戒，上面所镶嵌的钻石保守估计都超过了2克拉。 孔书成知道，钻戒的价格往往是按克拉计算。按照目前的行情来看，一般0.2克拉就能卖到4000元左右，0.3克拉就能卖到7000元左右，越大越贵。 当然，钻石也要看其纯度和净度，有无裂痕，以及色泽、切割工艺等等。毫无疑问，眼前这个2克拉的钻戒，无论是从纯净度、光泽、重量、颜色、做工来看，都是一等一的精品。至于具体价值多少，孔书成也拿捏不准…… 但是直接告诉他，这玩儿真的不便宜！ 看见这枚钻戒后，付梦萍和小雨母女俩也是大吃一惊！ 付梦萍：“天呐，这……这是真的戒指嘛？” 小雨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瞪大了眼睛望着孔书成、 孔书成：“这是真的钻戒。” 付梦萍：“可是……这个钻戒，感觉好大啊！” 她说话都带着颤音了。 孔书成笑了笑，直接将那枚钻戒，递给了付梦萍：“阿姨，这个戒指，你拿着吧。” 付梦萍接过戒指后，立刻摇了摇头：“不，这肯定是小雨爸爸留下的，所以这个戒指必须给小雨！” 说着，她又将钻戒转交给了小雨。 “……” 小雨双手捧着那枚闪亮的钻戒，感觉浑身都在颤抖。 她抬头定定地看了看孔书成，然后接着问：“书成，你……你是怎么知道，我妈妈的墓碑底下，埋了钻戒的呢？” 孔书成拍了拍满是泥土的双手，呵呵一笑：“我也不知道啊。只不过，刚才我将花重新摆好的时候，总感觉这个墓碑旁边的土质有些松软，所以就大胆地猜测了一下，这个泥土里面或许埋了些东西。呵呵，没想到，果然被我猜中了！” 付梦萍半信半疑，然后说道：“书成，该不会，这些东西，是你自己埋下去的吧？” 孔书成耸了耸肩：“阿姨，天都黑了，咱们不开玩笑了好嘛？这枚戒指，你回头可以拍个照片给专业人士估个价。要我看的话，它的工艺和品相都不错，最少能值这个数！” 说完，他伸出了三根手指。 付梦萍对珠宝并不懂行，于是震惊道：“天呐，三万块？” 孔书成笑着摇了摇头：“三十万起步！” 付梦萍：“……！！！” 小雨：“……！！！” 母女俩沉思了片刻，然后小雨突然说道：“书成，这个戒指，既然这么贵重，那还是你拿去吧。” 孔书成：“为啥啊？” 小雨：“我妈妈动手术，借了你四十万。就当是还你钱吧。” 孔书成：“不不不，我都说过了，那些钱你们不用还。再说了，这个钻戒，极有可能是你爸爸留下来的，意义很大，我怎么可能会要呢？如果我是那样的人，会当着你们的面，把它挖掘出来嘛？” 小雨：“……” 付梦萍：“……” 母女俩再次对视了一眼。 孔书成说的，的确也没毛病啊！ 如果，孔书成预感到墓碑底下有宝贝的话，他的确可以换个时间点，独自私吞了啊。何必还要当着家属的面，将它挖出来呢？ 小雨见孔书成不肯收下那枚钻戒，只是一个劲儿地翻阅着那本破旧的老书看，于是也很好奇！ 一本这么老的书籍，为什么会埋藏在墓碑底下呢？ 毫无疑问，这本旧书，应该就是小雨她爸爸留下来的。 ………… 607 逻辑的引擎 北风如刀，松枝摇曳着，偶尔有几片雪块落下。 暮色沉沉中，孔书成借着手机电筒微弱的光，蹲在雪地里，认真地端详着那本破旧残缺的书。 确切的说，那是一本没有了封面和封底的书。 而且，它还是一本关于计算机方面的英文原著书。因为它的版本太早，加之年代久远，这本书几乎可以称之为计算机方面的鼻祖级书籍。孔书成仅仅翻了几页就想起来了，这本书他其实曾经也看过。 此刻，小雨将那个价值绝对超过了三十万的钻戒，小心翼翼地收起来后，低头问孔书成：“喂，书成，这本书是讲什么的啊？里面全都是英文，看都看不懂。” “嗯，这本书挺老的了。”孔书成缓缓起身，然后又当着母女俩的面草草地翻阅了几张：“这是一本关于计算机方面的书。虽然没有了封面和封底，但我猜想这本书应该是最早版本的《Enges of Logibsp;Matheatibsp;and the of the puter》。” 小雨：“……？” 付梦萍：“……？” 母女俩不明觉厉地对视了一眼。 孔书成于是笑了笑：“哦，翻译过来，就是《逻辑的引擎：数学家与计算机的起源》，或者简洁一点儿，也可以叫《逻辑的引擎》。早些年，这本书在国外特别火，属于专业领域里的畅销书吧。” 小雨点了点头：“书成，你是不是看过这本书啊？” 孔书成：“嗯，很早以前，略略地翻过一遍，所以还有些印象。” 小雨：“这本书，主要讲的是什么啊？怎么好端端的会埋在这里呢？” 孔书成：“这本书中所讲的，实际上是计算机科学这一门非常年轻的学科，究竟是如何从数学家们的逻辑研究中发端的。其实，对于哲学、理论数学这种理论性的学科，很多人常常会觉得它们是无用的，备受推崇的往往是统计学、计算机等学科。 “当然，也有人同意理论学科大有用处，因为它们能指导其他的学科，具有前瞻性，但是如果请他们举一个具体的例子出来，很多人却答不上来。针对这种情况，《逻辑的引擎》这本书就提供了一个很好的实例，让大部分人都看到，最‘无用’的哲学和纯数学，竟然导致了最‘有用’的计算机科学的诞生…… “所以小雨姐你看，这本书的第一部分，就是写莱布尼兹之梦，讲的是现代逻辑之父弗雷格的符号逻辑研究；书的第二部分，讲到了20世纪最杰出的数学卷希尔伯特和符号游戏；当然，后面还讲了图灵、算法和图灵机……” 只要一聊到自己感兴趣的话题，孔书成就跟吃了炫迈口香糖一样，根本停不下来。 小雨对此当然不感兴趣，她只是忽然觉得孔书成这个书呆子：“书成，这就是你刚才说的‘略略地翻过一遍’？我感觉，你都能把这本厚厚的书背下来了吧？没想到，你对英文原著的书都这么感兴趣。” 孔书成尴尬地笑了笑：“这本书的原著，比译本好太多了。” 小雨接着又自言自语地说道：“奇怪。那个人，为什么要在我妈妈的坟墓前，埋藏这本《逻辑的引擎》呢？而且，这是一本英文原著，一般人恐怕都看不懂吧？我妈妈当年也只是读了个师专，她能看得懂嘛？” 话音刚落，旁边的付梦萍立刻摇头：“小雨，你可千万别这么说。你妈妈虽然只是个专科生，但她的外语水平是相当厉害的。以前，她所在的那个山区中学，来了一帮外国考察团，当时都是你妈妈做的同声翻译。据我所知，你妈的外语能力，不亚于任何一个外语专业的人。” 小雨：“……！！！” 孔书成：“……！！！” 两人都有些震惊。 小雨：“难道说，这本《逻辑的引擎》的原著，是我妈妈生前看过的书？” 孔书成耸了耸肩：“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本书和那个钻戒，应该都是你爸爸留下来的。或许，这本书，曾经是他们俩联系的桥梁和纽带吧。” 这时，付梦萍也有些奇怪地皱了皱眉：“蔡小青之前学的是数学，我也没见她对计算机很感兴趣啊。” 孔书成则笑了笑：“阿姨，一个人数学如果能学好，计算机往往也不会差到哪里去的。从某种角度上说，数学和信息学，原本就是一家。所以，我在国集训练营里碰到的那些同学，他们很多人的计算机编程能力都不错的。比如，宋光辉、陈长庚和戴蓉几个人，其实就是个电脑编程高手。” 付梦萍点了点头：“书成，你一说到电脑，我倒是突然想起一件比较有趣的事来，而且是关于蔡小青的。” 孔书成：“什么事？” 付梦萍：“那一年，我去滇省山区找蔡小青的时候，的确在她家里看见了一台笔记本电脑。你们知道，她把笔记本电脑藏在哪里嘛？” 孔书成和小雨摇了摇头：“不知道。” 付梦萍忍不住笑了笑：“我说出来，你们恐怕都不会相信的。蔡小青居然把她的笔记本电脑，藏在了猪圈里。” “啊……” 孔书成吃惊道：“她把电脑藏在猪圈里？” 付梦萍：“是的。那时候，蔡小青在滇省的偏远山区支教，条件十分艰苦，所以在教书之余，她自己还圈养了两只可爱的小猪。而她家的猪圈就设在她住的房子旁边。那一次，她领着我去看她的小猪圈时，还特地给我看了一个隐藏在猪圈里的小壁橱。那个隐藏式的小壁橱，外面用干垛草掩盖着，一般人绝对看不出来。而蔡小青的那台笔记本电脑，就藏在那个隐蔽的小壁橱里面。” 孔书成：“她为什么要把电脑藏起来呢？” 付梦萍摇了摇头：“具体为什么，我也不知道。那时候，蔡小青只是笑跟我说，他们山里边经常会闹小偷，所以比较贵重的东西都会想尽一切办法将它们藏的严严实实的。我看了看，那台笔记本电脑可能是蔡小青最值钱的东西了……而且，山里面经常没有网络和信号，蔡小青有时候上网，还得下山去镇里。” 她这么一说，旁边的小雨又开始鼻子酸，想流泪了。 孔书成接着又问：“阿姨，你见过蔡小青阿姨的电脑嘛？” 付梦萍点了点头：“见过。小青还当着我的面，把她的电脑打开过，只不过……她的电脑，看起来和咱们的不一样。” 孔书成：“怎么不一样？” 付梦萍：“咱们这些人的电脑，是不是基本上桌面都会有很多图标啊？比如，装一些必备的软件啊什么的。但是，我看了一下，小青的那台笔记本电脑上，好像什么都没有装。” 孔书成：“怎么会这样？会不会，她重装过系统，还没有来得及安装呢？” 付梦萍却摇了摇头：“不。她说，她的电脑一直以来就是那样的。她还说，她喜欢干干净净的电脑。即便是她曾经用电脑处理过的文件，她都不会保留在电脑里面。一开始，我还不大相信，后来跟她一起去镇上，亲眼看她用电脑发过邮件和处理完一个文档之后，我才真的相信了。她每次用完电脑，果然都会把所有的上网痕迹，清理的一干二净，好像是怕被谁跟踪了一般。” 孔书成：“……！！！” 小雨：“……！！！” 片刻，付梦萍见他俩都很紧张，于是勉强笑了笑，然后安慰道：“好了，你们两个也不要胡思乱想太多了。这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其实，小青活着的时候也跟我交代过了，让小雨不要再去为她的事情操心了。她也不希望，小雨被卷入到任何危险之中！” 小雨：“可是。很明显，我妈妈她……是被人陷害的啊！” 付梦萍点了点头：“是的。可是，凶手到底是谁，也没人知道啊。现在，就连你父亲是谁，他到底是做什么的，也没人知道啊！” 小雨：“难道，就这样算了嘛？” 付梦萍：“这件事，恐怕要你父亲现身，才能有个结果了。可是，万一你父亲一旦现身了，结果更坏了，那又该怎么办呢？小雨，我的意思，你明白嘛？” “……” 小雨许久没说话，但最终还是重重地点了点头：“我明白！” 付梦萍点了点头：“行了，天色太晚了，咱们还是赶紧回家吧。” 孔书成顿了顿，突然小声地说道：“阿姨，小雨，我可以把这本《逻辑的引擎》带回家研究一下嘛？” 付梦萍：“行，拿回去看吧。如果，你不怕做噩梦的话！” 孔书成呵呵一笑：“阿姨，您就放心吧，我从小都爱看九叔的电影。不会相信那么多迷信的！” 说话间，三个人披着夜色，走出了羊角山墓区。 …… 送完付梦萍和小雨回家之后，孔书成回到家里都已经九点半了。 老爸孔繁龙见他衣服都有些湿了，觉得很奇怪：“儿子，你这一整天的，到底去哪儿了？” 孔书成：“下午，去中医院接小雨的妈妈出院。” 孔繁龙：“要这么久嘛？哦对了，你个臭小子，可不能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啊！” 孔书成：“什么意思？” 孔繁龙：“你现在跟周落霞好就认真跟她好，不要跟小雨又扯在一起了啊。” 孔书成：“什么嘛？爸，你想多了。” 孔繁龙：“我可没有想多。刚才，沙沫来找你没找到，就把什么都跟我说了。她还说，你还给小雨妈妈付梦萍捐款了。” 孔书成：“……！！！” 内心一惊。 卧槽，沙沫这个大嘴巴，怎么把捐款这事儿都跟苟老爸说啊？ 这，这可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啊！ 见孔书成不作声，孔繁龙接着又道：“臭小子，咱们家里也不是什么富豪，你也不是拆二代。以后，你给同学家里捐款，能不能先跟我商量一下啊？四万块钱，那可不是小数目啊？” “……” 孔书成没说话，但内心还是有些庆幸的。 看来，沙沫只是跟苟老爸说，他只捐了“四万块”。要是让苟老爸知道，自己捐的数额是“四十万”，估计苟老爸要去厨房拿菜刀了。 不过，没办法了，捐款这件事儿，无论如何都要再隐瞒一段时间了。毕竟，孔书成手头上的将近两百万，都是从小雨姐妹俩帮忙赚来的。但是，这件事儿，因为涉及到学霸黑科技，他也不能跟苟老爸坦白啊…… 孔繁龙见儿子不再作声，于是又瞟了一眼儿子手中的那本《逻辑的引擎》，觉得奇怪：“哦对了，儿子，你手里那本书，是从哪儿带回来的啊？” 孔书成：“旧书摊上买的，怎么了？” 孔繁龙：“这个时候，你还在看外语书？你不是马上就要去英国那个什么伯什么明的地方参加奥数竞赛嘛？” 孔书成：“那叫伯明翰。” 孔繁龙：“哦对，伯明翰。” 孔书成：“对啊，去英国伯明翰，不学点儿外语能行嘛？万一，碰到个金发美眉主动撩我，我也得展现一下礼仪之邦的男性魅力吧？” 孔繁龙狠狠地敲了他一下脑袋：“臭小子，你都有周落霞，脑子里还敢想金发美女啊？” 孔书成：“爸，我觉得你最近不对啊！” 孔繁龙：“哪里不对了？” 孔书成：“以前，你只要跟我聊天，三句铁定不离隔壁的小卷毛。现在可好了，周落霞只是来咱们家吃了一顿饺子，你就两句不离周落霞了？” 孔繁龙哈哈大笑：“那是自然。以前，老爸不是没有见过媳妇儿的庐山真面目嘛？儿子，爸爸确认过了，周落霞这个女孩不错的，你一定要珍惜。至于沙沫嘛，她也是不错的！” 孔书成：“那，两个儿媳，让你二选一呢？” “啊，这……” 苟老爸顿时陷入了两难。 这时，孔书成从沙发上起身后，伸了个懒腰，开玩笑地说道：“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老爸，你该不会要跟我说，两个儿媳你都想收下吧？” “……” 孔繁龙嘴角抽了抽，刚想说些什么。 孔书成拿着那本《逻辑的引擎》，回到了房间，然后开始认真地研究起来。 他冥冥中感觉，这本书，一定不简单…… ………… 608 高人 夜凉如水。 孔书成回到房间，端坐在书桌前，开始认真地研究起那本厚厚的《逻辑的引擎》来。 这本书中的内容，他其实早已了然于胸。 只是，他对这本书的来历，以及这本中所有可能含有的秘密抱着一份莫名的期待。毕竟，这是他氪金了3000个【学运积点】换来的两件宝贝之一。 尽管，他也傻傻分不清，那3000个学运积点所对应的宝贝，到底是那个价值30万的钻戒，还是这本没有了封面和封底的旧书。 宁错过，不放过。 于是，孔书成每一页都看的非常认真。 总体来说，这本书虽然破旧，但内页却保存的很好，几乎没有一丝褶皱或折角。很难想象，经过了几十年的翻阅，这么古老高龄的一本书，居然还能够保存的这么平整。由此可见，这本书的主人，十分珍惜这本书。尽管，书的封面已经不复存在了。 孔书成翻了十几页后，发现这本书虽然很平整，但书中的空白处，密密麻麻地记着读书笔记。通过那些书写的笔迹，完全可以清晰地辨认出，书中那些笔记前前后后一共出自两个人之手。 一个人的笔迹，工工整整，清秀端庄，很像是出自一位大家闺秀之手。 另一个人的笔迹，却是笔走龙蛇，牵丝连带，很像是出自一位现代狂草书法家之手笔。说实话，如果没有点儿书法造诣的人，估计都很难看懂他在写什么。就好像是，有些医生的处方单子一样。 好在，孔书成在书法方面，深受小卷毛和戴蓉两位大仙的启发，鉴赏水平也有所提升。所以，这本书中的大部分笔记内容，他都能够看得懂。有些英文笔记，当然也不在话下。 渐渐地，孔书成发现。这本书中的那些笔记内容，一部分是对书本上的知识点的讨论，另外一部分则是笔者自己的想法和论断。更加有趣的是，几乎在每一个大章的末尾，两个人都会用英文写了一些互相祝福和鼓励之类的话。 毫无疑问，这些笔记，应该就是小雨的爸妈写的。 而且，这本书，应该也是他们俩当年恋爱的见证。 在那个互联网方兴未艾的年代的，两个追求科技进步的年轻人，通过对这本书上的内容的分析和交流，渐渐地摩擦出了爱情的火花。书里面的笔记，虽然没有留下一句肉麻的恋爱诗句，但是孔书成却能够从他们的字迹中，明显能感觉到他们俩当年互相倾慕的那份情愫…… 原来，两个学霸的爱情，果然是源于这本深奥的《逻辑的引擎》。 …… 晚上十一点半。 孔书成感觉有些困乏，正准备将那本厚厚的书合上时，猛然在书本的倒数第二页，发现了一张很薄很薄的一张书签。 确切的说，那是一张用透明的拷贝纸做成的书签。 它看起来，薄如蝉翼一般。 孔书成很少见过，这么薄的书签，于是，他立刻将那张极小的书签从书中抽了出来。他发现，书签的确很小，宽约2厘米，长约8厘米，看上去更像是一张微型的小便签。如此小的书签，被夹在书籍的最后页面当中，加之它又很透明，所以几乎很难被人发现。 不过，它的确是一张特殊工艺的纸张书签，因为看上它还有正反面之分。 书签的正面，赫然用烫金工艺印着一个皇冠图案。皇冠的图案很简洁，顶部和两边分别有一个十字架。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和基督教文化联系很密切的皇冠图案。 书签的背面，则有人用极细的铅笔，画了一排排的表格。在那些表格里面，零零星星地填写着一些阿拉伯数字。其中，有七个空格里面是没有数字的。看上去，这个表格有点儿像是数独游戏。 不仅如此，在那些表格的 没错，第一排的确是网址。 至于第二排的文字嘛……孔书成一直都没有看明白。 感觉，它长得像一个公式： H=H(L*******)+di) …… 那一刻，孔书成看着这个长得像公式一样的东西，顿时一头雾水。 尤其是，这个公式里面，居然还有七个星号。毫无疑问，这七个星号，应该就代表了七个数字或者是七个由字母和数字组成的一串密码。 孔书成苦思冥想了半个多小时，但是一点儿思路都没有。 但是直觉却告诉他，这张小小的书签，一定蕴含着某种秘密。因为，他能够清楚地发现，所有书写在这张书签上的字迹，全都是比之前书里面的那些笔迹，要新鲜许多。 这就说明，这张书签，其实是最后才被放进书中的！ 但是…… 这张书签，到底要告诉死去的蔡小青阿姨些什么内容呢？ 难道说，这是一份迟来的告白？ 难道说，这是一个做丈夫的愧疚和忏悔？ 但是，书签上的那个网址，是什么意思呢？ 还有，那个长相奇葩、骨骼奇异的公式，又是什么意思呢？ H=H(L*******)+di) 这个被隐藏了7位数密码的公式，到底是啥意思呢？ …… 晚上十二点，孔书成被这一个又一个问题，搅得睡不着。 索性，他打开了手机微信，寻求场外帮助。 国集队的60人的大微信群，还有人在划水。但是孔书成不想把这个问题，放在那里去讨论。首先，那个群里面有很多柠檬精，只要是孔书成一冒泡，他们立刻就会阴阳怪气地说些难听的话。尤其是，周落霞、刘小通等人也杀进了国家队之后，很多人都认为，是孔书成在暗中帮助了他们。 于是，孔书成决定去“国字号六个核桃”那个微信群炸一炸。 没错，这个“国字号六个核桃”微信群，其实就是他们奥数国家队刚刚成立的微信群，群名原来叫“奥数国家队”，后来却被程长庚修改成了“国字号六个核桃”。微信群里面，除了有孔书成、宋光辉、仝新右、程长庚、周落霞、刘小通六个人之外，还有总领队江晓芬老师和沈毅老师。 孔书成：“有人在嘛？” 消息刚发出去，没过多久，立刻就有人回复了。 仝新右：“仙人，早啊！” 程长庚：“仙人，是不是有好题要分享啊？” 刘小通：“书成兄，还没睡呢？” 宋光辉：“刚洗完澡，谁有题目？快快来，我脑子正清醒着呢！书成兄，我刚刚在网上淘了个26阶的魔方，改天到货后，咱们视频连线破一句哈。” 孔书成：“……” 没想到，大家居然都在线啊！ 看来，一个个都是夜猫子！ 片刻，连总领队江晓芬老师居然也发言了：“喂，同志们，这都12点半了，你们可都是国字号学员了啊，能不能注意休息啊？能不能不要老是抱着个手机喜刷刷啊？要刷，也得刷题了嘛？” 沈毅老师：“同意！” 靠，居然沈老师也在线！ 不过，周落霞倒是没有回声。 也不知，她是已经睡着了，还是在默默地潜水。 仝新右：“@江老师，@沈老师，真是冤枉啊！六月飞雪啊！刚才要不是孔仙人主动说话，咱们也不会轻易冒泡啊。这个点了，谁不是在刷题呢？说实话，我崭新的手机里面，一共有20多个微信群，也就只有这个微信群没有设置屏蔽消息啊。所以，它一响，我立刻就有反应了啊。” 陈长庚：“嗯，新佑卫门，你刚才这句‘我立刻就有反应了’，我就突然觉得很有画面感了。” 仝新右：“捶打//捶打//捶打//” 宋光辉：“@仝新右，我也裂开了。” 刘小通：“哈哈，今天好热闹，难得书成兄上线撩一下大家，看来哥哥们也好欢乐啊。” 仝新右：“对啊。孔仙人，你深夜扰民，到底有啥事儿啊？如果不能给我们喂题，那就赶紧发红包吧，哇嘎嘎。” 陈长庚：“对啊，仙人，你有啥事啊？平时，从来没有见你水过群的啊！” 孔书成：“呵呵，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一下几位高人。” 他这么一说，宋光辉、仝新右、陈长庚、刘小通等人立刻就炸锅了。 宋光辉：“喂，仙人，你这是埋汰我们吧？” 仝新右：“对啊，还有你孔仙人不懂的？” 陈长庚：“就是，扮猪吃老虎吧？赶紧滴，题来！” 刘小通：“对对对，题来！” “……” 孔书成片刻没有说话，只是将那个书签正面的那个烫金的皇冠图案，拍了个特写，然后发到微信群里。 仝新右：“这是啥啊？皇冠嘛？” 孔书成：“对，这个图案，有人见过嘛？” 陈长庚：“看着挺脸熟，而且还烫金了，该不会是某个会所的VIP卡吧？” 仝新右：“我靠，长庚兄见多识广啊！” 陈长庚：“捂脸//” 孔书成：“不是卡，是一张书签上面的。有见多识广的嘛？能准确说出来的，红包伺候。” 宋光辉：“虽然有些眼熟，但是没见过这个图案。或者见过，也想不起来了。” 仝新右：“我是打酱油的。” 陈长庚：“打酱油+1。” 刘小通：“打酱油+1” 孔书成：“……！！！” 正有些失望的时候，江晓芬老师却发了个微笑的表情，然后截了个屏，发到了群里。 孔书成一看，顿时吃了一惊。 没错，江晓芬老师所发的图片，正好是美国“哥伦比亚大学”的校徽。 江晓芬老师：“孔书成，你发的这个图标，就是哥大的校徽。我之前去那里访学过一段时间，所以还有些印象。哦对了，你这张书签，是谁给你的？” 孔书成：“哦，没事儿，我在一本书上无意中发现的。谢谢江老师，哦对了，江老师，我还有个问题，想请教一下您。” 江晓芬老师：“随便说。” 孔书成：“您知道，H=H(L*******)+d)，这个手写的公式，代表了什么意思嘛？” 江晓芬老师：“……？？？” 其他人：“……？？？” 整个微信群，没人看得懂这个公式。 大约过了两三分钟后，江晓芬老师才回了一句：“这个公式，应该是个残缺公式吧？” 孔书成：“残缺公式？” 江晓芬老师：“对。按照我的理解，你这个公式，应该是个残缺公式，或者说是一个缩写版的公式，我看着有些眼熟，但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哦对了，书成，你又是研究书签，又是研究这个公式，到底在做什么啊？” 他这么一说，其他人也跟打了鸡血般兴奋。 宋光辉：“书成兄，你该不会，又做梦梦到了某道题目吧？” 陈长庚：“对啊，要是有感觉了，一定要记得分享啊。现在，咱们可是同一个战壕的队友了啊，要为国争光啊！” 仝新右：“大家放心吧，要是仙人有好东西，他肯定会在这个群里分享的。” 刘小通：“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 孔书成：“是的。如果我发现有好的题型，一定会和大家分享的。不过，刚才的几个问题，只不过是我私人比较感兴趣的问题罢了，跟IMO考试没关系的。” 说完，他就退出了微信。 他刚想躺下睡觉的时候，手机响了。 原来，是周落霞打过来的。 孔书成觉得很好奇：“喂，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啊？” 周落霞：“呵呵，你不是也没睡么？下午，听人说，你去接小雨妈妈出院了？” 孔书成：“是的。” 周落霞：“怎么样？都还好吧？” 孔书成：“嗯，挺好的。付阿姨还说，哪天要感谢你，请你吃个饭呢。” 周落霞：“哦，好。” 孔书成：“怎么，这么晚都不睡，是不是又想我了？” 周落霞：“……” 孔书成：“这么晚了，你妈还允许你玩手机？” 周落霞：“要你管？” 孔书成：“早点儿睡吧，我今天也有点儿困了。” 周落霞：“等等，你刚才不是在群里发了一个公式嘛？” 孔书成顿时眼睛一亮：“对啊，怎么了？你难道知道答案？” 周落霞：“不，我也看不懂。不过，我把你写的那个公式，发给我外公看了。” 孔书成：“我靠，直接惊动林院士啊？那多不好意思啊！” 周落霞：“少来。我看你挺着急的嘛，才给我外公发了个邮件。没想到，他居然很快就回复我了。” 孔书成：“咱外公怎么说？” 周落霞：“……” 什么叫咱外公啊？ 周落霞：“其实，我外公也不知道答案。” 孔书成：“……！！！” 周落霞：“不过，我外公刚才请教了一个高人，他倒是知道答案。” 孔书成：“高人？什么高人？” 周落霞：“这你就不用管了，总之，是一个你最好不要去打听的高人。据说，他是专门负责解密工作的。只有碰到重大的解密难题，他才会出手。” 孔书成：“……！！！” 感觉，这盘棋不知不觉中下的有点儿大了啊。 该不会，林院士请教的高人，就是“安先生”吧！？ 那个……来自于“黎明之剑”部门的安先生？ 说起来，孔书成也跟他有过一面之交。 ………… 609 雪崩效应 孔书成没说话，但是脑子立刻浮现出了“安先生”的形象。 没错，那个来自于某特别部门的“安先生”。 他顿了顿之后，接着又问：“落霞，你外公请的那个高人，到底是怎么说的？” 周落霞：“那个高人说，你提供的那个公式，也就是H=H(L*******)+d)，的确跟江晓芬老师刚刚说的那样，它只是一个残缺的公式。或者说，是一个缩写的公式。他还说，你要想解开这个公式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孔书成：“……” 周落霞接着道：“书成，那人还说，你要想研究出这个公式，首先就要去了解一下哈希函数。或者是……哈希解密。” 孔书成：“哈希解密？” 周落霞：“是的。那个人说了，你要想解开那个残缺的公式，首先必须知道7位数的密码，然后再搭配一个对方提供的指定网址，才能够打开目标网页，而且……” 孔书成：“而且什么？” 周落霞：“而且，对方提供的这个七位数的密码，大概率是无解的。因为，它至少经过了三四重的私人加密。你只有一种办法，就是进行盲猜。而且，只要你一旦输入错误，极有可能会触发雪崩效应。” “……” 孔书成一听“雪崩效应”四个字，顿时吓出了一声冷汗。 因为，他知道，雪崩效应（avanbsp; effect），其实是密码学术语，通常是指加密算法，尤其是块密码和加密散列函数的一种理想属性。雪崩效应是指当输入发生最微小的改变（例如，反转一个二进制位）时，也会导致输出的不可区分性改变。 输出中每个二进制位有50%的概率发生反转。只要一开始输错，后面几乎就没有翻盘的机会了。而且，每错一次，难度就会增加数倍。甚至，可能会导致一环扣一环的解密灾难…… …… 片刻。 电话那头，周落霞也莫名地有些紧张：“喂，书成，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那个人刚才还问我外公，这个公式到底是在哪里看见的？” 孔书成：“那外公他怎么说？” 周落霞：“我外公什么都没说。因为，我也没说，这是你提出来的问题。” 孔书成：“嗯，真是咱们的好外公！” 周落霞：“……” 孔书成：“好了，没事儿了，你也早点儿睡觉吧。” 周落霞：“书成，你确定……没事儿吧？” 孔书成：“真没事儿，我现在，就只是有点儿……想你了。” 电话那头的她，突然陷入了沉默。 片刻，她才很小声地说了句：“晚安。” …… 挂掉电话后。 孔书成本想睡觉，但是脑子却莫名地更加兴奋了起来，就跟喝了咖啡一般。 他愣愣地坐在电脑桌前，望着那个H=H(L*******)+d)公式，思索了半天，接着又去相关的网站，查找了许多关于“哈希密码”的破解法。 但是，全都不靠谱！ 毕竟，摆在孔书成面前的，只是一个残缺的公式。他根本没有办法进行正常的密码计算。换言之，他即便是知道，这个残缺的公式是哈希函数，但是也无法找出正确的密码算法。 要知道，密码算法，是用于加密和解密的数学函数。密码算法又是密码协议的基础。现行的密码算法，主要包括序列密码、分组密码、公匙密码、散列函数等，常常用于保证信息的安全，提供鉴别、完整性、抗抵赖等服务。 假设有人通过网络发送消息或者是数据包P，那么使用密码算法隐藏P的内容可将P转化成密文，这个转化过程就叫加密。与明文P相对应的密文C的得到，依靠一个附加的参数K，就称之为密匙。 密文C的接收方为恢复明文，需要另一个密匙K-1完成反方向的运算。这个反方向的过程，就称之为解密。 目前，孔书成手里只有残缺的一个公式，所以根本就构成不了正常的密码运算。 所以，那个“高人”说的没错。孔书成根本就没有办法找到，传说中的那个“K-1”。 …… 但，孔书成还是不甘心。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将自己那台老款的笔记本电脑拿出来。 毕竟，就算是中毒了，也只是个不值钱的破烂电脑！ 因为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隔壁的苟老爸也忍不住跑过来敲门了：“喂，臭小子，这都几点了，你还不用睡觉的嘛？明天还得上学呢。” 孔书成：“哦，马上就睡了，我查点儿资料。” 于是，他小心翼翼地，将那张书签上面的一串长长的网址键入…… 然后点击【enter】键之后，立刻呈现了一个奇怪的网页界面。 确切的说，那是一个完全纯白的网页界面。 没有任何文字，没有任何引导性图标。 孔书成：“……！！！” 坦白说，他长这么大，除了电脑死机或者秀逗了，从没有见过这么苍白的网络页面。就算是死机，也死的太彻底了吧？ 难道……真的中毒了？ 孔书成正想暴力重启的时候，苍白的屏幕上，突然从右上角出现了一个极小极小的黑点。一开始，孔书成还以为那个小小的黑点，只是一个不小心落在屏幕上的灰尘。 但是，数秒之后，那个黑点居然渐渐变大，并且沿着左下角45度开始移动…… 尽管小黑点移动的速度很缓慢，但是孔书成还是肉眼可见地发现，那个小黑点其实并不是一个完整的小黑点。尤其是，当它在慢慢变大的时候，它的形状似乎开始变得越来越古怪，甚至有些漂浮不定。 直到整整大约两分钟后…… 那个原本直径只有一个像素大的小黑点，竟然变成了一个可视的动物的形状。 没错，那是一只蝙蝠。 一只黑色的蝙蝠！ 一只剪影的黑色的蝙蝠！ 大约五分钟后，那只剪影的蝙蝠，终于稳稳地落在了网页最中心的位置。 然后，它就那样，倒挂金钟地悬在了屏幕中央。 苍白的网页，黑色的蝙蝠剪影，形成了强烈的黑白对比。 孔书成下意识地滑动了一下鼠标，结果，那黑色的蝙蝠立刻幻化成一丝鬼魅的黑烟，速度极快地消失不见了。紧接着，电脑音箱里冒出的声音，差点儿把孔书成吓了一大跳。 “What's your na？” 一句低沉的、事先早已预制好的机械提示音。 那一刻，孔书成差点儿就被整不会了。 好在，他稳了稳，还是对准电脑的话筒说了一句：“I’ celestial beg.” 大家都叫他“仙人”，所以他随口就说了这个单词。毕竟这个单词，也有“仙人”“天尊”的意思。反正，有枣没枣打一杆。 电脑机械音：“Please na your nuber.” 孔书成皱了皱眉，决定死马当活马医，于是随口说了个编号：“998” 电脑陷入了沉默。 好像，这个号码暂时没人用？ 数息之后…… 那个纯白色的网页，渐渐地变成了一片海蓝。 终于，屏幕上，又有了语种选择。 只不过，令孔书成感到震惊的是，屏幕上居然有多达100多个语种选择。甚至，就连汉藏语系里面，都包括了汉语、藏语、缅甸语、克伦语、壮语、苗语……就跟逛超市一样。 这特么，到底是个什么网站啊？ 看上去，国际性很强啊！ 孔书成直接选择了【汉语】。 电脑提示音：欢迎你，编号为998的celestial beg先生。请问，您是否需要将自己的名字，转化成中文？ 孔书成顿了顿，然后回答：是的。 电脑：请问您的中文名叫什么？ 孔书成：仙人。 电脑提示音：欢迎你，仙人。请问，您是新来的地瓜，还是老地瓜？ 孔书成：……？？？ WTF，什么叫“新来的地瓜”，什么叫“老地瓜”啊？我特么……还是“麻瓜”呢！ 网站的这一波提示，直接就把孔书成给整不会了。 不过，很快，他的脑子里就闪过了一个词：黑客网站！ 或者叫“黑客家园”。 没错，这绝对是一个具有国际性的黑客家园。有可能，来自世界各地的顶级黑客，都曾经光顾过这个网站。而且，很多时候，人们都习惯性地把“间谍”或“黑客”，称之为“地瓜”。因为，地瓜本身就是一种埋藏在泥土里的东西。所以，地瓜，只是一个很形象的比喻罢了。 如此一想，孔书成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新来的地瓜。 电脑提示音：好的，新来的地瓜，仙人，您有一个初始密码，它是一个7位数的阿拉伯数字或者字母，请你即可说出来。时间为10秒钟，倒计时开始，10……9……8……7…… “……” 因为猝不及防，孔书成根本来不及多想。他正在犹豫到底是说1234567，还是8888888的时候，倒计时就结束了。 电脑提示音：对不起，时间到。仙人，你不能提供初始密码。所以，愿上帝与你同在！ “……？？？” 孔书成摇了摇头，正想吐个槽，整个电脑屏幕，刷的一下就全黑了。 他浑身一颤，感觉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大约足足过了两分钟后，电脑依旧是黑屏，并且所有的提示灯都熄灭了。 这时，他伸手再去按热启动键。 然而，令他往往没想到的是，他的这台笔记本电脑，居然……毫无反应！ 孔书成低着头，将鼻子凑到电脑旁边细细地闻了闻，猛然间仿佛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烧焦味儿…… 卧槽，不是吧？ 难道，电脑短路了？ 难道，连电脑主板都被……烧掉了？！ 尼玛，这是要世界末日的节奏嘛？ 那一刻，孔书成感觉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好在，不幸中的万幸的是，孔书成并没有手贱用自己那台刚入手的“华硕天选”啊！要不然，这波就直接血亏啊！ 凌晨一点。 孔书成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 从小到大，他还是第一次尝试着登录“黑客家园”的网站，没想到对方的破坏力居然如此之强大。孔书成仅仅只是没有第一次登录没成功，不仅电脑死机，而且连主板都短路了。 看来，他这个“新来的地瓜”，要交的学分还真不少啊！ 看来，如果他找不出初始密码的话，根本就无法进入那个“黑客家园”。 仅仅只是压抑不住内心的冲动，登录了一个牵扯到“蝙蝠”和“地瓜”的网址，然后没有在10秒钟之内回答出初始密码，就直接把电脑主板都给烧掉了？ 越想就越气啊…… 不行！孔书成发誓，一定要将初始密码搞出来才行！ …… 两天之后。 下午三点，阳光灿烂，校园里积雪开始悄悄融化，但天气依旧很冷，北风如刀。 因为是自习课，孔书成正埋头刷一道线代题的时候，小卷毛沙沫兴奋地冲进了教室。 这时，所有人都扭头定定地看着她。 今天上午，小卷毛刚刚参加完化竞的复赛。 于是，大家纷纷询问。 “喂，沫沫姐，上午考的怎么样啊？” “今年的化竞题目，到底难不难啊？” “沫沫姐，进省队有没有问题啊？” “沫沫姐，你会不会是咱们班第四个被保送的啊？” …… 沙沫没说话，只是背着书包，阔步地走到自己的课桌。然后当所有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的时候，她突然大手一挥，笑着道：“同学们，兄弟姐妹们，今天中午，本小姐请客！堕落街走起！” 她这么一说，整个教室都炸了。 毫无疑问，上午的化竞考试，小卷毛直接拿捏了。 要不然，她也不会这么开心和豪爽。 每次，只要小卷毛有开心事儿，全部同学都会有福利。 一阵喧闹之后，孔书成扭头小声地问：“喂，沙沫，上午的化竞，你真的有把握？” 沙沫神秘一笑，然后从书包里掏出了那份两天前从陆明亮老师手中复印的讲义，用手捂着嘴激动地说道：“孔乙己，你真是料事如神啊。实话告诉你吧，这两天我每天都在肝这本讲义，你猜怎么着？” 孔书成摇了摇头：“猜不到。” 沙沫嘿嘿一笑：“结果，今天上午的化竞试卷里面，有两道压轴题的题型，都是这本讲义里面讲过的知识点。虽然长得不一样，但是解题思路几乎一毛一样。哈哈哈，本小姐捡漏了，捡漏了。4个小时的考试时间，我只考了2个小时就交卷了。 孔书成眼睛一亮：“厉害啊！这么说，你进入化竞省队，那是稳了啊！” 沙沫：“有孔仙人的神助攻，必须拿捏了！” ………… 610 书呆子的世界都这么可怕嘛 此刻，小卷毛的兴奋不言而喻。 她一边将陆明亮老师那本讲义的影印本拿出来，一边滔滔不绝地说着： “孔乙己，来来来，你快来看看这道题……作为人工合成的大环配体之一，咔咯的合成及其与金属离子的配位化学备受关注。利用咔咯作为反应配体，可实现过渡金属离子的非常规氧化态，制备功能材料，探索新型催化剂……哦对了，还有这道题，推测金属离子的价电子组态……” 说到兴奋的时候，小卷毛甚至还会不停地用手去掐孔书成的大腿。 鉴于此，孔书成只得皱眉，稍稍将身体往外侧挪了挪：“嗯，恭喜你啊沙沫，看来你进入化竞省队是基本稳了！” 沙沫嗯嗯地笑着：“孔乙己，其实，真的要太谢谢你了。要不是前两天，你给我推荐了那本陆明亮老师的讲义，今天上午的最后那道题，我还未必有把握做的出来呢。哦对了，下午的时候，我也有一件小小的礼物要送给你，希望你不要嫌弃哦！” 孔书成：“礼物？你还给我买了礼物？” 沙沫：“废话，这次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当然要买礼物的啊。如果你不喜欢，我再给你买别的。总之，只要你说想要什么，我都会满足你的。” 她的声音很小，但还是被旁边的冯堂侧耳听见了。于是，冯堂立刻油腻一笑：“沫沫姐，也有没有礼物啊？” 沙沫：“给你一坨屎。” 冯堂：“……” 全班立刻哄笑。 冯堂挠了挠头，接着调侃：“沫沫姐，你刚才说，孔仙人喜欢什么，你都会满足他。那要是，孔仙人就只是馋你的身子呢，你也能满足他吗？” “冯半首，你……” 沙沫本想破口大骂的，但不知为何，却突然又用余光看了看不远处的周落霞，然后没心没肺地说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只要孔仙人敢要，姐姐我就敢给。” 顿时，全班都炸了。 孔书成：“……！！！” 他赶紧低头看书。毕竟，小卷毛这个人来疯，一旦开起玩笑来，往往都是没边没际的。 只不过，不远处的戴蓉，此刻倒是有些看不惯了。她立刻挺身而出，话里带刺地揶揄道：“哎呦，这哪里是什么自习课啊，根本就是撒娇卖萌加跪舔课嘛。吵都吵死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回家自习看书呢。” 沙沫远远地瞪了市长千金一样：“想走赶紧走，可没人拦着你！” 戴蓉立刻针锋相对：“你让我走，我还就偏不走了。” 沙沫：“那是。人家老爹是市长，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不管哪个后门，只要踹一脚立马就开了。” 戴蓉气不过，嗖的一下拍案而起：“臭卷毛，你骂谁走后门了？” 沙沫：“怎么？我骂你了嘛？” 戴蓉：“你刚才，就是在阴阳怪气地说我走后门了。你今天把话给我说清楚了，不然我跟你没完！” 沙沫：“跟我没完怎么了？说你走后门又怎么了？好端端的，直接插班就进咱们0班了，怎么就不叫走后门了？” 戴蓉：“你……你把话说清楚，像姐姐我这样的成绩，进0班又怎么了？说的难听一点，我不来你们东饶四中，你们刘校长和龙飘飘都会请我来。倒是你啊，赶紧拿个镜子照照自己吧，化竞不小心进了个省队，就真把自己当成武则天了？君临天下了？呵呵，我磕从没有见过这么嚣张的人。” “嘿，今天你就看到了。姐姐我还就是武则天了，怎么着吧，你不服就来咬我啊！”练过跆拳道的沙沫，有时候就是这么豪横，即便是对阵市长千金也不例外。 戴蓉翻了个白眼：“简直是无理取闹。” 沙沫：“我无理取闹？刚才我招你惹你了？说实话，要不是你爸的关系，咱们高三0班，还真就不欢迎你这种外来妹。” 戴蓉：“放屁，以我的成绩，东饶四中普通班，有谁还会比我强？就算是考试，姐姐我也照样能考进来。” 沙沫：“问题是，你并没有参加考试啊，你就只是走后门的啊。哦对了，我劝你说话也不要太嚣张，如果单论成绩的话，普通班也有比你厉害的。” 戴蓉冷冷一笑：“呵呵，是吗？说说看啊，普通班谁的成绩比我厉害？” 沙沫：“小雨啊，黄依雨。” 戴蓉：“……” 那一刻，她顿时语塞了。没错。她这几天也听说了，小雨在最近两次的模拟考试中，越发开挂，总分全都破七。要知道，能够做到这一点的，整个东饶四中也只有孔书成和周落霞了。 而且，如果小雨不是辍学了一段时间，她也不会浪费所有奥赛的机会，说不定也能像孔书成、周落霞、戴蓉那样，杀进奥数国集队。 最起码，单论学习成绩，戴蓉绝对不是小雨的对手！ 小雨总分破七，都没有进入高三0班，而戴蓉却偏偏进来了，这也难怪沙沫抓住了戴蓉的把柄。 沙沫和戴蓉的唇枪舌战，让班里其他人都不敢作声，毕竟两个人都属于“惹不起”系列。只有周落霞轻轻地扯了扯同桌戴蓉的衣袖：“算了，别再吵了，大家都是同班同学，何必呢！说不定，沙沫这次也会被保送到清华，到时候你俩还得继续做校友呢。” 戴蓉：“切，我羞与为伍！” 沙沫：“嗯，我羞于走后门！” 说着，两人火药味渐浓，竟差点儿打骂起来了。 好在，龙飘飘闻讯赶来后，这才避免了一场火星撞地球的战事。 …… 下午放学后，夜色降临，寒气逼人。 孔书成刚吃过晚饭，正搓着手准备上晚自习的时候，沙沫就在后面大声喊道：“喂，孔乙己，你等等！” 扭头一看，小卷毛此刻刚停好车。 孔书成：“沙沫，怎么是你？你回家吃饭了嘛？” 沙沫笑了笑：“对啊，我现在看见那个姓戴的就想吐，刚刚在食堂里碰到她，我就没有食欲了，索性干脆回家吃饭呗。” 孔书成：“别这样。其实，戴蓉人也挺好的，只是有时候脾气差了点。” 沙沫：“怎么，你又对她有想法了？” 孔书成：“别瞎说。” 沙沫笑了笑：“你要光明正大地追周姐，我没有话说。可是，你要是跟那个姓戴的在一起，那我可就真的看扁你了。那样的话，你孔乙己就是个彻彻底底的攀附权贵之舔狗了。” 孔书成：“……” 见孔书成不大作声，沙沫又从车里拎了一个黑色的礼品袋出来，递给了孔书成：“孔乙己，拿着，送给你的！” 孔书成：“什么啊？” 沙沫：“拿着吧，这是我送给你的围巾。” 孔书成：“不用，我有围巾。” 沙沫明显有些不悦：“我下午的时候已经说过了，一定要谢谢你的。所以，这个围巾，你无论如何都要收下。况且，这条围巾，也是我哥特意托人从法国带过来的呢，赶紧拿着吧。” 因为楼底下灯光较暗，孔书成也看不清楚具体的牌子。 不过，他见沙沫执意要送，于是也就收下了。 只是，等到了教室，打开那个黑色的高档礼品盒的包装才发现，原来这是一款新年定制的Burberry牌的羊绒围巾，保守估计都要超过五位数了。 孔书成：“喂，沙沫，这个……也太贵重了吧？” 沙沫：“戴着吧，只要保暖就行。哦对了，再过十来天，你们奥数国家队不是要去英国伯明翰嘛，那天的天气也很冷，戴着不仅能保暖，说不定还能给你带来好运气呢。” “……” 孔书成顿了顿，内心不无感动：“沙沫，谢谢你，说实话，我都快破防了。” 沙沫笑了笑：“破啥防啊，有本事就破身。” 孔书成：“……” 沙沫：“其实，这条围巾是私人订制的，我哥还问我，要不要在上面绣上你的名字。” 孔书成：“不要了吧。那样会好傻的。” 沙沫：“也不会啊。我之前就看到，有人在定制围巾上绣名字的，好像还有在围巾上绣生日的呢。” 孔书成一听“围巾上绣生日”，猛然瞪大了眼睛：“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沙沫：“想到什么啊？” 孔书成：“哦，没什么。只是……突然想通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说完，他“嗖”的一下起身，然后背着书包就冲出了教室。 沙沫：“……？？？” 她整个人都看懵了。 我去啊，这个孔乙己，他是傻了嘛？ 干嘛，好端端的，他就走了啊？ 沙沫：“喂，孔乙己，你去哪儿啊？” 此刻，孔书成背起书包，已经走到教室外的走廊里了。 他猛然扭头，冲沙沫一笑：“沙沫，谢谢你的围巾，谢谢你的提醒，我好像突然想到了！” 沙沫：“喂，你想到什么了？” 孔书成：“我想到，一道难题的答案了。” 沙沫：“……？？？” 书呆子的世界，都这么可怕嘛？ 一 ……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北风嗖嗖的堕落街上，行人如织，光影交错。 孔书成急匆匆地从学校侧门出来后，并没有回家，而是直接跑去了堕落街路口的一条小巷子里。沿着路灯忽明忽暗的那条小巷子，一直往里走大约5米左右，就可以看见一家游戏网吧。 没错，飞鹰网吧。 飞鹰网吧，又称“学渣集结地”。 几乎东饶四中和实验中学两所学校的很多学渣，都会翘课来这里了玩游戏。 高一那年，孔书成沉溺于网游，几乎每个周末都会来飞鹰网吧豪迈人生。自从高二那年，学霸系统附体之后，他将所有的网瘾都转变成了对学习的狂热。所以，这家飞鹰网吧，他也有将近一年没来过了。 今晚，孔书成之所以来飞鹰网吧，当然不是为了玩游戏。 他来这里，只是还想再一次登录昨晚的那个“黑客家园”的地址。 没错，就是那张书签上面的那个网址。 昨晚，他因为没有“初始密码”，直接被拒绝了，甚至连笔记本电脑的主板都烧掉了。 吸取了昨晚的教训后，他决定来“飞鹰网吧”这边蹭一蹭机子。毕竟，网吧里的机子，或许耐操性更强一点吧。就算是，他不小心将“初始密码”输错了，大概率也不会把网吧里的机子的主板给烧掉的吧？ 孔书成在走进网吧之前，戴上了口罩。 但即便是这样，他还是被坐在门口负责收银的老板娘给认出来了。 飞鹰网吧的老板娘叫小凤姐，很早以前就跟孔书成熟知了。只不过，最近一年，她都没有见过孔书成，后来才打听了一下，得知孔书成已经被保送去了北大。 看见孔书成走进网吧后，小凤姐特别兴奋，说话的嗓门也比平时提高了好几倍：“哎呦喂，这是什么风，把孔学霸吹来了啊？别以为，你戴着口罩我就不认识你了，没用的，像你这么帅气的小伙子，走到哪里我都认得出来。” 孔书成：“……” 猛然有些脸红起来。 小凤姐：“孔帅哥，你今晚来，是特地来看我的嘛？” 孔书成：“老板，给我开台机子吧。” 小凤姐很好奇：“哎呦，难得难得，像你这样的超级学霸，也会来玩游戏的呀？说罢，你想玩点什么？英雄年盟？王者农药？守望先锋？还是……什么？老板娘亲自陪你玩两局……” 孔书成笑了笑：“呃，不用了，谢谢，小凤姐你就帮我随便开一台散机吧。哦对了，最好比较偏僻一点儿卡座或包厢，我想上几个网站去搜点儿东西。” 小凤姐一听说“比较偏僻”和“搜点儿东西”，立刻就理解歪了。 于是，她用手捂着嘴，小声地说道：“孔帅哥，你想开一个小包厢做私人影吧啊？或者说，你想搜点儿刺激的电影看？你放心，没事儿的，小凤姐这儿虽然是正经开店，但是对你嘛，也可以开一次绿灯的。” 孔书成：“……！！！” 很快，小凤姐就给孔书成安排了一个最里间的包间。 包间虽然不大，环境也很一般，甚至有一股淡淡的挥之不去的尿骚味儿，但是绝对隐蔽。 小凤姐临走的时候，还特意送了两罐可乐和一包瓜子给他：“孔帅哥，你就慢慢看啊，要是觉得一个人无聊寂寞，也可以给姐姐我发短信，姐姐我一定会过来陪你的哦……” 她说话的样子，柳眉轻挑，杏眼迷离，一般的单身狗还真的吃不消。 孔书成：“不，不用了，谢谢你，小凤姐！” 说着，等老板娘小凤姐出去后，他立刻就将包厢的门给反锁了。 确定周围没有监控，以及门口没有人来的时候，孔书成才缓缓地点开电脑，然后将昨晚的那个网址，再一次输入进去…… 数秒之后，整个电脑屏幕，再次陷入了一片苍白。 仿佛，死机了一般…… ………… 611 上帝说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光 <!--go--> 眼前苍白的屏幕，再一次让孔书成有了种如临大敌的感觉。紧接着，又是幽灵般的小黑点，缓缓地从屏幕的右上方出现，进而演变成熟悉的蝙蝠剪影。 很快，进入熟悉的电脑提示音环节：“请输入您的名。” 孔书成：“仙人。” 电脑提示音：“仙人您好，请输入您的7位数的初始密码，倒计时为10秒钟。倒计时开始，10……9……8……” 这一次，孔书成没有再犹豫，稳如老狗地输入了他早就想好的七个数字： 2003519 没错，这七个数字，正是昨天在蔡小青坟墓上发现的那条粉红色围巾上面绣着的7个数字。这个七位数，也正是小雨的生日。 刚才，沙沫送给孔书成送围巾的时候，让孔书成恍然想起了这七位数。 此刻，他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将这七位数输了进去。 输完之后，他在心里默念了一句：上帝保佑！ 大约两秒钟后…… 眼前的电脑屏幕，竟然奇迹般地还“活着”。 没错，它并没有死机！主板也还健在。 并且很快，熟悉的电脑提示音再次出现：“仙人您好，您的初试密码正确，欢迎加入我们的家园。关于您的详细身份，我们真正审核之中。核查结果，将会在24小时之内核查完毕，如果核查结果合格，我们将会向您发送一份详细的，关于‘加入第五届国际SP大赛’的比赛通知。” 孔书成：“国际SP大赛？” 电脑提示音：“是的。SP是Sweet potato，意为地瓜。” 孔书成暗吃一惊。 原来，Sweet potato是“地瓜”的意思。而地瓜，又是黑客、间谍的代名词。 也就是说，国际SP大赛，其实就是“国际骇客大赛”。 雾草，这玩儿……居然还举办到了第5届？ 还有没有王法了？ 孔书成暗自吐槽时，电脑提示音又来了：“仙人您好，在成为第五界国际SP大赛会员之前，请您认真阅读以下几点温馨提示，并且务必认真执行。 “首先，您有30分钟的时间，为自己重新设定三重密码。第一重密码，纯文字密码，要求务必为20个数字加字母的组合；第二重密码，为指纹密码，我们会在您的手机客户端采集您的指纹，并且加以存档，关键时刻您可以通过指纹验证；第三重密码，为提示密码，您可以设定三个必答问题，进行加密。 “其次，您需要在24小时之内，提供一个海外的银行账户。如果没有，我们将会给您提供一个安全可靠的私人账户。但是收费为1000$，并且每年的维护费为100$。 “第三，您需要在24小时之内，决定是否选择组团。组团的话，我们会根据您所在的区域情况，为您推送合适的队友。如果您拒绝组团，我们也会为您提供绝对的保密。” “最后，在完善了您的所有信息之后，我们将会有组委会的贴心小助理，与您进行一对一的对接。祝您一切顺利！” …… 听完上诉的“温馨提示”后，孔书成直接就懵圈了。 卧槽，折腾了半天，这个号称是“国际SP大赛组委会”的网站，大概率是个……骗子网站啊！ 要不然，踏马的怎么还要老子提供一个海外的银行账户呢？最关键的是，居然还要氪金1000美刀？国家反诈APP上怎么说来着：只要转账就是骗子！ 何况，还要1000美刀？ 玩儿呢！？ 这一刻，孔书成情不自禁想笑。 呵呵，这种骗钱的套路和技术含量，几乎就跟“秦始皇来电”差不多了吧？ 孔书成决定了，不能上当！ 麻蛋，就算是对方是一个正规的“黑客家园”，老子也不能上当。 别说是1000美刀了，就算是1块钱，老子要是给了都是韭菜！ 孔书成正想直接关机，拍拍屁股走人的时候，电脑提示音再次出现：“仙人朋友，考虑到您的账号安全缘故，请您加快时间进行密码修改的工作。” 孔书成顿了顿，决定当一次捧哏：“不好意思啊，我不想修改密码。” 电脑提示音：“为什么？” 孔书成：“因为，我对你们这个网站和组委会的权威性，感到质疑。” 电脑提示音：“仙人朋友，您如果对本网站和组委会有任何质疑，可以通过以下途径进行操作论证。第一，您可以尝试着喊一声‘上帝请关机！’，我们强大的后援系统，可以做到远程操作，让您所在的工作环境，全部断电。第二，您可以即刻提供您的手机号码，我们的贴心小助理会在第一时间联系到您。第三，上帝要谁疯狂，必先使其疯狂！您必须相信我们！您也必须无条件相信我们！” 孔书成：“……！！！” 卧槽，这就不好玩了吧？ 前面两条，孔书成先不说它到底是不是在吹牛逼，倒是这第三条，明显就是具有恐吓性质了吧？什么叫作“必须无条件相信我们”啊？难道，这就是你们“SP组委会”的行事作风？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呵呵，仙人我可不是厦大毕业的！ 孔书成偏就不信那个邪了。 来啊，既然你这么牛逼，那老子倒是要测试一下，你到底有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牛逼。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按照对方的提示，对着电脑低声说道：“上帝请关机！” 然而，话音刚落，奇迹真的就发生了。 大约不到两秒，孔书成眼前的电脑屏幕，居然真的黑了！ 不尽如此…… 孔书成所在的那个狭小的、略带一些尿骚味儿的小包间里的吸顶灯，居然也一下子熄灭了。 整个世界，全都黑了！ 孔书成：“……？？？” 卧槽，什么情况？ 一种莫名的恐惧和压抑情绪，让孔书成有点儿透不过气来。 一开始，他还以为只是巧合。 但是，正当他将门打开了一丝缝隙，想看看外面的情况时，他发现整个飞鹰网吧的大厅，居然也是陷入了一片漆黑。不仅如此，整个飞鹰网吧里面，一下子全都充斥着尖叫声和吵闹声，甚至还有尖锐的口哨声和用可乐瓶疯狂砸桌子的声音： “草泥马，小凤姐，你在搞鸡毛啊？老子以为是宕机呢，原来是停电啊？” “老板娘，怎么搞的啊，能不能回档啊？” “真是要命啊，老子就差一点点吃鸡了，居然停电？！” “谁啊？谁搞的啊？妈的，硬逼着老子跳票啊！” “小凤，小凤姐，你死哪儿去了，等会儿给我辅助加血，我要二奶啊！” “刚才，是不是有记者故意拉闸了？” “奇怪，对面楼盘都有电啊，咱们网吧这是要亡了嘛？” “退钱，退钱，体验太差了，小凤姐，赶紧过来安慰安慰我受伤的胸毛吧。” …… 偌大的飞鹰网吧，顿时陷入了末日般的一片漆黑。 原本在这个时间点，正好是大杀四方的黄金时刻，飞鹰网吧里一百八十多台机子几乎没有空位。然而此刻，大家因为停电，全都像抓狂的野兽，开始嗷嗷大叫…… 孔书成发现，大厅内，所有人都将手机的电筒功能打开，不停地在网吧的内场里走来走去，骂骂咧咧，感觉就像是好端端的一场演唱会，瞬间就演变成了末日大逃亡。 “大家不要慌，也不要闹！” 这时，老板娘小凤姐，也抖了抖她的熊大，手里拿着电筒，扯着她那尖尖的嗓子道：“喂，兄弟姐妹们，大家不要着急啊，有可能是老鼠把电线给咬断了，要不然就是不小心跳闸了，我们的网管正在排查哈，大家千万不要着急，等会儿，每个人再送两瓶免费的可乐……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她这么一说，大家还是不依不饶。 “小凤姐，送可乐没用啊，可乐它杀精啊！” “对啊，我刚要上钻石了，你这停电，咋搞啊！” “小凤姐，赶紧搞快点吧，我可是公会主席啊。” “小凤姐，我在直播啊，你这一停电，害得我损失了好几个超火啊。” “小凤姐，把问题搞清楚才是关键啊，要是下一波再黑屏停电，我就要裂开了啊！” “就是，在你这里网吧都玩了四年了，现在儿子都有了，从没有碰到过这种情况的啊！” …… 大家正在喧闹的时候，突然又来电了。 小凤姐这才缓了一口气。 安顿好所有闹情绪的顾客后，小凤姐又用手指着那个满头大汗的网管小哥，破口大骂：“妈的，你刚才干嘛去了？” 网管小哥：“老板娘，刚才，我就在大堂啊，哪也没去啊。” 小凤姐：“妈的，刚刚为什么会停电啊？是不是跳闸了啊？” 网管小哥：“没，没有跳闸啊。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啊！” 小凤姐：“妈的，你是网管，你不知道为什么？老娘每个月6K的工资，喂狗了啊？” “我……”网管小哥顿了顿，然后小声地说道：“老板娘，我怀疑，是不是有电脑……中毒了啊！？” 小凤姐立刻皱眉：“中毒？中什么毒啊？” 网管小哥：“我怀疑，有电脑中毒了。” 小凤姐：“放你娘的狗屁，电脑中毒，也能让咱们网吧里面所有的电脑都关机嘛？电脑中毒，能让我的电灯都关灯嘛？电脑中毒，都能让我的冰柜也没电嘛？再说了，咱们不是装了N多个杀毒软件嘛？我看啊，是你脑子中毒了吧？” 网管小哥顿了顿，苦恼地挠了挠头：“要不，就是接触不良？” 小凤姐：“肯定是接触不良啊。妈的，你赶紧去找个专门的电工来检查检查。真是气死我了，今晚真是亏大了，养你们几个网管，简直就是养了几个不中用的酒囊饭袋。这种情况，居然还跟我说是电脑中毒？你是不是欺负我没上过大学啊？” 网管小哥：“……！！！” 敢怒不敢言。 但是，坦白说，这种情况，他真的是从没有见过啊。因为，刚才停电的那一瞬间，网管小哥清晰地看见，在整个飞鹰网吧里面，所有的电脑全都是在一瞬间黑屏的。而且，还有一个清晰的黑屏路线。 也就是说，全场一百八十多台电脑的屏幕，全都是由西向东，一路黑屏过来的。感觉就像是……多米诺骨牌一般。又像是，雪崩一般。 小凤姐见网管小哥还呆在原地发愣，于是又大声吼了一句：“妈的，还在这里站桩干嘛啊？赶紧给我找个靠谱的电工来啊……” 网管小哥愣了愣，然后突然用手指了指最西端的一个正关着门的包间，声音颤颤地说道：“老板娘，那个包间里面，是不是也有人啊？” 小凤姐：“对啊，怎么了？” 网管小哥：“我怀疑，刚才的停电，的确像是中毒了啊，而且……” 小凤姐：“而且什么？” 网管小哥：“而且，第一个熄灭的机子，好像就是靠近那个小包厢啊。然后，就从那里一路熄灭过来啊。如果要是直接停电的话，难道不是一下子全黑嘛？为啥还会有个先后呢？” 小凤姐：“你，你确定是那个小包厢里先熄的灯？” 她顿了顿，然后扭头远远地望了望不远处的那个最偏僻的小包厢。 网管小哥：“我百分百确定。” 小凤姐点了点头：“行，那就去那个小包厢看看去，看看到底啥情况。” 说话间，两人很快就敲了敲小包厢的门。 只听见“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 小凤姐和网管推开门一看，孔书成正端坐在狭小的沙发上，嘴里正咬着吸管和可乐，两只眼睛正发光地盯着电脑屏幕看。 小凤姐嘿嘿一笑，然后扭头看了看孔书成的电脑屏幕，发现他正在看的是B站里的动物世界。而且，她甚至还能隐隐地听见耳机里发出的赵老师的浑厚的有磁性的声音：“春天来了，万物复苏，动物们又到了繁殖的季节，空气中弥漫着荷尔蒙的气息……” 孔书成咬着吸管，朝小凤姐笑了笑，却没说什么。 小凤姐呵呵一笑：“孔帅哥，刚才……你这里也停电了吧？” 孔书成：“对啊，怎么了？” 小凤姐：“内个，该不会是，你看了什么不该看的网页吧？” 孔书成放下手中的可乐：“小凤姐，你这话什么意思啊？你该不会认为，刚才停电，是我搞的恶作剧吧？你以为我是上帝嘛？上帝说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光。上帝说要停电，于是就停电了？” …………<!--t; 612 三重密码 面对孔书成的反问，小凤姐只得挺了挺熊大，然后尬笑道：“别误会小孔，我家网管小刘说，刚才的停电，有可能是电脑中毒了，所以……” 孔书成：“小凤姐，你这就是在怀疑，我看了某个不该看的辣眼睛的网站呗？” 小凤姐：“对对，哦不，不对，你孔大帅哥，怎么可能会看那种网站呢？” 孔书成：“对啊，我怎么可能那么无聊嘛？哦对了，小凤姐，你可不要说，你们这个网吧，连B站的《动物世界》都不给人看吧？” 小凤姐：“没有，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你会不会，不小心点到了什么网站呢？” 孔书成耸了耸肩，然后将手一摊，朝门口的网管小刘笑了笑：“你是网管吧？要不，你自己过来检查一下吧，顺便再检查一下我刚才登陆过的网页。说实话，我就只看了几个平时常看的网站，比如铛铛网啊、69电影、，哦对了，还有现在看的这个，不好意思，这个动物世界有点儿辣眼睛……我还是换个频道吧……李永乐讲物理的……” “没关系，动物世界也是可以看的，不会中毒的！”网管小刘讪笑着，然后蹲在电脑桌旁，认真查看了一下孔书成的上网记录，果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 这时，小凤姐也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刚才就跟你说了，孔大帅哥一表人才，人家都是保送去北大的，怎么可能会逛一些有毒网站呢？” “对对对，是我们误会了！” 网管小刘也唯唯诺诺的点头，然后退出了小包厢。 等到他俩离开后，孔书成再次将门反锁。 这回，他是真的相信“第五届国集SP大会”组委会的能量了！ 一个可以通过远程遥控操作，就可以让孔书成所在的上网环境彻底瘫痪的网站，果然能够说那句“您必须相信我们！”的话啊！正所谓，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 这一刻，孔书成恍惚间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但是，另一方面，他又对这个网站抱有了极强的好奇心！ 毕竟，这个网站里面，或许是他唯一能够找到小雨亲生父亲的地方了。 所以，他决定试一试！ 于是，他按照网站的“温馨提示”，开始重置密码。 第一重密码，是纯文字密码，要求务必使20个数字+字母的组合；孔书成选择的是脑海里的一组费马伪素数+一部分肌联蛋白的英文字母。 他刚刚设置完第一重密码后，手机就响了。 低头一看，顿时吓一跳。 果然，有一个代号为“007号地瓜小助手”的陌生人，正在添加他为微信好友。 无奈之下，孔书成只得战战兢兢地添加了对方…… 007号地瓜小助手人狠话不多，没有和孔书成任何交流，只是苍白地发来了一串链接。 孔书成点击进入后，发现是一个指纹采集的App。 下载完之后，孔书成将小拇指的指纹，提交了上去。 电脑提示音：“恭喜仙人，您的第二重密码重置已经完成。请完成第三重密码重置！” 第三重密码重置，是设定三个必答问题。 孔书成的三个问题分别是： 【我爸一共失恋过几次？】 【有几个女生亲我未遂？】 【我最爱的外挂是什么？】 答案，他也用网站提供的“刮刮卡”的形式保存了。这种刮刮卡，只有通过孔书成本人的瞳孔信息才能打开，而且只能偷看一次。 方方面面都安排妥当后，电脑提示音：“恭喜仙人，您的秘密重置工作已经完成。经过审核，您的身份符合我们地瓜大家庭的需要。我们会将第五届国集SP大赛的详细情况，发到您的手机当中，请你看完之后，立刻清除，否者后果自负。另外，以后每隔三天，我们会给您发送一次19位数的口令。通过口令，您可以再次登录本网站，详细参考您的参赛积分。” 孔书成：“还有参赛积分？” 电脑提示音：“是的。每一个新加入的小地瓜，都有9个原始积分。如果您的三重密码，全部都被其他小地瓜破译，那么将意味着您将被彻底清除。同样的，如果您能够破译出其他小地瓜的密码，您将获得相应的积分叠加。” 孔书成：“……” 原来，这个“地瓜家园”，也跟网友一样，是靠收割人头添加积分的啊！ 这么一想，他倒是感觉，自己刚才设置的三重密码，会不会……草率了啊？ 算了，管不了那么多了！ 孔书成还想再询问其他适宜时，“地瓜家园”网站竟然已经不知何时退出去了。 他想要再次登录，需要等待三天。 因为，“地瓜家园”，会在三天后才会给他发放一个19位数的口令。 没有口令，他根本就登录不了！ …… 既然登录不了网页，孔书成也只好关机走人。 只是，当他拉开门，伸了个懒腰，走到大堂里的时候，令他震惊的一幕再次出现了。 虽然，这一次，飞鹰网吧大厅里的电脑没有死机，但是却清一色的出现卡顿现象了。 一个个正在大杀四方的兄弟，全都气得砸鼠标狂飙三字经： “草泥马，今天是怎么了？怎么又卡了？” “小凤姐，你是不是把电脑全换了一匹啊？体验太差了！” “就是啊，老子正要拉枪线，直接就卡死了。” “刚才是停电，现在又是卡机，我他妈根本就发育不了啊！” “小凤姐，你这么搞，我就要退卡了啊。” …… 孔书成没有理会，只是兀自离开了飞鹰网吧。 冰冷的街道上，北风如刀，细雨斜斜。 他披着夜色刚走出堕落街，准备回家的时候，手机里的那个“007号地瓜小助手”再次发来了一段文字： 【亲爱的仙人，欢迎你加入地瓜大家庭】 【鉴于您刚才的要求，我们已经为你成功地申请和注册了一个海外账户。具体的账户号和初始密码，已经发送至您的邮箱。希望您在24小时之内，通过银行转账的方式，注入2000$，其中1000$为第五届国际SP大赛的参赛费用，其他为管理费】 【关于第五届国际SP大赛的参赛通知，细则如下：】 【A，在24小时之内，如果您的三重密码屏障不被破解，并且能够顺利地存活下来，您的原始积分将会从之前的9分，增加到10分】 【B，找到适合您的组织，并且形成一支战斗队伍，您的积分将增加到20分。】 【C，您可以通过破译其他小地瓜的账号，获得相应的积分。】 【D，积分达到1000分的时候，就可以开启组委会的终极宝箱。】 看完这段文字后，孔书成立刻就蔫了！ 卧槽，积分要达到1000分，才能开启组委会的“终极宝箱”？ 这……这比孔书成升级学霸系统还要困难啊！ 算了算了，咱还是选择躺平吧，哦不，是躺着等死！ 毕竟，咱也从来没有干过“小地瓜”这种活儿啊！ 正想着选择佛系躺死呢，007号地瓜小助手，再次向他发来了一条短信：仙人，再提醒您一次，2000$，务必在24小时之内存入，否者关于您个人的一切银行账户，我们都有能力干涉！ 孔书成：“……！！！” 那一刻，被风一吹，他猛然打了个寒颤。 卧槽，一种很不好的感觉，迅速像千万只蚂蚁一般，爬满了他全身。 原本，他还想着不转账的，现在想想看，就算是成了一颗可怜的韭菜，自己也得老老实实交智商费了啊！毕竟，“地瓜家园”的幕后大佬们，实在太过强大了。目前，以他一己之力，完全不足以对抗啊…… 报警？ 他也想过。 但是，这事儿说出去，恐怕也没几个人会信。 而且，他也是参与者。 如果没有找到能量巨大的组织，恐怕没人会替他出头的吧？ 他正犯愁之际，迎面就看见沙沫和几位女生出来吃夜宵。 在路口看见了孔书成后，沙沫显得很兴奋：“咦，孔乙己，你怎么也在这里？你没回家嘛？” 孔书成：“嗯，刚刚到上网。” 沙沫：“上网？你居然跑去飞鹰网吧了？靠，开杀居然不叫上我？你还是不是人啊？” 孔书成：“我不是打游戏，只是……只是上了几个网站，看了几个视频罢了。” “……” 沙沫和其他几个女生诡异一笑，然后用手捂着嘴小声道：“嘿嘿，看了什么小视频啊？是不是那方面的啊？” 孔书成：“你想多了。我又不是冯堂，一瓶王老吉就可以败火了，根本用不着小视频好嘛！” 沙沫：“吹牛，你们男生，全都是口是心非的，别以为我不知道。哦对了，跟我们去吃烧烤呗，我请客。” 孔书成：“不用了，我想先回家。” 沙沫一把搂过他的胳膊，然后假装撒娇道：“走啦，走啦，一起嘛，天冷，烤几个生蚝，给你壮一壮，比韭菜还管用。” 她一说“韭菜”，孔书成又自苦自怜地摇了摇头：“哎，我感觉，我真的是颗韭菜了。哦对了，沙沫，你知道附近哪家银行，兑换美金比较方便一点？” 沙沫惊愕道：“你要兑换美金？” 孔书成：“对啊，过几天不是要去英国嘛，听说那边的移动支付水平比较差，我想兑换一点。” 沙沫：“靠，你不早说。兑换美金，找我就行了。你先等等哈，我去车里拿。哦对了，你想要多少？” 孔书成顿了顿，然后道：“2000美金吧，我按市场汇率给你。” 沙沫点了点头：“行，你等着，我包包里好像还有一点，也是我哥给我的。” 孔书成：“你哥真是宠妹狂魔啊！” “那当然！” 沙沫蹦跶着跑远了，不到半分钟，她就从车里将一个鼓鼓的钱包拿了出来，直接丢给了孔书成：“拿着吧，用不完再还给我！” 孔书成接过她那个古琦钱包，翻开一看，整个人都傻了。 钱包里面，竟然有厚厚的一沓现钞，而且还有五十张美刀。 关键是，那些美刀，每一张的面额，都是100的！ 粗略地算了算，大概有5000美刀！ 孔书成：“卧槽，你居然在钱包里面反正多钱？就不怕被人抢了啊？” 沙沫嘻嘻一笑：“怕个P啊，姐姐我练过跆拳道的啊！” 孔书成：“……！！！” 对于小卷毛的蜜汁自信，他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从钱包里，轻轻地数了20张：“沙沫，我给你微信转账吧。” 说话间，正要转钱，沙沫却用手拍打了一下他的脑袋：“喂，孔乙己，你说什么呢？你帮了我那么大的忙，从我这里拿点儿钱不是应该的嘛？别转了，就当是我赞助你去英国旅游的吧，哈哈哈！” 说完，就嘻嘻哈哈地跑远了。 孔书成没说话，但还是按照汇率给她转了钱。 只不过，她压根儿就不收！ 借着夜色，孔书成本想去银行办理转账手续，但是柜台已经下班了，自助机又办理不了。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他跟龙飘飘请了个假，直接去银行的柜台排队，才将2000美金转账到了指定的账户。只不过，银行柜台的营业员帮他办理存款业务的时候，一直用难以置信的眼神望着他。 孔书成也被看得有些发毛：“美女，有什么问题吗？” 营业员笑了笑：“哦，没什么，就是觉得，有些奇怪。” 孔书成：“哪里奇怪？” 营业员：“看你一个高中生，怎么会在国外开了个私人账户呢？而且……” 孔书成：“而且什么？” 营业员：“而且，你开的这个私人账户，还是美国的VIP账户。” 孔书成：“什么意思？” 营业员：“也就是说，你的这个账户，是相当安全可靠的。” 孔书成笑了笑，没有在说什么。 营业员突然道：“小伙子，我能冒昧的问一句，你是在哪里上班的呢？” 孔书成：“没上班。学生党一枚。” 营业员又是一惊：“你还是学生？哪里的学生？” 孔书成：“东饶四中的，今年高三。” 营业员：“啊，你也是东饶四中的？” 孔书成：“对啊，怎么了？” 营业员：“呵呵，这就有点儿奇怪了。你们东饶四中，还有一位老师，也曾经在我们银行办理过这种跨过转账业务。” 听她这么一说，孔书成顿时一愣：“谁？谁还班里过转账业务？” 营业员正想说些什么，旁边的经理立刻走过来敲了敲她的桌面，并且试了个眼神。 意思是：银行内又规定，不得透露VIP客户的任何信息！ 于是，营业员美女尴尬一笑：“哦，不好意思，可能是我记错了。” 孔书成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 613 龙战队 次日，上午。 沙沫的化竞复试成绩出来了，她果然获得了省一，并且还以全省第二的成绩成功入选了化竞省队。龙飘飘获得了这个喜讯之后，开心的在教室里抱着小卷毛又蹦又跳，像个疯疯癫癫的小姑娘一般。 龙飘飘：“沙沫，太好了，太好了，老师太开心了！刚才，我给省里招生办的老师打电话了，他们说你这个成绩，提前签约清华的概率很大啊。这样一来，咱们班就已经提前锁定了四个清北了。” 沙沫笑了笑：“庞老师，其实……我更想去北大化学系。” 龙飘飘：“为啥啊？” 沙沫张了张嘴，话没说出口，全班立刻异口同声：“因为，孔仙人也在北大啊！” 沙沫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龙飘飘：“清华北大，就只隔着一条街罢了，随便去哪所学校，老师都为你感到开心！” 沙沫耸了耸肩：“那可不是。论资源和师资力量，还是北大化学系要厉害一点，像北大化院的雷晓光教授，就是国内顶尖的化学和交叉学科的教授，是我崇拜的偶像。还有，清华化院以前还发生过火灾，我一想到就头痛。” 这时，孔书成则笑了笑：“沙沫，其实要我说，北大化院和清华化院也没有本质的区别，两者都是国内顶级的学校，学术和科研氛围都差不多的。唯一区别就是，清华化院的规模略小，但是最近几年的化学学科评估，清华都是A+，你看看这几年高水平的论文和成果就知道了，清华化院也是非常不错的，人家好歹也有8个院士，15个长江特聘，杰青都有33个……” 话没说完，沙沫就假装生气地白了他一眼：“喂，孔乙己，你到底啥意思啊？你怎么对清华化院了解的这么细啊，是不是特想把我赶去清华啊？” 孔书成耸了耸肩，不再说话。 这时，不远处的戴蓉却又冷冷一笑：“呵呵，录取都还没被正式录取，就这么嚣张？脸皮可真够厚的！” 沙沫：“喂，后门姐，你又不爽了嘛？” 戴蓉：“你，你叫谁后门姐？” 两人水火不容般，说着说着又要干架了。 龙飘飘赶紧救火：“喂喂喂，行了，你们两个，不要再吵架了，马上都是校友了呢。好了，今天，不管怎么说都是咱们班大喜的日子。我希望，其他同学也要加倍努力，争取跟孔书成、周落霞、戴蓉、沙沫四位同学一样，被理想中的大学录取。” 她这么一说，全班又陷入了一片死寂。 毕竟，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 尤其是坐在第一排的程培风，他现在越来越觉得，自己就是个战五渣了！ …… 中午放学后。 沙沫心情高兴，又要请全班同学去堕落街腐败。 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地刚走到教学楼底下时，突然有人在后面，大声喊了一句：“孔书成同学！” 孔书成猛然一转身，发现正是陆明亮老师。 没错，陆明亮老师是新来的实习化学老师。三天前，孔书成正是因为感应到了陆明亮老师的那套讲义后，才帮助沙沫顺利地杀进了省队。 看见是陆明亮老师后，沙沫也显得很兴奋：“陆老师，走，中午我请客，咱们一起吃饭去！” 陆明亮老师笑着摇了摇头：“不去了。沙沫同学，恭喜你啊！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是咱们学校第一个成功杀进化竞省队的人啊！” 沙沫笑着点了点头：“谢谢陆老师！” 陆明亮表情有些惊讶：“谢我？” 沙沫：“对啊。陆老师，上次孔乙己不是拿您的讲义去复印了嘛？” 陆明亮：“孔乙己？” 沙沫：“哦，就是孔书成啊。” 陆明亮笑了笑。 沙沫：“陆老师，真的太感谢你的那个讲义了，里面全都是干货啊。不瞒你说，这次的化竞复试题目里面，有两道题几乎和你那份讲义里面的题型重合了。所以，今天中午，我无论如何都要请您吃顿饭！” 陆明亮听她这么一说，也是有些意外的惊喜：“哦，是吗？没想到，我那份讲义居然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不过，说实话，来这里教书之前，我的确在一家培训机构里面担任过一对一的化竞培训。可是，你和孔书成是怎么知道，我有那么化竞题讲义的呢？” 沙沫：“哈哈，你难道不知道，孔乙己还有个外号叫作孔仙人嘛？” 陆明亮：“孔仙人？” 沙沫：“对啊。在咱们整个东饶四中，就连扫地阿姨都知道，孔仙人的押题准确率是全国最高的了。” “……” 陆明亮瞬间没说话，只是又抬头认真地看了看眼前这个又高又帅的孔书成。 这时，孔书成却连忙摆了摆手：“陆老师，你别听沙沫她瞎说，我哪有那么大能耐啊。” 陆明亮点了点头：“孔书成同学，我能单独跟你聊两句么？” 孔书成：“行啊，没问题！” 陆明亮于是又朝旁边的沙沫笑了笑：“沙沫同学，我想先和孔书成，哦不，是孔仙人，去操场聊两句，你不介意吧？” 沙沫立刻哈哈大笑：“当然可以啊，孔乙己又不是我男人。不过，你们俩等会儿聊完之后，记得一定要来堕落街的潮皇火锅城哦，今天我请客，两位恩师一定要出席的哦……” 说完，她就领着大队人马，直奔火锅城！ …… 东饶四中，足球场。 北风呼啸，学生寥寥。 陆明亮老师和孔书成一路走来，闲聊了许多关于学习上的事儿。只不过，走到完全没有人的球场中央的时候，陆明亮老师突然话锋一转，笑着道：“仙人，是你吧？” 孔书成：“……” 陆明亮：“你没想到吧，咱们俩，居然就在同一所学校。” 孔书成顿了顿，心中大概已经猜到了对方是谁，但还是笑了笑：“陆老师，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陆明亮片刻没说话，只是看了看校外，他的目光一直聚焦在东饶四中隔壁的那家新园菜市场。见孔书成依旧是一副疑惑的眼神，于是他又笑了笑：“孔书成同学，刚才，沙沫同学说的都是真的嘛？” 孔书成：“什么？” 陆明亮：“沙沫说，你的押题命中率，几乎是全国最高的。真的是这样嘛？” 孔书成：“那是她随口开玩笑罢了，陆老师你不要听她瞎说。” 陆明亮摆了摆手：“不，不止沙沫一个人这么说。在我来东饶四中实习这么长的时间里，许多人都跟我说过了。他们说，咱们学校里面，一个最大的奇迹就是你。所以，我认为，你给自己取了一个‘仙人’的名号，也算是实至名归吧。” 孔书成：“陆老师，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陆明亮：“不，孔书成，你一定知道我在说什么。” 孔书成没说话。 陆明亮突然用手指了指对面的新园菜市场，然后淡淡一笑：“孔书成，你平时，最喜欢吃什么蔬菜？” 孔书成耸了耸肩：“无所谓，都行！” 陆明亮：“地瓜，喜欢吃吗？” “……” 孔书成转头，定定地看了他一眼。 陆明亮眼神依旧望着远方，但表情却异常的坚定：“孔书成，我猜你，对地瓜也很感兴趣吧？” 孔书成：“不好意思，我平时不怎么喜欢吃地瓜。” 陆明亮：“哦，是吗？据我所知，吃地瓜的好处多着呢。” 孔书成：“愿闻其详。” 陆明亮：“地瓜含有大量的糖、蛋白质、各种维生素和矿物质、胡萝卜素，以及抑制癌细胞生长的抗癌物质，大量的食物性纤维，所以能够预防便秘、肠癌；同时它还能够减少热量的摄取，是减肥的最佳食品之一。” 孔书成突然笑了笑：“看来，陆老师对营养学很有研究啊。这么说来，陆老师也很喜欢吃地瓜嘛？” 陆明亮：“是的。我也很喜欢吃地瓜，而且我女朋友有时候还开玩笑，说我也长得像地瓜。没人的时候，他甚至就叫我小地瓜。” “……” 孔书成顿了顿，然后点点头：“陆老师对地瓜很有研究嘛？” 陆明亮：“是的。很多人都说，地瓜就是小人参。” 孔书成：“不过，据我所知，地瓜虽然是个好东西，但是却含有‘气化酶’，吃多了有时候也会发生烧心、吐酸水、肚胀等现象。哦对了，最关键的是，吃多了地瓜，有时候好像很容易拉屎和放屁啊！” 陆明亮：“……” 他情不自禁地皱了皱眉。 孔书成：“抱歉，陆老师，可能我对地瓜的兴趣，可能没有你那么大。如果没有什么事儿，咱们还是去吃饭吧，这里风大，容易被吹感冒了。” 说完，正要离开。 突然，陆明亮大声地道：“仙人，要不，你加入我们的站队吧！” “……” 孔书成突然停下了脚步，但是却没有回头。 陆明亮：“其实，像你这么聪明的人，应该早就知道，我在说些什么了。” 孔书成：“……” 陆明亮：“实话告诉你吧。你昨天新加的那个‘007号地瓜小助手’，其实就是我。” 孔书成猛然转身：“陆老师，是你？” 陆明亮微笑着点了点头：“是的。” 孔书成：“这么说，你也是……” 陆明亮：“没错。我也是一枚小地瓜。而且，不瞒你说，昨天你在飞鹰网吧里设置的三重密码，一开始的时候，就被人破译了两重。所以，如果我没有算错的话，你现在的原始积分，恐怕只有3分。” 孔书成：“啊……” 那一刻，他心有狂澜。 万万没想到，那个“地瓜家园”，居然到处都是雷。孔书成仅仅只是刚刚设置的密码，就已经被别人给破译了。也就是说，他还没有正式出山，就已经成了别人的一血。 陆明亮：“孔书成，你也不必太紧张。一个新手地瓜，是很容易被人撸掉的。不过，好在，你设置的第三重密码，一直没有人破解的掉。” 对此，孔书成耸了耸肩，淡淡一笑：“呵呵，破就破了呗，反正我也不想玩那个什么地瓜游戏了。大不了，就顺手2000美刀呗。” 陆明亮片刻没说话，却只是摇了摇头，冷冷一笑。 孔书成觉得他的表情很奇怪，于是皱眉问：“陆老师，您笑什么？” 陆明亮：“孔书成，我不得不说，你还是太年轻了啊。” 孔书成：“什么意思？” 陆明亮：“你以为，地瓜家园，是那么容易进进出出的嘛？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一日为鸡，终身是鸡。” 孔书成：“……” 陆明亮：“孔书成，你觉得，你在地瓜家园里被人当成一血收割了之后，损失的仅仅只是2000美金嘛？这你就大错特错了。除了那2000美金之外，几乎是关于你所有的信息，都已经被别人掌控了。或者，确切的说，你的所有信息和资源，都已经被地瓜组委会掌控了。你想退出组织的话，就只有两种情况。” 孔书成：“哪两种情况？” 陆明亮：“第一种情况就是，你将净身出户。” 孔书成：“什么意思？” 陆明亮：“意思很简单。你在宣布退出的那一刻，或者说当你的积分被全部清零的那一刻，你在两家银行和微信里的457.25万的资金，将会被洗劫一空。” “……” 孔书成虽然没说话，但是那一刻，他的心都快要跳到嗓子眼儿了。 令他感到震惊的是，陆明亮竟然知道他现在的全部身家，正好是457.25万。而且，就连这些钱存在两家银行都知道…… 陆明亮见他神色紧张，于是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书成，你目前的积分并没有被完全清零，所以你还没有自动退出和被其他地瓜吞噬。从这个角度来说，你暂时还是安全的！国际地瓜组织也不会在这个时间点去洗劫你的银行账户。” 孔书成点了点头：“陆老师，您刚才说，一共有两种方法，可以避免被地瓜组织迫害。那么，另外一种情况，又是什么呢？” 陆明亮：“另外一种情况就是，让你自己变得足够强大。强大到，组织离不开你，同时也惧怕你！这样，你才会被组织放过！正所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讲的就是这个道理！” 孔书成：“可是……我，我还没有出手，就落地成盒了，我拿什么跟别人去拼？我凭什么能够让自己变得更强呢？” 陆明亮笑了笑：“这，就是我此刻来找你的原因。” 孔书成：“你想拉我入伙？” 陆明亮：“是的。一根筷子，很容易就被折断，一捆筷子抱团，那就是另外一番景象了。书成，其实，我已经观察你许久了，你绝对是我们战队最稀缺的人才！所以，我正式邀请你，加入我们的龙战队！” 一听“龙战队”三个字，不知为何，孔书成竟心砰砰跳的更加厉害了…… ………… 614 大咖来了（祝大家春节快乐） 中午的阳光，尽管灿烂而耀眼，但空荡荡的足球场内依旧北风凛凛。 孔书成抬了抬头，定定地看了看陆明亮：“陆老师，您的意思是说，让我跟你组队？” “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陆明亮重重地点点头，眼里也闪烁着激动的光芒：“孔书成，根据你现在的情况来分析，你应该加入一个团队才行，而且你加入我们的龙战队，将会是你的上上之选！” 孔书成：“龙战队？” 陆明亮：“没错。我们的龙战队，算起来也已经成立了四届，今年已经是第五届了。” 孔书成皱了皱眉：“也就是说，从第一届国际sp大赛开始的时候，龙战队就已经成立了？” 陆明亮点了点头：“是的。孔书成，根据我的了解，你应该其实很早以前就跟我们的老大接触过了吧？” 孔书成摇了摇头：“陆老师，我不大明白你到底在说些什么。你们的老大，又是谁呢？” 陆明亮笑了笑：“红龙一号，你难道就没有听说过嘛？” 孔书成：“红龙一号？” 陆明亮：“没错，我们的龙战队，最早就是由红龙先生创立的。” “哦，原来是这样！”孔书成深吸了一口气：“陆老师，那我能不能冒昧的问一句，你们这个龙战队，究竟有多少个成员呢？” “……” 陆明亮顿了顿，然后接着笑道：“不瞒你说，这也是个秘密。其实，除了红龙一号之外，估计没人知道，龙战队究竟有多少个人。不过，我现在可以告诉你的是，咱们龙战队是整个华夏国最强的一支队伍，没有之一。而我本人，也只是这一届才被正式吸收进去的。孔书成，你知道，我收到的第一个任务，是什么嘛？” 孔书成摇了摇头：“不知道。” 陆明亮笑了笑：“说起来你可能不相信，我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想办法做你的思想工作，希望你能够加入咱们龙战队。” 孔书成：“所以，我昨天设置的两重密码，其实也都是被你破译的？” 陆明亮：“并不是。昨天，你设置的两重密码，其实是被岛国一个组织破译的。不过，在你的第三重密码即将被破译之时，是我给你设置的加密防火墙，所以你最终才没有被一次性全部破译。要不然，你现在恐怕已经被地瓜家园清除掉了。当然，清除的同时，你的损失也不会小。” “……” 孔书成深吸了一口气。 静水流深，暗流涌动。他原本只是单纯的以为，“地瓜家园”就只是一个类似游戏网站般的存在，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可万万没想到水这么深。有时候，游戏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片刻，孔书成顿了顿后，然后皱眉：“陆老师，我其实很好奇，你究竟是怎么知道我的呢？” 陆明亮则笑了笑，反问道：“这个问题，我倒是很想问你才对。” 孔书成：“问我？” 陆明亮：“没错，只有当你获得了一个最原始的初始密码，才能够进入‘地瓜家园’网站的。而根据我收到的情况是，你所使用的初始密码，其实是一个七位数的密码，而且是从红龙一号手里获得的。” 孔书成：“……！！！” 那一刻，他心有狂澜！ 原来，正如他所猜测的一样，小雨的亲生父亲，果然就是“红龙一号”。 陆明亮见孔书成神色有些异常，于是接着道：“孔书成，其实红龙一号最近几年都在蛰伏，很少出现。如果不是第五届sp国际大赛开始，大概没人知道他还会重出江湖。所以，他真的很好奇，你究竟是通过哪种手段获得红龙一号的初始密码呢？” 孔书成：“所以，红龙一号就让你来找我？” 陆明亮点了点头：“是的。红龙先生还特意交代，让你务必要告诉我，他的那个初始密码，你到底是怎么获得的。” 孔书成：“他想知道我的初始密码是怎样获得的，那很简单啊。你让红龙一号来找我，不就可以了嘛？” 陆明亮笑着道：“不，那不大现实。” 孔书成：“为什么？” 陆明亮：“因为，连我也从没有见过红龙一号本尊。在咱们龙战队，几乎没有人见过他本人的。而且，他也说过了，如果需要他出面的话，他就一定会出现的。” 孔书成：“呵呵，果然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啊。不过没关系，陆老师，你下次和红龙取得联系的时候，顺便也可以跟他说一句，如果他不出现，我是不会告诉他关于初始密码的秘密的。” 陆明亮：“……” 他虽然面无表情，但是很明显有些不悦。 顿了顿之后，他接着道：“孔书成，既然你不想说那就算了。不过，你现在想好了嘛？” 孔书成：“想好什么？” 陆明亮：“你到底，要不要加入我们龙战队？” 孔书成笑了笑：“陆老师，我再考虑一下吧。” 陆明亮点了点头：“好的。你认真考虑吧，不过时间越快越好。因为，如果不是我们龙战队成员你的，我们是不会为你的个人利益提供进一步庇佑的。这一点，你应该是知道的！” 孔书成：“我知道。但我还是想知道，加入龙战队的话，我又可以获得什么呢？” “……” 陆明亮顿了顿，接着道：“至于，你加入龙战队后，最终能够获得什么，我也不能保证。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我们在第五届国际sp大赛当中，是一定要取得一些战绩的。” 孔书成：“战绩？” 陆明亮：“没错。每一届国际sp大赛，最后都会决出前三名，而且奖池非常之丰厚。丰厚到，你我都难以想象的地步。” 孔书成：“比如呢？” 陆明亮：“这个，我也不大清楚。因为，只有积分达到1000分的时候，才有资格开启组委会的终极宝箱，才知道奖池中的奖品到底是什么。” 孔书成耸了耸肩：“我现在积分才3分，猴年马月才能积累到1000分呢？” 陆明亮：“所以，这才是红龙先生让你加入我们龙战队的原因啊。加入我们龙战队只有，你将会在积分赛上拥有超强的能力。我们每一位龙战队的成员，都会互相保护和掩护，让队员们最大限度地获得积分。实在不行，红龙先生也会把他的积分匀给我们的。” 孔书成：“听你这意思，红龙一号好像有很多积分？” 陆明亮微微一笑：“那当然。红龙一号作为地瓜家园的五朝元老，他的积分一直都是排在全球前几名的。换句话说，被他斩于马下的小地瓜，早已经不计其数了……所以，几乎全球各地的地瓜们，都希望能够把红龙先生的账号破译掉，这样的话就可以一夜暴富了。” 孔书成：“呵呵，冲你这么说，红龙一号岂不是身价很高？” 陆明亮：“那当然。保守估计，他的身价应该超过了几十亿吧？” “……” 孔书成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陆明亮：“孔书成，你笑什么？” 孔书成：“陆老师，如果我说，红龙一号只是一个到处东躲xz的流浪汉呢？你信不信？” 陆明亮：“什么意思？” 孔书成：“我的意思是说，红龙一号或许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土豪。他极有可能，只是一个穷困潦倒的卢瑟。”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鼎鼎大名的红龙一号，怎么可能是一个流浪汉呢？孔书成，你瞎说些什么呢？你知不知道，在咱们华夏国，红龙一号的名气究竟有多大嘛？”陆明亮的情绪明显有些激动起来。就好像，他从小一直崇拜的偶像，突然被别人说成是乞丐一般。 “名气大是一回事，但是……现在的处境，又是意外一回事。” “孔书成，你这么说，难道你见过红龙一号？” “不，我并没有见过。” “既然没见过，你怎么知道，他只是一个流浪汉呢？” “陆老师，不管你信不信，我虽然没有见过红龙先生，但我应该能感应到他的存在。” “……” 陆明亮老师皱了皱眉，然后长吁了一口气：“感应？你怎么能感应到，红龙一号的存在？” 孔书成笑了笑：“因为，我是仙人啊！” 说完，他就转身离开了。 陆明亮呆呆第站在偌大的球场上，望着孔书成远去的背影，大声地说道：“喂，孔书成，你到底……要不要加入我们龙战队啊？” 孔书成突然立足，但是没有回头，只是回了一句：“让红龙一号亲自来找我吧！如果他不来，我是不会加入你们的！” 陆明亮：“……！！！” …… 两天后。 孔书成果然在手机里收到了一个19位数的“登录口令”。 于是，他重新登录了那个“地瓜家园”的网站，结果发现他的个人账号在短短两天之内，遭到了一千九百多次的黑客攻击。而且，正如陆明亮老师所讲的一样，他个人账号设置的三重密码，其实已经有两重已经被攻破了。只有第三重密码，还在苟延残喘。 他目前的积分，也仅有3分！ 简直……恐怖如斯！ 下午放学后。 孔书成还在教室里刷题时，有人突然在窗户上轻轻地冲他喊了一句：“喂，孔书成！” 扭头一看，原来是小雨。 孔书成朝她笑了笑：“小雨姐，怎么是你？有事儿嘛？” 小雨点了点头：“晚上有空嘛？我想请大家一起吃个饭。” 孔书成：“吃饭？” 小雨：“是的。今天是我妈生日，正好她也刚刚出院，为了感谢大家对她的关爱，我们想请大家在同湘会吃个饭。哦对了，我妈特别说了，你一定要去！” 孔书成点了点头：“行，还有谁会去？” 小雨：“除了你之外，我妈还叫了周落霞和她妈妈、沙沫、刘铭、冯堂、毛南、小辣椒……总之，帮助过我们家的人，我妈都叫了。记住了，晚上七点，在同湘会哦。” 孔书成：“行，我一定去！” …… 晚上7点10分。 天空下起了蒙蒙细雨，孔书成回了趟家后，就径直地来到了位于万达广场五楼的同湘会。因为是周末，加上是店庆周年，消费有折扣，所以同湘会的生意异常火爆，大堂已经爆满，门口还有许多等着排队的顾客。 孔书成刚走进包厢后，就看到周落霞、林岚阿姨、沙沫、刘铭、毛南、冯堂、小辣椒等人已经围坐在里面了。 付梦萍阿姨、小雨和小云母女仨看见孔书成进来后，兴奋地招手。 付梦萍：“书成，你来了？快快快，我们全都在等你一个人呢。” 孔书成：“不好意思，刚刚，有点儿堵车了。” 这时，冯堂却大声地笑了笑：“喂，仙人，你想坐哪里？要不要跟嫂子坐一起？” 孔书成：“……！！！” 周落霞：“……！！！” 两人满脸黑线。 倒是旁边的林岚阿姨却一本正经地扭头问冯堂：“你嫂子是谁？” 冯堂笑着挠了挠头：“阿姨，不好意思，我们在学校里都说惯了。” 林岚阿姨皱了皱眉，不再说什么，但明显有些不悦。 这时，沙沫却笑嘻嘻地说道：“来吧，孔乙己，我这里很空，你过来坐吧？” 孔书成看了看对面的周落霞。 周落霞立刻跟他试了个眼色，于是，孔书成只好点了点头，跑去沙沫旁边就坐。 好在，只是一个小小的尴尬！ 很快，酒席的气氛就热烈起来。 付梦萍母女三人，为了感谢大家的光临，也是频频举杯。 大家正喝的不亦乐乎的时候，孔书成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声声的叮咚声。 点击进入系统界面后，他立刻吓了一大跳。 【叮咚，感应到山海级中阶学霸的存在，恭喜宿主，获得100个学运积点】 【叮咚，感应到山海级中阶学霸的存在，恭喜宿主，获得100个学运积点】 【叮咚，感应到山海级中阶学霸的存在，恭喜宿主，获得100个学运积点】 【叮咚，感应到山海级中阶学霸的存在，恭喜宿主，获得100个学运积点】 【叮咚，感应到山海级中阶学霸的存在，恭喜宿主，获得100个学运积点】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咪咪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 孔书成：“……！！！” 天呐，大咖来了！ 这恐怕是他有史以来，感应过的学霸等级最高的一位了吧？毕竟，即便是林泊真院士，他的学霸等级也堪堪只是“神兽级高阶”！ 孔书成吃惊地起身，定定地看了看包厢门口，却发现除了服务员外，没有一个人。 毫无疑问，那个“山海级中阶学霸”大咖，此刻应该就在这个同湘会里面，而且距离他的位置，不超过二十步。 二十步之内，对方就像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让孔书成感应到他巨大的学霸能量…… ………… 615 躲猫猫 这段时间，真是对不住大家了。春节回了趟老家，结果我小叔突然检查出了胃癌，晴天霹雳，心情一度很沉重，孤零零坐在冰冷潮湿的老家房子里，打开电脑没有一丝码字的动力，就像便秘的人坐在马桶上一样。所以，每每看到有老铁给我投票和催更，心里就觉得有愧，甚至都不敢打开手机里的“作家助手”。多的不说了，世事无常，大家也都注意龙体，我自己也要调整好状态。这本小扑，全勤的羊毛已经薅不到了，而且订阅也在吃土，但是肯定不会太监的，大家刀片就先留着吧！ ———————————— 同湘会的大厅里，座无虚席，人头攒动。 客人们推杯换盏，服务员忙忙碌碌着，一切都显得那么热闹，一切又显得那么习以为常。 此刻，孔书成站在吉祥厅的包间门口，正认真地感觉着那位“大咖”的存在。 但是，很遗憾。 以他现在的学霸系统配置，并不能精准地锁定对方的确切位置，顶多也就只能够通过系统界面上所薅得的【学运积点】的多少，来感知对方的距离远近。 【叮咚，感应到山海级中阶学霸的存在，恭喜宿主，获得50个学运积点】 【叮咚，感应到山海级中阶学霸的存在，恭喜宿主，获得45个学运积点】 【叮咚，感应到山海级中阶学霸的存在，恭喜宿主，获得30个学运积点】 【叮咚，感应到山海级中阶学霸的存在，恭喜宿主，获得20个学运积点】 …… 仅仅过了几秒钟的时间，系统薅到的【学运积点】，就在逐渐变少，这说明那位山海级中阶的“大咖”距离孔书成的位置已经越来越远了。此刻的状况，就好比是，孔书成手握着一杆生命探测仪，他已经快要感知不到那位“大咖”的存在了。 “娘的，跑哪儿去了呢？”孔书成暗自思忖着，内心不免有些焦急。 他试图向着包间的右侧方向走了两米，却发现【学运积点】越来越少，于是立刻又折返了回来。 此刻，为了感知对方的存在，孔书成正像个无头苍蝇一般，在包厢门口前的走廊里不断地移动和变换着自己的身位，看着就像是拿着手机找信号一般…… 而坐在包间里的沙沫和冯堂他们，见孔书成这副模样，也全都张大了嘴。 沙沫：“喂，孔乙己，你没事儿吧？你站在门口，扭什么秧歌啊？” 冯堂也跟着笑：“哈哈，孔仙人，你那是在跳鬼步舞吧？喂，咱们嫂子都在包间，你还敢勾引其他美女，胆子也太肥了吧！” 一说“嫂子”，林岚阿姨和沙沫两个人都齐刷刷地皱眉。 付梦萍阿姨则笑了笑：“孔书成，你在找什么呢？赶紧进来，一起吃蛋糕吧。” 然而，孔书成已经来不及和大家解释，他扭头一笑：“你们先吃吧，我肚子不大舒服，想去上个洗手间。” 说罢，他就向着酒店大堂的左后方走去。因为，他刚才向左后方试探了五步的时候，发现【学运积点】的数据又开始打鸡血了。 冯堂愣愣地问：“靠，厕所不是在右边嘛？” 毛南也冲到门口，偷瞄了一眼，立刻吃惊道：“我擦，仙人好像跑去人家后厨去了啊！” 他这么一说，包厢里所有人都暗自一愣。 沙沫皱眉：“今天，孔乙己究竟是怎么了？” 小辣椒则小声地嘀咕：“对啊，我刚才来这里的时候，还看见孔仙人和陆明亮老师两个人一直站在足球场上说话呢，而且神情也很奇怪。我听人说，陆明亮老师除了教化学之外，还考了个心理学的硕士呢。该不会，孔仙人最近神经太紧张，又产生什么幻觉了吧？” 周落霞：“……” 付梦萍：“……” 小雨：“……” 三个人都没有说话，但都感觉到有一丝不对劲。 尤其是付梦萍和小雨母女俩，一直眉头紧锁着。 …… 孔书成的感觉没有错。 那位“大咖”，的确是潜入了同湘会的后厨。 因为，孔书成越靠近后厨，系统界面里的【学运积点】数据就越是鸡血。 很快，他轻轻地推开了酒店后厨的那扇厚厚的大门。 “轰隆隆” 巨大的响声和热浪迎面袭来。接近七八十平米的后厨内，一派热火朝天的烹饪场面，七八口油锅一起开练，十几个身穿白色大褂的厨师正忙得不可开交。 “喂喂喂，你小子，跑这儿来干嘛啊？”一位肥头大耳的胖厨师扭头看见孔书成后，立刻迈着霸气的八字步，手提菜刀就走了过来。 烟雾妖娆的酒店厨房里，孔书成低头看了看厨师手里那把明晃晃的菜刀，立刻笑道：“大哥，你别误会。我就是想问问，刚刚你有没有看到，一个人影跑进来？” 胖厨师挥了挥手中的菜刀，霸气回应：“没看到，没看到，赶紧出去吧！” 孔书成态度诚恳地拱了拱手：“大哥，真是不好意思，刚才我在你们店里吃饭，手机和钱包被人顺走了，有人跟我说，他看见小偷躲进了厨房。” 他这么一说，几个厨师顿时楞了一下。 胖厨师立刻环顾了四周，然后问旁边一个同事：“喂，军哥，你刚刚看到有人进来嘛？” 军哥是这里的厨师长，大事小事都归他管。 此刻，满头大汗正在烧剁椒鱼头的军哥也将嘴里的烟蒂掐灭，然后又夸张地擤了擤鼻涕，斜了孔书成一眼：“小偷？你说有小偷跑进来了？” 孔书成点了点头：“是的。” 军哥：“妈的，有哪个小偷敢不要命了，居然敢闯到我的地盘来？难道他就不怕，老子直接让他把根留下，然后油炸出锅。小子，你说小偷在厨房，那你说，他到底在哪儿啊？” 孔书成：“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百分百确定，他就藏在厨房里。” 他之所以这么笃定地认为，就是因为已经感知到那个“大咖”就藏匿在厨房里了。 无论对方是谁，孔书成决定一定要将他挖出来。 军哥见孔书成这么坚决，于是点点头，放下手中的铁勺，也从案板上操起一把菜刀：“帅哥，既然你认为有小偷闯进来了，那我就帮你一起找。” 他这么一说，旁边好几个厨师也都加入进来了。 整个酒店的厨房，虽然有些杂乱，但是面积也并不大。 大家绕着圈子找了两遍，根本就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这时，手持菜刀的军哥，又点了一支烟，瞪了孔书成一眼：“喂，小子，你该不会闲得蛋疼，故意耍我吧？” 而这时…… 孔书成却站在酒店厨房的西北角，突然用手指敲了敲一扇用不锈钢板制成的仓库门，眼里有光地说道：“军哥，我怀疑……那个人应该就躲在你们厨房的仓库里。” 他这么一说，军哥和旁边那些厨师们全都愣住了。 数息之后，军哥冷笑道：“喂，小子，你开什么玩笑呢？我们这个仓库，是一个很小的冷藏室，小偷跑进去，还要不要命了？再说了，他就算是想进去，也没有钥匙啊！难不成，你的意思是说，小偷就是我们酒店内部人员？” 孔书成耸了耸肩，不置可否：“这，我可就不知道了。总之，我百分百的确定，那个人，现在应该就躲在冷藏室里面！” 他之所以这么笃定，就是因为此刻他的学霸系统里面，提示音正一波接一波的来。 【叮咚，感应到山海级中阶学霸的存在，恭喜宿主，获得100个学运积点】 【叮咚，感应到山海级中阶学霸的存在，恭喜宿主，获得150个学运积点】 【叮咚，感应到山海级中阶学霸的存在，恭喜宿主，获得200个学运积点】 【叮咚，感应到山海级中阶学霸的存在，恭喜宿主，获得300个学运积点】 ……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 那个大咖，此刻应该就藏匿在这扇铁门的背后。 要不然，【学运积点】怎么会咔咔猛涨呢？ 此刻，他将耳朵贴在冰冷的铁门上，甚至能够听见冷藏室里稀稀疏疏的动静。 泥煤，跟我玩…躲猫猫？ …… 616 真相 人和人毕竟是不一样的。 孔书成能够听见冷藏室里的噪音，但其他人却根本听不见。这说明两个问题，首先是孔书成的听力很好，其次是“小偷”的动静很小，一切都拿捏的很稳。 “喂，小帅哥，你确定…小偷就藏在这里面？”厨师长军哥举起手里的菜刀，然后用刀背使劲儿捶了捶铁门。 孔书成点头：“百分百确定！” “还有这种事儿……？”军哥眉头紧锁，一时间也是迟迟拿不定主意。 他之所以拿不定主意，是因为眼前这个小小的冷冻仓库里面，其实还藏着一些不大能见光的东西。这些东西，若是让记者看见和曝光，那将是饭店的灭顶之灾。 旁边一位肥头大耳的厨师看着一脸焦急认真的孔书成，才随口说了句“要不就报警吧”，立刻就被军哥踢了一脚：“狗日的，报什么警啊？不就一个小偷嘛，又不是穿山甲，咱们有这么多人在，他还能钻地洞啊？” “嗯，先把人找到再说吧！” 孔书成不能同意太多的点了点头。其实，他也不怎么想报警，他只是很想看看这个“大咖”究竟是谁。 “兄弟们，咱们瓮中捉鳖。” 军哥撸起袖子，立刻吩咐两位兄弟去厨房门口把守着，在确定孔书成真的只是个高中生后，他这才懒懒散散地从旁边的储物柜里拿来了钥匙。 但是，门被反锁了。 军哥：“……！！！” 所有人：“……！！！” 看来，孔书成的断定是对的。 冷藏室里面，果然藏着人。 “开门，赶紧开门！” 军哥领着几位厨师猛砸了几下门。 但是，里面根本毫无反应。 “妈的，我还就不信这个邪了，老子就逮不到你？”厨师长军哥咬了咬牙，转身就从旁边的工具箱里拿来了铁榔头。 “砰，砰，砰！” 几个彪形大汉开始抡起铁锤，暴力开门。 幸好酒店的后厨本来就很吵，要不然这动静早已经惊动到外面的客人了。而此刻，厨师长军哥的内心也很纠结，他既想尽快打开门抓小偷，又不想让外人看见冷冻室里藏着的那些东西…… 终于，哐当一声，冷藏室的铁门被撞开了。 大家抄着家伙冲进去的时候，孔书成却一个人站在了门口。 “妈的，出来，赶紧出来！” 气势汹汹的军哥和兄弟们怒吼着，在小小的冷藏室里搜索了片刻，却没有看见半个人影。 “奇怪，马勒戈壁的，小偷跑哪儿去了呢？”军哥话音刚落，旁边一位厨师突然抬头看了看天花板，然后大叫一声：“军哥，你快看！” 所有人顺着那人手指的方向一看，发现两块天花板已经有被撬动过的痕迹。 看清楚天花板上的状况后，军哥也忍不住惊叫：“卧槽，这家伙……该不会是干特工的吧？他居然从通风管道里爬走了？” 所有人：“……！！！” 没错，这个冷藏室的天花板后面，藏着两条巨大的通风管。一条是酒店厨房现在正使用的排油烟的通风管，另外一条则是隔壁嘉华电影院专属的通风管。这两年，因为电影院的生意不好关闭了，这条通风管也已经废弃了。 毫无疑问，那个“小偷”是踩着冷藏室里那几个地沟油桶后，掀开了天花板，然后想办法进入了嘉华电影院的通风管道里去的。 此刻，所有人都面面相觑。 厨师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瑟瑟发抖。 坦白说，谁也没有碰到过这种狠人。 军哥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妈的，这两条通风管，一条是咱们酒店的油烟管，那个小偷要是钻进去了，估计都会高温的油烟给烫死。另外一条，是通往隔壁嘉华电影院的，相对安全一点。我特么就奇怪了，小偷怎么就知道那条通风管是坏掉的呢？他是不是提前来咱们酒店这边踩过点啊？而且，小偷怎么会有咱们冷藏室里的钥匙呢？” 他这么一说，所有厨师都不敢作声。 刚才那位胖厨师，则小声地问：“军哥，咱们现在怎么办？要不要报警啊？” 军哥：“废话，当然要报警。不过，等会儿再报警吧，咱们几个，先去隔壁的嘉华电影院抓人。我猜，小偷现在肯定就藏在电影院里面。” 胖厨师：“那万一，他又跑到别的地方去了呢？” 军哥：“去个屁。隔壁的电影院大门都锁了，咱们只要瓮中捉鳖就行了。” 胖厨师：“军哥，那咱们也不认识小偷的模样啊？” 军哥：“你傻啊？他人都爬进通风管了，身上的衣服还不会弄脏嘛？” 胖厨师：“对啊，还是军哥有水平！” 军哥：“废话，老子可是天天看侦探的。哦对了，叫上刚才那个小帅哥，让他跟咱们一起去隔壁电影院抓人吧。” 他话音刚落，大家猛然回头，却早已看不见孔书成的身影了。 …… 孔书成没有去隔壁的嘉华电影院。 刚才，那位大咖从通风管道爬走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离开了酒店的厨房。当所有人都笃定地认为，那个大咖必然会顺着通风管道潜入隔壁电影院的时候，孔书成却选择了相反的方向。 事实证明，他的判断是正确的！ 从酒店厨房出来后后，他很快就在隔壁的安全通道口感应到了“大咖”的存在。 而且，从系统界面上源源不断的【学运积点】的数据来看，大咖应该是直奔天台了。 …… 晚上七点半。 万达广场的七楼楼顶，北风呼啸，冰雨犀利。安装在商场楼顶四周的八束照明激光灯，互成角度地射向黑暗无边的夜空，并且形成了八道半透明的光柱，看上去亦真亦幻。斜斜的冰雨，在光柱中交织着，像是从虚空中射来的亿万根针刺…… 孔书成轻轻地推开了通往楼顶天台的门，然后走向天台的西北角。 冰冷的雨水裹挟着雪子，重重地击打在他的脸上，让他有点儿睁不开眼睛。 但即便是这样，他还是在靠近最西北角落的那个照明激光灯柱前，看到了一道斜斜的黑影。 那道黑影，距离很近。 以至于，孔书成即便是站在雨里不动，也能疯狂撸分。 【叮咚，感应到山海级中阶学霸的存在，恭喜宿主，获得100个学运积点】 【叮咚，感应到山海级中阶学霸的存在，恭喜宿主，获得100个学运积点】 【叮咚，感应到山海级中阶学霸的存在，恭喜宿主，获得100个学运积点】 【叮咚，感应到山海级中阶学霸的存在，恭喜宿主，获得100个学运积点】 …… 孔书成没有动。 黑影也没有动。 但是，黑影抽烟了。 没错，冷雨中，孔书成终于闻到了一股烟味…… 终于，黑影也开口说话了。 黑影：“孔书成，我很奇怪，你究竟是如何感应到我的？” 孔书成：“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即便你的行踪再保密，同样也会不经意间留下一些蛛丝马迹。” “……” 黑影片刻没有说话，只是猛吸了一口烟后，微微点头：“看来，我的确是老了，不如你们这些后浪了。” 孔书成：“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就是红龙前辈吧？”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有什么分别嘛？”黑影说话间，将手中的烟蒂突然掐灭，然后顺势塞进了口袋。 孔书成：“红龙前辈，你为什么，要一直跟踪我？” 黑影：“我想知道，你的那个七位数的初始密码，到底是怎么来的？” 孔书成：“红龙前辈，你把头转过来，我会告诉你答案。” 黑影：“有这个必要？” 孔书成：“有。” 黑影：“为什么？” 孔书成：“如果不是红龙前辈，我不会告诉他真相！” 黑影淡淡地笑了笑：“呵呵，真相？对我来说，你孔书成身上，居然还有秘密？” 孔书成：“是的。我有一大把，关于你的秘密。” ………… 617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楼顶天台，冷风如刀。 冰冷的雨水夹杂着雪子，打在孔书成的脸上，让他有些睁不开眼睛。即便如此，他依旧还站在原地，表情坚定地望着眼前那个黑影人。 哦不，是红龙先生。 整整两分钟后…… 原本一直背对着孔书成的红龙，也终于缓缓地转过身来。 在楼顶那婆娑的灯光照耀下，红龙虽然戴着口罩，但却分明看得出来，他不仅有着一张刀削般轮廓分明的脸庞，而且眉宇之间也透射着常人所不及的沉稳与犀利。他那深陷的眼窝之中，更是闪烁着坚毅的目光…… 此刻，红龙没有说话。 他只是点了点头，然后缓缓地走近孔书成。 【叮咚，感应到山海级中阶学霸的存在，恭喜宿主，获得200个学运积点】 【叮咚，感应到山海级中阶学霸的存在，恭喜宿主，获得300个学运积点】 【叮咚，感应到山海级中阶学霸的存在，恭喜宿主，获得400个学运积点】 【叮咚，感应到山海级中阶学霸的存在，恭喜宿主，获得500个学运积点】 …… 羊毛薅得，哦不，幸福来得太突然。孔书成甚至感觉……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当红龙走到他跟前的时候，他激动的双手也已经有些不争气地颤抖起来了。坦白说，分分钟就入手了两千多个【学运积点】，这种暴发户和拆迁户才有的感觉就是妙啊！ 红龙低头看了看孔书成颤抖的右手，又抬头看了看他兴奋激动的表情，有些不解地问：“孔书成，你没事吧？” 孔书成：“我没事儿，就是……有点儿冷。哦不，还有些激动。” 红龙：“激动？” 孔书成：“是的，看见你，我很激动。红龙先生，谢谢你！” 红龙：“谢我？” 孔书成：“是的。我万万没想到，你真的能转过身来，并且与我保持这么近的距离。这让我觉得，有些受宠若惊了。如果您愿意的话，咱们能不能再握个手？” 红龙：“……？？？” 印象中的孔书成，不是这样的啊！ 孔书成热情洋溢地伸出右手，想要同红龙先生亲近亲近，但是对方并没有回应，只是目光中突然多了一份疑惑和……警惕。 孔书成无奈地耸了耸肩：“哦，红龙先生，不好意思，我可能太激动了！” 红龙：“以后不要叫我红龙了，你知道的，我姓宫。我的名字叫宫文井。” 孔书成笑了笑：“难道叫你老宫？” “……” 红龙虽然没说话，但原本还有些警惕的眼神，瞬间又放松了一些。他顿了顿之后，又轻声地说道：“孔书成，你还是叫我宫叔吧。哦对了，为什么你要说谢谢我呢？” 孔书成自然不能说是因为“薅羊毛”的事儿，于是笑着道：“刚才，我听陆明亮老师说，在这个世上，能够亲眼见过红龙本尊的人，少之又少。所以，我是幸运的。所以，我要谢谢你！很开心，认识你！” 说话间，他又向红龙伸出了右手。 但红龙先生依旧没有握手，而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尴尬+1的孔书成只好转移话题：“红龙，哦不，宫叔，刚才的事情，你不会怪我吧？其实，为了能够见你一面，我也是没办法，所以才辱没了你的威名，假装说你是小偷。” “从某种意义上说，我宫文井本来就是个小偷。甚至，有时候活的还不如小偷。孔书成，你不是想见见我的庐山真面目嘛？要不要我把口罩摘了？” 说话间，红龙正要伸手去摘脸色的口罩，但是却被孔书成伸手制止了。 “不，宫叔，我不想让你因为我而破例露脸。况且，这里其实……也并不安全！” “谢谢你，孔书成。你说的没错，这里的确不怎么安全。” 两个人相视一笑，都有些拘谨地用余光看了看四周。 很快，两人不约而同地来到了天台左侧的一处雨棚下。 昏暗的灯光下，红龙依旧戴着口罩。 但是，他同孔书成说话的口吻，却已经显得很热情了。 红龙：“孔书成，其实算起来，咱们俩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 孔书成：“是的。记得在流花公园的时候，你也接听过我的电话。哦对了，宫叔，我还记得，你当初在那块青石上留下的三个图画……老人，梅花，和月亮。” 红龙点了点头：“孔书成，你很聪明。我也没有想到，你居然能够参透那三幅画背后隐藏着的玄机，并且成功地推算出我的手机号码。” 孔书成：“其实，这也不完全是我的功劳。” 红龙：“哦？还有高人？” 孔书成：“其实，想出那首《孙子歌诀》的，是我一位同学。三人同行七十稀，五树梅花廿一支，七子团圆正半月，除百零五使得知。这首歌诀里面，正好包含了老人、梅花、月亮。所以，我才猜出了你的手机号码。” 红龙点了点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说的那位同学，应该就是你的女朋友周落霞吧？” “……” 孔书成没说话，但却心有狂澜。 看来，红龙一号，果然是无所不知。 红龙：“孔书成，你之前跟陆明亮说，必须要见到我本人，才会答应加入龙战队。我想问问你，你现在考虑好了嘛？你要不要加入我们龙战队？” 孔书成笑了笑：“宫叔，加入龙战队后，我能为你们做些什么呢？” 红龙：“具体作些什么，等你到了英国伯明翰的时候，我们自然会有人联系你的。” 孔书成猛然一惊：“伯明翰？” 红龙：“是的。我们有一个比较难啃的骨头，就在英国，而且就在伯明翰。你去那里参加IMO比赛的时候，应该就有机会碰上他了。” 孔书成：“宫叔，你不是在吓唬我吧？” 红龙：“并没有。” 孔书成：“我不信。为什么，我要去参加IMO，你们就刚好有个任务和我有交集呢？” 红龙顿了顿，然后微微一笑：“说起来，你可能不大相信。今年的第五届国际SP大赛上，我们龙战队的一个主要对手，就是来自美国的麻雀。” 孔书成一听“麻雀”二字，不知为何，顿时菊花一紧：“宫叔，你说的那个麻雀，该不会就是丹尼斯·里奇吧？美国排名第二的黑客？哈弗大学的数学博士？” “没错，就是那个老头。”红龙不紧不慢地点了点头。 孔书成：“天呐，据我所知，丹尼斯·里奇恐怕都有八十多岁了吧？” 红龙：“老兵不死，只是凋零。根据我们获得的资料，丹尼斯·里奇又复出了，而且还参加了今年的SP大赛，而且代号依旧叫‘麻雀’。不仅如此，他的侄子，今年恰巧也和你一样，成功入选了美国的奥数国家队。而且，根据我们掌握的材料来看，麻雀和他侄子一直有来往，所以我们猜测，麻雀极有可能也会出现在英国的伯明翰。而你此去伯明翰的任务，就是帮助我们，成功地找出麻雀。” 孔书成：“然后呢？” 红龙：“然后，你的任务就完成了。” 孔书成：“宫叔。那我能不能冒昧的问您一个比较自私点儿的问题？” 红龙：“有什么问题尽管问。” 孔书成：“如果我加入了龙战队，而且又顺利的帮助你们找到了麻雀的话，我将会有什么好处呢？” 红龙：“好处就是，你将作为龙战队的一员，与所有人一起分享第五届SP大赛奖池里的奖金。以及，一些你想都不敢想的资源。” “……” 孔书成顿了顿，然后接着道：“宫叔，至于你说的‘想都不敢想的资源’，我就不去想了。我就是想知道，你说的大赛奖池里的奖金，究竟又有多少呢？请原谅，我这个人一直都比较俗。” 红龙摆了摆手：“不，你问的这个问题，其实也很正经。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几乎每一个参赛的人，都是冲着奖池里的奖金去的。而且，谁都知道，要想做成这件大事，本身的风险都是很高的。搞不好，连小命都不保。不过，孔书成，至于最后的奖金有多少，我目前还不能准确地告诉你，但是据我所知，只要咱们龙战队能够杀进大赛的前三名，恐怕每个人平摊下来，应该有100个比特币。” “……！！！” 孔书成瞬间感觉说不出话来。 雾草，每个人100个比特币？ 按照现在的市价，一个比特币的价格大概是65000美刀。 100个比特币，那不就是……6500000美刀？ ………… 618 三条红线 夜色中，孔书成脸色掠过一抹难以掩饰的兴奋。 毕竟，100个比特币啊！ 然而，红龙却微微皱了皱眉，低声地说道：“孔书成，其实有件事儿，我也必须要和你提前说清楚。” 孔书成：“红，哦不，宫叔，您请说。” 红龙：“你一旦决定加入龙战队的话，从今以后，就必须遵守龙战队的做事规矩。不瞒你说，龙战队内部的成员之间，也划定了三条红线。这三条红线，只要你触犯了其中的一条，都将会被我们龙战队清除清退。而且……代价很重！” 说到“代价很重”四个字的时候，红龙特意抬头看了孔书成一眼。 孔书成目光平静：“请问宫叔，是哪三条红线？” 红龙：“第一条，无论你将来做什么，都不能出卖祖国的利益。换句话说，我们龙战队的人，绝对不许做卖国贼。” 孔书成没说话，但却重重地点了点头。 红龙：“第二条，无论你将来做什么，都不许出卖自家队友。在我们的圈子里，队友虽然不是兄弟，但胜过兄弟。龙战队，永远是一个整体。一旦你加入龙战队，就不能出卖自家兄弟的任何信息。否者，就算是追到天涯海角，都会有专门的人来清理门户。因为，我们龙战队是一张网，只要破了一个小洞，有可能整张网都废了。这一点，你能懂嘛？” “宫叔，我懂的。”孔书成认真地点头，“第三条呢？” 红龙看了看他，然后缓缓地说道：“第三条，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做得到。” 孔书成：“宫叔，您说！” 红龙：“十年之内，不得结婚，也不得生娃。” 孔书成：“……！！！” 内心一颤，菊花也跟着一紧。 我擦，十年之内，不得结婚，也不得生娃？ 话说，孔书成今年芳龄18，也就是说，他28岁之前都不能结婚？也不能生孩子？ 这个第三条“红线”，还真是有点儿“佛系”啊！ …… 见孔书成眉头紧锁，红龙则微微一笑：“孔书成，你是不是觉得，这第三条红线，有些搞笑？” “呵呵，那倒是没有。”孔书成挠了挠头，笑着问：“宫叔，为什么，偏偏是十年呢？” “孔书成，这是我们这个圈子长期以来形成的一个潜规则。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说实话，干我们这种活儿的人，真正的身份多半都是不能见光的。而且，十年，正好是两届SP大赛的时间，也正好是一个骇客江湖的轮回。十年之后，无论你是金盆洗手，还是决定继续夜行，都可以有自己的决定。但是在这十年当中，你一定不能有自己的小家庭。因为……这是龙战队成立以来，血的教训！” 说到“血的教训”时，红龙的声音明显低沉和艰难了许多，仿佛是不小心刺痛了内心的某个伤疤。 “孔书成，我知道你很优秀，一定会有很多女孩子喜欢你，所以，我希望你也一定要考虑清楚。以上三条红线，都是龙战队所有成员必须遵守的。而且，如果你现在想要退出的话，我也会支持你的。尽管，我的确很想你加入我们。”红龙说话的时候，猛然抬头，目光如炬地看着孔书成。 孔书成点了点头，然后微笑道：“宫叔，这第三条红线，对我来说倒是没什么。不过，我老爸可能会有一些纠结，他是恨不能现在就能抱孙子。” 他这么一说，红龙也被逗笑了：“其实，你28岁以后做爸爸，无论从心智还是社会经验方面，也都是比较合适的。不过，无论如何，我们都会遵循你个人的意见。要么加入我们，但是要遵守以上三条规矩。要么，就当我们从来没有接触过。” 孔书成：“可是，我现在如果要退出的话，还来得及嘛？” 红龙：“当然。你现在，还没有正式加入我们龙战队呢，当然来得及。” 孔书成：“可是，我刚才听陆明亮老师说，一旦我退出的话，搞不好连我所有的个人信息都会被‘地瓜家园’出卖，甚至连我银行账户里的钱都有危险？” 红龙笑了笑：“孔书成，这你就大可放心了。小陆这么说，恐怕也只是希望你加入我们。而且，我也能够保证，你在圈子里面的安全。” 孔书成一想到在飞鹰网吧里发生的一切，顿时就背脊发凉：“宫叔，你确定能保证我的安全？” 红龙点点头：“这点儿能力，我恐怕还是有的。毕竟，你现在也只是个‘局外人’。不过，你要是从今天起加入龙战队了，那就是另一种情况了。到时候，你无论有怎样的人生结局，都是你个人的选择，我并不能保证你的安全。我的意思，你明白嘛？” 孔书成点了点头：“我明白。也就是说，我现在退出‘地瓜家园’的话，宫叔你可以保我绝对平安。是不是？” 红龙：“是！而且，我能把你所有的信息，在‘地瓜家园’里全部抹掉。” 孔书成：“可是，如果我决定加入龙战队了，你反倒是不能保证我的平安，是不是？” 红龙点点头：“是！骇客江湖，本就是如此。除了队友之外，不是路人，就是敌人。从你选择加入龙战队的这一刻起，就意味着你在向世界上的其他国家或者是其他团队和个人宣战。在没有取得最后的胜利之前，你只是一只不能停下来休息的猎鹰。” 孔书成：“那……什么时候，才能取得最后的胜利呢？” 红龙：“抱歉，这一点，我也没有答案。或许，等你征服了世界上所有‘地瓜’的时候，才是你取得最后胜利的那一刻。或许，当全世界的地瓜，只要听说你‘仙人’二字时，都会直觉绕道走的时候，才是你取得最后的胜利的那一刻。但我个人觉得，这种可能，只是存在童话世界里面。” “……” 孔书成片刻没说话，只是顿了顿之后，突然微笑道：“我倒是，很想把童话变成现实！” 红龙目光一亮：“这么说，你已经决定，加入龙战队？” 孔书成点点头：“宫叔，您刚才不是说了么，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要是不加入龙战队的话，那100个比特币，岂不是失之交臂？” 他这么一说，红龙突然哈哈大笑道：“孔书成，好小子，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年轻人。无论是江湖，还是现实社会，往往都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不过，我还想跟你说的是，这100个比特币，在我的菜单里面，其实也只是一道开胃菜！” 孔书成：“宫叔，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红龙顿了顿，然后说道：“其实，第五届国际SP大赛的终极奖池，超越了以往四届奖池的总和。人均100个比特币，只要获得第三名即可。我们的目标，当然是做第一，抢头彩。” 孔书成：“宫叔。有一点，我还是不大明白。” 红龙：“什么？” 孔书成：“地瓜家园，作为一个地下的国际骇客联盟组织，究竟是通过什么手段，获得那么多的资金呢？我的意思是说，奖池里所提供的那些巨额资金，究竟是从何而来呢？难道是，从地底下凭空冒出来的？” 红龙笑了笑，突然反问道：“怎么，地下就没有宝藏嘛？” 孔书成：“什么意思？” 红龙：“孔书成，你知道在这个世界上，什么东西最值钱嘛？” 孔书成：“知识？生命？或者是时间？” 红龙摆了摆手：“不。对于有些人来说，知识，生命，还有时间，可以说很宝贵，也可以说一文不值。真正值钱的东西，其实是信息。” 孔书成：“信息？” 红龙：“没错。有时候，一句普普通通的话，一串平平常常的数字，一张奇怪的图像，往往却拥有不菲的价值。地瓜家园之所以拥有你想都不敢想的巨额资金，就因为它可以结成一张巨大无边的网，网罗着海量的重要信息。这些信息，兑换成金钱，简直易如反掌。据我所知，此次的SP大赛，只要能获得第一名，就可以解码出终极宝箱，最终获取一条重要的信息。这条信息，恐怕……价值连城！” 孔书成：“……！！！” 没有说话。 不明觉厉。 ………… 619 我真不是摸金校尉 楼顶天台，雨势渐小。 遮雨棚下，光影婆娑，孔书成定定地站在红龙先生面前，身上虽然早已经都被雨水打湿了，但却感觉浑身上下都在热血翻滚，一种前所未有的兴奋涌上心头。 虽然只是第一次面对面，但两个人都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此刻，对于孔书成来说，红龙前辈无论是经验还是学识，都在自己之上。当然，红龙的学霸等级，更是完全碾压自己。孔书成能够明显地感觉到，红龙前辈就像是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只要自己稍稍靠近他，就可以收获到源源不断的学运积……哦不，是学霸能量。 同样的。 对于红龙来说，他也很庆幸在这个闲人免进的天台与孔书成面基。 一直以来，由于红龙的“地瓜”身份，他注定在这个世上，不可能有什么真正的知心朋友。而且，积年累月的孤寂、亲人的离开、甚至是“兄弟”的背叛，都让他对人性的阴暗面有了更深刻的认识。但即便是这样，红龙此刻的内心，依旧很渴望同孔书成交朋友。 没错，他很想走近孔书成。 在红龙看来，孔书成绝对是华夏国乃至世界范内少有的人中龙凤，旷世奇才。尽管孔书成今年才堪堪18岁，尽管他所取得的成绩有些微不足道，但他已经显现出来的能量，却足以称之为“奇迹”。 坦白说，红龙这半辈子，游历过许多国家，甚至在哥伦比亚大学沉浸式的混过好多年，所以他见识过太多太多来自世界各国的有天赋的年轻人。但是，他笃定地认为，没有哪一个年轻人，会像孔书成这样不可思议，甚至是……神秘莫测。 所以，红龙真的很喜欢孔书成。 他还想深入地了解，更多关于孔书成的事情。 刚才，当孔书成突然说到“我愿意加入龙战队”的时候，红龙那双深邃的眼睛闪过了一抹兴奋的光芒。 “孔书成，欢迎你加入我们的队伍。从今天起，你就是龙战队的一员了。” 忽明忽暗的遮雨棚下，红龙终于主动地向孔书成伸出了右手。 此时不握，更待何时！ 孔书成激动地用双手，紧紧地握住了红龙前辈的手。 顿时，他的脑海里，响起了清脆且响亮的一声“叮咚”。 【叮咚，恭喜宿主，您已经从山海级中阶学霸宫某某身上，成功地获得了8000个学运积点。你此次在宫某某身上获得的学运积点，已经到达上限】 孔书成：“……！！！” 心里一下就舒服了。 刚才这一波握手，他直接就把红龙前辈身上的【学运积点】给榨干了。 或许是学霸等级越高的人，感觉能力越发明显。红龙前辈在和孔书成握手的那一刹那，不知为何也禁不住打了个小小的冷颤…… 他猛然瞪大了眼睛，愣愣地看着孔书成。 孔书成：“宫叔，您怎么了？” 红龙：“哦，没什么……就是感觉，刚才跟你握手的时候，好像有静电一样。” 孔书成：“静电？没有吧？” 红龙也有些不可思议地挠了挠头：“真是奇怪，刚才跟你握手，我总感觉哪里怪怪的，但是……我又说不出来，到底是什么东西怪怪的？” 孔书成呵呵一笑，然后探了个脑袋看了看雨棚外的夜景：“可能，这里风有点儿大，你着凉了吧？” 红龙点了点头：“有可能！” 孔书成：“宫叔，以后，我怎么跟你联系呢？” 红龙：“你不用主动跟我联系，如果有需要的话，龙战队自然会有人跟你对接的。不过，我们有一套对接的暗号，你务必要记住。” 孔书成：“什么暗号。” 红龙没说话，只是低头看了看孔书成，示意他再次将右手伸出来。 孔书成将右手递给了他。 红龙将手贴过去，然后突然用身上的大衣遮住两个人的手。 孔书成：“……？？？” 屏住呼吸，静静地感应。 很快，孔书成就能够清晰地感应到，红龙正用手指在他的手心处，写下了三个英文字母。 写完之后，红龙迅速地将手收回，然后平静地说道：“下一次，和你对接的，就是这个人。” 孔书成：“男的女的？” 红龙笑了笑：“我也不知道，因为我也没见过这个人。咱们龙战队的成员中，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对方是谁。” 孔书成点了点头，接着问：“宫叔，我能不能问一下，咱们龙战队的队长，或者说龙头，是不是你？” 红龙又是淡淡一笑，然后摇头：“以前是我，现在不是我。” 孔书成：“那，现在是谁？” 红龙顿了顿，然后低声道：“现在，空缺。” 孔书成：“空缺？龙战队怎么可能会没有队长呢？那岂不是……群龙无首？” 红龙拍了拍孔书成的肩膀：“书成，你放心吧，很快就会有了。” 孔书成：“什么意思？” 红龙：“这一届的龙战队，谁最终在SP大赛上获得最多的积分，谁就将成为咱们龙战队的队长。” 孔书成呵呵一笑：“照这么说，我应该是最菜的了。” 红龙：“为什么？” 孔书成：“因为，我现在的积分，只有3分啊。” 红龙笑了笑：“放心吧，少年，万丈高楼平地起。任何一个王者，都是从新手村一路杀过来的，宫叔看好你！” 孔书成：“谢谢宫叔，要没什么事儿，我就先走了。” 既然红龙身上的【学运积点】已经撸完了，而且下一个接头的人是公是母都不知道，孔书成也不想呆呆地站在天台喝西北风了。 然而，他举步正要走，红龙却又突然低声地道：“书成，你先等一等。” 孔书成立刻驻足：“宫叔，您还有事儿嘛？” 昏暗的灯光下，红龙依旧戴着口罩，但是看得出来，他的表情不知何时又变得严肃起来：“书成，刚才，我已经跟你透露了太多关于龙战队的事儿了。你知不知道，在地瓜家园还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 孔书成：“什么规矩？” 红龙：“信息的对称交换。” 孔书成：“……？？？” 红龙：“刚才，我把你需要了解的信息，都毫无保留地说给你听了。难道，你就没有什么信息要告诉我的嘛？” 孔书成略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宫叔，您想听什么呢？” 红龙顿了顿，然后走近孔书成，轻轻地拍了拍孔书成的肩膀：“宫叔问你两个问题，你随便挑一个回答吧。当然，你在回答的时候，必须保证实话实说。而且，你要知道，欺骗龙战队的队友，其实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懂？” 孔书成点了点头：“懂！宫叔您问吧，我知无不言。” 红龙看了看四周，然后目光迅速收回，重新聚焦到孔书成的脸上：“孔书成，我有两个问题想问你。第一个问题是，你是不是有某种特异功能？比如说，能够预知未来？或者是……感应到什么正常人所感应不到的东西？” 孔书成：“……” 没有说话，但心有狂澜。 红龙见他不作声，于是又道：“我的第二个问题是，你到底是在哪里，获得了我留下的那一串进入‘地瓜家园’网站的7位数的初始密码？” 孔书成顿了顿，然后抬头看了看红龙：“宫叔，您的两个问题，我只要回答一个就可以，是吗？” 红龙点点头：“是的。只要你回答一个，咱们俩今天的信息对等交换，就算是完成了。” 孔书成：“那么，您最想听我，回答第几个问题呢？” 红龙猛然抬头：“第二个。你究竟是从哪里获得的那一串密码？” 孔书成没有说话，只是像红龙一样，示意对方将手拿过去。 红龙照着做。 孔书成同样用上衣遮住了两个人的手，然后轻轻地用手指，在红龙的掌心处，写下了三个字：羊角山。 红龙感应到那三个字后，突然抬头，吃惊地望着孔书成。 他那深邃的眼神里面，写满了意外、慌张、以及……不可思议。 两人四目，对视许久。 “不，不可能，孔书成，你肯定在撒谎！你的那串密码，不可能是在哪里找到的。” “宫叔，我没有骗你。” “你……你是怎么发现的？” “在一座坟墓前的墓碑底下，我找到了那本《逻辑的引擎》。当然，还有那枚戒指。” “孔书成，你……你混蛋！” “宫叔，你先冷静，你听我说，我真不是，你想象的那种……摸金校尉。” “……” 粗粗地喘气，将红龙脸色的口罩吹得一张一弛。 他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埋藏在妻子坟墓前的那本《逻辑的引擎》和那枚价值30多万的钻戒，居然被孔书成这个小王八蛋给刨了…… ………… 620 破防了 雨一直下，气氛不算融洽。 红龙的目光中，除了有震惊，还有一丝担忧和愤怒：“孔书成，快说，你怎么会去那里？” 他说的“那里”，自然是指羊角山上蔡小青的墓地。 孔书成：“纯属巧合。” “巧合？什么意思？” “我是和一对母女去那里的，不小心才发现了宫叔您埋藏的东西。” “母女？” “是的。宫叔，我能反问你一个问题嘛？” 红龙警觉地看了看四周，确定茫茫黑夜四下无人，这才低声地问：“你想问什么问题？” 孔书成：“你和蔡小青阿姨，到底是……什么关系？” 红龙：“你觉得呢？” 孔书成：“夫妻？” 红龙点了点头，然后又突然摇了摇头：“说是夫妻，其实……也不算是夫妻。” 孔书成：“原因是你加入了龙战队？你承诺过十年之内不结婚，所以，你和蔡小青阿姨虽然一直相恋，但却没有登记结婚。” 红龙微微点了点头：“是的，往事不堪回首。没想到，你孔书成对我的事情，了解得这么多。” 孔书成：“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说，你其实辜负了蔡小青阿姨。是吗？” “……” 红龙抬头看了看他，表情有些微怒：“孔书成，你管太多了。我刚才已经跟你说过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既然加入龙战队，就应该遵守团队的规矩，决不允许触碰那三条红线。” 孔书成突然摆了摆手：“不，宫叔，其实你已经触碰到第三条红线了。” 红龙：“……？？？” 孔书成：“您刚才说过，只要加入龙战队，就不许在入队十年之内结婚，也不许在入队十年之内生孩子。所以，你已经触碰到红线了。你虽然没有结婚，但是却偷偷地生了孩子。” 红龙眉头紧锁：“孔书成，你到底在，瞎说些什么呢？” 孔书成：“宫叔，您应该还记得，那个7位数的初始密码吧？” 红龙：“废话，我当然记得，2003519。” 孔书成：“没错。那请问，您这串初始密码，又是怎么来的呢？” 红龙：“你问这个干嘛？” 孔书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一串数字密码，应该是蔡小青阿姨给你的吧？” “……” 红龙片刻没说话，但是呼吸却明显有些加重。他犹豫了片刻后，终于点了点头：“是的。那串数字，的确是小青给我的。她说，2003年5月19日，是她人生中最黑暗最悲凉的一天。” 孔书成：“为什么？” 红龙：“因为，我们俩的孩子，就是在那天出生的，而且……” 孔书成：“而且夭折了，是吗？” “是的。” 红龙点了点头，情绪突然有些失控。他缓缓地将身体蹲了下来，然后用双手紧紧地捂住了脸。孔书成低头分明能够听见，他在轻声地抽泣着…… 孔书成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巾，然后也蹲下身子，递给了他：“宫叔，你有没有想过，蔡小青阿姨有可能是在骗你的呢？” 红龙猛然抬头，眼里再次闪过一丝难以形容的震惊：“骗我？” 孔书成：“宫叔，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蔡小青阿姨应该也是龙战队的一员吧？” 红龙：“是的。” 孔书成：“所以，你们俩既是恋人，又是队友，你们俩应该都知道，触犯第三条红线的后果。” 红龙：“孔书成，你到底想说什么？” 孔书成：“其实，蔡小青阿姨骗了你。2003年5月19日那天，她的确是产下了一个女儿，但是却并没有夭折，而是送给别人抚养了。” “啊，书成，你……你到底在瞎说些什么？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小青他不可能会骗我的。”或许是因为兴奋，红龙嗖的一下站了起来。。 孔书成：“蔡小青没有想一直骗你。只不过，因为车祸的意外发生，她来不及把这个秘密告诉你而已。” 红龙：“不，不可能。孔书成，那你现在告诉我，我的女儿在哪儿？她现在在哪里？” 说话间，他激动地用双手紧紧地拽住了孔书成的胳膊。 “宫叔，您先别激动，您……” 孔书成正想说下去的时候，天台的出口处，突然出现了一道身影。 “当心，有人！” 红龙觉察到不对劲，立刻将身体隐藏在了遮雨棚的最黑暗处。 孔书成正想探头看看究竟是谁，也被红龙一把拽到了隐蔽处。 数息之后，天台孔书成的手机突然震动了。 掏出来一看，他不禁内心一愣。 卧槽，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共时性嘛？ 打电话过来的，正是小雨姐。 孔书成用手捂着嘴，小声地接听着电话：“喂，小雨姐，怎么了？” 小雨：“喂，书成，你在哪儿呢？怎么上个洗手间，上这么大半天呢？我妈准备切蛋糕了，大家都在等你呢。刚才，我和沙沫去酒店的厨房找你去了，里面的厨师说，你抓小偷去了？哦对了，你的钱包被偷了嘛？” 孔书成：“哦，没有，我的钱包后来又找到了，不小心掉在洗手间了。” 小雨：“那你现在到底在哪儿？” 孔书成：“在天台。” 小雨：“……” 电话那头，小雨明显顿了一下。 孔书成看了看红龙，然后接着道：“小雨姐，你现在能上来一下嘛？哦对了，不要跟任何人说，就你一个人上来。可以嘛？” 小雨：“……” 孔书成：“记住，只许你一个人上来。而且，千万不要跟其他人说。明白嘛？” “……” 小雨顿了顿之后，小声地说了个“好”字，就挂掉了电话。 这时，红龙已经紧张的快不行了。 他在漆黑的遮雨棚下面，不停地踱着步子，甚至因为太过激动，声音都有些颤抖起来：“孔书成，你……你做事太武断了。你……你不该现在让她上来。你……你这样做，会影响到她的……” 孔书成：“那我打电话，让她不要上来？” 红龙立刻又制止了他：“不不不，既然叫都叫了，那就不要反悔了，我只是……只是……” 孔书成轻轻地拍了拍红龙的肩膀：“宫叔，什么话都不要说了。等会儿，我给你们父女俩放哨。你有什么话，就跟小雨姐说吧。我相信，她恐怕已经有心理准备了。” 红龙：“……！！！” 大约两分钟后…… 小雨乘坐电梯，来到了顶楼天台。 孔书成就站在天台的入口处等他。 小雨看了看孔书成，立刻皱了皱眉：“书成，你找我来，想说什么？” 孔书成片刻没说话，只是用手指了指不远处的雨篷，然后低声道：“小雨姐，去吧，有个人在那里等你！” 小雨扭头看了看对面的雨篷。 黑漆漆的雨篷中，若隐若现地站着一个黑影人。 小雨暗吃一惊：“书成，他……是谁？” 孔书成：“还记得前天下午，在羊角山发生的事情嘛？” “……” 小雨突然屏住了呼吸，没有说话。 孔书成：“快去吧，他就是你的亲生父亲，他叫宫文井。” “啊……” 惊呼一声后，小雨再次转头看向遮雨棚时，泪水早已经模糊了她的双眼。 这时，红龙也从漆黑的遮雨棚中缓缓地走了出来。 楼顶天台上，北风呼啸，冰雨犀利，红龙第一次在亲人面前，将脸色的口罩摘下…… “爸，爸爸……” 小雨冲进风雨中，看清楚红龙的模样，并且确认过眼神后，因为太过激动，竟差点儿一下子晕死了过去。这一幕，就像是一场梦，她整整梦了十多年。 “小雨，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脸上写满了沧桑的红龙，紧紧地抱着亲生女儿小雨，已然泣不成声。 孔书成站在天台的入口处，亲眼目睹着眼前的一幕，竟然也……破防了。 【叮咚，恭喜宿主，帮助山海级学霸宫某某找到失散多年的亲人，大爱无疆，系统特别奖励5000学分+5000学运积点】 孔书成：“……！！！” 牛皮的系统老爹，果然有温度啊！ ………… 621 爸爸可真有钱啊 雨夜朦胧。 孔书成并不知道，红龙和女儿小雨究竟聊了些什么。 只是短短的三分钟后，红龙就决然地开始同女儿小雨道别了。 而且，看得出来，红龙走的很匆忙，甚至没有过多的犹豫。临别时，他用衣袖擦干了女儿小雨眼角的泪水，声音也有些哽咽地说道：“小雨，这些年，爸爸对不住你。以后，你要是找不到我的话，就去找孔书成吧，这里说话不安全，我现在必须要走了……” “爸，你别走……” 小雨声音沙哑，想要用力抓住父亲的衣袖。 但是，红龙戴上口罩后，却头也不回地从天台出口处迅速消失了。 “爸……” 望着空荡荡的天台入口，心如刀割的小雨情绪再次失控，她身子一软直接瘫坐在地上，并且双手掩面痛哭起来。 孔书成赶忙蹲下来，安慰道：“小雨姐，你别这样！” 小雨：“书成，我爸爸他又走了，我再也见不到他了。” 孔书成：“不会的，你别瞎想。” “是真的，我爸爸刚才跟我说了，让我不要再去找他。”说话间，小雨神情茫然地抬起头，满脸都是泪水：“书成，你说，这到底是为什么？” 孔书成没说话。 小雨：“书成，你能不能告诉我，我爸爸到底是干什么的？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么无情？为什么他要一直躲着我？为什么？他是不是通缉犯啊？他是不是坏人啊？” 或许是因为伤心和难受，原本少言寡语的小雨也有点儿马景涛附体了。 孔书成示意她小点儿声音：“小雨姐，你别这样，宫叔他……是个好人！” “不，不可能！”小雨摇头，不停地摇头：“不可能的。书成，你就不要再骗我了，如果我爸是一个好人的话，他为什么还要一直躲着我？刚才，他还跟我说，不要我跟任何人提及他。可是，我是他女儿啊，他是我的爸爸啊？这到底是为什么？书成，你肯定知道我爸的事儿，求求你，告诉我好嘛？” “……” 孔书成顿了顿，然后抬头看了看城市的茫茫夜景，缓缓地说道：“小雨姐，其实，这个世上，有些事情，是很难分清楚到底谁对谁错；同样，有些人，我们也很去难分清楚，他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但是，对于宫叔，对于你爸爸，我可以负责任的说，他绝对不是一个坏人。最起码，他并不是你刚才说的那种坏人。相信我好嘛？” “是真的嘛？”小雨瞪着一双大大的水汪汪的眼睛，定定地望着孔书成。一直以来，在她心里，孔书成的话几乎就是真理。 孔书成重重地点头：“是的。请你相信我！你爸爸，的确是一个好人！” 小雨：“既然是这样，他为什么要这么狠心抛弃我？” 孔书成：“常言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宫叔他之所以不愿意和你相认，一定是有他的难言之隐吧。” 小雨听他这么一说，于是也点了点头：“嗯，我爸刚才的确跟我说了，他想找出杀害妈妈的凶手。在这之前，他不能现身。所以，我才以为……他可能是个杀人犯。可是，我……我真的很担心他的安全啊！” 孔书成微微一笑：“小雨姐，您就放心吧，红，哦不，宫叔他绝对不会有事的。走吧，咱们也赶紧下去切蛋糕吧。” 小雨点了点头，跟着孔书成一起下楼。 可是，当她刚走进电梯的时候，她突然在湿漉漉的上衣口袋里，摸到了一张银行卡。于是，她几乎惊叫了出来。好在，电梯里面没有外人。 孔书成觉得她神情不对，连忙问道：“小雨姐，你怎么了？” 小雨没说话，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了那张银行卡，递给孔书成。 孔书成拿过那张银行卡，发现那是一张农业银行的VIP金卡，于是立刻皱了皱眉：“这卡，是你爸爸给的？” 小雨重重地点头：“嗯，刚才在天台上，我爸临走的时候，说要给我一些生活费，让我每次取钱的时候，最好只取五千块以下。一开始，我没有要这张卡，而且我都把这张卡还给他了。可是……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张卡怎么又放回我的口袋里了呢？” 孔书成一听，立刻笑了笑：“知道为什么嘛？” 小雨摇了摇头，一头雾水。 孔书成：“因为，宫叔他以前是个魔术师，他的手法出神入化。” “是真的嘛？”小雨将信将疑地瞪大了眼睛，接着道：“我把还说，取钱的时候，最好不要去柜台。这……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孔书成耸了耸肩：“你把怎么说，你就怎么做吧。” 小雨：“书成，要不，等会儿吃完饭，你陪我一起去银行看看吧。” 孔书成点了点头：“行，好像楼下不远的地方，就有一家农业银行，我到时候跟你一起去。” “嗯，谢谢你，书成！” 小雨说着，就跟孔书成一起下楼了。 …… 半小时后，宴席散了。 周落霞和妈妈林岚坐车回家了，沙沫和小辣椒他们也都回学校了，付梦萍拎着小云去逛书城，孔书成和小雨偷偷地来到了林荫中路的一家农业银行门口。 这段时间，因为林荫路一直在施工，所以这里禁止车辆通行，而且因为路边有些积水，也几乎没有什么行人从这边经过。 夜晚九点，整条林荫路都显得十分寂静。 尽管如此，农业银行门口的自动取款机那边还亮着灯。 孔书成：“走，小雨姐，咱们去那边看看。哦对了，你一定要按宫叔的意思做，每次取钱，最多不要超过五千块。” 小雨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两人很快就来到了自动取款机钱。 小雨戴上口罩，神情有些紧张地将那张银行卡，颤巍巍地插入了取款机的卡槽。 孔书成站在一旁，小声地问：“知道密码嘛？” 小雨点了点头：“嗯，爸爸说，密码是我生日。” 孔书成笑了笑：“行，那你继续吧，既然是你爸爸给你的零花钱，那我就不偷看了。” 说着，就转过身去，开始刷手机。 然而，没过几十秒钟，他就突然听到小雨惊叫了一声：“啊……” 孔书成猛然扭头，只见昏暗的灯光下，小雨整张脸都因为紧张和震惊而变得通红通红。 “小雨姐，你怎么了？” “书成，你……你赶紧过来一下。” “怎么了？” “书成，你过来帮我看看，是不是我眼花看错了？” “……？” 孔书成没有说话，只是一个箭步冲到取款机前，定睛一看，他整个人也懵逼了。 取款机的屏幕上面，显示的余额数字竟然是：20，859，500元。 孔书成扭头看了看小雨，然后低声道：“小雨姐，千万记住，每一次取钱，最好不要超过5000块啊！” 小雨没说话，但五根手指早已经不听使唤地颤抖起来了…… 两千零八十五万九千五百元啊！ 天呐，爸爸可……真有钱啊！！！ ………… 622 死神镰刀郎 长这么大，从没有见过这么多钱。 略显昏暗的灯光下，孔书成和小雨两个人，站在自助取款机前，看着屏幕里的余额数，足足愣了有好几秒钟。以至于，当一个身材魁梧的黑影渐渐地靠近他们时，都全然没有感知。 好在，有系统。 【叮咚，本系统感应到虎狼级中阶学霸柳某某的浓浓恶意】 孔书成猛然扭头。 但是，已经晚了。 那个身穿套头卫衣并且戴着黑色口罩的汉子，突然一个箭步冲过来，直接将一把锋利的弯弯的刀子贴在了小雨脖子上：“别动，动的话就嫩死你！” 小雨感知到了刀锋的冰冷，立刻浑身一僵，惊叫了一声：“啊……” “放开她！” 孔书成怒吼一声，本想出手，但对方已经用刀子将小雨按在了取款机的侧面。 不仅如此，那名身材魁梧的汉子，还将整个身体贴在取款机的遮挡板旁边，并且用左手有意地遮挡住了摄像头的拍摄角度。因为光线太暗，加之他穿着一件套头卫衣，而且还戴着黑色口罩，孔书成根本看不清他具体的长相，只能看见卫衣帽子里黑乎乎的，就像是电影中的死神镰刀郎一般。 尤其是死神镰刀郎的声音，听起来很低沉阴森，更像是来自地狱一般：“把卡吐出来。” 事情来的太突然。 小雨已经完全瞎蒙了，她双手打颤，腿脚也发软快要站不稳了。 死神镰刀郎：“听到没有，把卡给我！” “啊……”小雨想要挣扎，但是她的脖子被弯刀卡住了，几乎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大哥，你别冲动！”此刻，孔书成虽然心跳突然加速，但他还是深吸了一口气，镇定地说道：“大哥，你千万别乱来。要卡可以，我们给你就是，先把刀放下，可以嘛？” 说着，他又冲小雨使了个眼色。 毫无疑问，死神镰刀郎刚才已经偷窥到银行卡里的余额了，要不然也不会这么搏命。这个时候，如果小雨继续反抗，有可能真的要凉凉。 此刻，小雨手中紧紧地拽着那张银行卡，她很不甘心！ 但是，孔书成大喊了一声：“小雨姐，别傻了，赶紧把卡给他！” 小雨无奈，只得将卡退出。 死神镰刀郎用力夺走银行卡，然后恶狠狠地低吼一句：“密码是多少？” 小雨脸色煞白，刚想说一串假密码，但是孔书成却直接道：“030519” 小雨：“书成，你？” 她的眼神中有些幽怨。 孔书成知道，对方不会那么轻易就上当的，所以索性告诉他真正的密码。 果然，死神镰刀郎立刻将银行递给了孔书成：“你，帮我把卡在插一次，我要亲眼看着你数密码！要不然，我现在就动刀子。” 无奈，孔书只得接过银行卡，当着死神镰刀郎的面，重新操作了一次。 在确认密码正确后，死神镰刀郎满意地点了点头，并且再次夺走了银行，低声警告道：“你们两个，千万别报警，要不然我杀了你俩！” 说完，他用力将小雨推倒在地，然后提着刀，疯狂地逃跑，而且速度奇快。 孔书成看见，大约就在五十几米远的一处树荫下，还停着一辆没有熄火的摩托车。 “小雨姐，你没事吧？” 孔书成赶紧将小雨从地上搀扶起来。此刻，他伸手一摸，发现小雨的脖子上，已经有一道浅浅的伤痕，并且有一丝鲜血正在渗出。好在，刚才死神镰刀郎并没有真正动刀，所以小雨只是受了一点点皮外伤…… 小雨发现脖子上有血后，差点儿晕死了过去。 孔书成赶忙让他镇定：“没事的，小雨姐，你脖子上的伤不碍事，他没有动手。” 小雨：“真的嘛？” 孔书成用围巾帮她的脖子伤口包扎好。 小雨瘫坐在地上，浑身都在颤抖。 惊慌失措之下，她刚想扯着喉咙大叫“救命”，孔书成立刻用手捂住了嘴巴：“小雨姐，你千万别乱叫！而且，最好也不好报警！” 小雨猛然瞪大了眼睛，表情很震惊：“为什么？” 孔书成：“刚才这张卡，是你爸给的，而且你爸也交代过了，尽量保密。要我猜，刚才那个人，并不是普通人。其实，他早就盯上你爸的这张卡了，所以如果你不想给你爸带来麻烦的话，最好就不要叫。” 小雨：“可是……卡里面有好多钱啊！难道一直不报警嘛？” 孔书成：“我知道。你放心吧，我肯定能帮你把卡拿回来。” 说着，他立刻冲到路边，解锁了一辆共享单车。 看见这一幕，小雨整个人都懵了个逼：“书成，你……你到底在搞什么啊？” 孔书成：“我去帮你把卡抢回来。” “你……你是在开玩笑吧？那个人骑的是摩托车，你骑自行车，怎么能抢回来啊？” 小雨此刻不仅有些难以置信，甚至都有些怨恨了。毫无疑问，刚才那个蒙面人的身手很敏捷，而且对方还在不远处备有一辆逃逸的摩托车，孔书成居然要踩辆自行车去追？这是什么神逻辑啊？ 孔书成这是读书读傻了嘛？ “放心吧，小雨姐，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今晚，我要是抢不回来你那张银行卡，以后你们都不要叫我孔仙人了，直接叫我孔**吧。” 说完，脚下用力一蹬自行车，凭着感觉就冲了出去。 “……！！！？？？” 小雨呆呆地杵在原地，再次掏出了手机，她愣了几秒后，终究还是没有报警，而是跟孔书成一样，扫码了一辆共享单车，像疯了一般，冲着蒙面人逃跑的方向追去…… …… 黑夜漫漫，北风如刀。 孔书成全力地踩着单车，尾随着那辆逃逸的摩托车。 一开始出发的时候，他和死神镰刀郎的距离，就足有两三百米远，而且很快就要看不见对方的身影…… 然而，过了十几秒之后，孔书成沿着林荫中路疯狂骑行了一段路后，就再一次看见了那辆逃逸的摩托车。并且，距离也开始变得越来越近…… 大约距离200多米远的时候，孔书成清晰地发现，那位死神镰刀郎所骑行的路线开始呈现诡异的S形，甚至还有点儿蛇形走位的感觉。宽大的马路上，许多汽车见状后，都连忙避让。 可是，终于还是撞上了。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 死神镰刀郎骑着那辆太子摩托车，直接就在了路边的一个水泥墩子上。 人仰马翻，车毁人晕。 孔书成赶到的时候，路边已经围了好几个吃瓜群众。 众人见地上一摊血迹，谁也不敢上前，都在原地打电话报警。 孔书成没有犹豫，直接走过去，蹲下身子，假装伸手摸了摸对方的鼻息，然后将他口袋里藏着的那张银行卡取走了…… 这时，小雨也赶到了。 她怎么都想不通。 好端端的一个抢劫犯，怎么就骑着摩托车直接撞晕在路边了呢？ 她瞪大了眼睛，看了看地上的劫匪，又看了看孔书成，脑子里全是问号。 孔书成走过去，将银行卡插进她口袋，然后小声地道：“喂，你还不走？想等警察来找你问话嘛？” 小雨：“可是……他，他到底有没有死啊？” 孔书成耸了耸肩：“死没死不知道。不过，他今晚碰到我，算是倒了大霉了。” 小雨：“倒大霉？为什么啊？” 孔书成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毕竟，氪金了10000个【学运积点】兑换来的“学霸霉运贴”，那也不是盖的啊！这点儿功效都没有，那不是太水了？ ………… 623 身正不怕影子歪 雨停了，北风依旧凛冽。 夜幕中的林荫路口，已经有尖锐的警笛声传来。那个死神镰刀郞出事之后，现场很快就涌来一大批指指点点的吃瓜群众，大家的议论声不断： “天呐，这个人，到底死了没有啊？” “不清楚。反正摩托车轮子都撞飞了一个，而且那么大的水泥墩子都被撞倒了。” “卧槽，速度与激情啊。” “这家伙会不会是个飙车党啊？” “应该不是，摩托车配置太差了，也不像飙车党，不过看他这身打扮倒不像是好人。” “嗯。刚才我看见了，他从车子上摔下来的时候，好像还是后脑勺着地。” “那完了，芭比Q了，妥妥的植物人。” “是啊。刚才我看他骑摩托车的样子好怪啊，歪歪扭扭的，吓得很多汽车都刹车避让他。” “估计是酒驾吧？” “应该不是酒驾，因为他身上一点儿酒味儿都没有。” “那他铁定是嗑药了，脑子产生幻觉了。” “对对对，极有可能。” “咱们和谐社会，最怕这种人了。” “原理毒品，珍爱生命。” “……” 大家七嘴八舌时，警车和救护车都赶到了。几个医护人员拿着担架，将死神镰刀郎抬上了急救车。不过，从医生们脸上的凝重表情来看，这家伙已经是凶多吉少。 这时，借着人群的掩护，孔书成和小雨也赶紧离开了现场。 只不过，走的时候，小雨拽着那张银行卡的手一直都在抖。 她脸色煞白，想说话却又说不出一个字。 孔书成看了看她脖子上的伤，发现并不是太严重，但还是和她去不远处的一间私人小诊所治疗包扎了一下。 期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包扎完伤口，从诊所里出来后，孔书成给小雨拦了一辆出租车。 不知为何，上车之前，小雨突然有些情绪失控，一下子扎进了孔书成的怀里，并且浑身都在颤抖。毕竟，像今晚这样的遭遇，她从来都没有经历过。 “小雨姐，你别这样……” 孔书成心里有些尴尬，但还是礼貌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的，没事的！” 夜幕下，小雨突然就呜咽着哭了，而且哭得很伤心：“书成，我怕，真的很怕！” 她一边哭，一边又将孔书成搂得更紧了。 旁边的的士司机见状，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索性点了支烟，摇下车窗等着吃狗粮。 孔书成：“……” 他缓了缓情绪，继续安慰小雨：“小雨姐，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小雨的热泪几乎都要将孔书成的胸口衣襟浸湿了：“不，书成，你肯定是在骗我的，那个人如果没有死，肯定还会来陷害我的。或者，他的同伙，肯定会来找我的。这张卡，太晦气了……我不想要了！” 说着，她就将那张银行卡抽出来，想要丢进旁边的下水道。 孔书成制止了她：“喂，小雨姐，你别犯傻了。就算是对方的同伙要来找你要卡，你以为你丢了它，就能解决问题了嘛？” 小雨：“呜呜呜，那我该怎么办？我很害怕，真的很害怕啊！” 孔书成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定定地看着她：“小雨姐，你要振作起来。相信我，那个人经过刚才那么折腾，大概率是已经不行了，肯定不会再出来作恶了。” 小雨：“可是……我还是很怕啊。” 孔书成：“你怕什么？” 小雨：“我怕我爸爸，他肯定也很危险，一定还有人在暗地里想着要害他。书成，你老实告诉我，到底是不是？因为，我妈妈就是被人害死的。一直有人在暗中盯着我们一家人，是不是？” “……” 孔书成片刻没说话，但是顿了顿之后，又突然点头：“是。小雨姐，你说的没错，的确有人一直想要害你爸爸。不过，你放心吧，没有人能伤害的了你爸爸的？” 小雨猛然瞪大了她那双眼泪汪汪的眼睛：“为什么？” 孔书成：“因为，你爸爸是一个很厉害的人，而且……” 小雨：“而且什么？” 孔书成：“而且，我相信，你爸爸也一定能够找出杀害你妈妈的凶手。” 小雨：“真的嘛？” 孔书成：“小雨姐，你连我的话都不相信了嘛？” 小雨重重地点了点头：“相信。在这个世上，我可能谁的话都不相信，但是一定会相信你，书成！” 谷</span>　　说话间，她再一次拥抱了孔书成，然后就上了出租车。 小雨离开之后，孔书成无奈地摇了摇头，正要回家的时候，一辆黑色的奥迪A6缓缓地停靠在他身旁。 奥迪车的车窗缓缓落下，林岚阿姨将头探出了窗外，然后面无表情的说道：“上车！” 孔书成表情有些愕然：“林阿姨，怎么……是你？” 林岚：“少废话，上车！” 孔书成“哦”了一声，感觉不大对劲，但也只好上了奥迪车。 林岚缓缓地将车启动后，轻声道：“你是要回家，还是回学校？” 孔书成：“回家吧。” 林岚点了点头，然后没说话，只是一路听着音乐专心开车。 到了加拿大花园门口时候，孔书成正要下车，林岚才冷冰冰地说道：“书成，你先坐着，我有点儿事儿，想问问你。” 孔书成点点头，没有下车，只得洗耳恭听。 林岚：“你跟小雨，到底是什么关系？” 孔书成：“同学。” 林岚：“仅此而已？” 孔书成：“嗯，仅此而已。” 林岚：“刚才，你们俩站在路边拥抱的时候，我都看见了。” 孔书成：“阿姨，您听我解释，刚才的事情，你可能误会了……” 林岚：“行，那你解释解释。” 孔书成：“身正不怕影子歪。我跟小雨姐，只是普通的同学关系。刚才，她是情绪有些失控，心里难受，所以才……阿姨，您放心吧，我孔书成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林岚：“呵呵，你不是那么随便的人？恐怕，你随便起来不是人吧？” 孔书成：“……” 差点儿昏古去。 林岚：“孔书成，我可正式的警告你。如果，你真想跟我们家的Mandy谈的话，就不要沾花惹草，我林岚这辈子最见不惯的就是这种男生。明白嘛？” 孔书成虔诚地点头：“明白。” 林岚将他认错态度诚恳，深皱的眉头才舒缓一些：“书成，我再问你另外一件事。” 孔书成：“什么事？” 林岚：“刚才，我们医院有一辆120急救车出勤，在林荫路那边救回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这件事儿，你知道嘛？” 孔书成立刻摇头：“不知道。” 林岚：“那你知道，那个人现在怎样了嘛？” 孔书成：“不知道。” 林岚：“那个人，有八成的概率，会成为植物人。” 孔书成：“……” 林岚：“刚刚，有个警察局的朋友跟我说，那个人姓柳，名叫柳远志，他以前一直在电脑城工作，而且……” 孔书成：“而且什么？” 林岚：“而且，他有过犯罪前科，还做过电脑黑客，利用互联网进行过诈骗。” 孔书成：“阿姨，您跟我说这些干嘛？” “……” 林岚片刻没说话，只是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眼睛望着车窗外的黑夜，低声地说道：“孔书成，实话跟你说吧。刚才，你骑着自行车一路追赶柳远志的时候，我刚好也看见了。” 孔书成：“……！！！” 没有说话，心有狂澜。 林岚犹豫了片刻，接着道：“孔书成，我不管你跟小雨到底是什么关系，也不想知道你到底为什么要去疯狂地追柳远志，但你现在必须要向我保证，从今以后，绝对不会做违法乱纪的事儿。尽管我知道，你有一些能力，的确是超出了正常人的。” 孔书成没有说话，只是认真地点头。 林岚：“孔书成，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对你有这么要求嘛？” 孔书成：“我知道。” 林岚满意地点了点头：“去吧，回家早点儿休息吧。再过两天，你和周落霞就要出国比赛了，我希望你们俩都能平平安安的，并且取得好成绩。今晚的事，我就当什么都没看见！” 孔书成再次重重地点了点头。 ………… 624 电脑中毒 一直以来，孔书成都认为丈母，哦不，林岚阿姨的心胸很狭窄，甚至眼睛里容不得沙子。不过，通过今晚的事情来看，关键时刻，林阿姨的格局还是蛮大。 最起码，林岚阿姨的胳膊肘不会往外拐。说实话，她要是真把孔书成供出来的话，事情还真不好办。毕竟，小雨手中的那张银行卡，来历不好明说。 好在，接下来的两天，风平浪静。 正如林岚阿姨所说的那样，死神镰刀郎柳远志被送去医院后，玄不改非，直接就成了植物人。刑侦警察通过监控录像发现，柳远志出现在林荫路上的时候，已经是行为诡异。尤其是他骑行摩托车的方式，堪称人类未解之谜。而关于柳远志更早的监控影像，有关部门全都看不到。 【讲真，最近一直用咪咪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 安卓苹果均可。】 具体原因不详。 有人说，柳远志利用了高超的黑客技术，将关键性的几个监控系统都给霍霍了； 有人说，柳远志在成为植物人之前，肯定还干过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儿，他这是因果报应； 也有人说，在柳远志出事之后，有更加“神秘”的人，将相关的重要监控视频破坏了； 总之，关于柳远志这件事儿，很不简单。 但即便是这样，除了柳远志本人之外，也没人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 这两天来，孔书成和小雨虽然都正常上学，但还是不免有些心神不宁。 两人在校园里碰头后，也没有过多的言语交流。 好在，漫长的两天过去了，终究没有警察来找他们文化，也没有所谓的“同党”来找他们逼问银行卡的事儿。 当然，这两天之内，小雨的爸爸红龙先生也没有再出现过。 直到第三天的中午，小雨才和孔书成一起，才决定一起去距离四中南门不远处的一家农行，并且查看了一下那张银行卡。让两个人都松了一口气的是，银行卡里的两千多万还在。这说明，银行卡并没有受到黑客的继续攻击。 于是，小雨按照爸爸的指示，取了5000块钱。 孔书成笑了笑：“小雨姐，你打算将这张卡里余下的钱，怎么弄啊？” 小雨思量了片刻，然后认真地说道：“我得先把欠你的40万还了。有些钱，我想留着等我爸爸回来再取。还有些钱，我也想像你一样，拿出来做公益。因为，我也不大确定，这些钱的来历到底干净不干净，所以我想把它们尽量都花在光明之处。以后，就算是出了什么事儿，我也问心无愧。书成，你觉得，我这么做的话，我爸爸他会支持我嘛？” 孔书成点了点头：“那当然、宫叔的女儿，做事的格局就是高。放心吧，小雨姐，无论你做什么，你爸爸都会支持你的。而且据我所知，这些钱对于你爸爸来说，应该也只是冰山一角。” 小雨突然瞪大了眼睛：“书成，你的意思说，我爸他很有钱？哦对了，他……到底是做什么的呀？” 孔书成笑着耸了耸肩：“这个，我也不知道啊！总之，你爸是一个绝对神秘的人。” 小雨：“……？？？” 她心里在想，孔书成就已经够神秘的了，难道说老爸比他还要神秘么？ 片刻，两个人取完钱之后，就回到了学校。 可是，他们刚穿过校园主干道，正准备回教室的时候，突然就碰到了周落霞和小辣椒两个人。 周落霞没说话，只是微笑了一下，看起来不是很开心的丫子。 “周姐，小辣椒，你们俩要去哪儿？” 小雨却很大方地朝周落霞和小辣椒挥了挥手。 “我们去哪儿，你也要管嘛？”小辣椒却白了小雨一眼，然后又扭头看了看孔书成，冷笑一声：“哎呦，这不是孔仙人嘛？真是奇怪了啊，你最近跟咱们的小雨姐，好像走得挺近嘛？两天前，你俩吃饭的时候，偷偷跑去天台，然后又一起披星戴月地回家。刚才，你们俩又偷偷地去干嘛了啊？该不会，你们俩是跑去对面的如家酒店，开了个钟点房吧？” 她这么一调侃，原本还笑呵呵的小雨姐立刻整张脸都刷的一下就红了：“喂，小辣椒，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你在瞎说些什么呢？” 小辣椒：“诶，我可没有乱说哦。刚才，小卷毛在班上都说了，她说你俩最近两天，经常出双入对的，严重不对劲啊！” 小雨很是气愤，咬着牙说了句“无聊”后，头也不回地急匆匆离开了。 小辣椒还扯了扯周落霞的胳膊，雪上加霜地说道：“周姐，你看，她心虚了吧？” 周落霞皱了皱眉，没有说什么。 孔书成则无奈地摇头：“喂，小辣椒，你闹够了没有啊？你有这个时间，为啥不去多刷刷题呢？整天说些无中生有的事儿，有意思嘛？” 小辣椒愤愤然：“什么啊，我这可是为咱们霞姐鸣不平。孔仙人，我可告诉你，你要是敢劈腿，小心我小辣椒第一个饶不了你。” 这时，旁边的周落霞则轻轻地拽了拽她的胳膊，示意她别再说了。 小辣椒见小雨都已经走了，于是也满意地点了点头：“行，你们俩好好聊聊吧。明天，你们俩就要出发去英国度蜜月了，我小辣椒就不打扰你们了。” 周落霞皱眉：“神经病，什么叫度蜜月啊？” 小辣椒：“哈哈，当然是去度蜜月啦。要不然呢？” 说完，她就疯疯癫癫地小跑着离开了。 小辣椒和小雨都走了之后，孔书成和周落霞两个人又在教学楼底下单独走了一会儿。 冬日的暖阳，将两个人的影子糅合在一起。 孔书成：“落霞，你别听小辣椒她胡说，我跟小雨姐之间……真的没什么。” 周落霞：“书成，你别再解释了。” 孔书成：“怎么，连你也不相信我？” 周落霞：“没有。我只是有点儿好奇，最近这几天，你为什么总跟她泡在一起呢？还有，前天晚上，我妈说她也看到你和小雨姐在一起。” 孔书成暗吃一惊：“你妈还说什么了？” 周落霞笑了笑：“你想她说什么呢？” 孔书成耸了耸肩：“身正不怕影子斜。” “……” 周落霞片刻没说话，只是皱了皱眉，岔开话题：“书成，明天就要从魔都机场起飞去伯明翰了，你都准备好了行礼了么？” 孔书成点了点头：“准备好了，你呢？” 周落霞：“嗯。最近，我总是，有种不大好的感觉。感觉我们去了英国，可能不会那么一帆风顺。” 孔书成：“为什么啊？” 周落霞：“我也不知道。最近连着几天，我家里的电脑都用不了，每次只要一开机就会死机，好多奥数复习资料都看不到了。真是气死我了。” 孔书成：“……” 内心猛然一惊。 周落霞扭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神色不大对劲，于是便问：“怎么了？” 孔书成：“哦，没什么。我在想，你家里的电脑，会不会中毒了？” 周落霞：“中毒？应该不会吧，我自己用的那台电脑，新装的系统啊，而且也装了正版杀毒软件的啊。而且，我也不会去看那些乱七八糟的网站的。” 孔书成：“有时候，电脑中毒，跟你看不看那些网站，其实也没什么太大关系。” 周落霞立刻皱眉：“那到底跟什么有关系啊？” 孔书成：“跟你和谁在一起有关。” 周落霞：“……” 她顿了顿之后，猛然瞪大了眼睛，吃惊地道：“书成，你的意思是说，有黑客入侵我家的电脑？” 孔书成点头：“不能排除这种可能！” 周落霞：“嗯，你这么说，我觉得也有可能。毕竟，我外公也是个重磅级院士。回头，我得让我外公和我爸妈都小心点儿。” 孔书成：“对。最好这样，安全第一。” 周落霞咬了咬牙：“我最痛恨那些电脑黑客了，你说他们无聊不无聊啊？要我说啊，那些法外狂徒，抓起来就该一个个拉去枪毙。” 孔书成：“……” ………… 625 再聚首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枪毙”二字，让书成愣在了原地。 阳光下，周落霞猛然回首，然后莞尔一笑：“喂，书成，你怎么了？我说的是那些无聊的黑客，又不是说你。” 孔书成嘴角抽了抽：“落霞，我想问你一件事儿。那万一，我就是你痛恨的那种黑客呢？” 周落霞：“怎么可能？你又不缺吃不缺穿的，干嘛非要做那个啊？” 孔书成：“我是说万一嘛。” 周落霞噗嗤一笑：“那……也得枪毙。” 孔书成：“问题是，你有枪嘛？” “……？” 周落霞顿了半秒，猛然意识到有车轱辘从脸上碾过，立刻气得满脸通红追着孔书成打。 两人追打了一段路后，孔书成凭借出色的听力，听见不远处的柳树下，好像有人正在低声抽泣着。于是立刻停下了脚步。 周落霞正要继续打他，他却手指做了个“嘘”的手势。 周落霞：“怎么了？” 孔书成指了指不远处的树荫下，小声道：“有人在哭。” 周落霞试探着向前面走了几步，探着脑袋一看。 果然，有个女人在哭。 看清楚她的模样后，周落霞顿时一惊：“啊，怎么是她？” 孔书成：“谁啊？” 周落霞：“隔壁文科班的历史老师，姜姗姗。” 一听“姜姗姗”，孔书成也是内心一震。 因为，姜姗姗就是陆明亮老师的女朋友。 孔书成正有些纳闷时，周落霞突然小声地说道：“你知道，姜姗姗老师为什么会哭嘛？” 孔书成摇了摇头：“不知道。” 周落霞：“我听冯堂说，姜老师昨天刚和陆老师分手了。哦对了，陆明亮老师，你认识嘛，就是刚来咱们学校不就的化学实习老师。” 孔书成点了点头：“认识，但是不熟。他们俩，为啥要分手啊？” 周落霞望着不远处姜姗姗那落魄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听冯堂那个八卦精说，姜老师和陆老师分手的原因是因为……” 孔书成：“因为什么？” 周落霞看了看左右没人，然后用手捂着嘴小声地说道：“因为，陆明亮老师不想结婚，也不想要小孩。冯堂说，陆老师可能……有些问题。” 孔书成：“有什么问题？” 周落霞：“有问题，就是有问题啊，你问那么多干嘛啊？” 孔书成：“可问题是，到底有什么问题啊？” 周落霞皱了皱眉，假装生气：“喂，书成，你够了啊，不要老师在我身上开车啊！” 孔书成：“我真没有开车。但是，我真不知道，陆老师有什么问题啊！” 周落霞：“废话。你想想看啊，陆明亮老师都整整追了姜老师五六年了，而且也想来咱们四中教书了，按理说他们俩是不是该结婚了啊？可是，陆明亮老师偏偏不肯答应求婚，也不想要孩子，所以很多人都猜测他可能……有问题。” 孔书成：“哦，你们是说，陆老师可能生理方面有问题？” 周落霞点了点头：“或者，某种取向有问题。” 孔书成立刻不服：“不可能，陆老师绝对没问题，性取向更加没有问题。” 周落霞猛然一愣：“喂，你怎么知道啊？” 孔书成：“废话，我叫孔仙人，我当然知道了。哪个男人有问题，哪个男人没问题，我一目了然。” 周落霞：“切，吹牛。我才不信！如果陆老师没有问题，那他为什么拒绝结婚，拒绝要孩子啊？” 孔书成：“或许，陆老师志向远大，还想考博士呢？” 周落霞：“切，才不是呢。我听冯堂说，陆明亮老师亲口跟姜姗姗老师说了，要结婚生孩子也行，必须等到十年以后。” 孔书成：“……” 周落霞：“你说，这不是借口，是什么啊？要我说，男人啊，当他不爱一个人的时候，就会找出各种借口出来，推辞结婚生娃。所以呢，归根结底就只有两种可能。” 孔书成：“哪两种可能？” 周落霞：“一种是，这个男人有问题。” 孔书成：“还有一种呢？” 周落霞：“还有一种，当然就是移情别恋了啊！” 孔书成摇了摇头：“不，不可能的。陆明亮老师不是一个花心大萝卜，而且他那方面也没有问题。他说十年内不结婚也不要孩子，肯定有他的难言之隐。哦对了，落霞，要是我也跟陆老师一样，十年内不能跟你结婚，也不能跟你生孩子，你是不是也会认为我有问题啊？” “啊，你……” 周落霞立刻满脸羞红，想要给孔书成一顿天马流星拳。 但是，孔书成却用力的拽住了她柔软而有弹性的白皙手臂：“落霞，我说的，都是真的！” “你……” 周落霞瞪着一双大大的秋水眼睛，假装生气地说道：“谁说了，一定要跟你结婚啊？” “不，你一定要跟我结婚。不过，咱们恐怕也要像陆明亮老师那样，十年以后才能结婚，然后生娃。”说到这里的时候，孔书成突然用手捂着嘴，在她耳边小声地说道：“虽然结婚和生娃的事儿需要晚一点，但是至于我是不是有问题，你倒是可以提前检验的，我不介意的。” 周落霞：“你……！！！” 整张脸，刷的一下就更红了。 …… 次日上午，天朗气清。 孔书成和周落霞两个人，在四中校门口，和前来送行的学校领导和师生们举行的一场短暂却又热烈的欢送会之后，乘坐高铁来到了魔都。 很快，他俩又在地铁2号线的出闸口又碰到了早已在此等候多时的刘小通。 三人一起，按照计划，马不停蹄地赶到了魔都国际机场，并且在候机大厅门口就和宋光辉、仝新右、陈长庚以及江晓芬等几位领队老师碰头了。 说起来，仝新右虽然也算是经历过一些大场面了，但他到了魔都国际机场，还是忍不住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拿着新买的手机不停地拍照，然后卡卡卡地发给了一个网名叫“秀儿”的女孩。大家知道，那个叫“秀儿”的女孩子，就是仝新右的女票陈秀兰。 陈长庚忍不住调侃他：“喂，新佑卫门，你这次回老家，有没有跟秀兰表白啊？” 仝新右表情有些尬：“没有。” 陈长庚：“卧槽，你这么怂的嘛？” 仝新右平静地说道：“我虽然没有跟秀兰表白，但是，秀兰跟我表白了。” 突如其来的狗粮，简直杀人于无形。 他这么一说，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为他鼓掌。 陈长庚于是拍了拍孔书成的肩膀：“喂，仙人，咱们哥几个，啥时候喝你跟周姐的喜酒啊？” 孔书成：“你是说升学宴？” 陈长庚：“什么升学宴啊，当然是结婚喜酒啊。” 孔书成看了看旁边的周落霞，然后微微一笑：“那恐怕，要等十年！” 话音刚落，站在一旁准备行礼过检的江晓芬老师突然来了一句：“孔书成，你说什么呢？你和周落霞两个人都是咱们北大的，要我说啊，只要条件合适，大学一毕业就可以拿证结婚了。江老师还等着喝你们的喜酒呢。” 她这么一说，其他人也都纷纷起哄。 仝新右：“要不，仙人和周姐，就在伯明翰提前拍个婚纱照吧。异国风情，终身难忘。” 陈长庚：“好主意，顺便在度个蜜月。” 刘小通：“我当个伴郎，美滋滋。” 这时，许久没有说话的宋光辉，突然从行李箱里掏出一个巨大的方方的礼品盒，表情认真地双手递给了孔书成：“书成兄，这里面有个28阶的魔方，是我托人从岛国带回来的，全球限量版，还没有开张的，就送给你和嫂子当结婚礼物吧！祝愿你们的爱情如日方升。” 陈长庚：“哈哈哈，难道不是来日方长嘛？” 孔书成：“……！！！” 周落霞：“……！！！” 顿时感觉一群乌鸦从头顶飞过。 ………… 626 特异功能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孔书成、周落霞、刘小通、宋光辉、仝新右、陈长庚这六个奥数国家队的亲密队友，一见面自然就少不了互相调侃。尤其是孔书成和周落霞站在一起的时候，哪怕是在讨论奥数题，都会被大家定义成撒狗粮。 仝新右不停地用微信给“娟儿”发视频，并且逐一介绍队友。 宋光辉拿着一个大魔方不停地撸，凭实力单身。 刘小通年龄最小，但是明眼人也都看得出来，他一直对市长千金戴蓉小姐觊觎已久。才到机场没几分钟，他就给戴蓉连着发了五六条消息。但遗憾的是，戴蓉只是冷冰冰地回了他两个字：呵呵。 陈长庚看着大家都有活儿干，触景生情，心里也有些不大痛快。因为，这次出门之前，他拖着一条傅红雪般的残腿，也鼓起勇气对一位长相9分的班花表白了，结果却被piapia打脸。所以，从内心来讲，他最羡慕的还是孔书成。 江晓芬老师见大家都有说不完的话，于是赶忙提醒道：“好了，大家都不要叽叽喳喳的了，门口风太大了，咱们赶紧进候机大厅休息吧，从魔都到伯明翰需要坐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呢。哦对了，大家好久没见了，等会儿我请大家去星巴克喝杯咖啡。” 江晓芬老师这么一说，大家全都跟打了鸡血一样，纷纷拉着拉杆箱往候机大厅方向走。 片刻，当大家刚经过空港书店门口的时候，突然有个女生在书店里面，从里面冲了出来，并且兴奋地大叫道：“天呐，孔书成，怎么是你啊？” 孔书成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一回事儿。 那个身穿白色羽绒服，脸色戴着粉色口罩的女生，居然旁若无人地一下子抱住了孔书成。 孔书成：“……” 周落霞：“……” 所有人：“……” 就连人来人往的机场通道上的瓜友们，也都投来了吃惊和柠檬的眼神。 “喂，混蛋，不认识我啦？我是许勤啊！” 当女孩将口罩摘下来的那一刻，孔书成才猛然发现，原来是许久未见的许大小姐啊。 是的。 自从许勤没有被选入国集队后，她就没有跟孔书成见过面了。尤其是，她被保送到复旦之后，还跟着她妈妈去了趟国外，所以孔书成也有将近一个多月没见到她了。 许勤：“混蛋，我真没想到，会在机场碰到你。” 说着，她又惊又喜地用肉拳捶了孔书成当胸几下。 孔书成用余光看了看旁边的周落霞，不免有些尴尬，只好轻轻地用手将许勤推开：“许勤，怎么是你啊？你又要出国嘛？” “不是，我刚从韩国回来。” 说完这句话后，许勤才后知后觉地挥挥手同周落霞、刘小通打了个招呼。毕竟，这两个人她都很熟知。尤其是刘小通，还是他们实验中学的。平时在校园里，刘小通都是热情地叫她“师姐”。至于宋光辉，仝新右，陈长庚这三个人，她压根就不认识。 但是此刻，陈长庚一下子就被许勤的魔鬼身材和天使长相以及她脖子上戴着的爱马仕丝巾和身上穿着的香奈儿大衣深深地吸引了：“哎呦喂，仙人，这位美女又是谁啊？看来，跟你也有故事啊！” 孔书成张了张嘴，正要说些什么，许勤突然笑嘻嘻地说道：“没错，的确有点儿故事。” 陈长庚：“快快快，我要蹲个大瓜。哦对了，我叫陈长庚，美女，可以跟你握个手嘛？” “……” 许勤笑了笑，然后低头看了看陈长庚的瘸腿，却没说话。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陈长庚顿时笑容僵硬起来，本来想趁机揩油的，这下也算彻底死心了。毕竟，像许勤这种级别的女神，是不可能瞧得上他的了。 这时，孔书成却大方地拍了拍陈长庚的肩膀，对着许勤道：“这是我们国家队的队友，他叫陈长庚。” 许勤点了点头：“你好，陈长庚，我叫许勤。” 陈长庚：“你好，你好，我听小通说过你，他说你是实验中学的校花，而且还是个富二代。” 一听“富二代”，许勤又情不自禁地皱起了眉头。 陈长庚却没心没肺地笑着问：“许勤，你刚才说，你跟孔仙人也有故事？说说呗。” 许勤笑了笑，然后用余光瞟了眼不远处的周落霞：“说啥啊，有啥好说的啊，你想知道，就去问仙人自己呗。” 陈长庚：“啊，不是吧，许勤妹子，该不会，你也是孔书成的女朋友吧？” 许勤假装生气地回怼：“为什么要用个‘也’字呢？” “……！！！” 陈长庚没说话，只是突然将目光转向了周落霞。 周落霞自然知道许勤的性格，也不想多说什么，只是勉强一笑，然后跟着江晓芬老师走进了对面的星巴克。不过，在去星巴克之前，她还是留给了孔书成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意思是：你看着办！ 孔书成嘴角一抽，无奈地耸了耸肩，然后说道：“许勤，别瞎说！” 许勤：“我瞎说什么呀？你曾经答应过，要做我的实习男友的呀。哦对了，我可还有照片哦！” 孔书成摇了摇头：“要没什么事儿，我就先走了。等会儿就要登机了。” 许勤有些微怒：“喂，孔孔，你可真够狠心的啊。就算我不是你女朋友，咱们单独聊两句，难道会死嘛？” 孔书成看着队友和老师们都坐在对面的星巴克捂嘴偷笑，看着周落霞一脸的不开心，感觉也像热锅上的蚂蚁：“行吧，你有什么事儿，就赶紧说吧。” 许勤努了努嘴：“走，去书店，我想跟你单独聊几句。” 孔书成：“……” 许勤：“就五分钟。我可有重大的秘密，你到底要不要听？” 孔书成：“什么秘密嘛？” 许勤：“跟我去书店，我才说。要不然，他们老是看着，我就不想说了。” 孔书成：“……” 无奈，只得跟着她去了隔壁的空港书店。 …… 书店里，轻柔的音乐响起。 许勤领着孔书成，来到了比较安静的一个角落，然后从包包里递给他一瓶bling h2o矿泉水：“拿去喝。” 孔书成知道，这种矿泉水非常贵，市面价差不多要300块一瓶，据说水源都是来自美国田纳西州的大云雾山，光是瓶子的装饰都下了不少功夫，上面装点着许多施华洛世奇，一度被称之为水中“劳斯莱斯”。 对此，孔书成摆了摆手：“这水太贵了，喝不惯，我还是喝农夫山泉吧。哦对了，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儿啊？” “让你拿着就拿着，从魔都到伯明翰要飞十多个小时呢，在飞机上喝吧。飞机上也不让带酒和饮料。”许勤不管他爱不爱喝，还是将矿泉水塞进了孔书成的背包里，然后接着道：“这一次，我去韩国，其实是因为我老妈在那边跟投了一家国际整形公司，而且也让我持有了一些股份。” 孔书成顿时一惊：“那真是要恭喜你了，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就已经开拓了一番国际事业。太牛了。” 许勤白了他一眼：“少来揶揄我。其实，我对做生意也不感兴趣，只是希望每年能拿点儿分红罢了。要不然，这么冷的天，我才懒得去那边开董事会呢。我可讨厌棒子了。” 孔书成：“我靠，没想到，你还是董事局的啊？下次，都得叫你许董了啊。哦对了，你找我来，就是要跟我凡尔赛的？” 许勤：“放屁，才不是呢。我只是想跟你说，这次韩国的首尔之行，其实也让我开了眼界了。” 孔书成：“开眼界？” 许勤点了点头：“我说的开眼界，不是在做生意方面的。” 孔书成：“那是在哪方面的？” 许勤：“在学习方面的。确切的说，我在首尔，发现了一个超级学霸。” 孔书成：“超级学霸？” 许勤点了点头：“没错。我们集团的一个韩国高管，他的女儿就是一个超级学霸。” 孔书成笑了笑：“哦，是吗？比你还厉害？” 许勤：“嗯，不仅比我厉害。恐怕比你还要厉害。” 孔书成耸了耸肩：“比我厉害的人，多了去了。许勤，你把我拉到这里来，就为了跟我说这个？” 许勤：“不，我想跟你说的是，那个韩国的女生，这一次也入选了奥数国家队了。书成，你到了伯明翰就肯定能见到她的了。哦对了，你一定要记住她的名字，她叫李孝琳。” “……” 孔书成顿了顿，然后接着问：“你说的那个韩国的李孝琳，她有什么过人之处嘛？” 许勤重重地点了点头：“她今年才十五岁，而且，她是韩国奥数选拔赛的全场冠军。我偷偷地托人打听了一下，据说这个女棒子，好像还有点儿特异功能。” 孔书成：“什么特异功能？搞笑的吧？” “并不是。”许勤看了看左右，然后压低声音道：“她好像，还会……读唇术。” 孔书成：“……” 次奥，有这么妖孽的奥数选手嘛？ ………… 627 为国争光 空港书店内。 许勤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歪着脑袋，用一种几乎二次元的眼神注视着孔书成：“喂，孔孔，你该不会是不相信我说的话吧？” 孔书成：“没有，我只是觉得，有些夸张。” 许勤：“真不骗你，那个李孝琳的确很厉害。在首尔，很多人都说她是神童。” 孔书成笑了笑：“就算是神通，读唇术这件事儿，好像也有点儿扯吧。” 许勤：“为什么？” 孔书成：“你想啊，其实很多读唇术，说到底也只能说明她观察力比较强，或者有点儿语言天赋，懂点儿心理学。就单单这个特长，也不能说明她有多恐怖啊。再说了，咱们是去参加IMO，又不是去作案搞破坏，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用得着怕你说的那个什么李孝利嘛？” 许勤：“混蛋，不是李孝利，是李孝琳。” 孔书成点点头：“哦哦，记住了。哦对了，你找我，就为了专门说这个事儿？” 许勤：“不然呢？我就是担心你们出师不利啊，要是碰到了那个李孝琳，千万别单挑啊。” 孔书成笑了笑：“是去考试，又不是去比武。好吧，你那没什么事儿，我就先走了，其他人还等着我呢。” 说完，他转身就来到了书店门口。 突然，许勤又大声地喊了一句：“喂，孔孔，你先等等。” 孔书成立刻驻足。 许勤突然冲了过来，然后将脸凑近：“忘记告诉你了，我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孔书成：“什么事？” 许勤：“你过来。” 孔书成：“……？” 正在发愣之际，许勤二话不说，像只灵猫一般，突然狠狠地亲了一口。 “哈哈，孔孔，忘了告诉你了，其实我也有读唇术。好了，祝你一路平安，夺金而归。比心哦！” “……！！！” 此刻，被“读唇”之后的孔书成，满脸黑线。 扭头一看，发现周围起码有几百双眼睛正盯着他俩看。甚至，还有人拿起手机偷拍这机场感人的送别场景。就在许勤搂抱着孔书成的那一两秒钟，旁边那些瓜友也像起了化学反应一般开始热议： “哇，男的好帅，女的也好正点啊。” “不仅正点，看着好像还很有钱的样子呢。” “没错，刚才我还看见，那女的塞给那小子一瓶bling h2o呢。” “不是吧？三百多一瓶的矿泉水都敢喝？” “机场吻别，白富美既贴钱又贴肉体，这男的真该爽死才对吧？” “不对哦，那男的看起来，好像不是很开心的丫子。” “没错，我还看见他将女的推开了。” “妈的，旱的旱死，涝的涝死。这么好的女生，居然也暴殄天物？” …… 瓜友们的道德评判声非常小，许勤压根就听不到，即便是听到了，她或许也不在乎，甚至还会偷着乐。但是，孔书成却有着超群的听力，此刻他实在受不了了，于是赶紧慌慌张张地拖着拉杆箱离开了书店…… 他现在唯一庆幸的是，空港书店的位置，距离星巴克比较远。 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 片刻，孔书成回到了星巴克。 他刚一落座，大家都愣愣地看着他。 甚至，就连江晓芬老师都用一种诧异的眼光看着孔书成。 孔书成有些纳闷：“喂，你们……干嘛这样看着我啊？” 陈长庚用手捂着嘴，一直憋着不让自己笑出声。 仝新右看了一眼后，干嘛低头假装继续和“娟儿”聊天。 刘小通没说话，只是挠着头喝咖啡。 宋光辉的表现同上，他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假装抚摸着心爱的魔方。 这时，孔书成立刻扭头看了看周落霞。 只见…… 周落霞已经满脸通红，甚至连呼吸都有些加重了。 孔书成：“……？？？” 这时，江晓芬老师实在看不过去，连忙递给他一张餐巾纸，小声地说道：“赶紧，擦擦吧！” 孔书成：“擦……擦什么？” 江晓芬老师没说话，只是打开手机里的镜子功能。 孔书成低头一看，简直就想挖个洞把自己活埋起来。 他万万没想到，刚才许勤的“读唇术”，竟然给他留下了一抹红唇印。 苍天啊，大地啊，谁来救救我啊…… 孔书成慌慌张张地将嘴唇上的遗留物清理干净，然后试图坐到周落霞旁边解释。这时，陈长庚笑呵呵地说道：“仙人，你不用解释了。周姐不会怪你的！” 孔书成：“……？” 陈长庚然后突然伸手指了指星巴克对面的候机大厅上的一个巨大的电子屏幕，笑嘻嘻地说道：“刚才，机场的监控大屏幕，拍到了许勤妹子强行的一幕了。事实证明，你是无辜的。所以，你放心吧，周姐一定会原谅你的……” 话音刚落，周落霞却冷冰冰地说道：“他的事儿，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她这么一说，所有人都笑了。 孔书成表情略尴尬地向她道歉：“刚才，真是抱歉。许勤她……有点儿过分了。” 周落霞：“别跟我说了，我不想听。” 孔书成耸了耸肩，于是转而又对江晓芬老师和其他队友说道：“刚才，听许勤说，韩国的奥数国家队里面，有一个很厉害的女生。” 话音刚落，江晓芬老师立刻点了点头：“嗯，书成，你说的那个女生，应该是李孝琳吧？” 孔书成顿时一愣：“江老师，你也认识她？” 江晓芬老师摇了摇头：“不认识，不过，我早就听说过她的大名了。这个小女生，是仁川东山中学的，去年就代表韩国队参加过一次IMO了。而且，她是韩国队唯一一个拿了金牌的人。” 孔书成：“……” 所有人：“……” 江晓芬老师：“去年，李孝琳才高一。听人说，今年，她已经被斯坦福大学录取了。” 陈长庚：“卧槽，棒子国这么过分的嘛？她都已经被斯坦福大学录取了，怎么还来参加IMO啊？这不是降维打击嘛？” 江晓芬笑了笑：“没办法，从规矩上说，人家现在也还算是个中学生，而且今年才15岁。另外，也有可能是他们青黄不接，想让李孝琳出马，再那一届金牌吧。” 仝新右咬了咬牙：“麻蛋，那咱们得好好发挥，千万别输给了一个15岁的妹子，而且还是个泡菜国的妹子，那样就太丢人了。” 刘小通：“放心吧，有咱们孔仙人在，那个什么小李子绝对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江晓芬老师摆了摆手：“不，孔书成就算再厉害，也只是他一个人厉害。我要的是，咱们整个国家队都很厉害。一直以来，咱们跟米国、岛国、还有泡菜国，在各个方面都有交流和竞争。尤其是在体育、科技、文化等方面的赛事，竞争更加激烈。所以，这一次出国参赛，教育方面的领导也说了，让咱们务必要加油，争取为国争光，把咱们华夏国的威风赛出来。” 陈长庚咬了咬牙：“麻蛋，输给谁，都不能输给泡菜国！” 其他人虽然没说话，但都点了点头，表示不能同意太多。 孔书成没做声，只是不约而同地和周落霞一起，抬头看了看窗外。此刻，在机场出发大厅前的广场中央，一排排鲜艳的红旗，正悬挂在空中，轻柔地飘扬着，宛如一双双挥动着的手…… 就在这时，候机大厅的广播也响了：“旅客们请注意，由魔都飞往伯明翰的KL8945次航班，在五号门登机，请您做好登机准备……” ………… 628 强龙不斗地头蛇 飞机起飞后，大家都很兴奋。 尤其是仝新右，第一次做灰机，感觉就像是只躁动的猴子一般，不是探着脑袋，将脸凑到窗户玻璃前看外面的浮云，就是一惊一乍地发表各种乘机体验。 陈长庚坐在位置上，稳如老狗般地和一位空姐套近乎。当空姐知道他已经被保送到清华之后，还微笑着将自己的微信号告诉了陈长庚。获得了美女空姐的微信号之后，陈长庚整个人都容光焕发，并且暗自发誓奖励一定要多多搵钱，一定要娶空姐为妻。 宋光辉坐在座位上，既不兴奋，也不想撩妹。他觉得，空姐再好看，也不能当魔方玩。所以，趁着十几个小时的飞行期间，他想把那个28阶的魔方肝出来。 当然，28阶魔方，的确……有点儿难。 宋光辉其实很渴望孔书成能够出手帮他，但是此刻，孔书成和周落霞如胶似漆般地坐在一起。宋光辉也不想做灯泡，所以他还是决定自己一个人爆肝魔方。毕竟，撸魔方才能让他那枯燥的旅途变得尤其而又充实。 刘小通和江晓芬老师坐在一起，不厌其烦地询问着关于北大数院的那些事儿。 孔书成和周落霞坐在一起，原本他以为，这将是一个难忘而且快乐的旅行。 但是，大约两个多小时后，周落霞就出现了严重的晕机现象。 或许是因为最近有些轻微的感冒，周落霞的晕机反应特别大。她不仅感觉头晕，而且还一个劲儿地恶心想呕，感觉就跟怀孕反应一般。甚至她在痛苦的时候，还忍不住斜靠在孔书成肩膀上委屈地哭了起来。 她这么一来，搞的大家表情都不怎么轻松。 然而，江晓芬老师给她吃了晕机药，空姐拿来了茶苯海明片，全都不敢用。 “书成，早知道有这么难受，我真的都不想出国了。”周落霞梨花带雨地哭着，眼睛都红了。 “那怎么办？既然都上来了，咱们又不能回头。”孔书成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片刻，他看了看左右没人注意，他只好点开学霸系统的商城，然后用3600个学分兑换了十枚紫色的【威少口香糖】。他觉得，周落霞要是嚼一嚼这玩儿，应该就不会头晕想吐了。 至于缺点嘛……就是有可能会比较兴奋。 当然，像这种紫色的威少口香糖，孔书成平时也舍不得嚼，毕竟太贵了。有时候，他也只是在运动的时候嚼过粉色和红色的，而且感觉的确很带劲儿。 【叮咚，10枚威少口香糖（紫色）购买完毕】 【温馨提示：紫色版威少口香糖，效果明显要强于粉色与红色，不仅可以迅速激活生命动力，提神醒脑，还可以帮助宿主缓解压力，促睾养肾，促进多巴胺的分泌、雌三醇的分泌，让宿主精神达到一种心情愉悦的状态】 孔书成：“……” 呵呵，万万没想到，这玩儿还能“促睾养肾”？ 是不是，作用等同于枸杞+韭菜+生蚝+海参啊？ 而且，还能促进多巴胺和雌三醇的分泌？ 等等，雌三醇是虾米东西啊？ 到底，有没有这么神奇啊？ 孔书成看到这个温馨提示后，坦白说是有些犹豫的。但是，看着旁边那脸色煞白无血色的周落霞后，他心里那叫一个着急啊…… 管不了那么多了。 孔书成偷偷地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了一枚紫色的【威少口香糖】，然后扭头看了旁边的周落霞一眼，小声地问：“喂，头还晕嘛？” “嗯，难受死了。” 周落霞那白皙的额头正冒着丝丝冷汗，她生无可恋般地点了点头。 孔书成：“刚才，你吃了茶苯海明片，还是没用嘛？” 周落霞：“没用，我现在感觉，整个脑子都是晕晕的，天旋地转，而且肚子里翻江倒海……” 说着，又是一脸的胃痉挛般的痛苦表情。 孔书成用手捂着嘴，小声地说道：“要不，我给你吃个东西？” 周落霞：“什么东西啊？” 孔书成：“口香糖。” 周落霞立刻皱眉+摆手：“不不不，我现在恐怕吃什么就会吐，求你别再害我了。” 孔书成：“其实，也不用吃的，只需要放嘴里嚼一嚼就行的。” 说话间，就悄悄地将一枚紫色的【威少口香糖】，拿了出来。 周落霞一看那玩儿，顿时感觉怪怪的，于是皱眉：“这是……什么牌子的口香糖啊？” 孔书成：“爱心牌。赶紧拿去嚼一嚼吧。” 周落霞：“才不要呢。” 孔书成：“相信我，上次去杭市的时候，我特地在灵隐寺一个老和尚那里买的。你嚼一嚼看看嘛，反正，我以前身体有不舒服的时候就是嚼它，很有效果的。比炫迈管用多了。” 周落霞：“真的嘛？老和尚也会做……口香糖？我妈精通中医和西医，我怎么从没有听她说过啊？” 孔书成：“我的话，你都不相信了？尽管你妈妈是医生，但你上次脚踝受伤，到底是谁给你治好的？还不是靠我一个吻？” 周落霞：“你……好无聊啊！” 孔书成：“行了，别磨磨唧唧的了，赶紧试一下吧，要是没效果，你就立刻吐掉呗。” 说这话的时候，孔书成其实是很心疼的。毕竟，这十枚口香糖，可是氪金了3600个学分啊。每一枚都是价值360个学分啊！ 周落霞将信将疑地看了看他，于是又苦笑道：“真的嘛？这个东西，真的会有效果嘛？该不会，有毒吧？” 孔书成：“害。我就算是想毒死自己，也不忍心毒死你啊。我的宝贝。” 这一句甜腻腻的“我的宝贝”，终于让周落霞降服了。 于是，她将孔书成的那枚【威少口香糖】，塞进了嘴里。 然而，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仅仅只是口香糖入口的那一瞬间，她就感觉到了一股从未有过的清香，以及一种难以言表的……舒服。 那种清香和清爽的舒服，毫不夸张地说，简直有点儿入股入髓。 当周落霞轻轻地用牙齿开始咀嚼口香糖的时候，那种清爽和舒服，一下子就驱走了晕机的不适感。不仅如此，她嚼着嚼着，居然渐渐地又体验到了另外一种极致的、甚至是有些难以言表的感觉…… 孔书成认真地观察着她，发现她开始把【威少口香糖】当炫迈来嚼的时候，于是轻声地问：“喂，感觉，还行嘛？” “……” 周落霞神情有些激动，而且还有些羞赧地用余光看了他一下，但是却并没有说话，只是嘴里咀嚼的速度莫名地加快了。 而且，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孔书成：“……！？” 很快，周落霞的额头上的虚汗没有了。 取而代之的，是她一脸的兴奋劲儿。 甚至，因为太过兴奋，她整张脸都潮红了起来。 就连她的坐姿，都变得有些不安分起来。 这时，孔书成感觉有点儿不大对劲，于是轻轻地扭头，看了看她，小声地问：“喂，落霞，你…没事儿吧？还会头晕嘛？” “……” 周落霞呼吸急促，不停地嚼着口香糖，然后她憋了很久，才小声地说道：“现在，不要跟我说话！” 孔书成：“为，为什么？” 周落霞：“混蛋，这…到底是什么牌子的口香糖啊！？” 孔书成：“刚才不是说了么？爱心牌口香糖啊，怎么了？” 周落霞：“奶奶的，我感觉自己都快要疯了！你知道……那种感觉嘛？” 孔书成：“……！！！” 天呐，这可是他第一次听周落霞爆粗口啊！ 没想到，这枚紫色的【威少口香糖】，劲儿可真大啊！ …… 一枚学霸黑科技的【威少口香糖】，终于搞定了周落霞的晕机症。 虽然，她的反应的确有些大，甚至有那么好几次，满脸羞红的周落霞都想当着众人的面跟孔书成一起制造些狗粮，但好在道德束缚了她。 渐渐地，【威少口香糖】的威力减弱之后，周落霞也进入了美丽的梦想。 而睡的很香。 就像沉睡千年的公主一般。 直到，又过了十来个小时，当飞机最终降落在伯明翰机场的时候，周落霞才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她看着飞机窗外的一层层的迷雾，瞪着一双大大的带着些许倦意的眼睛：“书成，我们到了嘛？” 孔书成重重地点了点头：“到了，我们到伯明翰了！” 周落霞：“刚才，我是不是睡了很长时间？” 孔书成：“嗯，差不多十个小时。” “啊……” 周落霞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望着窗外的迷雾中朦朦胧胧的异国建筑，冷不丁打了个寒颤：“书成，我刚才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孔书成：“什么梦？” 周落霞：“我梦见，咱们六个人，被丢进了一座蛇岛上去了，岛上全都是各种各样的毒蛇。吓死我了。” 孔书成：“呵呵，可能是你睡觉前太紧张和兴奋了，所以才容易做噩梦。” 周落霞：“不。我总有种不大好的感觉。” 孔书成：“什么感觉？” 周落霞：“听人说，在梦境中，蛇往往代表的是麻烦。我感觉，我们此次伯明翰之行，有可能会碰到许多的麻烦。” 孔书成笑了笑：“放心吧。我刚才也做了一个梦，跟你的梦有点儿像，但是却又不完全像。” 周落霞：“哦，你也做噩梦了？” 孔书成：“嗯，我梦见的是，很多条龙。一条又一条，全都缠绕在我周围，助我神威。所以，咱们奥数国家队此次伯明翰之行，一定能够飞龙在天，龙腾四海！” 周落霞听他这么一说，顿时噗嗤一笑：“强龙不斗地头蛇。就算你是一条龙，来到英国，那也不能乱来哦。” “放心吧，我有分寸！” 孔书成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而是随着大家一起缓缓地走下飞机。 ………… 629 为什么要做缩头乌龟呢 上午十点，伯明翰机场，细雨蒙蒙，连空气都是湿漉漉的。 手机显示，室外的温度是4度。但是大家下了飞机的第一印象就是，莫名地感觉，这里明显要比祖国寒冷一些。 “书成，别着凉了！” 孔书成刚走下飞机，周落霞就帮他披上了围巾。接着，两个人又肩并肩地做了个爱心手势，美美地咔嚓了一张无美颜的落地照。算是共同纪念一下，历史性的第一次相约出国。 身后的陈长庚撇了撇嘴：“害，跟着你们俩这一路走来，我都快要被狗粮撑死了。” 话音刚落，就听见仝新右大叫了一声：“卧槽，不是吧？这就是传说中的伯明翰啊？这个机场也太小了吧？” 他这么一嚷嚷，其他乘客也都忍不住皱眉看了看他。 不过，他这话，其实也没毛病。 虽说伯明翰机场是英国六大机场之一，而且也是一座赫赫有名的国际机场，但其实它的规模是真的很小。目测的话，从机场大厅的一头走到另外一头，如果步行的话，撑死也就只需要三五分钟。 “你妹的，老牌资本主义国家的机场，就这鸟配置？真是亮瞎我的钛金眼了啊！” 仝新右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家伙，一边迈着六亲不认的八字步，一边看着四周的建筑格局，失态般地哈哈大笑道：“卧槽，太让我震惊了。这……这特么就是我心心念念要来的伯明翰啊？这机场，还能再小点儿再破点儿嘛？看着特么都像是二战时候建的吧，感觉还不如咱们昆市国际机场啊。这特么要是比起魔都机场，感觉就像是城乡结合部啊，我猛然有种被发配充军的感觉啊！” 陈长庚：“行了，新佑卫门，就你这个第一次坐飞机的人，也配说这个？再怎么说，人家伯明翰好歹也是仅次于伦敦的英国第二大国际化大都市啊。说话小声点儿，这里很多人都听得懂的。” 仝新右探了探脑袋：“哦，是吗？” 陈长庚：“不然呢？” 仝新右：“我怎么感觉，这个伯明翰机场也没有几架大飞机啊。卧槽，你们看，对面的那几栋楼，尼玛楼顶怎么还搞个原谅色的栏杆啊？它都破旧成那个样子，怎么还不拆掉啊？看起来，还没有我们村长家的别墅大气呢。” 大家循着他手势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发现在机场的北面，有几栋古朴老旧的楼房建筑。 陈长庚：“你懂个鸡毛掸子。那个建筑，叫哥特式建筑。” 这时，旁边的孔书成终于兜不住，笑了出来：“求求你俩放过我吧，别再讨论什么建筑了，我听着尴尬症都犯了。” 陈长庚：“怎么了嘛，难道不对嘛？” 孔书成：“当然不对。你说的哥特式建筑，其实也可以叫作歌德式建筑，如果要定义的话，它应该是位于罗马式建筑和文艺复兴建筑之间的。根本不是长这样好嘛？” 陈长庚：“啊，这样的嘛？这么说，仙人，你很懂建筑咯？” 孔书成摇了摇头：“就算不是特别懂，也不会把前面那两栋房子说出是哥特式啊。你到底知不知什么叫哥特式啊？” 陈长庚略尴尬地抠了抠鼻孔。 其实，关于建筑学，他还真不懂。 孔书成无奈地叹息道：“害，给你科普一下吧。你刚才说的哥特式建筑呢，大概在1140年左右，产生于法国的欧洲建筑风格。所以，哥特式建筑又可以成为法国式建筑。这种建筑呢，最明显的风格就是高耸入云的尖顶，以及窗户上有巨大斑斓的玻璃画。哦对了，最有名，就是我们熟知的俄罗斯圣母大教堂、意大利米兰大教堂、德国科隆大教堂……还有，被大火烧掉的巴黎圣母院。有人说，法国最近国运不济，有可能跟巴黎圣母院被烧有关系。” 陈长庚：“真的假的？这也能跟风水扯上边？你可真是孔仙人啊。” 孔书成：“废话，万物皆可风水学。” 他话音刚落，旁边的仝新右立刻就冲着陈长庚哈哈大笑起来：“瞧见没，孔仙人才是真专家。你说的什么狗屁哥特式啊，我一看就不怎么像嘛。你看看人家那个屋顶，哪有什么尖尖的带刺儿的东西啊。” 刘小通也忍不住捂嘴笑：“长庚兄，千万别在孔仙人面前装逼，装逼要被雷劈。” 陈长庚：“……” 他感觉一下飞机就被打脸，有些不爽，于是扭头问孔书成：“喂，仙人，那你说，对面那两栋破房子，到底是个什么建筑啊？” 孔书成再次扭头，看了一眼机场外的那栋破旧楼，然后笑着道：“如果没猜错的话，那栋楼的建筑风格，应该是乔治亚。” 陈长庚：“乔治亚？” 孔书成：“是的。乔治亚，也是英国比较有特色的建筑风格。很多美剧英剧里其实都能看得到。这种建筑的特色主要是古典的外观和精致的内部结构。也就是说，外面看上去比较寒酸，但是里面极尽奢华。比较有代表性的色彩包括了淡紫色、淡粉色、浅绿色和浅蓝色，墙面通常以单一色彩呈现，天花板基本会区分成多个区块，挑高的天花板和镶板门也是这种建筑比较经典的特征。” 陈长庚：“……！” 孔书成：“哦对了，摄政街，你有听说过嘛？” 陈长庚摇了摇头：“没听说过。” 刘小通和仝新右也都摇头。 孔书成：“靠，你们来英国一趟，怎么一点儿功课都不做的啊？摄政街，英文叫Regent&，就是以乔治亚建筑风格闻名的啊，整条街都是由热爱时尚的摄政王乔治四世主导修建的。” 陈长庚尴尬地挖了挖鼻孔，憨憨一笑：“我们就是来考试的，又不是来逛街血拼的，了解那些干嘛啊？” 仝新右：“哈哈哈，陈长庚你又被打脸了吧？所以呢，不懂就要问仙人，以后不要强行装逼。” 陈长庚：“行行行，老子孤陋，老子寡闻，老子不耻上问，这总行了吧？哦对了，仙人，你刚才说那几栋戴绿帽子的房子，大概有多少年的历史啊？” 孔书成：“目测的话，应该是19世纪初建的吧。像这种乔治亚建筑，就是19世纪初比较兴盛的。” 陈长庚：“卧槽，那也有一百多年了啊。刚才，我还看到一个身材火辣的美女，在楼顶晒被子呢。想着在这样充满哈利波特风格的老房子里，跟那样一位金发美女空姐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感觉就很有历史感啊……” 孔书成：“……” 仝新右：“……” 所有人：“……” 完了，陈长庚这个可怜虫算是彻底完了。自从他在飞机上坑蒙拐骗了一个空姐的微信号后，现在到哪儿都想着要和空姐做不可描述的事儿了。 素质啊！ …… 大家正嘻嘻哈哈说笑时，江晓芬老师从后面赶了过来，并且从拉杆箱里拿出了六面早就准备好了的小国旗：“喂，你们几个，先每个人手上都拿个国旗吧。等会儿，有酒店的小姐会过来接我们。她是英国本地人，看到国旗后，她就知道是我们了。” 于是，大家每人手里都拿了一面鲜艳的五星红旗。 一路走，一路摇着旗。 偶尔还停下来，拍个照，打个卡什么的。 然而，当他们穿过人潮拥挤的机场出口通道，来到出口大厅时，孔书成突然听见不远处的休闲区里，有几个人突然大声地说了几句——“阿西吧”。 随后，又是几句粗口： ???（译：狗崽子） ????（译：比“狗崽子”更高一级，像屎一样的狗崽子） 孔书成猛然扭头一看，发现右边的休闲候车区域，的确坐在一群泡菜国的年轻人，看样子也像是高中生的模样。他们正虎视眈眈地看见孔书成，尤其是看见孔书成和周落霞一路撒狗粮后，他们更是毫不控制地操起了国骂来？ 陈长庚皱了皱眉：“喂，仙人，那群棒子，是不是在骂我们啊？” 仝新右：“听着，不像是礼貌用语啊。” 刘小通：“没错，里面有个黄毛，刚才还冲老子竖起了中指。” 宋光辉：“妈的，反正听不懂他们的鸟语，当他们是在放屁好了。出门在外，以和为贵，以和为贵。” “为什么要做缩头乌龟呢？” 孔书成笑了笑，然后猛然扭头，冲那群人大声回了句：??。 “……” 那群泡菜国的高中生，全都愣住了。 心里想，这个“宗库人”，居然也会用标准的韩语骂人？ ………… 630 无间道 来而不往非礼也。 孔书成突如其来的那一句“??”，不仅让那群泡菜国的高中生吃了瘪，就连旁边的队友们都愣神了。 陈长庚：“卧槽，仙人，你刚才骂他们什么呢？” 刘小通：“对啊。你啥时候，连韩语都懂啊？” 仝新右：“我原本以为你的英语已经天下无敌了，没想到你还懂棒子语？” 宋光辉没说话，只是手动点赞！ 此刻，大家虽然不知道孔书成刚才说的是句啥，但从棒子们的表情可以看出来，孔书成那句话肯定侮辱性极强。要不然，那些棒子们也不会用警觉的眼神看着孔书成。 而周落霞也都表情惊愕地望着孔书成：“喂，书成，你什么时候还学了韩语啊？” 孔书成笑了笑：“其实，韩语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难。只要做好两点，然后多听多看就很容易上手了。” 周落霞：“哪两点啊？” 孔书成：“首先，要理解韩语的字结构。一般来说，对于初学者而言，首先要理解韩语的字结构。基本上，所有韩语字都是A+B或A+B+C的结构，A基本等于辅音，B是元音，C是收音，也就是韵尾，书写的时候都是先写辅音，然后写元音，最后写收音。 “其次，就是学习韩语的语音，韩语是表音文字，也就是说看到一个字，就可以根据它的构成拼读出来，这种表音文字的好处在于，一旦你记住了音标，那所有的韩语你都可以读了。所以说，韩语其实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难。世界上，最难的恐怕还是咱们华夏国老祖宗留下来的汉语。” 周落霞皱了皱眉：“可是，我也没见你在韩语上面花什么功夫啊。” 孔书成耸了耸肩，然后一笑而过。 说实话，对于他来说，自从学霸系统升级之后，他的【百词斩】已经升级到中级了，所以学习一门全新的语言来说，难度真的不是很大。毕竟，超强的语言记忆能力，让他在学习语言方面成了彻彻底底的挂逼一枚。 接下来，在大家的起哄声下，孔书成又说了一大串流利的韩语。 就连周落霞都看懵了。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熟知的孔书成，居然深藏不露，连韩语都这么牛掰。 周落霞虽然听不大懂孔书成说的那些韩语是什么意思，但是能感觉到，他的发音和韩剧里那些欧巴男主的发音很像。语言这玩儿，装是绝对装不出来的。 而且，通过不远处那群韩国高中生的吃惊眼神也能够看出来，他们全都认为孔书成也是一个地地道道的韩国人。 这时，陈长庚突然转头，对周落霞笑着调侃道：“嫂子，要我猜啊，仙人他肯定是背着你偷偷找了个韩国的女票。要不就是在网上邂逅了一枚韩国思密达女粉。我劝你啊，回头好好逼问一下他吧。要不然，他的韩语，不可能有这么流弊的。” 刘小通、仝新右、宋光辉都不约而同地点头拱火。 周落霞：“……！？” 真的假的啊？ 孔书成：“别听长庚瞎说，根本没有的事儿。” 陈长庚：“那你的韩语为啥这么好？喂，兄弟们，你们看见没，对面那几个韩国的棒子，全都愣愣地看着孔仙人呢。刚才，他们还嚣张的要死，现在全都成哑巴了。” “韩语，其实也用不着特意花很多时间去学。”孔书成微微一笑，接着道：“前段时间，我看过个一部黄禹锡的传记，然后就觉得很有趣，顺带就去翻看了一些他发表的韩语著作。所以，自然而然就对韩语也有些了解。至于那些音标，我真的没有背多久。” 他这么说，真不是凡尔赛。 周落霞：“……” 她张了张嘴，吃惊万分。 难怪，有段时间，周落霞发现孔书成的桌面上居然还有一些韩文版的文献。 陈长庚：“喂，仙人，你刚才说的那个黄禹锡，到底是谁啊？听着有些耳熟啊！” 孔书成点了点头：“嗯，其实，黄禹锡这个人，很可能是韩国最出名的生物科学家了。他曾经在1999年就宣布培育出全球第一头克隆牛，几乎成了韩国的民族英雄。” 陈长庚：“卧槽，这么牛啊？” 孔书成：“是的。二十多年前，韩国在克隆领域取得一系列突破性进展，甚至超过了原本领先的英国、日本和美国，引起世界瞩目，而领军人物就是黄禹锡，他也因此被誉为‘韩国克隆之父’。” 陈长庚：“看来，泡菜国有两把刷子啊。你说的这个黄禹锡，看起来倒是个科学界巨擘啊。” “没错。” 孔书成看了看对面那六个韩国高中生，然后故意将声音提高些分贝：“其实，我的话还没说完呢。大约到了2005年的12月，黄禹锡就被人揭发了，说他伪造了多项研究成果。甚至，他发表在《科学》杂志上的干细胞研究成果，也都属于子虚乌有。” 陈长庚：“卧槽，这人牛逼啊。《科学》杂志上的论文都造假，那也是个人物啊！” 孔书成冷笑道：“没错，2005年15月15日，米兹麦迪医院院长，也就是黄禹锡的合作者卢圣在首尔国立大学医学院里和黄发生争执。随后，卢圣反水，向媒体披露，黄禹锡宣扬成功培育出11个胚胎干细胞，其中9个是假的，另外2个也是真假难辨。因为卢圣是黄禹锡科研组的2号人物，所以他的话犹如一颗重磅炸弹，直接将整个韩国科学家掀翻，令全世界哗然。甚至，就连首尔大学医学院的院长都说，今天是咱们国家科学界的国耻日。” 陈长庚立刻大笑：“哈哈，这就很泡菜国！” 孔书成：“没错。黄禹锡的个人经历其实充满了传奇色彩，他生于1953年，当时处于C鲜-战争后的萧条时期。5岁父亲病逝，母亲为了养家糊口，替邻居喂养牛羊。黄禹锡小时候就帮母亲照料生病的牛，并且立志要做一名兽医。29岁他获得了兽医专业的博士学位，并且成为首尔国立大学的教授。他将一切精力和时间都投入到实验研究之中，并且在克隆研究领域屡建奇功，算是国际生命科学领域的权威人物。 “泡菜国政府也是不遗余力地支持黄禹锡的研究，老百姓更是视他为‘民族英雄’。52岁的时候，泡菜国邮局还为他发行了特种邮票，泡菜国最高科学家委员会会议更是全票通过，评选他为首位‘最高科学家’。这个荣誉，已经是他们科学界的天花板了。” 陈长庚听得津津有味：“后来呢？” 孔书成耸了耸肩，又扭头看了看那几个韩国高中生：“呵呵，后来，就被严重打脸了啊！” 陈长庚：“什么意思？” 孔书成：“2005年，黄禹锡被迫承认实验室造假，当时泡菜国股市的‘干细胞概念股’开盘后全部跌破限幅。2009年10月的时候，泡菜国法院裁定，黄禹锡侵吞政府研究经费、以及非法买卖卵子罪成立，被判2年徒刑。” 陈长庚兴奋地拍了一下大腿：“卧槽，你说的这个黄禹锡，也他妈是个人才啊。而且，这种事儿，果然具有泡菜国的风格。别的且不说，咱们去看看，他们有多少个总统没坐过牢，没上过吊啊。尼玛，真是个神奇的国度啊！” 仝新右：“没办法，一方水土养一方猪。” 刘小通：“没错，我最烦的就是那些个自命不凡的、阴阳怪气的欧巴。” 周落霞笑了笑，却没说什么。她觉得，每个国家，都会有坏人，也会有好人。同理，在科学界也会是如此。 然而，正当大家围绕着“黄禹锡”这个奇葩科学界讨论个不停地时候，突然，从在那群韩国高中生里面，走出来一位女生。 那位女生，目测身高约摸165，身材苗条，烫着一个梨花头，大眼睛，柳叶眉，颜值的话保底都有8.5分左右。 梨花头女生，从人群中走出来的时候，嘴里正吸着一瓶韩国的“国民饮料”香蕉牛奶。 一开始，大家还都以为，那个吸着香蕉牛奶的梨花头只是要走过来丢垃圾的。 然而，令谁都没有料到的是，她竟然快步走到了孔书成面前，然后目光冷冷地望着孔书成，语气也同样冰冷地说道：“喂，小子，你到底说够了没有？” 孔书成：“……！！！” 周落霞：“……！！！” 陈长庚：“……！！！” 所有队员和领队老师：“……！！！” 卧槽，这个梨花头，竟然……也会？ 刚才，她不是用韩语滔滔不绝地讲话嘛？ 话说，孔书成懂韩语，梨花头也懂汉语。 尼玛，这是要玩……无间道嘛？ ………… 631 不服来战 伯明翰机场外，小雨淅淅沥沥。 此刻，孔书成、周落霞、宋光辉、仝新右、陈长庚、刘小通六位奥数国家队队员，以及三位领队老师正举着手中的小红旗，在候车区等待前来接待的酒店大巴。 但是，一位来自泡菜国的梨花头女生，却直挺挺地站在孔书成面前，言语冰冷地用标准的说道：“请你，向我们道歉！” 说话间，其他五名泡菜国的高中生和两位老师也围了过来。尽管，他们听不懂，但是从他们愤怒的眼神中也能够看出来，他们对华夏国的奥数国家队并不友好。 陈长庚第一个站了出来：“喂，小姑娘思密达，你在说什么呢？我们凭什么要向你道歉啊？” 仝新右：“就是，你以为自己是谁啊？天外飞仙嘛？” 梨花头并没有理会他们俩，而是再次用手指着孔书成：“你，向我道歉！” 孔书成看了看旁边几位气势汹汹的泡菜国的高中生，然后微笑着耸了耸肩，反问梨花头：“我凭什么向你道歉？” 梨花头：“刚才，你不仅侮辱了我们国家，而且你还侮辱了我的小爷爷。” 孔书成：“你的小爷爷？” 梨花头：“没错。你刚才说的黄禹锡，就是我小爷爷。刚才，你为什么要对他进行人格侮辱？” 孔书成暗吃一惊。 原来，眼前这个梨花头女生，竟然是黄禹锡的孙女。虽然不是亲生的，但应该也有些渊源。如此说来，这个女生的背景，倒是有些强大啊！ 顿了顿之后，孔书成微笑道：“这位姑娘，既然你要我道歉，那么，我也要纠正你几点。首先，我并没有侮辱你的国家。恰恰相反，刚才我们举着国旗从里面走出来的时候，你们的几个队友，倒是不停地用本国语言侮辱我们，甚至还骂了不下十句的‘支纳猪’。你们以为，我们当中没人能听得懂韩语，但是你错了。” 梨花头女生：“放屁！我们才没有呢！” 孔书成立刻掏出了手机，然后冷冷一笑：“我就知道你们肯定会狡辩，所以不好意思，刚才我都录音了。这位姑娘，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们应该也都是来参加今年的IMO奥赛的吧。大家初次见面，你觉得，你们坐在那儿不停地用侮辱性的言语辱骂我们和我们的国家，以为我们就没有一个人能听得懂嘛？” 梨花头：“……” 她顿时就被怼的不敢说话，只是嘴角很不服气地抽了抽。 刚才，她的队友们在用粗鲁的韩语谩骂着华夏奥赛国家队的时候，她本人其实并不在现场，而是去了洗手间。然而，到等她过来的时候，她就只听见孔书成在疯狂的diss泡菜国。所以，她实在听不下去，才决定“独闯虎穴”，要求孔书成道歉。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梨花头听孔书成这么一说，于是不再纠结“国家层面”的矛盾，只是转头瞪了几位队友一眼，并且用韩语表达了对他们的不满。 五位韩国队友被她连着骂了好几句后，也都不敢再发声。 孔书成笑了笑：“呵呵，双簧演的不错啊！” 梨花头：“喂，你说什么呢？谁跟你演双簧了？刚才，我的队友们对你们出言不逊，我并不知情啊。” 孔书成：“所以呢？” 梨花头：“所以，他们骂了你们，侮辱了你们国家，但是你们也侮辱了我们韩国，大家就算扯平了啊。” 孔书成：“哈哈哈，你这套理论，还真的够双标，还真的很泡菜啊！” 梨花头：“你……” 孔书成：“照你这么说，世上就不存在‘自卫’一说了啊。” 梨花头：“什么意思？” 孔书成：“我的意思很简单啊。刚才，是你的那些队友，首先对我们出言不逊，并且侮辱了我们的祖国，所以我们即便是回怼你们，也只是迫不得已才奋起反抗啊。你这轻飘飘一句‘扯平’，就算时完事儿了？而且，你还要理直气壮地跑过来，要我向你们道歉？我以前很单纯，就知道你们那儿特产泡菜，没想到，你们特产的泡菜皮都挺厚啊！” 梨花头：“你，你说够了没有？” 孔书成：“显然没有。我只是想告诉你，出门在外，多一个朋友，比多一个敌人要强。再怎么说，咱们都是来自亚洲国家。要是再往古代里说，你们逢年过节还要给我们天朝上国送点儿泡菜呢。” 梨花头：“你……” 她的其他几位队友，一个个听不懂汉语，只能干瞪眼，不停地用韩语询问她：?? 她没说话，只是摆了摆手，然后接着质问孔书成：“刚才，你为什么要那么评价我的小爷爷？” 孔书成：“哦，不好意思，原来黄禹锡是你小爷爷啊？那真是失礼失礼，失敬失敬。不过，我刚才所说的，也全部都是实话啊？” 梨花头：“胡说。你凭什么说，我爷爷就是‘科学界的耻辱’？” 孔书成：“不好意思。这不是我说的，这是你们首尔大学医学院的院长说的，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去翻阅2005年5月15日的《韩国时报》的报纸，顺带告诉你，在第二版面的第三段。哦差点儿忘了，那个时候，你可能也才两三岁吧。” 梨花头：“你……” 孔书成：“不要你你你的了，想要兴师问罪，想要问你爷爷找回颜面，那就好好做人，好好考试吧。” 话音刚落，旁边的陈长庚、仝新右、刘小通等人立刻鼓掌助威。 可谁料，梨花头女生竟然点了点头，突然冲着孔书成冷冷一笑：“真有你的，孔书成！”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有些震惊！ 包括，孔书成本人！ 孔书成万万没想到，跟眼前这个梨花头女生唠了半天嗑，其实对方早就认识自己了。于是他也笑了笑：“呵呵，原来，你知道我？” 梨花头：“那是自然。我不仅知道你，而且连你们奥数国家队的每一个人的情况，我都知道。你叫孔书成，她叫周落霞，还有就是宋光辉，陈长庚，仝新右，哦对了，年纪最小的那个，名叫刘小通。我没有说错吧？” 孔书成：“……” 周落霞：“……” 所有人：“……” 大家彼此对视了一眼，然后又看了看眼前这个来自泡菜国的梨花头姑娘，全都暗自一惊。 梨花头见大家有些惊愕，于是又冲孔书成笑了笑：“我还知道，你和周落霞两个人，来自同一所高中，并且是同一个班级的。你们华夏国有句话叫作，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怎么样，我对你们的了解，还算比较全面吧？” 孔书成：“然后呢？” 梨花头：“然后，我想说的是，今年的IMO，我们国家队一定可以赢你们。尤其是，我一定要赢你们当中最厉害的那个人。” 他这么一说，陈长庚立刻大笑：“哈哈哈，你就直说嘛，你到底看上了我们队里的那个帅哥了嘛？虽然，我们对你们泡菜国的女生不怎么感兴趣，不过，如果你一定要倒追，我也不会拒绝的。来段跨国恋，好好交流交流，其实也蛮好的。” “……” 梨花头没说话，只是低头轻蔑地扫了一眼陈长庚的瘸腿。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陈长庚：“看什么看，就算我腿瘸了，我也瞧不上你。” 梨花头：“你放心，就凭你的智商，我也瞧不上你。” 这时，其他五个韩国队员，也都火药味渐浓地围了过来。因为语言不通，双方说着说着，还差点儿打了起来…… 江晓芬老师见状，连忙走到梨花头女生跟前，然后微笑着点了点头：“这位同学，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就是韩国奥数国家队的队长，李孝琳同学吧？” 她这么一说，周落霞、陈长庚、仝新右、刘小通等人猛然一愣。立刻想起来，之前江晓芬老师就提及过“李孝琳”这个名字。而且，据说，李孝琳还是整个泡菜国公认的天才。 孔书成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梨花头。 这时，梨花头却冷哼一声：“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江晓芬老师：“李孝琳同学，没想到你的水平这么高。初次见面，大家以和为贵吧。” 梨花头：“呵呵，这位应该是江老师吧？你真的以为，我们还会和你们动手嘛？那就犯不着了，毕竟，你们当中，还有老弱病残呢。” 她这么一说，身为瘸腿之人的陈长庚顿时气得牙床咯咯响：“你有种再说一遍！” 梨花头：“难道不是？” 陈长庚：“没错。老子腿是有毛病，不过，比起你的小爷爷黄禹锡，我起码还没有那么无耻。再说了，老子腿有毛病，总比你脑子有毛病好。” 梨花头突然呵呵一笑：“说我脑子有毛病？不是我吹牛，你们整支国家队的智商加在一起，恐怕都不够我碾压的。” 陈长庚：“井底之蛙，大言不惭。” 梨花头：“行啊，不服来战啊！看看我，能不能虐爆你们六个人！” 陈长庚深吸了一口气：“来就来，你说想玩什么，老子就陪你玩到底。” 梨花头：“无所谓，只要是智力方面的，我们韩国队愿意接受你们的挑战。” 话音刚落，一直闷声没有发言的宋光辉终于开口说话了：“妹砸，你想玩智力的是吗？行，我也不欺负你这个会的外国友人了，弱弱的问一句，魔方会玩不？” 梨花头：“废话。本小姐两岁就会玩了。” 宋光辉点了点头：“行，既然你两岁就开始玩魔方了，那也算是个老字号了。这会儿，反正咱们都有点无聊，那就玩一把魔方吧。” 说完，他一把将藏在挎包里的那个28阶魔方，用力砸在了旁边的休闲椅子上。 旁边那些泡菜国的队员，定睛一看，全都傻眼了。 卧槽，这这这……这是魔方？ 这确定不是小型抱枕嘛？ ………… 632 破功了（感谢老铁们的票票支持和打赏） “OMG，???????？” 一只青蛙四条腿，五个棒子五张嘴。 此刻，那五个泡菜国的高中生，全都愣愣地望着宋光辉甩出来的那个28阶魔方，不停地重复着那句韩语——“OMG，这是什么？” 但是，梨花头除外。 看起来，她的表情十分淡定，波澜不惊的样子，她不经意间眨眼睛的时候，她那长长的睫毛也扑闪扑闪，看起来倒是颇有几分萝莉的诱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来自内蒙大草原的魔方王子宋光辉吧？” 宋光辉笑了笑，没有回应。他只是有些吃惊，为什么眼前这个泡菜国的梨花头，怎么会对自己了如指掌？按理说，自己已经足够低调了啊！ 梨花头：“很多人都说，你有可能是华夏国里面拼魔方最厉害的人。” 宋光辉：“你这是打算捧杀我嘛？” 梨花头：“呵呵，没有。我只是觉得，你的这个魔方太奇葩了，看起来像个抱枕。” 宋光辉：“那你还敢不敢玩了？” 梨花头：“当然敢。只不过，这个魔方，你确定能在短时间内，全部都拼出来？” 宋光辉摇了摇头：“并不能。” 梨花头：“那你究竟要跟我比什么？” 宋光辉：“虽然，我不能将它全部拼出来，但是我至少能在短时间内，拼出一个完整的面来。” 梨花头：“哦，是吗？你说的短时间，到底是多少呢？” 宋光辉：“这个不一定，看心情，看状态，也看对手是谁，我基本上是属于那种遇强则强型。” 梨花头点了点头，然后从椅子上拿起了那个巨无霸魔方，然后微微一笑：“既然这样，那我就跟你赌一把。咱们就拼绿色的这一面，怎么样？” 宋光辉：“行，一言为定，那咱们就拼原谅色。” 梨花头皱了皱眉，表示对“原谅色”这个词有些感冒。 宋光辉：“妹妹，要不等会儿你先来吧，我让你先拼半分钟。” 说着，他又将那个28阶魔方彻底打乱了。 梨花头：“呵呵，我可不需要你放水。尽管，我知道你是华夏国最牛逼的魔方王子，但我还是想和你来一场公平的对决。咱们俩，谁在规定的一分钟时间内，拼出的绿色更多，就算谁赢。怎么样？” 宋光辉：“可以，你说开始就开始。” 梨花头：“等等，咱们就一个大魔方，两个人怎么比呢？等会儿，我拼完了之后，谁又来复原呢？” 宋光辉笑了笑：“你放心，咱们有宇宙最强魔方大师，还怕不能复原它？不过，我们也可以不急着动手，先看，然后再把自己的步骤写出来。这样的话，自然就能分出谁是最后的赢家了。” “哈哈，这个办法不错。”梨花头笑了笑，然后又用手指了指旁边的孔书成：“你刚才说的宇宙最强魔方大师，就是他？” 宋光辉：“不然呢？” “哦，孔书成同学居然也会魔方？那就更有意思了。”梨花头点点头，接着道：“行，等会儿，你们两个一起上吧。” 话音刚落，旁边的陈长庚立刻捂嘴偷笑，并且小声地调侃：“孔仙人，阿波罗，你俩听见没？人家打算一女侍二夫哦？真没想到，泡菜国的女生，还真是有容乃大啊！” “……！！！”梨花头娥眉微蹙。 孔书成则冲梨花头摆了摆手：“你不用跟我比了，我魔方水平很臭的，你还是好好跟宋光辉对垒一局吧。” 梨花头做了个“ok”的手势。 …… 话不多说，两国之间的魔方大赛，悄无声息地开始了！ 天朝少年VS泡菜美女 此刻，宋光辉坐在机场候车区的沙发上，神情淡定。 因为有些惧光，他的眼睛微微眯缝着，但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眼前那个28阶魔方上面。不仅如此，他的嘴里还不停地念念有词。 队友们知道，宋光辉已经进入“人魔合一”的境界了。 然而，另外一方。 梨花头女生的眼神，仿佛一直都处于游离状态。甚至，她很多时候都没有盯着那个巨无霸魔方看，而是用手机拍了几张魔方的照片后，直勾勾地盯着宋光辉看。 陈长庚：“……？” 周落霞：“……？” 刘小通：“……？” 领队老师以及泡菜国的那些队友们：“……？” 此刻，所有人都被梨花头这一波操作给整不会了。 尼玛，她啥意思啊？ 比赛都开始了，宋光辉在聚精会神地盯着魔方看，而她却心不在焉地盯着宋光辉看？ 这，是什么操作啊？ 非常6+1嘛？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宋光辉盯着魔方推理了一段时间后，终于也受不鸟了。 没错，他受不了梨花头的眼神。 宋光辉冷哼一声，然后冲着梨花头说道：“喂，比赛都已经开始了哦！” 梨花头女生那长长的睫毛又调皮地扑闪了几下：“对啊，我知道的呀！” 宋光辉：“既然知道，你为啥不开始推理呢？咱们可都是心算哦，一分钟后，看看谁拼出来的绿色多，谁就算赢哦！” 梨花头女生：“嗯，可以啊！继续呗！” 宋光辉：“喂，你是不是脑子有洞啊？你既然知道，为啥还不开始？你老盯着我看干嘛啊？难道是因为，我长得像彦祖嘛？还是说，你一开始就是在耍我啊？” “我没有耍你啊！我很认真地在和你比赛的呀！”梨花头终于忍不住笑了：“只不过，你说你长得像彦祖，我可就不喜欢听了。坦白说，你们这些人里面，也就只有那个人帅气一点，至于其他人嘛，全都是呵呵哒。” 她说的“那个人”，自然是指孔书成。 …… 梨花头这么一说，陈长庚就不干了：“喂喂喂，美女，我们几个虽然不够帅，但好歹也是纯天然的美吧？谁知道，你们泡菜国的六位成员，体内私自藏了多少硅胶呢？” 梨花头自然知道，陈长庚说的是“整容”。 对此，她倒是没说什么，只是云淡风轻地莞尔一笑。而她的眼睛，则继续盯着宋光辉看。 就在这时，孔书成突然喊了一声：“游戏时间到！” 这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大家静静地看着宋光辉和梨花头。 宋光辉很有绅士风度地起身点了点头，然后对梨花头说道：“女士优先，你先来吧！” 梨花头：“不用啊。我们俩同时把步骤写出来，不就可以了嘛？” 宋光辉：“怎么写？” 梨花头：“当然是用手机写，难道，你的手机就没有语音输入功能嘛？” 宋光辉：“废话，当然有。小米出品，必属精品！” 梨花头呵呵一笑：“行，那我倒是要看看，咱们的三星手机，会不会输给你们的小米。” 很快，两人分开。 宋光辉将自己拼魔方的思路，用语音输入的方式，写在了小米手机的“记事本”上。 与此同时，梨花头也认认真真地用韩语输入的方式，在她的三星手机上，将自己的推理步骤写了下来。 期间，所有人都没有说话…… 静静地等待着结果。 只不过，看着看着，一直站在旁边没有啃声的孔书成，眉头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周落霞觉察到不对劲，于是轻轻地用手扯了扯他的衣袖，小声地问：“喂，书成，你怎么了？” 孔书成：“完了，我感觉……不大对劲！” 周落霞：“哪里不对劲？” 孔书成：“你刚才，没有听见她在说什么嘛？” 周落霞摇了摇头：“废话，她说的都是韩语，我怎么能听得懂？” “她说的推理步骤，几乎和宋光辉的推理步骤一模一样。甚至，她的步骤，还要比宋光辉多一些。也就是说，他们俩虽然都没有公布结果，但是我感觉，宋光辉其实已经输了。” 孔书成说话的声音，尽量压到了最低。但不知为何，还是被梨花头听得一清二楚。 她猛然抬头，冲孔书成和周落霞笑了笑：“没错，孔书成，你刚才说的没错，宋光辉已经输了！我比他多拼出了五步。” 周落霞：“……！！！” 陈长庚：“……！！！” 仝新右：“……！！！” 所有人：“……！！！” 大家正懵逼时，孔书成突然惊呼：“糟糕，我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了！” 周落霞：“为什么？” 孔书成：“她会读唇术。” 周落霞：“……！！！” 这一刻，大家恍然顿悟。 原来，刚才孔书成很小声说话的时候，全都被梨花头破译了。 原来，刚才宋光辉一直推理着魔方，并且嘴里念念有词的时候，梨花头女生就一直都在盯着他的嘴唇看。也就是说，宋光辉刚才的推理思路，在无形之中，就被梨花头女生给白嫖了。 没错，真正的原因就，她会……读唇术！ 诗人卞之琳有一首非常有名的诗，叫作《断章》：你站住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毫无疑问，宋光辉刚才的一通神操作，对于梨花头来说，基本上算是“装饰了”。 换句话说，梨花头只用一招读唇术，就让华夏的魔方王子宋光辉……破功了。 ………… 633 闭口禅 一分钟到底可以做多少事情，对于每个人来说，结果往往都是不同的。 比如，就在刚才的一分钟之内，宋光辉凭借超强的经验和逻辑，推理出了83片绿色魔方的复原步骤。仅仅只差一片，就形成了完美三连。这个速度，换算下来的话，几乎相当于他每秒钟就拼出了1.5片魔方。 毫无疑问，这几乎是阿法狗才能有的速度！ 但是，在孔书成看来，宋光辉还是输了，他输给了梨花头。 对此，宋光辉并不相信：“这怎么可能？” 陈长庚也跟着惊呼：“就是啊，阿波罗拼的这么快，不可能会输的。仙人，你会不会搞错了啊？” 仝新右：“对啊，就算那个女棒子会点儿什么狗屁读唇术，她也不可能完完全全地知道阿波罗的全盘思路啊。” 刘小通：“没错。就算是，那个女棒子的思路和阿波罗一样，那顶多也只是打个平手吧？除非，她真的是一个绝顶的魔方高手。” 孔书成笑了笑：“她是不是绝顶的魔方高手，我看倒是未必。不过，实话实说，这一把，阿波罗的确是输给她了。刚才，我看了她的拼图步骤，应该要比阿波罗强那么一点。” 他这么一说，所有队友都不再说话。 然而，接下来的情况也证明了，孔书成的确没有说错。 经过实操，梨花头手机上所呈现的那些推理步骤，竟然将整整95片绿色魔方都完美地拼出来了。 当那个巨无霸的魔方上面，呈现出95片绿色魔方复原的场景之后，就连宋光辉本人都直接看傻眼了：“怎么会这样？她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陈长庚：“这可真是见鬼了！” 仝新右：“对啊，她怎么能这么快？” 孔书成并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不远处的梨花头。 此刻，梨花头正在和队友们分享快乐。而对面的泡菜国的其他队员，看到梨花头赢了之后，全都开始欢呼，并且还在不停地嗷嗷叫。 他们的兴奋举动，导致了在人流不息的伯明翰机场等候区里面，有许多老外都好奇地驻足朝这边观看。 甚至，就连两位机场保安听到躁动后，都神色慌张地赶来了：“What happened？” 经过一番了解，保安们得知是泡菜国的奥数参赛队在智力游戏中赢了华夏队后，竟然还表情夸张地为泡菜国点赞：“That’s ol……Yreat.” 老外一夸奖，泡菜国的队员们就更加兴奋了。 虽然这只是一个智力游戏，但宋光辉却觉得很有挫败感。甚至，这种挫败感，渐渐地上升到了国家荣誉感。他紧咬着嘴唇，自虐般地捶了自己一下脑袋：“妈的，我真是太菜了，我给大家丢脸了。早知道是这样，刚才就应该让孔仙人去跟她对决，我相信孔仙人的推理能力，肯定比我要强……” 一直喜欢嘴炮的陈长庚，此刻也跟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哎，万万没想到啊，咱们在魔方这一块儿，都能输给那个小贱人。看来，咱们的确是大意了啊。” 仝新右和刘小通都没说话，只是干瞪眼地看着那群泡菜国的队员继续嚣张。 陈长庚愤愤地说道：“妈的，不就赢了个魔方比赛嘛。怎么感觉就像是他们赢了世界杯决赛一样。” 可没想到，他刚这么一说，原本还只是微微笑的梨花头居然笑得更大声了：“哈哈哈，不是吧，你居然跟我提世界杯？你难道还想，拿你们的国足，跟我们较量一下？” 她说完中文后，转而又用韩语同队友说了一遍，顿时棒子们就更加兴奋了。 他们叽里呱啦地说着一通韩语，孔书成听得出来，那全都是拿咱们国足开涮的讽刺揶揄的话。 这时，孔书成实在看不过去，他平静地说道：“其实，说到足球，咱们也不是只有男足啊！” 梨花头：“什么意思？” 孔书成：“我的意思是说，咱们的女足，赢你们，也是小菜一碟啊！” 梨花头：“哈哈哈，也就是说，连你自己也承认，你们国家的男人不行呗？” 孔书成：“仅仅只是一次魔方比赛而已，不必上升到国家层面的侮辱。有本事，咱们可以在IMO赛场上见。” “IMO赛场，你以为我就会怕你们嘛？”梨花头顿了顿，然后瞪着一双大眼睛，定定地看了看孔书成，突然摆了摆手，话锋一转：“不，刚才，你孔书成并没有出手。据我所知，你才是你们奥数国家队中最强的那一位。所以，现在，我很想挑战一下你！” 孔书成：“喂，你这么好战，你妈妈知道嘛？” 谷蕥</span>　　梨花头：“那当然。不出意外的话，在IMO赛场上，你我两个人都可能拿到金牌，那样还是分不出结果来。用你们的古话说就是，不分仲伯。” 孔书成点了点头：“那你到底要分出什么样的结果？” 梨花头：“我要让大家都知道，我比你强。无论是在智力游戏，还是在速算，或者是记忆力方面，我都会比你孔书成强！” 话音刚落，其他几位泡菜国的队员，全都围在她周围助威，像是猎狗女王身边围着一大群舔狗。 孔书成这边的阵营，也终于憋不住了。 陈长庚：“卧槽，嚣张，太尼玛嚣张了，仙人办他！” 仝新右：“就是，仙人，办她，办她！” 刘小通：“仙人，这波全靠你了。你得让她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速算之王。你得让她见识见识，什么叫做宇宙最强记忆大师。你得让她见识见识，来自东方古老文明的马王爷，哦不，是孔王爷，到底有几只眼。” 没想到，就连一向文静的刘小通，这会儿也都感性的憋不住火儿了。 然而，旁边的江晓芬老师和周落霞却一直都没有发声。 周落霞只是皱了皱眉，对大家刚才所说的“办她”两个字，颇为反感！ 孔书成没说话，只是扭头看了看江晓芬老师。 江晓芬老师看了看腕表，然后微微一笑：“时间还早，负责接待我们的温妮小姐，要半个小时后才到机场。” 言外之意就是，孔书成，你可以“办她”。 孔书成立刻点了点头，然后目光平静地看了看梨花头：“同学，你想怎么玩？速算，记忆，推理，都行！” 梨花头得知孔书成决定应战后，兴奋地瞪大了双眼：“哈哈，我就等你这句话。我早就听说，你的记忆力很强，要不然，咱们就比一比记忆？” 孔书成：“都行。” 梨花头点了点头，然后突然从旅行包里掏出了两幅扑克牌，并且将他将给了坐在一旁看热闹的英国保安，并且用流利的英语对保安说：“麻烦您，帮我把这两副牌完全打乱！” 保安并不是托儿，而且一看就知道是个好赌之人，他很快就将两副崭新的扑克牌洗乱了。 最后，两副扑克牌被放置在孔书成和梨花头两人之间。 梨花头看了看孔书成，然后呵呵一笑：“孔书成，咱们俩都用一分钟的时间，认真地记下这副扑克牌的顺序。谁错的少，就算谁赢，怎么样？” 孔书成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江晓芬老师拿起秒表：“一分钟，倒计时，现在开始！” 梨花头：“你们第一局输了。要不，你先来？” “恭敬不如从命！” 孔书成没有犹豫，直接双手抓起那两幅扑克牌，然后开始认真地阅读和记忆。 只不过，他在认真记忆的时候，全场面瘫一般毫无表情。甚至，他连嘴角动都没有动一下。 一直紧紧地盯着他看的梨花头：“……！！！” 靠，这个孔书成，居然学会了“闭口禅”？ 原来，孔书成在记忆的时候，压根儿就不需要默念帮助记忆。 这……这有点儿难搞啊！ 梨花头之所以选择让孔书成先看牌，其实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她想要通过高超的读唇术，来分析孔书成所记忆的扑克牌顺序。这样一来，她就可以为自己节约一定的时间。有时候，高手过招，往往就差那么一丢丢的时间…… 不过没关系，即便是孔书成使用闭口禅，梨花头已然很有信心赢对方。 ………… 634 A piece of cake. 伯明翰机场外，细雨霏霏。 在四周都是落地玻璃的机场候车大厅中央内，一场原本很起眼的记忆力挑战赛，出乎预料地吸引了一大群歪果仁前来观战。 各种肤色的瓜友都有。有金发碧眼的欧洲人，有身穿长袍的波斯人，有来自非洲的黑哥，当然，也有一些来自亚洲的瓜友。 甚至，还有两个来自宝岛的年轻人，兴奋地挤进人群中，用手机全程拍摄记录下来。因为，他们听得懂中文，所以他们俩知道，此刻正在PK的两个高中生，分别是华夏国和泡菜国的奥数国家队成员。然而遗憾的是，从他们两个人的目光中明显可以看得出来，他们仿佛并不希望孔书成获胜。 陈长庚小声吐槽了一句：“妈的，都说两岸一家亲，这两个家伙居然还希望棒子会赢，这可真是数典忘祖啊！” 仝新右：“哎，你就得了吧，不要上纲上线的。再说了，人家支持谁，那也是人家的权力，谁让那个女棒子的确也长得有几分卡哇伊呢。” 刘小通：“卡哇伊个屁，她跟咱们周姐比起来，就是个村姑！” 周落霞：“……！！！” 怎么说着说着，又把我给扯上了？ …… 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梨花头女生仿佛越来越兴奋。 江晓芬老师：“一分钟，时间到！” 两个泡菜国的男生立刻将孔书成手里的两幅扑克牌收起来，递给了梨花头。 现在，开始由梨花头施展她超强的速记能力。 所有人都静静地看着她。 只见她，双手捧着那一大叠厚厚的扑克牌，然后将它们迅速展开，并且变成了一个扇形。在快速记忆的同时，她嘴里念念有词，并且眉头逐渐紧锁…… 两副扑克牌，一共有108张牌。 现在，她要在一分钟之内，尽可能地记住每一张扑克牌的顺序。 难度，的确……有点儿大！ 但是，没关系。 这样的速记训练，她已经不止一次地重复过了。 所以，刚才，当孔书成答应应战的时候，她心中就在窃喜。 甚至，她有点儿替孔书成感到惋惜…… 一技之长，克彼之短。 这次的记忆大挑战，在她看来，仿佛有点儿……降维打击了。 江晓芬老师：“一分钟，时间到！” 话音刚落，陈长庚也第一时间从梨花头手中夺走了那两副扑克牌。 梨花头莞尔一笑，然后抬头看了看对面的孔书成：“怎么样，咱们可以开始了嘛？” 孔书成点点头：“可以。” 梨花头：“这样吧，咱们随便在围观群众中找出一个人来当裁判。由他来考咱们，怎么样？” 孔书成：“都行。” 梨花头立刻朝身边的那位来自宝岛的眼镜男笑了笑：“帅哥，你能当裁判嘛？” 眼镜男受宠若惊：“Of urse，当然可以！” 说完，眼镜男戳了戳手，然后看了看两位：“我现在问的是，顺数第15张扑克是多少？” “红桃2。” 孔书成和梨花头两个人几乎在同一时间抢答。 眼镜男和大家一起检验了一下，果然，第15张扑克牌正是红桃2。于是，现场一片惊呼。甚至，就连周围那些自认为记忆力优秀的老外们，也全都竖起了大拇指。 眼镜男有些违心地说道：“刚才，如果我没有听错的话，好像女生的反应速度会开那么0.01秒钟。” 他这么一说，陈长庚、仝新右、刘小通等人立马就群起而攻：“喂，你耳朵有问题吧？明明两个人都是同一时间开口的好嘛？” 眼镜男依旧坚持：“本来就是嘛，我听得清清楚楚。” 陈长庚：“听个屁，我怀疑你就是个托。” 眼镜男：“你……” 陈长庚还想再说些什么，孔书成却摆了摆手：“别争了。第一局，就算是我输了0.01秒吧。继续吧。” 他这么一说，梨花头倒是顿了顿。 眼镜男：“听见没，当事人自己都说反应不如这位美女了。两位，你们准备好，我又要发问了哦。请问，第35张扑克牌是几？” 孔书成：“黑桃8。” 梨花头：“黑，黑桃8。” 毫无疑问，梨花头这局明显慢了半拍。 但是，眼镜男却故意充耳不闻，并且大声道：“这局，平手。” 陈长庚：“卧槽，玩个屁啊！” 仝新右：“就是，这个四眼天鸡，就是纯心故意的吧？” 刘小通：“书成哥，别玩了，别玩了，没意思。” 眼镜男被大家这么一说，也有点儿不好意思。 他还想说些什么时，梨花头突然一把从他手里将扑克牌夺了过来，然后脸色通红地说道：“不好意思，你刚才……的确不怎么公平。算了，我们不需要裁判了。要不然，孔书成，咱们这样吧，看看谁能正确地背出这两幅扑克牌来，怎么样？” 她这么一说，所有人都点头同意。 孔书成自然也只是微微一笑：“这个方法也不错。简单。” 梨花头：“你先背，还是我先背？” 孔书成：“你会读唇术，还是你先背吧。至于裁判嘛，这里每一个人都可以成为裁判！” 梨花头：“行，没问题。那你不许偷听。” 谷溼</span>　　孔书成点了点头，然后很自觉地走到了十米开外，并且用双手捂住了耳朵。 于是，梨花头开始当着所有人的面，开始按照从上到下的顺序背诵那108张扑克牌。 大约一分多钟后，江晓芬老师突然喊停：“错了。第97张扑克牌，不是黑桃A，而是梅花A。” 梨花头：“我……” 带着些许懊恼，她停止了背诵。 因为，按照规矩，谁要是有一张扑克牌的花色背错，就算是立刻停止。 江晓芬老师看了看表：“你刚才一共用了78秒。”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惊呼。 “卧槽，太牛逼了吧。78秒钟，就背出了97张扑克牌的所有花色？” “牛逼，果然是天才！” “对啊。刚才，问我花了一分钟，就只记住了十张扑克牌，而且具体是什么花色的，全都忘记了。” “俺也一样。” “You are so ol！” “Meeni！” “Un génie.” “какойужас！” “すごい！” …… 来自不同国家的瓜友，全都被眼前这个萝莉女生的超强记忆力给征服了。 就连宋光辉、陈长庚、仝新右、刘小通等人也都看傻眼了。 “完了，仙人这波，搞不好要输啊！” “没错，万万没想到，这个女棒子，记忆力这么牛逼啊！” “大清要亡的节奏啊！” “早知道这样，就不应该答应她，咱们估计中了她的圈套了。” “是啊，看见好多人都用手机在拍咱们呢。” “尼玛，咱们还没考试，不会就给祖国背回去一块‘东亚病夫’的牌匾吧？” “你想太多了吧？就只是一个游戏而已。” “可是，我看那几个兴奋的棒子们，好像不这么看啊！” …… 大家说着说着，都将目光投向了孔书成。 这时，孔书成才缓缓地从十米开外走了过来。 周落霞看了看他，发现他面不改色，于是小声地问：“书成，你……能赢她嘛？” 孔书成笑了笑：“A piebsp; of cake.（译：小菜一碟）” 周落霞莞尔：“我就猜，你肯定不会输！” 孔书成：“如果她是你，我可能就会输。” 周落霞：“为什么啊？” 孔书成：“因为爱情，我有可能会放水啊！” 周落霞：“……！！！” 两人正窃窃私语之际，梨花头仿佛耐不住寂寞了：“喂，孔书成，你可以了嘛？” 孔书成扭头看了看她：“当然，可以！” 梨花头：“可以的话，就赶紧啊。时间拖得越久，记忆力就越靠不住哦。” 孔书成：“你放心。108张扑克牌而已，数量不多，我这就背给你们听……黑桃2，红桃K，梅花7……” 他才说出了三张牌，顿时全场立刻爆发出哄堂大笑。 就连梨花头也忍不住差点儿笑喷了。 周落霞、宋光辉、仝新右、陈长庚、刘小通、江晓芬等人，也是神情木然地望着孔书成。 陈长庚：“喂，仙人，你搞什么啊？” 仝新右：“对啊，错了，你全背错了！” 孔书成看了看他们，然后又看了看对面的梨花头：“喂，我背错了嘛？” 梨花头此刻已经笑的前俯后仰了：“哈哈哈，当然背错了。我刚才就跟你说过了，记忆力这个东西，隔的时间越久，就越靠不住。可是你偏偏不听。” 孔书成：“什么意思？” 梨花头：“意思就是，你全都背错了。从第一章扑克牌开始，你就背错了。” 孔书成：“那你说，第一张扑克是几？” 梨花头：“废话，当然是梅花9啊！” 孔书成点了点头，然后微微一笑：“哦，原来，你是顺着背的啊。我是想，尝试着，从后面往前背呢。” 梨花头：“……！！！？？？” 所有人：“……！！！？？？” WTF，天杀的孔书成，原来他是要……倒背如流！？ ………… 635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伯明翰机场大厅，一片阒静。 孔书成被里三层外三层地围在了人群中央，他的四周全是举着手机对他进行特写的观众。大家之所以拍摄记录他，并不是因为他长得帅，而是因为不相信他刚才所说的话。或者说，觉得他是在强行装逼。 这一点，从来自各国的瓜友们的小声感叹中可以听出来。 “这小子，这么牛逼的嘛，人家一分钟只能顺着记住97张扑克牌，他居然能倒背下来？” “对啊，这也太夸张了吧？这基本就相当于是在高速上玩倒车，而且还得是120迈狂飙啊！” “Is this guy so good?” “un?glich！” “невозможно！” “какойужас” “???????！” “信じられない！” …… 就连自家队友，都觉得孔书成这波……有点儿过了。 陈长庚：“喂，仙人，别酱紫啊，稳如老狗地赢她就行了，不用说什么倒背如流了。” 仝新右：“就是就是，各国人民都等着看你笑话呢。” 刘小通：“书成哥，顺着背出来，只要超过97张，你就把女棒子踩在脚下了。” 宋光辉也点了点头：“仙人，赶紧赢她一局再说吧。给我报刚才的魔方之仇！” 周落霞和江晓芬老师都没有说话，只是眼里有光地望着孔书成。说实话，两位美女此刻的心情都有些复杂。首先，她们当然知道孔书成很有实力，但与此同时，她们也怕孔书成不小心翻车。 虽然，这只是一场非官方的记忆力挑战赛，但是毫无疑问，孔书成和梨花头女生都代表了两国奥数国家队的最高水平。或者再把意义升华一点，这就是一场中韩之间的记忆力挑战赛。甚至，都有一位记者路过机场候车大厅后，得知此事，都特意冲破人群的包围，拿着摄像机开始全程纪录着这次记忆力对决。 简单说来就三个字：输不起！ 孔书成没说话，只是朝队友们点了点头。 大家从他眼中闪过的光亮可以看出来，这一把，他的确是稳了。 此刻，梨花头女生冷冷一笑：“孔书成，你们有句话叫作，牛皮不是吹的，泰山不是堆的。既然你说能够倒背如流，那就请开始你的表演吧！” 说完，她亲自开始掐表！ 其他几个泡菜国的队员，纷纷录像，以便可以回放核对。 一切准备就绪。 孔书成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后，开始用非常快的语速，将他存记在系统，哦不，脑海里的108张扑克牌一一背诵出来：“黑桃2，红桃K，梅花7，黑桃6，方片K……”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孔书成几乎是一口气，将108张扑克牌飞快地背诵了出来。 当他背诵完最后一张，也就是第一张“梅花9”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懵逼了。 现场，先是一片寂静。 紧接着，爆发出雷鸣般的鸡血掌声！ “尼玛，居然全部正确！” “太，太太太牛了，他是外星人吧？” “108张扑克牌，倒背如流，而且就只用了76秒？” “对啊，倒着背出来，竟然还比刚才那个女生快2秒。” “绝对的快男啊！” 谷墓</span>　　“乌拉，乌拉，Отлично.” “すばらしい！” “C'est génial.” …… 这几乎是，作弊神器都达不到的好评如潮！ 就连泡菜国的那几位便秘脸的队友，都不得不低着头，私底下复读机般你说“?????.（太棒了）”。 倒背如流后，孔书成缓了缓气息，然后低调而不装逼地拧开了许勤送给他的那瓶价值300多软妹币的blg h2o矿泉水，仰头咕咚咕咚了两口之后，瞬间就圈粉不少。 “哇，好帅，还有钱！” 几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妹妹，竟然表情肤浅地要加孔书成一个抖音或微信号。毕竟，像孔书成这种神级学霸+富豪子弟+很有代入感的颜值和身材，很容易让女人看了流口水。 甚至，还有一个意大利的意大利美女，二话不说就冲过来强吻了孔书成一口。 这突如其来的拔火罐，让人猝不及防啊…… 如果不是关键时刻，陈长庚将他那张猪腰子脸挡在孔书成前面，估计还会有几个妹子抛开国界的限制，冲过来索吻。 此刻，表情最为尴尬的，当然还是梨花头女生。 看着大家想追星一般，围在孔书成旁边拍照，梨花头女生愤愤然地说道：“孔书成，我不服，我还想再和你比试比试。听说你速算很厉害，我要跟你比速算。怎么样，你敢嘛？” 孔书成没说话，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而，就在这时，从不远处的候车厅大门，走来了一个身材高挑的金发女。她远远地看见了江晓芬老师后，就用不是很标准的中文大声说道：“嗨，江老师，欢迎来到伯明翰。” 江晓芬老师：“Hello，温妮，很开心见到你！” 原来，温妮小姐就是本次负责接待的华夏奥数国家队的英国美女。 江晓芬老师则笑着朝温妮挥了挥手，然后又转头对梨花头女生说道：“不好意思，李孝琳同学，我们得先回酒店了。有空的话，欢迎你们韩国队的队员们来找我们，大家互相学习交流！” 说着，她就带领队员们，跟着温妮一起离开了候车大厅。 然而，在即将上大巴的时候，梨花头女生突然追了上来，大声地询问：“喂，江老师，你们住在哪家酒店啊？” 江晓芬老师：“我们住在Old Far Hotel，老农场酒店，距离伯明翰大学也很近的。” “嗯，我知道了。”梨花头点了点头，然后又突然对坐在大巴车上的孔书成大声道：“嗯，孔书成，到时候，我有空的时候，还会去酒店找你的。可以嘛？” 话音刚落，坐在孔书成身后的陈长庚立刻笑道：“喂，棒，哦不，李孝琳美女，你还是别来找我们仙人了。” 梨花头：“为什么？” 陈长庚：“咱们仙人，已经名草有主了。” 梨花头：“我知道。他的女朋友，不就是旁边的周落霞嘛？” 陈长庚：“……！” 孔书成：“……！” 周落霞：“……！” 大家猛然一顿。 卧槽，这个李孝琳，她到底是干什么的啊？ 中情局的嘛？ 她怎么对孔书成了解的这么深入啊？ 这就是她一直所奉行的“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 636 李鬼 陈长庚表情夸张地质问梨花头：“喂，美女，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的国籍应该是泡菜，哦不，韩国的吧？” 梨花头：“对啊，咱们了嘛？” 陈长庚：“你说，你一个好端端的韩国的高中生，知道咱们华夏国奥数国家队成员的姓名和生辰八字也就算了，怎么连咱们每个人的感情戏你都这么门清呢？你是不是也附带知道，我现在还一直单身啊？” 梨花头：“不好意思，陈长庚同学，虽然我知道你的名字，但我对你是不是单身狗这件事并不感兴趣。” 陈长庚：“哦，看来，你就只对咱们孔仙人感兴趣咯。不好意思，我得提醒你一句，就算你的锄头再硬，都挖不倒咱们周姐家的墙角。” 梨花头立刻哈哈大笑道：“放心吧，我对挖墙脚这件事儿不感兴趣。” 陈长庚：“感兴趣也没用，凭你目前的颜值和双商，你的实力也不允许。” “你……” 梨花头表情微怒，但还是很快克制住了。 她见孔书成一直沉默是金，于是又扭头看了看周落霞，然后表情略尴尬地微笑道：“放心吧，周落霞同学，我不会横刀夺爱的。我只是，很想再和孔书成比试一下罢了。我猜，这一点，你应该也会同意的吧？” 周落霞莞尔一笑，点了点头。 大巴车启动后，梨花头则一直站在候车厅的门口目送。 众人回头看到这一幕，全都不约而同地开起了孔书成的玩笑来。 陈长庚：“喂，孔仙人，我敢打赌，这次要是嫂子没在，你肯定就已经被韩国的李孝琳给拿下了。” 仝新右：“没错，我也有这个感觉。这个李孝琳，不仅聪明伶俐，而且是真的有两把刷子的。” 刘小通：“关键是，这个李孝琳，她对咱们仙人哥了如指掌啊。” 宋光辉顿了顿后，也点头：“嗯，刚才，我从李孝琳闪烁的眼眸中，仿佛也读到了爱情两个字。她肯定是对咱们孔仙人有感觉了。要不然，她也不会这样死缠烂打，哦不，死缠烂打这个词可能不大好听，还是叫……情有独钟吧。” 大家七嘴八舌，拿孔书成说笑。 然而，孔书成却微皱着眉头，坐在大巴车靠窗的位置，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异国他乡的城市风景，沉默不语。 这时，坐在他后排的江晓芬老师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喂，孔书成，你怎么不说话啊？” 孔书成扭头笑了笑：“说什么呢？” 江晓芬老师：“说说，你对那个韩国姑娘李孝琳的看法啊。” 江晓芬说着话的时候，特意用余光看了看旁边的周落霞。能够看得出来，周落霞虽然也和孔书成一样默不作声，而且眼睛也望着窗外，但她还是很在意孔书成此刻的想法。 毕竟，陈长庚他们几个说的多没错，那个韩国的李孝琳，不仅有颜值，而且聪明绝顶，最最最关键的是，对方的确仿佛对孔书成很有意思的样子。 孔书成顿了顿，又看了看旁边的周落霞，然后笑着道：“落霞，你怎么看？” 周落霞：“我？我能有什么想法啊？” 孔书成：“你觉得，那个李孝琳，人到底怎么样？” 周落霞：“什么怎么样？看上去，她的确对你很有好感的啊！” 孔书成摇了摇头：“别开玩笑了，我说的不是这个。我问的是，你觉得她厉不厉害？” 周落霞：“厉害啊，肯定很厉害。在拼魔方的那个PK环节，她甚至都超过了你和宋光辉。刚才的记忆力挑战，她也表现的很神勇啊。坦白说，她的那个记忆力，恐怕除了你之外，比我们在座的都要厉害。我这么说，大家应该没有意见吧？” 她这么一说，大家纷纷点头。 虽然李孝琳是个女棒子，但有一说一，她的确是个强人。 就连江晓芬老师沈毅老师也都点头。 江晓芬老师：“那个李孝琳，不仅记忆力超群，而且还会读唇术。小小年纪，她就掌握了这么强的心理学方面的技巧，的确令人叹为观止。” 正当所有人都为那个“李孝琳”感到震惊时，孔书成却表情有些轻蔑地笑了笑。 江晓芬老师觉得好奇：“书成，你笑什么？” 孔书成：“江老师，你们应该都看过《水浒传》吧？知道里面有个人物，叫李鬼吧？” 江晓芬老师：“……？” 孔书成：“如果我说，你们刚才所说的那个‘李孝琳’，只不过是一个李鬼，你们会相信嘛？” 江晓芬老师：“书成，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孔书成：“我的意思是说，你们真的认为，刚才那个梨花头女生，就一定是李孝琳嘛？” 江晓芬老师：“……？？？” 周落霞：“……？？？” 所有人：“……？？？” 大家不知道，孔书成到底在说些什么。刚才那个不仅会“读唇术”，而且记忆力超群的梨花头，如果不是李孝琳，那她又会是谁呢？ 而且，刚才那六个人，就是泡菜国的奥数国家队啊！ 江晓芬老师顿了顿，然后扭头看了看孔书成：“喂，书成，你到底在说什么呢？我怎么越听越糊涂啊！李孝琳就是他们奥数国家队的啊，而且，我还有他们队员的所有信息，甚至是照片呢。” 孔书成“哦”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因为，有句话他不能说。 而且，说出来后，也没法让人相信！ 刚才那个名叫“李孝琳”的梨花头，如果他真的是传说中的李孝琳的话，那么她的学霸等级为什么仅仅只是【虎狼级低阶】呢？ 她的这个学霸等级，虽然比一般人要强，但是连刘小通、陈长庚、周落霞都比不上，更别说仝新右和宋光辉了。 如果，梨花头李孝琳真的是泡菜国的天才型数学奇才，她不可能仅仅只是一个【虎狼级低阶】啊！ …… 半小时后，伯明翰上空突然下起了大雨。 雨雾升腾，将原本就有些灰暗的异国天空笼罩的更加模糊，甚至充满了某种不可捉摸的诡异。 孔书成等人入住了老农场酒店后，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 大家都没有在意“梨花头女生到底是不是李孝琳”这件事儿。 唯有孔书成一个人，始终觉得，这件事仿佛有些蹊跷。 …… 与此同时，在距离老农场酒店大约300米远的一处高档的公寓楼里面。 梨花头女生的手机响了。 她看了看号码后，立刻皱起了皱眉，明显有些不耐烦：“喂，干嘛？” 打电话来的，也是一位女生。她的声音虽然十分轻柔，但却给人一种难以描述的穿透力：“小敏，你感觉，他怎么样？” 梨花头女生：“喂，你不是答应过，一个月之内，不叫我小敏的嘛？现在，我就是你，李孝琳，而不是李孝敏。现在，按照咱们的约定，你得叫我一声姐！” 电话那头：“别闹了。我问你，感觉他怎么样？” 梨花头：“挺不错的。人挺帅气的。而且，女朋友也漂亮，比咱们两姐妹都漂亮。” 电话那头：“我问的不是这个。我是问……” 梨花头：“行了行了，妹妹，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孔书成他的确很聪明，记忆力超群，我已经试过她了。而且，你不是都看见了嘛？要没有你一直跟我保持通话，你以为我真有那么牛啊？” 电话那头：“那你有没有感觉到，那个姓孔的，和平常人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梨花头：“没有啊。除了聪明和帅气之外，没有感觉什么不一样啊！” “……” 电话那头顿了几秒后，没再说话，只是轻轻地挂掉了电话。 梨花头女生听到电话里“嘟嘟嘟”的盲音后，忍不住吐槽了一句：“神经病，总喜欢把自己搞的神神叨叨的！讨厌死了。这次，我就偏不信了，没有你，难道我李孝敏就不能独自闯出一片天地来嘛！” ………… 637 保三争四 老农场酒店，距离此次IMO的考点伯明翰大学并不远，直线距离也才三公里左右。 参加本次IMO的队伍很多，一共有106个国家和地区都派了奥数代表队。光是在老农场酒店内，八成以上的顾客，都是来自世界各地的参赛队员和领队。 孔书成所在的华夏国奥数代表队，住在酒店的A楼五层，一共8个人，四间套房。 孔书成和刘小通住在505号房间，其中506号房间里面，住的就是两位来自非洲加纳国家奥数队的队员。或许是中非友谊奠定的基础，两位加纳的奥数选手，不仅热情主动地和孔书成用英语打了招呼，并且还进一步交流了许多关于学习数学方面的心得。 刘小通虽然外语也不差，但是鉴于对方的外语就跟AK47冲锋枪一样的口语风格，基本上听不大懂两位非洲黑哥说得到底是个啥，只是隐约地知道，他俩在加纳本国，也算是数一数二的超级学霸。而且，两位黑哥还说了，他们将来最大的理想就是来华夏上大学。 刘小通问他们理想中的华夏大学是哪些？ 其中一个非洲黑哥，毫不犹豫地说出了一所心仪的羊城大学。另外一个，则顿了顿之后，表示自己很想去上清华，但是……考不上！ 刘小通有些好奇，接着问：“你们歪果仁，如果数学好，为啥不上咱们北大数院呢？” “……” 两位非洲黑哥相视一笑，露出了满嘴洁白的牙齿。 刘小通懂了！ 北大数院，对于华夏国的娃儿们来说，都是高不可攀的存在，更何况他们二位呢。 等到两位黑哥离开房间的时候，刘小通便问孔书成：“书成哥，刚才那两个黑哥，数学成绩到底怎么样啊？他们说的外语，我实在听不大懂。” 孔书成笑了笑，然后用手指了指桌面上那本关于“数论基础”的杜德利编写的《BASIbsp; HEORY》，笑着道：“刚才，我给他们俩看了这本书，他们问我……书里写的是什么。” 刘小通：“……” 孔书成：“对于他们俩来说，这次来参赛，估计主要就是打个酱油吧。毕竟，他们国家也才是第一次派代表来参赛。哦对了，好像这次赞助他们来的，还是咱们国内一家企业呢。” 刘小通眼睛一亮：“真的？” 孔书成：“嗯，具体是哪家企业，他们俩也不方便透露。” 刘小通：“那你觉得，他们俩的水平，跟咱们国内高中的数学水平相比，大概是哪个段位？” 孔书成：“这个不好说。毕竟，咱们国内也卷的这么厉害，随便拿出一个能考上一本线的，数学应该都不会太差。” 刘小通：“你就随便说说嘛。或者，你估计一下，他们IMO考试的话，总分42分，应该能拿个几分？” 孔书成笑了笑：“这个……真不好说！” 刘小通：“你就随便说嘛，反正就咱们两个人。就算是说错了，也没人说你有什么国际偏见。” 孔书成顿了顿，然后小声地道：“不出意外的话，一分都拿不到。所以，根据我的目测，他们就纯属于‘到此一游型’。” 刘小通：“……！！！” 卧槽，真的假的？ 到此一游型？这么狠？ 孔书成见刘小通有些不可思议，于是笑道：“其实，每年的IMO竞赛题都是这样啊，被零封的国家，往往都不在少数。这就像是每届的奥运会一样，很多国家和地区，不是照样空军，照样拿不到一枚奖牌嘛？” 刘小通：“可是……那也不会，一分都拿不到吧？” 孔书成：“很正常。其实，每一届IMO的传统强队，也就只是那么几个，排在前面的几个传统强队，除了咱们华夏，还有俄罗斯、米国、韩国、德国、意大利、波兰、捷克、匈牙利、澳洲国……哦对了，还有小日子过得不错的国家，和咱们亚洲的矮脚虎越南队也都挺牛的。当然，这些国家，每届的水平发挥也不尽相同，至于其他的国家，大多都是绿叶军团，全是来做陪衬的。” 刘小通微微点头，似乎又想都了一些什么，于是问道：“书成哥，那你觉得，咱们刚刚在机场里碰到的那些泡菜国的，他们厉害嘛？” 孔书成：“一般吧，整体水平应该在我们之下。” 刘小通：“可能对你来说，他们水平不够。但是，我觉得那个李孝琳的水平，肯定在我们之上的。” 孔书成顿了顿，终究没有说什么。他知道，任凭他怎么说，刘小通都不会相信，那个梨花头女生并不是李孝琳。 片刻。 江晓芬老师带着大家去二楼的西餐厅吃完饭后，又在五楼的小型会议室里开了一次碰头会议，重点说明了一下明天考试所需要的注意事项。以及，今年参加IMO的一些具体情况。 谷塌</span>　　江晓芬老师：“同学们，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飞行，你们也有些累了，今天就好好调整休息一下，尽量减少外出了。毕竟，明天上午就要考试了。第一场考试还是跟上一届一样，考试时间是4.5个小时，一共是3道答题，每题7分。我希望，咱们华夏队，能够首战告捷。刚才，温妮小姐跟我说了，她说今年这一届IMO，有好几支队伍都非常强悍，像咱们亚洲的韩日两国，以及米国和俄国，都派来了很牛的天才型高手前来。” 话音刚落，陈长庚立刻大声道：“江老师，咱们也有孔仙人和阿波罗两个大天才啊！” 江晓芬老师点了点头：“没错，孔书成和宋光辉两位同学，的确很厉害。但是，我希望，咱们华夏奥数代表队是一个团体，一个足以问鼎世界的团体。所以，我的金牌目标是，保二争三。” 她这么一说，大家仿佛都有点儿压力，只有孔书成一个人摇了摇头，然后情不自禁地想到了学霸系统的任务，于是微微一笑：“不，江老师，我觉得咱们的金牌目标，至少都应该是保三争四，最好是多多益善。” 江晓芬尴尬一笑，没说什么。 毕竟，保三争四的话，这个……的确还是有点儿难啊！ 陈长庚：“哎，要拿三块金牌，那实在有点儿难咯。这样的话，可能就要看新佑卫门的具体表现了。” 仝新右摆了摆手：“我也不行。其实我的实力，可能还不如小通呢。” 刘小通击鼓传花似的也立刻脸红：“喂喂喂，两位大侠，你们就别再捧杀我了。要说排第三，周姐肯定比我们都强啊！” 陈长庚：“对对对，周姐和孔仙人有了阴阳双修的秘法后，奥数水平那也是咔咔咔地往上涨啊！” 周落霞：“……！！！” 孔书成：“……！！！” 所有人都没心没肺地哈哈大笑。 江晓芬老师摆了摆手：“老了，同学们，不要闹了，等会儿我把电脑打开，再给大家过一遍最近几届的压轴题型吧。” 说着，她就将苹果笔记本打开。 然而，奇怪的是，按下启动键后，电脑只是闪了一道奇怪的蓝光之后，就再也没有反应了。 江晓芬老师：“……” 旁边所有人：“……” 大家愣愣地看着笔记本电脑。 再次按键，还是启动不了。 大约等待了十几分钟后，江晓芬老师依旧看不出任何纰漏，于是眉头紧锁：“奇怪，难道说，我的电脑，好端端的，怎么又会打不开了呢？” 陈长庚：“江老师，会不会硬件出了问题啊？” 江晓芬老师摇了摇头：“没可能啊，才刚刚两个月前买的电脑。” 仝新右：“会不会，系统有问题？” 江晓芬老师：“那也不可能。刚才，我在自己房间里还打开过呢。难道，是我这个U盘有问题？” 说话间，她将插在苹果笔记本上的U盘抽了出来。 果然，不但半分钟后，电脑竟然奇迹般地又能重新启动了！ 孔书成立刻低声询问：“江老师，你这个U盘，谁给你的？” 江晓芬老师：“就是负责接待我们的温妮小姐啊，她说这个U盘是组委会的干事皮特给大家统一发放的。书成，你觉得，有什么问题嘛？” 孔书成思量了片刻，然后点了点头：“嗯，江老师，以后，你不要再用这台电脑了！最起码，在咱们考完试之前，最好别再用它了。” 江晓芬老师：“……” 所有人：“……” 会议室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 638 敌暗我明 片刻的沉默后，江晓芬和沈毅两位老师都神情警觉地看着孔书成。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轻咳一声后，江晓芬老师还是决定将电脑关机，然后又定定地看了看孔书成：“书成，你的意思是说，我这台电脑之所以会出现刚才那样的情况，并不是系统出了问题，而是……被人蓄意攻击了？” 孔书成点了点头。 江晓芬老师：“可是，我有装杀毒软件的呀，怎么都没有弹窗提醒呢？” 孔书成：“没用的。江老师，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您的电脑刚才遭受的是专业黑客的入侵。” “啊……”江晓芬老师满脸惊愕。 此刻，在座的其他人，也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王庆康。前不久，在国集队里面，王庆康为了能够拿到考试题目，也曾经聘请过黑客，并且将许多同学电脑里的文件都盗窃了。 陈长庚：“会不会，还是王庆康搞的鬼？” 江晓芬老师：“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台电脑一直都是好好的。” 孔书成也点头：“嗯，攻击电脑的人，肯定不是王庆康。这件事儿，跟他没关系。” 江晓芬老师：“书成，你怎么能够笃定，有人会故意攻击我的电脑呢？再说，我的电脑里面，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机密文件啊。对方有这个必要嘛？” 说话间，她已经将那个灰色的U盘从端口上拔了出来，并且端详了一会儿，像是自言自语般地说道：“这个U盘，就是温妮刚才给我的。而且，温妮是个混血，她妈妈是咱们华夏人，而且还是咱们北大毕业的，她应该不可能会做这种事儿吧？” “至于是不是温妮，我们也不好瞎猜。”孔书成顿了顿之后，转而又道，“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在没有考完试之前，咱们一些内部的资料，最好不要再通过你那台电脑了，而且……” 江晓芬老师：“而且什么？” 孔书成：“而且，关于江老师您个人的一些重要信息，这几天也最好不要出现转存在电脑里了。” 话音刚落，其他人立刻议论纷纷。 陈长庚：“喂，仙人，你不是在开玩笑吧？真要你这么说的话，江老师这台刚买的笔记本，岂不是就直接作废了？” 仝新右：“就是啊。连开机都不行，那要它还有啥用啊？再说了，就算是有黑客入侵，重装一下系统不就好了嘛。或者，不联网，也绝对安全的啊！” 刘小通：“重装系统我在行，让我来吧。一键搞定。” 就连周落霞也扭头看了看孔书成：“应该，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吧？” 孔书成看了看电脑，然后又看了看大家略有些紧张的脸，耸了耸肩：“刚才，我说不用这台电脑，只是说在比赛期间尽量不要用。尤其是不要做内部分析资料的存储，并不是说它将来也不能用。不过，根据我的经验，江老师这台电脑如果已经被黑客入侵了，那么对方至少会实行48小时数据跟踪和窃取。这里面，有可能包括江老师所登录过的任何账户，甚至包括银行账户……而且，这种黑客入侵，并不是简简单单的断网和重装系统就可以搞定的。” 话音刚落，陈长庚又笑着道：“仙人，我就只是知道你数理化和外语很牛，难道计算机也这么六？居然连黑客的套路你都懂？” 孔书成：“不信的，你们可以试一试，当心银行里的钱都没有。” 他这么一说，江晓芬老师立刻眉头紧锁。 忽然，她的思绪，一下子也回到了两年前。 两年前的冬天，江晓芬第一次随团出国，去纽约参加“第18届国际数学高峰论坛”的时候，她的电脑就曾经被黑客攻击过一次。而且，当时她存储在硬盘里的好几篇尚未发表的数学论文，就有被人翻阅和拷贝过的迹象。 不仅如此，一起随行的几位学者的电脑也都被入侵过。关于这一点，江晓芬本人当时并没有感觉，只是感觉电脑运行速度突然有所减缓，她以为只是遭遇了普通的电脑病毒。好在，后来，有一位随行的清华计算机学院的朱波教授看出了端倪，才及时给她做了防火墙。 那时候，她对这件事，并没有太高的警惕性。她总觉得，这有可能只是哪个无聊的国外黑客在洋洋得意地向她展示自己的黑客手段罢了。后来，朱波教授却严肃地告诉她，作为一位国内顶尖的青年学者，出门在外，无论如何都要“多一个心眼”。 听孔书成刚才的一番话后，江晓芬老师再次回想起朱波教授曾经嘱咐过她的那句话——“多一个心眼”。 可是，此刻，令她有些不解的是。两年前，她是作为国内的数学专家出国访问，并且电脑里的确藏有“干货”；然而这一次，她只是带队出国参加一场IMO考试罢了。难不成，她的电脑里面，也有国外黑客们所感兴趣的“干货”？ 江晓芬老师一念及此，又忍不住看了看身边的六位弟子，摇了摇头：“不可能啊，这不可能的！” 陈长庚：“江老师，什么不可能啊？” 江晓芬老师：“你们这六个人，顶多也只是一群高中生啊。我这台电脑里面，也全都是些奥数相关的资料，那个黑客难道对这个也有需求？” “那可不一定啊！”陈长庚挖了挖鼻孔，接着道：“江老师，咱们队伍里面，不是有个孔仙人嘛？而且，孔仙人不是号称全宇宙最强的押题王子嘛？咱们这么一大批人出国，也就只有您一个人带了笔记本电脑，所有难免会有黑客会来光顾的哦！” 他这么一说，大家又都不作声，然后不约而同地扭头看了看孔书成。 别说，陈长庚刚才的话，其实也不无道理啊！ 目前，整个华夏奥数国家队，就只有江晓芬老师一个人带了电脑。而且，今年的华夏奥数国家队，又备受大家的关注。保不齐，有人出钱聘请了黑客，然后想在考试前夕，来一波“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啊！ 对于大家的这种想法，孔书成只是耸了耸肩，淡淡一笑。 因为他知道，事情，肯定没有这么简单！ 那个入侵了江晓芬老师电脑的黑客，当然不仅仅只是为了明天的IMO考试。 醉翁之意不在酒。 那个黑客，应该是已经提前感知到一些什么秘密了！ 或者，换句话说，有可能已经有人，开始对孔书成的身份产生怀疑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事情就有些棘手了。如果有人知道，孔书成就是“龙战队”的一员，那么他将处于一个非常不安全的环境。 因为，根据红龙之前透露给孔书成的消息，第五届国际“SP大赛”的一个关键赛点，也刚好就在伯明翰。尽管，孔书成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任务到底是什么。但是在出国之前，红龙就已经交代过他，这几天，极有可能在伯明翰将会上演一次国际版的“地瓜大战”。 一念及此，心有狂澜。 照着么看，敌人恐怕已经早就撒网了。 而且，敌暗我明！ …… “喂，书成，你在想什么呢？” 江晓芬老师见孔书成有些出神，也觉得很奇怪。 孔书成：“哦，没什么，我只是想，等会儿去找温妮姐聊一聊。” 江晓芬老师：“聊什么？聊这个U盘的事儿嘛？” 孔书成：“哦不，聊一聊明天考试的事情。她是伯明翰大学的数学博士，我还有几个关于数论方面的问题，想要讨教一下她。” 江晓芬老师听他这么一说，才放心地点了点头：“温妮就住在对面的公寓楼5栋201，要不我带你去找她吧。” 孔书成：“不用，江老师您好好休息吧，我一个人去就行。” 话音刚落，陈长庚立刻就捂嘴偷笑：“哈哈，孔仙人，你该不会，又看上了那个战斗型的混血师姐吧？” 孔书成：“要不，你跟我一起去？” 陈长庚：“好啊，好啊，同去，同去！” 孔书成转而又问周落霞：“你呢？” 周落霞波澜不惊：“要去你们去，我得回房休息。明天还得考试呢！” 孔书成点了点头：“也好。那我和长庚去，拜见温妮师姐。” ………… 639 你确定是她嘛 下午三点，细雨初歇。 天色虽然有些阴暗，但微风吹到脸上，却让人有了一种慵懒微醺的惬意，仿佛春天真的已经来了。 老农场酒店外的城市柏油马路上，车辆并不太多，但来往的行人却很多，而且看起来多半都是年轻学生。这里距离伯明翰大学很近，许多没有选择住校的学生，基本都住在对面的公寓楼群中。这其中，也不乏很多亚洲学生的面孔。 孔书成和陈长庚两个人从老农场酒店出来后，他一直都在思考着关于那个U盘的事儿，而旁边那个一瘸一拐的陈长庚眼睛却一刻都没闲着。这次，他好不容易出趟国，发誓一定要把全世界的美女欣赏个遍。 “卧槽，这个妹子高啊，起码得有188吧？” “卧槽卧槽，仙人，你快看，你快看那个树 “卧槽，仙人，你看那边，那个打网球的洋妞正点不，裙子好看不？” “卧槽，我看见了，真的看见了！” …… 陈长庚一惊一乍的惊叫着，这让孔书成感到有些羞耻。 甚至，孔书成都开始有点儿后悔，刚才不敢答应跟他一块儿出来：“行了，长庚，你就别再盯着那个打网球的女生看了，人家男朋友刚才都冲你比划中指了。出国在外，最起码，你不能给咱华夏国丢人吧？感觉就像是没见过美女一样。” “不是没见过美女，是没见过伯明翰大学的美女。”陈长庚猥琐一笑，接着道：“仙人，我就看看都不行嘛？刚才那个美女穿成那样，不就是故意给咱们看的嘛？再说了，他们哪就知道，我到底是哪国人呢？说不定，他们还以为我这个猥琐青年是来自韩日呢？” 孔书成：“废话，现在都这么流行了，你刚才一个接一个的‘卧槽’，人家早就看清楚你的底裤了好嘛？你这可真是丢人丢到国外了。” 陈长庚：“呃，是嘛？有这么严重？老外都听得懂？” 孔书成：“废话。刚才，那个波兰的妹子从我身旁经过，还特么对我说了个666呢。” 陈长庚：“卧槽尼玛，可以啊仙人，没想到咱们华夏国的666文化都普及到波兰去了啊？哦不，你等等，你是怎么知道，刚才那个188的妹子是波兰人呢？” 孔书成：“我当然知道。刚才，她说的是波兰语，而且好像还是西里西亚方言。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应该是卡托维兹那旮沓的。” 陈长庚：“……！！！” 他突然停下了脚步，像看怪物一样定定地看着孔书成。 尼玛，孔仙人他，到底精通几国语言啊？ 怎么连波兰语他都懂呢？而且还是波兰的方言？这小子藏得可真够深的啊。 孔书成：“喂，怎么了，赶紧走啊。” “仙人，我腿脚不便，走不了你那么快啊。哦对了，为啥你连波兰语都懂啊？我真不明白，你外语天赋既然这么强，干嘛还要考什么北大数院啊？直接考北大外语系不香嘛，或者去外交学院，你长得这么帅，将来毕业了，肯定能去联合国，抬手就能拯救世界，这该多好啊？再说了，北大外语学院里全是妹子，伸手一把全都是美女……” 说着说着，陈长庚就往“妹子”那方面想了。不过，这也不能怪他。毕竟，像他这么智商优秀的人，因为颜值不行，满脸爆痘，而且加上腿脚有疾，即便是被保送到清华了，感情也依旧不顺利。 用陈长庚自己的话说就是：上帝给了他一张清华录取通知书，却冷酷无情地带走了本该属于他的长腿妹子。 …… 片刻，两人很快就走出了酒店。 雨水冲刷后，外面的街道显得很干净，草坪虽然都处于枯萎的状态，但是却显得很整洁。只不过，在经过一处公寓楼前的施工地点，陈长庚却一不小心踩到了一脚烂泥，低头一看，半条裤子上都飞溅到黑乎乎的泥巴，于是震惊道：“卧槽，这里的泥土，怎么都是黑的啊？” 孔书成无奈，只得停下脚步，从包里抽出纸巾让他擦拭：“你不知道嘛，伯明翰以前就是欧洲的煤都，是个纯工业城市。” 陈长庚：“操，难怪，这里全都是黑乎乎的煤渣子。” 孔书成和陈长庚正在路边清理裤子上的淤泥时，不远处的公寓楼下的草坪里，忽然传来了一阵阵音乐声和尖叫声。 两人循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发现草坪上有一支黑人乐队正在表演，几十个观众正围着那群黑人乐队，听得入迷。 陈长庚不大懂音乐，就觉得很怪异，于是忍不住吐槽道：“妈的，叽叽喳喳的，唱的是个什么鸟东西呢？唱得这么难听，居然还有那么多粉丝？真是没品位！” 孔书成听他这么一说，无奈地摇了摇头：“没办法，什么音乐唱给你听，那都是对牛弹琴。知道，那个黑人乐队唱的是啥风格嘛？” 陈长庚：“鬼哭狼嚎似的，难听死了。” 孔书成：“嘿，真就被你说对了，那个黑人乐队唱的就是雷鬼乐。” 陈长庚：“雷鬼乐？” 孔书成：“没错。刚才，我跟你说过，伯明翰以前在人们心中，只是一座肮脏的‘煤都’，是个纯工业城市。但是，从1960年起，重金属音乐就开始在伯明翰发起，然后这里很快就成为了现代音乐的世界首都，新兴的乐队也是层出不穷。” 陈长庚：“这么牛逼？难怪，刚才我去溜圈的时候，感觉到处都能听到鬼哭狼嚎的声音。原来，都是玩摇滚的啊？” 孔书成点了点头：“刚才，我跟你说的雷鬼乐，就是从1970年代，随着拉丁美洲移民的增加，从牙买加传到这里来的，而且这里很快又成为了英语雷鬼乐的基地。其实，咱们以前经常听到的很多港台歌曲里面，都融入了雷鬼乐的风格和元素。” 陈长庚：“卧槽，仙人，你懂得的玩意儿可真多。难怪咱们周姐会被你降服呢。怎样，等会儿回酒店，要不要把刘小通叫走，让你跟周姐独处一室，好好地研究研究雷鬼乐啊？异国风情，跨过作战，感觉可不一般哦！” 孔书成：“……” 感觉，这个陈瘸子最近内分泌是严重失调了。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走着。 突然，陈长庚用手指着那个雷鬼乐队中的一个黑哥，吃惊道：“嘿，那个非洲黑哥，不就是住你隔壁房间的迪扎德嘛？” 孔书成猛一抬头，果然。 那个身材精瘦的黑哥，头戴着一个耐克运动头套的家伙，正是住在孔书成隔壁房间的迪扎德。迪扎德是加纳奥数国家队的队员。 孔书成看向迪扎德的时候，迪扎德正巧也看见了他，并且很热情地朝孔书成挥了挥手：“Hei ~e on~” 迪扎德这么一叫，许多围观的听众也都齐刷刷地朝孔书成这边看来。 忽然，孔书成又在人群之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确切的说，是一道倩影。 毫无疑问，陈长庚也看到了她，于是有些意外：“仙人，你看，是她！” 孔书成点了点头：“看见了。” 陈长庚：“她好像也朝你笑了。哦不，她好像从对面走过来了。” 孔书成：“嗯，我看见了。” 于是，两人都停住了脚步。 大约十几秒之后，她快步地走了过来。 并且面带微笑地对孔书成和陈长庚点了点头：“两位，这是要去哪里啊？” 陈长庚：“怎么，李孝琳同学，你也喜欢听雷人乐啊？” 她笑了笑：“是雷鬼乐，不是雷人乐。” 陈长庚：“哦对，是是是，刚才仙人跟我说了，我没记住。” 她又笑着同孔书成点了点头。 孔书成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她，足足看了五秒钟。 这时，她的笑容渐渐变得僵硬：“怎么，孔书成同学，我的脸上，有明天IMO考试的答案嘛？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孔书成耸了耸肩，然后微笑道：“哦，没有，我只是觉得……你的声音，跟刚才有点儿不大一样。” “哦，是吗？可能……天气有点儿凉，加上水土不服，喉咙有点儿不大舒服吧。不好意思，我还有点儿事儿，先走了！” 说完，李孝琳就匆匆地转身而去，消失在人群中。 陈长庚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情不自禁地眯缝着眼，猥琐一笑：“这个泡菜国的妹子，长得还真是让人容易流口水啊……” 孔书成：“流个屁的口水。搞不好，你都不认识她呢。” 陈长庚：“这怎么可能？她不就是李孝琳嘛？中午，她还跟咱们交流PK过呢。” 孔书成笑了笑：“你看女孩子，只看脸和腿。你确定没认错人？你确定，刚才看到的那个人，就是她嘛？你确定，她上午的时候跟咱们交流过嘛？” 陈长庚：“……？？？” 啥，啥意思啊？ ………… 640 前辈 空旷的草坪上，来自非洲的雷鬼乐队还在激情地弹唱着。雨后的广场，充满了异国他乡一股陌生而又有些惬意的气息。 梨花头女生，转身而去，如影如雾般消失在热闹的人群中。 孔书成没有再理会，只是眉头有些紧锁地继续向着公寓楼五栋走去。进入思考状态后的他，脚步有些快，以至于傅红雪，哦不，陈长庚都跟不上。 “喂，仙人，你别走那么快嘛。”陈长庚说话有些气喘，但还是忍不住又问，“刚才，你是从哪里看出来，她不是李孝琳的？是从她的罩杯，还是腿长？” 孔书成：“我没有偷看别人罩杯的癖好，不过，我感觉她哪里都不像。” 陈长庚：“你的意思说，她不是中午跟咱们玩游戏的那个人？” 孔书成：“嗯，不是。” 陈长庚：“不可能。我怎么感觉，一模一样啊。不可能李孝琳还有一个孪生姐妹吧？就算是有，也不可能连身材、发型、脸蛋、甚至是体味都一毛一样吧？真的，刚才她走过来的时候，我还特别闻了闻她身上的香味儿，我感觉，那是一种很奇特的香味。” 孔书成：“什么香味？” 陈长庚：“处女香，哈哈哈。” 一脸猥琐的笑。 孔书成：“……！！！” 顿了顿之后，孔书成又突然停下脚步，然后认真地说道：“长庚，咱们说笑归说笑，刚才的事儿，你最好不好到处宣扬。” 陈长庚：“什么事儿？” 孔书成：“我怀疑李孝琳有一对孪生姐妹的事儿，你切记要保密。” 陈长庚：“为啥？” 孔书成：“因为八个字。” 陈长庚：“哪八个字？” 孔书成：“静观其变，伺机而动。” 陈长庚：“什么意思？仙人，你该不会打算姐妹俩通吃，比翼……双飞吧？” 孔书成：“废话少说，你记住了就好。” 陈长庚：“问题是。如果李孝琳有个孪生姐妹的话，她们为啥要搞的一毛一样呢？这样活着，累不累啊？” 孔书成忍不住敲了敲他的脑子：“长庚啊，我真的不知道，你是怎么一步一步走到这里来的。按理说，你的智商也不会这么低啊！” 陈长庚唐氏综合症般地张了张嘴：“仙人，你这话……什么意思啊？” 孔书成：“用后脚跟都想得到了。真正牛逼的李孝琳，或许只有一个。而在她们姐妹俩中间，肯定有一个人的奥数水平并不强大。也就是说，有一个只是来摸鱼的，另外一个才是真正的后手。” 陈长庚：“那我还是搞不懂了。既然这样，她们姐妹俩，只来一个不就好了嘛？干嘛还要舟车劳累，派两个一起来呢？” 孔书成笑了笑：“如果真正厉害的李孝琳是姐姐，那么姐姐该拿到的奖项和荣誉或许都已经拿到了。而妹妹这个时候，是不是也应该上位了呢？这就好比是，你陈长庚今年被保送上清华了，如果你还有一个跟你长得一模一样的孪生弟弟叫陈短庚，他因为喜欢玩游戏，高考只能勉强考个一本，你今年会不会在高考的时候……” 陈长庚：“卧槽，这是狸猫换太子吧？这他妈…是犯法的吧？如果真是这样，那我要举报，我要投诉组委会，我还要比翼双飞……” “飞你个头。”孔书成忍不住敲了他一下：“就凭你，举报个球球啊。你真要有本事，就去大韩民国举报他们的总统去。总之，你记住了，关于李孝琳的事儿，咱们就当什么不知道。因为不瞒你说，我有种不大好的预感，韩国队今年有点儿难搞。” 陈长庚见孔书成很认真，于是也点了点头，皱起了眉头：“仙人，你是不是感觉到了，那个李孝琳真的强大？” 孔书成没说话，只是认真地点了点头。 没错。 就在刚才，当那个梨花头女生微笑着走近自己的时候，孔书成的确清晰地感应到她的学霸等级了。 【神兽级高阶】 的确有点儿…恐怖如斯。 来伯明翰这么长的时间里，孔书成遇见了许多参加IMO的学生，但是目前感应到的，就只有李孝琳的学霸等级跟自己是同级别的。当然，之前在飞机场候车大厅遇见的那一位“李孝琳”，学霸等级就只有【虎狼级低阶】。 …… 不多时。 孔书成和陈长庚两个人就来到了5号公寓楼下，按下门铃后不久，负责接待华夏国奥数代表队的温妮兴冲冲地跑下来开门。 看见是孔书成，温妮显得很兴奋，并且满脸堆笑：“孔书成，怎么是你？” 温妮是个中德混血儿，妈妈是汉人，爸爸是德国人。看得出来，她的遗传基因很不错，高挺的鼻梁，长长的睫毛，蓝色宝石一般的会说话的眼睛。尤其是她身高将近175，但是身材依旧很曼妙，曲线毕露。 此刻，身高175的她，正穿着一件居家的丝绸睡衣裙，裙子略短，露出了一双笔直白皙的大腿。性不性感不知道，反正陈长庚盯着她看了几眼之后，依旧可劲儿吞咽了三四次口水了。 要不是孔书成及时用手触碰了一下陈长庚，这小子估计早就盯着温妮那宽大的领口而失态流口水了。 “温，温妮姐姐，你好呀……没，没想到你中文说这么好……”没出息的陈长庚一看到混血美女，说话都开始大舌头了。 温妮将目光从孔书成身上转移到陈长庚身上，然后尴尬地耸了耸肩：“不好意思，我又忘了你叫什么名字了。啊，我想起来了，你叫仝新右吧？” 谷滢</span>　　陈长庚：“……！！！” 想死的心都有了。 孔书成忍住不笑：“温妮姐，他叫陈长庚。” 温妮立马大笑，露出一嘴的白牙：“啊，Sorry，我又记错了。我就记得孔书成和宋光辉，其他人老记不住。” 陈长庚笑比哭还难看：“温妮姐，你这属于有选择记忆吧？” 温妮耸了耸肩：“两位，找我有事儿嘛？” 陈长庚伸手指了指孔书成：“他找你有事儿，我只是……想来看看美女姐姐罢了。” 温妮歪着脑袋，眨巴了一下长长的睫毛：“哦，孔书成，你找我有什么事儿？” 孔书成：“嗯，有个很小的事儿，是关于……” 话没说完，三楼的楼梯拐角处，突然传来一个妇人的声音：“温妮，谁啊？你在跟谁讲话啊？干嘛不让人家上楼到家里坐呢？” 孔书成：“……？” 陈长庚：“……？” 温妮立刻笑了笑：“是我妈。” 孔书成：“你妈？” 温妮：“对啊，我妈这段时间，专门从慕尼黑过来旅游的，顺便来照顾我一下。哦对了，咱们上楼吧，上去正好尝尝我妈包的饺子。” 陈长庚立刻兴奋地戳手：“不是吧？我们俩这么有口福的嘛？在外国还能尝到饺子？” 温妮打了个响指：“走，上楼去！刚才，我妈听到我说中文，估计就按钮不住要见你们了。哦对了，江晓芬老师怎么没来啊？” 陈长庚：“哦，江老师的电脑坏了，在修电脑。” 温妮觉得很起鼓：“江老师的电脑怎么会坏掉了呢？” 陈长庚还想大舌头，突然被孔书成用眼神制止了。 很快，三个人就来到了温妮家。 孔书成跟在温妮身后，刚走进门，就看见门鞋柜处站在一位身高约摸只有155的中年女人，而中年女人不仅身材矮小，而且皮肤有些黝黑。 【叮咚，感应到神兽级初阶学霸的存在，以及一丝丝敌意】 孔书成：“……！！！” 心有狂澜，暗吃一惊。 这时，陈长庚则毕恭毕敬地朝那位中年女人深鞠了一躬，并且笑嘻嘻地说道：“阿姨好，刚才温妮姐说，您还在家里包了饺子？” 中年女人笑而不语。 这时，温妮突然大笑道：“搞错了，她不是我妈妈，她是我们家的菲佣。她的名字叫阿德拉。” 陈长庚：“……！！！” 有些尴尬。 菲佣阿德拉却笑了笑，然后兀自拿着拖把去厨房了。 就在这时，客厅北面的书房门开了，一个身材有些清瘦的女人，穿着一身素色的唐装，缓缓地从里面走了出来。尽管她的脸上有着岁月沧桑留下的皱纹，但却依旧能够从她的眉眼五官中看得出来，年轻时候的她也是一个美人胚子。 唐装女人手里拿着一本颜色有些泛黄的《管锥篇》，面带着微笑，目光炯然地看着孔书成，然后点了点头：“如果没猜错的话，你应该就是温妮和江晓芬老师常说的那个孔仙人吧？” 孔书成没说话，只是毕恭毕敬地冲着眼前这位女人深鞠了一躬，然后笑着点了点头：“我是！” 唐装女人笑了笑：“干嘛这么客气？居然还要鞠躬？大家都是一家人！” 孔书成：“应该的。您是前辈！” “哦？前辈？” 唐装女人脸色一顿，目光如炬般地看了看孔书成。 此刻，她并不知道，孔书成为何要说“前辈”一词。 因为，她也并不知道，就在刚才自己从书房走出来的那一刻，浑身的学霸气息就已经被孔书成感应到了。 【山海级初阶学霸】 一个，令孔书成不得不恭敬的……前辈！ ………… 641 龙纹身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 孔书成万万没想到，在这间光线略显暗淡的公寓楼里面，竟然意外地遇见了两位大咖。即便是温妮家那个不起眼的菲佣，学霸等级都是【神兽级初阶】。 更别说，温妮的母亲，眼前这个一脸慈祥却又目光炯然的唐装女人。 她居然是一枚【山海级学霸】。 我滴龟龟，她的学霸级别要是再高一丢丢，孔书成都能够在她身上贪婪地撸取学运积点了。 温妮见孔书成对妈妈毕恭毕敬，甚至有些夸张，于是俨然一笑：“喂，孔书成，没想到，你们从大陆来的年轻人，都这么讲究礼仪的啊？” 陈长庚立刻捧哏：“对啊，咱们孔仙人，只要见到长辈都很乖的，哪里像我这样这样不识大体啊。” 温妮：“仝新，哦不，陈长庚，你也不错啊！” “是吗？过奖了，温妮姐过奖了！” 给点儿阳光就灿烂的陈长庚居然难得一见的脸红起来。 温妮：“来，我给你们两个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妈妈，我的母亲大人，名叫琳达。” 话音刚落，唐装女人立刻摆手，并且假装生气地瞪了女儿一眼：“喂，琳达只是我的英文名。今天来的这两位客人，都是从祖国来的，温妮，你应该向他们介绍我的中文名。” 温妮调皮地耸了耸肩：“哦，对对对，我差点儿忘了。我老妈的中文名叫陈秀兰。怎么样？够有乡土气息的吧，哈哈哈。” 原来，温妮的妈妈名叫陈秀兰。 一听到“陈秀兰”三个字，孔书成和陈长庚两个人都暗吃一惊。 早在国内，他俩就不止一次地听说过这个名字了。 于是，孔书成和陈长庚立刻很有默契地起身，再次向陈秀兰女士深鞠了一躬：“陈老师好！” 陈秀兰第一次在异国他乡被人叫“陈老师”三个字，不知为何竟有些动容，甚至眼里都闪过了一丝光亮：“快，快坐下，你们两个小伙子，既然来我们家，就别这么客气了。再说了，我也很久都没有上过讲台了，也不算什么老师了。” 孔书成：“陈老师，我来这儿之前，就听我们的江晓芬老师说，您不仅是北大数院的老校友，同时也是图宾根大学的数学专业的讲师，而且还有两篇关于概率的文章，发表在了《数学年刊》 Annals of Matheatics上。所以，对于我们国内很多数学爱好者来说，您都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对于我这个刚刚被北大数院录取的小萌新来说，您更是我膜拜的榜样！” 陈秀兰还没说话，坐在她旁边的温妮就露出了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来：“喂，孔书成，你是不是吃了蜜来的啊？怎么这么会说活？不过话说回来，你怎么对我妈这么了解啊？” 孔书成笑了笑：“没有。只是，陈老师的名气太大，刚才你一说陈老师的大名，我立马就想起来了。” 温妮：“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来这儿之前，专门去查过咱们家的户口呢。” 这时，一直坐在沙发上笑而不语的陈秀兰终于摆了摆手，淡淡地说道：“那些所谓的成绩，都是以前的一些东西，我现在脑子都快生锈了。” 陈长庚见缝插针地捧哏：“不，陈老师您永远是咱们数学界的YYDS。” 陈秀兰：“不不不，我已经老了，世界是你们的。” 这时，孔书成不无好奇地问：“陈老师，您在图宾根大学教书教的好好的，为什么又突然辞职不干了呢？江晓芬老师说，如果您一直在数学领域研究的话，极有可能就会成为第二个苏步青呢。” 陈秀兰：“千万别这么说，苏大师是国宝级的数学家，我只是一个飘零在国外的家庭妇女罢了，没有你们江晓芬老师说的那么传奇。之所以没有继续在大学教书，主要还是因为身体不大舒服。哦对了，我倒是听温妮说，你孔书成可是咱们华夏国百年不遇的数学奇才哦。” 话音刚落，温妮立刻伸长了脖子，大声道：“妈咪，孔书成何止是数学方面的奇才啊，我听江晓芬老师说，他在物理、化学、甚至是外语方面都是个大天才呢，他还精通好几个国家的语言呢。” 说到此处，孔书成无意中发现，此刻正在客厅里忙着拖地打扫卫生的那个菲佣阿德拉突然顿了顿。 不知是不是巧合，陈秀兰好像也用余光瞟了阿德拉一眼，然后接着点头：“嗯，看来，孔书成今天来咱们家做客，顿时让咱们这个小小的房子蓬荜生辉了啊。” 孔书成：“哪里，陈老师您千万别这么说。我就是个普普通通的高中生而已，就算是距离温妮姐的成就，还差了十万八千里呢。” 谷鰲</span>　　陈秀兰刚想说些什么，温妮突然用力一拍脑袋：“哎呦，咱们光顾着商业互吹了。妈，你刚才不是在厨房包了饺子嘛，赶紧下饺子吧。难得孔书成和仝，哦不，陈长庚来咱们家作客，咱们就用饺子招待一下他们吧。” 陈秀兰：“好好好，你和阿德拉去厨房，给他们俩煮点儿饺子吃。” 孔书成：“阿姨，您太客气了，我们只是过来坐一坐，等会儿就走的。” 陈秀兰：“孔书成，陈长庚，你们俩就好好坐着吧，其他的事儿，交给温妮他们去做就好了。哦对了，我泡点儿好茶给你们喝。” 说着，她便起身，走到客厅的烟酒柜旁，取来了一盒上好的西湖龙井。 正要泡茶时，陈长庚突然起身，笑嘻嘻地说道：“陈老师，还是让我来吧，您只管坐着歇会儿！” 陈秀兰拿出茶具后，抬眼看了看陈长庚：“哦，小伙子，你会泡茶嘛？” 陈长庚嘿嘿一笑：“在杭市考试的时候，孔书成不仅教了我们下围棋，而且专门教过我泡茶。所以，我现学现卖吧。” 说着，他假装用手轻轻地扇动了一下茶叶，然后煞有其事地说道：“如果没有猜度的话，这应该是西湖龙井。” 陈秀兰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又问：“知道，是西湖龙井的哪一种嘛？” 陈长庚一边开始泡茶，一边挠头：“这个，这个……就不大知道的。” 陈秀兰又笑着将目光投向了孔书成：“这位孔师父，你的徒弟看来也不是很懂茶啊，那么你呢？” 孔书成淡淡一笑，没有像陈长庚那样猥琐地用鼻子去闻，只是低眉看了一眼那个装有茶叶的、没有任何标签的铁盒，轻声地说道：“目前正宗的西湖龙井，比较好的品牌有狮牌、贡牌、龙冠、卢正浩，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陈老师手里的这盒龙井应该是贡牌的明前狮峰山天赐精品茶。” 话音刚落，陈秀兰竟表情吃惊地望着他：“嘿，小伙子，可以啊！来我这间房子里喝茶的中国人，没有一百也有几十，而且不乏有懂茶之人。其中，你是唯一一个没有喝茶，甚至都没有闻到茶香，就准确地猜出了这罐茶叶的人。厉害，太厉害了！” 孔书成摆了摆手：“这种明前狮峰山天赐精品茶，之前在杭市喝过几次，所以对它的形状和色泽都有些印象，谈不上高超！” 两人正在交谈之际，陈长庚已经将第一壶龙井泡好了。 “来来来，陈老师，孔仙人，请喝茶！” 陈长庚将第一杯热气腾腾的茶叶端起了，正要递给陈秀兰的时候，突然手心一歪，竟然将滚烫的茶水不小心倾洒在了陈秀兰的手腕上。 辛亏，陈秀兰老师穿着长袖的唐装！ 但即便是如此，衣袖也有些湿了。 于是，陈长庚吓了一大跳：“啊，陈老师，您没事儿吧？没有烫到你吧？不好意思，真是不好意思，你看我，真是笨手笨脚的……” “没关系，不碍事！” 陈秀兰微微一笑，然后将被茶水浸湿的袖子轻轻地撸起来，露出了一小截莲藕般白皙的手臂来。 孔书成低眉一看，不禁暗吃一惊。 原来，在陈秀兰的左手臂的手腕上，竟然有一个极小的纹身。 那是一个类似于华夏古代图腾般的纹身。 而那个图腾的纹样，看着像是一条龙。 奇怪，陈秀兰的手腕上，怎么会有……这样一个龙纹身呢？ 这跟她的身份，仿佛极不协调啊…… ………… 642 中奖了 如果说，性格外向的温妮姐手上有纹身，孔书成或许并不会感到惊讶。 但是…… 陈秀兰阿姨，这位数学界的前辈，这位端庄优雅的东方女人，她的手腕上为何也会有这样一个看上去有些刺眼的龙纹身呢？难不成，她平静的外表 或许是看穿了孔书成的内心独白，陈秀兰索性也不再遮掩，只是一边用纸巾擦拭着袖口，一边淡淡地笑道：“孔书成，你干嘛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哦对了，我手上这个纹身，也不是永久性的，只是前些日子，温妮在网上给我买的纹身贴。我看着挺有意思，就敷贴在手上了。怎么，没有吓到你们两个小伙子吧？” 孔书成连忙一笑：“哦，没有，没有。” 旁边的陈长庚，此刻也尴尬地挠头：“真是不好意思啊，陈老师，刚才我……我太笨手笨脚的了。哦对了，您这个纹身很好看，真的很好看，感觉很有中国风的味道呢。不瞒您说，我也很想纹一个龙呢，只不过我妈不让。” “纹身还是不要了，不过你可以像鲁迅一样在心里刻个早字。”陈秀兰打趣地笑了笑：“其实，我也是觉得这个龙纹挺漂亮的。再说，作为一位远在国外的华夏儿女，无论走到哪里其实都是龙的传人嘛。” 陈长庚：“对对对，陈老师说的太好了！” 三个人正在闲聊喝茶之际，温妮和菲佣阿德拉已经将饺子煮好了。 当几大盘子热气腾腾的饺子端上来后，整个餐厅里，就莫名地多了一丝浓浓的家乡的味道。 “来来来，咱们难得一聚，今天一定要吃的开心！”温妮说话间，还从酒柜里拿来一瓶波尔多红酒：“洋酒配饺子，这才是中西文化交融的代表作嘛，哈哈哈！” 孔书成：“温妮姐，你太客气了，我和陈长庚都是空手来的，没想到竟然还在你家吃上了。” 温妮：“嗨，客气啥啊？我妈妈都说了，她要是能跟老家人坐一起吃顿饭，比什么都要开心。你们别看我妈不怎么说话，心里肯定幸福死了。对吧，老妈？” 陈秀兰微笑着点头：“对，对对，你说什么都是对的！” 当每个人的酒杯中都有红酒后，孔书成突然扭头看了看旁边的菲佣阿德拉，用英语说道：“您辛苦了，也来一起吃吧？” 温妮也道：“对对对，阿姨，您也坐上来吧？” 菲佣阿德拉立刻神情有些紧张地摆了摆手，用不是很流利的的英文回答道：“不用了，你们吃吧，不用管我了。” 说完，她就转身去厨房收拾碗筷了。 对此，陈秀兰也没有说什么。 只是，等到大家正要开动筷子准备吃饺子的时候，陈秀兰突然伸手，将一盘满满的三鲜饺子推到孔书成的跟前，并且笑着道：“孔书成，听很多人都说，你不仅数理化很强，而且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所以大家都喜欢叫你孔仙人。阿姨倒是想问问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嘛？” 孔书成：“今天，不是3月14嘛？” 陈秀兰摇了摇头：“不，我问的是农历。” 孔书成：“陈老师，农历的话，今天应该是二月初二。” 陈秀兰：“没错，二月初二，龙抬头的日子。” 孔书成点了点头：“是的。” 陈秀兰：“孔书成，你知道，为什么叫龙抬头嘛？” 孔书成：“龙，指的是二十八宿中的东方苍龙七宿星象，每年仲春卯月之初的时候，也就是我们常说的斗指正东，‘龙角星’就会从东方地平线升起来，所以就称为‘龙抬头’。” 陈秀兰满意地点了点头：“说的很好。农历二月初二，又称为春耕节、农事节、青龙节，在农耕文化中，龙抬头标示着阳气生发，雨水增多，万物生机盎然，春耕就由此开始了。所以，自古以来，咱们华夏国的人们都会将龙抬头日作为一个祈求风调雨顺、驱邪禳灾、纳详转运的日子。” 孔书成和陈长庚都连连点头。 陈秀兰举起酒杯：“明天，就是你们参加io考试的日子，我祝你们好运连连，旗开得胜，在考试中拔得头筹！” 于是，大家开始碰杯。 温妮：“好了，大家赶紧吃饺子吧。” 于是，众人放下酒杯，开始品尝饺子。 然而，当孔书成将第三个饺子放进嘴里的时候，轻轻一咬，竟然意外地咬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小心翼翼地取出来一看，竟然是一枚硬币。 一枚金灿灿的5毛钱的硬币。 温妮看见孔书成手里的那枚硬币后，立刻兴奋地鼓掌：“哇哦，孔书成，你中奖了，你中奖了！” 孔书成：“……？” 温妮：“刚才，我妈妈包饺子的时候，故意将一枚硬币放在饺子里。原本，我们俩看看谁能吃到硬币的，万万没想到被你吃到了。看来，你才是真正的欧皇啊！” 孔书成抬头看了看陈秀兰，笑着问：“真的嘛？我中奖了？” 陈秀兰点了点头，微笑着道：“是的。孔书成，你可真幸运。那枚硬币，就送给你了，它肯定能够给你带来好运气的！” 孔书成：“谢谢陈老师，谢谢温妮姐！” 说着，他正要将那枚崭新的硬币放进口袋里的时候，猛然感觉到手感不一样。 没错，那枚5毛钱的硬币，正面的图案都在。 但是，硬币的另外一面，却是光滑的…… 孔书成：“……！！！” 他轻轻地将那杯硬币放在手心，然后翻转过来一看，更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因为，那枚硬币的另外一个面，居然被完全磨平了。而且，磨平了之后，有人用尖锐的利器，在上面刻了三个标准的罗马体英文字母——lzd。 “喂，仙人，你看什么呢？”陈长庚探了个脑袋，正想看个究竟，孔书成却突然将那枚硬币收进了口袋里，然后淡淡一笑：“哦，没什么，就是感觉挺开心的！” 此刻，坐在他对面的陈秀兰，则点了点头，微微一笑：“孔书成，你今天的表现，很不错哦！” 孔书成没有说话，只是长吁了一口气后，埋头接着吃饺子。 而且，感觉，饺子越吃越好吃…… ………… 643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很快，酒足饭饱。 在温妮的盛情挽留下，孔书成和陈长庚又坐在客厅里和她聊了一会儿跟奥数以及出国留学相关的话题。 陈长庚聊着聊着就葛优躺在别人家的沙发上，俨然是一副“其实不想走，其实我想留”的样子。要不是孔书成三番五次地提醒他，估计他真的就想赖着不走了。毕竟，温妮这个混血大美人的诱惑力实在太强了。 “行了行了，长庚，咱们赶紧回酒店吧，别再打搅别人了。江老师都说了，今晚咱们还得早点儿休息呢。”孔书成出于无奈，只得硬拽陈长庚。 陈长庚：“啊，这样啊，好吧好吧。下次再来这里吃饺子。” 于是，两人起身离开。 这期间，孔书成和陈秀兰阿姨并没有过多的交流。 只不过，在离开温妮家之前，陈秀兰阿姨特意走到门口，主动和孔书成握了握手。 就在两人握手的那一刹那，孔书成感知到了手心被塞了一张纸条。 “……” 孔书成没有作声，只是警觉地点了点头，离开了公寓楼。 两人回到老农夫酒店，已经是晚上六点五十了。 华灯初上，夜幕已经降临。 同房间的刘小通正坐在电脑桌前刷题，看见孔书成回来后, 他不免有些好奇地问：“喂，书成兄, 你怎么才回来？我们都以为, 你和长庚要在温妮家里住呢。” 孔书成：“那怎么可能。” 刘小通：“刚才, 有好几拨人来找你呢。” 孔书成：“哦，是吗？谁啊？” 刘小通：“有些认识, 有些不认识。反正挺多的。不过，他们好像全都认识你。” 孔书成：“认识的有谁？” 刘小通：“隔壁房间的那两个黑哥，还有新加坡国家队的两位男生, 哦对了，韩国的那个李孝琳也来了。” 听到“李孝琳”三个字，孔书成立刻皱眉：“她来找我做什么？” 刘小通：“不知道。好像说，是想请你吃饭，然后还拿了几道数论题, 说是想和你分享一下。” 孔书成：“没必要了。明天就要考试了, 我没什么跟她分享的。哦对了, 你都让他们进来过嘛？” 刘小通：“嗯, 有几个认识的，看见门没怎么关, 就都进来了一下。不过, 没聊几句，他们也都走了。” 孔书成：“小通，以后凡是不认识的，你全都不要让他们进来了。” 刘小通顿了顿：“为什么啊？” 孔书成：“防人之心不可无，现在，我也不知道谁有问题了。” 刘小通：“什么意思？什么……有问题？” “哦没什么, 总之, 咱们的房间，以后最好不好让陌生人进来就对了。出门在外，多一个心眼儿，总是好的！”说完，他匆匆地洗了个澡，重新换了一身黑色的皮夹克，然后戴着口罩，朝刘小通打了个招呼就离开酒店了。 刘小通觉得他不大对劲，站在门口问：“喂，书成，你去哪儿？” 孔书成：“去外面随便走一走, 透透气！” 刘小通：“记得早点儿回来了, 江晓芬老师说了，今晚最好哪里都不要去。” 孔书成：“嗯，我去去就回来。哦对了，不要跟别人说我去哪儿了。” 谷嫳</span>　　刘小通“哦”了一声，总觉得孔书成今晚有点儿不大对劲。 …… 孔书成离开酒店的房间后，刚从电梯出来，就将口袋里的那两枚比指甲盖还小的窃听芯，片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没错。 刚才回房间后，当刘小通告诉他又陌生人进去过之后，他就觉得不对劲。而且，他很快就在茶几 这件事儿，他不想告诉刘小通。毕竟，小通还是个孩子。他要是知道有人蓄意窃听，晚上肯定休息不好。一旦休息不好，明天的考试就会受影响。况且，窃听和反窃听这件事儿，孔书成从加入“红龙战队”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 …… 大约半小时后。 孔书成披着夜色，来到了位于酒店不远的谢尔顿乡村公园。 夜色沉沉，公园里闲逛的游人并不多。 孔书成身穿一袭黑色的衣服，戴着一顶黑色的套头帽，急匆匆地穿过灯光婆娑的蜿蜒的林间小路。大约又走了五六分钟后，他就来到了位于公园中心位置的一个湖边。 夜幕下，宽敞平静的湖面上，倒映着岸边依稀的路灯和一排排漆黑的水杉，水杉 不知是不是空气指数偏低的缘故，此刻伯明翰的夜晚, 竟看不到一点星光。孔书成借着湖边路灯的光线, 挑了一个长长的木椅坐下。 湖面虽然平静, 但依旧有一丝丝冷风袭面而来。 此刻，孔书成的目光如湖水一般平静，甚至他都没有左顾右盼的四处张望。尽管如此，听力出色的他，还是听到了一阵轻盈的步伐，正渐渐地接近自己。 很快。 一个身材有些清瘦的女人，缓缓地来到了孔书成身边，然后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书成，哦不，按照我们内部的称呼，我应该叫你一声‘仙人同志’才对。” 没错，这个女人，正是温妮的母亲，陈秀兰。 孔书成其实，微微一躬身：“陈老师好。” 陈秀兰点了点头，坐在他旁边，眼里有光地望着孔书成，然后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真没想到，果然是你！” 孔书成：“我也没想到，陈老师也是龙战队的一员。” 陈秀兰：“你从哪一刻开始，确定我就是龙战队的？是从我手上的龙纹身，还是从你吃到饺子里的那个5毛钱的硬币开始？” 孔书成微笑着摇了摇头：“不，5毛钱硬币上的三个字母LZD，其实是‘龙战队’三个字的字母首写，这一点，很容易就猜到了。其实，我是从见到陈老师的第一眼，就已经笃定地认为，您应该就是红龙先生派来我和接头的了。” 陈秀兰表情有些震惊：“哦，为什么？” 孔书成：“因为，从您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学霸气质，我就能感知出来，你就是我要找的人。” 陈秀兰：“我不信！在我面前，你还嘴贫？” 孔书成一笑而过，没有再说什么。 毕竟，学霸系统不仅能够识别对方的学霸等级，同时也能够感应到对方是否有善意。刚才，孔书成走进温妮家的那一刻起，他就从陈秀兰身上感受到了浓浓的善意。 这种浓浓的难以言表的善意，如果不是丈母娘对女婿的那种善意。那么，必将是“同志”一般的善意，战友一般的善意。 有些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 644 狠够狠 平静的湖面，不平静的内心。 陈秀兰和孔书成两个人，静静地坐在一条长约两米的冰冷的木椅上，目光平静地望着眼前波澜不惊的湖面。此刻，月隐云霓，夜空中没有半点星光。湖边的微风吹拂着，也让两个人极小的对话, 变得更加轻柔和隐蔽。 “孔书成，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嘛？” “陈老师，您说。” “作为一个高中生，你为什么要加入龙战队？” “要说实话吗？” “……” 陈秀兰缓缓地扭头，表情慈祥地笑了笑：“那当然。尽管你足够聪明，但如果你是在说假话，我应该也能识破的。” 孔书成点了点头：“其实, 我加入龙战队的原因, 应该有好几个。第一，当然是为了钱。无利不起早嘛。” 陈秀兰笑了笑：“呵呵，够直接。不过，你难道就不担心，红龙先生只是在给你画饼？或者说，咱们这次的行动，有可能是竹篮子打水。” 孔书成：“这个，我倒并不担心。如果红龙是在画饼，那他就不是我心目中那个真正的红龙了。而且，我也相信，以红龙的实力，恐怕也不允许他放低姿态来跟我画大饼。” 陈秀兰没说话，但是却微微点了点头。直到目前为止，她还并不知道，其实孔书成早已经和红龙一号见过面了。如果她知道，红龙一号会在孔书成面前现身，那她肯定会非常震惊。因为，即便是陈秀兰本人，其实也没有见过红龙本尊。 孔书成不仅和红龙有过一次面基的经历, 而且，就在那个下雨的天台之上，红龙临走时还给了他的亲生女儿小雨一张银行卡。 银行卡里面的钱虽说不算太多，但怎么着也是一千多万软妹币。光是这个细节，就足以证明，红龙一号并不像是在给孔书成画饼。或者说，对于红龙来说，钱这个东西，真的不是什么大问题。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宽。像红龙一号这种游走于世界顶级黑客金字塔尖的超流弊角色，绝对不会大动干戈地去说服孔书成加入龙战队，也绝对不会冒着被曝光的危险而现身。这一切的一切，难道就只为给孔书成画饼？ 换句话说。这一次的SP大赛，如果不是有足够大的奖池，红龙也是不会轻易出山的。 …… 沉默了片刻。 陈秀兰接着又问：“除了钱之外，你还想在这次行动中获得什么？” 孔书成：“自由。” 陈秀兰：“为什么这么说？” 孔书成：“其实，我知道，从我不小心输入那个七位数的初始密码那一刻起，我的网络安全自由就已经受到威胁了。而且我知道，地瓜家园的背景的确很强。而唯一能够让我获得真正自由的，应该就只有加入龙战队，只有通过借力的方式，才能获得最终的胜利。而且我也相信，有红龙在，有陈老师在，有许许多多我看不见的队友们在，我们这次的行动，就一定能够成功的。” 陈秀兰莞尔一笑：“呵呵，臭小子，没想到你跟我也玩毒鸡汤。” 孔书成：“不敢。我只是觉得，有红龙和陈老师这样的大人物在后面撑腰，我对自己就很有信心了。” 陈秀兰顿了顿后，突然摇头：“孔书成，哦不，我应该叫你仙人才对。其实，根据我目前所掌握的信息来看，这次行动的主要攻坚人物，应该是你。或者换句话说，你才是我们龙战队成立这么多年来，发现的隐藏最深的大Boss。” 孔书成表情惊愕，两眼也有些夸张的瞪得老圆老圆：“我？” 陈秀兰：“是的。其实，今晚来这里之前，我跟松针、柳叶、华山、曹国舅他们联系过了，他们都说这次的行动，能不能取得最终的胜利，或许就看你的发挥了。” “……！！！” 孔书成两眼一瞎，感觉头顶有几排乌鸦飞过。 卧槽嘞，松针，柳叶，华山，曹国舅，这……这特么都是些谁啊？ 肿么，我全都没听过啊！ 陈秀兰见孔书成表情怪异，立刻皱了皱眉：“怎么，咱们龙战队的四大长老，你都没有听说过？” 孔书成：“呃……” 陈秀兰也有些不可思议的尴尬一笑：“看来，对于我们龙战队的了解，你的确还是个萌新啊。不过没关系，认不认识他们，这都不是事儿。现在，你只需要跟我单线联系即可。” 此刻，孔书成顿时感觉自己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了。 谷菺 他挠了挠头，表情不大自然地问道：“陈老师，那我能不能弱弱的问你一句，您在咱们龙战队里面的代号，到底是啥啊？” 陈秀兰扭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嘴角微微一扬：“红龙曾经跟我说过，你是一个超级聪明的人。而且，你甚至都能够猜出他的手机号码？” “……” 孔书成顿了顿，然后目光一亮，仿佛想到了什么，于是小声地道：“之前，红龙的手机号码，隐藏着三样东西，它们分别是老人，梅花，和月亮。老人代表的数字是70，梅花代表的是21，月亮代表的是15，这让我想起了《孙子歌诀》。三人同行七十稀，五树梅花廿一支，七子团圆正半月，除百零五使得知。” 陈秀兰点了点头：“没错。红龙的手机号码里面，的确隐藏了三个关键词，它们分别是老人、梅花、和月亮。但是，你可能没有猜到的是，其实老人、梅花、和月亮这三样东西，不仅仅代表了三个数字，也代表了龙战队的三个人。” “啊……” 孔书成不寒而栗地惊呼了一声。 陈秀兰用手指做了个“嘘”的动作，然后看了看四周。 此刻，四周一片寂静。 她于是接着道：“书成，告诉你一个秘密吧。这一次，红龙先生之所以会重出江湖，最大的原因，或许并不是要赢得最后的胜利。或者说，这次的行动，到底会不会赢，他或许并不在乎。” 孔书成：“……” 陈秀兰：“红龙先生最在乎的，就是要找到杀害他妻子的凶手。” 孔书成：“……” 陈秀兰：“作为龙战队的带头人，他一定要找到出卖组织和杀害他妻子的凶手。” 孔书成：“陈老师，您的意思是。是龙战队自己人动手杀害了红龙的妻子？” 陈秀兰点了点头：“是的。根据红龙和四大长老近期的推测，当年侵吞了龙战队六成活动基金以及想办法杀害红龙妻子的人，其实就是我们龙战队内部的成员。而且，这个凶手，有可能是一个，也有可能是两个。” 孔书成：“谁？” 陈秀兰沉默了片刻，然后长叹一口气：“红龙一开始怀疑的是三个人，这三个人的代号就是老人、梅花、和月亮。而我的代号，就是月亮。” “……” 孔书成心有狂澜。 原来，此刻与自己并肩而坐的陈秀兰女士，竟然就是龙战队里代号为“月亮”的大咖。 陈秀兰：“直到不久前，我才被最终解除了怀疑。” 孔书成：“那老人和梅花呢？” 陈秀兰摇了摇头：“他们两个，一直还在失踪。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甚至没人知道他们到底是谁。但是，侵吞龙战队九成活动基金和杀害红龙妻子的人，就是他们两个人。或者，其中之一。” 孔书成深吸了一口气：“陈老师，我能不能弱弱的问一句，龙战队九成的活动基金，数字到底是多少？” 陈秀兰没有说话，只是在黑暗中，用手指在木凳上轻轻地写了两个“9”字。 两个9字，一个在上，一个在下。 孔书成：“……！！！” 毫无疑问，第一个9字，代表了九位数。 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千万，亿。 第二个9字，代表了数额的打头数字。 你妹的，直接侵吞了9个小目标啊！ 狠，够狠！！！ ………… 645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夜风冷冷，朦胧的路灯下，平静的湖面波澜不惊。 孔书成震惊之余，也情不自禁地长叹一声：“陈老师，您觉得，杀害红龙妻子的凶手，到底是老人, 还是梅花呢？哦对了，他们这两个，到底是男还是女呢？” “呵呵，这个，我就不知道了。”陈秀兰见孔书成神情有些惆怅和紧张，于是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淡淡一笑：“行了。孔书成，你就不要想太多了。其实, 对于你这个新加入的龙战队的成员，我作为一个老人，也算是言无不尽了，希望你今后做事情一定要多留几个心眼儿。有些人，尽管我们并不认识，或者只是表面上认识，都不应该轻易地相信他。” 孔书成调皮一笑：“陈老师，您这是在教我腹黑学嘛？” “并不是。毕竟，网络上的信息和情报，真真假假，很难分清楚。你作为龙战队的一员，学会如何甄别真伪，是必修的一课。要不然，肯定会吃大亏的。”陈秀兰说话间，缓缓地从长椅上起身，然后伸手捋了捋被微风吹乱的秀发，“孔书成，今天认识你很开心。不瞒你说, 自从我加入龙战队这么多年来, 你还是我亲眼见到的第一个队友。其他人，我们都只是线上有联系罢了，即便是红龙一号，我也没有见过他。有时候，这种感觉很奇怪。” 孔书成：“什么感觉？” 陈秀兰：“一个从没有见过面的队友，当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联系后，我总会感觉，他们已经悄然死去了。又或者是，我生命中，从没有出现过这样一个人。就比如红龙，还有咱们龙战队的四大长老，虽然我跟他们都有过联系，但是对我来说，他们仅仅只是一个代号。而你，孔书成，却是我真实见过的队友。你能理解我说的这些话嘛？” 孔书成重重地点了点头：“我能！毕竟，咱们都是地瓜！” “是的，都是地瓜！但是今晚，对于我来说，你孔书成却是真实的。谢谢你，孔书成，让我感受到了真正队友的存在。”说完，陈秀兰伸出温暖的手，和孔书成深情一握。 孔书成握着前辈的手，心情也有些激动：“陈老师，接下来……我该为咱们团队做些什么呢？” 陈秀兰点了点头：“不忙。根据咱们龙战队四大长老和红龙先生所过滤出来的情报，这次的SP国际大赛的终极宝箱即将开启，真相很快就会浮出水面的。到时候，我们也会在第一时间内将最重要的情报输送给你。而你，此刻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将明天的IMO的考试尽量考好。” 孔书成有些懵圈：“为什么？难道，咱们的行动，跟我明天的考试，也会有关系？” 陈秀兰微微一笑：“没错。你肯定听过蝴蝶效应吧？” 孔书成点头。 陈秀兰：“蝴蝶效应是气象学家洛伦兹1963年提出来的。大概的意思是，一只南美洲亚马孙河流域热带雨林中的蝴蝶，偶尔扇动几下翅膀，可能在两周后在美国德克萨斯引起一场龙卷风。原因就在于，蝴蝶翅膀的运动，导致其身边的空气系统发生变化，并引起微弱气流的产生，而微弱气流的产生又会引起它四周空气或其他系统产生相应的变化，由此引起连锁反映，最终导致其他系统的极大变化。” 孔书成：“这么说来，你和红龙前辈已经锁定到了那只神秘的蝴蝶？” 陈秀兰笑而不语，只是突然将手伸进她的黑色风衣，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漆黑发亮的金属U盘。 又是U盘！？ 下午的时候，江晓芬老师的电脑，就因为插入了温妮的U盘而中毒的。 昏暗的路灯下，陈秀兰将那个黑色的U盘递给孔书成，然后笑着道：“放心吧，这个U盘你就拿去吧，不会害你的。” 孔书成顿了顿：“陈老师，这个里面有什么？” 陈秀兰：“这个U盘里面，是我们龙战队几个大佬送给你的礼物。” 孔书成立刻皱眉：“礼物？” 陈秀兰点了点头：“是的，你拿回去看一看就知道了。这个U盘里面，有我们龙战队四大长老收集的关于这次IMO出卷人曾经浏览过和翻阅过的一些试题。出卷人一共有57个，来自全球30个国家的数学专家。而且，这里面的题量可能也有些多，不过四大长老都帮你过滤了几遍。他们筛选了一些认为有价值的参考题型。或许，你看了这些题目之后，会对你有些帮助。” 谷髂 孔书成：“……！！！” 卧槽，这都行？ 龙战队的四大长老，居然……居然为我参加明天的考试而入侵，哦不，是浏览了IMO出卷人的电脑数据库？ 这，这不合适吧？ 孔书成立刻皱眉：“陈老师，我有个问题想问您。” 陈秀兰：“你问吧。” 孔书成：“仅仅只是一场IMO的考试，你们用得着费尽心思去给我们搜寻参考题嘛？” 陈秀兰笑了笑：“你是不是觉得，我们有点儿鸡贼？或者说，我们这么做，其实是助纣为虐，而且还有帮助你们舞弊的嫌疑？” “……” 孔书成没说话，但是却点了点头，表示不能同意太多。 这件事儿，不是明摆着的嘛？ 明天的考试，仅仅只是一场国际性的高中奥数考试而已。为什么，龙战队这么一个全球赫赫有名的地瓜战队，居然会动用如此巨大的资源，耗时耗力去搞这么多的参考题呢？要知道，能够从57个出题老师手中弄到这些参考题型，龙战队的那些队友们肯定付出了巨大的辛苦。 陈秀兰：“孔书成，其实，你刚才问的这个问题，我们龙战队的几位长老也想问。” 孔书成：“什么意思？” 陈秀兰：“因为，根据我们龙战队所掌握到的情报和信息来看。那57个参与了IMO出题的数学专家和老师们的电脑，曾经不止一次地遭受过来自不同国家的地瓜组织的光顾。所以，我们也很想知道，他们究竟想在这些出题人的电脑里面，窥探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或者说的难听一点，就目前来看，我们这么做，其实也是有枣没枣打一杆。” 孔书成失声惊叹：“不是吧。你的意思是说，已经有别的国家的地瓜团队，入侵了IMO出题专家组的电脑？” 陈秀兰表情严肃地点头：“根据四大长老的统计，一共有7个国家的地瓜组织，曾经潜入到出题专家组的电脑。韩国，日本，美国，加拿大的地瓜组织都有。不过，在这个窃取过程当中，他们并没有毁坏和篡改任何数据。也就是说，他们仅仅只是‘到此一游’的状态。正因为是这样，我们龙战队才觉得好奇。而且，根据红龙先生的推测，本次SP大赛的终极奖池，极有可能就跟本次的IMO大赛有关。你刚才说的‘那只神秘的蝴蝶’其实马上就要现身了。” 孔书成倒吸了一口气：“如果真是这样，那会不会已经有人提前获得了明天考试的试卷了呢？” 陈秀兰立刻摇头：“基本上没有这种可能。” 孔书成：“为什么？” 陈秀兰：“因为真正的试卷，以及本次IMO组委会的比赛流程的设定，都是处于一个最高等级加密的状态，所以我们这些地瓜目前还没有这个能力其他获知。而且，我们也相信，其他国家的地瓜组织，同样没有拿到真正的试卷。” 孔书成没说话，只是接过那个黑色的U盘，猛然感觉分量加重了几许。 他现在还是搞不大懂，为什么那些国家的地瓜组织，都要费尽心思地窃取明天上午考试的内容呢？尼玛，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啊！ ………… 646 其实她也是个地瓜 夜色朦胧，谢尔顿乡村公园内行人寥寥。 寂静的湖边，陈秀兰将那个黑色U盘递给孔书成后，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微微一笑：“孔书成，时间已经不早了，你就早点儿回酒店吧。要不然, 江老师他们也要到处找你了。至于这个U盘里的东西，你有时间就看看，如果实在没有时间的话，等明天上午考完试后再看也行。毕竟，你们不是一共有两天的考试时间么？” “谢谢陈老师。” 孔书成点了点头，刚刚将U盘塞进口袋，就见两个黑衣人从对面的杉树林中缓缓地走了过来。 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目测, 他们俩个子都很高，男的接近一米九，女的也在一七五，而且两人都戴着黑色口罩。 当孔书成和陈秀兰刚刚从湖边的那个长椅起身离开后，那两个人就径直走过去，坐在了那张长椅上。 那一刻，陈秀兰和孔书成都没有说话，只是加快脚步离开了谢尔顿乡村公园。 只不过，公园门口即将分别的时候，孔书成才停下脚步，扭头看了陈秀兰一眼：“陈老师，你会不会觉得，刚才那两个老外，有点儿不大对劲？” 陈秀兰微笑着点了点头：“哦，是吗，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孔书成顿了顿之后，只能简单地回答道：“感觉。我感觉他们一直在跟踪咱们。” 毕竟，学霸系统刚才已经感应到, 那两个黑衣人的学霸等级。一个是【虎狼级高阶】，另外一个是【神兽级低阶】。而且，对方身上说携带的敌意，学霸系统也能感知得一清二楚。 陈秀兰点了点头：“是的。刚才那两个人，我其实之前就见过了。他们俩的资料我也有，男的叫罗宾，来自wistar研究所，女的叫安妮，他们俩都是来自美国费城。” 孔书成：“他们是情侣？” 陈秀兰：“不是，他们是搭档，据我所知，他们俩都在一个名叫‘黑鹰’的地瓜组织。” 孔书成：“……！！！” 心有狂澜。 陈秀兰见他神情有些紧张，立刻笑了笑：“放心吧，虽然对方是地瓜组织，虽然对方偶尔也会跟踪我，但他们本质并不坏，所以并不会拿我怎么样。况且，他们掌握了一些我的资料，我掌握了他们更多的资料。从这个角度上说，他们之所以跟踪我，其实是出于某种恐惧。” 孔书成：“恐惧？” 陈秀兰：“是的。他们俩害怕我将他们之前的那些劣迹抖露出来。那个叫罗宾的，是费城wistar研究所的研究员，专业是计算机背景，他有两个科研项目涉及到数据造假。至于那个安妮，呵呵，我就不说了，劣迹斑斑。不过，总体来说，这两个人只是个地瓜，并没有犯太大的事儿。” 孔书成：“也就是说，他们这次来伯明翰，其实也是奔着SP大赛来的？” 陈秀兰：“那肯定。无利不起早嘛。” 孔书成：“陈老师，咱们俩刚才的谈话，应该不会被他们俩…监听吧？” 陈秀兰淡淡一笑，并没有说话，只是从包包里掏出了一个极小的窃听器。这个窃听器是经过了精心，如果不仔细看的话，还以为它只是一块小小的防腐木的木屑。 孔书成：“……！？” 陈秀兰：“一开始跟你谈话的时候，我就在椅子的《东方红》。” 孔书成：“……！！！” 此刻，他这才隐约中想起来，刚才在湖边谈话的时候，陈秀兰老师包包里的手机，一直都在很小声地循环播放着那首《东方红》。一开始，孔书成还以为她只是想听着轻柔的背景音乐抒发一下思乡之情呢。没想到，居然是一首防窃听的洗脑曲。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孔书成不得不对陈秀兰前辈手动点赞。 就在这时，陈秀兰的手机又响了。 是女儿温妮打来的。 电话里，陈秀兰没有跟女儿说实话，只是随口说自己在逛街。 挂掉电话后，陈秀兰将那个小小的窃听器丢进了马路旁的下水道，然后拍了拍手：“很晚了，孔书成你也早点儿回去。以后，咱们俩尽量避免见面，如果有什么事儿的话，我会用另外一个尾号是3791的手机联系你的。刚才，温妮和阿德拉在宠物店里挑了一只波斯猫，我很想回去看看。” 说完，她就戴上口罩准备立刻。 突然，孔书成想起一件事儿，立刻又喊了她一句：“陈老师。” 陈秀兰驻足，然后转身：“孔书成，你还有事儿？” 孔书成：“有件事儿，刚才忘了跟你说。” 陈秀兰：“什么事？” 孔书成：“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们家的那个菲佣阿德拉，其实也是一个地瓜。” 陈秀兰：“……！！！” 黑夜中，她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沉默了数秒之后，陈秀兰目光凛冽地问道：“孔书成，你为什么说，阿德拉也是一个地瓜？据我所知，她都没有上过学，就只是会一些英语交流，她怎么可能是地瓜？而且，我也查过她的资料了，她的背景很单纯啊！甚至，她刚开始来我家的时候，笔记本都不知道怎么用呢……” 孔书成：“相信我吧陈老师，阿德拉是在骗你的。她非但不是什么文盲，而且学霸等级还不低。” 谷蹒 说完，他就朝陈秀兰挥了挥手，消失在黑夜中。 陈秀兰独自杵在风中，内心显得十分凌乱。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孔书成的判断，应该是对的！ 那个老实巴交的菲佣阿德拉，竟然也是个…地瓜？ 上帝啊，这真是件细思极恐的事情！ …… 十分钟后。 孔书成回到了酒店。 刚走进房门，就发现房间里坐满了人。江晓芬老师、沈毅老师、宋光辉、陈长庚、仝新右、陈长庚、刘小通、周落霞他们全都在。而且，看起来一个个神情都很焦虑。 看见孔书成回来后，所有人才如释重负。 江晓芬老师因为生气，直接破口大骂：“喂，孔书成，你搞什么明堂啊？一个晚上，跑哪儿去了？打你电话也一直是关机，刚才我们都想报警了。” 孔书成：“……” 他这才想起来，刚才在和陈秀兰见面的时候，为了不想让其他人定位和跟踪，他的手机一直都保持着关机的状态。 于是，他挠了挠头，看了看坐在床头一脸无辜的刘小通：“小通，刚才我出门的时候，不是跟你说了嘛，我只是想去外面散散步。” 刘小通：“我知道啊，我也跟江老师他们说了啊，可是……他们也不相信我说的话啊！” 孔书成刚想继续解释，江晓芬老师接着又道：“刚才，有几个韩国的学生跟我说，你一个人偷偷地跑去谢尔顿公园，跟一个陌生女人幽会去了？” 她这么一说，周落霞也满脸通红地望着孔书成。 这时，陈长庚却像个老司机一样，坐在角落里捂嘴偷笑。 孔书成：“江老师，你别听那帮泡菜国的学生瞎说，根本没有的事儿。” 江晓芬：“好端端的，他们怎么可能瞎说？孔书成，老师知道你很厉害，但是出门在外，你要守纪律，老师可是要为你们的人身安全负责的……” 孔书成有些无奈，只好耸了耸肩：“好吧，我摊牌了。刚才，我的确是去了谢尔顿公园，而且也的确去见了一个女人。” 此言一出，整个房间里顿时鸦雀无声。 甚至，孔书成都能够听到大家咚咚咚的心跳加速声。 尤其是周落霞，那一刻，她的表情几乎都快要凝固了。 陈长庚：“喂，仙人，有些话……能说就说，不能说就……” 孔书成：“放屁。没什么话不可以说的。” 陈长庚：“……” 孔书成：“刚才，我去见的人，就是温妮的妈妈，陈秀兰，陈老师。” 江晓芬老师顿时皱眉：“陈老师？这大晚上的，你和陈老师单独跑去公园，干嘛啊？” 陈长庚也跟着起哄：“不是吧，仙人，你这口味，有点儿……独特啊！” 孔书成：“独特你个头。我跟陈老师单独见面，还不是想为大家明天的考试着想。” 江晓芬老师：“……？” 陈长庚：“……？” 所有人：“……？” 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孔书成到底在说些什么。 于是，孔书成只好从口袋里，掏出了那个黑色的U盘。 江晓芬老师：“这，这是什么？” 孔书成：“陈秀老老师说，私底下帮我们整理了一些明天考试需要的复习资料，让我们认真消化一下。” 江晓芬老师看了看墙上的挂钟，然后长吁了一口气：“喂，明天上午就要考试了，你说陈秀兰老师今晚才给咱们看复习资料？而且，现在都快晚上九点半了，玩儿呢？” 孔书成笑了笑：“既然，人家都给了，那就看看呗。看看，也不犯法吧？” ………… 647 临时抱佛脚 酒店房间，顿时安静了下来。 大家虽然都没说话，但内心戏都很强烈。包括江晓芬老师和沈毅老师。 孔书成刚才那一句“看看，也不犯法”，就像是一块石头砸入平静的湖面，让在场所有人都心有涟漪。 陈长庚更是蹑手蹑脚地关上房门后，神经兮兮地用一种近似于特务接头才有的语气说道：“喂, 仙人，咱们关上门说悄悄话，你该不会又要憋大招了吧？话说这个U盘里面，该不会有重磅剧透吧？” 仝新右眼睛也有点儿发绿的意思：“对啊，那个陈秀兰老师什么来头啊？她考试前给你这个，就算不是王炸，那也应该是大力丸吧？” 刘小通满脸通红：“仙人, 我就知道, 每次考试之前你肯定能给我们带来意外的……” “惊喜”两个字还没说出口，他就被旁边的陈长庚轻轻地踩了一下脚。 毕竟，现场，江晓芬老师和沈毅老师都在呢。 陈长庚：“小通小朋友，你小子说啥呢？” 刘小通：“哦，没说啥，没说啥，我是说，仙人哥哥每次考前的临时抱佛脚都很高效。” 陈长庚：“这句话还差不多。” 坐在沙发上的宋光辉则没说话，不过他也悄悄地把手里的魔方放下了。看得出来，他对孔书成手里的那个U盘很感兴趣。 周落霞在得知孔书成只是去谢尔顿公园里拿U盘，而不是密会某女性，一颗悬着的心也总算是落地了。而且，她也有理由相信，孔书成手中这个U盘，肯定是干货满满。 沈毅老师没别的，只是假装有些困倦地打了个哈哈：“孔书成，要不，你们和江老师接着再聊会儿吧, 我还在倒时差，实在有点儿困了，就先回房间了。” 他之所以这么说，是不想深度介入某些比较尴尬的场景。毕竟，如果孔书成像传说中的那么牛逼并且能够押中考题的话，这事儿……就有些复杂了。 尽管，大家此番都是代表华夏国的奥数队出征，理论上说是“不管白猫黑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但是作为奥赛国家队的领队和指导老师，沈毅还是不大想通过某种捷径赢得胜利。这是性格使然，没办法。 “行，沈老师你就先去休息吧。”江晓芬老师倒是觉得无所谓：“如果，U盘里面只是些复习资料的话，我还是建议他们可以看一看啊。就像孔书成说的那样，看看，也不犯法嘛。再说了，陈秀兰老师也是我们北大的老校友了，她给的东西，保不齐有点儿参考价值呢。” 说着，她朝陈长庚使了个眼神：“去，陈长庚，你把我房间里的笔记本电脑拿过来。” “诶，好嘞！咱们开饭咯！” 陈长庚兴奋地应了一声后，跑的比腿脚健全的人还要快。 很快。 江晓芬老师的笔记本电脑就被搬过来了。 陈长庚如法炮制地再次将门反锁，然后麻利的开机。 孔书成将U盘递给他之前，也不忘提醒一句：“喂，长庚，这个U盘是陈秀兰老师给的，万一里面有病毒，那我可不负责啊。” 陈长庚笑嘻嘻地回道：“没事儿，这电脑之前就中过一次毒了，它要是再中毒的话，那就说明陈老师母女俩是特意要害咱们了。再说了，这电脑也不是我的！是咱们美丽大方的江老师的！” 江晓芬老师：“……！！！” 差点儿昏古去。 所有人谈笑间，仿佛已经提前看到了U盘里的宝藏。 然而…… 几秒钟后，当陈长庚将那个U盘打开的时候，所有人都懵逼了。 那个U盘的确不带病毒，笔记本电脑也没有受到攻击，而且U盘里面存储的东西，也的确是关于IMO考试的复习题。但是，唯一令大家懵逼的是，这些复习题实在是……太多了。 陈长庚坐在电脑前，下拉了一下文档的下拉条，直接就苦瓜脸了：“卧槽，仙人，你这……是在玩我们吧？这个U盘里面，一共有57个文件夹，每一个文件夹里面至少有100道题目，我刚才粗略地算了一下这个里面一共有6000多道题目啊。” 谷键 此言一出，其他人也都纷纷摇头。 仝新右：“我靠，陈秀兰老师也太夸张了吧？居然给了6000道参考题目？” 刘小通：“嗯，我粗略地看了看，这些题目的确全都是IMO级别的。如果要细作的话，保守估计都要十年。而且，还不能保证都做对。” 宋光辉摇了摇头，重新拿起了沙发上的魔方，冷冷一笑：“这么多参考题，里面就算有明天会考的题型，咱们也搞不定啊。现在都快十点了，我还不如再拼一回儿魔方，然后美美地睡上一觉呢。” 周落霞没说话，只是愣愣地看着孔书成。 这时，江晓芬老师用她那纤细的手指捏了捏下巴，在认真地端详了几道参考题型后，竟然神情有些惊愕地说道：“好东西，真是好东西啊！” 她这么一说，六位奥赛国家队的队员们全都看了看她。 江晓芬老师没说话，只是突然点开一个编号为SYM的文件夹，然后兴奋地说道：“同学们，你们来看，这里面的题目，全部都是关于数论和组合方面的题型，而且每道题目设计的都非常巧妙，难度系数也控制的非常不错。” 陈长庚吐了吐舌头：“然后呢？” 江晓芬老师：“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那个陈秀兰老师，到底从哪里弄到这么多这么优秀的题型啊？毫不夸张的说，这个U盘里面的将近6000道的题目，几乎每一道题都可以拿来做今年IMO的考试题型。” 陈长庚又不厌其烦地说道：“然后呢？” 江晓芬老师没有理会他这个鼻涕虫，只是自顾自地陶醉似的说道：“这些题型太棒了，我要拷贝回去。说实话，之前给你们进行复习的时候，如果能有这个U盘，那简直太牛了。其实，不管明天会不会考这里面的题目，我觉得这些题目的含金量都非常高。” 这时，仝新右也忍不住开口说话了：“江老师，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干。你作为一个领队老师，作为一个奥赛指导老师，可能拿了这些题目有用，但是对我们来说，它们就没有任何意义了啊。” 陈长庚：“对啊，6000道题目，设计的再好，跟我们也无缘了。难不成，我们这些人，还能参加两界IMO嘛？” 江晓芬老师点了点头：“嗯，这倒是大实话，或许陈秀兰老师把这个U盘给孔书成，就是要他带回国，作为一个仅供参考的复习题库吧。行了，今天的讨论，就到此结束吧。大家都早早地休息吧。” 说话间，她就关闭了所有的电脑窗口，然后将那个U盘也拔了出来。 可是，正当她将那个U盘放进包包里，打算离开房间的那一刻，孔书成却突然喊住了她：“江老师，您干嘛把那个U盘拿走呢？” 江晓芬老师正抱着笔记本电脑，准备回房，听见孔书成这么一说，顿时驻足，并且回头：“怎么，都这个点了，你难道还想钻研U盘里的题型嘛？” 孔书成摇了摇头：“不，我只是想说，那个U盘，是陈秀兰老师给我的。” “……” 江晓芬老师表情瞬间凝固了：“书成，你……你在说什么呢？” 孔书成：“我的意思说，你应该把它还给我。对，就是那个U盘。” 江晓芬老师明显有些不悦：“你要它做什么？这么晚了，里面有6000道题，你难道都想做一遍嘛？” 孔书成摇了摇头：“不，我不想全部做一遍，我只想把里面的试题，全部打印出来。” 江晓芬老师：“……？” 孔书成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表情略有些着急地将右手手心摊开，再次重复了一句：“江老师，赶紧把那个U盘赶紧给我吧，我要去找几家打印店，将它们全部打印出来。” 江晓芬老师：“……？？？” 所有人：“……？？？” 我艹，孔仙人他…该不会中邪了吧？ 明天就要考试了，6000道复习资料，他居然说要连夜打印出来？这基本就相当于是，晚上就要入洞房了，他下午才嚷嚷着要去医院割个某皮？他这波临时抱佛脚，也整得太夸张了吧？ ………… 648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孔书成这一波操作，直接把大家整不会了。 陈长庚表情夸张地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靠，也没发骚啊！” 仝新右也不无关心地拍了拍孔书成的肩膀：“仙人，你就别再开玩笑了。大家坐了一天的飞机，累成狗了，全都在倒时差呢，你还这么亢奋啊？我劝你还是早点儿休息吧。” “就是就是。”刘小通也给孔书成递了瓶矿泉水：“仙人, 你别这么紧张，明天的考试，我们肯定会赢的。” 孔书成：“我没紧张啊，是你们紧张吧？” 这时，宋光辉虽然没说话，但却愣愣地看着孔书成。直觉告诉他, 孔仙人这次好像真不是在开玩笑。只不过，这大晚上的, 孔仙人非要把那个U盘里6000道复习参考题全都打印出来，这是个什么梗啊？这件事儿，怎么说都有点儿烧脑啊。 周落霞意识到情况不大对劲，她走过来，定定地看了看孔书成，眼神里同样是不可思议。 江晓芬老师知道孔书成跟普通人的思维有些不一样，但她万万没想到居然会如此不一样。于是她也无奈地冷笑道：“孔书成，你知道你究竟在说什么嘛？现在都晚上九点四十了，你说你要把这个U盘里面的复习资料全部都打印出来？搞什么明堂嘛？” 孔书成目光依旧平静，只是态度更加执着：“江老师，我今晚必须打印出来，好好研究一下。” 江晓芬老师：“今天晚上，你难道就不要休息的嘛？况且，就算是把它们全部打印出来，恐怕也要花大半个晚上吧？你不要再无理取闹了好不好？听我的，赶紧睡觉去。哦对了，其他人也全都睡觉去。” 她的语气很严肃，已经到了不容分说的地步了。 其他人见江晓芬老师被武则天附体后，也都纷纷低着头离开了房间。 孔书成没说话, 但他那只伸出去的手，却一直都没有缩回来。 “书成，你……”江晓芬无奈，只得将那个U盘，用力地拍在了孔书成的手心：“行，这个U盘给你。不过，你必须老老实实地给我在房间里呆着，今晚哪儿都不能去。你要是休息不好，明天拿什么状态去考试？要知道，你可是咱们国家队的绝对主力，你的发挥，直接关系到我们这次IMO最后的成绩。” 说完，她愤愤然扭头就要走。 只不过，在临走的时候，她还不忘嘱咐刘小通：“小通，你今晚的任务，就是负责看好孔书成，他哪儿也不能再去了。听到没有？异国他乡的，万一出个什么事儿，我这个当领队的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刘小通满脸通红地点头：“放心吧，江老师，我晚上一定会抱着仙人的大腿睡觉。” 江晓芬老师点了点头，满意地离开。 …… 片刻。 所有人都离开了。 刘小通麻利地洗完澡后，坐在床头，打了个哈哈，准备睡觉。 孔书成却嗖的一下起身了。 刘小通立刻紧张地支棱起来：“喂，仙人，你去干嘛啊？” 孔书成：“去打印。” “不行，你不能出去！现在太晚了！” 刘小通立刻横在他前面，尽管他个子很小，但江晓芬老师交给他的任务，他发誓一定要完成。 孔书成扭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此刻已经晚上十点了，于是他眉头一拧，小声地问：“小通，我就问你一句话，如果这个U盘里面有明天或者后台要考的题目，你到底想不想提前看看？” “这……” 刘小通抬头看着孔书成一脸的坚毅，突然语塞了。 孔书成：“相信我一次，今晚只要把里面的复习资料打印出来，我就有办法找出真题。” 刘小通：“这，这……这怎么可能啊？你真要是能够押中题，刚才直接在电脑里不就可以勾选出来了嘛？” 孔书成没办法和刘小通讲“学霸系统那些事儿”，更加没办法向对方解释，【学运积点】只能在面对纸质版的文字资料时才会被触发。但是，时间紧迫，他必须要把所有的参考题都打印出来。 孔书成：“小通，哥就问你最后一句，你到底信不信我？” “我……” 刘小通犹豫了数秒，然后脸色通红地咬了咬牙床，直接扑倒在床上，用被子蒙住了头，长叹一声：“啊啊啊，我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 孔书成拍了拍被子里的他：“好兄弟，你就等着弯道超车吧！”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只不过，他刚刚走出酒店，就在门口的喷泉处看见了一道熟悉的倩影。 周落霞。 此刻，她身穿着一件白色的羽绒服，下身穿着一条修身的牛仔裤，正亭亭玉立地站在一棵高大的欧洲水青冈树底下，或许是因为站了有一会儿，她感觉有些凉，正将双手放在嘴前不停地搓揉着。伯明翰夜晚的天气依旧有些冷，以至于能清晰地看见她呼出的每一口气…… 毫无疑问，周落霞早已猜到了孔书成今晚一定还会出去，所以她就一直站在这里守候着。 果然，孔书成来了。 谷鬁 看见周落霞后，孔书成也没有说话，只是径直地走过去，走到她身边。 树影婆娑，灯光迷离。 夜风轻抚着她的秀发。 孔书成很快就闻到了她身上熟悉的香味儿，那是她刚洗完澡后身上和秀发上残留的混合型香味儿。每次闻到这种味道，感觉都有点儿……上头。 “书……” 她张了张嘴，刚想说些什么，就被孔书成用嘴堵住了。 树影下，两人天昏地黑了十几秒后…… 周落霞粗喘着，一头扎进了他怀里：“你，你今晚到底是怎么了？感觉，好奇怪啊！” “哪里奇怪？” 孔书成搂着她，两人借着夜色的掩护向酒店对面的商业区走去。 尽管已经夜晚十点多了，酒店门口依旧有许多年轻人出入。这些年轻人，多半也都是来参加本次IMO考试的。一些国外的考生，在看到孔书成和周落霞后，都用本国语言小声议论着什么。 大约五六分钟后，两人来到了一家漫画书店。 漫画书店里面虽然也经营着打印和复印的业务，但是老板却告诉孔书成和周落霞，他们还有五分钟就要关门了。 周落霞：“怎么办？现在很多店都要关门了。” 孔书成也皱了皱眉：“到别处去看看！” 两人刚从漫画书店出来，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就从隔壁的Flat White咖啡厅幽幽地传来：“两位学霸，都这么晚了，还出来逛街啊？” 孔书成和周落霞扭头一看，发现说话的那个女孩，不是别人，正是韩国的李孝琳。 不，确切的说，她并不是李孝琳，而是李孝琳的孪生妹妹，李孝敏。 关于这一点，还是陈秀兰刚才在谢尔顿公园说的。 此刻，孔书成能够清晰地感应得到，李孝敏的学霸等级只是【虎狼级低阶】。 而真正的李孝琳，她的学霸等级则是恐怖的【神兽级高阶】。 这一切的一切，在别人看来，扑朔迷离。但是在孔书成的眼里，却是洞若明火。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有透视眼的人，随便瞄一眼就知道谁是真空出行，谁又是女扮男装…… 周落霞没说话，只是礼貌性地朝李孝敏笑了笑。 孔书成也只是朝她挥了挥手。 然而，两人正要离开的时候，李孝敏却端着一杯拿铁从咖啡店走了出来，然后冷冷一笑：“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你俩出来是想打印一些资料的吧？” 孔书成：“……” 周落霞：“……” 两人警觉性地对视了一眼。 数息之后，周落霞小声的问孔书成：“她是怎么知道的？难道，她的会读唇术？” 孔书成则摇了摇头，然后淡淡一笑：“就她的段位，应该还没有那么强的读唇术。” 周落霞：“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孔书成用手捂着嘴，在她耳边小声地说道：“她有个双胞胎姐姐，才是真正的李孝琳，她只是个小丑角色。不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她姐姐应该就在这附近，好像还一直跟踪着咱们……” 周落霞：“……” 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李孝敏接着道：“实话告诉你们吧，在伯明翰大学附近的几条街，基本上已经没有打印店在营业了。不过，如果你们俩信得过我的话，我倒是可以带你们去一个地方打印。” 周落霞警觉性地看了孔书成一眼：“怎么办？去还是不去？” 孔书成：“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周落霞：“……” 片刻，当李孝敏端着咖啡，缓缓地来到两人面前时，孔书成也同样面带微笑地说道：“既然，李小姐这么乐于助人，那就帮忙带个路呗。我的确有些东西要打印。” 李孝敏点了点头：“就知道你会来求我，跟我来吧！” 三人一行，离开了书店，拐进一条有些昏暗的街巷。 没走多远，果然看见了一家名为“木槿香烤肉”的韩国烤肉店。 ………… 649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夜凉如水。 伯明翰大学附近的夜市，热闹程度远不及国内。放眼望去，晚上经营到十点之后的商铺寥寥无几，即便是依旧还敞开大门营业的，也多半是咖啡店或者是一些小型的酒吧。就连一些像样的小型超市都关门了。 眼前这家木槿香烤肉店，地理位置并不算黄金，但是看得出来顾客倒是不少, 大堂内的卡座几乎都坐满了。略显狭小的空间内，也有点儿人满为患的意思。在轻柔的音乐声中，整个烤肉店里飘着的烤牛排的香味儿还是让人食欲满满。 李孝敏、孔书成、周落霞三个人刚走进门，一位女服务员就毕恭毕敬地迎上来，并且深鞠了一躬，用糯糯的韩语说道：“????? ?????.” 孔书成精通韩语，知道这是“欢迎回家”的意思，而不是普普通通的“欢迎光临”，于是他扭头看了看旁边的李孝敏：“怎么，你认识这家店的老板？” 李孝敏笑了笑：“孔书成，你管这么多干嘛？咱们挑个位置坐吧，今晚我请客。” 孔书成：“不用破费了，我只是来打印个文件，并不想吃东西。况且，时间也不早了。” 周落霞也点了点头：“我们都不饿。” 李孝敏：“怎么，你们二位，是不是怕我会在饭菜里下毒啊？” 孔书成：“没有，只是没有心情。” 李孝敏：“孔书成，你就放心吧，我答应过你们的事儿，肯定能够办到。这家店的老板，我的确认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们的办公室就有一台激光打印机。所以，如果你们不赶时间的话，我们可以一边吃一边等。就算是，我请两位来自华夏的学霸吃顿饭吧。说实话, 咱们这里的炭烤冻西冷和大酱汤可都是非常有特色的，你们尝一尝就知道了。” 说着，她拍了拍手，那位服务员又笑嘻嘻地过来了。 李孝敏挑了一个卡座，然后开始点餐：“孔书成，你要打印什么，就把U盘给这位美女就好了。” 孔书成于是将那个U盘交给了服务员。 服务员将U盘插进电脑后，扭头问：“请问，需要打印哪几张？” 孔书成：“麻烦把里面的文件，全部都打印出来。” “……” 那一刻，服务员整个人都傻了。 李孝敏也站起来了：“怎么了？孔先生让你打印，你就赶紧去打印啊。” “可是……”服务员用一种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孔书成，并且又小声地同李孝敏道：“他说，要把U盘里面的文件，全部打印出来啊！？这也太多了吧？” “哦，是吗？”李孝敏连忙将脑袋探过去一看，整个人也不好了：“孔书成，你确定……全部都要打印出来？” 孔书成点了点头：“是的。全部都要打印，你们看看需要多少钱吧。” 李孝敏：“并不是钱的问题，只是……的确有点儿多啊。” 服务员满脸黑线：“对啊，我刚才粗略地算了一下，如果全部打印出来的话，至少都有1000张左右，就算打印机不出问题，一分钟能够打印20张的话，那也得将近一个小时啊……到时候，我们可能都要打烊下班了啊。” 一听“下班”二字，李孝敏顿时就严肃地皱起了眉头，并且挥了挥手：“别提下班的事儿，赶紧打印吧。就算是有1000张，那也要按照孔先生的意思，全部打印出来。” 服务员：“好，好的，这件事，我得先去问问老板。” 李孝敏：“不用去问了，我刚才已经跟你们老板说过了。今晚不管多晚，你们都要想办法把孔先生的这些文件打印出来。” “……” 服务员不敢再强词夺理，只好老老实实地开始打印U盘里的文件。 这时候，李孝敏刚才所点的餐点，也已经端上来了。 …… 烤肉店的办公室里，那台爱普森的激光打印机，很快就开足了马力在疯狂输出打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不知不觉，木槿香烤肉店里，最后一波客人都结账离开了。 李孝敏、孔书成、周落霞三个人依旧坐在靠近办公室旁边的那个卡座上面喝茶。 谷栧 周落霞有些紧张和焦虑，不停地查看着手机上的时间。 然而，李孝敏此刻的神情却显得十分兴奋，一点儿困意都没有。她轻抿了一口茶，看了一眼孔书成，然后莫名其妙就笑了起来。 孔书成：“你笑什么？” 李孝敏耸了耸肩：“哦，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们两个人，今晚真的很有意思，而且也很奇怪。” 孔书成：“哪里奇怪？” 李孝敏：“明天就要考试了，你们俩居然还有心情弹情说爱。孔书成，刚才我在见你第一眼的时候，就发现你的嘴唇上残留着周美女的唇膏。哈哈哈，看来，你们俩真的是来度蜜月的啊。” 孔书成：“……” 周落霞：“……” 李孝敏：“不好意思，你俩别生气，我只是开个玩笑。其实，我挺羡慕你们俩的，郎才女貌，金童玉女，天生的一对。哦对了，孔书成，我有个小小的问题，你可以帮忙解惑吗？” 孔书成：“说吧，什么问题？” 李孝敏：“为什么，明天就要考试了，你今晚还要打印这么多关于IMO的复习题呢？你是不是觉得，能够淘金？而且，就只有几个小时的时间，你确定能够消化的了整整6000道复习题？还有，你为什么一定要打印出来呢？” 孔书成：“你这个问题，刚才都已经变相的问过五遍了。” 李孝敏：“对啊，看着今晚我请客的份上，你就不能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孔书成：“你刚才说了个‘淘金’，我觉得就已经很准确了。” 李孝敏：“你觉得，在这6000道复习题中，一定会有明天上午考的题目？你觉得，你真的能押中真题？尽管，我很早就听人说，你孔书成拥有别人说不具备的押题能力。” 孔书成：“既然是淘金，那就跟赌博差不多。至于能不能押中题目，我也不能确定。但是，我想试一试。就算是押不中，我也心安了。” 李孝敏突然大笑：“哈哈哈，难道，你今晚整个通宵都不睡觉，就想去猜一猜哪道题会考？” 孔书成片刻没说话，只是低头看了看表，然后突然说道：“时间到了。” 李孝敏：“什么时间到了？” 孔书成：“打印的时间到了。” “……” 李孝敏刚想说些什么，那个负责打印的服务员就手捧着一大堆厚厚的打印好资料走了过来。 服务员将那一大叠厚厚的纸张放在桌面上，满头大汗道：“孔先生，这里一共是1025张，全都打印好了。” 孔书成起身向服务员鞠了一躬：“辛苦了！多少钱？” 服务员看了看李孝敏，然后笑了笑：“孔先生，不用钱，你是李小姐的朋友，我们免费。要不这样，我那个袋子给你们装好吧？” 孔书成摆了摆手：“不用了。我只需要拿几张走就行，其他的我都用不着。” 说完，他走到那一大堆纸张面前，认认真真地从那1025张打印稿里面，抽走了五张。 服务员：“……？？？” 李孝敏：“……？？？” 周落霞：“……？？？” 三个人瞬间就懵圈了。 孔书成这是……啥意思？ 辛辛苦苦花了一个多小时才打印好的1025张复习资料，孔书成居然只需要拿走五张？而且想都不用多想？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 650 封山之作 晚上十一点半。 孔书成和周落霞离开木槿香烤肉店的时候，整条商业街的店铺都已经关门了。两排橘红色的路灯，将两个人依偎在一起的影子拖得很长。夜空中下着细雨蒙蒙，早已将通往酒店的那条鹅卵石的路面淋湿，空气中腾起了氤氲雾气。 见周落霞有些冷，孔书成连忙将脖子上的围巾摘下，圈在她身上, 顺便盖了个肉戳。 周落霞受到了感动，但还是忍不住发问：“书成，刚才，那些打印出来的的参考题，你为什么只拿五张呀……” 孔书成搂着她：“别说话，赶紧回酒店吧。今晚，我还得再卷一卷。” 周落霞顿时感觉到不一样的气氛，她瞪着一双秋水大眼睛看了看孔书成：“你的意思是，那五张复习资料中……” 孔书成点了点头：“嗯。” 周落霞惊讶地张着嘴, 已经激动的说不出话来了。 根据她对孔书成的了解，孔书成一定不会骗她的。 片刻，周落霞又忍不住道：“书成，等会儿回到酒店后，你还打算一个人刷题嘛？现在都好晚了呀。” 孔书成：“嗯。今晚，必须卷起来。” 周落霞：“我也想参与进来，感觉……好刺激啊！” 孔书成：“不行，你必须睡觉去！” 周落霞：“可是，我睡不着。你都这么说了，我怎么可能睡得着呢？” 孔书成：“这件事，咱们必须绝对的保密。而且，还有一件事儿，我必须告诉你。其实，有人一直在暗地里跟踪我们了。” 周落霞：“你说的是韩国的那个李孝敏？” 孔书成：“不止是他们，还有别的国家的人。刚才，我去公园里见陈老师之前, 就在房间里面发现了好几个窃听器。” “天呐, 窃听器？这……这怎么可能？你不是在开玩笑吧？”周落霞顿时花容失色, “你报警了没有？” 孔书成：“没有报警。况且，明天就要考试了，这种事情，自己知道就好，报警了说不定反倒更麻烦。而且，咱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即便是报警了，也未必就能得到一个很好的处理结果。不过，你放心吧，他们监视的只有我一个人，咱们团队其他人的行动，他们应该不会太在意的。” 周落霞：“那该怎么办？等会儿，我们要是回去之后，还被人监视了，那该怎么办？” 孔书成：“应该不会吧。就算是被人监视了，那也要硬着头皮上啊。只不过，我倒是怕回去之后，把刘小通给吵醒了，这样会影响他休息。” 周落霞顿了顿，然后突然说道：“我倒是有一个办法。” 孔书成：“什么办法？” 周落霞：“等会儿，你就先回我的房间吧。既然我的房间不会被监视，那你就在我那里做题吧。顺便，我也可以帮你分担一点儿。反正，我现在也一点儿睡意都没有。” “呃……” 孔书成猛然扭头，看了看周落霞那张不可方物的脸，然后小声地在她耳边说道：“那万一，我忍不住怎么办？” 周落霞：“……！！！” 她假装生气地加快了脚步。 孔书成迎上去，从后面揽住了她的腰：“行，听你的，等会儿就去你房间做题。” 周落霞气愤地说道：“不行，不让去，讨厌鬼！” 孔书成：“哈哈，放心吧。今晚，只卷题，不卷你。” 周落霞：“你……无聊！” 她的脸在影影绰绰的灯光下，显得愈发红晕了。 …… 夜深，夜更静。 木槿香烤肉店。 李孝敏的手机响了，是姐姐李孝琳打来的。 两姐妹说着说着，又开始掐架了。 每一次，姐姐的话虽然平静，但是却充满了不可反驳的权威性。妹妹李孝敏内心即便是很反抗，但还是必须老老实实地向她汇报工作：“他俩，刚才已经走了。孔书成走的时候，只拿了五张纸走。” 姐姐：“我知道了。你刚才看了没有，他拿走的是哪几张？” 妹妹：“看了。第105张，268张，514张，622张，957张。刚才我看了一下，一共有三十道题。姐，今晚……你确定能全部做出来嘛？” 姐姐：“嗯，放心吧，我会尽力的。只是……这个孔书成太狡猾了。” 妹妹：“为什么？” 姐姐：“根据我的猜测，孔书成刚才如果真的能够押中题的话，他顶多也就只能押中几道题。但是，他刚才拿走五张纸，明显就是要分散我的注意力。也就是说，即便是我凭借一个人的能力做出了那三十道题，我也没有能力把这些题目分享给咱们的团队。因为，题量太大了。我们根本就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消化吸收。” 妹妹：“那怎么办？” 姐姐：“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行了，不说了，姐要去刷题了。” …… 夜色幽幽。 在距离老农夫酒店不远处的一栋公寓楼里面。 两个年轻的美国人，一男一女，正戴着耳机，认真地倾听着李孝敏姐妹俩的通话。在他们俩旁边，坐着一位年龄约摸八十岁左右的美国大胡子老人。 昏暗的灯光下，大胡子老人正躺在宽大的藤椅上，深陷的眼窝中透射出一道金光，他嘴里叼着的那支粗壮的高希霸雪茄，正悠悠地冒着几缕青烟。 片刻。 旁边的那位男青年，缓缓地放下了耳机：“先生，她们的通话结束了。” 大胡子老人点了点头：“她们都说了些什么？” 男青年：“只是一些跟明天考试相关的话题。听得出来，好像姐妹俩刚才都被那个孔书成摆了一道。” 大胡子老人深吸了一口雪茄：“什么情况？” 男青年：“孔书成在烧烤店里打印了一千多张复习资料，临走的时候只取走了五张，一共是六十道题目。李孝琳认为，孔书成应该锁定了几道题，但是留给她的时间和精力却不多了。” 大胡子老人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看来，这个李孝琳在孔书成面前还是很被动啊。” 女青年点头，跟进补充：“是的，丹尼斯先生，我们也完全看不懂孔书成的做法。为什么，她要去李孝琳那里？为什么一定要把题目都打印出来？为什么……” 她还想要说些什么，那位大胡子老人却突然伸手制止了她：“行了，别说了。没有那么多为什么。既然，孔书成是红龙一号指定的接班人，那么，他就一定有你们俩看不懂的过人之处。哦对了，如果，终极宝箱的答案就存在于那些参考题当中的话，或许咱们就已经输了。” 女青年：“……” 男青年：“……” 两人都沉默不语，眉头紧锁。 片刻，大胡子又深吸了一口气后，突然大笑：“不过，你们放心吧，龙战队和韩国那支队伍想要赢得最后的答案，没有那么容易的。一切，尽在我的掌握之中！” 女青年点了点头：“是的，丹尼斯先生。” 大胡子老人摆了摆手：“早点儿休息吧。谜底，明天应该就会浮出水面了。哦对了，还有，除了华夏和韩国这两支队伍之外，日本和英国那边，也不能大意……这次的SP大赛，将会是我丹尼斯·里奇的最后一战。用他们东方人的话说就是……封山之作。” 旁边的男青年和女青年，重重地点了点头。 在他们心里，美国黑客第一人，丹尼斯·里奇这辈子几乎就从没有失过手。 这一次，自然不会例外…… ………… 651 无底洞 老农夫酒店，305号房。 熟睡中的刘小通，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有人开门，于是翻了个身：“是仙人嘛？” 孔书成索性将灯打开，原本昏暗的房间一下子就亮了。 刘小通立刻用被子蒙着头，并且有些不满地抱怨：“喂，仙人, 你干嘛呢，现在几点，就开灯干嘛？” 孔书成缓缓地走近床头，用冰冷的手拍了拍他的脑袋：“小通，起床吧，已经五点了。” 刘小通揉了揉眼角的眼屎粒：“喂, 仙人，搞毛线啊, 才五点钟，你把我叫醒干嘛？上午的考试，不是8点半才开始吗？哦对了，你昨晚去哪儿了，大半夜我醒来过一次，也没看见你啊……” 孔书成：“别废话了，赶紧起床，顺便把陈长庚、仝新右、宋光辉他们也叫过来。” 刘小通仿佛意识到什么，猛然腾地一下就从被子里钻了出来，然后瞪大了眼睛，定定地看着孔书成：“喂，仙人，不是吧？你……你真的淘到金子了？” 孔书成点了点头：“赶紧去叫吧。咱们内部，先消化一下。” 刘小通：“一共有几道题？” 孔书成：“这个，你就不要多问了，我也不大清楚。不过，等会儿，我给你们四个人都把解题思路讲一下, 有不懂的，咱们现场讨论和消化。” 刘小通：“就只是把陈长庚、仝新右、宋光辉他们三个叫来嘛？不用把嫂子叫过来嘛？” 孔书成摇了摇头：“不用了。” 刘小通惊愕：“为什么？难道，嫂子不是咱们团队的一员嘛？” 孔书成：“哪几道题，她已经会了。” 刘小通：“……！！！” 瞬间秒懂。 原来，昨夜一晚，孔书成没有回房，而是在周落霞那里开小灶啊。 孔书成：“喂，还愣着干嘛啊，赶紧去啊，先把陈长庚叫过来，你们四个人里面，我就怕他的底子最弱。” “好嘞！” 刘小通麻利地起床，然后穿好衣服，直接就跑去隔壁把陈长庚、仝新右、宋光辉三个人叫了过来。 从凌晨五点到七点，整整两个小时的闭门研讨。 刘小通、陈长庚、仝新右、宋光辉四个人，终于将孔书成手写的那几道题，全都领悟了。 这时候，孔书成缓缓地走到窗户前，将窗帘拉开，一抹金色的阳光从窗外斜射进房间，所有人脸色都洋溢着莫名的兴奋和激动。 “仙人，啥也别说了，同志之间，这种时刻，必须握手和拥抱啊。” 陈长庚像个基佬一样，紧紧地抱住了孔书成。 仝新右也拍了拍孔书成的肩膀：“好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宋光辉满意地点头：“这一波，咱们必须稳了。” 刘小通微笑着道：“要不要，咱们再去把周姐叫来？” 话音刚落，陈长庚立刻敲了一下他的脑袋：“小通，你脑子进水了啊。昨晚，仙人和周姐大战了三百回合，就不能让她好好休息休息嘛？” 孔书成皱眉：“别瞎说，昨晚，我跟周落霞在房间里，就只是做题，没有做别的。” 众人立刻大笑：“啊对对对，做题做题，做做更健康！” 正说话间，江晓芬老师咚咚咚敲门了：“喂，你们几个臭小子，这都几点了，怎么还没下来吃早餐啊？赶紧的，吃完早餐，收拾收拾，咱们直接去考场了！上午八点半，就正式开考了！我可告诉你们，这次要是考不好，回去的机票自己买单。” 大家兴奋地将门打开，然后异口同声地大笑：“放心吧，江老师，孔仙人刚才已经给我们灌顶了。” 江晓芬老师一听“灌顶”二字，立刻眼里有光地看了看孔书成，然后小声地道：“怎么，你真的能……押题？” 孔书成耸了耸肩：“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但是……那种熟悉的感觉，又找回来了。” 江晓芬老师：“……！！！” 谷鐓 我的天，都说孔书成是“仙人”，难道真的是这样嘛？ 临考前几个小时，他居然也能够押中题？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江晓芬老师：“孔书成，你把你押中的题型说一下，让我也开开眼。” 孔书成没说话，只是看了看身边四位兄弟。 大家异口同声：“不好意思，江老师，天机不可泄！” 江晓芬老师气嘟嘟地撅起了嘴：“行，那我就什么都不问。待会儿，你们要是考得不好，我可要打板子。尤其是你，孔书成。” 孔书成顿时满脸黑线：“老师，我……我又怎么了嘛？” 江晓芬老师嘿嘿一笑：“臭小子，别以为老师什么都不知道。昨晚，我可就住在周落霞房间的隔壁。凌晨四点钟，我就听到了你和周落霞的尖叫。” 她这么一说，所有人都用夸张的眼神望着孔书成。 孔书成：“……！！！” 这回，真是百口难辩了。 没错，今天早上凌晨四点，当那几道题全部做出来的那一刻，他的确兴奋得不能自控，和周落霞一起抱在一起，然后内啥……尖叫了几声…… 尖叫有罪啊！ …… 清晨八点，阳光灿烂。 孔书成、周落霞、陈长庚、仝新右、刘小通、宋光辉以及两位领队老师，乘坐酒店的大巴车，同其它好几个国家的参赛队员一起，来到了伯明翰大学西门口。 今年的IMO考点就设在伯明翰大学的主校区，也就是位于伯明翰市爱居巴斯顿区。 大家刚下车，就看见校门口人满为患，挤满了前来参赛的学员。学员们和领队老师全都站在校门口打卡拍照，不远处一辆电力机车从校园内驶出，形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仝新右惊愕道：“我艹，校园里跑火车？这么流弊的嘛？” 江晓芬老师笑着点了点头：“是的，这也是伯明翰大学的一个特点，校区内有全英国唯一的校园火车站。你们等会儿往里面走，还能看到主校区里面有一条运河穿过，所以如果你喜欢的话，还可以选择坐船来上学。运河旁边还有步道，基本上每天早上都有很多人沿着步道跑步锻炼。” 陈长庚：“嘿嘿，在这个学校，谈恋爱应该会比较爽。将来有机会，一定要来这里读个博士啥的。哦对了，伯明翰大学有什么名人嘛？” 江晓芬老师：“废话，当然有。英国首相鲍德温、张伯伦、艾登，他们都是伯明翰大学毕业的啊，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到现在为止应该有11位诺奖得主了。” 陈长庚叹息一声：“哎，都是些老外，有啥激动的。有没有咱们华人的学霸啊？” 江晓芬老师：“这个，我倒是记不大清楚了。” 话音刚落，旁边的孔书成则笑了笑：“咱们华人，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在哪里，都有学霸存在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咱们华夏国的地质学之父李四光，以及两弹一星元勋姚同斌，还有柯俊，都是伯明翰大学的校友啊。”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愣愣地看着孔书成。 就连江晓芬老师和都沈毅老师都吃惊地看了看孔书成：“喂，柯俊是谁啊？” 孔书成：“华夏国的院士。浙省黄岩人，材料物理系以及科学技术史学家，华夏国金属物理和冶金史学科的奠基人。没记错的话，他应该是1948年获得了伯明翰大学的博士学位。也就是民国三十七年。” 江晓芬老师点了点头：“你这么一说，我有点儿印象了，他好像是从事金属材料基础理论和发展研究的，还创始了一个什么切变理论。” 孔书成：“他创始了茵体相变的切变理论，而且还发展了马氏体相变动力学。” 江晓芬老师立刻兴奋地说道：“对对对，就是他，就是他！” 其他人：“……” 全都愣愣地看着孔书成。 你妹的，孔仙人的脑子，真是个……无底洞般的存在啊！ ………… 652 人品不行枉为学霸 今年的IMO是参赛国家最多的一届，以至于在考试前一个多小时，整个伯明翰大学的主干道上就涌入了来自世界各国的参赛队员。 此刻，孔书成和队友们一起，行走在绿树成荫的校园主干道上，目之所及也全都是学霸。 【系统感应到，虎狼级学霸高阶, 正在向您微笑】 【系统感应到，虎狼级学霸中阶，正在向您微笑】 【系统感应到，虎狼级学霸初阶，正在向您微笑】 【系统感应到，虎狼级学霸中阶，正在向您微笑】 【系统感应到, 神兽级学霸初阶，正在向您微笑】 …… 来自世界各国大面积的学霸, 在同一时间涌现，学霸系统界面都刷屏了。 孔书成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巨大澎湃的阵仗。 而且，有一说一，那些正在向他微笑的学霸，基本上都是【虎狼级学霸】，而且是……女生居多。不吹不黑，就孔书成这张极具东方人魅力的脸蛋，的确是挺有老外缘的。又或者说，那些老外女生，平时也很少看到这么高高帅帅的东方小哥吧。 毫无疑问，陈长庚这个老司机也捕捉到了同样的信息：“嘿，仙人，你有没有发现啊，咱们哥几个走在一起，就只有老外妹子会盯着你看啊。刚才，走过去的那几个波兰的妹子，嘀嘀咕咕的, 还老用手指着你呢。” 刘小通：“没错, 我还看到，有几个越南的妹妹，在后面偷拍了仙人好几张大长腿特写呢。” 仝新右：“越南小阿妹就别说了，她们个儿太小，仙人肯定不喜欢。” 宋光辉：“嗯，就算仙人心里喜欢，他也不敢偷腥啊，看咱们周姐不会打断他的狗腿才怪。” 陈长庚：“哈哈，打断狗腿没用，必须打断他第三条腿。” 孔书成：“……！” 周落霞：“……！” 大家正有说有笑地向着对面数学学院的教学大楼走去的时候，突然身后缓缓地驶来了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古斯特。 因为行人众多，黑色的劳斯莱斯车在主干道上也行驶的很慢。毫无疑问，大家也都在对这辆车指指点点。此刻，来自世界各地的学霸们，全都用自己的母语和国骂，对这辆车进行不友好的评头论足： “这是谁啊？这么嚣张？” “就是。今天有考试，不是封闭道路了嘛？” “搞什么特权啊？” “难道是英国女王的私家车？” “就算是伊丽莎白的车, 也不应该耍大牌啊。” “要我看, 肯定是某位校董的车。” “嗯, 有可能。要不然也不可能被特许进入考场的。” …… 大家正指指点点的时候，那辆黑色的劳斯莱斯车竟然在靠近孔书成他们身边的时候，突然就停车了。 树荫下，后排的车窗被缓缓地摇下，一张长相大约在8分左右的东方女孩的脸蛋，从窗户里冒了出来，并且冲着孔书成挥了挥手，表情却显得有几分冷峻地说道：“嘿，那个高个子。” 孔书成看了看左右，然后停下脚步，用手指了指自己：“你是在叫我嘛？” 东方女孩：“对，就是你！” 说话间，那女孩居然从车里下来，然后来到孔书成身边，再次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下他以及旁边的队友：“喂，你们这些人，应该都是华夏国奥数代表队吧？” 孔书成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陈长庚上前一步：“怎么了？” 女孩：“没什么，我就看见你们手里的国旗了。” 陈长庚：“然后呢？” 女孩：“然后，我就想问问，你们那个家伙，叫作孔，孔什么成来着？” 她挠了挠头，故作思考状。 孔书成笑了笑：“我就是孔书成。” 谷令 女孩顿时眼睛一亮，然后点了点头：“哈哈，我就猜到了，你肯定就是孔书成了。我叫苏金娜，英文名叫苏珊，很高兴认识你。哦对了，我也是来考试的，我是美国奥数国家队的。孔书成，我听很多人说，你是华夏国最厉害的？还有人说，你每次能够预测到考试的题目？” 孔书成笑着摇了摇头：“没有的事儿。” 女孩毫不顾忌旁边人的眼神，又特地走近了一步，然后小声地说道：“喂，孔书成，如果你能预测今天的考试题目，能不能跟我说一下啊？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东西。或者，跟我去车里聊聊？” 孔书成：“……！！！” 尼玛，都说老外很开放很直接，孔书成还没见过这么直接这么不加掩饰的聊天。 甚至，就连旁边的老司机陈长庚都看不过去了，他直接横在女孩和孔书成两个人中间，嘿嘿一笑：“喂，这位苏小姐，一看你的长相我还以为你也是咱们华夏人呢？没想到，你是美国队的啊？” 苏金娜：“对啊，我不仅是美国队的，还是美国队长呢。” 陈长庚：“那就对了啊。既然，你是美国队的，咱们孔仙人，哦不，咱们孔书成大哥就算是有今天考试的答案，也不可能给你啊？你就不要再开这种国际玩笑了好嘛？” 其他人也点头，并且异口同声：“的确是国际玩笑。” 苏金娜：“哈哈，既然你这么说，那就说明，孔书成的确能够押中今天的考题咯？” 陈长庚：“就算是，那又怎样？” 苏金娜：“如果真是这样，或许大家可以分享啊。再怎么说，我爸爸也是华夏人，而且我们也可以给钱啊。” 陈长庚瞟了一眼旁边那辆黑色的劳斯莱斯，然后冷笑一声：“呵呵，看来，你还真是个傻白甜。你以为有几个钱，就很了不起了嘛？” 苏金娜：“你……！！！” 气抖冷！ 现场的气氛，突然有些尴尬。 就在这时，一个身穿着黑色风衣，戴着口罩的中年人，缓缓地从劳斯莱斯车上下来。他走进苏金娜，然后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摇了摇头，用一种几乎沙哑的声音低声地说道：“娜娜，我刚才就跟你说了，不要这么冒昧地打扰别人。好了，赶紧上车吧！” 苏金娜气嘟嘟地撅起来嘴，然后丢下一句：“华夏国的奥数选手，果然都有毛病！” 说完，她就直接上车，然后气愤地“砰”的一声将车门关上。 陈长庚：“喂，你……说什么呢？谁有毛病了？” 其他人也都觉得很气愤，大家正想理论几句，那个戴着口罩的中年人重新又折返回来，然后点头鞠了一躬：“不好意思，各位，小女脾气不大好，而且她的也说得不是很利索。所以，她刚才想说的话，表达的不是很好，我代替她向你们道歉！” 陈长庚冷笑道：“呵呵，你女儿说的不好？我看她刚才说那句‘有毛病’，比咱们央妈的播音员都标准。要我看啊，她这是教养有问题吧？” 中年人笑着点了点头：“对对对，教养问题。子不教，父之过。这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教好她。” 这时，江晓芬老师赶紧过来，用手扯了扯陈长庚：“算了，算了，多大的一件事儿啊？人家说了几句你们不爱听的话，人家父亲不也道歉了嘛？赶紧走吧，马上就要考试了，不要再浪费时间了！” 于是，大家都点了点头，继续强行。 只有孔书成一个人，愣在了原地。 此刻，他目送这那辆黑色的劳斯莱斯车离开，内心却不禁一颤。刚才，当那个中年人，靠近自己的时候，学霸系统已经感应到了对方的学霸等级。 【山海级学霸中阶】 真是奇怪…… 这个中年人，为什么会有如此高的学霸等级呢？ 更加奇怪的是…… 这个中年人，既然有这么高的学霸等级，为什么孔书成在他身上薅不到半点儿【学运积点】呢？按道理，这个学霸等级，应该是和红龙1号扯平了啊。即便是孔书成没有同他握手，也应该有几千个【学运积点】到手了啊。 孔书成正思忖之际，脑袋里“叮咚”一声响。 【亲爱的宿主，经过本学霸系统扫描，学霸苏某某的学霸等级虽然很高，但鉴于他的德行太低，所以他本身并不具备很强的学霸之魔力，所以宿主在他身上获取不到学运积点】 孔书成：“……” 原来是酱。 原来，刚才那位姓苏的中年人，虽然是一位【山海级学霸】，但他德行太差，所以输出不了【学运积点】。这就好比是，蔡京和秦桧的书法写的再好，也没人愿意承认他们是大书法家，更加没人愿意临习他的作品…… 人品不行，枉为学霸。 …… 653 又爱又恨 壕气冲天的黑色劳斯莱斯拐了个弯后，很快就消失在树荫斑驳的校园主干道上。 孔书成略显怪异的表情，也成功地引起了江晓芬老师的注意：“喂，书成，你怎么了？发什么愣啊？” 孔书成：“哦，没什么，江老师, 您认识刚才那对父女嘛？” 江晓芬老师点了点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刚才那个姓苏的中年人，应该就是苏天全。” 她一说“苏天全”三个字，几乎所有人都吃惊不已。 陈长庚：“不是吧？他就是苏天全？美籍华人中的土豪爸爸苏天全？我之前就曾经看过他的一些报道，据说他好像还是北方交大毕业的博士吧？而且也是数学专业毕业的，因为他早年在国内一所大学教书，受到同行的排挤后，没有被评为长江学者就毅然出国, 然后开始在华尔街打工创业，最后成了大富豪。简直是教科书式的的草根逆袭。” 仝新右：“苏天全？就是那个投资了大江科技和剑仙网游的超级富豪？据说服不服排行榜上都有他的名字啊，阿狸集团的马爸爸到了美国，都要找苏天全喝茶聊天呢。哦对了，我还听说，苏天全以前是个大慈善家，在国内还做了许多好事儿。不知道他最近这些年是怎么了，国内都很少有他的新闻了。” 宋光辉：“什么叫以前啊？人家现在也是个不折不扣的慈善家啊。之所以在国内没有消息，应该是因为他的思想比较激进吧。只不过，苏天全现在主要捐助的对象，也全部都集中英美等国。光是哈弗大学那边，他去年就捐了两个小目标。” 刘小通愤愤然：“妈的，你说他苏天全有那么多钱，要是都往国内捐该有多好啊。” 陈长庚：“切，你可想多了。人家苏天全早就拿了美国绿卡了，他满脑子想的当然是美国的利益。况且，像他这样的人也多了去了，那个潘十亿不也是这样？” 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 江晓芬老师却长叹一声：“行了，你们几个，就不要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对人家苏天全指指点点的了。再怎么说，人家好歹也是咱们华人企业家，人家也是个慈善家。即便是他给国外的大学捐款，那也是人家的个人自由。再则说，科学无国界，作为一个成功的商人，苏天全能够拿出真金白银来捐助大学，我觉得终归是个好现象。你们几个啊，只管自己加油，好好为国争光吧。” 陈长庚挠了挠头：“对对对，江老师说的对。无论怎么说，苏天全这种土豪，都是咱们学习的好榜样，华人圈的骄傲！他有钱又有文化，而且还有个长相不赖的女儿，简直是五星老丈人！” 江晓芬老师：“对了, 你能这么说，格局就对了！只不过, 想要迎娶他的女儿，呵呵，那是有点儿难了。” 话音刚落，一直没有说话的孔书成却淡淡地说道：“有钱，就一定值得我们学习嘛？或许，背地里，这个姓苏的，还干过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呢？一个品行不端正的人，又有什么资格成为我们的楷模呢？” 陈长庚：“……” 江晓芬老师：“……” 所有人都愣愣地看了看孔书成。 大家忽然感觉，仙人这小子……好像有点儿不对劲啊！人家苏天全又没咬他，他好端端的为啥这么大意见呢？ …… 片刻。 孔书成和五位队友们一起，来到了数学学院的综合大楼。大家经过一道安检门，并且在检录处核对了个人信息后，就正式地进入了考场。 此刻，江晓芬老师和沈毅老师作为领队，只能留在考场外静候佳音。 当六位队员款款地走上二楼时，江晓芬老师竟忍不住热泪盈眶地站在人群中，用力地挥舞着手中的国旗，然后大声地呐喊了一句：“加油啊，同学们！别给祖国丢脸！” 孔书成和队友们扭头，看见人群中那一面鲜艳的国旗，不知为何竟莫名地有些热血沸腾。 陈长庚：“卧槽，我怎么感觉……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啊！” 仝新右：“俺也一样。尤其是，当我看见前面那几个小鬼子的时候。” 谷马 宋光辉：“妈的，今天的考试，咱们一定要干爆他们。” 刘小通：“仙人，你紧张不？我怎么感觉，比参加高考还要紧张啊？” 孔书成忍不住想笑：“小朋友，你才高二，参加过高考嘛？再说了，你都已经保送北大英才班了，高考也只是走走过场吧？所以，好好考试吧，其他的就别多想了。” 说完这句话后，他又因为有些犯困，忍不住打了个哈哈。 毕竟，昨晚一个通宵，他几乎都没有合眼。 旁边的周落霞看了他一眼，不无关切地问道：“书成，你没事儿吧？要不要拿我的驱风油去抹一抹，提提神？” 孔书成笑了笑：“不用。我只要一到考场，就会打鸡血的。” 正说话间，身后有个女生突然笑了笑：“孔仙人打鸡血，那一定是很恐怖的事情吧？” 众人扭头一看，原来是韩国代表队的李孝琳。 没错，的确是李孝琳，而不是妹妹李孝敏。 这一点，瞒得过任何人，却瞒不过孔书成的学霸之火眼金睛。 陈长庚：“嘿，怎么又是你？” 李孝琳：“怎么，我就这么不受待见嘛？” 说完之后，她又看了看孔书成和周落霞，然后笑了笑：“看两位都有点儿熊猫眼啊。昨天晚上，没有睡好吧？” 孔书成笑了笑：“还行。你呢？” 李孝琳：“呵呵，我跟你们差不多，昨晚也没大休息好。而且，孔仙人，你昨晚拿走的那十张纸，我也让人打印出来了，只不过里面一共有60道题，我只解出了一小半。真希望，今天的考试，我也能够不小心撞上几题啊！都说你孔仙人是世上押题最牛逼的人，今天我倒是想开开眼界！”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暗吃一惊。 陈长庚、仝新右、刘小通、宋光辉等人全都警觉性地看了孔书成一眼。 孔书成没有说话，只是淡淡一笑，然后步入了2号考场。 整个2号考场，大约能够容纳100名左右的考生。而且，这里的考生，全部都是使用答卷。令孔书成有些吃惊的是，进入2号考场的，不仅有韩国队的李孝琳，还有刚才在主干道上碰到的美国队的苏金娜。甚至，还有一个日本队的女选手，星野真弓。 【叮咚，经过扫描，星野某某的的学霸等级为神兽级高阶】 【系统感应到，学霸星野某某，对宿主的感觉是…又爱又恨！】 孔书成：“……！！！” 卧槽，这个星野真弓，看着挺卡哇伊的，怎么就对自己“又爱又恨”了呢？ 话说，咱也不认识她啊！？ ………… 654 华丽的幌子 2号考场。 考生们依次有序地走进考场，并且开始纷纷对号入座。 孔书成刚一进门，那位眼睛一直布灵布灵地看着他的日本学霸星野真弓就礼貌地冲他鞠了一躬，并且用有些生硬的中文和流利的日语微笑着说道：“书成君，你好，很高兴见到你……こんにちは、よろしくお願いします。” 孔书成颇有些意外地朝她笑了笑：“你好！” 这时，旁边的陈长庚立刻跑了过来, 主动地冲星野真弓伸出了他那双油腻的右手：“こんにちは、よろしくお願いします。你好，我叫陈长庚，考完试咱们留个联系方式哈。” 没想，星野真弓小姐还真的就热情地同他也握了手。 这可把陈长庚给激动坏了。 当星野真弓转身离去的时候，他竟然还当着兄弟们的面恬不知耻地闻了闻右手，并且夸张地说道：“艾玛, 星野妹子的手啊……真香！” 这时, 旁边的仝新右感觉快要反胃了：“妈的，长庚，你不是一直提倡抗日的嘛？” 陈长庚：“嘿嘿，抗日归抗日，和卡哇伊小姐握个手，难道也犯政治错误嘛？再说了，我要是不主动挺身而出站出来堵枪眼，搞不好咱们仙人的魂魄就被星野真弓小姐给勾走了呀。我这是舍小家为大家啊……” 仝新右：“去你妹的，你这不叫堵抢眼，你这是火急火燎地想掏枪出来堵眼儿吧？咱们这是来考试的，不是给祖国丢脸的。” 陈长庚愤愤然：“妈的，新右，你这么酸溜，是因为星野小姐没有跟你握手吧？” 仝新右：“妈的，谁向你那么饥不择食，见人就舔啊？” 两人一边笑着斗嘴，一边都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 2号考场是一个巨大的会议厅。 整个考场里，坐着来自世界各地的考生，目测有一百多个。 此刻, 孔书成落座在第一组的第三排，其他五位队友的位置，也全部被打乱了。距离他最近的是刘小通，但也隔着两个座位。 不过，星野真弓和李孝琳的位置，却恰好在孔书成的右侧。而刚刚在主干道上遇见的那位苏天全的女儿苏金娜则坐在第四组，和周落霞是前后桌。 全都端正坐好之后，李孝琳突然扭头朝孔书成笑了笑：“嘿，孔学霸，看来，咱们还挺有缘分啊！” 孔书成礼貌性地朝她点了点头，却没说什么。 此刻，他分明能够感受到，有很多双眼睛正从四面八方注视着他。尽管大家都是第一次出国，第一次参加这种国际性的数学竞赛，但是大家仿佛对来自华夏国的孔书成并不陌生。这一点，倒是令孔书成感觉有些意外。 对此，孔书成选择了沉默是金。 然而, 李孝琳却又突然冒出一句：“喂，孔仙人, 看见了没，大家好像都认识你啊！没想到吧，你的粉丝已经遍布全世界了。包括我。” 孔书成没有扭头：“你想说什么呢？” 李孝琳笑了笑：“别这么紧张嘛，我只是想问你一个小问题。” 孔书成：“你说。” 李孝琳：“你觉得，我跟那个日本妹子，谁厉害一点？” 孔书成：“应该是你吧。” 李孝琳：“哈哈哈，你能这么说，我就太开心了。你是知道的，我们韩国人，其实也很讨厌日本。哦对了，你觉得我斜对面的那个苏金娜怎么样？” 孔书成：“什么怎么样？” 李孝琳：“实力啊。” 孔书成：“我怎么知道呢？” 李孝琳：“你就随便说一下嘛。” 孔书成顿了顿，然后说道：“我猜，她的实力应该不在你之下。” 李孝琳：“哦，是嘛？这么说，她也是个绝顶高手咯。我坐在你和苏金娜两个人中间，那我岂不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或者说，左右逢源？” 孔书成：“那就擦亮你的双眼吧。”谷戫 李孝琳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 这时候，讲台上的监考老师也开始发话了。 因为2号考场是中英文试卷考场，所以其中有一位监考老师也是华人，而且是一位男老师。他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穿着一套黑色的监考西服，看起来倒是有几分干练。孔书成看了看他的胸卡，上面用楷体写着的中文名叫“林明浩”。 学霸等级是【神兽级高阶】。 配置挺高。 “同学们，大家都安静，不要再讲话了，试卷发下去之后，有不懂的，可以向我提出来。具体的考场规则，我就不再重复了，大家请自觉遵守，否者按作弊处理。一旦发现有作弊的行为，这不仅是你个人名誉的损失，同时也是你们国家代表队信誉的损失。” 林明浩老师用中文和英文说了这一套考前须知。并且说话的时候，目光还时不时地朝孔书成看了看。仿佛，这些话都是特意说给孔书成一个人听的。 呵呵，煮豆燃豆萁，大家都是华夏人，有这个必要嘛？ 紧接着，试卷就被分发到每位考生的手中。 今天上午的考试时间是4.5个小时，一共三道题，每题7分。 当周落霞、宋光辉、陈长庚、仝新右、刘小通五个人拿到试卷后，定睛看了看，顿时全都惊呆了。 这这这，这第一道证明题，就似曾相识燕归来啊！ 题目：两只小松鼠b和j为过冬收集了2021枚松果. j将松果依次编号为1到2021，并在它们最喜欢的树周围挖了一圈共2021个小坑.第二天早上， j发现b已经在每个小坑里放入了一枚松果，但并未注意编号.不开心的j决定用2021次操作来改变这些松果的位置.在第k次操作中把与第k号松果相邻的两枚松果交换位置。 证明：存在某个λ，使得在第k次操作中， j交换了两枚编号为a和b的松果，且a小于k小于b。 …… 陈长庚兴奋地戳了戳手，小声喃喃着：“卧槽，这题，简直和仙人做完讲的一毛一样啊。无非就是把核桃换成了松果啊。” 其他人的内心戏也都非常澎湃。 仝新右：“拿捏了，这题拿捏了。幸好仙人在讲解这道题的时候我没有开小差。嗯，让我好好想想，这题的分析应该是，每一次操作之后的状态都具有很大的不确定性，因此必须寻找操作中的某些不变量，进而分析初始状态和终态来找出矛盾。主要的思路就是通过染色的方法，来构造这种不变量。” 刘小通：“我的天呐。仙人这波押题，太踏马精确制导了。这道证明题，假设命题不成立，那么存在某个2021次操作p，使得对任意k，在第k次操作中交换的两个松果的编号，要么都大于k，要么都小于k……” 宋光辉和周落霞两个人都没说话，只是不约而同地朝孔书成竖了个大拇指。 然而，这一切的一切，尽管非常隐蔽，还是被坐在孔书成旁边的李孝琳看见了。 李孝琳：“……！！！” 此刻，她的内心是崩溃的。 因为，孔书成昨晚拿走的那10张打印纸里面，一共有60道参考题，但是却没有一道题是和此刻试卷上的题型相符的。 她知道，自己被骗了！ 孔书成拿走的那60道题目里面，根本就没有“金子”。 而，真正的“金子”，早已铭记在孔书成的大脑里面。 也就是说，孔书成假装拿走的那60道题，只不过是一个华丽的幌子罢了。真正押中的题目，孔书成早就了然于胸…… 此刻，李孝琳之所以知道自己被骗，是因为她有超强的读唇术，而刚刚陈长庚嘴里呢喃的那些话，她正巧也全都读懂了。 但，即便是她读懂了，那又怎样？ 恐怕，孔书成真正想要做的，就是要把她按在地上摩擦而已…… 长吸了一口气后，李孝琳扭头冷冷地看了看孔书成，然后从嘴角里挤出三个字：“！” 意思是：你妈的！ ………… 7017k 655 敬意爱意恨意 轻柔的凉风，从2号考场那几扇没有关闭的窗户上徐徐吹来。 试卷到手后，所有考试都老僧入定般的进入了最佳刷题状态。 此刻，对于华夏国家队的六名队员来说，考试从正式开始之后，一切都很丝滑。 三道题，其中有两道题, 大家都“似曾相识燕归来”。只有最后一道题的最后两问，仿佛来自外星球。这种感觉就像是提着菜篮子去逛自己菜园子，云清风淡，放心采摘。陈长庚更是兴奋的像个复读机，嘴里不停地重复着“拿捏了”三个字。 第一场考试，一共4.5个小时，三道题, 每题7分。 八点半开考，时间仅仅过去了三个小时，宋光辉这个魔方王子就成了全场第一个交卷的人。紧接着，仝新右、周落霞、陈长庚、刘小通四个人也都开始纷纷交卷。 令人感到有些意外的是，孔书成倒是华夏国家队里面最后一个交卷的人。他是坚持到下午一点钟，也就是考试正式结束的时候，才起身和大部分考试一起交卷的。 考试的终场铃声响起后，那位名叫林明浩的监考老师缓缓地走到孔书成的跟前，然后微微一笑，用手指敲了敲他的桌子：“孔书成，你果然……考得不错！” 孔书成抬头看了他一眼：“谢谢老师夸奖！” 林明浩老师一边收起考卷，一边小声道：“咱们2号考场，一共106位考生，最后一道题的四个小问，只有你一个人全部做出来了。难怪，人人都叫你孔仙人。” 孔书成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对不对。” 林明浩老师：“放心吧，肯定对！” 尽管他俩对话的声音很小，但还是被不远处的李孝琳听到了。不，李孝琳有超强的读唇术, 她根本用不着侧耳倾听。 交完试卷，孔书成阔步走出了考场。 李孝琳急匆匆地追了上来，并且在楼梯拐角处轻轻拍了他一下：“喂，仙人，等会儿一起吃个饭？” 孔书成：“不了，我回酒店吃。” 李孝琳脸色有些难看，咬了咬嘴唇：“仙人，能问你一个问题嘛？” 孔书成：“什么问题？” 李孝琳：“刚才那第三道数论题，最后一问，你的答案是多少？” 孔书成：“你没做出来？” 李孝琳：“明知故问。据我所知，全场只有你一个人做出来了。快说，最后一问，答案是多少？” 孔书成笑了笑：“这么说，你前面三个小问都做出来了？” 李孝琳：“那当然。” 孔书成：“呵呵，据我所知，你在撒谎。” 李孝琳顿时脸黑：“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孔书成：“最后一道题，一共四个小问，你应该只做出了两问。” 李孝琳：“……” 她没有说话, 但是内心却有一万匹草泥马奔腾着。靠, 为什么, 孔书成会知道这么多？没错, 最后一道题，她的确只肝出来了两个小问。至于最后两问，她根本找不到北。但是，这一切的一切，孔书成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呢？ 李孝琳眉头紧锁：“喂，没想到，你竟然也偷看我的试卷？眼力不错嘛！” 孔书成笑而不语。 拥有【火眼P镜】的他，其实早就洞穿了一切。整个考场之内，没有人能够解出第三道题的最后两问，即便是他们团队的宋光辉、仝新右、周落霞等队友，也根本做不出来。尽管他们早早地交卷了。因为，最两问的解答，如果对库默尔定理和佩尔方程不熟的人，根本就无从下手。而偏偏最后两问的运算，即便是大学数学专业的尖子生，也未必能够在很短的时间内撸出来。 宋光辉他们五个人之所以提前交卷，是因为意识到那最后两问根本就无解。 既然无解，何必再解？ 考试刚刚结束，楼底过道上人来人往。 李孝琳却表情有些紧张地定定地看着孔书成：“没想到，你居然……知道这么多。” 孔书成摇了摇头：“不是知道，而是自信。” 李孝琳：“自信什么？” 孔书成：“自信最后一道题的最后两问，你应该也做不出来。” 李孝琳：“……” 内心是气愤的，甚至胸脯都气得鼓鼓的。 但是没办法，孔书成说的没错。 最后一道题的最后两问，她的确……做不出来。 孔书成见她一副生气的样子，于是又笑了笑：“放心吧，刚才林浩明老师已经跟我说了，2号考场，做不出最后两问的人，不止你一个。” 李孝琳：“确切的说，做出来的人，只有你一个吧？” 孔书成耸了耸肩，不置可否：“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就先走了。白白。” 可是，刚走没两步，李孝琳却突然一个箭步拦在了他面前。或许是因为紧张，或者是激动，她说话的时候甚至嘴唇都开始有些颤抖起来：“孔书成，求求你……” 孔书成：“……！？” 他猛然间有些纳闷。 为什么，李孝琳要“求”我？ 求我什么？ 孔书成停下脚步，静静地看着她那闪烁的双眼。 【系统感应到，学霸李某某内心深处，对宿主您的浓浓敬意】 【系统感应到，学霸李某某内心深处，对宿主您的浓浓爱意】 【系统感应到，学霸李某某内心深处，对宿主您的浓浓恨意】 孔书成：“……！！！” 这一刻，他感觉快要自闭了。 系统老爹这是怎么了？它该不会是出问题了吧？眼前站在自家跟前的这位李孝琳，她同一个人，同一个女学霸，怎么会在须臾之间迸发了这么多复杂的情感呢？ 敬意？ 爱意？ 恨意？ …… 孔书成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看了看李孝琳：“喂，你没事儿吧？” 李孝琳不敢抬头：“我真没事。只想求求你，求你这一件很小很小的事情。” 孔书成：“让我告诉你最后一道题的最后一问的答案？” 李孝琳重重地点头：“是的！” 孔书成：“如果，我告诉你的答案，只假的呢？” 李孝琳：“不会的。你一定不会的！” 孔书成：“为什么？” 李孝琳：“因为，我……相信你！而且……” 孔书成：“而且什么？” 李孝琳突然压低了声音：“告诉我最后一题的答案，我可以满足你任何一个要求。” 孔书成：“……” 李孝琳或许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有些严重，于是赶紧有些脸红地改口道：“喂，你不要想歪了，我说的任何一个要求，不……不包括出卖肉体。” 孔书成忍不住笑：“呵呵，那怎么叫任何一个要求？” 李孝琳：“快说，最后一道题的最后一个小问，答案到底是多少？你告诉我，我可以给你钱。” 孔书成歪着脑袋：“那我能不能晚点儿再告诉你？” 李孝琳低头看了看腕表：“不行，你就现在告诉我，快！” 孔书成：“……？！” 李孝琳：“你如果我告诉我，我可以答应，给你一笔钱。” 孔书成：“钱？多少？” 李孝琳看了看左右，然后没说话，只是颤巍巍地举起了三根手指。 孔书成：“这是多少？三十，还是三百？” 李孝琳：“三万。而且是美刀！” 孔书成：“……！！！！！” 雾草，这个女孩子，如果不是开玩笑，那就一定是疯了吧？ 就为了提前知道一个已经结束的考试的试题答案，她居然愿意出资三万？而且是美刀？ 孔书成笑着上下打量了她：“喂，你该不会是……逗我开心吧？” 李孝琳没有说话，只是突然从她的包包里掏出了一大叠厚厚的用白色复印纸包裹着的东西，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塞进了孔书成的书包。 伸手一摸…… 尼玛的，果然是钱！ 而且是美刀的味道！ 李孝琳：“我不想跟你多废话了，刚才给你的是四万美刀。快，快告诉我，最后一道题的最后一个答案，到底是几？” 孔书成猛然感觉血脉喷张，甚至大脑都有些充血。 于是，他深吸了几口气后，摇了摇头：“李孝琳同学，我不知道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不过，既然你这么豪横，我也没有理由拒绝你的这些钱。拿出纸笔来，我把答案写给你。” “好！好好！” 李孝琳激动得手指颤抖，然后从书包里掏出了一本粉色的便签纸。 孔书成拿起笔，在上面写了四个数字。 李孝琳看清那四个数字后，眼睛豁然一亮，然后激动地双手捧起了孔书成的脸，狠狠地地啄了一口：“谢谢了！”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跑远了…… 直到跑了很远的时候，她才猛然想起一件事儿来。 不对啊！孔书成是从什么时候知道，自己不是“李孝敏”，而是李孝琳的呢？ ………… 656 前进前进进（大结局） 第一场的CMO考试，题型太难。 来自世界各国的数学尖子，离开考场后全都簇拥在考场大楼底下，抄着各种叽里呱啦的语言交流着考场心得。大家每每说到最后一题时，全都是苦大仇深地眉头拧成个川。当然，得知大家都做不出最后一道题时，彼此又都会心一笑, 然后可劲儿地开骂出卷人是个碧池。 孔书成自然能听懂很多种鸟…语言，但他没心情和大家探讨。 他是最后一个从2号考场出来的，刚到考场楼下，周落霞等人就已经在综合楼前的喷泉广场旁边等候他多时了。江晓芬看着孔书成的自信泰然的样子，自然就知道他第一场考试的结果，于是拿捏着尺度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问：“喂, 最后一题, 也做出来了？” “嗯。” 孔书成点了点头, 于是周落霞等人再次眼里地看着他。 陈长庚表情夸张地拍了他一下：“我靠，不是吧，仙人，你该不会对我们也留一手吧？最后一题，你真的肝出来了？” 他说的“留一手”，大家自然都懂。 宋光辉、仝新右、刘小通三个人都不约而同地瞪了陈长庚一眼。 孔书成笑了笑：“真没有。我要是能押中最后一题，还能跟你们保守秘密？再说，最后一题，我也觉得挺难的，而且即便是做出来了，我也不能保证一定正确。” 宋光辉：“嗯，我只做出来了第一问，后面几个小问都完全瓦特了。” 江晓芬老师也点头：“嗯，刚才，他们都把最后一套题型跟我说了。最两问的解答，对于你们来说的确超纲了。我跟宝岛来的一位领队老师都很好奇，不知道最后一道题究竟是谁出的。坦白说，如果对库默尔定理和佩尔方程不熟的人, 根本就无从下手。” 陈长庚：“害，你们是后面几问做不出来，我是压根连整道题都看不大懂。算了算了，我相信考场里能做出最后一题的人，估计也是凤毛麟角了。而且，前面两道题，基本上被咱们仙人给……” “押中”两个字尚未说出口，所有人都瞪了他一眼。 于是，陈长庚识相地立刻收声。 就在这时，那位美国队的混血美女苏金娜从人群中走了过来。 而且，从她的眼神中看得出来，她是要径直地走向孔书成。 陈长庚立刻小声道：“嘿嘿嘿，看看看，她又来了。仙人，等会儿她过来的时候，你可不要告诉她啊。” 孔书成：“告诉她什么？” 陈长庚：“告诉他最后一道题的答案。” 孔书成：“……” 内心一愣。 这时，旁边的周落霞也小声地说道：“刚才，苏金娜已经跟我们打过招呼了, 她是一直在等你出来。” 孔书成：“为什么？” 周落霞：“她想知道最后一道题的答案, 而且, 她还说问了很多人，全场没人做出最后那道题。” 正说话间，苏金娜已经走过来了。 “嗨，孔书成，你好~”苏金娜的国语说得并不流利，但是一开口就有股清新的薄荷味儿。 孔书成：“你好，有事儿嘛？” 苏金娜看了看旁边的周落霞，然后又看了看其他几个人，表情有些尴尬地说道：“其实，还是那件事儿，我就想问问，最后一道题的答案，究竟是多少。听人说，你做出来了。” 孔书成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了看她。 从她的眼神中可以看得出来，她的确很渴望知道最后一道题的答案。 这就……奇怪了！ 为什么，李孝琳和苏金娜都对最后一道题的答案如此在意呢？ 更加疯狂的是，李孝琳为了尽快知道答案，居然愿意“斥巨资”，直接给了孔书成四万美刀啊。 要知道，这可不是一笔小钱啊！ 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孔书成顿了顿，犹豫了片刻，然后耸了耸肩：“不好意思，最后一道题，我也没有做出来。所以，我没办法告诉你答案！” 苏金娜：“……” 她抬头定定地看了看孔书成。 她暗暗地已经猜到，孔书成肯定是在骗自己。 于是，她勉强一笑：“要不，咱们到一边谈谈？” 说话间，她用手指了指不远处那辆黑色的劳斯莱斯。 孔书成自然知道，只要他过去，或许同样可以从苏金娜或者是她的父亲苏天全那里获得一笔意外之财。 但是，这一次，他决定不过去！ 不过去的原因很简单：苏天全虽然是美国一位亿万富翁，而且还挂着“慈善家”招牌，但是学霸系统告诉孔书成，苏天全这个【山海级学霸中阶】其实是一个阴险的嗜血之人。尽管孔书成不知道他曾经做过什么，但是他宁愿与这种人保持距离！ 苏金娜见孔书成态度冷淡，还想再做些努力，但这个时候远处的苏天全突然朝女儿招了招手：“好了，娜娜，咱们还是赶紧走吧。” “……” 就这样，苏金娜心有不甘地愤愤然离开了。 孔书成望着她离开的背影，眉头紧锁。 这时，周落霞也感觉到事情不大对劲儿，于是小声地问：“喂，书成，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我发现好几个人，都想知道最后一道题的答案啊。难道，最后一道题的答案，有那么重要嘛？” 孔书成耸了耸肩，长叹一声：“对啊，我也不知道，这些人的确好奇怪啊！” 不多时，他们正说着话准备回酒店时，就在校门口突然听见了一袭尖锐的救护车的警笛声…… 紧接着，一辆白色的救护车就从考场楼下驶出了校园。 等到大家都回到酒店之后，住在隔壁房间的几位非洲的兄弟才向大家透露了一个令大家毛骨悚然的事情： 大约就在2号考场结束完考试不到15分钟后，负责监考2号考场的那位华人监考老师在上交完试卷后，在洗手间里面，被一名戴着头套的蒙面人打晕了。 没错，就是那个林明浩老师！ 他是2号考场里面，除了孔书成本人之外，唯一知道最后一道题的答案的人！ 如此一想，孔书成不禁背脊一凉。 ………… 很快，回到酒店。 2号考场的监考老师林明浩被陌生男子袭击的事件，很快就在考生们中间传开了。 孔书成感觉到不对劲，草草地吃过午饭之后，没有和大家一起，而是兀自跑去距离酒店不远的一栋名叫拜伦5号的公寓楼。所有的韩国国家队的队员都住在这栋公寓楼的三楼。 孔书成想要找到李孝琳。 他想要解开一个迷。 他想要知道，李孝琳斥巨资从他口中得知的那四个数字究竟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秘密。即便是李孝琳不说，孔书成也有足够多的办法让她说。 但是…… 很遗憾的是，李孝琳已经不在了。 从房间里出来的是他的双胞胎妹妹李孝敏。 孔书成开门见山：“你姐呢？” 李孝敏：“……！！！” 她表面平静，内心却澎湃的不行。 调整了一下呼吸后，李孝敏笑容僵硬地反问：“喂，你说什么呢？” 孔书成面无表情：“我找李孝琳。” 李孝敏：“我…我就是啊！” 孔书成：“别装了。你不是。” 李孝敏：“……” 两人四目，片刻无声。 孔书成：“说罢，你姐究竟在哪儿？” 李孝敏摇了摇头：“不知道。” 孔书成定定地看了看她，发现她并没有撒谎，于是决定抽身离开。 李孝敏站在身后，突然大声喊：“喂，孔书成，你是……怎么知道的？” 孔书成定住，没有回头：“知道什么？” 李孝敏：“你怎么知道，我……我不是李孝琳？” 孔书成冷冷一笑：“你的智商是128，你姐的智商比你高20。哦对了，还有，你姐是个地瓜，而且是个超级大地瓜？而你并不是！” 说完就消失在楼下的人群中。 李孝敏：“……！！！？？？” 她愣愣地站在三楼阳台上，望着孔书成逐渐消失的背影，嘴里不停地重复着“地瓜”两个字。 地瓜，是什么？ 姐姐是地瓜？ 而且是超级大地瓜？ 思绪陷入了混沌后，李孝敏回到房间，立刻拨打了姐姐的电话。 手机里传来机械声：“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 李孝琳消失了。 人间蒸发一般。 ………… 整整一个晚上，孔书成都没怎么睡着。 第二天一早，带着一双浅浅的熊猫眼，孔书成和伙伴们再次走进了2号考场。 瞥了一眼不远处，发现落座的果然不是李孝琳，而是她的妹妹李孝敏。 试卷发下来之后，李孝敏才看了第一道题立刻就皱眉了。【火眼P镜】扫描的结果也很客观，第二天的三道题的难度系数对于李孝敏来说，都是……1.0。 嚯嚯，还真是个牛娃。 一道题都不会做，内心已然贤者模式，外表倒是装的挺奋笔疾书的样子。 不管这个***生了。 孔书成很快切入到疯狂的刷题模式。 不知是不是学霸系统即将升级的原因，孔书成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亢奋感。 刷刷刷，笔尖游走在卷面上，犹如秋风扫落叶一般丝滑和干脆。 坦白说，第二场考试的三道题……并不容易。这一点从隔壁陈长庚那张略有些便秘的脸色也能瞅出来。但是对于孔书成来说，将三道题全部肝出来的话，仅仅只是时间问题。 半小时后…… 第一道难度系数为0.992的数论题，完美解出。 这道题，孔书成其实心里有两个解题方法，如果用“求极限来确定未定式值”的方法的话，就涉及到洛必达法则。毕竟，洛必达法则是在一定条件下通过分子分母分别求导，再求极限值来确定未定式值的方法。也就是说，这道题在运用洛必达法则之前，首先要完成两项任务：第一，是要证明分子分母的极限是否等于0，或者是无穷大；第二，分子分母在限定的区域内是否分别可导。 孔书成粗略计算了一下，如果用洛必达法则解这道题的话，需要格外的再去几项证明。如此一来，过程会非常冗长。所以，孔书成还是选择了比较保守的“硬刚算法”。 这种“硬刚算法”，仅仅只是用求解三角函数的方式进行庖丁解牛式的疯狂运算。整个解题过程不需要拐很多的弯子，但是却需要大量的超负荷的运算（对于常人来说）。 拥有“碧莲牌”超级速算能力的孔书成，决定用“硬刚算法”解题后就一直都没有抬头。 足足30分钟的运算，尽管反应在纸面上的步骤不是很多，但是孔书成已然在内心千锤百炼了无数个回合。 运算+核算+逆推=齐活。 …… 当孔书成完美地用衡水体将第一道题的答案写在答卷纸上的时候，那个接替了林明浩老师监考的金发美女老师的假睫毛都快要惊掉了。 金发美女老师用手捂着嘴，表情震惊到夸张，并且小声地用不甚标准的汉语同另外一位监考老师说道：“Isn't this arvelo?这个同学……就是你说的……那个孔？” “Yes，he is……” 另外的监考老师微笑着点了点头，脸上洋溢着一抹“我是华人我骄傲”的微笑。 “……” 金发美女老师波涛汹涌的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莫米奇妙地说了一句：“It's so sexy。” 另外的监考老师：“……！？” 孔书成：“……！？” WTF，万万没想到，孔书成做个题，也能做出让金发美女监考老师感觉到一丝“ sexy”。 做题，也会做的很性感嘛？ 放眼整个2号考场，无非就是……比别人略快了那么一丢丢吧。 …… 第一道题撸出来了之后，孔书成做题的速率徒然加快，感觉快要黑化了，甚至都有点儿轻重已过万重山的意思了。 第二道题，难度系数虽然有0.996，但是孔书成只花了25分钟的时间就修成正果。 第三道题，难度系数有点儿BT，几乎达到了999黄金的地步。孔书成做完这道题后，感觉就像是去川渝火锅城大快朵颐了一顿，已然是满头大汗了。而且，时间也将近耗费了一个多小时。 最终，经过了2个小时的人题合一后，孔书成终于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冲着那位已经成了他迷妹的金发美女老师举手：“老师，我可以交卷了嘛？” 此言一出，整个2号考场立刻就炸毛了！ “卧槽尼玛，两个小时，他就全部做完了？” “不是吧？传说中的来自华夏国的快手，真的就这么无情的嘛？” “是他是他，又是他！” “上一场考试，他最后一个交卷，这一次他居然头文字D了。” “好浪啊，这位孔同学！” …… 毕竟是在考试中，大家的唏嘘声很小，但原本安安静静的2号考场还是突然之间平添了许多的焦虑。 陈长庚忍不住张了张嘴，小声地嘀咕了一句：“可以啊，仙人！” 说完又继续埋头肝题了。毕竟，他到目前为止才做出了一道题。 不远处的宋光辉、仝新右、刘小通虽然都满脸通红没说话，但是都在心里默默地祝福着孔书成这位带头大哥。 孔书成起身交卷的时候，远远地扫了一眼周落霞。 两个人的目光，在那一刻相遇了。 周落霞眼里有光，嘴角带着一丝满意的微笑。 孔书成迅速地将目光移向她的试卷，出色的视力，让他突然发现，周落霞此刻已经做到第二道题的第一问了。只是电石火光之间，他就发现周落霞的第二步运算的结果，出了一丢丢小小的bug。 原来，周落霞那道题的第一问的答案，最后的取值是9.45。 这就说明，周落霞掉了一个运算环节。 于是，孔书成立刻放缓了脚步，然后冲她皱了皱眉。 周落霞：“……！？” 聪明如她，立刻就意识到那道题有可能出错了。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内心焦躁！ 此刻，两位监考老师发现孔书成和美女周落霞的眉目传情后，立刻就言语严肃地催促取来：“喂，考完了，就赶紧出去吧，孔书成同学！” 孔书成尴尬一笑，然后拿好文具，扭头突然问了一句那位金发美女监考老师：“现在几点了？” 金发美女监考老师低头看了看腕表：“现在，10点05了。” 孔书成点了点头，然后故意将声音的分别提高了一丢丢，以至于高到周落霞能够听得见：“哦，10点05啊，我还以为是9点65呢。” 他这么一说，全场考生都忍不住笑了。 金发美女老师也摇了摇头，笑着道：“哈哈哈，孔天才，你该不会是做题做的头晕了吧？10点05，不就是9点65嘛？” 孔书成没有说话，只是冲周落霞笑了一下，便阔步离开了考场。 周落霞低头一看，自己刚刚写下的第二道题的答案…… 顿时，她就悟了。 ………… 两天的CMO考试，在紧张的气氛中结束了。 考试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下午两点半，原本一直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的伯明翰，竟然雨过天晴。金灿灿的阳光，穿过弥漫着水汽的空气，照进了位于数学学院综合楼一楼的国际会议大厅的走廊里。 此刻，几百位来自世界各地的考生们，拥堵在走廊通道里，大家脸上的表情不一。 那些已经获得了领奖通知的考生，个个风光满面。 那些已经被定性为吃瓜群众的考生，则一个个苦瓜脸，笑容僵硬。 是的，没错。 考试的结果出来了。 一半的考生，吃瓜。 另一半的考生，被定为入围或者获奖。 然而，最终获得金牌、银牌、和铜牌的名单，并没有公布。这也算是组委会留下的一个悬念吧。 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江晓芬老师已经通过某种渠道得知，华夏国代表队这次的成绩不错，已经妥妥的有几个人获得了金牌。至于六个人当中究竟有几个人荣获金牌，还是个迷。 孔书成和队友们一起，挤过拥挤的走廊，进入颁奖典礼大厅的时候，赫然发现第二排的座位上，有好几个华夏国的国旗。 陈长庚立刻兴奋的大叫：“卧槽，有戏有戏，咱们这次牛逼大发了！” 仝新右横了他一眼：“为啥这么说？” 陈长庚：“你不知道嘛，从往年的套路来看，第一排坐着的是评委，第二排坐着的都是本次CMO的冠军队啊。咱们的国旗被放在第二排，那就是黄金地段啊！” 刘小通看了看旁边的江晓芬老师：“有这事儿？” 江晓芬老师莞尔一笑：“是的，长庚书说的没错。同学们，自信一点！” 宋光辉没说话，只是坐在第二排后，又兴奋地玩起了它心爱的魔方。 大家纷纷落座之后，猛然发现，放着国旗的座位，居然少了一个。 没错，按照组委会的安排，华夏国一共是6名队员+2名领队老师。也就是说，在第二排的话，他们应该被安排8个座位才行的啊…… 现在的情况是，他们8个人，就只有7个座位啊！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该怎么弄。 于是，陈长庚撸起袖子，嘿嘿一笑，将他旁边座位上的一面韩国的太极国旗收了起来，然后朝江晓芬老师笑着道：“来来来，江老师，你坐这边吧。他们肯定是把位置搞错了。” 话音刚落，几个棒子队员立刻就不满了。他们发嗲地说了几句国骂后，最终还是由会说中文的李孝敏站出来替他们主持公道。 李孝敏板着个脸，冲陈长庚说道：“喂喂喂，你们怎么可以坐我们的座位呢？” 陈长庚：“那我们少了一个座位啊！” 李孝敏：“你们少了一个座位，管我们什么事儿啊，你们不会去台上找组委会嘛？或者，让周落霞坐孔书成的大腿上啊。” 陈长庚：“……” 周落霞：“……” 孔书成：“……” 大家正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那位负责监考2号考场的金发美女老师款款地走到了华夏国代表队的队员们跟前，然后直接冲着孔书成莞尔一笑，用幼儿园水平的中文说道：“孔书成，你不要，不要坐这边了。” 孔书成：“……？” 金发美女老师笑而不语，旁边一位精通中文的大胡子男老师憨笑着道：“根据组委会的决定，本次CMO成绩最高者，可以享受和评委们同等的待遇。所以坐在第一排。” 金发美女点了点头。 孔书成倒也没说话。 但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大会现场经历了短暂的几秒钟的安静之后，突然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不仅是台下的学生，就连已经提前就坐的评委老师们，以及门外的那些来自世界各国的考生也全都站起来，热烈的鼓掌。 掌声澎湃，在偌大的会场内外都有回声。 旁边的宋光辉、陈长庚、仝新右、刘小通等人全都激动地冲过来和孔书成热情拥抱。嗯，还有江晓芬老师。与此同时，来自各种语言的赞誉声也不绝于耳。 “太厉害了。奥数这块领域，还是华夏国厉害啊！” “嗯，这个孔书成，实至名归了。” “是的，推特上都有好多关于他的视频，我全都看了。” “我也看了。这家伙不仅速算能力超强，而且在语言方面、记忆力方面都是世界级的。” “太恐怖了。华夏国拥有这种逆天的天才，以后真的好恐怖啊！” “得了吧，人家华夏国拥有五千年的传统文化，人家是讲究仁义礼智信的，人家也是爱好和平的。” “就是。我看只有漂亮国的一些人才有被迫害妄想症吧？” “嗯，就是。即便是华夏国出了一个孔书成，那也说明不了什么啊，那芯片什么的，不还是被人给掐死了脖子？” “数学是基础科学，华夏国这几年也在积极备战人才储备了，相信未来世界的科技最强，还会是华夏国的。” “你们这么一说，搞的我都很想去那里留学了，上次吃了一次华夏国某省的螺蛳粉，还以为自己吃的是屎呢。后来又吃了一次，嘿，我居然莫名其妙的爱上它了。” “对啊对啊，华夏国还有大熊猫，还有鸳鸯火锅。” …… 大家说着说着，就从“孔书成”说到了“螺蛳粉”和“鸳鸯火锅”，甚至还有“臭豆腐”。总而言之，气氛是越来越高涨。仿佛这一刻，帅气爆表的孔书成，就如同当年的篮球姚明一般，成了华夏国的形象代言人。 五分钟后，颁奖典礼正式开始。 当评委会主席马克先生站在台上，大声念出前五名代表国家队成员名单的时候，整个会场再一次沸腾了。 “华夏国，六人代表队，一共斩获了5枚金牌，1枚银牌。” “获得金牌的同学分别是，孔书成，宋光辉，仝新右，周落霞，刘小通，获得银牌的是陈长庚。” 当六个人获得这个成绩的时候，全都震惊万分。 最令江晓芬老师感到意外的不是那五位获得金牌的同学的表现，反倒是获得银牌的陈长庚。他竟然没心没肺地在会场振臂大呼：“卧槽，卧槽，卧槽嘞，不是吧……我获得了银牌？我居然获得银牌？我还以为……老子连铜牌都没戏呢。哇嘎嘎，我也太强了吧，太强了吧！” 孔书成、宋光辉、仝新右、周落霞、刘小通五个人齐刷刷地看了看他的表情，确定他不是因为受了刺激而说反语这才一个个拍了拍他的肩膀，并且同他亲切地握手表示……祝贺！ 嗯，获得银牌，的确……也很牛叉啊！ 不是嘛？ 六个人齐刷刷地上台，接受场内的掌声和鲜花，组委会的主席马克先生同队员们一一握手，并且给他们佩戴奖牌。那一刻，当沉甸甸的奖牌挂在胸前，当国歌时在大堂内响起的时候，大家那一刻不知为何都有种想哭的冲动。真的。 孔书成跟着队友们一起唱完国歌的时候，脑海里猛然叮咚一声脆响！ 【叮咚，恭喜宿主，您已经超额的完成了008号任务】 【代表奥数国家队，帮助队友，一共获得五金一银的成绩！】 【系统基础奖励30000学分+30000学运积点】 【系统额外奖励20000学分+20000学运积点】 …… 孔书成立刻查看了一下系统积分页面。 我滴龟龟。 【学分：152560】 【学运积点：102652】 全都破十万了呀！ 【恭喜宿主，您现在已经成功升级为山海级学霸】 【请问宿主，是否点击升级？】 孔书成没有犹豫，直接点击升级。 数息之后，学霸系统界面，顿时变成了一个深蓝色调。 渐渐地，形成了一片涌动着的大海。 大海的远处，在云腾之处，若隐若现地漂浮着一座座神奇的缥缈山峰。 学海无涯。 书山有路。 幽幽山海，莽莽苍苍。 整个系统界面，云雾升腾，旖旎生动，彷如浩瀚无边的仙境一般，令人向往和陶醉…… …… 这一刻，望着涌动的学海以及远处那些缥缈的书山，孔书成感觉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与此同时，他感觉到自己的大脑，忽然间有一股神奇的清流注入。于是，他闭目养神了数息之后，立刻感知到了那一股神奇的清流注入大脑后的神威。那种感觉就像是，整个大脑被装上了马达一般，瞬间就拥有了前所未有的思维动力。 初入【山海级学霸】的感觉，真的……太酸爽了！ 【恭喜宿主，您已经是一名山海级学霸了】 【凡是进入“山海级学霸”的人，都拥有了能够影响周围人的‘学之魂’】 孔书成：“……？” 嗯，学之魂？ 【是的。宿主，拥有‘山海级学霸’的人，在人群中就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从现在起，只要是和宿主您关系近的，都将会受到您的‘学之魂’的影响。】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希望宿主，坚持初心，继续为祖国的强大以及世界和平与稳定尽己所能！】 【宿主，您一定可以的！】 这一刻，孔书成没有说话。 他只是站在颁奖会场中心的领奖台上，认真地聆听完国歌演奏到最后一刻…… “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 “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 前进！前进！进！ …………（全书完！）………… PS: 总之，对不住大家了。这段时间，因为Y情的原因，经历了失业，加上后期订阅崩塌到捂脸的程度，火箭很难调整到一个很好的状态来写这本书了。本来是想堂堂正正收尾的，但最后还是写成这个狗尾的样子，没办法，水平有限。哦对了，大家的刀片我都收到了。 另外，这段时间，也不都是躺平。 除了苟在城市里找工作之外，就是在酝酿新书！火箭没有马甲，新书的话，还是在这里。当然，这本书，我基本上已经把人品败的差不多了，也就不苛求大家继续追看新书了！ 亲爱的兄弟们，祝大家事事顺心，咱们有缘再见！！！ 再次拜谢大家了！！！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