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8080txt.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九天玄女,桃花香》 作者:风舞琴音 ☆、人界,桃林初遇 仙界,有一处地方,被所有的仙子都惦记着。那里桃花灼灼,永不凋谢。在那桃林的深处,住着仙界最负盛名的“桃花君”。他人如桃花,艳绝仙界,被称为仙界第一美男。同时,他也是仙界的殿下,然,不知为何?万年前,他弃了他原本的住处,原本的身份,原本的名字,在仙界寻了一处清净之地,种下一片桃林,自取名为“桃花君”。 自那日起,他一反常态,从前向来洁身自好的仙界殿下不见了,竟然广招桃花仙子陪伴。还美其名曰:“既然本君是仙界的桃花君,若不让桃花朵朵开,且不是有负盛名。”众仙听闻纷纷摇头叹息,深深怀恋曾经那个无比纯情的殿下。然,连仙帝都管不了的事,他们又怎敢多嘴? 如今,只要是花族的仙子,每月初,都可前来参选。选上者,被称为“桃花仙子”,可伴其左右。从最初的一日,二日,三日,直到改为现在的一个月。为了争得一个月的相伴权,花族的仙子是争奇斗艳,各显神通。 然,任你再如何的千娇百媚,终是在那淡淡的一瞥,随意地一指下,该回去的还是要回去,留下的就只有那么一位。每当此时,哀声一片,哭声遍地,久久的回荡在这片桃林上空。连那桃花都为其默哀,兀自掉下几许花瓣应了这个景。而最高兴的莫过于那唯一的当选者,想着可以陪伴桃花君一个月,心都止不住的要飞了起来。 而最伤心的却是仙界花族以外的仙子,你说,都是貌美如花的仙子,可人家桃花君却独爱花族的,就连一点念想都不曾留给她们,每每谈起,除了羡慕,就剩不甘。于是,就有甚者忍不住跑到桃花君面前一把鼻滴,一把眼泪地哭诉,求桃花君把她当成一朵花就好,不管是什么花都行,只要能伴他一日,她也是知足的。 可人家桃花君硬是不曾给她半个眼神,只冷漠地留下一句:“本君的眼不瞎,把你当不得一朵花来看。”说完,衣决飘飘,头也不回地入了桃林深处,那嫣红的桃花瞬间就挡了他的身影,独留桃花朵朵枝头绽放。 那决绝的身影,迷了谁的眼,伤了谁的心,也许只有那悄然飘落的花瓣知道些许。 今日,又是选桃花仙子的大好日子。一早,花族就沸腾了。 “杏一,快看看我这样打扮可好?”一身黄纱裙的花族仙子转了一圈,问道。 “梅子,我的妆容可还精致?”一身白纱衣的花族仙子把脸凑了过去,问道。 ······ 而此时此刻,桃花林的深处,一抹艳丽的身影却孤独地站在那里,望着眼前妖艳的桃花,陷入了深深地回忆中。 那一年,也是桃花缤纷的季节,他偷偷来到人界,正好路过桃花林,本想好好游玩一番。可奈何刚抬脚,就被人从身后给叫住了:“那个穿红衣的,你等我一下。” 他抬起的脚顿时就僵在那里,看了一眼前面,没人。瞧了瞧左右,也没人。眼神不经意间扫到了自己身上的衣袍,满意地点了下头,不错,是红色,他最爱的颜色。可还不待他细细地体会一下,娇俏之声又响起:“那个穿红衣的,你等我一下。” 他刚刚的美好心情瞬间就没了,僵住的脚也记得放下了,一脸不高兴地转过身,本想斥责那人几句,可当那抹粉红色的身影出现在眼帘的时候,他却呆住了。他不是没有见过长得美的女子,仙界的仙子个个都美,美得各有千秋,可硬是没有一个入得他的眼。那时,他也挺纳闷,难道是因为我比她们长得更美,以至于连心都不会动了? 不可否认,眼前的这位少女,很美,是他见过最美的。刚见她从桃花林出来的第一眼,他确实被震撼到了。不过,也只是呆了一会儿,他很快就回了神,一脸不愉地看着已经来到他眼前的少女。 “我跟着你,可好?” 短短的一句话,硬是震得他半天回不过神来,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不然,怎会有如此不矜持的女子?刚见他一面,不,那时还没有见到正面,就追着他的背影而来,他真的美到连背影也让人爱慕吗? 双眉渐渐蹙起,眼神渐渐冷淡,他嫌恶地看着眼前明媚的少女,谁叫他最讨厌的就是花痴女呢!仙界的花痴女已经够多了,他烦都烦死了了,可不想在人界再多添几个。 “你要跟着本······公子,做什么?”差一点就要说出那两个字,幸好他止住了。 “我,我如今回不了家,一个人害怕。”桃儿弱弱地说道。 其实她也很可怜的,本是仙界的一个小小仙子,终年默默无闻地守着她的一片桃林,要不是那次偶尔听闻那误闯她桃林的仙子说起人界的许多趣事,勾起了她的好奇心,她也不会偷偷地跑到仙界去往人界的入口处,趴在那里探着头看,可看了几眼,却什么也看不清,刚想起身回去,却警觉背后有人突袭她,要不是她闪躲得快,可不仅是仙根被伤这么简单。掉入人界后,她从昏迷中醒来,发现仙根被彻底的伤到了,仙术都不能用。她也不知仙根何时恢复完好,一向乐观的她倒也没有多在意,就想趁这段时间,好好感受感受一下人界的无限风光。于是,在人界晃荡了几日,可晃着,晃着,却被几个坏蛋搅了兴致,要不是她跑得快,还不知道会被他们抓去哪里?现在想想都觉得害怕, “你难道不会找一个更好的借口吗?”墨玉讥笑道。 “你不相信我?”桃儿瞪圆了双眼问道。虽说眼前这个艳丽的男人长得是很漂亮,足以倾人界又倾仙界,可她又不是没有见到过可与之相比的,至于为了跟着他走,找借口骗他吗? “我为何要相信你?”桃儿哑然。墨玉见此,转身就走,看也不看桃儿一眼。 桃儿犹豫了一下,又跟了上去。墨玉快,她也快,墨玉慢,她也慢。两道红影,一深,一浅。一高,一矮。一前,一后,在花瓣纷飞的桃林中静静行走,距离始终不近也不远。 ☆、相伴而行 “你不许再跟着本公子。”终于,墨玉忍不住地转过身来,对着桃儿怒吼道。 “可,可我现在真的是回不了家。”桃儿委屈得泪水夺眶而出。她的仙术现在用不了,是真的回不去。 “我又没有骂你,你哭什么?”墨玉无奈望天。哎!今天的天气是好的,天蓝蓝,云白白,风儿也温柔,鸟儿也欢快。可怎么我就这么郁闷呢? “你,你,你还想骂我?”桃儿气得连哭都给忘了,芊芊玉手颤抖地指着墨玉,不敢置信地问道。那双美丽的桃花眼盈满了晶莹的泪水,只要轻轻一眨,便会如珍珠般滑落。然,那欲掉不掉之态,却诱人之极。衬得那双桃花眼更加的水灵,可偏偏那眼里却又透着一丝妖娆,如桃花般的妖娆。 墨玉回眸正好对上了那一双桃花眼,心不由自主地“咯噔”了一下,到口的话也不自觉地给咽了回去,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桃儿,呐呐地说了句:“我这不是没骂吗?你不要哭了,你要跟,就跟吧。” “呃?”桃儿错愕了一下,也就一下下,她就回神了,桃花眼瞬间就如艳丽的桃花般光芒四射,美不胜收。墨玉的心又“咯噔”跳了一下。 “那个,我叫桃儿,你呢,该如何称呼?”胡乱地擦了两下眼角的泪水,当再次扬起小脸时,已是笑容满面,一脸讨好。 墨玉的嘴角抽了抽,这转变也太快了些吧?哭与笑难道真的是转念间的事吗?“姓墨,名玉。” “墨玉呀?这个名字好!”桃儿想了一下,点了点头,肯定道。 墨玉脚下一滑,趔趄了一下,撇了一眼身旁兀自开心的桃儿,好想问她一句:“我和你很熟吗?你不是应该称呼我为墨公子的吗?” “墨玉,我们接下去要去哪里呀?是去你家吗?”桃儿一步三跳地问道。 刚站稳的墨玉差一点又滑一下,他无语地看向桃儿,见她正一脸期待地看着他,那双桃花眼扑闪扑闪的的,很是可爱。让他的心柔软了一下。 “我是出来游玩的,这段时间还不想回家。至于,接下来要去哪里?我也不知道。”墨玉想了想,说道。他对人界也不熟悉啊! “你不知道?”桃儿睁大了眼,心中却欢快地想到:“不知道,好啊,这样我就可以忽悠着你与我一起去找处地方,住个一,两个月的,等我仙根恢复了,我们两个再各走各路,各回各家,从此仙界,人界永不想见,且不乐哉。” “我刚来这里,对这里不熟。”墨玉有些尴尬道。 “呃?不熟好啊!”桃儿顿时圆满了。可一看见墨玉有些错愕的神色,惊觉自己刚才是兴奋过度了,忘了身旁还有这位大爷,于是,朝着墨玉献媚一笑:“我的意思是,你不熟,我熟啊,所以好啊!”她当然熟了,都在这里绕了好几天了,她现在闭着眼,也可以绕回去,再又绕回来。 看着眼前这个笑得像朵桃花般艳丽的少女,偏偏又一脸讨好的样子,墨玉心中不知为何很是受用,不知不觉中嘴角微微上扬,眼神朝着前方示意了一下,说道:“那你还不带路。” “呃?是,小的这就带路。”桃儿不知有多开心,想着终于有伴了,而且还是这么养眼的伴,心中早就乐开了花,一朵大大的桃花,还一颤一颤的。 就这样,两道红影,一深,一浅。一高,一矮。一左,一右,在花瓣纷飞的桃林中相伴而行,不时的会传来少女娇俏的声音与欢快的笑声。偶尔,也会传来几声低沉悦耳的男人声音。 ☆、仙凡有别 骄阳在慢慢的朝西边而去,晚霞也不知什么时候跑了出来,挂满了半边天,把天空映得红彤彤的一片。而此时的桃花在落日的余晖与晚霞的渲染下,显得更加的艳丽多姿了。 “呃,桃······桃儿,我们什么时候才可以走出这片桃林啊?”墨玉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这满眼的桃花,挣扎了半天,终于红着脸叫出了桃儿的名字。他活了几千年,就不曾叫过哪个女人的名字,更别提还叫得这么亲热。果然,近墨者黑呀!她都叫得出“墨玉”,我干嘛叫不出“桃儿”。墨玉心中安慰自己道。 “不远了,前面有几间废弃的小木屋,我们可以先在那里落脚。”桃儿无比欢快地说道。她这几日晚上可都是待在那里的。那里风景好啊!有湖,有水,有桃花。如果再加上这位养眼的墨玉,那就更好了。 墨玉蹙着眉头瞧了一眼身边的桃儿,他就纳闷了,桃儿不是说她回不了家吗?可除了刚见面时掉了几滴可怜的辛酸泪,这一路走来,她可真像只欢快的小鸟,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笑得比那桃花还要艳丽。这像是有家归不得的人吗? “墨玉,到了,就是这里。”桃儿的声音在耳旁响起,墨玉回过神来,抬眸看去,不得不说,此处确实风景优美,几间小木屋掩在桃树之中,木屋前有一个小池塘,池塘上有几许飘落的桃花瓣,微风拂过,碧波涟涟,粉色的花瓣随风摆动,一上一下,一起一伏,很是好看。 “还行吧?”桃儿又是一脸献媚地问道。这不献媚不行啊,人家还必须把墨玉给留下来啊! “咳,”墨玉看着桃儿那一脸的狗腿样就想笑,掩饰地轻咳了一下,才点了点头。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满意的,那从今以后,我们就在这里住下了,不走了。走来走去。多累呀,对吧?还不如在这里看看桃花,那桃花真是美如,美如······” “美如什么?”墨玉含笑问道。 “美如画,对,美如画。再加上我们两个比画还美的人,那就更完美了。”桃儿对自己的长相还是很有自信的。 墨玉看到她那一副毫不谦虚的模样,嘴角抽动得更加厉害了。想着,也许与这么一个无限欢快的人待在这样一片桃林里面或许也不错。最起码,心情是好的。 于是,他俩各自占了一间小木屋,在这片桃林里面住了下来。每天,日出而起,日落而作。过上了人界正常的作息生活。不过,唯一不正常的就是两人都不用吃任何东西。 刚开始时,墨玉还曾好奇地问桃儿:“你不吃东西,不饿吗?” 桃儿更好奇地问墨玉:“难道你觉得饿,你不是也没吃吗?” 墨玉瞬间闭嘴了,心中就算再有千千结,也问不出口了。他是仙,自然不用吃任何东西。更何况人界的食物,他不喜。可这事他又不便相告,仙界有规定,入人界,不许在人前用仙术,也不许暴露身份,否则,一旦违反,必当严惩。 “难道桃儿也是仙?可又不像啊,不然她怎么回不去了?哪有仙下得来,却回不去的?那是妖?也不对,她身上没有妖气。魔,就更不可能是了。难道是修仙的凡人?”墨玉突然觉得真相了,于是,心情瞬间舒畅无比,时不时朝桃儿看上几眼,笑一笑,很是欣慰。(凡人修仙不易啊,修成桃儿这样的就更不易了),桃儿一度被他看得莫名其妙,毛骨悚然,不知这位大爷又是哪根筋不对劲?怎么时不时就对她多情的一笑?她不会是见她貌美,看上她了吧? 桃儿纠结了,也频频地看向墨玉,越看越满意,也笑了。他这小模样长得还行,如桃花般艳丽,看得也养眼。这穿衣的调调也对她的胃口,红色,很是鲜艳,不错,不错。可突然,如花的笑脸顿住了,瞬间垮了下来,心中哀叹不已,只可惜他是凡人,我是仙人,这仙凡有别,不可逾越呀!哎!看来,你这一朵大好的桃花,就算开得再艳丽,我桃儿也得把它給掐掉啊!否则,是害人又害己啊! 想了又想,叹息又叹息,桃儿觉得还是提醒一下他比较好,毕竟他是个好人了,还是个如桃花般好看的好人,轻咳了一声,润了润嗓子,才说道:“那个墨玉,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你可懂?” “呃?”墨玉愕然,不甚明白地看着桃儿。 桃儿见此,深感无奈,话都说得这么明白了,他还不懂吗?咬了咬牙,豁出去了:“我的意思是,你不要喜欢上我,我们之间连一丝丝的机会都不会有的,这下可懂?” “呃?”墨玉先是一怔,随后古怪地看了桃儿几眼,那嘴角就开始有节奏的抽动起来,然后,忍不住笑了一声,又一声,最后,在桃儿错愕的目光中,是毫无顾忌地开怀大笑,笑得他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微风缕缕吹来,桃花瓣纷纷扬扬地随风飘落,有些落在墨玉那头如缎的黑发上,点缀其中,给本就艳丽的墨玉平添了几许妖娆,如桃花般的妖娆。 瞬间,迷了谁的眼啊!桃儿微微失神了一下。 良久,墨玉才好笑地看了愣神的桃儿一眼,轻咳几声,才缓缓说道:“桃儿,你多虑了。” 桃儿瞬间回神,小脸红似桃花,连声说道:“那就好,那就好。” ☆、桃花梦,想桃花 这一日,两人漫步在桃林中,看着越来越娇艳的桃花,墨玉的眉头就没有舒展开来过。一旁的正在蹦腾的桃儿无意中瞧见了,忙凑了过来,歪着头,好奇地问道:“墨玉,怎么了,看你皱着眉头,是有事发生?” “桃儿,你不觉得奇怪吗,此处的桃花开得比别处都艳,是为哪般?” “当然是为了我呀!”桃儿脱口就出,可话刚说出口,就后悔了,在墨玉莫名的眼神下,她又讪讪地说:“还不是因为我长得美,美如桃花,又叫桃儿,它便有了亲人的感觉,一高兴,舍不得离去。所以就······就越开越娇艳了。”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呀,你以为那桃花是人了,还高兴得舍不得离去?墨玉眼角抽了抽,可也没有再问,心想,问了也是白问,免得浪费口水。 莲儿见墨玉不再追问了,偷偷吐了吐舌头,也松了一口气,刚才不经大脑,说了不该说的,好在他不相信,也没有再问,否则,她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 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地过着,那桃花开得愈发娇艳了。墨玉怕此等异象引起人界的注意,扰了此处的宁静,早在住下来的第一天,就偷偷地在此处布下了结界。凡人是看不到此景,也进不来的。而桃儿的仙根还没有彻底恢复,再加之修为也不高,是以也发现不了那结界。其实,她的心底也很纳闷,为何自从墨玉来此,就不曾见过凡人踏足此处了?想了很久也想不明白,后来也就算了,只当凡人都去别处玩耍了。 有日傍晚,当晚霞洒满桃林的时候,那墨玉也不知从何处弄来了一瑶琴,在那桃花树下席地而坐,优雅抚琴,那琴声啊,听得桃儿真是醉了,如梦如幻,悠悠扬扬,让她恍惚间觉得眼前都是盛开的桃花,那桃花呀,温柔至极,缠绵至极,诱人至极,艳丽至极。她在漫天的桃花中翩翩起舞,桃花因她而娇艳,她因桃花而沉醉。 待琴声止住,桃儿愕然的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身处桃林,身旁还有纷纷扬扬的桃花瓣。她朝墨玉看了过去,见他正一脸呆滞地看着她。许久,才回神,脸上不自然的浮上了一丝红晕,他的眼神闪烁了几下,微微避开桃儿探询的目光,呐呐地说道:“桃儿的舞,甚好!” “呃?”桃儿糊涂了,她刚才跳舞了?他都看到了?越想桃儿的心就跳得越快,那小脸又红如桃花了,丢下一句:“我先去睡了,你继续。”就仓促离去,因走得太急,还差一点被绊倒。 墨玉看着那仓促逃窜的背影,嘴角上扬,心中甚是愉悦。望了一眼天空,那晚霞都还懒洋洋的在那挂着呢!她就要去睡了,睡得着才怪?于是,勾唇一笑,又开始抚琴,琴声悠扬,缠缠绵绵回荡在桃林上空,直至月儿当空,他才罢手,满心愉悦地歇息去了。然,他不知道的是,桃儿在他的琴声中早已睡去,还做了一个桃花美梦,梦中有她,也有他······ 次日一早,桃儿刚出房门,就看见了那桃花树下正回转身对着她微笑的墨玉,她恍惚了一下,这与昨晚的梦境好像,桃花树下,艳丽的他,对她回眸一笑,然后就是······桃儿的脸红了,又红如桃花了。她不敢直视墨玉,总觉得有些心虚。 “你可还好?”墨玉见她躲闪的眼神,有些不明所以,开口问道。 “呃?”桃儿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怔怔地看着墨玉。蝶羽般的睫毛一下一下的扑扇着,桃花眼迷茫中睁得大大的,樱桃小嘴也微微张开。墨玉本是随口一问,哪知会看到桃儿如此诱人的一面,他的心又一次“咯噔”了一下,连呼吸都感觉有点急促了,他连忙转过头去,装作欣赏桃花,以缓解自己莫名的情绪。 “墨玉,你怎么了?”回过神来的桃儿见墨玉突然转过身去,忙关切地问道。 “没,没什么,我,我在看桃花。今天的桃花开得真艳啊!”心乱了,墨玉连话都说不顺畅了。 “哦,是开得很艳的。我也喜欢看桃花。”桃儿喃喃道。脑中却突然想起那些开在仙界的桃花,也不知道,她离开这许久,它们是否开得还是那么艳丽?想它们了呢······ 桃儿的情绪难得低落,墨玉虽说背对着她,却听得出她话里隐隐的失落,他的心在那一瞬间也有些不舒服,蹙了蹙眉头,没去深究,只是转过身来,低声问道:“桃儿,怎么了?” “我想家了。”桃儿的桃花眼微红,有泪花闪过,可被她忍住了。 “你的家在哪里?告诉我,我送你回去。”墨玉心中微感不舍。可还是好心地问道。 “我现在还回不去。可我想他们。”桃儿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 “他们,他们是谁?”墨玉敏感地问道。 “他们,他们就是,就是桃花呀!”桃儿也不知该如何解释清楚。可她确实是在想桃花呀。 “他们是桃花?这里不就有许多的桃花吗?”墨玉真的被桃儿绕糊了。 “不是这里的桃花,是我家里的桃花。”桃儿边哭边说。 “这有区别吗?”墨玉真心的不懂啊!这桃花不都是一样吗?至于分得那么清吗?可看着桃儿还在掉眼泪,他又于心不忍,于是,提议道:“桃儿,我们去外面玩一天,可好?” ☆、艳丽过头 “呃?好,当然好了。”桃儿的眼泪都来不及擦,就又笑了,笑颜如雨后的桃花,清新怡人。她自从掉入人界这片桃花林中,就没有出去过。那时,她也想出去溜达溜达,可刚要出桃林,就碰见了几个坏蛋,被他们一吓,好不容易逃脱的她就更不敢出去了,只得继续呆在这片桃林里。后来,墨玉出现了,虽说他留了下来,可也从没提过出这片桃林。看来,偶尔掉几滴眼泪,也甚好啊!此时,桃儿的心中美滋滋的。 “墨玉,那我们这就出发,可好?”桃儿兴奋极了,扯住墨玉地衣袖问道。 “嗯。”墨玉含笑地点了点头,撇了一眼那还扯着他衣袖地小手,眉头微扬,心情莫名的好。他第一次觉得原来被女人亲近的感觉如此之好,不过,要是换成别的女人这样,他刚有这个想法,就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觉得恶心至极。好在,又撇了桃儿的小手一眼,顿时,又舒畅了。连眉眼都艳丽了几分。看得桃儿的小心肝“砰砰砰‘的直跳,心中抱怨道;“墨玉,你没事笑得这么诱惑,是为哪般呀?桃儿都快要承受不住了。” “墨玉,这一路走来,怎么就那么多的姑娘看着你不是脚软的走不动,就是把手中的帕子纷纷丢给你呀?难道是因为你,你······”桃儿上下扫视了墨玉一周,迟疑着怎么开口好。 “我怎么了?”墨玉见她半天没的下文,忍不住问道。 “还不是因为你长得艳丽,这穿得也艳丽,让她们羞愧得走不动了,只得纷纷弃帕于你,盼得你可以遮挡一点,不要过于张扬,平白抢了她们的风头。”说完,还煞有其事的又扫了墨玉一眼,点了点头,才又肯定地加了一句:“确实比桃花还艳丽,艳丽过头了。” “你······你也太能扯了吧。”墨玉愕然地瞪大了眼,额头黑线直冒,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这长得艳丽一点也是罪过?那些姑娘们的反应明明就是喜欢如他这般艳丽的,这一点自信,他还是有的。在仙界他可见得多了,仙界的仙子们何止是丢手帕,他宫殿前的花果那是一日一换,今日的替代昨日的,这花去了,那花又来了。日日更新,花果飘香,引得彩蝶都聚集在他的宫殿前翩翩起舞,也给了那些个仙子们很好的借口逗留在他的宫殿前——扑蝶。花丛中,蝶影翻飞,仙子们竞相飞舞,娇笑连连,彩衣飘飘美景如画,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当没看见。可今日这般的景致,怎么到了她的口里就全变了味呢? 要不是看到桃儿说这话时,那绝对真诚无比的小眼神,他都要怀疑她是故意这般说的。他郁闷地扫了一眼四周,果然,那些人的眼神很讨厌呢!看来确实是他艳丽过头了。不过,那些个男人的眼神都痴痴地看向哪里呢?还看得直流口水,太恶心了。 “桃儿,你今日是不是也穿得太过艳丽了些?”墨玉闷了半天,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艳丽吗?不会呀,还没有你穿得艳丽呢?”桃儿先狐疑地看了一眼自身,接着又瞟了墨玉一眼,嘀咕道。 “是吗?那就是你笑得太艳丽了,出门要少笑,否则艳丽过头就不好了。”墨玉想了想又说道。 “这笑也分艳丽过头?可这不笑,难道要我哭呀?”桃儿真心的不懂啊,这墨玉咋就不喜欢她笑呢?她觉得她笑得很好看呀!就如桃花般艳丽,刚刚好。可墨玉却说不好,难道这就是仙凡之间的差别,连对笑的欣赏水平都不相同?桃儿觉得自己瞬间真相了,连着看向墨玉的眼神都多了几分理解。 “哭,那也不必。就是不要笑就好。”墨玉想起初次见面时,她哭得如雨后的桃花般妖娆,那副小模样连他都心软了,这要是被这些人给看了去,那眼珠子还不得全黏在桃儿身上了。想想那个画面,墨玉就觉得恶寒,真心不喜啊! “哦。”桃儿郁闷地应了,这找个伴出游,也真心的不易啊!连笑都不让,这还要她怎么能愉快地玩耍了? ☆、鬼面节 “墨玉,你刚才听说没有,今天晚上是这里一年一度的鬼面节,难怪每个商铺都有这许多狰狞的面具。”桃儿顺手拿起一个看得稍微顺眼一点的面具,戴在脸上,朝墨玉张牙舞爪一番,正想取下,耳旁却传来墨玉清冽的声音:“就这么戴着吧,我买来送给你。” 也不知墨玉从哪里拿出了些许银两,给自己也买了一个与桃儿相似的面具,戴在脸上。这样他才感到舒心,那些讨厌的眼光黏在他与桃儿的身上,真的让他很反感。比以往更让他难以接受,也不知为何会如此?他也没有想太多,只想挡了去。 “姑娘,你还不知这鬼面节的来历吧?”店铺的老板是一位上了年纪的婆婆,她好心地问道。 “呃?有何来历呀?”桃儿鬼面后面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可爱至极。 “相传啊,很久以前,鬼帝在鬼界待得烦闷不过,就偷偷的跑到了人界。此时的人界正是花红柳绿,阳春三月之际,桃花灼灼而开,开得正艳。原想好好散下心就回去的鬼帝,却不料在转身之时,被那艳丽的桃花树下的一位姑娘给迷了去。传说那姑娘笑若桃花般艳丽,让鬼帝一见倾心,后来硬是厚着脸皮跑上前搭讪,好在传说中的鬼帝也长得很是俊美,又谈吐不凡,倒没有让那位姑娘反感。俩人结伴而游,也很是欢快。不过,那个姑娘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自己的身份与家住何处,只告诉他,她叫桃儿。有一次,还是被鬼帝问急了,才说了一句:“那仙界桃花的尽头就是我。” 鬼帝听得雨里雾里,失望之余,也嘀咕了一句;“那鬼界的后面还是我呢!”本来,他想在今日告知她自己的身份,也想今日表白之后,把她带回鬼界,让她做自己的鬼后。可人家根本就不上心,这让他堂堂鬼帝情何以堪?羞恼之余,鬼帝转身就要离去,可人家又在身后喃喃地问了一句:“以后,我要到哪里去寻你?” 鬼帝顿了一下,想了想,凭空拿出两个鬼面具,回身递了一个给桃儿,说:“你想我了,就戴上它,我会知道的,到时我就戴上这一个来与你相见。”说完,一个闪身就不见了。独留下那一道寂寞的身影。鬼帝不知,他的一个转身,斩断了所有的可能,以至于他抱憾终身。他曾无数次的问自己,那次如果他没有负气离去,那是否就会有不一样的结局?可最终他无力回答,因为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独留鬼面于人界。 “不是我不想告诉你,而是天规不可违。我此次下凡,也是偷跑下来的,本想和你再多待上几日,奈何你终离我而去。罢了,罢了,相识一场终是有缘,等我回去之时,再见你一面吧。我竟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改日问问······”风中的声音随风飘散,娇小的身影也渐渐远去。 几日匆匆而过,这日,当黄昏来临,晚霞铺满天的时候,桃树下,桃儿嫣然一笑,如桃花般艳丽的笑容比那晚霞还要绚丽。她缓缓地拿出鬼面,端详了半天,这才戴在脸上。可正在此时,云端传来一阵大喝:“好你个桃花仙子,竟敢私下人界,还不与我回仙界领罪。” 桃儿顿时吓得手脚疲软,连忙取下鬼面,慌乱中鬼面悄声无息地滑落地面,可惊慌的桃儿却没有注意。眨眼间,她就消失在原地,而那个鬼面则孤零零地躺在那里。直到戴着鬼面的鬼帝在桃儿消失的下一秒出现,才拾起它,他的利眸扫过四周,独见桃花朵朵艳如霞,却不曾见桃儿的身影。不安渐渐笼上心头,他惊慌失措地大叫桃儿的名字,可回答他的除了鸟叫声,还是鸟叫声。 那一夜,鬼帝找了一夜,也喊了一夜,直至声音沙哑,脚步跄踉,他还是不死心地见着一个人就拉着问:“你见没有见过一个长得如桃花般艳丽的姑娘?这是她不见时戴着的鬼面,见没见过?”手里举着那个他曾送给她的鬼面,期待地看着所问之人,可最终,眼中如星星般的点点光芒一点一点随着失望而消散,他失魂落魄地离去了。离去前,他仰天悲鸣:“桃儿,上天入地,我鬼帝一定要找到你,我不许你弃我而去,我不许。” 许多人听到了鬼帝的痛呼,感叹他的情深,皆叹息不已。为了帮助鬼帝早日找到他深爱的姑娘,世人就将鬼帝与那姑娘分别之日定为鬼面节,期待来年的这一日那位如桃花般艳丽的姑娘可以在桃花纷飞的季节,戴着鬼面姗姗而来。而鬼帝那绝美的容颜却让许多见过他的女子失了心,纷纷画下鬼面具,出高价请面具匠打造鬼面,期待来年鬼面节的时候,戴着鬼面的她有幸可以入了鬼帝的眼,从此相伴左右。而那些年轻的男子们,则心神向往,有那么一位如桃花般艳丽的姑娘,可以在鬼面节时看上他们。于是,也纷纷在那一日,戴上鬼面,寻找心中的那一位。这就是这鬼面节的来历。”说完,那位婆婆还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你还会认识我吗 而此时,桃儿鬼面具下面的表情却很是精彩。不会吧?仙界的桃花仙子,不就是她吗?她也正好叫桃儿,可她怎么就不记得自己与那鬼帝认识,还莫名的欠下了感情债?你说,这世人是不是太过无聊了,要编排她,也用不着把她与鬼帝给凑在一起吧。人家鬼帝不嫌弃,她可却渗着慌。你说万一哪一天传到鬼帝他老人家的耳朵里,人家不给她解释的机会,把这无稽之谈的事怪在她的头上,到时,只需他老人家挥挥手,她的根就可以直接给拔了,这拔得浅一点,还可以去鬼界当面解释清楚,好给自己讨个轮回。但这要是拔得重一点,直接给灰飞烟灭,那她且不是白白的来这世上走一遭。在她长得正艳丽的时候就这么去了,这要她怎么舍得?还有,她的那些桃花,也定是舍不得的。不行,不行,等有机会,哪日见到了鬼帝他老人家,一定要好好解释一二,这脏水可不能泼在自己身上。哎,你说这些世人也是的,这仙界那么多的仙子,怎就把她给扯上了?就算她是桃花仙子,也不见得就真要桃花遍地开,还一下子还开到鬼界去了。我的天了,这还要不要她愉快地活下去了? 桃儿纠结不已,那墨玉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的心中此刻也是波涛汹涌,不得平静。当他听到那位被鬼帝看上的姑娘如桃花般艳丽,一下子就想到了身旁的桃儿。刚好那位姑娘也叫桃儿。而鬼帝他也见过,确实长得俊美无比,以前,也曾无意中听过,他一直在寻找他丢失的鬼后。当时,他也没有放在心上,只嗤之以鼻。觉得他连自己的鬼后都可以弄丢,真是妄为一届之帝。现在看着眼前的桃儿,他隐隐有种感觉,鬼帝所要找之人就是眼前的桃儿。可桃儿一介凡人,怎会在许多年前就与鬼帝相遇了呢?难道是桃儿已修仙多年,早就可以保持容颜不老了?对,一定是这样。墨玉暗自点了一下头,面具后的双眸变化莫测,深沉无比。 蹙着眉头,心中又暗自思量:“可瞧着桃儿好像并不认识鬼帝呀?还有那传说桃儿是桃花仙子,是来自仙界,可他身旁的这个桃儿却只是一个修仙的凡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难道是传说有误,传来传去传过头了?”墨玉百思不得其解,可心中却暗自打定了主意,不管真相如何,他也不会让鬼帝见到桃儿。就让这桃儿在人界慢慢的修仙,他有时间就来陪陪她。等她得道成仙,飞升仙界,就换她陪他了。嗯,如此甚好。墨玉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心情顿好。 鬼面节果然热闹。到处张灯结彩,人人都戴着一张鬼面,狰狞无比,可又无限欢快。说说笑笑,三人一群,五人一伙。早就是情侣的,在茫茫人海中认出了彼此,就掀了鬼面具互诉情怀,没有伴侣的则继续游荡在人群之中寻找着。桃儿觉得甚是有趣,回头问身旁的墨玉:“墨玉,如果有一天,我换了一张脸孔,你还会认识我吗?” “能。”墨玉不假思索,肯定地答道。 “为何如此肯定呢?”桃儿诧异地问道。 “因为你是桃儿呀,再变来变去,你也只能是桃儿。难道还会变成草儿不成?再说,你这不就是换了一张脸孔吗?”墨玉打趣道。其实,他那么肯定的原因是,因为桃儿身上的桃花香。刚开始认识她时,是在桃花林,那满林子都是沁人心脾的桃花香,自然他也不会联想到她的身上去。可自从与她出了桃花林,这丝丝缕缕淡淡的桃花香就始终萦绕在他的身旁,他那时还打趣道:“桃儿,你这桃花香囊甚是好闻,改日送我一个,可好?”当时本来走得欢快的桃儿突然停住了,小脸微红,一脸古怪地看着他,把他看得心里七上八下的,不明所以。待他正准备问她,为何这般看着他时,桃儿终于说话了:“我没有什么桃花香囊,这桃花香是我身上散发出来的。你若想要,也没有办法。”说完,小脸更红了。他有些愕然,感叹凡人也有天生异香的,真是不容易。回神,见桃儿已经害羞的走远,就连忙追了上去。现在想想当时的情景,还是觉得甚是有趣。 “你······不和你说了,讨厌。”桃儿羞愤不已,瞪了墨玉一眼,就别过头去不理他。 “哈哈哈······”墨玉在鬼面具后面大笑不已,心中愉悦至极。看着桃儿的眼神,越发宠溺了。 ☆、君心不改初时衷 桃儿,是你吗?怎么我才离开段日子,你就从仙界去了人界?还刚好是去了当初我们相识的地方。难道是,你想起什么了?”鬼界,阴风四起,吹得鬼帝的墨发翻飞,无视众多鬼女爱慕他的眼神,他瞬间消失在原地。 他现在的心情激动啊!千年前他在人界遍寻不到桃儿,离去时,曾留下一丝神识在他与桃儿相识之地,也是想着有朝一日,桃儿或许又突然出现在那里,他好知晓赶去相见。虽然这千年来,桃儿从不曾在那里出现过,但他也曾不气馁。他一直不曾放弃过寻找她。前段时间,灵光一闪,想起了当初桃儿在人界时说的那一句“那仙界桃花的尽头就是我”,于是,怀着一丝忐忑不安的心情潜入仙界的桃花林,在那桃花林的尽头果然找到了她,可人家却不认识他了,还笑如桃花般地问他:“是否迷路了,怎会转到她这偏僻的桃花林中来了?可需要她送他出去?” 他当时看着她那艳如桃花般的笑容,想掐死她的心都有。你说他寻她寻得这般辛苦,好不容易找到了,可人家却把他忘了个彻底。还记挂着把他送走。他怒极反笑,指着她,连声说道:“你好啊,真是太好了!” 可眼前的桃儿却一脸惭愧,挠了几下头,扭捏地说道:“我这不是还没有送你出去吗?你怎么就开始夸我了?” 这······鬼帝气结。半天看着桃儿无语。停顿片刻,舒缓了一下情绪,才问道:“你不认识我了?” “你,你是谁呀?我为何要认识你?”桃儿不解道。 “你······”鬼帝硬生生压下又腾腾冒起的火气,提醒道:“千年前,人界的桃花树下,你我第一次相遇,可有印象?” “千年前?”桃儿歪着小脑袋,皱着眉头想了片刻,鬼帝在旁紧张地注视着,终于,桃儿的小嘴又张开了,可吐出的话语却伤透了鬼帝的心:“我千年前,不就在这桃林守着吗?哪里也不曾去过,又怎会与你相遇?想必你是认错人了。” “你,你再好好想一想。”鬼帝不死心地说道。 “可我真的没有在千年前去过人界,也并不认识你,虽说,”桃儿扫了鬼帝一眼,又接着说:“虽说,你是我至今为止见过最好看的男子,可我也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吧?” “那你有见过这个鬼面具吗?”鬼帝最后满怀希望的拿出当初他送给桃儿的那个鬼面具,小心翼翼地问道。 桃儿看了一眼他手中的面具,摇了摇头,说道:“没有见过,怎么了,有事?” 鬼帝看着她脸上那迷茫的表情,终于察觉到了桃儿的不对劲。心中“咯噔”了一下,桃儿难道失忆了?一定是的,不然怎么解释这眼前所发生的一切。鬼帝的心中泛起一丝丝的痛楚,看着眼前的桃儿,明明是她,却把他给忘了。 “桃儿,在你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以至让你丢失了千年前的记忆?桃儿,我该怎么办?”鬼帝无声地问着自己。自责不已,要是那天,他没有转身离去,那是否如今的桃儿早已伴在他的身旁呢? “你怎么了?”看着鬼帝痛苦地望着她,桃儿吓得后退几步,迟疑地问道。 “没什么,吓到你了,对不起,我过段时间再来看你,可好?”鬼帝强忍悲痛,问道。 “你还要来吗?”桃儿嘟着嘴问道,不过,当那双美丽的桃花眼转了一圈后,她笑了,笑若桃花般地说道:“好呀,这桃林太过偏僻了,都没什么人与我说话,你来了,正好可以陪我打发时间。” 记忆中熟悉的笑容瞬间又迷了鬼帝的双眼,他痴痴地看着,直到耳旁传来桃儿的娇嗔声:“喂,你又怎么了?”他才回过神来。 最后看了一眼桃儿,丢下一句“等我,桃儿。”他就消失在原地,他现在得赶紧回去想办法,看怎么才能让桃儿尽快的恢复记忆,他可不想千年前的相遇只有他一个人记得,那样,且不是太过于悲哀了。 “怪人。”桃儿看着他消失不见的身影低喃了一句。可很快,她的眉头就皱了起来,疑惑道:“他怎么知道我叫桃儿呢?”可除了桃花依然嫣然怒放,就只剩下落花几许回应着她。 当那道俊挺的的白色身影刚出现时,墨玉地神识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他微微蹙了一下眉头,就突然抱着兴致正浓的桃儿消失在原地。 桃儿?”下一秒就出现的鬼帝仓皇地扫视着四周,那急切的眼神越过一个又一个的身影,可最终还是没有发现那艳如桃花般的她。鬼帝失望地低下了头,喃喃道:“她失忆了呀!我怎能奢望她还记得曾经,还记得这里?” “呵呵呵······”低低的笑声从鬼帝的口中溢出,那里面含着无尽的悲凉,无尽的伤感,无尽的追忆······ 微风轻拂,吹起了鬼帝散落的黑发,露出了他那张俊美绝伦的脸,他不知,瞬间的惊鸿一瞥,又令多少少女失了心?他不知,他脸上的伤痛,给这桃花嫣然的鬼面节平白添了几许伤感。 “桃儿,本帝一定会让你想起一切的。”风中残留着鬼帝离去时的话语,风过无痕,桃花依然。 后来,对于鬼面节的传说,又有了新的说法。传说,鬼帝在鬼面节的时候再次来到曾与桃花仙子相遇的地方,可惜佳人依然不在,独留他黯然销魂。多少追忆遗留在那桃花缤纷的季节,与那落花一起埋葬,令世人哀叹!桃花时节初逢君,笑如桃花君心倾。可叹佳人别后忘,君心不改初时衷。 ☆、自恋的墨玉 “你抱着我干嘛?”本看得兴致勃勃的桃儿第一次被异性如此对待,说不羞涩,不紧张那都是骗人的。就算她脸皮再厚,也不免燥得慌。刚一落地,墨玉还来不及收回手,她就反射性地逃离墨玉的怀抱。 “咳咳咳。”墨玉轻咳了几下,白皙的脸皮也微微泛起了红晕,看着空空的怀抱,有几许失落。压下心头突起的烦躁,淡淡地说道:“这鬼面节也太过无趣了,我怕你看多了鬼面,晚上做噩梦,故此才带着你离去。”说完,还瞟了桃儿一眼,一副我都是为了你好才这样的。那表情不要太无辜,让桃儿都忍不住怀疑是自己太大惊小怪了些,把人家的好心当成驴肝肺。 “可,可你让我多看一会儿也好呀?好不容易与你出来一趟,这才刚看了几眼,就给你弄回来了。这要是日后有人问起我鬼面节的盛况,我都不知从何说起呢。”桃儿看了一眼四周,桃花依然开的灿烂,可她的心情却不怎么灿烂啊! “你叫他们来年的鬼面节自己去看,不就得了,哪还用的你多说什么?”墨玉古怪地看了桃儿一眼。不明白这个小女人到底在纠结什么?这人界的鬼面节又没有限制,只要你想看,到时来不就是了。用得着她来瞎操心吗? “可他们,他们······”桃儿郁闷极了,又不能说出他们的身份,只得住口不语。心中无奈的想到:“果然是仙凡有别呀,现在连沟通都有问题了。天了,来道雷霹劈我吧!让我可以晕过去,不用再面对这个艳如桃花的男人。看来,还是我那些在仙界的桃花可爱些,最少他们懂我。不像他,长得艳如桃花,却不懂我的心。呜呜呜,我好想你们呀,桃花······” 此时的桃儿忽略了一个重要的细节,那就是墨玉带着她离开,可是用了仙界的瞬移之术。怪只怪她过于纠结没有玩得尽兴,而错过了一个得知墨玉身份的机会。 “我说桃儿呀,那鬼面有什么好看的?你要看就看我吧,我可是第一次这么大方的让人看,这等虚荣可不是谁都会有的。”墨玉自顾自的掀了他与桃儿脸上的鬼面具,别有深意的说了一番话,颀长的身形就一动也不动地站在那里。桃花树下,那道艳丽的身影与灼灼桃花争辉,令桃花失色,天地黯然。 桃儿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觉得眼前的墨玉比那艳丽的桃花更好看。等回过神来,暗笑自己花痴,这凡人再艳再美,也终是一副皮囊,总有老去之时。怎可与那有着无数花期的桃花相比。果然,是她太过在意了,忘了他是一介凡人。看来,要赶紧的离去才好呀,免得受他的影响越来越深,那可就不好了。 “我说桃儿呀,你这目不转睛地看着,可还满意?”墨玉调侃道。被桃儿这么看着,内心是很欢悦的。终于,她的眼中除了桃花,还有了他的存在。至少,这一刻是有的,他无比肯定。 “呃?”桃儿错愕了一下,看到墨玉那得意的小眼神,她嘴角一勾,红唇轻启:“墨玉,你很自恋啊!可我怎么觉得还是你后面艳丽的桃花好看些呢?”说完,哼着小调转身离去,那转身时,翩飞的衣角与桃花相映衬,不知迷了谁的眼?桃林深处传来桃儿清脆如铜铃般的声音:“桃花哟,桃花哟,艳丽无双,桃儿念,桃儿想,何时归去,让我愁。凡尘虽好勿贪念,桃花灼灼在我心······” 墨玉那上扬的嘴角渐渐僵住了,不过,很快他就轻笑出声,那愉悦的笑声回荡在桃林中,与远处的歌声奇异的和谐。 “桃儿,你真的很会伤我的心呢?”温柔的呢喃自薄唇中溢出,带着淡淡地宠溺,淡淡地无奈。话音落,艳丽的身影也消失在原地,追着桃林深处那一抹娇小的身影而去。 ☆、墨玉离去 这几日,墨玉心事沉沉,他的守门仙童传讯说,仙帝派人来找了殿下几次,他都按殿下说的以闭关修炼为由给挡了回去,可仙帝似乎有什么急事,又派人来催了两次,他怕露馅,特传讯请示殿下,他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墨玉自从知晓此事就犹豫不决。这要是平时,他早就挥挥衣袖离去了,绝无半点留念。现在倒好,与桃儿相处久了,竟心生不舍。看着桃儿的眼神日渐深沉,思量来,思量去,最后,终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走向那桃林深处的桃儿,此时的她正在桃林中追逐着那纷飞的彩蝶,娇俏的身影穿梭在桃林中,身后留下一串铜铃般的笑声,如潺潺的清泉流入心间,让听者无不舒畅。 墨玉静静地站在那里看了许久,被桃儿无意中瞥见了,顿时,欢快的朝他招手,“墨玉,干嘛站在那里?过来帮我扑蝶呀!” “桃儿,过来一下,我有话与你说。”墨玉还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不过,也招了招手。 “我的手还没有放下呢?你就接着招手,真是的。”桃儿不满地嘟着小嘴,缓缓来到墨玉身边,扑蝶的兴致被打断了,她好郁闷。 墨玉好笑地看着桃儿不满地表情,待她磨磨蹭蹭走到身旁,他一时又不知该如何开口了。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这一看就看傻了,愣在那里,半天不语。 “墨玉,你没事吧?”桃儿的双手在墨玉的眼前晃了晃。 还好,墨玉回神了。他不好意思地咳了下,才缓缓说道:“桃儿,我要回去了。” “呃?你要回去了?”桃儿瞪大了双眼,心中不知为何有些难受,酸酸的,涩涩的,看着眼前艳丽的身影,她觉得原来墨玉真的比那桃花还好看。 “嗯,你可还有话与我说?”墨玉问道。心中有些期盼,不知桃儿会不会提出和他一起回去?这要是提了,他又该如何是好?带一个凡人入仙界,可是犯天规的大事,他身为仙界的殿下,不能为之,也不可为之。 正在墨玉纠结不已的时候,桃儿出声了:“墨玉,一路好走,咱们就此别过。以后能忘则忘,不能忘,那就看桃花吧。桃花如我,我如桃花。桃花年年有,也许看个几年你就忘了······”桃花喋喋不休地还在说着,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可以很好的道个别,可说着说着,就停不下来了,心中的酸涩无比,也不知到底是希望墨玉是忘了她好呢?还是记得她好?可终究是仙凡有别,她不可逾越啊! “这就是你要和我说的话?那好,如你所愿。”墨玉冷声说完,就转身离去。他的心中窝着一团火,觉得自己可笑至极。人家可是巴不得他早早离去呢,可他却还在那里犹豫不决。 “好你个狠心的桃儿,我才不会想你。”墨玉愤愤地想到。可刚出桃林,他就止步了,心中还是不舍,算了,再偷偷回去看一眼,一眼就好。 桃树下,那个娇小的身子还不曾离去,只是背对着他,望着满树的桃花,一动也不动。连墨玉回来了都不曾察觉,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桃儿,你哭了?”墨玉用手轻轻地转过桃儿那张噙满泪水的小脸,温柔地替她拭去泪水。桃儿怔怔地看着他,眼睛一眨也不眨,像是怕眨眼的瞬间墨玉就会消失一般。 桃儿,舍不得我走,是不是?”墨玉轻声问道。此刻,他也是喜忧参半。没想到转身回来,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桃儿那个小没良心的口是心非,害的他差一点就负气离去。还好,还算她有一点良心,都哭成那样了,这得有多不舍呀?瞧着也怪心疼的。看来,这些日子没有白疼她呀!可这喜才刚上心头,忧心的事就来了,再不舍,他还是得离去。 “呃?”桃儿睁大了一双带泪的桃花眼,这才惊觉墨玉是真的没走。看着眼前那熟悉的艳丽身影,她的心中一痛,无奈与委屈涌上心头,泪水又无声地滑落。有些话,她真的不知道怎么说。明知无望,却还是会不舍。 “怎么又哭了?”墨玉轻叹了一口气,又伸手替桃儿擦眼泪,可越擦就越多,顿时,他慌了手脚,连声哄道:“桃儿乖,不哭了,要是真舍不得我,大不了我回去一趟,就又回来陪桃儿,可好?” “墨玉,我,我······”桃儿终于不哭了,可她也不知该说什么,她无法保证墨玉回来时,自己还在这里。 “怎么了?难道桃儿也要回去了?”墨玉状似无意地问道。 “墨玉,如果哪一天你来了,而我又刚好不在,那我也许是真的回去了。”桃儿低着小脑袋,喃喃道。 “那桃儿的家在哪里呢?可否告诉墨玉?”墨玉沉默了一会儿,问道。 “仙界的桃花尽头就是我。”桃儿抬头脱口而出,可话说出口,连她自己都给怔住了。这鬼面节去外面听了一回故事,竟然就记住了它里面的说辞,还张口就出,这是怎么了?可她怎么觉得曾经也有人问过她此类的问题,她就如今日这般回答的呢?但再想想,脑海里却空白一片。她到底怎么了?桃儿甩了一下小脑袋,只当自己是出现幻觉了。 “扑哧,”墨玉禁不住笑出了声:“哟,桃儿,关于鬼面节的传说你倒是记得清楚,现在连里面的说辞都一样了,你这是想······成仙?”墨玉以为桃儿想修道成仙,是以这般说。 “墨玉,你就当桃儿想成仙吧。今日一别,也不知是否还有相见之日?不过,墨玉,桃儿会永远记住你的。”桃儿诚心地说道。是啊,眼前这个如桃花般艳丽的墨玉,也许她此生都不会忘。毕竟,仙途太过漫长,有个人可以想念一下,也没有什么不好。 “桃儿,说什么呢?你只需要记得我和你说的,在这儿乖乖的等我回来就好。”墨玉帮桃儿理了理两旁的乱发,又交代了一些事宜,才依依不舍地离去。 这次,桃儿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没有再哭。只是眼神暗淡,一动不动的在那儿站了许久许久。 ☆、回归仙界 自从墨玉走后,桃儿做什么都感觉兴致缺缺。以前,觉得看桃花就是一种享受,现在倒好,一看见桃花,就无端的想起了墨玉。害得她这几日,都不敢怎么出门。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的又过了几日,这日,桃儿惊喜地发现自己的仙根已恢复完好。她的脸上终于又露出了如桃花般艳丽的笑容。 “我终于可以回去了。”桃儿长叹了一口气,再次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桃林,依旧桃花灼灼,依旧美如画,可终究是少了那抹无比艳丽的身影,让桃儿平白多了几许惆怅。收回跑远了的思绪,桃儿不想再多停留片刻,在转身的瞬间消失在原地。她的离去,让身后的桃花刹那间失了原本的艳丽,暗淡了不少,与别处的桃花再无差异。 而墨玉也在桃儿走后的次日再次回到了此处。当满怀激动的他在桃林中遍寻不到那一抹粉色的身影时,他失控的差一点毁了整片桃林。 他知道桃儿走了,真的走了,没有等他回来就走了。他布下的结界仍在,除非她自己走出去,否则没有人可以带她离去。 “桃儿,你为何不等我回来?难道我于你真的就这般不重要吗?”墨玉看着眼前所剩不多的桃花,呢喃道。 “那好,不要让我再遇到你,否则,本殿下定不会让你好过。”话落人去,独留落花无数,再不见当日的艳丽。好在,墨玉离去时,还记得把他曾布下的结界给收了。 仙界,桃林深处,一抹粉色的身影倚在一棵桃树下睡得正香甜。突然,感觉脸上痒痒的,她以为是傲天。于是,闭着眼睛,挥着手,嘟囔道:“傲天,去,一边玩去,我要睡觉。” 可还没有睡一会儿,脸上又开始痒痒的,桃儿终于忍无可忍,猛地睁开双眼,正准备发火时,待看清出现在眼前的人时,顿时就焉了。无奈地问了一句:“你怎么又来了?” “桃儿,我不能来吗?还是,你想起了什么?觉得对我有愧,不敢面对我?”鬼帝无赖起来也是没有下限的。没办法呀,他回鬼界请教了诸多鬼医,对桃儿不知何故独独丢失了千年前与他在一起的记忆都纷纷表示无能为力。要不是他一通脾气发下来,吓得那些庸医们胆颤心惊的,最终聚在一起商讨了几天几夜,才给出了一个医治的方案——那就是没事就来桃儿眼前晃悠,刺激她,或许对她恢复记忆有所帮助。但前提就是鬼帝必须脸皮够厚,什么话都敢说。不然又哪来刺激一说。想当初那些个鬼医可是支支吾吾半天,冷汗都不知道流了多少,才把这个前提条件给说了出来,说出来时,一个个抖的如筛子般,头都要垂到地下去了,那汗水呀,倒是给地上添了不少景致,水花一片。他看着都替他们躁得慌,至于吗?怕他怕成这样,他又没有对他们怎么着?真是无趣,冷哼一声,他这不就厚着脸皮来找桃儿了。 “我对你有愧?我为何要对你有愧?”桃儿瞪着鬼帝,一脸不愉。这话可不能乱说,要是被有心的人给听了去,那还要不要她在仙界混了。想她桃儿除了这片桃林,就只剩下清誉了,如连这都没有守住的话,那她且不是太过悲哀了? “桃儿,你可是我的未过门的娘子呀,不可对我无情。”鬼帝本想说桃儿是他的鬼后,可又怕她一下子接受不了,只得一切从长计议。 “什······什么未过门的娘子?我······我怎么不知道?”桃儿舌头打结,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她怎么不记得她什么时候就变成了别人未过门的娘子了? “桃儿,这还得从千年前说起,当时,你我相遇在人界的桃花树下,彼此一见倾心。后因我,”鬼帝迟疑了一下,才说:“临时有事,就先行离去了。后来,等我再次回来,却再也找不到你了。直到上次忆起千年前,你曾于我说过“那仙界桃花的尽头就是我”,我这才怀着一丝希翼寻了过来,没想到还真让我找到了你。只不过你却失忆了,忘了我俩的曾经。桃儿,此次再见,我如论如何都不会再弃你而去了。一定会帮你想起从前的,你只需要记得,你是我未过门的娘子就可以了。”鬼帝在心里小小的内疚了一下,桃儿,不告诉你我是负气才离去的,是怕你知道了不原谅我,到时真的不理睬我了,我找谁哭去? ☆、未来的夫君 当听到“那仙界桃花的尽头就是我”这句时,桃儿恍惚了,她想起了那抹如桃花般艳丽的身影,尽管回来的这段日子刻意的回避去想他,可他还是入了她的梦。梦中他冷声质问她:“为何不等我回来?”她望着他,嘴巴蠕动了几下,想说什么,可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而他看着她许久,再也不曾说过什么,最后转身离去。那抹艳丽的身影就这样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她的视线。她是在睡梦中哭着醒来的,摸了一下眼角,湿湿的,泪痕还在呢!她扯动了一下嘴角,苦涩的一笑,感叹,真的是忘不了他啊! “桃儿,我说的你可记住了?”桃儿回神就听到了鬼帝问她的这一句,看着眼前俊美无比的鬼帝,她就纳闷了,你说,眼前这人吧,长得那是花见花开,人见人爱的,她怎么对他就没有半点记忆呢?更何况他对她还这般的痴情,要说不感动那是假的。能成为他的娘子想必是很幸福的。可为何她却没有一丝期盼之心呢? “桃儿,虽说你是我未过门的娘子,可你这么盯着我看,我还是会害羞的。”鬼帝难得脸红,羞涩地说道。 “呃?你,你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盯着你看了?”桃儿像炸毛的鸡一样跳了起来,指着鬼帝问道。 “桃儿,你的脸红了,是心虚了吧?”鬼帝嘴角上扬,心情愉悦道。 “你才心虚,你刚才不是也脸红了,还笑人家?”桃儿剐了鬼帝一眼,不满地小声嘀咕道。 “哈哈哈······”看着桃儿可爱的小模样,鬼帝再也抑制不住地大笑出声。要不是顾虑桃儿的感受,他真想现在就向仙帝要了她,直接将她带回鬼界去当他的鬼后。想必,只要他开口,仙帝这个面子还是会给他的。他偷偷的前来,不惊动仙帝,也是打算等桃儿恢复记忆以后,才去向仙帝要人,他不想桃儿对他有一丝的不满。更重要的是,他怎觉得桃儿失忆不简单,他想在暗中一边保护她,一边调查清楚这件事。 “记住,我叫冥寒。”鬼帝临走之前对桃儿说道。趁桃儿不注意时,他偷偷把一滴本命精血打入她的体内。这样在桃儿下次生命受到威胁时,将会在他赶来之际,护住她一段时间。他可不放心再把桃儿一个人丢下了,有他的本命精血在,至少他可以在桃儿有危险时,第一时间感应到,赶到她的身边,保护她。要不是鬼界这一段时间的事务繁多,他真想就这么陪在桃儿的身边。看来得抓紧时间把那些琐事给处理了,也好早点过来陪桃儿。 “哦。”桃儿闷闷地应了一声。心中纠结啊!这朵桃花来得太突然了,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还是一朵身份特殊的桃花——她未来的夫君。这都不给她掐死的机会啊!你看人家那个依依不舍的小眼神,她羞愧得简直抬不起头来了。好歹她也是人家未过门的娘子,怎么着也得有点表示吧。不说两眼泪汪汪,最少也得说几句安人家心的话吧?可她小嘴一张,话是出口了,却是一句:“那你好走啊,我就不送了。”瞧瞧,人家的脸立马就变了,要多幽怨有多幽怨,要多委屈有多委屈,要多可怜有多可怜。直瞧得她的小心肝一颤一颤的。抚了抚那受惊的小心肝,堆起一脸的假笑,不得已又说了句讨好的话:“冥寒,欢迎下次再来啊!桃儿会想你的。”说完,自己都忍不住抖了几抖,想把身上陡然起来的鸡皮疙瘩给抖下去。 “甚好,我一定会常来的。”鬼帝一扫刚才的幽怨,笑得那是一个春心荡漾啊!果然,开了桃花的男人都甚是好骗!笑得比那艳丽的桃花还惹眼。可桃儿并不想骗你,怎么办?又郁闷了呢? “哎!”桃儿这也不知道是第几次叹气了,送走了冥寒,她就倚靠在桃树旁,看着头顶那艳丽的桃花不住地叹气。哎,以往看着这些桃花,觉得甚是舒心。今日怎么就觉得闹心了呢?难道是因为刚刚那一朵突然冒出的桃花搅了我的兴致。哎,你说你那么一朵大好的桃花,怎么就偏偏就开到我这里来了呢?这开了,还偏偏不给人家机会给掐掉。我怎么一觉醒来,就变成了那朵大桃花未过门的娘子呢?哎······ ☆、梦回往昔 其实说来也奇怪,她那次被人暗算,要不是她有所察觉,稍稍移动了一下身子,那就不是仙根被伤这么简单了。那人明显就是想断了她的仙根,然后把她打入凡尘,生死不论。到底是谁对她这么恨之入骨呢?她想不通啊?就像他想不通她的身世一样,好像也是一觉醒来,成了这仙界偏僻桃花林的桃花仙子,身边莫名其妙跟着一条五爪金龙,也就是傲天。还有那许多已修成人形的桃花们。她从来都不知道这桃花修成人形竟这般容易。而且最让她感到困惑的是,这些修成形的桃花们平日从不出这片桃花林,要是有人误闯进来,他们也是在第一时间内变成桃花挂在树枝上。 她曾笑着问他们为什么不愿见生人?当时他们是怎么回答的?“他人不在我等眼中,我等只愿主人安好。”瞧,他们都说的是什么呀?她什么时候就成了他们的主人了?不过是同处一片桃林罢了,她比他们多了一项职责,看管这些桃花的职责。她又笑着对他们说众生平等,他们不需要叫她主人。可为何她话音刚落,他们的眼中都会闪过一丝痛楚呢?神态却更加坚定,这回竟还齐齐单膝跪下,右手握拳低胸,宣誓般的说道:“我等誓死追随主人。” 看,看,看,这都是些什么桃花呀?怎自甘堕落成这般,甘愿奉他人为主。说她不感动那是假的。于是,她大手一挥,胸膛一挺,激扬的说道:“众桃花们,都起来吧。你等的衷心我都明白。我心甚慰呀!没想到我小小的桃儿竟然可以得你们如此这般对待?那好,桃儿我今天就在此立誓,今后我们有福同享,至于难嘛?”桃儿看了一眼那一众桃花激动的神色,勾唇一笑,霸气地说道:”有我在前顶着,你们就不用上了。” 桃儿不知,同样的话语,同样的霸气,在很久很久以前她也曾说过,那时的她,意气风发,法力无边。怎是今日的她可以相比的?可这一瞬间藐视天下的霸气却让一众桃花们湿了眼睑,心中无不祈盼:“主人,我们等着你的回归,等着你带着我们去报仇,拿回曾属于我们的一切,让我们的亲人们在九泉之下得以安息。” 而最让桃儿困惑的是,那次跌入人界,她是被打成重伤,陷入昏迷时落下去的,可当她醒来时,除了那被重伤过得仙根,身上再无一丝别的伤。她当时可是惊叹了半天,暗自佩服没有任何防护的自己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竟然没有摔伤,还真是难以置信啊?此番重回仙界,她感到自己的体内似乎多了一股力量,具体是什么,她也说不清。而且回来以后,睡觉接连做梦,除了梦见墨玉,还梦见一些莫名其妙的场景。有她与傲天龙畅游天际的画面。有她带一群人作战的画面,也有她与一红衣,一白衣,一黑衣把酒邀月的画面,只可惜,她看不清那一红衣与那一白衣到底长什么样?不过,瞧身形,到是眼熟的很。那黑衣嘛?到是没有见过。不过,所有的画面都定格在,红衣与白衣相继倒在血泊中,而她则狼狈地持剑对着那一抹风轻云淡的黑衣质问道:“你为何要如此?” “我为何要如此?”黑衣低喃道,“哈哈哈······”突然,他大笑不止,那笑声中含着无尽的嘲讽,无尽的妒忌,无尽的痛苦。“你问我为何会如此?难道你不知道吗?你明明知道我爱你入骨,却偏偏当做不知道。你可以每天对着他俩笑颜如花,却对我一天冷过一天。为何呢?我们同是远古上神。你是九天玄女,而我黑暗之神。论身份,论样貌我不比他们两个差,可为何你的眼里独独没有我?难道就因为我是黑暗之神吗?你可知,今日我能这般成功的算计你们,我付出了什么代价吗?”黑衣再一次的大笑,这一次的笑声中透着无尽的苍凉。许久,他才止了笑,缓缓道:“我把自己献给了魔神,答应永世效忠于他。他才肯出兵帮我。看到没?你所管辖的九天之地已经被魔神占领了,你的人在一个个死去,你的战士们在一个个倒下,怎么?你还要逞强吗?求我呀!快求我呀!那样或许我高兴了,就会放过他们。怎么?不愿意吗?那好,我看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黑衣说完,一个闪身,陡然来到倒在血泊中的红衣与白衣的身旁,看了紧张的她一眼,诡异的笑了。“晨曦身上的光明是你喜欢的,而炎烈身上的热情是你热爱的,你说,如果我把这些都给毁了,那在你的眼中是否还会有他们的存在呢?”邪恶的笑声充斥着这片血腥的空间,耳旁是九天之地居民们不屈的叫骂声,身前是战士们一个接着一个倒下去的身影,傲天与一条黑色的魔龙纠缠在一起,满身是血,在半空怒吼。而当两道耀眼黑色的光芒打向地上那两道熟悉的身影时,她终是忍不住地大呼出声:“不要。” 然,最终,她亲眼看着红衣与白衣的神魂被打出体外,也亲眼看见黑衣抓住他俩的神魂,分别封住他俩那代表光明与热情的那一魄。她不知他为何没有下狠手给毁去。可至少她松了口气,她口中默默念出玄女神诀:“以吾之神魂,救太阳之子炎烈,光明之神晨曦,傲天与我九天之地居民与战士们的性命。”说完,一口心血吐出,心中默念了一个地方,转眼,在众魔与黑衣惊骇的眼神中,隶属九天之地活着的居民与战士们都凭空消失在原地,而原本被黑衣抓在手中的那两道神魂也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见了。在他的嘶吼声中,她的身形也渐渐变得透明,她离去前,冷冷的话语响彻半空:“魔神,我会回来夺回属于我的一切,今日之仇,他日我必会十倍还之。” ☆、真实身份 画面总是停顿在此处,每回她醒来,心情都久久难以平静。她不傻,隐隐之中,她已猜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她也大概知道了那些桃花们的是谁了。他们的隐忍,坚强,期盼,让她感到心酸。偏居一偶,化身桃花,只为守护她。她不会忘记这次回归仙界时,那震撼人心的场面。所有的桃花化为人形,齐齐跪在地上,眼含热泪地看着她。一个个自责不已,都说是自己没有保护好主人,害主人受伤。好在如今主人回来了,不然,他们万死不辞其咎。 看着那一双双热泪盈眶的眼睛,她也湿了眼眶,她知道,就算想不起从前,从此她也再放不下他们了。傲天从远处呼啸而来,眨眼间就扑进了她的怀里,它为了不引起仙界他人的注意,从来都是以一条四脚金蛇的形态出现在人前。此时,它小小的蛇身在她的怀里瑟瑟的发抖,蛇眼有泪悄然的落下,它说:“主人,傲天以为再也见不到主人了,傲天找遍了仙界,每天都出去找,可总是找不到主人。傲天好害怕,主人,以后无论你去哪里,都带着傲天,可好?” 桃儿感受到了傲天的脆弱,微感心酸,在傲天期待的目光中,她点了点头。看见傲天瞬间璀璨了的眼神,她又扫了一眼那些还跪着的桃花,轻声说道:“你们都下去吧。让你们担心了,我以后会小心的。” 众桃花这才纷纷起身,退了下去。 每回想到这些“桃花们”,桃儿都得长吁短叹一番,感叹不已。此时的桃儿也正在叹息,不是说,前尘往事就如过眼云烟吗?怎么到了我这儿,却不灵了呢?那前世还有好大的一笔债等着我去讨呢。那些桃花们在等着我,傲天在等着我,现在看来我自己都有些迫不及待了。只可惜这一世的修为太过低下。哎! 突然,眼前金光一闪,傲天不知从什么地方回来了,蛇嘴里叼着一个红彤彤的灵果,一看见桃儿,就直接把灵果放在她的手中,酷酷的说了句;“主人,这灵果吃了对你有好处。”就没下文了。 桃儿撇了撇嘴,心里嘀咕了句:“每回都这样,也不跟我说说到底有何好处。”不过,她还是乖乖地吃了起来,她知道傲天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好。 “傲天,有些事你是不是该告诉我了?”桃儿一边吃,一边状是无意的问道,在傲天惊愕的目光中,她又吐出来几个字:“比方说,我的真实身份。”有些责任,不容逃避。有些人,不容辜负,她不得不问。 “呃?主人,你,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傲天激动不已,小小的蛇身抖个不停。 “还没有完全想起来,只是偶尔想起些片段。自这次从人界回来,我总觉得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充斥着我的体内。这是怎么回事?”桃儿不解地问道。 “主人,是真的吗?”傲天问道。那蛇眼中的水花隐隐若现。 “嗯。”桃儿不明所以,点了点头。 “呜呜呜······主人,太好了,这是你觉醒的前兆啊!傲天我终于等到了。哈哈哈······”傲天又哭又笑,虽说是蛇的样子,可却还是让人看得心酸不已。那哭笑中饱含的沧桑让人侧目。 桃儿不语,只是温柔地抚着他的身子,待他平静些许,才望着远处的桃花,轻轻地说道:“傲天,与我讲讲我的曾经吧。” “主人,你曾经是远古上神——九天玄女熙然。在天界掌管九天之地。那时的你叱咤风云,笑傲天界。加之又是天界的第一美人,自然得众多天界的男神仙们青睐。而与你关系最好的是光明之神晨曦与太阳之子炎烈。那黑暗之神寒夜也经常与他们一起来你的宫殿坐坐。他们都和你一样,是远古上神。不过,你对黑暗之神很是冷淡。你曾对我说,你总觉得他太过于黑暗,还是少接触的好。没想到,最终被你一语成谶。他竟然与魔神勾结,偷偷打开九天之地的结界,让魔神带着部下进来杀你的人,夺你的属地。他还卑鄙的暗算光明之神与太阳之子。想逼得你臣服于他。要不是主人,你最后舍弃神魂,救了我们大家,我们又怎会出现在此。”傲天说到这儿,又哽咽了。 ☆、疑心渐起 “傲天,那我们怎么来仙界了?”桃儿不解地问。 “主人以前没事就喜欢带着傲天四处走走。记得有一次,我和主人来到仙界,恰逢当时仙界动乱不堪,当时的仙帝四面楚歌,狼狈不堪。是主人觉得他的人还不错,就出手助他平定了叛乱。当时的仙帝感激不已,在主人离去时,曾许诺,日后只要主人开口,再难的事,他都会替主人办到。也正是因为这样,主人在危难之际才想到了他,天界很多地方早就被魔神控制了,以前有你,光明之神和太阳之子与之相庭对抗,他还不敢过分嚣张。可现在你们被他暗算逃离,我想天界已经尽在他的掌控中了。主人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才在紧要关头带着我们来到了仙界。仙帝信守承诺,在你神魂消散之前,舍去半身修为,用逆天术把你虚弱不堪的神魂如你所愿禁锢在一棵桃树里,让你得以重生。但因为你当时神魂受损严重,以至这些年你修得人形,却失了前世的记忆,也一直无法觉醒。而光明之神因为被封了代表光明的那一魄,神魂无法在有光的地方生存,没有办法,仙帝就直接送他去鬼界投胎,入了当时鬼后的肚子,现在的鬼帝就是他。至于太阳之子,我就不大清楚了,只记得仙帝当时说了一句,此子的神魂甚好,本帝定不会亏待他。想必,他定会说到做到的。最后就是我们了,仙帝要主人你救下来的臣民与战士们都待在这片桃林,说此处甚是偏僻,好藏身,也不会引起他人的注意。就算有人无意中闯了进来,也不必惊慌,只要幻化成桃花就可。而要求我变成四脚蛇守在此处,有什么风吹草动也好给他送信。他安排这一切,就是为了不引起魔神的注意。好在,这一万年过去了,都不曾出现什么异常。除了主人你这次被人暗算,傲天觉得甚是可疑,仙界知道主人是谁的人除了仙帝,就没有谁了。主人这万年几乎不曾出过桃林,不存在与仙界的人结怨才是?可要说是仙帝下的黑手,却又叫人难以置信。他没有理由这么做呀?所以,主人,傲天现在真的是很困惑呀?”傲天晃悠着蛇头,一副想不通的样子。 “哦,是吗?我也觉得奇怪呢?上次你不在的时候,有一个叫冥寒的寻了来,虽然我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但凭我的直觉,他不会骗我。那依他所说,千年前,我也去过人界,并遇上了他。还与他有一些纠缠。可在我的脑海里,并没有千年前的这一段记忆,你说,这又是为何?”桃儿蹙着眉头,问道。 不待傲天回答,她又问道:“傲天,我千年前,是否也消失过一段时间?” “主人,我想起来了,千年前,仙后曾派仙婢唤你去了一趟,之后你就好几天没有回来。我担心你的安危,曾偷偷潜入仙后的寝宫,可找遍了各个角落,都不曾找到你。焦急之下,就禀报了仙帝。后来,你就回来了。可当我问,这几日你去了哪里?你却无比惊讶地反问我,我不就待在这桃林吗?当时我还以为你是不想告诉我呢,所以也就没有再问了。现在想想,主人,你的失去的那段记忆,一定与那仙后有关。”傲天觉得豁然开朗了,肯定道。 “主人,我这就找仙后问问,她为何要如此对待你?”傲天愤概不已,他还不知道主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竟然还发生过这样的事。 “现在不能操之过急。”桃儿说道:“这事我们还需慢慢来,毕竟现在都只是猜测,没有确凿的证据,人家又毕竟是仙后,身份尊贵,我们又寄住在此,在没有找到证据之前,记得,切不可轻举妄动。”桃儿叮嘱道。 “哦。”傲天心不甘,情不愿的应道。 “傲天,这许多年,让你默默的承受这么多,对不起。”桃儿轻轻地抚摸着它,安抚着它的情绪。 “主人,永远不要与我说对不起。当年要不是你,这世上早就没有了傲天。是你给了傲天尊严,让傲天有活下去的勇气。傲天早就说过,此生只为主人而活。上天入地,永世相随。” ☆、别怕,有我 遥记得那一年,龙族的皇宫,他的出生,没有给他的母后带来一丝喜悦,只有恐慌与泪水。因为不知为何,他生出来是蛟龙,这对于血统高贵的龙族来说,简直就是耻辱。更何况还是龙族中的王族。他的母后害怕的把他藏了起来,可后来还是被他的父王找到了,他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就直接下旨,烧死他。他的母后虽然难以接受他,但还是苦苦哀求他的父王留他一命,可他那死要面子的父王根本就无视他母后的哭求,大手一挥,让人直接把他带走。 他现在都无法忘记自己被捆在木桩上,那种绝望,害怕,无助的情景。他睁着恐慌的大眼,乞求地看向四周的龙族们,多么希望有谁可以站出来替他说句话,就算一句,也是好的。可最终他失望了,他们对他除了鄙夷,就是不屑。又有谁会可怜他呢?他把最后的希望留给了他那冷漠的父王,发出微弱的嗷叫声,祈盼得到父王的一点怜悯,可最终,他还是失望了,等来的却是父王厌恶的眼神与无情的声音:“立刻执行。” 火燃燃烧了起来,他最后留念地看了一眼这个没有给他带来半点温暖的世界,绝望地闭上了眼睛。自始至终他都没有落泪,因为这个冷漠无情的世界不配。 是谁在他的耳畔轻叹,为他叹息?是谁抱他入怀,给他温暖?是谁轻抚着他,慰他心灵?缓缓睁眼望去,只一眼,他的泪就止不住的倾泻而下。他从来不知,原来他的泪是如此之多。无数的委屈,无数的害怕,无数的痛苦好像在那一瞬间,因为她的出现,而得到了释放。 她始终温柔地轻抚他,抬眸的瞬间,他见她眼神犀利地盯着他的父王,冷声问道:“他何错之有?要受如此刑罚?” “他天生低贱,不配留在这个世上。”看,这就是他那所谓的父王,他的心已经不会因为他无情的话语再起一点波澜。他除了冷笑,还是冷笑。可弱小的身子还是忍不住的颤抖了一下。 “别怕,有我。”简短的话语奇迹般的安抚了他,他依赖的往她的怀里靠了靠。心在这一刻感到无比的温暖。 “愚蠢之极。你们只被表象迷惑了双眼,现在就让你们见证一下,谁才是真正的王者。”话落,手起,金光落下,只见她怀里的蛟龙竟在慢慢的蜕变。 “啊!竟然是是五爪金龙,万年不曾出现过的五爪金龙。”不知是谁失声叫出,那在骄阳下散发着耀眼金光的不是一条小五爪金龙,又是什么? “王者啊,这是天生的王者啊!五爪金龙现世,必将带领我们龙族走得更远了。”有一老臣激动地感叹。 “恭喜吾王,添了一位五爪金龙的殿下。”一老臣顺溜拍马屁道。 ······ 那龙族之王只稍稍怔愣了半晌,就回神了。他一扫开始的隐晦,激动地大笑不已,连声说道:“好,好,好,不愧是我儿。” “你确定他还会认你为父王?”一声嗤笑,打断了龙族之王的欢笑声。 他不悦地看了过去,冷声说道:“这位仙子,你还本王王儿的真身,本王很感激。但要是你再出言不逊,别怪本王不留情面。对了,将本王的王儿还给本王吧。”说完,他伸出手,就要强行将他夺过去。 感受到怀中他的颤抖,她轻轻地动了一下,就躲开了他父王的魔爪。“你可问过,他是否愿意?”她的声音已冷如寒风,可他却倍感温暖。终于有人重视我的感受了,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抛弃了我,真好! “仙子,你怎知他不愿意?他又不会说话。”龙族之王愤怒道。 “不说,不代表不会说。只是因为你们的冷漠,彻底的伤害了他,让他不想开口而已。天生的王者,告诉他吧,你的选择。”轻柔的话语入耳,他又一次的热泪盈眶,她懂他,知道他不是不说,只是被伤害太多,早就没有开口的欲望了。 “我不愿意。我想跟随仙子,可好?”稚嫩的声音凭空响起,惊呆了一众龙族。 “你,你再说一遍试试?”龙族之王不敢置信地怒吼道。 “我说,我想跟随仙子。”这次他的声音也大了。无视龙王眼中滔天的怒火,无视龙族众人眼中的不解,愤恨,他只是抬起双眼定定的看着眼前这位风华绝代的仙子。他在等,等着她的答复。除了她,别的什么人,今后都只是浮云,他不关心,亦不会在乎。 “好,如你所愿,傲天。”一锤定音,她连他的名字都给定了呢!他暗自激动不已。 “你以为凭你一个人就可以带走他吗?”龙族之王气得浑身颤抖不已。手一挥,龙族侍卫们迅速的将他俩包围了。 他担心地看了她一眼,她轻轻地摸了摸他的头,示意他不要紧张,随后,轻蔑地扫了一眼周围,霸气的话语从她的口中说出:“只要是我九天玄女看中的人,就没有带不走的,今日,你们可否要试试呢?” 这一刻,她的衣袂飘飘,周身散发出一种藐视天下的气势,让龙族也为之颤抖的气势。 “你,你是九天玄女?”龙族之王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地问道。要知道,九天玄女那可是天界至尊般的存在。天界呀,那个对他来说,可望而不可即的地方。 “怎么?是不敢不相信?还是不愿相信?”淡淡的一句话,却让龙族之王彻底怔住了。他到底是不敢相信还是不愿相信,连他自己都迷茫了。但是,不管是不敢还是不愿,他都必须去面对自己即将失去那个可以带给他,乃至整个龙族无上荣耀的儿子。看着自己的儿子对九天玄女那毫不掩饰的依赖与亲近,他的心底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也许是后悔,也许是歉疚,也许是不舍······ 四周静寂无声,就在此时,一道凄惨的声音传来:“吾王,求你放了我的孩子。”龙族之人躁动起来,自觉地让开一条路来。 是她。那个生他,护他,却不爱他的母后。此时的她,发丝乱了,脸色苍白,脚步跄踉,泪雨纷飞。她哭喊着来到他的身旁,看着他满身金色的鳞片,喃喃自语:“果然,他们没有骗我,我的孩子是金龙。哈哈哈······我的孩子是金龙,看你们以后谁敢欺负我······” 看着母后癫狂的样子,他眼中刚刚燃起的一点光芒又渐渐地散去,心彻底的死了。原本见母后赶来,他多少有一点感动。本以为她是舍不得自己,可最终却是他理解错了。原来,我于你们,只是利益的存在。多么可笑的存在啊!我后悔来到你们的身边,但我不后悔来到这个世间。因为,她的存在,让我感到了温暖。自此,上天入地,我将永世相随。 “主人,走吧,我不愿再见到他们。”一声主人,舍弃了龙族的一切,可他不后悔。 “你可想好了?”她终是叹了一口气,问道。 “嗯,想好了。”他把小小的脑袋又往她的怀里靠了靠,以示决心。 “好,跟着我,你不会后悔的。”最后,在他母后凄厉的叫喊声中,在他父王复杂的眼神声中,在龙族众人无奈地叹息声中,他被她带走了。从此,他随着她笑傲天界,征战四方。有她的地方,就有他的身影。她待他如亲人,他喜欢她给的宠溺,在她身边,他可以尽情的撒欢。他庆幸此生能与她相遇,伴她左右。 ☆、傲天化形 然,所有的一切,都终止在那一天,那一刻,他亲眼看着她为了救他们,神魂差一点消失,当时他害怕极了,怕她就此消散于天地之间。后来,要不是仙帝出手相救,他都做好了随时追随她而去的念头。如今,她能这般好好地站在他的面前,他就很知足了。对于这迟来的觉醒之兆,他真的是惊喜如狂。她的主人终于要回归了,那些曾经伤害她的敌人,你们是否准备好,偿还前世的血债呢? “傲天,你会幻化人形了吗?”桃儿突然问道。 “呃?”小小的蛇头直接顿住了,半晌,他才羞愧地点了点头。这还是主人第一次问他幻化人形的事呢!其实,他在前世就可以了,只是他一直在等,等着她主动提起。今日,主人突然问起,他都不知如何是好了。 “那快点幻化成人形,我想看看我家傲天到底长什么样呢?”桃儿连忙道,眼底是掩不住的激动。 “哦,那,那主人先把我放下来,再转过身去,我一会儿就好。”傲天别扭极了,小声道。 “行,那你快一点。”桃儿依言放下傲天小小的蛇身,并快速转过身去。 半晌,身后才传来傲天羞涩的声音:“好了,主人。” 桃儿连忙转身,只一眼,就呆住了。眼前的傲天身材颀长俊挺,金发金眸,五官俊美至极,那王者的霸气与尊贵无形中散发出来。要不是那过于羞涩的神情深深出卖了他,桃儿相信,就凭他这气势,这长相,只要走出这桃林,绝对会在仙界引起轰动。到时,他的桃花绝对会遍地开,想想那个画面,不要太美。她可不想替他掐桃花掐到手软。 一个激灵,她回过神来,斟酌了一下,才缓缓说道:“傲天,有时太过完美也是一种负担,你可懂?” 傲天一脸呆愣地看着她,无奈,她又接着说道:“就比方说此番的你,长得这般天妒人怨的,绝对是有桃花朵朵开的潜质。这么说,可懂?” 傲天羞涩的点了一下头,主人夸他长得好看呢,他怎会不懂。 “懂就好。为了让我们这片桃林不再添多余的桃花,以后,你只可以在我的面前幻化为人身,可行?不过,”想了想,桃儿又接着说:“要是哪天你遇上了喜欢的女子,也是可以在她的面前幻化人身的。” 这下傲天不淡定了,急着说:“主人,傲天只会在你的面前幻化人身的。”心中又默默的补了一句:“傲天只想给你一个人看。” “如此甚好。”桃儿欣慰地点了一下头,这桃花的事解决了,也该继续说正事了。“傲天,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尽快觉醒。” “主人,觉醒讲究的是时机。时机到了,你自然会觉醒。不可操之过急。”傲天慎重道。 “哦,那我以前习的仙法你可懂一些?”桃儿无奈,只得问些别的。 “会一些,主人以前教过我。” 桃儿双眼瞬间晶亮有神:“那好,从明天开始,你就把我以前教给你的,再教给我。” “好,我正有此意。”傲天笑了笑,点头。瞬间又迷了桃儿的眼,嘀咕道:“看来,你也是朵大桃花呀!” 此后每天,桃林深处,一粉衣少女都在苦修仙法,而她的身旁总是有一位金发金眸的俊美男子陪着,眼神宠溺而温柔。 ☆、墨玉的身份 直到这一日,有人闯入桃林,扰了原本的清静。傲天在第一时间就变成一条小金蛇绕在桃儿的手腕上,不注意看,还以为它就是一只金镯子呢! “你果然在这里,桃儿,没想到我会找到你吧?”墨玉咬牙切齿地说。这段时间,他发疯似地找她,只要是他认为她会出现的地方,他都找过了,可独独不见她的身影。最后还是想起她曾经说过的那一句“那仙界桃花的尽头就是我”,他才抱着最后一点希望寻了过来,还好,她没有骗他,他找到她了。 “你······你,你是怎么来天界的?”桃儿惊愕不已,连说话都不顺畅了。而桃儿没有注意到,她手上的那只金镯子在看见墨玉出现时,也颤抖了一下。他小小的蛇眼里尽是激动与不可置信。 “怎么见到我这么激动?连话都说不好了?”墨玉嘲讽道。想起桃儿不等他回来,一声不响的就这么走了,他就来气。她以为她可以躲到哪里去?这不,就算你躲到了天界,我还不是把你给找出来了。 “不是的,不是的,”桃儿的小手连摆,“只是好奇你怎么可以到这天界来的?” “这天界你来得,难道就不许我来?”墨玉见桃儿只纠结于他的到来,却没有一点高兴的表示,就更加火大。 “不是,不是,都来得。我这不是关心你,才问的嘛?你可是凡人了。”桃儿嘀咕道。 “谁说我是凡人了?那是你的自以为是。”墨玉不屑道。 “你不是凡人,那你是?”桃儿这回真的大吃一惊,对于墨玉的身份也很是好奇。 “仙界的殿下。”墨玉说完,还故意高傲地撇过头去,不看桃儿,眼角的余光却还是扫向她,想看她的反应。 “哈哈哈······笑死我了,就你这么一朵艳丽的桃花,还是天界的殿下?你骗谁呢?”桃儿笑得肚子都疼了。 “你,你······”墨玉指着桃儿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拉过桃儿的手,说了一句:“既然你不相信,那就随我去看看吧。”话落,他和桃儿瞬间消失在原地。而桃儿手腕上的小金蛇则不痛快地动了动。 再次睁眼,桃儿发现自己竟然身处一处金碧辉煌的宫殿,殿内每件物品都极精致。让她看得咋舌不已。墨玉在旁看着满足地笑了。然,还没有笑够,他就被桃儿拉着往殿外走,她边走还边念叨:“墨玉,你为了让我相信你,也真是煞费苦心。连人家的宫殿你也敢乱闯,还好,人家不在。我们还是快快离去吧。否则,被抓住了,就不好了。” “桃儿,你等一下,我有话说。”墨玉道。他都不明白这个小女人的脑子里都想些什么,怎么就那么不相信他呢?他就长得那么不可信吗? “出去再说。”桃儿头也不回的说了句。墨玉只得乖乖闭嘴,跟着她往殿外走去。其实,这样被她牵着手的感觉真的很好。 终于来到了殿外,可桃儿还来不及呼一口气,就直接僵在那里。眼前这些仙子们都是打哪里来的?刚刚明明看到她们的眼神都是很激动,怎么一转眼间就全变了,她们这都眼带怒意的看向哪里呢?桃儿也低头看了过去,这不看还好,一看就如被针扎了一下,猛地甩开墨玉的手,小脸涨得通红,“呵呵”地笑了两下,讪讪道:“不好意思,刚才情急之下,顺手而已,顺手而已。” “桃儿,可是心虚?我懂。”墨玉唯恐天下不乱地来了这么一句不清不白的。说完,还暧昧地朝桃儿眨了眨眼。 顿时,众仙子们炸开了锅。她们殿下可是从来没有这么叫过哪位仙子?她们再也无法淡定了。 “殿下,她是谁?”一位红衣仙子指着桃儿问道。 “哦?她呀,她是本殿下的仙婢。怎么,你有意见?”墨玉淡淡地说,看都没有看那红衣仙子一眼,眼神自始至终都黏着桃儿,看她越来越红的脸,看她吃惊瞪大的双眼,张大的小嘴,真是怎么看怎么可爱呀! ☆、艳丽的大桃花 “殿下,我也当你的仙婢,可好?”一绿衣仙子羞涩的自荐。 “不好,人多了,本殿下嫌烦。”墨玉见桃儿瞟了他一眼,他又对她眨了一下眼睛。桃儿见此,无奈地翻了一个白眼,小声地嘀咕了一句:“就算你是仙界的殿下,可谁是你的仙婢了?谁爱当谁当,我才不稀罕。”从最初的惊讶中回过神来,桃儿此刻感叹不已,果然,越艳丽的桃花,就越招蜂引蝶,这不,这大片的桃花都找上门来了。这是要桃花遍地开的节奏啊! 墨玉勾唇一笑,瞬间惊艳了一众仙子,在仙子们羡慕,妒忌,恨的眼神中,他低下了头,挨着桃儿的耳畔,低声说道:“可我就喜欢让你来当我的仙婢。” “你······”桃儿气恼,正想再回上几句,远处就传来了惊喜声:“表哥,你可回来了,碧玉好想你。”又一朵桃花从远处飞扑而来,途中撞倒了不少挡路的仙子,瞬间就来到了墨玉的跟前,本想扑进墨玉的怀里,却被他一个闪身躲了过去。 墨玉蹙了蹙眉头,不悦地问道:“你是谁?不知矜持为何物吗?” “表哥,我是你的表妹碧玉呀,你怎会不记得我了?”碧玉撅着小嘴,委屈道。可眼睛不经意间看到了与墨玉站在一起的桃儿,顿时,就尖声问道:“表哥,她是谁?” “桃儿,这怎生是好?一个个都在问你是谁呢?看来,你这个仙婢不当也得当啊!”墨玉调侃道,眼神扫过那些正怒瞪着桃儿的仙子们,又在桃儿得耳畔似叹息,似无奈道:“你看看她们那恨不得吞了你的眼神,若没有我护着你,你一出这个殿门,后果可想而知。你确定你要回你那个桃林?你就不怕她们跟去了,直接毁了你的那些桃花?”墨玉知道,威胁桃儿,就得带上她的那些桃花。这不,一听到那些桃花,桃儿的脸色都变了。 “哎,这还真是让我嫉妒呢!”墨玉暗叹。不过心里还是笑得挺欢了。第一次觉得殿前这些碍眼的桃花还是有些用处的。 “哼,这还不是你给我招来的祸。果然,如桃花般艳丽的男人天生就会种桃花。”桃儿咬牙切齿道。 “承蒙夸奖。那桃儿,我们是否应该进去了呢?其实我也见不得这些桃花的,多看一眼都嫌累得慌呢!”墨玉笑得像朵艳丽的大桃花,可说出的话却又伤人至极。 殿前的仙子们听了他的话,脸色无不惨白,泪水瞬间就湿了脸颊,那副梨花带雨的模样连桃儿看了都心疼不已,偏偏那朵艳丽的大桃花还嫌伤得不够,进殿门前,又说了句:“要哭别在本殿下的殿前哭,弄脏了这块地,可是要你们赔的。”看看,毒舌成这样,也是不容易的。 “表哥,我也要进去。”碧玉见墨玉转身就走,根本就不理她,顿时,急了,也顾不得再纠缠桃儿的身份了,腰肢一摆,就想跟进去。 “慢,再说一次,本殿下不是你的表哥,请你矜持一点,别污了本殿下的耳朵。还有,本殿下的宫殿不欢迎像你这样的女人,烦。所以,你打哪儿来,就请回哪儿去。子健,还愣着干嘛?给本殿下守好殿门,要是放谁进来了,本殿下唯你是问。”墨玉这次说完,就直接拽着桃儿的手进去了,留下身后一众伤心的桃花和愣是看着他与桃儿回不过神来的守门仙童子健。身后传来碧玉气急败坏地大叫声:“表哥,我这就去找天后姨母给我做主······”然,绝艳的红衣早已远去,就算听见了,换来的也只不过是他的一声嗤笑罢了。 ☆、桃儿当仙婢 “桃儿,我这里呢,也没有什么事让你做的。就是平时给我泡泡茶,捶捶肩,捏捏腿什么的。如果没事那就唱个曲,跳个舞应应景,也可以······”随着墨玉的嘴一张一合,桃儿的眉头是越蹙越紧,终于忍不住得咆哮出来:“墨玉,你不要太过分,我是什么时候答应当你的仙婢了? “桃儿,你真的不要再考虑一下?你真的不为你的那些桃花想想?”墨玉坐了下来,倒了两杯茶,递了一杯给桃儿,眉角上挑,边饮边问。 桃儿毫不客气地接过他递过来的茶,一口就喝了下去,喝完又把杯子递了过去,眉毛一扬,示意墨玉再倒一杯,墨玉看得眼角直抽,不过,还是很自觉的又给她倒上了一杯。 桃儿还是一口气喝完,接着把杯子重重的往桌上一放,在墨玉的对面也一屁股坐了下来,半天不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眉头时皱时舒,小脸变幻莫测,很是丰富。 墨玉也不急,只是默默地品着他的茶,再顺便欣赏一下桃儿那多变的小脸,感觉还不错。 “啪”,突然一声响,惊得墨玉直接被茶给呛到了,待他好不容易平缓过来,却见桃儿笑颜如花地看着他,见他望来,那是笑得更灿烂了,如桃花般灿烂:“墨玉,我想好了,就在你这儿住下了,要是你不嫌弃我给你泡的茶,到时你就多喝几杯。这捶捶肩,捏捏腿的,要是你不嫌弃我的下手太重,也是可以一试的。至于,这唱曲,跳舞嘛,那也得看心情不是?心情好,张嘴就能唱,伸腿就能跳。这心情不好嘛,唱出的曲,估计你也不愿听,更别提还跳什么舞了。所以,墨玉,我这么说,你可懂?”桃儿说完,一副你懂的看着墨玉。其实,刚才她的心中可是百转千回,想来想去,觉得住在墨玉这里利大于弊。一则,可以避开另外那朵大桃花,在她没有想起他们之间的过往时,还是少见面的好。二则,既然怀疑是天后在背后暗算她,那在墨玉这里,最少她再找机会对自己下手就没有那么容易了。而她或许可以找借墨玉接近天后,找出她为何要害她的原因。虽然,良心上觉得有一点对不起墨玉,但小命要紧不是?三则,也是为了保护那些衷心的桃花们。 “呃?”墨玉直接就愣住了。而傲天在桃儿的手腕上则笑开了花。哼,这朵大桃花,敢算计她的主人,就等着被她的主人给算计回去吧。前世的你可不敢这么对我的主人,这重活一世,这胆儿到肥了不少啊? 待墨玉回过神来,只见粉色的身影翩然离去,走得那叫一个随意,就如在自家一样。墨玉楞是看呆了眼,半晌,嘴角抽了一下,又一下,最终止不住的上扬,心情愉悦无比。 次日,云霄宫里传出惊天地,泣鬼神的咆哮声:“桃儿这就是你泡的茶?”惊得路过的仙鹤闪了一下翅,顿了一下神,差一点就掉了下来。 “我不是早就说过了嘛?你不嫌弃的话,就可以多喝几杯。嫌弃的话,也只能这样了。”桃儿撇了一下嘴,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一口喝了下去,回味一下,没有什么不一样啊?这与昨天他泡的茶差不多呀,怎的他就这般挑剔呢?果然是桃花越大越艳越难伺候啊!想想我桃林里的那些桃花,多好,我说一,他们就不会说二。这要是给他们喝上一杯我泡的茶,那还不感动得热泪盈眶?哪像眼前这位,刚喝一口,就嫌弃成那样。哎,好想我的那些桃花们呀!昨天偷偷叫傲天回去告诉他们一声我的决定,也不知他们是否还在担心,还有傲天临走时说,回来会告诉我一些关于墨玉的事,会是什么事呢······ ☆、墨玉觉醒 桃儿神游天外,丝毫没有注意墨玉的脸越变越黑,“桃儿,在想什么呢?还不过来给我捶捶肩。” 耳旁传来墨玉咬牙切齿的声音,桃儿惊觉回神,本不想动身,但转念一想,这吃他的,喝他的,住他的,再怎么样自己也得表示一二。既然自己泡的茶,他不爱喝,那帮他捶捶肩还是可以。 可这想法是美好的,动起手来,却失了分寸,一下捶去,墨玉惨呼一声,脸色都惨白,大叫:“你是想谋杀我呀?下手那般重。” 看着桃儿另一只将要落下来的手,墨玉连忙制止道:“行了,行了,收起你的魔爪,再被你捶两下,我就别想起身了。”说完,他蹙着眉头看着不知所措的桃儿,如果他没有感觉错,刚刚桃儿的那一下,里面所含的力量惊人。刚刚他有那么一瞬间怀疑她。可当看到她歉意的眼神,他打消了所有的质疑。他相信她不会害他。看着桃儿那一脸茫然的样子,他灵光一闪,难道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但一想到这个可能,他的眉头就蹙得更厉害了,如果他没有记错,上次在人界遇到桃儿,根本就感觉不到她是仙体。以至他才会把她当成修仙的凡人。可这次再见,她的仙体他一眼就看出来了。当时记得她曾说过,她那时回不了家。是仙,却感觉不到仙体,回不了仙界,那只有一个可能,她当时的仙根伤了,而且还伤得很重。或许她就是被别的仙家从仙界打下人界的。墨玉想到这儿,眼中冷芒闪过,是谁?到底是谁要害她?而一个小小的桃花仙子,身体里怎会有如此可怕的力量?桃儿真的只是一个桃花仙子吗?看来这一切,他得好好的查一查了。 桃儿恹恹地把手放了下来,郁闷极了。不懂为何会这样?明明她下手算轻的了,怎生他会痛成那般?此时的桃儿不知,如今的她还不会控制体内那股庞大的力量,在她以为只是轻轻的一下,其实,那无意中泄露出来的力量,却还很是强大。幸好是捶在墨玉的身上,就算他还没有觉醒,再怎么说他的原身也是远古上神,这一下他还是受得的。 “墨玉,我为你唱个曲吧。这回定能让你满意。”桃儿这回很是主动的提议。谁叫人家心里内疚来着。 “嗯。”墨玉淡淡地应了,脸上也没有多的表示,可心里却偷着乐。看来有时被她虐一下,也没有什么不好。 “那一年,桃花树下,你们与我初相遇,红衣艳艳,白衣飘飘,粉衣灼灼,不问仙途漫漫,把酒当歌······” 婉转的歌声回荡在云霄宫的上空,随着那歌声,墨玉的脑海里闪过一副副画面,画面里有他,有桃儿,竟然还有鬼帝,甚至还有一条五爪金龙,最后还有一个他不认识的,随着画面的深入,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最后,一声“桃儿”从他口中凄惨叫出,仿佛历经了无数的沧桑,随着“噗”的一声,血雨纷飞,他俊挺的身子向后缓缓倒去,双眼在闭上之前一直死死地看着桃儿,那眼中毫不掩饰的沉痛让靠近他的桃儿都忍不住的心酸。 “墨玉,早知道听我唱曲你会吐血,我就不唱了。你说,我怎么就这么没用呢?泡茶,你不爱喝。捶肩,你嫌太重。唱曲,你直接吐血。看来,我还是不适合待在你身边啊!不然,早晚有一天,我会把你这朵大桃花给折腾没了。”桃儿一边帮墨玉擦着嘴角的鲜血,一边自言自语道。 “我想好了,等你醒来,我就离去。虽然舍不得,但······”桃儿还没有说完,就突然被醒过来的墨玉紧紧地抱住了,她刚想伸手推开他,却听耳旁传来他痛苦压抑的声音:“桃儿,让我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感到墨玉那抱着她的双手无法抑制的在抖动,桃儿彻底地放松下来。她不明白墨玉为何情绪波动如此之大?就因为听了她唱的曲?难道她唱的曲子里有不为人知的秘密?还是有关他的? 桃儿在墨玉的怀里皱着眉头想了半天,她唱的这首曲子从何而来?可最终她什么也没有想起来。她只知道,她当时张嘴就这么唱了,就好像这首曲子她一直都会。只是为何会,她却不知。 ☆、在她的歌声里沦陷 此时的墨玉心中有如惊涛骇浪,无法平静,“桃儿,我被寒冰封住的那一魄彻底的解脱出来了。我已觉醒,想起了我们的前世。前世的你,为了救我们,差一点就魂灰魄散。这一世,我却把你给忘了,害你独自一人在这仙界飘零,差点被他人所害。好在,如今的你就在我的面前,今后,就让我来守护你。桃儿,快点觉醒吧,我等着和你一起再杀回天界,夺回那原本属于你的一切,这一天,我相信不会太遥远了。” “墨玉,你没事吧?”桃儿见墨玉半天不哼声了,在他怀里迟疑地问道。 “呃?没事,我能有什么事。桃儿不必担心。”墨玉终于放开了桃儿,看着眼前熟悉的容颜,他不由得就想起了前世初次见到她时的情景。 那天,他与光明之神晨曦本在一片桃林下对酌,她刚好闲游至此。见到他俩在此饮酒,忙凑了上来,自个儿倒上一杯,说了一句:“先干为敬。”就不管不顾地喝了起来。边喝还边夸:“好酒。”看得他俩怔愣了半天,嘴角直抽。好在他俩也喜欢她的豪爽,再加上她看得又赏心悦目,也就不予计较。纷纷举杯同她共饮起来。 后来,喝的多,这话也就多了。他与晨曦知道了她原来就是那个以美貌与实力响彻天界的远古上神——九天玄女熙然。原本他对九天玄女也很是好奇,天界对她的各种传闻多的数不胜数。比方说,她容貌绝美,她身怀异香,她狂傲,她护短,她爱四处闲荡,她爱打抱不平······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她酷爱桃花。于是,听得多了,也期待着有一天可以见上一面。可如今一见,却让他对她的印象更加深刻。特别是她醉酒后的性子很是活跃,说既然相逢是缘,那她怎么着也要表示一二。慵懒地倚着桃树,微眯着带着醉意的桃花眼,红唇轻启:“那一年,桃花树下,你们与我初相遇,红衣艳艳,白衣飘飘,粉衣灼灼,不问仙途漫漫,把酒当歌······” 她不知,在她的歌声里,在她惬意的姿态里,他与晨曦彻底的沦陷了。从此,有她的地方,就有他俩的身影。他俩伴她征战,陪她逍遥。直到后来黑暗之神寒夜的加入,他不知从何时起,明显感到她对寒夜的排斥,在面对寒夜的时候,她越来越冷淡。记得他曾私下里问她为何不待见寒夜?她当时笑了笑,眼神深远的看着远处,说道:“相处久了,才发现他的心太小,眼神太炙热,身上的气息太阴郁,这些都让我感到害怕,只想离他越远越好。” 而他听后,直接怔住了。想到自己对姬然深藏的爱意,心中真不知作何种感想。只得又调侃道:“你也有害怕的人啊?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 “若我一人,当然不惧他。只是如今的牵挂太多,只是怕他要得太多,而我又给不了,他会对我身边的人不利。”她轻轻的一句话,让他彻底的闭上了嘴。 是啊!她的骄傲允许她狂傲不羁,但不允许她放松警惕。因为她的身上担负着太多的责任。有许多弱小的仙家依附着她才可以在这个强者为尊的天界生存下去。 ☆、九天之地 记得初次随她来到九天之地时,他的心中被再次震撼到了。这里的仙家与别处的为仙者不同,他们身上有一股浓浓的人情味。对,只有人界才有的人情味。他们热情好客,知道他与晨曦是他们的主人带来的,就轮番请他俩去他们的家中作客。他俩盛情难却,不好推脱,只得在他们主人带笑的目光中一家家的吃,一家家的喝。后来,还是他们主人怜悯他俩这吃了东家,又吃西家的,这肚子确实撑得可怜,大发慈悲的把他俩给解救出来了。当时,他与晨曦感动得差点就热泪盈眶了。话说,这太过热情也是一种罪过呀!真心害怕。 不过,随着对他们的深入了解,他与晨曦渐渐被他们同化了。他们对亲人的关心爱护,对敌人的冷酷无情,他俩都看在眼里。他们的团结,友爱,善良,都深深感染了他俩。他俩渐渐喜欢上了这九天之地,常年寄居在此。寂寞的仙途,难得碰到这么一处有情有义的“世外桃源”。 从这些仙家的口里,他俩得知,其实这九天之地是他们的主人——九天玄女亲手为他们打造的。他们都是被她所救,一个个带回这里。她带他们回来唯一的要求就是,要把九天之地当成自己的家,要爱这里这里所有的人,共同守护九天之地。她要求他们这么做,同时也要求自己以身作则。每次有外敌入侵,那冲在最前面的一定是她,她在前面冲锋陷阵,热血奋战,后面的他们又且能落后太多,心聚在一起,奋勇抗敌,在她的带领下,才一次次守住了这九天之地,他们得以安身的家园。 他们说,他们的主人是这天界最好的主人。没有她的保护,他们早就如尘埃般消失在这无情的天界了,没谁会记得他们,也没有谁会可怜他们。好在,她的出现拯救了他们。是以,他们才要誓死效忠她。 有她的地方总是欢声一片。她曾说,她喜欢这样的气氛。她说,仙当久了,难免冷漠无情。可经常与他们在一起,看着他们开心的笑容,她的心才会保持热度,才不会冰冷下来。她说,她改变不了冷漠无情的天界,但她可以让她的九天之地充满爱。 她真的是酷爱桃花,九天之地,就属桃花最多。走到哪里都可以看见桃花。她说,她喜欢桃花的灿烂,桃花的艳丽。那会让她想到最美好的笑容,她希望九天之地的居民都拥有这样的笑容。可她不知,她说这话的时候,她脸上的笑容就如桃花般灿烂,如桃花般艳丽。看着她如斯的笑容,他的心瞬间温暖。 “墨玉,我想回桃林去。”桃儿见墨玉望着她,又是半天不哼声,明显神游在外,只得再次出声。 “桃儿,在我这里不好吗?你为何要回桃林?”被桃儿的声音惊醒,墨玉忙问道。心中暗咐:“如果你执意要回桃林,我就与你一起。反正,今后,你在哪,我就在哪。” “不是的,我怕我再待下去,早晚你得死在我的手里。这才一天不到,你痛也痛了,吐也吐了,就只剩这条命还在。要是我再在你的身边待上片刻,也不知还会发生什么悲惨的事。我可不想害你。”桃儿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呐呐地说道。 “哈哈哈······”墨玉忍不住地大笑出声。此时的桃儿让他感到甚是有趣啊!不过,看到她那一副自责的样子,他于心不忍。忙说道:“桃儿,你想多了。我一点事都没有,反而好得很,有时吐吐血,对身体是有好处的。要真算起来,我还得感谢你呢!”是啊,要不是你,我又怎会破除封印,彻底的觉醒了呢? “你,你不会连脑子也被伤到了吧?”桃儿担忧地问道。在她看来,墨玉突然间大笑就很让她吃惊了,接着又说出那样一番话来,这是一个脑袋正常的人该有的反应吗? “咳咳咳······”墨玉生生的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可怜的他咳得无力说些什么。可又怕桃儿继续说出什么刺激他的话,只得连连摆手,示意桃儿不要再说了。好不容易平缓过来,他舒了一口气,才说道:“桃儿,你真的想多了,我脑子好的很。” “哦,那就好,那就好。”桃儿松了一口气,连连说道。 ☆、奇怪的仙后 “殿下,仙后来了,传你去大殿问话。”子健前来禀道。 “嗯,知道了。”墨玉淡淡地应道。对于这个仙后,也就是他这一世的母后。他的感情并不怎么深厚。有时,他觉得她看他的眼神很是奇怪。有着淡淡的恨意。可细看,又什么都没有。还有时,他感觉她是在透过他,在看着谁?可到底是在看着谁?他也不知道。总之,她给他的感觉很是奇怪,明明是他母后,但又不像他的母后。 以前,还有点防着她,因为她不亲近他,所以他也不大亲近她。现在,他已完全觉醒,她于他再也构不成威胁了。所以,他可以大方的去见她了。 “桃儿,你在此等我,我去去就来。”墨玉临走之前说道。 桃儿应了,可当墨玉的身影刚刚从她眼前消失,她就悄悄地跟了上去。她可是对这个仙后好奇得很呢,又怎会放过这个可以一睹她真容的机会。 桃儿蹑手蹑脚地跟在后面来到了大殿,藏身在一处角落里,偷偷探头看去。只见大殿之上坐着一位雍容华贵,美丽端庄的妇人,想必她就是仙后了。只见她眼光清淡地扫了一眼站在大殿之上的墨玉,问道:“玉儿,为何把你的表妹拒之门外?而独独留下那位桃花仙子。” 不知为何,桃儿在仙后提到自己的时候,她没有忽视仙后眼中淡淡的杀意。可那杀意却是冲着墨玉而去的。她不禁就纳闷了。这墨玉可是仙后所生,她怎会想杀他呢? “母后,玉儿是在选仙婢,除了桃儿以外,那些无聊的女人,玉儿一个都看不上。”墨玉淡淡地说道。突然朝桃儿藏身的地方瞟了一眼,一丝浅笑一闪即逝。 “碧玉是你的表妹,不是无聊的女人。”仙后有些气恼,微微停顿了一下,她又轻抚修长的手指,状是无意的问道:“可听闻那桃花仙子长得甚是美貌,玉儿不会是看上她了吧?” 桃儿听到这儿心里不知为何陡然紧张了起来,她屏住呼吸,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墨玉,期待他的回答。 “母后,你想多了,仙婢就是仙婢,玉儿看上她,也是因为她的手脚还算伶俐,做起事来甚合我意。再说”墨玉说到这儿,不说了。在仙后疑惑的目光中,他又傲娇道:“这整个天界就找不到比我更美的了,我又怎会看中她的美貌。”说完,趁仙后不注意,又朝桃儿藏身处瞟了一眼。 桃儿在暗处听得嘴角是一抽一抽的,夸她手脚伶俐,她勉强还可以接受。可都把他折腾成那样了,这做起事来,还合他的意?她撇了撇嘴,打死她都不会相信的。但是,为何听了墨玉说,仙婢就是仙婢的时候,心中就酸酸涩涩的,特别难受呢?桃儿苦着一张小脸,想不明白。 “可母后想你远离那个桃花仙子,你想要手脚伶俐的,母后派给你就是了。不知玉儿可否答应?”仙后眼神深沉地看了墨玉一眼,才缓缓说道。 “谢母后关心,玉儿不想再换他人。母后也应该知道,玉儿只要是决定了的事,就不会更改。”墨玉淡淡的瞟了仙后一眼,回道。 “哦?母后倒是好奇了,这桃花仙子怎就这般和你的意?那可否让母后也使唤两天,替你把把关呢?”一丝狠毒从仙后的眼底闪过,不过,说出来的话却是温柔至极。 “玉儿再次谢母后关心。可她既是玉儿选定的人,就断不容她人指使。这是我应允她的,请母后见谅。”墨玉的声音陡然的冷了下来,话中的坚定不容他人反驳。他要是还没有听出仙后对桃儿的敌意,那他就太对不起他上古神的称号了。 “玉儿可是在怪母后多管闲事?”仙后的脸也冷了下来。 “不敢,只是不希望母后插手云霄宫的事。”墨玉也不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说了出来。 “好,很好,你就是这样对你母后的?为了一个小小的仙子,竟然连母后也不放在眼里了?”仙后怒极,“嗖”地站了起来,一双凤眼狠狠地瞪着墨玉,恨不得把他活吞下去。 “母后,你言重了。如果母后没有什么别的事,那玉儿就告退了,玉儿还有别的事要忙。”话刚问出口,墨玉就转身离去,走得那叫一个干脆,根本就不容仙后再说什么。直把仙后气得浑身直哆嗦,一连说了几个:“你,你,你······” ☆、仙帝的私心 桃儿在墨玉转身离去时,也离开了。她一路蹙着眉头想事情,连挡在她前面的墨玉也没有发现,就这么一头撞了上去。 “哎呦,”桃儿痛呼出声,摸着撞疼了的小鼻子,抬起含着泪花的双眼,看向那莫名出现的挡路物。这一看,顿时就火大了:“墨玉,你没事站在这路中间干嘛?没看到我这么个大活人走过来呀?” “桃儿,可是撞疼了?”墨玉用手抬起桃儿精致的小脸,心疼地问道。 看着如此温柔的墨玉,桃儿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副画面。画面中,她好像受伤了,墨玉正在给她上药,他也是这般心疼地问她:“可还疼?” 难道我前世与墨玉是相识的?对了,傲天不是说当初仙帝把太阳之子的神魂拿走了吗?难道墨玉就是太阳之子的转世?要不要说与他听呢?可他会相信吗? “桃儿,疼吗?”墨玉见桃儿只是怔愣地看着他,也不见回答,于是,笑了笑,又轻声问道。 “呃?没事了。墨玉,你说,我与你前······”桃儿的话还没有问出口,就被子健给打断了:“殿下,天帝传你去一趟。” “哦,知道了。”墨玉应了声。在心底冷笑,这是他那个好母后跑到他父王面前哭诉了?想用父王来压他?那她就要失望了。说起他这个父王,给他的感觉也很是奇怪。在他的面前不仅一点架子也没有,还隐隐对他很是客气。有时候,他都有一点怀疑,他到底是不是他们亲生的。不然,为何一个恨不得他死,一个却又对他客气得很。想想都不对劲啊! 收起思绪,他叮嘱桃儿回去等他,就随着子健离去了。 看着那抹艳丽的身影渐渐远去,桃儿呢喃道:“墨玉,我与你前世是否认识?”可无人应答,只有屡屡风儿轻轻的拂过,吹起她如缎的长发,她也缓缓地转身离去,几许叹息消散在风中。 仙界的议事大殿上,仙帝看着下面站着的那个器宇轩昂的“儿子”,不仅暗暗叹了一口气。 往事再一次的浮现心头。当年他将太阳之子的神魂留下,是存了私心的。那时,仙后怀有身孕。但因早年前的那场大战,她的身体受损严重,导致后来好不容易怀上的孩子神魂太过虚弱,在仙后的肚子里一直不见长大。仙帝为此事忧心不已,而当看见太阳之子的神魂时,他当时就感觉到了他的强大无比,心中欣喜若狂,可脸上却不动声色。等他安置好九天玄女他们之后,他就直接带着太阳之子的神魂来到他与仙后的寝宫。正巧又看见仙后在暗自垂泪。他忙走了过去,拿出太阳之子的神魂,说道:“轻柔,你看,这是什么?” 仙后只看了一眼,就激动地问道:“这是哪里来的?” “轻柔,可还记得当年助我们平定叛乱的九天玄女?”仙帝问道。 “记得。怎么突然提起她来,难道这神魂与她有关?”仙后吃了一惊。 “是也不是。”仙帝心情甚好,卖起关子来。在仙后几番催促之下,才缓缓道:“这不是九天玄女的神魂,是她带来的。想必与她的关系也很不一般。”随后,仙帝又把九天玄女找上门来求助的事与他安置他们的一些事宜都一一告诉了仙后。说完,还唏嘘不已,感叹世事无常。 仙帝看着手里太阳之子的神魂,说道:“轻柔,我打算把他的神魂放入你肚子里,让他与咱们的孩儿在一起,他的神魂之力这般强大,对咱们的孩子大有好处。我这就教你一套禁术,你学会后,每天帮咱们的孩子从他的身上吸取一点神魂之力过来,这样,一天吸一点,很快咱们孩子的神魂就会强大起来。相信过不久他就会出生。而到时,太阳之子也将作为我们的孩子一起出生。你看,这样可好?” “好,当然好了。简直太好了。”仙后喜极而泣,她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温柔地说道:“孩子,母后终于要等到你的出生了。” 随后,她催促着仙帝赶快将那禁术交给他。仙帝也不迟疑,详细地讲解给她听了以后,又慎重地交代道:“轻柔,切记不可贪心。只要咱们的孩子神魂恢复完好了,你就不可再替他吸太阳之子的神魂了。否则,物极必反。” “嗯,我知道,你就放心吧。”仙后爽快地答应了。可最终的结果,却让仙帝悔恨不已。不知是该怪仙后,还是该怪自己。或者这一切冥冥之中早就注定好了。 ☆、仙帝的忧虑 往事不堪回首,仙帝暗暗稳了稳心绪,才开口问道:“玉儿,你怎又惹你母后生气了?” “父王,母后要干涉我云霄宫的琐事,被我拒绝了。我已经长大,该有自己的权利。希望父王谅解。”墨玉淡淡地说道。 “这······”仙帝无奈,每次面对墨玉,他的心里都有压力。只因他是太阳之子的转世。太阳之子身份尊贵无比,有多少仙家赶着拍马屁都拍不上,他可是稍稍动了一下脑子,就让人家转世成了他的儿子。这要是说出去,还不得羡慕死他们。可这又说不得呀,要是人家太阳之子以后觉醒了,知道他对他的一番算计,还不得恨上他。虽说当时太阳之子也是要投胎转世的,可他毕竟存了利用他的心思。一为他自己的孩子,只可惜,最后彻底地消失在仙后的肚子里。二为仙界,他既然是他的儿子,以后就算觉醒,多多少少都会照拂他们仙界一二的。哎,他的用心良苦,只可自个儿兜着,哪敢说于别人知晓啊!现在面对着他的这个“儿子”,他真的是倍感压力啊! “父王,可还有事?”墨玉问道。 “你”先帝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你选的那个仙婢真是桃花仙子?” “怎么,父王也要过问吗?”墨玉嗤笑道。 “玉儿误会了,父王只是问问而已。”仙帝连忙解释道。 “哦?看来是玉儿多心了。那个桃花仙子甚合我意,只可惜母后不甚喜欢,看来,还得父王你多劝劝母后了。让她歇了那些个心思,有些人的不是她可以动的。”墨玉眼中冷光闪过,他从仙后对桃儿的敌意,已经可以肯定那个在暗处对桃儿下手的人就是仙后,至于,她为何想要桃儿的命,他就不得而知了。反正桃儿他是护定了,前世,她护着所有的人。今世,我只护她一人足矣。 仙帝听到此番话,差一点惊得跳了起来。好在,他还够淡定。强忍住满腹的疑问,笑着说道:“玉儿,你母后那儿我自会去说。不过,看在她是你母后的份上,你可否答应父王,她日后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你能否原谅她?” “父王言重了,只要母后不触及玉儿的底线,玉儿是不会与她计较的。”墨玉眼底冷芒闪过,可惜仙帝没有看到,不然他绝不会笑得那么欣慰。 仙帝又随便与墨玉说了几句家常闲话,就挥手让他退下了。墨玉一走,他整个人就不好了。眉头皱得都可以打结,心中更是如掀起了惊涛骇浪般不得平静,无数的疑问堵在心头让他闷得慌。他不知墨玉是否已经觉醒?但他不咸不淡的几句话却隐隐透着一丝威胁。如今他必须去警告仙后,有些人她真的是惹不起,不然,到了最后,恐怕连他都保不住她。哎,他真的是无法弄懂仙后对墨玉的态度,怎么就像仇人一样呢? 墨玉一出议事大殿,脸就沉了下来,他刚才有一句话没有告诉仙帝,那就是他的底线就是桃儿,倘若有一天,他的母后再次伤害桃儿,他是绝不会原谅她的,绝不。 ☆、仙后的杀心 而就在桃儿被墨玉留在云霄宫的第二天,鬼王冥寒又兴冲冲地潜入仙界桃林来找桃儿了。可找遍桃林的每一处角落,都没有找到桃儿,他蹙着眉头暗自琢磨道:“桃儿这是去哪里了?”百般无聊的他,倚着桃树坐下,数着头顶上的桃花,等着桃儿。可是整整等了一天,也没有见着桃儿回来。要不是他的那滴精血尚在桃儿的体内,没有任何异象发生,他绝不会这么淡定的坐在这里数桃花。他拂了拂身上几片散落的桃花瓣,落寞的站了起来,从衣服内拿出一个鬼面具,看着它喃喃自语:“本想今日见到你时,把它送给你,或许,你多看看它,就会忆起我们的过往。没想到却等不到你呀!而我又必须回去了,也不知下次再来是何时?哎!” 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收起鬼面具,最后看了一眼桃林,就消失在原地。 云霄宫的一处长廊下,桃儿两手搭在雕花的栏杆上,抬头仰望着天上的浮云,浮云朵朵,很是悠闲。 “主人,你要小心那个仙后,我觉得她对你有杀心。”傲天小小的蛇身子盘在桃儿的手腕上,正好一圈,不看那四只小小的爪子,倒像个金色的镯子。 “你也有这感觉吗?我就不明白了,我与她素未蒙面,她为何对我有如此大的仇恨呢?”桃儿真的是不甚明白呀!话说她在仙界是低调得不能再低调了。除去了两趟人界,可惜,有一趟,她至今记不起来。还有一趟,那还是被别人推下去的,她可是常年不出桃林。这要结下仇怨,那也得给人机会呀?难道是她那儿的桃花开得太艳丽,被仙后惦记上了,想把她除去,好占为己有?可这也说不过去呀,仙后身份尊贵,想要什么不就是她一句话的事?有必要非得要她的命吗?桃儿百思不得其解,看着那两朵紧紧挨着的浮云,她突然灵机一动:“傲天,你说那个仙后会不会也知道我与墨玉前世的身份,因怕我觉醒后,会带走墨玉,所以才想除去我。”傲天回来后,已经告诉了桃儿,墨玉就是前世的太阳之子炎烈。而桃儿虽然早已猜到,不过当被证实,还是激动了好一阵。本想立刻就去找墨玉说明他的身份,却被傲天制止了。说现在还不知墨玉是否已经觉醒?也不知他现在是什么想法?等先观察一阵子再说。她想想也是,就随了傲天。 “主人,有这个可能。”傲天想了想说道。 “可也不对劲呀,如果她真的那么在乎墨玉,又怎会对他也起了杀心呢?墨玉可是她的亲生儿子呀,她怎会对他起了如此歹毒的心思?难道说,当年墨玉的神魂被放入仙后的肚子里,还有着不为人知的事情发生?如果真的是那样,那墨玉的神魂从头到尾都是在被人利用。”想到这儿,桃儿的眼神渐渐犀利起来,她决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到墨玉,就算是仙后也不行。看来,她得加紧修炼了。而桃儿没有意识到,随着她前世记忆的慢慢觉醒,她的某些特性也在渐渐显露出来。比方说。灵活的头脑,护短的个性。 “傲天,我想今晚没事,去夜探仙后的寝宫,找找线索,我怎觉得此事蹊跷。”桃儿蹙着眉头说道。她现在已习得一些功法,自保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你不告诉墨玉一声?”傲天担心地问道。如果是前世的主人,他不会担心,可现在······ “不了,仙后毕竟是他这一世的娘亲,我不想他到时为难。再说,我也只是先去探探,也不一定就可以找到有价值的线索,毕竟过去了这么多年。呵呵,”桃儿贼贼笑了两声,用手摸了一下傲天小小的蛇头,才又说道:“我不是还有你吗?” ☆、笑她傻 短短的一句,却让傲天的心中澎湃不已,被主人信任,依赖的感觉真好!遥记得当年,他与主人出门游荡时,碰巧与魔神的大部队偶遇,当时,形势对他的主人相当不利。可面对魔神嗜血的目光,他的主人也只是毫不在意地笑了笑,温柔地对他说:“傲天,和我一起战斗吧。我们杀他个落花流水,可好?”话落,她当先就冲了出去,所过之处,如她所说,血花如流水般洒落,看着如此勇猛的主人,他也是豪情万丈,与主人并肩作战,英勇杀敌。那一日,他俩杀得天昏地暗,除魔无数。惹得魔神大怒,招呼着属下退下去,放出自己的魔宠,一头魔龙呼啸而出,两眼凶狠地瞪着他,随着魔神的一声令下,那魔龙朝他扑了过来,他也迎了上去,。魔神也亲自上阵,与主人打得热火朝天,白芒与黑芒的碰撞,总引得地动山摇。他与主人的实力本在伯仲之间,但因主人长时间的杀敌,体力不支,很快就险象环生。他一边与魔龙纠缠,一边留意着,心急不已。 此时,耳畔传来主人的声音,气息微微不稳:“傲天,可还记得我曾与你说过,如果有一天,我俩身处绝境时,我一定会护着你先行离去。因为你的主人我需要你去搬救兵。你不来,你的主人我绝不倒下。”话落,不等他反应过来,他庞大的身躯就被身后突然出现的空间隧道给拉扯了进去,而在他最后的回眸中,他看见了他的主人,因为消耗了太多的仙气为他开辟了一条空间隧道,而抵不过魔神的至强一击,那娇小的身子被打飞了出去。鲜血如血雨般从她的嘴里喷洒而出。顿时,他的双眼猩红,在空间隧道闭合之前,朝着她嘶吼:“主人,等我回来。记得,我没来,你不可倒下。”在那一瞬间,他仿佛看见主人笑了,如桃花般艳丽的笑容,开在她绝美的小脸上,他听见她最后说了句:“放心,我会等你回来的。”空间隧道彻底地闭合了,他的泪终是忍不住得落了下来。他的主人曾说过,战场上,只可流血,不可流泪。可如今的他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后悔记得主人曾说过的话。是的,他很后悔。如若不然,他是否就可以留下来,陪着主人战到最后,而不是让主人一个人孤军奋战。如果可以,主人,傲天还想回来问你,要怎样才可以止住这汹涌而出的泪水?傲天不怕你骂我,傲天只怕你不能再骂我。主人,一定要等我回来呀,我可是许了你永世相随。上天入地,有我陪着你,主人你才会不寂寞啊! 他不记得他是怎么回到九天之地的,好像只是眨眼的瞬间。可他却仿佛像是已历尽了沧海桑田。看着他满身是伤的凭空出现,九天之地的居民惊呆了。纷纷跑了过来,可不等他们开口,他就迫不及待地开口了:“快,快随我去救主人。” 他不知道自己的话就如一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刹那间惊起重重巨浪。九天之地的居民被怔得半天回不过神来。终于,在他不耐的目光中,他们出声了:“谁是谁敢伤我们的主人?快,赶快带我们去,伤我主人一分,我们定要伤他十分。伤我主人十分,我们定要他不得好死。”悲愤的话不绝入耳,傲天此刻多想主人可以听见,彼时的她,一定会骄傲地说:“看,这就是我九天之地的居民,也是我九天之地的战士。”是啊,他的主人曾被天界无数的仙家嘲笑,笑她傻,笑她不该护着这群下等的仙,可她从来只是无所谓地笑笑,不去过多解释。只是有一次望天长叹道:“知我者,不笑。不知我者,笑了又有何用?”于是,她依然我行我素,依然护短如命,依然狂傲淡定,依然笑颜如花。可谁又知,她的笑容背后隐藏了太多的孤独,太多的寂寞,太多的疲惫,太多的无奈。当时的他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只恨自己的修为不够,帮不了她太多。直到后来太阳之子炎烈与光明之神晨曦的出现,两位上古神的加入,才让她得以放松片刻。她脸上的笑容也真的如桃花般艳丽了。 ☆、她的一诺 九天之地的战士们在最短的时间内集合完毕,闻讯赶来的太阳之子与光明之神也心急如焚。本来九天玄女这次出门游荡,他们俩不放心,也想跟去的,奈何她不许,前段时间因领土之争,与魔神多有冲突,她担心魔神趁她不在,会来突袭,所以恳请他俩留下,替她守护九天之地的居民。他俩无奈,只得应允。曾经,他俩也好奇地问过她,为何那么喜欢出门游荡。她默许良久,才望着天边的浮云缓缓地说道:“我不想这个仙界被魔神统治,那样,我会觉得很不舒服。如果我不多出去走走,又怎会带回他们?” 她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居民,“我不救他们,他们就会被魔神的人带走,最终,成为我的敌人。我不想与他们为敌,那么,就只好把他们变为我的人。”她故作潇洒地笑了笑,望了怔愣中的他俩一眼,自嘲道:“是否觉得我很傻?觉得对抗魔神,这是众仙的事,我没有必要一个人强出头,是不是?” 他俩没有出声,显然是认同了她的说法。许久她都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是眼神迷离地看着远方。就在他俩以为她不会再说什么的时候,她却又开口了:“曾经的我,也如你们这般漠视一切,包括生命。这也许就是仙当久了的悲哀。那时的我,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直到有一天,那个有着如桃花般艳丽笑容的仙子,在我的眼鼻子底下烟消云散,我才彻底地觉醒了。那一天,天上也有几多浮云飘着,我就如无根的浮萍四处游荡着。你们看,我以前就喜欢在外游荡,看来是改不了的。”她又自嘲地笑了笑,接着说:“正在我感到甚是无趣的时候,突然耳旁传来痛呼声,我忙潜了过去,一看,是一群魔兵正在威逼一对姐弟俩加入他们魔神的麾下。这种老戏法,我在仙界游荡多年,早就司空见惯了。对于争权者间的手段也不甚感兴趣,虽有点反感魔神的手段过于残忍,血腥。可试问,哪个当权者不是在用鲜血铺路? 于是,顿觉索然无味,正打算离去,”一道清冷悲愤的声音却留住了我的脚步:“我只恨自己修为不够,否则,我定要重整这无情的天界,让这天界的弱者有地方可去,让这天界充满欢歌与笑语,而不是由得你们这群仗势欺人的坏蛋继续为祸天界。可恨天界强者众多,却偏偏都漠然视之。他们可有想过,等有一天,这天界被你们魔神统治了,以魔神的残忍无情,专横霸道,又且会容得下他们?可笑,可悲啊······” 声音噶然顿住了,我忙望了过去,只见她被打倒在地,嘴里的鲜血直往外冒,他的弟弟跪在她的身边哭喊着。她挣扎着抬起手,抚上他弟弟还略显稚嫩的脸庞,努力地扯出一个如桃花般艳丽的笑容,不舍地说道:“对不起,姐姐不能再保护你了。若是你有幸活了下来,记得一定要努力修炼,做这天界的强者,姐姐不指望你给我报仇,只希望你可以为这天界的弱者们撑起一片天。还有就是,就是,姐姐喜欢桃花,因为开心的笑容就如桃花般艳丽,是姐姐,是姐姐所······所向往的。记······记得,若是,若是可······可以,以后就在,就在你所住的地方种满桃花,姐姐希望你······你开心的活着,拥有,拥有如桃花般艳丽,艳丽,的笑······笑容,记得。” 话落,她用最后残留的一丝力量,把她那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弟弟给送出魔兵的包围圈,大喊一声:“快跑。”就引爆了自身的仙体,灭了大半的魔兵。她的弟弟惊呆了,我也惊呆了。第一次,我开始正式自己以前的漠视是多么的不对。而我无聊了这么久,也觉得是该为天界做些什么的时候了,否则,真的是太对不起自己这一身的修为啊!正好那如桃花般艳丽的笑容我也喜欢,那就由我来完成那位仙子的愿望吧。既然她唤醒了我沉睡多年的心,让它又有了热血沸腾的时候,那我许她一个充满欢歌笑语的天界,又有何不可? ☆、孤军奋战 最后,我灭了那些魔兵,带走了她的弟弟。诺,就是那一个。”她指了指正在远处巡视的一位少年战士说道:“当年,他是第一个被我带回九天之地的,我教他功法,他很用心,学得很快,很刻苦。有时,连我都看不过去了,劝他休息一下,可他是怎么回答我的?他说,那些修为低下的仙家们没有机会等,他不能让他的姐姐失望。瞧瞧,他这是想跟我抢责任啊!”她无奈地笑道。眼中却是一片欣慰。“为了安他的心,我只得一次又一次地出门游荡,每次回来,也总带些许人回来,随着人数的增多,那如桃花般艳丽的笑容终于出现在他的脸上。在那一刻,我也很是开心,也笑了。我虽不知我的笑容是否如桃花般艳丽,但却知道自己再也无法撒手不管了。在带他回来的当天,我就在九天之地种满了桃花,如今,看着满眼的桃花,我真的很怀念那位早已不在的仙子,不知她是否满意如今的九天之地呢?”她的这一番话不轻不重,不喜不悲,却回荡在他俩的脑中,在一番思量过后,他俩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认同。于是,她的身边,从此多了他俩的身影,他们陪着她四处游荡,陪着她打抱不平,越来越多的人被带回九天之地,终于,她的脸上也露出了如桃花般艳丽的笑容。她不知,那时的她美极了,为了留住这令日月都为之失色的笑容,他俩真的想许她一个充满欢歌笑语的天界。也是在这一刻,他俩彻底地懂她了。 可如今的她,却在孤军奋战,生死不知,怎叫他俩不心急,不揪心。他俩向傲天问清了大概方位,就联手施展空间之术,只见随着他俩嘴越来越快的蠕动,手越来越快的舞动,一个大型的空间隧道出现在众人的眼前。隐隐还可以听见那头魔军残忍的呐喊声:“魔神,杀了她,杀了她。” 再也无法假装淡定,太阳之子与光明之神率先冲进了空间隧道,傲天紧随其后。九天之地的战士们也快速的跟上。当他们先后出现在战场时,都被眼前的那一幕给震撼到了。那个曾经狂傲无比的人儿,那个有着如桃花般艳丽笑容的人儿,那个许了他们欢声笑语的人儿······正狼狈,挣扎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一身的粉衣被鲜血彻底的染红,小脸上也满是血污,看到他们,她笑了笑,咳了两声,身子不稳的晃了晃,嘴角又有鲜血流了出来,可她毫不在乎地用衣袖擦了擦,说道:“傲天,你看,我没有失信于你,在你没有来之前,我决不允许自己倒下。可现在,我真的累了,我······”话没有说完,她在众人地惊呼中,又缓缓地倒了下去。 她不知,在她闭眼的瞬间,是太阳之子第一个冲到她的身边,接住了她的娇躯,旁边还伸出几双手,有光明之神的手,有她第一次带回来的那个战士的手,还有一双龙爪。可终究是晚了一步,只得又收了回去。 “不知太阳之子与光明之神何时与九天玄女走得这般亲近了?我劝你们还是不要趟这趟子浑水,毕竟天界有九天玄女这样一个另类就够了,无须再加上二位。若二位改投我魔神的麾下,待他日我一统天界,必不会亏待二位。不知二位意下如何?”魔神嚣张的声音突然响起。 众人抬头怒视着那站在魔龙背上的魔神,恨意充斥着心底。太阳之子与光明之神对魔神的话惘若未闻,一个全神贯注的给他怀里的九天玄女疗伤,一个细心温柔的在旁擦拭着九天玄女脸上的血污。 他俩的无视彻底的激怒了魔神,他咬牙怒吼:“既然你们如此不识好歹,我也不必与你们客气。众魔将听命,给我杀,一个不留。” ☆、那一战 “你可知,我最怕什么?”太阳之子终于开口了。他刚刚已经帮九天玄女稳定了伤势,虽然还是很严重,可至少她的命是可以保住的。稍稍松了一口气的他,这才抬眸看向魔神,冰冷地开口。 魔神摆了摆手,制止了众魔将上前,略感兴趣地问道:“哦?那你最怕什么?” “我最怕的就是她呀!”太阳之子温柔地看了一眼怀中依然昏迷不醒的九天玄女,心疼地抚了抚她苍白的小脸,“我怕她受到伤害,怕她一味的逞强,不懂得保护自己,怕她流再多的血,受再重的伤,也不知道喊痛。你说她是另类,不错,她确实是另类,一个傻得可以的另类,把本不该属于自己的责任揽到身上,就为了她曾许下的那一诺。她坚守着她的诺言,而我就坚守着守护她,足矣。” “我亦然。”太阳之子话音刚落,光明之神与傲天也齐声说道。而他们身后的九天战士们则齐齐宣誓:“誓死保护主人。”那震耳欲聋的声音响彻天际,久久不曾停息。 “好,好,好,既然你们一个个赶着来送死,那就别怪我了。众魔将,给我上。”魔神气急,手持天魔剑当先冲了过来。 “你保护好她。”太阳之子把九天玄女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傲天的身旁,就祭出炎火剑迎上了魔神。而光明之神则祭出光明剑朝魔龙扑去。余下的九天之地的战士们也与众魔将们打成了一片。 后来,有仙家回忆,说那一天的战斗惊动了整个天界,惨烈无比。仙魔都死伤无数,到处可见断肢残骸,血流成河。要不是后来魔神觉得此战他占不到便宜,下令撤军,那战况只会更惨。 那一战,让魔神在天界消停了好一段时间。而那独善其身,不曾出战的众仙们却都舒了一口气,暗自庆幸自己不曾卷入其中。这时的他们不知,今日的旁观,在他日却付出了惨痛的代价。那时的他们才知道后悔,可已晚矣。 而九天之地,自从那一战之后,就蒙上了一层层浓浓的哀伤。为亲人,为战友,最主要的是为他们九天之地的主人。每天,九天玄女的住所外都会聚集很多仙家,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们不吵也不闹,只是痴痴地望着把他们隔开的那一扇门,仿佛要把那扇门给看穿。 他们的主人啊,从回来到现在一直昏迷不醒。听太阳之子说,她的神魂受损严重,也不知道何日才可以醒来。主人,快醒来吧,我们在等着你,九天之地的桃花也在等着你。你不会知道,在你沉睡的这些时日,九天之地从不凋谢的桃花也在慢慢的谢去。我们想尽办法也阻止不了。主人,这漫天的桃花都在为你伤心啊!九天之地再无艳丽的桃花,九天之地再无如桃花般艳丽的笑容。主人,你不醒,一切都将不复存在。主人,快醒来吧,九天之地需要你,我们需要你,桃花需要你。 ☆、她之恩,大于天 “熙然,你怎么还不醒呢?是不是以前太累了,想多睡睡呢?可也不能贪睡太久啊!你不知道,九天之地有多少人在等着你醒来。傲天每天活在自责当中,说那天他不该离你而去。你当年种下的那些桃花也谢了一大半了,没有你的照顾,它们想必也是不想活了吧。而我与光明之神好一点,每天还可以轮流和你说上几句话,也不知你听不听得见呢?”太阳之子看着躺在床榻上,紧闭着双眼,一动也不动的九天玄女,心扯不住的痛,抿了抿嘴角,他才又说道:“还记得我们初次遇见时,你给我们唱的那首曲子吗?我现在也会唱了呢!我这就唱给你听,好不好?” 不一会儿,静寂的房中,就响起了低沉悦耳的声音:“那一年,桃花树下,你们与我初相遇,红衣艳艳,白衣飘飘,粉衣灼灼,不问仙途漫漫,把酒当歌······” 沉浸在回忆中的太阳之子没有注意到,床榻上的九天玄女那如蝶翅般的睫毛陡然颤了一下,又一下······ 一声轻哼溢出口中,太阳之子不敢置信地看了过去。顿时,惊喜呈现在眼底,朝着门外语无伦次地大叫道:“傲天,醒了,你的主人,她醒了。” 门“恍当”的被从外面直接推了开来,一条变小了的金龙飞驰而来,直接扑到了床上,那小小的龙头紧紧地挨着她主人的脸,豆大的泪珠流了下来。多日来的惶恐不安,此刻终于得到了宣泄。 “傲天,你再哭,我可得被你的泪水淹了。”刚醒过来的九天玄女面对哭得一塌糊涂的傲天,打趣道。 “主人,以后再也不许把傲天先送走,咱俩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傲天哽咽地说道。 “好,就依傲天。否则,还不得被你哭死。”九天玄女手抚着傲天那还在轻轻颤抖着的身子,心里感慨万分。“这条傻龙啊!” “你醒了。”随后跟进来的光明之神激动的说道。 九天玄女这才惊觉一旁还站了两个人。被这条傻龙一哭一闹的,她竟然没有发现房中还有两人。拍了拍傲天的头,示意他起来。可傲天开始哭得痛快,此时,人一多,他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丢了句:“主人,我先出去告诉大家你醒来的消息。”然后,金光一闪,他就不见了。 九天玄女从床榻上起身,诧异地来了句:“他这是怎么了?”而房中的那两个人隐隐猜到了,却也只是笑笑,并没有道破。 “炎烈,晨曦,这次谢谢你们。”九天玄女诚恳地说道。 “对我无须言谢。你要记得,你守护这九天之地的居民,是你心之所愿。而我守护你,也是我心之所愿。”太阳之子望着她,真诚的说道。 “嗯,我也只想守护你,谢谢就免了吧。”光明之神在旁接口道。 “既然如此,我就不多说什么了。但我九天玄女发誓,他日,若你俩有难,我就算拼尽所有,也定当不负你们。”誓言就这么被她说出了口,能得她的一诺,何其珍贵?可这并不是他们想要的,他们其实只想就这么静静的陪在她的身边,静静的守护着她,陪她一起游荡,一起打抱不平,一起笑傲天界,足矣。 当九天玄女醒来的消息传遍九天之地时,欢呼声此起彼伏,众人喜极而泣,无不感谢苍天有眼。而当九天玄女走出房门的那一刹那,千万朵桃花又竞相开放,艳丽无比。 傲天永远忘不了那一天的情景,在那艳丽的桃花树下,他的主人对九天之地的居民们,战士们承诺道:“辛苦你们了,你们亲人的仇,有朝一日我定会为你们报。” “誓死保护主人。”众人激动不已,热泪盈眶。这就是他们的主人,当天界众仙排斥他们,舍弃他们时,是她接纳了他们,并守护着他们。她之恩,大于天。有她的地方,才有他们的希望。从此,天界再大,大不过她这一方九天之地。天界再美,美不过她如桃花般艳丽的笑容。 ☆、不是你一个人的仇 傲天,怎么不说话了呢?傻了?”桃儿打趣道。 “主人,上天入地,傲天都会陪伴着你。”回神的傲天,坚定地说道。 “傲天了,我又不是去寻死,你不用这么紧张的。”桃儿的话音刚落,后面就响起了一道疑惑的声音:“桃儿,你在与谁说话呢?” “墨玉,你回来了。”桃儿转过身来,看着眼前的墨玉,也许是已经知道了他前世与自己的关系,以至于觉得此刻的墨玉显得格外的亲近,连着她都有些许激动。 与前世相比,这一世的桃儿显得活泼,灵动些许。前世的她责任太重,让她掩了所有的情绪,呈现出来的永远是狂傲,洒脱。再痛再累,都不曾见过她掉过一滴眼泪。这一世,他庆幸她曾为自己流过泪,尽管只有一次,但那也足矣,值得他一辈子的回味。只可惜当时的自己还没有觉醒,否则,一定会在欣喜若狂的同时又心疼无比吧。 “你刚刚······”墨玉话没有说完,眼睛就瞪大了,手指着桃儿手上的那个金镯子,不敢置信道:“是你,傲天,你是什么时候寻来的?” “我一直都与主人在一起。”傲天蛇头一扬,傲娇道。心中暗哼:“只许你惦记着主人,我就不行吗?” “你,你们······好啊,你们两个早就知道了一切,怎么都不告诉我?”墨玉的脸瞬间就黑了,不高兴地问道。 “墨玉,你误会了。我还没有完全觉醒,前世很多事都不记得。也只是这段时间想起来一点点。傲天倒是记得,这许多年,他一个人承担了所有。我们不确定你是否已经觉醒,还有就是你如今的身份,我不知是否还应不应该把你牵扯进来······” 不等桃儿说完,墨玉就开口了:“桃儿,你记住了,此番话我只说一次,不管我是什么身份,是太阳之子也好,是仙界殿下也好,我墨玉只想永生永世的守护你。再说,”顿了一下,他的话突然变得狠厉起来:“前世的仇,可不是你一个人的仇,我当初可是被他们害得差一点就神魂不保了,这笔账我怎么着也要讨回来。” 长廊,两道绝美的人儿相对而望,一高一矮,一深红,一浅红,微风拂过,衣决飘飘,墨发飞舞,沉默许久,两人笑了,那如桃花般艳丽的笑容让风也柔了些许,或许它也爱上了这一刻,那如桃花般艳丽的笑容啊! “对了,墨玉,你可见过如今的鬼王?”桃儿打破了静寂,突然问道。 墨玉的心“咯噔”了一下,装作不经意的问道:“怎么了,桃儿,问他干嘛?”如今恢复记忆的他,当然知道鬼帝就是前世的光明之神。当初的光明之神可也是爱慕桃儿的。他也没有忘记上次去人界时,鬼帝可是在到处找桃儿呢。更有传闻桃儿是他的鬼后,就不知他觉醒没?而他与桃儿又是怎么纠缠到一起的?他们可是一个在鬼界,一个在仙界,怎会见上面的? “他可是光明之神的转世?”桃儿又问。 “桃儿不认识他?”墨玉颇感诧异。 “你不会是也相信了那见鬼的传闻吧?”桃儿见墨玉一脸意外,陡然想起不久前与他在人界时所听到的有关她与鬼帝的传闻,不由笑问道。 “怎么会?这样的无稽之谈我怎会相信。至于他是不是光明之神的转世,桃儿见到他就知道了。”墨玉心中早就乐开了花,面上却很是淡定。只要确定了桃儿不认识鬼帝那就好说了,至于鬼帝为何认定桃儿就是他的鬼后,那就不在他的关心范围之内了,只要在桃儿爱上自己之前,不让他俩见上面就行了。对不住了,光明之神,为了桃儿,我只能自私一回了。 “哦,那看来我还得找个机会见上他一面的好。”桃儿可还惦记着要早些与鬼帝解释清楚。 ☆、断魂崖 墨玉听得眉头一颤一颤的,赶紧岔开话题:“桃儿,可有开始在修炼前世的功法。” “已经修炼一阵子了,只不过身体里的有一股力量不知道该如何控制。”桃儿不提还好,一提墨玉整个人就不好了。他可没有忘记自己被那股力量打得直吐血,当时要不是他还算清醒,说不定就会误会桃儿。不行,得赶快想办法让桃儿尽快觉醒的好。虽说这几千年来,魔神还不曾找到他们,但不知为何,他的心头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看来,他们的时间不多了,桃儿的觉醒已刻不容缓。 “桃儿,我知道有个地方对你的觉醒有帮助,不过,”墨玉犹豫了,不知该不该接着说。 “墨玉,你该知道,我的觉醒已经势在必行。只要有机会,我都必须尝试。还有太多人在等着我,我不想辜负他们。大仇未报,九天之地还没有夺回来,我又怎能安逸于现在?你有什么办法就直接说吧。” 这一刻的桃儿身上不经意间流露出傲视天下的霸气。让墨玉有一瞬间的错觉,仿佛当年的她已经回来了。微微恍惚了一下,他才接着说道:“几千年前,在仙界出现了一处称为断魂崖的地方,传说那里凶险无比,凡是进去的仙家,出得来的无不修为暴涨,可出得来的就那么几个,屈指可数,而出不来的也就永远出不来了。问其出来的,里面情况到底如何?然,没有一人说得清楚。只要他们一回忆,就会头痛欲裂,苦不堪言。于是,对于断魂崖的神秘只限于传说。我也不知道那里面的具体情况。如果桃儿想进去,我就陪你一起闯一闯,那又何妨?” “墨玉,谢谢你。我······” “不许不带上我。否则,我是不会带你去的。再说,提高修为对于我来说也是势在必行。当年魔神的修为与你我都差不多,这几千年过去了,也不知他如今是何等的厉害?我可是要跟着桃儿杀回天界去的,修为太低,是会让人瞧不起的。”墨玉朝桃儿丢了一个眼色,一副你懂的意思。桃儿拒绝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墨玉给堵回去了。她张了张口,最终无奈的笑了笑,低头说了句:“随你。”就没有下文了,而墨玉也只是温柔地注视着她不语。 突然安静下来,一种奇怪而又温馨的气氛围绕着两人。被墨玉这般注视着,桃儿渐渐感到脸儿发热,心儿乱跳,浑身不自在,她偷偷抬头瞅了墨玉一眼,见他眼底闪过一丝促狭的笑容,她忙又低下头,觉得燥得慌。于是,匆匆找了一个借口,一个让墨玉目瞪口呆的借口:“这儿太热了,我想换个地方吹吹风。还有,今晚别找我,我有事。”话落,粉色身影一闪,就不见了,独留呆滞中的墨玉。 半晌,他才回过身来,望望天,浮云飘过。望望地,落叶飘落。再望望自己,衣袂飘飘。他怎么就感觉不到这儿很热呢?哎,最终摇摇头,也离开了长廊。临走前,还嘀咕了一句:“她今晚会有什么事呢?” ☆、别扭的傲天 桃儿找了一处偏僻的地方,才停了下来。唤了几声绕在手上的傲天,可人家硬是不理她。傲天此时内心酸涩无比,上一世,主人不曾爱过谁,他也没有心酸的感觉。可这一世,他已经隐隐感到主人对墨玉的不同,他的心第一次有了不舒服的感觉。 “怎么了,傲天?”桃儿奇怪地问道。这还是这么久以来傲天第一次和她闹情绪。 “主人,我可不可以也叫你桃儿?”傲天闷闷的来了句。 “可以呀。你不会刚才一直为这个在纠结吧?”桃儿乐了。 “桃儿。”傲天不答,只是略显羞涩的叫了声心中期盼已久的名字。 “干嘛?还有事?”桃儿不解的问道。 “没,没什么了,只是想叫叫你。”傲天慌张地回答。心中的酸涩一扫而空,真好,我终于也可以叫你的名字了。 “傲天,你想不想光明正大的以人身待在我的身边?”桃儿突然问道。对于傲天,她的愧疚是最多的。虽说她对上一世的事想起来的还不多,但她相信,不管是这一世,还是上一世,傲天陪伴她的时间都是最长的。他默默待在她的身边,关心她,守护她,默默承受着一切,不离不弃。她于他,是全部。而他于她,是什么呢?桃儿未曾想过,但她知道,他是她愿意以命相待之人,这样就够了,不是吗? “桃儿,真的可以吗。”傲天颤抖了。多少次,有多少次,他在梦中梦见自己以人身陪在她的左右,走出桃林,走出仙界,杀回天界。又有多少次,他做梦从她的眼中看见了自己的身影。可梦醒时分,一切只是虚无。而今,她开口了,她终于开口许他以人身相伴左右。再也不用在外人面前遮遮掩掩了。桃儿,你可知?我等你的这一句,等了好久好久。开始,还可以骗自己是因为贪恋你那温柔的怀抱,于是,可以假装不在意。可后来呢?随着他们的出现,我的心也不再淡定。有时,看着你与他们谈笑风生,我也会羡慕,我期盼着有一天你会注意到我,眼神为我也停留片刻。可每回看看自己的身子,又看看他们颀长俊挺的身形,我又沉默了,黯然了。我不是不可以变成他们那样,我只是在等,等桃儿你主动提出来。因为幻化人身的第一次我只想给桃儿你看。然,一世过去,你从不曾提起,你不会看到我眼底渐渐熄灭的亮光。心,已不再有奢望。而这一世,为了不暴露行踪,为了守护你,我把这想法死死的压在心底,不是不想,是不敢想,只会在梦中想想而已。当那天你突然问我可否幻化人身时,你可知当时我的脑中一片空白,我无法形容那是怎样一种心情。就像那漫天的桃花瞬间在心底开放,艳丽得让我的心为之颤抖。你不会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劲,才压下心中澎湃的情绪,在你的面前幻化人身。那一刻,从你的眼底,我终于看到了只属于我的惊艳,我羞涩不已。多想那一抹惊艳可以长留在你的眼底。然,我不知我的过分俊美也会让你担忧,你只许我在你的面前才可以化为人身。不,还有一种情况下也可以化为人身,但你不知,我喜欢的人,从来都是你。不过,即使如此,我也知足了,本来,也只想给你看。但心中多少会有一些遗憾,我也想以人身陪着你,出现在人前,说我虚荣也好,贪婪也好,这个想法压抑在我的心中很久很久了。久得让我的心都隐隐作痛。如今,我终于等到了,那漫天的桃花在心底再一次的怒放,艳丽得让我的心再一次的为之颤抖。 “对不起。”感觉到那小小的蛇身在微微的颤抖着,桃儿心中涩涩的,轻轻的说了句。 “不,桃儿,你没有对不起我。我很开心。”傲天说完这一句,就离开了桃儿的手腕,一眨眼的瞬间,他已经化为人身站在桃儿的眼前了。那双熠熠生辉的金眸定定的看着桃儿,已再无一丝羞涩。 桃儿也定定的看着眼前这个俊美无比的男人。良久,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傲天,今晚我俩一起夜探仙后的寝宫,可好?”桃儿笑问道。 “嗯,桃儿决定就好。”傲天含笑点头。 ☆、夜探鸾宫 星辰在不知不觉中就布满了如墨的夜空,与皎洁的月儿相伴,给浩瀚的苍穹添了几许瑰丽。傲天在仙界多年,早已探得仙后的住处,桃儿紧紧跟在他的身后。 两人小心的避过仙界的每一处守卫,终于来到仙后所居之地——鸾宫的外面。此时,月儿当空,万物静寂。只是偶尔的夜风徐徐而过,树枝摇摆,树叶婆娑。 桃儿与傲天躲在暗处,正细细打量眼前这座精致的宫殿,琢磨着怎么进去比较妥当的时候。突然,宫殿大门打开,仙帝一脸怒容的从里面走了出来,而仙后紧跟着追了出来,奈何仙帝走得太过直接,一眨眼就不见了。独留失魂落魄的仙后久久的伫立在殿门前,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半晌,才“呵呵”笑出了声,随后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如此癫狂的仙后,让桃儿感到意外。如果她没有听错,仙后的笑声中藏着深深的痛与深深的恨。可这又是为何呢?她痛从何来?恨又从何来? 终于仙后不笑了,两行清泪流了下来,她又失魂落魄的走了进去,一路摇摇晃晃,好像随时会跌倒一样。桃儿看了看四周,疑惑今晚的鸾宫怎么除了仙后,怎就不见一人?但眼下可没有时间由得她去多想,丢了一个眼色给傲天,她就跟了上去,傲天也紧随其后。 一路小心翼翼地跟着仙后来到她的寝宫,仙后一进寝宫,就布下了一道结界。桃儿暗自庆幸自己跟得及时,与傲天进来得刚刚好。要不,那还不得被挡在外面。她与傲天躲在暗处,屏住呼吸,继续盯着仙后。只见她兀自走到一盏莲花灯盏前,转动上面的莲花,只听“咯噔”一声轻响,仙后的脚下就出现了一个方形洞口,一阵浓厚的仙气从那洞口开启的瞬间就涌了上来。桃儿与傲天隔得远,看不清那洞里有什么。不过,从仙后那谨慎的态度可以看出,这洞里的东西对她肯定意义非常。 仙后不放心的又回头看了看四周,见殿内空荡荡的,并无半个人影,她不知为何竟暗暗松了一口气。今晚的她,莫名的不安。不说仙帝过来对她一通严厉的指责,就说刚刚,她总感觉到暗处有人偷窥,可扫视一番,又什么都没有发现。看来,还是她太过多心了。 她一步一步沿着玉石铺成的石级走向洞底,很快就消失在洞口。桃儿招呼着傲天也蹑手蹑脚地来到了洞口。探头一看,洞的石壁上每隔几丈远,就镶着一颗夜明珠照明,洞底则深不见底,玉石铺的石级蜿蜒而下,洞里的仙气更加浓厚,桃儿抬脚正准备跟了下去,却又被傲天扯了回来,他酷酷的丢下一句:“跟在我身后。”就越过桃儿,走在了前面。 桃儿的心中微暖,感动之余,也不忘跟了上去。就这样,也不知道下了多少级石级,终于到了洞底的一个拐弯处,前面的傲天突然止住了脚步,桃儿没有察觉,直接就撞了上去。好在,止住了差一点就要脱口而出的痛呼声,摸着撞疼了的鼻子,无奈地看了一眼转过身来,正一脸紧张地看着她的傲天,摇了摇头,示意她没事,又指了指前面,这才越过傲天,倚着石壁,慢慢探头看了过去。 这不看还好,一看她大吃一惊。陡然开阔起来的洞底,正中央有一个圆形祭台,祭台上开着一朵血色的莲花,正一闪一闪散发着莹莹的红光。血莲里躺着一个小小的婴儿。准确地说,那是一个感觉不到任何生机的婴儿。在祭台的四周,则分布着许多透明的,细小的管子,每根管子里都有鲜红的液体源源不断地流向祭台,然后被祭台上面的血莲吸收。而当桃儿将目光顺着管子,看向它的的另一端时,却彻底僵住了。她无法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那一个个紧贴洞顶痛苦扭曲的身子,从她们的衣饰来看,不正是鸾宫的仙婢们吗? 她们这是怎么了?难道那些鲜血是从她们的身体里流出来的。桃儿想到这儿,不由回头看向一旁的傲天,见他也是皱着眉头。目光深沉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仙后的秘密 “王儿,母后又来看你了。再过不久,我的王儿就可以复活了。只要等到他完全觉醒,我就可以动手了。”仙后痴痴地看着血莲里的婴儿温柔地说道。“他不会知道,我早在他刚出生时,就给他下了上古符咒。此符咒是我花费了很多精力才弄到手的。它可以受我的意念控制,无声无息的侵蚀他的神魂。最终把他的神魂夺过来,归我王儿所有。那时,王儿你就会醒来。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太久。哈哈哈······”不可抑制的疯狂笑声在静寂的洞中回荡着。 然,此时的桃儿却被怔得彻底地呆住了。她可以肯定仙后口中所说的“他”就是墨玉。若仙后所言非虚,那墨玉就危险了。想到墨玉已觉醒,桃儿心中顿时焦虑不安。看此时的仙后放松了警惕,她忙扯了扯傲天的衣袖,指了指身后,又做了个走的手势。傲天会意,让开身子,示意桃儿走在前头,桃儿看了他一眼,也没有多说什么,就快速朝洞外窜去,傲天紧随其后。 终于从洞底出来了,桃儿松了口气,正准备与傲天离开仙后的寝宫时,眼角不经意间扫到了掉落在床榻角落里的一小块黑色圆形玉石。她很是好奇,走了过去,正要捡起来。不想傲天却把她往后一拉,阻止道:“桃儿,不可。” 桃儿疑惑地看向傲天,却见傲天一脸慎重地看着那块黑色的圆形玉石,半晌,他才说道:“桃儿,看来我们此番出去了,就要想办法尽快的提升实力了,否则,等他们找来,一切就都晚了。” “傲天,是否那块黑色的玉石有问题?”桃儿不傻,很快就想到了问题所在。 “嗯,它是魔族的专用传讯石。既然它出现在这里,那想必仙后与魔族一定是有什么勾当的。目前,尚不知仙后是否已把我们在此的消息透漏给他们?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就算她现在出于某种原因没有暴露我们,但我相信这件事迟早都会发生。” “那我们就把这块传讯石给毁去。”正想动手的桃儿又被傲天给拦住了,“不可,这魔族的专用传讯石并不多,以前,在天界曾听人说,”说到这儿,傲天看了一眼桃儿,那目光很显然是想告诉桃儿,当时那个说的人就是她。见桃儿急于想知道缘由,他眉头一挑,才又说道:“魔族的专用传讯石都被魔神打上了他的精神印记,只有经过他许可的人才可以用,否则只要这块传讯石一经你的手,他很快就可以知晓你的身份。” “原来如此,傲天,我们先出去再说。”在这仙后的寝宫里,终究是不安全,还是赶快离去的好。 “嗯。”话落,俩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原地。就在他们离开不久,仙后也从洞底出来了。 她从容地整了整仪容,依然是那个雍容华贵,端庄美丽的仙后,谁又知她背后隐藏着狠毒的面具呢?“看来,又得叫他给我弄些仙婢来了。”空荡荡的鸾宫响起空落落的声音,随后,又陷入一片静寂。 ☆、遇见你,我是何其有幸 云霄宫的一处房内,桃儿的声音响起:“傲天,我现在已经敢肯定那个想害我的人就是仙后了。你说,她当初几次三番的想害我,是否就是怕我觉醒,带走墨玉,坏了她的计划呀?” “嗯,依今日所见,有这可能。不过,有一点我想不通,她这般想要你的命,又与魔神有联系,也必定知道你与魔神之间的仇怨。难道她不想借魔神之手除去你?可这数千年来魔神都不曾踏足仙界,难道她没有把你在仙界的消息透露给魔神知道?”事关桃儿,傲天总是会想得细致些。 “是啊,我也正纳闷呢。依她那狠毒的个性,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的?可为何不见魔神来呢?”桃儿低头陷入了沉思。突然,她像想起什么,抬起头问道:“前世,我与魔神的实力,谁更胜一筹?” “若是单论前世,你与他自然是不相上下。可这一世,桃儿,说实话,就算你觉醒了,怕也难是他的对手了。毕竟,已经过去几千年了,也不知他如今的修为又涨了多少?”傲天担忧地说道。依目前的形式来看,对桃儿是相当不利的,也不知那魔神什么时候会找来。 “傲天,不要担心,也不要再多想了。你忘了我是谁吗?我可是天界的战神。即为战神,又且可未战就先言败。我会想办法觉醒的,也会想办法战胜魔神。我与他之间可是仇深似海,那九天之地可还等着我去收回呢!我不会放弃的,那些桃花们也不会放弃的。哎!有多久没有看到他们如桃花般艳丽的笑容了?”桃儿透过撑开的窗户,透过层层的夜色,眼神悠远地看着桃林的方向,一丝淡淡的思念从中溢了出来。 傲天看着这样的桃儿,仿佛又回到了从前。那时的她,每回出门游荡,若有一段时间没有回九天之地,她就会在夜里久久地遥望九天之地的方向不语。他知道,是她想家了,想那如桃花般艳丽的笑容了。于是,等她收起思念后,她就会更加不知疲倦的四处游荡,一个又一个下等的仙家被她救下,被她带回九天之地。面对众人的感激,她总是淡淡一笑,不欲多说什么。只是有一次,她望着那开着正艳的桃花,轻轻地说了句:“你可看到这许多如桃花般艳丽的笑容了?” 那时的傲天瞬间明白,原来她一直记得她的承诺。原来她所有的努力,只是为了那如桃花般艳丽的笑容。 “桃儿,为了守住你那如桃花般的笑容,我愿意舍弃我的所有,哪怕是自尊,也要回一趟龙族。对我来说,用龙族的方法提升实力是最快的。我需要变得更强,才配站在你的身边,与你一起并肩作战。”一个决定在傲天的心中渐渐升起。 “桃儿,我想回一趟龙族。”傲天也透过茫茫的夜色看着桃林的方向,缓缓地说道。 “为何突然想回龙族?傲天,你不必为了我回那个你并不喜欢的地方。”桃儿无奈地说道。虽说对前世的记忆还很模糊,但是这一世,傲天从不在她的面前提起龙族。记得有一次她好奇,无意中问起,他也就回了句“那没有什么好说的”,就走开了。当时,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身影,她莫名的感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伤感。从此,她不再提起。 “我这次有必须要回去的理由,我想变强。”傲天坚定地看着桃儿,坚定地说道。 “那我陪你一起回去吧。”桃儿想了想说道。 “你不去断魂崖了?”傲天诧异的回头问道。 “等我们回来再去。你不是说要陪我一起去的吗?怎么,忘了?”桃儿瞥了傲天一眼,就又看向夜空。 “哦,没,没忘。那我们明天就一起去龙族吧。”傲天忙转过头,也掩饰性的看向夜空,那微红的眼眶却出卖了他。 前世,她在他绝望时,带他离开。这一世,她在他孤单时,陪他回去。桃儿,遇见你,我是何其有幸! “傲天,你说,仙后在墨玉身上到底是下了何种符咒,竟然可以夺他的神魂?”桃儿的声音又打破了平静。 “若我没有猜错,这也应该是魔神教她的上古符咒。”回想起在那洞底看到的一切,那邪恶的祭台,那毫无生机的婴儿,还有那些提供鲜血的仙婢们,以及出来时看到的那一块魔族专用的传讯石,傲天敢断定这与魔神拖不了关系。 “那可有解?”桃儿追问。 “不知。”摇了摇头,傲天说道。“不过,也许等你觉醒了,就会想到办法。” “看来,我的觉醒已经迫在眉睫了。”桃儿喃喃说道。 “是啊,我们都得快点变强,才可以在将来与魔神相遇时,有一战之力。” “那我们又得去哪里找鬼帝呀?也不知道他觉醒没······” 夜空如墨,细语喃喃,几许忧愁,几许苦闷,还有几许迷茫,在星光下,在月色里,随风远去,独留两道绝世的人影,久久地望着夜空,望着远方······ ☆、墨玉心伤 次日一早,长廊下,传来墨玉的惊呼声:“你说,你要与傲天一起回龙族。” “嗯。”桃儿点了点头。 “你不想觉醒了?过几天不是要和我一起去断魂崖的吗?”瞟了不远处的傲天一眼,墨玉此时心里酸的都要冒泡了。没想到这条臭金龙化成人身竟这般俊美,虽然不想承认,但他就在那里站着,这眼稍稍一瞥,就可以看到,真是耀眼的存在呀! “等我回来,我们再去。” “那,我就先与你们一起去龙族,可好?”墨玉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这······”桃儿为难了。若是她与傲天偷偷在仙界消失几日,只要不被他人知道,那倒没有什么。就算被他人知道了,告知仙帝,她也不怕了。大不了直接告诉仙帝她已觉醒,谅那个仙帝也不敢把她怎么样。可如果墨玉跟着她去了,被仙后知道的话,那她是否会怀疑墨玉已经觉醒了呢?到时她催动符咒害墨玉怎么办?不行,这样太危险了。可若不让他去,他难道就安全了? “桃儿,你有事瞒着我,对不对?”墨玉突然问道。 “呃?你怎么知道?”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桃儿,不假思索的就问了出来。话出口,才回过神来,尴尬地望着墨玉不知所措。 “那就请桃儿告知我一二吧。”墨玉明显是不高兴了,他不喜欢桃儿对他有所隐瞒。 “那个,墨玉,你觉得仙后,也就是你母后,她那个人怎么样?”桃儿猛吸一口气,咬咬牙,直接就问了。 “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墨玉不答反问。他知道桃儿不会无缘无故有此一问。见桃儿看着他,慎重地点了点头。他也不再隐瞒:“很早的时候,可以说从我懂事起,我就知道母后不喜欢我,甚至于可以说恨我。我刚一出生,她就把我丢在云霄宫,不让我亲近她。父王劝过她无数次,她都不肯接我回到她身边。后来,父王没有办法,只得找来几个仙婢照料我,可不知为何,那些仙婢一接近我,我就大哭不止。现在想想,也许是她们身上的香气让我讨厌吧。你懂的,我可是自始至终都只喜欢桃花香。”说到这儿,墨玉朝桃儿挤了一下眼,桃儿撇了撇嘴,一副关我什么事的样子,还催着他往下说。 墨玉低笑了几声,摇了摇头,才接着说道:“父王无奈,最后只得亲自照料我,到哪里都带着我。直到我懂事了,才找来子健代替他陪我。其实,我也不知母后为何如此恨我?偶尔,她会过来看我一眼,也只是一眼而已,但就那一眼,也隐隐泄露出了对我的杀意。可奇怪的是,她竟然允许我活到了现在。呵呵”墨玉自嘲地笑了笑,“她应该明白,我越长大,她就越难对付我的。可是她直到现在都没有动手。我可不会认为她会好心的放过我。以前,不知道自己前世的身份,多多少少心里有一点不舒服。如今知道了,也无所谓了,我迟早是要离开她的,就由着她去吧,反正她也伤不到我。就当报她这一世的养育之恩。” “可若是她要夺你的神魂呢?”见墨玉一副不在乎的样子,桃儿不忍地说道。 “你为何如此问?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墨玉不再淡定,抓住桃儿的双臂急急的问道。 桃儿忍住臂上传来的阵阵疼痛,也不再隐瞒,把她与傲天夜探仙后寝宫里所看到的一切都告诉了墨玉。墨玉听后,久久不曾说话,但他那眼中一闪而过的伤痛却被桃儿捕捉到了。桃儿唯有在心底轻叹。看来,有时不是不在乎,是明明就在乎,却还要假装不在乎。因为只有这样,心才不会那么痛吧。 “竟然是为了她的另外一个儿子,真是好笑啊,真是好笑,哈哈哈······”,半晌,墨玉的手才从桃儿的臂上慢慢的滑落,失魂落魄地后退了几步,然后,又呆呆地站在那里半天不语。 “墨玉,你······”桃儿的安慰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墨玉的口中就传出低低的笑声,渐渐的,笑声越来越大,最后是不可抑制的大笑,那笑声中带着丝丝悲凉,丝丝伤感,丝丝嘲讽,让人心痛,想跟着落泪。 “原来你心底是这般的在乎她,只是她伤你太深,你不愿意承认而已。”桃儿心酸的想到。 一直关注着这边的傲天走了过来,他直接走到墨玉的跟前,双手搭在他的肩上,大声地说道:“墨玉,你给我听清楚了,她不要你,没有关系。你还有我和桃儿,我们会永远陪着你。我们也决不允许她伤害你。” 墨玉的笑声渐渐的止住了,他微红的双眼慢慢地看向傲天,傲天拍了拍他的肩膀,朝他肯定地点了下头,他又看向桃儿,桃儿朝他展颜一笑,那如桃花般艳丽的笑容啊!瞬间就温暖了他那颗凉飕飕的心。 “是啊,我还有你们。我不该为她这种人伤心。”墨玉深深的吸了口气,也拍了拍傲天的肩膀,示意他放心。 “记住,这是你最后一次为她伤心。从今往后,我们将要踏上变强之路。心若要强,无人可挡,无人可伤。”桃儿霸气的说出一番话后,伸出一只手来,看了一眼墨玉与傲天。他俩诧异,这可是他们前世互勉的动作,桃儿明明还没有完全觉醒,却还是会下意识地做出这个动作。他俩激动不已,不再犹豫,一人伸出一只手搭了上去,齐声说道:“与你同在,永世不变。” 最后的最后,三人没有惊动任何人,一起偷偷地离开了仙界,直奔龙族而去。 ☆、回龙族 这一日,离龙族近了,傲天却出奇的平静。桃儿起先还有些担心他,偷偷望他一眼又一眼,见他很是淡定,也就放下心来。 由于龙族的战斗力很强,引得各界不少的强者都对它起了窥视之心,想捕获一条龙,让它成为自己的战斗力,这在决斗中可是很好的战力。可龙族所居之地历来相当的隐秘,途中还布下了各种阵法,加上他们又深居简出的,那些强者们根本就找不到他们的所居之地,更别提抓捕他们了。所以也只能望天长叹,有力无处使啊! 而前世的桃儿,也只是误打误撞才闯了进去,凭她那时的修为,那些阵法又怎能拦得住她。这也许就是冥冥之中早已注定,她与傲天之间的缘分,不早也不晚,刚刚好,在他需要她的时候,她来了。从此,他陪她笑傲天地间,她许他与你同在,永世不变。 这一次,傲天循着前世的记忆,以及龙族之间血脉之间的感应,带着他俩倒是很快的就来到了龙族的所在之地。 穿过茂密的树林,桃儿他们发现沿途的阵法都被破坏掉了,三人心下一紧,赶紧加快速度前进。傲天虽说没有过多的情绪表露出来,但桃儿还是发现他的脚步略微显得凌乱急促了些。原来,你还是在乎的啊! “傲天,不用担心,我相信你父王与母后会没事的。”桃儿叹了一口气,安慰道。 “对,我也相信他们不会有事的。”墨玉也沉声说道。 “我才没有担心,我只是,只是······”傲天说不下去了,他无法否认内心惶恐的感觉。尽管他们当年那般的对待他,可一想到也许他们此刻已遭遇不幸,那积压在心底多年的委屈,痛恨顷刻间仿佛都烟消云散了。剩下的也只是对他们的担心,是的,只剩担心了。 三人又加快了脚步,很快就来到了龙族的入口处,傲天平复了一下内心复杂的情绪,正想带着桃儿他们进去时,突然,两道人影出现,挡住了他们:“请问阁下是哪位?来我龙族有何贵干?” “我是谁?呵呵,你们就睁大眼睛看看我是谁吧。”话落,一条巨大的五爪金龙陡然盘踞在半空,一声龙啸,响彻山谷,那与生俱来的王者霸气压着下面的龙族直接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傲天那一声惊天的龙啸惊动了正在大殿上与众位臣子商议要事的龙族之王,他怔愣了片刻,渐渐一丝惊喜浮现眼底,不敢相信地颤声问身旁的一位老臣:“你刚才可听见了龙啸声?” “王,臣下刚才也听见了。而且,而且······”那位老臣谨慎地瞟了龙族之王一眼,犹豫不决,不知接下来的话该不该说。 “有什么话就直说,本王恕你无罪。”龙族之王的一颗心都提了起来,希望他说的就是自己所想的。 “若臣下刚才没有听错的话,那龙啸声中隐隐带着一丝王者的气息。臣下以为会不会是,是······”老臣又看了几眼他们的王,纠结着下面的话要怎么说出口。其实,不止这位老臣有此想法,龙族之王扫了一眼下面的众位臣子,从他们激动的神色中,他知道他们与他想到一处去了。太好了,我的王儿,在我龙族濒临灭绝时,你终于回来了。 龙族之王再也抑制不住满心的激动,他猛地站了起来,可却牵动了身上的伤口,霎时,脸色惨白,冷汗直冒。可他也只是停顿了一下,深深吸了口气,不顾众位臣子的劝阻,疾步走出大殿,当抬头看见半空中那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时,他的泪终于夺眶而出,嘴角颤抖着,喃喃地说道:“王儿,是本王的王儿回来了,是本王的王儿回来了。天不绝我龙族啊,快,你们快随本王去迎接我的王儿。咳咳咳······”咳嗽几声,原地已不见身影。 ☆、父子相见闻噩耗 当龙族之王的身影颤颤悠悠的出现在傲天的眼帘时,他的心也止不住的在颤抖,多少年了,他终于再一次地见到了他。泪水在那一刻模糊了他的双眼。不过,他硬是忍住了,不让它掉下来,他不想哭,因为他还没有原谅他们。 “王儿,你终于回来了。父王对不起你,父王该死,呜呜呜······”龙族之王看着半空中的傲天,泣不成声。 记忆中威武霸气的父王已不复存在,眼前的他鬓角也已染上了丝丝白发,看着有点刺眼。可他的嘴角不断涌出的鲜血是怎么一回事?难道他受伤了?傲天再也做不到漠视,他快速化为人身,来到他父王的面前,刚想问些什么,可张了张嘴,最终,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静静地站在他父王的面前,静静地看着他。 “王儿,我的王儿长大了,真好,真好······”龙族之王的手颤悠悠地抚上了傲天的脸。他手心的温度第一次温暖了傲天的心,期盼已久的亲情终于眷顾了傲天,泪水再也忍不住地倾泻而下,湿了龙族之王的手,也湿了他的心。 龙族之王突然一把抱住傲天,痛哭流涕,“对不起,王儿,让你受委屈了,对不起,原谅父王,可好······” 在场的众人都红了眼睛,尤其是那跟出来的龙族臣子们更是热泪盈眶,一个个激动不已。桃儿与墨玉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为傲天感到欣慰的同时,心里也泛着淡淡的酸涩。 “父王。”弱弱的,生涩的一声,却奇迹般的令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而本来哭得很是伤心的龙族之王却嘎然止住了哭声,他僵硬着身子,缓缓地松开傲天,看着眼前他亏欠多年的王儿,疑惑,难以置信,激动,愧疚······无数的情绪从他的脸上闪过,那双威严的双眸再不见往日的严厉与冷漠,只余淡淡的温情与感动。 “父王,叫我傲天吧。”傲天终于伸出手来,轻轻地帮他的父王擦拭着嘴角的血污。 “好,好,傲天,父王欢迎你回来,龙族欢迎你回来。”龙族之王激动不已,一把握住傲天帮他擦拭的那只手,回身对龙族的众臣子说道:“我们龙族未来的王回来了,你们还不赶快行跪拜之礼。” “慢,父王,我此次回来只是为了提升实力,我还是会离开龙族的。”傲天阻止了众臣子向他行跪拜之礼,如实地告诉龙族之王他的决定。 “你是不是还在怪父王?所以才不想留下来?如果你不想见到父王,父王可以消失在你的眼前,只要你,只要你,咳咳咳······”龙族之王慌乱不已,激动之下,本就重伤的身子再也支撑不住,连咳数声之后,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身子也缓缓地倒了下去。 “父王,你怎么了?”看着自己的父王突然之间倒下,傲天连忙跪地,接住他的身体,可双手一挨着他父王的身子,他就感觉到不对劲,黏黏糊糊的,抽出一只手一看,那刺眼的红色瞬间就让他红了眼:“谁?是谁?到底是谁伤了他?”他抬头怒视着众臣子,嘶吼出声。桃儿与墨玉见他情绪有些失控,连忙上前查看。这一看之下,倒吸了一口气,原来龙族之王穿了一身墨色的衣袍,不细看倒真看不出来已被鲜血浸透了大半,也难怪傲天情绪失常。 “殿下,是魔神所为,他还,还······”一老臣上前禀道,可说到一半,却不知该不该再说下去。 “说,他还怎么了?”傲天看着曾经意气风发的父王,如今脸色苍白,双眼紧闭地躺在自己的怀里,他的心第一次为这个曾经对他冷血的男人痛了。 “他杀了你的母后。”话音落下的瞬间,所有人都感到从傲天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意,如寒风刺骨般的冷意。他低着头,一动不动地抱着他的父王跪在那里,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可他那握紧的拳头与微微抖动的双肩,还是泄露了他心底的悲痛。 万物在这一刻仿佛都安静了下来,天空中不知何时也下起了雨,不大也不小。丝丝冰凉,就如此时傲天的心,冰了,凉了。想起他的母后,那个可怜的女人,她虽不曾给过他多少温暖,但至少她曾想过要保护他。而今,她就这么去了,他连她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怎么可以?她怎么可以不等等他? “啊······”悲痛的叫声响彻天际,傲天仰天长呼,雨水混着泪水很快就模糊了双眼。“噗,”悲伤过度的他,终于忍不住的口吐鲜血,抱着他的父王向后倒去。 耳旁不断传来各种声音,可傲天已不想去体会了。心已经痛得没有知觉了,他不想醒来。就让他睡,可好? “傲天,你怎么还不醒过来?你忘了我吗?忘了我们的九天之地吗?忘了那些等着我们回去的桃花们吗?我们还要变强,去为我们的亲人们报仇,我不许你逃避,若要与我同在,就给我站起来。我不要孬种,你可懂?” 是谁?是谁说要与我同在?九天之地,桃花······啊!是桃儿。桃儿,我不是孬种,你等一下,我这就醒来,这就站起来。 浓密的睫毛轻轻的动了一下,又一下,终于睁开了双眼。傲天看着守在他床榻前的人儿,就想站起来,桃儿连忙制止他:“你还是再躺一会儿吧,等缓一下再起来,我不急着看你表决心的。”桃儿最后还不忘调侃了一下,傲天“刷”的脸就红了,尴尬地咳了几声。突然想起他的父王,急忙问道:“我父王没什么事吧?” “墨玉帮他疗的伤,他没事了,你不必担心。开始都过来看你了,与你说了一会儿话,见你没醒,他很是伤心。我怕他忧伤过度,对身体的复原不好,就劝他回去休息了。” “桃儿,谢谢你。” ☆、龙后之死 “傲天,你我之间无须言谢。要真的算起来,我更应该谢谢你,两世相随,终是我欠你太多。若是此次你想留下来也行。毕竟你的父王需要你,龙族需要你。”傲天不知,他昏迷的时候,他的父王与她说了许多。他说,他非常感谢当初桃儿出手救下了他的这个儿子。如今他老了,龙族又被魔神给盯上了,他希望等傲天醒来后,她可以劝傲天留下来,先去龙族的禁地去接受传承,然后与他一起守护龙族,因为龙族需要傲天。当她问起傲天的母后的死因时,龙族之王悲痛不已,却不想多说。桃儿见此,觉得他定是有什么苦衷,也就没有再追问。 “桃儿,我只想跟着你,你知道的。”傲天起身,一边整理衣服,一边淡淡地说道。听到此话,桃儿心中没来由的感到一阵轻松。其实,她也是舍不得傲天留下来的,可这要怎么与龙族之王说呢?她苦恼了。顿时,房里静悄悄的,随着时间的流逝,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很显然,还不是一个人的。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傲天转身看了过去。进来的是龙族之王与墨玉。龙族之王见傲天醒了,激动地走上前,拉着他上下地打量,嘴里一个劲地直说:“好。” 桃儿与墨玉对视了一眼,两人就悄悄地退了出去,让那两个久别重逢的父子好好说下话。 两人静静地沿着一条小路往前走着,墨玉见桃儿从出门就一直皱着眉头,不知在想些什么。于是,他拉住桃儿,停了下来,问道:“想什么呢?” “我在想,我们所剩的时间已经不多了。魔神这一次来龙族,多少也想探得一点我们的消息吧。” “是啊,是不多了。我听龙族之王说,魔神杀了他很多的族人,抓住傲天的母后,不仅逼他们臣服于他,也逼龙族之王交出傲天。而龙族之王说,先不说他并不知道傲天那时身在何处,就算知道,他也不会把他交出去的。这么多年来,他备受良心的折磨,总盼着傲天回归龙族,原谅他这个父王。现如今知道有魔神要对付他,他保护他还来不及,又怎会再做伤他之事。而最让他感到痛心的是,傲天的母后,为了族人,为了傲天,选择了自爆。她临死前说,“魔神,我们龙族是绝不会臣服于你的,我也绝不会让你伤害我的王儿,身为他的母后,我从来没有为他做过什么,还害他伤透了心。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他失望。王儿,对不起,母后爱你。”最后一句,她是用尽所有的力气大喊出声的。也许,她期盼她的王儿听到她临死前的忏悔。也许,她早就后悔了,只是找不到乞求原谅的机会。最终,她死了,原本她是想拉着魔神一起去的,可她不知,魔神又且是那么好对付的。魔神的修为高她许多,她的自爆,也只是伤了魔神,逼魔神暂时离开了龙族。不过,魔神临走时曾威胁,下次他再来时,若他们还不臣服,他就会血洗龙族。”墨玉把他知道的都告诉了桃儿。 桃儿听了,唏嘘不已。难怪她当时问龙族之王时,他不愿多说。原来是这么回事。“看来魔神的野心很大呀!也不知现在的天界怎么样了?”桃儿望着远处,喃喃细语从红唇中溢出。墨玉回头看向她,从她的眼中,他看到了一丝担忧。他知道,如今的桃儿正在不知不觉中一点一点的觉醒,曾经的天真与活泼也慢慢的在消失,她现在有所思,有所愁。脸上的笑容再不复当日的艳丽。很是怀念当初在人界与她一起的日子啊!墨玉轻叹了一口气,于他而言,桃儿不管变成哪样,他都爱。只是看着她一天天减少的笑容,他会感到心疼。 桃儿,要怎样才可以留住你那如桃花般艳丽的笑容?你曾说,你喜欢看我笑,因为我的笑容艳如桃花。可你不曾注意到,因为你,我也慢慢笑不出来了。 而此时,傲天与他父王就着床榻而坐,静静地听着他父王讲龙族这几万年的变化。倘若听到高兴的事,他会眉头上扬,浅浅地笑一下。但若是听到不好的事,他也会眉头皱着,不开心,但好在后来他父王都应付过来了。看着已显老态的父王,他微微低下了头,轻轻说了句:“对不起,父王,这些年辛苦你了。” “只要傲儿原谅了父王,回来了,一切都不算什么。”龙族之王欣慰地说道。 “父王,魔神为何要杀母后?”想起那个可怜的女人,傲天的心又痛了。眼中冷芒一扫而过,心中对魔神的恨意又加深了一层。 “傲儿,你母后她······”龙族之王一提起龙后,又泣不成声,等好不容易平静下来,他才把龙后这许多年来对傲天的愧疚一一道出。他说,你走后不久,你母后每天最喜欢做的一件事就是,痴痴地望着你当年离去的方向,一动也不动,有时一望就是一整日。每逢有人劝她,她总会说:“我的王儿也不知道何日会归来?我就在这里等他,也许他归来的第一眼看见我,开心了,就会原谅我。你说,是不是?”她就这样等了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直到那天她把魔神等来了。看着自己的族人被无情的孽杀,她忍不住地破口大骂。最终引来了魔神的注意,魔神毫不费力地抓住了她,并威胁道,“我此次前来有两个目的,第一,要你们龙族臣服于我。第二,交出那条五爪金龙。否则,我就要龙后的命。”而你母后最终为了龙族,为了你,选择了自爆。当龙族之王把龙后自爆前的话说于傲天听时,傲天那双金色的眼眸已被血色覆盖,双手紧握成拳,点点的血丝沿着指缝溢出,可他却无知无觉,心中被恨意,痛意交织着。 龙族之王又坐了一会儿,就满怀伤感地离去了。而傲天也离开了房间,眨眼间就出现在一处湖泊旁,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他缓缓地跪了下去,双手伏在地上,嘤嘤的哭出了声。良久,他擦了把眼泪,说道:“母后,傲儿回来了,您看到了吗?是傲儿不孝,傲儿回来晚了。母后,傲儿一定会替您报仇的。”话落,他朝着虚空磕了三个响头,才缓缓地转身离去。那沉重的脚步,那伤感的背影,终于渐行渐远。身后的湖水,一浪接着一浪,咆哮着,怒吼着,也许,它也伤心了吧? ☆、要变强的心 这一日,龙族上下为之振奋,一扫多日来的低迷与哀伤。他们早早就聚集在龙族的禁地前,等候他们殿下的到来。远处,几道身影渐渐靠近。眨眼就来到眼前,众龙族正要上前跪拜,龙族之王手一挥,淡淡地说了声:“免了。”众龙族只得又站回原处,不过,眼神却始终激动地看着那道金色的身影——他们的殿下。 “傲儿,我们龙族的传承有十道坎,一道比一道难熬,但是每熬过一道,你的修为就会上升一层,父王当初也只是熬过了五道。不过,父王相信你一定可以熬过十道的。你注定是天生的王者,上天定不会负你。”龙族之王拍了拍傲天的肩膀,自信地说道。 “父王,傲儿定不负所望。”傲天承诺道。 “傲天,记得我与你同在,永世不变。”桃儿在傲天看向她的时候说道,同时伸出了一只手。 “还有我,也与你同在,永世不变。”墨玉也不甘落后说了句,伸出一只手搭在桃儿的手上,傲天看着眼前的两人,从他们的眼中他看到了独属于他们之间默契。于是,他笑了,也伸出了他的一只手,紧紧地搭在他俩的手上。那如桃花般艳丽的笑容感染了桃儿与墨玉,他俩也笑了,笑若桃花。多少年以后,每当龙族的人们回忆起这一幕时,都感叹那三个如画的人儿,让他们见识到了这天地间最美的笑容——如桃花般艳丽的笑容。 最后,傲天承载着龙族的希望进入了禁地。而龙族之王为了感谢桃儿当初对傲天的救命之恩,把她与墨玉带到他们龙族的另外一处修炼圣地——龙池。他指着眼前正冒着滚滚热气的池子,说道:“此处是供我龙族后代们修炼的场所,你们也知道,龙族的身体最是强悍。虽说这离不开我们的修炼之法,但那只是一个方面。我们的修炼场所也起着很重要的作用。你们别小看这一处池子,它里面的水可不是一般的水,它可以慢慢强化你们的筋骨,若是你们在这里面待上一段时日,必定会受益匪浅的。只是,它的水温很高,你们一定得忍住。” “谢谢伯父。”桃儿与墨玉齐声说道。他俩目前最需要的就是提升实力,所以无须客气。这也是龙族之王早就考虑到的。傲天已经和他说了将来的打算,属于龙族的仇,他母后的仇,他都会去报。只是,他不会回归龙族,因为,他早就发誓,此生只会跟随桃儿。她在哪里,他就在哪里。但他会守护龙族,用他的生命去守护。听他如此说,龙族之王除了叹息,也别无他法。毕竟龙族也是重诺之族,一诺既出,此生不悔。 而他当了这么多年的龙族之王也不是白当的。虽说傲天这次回来什么也没有与他说,可他从上次魔神指名道姓的要他交出傲天,加之这次九天玄女又与傲天一起回到此处,他隐隐猜到事情的严重性。虽然他很为傲天担心,但是傲天不说,他不会去问。他可以默默地帮他。只要他身边的人越来越强大,那傲天也会越来越安全。 “这段时间你们就放心的在此处修炼吧。我已经告知龙族的小辈们,这一段时间,他们不会来此打扰你们。”龙族之王又交代了几句,就退了出去。 看着眼前龙池里那翻滚着热气,桃儿也只是呼了一口气,说了句:“墨玉,我们抓紧时间修炼吧。”就直接跳了下去,那一瞬间袭上身的灼热感几乎让她忍不住叫了出来。痛,全身无处不痛,从外到里,就连灵魂也在颤栗。可她硬是咬紧牙关,选了个地方,盘坐下来,龙池水刚没过肩膀,眼睛缓缓地闭上,再也不理会周遭的一切。很快,就有血丝沿着嘴角慢慢地溢了出来,“嘀嗒”一声,落入池中,溅起了一朵小小的水花,才慢慢溶入水中,晕了开去。那醒目的红花在水中一点点变淡,还来不及消失,就又有新的水花溅起,一滴接着一滴,花开朵朵,一层接一层,艳丽而凄美。 墨玉也毫不犹豫的紧跟而下,同样的痛感也朝他涌去,他也只是最开始皱了下眉头,就不见任何多余的表情。但同样在他的面前也开出了朵朵红花,美而艳的红花。 而此时,在龙族禁地的深处,傲天正一动也不动的盘坐在一处古老的祭台上,从他颤栗的身子,苍白的脸色,额角的汗水都不难看出他此时正经历怎样一番痛苦的折磨。每当他过一道坎,被陡然加剧的痛苦折磨到无法忍受的时候,他总会仰天嘶吼一声:“我可以的。”内心要变强的欲望,让他一次次坚强的忍了下来。他不可以让桃儿失望,他不可以让父王失望,他不可以让龙族的族人们失望······他可以的,他一定可以。无数次的自我鼓励,让他挺过了一道又一道的坎,也让的眼神愈发坚定。不管是在龙池,还是在龙族禁地,折磨还在继续,可唯一不变的都是那颗要变强的心。 鬼界迎来了一位很是特殊的人——天界魔神的使者。这从来就没有什么交集的两界,不知今日天界为何会派使者前来。这是为了哪般?大殿上鬼界的臣子们都在心中暗自琢磨着,可偏偏他们陛下这时还不见踪影,就这么把人家使者晾在那里半天,他们在旁陪着都不好意思了,只得轮番上阵,赔笑脸,客套话倒是说了不少。再怎么样,他们也不能太怠慢了人家,他们鬼界的待客之道一向很好。只是,这次不知为何,他们陛下却迟迟不见出来主持大局。 他们不知道的是,鬼帝就隐在这大殿的一角,此刻的他头痛欲裂,痛苦万分。刚刚,就在刚刚,他正准备走进大殿时,眼神无意间扫到了那站立在大殿中的黑色身影,顿时,如遭雷击,无数画面蜂拥而至,就像要挤爆他的脑袋一样,让他痛苦不堪。当他放下抱头的双手时,一向散懒的眼神变了,彻底地变了。再次抬头看向那站在大殿上的黑色身影,眼底早已冰封一片。是他,那个在前世背叛了他们,那个带着魔神来攻打九天之地,那个毁了“她”所有心血,那个害了他们所有的人,现在就这么堂而皇之地站在他们鬼界的大殿上。恨,无法抑制的恨意充斥在心头,若是可以,他真想立刻上前去杀了他,可不行,现在还不行,他不能打草惊蛇。他必须先去找桃儿,那个他从前世就爱上了的人儿。 ☆、晨曦觉醒,傲天出禁地 没想到这一世,他俩再次的相遇,他也再一次的爱上了她。桃儿,若那时的我恢复了记忆该多好,我定会紧紧的握住你的手,不会转身离去。那样,等你想起一切,你是否会爱上我呢?桃儿,等我,这次找到你,我绝不放开你的手,绝不。 鬼帝就这样丢下了他的那一帮衷心的臣子与那个他恨之入骨的敌人,转身离去,那翩飞的衣袂,带着一丝迫切的追寻,渐去渐远。 “不知你们鬼帝何时才可以出来见上一面?”终于,黑色的身影不耐烦。冷不丁的一句话让鬼界众臣子的笑脸瞬间都僵住了,一个个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回答。 “不瞒使者,我们陛下临时有事不在鬼界,若是你急着回去,有要交代的,可以先说与我听,等陛下回来我定会告知。若是你不忙,我们欢迎你在鬼界住上一阵,让我们尽尽地主之谊,带你好好游玩一下我们鬼界,你看如何?”一位胡须花白的臣子无奈之下走上前,说道。 “那倒不必,我,”黑色的身影停顿了一下,叹了一口气,又接着说道:“我下次再来吧。”话落,人已在原地消失,独留一众愕然的鬼界众臣,半晌,他们才纷纷松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各自离去。 “桃儿,你在哪里?你出来呀,我是光明之神——晨曦啊,我来找你了······”鬼帝颓废的坐在桃花树下,右手搭在膝盖上,那双曾神采奕奕的双眸失了光彩,痴呆的看着一处,尽显失落与伤感。 “你,你真的是光明之神?”不确定的声音在身旁响起,鬼帝迷茫的看了过去,是俩个不认识的,遂又慢慢低下了头。 “你真的是光明之神吗?我的主人就是你口中的桃儿。”又一个声音响起,鬼帝瞬间抬起了头,那双眸刹那间流光四射,抑制不住的喜悦涌上心头,他忙站了起来,迭声说道:“我是,我就是光明之神。我已经觉醒了。” “太好了,主人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的。”一人兴奋道。 “嗯,他上次来的时候,我就看着他很眼熟,那时,我就与你说过,他会不会就是光明之神?你当时还说是我眼拙了,想多了。那这回你没话说了吧?”一人得意道。 “是,是,是我眼拙了,想少了,还不行吗?看你那得瑟样······”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说得正欢的时候,突然一声“够了,别吵,听我说。”怔得俩人半天合不拢嘴,齐齐回头看向那个发号施令的人。 “你是说你的主人也觉醒了?”鬼帝问道。 “没有,我主人还没有完全觉醒,只是偶尔会想起曾经的一些片断。”一人回答道。 “那她有没有想起我?”鬼帝忙问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抱歉的语气,抱歉的眼神,让鬼帝刚刚才散发异彩的双眸顿时就黯淡了下去。不过,很快他就又问道:“那你知道她去哪儿了吗?” “傲天上次回来告诉我们,主人在仙界殿下的云霄宫里做仙婢,叫我们不用担心。” “什么?桃儿去做仙婢?”鬼帝惊呼出声。先不说桃儿上一世的身份,就这一世,也是他认定的鬼后,谁有那个资格使唤她。越想越气,他现在就要去找那个仙界的殿下算账。正准备抬脚离去,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又顿住了脚,问道:“你们可曾见过那个仙界的殿下。” “见过,见过一次。”两人同时回答。 “可还有印象?”鬼帝歪着头问道。 “印象?对了,他长得像前世的太阳之子。”一人激动地说道。 “对,对,是长得像太阳之子。这次我没有眼拙,也多想了一下。”另一人点头,附和道。 哈哈哈······难怪此番觉醒再回想仙界殿下的模样,会觉得甚是眼熟呢。原来,真的是你——太阳之子炎烈。我终于找到你们两个了。”鬼帝狂笑不已,突然,笑声又嘎然停止,“不对,他们两个是何时相遇的?为何炎烈要把桃儿弄去他的宫殿?难道他在我之前就已经觉醒了?”想到这儿,鬼帝不淡定了,他可还记得炎烈在前世也是爱桃儿的,若是炎烈早已觉醒,他不会不知道他鬼帝前世的身份,那他这个动机就太明显不过了。不行,他得去把桃儿抢过来,再怎么说,她也是他名义上未过门的娘子。虽说是他的一厢情愿,但桃儿当时也没有反对不是?所以说,他的身份更适合陪在桃儿的身边。鬼帝越想越欢,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出现在桃儿的身边,丢下一句:“谢谢了。”就消失在原地,留下两个目瞪口呆的人,继续呆了一会儿,就又化为两朵艳丽的桃花挂在枝头。 云霄宫里静悄悄的,鬼帝偷偷潜了进去,穿梭在宫殿里的各个角落,但都不见那俩人的身影。越找越急,越急越慌。不知他俩到底去了何处?找了半天,等了半天,一颗激动的心渐渐冷却,失落再一次袭上心头。 “桃儿,你到底在哪里?”一声轻叹,承载了多少的无奈与失落啊 一晃数十日过去,这日,龙族禁地的深处传来一声震天的龙啸,光是那声音传来的威压,就让众龙族忍不住跪拜在地,一个个热泪盈眶,激动不已。特别是龙族之王,望着禁地的方向,老泪纵横,嘴角颤抖着,一连说了几个“好”。 “看,殿下来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于是,所有人的视线瞬间都看向一处,只见,一条五爪金龙从禁地腾空而起,呼啸而来,他的身上有着让人无法忽视的霸气,那是属于王者的威严,藐视天下的威严。 “父王,傲儿不负所望,十道传承的坎都已通过。”落地就化为人形的傲天,来到龙族之王面前站定,沉声说道。 “好,好,傲儿,父王为你自豪,为你自豪啊!”龙族之王拍了拍傲天的肩膀,抹了一把老泪,欣慰地说道。 ☆、解咒之法 父王,我那两位朋友呢?”傲天环顾了一下四周,并没有看见墨玉与桃儿的身影。 “哦,你说他们两个呀?他们被我也丢去修炼了。”龙族之王笑了笑说。 “父王,您是说,您把我们龙族修炼圣地——龙池让给他俩修炼了?”傲天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他的父王。 “怎么?以为父王骗你?”看着傲天那一脸呆萌象,龙族之王忍不住逗他。这是他第一次感觉和傲儿之间的距离近了,他很开心。 “不,不是的。我只是没想到父王您会为了我做这些。”傲天眼角微微发红。龙池是除了禁地之外,他们龙族历来最重视之地,那里是培养他们龙族战士的地方,是他们龙族年轻一带修炼的绝佳圣地。从不曾让外界踏足过的地方,如今,他的父王为了他,竟然破例了,叫他怎么不感动。 “傲儿,父王老了,帮不了你多少。但父王知道,帮你的朋友们就是在帮你,以后龙族还要靠你与你的朋友们一起守护。所以,父王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龙族之王感叹道。 “父王,谢谢您!傲儿保证,傲儿在,龙族在,傲儿定不负龙族。”话音一落,欢呼声四起,所有龙族的族人无不感动。曾经的他们那般对待他们的殿下,可如今殿下却不计前嫌,还愿意守护他们,这般胸襟让他们叹服,他们的殿下无愧于天生的王者。 “我等誓死追随殿下。”震耳欲聋的声音响彻天际,傲天愕然,有些无措的回头看了一眼他的父王,龙族之王含笑的朝他点了点头,得到父王的肯定,他不再退缩,上前几步,先叫跪拜于他的族人们都起来,然后才说道:“本殿下只想说一句,从今以后,本殿下与你同在,永世不变。” 是啊,与你同在,永世不变,这是桃儿前世最喜欢说的一句话。她不矫情,也说不出多煽情的话,可她会用行动来告诉你,与你同在,永世不变的真正含义。如今,他也想用行动来证明,仅此而已。 “与你同在,永世不变。” “与你同在,永世不变。” ······族人们再一次沸腾,高呼着,宣泄着内心的激动。龙族之王看着被族人簇拥着的傲儿,心中微涩,悄悄地离开,来到龙后身前住过的寝宫,手轻轻的抚过她曾用过的物品,温柔地说道:“龙儿,你看到没有,我们的傲儿已经长大了,他原谅了我们,担负起了龙族的责任。他做得很好,我们该为他感到骄傲。龙儿,若是你还在,那该多好。龙儿,我想你······”说到最后,静寂的寝宫只剩下压抑的哭声。 几多思念,几多伤心,几多痛楚,只想在你曾停留的地方,静静地宣泄。那样,来世,你是否会循着我泪水的滋味,与我再续前缘。我期盼与你来世相逢,你会拾起我的泪水,好好珍藏。让我的眼角不再有思念的泪花,伤心的泪痕,痛楚的泪水。龙儿,来世与我再相逢,可好? 龙池被热气环绕,朦朦胧胧,似梦似幻。隐约可见两个如画的人儿闭着眼睛,静静的盘坐在里头。他俩的脸上再不见刚进龙池时的痛楚,反倒给人一种舒畅的感觉。也不知过了多久,桃儿先睁开了双眼,被水汽氤氲过的小脸很是红晕,连那双桃花眼也更显水灵。正巧,墨玉此时也睁开了双眼,入眼就是桃儿这般模样,顿时,一双眼睛就黏上去了,舍不得移开。 桃儿被他那样火热的盯着,感觉浑身又开始烫了起来,而且越来越烫,让她无法再安心的坐在他的对面。“嗖”的一声,她快速地站了起来,来到池边,默念了一个仙诀,把衣服弄干,她就逃也似的离去,速度之快让墨玉还来不及反应,只得眼巴巴地看着她离去,摇头苦笑。 桃儿一路走得飞快,心情也很复杂。墨玉对于她来说,有些特殊。不同于傲天,傲天给她亲人般的感觉,和他单独在一起,她觉得很安心,很温暖。而与墨玉单独在一起,她慌乱的同时,也会感到一丝甜蜜与幸福。她隐隐已猜到了其中的缘由。可她不能,也没有资格沉迷其中,因为,只要一想到那些在仙界桃林里苦苦等着她的桃花们,她就黯然了。这一世,她是为复仇而活,她终将会带着她的桃花们杀上天界,为他们的亲朋好友报仇。她要夺回九天之地,让它再次开满桃花。她的这一世复仇之路将困难重重,危险重重,她不想再连累墨玉,就连傲天,她都想撇开。 前世,连累了你们,我已感到很是悲哀。这一世,你们各自有各自的家人,我又怎能再自私的扯上你们。所以,前世的仇,就让我去报吧!不过,回仙界之前,她还得去见一下龙族之王,向他请教一下,墨玉身上的上古符咒可有解? 龙后的寝宫中,桃儿寻了过来,龙族之王听人禀报,早就恢复了常态,桃儿也不跟他客气,叫了声“伯父”,就开门见山的问起她想问的问题。 “桃儿姑娘,本王也是第一次听说这种可以夺人神魂的符咒,一时之下也想不出有什么可解之法。不过,本王倒是可以提个建议,行不行就得看桃儿姑娘的意思了。” “哦?伯父有什么好的建议,请说。”桃儿眼前一亮,一脸期待。 “其实只要你们杀了那个下此符咒的人就可以了。”随着龙族之王的话音落下,桃儿的双眸有黯淡了下来。其实,她也想过这种办法,可那个人毕竟是墨玉这一世的娘亲,而且,就算杀了她,也无济于事。那魔神才是幕后的操控者,等哪一日他寻来了,也随时可以操控墨玉的神魂。当务之急,还是尽快解去墨玉身上的符咒为好。 看着蹙着眉头,不再吭声的桃儿,龙族之王又说道:“不过,本王还曾在一本古书上看到过一个办法,也不知道可不可行?” “什么办法?”桃儿的双眼又亮了。 “就是把符咒转移到另外一个人的身上。不过,施法者必须心甘情愿才可以。” “只要心甘情愿就可以吗?”桃儿追问。 “当然。再配以一些咒语与手法就可以了。”龙族之王肯定道。 “那就请伯父将咒语与手法告知桃儿吧。”桃儿恳求道。 “你不会是要替谁转移符咒吧?”龙族之王不放心地问道。 “怎么会?我只是替别人问问而已。多一个办法总是好的,最终还是看他怎么选择。”桃儿矢口否认。 “哦,这样啊,那好吧,我就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龙族之王不再犹豫,一点一点的告诉桃儿的转移之法。桃儿也用心的记着,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直到傲天与墨玉都寻了过来,在此之前,桃儿再三叮嘱龙族之王不可以将这件事透露给他俩知道。她给出的借口是,这只是一件小事,是她替别人问的,又不关她什么事,她不想引起他俩的不安。龙族之王想想也是,也就允了下来。 ☆、龙族之王的算计 晚上,月儿当空,龙族之王大摆宴席。一是,为了庆祝傲天的回归。二是,为了祝贺他们三人的修为都更上一层楼。席间,龙族姑娘们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轮番献艺,都想博得她们殿下的一声喝彩。可悲的是,傲天自始至终都不曾看她们一眼,他的眼中只有一人,一边邀桃儿品他们龙族的灵茶,一边与她低声细语。把龙族姑娘们的心伤了个透彻,有多少姑娘悲痛不已,掩面离去。又有多少姑娘痴痴地望着他,期盼他的一个回眸。这一切龙族之王都看在眼里,可他除了叹息,还是叹息。其实,出于私心,他也希望龙族能有一位姑娘被傲儿看上,那样,也许傲儿为了她,会永远的留在龙族。可眼前的一切,让他不再抱任何幻想,傲儿对桃儿姑娘的情谊,他都看在眼里。他知道他阻止不了傲儿继续追随于她。他也已经听傲儿讲过在这九天玄女身上所发生的一切事情,他钦佩她的为人,加之她于傲天有救命之恩,现在又有共同的敌人,如今的他,只要默默的支持他们就好,别的,他不再强求。他只希望他的傲儿可以幸福,快乐。 若说这席间还有谁的心里不痛快了,那就当属墨玉了。他,桃儿,傲天,三人坐在一张长几旁,桃儿坐在两人的中间,这边傲天与桃儿品着灵茶,说得正欢,那边的他看得觉得却甚是刺眼。他重重地咳了一下,成功的引来了桃儿的目光,得意地朝着傲天挑了一下眉,也拉着桃儿说个不停。傲天见他如此,也只是抬头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就自己在一旁静静地品着灵茶。 可龙族之王却不淡定了,他的这个傻儿子,不知道有些事是要靠争取的吗?就说眼前吧,他不是应该使一些手段再次引起桃儿姑娘的注意吗?可为何他只是静静地坐在一旁品灵茶,而不行动呢?他怎么就不知道他们龙族的灵茶有这么好喝呢?他怀疑地放下自己的酒杯,端起一旁的茶杯,也品了一口,就那样,再品一口,还是那样,不至于让傲儿沉迷其中才对?看来,他得提醒提醒才好。 “咳”龙族之王也重咳了一声,本来热闹的场面突然之间就静了下来,众人纷纷看向他,一脸莫名。龙族之王老脸一红,略显尴尬,没想到自己引来这么多关注,他润润喉咙,有些无奈地说道:“你们继续,不需要在意本王。”顺带的瞟了一下傲天,见他也正瞧着自己,略微沉吟了一下,才说道:“傲儿,桃儿姑娘第一次来我们龙族,你得好好招待她,不得怠慢。多陪她说说话,知道吗?对了,龙族的夜晚很漂亮,傲儿,你可以现在带桃儿姑娘出去逛逛,欣赏一下。” 傲天怔了一下,有些意外地看了他父王一眼,他的父王是看出什么来了,所以想帮他吗?心里苦笑不已,父王,你可知,在桃儿的眼里,墨玉终究是不同的。我不想桃儿为难,也不想去争些什么,我只想这么静静地陪在她的身边,静静地守护她,喜她所喜,笑她所笑,乐她所乐,悲她所悲,只愿我的身影出现在她眼底的那一刻,她会露出如桃花般艳丽的笑容,那样足矣。 世间万千风景,都不及她展颜一笑。那灵魂深处的笑容,始终如桃花般艳丽。我这样静静地看着,静静地守着,也是幸福的,快乐的。所以,父王,我不委屈,也不悔。 傲天朝他父王淡淡地一笑,点了点头,说了声“是,父王,傲儿知道了。”看了身旁的桃儿一眼,正巧桃儿也看了过来,于是,他微微一笑,邀请道:“桃儿,可有兴趣与我一起欣赏龙族的夜景?”就请原谅他借着他父王给的机会,多与桃儿亲近亲近吧!其实,他的内心也是奢望的,不是吗? 桃儿只是稍稍愣了一下,就点头答应了。她也有许多话要与傲天说,这条陪了她两世,始终对她不离不弃的傻龙,她最不放心的就是他了。看着两人一起离去,龙族之王满意地点了点头,笑得很是欢快。而宴会上的其他人的表情则各不相同。龙族的臣子们,看着他俩离去的背影,都停顿了一下,半晌,才恍然大悟般的瞧了他们的王一眼,接着又很是淡定喝灵茶的继续品,喝灵酒的继续拼,该干嘛就干嘛。而龙族的姑娘们看着看着,眼看眼泪就要掉下来了。但转眼间,她们却发现自己一直忽视了一个人,一个长相,身份都不输她们殿下的人——仙界殿下。于是,龙族的姑娘们纷纷吸了一下鼻子,把那眼中的泪花给逼了回去。一个个又娇羞不已,直往墨玉抛媚眼。可人家墨玉根本就不予理会。 他黑着一张俊脸,薄唇抿得紧紧的,几番挣扎,才没有跟了上去。不过心中却是狂怒不已,当他不存在吗?他也是第一次来龙族的,好吗?他也没有欣赏过龙族的夜景,怎么就忘了他?这龙族之王明摆着就想给傲天制造机会。真是可恶,果然是越老越奸诈。越想越气,就在他忍不住想离席追上去时,耳旁却传来龙族之王的声音:“不知仙界殿下对我龙族的印象如何?”一句话,让墨玉又不得不坐下来,他深深的吸了口气,才说道:“龙族很强大,龙族的人也很热情。不过,我更想跟出去欣赏一下你们龙族的夜景。刚刚听伯父说,龙族的夜晚很漂亮,我既然来了,错过如此美景,且不可惜。伯父,您说,是吗?” “这,好吧,既然仙界殿下对我龙族的夜景感兴趣,那伯父我就亲自陪你四处逛逛吧。你们有兴趣的也可以一起来。”龙族之王的眼底划过一丝精明,故意迟疑了一下,才说道。 “这······”这次换墨玉迟疑了。他可不想与那些不相干的人一起逛。听说狐族最是狡诈,可这龙族之王却比他们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可是深有体会。为了帮他的儿子,这是想了一招又一招,也不嫌累? ☆、上古符咒 “仙界殿下不想与我等同游?”龙族之王故作惊讶地问道。心里正得意着,想和我斗,你还嫩过来点。凭你,也就只能欺负欺负我那傻儿子。 “不是,不是,伯父相邀,荣幸之至。”墨玉连忙说道。心里却无比鄙视龙族之王,你明明知道我不想与你们同游,却偏偏还要问出来。你这不是变相的逼我答应吗?果然,你不仅狡诈,还很无耻。 “那就好,那就好。我们这就一起出去吧。”龙族之王边说边离席。那龙族的众人也纷纷离席,墨玉无奈,也只得起身与他们一起朝殿外走去。一行人浩浩荡荡踏着月色而行,最开心的莫过于那些龙族姑娘,一个个都想往墨玉的身旁挤,龙族之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没看见。墨玉忍无可忍,才幽幽的说了句:“你们龙族的姑娘也太热情了点,可本殿下不甚喜欢呀!” 顿时,本来热闹的场面安静了下来,龙族姑娘们怔怔地看了他一会儿,很快一个个眼底泪花浮现,掩面离去。龙族之王也只是尴尬地咳了一下,就又笑呵呵地边走,边向墨玉介绍着他们龙族的美景。龙族的臣子们则无比佩服他们王的淡定,果然,这王也不是谁都可以当的。为了给他们殿下制造机会,可是劳心又劳力啊!让他们不佩服都不行,这边一行人心思各异的接着逛。 而在另一边,一处湖畔旁,两道绝美的人儿迎风而立。月光撒满湖面,让湖水泛着一层莹莹的白光,微波荡漾下,白光忽暗忽明,层层叠叠,很是好看。 “听说你传承过了十道坎,恭喜你,傲天。”一直不曾开口的桃儿说道。 “谢谢,桃儿,你在龙池的收获也不小,对吗?”傲天肯定地问道。 “嗯。”桃儿点了点头,“傲天,若是有一天,我不在你身边的话,你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守护好你的族人,要多听听你父王的建议······” “等等,桃儿,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想丢下我?”傲天慌了,他抓住桃儿的手问道。 “傲天,我没有要丢下你。我只是怕有一天我不在你身边,会让你担心。”看着傲天那紧张,慌乱的神情,桃儿心中也不好受。她不知道自己救了墨玉会怎样?可她知道,若是有一天魔神知道符咒在她的身上,一定会利用她来逼他们臣服,她不想看到那一幕的发生,也决不允许它发生。所以,到时她只有一种选择。 “桃儿,我说过,你在哪里,我就会在哪里。你别想丢下我。”傲天的心因为桃儿这一番话而闪过一丝不安,他只得再次强调。 “嗯,我也舍不得丢下你啊!”轻轻的一句话,却藏着许多的无奈与不舍。 冷冷的月光下,波光点点,两人再也不曾开口,只是看着眼前的湖水,不知想些什么。直到分开时,傲天看着桃儿的背影大声地喊道:“桃儿,与你同在,永世不变。” 桃儿的身影顿了一下,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地说了句:“傲天,与你同在,永世不变。”就又接着往前走。可惜,傲天没有看见,她眼角有晶莹的泪水落下。不过,很快,泪水就被她逼了回去,她拐了一个弯,朝墨玉的住处走去。 月光下,从另一条路回来的墨玉,与找来的桃儿不期而遇,他的心又开始“砰砰砰”直跳,所有的不快在那一瞬间都烟消云散了。 “桃儿,找我有事?”墨玉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开口问道。 “嗯,先进去再说。”桃儿点头,说道。 “哦。”墨玉很是乖巧地开了门,请桃儿进他的房间。待他关上门,一转身就看见了桃儿正站在他的身后,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她的右手已经按在了他的眉间,口里念念有词,他还来不及说句什么,两眼一黑,就昏了过去。 桃儿在他倒地之前接住了他,并把他弄到了榻上,她坐在榻旁,看着墨玉熟睡的俊脸,不由得伸出了一只手,轻轻地抚了上去,慢慢感受着他的温度,终于,她开口了:“墨玉,对不起,当龙族之王告诉我这个办法的时候,其实我也没有想到它一定可行。但是,现在看来是真的。我开始还担心我的咒语念出来,若是你不睡过去,那我要怎么办才好?好在,它没有让我失望。那我们开始吧。” 桃儿缓缓将自己的右手再一次按在墨玉的眉间,小嘴再一次的启动,念出一长串难懂的咒语,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冷汗直冒。突然,她的右手缓缓离开,只见一道黑色的符咒从墨玉的眉间挣扎地冒了出来,桃儿见此,慢慢的引导它远离墨玉。终于,在她认为已经足够安全的时候,她的右手翻转向着自己的眉间,就在那一瞬间,那道黑色的符咒电闪般的入了她的眉间。而她也支撑不住的吐了一口鲜血,她站在原地舒缓了一下,才拿出一方锦帕擦去嘴角的血渍,而后又用它把地上的血污给擦掉,最后念了一个仙诀,直接把锦帕给烧得连渣都不剩。待所有的一切都弄好以后,她才又坐回榻旁,右手又按在墨玉的眉间,这次只念了短短的一句咒语,她的右手就离开了,看着墨玉的睡颜,她呢喃道:“当你醒来时,这一切你都不会想起,好好睡一觉吧。” 不再犹豫,她跌跌撞撞地离去,大量的仙气流失,让她此时很是虚弱,现在,她只想快点回到自己的住处,好好休息一会儿。其实,当龙族之王与她说这个办法的时候,她曾问过龙族之王,可不可以等那道符咒出来时,彻底的毁掉它。可龙族之王当时却很是古怪地看了她一眼,说道:“你以为上古符咒都是那么好毁去的。若是稍有差池,它会不受你的控制,再次回原主的体内,并提前发作。你想看到这样的情况发生吗?”她那时直接就沉默了,她知道,她绝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那么,最好的办法,就由她取而代之吧。她也想试试这上古符咒到底有多厉害,到时,发作起来,她是否对抗得住?是否不会让任何人察觉,包括魔神。那样,她是否就可以不用离去,和他们继续在一起······ 这一晚,墨玉睡得香甜,还做了一个美梦。梦中,九天之地,他在桃树下抚琴,桃儿伴着花瓣翩翩起舞,回眸间,他看到了她如桃花般艳丽的笑容······ 这一晚,傲天被噩梦惊醒,梦中,桃儿离他而去,他疯一般的寻找······ 这一晚,桃儿直接昏睡过去,人事不省······ ☆、从一条龙变成一条蛇 次日一早,墨玉与傲天不约而同的来到桃儿的门前,一个笑容满面,一个愁云遮脸。俩人相视一眼,都只是点了点头,不曾言语。同时伸手想敲桃儿的门,看见多出的那一只手,又都同时顿住了。不过,很快傲天的手就收了回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墨玉见此,顿住的手再次行动,直接敲了三下门,叫了几声“桃儿”,静等片刻,房内无人应。再敲,再叫,还是静悄悄的。 一旁的傲天再也顾不得许多,直接撞门而入,墨玉嘴角一抽,也跟了进去。不过,进去之后,两人都僵住了。 只见床榻上,桃儿睡眼惺忪,正一脸莫名地看着他俩,半晌,她才问了一句:“一早撞门进来,你俩有事?” “没,没事,我在外面等你。”傲天见桃儿无恙,松了一口气,又急急忙忙退了出去。 “我也没事,也在外面等你。”墨玉一脸窘迫,紧随其后。 门被带上,好在还没有被傲天撞坏。桃儿嘘了口气,庆幸自己醒得及时,就在傲天撞门进来的那一刻,她醒了。昨晚回来,一直昏睡到现在,那亏损的仙气也差不多都补回来了。说来还得多亏了她体内的那一道强大的力量,昨晚要不是有它的支撑,她也坚持不到最后。她昏睡前,也感觉到它变虚弱了许多,不过,它仍在帮她,让她体内的仙气快速的恢复。 稍稍整体了一下仪容,感觉了一下身体,没有任何不适,桃儿才叫道:“进来吧。” 傲天与墨玉这又才走了进来,两人又都偷偷瞧了桃儿一眼,见她并无不喜,都暗暗的松了口气。墨玉轻咳一下,问道:“桃儿,我是来问你,我们是否可以离开龙族了。” “嗯,我们是该回去了。”是啊,若是再不回去,她的那些桃花们该担心了。还有那个仙后,也不知道察觉他们不在仙界没有?最重要的是,她还急着回去,让墨玉带她进断魂崖,也许等她觉醒后,那上古符咒对她的危害不大了呢?她也是存有幻想的。 “傲天,你······”桃儿还没有说完,傲天就急忙说道:“别想丢下我。” “傲天,听我说,我没有要丢下你。我只是有个想法,想征求一下你与墨玉的意见,不知可行与否?”桃儿看了他们俩人一眼,很是慎重。 “桃儿,在我们面前有什么尽管直说。” “对,尽管直说。”傲天附和道。 “傲天,你想过没有?魔神现在已经盯上了龙族,他随时都有可能卷土重来。而你们龙族根本就找不到可以与之相对的对手。就算如今的你,我想也是不足以抗衡他的。所以,你想没有想过让你们龙族换个地方?” “换个地方?”傲天疑惑。 “对,换个地方。不过只是暂时的,等以后安全了,再回来。”桃儿肯定道。 “可龙族又能去哪里?被魔神盯上了,到哪里都不安全。”傲天苦闷不已,如今的他不可能再像前世那样不管不顾的一走了之,他嘴里虽说着不许桃儿丢下他,可万一人家要走,他又不能很是洒脱的跟着离去,他不能不管他的父王,不能不管他的族人。于是,他苦恼了。 “你想没有想过让他们与我们一起去仙界?我不知魔神为何直到现在都不曾踏足仙界?但最少仙界目前是安全的,大家都在一起,彼此也有个照应。不过,这一切还得墨玉答应才行。因为,仙帝那里还得墨玉去说。”桃儿说完,看向墨玉,等着他的答复。 “我没有问题。不过,”墨玉蹙着眉头,“龙族族人众多,我们该如何带着他们偷偷摸摸的去往仙界?又该如何让他们待在仙界不被众仙家所猜疑?这一切,我们都得好好计划一番。” “至于怎么带他们去仙界,我是没有好的办法。但他们要如何待在仙界,这个我早就想到了,不过,就是要委屈一下龙族之王了。” “只要有办法就行,我父王不会介意的。”傲天一脸激动,他不想与自己的父王分开。 “嗯,是这样的······”桃儿刚说完,墨玉就一脸好笑地看着傲天,而傲天则嘴角直抽。半晌,他才无奈地说道:“虽然要一族之王也幻化为一条四脚蛇,但在特殊的情况下,也不是不可以。这个就让去与我的父王说,想必,他会支持的。毕竟,他的儿子当年可是当了好多年的四脚蛇,其实,想一想,也没有什么。不就是从一条龙变成一条蛇吗?忍一忍就习惯了。” “扑哧”听了傲天的这番话,桃儿与墨玉不禁笑出了声,脑海里自动闪过龙族之王变成一条四角蛇的画面,画面太诡异,两人同时打了一个冷战,不再多作遐想。 果然,龙族之王听了傲天的建议,只是稍稍沉默了一下,就坦然的接受了。传话下去,要族人们准备一下,然后在大殿外的操练场集合,一起出发去仙界。而他和几位道法深厚的族中长老则一起把禁地与龙池给封印了,只等来日他们回归时再次解封。而龙族之王则给了傲天一张瞬移符,说这是先辈们留下给他们保命时用的,只要念几句仙诀,就可以在一瞬间带他们去任何一个界面,不过,只能用一次。当桃儿他们看到这张瞬移符时,可是激动不已,刚好,龙族之王帮他们把最后的问题给解决了。毕竟,身后跟着一大群的四脚蛇,晃荡在回仙界的路上,那场面也很是壮观啊! 龙族的出口处,龙族之王与众多族人伫立许久,才默默地转身。转身的瞬间,一条条小小的四脚蛇出现在原地,傲天还淡定,桃儿与墨玉看着这满地的四脚蛇,可是眼角直抽。 傲天手拿瞬移符,嘴里念念有词,最后注入自己的一滴龙血,瞬移符闪烁了几下,就消失不见了,一道金色的光晕扩散开来,很快就把他们与所有的四脚蛇都给包围了。金光闪过,龙族出口处已经空空荡荡的了,只剩那些花草树木继续随风摇曳生姿。 ☆、众仙受惊 仙界的某一处,本来几位仙子聚在一起正在赏花,可眼前金光一闪,就见自家的殿下从天而降,刚刚惊喜不已,喜笑颜开的想扑上去时,随后又看见了殿下身旁的桃儿,顿时,止了步,一脸嫌弃,再接着就是傲天,可还不待她们看清他的长相,就被他们三人身后黑压压的一片四脚蛇给吓得直接晕了过去。 墨玉就当没有看见她们,直接带着桃儿,傲天,还有身后的一群四角蛇浩浩荡荡地朝桃林而去。所经之地,惊呼声一片,地下接二连三的倒了一个又一个,那些胆大的,则抚着胸口,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目瞪口呆。还有几个连滚带爬的奔向议事殿,那模样就是一副活见鬼,求仙帝安慰去了。 就这样,惊了仙界的众位仙家,桃儿他们在墨玉的带领下,终于来到了桃林。墨玉交代了桃儿他们九句,就匆匆地离去了。他这时还赶着去向他父王解释一二。觉醒以后,他知道了父王为何对他的态度甚是奇怪?虽然,他知道父王绝不会怪罪于他,但这一世,再怎么说,他是他的父王,他必须尊重他。有些事也得他同意才行。 议事大殿上,仙家们见到墨玉来了,一个个情不自禁的退避三尺,看来,他们所受的惊吓不小啊!墨玉勾唇一笑,并不在意,只是礼貌地朝着坐在上方的仙帝鞠了一躬,说道:“玉儿见过父王。” “玉儿,刚才为父听说你带回一大群的四角蛇,可有此事?”天帝暗自头疼,这个儿子他是越来越琢磨不透了呀!你说他怎么就喜欢上养蛇了,还是四脚蛇? “父王,玉儿前来就是要于您说这件事的。至于”墨玉邪魅地扫了一眼四周,才又接着说道:“那些不相干的人,可以退下了。这事我自会给我父王一个说法。” 仙家们闻此言,尴尬地看向仙帝,见仙帝摆了摆手,示意他们离去,这才纷纷准备退下。可耳旁又传来一句:“你们还真是胆小啊!不就是几条四脚蛇吗?至于吓成那样吗?” 顿时,仙家们脸红一片,走得那叫一个狼狈,真是恨不得刚才不曾出现在殿下的眼前。真是失策呀,早知道,两眼一闭,直接晕倒在外面就好了。哎,回去得好好反省反省,下回再遇上这种事,一定记得不可睁着眼前来凑热闹了。这安慰没求到,倒是惹来一身骚,不值得啊! 议事大殿上,仙帝静静地听着,从开始的惊讶到最后的淡定。他已经确定墨玉觉醒了。从墨玉此番对他的态度,他的心中还是倍感安慰。同时,也松了口气。从前,墨玉没有觉醒时,每次面对他,他在愧疚之余,多少有一点担心。好在,如今他还是把他当父王一样尊重。玉儿,我为父,你为子,从此,我不再担心了。 “你是说那些四角蛇都是龙族所幻化的?”仙帝惊得站了起来,本来已经淡定下来的他,听到最后再想淡定已经不可能了。想到龙族的遭遇,他的心中也有一些不安。玉儿前世的身份如果被魔神知道,那后果不堪设想。不行,他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到玉儿,就算是魔神也不可以。仙帝的眼神瞬间犀利,心中已拿定主意,在墨玉看过来之前又恢复了正常。 “嗯。父王,此事还需您同意才好。” “玉儿,这件事你拿主意就好,父王支持你。走,父王与你一起去见见那龙族之王,再怎么说,该给的礼遇还是要给的。”走到墨玉身前的仙帝,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那玉儿就谢过父王了。”墨玉随着仙帝渐渐远去。 看着那两道远去的背影,隐在暗处的仙后缓缓地走了出来。一丝邪恶的笑容出现在她的嘴角,刚刚发生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听在心里。龙族之王前来那不关她的事,可得知墨玉已经觉醒,却让她欣喜若狂,激动不已。太好了,她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她的王儿终于可以救活了。她今晚就要试试,她不能让墨玉活得这般恣意妄为。她要他生不如死。她要她的王儿早日活过来。她这就回去好好准备一番,仙后也离开大殿,匆匆去也。 桃林中,众桃花见他们的主人回来了,都开心不已,纷纷现了原形。正想围拢上去,可却被桃儿身后黑压压的一片四角蛇给怔住了脚步。不会吧?他们的主人除了爱养他们这群桃花外,什么时候又爱上了四角蛇?难道是因为傲天,怕他寂寞,这才从外面弄来这么一大群四角蛇给他作伴?可人家再怎么说,也是一条龙啊,你弄这么一群四角蛇来是怎么一回事? 桃儿看着眼前一群怔愣的桃花们,嘴角抽动了一下,说道:“他们是傲天的亲人,远来是客,以后你们就好好和睦相处吧。” 话音一落,众桃花恍然大悟,瞬间清醒,纷纷表示欢迎。龙族之王与几位龙族长老也化为人身表示感谢。桃儿看着眼前的一幕,彻底明白了前世的自己。亲人朋友间的团结,友爱,幸福是前世的她一直追寻的目标,他们脸上那如桃花般的笑容是前世的她一直想要守护的动力。正如此刻的她,心中也是豪情万丈,想要变强的心更加强烈,为了他们,必须尽快觉醒。 “主人,先帝与墨玉殿下过来了。”一负责在桃林入口处戒备的桃花进来报道。 “嗯,知道了,除了龙族之王与傲天外,其余的就都化为开始的形态隐去吧。”桃儿看了一眼四脚蛇与桃花们,缓缓说道。 余音还在耳,所有的桃花都已颤悠悠地挂在了枝头,那些四脚蛇也在龙族之王的示意下,一溜烟地四散而去,转眼间就没入桃林中,不见踪影。 这时,先帝与墨玉也缓缓地走了进来。龙族之王与傲天,桃儿他们连忙迎了上去。彼此客套了一番,才在桃林深处的石桌旁坐下。傲天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壶灵茶,给每人面前倒了一杯,顿时,灵茶的香气就袅袅的扑鼻而来。 “墨兄,此番得你仙界收留,我很是感激呀!”龙族之王叹了一口气,说道。 “龙兄,玉儿与你家傲儿早前就认识,他俩关系也不错。再说,玉儿告诉我,他在龙族时,你对他的帮助可不小。我这都还没有跟你道谢,你就先跟我客气了。龙兄,你再跟我见外,我可要生气了。”仙帝品了一口灵茶,故作不悦地说道。 “好,不说了,不说了。”龙族之王笑道。“不过,魔神那个人,野心太大,你们也要好好提防才是。” “那是,我们仙界也不可掉以轻心啊!”仙帝蹙着眉头,心中也很是担心,其实,除了担心,他的心中也疑惑不已,为何魔神直到现在也不曾踏足仙界呢?这不正常啊,难道他不想找到墨玉他们了? 这边,两位当权者在桃树下,边品茶,边交谈着,其乐融融。那边,桃儿,墨玉,傲天则聚在一起商议着今晚就去断魂崖。 而在仙界的另一处,仙后的鸾宫里的洞底下,仙后也在紧张的准备着,供鲜血的仙婢们换了新的一轮,看着源源不断的鲜血流进那一根根细小的管子里,最后被管子另一端的血莲所吸收,她笑了,疯狂地笑了。现在,她只要静静的等待就好,等月儿升起,高高的悬挂在头顶时,她就可以行动了。她等这一天,真的等了好久,好久······ ☆、等得心都痛了 当夜幕降临时,月儿羞涩的露脸了,仙界渐渐归于寂静。夜风习习而来,又徐徐而去,逗弄得树叶沙沙,树枝婆娑弄影。在斑驳的树影间,三道人影一晃而过,无声无息,向着丛林的深处而去。 “桃儿,就是这里。”看着眼前黑漆漆的入口,墨玉他们停下了脚步。 “嗯,里面情况不明,我们进去以后一定要随时保持联系。”桃儿点了一下头,不放心地说道。 “知道了。”墨玉与傲天齐齐应了一声。 “好吧,我们进去。”桃儿在墨玉他们还没有来得及阻止的情况下,就当先踏入了断魂崖的入口。只是一瞬间,桃儿的身影就消失在眼前,入口处仍是黑漆漆的一片,墨玉与傲天心中一紧,也快速跟了进去。 可让他俩没有想到的是,桃儿并没有出现在他俩的眼前。回头再次看向入口,它却已消失不见。四周都是黑色的雾气,在惨淡的月光下,显得很是阴森。墨玉与傲天隐隐约约感觉有许多白影在黑雾中飘荡,奇怪地是,那些白影一见到他俩,就围了过来,也不侵犯他们,就在他们身边忽上忽下,左右摇摆。紧接着的一幕则彻底的震撼了他们,他们身边所有的白影突然齐齐跪在地上,嘶哑地喊着:“主人,与你同在,永世不变。”墨玉此时想,若是他们不是一道道白色的影子,那他一定会看到泪流成河的场景。听到这熟悉的口号,他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也渐渐明白这些白影是什么了,他们是九天之地死去的将士们的冤魂,可为何他们会出现在这断魂崖?为何会错认他们为主人?他就不得而知了。 冤魂久久不起,只是对着他与傲天,一声声地喊着“主人,与你同在,永世不变”。他与傲天被这群冤魂围着,心急如焚。桃儿下落不明他俩却不得脱身,怎么办? 墨玉想了想,开口说道:“我们不是你们的主人,”话音刚落,所有的冤魂都静了下来,默默地站起来,默默地转身,正准备默默地离去时,墨玉的声音又响起:“可我们是你们主人曾经的好友——太阳之子炎烈与五爪金龙傲天,如今,你们的主人也先我们一步进来了此处,不过,却与我们失去了联系。不知,你们可否与我们一起去找她?” 所有的冤魂都怔住了,半晌,才缓缓地转过身来,又一齐朝天嘶哑地喊道:“主人,与你同在,永世不变。”那是来自心底最深的嘶吼,期盼他们的主人可以听见。随后,他们自觉的让开一条路,墨玉与傲天对视了一眼,就抬步走了过去,而那群冤魂则循着他们身上的桃花香,紧跟在后。 此时,在断魂崖的另一边,桃儿正在轻轻地抚摸着一把银白色的仙剑,月牙形的剑柄上两个字很是显眼,玄天。她的每一下抚摸,都会引得玄天的共鸣,玄天似乎在颤抖,也似乎在呜咽,它的周身都透着一股兴奋与激动,还有那化不开的眷恋。 我独守数千年,只为了再次被你持起,心中的那点眷念,是我永不背弃的初心。与你笑傲天界,共谱那如桃花般艳丽的笑颜。主人,我等你来寻我,等得心都痛了。 一滴清泪落下,正打在剑身上,桃儿的眼前浮现了往昔的画面。那一年,她心血来潮,也想闯一闯上古遗迹,好不容易寻得一处,历经艰难,进去一瞧,很是让她失望,什么也没有,正当她转身想要离去时,脚下却被什么东西给绊了一下。低头一看,是一把锈迹斑斑的剑,她本不想体会,但想了想,还是拾起了它,调侃地说道:“怎么着我也来了一趟,可不好意思空着双手回去。正好,我还差一把仙剑,就你了,虽说丑了一点,不过,那也没有关系,我会帮你恢复原貌的,”稍稍顿了一下,她又接着说:“对了,我还忘了问你,是否愿意让我做你新的主人呢?若是愿意的话,就在我手心动三下吧。” 话音刚落,她就感到手心被那把剑轻轻地碰了三下,“很好,你一定不会后悔今日的选择。你的主人我是九天玄女。从今以后,你就叫玄天。与我一起笑傲天界,共谱那如桃花般艳丽的笑颜,如何?” 她的手心又被轻轻地碰了三下,她知道它同意了。虽然此时的玄天还不知道她所谓的共谱那如桃花般艳丽的笑颜是何种意思?但却毫不犹豫的接受了。她很开心,这一次,她轻轻地抚过玄天剑身,所过之处,银白色的光芒闪过。很快,一把漂亮的,散发着银色光芒的仙剑就出现在她的眼前,她又调侃道:“玄天,其实你很好看啊!怎么就把自己给弄成那副德行呢?好在遇上了我,要是遇上一个只在乎外表的,你还不得在这儿待到天荒地老。” 她感觉到玄天的剑身有一点发烫,不自然的扭向一边。她又乐了:“我家玄天还知道害羞呢。好了,待我把你的名字给加上去,我们就一起出去吧。” 从此,她的身边多了玄天的陪伴,它陪她一起笑傲天界,让九天之地遍布如桃花般艳丽的笑容。 那一天,当她最后祭出神魂救了余下的所有人,逃亡之时,是玄天祭出剑灵,斩断天界与仙界的通道,最后剑灵以身布下一道结界阻挡了魔神追杀她的脚步,护她几千年的平安。 “玄天,这几千年来,由于神魂受损,我没有了前世的记忆。前段时间,我才开始慢慢觉醒,丢失的记忆也在慢慢的复苏。对不起,害你等了这么久。”桃儿温柔地抚着玄天,泪水一滴滴地落下,玄天感受到她的心痛与愧疚,很是不安。它立起剑身,用它的身子轻轻地挨着桃儿的脸,似在安慰,似在诉说。 许久,桃儿终于平静了下来,她似想起什么,惊喜地问道:“玄天,你又重新修出剑灵了?”若是玄天没有剑灵,它不会如此的通人性的。 玄天又在她的掌心轻轻地动了三下。“哈哈哈······太好了,玄天,太好了。”桃儿双手握着玄天,高兴地大笑。 ☆、冰封的心 “主人,与你同在,永世不变。”那曾独属于九天之地将士们的口号在身旁响起,很快,一声接着一声,打断了桃儿的笑声。她诧异地看了过去,这一看,她刚止住的泪又流了出来。是他们,那些曾经被魔神杀掉的九天之地的将士们。原来,他们还没有去转世投胎,原来他们还用灵魂之躯坚守在这里。她怎么可以忘记了他们。当初,要不是他们中的一部分死死缠住魔神,玄天也不会成功的斩断天界与仙界的通道。而那缠住魔神的一部分,却永远的消散在天地之间,再无转世的机会。 看着跪在她四周的冤魂,听着他们一声声地喊着主人,与你同在,永世不变。前世的一切蜂拥而至,她再也忍不住地仰天悲泣。那如墨的黑发正一寸寸的变白,白发飞扬,让她的心在这一刻彻底的冰封。如果彻底的冰冷可以让我更加坚强,那从此我就弃了那如桃花般艳丽的笑容,又有何妨?魔神身死之日,我再许你重现——那如桃花般艳丽的笑容啊! “都起来吧。待会儿出去以后,我就送你们入轮回。”桃儿冷冰冰地说道,声音里再不带一丝温情。 可白色冤魂站起来以后,却又朝着一个方向涌去,他们所经之处,黑雾纷纷地散去。月光下,当初玄天斩断的通道露了出来。而剑灵当初以身布下的结界,已经很薄弱了。魔神的部下正在那头不停地攻击,而这头守着许多的冤魂,他们则不停地在修复着。一批批的换下,又一批批的顶上去。他们用他们最后的力量在守护着这条可以追杀他们主人的通道。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们这一守就是几千年。(由于天地法则的规定,每个界面都自有通向另外五界的通道。若是其中的一条通道被堵了,那也不能从别的界面借道而过,否则,就会被天地法则给直接抹杀。这也是为什么魔神几千年来,都不曾踏足仙界的原因。不过,也有传说,这天地间有一块通天令牌,拥有它者,不管你是哪一个界面的,都可以从任何一个界面去往别的界面,来去自由,无所顾忌。根本就不受天地法则的束缚。这六界中不知有多少强者想要拥有它,奈何都遍寻不到它,让人无限感叹,难道传说终究只是传说?) “你们都退下吧。让我来。”如今的她已经觉醒,也是时候该她出手了。冰封的心颤了一下,不过,也只是一下而已。 收起玄天剑,如玉的双手缓缓地扬起,一道耀眼的白芒出现,突然罩向结界,那道结界顿时变得坚硬起来,而另一头魔神的部下,则被少许透过结界的白芒直接灭得连渣都不剩了。冰冷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红唇轻启:“魔神,我姬然回来了,你可准备好了。”从此,她不再是桃儿,她只是姬然,一个为了复仇而存在的姬然。 “这结界可以支撑一阵子了,你们都随我出去吧。”转身,正准备离去,脑海却在这一刻剧烈的痛了起来。有一股邪恶的力量正在侵入她的脑海,想要控制她的神魂。她在下一刻就想起了那张上古符咒,心里讥讽:“这来得还真是时候啊!” 不再犹豫,她立刻盘坐在原地,闭上双眼,与那道邪恶的力量较量起来。而那些白色的冤魂却很是乖巧的守在四周,不再吭声,静静的守着。 几千年没有投胎转世,他们的神魂已经消耗得几乎没有了,从开始看得见,说得出,到如今神志消磨得犹如幼童,视觉完全散失,连话都难以说出口了。他们曾多次误认主人,那也只是因为来人的身上沾上了一丝一缕与主人身上一样的香气——桃花香。那镌刻在他们灵魂深处的香气,让他们眷念至今。所以,当听见不是她的声音时,他们还是会允许那些人在此处修炼,允许他们最后离去,只不过,离去时,这段时间的记忆会被彻底封印。只要他们不想就会没事,一想就会头痛。而那些身上没有桃花香的人则被他们直接给灭了。无需多说什么,只因他们的身上没有桃花香。 主人,若有来世,我还想循着这桃花香找到你,那时,我的双眼一定可以看见,我想看你不变的容颜啊!我的嘴巴一定可以说话,我想再大声的说,与你同在,永世不变。彼时的你,再许我如桃花般艳丽的笑容,可好? “啊”,终于,姬然忍不住叫出了声,痛得连灵魂都在颤抖。紧咬着牙关,鲜血顺着嘴角直流。脸色雪白,浑身颤栗。忍,她一定要忍住,她的九天之地还没有夺回来;她的桃花们还在等着她;她的玄天等了这许多年,才等到她;她的这些九天之地的冤魂们还等着她送他们去投胎;所以,她不可以倒下。 又一波的痛楚袭来,此时的姬然就如水中掏出的人一样,浑身都被汗浸湿了。她的神志已经模糊,但还在呢喃着:“我不可以倒下。” 她的异常让守在一旁的冤魂们焦急不已,主人痛苦的声音让他们不知所措,可又无可奈何,又齐齐地跪下,一声声地嘶哑喊着“主人,与你同在,永世不变。” 疼痛在继续加剧,姬然大叫一声,倒在地上晕了过去。那如雪的发丝凌乱的洒落在身旁,可该她受的仍在继续,她娇小的身子痛得不停地抽搐,也就在这时,当初鬼帝偷偷打入姬然脑海里的精血化为了一股力量,暂时阻挡住了那道想控制她神魂的强大力量,让她得到了片刻的喘息。 ☆、鬼帝赶到 鬼界,鬼帝现在最喜欢做的一件事就是,坐在自己宫殿里的那棵桃树下,静静地抚琴,琴曲从来都没有变过,是他与炎烈初遇桃儿时,桃儿所唱的那首曲子。曲子一边边的重复着,明明应该是欢快的,却硬是被他弹出几许忧伤。鬼界的臣子们听了,无不摇头唏嘘,为他们陛下的漫漫情路感叹不已。遥记得千年前的某一天,从人界溜达回来的陛下兴冲冲地告诉他们,鬼界有鬼后了。可还不等他们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说上几句恭喜的话。几天之后,陛下怀着一颗荡漾的春心又去了一趟鬼界,可回来时,却失魂落魄,那双神采奕奕的双眼光彩不再,死沉一片。始终重复着一句,我把鬼后弄丢了。过了一段时日,陛下才慢慢平静下来,他们这些臣子们都明显感觉到他的变化。他还是会笑,不过也只是在对着他从人界带回来的那棵桃树时,才会露出如桃花般艳丽的笑容。他们猜,也许他们太过痴情的陛下是把那棵桃树当成了他们的鬼后。因为,当初陛下带回那颗桃树时,曾无比怀恋地说道,那棵桃树见证了他与鬼后的相识,他要好好待它。当时他们听得嘴角直抽,很想告诉陛下,那只是一棵桃树而已,你再怎么好好待它,它也只是一棵桃树,又不会变成他口中所谓的鬼后。可话到嘴边就堵住了,想起还有睹物思人一说,也就释然了。于是,他们暗地里也不知为他们陛下掉了多少辛酸泪。 千年来,他们陛下痴情不变,也许是感动了上苍吧,陛下终于再次找到了他们的鬼后。那如桃花般的笑容又一次在他们的眼前出现。他们提出让陛下将那位一直不曾谋面的鬼后带回鬼界时,陛下却犹豫了,苦涩地说道,鬼后失忆了。瞧,他们陛下多悲催,这“好事多磨”在他的身上那可是体验得淋漓尽致啊!让他们唏嘘的同时,又替他们的陛下抹了一把辛酸泪。不过,好在人找到了,他们也稍感欣慰。可还不待他们缓口气,就又听说他们的鬼后失踪了,这不,他们的陛下就被折腾成如今这般。 惨淡的月光下,突然传来“啪”的一声,琴音嘎然而止,鬼帝脸色突变,仓皇起身,一个闪身就消失不见了。来自精血的感应,他知道桃儿此时性命堪忧。自从觉醒后,他就一直寻不到桃儿,情绪一度跌落谷底。如今,竟是这般知晓她的下落,怎叫他不心急如焚。“桃儿,等我,一定要等我。” 当鬼帝循着精血的感应,潜入仙界,来到断魂崖入口时,也不过是眨眼的功夫。他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入口,毫不犹豫地就进去了。他也曾听闻过有关仙界断魂崖的传说,可那又怎样?桃儿此时就在里面等着他去救,就算那是龙潭虎穴也要闯。可他一进去,出现的地方又是断魂崖的另一处。其实这断魂崖的之所以诡秘危险,除了那些死去的冤魂与因为他们而产生的黑雾外,还有九天玄女姬然当年为了阻止魔神的脚步,而布下的幻阵。踏入断魂崖,一般所处的位置都不会相同。不过,也有在一起的,就像墨玉与傲天。但那样的情况一般很少发生。 鬼帝的身旁也慢慢的聚拢了很多冤魂,大概是畏惧与鬼帝身上的气息,他们畏畏缩缩不敢上前,鬼帝惊讶此处有如此多的冤魂,秉着鬼界的办事遵旨,正想收了这些冤魂,等出去后送他们投胎。可刚刚抬起的双手却因为他们的一个举动而顿住了。所有的冤魂突然之间齐刷刷地跪了下来,嘶哑出声:“主人,与你同在,永世不变。” “你们刚才说什么?”鬼帝瞪大了眼,后退两步,不敢置信地问道。 可等他话一落,那些本跪在地上的冤魂又一个个都起来了,转身就要离去。 “等一下,你们可曾是九天之地的将士们?”鬼帝急问。 冤魂又都停下了脚步,可却没有出声。 “我是光明之神——晨曦。”鬼帝已经无需他们亲口承认了,直接说出了自己前世的身份。 还是没有声音,鬼帝急着去找桃儿,见他们没有反应,正想先撇开他们找到桃儿再说,奈何身子刚动,所有的冤魂又齐齐转身,嘶喊道:“主人,与你同在,永世不变。” 那是怎样一种震撼人心的场面,鬼帝的心也跟着颤了颤。他有些心酸地说道:“你们快随我去找你们的主人吧。她现在处境危险,再耽搁下去,我怕她······” 还不等他的话说完,冤魂们就很自觉地来到了他的身后,他也不再迟疑,感应着那一滴精血的所在之地,快速地朝它靠近,而他身后的那一众冤魂们始终紧跟着他,循着那抹熟悉的桃花香而去。 当鬼帝赶到桃儿的所在之地时,看到的就是数不清的冤魂围着一处,嘶吼着:“主人,与你同在,永世不变。”那声音悲切至极,无助而又惶恐。 他疯了般地冲了过去,再也顾不得许多,手脚并用,途中不知撞飞多少冤魂。他终于来了桃儿的身边。首先映入他眼帘的是那洒满一地的如雪发丝,那刺眼的白色在月光的照射下晃着他的眼睛生疼生疼的,他从来不知白色是这么的刺眼。猛地跪了下来,轻轻地把桃儿抱入怀中,拨开她脸上的凌乱的发丝,看着眼前这张紧闭着双眼,白如纸的小脸,他颤颤地用手试了一下她的鼻息,还好,气息还在,心终于安稳了些许。把她嘴角的血渍轻轻地擦去,刚想把桃儿抱起来离开这里,突然,桃儿的身子在他的怀里一阵痉挛,嘴角又有血溢出。他吓得不知所措,喃喃道:“桃儿,你怎么了?是谁?到底是谁把你害成这样?” 一开始,他看见桃儿,虽说她满头白发很刺眼,脸色也不好,又晕过去了。但他也没有多想,因为想着来断魂崖的人都是为了提升修为,于是,他也以为她是修炼时,出了差错,关键时刻,是他的那滴精血发挥了作用,护住了她。可如今,他可以明显的感觉到桃儿正强忍着痛苦,而且是一波接着一波,他的那滴精血已经感应不到了。很显然是因为他精血的消失,才让桃儿再一次忍受痛苦的折磨。 ☆、与你同在,永世不变 鬼帝长长的松了口气,把嘴角的血渍擦掉,温柔地看向怀中的桃儿。刚刚,就在刚刚若是那股邪恶的力量再坚持一会儿,他也一定会倒下去的。好在,他赢了。 而同一时间,仙界鸾宫的洞底却一片狼藉,仙后傻傻地看着在最后关头炸开花的血莲,和地下那一具小小的婴儿尸体。不敢相信地摇着头,呜咽道:“不会的,我怎么会失败。不会的,不会的······” 鬼帝扫了一眼四周,在他刚才救桃儿的时候,那些冤魂都安安静静的围跪在他们的周围,放眼望去,白茫茫一片。他抿了一下嘴,说道:“都起来吧。你们的主人,现在没事了。” 冤魂们半天没有动静,不知是哪一个先嘶哑地喊了句:“主人,与你同在,永世不变。”很快,“主人,与你同在,永世不变”又响彻天际。 也就在这时,鬼帝怀中的姬然缓缓地睁开了双眼,感觉自己被人抱在怀里,她不适地动了动身子。 “桃儿,你醒了!”惊喜而又熟悉的声音让姬然怔愣了两下,她抬眸看向正抱着她的某人,这一看,又怔了一下,“他怎么也来这断魂崖了?” “桃儿,怎么了,不认识我了?”鬼帝见桃儿半天不语,紧张地问道。 “晨曦,以后叫我姬然吧。可以把我放开了,谢谢你刚才救了我。”短短的几句话,却怔得鬼帝半天开不了口,回不了神。不过,好在双手还是很自觉地松开了。 桃儿淡淡地从他的怀中起身,看了一眼四周还在嘶喊着的冤魂,突然右手持玄天剑,指向苍芎,大声喊道:“我,九天玄女姬然,与你同在,永世不变。” 当墨玉与傲天他们赶来时,远远的就看到的就是这一幕,那娇小的身影傲立在天地之间,藐视一切,那让人无法忽视的王者风范再一次的在她的身上出现。看着,看着,眼睛就酸涩了,有泪水流了出来,都不自知。他俩也跟着喊:“与你同在,永世不变。” 可是很快,他俩就哑然了。看着朝他俩走来的桃儿,那如雪的发丝迎风兀自飘扬,那冷漠的小脸,那浑身冰冷的气息,无不让他俩如遭雷击。傲天还好一点,只是眼神黯淡了些许。可墨玉就整个都不好了,若说此时的姬然冷如冰,那他就怒如火。 桃儿,你觉醒了,对吗?现在该叫你姬然了。你可否告诉我,在你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变成如今这般。那如雪的发丝,那冷漠的小脸,那冰冷的气息,都让我觉得你离我越来越远了。你是否真的不再记得我们的曾经了?不记得你曾为我掉过眼泪,不曾记得我们在人界桃林中的那段美好日子?心,第一次痛得惶恐,痛得害怕,痛得绝望,痛得愤怒。桃儿,你可曾问过我,我允许你离开了吗?既然我的心都那么痛了,又且容你独自逍遥。以后,你离我一分,我就近你三分。你离我三分,我就近你十分。看看是你够冰冷,还是我够热情。 收起所有的情绪,墨玉眉角一扬,冲着姬然,笑得如桃花般艳丽,看着她越走越近,眼底却始终冷冰冰的,他的心底闪过一抹酸涩,不过,他却笑得越发的艳丽了。 “然儿,你可还好?我与傲天可找了你半天呢?”假装漠视她如雪的发丝,冰冷地眼神,不满地问道。 姬然冷冷地看了他几眼,也就几眼,就越过他朝前走了去。后面的鬼帝跟了上来,看着这个曾经的好友,现在的情敌,心底闪过一抹复杂。他知道,这一世他与姬然迟迟不得再相遇,墨玉多多少少发挥了一点作用。毕竟,从墨玉刚才对姬然的称呼来看,他应该在他之前就觉醒了。那时早就见过鬼帝为何许人的墨玉不可能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也不可能不知道他要寻的鬼后桃儿就是现在的姬然。他对墨玉的了解,就如墨玉对他的了解。前世他俩都喜欢姬然,可当时的姬然一心只想守护她的九天之地,对风花雪月向来都是回避的。那时她在天界,美貌第一,战斗力也不差,自然,追求者甚多。有许多仙家慕名前来,可还没有见到她的人,就被从哪里来打发回哪里去了。统统都是一句话,“请想好你来是想帮我守护九天之地吗?”只字不提自己,只谈九天之地。这叫是个仙都会觉得郁闷,憋屈,恼怒。本想只想求娶佳人,奈何佳人仅是让他当个打手,而且还是免费的打手。于是,一个个抱着来时的幻想,失望而归。还有些更奇葩的,自诩风流倜傥,会堵在姬然回九天之地的必经之路上,想来个偶遇,一展他的风情才貌,哪知刚想开口,就被姬然给堵了回去:“打过我再说。”怔得那些仙家们花容失色,还不等他们回过神来,眼前早就不见姬然的影子了。余下他们除了感叹佳人喜欢暴力外,再也不敢奢望了。 好在他俩最初看多了姬然对爱慕者的冷酷,无情。后来,就算心里再喜欢她,他俩也能自觉的藏好那份小心思,一直安分守己的待在她的身旁,不曾越池半步。 ☆、传说中的鬼后 可这一世的姬然却不同,没有了前世这记忆的她,活泼,可爱,有了一个少女该有的性子。冥冥之中,他俩在人界相遇,他再次爱上了她,可兜兜绕绕,在他苦苦寻觅时,如今的她却觉醒了,她的眼神中多了前世没有的冷漠,冰冷地气息抗拒着他人的亲近。 鬼帝叹了口气,看着现在与他同病相怜的墨玉,终是说了句:“很高兴能再次见到你们。”说完,朝傲天点了点头。 “我也很高兴再次见到你。不过,然儿是我的,你就不要瞎搅合了。”墨玉毫不客气地说。傲天没说什么,也只是点了点头。 “不好意思,姬然自始至终都是我鬼界的鬼后。咱俩就各凭本事吧。”鬼帝也不示弱。 “哦?是吗?我可曾听说,是某人在然儿失忆的情况下,不要脸的强加给她的身份。还好意思说出来?”觉醒后的墨玉,这一世毒舌的本质不变。 “哦,我再怎么样,也比某人在背后里耍心机,阻拦我与姬然见面强。”鬼帝冷哼了声,比毒舌,他也不差。 “你······” “怎么敢做不敢当?”鬼帝截了墨玉的话,冷笑道。 “谁说我敢做不敢当,我是不想与你计较。我现在要去追然儿,没功夫理你。”傲天早已追了上去,墨玉不想浪费时间在口舌之争上,一个闪身,就追着姬然而去。鬼帝也不甘落后,紧随其后。 很快,在一块宽阔的地方,姬然停下了脚步,她转过身来,蹙着眉头,看着身后数不清的冤魂,问追上来的鬼帝:“晨曦,可有办法送他们一起入轮回?”她觉醒以后,已经知道了那个自称她“未来夫君”的人就是鬼帝,那个人界鬼面节的传说说的就是她与鬼帝,也就是眼前的晨曦。不过,传说只是传说,她不会当真。 鬼帝扫了一下四周,还真是不少,其实就算姬然不提,他也会把他们全部送入轮回的。毕竟他们曾都是九天之地的将士们,虽然不知他们为何滞留在此,迟迟不去投胎,可他不能看着他们不管,否则,有一日,他们终会因为神魂的彻底消失而消散在天地间。 “当年,是他们与玄天一起拖住魔神,才让我们成功的逃脱。这数千年来,又是他们死死的守着玄天祭出的剑灵布下的结界,让天界与仙界的通道一直被阻,才让我们平安的度过几千年,直至我们觉醒。”姬然望着远方,淡淡地说,身上的冰冷气息更甚。 她的一番话,不轻不重,却震得墨玉,鬼帝与傲天半天回不过神来。当年,姬然以燃烧神魂为代价,动用了上古禁术。在逃离前,她把墨玉与鬼帝的魂魄都就交给了傲天,让他带着两人的魂魄与一众存活下来的九天之地的居民与将士们在前,而她在后。在他们瞬间消失,出现在天界与仙界通道的那一霎那,那魔神也用了追踪的禁术,带着他的属下追了上来,好在九天之地那些死去的将士们的冤魂始终不曾离去,始终守在她的周围,最后在紧要的关头助玄天的剑灵,布下了结界,这才让他们都得以逃脱。而这一切,他们两人一龙是不知道的。当视线再次转向眼前的这些已经虚弱至极的冤魂,他们的眼底都盛满感激。 “就算姬然不告诉我实情,我也会把他们送入轮回。”鬼帝沉声道。不为别的,只因今世我是鬼帝,你们是冤魂。前世我是晨曦,你们是九天之地的战士。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墨玉也毫不迟疑地说道。 “我也一样。”傲天跟着开口。 “我不会跟你俩客气的。我待会儿送他们去鬼界的路上,你俩看着他们一点就行了。如今,他们的神魂虚弱至极,只怕受不住那阴风。你俩一路上就护着他们不被阴风给吹散了神魂就好。”鬼帝想了想说道。 “那我呢?”冷冷的声音传来。 “然儿,当然是与我一起了。”鬼帝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墨玉就先开口了。 “好。”姬然并不多想,就答应了。气得鬼帝直瞪眼睛,这么好的机会就这么给墨玉抢走了,他好不甘心。而傲天的嘴巴张了张,最后却是什么也没有说。 随后,姬然再一次面对众冤魂们,这一次还是冷冰冰地说。不过话里边却多了几分不舍:“你们曾是九天之地的战士,这一点我会永远记住。今日,鬼帝会亲自送你们去投胎,我没有多的话要说,只想再喊一次我们的口号:“与你同在,永世不变。” “与你同在,永世不变。”断魂崖所有的冤魂,望着同一个方向,望着同一个人,嘶吼出声,声音经久不息,响彻天际。 最后,鬼界的臣子们终于见到了他们传说中的鬼后。可让他们倍感疑惑的是,当他们陛下暗示那个一脸冰冷,不见一丝柔情的白发少女是他们的鬼后时。她旁边的那两位倒是奇怪得很,一位死瞪着他家陛下眼都不见眨的。一位直接甩白眼,冷哼一声,来了句:“一厢情愿,不要脸。” 而当他们被这奇怪的画风弄得一脸怔愣的时候,回头却见他们陛下一脸乐呵,毫不在意,万分柔情地看着他们的鬼后。这就更让他们怔愣了,直到陛下他们离去,这些可怜的臣子们都不曾回神。 由于九天之地的冤魂实在太多,鬼帝要帮忙处理的事情很多,所以一时脱不了身。而姬然根本就没有停留的打算,如今的她没有多余的时间给她去浪费,她必须在魔神突破那层结界前安排好一切。她静静地站在那里,始终看着远处的天空,不知所思。其实,鬼界的天空并不好看,灰而沉,让人很压抑。 不远处。墨玉也静静地站在那里,却始终看着她,眼底沉思一片。心底却刺拉拉的痛,那雪白的发丝在她的身后随风飞舞,凌乱而又凄美。那娇小的身影,孤寂而冰冷,让人想靠近,却又害怕她的拒绝。“然儿,连我也要抗拒吗?可我不想放过你呢?心因你而痛,那就让它一直痛下去吧。这样也算一种幸福,至少抬眸的瞬间,我还可以看到你。” ☆、离开鬼界 鬼帝被傲天唤来时,远远的就看到了那两道红色的身影,一深一浅,一近一远。静静的伫立,同样的绝美,同样的孤寂。他只顿了一下,就朝姬然走去,完全忽视身后那道碍眼的目光。 “你找我?”在姬然身旁站定,深深地望着她,问道。 “嗯。”姬然点了一下头,终于收回远眺的目光,“我要走了。” “你,你要走了?可你脑海里的······”鬼帝知道他根本阻止不了姬然的脚步,可他担心她脑海里的那张黑色符咒。 “晨曦,我希望你不要说出去,我会想办法把它给解决掉的。”姬然制止鬼帝接着说下去,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又看向远方,说了句:“你不必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远处的墨玉看得酸水直冒,连说出来的话都带着一股酸味:“傲天,你说他俩在说些什么呢?不就是告个别吗?有必要避开我们吗?” “嗯,我也这么觉得。”傲天第一次无比肯定的认同。 “待我把鬼界的事宜安排好,就去仙界找你,我们一起复仇,可好?”鬼帝知道,姬然觉醒后,最想做的事就是复仇,从魔神的手中夺回九天之地,这亦是他所想。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姬然静默许久不语。终于,她说话了:“晨曦,你如今是鬼帝,为鬼界着想,你不应该再搀和进来。我只希望你好好的待在鬼界,守护你该守护的。” 拒绝,冷冷的拒绝,让鬼帝瞬间如坠冰窟。“为何?姬然,你为何不许我与你一起去复仇?难道就是因为我如今的身份吗?那好,我不当这个鬼帝还不行吗?”鬼帝激动地说。 “与你的身份无关,因为我才是九天之地的主人,属于九天之地的仇,我自会去报。” “呵呵呵······”晨曦眼底闪过一丝受伤,冷笑几声,说道:“姬然,你真的好自私。你永远不会知道九天之地对于我来说意味着什么?既然你说那是属于你的仇,拒绝我的参与。那好,我不会再过问。不过,你可得记住了,你必须给我好好的活着,否则,我鬼界的鬼后要是伤了哪里,到时,可不是你九天之地说了算,我定会倾尽鬼界之力去为她讨回来。”说完,在姬然有些微愕的眼神中匆匆离去,他怕他再多待一会儿,连心里最后一点的念想也没有了,最少现在,她还没有否认她鬼后的身份,不是吗?姬然,为何觉醒以后,你变得那么陌生。失了如桃花般艳丽的笑容,冷得拒绝让人靠近。你可知,为了靠近你,我的心越来越痛了呢? 看着鬼帝离去的背影,姬然冰冷地心又一次颤抖了一下,不过,也只是一下而已。想起脑海中的那张黑色符咒,她的心又瞬间冰冷了。如今的她要的只是冷漠与坚强,只有这样,她才可以无所顾忌的去报仇。 “然儿,他已经走远了,我们该离开了。”墨玉与傲天走了过来。 “嗯。”淡淡的应了声,姬然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转身就走。墨玉很受伤,追上姬然,无比委屈道:“然儿,你自从觉醒后都没有好好看我一眼,刚刚可是看了鬼帝好几眼,他走了,你还在看。我长得也不差呀,你怎么就不多瞧几眼呢?我······” “你很闲吗?我又不是花痴。”姬然停了下来,冷冷的瞟了墨玉一眼,丢下一句话,就又往前走。傲天有些古怪地看了墨玉一眼,摇了摇头,就跟了上去。 墨玉默默地看着那道渐渐远去的背影,心痛得难受,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后,又欢快地追了上去,风中再一次传来他的声音:“然儿,等等我。” 仙界的鸾宫,仙后发丝凌乱,双眼呆滞地看着躺在床榻上的那个小婴儿。伸出手一遍又一遍抚摸着他冰冷的身体,喃喃道:“王儿,是母后害了你,当年要不是母后贪心,想把太阳之子的神魂夺过来全部给你,也不会害得你的神魂被他的神魂所吞噬。母后现在好恨自己啊!王儿,呜呜呜······”悲戚的哭声压抑着,不过,还是打破了鸾宫的寂静,半晌,恶魔般的声音响起:“墨玉,都是你,要不是你当年吞噬我王儿的神魂,他就不会死。如今,你把我最后的希望都给毁了,我是绝不会放过你的,我要你生不如死。哈哈哈······” 如今的天界,众仙都是夹着尾巴做仙。可心里头还是会惶惶不安,生怕一不小心触了魔帝的霉头(魔神已自称为帝)。上次有个仙家在一次宴会上感叹了几句仙界的现状,不知怎么就被魔帝听了去,一个不高兴就把他给拘了去,丢入冰火两重天,在里面被那极寒之冰与那极炎之火所包围,整整待了七七四十九天,出来后,整个人都崩溃了,每日疯疯癫癫,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众仙看着,除了叹息,也只剩叹息。可像他这般还是好的,最少命是保住了。以前,可不知有多少仙家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在魔帝手中丢了性命,死得那是不清不楚,不明不白。他们这许多年来,无数次的后悔,当初九天玄女对弱小仙家的守护,他们给予的嘲笑,现在想想,是多么的可笑。现在的他们不正如当初那些弱小的仙家们吗?可又有谁来守护他们呢?后悔当初魔帝带兵攻打九天之地时,不该袖手旁观。若是那时他们团结在一起,对抗魔帝,那是否天界还是原来的那个天界可再多的后悔也改变不了他们如今的命运,魔帝一统天界,让他们每日都过得无比惶恐。 ☆、爱你如斯,你可知 这日,魔神殿传来咆哮声:“你说什么,天界去仙界通道上的结界更坚固了?那些派去破坏结界的将士们也全部消失了?” “是,小······小仙刚才去查看了一番,确实······确实如此。”来禀报的仙家低着头,吓得连话都说不好了。这魔帝的脾气是越来越暴躁了呀! “你很怕我?”魔帝一脸不愉地问。双眼闪过血腥,声音低沉可怕。 “呃?”仙家不知该如何回答,手脚直抖,冷汗直流,头低得更低了。 “是谁又惹你生气了?”随着一声娇滴滴的声音响起,一个妖媚无比的美人迈着莲花步,扭着小蛮腰走了进来。所经之处,香风细细,魅惑人心。若是此时姬然在此,一定会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问上一句:“罂粟,怎么是你?” “粟儿,你来了。”魔帝眼中的凶光退去,连忙迎了上去,把美人拥入怀,埋头深深地吸了吸美人身上的香气良久,才舒服的哼了几声。 “你又来了,粟儿身上的香气就那么好闻吗?”美人一脸娇嗲地问道。 “我现在是一日不闻心就痒,这脾气也会上来。你这一来,我就都好了。”魔帝也很郁闷呀。以前,他的脾气可没有现在这么暴躁,现在动不动就想杀人,看到那些仙家们一个个怕他要命,避他如蛇蝎,他就更来气,一气之下,就会杀上那么几个碍眼的。可越杀,他们就越怕,越怕,他就越想杀。就如眼前那个吓得一直抖个不停的仙家,他刚刚可是很想杀了他的。 “你先下去吧。”魔帝摆了摆手,那个已经快要支撑不住的仙家连忙连滚带爬地出了魔神殿,一出殿门,直接瘫软在地,大口喘粗气,半天才又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地逃离魔神殿。 “我想去别的界玩,这天界待久了没意思。”手指在魔帝的胸前画圈,弄得魔帝心猿意马。 “那粟儿想去哪界玩?我陪你。”魔帝把罂粟那只捣乱的手拿了下来,握在手中摩挲着。 罂粟的眼底闪过一丝深沉,嘴里却嗲得更厉害了:“我呢,已去过冥界,人界,妖界,魔界,现在就剩鬼界与仙界没去了。可是仙界通道还堵着呢,去不了。那我只能去鬼界了,我明天就去鬼界,可好?” “粟儿,是想一个人去?”魔帝停了下来,问道。 “我也想你陪我去呀,可现在你不是很忙吗?仙界的通道还没有打通,你的霸业比我重要,我可是想早一点看到你一统六界啊!” “哈哈哈······还是粟儿最懂我的心了。”魔帝笑了,可笑声中却有那么一丝不为人知的苦涩。良久,才又说道:“这次我确实不能陪你去,就让寒夜陪你去好了。有他在你身边,我也放心。” “你有什么好不放心的,我现在的魔功已经很厉害了,六界之中也难逢对手呢!”罂粟得意道。想到寒夜,她的眼底闪过一丝隐晦。 “是,是,是,我小看粟儿了,不过,寒夜你必须带上,我不想你有任何闪失。”说完,叹了口气,对于眼前这个小女人,魔帝是又爱又恨。他知道罂粟当年找上他,绝不是如她所说,爱他若狂。因为尽管她一直掩饰得很好,但他还是悲哀的在她的眼底没有发现一丝对他的爱意。他不是没有想过把这个虚伪的小女人赶出他的世界(杀她,他舍不得),可每当她的那双星眸看向他时,他的脑海就会一片空白,只想不顾一切的爱她。是啊,他爱她,当她第一次在桃林中失魂落魄的走向他,泪眼朦胧地看向他时,他就无可救药的爱上了她。从前女人于他可有可无,可自从她出现后,一切都不相同了。如今,除了霸业,他最想拥有的就是她。所以,他无限纵容她,她的要求,他都会答应。担心她修为低,出门会被人欺负,他就亲自传她魔功。她嫌仙界呆久了没意思,他就撇下他的霸业,陪她去往人界,妖界,冥界,魔界。这几千年来,在这几界四处游荡,他总觉得她是在寻找着什么,可每回问她,她都矢口否认,只说,她是在看风景。看风景吗?可为何他在她的眼底会看到深深地失落。他笑得苍白无力,深深地望着她,问了句:“那粟儿,我可是你眼中的风景?” 他看到了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心底苦涩不已,他先她而说:“算了,我说着玩罢了,我可不会与那些风景吃醋。”感觉到她松了口气,他苦涩更甚。多少次劝自己放弃,又多少次沉醉在她虚假的温柔里不可自拔。可笑的是,是他爱她若狂,她却并不爱他。 自从魔功练成,她身上那股子魅香味更浓了。他知道闻多了并不好,不然那些比她修为高深的仙家又怎会被她控制。可明明知道,就是拒绝不了她的亲近,也根本不想拒绝。他一如既往的对她好,只期盼有一天她会爱上他,就如他爱她一样。爱你如斯,你可知? “哦,那好吧。诺,这是我给你做的香袋,我不在时,你记得戴在身上,对你有好处的。”罂粟从怀中掏出一个香袋,递给魔帝。 魔帝默默地接了过来,不用闻,他也知道是哪种香味。他早已经习惯了的香味,现在一日不闻,他都不舒服。就如他对她的爱,早已上瘾,又怎可舍弃? “对了,我走后,你记得加紧时间打通仙界与天界的通道。”罂粟突然说道。 “粟儿,你是在找······算了,你此去鬼界,也不知道何日回来,我们早一点歇息吧。”本想问她一句,你是在找谁吗?可最终不想破坏这离别前的气氛,于是,抱起罂粟,向他的寝宫走去。 而在他怀中的罂粟却皱了皱眉头,不过,不知想到了什么。很快,眉头就舒展开来,还特意往魔帝的怀中靠了靠,这个动作明显取悦了魔帝,他开心地笑出了声,加快了脚步。 这一夜,魔帝的寝宫内春光旖旎,一切尽在不言中。 一早,墨玉就来到了桃林的所在地,可让他傻眼的是,眼前空荡荡的一片,桃林一夜之间就这么在眼前消失了。从昨天回来,然儿就没有看他一眼,更别提和他说上一句话。一路上,他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可然儿置若罔闻,倒是傲天看不过去,回了几句。现在倒好,竟然连门都不让他进了。他就那么惹她嫌吗?可是,然儿,这一世,我不想放过你呢?就算再痛,再难,我也要让你变回曾经那个笑得如桃花般艳丽的少女,现在想想,心都痛了呢? 墨玉知道眼前只不过是然儿施的障眼法,好在前世与她混久了,她的这些个手法他都懂。双手缓缓抬起,结了个印,推了出去,口里喊了声:“开”。果然,眼前露出了一个仅容一人进出的洞口。隐约可听见洞里传来战士们的操练声,声声入耳,很是振奋人心。 他快速跨了进去,洞口在他的身后消失。入眼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桃林中的空地上,九天之地的战士与龙族的战士一个个汗流浃背的操练着,然儿与傲天也没有闲着,正在半空对打。龙族之王倒是悠闲,独自一人坐在石桌旁品茶。见到墨玉进来了,也并没有多惊讶,招了招手,让他过去坐。 墨玉上前对他施了一礼,但并没有坐下,只是说道:“伯父,我也上去与然儿过几招。您自己坐一会儿吧。”话刚说完,人就朝然儿飞去。边飞还边喊:“然儿,我来了。” 龙族之王看得直摇头,本想留住他,让自己的那个不知道争取的王儿多陪陪姬然,可现在倒好,该来的还是来了,不该凑上去的还是凑上去了,他根本帮不了什么。“算了,算了,由着他们去好了。”叹了一口气,又接着开始品茶,只是觉得这茶味没有开始香浓了呀。 “你怎么来了。”看着突然出现的墨玉,姬然顿了一下。 “我怎么就不能来了?有然儿的地方,当然得有我。”墨玉朝着姬然眨了一下眼,又接着一声“看招”,只见突然一把红色的仙剑出现在他的手上,姬然手中的玄天兴奋得差一点从她的手中飞了出去。还好被她控制住了。她的心底直鄙视玄天:“看见红炎,你至于那么激动吗?怎么就不见它激动得朝你扑来,真是丢人。” 其实姬然不知道的是,那把名叫“红炎”的仙剑比玄天还要激动,只不过被墨玉察觉后,警告了一番,若是不老实,就直接丢它进炉鼎,重新打造,它这才歇了心思,老实起来。 一剑挥出,红芒一道接着一道的朝着姬然而来,姬然毫不畏惧,大喊一声:“来得好。”就挥剑迎上。傲天愣了一下,黯然的从旁退下,观看他俩的对战。龙族之王见此一幕,叹息的直摇头。 半空中的两人越打越痛快,就如前世一般,每回都会打得难解难分。他俩的对战很快就吸引了众多的围观者,九天之地的战士与龙族的战士都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聚在下面围观。观看高手之间的过招,可以让他们领悟到许多,对他们的修为很有帮助,这样好的机会,他们可不想错过。 落日的余晖已经拉下了长长的影子,那两人还在酣然对战。下面的众人也看得如痴如醉。而就在此时,姬然的脸色突变,她收起玄天,丢下一句:“你回去吧。”就匆匆地离去。从后面看,白发飘飘的她,背影有些狼狈。 墨玉本来想跟了上去,却被傲天拦住了:“她让你回去。” “可我只想确定她是否有事?”墨玉心中不安,想越过傲天,却又被他拦下了。 “请你先回去,我会照看她的。”第一次,傲天第一次在墨玉的面前强势起来,可却是在这般的情况之下,真的很让龙族之王无语呢! “你······”墨玉看着眼神坚定的傲天,最终还是转身落寞的离去。他不想然儿的身边无人照顾,就算照顾她的人是傲天,那又怎样?他只要她没事就好。 桃林深处,是一排排错落有致的小木屋,这是姬然觉醒后,回来让桃花们修建的,有了结界的保护,她想让大家过得都舒适些,不要再整天挂在枝头当风景了。 “啊!”在一间小木屋里,姬然压抑地叫着,脑海中的黑色符咒正在疯狂的攻击着她的神魂。她痛得终于盘坐不住了,双手抱着头,倒在地上翻滚着。 “姬然,你怎么了?”随后赶来的傲天看到这一幕,惊呆了。 “傲天,你怎么来了,你······你出去,不要······不要管我,我一会儿就······就好。”姬然想用手推开傲天,可最终却被傲天一拉,直接给带进了他的怀中,也直接晕了过去。 下一刻,一股强大的力量就送入了姬然的体内,直达她的脑海,当傲天的神识探到姬然体内的那张黑色符咒时,他的身体不可抑制地颤抖了。为什么?为什么姬然体内会有一张想控制她神魂的黑色符咒?难道是······脑海里闪过在龙族时的那个夜晚,姬然对他说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话。现在在回过头来想想,什么都明白了。原来,从那时起,她就做好了决定。可姬然是怎么知道这个转移的办法?一个答案呼之欲出,对了,他的父王。一定是的,他这就去问他的父王去。 他先帮姬然击退了攻击她神魂的邪恶力量,然后抱着她急匆匆地去找他的父王。而此时鸾宫里灯火辉煌,床榻上的仙后一口血雨喷洒而出,身子也向后缓缓倒了下去。正巧,仙帝进来,看到了这一幕,快步来到仙后的身后,接住了她,顺便用神识帮她检查了一下身体,感觉只是身体过虚,仙元损耗严重,并没有什么大碍。环顾了一下空荡荡的鸾宫,仙帝的眉头却越蹙越紧,鸾宫的诡异,他不是不知道。自从玉儿出生后,鸾宫的仙婢总会无缘无故一批批的失踪,可事关鸾宫,事关轻柔,他总会多了几许宽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这么让它过去了。看着床榻上脸色苍白的轻柔,第一次,仙帝有了想知道的欲望。想知道这些年,轻柔到底对他隐瞒了一些什么?沉重的叹息打破了一室的寂静,然,却驱赶不走心里的苦闷。 ☆、只想救姬然 “傲儿,你这是······”看到抱着晕迷着的姬然,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傲天,龙族之王连忙起身问道。 “父王,是不是您告诉姬然上古符咒的转移之法?”傲天开门见山地问道。 “你问这个干什么?”看了一眼仍紧闭双眼的姬然,心中划过一丝不安,龙族之王不答反问。 “那就请父王也告诉傲儿这上古符咒的转移之法吧。”傲天恳求道。 “你知道你在对父王说什么吗?”龙族之王不敢置信地后退两步。 傲天抱着姬然直接跪了下去:“求父王了。” 龙族之王转过身去,努力平复心中的翻滚的情绪,半天才问出一句:“傲儿,若你那样做了,可对得起你死去的母后?”他没有提自己,因为从一开始,就是他对不起傲天。 “傲儿现在管不了那么多,傲儿只想救姬然。当初要不是她,早就没有傲儿了。傲儿当初早就立下了誓言,她生,我生;她死,我死。上天入地,都随她而去。”傲天看着怀中昏迷的姬然,温柔地说道。 “你······”龙族之王转过身来,正想再说傲天两句,可当他看见傲天看向姬然时,那满眼的柔情,他终是痛苦地答应了他的请求。不过,他还是问了一句:“傲儿,父王代你,可好?” “不好,傲儿爱的人,自当由傲儿来救。这样傲儿的心中才不会有遗憾,傲儿才会感到幸福。” 看着傲儿一脸满足样,龙族之王的心痛如刀绞。泪水忍不住的夺眶而出,他又迅速转过身去,用衣袖擦了一把泪,颤声道:“父王答应你,你把她放下来,照我说的做吧。” “谢谢父王。”傲天连忙轻轻地放下姬然,一脸期待地看着他的父王。 龙族之王再也没有看傲天一眼,只是望着虚空,把他曾经对姬然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其实,开始他的心底还有一个疑问,那就是姬然身上的上古符咒是哪里来的?但是,现在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很快,那上古符咒就会出现在傲儿的身上。而且,是再也不会离开他了,除非是那上古符咒自己消失。他以前还有一句没有告诉姬然,因为那时觉得没有必要。那就是,这转移之术只可用两次,两次过后,就永远的在第二次使用的那个人身上。很不幸,他的傲儿就是那第二个人。 他很快说完了所有,却不敢回头看傲天一眼,直到身后传来傲天虚弱的声音:“父王,我先去休息,您帮我照顾一下姬然。” 寥寥几句,傲天就仓皇离去,龙族之王回过头来,借着初升的月光,正好看见他远去的身影,那明显不稳的步伐,他的泪又一次的流了出来。仰天悲痛道:“龙儿,对不起,我没有照顾好咱们的傲儿。龙儿······” 姬然缓缓地睁开双眼,感觉自己正睡在榻上,昏睡前的那一幕又浮现在眼前。对了,傲天会不会发觉了什么? 她连忙起身,却见龙族之王坐在不远的圆桌旁,正怔怔地看着夜空中高悬的月儿出神。他的身上散发着浓浓的哀伤,眼角似乎还有未干的泪痕。 “伯父,傲天呢?”姬然淡淡地问道。 “他,他刚才被族人叫出去了,想必是有事找他吧。”龙族之王见姬然已醒,收回目光,准备离开,不过,在走出房门之前,他又停下了脚步:“姬然,以后对傲儿好一点吧,他很爱你。”说完,就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姬然困惑地看着龙族之王离去的身影,不知他为何在离去前说出这番话。难道是在我昏迷时,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想了一会儿,还是想不通,也就不再想了。眼神又冰冷下来:“很好,仙后,你一二再,再而三的让我痛不欲生,若是还有下一次,我绝不会轻饶你,就算你是墨玉这一世的娘亲,我也绝不会放过你。”若是此时姬然知道傲天将要承受的一切,那她一定现在就会毫不犹豫的灭了仙后。可惜,她无法预先得知。 “傲儿,你没事吧?”龙族之王来到傲天的住处,看着躺在床榻上,一脸苍白的傲天。 “父王,对不起,害您担心了,我没事。她怎么样?”傲天挣扎的想起身,却被龙族之王给制止了。 “你呀,还是多担心一下你自己吧,现在那个东西可是在你的体内,你······”龙族之王本还想多说几句,可看到自己那个傻儿子正一脸焦急地望着他,等着他的回答,他不由得住了口,叹了口气,才又说道:“她很好,这你放心了吧。” “嗯,谢谢父王。”傲天松了口气,整个人又瘫软下去。 “傲儿,你好好休息吧,父王先出去了。”傲天应了一声,龙族之王从他的房间走了出来,仰望星空,又长长地叹了口气,才匆匆离去,他现在必须去想办法帮傲天把那符咒给解了。不然,要是下次再发作,又有谁可以救他的傲儿? 次日一早,寒夜就被魔帝唤了去,出来时,他的身旁多了一人,一个妖媚的女人。这个女人妖娆的走在寒夜的身旁,丝毫不被他的周身的冷气所影响,还时不时妩媚地回头看他一眼。寒夜目视前方,始终与她保持两丈的距离,就当她不寻在,不过,那周身不断加剧的冷气却显示了他内心极度的不悦。 “寒夜,你就真的打算不再理我了?”一出天界,罂粟就忍不住地挡住了寒夜,娇声质问道。 “对不起,我与你不熟。还有,离我远一些。”香风袭来,寒夜不悦的皱起了眉头,绕过罂粟,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寒夜,你给我站住。”罂粟气得发颤,在他身后咆哮道。 寒夜终是站住了,不过,却不曾回头, “你们,一个,两个,三个都喜欢她。明明是我先认识你的呀······”罂粟的眼前浮现几万年前的情景, ☆、初次相遇,她是罂粟花 那一年,她还是山谷里一朵不能化形的罂粟花。自从有意识后,她的想法就很简单,所追求的也不多,只想每天的清晨在微风的吹拂,朝阳的爱抚中安然的醒来,没有野兽与人类侵犯到她,静静的修炼就好。好在她身处山谷的一处偏僻的角落里,几千年来,不知有多少野兽与人类踏足这里,都没有发现她,让她平安的度过这许多年。 这一日,她一如既往的享受着温暖的阳光,正伸着懒腰,舒展的身子,得瑟着这日子如此美好的时候,不料,一只手伸了过来,直接就拧住了她的小腰,猛地一拔。天啦,她顿时痛得喘不过气来,她的那些根须茎也不知道被扯断了多少,这可都是她身上的血肉啊,就这么被人给生生断了去,她心中那个恨啊,痛啊,还来不及宣泄,耳旁就传来让她惊魂的声音:“这,这是传说中的罂粟花,它可是绝佳的炼丹药材啊!哈哈哈······” 她在这疯狂的大笑声中吓得连痛都给忘了,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她要怎么办,才可以逃脱厄运。脑中思绪万千,奈何她只是一株小小的罂粟花,想说,说不出。想跑,没有脚。就在她将要绝望之际,一道低沉的声音拯救了她弱小的心灵:“咦?这竟然是一株罂粟花?” 她挣扎着抬起花瓣头来,颤悠悠地望了过去,入眼,就被怔住了。连那满身的伤痛都给忘了,就那么痴痴地望着。眼前的人俊美如玉,容貌绝美。只可惜周身的气息有点阴郁,不过,她还是好喜欢,美人如玉,看着就养眼,她焉有不喜欢之理?在人界这许多年,就没有看见过如此出色的人儿,她今天可是开了眼界。 可还不待她多看几眼,就被身上传来的剧痛给拉回了现实。眼前突然黑了下来,原来她被扔进了药篓中,本来就受伤了的身体被这么粗鲁的对待,痛得她想死的心都有了,可惜,死是没有死成,倒是直接晕了过去。 “老人家,我想与你换刚才采的那株罂粟花,不知可行与否?”寒夜叫住了想要离去的老者,他也喜欢闲时炼药。 “这······”老者犹豫了。 “这块玉佩与你换,可行?”寒夜锲而不舍,赶紧把腰间一块玉佩解下来,递给老者。 “好吧。”看着眼前的玉佩,晶莹剔透,一看就是好东西。老者这回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乐呵呵地接过玉佩,放在手中摩挲了几下,这才满意地塞进怀里。他进山采药也只不过是为了换取些银子度日,现如今一块上好的玉摆在眼前,拿到外面的当铺去,那可是能换不少的银子,他又不傻,且有不应之理。 在药篓里一阵鼓捣,老者找出那株被他虐待得一身是伤的罂粟花,双手捧起,递给寒夜。寒夜撇了一眼,淡淡的“嗯”了一声,接了过来,从怀中捞出一个白玉盒,打开,一丝冰冷的雾气立刻泄露了出来,他把罂粟花小心的放了进去,然后才收起白玉盒,与老者道了一声别,缓缓离去。 当罂粟再次悠悠的醒来时,感觉浑身说不出来的舒畅,身上所有的伤仿佛都好了。她迷茫地看向四周,白茫茫的一片,突然,打了一个冷战。 “好冷。”罂粟冷得直哆嗦,心中无比悲哀地想到:“难道我已入了地府,否则我那一身的伤又怎会莫名的好了呢?这地府也真够冷的,就不知我的本体是被如何炼成丹药的?哎,好不容易去人世间走了一遭,活了个几千年,没想到到头来却落得如此下场。不过,好在临死前,还可以一饱眼福,见到绝世美男。好吧,既然上天待她还算厚道,让她没有经历被炼制丹药时的焚身之痛,也安排了一个美男给她送行,她就暂且不怨它了。” 感受了一下周围的白色雾气,轻轻地吸了一口,罂粟惊喜地发现身体里的灵气在不断的增加,修为也在不断的上涨。她欣喜若狂,快速进入修炼状态,顿时,四周的灵气蜂拥而至,她源源不断的吸收着,很快,就进入了忘我的状态。 也不知这样过了多久,这一日,寒夜从人界游荡一周后,终于回到了他天界的住处——暗殿。暗殿一切如旧,几万年不曾变过,进入内殿,入眼都是黑色的纱幔,随风清扬,很是飘逸。 寒夜在一处软榻上坐了下来,静静的待了一会儿,才伸手缓缓从怀中拿出那个白玉盒。修长的手指在白玉盒上轻叩了几下,这才优雅地开启它。 随着白玉盒被渐渐打开,冰冷的雾气又泄了出来,很快,那株罂粟花就显露了出来。 “咦?这小东西还挺聪明的,竟然知道借着我这宝玉盒中的仙气来提升修为。”寒夜原本正想取出它的手也顿住了,低头想了想,又缓缓地把白玉盒盖上,自语道:“给你一次机会又如何?等你出来,陪我打发这无聊的时日吧。”说完,把白玉盒随意的放在一处架子上,就转身离去了。 一日复一日,一年又一年,这中间寒夜也出门了几趟,每次回来,他都会去看上几眼那株罂粟花。可让他失望的是,那罂粟花还是罂粟花,并没有多少变化。唯一有变化的是,它越开越鲜艳了。 “难道是我对你的期望太高了?你根本化不了形?”寒夜第一次质疑自己当初的决定。“算了,就再给你一段时间,若是我下次再来看时,你还是这样,就不要怪我用你炼药了。”摇了摇头,寒夜放下白玉盒离开了。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刚刚离去时,罂粟就退出了修炼状态,她隐隐感觉到自己再过些时日就可以化形了,心中忍不住地雀跃,奈何入眼还是白茫茫的一片,她的心又一下子变得拔凉拔凉的。“哎,就算修的人形又怎样,还不得待在这地府。” ☆、我叫罂粟 不过,自哀自叹了一阵后,她又振作了起来。想着或许修得人形后,可以找机会闯出地府,那样,且不是还有一线生机。于是,不再胡思乱想,又重新进入了忘我的修炼中。 日子总在不经意间悄悄的溜走,一晃又是好几个月过去了。这一日,冷清了许久的暗殿终于又迎来了主人的回归。这一次,寒夜直接进入内殿,来到架子旁,拿起白玉盒,毫不迟疑地打开它。回来之前他就想好了,若是这株罂粟花还不能化形,他就会直接用它来炼丹,他已经没有耐性再等下去了。 同一时间,打开的白玉盒中突然散发出耀眼的紫芒,寒夜微眯着双眸注视着,心里感叹,这株罂粟花还是蛮会审时度势的,知道他耐性有限,终于要化形了。 只见罂粟花慢慢的离开白玉盒,漂浮在半空,被紫芒笼罩其中,渐渐的,紫芒越来越盛,罂粟花也越来越艳,伴随着阵阵幽香扑鼻而来。寒夜皱了皱眉头,退后几步,他不喜欢这种香气。 突然紫芒中的罂粟花消失了,出现在寒夜眼前的是一位穿着紫色衣裙的妖媚女子。她就那么怔怔地站在那里,一双魅惑的双眼惊喜地看着寒夜。 “若是你不想我把你丢出去,就收起你身上的香气吧。”寒夜并不看她,冷冷地说道。 “呃?可这是我天生就有的呀。”回过神来的罂粟低头闻了闻,并不觉得难闻。“我觉得很好闻呢!” “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寒夜的脸已经彻底的黑了下来,声音冷得掉渣。 “真是的,刚刚见到你还挺开心的。知道自己不是在地府,就知道是你救了我。这感激的话还没来得及说,你就这般对待我。”罂粟小声嘀咕道。中途不忘偷偷瞅了寒夜几眼,见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就连忙改口道:“是,我这就照办,请你稍等片刻。”一副献媚的样子,被寒玉无意中扫到了,忍不住嘴角直抽,心底暗咐:“这株罂粟花还挺识相的。” 于是,收了香气的罂粟从此就在这暗殿中住了下来,刚化成人形的她话多,每天缠着寒夜问东问西的。 弯曲的小道,两旁繁花似锦,彩蝶翻飞,突然,娇媚的声音打破了寂静:“这位上神,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呢?”寒夜充耳不闻,绕过她向前走去。罂粟锲而不舍,又追了上去,这次直接扯着他宽大的衣袖问道:“上神,你的名字?” “寒夜。”猛地扯过自己的衣袖,直接转身消失,都不给罂粟回神的机会。 “寒夜吗?我好像有一点喜欢你呢?”轻轻的呢喃,随风飘散在风中。 次日,起了一个大早,她就守在寒夜的房前。等到寒夜推门出来,她就连忙走上前,堆着一脸的笑说道:“罂粟,我的名字,我昨天自己给自己取的。” “嗯。”点了一下头,寒夜就直接越过罂粟往大殿门口走去。他想出门几日,被这株罂粟花整日这般缠着说话,他真的觉得很累。无限怀念自己当初一个人的日子,多清净,可惜好景不再啊! 这就完了,也不多说一句,就这么走了?罂粟瞪圆了双眼,心中被失落占满,看着那道黑色的身影就要消失在眼前,她忍不住地追了上去,这回的她,难得的安静,一直默默的在后面跟着。寒夜也不体会,只顾着走他的。他快,她就快。他慢,她也就慢。 这日,来到一片桃林,那艳丽的桃花很是好看。寒夜终于停下了脚步,静静观赏了片刻,就抬步走了进去。她见他进去了,也跟了进去。 桃林深处突然传来说话的声音,寒夜的脚步顿了一下,就又往里走去。而罂粟自始至终都跟在他的身后。 “晨曦,来,再饮一杯。”桃树下,两个如画的人儿正在对饮。见寒夜与罂粟走了进来,都微微怔了一下。 见此场景,寒夜倒还镇定。毕竟仙途漫漫,天界的仙家们偶尔也会结伴同游同乐,不是所有的仙家都冷漠孤僻,但如这般有闲情的仙家也不多,大多数仙家还是喜欢在自己的地盘上待着。 但与他同来的罂粟就不那么淡定了。她的目光完全痴缠在那红衣美男的身上。若说开始的寒夜惊艳了她的目光,那眼前的这位就沉醉了她的目光。她本以为对于寒夜她是极喜欢的。然,当眼前的这位出现在她的眼前时,她才知道原来喜欢也有很多种。于寒夜,惊艳于他的外表,感念他的恩情,所以,她是喜欢的。会对他的不理不睬,心生失落。但于眼前这位,初次相识,外表固然吸引了她,但她的心底明白,她更喜欢他身上的那股热情与豪放。 “两位若是不介意,坐下来喝一杯吧。”寒夜正打算离去时,红衣美男开口了。 “不介意,不介意。”罂粟几步走上前,就占了一个地方。这么好接近美男的机会,她可不想错过。 “你······”寒夜额头黑线直冒,彻底无语。无奈之下,也找了地方坐了下来。他现在真的很后悔当初没有把这株罂粟花拿去炼药。 “我是太阳之子炎烈,他是光明之神晨曦,两位怎么称呼?”红衣美男一边介绍自己,一边问道。 “好酒,我是黑暗之神寒夜。”持起自己面前盛满酒的酒杯,抿了一口,赞道。 “我叫罂粟。”寒夜刚刚说完,罂粟就迫不及待的介绍自己。可遗憾的是,红衣美男的眼神都没有给她一个。她有些黯然,不过,很快,她似想起什么来,嘴角诡异的上扬,偷偷瞟了一眼在坐的三位上神。很好,都不曾发觉。她终是愉悦地抿了一小口酒。 若是此时那三位痛饮的上神稍微留意一下,就会发现有一丝淡淡的香气正慢慢的渗入酒香中,那香气伴着酒香更让人沉迷。 “炎烈,我的头好昏。怎么回事?”晨曦摇了摇头,说道。 “我也是,这酒应该没有问题,是酒仙那里拿来的。不对,这是什么香气?”炎烈突然拉起晨曦,远离罂粟与寒夜,眼神冰冷地看着他俩。 ☆、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寒夜皱起了好看的眉头,脸色阴森得可怕。握紧拳头寒声问身旁的罂粟:“我不是跟你说过,收起你身上的那股子香气吗?” “我,我只是想让他俩闻闻而已,没想到,没想到······”罂粟委屈极了,本想用自身的香气引来那位红衣美男的注意,可谁知弄巧成拙,人家并不喜欢啊!她真的不明白,为何他们一个个都这么排斥她身上的香气? 其实,罂粟不知,她身上的香气好闻得极具诱惑力。好在她如今没有什么修为,散发出来的香气也只会让离得近,修为高深的仙家们头微微有一点昏,还不至于沉迷。这一点,会炼制丹药的寒夜早就知道,所以才会在罂粟第一次化形成功时,态度强硬的让她收起身上的香气。 “对不起,我不知道她会这样,我这就让她离开这里。”寒夜歉意道。 罂粟泪眼婆娑地站了起来,泪眼扫过眼前的三位上神,他们眼中的嫌弃,鄙夷那么明显,就像一把利剑刺入她的心中,刺得她鲜血淋淋,痛不欲生。寒夜对她冷漠,不喜,她还可以自我安慰,是她不懂得讨喜。可那两位刚认识不久的上神,那一位她一见就喜欢上的上神,为何也不喜欢她呢?是她不够漂亮?还是她不够温柔?还是她身上的香气真的就那么让他们厌恶吗?她想不通,也不想再想了,只想躲得远远的,好好痛哭一场。好吧,就让她有一点尊严的离开吧,扬起头,硬是把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给逼了回去,随后,妩媚一笑,说道:“你们继续,我就不打扰了。” 说完,再也不看他们一眼,转身离去。在转身的刹那,泪水终是止不住的流了下来。泪水很快就打湿了她的脸庞,她却一点都不在意,只是漫无边际在落花缤纷的桃树林中走着,走着······ “你······为何哭?”耳旁传来关切的声音,她也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就又收回目光,想绕过眼前这个人。 “是谁欺负你了吗?”魔神看着眼前这个失魂落魄,泪眼朦胧的女人,心在这一刻莫名的痛,从来没有过的感觉,让他有些茫然失措。但他知道,自己不想看到这个女人掉眼泪。 “你不讨厌我吗?不讨厌我身上的香气吗?”罂粟停了下来,喃喃的问道。 “我为什么要讨厌你?你身上的香气,”魔神特意猛吸了几下,“很好闻啊!我喜欢。”魔神虽然不知道眼前的女人为何如此问,但他还是如实的回答了。 “很好闻?你喜欢?哈哈哈······”罂粟大笑不止,笑到最后,又开始流眼泪。“你知道吗?他们都不喜欢呢,他们都讨厌我,现在连我自己都讨厌这身的香气,我不想要它,我不想要它,你帮我想想办法,好不好?······” 罂粟突然一把抓住魔神的手,那双盛满泪水的双眸就这么祈求的看着他。魔神情不自禁地替她擦去了眼角的泪水,心疼地说:“不要再哭了,好不好?不是还有我喜欢吗?” “你不懂,你不懂的。”罂粟拼命地摇头,想摇去脑中那让她感到痛苦的一幕。 “好,我不懂。但我要你记住,我是魔神,从今以后,谁让你受了委屈,我就替你灭了他,如何?”魔神从来没有安慰过谁,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这是他认为最好,也最直接的方法。 “你······”罂粟终于不哭了,她瞪大了双眼,一脸不解的看着眼前这位长相也不耐的男人,不懂他为何如此关心她? “怎么,不相信?我魔神向来言出必行。你,”顿了一下,他终于说出了心中最想说的一句话:“愿不愿意与我一起离开。”说完,有些紧张地看向罂粟。 “你·······我,”罂粟完全混乱了,心中感叹这个魔神也太热情了点,这才刚认识,就急着往家里带,这也太喜欢点了吧? “我还不想离开。”想到那个让她喜欢,又让她痛苦的上神,她终是拒绝了。 魔神的眼神渐渐黯淡,不过,很快他就又明亮起来:“诺,这个给你,这是传讯石,方便你以后联系我。”一块黑色的圆形玉石放在了罂粟的手里。凉凉的,冰冰的,却莫名的让她感到温暖。 “我叫罂粟。你呢?”一片桃花瓣摇曳着,缓缓地落在罂粟的头上,给本就妖媚的她又增添了几许风情。 “沧澜。联系我时,记得对着传讯石叫三声我的名字。”说话的同时,两指自罂粟的头上轻轻地捻起那片桃花瓣,不舍丢弃,偷偷的藏入手中。 “嗯,我知道了。下次再见吧,我要走了。”罂粟抬头看了看天色似乎不早了,就想着回去。或许赶着巧,那两位上神还没有走,还可以与他们好好话别。这次自己一定要记得收了身上的香气,给临别的他们留下美好的印象。 魔神久久地伫立在那里,直到罂粟的背影消失,他才收回视线,看着躺在自己手心的那片花瓣,低语道:“她走了,你陪着我,可好?” 风起,桃花瓣纷纷扬扬的漫天飞舞,魔神也转身离去,那飞扬的墨发,共着漫天的花雨,却只留下了孤独的背影。 “寒夜,寒夜······”罂粟回到他们饮酒的地方,却不见一人。心中不免焦急,对着空旷的桃花林,她大声叫着“寒夜”的名字。可叫了许久,都没有人应。被失落,沮丧,害怕包围着的罂粟,终于忍不住地大哭起来 “罂粟。”寒夜回到桃花林中,看到的就是眼前这一幕,那个妖媚的少女哭得一塌糊涂。看到他出现的那一刻,她的眼中明显一亮,连眼泪都顾不得擦一下,就飞奔过来,直接扑进了他的怀中,抱着他又是一顿大哭。 柔软的娇躯就这样倚在寒夜的怀中哭得一颤一颤的,他的身子有些僵硬,他不习惯女人太过靠近,所以在他的暗殿,就只有一个守门的仙童。如今,罂粟这般投怀送抱,他的心中很是抵触,微微的把她从自己怀中推开些许,看着她已经哭得红肿的双眼,终是心中不忍,问了句:“哭什么呢?” 他不问还好,这一问,罂粟本来已经止住的眼泪就又流了下来,撇了撇小嘴,哽咽道:“我以为,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你······”寒夜无语,心里想着,“就为这,你也哭得太过伤心了吧?”可下一刻,看到罂粟那眼中一闪而过的脆弱时,他难得对她心软的说了句:“我这不是回来找你了吗?” “你是特意回来找我的?”罂粟瞪圆了双眼,惊喜道。 “你问那么多干嘛?还不跟上。”寒夜直接呛了罂粟一句,掉头就走。可脸上可疑的红晕却出卖了他的心虚。 身后的罂粟愣了一下,很快就笑了,而且笑声越来越大,静寂的桃林,传来她欢快的笑语:“寒夜,我就知道你舍不得丢下我的,哈哈哈······我好开心。” ☆、炼丹 回来后的罂粟更加开心了,每天围在寒夜的身旁转来转去,快乐得像只小鸟,哪像朵花?偶尔,她还是会想起那桃花林中遇到的红衣美男,虽然。心中还是有些酸涩,但还是希望他会记得她,也无比期待能与他再次相见,彼时,她一定会让他喜欢上自己。 这日,寒夜闲来无事,看着整天围着他转悠的罂粟,不免头疼。沉思片刻,问道:“你可有兴趣与我学炼丹?” “好啊!”正在忙活着为冰寒打扫房间的罂粟欢快的答应了。其实仙家的房间,哪里需要特意的去打扫,随便念一个仙诀,就可以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只不过是罂粟整日无所事事,又不想被寒夜嫌弃,就自告奋勇的担起了这个打扫的任务,美其名曰:“亲自动手打扫出来的房间,会住得更舒服。”住得舒不舒服,寒夜不知道,但她在眼前不停地转来转去,喜欢清静的他倒是觉得甚是碍眼。 于是,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寒夜都舒坦了。丢下一本他炼丹的笔记,随口指导了两句,就关上了炼丹房的门,让罂粟自个儿在那里面琢磨。关门前,还慷慨地说:“药园里的那些灵草什么的,你尽管用,炼制出丹药才可以出来找我。”说完,就把门给关上,离去了。走得那叫一个欢快,连他身上的那股阴郁气息似乎都明亮了不少。 罂粟在他走后,也只是稍稍愣了一下,就全神贯注的开始自学炼丹。她现在急需学点什么来证明自己的价值,不想再次被人看轻。有过一次不愉快的相遇就够了,她相信只要她炼制成丹药,以后每次的相遇,必会因为她而更加精彩。 云卷云舒间,又过去数月,在寒夜几乎已经遗忘了罂粟的存在时,这一天,炼丹房传出激动的欢呼声:“寒夜,你看,我,我炼出丹药来了。”话落,一道紫色的人影已经风风火火的来到了寒夜的面前,手里捧着一颗刚出炉的丹药,一脸兴奋地看着他。 正在大殿中悠闲品着茶的寒夜,被这兀自冒出来的罂粟给吓了一跳,刚喝下去的茶上不得上,下不得下,呛得他俊脸通红,咳了好一阵,才缓过来。 一旁的罂粟见此,也急了,手忙脚乱的就想上前帮寒夜拍拍背,顺顺气。可却被寒夜摆手拒绝她的靠近。她沮丧急了,只得站在一旁干看着。 “把你炼制的丹药给我看看。”顺过气来的寒夜先喝了一口茶,才淡淡的说道。 “哦。”罂粟连忙递上自己炼制的丹药。寒夜接了过来,看了几眼:“嗯。”就又把那颗丹药还给了罂粟。 “呃?没了?”接过丹药,罂粟一脸呆滞地看着寒夜。怎么和她预想的不一样? “怎么,还有事?”寒夜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端起茶杯,漫不经心地吹着上面的热气,问道。 “没,没事。”罂粟喃喃道。眼底有着明显的失望,默默地转身离去。 紫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眼前,寒夜放下茶杯,叹了口气,其实,罂粟在无人指导,只依靠着一本炼丹笔记,就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炼出丹药来,就说明她在炼丹上是极有天分的。只是,他怕他夸上几句,罂粟就又会缠上他,他怕她缠,所以,他不想多说什么。 从那以后,罂粟很少在寒夜的眼前出现,她一般都窝在炼丹房中,没日没夜的炼丹。她也再没有把炼制好的丹药拿给寒夜看了,她不拿,寒夜当然不会主动问起。要是偶尔两人遇上了,寒夜也只说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只字不提炼丹之事。好几次,罂粟望着他都欲言又止,可最终却什么也没有说。两人每次擦身而过时,罂粟都会回头看着寒夜的身影消失,她不明白她在期望什么?也许,只想等到他的一个回眸,回眸的瞬间,他微笑地说:“罂粟,你的丹炼得很不错。”可最终,她什么也没有等到。心,瑟瑟然的难受,泪潸然落下,她转身缓缓离去,孤单的背影寂寞而哀伤,可无人知,也无人懂。 本来,寒夜以为,在这漫漫仙途中,不会有谁可以左右他的情绪。他也不会为谁心动。可直到那天,他见到那个笑若桃花般艳丽的人儿时,才明白心之所动,是何种滋味?才明白,有时情绪被人影响,也是一种幸福。 “主人,外面有仙家来找您。他们说与您是旧识。”守门仙童的禀报打断了寒夜抚琴的雅兴。 “带他们去大殿吧。”寒夜起身,离开偏殿,向大殿而去。 远远的,他就看见了三道身影,一道红如火,一道白如雪,是他熟悉的,还有一道,他不熟悉的粉红色,一看,就知道是个女人。他微微停顿了下,才又走向他们。 听到了身后轻微的脚步声,大殿中的三人缓缓地转过身来。 “寒夜,不请自来,你不会嫌弃吧?”红衣如火的炎烈笑着调侃道。 “怎么会?随时欢迎。”寒夜笑了笑,招待他们坐下,让童子奉上灵茶,这才问炎烈:“你们此次前来,是有事?”他与他们仅有一次相交,而且还不是很愉快,虽然不是他惹出来的事,他也解释清楚了,但他不会认为他们很乐意与他做朋友,否则,那日,他俩也不会匆匆离去。 “不是我找你有事,是她。”炎烈指了指身旁的姬然。 寒夜疑惑地看向那个一直被他忽略的女人,不可否认,这个女人长得很让人赏心悦目,可那又怎样?他对女人本来就没有太多的好感,加之罂粟一事,他就更加烦女人了。 “你找我有事?”冷冷地问道,本来就阴郁的脸更加阴郁了。 “冒昧打扰,确实有事相商。”姬然根本不在意寒夜的态度。她这人就是这样,只要她愿意,只要她喜欢,什么都阻止不了她。 “哦?何事?”见眼前的女人无所畏惧地直视他,那一身的傲然不仅让他有些侧目。 “想让你帮我炼制些治伤的丹药。”姬然开门见山地说,很显然,她知道他会炼制丹药,所以才找上门来。在天界,会炼制丹药的仙家并不多。 ☆、嫉妒 寒夜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正品着茶的炎烈与晨曦,炎烈见他看来,耸了耸肩,笑得很无辜,很灿烂,还举杯敬了他一下。晨曦则一脸淡定,笑得温柔的继续品茶。嘴角颤动了几下,他收回目光,抿了一口茶,才问道:“需要多少?” “越多越好。” “咳咳咳······”寒夜被自己口里的茶给呛到了,这是他第二次因女人被呛到。他恼羞不已,待平缓后,他的脸色更加不好看了。 “请恕我冒昧的问一句,你要那么多的伤药,有何用?”对于这个女人,他有些好奇。尽管心里还是很不高兴,但他想知道原因。 “我的战士们需要。”简短的一句话,回答了所有。 “战士们?你是······” “九天玄女姬然。” 如雷贯耳的名字让寒夜第一次正眼看一个女人,这个一而再,再而三勾起他好奇心的女人。在姬然的身上,他看到了藐视一切的霸气,与传说中的她很是吻合。心轻轻地动了一下,原来,并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柔弱,也不是所有的女人都讨厌。就如眼前这一位,短短的瞬间,他无法否认心底对她淡淡的欣赏。 “寒夜,帮个忙吧,炼丹需要的灵草什么。你说,我们帮你弄来。另外,该给的报酬,我们也会给的。”看到沉默不语的寒夜,炎烈忍不住开口了。 “寒夜,这个忙,你可得帮啊!”晨曦也开口了。 “他俩与你是什么关系?”寒夜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呃?”姬然的眉头皱了皱,奇怪这个看得有些阴郁的男人为何问了这么一句无关痛痒的话。不过,她还是傲然的回答道:“我与他俩的关系就是,不管沧海桑田如何变迁,也不管日月星斗如何变化,与你同在,永世不变。” 与你同在,永世不变。后面八个字深深地震撼到了寒夜。天界最是凉薄,向来没有多少友情可讲。曾经,他以为炎烈与晨曦之间的友情已很让他羡慕了,谁知,今日,一个女人的一句话,却让他第一次知道了嫉妒是何种滋味。是的,他嫉妒了,他也想成为他们中的一个,于是,鬼使神差般他问了她一句:“我可否与你同在,永世不变?” 她静静地看着他,没有问答。他静静地等着,也没有再问。有风徐徐而来,吹起了她鬓角的几缕长发,终于,她笑了,这是她第一次在他的面前笑,笑得如桃花般艳丽,他的心不可抑制的沦陷了。可在这般美丽的笑容下,他却害怕听到拒绝。 “与你同在,永世不变。不是轻易就可以许下的,那得经历许多次战火的洗礼,许多次生死的考验,许多次并肩的作战,许多次后背的相托,才可以许下这至死不悔的诺言,你可懂?”姬然不知为何,本能的排斥他,也许是他身上过于阴郁的气息,让她不喜。也许是因为他黑暗之神的身份,他掌控黑暗,而她不喜黑暗,仅此而已。 “呵呵,是吗?既然如此,那你不会拒绝我成为你们中的一员吧。那样,我将无偿的帮你们炼制丹药,如何?”寒夜心中恼怒,但脸色如常,淡淡地说道。对于姬然的拒绝,他真的很不甘心。他以为,他只是与她相识得晚些,而那两位有幸与她相识得早一些,于是,才有了眼前这般的结果。 “这样啊?炎烈,晨曦,你们认为呢?”姬然犹豫了,回头问旁边很是清闲的两位美男。 “我觉得这样还行。”炎烈很是优雅地品了一口茶,才心满意足地说道。 “姬然你拿主意就好。”晨曦温柔地笑道。一旁的炎烈嘴巴撇了撇,嘀咕了句:“马屁精”。晨曦听见了,也只是笑笑,并不与他计较。 “好,我允许你加入我们。但我希望你永远不要背叛我们,否则······”接下来的话,姬然没有说出来,但她眼中的狠绝却很好的说明了一切。 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诡异。姬然望着寒夜,寒夜望着姬然。一个狠绝,一个阴沉。炎烈见此,忙放下茶杯,正准备说些什么来缓解一下气氛的时候,突然,耳旁传来惊喜的声音:“炎烈,你怎么来了?是来看我的吗?” 这唐突的声音惊扰了众人,循声望去,一道紫色的人影出现在他们的眼前。她双眼亮晶晶地看着炎烈,激动得就差扑了上去。 “你,你是谁?我不认识你。”炎烈看着这个突然窜到自己面前的女人,吓了一跳,连话都说不利落了,他可不想被姬然误会。偷偷瞅了姬然一眼,见她望了过来,却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心微微有些失落。 “上次与你喝酒的那位,你不记得了?我是······”罂粟急了,又上前几步,说道。 可还不等她说完,炎烈就已经快速地离开了座位,避开她,来到姬然的身旁,急促地解释道:“姬然,我不认识他,没有与她喝过酒,你不要相信她的话。” 罂粟这才注意到姬然。只一眼,她就怔住了。以前,若是有人问她,她有何长处胜过其他的女人?她必会毫不犹豫地回答两个字,长相。可眼前这个女人长得这般美貌,是老天专门派来打击她的吗?连她仅剩的骄傲都要给抹去?嫉妒,不甘在心中发酵。特别是姬然身上那股傲然的气质,就更让她不舒服了。 眼神扫过寒夜,虽然他脸色阴郁,但不巧的是,还是被她捕捉到了他眼底的那一丝爱慕。呵呵,真好笑,她与他相处这许多年,也不见得他有多喜欢她,说白了,他甚至还有一点讨厌她。可这个女人,看情形,他才刚认识不久。刚认识不久,你就爱上了吗?那我呢,多年的陪伴,你可有一点喜欢我?简单的就如哥哥对妹妹般的喜欢?可有······ 还有坐着的那位叫晨曦的上神,此时,也是一脸莫名地看着她。她的脸就那么没有存在感吗?一个,两个都不记得她了,而她记性偏偏又好得很,记得上次在桃花林中,他可是一脸嫌弃地看着她,现如今,偶尔瞟向看那个女人的眼神可温柔得可滴出水来呢! ☆、你为何要帮我 最让她无法忍受的是,当她再次看向炎烈时,却可悲的发现,从始至终,他的眼里只有那个女人的存在。 心里被恨意充斥,她恨眼前那个女人。若不是她的出现,夺去了寒夜的目光,那她往日所有的努力又且会化为了泡影,说不定,哪一天,他突然发现了她的好,就真把她当妹妹对待了呢?若不是她的存在,或许炎烈的眼里早就有了她的存在。都是她,她的出现,粉粹了她所有的美梦。 “这位姐姐,你好美,身上也好香,好像是桃花香呢!”罂粟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让众人都愣住了。 “你是······”姬然看着眼前这个笑得一脸讨好的女子,皱了皱眉头。 “她是······” “我叫罂粟。”罂粟抢在寒夜的前头说道,“姐姐,我很喜欢你,刚才来时无意听见你想找人炼制治伤的丹药。我也会,我可以帮姐姐的。” “你?”姬然有些疑惑地看了罂粟一眼,又转头看向炎烈,炎烈连忙摆手,说道:“我不认识她,不知道。”一旁的罂粟眼底闪过一丝受伤,不过,无人知道,也无人在意。 最后,姬然看向寒夜,“她会炼丹。”寒夜淡淡地说道。 “你为何要帮我?”姬然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容,对于这般刻意的讨好,这许多年来,她已见得多了,无不是有所求。 “我是寒夜所救,与他相处多年,早就把他当成哥哥般看待。”说到这里,她瞟了寒夜一眼,见他听她如此说,也只是蹙了一下眉头,并没有什么多的表情,心中微微有些失望。“如今,你们想请他帮你们炼丹,我也只是想替他分担一点而已。” “这样啊,你们怎么看?”姬然回头看向炎烈与晨曦,问他俩的意思。很明显,她再一次把决定权给了他俩。寒夜眼神陡然一沉,他不喜欢她征求他人意见的同时,而彻底的忽略了他。 “我知道上次在桃花林中饮酒时,因我一时的大意,让你们有所误会,但我天生自带异香,不是我可以决定的,只希望你们可以谅解我,以后,我绝不会让这异香干扰到你们。”罂粟不等炎烈与晨曦表态,就连忙说道。她还想经常见到炎烈,怎么可以让他们把自己给撇下呢? 她的这一番话,让炎烈茅塞顿开,想起了曾经的某一天,是发生了这么一件事,不过,他确实是不记得她是谁了。更何况,当时晨曦也在,她为何就不找上他呢?他也很委屈,好不好?眼神可怜兮兮地看向姬然,一副你拿主意就好,他没有任何异议。 “你拿主意就好。”晨曦温柔道。他对她永远都是那么的温柔。 “既然这样,就如你所愿。这是进入我九天之地的令牌,有了它,你们可以随时把炼制好的丹药送来给我。当然,该给的报酬,我还是会给你们的。”一块红色如桃花状的令牌被姬然拿了出来,抛给了寒夜。 寒夜接住,鼻端处嗅到一丝淡淡的桃花香,就如她身上的香气一样,很是好闻。抑制住心底的躁动,他不甘心地问道:“为何不直接让我与你们一起去九天之地炼丹,这样不是更好吗?” “不好意思,九天之地没有炼丹房。”毫不犹豫地拒绝,让寒夜的脸“唰”的就黑了。他狠狠地盯着姬然,恨不得把她盯出个洞来。可姬然根本就不惧他,风轻云淡地看了回去,气氛瞬间凝固了。 “咳咳咳,寒夜,在你自己的地方炼丹不是更好吗?现成的炼丹房,又安静。不比我们九天之地,人多嘴杂,会吵到你的。”炎烈咳了几声,开口打破僵局。 “是啊,是啊,我们就在自己的地方炼丹吧。炼好了,不就可以去九天之地了吗?”姬然连忙帮腔。只要以后还可以见到炎烈,在哪里炼丹对她来说,根本就不重要。 时间一点点过去,寒夜半天不语。大家都看着他,而他仍然只盯着姬然。就在姬然不耐烦,想离去时,他终于动了,缓缓地把桃花令牌放入怀中,说:“我可以在自己的地方炼丹,但去九天之地时,我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你不会介意吧?” “不会,我怎会介意。”姬然身子往后一靠,眉角一挑,桃花眼微眯,慵懒地说道。她怎会介意?只要她愿意,她有的是办法让他离开。 “好,就这么说定了。”此时的姬然,懒散的姿态诱惑至极,寒夜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他艰难的移开目光,不敢再直视于她。 ☆、为她如此,值得吗 这几日,寒夜坐立不安,双眼不时的扫向殿外,他很清楚自己在等什么,原来,他也会担心,也会焦急。这些往日不曾有过的情绪,此番一一出现,让他有些惶恐不安的同时,心底更多的是期待。他期待去她的九天之地看看,期待再次见到她时的情景,······然,期待得越多,他的心底就越苦涩。那一双美丽的桃花眼对他始终是冷漠的,她的眼底没有他,尽管他那么的努力想亲近她。每回想到这里,心就痛得难受。 长长地吁了口气,他再次抬眸看向殿外,这一次,他的双眸亮了,激动地差一点就从座位上跳了起来,还好,最后他稳住了。 “主人,这位就是您要等的人。”守门仙童指着他带进来的一位仙家说道。前几日,主人就特意交代了,只要是九天玄女派过来的人,就直接带进来见他。从他给主人守门的那一天起,就没有见到过主人这般在意过谁?当时,他提到九天玄女时,那眼底的温柔隐约可见。其实,主人孤单寂寞了这许多年,也是时候找个女主人了。 “上神,这是我家主人让我送来的灵草,请过目。”来者行了个礼,手一挥,一大堆的灵草就这么出现在大殿上。 “你家主人可······还有什么交代?”本想问“你家主人可有提起我?”可话到嘴边,还是给咽回去了。 “我家主人请你快些炼制出丹药,到时,你去九天之地,她会给你报酬的。” 寒夜的嘴角抽了又抽,他看起来很穷吗?上次与他提报酬,这次又与他提报酬,难道他们之间非要算得那么清楚吗? “她还有说别的没有?”不死心的还是问出了口。 “没了,我家主人就只说了这些。” “没了吗?”寒夜呢喃道,眼底灰暗一片,缓缓的起身准备离去。突然,又顿住了:“你回去与你的主人说,我会尽快炼出丹送去给她。”说完,再也没有停留,快速的离去。没有人注意他离去时,脚步有些跄踉。 来到一处无人的地方,他仰天长呼:“啊······为什么?啊······” “寒夜,你怎么了?”闻声赶来的罂粟被眼前的寒夜吓到了。在她的印象中,他一直很安静,安静得很阴郁,这样失控的他真的很少见。 “你来干什么?滚······”寒夜狼狈地回头,朝着罂粟吼道。 “我,我怕你有事,所以过来看看。”看着一脸盛怒的寒夜,罂粟害怕地往后退了两步,咽了一口痰,才小声说道。 “我的事,不要你管。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以后少出现在我的眼前。”话落,他的人就消失在原地。 罂粟失神的站在原地,半晌,才呐呐道:“是因为她吗?是因为她,你才这样对我吗?”可惜,无人回应。最后,她也缓缓离去,那孤寂的身影笼着一层伤感,渐行渐远······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寒夜都在炼丹房里忙着炼丹,罂粟知道他如此的卖力,是为了帮谁,没有多问一句,她乖乖的回避。心中的那个人,她也想早一点见到。既然寒夜没有开口叫她帮忙,她就不去打扰,免得耽误了他炼丹的速度。 她每天无所事事的在暗殿里如游魂般的游荡着,走到哪里,都感觉空的慌。心里越发想念炎烈,无数次把期待的目光投向炼丹房,希望房门突然打开,寒夜走出来,告诉她可以出发去九天之地了。然,炼丹房的门始终紧闭,不曾开启,只有阵阵药香丝丝缕缕的随风飘散在空中,弥漫了整座暗殿。 “啊,好无聊。”这日,罂粟正对着天空抱怨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寒夜略显疲惫的声音:“准备一下,我们马上就去九天之地。” 回头只看见了寒夜匆匆离去的背影,他一向顺络的发丝这时却显得有些凌乱,显然来时不曾打理,虽说只是一个背影,但无端让罂粟感到心酸不已。“为她如此,值得吗?” 再见到寒夜时,他已经收拾妥当,穿着一袭黑袍,背着手在殿外等着她。见她走来,也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就直接飞身离去。 罂粟见此,慌了,在后面大叫:“等等我,我不知道九天之地在哪里。” 寒夜阴沉着一张俊脸,回身不耐烦地问她:“你不知道跟在我身后吗?” “我,我,我还不怎么会用飞行术。”罂粟红着脸,不好意思的说。 “你这么多年都学了些什么?”寒夜怒了,他这急着去见姬然,可却被个可笑的理由给绊住了脚步。为仙者,不会飞行术?这说出去,会笑死人的,好吧。 “这么多年,我都在学炼丹。你又没有教我飞行术,所以,所以,”罂粟看了一眼寒夜,见他的脸色越来越黑,自觉的闭嘴了。 “你就不知道问我吗?你的嘴巴是长来干什么的?”寒夜这时想掐死罂粟的心都有。 “你不是叫我不要出现在你的眼前吗?所以我,我······” “你还有理了。”寒夜怒极,不过,在看到罂粟委屈得红了眼眶,他有些心虚地别过头,平缓了一下情绪,才又开口道:“这次算我错了,我带你去好了。” 罂粟听他如此说,嘴角缓缓上扬。她就知道他不会抛下她的。不过,她还是不怕死的来了句:“本来就是你错了。” 刚刚回头的寒夜,脸又黑了。罂粟吐了一下舌头,再也不敢吭声。 “上来。”寒夜祭出自己的暗黑剑,他先站了上去,这是一把通体黑透的剑,剑身长而宽,修为稍低的人,会心生胆寒。 “哦。”罂粟小心翼翼的爬上了悬在她面前的暗黑剑,刚上去,耳旁就传来寒夜的声音:“起。” ☆、天界的战神 暗黑剑“嗖”的一声,就向空中飞去,突然身处高空,吓得罂粟花容失色,大声尖叫,脚下一软,眼看就要从暗黑剑上掉了下去,幸亏身前的寒夜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她。不过,显然罂粟被吓到了,她死死抱住寒夜那只刚拉她的手,不肯放开。寒夜越挣扎,她就抱得越紧,无奈之下,寒夜也只得作罢,任由她抱着。 一路驱使着暗黑剑快速地飞行,九天之地终于出现在眼前。寒夜让暗黑剑降了下来,看了一眼身后脸白嘴白的罂粟还紧紧地抱着他的手臂,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到了,你可以松开我的手了。” “真的到了吗?”罂粟明显不在状态,还是不愿松开寒夜的手。 “到了,你给我松开。”寒夜终于忍不住了,使劲挣开罂粟抱着的手,一下子躲得远远的,还一脸嫌弃地看着她。 “啊,是真的到了。”罂粟回神了,高兴得叫了起来。回头,看寒夜还站得远远的,忙招呼他过来。 “寒夜,快过来,我们这就进去。”罂粟开心极了,当先就往九天之地走去。可是,很快,就传来一声“哎呦,好痛啊!”,寒夜像是早就知道结果,根本就不理她,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眼前的九天之地。 九天之地果然如她的人一般,美丽而张扬。透过结界,可以看到成片的桃花林,在那桃花林的后面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房屋的一角,偶尔,还可以窥见几个人影。大人,小孩都有,给人的感觉就是,这里是一个温暖安宁的地方。 “寒夜,你在看什么?我们快点想办法进去呀,这里被什么给挡住了。”罂粟一边揉着刚被撞疼了的地方,一边直嚷嚷。 寒夜收回目光,兀自从怀中拿出那块桃花令牌,看着这熟悉的粉色,他的双眸温柔了些许,用手轻轻地摩挲了几下,这才走向罂粟。 罂粟看着他走了过来,直催:“快点,快点。” 寒夜来到结界前,打量了一下,发现者结界上有许多的桃花印,想了想,他把手里的桃花令牌轻轻地按入一个桃花印中,只见突然光芒四射,结界慢慢的往两边破开,很快,就出现了一个仅供一人进出的口子。寒夜收回桃花令牌,毫不迟疑地迈步进入,罂粟见了,屁颠屁颠的也跟了进去。 一入九天之地,入眼就是美丽的桃花林,空中弥漫着的都是桃花香,正如她身上的香气,沁人心脾。寒夜闭上双眼,深深地吸了一口,陶醉其中。 “站住,请出示你们的令牌。”两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仙家,正一脸戒备地看着他们,吓得罂粟往寒夜的身后躲了躲。 陡然睁开双眼,寒夜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不悦地哼了一声,把桃花令牌往两位仙家的眼前一亮,顿时,两位仙家就变得无比客气:“两位这边请。”桃花令牌只有主人的贵客可会拥有。就如,五爪金龙,太阳之子与光明之神他们都有。平时,如他们这般仙家要出九天之地,还需经过主人的同意,才会发给他们一张桃形的符印,用过一次,就会失效。 寒夜与罂粟随着两位仙家穿过桃花林,眼前就豁然开朗了。一座座房屋错落有致的分布着,房前房后都种上了桃花,门前闲散的大人不多,只有许多小孩在嬉戏。见到他们,也不意外,只是笑嘻嘻地与带路的两位仙家打了声招呼,叫了声“伯伯”,就又自个儿去玩了。 寒夜暗自奇怪,这里的大人都去了何处?很快,他就知道了答案。跟随两位仙家,走了很长一段路,所过之处,都是房屋与桃花,让寒夜从心底感叹九天之地居住的仙家之多,桃花之多,乃天界少见。拐了几个弯,来到一处山洞前,两位仙家终于止步了:“两位,我家主人就在这里面,请。”说完,两位仙家又在前面带路。 寒夜看了看四周,发现这是一座很高的山,里边是什么情形,他很好奇。只停顿了一下,他就进去了,罂粟连忙跟上,对于这个地方,她也很好奇。 跟随两位仙家穿过长长的山洞,前方终于有一丝光亮透了过来,隐约可以听见打斗声。寒夜心下一紧,担心姬然有事,本想越过两位带路的仙家,先去看看情况。可其中一位仙家就像知道他心中所想,回头与他说了句:“这是我家主人在训练战士们。”顿时,他的心就安了。他在心底鄙视自己过于紧张。看了一眼近在眼前的出口,他平复了一下自己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这才走了过去。而他身边的罂粟从进入洞里,就很是好奇的东张西望,洞里的光线不怎么好,都是靠着镶在洞壁上的灵珠给照亮,但对于有修为的仙家们说,这都只是一个摆设,没有任何意义。可对于罂粟还是有用的,她修为低下,除了可以化为人形,和会几个炼丹时要用的火诀外(这还是寒夜当初为了让她安心炼丹,才教她的),她就什么都不会了。 一出洞口,眼前豁然开朗,若说刚刚进来时,看到那满目的桃花,让你心生柔情,那眼前的一幕就会彻底的颠覆你,告诉你何为强悍?那道熟悉的身影此刻正迎战许多人,她灵活的身子在人群中忽左忽右,躲避着他人的攻击,同时,她的双手也在不断地挥舞着,无数的桃花瓣被她抛出,所过之处,众人皆倒。无一例外,倒下去的人并无大碍,只是身上都沾着一片桃花瓣,不过,桃花瓣所处的位置都皆不相同。但如寒夜这样修为高深的仙家一眼就看出,桃花瓣所沾之处,都是他们刚才与姬然对战时露出的破绽。只要姬然力度把握不对,他们就会当场丧命。寒夜在心底叹服,姬然,果然不愧为天界的战神。就连她训练战士们的方法都不同。她会用最温柔的手段直击他们的要害,既不会伤害到他们,又指出他们对战时的不足,她真是让他越来越舍不得移开目光了。 ☆、你们三个人住在一起 “炎烈,炎烈······”刚从洞中走出来的罂粟一眼就看见了另一边与战士们对战的炎烈。她高兴极了,大声叫着他的名字。 正在戏弄众位战士们的炎烈突然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不禁纳闷不已。趁着又踢飞一个将士的空档,回头看过去,这一看,本来愉悦地心情就立马不好了。心中直嘀咕:“见鬼,她怎么来了?” 正好,一位不怕死的战士凑了上来,他郁闷得直接就是一拳,把他打飞出去。同时,他化被动于主动,再也不等战士们自己上前,自己直接冲了上去,见人就打,一拳打飞一个,顿时,哀嚎声一片。众战士们就不明白了,这炎烈上神到底怎么了?怎么一下子改变了训练他们的方法?虽然被打,可以磨炼他们的意志,锻炼他们筋骨的抗击能力,但这种打法,是有多不待见他们呀? 与炎烈相近的晨曦也注意到了他的异常,他为人一向温柔,与他对战的战士们很轻松。多是比划几下,他最多的时候,还是喜欢停下来,给他们讲解他们修炼时,遇到的问题。刚刚的声音,他也听见了,并没有在意。因为九天之地也有不少的女仙,眼前,与他们对战的战士中,女仙就有不少。从这些女仙进入九天之地的第一天起,姬然都会与她们说:“在天界,恒古不变的就是强者为尊。男女都一样,只有自己足够强大,你才不会被人欺负,你才可以保护自己的亲人。弱者可怜,但弱者也有改变命运的机会。而今,我给你们这个机会,你们有种的就应我一声,要不要强大?” 每当这时,耳旁总会想起振奋人心的声音:“要,我们要变强,请主人帮我们变强。”每次,那一张张渴望变强的面孔,都会让姬然露出那如桃花般艳丽的笑容。每次,她都会在这时高举玄天剑,许下她的誓言,也是九天之地所有战士们的誓言:“与你同在,永世不变。”她用她的行动鼓舞着所有的人,让进入九天之地的仙家们不悔,那如桃花般艳丽的笑容也终于开满九天之地。 所以,一开始,他以为是哪一位九天之地的女仙在叫炎烈。但现在看到炎烈过激的反应,他也疑惑了。回头看去,当看到那紫色的身影时,他的嘴角很不和谐的抽动了几下。终于明白炎烈为何失常了。这若换做他,他也好不到哪里去。被这么一个自来熟的女人给缠住,那得多倒霉啊? 寒夜的双眸始终注视着姬然,他喜欢她对战时的表情,自信而狂傲。他痴痴地看着,这段时间在暗殿,他每天都想着姬然。他那么疯狂的炼丹,也只不过是为了能早一点见到她而已。这般看着她,他心中对她的爱意竟又多了几分,他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你们来了。”姬然终于注意到了寒夜与罂粟,从战圈中退了出来。 “嗯,丹药炼好了,我就过来了。”忍住想抱一下她的冲动,寒夜淡淡地说。 “哦,炼丹速度很快嘛,走,去我那喝上一杯如何?”姬然一高兴,就喜欢喝酒。 “好。”寒夜一口应下,对于姬然的相邀,他心花怒放。可还不待他多怒放一会儿,耳旁又传来她的高呼声:“炎烈,晨曦,走,我们喝酒去,让他们自己修炼。” 寒夜的心瞬间就冷却下来,看着远处那两道走来的身影,眼底闪过一丝阴郁。他从心底排斥他们,不懂为何姬然要叫上他俩,这卖力炼丹的可是他,关他俩什么事? “姐姐,还有我,还有我,我也要去喝酒。”见到炎烈越走越近,罂粟再也忍不住了,连忙凑上前说道。 姬然淡淡地扫了她一眼,眼前这个的女人,上次从暗殿回来的路上,炎烈可没有少跟她抱怨。当他提到她身怀异香,那异香会使人晕眩时,她倒是楞了一下。她不是花族,却也身怀异香——桃花香,所以她对桃花情有独钟。她知道不同的花香有不同的作用。就譬如桃花香,它可以使人心旷神怡。眼前这个女人是花族,这是寒夜告诉炎烈的,她的花香过于诡异,若她在九天之地安安分分的,她不会对她怎么样。但若是她别有用心,危及到她身边的人,那她一定会毫不留情的出手。 去姬然住处的路上,罂粟一直缠着炎烈问东问西的,让他不胜其烦,可又不好发作,毕竟人家是客嘛,九天之地的待客之道,他还是懂的。那就是热情,可对着一个热情过头,喜欢缠着他的客人,他是真心热情不起来。所以,他只能一直寒着一张脸,一声不哼的,尽量挨着姬然走。 这一切其他的几人都看在眼里。寒夜的眼底含笑,心里很舒畅。晨曦的眉头皱了皱,对罂粟,他也不喜。而姬然莫名的心里有些烦躁,她不懂,这是为何? 很快,心思各异的一行人来到了一处被桃树环绕的木屋前,入眼,三间木屋并排而立,姬然直接带着他们走向中间的那间木屋。 寒夜看了一眼那旁边上的两间木屋,眼底沉了沉,似无意地问道:“这两间木屋是谁住的?” “左边那间是我住的,右边那间是晨曦住的。”炎烈抢着说。 “什么,你们三个人住在一起?”罂粟双手握拳,尖叫道。她无法控制心中那汹涌而来的妒火,于是,失控了。 “怎么,你有意见?”姬然瞟了她一眼,问道。 “没,没意见。姐姐,我只是没有想到你们住的这般近。”罂粟心中一惊,立刻笑眯眯的改口。本想上前挽住姬然的手臂,撒撒娇,讨好讨好,却被一旁的炎烈看出动机,把她挤到一边去,自己倒是与姬然挨得更近了。气得她牙痒痒的,恨不得直接上前把他俩给分开来些,看得她的眼疼。 ☆、他的用心 “你们的关系倒不是一般的好啊!”寒夜突然来了这么一句,陡然刚刚回升的气氛又将了下来。姬然停了下来,众人也都停了下来,她回身冷冷地看着寒夜,嗤笑一声说道:“怎么你也有意见?”寒夜正想解释什么,她的右手就举了起来,阻止道:“你无需多说什么,我再说一次,我与他俩的关系就是,不管沧海桑田如何变迁,日月星斗如何变化,与你同在,永世不变。你若还有什么异议,出口在那边,就请便吧。”很显然,姬然怒了,她的性子豪爽,很少会动怒,她的不喜不悦,一般直接用武力解决,就如在战场上。像今日这般,炎烈与晨曦还是第一次见到,他们眼角动容,明白姬然这样,是为了维护他们之间的友情。他们没有说什么,只是与姬然站在一起,冷冷地看向寒夜。 被这般显眼的三人站在一起,冷冷地看着,彻底的燃烧了寒夜心中的怒火与妒火。就在他想转身离去时,罂粟却一把拉住了他,暗暗地扯了扯他的衣袖,说道:“寒夜,我们今天可是来给姐姐送丹药的,你这段时间那么辛苦的为姐姐炼丹,姐姐又怎会把你当外人看待?你与姐姐好好说上一说,说不定姐姐也会让你在旁边搭上一间木屋,当然,如果姐姐不介意的话,我也想与你们住在一起。姐姐,你认为呢?” 姬然看着眼前这个笑得一脸讨好的女人,第一次觉得她不容小觑。她很聪明,真的很聪明。说话拿捏得很好,句句在理,让她真的不好拒绝呢。可怎么办?她生平最讨厌的就是威胁,想用丹药威胁她吗?恐怕她要失望了。可她还没有开口,炎烈的手就搭上了寒夜的肩头,一副哥俩好地说:“若是寒夜不介意,就与我住一间木屋吧。” 姬然有些愕然的看向炎烈,不明白他为何要站出来这般说。她知道他是有洁癖的,除了她与晨曦,他的木屋从来都不让别人进去。难道寒夜也是一个例外? 姬然不知,炎烈如此做,是为了那些疗伤的丹药。如今的天界并不安稳,战火不断。今日不是你想夺我的地盘,明日就是我想夺你的地盘。这一切都只是为了能在这强者为尊的天界拥有一席之地。有战争,就难免有死伤。战死的,他们也只能哀悼一下,希望他能早日转世投胎。而那些受伤的,轻点的还好说,自行疗伤就可以了。重的,就要先服疗伤的丹药,再自行疗伤。天界的炼丹师不多,九天之地的炼丹师就更不多,就那么两位,所炼的丹药也是有限的。丹药够时还好,若是不够,姬然必定会耗费许多仙元来帮助那些没有服下丹药的仙家们疗伤。每回他与晨曦想帮忙的时候,她总是拒绝。她说:“若是我们三个都为他们疗伤,那到时有敌军来了,这九天之地不就危矣。你们只要为我守护好九天之地就可以了,这些人,尊我为主,就该由我来救。” ☆、我住哪里 她的一席话,让他俩顿住了手脚。可看着她由于仙元流失的厉害,而渐渐越变越苍白的脸色,他的心总是揪着痛,真恨不得取而代之。如今,许多疗伤的丹药就在眼前,他又怎会让它白白的溜走。 在姬然另一边的晨曦,慢慢地收回了迈出的脚步,刚刚,他只比晨曦晚了一步,不然,邀请寒夜同住的就是他了。虽然他也有和炎烈一样的洁癖,也不喜外人进入他的房间,但为了姬然,他觉得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的。可终究,他还是慢了一步。 “好。”寒夜一口就应了下来。其实,刚才要不是罂粟拉住他,他一怒之下离去后,一定会后悔。自己日日夜夜,辛辛苦苦的炼丹,不就是为了早一日来到这里见到她吗?怎么这才来,就沉不住气了?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他们三人的感情好,当初刚见面时,她就说了。这住一块儿又怎么了?又不是住在同一间房里,他这都是被妒忌冲昏了头脑,现在想想,委实有些小题大做了。小不忍则乱大谋,他的目标长远,日后可再也不能这般冲动了。见姬然没有再开口让他走,终是松了一口气。 “那我呢?我住哪里?”罂粟急了,她刚刚说那一番话可不仅仅是为了帮寒夜,还有她自己。但现在人家寒夜是有了住处,她却还晾在一边呢?她不急才怪。 “你就去外面住,这里没有你住的地方。”姬然淡然道。 “可是,可是姐姐,我可以与你同住啊!”罂粟脸红了,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可我不喜欢与她人同住。”一句话,就把罂粟的希望给破碎了。她的眼底闪过一丝狠毒,对于姬然,她更恨了。她可怜兮兮地看向炎烈,眼底的泪花滚滚,像是要掉下来,却又被她生生的忍住了。其实,她真的非常聪明,她天生就会演戏,知道以何种姿态可以博得男人们的同情。像她这种长相妖媚的女子,配上这么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真的是没有几个男人可以拒绝的了。 不过,可惜,她遇见的是炎烈,人家炎烈从开始到现在,就没有正眼瞧过她,更别提会开口让她留下。见炎烈根本就不看她,罂粟的指甲都要捏碎了,已经深深地陷进肉里,鲜血顺着指缝溢出,悄然的落在地面,无声无息。好在双手被她掩在衣袖里,无人看到。 她又把目光转向晨曦,想着这位上神较温柔,或许会帮她一二。可往往想象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晨曦还是那个晨曦,那个温柔的晨曦。可惜他的温柔全给了姬然,他的眼里也没有她的存在。于是,她又一次地失望了,拳头攥得更紧了,那指缝中的鲜血也流得更欢了。 当她慢慢将目光转向寒夜时,却可笑的发现,他正痴痴地看着姬然,哪里还有多余的目光留给她。真好笑,他是不是忘了,她刚刚才帮了他?呵呵,若不是时间不对,地点不对,她真的很想问他:“我当你是我的哥哥,你当我又是什么呢?” ☆、哭着离去 在众人诧异的眼神中,她笑了。那含泪的笑颜越发的妖媚。笑了一阵,她又停了。她说:“姐姐,我刚才是开玩笑的呢!其实,我也不喜欢与她人同住。今日的酒,我就不喝了。我想出去找处地方,早一点休息。你不会怪我吧?” 姬然静静地看着罂粟,若说以前的罂粟因为过分的讨好只是让她不喜,那眼前的罂粟就让她感到了危险。对,如伺机而动的敌人,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你,不知哪一天,她就会扑上来,咬你一口。这样的敌人很可怕,会让你防不胜防。 她这般看着罂粟,罂粟也这般看着她。两个女人之间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汹涌。不过,很快,姬然勾唇一笑,别有深意地说了句:“只要你好好的,我又怎会怪你,你说,是吗?” “还是姐姐知道心痛我,既然姐姐希望我好好的,那我一定会好,好,的。”最后三个字罂粟一个一个地说,说得很重。说完就转身离去,没有人注意到,她转身的瞬间,泪雨纷飞。没有人知道,她此刻的心已被妒忌与恨意充满。对,她妒忌姬然,她恨姬然。今日她这般狼狈地离去,都是因为她。她坚信,若这天地间没有姬然,寒夜定会宠她,炎烈也定会爱她,晨曦温柔的目光也定会投向她。可偏偏老天最喜欢与她开玩笑,不禁让姬然先她一步来到这个世间,还让她生得貌美如花,修为高深。(虽然她不想承认,但这却是事实。)她喜欢的,她爱的男人都被姬然夺过去了。她好恨,好恨······ 一走出姬然他们的视线,她就掩着嘴跑了起来,也不看路,哪儿偏,就往哪里跑。好不容易停了下来,正准备大哭一场,宣泄一下。可脚底一滑,差一点就摔倒在地。 “哎呦,好痛啊!”傲天本来在这片药园里正睡得香甜,突然被一阵剧痛惊醒。 罂粟刚刚站稳,就被它的叫声吓了一大跳,差一点又摔倒在地。好不容易站稳,连眼泪都忘了擦一下,就低头往那发声之处看去。这一看,就怔住了,一条小小的,金色四脚蛇。此时,它也正抬头看着她,一张小小的蛇脸都痛得扭曲了。 “你走路就不能看着点吗?”傲天本想吼一句,奈何看见眼前的女人正一脸泪水的看着她,它的声音瞬间就变小了。 “你成精了?”罂粟胡乱擦了几把眼泪,问道。 “你才成精了,你全家都成精了。”傲天不乐意了,气愤道。 “那你一条四角蛇怎会开口说话?” “我天生就会说话,怎样?”她的眼力那么差,傲天懒得跟她解释什么。 “不怎样,那我还天生就有异香呢。”罂粟找了一处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与这条四脚蛇说话还蛮开心的,最少,她的心情舒畅多了。 “是吗?”傲天嗅了嗅四周,并没有闻到除了药草香以外的香气。 ☆、毁药园泄愤 “我把它收了起来。”罂粟黯然道。 “为何要收起它?你不喜欢吗?”傲天好奇地问道。它仔细地看了一眼罂粟,发现自己并没有见过她。可是九天之地的居民,它应该全部见过才对。难道是它这段时间窝在药园里修炼时,主人从外面带回来的? “我喜欢,是他们不喜欢。”想到那几个上神眼中的鄙夷,她更黯然了。 “你喜欢就好,干嘛要去在乎别人喜欢不喜欢。”傲天真心不懂,跟着主人多年,它的骨子里也有了几许傲然,除了主人,别人在它的眼里都是浮云一片。 “嗯,其实你说得很对。我为何要在乎他们呢?他们又不喜欢我,为了那个女人,他们全不要我,那我为何要在乎他们?”罂粟恍然大悟般。说话的瞬间,缕缕香气已经从她的身上散发出来。 “那个女人是谁?”当那股诡异的异香袭来时,傲天闻着头昏,想起上次炎烈上神与主人谈到的那个女人,他刹那间有股不详的预感。 “就是九天之地的主人姬然。” “什么?”傲天惊得跳了起来。 “怎么,你也认识她?”罂粟奇怪傲天的反应,问道。 “认识,当然认识,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叫你说我的主人,我,我咬死你。”傲天的一口咬在罂粟的手臂上,疼得她眉头都皱到一起去了。 “啊,你这条臭蛇,你给我松口,松口······”惨叫声响彻药园,让这平日静寂的药园欢腾不少。 “呸,叫你说我主人,叫你缠着炎烈上神,我咬死你。”傲天终于松口了。 “好你条臭蛇,连你都欺负我,看我不打死你。”罂粟看了一眼自己血肉模糊的小小伤口,好在并没有感觉到有毒素入体,看来这条四角蛇没有毒。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她连忙站了起来,四下看了一下,顺手捞起一根棍子,就朝傲天冲去。 “你来呀,我才不怕你,不要脸的女人。”傲天一顺溜就往前面窜去,还不忘回头朝罂粟嚷嚷。 “臭蛇,有本事你别跑呀。”罂粟在后面举着棍子,边追边喊。 “不跑,我就傻了,等你打呀!” “你这条臭蛇,啊······气死我了。” 于是,药园里出现了这么一幕。远远望去,一个妖媚的女人,高举着一根棍子,大叫着,围着药园跑来跑去,不知疲惫,不知所谓。这乍一看,还以为是一个女疯子在那里疯癫呢! “臭蛇,你在哪里?给我出来,出来······” 此时的傲天已走在回去的路上,摇头晃脑,很是得意。然,他不知道的是,因为他的一时大意,留下了那么一个疯女人在药园。后来,被气晕了头的罂粟为了泄愤,直接念了个火诀,毁了大片药园。等她清醒过来,看着眼前惨不忍睹的药园,吓得手脚都软了。心慌意乱的她想趁着姬然还不知道的时候,偷偷地溜走。于是,一路躲躲闪闪,好不容易来到九天之地的出口处,还没有来得及靠近,就被开始来时带路的两位仙家给拦住了,问她,要去哪里? ☆、出不去 她支吾半天,灵机一动说道:“我哥哥把几瓶丹药忘在家里,忘了带来,叫我回去拿来。”见那两位仙家一脸莫名的看着她,她忙又解释道:“我和我哥哥今天是来给你家主人送他炼制的丹药,现在他正陪着你家主人饮酒,没时间回去,所以就······”言下之意已经很明白了,她哥哥没时间,就要她来跑腿。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你们的那块桃花令牌带来没有?没有它,你是出不去的。”一位仙家好心的提醒道。 “怎么,出去还要用上它?”罂粟心中一紧,忙问道。 “是啊,这进出九天之地,都需要桃花令牌按入那桃花印中,不然,结界是不会打开的。奇怪了,你要出去取丹药,主人没有告诉你吗?”另一位仙家疑惑地看着罂粟。 “她,她大概是喝多喝醉了,忘了与我说这个。我,我这就回去拿。”罂粟慌乱不已,胡乱扯了个借口,就匆匆离去。 “主人会喝多喝醉?这我怎么没有听说过?”一位仙家问另一位仙家。 “咦?你闻闻,好香,怎么一下子这里多了一股香气。” “嗯,是好香。怎么头有一点晕呢?” “不好,这香有毒。快屏住呼吸,我们快找找这香气是从何处而来的吧。” 于是,两位后知后觉的仙家就围着那块地方辛苦翻腾了半天,最后,香气随风飘散了,他们什么收获也没有。 再来说说罂粟吧,她走出老远,回头一看,见没人追来,才拍拍胸口,舒了一口气。待她静下来,好好想了想,觉得还是先回去,从那寒夜手里把那块桃花令牌骗到手再说。 可刚走两步,惊觉自己身上的异香从刚出药园就忘了收起来。好在,刚刚只在那两位仙家面前待了一会儿,他们好像还没有发现异常。否则,也许她也不会这么容易脱身。 收了异香,她边走边琢磨着怎么从寒夜手中拿到那块桃花令牌。忐忑不安的来到罂粟的房前,偷偷从窗户往里瞧了一眼,酒杯,酒壶都还在那里摆着,却没有发现一个人。人呢,都到哪里去了?罂粟疑惑不已,可也不敢再待下去,又急急转身去找寒夜。 其实,就在她刚刚来这之前,姬然他们还在欢快的饮酒。却被一位突然寻来的药童打断了兴致。药童说,他的师父炼丹的灵草用完了,要他去后山药园采一点来。可是等他到了药园,看到的却是一片狼藉,灵草都给烧得没剩几株了。当时他就傻眼了。愣了半天,终于回过神来,就跑来禀告姬然。姬然听后,当即就变了脸色,放下酒杯,一个闪身就不见了人影。随后,炎烈他们也跟着去了。 ☆、错的是她 当姬然来到药园,看着眼前这个烧得面目全非的药园,向来冷静的她,也失控了。她单膝跪地,右手轻轻地抓起一把灰烬,再松开,看着它一点一点从自己的手心滑落,她轻声呢喃:“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当炎烈他们赶来时,看到眼前的这一幕也惊呆了。 这片药园是姬然一点一点栽种,一点一点扩大的。这里面有她太多的心血。她闲时,会翻阅大量关于药草的书籍。每回出去游荡时,她除了带人回来,还会带回许多灵草。她会把它们一一种下,看着它们一天天的成长,她会很自豪地对他们说:“瞧,它们以后就会被炼成我们九天之地将士们的救命丹药。” 往昔的话依稀在耳,可面对的却是眼前这样一副光景,心里不难受是假的。“我一定要查出是谁,是谁毁了它?”半晌,姬然才缓缓地站了起来,双眼里冷芒闪过,冷冷地说。 “主人,我知道是谁。”弱弱的一声从身后传来。众人回头望去,只见一条金色的四脚蛇正怯怯地望向姬然。正是听闻此事,赶来的傲天。 “是谁?” “是上次炎烈上神与你提到过的那位身带异香的女人。”傲天此时心中自责不已。主人多年的心血就这么给毁了,这里面也有它的一份责任。当时,它若不惹恼那个臭女人,或许,她也不会拿这片药园出气。 “你怎么知道是她?”寒夜抢先问道。罂粟是他带进来的,若是这件事真是她干的,那姬然会连他一起怪罪吗?他的心中忐忑不安,怕从此断了见姬然的机会。 “是这样的······”傲天一五一十地把整件事情都讲了出来。说完,还加了句:“主人,傲天也有错,请主人责罚。” “这不怪你,错的是她。”姬然说完,就转身离去,她现在就去找罂粟,问她为何要如此做?若她不能给自己一个满意地答复,她是不会放过她的。炎烈与晨曦互看一眼,也跟了上去,他们也想知道原因。 寒夜也动了,不过却独自离去,背影显得有些匆忙。他此时心火直烧,恨不得立刻找到罂粟,一掌拍死她。他现在真的后悔当初没有把她炼成丹,这让她修成人了就是一祸害。第一次跟着他来九天之地就给他捅了个这么大的篓子,这让他以后还怎么好意思面对姬然。 这边知道药园被毁的人都在心急火燎地找着罂粟,那边罂粟也在急匆匆地找着寒夜。她一路躲躲闪闪,担惊受怕,生怕碰到九天之地的人。然而,她不知道的是,九天之地除了少数当值的仙家与孩童在外,大多数的人都在山谷里忙着修炼,对外界所发生的事,他们都还不知道呢,又哪有闲情管她? 突然,她的眼前一亮,刚刚从她眼前走过去的不就是寒夜吗?躲在一棵桃树后,望了望四周,她才小声叫道:“寒夜。” ☆、我送你出去 寒夜陡然停住了脚步,慢慢地回过身来,当他看到隐在桃树后的身影时,咬牙切齿地吐出了两个字:“罂粟。”话落,他已经来到了罂粟的面前,把她抵在桃树上,狠狠地掐住了她的脖子,气急败坏地问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毁了那一片药园?” “你······你放······放手。”罂粟挣扎着,双手努力的掰着寒夜掐着她脖子的手。奈何寒夜力气比她大得多,很快,她就感到头晕目眩,呼吸不上来了,小脸也渐渐由红变紫。一滴泪水就在此时悄然落下,正好滴在寒夜的手背上。 手背上传来的异感,让盛怒中的寒夜瞬间清醒,他松开了手,退后几步,冷冷地看着罂粟。 得到自由的罂粟背靠着桃树,咳了一阵,才慢慢缓了过来,不过,颈上的淤青却很是明显。润了润刺痛的嗓子,见寒夜正一脸不耐烦地看着她,她顿感委屈,流着泪,嘶哑着朝寒夜吼道:“你不就是想知道为什么吗?好,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因为我恨,我恨那个女人。你们一个个都围着她转,弃我于不顾。那条四脚金蛇也不识趣的惹恼我,我心里不痛快,就毁了那片药园。来呀,你来杀了我,为她出气呀,快杀了我呀,咳咳咳······” 由于太过激动,罂粟又剧烈地咳了起来,寒夜一直冷眼看着,不曾动手。许久,罂粟才又说道:“我知道,天界以强者为尊,强者到哪里都受欢迎。更何况,她还打造了九天之地。呵呵,是啊,与她相比,我就是如尘埃般的存在。虽然,我并不知道她的修为到底有多高,但若我也是上古神,那我的修为也绝不会比她低。你们不给我时间成长,你们看不到我的努力,几番嫌弃我,现在,我也想清楚了,我不想再看你们的脸色,不想再讨好你们,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说完,不再看寒夜,只是倚着身后的桃树看着远方。 寒夜看着这样的她,却再也无法对她下手。她说得没错,自从她修成人形以来,就一直努力的活着。她努力地学习炼丹,努力的讨好他,可他却熟视无睹,后来因为姬然的出现,他彻底的忽视了她。也许,她真的不该出现在他的生活中。 叹了口气,寒夜说:“走吧,我送你出去。从此以后,你不要再跟着我了。”说完,掉头往前面走去。 罂粟回过头来,有些诧异地看着寒夜,嘴角蠕动了几下,想说什么,最终却是一句也没有说出口。只是抬脚跟上了寒夜。一前一后,拣偏僻的地方走,很快,九天之地的出口就在眼前。寒夜这才止了步,沉吟了片刻,说道:“你变回本体吧,我好送你出去。” ☆、姬然的算计 罂粟望了他一眼,这一眼所包含的东西太多。不过,很快她就收回了视线,当寒夜再回头看过去时,她已经变成了一株罂粟花,孤零零的躺在地上。他弯腰拾了起来,从怀中拿出那个白玉盒,把罂粟放进去后,又把白玉盒放入怀中。这才缓缓地走向九天之地的出口处。 “请留步,你这是要······”那两位开始引路的仙家又不知道从哪里蹦了出来,笑眯眯地问道。双眼可是贼亮贼亮的扫视着寒夜的全身。九天之地药园被毁的消息,他们也已经知道了。更知道就是眼前这位上仙带来的女人给毁的,而且开始那个坏心眼的女人为了出九天之地,还一度哄骗他们,好在她没有桃花令牌,不然,他俩的罪过就大了。 “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寒夜淡然道。 “有事?” “嗯。”两位仙家眉角直抽,这回答得可是越来越简短了,这要他们还怎么问下去? “有事?”见他们在那里纠结不已,寒夜可没有耐性再等下去了,他可不想把姬然等来。于是,他开口问了。 “呃?没事,没事。”两位仙家显然没有反应过来,齐齐摇头道。 “没事,那我就出去了。”话落,人早就飘向了入口处,手持桃花令牌,按入结界上的桃花印上,结界开了,两位仙家来不及阻止,目瞪口呆看着他消失在眼前,嘴里还呢喃着:“他就这么走了。”待回过神来,才惊觉得赶紧去告诉主人。 当姬然知道这一切时,竟出人意料的平静,只是说了句:“等他回来。”就悠闲地品着茶,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哪还有开始的怒火。 炎烈也跟着坐了下来,顺便也叫上晨曦坐下。“姬然,你这是想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寒夜,好让他以后免费帮你炼丹吧。” “这只是其一。”姬然抿了一口茶,说道。 “哦,还有其二,愿听其详。”炎烈好笑的看着她,知道她腹黑,算计谁,就会算计到骨子里面去,绝不吃亏的。其实,寒夜没有跟上来,她知道,他也知道,她都不管,他就更不会管了,由着他就好。这不,算账的时候就要来了。激动啊,好久没有看到她算计别人了。 “这第二嘛,就是他的药园。”杯中的茶被她一口饮尽。 “哦,药园?”炎烈不解了,姬然怎会知道寒夜有个药园?一旁的晨曦也纳闷,姬然不是就与他们去过一次暗殿吗?怎会知道那里有个药园子? “我上次一进暗殿,一股淡淡的清香味就扑鼻而来,出于对灵草的喜好,我知道那是灵草散发出来的。于是,就偷偷用神识探了一下,发现了在暗殿的后面,种满了药草,不比我们九天之地药园里的少。如今,他既然要搅合进来,那怎么着也得付出点代价吧。其实,我开始还担心他不搅合进来呢,那样,我的药园且不是白白的损失了。好在,他没有让我太失望。” ☆、我想你了 炎烈嘴角直抽,看着她那风轻云淡的样子,第一次打心底同情寒夜。原来人家早就看上了你的药园子,就等着你往里面跳,只希望到时候你能承受得住啊! 晨曦则始终温柔地品茶,温柔地听着,温柔地看着,当听到姬然的一番算计,他也只是怔了一下,又接着温柔以待。 “我就送你到这里,你可以走了。”在远离九天之地的一处湖泊边,寒夜收起暗黑剑,看着眼前波光粼粼的湖水,淡淡地说道。 “寒夜,我们一起回暗殿,好不好?”罂粟无处可去,又没有什么修为,在天界很难自保,只得哀求寒夜。 “不了,我还有事要办,就此别过。”说完,寒夜转身就走。 “她不喜欢你,你为何还要回去?”看着寒夜离去的方向,罂粟不甘心的在他身后大喊。 寒夜的身子明显顿了一下,在罂粟期待他转身的目光中,他又接着往前走。风中最后传来他无奈又伤感的声音:“我也不知道我为何要回去······” 看这寒夜渐渐消失的背影,罂粟的眼前一片模糊。这一次,她是真的被遗弃了。在这个陌生而又无情的天界,她还可以依靠谁?她不知道,害怕与绝望涌上心头,看着水中的倒影,她第一次觉得自己是那么的孤单,可怜。 “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还能去哪里呢?”她喃喃自语,一遍遍的问着水中的倒影。绝望之际的她,脑海中突然闪过同样一身黑,长相已模糊的人影。手伸入怀中,拿出当初他给自己的那块黑色圆形玉石,用手指轻轻地摩挲了几下,一丝坚定从眼底闪过,红唇轻启:“沧澜,沧澜,沧澜。” 此时,在天界的魔神殿,魔神又在借酒消愁,一杯接一杯地喝着。半晌,他放下了酒杯,从怀里捞出一个小玉盒,轻轻地打开它,入眼,便是一片艳丽的桃花瓣。就如刚从树上掉落的桃花瓣一样,还残留着一丝淡淡的桃花香。 “罂粟,你现在可好?我又想你了······”温柔地看着那片桃花瓣,细语绵绵。突然,他的身子僵住了,眼底闪过惊喜,他身上的传讯石里终于传来了她的声音,虽然与她仅有一面之缘,但她的声音早已刻入灵魂。回神的他把小玉盒往怀里一塞,“嗖”的站了起来,宽大的衣袖不小心绊倒了酒壶,里面的美酒缓缓溢出,他也无暇去体会,只是拿出传讯石,对着它急切地问道:“罂粟,我在,你在哪里?”心里的狂喜一波接着一波冲击着他,让他的声音也带着轻微的颤抖。 “沧澜,我想你了。”传讯石的那头,罂粟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但说出来的话却越发的深情:“自那日一别后,你的身影就盘踞在我的脑海里久久不曾离去,我思索再三,确认自己大概已经爱上你了,所以才想着怎么样也得告诉你。就是不知你是否也喜欢我?” ☆、许她一世宠爱 “喜欢,不,罂粟,我爱你,很爱很爱。你在哪里?我这就过去接你。”沧澜高兴得语无伦次,这突来的表白让他有些不敢相信,急于见到她本人,证明这一却都是真的。 罂粟茫然地看了一眼四周,她也不知道这是哪里,她短暂的沉默让不明所以的沧澜慌了神:“罂粟,你怎么了?你在哪里?告诉我,我去接你。” “我也不知道我在哪里,只知道这里有一处湖泊。”罂粟有些黯然地说道。自修成人形后,就一直在暗殿里默默地炼着丹药,以至她对天界的一无所知。 “那你就在那里等着,我去寻你。记住,找个地方藏好身,我每到一处湖泊都会叫你的名字,若你听见了,就出来。若是没有听见我叫你,你就继续藏好,等着我来。罂粟,你一定要记好了。”沧澜最后还不放心的叮嘱道。上次见到她时,他就看出她没有什么修为,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天界,她如今的处境很危险。沧澜此刻担心不已,收好传讯石的瞬间,他就消失在原地。 “呵呵呵······哈哈哈······”看着手中已断了音讯的传讯石,罂粟笑了,开始只是轻轻地笑几声,而后是无法抑制的大笑,笑到最后,竟然又“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姬然,我如今走到这一步,都是因为你。总有一天,我会回来,夺去你的所有,取代你成为九天之地的主人,我会让他们对我刮目相看,我一定会让他们对我刮目相看的,呜呜呜······” 呜咽声低沉而又悲凉,久久不曾平息。 “罂粟,罂粟······”远处传来急切的呼唤声,惊醒了沉浸在悲伤中的罂粟。她慌忙抹了两把眼泪,从藏身的地方跑了出来,大叫:“沧澜,我在这儿,我在这儿。” 话音刚落,罂粟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她刚想挣扎,耳畔却传来喟叹声:“我终于找到你了,还好你没事。” 两行清泪顺势而下,原来这就是被人关心的感觉,这种感觉该死的好,让她冰凉的心终于感到一丝丝的温暖。 “罂粟,你怎么哭了?”感觉到自己胸前的衣服被打湿,沧澜慌了,低头看着埋首自己怀中的小女人,焦急地问道。 “没事,只是因为见到你来了,太高兴而已。”是啊,在所有人都抛弃我的时候,只有你在担心我,这就足以让我落泪了。 “我叫你粟儿,可好?”等罂粟平静下来后,沧澜拥着她坐在湖泊边,问道。见她红着小脸,点头应允,沧澜开心得哈哈大笑。 “粟儿,可愿随我修炼魔功?”沧澜的话音刚刚落下,罂粟就连声说道:“我愿意,我愿意。”那急切的表情透露出她对实力的渴望。看着这样的她,沧澜的心扯不住的痛。他不知道她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为何每次见到她时,她都会泪流满面。但她不说,他也不会主动去问。因为他相信每滴眼泪的背后,都藏着许多的伤心往事。他不愿她再想起,仅此而已。往后,就让他慢慢为她抚平这些伤痕吧,只要有他在,他许她一世宠爱。 “那好,等我们回去后,我就教你。” “好。” ☆、你这个叛徒 往事历历在目,罂粟从恍惚中回过神来,眼前已经没有寒夜的身影,她小声嘀咕了一句,就追了上去。 寒夜先一步来到了鬼界,有一件事,他必须确认清楚。没等鬼使进去禀报,他就直接潜入了鬼帝所住的宫殿里。一路寻找,终于在那棵桃花树下找到了静静伫立在那看着桃花瓣出神的鬼帝。 “晨曦,”从背影,寒夜就断定了他的身份。多年来的寻找,终于见到了一丝曙光,他有些激动。曾经,他找遍了人界,冥界,妖界,魔界,奈何都不曾寻到他们三人转世的一丝踪迹。他失落过,沮丧过,甚至怀疑过。可最终想到姬然消失前的那一句话,他又坚持了下来。他相信,罂粟没有骗她,姬然是上古神,她没那么容易消失在天地之间的,她说她会回来,就一定会回来的。 听到熟悉的声音,晨曦缓缓地转过身来,他的双眼如利剑般射向他眼前的人,右手缓缓升起,光明剑就这么出现在他的手中,直接对着寒夜一剑挥出,寒夜躲闪不及,被剑芒扫到了手臂,顿时,鲜血淋漓。来不及处理伤口,他也连忙祭出自己的暗黑剑,挡住晨曦又挥过来的一剑。同时朝着晨曦喊道:“你冷静一下,我有事找你。” “从你背叛我们的那一刻开始,我和你之间就没有什么好说的。如今,我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杀了你,为姬然,为九天之地所有战死的人报仇。”晨曦一边说,一边疯狂的挥着手中的剑,一剑接一剑,气势汹汹,根本就不给寒夜开口的机会。 寒夜无奈,只得一边招架,一边断断续续地问道:“你,你知不知道,姬然,姬然可有转世?” 他不提姬然还好,一提,晨曦就更加怒了:“你这个叛徒,你还有什么资格问起她?”狂怒中的他,攻击更加猛烈。 寒夜仍然一味的躲闪,有几次又险些中招。不过,还好有惊无险。此时的他,心中焦急不已。再与晨曦耗下去,等罂粟来了,一切就都晚了。 心一横,咬了咬牙,本护在胸前的暗黑剑放了下来,门户大开的迎上了晨曦手中的剑,瞬间,光明剑刺入胸口,又被拔了出去,胸前鲜血直涌,寒夜的脸刹那间变得惨白,迎上晨曦错愕的目光,他毫不在乎的笑了笑。伸手点住了几处穴道,止住了汹涌的血。(虽说寒夜是上古神,可晨曦手中的光明剑也是上古神器,被它所伤,轻者还好,重者也会致命的。)这才喘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你恨不得杀了我,这些年来,我也无时无刻不在痛恨自己当初的选择,那时的我只是被嫉妒冲昏了头,我······” ☆、再见罂粟 “说重点。”晨曦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的话。现在知道忏悔,那当初就不要选择背叛。 “我想说的是,当初的一切都是罂粟在后面主使的。当然,我也是帮凶。这一点我不否认。” “罂粟?她为何要这么做?她与魔神又是什么关系?”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晨曦终于收起了手中的剑,问道。 “最主要的原因是她恨姬然,她一直认为大家对她不喜,是因为姬然的存在,掩去了她的光彩。所以,她当初被我带离九天之地后,就投入了魔神沧澜的怀抱。后来,就是她拾掇着沧澜攻打九天之地。也是她游说我与他们里应外合的。至于她与沧澜是怎么相识的,我也不知。不过,她现在已尽得沧澜的真传,魔功也很是厉害。我知道,她一直都在找姬然与你们的转世。现在,她正在来鬼界的途中,我不知她知道鬼帝是你会做出何种反应。但我想说的是,她现在很可怕,她已不是你们以前认识的那个罂粟了,他······” “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不过,你,我还是要杀的。杀了你,我再去杀她就行了。”晨曦冷声打断寒冰的话,眼看又要动手了。 寒冰苦涩的一笑,说道:“我并不是想为我自己开脱,只是我这条命是留着给姬然的,这是我欠她的,只有她才有资格拿去。既然你不愿告诉我姬然的下落,你还是先避一避吧,罂粟应该快到了,她现在真的很厉害,你切记不可与她动手。”“哟,寒冰这是在夸奖我吗?你这么急着要他走,难道还怕我吃了他?”罂粟娇笑着出现了,当她看见晨曦时,双眼明显的亮了,那璀璨的光芒显示她此刻的心情非常的愉悦。 她轻摆腰肢,款款的来到晨曦的身前,媚眼如丝的扫了他一眼,随着她的到来,那魅惑的香气瞬间就充斥了这片空间。寒冰在她出现的那一霎那,就屏住了呼吸,这是他多年来的应对之法。很久以前他就发现,只要屏住呼吸,不与她动手,那香气对你是不会有多大的影响。但若是与她动手,那魅惑之香就无孔不入,它会与这天地间的灵气相结合,在你不断吸收灵气,补充仙元的时候,它已经在一点一点侵蚀你的仙体,最终会让你生不如死,受她控制。这就是她修炼魔功的可怕之处. 他曾亲眼所见那些修为高深的仙家被她控制后的惨样,那是连一点尊严也没有,跪伏在她的面前乞求,还要受尽她的羞辱。她心情好时,会丢给他们一颗自制的丹药,也就是所谓的解药。从那丹药隐隐飘入鼻端的一缕香气,他知道那丹药绝对不是所谓的解药,虽解得一时的痛苦,但他们以后会更加痛苦。碰上她心情不好时,她则会像看戏般看着他们匍匐在自己的脚下痛苦的挣扎,他们越痛苦,她就越开心。为了增加趣味,她还会以解药为彩头,挑拨着他们自相残杀。看着他们血肉纷飞,她的眼底是可怕的血腥与兴奋。 ☆、她变了 他知道她变了,变得无比的残忍,他也曾试图劝说,可换来的却是她不屑的说辞:“以前,是我仰慕强者,讨好他们。如今,换成是他们仰慕我,讨好我了,那我不好好的陪他们玩玩,且不是太对不起这强者的称呼了?如今,我可是很享受我这个身份呢。” 他听后无言以对,却又无力改变什么。他虽会炼丹,却无法炼出防此类香气的丹药,为此,他不知道砸了多少的炼丹炉。他真的很怕有一天,罂粟用这一身的香气去对付姬然。那个让他爱到骨头里,又痛到骨头里的女人。 “滚,离我远一点。”晨曦也在第一时间就屏住了呼吸,上一世,他就讨厌她身上的异香,这一世就更加不想闻到了。 “晨曦,多年未见,你怎就对我就这般粗鲁呢?这可不像你啊,记得当年你对姬然可是温柔得很呢!”罂粟见晨曦避她如蛇蝎,心中恼怒不已,美好的心情瞬间消失了。 “呵呵,姬然且是你可以与之相比的。在我眼里,你连她的一根头发丝都不上,她值得我温柔以待,而你只会让我感到厌恶。”说到姬然时,晨曦的眼底温柔一片。 “好,好,很好,哈哈哈······”罂粟笑了,笑得花枝招展,身上的香气更浓了。半晌,她才止了笑,对始终不看她一眼的晨曦说道:“你说,若是让姬然看到你臣服于我,她会怎样?” “那你也得有那个本事才好,我想姬然她更想看到你在我眼前灰飞烟灭。”晨曦手中的剑指向罂粟。罂粟怒极,也缓缓的祭出一把黑紫色的剑,指向晨曦。 寒冰一看形势不对,连忙挡在两人中间:“两位,有话好好说。” “走开,我与她没什么好说的,前世的仇,这次就一并算了吧。至于你,稍后再找你算账。”晨曦冷着脸喝道,一把推开寒冰,寒冰本就有伤在身,这一推搡,趔趄了一下,差一点摔倒在地。 “好,这可是你自找的。”罂粟气得脸都扭曲了,已经很多年没有人敢这般对待她了。刚开始见面时的兴奋瞬间荡然无存,此刻她最想的就是让晨曦彻底的臣服于她。 嘴角扬起一抹邪恶的笑容,罂粟手中的剑朝着晨曦狠狠地挥出,一道耀眼的黑紫光芒如闪电般冲向晨曦,晨曦也毫不示弱挥出一道刺眼的白色光芒,两道光芒相撞,平分秋色,不相上下。可它们产生的巨大冲击力却把四周的花花草草,当然也包括那棵桃花树给毁得面目全非。闹出的动静引来了一大批鬼界战士。见有人竟然偷潜进来刺杀他们的鬼帝,顿时大怒,瞥见旁边还有一个受伤的,正一脸焦急的观看着战况,几番想冲上去,却又找不到机会。很显然,这个人,他们不认识。就算有几位觉得眼熟,因寒冰前段时间曾来过鬼界,但情势混乱之下,又哪有多余的时间给他们去求证什么,于是,都纷纷呐喊着,举剑冲向寒冰。 ☆、晨曦中毒 心急如焚的寒冰转眼间就被包围了,他一边忙着应付这些添乱的战士,一边时刻关注着晨曦。很快,他就感觉到晨曦的变化,他的双眼渐渐变得无神,动作也慢了下来,几次险些中招。“不好”,寒冰大惊失色,不再顾忌什么,连使几个大招,这才杀出一条血路,冲出包围圈,一看形势越来越危急,又不顾自身安危冲进晨曦他们的打斗圈,来到他的身边,挥剑替他挡住了罂粟的攻击。 一声“走”,他带着晨曦已消失在原地。这突来的异转情况,让跟着追上来的鬼界战士们都懵了,难怪他们刚才打了半天,是错把好人当坏人,打错了?可那“好人”当时怎么就不吱声呢?还陪着他们玩了许久,害他们白忙活一场。可这打也打了,人家还救走了他们的鬼帝 ,余下的就是眼前这位气急败坏的凶女人,于是,所有人的剑又都纷纷对准罂粟,战斗一触即发。 罂粟无视四周围拢上来的战士,朝着寒冰他们离去的方向怒吼道:“·寒冰,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救他吗?晚了,他已经中了我的毒,会爬着回来求我的。哈哈哈······”疯狂的大笑回荡在鬼界的上空。 “不好,这香气有毒。”不知是哪一位战士的声音突然响起 ,可已经来不及了,他悲哀的发现自己已拒绝不了这香气的诱惑,只想贪婪的把它吸进自己的身体里。同样,他周围的战士们也出现了与他一样的症状。他们害怕,惶恐,想逃离这个充满诡异香气的地方,可偏偏双脚不听使唤,还直直地走向中间那个邪恶的女人。 绝望在这一刻油然而生,他们是战士,是守护鬼界的战士,他们的尊严不允许他们被眼前这个坏女人控制,于是,没有商量,没有交流,只有迷茫的眼神中的透着一丝挣扎,一丝坚定。在越来越靠近罂粟的时候,所有的战士们几乎在同一时间选择了自爆,灰飞烟灭,从此,彻底的消失在这天地之间。 他们本想在最后的时刻,替鬼帝除去眼前这个坏女人。可最终他们还是低估了罂粟的实力。早在他们有所动静的时候,她就消失在包围圈里,伫立在半空,看着下方一面狼藉,还有许多闻声从远处赶来的战士们,她脸上阴晴不定,正打算再次出手,好在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就魅惑的一笑,来了句:“以后这鬼界就是我的了,我可不能全给毁了。”话落,就消失在原地,独留几许异香渐渐散去。而赶来的鬼界战士们除了要清理战场外,还要找寻他们失去踪影的鬼帝,从此,鬼界不再安宁。 ☆、晨曦被救走 再来说说寒冰他们吧。其实,寒冰带着晨曦并没有瞬移多远,他本就身受重伤,又替晨曦接了罂粟的一招,那一招,让他血气翻滚,不过,被他强行压了下来。当他带着晨曦现身时,已是一处较为偏僻的地方,眼前是一座很破旧的房子,微微用神识探了探四周,没有发现罂粟追来,他这才松了一口气。搀着晨曦走向那房子,敲了几下门,无人应。犹豫了一下,他就直接推开门,带着寒冰走了进去。房里无人,靠墙有一张床榻。寒冰让晨曦躺在床榻上,自己也在旁坐了下来。从怀中捞出一个丹药瓶,倒了两颗丹药,一颗塞进了晨曦的口中,一颗自己吃下了。待他盘坐疗伤片刻,伤势才渐渐好转。 寒冰还来不及缓一口气,身旁就传来“啊”的一声大叫。他忙回头看去,入眼的情景却让他不知所措。只见印象中温文尔雅的晨曦不知什么时候蜷缩在床榻上,脸白惨白,浑身直哆嗦,嘴里痛苦的呻吟着。这种情形,寒冰见得多了,天界每天都会发生,而且人数急剧增加。他从开始的震惊到后来的淡定,只是习惯了而已。多年来,他一直想炼制出它的解药,但没有一次成功。如今,又亲眼所见晨曦毒发的样子,他再也无法淡定。 那个女人,她很护短,只要是她认可的人,她都会不遗余力的去守护。她对敌人狠,对自己更狠。现在想想前世她连命都不要的去救他们,他的心里还是痛的。其实,早在那一刻,他就后悔了。他真的害怕那个女人会神魂不保,没有了转世。于是,在这几千年来,不只罂粟在找他们,他也在找。从见到晨曦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姬然一定也转世了,否则,凭晨曦对姬然的感情,若觉醒后,知道姬然出事,他见到自己,一定会不要命的上来与他拼杀,哪还会与他说那么多的废话。 若晨曦这般被她知道,她一定又要伤心了。怎么办?他到底要怎么做才可以救晨曦? “姬然,姬然······”晨曦无意识的叫着。 “你知道姬然在哪里,对不对?”寒冰激动了,他俯下身子,问被痛苦折磨得已神志不清的晨曦。他没有办法救晨曦,说不定姬然会想到办法。她那么聪明,一定会想到的。努力给自己找一个去见姬然的理由,这样,就不担心被她拒之门外,若是她觉醒了,因为晨曦身上的毒,她也不会一见面,就把他给杀了。他知道她一定会逼迫他留下来,帮她给晨曦解毒。至于最后毒解了,等待着他会是怎样的结果,他都不会在意。因为他早就做好了被她杀的准备,这是前世他欠她的,他的命,她想要,随时都可以拿去。但在那之前,他还是想好好看看她,和她说上几句话,不管她爱听不爱听,他都想说那几句话。现在,就让他利用晨曦去见上她一面吧,一面就好。 ☆、传说中的令牌 仙界······桃林······桃儿······姬然。”断断续续的几个字,让寒冰听得一愣一愣的,思索片刻,很快,他就笑了,他终于知道了姬然的下落。可很快他又笑不出来了,如今天界去仙界的通道被堵,那他要怎么去仙界找姬然呢? 他皱着眉头思索着,这时晨曦不知碰到哪里,床榻的一角竟然露出一个巴掌大的洞,他奇怪的看了过去,却发现了一块令牌,样式很古朴,他拿起它细细打量,突然眼角扫到几个字,手顿时就僵住了,他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眼,再次确认那几个字。没错,是通天令牌。虽然不知道这块通天令牌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也不知道那个传说可信不可信。但他的心是抑制不住的狂喜,因为有了它,他就有可能去仙界找姬然了。 “晨曦,我们这就去仙界找姬然。”把通天令牌往自己的怀里一塞,扶起晨曦,想了想,又拿出一颗丹药,塞进晨曦的口中。转眼间,晨曦就昏了过去,他这才放心的带着他消失在原地。 再次出现时,他与晨曦已站在鬼界去往仙界的通道旁。他一手搀着昏迷的晨曦,一手持着通天令牌,暗暗舒了一口气,就义无反顾地走了进去。还好,传说是真的,进入通道内,他没有任何的不适。最后,他带着晨曦顺利的进入了仙界。 寒冰看着眼前风景如画的仙界,犯愁了,这偌大的仙界,他从来都没有来过,这要他去哪里找桃林呢?左右瞧了瞧,正巧有一位仙子从远处走了过来。他想了想,先把晨曦藏在一旁的一棵古树后,然后,用法术把身上的污渍都给去了,这才若无其事的朝那位仙子走去。 说来也巧,这位仙子不是别人,就是那位自称是墨玉表妹的碧玉。这段时间墨玉总是避着她,连他的面都见不到一个,而云霄宫守门的仙童子健,任她好说歹说,就是不让她进去 。前几日,跑去姨母那里哭诉,还没有哭两句,就被姨母一脸凶狠的怒斥,以后不许在她的面前提墨玉的名字。那瞪着她的眼神,恨不得把她给吃了。这样的姨母陌生的可怕,吓得她这几天都不敢去她那里了。于是,心情烦闷的她,就只有在这仙界四处晃荡。 “请问仙子,可知去往桃林的路?”寒冰尽量温柔地问。可当他发现对方久久不答,正一脸花痴地看着他时,他的脸瞬间就阴了下来。 “知道,知道。”碧玉一见寒冰的脸沉了下来,立刻就醒了神,连忙应道。心里直嘀咕:“看看怎么了?又不会少你一块肉?再说,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才不会看上你,哼。” “请指路。” “呃?哦,就是从这里往前走,有一个路口,往右拐·····最后,往左拐,就到了。”被寒冰阴沉沉地盯着,碧玉感到浑身不自在,只想早一点告诉他,离开此地。 ☆、忆往昔 寒冰听得仔细,记得用心。这弯是拐了一道又一道,好在他全记住了。 “我可以走了吗?”碧玉弱弱地问了一句。小眼神偷偷地瞟了寒冰一眼,期待他点头。 “嗯。”寒冰此刻并没有心情管她。寻寻觅觅几千年,终于就要见到她了,这心情真的很复杂。忐忑不安?喜悦激动?害怕紧张······多种心情缠绕着他,明明知道她近在迟尺,而他却突然害怕相见。 碧玉奇怪地看了寒冰一眼,见他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迟迟不见行动,似乎被什么困扰住了。而她,似乎也被他遗忘了。 现在不走,更待何时?碧玉蹑手蹑脚地慢慢远离寒冰。终于,在她认为比较安全的地方停了下来,回头看了一眼,很好,没有看见那个怪人。长长的吁了口气,这才静下心来想到,“虽然他长得很好看,但也太怪了,不喜欢。还是她的墨玉哥哥好。”想到墨玉,她的眼神暗了些许,往昔的记忆又浮现在眼前。 那一年,姨母的生辰将至,她跟随娘亲前来给她贺寿。当时的她是第一次来仙界的皇宫,以往娘亲要带她来,她都找各种理由推脱了。这一次实在是拗不过娘亲,于是就乖乖的跟着来了。可等新鲜劲一过,她就觉得没什么意思。姨母家很大,也很美,可没有人陪她玩。姨母的生辰还没有过,又不能离去,无聊的她,只得每天自己找乐子玩。 一日,突然想起曾听娘亲说起,姨母家有一位表哥,长得很俊俏。可她来这么久,怎么就没有见过他呢?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打听到了表哥所住的宫殿,次日,她就偷偷的杀了过去。奈何,被拒之门外。任她在殿外怎么撒野,那大门就是不开。她自小性子就倔,你不开,我就偏要进去,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在殿外徘徊了好一阵子,突然,眼前一亮,她想到了一个好办法。对,爬墙。看了看几丈高的宫墙,她寻思着该怎么上去。绕着宫墙走了一遭,腿都走酸了,还好,有了新的发现,一棵硕大的古树正好倚着一处宫墙而长。她决定了,就是它了。来到古树前,拍了拍手,暗暗给自己打了打气,然后手脚并用的抱着粗壮的树干往上爬。 “哎呦”,也不知道是是第几次了,眼看就要够着宫墙,力气却用完了,然后悲催的摔了下来。摸了摸摔疼的屁股,她再一次不怕死的爬树。好在,摔得多了,也摔出点经验来,这一次,她倒是有惊无险的上去了,当她跨坐在宫墙上时,她开心地笑了。 可还不待她多笑几声,耳旁就传来一声嗤笑声:“子健,你看,咱家的墙上坐着一只好大的野猫。”这声音很好听,可说出来的话,却一点也不好听。她恼羞不已,回头正想骂了回去,可就一眼,她到嘴边的话却说不出口了。也就是这一眼,她惦记上了他一生,也误了她一生。 ☆、爬墙 一身艳丽的红色衣袍,一张精致绝伦的脸,一副闲散傲然的气质,就这样唐突的入了她的眼帘。她直觉这就是她的表哥,惊喜之余,正想来个自我介绍,可那好听的声音又说出了不好听的话:“子健,给我把她撵下去,记得温柔一点,别伤了人家。” “是,殿下。” 回答的声音证实了那果然是她的表哥。她张嘴欲叫,可最后发出的却是一声惊慌的尖叫声“啊”,然后,她就很不幸的发现自己又摔在了宫墙的外面,而且很不幸的是,她的小脚也摔伤了。她眼泪汪汪地看着那高高的宫墙,委屈地嘀咕了句:“表哥,我是你表妹碧玉。” 最后,她拖着伤腿一步三回头的走了,那泪眼朦胧的回眸也没有让那扇紧闭的大门打开。第一次,她有了伤心的感觉,回去后,娘亲见她一身的狼狈,很是吃惊。可还不等娘亲问出口,她就跑过去,扑进了娘亲的怀里,嚎啕大哭。娘亲吓坏了,问她怎么了?她摇头,不知该如何回答。说她爬墙去见表哥?说她被人从墙头撵了下来?这能说吗?一说,娘亲一定会狠狠训她一顿。最后的最后,她的小嘴一撇,委屈又无奈的说:“刚刚摔跤了。”确实是摔跤了,只不过此摔跤非彼摔跤罢了。 从那天起,她就义无反顾的与那面宫墙拗上了。可每次眼看就要爬上那面宫墙时,她就会很悲催的摔下来,她知道,是里面的人与她拗上了。摸摸摔疼的屁股,擦擦委屈的小眼泪,她再接再厉,继续努力。可一直到她离开皇宫,她也没有再爬上过那面宫墙,也再不曾见过那个表哥。倒是娘亲奇怪她这段时间为何总是摔跤? 后来,她以为最少可以在姨母的生辰宴上见到他,可她又失望了。她一次次地望向大殿门口,始终没有看到那道艳丽的身影。于是,她忍不住地站了起来,问上方的姨夫,姨母,为何表哥还没有来? 她的话音刚落,所有的声音顿时就都给打住了,大家都怔怔的看着她,娘亲也着急地扯了扯她的衣袖,她不明所以,难道她说错什么了吗?但是,她没有退缩,她倔强的站在那里,怔怔地看着同样有些发怔的姨夫,姨母,等待他们的回答。 最后,姨夫咳了一声,姨母回神,说话了,她说我的表哥忙着修炼,所以没有时间过来。一句话就交代了所有,接着歌舞继续,众仙继续,该干嘛继续干嘛,只有她郁郁寡欢,始终开心不起来。不过,心底却也暗暗下定决心,回去以后,她也要开始努力修炼,等下次再来时,她不会再爬墙,她要穿着最漂亮的衣服直接飞过去,她要表哥对她刮目相看。 ☆、一眼万年 于是,怀着这个美好的愿望,她离开了皇宫,随着娘亲回了灵山。灵山有等着她的师哥,以前她觉得她的师哥长得是天地间第一帅,但自从看到了表哥,其实,也只看了那么一眼,就彻底颠覆了她的认知。 看着因为她回来,而一脸兴奋迎上来的师哥,她却不知为何,扫兴的来了句:“你怎么不是他呢?”师哥顿时就黯然了,平时话多的他,对着她,第一次无话可说。后来,还是她受不了这般沉闷的气氛,丢下句:“我去修炼了。”就匆匆离去。她感觉到背后师哥一直看着她,而她却不敢回头。 从此以后,每年姨母的生辰宴,她都会随着娘亲一起去。她也早就会飞了,可是她还是飞不过那面宫墙。因为他的姨夫应他表哥的请求,在他宫殿的上空设了结界。防别的仙子偷窥的同时,也防了她。 没办法,她只有在殿外等,这等了一天又一天,等到她要离去时,都不曾见到他出现。她失望的同时,并没有气馁,来年继续在殿外等。到底等了多少年,她也记不清了。她只知道,姨母的生辰宴,表哥一次都没有出现过,而她每回问起,姨母永远是那个回答。后来,她也就不问了。她等啊等,没有等来表哥,却等来越来越多的仙子找着各种借口,送花,送果的聚在殿外,与她有着一样的目的,只为见到她的表哥。 见到这么多的仙子喜欢她的表哥,她心里堵着慌。她怕她的表哥被别人抢走了,于是,今年姨母的生辰过完了,她没有随娘亲一起回去,她要留下来等那个她只在小时候见过一面的表哥。 皇天不负有心人,那天,终于听闻表哥回来了。她高兴极了,仔细地打扮了一下,换上最好看的衣服就朝云霄宫而去。远远的,她就看见云霄宫前花花绿绿的一片,仙子们个个打扮都很精致。一个个挤着上前,很是激动。 而在她们的前方,她终于看见了他的表哥墨玉。他更艳丽了,也更俊美了。若说初见时的那一眼,她只是惦记上了他,那这一眼,她就真的爱上了他。她终于知道了何谓一眼万年。于是,她激动了,大喊着,跑向他:“表哥,你可回来了,碧玉好想你。” 那些挡路的仙子都被她给撞飞了,哀嚎声一片,她根本就无暇去理会。只想扑进表哥的怀里。可是,表哥却躲开了。还呵斥她,她委屈极了,只得表明自己的身份。可转眼的瞬间却发现他的身旁站着一个女子,一个让天地都为之失色的女子,和她表哥站在一起,就如一幅画,一副刺她眼的画。她妒忌了,她想知道她是谁?于是,她问了。可笑的是,自始至终表哥就当她不存在。他温柔的叫他身旁的女子——桃儿,他要她当他的仙婢,他俩旁若无人的在那儿低语,她在旁看着都愣住了。 最后,在俩人转身进殿前,她被表哥的毒舌刺激得瞬间清醒了,她大声叫着表哥,说她也要进去。这一次,表哥停住了脚步,她的心中有点小小的窃喜,以为他会邀请她进去。但入耳的却是一番无情,嘲讽的话,她被拒之门外了。心在那一刻碎一地,看着他俩离去的身影,她不甘心的咆哮着,然,他却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殿下的那个表妹又来了 她不知道她是怎么走到姨母那里的,只知道一见到姨母,泪水就“哗啦啦”的掉了下来,姨母不明情况,以为她是想家了,或是受了什么别的委屈。还调侃她,“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喜欢哭鼻子。” 她听了,哭得更伤心,小嘴直嘟哝,“是表哥欺负我,不让我进云霄宫。”接着,她还说了很多很多,特别提到了他的仙婢桃儿。姨母开始只是神色淡淡的听着,不知所思。只在她提到桃儿时,突然有些激动,声音高亢地问她,“玉儿真的要桃儿当他的仙婢?” 看着眼前比她还紧张的姨母,她呐呐的答了句,“是。”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她仿佛在姨母的眼底看到了一丝狠毒,她相信是她的错觉,果然,再看时,姨母的眼底只有温柔。她暗叹自己哭得太厉害了,眼都哭花了。 后来,姨母安慰了她几句,说她会替她做主的。她这才放心的离去。可是后来,她听说表哥为了那个桃儿竟然忤逆姨母,姨夫出面了都没用。再后来,她就没有见到过她的表哥了。 她从姨母那里已经知道了桃儿是掌管桃林的桃花仙子。所以,偶尔,她会逛到桃林去,想着或许桃儿会带着他表哥来桃林走走,那她就可以来个偶遇也说不定。可美梦做了一回又一回,回回都落空。入眼,除了桃花还是桃花,还开得那么艳丽,让她一下子就想到了表哥。越看越伤心,心伤的多了,她渐渐的不愿再踏足那个地方了,可今天却有人问她去桃林的路,而且还是一位长得极俊美的年轻男子。他去桃林干嘛?难道是去找桃儿的?那他与桃儿是什么关系?表哥知不知道······碧玉越想越激动,她必须去告诉表哥,这次表哥一定会见她的。 话说墨玉从桃林回来以后,就一直不曾心安,姬然明显的不对劲,必然是有什么事瞒着他。可任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有什么事是他不能知道的。正在他长吁短叹的时候,子健进来禀道:“殿下的那个表妹又来了。” 他不厌其烦的正打算挥手让子健给挡了去,“她说有关于桃儿仙子的事情告诉您。”子健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他瞬间就改变了主意。 “带她进来。”既然事关姬然,他就必须谨慎。碧玉与母后走得近,难道是母后又想对姬然做什么? 在墨玉的揣测中,碧玉跟随子健缓缓地走进了云霄宫,她第一次进入这里,心中不免有些小小的激动。环顾四周,亭台楼阁,小桥流水,都很是精致。园子里栽的几棵树,全是桃树,此刻开得正艳。碧玉看着那艳丽的桃花,脑海中不知怎么就想到桃儿的身上,心顿感烦躁,鼻子轻哼一声,扭头看向另一处。 好在云霄宫的大殿就在眼前,她吁了口气,努力压抑住那颗越来越狂跳的心,跟在子健身后低头缓步走了进去。表哥屡次说她不矜持,今天她就矜持给他看。一步,两步·····她慢慢的,一小步,一小步的移动着步伐,再配上她纤细的小腰,左右轻微地摆动,她就不信表哥会看不到她的美。 ☆、看够了没有 “怎么?云霄宫的地上有脏东西,让你连路都走不好了?”兀自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碧玉被这突然的一声惊得不知如何放脚,险些摔倒在地。 耳旁传来一声“扑哧”的笑声,是子健看她狼狈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她站稳后,恼羞的瞪了他一眼,然后才娇羞地看向上面坐着的表哥。表哥还是那个表哥,许久不见,还是那么的艳丽无双,让她看着舍不得眨眼睛。 墨玉不悦的冷哼了一声,对于碧玉进来后的花痴样,他厌恶极了。要不是想知道她将会给自己带来桃儿的什么消息,他才懒得见她。 见表哥不喜欢自己盯着他看,碧玉立刻清醒过来,她左右瞟了一眼,奇怪怎么没有见到桃儿,她不是表哥的仙婢吗?怎么有客人来了,她都不用出来伺候的吗? “看够了没有?看够了就把你想告诉本殿下的事说来听听。”墨玉沉着脸,不耐烦的催道。对于除了姬然以为的女人,他的耐性一向都不好。 “表哥,我······” “慢,本殿下再说一次,不许叫本殿下表哥,否则,你打哪儿来就请回哪里去。”墨玉烦躁地说道。 “可我本来就是你的······”碧玉的话还没有说完,耳旁就传来:“子健,送客。”墨玉起身就要离去。 “等等,我真的是来告诉你有关桃儿仙子的事。”碧玉也不在称呼上面纠结了,连忙出声叫住墨玉。 墨玉这才回转身,坐了下来。冷冷地注视着她,示意她开口说下去。 被墨玉这般盯着,碧玉有些紧张。这还是表哥第一次这般盯着她,虽满脸的冰冷,但好在眼底有她的影子,她该好好表现才是。润了润喉,她用最温柔的声音说道:“我刚才在······” 碧玉刚讲完了所有的一切,表哥就消失在眼前,大殿中留下他冷清的声音:“子健,送她出去。” 看着眼前空空的椅子,碧玉怔在了原地。“请”,待子健的声音传来,她才回过神来,对着墨玉消失的方向不甘道:“表哥,等等我。”然后,她也追了出去。 这边,寒冰带着晨曦照着碧玉指的路线一路小心翼翼地靠近桃林,可到了地方,却傻眼了,眼前开阔的很,就是不见半棵桃树的影子。 “怎么一回事?难道被骗了?”寒冰皱着眉头,嘀咕道。看着眼前太过空旷的场面,有什么在脑海中闪过,对,障眼法。他前世也见过姬然用过几次,沉思了片刻,他放下晨曦,脑中回想着她那时的解法,双手缓缓挥动几下,果然,他的眼前不一会儿就出现了一个仅容一人进出的洞口,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笑容,让他不再显得那么阴郁。 ☆、你该死 他再一次的扶起晨曦,在洞口消失之前,带着他穿了过去。身后的洞口已经彻底的消失,眼前是一片桃花灿烂的桃林。桃林里,刀关剑影,声音噪杂,一副火热的操练场面。她近在迟尺,他却胆怯了。 “姬然,我来了,你将会怎么迎接我呢?”苦涩的呢喃消散在风中,寒冰已不在原地,他带着晨曦正向桃林走去。 当他带着晨曦出现在桃林里时,接二连三的刀剑掉地,众人怔瞪大眼看着他俩,更准确的说是看着他,龙族眼带疑惑,剩余的众人则仇视着,狠狠的仇视着。此刻,天地间仿佛一片寂静,连时间也静止了。 “快去告诉主人,那个坏蛋自己送上门来了。”不知是谁大叫了一声,打破了平静。立刻有人向桃林深处跑去。瞬间,骂声四起,太多的人想冲上去杀他,但都努力的克制住了。因为主人还没有来,只有主人才可以决定他的生死。因为九天之地是属于主人的,他们所有人的命都是属于主人的。主人让他活着,那他们就让他活着。主人让他死,那他们拼尽所有也会要了他的命。 寒冰撑着晨曦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不去体会任何人的辱骂,双眼始终注视着一个方向——桃林深处。他在等,等她的出现,几千年了,他终于找到了她。心在这一刻激动而苦涩,生与死他早已不在乎,他只在乎她现在过得好不好。 桃林深处,走出几道身影,远远的望去,其中一道粉色的身影熟悉得他想落泪。他连眼睛也舍不得眨一下的看着,痴痴的看着,看着她从远处走来,当风扬起她的满头白发时,他如遭雷击,不敢置信的后退两步,晨曦差一点就摔倒在地,好在他反应快,又把他给撑住了。 姬然终于站在了他的面前,冰冷的小脸,雪白的发丝,刺得他的眼睛生疼,生疼的,连着心也疼得快要停止了跳动。 “你的头发怎么······怎么都变白了?”他抬起一只手想抚上她的发丝,但腹部突然传来刺痛感,他低头一看,是她的玄天剑刺进了他的身体。他“呵呵”笑了两声,不去抗拒,也不去阻止,任那玄天剑越刺越深。他慢慢地又抬起头来,深深地看着姬然,那只刚刚停下来的手还是颤抖的想抚上她的发丝,可这时却被旁边的一只手给挡开了,讥笑的话也同时入了他的耳:“你还好意思问?你这个叛徒,当年要不是你,我们大家还好好的待在九天之地,又哪会寄居在此?姬然也不会变成如今这般?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你该死。” 傲天把寒冰的手打开,想到往日的仇恨与姬然如今的样子,他就恨不得一口把他给吞下去。寒冰这才注意到傲天,金发金眸,又是一个长相极俊美的男人。如果没有猜错,他应该就是前世跟在姬然身边的那条五爪金龙吧。没想到这一世他仍然守在姬然的身边,还化成了人形。但很快,他又回眸看向姬然,眼底是无法割舍的深情与痛苦。 ☆、只是因为太爱你了 “对不起,姬然。我没有想到会这样,我并不想毁去你的九天之地,我也并不想背叛你。我只是······只是因为,”看着玄天剑从他的身体里被抽了出来,又接着刺了进去,鲜血如泉涌般喷出,他还是颤抖的,坚持的说出了那几个字:“太······太爱······爱你了。”说完,他的身子才缓缓的倒向地面。 这时,晨曦一直低着的头也露了出来,他闭着双眼随着寒冰往地面倒去。众人看到他,都给怔住了,不明白他这是怎么了?怎会与那个叛徒在一起?还是姬然反应快,在他倒地前,一个瞬移,撑住了他。 一碰触到晨曦的的身体,姬然就感到了不对劲。轻微的抽搐不断传来,他这是怎么了?皱着眉头,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倒在地上不知死活的寒冰一眼,终于,在带着晨曦离去之前,丢下了一句话:“把他给我带下去,没死的话,就给他包扎伤口,等他醒来,再带来见我。傲天,你去看看通道的结界是否完好?”对于寒冰可以来到仙界,她终究是不放心的。” “哦,那我去了。”傲天又瞪了一眼躺在地上不知死活的寒冰,这才匆匆离去。 墨玉进来时,正好看到这一幕,他惊讶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寒冰,不知他是怎么进入仙界的,还找到这里来了。刚才听表妹提起,有个长得极俊美的男子找然儿,他还以为是晨曦来了,于是,赶紧的就过来了。可眼前这一幕是怎么一回事?不过,也只一眼,他的注意力就全部转移到晨曦的身上。 “他这是怎么了?”墨玉快速走了过去,把晨曦接了过来,关切地问道。 “不知道,是他带来的。”往寒冰的方向瞟了一眼,回答道。 “他?又想耍什么花样?”墨玉不屑道。引狼入室有一次惨痛的教训就够了,再来一次,他怕他承受不起。 “暂时还不知道。他已经被我弄成那样了,这活不活得下来还不好说。若是他命硬,挺过来了,你再去问他吧。我也很好奇他这回想干嘛?”姬然望着前方,眼中尽是冷芒。前世都是因为她的狂傲与自信,才导致了九天之地的覆灭。若不是她过于自信自己可以保护九天之地,她又怎会给寒冰进入九天之地的令牌?又总会允许他可以自由进入九天之地?这一世,不会了,同样的错,她不会再犯第二次。若是他活下来了,不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她还会杀他第二次的。 桃树下,寒冰静静的躺在那里,身体被简单的包扎了,也不知是他开始来时吃下治伤丹药的药性还在,还是他此时命不该绝,他的伤口竟然不再往外渗血了。此时的他正被梦魇所困扰,嘴里无意识的叫着:“姬然,不要,姬然······” ☆、不是我想要的 梦中他又回到了那一天,他带着魔神的人进入九天之地,他亲眼看到姬然为了救所有的人祭出神魂,当时他整个人都懵了,他只知道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他不想看到姬然出事,若是她出事了,那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他瞬间清醒了,朝着姬然消散的神魂大声嘶吼:“姬然,你回来。姬然,我错了······” 然,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在他带着魔神的人进入九天之地时的那一刻就注定好了。姬然的离去,也一并带走了他的灵魂。他一动也不动的跪在那里,心痛得早已麻木。四周的一切他都听不见,看不见,手持着暗黑剑缓缓的举到脖子旁,再慢慢的划过,血沿着脖子顺势而下,一滴,两滴······ “寒冰,你疯了。”是谁在他的耳旁尖叫,是谁把他手中的暗黑剑夺了去。他僵在那里,茫然地看了过去,只一眼,他就嗤嗤地笑出了声,接着就是仰天大笑不止,眼角似乎有东西流出,而且越流越凶,伴着他颈上的血水,一路往下,在他的脚边开出一朵朵艳丽的花朵。 “呵呵,原来看着她对别人好,我的心会痛,但好在,它还是鲜活的,它还会有期盼,还会有妒忌,还会有酸涩。可如今呢,没了,一切都没了。我亲手把我的心都给弄没了。你说,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寒冰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红着眼,拍着自己心脏的地方,大声地问罂粟。罂粟被眼前的寒冰吓得往后退两步,她还来不及做出别的反应,脖子就瞬间被寒冰掐住了。 “寒冰,你清醒一点,这都是那个女人自找的,若不是······咳咳咳······”罂粟难受的咳了起来,“你松手,你······快松手。” “你知道吗?我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当初没有把你炼成丹药。若不是你的出现,也许我这一生都不会遇上她,爱上她,那所有的一切就都不会发生。她依然是九天之地的主人,我依然是暗殿的黑暗之神。她喜欢谁,与我无关,我不会为她心痛,也不会为她变成如今这般。我出卖了我的灵魂,换来的却是她一点一点在我的眼前消失,她死了,被我害死了,这不是我想要的,不是我想要的。”寒冰痛苦道。 “都是你,要不是你唆使我,我又怎会背叛她。如今她死了,那你也去陪她吧。随后,我也会去的。”脖子上的手越掐越紧,罂粟也越来越痛苦,她心底害怕极了,就怕寒冰一个不小心直接拧断她脆弱的脖子。 “听,听我说······姬然还会,有······有来世,你······你杀了······了我,就不能······不能去找她的来世了,魔神他会把你杀了的。”脖子上突然一松,罂粟知道是自己提起罂粟的来世让寒冰看到了希望。 ☆、找她的来世 于是,一口气把接下来要说的话都说完了,才敢扶着旁边的一棵桃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脖子上的伤痕也很痛,但她却不敢哼一声。这已经是第二次被他掐脖子了,而且都是为了那个女人。好在,她已经死了。其实,她也不知道那个女人还会不会有来世,情急之下,胡乱说的。 “你说,姬然还会有来世?”寒冰死死的盯着罂粟,问道。 “是,是啊。”罂粟有些心虚,眼神有些躲闪。 “可她为了救下炎烈他们的魂魄,是以自己的神魂为祭的,那样,也有来世?”寒冰不死心的又问道。 “有,一定会有。你想想她的身份,与你一样——上古神。她不会那么容易就消散在天地间的。咳咳咳······”由于说得急了点,加上脖子上的伤让喉咙也不是很舒服,罂粟一说完,就是一阵咳。不过,心里却欣喜若狂,太好了,炎烈被救下了,只要他的魂魄在,能转世重生就好。到时她会去找他的转世,她一定会让他爱上她的。 “那好,我这就去找她的来世。”说落,寒冰已经消失在罂粟的眼前。罂粟这才长长的吁了口气。看着寒冰消失的方向,半天才说了一个字:“傻。”就算姬然有转世的机会,那也得等上好些年,不是现在说转世就会转世的。何况,她也只是瞎说而已,她可不希望她转世重生。 这次来之前,她与魔神说炎烈与晨曦也是上古神,杀了可惜,收服他俩最好,还可以帮到他。只要他俩不反抗,就不要杀他们。魔神想了想,答应了她,但她还是担心炎烈,也不知道寒冰给炎烈他们喝没喝她酿制的那壶酒,那里面她可是融化了好几颗让修为暂时失去的丹药,为了这壶酒,她可是煞费苦心,寒冰的炼丹术比她厉害,怕他闻出酒中有异味,这酒都是她请会酿酒的仙家特意酿制的。取得是上好的灵泉和一些酿酒要用到的食材,再加上几种可以去除异味的灵果,这是沧澜给她弄来的。然后,再经过一些处理与加工,终于酿制出了一壶令她满意的酒。 果然,那些丹药融化在酒里面,一点别的味也闻不到,品不出。最后她又骗得寒冰事先服下了解药。虽然一切都天衣无缝,但她还是瞒着魔神偷偷的跑来这里,没想到她刚来,没有看见炎烈,却好巧不巧的看到了寒冰要寻死,她当然不能见死不救,虽然,现在有些后悔了,因为脖子痛得太厉害了。既然现在已经确定炎烈会转世投胎,那她也没有必要再待在这里了,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改变了他们所有人命运的地方,然后,她头也不回的走了。 ☆、被她算计,他喜欢 “姬然,姬然······”寒冰突然睁开了双眼,怔怔地看了一会儿头顶的桃花,腹部传来的痛感与那艳丽的桃花提醒他,这不是梦,他找到姬然了,他真的找到姬然了。对了,姬然呢?姬然在哪里?寒冰挣扎地站了起来,左右看了看,除了身旁两个用仇视的目光,一脸戒备地看着他的仙家外,就没有别的人了。 “我想找姬然。她在哪里?”寒冰开口说道,但很显然没有人愿意搭理他。 “我有很重要的事与她说,请你们带我去。”第一次,寒冰在这身份远远不如他的仙家面前等了头,这要放在以前,他连看他们一眼都不屑。如今,为了见姬然一面,他什么都豁出去了。 两位仙家看了他一眼,又避开他,在一旁小声嘀咕了一阵,这才见一位仙家匆匆离去,剩下的那位更加戒备地看着他,他只是又倚着桃树坐了下来,静静地看着眼前的桃花。思绪又回到了前世他把罂粟送走后,回来见姬然时的情景。 当他忐忑不安的又进入九天之地的时候,那两位开始拦路的仙家这回倒是什么也没有问他,只是望着他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他就跟在他们的身后,被他们直接带去见姬然了。 “你把她送出去了。”寒冰刚进门,就被这一句直白,肯定的话给怔住了。抬头望去,只见姬然正斜倚着身子,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把玩着茶杯,调侃的看着他,而炎烈与晨曦则在旁笑得有点贼,有点幸灾乐祸的样子。 “咳咳咳,嗯,送出去了。”寒冰收回目光,不好意思的咳了几下。 “那你想要怎么赔偿我的损失呢?你知道的,我就这么一个药园子,现在全被她给毁了,今后我九天之地站士们的性命可就没有保障了,这可是关系到我九天之地生死存亡的大事。与敌军交战,从守到攻,再到打,都是离不开我的战士们。如今,我这个当主人的,竟然连他们救命的药草都保护不了,你说,我是不是愧对于他们?”姬然说的一套一套的,炎烈他们听得嘴角一抽一抽的,心底狂笑,直叹姬然狡猾卑鄙,她这是逼着寒冰把他那个药园子给贡献出来啊! “你想要什么就直接说吧。”寒冰无奈道。他是理亏,若是旁人敢这么与他啰嗦,他一定会转身就走,懒得理他。但眼前这位,她眼底闪过的狡黠没有躲过他的眼睛,被她算计,他喜欢。他喜欢她的狂傲,喜欢她的腹黑,喜欢她的狡猾,也许,她的一切,他都喜欢。那么最后,他也只有剩下妥协了。只要她要,只要他有,他都会给她。 “嗯,那个你也有一个药园子,就用它来抵吧。”姬然算计别人,第一次感到不好意思。她放下手中的茶杯,掩饰性地咳了几声。 “你怎么知道我有一个药园子?”寒冰微感诧异。 ☆、离他越来越远 “这个,你就不必知道。你只要知道它很快将是我的,就行了。当然,不管你同意与否,它,我都要了。不服的话,咱们就武力解决。”姬然霸气的说完,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刚想喝,又顿住了,顺手指了指旁边空着的椅子,对寒冰说道:“坐呀,站了这么久,你不累呀。这补偿的事也谈好了,坐下来喝一杯吧。”说完,又自顾自的喝着她的茶。 就这样一锤定音了?人家寒冰可还没有答应,你就直接宣布那个药园子是你的了,还带威胁的,这样霸道真的好吗?炎烈与晨曦在旁看得一愣一愣的,嘴角都抽麻了。反观人家寒冰,可淡定得很了,除了脸色有些阴郁外,没有开口说一句反驳的话。他倒是听话的落了座,也很自觉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的品着。果然,被姬然算计的人,除了认命,就是认命。 接下来,寒冰也经常出入九天之地。他发现,与姬然相处的时间越久,他就越舍不得离开她。于是,他留在九天之地的时间也越来越长。有时,还是姬然提醒他,你得回去了,不然九天之地就无丹药可用了。每到这时,他就无比讨厌自己会炼丹,但他也很清楚的明白,若是他不会炼丹,那他也不会认识姬然,也永远进不了这九天之地。 这段时间,寒冰的心情越来越烦躁,不知为何,现在的他一看见姬然与炎烈他们在一起有说有笑的,他的心底就会升起一股无名之火,而他看姬然的眼神也越来越火热了,他总会有意无意的说些话攻击炎烈与晨曦,虽然,他俩多半不在意,事后他也会后悔,但就是管不住日渐狂躁的心。他渴望得到姬然的回应,但可悲的是,姬然却仿佛离他越来越远了。渐渐的,姬然不再对他笑了,渐渐的,姬然与他说话也说得少了,渐渐的,姬然总是说丹药不够,他留在九天之地的时间越来越短了。他在惶恐中越发狂暴,也越发阴郁。稍有不顺,他就想出手伤人。九天之地有好多仙家,因为各种小小的原因,都被他出手教训过了。以至于,他们后来一见到他,就远远的回避。 这日,姬然又要他回暗殿炼丹。理由老旧——以备不时之需,多存放些在那里心安些。他的眸底沉了沉,最后,还是无奈的点头同意了。因为他永远无法拒绝她。回去的途中,却意外地遇到了罂粟。一别多年,再次相见,她成熟了不少,也张扬了不少,身上的异香味似乎更浓了。她的身边有一位穿黑袍的俊美男人陪着,从那个男人瞟向他的目光中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威严与锋芒,可以看得出那个男人不简单。 “寒冰。”罂粟看见他时,似乎很高兴,隔老远就兴奋的朝他直招手。 “嗯。”走近了,他只是淡淡的应了声。眉头微微的皱起,屏住呼吸,他不喜欢罂粟身上的香气,还是姬然身上的桃花香好闻。 ☆、魔神沧澜 “我正好有事找你。”见寒冰始终表情淡淡,还略带嫌弃,罂粟有些失落。心中抱怨,这么多年不见,他就不能好好的给她一个笑脸吗? “何事?”寒冰有些不耐,他还要赶着回去给姬然炼制丹药。 “先给你介绍一个人认识。喏,就是他,魔神沧澜。”罂粟指了指身旁的人。 寒冰听见魔神两个字,心底微微动容了一下。他没有想到,罂粟竟然会攀上魔神,而且,看样子魔神似乎还挺在乎她。魔神在天界的名声并不好,他性格暴躁残忍,修为高深好战,在天界不断的扩充自己的领地,对于不臣服他的仙家,他从来都是直接抹杀。好在还有一个九天之地给那些修为低下的仙家们一个避难之所,如今越来越多的仙家投靠姬然。可一般都是修为不高的,那些修为高点的的,依旧喜欢抱着侥幸的心里,固守着自己的一方天地,独善其身。 “久仰。”寒冰不冷不热的来了句。魔神也是上古神,他俩身份相当,他的修为也不见得比他低,论单打独斗,他根本就不惧他。 沧澜的双眸眯了眯,审视着寒冰。曾听罂粟提过寒冰算是她的恩人,她一直把他当哥哥看待,而且他不但是一位上古神,修为也相当不错,还会炼丹,她的炼丹术就是跟他学的,她劝他遇到他时,一定要把他收为己用,寒冰对他的霸业会有很大的帮助。他真没有想到,这次出来会遇见他。 “寒冰,我听罂粟多次提到你。你可有兴趣加入我的阵营?助我成就霸业,到时我不会亏待你的。”沧澜终于开口了,对于与他一般的强者,他还是会先礼后兵的。 “不好意思,我对这个没兴趣,还有事,恕不奉陪。”寒冰说完,就此离去,临行前,看都不看罂粟一眼。 “你······”看着寒冰离去的背影,沧澜气急,眼看就要发作了,罂粟连忙安抚道:“沧澜,不要生气了,寒冰就是这么一个人,不好相与。待我过些日子再去劝说他,他一定会答应的。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就不要与他计较了,好不好嘛?” 低头看着眼前这个拉着他的衣袖,与他撒娇的小女人,沧澜无奈的叹了口气,从前的他,杀伐果断,无人可以左右他,但自从她出现以后,他觉得他慢慢的已经失了自己的主见,变得有些优柔寡断了。 “罢了,罢了,看在你的份上,这回我就饶了他,下不为例。”沧澜揉了揉罂粟柔顺的发丝,含笑道。对于她,他始终是温柔的。 “嗯,我就知道沧澜对我是最好的了。”罂粟笑嘻嘻道,眼底有一丝得意一闪而过。 “粟儿,上次带你去人界游历了一番后,你说无趣,又吵着要去妖界,那时我忙着要对付一些不听话的仙家,扫了你的兴。这几日正好有空,我们就去妖界逛逛吧,怎样?”沧澜把罂粟抱在怀里,下颚挨着她的头顶,问道。 “好呀,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罂粟的眼睛亮了。 “好。”话落,原地已经没有两人的身影了。 ☆、对不起 “听说你找我?有重要的事告诉我?说吧。”姬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了,打断了寒冰的思绪,他回头看去,那头白发又刺痛了他的眼。但是,当他的视线停驻在她的脸上时,心中一骇,姬然的脸色怎么变得这般惨白?她刚刚又怎么了?想问,又不知道怎么问,怕惹她不喜。终究嘴巴张了合,合了又张,最后只说了一句:“对不起。” “我来不是听你说对不起的。”姬然冷冷的说道,身体的虚弱让她有些不耐。 “我知道。”寒冰涩涩道。“我让人叫你来,是想告诉你,当年九天之地的覆灭,都是罂粟暗中帮魔神谋划的,当然,我也是帮凶。罂粟现在修炼了魔功,身上的异香也越来越厉害,只要与她动武,就会让人防不胜防,中此异香者,痛苦不堪,会受她控制。天界很多的强者都已经臣服于她了,天界也已经被魔神掌控了。很快,只要通道打开,她与魔神就会来仙界,你们要早点想办法应对才是。” “这我早就知道。不需要你来告诉我。说出你来此的真实目的吧,或许我会考虑让你多活几天。”罂粟冷冷的说道。 来这里见寒冰之前,她与墨玉一直在照顾晨曦,两人正在房中商议着寒冰与晨曦的事情时,躺在榻上晕过去的晨曦突然醒来,发疯一般的就要冲向外面,她与墨玉连忙去阻拦。谁知他情急之下,竟开始攻击他们。她怕伤了神志不清的他,无奈之下,只得趁他与墨玉交战的时候,一把从身后抱住了他,谁知他挣脱不了她的双手,竟然直接咬了上去,这一咬,还咬上瘾了,久久不肯松口,当鲜血流出来时,她明显感到他在吮吸,而随着她血液进入到他的身体,他竟然奇迹般的平静了下来。他抱着她的手腕贪婪地吮吸着,她没有去阻止,也制止了想冲上前来拉开他俩的墨玉。她只是默默地看着,默默地忍着,很快,她的脸色就惨白一片,冷汗直冒。 “晨曦,你快醒醒,你现在吸的是然儿的血呀。”墨玉在一旁无助的怒吼。 “晨曦,你再吸下去,然儿会死的,你醒醒啊······”最后,墨玉差一点就崩溃了,看着姬然越来越惨白的脸,他再也无法冷静,冲上去一把拉开晨曦,对着他的脸就是一拳,同时怒骂道:“好你个晨曦,这转个世,你倒成了个吸血鬼,连姬然的血,你也敢吸,看我不打醒你。”晨曦被打得后退几步,撞翻了一旁的椅子,墨玉看到他嘴角还沾着然儿的血,就又来气了,挥拳又准备打晨曦。 “住手。”姬然稳住有些虚弱的身子,出声叫住了炎烈,“他好像中毒了。” ☆、你不会又要赶我走吧 然儿,你怎么样?”墨玉这才丢下晨曦,跑了过来,扶住姬然坐下,看着她血肉模糊的手腕,他又回头狠狠的瞪了一脸茫然的晨曦一眼。接着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瓶,倒了一些粉末状的药在姬然的伤口上,边倒边心疼地问:“可还疼?” 姬然看着这样的墨玉,感受到从他手中传过来的温度,那颗冰封了的心有些微微的融化,有些许慌乱。这种感觉让她有些不知所措,想抽回自己的手,可是却被墨玉握得更紧,他不许她逃避。最后,又给她的伤口缠上自己的丝帕,见一切都处理好了,他才松了口气,温柔地看向姬然,说道:“然儿,记住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与你同在,永世相随。这曾是我对你永世的承诺,你不要妄想撇下我。” 姬然定定的看着他,有些失神。那张从觉醒以后就一直冰冷的脸第一次出现了迷茫的神情。这样的她,让墨玉的心中一动,心中多日的憋屈顿时一扫而空,他慢慢的俯下身子,低下头来,眼看就要亲到姬然那诱人的嘴唇了,这时,那个早已被他忘到脑袋后面的晨曦却不识趣的连声说道:“姬然,对不起,我不知道自己竟然会伤害到你。” 姬然瞬间就回神了,她又回到了以前的冰冷,推开墨玉,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就回头看向晨曦。墨玉这时想杀晨曦的心都有了。他真心怀疑晨曦是故意的,怎么早不出声,晚不出声,就偏偏在他就要亲上然儿的那一瞬间出声了呢?刚才没有把他一拳揍晕过去,真是他最大的失策呀! “怎么回事?你为何会弄成这样?还与寒冰在一起?” “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找来鬼界的,紧跟着罂粟也找来了,然后我就跟罂粟打了起来,再然后我就中了她的异香毒。其实寒冰来时,就劝过我避开罂粟,不要与她打,可我没有听,最后打着打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刚刚被墨玉一打,已经清醒了。不是,不是,准确的说,应该是喝了你的血,才清醒的。”说到后面,晨曦的声音越来越小,看着姬然已经被包扎好的手腕,他觉得他连呼吸都是痛的。他明明是那么的爱她,怎会把她给伤了? “那寒冰还与你说了一些什么?”姬然皱着眉头,问道。 “他还说,罂粟已经与魔神沧澜在一起了,也修炼了他的魔功。当年是她劝说寒冰背叛我们的,也是她游说沧澜攻打九天之地的。” “哼,早知道她不是一个什么好东西,没想到她竟然坏到这种地步。这前世的的仇,我们早晚要跟她算一算。”墨玉冷哼一声,鄙夷道。 “晨曦,你的身体还有什么不适没有?”姬然突然问道。 “没有了。”晨曦刚刚摇头,突然又怔住了,紧张地问道:“你不会又要赶我走吧?” ☆、三个男人 “哼,你吸了然儿那么多的血,若是还有什么不适,那你只有去撞墙了。赶你走倒是个好主意。”墨玉撇了撇嘴,一脸鄙夷道。哎,被打扰了好事的男人,果然惹不起。晨曦只是瞪了他一眼,懒得理他。 “你还能去哪里?罂粟已经知道你的身份了,你再回去,万一又遇到她,怎么办?”姬然冰冷的小脸,眉头微微蹙起,沉思了一下,说道:“看来,我的血可以解罂粟的异香毒啊!” “然儿,你可不要冲动啊,你帮晨曦解了毒就算了,我不许你再帮别人。你身上就那么一点血,再流就没了,知道吗?”不知为何,墨玉的心中有些不安。 “对,墨玉说得对,姬然,你这样的解法是在以命换命,我也不支持。”晨曦刚刚才心安,这时又慌了,他怕姬然做傻事。 “你们这是怎么了?其实我没有那么伟大,只要······”姬然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外面的通报声给打断了,她怕晨曦刚清醒过来,还会出现一些什么状况,于是要墨玉留下来照看他,自己随着来人一起离去。看着姬然离去的背影,那明显有些虚浮的脚步,墨玉转过头来狠狠的盯着晨曦,恶狠狠地说道:“若不是吸她血的人是你,我会把他灭得连渣都不剩的。” “我也很恨我自己。”晨曦没有多说什么,双眸始终温柔的看着姬然离去的方向。 “哼。”墨玉冷哼了一声,也不再计较了。其实,他俩心知肚明,就算姬然不救,他也会想尽一切办法救他的,这就是他俩相交数万年的友情。 “看来魔神很快就要找来了,我们也该想想怎么对付他。我不想前世的那一幕再次发生。”沉默了好一阵,墨玉才说道。 “嗯,这次无论如何我们也要护住姬然。因为魔神与罂粟最想杀的就是她。”晨曦缓缓的说道。房中的气氛瞬间就有些沉重了。 “我不会让然儿有事的。” “我也是。 “还有我。”傲天从外头走了进来,刚在门口遇见了脸色苍白的姬然,他问她怎么了?姬然摇摇头,说自己没事。他知道她倔,不想说的,再问她也不会说。于是,在她询问的目光下,他告诉了她通道的结界并没有被破坏。姬然听后,沉默了一会儿,就叫他先进房里与墨玉他们一起等她,她一会儿回来有事与他们商量。 三个男人都想保护他们爱上的那个女人,然,结果会怎样?天不知,地不知,他不知,他也不知。 “谁来告诉我姬然到底怎么了?怎么我才刚走一会儿,她就成那样了?”傲天突然问道。眼神犀利地看向身旁的两人。 “是我,我刚吸了姬然的血。”晨曦心痛地说道。墨玉朝晨曦撇了撇嘴,一副鄙视他的样子。 “你吸姬然的血?为什么?”傲天红了眼,朝晨曦吼道。 “我也不想的,当时被异香毒所控制,失了神智,尝到了姬然的血就不想松口,还好被墨玉打醒了。”晨曦指了指自己有些痛的眼角,说道。 看着晨曦的眼角有好大一块淤青,傲天的拳头是握了又松,松了又握,最后,终于松开了,懊恼地说了句:“墨玉怎么就没打死你呢?” “是啊,我也奇怪我怎么就没打死他呢?”墨玉摸了摸鼻子,瞧了晨曦一眼,有些痞痞地说。 “对呀,你刚才怎么就没有打死我呢?”晨曦也跟着说了一句。 屋子里瞬间就静了下来。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是谁忍不住先笑了一声,紧跟着就都笑了。笑声豪气冲天,久久不曾停息。 ☆、错就是错 桃树下,寒冰突然就笑了,笑得悲伤,“我的真实目的,不就是想见你一面吗?” “那现在见到了,你又打算怎样?”这所有的一切,不会是你与罂粟合演的一出戏吧?好再来个里应外合?”姬然毫不掩饰自己的怀疑,毕竟有了前世的教训,她很难再相信他。 “哈哈哈······我与罂粟合演的一出戏?姬然,你太高看我了,我还演不出来,更何况跟那个女人,我就更加没有兴趣了。我寒冰虽然卑鄙,但还有自己的骄傲,我不屑说谎。就算前世我背叛了你,我也不曾骗过你什么。我只是拿着你给我的桃花令牌给魔神他们打开了九天之地的结界而已,这是你给我的,我当然可以使用它,你也并没有告诉我不许带外人进入九天之地,我也就不算欺骗了你。只是,我没有想到,魔神一进入九天之地就直接打杀,而后来你又刺激到我了,我才会那样对待炎烈他们的。”寒冰想为前世所发生的事情解释一下,他不想姬然太恨他。 “是吗?那为何你与炎烈,晨曦一起饮酒,他俩会修为全失,而你却什么事也没有,还可以瞬间跑去给魔神的人开启结界?不要告诉我,这不关你的事。”姬然嘲讽道。 “咳咳咳,我也正想说这不关我的事。因为那酒是罂粟给我的,她说,既然我不想杀九天之地的人,就要我找炎烈他们喝酒,缠住他俩就行了。等时机到了,再找个理由离开一趟,给他们打开结界。谁知道,等我打开结界,魔神就直接带人杀了进来,等我再回到他俩的身边时,他们竟然倒在血泊里。正好,那时的你也赶了过来,我以为你最少会问一下我,是谁伤了他们?可是你竟然问都不问,就认定了是我。那时的我,很好的被你刺激到了,于是,才会与你说了那许多以前不敢和你说的话。也做下了本不想做的事。” “寒冰,在我的认知里,错就是错。若是每个人犯错,都有诸多理由去推卸责任,那这世间就真的失了公平。我知道,在这强者为尊的天界,要公平很难,但在我的九天之地,我却想要公平的对待每一个人。你爱我,是你的自由;而我不爱你,也是我的自由。但你不该爱而不得,就把我九天之地的居民当成了出气筒。你对我日渐膨胀的欲望,暴露了你心底最深的阴暗。你很自私,从来都只是在乎你的得失,你觉得你给我九天之地无偿炼丹,我就得感恩戴德的对你,是不是?那我可以告诉你,从一开始你就错了。无偿炼丹,是你提出来的,我给你报酬你不要,但该给你的,我还是给了你,只是你每次都不屑地当着我的面给扔掉了,而我也恰好没去捡回来,因为也不屑。我从头到尾都不曾欠你什么。你喜欢拿自己与炎烈,晨曦比,可他们每次与我出生入死,共同守护九天之地,却从来没有求过我什么。光这一点,你就永远也比不上他们。这就是为什么初次见面时,我与你说“与你同在,永世相随”不是轻易就可以许下的。这一诺,是倾尽所有,我都会守护他们。”身体太过虚弱,姬然不得不找了一棵桃树倚着。 ☆、它归我了 “你,不要紧吧?”还是忍不住的想关心她。寒冰上前了一步,可却牵动了自己身上的伤口,又有血丝溢出。他皱了皱眉头,很讨厌现在的自己。 “你还是多担心一下自己吧。”姬然的话,让寒冰惊喜地抬起头,在他以为姬然是关心自己的伤势时,接下来的一句又让他如坠冰窟,“我随时都会取你的性命给我九天之地死去的战士们报仇。” “其实不必你来取,我的命······”寒冰突然住口不言,沉默了下来。 桃树林中,落花纷飞,花香扑鼻,瞬间的寂静让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然,总有人会去打破它。 “说一说你是怎么来到仙界的吧?”姬然率先打破寂静,既然傲天已经证实了通道布下的结界没有被破坏,那就是说寒冰是用别的办法进入仙界的。若是知道了办法,那她就可以偷偷潜入天界,探查一下情况。 “我在鬼界找到了通天令牌。”寒冰边说边从怀中捞出一块古朴的令牌。 “通天令牌?”姬然直接从寒冰的手中拿过令牌,看着它,冰冷的眼底划过一丝亮光,很好,有了它,她就可以潜入天界了。“它归我了。” “你不会是想用它潜入天界吧?”姬然眼底的那丝亮光没有逃过寒冰的双眼,他又开始担心了。现在的天界是个什么情况,他比谁都清楚。魔神残暴无比,罂粟狠毒无比。若是姬然一个不慎,落入他俩的手里,凭他两人对姬然的敌意,那结果可想而知,那是连转世都不会有了。” “你管得太多了。”姬然把通天令牌收好,冷声道。瞥了一眼寒冰,见他腹部包扎的伤口又在往外渗血水,沉吟了片刻,说道:“你跟我走。”说完,转身离去。 寒冰愣了一下,然后一声不哼,默默地跟在姬然的身后。看着姬然身后随风飞舞的白发,心又开始痛了起来。只要还可以这样陪在她的身边,死又有何惧?前世的自己太愚不可及,一味的自私,一味的强求,不仅害了她,最终也害了他。好在这一世,他找到了她,这一次,就让他静静的陪着她,直到生命的尽头吧。 跟在姬然的身后走向桃林的深处,当那一排排错落有致的小木屋出现在眼前时,寒冰怔在那里半天都没有挪动脚步。熟悉的画面勾起他太多的回忆。曾经的九天之地就是如此,桃林的后面有小木屋,小木屋的旁边载桃树。曾经的他从来没有留意过这些美景。而此时,他却觉得这一切美极了!甚至感到些许的温暖。果然,心境不同,感觉也不相同了。 ☆、你走吧 “怎么?还不跟上?”姬然在小木屋前转过身来,冷冷地看着他。 寒冰醒了醒神,忙走了过去。跟着姬然进了那间小木屋,屋内,炎烈,晨曦,傲天正在商讨着什么,见姬然进来了,全都闭上了嘴。姬然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然后指了指身后面色惨白的寒冰,说:“我把他给带来了,你们商量一下该如何处置他吧。”说完,她找了一处地方盘腿坐下,闭上眼,双手搁在膝盖上,运转体内的仙元,慢慢的滋养着身体。很快,她就进入了空灵状态。身体的过度透支,让她很虚弱,必须尽快恢复过来。 姬然的不适,几人都看在眼里,但都很默契没有多说什么。有些话真的不必要说出口,他们只要默默的支持就好。再说她的骄傲也不需要过多的怜悯。记得前世她曾说过,“真正的强者,在伤痛面前,需要的不是怜悯,而是给她坚持下去的理由与信心。”眼下,就让他们帮她处理好寒冰的事吧。 “寒冰,若不是看在你救了晨曦一命的份上,我现在一定会杀了你。我想然儿亦是如此。”墨玉冰冷的声音响起。寒冰,你永远不会知道,当我看到白发飘飘的然儿满脸冰冷的朝我走来时,那心底是怎样一种撕心裂肺的痛?若倾尽一生,可以换回她那如桃花般艳丽的笑容,我愿意。然儿,我有多久没有看见你笑了,那如桃花般艳丽的笑容,现在想想,心都是痛的。 “对不起。”除了说对不起,寒冰真的不知还能说什么。前世的他们都是死在自己的手里,如今面对他们,他多少有点愧疚。 “说吧,你几番去鬼界找我,如今又救了我,带我来仙界的最终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晨曦直接问道。 “我只是想见她一面而已。”寒冰口中的她,大家都知道是姬然。 “怎么?前世把她害得那么惨,还不甘心?又找上门来了?这一回不会又耍什么花招吧?”傲天冷笑道。 “不,我此次前来,本就报了必死的决心。”寒冰的身子虚晃了一下,刚刚一路跟着姬然走来,那腹部的伤口又在出血,此时,他脚下的地面早已积了一小滩的血。他稍稍舒缓了一下,才又说道:“若是你们想要杀我,现在就动手吧。” “这次我们不杀你,只因你救了晨曦一命。不过下次见面,我必要将你杀之。你走吧。”墨玉不甘心道。其实姬然早就做了选择,她刺了寒冰两剑,却没有杀死他。然后又把他丢给他们,这就是告诉他们,是生,是死,决定权在他们的手上。开始他们在姬然没有来之前,就商讨着寒冰一事,一致认可这次放过他,还他救晨曦的救命之恩。现在既然姬然把他交给他们来处理,他们也没有多的话与他说,只要确定了他这次前来的目的不会危及到姬然,就可以打发他走了。免得看着他在眼前晃,就会想到前仇旧恨,怕一个忍不住就会杀了他。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我想留下来。”寒冰望着眼前坐着的三人,恳求道。 “呵呵,留下来?当初的你也想留在九天之地,可后来呢?你留了下来,却毁了它。如今,你是不是又想故技重施?是不是嫌害然儿还害得不够,想再来一次?”墨玉的情绪瞬间高涨,直接站了起来,来到寒冰面前,怒目与他对视。 “不,这一次我绝不会再害姬然了。我只是想在最后的日子里留在她的身边。”寒冰无视墨玉喷火的双眸,坚持地说道。 “啧啧,她的身边是你想留就可以留的吗?你寒冰的脸皮什么时候也变得这般厚了?你以为姬然刺你两剑,你就会死啊?放心,像你这种坏蛋,一般都不会那么轻易死掉的。不过,下一次就难说了。在我个还没有改变主意之前,你还是赶紧的离去吧。”墨玉嫌恶的挥了挥手,就又坐了回去。 “我把自己献给了魔神,是以神魂宣誓效忠他的,如今,我没有得到他的允许,就潜入了仙界,相当于背叛了他。每在仙界呆一天,我的神魂都会受到惩罚,消散一点。你们不是想我死吗?这样不正好,我的神魂一天天的在你们眼前消散,连来世都不会再有,你们应该感到高兴,解恨才对。这一次不需要你们动手,我这样的坏蛋就将会永远的消失在这天地之间。你们何乐而不为呢?”寒冰不去体会墨玉的冷嘲热讽,苦笑道。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一阵短暂的沉默后,晨曦叹了一口气,说道。他们都很清楚神魂的消失意味着什么,没想到寒冰为了得到姬然连神魂都给祭出了。真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了? “是啊,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寒冰也自问道。 脑海里又想起了前世的那一天,他被罂粟怂恿着背叛姬然的那一天。他当时也是走在去往暗殿的路上,不巧,又遇上了罂粟,原本他不想理她,直接走掉的。谁知,罂粟在他身后来了句:“寒冰,你想不想得到姬然?若想,我帮你怎样?” 他顿时就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双眼紧盯着罂粟,问道:“为何要帮我?” “嘿嘿,”罂粟笑了两声,眼神有些躲闪,“你当初救过我,我能这么快修成人形也是因为你。如今想回报一二,就是不知你敢不敢应下来?” “为了得到姬然,我有何不敢的?说吧,你有什么要求?”寒冰不傻,罂粟这般主动的找上来帮他,无条件,是不可能的。而他这段时间,心中又实在窝火的很,姬然与那两个有说有笑的,独独对他一脸冷漠,他真的是受够了。 “条件就一个,就是你,”罂粟突然住口了,迟疑地看了寒冰一眼,犹豫着怎么委婉的说出来。 “快说,别啰啰嗦嗦的。”寒冰不耐烦地催道。 ☆、神魂宣誓 “这可是你要我说的。我说了,你可不许打我。”罂粟觉得自己就这么把那个条件说了出来,搞不好自己会被寒冰直接给灭了,死得这么冤,她才不干。没有得到他的保证,她是一个字都不会说的。 “你说吧,我保证不会对你动一根手指。”寒冰觉得再怎样罂粟都不会提出太过分的条件,毕竟,惹怒了他,他可以不杀她,但她也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就是用你的,你的神魂宣誓,把自己献给魔神,效忠于他。”罂粟顶着头顶越来越冷得眼神,声音也变得越来越小。 “你再说一遍。”寒冰冰冷的眼神直直地看着眼前这个口出狂言的女人,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 “是你,你要我说的,而且,而且······”罂粟被寒冰强大的气场吓得连连后退,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是你的主意,还是沧澜的?嗯,快说。”寒冰突然上前,温柔地掐住罂粟娇嫩的脖子,在她耳畔轻声问道。 “是我的,不,不,不,是沧澜的。”罂粟条件反射的说出了自己,可脖子上突然的痛感让她一下子就改了口。 “哦,是吗?我怎么觉得这就是你的主意呢?据我所知,沧澜很自负,一向直接。言语收服不了,就会动用武力,绝不会用如此卑鄙的手段来威胁他人,因为他不屑,而我也不怕。可你就不一样了,你的心思慎密,这样的手段也只有你才会想到,你说,我说的对不对?”阴冷的话语伴着彻骨的冷意让罂粟再一次感到寒冰的可怕。心中后悔极了,早知道就应该带上沧澜,有他在,寒冰也不会这般对待她了。 “寒,寒冰,你······你先松手,我有······有话说。”罂粟双手努力地扳着脖子上的那只手,让自己可以说出话来。 “你还有话说?你说,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话,我还能相信吗?”寒冰嗤之以鼻,不屑道。 “这次绝······绝不······不骗你。”罂粟艰难地说道。脖子上的手越收越紧,呼吸已经很困难,罂粟心里惶恐极了,眼泪如断线的珠子般滚了下来。 “那你快说。”寒冰陡然松开了手,罂粟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喉咙火辣辣的痛,这已经是第三次了。她难受的轻咳了几下,担心寒冰等得不耐烦又会对她下手,于是,润了润喉咙,连忙说道:“你有没有想过,姬然之所以那么狂傲,那么自以为是,不把······” “姬然很好,不需要你多说什么,说重点吧。”寒冰打断罂粟的话,不悦道。 罂粟怔了一下,心里鄙视道:“她那好,怎就不见对你好?”见寒冰那阴郁的眼神又扫了过来,眼看又要发作了,她瞬间回神:“我想说的是,她只所以不把你放在眼里,乃至心里,是因为她得到的太多,对她好的人多了,她自然就不懂得珍惜,也自然不会在乎你。只有让她失去所有,在她彻底绝望的时候,你再出现在她的身边,给她关心,给她温暖,你还怕她不投入你的怀抱?” ☆、达成协议 寒冰细细琢磨着罂粟所说的话,心中十分肯定,姬然并不像她所说的那样,在他的眼里,姬然只对在乎的人好。很遗憾,他正好不是她在乎的人。可他却很赞同罂粟后面说的,也许姬然失去了所有,他才会有机会永远的陪在她的身边。可很快,他就苦恼了,要让姬然变得一无所有,怎么可能?先不说九天之地的战士们不会弃她而去,那整日陪在她身边的那两位,就更不可能了。 罂粟一直留意着寒冰,见他眉头时而舒展,时而紧锁,最后就一直没有舒展开来。她的嘴角渐渐的扬了起来,一丝得逞的笑容一闪而过,不过,很快就隐了去。她似无意般的在一旁说道:“其实沧澜他可以帮你的,只是他那个人不会轻易的相信别人,而且他上次邀请你加入他的阵营,你又一口回绝了,他心里还记恨着。若是你不拿出一点诚意来,他又怎会相信?又怎会帮你?你想一想,只要他出手帮你,那还有什么是解决不了的呢?” 寒冰静静的听着,半天都没有出声。脸上平静得很,无波无浪,内心却挣扎得厉害。他是上古神,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也只有在姬然那里才屡次失了架子。如今,他真的要为了得到姬然,以自己的神魂宣誓,效忠魔神沧澜吗? 似乎看出了寒冰的犹豫,罂粟又接着说:“其实只要你到沧澜的阵营来,他该给的礼遇还是会给你的。你帮他夺九天之地,他帮你得到姬然,这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只不过他那个人很难相信曾经拒绝过他的人,你不拿出一点诚意来是不可能的。” “他真的会帮我得到姬然?”寒冰心动了。 “当然。”罂粟无比肯定道。 “那好吧,带我去见他。”寒冰不再犹豫。 最后,他跟着罂粟去见了魔神沧澜,两人达成协议后,他也以神魂宣誓了。后来,他就听从罂粟的建议,拿着她让人酿制的一壶酒回了九天之地,叫上了炎烈与晨曦一起饮酒。他以为那酒真如罂粟所说,只是一壶美酒而已,因为他也喝了,并没有感到任何的不适。于是,喝到一半的时候,他就找了个借口离开,去给魔神他们打开九天之地的结界。 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等他回来,却看见炎烈与晨曦倒在血泊里,生死不知。而他们身边各站一名魔将,都手持一把带血的剑,正准备再次挥向他俩,情急之下,他打出一掌,瞬间把那两个魔将灭得连渣都不剩了,然后迅速来到炎烈与晨曦的身旁,正准备查看一番的时候,姬然却满身是血的赶了过来,她不问缘由,就断定是他伤了他俩,持剑相对。 ☆、只想随她而去 他当时气极,也懒得解释。加之情形对姬然越来越不利,因为他发现,自从沧澜带着魔将们进入九天之地以后,见人就杀,根本就不像他承诺那般,不虐杀,只收服。九天之地此时到处都是打杀声,鲜血早就汇成了一条条小溪欢快地流淌着。那艳丽的桃花也不复存在,只剩几朵残花挂在枝头,哀悼着以往的灿烂。 九天之地早就乱成了一片,姬然想必是发现战斗中不见炎烈与晨曦的身影,担心之下,才摆脱沧澜赶了过来的。看她在这种情况下还那般在乎他俩,冲动之下,他还真就对炎烈与晨曦动手了。握着他俩的神魂,威胁她,以九天之地的居民和战士们的性命,威胁她,情况危急,他以为她会答应,没想到她却以神魂为祭,救了所有她想救下的人。眼睁睁地看着她消失在自己的眼前而无能无力,那是怎样的一种悲哀?怎样的一种痛啊?他觉得他的心痛得都没有感觉了,空了,只想随她而去。 当他持剑自刎时,却被罂粟制止了。看到她的第一眼,他只想杀了她,若不是她的出现,这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他更不会逼死姬然。然,在他下狠手的时候,罂粟却告诉他,姬然还有来世。其实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他都会选择相信。他丢下罂粟去找姬然的来世,他要去向她赔罪。 就这样,他在浑浑噩噩中过了许多年,经常游荡在各界,总想找到记忆中那抹熟悉的身影。沧澜也许自知有愧,曾欺骗了他,也懒得管他。只不过他去哪里,必须先经过沧澜的同意才行,否则神魂就会受到惩罚。 也许这就是报应吧,他要找的姬然偏偏在仙界,目前沧澜都到不了的仙界,而他却来了。这要他怎么去跟沧澜说,本来他就是瞒着沧澜在找姬然的转世,他要找的人就是沧澜要杀的人,他又怎么可能傻傻地跑去告诉他呢?前世的他已欠她太多太多,这一次他是来还债的,只想在她不远的地方,消散于天地之间。姬然,从此我不再痴缠于你,你是否会偶尔想起我? 姬然睁开眼,退出空灵状态,此时房中已无一人。她起身打开房门,却见房前也空无一人。迈步向平时战士们操练的场子走去,一路落花缤纷,有几片桃花瓣落在她的发间,墨玉远远的就看见了她,熟悉的的场景,曾经在人间她也无数次漫步在桃树林中,那时的她,艳丽的桃花瓣点缀着一头如缎般的黑发,脸上挂着着灿烂的笑容。而此时的她,一脸冰冷,艳丽的桃花瓣点缀的却是一头雪白的银发,刺眼的很。心又开始漫无边际的痛了,他迎了上去,在姬然开口之前说道:“然儿,怎么样?你的身体还要不要紧?” “没事了,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他们那是在干什么?”指着场子中心围拢的众人,姬然冷声问道。 ☆、寒冰的哀求 “是寒冰跪在那里,他想乞求大家的原谅,留在九天之地。”墨玉的脸色有些古怪,想开始寒冰直挺挺地跪在众人面前的时候,他可是怔了半天回不过神来。当时在小木屋里,他们答应寒冰留下来的条件就是,他必须让九天之地所有的人都原谅他,否则就请他离去。他毫不犹豫地应允了,然后,跟着他们来到操练场上,顶着众多仇视的目光,他直接就跪了下去,言辞恳切地哀求:“我知道大家恨我,心中对我都有很深的怨恨,现在我就跪在你们面前,你们可以打我,骂我,但请你们给我留一口气,让我可以待在这桃花林。” “你这坏蛋,害死了我的哥哥,我打死你。”一位仙家忍不住冲上前,对着寒冰的脸就是一拳,寒冰闷哼了一声,身子晃了一下,血从他的嘴角慢慢的溢出,他稳了一下身形,然后对着那位动手打他的仙家轻轻的说了一声“对不起”。那位仙家后知后觉的呆愣住了,刚才一个激动,就冲了上去,打了他。现在回过头来想一想,他一个小小的下等仙家竟然打了上古神,还把他打出血了,这是多么惊悚的一件事啊!以前是想也不敢想,只有仰望的份。果然,仇恨一上脑,什么都是浮云。 有人带头,余下的仙家也就不客气了,大家你一脚,我一拳的,发泄着这许多年来的怨恨。寒冰不躲也不闪,被打得倒下了,就挣扎地爬起来继续跪好,腹部的血一直在不停地流着,他的脸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嘴角破了,眼角肿了,发丝乱了,早已失了俊美的模样。但他始终咬牙坚持着,慢慢的,落在他身上的拳脚越来越少了,最后,终于全部停止了,他艰难地说出“谢谢”两个字,就晕了过去。晨曦与傲天一直在人群中默默地看着,心中不知是何种滋味? “哦,他跪在那里?”姬然诧异。没想到寒冰为了留在这桃花林,竟然连身份,面子都不要了。 “他现在惨着呢!”墨玉摸摸鼻头,笑得一脸心灾乐祸的。一开始看到寒冰被揍,他的心情真的很爽。但后来,也许是良心发现,他竟然有些可怜他了。可怜这个曾经害惨了九天之地的叛徒。 其实,在前世他找借口偷偷去给魔神打开结界的时候,他与晨曦就感觉到了不对劲。正准备去找姬然时,却发现浑身无力,修为尽失。两人当时已经确定寒冰背叛了他们,正想着要怎么告诉姬然时,远处就传来了打杀声,眨眼的功夫,就有两位魔将来到了他们的身边,二话不说,提剑就砍。可怜他俩又动不得,只有眼睁睁地看着剑从自己的身子穿过穿出,最后,他与晨曦就倒在血泊中。第一次,两位上古神被人暗算得连一点还手的机会也没有。甚至他都感觉到了死神对他的召唤,想必死神想他想得紧,这次连他的魂都想勾了去。他在心中骂死神的同时,更加恨寒冰。 ☆、没死的话,就留下吧 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在那两位魔将举剑又刺来时,竟是寒冰救了他与晨曦。然后,他头一歪,就昏过去了。可后来,寒冰还是杀了他与晨曦。竟卑鄙的用他俩威胁姬然,这就更不可饶恕了。这次他寻来仙界,要不是看在他救了晨曦的份上,他一定会杀了他的。不过,现在的寒冰,也不需要他再动手了,正如他自己所说,他早晚会消失在这天地之间。 “是吗?”姬然朝聚集的人群走了过去,墨玉笑了笑,跟了上去。 “主人来了。”不知是谁大叫了一声,很快,众人就自觉的让开了一条路,齐声叫了一声“主人”,姬然点了一下头,要他们都退了下去。这时,晨曦与傲天走了过来,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 姬然静静的听着,看着躺在血泊里一动也不动的寒冰,小脸始终一片冰冷。听完,她转身就走了。不过,走之前丢下一句冷冰冰的话:“没死的话,就留下吧。” 余下的三人一顿错愕过后,接下来都轻笑出声。唤人把寒冰带下去疗伤后,又追随姬然而去。 再来说说那个碧玉吧,她一路追着墨玉来到桃花林,可眼前却见不到半棵桃树,墨玉更是不见人影。她就奇怪了,四下望了望,没错呀,她前些时候才来过这里,虽说不是来看桃花的,但入眼的全是桃花。她当时还嫌它们开得太过艳丽了,让她总想起表哥来,却衬得她的心情太过凄凉。于是,伤心气恼之下,狠狠地踢了身旁的桃树几脚,才转身离去。怎么这才过了几天,那些桃花就都不见了踪影?这里面有古怪,不行,她得告诉姨母去。 她回头看了一眼,就匆匆离去。她不知道的是,她的一举一动,桃林里有些人早就看在眼里,却懒得理她。这就是障眼法的好处,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而里面的人看外面却一清二楚。不过,这般大面积的障眼法不是谁都可以弄出来的。就算墨玉与寒冰他们也只知道解法,这还是前世看过姬然的手法才知道的。姬然前世不仅修为高深,而且术法也很高明。如今她已觉醒,自然该会的全会了。 “姨母,姨母······”碧玉一路跑,一路喊。也不等仙婢们进去通报一声,就迫不及待的冲了进去。可从大殿到寝宫都没有姨母的身影。“咦,姨母到哪里去了?”碧玉疑惑不已。可又不甘心就此离去,于是,又扯开嗓子边找边喊。 “你这般在宫殿里大声嚷嚷的成何体统?”仙后不知从什么地方跑了出来,在长廊的一处拐角处拦住了碧玉。对于这个侄女,她头痛得很。她的那点小心思,怎会瞒得过她?一直呆在仙界不肯回去,还不是为了墨玉。可她却不知道,她这个当姨母的,是绝不会让她与墨玉在一起的。上次替碧玉出头,也只不过是因为牵扯到了九天玄女。如今随着她孩儿再无生还的可能,所有的一切也是时候结束了。 ☆、痛吗 碧玉止住了脚步,吁了口气,拍了拍胸膛,差一点就撞上了姨母,还好,她的右脚收得及时。心中稍稍安慰了一下自己,她才弱弱的叫了声:“姨母。” “发生什么事,让你这么慌慌张张的?”仙后帮她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发丝,问道。 见姨母并没有过多的责备她,碧玉吐了吐舌头,连忙上前挽住仙后的手臂,撒娇道:“姨母,你都不知道,表哥他坏死了。 “哦?玉儿他又怎么了?”提起墨玉,仙后的恨意连连,好在她会演戏,脸上一点都不显,还拍了拍碧玉挽着她的那只手,一脸慈爱地问着。 “姨母,刚才我在······”碧玉连忙一五一十把自己刚才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的事,像倒豆子般的全部讲了出来。说完以后,还嘀咕了几句:“我看那个桃儿仙子就是狐狸精转世,哼,一个,两个的都奔着她而去,也不知道她哪里好了?” 沉浸在自己情绪中的碧玉没有发现随着她多次提到墨玉,仙后的脸色越来越骇人。眼底风暴骤起,阴险,狠毒深藏其中。她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安抚了一下碧玉,就打发她走了。 鸾宫内殿,绕梁的纱幔随风飘扬,起起伏伏,轻轻柔柔。一片静寂中,突然“哗啦”声一片,鸾宫的地上顿时一片狼藉。 “为什么?为什么不是你死?最该死的人是你呀······呜呜呜······”痛苦的咆哮过后,是压抑的哭声。 半晌,哭声停了,如梦呓般的声音传出:“王儿,母后这就去给你报仇,这就给你去报仇······”内殿中,摇摇摆摆的走出一位衣裳不整,发丝散乱的赤足美貌妇人,她双目无神,目光呆滞,走过的地方都留下了深深浅浅的血印子。 “轻柔,你怎么这个样子?”仙帝刚进鸾宫,就看到仙后这般模样,连忙上前抱起她,把她安置在椅子上,自己单膝跪地,蹲下身来,轻轻地抬起她的双足,只一眼,心底抽痛,这哪还是从前的那双白皙娇嫩的玉足,此刻它们的上面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碎屑,鲜血正丝丝缕缕从伤口处流了出来。 “轻柔,你忍一下,我先帮你把碎屑给弄出来。”仙帝小心地挑着仙后脚底的碎屑。仙后不语,只是怔怔地看着仙帝,任他摆布她的双足。 “痛吗?”仙帝每拔出几块碎屑,都忍不住抬头问上一问。 仙后不答,只是轻轻地摇摇头。仙帝见此,就又埋头开始忙活起来。终于,最后一块碎屑也被仙帝给拔了出来。他长长地吁了口气,又开始上药,包扎。等一切都弄好了,他正准备用衣袖擦擦额角的汗水时,却发现正有一只手拿着锦帕轻柔的在帮他擦拭。 ☆、比我还重要吗 这回仙帝怔住了,痴痴地看着仙后,有多久没有被轻柔这般温柔的对待过?好像很久很久了吧?随着玉儿出生,他们的孩儿死去后,他与轻柔之间似乎就因为玉儿的存在而多了一层隔阂。轻柔好像有什么事瞒着他一样,总是用一种防备的眼神看着他。而他想问,却又不知从何问起。他知道玉儿的到来,给了他们孩儿一线生机。后来孩子的的离去,却是因为轻柔的贪心促成的,怪不得玉儿。他不懂轻柔为何要把自己的过错强加在玉儿的身上,那般的仇视他?于是,他为玉儿暗地里与轻柔吵过多次,可吵来吵去,也没有吵出一个结果来。轻柔依然一如既往的仇视玉儿。 再后来,他也吵累了,来鸾宫的次数渐渐减少。轻柔也很少去烦他,除了上次为玉儿找仙婢一事跑去向他哭诉外,就只是每过一段时间都会去向他要几个仙婢,他也懒得问,大手一挥,几个仙婢就打发了过去。他从来没有问过那些仙婢们的去处,也隐隐猜到或许她们已经不在了。轻柔不说,他也不问。因为他怕,怕曾经那个美丽,温柔,善良的轻柔就此消失了,怕她的双手早已沾满鲜血。若到那时身为仙帝的他,又该如何自处呢? “还痛吗?”不知不觉关心她的话又问出了口。 “不痛了。”仙后的手顿了一下,轻轻说道。 “你这又是何必呢?我们以后再生一个就好了。”仙帝握住仙后的手,叹了口气,说道。 “你今天来又是与我吵架的吗?若是,就请你离开吧。”仙后决然的抽出自己的手,撇过头去,冷冷的说道。 “轻柔,你我夫妻这么多年,有什么话你是不能与我说的?再说,当初我们孩儿的那件事确实不应该怪在玉儿的头上。如今,玉儿也是我们的孩子,你就不能······” “不要在我的面前提他,再说一次,他不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早就死了。是他害死的,我只想杀了他。”仙后突然转过头来,悲愤地看着仙帝。第一次,她在仙帝的面前承认了想杀掉墨玉,因为她感觉自己已经没有任何期待了,她的孩子再也不可能活过来,不杀墨玉,她不甘心。 “你真是不可理喻。我警告你,玉儿你动不得,别到时惹祸上身,连我也保不了你。”仙帝站起身,一脸怒火。好好的气氛又被仙后给破坏了。每次都是这样,他本想好好的与轻柔谈谈,可只要一提及玉儿,她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而且越变越恐怖,这一次,她竟然想杀了玉儿。 “你走吧。”许久的沉默过后,仙后开口了。不等仙帝离去,她就起身向内殿走去。那孤独决然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仙帝的眼前。仙帝刚刚抬起的手只得又黯然的放了下来。刚才,他真的很想抓住轻柔的手问一句,就一句:“那个没有来得及出世的孩子对于你来说就真的那么重要吗?比我还重要吗?” ☆、药引 最后,仙帝低垂着头,沉重的离去。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转身离去的瞬间,仙后又从内殿走了出来,看着仙帝同样孤寂的背影,一行清泪滚滚而下,痛苦的呢喃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伤害你的,我只是忍不住,忍不住······” 夜悄悄的降临,无声无息。月儿在如墨的苍穹懒散的挂着,散发着柔和的月光。星辰调皮的在旁眨着眼睛,一切都显得那么的和谐。可就在这时,桃花林深处的一间小木屋里,闪出来一道娇小的身影,她快速地越过许多的小木屋,来到最角落边上的小木屋旁才站定,望了望四周,一片寂静,无人注意到她。这才伸手轻轻的敲了几下门,很快,里面就传出低沉的声音:“是谁在外面?” “我,姬然。”话音刚落,门就“恍当”被人从里面打开了。寒冰一脸激动地看着姬然,连说话都不利落了:“你,你这么晚来找,来找我有什么事?”寒冰脸上还有淤青在,他没有怎么去管它,这时,见到姬然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不自然的用手挡了挡脸上最糟糕的那块地方。 “进去再说。”姬然毫不客气地把挡了她路的寒冰推开些许,就直接走了进去,找了凳子坐了下来。寒冰一脸怔愣地看着他,半天回不过神来。 “把门关上,你也坐,我有事找你。”见寒冰站在门口没动,姬然蹙了蹙眉头。 “哦。”寒冰这才回神,连忙把门关上,坐了过去。有些紧张地看着姬然,不知道她找自己干什么。 “我要你帮我炼克制罂粟异香的丹药。”姬然开门见山地说道。 “不瞒你说,克制罂粟异香的丹药我一直都在炼,可没有一次成功过。总觉得还差一味药引,我找了几千年,都不知道还差什么。”说起这事,寒冰有些无奈。 “若我说我有这味药引,你帮,还是不帮?” “你有?”寒冰惊得几乎要从凳子上跳了起来,他找了几千年的药引,竟然在姬然这里。脑海里不知怎么就想到了已经恢复正常的晨曦,于是,瞬间就明了了。 “嗯,我有,就是我身上的血。”姬然毫不在乎地说出了药引。 “你,你的血?”这一回,寒冰彻底的震惊了,他觉得一定是自己听错了,不然,怎会有如此让他害怕的药引。不错,他害怕,他害怕药引是姬然身上的血。那样,他该如何下手? “没错。偶然间发现的,晨曦中了异香毒,就是用我的血给治好的。既然如此,那药引就必然是我的血,用它炼丹吧。”左手上还系着墨玉的锦帕,姬然一直用衣袖掩着。 看着眼前一脸坚定的姬然,那雪白的头发本就刺痛着他的双眼,如今,又要用她的血来炼丹,这要他如何答应她?心一下一下抽着痛,半天,他才艰难地挤出几个字:“我不需要你的血做药引,我会想到办法的。” ☆、你真的很残忍 “已经来不及了。我去看了一下我布下的那道结界,它已经薄弱了许多,虽然,我又加固了,但如果魔神与现在的罂粟联手,我怕它支撑不了多久。到时,他们攻打进来,若光明正大的开战,我不怕,因为有我,傲天,墨玉,晨曦在,他们赢不了。可我就怕罂粟到时用异香毒,那样的话,我想不需要她多动手,整个仙界都会匍匐在她的脚下,听她号令。那时,我的人又该怎么办?还有龙族的人呢?难道也要听她号令?墨玉又该怎么办?他这一世是仙界的殿下,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罂粟迫害他仙界的人。还有傲天与晨曦,他们一个身后是龙族,一个身后是鬼界,他们都有要承担的责任,他们也不能有事。想了想,也只有先炼制出克制她异香的丹药,才可以与之一战。虽然我不知道用我的血可以炼制出多少的丹药,可以保护他们多长时间不受异香的侵害,但最起码在有限的时间里,他们一定会努力拼杀,他们要的是有尊严的死去,而不是苟且的活着。既然我护不了他们,那就用我的血来成全他们。说不定到最后赢的是我们呢?”冷冰冰的话语,却处处透着温情。她想到了所有的人,却独独忘了她自己。她还是如前世那般,只要是她认可的人,她会拼尽一切的去守护。他真的很想问她:“姬然,前世,你守护九天之地。这一世,因为那几个人,你又把仙界,龙族,鬼界纳入了你的守护圈,你就不累吗?你可有一点想到自己?” “你知不知道,血流得越多,仙元散失得就越多,到时你的性命就会受到威胁。”寒冰紧握着双手,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想说服姬然。 “我知道,可我别无选择。”姬然仍然坚持。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我说的你都听不懂吗?走,跟我去见墨玉他们去,听听他们怎么说。”寒冰再也忍不住了,猛的站了起来,一把拉起姬然,就要往外走。这一激动,牵动了伤口,血又流了出来,他也不管,只想多找几个人来阻止姬然。 “寒冰,这一次你帮我,我会感激你,过往的一切,我也不再与你计较。你不帮我,我也不会怪你,我就直接给他们喝我的血,我总有办法给他们喝下去的。只不过那样会麻烦些,稍不留神,也会浪费掉许多。你好好想想吧,是帮?还是不帮?”姬然抽出自己的手,又坐了下来。 “你为什么要逼我?这两个选择,我一个都不想选。”寒冰一脸痛苦,朝着姬然低吼道。 “我也不想这样,可我只能这样,对不起。”小脸冰冷一片,无动于衷。 “我真后悔这次来仙界找你,你真的很残忍。哈哈哈······”寒冰笑了,却比哭还让人难受。然,姬然却知道他答应了,终于松了一口气。 ☆、你们刚才在做什么 等寒冰平静以后,姬然淡淡地说了声:“开始吧。”右手静静地伸到寒冰的跟前,寒冰一动也不动得看着眼前这只白玉般的手,半天没有动一下。 “可以开始了。”姬然催道。 寒冰看了她一眼,那一眼,痛苦中夹杂着无奈,他拿出一个大玉瓶来,放在下面接着。右手默默地握住姬然的手,左手轻轻地划过她的手腕,顿时,只见鲜血从他划过的地方冒了出来,很快,就汇成一条细小的血线,源源不断地流向大玉瓶。 随着鲜血的流失,姬然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白天救了晨曦,好不容易补回来的仙元又在快速的失去。寒冰在旁看着,心痛得已经麻木了,脸上有些湿漉漉的感觉,有什么东西从眼睛里流了出来。他无心,也无力去管它,就任它在脸上肆意地流着,很快,泪水就滴落在地上,一滴接着一滴,晕开了一朵朵的水花,凄凉而又悲伤的水花。 “够了。”眼看大玉瓶里的鲜血已满,寒冰连忙出手在姬然的伤口处撒上药粉,又用自己的锦帕帮她包扎了起来。 “我走了。”伤口一包扎好,姬然就挣扎地站了起来,寒冰伸手想拉住她,让她休息一下再走,但在手即将碰到她衣袖的时候,他却退缩了。他怕看到姬然嫌弃的目光。可他还是忍不住说了句:“你休息一下再走吧。” “不了。”姬然站在那里,没有回头的回了句,想了想,又说道:“对了,这件事不要让任何人知道。还有,炼制丹药还需要些什么东西,比方说炼丹炉,药材之类的,你可以写张单子给我,我会叫人尽快找来给你。” “不用了,这几千年来,我收集了不少的药材。炼丹炉我也随时带在身边,都在储物袋里装着。”寒冰摇摇头,说道。 “这样啊,那谢谢你。你把身上的伤处理一下吧。”姬然回头看了一眼寒冰,就往门口走去。 “等一下,这个给你。”被姬然突然的关心,虽然只是一句话,寒冰已经感动得不知所措,等他想起一物时,姬然已经打开了房门。 他把一个红色的玉瓶塞给姬然,又看了一眼那张惨白的脸,心疼道:“这个是补血的丹药,回去以后,记得多吃几颗。” “嗯,谢了。等你用完了我再来。”姬然点点头,把玉瓶收下,就头也不回跌跌撞撞的离去了。 寒冰痴痴地看着那消失在夜色中的娇小身影,耳畔不断回响着那句:“等你用完了我再来。”怎么办?他要怎么办才可以阻止姬然继续伤害自己? “你们刚才在做什么?”不知何时,墨玉已经站在寒冰的门前,一脸愤怒地问道。他今日不顾姬然的反对,也住进了桃花林,理由是,仙界是我家,桃林属于仙界,别人都住得,为何我就住不得呢?再说,然儿可是我的仙婢,你在哪里,那我理应也在哪里。最后,在一众注视的目光下,他大摇大摆的选了一间离姬然近些的小木屋住了进去。 ☆、深夜打扰 刚刚他正在打坐修炼,突然感觉有人从门前经过,脚步有些虚浮,急促。明显是由于身体虚弱至极而暴露了自己。那从窗前一晃而过的身影,让他心里一紧。连忙起身打开门,正好看到姬然闪进了木屋。他惊愕不已,正想去看看姬然发生了什么事?却敏感的发现有一道目光也看向这边,他看了过去,在那最角落的地方,他看到了寒冰站在木屋前痴痴地看着。 “我们还能做什么?”寒冰瞥了墨玉一眼,就准备进去。他的心中此刻很烦躁,不想多说什么。 “没做什么,然儿怎会变成那样?”墨玉并不想放过他,堵住了他的房门。 “让开。”寒冰的脸黑了。 “不让。说吧,然儿到底出了什么事?否则,我是不会让开的。”墨玉冷声道。 “你······”寒冰不知从何说起,他答应姬然不说的。 “呃?你这房里鲜血味怎么这么浓?不对,还夹着浓浓的桃花香。”墨玉的脸色突变,他撇下寒冰,冲进屋里,循着桃花血香味,来到那个来不及封住口子的玉瓶前,看着那一大瓶的鲜血,闻到那熟悉的香味,他的浑身都在颤抖。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他回身就是一拳,寒冰也不躲闪,就站在那里,被墨玉一拳打在脸上,让他本来就够悲催的脸更加惨不忍睹了。 “为什么?你为什么会允许她这样做?你知不知道,稍有差池,她就会没命的。”墨玉上前一把抓住寒冰的衣襟,低声怒吼道。 “我也不想,可我阻止不了。她想用她的血将来救你们所有的人。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啊?”寒冰也失控了,一把推开墨玉,跄踉的后退了两步,才又黯然地说道:“她背负着所有,却不想让你们知道,我也没有办法。” 寒冰的话,让墨玉一下子想起那天姬然说的一番话,“看来,我的血可以解罂粟的异香毒啊!”原来她不是只说说而已,原来她早就有此想法了。怪只怪他自己太过于自负,明明心中不安,明明清楚她的个性,却以为她会乖乖的听自己的话,不会做出这等伤害自己的傻事。可到头来,却都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对不起,我走了。”墨玉突然的转变,让寒冰一时反应不过来,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看着墨玉黯然离去。 月光下,墨玉像游魂一般穿梭在桃林中,脑海中杂乱一片。都是然儿与他的前世今生。突然,他止住了脚步,眼神坚定的转身离去。眨眼间就出了桃林,朝他父王的寝宫奔去。 “父王,玉儿深夜来打扰,希望您不要见怪。” “玉儿这般匆忙的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仙帝披了件外衣,指了指身旁的凳子,示意墨玉坐下。 “父王,仙界可有快速提升修为的功法?”墨玉一坐下,就心急的问道。 “有,不过······” “有就好,父王借我一用如何?”墨玉心中一喜,忙说道。 ☆、逆天之术 “是你要用?你的修为还需要提升吗?”仙帝诧异地问道。他知道墨玉已经觉醒了,身为上古神的他,修为很高,真的没有必要再提升修为。 “父王大概还不知道吧,魔神就要来我们仙界了。您说,他到时看到我,会放过我吗?会放过我们仙界吗?” “你怎么知道他要来?”仙帝大惊,当年他救了九天玄女他们,很长的一段时间都是提心吊胆的,就怕魔神找上门来。好在几千年过去了,始终风平浪静的,他渐渐也放下心来,直到龙族的到来,他又开始担心了。如今玉儿告诉他,魔神真的要来了,玉儿有危险,仙界有危险,这要他怎么不心急。 “其实这许多年来魔神一直不曾放弃过寻找我们。只是当初······”这一次,墨玉把去龙族发生的一切毫无保留的都告诉了仙帝,仙帝听后唏嘘不已。上一次,玉儿带着龙族来仙界,也只是告诉他龙族被魔神盯上了,逼着他们臣服于他。也讲了龙族之王对他修为上的帮助。有关九天玄女的事,玉儿一字都没有提。他那时还一直奇怪怎么九天玄女去一趟龙族,头发就全变白来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心中更加钦佩与感激九天玄女与九天之地的冤魂们,因为她与他们的存在,才得以让这仙界平安这几千年。 “这就是玉儿急着要变得更强的原因?” “嗯,我要保护然儿,父王,以及仙界所有的人,还有······她。”顿了一下,墨玉还是加上了仙后。而他指的仙界所有的人,就包括了晨曦,傲天,龙族,或许还有寒冰。 仙帝听他提到了仙后,欣慰地笑了笑,不过,很快他的眉头就蹙了起来,看了看墨玉,几次欲言又止。 “父王,有什么话就请直说吧。”仙帝的犹豫不决,墨玉都看在眼里。 “玉儿,你一定要学那功法吗?”仙帝问道。 “嗯,为了变得更强,我一定要学。”眼前似乎又看到了装姬然鲜血的玉瓶,墨玉握紧了双拳,更加坚定地说道。 “那好,父王会给你那本功法的。那本功法,也只有你们上古神才可以修炼。不过,玉儿你也知道,要学逆天之术都会付出一定的代价,我只希望玉儿以后不要怪父王就好。”仙帝终究又自私了一回,为了仙界的存亡,他不会告诉墨玉修炼那本功法的弊端之处的。因为他知道,若是他说了,墨玉是一定会放弃的。“对不住了,玉儿。”仙帝在心底长叹了一口气。 “父王放心好了,玉儿学好后,只会保护整个仙界,又怎会怪父王您呢?”墨玉此时不知,他日,当他再次面对他父王时,他是没有怪他,他只是说:“若是我早知道护着整个仙界的代价是绝情绝爱,眼睁睁地看着她离我而去,那我宁愿让整个仙界毁去,也要伴在她的身边。是生是死,都随着她。如今,她去了,这仙界也太平了,我这个仙界的殿下也当腻了,从今以后,我就是“桃花君”,只为寻她而活的“桃花君”。 ☆、不要让我看见你再受伤 当墨玉拿着那本逆天的功法出来后,犹豫着是回自己的云霄宫,还是又回桃林去。想了想,他还是朝云霄宫走去,心中想着他得找一个清净的地方安心的修炼,等修为提升后,再去找桃儿,给她一个惊喜。 次日,当晨曦前来告诉姬然,墨玉不在桃花林的时候,她的心底有一丝失落闪过,但很快就被冰冷覆盖了。她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晨曦在旁看着,又心疼,又内疚。 “姬然,你好些没有?”晨曦倒了一杯茶,递给姬然。 “嗯,不要紧了,你不必担心。”姬然抿了一口茶,淡淡道。 “还不都是因为你,你还好意思问。”傲天撇了撇嘴,也倒了一杯茶往嘴里送。 晨曦被傲天一说,有些瑟瑟然,不再出声,只低头品着自己的茶。 “傲天,这件事不能怪晨曦。这要不是他,我也不会知道我的血可以解罂粟的异香毒。说来,还得谢谢他。否则,等哪日与罂粟对上时,且不是要吃亏?” 姬然的一句话,让气氛瞬间凝重起来。半晌,晨曦又开口了:“姬然,可想到了解决之法?”傲天也紧张地看着姬然。 “罂粟的异香毒,我已经找到了克制它的方法。目前最重要的是,我必须潜入天界去探探情况。” “你要独自去天界?你知不知道你曾是魔神与罂粟的最大敌人,若是被他们发现了你,你,你······我是不会答应你一个人去的。”晨曦不敢想象那会是怎样的结果,于是,极力反对。 “你要去的话,就带上我,否则,我也不会答应的。”傲天也杠上了。 “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只有一块通天令牌,它一次也只能带一人。”姬然解释道。其实就算可以多带几人,她也压根儿没往那上面想。如今的天界,她不熟悉,又充满了危险,她不放心任何一个人跟着她去。 “那就我去。” “那就我去。” 晨曦与傲天同时说了相同的话,互看了一眼,就都转头看向姬然,眼中的意思很明显,我去,你不用去。 “你们不要与我争了,这一趟,我是非去不可,不管你们同不同意。”看到两人又想劝她,姬然抬手制止,接着说道:“而且,我也有非常重要的任务交给你们。” 两人眼神黯淡,都不吱声,姬然只得继续说道:“我想请你们帮我训练出来一支龙骑士的队伍,这样,将来与魔神对上了,我们的胜算就会大一些。当然,傲天你必须回去请示你的父王,这得他点头答应才行。若是他允了,你们即日就可以开始。” “姬然,你很自私,为何每次有危险的时候,你都甩开我。前世也是,这一世又是。你知不知道,每次看到你受伤,我这里都很痛,很痛。”傲天突然站了起来,指着自己心脏的地方,红着眼,朝着姬然吼道。“我会去与我父王说的,我也会帮你训练龙骑士。但是姬然,你最好平安的回来,不要让我看见你再受伤。”说完,傲天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 ☆、我会回来的 姬然有些错愕地看着傲天离去的背影,许久不语。这时,晨曦也缓缓站了起来,他深深地看了姬然一眼,才说道:“姬然,记得我们在仙界等你回来。你一日不回,我们等一日。你一年不回,我们等一年。等到我们的耐性耗尽时,我们就会一起去寻你,上天入地,与你同在,永世不变。你记好了。”话说完,他也走了。 姬然怔怔的坐在那里,看着他们一个一个的离去。右手轻轻地抬起,一滴晶莹的泪珠落入手心。那颗冰冷的心在渐渐回暖,可惜他们不曾看见。“我会回来的,你们等着我。” 再来说说罂粟吧,那天她从鬼界回去以后,就一直等着晨曦找上门来求她。她可是想好了许多刁难他的法子。她就不信自己收服不了晨曦。这日,微风习习,香气缭绕,紫色的纱幔被风扬起的瞬间,可以看见一个妖媚无双的女子斜躺在卧榻上假寐。 突然,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罂粟猛然睁开双眼,凌厉地看向来人,仙婢云梦吓得连忙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的说道:“魔后,昆仑神君之女白灵求见。”如今天界不管大仙,小仙都知道魔帝最爱的女人是谁?虽然不知为何迟迟没有举行封后的典礼,但魔神早就告诫了大家,她——罂粟将是他唯一的女人,也是他唯一的魔后。见到她就如见到他,必须以礼待之。更何况罂粟心狠手辣,与魔神有得一比。众仙在她面前哪敢放恣,都夹紧尾巴的做仙。中了异香毒的更是对她服服帖帖,她叫他们向东去,他们是绝不敢向西行的,每天在她面前除了拍马屁,还是拍马屁。她听得高兴了,会赏他们几颗自制的解药,然,此解药非彼解药,这些解药中都含有她的血,它们只会让你越来越离不开异香毒。而只需她的几滴血,她就可以炼出许多的解药, 不过,也有那么一群修为高深的硬骨头,就算中了异香毒,也从来没有求过她。每次发作,他们宁愿撞得头破血流,或自残也不会开口求她一句。每当这时,罂粟心中就会升起熊熊的怒火,控制不住的想杀人。不知有多少不屈的仙家死在她的手里。她把他们的神魂都收了,供自己修炼。后来,不知为何她不想杀了,也许是觉得他们的修为都不低,将来若是她要称霸六界,这些人可都是最好的打手。于是,在一帮马屁精的建议下,她把这些硬骨头都给关押在九天之地,来个眼不见,心不烦。先磨磨他们的意志,再行收服他们。想想那个曾经风景如画的“世外桃源”,再看看如今杂草横生的“天界地狱”,罂粟每去一回都会感到非常的畅快。几千年来,九天之地每一处都留下了她欢快,残忍的笑声。 ☆、这里不适合我 “哦?带她进来吧。”罂粟的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笑容。这个个性有点像姬然的女人,倒是越来越让她感兴趣了。不知为何,这个白灵完全不惧她的异香毒。她也曾怀疑白灵的身上藏有解毒的至宝,可搜遍她的全身,却一无所获。最后,也只得放弃,只当她天生就百毒不侵。 一道白色的身影随着仙婢云梦缓缓而来,她的身上带着一股天生的冷傲,精致的五官,婀娜的身姿,罂粟看着,看着,烦躁感就上来了。她讨厌漂亮的女人,更讨厌有一身傲骨的漂亮女人,因为她们会让她想起姬然,那个她第一眼见到,就打心底羡慕,妒忌,恨的女人。 “你来见我,有什么事就说吧。”罂粟忍住心中的烦躁,拨弄着修长的手指问道。 “我想去九天之地陪我的父君与娘亲住一段时间。”白灵直视姬然,淡淡地说道。 “哦?这里不好吗?”眼前这个女人还杀不得,必须用她来牵制昆仑神君,防止他自爆。现在昆仑神君是那些硬骨头之首,只要他屈服了,那一切都好说了。 “有父君与娘亲的地方才是好地方,这里不适合我。” “哦?这样啊!那好,这是我的令牌,你拿着它出魔神宫去吧,回来后再还给我。”一块紫色的令牌抛向白灵,白灵接住,淡淡地扫了一眼,就收了起来。 “不过,你去了可得好好的劝劝你的父君,有时候呢,适当的低头是必须的,一身傲骨固然可敬,但如他那般活着也没多大的意思,你说,是吧?”罂粟别有深意地望了白灵一眼,“咯咯”的笑了两声,接过云梦递过来的茶水,抿了一口,回味了一下,才又接着说:“我敬强者,也惜强者,可我的耐心也有是限的,怎么取舍就看他了。”罂粟说着随意,但眼底的嗜血却在警告白灵不要把她的话当成耳边风,吹吹就算了,他们的生死可都捏在她的手上。 白灵的拳头握得紧紧的,才克制住自己不要冲上前去与那个狠毒的女人拼命。她努力的平复自己心中的怒火,提醒自己现在必须冷静。终于在转身之际,风轻云淡地说了句:“我尊重我父君的选择。” 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身后有杯子摔碎的声音,还伴有那个刚带她进来仙婢的跪地声,惶恐声:“请魔后息怒啊······”白灵勾唇冷冷的一笑,加快脚步离去。这一切都与她没有关系,她只想去找她的父君与娘亲。 “灵儿,你等一下。”身后传来叫唤声。 是他,白灵的眉头微微地蹙起,眼底有一丝痛楚闪过。不过,被她很快的掩了去。她转过身来,看着已来到她面前的男人,冷冷地问:“有事?” 段云帆看着冷冰冰的白灵,心底的痛楚加深,,哀求道:“灵儿,你能不能原谅我?” ☆、再给我一次机会 “呵呵呵······原谅?真好笑,段云帆,在你选择臣服于那个恶毒女人的时候,我们之间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我不屑与贪生怕死之辈交往。”白灵说完,就要转身离去。 段云帆一把拉住她的手,不让她走,解释道:“灵儿,我也不想的。可我爹爹逼我,用他自己与我娘亲的性命逼我,他说识时务者为俊杰,现在的天界已尽在魔帝的掌控之下,魔帝又都听那个女人的,不靠着她,还靠谁?我争辩过,反抗过,可都无用,从他被那个女人重用了以后,他就谁的话都听不进去了。他真的很享受现在那个女人给他的一切,包括每天领到的解药。其实,那解药我······” “放手,我不想听你再说了。”白灵打断段云帆的话,眼眶微红,怒喝道。 “灵儿,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你忘了我们的曾经吗?”段云帆恳求道。 “你与我之间的曾经早已被你亲手斩断,你不会还奢望我会记得吧?这一次就是看在你我打小的情分上,我才会停下来。不过,你记住了,这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从此以后,你是你,我是我,道不同不相为谋。对了,有句话我想重申一下,请你以后都不要再叫我“灵儿”了,因为你不配。” 白灵说完,就挣脱段云帆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她走得匆忙,因为泪水已经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她不想被某些人看到。身后,段云帆怔怔地站在那里,如一个没有灵魂的人般,脸色惨白,眼神空洞。半晌他才“呵呵”地笑出了声,右手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玉瓶,打开瓶塞,把瓶口朝下,一颗,两颗······很快地上就洒落了许多丹药,空中也弥漫着淡淡的香气,段云帆喃喃道:“灵儿,这些都是解药,我一颗也没有吃,真的一颗也没有吃。啊······”熟悉的香气又诱发了他体内的异香毒,他丢掉手中的玉瓶,仓皇的离去,他怕他忍不住会吃了那解药。他不想做那个与灵儿道不同的人。灵儿,我一直在坚持着,可你却不知。 九天之地,遍地沧桑,遍地荒芜。再也不见桃花遍地开,花开艳丽的那一幕了。里面时不时传出一声痛苦的吼叫声,此起彼伏,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外面有魔兵在看守。听着里面的痛呼声,他们时不时会骂上几句。就好比现在,一魔兵又开骂了:“叫什么叫?那么喜欢叫,怎么不去下界当畜生啊?” “是啊,每天这般鬼哭狼嚎的,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真是一群不识相的混蛋。”又一魔兵骂骂咧咧的。 “你们是在骂谁呢?”白灵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们的眼前,正满脸冰霜的看着他俩。 ☆、冰月仙子 九天之地,遍地沧桑,遍地荒芜。再也不见桃花遍地开,花开艳丽的那一幕了。里面时不时传出一声痛苦的吼叫声,此起彼伏,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外面有魔兵在看守。听着里面的痛呼声,他们时不时会骂上几句。就好比现在,一魔兵又开骂了:“叫什么叫?那么喜欢叫,怎么不去下界当畜生啊?” “是啊,每天这般鬼哭狼嚎的,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真是一群不识相的混蛋。”又一魔兵骂骂咧咧的。 “你们是在骂谁呢?”白灵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们的眼前,正满脸冰霜的看着他俩。 “哟,这是哪里来的漂亮娘子,不会是特意来给爷解闷的吧?来,让爷······”一魔兵双眼垂涎的看着白灵,激动得连口水都流出来了。可话还没有说完,伸出去想摸白灵的手就被她一剑给砍了下来。痛得他抱着断臂“哇哇”直叫。 “我看你才应该去下界当畜生。”白灵不屑地看了他一眼,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这个女人给我抓住。”那个断臂的魔兵朝着其他的人吼道。 那愣住的一众魔兵终于回神了,有几个摩拳擦掌,蠢蠢欲动。突然,一个魔兵哆哆嗦嗦地走了出来,“噗通”一下跪在白灵的面前,一边磕头,一边说道:“冰月仙子饶命啊,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没有第一时间认出仙子来,才让他人冒犯了您,是小的该死。”说完,一个劲的磕头。 什么?她就是那个“冰月仙子”?那一众魔兵又愣住了。连带着一直惨叫的那位也暂时忘了痛,傻了眼地直看着白灵。四周仿佛一下子都静了下来,除了里面偶尔传出的痛呼声,和那不识趣的求饶声外,所有的魔兵都傻傻地看着那个冷傲的女子。 冰月仙子人如其名,冷,如月华般的清冷。之所以被众人畏惧,是因为当初他们在攻打昆仑山时,那道清冷如月的身影在他们的包围圈中狠辣无比,一剑一个,杀他们这边的人就不带手软的。后来要不是她的父君中了魔后的异香毒被擒,魔后用她父君的命相要挟,她也不会轻易的罢手。就算在收手的时候,她还顺带砍了一人,那喷射出来的血水溅落在她已经被鲜血染得一身红的衣裙上,那一刻的她,就如嗜血的修罗,让他们的心都为之颤栗。于是,她凶狠的恶名就此在魔族将士们中传开了。很不幸的是,那个现在跪着,一直求饶的就是那当初包围圈中幸存下来的一位魔兵,从他第一眼认出她的时候,他的心就崩溃了。 “冰月仙子饶命啊,我等不知道是您,才多有冒犯,请仙子大人不计小人过,饶过我等。 “是啊,请仙子饶过我等。” ······ 短短的安静过后,是接连的跪地声,一片的求饶声。那位断臂的魔兵也抖着如筛子般地跪在白灵的面前。 ☆、如今的九天之地 白灵冷冷地扫过众人,红唇轻启:“今日我不杀你们,希望以后好自为之,助纣为虐的事不要再做了。否则,”她的话锋突然一转,眼神陡然凶狠:“来日我见一个,就杀一个。” 好像有冷风吹来,凉飕飕的,那跪着的魔兵们都不约而同的缩了一下脖子,打了一个冷战,惊慌失措的他们连连保证,以后要洗心革面的做魔,绝不再做坏事。至于他们以后会不会兑现承诺,那就不得而知了。 最后,白灵拿出罂粟给她的令牌,在一众魔兵的恭送的目光中进了九天之地。直到那白色的身影彻底的消失在眼前,那些跪在地上的魔兵这才敢起身。他们再也不敢大声地喧哗了,三五个聚在一起交头接耳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不过,从那偶尔瞟向刚刚白灵消失的方向时的畏惧眼神,也不难猜出他们所说的也必定与白灵有关。最可怜的就是那一位断臂的魔兵,再痛再怨也不敢大声哼哼了,同伴们简单的帮他包扎了一下伤口,他就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歪在一旁独自伤心去了。 九天之地里面除了杂草,就只剩那些残破的小木屋了。每间小木屋里都住着被异香毒折磨着的天界强者。白灵加快脚步,找了好多间小木屋,都没有找到她的父君与娘亲,她心急如焚。从父君与娘亲被关押在这里以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们俩了。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 “灵儿,你怎么来了?”一间小木屋的门被打开了,当先出来一位穿着青袍的俊雅中年男子,他在看到白灵时,明显怔住了,眼中满是激动。 “灵儿?灵儿来了?她在哪里?”从这位中年男子的身后挤出一美貌妇人,她眼神急切,神色激动地扫向四周,当看到不远处的那一抹白色身影时,她的泪水夺眶而出,眼神黏在她的身上,轻轻的呢喃着:“灵儿,灵儿······” 听到熟悉的叫唤声,白灵的泪水“哗”的就流了下来,叫了一声“父君,娘亲。”就再也克制不住飞快地跑向他们。 “灵儿,那个恶毒的女人有没有对你怎么样?”美貌妇人抱着白灵哭了一会儿,问道。 白灵摇了摇头,刚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一旁的中年男子也紧张地问道:“那她怎么会允许你来这里的?” “对呀,白灵侄女,那个女人又想玩什么花样?”这突然响起的声音,让白灵猛然发现旁边还有别的人看着在。她不好意思的抹了两把眼泪,从她娘亲的怀中退出站好,恭恭敬敬的给面前几人施了一礼,嘴里说道:“灵儿见过父君和诸位伯父。” “灵儿,你早干嘛去了?眼里就只有你的娘亲,把你的父君和伯父们都给晾在一边。”那个身着青袍的俊雅中年男子打趣道。他不是别人,就是灵儿的父君——昆仑神君白庭轩。而那个美貌的妇人就是他的夫人,灵儿的娘——邀月上仙阡陌。 ☆、被困 “父君。”白灵上前挽住昆仑仙君的手,娇嗔道。外人都以为冰月仙子冷傲,其实也只是他们与她不熟,自以为是而已。她在亲人,朋友面前也有女孩子娇羞的一面。 “哈哈哈······”昆仑神君心情愉悦,爱怜地摸了摸白灵的头,才又说道:“灵儿,说说你这次来,那个女人都跟你说了些什么吧?”他不相信那个女人会这么好心,平白无故的放灵儿过来与他们相聚的。 “她要我劝父君归顺她,但被我拒绝了。”白灵也不隐瞒,说起罂粟时,一副鄙夷不屑的样子。 “好,好,不愧是我的好女儿。”昆仑神君连声赞道。旁边的几位长者也纷纷点头称赞。邀月上仙更是骄傲地说:“我女儿像我。” “是,是,是,她像你。”昆仑神君很久没有这么开怀过了。拥着娇妻,看着爱女,笑得合不拢嘴。 “父君,你们身上的毒怎么样了?”白灵关心地问道。 白灵一问,气氛瞬间就沉重了。众人的脸上无不悲伤愤慨。 “灵儿,我们身上的毒没有那个女人的解药,还受得住。只不过,我们在送入九天之地时,不知什么时候都被她暗地里下了禁制。我想也许是我们毒发失去神志的时候她下的吧。只要出了这九天之地,我们就会毒发而亡。开始时,我们也不知道,看着外面就那么几个魔兵把守,就想找机会趁机逃出去。其实,我们也想过这会不会是那个女人设下的陷阱。但观察数日都毫无破绽,想着或许是她以为我们中了她的毒,没有解药,就没有想着要出去。于是,有几位心急点的仙家就行动了。也就是在那一晚,我亲眼看到那几位仙家刚刚迈出九天之地就毒发身亡。那一刻,我才明白那个女人她从来都没有想放过我们。她想逼着我们归顺她。”昆仑神君无奈的叹道。 “父君,难道您与几位伯父们就没有办法解除她给你们下的禁制吗?”白灵着急地问道。 “谈何容易。这个禁制是以那毒为依托的,毒不解,禁制就解不了啊!” “那父君,你们要怎么办?”白灵眼眶陡然红了,又要急哭了。 “也只有听天由命了。但我们是绝不会归顺于她的。”昆仑神君坚定地说道。 “是啊,我就是死,也不会听那个恶毒女人的话。” “嗯,我也是。” ······ “想想当初九天玄女与魔神争斗的时候,若是我们那时帮着九天玄女把魔神给除了,也就不会有今日的局面了。可惜,九天玄女她······” 本来几位仙家长者正在信誓旦旦的表决心,不知是谁无意中就提到了九天玄女的身上。顿时,都黯然了。那位敢与魔神争锋,为天界弱者打抱不平的女子,以前提起都嗤之以鼻,不以为然。 ☆、悔不当初 如今当他们自己被人欺压得无力反抗的时候,才明白当时的九天玄女,她的所作所为是多么的伟大。她用她的肩膀,为天界的弱者们撑起了一片天地——九天之地。听说有她的地方,就有如桃花般艳丽的笑容。她坚持着她的坚持,最终,连命都给搭进去了。现在想起她,心中除了敬意,还是敬意。 “是啊,只怪当时的我们太自私了。以为只要自己不介入纷争之中,就可以独守一片清净之地。哪想到最后竟然也会落到这般下场。魔帝的野心其实早就显露出来了,只是我们都选择了视而不见。如今这般,也是我们该得的报应,怨不得谁。”昆仑神君又叹道。 “父君,您说九天玄女可有转世?”许久没有出声的白灵突然问道。对于姬然,她很好奇,也很敬佩。她从来没有见过姬然,都是从长辈们的口中知道她的一些事。她知道姬然美;美得天怒人怨。她知道姬然狂,狂得不把魔神放在眼里;她知道姬然傲,因为她从来没有向谁低过头;她知道姬然护短,只要是她认可的人,她会用命去护。她知道姬然喜欢四处游荡,打抱不平······这所有的一切,她都是听说了。那时,她就在想,这是怎样的一个女人啊?她简直是打破了天界为仙者冷漠无情的一面,能够被她认可的人真幸运。 也许就在那时,她的心底也慢慢认同了姬然的为人处世,在某些方面,她被姬然潜移默化了。杀敌时,她也会一马当先的冲在前头,护着他们昆仑山的每一个人。那一刻,身后感激的目光,振奋的声音,团结的力量让她感到热血沸腾,斗志昂扬,幸福且满足,原来这就是被人依赖的感觉,原来这就是保护他人的感觉,原来当你真正感觉到的时候,你已不舍得放下。其实不需要他们的感恩戴德,只要那时因为你的存在,可以让大家团结一心,共同抗敌,这就足够了。也是在那一刻,她终于有点理解姬然了,她只是把天界所有的弱者都聚在一起,用自己的行动告诉他们,强者并不可怕,只要团结起来,没有什么是不可战胜的。只可惜当时天界没有几个人明白,包括她的父君与娘亲。九天之地曾经的那句口号“与你同在,永世不变”响彻天际,当时该是怎样的一种认可,才可以让它如誓言般宣誓出来?也许那就是来自灵魂深处的感恩,对九天玄女的感恩——你的恩情,我无以为报,只有“与你同在,永世不变”才是对你最好的报答。 “为父也不知道啊!听说那时她是以神魂为祭救了九天之地幸存的人,至于救去哪里,我们就不得而知了。后来,我们也有派人出去找过他们,本想找到九天玄女,让她带领我们大家一起对抗魔神,但最后找遍天界,甚至也偷偷去了别的几届,都遍寻不到他们的踪迹。他们就这样消失不见了。现在回过头来想一想,这都是报应啊,当初他们九天之地处于水深火热时,我们都选择了袖手旁观。如今我们也落得这般田地。哎!”昆仑神君长长的叹了口气,想起当年那个惊才绝艳的女人,他除了叹息,也只剩叹息了。 ☆、你是谁 “神君,你说他们会不会去了仙界?”一老者脑门大开道。见大家都望向他,他才又说道:“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天界与仙界之间的通道就是九天玄女他们消失的那段时间被魔神派人给守住的。虽然魔族人说,是为保护天界,谨防仙界的人来偷袭。可为何他们只独独防着仙界呢?而且时间上也很吻合。最重要的是,他不让我们接近那个通道,却把大批的魔兵派到了那里。那里面的情况到底如何?我们无从得知。现在回过头来仔细的想一想,这也太不正常了。” “嗯,李老说得有理。可就算他们在仙界,我们也没有办法联系到他们呀?”一旁的张老接口道。 “是啊,怪就怪我们当初不该置身事外,否则,有九天玄女在,我们也不至于······”黄老余下的话没有说完,可大家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于是,接下来又都沉默了。 然,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他们正谈论姬然的时候,她已经偷偷的潜入了鬼界,打算从鬼界借道偷偷去往天界。她手持通天令牌快速的穿过通道,在出口处停了下来。她先谨慎地感知了一下外面,并没有发现异样。于是,她快速的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现时,她已经来到了九天之地的外面。原本她是想先去魔神殿探探情况的,但不知为何,她还是先来了这里。 她隐在暗处,默默地看着九天之地。冰封的眼底隐隐有波光在流动。这个她曾经亲手打造出来的九天之地,承载了她多少的心血与汗水,如今,却面目全非的出现在她的眼前,她那颗冰封的心竟然也感到了痛意。是的,很痛,很痛······ 不知站了多久,她终于动了。转眼间,她刚刚站立的地方已没了她的身影。守在外面的魔兵们只是感到有一阵风吹过,是的,只是一阵风轻轻的吹过,风过无痕,他们什么也没有发觉。继续在那里吹着属于他们自己的牛皮。 白灵此时一个人漫无目的在九天之地逛着。父君他们的毒一个个又接着犯了,来不及多说什么,他们丢下她先后狼狈的离去。看着他们匆忙离去的背影,她无奈又伤心。 她一脸茫然地走着,悲伤地走着,看不到希望地走着。突然,她顿住了脚步,前方那个曼妙的背影,穿粉色衣裙,一头白发的女人是谁?她为何看着那些残留的桃花树桩子发呆?还不待她细想,姬然听到动静已转过身来,那转身的瞬间,芳华绝代,冷眸傲视天下。她冷冷地看着白灵,红唇轻启:“你是谁?” “我是昆仑神君之女白灵。”白灵不由自主的就说出了自己的身份。这个女人美极,冷极。但给她的感觉却是可以相信的。不知为何,她很想亲近她。 “昆仑神君之女白灵?”姬然蹙着眉头,喃喃道。脑海里搜索着前世的记忆,很快,她就想起了昆仑神君是谁了,不过,也只是想起而已,她并没有与他有过任何交集。 ☆、白灵的请求 “不知仙子是哪位?”白灵见姬然半天不语,于是,开口问道。她真的很好奇眼前这个女人的身份。美得连日月都为之失色的女人,但偏偏有着一头白发,她会是谁? “九天之地为何有如此多中异香毒的仙家?”姬然不答反问。她一路走来,小木屋里毒发的仙家有很多,当然会引起她的注意。只一眼,她就知道他们都是中了异香毒,但为何都聚在此处?她就想不通了。 “呃?”白灵有些困惑,现在天界,不对就连其他几界,除了仙界以外,都多多少少知道一点,这九天之地关押着的都是不肯归顺魔后的仙家,但眼前这位她瞧了又瞧,都是一脸疑惑,显然她真的是不知情,那她到底是从哪里来的?白灵更好奇了。 “仙子有所不知,这里面关押的人都是不肯归顺魔神后的,也包括我的父君与娘亲······” “等一下,你是说这里面的人不肯归顺魔后,才被关押在此的?”姬然突然打断白灵的话,问道。 白灵一脸怔愣,半天才点了点小脑袋,她不明白眼前这个女人为何有此一问?若不然,哪位仙家吃饱了撑着没事干,跑到这般一看就是历经沧桑的地方来待着,还拖家带口,呼朋唤友的来一大堆? “呵呵,罂粟,你还真是喜欢我的九天之地呢?”低低的冷笑夹杂着呢喃随风送入白灵的耳中,却让她瞬间僵住了,不敢置信的睁大自己的双眼,在姬然要转身离去之时,她才回过神来急急叫道:“仙子,请留步。” 姬然站住了,但并没有转过身来。白灵见此,心中一喜,连忙跑上前,先行了一礼,忍住心中的激动,问道:“仙子可是九天玄女姬然?” 姬然不答,只是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就准备离去。 “仙子,请等一下。”白灵的心狂跳不已,她已经可以确定眼前之人就是那传说中的九天玄女了。虽说不知她是从何而来,又去往何处?不知她为何满头白发?但如今见到了,怎么也要留住她,一定要请她去见自己的父君。 姬然又站住了,这次问了一句:“有何事?” “我想请仙子去见我的父君。”白灵请求道。 “为何?”姬然回过头来问道。 “给他们一个归顺你的机会,可以吗?”白灵小心翼翼地问道。 “归顺我吗?你可知道归顺我的首要条件是什么”姬然看着远处,淡淡地问道。 “与你同在,永世不变。这我们也可以做到,只要你给我们一个机会。”白灵连忙说道。 “哦?那你可知我如今是魔神与罂粟的头号敌人,若是被他们知道你们选择了归顺于我,你们随时都会有生命的危险。现在天界尽在他们的掌控中,到时我也护不了你们。这样,你还要坚持吗?” ☆、一个条件 “要,要坚持。只要九天玄女答应,就算与整个天界为敌,我们也要归顺于你。”昆仑神君不知何时出现的,他的眼中快速的闪过一丝诧异,显然他已认出了姬然,只不过却被她的那满头白发给震撼到了。不过,很快,就被激动所取代。 “父君。”白灵惊喜的叫道。她本来还担心自己留不住姬然,现在可好了,父君来了,她的心放下了一大半。 “为何要归顺于我?”姬然冰冷的眼神锁住了昆仑神君,容不得他有半点虚言。 “不瞒仙子,从小的来说,我是想救我的家人与朋友,当然也包括我自己。但从大的来说,我是想在仙子的带领下,对抗魔神,保我天界平安。” 昆仑神君说完,就紧张的注视着姬然,真的很怕从她的口里听到拒绝的话。 风轻轻柔柔地吹着,白发轻轻扬扬的随风轻舞,姬然看着昆仑神君,半天不语,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半晌,她才说道:“我答应你。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昆仑神君连忙问道。白灵也很紧张,眼巴巴地看着姬然。 “归顺我的人必须以神魂起誓永不背叛我,这一点,你们可以做到吗?”前世的种种终究怪自己太过于自信了,自信所有的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哪知到头来,她被逼着以神魂为祭,才救下了九天之地活下来的人。这一世,她要复仇,她就需要更多的力量来对抗魔神与罂粟。可她怕,她真的怕,她怕再一次的背叛,仙界的那些“桃花们”都会消失。前世她已对不起那些九天之地死去的战士们,这一世,她不会再轻易相信任何人,所以,那就以你们的神魂起誓吧。 “我昆仑神君白庭轩以神魂起誓,此生奉九天玄女为主,永不背叛。若违此誓,神魂俱灭,再无来世。”话音刚落,一道白芒就分别打在昆仑神君与姬然的身上,誓言就此成立。 “我冰月仙子白灵以神魂起誓,此生奉九天玄女为主,永不背叛。若违此誓,神魂俱灭,再无来世。”白灵也跟着起誓。同样有一道白芒分别打在她与姬然的身上。 姬然静静地听着,静静地看着,待誓言成立以后,她说:“你们跟着我,不会后悔的。与你同在,永世不变。这就是我对你们的承诺。” “是,主人。”昆仑神君开心不已,能得九天玄女一诺,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白灵则是在旁使劲地点头,在外人眼里冷傲的一张脸此刻笑成了一朵花。 “神君,你不必叫我主人的。”姬然对昆仑神君说道。昆仑神君也是上古神,在天界的地位也很高,她只需要他的心中认可就可以了,称呼什么的真的不重要。 ☆、以神魂起誓 “好,那我就叫你丫头吧,这样叫着亲热。”昆仑神君性格本就开朗,这一开心,就更不会在意什么了。他现在是越看姬然就越喜欢啊!虽说她表面冷了点,可她说出的话却不冷,还挺暖心的。姬然也不反对,点了点头。 “我可以叫你姬然姐姐吗?”白灵红着脸,弱弱地问了一句。 “灵儿,你······”昆仑神君斥责白灵的话还没有说完,耳旁就传来姬然的声音:“有何不可?” “呃?父君,您听到没?我有姐姐了,我的姐姐叫姬然,哈哈哈······我有姐姐了,我的姐姐叫姬然······”白灵反应过来,兴奋地叫着,一扫往日的郁闷,她朝姬然扑了过去,亲热的挽着她的手臂,一声又一声的叫着“姬然姐姐”,姬然的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一直看着白灵脸上那如桃花般艳丽的笑容,白灵叫一声,她就会应一声。 倒是昆仑神君被怔住了,看着眼前的一幕,他的嘴角轻颤,眼角湿润。有多久了,自己有多久没有看到灵儿笑得这般开心了?好像很久很久了,久得现在连想想都觉得心又涩又痛。然,丫头的到来,不仅带来了灵儿的笑声,也带来了天界的希。丫头,尊你为主,我此生无憾! “姬然姐姐,走,我带你去见我的娘亲,我娘亲她呀,人很好的······”白灵一边走,一边说,而姬然一边跟着走,一边静静地听着。昆仑神君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也跟了上去。 “娘亲,娘亲,看我带谁来了?”还没进门,白灵就开始嚷嚷了。他们这一路走来,惊动了不少的仙家,隔着远远的,就听到白灵叫那个白发飘飘的绝美女子为“姬然姐姐”,看到昆仑神君跟在后面笑意连连,好奇心笼罩着他们,他们也都围拢了上来。 只瞧了姬然一眼,他们中的大部分人就都怔住了。这,这不是消失了几千年的九天玄女吗?只是她的头发怎么全白了?难怪刚刚听到白灵叫她“姬然”觉得耳熟,原来真的是她出现了。太好了,九天玄女又回来了,他们有救了。 几乎是同时,认出她的仙家们都跪了下来。他们无不热泪盈眶地看着姬然,哀求道:“九天玄女,请救救我们。”那些反应迟钝点的仙家一听说眼前就是九天玄女,也都跟着跪了下来。 姬然停了下来,看着跪了一地的仙家,沉呤了片刻,在众仙家殷切的目光中,她再一次说出了那个的条件:“起来吧,以神魂起誓,永不背叛。” 众仙家怔了一下,也只是一下而已,就都激动地站了起来,一个接一个的以神魂起誓,尊九天玄女为主,永不背叛。后来闻讯赶过来的仙家们也加入了其中。耀眼的白芒一道接着一道的蜂拥而来,姬然彻底的被白色光芒包围了。等光芒散去,在众仙家的注视下,姬然缓缓祭出玄天剑,直指苍穹,红唇轻启,冷傲的话响彻天际:“我九天玄女姬然,与你同在,永世不变。” “与你同在,永世不变。” “与你同在,永世不变。” ······ ☆、一次哭个够 众仙家齐声呐喊,泪水在不知不知觉中流了下来,这一次,是感动的泪水,感谢在他们最绝望的时候,主人许他们一句:“与你同在,永世不变。”感谢主人愿意接纳他们的加入,感谢以后有人给他们撑腰了,终于体会了一把当年被他们驱逐,不耻,甚至见死不救的那些修为低下的仙家被主人解救时的心情是怎样了。被魔神抓到以前,他们也曾东躲西藏,也曾遭冷眼,也曾被所谓的好友拒之门外······太多,太多的心酸,让他们此刻的心中难以平复。有多少年没有痛哭了?又有多少年没有被人这般对待过?所有的委屈,所有的痛苦,所有的无助,今天只想在主人的面前宣泄出来。两个,三个的抱在一起,哭得像孩子一样,姬然看着,眼眶微红,冰冷的心也感到了一丝酸涩,她轻轻地说道:“哭吧,这一次哭个够。不会再有下一次了。”她的话如一双轻柔的手,奇异地安抚着这些受伤的心,哭声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白灵看着眼前这一幕,不停在旁抹眼泪。傲月上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她的身边,才刚刚小声叫了一声“灵儿”,就被灵儿扑了个满怀,抱着她哭。傲月上仙愣了一下,想到这许多年都不在灵儿的身边,而灵儿又处在那样危险的地方,也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越想心就越痛,眼泪也跟着掉了下来。一旁的昆仑神君见妻儿都伤心成那样,想想这许多年他们的遭遇,眼眶也红了,泪水在不知不觉中就淌了下来。 而此时九天之地守在外面的魔兵也炸开了锅。 “你说刚才那里面白色的光芒一道接着一道的,是怎么一会事啊?”一魔兵想了半天,疑惑地问道。 “你问我,我问谁呀?”另一魔兵没好气道。好像从冰月仙子进了那里面,里面就没有正常过。跟她一样不正常,哪有仙子像她那般凶的?动不动就要人的命? “不会是那个冰月仙子弄出来的动静吧?”又一魔兵凑过来小声道。 “嘘,小声点,你不要命了?”他的同伴瞪了他一眼,还嫌他的声音大。 “我这不是说得很小声吗?只是开始那口号你也听到了“与你同在,永世不变”,这不是以前九天之地的战士们才喊的吗?怎么今日里面的那些人也在喊了?我们要不要进去看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嫌命长,就自己进去看,我可不进去。你忘了以前进去的人就没有一个出来的吗?连魔后都懒得管他们的死活,还说他们死得活该,谁叫他们吃饱了没事做,去里面招惹那些人?依我说吧,只要里面的人不出来就行了。其实呀,就算他们出来,也只有死路一条,我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管他们在里面干嘛呢?难道他们以为耍几道光芒,喊几声口号,那个什么九天玄女就会出现救他们?你说,是不是啊?” ☆、解药 “也对,他们都被魔后整成那样了,谅他们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来。说不定还是他们的阴谋呢。”一魔兵接口道。 “什么阴谋?” “就是想把我们引进去一网打尽。嗯,一定是这样。”那个自以为是的魔兵越想越对。 “对,我觉得也是这样。” “嗯,我也是。” ······ 后来,一致点头认可了那个魔兵的见解,所以最后,他们该干嘛还是干嘛。这也是为什么昆仑神君等人并不担心被外面魔兵发现异常的原因。若是他们闯了进来就杀,反正以前又不是没有杀过,再多杀一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大不了魔后再重新派几个魔兵来守着他们。而姬然并没有想那么多,见昆仑神君始终那般神态自若,镇定自如的样子,还以为他是做了什么防护。于是,她也懒得动手脚了。所有的一切都在魔族现在掌控着的九天之地明目张胆的进行着,可笑的是,魔族却无一人知晓。 最后,等大家的情绪都稳定了,昆仑神君就依姬然的意思,留下了几位以前身份,地位在天界都很德高望重的老者。也就是李老,张老,黄老他们,其余的都让他们先回去了。 待留下的人都坐定。昆仑神君给姬然介绍了那几位长者以后,姬然就开门见山的说:“你们给我讲讲天界现在的情况吧。”这是她目前急需了解的。 “这我来说吧。天界现在都在魔神与魔后的控制之下。除了九天之地的这些仙家以外,外面几乎所有的仙家都归顺了他们。不,应该说是归顺了魔后。所有的仙家都被她用毒控制着,抵抗不了的就当了魔后的走狗,抵抗得住,不屈服的仙家,除了那些已被她杀了的,剩下的就全被囚禁在此。”昆仑神君神色悲痛,想到往日的好友,有的死了,有的背叛了,他的心就戚戚然。 “你们身上的毒现在一天要发作几次?”姬然问道。 “我们没有吃过解药,所以中毒还不深,一般一日就一次,你来之前我们差不多都已毒发过了。”李老说道。 “这样啊!”姬然蹙着眉头,沉思了一下,说:“神君,你待会儿出去统计一下中毒的人数给我,解药我下次给你们带来。” “呃?丫头,我,我刚才没有,没有听错吧?你说,你说你下次带解药来?”昆仑神君激动得直接站了起来,上前几步,结结巴巴地说道。 不止是他,除了姬然,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他们都激动地看着姬然,期待着她的回答。 “嗯。不错,我下次来会给你们带解药。”随着姬然的话音落地,屋子里呈现出诡异的安静。大家先是愣了一会儿,接着就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不知是谁笑了一声,又哭了两声。随后一个接一个,都是这般又笑又哭的。 ☆、有姐姐在,不哭 白灵眼含泪珠走上前,一下子跪在姬然的面前,给她磕了几个响头,说道:“姐姐,谢谢你,谢谢你。”姬然上前拉起她,她一下子扑进姬然的怀里大哭,没有人知道,当她知道父君与娘亲中毒,被迫与他们分离时,她内心的惶恐与不安。她用冷傲来伪装自己,是因为她内心的害怕。无数次,她在睡梦中惊醒,独对冷月落泪,无人知,无人怜。她一次次的告诉自己,要坚强,不可以让敌人小看自己,父君与娘亲还等着她去救。她一直寻找机会逃出神魔宫,可逃了几次,还是落入了魔后的手中。魔后笑她不自量力,她不反驳,只是冷眼看了她一眼,就转身离去。最后,她的耐性用尽了,就直接去找魔后,告诉她自己要与父君,娘亲在一起。其实她并没有想到魔后会同意,那一次她已经想好了,若魔后不答应,她就以死相逼。死在她面前都比活在她身边的好。当她跨出魔神宫的时候,她才敢相信,她出了那个牢笼。 今日,姬然姐姐又告诉她,她父君与娘亲的毒可以解了。这对于她来说,就如做梦一般。只是梦醒了,却是真的。父君与娘亲的毒可以解了,真的可以解了。 姬然轻轻地拍着在她的怀中哭得一塌糊涂的白灵,安慰的话,她不会说,但她还是说了一句:“不哭,有姐姐在,不哭。” “嗯,有姐姐在,我不哭。”白灵胡乱的擦了擦眼泪,使劲地点了点头。嘴角上扬,一抹动人的笑容出现在她的脸上。如桃花般艳丽的笑容,刹那间迷了姬然的眼,她失神的看着,喃喃道:“我喜欢如桃花般艳丽的笑容。” “呃?姐姐喜欢我笑,那我以后就笑给姐姐看。”白灵说完,又笑了。原来传闻都是真的,说姐姐喜欢如桃花般艳丽的笑容都是真的。只是姐姐,为什么就不见你笑了呢?我刚刚笑着的时候,明明感到你的心在落泪,姐姐,在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等先在这里代表九天之地所有的中毒仙家们谢谢九天玄女了。”昆仑神君夫妇与李老他们平静下来以后,一起向姬然行了一个拜谢礼。 “我要走了,”斟酌了一下,姬然接着说:“过两日,我会送解药过来。” “主人,我有一句话,不知该问不该问?”张老见姬然起身要走,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 “问吧。” “主人,您知道我们中的是什么毒吗?两日的时间真的可以炼制出解药吗?” “知道,是异香毒,我有一个朋友也中了,不过,已经解了。”罂粟一下在把他们想问的都说了。 也中了?解了?他们的耳朵没有出现幻听吧?“主人,你是说,你是说已经可以炼制出解药了?”这下,所有的人再一次的不淡定了。开始还以为主人答应给他们解药,是要过一段时间,至于这时间有多长,他们也不知道,但他们相信主人一定不会骗他们的,他们也愿意等。 ☆、流泪的心,冰冷的心 “小姐,你怎么了?”小青看月儿哭得伤心,也忍不住的陪着掉眼泪。 “小青,他,他不要我来这里了,我,我再也,再也见不到他了。呜呜呜······”月儿抱着小青哭诉着,心中悲痛无比。 “小姐,我可怜的小姐,鬼帝他老人家怎么能这么狠心呢?我家小姐貌美如花,温柔体贴,只要不是眼瞎的,应该都会喜欢上我家小姐的呀······”小青也边哭边念叨着,可她说的这些话,月儿太过伤心,没有注意到。那些影在暗处的暗卫可是听得眉头越皱越紧,嘴角一抽一抽的,周身的寒气越来越浓,若不是鬼帝早有交代,他们真的很想封住那个小丫头的嘴,她那不是在骂鬼帝眼瞎了吗? 正哭得带劲,说得起劲的小青突然感到背后有寒气袭来,吓得她一个哆嗦,连忙收了眼泪,警惕地望了望四周,并无一人啊,这是怎么一回事?寒气明明就越来越重?不行,她得赶紧把小姐带走才好。这里终究是鬼帝的地盘,他老人家要是一个不高兴,嫌我与小姐扰了他的清静,还不得······后面的结果她不敢想,因为身后的寒气越来越重,她连忙拉着还在掉眼泪的小姐匆匆的离去。 一路上,小青好说歹说,终于在到自家府邸之前,让月儿的眼泪给止住了。古风与月儿她娘还守在门口,月儿一抬眸就看见了,那一瞬间,她自责不已。种种的情绪纠缠着月儿,终于,在她看到娘亲朝她跑来的瞬间,身子缓缓的朝地上倒了去。耳旁似乎还听见了小青的尖叫声,娘亲的痛呼声······ “月儿,你醒过来呀,你忍心看着你娘为你掉眼泪吗?月儿,呜呜呜······” “小姐,你再不醒,小青也要跟着去了······” “月儿,你一向都坚强,不要让爹爹失望。” ······ 每天,三人在月儿的耳畔轮番地说着,可月儿始终都没有醒过来。正在大家一筹莫展,伤透心的时候,这日,突然宫中来了一位侍卫,由于情况紧急,他直接被带进了月儿所居住的园子里,古风听闻,连忙从月儿的房中走了出来,问:“可是宫中出了什么事?” “禀大人,陛下被人袭击,中毒,后又被人救走了,现在下落不明。现在各位大人都赶了过去,想办法搜救鬼帝。” 外面说话的声音不小,房里的人都可以听见。月儿她娘也被惊到了,没人注意到床上的月儿那长长的睫毛轻轻地动了一下,又一下,当“陛下被人袭击,中毒”这句话刚落,月儿的双眼竟猛的睁开,仅仅迷茫了一下,她就出声了:”娘亲,鬼帝哥哥真的失踪了吗?” “月儿,你醒了。老爷,月儿醒了。”月儿她娘喜极而泣,高兴地朝着屋外的古风叫道。 “月儿醒了?”把侍卫打发走了以后,古风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有了灵识的异香毒 可后来罂粟的出现,让他一度歇了称霸的野心,只想伴在她的身边。然,随着罂粟修为的提升,她的野心也慢慢显露了出来,她说服他攻打九天之地,说服他继续称霸天界,乃至整个六界。有时,他都会产生一种错觉,到底是他想称霸六界,还是她想呢?可他却怕知道答案,他怕自己只是她利用的一颗棋子,当她用完了,她会怎么对待自己呢?会像对待其他人那样,没用了就杀掉吗?不知道,就像不知道此刻她在自己的怀中想些什么一样,他从来没有看懂过她的心,却早早的就把自己的心给她了。 “是吗?那好啊,以后我去哪里都带着你不就行了?”罂粟在他怀中挪了一下地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闭目养神。 “粟儿,上次寒冰与你一起去的鬼界,怎么他没有回来?”魔神一边顺着罂粟的柔顺的长发,一边问道。 “他呀,别提了,他想回来自然会回来。”罂粟眼里闪过一丝戾气,不耐烦地说道。想到那天她就来气,要不是寒冰搅局,救走了晨曦,那晨曦也不会不见了踪影。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就这么又给弄没了。她当时想杀他的心都有。要不是看在他曾救过自己的份上,他绝对会让他好看。那个晨曦也是的,中毒了怎么都不来找她呢?难道与那些囚禁在九天之地的仙家一样,要死扛到底?越想越气,想到最后,突然离开了魔神的怀抱,丢下一句:“我去练功了。”就匆匆离去。 魔神怔怔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喃喃道:“粟儿,你刚刚才说去哪里都带着我的,怎么一眨眼,你就抛下我了······” 魔神宫整体以黑色为主,外观霸气。姬然只是稍微打量了几眼,就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潜了进去。这是她前世今生第一次来魔神宫,所以格外的谨慎。就连神识都不敢乱用,怕被魔神发现。一进入魔神宫,姬然就发现异香毒无处不在,那浓郁的香气,丝丝缕缕飘散在魔神宫的上空。现在已经呈现出淡淡的紫色,有了自己的灵识。姬然一出现,它们就从四面八方围攻了上来,可是在离姬然身体三尺远的地方却有些畏缩,不敢上前。僵持了一会儿,它们就又纷纷散去,只是随着姬然的移动,它们会退避三尺。这一异象让姬然紧紧蹙起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本来心底还在忧虑,若是他日与之交锋,她要怎么应对?现在看来,她身上的桃花香就是它们的克星。 但很快她的眉头又蹙了起来,罂粟的异香毒有了自己的灵识,会自己攻击敌人,而她的桃花香却只能保护自己,那旁人怎么办?看来,她这次回去以后,就得赶紧的去找仙帝借一本花族的修炼功法,等把解药送去天界,回来就直接闭关琢磨琢磨,看看她的桃花香是否可以修炼出灵识来。现在的时间越来越紧迫了,仙界与天界之间的通道已经支撑不了多久,她必须赶在那之前做好一切的准备。好在今日没白来一趟魔神宫,怕异香毒的异常会引起罂粟的注意,姬然只得退出魔神宫,打道回府。 ☆、仙后醉酒 然,姬然不知道的是,罂粟的异香毒之所以会有灵识,是因为罂粟修炼时,是以仙家的神魂为祭,可以说,每一缕有灵识的异香毒的里面,都至少有一位仙家的神魂融在里面,滋养着它们。现在的异香毒主要攻击仙家的神魂,控制住它们以后就让其成为自己的养分。不断的融入新的神魂,这些异香毒就可以不断的强化自己。也许是时机还未到,罂粟还没有把这些有灵识的异香毒给放出去,只是圈养在魔神宫,命令它们不许伤害自己人。但是可以想象,它们问世的那一天,六界必将大乱。 如今的鸾宫出奇的安静,再也听不到仙后的痛哭声,咆哮声。新派来的彩云与彩霞都暗暗松了一口气,听说进鸾宫来当差的,就没有出去过的,都神秘的失踪了。她们身份低下,仙帝不闻不问,别的仙家就更加不会管她们了。每回被派来鸾宫当差的仙婢,来之前哪一个不是哭得半死不活的,奈何只有那个命,不想来,也得来。彩云,彩霞每天都提心吊胆的做事,仙后稍有点风吹草动,她们就会吓得半死。好在过去了这么多天,她们的小命还在。只是,仙后最近不知怎么就喜欢上了喝酒,而且越喝越凶,平时也甚少露面。仙帝来了两次,每回都怒气冲冲地走了,都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来了。 “彩云,去,去碧玉宫把碧玉仙子叫来见我。”内殿传来仙后醉酒后有些沙哑的的声音。 “是。”彩云领命,匆匆离去。 这碧玉宫以前不叫碧玉宫,是碧玉住进来以后,缠着仙后给改了名的。她给出的理由是,她住的宫殿必须安上她的名字,这样才有归属感。其实她的私心是想哪日墨玉碰巧路过,看到她的宫殿会进来找她谈谈心,说说情。可惜,人家墨玉没有那个时间。就算有时间碰巧路过看到了,也会当做没有看到,有多远走多远。 此时的碧玉正在碧玉宫里抚琴,排解心中的郁闷。她留在仙界就是为了表哥,可表哥却对她避而不见,越想心中就越觉得憋屈。眼泪不知什么时候就滚落了下来,滴在古琴上,湿了琴弦,也湿了她的心。她突然趴伏在古琴上痛哭起来,直到仙婢进来禀报,说仙后差人来请她,她才止了哭声,对着铜镜整理了一下妆容,顶着一双哭得有些红肿的眼睛与等着她的彩云一起出了碧玉宫,向鸾宫而去。 “姨母,您这是怎么了?”一进鸾宫内殿,满屋的酒气,满地的酒壶,仙后也醉倒在地,还一个劲的往嘴里倒酒。见到碧玉进来了,她醉眼朦胧的朝她招招手,就又准备接着喝。 碧玉连忙跑了过去,扶起仙后,夺过她手中的酒壶,心疼地问:“姨母,您怎么了?何故这般糟蹋自己?” ☆、刻骨的恨意 “碧儿啊,姨母的这里痛,这里好痛啊!”仙后捶着自己的胸口说。“你姨夫根本就不理解我,只知道怪我。想当初我嫁给他的时候,他曾说此生此世都会护着我,可如今呢?为了那个所谓的“儿子”,他来一次就与我吵一次。他现在护着的都是那个孽种,不是我,呜呜呜······不是我······” “姨母,表哥也是您的孩子,您怎么可以这样说表哥?”碧玉见仙后骂墨玉孽种,撅着嘴巴,不乐意了。 “他才不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早就死了,是被他杀死的,我恨他,我恨他。”仙后怒睁着双眼,发狂的大叫。 碧玉吓呆了,第一次听到姨母这般说表哥,她只觉得脑袋一片空白,呆呆的看着姨母,半天才傻傻地问了一句:“姨母,您说的都是真的?” “嗯,都是真的。当年九天玄女······”仙后把从仙帝那里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碧玉,碧玉听得雨里雾里,小嘴张得老大,为表哥的离奇身世惊叹不已。想到小时候她在姨母面前问起表哥时,姨母脸上僵硬的表情和敷衍的话语,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心中不禁对表哥多了一份怜惜。 “姨母,那桃儿仙子就是九天玄女的转世吗?”碧玉最想知道的就是这个。 “嗯,她就是九天玄女的转世。因前世她与墨玉的关系,我怕她觉醒后会妨碍我的计划,曾两次想杀她都没有成功。第一次派了一个仙婢去找她,哄骗她下界,数日后我再派人以私下人界的罪名去捉拿她回仙界,奈何正想处死她的时候,你姨夫赶来救下了她,还训斥了我一顿。不过,出于对我的保护,他亲自动手抹去了九天玄女那段时间的记忆。哼,他这样做,我并不感激他。你姨夫以为我会乖乖的听他的话,呵呵,我就偏偏不听。他把她当恩人对待,那是他的事,我只想给我的王儿报仇,谁也不能阻挡,不能阻挡,呜呜呜······”说到这儿,仙后哭了起来。 碧玉抱着仙后,心中除了对桃儿身份吃惊外,也酸涩不已。为表哥,为姨母,也为自己。她不知道该如何劝解姨母,一边是她最爱的人,一边是她最亲的人,她觉得表哥无辜,姨母可怜,自己更可怜。这归根结底都是九天玄女的错,当年她要是不带着太阳之子的神魂来仙界,那这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发生。她姨母不会这般伤心,她也不会这般痛苦。她也许现在已经与灵山上的师哥快快乐乐的在一起了。越想心中对九天玄女就越恨。也默默的陪着仙后掉眼泪。 “那九天玄女的命为什么会那么长?我明明叫人逮到机会把她从去人界的入口处给推了下去,那么高,怎么就没有摔死她呢?碧玉,你告诉我,为什么?”正在哭泣中的仙后突然猛地回过身,紧紧的抓住碧玉的双肩,凶狠的问道。 ☆、隐身符咒 钻心的痛从肩膀处传来,碧玉痛得冷汗都冒了出来,一边挣扎,一边喊道:“姨母,你放手啊,好痛。” 被碧玉的痛呼声惊醒过来的仙后,连忙放开手,紧张地问道:“碧儿,你要不要紧?” “姨母,您刚刚到底怎么了?”碧玉一边揉着疼痛的地方,一边委屈的问。 “碧儿,姨母不甘心了,我还没有杀死那个孽种,等九天玄女觉醒后,一定会把他带走的。” “姨母,您一定要杀表哥吗?”碧玉小心翼翼地问着。心中痛苦极了。听到九天玄女会带走表哥痛苦,但听到姨母要杀表哥更痛苦。 “碧儿,记清楚了,他不是你表哥,他,我一定要杀。”仙后凶狠的说道。 “可是,可是······”碧玉不知道怎么劝说姨母打消这个念头,急得泪水直在眼眶里打转。 “好了,好了,姨母不和你说这些了,看你急得。”仙后心底深深地叹了口气,她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这个侄女的心思,打小她就喜欢那个孽种。她今日之所以讲这些给碧玉听,就是想要她知道,她与那个孽种是不可能的。 “我今日叫你来是有一件宝物要送给你。姨母见你的修为不高,这件宝物在紧要关头可以保你一命。”仙后边说边起身,来到床榻前,打开一个暗夹,从里面拿出一张古朴的符咒,递给碧玉。碧玉一脸狐疑的接了过来,左看右看都不知这块符咒有何用处。 “这不是一张普通的符咒,它叫“隐身符咒”,只要配上咒语用上它,不仅可以隐去你的人身,连你的神魂,气味都可以隐去,任对方修为再高也发现不了你。”仙后在旁解释。 “那太好了,谢谢姨母。”碧玉听后,开心不已。心中想着待会儿就用它隐身混进表哥的云霄宫,看表哥还怎么赶她走。 “若不是非处子之身不能用,我早就用它来对付那个孽种了。”仙后咬牙切齿道。 碧玉放符咒的手猛地一顿,心中直呼:“还好,还好,幸亏姨母你没有了那个资格。” “我这就那几句咒语交给你。不过,你一定要切记,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用它,因为我也不知道解咒之法。”仙后补充了一句。 于是,碧玉欢快的笑脸瞬间就垮下来了,刚刚才升起的美好想法,还没来得及去实现,就被一下子给打回去了。你说,若是她用了这张隐身符咒,却又解不了咒,那她到时该怎么办?永远有声无影的过下去?想想就可怕,恐怕六界之中都找不出这般的存在。最后,她兴致缺缺的记下了那几句咒语,陪着仙后再聊了下,就回去了。 ☆、等我长大了嫁给你,可好 灵山的一处山崖上,一道颀长的身影久久的站立在那里。望着远方,眼底尽是思念。师妹又离开灵山有好长一段时间了。也不知道她何时归来? 第一次见到小师妹是青竹第一次被师傅带上灵山的时候,那时他还小,对陌生的环境有些畏惧。虽说师娘对自己也很热情,但他还是有些拘谨。也就在这时,惊喜的声音在他的身旁响起,娇娇柔柔的,有些稚嫩,“爹爹。” 他循着声音望了过去,见到的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她正朝着师傅飞扑过来,师傅笑呵呵地接住了她,亲昵地叫她“碧儿”。他偷偷打量着碧儿,不小心被她发现了,他脸一红,不好意思的往师傅身后躲了躲。哪知,碧儿发现他后,兴奋不已,立刻离开师傅的怀中,走到他的面前,回头问师傅,“他是谁?” 师傅告诉她,“这是你的师哥青竹。”师傅又回过头来给他介绍:“她是你的小师妹,也是师傅的女儿碧玉。” 她听后,立刻眉飞色舞,甜甜地叫了他一声:“师哥。”他有些害羞,低低的应了声,也叫了碧儿一声:“小师妹。” 那一天,小师妹牵着他的手一起玩耍,她的热情渐渐感染了他,温暖了他那颗伤痕累累的心。很快,他们两人就玩到了一起。从此,灵山上有小师妹的地方就会有他的身影。他俩一起修炼,一起玩耍。灵山上每日都飘荡着他们欢快的笑声。 小师妹不止一次的对他说:“师哥,你长得真好看,等我长大了嫁给你可好?”他也不止一次的含羞点头说道:“好,师哥等着你长大。” “那师哥要像爹爹对娘亲那样的对我,好不好?”小师妹接着提自己的要求。 “好,师哥会对你很好。”他心里像抹了蜜一样,甜滋滋的。 “很好是有多好?比爹爹对我还好吗?”小师妹蹙着眉头问道。 “嗯,比师傅对你还好。”他歪着头想了想,肯定的说道。 “那师哥你要记得自己说的话哟,等着碧儿长大嫁给你,要对我很好,很好······” 可自从小师妹跟着师娘去了一趟仙界的皇宫,回来后她就变了。 他永远记得那日一大早,师傅派人把他叫了过去,笑呵呵地对他说:“青竹,你师娘与小师妹今日回来,待会儿与为师一起去接一下她们。” 他当时听了,一扫多日的沉闷,高兴得差一点就跳了起来。还好,师傅在面前,他控制住了。可是嘴角却扬得老高,眉眼也笑弯了,连连点头说好。 师傅见他乐成那样,还打趣道:“怎么?青竹听见小师妹要回来,这是比见到为师还高兴了。” 顿时,他的笑就僵在了脸上,在师傅明显捉弄的目光中,他的头低了下来,脸越来越烫,也越来越红。最后,房间里响起了师傅愉悦的笑声。他也在心里偷偷的笑着。 ☆、你怎么不是他 随后,他陪着师傅早早的就等在灵山的入口处,两眼巴巴得看着眼前的那条大道,大道两旁树木葱绿,草儿茂盛,野花娇艳,引得一群群的蝴蝶在花间飞舞,很是漂亮。可他并没有心思看这些,他就直盯着大道的前方,眼睛都不愿眨一下。 师傅比他悠闲多了,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支笛子,放在唇边吹了起来。那悠悠扬扬的笛声飘散在空中,好听极了!他有些羡慕的朝师傅看了一眼,想着若是他以后也可以吹出这么好听的曲子给师妹听,那该多好啊! 师傅好像知道他的心思一样,待一曲吹完,问他:“可想跟为师学吹笛子?” “呃?”他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 “看来是不想学了,那算了吧。当我没说。”师傅无趣道。 “想学,师傅,我想学。”他终于反应过来了,忙表态。 “嗯,不错,不错,这才是我的乖徒儿。等下回去就教你。”师傅拍了拍他的肩膀,甚感欣慰。 他则有些不好意思,觉得自己学吹笛子都是为了自己的小师妹,也不知道师傅知不知道。偷偷瞄了师傅一眼,见他正笑意连连地看着自己,心一慌,忙收回眼神,又一本正经地看着眼前的大道。果然,师傅不是他可以偷窥的。 笛声又悠悠扬扬的响了起来,时而缠绵,时而落寞。他知道是师傅想师娘了。就如他也想小师妹一样。 “爹爹。”突然头顶传来小师妹娇俏的声音,他忙抬头望了过去,只见师娘带着小师妹从天而降。他有些错愕地看了一眼师傅,师傅不是规定,在灵山除了特殊的情况,(比方说练习飞行术,传达要紧的消息······)平时都要用两只脚走路,不许飞来飞去的吗?理由是怕惊了灵山的灵物们。可这会儿,师娘竟然带着小师妹直接朝着师傅飞来,师傅不会见怪吧? 师傅见他那么直白的眼神看了过来,很明显猜到他在想什么,嘴角抽动了几下,无奈解释道:“青竹,我们这是在灵山的外面。”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原来一直都是他给弄错了,这眼前的大道都要被他的双眼给盯出一个大洞了,可师娘与小师妹却从天而降。还真是惭愧。他的脸有些发烫,好在师傅也没有闲情再理他了。师傅正一脸笑容的迎接着师娘,他也忙笑容满面的看向小师妹。 “小师妹,你回来了。”他开心地说道。 小师妹半天没有出声,只是看了他半晌,说了一句:“你怎么不是他。” 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话也可以这么伤人。他眼底所有的光彩在那一瞬间都暗淡了下来,看着小师妹,嘴角蠕动了几次,都没有出声,他不知道他还能说些什么。所有的喜悦都已化为悲伤,心第一次因为小师妹的一句话而痛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他望着小师妹,小师妹望着他,却无话可说。 ☆、催人泪下的笛声 “我去修炼了。”终于,还是小师妹先开口,丢下他,匆匆离去。他在她的身后一直看着她的背影消失。 师傅与师娘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去了,灵山的入口处就只剩下他一人了。他突然很想笑,真的很想笑,扯动了一下嘴角,他笑了一声,接着又扯动了一下,又笑了一声,紧接着是不可抑制的大笑,他连眼泪都笑出来,到最后,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笑,还是在哭,只知道泪水湿了整张脸。 往昔的话语依稀回荡在耳畔,“师哥,你长得真好看,等我长大了嫁给你可好?嫁给你可好······” “啊······”小师妹,当初你说的话真的不记得了吗?真的不记得了吗? 从那一天起,从前喜欢黏着他的小师妹不再主动来找他了,听师傅说,小师妹出去一趟,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现在整日只想着修炼。他隐隐觉得小师妹这般是为了那日她口中所说的“他”。 心在那一刻痛得厉害,找了一个借口匆匆离去。来到一处无人的山崖边,从怀中拿出前几日师傅送给他的笛子吹了起来。笛声还不够动听,但听着却让人想落泪。他就这样吹着,凉风伴着笛声,孤独而又伤感。 后来,小师妹更加忙了,忙着去仙界,忙着修炼,忙得连见上她一面都难了。他也越来越沉默,笛子却越吹越好。师傅还曾不满的抱怨:“青竹,你这笛子吹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你教为师的,不过,就是听得想落泪呀!青竹啊,有些事别往心里去,碧儿她还不懂事,你不要怪她。哎!当初将你带上灵山也不知是对还是错?”师傅似乎也知道了些什么,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奈的离去。 默默的看着师傅离去的背影,他的心中酸涩不已,原本这学吹笛一事,是为了学会以后吹给小师妹听的。如今,他学会了,小师妹却离他远了,他只有吹给自己听。心在落泪,那笛声当然也跟着落泪。 崖顶的风渐渐大了起来,吹得他的墨发飞扬,衣袂飘飘,收起往日的思绪,他又拿出笛子,放在唇边,吹了起来。 “青竹公子,主人让你去一趟。”身后,仙侍的声音传来。 “嗯,知道了。”收起笛子,青竹跟着仙侍离去。 仙侍带着青竹直接来到一处凉亭,他的师父正一个人在里面品着茶,见到他来了,忙招呼着他过去。青竹先向师父问好,然后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持起茶壶,给师父的茶杯添满,再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坐在一旁默默地喝着。 “青竹啊,你想不想去皇宫?顺便把碧儿给带回来。”眼着眼前的爱徒,灵山仙尊问道。他这也是想帮他的爱徒啊!听碧儿她娘亲说,她那外甥,也就是仙界的殿下根本就看不上他们家的碧儿,都是碧儿自己一头热。她姐姐也坚决反对将他俩凑在一起。于是两人商议着,就派青竹去仙界把碧儿接回灵山。让两人多处处,说不定碧儿又回心转意了呢? ☆、去接小师妹 “师父,您真的让我去皇宫接小师妹回来?”青竹不再淡定,放下茶杯,紧张的问道。 “嗯,怎么了?不想去?”灵山仙尊真的很喜欢逗这个徒弟。好长时间都不见徒弟这么激动了,今日真是难得啊! “想,师父,我这就去跟师娘道别,马上就出发。”青竹一刻也不想等了,和他师父说了声,就匆匆离去。那明显轻快的步伐看得出他心中的喜悦与期待。 灵山仙尊还来不及多交代一句,眼前就已不见青竹的身影了。他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自语道:“臭小子,也不知道多陪为师坐一会儿。” 青竹一路欢快地来到师娘的住处——芳霞居,远远的就听到了从里面飘出优美的琴声,想着必是师娘在抚琴。小师妹的琴艺就是跟着师娘学的,不过没有师娘弹得好。 一进芳霞居,果不其然师娘正在优雅地抚琴,见他进来了,停住了,问道:“可有事?” “我是来与师娘道别的。” “哦?是你师父叫你去接小师妹吧?”师娘微微一笑,问道。 “嗯。”青竹点了点头,有些不好意思。 “在师娘面前还害羞?”芳霞仙子也忍不住打趣,对于自己夫君收的这个徒弟,她也喜欢得紧。想到他对碧儿一往情深,可碧儿偏偏又······其实想想这都怪她,要不是当年她硬拉着碧儿去皇宫,这碧儿也就不会弃了她的师哥,见异思迁的喜欢上墨玉。哎,这都是造的什么孽呀?放着眼前对她好的人不喜欢,偏偏喜欢上了那个对她不屑一顾的墨玉?芳霞仙子是越想头越疼,于是,摆了摆手,说道:“那你去吧,早一点把你的小师妹带回来,我与你师父也早一点安心。” 青竹应了声“是”,就准备转身离去,这时,芳霞仙子又在身后叫住了他:“青竹啊,有些事还是要靠自己争取,不要一直站在身后默默的守着。你小师妹那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不主动一点,她永远都会逃避下去。你与她毕竟从小一起长大,感情也比一般人深厚。她也许只是一时鬼迷心窍,你多劝劝她,或许她会听你的。” “嗯。”青竹背着身子,轻轻地应了声,突然问了一句:“师娘,您说师妹她真的会听我的吗?” 半天听不见师娘的回答,青竹苦涩一笑,连他都明白的答案,师娘又怎会不明白?在他走出芳霞居的时候,身后终于又传来师母有些急促的声音:“青竹,记住你师父与我都会支持你的。” “谢谢师娘。”青竹收回纷乱的思绪,不再停留,朝着灵山的出口快步走去。 骄阳西去,落日的余晖渐渐的把整个仙界都渲染成一片瑰丽,很是壮观。 而在仙界的桃林里,龙战士的训练还在继续着。几乎所有的战士都选了一位龙族的伙伴。他们相互合作,互相交流,探讨着全新的合作战斗方式。每十几人分成一小组,再轮番派两小组上前对战,整个场面无比震撼。 ☆、我回来了 在一处桃树下,晨曦背靠着桃树坐着,望着天空飞来飞去的龙战士们,问站在一旁,倚着桃树的傲天:“你说姬然什么时候回来呀?这都去了一天,不会出什么事吧?” “你才出事呢!我相信她一定会回来的。”傲天回头瞪了晨曦一眼,充满信心地说道。因为姬然从来没有失信于他。 “我这不是担心吗?她不回来,我的心就放不下。”晨曦嘀咕道。 “是啊,我也一直放不下。”这次,傲天也跟着说。看着漫天的晚霞,他的心也也很担心。 “对了,听说墨玉昨晚就匆匆离去了,你知道是为什么吗?”晨曦突然问道。 “我也好奇,但也不知道。而且更奇怪的是他今日也没有在桃林出现,这一点儿都不像他以往的个性。”傲天蹙着眉头说道。 “嗯,我也觉得很奇怪,等姬然回来了,问问她,看她知道吗?”晨曦的眉头也皱得紧紧的。对于这个前世的好友,他还是很关心的。 远处突然传来了骚动声,本来在好好训练的战士们都纷纷停了下来,涌向一处。很快,就有人在叫“主人”。晨曦与傲天在听见的那一瞬间就消失在了原地,再次出现时,他们俩已经站在了姬然的面前。 “姬然,你回来了。”晨曦温柔的一笑,心彻底的放下了。 “嗯,我回来了。”姬然点了一下头,眼神依旧冰冷。 傲天没有说话,只是上下打量着姬然,检查她是否受伤了,好在姬然完好无损。他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你们做的很不错,谢谢你们。”其实姬然进桃林有一会儿了,她一直影在暗处,观察着她的龙战士们,他们没有让她失望。他们九天之地的战士们与龙族的战士组合在一起,战斗力提升了好多倍,这让她感到很欣慰。 “这是我应该做的。姬然,报仇这事早已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了,从魔神闯入龙族,逼死我母后,屠杀我族人,我与他之间就结下了不共戴天之仇。这仇既然我们一起去报,我当然应该出一份力。”傲天说道。 “姬然,我都被那个罂粟逼得躲到仙界来了,我若还不反抗,不报复回去,就真的不用再当这个鬼帝了。你也不希望,我鬼界的臣民到时看不起我吧?再说,那个罂粟也不见得会放过我,与其等着她来对付我,让我再一次的中毒,还不如与你们一起联手对付她,最少,跟在姬然你的身边,我就不用怕她的异香毒了。姬然,你说,是不是?”晨曦不紧不慢地说道,他很聪明,看似把决定权给了姬然,其实,他又把其中的厉害关系分析得很透彻,特别是提到那异香毒,依着姬然的性子,是绝对不会再放心让他离开的。 果然,姬然望着他,沉默了一会儿,终于伸出一只手来,红唇轻启:“与你同在,永世不变。”晨曦与傲天相视一笑,也伸出了自己的手,搭了上去,同时说道:“与你同在,永世不变。” ☆、不能说的心事 围在他们周围的战士们,不管是龙族的,还是九天之地的,都大声喊道:“与你同在,永世不变。”天边的晚霞此时分外的绚丽,红色的光晕洒在众人的身上,让他们也显得更加的瞩目。 龙族之王与几位龙族长老过来时,正好看见了这一幕,他们都欣慰地笑了。不过,龙族之王的笑容里还带着一丝苦涩,前段时间,他向仙帝打听控制神魂上古符咒的解法,可仙帝与他所知道的差不多,只是在他离去时曾提到了一物——神灵珠。传说这神灵珠是上古至宝。它里面含有远古混沌时期最纯的灵气,是一切邪物的克星。若是找到它,也许那上古符咒就有解了。最后,仙帝又好奇的问了一句:“龙兄,你无缘无故问这上古符咒的解法是何意啊?” “墨兄,你想多了。我只是上次在你们这仙界的藏书阁里偶然看见了一本古书上面记载了控制神魂的上古符咒,觉得甚是厉害。可惜上面没有提及它的解法,心中就一直惦记着,自己琢磨了几天,也无果,于是就想着来问问你,这不,一问倒是真问对了人,你还真知道一些。”龙族之王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傲天不让他说出去,他这是被迫撒谎。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藏书阁里有这么一本古书?”仙帝蹙着眉头,纳闷道。龙族之王出入仙界的藏书阁是经过他允许的。他也知道龙族之王经常在里面一待就是几天几夜。他还曾打趣道:“龙兄,我仙界的书就这般好看了?” 当时龙族之王也是这般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嗯,还不错,值得一看。我还需多花点时间,争取早日看完。” 他顿时哑然,自叹不如。 “也许是你藏书阁的书太多了,你看过,不记得了。”龙族之王瞟了仙帝一眼,淡淡地说道。 “嗯,也对,我可是比你看过的日子长多了,这不记得也很正常啊!”仙帝自我安慰道。 一旁的龙族之王嘴角抽动得厉害。可却松了一口气,只要仙帝不再追问就好。第一次为了傲儿说谎,虽说看着脸不红,心不跳的,其实这心里瘆得慌啊! 再之后,龙族之王进藏书阁又有了一个新的目标,那就是从古书中查找神灵珠的下落。可找来找去,他找遍了仙界藏书阁里的古书,都没有找到有关它的一丝线索。 “哎!”龙族之王看着远处的傲天,不由自主的叹了一口气。 “王,您怎么了?”一长老奇怪地问道。最近,他觉得王有心事,经常看到他一个人偷偷的发呆,叹气,眼底尽是悲伤。开始他觉得王是在怀念死去的龙后,但很快他又否定了,因为王在望向他们向殿下时,眼底的悲伤就更甚。难道与殿下有关,可殿下不是好好的吗? 想不通的他就把自己的发现说给了其他几个长老听了,哪知道他们都异口同声的说,他们也觉察到了,也不明白王到底怎么了?于是,就合计着找个机会好好问问王。刚巧,王又在叹气了。 ☆、大家的担忧 “没有什么,只是看着傲儿这般有担当,心里高兴啊!”龙族之王感慨道。 “王,既然高兴,您怎么还叹气啊?”又一长老问道。 “是啊,既然高兴,本王怎么还叹气呢?”龙族之王也自问道,可心里的苦闷又有谁知道?说不得啊,就因为说不得才要叹气啊! 几位长老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这就是所谓的答案?看他们的王并不想再解释什么了,他们也只得作罢。只是也都莫名的叹了一口气,叹完,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无奈地一笑,随着龙族之王走向殿下。战士们见龙族之王走了过来,都很自觉的闭上嘴,让出一条路来。 “父王。”傲□□着走来的龙族之王喊道。 “伯父。”晨曦也叫了一声。 “伯父,您来了。”姬然冷冰冰地打了一个招呼。 “嗯,我听到动静,过来看看。听傲天说,你去了天界,怎么样?魔神没有发现你吧?”龙族之王问道。看着眼前白发飘飘,冷冰冰的姬然,他还是有些不适应。想当初他第一次在龙族见到她的时候可不是这样。怎么就只去了一趟断魂崖,觉醒后就全变了呢? “谢谢伯父关心。我此去天界,魔神并没有发现我。反而我在魔神宫有了重要的发现。”姬然的语气有些沉重地说道。 “哦,什么发现?”龙族之王问道。几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就是罂粟的异香毒已经修炼出了自己的灵识,它们会自己攻击人,香气也愈发浓厚了,很不好对付。我身上的桃花香可以克制它们,但也只能让它们退避三尺而已。” 姬然的一番话让所有的人都沉默了,异香毒他们都听说过。当初晨曦就是中了此毒被人救入仙界的。虽然他们中除了姬然,晨曦,傲天,还有未到场的墨玉,其他人都不怎么了解这异香毒,但想到修为高深的鬼帝都中招了,那此毒就一定不简单。现在又听姬然提到它竟然有了灵识,会主动攻击人。香气也更浓了,那就意味着毒性更强了。这一遭一遭的,听得他们心中是七上八下的,没有着落啊! “你们也不要太过担心,我会想到解决的办法的。”众人脸上的担忧,姬然看在眼里,她安慰道。 “姬然,伯父还是头一遭听说香气也可以修炼出灵识的,这般诡异,怕是不好对付啊!”龙族之王说出了心中的担忧。 “是啊,我也是第一次听说。”众人也附和道。晨曦则皱着眉头,紧抿着嘴唇,不吭声,只有他最清楚异香毒发作时是怎样一副惨样。那不是一般的仙家可以抵抗得住的,除非你的意志够坚强。他这一生都不想有第二次那样的经历了。而让他最担心的就是,现在只有姬然的血才可以解那异香毒,他担心姬然又会做傻事。 ☆、失落的龙族之王 傲天一直心事沉沉地看着姬然,姬然的个性他了解,他知道姬然言出必行,当她说她会想到解决的办法时,他一下子想到的就是她的血,他真的很怕再次见到她不顾自己的死活去救他人。真的,有前世那一次就够了。若再来一次,他不会再傻傻的等她。她死,他就死,他怕等久了,就等成了习惯,会一次次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去。那样,还不如黄泉碧落永相随。 “伯父,万物皆有相克之物,更何况邪不胜正,我们一定会想到办法的。”姬然冷漠的小脸上是一片自信。 姬然的一番话鼓舞了所有的人,龙族之王率先说道:“枉我活了这许多年,还没有姬然想得透彻。还没有战,先就胆怯了,实在是不该啊!” “是啊,总会有办法的。”其他人也纷纷说道。 接着,姬然又指出几点龙族战士们训练时要注意的事项以后,就叫上晨曦与傲天一起离去。龙族之王看着他们撇下自己,匆匆离去的背影,有些失落地问一旁的长老们:“你们说,本王是不是老了呀?” “王正值壮年,怎么会怀疑自己老呢?”一长老笑呵呵地问道。刚才受姬然的影响,他可是很自信,真想此刻就上阵杀敌,老不老的那都是浮云。 “是啊,王,我的年纪比您大,现在觉得自己战力十足,一点都没有感到老。”另一长老挥挥拳头,比划了一下,说道。 “那他们怎么会丢下本王,自个儿商量去了?”龙族之王纠结道。 “呃?”长老们都瞪大了眼,张大嘴巴,愣住了。原来他们的王是为了这呀,可是,这要他们怎么回答?因为他们也不懂,他们也被丢下了。 “哎!看来本王真的是老了。”半天等不到回答,龙族之王只得沮丧地说。挥了挥衣袖,说了声:“本王有事先走了,你们继续。”就丢下一群呆若木鸡的长老们独自离去。 “王,他就这么丢下我们走了?”一长老回过神来,不淡定地说道。 “王,这是嫌我们老了?”又一长老质疑道。 ······ 几位长老你一言,我一言,在他们王走后,热烈且伤感地讨论着,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他们的王或许真的是觉得他们老了,所以才丢下他们独自离去。于是,众人悲呼一声:“王啊,等等我们。”就消失在原地,追着他们的王而去。 “晨曦。墨玉今日都没有出现吗?”一进小木屋,姬然就问道。 “嗯,我与傲天也觉得很奇怪,正想问你他是怎么回事?”晨曦疑惑道。 “我也不知道。”心头掠过一丝烦躁,但很快又被冰冷所覆盖,“不管他了。”姬然找了处地方坐了下来,持起一旁的茶壶,倒了三杯茶,自己拿了一杯,一口饮下。晨曦与傲天看着嘴角一抽,也很自觉的一人一杯,慢慢品了起来。 “我这次潜入天界还有个很大的收获。”姬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这才说道。 ☆、替你痛着 “哦?说来听听。”晨曦转动着自己手中的杯子,感兴趣地问道。傲天也放下手中的杯子,望着姬然。 “这次我去了一趟九天之地。现在的九天之地,没有了一朵桃花。我们以前住的小木屋还在,也都已经破败不堪了。”姬然提起九天之地,眼神迷离,似乎陷入了回忆。晨曦与傲天的表情也瞬间沉重了,前世的一切仿佛又浮现在他们眼前,曾经他们热血奋战,举杯邀月,把酒言欢,笑若桃花,但后来这一切都终止在魔神攻入九天之地的那一刻,现在想起,心还是生生的疼。 “如今,九天之地又住进了一批修为高深,中了异香毒的仙家。他们都是不肯归顺罂粟的,才被关押进去。而这次我去了,他们已经全部归顺于我。”说到后来,姬然眼神渐渐明朗。 “是吗?姬然,这真是太好了,以后我们杀回天界的时候,有他们帮忙胜算更大。”晨曦激动得差一点跳了起来。 傲天本来也笑容满面,高兴地看着姬然。突然,他的脸色一变,紧张地问道:“姬然,你说他们都中了异香毒,你是不是承诺了他们什么?” 晨曦也想到了什么,脸色陡然一白。 “是他们先归顺我,我才想着帮他们解毒的。”姬然也不隐瞒,淡淡地说道。 静,死一般的静。晨曦与傲天死死地盯着姬然,从她冰冷的小脸上看不到任何别的情绪,仿佛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终于,有人忍不住要爆发了,傲天“嗖”地站了起来,愤怒的朝姬然吼道:“你每次都是这样,不顾自己的去帮别人,只要那个人被你认可了,你连命都可以给他。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的感受,想过这些爱你的人的感受。这次你又准备放多少血去救那些人?嗯?你说呀,”傲天逼问着姬然,见她抿着嘴不哼声,他怒极而笑:“呵呵呵······想必你也不在乎,可我在乎,我的这里很痛。”他用力拍着自己的心,“很痛,你知不知道?从前世痛到这一世,你的每一次流血受伤,我都在替你痛着。你曾对我说过,别怕,有我在。可你不知,我现在越来越怕,怕有一天你又不在了,那我该怎么办?继续等着你的回归吗?呵呵,可我等久了,也会累呀。”傲天的眼眶已经泛红,他强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不等姬然再说什么,就转身离去。 “傲······”姬然刚刚张口,只来得及叫出一个“傲”字,眼前那道金色的身影就已经消失了,她冰冷的小脸上难得的出现了一丝失落。这是傲天第二次吼他,姬然的心中有些涩涩的,很难受,这好像是心冰封以后,第一次波动得厉害。傲天,我真的让你很痛吗?这已经是你第二次说痛了。心底无声的询问着,有些茫然。 ☆、花族的修炼功法 晨曦不知什么时候也站了起来,看了一眼情绪有些低落的姬然,嘴角蠕动几下,在出门之前还是说道:“姬然,这天界很大,仙家很多,他们并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我们只想夺回九天之地,找魔神与罂粟报仇。你爱惜自己也罢,不爱惜自己也罢,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上天入地,生死相随。”说完,晨曦也走了。 姬然一个人怔怔的在那里坐了很久,夜已悄然降临,月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挂在了苍穹。这时才传来姬然的喃喃自语:“对不起,我只是想让九天之地重现那如桃花般艳丽的笑容罢了,因那是我的承诺······” 当她再次出现时,是在仙界的大殿上。大殿上被几颗夜明珠照得明晃晃的,仙帝陡然看到头发雪白,一脸冰冷的姬然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才多长时间没见,她怎么就变成这样了?想着开始龙族之王找来与他商讨异香毒一事,商讨了半天也没有想到对策,无意中他问起九天玄女可好?姬然自从住进仙界的桃林以后,为了不引人注目,也是为了保护九天玄女,除了上次龙族之王初到仙界时,他去了一趟桃林,这几千年来,他就不曾踏足过。龙族之王当时闪烁其词,只说等下回你见到她就知道了。 如今一见,倒是真的把他给吓到了。好在,这仙帝也不是白当的,一瞬间的功夫他就镇定自若了,让仙侍们换上了新的茶水,他先请姬然喝上一杯,然后才面带微笑地问:“不知九天玄女前来找我有何事?” “叫我姬然吧,伯父。”姬然淡淡道。 “好。姬然可以直说了吧。”仙帝很是欣慰,现在的姬然虽说冰冷了一点,性子他还是很欣赏的。 “我今日冒昧前来,是想跟伯父借一本关于花族的修炼功法。” “什么?你要借花族的修炼功法?”仙帝差一点被茶水给呛到了,有点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没错,我要借花族的修炼功法。”姬然再次重申。 “伯父想问一句,你借去是想自己修炼?” “嗯。” “可,可你不是花族呀。”仙帝差一点惊得跳了起来。嘴角抽动了好多下,心里直嘀咕,你不会以为我把你的神魂安置在一棵桃树里,你就变成了一朵桃花吧?你可是众仙家都仰慕的九天玄女呀,可不是一朵桃花。 “我知道,可我的神魂带有桃花香,是可以克制异香毒的。我想修炼花族的功法看看,看能不能也修炼出桃花香的神识,这样,以后与魔神对上,就不用怕罂粟的异香毒了。”姬然解释道。 “哦,原来是这样,还是姬然想得长远啊!”仙帝恍然大悟,称赞道。 “那伯父······” “我这就叫人拿给你,你想修炼多久都可以。”仙帝还不等姬然说完,就唤来了仙侍,交代了几句,要他速去速回。 大殿上突然就安静了下来,姬然看了正在饮茶的仙帝一眼,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伯父,墨玉呢?” ☆、解异香毒的丹药 “噗,”仙帝这回一口茶直接喷了出来,他有些狼狈地用衣袖擦了擦嘴角,眼神有些躲闪地说了句:“在闭关修炼。” “他在闭关修炼?”姬然皱起了好看的眉头,狐疑道。这墨玉闭关修炼也太突然了吧?都没有知会一声,就自个儿躲在一边修炼,这不像他的性格啊? “嗯,他说他想保护所有的人。”仙帝叹了一口气,这是实话,但代价却是他不敢跟墨玉提及的,也更不敢告诉姬然。他不知道他这么做到底对不对,但为了仙界,他别无选择。 “是这样啊!”眼前又闪过墨玉那艳丽的容颜,心底有些怅然所失,他不在身边晃荡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心底不明的情绪让姬然又有些烦躁,等仙侍把花族修炼的功法取来交给她后,她就匆匆的与仙帝告别离去。 失神的看着姬然离去,仙帝有些缥缈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大殿响起:“姬然,对不起,玉儿以后大概不会记得你了······” 夜色正浓,寒冰自从姬然那日离去后,就一直不曾出小木屋。身上的伤他又简单包扎了一下,服了几颗疗伤的丹药,他就争分夺秒的帮姬然炼丹。炼制丹药时,大量仙元的消耗,让他不适的咳了几声,但想到现在情况紧急,姬然又等着要,他又毫不犹豫的往嘴里塞了几颗补充仙元的丹药,稍稍运转了一下,就又继续炼丹。 每消耗姬然的一滴血,他的心就会痛一下,每出一炉丹药,他都会万分谨慎的对待,他不想出现一点差错,让姬然的血白白浪费。 “寒冰。”窗外传来姬然很小的声音,寒冰激动了一下,差一点就毁了一炉丹药。好在他及时控制住了火候,稳了稳心神,他才答道:“进来吧,门没有锁。” 门被轻轻地推开后,又被轻轻地关上了。姬然环顾了一下四周。小木屋现在已经被寒冰改造成了临时的炼丹房,看到那颗照亮的大夜明珠,姬然的眉头扬了一下,看来寒冰的储物袋里面应有尽有啊! “怎么样?”等寒冰把刚刚练好的丹药装进玉瓶后,姬然才开口问道。 “已炼制了上百颗,都在这里。”寒冰一边把手上装着丹药的玉瓶放在摆满玉瓶的桌子上,一边说道。 “它们可以解异香毒了?”姬然顺手拿起身旁的一个玉瓶,打开瓶塞,倒了一粒在手心,放在鼻尖闻了闻,一股淡淡的香味扑鼻而来,似桃花般的香气,沁人心甜。她满意的将丹药又放回了玉瓶,问道。 “嗯,可以解异香毒。不过,若是在战场上,罂粟不死,她的异香毒就会一直存在,我并不知道服下这丹药的战士们可以抵抗多久她的异香毒。而且,这些事先服下丹药的战士们若是他们中了异香毒解毒会更麻烦,需要的解毒丹药会更多。”寒冰有些顾虑道。 “这样啊,那这些我就先收下了,你多炼制一些备用吧。我再给你一点血。”姬然把桌上装丹药的玉瓶都收了起来,沉思了一下,说道。 ☆、来自神魂的痛楚 你······”寒冰看着眼前这张冷若冰霜,却异常坚定的脸,一时间所有的话都堵在喉咙里说不出来。半晌,才痛苦地呢喃了一句:“你到底要我说你什么好呢?你真的不要命了吗?” “动手吧。”姬然并不欲多说什么,把衣袖拉高一点,露出了白玉般的手腕,昨晚寒冰给他包扎的锦帕早就被她取下了,手腕上只留下一条淡淡的划痕。想必要不了多久也会消失吧。 寒冰站在那里,看着眼前的手腕,身子微微的颤抖着。他知道再说什么都显得多余,姬然不会听。努力平复着翻滚的情绪,深深吸了口气,他先拿出一个大玉瓶,再用手指代替剑,轻轻地划过姬然的手腕,顿时,鲜血如细丝般冒了出来,渐渐的越聚越多,终于,化为一条细线沿着手腕往下流······都流入了大玉瓶中。 很快大玉瓶就装了一半姬然的血,这时,寒冰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把大玉瓶一放,就拿过姬然的手。至始至终他不曾说过一句话,也不曾看过姬然一眼。只是紧抿着嘴角,低着头快速的上药,包扎。 姬然苍白着脸,也从头到尾都没有出声,由着他。待所有的一切都处理好以后,寒冰又拿出一瓶补血的丹药递给姬然,姬然接了过来,道了声谢。就打开门,撑着虚弱的身体摇摇晃晃地离去了。 寒冰就这样看着姬然消失在自己的眼前,这一次,他安静得可怕。待他慢慢走上前关上门的时候,终于,再也忍不住地靠着门滑落在地,泪水瞬间模糊了双眼,不停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若不是他,九天之地不会毁,罂粟不会修成人形,变成可怕的存在。姬然更不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这都怪他,他害了他最爱的人,谁来告诉他,他该怎么去补救? “噗”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神魂隐隐在撕扯着,传来阵阵痛楚。“这是在惩罚我吗?看来我的时间不多了。”寒冰苦涩的一笑,用衣袖擦了擦嘴角,挣扎地站了起来,颤颤悠悠的来到炼丹炉旁,准备继续炼丹。他要在自己彻底消失前,多为姬然炼制一些丹药,这样他的良心会好过一点。 仙元要用来控制火候,炼制丹药,神魂上的痛楚得不到压制,寒冰的脸一下子痛得惨白,他咬牙坚持着,汗水很快就打湿了衣袍。好不容易炼完了一炉丹,刚刚装到玉瓶里,“噗”的一声,又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有几滴不小心溅在玉瓶上,怕自己的血会污了里面的丹药,他顾不上嘴角还在滴落的鲜血,连忙用另一侧干净的衣袖仔细地擦着手中的玉瓶,那副谨慎,小心翼翼的样子若是被他人看见了,定会为他感到心酸。当他把玉瓶擦干净以后,不经意间他竟流露出了一丝如桃花般艳丽的笑容。尽管只是昙花一现,但刹那间却驱散了他身上的阴郁,让他耀眼无比。然,这一切都埋没在深沉的夜色里,无人知晓。 ☆、借魔神之手报仇 今夜窗外的月光格外的惨淡,透过窗纸投射了点晕黄的光进来。床榻上,姬然紧闭着双眼晕了过去,这两日接来的失血已经让她虚弱不堪,一进门,她吞了几颗寒冰给她的补血丹药就直接倒在床榻上人事不省。 也是同样在这样一个惨淡的夜晚,仙后拿出了那块几千年来不曾用到过的黑色传讯石,联系上了魔帝。那时,魔帝沧澜正与罂粟在一起,正准备就寝时,身边带着传讯石一闪一闪的亮了,一般没有什么特殊的情况,是没人敢随意的打扰他的,更别提是在这种时候。沧澜的眼底有戾气闪过,拥着罂粟,有些烦躁地拿过传讯石不耐烦地问道:“何事?” “魔神,是我仙后轻柔,深夜冒昧打扰,还请魔神不要见怪。有一件要紧的事想要禀告给魔神,是关于九天玄女还有太阳之子的,不知魔神想听还是不想听?”仙后并不知道魔神已经称帝了。 “你刚才说的可是九天玄女姬然与太阳之子炎烈?”沧澜还来不及回答,手上的传讯石就被罂粟夺了过去。她神色异常的激动,就连一旁的沧澜都奇怪的多看了她两眼,心中泛着嘀咕:“那两位也是我的仇人,我怎么就没有你那么激动呢?” “你是?”那边仙后的声音有些疑惑。 “她是我的魔后。你有什么要说的但说无妨。”沧澜这时接过罂粟手中的传讯石说道。 “哦,是这样的······’仙后不再迟疑,把她知道的稍加修改的告知魔帝。比方说,她说当年是九天玄女带着太阳之子的神魂偷偷潜入他们仙界,她与仙帝当时都不知情。更可恨的是,九天玄女不知用了什么法术硬是把太阳之子的神魂给安在她的肚子里,那时她也有身孕在身,所以没有留意。后来她把太阳之子生了下来,取名墨玉,还有一个孩子却胎死腹中。她以为墨玉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所以把所有的关爱都给了他。直到最近又一次,无意中听到了觉醒后的九天玄女找仙帝,要他交出墨玉,并说出了她与墨玉的身份,以及他们当年为何会潜入仙界。她才知道这许多年以来,她都被九天玄女给利用了,而那个死去的孩子才是她的亲身骨肉,因为墨玉的中途介入导致了她孩儿的神魂受损严重才夭折的。所以她恨九天玄女,恨墨玉,但仙帝被九天玄女控制着,她的修为低下,根本没有办法报仇,好在她无意中想到了曾经魔神给她的那块传讯石,既然已经知道了魔神与他们之间的恩怨,当然想要告诉魔神他们的去处了。最后,她还告诉魔神当初他送给她的那张上古符咒,她已派上了用场,到时等魔神来了,她会给他一个惊喜。 仙后的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沧澜与罂粟当时就信了。他俩知道仙后只所以找上他们,也是想借他们的手给自己报仇,所以他们也根本就不在意仙后与九天玄女之间的恩怨是真是假,他们只在乎知道了九天玄女的下落。至于那个惊喜是什么,他们也很期待。 ☆、沧澜起疑 于是,在通话结束之后,罂粟的笑声就充斥着整个魔神宫。她真的是太高兴了,几千年了,她寻寻觅觅几千年了,终于知道了那两个人的下落,一个她爱的,一个她恨的。若不是通道的结界还没有破除,她这时就想动身去找他们。姬然,几千年过去了,我如今已不再是当年那个要处处讨好你的罂粟了,我真的很期待与你再次相见时比一比,到底是谁更厉害些?到底我与你,谁更值得他爱护?墨玉,这一世你叫墨玉吗?名字很好听呢,我喜欢······ 沧澜在旁一直深沉地看着罂粟,思绪万千。罂粟的过分兴奋,让他隐隐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但哪里不对劲呢?他一时也想不到。罂粟回眸的瞬间发觉沧澜那探究的眼神,心下一惊,忙娇笑的走上前依偎在他的怀里,撒娇道:“澜,你这是怎么了?那般地看着粟儿,粟儿都被你吓到了。”说完,还委屈的撅起了红红的小嘴,一双媚眼可怜兮兮地看着沧澜。 “粟儿,你没有什么事瞒着我吧?”沧澜这次并没有心软,一双厉眸直视着罂粟,问道。 “澜,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好,既然你不相信我,我这就走。”罂粟被沧澜的态度给弄恼了,离开沧澜的怀抱就准备离去。 “粟儿,不要走,是我错了还不行吗?”沧澜一把拉住罂粟的手,把她带入怀中,紧紧的抱住。刚刚罂粟说要离开他,他的心中惶恐极了。就算知道她有事瞒着他,他也不想再计较了,于她,他早就没有计较的勇气,她只要还在他身边就好。 “澜,我一心向着你,你竟然怀疑我,我,我······”说着,说着,罂粟就在沧澜的怀中嘤嘤的哭了起来。 “粟儿,乖,不哭了,都是我不好,以后再也不会了······”沧澜一边手忙脚乱的帮罂粟擦着眼泪,一边心疼地说道。 “这是你说的,你以后再也不许怀疑我了。”罂粟哭了一会儿,才“哼哼”的说。 “嗯,是我说的,我保证。”沧澜见怀中的小女人情绪渐渐好转,连忙应道。 罂粟的眼底一丝狡黠很快的闪过,她一直以来都很聪明,知道什么叫做见好就收,她抬起头来,刚哭过的眼睛还有一点泛红,但却让她更显得我见犹怜,“澜,这天地间,也只有你才会对我好。除了你,我就再无可依靠的人了。我刚刚高兴是因为我终于知道了姬然的下落,你不是一直好奇我的曾经吗?你只知道是寒冰救了我,但你并不知道他救了我后,我都经历了些什么?那时的我,没有修为,只有这一身让他们讨厌的异香,开始待在暗殿还好,寒冰那个人对我虽冷,但也不会约束我什么,还教会了我炼丹。但后来跟着他去了九天之地后,我只能小心翼翼的讨好每个人。那时,我把姬然当成姐姐,可却因为犯了一个小小的错误,她就想杀我,要不是寒冰偷偷的把我放走,你也见不到如今的我了。” ☆、永远有多远 说到这儿,一滴泪水从罂粟的眼中滚落了下来,沧澜顿时就慌了,听她说得越多,心就越痛,原来他的粟儿从前过得这般委屈。心中对姬然莫名的多了一丝仇恨,若说以前他想杀姬然,是因为姬然挡了他的路。那现在想杀她,更多的就是想为罂粟报仇。“粟儿,我以后都不会让人欺负你了。”沧澜心疼地说道。 “澜,我与你说这么多,也只是想告诉你,我如今也不弱,很期待与姬然一战,我要用自己的实力告诉那些曾经看不起我的人,我罂粟并不比姬然差。”说到后来,罂粟一扫之前的柔弱,眼底战意凛然。 “好,粟儿怎么说就怎么好,我支持你,我的粟儿当然是最好的。”沧澜心中柔情似水,眼底一片温柔。 看着这样的沧澜,罂粟竟然有些恍惚。有个声音在心底问道:“为什么她爱的人不是他呢?为什么?” “澜,谢谢你。”罂粟喃喃地说道。心中有些酸涩,是为沧澜,也是为自己。 “粟儿若是真的要谢我,就永远陪在我的身边,好不好?”沧澜深情的在罂粟的耳畔轻语。 “永远吗?”罂粟迷茫了,永远有多远?她从来没有想过。因为她还存有幻想,幻想着有一天炎烈见到如今的她,会被她征服,会爱上她。那样,也许她就会离开沧澜,随着炎烈而去。但是会有那么一天吗?她不知道,她也在等,所以,她给不了沧澜答案。骗他,又于心不忍。于是,她沉默了。 “呵呵,粟儿不想回答就算了,我就当粟儿是答应了。我们安歇吧。”沧澜苦涩地笑了笑,拥着罂粟朝内殿走去。 这一夜,沧澜依然紧紧地抱着罂粟睡觉,但却一夜无眠。 仙界,仙后一扫往日的隐晦,满脸笑容,换了一身颜色鲜艳的纱衣,轻点朱唇,淡扫蛾眉,满意地看了一眼铜镜中的自己,这才让一旁候着的彩云去请仙帝过来。 仙帝正在自己的寝宫里自斟自饮,想着他与轻柔这许多年来相依相偎的走过来,再大的风雨都经历过了,为何她偏偏就不承认玉儿的身份呢?再怎么说玉儿也是从她的肚子里生出来的,又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不是他们的儿子,又是谁的呢?越想就越郁闷,又给自己满上一杯,正准备送入口中,守在门口的仙侍进来禀道:“仙帝,仙后的仙婢彩云来请您过去一趟。” “嗯,知道了。”仙帝拿酒杯的手顿了一下,微微蹙了蹙眉头,回答了一句,就把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静默了一会儿,这才起身,拂了拂微皱的衣摆,朝着鸾宫的方向而去。 刚刚走到鸾宫门口,他就敏感地嗅到今夜的鸾宫点上了他最喜欢的熏香。有些诧异,不知轻柔又在搞什么鬼?他可不会自作多情的认为轻柔是为了迎接他的到来而特意点上的。叹了一口气,他踏进了鸾宫。 ☆、我要走了 “你来了。”温柔的声音让走入内殿的仙帝有些愕然,他怔怔地望着仙后,半天没有回应。 “怎么,不认识我了?”仙后调皮地眨了一下眼睛,笑着迎向仙帝。 看着笑着一脸温柔,向他款款走来的仙后,仙帝还是愣愣的,他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有看见笑得如此温柔的轻柔了,好像已经许久许久了,久得他真怕眼前的一切只是他的幻觉:“轻柔,是你吗?真的是你吗?”颤抖地伸出手来,抚上眼前人儿的脸,那柔软的触感,熟悉的温度,让他知道眼前这一切都是真的。 仙后的手覆了上去,轻轻地摩擦着仙帝的手,轻声说了声:“对不起。” “轻柔,我们不要再为了玉儿吵架了,好不好?仙帝恳求着。 “好。”这一次仙后竟然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仙帝又怔住了,呆呆地看着仙后,以为自己幻听了。 “你今天是怎么了?总是发呆?”仙后把仙帝的手放了下来,一只手在仙帝的眼前晃了又晃。 “轻柔,我只是没有想到你终于想通了。我,我好开心,哈哈哈·····”回神的仙帝语无伦次,开心得一把抱起仙后在原地转了起来。那爽快的笑声久久地回荡在鸾宫的上空。 这一夜,鸾宫自是温馨无比。 当清晨的曙光透过窗纸照到姬然身上的时候,她那如扇的睫毛动了一下,不知是她身体的修复能力强大,还是寒冰的补血丹药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姬然此时的脸色已经好了很多。睫毛颤了几下,终于那双桃花眼睁开了,稍稍迷茫了一下,她的眼神瞬间就冰冷了下来。 慢慢坐了起来,眼神不经意间扫到了手上寒冰昨晚帮她包扎着的锦帕,正想把它給解下来,门这时被撞开了。姬然微眯双眼,抬头看去,是晨曦站在门口,因背着光线,他脸上的神情看得不是很清楚。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悲痛却不容忽视,那握紧的双拳无不显示他已痛到了极致。一向温柔淡定的晨曦竟成这般,姬然有些愕然。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般对待自己?”晨曦沉痛地问道,一步一步走近姬然。 姬然瞬间明白了晨曦的怒意从何而来,她没有出声,低头继续着手中的动作,把锦帕解开,手还没有来得及放下,就被晨曦握在手中,他蹲了下来,轻轻地抚着姬然手腕上淡淡的印子,哀伤地说:“又多了两处,加上我弄的那处,已经有三处了。这都是因为我们不够强大,才迫使你一次次伤害自己救大家。” 晨曦长长地吁了口气,把所有一切情绪都给压了下去,才又接着说:“姬然,我要走了,你好好保重,等我回来。”说完,放下姬然的手,站了起来,转身准备离去。 “你是回鬼界去吗?”身后姬然的声音响起。 “嗯。”晨曦没有转身。他怕转身以后他就舍不得离去。 ☆、得知真相 “那要是再碰上罂粟怎么办?”声音冷冰冰的,但说出来的话却隐隐透着关心。 “你不用担心,寒冰给了一些解药给我。我走了,等我。”话落,晨曦已经消失在房中。 “寒冰吗?他倒是很多嘴呀······”姬然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喃喃道。 原来,昨晚回去以后,晨曦本想打坐修炼,奈何心一直静不下来,他脑海里想着都是姬然白天所说的话,怕姬然冲动之下,又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来。想着寒冰正好在桃林,去问问他可有什么丹药能够解异香毒。于是,在天亮之前,他就敲开了寒冰的门。 一进门,他还来不及问,就闻到了独属于姬然的桃花香,再看到一旁大玉瓶中的鲜血,不需要寒冰多说什么,他就都明白了。 “为什么?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明明知道答案,他还是不由自主地问出了口。 “因为她想救所有她想救的人。”寒冰呐呐地说。 “呵呵,她总是这样。前一世是,这一世也是。” “是啊。” 两人挨着墙根坐着,双眼失神地望着虚空,一问一答。最后,晨曦说:“我要回鬼界去提升修为。” “那这个给你。”一个白色的小玉瓶个递了过来,晨曦拿在手里,有些疑惑地看向寒冰。 “是解异香毒的解药。是用她的血为药引炼制的。”看着那个小玉瓶,寒冰的眼底有丝痛意闪过。 “药引不能用别的东西代替的吗?”握紧了手中的小玉瓶,晨曦问道。 “没有任何可以取代之物。姬然的血好像天生就可以克制罂粟的异香毒一样。”寒冰无奈道。 “是吗?那我走了。”晨曦站了起来,迈着沉重的脚步,黯然的离去。 寒冰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在他身后说了句:“姬然需要你们,早去早回。” “嗯。”停了一下,晨曦就摇摇晃晃地离开了,他脑袋一片空白,就这样晃荡着,来到姬然的门前,然后,直接撞门而入,他那时也不知道他为何要撞门而入?前世的他不是一直都很温文尔雅吗?不是一直都很能忍吗?他还来不及自嘲一下,入眼就是姬然在解包扎伤口的锦帕,铺天盖地的痛刹那间席卷全身,他努力克制着问她,她不答。他走了过去,握住她的手,看着两道已经淡下来的划痕,他摩挲着,自己说着自己的,最后,他告诉她,他要回鬼界了,在他转身之际,她终于开口了。原来她还是关心他,只是,被她的冰冷所掩盖。他没有回头,但是,告诉了她,寒冰给了他解药。话落,他就一个瞬移,到了千里之外,他怕再多说一句,他的脚步就舍不得离去。 此时,他已经站在通往鬼界的入口,入口处的风很大,他的一头墨发被风吹得乱舞。他回头不舍地看了一眼,就踏进了入口。当再次出现时,他已经坐在鬼界议事大殿的宝座上。 ☆、鬼帝哥哥回来了 “吵什么呢?本帝这不是回来了吗?”晨曦看着下方争吵不休的臣子们,淡淡地说。 本来闹哄哄的议事大殿瞬间就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视线都转向一处,然后,就睁大眼,张大嘴,石化了。 “怎么,不认识本帝了?” “是,是鬼帝,我们的陛下平安的回来了。”一位臣子颤悠悠地上前几步,激动地语无伦次。 “太好了,太好了,陛下回来了。”又一位臣子欣喜若狂道。 “哈哈哈······,我这就去告诉外面候着的人,陛下回来的消息。”当爽朗的笑声消失的时候,那位臣子已经消失在大殿上。 晨曦看着下方这帮衷心的臣子们,眼底是一片欣慰。 鬼界的一处府邸,一个长相清秀,穿着青色衣裙的小丫头在院子里来回的走来走去,样子看得很是焦急,小嘴里只嘀咕:“小姐怎么还没有回来了?” 突然,回转身的她顿住了,一个长相甜美的少女正走了进来,可她的眼底尽是忧伤与哀愁。“小姐,小姐,陛下回来了。”小丫头高兴的朝着少女喊道。。 “小青,你说什么?鬼帝哥哥回来了?”娇俏的声音里是掩饰不了的激动,少女一扫刚才的悲伤,瞬间绽放出夺目的光彩。 “嗯,刚刚老爷从宫里差人传回来的消息,恰好你又不在。夫人就嘱咐我,等你回来告诉你一声。”小青看着憔悴的小姐,心中一酸,眼泪差一点就掉了下来。她家小姐自从醒过来,知道陛下失踪以后,就一直在外面找,现在陛下回来了,她家小姐也可以安心了。 “他中的毒解没?”少女又问道。 “听老爷说有人帮他解了。”小青迟疑了一下,说道。其实老爷传回来的消息说最后是鬼后帮陛下解的毒。她怕说出解毒之人是鬼后,小姐会伤心。 “太好了,小青。”少女太高兴了,并没有察觉到小青的异常。她快速地跑进房里,换了一身干净的白色衣裙出来,问小青:“快看看我穿这身衣裙怎么样?”她在原地转了一圈,白色的裙摆如白莲般绽开,衬得甜美的少女更加的俏丽。 “小姐,你真好看!”小青看呆了眼。 “是吗?可还是没有鬼帝哥哥心中的那个鬼后好看啊!”少女突然失落道。刚才一时兴奋,就想着换身衣裙去见鬼帝哥哥,却忘了他根本就不想看到自己。 “小姐,鬼后真的长得很好看吗?”小青小心翼翼地问道。她不是故意想伤她家小姐的心,是她确实对那个所谓的鬼后很好奇,忍不住就问出了口。 “她呀,静静的站在那里,都可以夺去日月的光辉。若我是男人,想必也会喜欢那样的女人吧。”少女眼神飘渺,想了一会儿,徐徐地说道。心底却苦涩一片。 “小姐,你不要伤心,陛下是因为不知道你的好,所以才,才······”小青知道是自己的好奇心让自家的小姐不开心了,于是,连忙劝道。 ☆、女扮男装,引轰动 可说到后来,她又不知道怎么说了,难道要她接着说,才喜欢上鬼后的?这不是更加伤小姐的心吗?想想自家善良,美丽的小姐日渐寡欢,她急得把头发都给抓乱了,眼眶也红了,最后哽咽地说了一句:“小姐,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伤心啊!” “小青,我都没哭,你哭什么呀?这伤心的人可是你。”少女好笑地摇了摇头。 “小姐,你笑了,你笑了。”小青用手背擦了一把眼泪,高兴的欢呼。 “我笑了吗?”少女喃喃道。眼神迷离,思绪又在飘远,那一日,是鬼界一年一度的争霸赛。这个习俗好像是从新的鬼帝上任后才开始的,胜出者不仅有许多奖赏,而且还可以得到将军的头衔。于是,众多有抱负的战士们都想在那一天一展身手,出人头地。 一早,她就穿戴整齐,在铜镜面前照了又照,才跑去找他的爹爹。果然,她的爹爹还与娘亲腻歪在一起,见她闯了进来,娘亲脸一红,连忙把她爹爹给推开了。反观爹爹,脸皮也真厚,不见一丝红晕,只是微微整理了一下衣袍,咳了一声,才板着脸问:“月儿,这么早来过来,就不知道先敲一下门吗?” “爹爹,我敲了两下,没人应,所以就直接进来了。”古月边说边走向她娘亲。 “站住,你穿成这样,又准备去哪里?”古风头疼道。她这个女儿乖巧懂事,什么都好,就一样不好。太过调皮,只要被她逮住机会就会往外跑,而且是喜欢一身男装出去招摇过市。他都在街上逮住她几次了,哪一次不是束着一头青丝,穿着一件袍子,摇晃着一把扇子,后头还在跟着一个一脸兴奋的假童子,大摇大摆地走在他们鬼界最繁华的街面上,那俊俏又风流的模样引得不少的姑娘对她抛媚眼,丢手绢。她还很是大方的照单全收,她在前头回媚眼,后头那个接手绢。她的出现,哪一次没有引起轰动。 最后,竟然连陛下都给惊动了.记得有一次,当一个侍卫进来在陛下的耳畔嘀咕了几句以后,陛下的眼神就高深莫测地看向了他,正当他被看得莫名其妙,毛骨损然的时候,陛下终于发话了,说外面很吵闹,让他带人去看看是怎么一回事?他领命,匆匆地赶了过去,一看,差一点没有顺过气来,那个引起轰动,媚眼抛得正欢,笑得正开心的“假男人”不正是他的女儿——月儿吗?正巧,月儿也看见了她,还不等他开口,下一刻,他就听见月儿大喊:“啊,小青,丢掉手帕,快跑。” 于是,漫天的手帕从天而降,又引起了很大的骚动。姑娘们争抢着各自的手帕,尖叫声,谩骂声,哭泣声······混杂在一起,更乱了。 “你,你······”古风手指着古月逃跑的背影,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等古风把众位失落的姑娘们都打发回去以后,街面上终于安静了下来,而那个惹事精也早就没有了踪影。 ☆、调戏了陛下 古风只得恹恹地回去给陛下交差,当陛下问起是谁引起轰动时,古风万年不红的老脸躁得慌,支吾了半天,才说道:“臣还没有看清楚她的样貌,她就跑了。” “是吗?那她还跑的真够快的?”陛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意有所指地说道。一旁的同僚们都忍着笑,古怪地看着他。 古风纳闷他们这是怎么了?终于他的一位好友偷偷地靠了过来,在他的耳畔小声的说了几句:“我们大家早就知道那个引起轰动的人就是你的女儿。上次她可是女扮男装在街面上调戏了我们的陛下。当然,她还不知道陛下的身份,事后,陛下就命令我等去查她的身份,很不巧,这一查,就查到了是你家的女儿。”说完,他的好友还一副心灾乐祸地看着他。 古风听完以后,心里拔凉拔凉的,难怪陛下会派他去,原来只有他是蒙在鼓里的。他那个胆大包天的女儿竟然把陛下给调戏了,这不是要他的老命吗?古风颤悠悠地走上前,正准备为他的女儿说几句求情的话,陛下又开口了:“你那个女儿很有胆量,不过,下不为例。” “谢陛下宽恕之恩。”古风终于是松了一口气,想着回去必要好好教训月儿一番。 可当古风回去,看到换回女装的月儿正乖巧的依偎在她娘亲的身边,正不知与她的娘亲说些什么,逗得她娘亲笑个不停,他一下看呆了,也就忘了要教训月儿一事。还是月儿无意中看到他站在门口,叫他几声爹,他才回过神来。 进屋后,古风随意地问了一句,“刚才月儿说什么了,把你娘逗得那么开心?” 月儿支吾着,眼神直朝她娘看去,古风也疑惑地看了过去。月儿她娘嫣然一笑,说:“月儿也没说什么,就是讲她今天女扮男装的事给我听。” 这不提还好,一提起来,古风就想起还有这么一档子事。于是,脸色瞬间就变了,厉声喝道:“月儿,你好大的胆,是谁允许你穿成那样了?你知不知道,今天你爹的脸都给你丢光了?” 月儿吓得躲到她娘亲的身后,她娘亲拍拍她的小手,安抚了她一下后,也发飙了:“好你个古风,月儿穿男装怎么了?你还嫌她丢了你的脸,当年我不也是穿男装戏弄你,后来被你看中的吗?你那时可没有说我穿男装不好,还直夸我呢?你要不要我说说你当时是怎么夸我的?呜呜呜······” 月儿她娘正喋喋不休地说着,突然嘴巴上就多了一只手,捂住她不让她继续说下去。她气急,张嘴就咬,“哎呦”古风痛得抽回了手,瞪着月儿她娘,没好气的说了句:“疯婆娘,你咬我干嘛?” “你骂我疯婆娘?”月儿她娘红着眼睛问,那泪水都在眼眶打转了。 ☆、绝色男人 “我,我······”古风最看不得的就是月儿她娘掉眼泪,这不,心痛得像什么似的,连话都没有说完,就直接上前抱住月儿她娘哄了起来。左一个是他不对,右一个也是他不对,再也没有心思去管教那个杵在一旁的月儿了。 月儿悄悄地退了出去,帮他们把门带上,她才长长的舒了口气。好在她知道爹爹的短处,果然,他的眼里只有娘亲,也只有娘亲才可以压住他。哎,好羡慕娘亲啊,若是自己将来的相公也如爹爹一般那就好了。不知为何,月儿的脑海里就想起了前几日街上碰到的那个温文尔雅,绝色的男人。 那一日,也是闲来无聊,她换上男装,带上扮成童子的小青就出门了。这一次,她比较低调,一直用扇子遮住了半张脸,安静地逛着街。 “小······公子,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呀?”月儿边走边回头瞪了小青一眼,小青吐了吐舌头,立刻就改了口。 “哎呦。”刚刚转过头去,月儿就撞上了人。摸着撞疼了的鼻子,月儿恼怒道:“撞疼了本公子,也不知道道歉吗?” “是我请你撞我的吗?我好好地站在这里,你自己要撞上来,还怪别人。”那人也不恼,只是淡淡地说道。 他的声音很好听,月儿抬头看去,这一看,就彻底的怔住了,连鼻子也没有那么痛了。原以为自己的男装已经很好看了。可与眼前的男子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呀,完全没有可比性。看看周围姑娘们看他的眼神,都黏上了。嘴角竟然还有口水流了出来,看得她就莫名的火大。 于是,在小青惊悚的目光下,在一众姑娘们惊呆的眼神中,她突然靠向男子,轻佻的对着他吹了一口气,说道:“美人,叫什名啥?告诉本公子,可好?” “请你自重。”绝色的男子连生气都是那么美。皱起眉头也别有一番风情。这回连月儿的嘴角都有可疑之物流了出来。 “公子,公子······”小青扯着月儿的衣角,焦急地叫着。看到自己的小姐主动调戏美男,她当时吓得魂都要飞出来了。这要是被老爷知道了,那还得了。 “这位······”月儿不好意思地擦了一下嘴角的口水,回头给了小青一个安抚的眼神,正准备再说些什么的时候,美男已经带着他的随从远去了。她痴痴地站在原地一直看着他的背影消失,这才怅然所失地转身离去。从那天以后,她每回上街都会习惯性的在人群中寻找着那个绝色男人的身影,可惜再也没有见到过。 往年的争霸赛,月儿都没有去过。但今日的争霸赛,她想去,说不清楚为什么,她就是想去。也许是为了那个绝色的男人吧! “爹爹,我想跟你去争霸赛看看。”月儿主动挽住她爹手,说道。 “你一个女孩子家去那里干什么?”古风不赞成道。 ☆、他是鬼帝 “爹爹,月儿就想去看看。月儿保证乖乖的。”月儿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古风。 “你就带她一起去见识一下吧。有你看着,她不会乱来的。”月儿她娘也帮腔道。 “这······”古风还是有些迟疑。 “这什么呀,月儿她以一身男装出现在那里,根本就不会引起他人的注意,你就带上她吧。”月儿背着她爹,朝她娘使了个眼色,她娘立刻心领会神,接着说。 “那好吧。月儿你待会儿不许离开我的视线,知道吗?”古风还是不放心的叮嘱道。 “知道了,爹爹,我会跟你跟得紧紧的。”月儿眉眼都笑弯了,连忙保证道。 “嗯,知道就好。”古风与月儿她娘说了几句道别的话,就带着月儿出了门,月儿又顺带着捎上了她的专用童子小青。 这日,鬼界热闹非凡。人们都自发地涌向一个地方——鬼界皇宫前的比试场,月儿与她爹爹来到的时候,已经是人山人海了。放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尽是脑袋。她跟着爹爹来到观赏席上坐了下来,小青就站在一旁候着。 月儿一坐下,就在人群里找寻那位让她一直记挂着的美男子。可是,让她失望的是,她不曾看到他的身影。古风发觉身旁的月儿一直心神不宁,不由问道:“月儿,你怎么了?” “呃?我没事,爹爹。就是有些好奇而已,随便看看。”月儿心下一惊,忙掩饰地说道。 “哦,是吗?”古风不疑有他,也不再追问。 月儿心虚的吁了口气。正好这时,前面传来一阵骚动,原来是鬼帝亲临比试场。这可是破天荒的头一回。虽说当初这一年一度的争霸赛是鬼帝决定举办的,但他只是下达旨意,根本就不曾涉足此地。今日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他走着走着,就走来了这里。 对于这个鬼帝,月儿也感到很好奇。她从来都没有见过,只是有一次听爹爹提过,说鬼帝长得俊美无比。她当时也只是撇了撇嘴,不稀罕。这时听说他也来了,不由得望了过去,这一望,就怔住了。是他,竟然是他,他是鬼帝吗?好像是的吧,因为连身旁的爹爹都迎了上去,恭迎他的到来。走时,还不忘嘱咐她站起身来,恭迎鬼帝。 望着那道熟悉的白色身影,月儿静静地站在那里,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激动吗?有吧。高兴吗?有吧。失落吗?也有吧······总之,百种感觉,百种滋味,纷沓而至,她又看呆了眼。身后的小青也发现了鬼帝,同样也惊呆了。 鬼帝从她身旁走过,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她一眼。等鬼帝落座,爹爹才回到她身边,拉着呆愣中的她又坐了下来。接下来的比试到底如何?她不知道,她满脑子都是鬼帝的身影。她多么渴望鬼帝朝她这边看一眼,哪怕只是一眼,她也会鼓足勇气走到他的身边。可惜,鬼帝好像真的只是来看比试的,除了场上比试的人,他就不曾关注过任何人。 ☆、此生不换 她目光越过人群,痴痴地看着他。身旁的爹爹终于发现了她的心事,他叹了一口气,在她的耳旁说道:“月儿,陛下不是你可以肖想的。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爹爹的提醒让月儿瞬间想起了鬼界的传闻,传说鬼帝去人界时,遇上了自己喜欢的女子,立她为鬼后。但后来却把她给弄丢了,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找到。 是吗?他还没找到她,那自己是不是可以取而代之呢?可那样,自己是不是太卑鄙了······各种想法,各种愁。她不知接下来她要怎么做,但可以肯定的是,从今往后,她的心将不再波澜不惊。 “月儿,月儿······”古风见身旁的月儿还是痴痴地看着鬼帝,心下一惊,忙叫道。 “爹爹,你说,他会喜欢上月儿吗?”月儿望着远处的鬼帝,眼底是淡淡的哀愁,问着身旁的古风。 “月儿,听爹爹的话,不要喜欢上陛下,他看似温柔,但这许多年以来,喜欢上他的女子不知有多少,哪一个不是伤心绝望,悲痛一生?他从来不曾多看她们一眼,于他来说,也许就只有那个鬼后值得他的温柔对待了。月儿啊,像陛下这样的男人,一旦对哪个女人付出了真心,那就是此生不换啊!”对于鬼帝,古风敬佩他的痴情,可惜他的痴情却不是对他的月儿。 “此生不换吗?”月儿呢喃道。心却在一刻痛了,原来这就是心痛的感觉。原来并不是所有的爱情都像她爹爹与娘亲那般甜蜜的。那她该何去何从呢?她的心已沦陷了呀······ 那一日,月儿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比试场的,她只知道自己的目光从来都不曾离开过鬼帝。身旁是爹爹越来越沉重的叹息声,她知道自己让爹爹担心了。但怎么办?爹爹,月儿已经爱上他了,从遇见他的那一刻起,心就不随自己控制了。 浑浑噩噩地回到了家,她就一头栽进了自己的房间,娘亲也许是听爹爹说了些什么,后来也跟着进来了。娘亲来到床榻旁,坐了下来,把她抱在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说:“月儿啊,我们这一生太过漫长,只有在对的时间遇上对的人,那才幸福。若一味强求,只会苦了自己。” 娘亲的话不轻也不重,月儿却听得泪流满面,最后,她终于在她娘亲的怀中咆嚎大哭,边哭边问:“娘亲,月儿到底要怎么做才可以忘掉他?娘亲,你告诉月儿呀?” “月儿乖,不哭,娘亲会想办法让你忘掉他的······”月儿她娘也哽咽了,看着月儿为了陛下这般痛苦,她却无能无力。小青也在旁陪着掉眼泪。门外站着的古风眼角也湿润了,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才转身黯然的离去。 自那以后,甜美的笑容在月儿的脸上很少出现了,她常常看着一处发呆,泪总是在不知不觉中流了出来。小青知道,小姐看着的那一处就是陛下所住的宫殿。小姐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只喜欢穿白色的衣裙了,只因陛下的衣袍都是白色的。 ☆、飞蛾扑火般的扑向他 老爷与夫人更是想尽办法逗她开心,常常邀请友人家的公子,小姐来家聚聚,然,小姐总是心不在焉的应付着,有几次还因为怠慢了人家,害得老爷与夫人给人家赔不是。每当这时,小姐总是掩面离去,跑回自己的闺房,趴在床榻上痛哭一场。小青知道,小姐的心里苦,只是想找一个发泄的借口。随后跟来的老爷与夫人也只能在一旁跟着黯然伤神。 这一日是宫中一年一度的宴会,往年月儿是不会在乎的,爹爹想带她去,她都以各种理由推脱了。但这一次她早早的就换上一身雪白的衣裙,与小青一起等在大门口,看她爹爹与娘亲出来了,她就跟了上去。她没有多说什么,只一句:“爹爹,带我进宫吧。” 古风看着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里尽是痛苦与哀求,他拒绝不了,也无法拒绝。回头看了月儿她娘一眼,月儿她娘只轻轻说了句:“带上她吧。”于是,他点头同意了。那一瞬间,月儿笑了,那是一种怎样凄美的笑容啊?古风看着,心酸痛得厉害。明明知道无望,却还如飞蛾扑火般的扑向他。月儿,值得吗? 鬼帝不喜欢应酬,一年也就这么一次宴会,于是设宴的这一日就会显得格外的隆重。臣子们都会携带家眷前来,一个个都盛装打扮,年轻的姑娘们更是打扮得花枝招展,其中的深意大家都明白,不外乎就是为了吸引他们陛下的目光。她们年年如此,年年失望,但却又乐此不疲。真是可歌,又可叹啊!当月儿随着爹爹与娘亲一起来到宫里时,只见到处张灯结彩,繁花似锦。这是月儿第一次进宫,她无心看风景,再美的风景在她的眼里都抵不过一个他,她只想看到他。 她静静的陪着爹爹与娘亲坐在那里品茶,古风眼底是一片担忧,他不知道这次带月儿来是对,还是错?无声的叹息过后,他也只能默默地品茶。 “陛下驾到。”随着一声通报,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恭迎陛下的到来。白色的身影款款而来,又一次的从月儿的面前走过,月儿又痴痴的看着。看着看着,她的泪就流了出来,当所有的人都落座了的时候,她还站在那里,月儿她娘焦急地拉了拉她的衣袖,低声呵斥:“月儿,坐下。” 然,在所有人错愕的目光中,她动了,她一步一步地走向鬼帝,鬼帝一如既往的温文尔雅,似乎并没有看见月儿走向他,他的脸上始终淡淡的。不曾有过一丝波动。月儿绝望了,在离鬼帝几步之遥的地方她停住了,痛苦地问道:“鬼帝哥哥,请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做,才可以入得了你的眼?” 大殿上一片死寂,月儿她娘脸都吓白了,手脚直抖哆嗦。古风紧张得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他怕眨眼的瞬间,月儿会从他的眼前消失。从今有多少女人想主动靠近陛下,但最终都没有落到好下场。 ☆、不要爱上本帝 “入本帝的眼吗?呵呵呵······”鬼帝不知为何就笑了,那笑声中难掩辛酸。“本帝也想有人告诉本帝,本帝要怎么做,才可以让她想起本帝?” 鬼帝的一句话,震惊了所有的人,包括月儿。她张大了小嘴,看着上面的鬼帝,一脸的不敢置信。那个女人到底是谁?她真的忘了鬼帝哥哥吗?此刻月儿的心中更痛了,只不过这一次是为了鬼帝哥哥的爱而痛。 “不要爱上本帝,除了她,本帝不会再爱上任何人。爱而不得的痛本帝懂,所以本帝原谅你这一次的冒失。本帝先告退了,你们继续。”说完,鬼帝起身决然离去。 月儿眼睁睁地看着鬼帝离去,鬼帝走了,众人看向月儿的眼神都有些异常。大多数人都已经猜到了月儿的身份,不知道的也从他人的口中知道了。对于眼前这个胆子大,美貌的少女有佩服的,有爱慕的,也有妒忌的······议论声渐渐四起。 “她以为她是谁呀?想入陛下的眼?”一妖媚的女子撇了撇嘴,一脸不屑道。 “此女的勇气可嘉,但可惜陛下早就爱上了别人啊!”一老者抚着白花花的胡子叹道。 “我倒是觉得她不错,要是喜欢上我就好了。”一清秀男子满脸爱慕地说道。 ······ “对不起了诸位,小女不懂事打扰了各位的雅兴,我在这里给诸位赔不是了。”古风连忙站了起来,拱了拱手,说道。然后,走上前,把失魂落魄的月儿带回了身边。 “月儿,你也听到了陛下刚才所说的,他真的不适合你。好在他并没有责怪于你。你以后还是忘了他吧。”月儿一落座,惊魂未定的月儿她娘就苦口薄心的劝道。 “对不起,是月儿不好,害你们出丑了。月儿以后都不会了。”月儿苦涩道。周围对她议论的声音她也听到了,她不在乎自己出丑,但她在乎连累了爹娘。 听到了月儿的保证,古风终于松了一口气,他欣慰道:“月儿,你想通了就好。” 想通了吗?月儿凄惨的一笑,也许她只是想换种方式爱鬼帝而已。以往爹爹的叹气,娘亲的眼泪,现在鬼帝的转身离去,都是她不想看到的,却都因她而起。她终究是太过自私了。 晚宴继续,当歌舞升平的时候,众人又开始把酒言欢,喜笑颜开,淡忘了开始所发生的一切。没有人再注意月儿,古风与好友喝上了,娘亲也被其他夫人拉去话家常了。月儿对着小青招了招手,让她附耳过来,小青会意,忙蹲下身子,只听月儿说:“小青,我想去后花园里走走,待会儿爹爹与娘亲问起来,你就与他们说一声。我一会儿就回来。” “可是小姐,你一个人去后花园,行吗?”小青有些担心地问。 “放心,这里是鬼帝的宫殿,没有谁敢放肆的。”月儿说完,就起身,偷偷地离去了,这一次她没有惊动任何人。小青也只能无奈地看着她离去。 ☆、爱而不得的痛 鬼帝的后花园很大,没有了大殿上的喧闹声,这里显得格外安静。月儿漫无目的的走着,突然,前方传来一阵悠扬的琴声,缠绵中带着一丝伤感,听着就让人想落泪。月儿的心瞬间也变得酸酸涩涩的,忍住想要夺眶而出的眼泪,她循着琴声而去。 当月儿看到桃树下抚琴的是鬼帝时,她怔住了。在鬼帝抬头的瞬间,她清醒了,惊慌失措的想逃离开去,她怕鬼帝误会,怕看到他厌恶的眼神。可就在她转身的瞬间,琴声止住了。鬼帝开口了:“既然来了,就留下吧。” 月儿以为自己听错了,她迟迟不敢转过身来。“怎么?还要本帝请你过来?”鬼帝的声音又在身后响起,月儿确定自己这一次没有听错。她慢慢的转过身,走了过去。每靠近鬼帝一步,她的心就会剧烈的跳一下。 终于,她来到鬼帝的面前,有些羞涩,有些紧张地看向鬼帝。可让她失望的是,鬼帝根本没有看她,他的眼里只有那棵桃树。他痴痴地望着那棵桃树,久久的不曾出声,似乎陷入了回忆。月儿也静静的待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不曾打扰。这一刻于月儿来说,是幸福的。就算鬼帝的眼中没有她,可她却陪在他的身边,不是吗? “本帝与她都经历了两世,两世本帝都爱上了她。”沉默许久,鬼帝突然打破了寂静。月儿知道他口中的“她”就是那个他爱上的女人。心中微微有些酸涩,但更惊叹于他俩两世的相遇,他两世的痴恋。,“第一世,我们相遇在桃林,本帝刚弹得曲子就是那次相遇时她唱的歌······”鬼帝慢慢的回忆着,月儿用心的听着,她不想错过他的一点一滴。她听得越多,就越能理解鬼帝哥哥为何会爱上那个女人了。美丽如她,善良如她,坚强如她,狂傲如她,强大如她······若她是男人,也会爱上如她这般的女子吧。她听着听着就落泪了,为那个女子,也为眼前痴情的鬼帝。 鬼帝说,他痛恨自己当初负气转身离去,把她弄丢千年。再次找到时,她已忘了他,忘了他们的曾经。这次去仙界,她又不见了。说到后来,鬼帝的眼角有泪珠悄然的落下,虽然他很快的转身拭去了,但还是被月儿发现了。月儿的心更痛了,第一次发现原来鬼帝哥哥也爱得这般无奈,这般深沉。难怪他会对自己说,爱而不得的痛他懂。两世的爱恋,两世的爱而不得,那该是怎样的一种痛啊? “鬼帝哥哥,不要伤心,月儿相信总有一天她会想起你的,明白你对她的爱。”说这话时,月儿的心酸酸的恶,涩涩的,她也希望有一天鬼帝哥哥会明白她对他的爱。 “会有那么一天吗?”鬼帝接住一片掉落的花瓣,失神地望着它,问道。 “会的,只要坚持,总有那么一天。”月儿肯定道。其实她也不知道,就如她不知道如果她一直坚持,鬼帝哥哥会不会喜欢上她一样。 ☆、月儿的异常 终于,鬼帝回眸看了她一眼,说了一句:“谢谢你。” 在他的眼底,第一次有了她的身影,她激动得又想哭了。可是,她不能,因为从今以后她也要变得坚强。 那一天,直到小青找来,她才在鬼帝的默许下依依不舍的离去。回去的途中,她几次回头看向桃树下那抹孤单的身影,期盼他也看她一眼。可惜,最后她失望了,鬼帝的眼中除了那棵桃树,就没有别的。终究是她奢望了。以为得他一个眼神,他的心中就会有了她。真的是可笑至极,她怎么就忘了,鬼帝哥哥的爱情是此生不换啊! 小青却异常的兴奋,她叽叽喳喳问个不停。月儿被她问烦了,就吼道:“鬼帝哥哥喜欢的从来都是那个女人,不是我。”吼完,看着愣住了的小青,她又无奈道:“小青,你什么时候也这般八婆了,小姐我的心里已经够苦了,你还来搅合。” “小姐,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这样来了。”小青撇撇嘴,要哭了。 “停,不要哭,我今天不想看到再有人掉眼泪。”月儿连忙制止。她都不掉眼泪了,小青当然也要变得坚强。 “是,小姐。老爷与夫人都在找你,我们赶紧走吧。”小青止住眼泪,催道。 “嗯。”月儿点头,不再犹豫,朝来时的路走去。心中有个小小的声音在呐喊:“鬼帝哥哥,总有一天月儿会让你刮目相看的。” 一路急行,月儿终于看到了正一脸着急站在大殿门口张望的爹爹与娘亲,心中微暖,忙飞扑过去,挽住娘亲的手,解释道:“月儿觉得里面太闷了,所以就出来走走,害你们担心了。” 看着情绪明显好转的月儿,古风微愕。不过,很快就欣慰地笑了。他的月儿果然没有让他失望。拍了拍月儿的手,说道:“月儿,咱们回家吧,这宴会确实太闷了。” “嗯。”月儿点点头,最后地回头看了一眼鬼帝所在的方向,这才随着爹娘离去。 回去后的月儿第二天就向古风要了几本修炼的功法闭关修炼了,这可是让古风张大了嘴,震惊了好半天。月儿的根骨奇佳,以前他怎么劝月儿修炼,提升修为都没用。月儿总是一句话给挡了:“有爹爹保护月儿就好。”然后就一溜烟地跑了。只余他在原地干瞪眼,替她惋惜不已。可眼下是怎么一回事?月儿竟然主动的闭关修炼,这可不像她,难道是受了什么刺激? 正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月儿她娘慌慌张张进来了,一进来,就拉着他问:“风哥,月儿她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回来就闭关修炼?” “哎,我也正在琢磨这事,觉得很是蹊跷啊!”古风皱着眉头说。 “风哥,你发现没有?月儿昨日离席从外面逛了一圈回来就变得不一样了。昨日是我打发小青去叫得月儿,或许她知道些什么?”月儿她娘在旁提醒道。 “还是娘子聪慧,一想就想到点子上了。”古风呵呵笑道。 ☆、我会对你负责的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想当初我可是把你耍得团团转。”提起当年,月儿她娘就特自豪。当年她女扮男装在街上偶遇古风,觉得他还不错,甚是顺眼,就与他称兄道弟,一起闯荡鬼界。要不是后来有一次杀敌时,她正好伤了胸部,在一处破房子里,硬是不让古风给她那里上药,他一急之下,就不管不顾地直接撕了她那处的衣服,这一撕,她怔住了,他也怔住了。不过,很快她就双手抱胸,尖叫出声。回神的古风瞬间红了脸,连忙转过身去,结结巴巴道:“对,对不起,我,我不是,不是故意的。我,我不知道,你,你是女的。” 古风不提她是女的还好,一提她就更怒了,恼羞成怒道:“你还不给老娘滚出去。 “哦,我,我这就出去,你,你不要生气。这是治伤的药。”古风一边说,一边把药放在地上,她见古风走了两步,不知为何又顿住了,竟然背着她‘悉悉索索的开始脱衣服,她立刻吓得笑容失色,紧张地大叫:“你,你想干什么?” 古风并没有理她,快速地把外袍脱下放在药瓶一起,说了句:“上好药以后,把我的衣服给穿上吧。”随后,就出去了。出门前将还把那扇破门给带上。 古风穿着一身白色的里衣很快就从她的眼前消失了,她微微有些失神,心中似乎有那么一丝的暖意。不过,很快她的眉头就蹙了起来,伤口很痛,她得赶紧处理一下才行。拿起地上的药瓶,忍住痛,迅速的给伤口上了药,然后把自己破碎的里衣撕成条状缠住伤口,待一切都弄好后,她迟疑了一下,才拿起地上古风的外袍穿在了身上。她身材娇小,古风的外袍穿在她的身上显得有些宽大,不过好在该遮住的都遮住了。她这才松了口气,当静下心来,古风衣袍上有股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很是好闻。她不由得又想起了开始发生的一切,脸瞬间又红了。 “你的药上好没有?“这时,门外响起了古风的声音。 “好了。”她有些羞涩的回答道。 破门被推开了,古风走了进来,她偷偷瞟了他一眼,见他已恢复正常,只是在她望向他时,他正巧也偷偷地望向她,一瞬间,她怔住了,他也怔住了。两人的脸”唰“的又红了,又同时转过头,撇开眼睛,沉默了一会儿,古风轻咳了几声,才说道:”那个我会对你负责的。“ 她一听这话火气不知怎么又”噌噌“的往上蹿,朝他怒吼一句:”老娘才不需要你负责。“就一把推开他,朝外走去。古风微愕,看到她的身影已走远,瞟了一眼自己的里衣,无奈地叹了口气跟了上去。就这样,一人穿着宽大的男式衣袍大摇大摆的在前头走着,一人穿着雪白的里衣小心翼翼的在后头跟着,一路走来,不知吸引了多少好奇的目光,看他俩的眼神甚是暧昧。后来,还是她忍不住了,转过身冲身后的古风咆哮,究竟要跟她到什么时候? ☆、若你愿意,我必将生死相随 哪知开始还挺害羞的古风竟然变了样,脸不红心不跳,无比诚恳地对她说:”我只是想对你负责。“ “你,你,你······”你了半天,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羞愤之下,她竟然不管不顾的大哭了起来。她这一哭,古风顿时慌了手脚,连忙上前,低声安慰着。他这一安慰,她越发哭得带劲了,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古风心疼不已,情急之下,也管不了那么多,直接就将哭得像个泪人一样的她拥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说道:“乖,不要哭了,好不好?你若是真的不想嫁给我,那我,我······”古风说不下去了,一想到从此以后再也不见她,他的心就痛得厉害。 “若是我不想嫁给你,那你要怎样?”她突然抬起头来,逼问他。 看着她泪眼朦胧地看着自己,有丝脆弱从眼底一闪而过,古风的心一动,竟然鬼神使神差地说了一句:“若你不想嫁给我,那我就嫁给你吧。”说完,他有些愕然,不过,很快他就释然了,只要能够与她永远的在一起,他嫁给她,也不是不可以? “你,你说的是真的。”显然她也被他所说的话给惊到了。 “嗯,若你愿意,我必将生死相随。”古风望着她的眼睛,坚定地说。 “那你爱我吗?”她终于问出了她心中的话,其实她一直纠结的也就是这个,她以为古风说会对她负责,也只是因为看了她的身子,对她有愧,才有此一说。可这不是她想要的。她要的是两情相悦,她很清楚自己对古风是有好感的,不然也不会跟着他混这么久。可他的心思他不懂,如今她迫切的想知道。 “傻丫头,我不爱你,会想对你负责?会这般跟着你?会想着要嫁给你?”古风叹了一口气说道。 “那你为何不早一点说,害我,害我······呜呜呜······”话没有说完,她又哭了。心终于可以放下了,但她还是觉得委屈。 “是我不对,你不要再哭了,我是真的很爱你。也愿意嫁给你,只是不知你爱不爱我?要不要我?”古风小心翼翼地问道。怀中人儿的心思他才猜不透啊! “我,我······”被古风问得这般直白,她的脸“唰”的红了,眼泪也奇迹般的止住了。 “你回答不出来,我就当你答应了。”古风仿佛看出了她的窘迫,嘴角噙着笑,替她解围道。 她没有再出声,只是双手主动地抱住了他的腰,她感到他那一瞬间身子僵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放松了下来。紧接着头顶就传来他愉悦的笑声。要不是身旁叽叽喳喳的议论声越来越大,惊醒了她,她还真忘了自己束着发,一身男装与古风在光天化日之下,衣裳不整的搂搂抱抱了半天,让这许多不明真相的人看了她半天的哭戏。这让她情何以堪? 于是,恼羞成怒的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来了句:“夫君,这许多人看着我俩呢!” ☆、心中的不安 “呃?”古风明显是没有跟上她的节奏。她一急之下,手直接在他腰上使劲一拧,古风疼得眉头都拧成了结,差一点就痛呼出声,好在他忍住了。看了一眼周围神色各异的人,他终于醒悟过来,连忙说道:“娘子,我这就带你回家。以后可不许胡闹了,穿着夫君的衣服扮成男子到处乱跑。害夫君为了追你,连外衣都来不及穿,你呀,真是太淘气了。” “夫君,还不快走,我不喜欢别人看我俩。”她催道,看到那些女人投注在古风身上的目光,她就很不喜欢。 “好的,娘子。”古风也不喜欢那些男人紧盯着他怀里的女人看。话落,他抱着她已经消失在原地。只剩下那帮恍然大悟的人,继续讨论着这对奇葩的夫妻,奇怪的行为。 后来,她没让古风嫁给她,而是她嫁给古风。现在回想起当年的一切,还是那般美好。只是如今月儿却让她担心了。 “见过老爷,夫人。”小青心下慌张,不知老爷与夫人叫她过来有什么事? “小青啊,昨日是你找到的小姐,当时她在干什么?”月儿她娘接过古风递过来的茶,品了一口,问道。 “夫人,小姐她当时,当时就一个人在那里看桃花。”小姐回来的时候就嘱咐了,不许告诉老爷与夫人她陪鬼帝一事。 “哦,是吗?可据我所知,鬼界皇宫就那么一棵桃树,那棵桃树除了鬼帝可以靠近外,旁人若是离得近了,格杀勿论,这可是陛下当年所立下的。月儿竟然没事?那这是奇了?这么多年以来,陛下可从来都没有轻饶过靠近那棵桃树的人。”古风放下手中的茶杯,不急不缓地说道。说到后来,双眼犀利地看着小青。 小青被他这般看着,心底害怕,脚一软,“噗通”一下跪了下来,求饶道:“老爷饶命,奴婢不是故意要欺瞒您的,是小姐不让我说。其实昨日我去找小姐时,小姐是陪在陛下的身边。” “月儿果然还是没有放下陛下!”月儿她娘黯然地叹道。 “你先下去吧。这次就不怪罪于你,以后你必须看好小姐,她有什么风吹草动,你一定要及时来告知我们,知道吗?”古风看着吓得瑟瑟发抖的小青,严肃道。 “是,小青知道了。谢谢老爷饶恕小青,小青告退。”说完,小青朝古风磕了一个头,就起身出去了。到了门外,她才敢大口的喘着气,抚了抚自己受惊的心,她默默地说道:“对不起,小姐,我都是被老爷逼的,我也不想背叛你。”怀着一颗愧疚的心她慢慢离去。 “你也不要太伤心,或许月儿只是单纯的想要提升修为呢!”古风劝道。 “是吗?我也希望是这样。”月儿她娘难掩心中的不安。 “我们以后把她看紧点就是。” “嗯。” 一晃又过去看好多天,一直闭关的月儿终于有所突破,顺利的出关了。她一出关,并没有惊动任何一个人,梳洗了一番,就偷偷溜出家门,朝鬼帝的宫殿而去。 ☆、心涩涩的痛 此时的她,很兴奋,也很迫切。她想鬼帝哥哥,很想,很想。她想要告诉鬼帝哥哥,如今她的修为提高了很多,以后也可以帮他了。爹爹早就说过,她是千年难得一见的鬼界奇才,她的筋骨修炼起来事半功倍,只要她愿意,将来的修为在鬼界一定是仅次于陛下。当时她不以为然,也不稀罕。如今倒是有些后悔当日没有听爹爹的话,要不然她早就是一位强者了,或许鬼帝哥哥会高看她几分呢? 一路上,她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好像所有的人都赶着去一个地方——鬼帝哥哥所住的宫殿。难道在她闭关的日子鬼帝哥哥出了什么事?心下一紧,正准备加速前往时,耳旁不经意间听到了一句:“听说这次鬼帝把鬼后带回鬼界了,我们快去看看。”她瞬间脑袋一片空白,顺手抓住身旁的一人问道:“鬼帝哥哥真的把鬼后带回鬼界了吗?” “是啊,听看到的人回来说,她一出现,连我们鬼界都亮堂了不少,太美了!呃?姑娘,你长得也不错呀,只是不知道你与她谁更胜一筹?” 月儿松开了那人的手,也无心去理会那人接下来的话,心里只有一个声音在不断的提醒她——鬼帝把鬼后带回鬼界了。在她以为她可以跑去跟鬼帝哥哥分享一下她的喜悦时,却发现原来她忘了,鬼帝哥哥的心里从来就只有鬼后一人。他不过是那天留了她一会儿,与她多说了几句话,她就多想了吗? 呵呵,也许是吧,她多想把好消息第一个告诉他,让他陪着她一起高兴。她多想听到他亲口夸她一句:“月儿,你很不错。”然,终究是她多想了。 泪水顺着月儿如玉的脸上顺滑而下,她茫然的随着众人的脚步移动着,心中苦涩无比,空洞无比。当所有人的脚步都停止了的时候,她也跟着停了下来,双眼隔着人群望了过去,只一眼,她就震撼到了。那个有着一头雪白长发,冰冷至极的绝美女子想必就是魔后吧。她冷冷地站在那里就已经让人心神向往了,若是她嫣然一笑,那该是怎样的一番美景啊?可为何与鬼帝哥哥说的不一样呢?她的白发,她的冰冷都是鬼帝哥哥不曾提及的,难道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第一次,月儿对这所谓的鬼后好奇了。 那一天,她躲在角落里,看到了鬼帝哥哥对着冰冷的鬼后笑得温柔,他的眼中真的只是有她。而鬼后呢,除了冰冷,还是冰冷。在鬼后的身旁,还有两位与鬼帝哥哥一样气宇轩扬,绝世的美男,他们的眼中同样也只有鬼后。但鬼帝哥哥似乎并不介意,他笑得真的好温柔,好满足。心涩涩的痛,为她,也为他。默默的转身离去,她只想找个无人的角落舔伤口。 后来,等心情平静一点以后,月儿就偷偷的潜回了家。当她出现在小青的面前时,小青“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她有些诧异,不明所以的看着小青,问:“怎么了?小青。” ☆、鬼帝心伤,月儿心乱 小姐,你去哪里了?小青找遍了府邸都找不到你,小青怕小姐丢下小青,一个人走了。”原来小青不想再让老爷与夫人失望,每日都会数次查看月儿的闭关之处。这日一来,竟然发现小姐已经出关了,只是她却遍寻不到小姐,正急得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小姐又突然出现在眼前,这一惊一喜的,让她的情绪彻底失控了,哭得稀里哗啦。 “小青,不要哭了,小姐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在你面前站着吗?这么大的人了,还哭成这般,也不知羞?”月儿上前替小青擦了擦眼泪,叹了一口气,对于这个从小跟着她的小丫头,名义上两人是主仆,其实她更多的是把她当妹妹看待。 “小姐,你刚才去哪里了?”小青被月儿一调侃,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吸了吸鼻子,问道。 “我去哪里了?”随着一声呢喃,本来好好的月儿身上陡然多了一丝伤感,眼前又浮现了刚刚看到的那一幕,鬼帝哥哥温柔的对鬼后笑着,他笑得有多温柔,她痛得就有多深。月儿满脸痛楚,吓到了小青,她焦急地唤着她,眼泪又要急出来了。 月儿淡淡的瞥了小青一眼,轻轻地说了一句:“我没事,你不要担心。”就转身缓缓的离去,那孤独且伤感的背影让小青看得又潸然泪下:“小姐,你到底是怎么了?” 月儿不知道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有多久,一直到小青前来敲门,告诉她爹爹回来了,她才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出房门。努力的让自己变得与以前一样,她与小青一路闲聊着往爹爹与娘亲的屋子走去。 “你说什么,鬼后又走了。那咱们的陛下呢?”月儿刚到门口就听见了娘亲声音。这突来的消息让她很是紧张,她不由自主的就停下了脚步,甚至连呼吸都屏住了,就为了等着接下来的消息。 “陛下不曾离开,不过,心情很不好。”古风皱着眉头说道。想着自鬼后离去后,鬼帝又一个人坐在那棵桃树下抚琴,曲子还是那首曲子,但却听得越发的伤感了。他们这些个臣子本想劝上两句,哪知道他却叹息了一句:“若我不是陛下就好了。” 于是,他们的话还来不及说出口,就全部都给咽了回去。一致认为是他们绊住了陛下,心中愧疚不已,只得默默转身离去。寻思着下次再见鬼后时,怎么着也要劝她留下。不为别的,只为他们陛下的一往情深,只为他们心中的那份愧疚。 鬼帝哥哥怎么了?月儿的心又乱了,不顾身后小青的叫喊声,她转身疾奔而去。当古风与月儿她娘闻声出来时,眼前早就没有月儿的影子了。只看到小青追上去的身影。 “风哥,月儿不会又去找陛下了吧?”月儿她娘担心道。 “嗯,刚才她一定是听到了我们的谈话。只是这个傻丫头,鬼帝心中早就有人了,她这般凑上去,伤的只会是她自己呀!”古风叹息道。 ☆、没人可以取代她 “风哥,我担心月儿。”月儿她娘的眼眶红了,哽咽道。 古风一把揽住她,安慰道:“不要怕,月儿若是去陛下那里,陛下也不会对她怎么样的。上次不就安然无恙的回来了吗?”嘴里这般说着,其实古风的心也是不安的。他也说不明白这股不安来自哪里? 月儿她娘的泪还是忍不住地流了出来,她真的很怕月儿有一天会从她的眼前消失。那时她又该怎么办? 月儿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鬼帝所住的宫殿,侧耳倾听,果然在宫殿外都隐隐听得到丝丝缕缕伤感的琴音。月儿心中叹道,鬼帝哥哥,你到底有多伤心?才让这空中都弥漫着伤心的气息啊! 循着琴音,小心的避开暗处的暗卫,月儿终于再一次的来到了那棵桃树的附近。修为的提升让她的到来,没有惊动任何人,包括正沉浸在悲伤中的鬼帝。月儿本想上前安慰鬼帝,但最后又胆怯了。因为他的世界里,从来就没有她。她的出现,或许只会让他厌恶。于是,她躲在暗处,痴痴地看着鬼帝,看着,看着,泪水又落了下来。 泪水落在身前的花叶上,声响微不可闻,但对于修为高深的鬼帝来说,打扰到他抚琴,就显得格外的刺耳。 “是谁?给本帝滚出来。”一声怒喝,惊醒了沉醉在伤感中的月儿。她连忙胡乱地擦了几下眼泪,就怯怯地走了出去。 “哦?怎么又是你。”鬼帝眼中明显的不悦,让月儿的心瞬间揪着痛。 “鬼帝哥哥,我,我只是想来看看你。听说鬼后姐姐走了,你很伤心。我担心你,所以,所以······” “除了她以外,本帝不需要任何人的担心。所以,你给本帝记住了,没人可以取代她。就算她已想起一切,不要本帝了,本帝依然爱她。”鬼帝冷冷的打断了月儿的话,说道。 “鬼后姐姐想起一切,不要鬼帝哥哥了?为什么?”月儿不敢置信,呐呐地问道。鬼帝哥哥在她的眼中是那般的美好,为何鬼后姐姐想起了他们的曾经,还是不要鬼帝哥哥呢? “为了复仇,她变了,变得冷漠无比,本帝好怕她的冷漠。”鬼帝也呐呐道。 “复仇?鬼帝哥哥,复什么仇?”月儿突然紧张地问道。她担心鬼帝哥哥也要去复仇。 “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以后,不要再来这里了。”鬼帝冷冷地看了月儿一眼,就转身离去。 月儿看着鬼帝离去的背影,呆呆的站在那里许久,许久过后,她才转身黯然地离去。一步一步,走得很是缓慢,泪水洒了一路。暗处的暗卫们早就得了鬼帝的指令,无一人出现打扰到她。 终于,她走到了宫殿的门口,刚一跨出宫殿的大门,就被守在宫殿外面,焦急不已的小青看到了。她惊喜地叫了一声“小姐”,就飞扑了过来。 月儿顿住了,茫然地看了过去,当看到朝她飞奔而来的小青时,她终于忍不住的也扑了过去,抱着小青大哭起来。 ☆、晕过去 “小姐,你怎么了?”小青看月儿哭得伤心,也忍不住的陪着掉眼泪。 “小青,他,他不要我来这里了,我,我再也,再也见不到他了。呜呜呜······”月儿抱着小青哭诉着,心中悲痛无比。 “小姐,我可怜的小姐,鬼帝他老人家怎么能这么狠心呢?我家小姐貌美如花,温柔体贴,只要不是眼瞎的,应该都会喜欢上我家小姐的呀······”小青也边哭边念叨着,可她说的这些话,月儿太过伤心,没有注意到。那些影在暗处的暗卫可是听得眉头越皱越紧,嘴角一抽一抽的,周身的寒气越来越浓,若不是鬼帝早有交代,他们真的很想封住那个小丫头的嘴,她那不是在骂鬼帝眼瞎了吗? 正哭得带劲,说得起劲的小青突然感到背后有寒气袭来,吓得她一个哆嗦,连忙收了眼泪,警惕地望了望四周,并无一人啊,这是怎么一回事?寒气明明就越来越重?不行,她得赶紧把小姐带走才好。这里终究是鬼帝的地盘,他老人家要是一个不高兴,嫌我与小姐扰了他的清静,还不得······后面的结果她不敢想,因为身后的寒气越来越重,她连忙拉着还在掉眼泪的小姐匆匆的离去。 一路上,小青好说歹说,终于在到自家府邸之前,让月儿的眼泪给止住了。古风与月儿她娘还守在门口,月儿一抬眸就看见了,那一瞬间,她自责不已。种种的情绪纠缠着月儿,终于,在她看到娘亲朝她跑来的瞬间,身子缓缓的朝地上倒了去。耳旁似乎还听见了小青的尖叫声,娘亲的痛呼声······ “月儿,你醒过来呀,你忍心看着你娘为你掉眼泪吗?月儿,呜呜呜······” “小姐,你再不醒,小青也要跟着去了······” “月儿,你一向都坚强,不要让爹爹失望。” ······ 每天,三人在月儿的耳畔轮番地说着,可月儿始终都没有醒过来。正在大家一筹莫展,伤透心的时候,这日,突然宫中来了一位侍卫,由于情况紧急,他直接被带进了月儿所居住的园子里,古风听闻,连忙从月儿的房中走了出来,问:“可是宫中出了什么事?” “禀大人,陛下被人袭击,中毒,后又被人救走了,现在下落不明。现在各位大人都赶了过去,想办法搜救鬼帝。” 外面说话的声音不小,房里的人都可以听见。月儿她娘也被惊到了,没人注意到床上的月儿那长长的睫毛轻轻地动了一下,又一下,当“陛下被人袭击,中毒”这句话刚落,月儿的双眼竟猛的睁开,仅仅迷茫了一下,她就出声了:”娘亲,鬼帝哥哥真的失踪了吗?” “月儿,你醒了。老爷,月儿醒了。”月儿她娘喜极而泣,高兴地朝着屋外的古风叫道。 “月儿醒了?”把侍卫打发走了以后,古风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鬼帝归,月儿醒 “爹爹,害你们担心了。”月儿在小草的搀扶下,坐了起来,看了一眼身旁正忙着擦眼泪的娘和一脸激动的爹,心中一酸,眼圈一红,泪水就掉了下来。总是让爹娘为自己担心受怕,她真的很不孝。 “月儿不哭,醒来就好,醒来就好。”月儿他娘又忙着帮月儿擦眼泪。 “爹,鬼帝哥哥到底出了什么事?”月儿心里担心鬼帝,稍稍平静一下,又问道。 “只听侍卫说陛下在宫中遭人袭击,后中毒,然后就被人救走了,现在下落不明。我这就要赶去宫里,哎!”说完,古风重重地叹了口气,随后交代了几句,就匆匆忙忙地走了。 待古风一走,月儿不顾她娘亲的劝阻,稍稍准备了一番,她也出门去找鬼帝了。她娘叫她带上小青一起出门,但被她拒绝了,理由是,她现在的修为不低,带上一个毫无修为的小青会拖她后腿的。再说不管找不找得到,她每日都会回来,让娘亲不需要担心,就当她出门历练好了。后来,不顾小青幽怨的目光,她独自上路了。 想到这里,月儿舒了一口气,只要鬼帝哥哥现在平安的回来了就好。“小青,我先进房去了,等我爹爹回来告诉我一声。”月儿转身缓缓地离去,背影美丽,却孤独而寂寞。小青在后头看着,心头又开始泛酸,“小姐,你一定要好好的······”风带走了她的呢喃,却带不走她心中的不安。 鬼界的议事大殿上,跪了一地的臣子,个个神色坚定,视死如归。而他们的鬼帝陛下则抿着嘴,冷森森地看着他们,一双眼差不多可以喷出火来了。 “本帝意已绝,你们想跪多久都行,恕本帝不奉陪了。”话落,晨曦就决然离去,彻底无视那些惊呆了的臣子们。 “这,这······”一众被撇下的臣子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傻眼了。最终,还是无奈地起身离去。、 古风进到府邸的时候,还在摇头叹气。“风哥,怎么了,这般愁眉苦脸的。”月儿她娘上前问道。 “还不是咱们的陛下,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回被袭受了什么刺激,这一回来,就说要提升修为,不听我们的劝阻,竟然要入恶灵渊。为了不惊醒上古魂兽,他不许任何人跟去。说人去多了,只会拖累他。”古风接过月儿她娘递过来的茶,一口就喝下了,这心头郁闷得慌,哪有心思慢慢来品。 “什么?他要一个人入恶灵渊。他难道不知道里面的恶灵修为都很高深吗?更何况里面还有一只镇压恶灵的上古魂兽,若是惊醒了它,它必要吃掉他的神魂。那陛下不就回不来了吗?”月儿她娘惊呼出声。 “这些陛下都知道,可他说古书上记载说恶灵渊的尽头有一种仙草叫七煞草,吃下它,可以快速的增长修为。” “陛下他是不是疯了,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跑到那种地方找罪受。再说,陛下的修为已经很高了,有必要吗?”月儿她娘惊讶地大叫。她真的是觉得他们尊贵的鬼帝陛下的脑子出问题了。 ☆、入恶灵渊 “嘘,娘子,小声一点,担心隔墙有耳,这话传到陛下那里可就不好了。”古风谨慎道。 “风哥,这件事可不能让月儿知道了,否则我真不知道她会怎么样?”月儿她娘担忧道。 “嗯,这我知道。”古风点头。 可是,他俩都不知道此时月儿就在门外站着,她都听见了,脸色惨白的她快速地离去了,没有惊动屋里的爹娘。她一路狂奔,来到鬼帝住的宫殿外面,她却胆怯了,她没有忘记鬼帝说过,不许他再来。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月儿心中焦急万分,进退两难。她怕再耽搁下去,鬼帝哥哥已进了恶灵池。想了再想,犹豫了再犹豫,她深吸一口气,然后义无反顾地进入了鬼帝住的宫殿。 修为的提升让她可以很轻松的躲开暗卫,可鬼帝哥哥现在在哪里呢?她如一只无头苍蝇般在硕大的宫殿里穿梭,房间都被她找遍了,都不见鬼帝哥哥的身影。 “难道鬼帝哥哥已经入了恶灵渊?”一个念头闪过脑海,她的心中瞬间就不淡定了。不再迟疑,她先回家一趟,准备了一番,给爹娘与小青各自都留了一封书信,然后快速朝恶灵渊而去。 鬼界的恶灵渊位处十八层地狱之下,闻名于整个六界,六界之人无不谈之色变。是所有生灵都退避三尺的地方。因为它里面关押的恶灵都是前世在六界穷凶恶极的坏蛋,由于生前作恶多端,死后才得不到超生,本都被关押在十八层地狱,后逃来恶灵渊,又被关押在此。没有谁会嫌命长,跑到这里来找死。它的上空常年被黑色的怨气所笼罩,好在这些怨气挣脱不了恶灵渊的控制。从恶灵渊的深处不时传出阵阵的吼声,听着就叫人毛骨森然,不寒而栗。 而此时有一道颀长的白色身影正手持一把银白色的剑站在恶灵渊旁,他的靠近,让恶灵渊里面的恶灵兴奋无比,吼叫声更大了,那黑色的怨气也更浓了。它们咆哮着,翻滚着,怨气冲天。 不再耽搁,晨曦握紧手中的光明剑直接就冲了进去。(他自从觉醒,就可以祭出光明剑了)恶灵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疯狂地攻击他。他也不示弱,光明剑直接横扫出去,银白色的光芒瞬间逼退大半的恶灵,有些来不及躲闪的,就直接被他的光明剑给灭了。晨曦的举动彻底的激怒了恶灵,它们的攻击更加的猛烈,一波又一波,前仆后继。恶灵的数量之多超出了晨曦的想象,他不停地挥舞着手中的光明剑,艰难地向前移动着。他不知道恶灵渊到底有多深,但他坚信自己一定可以到达。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仙元消耗得很厉害,越往里走,恶灵越凶猛强大,应付起来也越吃力。渐渐的,他的白色衣袍上已经红梅点点,嘴角也有鲜血溢出来。甩出一个大招,逼退四周的恶灵,他又往前窜出好远,此时气息已经有些不稳,脸色也变得苍白了些,缓了口气,他连忙往嘴里丢了几颗补充仙元的丹药。 ☆、七煞草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可补充仙元的速度远远跟不上他仙元流失的速度。这些丹药还是他离开仙界时,向寒冰讨要来的。看了一眼手中的玉瓶,里面的丹药已经不多了,看来得加快速度啊! 把玉瓶往怀中一塞,用衣袖擦了一下嘴角的鲜血,再用神识往前方探了探,这一探,他的双眸顿时亮了,前方不远处就是恶灵渊的尽头,太好了!晨曦的心中雀跃不已,看着又一次围上来的恶灵,他战意十足,冲了上去,又开始新的一轮厮杀。 在晨曦与恶灵渊里的恶灵杀得昏天暗地的时候,月儿也赶到了恶灵渊旁,看着眼前被黑色怨气笼罩着的恶灵渊,听着从渊底传出的恐怖吼叫声,她的心底不由得直冒寒气。月儿真的很想扭头就走,可一想到鬼帝哥哥也许正在里面孤军奋战,随时都会有生命的危险,她就来了勇气。觉得眼前的这些恶灵什么的都是一片浮云,她不惧。 手持剑,她毫不犹豫地进了恶灵渊,可让她傻眼的却是,一路走过,身边的怨气倒是有不少,可恶灵却不见踪影。难道恶灵渊的恶灵都灭绝了?月儿皱着秀眉,警惕的打量着四周。不对,细细一听,恶灵渊深处不断传出的恶灵凶狠的叫声里,还不时掺杂着它们的惨叫声。 是鬼帝哥哥,一定是鬼帝哥哥正在与恶灵交战。月儿瞬间醒悟,心下激动,朝前方疾驰而去。 而此时晨曦经过一番拼杀,终于到达了恶灵渊的底部,恶灵似乎惧怕什么,都止步不前,只敢在不远处对着他吼叫,他用光明剑撑着自己早已疲惫不堪的身体,一边舒缓,一边用神识探查这渊底的四周。 首先这渊底相对于被黑色怨气所笼罩的外面,倒显得亮堂了不少。渊底很大,有些地方好像设有结界什么的,晨曦的神识竟然探不进去。不过,让他兴奋的是,在东侧他发现了十几株绿油油的植被,每株都是七片叶子,这些植被与古书上所描绘的一模一样,那么,传说就是真的,它们就是七煞草。 他的疲惫感一下子全消了,再次用神识确认了一下四周的安全,才慢慢靠近七煞草。眼看离七煞草越来越近了,他也越来越谨慎。他可没有忘记还有一只上古神兽的存在。但是,直到他把一株七煞草拔起,放入白玉盒中存放好,都不见魂兽的出现。 晨曦疑惑不已,但他也并没有打算在此久待。既然七煞草已经到手了,那他还是趁早离去的好。可偏偏在他转身的瞬间,意外发生了,在距七煞草不远的地方,有一只巨大的上古魂兽睁开了它血腥的双眼,强大的神魂直接锁定了晨曦,在晨曦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挥出一掌,等晨曦发现,想躲避时,已经晚了,他直接被这一掌给击落在地。 上古魂兽见得手,从隐身之处显出身形,慢慢靠近晨曦。眼前这个强大的男人,在进入恶灵渊的时候,它就感应到了。 ☆、上古魂兽 古书上有一条没有记载,它之所以能够镇压住如此多的恶灵,一是,因为它的修为确实够高。二是因为它的神识非常的强大,整个恶灵渊都在它神识的监控之下,若有恶灵胆敢逃出去,只要它一个意念,就可以直接吞掉它。这可是许许多多的恶灵亲身经历过的,可惜它们知道时,已经晚了。 在许久许久以前,上古神魂因为犯下的杀虐过重,被一位不知名的远古上神追捕到了,那位远古上仙因它是天地间最后的一只上古魂兽,动了恻隐之心,说什么上天有好生之德,望它以后可以改过自新什么的,啰嗦了好一阵,就把它关押在此。临走时,不放心,让它以神魂起誓,永世不得出这恶灵渊,为了保命,它含泪应允了。它是第一个光顾此处的。在它寂寞孤单许多年,倍感生无可恋时,这里就陆陆续续进来了许多恶灵,都是从十八层地狱逃过来的。于是,它开心了,高兴了。冷清了这么久的恶灵渊终于热闹了,它们越吵,他就越高兴,睡得就越香。它允许这些恶灵把它的地盘弄得乌烟瘴气,当然除了这渊底,它睡觉的地方除外。别的地方它们想怎么着,就怎么着。但是,它决不允许它们离去,进来了,当然就得陪它。 也不知道是哪一年,六界强者联手查找从十八层地狱逃跑的恶灵时,无意中发现了它所处的恶灵渊(当然从前这里是没有名字的,恶灵渊是鬼界当时的当权者给取的),在好奇心驱使下,众多强者进入了恶灵渊,吓得恶灵们纷纷跑来,寻求他的庇护。正好它也讨厌有人进来打扰到它目前还算惬意的生活,于是,它顺了它们的意,朝着六界的强者们发威了,它强大的神识让大多数强者动弹不得,但它也好不到哪里去,它还得分出一半神识对付那一小部分强者中的强者。双方激战了许久,都没有讨到好。反倒是让那些恶灵们蠢蠢欲动,想坐收渔翁之利。 想它不知道活了好多万年,怎会不知道它们那一点心思。于是,它率先停止了攻击,闪到一旁,用意念与六界强者们谈判。谈判的内容很简单,那就是它帮他们镇压恶灵在此处,绝不会让它们再出去为祸六界。而作为回报,他们也不得再前来打扰到它。若是它违反了规定,它会任由他们处置。当然,它的处置也不怕告诉他们,那就是不管是一人,还是几人,以后只要进了这恶灵渊,它也不贪心,只留下一人的神魂给它享用就好,他们不许干涉,也不许有任何的异议。它可是好久好久都没有吃到上好的神魂了。这些恶灵的魂魄太臭,它不喜欢。 六界强者们商讨了好一阵,大概是觉得有它这么一个免费的看守也不错,又这么尽职尽责的,多省心,想想都会偷着乐呀!再说了,他们又不会嫌命长,自己找上门来送死。于是,最后他们一致同意了它的提议,欢快地离去。 ☆、她怎么来了 剩下那些缩在一堆,吓得颤颤发抖的恶灵们。它血腥的目光注视着它们,看着它们那副怂样,它突然感到特别没劲。与那些六界强者们相比,它们真是让它倒胃口,看着就觉得眼疼。更别提吞几个下肚了。 它慢慢地闭上眼睛,懒得理它们。那些恶灵们见他如此,都松了口气,一点一点,悄悄地向外移去。离得远了,它们才四下散开,仓皇逃去。 就这样又不知道过了多少年,偶尔还是有那么一两个不怕死的进来寻宝,这里面也确实有一宝——七煞草。不知是谁把消息给传了出去,也许就是那六界强者中的某一位吧,因为当初也只有他们进人了这渊底,只要眼睛不瞎,认得七煞草的,难免不说出去。它也乐于如此,这样,那些送上门来的神魂它就不客气的笑纳了。 如今,又有一个送上门来了,而且神魂还不是一般的强大,与它一般也是上古时期的。上古时期的气息,可遇而不可求啊!只要吞了他,它的神魂将会变得更加的强大。它都有些迫不及待了,想想待会儿吞下去时的美妙滋味,它的心就忍不住的颤抖,大嘴里的口水早已泛滥了,一滴一滴的往下直淌。 它慢慢的靠近正挣扎着站了起来的晨曦,血腥的双眼里面尽是兴奋与残忍。晨曦勉强地站了起来,身子不稳,往前跄踉了一下,好在他稳住了,擦了一把嘴角汹涌的鲜血,把光明剑护在胸前,谨慎地看着朝他走来的上古魂兽。心里懊悔不已,是他大意了,这下身体受伤严重,也不知道出不出得去。但一想到姬然,他就不允许自己倒下,他倒下了,那姬然怎么办?熊熊的战意一瞬间又重新燃起,他握紧手中的光明剑,主动发起进攻。 上古魂兽明显有些错愕,原本它以为晨曦身负重伤,已无多少战斗的能力,可这眨眼间怎么画风就变了,他竟然凶猛的反扑它?难道是它刚才那一下爪下留情了?打得不够重?上古魂兽抬起自己刚刚用到的爪子,看了又看,第一次怀疑自己仁慈了。可还不待它多看几眼,晨曦的攻击已经来到了眼前,它只得抛开一切杂念迎战。 几个来回以后,受身体重伤的影响,晨曦已明显处于劣势,他心中渐渐感到不安,思索着该如何逃出恶灵渊。就在这时,外面守着的恶灵突然一阵骚动,赶来的月儿从背后偷袭毫无防备的它们,打了它们一个措手不及,吓得它们四下逃窜。很快她就出现在恶灵渊底,当她看到晨曦的身影时,眼睛一亮,可还不待她上前,就看到对面的上古魂兽又扑向受伤的晨曦,她大惊之下,挥剑上前,怒喝声道:“大胆孽畜,竟敢伤我的鬼帝个哥哥。” 几道突然出现的锋利剑芒逼退了上古神兽,压力顿减,晨曦疑惑地看了过去,这一看,他竟然怔住了。是她,她怎么来了?她难道不知道这里很危险吗?跑来这里凑什么热闹? ☆、我不走 脸色变了又变,正待呵斥月儿几句,要她赶紧离去。却不想月儿已来到了他的身边,手持剑,护在他的身前,快速地回头看了他一眼,眼中的担心与关切是那么的明显。他嘴角蠕动了几下,话到嘴边,却不知为何说不出口。 “鬼帝哥哥,你快走,我来对付它。”月儿收回目光,警惕地看着对面的上古魂兽,催促着晨曦。 “胡闹,本帝不需要你多管闲事,你还不给本帝滚出去。”晨曦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寒着脸上前,一把推开月儿,并不领她的情。 月儿被他推得一个跄踉,差一点摔倒。忍住委屈的泪水,她抬起头,倔强地说:“鬼帝哥哥来得,我就来得,我不走。”说完,上前两步与晨曦并排而站,再也不看晨曦一眼。其实心中酸涩得直想落泪,鬼帝哥哥,我特意为你而来,你没走,我又哪会先弃你而去。 “你······”晨曦为之气结,狠狠地瞪了月儿一眼,可人家根本就不看他。深深地吸了口气,他努力压下自己的怒火,冷冷地说:“你想留下来也行,但得听本帝的,现在就老老实实的待在本帝的身边,若再不听,就别怪本帝不管你的死活了。” 晨曦的话虽冷,却让月儿感到分外的温暖。嘴角微微的上扬,一抹甜美的笑容在她的脸上绽放,心中的酸涩顿消。她好心情地应了声:“知道了,鬼帝哥哥。” 对面的上古魂兽此时被这个长相甜美的少女气得一口尖牙磨得“咯咯”直响,血腥的双眸凶狠的盯着她,要到嘴的美食就这么给她搅没了,它身份显赫,天地间唯一的一只上古魂兽还被她骂为孽畜,它想一口把她给吞下去的心都有了。 “你攻左,本帝攻右,记住找到机会就往外冲。”晨曦交代了几句,就率先攻向上古魂兽。 “嗯,知道了。”月儿不甘落后,也挥剑迎了上去。 上古魂兽被两人一左一右的夹击,有些疲于应付,很快就挨了几下打,受了点伤。本来胜利在握的它,突然变得这般狼狈,让它很是羞恼。于是,对着恶灵渊底的外面咆哮了几声。 随着它声音的落下,外面又聚在一起的恶灵纷纷围了上来,晨曦的脸色突然大变,朝着身旁的月儿大叫:“快,快随本帝往外冲。” 说完,他用力挥出一剑,在上古魂兽躲避的当头,他率先向外面冲去,月儿紧跟其后。刚出渊底,迎面就呼啸着来了许多恶灵。一见到他俩,就蜂拥而上,群起而攻之。晨曦不得不放慢脚步迎敌,月儿也加入了进来。两人配合着,背靠背,一起防守,一起杀敌。 惨叫声不断,瞬间,他俩就灭掉了挡住去路的大片恶灵,彼此对望了一眼,第一次,月儿在鬼帝哥哥的眼底看到了对她的认可。她的心忍不住的雀跃。朝鬼帝哥哥点了一下头,两人又往前冲去。可是很快,上古魂兽就追了上来,有了它的加入,恶灵们更加的凶猛,情况一下子变得严峻起来。 ☆、鬼帝哥哥,永别了 “你在前面,本帝在后面,快。”晨曦严肃道。 “好,知道了。”月儿也知道这时候情况对他们不利。 “你只管对付挡路的恶灵,往前冲,后面交给本帝。” 晨曦说完,就冲上前去与上古魂兽交战在一起。被鬼帝哥哥这般信任,月儿顿感战力十足,她轻喝一声,一马当先,奋勇杀敌,每剑都必有恶灵死在她的剑下,一点一点向出口移去。恶灵们被月儿凶狠的样子刺激得更加疯狂,它们怒吼着,前仆后继的朝月儿扑去,逮到机会就咬上她一口,很快,月儿的白衣裙上面也红梅点点。 不知杀了多少恶灵,也不知道杀了多久,在月儿几乎要绝望的时候,她终于看到了前方的出口,她欣喜若狂,一丝甜美的笑容终于出现在她有些疲惫的脸上。挥剑逼退扑上来的恶灵,她控制不住地转身想要告诉身后鬼帝哥哥这个好消息。 然而转身的瞬间她就愣住了,甜美的笑容僵在脸上,一只硕大的爪子正朝她迎面挥来,可她却已退无可退。耳旁传来鬼帝哥哥地大叫声:“小心。” 她不舍地望了过去,在鬼帝哥哥的眼底她看到了惊慌。她满足地笑了,缓缓闭上自己的双眼,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然,是谁,在她耳畔痛苦地闷哼了一声?是谁,扑在她的身上,正在无力地滑落。是谁······心中虽早就明了,却无法相信。 月儿猛地睁开双眼,当看到晨曦双眼紧闭,脸色苍白的出现在她眼前时,她的泪水瞬间就滚落了下来,她惊慌失措地抱着晨曦,直到感到他还有生命的气息存在,她的心才稍稍安稳了一点。 “鬼帝哥哥,你明明讨厌我,为何要替我挡去攻击?为什么?”月儿痛苦地呢喃着。替晨曦擦了擦嘴角的血渍,她这才撑住晨曦慢慢地站了起来,在抬眸的瞬间,她挥出一剑攻向正在一旁伺机而动的上古魂兽。 趁上古魂兽躲避的瞬间,月儿带着昏迷的晨曦迅速的朝出口奔去。她不去体会恶灵对她的攻击,任它们撕咬着自己,她只护着她的鬼帝哥哥。很快,她的全身都是伤口,鲜血侵染了她的衣裙,顺着裙摆往下滴,她走过的地方都留下了深深的血印。那么深,那么红······ 鲜血瞬间吸引了更多的恶灵朝月儿扑来,疯狂地撕咬着她。她的脸色惨白如雪,嘴唇颤抖得厉害,早就痛得麻木了,唯一支撑她的是,她一定要把鬼帝哥哥送出去。 到了,终于到了,感觉身后上古魂兽又扑了上来,她连忙用最后的力气把昏迷的晨曦送出了恶灵渊,看着鬼帝哥哥安全地落在恶灵渊外,她笑了,笑得甜美,笑得绝望,泪水再一次的纷涌而出,在上古魂兽吞掉她的那一瞬间,她朝着昏迷中的晨曦大喊:“鬼帝哥哥,永别了,我叫月儿,月儿不后悔爱上鬼帝哥哥······”在她的喊叫声中,地上的晨曦眉头皱了又皱,似乎想醒过来,可惜,最终都没有醒来。 ☆、她叫月儿 一切又归于开始的状况,黑色的怨气笼罩着恶灵渊,阵阵吼叫从声里面传了出来,让人听得毛骨森然,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远处传来一声声焦急地呼唤声:“月儿,月儿······”声音越来越近,很快,两道人影出现在恶灵渊的附近。 “风哥,你看,那地上躺着一个人。”月儿她娘指着不远处的晨曦说。晨曦的白袍早就被鲜血染红了,隔得远了点,月儿她娘并没有认出来。 “我们过去看看。”古风心中担心月儿的下落,只要是个人,他都想上前认认。 “嗯。”月儿她娘紧跟了上去。很快,当他俩看到那个人时,都愣住了。 “陛下,是陛下。”古风惊呼道。连忙上前扶起晨曦,用自己的仙元替晨曦疗伤。月儿她娘在一旁紧张地看着,见鬼帝陛下这般样子,却不见月儿的影子,心中更加焦急。月儿在信中明明就交代了她来恶灵渊找陛下,可现在她人呢? 晨曦缓缓地睁开了双眼,入眼看到的是古风,微微怔了一下,手伸入怀中探了探,装七煞草的白玉盒还在,他松了口气,可瞬间似想起了什么,双眼越过古风寻找着,他看到了古风的娘子,一个与她长得很像的女人,但不是她。 “她呢?她在哪里?”晨曦问道。 “陛下问的她是······”古风疑惑道。 “你的女儿。” “陛下是不是看到月儿了?”月儿她娘激动道。 “月儿?她叫月儿。”晨曦喃喃道。好像在昏迷的时候听到了她的哭喊声,她说她叫月儿,她说她不后悔爱上他。那她呢?晨曦“呼”地站了前来,就朝恶灵渊而去。 “陛下,你这是要干什么?”古风连忙拦住晨曦。 “走开。”晨曦冷冷道。 “陛下,去不得啊,那里面危险。”古风执意不让,劝道。 “陛下,是不是月儿在里面?”月儿她娘突然问道。心中的不安已经越来越强烈,她真的很怕知道答案。 “是她救的本帝。”晨曦没有多说,越过僵住了的古风又往恶灵渊而去。 “月儿”,月儿她娘哭喊着,也跟了上去。 僵住的古风怔怔地看着离恶灵渊越来越近的两人,突然之间就回神了,他忍住心中的悲痛,赶上前,一把拉住月儿她娘,拦在晨曦的前面,悲切地说:“陛下,月儿救了你,不是想你又进去送死的。” 晨曦的脚步陡的停了下来,看着近在迟尺的恶灵渊,他缓缓地闭上了双眼,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冰冷的声音回荡在恶灵渊的上空:“月儿,你等着,等本帝替姬然夺回九天之地,本帝就回来给你报仇。” 说完,晨曦转身决然的离去,只是,他的背影多了一丝伤感,脚步多了一丝沉重,是为那个长相甜美的少女吧!月儿,若是你没有爱上本帝,那该有多好!本帝早就警告过你,为何你不听?为何你还要牺牲自己来救本帝? ☆、并不是所有的爱都只是说说而已 “月儿,月儿······”月儿她娘被古风硬拉着,朝着恶灵渊悲切的大叫了几声,就晕了过去,眼角还有来不及落下的泪水。 “呜呜呜,月儿······”古风紧紧地抱着月儿她娘,缓缓的跪了下去,放声痛哭起来,那哭声中是无尽的伤痛。悲怆的哭声久久地回荡在恶灵渊的上空,可惜,月儿却听不到了。 当晨曦回到宫中,第一件事就是紧急召见所有的大臣,大臣们不明所以,一个个急匆匆地赶到大殿上,毕恭毕敬地站着,一脸敬畏地看着他们的陛下。可看着看着,怎么就发现他们陛下的身上又多了一丝悲伤呢?难道又是为了他们那个磨人的鬼后?众大臣心中揣测着,感叹他们陛下的用情至深啊! “本帝召你们前来,是有一件事要宣布。”晨曦说到这儿,顿了一下,扫了一眼下边的众位臣子。臣子们则一脸紧张地看着他,不知他们陛下接下来要宣布什么? “古风家的女儿在恶灵渊为了救本帝而死,本帝深感痛心,特追封她为“明月公主”,她的亲人以后就是本帝的亲人,望诸位敬之。” 晨曦的一番话惊得众位大臣半天回不过神来,若是他们没有记错,那天宴会上,那个不顾众人异样眼光,当众表白陛下的少女不就是古风家的女儿吗?她的话还依稀在耳边回荡,但她的人却已经远去了。她为救陛下而死,证明了她爱陛下的决心,证明她爱得无悔。众大臣的心中为这个可怜的少女叹息,曾经他们以为她与众多花痴女一样,只是爱陛下的惊世容颜,爱陛下的权势地位,但如今看来是他们错了,她的行为让他们敬佩。也许并不是所有的爱都只是说说而已,她用她的方式诠释了爱的真谛——把生的机会留给了她爱的人,她无悔。想必正如她当初问陛下的那句话,我要怎么做,才可以入得了你的眼?如今她算是入了陛下的眼,却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值吗? “臣等遵旨。”众大臣神情肃穆,齐声说道。 月儿,这是本帝唯一可以替你做的,你要的情,本帝给不了,也给不起,但你已入了本帝的眼,就当本帝唯一的妹妹吧,这样你可开心? 月儿以前住的屋子里,小青泪流满面,一遍又一遍地看着小姐留给她的那封信,看着信上清秀的字迹,想着小姐生前对她的好,想着以后再也见不到小姐,她的泪就像断线的珍珠,掉个不停,哽咽道:“小姐,你早就知道自己这一去就回不来了,那为什么你还要去?他对你就那么重要吗?重要到你连老爷与夫人都不要了。你把老爷与夫人交给我,你可有想过他们的心情,你可有问过我同不同意?小姐,你说你一直把我当妹妹看待,可你有想过我这个当妹妹的感受没有?你要我以后去哪里找你这个姐姐?我想你了怎么办,呜呜呜······” ☆、鬼界再无月儿 屋里的人哭得伤心,屋外的人哭得断肠。月儿她娘回来后一醒来,就不顾古风的反对,跌跌撞撞来到月儿生前住的院子里,看着院子里熟悉的一草一木,眼前浮现的是月儿在花间活蹦乱跳的身影,如今,花还是那花,草还是那草,可她的月儿却回不来了。 手轻轻地碰触着眼前的一草一木,泪雨纷纷,月儿曾对她说,“娘亲,月儿这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可都是月儿亲手种下的,等哪天月儿出嫁了,这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就都送给娘亲,若是娘亲想月儿了,就来这院子里坐一坐,这院子里必然有月儿的气息,让这些花花草草陪着你,你就不会那么想月儿了。 往昔的话依稀在耳旁回荡,月儿她娘跌坐在花草间,痛哭流涕道:“月儿,你告诉娘亲的话没用,娘亲遍寻不到你的气息,娘亲看着这些花花草草,更想月儿了,可娘亲又要去哪里找你?” 身后跟着的古风也一直在默默的流泪,那个古灵精怪的女儿给他们留下一封信就这么走了,她说她不孝,请他们原谅,来世她再给他们当女儿。可月儿呀,爹爹不想原谅你,爹爹只想此刻你站在爹爹的面前,让爹爹骂你两句,爹爹只想当这是一场梦,等梦醒了,我的月儿又回来了。傻女儿,你真的很不孝啊,你连神魂都没了,又哪会有什么来世?你想哄爹爹,可爹爹是那么好骗的吗?这次,你真的是伤透了爹爹的心······月儿,爹爹想带你出去玩,这次爹爹允许你男扮女装,这次爹爹再也不骂你了,你回来好不好? 满院子都是伤心的气息,连风都在呜咽,吹得更猛了。草儿在颤栗,花儿在颤抖,都在为那个甜美的少女哭泣。 从此以后,鬼界再无月儿,天地间再无月儿,那个甜美的少女就这样消失在天地之间。她舍身救鬼帝的故事也在鬼界传了开来,有人叹,有人惜,有人怜,有人悲。后来传着,传着,就传到了姬然的耳中,那时晨曦也为了救她去了,听到这个故事,她黯然了好久,最后,是她去鬼界杀了那只上古魂兽,完成了晨曦最后的遗愿。当然这都是后话。 仙界,两天时间一过,姬然又要动身前往鬼界,再由鬼界偷偷潜入天界。这两日,晨曦走了,傲天也消失了人影,躲着不见她。姬然准备了一下,刚打算出门,傲天却进来了。两日不见,他显得颓废了许多,嘴角蠕动了几下,他扭捏了半天才说道:“你早去早回,我等你回来。” 见姬然只是望着他不哼声,他又不高兴地“哼”了声,说:“你不要以为我会等你很久,就给你一日的时间,你不出现的话,我就自行离去,从此我过我的逍遥日子。你呢,流再多的血,我也不管了。反正也管不着,干脆来个眼不见,心不烦好了,话说到这里,就此别过,若你不想逼走我这条乖巧的五爪金龙就请记住我说的话。”话刚一说完,傲天就转身走人,走得那叫一个干脆,看得姬然眼角直抽,心在那一刻感到温暖无比。 ☆、不哭,姐姐来了 这条傻龙,明明就是担心她,却不愿承认。装成很拽的样子出现在她的面前,说着言不由衷的话,以为她听不出来吗?这一刻,姬然的心不再冰冷,然,出门的瞬间,她的心依然冰冷如初。 傲天从暗处走了出来,失神地看着姬然消失的背影,喃喃道:“你一定要准时回来,否则,我真的会走的,真的会走的······” 天界九天之地的离入口处不远的地方,白灵隐在暗处等着。她时不时的往外张望一下,眼中尽是期待。她坚信姬然姐姐不会失信于她。她会在这里等着她的到来。 “灵儿,你还在这里等你的姬然姐姐?”身后传来娘亲温柔带笑的声音。 “娘亲,你又在取笑灵儿了。”白灵脸一红,害羞道。 “哦,那她不是你的姬然姐姐?”邀月上仙打趣道。这几日,灵儿见人就说姬然是她的姐姐,那个热乎劲,还真是八百年少见啊! “娘亲,你再这样,我可就不理你了。”白灵小嘴撅了起来,一脸的不乐意。 “好了,好了,娘亲不说了。你慢慢在这里等吧,我走了。”邀月上仙的心情大好,转身离去。 白灵看着娘亲的背影,自言自语道:“姬然姐姐,你带给我们所有人希望,娘亲这两天也好开心。” “白灵。”身后传来冷清的叫声,白灵惊喜地转过身去当看到姬然时,她直接就扑了过去,把她紧紧地抱住,泪水在那一刻又“刷”地流了下来。 “姐姐,我好怕你不来。”说完,白灵就大哭起来。没有人知道她此刻的心情,虽然她坚信姬然姐姐不会失信于她,但她还是怕,她怕出现万一,没有看到姬然出现之前,她的心一直吊着,现在姬然出现了,她所有的担心与害怕都化成了委屈,一种说不出来的委屈,也许,只有在面对姬然时,她才会有这一面,她只想在她怀里放声大哭。 “不哭,姐姐来了。”轻拍着白灵的背,姬然说道。 “嗯,我不哭,姐姐来了。父君他们都在等姐姐呢!”白灵离开姬然的怀抱,胡乱擦了几下眼泪,又挽住姬然的手,边走边说。 “嗯。他们还好吧?”姬然问道。 “好,好得很,这两天九天之地到处都是笑声,父君说,这都是姐姐的功劳,是姐姐给了他们希望。”白灵开心道。 “那笑是不是如桃花般艳丽?”姬然突然问道,眼底有一丝期待。 “呃?”白灵有些莫名地看着姬然。 “我喜欢如桃花般艳丽的笑容,曾经的九天之地······”姬然就像说给自个儿听,但还没有说完,她就黯然了,散发出来的气息更加的冰冷。 “姐姐,你怎么了?”这一刻的姬然冰冷得可怕,但白灵不知为何却听到她的心在无声的哭泣,而那心中的眼泪还是红色的,如血一般红。 “没什么,我们快走吧,你父君他们还在等着。”很明显,姬然并不想多说什么。 ☆、姐姐,有你真好 “哦。”白灵应了一声,就乖乖的闭嘴了,只是挽着姬然的手更紧了些。 当姬然再次出现在大家面前时,所有的人都激动得语无伦次,热泪盈眶。反反复复只知道念叨一句:“主人来了,太好了!” 姬然直接来到昆仑神君的面前,递给他一个玉瓶,说:“这里面是解药,你先吃一颗试试。” “好。”昆仑神君毫不犹豫地接了过来,打开瓶塞,倒出一颗,看都不看就直接放入口中。所有人都紧张地看着他,场面瞬间静了下来。昆仑上仙直接席地而坐,运功帮助药性迅速地扩散到全身,很快,他的脸就因为痛苦变得狰狞起来,豆大的汗珠掉了下来,邀约上仙在旁看着担心不已,白灵也紧张得不由自主的往姬然身边靠了靠。 “不要担心,他挺过去了,就会没事的。”姬然冷清的声音打破了这刻的寂静,也安抚了众人的心。邀约上仙感激地看了她一眼。白灵则小声地嘀咕了一句:“姐姐,有你真好!” 突然,“噗”昆仑神君一口黑紫色的血喷了出来,随后,他脸上的痛苦也渐渐消失了。他再次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发现体内的毒素已全部清除,他欣喜若狂地站了起来,感激地看着姬然,说:“丫头,谢谢你。” “这是我应该做的。接下来发解药的事就交给你了。”姬然边说边丢给给昆仑神君一个储物袋。 昆仑神君也不推辞,乐呵呵地接了过来,一人一颗的的发了下去。领到解药的仙家们都迫不及待的就地打坐吞了下去,很快他们都经历了痛苦的解毒过程,当黑紫色的毒血吐出来的时候,毒就彻底的給解了。(晨曦因为喝下姬然大量的血直接解的毒,所以才不会痛苦。而这每颗解药里面姬然的血的含量是很少的,它只是作为药引,里面还掺杂了不少别的药材,是药三分毒,毒与毒相碰,难免过程痛苦。) 这一天,九天之地遍布笑声,姬然悄悄地离开了大家的视线,来到一处湖泊边,眼前的湖水一如前世般还是那么的清澈透亮,也许就只有它没有被伤害到。湖边以前种下的桃树都没了,只余下一截截树桩在那儿孤零零的呆着,好不凄凉。姬然看着看着,眼神就飘远了。曾经这里是她最喜欢呆的地方,她喜欢在桃树下,湖水边,与炎烈,晨曦,席地而坐,浅酌几杯。偶尔傲天也会凑上前来喝上几口。那条傻龙,酒量不行,喝几口就会醉。醉了就会想起它以前的悲惨身世,于是,就会在她怀里稀里哗啦地哭一场。也是在那时,她知道这条傻龙心底并没有放下它的亲人,只是它一直别扭着,不愿承认而已。它不愿承认,她也不会去逼它承认,但若是有一天,它想回龙族了,那她就会陪它一起回去······ 姬然沉浸在深深的回忆里,白灵与他父君找过来时,正巧看到了她眼底来不及掩去的痛楚。白灵看到这样的姬然姐姐,心里酸酸的,又想落泪。 ☆、魔神死,展颜笑,我的誓言 昆仑神君叹了一口气,走上前,对姬然说道:“丫头,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以后的日子还长着,伯父也希望早日看到你展颜欢笑的那一天。” “那一天不会远,魔神死,展颜笑,我的誓言。”姬然冷冷道。 “哎,”昆仑神君又叹了口气,白灵也揉了揉酸涩的鼻子,这样的姬然姐姐真的让她很难过。 微风有一阵没一阵的吹着,沉寂了一下,昆仑神君又开口了:“丫头,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伯父,我就要走了,现在你们的毒虽然解了,但一定要记住,若是罂粟前来,你们一定要忍,与她在一起时,要屏住呼吸,切记不要与她动手。也不要让她看出你们的毒已经解了。该演戏时,你们就尽情地演,演给她那样的人看,不要觉得不好意思。她演戏的天分可是无人能及的。”姬然冷冷地嘲讽道。 昆仑神君与白灵听得那是一愣一愣的,嘴角抽动得厉害。没想到还可以见识到姬然腹黑的一面呀!曾经也只是听闻而已,现在亲身经历,感觉真的不是一般的好。 “姬然姐姐,你放心,我父君可会演戏了,你没有看到他有时哄我娘亲那是一套一套的。”白灵抢先保证道。完全看不到她父君在一旁朝她直瞪眼。 “那就好,有昆仑神君配合演戏,我就可以放心的离去了。”姬然点头道, 昆仑神君欲哭无泪,这哄娘子与演戏是两码事啊!他怎么就不知道他会演戏呢?又狠狠地瞪了一眼不知所谓的白灵,白灵调皮的朝他吐了吐舌头,做了一个鬼脸,昆仑神君无奈的摸了摸她的头,说了句:“你呀······”就没了下文。 “天界与仙界的通道再过不久就会被打通,你们要做好准备,随时等我的消息。”姬然眸底一片深沉地说道。 “嗯,一切都听丫头的。”昆仑神君点了点头,心中也很激动。他长时间中毒被关押在九天之地,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就等着开打的那一天,他一定会毫不客气的好好泄火。 “我要走了,你们以后要多加小心。”姬然说完,就准备转身离去,脚步略显慌乱,她没有错过白灵微红的眼眶。 “丫头,等等,”昆仑神君连忙叫住了她,一个储物袋出现在他的手上,“这里面还有多的解药,给你。” “你收着吧。万一又有谁中毒了,到时也用得上。” “这样啊,那我就收下了。”昆仑神君也不客气,又把储物袋收了起来。 “姐姐,你什么时候再来?”白灵的眼眶更红了,她舍不得姬然姐姐。 “不会让你久等的。”话落,她就翩然而去,不曾回头。身后,白灵终于忍不住的落下了眼泪,她对身旁的父君说:“姬然姐姐让我看得心疼,我总觉得她的泪都流在心中,想哭却哭不出来。父君,你说,那会是一种怎样的痛啊?” “灵儿,你姬然姐姐身上背负了太多,她把她所有的痛都藏在心里,选择了冰封自己。”昆仑神君有些沉重地说道。 ☆、痛到极致 “冰封自己?”白灵诧异道。 “是啊,她前世不是这样子的。我也是曾看过一本古书,上面有提及到冰封。最初见到她时,就觉得她不对劲,现在回过头来想一想,与那古书上所记载的冰封倒是很吻合。灵儿啊,你姬然姐姐这是痛到了极致啊!只有痛到极致的冰封才会满头白发。” “痛到极致,姐姐痛到了极致,呜呜呜······父君,以后灵儿想多陪在姐姐身边,有灵儿温暖她,姐姐一定会好起来的。”白灵越哭越伤心,从来没有这么心痛过谁。 “好,父君也认为灵儿以后要多陪陪你的姬然姐姐。有灵儿在,想必你姬然姐姐也会开心不少。”昆仑神君赞同道。 “嗯,我一定会让姬然姐姐开心的。” 微风有一阵没一阵地吹着,湖水一波接着一波轻轻地荡着,湖还是那个湖,只是人都已走远,留下的也只是回忆。 姬然这次没有直接从鬼界转道回仙界,而是想了想,就往晨曦的宫殿而去。她的到来,很快就惊动了一众臣子。他们纷纷赶了过来,一脸讨好地看着他们的鬼后。他们能不讨好吗?这可是他们鬼帝陛下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可容不得他们怠慢。 “你们鬼帝呢?”等了你半天,也不见晨曦出现。 “陛下闭关了。”一位长胡子老臣连忙说道。 姬然的眉头皱了皱,晨曦怎么也闭关了?这一个,两个的都闭关了,就她在外面逍遥着,很无趣啊!看来,回去以后她也要闭关了,那本花族的修炼功法她也得好好研究研究了。 “那我就不打扰了。”姬然抬脚就准备离去。 “你······你就这么走了?”长胡子老臣红着脸,你了半天。他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去称呼姬然。称她为“鬼后”吧,她与陛下又还没有成亲。他们陛下对她倒是热乎的很,鬼后之位早就许给了她。可反观人家,一脸冰冷啊!并没有给陛下任何承诺,他可不敢随意的乱叫。可不称她为“鬼后”,就真的不知道该叫她什么了,于是,尴尬的一幕就出现了。 “我不这么走?那要怎么走?”姬然疑惑道。 “不等我们陛下出关?”长胡子老臣在心里替他们陛下难过呀。鬼后呀,你怎么早不来,晚不来,怎么偏偏选在我们陛下闭关的时候来了? “不了,我回仙界还有事,就先告辞了。”姬然说完,不再停留,就此离去。 众大臣只得傻傻的站着,傻傻的看着,最后又傻傻的回去了。 傍晚时分,姬然回到了仙界的桃林,远远的,就看到了斜倚着桃树发呆的傲天。他的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哀伤,让姬然的心一紧。 “傲天”。她走了过去,轻轻地叫了声。 傲天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他茫然地看着姬然,眼底的哀伤更深,突然就来了句:“姬然,若是有一天我离开了你,你会想我吗?” ☆、我是傻龙,只是姬然的傻龙 “傲天,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姬然心莫名的慌了。她懂傲天,就如傲天懂她一样,傲天不会无缘无故这般说,一定是有什么事是她不知道的。 “呃?姬然,你回来了。我好好的,能有什么事发生。只不过是想吓吓你而已,免得你不听我的劝,总想着跑去天界当好人。若是再有下一次,我就直接走掉,看你怎么办?”回过神来的傲天有些心虚,不过,被他很快的掩了去。 “真的?”姬然不信,傲天刚才身上悲伤的气息骗不了她。 “真的,姬然,我可是从来都没有骗过你。”傲天理直气壮地说。 姬然哑然了。这倒是真的,傲天自从跟了她,好的,坏的,都喜欢跟她说,哪怕是一点芝麻大小的事,他都喜欢告诉她。可这回,傲天再三的保证,姬然的心还是不踏实,总觉得傲天瞒着她什么。 “傲天,若是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一定要告诉我。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不会抛下你不管的。”风吹起姬然雪白的发丝,有几缕挡住了她的容颜。 傲天伸手替她捋了捋,动作温柔而专注,他说:“姬然,我就知道你不会抛下我,我很开心。” “傻龙。”姬然心中有着淡淡的温暖。 “嗯,我是傻龙,只是姬然的傻龙。”傲天眼底的温柔更甚。 “我这几天要闭关研究一下花族的修炼功法,看可不可以从中悟出克制异香毒的办法。你就继续去操练那些龙骑士。”想到那些已有了自己灵识的异香毒,姬然眼中的冷芒更甚。 “嗯。”傲天点了点头。默默地看着姬然转身离去,许久,风中传来他略带伤感的话语:“姬然,对不起,我不想骗你的。可我也不知道等着我的最后结局是什么?若是我还在,我依然还是你的傻龙。可若是······呵呵,现在想想都觉得心好痛,我舍不得离开你啊······”金色的身影渐渐的远去,带走了只属于他的悲伤。风过时,独留下桃花香。 这一日,青竹终于来到了仙界的皇宫,大殿上,青竹先见过仙帝,然后送上师傅的问候,最后才向仙帝说明来意。仙帝始终微笑地看着青竹,心中暗暗称赞他不仅长得俊美,这为人处世也不错。感叹灵山仙尊收了个好徒弟。待青竹说完,仙帝也不磨蹭,立刻就派人带他去碧玉宫。 青竹从大殿出来,一路上的心情都很激动。脸上挂着许久不见的笑容。脑子里想着的是小师妹到时见到他会是何种表情?越想就越兴奋,恨不得直接飞了过去,奈何他不知道碧玉宫在何处?只得耐着性子跟着带路的人慢慢走。 终于,前头带路的人在一处宫殿前停了下来,告诉他此处就是碧玉宫。然后,就丢下他,翩翩然离去。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宫匾上那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碧玉宫”,心底浮现的是小师妹往日与他亲近时,活泼可爱的样子。 ☆、再见小师妹 只是,很快他就黯然了,小师妹已经许久都没有对他笑了,更别提多说一句话。他这次前来,也不知道能不能把小师妹给带回家。 叹了口气,他才走上前敲了敲门。很快,门就被人从里面给打开了。一个陌生的小仙婢一脸警惕地看着他,问:“你找谁?” “喜儿,是谁呀?”还不等青竹回答,小师妹的声音就传了出来,接着一道黄色的身影出现在青竹的视线里。 “小师妹,是我。”青竹在外面挥了挥手。见到了久别重逢的小师妹,青竹一扫往日的伤怀,高兴极了。 “师哥,你怎么来了?”碧玉走了过来,看着青竹,蹙了蹙眉头。 青竹脸上的笑容渐渐的消失了,小师妹脸上的不悦,他看在眼里。心突然酸涩得厉害。不过,想到来时师娘对他说的话,要他主动点,他的心又平静了下来,也许真如师娘所说,小师妹只是一时鬼迷了心窍,我多劝劝她,或许她就回心转意了呢? “小师妹,师傅与师娘想你了,要我接你回灵山。”想了想,青竹把师傅与师娘给搬了出来,想必这样小师妹会在意些。 “我爹娘还好吗?”果然,碧玉紧张了,连忙问道。 “他们都还好,就是,就是······”青竹想着接下来该怎么说,才可以说动小师妹跟他一起回灵山。 “就是什么呀?”碧玉心急,催道。心想师哥什么时候说话这般扭扭捏捏了。 “就是每日都要念叨你几次,想你想得紧。”这倒是真的,小师妹自从赖在仙界皇宫里不回去以后,师傅与师娘总叹灵山冷清了许多,其实他知道是他们想小师妹了,就如他一样,觉得没有小师妹的灵山,真的是度日如年。以前就算小师妹在灵山每日忙着修炼,不怎么理他,但只要灵山上还有她的气息,他的心就是安的。可只要她离开了灵山,他的心就如无根的浮萍,一荡一荡的,找不到可以安心的依靠。每日都在惶恐中煎熬着。他真的很怕他的小师妹从此一去不复返,那到时他又要怎么办? “哦,这样啊!他们想我可以过来看我呀,明明知道我这一时半会儿还回不去,都不知道变通一下,真是的。”碧玉松了口气,噘着嘴,不乐意道。 “小师妹,这里毕竟不是你的家,久待是不好的。”青竹一听小师妹还不想回灵山,心下一急,就劝道。 “师哥,灵山也不是你的家,你不是久待得怪好吗?”碧玉一听师哥说这里不是她的家,火气就“噌”的上来了,这脱口而出的话就格外的伤人。不过说完,她就后悔了,眼神有些不自然地看了看青竹。见他一脸震惊地看着她,眼底是显而易见的悲伤与怒气。她的心一下子就慌了,结结巴巴道:“师,师哥,我,我不是故意的,你,你不要,不要生气,对不起。” ☆、心中最深的痛 “呵呵,原来小师妹一直是这么认为的,看来我是被小师妹嫌弃了。可怎么办呢?我是个孤儿,在遇到师傅之前,我一直四处飘荡,是师傅给了我家的温暖,而我早把灵山当成了我的家。如今,小师妹竟然这般说,还真会伤我的心呐?看来。我此次前来,是碍小师妹的眼了。”青竹轻笑出声,后退几步,狠狠地盯着碧玉,在碧玉想拉住他的时候,他却转身离去。没有人知道此刻他心中的绝望,碧玉在身后追着叫他,他也不理不顾,后来为了摆脱小师妹,他连瞬移都用上了。 直到来到一处清净的地方,他才停了下来,从衣襟里拿出那块贴身藏着的玉佩,眼泪瞬间就模糊他的双眼。他的身世一直是他心中最深的痛,就连师傅都不知道。他曾是妖界的殿下,他的父王与母后都很爱他。他的母后很温柔,在他调皮惹怒父王时,她总会护着他。 母后常吓唬他说:“竹儿,你这般调皮,若是哪一天母后不在了,看谁护着你?” 那时的他不以为意,总是朝母后龇龇牙,做鬼脸,说道:“母后才舍不得丢下竹儿不管呢!” 那时的他不会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所以肆意消耗着母后给他的爱。直到那一天的来临,他才知道从此以后所谓的母爱离他远了,连他敬畏的父爱也一并远了。 那一天,他如往常般赖在床榻上不愿起来练功,任凭青石怎么叫,怎么拉,他就是不起来。这个比他大一点的随从是父王派来监督他的,平时一板一眼,父王不在,他也不知道变通一下,于是,他就给他取名叫“青石”。姓呢?就随了他。至于“石”吗?那是想点醒他,不要像石头般顽固,为人要灵活一点。可这叫了许久,也不见他有半点改变。这不,又和他坳上了。 “青石,让我再睡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不行,殿下,这练功不能松懈。”青石拉着他不放。 “青石,你这般拉着我不累吗?”他无奈道。 “不累,只要是为了殿下好,再累我都愿意。”青石坚定地说。 “可我累呀!你不要为我好,行不行啊?”他真是想哭的心都有了。 “不行,我要谨遵王命。”青石断然拒绝,拉他的劲更大了。 “好了,好了,我起来就是。”被人这般拉着,他真的不好受。甩开青石的手,他磨磨蹭蹭的起来了。 突然,母后脸带泪痕,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一看见他,就把他搂在怀中,眼泪掉个不停。他不明所以,伸手一边帮母后擦眼泪,一边问:“母后,你怎么了?” “竹儿,母后有些话要与你说,你听好了。”母后陡然严肃道。 “嗯。母后,竹儿听着呢。”他最看不得母后伤心了。 “你马上和青石偷偷离开妖界,去仙界,记住,不许回头。” “那父王与母后呢?不和竹儿一起走?”他的心中突然不安起来。 ☆、青竹的不安 “我与你父王还有事,忙完就会去找你,这个你带上,千万不要取下来,它可以掩去你身上的妖气。”母后边说,边从怀中拿出一块玉佩带在他的脖子上,把它藏在他的衣襟里。 “母后,我为何要去仙界?”他不放心,追问道。今天的母后很不正常,他有点怕。 “仙界的强者多,母后希望你去那里拜一位强者为师,将来也好护着自己。”母后说完,就把青石叫到一边,避开他说了一会儿。他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只是看到青石的脸色在不断的变化,一会儿震惊,一会儿愤怒,一会儿悲伤,最后竟然是不怕死的神情。他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觉得青石最后是那般神情,反正当时看着那般的他,他的心莫名的就痛了一下。 “青石,本后把殿下交给你了,你护送殿下从地下通道出皇宫,去仙界,一定要保证殿下的安全,知道吗?” “请妖后娘娘放心,青石在,殿下在。”青石眼神坚定的保证。 “那好,你们快走吧。”母后催道。 “母后,你一定要早一点来找我。”青石一过来,就拉着他往外走,走得很匆忙,他只得撇着头,朝他母后喊。他好像听到了母后的回答,不过不甚明朗:“竹儿,母后只希望你平安。” 母后的身影终于消失了,他有些沮丧。“青石,你说母后会不会来找我呀?” “会的,一定会的。”青石一直带着他快速的前行,七弯八拐的,很快就来到了一处地下通道。 他有些诧异地问:“我们出宫怎么走这里?” “走这里近些。”青石解释道。 但他不相信,他心中的不安更甚了,他不进通道,他要回去。 “殿下,对不起了。”还不待转身,脖子上被青石击了一下,他瞬间就晕了过去。在晕之前,他真的很想骂青石两句:“你这块石头,不该变通的时候,你变通什么呀?” 等他再次醒来时,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坐在地上,背靠着一棵大树,有些茫然地看了一眼四周,发现这里是靠近仙界与妖界通道的一座小树林,曾经他偷偷来过。林中树木茂盛,野花怒放,鸟儿欢快。可这一切他都不放在心上,因为他的心里堵着慌。他转头去寻青石,却见青石躲在一旁默默地掉眼泪,他的心瞬间又绷紧了。 他站了起来,来到青石的面前,一把抓住青石胸前的衣服,本想抓住青石的衣襟,奈何青石比他大些,高些,无奈之下,他只得改抓胸前,逼问他:“我父王与母后是不是出事了?”他这般肯定,是因为青石从小就是孤儿,是跟着父王与母后长大的,除了父王与母后可以让他掉眼泪,他想不出还有谁可以让这块石头伤心了。其实,他在心里也早把这块石头当成了他的哥哥。 “我不能说,我答应了妖后娘娘的。”青石痛苦道。 ☆、妖王,妖后之死 “你不说,是吧?本殿下就自己回去看。”他气急,他一般都不会在青石面前自称殿下的。 “殿下,你别生气,我说就是,是天界的魔神逼迫妖王陛下臣服于他,你父王考虑到你母后与你的安全,就先拖着魔神,偷偷传信给妖后娘娘,要她带你一起逃离妖界,但你母后说,是生,是死,她都得与你的父王在一起,于是,就把你交给我,要我不管怎样都得把你带出妖界。他们现在或许已经,已经······”青石后面的话没有说完,就又哭了起来。 “不会的,不会的,我父王与母后是不会死的。你胡说,你胡说。”他一把推开青石,头摇得像拨浪鼓。他不愿意相信,他宁愿这是青石在骗他。 “殿下,你冷静一点,我没说他们一定有事,也许妖王陛下与妖后娘娘也逃出来了呢!”青竹见他这般痛苦,只得擦擦眼泪,又劝道。 “是啊,或许他们也逃出来了,正在妖界等着我回去找他们呢?青石,走,我们这就偷偷地潜回去看看。”听青石这般一说,他有些迫不及待了。 “可是殿下,妖后娘娘不准你再回妖界,她说若是逃出去了,就不要再回去,那里已经不安全来了。”青石犹豫了,其实他也想回去看看,他也怕妖王陛下与妖后娘娘遭遇不测。 “青石,我们偷偷的回去,不惊动任何人,只看一眼,我们就回仙界来,好不好?”他知道青石也想回去,他从青石的眼中看到了挣扎。 “好,殿下,看一眼,我们就回来。”青石终于答应了。 “嗯。”青石也点头同意了。 他俩再次从通道进入妖界,一路朝皇宫疾奔而去。越接近皇宫,他的心就越慌,因为越靠近皇宫,血腥味就越重,地上随处都是死去的妖界战士们的尸体。残肢断臂,惨不忍睹。 他与青石躲躲藏藏,一路狂奔,终于来到了妖界的大殿上,大殿上躺着横七竖八的尸体,早就冷冰冰的了。他们都怒瞪着双眼,死不瞑目。而他的父王与母后则相拥躺在一处最显眼的地方,母后眼角还残留着泪痕,他俩的胸口都有一个硕大的窟窿,那是心脏的地方。 “父王,母后,呜呜呜······”他扑了过去,趴在他俩的身上痛哭起来。此刻,他觉得他的心也没了,痛着厉害了,都感觉不到它的跳动了。 “父王,您睁开眼看看竹儿呀,竹儿以后一定乖乖的修炼,不惹您生气了。呜呜呜······母后,您怎么舍得丢下竹儿不管,没有您护着竹儿,竹儿好怕,呜呜呜······”然,任他哭破了喉咙,也没有唤醒他俩。青石也在一旁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突然,哭得正带劲的青石一把扯起他就往外跑,他刚想挣开青石的手,耳旁就传来他急切的声音:“殿下,快跑,魔神的部下追来了。” ☆、你是强者吗 果然,身后传来嚣张,邪恶的声音:“站住,你们是谁?”原来魔神在杀了妖王与妖后以后,遍寻不到妖界殿下的身影,他知道斩草要除根,可又急着回去见罂粟,于是,就留下一小部分属下,命令他们继续寻找,找到以后,就地格杀,以绝后患。 “殿下,前面就是妖界去往仙界的通道了,只要进入那里面就安全了。若是他们待会儿追上来,你就先进去,我挡一下。”青石回头看了一眼追上来的魔神部下,说道。 “青石,你是不是也想丢下我。”他害怕极了,他已经没了父王与母后,他怕连青石也会失去。 “殿下,记住,你一定要学会坚强,你父王与母后的仇还等着你去报,就算我倒下了,你也不能倒下。”这是他第一次看到青石对他这般严厉。 他愣住了,还不等他回神,他就感到自己的身子被青石用一股巧劲给送了出去,看着离他越来越远的青石,看着他转身迎上魔神的部下,瞬间就被魔神的部下给包围了,他惊慌地大叫:“青石,你给我回来。” 最后,他在落入通道的那一刹那,看到了青石倒了下去,青石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他,欣慰地笑了,大叫一声:“殿下,你要保重啊!” 然后,青石就再也没有出声了。一直到死,青石脸上的笑都不曾隐去。他知道,是因为青石安心了,只要他进了这通道,魔神的部下就奈何不了他。青石他没有失信于母后。 他跪在通道里,望着死去的青石泪流满面。魔神的部下为了逼他出来,连青石的尸体都不放过,他们一刀一刀的割着他的肉,对着他,残忍地笑着。 青石最后的话一直回荡在他的耳旁,提醒着他,他还有大仇未报,他不可以冲动。双手紧紧地握着,血顺着手指的缝隙滴了下来,他仇视着他们,从嘴里吐出冰冷的话语:“来日,本殿下必将血洗魔族。”说完,转身离去。转身的瞬间,泪雨纷飞。 就这样,他一个人在陌生的仙界飘荡着,他不知道仙界的强者是谁?也不知道该去拜谁为师?他把所有的伤痛都深深地掩埋在心底,那块玉佩成了他所有的精神寄托,每当他寂寞了,委屈了,心痛了,他就会拿出来轻轻地摩挲着,想象着它上面还有母后的体温。想象着母后正轻轻地抱着他,温柔地对他说:“竹儿,你一定要坚强,再苦,再累都要撑下去,找到仙界的强者,拜他为师。记住,不要泄露了你的身份。包括对你将来的师父。” 于是,每遇上一个人,他都会主动的上前问道:“请问,你是强者吗?” 他的直白,不知遭了多少白眼与嘲笑。直到那一天,他遇上了他的师父,当他问他的时候,师父没有嘲笑他,也没有给他脸色看,只是摸了摸他的头,问道:“若我是强者,你要怎样?” “那我就拜你为师。”他坚定地说。惹得师父大笑,连声夸奖:“嗯,不错,不错,有出息,还知道拜强者为师。” ☆、羞不羞啊 师父太高兴了,没有看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悲伤。 “那你说说,为何要拜强者为师?”师父又问道。 “我要杀坏人。”这句是实话,那些人本来就是坏人,该杀。 “人小志气高啊!好,那就拜师吧。”就这样,师父的一句话定下了彼此的师徒情分。 后来,师父问过一次他的身世,那时他只告诉了师父,他的爹娘都死了,被坏人杀死了。师父听他这般说,怔了许久,才叹息地说了句:“是啊,爹娘的仇怎能不报,坏人是该杀。” 于是,叹息过后的师父在修炼上面那是倾囊相授,毫不马虎。他也修炼得很勤奋。特别是认识小师妹后,他修炼得更加卖力了,他只想早日修得高深的本领为父王,母后,还有青石报仇。其实他也知道魔神是上古神,修为高得可怕,就算有朝一日他去得了天界找魔神报仇,也不一定回得来。但他从不畏惧,若是回得来,他就可以静下心来一心守护小师妹,从此只为小师妹而活。若是回不来,那也没有什么,反正现在小师妹也没有那么在乎他了,有他,无他,想必她都可以过得很好。大不了她会为他哭上几场,以悼念他俩儿时的情谊。只是有些对不起师父与师娘了,他们一定会很伤心吧。 可今日小师妹的一番话却伤透了他的心。也勾起了他内心最深的痛。“父王,母后,竹儿该怎么办?竹儿好想你们······呜呜呜······”这是青竹这许多年以来,第一次哭得这般无助。 “一个大男人,哭天喊地的,羞不羞啊?吵死了!”一个声音兀自响起,把正哭得昏天暗地的青竹都给怔住了。满脸的泪水都忘了擦一下,只怔怔地看着刚才出声的地方。发出声音的地方应该离他很近,可奇怪的是他却看不到一人。 “怎么哭傻了?这望着一处就不知道回神了?”傲天难得好心情的调侃一个人。他本来靠着一棵桃树正在闭目养神,哪知耳旁却突然传来哭声,他睁开双眼正准备发火,可一看到青竹,他也愣住了。妖族的人?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青竹身上的那块玉佩对于龙族来说,是没有作用的,不管怎么样,他们还是会发现他身上的妖气。就好比现在,傲天一眼就认出了他的身份。 接下来青竹的话引起了傲天的注意。难道他是妖界的殿下?可妖界的殿下怎会跑到仙界来哭自己的双亲?傲天想来想去,都想不通啊!无奈之下,他只得出声提个醒,告诉哭得太过伤心的妖界殿下,这旁边还有一个人被他吵到了。 “你是谁?你在哪里?别鬼鬼祟祟的,出来。”青竹的脸“唰”的就红了,连忙收起玉配,擦了下眼泪,可一想到他刚说的一些话,突然就警觉起来。 “不就在你的面前吗?我傲天从来都是光明正大的,是你自己跑到我的面前来哭哭啼啼的,我不想看,那也得看呀。我还没有怪你吵到我休息呢?”傲天从桃林里走了出来,有些不爽道。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这里设有障眼法?”青竹后知后觉道。 “不然,你以为呢?”傲天看青竹觉得还蛮顺眼,也就不瞒他。反正仙帝也知道,这已不是秘密。 “那你刚才都听见了?”青竹呐呐道,若是傲天知道他的身份,他该怎么办? “是啊,都听到了,想杀人灭口吗?”傲天看着青竹一副震惊样,又接着说了句:“怎么?被我说对了?”第一次这般戏弄一个人,不,是一个妖,真是爽呆了。 “没,没有。你误会了。”青竹连忙摆手否认,虽然刚刚那个念头从脑海里闪过,但很快就她给掐灭了。他不想做一个乱杀无辜的坏人。 “没有最好。有的话,你也是打不过我的,免得到时自讨苦吃。和我说说你遇到什么难事了,或许我可以帮你。”傲天是很少多管闲事的,他也奇怪自己怎么就对眼前这个臭小子上心了? “你帮不了我的。”青竹心中一痛,沮丧道。 “那可不一定。”傲天心中直嘀咕,他难得想管一次闲事,这臭小子怎么就这么不上道呢? “那你杀得了魔神吗?”青竹脱口而出。心中也有些期待。 “魔神?”一听说这个人,傲天就牙咬咬的,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恨意。 “你也认识魔神?他也杀了你全家?”青竹疑惑道。 “认识,怎么会不认识。我与他仇深似海,把他杀一千次我都嫌少。”傲天咬牙切齿道。 “我与他也仇怨深厚,他杀了我的父王与母后,还有青石。不是,是爹娘。”青竹心中一慌,连忙改口道。 “不用掩饰了,我知道你是妖界的殿下。”看着他那般小心翼翼的,傲天的心中一酸,也不瞒他。想想自己,若不是跟着姬然,想必也会如他这般谨慎吧。 “你是怎么知道我身份的?”青竹吓了一大跳,自认没有暴露他妖界的身份,就算被他听到一些,那也只能证明他是皇族的身份,至于哪个皇族?他应该不会这么肯定的知道。 “因为我是龙族。傲天,我的名字。”对于敌人的敌人,那就都是朋友,团结起来力量大,这他知道。更何况眼前这个臭小子,他看得也很顺眼。 “龙族?难怪了。我叫青竹,很高兴认识你。”青竹恍然大悟,也连忙报上自己的名字。他现在除了师父,师娘和小师妹,就没有一个可以交心的朋友。傲天的热情与真诚让他很感动,再加上又有共同的敌人,他就更愿意与傲天结交了。 “嗯,这里说话不方便,你随我进去说吧。”仙界也只有桃林是傲天觉得放心的地方。 “那恭敬不如从命了。”青竹爽快的答应了,刚开始的悲伤情绪一扫而空。果然,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啊,这才认识多久,两人就热乎成这样了。 傲天并没有避讳青竹,当着他的面解障眼法,青竹心下感动,更加认定傲天是个值得信赖的朋友。很快一个仅供一人进出的洞口就出现在他俩的面前,两人先后进入里面,洞口很快又消失了。 ☆、就留在这桃林 进入桃林的青竹很明显被眼前的一切给震撼到了,缤纷的桃林,热血的龙战士,好多的龙!他的眼睛睁得老大,嘴巴也张得老大,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回神了,回神。”傲天看见他这副模样,有些好笑。 “哦。”青竹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 “这些都是姬然想出来的,用他们以后对付魔神。”说道姬然,傲天的脸上多了几许温柔。 “姬然?姬然是谁?”青竹问道。 “她呀,她就是曾经天界的九天玄女。”傲天目光深远,似在回忆什么。 “是她。她没死吗?”青竹小时候听过有关天界九天玄女的传闻,不多,只知道九天玄女这个女人修为很高,很狂,很爱打抱不平,最后被魔神给逼死了。他当时听了,还觉得挺可惜的。没想到她竟然在仙界。看来,传闻终不可信啊! “死过,只是像她那般好的上古神,老天又怎舍得放弃她。这是她的来世,不过,她已经觉醒了。”是啊,就如他般,他等她的来世,从来都不曾想到过放弃。尽管等久了,会孤单,会寂寞,但至少她的回归,心没有那么痛了。 “那真是太好了,我可以见见她吗?”对于这么一个传奇般的女神,青竹也想见见。 “很不巧,她现在闭关了。” “哦。”青竹有些失望。 “等她出关,你会见到的。对了,你现在住在哪里?怎么来了仙界?”六界之人往来甚少,但也不是不往来,所以有些的消息早已不是秘密了。就譬如几千年前,妖王与妖后被魔神所灭,妖界殿下不知所踪,后来妖界又有了新的妖王·······只是以前傲天跟随姬然一直隐居在这桃林中,对外界所发生的事都不甚关心,所以错过了许多外界的传闻。 “几千年前,我从妖界逃了出来,被灵山仙尊收为徒弟,就一直待在灵山修炼,这次我来皇宫是奉师命接我的小师妹回灵山,但现在她不肯回去,我,我·····”青竹苦涩的“我”了半天,也不知道接下来说什么。 “这样啊,若是你在仙界无处可去,就留在这桃林吧。”从青竹眼底一闪而过的痛楚,傲天敏感的察觉到了一些什么,他就奇了,怪了,青竹如此出色,难道他小师妹的眼瞎了? “傲天,谢谢你。我这就先出去给师父传个讯息,告诉他,小师妹不想回灵山,我也先不回去了,想在外面历练一番,免得他与师娘担心。”青竹高兴道。 “嗯,是要交代一下。”傲天也赞同。 因障眼法隔绝了外界的一切,青竹只得出去传讯息。青竹也并没有走远,就在桃林旁边从怀中拿出一块玉石,对着玉石叫了几声师父,不一会儿,那边就传来灵山仙尊的声音:“青竹,可是你小师妹不愿回来?” “师父,青石有负您所托,劝不动小师妹回灵山。”青石黯然道。 ☆、收为义子 “青石,这不怪你,玉儿的个性我了解,她就是太倔了,哎!”灵山仙尊无奈地叹了口气。 “师父,我想在外面历练,现在不回去,可好?”青竹问道。 “青竹啊,若是你想好了,就自己拿主意吧。师父支持你。只是一个人在外一定要注意安全,若是遇到危险,一定要传讯给师父,知道吗?”灵山仙尊沉呤了一会儿,答应了。不过始终不放心,又交代了一下。 “谢谢师父的关心与爱护。”青竹的眼睛有些湿润,师父待他,就如曾经的父王。有严厉的一面,也有慈爱的一面。 “傻孩子,你是师父的徒儿,师父关心,爱护你是应该的。好了,不说了,你记住师父的话就可以了。想回灵山时,就回来。记住,这里永远是你的家。”那头的灵山仙君说完,就先断了讯息。 青竹看着玉石,喃喃道:“师父······” “好了,你再怎么叫,你师父也听不到了,我们进去吧。”傲天看着这般的青竹,想到他悲惨的身世,心底不由有几分怜惜他,也许,他可以把他当做弟弟看待。待会儿就去和父王商量一下,要他收青竹为义子好了。傲天的心中打定主意,拉过青竹又入了桃林,绕过操练场,直接奔着桃林深处而去。 此时的龙族之王避开几位长老,正一个人在小木屋里喝着闷酒,长吁短叹,找不到神灵珠的下落,他的傲儿要怎么办呀? “父王,您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酒呀?”门没有关,傲天带着青竹一进来就看见了独自饮酒的龙族之王。 “傲儿,你来了。这位是······”龙族之王连忙放下酒杯,站起来问道。他也一眼就看出青竹妖族的身份。 “伯父好。”听傲天叫屋里的人为父王,青竹又怔了一会儿,他没有想到傲天竟然是龙族的殿下,听龙族之王问起他,他才惊觉失礼,连忙拱手问好。 “父王,我有事要与您商量。他叫青竹,我想请父王收他为义子,让他当我的弟弟。” 傲天的一番话,惊了两个人。龙族之王与青竹都一脸震惊地看着他,半天都没人接话。 “怎么?都这般看着我?我的这个提议不好吗?父王,您平白多了一个儿子孝顺您,您应该高兴才是?青竹,你呢,不仅多了一个慈爱的父王,还多了一个我这么好的大哥,就更应该高兴了,是吧?”傲天晃悠着脑袋,自顾自的说着。 “能入我家傲儿的眼,想必一定很不错,那本王就收你为义子了。臭小子,还愣着干啥?还不过来叫声父王听听。”龙族之王鼻孔哼了两声,暗示他已经不开心了。 “竹儿拜见父王。”青竹眼圈发红,忍住就要夺眶而出的泪水,上前跪在龙族之王的跟前,规规矩矩地磕了三个响头。这突来的幸福让他的心忍不住的颤抖,“父王”这两个字太过沉重,他有多久没有当着外人的面叫出口了,今天,他不仅叫了,而且从今以后他又有了父王,还有了哥哥,他将不再孤独,他也有了自己的家。 ☆、大哥,谢谢你 “哈哈哈······本王又多了一个儿子,竹儿,快起来吧。父王越看你越喜欢。你待会儿就与父王一起出去,父王把你介绍给族人们认识,想必他们也会接受你的。”龙族之王哈哈大笑,上前扶起青竹。刚才他怔愣时,傲天传音给他,告诉了他青竹是妖界前妖王的儿子,他的父王与母后都被魔神给杀了,他逃出妖界,拜了灵山仙尊为师,也是个可怜的人,他要他父王怎么着也得收下这个义子,因为他也想有个弟弟。 青竹有些不知所措地看了一眼傲天,傲天朝他眨了眨眼,说:“青竹,你还没有叫我声大哥呢!叫声大哥,大哥就陪你一起出去,给你壮胆。” “傲儿,父王带竹儿出去又不是打架,要你壮什么胆?不过,竹儿,这声大哥是应该叫。”龙族之王听傲天那番说辞,简直哭笑不得。 “大哥,谢谢你。”青竹看着傲天,眼底尽是感激。 “这声谢谢我就收下了,以后记得要多孝顺咱们的父王,多为父王分忧解难,知道吗?”傲天拍了拍青竹的肩,说道。他怕有一天他不在了,把父王托付给青竹照顾,他很放心。 “知道了,大哥。”青竹慎重地点头。对于这个来之不易的“新家”,他一定会好好珍惜,好好守护的。 龙族之王在旁听得眼睛酸涩得厉害,有什么东西从眼睛里流出来了。话说“知子莫如父”,傲天的深意他怎会不懂,偷偷地背过身去,抹了一把眼泪,深呼吸了一下,才又转过身来,说:“好了,傲儿,竹儿,我们就一起出去吧。等介绍完了竹儿,晚上的时候我们就为竹儿办个欢迎的宴会。从此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父王,谢谢您!”青竹这回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了,他哽咽道。 “傻孩子,这是父王应该为你准备的。你应该高兴才是,不哭。”龙族之王上前替青竹擦去了眼泪,慈爱地说道。 “嗯,父王,我不哭。”青竹点头,含泪笑道。 “好了,我们出去吧。”龙族之王率先出了门,傲天与青竹紧跟在后。 操练场上,几位长老正在尽责尽职的指点着那些龙骑士们,龙族之王远远地看到半空中已初具规模的龙骑士们,赞赏地点了点头。 “王,您怎么过来了?”一长老眼尖,忙撇下众人,迎了过去。 “你要大家都停下来吧,把龙族的人叫过来,本王有事宣布。”龙族之王看了一眼身旁的青竹,笑道。 “是,请王等一下。”这位眼尖的长老这时也发现了青竹,心中一凛,是妖族。可见他气宇轩扬,长相俊美。王刚刚看他的眼神也甚是奇怪,藏有说不出的猫腻。这位长老一边下去传达王的指令,一边心底直琢磨青竹的身份,猜他与王的关系。 很快,龙族的人就过来了。大家都看向龙族之王,不知他要宣布什么?当然龙族之人这时也都注意到了青竹的存在,也一眼就看出了他妖族的身份,纷纷疑惑一个妖怎么就混进这里边来了,而且还那般亲密地站在他们王的身边。 ☆、来自龙族的鄙视 其实这也不能怪这些龙族之人,因为龙族天生就是骄傲地种族,对于妖族,他们向来不喜,觉得他们太过低贱,不配与他们为伍。如今一个妖族光明正大的在他们眼皮子低下与他们尊贵的王站在一起,这要他们怎么接受得了? 于是,就有一位长老忍不住的先开口了:“王,您身边的这位可是妖族?他怎会与您在一起?”他说话的神态明显有着对青竹的鄙视。让青竹的脸瞬间就白了,连身子都有些微微在颤抖。他怎么就忘了龙族相对于他们妖族,是高高在上的存在,他从一开始就不该奢望这份温暖,这份幸福。他不该给父王与大哥添这份乱,他们有心就可以了,他可以马上就离开,“家”对于他来说,终究是奢望了。 青竹嘴角蠕动了几下,正准备上前说几句什么,身旁的傲天则拉住了他,朝他摇了摇头,低声说了句:“相信咱们的父王。” 看着傲天眼中对他的肯定与鼓励,青竹刹那间就又平静了下来,轻轻地点了点头,也小声地说了句:“大哥,谢谢你。 “妖族怎么了?他以后就是你们的二殿下,望大家尊重他,爱护他。若被本王发现有谁敢怠慢了他,到时别怪本王不客气,哼。”龙族之王怒哼一声,这次他是真的动怒了,族人眼中对青竹的鄙夷,让他想到了当年他们(当然也包括他自己)对傲天也是这般,还差一点就要了傲天的命。曾经的错,他不会再犯第二次,这些愚蠢的族人,怎么还不知道清醒,龙族又怎么了?还不是被魔神逼得躲入了仙界?有那个机会去嫌弃别人,还不如多花点心思在修炼上面。 “谨遵王命。”众人异口同声的答道。但脸上的表情却精彩得很。不悦有之,愤怒有之,憋屈有之······都直直地盯着青竹,恨不得把他盯出个洞来。王这是第一次为了卑贱的妖族呵斥他们,这让他们的心得不到平衡。 终于有人开口了:“王,我们龙族一向尊崇强者,若是要我们尊重他,那他也要有那个本事,否则,我们不服。” “是啊,王,要我们见识一下他的本事吧,也好堵住大家的口啊!”有一位长老附和道。 有长老开口支持了,大家就更加愤慨了,说出口的话也越来越不好听了。龙族之王的脸也越来越阴沉了。傲天气得龙威瞬间爆发,强大的龙威朝那些聒噪的人碾压了过去,压得所有的人乖乖闭嘴,匍匐在地,冷汗直流。 “当本殿下不存在吗?本殿下的弟弟容不得你们这般欺辱,若是你们谁再敢多说一个字,本殿下不介意让他多尊崇,尊崇我,你们可有兴趣上来一试?”傲天冷眼扫视一周,被他眼神扫到的族人,头低得更低了。 谁敢上去一试呀?那不是找虐吗?他们就不明白了,这个妖族为何会得到王与殿下的一致维护呢?难道是王的私生子?可他身上也没有龙族的气息呀?就是长得俊了点,难道长得俊点就可以入王与殿下的眼?他们真心想不通啊!想得头都疼了。 ☆、接受挑战 (一) “父王,大哥,我愿意接受他们的挑战。”青竹站了出来,看着父王与大哥对他的维护,他感动不已。这种被亲人保护的感觉该死的好,但现在不是享受这种感觉的时候,他不能太懦弱,太自私,让父王与大哥替他挡下一切,他是时候站出来了。 “竹儿,不要怕,有父王与你大哥在,谅他们也不敢把你怎么样。无须理会他们。”龙族之王不知青竹修为如何,怕他一时逞强,到时伤了自己。 “青竹,你想好了?”傲天从青竹的眼中看到了自信,他也想看看自己这个弟弟的实力。 “嗯,父王,大哥,你们放心,青竹定不会让你们失望。”这一刻,青竹的身上绽放出熊熊的战意。他坚信自己会赢,而且一定会赢。为了父王,为了大哥,为了这个来之不易的“家”,他会用他的实力征服龙族所有的人。他会做一个让父王感到骄傲的儿子,让大哥感到自豪的弟弟。 “好,不愧为父王的好儿子。你就上去替父王好好教训教训这帮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龙族,让他们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龙族之王开心极了,真心觉得这个义子收得好,简直是太对他的胃口了。 看着王笑得合不拢嘴,下面的族人的嘴角可是抽动得厉害。他们很想提醒一句:“王,您也是龙族啊!您就那么喜欢看到我们这些族人给您丢脸吗?”可还不待他们舒缓舒缓一下受伤的小心肝,接下来他们的殿下又补上了几句:“青竹,对他们不要客气,龙族的皮厚,不怕打。下手重一点,让他们记牢了,免得下次又冒犯你。”这下,直接把他们的小心肝伤得碎了一地。 “知道了,父王,大哥,你们在旁看着就好,他们就交给我了。”青竹霸气道。他也很想知道自己如今的实力到底怎样?师父的修为在仙界都是数一数二的,他尽得师父的真传,应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这就是他自信的根本。 青竹上前几步,拱手道:“青竹在这里斗胆向各位请教了,你们谁上来应战。” “我来。”一位长得魁梧的龙族走了出来。龙族人一看,放下心来,是啸天,龙族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 “那就请赐教了。”青竹的剑是青色的,如他的人般,给人一种清爽秀逸的感觉,他手持剑,静立在那里,就是一道赏心悦目的风景。看呆了一众龙族,龙族之王也赞赏地点了点头。 “请。”啸天也拱了一下手,一把硕大的刀出现在他的手中,倒是与他的人蛮相配。 电闪雷鸣间,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手,不一会儿,就又停了下来,十招,仅十招,啸天手中的大刀就被青竹的剑给打掉了,而他的脖子上正架着一把青色的剑。很显然,他输了,而且输得很是狼狈,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这一切,呆呆的愣在那里,看着对面的青竹。龙族众人更是惊掉了下巴,眼珠子瞪得恨不得掉了出来。龙族之王稍稍意外了一下,就笑得更灿烂了。傲天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他不知道这个他拐来的弟弟竟然修为也不低。 ☆、接受挑战(二) “承让了。”青竹收起剑,又拱了一下手,说道。 “你赢了。不管他人如何,我会尊您为二殿下。属下啸天拜见二殿下。”啸天在青竹面前单膝跪地,一脸崇拜地说。龙族之人就是这样,骄傲归骄傲,但对强者也会尊崇。 “请起。”青竹连忙上前双手托起他。啸天站起来后,就自觉地站在青竹的身后。 “还有谁上来指教?”青竹环顾四周,沉声问道。 “老夫就厚着脸皮向你讨教几招吧。”一位长老见龙族半天无人上前,于是,自荐道。 “呵呵,傅长老,你的脸皮是够厚的,一把年纪了,和本殿下的弟弟过招,也不怕待会儿闪了你的腰。”青竹还来不及说什么,傲天就先开口讥笑道。 “这,这······”傅长老老脸羞红,支支吾吾了半天。 “大哥,能够与傅长老切磋一下,是我的荣幸,请大哥恩准。”青竹知道大哥是为了保护他,毕竟人家傅长老已经活了那许多年,修为想必也很厉害。但他真的想被大家认同,就算最后不敌,扛,他也要扛到傅长老认可他。 青竹的心思,傲天又怎会不懂。青竹眼中的坚定是那般的明显。无奈之下,他只得说道:“那你们就点到为止吧。” “是。”两人异口同声道。 “傅长老请。”青竹不亢不卑,有礼道。 “嗯。”傅长老点了下头,祭出他自己的剑,说了句:“小心了。”就直扑青竹而来。青竹丝毫不胆怯,也持剑迎了上去,沉着应战。这一来一去,很快就战了十几个回合。渐渐的青竹开始处于下风,嘴角已有血丝溢出,可他始终咬牙坚持着。傅长老的眼中闪过一丝欣赏,不过,招式却更加凌厉了,一招比一招狠。 “再来。”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青竹狼狈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毫不在意地用衣袖擦了一下嘴角的血,握紧手中的剑,战意凛然地看着傅长老,说道。 “好。”傅长老难得碰到修为让他刮目相看,还这般硬气的小辈。龙族小辈中,傲天算得上一个,但却是个例外,他是天生的王者,光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龙威就让所有的龙族胆怯了,哪还敢对他有半点不敬。现在好不容易遇上一个让他越打越顺眼的小辈,他哪能不开怀?不过,他多少还是有些分寸的,致命的地方他都避开了。 龙族之王开始还挺担心的,后来见青竹越战越勇,而傅长老看似压着他打,实则修为高深一点的都可以看出,他是在暗中指点青竹的不足之处。青竹由于缺少实战的经验,所以对敌时难免有些破绽,傅长老就专挑他的破绽攻击,青竹从开始的手忙脚乱,到最后的沉着应对,傅长老显然功不可没。 “王,二殿下不错啊!”一位长老腆着笑脸,凑了过来,说道。 “哦?曹长老,你开始不是还嫌他是妖族吗?”龙族之王瞥了这个笑得一脸献媚的长老一眼,不冷不热的来了句。 ☆、龙族的二殿下 “这,这······咳咳咳,王,开始是老臣愚昧了,这般看来,还是王有眼光啊!”曹长老尴尬地咳了几下,说道。 “曹长老,你这马屁拍得还不是一般的响,可惜,拍错了,是本殿下有眼光,先认下的他。”傲天在旁冷不丁来了句。 “呃?”曹长老的老脸“唰”的就红透了,恹恹地退了回去,不再哼声。 龙族之王看了傲天一眼,无奈地笑了。这个儿子的脾性不像他,也不像他母后,倒更像姬然。有句话说得好,跟什么人,学什么样。他这般腹黑,护短,不正如那姬然吗?一想到姬然,他又想到了傲天体内的黑色符咒,笑容就这样僵在他的脸上,一丝沉痛从眼底划过,傲天,父王要怎么办,才可以救你? “二殿下,我们到此为止吧。”傅长老突然住手了。但他的称呼却让青竹惊喜不已,连身上的伤痛都顾不上了,拱手感激道:“谢谢傅长老。” “二殿下,你客气了,是你征服了我。龙族欢迎你的加入。”傅长老和蔼地说道。对于青竹,他这是打心眼里认可了。 “见过二殿下。”不知是谁先开了口,除了龙族之王,傲天与几位长老以外,所有的龙族都单膝跪地,一脸崇拜地看着青竹。 青竹回头看了一眼龙族之王,龙族之王缓缓走到他的跟前,说:“竹儿,你担得起这个称号,父王为你感到骄傲。” 他又看向一旁的傲天,傲天嘴角一勾,笑道:“青竹,你真不愧是我的弟弟呀,很不错!” 青竹这才收回视线,面对跪了一地的龙族,朗声道:“都请起吧。”当所有的人都起来后,他突然高举青色的剑,对天起誓:“本殿下今日在这里立下誓言,从此以后龙族是本殿下的家,本殿下定会用生命去爱它,护它。若违此誓,神魂俱灭,永无来世。” “竹儿,你······”龙族之王来不及阻止青竹的誓言。 “父王,您不会知道,家对我意味着什么?曾经我亲眼见到自己的家被毁,而无能为力。我逃来仙界,若不是得我师父灵山仙尊收留,教导,也许就不会有今天的我。师父待我恩重如山,但那里并不是我的家。他终究只是我的师父。但今天,是父王与大哥给了我家的温暖,与我小时候眷念的那份温暖一样,我知道这就是亲人的感觉。是我无数次从梦中惊醒想要抓住的感觉。如今,我好不容易又有家了,它值得我去用生命守护。”青竹眼角湿润,收回剑,哽咽道。 “傻孩子,龙族将永远是你的家。你将永远是龙族的二殿下,是父王的儿子。”龙族之王安慰地拍了拍青竹的肩膀。心中叹道,其实他也是个苦命的孩子。 “我也将永远是你的大哥。”傲天补上一句。 “嗯,青竹谢谢父王与大哥。”青竹笑了,这是他自父王与母后去世后,第一次笑得这般幸福与开心。 ☆、除了她,我谁也不要 本王决定今晚为二殿下举办一个欢迎宴会,到时大家好好热闹热闹。”龙族之王含笑说道。 “好啊,王,我们龙族好久没有办宴会了,是该好好庆祝一下。”傅长老也笑了。 “是啊!是啊!”另外几个长老也附和道。 “对了,傲天,你待会儿去请一下九天之地的战士们,让他们也加入进来,人多热闹。要不是姬然与墨玉在闭关,那叫上他们就更热闹了。只是,姬然那个孩子现在太冷了。哎!”龙族之王叹息道。 “父王,姬然会好起来的。”傲天不喜欢别人说姬然半点不好,就算是他的父王也不行。 “是,她会好起来的。你呀,哎!”龙族之王摇了摇头,除了叹息,他真不知道该说傲天什么了。 今晚的月光温柔而皎洁,让桃林的桃花都平添了几分柔美。今晚的桃林热闹而又温馨。所有的人都聚在一起,喜迎龙族的二殿下。九天之地的战士们拿出他们自酿的桃花酒与龙族一边畅饮,一边欣赏着龙族姑娘们带来的歌舞。 不时会有龙族的姑娘上前邀请二殿下与她们共舞,都被青竹断然决绝了。龙族之王瞧着哈哈大笑,问道:“竹儿,瞧不上龙族姑娘,可是有喜欢的了?” “父王,我,我······”青竹有些瑟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因他喜欢的人不喜欢他。 “父王,瞧您把二弟吓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怎就不见您这么关心我呢?”傲天知道青竹心中的苦,连忙岔开话题。 “傲儿,若是你肯让父王关心,父王这就给你选一个,怎么样?”龙族之王注视着傲天,眼中有期待的光芒。 “父王,您应该知道我的心思,除了她,我谁也不要。”傲天皱了皱眉头,说道。 “傲儿,若是,若是将来她与别人在一起了呢?”龙族之王问得小心翼翼,眼中期待的光芒更甚。 “我还是会待在她的身边,守护着她。因为只有每日看到她,我的心才会踏实,才会感到幸福。”傲天说这话的时候,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柔情。在他的心底有一种爱情是——我爱你,那是我的事,只要我觉得幸福就好。忘记偶尔的心酸,忘记偶尔的心痛,我只想在你身旁静静地陪着你,守护着你。这对我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傲儿,你······哎!”龙族之王深深地叹了口气,本想说点什么,但一想到傲儿为姬然做的事,就哑然了。现在说再多都是枉然,傲儿身体内的黑色符咒才是真的让他头疼。 青竹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他也隐约猜到了他们口中的”她”是谁,他真的没有想到大哥对九天玄女姬然的感情这般深厚,现在回过头来想一想自己对小师妹的感情,好像并没有自己开始认为的那般深了,也许是因为这许多年来,与小师妹青梅竹马的一起长大,习惯了身边有她的陪伴,所以她的渐行渐远,才让他伤心,痛苦。 ☆、兄弟谈心 青竹想通了这一点,觉得人瞬间轻松了不少,连着心似乎也不那么痛了。脸上不知不觉中就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他本就生得俊美,这一笑,如初开的桃花,清雅而艳丽,瞬间不知迷了多少龙族姑娘的心。 这一晚,在这充满桃花香的桃林里,到处都是喝醉了的人,三五个聚在一起,嘟唠着只有自己才听得懂的醉话。夜很美,酒很香,在这个迷离的夜晚,在这个芬芳的桃树林里,当所有人都沉醉了的时候,独独剩下两个清醒的人。一个是不愿意醉,因为他要替姬然守护这片桃林。一个是不想醉,因为他想陪着大哥。 两人斜倚着一棵桃树,看着眼前东倒西歪的众人,其中就有他们的父王,这时正抱着傅长老的头,哭得伤心。“大哥,父王他这是怎么了?”青竹担心道。 “也许他是想母后想得太过伤心了。或许,哭出来会好一些。”傲天有些黯然。母后的离去,他为了救姬然时的选择,都深深伤到了父王,父王嘴上虽没有说什么,可心中的苦痛,自己最清楚。父王无人诉说,也许只有借着醉酒的时候,才可以这般无所顾忌的放声痛哭。 “青竹,以后要好好孝顺咱们的父王,知道吗?”傲天说道。 “大哥,你放心,从父王让我叫他的那一刻起,他就是我的父王,我就是他的儿子。我会爱他,敬他,替他守护好龙族。”青竹已经从大哥那里知道了他母后被魔神逼死的事,看着哭得那般伤心的父王,他的心里也不好受。 “嗯,那就好,那就好。”傲天喃喃道。心中对青竹有那么一丝丝歉意,其实他认青竹为弟,开始想的就是替父王再找一个儿子,若是哪一天,他不在了,到时还会有个儿子陪在他的身边。好在,他找对了人,不仅父王喜欢青竹的,青竹也挺喜欢父王的。这真的是太好了,不是吗? “大哥,你是不是也有什么心事啊?”青竹感觉今晚的大哥也不正常。 “青竹啊,大哥我今晚开心,能有什么心事?有心事的是我们的父王,喏,你没看到他抱着傅长老哭得那般厉害,想必是把傅长老当成我们的母后了。哎,可怜了。”傲天摇了摇头,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 “呃?”青竹愣住了,父王真的把傅长老当成母后了?那他真的是太可怜了,这得多想母后啊! 傲天松了口气,有些事,他并不想让青竹知道,那只会多一个人为他伤心,多增添一个人的烦恼而已。 月儿恬静,月光温柔,桃花芬芳,酒香醉人,也许这是黎明前最后的寂静,也许这是桃林中所有的人最后一次地欢聚,也许这一切的一切,都将会成为昨日的美好。 与此同时,一声声饱含痛苦的压抑叫声从桃林深处的一间小木屋里传出。屋内的寒冰又在经历新的一轮神魂上的折磨。神魂一点一点被剥离,他痛苦得抱着头在地上翻滚,全身不受控制的痉挛着。 ☆、寒冰所求 突然,寒冰的双眼爆睁,眼底血红一片,一口鲜血喷射而出,血雨从天而降,撒了他一身。可他却一点儿也不在乎,只是虚弱地笑了笑,身子已渐渐停止了颤栗,他挣扎地站了起来,身子有些不稳,他扶住一旁的桌子,喘了几口气,这才慢慢走向炼丹炉。那里还有丹没有炼完,他得抓紧时间才行。不然,他怕自己坚持不了多久了。没有人知道,他衣袍下面的身体已经越来越虚弱了,也越来越轻盈,透亮了,神魂剥离的速度正在加剧,他过不了多久就会彻底的消失在这天地间。如今,他所求不多,只想在最后消失的时候,听姬然亲口对他说声:“寒冰,我原谅你了。” 那样,他的心就安了。那样,就算这个天地间再也没有他的存在,他也无悔。姬然,就让我的爱与我一起消失吧,我从不后悔爱上你,我只后悔伤了你。我多想自己可以有来世,那来世的我一定乖乖的,做个安静的美男子,静静的陪在你的身边。不争,不吵,不妒,不嫉,那样,你是否会对我一展如桃花般艳丽的笑容?那样,你是否会许我“与你同在,永世不变”的誓言呢? 清晨的阳光细碎而温暖,洒在桃花上,桃花显得更加艳丽。傲天迎着初升的太阳慢慢睁开了双眸,他先看了一眼歪在他肩头睡得正香的青竹,无奈地笑了笑。把他的头慢慢地移开,让他靠在身后的桃树上。正准备起身离去时,却不料,青竹突然嘟唠了一句:“大哥,谢谢你。”傲天顿住了身子,回头看了青竹一眼,见他并没有醒过来,刚刚只是梦呓而已。 傲天好笑地摇了摇头,这才缓缓地站了起来,环顾了一眼四周,族人们与九天之地的战士们都还在沉睡,父王也睡了过去。也许是昨晚梦见母后了,远远的看去,他的嘴角竟然挂着一丝甜蜜的笑容。 傲天没有打扰任何人,一个人穿梭在桃林中,走着走着,不知怎么就来到了姬然的住处。小木屋的门紧闭着,他知道她就在里面闭关。他静静的在门口站了许久,直到小木屋的门突然被打开,姬然的身影出现在眼前时,他还愣在那里回不过神来。 “傲天,你怎么站在这里?”姬然打开门的瞬间就看到了正傻傻地站在门口的傲天。 “我,我······”傲天的脸红了,支吾了半天,不知该如何解释。难道要他说,他走着走着就来到她的门口,然后就一直站着不动,然后就被她看到了。 “你不会是特意在这里等我出来的吧?难道是通道的结界被破坏了?”姬然紧张道。 “结界还没有被破坏,你不要担心。”傲天连忙说道。 “对,我怎么忘了,被我亲自加持了的结界不是那么容易就会被破坏掉的。就算是魔神亲自前来,那也得花上一点时间。玄天本就是上古神剑,当初又是以它的剑灵为祭,布下了上古结界,这样的结界是最难攻破的,你攻它一下,它会以十倍的力量反击你的神魂。若是想强行破坏掉,就算魔神出手,也未必破坏得了它,他反而会付出惨痛的代价。剑灵必会毫不留情斩杀他的神魂,就算魔神逃过一劫,神魂也会受损严重。想必当年魔神为了追杀我也试过,却奈何不了它。无奈之下只得派手下日夜攻击它,慢慢消耗它的灵气,好在一直都有九天之地死去的战士们在维护着它,而我的出手让差一点崩溃的结界又可以支撑一段时间。但剑灵的灵气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再过不久,魔神应该就会出手,直接毁掉结界,进入仙界了,那时,等待我们的将是一场血雨腥风的生死大战。”姬然走出小木屋,看着眼前艳丽的桃花,缓缓的说道。 ☆、她值得大哥去爱 傲天在她身旁,一声不哼,当那艳丽的桃花模糊了他双眼的时候,他开口了:“姬然,若是将来在战场上,我有什么状况出现,你一定不要管我。” “呃?你怎会这般说?”姬然收回目光,回头看向傲天。冰冷的眼底隐隐有着一丝关心。 “你刚刚不是说了吗?这是一场血雨腥风的生死大战,我只是怕我到时出了一点什么意外,你只顾我,而不顾整个战场,那我且不是要愧疚死。”傲天的心中一惊,连忙掩饰道。 “傻龙,放心,我会以大局为重,就算我再怎么在乎你,只要你无关生命,还活着,我就会撇下你,杀敌。”姬然淡淡地说道。 “那就好。”傲天淡淡地笑道。心中却有些酸涩,姬然,我也希望到时我还活着呢! “对了,你这么快就闭关出来,难道是花族的功法你已领悟了?”短暂的沉默过后,傲天突然问道。 “也许正如仙帝所说,我不是花族,根本就修炼不了。开始我还不信,可事实证明了他所言不虚,我无从下手。看来,对付罂粟那有灵识的异香毒还得想别的办法才行。”姬然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心事重重道。 “别急,你不是说万物相克吗总会有办法的。”姬然眼底的忧愁,傲天看在眼里,是急在心里。奈何自己也想不出办法。 “嗯。”姬然点了点头,突然,姬然似想起了什么:“傲天,你父王在哪里?” “应该还在操练场上。怎么?找他有事?”傲天问道。 “嗯。”姬然应了声,就往操练场而去。 “姬然,等等我,我要告诉你一件好事。”傲天追了上去。 “什么好事?” “我父王昨天收了一个义子······”桃林中,一道俊挺的金色身影挨着一道娇小的粉色身影而行,怎么看,怎么和谐。低沉悦耳的声音回荡在桃林中,那里面有藏不住的喜悦。 操练场上,众人已纷纷醒来,青竹正搀着他父王边走边说着什么,一众长老跟在身后,也各自议论着。龙族与九天之地的战士们也忙着准备开始操练。远远的,姬然与傲天相伴而来。龙族之王看见了,停下了脚步,青竹也跟着停了下来,身后的众位长老也都停了下来。 这是青竹第一次看到传说中的九天玄女,她的美貌,她的白发,她的冰冷都让他感到震惊。而他大哥偶尔看向她的眼神里,深藏着的是刻骨的温柔与眷念。 “伯父,恭喜你收一义子。”姬然与傲天来到龙族之王跟前,停了下来。 “呵呵,是值得恭喜。竹儿,还不见过你姬然姐姐。”龙族之王乐呵呵地说道。 “青竹见过姬然姐姐。”青竹上前一步,拱手道。 “嗯。”姬然看了青竹一眼,眼底有丝诧异闪过,但很快就了然了。朝他点了点头。随后就叫上龙族之王,撇下傲天他们扬长而去。傲天看着她远去的身影,心下正嘀咕着姬然有什么事必须单独与他父王讲的,耳旁就传来青竹的声音:“大哥,你很爱她对不对?” “青竹,她值得大哥去爱。”傲天望着姬然消失的方向,说。 ☆、不好的预感 “大哥,你真的会一直守护在她的身边吗?” “嗯,若与魔神一战后,我还在,我就会一直守护着她。青竹,那时父王与龙族就要靠你来守护了。”傲天收回目光,看向一旁的青竹,说道。 “大哥,你不会有事的。我会守护父王与龙族,但我也不会让大哥有事,魔神,我也会去杀。”青竹眼底闪烁着仇恨的光芒。 “青竹,我知道魔神杀了你的父王与母后,但不是大哥打击你,你还远远不是魔神的对手,去杀他就等于是找死。” 傲天说到这儿,青竹有些激动,想说什么,却被傲天又抢了先:“你不要不服气。就算是如今的我,都不是他的对手。”傲天这一番话,让青竹大受打击。他的脸色惨白,嘴角蠕动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父王,母后与青石的仇,他不能不报。可修为又不如人家魔神,还差得远呢。也许这还没近身,就会被他给灭了。这人都没了,还谈什么报仇? “青竹,大哥与你说这些,是想告诉你,凡事都要冷静,要量力而为。仇是一定要报的,但与魔神有仇的,又不止你一个人,这桃林里的人都与他有着血海深仇。大家一定要团结起来,一起想办法去报。不要一个人鲁莽行事,那样会得不偿失。”傲天早就看出青竹对魔神有强烈的恨意,担心哪一天他不在青竹的身边,青竹会冲动行事,到时白白丢了性命就不好了。 “谢谢大哥的提醒,青竹知道以后该怎么做了。”青竹在傲天的一番开导下,恍然大悟。 “青竹,一家人,不要言谢。” “大哥,你说不久之后,我们与魔神一战会赢吗?” “会的,一定会的。” ······ “伯父,我想问你一件事,就是关于我体内的黑色符咒,它怎么就突然消失不见了呢?是不是它又隐身了?”姬然问道。 晨曦私下里曾担心地问起过她身体内的那张黑色符咒,为了让晨曦安心,她只得告诉他,自己已经把那张黑色符咒给摧毁了。晨曦半信半疑,可终究没有再追问了。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担心,这段时间那张黑色符咒太安静了,安静得有些奇怪。 于是,趁着这次闭关修炼,她就用神识探了一下,谁知让她感到惊讶的是,那张让她头疼的黑色符咒竟真的就这么凭空消失了。曾经龙族之王与他讲过,这张黑色符咒进入第一个人的身体内时,只要没有刺激到它,它就会一直隐身下去,让人感觉不到它的存在,这也是为什么墨玉一直没有发现它的缘故。难道它还会再次在她的身体内隐身? “这,这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它进入第一个人的身体内会隐身。当初要不是你用灵气刺激到它,它也不会显露出来。也许,正如你说,它又隐身了呢。”龙族之王心中酸涩无比,脸上却不动声色。傲天的嘱咐,他还记得,不能让姬然知道那张黑色符咒已经转移到傲天的身上去了。 “是吗?可我的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姬然喃喃道。 “不好的预感吗?”龙族之王也喃喃道。心底是深深的悲痛,他的傲儿到底要怎么办?谁来救救他? ☆、罂粟来了 碧玉宫里,宫门打开,碧玉一脸着急,来回地走动着,不时往外张望,小嘴里直嘀咕:“怎么还没有消息呢?” “小姐,我回来了。”喜儿还没进门就嚷上了。很快,她的身影就出现在碧玉的眼前。 “怎么样?我师哥找到没有?”碧玉连忙问道。 “小姐,我找遍了整个皇宫,都没有找到小姐的师哥。”喜儿顺了口气,说道。 “是吗?看来师哥这回是真生我的气了。”碧玉黯然道。昨天她追了上去,可很快师哥就不见了踪影,无奈之下,她只得返回碧玉宫。今日一早,她就打发喜儿出门去找,可如今看来又是白找了。 “是小姐的师哥太小气了。”喜儿嘟着小嘴,一脸不高兴道。一早就被小姐派出去东奔西跑的,她也很辛苦。 “嗯,喜儿说得对。是师哥太小气了。我昨日那话又没有说错,灵山本来就不是他的家,为何他久待就行,我久待在仙界就不好呢?算了,他不理我,我也懒得再找他。到时父君责怪下来,我就实话实说,让父君给评评理。”喜儿一说,碧玉瞬间又觉得自己有理了。 于是,她优雅地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了下来,要喜儿把琴拿了出来,放在石桌上,芊芊十指轻轻地抚了上去,很快,碧玉宫的上空就飘荡着悠扬的琴声。 九天之地,昆仑神君夫妇与几位长老们正在商议着什么,突然,白灵一脸冰冷地走了进来,说:“父君,潜出去放哨的仙家刚传来讯息,说罂粟带着一帮子人正往九天之地而来。” “她来干什么?难道又想羞辱我们?”黄老“嗖”的一下站了起来,怒瞪双眼,气愤道。 “是啊,那个恶毒的女人又想怎样?”李老黑着脸,愤愤然道。 “若是她敢进这个屋子,我就跟她拼了。”张老捋了捋衣袖,一副仇深似海样。 “众位先冷静一下,现在情况紧急,请听本君一言。”昆仑神君抬手示意大家静下来。“姬然那个丫头在临走的时候,嘱咐过本君,若是罂粟来九天之地,我们一定要忍,在她面前要屏住呼吸,要会演戏,不要让她发觉我们身体内的异香毒已经解了。若是我们连这一点都做不好,那且不是辜负了那个丫头的一片苦心了吗?” “神君说得是,是我鲁莽了。”张老有些不好意思。 “那就请神君示下,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黄老也不哆嗦,直接问道。 “黄老,李老,张老,就请你们先出去告诉大家罂粟前来一事,并要他们做好应对的准备,千万不要露出了一丝的马脚。异香毒发作时,原本是什么样,就演成什么样?本君相信他们会演得很好的,毕竟恨了这么久,好不容易可以演场好戏给那个恶毒的女人看了,不好好演,还真对不起大家这许多年所受的苦。那个女人喜欢看戏,这次咱们就让她看个够。”昆仑神君眼底冷光闪过,冷声道。 ☆、想看吗 “那我们就分头行动吧。”李老点了点头道。 “嗯。那神君我们就先告退了。”几位长者也不再耽搁,都纷纷离去。 “父君,我需要做些什么?”白灵见父君似乎把她给忘了,连忙上前问道。 “灵儿,莫急。其实那个女人最想看到的是父君痛苦的样子,你与你娘亲就留下来,在适当的时候配合一下,让那个女人满足满足,她也好早点离去。父君真的很不想让她在这九天之地多待一刻。她不配,这里是属于丫头的,只有丫头才是这九天之地的主人。”昆仑神君叹道。 “父君说得不错,这九天之地的主人从来都只是姬然姐姐,为了姐姐,我一定会好好表现的。”白灵眼底是坚定的光芒,姐姐,为了你,我必将全力以赴。 “拜见魔后。”守在九天之地外面的魔兵全部单膝跪了下来。 “起来吧。”柔媚的声音,妖媚的长相,罂粟的出现,让一众魔兵怔愣之下,回神之际,又有些惊慌失措。在他们的眼中,魔后可是比魔帝还让人感到恐惧。 “这段时间,他们可还老实?”此时的罂粟已收起了异香。如今的她,对于自己的人,她还是会很好心的不用异香去残害他们,毕竟若是有战事发生,她还得靠他们在前面冲锋陷阵,这若是让他们染上了毒瘾,一不小心在战场上发作了,那连累的还不是她。但沧澜是个例外,其实在她的内心里,就算沧澜再爱她,她始终还是不放心。说她自私也好,说她恶毒也好,她怕有一天,当沧澜厌倦了她,会不要她。于是,她让魔神宫到处都充斥着她的异香毒,她要让沧澜永远也离不开她。除非哪一天她不要他了。 “禀魔后,他们和以往一样,不敢踏出九天之地半步。”一魔兵恭敬地说。 “哦,是吗?我好久都没有看到他们的痛苦样了,还怪想念的。你们呢?想不想看?”罂粟媚眼扫向身后的众人,问道。 “与魔后一样,想得紧。老朽还真想看昆仑神君被折磨的样子,他可是硬气得很。”一老者连忙说道。他身旁跟着一长相俊美的青年,正暗中直拉他的衣袖,一脸不愉的样子。 “云帆,你呢?想看吗?”罂粟突然看向段云帆,问道。 “我,我······”段云帆被罂粟盯着,偷偷松开拉着他爹衣袖的手,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却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刚刚还在生他爹爹的气,气他爹爹不该那般说昆仑神君,他毕竟是灵儿的父君。可转眼间,就被魔后问到自己头上来了,他该如何回答是好? “魔后,小儿愚钝,定是与老朽一般的看法。”段飞鸿在旁见云帆支支吾吾半天答不上话来,怕魔后生气,只得开口替他回答。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直接去昆仑神君的住处吧。就当满足一下你们父子俩咯,哈哈哈······”罂粟说完,笑着在前,踏入九天之地,朝昆仑神君的住处而去。 ☆、痛苦的云帆 罂粟没有看见,她转身的瞬间,段云帆的脸色惨白一片,双眸间尽是痛苦之色,连着脚步都有些跄踉,若不是他爹及时的搀扶了他一下,想必他已摔倒在地。 “帆儿,你给我清醒一点,别为了那个不爱你的女人得罪了魔后,害了咱们一家。那个女人若是爱你,就会劝她父君归顺魔后,而不是与你背道相驰。这天界的女子多得是,你不必为了······”段飞鸿搀着段云帆,在他耳旁小声道。 “爹,求你不要再说了,好不好?”段云帆痛苦地呢喃。 “好,爹不说,但你待会儿进去以后,见到那个女人时,最好不要给我惹事生非。若是惹恼了魔后,不给解药给我了,你受得住毒发时的痛苦,但你忍心看着我与你娘毒发时受折磨吗?”段飞鸿早就发现云帆毒发时,不吃解药,每回都硬挺着。他与云帆他娘心疼这个傻儿子,也曾多次劝过云帆,可没想到这个傻儿子也硬气得很,回回被痛苦折磨得半死不活,也绝不听他俩的话。云帆他娘为他没有少掉眼泪,而他也被他气得半死,后来他也就懒得管了,每回云帆毒发时,他就躲远远的,尽量做到眼不见,心不烦。可这心底还是会痛啊!哎!这臭小子,怎么就是一根筋呢?像他知道变通该多好! 段云帆眼中的痛苦更甚,他麻木的随着他爹进入了九天之地,所过之处,到处都有毒发的仙家在地上痛苦地挣扎,耳旁是他们不屈的惨叫声。而那些没有毒发的仙家们则仇视,鄙夷地看着他们一行人。 越靠近昆仑神君的住处,段云帆的脚步就越沉重。他怕看到昆仑神君在他眼前毒发的样子,他怕看到白灵眼中的鄙夷与不屑。如果可以,他想现在就转身离去。他不懂,为何魔后要爹爹带上他? “啊······”凄厉,痛楚的叫声让人听得心底打颤,可罂粟却笑得格外的开心。她扭着腰肢,笑得妩媚,一步一步地靠近眼前的小木屋。 突然,小木屋的门被打开了,一道身影直朝着她张牙舞爪地迎面扑来。罂粟躲闪不及,被撞得连连后退,还不待她稳住身子,迎面又是一拳挥了过来,好在这回她手脚快,直接扯过身后的段飞鸿,挡在她的身前。“噗”毫无防备的段飞鸿被这一拳打得飞了出去,鲜血直喷。 “爹。”段云帆惊慌地大呼一声,连忙冲了过去。 “啊,好痛,我是谁?你为何挡我的路?我打死你,打死你。”昆仑神君披头散发,双眼通红,双手乱挥,神情痛苦而癫狂。 “父君。”一道娇小的身影也紧跟着从小木屋里跑了出来。她似乎并没有看到罂粟他们,而是直接来到昆仑神君的身旁,拉住他那双不安分的手,眼含泪,直视着他,哽咽道:“父君,你冷静一下,好好看看我,我是灵儿呀,娘亲已被你打晕了,现在你又要打灵儿吗?” ☆、发疯 众人这才注意到眼前的女子是冰月仙子,细细一瞧,她的嘴角淤青了一大块,还残留着血丝。这让众人不禁倒吸了口气,心中直叹,这昆仑神君下手真狠了,听听,自己的娘子都被他打晕了,现在连自己的女儿也舍得下手?可回过头来一想,还是他们的魔后的异香毒厉害啊!这都把昆仑神君折磨得六亲不认了。于是,看向他们魔后的眼神更加仰慕了。 “哦,这不是昆仑神君吗?怎么?白灵,你爹如今连你都不认识了?”罂粟有些幸灾乐祸道。她站的地方刚好可以看见邀约上仙此刻皮青脸肿,双眼紧闭的倒在地上,身上的衣裙都破损了好几处,怪凄惨的。罂粟嘴角扬起,刚刚因为遇袭而不快的心情瞬间就美妙了。 “那还不是拜你所赐。”白灵似乎这才注意到罂粟他们的到来,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冷冷道, “你,”罂粟脸一沉,双眼凌厉地射向白灵,眼看就要生气了,一旁正撑着段飞鸿的段云帆却在此时开口了:“请魔后息怒,灵儿不懂事,无意冲撞了魔后,请魔后······” “段云帆,我早就说过,你不配叫我“灵儿”,还有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白灵毫不客气地打断了段云帆的话,一脸不屑。从段云帆随着魔后出现在此处的那一刻起,白灵心中对他最后的那一点情谊也已断然无存了。段云帆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的嘴角抖动着,痛苦地看着白灵。 “咯咯咯,云帆,看来你是自作多情了,人家根本就不领情呢!”罂粟又乐了,笑得花枝乱颤,她最喜欢看到的就是有情人变成怨偶的戏码了,这让她想到或许不久的将来,太阳之子炎烈与姬然也会因她的缘故而走向敌对,那样的结局,是她最想看到的。 “帆儿,她如此的不知好歹,你还担心她作甚?”段飞鸿在旁捂着胸口,气呼呼地说道。刚刚被昆仑神君一掌打得吐血,他的胸口此时正痛着呢!看到自家的臭小子这时不关心他,却还惦记着那个让他讨厌的女人,他就感觉胸口更痛了,似乎又想吐血了呢。 “啊,好痛啊,好痛啊!”被白灵拉住双手的昆仑神君大叫几声,又发狂了,他甩开白灵,就朝前冲去。好巧不巧,又是罂粟所在的方向。罂粟正笑得开怀,哪料到昆仑神君突然又向她冲来,毫无防备的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昆仑神君撞飞了出去。好在最后关头她稳住了身子,才不至于摔向地面。 可当她刚刚站稳,还来不及缓一口气,就被一道飞来之物迎面扑倒在地,伴随着一声熟悉的惨叫声:“哎哟,我的老腰啊!” 原来这一切都在昆仑神君的算计之中,他们不是喜欢看他发疯发癫吗?那他就发给他们看看,看谁还敢说他家灵儿的半点不是。他刚刚就是特意撞上罂粟,又趁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又撞向一旁正在揉着胸口的段飞鸿,偷偷用上巧劲,把段飞鸿狠狠地砸向罂粟,这样,他们两个恶人就砸成一团了。然后,昆仑神君又大叫着冲向远处,白灵也连忙跟了上去。 ☆、真是疯子 段云帆看看白灵渐渐消失的背影,想跟上去,但身后传来的声音又绊住了他的脚步。已被众人七手八脚扶了起来的魔后气急,正朝他爹怒吼着,他爹则低着头,哈着腰,一个劲的陪着不是,“魔后,请原谅老朽,老朽不是故意的,借一万个胆子给老朽,老朽也不敢对魔后您不敬啊!这都是昆仑神君害的,他,他······” “好了,别说了,我们走。真是疯子。”罂粟整了整身上的衣裙,气急败坏地转身离去,再也没有一丝刚来时的嚣张与惬意。 众人跟着转身离去。这回换成段云帆搀着他爹段飞鸿走,段飞鸿走一步,哀嚎几下,心里把昆仑神君骂了个遍。出去的路上,惨叫声依然不断,可众人早已没有刚来时的美好心情,只想早一点离去。 在众人即将离开九天之地的那一刹那,前头的罂粟却噶然止住了脚步,身后的众人不明所以,但也都及时的停了下来,一脸莫名地看着她。 罂粟缓缓地回过身来,久久地看着眼前面目全非的九天之地,脸上神情莫测,在众人都以为她会说点什么的时候,她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眼神越来越阴冷,脸色越来越阴沉。 跟随她而来的众仙见此,一个个兢兢战战的,低垂着脑袋,不敢出声。可就在这时,身后不远处又传来白灵的声音:“父君,你等等我。” 众仙惊觉,纷纷抬头看向魔后,见她阴沉的脸上竟然也露出了少见的惊慌,于是,不约而同的连忙回头看去。这一看,吓了一大跳,只见昆仑神君这回手中持着一把带血的剑,正朝这边凶狠地冲了过来。后面跟着的冰月仙子,一身白衣裙上血迹斑斑,没走一步,血都在往下淌。脚步虚浮得厉害,可还在身后追着她的父君。 “疯子,我们快走。”罂粟嘴角抽动了一下,率先转身离去,她可不想被一个疯子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到了。昆仑神君的修为本就高深,若没有异香毒,如今魔功大成的她也顶多与他打成平手。来之前,她有持无恐,本想着羞辱昆仑神君一番,她以为昆仑神君已经被自己的异香毒给控制了,就算自己对他怎样,他也不敢反抗。哪知,这一来,她还没来得及出手,自己倒是先被昆仑神君给羞辱了。更让她没有想到的是,昆仑神君竟然被她的异香毒给整疯了,这一发作起来,六亲不认,见人不是打,就是杀,罂粟真的不知道该是笑,还是哭了。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她可不想要一个连她都敢动手的疯子。罂粟眼底一沉,看来这个昆仑神君留不得了,不,是这九天之地的仙家都留不得了,这次仙界的通道一打通,就让他们打头阵算了。 主意已定,罂粟不再迟疑,瞬间就出了九天之地。一众仙家也跟着出来了,那速度之快堪称生平罕见。只有段云帆被他爹拉着拽着,还频频地回头,担心地叫着“灵儿”。 ☆、离去 “臭小子,爹是怎么与你说的?你是想气死你爹,是不是?咳咳咳······”段飞鸿心中郁闷不已,身上的伤让他痛苦不堪,只想早一点回去好好医治医治,可偏偏段云帆不舍得离去,眼中只有那个女人的存在,看不到他的痛苦,心酸透了。可还得拉那个臭小子回去,这一个激动就咳了起来。 “爹,您怎么了?”段云帆这才回头看向段飞鸿,一脸紧张。 “臭小子,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爹呀?咳咳咳······”段飞鸿没好气道。可刚说一句,就又咳了起来。 “爹,您别说了,我这就跟您走,还不行吗?”段云帆痛苦道。 “嗯,那还不快······啊,白庭轩,你这只疯狗,怎么尽咬着我不放?”突然一道白光闪过,一把明晃晃的剑出现在眼前,眼看就要刺入胸膛了,却被段飞鸿狼狈地躲开,他气急指着昆仑神君大骂。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昆仑神君的眼底很快的闪过一丝讥诮与冷意,再次持剑发疯地冲向段飞鸿。 “爹,小心。” “帆儿,我们快走。”段飞鸿被昆仑神君身上的杀气给震到了,连忙拉过一旁惊慌的段云帆快速离去。 随着俩人的最后离去,昆仑神君也平静了下来。守在九天之地外面的魔兵们被眼前所发生的这一切给震得是一愣一愣的。见昆仑神君手持剑望了过来,一个机灵,纷纷持剑挡在胸前,往后退了数步,把脖子缩了又缩,一脸畏惧地看着昆仑神君。 “父君,您好些没有?”一身血渍的白灵终于来到了昆仑神君的身旁,她的脸色惨白得厉害,身上的血还在顺着裙摆往下滴,魔兵们看得心是一颤一颤的。就怕昆仑神君手中的那把剑一不小心刺到了他们的身上。于是,不约而同的又缓缓地向后退了几步,眼中的惊恐更甚。 “灵儿,你这是······?告诉父君,是谁?到底是谁伤了你?是不是魔后那个坏女人?”昆仑神君悲愤道。 “父君,您清醒了,真是太好了!”白灵刚说完,眼睛就缓缓闭上,身子往后倒去。不过,在她闭眼的瞬间,眼底的余光却瞥向那些魔兵们。不出意外,她看到魔兵们都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神情也松懈了下来。终于,她放心地闭上了双眼。 “灵儿······”昆仑神君凄厉地大叫一声,连忙收起剑,接住灵儿的身子,抱着她,快速地消失在原地。那些魔兵们也终于放下心来,这一放松下来,不知是谁想起这九天之地的仙家们都是被下了禁制的,只要刚刚他们不进入九天之地,昆仑神君根本就奈何不了他们,他们竟然还被吓成那样,真是够丢脸的。不过,转念间又想到了那被昆仑神君追赶着匆忙离去的魔后与众仙家们,他们就又都释然了,心底甚至觉得自己比魔后他们更无畏。最少他们还坚守在这九天之地的外面,而魔后他们早就去得无影无踪了。 ☆、灵儿与父君 八`零` 电` 子` 书 w w w . 8`0`8`0`t``x``t . c`o``m “好了,灵儿,你可以睁开眼睛了。”看着自己怀中扮相惨烈无比的灵儿,昆仑神君笑道。 灵儿如蝶羽般的睫毛颤抖了两下,陡然地睁开那双如墨的双眸。脸上也瞬间恢复了红晕,再不见一丝苍白。她离开昆仑神君的怀抱,哪还有一丝开始的虚弱,就连身上的白衣裙也转眼间再不见一丁点儿的血污。 “灵儿,没想到你还有演戏的天份呀!”昆仑神君轻笑几声,右手握拳,抵唇轻咳了几下,只要一想到灵儿刚才那精彩绝伦的表演,就忍不住想笑。 “那还不是随了父君,父君刚才可是把魔后都给吓走了。我早就说过父君会演戏了。”白灵吐了吐舌头,调皮道。 昆仑神君一听,哭笑不得,只得无奈道:“你呀!”突然,似想起什么,嘴角蠕动了几下,支吾道:“灵儿,你,你······” “父君,有话就说,这吞吞吐吐的性子可不像您。”白灵心中跟明镜似的,怎会不知道自己父君想问什么。 “你放下段家那个小子了?”被灵儿一激,昆仑神君也不再哆嗦了,直接就问出了口,不过。貌似还是有些小心翼翼的。 “父君,以后呢,就不要在我面前提起他了。我与他以后就是陌路人了。”灵儿淡淡道。自从那日与段云帆说清楚以后,她觉得自己内心轻松了许多。这次再见面时,她也没有多激动,任凭段云帆看她看得多痴情,叫她叫得多悲伤,她的心却出奇的平静。再不起一丝波澜,照样淡定的演着她的戏。现在回过头来想想,她似乎是真的放下他了。 “好,灵儿果然没有令父君失望。当初我就觉得那小子配不上你,他太懦弱了,没有自己的一点主见。还好灵儿及时醒悟啊!。”昆仑神君见灵儿对段云帆并无一丝不舍,终放宽心来,笑道。 “父君说得是,灵儿以后要找的夫君就得像父君这般顶天立地。”灵儿亲昵地挽着昆仑神君的手臂,边走边说。 “哈哈哈······”昆仑神君听了这话,那是满心欢喜啊!爽朗的笑声回荡在九天之地的上空。 “神君,什么事这般高兴啊?”李老他们带着一群仙家迎面走了过来。个个脸上都洋溢着笑容,要多灿烂就有多灿烂。想想刚刚他们成功瞒过了魔后,还看到她狼狈的离去,心中就乐开了花。 “跟小女开几句玩笑罢了,被小女逗乐了而已,”昆仑神君摇头笑道。“对了,大家刚刚都还好吧?” “嗯,都表现得不错。”李老也笑道。 “那就好,想必魔后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前来了。我们就静静的等着那个丫头的消息吧。想必过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一雪前耻了。”昆仑神君眼底一沉,狠绝道, “嗯,神君说得是。”众仙纷纷点头。 “庭轩,你与灵儿刚才没事吧?”随后赶来的邀月上仙问道。为了以防万一,她一直等到魔后他们离去,才放心的出了小木屋。 ☆、孤月相伴 “娘亲,我与父君完好无损。倒是把那群坏蛋吓得够呛,多亏了父君那精彩的表演,当然也有我的功劳,可惜娘亲您没有看到。”灵儿抢着说,一脸兴奋。 “是吗?庭轩。”邀约上仙笑道。一脸温柔地看着自己的夫君。 “这次大家都出力了,并不是本君与灵儿俩人的功劳。”昆仑神君瞪了灵儿一眼,说道。 “对,父君说得对,功劳是属于大家的。”灵儿吐了一下舌头,有些不好意思。刚刚说话都不经大脑,怎就忘了这身旁的许多仙家呢? “神君与冰月仙子谦虚了。这次若不是昆仑神君与冰月仙子,那个恶毒的女人又哪会那般轻易的离去?她哪次不是痛快了才舍得走?”张老叹道。 “是啊,那个坏女人这次确实被昆仑神君与冰月仙子给吓到了。这是我们大家有目共睹的。”黄老笑得不亦乐乎。其实,他当时看到魔后那群人被昆仑神君追着的那个狼狈样,差一点就要笑出来了,好在,憋住了,连脸都憋红了,否则出了什么状况,他的罪过就大了。现在想起,还觉得好笑呢! 众仙也纷纷点头,同意他俩的说法。 “好了,大家就不要再说了,再说下去,有人的尾巴就要翘上天了。”昆仑神君瞟了一眼身旁正乐滋滋的灵儿,打趣道。 “娘亲,您看父君他欺负灵儿。”灵儿从父君促狭的眼神里,知道他是在说自己,于是,向邀月上仙撒娇道。 “你们父女俩啊!”邀约上仙笑着无奈道。 “哈哈哈······”昆仑神君笑了,灵儿笑了,众仙也笑了,所有的人都笑了。荒芜的九天之地回荡着欢快的笑声,引得守在外面的魔兵频频张望,不知所谓,奈何最终也不明所以,只得愤愤然道了一句:“一群疯子。” 罂粟回去以后,是更加疯狂的修炼。听沧澜说,仙界的通道要不了多久就会被打通,她等的就是那一天的到来,她将会以绝对的实力一统六界,她会向六界证明,她——罂粟才是真正的战神。 月空下,凉亭中,沧澜负手孤独的站在那里,仰望着天空中的那一抹孤月,眼中是尽是落寞。如今罂粟陪他的时间越来越少了,见上面也说不了几句话,就又匆匆离去。他不知道自己教罂粟修炼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他真的没有想到当有一天,在他对权力不再那么热衷的时候,他的女人却疯狂的爱上了它,以至于连陪他的时间都没有了。 沧澜收回目光,手探入怀中拿出那个装着桃花瓣的小玉盒,轻轻打开,那片桃花瓣依然艳丽,静悄悄的躺在那里。他眼中的光芒瞬间温柔,低喃道:“你还是以前的模样,可粟儿却变了。”痴痴地看了少许,叹了口气,他才把小玉盒收回怀中,缓缓离去。孤独而寂寞的身影渐行渐远,只有那轮孤月始终伴着他。 ☆、奇怪的仙帝,奇怪的殿下 这日,沉静许久的云霄宫里突然响起低沉,悦耳的声音:“子键,上茶。” “殿下,您出关了。”闻声前来的子健一边沏茶,一边说。 “嗯,本殿下闭关的这段时间,可有人来找过我?”墨玉接过子健递过来的茶,吹了两口热气,问道。 “除了殿下的那个表妹隔三岔五的来敲回门外,没,没有谁再来找过殿下了。”子键有些心虚道。前段时间,仙帝也曾来过,不过不是来找殿下的,而是来找他的,当时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那日,他正百般无聊的看着蓝天,数着白云,耳旁突然传来咳嗽声,他扭头一看,吓得差一点站不稳,仙帝不知何时竟然站在他的身旁,陪他一起看着蓝天,数着白云。 “子键,见过陛下。”他连忙行礼。 “起来吧。”仙帝瞥了他一眼,淡淡道。 他起身,恭敬地站在一旁,静等仙帝的离去。他以为仙帝只是路过,顺便看了一下蓝天,白云。接下来也该离去了。 “子键,本帝今日前来,是特意来找你的。”哪知,接下来仙帝的一句话,却让他张大了嘴,结巴了半天。 “陛,陛下,您,您找子键有,有何事?”他的心中慌乱不已,不知陛下为何找他,难道是他做错了什么事吗? “你不要慌张,是本帝有些事要交代你一下。”仙帝此话一出,他的心就安了一半。想着仙帝要交代自己的事一定与殿下有关,那对他来说,都是小事一桩。 “子键,他日殿下出关以后,切记不要与殿下提起他与桃花仙子之间的事,明白吗?”仙帝的语气突然就严厉了,双眼也定定地看着他,他吓得腿一软,差一点又给跪下去了。 “请陛下放心,子键明白。”他连忙说道。心中就算有千千结,也不敢问仙帝为何要这般做? 最后,仙帝没有再多说什么,挥一挥衣袖,就又走了。如今想起这一切,子键就怕殿下问起桃花仙子,好在,今日的殿下出奇的平静,除了对他那个不知所云的表妹皱了两下眉头,就没有再出声了。只静静地品着茶,看着,还怪悠闲的。 “殿下,您不出去走走?”话出口,子键才惊觉自己多嘴了。这要是殿下问他要去哪里走?那他要怎么说?难道他要提醒殿下出关了,也该去桃林一趟了。其实他也挺纳闷殿下出关,怎么没有第一时间去桃林呢?他不是挺喜欢桃花仙子的吗?以前不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整日就想腻在那个桃花仙子的身边。如今这般,倒让他奇了,怪了。 “出去有什么好逛的,看到的尽是些花痴。哪有这云霄宫里清净。”墨玉撇了撇嘴,一副嫌弃道。 “那殿下,您,您······”子键“您”了半天,在墨玉疑惑的目光中,没了下文。仙帝的话在耳旁回荡,他不敢提桃花仙子。 “子键,你今天很哆嗦呀!可是有事瞒着我?”墨玉挑了一下眉头问道。今日的子键有些不同,往日他不会这般多话。 ☆、鬼帝变煞帝 “殿下,冤枉啊,借我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有事瞒着殿下您啊!”子健口里喊着,心里却一个劲的道歉,“对不起,殿下,我是被逼的,其实我也不想骗你。可仙帝之命不可违呀!” “算了,谅你也不敢。”墨玉随意地摆了摆手,示意子健可以下去了,他则继续悠闲地品着茶。 子健松了口气,默默地退了下去,脚步却有些沉重。他不知道今日的隐瞒将来会给殿下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心因此惶惶不安。然,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也许冥冥之中早就注定好的。 同一日,鬼界的鬼帝也出关了。不知为何,他眼底再不见一丝温柔,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煞气,让人望之生寒。鬼界的臣子们都不明白他们的鬼帝在闭关时经历了一些什么,怎会变得这般可怕。好好一个温文尔雅的鬼帝如今却变成了煞气冲天的煞帝。 晨曦望着下方的一众望着他,惊呆了的臣子,嘴角轻勾,煞气更甚,问:“怎么?不认识本帝了?” 众位臣子瞬间清醒,惶恐不已,齐声躬身说道:“请陛下恕罪,臣等冒犯了。” “哼,本帝还是本帝,你们怕什么?”晨曦轻哼了一声,不屑道。 “是臣等愚昧了。”众臣更加惶恐了,身子躬得更低了。 “知道就好。本帝这次闭关是为了提升修为将来好对付魔神。如今,这鬼界也没有本帝什么事,本帝待在鬼界说不定还会招来鬼后,为你们带来灾难,本帝走了,她也就没兴趣找你们的麻烦了。从这些日子以来,你们还能安然无恙的活着就可以看出来不是?本帝这就去仙界,以后你们有什么紧急的事处理不了,就去仙界的桃林找我。若不是仙界的桃林住不下你们,本帝真想把你们都给带上。不过,你们倒真是走不得,你们一走,那些要投胎转世的找谁去?那样,天道且不是乱了?等来日与魔神大战时,本帝再回来带上我们鬼界的战士们去一展身手。”晨曦自顾自的说着。 众臣的嘴角是抽了又抽,这鬼帝的甩手掌柜当得可真是得心应手啊!听说鬼后就在仙界的桃林里,这是赶着去相见呐!众臣心知肚明,却无人敢道破。终于,鬼帝说完了,煞气的眼神霸气地扫了一圈下面众臣,凡是被他的视线扫到的臣子,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冷噤,骇人,陛下的眼神煞气太重,他们承受不住啊! “本帝走了,你们就替本帝守护好鬼界。”众臣恭送的话,还来不及说出口,鬼帝的身影已如轻烟般消失在大殿上。众臣张大的嘴又慢慢地合上了,相互唠叨了几句,就都离去了。 仙界桃林上空,青竹正在操练场上与四位龙战士们对战。龙战士从四面攻向他,他沉着应战,时不时指出他们的空门,以及招式变幻的缺陷。让龙战士们受益匪浅。 “王,二殿下人不错,修为高,而且与族人相处得都很好。”傅长老看着半空的战况,欣慰道。 ☆、青竹的本体 “是啊,竹儿对本王也很孝顺。”龙族之王看着青竹的身影,说道。青竹这孩子,也许是双亲过世得早,渴望父爱,黏他黏得紧。不像傲儿,喜欢与姬然待在一起,而不是他。 “王,您说二殿下的本体到是什么呀?恕老臣眼拙,实在是看不出来?”一旁的曹长老忍不住插嘴道, “这,本王也看不出来。”龙族之王也很疑惑,妖族之人,龙族是一眼就可以看出他的本体。而青竹,他们都只看出了他是妖族,却始终看不出他的本体,这就有些不寻常了。除非他是······不对,应该不是。龙族之王刚刚升起的念头,很快又被他给掐灭了。不是有传说那一族都已经消失在这天地之间了吗?若青竹是,那他的身份与傲儿就有得一比了。 “王,您看要不要问一下他?”曹长老提议,眼中有丝不明的幽光闪过。 “曹长老,你是不是忘了本王说的话了,竹儿是龙族的二殿下,你必须尊重他。关于他本体一事,他想说时,自会说出来。在他不想说时,也容不得任何人去逼问他,当然也包括本王。”龙族之王冷冷地扫了曹长老一眼,语气也严厉了许多。 “王,您,您误会了。我这,这还不是为了,为了龙族的安全着想嘛。”曹长老心下一慌,连忙结结巴巴的解释道。 “呵呵,曹长老,你倒是说说,竹儿哪一点让你感觉到危险了?”龙族之王的声音陡然冷了下来。 “这,这······”曹长老急得额头上直冒汗,可却无话可说。其实说白了,也只是因为青竹妖族的身份让他心里渗着慌,就如一根刺卡在喉咙里,不拔出来,他就不舒服。或许还有那么一点点妒忌,他的儿子也很出色呀,怎么就没有被王看中,封为二殿下呢? “曹长老,本王再说与你一次,竹儿的身份毋庸置疑,望你以后好好的尊重他。”龙族之王把“好好”两个字说得格外的重,说完,还意味深长地瞟了曹长老一眼。 曹长老哆嗦了一下,用衣袖擦了把冷汗,低着头,战战兢兢道:“请王原谅老臣的有嘴无心,老臣绝无冒犯二殿下的意思。” “哼,没有那个意思最好。”龙族之王说完,懒得再理他。 曹长老悄悄地退到后面,望着龙族之王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狠毒。不巧,傅长老刚好回头,曹长老眼底的那丝狠毒就落入了他的眼中,他愣住了,被发现的曹长老也愣住了。不过,很快曹长老就恢复如初,望着他点了点头,笑了笑。傅长老也朝他点了点头,笑了笑,就回过头去了。傅长老怀疑是自己刚才眼花了,不然,一向胆小怕事的曹长老敢对王露出那种眼神?于是,他放宽心,继续陪王看着半空中的打斗。 身后的曹长老则舒了口气,这一次直接转身离去,看来,他得尽快行动了。 “爹,您确定我们今晚就离开?”屋中,一个长得还算俊朗的年轻男子开口问坐在他对面的曹长老。 ☆、阴险的曹长老(一) 不凡,待在这里,爹不甘心啦!想当年先王生下了众多皇子,若不是爹尽心尽力地帮王夺得王位,王哪会有今天?如今,他坐上了王位,就忘了我之前的付出。他宁愿收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妖族当二殿下,也没有想到你。我这许多年来,辛辛苦苦的帮你筹谋,没想到自从那个孽种回来以后,一切都变了。你说当初九天玄女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要烧死那个孽种的时候,她就来了呢?把我多年的计划都给打乱了。”一想到这个,曹长老就恨得牙痒痒的。 那一年,当他得知龙后有孕了,就买通了服侍龙后的一个婢女,要她每日偷偷的往龙后服用的茶水中放一点东西,可以让初生的龙子变为最低贱的蛟龙。当龙后生下傲天时,傲天确实是一条蛟龙。他知道消息后,高兴极了。是他派人悄悄到处去散播,龙后生了一条蛟龙。果然,龙族之王没有让他失望,迫于压力,龙族之王终于下令烧死那个孽种。看着被熊熊大火围困在中间等死的傲天,他开心地笑了,他好像看到不凡坐上了王位,龙族之人都在跪拜不凡······可他的美梦还没有做完,就被九天玄女给打破了。她救了傲天,并还了傲天的真身。他气急,却也没有办法阻止她。好在被伤透了心的傲天无意留在龙族,随着九天玄女离去了。他只祈盼傲天被带走就永远不要回龙族来。 可为何老天就偏偏喜欢与他开玩笑呢?他原以为魔神的到来,替他除去了魔后,重伤了王,是给他提供了千载难逢的机会。在他正准备想办法让不凡成为王位的继承人时,傲天与九天玄女却又回来了。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傲天进入龙族的禁地,接受传承。他知道一切都来不及了,有傲天在的一天,不凡就没有机会登上王位。而出了禁地的傲天,又绝不是他可以对付得了的,更何况他身边还有一个九天玄女。 他彻底的心灰意冷了,本想就这么算了,他也不做梦了,就当他家不凡没有那个命。可为什么在他不再奢望的时候,王竟然收了一个妖族当他们龙族的二殿下呢?是不凡不够优秀吗?可龙族年轻一辈中,除了傲天,就数他家不凡的修为第一了。 那天,是他特意提到青竹妖族的身份,他就是要逼王放弃收一个妖族为殿下。若是王想要一个二殿下,他家不凡就可以胜任。可王不知道是不是脑袋进水了?就认准了那个妖族。他气急,只得偷偷地指使他人继续挑衅。那个妖族给他的感觉太斯文了,他认为他很弱,果然,那个妖族被人一激,就上场了。不凡本想上场比试,是他拦住了不凡,让他等等,先看看再说。啸天与他对战十招就败了。还好他没有让不凡上场,否则败下阵来,且不难堪?而那个啸天也太让他失望了,不仅输了,还自甘堕落到尊一个妖族为二殿下,真是丢尽了龙族的脸面。 ☆、阴险的曹长老(二) 在那个妖族问“还有谁上来指教时”,他因为身份,年长的原因,犹豫再三,待拿定主意刚想上去趁失手除掉那个妖族,哪知那个多事的傅长老竟然抢在他的前面站了出来,害他白白错失了机会。他恨得咬牙切齿,双手握拳“咯咯”的响,若不是身旁的不凡发现他不对劲,及时拉住他,他想自己已经冲上去,暴打傅长老一顿了。 他努力平息心中的怒火,目不转睛地看着场上的战况。他多么希望傅长老一个失手,把那个碍眼的妖族给灭了。那样,也许他会感激傅长老的。可他等啊等,盼啊盼,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然,老天真的很眷顾他,总喜欢与他开玩笑。傅长老每回出招,偏偏就避开了那个妖族毙命的地方。这不是故意让他添堵吗?他越看越失望,越看越恼火,可还得不动声色的忍着。他决定了待会儿等傅长老下场,他就亲自上场,那个妖族的命他要了。 终于,在他的痛苦煎熬中,战斗停止了。可还不等他刚刚抬起的脚跨出去,傅长老一句话就决定了所有。傅长老,他竟然也尊那个妖族为二殿下。傅长老是眼瞎了吗?看不出那是个妖族啊?他刚想上前提醒傅长老两句,哪知除了他们几个辈分高的,族人们都单膝跪了下来,尊称那个妖族为二殿下。他身旁的不凡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跪了下去。 他呆若木鸡,知道一切都晚了。只得忍着心痛上前说上几句违心的话。谁知,他这般痛苦才说出口的话,却给自己招来一身的骚。不仅王讥讽他,连大殿下都嘲笑他。被这般对待,他的心啊,在滴血。默默地退了下去,不再言语。也许,他该认命吧。 可今日,当王与傅长老提到那个妖族时,他又忍不住了,一直以来他心中就有一个疑问,那个妖族的本体到底是什么?(他一直认为那个妖族的本体羞于被他人知晓,所以用了什么宝物给掩去了)没想到王也不知道。王不想知道不要紧,可他想知道啊!他就想抓住那个妖族的把柄,若是那个妖族的本体低贱,他说什么也不会认同那个妖族的身份的。 于是,他一激动就提议要王去问?王瞬间就变了脸色,严厉地告诫他,他心慌之下,越解释越错,后来,在他的保证下,王终于放过了他。王的无情与冷漠深深伤到他了。他狠狠地看着王的背影,无奈的忍着,谁叫他只是一个小小的长老呢?若是有一天他当了王,那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样了?他的心在这一刻也膨胀了,也许他以前想到更多的是不凡,但是此刻,他却认为只有自己当了王,那才是最好的结果。不凡还是会成为殿下,而他就不用再这般低声下气了。 被恨意充斥着的他竟然忘了王的身边还有其他的人。当他惊觉时,才发现傅长老正注视着他,好在他反应快,装着若无其事的朝傅长老笑了笑,就这样有惊无险的避了过去。 ☆、拥有与失去只是一瞬间的事 可如今他的心被欲望充斥着,已经不能再静下心来待在这里了,他只想带着不凡与自己的一帮轻信悄悄地离开,至于去哪里他都想好了。就去投奔魔神,当然他不会傻傻的跑去给魔神效力,他会提出自己的条件,对他有利,对魔神也有好处。那就是魔神助他成为龙族之王,他会让整个龙族归顺于魔神,这本就是魔神想要的结果,到时魔神感激他还来不及呢! “爹,既然您都决定好了,那孩儿就都听您的。我这就出去通知您的那帮亲信。”曹不凡一向支持他爹的决定。这段时间自己心里也不舒坦。以前大殿下没有回龙族,龙族中年轻的一辈仰慕的都是他,他走到哪里,都少不了龙族姑娘们爱慕的眼神。长辈们就更不用提了,说起他来,都赞赏有加。可自从大殿下回来后,这一切都变了,仰慕的目光,爱慕的眼神,赞赏的话语统统远离了他,族人眼中只有那个大殿下。他无数次在空旷无人的地方问老天,为何要让大殿下回来?为何要这般对待自己?可老天不会说话呀,永远给不了他答案。 最让他痛心的是,他喜欢的女人,龙族第一美人——花蕊竟然移情别恋了,也喜欢上了大殿下。明明知道大殿下不可能会喜欢上她,她还一头钻了进去。他曾跑去质问花蕊,为何要背叛他们的爱情?可花蕊只回答了他一句,就一句:“因为你不如他。”然后就转身离去。那绝然的身影深深刺痛了他的眼睛。他在花蕊的身后无力的怒吼:“那你当初为何要告诉我,说你爱上了我?为什么?” 然,那个狠心的女人根本就不屑回答他了。风无情地吹着,吹痛了他那颗还来不及走出来的心。心被伤得七零八落,鲜血淋淋。他笑了,笑得好绝望。泪不知道什么时候蜂拥而出,这是他第一次尝到泪水的滋味,可是却让他好痛,好痛。 “啊,老天,你为何要这般对待我?”他问老天,可老天会回答他吗?曾经的爱恋,已经成为了最好笑的笑话。连风都在嘲笑他,吹得更加凶猛了。被花蕊狠狠抛弃以后,他才知道原来拥有与失去只是一瞬间的事,只是他选择了天长地久,而他爱的人却选择了好聚好散。 挥去心中的痛楚,他不想再想起那个狠心的女人。不凡吁了口气,就走了出去。曹长老看着不凡有些落寞的身影,摇了摇头。不凡的心事他总会不懂,当初他就不支持不凡与花蕊在一起,花蕊虽说长得不错,但他总感觉她不安分。奈何不凡不听,执意要与花蕊在一起。当大殿下回来以后,花蕊果然变了,不凡被他一脚踢开,彻底伤透了不凡的心。 上次王为那个妖族开欢迎宴,不凡一个劲的往口里灌酒,后来醉得一塌糊涂。他怕出现什么状况,就偷偷的把不凡带回了小木屋。在小木屋里,不凡把他当成了花蕊,抱着他痛哭不止,嘴里说着让他心酸的话:“花蕊,你回来了,真好。你知不知道,这段时间我的心好痛,好痛,痛得我恨不得把它给挖出来。你再也不要离开我了,好不好,好不······” ☆、杀花蕊 话没说完,不凡就睡了过去,那眼角还挂着晶莹的泪水。他轻轻地帮他擦了去,心在那一刻做了一个决定,他会替不凡杀了那个狠心的女人,这样或许不凡就没有那么痛苦了。 曹长老在不凡离去后,也跟着出门了。他知道这段时间花蕊借故身体不舒服,没有去操练场上操练。那个狠心的女人吃不了苦,在打斗中稍稍受一点伤,就哭哭啼啼的,让人心烦。王也不愿意看到花蕊,于是,花蕊想不来,王也就没有过多的追究。 “哎,大殿下怎么会看不上我呢?”在一处小木屋里,一个穿着橘色衣裙的女子坐在那里,撑着下巴,拧着秀眉,一脸苦闷的对着桌上的铜镜自言自语。 “如你这般水性杨花,爱慕虚荣的女人,是个男人都不会喜欢你。”曹长老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花蕊的身后,讥讽道。 “曹,曹长老,你,你怎么来了?”花蕊吓得花容失色,连忙仓促地站起来,转过身,一脸畏惧地看着曹长老。她一向都怕这位曹长老。自从离开不凡后,她都尽量逼着这位曹长老。 “怎么?本长老不能来?”曹长老看着眼前这个被他吓得潺潺发抖的女人,就心烦。若是可以,他一刻也不想看到花蕊。 “不,不是的。曹长老,你,你找我有,有事吗?”花蕊结结巴巴地问。本来想往后退几步的,却悲哀的发现自己的身后就是桌子,她退无可退。 “没有什么别的事,就是想要你的命。”曹长老也不想与花蕊多啰嗦,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你,你不······”花蕊的话顿然止住了,原地已没有她的身影,只剩星星点点的神魂碎屑随风消逝。曹长老这是连花蕊的来世都不给了。这得多恨了? 曹长老轻哼了一声,拂了拂衣袖,转身离去。他还得赶回去与不凡会和,这件事他会告诉不凡,他要不凡毫无牵挂的离开。 “爹,我与他们约了今晚子时在您这里集合,到时再一起行动。”子凡回来的时候,曹长老正望着窗外的桃树发呆。见他进来,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到跟前来。 “子凡,你看看这棵桃树,你第一眼看到它的是什么?”曹长老指着窗前的桃树问不凡。 “爹,为何要这般问?”子凡看了一眼窗外的桃树,疑惑道。 “你先不要问,说一下你的第一感觉。”曹长老回头看着子凡,眼底一片深沉。 “艳丽,桃花开得很艳丽。”子凡答道。 “喜欢吗?” “喜欢。” “那不凡,这样你还喜欢吗?”曹长老话落的同时,在子凡的惊呼声中,出手一掌击向窗前的那棵桃树,只眨眼的功夫,那棵桃树就化为虚无,仿佛从来都不曾在那里出现过。 “爹,您,您为何要毁了那棵桃树?”子凡真的有些想不明白,他爹这是怎么了?为何与一棵桃树过不去? “不凡,你现在还喜欢那棵桃树吗?”曹长老不答反问。 ☆、她不是那棵桃树 “爹,它都没了,我还喜欢它作甚?”不凡蹙了蹙眉头,无奈地说道。 “好,不凡,你听好了,爹把花蕊给杀了,而且连来世都没有给她。你不会怪爹吧?”曹不凡吸了口气,一股脑的把想说的都说了。 “爹,您刚刚说什么?不会的,爹,您不会这么做的?您一定是骗孩儿的,您只是想要孩儿死心,对不对?”不凡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摇着头,跄踉的向后退了两步,打翻了一旁的凳子,嘴角颤抖的厉害,不敢相信。 “不凡,长痛不如短痛。那个女人不值得你为她伤心的。再说,那个女人不正如那棵桃树吗?只是生得好看了一点,让你喜欢上了。现如今她没了,也正如那棵桃树一样,你还喜欢她作甚?”曹长老苦口婆心的劝道。他这一生从没有真正爱过哪个女人,就算是不凡的娘亲,他最多也只是觉得她老实,看得还算顺眼,找个这样的女人传宗接代不错。所以,不凡的娘亲在生下不凡后不久,有一次出龙族替不凡寻上好的灵果就再也没有回来。开始他也出去寻了一阵子,但找来找去都毫无头绪。后来他烦了,也倦了,想着不过就是他少了个女人,不凡少了一个娘亲,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他也没有感到有多不舍,于是,他放弃了寻找,回了龙族。自己一个人把不凡带大。 但好在他那次找不凡他娘回来的途中,竟然让他有幸遇上了传说中的魔神。魔神不知为何,平白无故就许了他一个条件。说若是哪一日需要他的帮助,他会出现的。临走时,丢给了他一块黑色的传讯石,说对着它叫三声“魔神”,他就会出现。开始他还不信,以为是有人无聊想耍他玩,等魔神消失不久,他就对着那块传讯石叫了三声,三声刚落,魔神又出现了,魔神冷冷地看着他,吓得他冷汗直冒,结结巴巴地解释:“我,我只是,只是想试一下,怕,怕有人冒充您,我,我没有,别,别的意思。” “下不为例。”魔神丢下一句话,又瞬间消失了。他当时觉得自己都快虚脱了,再也不敢随意的玩弄那块传讯石了,把它放入自己的储物袋里,这一放就放了好多年,他几乎已经忘了它的存在。直到魔神上次突然来到龙族,他才又想起了那块传讯石。现如今终于要派上用场了。这就叫做“天无绝人之路”吧。 眼下他就不明白了,不凡至于那么伤心吗?不就是一个长得好看一点的女人吗?等他日自己登上王位,不凡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有必要为了那么一个虚伪的女人来质问自己吗? “您为什么要这么做?您明明知道孩儿喜欢她,她也不是那棵桃树,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呐,就算她负了孩儿,孩儿恨她,但也从来没有想过让她消失在这天地间。因为她的存在,至少让孩儿的心中还有一丝祈盼,想着或许哪一天她觉得还是孩儿对她最好,她又会回到孩儿的身边来。可如今,她没了,没了,那孩儿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凡眼神沉痛,心如死灰道。 ☆、不凡伤心离去 “啪”一记响亮的巴掌甩在不凡的脸上,曹长老恨铁不成钢地道:“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为了一个女人要死要活的,这般没出息,我真是白生了你。” “呵呵······是啊,孩儿不像爹那般无情,自己的女人这许多年来下落不明,也不见您有多伤心。但孩儿的心会痛,很痛很痛呀,比她弃我而去时更痛。爹,您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不凡红着眼吼完,就甩门狂奔而去。 “不凡,不凡······”曹长老追在他身后叫了几声,奈何不凡离去得太快,根本就不理他。 “不凡,爹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呀!”曹长老望着不凡消失的方向,喃喃道。 “蕊儿,蕊儿······”空荡荡的小木屋里,再也不见那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女人的身影了。手轻轻的拂过花蕊身前用过的物品,仿佛那上面还残留着她的体温。“啪嗒”一滴豆大的泪水悄然的滑落,正好滴落在花蕊身前最喜欢的那架古琴上,耳旁似乎又传来初次见面时,她弹唱的那首曲子:“云中龙,花中蕊。这一生爱几多,恨几多。无人知,无人晓。只愿与君相爱时,君心悦,花蕊欢······” “呜呜呜······”不凡把古琴紧紧地抱入怀中,缩在一个角落里,痛哭起来。 天渐渐黑了下来,不知什么时候,不凡不哭了。他双目呆滞,抱着古琴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接着又摇摇晃晃地走了出去。好在天色已暗,训练了一天的族人们都累了,早已回去休息了。也没有谁注意到失常的他。他晃晃荡荡出了桃林,消失在仙界。 夜越来越深沉,晕黄的烛光下,曹长老焦急的在房中走来走去。这时,有人急急忙忙进入房中。 “怎么样?林云,可找到不凡?”曹长老连忙问进来的人。 “我找遍了桃林,都找不到不凡。伯父,您说,不凡他会不会已离开了桃林?”林云打小与不凡一起长大,关系很是深厚,不凡不见了,他也很着急。 “哎,都怪我,若不是我自作主张把花蕊那个坏女人给杀了,他也不会伤心得离我而去。”曹长老悔恨道。 “伯父,您把花蕊给杀了?”林云吃了一惊,不敢置信地问道。 “她该死。只是我不该在这关键的时候把实情告诉不凡。原本时想要不凡毫无牵挂的离去,谁知······哎!”曹长老话没说完,又叹了口气。 “伯父,您不要担心。我想不凡只是一时想不通。等他冷静下来,他会去找我们的。”林云安慰道。 “希望如此吧。”曹长老无奈道。房中顿时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伯父,我,我们真的要去投奔魔神?可魔神在天界,我们要怎么去?”林云迟疑了一下,打破了寂静。 “你放心,伯父自有办法。”曹长老点点头,“林云,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伯父不会害你,等以后伯父会自带着你们再回来,那时龙族将是我们说了算。”对于这个林云,曹长老还是挺喜欢的。 ☆、曹长老的去向 “嗯,我听伯父的。”林云自小就失去了双亲,由于与不凡亲近,曹长老把他是当半个儿子对待,让他在没有双亲的保护下,不受欺凌。光是曹长老的这份恩情,他就无以回报。如今只是听他的话,与他一起离去,那对他来说,也没有什么。只是对于投奔魔神,他还是有一点点的不愿意,不过,既然这是伯父的意愿,他只需要遵从就好。 “曹长老。”又有几人先后进入房中。曹长老见子夜已到,人都到齐了,不再迟疑,吹灭烛火,带着众人悄声无息的朝桃林的出口奔去。 当龙族之王发现曹长老不见了的时候,已经是次日的午时。那时,他还纳闷地问身旁的刘长老:“曹长老今日这时都不见踪影,你可知道他忙啥去了?” “王,老臣也不知呀!他一向都挺积极的,也不知今日是怎么了?”刘长老也纳闷了。 “那就派个人去瞧瞧吧。”龙族之王说完,就指派了一个臣子前去曹长老的住处看看。 很快,派去的族人就匆匆回来了,“王,曹长老并不在他的住处。微臣刚才也去了一趟不凡公子的住处,也不见一人。” “什么?他们都不见了?”龙族之王大惊。想了想,连忙又吩咐下去,立刻清点族人。 “王,老臣想起昨日的一事,不知当讲还是不当讲?”这时,傅长老出声道。 “有什么直说无妨。”龙族之王连忙说。 “是,老臣昨日无意中看到······”傅长老把他昨日的发现都说了出来,说完以后,又请罪道:“都怪老臣昨日没有多加留心,还请王责罚。” “傅长老,这不关你什么事。曹长老会离开龙族,是谁都没有想到的。只是不知有多少族人与他一起离开了?他们又去向了何处?”龙族之王蹙着眉头,说。 “王,你说他们会不会去投奔魔神?”傅长老想起什么,突然说道。 “不可能吧,天界不是谁都可以去的,就算是本王,也是去不了的。”龙族之王皱着眉头说道。(其实六界虽说有通道存在,也并不是谁都可以随意进进出出的。要是你的修为不够高,天地法则就会直接抹杀你。在所有的界面中,人界的灵气最稀薄,也是最弱的,其他界面的仙呀,妖呀,鬼呀,魔呀,随时都可以去人界溜达溜达,好在有天地法则的保护,不许他们过多的骚扰人类,否则,必有报应。但相反,人界想去其他界面,那就是一个梦,一个只能偶尔做一下的美梦,当然也有少数几个修仙者修得圆满,从通道飞身仙界。天界则是最高级别的存在,天界的仙家可以从与每界相通的通道随意的进出。但由于其他界面的灵气都没有仙界充沛,是以他们根本就不屑去其他几界。而仙界,妖界,冥界,鬼界这四界级别差不多,但也有高低之分,妖界是里面最低贱的,被其他几界看不起,特别是仙界对妖界最是不屑。所以虽说他们可以互通,但由于种种原因,平时都不大来往。但若是他们要去天界,则很难,必须修为够高,或有天界的强者相助,才不会被天地法则抹杀。所以,这恒古以来,也就那么几位仙家去过天界,回来以后他们都很自豪的把在天界的所见所闻说出来。这也让其他没有去过的人对天界有所了解,更无形中奠定了天界在其他几界中的超前地位。) ☆、被惊到 “王,有一次曹长老喝醉酒的时候,无意中说漏了嘴,说许多年前他曾遇到过魔神,魔神莫名其妙的许了他一个条件,还给了他一块传讯石,当时我不信,提出要看看那块传讯石,不知为何他突然就改口了,说是糊弄我的。当时,我也觉得他是在和我开玩笑,但现在想想,也不无可能。不然,他不会这般决然的离去。” “傅长老,若真如你所说,那他到真有可能去投奔魔神了。我只希望来日战场上不要刀刃相见”许久,龙族之王叹道。 “父王,听说曹长老离开龙族了。”本在前头操练场上训练龙骑士的傲天与青竹匆匆赶来了。 “嗯,他离开了,应该是去魔神那里去了。”龙族之王把刚刚傅长老所说的又告诉了傲天与青竹。 “难怪今日有些个族人没有出现在训练场上,原来是这样。”青竹的记性一向都好,虽说还有些族人叫不出名字,但样貌还是记得的。 “竹儿,没有出现的族人多吗?”龙族之王赶紧问道,这才是他想知道的。 “父王,不多,大概十来个左右。”青竹看出父王的心急,连忙说道。 “哦,那就好,那就好。”龙族之王明显松了口气。 这时,刚刚派去清点族人的臣子回来了:“王,微臣刚才清点了一下族人,除来了曹长老与不凡,还有十一个族人离开了。” “嗯,本王知道了,其他族人有无异样?”龙族之王不放心地问道。 “暂时还看不出来。微臣认为曹长老应该把他的亲信都给带走了。王不必再忧心。” “父王,既然曹长老选择离去,他日在战场上相遇,本殿下必不会手下留情。”傲天知道了曹长老的去处,眼中一片冰冷。 “父王,他们若敢来犯,竹儿一定会让他们后悔今日的选择。”青竹眸底点点冰寒,他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父王与族人。 龙族之王看着眼前的两个儿子,他们守护龙族的决心,让他倍感欣慰。于是,笑道:“有你们两兄弟在,父王该放心才是。” “是啊,王,有两位殿下在,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一旁的傅长老也笑呵呵道。 “王,傅长老说得对呀,两位殿下修为高深,必能带领我们族人走得更远。”刘长老笑意连连。 ”是啊,是啊!‘其他几位长老也在旁附和道。龙族之王龙心甚悦,终于忍不住地开怀大笑。而他这一笑,带动了几位长老也跟着大笑。傲天与青竹相视一眼,也笑了。 可突然,所有的笑声都嘎然而止,众人惊愕地看向款款走来的晨曦,被他一身的煞气惊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怎么?不认识我了?”晨曦煞气的双眼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傲天的身上。 “你,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傲天终于回神了,又从上到下打量了晨曦一番,不敢置信道。 “为了更上一层楼,这修炼啊,一没留神就成如今这般了。不过,你们看久了,就会习惯的。”有些事,晨曦并不想他人知道。何况,他也没有说谎,他确实是修着修着就成这样了。 ☆、算我一个 “你······“傲天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晨曦啊,你这身煞气刚才真的吓到伯父了。“龙族之王渐渐缓过神来,不过,还是有些恍惚。 “伯父,对不住了,晨曦也没有想到会吓到你们。“晨曦无奈道。眼底闪过一丝受伤,他其实也很不喜欢这身煞气。可大战在即,为了守护姬然,他没有别的选择。 “客气了,晨曦,其实正如你所说看久了,也就习惯了。伯父这看着看着,也觉得挺好的。只要晨曦还是以前那个晨曦,改变一点也许对敌人更有杀伤力。“龙族之王没有错过晨曦眼底的受伤,虽然他不知道晨曦在提升修为时都经历了些什么?但凭他的直觉,他知道晨曦的付出必定是巨大的。为了守护姬然,晨曦这般的付出,与他家傲儿有得一拼了。哎······ “父王说得极是。晨曦,你永远都是我的好兄弟。记住,与你同在,永世不变。“父王的提醒,让傲天瞬间了然,他果断的伸出一只手来。 “谢谢你。与你同在,永世不变。是我永远不会忘记的初心。我晨曦不管变成什么样,永远都会是你们熟悉的晨曦。”晨曦的手覆上傲天的手,坚定道。 “大哥,能不能也算上我?”一旁的青竹弱弱地问道。 “他是······”晨曦煞气的眼神看向青竹,疑惑道。 “哦,对了,晨曦,忘了给你介绍,这是我父王刚收的义子,我的弟弟青竹。”傲天拉过一旁的青竹,又指着晨曦告诉青竹:“他是鬼界的鬼帝,你以后就叫他晨曦哥哥。” “青竹见过晨曦哥哥。“青竹没想到眼前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鬼帝,连忙上前行礼。传说中他温文尔雅,如今变成这般,也难怪父王与大哥被惊到了。 “嗯,不错。伯父,你这个义子收得好。“晨曦眼底闪过一丝趣味,意味深长地说道。再加之青竹长得俊雅灵秀,看着就舒心,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哈哈哈······竹儿这孩子确实不错。“龙族之王毫不掩饰对青竹的喜爱。 “既然如此,那就欢迎青竹的加入。“晨曦再次伸出自己的一只手,傲天紧跟其后,青竹忍住激动,也慢慢的把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若是你们不嫌本王老,就算我一个吧。”龙族之王的手也搭了上去。其实他压根儿就没有给傲天他们嫌弃的时间,自己已经直接做了决定。晨曦的眉角轻挑了几下,傲天嘴角抽动得厉害,还是青竹最淡定,诚恳的来了句:“父王一点都不老。”于是,龙族之王满意地笑了。可笑刚刚挂在脸上,又僵住了。为啥?有人也来凑热闹呗! “王,您看我老不老呀?” “王,还有我,我感觉自己也不老。” ······ 几位长老七嘴八舌,场面真是热闹得很。其实这几位长老精明着呢!曾经的九天玄女护短出名,只要被他认可的人,她都会护到底。”与你同在,永世不变。“是彼此间的承诺。只要你不背叛她,她的这一诺就是最好的回报。 ☆、喊口号 如今,他们避难在此,有共同的敌人,他们也希望自己有朝一日可以得到九天玄女的认可,只可惜他们一直等不到机会,一个被她彻底认可的机会。但眼下,若得到她身旁好友的认可,那是不是也是间接的得到了她的认可呢?其实,这些龙族的长老们不知道的是,早在他们第一次随着姬然踏入桃林时,姬然已经从心底认可了他们,甚至整个龙族都被她纳入了保护圈。 “这······”龙族之王为难了,这些长老们的心思他懂。可懂又有什么用,他也想他们的愿望成真,但他自己都是厚着脸皮搭上去的。再搭上他们,那他的脸皮得有多厚呀?龙族之王有些尴尬地望了晨曦一眼,话卡在喉咙里就是说不出口。 青竹见不得父王难堪,心一横,干脆自己替他开口了:“晨曦哥哥,请你答应长老伯伯们加入进来。” 晨曦与傲天一直静静地看着,直到青竹开口了,他俩才相视一笑。晨曦轻咳了一声,说:“其实你们能进入桃林,就证明姬然认可了你们。你们纯粹是多担心了。不过,若是你们喜欢与我们一起喊喊口号,那也没什么的。人多热闹,我绝对的举双手欢迎各位长老们的加入。” 晨曦的一番话,让众位长老们彻底的放下心来,龙族之王也舒了口气,拍了拍青竹的肩膀,感谢他刚才的解围。不过,听到后面,众人的嘴角抽动得厉害,那曾响彻天界的诺言怎么到这鬼帝的口中就成了这般?他们是那么喜欢喊口号的吗?他们是那么喜欢凑热闹的吗? 可心中再怎么纠结,该伸手时还得伸手,该喊口号还是得喊口号。众人的手搭在一起,喊出了那个曾让无数仙家热血沸腾的口号:“与你同在,永世不变。” 待平静下来以后,晨曦与傲天就离开了众人的视线,往姬然的住处而去。可到姬然的住处时,姬然竟然不在。 “奇怪,她会去哪里?”傲天抚着下颚,奇怪道。 晨曦皱着眉头,不语。突然,两人同时望向对方,不约而同说出了一个名字:“墨玉。” 这回他俩可猜对了,姬然此时正站在云霄宫的外面,看着云霄宫的大门,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拉响了门环。 “谁呀?”子健一脸不耐地打开大门。话说殿下真的有招蜂引蝶的潜质呀!殿下闭关的那段时间是他最悠闲的时候,每日只要看着蓝天,数着白云就可以了。那些花儿,朵儿的也不知从哪里知道了殿下闭关的消息,知道来了也白来。于是,就集体消失了。除了殿下那个表妹偶尔来转转,显露一下她那幽怨的小眼神,也就没有谁过多的打扰到他了。那时真是难得清静啊! 可好日子总是有尽头的,这不,自从殿下出关以后,也只是去外面溜达了一圈,回来时,身后就跟了一群花痴。要不是殿下闪得快,这云霄宫的大门怕都要难得关上了?好在这些花痴不敢太放肆,关上的大门,她们是绝对不敢上来乱碰的。但也不会就此离去,每日又像以前一样,送花送果,徘徊在云霄宫的门前。 ☆、不认识了吗 最让他头疼的就是殿下的那个表妹,一天来几趟,来一次就把大门敲得响彻云霄。奈何殿下根本就不见她,直接吩咐要他给挡回去。倒是苦了他,每回都好说歹说才把那个姑奶奶给请回去。哪回他不是费劲了口舌?哪回他不是汗流浃背的?这说出来都是泪呀!他现在最怕见到的就是那位姑奶奶了。 子健真的很不想开门啊!可在他抬头的瞬间却愣住了。怎么会是她?怎么办?他要怎么应付眼前这位呢?还有,她那一头白发又是怎么一回事? “你,你是来找殿,殿下的?”子健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嗯,墨玉呢?”姬然冷冷地看着子健,问道。她知道墨玉出关了,不然他的门口不会有这么多的花果,也不会聚集这么多的仙子。不过她有些奇怪墨玉出关,却没有第一时间去找她?难道是他出了什么事?一想到这个可能,姬然的心竟然有些慌乱了。 “他,他······”子健真的不知该怎么回答了。殿下现在已经不记得桃花仙子了,这要他怎么与桃花仙子说。 “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姬然见子健闪烁其词,心一急,就问出了口。 “这,这······”子健急得直抓头,正在这时,身后传来低沉,悦耳的声音:“子健,是谁呀?” 原来墨玉见子健半天都不进来陪他接着下棋,有些好奇。子健的脾性他最清楚,不是谁他都会耐着性子耗着的,刚刚听敲门的声音,绝对不是他那个不知所谓的表妹来了。那会是谁呢? “殿下,您来了。”一看到自家的殿下终于现身了,子健明显的是松了口气。他连忙跑到墨玉的身旁。 “墨玉,你出关了。”姬然看到墨玉完好无损地站在自己的面前,也松了口气。 “你是······”眼前的女人漂亮,非常的漂亮。可惜自己并不认识她,她为何这般亲昵地叫自己的名字?还有她的眼神为何那般的冰冷?她的那头白发看得也怪刺眼的,让他的心莫名的不舒服,他不喜欢。 “你不认识我?”姬然冰冷的小脸明显一怔。 “你是谁?本殿下干嘛要认识你?”墨玉嗤笑道。他真的很不喜欢看到眼前这个女人那一头的白发,很刺眼呢!只想这个女人快一点离开他的视线。 “你真的不认识我?”墨玉眼中的陌生让姬然冰冷的心有些慌乱,她再一次地问道。 “不好意思,你再问一百遍,一千遍,本殿下还是不认识你。你请便。”墨玉头撇向一边,冷冷道。 “不认识了吗?”姬然喃喃道,眼底有痛意划过,冰冷的痛意,这一刻的她是茫然无助。她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墨玉会把她给忘了,曾经那个深爱她的墨玉不见了,真的不见了。 “哟,这不是桃花仙子吗?怎么几天不见,头发都白了?跑到我表哥这里来干什么?你是耳聋了吗?我表哥都说不认识你了,你还死耐在这里,脸皮还真是够厚的。不要以为这样就可以打动我表哥的心,像你这种花痴,我表哥是最讨厌的。对吧,表哥?”碧玉知道墨玉最讨厌花痴了,就特意往上面提。 ☆、被羞辱 她是偶遇姬然,暗中跟在姬然的身后来的,陡然看到白发飘飘的姬然时,她也愣了好一会儿。后来见姬然要走远了,心一慌,也就没有多想了。只想跟着姬然沾沾光,见一下自己的表哥,没想到却让她看到这么有趣的一幕,她的表哥竟然忘了桃花仙子。这要她说什么好呢?她觉得这就是报应。就算她前世是九天玄女,可这一世也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花族仙子。身份远远没有自己尊贵。不就是长得有几分姿色吗?就痴心妄想与她表哥在一起。这不,报应就来了,表哥不记得她了。太好了!不过,她还得加把火,让表哥快一点把她赶走。于是,她从众仙子中走了出来,极尽所能的嘲讽着姬然,而且还不忘带上“花痴”两个字。 果然,墨玉在听到她提到“花痴”时,脸色陡然一变,变得难看至极,狠心的话也顺带着就说出口了:“原来又是一个花痴,本殿下看着就烦。请你自重一点,不要顶着这一头吓死人的白发出来丢人现眼,让人看到就恶心。”墨玉的毒舌再一次发挥到极致,他一向平静的心此刻烦躁不已,只想眼前这个扰乱他心绪的女人赶紧消失。 姬然恍惚没有听见一样,就那样怔怔地站在那里,冰冷的小脸,冰冷的眼神,冰冷地看着墨玉,墨玉被她看得有些心烦意燥,正准备转身离去,那些围观的仙子们却开腔了。 “天啊!这是桃花仙子啊,怎么变成这副鬼样子了?”一位长相妩媚的仙子故意捂着樱桃小嘴惊呼道。同时一双媚眼不时地瞟向墨玉。 “是啊,脸皮是够厚的。殿下的话都说得这般明白了,还耐着不走,不要脸。”又一位长相不俗的仙子撇撇嘴,不屑道。 “以为这样就可以打动殿下,简直是做梦,不知羞的白发妖怪······”围观的仙子们虽然奇怪殿下为何不记得桃花仙子了,但见他对桃花仙子的态度,心中都乐开了花。纷纷幸灾乐祸地嘲讽着。 当初墨玉选桃花仙子为仙婢可是轰动了整个仙界,让她们这些爱慕殿下的仙子们伤心了好一阵子,对桃花仙子是羡慕得不行,妒忌得不行,恨得不行。如今羞辱她的机会摆在眼前,她们可得好好的发挥。说不定说到殿下心坎里去了,殿下一高兴,就收下自己当仙婢。 各种伤害的话轮番攻击着姬然,姬然依然恍若未闻地站在那里看着墨玉,只是脸色更苍白了一点。碧玉在旁看着,痛快极了!但墨玉身旁的子键看着桃花仙子被众仙子恶意辱骂,则愧疚不安,他几次嘴角蠕动,想上前去与殿下说清楚,奈何一想到仙帝的警告,他又怯步了。只能在心底默默道:“对不起,桃花仙子。” “你们该死,她不是你们可以羞辱的。”两道攻击,一声怒喝从众人身后传来,眨眼,两道人影就出现的众人的眼前。 ☆、他已不是我们认识的墨玉 同样的绝色,同样的俊挺,同样的藐视天下,他们一左一右护在姬然的身旁,看着被他们刚刚打得倒了一地,惨呼不已的仙子们,俊眸中是熊熊的怒火。若不是顾及他们现在是寄居在仙界,他们的出手也不会这般温柔。 “本帝数三声,若你们还想留在这里,那就永远也不要离开了。一,二······”晨曦如寒冰刺骨的话,伴随着他满身的煞气,让刚刚被惊魂,抬头又被惊艳到的众仙子吓得纷纷从地上爬了起来,手脚并用的逃离现场。就怕晚了,“三”字出口,自己就会被永远留在这里。 碧玉狼狈地爬起来,望了表哥一眼,见表哥正蹙着眉头看着来人,并不理她,她委屈地撇了撇嘴角,不甘心地瞪了姬然一眼,可这一眼还来不及收回,碧玉就感到自己被两道冰冷的眼神给锁住了,吓得她一个哆嗦,连忙缩了缩自己的小脑袋,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终于清静了,晨曦与傲天转过身来看向姬然,这才发现姬然小脸冰冷至极,脸色苍白得可怕。两人心中俱痛。 “墨玉,你为何要任由那些花痴这般羞辱姬然?你今日不给我说清楚,看我不揍你。”傲天愤怒地吼道。晨曦身上越来越重的煞气显示了他极端的愤怒。 “呵呵,好笑。本殿下干嘛要维护她?她不也是一个花痴吗?若不是看在你们帮本殿下赶走了那些花痴,就光凭你们刚才在本殿下的宫门前这般放肆,本殿下就可以治你们的罪,现在就麻烦你们把这个花痴······”墨玉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狂怒的傲天一拳打在脸上,墨玉闷哼一声,嘴角瞬间就红肿一片。他也恼怒不已,正准备出手教训傲天,耳旁却传来冷冷冰冰的一句话:“傲天,我们走吧,他已不是我们认识的墨玉。” 所有的人都怔住了,不明白姬然所说。可姬然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身就离去了,那满头白发兀自飞扬,仿佛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悲哀。 众人怔怔地望着那道孤独的身影渐渐的远去,许久都没有人出声。 不知几何,晨曦也跟着动了。不过,他迈出一步又停了下来,望了身后的墨玉一眼,那一眼复杂而又痛心:“我不知为何你会丢失了关于我们的记忆,但等哪一日你想起一切,你一定会后悔今日这般对她。”说完,不再停留,追随着姬然而去。 “哼,与你同在,永世不变。这是姬然曾许给我们的诺言。如今,你先不要她了。来日,就不要怪她负你。她,将由我们继续守护。”傲天轻哼一声,一把推开身旁的墨玉,也大步离去。 “与你同在,永世不变。”墨玉一边擦自己被打伤的嘴角,那里有溢出来的血丝,一边轻轻地呢喃着。似乎许久以前有人对他说过,是谁呢?墨玉蹙紧了眉头,可实在是想不起来,眼神突然看向一旁的子健。 ☆、墨玉起疑 子健正怔怔地看着姬然离去的方向,眼底还有来不及掩去的愧疚。察觉到墨玉投在他身上的目光,他连忙收回视线,毕恭毕敬地站在那里。若不是他紧握的拳头出卖了他,墨玉倒真的就这么放过他了。 “子健啊,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本殿下啊?”墨玉看似问得随意,但他眼底却一片冰寒。今日所发生的一切,都蹊跷得很。若那三人所说是真的,那他的记忆就遗失了一部分。可为何会遗失?他就不得而知了。可今日的子健也偏偏奇怪得很,显然子健认识那个桃花仙子,对桃花仙子的态度也很奇怪,还有刚刚子健眼底的愧疚,紧握的拳头,这一切的一切,都说明了子健知道些什么。 “殿下,这,这不关我,我的事。我也,也不知道是,是为什么?就是,就是殿下闭关,闭关一出来,就,就这样了。”被殿下一问,子健吓得直接跪倒在地,双手一齐摆动,结结巴巴的解释着。 “你是说,本殿下确实是失忆了,那三个人没有说谎?”墨玉声音陡然变寒。 “殿下,那个桃花仙子以前是您亲自挑选的仙婢,您当时与她关系甚好。至于另外两个,我就不知道了。”子健不敢再有隐瞒,连忙说道。子健也确实不认识傲天与晨曦。傲天以前在云霄宫化为人身,并没有被子健看到过。至于晨曦,是曾来过云霄宫,可人家是偷偷潜入的,子健修为低下,根本就不可能发现他。 “子健,本殿下现在想想,怎么觉得你一开始就好像知道本殿下会失忆一样?并不见你有一丝慌乱啊?”墨玉又瞥了一眼子健,眼底的寒意更甚。 “殿下饶命啊,是,是陛下不让我告诉你。你闭关当日,陛下就······”子健再也不敢隐瞒,只得把当日仙帝找他说的话都抖了出来。 墨玉静静的听着,一直没有再出声。待子健一说完,他就消失在原地,有些事,他必须问清楚。 而与此同时,仙后急匆匆地也赶着去见仙帝,刚刚碧玉来告诉她一个天大的好消息——那个孽种失忆了。他竟然不记得桃花仙子了。刚听闻,她真不敢相信,但碧玉再三保证是她亲眼所见,亲耳所闻。还说墨玉当着许多仙子的面羞辱桃花仙子。并绘声绘色表演给她看,她这才有些相信。不过,还是有些疑惑,她找借口打发走了碧玉,就出了鸾宫,直奔大殿而去。 大殿上,仙帝正在听臣子们禀报仙界最近发生的一些琐事。突然,门外的仙侍高呼:“殿下驾到。”众人只觉眼前红光一闪,一道艳丽的身影就出现在大殿上。 “见过父王。”墨玉朝上座的仙帝行了一礼。 “玉儿找父王有事?”见墨玉来得这般匆忙,仙帝有些好奇。 “嗯。”墨玉点了下头,瞥了一眼左右的臣子,不语。仙帝顿时会意,笑了笑,让众臣都退了下去。很快,大殿上就剩下他们俩了。 ☆、仙后的谎言 “玉儿,他们都走了,你有话就说吧。” “父王,您上次给我修炼的功法是不是会让我失去一部分记忆?”墨玉直接问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玉儿,你,为何如此问?”仙帝心中“咯噔”一下,有些紧张,他不知道墨玉知道了多少。 “请父王先回答我。”墨玉坚持道。 “这······”仙帝为难,不知该怎么回答。他怎不能告诉墨玉他修炼了那功法,就会忘记最爱的人,忘记与那个人一切相关的事。更确切的说,包括傲天,晨曦,一切出现在姬然生命中的人,他都不会记得。这就是那本功法的可怕之处,让你无一丝牵扯的断情断爱。 “玉儿,我替你父王来回答。”不知何时,仙后已走了进来,她直接走到有些惊讶的仙帝身旁,,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这才看向墨玉,说:“玉儿,你确实因为那功法失去了一部分的记忆。” “你······”仙帝听轻柔这般大惊,不知她是何意?他很确定自己没有告诉轻柔关于墨玉修炼的这本功法有何弊端。 “相信我。”轻柔回头温柔地说了一句,仙帝就乖乖的闭嘴了。不过,心中还是有些担忧。墨玉一直静静地看着,脸上并没有过多的表情。对于这个母后,他陌生得没有感情,在墨玉的认知里,她仅仅是生下了自己,却没有尽过一天当母后的职责。甚至在她的眼底,墨玉还发现了深藏的恨意。 “你之所以失忆,是你自己的选择。当初,你偶遇桃花仙子,被她假装柔弱给欺骗,因一时心软,就把她带回云霄宫当你的仙婢。后来,你爱上了她。但也就在这时,你发现她对你并不是一心一意的,这个桃花仙子在外面勾三搭四,除你之外,还有俩人与她关系也很亲密。你一怒之下,就把桃花仙子给赶走了。可她走后,你又痛苦不堪。无奈之下,你就找你父王要了这本断情断爱功法闭关修炼。如今,你想不起一切,就是因为这本功法起到了作用。玉儿,你应该感谢你的父王,因为是他帮你忘了那个桃花仙子。”仙后在碧玉那里听说后来出现两个毫不逊色于墨玉的男子在桃花仙子的身边,甚至为了她打伤了不少的仙子。于是,她就加以利用,她所说的,真真假假各一半,她就是要混淆墨玉的判断,让他彻底的讨厌九天玄女,或许有一天,她会让墨玉与九天玄女成为敌人也说不定。 仙帝看着轻柔脸不红,心不跳,神色淡定地对墨玉说谎,心中真不知是什么滋味。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拆穿轻柔的谎言。但拆穿以后,他又要如何跟墨玉解释?他不知道。所以,他退缩了,只能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轻柔尽情地演戏。 看着看着,仙帝心底不知何时涌上一丝淡淡的悲哀。他从来都不知道轻柔这么会演戏,会不会她对着自己的时候,也在演戏呢?看来,他好像一直都不曾真正了解过她。 ☆、我终究是看不懂你 “父王,真的如母后所说的那般吗?”墨玉听完,只看着仙帝,淡淡地问了一句。 “呃?”仙帝明显不在状况,有些怔愣地看着墨玉。 “看来父王刚才没有在听啊?算了,我走了。”不知为何,墨玉突然就不想听了。也许他是怕从仙帝口中听到肯定的答案吧。这件事,给他时间,他自己会去弄清楚。不等仙帝说什么,墨玉就转身离去,那艳绝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大殿上。 “为什么?轻柔,你为什么要那般说?你明明知道不是那样的。”仙帝看着眼前的女人,痛苦道。 “我这样说,还不是为了帮你。你怎么都不领情?”仙后眼底闪过一丝慌乱,说出的话却委屈至极。 “是吗?轻柔,真的如你所说的那般吗?”面对仙帝的质疑,仙后的眼神躲闪,不敢直视他。 “呵呵,我终究是看不懂你。我现在最后悔的就是当初告诉你那个关于神魂的禁术。一步错,步步错啊!”仙帝叹息着,不再理仙后,缓缓地离去。 寂寥的身影,带着驱走不散的心伤渐渐远离了仙后的视线。仙后痴痴地看着,泪水刹那间涌了出来,模糊了双眼。 “哈哈哈······”空荡的大殿上回荡着悲怆的笑声,“是吗?你终究是看不懂我吗?那好,我就要你睁大眼睛看清楚我,我将怎样把你那个宝贝孽种给毁掉。”一个疯狂的计划在仙后的脑海中形成。她如今已经一无所有,连仙帝的爱也一并失去了,那她留在这个天地间还有何意义?不如早早归去······ 相交两世,一朝皆忘,再见时,你我如陌路人。眼中的冰冷,语中的淡漠,让我不敢再亲近。你再不是从前的你。艳丽的桃花依旧,艳绝的身影依然,可我望着这漫天的桃花,却再也寻不到你往日艳丽的笑容。桃花林的深处,花瓣纷飞,姬然自从回来就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痴痴地看着那漫天的桃花。不少花瓣兀自落在她的雪白的发间,给她冰冷的气息添了几许生气。身后的晨曦,傲天也陪着她站了许久。他俩知道,姬然这是伤心了。墨玉的遗忘,伤了他们三人的心。 “晨曦,你说墨玉他为何会失去对我们的记忆?”姬然望着眼前的桃花,问身后的晨曦。 “我也觉得很奇怪。好像他的失忆就只针对我们。他闭关得突然,在那之前也是好好的,可一出关就把我们给忘了。这事透着古怪,没有那么简单。”晨曦皱着眉头分析。 “很明显,墨玉就是闭关时出的事。你们说,仙帝会不会知道些什么?”傲天突然间提到仙帝。让姬然的身子明显一怔,她猛然回过身来,正准备说些什么,可当视线落在晨曦身上的时候,她又怔住了,眼底是深深的震惊与痛惜。她慢慢的走近晨曦,颤抖地伸出右手,抚上晨曦那双充满煞气的双眼,喃喃道:“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是不是很痛?当时是不是很痛?” ☆、我们谈谈吧 “已经不痛了。”晨曦第一次被姬然这般温柔对待,觉得再痛都是值得的。傲天看到这一幕,心里酸酸的,把头撇向一旁,不想再看。 哪知下一刻,姬然却突然一把推开晨曦,冰冷的小脸更加冰冷:“你为何要这般?若是,若是你当时没有支撑过来,你有没有想过后果?你们一个,两个都不与我商量,就都这般做了。可有想过我的感受。如今,墨玉忘了我们的曾经。你又变成这般,这是要我再心痛一次吗?好在,你挺过来了。若是你敢消失在这个天地之间,我发誓,上天入地,我都会把你给找回来。”姬然一顿怒吼,就转身离去。那略显虚浮的步伐,显示此刻她的不平静。 这是姬然自冰封以来,情绪第一次这般激动。这次她是真的怕了,前世她曾无意中在一本古书上看过一篇记载。说若是哪位仙家陡然改变了自身的一些特性,那都必然经历生死。因在那改变的过程中,痛苦无比,就如再造仙体,稍有不慎,就会神魂俱灭,再无来世。晨曦两世相伴,姬然早就把他当成了至亲之人,她真的无法承受失去晨曦的后果。 “姬······”晨曦本想跟上去,奈何却被傲天给拦住了。 “你拦着我干什么?”眼前已不见姬然的身影,晨曦有些恼火。 “我们谈谈吧。”傲天说。 “我们有什么好谈的?两个大男人,本帝对男人不感兴趣的。更何况你还是一条龙,就更不可能了。”晨曦蹙了蹙眉头,嫌弃道。 “你想多了。本殿下对男人也不感兴趣。何况你这种一身煞气的男人。”傲天也不示弱,撇了撇嘴,说道。 “算了,懒得同你计较。说吧,什么事?”晨曦往身旁的一棵桃树上一靠,懒散地问道。 “我希望你好好的活着,永远守护在姬然的身边。”傲天说完,看了一眼晨曦,也找了棵桃树靠着。 “我当然会好好活着,永远守护姬然。不过,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感觉你是在交代遗言啊?”晨曦调侃道。 “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不过,我希望你记住自己今日所说的话。”傲天接住一片掉落的花瓣,用手指轻轻夹住,放在鼻端嗅了嗅,与姬然身上的香味一样,很好闻。不舍得丢弃,就放在手心轻轻摩挲着。 “傲天,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晨曦突然转过头来,盯着傲天,审视着他。 “你也知道,再过不了多久,结界一破,魔神与罂粟必然会带领魔族攻入仙界。曹长老叛离龙族,投奔魔神,一定会把姬然与我们在仙界的消息告诉魔神,到时一场大战在所难免。若是有墨玉在,我们的胜算也许会大一点。但如今他已不认识我们了,到时也不知道他会不会为了仙界的安危,撇下我们不管。那样,我也不知道最后结局是什么,我当然希望我们都可以好好的活着。但若是最后必须有人牺牲才可以救大家,那晨曦就让我来,我引爆自身,也要拉着魔神与罂粟一起下地狱。你只要好好的活着,好好的陪着姬然,那我死也安心了。”傲天手慢慢松开,任那片桃花瓣从指间飘落下去,眼底有淡淡的不舍。 ☆、晨曦知晓一切 “傲天,你为何突然这般说?你知道,我与姬然都不会让你这么做的。你想都不要想。”晨曦一扫刚才的懒散,怒道。 “我也不想,可有些事由不得我。”傲天叹道。 “说重点,什么事由不得你?”晨曦已经来到傲天的身旁,充满煞气的双眸逼视着傲天,不容他再回避。 “我的体内有张控制神魂的符咒,若是到时敌人想用它来控制我,我没有坚持住,迷失了自己,那后果不堪设想。所以我早就想好了,在我清醒的最后时刻我会引爆自己。”傲天也不再隐瞒,把心中的打算说了出来。 “控制神魂的符咒开始不是在姬然的体内吗?后来听她说摧毁了。怎么又跑到你的体内?难道······”晨曦瞬间就明白了过来,脸色大变,他的食指与中指并拢,直接点在傲天的两眉之间,傲天也随他,并没有阻止他。晨曦的神识瞬间就进入了傲天的脑海中,在那里,他果然看到了那张黑色的符咒。 晨曦黯然的退了出来,看着傲天,这个一直以来被他当成弟弟的男人,心第一次为他而痛,深深地吸了口气,晨曦才说:“我不会让你出事的。你趁早给我收起那些不该有的想法。” “放心,我轻易不会放弃的。想要控制我,没那么容易。”晨曦的话,让傲天的心中微暖。 “你知道控制这张符咒的人是谁吗?告诉我,我去把她杀掉。”晨曦一想到那张符咒以前伤害过姬然,现在又入了傲天的体内,不知何时又会伤害傲天,心中就恨得不行。若是被他知道了谁是幕后黑手,他一定会灭了她的。 “告诉你也没有用。我想她并不是最后的敌人。而且,她的身份摆在那里,否则我早就动手了。”傲天无奈道。 “她是谁?”晨曦身上的煞气更重了。 “墨玉的母后。” “怎么会是她?姬然的修为比她高许多,当初那张符咒她是怎么放入姬然体内的?”晨曦疑惑道。 “其实那张符咒最先并不是在姬然的体内,而是在墨玉的身体里。”傲天叹道。 “什么?”晨曦惊得差一点跳了起来。 “我与姬然也是无意中发现的。”傲天接下来就把他与姬然当初是如何发现这个秘密以及姬然在龙族偷偷把符咒转移过去,后来被他知道后,他又瞒着姬然偷偷转移到自个儿身上的事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晨曦。晨曦听完以后,心中唏嘘不已,半天没有出声。仙后的心歹毒至此,到真的是让他大吃一惊。如今他最担心的是傲天体内的那张符咒,仙后不死,傲天随时都有危险。 “我这就去杀了她。”晨曦杀气腾腾,就要离去。 “晨曦,你站住,他是墨玉的母后。当初,当我知道这张符咒在姬然体内的时候,也曾有那么一瞬间想杀了仙后,可后来冷静下来想想,她毕竟是墨玉的母后,杀她,得墨玉点头才行。而且,这张符咒来路不明,我总感觉魔神才是最后的拥有者。就算你杀了仙后也没用。”傲天叫住晨曦,他不想晨曦因为他而与墨玉敌对。 ☆、两个男人之间的承诺 “那我这就去告诉墨玉,他母后想对付他,我看他阻不阻止我杀那个坏女人。”晨曦咬牙切齿道。 “你不要忘了墨玉已经不记得我们了。你如今说的话,他不见得会相信。再说,没失忆前,姬然就告诉了仙后想要他的神魂,那时他除了伤心难过,也不见他去对付他的母后。你说,现如今他会允许你伤害他母后吗?”傲天苦笑道。 “那要我怎么办?我怎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处在危险的境地而不管,我不许你有事,你懂不懂?”晨曦吼道。 “我懂。所以,晨曦,谢谢你。正因为我懂,才不想你也牵扯进来。我只想你好好活着,替我好好守护姬然。姬然身边只有我们两个了,我也想永远陪着她,但我怕万一,我是说万一我不在了,没人在她身边唠叨,她又不懂得爱惜自己。我怕她受伤的时候,没人照顾她。我怕她伤心难过时,没有人安慰她。可我最怕的是,没人等她了,她会怎样?在生死的边缘,她还会死撑着吗?其实她最怕的就是孤单单一个人,若是有一天我们都不在了,那她也一定会随我们而去。她从来都不是一个惜命的人。那句诺言“与你同在,永世不变”我想她从来不只是说说而已。”傲天看着漫天的桃花,徐徐说道。金色的眸底是不舍与深情。 “傲天,既然你都这般说了,那好,我也有话要对你说。若是那一战过后,活下来的是你,那你就给我好好的活着,姬然就由你守护。我别的要求没有,就是想要你让她开心起来,那如桃花般艳丽的笑容若再次出现在她的脸上。想必我也就安心了。”晨曦也看着漫天的桃花,煞气的双眸,温柔点点。 “好,我答应你。但我希望我们两人最后都活着。”傲天伸出一只手来。 “我也希望最后我们都活着。”晨曦也伸出一只手,紧紧地握住了傲天的手。这是属于两个男人之间的承诺,只有漫天的桃花见证了这一刻。 姬然漫无目的穿梭在桃林中,脑海里纷乱无序,墨玉与晨曦的身影不断在她脑海里交替的出现,一会儿是遗失记忆的墨玉,一会儿又是满身煞气的晨曦,越想心就越乱,越乱脚下的步子就越凌乱。一不留神,脚下被什么东西给绊了一下。稳住身子,她扫了一眼挡路之物,正想绕道而去,可很快,抬起的脚又收了回来。 地上躺着的人很眼熟,是寒冰。他怎么会这般人事不省的躺在这里。脸色更是苍白得可怕。姬然环顾四周,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来到了桃林深处的最角落之处,也就是寒冰的住所外面。 ?姬然迟疑了一下,蹲了下来,叫了几声“寒冰”,见他还是没有反应。无奈只得用神识探查寒冰的身体,可当她的手刚碰到寒冰的身体时,却被冰冷的触感给怔住了。心底疑惑:“他这是怎么了?怎这般冰冷?” ☆、伤害你,从来都不是我的本意 神识快速地探入寒冰的体内查看。这一看,让她震惊无比。寒冰的神魂早已经千疮百孔,处在奔溃的边缘。姬然看了一眼紧闭双眼的寒冰,轻轻地叹了口气,把寒冰扶正,盘膝坐好,自己坐在他的身后,双手抵在他的后背,把源源不断的仙气输入寒冰的体内,暂时保住了他已濒临奔溃的神魂,助他醒来。 不知过了多久,寒冰终于缓缓地睁开可双眼。他有些迷茫地看着眼前艳丽的桃花,半天回不过神来。他这是在哪里?为何眼前的景致还这般眼熟?他记得刚刚他炼制完最后一瓶丹药的时候,神魂传来了剧痛,那比以往都要强烈的痛意让他知道自己这回怕是真的要烟消云散了。可他还有心愿未了,不甘就此离去。忍着神魂被撕扯的剧痛,他挣扎地跑向门外,他要在最后的时间里去求得姬然的原谅。 可刚到门外,他就倒了下去。在失去意识的那一刻,他流下了绝望的泪水,心底是无限的悲哀:“姬然,若是我就这么去了,你会不会原谅我?”最后映入他眼帘的是漫天的桃花,那艳丽的桃花就如她曾经的笑容一般。让人心生美好,无限眷恋。可最终却被他毁了。 “姬然,我好想见你最后一面······”无声的呢喃包含了多少不为人知的悔恨与痛苦。他在绝望与悔恨中闭上了双眼。 “你醒了。”冰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让寒冰的心颤了一下。他不敢回头,他怕,这只是他的幻觉。他明明已经去了,怎么还会认为姬然就在身后呢?不对,他感觉自己还活着。慌乱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自己的身体,都还在。他惊喜的发现自己的神魂被一股力量暂时保护着。让他不至于那么快的就烟消云散。太好了,老天待他还是不薄的,还给他时间去见姬然,他该知足了。 正当他想起身的时候,身后又传来了冰冷的声音:“摸够了,就说说你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这声音?是姬然。寒冰激动得想立刻站了起来,但身子太虚了,他只得咬牙摇摇晃晃的慢慢站了起来,当他转身看见姬然的那一刻,嘴角颤抖得厉害,蠕动几次,才哑着声叫了声’姬然“。努力克制着自己,才没有上前去抱住她。 “姬然,对不起。伤害你,从来都不是我的本意。”看着姬然冰冷的小脸,雪白的发丝,寒冰的心一下又一下地抽着痛。这都是他害的,他该死。 姬然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寒冰,他清瘦了许多,眼底也见不到往日的阴郁,只余歉意与悲痛。他真的变了,可惜却晚了。姬然叹了口气,说:“寒冰,其实从你帮我炼制解异香毒丹药的那一天起,我就原谅了你。你炼制的丹药可以帮我救许多我想救的人,这样就抵了你之前犯下的错。你再次成为了我的朋友。” 姬然的话音刚落,寒冰的泪水就忍不住的夺眶而出。第一次,他第一次在姬然面前哭得这般像个孩子。姬然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桃花,没有再出声。 ☆、爱上你,是我这一生中最幸福的事 突然,寒冰的身子颤栗了一下,剧痛又袭来,神魂再次开始消散。寒冰心中的不舍在加剧,看着静静站在身旁的姬然,他终于不再克制自己,上前一把抱住她,姬然脸色一变,刚想推开他,耳畔就传来寒冰乞求的声音:“姬然,一次就好。在我离去前,我只想好好的抱抱你。我的神魂已经献给了魔神,没有他的允许,我就来仙界寻你了。在仙界的每一日,神魂都在受到惩罚。我努力的坚持着,想给你多炼制一些丹药,我怕哪一天我不在了,你在面对罂粟无丹可用时,又要伤害自己。可如今我的时间不多了,再也帮不了你。你以后一定要好好的爱惜自己。丹药我都留在小木屋里。” 说到这儿,寒冰的身体一阵剧烈的颤栗,随后在姬然的惊呼声中,慢慢的消散。可他的声音还回荡在半空中:“姬然,爱上你,是我这一生中最幸福的事。我——寒冰从不后悔爱上姬然。若有来世,与你同在,永世不变。” “噗“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姬然的脸色苍白如雪。原来,姬然一觉察到不对劲,就用自己的魂力去强行切断魔神与寒冰神魂上的契约。这也是她曾在一本古书上面看到的解法。不过,古书上有说,介入者,凶险无比。若是稍有误差,介入者的修为就会尽废。好在魔神隔得远,不能阻止她的介入,否则姬然也不敢贸然出手。擦了擦嘴角的血污,姬然看着那消失不见,被她刚刚在最后时刻护下的那丝神魂,喃喃道:“寒冰,与你同在,永世不变。我等着你的回归。” 这段时间,沧澜最喜欢的就是一个人静静地看着玉盒里的那片桃花瓣发呆,罂粟现在经常把他一个人丢下,跑去修炼。每次看着她匆忙离去的背影,他只能无声的叹息。有时他真的很想唤住她,要她多陪他一会儿。可话到嘴边,他往往又咽了回去。他不喜欢勉强别人,更何况是放在心尖上的她呢?” 美好的回忆总是让人辗转留恋,正如沧澜,看着眼前的这片桃花瓣,他就会想起以前没有修为的粟儿,那时的她是那般的温柔,那般依赖他,现在想起心都是柔软的。可是从什么时候粟儿变了的呢?好像是她修成魔功出关的那一日吧。 那一日,当沧澜感知粟儿闭关处传来的动静时,就立刻赶了过去,可入眼粟儿却让他有种怅然所失的感觉。粟儿眼底的柔弱已经荡然无存了,取而代之的是充满欲望的双眼。见他望来,粟儿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与惊喜:“澜,你看,我刚刚轻轻一挥,那块巨石就成了尘埃。我好喜欢这种感觉。总有一天,我要让整个六界都仰视我的存在。哈哈哈······” 看着眼前大笑不止的粟儿,沧澜不知道该是替她高兴,还是该替自己悲哀。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以前那个柔弱依靠他的粟儿再也不会回来了。心底苦涩不已,嘴角还是扯出一抹笑容,走上前,轻轻地拥住她说:“粟儿,恭喜你。” ☆、躲不过的劫 “嗯,我就知道澜是最懂我的人了。澜,谢谢你,没有你的帮助,我也不会这么快就修得魔功。”罂粟靠在沧澜的怀中,感激道。这倒是她的心里话。沧澜为了让她顺利的提升修为,不知给她吃了多少天灵地宝,担心她的静脉不够强韧,怕其承受不了修为将要暴涨的趋势,沧澜每日都会花上好长一段时间为她舒展筋脉。最让她感动的是,沧澜竟然将自己修炼的功法毫无保留的传给了她。是沧澜把所有的一切都铺垫好了,她才能这般顺利的修成魔功,踏入强者之列。 “只要粟儿开心就好。”沧澜喟叹道。尽管那时心中有些失落,但他还是为粟儿感到高兴。他只希望粟儿还如以前那般依赖他。可让他倍感失落的是,随着粟儿修为的提高,她离自己似乎越来越远了。如今的粟儿对权力的欲望已远胜于他了,她很享受别人仰望她的目光。这是她与他说的。但在沧澜看来,那些人更多的是惧怕她,讨好她。因为她的异香毒让那些人受尽了折磨与痛苦,他们不得已才臣服于她。沧澜打心底排斥这种收服人的手段,在没有遇到罂粟以前,他一贯坚持的就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他的手段虽说血腥,但好在光明磊落。可随着罂粟的到来,这一切都变了,他一次次的妥协,任由罂粟的异香毒在天界横行,逼迫着仙家们对她臣服。他的坚持被罂粟彻底的打破,而他只能在旁无奈地看着。 异香毒给罂粟带来了满足,她越来越痴狂于对异香毒的提升,陪他的时间越来越少了,而他看着这片桃花瓣的时间却越来越长了。沧澜无数次在心底问过自己后不后悔爱上罂粟,可心底给他的答案却是,不后悔。就算再让他选一次,他还是会选择与罂粟在一起。也许,罂粟于他就是躲不过的劫。 轻轻地叹了口气,沧澜正想收起桃花瓣,神魂却突然传来一阵震荡,有股刺痛传来,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初。他眼底一寒,寒冰与他结下的神魂契约已被人给强行切断了,除了姬然,他想不出还有谁可以帮到寒冰。龙族的曹长老前些日子在龙族的地盘用传讯石联系他,说要投奔他,他从曹长老那里知道寒冰去了仙界,曹长老还告诉他一个重要的情况,姬然曾偷偷来过天界的魔神宫,知道了变异的异香毒,正在想办法对付它。他奇怪结界没破,寒冰与姬然是怎样通过的?问曹长老,奈何曹长老也不知道。 倒是闻讯赶来的罂粟提醒了他:“澜,姬然一定是得到了通天令牌。”罂粟不甘道。自从知道仙界的殿下墨玉就是炎烈的转世后,她就一直寻思着怎么去仙界。结界还没有破,那一条通道是过不去的。可不从那里过,又能走哪里?正在她一筹莫展的时候,段飞鸿哈着腰,涎着脸上前告诉她,只要得到传说中的通天令牌,从任何通道往来六界都将无阻。 ☆、痴恋一生等回眸 罂粟当时一听,眼前一亮,立刻追问去哪里寻通天令牌。可让她失望的是,段飞鸿摇了摇头,说其实他也不知道。罂粟当时气得想杀他的心都有了,你说,你不知道干嘛要跑出来献媚,给她希望,却又很快让她失望,那不是故意让她空欢喜一场吗?不过,看在他还算忠心的份上,罂粟勉强原谅了他,顺便还赏了几颗自制的丹药给他,看着段飞鸿屁颠屁颠地接过丹药,其余仙家明显黯淡了不少的目光,罂粟的嘴角又扬了起来。之前的郁闷荡然无存,有一个声音在她心底呐喊:“姬然,你看到没有,看到这些仙家对我摇尾乞怜的样子没有?同样的臣服,我却比你姬然手段高明。你冲锋陷阵在前,用你的血汗才换来九天之地仙家们的拥护与爱戴,在我看来,真是可笑之极!愚昧之极!我罂粟不会舍己为人,也没有那么伟大的志向去救苦救难。我只想称霸六界,用我的异香毒让六界臣服于我,这样不费一兵一卒的绝佳手段,是上天对于我亏欠的回报。姬然,我恨好奇,来日我俩遇上的时候,也不知是臣服我的仙家多,还是臣服你的仙家多?我真的很期待呀!” 当罂粟知晓龙族曹长老来投靠沧澜时,也匆忙赶了过去。她想知道这位龙族长老会带来一些什么好消息。当沧澜第一次去龙族时,她正好在闭关,所以没去。但沧澜第二次去的时候,她却跟去了,看着早已人去楼空的龙族,沧澜气得脸发黑,一个大招就把龙族给毁了个稀巴烂。后来,还是在她的一番安抚下才恨恨离去。如今,有龙族来投靠,罂粟也很好奇他们的去处。 哪知她刚到门口,就听到了罂粟曾偷偷潜入魔神宫,发现了她的秘密。心中暗恨不已,在沧澜问起曹长老姬然是怎么来天界的,她脑海里立刻就想到了通天令牌。在曹长老无法回答的时候,她走了过去,说出了自己的看法。沧澜这才被她一语点醒。 现在想起这一切,沧澜眼底冰寒一片。手不由得慢慢握紧,再握紧。从牙齿缝里挤出几个字来:“姬然,你很好!”可低眸的瞬间,他却发现桃花瓣不知什么时候竟然被自己给捏在了手心,早已失了开始的娇嫩与艳丽。心下一慌,连忙小心翼翼的把它抚平,可花瓣上还是伤痕累累,看着手心上面目全非的桃花瓣,沧澜 一阵难过,伤感道:“如今连你也变了样,那曾经的美好,你是否也会一并带走呢?难道最后只剩我独自留在原地,等着她的回眸吗······” 喃喃细语伤情怀,痴恋一生等回眸。须不知,回眸的瞬间,又将是怎样的一番生死离别······ 炼魂崖的结界处,姬然的手轻轻地按在结界上,眉头微微蹙起,身后的傲天见她神色有异,忙问道:“怎么了?姬然······” “我刚才感应了一下,玄天的剑灵最多还可以支撑两天,第三日的辰时左右,魔神与罂粟必然会带领魔族攻入仙界,等待我们的将是一场生死大战。你们可准备好了?“姬然转过身来,问身后的两人。 ☆、想看着她的背影消失 “姬然,我等的就是这一刻,前世的仇,我可不敢忘。稍后我就回一趟鬼界,把鬼界的事宜交代一下,再带些战士们过来,好好与魔神清算清算前世的恩怨。”晨曦煞气的双眼陡然一寒,说出来的话也是煞气腾腾。 “前世的仇,再加上这一世的仇,我与他可是仇深似海。早就等着这一刻的到来。姬然,不仅我准备好了,龙战士们也准备好了。”傲天也恨意连连道。 “好,这一战,我们必将一雪前耻,报仇雪恨。“姬然冷眸更冷,虽然还没有想到要怎么对付那些已拥有灵识的异香毒,但她姬然从来就不畏惧什么,大不了到时她让战士们都先吃上一颗解药,再去迎战杀敌。等她杀了罂粟,那异香毒也自然就会消失。其实,她等这一刻也等了好久,好久······ 夜再一次的降临,一道娇小的身影快如闪电般消失在桃林,可在她离去的瞬间,被皎洁的月光笼罩着的桃林,慢慢地走出两个绝世的美男。其中一人幽幽问道:“她又去天界了,是吗?” “嗯,我想是吧,你应该知道,她的诺言从来都不是只说说而已。九天之地的那帮仙家,她已放不下了。”另一人喃喃道。 “晨曦,为何她总是让我们担心呢?” “也许她也不想,不然,这次她也不会不告知一声就偷偷溜了出去。只是,她没想到我们早就算到了她今晚会走此一遭,早早的就守在她的门外罢了。”晨曦苦笑道。 “是啊,就算她离去,我也想看着她的背影消失。每次她去天界,与她吵过后,我都会这般偷偷地躲在暗处看着她离去,只是,她不知道而已。”傲天黯然道。 “傲天,我们应该相信姬然,她一定会平安的回来。因为她从来没有让我们失望过。”晨曦拍了拍傲天的肩膀,说道。 “嗯。”傲天轻轻的点了点头,不再出声。只是望着头顶的那轮弯月出神。半晌,他才又说道:“晨曦,我好想回到前世在九天之地的日子。那时,虽然我只能以四脚金蛇的样子出现在众人的眼前,可那时的九天之地到处都充满了欢笑,大家都很快乐。姬然也不是如今这般,那时的她笑起来真的很好看,就如漫天的桃花瞬间绽放,艳丽得让人心生美好。姬然,真的很久没有笑过了呀!” “我也想她的笑,也想那些在九天之地的日子。曾经在鬼界的时候,每当想起她,我就会弹那首我们第一次相遇时,她曾唱的歌。那时的她,真的很狂,很傲,很洒脱。但又该死的迷人。”晨曦也微微眯起双眼,望着月牙,回忆着往昔。 “晨曦,我想听你弹那首曲子,可以吗?”傲天回眸说道。 “好,正好我也有此想法。”晨曦话落,一张古朴的古琴就出现在他的手中,席地而坐,把古琴置于膝上,白玉般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抚上琴弦,很快,优美动听的琴声就回荡在桃林的上空。 ☆、你怎么会弹这首曲子 “咦,此处的桃林呢?”踏月而来的墨玉看着空荡荡的前方,蹙紧了眉头。这段时间,只要他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会出现艳丽的桃花,还有一个女子的身影,可惜那个女子的脸被一层白雾遮挡着,他看不清。但他很清楚自己的心却会因那个女子而痛。每次在梦中看着她转身离去,那渐行渐远的孤单身影,他的心就痛得无法呼吸,总想追上去把她拥入怀中,给她安慰。可每次他与她之间都像隔着天与地的距离,无论他怎么努力,始终都追不上她,最后,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消失在眼前,他也会从梦中惊醒过来。 今夜也是如此,醒来后的他,心一直得不到平静,见月光甚好,他就偷偷出了云霄宫,伴着月色,信步走着,缓解心中的沉闷,不知不觉就来到这里。在他的印象中,这里应该是桃林,可那个桃花仙子······一想到那满头白发,一脸冰冷的女人,他的心又不舒服了。 哎,不想了,不想了,我又不认识她,想她干嘛?只是这桃林到底去了哪里呢?墨玉撇开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琢磨着。这琢磨着久了,他的右手竟然不知何时在空中比划着。 当他的手停下来的时候,消失的桃林陡然出现在他的眼前,墨玉吃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又不敢置信地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刚才就是这只手解了眼前的障眼法。墨玉此时已肯定桃林是被施了障眼法。可他什么时候会解这般厉害的障眼法了?难道只是凑巧而已? 墨玉百思不得其解,正在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了琴声。琴声婉转而动听,墨玉只静听了一会儿,脸色就大变。这首曲子他曾听过,梦中的那个女子唱过的。那眼下这抚琴之人会是她吗?墨玉心下一紧,连忙走入桃林,循着琴声而去。 月光下,一袭白袍的晨曦低垂着眼帘,轻抚琴弦,那如玉的容颜不知是因为月光太过温柔,还是心中太多柔情,竟然少了几许煞气,多了几许温柔。而一旁倚着桃树的傲天,不知这琴声带给他怎样的回忆,俊朗的脸上也是温柔一片。 “啪”的一声响,琴声噶然停了下来。晨曦的双手按在琴弦上,煞气的双眼看着一处,冷冷地开口了:“既然来了,就请出来吧。”傲天也站直了身子,冷冷地看着从桃树后缓缓走出来的墨玉。 “你怎么会弹这首曲子?”墨玉阴沉着脸问道。他梦中的那个女子会唱,眼前的鬼帝会弹,他们是什么关系?墨玉后来又去了一趟仙帝那里,问他出现在云霄宫门口那两个男人的身份。仙帝并没有多说什么,只告诉他,一个满身煞气的是鬼帝晨曦(自从鬼帝觉醒,就改名为晨曦),一个金发金眸的是龙族殿下(傲天),如今都是仙界的客人,他们留在仙界是为了将来共同对付魔神。因为他们与桃花仙子是旧识,所以就选择住在桃林。 ☆、这里不欢迎你 其实晨曦以前偷偷摸摸的潜入仙界,呆在桃林,仙帝是不知情的。但这次晨曦闭关出来,一入仙界,就先去了仙帝那里一趟,告知自己要留在仙界与他共同对付魔神。仙帝知晓晨曦前世的真实身份,当然巴不得他留下来。刚想给他安排住处,晨曦就开口了,说他只想住在桃林,离她近的地方。仙帝瞬间了然,原来鬼帝也已经觉醒了。难怪像变了个人似的。以前看得挺温文尔雅的,现在满身煞气,怪吓人的。仙帝自以为是的想着,面对已经觉醒的上古神,仙帝立刻恭敬了许多,连忙吩咐仙侍带晨曦前往桃林。于是,就有了眼下这一出。 “我怎么会弹这首曲子?呵呵······”晨曦收起古琴,缓缓地站了起来,满脸嘲讽地看着墨玉,讥笑出声:“你又不认识我,我为何要告诉你?” “你······”墨玉气结,却无法反驳。 “当日你允许别人那般羞辱她,今日还有脸来桃林,你还是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吧。这里不欢迎你。”傲天想起姬然那日惨白的脸色,就恨不得冲上去暴打墨玉一顿。好在他还算清醒,知道墨玉已失忆,打他也改变不了什么。强压住心中的怒火,傲天冷冷说道。 “呵呵,想必你们忘了,这仙界是本殿下的家,本殿下想在哪里就在哪里。倒是你们,对了,还有那个什么桃花仙子,只要本殿下一句话,你们就得给本殿下滚蛋。”墨玉憋着一肚子的火,怒极反笑,也懒得与他俩客气,用他的“毒舌”反击。 “好你个墨玉,你竟然要姬然滚,看我不打醒你。”傲天的怒火再也兜不住了,冲向墨玉就是一拳。 “你好大的胆,竟然敢打本殿下?”墨玉擦了一下嘴角溢出来的血,咬牙彻齿道。 “打的就是你,怎么了?不记得我与晨曦没有关系,但你连姬然都给忘了,还伤了她的心,不好好打打你,让你张长记性,我怕待会儿你连出桃林的路都不知道怎么走了?”傲天满不在乎道。 “好,好得很。那今日就让本殿下见识见识你的本领吧。”墨玉祭出炎火剑,怒指傲天。 “哼,谁怕谁。不过,换个地方再打。”傲天朝操练场飞去,墨玉紧跟其后。晨曦也跟了上去。 来到操练场上,傲天祭出的是一把金色的剑,剑柄上盘着一条活灵活现的五爪金龙,乍一看与前世傲天的真身倒是一模一样。墨玉怔了一下,觉得那条五爪金龙甚是眼熟,但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晨曦顿住身形,退到一旁,刚刚若不是傲天抢先出手了,他也一定会上前好好教训教训墨玉。不过,他还是戒备着,墨玉此次出关,身上的气息明显强大了许多,傲天绝不是他的对手,必要的时候,他会换下傲天,与墨玉好好的打一场。他也想知道,如今,他与墨玉之间,到底谁更厉害些? ☆、一个想打,一个欠打 “出招吧,别尽盯着我的剑看。再好看,也是我的。”傲天傲娇道。 “你想多了。”墨玉淡淡地瞥了傲天一眼,道。 “既然是我想多了,那就废话少说,开打吧。”傲天率先出招,一剑挥出,金色的闪光中,一条虚幻的五爪巨龙夹带着凌厉的攻势竟然朝墨玉猛扑过去。 “来的好。”墨玉大呼一声,炎火剑顺势挥出,只见一道炙热的火球向五爪巨龙呼啸而去,两者在空中相遇,瞬间就纠缠在一起,可最后,五爪金龙被那火球直接给烧没了。那火球壮大了不少,又朝傲天扑去。 傲天站在那里,傻眼了。他没有想到墨玉竟然这般强大了。眼看火球越来越近,他再不躲开,会被伤到的。连与他对打的墨玉都有些着急了,情急之下喝道:“傻龙,你快躲开呀!” 还好,在关键时刻晨曦出手了,光明剑挥出,耀眼的白色光芒挡在了傲天的身前,阻挡了火球的前进,互相僵持着,最后,一起消失。 “好。”墨玉握紧了手中的炎火剑,看着对面的晨曦,战意浓浓。晨曦也亦然。两人棋逢对手,都想好好切磋切磋。 不知是谁先动了,很快两人就战到了一起,他俩弄出来的动静太大,不一会儿,操练场四周就围了不少人。连龙族之王都给惊动了,他与青竹匆匆赶来,看到那打得火热的两人,有些诧异。见傲天也在旁观看,忙与青竹走了过去:“傲儿,他俩人这是怎么了?打成这般?” “父王,他们这是一个想打,一个欠打。您当看戏就可以了。”傲天早早就败下阵来,心情有些不爽。 “呃?”龙族之王明显有些听不懂。 “大哥,与晨曦哥哥对打的是谁?”一旁的青竹有些担心的问道。看那人的修为很不一般,也不知晨曦哥哥有没有危险? “仙界的殿下——墨玉。”傲天双眼始终盯着那打斗的俩人,不曾松懈。其实他就是傲娇了一点,心里还是担心他俩会受伤。 “他就是仙界的殿下?”青竹惊呼出声。月光下,那抹艳丽的身影就算在打斗,也是光芒四射。也难怪会让小师妹惦记这许多年。心虽还有一点涩涩的,但好在已经释然了。从今以后,小师妹只是小师妹,他给的爱也是时候收回了。 “怎么?你认识?”傲天有些奇怪地瞟了一眼青竹。 “不,不认识。只是我小师妹就是因为他才不肯回灵山的。”青竹饶了饶头,有些不好意思道。 “原来又是一个花痴。那朵大桃花开得太艳了,容易招蜂引蝶。”傲□□着远处的墨玉撇撇嘴,鄙夷道。 “呃?”青竹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大哥这是在说那位墨玉殿下吗?可大哥与晨曦哥哥的长相并不比那位墨玉殿下差呀?那是不是也容易招蜂引蝶? “哈哈哈······傲儿,你这是在说你自己吗?”龙族之王在旁忍不住插嘴。 ☆、爱得很苦 “是父王的眼神出卖了您。父王,大哥到底怎么了?求父王告诉竹儿。”青竹恳求道。一想到大哥会有什么事发生,青竹的心一下子就变得惶恐无比。 龙族之王看着青竹眼中的担心与害怕,心中一酸,哽咽道:“竹儿,你大哥他,他的神魂随时都会被人夺了去。” “什么?父王您刚刚说的都是真的吗?大哥他······”青竹心中俱痛,不敢置信。 “你大哥他是为了姬然啊!那个傻孩子,他默默的付出,却不愿让姬然知道。当时,他跪下来求父王,求父王告诉他怎么才可以救姬然?他一直都是那么骄傲,从来没有求过父王什么,可为了姬然,他竟然跪下来求父王,呵呵······”龙族之王说到这儿,笑了,笑声有些苍凉与哀伤,“他还说,她生,他就生;她死,他就死。上天入地,他都随她而去。他都说得这般决然了,父王又怎能不告诉他?他当着父王的面,把那张控制神魂的符咒从姬然体内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体里边。直到现在,他都瞒着姬然。竹儿,你大哥爱得很苦,他从来不知道争取。只会在旁默默的守护着。如今,或许连命都难保住了。父王不知道要怎样才可以救他,害怕他会永远的离我们而去。”龙族之王说完,痛哭出声,藏在心中许久的痛苦终于可以对人倾诉,让他一下子找到了宣泄的口子,哭得很伤心,很无助。 “父王,不要难过。竹儿会想办法的,竹儿一定不会让大哥有事。”青竹走过去,轻轻拥着龙族之王的肩膀,安慰道。可自己的脸上却早已泪流满面。大哥对他恩重如山,给了他想要的温暖,给了他一个家,还给了他一个父王。这段日子他每天都过得很开心,很快乐。如今惊闻大哥有难在身,他又怎能置之不理?就算要他以命换命,他也愿意。 月光依然皎洁,桃林依然艳丽,两道人影终于又开始缓慢地移动,再也没有说话声,一路向着桃林深处而去。 而另一边的九天之地因姬然的到来,仙家们都振奋不已。他们聚在九天之地破旧的议事厅里,好在议事厅够大,容得下所有的人。上方还有几把可以坐的椅子。姬然,昆仑神君夫妇,以及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者坐了下来,其余的人都站在下面。白灵则挨着姬然而站。整个议事厅静悄悄的,大家都看着上方的几位,等待他们的决策。 “丫头,你说后日辰时通道的结界就会被打破,那我们应该做些什么?”昆仑神君问道。他脸上的神情很是愉悦,终于要出这牢笼了,就算前面等着他的是地狱,他也闯了。憋屈太久,他已无所顾忌。 “姐姐,我想上阵杀敌。”一旁的白灵见姬然蹙着眉头,半天都没有哼声,连忙表态。 “哼,老夫等的就是这一天,到时定要与他们好好算算账。”李老一脸兴奋,战意十足。 ☆、愿意舍弃一切,为她怒放 “父王,非也。傲儿最见不得的就是花痴。傲儿招蜂引蝶的对象永远就那么一位,您知道的。若是开得艳丽些,可以吸引她的目光,那傲儿愿意舍弃一切,为她怒放。”傲天叹道。 “傲儿······”龙族之王的心又开始痛了,他还没有找到神灵珠,他还没有办法救傲天。看着傲天有些黯然的神情,他多想对他说:“傲儿,你已经舍弃了一切,在为她怒放,只是你的艳丽隐藏在角落里,她不知道啊!” 青竹在旁默默地看着,大哥的情伤,父王的心伤,他都看在眼里。大哥的情伤,他懂。可父王为何心伤?父王眼底那一闪而过的悲痛与绝望没有逃过他的眼睛,难道父王隐瞒了什么?是因为大哥吗? “轰”一声巨响传来,半空中的墨玉与晨曦接连挥出几剑,红芒与白芒相遇,闪耀了半个天际,好在这桃林的上空也被障眼法给遮了,不然,这般大的动静,不惊动整个仙界才怪。 “墨玉,我今晚还有事,就到此为止吧。”晨曦率先住手了。 “随你。”墨玉收起炎火剑,就打算离去。 “等等。”晨曦叫住墨玉,“不管你信,还是不信,我只想告诉你,那首曲子是姬然曾经唱过的。” “姬然?”墨玉疑惑这个名字怎么那般耳熟。他一向是不怎么记女人的名字。女人在他眼里就是花痴。 “桃花仙子就是姬然。墨玉,有时候一个转身就会痛失所爱,一个遗忘就会改变所有。不要等到一切无法挽回的时候,才知道后悔。”晨曦说完,就朝傲天走去。 墨玉怔怔的站在那里半天,脑海里想的都是晨曦刚说的那几句话。若桃花仙子就是姬然,那母后说的另外两个男人想必就是刚刚与他过招的两人了。一个鬼帝,一个龙族殿下。看得出来,他俩都很在乎那个女人。可自己呢?若那首曲子真的是那个女人曾经唱过的,那她会是自己梦中的那个女人吗?他的心真的是因为她而痛吗?真的如母后所说,他曾爱过那个女人?还有自己与那两个男人又是什么关系?怎么他俩看自己的眼神透着深深的失望? 墨玉越想,脑子就越乱,也无心再待下去了。身形一晃,就不见了。 “傲天,我回鬼界一趟。”晨曦想起曾经,心情也很失落,与傲天打了个招呼,也瞬间消失在众人的眼前。 “青竹,你陪陪父王,我想一个人静静。”傲天交代了一下,也闪身不见了。 这一个,两个,三个的,一晃眼就都不见了。龙族之王心情也沉重,挥挥手,让众人都散了去。只留青竹陪着他慢慢往回走。 皎洁的月光下,两道身影在缓慢地移动着,许久,都没有说话声。 “父王,是不是大哥出了什么事?”青竹打破了寂静,问道。 “竹儿,你怎么会这么问?”龙族之王心中一惊,从恍惚中回过神来。 ☆、主人,有你真好 “李老说得是,这身子骨闲久了,也该松松胫骨了。”黄老笑呵呵道。 “自从异香毒解了以后,老夫这心里一高兴,修为竟涨了不少,到时多杀几个魔族来解解恨。”张老性子有些火爆,说话的嗓门又大,他的一番话让下面的众仙都激动不已。瞬间,下面也吵开了锅,大家你说一句,我说一句,都恨不得现在就动手杀敌。 “诸位,请静一静。”姬然双手抬起,示意大家安静。“想必你们还不知道罂粟的异香毒已经有了灵识,会自主的攻击人。眼下我还找不到好的办法克制它。所以,我希望到时大家不要轻举妄动,免得造成不必要的伤害。你们一定要静下心来,等罂粟的安排,她既然把你们留下,就一定有留下的理由。你们就以不变应万变,尽量的保全自己。我这里还有一些解药,”姬然拿出许多的玉瓶放在桌上,“神君,请你等下发下去,对敌当日,一定记得提前服下。到时神君你们就见机行事吧,在战场上,只要逮到机会,就逃离魔神与罂粟的身旁,我会接应你们的。记住,再苦再难你们都忍了,也不在乎多忍一时。” “放心,这一点我们都可以做到。”昆仑神君点了点头,慎重道。可随后话锋一转,有些担心道:“丫头,你到时会不会有危险?” “是啊,姐姐,你光想着我们的安全,你自己呢?”一想到魔神最想杀的人就是姐姐,白灵一下子又慌了。 “你们不必担心,魔神还奈何不了我。但他我必杀之。”话冰冷而无情,却让在坐的诸位心中酸涩不已。他们都明白,姬然之所以要杀魔神,不是为了她自己。是为了替九天之地那些曾死去的仙家报仇。而如今的他们,又是何其有幸跟了她,她这样的主人,值得他们誓死效忠。 “与你同在,永世不变。”不知道是谁先喊出这一句,随后,昆仑神君,邀月上仙,还有那几位长者都站了起来,与下面所有的人都跟着喊了起来。这一次,他们喊得心甘情愿。这一次,他们喊得无怨无悔。 姬然听到这熟悉的口号,微微怔了一下。上一次,是她先喊出来的,他们才跟着喊。这一次,却是他们先喊的,冰冷的心有些许暖意。她缓缓站了起来,祭出玄天剑,斜指苍穹,红唇轻启:“与你同在,永世不变。” “与你同在,永世不变。”下面的仙家得到了回应,喊得更加坚定。双眼热烈地看着那个冰冷至极,却对他们许下“与你同在,永世不变”的人。那个从此会护着他们的人。可喊着,喊着,泪水就这么流了出来。说好了有主人在,不会再流泪,可泪水偏偏不听话,是主人给了它放肆的机会。主人,有你真好! 当众仙的情绪平静下来以后,姬然也差不多要离去了。白灵见状,心中不舍。她上前挽住姬然的手臂,说:“姬然姐姐,我舍不得你走,让我送送你,好不好?” ☆、我不会再失言 “好。”没有多余的话,就简简单单一个字,却让白灵开心不已。 “父君,娘亲,我去去就来,你们就不需要跟来了。”白灵挽着姬然的手,边说边走。她想与姬然姐姐单独处一会儿。昆仑神君看着自家女儿那副猴急样,无奈地摇了摇头。对身旁的邀月上仙说:“你说灵儿那个“冰月仙子”的封号是不是浪得虚名啊?瞧她那股热情劲,与冰月一点都不相符。看来,不是所有的封号都对得起她本人的。”说完,昆仑神君大笑不已,邀约上仙想想也觉得是那么一回事,也笑了。旁边听到的那几人,嘴角一直抽动得厉害,本来笑得还有点含蓄,见昆仑神君都笑得那般欢,也就无所顾忌了,跟着哈哈大笑。倒是下面的那些仙家,不知昆仑神君说的是什么?笑的又是什么?可看着他们笑得开心,也各自笑开了。 身后传来的笑声让姬然顿住了脚步,眼底有着深深的怀恋。白灵上扬的嘴角僵住了,她停了下来。忍不住问出了心中最想知道的:“姐姐,你一定要等到魔神死,才笑得出来吗?” 姬然久久不曾回答,似乎陷入了回忆,冰冷的小脸一片迷茫。许久过后,她才喃喃道:“曾经的我,兑现了自己的诺言,让九天之地遍布如桃花般艳丽的笑容,那时的我,也笑得艳丽。可笑到最后,我却没能守住诺言。让九天之地尸横遍野,冤魂无数。” 说到这儿,姬然顿住了,冰冷的眼底有丝痛意划过,双手不知何时紧握成拳,连着娇躯都在微微颤栗。白灵与姬然挨得近,姬然身上的变化白灵第一时间就感应到了,她心下一酸,哽咽道:“姐姐,你还有我。” “对,我还有你,还有晨曦,傲天,以及那些桃花们,这一世,我不会再轻狂,曾经犯下的错,再也不会有了。我一定会杀了魔神,夺回九天之地,再次兑现我的诺言。我发过誓,魔神死,才可以笑。这一次,我不会再失言。”姬然全身的气息陡然一变,冰冷中夹着凌厉。 “姐姐,我相信你。我也期待那一天的到来。”白灵一想到魔神就恨得牙痒痒的,恨不得他立刻死去。 “我要走了。”姬然看了看天边的那一轮弯月,不早了,得赶紧回去,被晨曦与傲天发现就不好了。晨曦还好,傲天那条傻龙,到时又要朝她吼了,她不想再让他们担心。 “哦,那我看着姐姐走。”白灵松开姬然的手臂,不舍道。 “后天要保护好自己。”当话音落下的时候,姬然的身影已经远去。 “姐姐,你也要好好保护自己。”白灵呆呆地看着那道粉色的身影消失,许久过后,才转身离去。 桃林,早已恢复了平静,姬然刚踏入,耳旁就传来傲天的声音:“回来了。” “你怎么在这里?”姬然有些诧异,停了下来,问靠着桃树,望着月亮的傲天。 “赏月。”傲天嘴巴朝那轮弯月努了努。 ☆、他的宿命 “赏月?”姬然疑惑道,她望了望悬挂在苍穹上的那轮弯月,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的。 “嗯,赏月。现在月赏完了,我们一起走吧。”傲天走向姬然,仔细地打量了她一番,才明显的松了口气。他不会告诉姬然,他一直在这里等她,没有看到姬然平安回来,他的心就会一直悬着。也许,等姬然,是他的宿命。 姬然奇怪地看了傲天一眼,她真心不觉得那轮弯月有什么好看的。 “晨曦呢?” “他回鬼界了,明天会回来。” “哦。” 皎洁的月光下,一高,一矮慢慢的往桃林深处走去。 “傲天,后天自己要小心,这瓶解药你拿去,记得提前吃下去。”姬然拿出一个玉瓶递给傲天。 “嗯,你也要小心。魔神与罂粟最想杀的就是你。你这次一定要顾好自己,不要总想着别人。”傲天一边接过玉瓶,一边念叨。他现在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姬然,他自己的命已经无法把握了,他只希望姬然好好的活着。 “傲天,你很哆嗦。”姬然瞟了身旁的傲天一眼,傲天眼中的担忧她都看在眼里,心微微一暖,“放心,为了你们,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呐,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失言。” “嗯,是我说的。” ······ 次日一早,晨曦就带着鬼界的战士们浩浩荡荡的进入仙界,声势之浩大,引得众仙围观,议论纷纷。可晨曦根本就懒得理他们,只是派了一位战士去给仙帝打了声招呼,自己则直接带着战士们去了桃林。 桃林的深处,因晨曦的回归,大家都聚在一起商讨着明日之战事。姬然派人将仙帝也请了过来。 “明日就由我与晨曦对付魔神与罂粟,傲天就对付那条魔龙,龙战士们就交给龙族之王指挥,怎么防守,怎么攻打,你全权负责。目前还不知道魔神会不会对仙界下手,所以这次我希望仙帝不要轻举妄动,以保全一界的安危为重。若是发现魔神会对你们下手,你再出手也不迟。”姬然不想因为她的存在,让仙界受累。再说墨玉已经不记得曾经的一切,正好可以把他撇开。 坐在最边上的青竹眼神有些黯然,嘴角蠕动了几次,想说什么,最终都又忍了下来。 “姬然,你这样安排,让我愧疚啊!”仙帝为仙界着想的私心是很重,但看到姬然在大敌来临之前,也不想把仙界卷入其中,心底感激的同时,还有一丝内疚。至于这丝内疚,也只有他自己心中明白了。 “伯父,是我的到来给仙界添麻烦了,该惭愧的是我。仙界护了我这么多年,你放心,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确保仙界的平安。”这是姬然的真心话,如果可以选择,她不想在仙界开战。 “你们讨论得这般热烈,可有想过我的存在。我仙界的安危不需要外人来确保,有我护着就够了。”邪魅的声音突然响起,让大家都愣住了。 ☆、窝火的墨玉 “玉儿,你怎么来了?“仙帝看到那抹艳丽的身影,有些头疼。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他不想仙界卷入明日的战事,偷偷瞒着墨玉来商讨此事,就是想明哲保身。可如今看来,墨玉这是要搀和进来呀! “怎么?我不能来吗?还是父王觉得这仙界的安危不需要我来守护?”墨玉自己寻了个地方坐了下来,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说这话时,瞟了姬然一眼。 “这······”仙帝被墨玉问得明显一窒,接下来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你们继续,不要都看着我,我就是来听听的,毕竟这将是发生在仙界的大事,身为仙界的殿下,我有权力知晓一切。”墨玉淡淡地说。其实不要看他说得风轻云淡,内心却很是窝火。昨晚与晨曦大战一场回去后,脑海里总想着临走时,晨曦对他说的那几句话。他不懂何谓“一个转身就会痛失所爱,一个遗忘就会改变所有”。可他却懂晨曦的身份不会让他对自己说出一番无聊的话。母后的话,他只相信了一二,那还是因为他在子键那里得到了证实。至于那些没有被证实的,则被他直接给忽略了。 母后对他如何?他一直都很清楚,平时连面都难得见上的人,竟然这般反常的与他解释他失忆一事,当时父王脸上的表情也很耐人寻味,很明显父王也被母后的解释给怔住了。所以,他才会在离去时,对父王问上那么一句:“父王,真的如母后所说的那般吗?” 其实他并不认为愣住的父王能给他什么答案,他只是随口问问而已。果然,父王还没有回过神来,想必是母后惊到他了。有那么一刻,他突然害怕父王开口了,他不想从父王口中知道所谓的答案,他会自己去找,他相信自己一定可以找到那个答案。 而昨晚晨曦明显话中有话,让他回去以后心绪一直得不到平复。好不容易等到天亮,他又来到桃林,本想着再找晨曦问问清楚,可桃林里突然多出来那么多的鬼界战士让他的心莫名的有些紧张。他在桃林中飞快地穿梭,直到耳旁传来那个女人冰冷的声音,他才莫名的松了口气。可接下来那个女人说的话却引起了他的兴趣,对她身份产生了怀疑。他可以肯定,那个女人不是仙界的。而他父王想必也是知情的。他还来不及多思量一下,那个女人后续的话就让他呕得想吐血。于是,不顾父王惊讶的目光,他站出来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墨玉懒散的坐在那里,毫不体会众人各种复杂的眼神。持起一旁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轻轻地吹了吹袅袅的热气,接着慢慢地抿了一小口,那姿态悠闲得好像他真的只是来听听而已,偏偏又艳丽得让人无法忽视。 “呃,姬然,你看······”仙帝打破了平静,有些尴尬。不知道接下来是否还要接着讨论下去。他是真心希望就此打住,这样墨玉就无法参与进去了。 ☆、爱管闲事 可偏偏就有人不罢休:“怎么?父王,这么快就想走了?”墨玉懒懒的来了句,还不待仙帝回答,他又接着开口了,这回说出的话,看似随意,却不容他人拒绝,“那您先走好了。我正好闲得慌,就在这桃林住下了。仙界的安危必然是由我来守护,那你们是不是应该说点什么给我听听呢?我可不想等敌人找上门来,我才后知后觉的知道他是谁?” 墨玉的一番话让仙帝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他尴尬地咳了几声,再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赖在座位上不起来,很明显他还不想离去。姬然一直蹙着眉头看着,其余众人则面面相觑,有些不知所措。 墨玉眼底闪过一丝趣味,有意思,看来他今天是来对了,他就要厚着脸皮留下来,看看这仙界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他慵懒的往后靠了靠,又往嘴里送了一口茶,才惬意的催道:“说吧,那个人是谁?我想知道。” 看到墨玉这般随意的姿态,晨曦与傲天的嘴角抽动得厉害。这与前世的墨玉倒是一般无二,只可惜关于他们的前尘往事他都不记得了。 “想知道吗?那好,我就告诉你,如何抉择你自己看着办吧。”姬然的眼底闪过一丝恍惚,可很快就做了决定,他们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以浪费了,还有许多事要去准备。 仙帝的嘴角蠕动了两下,想说什么,可被墨玉的眼神一扫,他就恹恹的闭嘴了,只得坐在那里无声的叹息。 “仙界与天界的通道明日辰时就会被打通,到时魔神一定会带领魔族进入仙界。我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攻打仙界,但因我前世的身份,这桃林他是一定不会放过的。所以,你大可静观其变,等他对仙界出手时,你再出手。”姬然冷静的分析着,她还是想保全仙界的众仙。仙帝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心底的愧疚更深。若是可以,他并不想置身事外,可他身为仙帝,就注定不能任性妄为,他不能把仙界的众仙都带入危险的境地。所以,对不起,姬然,恕我无能为力。 “呵呵······”墨玉轻笑出声,颇有深意地望了姬然一眼,“女人,你很喜欢为他人着想啊!可惜我天生就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更何况这闲事还是发生在仙界,我的眼皮子底下,你说,这我能不管吗?再说,管他魔神不魔神的,只要入了我仙界,就得给我老实一点。既然他不老实,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我可没有那么好的耐性静观其变,我还是比较喜欢先发制人。 仙帝在旁听得无奈极了,墨玉的性子他知道,并不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爱管闲事,刚好恰恰相反,墨玉以前在仙界一向都喜欢独来独往,冷眼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就算他偶尔对你笑得艳丽了些,但他的眼底却并没有太多的感情。如他这般冷清的人,又哪会那般好心的去多管闲事。 ☆、这儿还有一个傻的 也许,至今为止,不管是曾经的墨玉,还是如今失忆后的墨玉,他管的闲事从来都只与姬然有关。仙帝长长地叹了口气,他已经没有办法阻止墨玉搅合进来了,看来,这场劫难他们仙界也在所难免了。 “好,既然你已决定了,那如你所愿,我们就一起迎战魔神,守护仙界。”姬然见已无法撇开墨玉,只得接受他的加入。 “这里是所有的解药,晨曦,傲天你们待会儿发下去,我也不知道这些解药够不够,你们就先发给那些打头阵的战士们吧。至于仙界,”姬然看了墨玉一眼,见他蹙着眉头,一脸莫名地看着桌上的玉瓶,显然是忘了异香毒一事,她只得提醒道:“你也可以先拿一些发下去,那异香毒不是你可以抵抗的。时辰一到,等我号令,你也必须吃一颗解药。” “哦。”这回,墨玉到没有多说什么,乖乖的上前拿了一些解药。记忆的遗失,让他对敌方并不了解,这点他会虚心接受。 傲天拿起一个玉瓶,刚打开瓶塞,那熟悉的桃花香就扑鼻而来。他的脸“唰”的就白了,手一抖,手中的玉瓶差一点就掉到了地上,好在被他及时给握住了。 “呵呵呵······我以为你早已放弃了用自己的血去救别人,原来只是我太天真了。寒冰好本事啊!竟然想到了以你的血为药引。他人呢?看我不打死他。”傲天站了起来,低笑出声,咬牙切齿道。自从知道姬然承诺给九天之地的那帮仙家解毒后,姬然再去天界时,他就更加担心了。他害怕姬然兑现她的承诺,回不来了。就算姬然平安的回来,他还是会仔仔细细地检查一下,看她有没有异常。可他没有想到,姬然早就背着他有所准备了,只怪他太蠢,忘了寒冰的存在。 “他已经死了。”淡淡的一句话,瞬间就浇灭了傲天所有的怒火,他想起寒冰刚来桃林时,曾说过他是以神魂宣誓效忠魔神的,他每在仙界待一天,神魂都会受到惩罚,消散一点,直至最后的魂飞魄散。傲天又默默的坐了回去。神情有些黯然。 晨曦也愣了一下,不过,他早已经知道用姬然的血炼制丹药一事了,所以,他还算淡定。但对于寒冰的离去还是有些怅然所失。 “什么?这丹药是以姬然的血为药引?”龙族之王大惊。一直以来他都知道傲儿傻,没想到这儿还有一个傻的。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啊,这傻都傻到一块儿去了。 仙帝震惊的同时,更加的羞愧了。亏他还是一界之主,光是姬然这份大公无私的胸怀就让他汗颜得无地自容了。心在这一刻做了一个决定,一个在将来的日子里,他都引以为傲的决定——他将与九天玄女站在一起,对抗魔神。 “呵呵呵······”又是一阵轻笑传来,墨玉不知何时站了起来,那艳丽的身姿瞬间就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仙帝醒悟 “女人,你真的很伟大呀!我感动得都有一点坐不住了。恨不得立刻就去替你杀了那狗屁魔神。”墨玉陡然靠近姬然,俯视着这个此刻让他心异常不舒服的女人,看着姬然那双美丽的桃花眼冷冰冰地看着他,他的心没来由又痛了。右手慢慢地抬了起来,在将要抚上姬然冰冷的小脸时,墨玉顿住了。惊觉自己的失控,连忙退后数步,仓促地说:“我先告退。明日自会前去战场。”话落,墨玉就消失在原地。 “咳,咳,咳”仙帝连咳数声,处在怔愣中的众人又齐齐看向仙帝,一脸莫名。仙帝被看得老脸一红,连话都说不利索了:“我,我想说的是,仙界将,将与你们共存亡。灭魔神,仙界也会出,出一份力。” “好。”仙帝的话音刚落,龙族之王就开心的大叫。开始见仙帝摆明了想置身事外,明哲保身,他就来气,恨不得打他两拳,让他清醒清醒。如今见他终于开窍了,情不自禁就喊了出来。 龙族之王这一喊,让刚刚舒缓过来的仙帝一个岔气,又咳了起来,这回倒换龙族之王不好意思了,他与仙帝坐得近,连忙伸手替仙帝抚背,嘴里还不忘嘀咕几句:“幸好你醒悟得早啊,不然我真的是看不起你。你也不看看那魔神是谁?他野心大得很,想一统六界。他连我们龙族都没有放过,又怎会放过仙界?你呀,都没有你家儿子看得透啊!” 仙帝被龙族之王说的耳面通红,咳得越来越厉害了。倒是一旁的晨曦看不过去了,开口了:“龙伯父,你再多说几句,我估计仙帝伯父这咳就真的停不下来了。” “呃?”龙族之王这才住了口。看到仙帝咳得面红耳赤的,他更加不好意思了。嘴角蠕动两下,想说什么,但一想到刚才晨曦的提醒,他又生生的忍住了。只得一脸愧疚地看着仙帝。 仙帝咳了一阵,好不容易缓了过来,他长长的舒了口气后,才感叹道:“龙兄,你教训得是啊,我太自私了,光想着保全仙界,却忘了魔神的为人。若我真的那般做了,仙界迟早都会毁在我的手里。哎,现在想想,都觉得惭愧啊!” “墨兄,醒悟就好,醒悟就好啊!”龙族之王拍了拍仙帝的肩膀,叹道。 “姬然,有一件事憋在伯父心里很久了,都不知道怎么开口对你说。”仙帝有些愧疚地看了姬然一眼。 “伯父,有话就请直说吧。”墨玉的离去,让姬然恍惚了一会儿,刚好仙帝开口,让姬然又恢复如常。 “姬然,你不要怪玉儿,其实玉儿只所以失去对你的记忆,是因为他上次闭关时修炼了一本逆天功法。这本功法一旦修成,就会忘了他以前所爱的女人,以及与那个女人相关的人与事。我由于一时的私心,给了他这本功法,害你们成了现在这般,我,我真的是对不起你。”仙帝从来没有这么后悔过。可惜,再后悔,也已经迟了。 ☆、决战前夕 “伯父,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也没有办法补救,那就只有让它过去。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眼下与魔神的一战,既然伯父决定加入进来,那我们现在就好好商量一下这一战该如何打?”短暂的沉默过后,姬然开口了。果然,墨玉的失忆与她之前所料差不多,但事情已经这样了,再多的责怪都于事无补。 “仙界任凭姬然调遣。”仙帝见姬然没有怪罪他,心下一激动,第一个表态。 “龙族也一切听从姬然的安排。”龙族之王暗地里朝仙帝撇了撇嘴,跟着表态。墨玉失忆一事,傲天曾与他提过。没想到这是仙帝的私心给弄成的,心底有些鄙视仙帝,刚刚好不容易对仙帝的一些改观,瞬间荡然无存。 “鬼界唯姬然的命令是从。”晨曦煞气的双眼狠狠地瞪了一眼仙帝,上次姬然在云霄宫受辱的事,他可还记得清清楚楚,现在姬然不追究了,他怎么着也得瞪上仙帝几眼,解解心中的闷气。 “好,那我们大家就团结起来,一起对抗魔神。目前,还有冥界与妖界的情况尚不明朗,不知道他们是否已经归顺魔神。对了青竹,你以前是妖界的殿下,若是战场上相逢,可有劝服他们的把握。”姬然突然问一直没有出声的青竹。 “姬然姐姐,我离开妖界也有千年了,并不知道如今妖界的情况。但我想若是在战场上遇上,表明我的身份,应该会有一部分妖族愿意归顺我们。毕竟当年魔神屠杀了不少的妖族,他们心中的恨意绝不会轻易的消失。就算他们如今臣服于魔神,大概也就两个原因,一是被逼,也许如今的他们也都中了异香毒,没办法不归顺。二是无奈,只要如今的妖王归顺了魔神,那妖界的臣民也只得归顺魔神。若想反抗,大概只有死路一条。若是第二条那还好说,到时在战场上我直接夺了妖王之位,万妖必听我的号令。”终于被姬然姐姐注意到了,青竹的双眼陡然一亮,他信心十足地说道。 “那好,青竹,你就带一些龙骑士守在妖界与仙界的入口处,若到时妖界也跟着魔神来凑热闹,你就负责劝服妖界。必要时,用武力来解决。有时,绝对的武力会给你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你记得也带一些解药在身上,不管他们中没中异香毒,只要最后他们尊你为王,就把解药发给他们,上战场前必须服下。”姬然想了想,说道。 “嗯,一切谨遵姬然姐姐的安排。”青竹点了点头。 “仙帝,冥界就交由你们仙界来对付。若他们识相还好,不识相的话,你就全给他灭了。”姬然冷冷道。 仙帝的嘴角抽了又抽,终于见识到九天玄女的狂傲了,与传说相符啊!可仙界与冥界半斤八两,他还真怕有负所托。但仙帝还是硬着头皮答应了。 “好。接下来就请仙帝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仙界的高手聚齐,明日卯时,在桃林集合。” ☆、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没问题。那就容我先告退了。”仙帝匆匆离去。 “我们现在去操练场,我有些事要交代那些龙战士。”姬然站了起来,率先往外面走去。龙族之王,晨曦,傲天,青竹紧随其后。 一行人很快就来到了操练场,本来热闹腾腾的地方,因为姬然他们的到来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无数双的眼睛都看向那个冷冰冰的绝色女子,期待着她的开口。 “想必大家都已经知道了,明日就是与魔神决一死战的时候,多年的恩怨与仇恨,明日都可以得到宣泄。但在战场上,生与死都只是转眼间的事。因为异香毒的存在,这一战会很艰难,我唯一能够帮到你们的也只是送你们每人一颗解药,是生是死还得靠你们自己去拼去博。我希望大家都能活到最后。你们告诉我,有没有信心活下来?”姬然冷眼扫过众人,大声问道。 “有。”众人齐声回答,声音之大,震耳欲聋。 “好,记住,我的承诺,与你同在,永世不变。”玄天剑斜指苍穹,红唇轻启。冰冷的话语是无法撼动的誓言,这一刻的姬然冰冷得让人心痛,但却又让人感到万分的温暖。 “与你同在,永世不变。”不管是鬼界,龙族,还是那些桃花们都激动地大喊着。晨曦与傲天也跟着喊,这一刻,他们的心酸涩得难受,这熟悉的场景,让他们仿佛又回到了前世,每次大战来临之前的时刻,他们也是这般宣誓。 当姬然的玄天剑缓缓收起的时候,所有的声音又都消失了。 “晨曦,傲天,青竹,带他们去领解药吧。” “排好队,跟着我们来。” ······ 当操练场变得空旷的时候,龙族之王开口了:“姬然,你可准备好了?” “伯父,这一天我已经等了很久很久,不管准没准备好,魔神我必杀之。”姬然眼底冰寒一片。 “我只希望你好好保全自己,不然傲儿······”龙族之王说到这儿,噶然止住了,其实他想说的是,不然傲天就白牺牲了。可惜,到嘴边上的话,又被他给咽了回去。 “傲天怎么了?”姬然疑惑道。 “你也知道,若是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傲儿他,他······”龙族之王又说不下去了,一想到傲儿如今的情况,他的心又痛了。 “总之,你一定要好好活着。”龙族之王叹了口气,就缓缓地离去了。 姬然静静地站在那里,微风吹起如雪的白发,丝丝缕缕,模糊了她的双眼,可她还是倔强地看着远处那一片艳丽的桃花。桃花艳丽得真好看!可明日过后,又会留下几许呢?一声低低的叹息从她口中溢出,当微风再起时,原地已没有她的身影了。 魔神宫的大殿上,罂粟斜躺在沧澜的怀里,媚眼如丝地瞟了身后的沧澜一眼,娇声问道:“澜,明日辰时结界真的会被打破吗?” “嗯。我去看了一下,这千年来,姬然的剑灵已被我派去的人消耗得差不多了,明日辰时只需我亲自出手,结界必破。”沧澜顺了顺怀中女人的头发,说道。 ☆、我等你 “那真是好极了,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呢!澜,明日就把姬然交给我,我一定会好好的招呼她,以报她当日羞辱之仇。”罂粟眼底凶光闪烁,恶狠狠道。 “随你。但一定要小心应战。我不希望你有任何损伤。”对于罂粟的要求,沧澜是从不拒绝的。 “嗯,这我知道。澜,你也要小心,我也不想看到你受伤。”罂粟回头望了一眼沧澜,见他点了头,她才放心地躺了回去,又问道:“你可通知冥界与妖界,明日参战一事?” “一早就派人通知了,他们明日辰时就会从各自的通道口进入仙界与我们会合。”沧澜淡淡道。 “太好了,这一次,我要覆了整个仙界。谁要他们当初收留了姬然。”姬然口里这般说着,心里却想着那个传说中的仙界殿下。若他真是太阳之子的转世,到时我又该怎么对他呢? “粟儿,若这一次你报了仇,我们能不能找一个清净的地方隐居一段时间。这整日打打杀杀的,我倦了,也厌了。只想与你远离纷扰,过几天舒心的日子。可以吗?”沧澜问得有些小心翼翼,眼中隐藏着希翼的光芒。 “澜,你以前不是很喜欢征战四方,享受胜利给你带来的快感吗?”罂粟蹙着眉头,不乐意地问。 “也许那时只是因为太寂寞了,寂寞得只想用虚无的东西来充实自己。好在后来遇上了你,你的出现填补了我生命中的空白,让我不再感到寂寞。如今那些虚无的东西对我已经不重要了。粟儿,我真的很感谢老天让我遇见了你。”沧澜感叹道。 罂粟听着,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半晌,都没有出声。但那越蹙越紧的眉头却显示了她此刻心情的不爽。 “粟儿,不愿意吗?我也只是说说而已,你不要放在心上。”沧澜眼底瞬间黯淡,心底失落无比。其实他早就猜到了是这个结果,但他还是想问一问,心中有那么一点小小的期待。果然,是他奢望了。 “澜,对不起。我想称霸六界。你等等我,等哪一天我也倦了,厌了,我再陪你去过清净的日子,好不好?”罂粟有些内疚道。 “等你吗?那要等多久?”沧澜轻声问道。 “不久,澜,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罂粟不知为何心中莫名一急,连忙保证道。 “好,我等你。你一定要记得你的承诺,粟儿。”沧澜点头答应了。 “澜,你真好!”罂粟双手圈上了沧澜的脖子,主动献上了红唇。沧澜低叹一声,覆了上去。霎时,春光无限,一切尽在不言中。 决战的前夕,在所有人的心情都不平静的时候,独独仙后平静得可怕。她一整日都待在鸾宫,不曾露面。此时的鸾宫也静悄悄的,仙后坐在床榻上,双眸痴痴地看着床榻上的那件鲜红的嫁衣。一晃几千年过去了,嫁衣还是那般的鲜艳,手轻轻地摸了上去,仿佛上面还残留着那个人的气息。泪水悄然的滑落,滴在嫁衣上,晕开了一个又一个的水花。数千年前的一幕,又浮现在眼前。 ☆、换上嫁衣 “轻柔,过几日你就要嫁给我了,这件嫁衣是我替你准备的,你看喜不喜欢?”那时的仙帝还只是一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手里捧着一件鲜红的嫁衣,满脸期待地看着眼前娇俏的少女。 少女满脸羞涩的接过嫁衣,轻轻地展开,只一眼,少女就兴奋得大叫:“好漂亮!瑾瑜,谢谢你,我很喜欢。” “你喜欢就好。轻柔,你嫁给我,我一定不会负你。” 往昔的话似乎还回荡在耳旁,可如今的人却离她越来越远了 “瑾瑜,你是没有负我,但你却让我越来越伤心了。我不想再与你吵了,吵多了,心都痛的麻木了。明日我就会让一切都结束,还你一片清净。只希望你永远记得当初我穿嫁衣的样子。那时候的我,真的很幸福。” 仙后哭得更厉害了,哭声传到外间,彩云偷偷问一旁的彩霞:“仙后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我们还是少管闲事了,不该问的就别问,免得惹祸上身。你忘了之前鸾宫的仙碧们都消失得无影无踪的,想必都已经······”彩霞压低声音,说到这儿,递给彩云一个你懂的眼神,见彩云点了点头,她又接着小声说道:“好在我俩如今还平安无事,那些不该我们管的就不要管,就当没有听见。明白吗?保命要紧。” “哦。”彩云瞬间醒悟,感激地看了彩霞一眼,不再出声。 仙后哭了一阵后,渐渐平静了下来,她起身,把身上的衣裙脱了下来,换上嫁衣,又坐在梳妆台前,给自己化了一个精致的妆容。可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她总觉得还有哪里不一样。对了,她的发髻还没有换回去。想了想,她拿出一块白色的锦帕,放在梳妆台上,右手的食指与中指并拢,凭着记忆,两指舞动着。很快,锦帕上面就出现了一个头像,可惜脸很模糊,看不出是谁。但她梳的发髻却很好看。仙后自己端详了一会儿,就轻唤出声:“彩云,彩霞,你们进来。” 外间的彩云与彩霞听到仙后的召唤,心下一紧,连忙走了进去。可抬眸的瞬间,俩人都愣住了。不懂仙后这唱的是哪一出?穿得这般红艳,难道是想与殿下抢风头? “你俩上前来,照着这个发髻给本后重新梳头。”仙后指了指梳妆台上的那块锦帕,说道。 “是。”彩云与彩霞松了口气,应道。 俩人梳发髻的手艺还不错,很快,就梳好了。仙后要俩人又退了下去。刚一到外间,彩云就拍了拍胸口,长长的舒了口气。彩霞好笑地看了她一眼,小声骂了一句:“胆小鬼。” 彩云听到了,撇了撇嘴,也小声嘀咕了句:“难道你就不怕吗?” 彩霞一怔后,随后又笑了笑,“怕,但没你怕。” “你······”彩云明显是不高兴了,小嘴撅得高高的,小脑袋也撇到一边去了,用后脑勺对着彩霞。 “算了,真是怕你了,逗你玩的,你不要生气了哈!”彩霞没事就喜欢逗彩云玩,不然她会觉得这枯燥的日子难以打发。更何况这彩云不仅长相甜美,性格也很可爱。 ☆、撞到墙 了 “彩霞,你说仙后她为何打扮成这样?”彩云本来打算不理彩霞的,可心里又实在是憋着慌,于是,凑了过去,小声问道。 “忘了我开始怎么与你说的,不该问的就别问。小心好奇心害死你。再说了,你问我,我问谁呀?”彩霞敲了一下彩云的小脑袋,再次提醒。 “哎呦,你倒是轻点儿呀!每回下手都这般重,这脑袋长在我的身上,会痛的。”彩云揉了揉被打得地方,不满的小声叫道。 “轻点怎么能让你长记性。”彩霞笑道。 “你······”很明显,彩云又被气到了。这回她直接把整个身子都转了过去,背对着彩霞。 彩霞看着彩云这般,也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没有打算再哄她。彩云太过单纯,好奇心又重,再不改改,说不定哪日就会惹祸上身。 鸾宫里,仙后一直呆呆地望着铜镜中的自己,再也没有发出一丝的声响。 碧玉宫,自从上次在云霄宫前被吓到以后,碧玉这段时间都乖乖的缩在自己的宫中,不敢出来。那日,因妒忌心作祟,她口不择言的嘲笑桃花仙子,现在想想都后怕。先不说那两个与表哥一般绝色的男人还会不会来找自己的麻烦,就桃花仙子原本的身份就是她惹不起的。也不知她开始哪来的自信会觉得自己的身份高贵些?果然,女人妒忌心一起,就忘乎了所有。 碧玉这几日过得忐忐忑忑的,好在,一切风平浪静,什么也没有发生。不过此时,她却不停地在房中走来走去,刚刚喜儿从外面回来,告诉她一个天大的消息——明日仙界要与魔神开战。她当时都听懵了,不知仙帝姨夫是哪根筋坏了?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要与魔神开战。碧玉虽没有见过魔神,但好歹上次也曾听姨母提起过,魔神可是远古上神,连曾经的九天玄女都不是他的对手,姨夫他这不是找死吗?还会连累墨玉表哥一起找死。 “呸,呸,呸。”碧玉一脸厌恶的鄙视自己。没事想那个讨厌的女人干嘛?这几日都被她吓得不敢出门了。还是想想该如何保护墨玉表哥吧?她可不想墨玉表哥有事,可自己的修为还没有表哥高,怎么保护他?到时姨夫说不定连战场都不会让她上。 怎么办?碧玉急的小脸都皱到一起了,一不留神,就撞到了对面的墙壁上。捂着被撞疼了的额头,眼泪花儿都冒了出来,刚巧,喜儿端着茶水进来了,一见碧玉不对劲,连忙放下手中的茶水,跑过去扶着碧玉,紧张地问道:“小姐,你怎么了?” “刚刚撞到墙了,额头好痛。”碧玉可怜兮兮道。 喜儿听得张大了小嘴,一脸惊吓道:“小姐,你怎么跑去撞墙?难道因为殿下不理你,你就不想活了吗?”一想到这个可能,喜儿的小脸都白了,若是这位小姐在她伺候的时候出了事,那仙后还饶得了她?绝对会把她打得魂飞魄散。喜儿觉得自己的眼泪真是一点儿都不值钱,这“噼里啪啦”的,掉得可欢了,一下子就满脸的泪水了。 ☆、开心的碧玉 你哭什么哭呀?小姐我还没死呢?”碧玉郁闷地吼道。找了张凳子坐了下来,揉了揉被撞疼的地方,不由得又念道:“再说,为了墨玉表哥,我更要好好的活着。若死了,就更没有机会了,我可没有那么傻。”碧玉一抬眸,见喜儿还杵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的,就又来气了:“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拿伤药来给我擦擦,你想疼死我呀?” “哦,知道了小姐,你等一下。”喜儿被碧玉这么一吼,彻底清醒了,慌慌张张地跑了出去了,不一会儿就又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药瓶。 “喜儿,你说这次我爹娘会不会来呀?”碧玉问帮她擦药的喜儿。 “小姐,我听他们说,仙帝给仙界所有修为高深的仙家都传了讯息,限他们最迟也得在明日太阳刚升起时赶到仙界,若是小姐的爹娘修为高的话,也一定会来吧。”喜儿擦得很认真,把她听到的都说了出来。 “哼,我爹娘当然会来,他们的修为在仙界可是数一数二的。”碧玉不喜欢别人看低她的爹娘。 “是,小姐的爹娘一定会来。是我说错了。”喜儿在碧玉的小脸刚刚沉下来的时候,就机灵地改口了。 “嗯,这回算你聪明。”碧玉满意地点了点头。可这一点啊,刚受伤的地方就又碰到了喜儿的手,疼得她又大叫起来:“你都不知道让一下吗?疼死我了。” “小姐,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你会撞过来呀!”喜儿委屈道。 “算了,算了,就当我倒霉好了。把药收起来吧,我不擦了。”碧玉没好气道。 “哦。”喜儿应了一声,就乖乖地下去了。 “这下好了,等爹娘一来,我就不用怕那个桃花仙子了,也可以跟着他们一起上战场了。哈哈哈······”喜儿一出去,碧玉在房里就高兴得哈哈大笑。在她心中,她爹娘就是最厉害的。 刚走出去的喜儿听到了,脚步明显顿了下,小声的嘀咕了句:“小姐刚才的头是不是被撞坏了?”回头看了一眼,就接着往前走,闲事还是少管得好,她怕被小姐骂。 九天之地这一天也来了大批的魔兵,他们是奉魔后之命第二天卯时押解昆仑神君等人去与魔神他们会合的。昆仑神君他们淡定地看着,该演时,照演。打得那些魔兵哭爹叫娘的,刚刚气焰嚣张地进入九天之地不久,就又都抱头鼠窜地退到外面守着。昆仑神君与众位仙家心中多年的怨气得到了些许的发泄,都乐开了花。直言这戏演得过瘾,再多来几场都行。 白灵看着父君他们离去的背影,嘴角直抽,心中暗咐:“原来都会演戏啊!看来平时都是假正经。”不知怎么,她又想到了姬然姐姐,“若是她在就好了,看到这般情景,就算她笑不出来,想必心中也是痛快的。” “灵儿,你一个人在那里嘀嘀咕咕什么呢?”邀约上仙见灵儿没有跟上来,就找了回来。。 ☆、让我抱着您哭一会儿 “娘亲,我想姬然姐姐了。”白灵见父君他们已经走得没影了,就上前挽住她娘亲的手,轻声说道。 “灵儿,明日你就可以见到她了,你应该高兴。”邀约上仙见白灵情绪低落,于是,拍了拍她的手背,开解道。 “嗯,知道了,娘亲。”不想让娘亲担心,白灵扯出一抹笑容。 “这就对了,我想你姬然姐姐也不想你因为她而不开心,你应该多笑。”白灵脸上勉强的笑,邀约上仙怎会看不出来,可灵儿这孩子,就是个死心眼,心中又真心心疼她的姬然姐姐,只要她的姬然姐姐一天不笑,想必她也难得笑出来吧。 “娘亲提醒得是,姐姐喜欢如桃花般艳丽的笑容,明日见到她,我就笑给她看,那样或许她的心就不会再落泪了。”说着,说着,白灵的心又开始痛了。她突然扑进邀约上仙的怀里放声大哭了起来,泪水很快就打湿了邀约上仙的衣裳,邀约上仙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柔声问道:“灵儿,怎么了?” “娘亲,一会儿,让我抱着您哭一会儿。”白灵哽咽道。邀约上仙也没有再问,只是一下又一下地轻拍着白灵的背。 不知过了多久,白灵的哭声终于止住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擦了擦眼泪,离开了邀约上仙的怀抱。 “怎么?哭够了?”邀约上仙打趣道。 “娘亲,不把眼泪给哭出来,我明日怎么笑得出来。明日的我定要笑得像一朵花,一朵大大的桃花,艳丽无比才是。”白灵哭了一场,心中好受了些,说话也俏皮了不少。 “你呀!”邀约上仙好笑地看了白灵一眼,手一伸,白灵又连忙挽了上去,俩人一路说说笑笑往回走,好像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九天之地破旧的议事厅内,昆仑神君他们早聚在一起,商议明日之事。 “明日,他们一定会解了我们的禁制,到时,你们一定要记得不可操之过急,免得露出了马脚。在任何时候,都要多想想那个丫头,她不容易,我们尽量不要再给她增添负担了。”昆仑神君叹道。 “嗯,这神君不说,我们也知道。”李老点了点头。 “我这里还有些解药,是那个丫头留下来的。够每人再发一颗的,你们领了去,以备不时之需吧。”昆仑神君把储物袋拿了出来,把那里面的解药都发了下去。邀约上仙与白灵刚好进来,昆仑神君递了一颗给白灵她娘。被白灵手快,拿到了自己的手里。 上次父君解毒时,她心里太紧张了,也没有留意这解药。可刚刚与娘亲一起进来时,她就闻到了熟悉的桃花香。她知道这绝不是外面桃花的香味,因为外面桃花的香味淡些,更何况若是它飘进这议事厅,就会更淡,几乎闻不到。这丹药里的桃花香更像姬然姐姐身上的香味,对,它就是姬然姐姐身上的香味。 拿着丹药的手有些颤栗,白灵想知道真相,可又怕知道真相。最终她还是颤抖着把丹药拿到了鼻端,仔细地闻了闻,脸色瞬间就白了,泪水“哗哗”直下,“怎么会这样?姐姐怎么可以这么做?怎么可以······”白灵拼命地摇着头,不敢相信。 ☆、誓死保护主人 “灵儿,怎么了?”昆仑神君他们发现了白灵的不对劲,连忙问道。 “父君,这丹药里面有姐姐的血,它是用姐姐的血炼制的,呜呜呜······”白灵指着手里的丹药说,说完就大哭起来。 “什么?”昆仑神君脸色大变,把自己的那颗也拿了出来,放在鼻端闻了闻,许久,他都没有说什么,可眼睛分明红了。 众位仙家也纷纷把自己的丹药放在鼻端,只一瞬间,所有仙家的眼睛都红了,有的忍不住哭了出来。 “这个傻丫头,她都不知道爱惜自己吗?哪有主人像她一样,不要命的去救自己的属下?下次见到了,我一定要说说她,让她以后不要这么傻了。”昆仑神君兀自说着。 “是啊,她是我见过最让人心疼的主人了。仙途漫漫,人情淡薄,谁也不会平白的为了谁牺牲点什么,更何况她还是我们的主人,只因为我们叫了她一声“主人”,她就默默的抗下了所有。这样的主人,是不是很傻?是不是很让人心疼?若不是灵儿发现了,她是不是想永远的瞒着我们?”邀约上仙也泪流满面地说着。 “主人······”九天之地的议事厅里一片哭声。 “大家先静一静,我有话说。”昆仑神君抬起双手,压了压,示意大家安静。哭声渐渐的停了下来,大家都看着昆仑神君。 “我想说的是,明日在战场上,我们所有的人都要誓死保护那个傻丫头,魔神最想杀的就是她,我们绝不能让她有事。”昆仑神君的眼底一片坚定。 “请昆仑神君放心,我们誓死保护主人。”众仙齐声说道,眼底也是一片坚定。 “好,都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明日等着我们的可是一场生死大战。” “是。”众仙慢慢地转身离去。脚步却多了些沉重。 “灵儿,不要再哭了,你姬然姐姐既然不想让我们知道,那明日我们就用行动来守护她。”见灵儿还在默默的掉眼泪,昆仑神君劝道。 “父君,明日我一定会保护姐姐的。”白灵擦了擦眼泪,眼底是坚定的光芒。姐姐,若是可以,我愿意倾尽所有,也要护你周全。 次日,当朝霞还挂在天边的时候,除了人界(因为人界最弱,六界之间的通道,普通的人类根本就不可能通过。所以它不在任何一方的考虑之中,躲过了这场浩劫),其他五界都行动了起来。 一早,卯时不到,仙界的强者们就已陆陆续续的赶到了皇宫,聚在仙界的议事大殿上,小声议论着,不知陛下急召他们来有什么事? “陛下驾到。”外面传来通报声。所有的仙家都立刻噤了声,规规矩矩地站好,恭迎仙帝的大驾。 仙帝的步伐很急促,这与他平时不急不缓的性子有些不符,众仙愕然,都茫然地看着仙帝,不知他将要说些什么? “我今日急召各位前来,是因为即将有一件关乎仙界存亡的大事要发生。”仙帝看了一眼下面更显愕然的众仙,也不卖关子,接着说出实情,“相信各位以前一定也听说过天界的魔神,魔神残忍,好战。早年就听闻他有一统六界的雄心,我们仙界这几千年来之所以幸免于难,是因为九天玄女当年在仙界与天界的通道处设下了结界,阻挡了魔神的脚步。不然,仙界或许早已被魔神占了去。” ☆、众仙感叹 说到这儿,仙帝叹了口气,他昨晚是越想越通彻,越想越明白,为自己之前龌龊的私心感到惭愧。 “如今,结界已经岌岌可危,今日辰时就会被打破,到时魔神的大军一定会攻入仙界,所以,今日的大战在所难免。” 仙帝的话落,众仙家的嘴巴都张得老大,眼睛几乎都要瞪出来,严重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幻听了?不然,怎么会听到魔神要攻打仙界了?怎么会听到九天玄女当年设下的结界保护了仙界数千年? “陛下,您没有说错吧?”一位仙家忍不住问出了口,这可是问出了众位仙家的心声啊!众仙家感激地望了他一眼。他们可不希望安稳的日子从此消失。 “千真万确,因为九天玄女目前就在仙界。”仙帝也懒得追究那位仙家对他的质疑。只回了一句话,就又震得所有的仙家都愣在当场,半天都不哼声了。 “陛下,九天玄女来仙界是为了帮我们的吗?”灵山神君率先开口了,问得有些小心翼翼,心中也有些期待。若魔神真的要来攻打仙界,有九天玄女在,他们也不必感到恐慌。毕竟人家九天玄女不仅是传说中的上古神,还曾是天界的战神。 “其实不瞒你们,九天玄女数千年前就来了仙界······”仙帝不再隐瞒,把他所知道的与所参与的都说了出来,连着墨玉,与鬼帝前世的身份也说了出来。但偏偏就龙族他没有提起,他想留点惊喜在最后。 众仙听得那是一愣一愣的,第一次感叹传说也成了事实,上古神竟然早已来到了他们的身边,而且一来还是三位,不,还有一位正在赶来的路上呢!天界的上古神就那么几位,全跑到仙界来集合,这算不算是他们仙界的荣幸呢?(还有一位死去的寒冰也是上古神,可惜仙帝不知道,否则说出来更吓人。)但是,当想到有三位上古神是与他们一个阵营的,他们心中就安稳了不少。 “咳咳咳······”有位仙家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了数声,打破了寂静,众人这才回过神来。 “陛下,您说那什么异香毒真的就那么厉害吗?”灵山仙尊皱着眉头问道。 “听姬然说,很厉害,已修出了自己的灵识。你们这是······”仙帝见众仙一脸震惊地看着他,不明所以,于是,话没说完就问道。 “陛下,您,您刚才直,直呼九天玄女的名讳了。”一位仙家支支吾吾道。 “本帝当是什么事呢?”仙帝笑了笑,“是姬然要我这么叫她的。本帝这里有些解异香毒的解药,是姬然替你们准备的,你们一人可以领一颗。时辰一到,姬然自会通知大家服下。”仙帝把玉瓶都拿了出来。这是墨玉昨晚派子健给他送过来的。顺便带了一句话,让他不必等他前来,他明早自己会去桃林。 众仙听得又是一愣一愣的,这次是感叹他们仙帝不简单,上古神成了他的儿子,一个上古神允他叫名讳,这是何等的荣耀啊!众仙感叹归感叹,可保命的丹药还是要领的。于是,一人上前领了一颗。 ☆、碧玉追来 “在出发之前,本帝还有一句话要说,这次事关仙界的存亡,本帝希望大家誓与仙界共存亡。若有谁存了不该有的心思,到时就休怪本帝无情。”仙帝锋利的眼神扫过众仙,突然严厉道。 众仙被他一扫,都不由得心中一凛,就算有那么几个想临阵逃脱的,也乖乖的歇了那个不该有的心思。不知是谁带头喊了一句:“誓与仙界共存亡。”接着所有的仙家都跟着喊起来,气势澎湃,鼓舞人心。 “好,那就出发吧。”仙帝一马当先的带领众仙朝桃林而去。 “等等我,等等我······”身后传来娇俏的女声,仙帝与众仙疑惑地回过头去,这一看,傻眼的众多,身后竟跟来一个俏丽的丫头。这丫头手中拿着一把剑,正朝他们急奔而来。 “碧儿?仲清,芳霞,本帝与大家先走一步了,你俩随后跟上来吧。”仙帝看见这个追来的丫头,头就疼。丢下几句话,就带着众仙匆匆离去。 “碧儿,你这是要干什么?”灵山仙尊蹙着眉头喝道。刚刚见到爱女的喜悦心情瞬间就没了。 “爹爹,我也要上战场。”碧玉撒娇道。 “胡闹,你当上战场是去玩?还没上战场就拿着剑到处跑,这成何体统?快给我回去。”灵山仙尊想到那些临走时憋笑得嘴角抽筋的仙友们,脸都绿了,第一次在心底反省是否以前太过纵容她了,让她越来越不像话。 “娘亲,我就是想上战场,保护仙界,人人有责。爹爹凭什么不让我去?”碧玉眼睛都红了,为了墨玉表哥,她拼了。爹爹不答应,就与娘亲说。只要娘亲答应了,谅爹爹也不敢再吭声了。 “碧儿,你爹爹是担心你的安全,才不让你去。你要听你爹爹的话。”芳霞仙子柔声劝道。 “娘亲,让我上战场吧,我会乖乖的待在你与爹爹的身边,见机行事,量力而为的。”碧玉扯着她娘亲的衣袖,摇了摇,恳求道。 “这······”芳霞仙子有些迟疑。 “娘亲,我保证一定会乖乖的。就让我去吧。”碧玉又摇了摇她娘亲的衣袖,挤出几滴眼泪,一脸可怜兮兮的样子。 “仲清,就让碧儿去吧,到时跟在我们身边,我们看紧一点就行了。”终于,芳霞仙子妥协了。 “你呀······她都被你宠坏了。罢了,就一起去吧。”灵山仙尊瞪了一眼碧玉,正准备转身就走,突然,迈出的步子又停了下来,瞥了身后的碧玉一眼,眉头一皱,喝道:“还不快把剑给我收起来。” “哦。”碧玉吐了一下舌头,连忙收起了手中的剑。 灵山仙尊无奈的叹了口气,不再啰嗦,转身朝着桃林而去。芳霞仙子与碧玉紧跟其后。 路上,芳霞仙子问:“碧儿,你知道你师哥去哪里了吗?”芳霞仙子的话音刚落,走在前头的昆仑神君的脚步明显一滞。 ☆、碧玉的委屈 “师哥他太小气了,我不过就是说了一句,灵山不是他的家,他就生气地跑了。本来,我就没有说错,灵山本来······”碧玉喋喋不休地说着,完全没有注意到走在前头的爹爹已经回转身,脸色铁青地看着她。 “我就觉得奇怪了,竹儿他为何不愿回灵山了,原来都是你,都是你这个孽女给害的。你明明知道你师哥无家可归,你还要这般说,你,你······”昆仑神君气急,右手高高抬起,眼看一个巴掌就要落到碧玉的小脸上了。碧玉吓得闭了嘴,怔在那里一动不动。这是爹爹第一次对她发这么大的火,她好怕。 “仲清,冷静一下,现在我们还要赶去战场。等战事结束以后,我们再去寻回竹儿。到时,再让碧儿给竹儿赔礼。若是竹儿不原谅碧儿,你再责罚碧儿不迟。”芳霞仙子一把拉住灵山仙尊的手,说道。 “你每次都惯着她,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灵山仙尊抽回自己的手,狠狠地瞪了碧玉一眼,就甩袖离去。 “娘亲,我也不是故意要气师哥的,是师哥先说仙界不是我家,我才回了那么一句。爹爹为何只知道怪我?”碧玉委屈得眼泪都掉出来了。 “碧儿,娘只能帮你这么多,这次你确实做得不对,你应该知道你师哥在你爹爹心中的地位,若是旁人这般说你师哥,你爹爹早就把他给灭了。你师哥身世可怜,又是你爹爹叫他来仙界接你回去的。却被你给气走了,你应该好好的反省反省,不要再惹你爹爹生气了。”芳霞仙子一扫往日的温柔,严厉道。 “娘亲,碧儿知道错了,您不要生气了。等再见到师哥,碧儿自会向他道歉的。”碧玉见自己的娘亲也生气了,这才有些心慌,连哭都忘了,拉着她娘亲的衣袖说道。 “你呀······”芳霞仙子叹了口气,“走吧,我们快跟上你爹爹。” “嗯。”见娘亲没有再怪自己了,碧玉心底暗暗松了口气。可对师哥的怨气却很重,都是他,害自己被爹娘骂,还差一点被爹爹打。长长地舒了口气,她跟上娘亲的脚步,朝桃林而去。 此时九天之地出口处也很是热闹。大群的魔兵守在结界外,戒备地看着结界内的众仙。昨日的悲惨经历还历历在目,回忆起来都是泪,谁还敢越界半步找虐呀?而反观结界内的众仙,就淡定多了,一个个斯斯文文地站在那里,风轻云淡地看着外面,昨日的凶残样早已不复存在。 “神君,久等了吧。”一早奉魔后之命,赶过来解除禁制的段飞鸿,阴阳怪气地说道。 “段老,本君是清闲人,有的是时间。哪比得你这个魔后身旁的红人。每天不光这嘴巴子要忙,这跑腿的事也少不了你,可真是个大忙人啊!”昆仑神君不屑道。 “你······”昆仑神君话中的嘲讽,段飞鸿又怎会听不出来。他的脸瞬间阴沉下来,忽明忽暗,但很快他又笑了,而且笑得很诡异:“神君,我就不与你叙旧了,魔后她还在等着你呢!” ☆、你气到他了 昆仑神君冷哼一声,不再理他。段飞鸿也不再哆嗦了,从衣袖中拿出一张符咒,右手中指与食指并拢,对着符咒念念有词,只见符咒慢慢发出紫黑色的光晕,这光晕一圈一圈朝外荡漾开来,朝着九天之地而去,渐渐的笼罩了整个九天之地。昆仑神君他们静静地看着,脸上的神情一直都是风轻云淡的。因为只有他们自己知道,那个所谓的禁制于他们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了。 “好了,禁制已除,神君,请吧。”不知何时,段飞鸿收起了符咒,那紫黑色的光晕也消失不见了。 昆仑神君夫妇率先走出九天之地,白灵也随在他俩身侧。走过段飞鸿身边的时候,白灵停顿了一下,不屑道:“伯父这马屁精当得挺顺的,就不怕这一顺,哪一天就顺过头了,丢了老命,可就不好了。你说,是吗?”。说完,飘然而去。 “你,你······”段飞鸿手指着白灵的背影,抖个不停。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这还是以前那个见到他就会甜甜地唤他一声“伯父”的白灵吗?这般没有规矩,也不知云帆当初看中她哪一点?还对她念念不忘的。果然心境不同,这想法也不同了。以前没有叛变的段飞鸿,看白灵是怎么看怎么满意,对自己儿子喜欢上白灵,那是绝对的支持。若是在那时有人说白灵一句不好,他绝对会给那人一个深刻的教训。可眼下,他最想教训的人就是他曾认为千好百好的白灵。 “灵儿,你气到他了。”邀月上仙看着走在身旁的白灵,含笑道。 “娘亲,我这可是好心提醒他,他这里有问题,”白灵指了指脑袋,撇了撇嘴,“接受不了,可怪不了我。” “你呀!”邀月上仙笑着摇了摇头,不再做声。的确,那段飞鸿就是脑子出了问题。 “灵儿,待会儿在战场上记得保护好自己。”昆仑神君叮嘱道。 “嗯,父君,我知道。我都有些迫不及待地去战场呢,这样就可以早点见到······”说到这儿,灵儿自觉的闭了嘴,不过,眼中却尽是期待。姐姐,灵儿来了,灵儿马上就会来到你的身边。姐姐,你守护众仙,那灵儿就守护姐姐,可好? 桃林入口处的障眼法已被姬然给撤了。仙帝带着众仙浩浩荡荡地入了桃林,碧玉疑惑不已,小声嘀咕道:“咦,是这个地方没错啊!怎么我以前来时就不见桃林呢?” “碧儿,你在念叨些什么呢?”芳霞仙子见玉儿神色有异,问道。 “没,没什么。”碧玉心虚道。难道要让娘亲知道自己前段日子没事就跑到这里来想偶遇表哥。芳霞仙子无奈地叹了口气,也没有再追问。 很快,操练场就出现在众仙的眼前。眼前的一幕,除了仙帝面不改色外,所有的仙家都惊呆了。操练场上一边站着的全部是穿白袍的,一眼望去,白茫茫的一片。另一边站着的却全是穿黑袍的,一眼望去,是黑压压的一群。 ☆、他们是谁 这穿黑袍的,衣袖那里都有鬼界独特的标记,彼岸花。所以众仙不用猜,就知道他们是鬼界的人。可那穿白袍的,衣襟那里却是一朵艳丽的桃花,众仙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这些人是来自哪里?而且他们个个修为都不低。更让他们吃惊的是操练场上空盘着无数的龙族,(桃林上空的障眼法,姬然并没有撤去,也许,她还想着保护这片桃林。所以,众仙开始从桃林外面看它的上空,就是一片虚无。就算他们从桃林上方飞过,也绝不会发现下面有桃林。)开始都没有听陛下提起过,一道道幽怨的眼神瞟向仙帝,仙帝不自在的掩唇咳了一下:“本帝只想给大家一个惊喜,或许可以瞬间提高你们的斗志。” 这,这也可以吗?众仙嘴角抽了又抽,不过,心中还是欢喜的,这样他们的胜算又多了一筹。 “还有,你们早就见过了,当时还被吓得不轻。”仙帝好心提醒道。 “吓得不轻?”众仙极力回想着,脑海中几乎同时出现一幅画面,一群四脚蛇浩浩荡荡的朝着桃林而去。那画面简直不要太美。头缓缓抬起,嘴巴不知什么时候张了开来,看着头顶的龙族,都偷偷吁了口气,还好,还好,若是那天出现在眼前的是这群龙族,那还不得惊天动地? 众仙还来不及收起纷乱的思绪,操练场上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只见白袍与黑袍自中间分开,让出一条道来,从道的那头迎面走来五个人。年长的那位,众仙自动忽略了。众仙的眼神都被当中那位白发女子给吸引去了。只一眼,就忘了呼吸。美,美得连日月都失了颜色,万千风景都抵不过她那冰冷的一瞥。可惜,太冷,让众仙的视线都不敢太多的停留。(因姬然一般待在桃林,很少在仙界走动,是以见过她的仙家屈指可数。她唯一出现在众人眼前的,也就只两次。一次是墨玉选婢女。还有一次是墨玉失忆,她找上门去。) 视线回转的瞬间,是三个绝美得耀眼的男人,一个金发金眸,俊美无比,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引得一众女仙沉沦其中,不愿自拔。一个煞气冲天,但又偏偏长了一张俊美绝伦的脸。一个眼神,又不知有多少女仙把心给了他。一个清雅俊秀,眼神透彻,看着他,所有的温柔都想给他。 “伯父,您来了。”姬然看了一眼仙帝身旁的数人,没有看见那道艳丽的身影,冰冷的眼底闪过一丝失落。 “玉儿等会儿就来。”不知为何,仙帝脱口而出了这么一句,连他自己都有些被怔到了。 姬然明显也愣了下,不过,最终也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师哥?”看到走到跟前的一人,碧玉惊呼出声。从看到姬然出现的那一刻起,碧玉的牙就恨得牙咬咬的,特别是看到身旁那些仙家看姬然的眼神,要多惊艳就有多惊艳,她的牙就咬得更厉害了。还有那两个绝美的男人又出现在姬然的身旁,他们是谁?可还来不及多想,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碧玉情不自禁就叫出了声。 ☆、出发吧 “竹儿。”又有两声紧跟其后。声音略显激动与惊喜。 “师父,师娘”尽管早就有心里准备,青竹还是很激动。看了一眼一旁的小师妹,心底已没有太多的波动,又淡淡叫了声:“小师妹。” “嗯,竹儿,你怎么在这里?他们是······”眼前的几人明显身份都很不一般,灵山仙尊疑惑青竹怎会与他们相识? “师父,师娘,我身旁这位是我的义父,他是龙族之王。”青竹看向自己左边长者,介绍道。随后,他又对左边的长者说:“父王,这是竹儿的师父与师娘。” “幸会,幸会。”龙族之王拱拱手,笑道,“本王在这里谢谢两位多年来对竹儿的爱护与教导。” “客气了,竹儿是我的徒弟,我与贱内自当要好好爱惜。”灵山仙尊也笑了笑,拱了拱手说道。芳霞仙子也还了一礼。夫妻二人都惊讶于青竹义父身份的高贵,从龙族之王的眼底,看得出他对青竹的喜爱,俩人心中为青竹高兴的同时,又有一丝淡淡的失落,他们这个傻徒弟以后回灵山的日子不多了。 “这位是我的大哥傲天——龙族的殿下”青竹看向右边的傲天,说道。 “伯父,伯母,你们好。”因为眼前两位是青竹的师父,所以傲天问了声好。他这声问好,让灵山仙尊与芳霞仙子喜得合不拢嘴,众仙则是羡慕,嫉妒,恨了。都暗道灵山仙尊的命好,收了个好徒弟,这一下子就与龙族的皇族扯上关系了。可接下来的一幕,众仙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这是九天玄女——姬然姐姐。鬼帝——晨曦哥哥。” 一旁的碧玉则睁大了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天啦,那两个绝美的男人身份竟然毫不逊色于表哥。一个是鬼帝,一个是龙族的殿下。 姬然与晨曦都只是淡淡的朝着灵山仙尊与芳霞仙子点了点头。尽管如此,灵山仙尊夫妇俩都激动得不知说些什么好了。这两人的身份可都是天界的上古神,连仙帝的身份都没他俩尊贵,因着竹儿的关系,这是在向他俩问好了? 冷冷地扫了一眼仙帝身后的众位仙家,姬然开口了:“既然人都到齐了,那我们就兵分三路,出发吧。”仙帝与青竹点了点头,龙族之王也没有意见,晨曦与傲天就更不用提了。 傲天直接化为五爪金龙,姬然飞身而上,傲天载着她呼啸而去。晨曦祭出光明剑,相伴在侧。龙族之王紧随其后。 接着,操练场上衣襟上有艳丽桃花的白袍仙家们都不约而同地飞向空中的龙族,站立于龙族的背上,一部分跟在姬然的身后。一部分随着青竹而去。而那些衣袖上有彼岸花标记的鬼界众人也纷纷化为一道黑烟,他们跟在鬼帝的身后。 仙帝也不敢怠慢,说了句:“我们走。”就直接飞身而去。众位仙家也不甘落后,一个个如闪电般跟了上去。 ☆、女人,我来了 一瞬间,桃林就变得空荡荡的了。这时一道穿着鲜红嫁衣的身影从暗处走了出来,看着眼前艳丽的桃花,喃喃道:“都去了,那么,我也该准备了。”话落,身影就在原地消失了。 云霄宫,墨玉手撑着头,双眸微微合着,斜躺在软塌上,看似在假寐,其实内心却不得安宁。自昨日回来,,一想到那些解药都是用那个女人的血为药引炼制成的,他的心就会莫名的不舒服。他不知这是为哪般?也许是因为那个女人太伟大了,被感动的吧?她不是还想护着仙界吗?一想到这个墨玉就恼火异常,那个自以为是的女人,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够冰冷,却不够无情。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当我仙界没有人啊? 墨玉猛然睁开双眸,看了一眼外头,懒懒地问道:“子健,何时了?” “殿下,快到辰时了。” “快到辰时了吗?”墨玉微微皱起眉头,不过,很快舒展开来,一丝艳丽的笑容慢慢的浮现,邪魅的声音响起:“女人,我来了。” 炼魂崖,第一次如此热闹。仙界与天界的通道就在炼魂崖的里面,仙界的人都知道。可知道是一回事,去不了却是事实。所以,自从这里出现了炼魂崖,有胆子进入这里面的仙家都只是单纯的为了提升修为。但也就那么几个,平时,这炼魂崖绝对是没有人进来的。 前面就是结界处,姬然右手举起,一声“停”,身后所有的人都停了下来,姬然从傲天身上下来,傲天瞬间变回人身,伴在她身侧,晨曦也收了光明剑伴在姬然的的另一侧。龙族之王上前一步,站在傲天的身旁。 姬然静静地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前方的结界,风吹动了她那雪白的长发,丝丝缕缕,浑身冰冷的气息更甚。晨曦与傲天也陪她静静地站着,所有的人都没有出声,这一刻大家都在等待着,炼魂崖一片寂静。 结界的另一边,罂粟倚在沧澜的怀中,看着昆仑神君等人的到来,眼底划过一丝不屑,娇笑道:“神君,我们做个交易吧?” “什么交易?”昆仑神君淡淡道。对着这个恶毒的女人,他早已学会了演戏。 “结界破后,你带着九天之地的这般仙家打头阵,等战事结束后,我就会帮你们解毒,还你们自由,如何?”罂粟轻轻吹了吹自己修长的玉指,眼神流转间,说出了自己的条件。 “哼,你不怕本君脱离你的掌控,就带着他们一起反叛你?”昆仑神君冷哼一声,鄙夷道。 “你敢。”沧澜见不得别人对罂粟不好,正待发作,被罂粟一个眼神制止了。 “你不会,也不敢。’昆仑神君的态度,让罂粟也很恼。但脸上笑得却越发妩媚了,“神君是聪明人,你们身上的异香毒一日不解,你们就难得自由。而我随时都可以要你们的命。若不是我不想造太多的杀虐,也不会给你们这个机会。神君,你认为呢?” ☆、打头阵 昆仑神君并没有马上回答,眉头紧皱,脸色有些凝重,似在思考。其实心中却不屑至极:“哼,你以为异香毒还可以威胁到我们吗? “神君,考虑得如何?”罂粟瞥了一眼沉默不语的昆仑神君,嘴角微微勾起。 “好,本君同意了。”昆仑神君眼神一凛,答应了。可接下来他话锋一转:“可是,本君怎知你说话算不算数?” “哈哈哈······神君,我想你除了相信我,你还有别的选择吗?再说,此战我必赢,到时,我还有必要把你们留在身边吗?”罂粟大笑,一脸不屑道。不过,还有一句话,她没有说出来,她是不会把他们留在身边了,她会让他们彻底地消失。 “好,那本君就信你这一回。”昆仑神君的脸色忽暗忽明,最终牙一咬,选择了相信。 “神君,我是不会让你失望的。”罂粟别有深意地说道。 “魔后,那老朽呢?需要老朽做什么?”段飞鸿哈着腰,涎着脸上前问道。昆仑神君等人不屑地撇了撇嘴,纷纷扭过头去,懒得看他。 “你······”罂粟眼底闪过一丝厌恶,“就与神君一起打头阵吧。” 与神君一起打头阵?这不是要他的老命吗?段飞鸿的脸瞬间就垮下来了,第一次后悔表现得太积极了。 “怎么?不乐意?”罂粟讥嘲道。 “不是,能为魔后效力是老朽的荣幸。只是,老朽的修为没有神君他们高,怕跟在前头挡了他们的路,那样反而不好。”段飞鸿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这保命的关键时刻,他也顾不得那脸皮不脸皮的,反正他已习惯了没脸没皮的活着。 “哦?你倒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看你还算衷心的份上,这次就算了。他们这些人就交给你指挥了,待会儿上战场时,记得多给我出力。”罂粟指了指身后右边的一群仙家,很显然他们都是已经臣服于罂粟的仙家。段云帆也苍白着脸在其中,他隔着人群一直痴痴地看着白灵,可惜人家白灵连个眼神都没给他。她的眼神全部给了她的父君,被她父君高超的演技给吸引了,眼底尽是崇拜。 “老朽定不会让魔后失望。”段飞鸿又兴奋了,能得到魔后的重用,这是他的荣耀。他得意洋洋地撇了身旁的昆仑神君一眼,鄙夷地撇了撇嘴,心中暗嘲:“谁叫你们不识好歹,活该。魔后这次摆明了就是让你们去给我们开路,活不活得下来那还得看你们的造化。” “喏,这些解药发下去,可保你们今日平安。”罂粟丢给段飞鸿一个乾坤带。 “是,多谢魔后。”段飞鸿屁颠屁颠的上前,接过乾坤袋,给自己留下一颗后,就逐一发了下去。 “曹长老,”一直不曾开口的沧澜淡淡地唤道。 “呃?”曹长老心事重重,明显心不在焉。还是身旁的林云暗地里扯了几下他的衣袖,他才回过神来。 ☆、抬眸的瞬间,是刻骨的仇恨 “龙族之王就交于你对付了。”沧澜眼底闪过一丝不悦,语气有些冷。 “是。”曹长老心下一惊,连忙应道。可心底却叫苦连天。他不是龙族之王的对手啊!这要他怎么去打?更何况龙族之王身旁还跟着好几个与他修为不相上下的长老,他背叛了龙族,这一与他们对上,不是赶着送上前去找死吗? “你放心,你带着你的人只需要对付龙族之王就可以了,龙族其他的人将由我魔族去对付。”沧澜接下来的话让曹长老刚刚提起的心又放了下来。这下子就算自己杀不了龙族之王,但好歹也可以保住性命。不凡的失踪已经很让他很头痛了,他不想自己也出什么意外,他的远大抱负还没有实现,他不可以出事。 “还是魔帝想得周到。老夫遵命。”曹长老欣喜道。 待一切都安排妥当以后,沧澜才温柔地问怀中的罂粟:“粟儿,你可准备好了?” “澜,你知道的,我早就准备好了,等的就是这一刻的到来,如今,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呢!”罂粟眼底是疯狂的恨意,这是她的真心话。 “等会在战场上,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沧澜看着如此的罂粟,有些无奈,只得叮嘱道。 “我会的,澜,你也要保护好自己。”不知为何,说这话时,罂粟的心中划过一丝不安。 “嗯。粟儿,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动手吧。” “好。”罂粟点了一下头,与沧澜对视一眼,两人就同时飞向高空,一黑一紫,林立于半空,双手一齐向着结界打出最强一击。只见黑色的光芒与紫色的光芒疾驰而去,在撞上结界的那一刻,地动山摇,碰撞出来更加耀眼的光芒,刺得众人都睁不开眼。 而在结界的另一边,姬然则大喊道:“时辰到,所有的人都服下解药。”她的声音响彻断魂崖,所有的人都在第一时间吞下了解药。 当光芒渐渐散去,结界已经不复存在了。被阻挡了数千年的通道终于再一次畅通了。 抬眸的瞬间,是刻骨的仇恨。姬然冷冷地看着对面的魔神与罂粟。若是眼神可以杀人,想必魔神与罂粟已被她杀了千百回。 “哟,姬然姐姐,数千年不见,你这头发都变白了呀!不过,看得还挺赏心悦目的。哈哈哈······”罂粟打破平静,在沧澜怀中娇笑不止。没有看见墨玉的身影,她微微有些失落,但好在眼前的姬然让她心情愉悦呀! “你这个坏女人,姬然再怎样,也比你强百倍,不是千倍,万倍。本殿下看着你就觉得恶心,想吐。”变回人身的傲天怒极,姬然那满头的白发,是他心底永远的痛,他怎会允许她人轻易碰触?还有那个魔神,他真想现在就冲上去杀了他,为他的母后与族人报仇。 “是啊,姬然再怎么变,在本帝眼里,她永远是天界第一美人。你什么也不是,充其量也抵不过她的一根发丝。”晨曦望着身旁冰冷的姬然,煞气的眼底是刻骨的温柔。 ☆、你们上吧 “你们······”罂粟看着护在姬然身旁的两个绝色男人,心底的怒火就烧得厉害。被他们这般羞辱,这口气,她咽不下去。 “粟儿,不要生气,为他们不值得。”狠狠地盯着对面那显眼的三人,沧澜在罂粟耳旁安慰道。 “呵呵,是不值得。”罂粟突然笑道,“晨曦,你好像中了我的异香毒,怎么?还在硬扛着?当初要不是寒冰把你救走了,想必现在你已经臣服于我了。识时务者为俊杰,晨曦,你还是加入我们这一边吧。到时,你身上的毒,我也会替你解去。” “呵呵,真好笑,本帝见过不要脸的,没有见过如你这般不要脸的,你哪只眼睛看到本帝当初要臣服于你?”晨曦讥笑道,“再说了,本帝身上的毒,也不需要你假好心,它还奈何不了本帝。” “你找死。”沧澜见罂粟连番受辱,怒火中烧,祭出魔神剑,就要冲向晨曦,却被罂粟拦了下来。迎上沧澜不解得目光,罂粟的眼神朝着昆仑神君他们示意了两下:“让他们打头阵。”沧澜顿悟,压下心中的怒火,点了点头。 “昆仑神君,你们上吧。”罂粟命令道。 昆仑神君他们等的就是这一刻,刚刚,当结界破开,当姬然的身影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时候,心底的激动真的无法言说,好在,这戏演得多了,神情也能收发自如了。他们很好的掩饰了自己的情绪,没有让罂粟发现一点异常。特别是白灵,藏在衣袖下面的双手早已紧握成拳,努力的压制着自己想要奔向姬然的脚步。 罂粟的命令就如天籁之音,昆仑神君手持仙剑,大喊一声:“大家一起上。”就率先朝姬然冲了过去,他身后的仙家也都一个个手握仙剑,跟着冲了过去。那速度之快连罂粟都咂舌称奇。感叹自己给的条件太诱惑了。轻易就骗了一群愚蠢的仙家。讥讽的笑刚刚才挂上嘴角,画风就变了,那些个举着剑,冲得欢的仙家们,一到姬然的身边就都焉了,对,都焉了,而且焉得还特别奇怪。连手中的剑都收了起来,除了昆仑神君几人外,所有冲过去的仙家都开心地叫姬然为主人。 “澜,他们这是······”罂粟惊得小嘴张得老大,完全不敢相信她看到的一切。 “粟儿,他们已经叛变了。”沧澜眼底一片血腥,叛变粟儿,该死。 “魔帝,话不要说得这般难听,本君从未归顺于你,又怎来叛变一说?”昆仑神君已站在姬然一起,淡淡道。 “就是,我们早就归顺于姬然姐姐了。”白灵毫不体会傲天嫌弃的眼神,挤在他与姬然的中间,先甜甜地叫了声“姬然姐姐”,随后就挽上了姬然的手,笑得一脸甜蜜地说道。她本来想挤在晨曦与姬然的中间,可被晨曦那煞气的双眼一扫,她就乖乖地挪了地方。 “你们不是中了异香毒吗?我前几日还去看过。”罂粟脸色大变,愤怒地问道。 ☆、我没事,别哭 “所以说呀,你就是太过自信了。你真应该多与姬然姐姐学习,我姬然姐姐就是太低调了。帮我们解异香毒,都不让你知道。为了瞒着你,我们大家那天演得可带劲了,现在想想也是精彩之极。想必你那天也看得很过瘾。果然,对着自己不喜欢的人演戏,心情就是爽。”百灵的小嘴“吧嗒吧嗒”地说了一长串,完全无视罂粟早已变得异常扭曲的脸。最后,还总结了一大串:“这演戏都是与你学的,所谓“近墨者黑”,这与你接触几次后,大家别的没有学到,倒是从你那里学会了一身演戏的本领。倒也让我们受益匪浅啦!知道对着什么样的人,就该用什么样的戏码。这可都是保命的招数啊!” 百灵说得连连咂舌,罂粟气得媚眼怒瞪,娇躯直颤,正待发作,身旁的沧澜已先她一步对着白灵拍出一掌。一道黑色的光球以雷霆之势扑向白灵。若是打中白灵,白灵必会灰飞烟灭。 魔帝的突然发难,让白灵躲无可躲,昆仑神君又隔得远了点,根本就来不及补救。“灵儿”,邀约上仙凄厉的大叫,脸都吓白了。 就在白灵也以为自己就要死在魔帝的手中时,一道粉色的身影挡在她身前,那扬起的白发瞬间就模糊了她的双眼,但白灵还是看见姬然姐姐打出了一道白色的光球,刚好拦住了那疾驰而来的黑色光球。两道光球在姬然姐姐的跟前炸开了,“嘭”巨大的声响过后,姬然的身影晃了晃,但不曾移开半步,仍死死的把白灵护在身后,任由余波冲击着她。 白灵听到姬然姐姐的一声闷哼,她知道是姬然姐姐受伤了,泪水瞬间就模糊了白灵的双眼,她哭喊着跑上前,扶住姬然,当看到血从姬然的嘴角慢慢溢出的时候,她哭得更凶了。 “我没事,别哭。”姬然擦了一下嘴角的血,看了一眼哭得厉害的白灵。 “姐姐,姐姐······”白灵只知道一个劲地叫着“姐姐”,她紧紧抓住姬然的手,就怕她一松开,姐姐就不见了。 一切都发生在电闪雷鸣之间,在所有的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姬然已经抗下了一切。 “姬然。”晨曦与傲天率先反应过来,见姬然受伤,两人怒极。晨曦祭出光明剑,冲向魔帝。傲天化为五爪金龙,也冲向魔帝。 “魔龙,出来,给我杀。”魔帝大叫一声,祭出魔神剑,迎上晨曦,两人瞬间就战到了一起。 一条黑龙也凭空出现,对上了傲天。两龙在半空中相遇,缠斗在一起,龙吟不断,乌云翻滚,闪电交加,狂风大作。好好的晴空万里瞬间就被乌云笼罩,阴森得可怕。 昆仑神君与邀约上仙这时也来到了姬然的身边,“丫头,谢谢你。”昆仑神君有些哽咽。邀约上仙也早已是泪流满面。凡是修为高深的仙家都会知道刚才魔帝那一击到底有多厉害,他们这些隔得远一点的仙家都被余波震得血气上涌,更何况首当其冲的姬然呢?若是姬然刚才稍稍出招挡迟了一点点,那么她也许会被魔神打得飞灰湮灭也说不定。 ☆、你与他,我必杀 “神君,不必言谢,她是我妹妹,护她是我的责任。”姬然拉下白灵的手,把她交给昆仑神君,回眸的瞬间,冷得刺骨的视线就射向了罂粟。 沧澜的维护,姬然的受伤,让罂粟满腔的怒火得到了少许的平复,不过,还是烧得很旺。她看着眼前冰冷的姬然,恨意更深,阴森森地说道:“姬然姐姐,你一躲就躲了这许多年,可让我好找啊!我一直在想,如今的我遇上姐姐会是怎样的一番情形?是否还是需要仰望姐姐?又或许姐姐看到如今的我,是否依然不屑呢?这些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我,直到此刻我见到姐姐,才恍然大悟,如今的我再也不需要仰望姐姐,我可以很骄傲地说,我已经有了与姐姐一战之力。或许,一不小心我还可以改写曾经属于姐姐的辉煌。姐姐,你认为呢?” 姬然一直冷冷地盯着罂粟,身上冰冷的气息越来越重。在罂粟挑衅的目光中,她手持玄天剑指向正在打斗中的魔帝,只回了两句:“姐姐不是你可以叫的。你与他,我必杀。” “哈哈哈······好极了,这声姐姐我也不想叫了。姬然,你以为凭你,就可以杀我与澜,是不是太可笑了?”罂粟狠狠道。双眼凶残地看着姬然,恨不得此刻就让姬然魂飞魄散。 玄天剑被姬然紧紧地握在手中,剑身在轻轻地颤抖,那一刻,姬然可以感到了来自玄天的悲愤与仇恨。她知道玄天也想报仇,为它曾经的剑灵报仇。 “玄天,就让我与你一起送敌人下地狱吧。不,他们连下地狱的资格都没有,这天地间本就不该有他们的存在。”冷傲的话还回荡在耳旁,粉色的身影就瞬间消失在傲天的眼前。 “姬然,别以为我还会怕你。你们都出来吧。”罂粟突然双手张开,大喊道。只见一道道紫黑色的异香毒从她的身体里面冒了出来,源源不断,越来越多,有的扑向姬然,但更多的却是扑向姬然身旁与身后的人,姬然身上有桃花香,那些异香毒还没有近她的身,就又纷纷的逃窜开去,找寻新的目标。罂粟眼底陡然一沉,她没有想到她的异香毒会怕姬然,看姬然已来到眼前,她也只得持剑迎了上去。 两人瞬间就过了十几招,从地上到天上,又从天上到地上,招招狠绝。“姬然,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办法让他们不怕我的异香毒,但可惜的是,我的异香毒并不简单。”罂粟边出招,边说。 昆仑神君他们来时也已经服下了解药,是以这些异香毒对他们的危害也不大,就是有些不好应对,你说你砍它一剑吧,它又没有实体,剑从中间过,明明刚刚把它对半分,可眨眼的功夫,那半边的半边就又聚到一起去了。它还是那个它,可你稍不留意,被它钻了空子,它就会直接入主你的神魂,轻则被它控制,重则神魂被它吞噬掉,然后,等它离开你时,你就只剩下一具躯壳了,而它却会变得更加强大了。 ☆、打了起来 战场上开始不断的传来惨叫声,已经有战士的神魂被吞噬了,罂粟看着眼前的一切,大笑不已,她恨声道:“姬然,你看到没有,这只是开始,好戏还在后头呢!” 姬然没有出声,但眼底的冰冷之气更重了,招式也更加凌厉了。 “你们还不动手,难道还要我请吗?”罂粟被姬然攻得有点手忙脚乱,无意中瞥到了那呆立着的段飞鸿,曹长老他们与魔族众人,怒喝道。 “是。”段飞鸿打了一个冷战,刚刚看那些可怕的异香毒夺人神魂,他从心底感到害怕,吓得动都不敢动了,两条腿不停的直打哆嗦。魔后的一声令下,让他清醒些许,看了一眼身旁的云帆,见他一双眼还痴痴地望着远处的白灵,他的气就不打一处出:“帆儿,你是想气死爹,还是想害死爹?魔后已经下令了,还不与爹去杀敌。爹提醒你,待会儿若是与那个女人对上,别舍不得动手。” 段飞鸿说完,就招呼身后的仙家与他一起持剑加入了战圈。段云帆痛苦地闭上了双眼,睁眼的瞬间,也入了战圈。 曹长老也是被那异香毒给怔住了,被魔后一声怒喝,惊醒过来,看着对面的龙族之王,有些犹豫,有些畏惧,但最终他还是牙一咬,带着林云他们朝龙族之王而去。 “曹长老,你很好!”龙族之王恨声说道。曹长老背叛龙族,投靠魔神虽然早已猜到了,但亲眼所见,龙族之王更觉气愤难平。 “王,得罪了。这是我最后叫你一声“王”,今日过后,这个王位将是我的了。哈哈哈······”曹长老疯狂地大笑。仿佛王位对他来说唾手可得一样。 “叛徒,你有什么资格这般与王说话?”傅长老怒骂道。 “哼,傅长老,你自身都难保了,还想着骂我?若是识相的话,就该早早归顺于我,或许还可以保住老命。”曹长老瞟了傅长老一眼,不屑道。 “你去死吧。”傅长老忍无可忍,率先出招,朝着曹长老而去。曹长老一惊,正准备应战,身后飞出一道身影,直接对上了傅长老。是魔族的长老,他暗暗松了口气,还好魔帝说话算数,真的安排了魔族的人替他对付龙族的长老。 魔族的长老一个接着一个的对上龙族的长老,很快,就只剩下龙族之王一个人了。曹长老阴险的笑了几声,就招呼着林云他们几个一起围了上去。好在龙族之王的修为还行,在众人围攻之下,没有落败。 魔族的高手也找上了昆仑神君他们,龙战士们与鬼界的战士们都上场了。一时间,所有的人都打了起来。残肢断臂,血雨纷飞,鲜血渐渐汇成一条条小溪,流向通道的两边,染红了来时的路。龙吟声,哀嚎声,痛骂声,惨叫声,不绝入耳,可又有谁在意。为了保命,每个人都在忙于应付。 这边的战况惨烈,青竹那边却是另一番景象。 ☆、你父王是野种 “二叔,怎么是您?”守在仙界与妖界通道口的青竹看到出现在眼前的中年男人,惊呼出声。 “你是······”中年男子皱着眉头,疑惑地看着青竹,很明显中年男子不认识青竹了。 “二叔,我是青竹啊!”能够见到亲人,青竹很激动。虽说以前这个二叔对他总是不冷不热的,但青竹从来都没有介意过。当初父王母后遇难,他虽说悲痛无比,但也留心了一下,现场并没有发现二叔的尸体。可那时他并不认为二叔可以平安的活下来,魔神连他都不放过,又怎会放过二叔呢?可事实是,二叔竟然活下来了。 “青竹?”中年男子的脸色突变,没有一丝惊喜,反倒是一脸戒备。 “真的是青竹殿下啊······”中年男子身后的一位老者颤悠悠地走了出来,满脸的泪水。 “余爷爷。”青竹也认出了老者,正想上前搀住他,一只手凭空伸了出来,挡在了两人之间。 “二叔,您这是······”青竹不解,疑惑道。 “本王只是想告诉你,本王不是你的二叔,你也不是妖界的殿下。”中年男子一脸冷漠道。 “王,你怎能这般说青竹殿下?”老者不满道。 “余老,本王做事还轮不到你来指责。你要认清自己的身份。”中年男子一甩衣袖,怒道。 “这,这······哎!”余老无奈地叹了口气,闭上了嘴。只是心疼地看着对面的青竹。 “为什么?二叔,总要给我个理由吧。”青竹喃喃道。初见二叔时的高兴已经荡然无存,他一脸的茫然。从前,他以为在这天地间已经没有他的亲人了,二叔的出现,让他欣喜若狂,他来不及多想什么,只想告诉二叔自己的身份,与二叔相认。可现在看来,只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 “本来本王是不想说你死去父王的坏话,但你偏要问,那本王就告诉你。你听清楚了,你的父王他是一个野种,根本就不是本王的大哥。”中年男子恨恨道。 “你撒谎,不许你说我父王的坏话。”青竹双目冒火,双手捏得“咯咯”响,若对面那个人不是他的二叔,他一定会揍他的。 “呵呵,我撒没撒谎你可以问问你的余爷爷。当年你父王是你的余爷爷从外面抱回来的,从你父王出现,我父王就失去了踪影。我母后问你的余爷爷,我父王的去向,奈何你的余爷爷除了沉默,还是沉默。最后,我母后问你父王的身份,他倒是说了。从我懂事以来,我母后就告诉我,你父王是野种。你父王的娘亲是狐狸精,把我的父王给勾走了。可偏偏,在我母后想至你父王于死地的时候,你的余爷爷却拿出我父王亲手写的诏书以及代表妖王的信物,父王真的很偏心,怕妖界众人不服,还留下了一抹灵识在诏书上,告示妖界,你父王是妖界的大殿下,也是太子殿下。我父王就这样把王位传给了那个野种,活活的把我母后给气病了,我母后这一病就不见好,她是在痛苦中病逝的。是被你父王那个野种害死的。”中年男子恨恨地说道。 ☆、那一年 “余爷爷,二叔他说的是不是真的?”青竹有些慌乱地问道。他不想自己的父王被二叔骂为“野种”。 “青竹殿下,你听余爷爷说,你父王他不是野种,他确实是老妖王的孩子。他······”老者还没有说完,就被中年男子毫不留情的给一掌打飞了出去。 “余爷爷,”青竹大叫一声,连忙跑了过去,扶起正在吐血的老者,看着脸色惨白的余爷爷,青竹忍不住朝着中年男子大吼道:“你为何要打余爷爷?” “谁叫他乱说。”中年男子不屑道。 “王,老夫没有乱说。”老者喘了口气,不去看中年男子越来越冷的目光,对扶着他的青竹讲叙当年的往事。 那一年,余老正年轻,大家都叫他“余华‘,老妖王也正年轻,那时已是妖界的王。余华那时是他的近侍,妖王喜欢到处游玩,美其名曰,“要看遍妖界的山山水水,才不枉为妖界的王。”当时,余华听得暗笑不已,但心中却乐开了花。因为妖王去哪里都喜欢带着他。他也喜欢跟着妖王到处走走,到处看看,领略妖界的风光。 有一日,妖王又突发兴致,留书信一封,就带着他偷偷溜出了王宫。妖王每次都走得任性,好在妖界那些年也很太平,是以妖界的臣子们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就当他们的妖王出门散心去了。 “余华,你看,那地上是躺着个人吧?”妖王突然停下了脚步,手中的玉扇指向前方。 “王,你等下,小的先去看看。”情况不明,余华担心王的安全。 “余华,你还是那般小心。“妖王微微一笑,又风骚地摇起了他的那把玉扇。 “王,出门在外,保护您就是小的的责任。”余华一脸严肃,振振有词道。 “咳咳咳,余华,本王刚刚纯粹是夸奖你,你不用这般较真的。”妖王见气氛陡然凝重,他反而有些不自在起来。又收起手中摇得正欢的玉扇,指向前方,“那你就快上前查看吧,本王乖乖地在这里等着。“ “是。”这回,余华到没有多说什么,快速的向那个倒在地下的人跑去。而妖王的玉扇又开始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 “王,您过来一下,是个姑娘,她好像受了重伤。”不一会儿,余华就不淡定地朝妖王喊道,脸上还奇迹般的有丝红晕。 妖王来到跟前,好笑地撇了余华两眼,至于吗?不就是一个姑娘吗?还脸红?可回眸的瞬间,他就怔住了,白玉般的脸上也渐渐染上了红晕。那把一直摇晃着的玉扇也从手中悄然滑落,好在余老反应得快,替他接住了。 妖王自问妖界的美女不少,他也见过不少,但从没有哪一位可以打动他的心。可眼前这一位,仅仅一眼,他无法否认自己心动了。她闭着双眼静静地躺在那里,嘴角甚至还沾着血渍,发丝也很凌乱,但却无损她的美。巴掌大的脸上,是秀气的小鼻梁,樱桃般的小嘴少了几分血色,浓密的睫毛划下了一道漂亮的弧线,遮住了璀璨的双眼,如玉的肌肤配上如墨的发丝,怎么看,都是一个美。 ☆、是你救了我 妖王只失神了少许,就连忙上前,蹲下身子,让晕迷不行的姑娘靠在自己的怀中,先检查了一下姑娘的伤势,见她虽伤得很重,但好在还有口气在,可以救活。妖王松了口气的同时,就叫一旁的余华:“快,把我的疗伤药拿来。” 接过余华递过来的伤药,把姑娘的小嘴扳开,倒入几颗伤药,让其吞下,然后再把姑娘扶正,盘膝坐好,自己则坐在她的身后,丢下一句:“余华,帮本王护法。”双手就抵上了姑娘的后背,瞬间一道青色的光圈就罩在两人的身上,光圈中,妖王的脸色越来越苍白,那位姑娘的脸色却渐渐变得红润起来。 在妖王要余华帮他护法时,余华就知道了,这是王要动用自己的本源妖力为这位素不相识的姑娘疗伤,他本应该阻止,但嘴张了又张,就是说不出一个字来。他悲哀的发现,其实他也希望王能够救活眼前这位让他心绪不宁的姑娘。 时间在静静地流逝,一声轻哼打破了平静。青色的光圈在慢慢的消失,在妖王收回双手的同时,那位姑娘也缓缓地睁开了双眸,她的双眸果然如她的人一般,充满了灵气。这是余华心中最真实的想法。又偷偷看了那位姑娘几眼,余华就艰难地收回了目光。同是男人,他知道妖王也对那位姑娘动了春心,王看中的女人,他凭什么与王争,这一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心底苦笑不已,为自己刚刚萌芽就不得不夭折的爱情叹息。 ”姑娘,你醒了?感觉好点没有?“身后传来好听得男声,让刚刚醒来的雪鸢有些茫然。她还没死吗? ”你还好吧?”雪鸢半天都没有出声,她身后的妖王有些心慌,连忙站了起来,来到她的前面,一脸紧张地看着她。 “是你救了我?“看着眼前这个长相俊朗,衣着华贵的年轻男子,雪鸢有些恍惚,原来她真的还活着。心底有些酸涩,全族的人都死了,包括她的爹爹与娘亲,就她一个人逃出来了,逃到了这个陌生的界面。她的仇,她的恨,她的痛,她的苦,无人诉说。心在这一刻痛得仿佛要撕裂开来,泪水不经意间就滑落了下来,她哭得无声无息,却痛得撕心裂肺。 ”你怎么了?别哭啊,告诉本······我,是谁欺负了你,我帮你去揍他。“妖王一时心急,差一点就说出了自己的身份。一旁的余华也急得在旁帮腔:”是啊,姑娘,你告诉我家主子,他会替你出气的。“ ”没用的,连我都不是他的对手,你又怎会是他的对手?谢谢你救了我的命,这块玉佩就当做谢礼送给你了。”雪鸢慢慢地站了起来,擦了把眼泪,从身上拿出一块玉佩,塞在妖王的手里,“这块玉佩可以掩去妖族的气息,你收好了,我要走了,就此别过。”说完,雪鸢转身离去。 ☆、定情信物 “姑娘,请等一等,这块玉佩我可以收下,但姑娘怎么知道我不是那人的对手?”妖王在雪鸢身后喊道,他不想看着雪鸢离去,他想保护她。 雪鸢没有回头,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顿了一下,就又迈开步子往前去。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她只是单纯的想逃避,她怕哪一天那个坏人会找到这里来,她不想连累一个无辜的人。 没有等到雪鸢的回答,看着她渐去渐远的较小身影,妖王眼底一沉,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这次,余华也没有阻止,因为他也想跟上去。 ”你们两个还要跟到什么时候?“雪鸢停了下来,回过身,看着跟在身后的两人问道。 ”我想好了,既然你定情的信物都给我了,以后你去哪里,我就跟去哪里。“妖王一本正经地说道。那把玉扇不知什么时候又到了他的手上,又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 妖王的一句话,惊呆了两个人。余华的嘴张得老大,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在他的心中,妖王一直都很纯洁的,很矜持的。这么煽情,这么赖皮,这么不要脸的话,他还是头一回听妖王说。妖王彻底颠覆了他对他的认知。果然,在爱情的面前,什么纯洁,矜持都是浮云。他要好好跟王学习。可惜,余华刚刚想通,眼底才燃起的星星之火很快又灭了,他怎么就忘了,他喜欢的人就是王看中的人,他哪有学习的机会呀?看来,他的爱情注定就是一个悲剧,一个只属于他的悲剧。连表白的机会都没有,就要黯然的闭幕。 雪鸢也张大了小嘴,她严重怀疑眼前的男子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这看着挺舒服的,怎么说出来的话就让人听得不怎么舒服呢? ”那位公子,我什么时候给了你定情信物?“回神的雪鸢无法淡定了,虽说如今她落魄了,但清誉她还是要的。娘亲曾告诉她,女子的清誉很重要,不要让人看轻了。想起娘亲,雪鸢的心又痛了。 ”你刚刚不是给了我这块玉佩吗?“妖王收起玉扇,手中拿着血凝给他的玉佩晃了晃,在雪鸢错愕的目光中,他又深情地说:“我很喜欢。我以后每日都会带在身上,等咱们的孩子出生了,就传给他,要他将来遇上心爱的人时,也作为定情之物送出去······” “咳咳咳······”雪鸢差一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稍一缓和,她就伸出右手示意眼前的妖王不要再说了:“停,公子,请你不要再说下去了,想必你刚才是误会了什么,那块玉佩只是我的谢礼。”雪鸢一口气把想要说的话都说了出来,“谢礼”两个字,她说得很重,她不想再误会下去。 气氛一下子就凝重了,妖王一句话也不说,只死死地盯着雪鸢,手中的那块玉佩还在一晃一晃的。一旁的余华被脸皮厚得无下限的妖王怔得是彻底的呆了。傻傻地站在那里,看着,只是看着······ ☆、给本王个理由吧 “敢问姑娘的芳姓大名?”半晌过后,妖王莫名其妙问了这么一句。 “雪鸢。”雪鸢莫名地看了妖王一眼,有些犹豫,但还是告诉了妖王自己的名字。 “青风,我的名字。鸢儿,你记好了,我只说一次,也只许你叫。”妖王突然就笑了,他收起玉佩,走上前,很自然地牵起已明显处于呆滞中的那个小女人的手,在她耳畔轻声呢喃:“鸢儿,嫁给我,可好?” 雪鸢不想否认这一刻她的心跳得好快,没有被灭族之前,向她表白的族人有许多,可都被她拒绝了。原因很简单,没有心动的感觉。她也曾幻想另一半会以哪种方式出现来打动自己,她想啊想,想了许多种,却独独没有想到过这一种。 眼前俊美的男子眼底的温柔真的很醉人,可惜,她要不起。心中又莫名多了丝疼痛。不同于爹娘死去时的痛,这种痛涩涩的,甜甜的,酸酸的······总之,滋味奇特,让她又想落泪了。 “怎么了?鸢儿,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妖王等不到回答,心一慌,就自己下了结论。 “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抽出自己的手,雪鸢背过身去,努力平静地说道。 “为什么不可能?这妖界都是本王的,有谁敢阻止本王娶你?”情急之下,妖王说出了自己的身份。 “你是妖界的王?”雪鸢明显有些诧异,诧异中又带些许失望。 “鸢儿,本王并不想隐瞒你什么,本王开始没说出来,只是不想因为自己身份让你对本王产生距离。”妖王第一次纠结自己的身份问题,以前,只要是个女人,知道他的身份后,哪一个不是一脸爱慕地看着他,也只有眼前这位知道了,诧异就罢了,还透着一股子失望。这让他都不知道该如何自处了。看来,他的眼光果然独特呀!第一次动心就遇上了一个不爱他身份的女人。 “你的身份注定了我俩不可能在一起。”这回,雪鸢说得斩钉截铁。她不能因为她自己,给整个妖界带来灾难。 “为什么?你总要给本王个理由吧。”妖王痛苦道。余华也想知道答案。他不想妖王错过这个美丽的姑娘。 “你要理由是不是?那好,我告诉你,因为我不是妖界的人,我是从天界逃到这里来的,我的爹爹,娘亲与族人都被魔神给杀了,总有一天,我会回去报仇的,你与我在一起,不仅帮不了我,说不定还会给妖界带来灾难。这就是答案,孰轻孰重想必妖王也分得清楚,你就不要再跟着我了。”雪鸢说完,就决然离去,在转身的瞬间,她的泪水夺眶而出。 妖王像被雷击了一样,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脑海里一直回荡着刚才雪鸢说的那几句话。原来是本王高估了自己,低估了她。她是天界的人,那个地方是他穷极一生也不可能去得了的。她说得不错,她的仇,他帮不了,他帮不了····· ☆、余华的担心 一丝苦涩在妖王的嘴角缓缓的荡开,看着渐渐远去的人儿,妖王轻笑出声,笑声落魄而悲伤,眼底有点点泪光隐现。 “王,您怎么了?”雪鸢的话,让余华也怔了半天,好在,他还记得妖王的存在,回眸的瞬间,他惊呼出声。 “余华,你告诉本王,本王到底该怎么办?”妖王突然一把抓住余华的双手,急切地问道。 “王,若是,若是您真的舍不得雪鸢姑娘,您,您就追上去······”余华有些紧张地说道。可他还没有说完,王就放开了他,去追雪鸢姑娘了。看着王远去的背影,他莫名的松了一口气,心在这一刻反倒平静了,他只希望王能带给雪鸢姑娘幸福,那样,想必他在旁看着也是幸福的。 后来,余华找到了王,王追上了雪鸢姑娘,不知王用什么赖皮的方法让雪鸢姑娘没有再赶他走。总之,以后的每一天,雪鸢姑娘去哪里,王就带着他跟去哪里。雪鸢姑娘在一处山谷住了下来,王与他也住了下来。他顺便帮王与雪鸢姑娘每人搭了一间小木屋,当然他自己也有一间。王每日对着雪鸢姑娘笑得都很灿烂,只有他知道王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看着雪鸢姑娘紧闭的小木屋,眼底却尽是哀伤。他知道,王是担心有一天雪鸢姑娘会离他而去。这也是他担心的。 这一日,余华留了下来,王说他想带雪鸢姑娘去看一种很漂亮的花。雪鸢姑娘没有拒绝,浅浅的一笑,答应了。王的付出,终于得到了回报,雪鸢姑娘现在也会对着王笑了,尽管笑得不多,但王已经很知足了。 王牵起雪鸢姑娘的手,俩人翩翩离去。余华看着俩人的背影,有些羡慕,羡慕得连眼角都酸涩了。他第一次发现,王这段时间竟然没有再摇他的那把玉扇了,不知是忘了?还是怎么了?但是,此时的他,却好想借王的玉扇摇一摇,或许摇几下,能解他心中的苦闷也说不定? 天上的白云聚了又散,散了又聚,可余华看得还是很认真,很仔细。连王抱着雪鸢姑娘从身边过去都不知道。要不是王急匆匆丢下一句话:“余华,帮本王守着,有任何动静都不许靠近。”想必,他还在那里看着白云的聚散两依依。 王的不对劲让余华也很想跟上去。他担心雪鸢姑娘有事发生。但刚刚迈出一步,他就停下了。王离去时的命令,他得遵守。他焦急的等待着,不时的朝王关上的小木屋看去。很快,他的耳旁就传来暧昧的声音,有男人的喘气声,女人的低吟声。那一刻,他的脸“唰”的一下就白了,差一点就要控制不住自己冲了过去。他不明白王为什么要这般对待雪鸢姑娘?雪鸢姑娘又为何没有反抗? 余华的脑袋一片空白,房中的声响不知何时停止了。门“嘎吱”一声打开了,余华木然的看了过去,王从里面走了出来,正轻轻地带上门,脸上挂着一丝幸福的笑容还有一丝满足。 ☆、合欢花 “王,为什么?您为什么要这般对待雪鸢姑娘?”余华一冲动,就大胆地质问起妖王。在余华看来,雪鸢太过美好,值得王尊重她。王再怎么心急,都应该等在洞房花烛夜时与雪鸢缠绵。 “大胆,余华,是不是本王这些日子太惯着你了,以至于你忘了自己的身份?”妖王怒道。刚刚的好心情瞬间荡然无存。余华对鸢儿的情谊,他早就看出来了。但他并不介意。这只能说明他的眼光好,他看中的女人有魅力。不过,不介意并不代表余华可以随意的指责他。他是妖王,他有他的底线,若妖界的属下都如余华这般没上没下的,那他这妖王当得还有什么意思? “小的该死,请王责罚。”余华被妖王这么一喝,倒是清醒了不少,连忙跪下请罪。 “罢了,若下次再犯,必严惩。”看着余华一脸惶恐,妖王的心又软了,毕竟余华是从小就跟在他身边的。偶尔的犯错姑且不计。 “王,雪鸢姑娘她,她······”余华一起来,又期期艾艾地问,可问了一半,他却不知道该如何说了。 “余华呀,你说,本王该说你什么好呢?”妖王有些无奈地叹道。最后,在余华乞求的目光中,他终于说出了真相。 原来,妖王无意中发现了一片红色的花海,想着雪鸢也一定会喜欢,于是,就带她前去了。果然,雪鸢看见花海的那一刻,笑得如桃花般灿烂。她跑向花海,在花海中轻舞,那曼妙的舞姿瞬间就吸引了他所有的目光,让他忘了所有。直到雪鸢突然开始撕扯她自己的衣服,他才惊觉出事了。一个瞬移来到雪鸢的身边,手刚碰到她的身体,就被她给缠上了。一个劲地往自己怀里钻,小手也不安分地伸进他的衣袍里乱摸。嘴里还无意识地呢喃着:“好热,好热······” 看着雪鸢迷乱的眼神,潮红的小脸蛋,感受着她柔软的小手对自己的挑逗,妖王的的心中也升起一股燥热,头缓缓地低了下来,就在他要亲上雪鸢红唇的时候,他顿住了,心底有个声音在鄙视自己,他怎么能乘人之危,何况这个人还是他想捧在手心里爱的女人。他不想做出让自己后悔,让鸢儿痛恨他的事。 深深地吸了口气,压制住那股燥热,不顾鸢儿的不满,他抓住鸢儿的小手,不让她乱动,用神识仔细检查鸢儿的身体,眉头越皱越紧,鸢儿的情形很不妙,她的丹田处弥漫着一层粉色的雾气,而且随着她越来越急促的呼吸,那层雾气竟然越变越红。 “合欢花。”妖王惊呼。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天意,因为妖界的合欢花并不多见,他以前也不曾见过。只是听闻过中此毒的症状。妖界很少有女子会中此毒。这种花以妖邪出名。男子闻它的花香没有任何事,可一旦被女子闻到了,它会无形中让她中毒,中此毒者,必须合欢。否则必死。 怀中雪鸢的小脸已经越来越红了,再也不能耽搁了。妖王脸色变了又变,最终咬了咬牙,轻叹一声:“鸢儿,本王定不会负你。” ☆、不要以为本王非你不可 叹息声消散在风中,妖王抱着雪鸢消失在合欢花丛中。 “什么?合欢花?”余华听完,脸色也大变,想到开始自己误会了王,心底愧疚不已:“王,对不起。” “余华,本王不需要你的对不起。你只需要给本王做个见证就行了。” “见证什么?”余华一脸茫然。 “本王在此立誓,今生必不会负鸢儿,若违此誓······” “你不必说了,我要走了。”妖王的誓言还没有说完,就被身后的人给打断了。 “你,你刚才说什么?”妖王转过身,看着眼前的人,不敢置信地吼道。 “我要走了。”雪鸢一脸冷漠道。 “为什么?为什么不可以为了本王留下来?我们之间已经有了肌肤之亲,本王想娶你。你知不知道?”妖王彻底的失控了,他握住雪鸢的双肩,怒吼道。 “可我不想嫁给你。”说这句话的时候,雪鸢的心已痛到无法呼吸。她的小脸撇向一边,不敢看妖王一眼,因为她怕,怕自己会心软留了下来。她还要给爹娘报仇,她不能害了她爱的人,既然给不了他天长地久,那还不如狠下心来断了他的念头。 “哈哈哈······你好,你真的很好。本王以为只要真心对你,你一定会爱上本王的。呵呵呵······可到头来,你却把本王的心给彻底的撕碎了。”妖王的手从雪鸢的肩上滑落,慢慢往后退,眼圈已红透,但他却倔强的不让泪水流出。 “不要以为本王非你不可。妖界爱本王的女人多得是,本王给你三日的时间考虑,三日过后,你不来妖界的王宫与本王成亲,本王就另娶她人。”妖王说完,就仓惶地转身离去。 “为什么要这么对王?”余华在这一刻也怒了。王对雪鸢姑娘的好,他都看在眼里。他希望雪鸢姑娘珍惜王对她的一片情谊。 “我不想连累他。他是妖界的王,他有他的责任。我的大仇未报,将来,不是我找上魔神,就是魔神会找上我。若是我嫁给他,带给他的只会是灾难。”雪鸢痴痴地看着妖王离去的身影,黯然道。 “你怎么知道魔神还会来找你?”听了雪鸢的解释,余华也黯然了。 “因为他知道我也是九尾灵狐,我的心是魔神想要的东西。(其实只要是上古神,都会在第一眼就看出青竹的本体,所以姬然在第一次看到青竹时,眼底才会闪过一丝诧异。晨曦在第一次看到青竹时,才会说得那般意味深长。只是他俩人都不是好事之人,人家的本体是什么?关他俩什么事?只要是傲天认下的弟弟,那就是他俩的弟弟。无所谓本体是什么?就算是只猫,是只狗,他俩也忍了。) “你的心?”余华疑惑道。 “魔神不知从哪本古书上看到,说九尾灵狐的心可以助他的魔功修到最高境界。他每获得一颗九尾灵狐的心,都可以让他的修为提升一点。你说,他会不会放过我?”雪鸢凄惨地笑了。想到爹娘的下场,她的心又痛了。 ☆、我早就爱上他了 “你是九尾灵狐?”余华又大吃了一惊,九尾灵狐是妖族中的贵族,比一般的龙族还要高贵,与传说中的五爪金龙地位相等。 “这些你知道就可以了,不要告诉他,我走了。” “你······”余华还想说点什么,原地已经没有雪鸢的身影了。但风中似乎传来她的轻叹声:“其实,我早就爱上他了。” “王,您听到没有,雪鸢姑娘早就爱上你了,她早就爱上你了······”余华的眼眶发热,念着,念着,就落泪了,他不知道他为何要落泪,只是想到王,想到雪鸢姑娘,想到他自己,泪水就这样悄然地落下了······ 后来余华回了王宫,他没有对王说雪鸢姑娘的事。王也没有问他什么,只是又拿起那把玉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王的眼神总是有意无意地瞟向宫门口,余华知道,王是希望看见雪鸢的身影出现在那里。在这三天里,王一天比一天沉默,眼底的哀伤也一天比一天重。当最后一天过去时,皇宫里充斥着王疯狂的大笑,笑声悲伤而讽刺。余华在旁看着,却无能为力。 终于,王不笑了,他眼底的哀伤在那一瞬间被抹去了,一眼望去,尽是冷漠。 “余华,明日本王要大婚,帮本王选妖后吧。”丢下一句话,王就走了。 余华的嘴张了张,想告诉王真相,但他怕真相过后,会给王带来灾难,给妖界带来灾难。 王选妖后,场面空前的壮观,美女无数。王坐在高位上,有一下没一下摇着手中的玉扇,看着下面的美女一个接一个的表演,他始终无动无衷。眼看着吉时就要到了,余华只得硬着头皮提醒:“王,您该选了。” “就她吧。带她下去梳妆,吉时一到,就拜堂成亲。”王手中的玉扇随意地一指,看也不看一眼那位被他选中的姑娘,就离座而去。被他选中的那位姑娘高兴得哭了起来。可余华却觉得那位姑娘很可怜,因为她注定得不到王的真心。 这日的王宫,热闹非凡。到处张灯结彩,一片喜庆。王要大婚,众大臣们当然要早早的候着。可吉时就要过了,却还不见王前来拜堂。只有一身红妆的新娘孤零零地站在那里,让人瞧得着实可怜。 余华心急如焚地到处找妖王,终于在一处僻静的凉亭中找到了独自饮酒的王,王穿着喜服的背影孤独而落寞,与今日的喜庆一点儿也不相称。余华傻傻地站在那里,本想催促王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王似乎知道他的存在,但并没有回头,只是一口接着一口地往自己嘴里灌酒。 时间一点点过去,吉时眼看就要过了。“余华,你知不知道,本王今日这般做,只是想逼她回到本王的身边。可本王怎么就忘了,她对本王本来就绝情。是她不要本王呀,呵呵·····“突然,妖王说话了。可说着说着,他就笑了,笑到最后,他竟然哭了。 ☆、拜堂 看王哭得压抑,余华好几次都想告诉王,其实雪鸢姑娘是爱王的,可话到嘴边,他又咽了回去。雪鸢姑娘临走时的一番话,让他不得不闭嘴。 “拜堂的吉时也该到了,走,拜堂去。本王的妖后正在等着本王去拜堂呢!“妖王放下酒壶,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招呼着余华一起回去。 余华默默地走了过去,搀扶住妖王,两人朝着拜堂的大殿走去。 妖王在跨入大殿的瞬间就清醒了。他直接走到那一身红妆的新娘身旁,看都不看她一眼,冷声对主持婚礼的臣子说道:“开始吧。” 妖王的出现让喧闹的大殿瞬间就静了下来,臣子们看着一脸冷漠的王,都有些莫名其妙。王突然选妖后火速成亲就让他们有些莫名其妙了。可如今妖后是王亲自选的,但看上去王一点儿也不开心。难道是王信手一指,指错了?王根本就不喜欢眼前这位姑娘?臣子们心底纷纷揣测着,觉得真相十有八九就是如此,于是,难免看向妖王的眼神有些可惜与同情。 “吉时到。一拜······”所有的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但在最后一拜的时候,妖王对着他选的王妃,始终不肯拜。新娘一直地低着头,妖王却不知所云地看着远处,臣子们怔怔地看着妖王,手心都急出汗来了。不知妖王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只有余华知道妖王为何会这般,但他也只能苦笑。最后,还是主持婚礼的臣子灵机一动,直接跳过这一项,高呼:“送入洞房。” 看着新娘被送走,臣子们这才齐齐呼了口气。可接下来妖王的一句话又把大家给惊到了:“今日你们不醉不归,本王就失陪了。”话落,妖王就消失在大殿上,独留一众臣子面面相窥,不住所措。 余华不得不出来打圆场:“王的意思是你们该吃就吃,该喝就喝,不必管他。”王身边的红人发话了,大家的心也就安了,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小声议论。有人说,王是赶着去洞房。可话刚说出来就被另一人给否决了,王都不肯行“夫妻对拜”之礼,又怎会赶着去洞房?这人的一句话,让所有的人都乖乖地闭嘴了。可心底的疑惑却更甚了,眼看新的一轮讨论又要开始了,余华适时地站了出来,重重的咳了一声,当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他的时候,他才提醒道:”该去偏殿入席了。“大家这才住了口,纷纷前往偏殿。 偏殿早就摆满了美酒佳肴,众人一番客套过后,就放开肚子的吃喝起来。余华看大家都喝得痛快,吃得高兴,他也放下心来,又偷偷地溜出去找妖王了。果然,妖王并没有入洞房,他又在凉亭里灌酒。他的到来又惊动了妖王。 “余华,你说,本王是不是很没用?连自己最爱的女人都留不下来。“妖王问。 “王,您不要妄自菲薄。也许,雪鸢姑娘的离开是迫不得已呢?“真相不能说,余华只得暗示,希望王可以想开一些。 ☆、谁入洞房 ”嘭“,妖王手陡然一松,酒壶掉到地上,摔碎了,里面的酒洒在地上,酒香瞬间弥漫在这片空间。 ”是啊,本王怎么就忘了,鸢儿当初不是告诉本王,她的敌人是魔神,她与我在一起,就会给妖界带来灾难。“妖王突然转过身,眼底恢复了些许神采,不再是死水一潭,他激动地看着余华,说:”她此番离去,定是不想连累本王,本王开始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定是被她气糊涂了。本王这就去找她,告诉她,不用担心,大不了本王不当这妖界的王了。“妖王边说边往外走,一旁的余华却急了:“王,您走了,谁,谁入洞房呀?” “对呀,本王怎么忘了还有这档子事。”妖王停了下来,扶额道。他为自己的一时冲动感到后悔,可人已经被他娶回来了,他总得给人家一个交代吧。 “走,陪本王一起走一趟吧。”妖王想了想,叫上余华。 “王,您入洞房,叫小的去干嘛?”余华有些忐忑地问道。 “本王这不是还没有与那姑娘完成仪式吗?所以就想先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地劝那位姑娘离开,本王会给她一定的补偿。但若是她坚持要留下来,本王也不会介意,毕竟是本王把她拉进这王宫的,但到时与她洞房花烛夜的绝不会是本王。”妖王边走边说。 “那王,王到时是,是想让小的,让小的替您,替您入洞房?”余华脸都吓白了,结结巴巴,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本王有那么说吗?”妖王斜斜地瞥了一旁的余华一眼,瞧他那副怂样,就觉得好笑。 “那王叫小的去干嘛?”余华一听没他什么事,瞬间就正常了。 “替本王做个见证,免得以后找到鸢儿,本王有理说不清。本王可没有负她。”妖王一脸傲娇道。 “哦。”余华点了点头,不再哼声,乖乖地跟在妖王的身后。 前面就是新房了,守在门口的是两个清秀的小丫头,看见妖王朝这边走了过来,连忙行礼,妖王摆摆手,让她们都下去。 房中,心妍正呆呆地坐在床榻上,妖王早早的到来让她有些意外与紧张,连忙盖好喜帕。刚才守在门口的两个小丫头们搀着她回了新房以后,就偷偷嚼着舌头根,小声说着婚礼上妖王的异常,她都听到了。 那一刻,她悲愤异常,掀起喜帕,就想冲出去找到妖王问一问,他为何要这般羞辱自己?可刚走到门口,她就放弃了。跌跌撞撞的又坐了回去。她一时冲动,差点忘了她如今的一切都是王给的,若是她贸贸然跑去质问王,王说不定一个不高兴,就真的不要她了。这个妖后的位子她虽然得来很容易,有点莫名其妙,但却是她一直梦寐以求的。她一定要守好它,就算王再怎么不喜欢她,她也要赖在他的身边。 “本王想与你谈谈。”妖王也不客套,开门见山道。 “王要与妍儿说······”心妍在喜帕里,有些忐忑。然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妖王给打断了:“本王与你并没有完成仪式,所以还算不得夫妻。喜帕你可以自己拿下来了。” ☆、是她太贪心了 果然怕什么就来什么,心妍心头火直冒,但还是听话地拿下了喜帕,其实她长得也很不错,又看着柔柔弱弱的,再加上一副泫然欲涕的表情,倒也甚是惹人怜。只可惜,她面对的是妖王。 心妍见妖王根本就不看自己,心中更是恼火,只得委屈道:“王,是妍儿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妥吗?” “你做得很好,只是这门亲事本王不会认同。作为补偿,本王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妖王淡淡道。 看着眼前俊美的妖王,心妍突然就笑了,她慢慢站了起来,来到妖王的身边,直视着妖王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清清楚楚说出了自己的要求:“妍儿要留下来,那就请妖王给妍儿一个洞房花烛夜吧。” “好,如你所愿给你个洞房花烛夜,只希望你以后不要后悔。”妖王说完,就拂袖离去,明显怒了。 “王,您这就走了?”守在门外的余华连忙迎了上去。 “不走还留在这里洞房不成?要不,你替本王洞房?”妖王没好气道。 “王,您别误会,小的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您刚才不是,不是······”余华支吾着,下面的话他可不敢说出口,怕王又推到他的身上。 “本王刚只说了给她个洞房花烛夜,又没说那个人必须是本王。是她太贪心了,怪不得本王心狠。”妖王眼底一寒,他不是没有给她机会离开,是她不要。 妖王的决定,余华听得一怔,但很快就释然了,正如王所说,要怪只能怪那个姑娘太贪心了。 然而,很快余华又纠结了:“可是以后小的该如何称呼她呢?” “她不是想当妖后吗?就叫她妖后好了。只是一个称呼而已,本王还给得起。就当是对她的补偿。想必以后鸢儿知道了,也会支持本王这个决定。”妖王想了想,叹道。 “哦。那王接下来要怎么安排?”余华好奇道。 “你去叫个影卫过来,本王自会教他如何做。”妖王一脸神秘道。余华乐颠乐颠地去了。 很快,余华就带着他精挑细选的影卫来了。妖王看了一眼,与他身形很像,满意地看了余华一眼,果然,余华最懂他心思。 与影卫一番细谈,妖王说得仔细,影卫最初不敢置信,脸上尽是惶恐。后来经过妖王的一番安抚,倒是很快的平静下来,可却满脸通红。余华虽早有心里准备,但也听得挺不好意思的。最后,妖王脱下喜服,叫影卫穿上,又慎重的交代了一句:“记得进去时,把喜烛给灭了,不要让她看到你的脸。” “是。”穿着喜服的影卫脸早已红透了,不过,还是慎重地点了点头。 “那你就去忙吧。”妖王挥了挥手,云淡风轻道。余华嘴角直抽,他很想吼一句:“王,有您这么当新郎的吗?”但好在他忍住了,他可不想惹恼王,临时换人当新郎。不是所有的艳福都让人趋之若鹜的,也会有人唯恐避之不及,就好比他。 ☆、余生只为等你而活 “想什么呢?还不快去给本王取一身衣袍来。”妖王刚回过身,就见余华望着他发呆,嘴角还在那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抽着,样子有些好笑。 “哦,王,请您稍等,小的这就去给您取。”被发现了,余华有些不好意思,饶了两下头,转身一溜烟的就跑了。 妖王好笑地摇了摇头,当视线落在自己胸前带着的那片玉佩上时,瞬间就深沉了。手轻轻地摩挲着,脑海里是鸢儿在自己身下婉转承欢的画面与她决然离去时的话语。 “鸢儿,从你被我烙下独属于我的印记的那一刻起,你就注定是我的人。我也注定只会是你的人。不负你,是我当初许下的诺言。余生只为等你而活,你不会舍得我一直这么孤独的等下去,对不对?鸢儿,愿你安好······” 余华捧着衣袍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眼前这一幕,月光下,一个穿着雪白中衣的俊美男子,眼底深藏着悲伤与担忧,温柔地抚摸着胸前的玉佩,嘴里说着最动听,最伤感的情话。 王,您该怎么办?雪鸢姑娘该怎么办?而唯一知道真相的我又该怎么办?余华心中有千千结,是理也乱,不理也乱,心中的苦闷让他轻叹出声。 “余华,在那叹什么气?还不把本王的衣袍递过来。”妖王眼光流转的瞬间,就把所有的情绪都给掩了去。 “哦。”余华收起所有的思绪,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 “余华,马上随本王偷偷出宫去。”妖王边整理衣袍边说。 “王,您刚大婚就离宫,会不会不太好?”余华也在旁帮着整理衣袍。 “有什么不好的?有本王,没本王,她不是照样在过洞房花烛夜。再说,本王以前不就经常偷偷溜出宫吗?也没有谁唧唧歪歪说些什么。现在本王要出宫找鸢儿,哪还顾得了那么多。”妖王系好腰间的玉带,说道。 王都决定好了,余华还能说什么呢?再说,他也担心雪鸢姑娘,他也想去找她。 是夜,两道人影没有惊动任何人,离开了喜庆的王宫,消失在茫茫的夜色里。 第二日清晨,当心妍睡眼惺忪的醒来时,却发现“妖王”早已不在身边。身上的酸痛与不适提醒她昨晚“妖王”的疯狂。轻轻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眼底尽是吻痕。她羞涩地笑了笑,眼底有丝得意。 昨晚妖王开始还想赶她走,后来一入洞房,还不是舍不得从她的身上下来,要了她一次又一次。哼,男人都是一个样,说一套,做一套。幸亏她昨晚机灵,要与妖王洞房。本以为他会拒绝,没想到他竟答应了。昨晚还把她折腾得不行。现在回过头来想想,也许昨晚他是试探自己对他的真心也说不定。如今,自己已经与“妖王”有了夫妻之实,说不定这肚子里已经怀上了他的孩儿。想到这里,心妍抚着自己的肚子,得意地笑了,这妖后之位只能是她的,今后谁也别想从她手中夺去。 ☆、伤心的人说着伤感的话 红儿,王呢?”心妍朝门外唤道。 “妖后娘娘,您醒了。听他们说,王出宫去了。”守在门外的两个小丫头进来后,偷偷瞥了一眼床上没有穿衣服的妖后娘娘,就一脸羞涩的低下了头,上前伺候妖后娘娘起床。昨晚虽被王支开了,但动静之大,她们又在偏房待着,想不听见都难,心底暗叹王的威武。羡慕妖后娘娘的命好,莫名就得到了王的青睐。 “你说什么?他竟然都不和本后说一声就出宫了?”正在更衣的心妍怒道。开始的美好心情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妖后娘娘,您不要生气,王那般在乎您,若不是有急事,又怎会舍得丢下您出宫?”红儿话中有话的安慰道。 “就你嘴甜。不过,本后爱听。”心妍也想到了昨晚王对自己的温柔,瞬间就释怀了。 在心妍满心欢喜的时候,妖王带着余华又来到了上次他们停留过的山谷,小木屋依然在那里,可心中的那个人儿却不在了。心又开始痛了:“鸢儿,你在哪里?你知道本王又回来了吗?回到这个留给本王美好回忆的地方等你,你可一定要回来,否则,否则······看,鸢儿,本王连威胁你的筹码也没有,你会不会笑本王傻?其实本王也觉得自己很傻,上次就不该弃你而去,要是本王又死皮赖脸的缠着你,或许你心软了,就留下了······” 伤心的人说着伤感的话,连他身边的人都跟着伤心起来,余华竟然听着听着,就泣不成声了。 身后传来的哭声让沉浸在悲伤中的妖王有些诧异,他回头叹息道:“余华,你哭什么呀?” “王,小的不是故意要打扰到您的,只是,只是这眼泪它自己要往下流。”余华抹了一把眼泪,哽咽道。 “算了,现在这里本来就是一个伤心的地方,怪不得你。”妖王又叹道。 “王,您打算在这里常住吗?”余华问道。 “嗯,本王想在这里等她回来。这里有本王与鸢儿共同的回忆,若是她心里有我,就一定会回到这里来的。”妖王抬眸远望,眼底是看不清的迷茫。 余华嘴巴张了张,想问:“王,若是雪鸢姑娘永远都不会回来,那您是不是永远都要在这里等下去?”可话到了嘴边,他又咽了回去。也许,在他的内心里,也想陪着王一起在这里等那位善良又美丽的姑娘。 于是,两人心照不宣的在这山谷里住下了,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一晃就是好几个月,雪鸢姑娘都没有出现过,这中途,妖王不曾回过一次王宫,倒是派余华回去过好几次,看看宫中是否一切安好,顺便把要处理的公务给他拿过来。余华每次回去,都被闻讯赶来的妖后给逮个正的。开始,妖后对他还算客气,笑脸相迎,关心地询问妖王的现状。他只能含糊的敷衍过去。其实,余华觉得妖后也是一个可怜的女人,为了所谓的虚荣,白白的葬送了自己的一生。 ☆、你终于知道回来了 可这一次回去,余华惊讶的发现妖后的肚子竟然鼓起来了,而妖后再见他时,也换了一副表情,眼泪掉个不停,逼问他妖王何时会回宫?他无奈又无语,只得逃也似的离去。身后是妖后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他不敢管,也管不了,他只想早点回到那个山谷,告诉王这个不好的消息。 一入山谷,又看见王倚在门边,双眸痴痴地望着山谷口,手中那把玉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见他回来,也只是稍稍顿了一下,又接着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余华的心中微微有些酸涩,如今的王已经越来越沉默了,每日看着山谷口,眼底再不见其它色彩,他想安慰王,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因为王想要的结果,他也不知道。 “王,小的有件事要禀告。”余华来到妖王的跟前说道。 妖王终于回眸看向他,“王,妖后怀孕了。”余华连忙禀道。 妖王手中的扇子停了下来,喃喃道:“她竟然怀孕了,那也好,若是哪一天本王回不去了,王位就传给她的孩子吧。” “王,那个孩子又不是您的,您怎么能把王位传给他,您一定要回去。”余华急了。 “余华,那是不是本王的孩子都不重要,因为本王已经决定了,等鸢儿一年,一年时间一到,本王就去天界找她。” “什么?王,您要去天界?您又不是不知道,进入通往天界的通道,就等于是去找死。”余华大惊,想提醒妖王。 “本王知道,但本王别无选择,本王怕等久了,会连她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其实妖王心中也明白,鸢儿离开他,必定是回天界报仇去了。 “若是王到时一定要去,那就请王带上小的一起上路,小的也想去天界见识见识。”余华觉得王在哪里,他就应该在哪里。 “余华,你呀,不要总是想跟着本王。其实你只要替本王守好这妖界就够了。”妖王叹道。 “王,小的自小就跟您跟惯了,王去哪里,小的就一定要跟去哪里。”余华坚持。 “算了,等到了那天再说吧。”妖王双眸又看向山谷口,手中的扇子又有一下,没一下的摇起来了。余华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的站在妖王的身边,陪他一起看。 这一日,妖王早早就倚在门边看着山谷口,余华在旁陪着。突然,一道熟悉的身影狼狈的出现在山谷口,妖王的身子瞬间就僵住了,眼眶也红了,手中的玉扇滑落地上,喉咙像是被什么掐住了,好半天他才嘶哑地唤出那个在他梦中叫了千百次的名字:“鸢······儿。” 当余华回过神来的时候,妖王已经来到了鸢儿的面前,他颤抖地伸出了手,抚上了鸢儿明显消瘦了的脸庞,泪水就这么不经意地流了下来。 “鸢儿,你这个狠心的女人,你终于知道回来了,你知不知道本王等你等得好苦。”说完,妖王就一把抱住对面那个早已泪流满面的女人。 ☆、本王要当父王了 “风,我······”雪鸢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晕倒在妖王的怀中。 “鸢儿,鸢儿······”妖王刚刚终于听到怀中这个狠心的女人叫自己的名字了,他还来不及高兴,就被吓得手足无措。 “王,您先把雪鸢姑娘抱进房里再说。”余华也吓到了,连忙跑上前提醒。 “对,鸢儿,你忍忍,有,有本王在,你不要怕。”妖王抱起雪鸢,向着他的木屋快步走去。 进入房中,把雪鸢轻轻地放在床榻上,他刚起身,就听到身后跟进来的余华惊呼出声:“王,您看,雪鸢姑娘的肚子也鼓起来了,她有孩子了?” 妖王这才注意到,原来雪鸢的肚子真的很大了,开始是因为雪鸢穿的衣裙比较大,再加上她又瘦了不少,所以不怎么显,如今,这般一躺下来,肚子就挺了起来。 难道鸢儿肚子里怀了他的骨肉?妖王欣喜若狂,他敢肯定,若鸢儿肚子里真的有孩子,那孩子就一定是他的。他努力克制住心中澎湃的情绪,神识小心地探入鸢儿的身体里,先确认了鸢儿的身体无恙,只是过于虚弱了些,他松了口气,又慢慢探向鸢儿的腹部,在那里,妖王如愿的看见了一个小小的人儿,真的很小很小,小得他都看不清长相。心在这一刻觉得很温暖,很满足,很想上去抱抱他,但一想到他还在鸢儿的肚子里,妖王无奈地叹了口气,神识只得又慢慢退出鸢儿的身体里。 “王,雪鸢姑娘没事吧?她的肚子里······”余华也很想知道啊! “鸢儿怀了本王的孩子,本王要当父王了,余华,本王要当父王了,哈哈······”刚笑两声,妖王立马就停下了,“鸢儿在休息,不能吵到鸢儿,你出去吧,本王想与鸢儿静静的待一会儿。” “小的恭喜王了,小的这就出去。”余华也很开心,嘴巴笑得都合不拢了。好在他没有笑出声。 等余华退下去以后,妖王也上了床,他温柔地把鸢儿抱入怀中,亲了亲她有些苍白的小脸蛋,手轻轻地抚摸着鸢儿鼓起的肚子:“鸢儿,本王看到我们的孩儿了,他很小,很乖。本王很喜欢。”妖王忍不住又亲了亲鸢儿的嘴角:“你不在的这些日子里,本王很想你,本想着等你回来,跟你要点补偿,但看在你给本王带回这么大的惊喜,本王就不与你计较了。鸢儿,对不起,让你怀着孩子一个人在外面漂泊,”妖王的眼底尽是心疼,“以后不会了,本王保证,以后鸢儿在哪里,本王也在哪里······” 许你一世深情,只愿你许我永世相伴,可好? 当鸢儿睁开双眸,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张笑得温柔的俊脸,“鸢儿,你醒了?” “风,是你吗?真的是你吗?”雪鸢的手缓缓地抚上妖王的俊脸,熟悉的眼角,熟悉的笑容,熟悉的一切,是他。雪鸢突然一把抱住妖王,在他的怀里嚎嚎大哭。 ☆、本王不会娶别的女人 “鸢儿,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妖王顿时就慌了。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以为你回去娶别的女人了。”其实雪鸢这次回来真的没有想到会再次见到妖王。上次伤他伤得那般深,她以为他早就忘了她,娶了别的女人。 “鸢儿,本王的心早就给你了,你要不要,它都只会属于你。本王不会娶别的女人。”轻轻地抬起鸢儿的小脸,替她拭去眼角的泪水,吻了吻她哭红的眼睛,心疼道。 “风,我不值得你这样对我,我······”雪鸢内心痛苦不堪。她知道就算自己不找魔神报仇,魔神也不会放过自己。这次回天界,她就是去找魔神报仇的,可当她准备好一切后,却意外的发现自己怀了妖王的孩子,是这个孩子的到来让她歇了报仇之心。可天界魔神派手下到处在找她,她几番脱险,才又逃出天界,偷偷来到仙界。一入仙界,她想都没有想就来到曾与妖王住过的山谷,她没有想到会在这里再次见到妖王,她孩子的父王。惊喜,委屈,疲惫······一瞬间都涌了上来,她最终支持不住的昏倒在妖王的怀中。等她醒来,再次面对妖王,他给的深情,给的温暖都是她想要的,可偏偏又怕接受,她真的好怕连累他。 “鸢儿,本王早就是你的人了,你不能始乱终弃,你给我的定情信物还在呢,”妖王掏出那块玉佩,“喏,它可是见证了我俩的一切。现在你又有了本王的孩儿,就更不能抛下本王了。以后你去哪儿,都带上本王,可好?本王想看着咱们的孩儿出生。” 看着妖王眼底的恳求,雪鸢不由自主的就点头了,可刚点头,她又后悔了:“风,你到底知不知道,你与我在一起,随时都会有生命的危险。” “本王知道,可那又怎样?本王宁愿与鸢儿共赴黄泉,也不愿孤单痛苦的活着。本王最怕的就是,回眸的瞬间,再找不到鸢儿的身影。鸢儿,答应本王,不要再离开本王了,好不好?”妖王的眼睛红了,有些哽咽。 “风,我答应你,再也不离开你了。呜呜呜······”雪鸢说完,又抱着妖王大哭。被魔神灭族,爹娘惨死,雪鸢以为她的眼泪早就流干了,可今日,对着眼前这个许她共赴黄泉的男人,她的眼泪就没有停过。 “不哭,鸢儿,以后本王会一直都在。”妖王抱着雪鸢,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鸢儿,本王想给我们的孩儿取名字,可好?” “好。” “男孩就叫青毓,女孩就叫青云,可好?” “好。” “鸢儿,以后孩子出生,不许爱他胜过爱本王。” “好。” “鸢儿,本王的本体是青狐狸,你呢?本王看不出来,已经纳闷很久了。” “九尾灵狐。” “原来鸢儿是九尾灵狐,难怪本王看不出来。那咱们的孩儿出生以后会是青狐狸,还是九尾灵狐?” ☆、妖王的坦白 “我的血脉纯正,应该是九尾灵狐。九尾灵狐这一脉也必须传承下去,这样才对得起我死去的爹娘与族人。” “嗯。必须是九尾灵狐,反正妖族的青狐狸多得是,不差你肚子里的这一只。” ······ 自那以后,妖王每日都在山谷里伴着雪鸢,这一日,妖王搂着雪鸢坐在草地上,看着闭目假寐的鸢儿,妖王犹豫再三,牙一咬,说道:“鸢儿,本王要与你坦白一件事,说完以后鸢儿一定不要生气。” “好。”妖王刚刚松了口气,接下来鸢儿说的话又让他提心吊胆的,“但要看是什么事。” “是这样的,就是你上次走后,我回王宫选妖后了,还,还······”鸢儿陡然睁开了双眼,就那么定定的看着妖王,她眼底的受伤与不敢置信,让妖王慌了,“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最后一拜,因为想到曾对鸢儿的许诺,本王没有拜下去。所以本王与那个女人算不得夫妻。本王事后想给那个女人一点补偿,让她离去,就许了她一个条件。哪知那个女人太贪心,她想要当妖后,要与本王洞房花烛。因此事是本王把她给扯进来的,本王就允了她。” 听到这儿,鸢儿已经不想再听了,她挣脱妖王的怀抱,就要离去。“鸢儿,与她洞房花烛夜的不是本王,是本王让余华找来的影卫卫代替的,这一点余华可以证明本王的清白。”妖王着急的在她的身后大声喊道。 鸢儿停了下来,慢慢地转过身子,那惨白的脸色,颤抖的唇角,与微红的眼睛,让妖王的心为之一痛,妖王快步上前,紧紧抱住她:“鸢儿,对不起,再也不会了,本王再也不会做让你不高兴的事了。若是你介意那个女人的存在,那本王这就回去把她给废了,赶出王宫,可好?” 雪鸢摇了摇头:“不需要,她想当妖后,就让她当吧。其实她也很可怜。” “那鸢儿可愿随本王一起回宫?”妖王问得小心翼翼。 “风,等我把孩儿生出来再说吧。”雪鸢近日总有一股不安的感觉,好在孩子快出世了。 “好,一切都随鸢儿。”妖王终于松了口气,自己一时的任性差点就给自己惹来一声骚,还好鸢儿不予追究。但那个女人现在有了孩子,终究是个麻烦。在外人看来那个孩子就是他的,他是有嘴也说不清。怪只怪他当时没有想到这一层,没有事先采取措施。看来等鸢儿生下孩子后,他得亲自回宫一趟,把那个女人赐婚给当初的那个影卫,让那个影卫带着那个女人一起出宫。他要给鸢儿一个清净的王宫。可惜,妖王没有想到的是,他此生都不可能再回妖界了,当然这都是后话。 日子不紧不慢的过着,雪鸢的肚子越来越大,看来就这几天要生了。妖王也越来越紧张,几乎是寸步不离地跟着雪鸢,左一句“小心”,右一句“小心”,生怕她碰到了哪里,伤了她自己与肚子里的孩子。余华也在一旁跟着,随时等候妖王的旨意。就好比现在“余华,去帮鸢儿端杯茶水过来。” ☆、要生了 “是,小的这就去。”余华又乐颠乐颠的地去了。 “风,我刚才吃了灵果的,还不想······啊······”雪鸢的话还没有说完,脸色就变了。 “鸢儿,你怎么了?”妖王见雪鸢不对劲,他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风,快,孩子,孩子······”雪鸢痛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孩子怎么了?”若不是此刻孩子还在雪鸢的肚子里,妖王真想狠狠的揍他一顿,看他把他娘亲都折腾成什么样了? “我要,要生了。”雪鸢从牙齿缝里挤出几个字来。 “什么?要生了?”妖王一瞬间还没有反应过来,可也就怔了那么一会儿,他就拦腰抱起雪鸢,对着端着茶水,走过来的余华大叫:“快,上次让你找的稳婆呢?快把她带到本王的房中,帮鸢儿接生。” “哗啦。”余华把手中端的茶水一丢,就不见了人影。等他再次出现时,也只是瞬间的事情,手里拽着一个老婆子,老婆子被他拖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好不容易停了下来,还不等她喘一口气,耳旁就传来急切的催促声:“快,帮她接生。” “你总得让我歇口气吧。”老婆子不满道。 “本王命令你,快点帮妖后接生,若是再听见你啰嗦一句,休怪本王对你不客气。”妖王恨不得一脚踹飞这个老婆婆,没看到床榻上雪鸢的小脸都痛白了吗? “呃?王?还妖后,哄我老婆子啊······”老婆婆一边小声嘀咕着,一边瞟了一眼身旁的妖王一眼,打死她也不相信他们的妖王与妖后住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山谷里,若不是前几日被那个粗鲁的人给掳来这里,她犯得着来这鬼地方受气吗?不过,眼前这个男人长得倒是挺俊的,衣着也华贵,就是瞧着自己的眼神不对,太凶了。 老婆婆打了一个哆嗦,连忙收回目光,不敢再耽搁了,回眸看向床榻上的雪鸢,一看,又怔了一下,心底叹道:“这姑娘的小模样长得真俊,与她的男人倒是挺配的。算了,老婆子我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帮她接生吧。” 老婆婆想通了,衣袖一卷,就忙活开来。嘴里毫不客气的指挥着:“你们去烧开水,要快。” “哦。”妖王与余华急急离去,转眼间就回来了,两人手里都拎着热气腾腾的热水。老婆婆有些意外地看了两人一眼,她没想到他俩的速度倒是挺快的。只以为这是他们早就准备好了的。其实,老婆婆就是妖界一个没有修为的普通妖族,她不会想到这些热水是妖王直接用妖力加热冷水给弄出来的。 “你们还杵在这里干什么,开水弄好了,就出去呀,别妨碍老身做事了。”见一切准备妥当,老婆婆又开始赶人了。 “你······”妖王第一次被人这般无礼对待,而且对方还只是妖界的一介草民,心底的怒火可想而知。但当耳旁传来雪鸢的痛哼声时,他所有的怒火瞬间就烟消云散,忙迭声道:“本王这就出去,你快点帮她接生。” ☆、他没有我俩长得好看 “鸢儿,不要怕,本王就在外面守着你。”妖王上前理了理雪鸢汗湿的发丝。 “你出去吧,我与孩子都会没事的。”雪鸢虚弱道。 “嗯。”妖王最后看了一眼床榻上的雪鸢,这才带着余华出去了。 “姑娘有福,嫁了个好相公。”老婆婆一边忙活,一边夸道。 “婆婆,他还不······”话还没有说完,雪鸢就痛得说不下去了。本来想告诉老婆婆,妖王还不是她的相公,可陡然一阵剧痛袭来,打断了雪鸢想说得话。 “姑娘,忍着点,老身要开始接生了,记得配合一点。”老婆婆见时间差不多了,交代了一句,就又开始忙活起来。 屋里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时不时传出几声凄厉的叫声,门外的妖王焦急得不停地走来走去,只要听见雪鸢叫声,他就想冲进去,好在每次都被余华给拦住了。就好比现在,雪鸢大叫一声,余华又挡在他的前面,妖王横鼻子,竖眼睛,冲着余华吼道:”大胆余华,本王的路,你也敢挡,是不是活腻歪了?“ “王,您这时进去,不仅帮不了雪鸢姑娘,或许还会妨碍到那位老婆婆。小的就算冒着大不敬之罪,也绝不会放您进去。您就死心吧。“余华无畏道。 ”你······“妖王为之气结,但也明白余华说得有理,于是,狠狠地剐了了余华一眼,就又开始走动起来。 在妖王的煎熬中,”哇······”的一声,房里终于传来婴儿的啼哭声。妖王闻之一怔,但很快就如释重负,激动不已。不一会儿,老婆婆拿着一包脏东西从里边走了出来。 “她可还好?“妖王连忙问道。 “有老身在,她能有什么事?她给你生了个大胖小子,不过,这小子的本体,老身倒是看不出。真是奇怪,照理说不应该呀,一个刚出生的婴儿而已,没那个本事掩去本体······“老婆婆皱着眉头,念叨着。其实,她有所不知,因为雪鸢是九尾灵狐,所以她生下的这个婴儿也是九尾灵狐,是以一般的妖族根本就不可能看出他的本体。 “余华,给她重赏,送她离去。“妖王交代一句,就闪电般的进了房中。 余华答应了一声,在那个老婆婆还在唠叨的时候,就又拽着她,飞快地离去。 “鸢儿,辛苦你了。“房中,妖王坐在床榻边,握着雪鸢的手,怜惜地说。 “风,我想看看孩子。“雪鸢歪了一下头,看向身旁与她睡在一起的孩子。 “哦,你等一下。“妖王似乎这才想起他们的孩子来。弯腰轻轻地抱起他,看了片刻,眉头越来越皱,雪鸢见此。心中一急:”他怎么了?“ “鸢儿,你要有心理准备,他没有我俩长得好看,脸上皱巴巴的。“妖王迟疑道,要不是这个孩子是他在外面守着鸢儿生下来的,他一定会怀疑被那个老婆婆给掉包了。 “快给我看看。“雪鸢心急,挣扎着就要起身。 ☆、本王比他好看 ”鸢儿,等一下,让本王来。“妖王慌了,也不再纠结,把手中的婴儿又轻轻地放在床榻上,再把雪鸢扶着坐了起来,让她靠在自己的怀中 ”孩子,这就是我们的孩子。“雪鸢颤抖地伸出手,抱起身旁的婴儿,轻轻地碰触了一下熟睡中的孩子脸上娇嫩的肌肤。脸上渐渐浮现出一丝动人的微笑。 “风,他长得很像你。”雪鸢突然的一句话,让妖王的俊脸瞬间就僵住了。 “鸢儿,本王比他好看。”妖王委屈道。 “风,他只是还没有长开,长开就好了。”雪鸢温柔地笑道。这是娘亲告诉她的,说她刚出生时,长得也是皱皱巴巴的,不过,过几天就好看了。想到娘亲,刚浮上脸的笑容又隐了去,神色也黯然了。 ”鸢儿,你怎么了?“怀中人儿突然不哼声了,让妖王又紧张起来。 ”没什么。风,我记得你曾说过,男孩就叫青毓,对吗?“雪鸢收起不好的情绪,问道。 ”嗯。“妖王看了一眼鸢儿怀中的孩子,点了点头。 ”毓儿,我是你的娘亲,他是你的父王,你要快点长大,知道吗?“雪鸢喃喃道。这几日心底的不安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她怕华儿跟着自己会受连累,魔神知道毓儿的存在,也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风,你把毓儿带回皇宫吧,毓儿本体是九尾灵狐,他不能与我在一起。不能让魔神知道他的存在。”心中的惶恐不安,让雪鸢的泪水在这一刻了涌上来。 “鸢儿,你想都不要想把我也赶走。毓儿,本王可以让余华带回王宫,让余华把他带大。本王只想陪着你,这是你答应本王的。”雪鸢的担心,妖王也明白,他也担心。前几日,雪鸢告诉了他,为何魔神要灭她们一族,他当时听得气愤不已,也更加心疼鸢儿,奈何他又不能把魔神怎么样,心中却更加担心鸢儿与她肚子里的孩子的安全。眼下,鸢儿的安排就是为了保全他与孩子,可若是这天地间没有了鸢儿,他也不要留下。 “可······”雪鸢回过头来,刚想说什么,就被妖王用手堵住了。泪水就这样打湿了妖王的手背。 “鸢儿,你不要再说了,本王早就说了,以后你在哪里,本王就在哪里。就算与你一起赴死,本王也是开心的。若是你敢把本王撇开,本王就打着为爱妻复仇的旗子,自己找魔神送死去。本王说到做到。”妖王一边替雪鸢擦眼泪,一边说。 “风,终究是我连累了你。”见妖王意已决,雪鸢苦涩道。 “傻瓜,本王乐意被你连累。好了,余华已经回来了,本王这就叫他带着毓儿回宫。早一点把毓儿送走,我们也早一点安心。”妖王也伸手摸了摸毓儿的小脸,不舍道。 “风,我舍不得,呜呜呜······”雪鸢紧紧抱着毓儿,哭了起来。 “鸢儿,本王也舍不得,但本王更想他早一点安全。”妖王的眼角也红了。 ☆、送走青毓 他让雪鸢又躺了下来,青毓让雪鸢抱在怀里,自己起身,来到桌子前,拿出一块白色的锦帕,铺在桌子上,上次让余华找来的笔墨刚好派上了用场。很快,白色的锦帕上面就写满了字,他看了一遍,很满意,就从怀中拿出代表妖王身份的信物,那是一块黑色的美玉雕刻成的麒麟(关于这块黑玉麒麟,妖界流传着一个传说,相传在很久很久以前,第一任妖王出游的时候,突遇袭击,在危难时刻,半空突然出现一只硕大的黑麒麟,朝着袭击他的坏人大吼一声,吓得那些打他打得正欢的坏蛋屁滚尿流,四下逃窜,顷刻就都不见了身影。第一任妖王感动得跪了下来,就要拜谢黑麒麟的救命之恩。可抬头望去,那只黑麒麟却凭空消失了,正如它来时那般突然,走时也不带一点声响。第一任妖王呆愣半天,还是对着虚空拜了拜,然后才带着幸存下来的几个侍从离去。回去之后,第一任妖王就画出那头黑麒麟的样貌,找来最好的玉器雕刻师,交给他一块极品黑玉,要他照着自己画的黑麒麟用黑玉雕刻出来。当用黑玉雕刻好的黑麒麟送到第一任妖王手里的时候,他满意极了,重赏了那位玉器雕刻师。随后,把自己的一滴精血滴入黑麒麟额头之间。并昭告妖界,这块雕刻着黑色麒麟的玉从此以后就是象征妖王身份的信物,将会代代相传,每任新妖王上位时,都必须举行滴血仪式,让他的精血检验新妖王的血脉是否纯正。) 妖王咬破自己的手指,把血滴在那那黑麒麟额间的红点上,瞬间红点就发出耀眼的红芒,他连忙把黑麒麟额间的那红点按在了白色的锦帕上。当红芒消失的时候,白色的锦帕上就有了他的一抹灵识在上面,这样,就算青毓的身份被他人质疑,只要有这东西在,它上面的灵识就会证明青毓的身份。当然,当青毓身份被证实以后,他的那一抹灵识也将会彻底的消失。 最后,他把那黑麒麟放在白色的锦帕中,想了想,他又从颈上取下当初雪鸢送给他的那块玉佩,也一并把它放进了锦帕中。做完这一切,看了一眼一直痴痴看着毓儿的鸢儿,狠了狠心,打开房门走了出去:“余华,你过来。” “王,叫小的有什么事?”余华屁颠屁颠地上前问道。 “本王把妖王之位传给青毓,你把殿下带回王宫,亲自把他养大,不要让任何人欺负他······”妖王一点一点的交代着,余华听得一愣一愣的。最后,当妖王说完了的时候,余华才颤声问道:“王,您这是打算不回王宫了?” “本王要陪着鸢儿。”一句话,就解释了所有。余华眼睛瞬间就模糊了,他颤抖着嘴角,想说什么,最终又无力的放弃了。抹了一把眼泪,他哽咽道:“是,小的向王保证,小的在,殿下就在。小的定当护着殿下这一生。” ☆、从此,他的世界里只有殿下 “谢谢你,余华,这个是本王写的传位诏书,里面有妖王的信物和当初鸢儿送给本王的那块玉佩,等毓儿长大点了,你就交给他吧。”余华自小就与他一起修炼,修为在妖界也算高手,能得到他的承诺,妖王可以放心了。他把手中的东西递给余华,拍了拍余华的肩头,刚想转身进屋,似想起什么,又回头对余华说:“记住,若是本王回不去了,永远都不要告诉殿下事情的真相。本王与他娘亲只想他好好的活着。” “王······”看着王消失在门后的身影,余华豆大的泪珠潸然而下。 “他是不是要走了?”没有抬眸,雪鸢还是痴痴地看着怀中的孩子,她只想再多看一眼。 “嗯,余华在外面等着,鸢儿,你放心,本王都交代好了。”妖王走了过去,也看着青毓,眼底尽是不舍。 “毓儿,你此生一定要平安幸福。”雪鸢轻轻地亲了一下青毓的额头,泪水一滴滴的往下掉,最后看了一眼青华,就把他递给了妖王。 妖王接了过来,转身打开门,就走了出去。关上门的那一刹那,耳旁是雪鸢撕心裂肺的痛哭声。妖王痛苦地闭上眼睛,睁开眼的瞬间,他已收起了所有情绪。 “余华,把殿下带走吧。” “是,王。”余华从妖王手中抱过青毓以后,却迟迟地站在那里,没有动。 “还不快走,是想本王送你吗?”妖王忍住心痛,怒道。 “王,小的这就走,您与雪鸢姑娘一定要保重。小的在妖界等着你们回来。”余华哽咽地抱着青毓,慢慢转身离去,在他转身的瞬间,本来熟睡的青毓却突然大哭起来,他的哭声让屋内的雪鸢从床榻上跑了下来,靴子都没穿,光着脚,打开门,就冲了出来。 “鸢儿。”心痛不已的妖王一把抱住冲出来的雪鸢,又冲着怔住了的余华大叫:“你还不快带着殿下走。” 身后的哭喊声凄厉而悲伤,余华知道,这是雪鸢姑娘舍不得殿下。他多想又把殿下给抱回她的身边,可妖王的命令,殿下的安全,他不能不顾。咬了咬牙,他泪雨纷飞的抱着殿下头也不回的走了。从此,他的世界里只有殿下,他再也没有见过妖王与雪鸢姑娘了。 每年,余华都会回一次那个山谷,他祈盼在那里会看到妖王与雪鸢姑娘。可去一回,失望一回。妖王与雪鸢姑娘再也没有出现过。让余华唯一感到欣慰的是,他护着殿下长大了,殿下也继承了王位,还娶妻生子了。殿下小时候不止一次问他,他的父王与母后呢?都被他用谎言搪塞过去了,他告诉殿下,妖王与妖后去云游了,一时半会回不来。后来,随着殿下渐渐长大,也问得少了,想必他是猜到了什么。可让余华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当那一天,他从山谷回来,迎接他的却是殿下早已冰冷的尸体。看着殿下的心被人挖了去,他知道是魔神来了,他一定是知道了殿下的身份。只是他在悲伤之余有些奇怪妖后的心为何也被挖了去?(其实,余老不会知道的是,妖后是帮妖王挡的时候,被魔神顺带给挖心的。) ☆、真正的野种 看着殿下的惨状,余华当时就想跟了去。这是他当初的诺言,他在,殿下就在。如今,殿下遇害来了,那他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个世上。 可当他举起手,刚想拍向天灵时,却陡然想起他这一路走来,都没有看到青竹殿下。他还不能死,他还得去找青竹殿下,等找到青竹殿下,他再死也不迟。 于是,唯一支撑着余华活下去的理由就是寻找青竹殿下。他不再理会妖界的一切事物,任由那个躲在柜子里,逃过一劫的,所谓的妖界“二殿下”称王了。 可眼下青竹殿下就在眼前,却被那个真正的野种侮辱,余华怒极,说出了所有的一切,包括现在“王”的身份秘密。说完,他的心中轻松了一截,这个他守了多年的秘密,终于可以大白于天下了。这个所谓的“二殿下”“根本就不配当妖界的王,先不说他是不是王亲生的,就他那副讨好魔神的嘴脸,就让余华觉得恶心与痛恨。 王与雪鸢姑娘的消失,他知道与魔神脱不了关系,只是他一直不愿去面对罢了。多年来,青竹殿下一直找不到,他渐渐绝望了,此番跟着前来,他就是抱着必死之心,不管杀不杀得了魔神,他都要与之拼命。好在,青竹殿下出现了,在他最绝望的时候出现了。 余老一说完,在场的所有人都吃惊地看着青竹,谁也没有想到青竹的身份这般高贵。 “余爷爷,您说本殿下的王祖父与王祖母也是被魔神所杀?”青竹脸色苍白,不敢置信地问道。 “青竹殿下,这是真的。”余老一脸心疼地看着青竹。 “啊······魔神,本殿下要杀了你。”青竹凄厉地喊道。 “你胡说,本王的身份毋庸置疑,你说他是九尾灵狐,他就是九尾灵狐?就算他是九尾灵狐,那又怎样?真正的野种还是他。你给本王去死吧。”“妖王”暴怒,他拿出剑,狠狠刺向余老。却被青竹衣袖轻轻一挥,就挡下了他的攻击,还把他的剑给折了。“妖王”目瞪口呆地看着手中的断剑,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余老在青竹的搀扶下,看着对面的族人,他痛心疾首道:“老夫这许多年为了找青竹殿下,只好睁只眼,闭只眼的任由他在妖界胡作非为。”余老指向脸色铁青的“妖王”,“本以为他最多也只会把妖界搞得乌烟瘴气,没想到老夫这次回来,他竟然要带着你们去给仇人做打手。呵呵,你们很好,真的很好!当年,魔神杀了我们那么多的族人,两代妖王也都是被他所杀,如今,你们不想着怎样去帮他们报仇,却被这个不知所谓的“妖王”煽动着去帮仇人。血海深仇你们都可以丢在一边不管,就不怕遭雷劈吗?”(妖族是最怕遭雷击的)。余老厉眸一扫,被他扫到的族人都纷纷羞愧地低下了头。余老不屑地冷哼一声:“实话告诉你们,老夫这次跟着前来,并不是想帮魔神,而是想杀魔神为两位妖王报仇。眼下,青竹殿下才应该是王位真正的继承人,王的血脉不容混淆。你们自己想想清楚,该如何抉择吧? ☆、代表妖王身份的信物 “余老,你说本王不是父王的血肉,可有证据?呵呵,真是可笑之极,若你拿不出证据,就休怪本王对你不客气。”回神的“妖王”凶狠地说道。他怎么就给忘了,他那位短命的大哥的本体可是从来都没有在众妖面前露过,就连他都不知道,众妖就更不可能知道了。管他那个好侄儿的本体是什么,就算是上古神,他也不怕。他不相信余老拿得出证据。 “你要证据是吗?好,老夫就给你证据。”原来当初妖王因为来不及把宫中的那个女人给弄出去,担心日后会有异变发生。所以他曾嘱咐过余华,若是那个女人与她所生的孩子安分守己的话,就不要说出真相,让他们娘俩留在王宫一生富贵。但若是他们贪心不足的话,那就把一切都说出来。当年,余华把青竹抱回宫时,那个女人咄咄相逼,他也只是证明了青华确实是王的孩子,没有做到那般绝。如今,眼前这个所谓的“妖王”却逼得他不得不拿出证据,证明一切。人证早就没了,王早已去,当年他情急之下找的那个影卫(也就是眼前“妖王”真正的爹)也死在魔神的手上。好在,王生前早就有所准备,今日所有的一切都可以大白于天下了。 “想必大家都见过老夫手中之物?”余老从怀中拿出一物,一块黑色的美玉,上面是一只神兽麒麟。 “这不是历代妖王象征身份的信物吗?”有人惊呼道。 “是啊,它怎会在余老的手中?”有人疑惑道。 “不对,王的手中也有一块,那余老手中这一块是不是假的?”又有人质疑道。 ······总之,众说纷纭。 那个所谓的“妖王”脸色是越来越不好了,他没有想到余老拿出来的是他最不想看到的东西。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身上的那块代表妖王身份的信物是假的。他也想要真的,可那日当他等魔神走后,颤颤悠悠,哆哆嗦嗦从衣柜里爬出来,来到大殿上时,看着满地的尸体,他吓得腿都软了。等他好不容易战战兢兢的来到他死去的“大哥”身旁时,被“大哥”身前的那个大窟窿又给吓了一跳。他强忍住心中的害怕,仔细的在“大哥”身上翻找着,可找了一遍又一遍,都没有找到他想找的东西。恼羞成怒的他,忘了害怕。站起来踹了他“大哥”两脚,狠狠道:“不要以为没有了那个东西,我就登不上王位。” 突然,一阵冷风吹来,他打了一个冷战,清醒了些许,身旁的死尸怎么都瞪着眼睛?难道是在瞪他吗?心在这一刻又惶恐了,趁着双脚还走得动的时候,他跌跌撞撞地逃离了大殿。回去后,他又去了“大哥”的寝宫内细细找了几遍,还是一无所获。最后,他不得不放弃,自己挖空心思的仿制了代表妖王身份的信物。当妖界的众人从悲痛中缓过气来的时候,他就凭着那块信物,登上了妖王之位。 ☆、真假信物 “余老,你是何居心,拿块假的信物就想逼本王让位吗?”“妖王”还心存一丝侥幸,他在赌那信物无法分辨出真假。 “老夫手中的信物是真是假,放心,你等一会儿就会知晓。”余老不屑地鄙夷。以前放任他不管,是因为青竹殿下还没有找到,现在青竹殿下现身,他的妖王之位也该让出来了。 “如何鉴别真假妖王的信物,其实很简单。信物里有第一任妖王的精血,只要你二人把自己的血滴在信物上,若是妖王的血脉,信物必会有所反应。”余老肯定道。 “哼,本王凭什么相信你。”妖王有些心虚。 “老夫有没有空口说白话,你不妨验上一验。”余老不给“妖王”喘息的机会,身形一闪,就来到“妖王”的身边,抓住他的手就往他另一只手上的断剑抹去。 “啊······”看着血流不止的手腕,“妖王”痛得大叫。余老并不理会他,只是取了一滴他的血滴在黑麒麟额间的红点上。半晌,都不见红点有一丝反应,最后,反而是那滴血被红点所排斥,直接把它给弹了出去。 “你们可都看清楚了?”余老扫了一眼目瞪口呆的族人,冷声问道。族人哑然,面显尴尬。 “那你们就睁大眼睛接着看好了。’余老也懒得理他们,转身的瞬间,却是一脸慈祥地看着青竹,“青竹殿下,该你了。” “嗯。”青竹点了下头,直接咬破手指,让血滴在黑麒麟额间的红点上,也只是刹眼间,那红点就红芒大作,刺得众人都睁不开眼。好不容易等光芒退去,那滴血也被红点给笑纳了。 “他们两个谁才是妖王真正的血脉,想必你们心中都有数了吧。”余老冷哼道。 这般熟悉的场景一般也只是在每位妖王登位的当天才可以看到,而且修为越高,那红芒就越刺眼。现在回过头来想一想,当日眼前的这位“妖王’登位时,也只是拿出信物在他们眼前晃了晃,并没有滴血验证。那日他谎称先祖给他托梦,他登位这日不宜见血,等日后再找个适当的机会完成仪式。众妖也不疑有它,就这样被他糊弄过去了。而自那之后,眼前的这位“妖王”是绝口不提仪式一事了。就算偶尔有那么几位不长眼的臣子提起,他也会三言两语就把他们给打发了。顺便给这几个不长眼的臣子挪个窝,妖界哪里苦寒,就派去哪里。于是,再也没有人敢到他的面前提起那没有完成的仪式了。但眼下很显然青竹殿下的身份已不容置疑。倒是他们“妖王”的身份变得尴尬了。众妖面面相窥,不知所措。 “本王不信,这都是假的,本王怎么可能不是父王的孩子?”刚止了血的“妖王”,深受打击,脸色苍白的吼道。 “由不得你不信。若你老老实实地待在王宫,今日也不会有这一出,这一切都是你的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余老收起信物,冷哼道。心底暗暗庆幸当初青竹的父王把这块代表妖王的信物交给他保管,不然,今日就麻烦了。 ☆、谁说只有我们几个的 “不是父王的孩子那又怎样?本王照样是妖界的王。你们又能把“本王”怎么样?”红了眼的“妖王”疯狂地嘶吼。 “是吗?你们还要认他为我们妖界的王吗?”余老声音陡然一寒,冷声问道。 “这······”众妖再一次面面相窥,不知该如何抉择。你说认吧,这“妖王”又是一个野种。这名不正,言不顺的,认得他们心里也别扭。你说不认吧,余老加青竹殿下,就算青竹殿下是传说中的九尾灵狐(其实他们压根儿就不相信余老所说的话),那又怎样?待会打起来,他们就俩人,还不定打得赢,也许最后等待他们的就是死路一条。 “本王”在这里承诺,若是今日你们替本王除去这两人,回去之后本王必定重重有赏。”“妖王”厉眸一扫,许下承诺。 众妖第一次如此纠结,不过,倒也有些妖没多加思索就走向了余老。也有些妖想了一下,略微迟疑后,还是选择了“妖王”,看着到自己这边的妖越来越多,“妖王”又得意嚣张了,指了指对面十几人:“呵呵,就凭你们这几个就想逼本王让位,那也太搞笑了吧?哈哈哈······真是笑死本王了。” “谁说只有我们几个的?”青竹冷冽的声音很好的打断了“妖王”的得意,“你们都给本殿下出来露露脸吧,有人想你们想得紧呐!” 青竹的话音刚落,他的而身后就出现了许多的龙战士,“二殿下”,所有的龙战士在出现的那一刻,都化为人身,恭敬的称青竹为“二殿下”。看向青竹的眼神更是炙热。他们没有想到二殿下的身份完全可以与他们的大殿下比肩啊!亏他们刚开始还鄙视他,现在想想都惭愧。但在回眸的瞬间,又都凶狠地盯着已被他们的出现吓得瑟瑟发抖的“妖王”。 刚才这个所谓的“妖王”是如何羞辱龙族的二殿下,他们藏在暗处可都听得清清楚楚,龙族就不必说了,一个个气得龙须冲天,龙眼爆瞪,若不是二殿下先前有交代,不许他们惊了他的族人,让他们影在暗处,没有他的命令,不许他们擅自出现在众妖的眼前,否则他们也不会憋屈到现在。而九天之地的战士们与龙族是共同的作战伙伴,朝夕相伴了许久,早就感情深厚,对这位龙族的二殿下也很是喜爱,当然也容不得他们说他的坏话。这不,一个个也是气愤填膺,怒目圆瞪。 “你,你们,刚,刚才叫,叫他什么?”“妖王”颤抖的手指着青竹结结巴巴地问。请原谅他没有听得太清楚,太明白。他不希望那是真的。 “他是我龙族的二殿下。”啸天一脸自豪,站了出来说。 “龙族的二殿下?怎么可能?你们是不是被他给蒙骗了,他是妖啊!你们龙族不是最看不起妖族吗?你们,啊······”“妖王”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啸天突如其来的一掌给打飞了出去。他的惨叫声划破天际,等声音消失的时候,“妖王”摔落在不远的地方,身体颤栗了几下,就没了动静。 ☆、拜见妖王 众妖看得瞪大了眼,心底同时发出一个声音:“他们的“妖王”这就去了?”请原谅他们不敢相信,真的不敢相信。开始那个嚣张跋扈的“妖王”眼一闭,脚一蹬,手一撒,丢下他们就这么去了? “你们还有谁不服我家二殿下的,就尽管站出来,我一定好好教教他何为尊重。我龙族二殿下的身份不容置疑。”青竹殿下早就是啸天所敬仰的人了,现在又得知了他的真实身份,就更加崇拜了,又怎许他被这些低贱的妖族看轻了去。 被啸天冷冽的眼神扫到的妖族腿都吓软了,冷汗直冒,身子抖得像筛子,一个个夹着脑袋,尽量降低存在感。心中直懊悔开始怎么就没有站到余老那边去,这一站错地方是要妖命的。而与余老站在一起的妖族,则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余老从错愕中舒展了眉头,看着身旁的青竹殿下,笑得一脸欣慰。 “怎么?刚才不是很威风吗?都跑到那个野种的身后站着去了,现在怎的都不吱声了?大爷可没有时间陪着你们耗下去。大爷我数三声,三声过后,就不用表态了。”啸天瞪着眼,不耐烦道。 众妖听了一愣,身子抖得更不成形了,脑子却在飞快地转动,“表态?要表什么态?” “拜见妖王。”在啸天“二”刚叫出口,不知哪一个脑袋灵光的想到上面去了,他的声音刚刚响起,瞬间就被更大的声音给覆盖了,“拜见妖王。”声音此起彼伏,所有的妖族刹那间都朝着青竹跪拜了下来。余老要跪,却被青竹给拦下了,余老为了守护他父王,终身都未娶,他父王在世时,早就把余老当成义父看待。这一次余老又为了他,公然的与“妖王”对抗,他的恩情,青竹无以为报,又怎能让他跪自己? 看着眼前黑压压地跪了一地的妖族,青竹有些恍惚。多少年了,有多少年他不敢让人知道他妖族殿下的身份了?日子太长久了,他自己都不记得了。眼睛有些酸涩,青竹微微仰起头,闭了下眼,将要夺眶而出的眼泪给逼了回去。父王,母后,你们看到没有,竹儿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地站出来了。 “都起来吧。这一次本王就原谅你们,若再有下一次,本王决不轻饶。”青竹寒声说道。 “谢王不杀之恩。”众妖纷纷磕头谢恩,遂才颤悠悠地站了起来。 “你们几个刚刚坚定了自己的立场,回去后,本王自会重重有赏。”当青竹的视线落在站在他身前的几十个族人的身上时,脸色明显缓和了,眼底有淡淡的欣赏。 “拥护王,是对前妖王最好的尽忠。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其中一个年龄稍大一点的站出来大声说道。说完,还特意瞟了一眼那些开始站错队伍的族人,他鄙视他们。 “很好,本王记下你了。”青竹多看了此族人几眼,见他眼神坦荡,说话不亢不卑,心底甚是满意。 ☆、打得可真欢了 余老在一旁看到青竹刚接手妖王之位,就能善罚分明,懂得驭人之术,心底甚慰。 “余爷爷,我们妖界这次来攻打仙界是被魔神逼着来的吗?”青竹问得含蓄。 “不是,魔神当日一入妖界,那个野种为了讨好魔神,就主动的臣服了。”余老不屑道。 “那就好。”青竹的松了口气,可一抬头就看到余老正诧异的看着他,他知道自己刚才的话让余老误会了。咳了两声,对着众妖大声道:“本王现在有一事要交代下去,你们都听好了······” 青竹庆幸妖界的人还没有中此毒,他简要的说了一下变异的异香毒,说完后,就拿出姬然送给他的解药发了下去,并让所有的人当即就服了下去。 余老为自己开始误会青竹感到惭愧,见青竹这般为妖界着想,心中甚是感动。 “众妖听令,即刻跟随本王前去杀魔神,报血海深仇。”青竹一个手势,所有的龙族都又幻化为本体,青竹带上余老直接上了啸天的龙背,待余老回过神来,自己已经是站在龙背上了,吓得他的腿一软,差一点就从半空摔了下去,好在青竹手快,抓住了他。 “余爷爷,不要怕,您就如本王的亲爷爷一样,啸天是不会见怪的。”青竹怎会不明白余老在怕什么。龙族对妖族的鄙视他是见过的,而且深有体会。余老这是怕惹恼妖族,给自己带来麻烦。 “是啊,余爷爷,您是二殿下的爷爷,也就是我的爷爷,您大可放心的在我的背上呆着,我乐意之至啊!哈哈哈······”啸天笑道。他这就是典型的爱屋及乌,想必只要是他们二殿下看重的人,他都是乐意之至的。 “好,那老夫就不客气了。哈哈哈······”余老也是个爽快人,只是稍稍愣了下,就开心地答应了。 青竹这边没有费一兵一卒就夺回了王位,正在他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地前往断魂崖。而反观仙帝那一边,可就没有这般幸遇了。 冥界的冥王带着部下刚一出通道就迎面遇上了仙帝,仙帝还来不及劝上两句,就被冥王一声“杀”给打断了,气得仙帝破口大骂,也不再与他客气,瞬间,两人就连发大招,拼上了。 这帝王都动了,下面的人且有不动之理,也都纷纷拿出各自的法宝,拼杀成一片。很快,双方都杀红了眼,惨叫不断,地上血流成河,遍地开红花。 “哟,打得可真欢了!你们擅闯仙界,打杀我仙界的人,可有问过本殿下同不同意?”突如其来的声音,说大不大,说小又不小,刚好盖住了热闹的打杀声,惨叫声,让在场所有的人都能听见。 于是,所有的声音都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所有的人都很有默契地看向一处,眼神聚集之处是一个艳丽无比的男子,那男子正寒着脸,冷着眼看着他们,更准确的说,是看着冥界中人。 ☆、墨玉的不安 “玉儿?他怎会来此处?”仙帝心中疑惑。按理说,姬然那边情况应该危急些,玉儿应该是去那边的。 “看够了吗?看够了,就轮到本殿下出手了。”墨玉祭出炎火剑,冷冷道。 “你是······”冥王被墨玉身上强大的气息给震撼到了,忍不住问道。 “废话少说,看招。”墨玉根本就懒得啰嗦,他只想速战速决,早点去断魂崖那边,他心底有一丝不安,总觉得开始打扮古怪的母后,劝他过来先帮父王御敌有些说不出的蹊跷。其实,墨玉心中很清楚,最危险,最需要他出现的地方应该是断魂崖才对。 可今日倒是奇怪了,那个一向避着他的母后,竟然在去往断魂崖的半路等着他,莫名的坚持要先用神识检查一下他的身体,理由是,要确保他身体无恙才放心他上战场。母后这突如其来的关心,虽说让他有点奇怪,但多少也让他有点受宠若惊。他没有拒绝,也没有理由拒绝。 但让他感到诡异的是,母后的神识却是直接探入他的脑海,在那里停留了很长的时间,母后的脸色也渐渐变得异常的难看。 他忍不住问了句:“怎么?有什么问题?” “没,没问题。”母后的变脸功夫实在是太快了,也就是一眨眼的时间,母后又对他笑得温柔。可他怎么看都觉得她的笑太勉强了。 “那我就不耽搁了。”墨玉正想离去,却又被仙后叫住了。 “玉儿,你去你父王那边帮忙吧。”仙后提议。 “母后,现在需要帮忙的应该是断魂崖那边,魔神应该在那里。冥王有父王在,没事。”墨玉对仙帝还是有信心的。 “可母后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你父王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那······” “停,我这就去父王那边。”墨玉打断了仙后的话,一转身就不见了人影,,他不想浪费时间,与其在这里啰嗦,还不如去帮父王速战速决,然后再赶去断魂崖帮忙也不迟。 但让墨玉感到奇怪的是他的母后竟然没有跟来,想必是去了断魂崖那边,而且是穿成那般,他在来的路上是越想越不对劲,这越不对劲,心里就越不安。以至于他根本就不想废话。 墨玉不按理出牌,仙帝早就见识过了。他瞟了一眼有些愕然的冥王,嘴角不自然的抽动了几下,心底暗爽:“哼,这就叫风水轮流转,你开始不让本帝把话说完,现在轮到本帝的儿子让你闭嘴了。” 冥王被墨玉嚣张的态度给刺激到了,一怒之下,撇下仙帝,又与墨玉战到了一起。 于是,那些刚刚歇下来,看了一下热闹的人,也瞬间清醒了,又喊打喊杀地战到了一起。 仙帝眉毛扬了扬,脸上的神情轻松多了,有玉儿在,他们仙界赢,是迟早的事。他环顾了一下四周,挑上一冥界高手就主动迎了上去。 战火又熊熊的燃烧了起来。继续惨叫,继续哀嚎,继续怒吼,继续流血······一时间,血雨纷飞,半边天都仿佛被鲜血给染红了,而且似乎越来越红,越来越艳······ ☆、这叫她情何以堪 只可惜那时墨玉走得那快,没有听到仙后的自言自语:“那张符咒呢?他身上的那张符咒呢?”仙后说不出的纳闷,最近心中一直不安,总怀疑符咒不在墨玉体内了。这次本来想趁墨玉失忆时确认一下那张符咒是否还在(墨玉没有失忆前,仙后是绝对不敢的。因为她已经催动了两次符咒,若是她有任何奇怪的举动,只要墨玉发作过,就一定会怀疑她。),好实施她的计划。可没想到符咒真的不在墨玉的身上了,那她之前的计划不就都泡汤了吗? 原本她是想先确认符咒在墨玉的身上后,就与墨玉一起去断魂崖,她的想法很简单,就是要请魔神先控制墨玉除去姬然,然后再让墨玉死。最后,她以死谢罪。因为她知道,姬然与墨玉一死,仙界必败。她对不起仙界,对不起仙帝,但她别无选择,也无路可退,只因她已经累了。 但如今计划赶不上变化,让仙后有些六神无主了。她茫然了,不知所措。“不可能的,我两次催动符咒,明明就遇到了阻力,说明符咒一定在谁的身上。”仙后歪着头,皱着眉冥思苦想,突然,她双眼一亮:“姬然,对,一定在姬然的身上,我这就去断魂崖催动符咒试一试。”仙后一个闪身就消失在原地。 此时的断魂崖,战况更为惨烈,地下死尸一片,残肢断臂更是数不胜数。似乎所有的人都忘了一切,脑海里只有一个字,那就是“杀”。不知疲惫的将杀伐进行到底。 “啊”罂粟又被姬然刺了一剑,好在她躲避得快,这回只伤了手臂,看着手臂上的伤口,罂粟眼底的恨意更甚。她没有想到自己努力修炼这么多年,依然不是姬然的对手,这叫她情何以堪?“姬然,我要你死。”罂粟凶狠地叫道,随后,是更加疯狂的打法。 罂粟被姬然被一次次伤到,魔神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本来一开始罂粟对上姬然时,他并不怎么担心。因为他知道罂粟异香毒的厉害,就算罂粟修为没有姬然高,但有异香毒在,姬然也绝对讨不到好。可事实证明有时太过自信也是一种打击。姬然并不怕异香毒,反而是异香毒怕姬然。在那一刻,他的心就沉了下来,不得不一边应对晨曦,一边时刻关注着罂粟。 罂粟受伤,魔神就想速战速决,出手也越来越狠辣。晨曦又怎会不知魔神心中的想法。凭心而论,如今的他并不是魔神的对手,应付起来已经越来越吃力。看来是时候用七煞功来对抗魔神了。但七煞功一旦开启,就不能够停下来,它必将拉着自己与魔神同归于尽。尽管心中还有万分的不舍,但没有什么比姬然的安全更重要,若是让魔神腾出手来,那姬然就危险了。心中拿定注意,最后的瞟了一眼远处那个让他割舍不下的人儿,正准备有所行动的时候,耳旁却突然传来凄厉的惨叫声,这一声惨叫定住了所有的人。 ☆、他都是为了你 躲在暗处念咒语的仙后则吃惊地张大了嘴,她怎么也想不明白那一张控制神魂的符咒怎么就入了那条五爪金龙的体内。不过一会儿,她就残忍地笑了,她有一个更好的计划,只要是入了姬然在乎的人的体内就好,她这就把消息传音给魔神。 “傲天”正与罂粟交战的姬然一回头,看见的就是傲天巨大的龙身从天而降,惨叫声就是从他的嘴里发出来的。姬然的脸色瞬间苍白,内心焦急不已。她不知道傲天到底是怎么了?傲天的个性她知道,不是到忍无可忍时,他是绝不会发出如此凄厉的惨叫声的。 姬然的松懈,让疲于应对的罂粟终于找到了可趁之机,正准备暗算姬然的时候,却让时时关注姬然的白灵给发现了,她被对手缠住,一时间根本无法上前去阻挡,情急之下,白灵只得大喊道:“姬然姐姐,小心你的后背。” 白灵的及时提醒,让姬然躲开了罂粟的偷袭,朝着傲天直奔而去。罂粟恨得牙咬咬的,朝白灵瞪了一眼,又一眼。心底暗恼,当初就应该把这个碍眼的丫头给除去。白灵则一边与对手对打,一边满不在乎的朝她扬了扬眉,把罂粟气得火冒三丈,正准备上前灭了白灵,耳旁却传来沧澜的声音:“姬然,若不想你的那条五爪金龙死去的话,就让你的人都给本帝住手。” “傲儿,姬然,救救傲儿,他都是为了你呀!”此时的龙族之王再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他只想救他的孩子。 姬然疑惑地看向龙族之王,龙族之王早就泣不成声,他哽咽道:“是那张控制神魂的符咒,它在傲儿的身体里。”、 “什么?傲天,他······”姬然瞬间就全明白了,难怪当日她醒来时,龙族之王有些异常,离去时,还要他对傲天好一点。难怪自那以后,傲天身上不经意间总会流露出一股淡淡的哀伤,原来她的不安,从来都不是无中生有。原来从始至终,都是这条傻龙默默的替她承担了所有,看着在地上翻滚的傲天,姬然冰封的心第一次当着众人的面决口了:“傲天,傲天······” 她冲了过去,跪了下来,抱住已恢复人身,抽搐得厉害的傲天,喃喃地叫着他的名字,泪水早就在不经意间,湿了整张脸。 “姬,姬然,不,不要,管,管我。”傲天忍着剧痛说完这一句,挣扎着起身,一把推开姬然,就向魔神扑去。可还没有靠近魔神,他就又倒下了,发出更加凄厉的叫声。 “哼,想与本帝同归于尽吗?凭你,还不够格。”魔神不屑道。傲天的心思,魔神总会不懂。当傲天扑过来时,魔神就断了傲天心中的念想。他的修为高深,他念一句咒语,抵仙后念十句,其威力可想而知。仙后的这个消息给得太及时了。 当傲天推开姬然时,姬然也想到了。傲天扑向魔神时,她就扑向傲天,她想拉住傲天。可当她的手刚刚碰到傲天时,傲天却又倒下了。 ☆、有何不敢 “傲天······”看着脸色苍白,紧闭双眼的傲天,姬然怒喝道:“魔神,你到底想怎样?” “姬然,你应该知道,本帝最想要的就是你的命,别人的命,本帝倒不是特别想要。你应该明白本帝的意思。””魔神发话了。 姬然冰冷的双眼陡然射向魔神,眼底的恨意深不见底,“你无耻。” “对你无耻,那也是你的荣幸。都是被你逼的,若不是你打伤粟儿,本帝也不屑于用这种手段。你说,你早死了,那不就什么事也没有了吗?”魔神看了一眼愣在不远处一身狼狈的罂粟,又摸了摸回到他身旁的黑龙,残忍地说道。 “姬然,不要听他的。就算你死了,依魔帝一贯的作风,他也一定不会放过傲天的。”晨曦怕姬然为了傲天,冲动之下真的做出什么事情来,连忙劝道。 “姐姐,不要。”白灵也惊慌地大叫。 “澜,粟儿还没有玩够,还不想她死得这么早,你就把她交给我来玩玩,如何?”罂粟看到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嘴角勾起残忍的笑,身上的伤痛提醒她报仇的时候来了。她想看戏,她想请所有在场的人看一场好戏。于是,她好心的召回异香毒,让所有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剑,然后,她才来到沧澜的身边,靠在他的怀里,撒娇道。 “粟儿,你的伤要不要紧?”看着怀中的罂粟,沧澜担心地问道。 “澜,这点小伤还奈何不了我,眼下,我只想陪姬然好好的玩玩。哈哈哈······”罂粟一扫之前的狼狈,开心地笑着,眼底尽是残忍。 “粟儿想怎样,就怎样吧。”沧澜帮罂粟捋了捋有些凌乱的发丝,一脸纵容道。 “我就知道澜对我是最好的了。”罂粟得意地瞟了对面的姬然一眼,娇笑连连。“怎么办才好呢?姬然,你越痛苦,我就越开心。能够看到曾高高在上的九天玄女在众人面前痛哭流涕,颜面尽失,是我的荣幸啊!” “妖女,你闭嘴。”晨曦剑指罂粟,怒喝道。 “怎么?你心疼了?想杀我?那来呀,我就站在这里不动,可你敢吗?哈哈哈······”罂粟在沧澜怀中笑得花枝乱颤,好不开怀。 晨曦身上的煞气越来越重,手中的剑也越握越紧,就在他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姬然冰冷地开口了:“说吧,你们要怎样才会放过傲天?” “呵呵,这条该死的臭龙,当年可是欺负过我。我一向都很记仇,如今看他这般,我很开心呐!但若是姬然你想救下他也不是不行,很简单,”罂粟狠狠地盯着姬然,“你刺了我几剑,我也想刺你几剑,你敢不敢应下来?” “有何不敢。”姬然把傲天交给身旁悲痛的龙族之王,站了起来,可却被晨曦拉住了手臂。 “姬然,不要,不要听她的。”晨曦哀求道。 “姐姐,灵儿不想你有事。呜呜呜······”白灵急哭了。 ☆、这一次,就换我来等你 “丫头,你······” “主人······” “你们都不要劝了,晨曦,松手吧。”姬然掰开晨曦的手,却不敢看他的眼睛。她一步一步走向罂粟。 “慢,我突然想到了一个更好玩的玩法,你就站在那里不要过来。”罂粟突然说道。 姬然刚走两步,就又停了下来。 “澜,你让那臭龙醒过来,让他代替我刺姬然几剑。我觉得这样玩更有意思。你认为呢?咯咯咯······”罂粟说完,娇笑不止。刚才澜告诉了她关于那条臭龙为何会突发变故了,她听后心花怒放。第一次感叹上天其实也是眷顾她的。这不,在她被姬然压着打得时候,突然就来了这么一出好戏。 “好。”沧澜一丝犹豫都没有就答应了。也不知他嘴里念了几句什么,本来被龙族之王抱着的傲天突然睁开了双眼,他挣开了龙族之王,站了起来,祭出他的剑,双眼呆滞地走向姬然。 “魔帝,你卑鄙。”晨曦怒吼道。手中的光明剑指着笑得邪恶的魔帝,恨不得一剑结果了他。看着朝姬然越走越近的傲天,晨曦急了,他惊恐地大叫:“傲天,不要,她是姬然,你不能那样对她。”晨曦想上前阻止,但被姬然看过来的冰冷眼神给定住脚步了。 “姐姐,不要,姐姐······“白灵哭喊着,却被昆仑神君拉住了,“灵儿,不要冲动,要相信你的姬然姐姐。”昆仑神君无奈的劝道。其实他的心中也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安的,也在为丫头担心。 姬然静静地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朝她走来的傲天,这外界的一切,包括混乱的人,嘈杂的声音,哭泣的呐喊她仿佛都看不到,听不到,她的眼里只有傲天,那个陪伴了她两世,也等了她两世的傲天。 傲天定定地站在姬然的面前,一脸呆滞。他的双眼空洞得可怕,在他的眼底再也找不到姬然的身影。 “傲天······”,手起剑出,在姬然刚刚叫出傲天名字的时候,傲天的剑穿过了姬然的身体,姬然没有动,任它穿过,只是脸色瞬间苍白了不少。剑又被傲天缓缓地抽出,鲜红的血徐徐地流出,在傲天的眼底燃烧,傲天的手,顿了下,眼底闪过一丝痛苦的挣扎。傲天细小的变化都被一直注视他的姬然看在眼里,姬然在那一瞬间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决定,她一把握住傲天持剑的手,阻止他抽出自己的剑。姬然没有错过,当她的手握住傲天的手时,他本来平静无波的眼底又有丝痛苦划过。傲天的手想挣脱姬然的手,但被姬然紧紧的握住:“傲天,我是姬然,是那个一直让你等的姬然。我知道你还没有完全散失自己的神智,不管有多痛,你都要坚持住,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回我的傻龙。这一次,就换我来等你,可好?与你同在,永世不变,傲天,我等着你清醒过来······” ☆、惊世一吻 “澜,你说这姬然是不是被刺傻了?那条臭龙根本就不认识她了,她还不愿意接受现实。哈哈哈······”罂粟开心极了,姬然受伤,她开心。姬然痛苦,她开心。所有姬然不好的,她都乐于见到。 “还是魔后英明啊,想出了这么好的办法。让我们都可以免费看一出好戏。”段飞鸿不失时机的又开始拍马屁了。他身旁的段云帆则惨白着脸,绝望地看着对面的白灵。他知道,从自己挥剑杀向白灵这边的人时,他与白灵之间就再无可能了。 “是啊,魔后,这龙族殿下以前可狂傲了,从不把老夫放在眼里,如今看他这般,老夫心中解气啊!哈哈哈······”此番话倒是曹长老的真心话,他做梦都想看到傲天遭遇不测。 罂粟这边有多开心,晨曦那边就有多痛苦。看着姬然置自己的生死于不顾也要唤醒傲天,有多少人心酸的掉下了眼泪。晨曦感觉自己的心痛得都没了知觉。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泪水早就湿了他的脸庞。 白灵一直被昆仑神君死死的拽着,她无力地哭喊着。突然,那个坏女人的话让她安静了下来:“姬然,你以为光凭你几句话这条臭龙的神魂就可以摆脱被符咒控制吗?哼,你想得美。你刚刺了我几剑,这条臭龙还没有给我刺回去呢,你就乖乖等着被他刺吧。澜,那条臭龙不听话,你看·······”罂粟嘲讽完姬然,就朝沧澜嗲道。 沧澜眼神一暗,也不知道他又念了些什么,傲天眼底最后的一丝挣扎荡然无存。他挣开姬然的手,抽出剑。锋利的剑划破姬然的手,剑过血花溅,鲜血流。丝丝缕缕桃花香慢慢的向四周扩散,无声无息。 那鲜红的颜色却再也没有让傲天有一丝的迟疑,他的眼底是彻底的空洞,手中的剑再次扬起,“不要。”一声凄厉的叫声过后,是一道娇小的身影毅然挡在姬然的前面,傲天的剑刺进了她的身体里,而她则抬起手臂,勾住傲天的脖子,在众目睽睽之下,吻住了傲天。 整个战场死一般的寂静,所有的人都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戏剧性的一幕。满眼都是不敢置信。昆仑神君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整个人都懵了。若不是身旁的邀月上仙悲怆地叫了一声:“灵儿。”想必他一时半会儿也回不了神。可回神后的他,脸色瞬间就变得惨白,连着身子都在微微的颤栗。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白灵为何要在众目睽睽下做出这般举动了。他的灵儿这是要牺牲自己救姬然与傲天。灵儿出生时,甚是神奇,口含上古至宝——神灵珠(他们夫妻俩开始也不知道这颗珠子是什么,是后来查阅很多古籍才知道的),在神灵珠问世的那一刻,灵儿的小嘴一张,神灵珠就这么滑进了灵儿的身体里,当时把他们夫妻俩吓得半死,挖空心思的想把那颗神灵珠从灵儿的体内给弄出来。 ☆、神灵珠现世 可谁知道那颗神灵珠却诡异得很,它一感知到危险,就藏匿起来。任你怎么找,也找不到。(这也是为何当初罂粟怀疑白灵不惧异香毒,却又始终找不出答案的原因所在)后来实在没有办法,他们也只好任它待在灵儿的体内。随着灵儿一天天长大,让他们夫妻俩惊喜的是,这神灵珠在灵儿面前竟然乖巧无比,受灵儿意念的控制,灵儿想让它怎样,它就怎样。但它也只能在灵儿的身体里耍耍。因为一次偶然的机会,让夫妻俩知道,一旦神灵珠离开灵儿的身体,灵儿就会吐血不止。这一点刚开始让他们夫妻俩很是忧心,暗暗庆幸当初这颗神灵珠没有被他们给弄出来。好在这神灵珠自己会保命,如今也只受灵儿的控制,他们倒是不怎么担心被别人夺了去。因为它的存在,灵儿在修炼上也事半功倍。于是后来他们夫妻俩也彻底的放下心来。再后来,就是魔神攻打昆仑山,异香毒的出现让他们溃不成军,除了被神灵珠护着的灵儿,他们所有的人都中毒了。神灵珠就这般神奇的证实了自己是一切邪物的克星。 如今灵儿这般,是想偷偷地把神灵珠送入傲天的体内,让神灵珠来克制那张上古符咒,但她自己将会吐血而亡。当青竹他们赶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眼这前一幕。一个绝美的女子吻住他的大哥,而他大哥的剑却刺入了那个女子的胸口。在那个女子的身后,是受伤的姬然姐姐,姬然姐姐明显也被怔住了。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邀月上仙的悲呼声过后,灵儿的手松开了傲天的脖子,她这惊世的一吻终于结束了。傲天在众人愕然的目光中松开了手中的剑,缓缓地闭上了双眼,修长的身子向后倒去。灵儿嘴角与胸口都有鲜血不断的溢出,她不想体会,也没有时间去体会。她艰难地转过身来,看着近在咫尺的姬然姐姐,她笑了。那如桃花般眼里的笑容透着开心与满足,她说:“姐姐,灵儿可以守护你,真,真好!你放,放心,他,他也,也没······”话没有说完,白灵就倒向姬然的怀里。 “灵儿······”这时昆仑神君与邀月上仙也已来到跟前。姬然不顾自己的伤,一边把灵气源源不断的输给灵儿,一边替灵儿擦着嘴角的血。可灵儿嘴角的血却越流越快,越流越欢。姬然的心一下子慌乱无比,她不停地唤着灵儿的名字,却得不到灵儿的半点回应。那个曾经喜欢黏着她的灵儿始终紧闭着双眼。 “神君,灵儿她这是怎么了?”姬然知道灵儿胸口挨的那一剑并不致命。真正让她感到束手无策的是从灵儿口中那不断汹涌而出的鲜血。灵儿的突发状况与她刚刚的怪异举动一定有什么联系,灵儿没有说完的话,她也猜到了。灵儿是想告诉她,傲天没事了。为何灵儿会如此肯定傲天没事呢?这就是姬然目前疑惑的,也是迫切想知道的。 ☆、青竹相救 “丫头,你听说过神灵珠吗?”昆仑神君的话一出口,不少人的脸色都变了。尤其是他们身旁正在照顾傲天的龙族之王,那紧张的神情一览无遗,若不是他极力克制住自己,想必早已拽着昆仑神君追问了。 “神灵珠之前就在灵儿的体内。”昆仑神君这一句话一出口,罂粟的脸立刻就阴沉了下来。她没有想到是一直以来都是神灵珠保护着白灵不受异香毒的侵害,还偏偏躲过她的视线,真是气得她也想吐血了。 “你是说灵儿用体内的神灵珠救了傲天?她自己就变成了这般?”姬然一语点破了所有。 “神灵珠只要离开了灵儿的体内,灵儿就会吐血不止。”昆仑神君红着眼,哽咽道。 “你是说神灵珠现在在我儿的体内?”龙族之王终于忍不住地问道。他此刻的心情真的很复杂,傲天的命是另外一个姑娘用命换来的,他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嗯。”昆仑神君瞟了龙族之王一眼,又瞟了一眼晕迷不醒的傲天,沉痛地点了点头。 “这······”龙族之王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父王,竹儿可以救她。”不知什么时候,青竹出现在龙族之王的身旁。 “哦?竹儿真的有办法?会不会伤及到你自己。”在所有人的视线都盯着青竹的时候,龙族之王担心地问道。 “父王,您不需要担心,竹儿自有分寸。”青竹心底感动龙族之王对他的关心,但这个刚刚救了大哥的女子他必须救,就算他将为此失去一半的灵狐血,修为也将折损一半,他亦无怨无悔。 “那竹儿还是要谨慎,父王不想再看到你出什么意外。”龙族之王把傲天交给傅长老,站起身来,双手握住青竹的肩头,沉默了一会儿,才慎重道。 “嗯,请父王放心,竹儿一定会小心的。”龙族之王眼底的担心是那般明显,青竹只得再次保证。 “那本君在这里就先替灵儿谢谢龙族殿下的救命之恩了。”其实在青竹出现说可以救灵儿的时候,昆仑神君就激动无比。因他上古神的身份,是以他一眼就看出了青竹的本体。他知道九尾灵狐全身都是宝,现在这位龙族的殿下(虽然他也不知道一只九尾灵狐为何会成为龙族的殿下)既然说可以救灵儿,那他就一定可以救灵儿。 “伯父不必言谢,灵儿小姐救了我大哥,我理应救她。再说,如她这般舍己为人的女子也值得我去救。”青竹看了一眼紧闭双眼,倚在姬然怀中的白灵,感慨道。这位灵儿小姐不仅人长得好看,这心眼看来也是极好的。 “好了,事不宜迟,我要开始了,就烦请父王与各位替我与灵儿姑娘护法了。”青竹说完就开始行动了。他伸出左手,右手两指并拢,划过左手心,只见一道细小的血丝就从他划过的地方出现,很快血丝越变越粗,形成了血滴,在血滴落下的时候,青竹把左手伸向了白灵的嘴边,失去意识的白灵,嘴角还在汹涌地冒着血。青竹不敢怠慢,直接让白灵含住自己的左手,他的血顺势就流入白灵的嘴里。 ☆、竹儿是九尾灵狐 随着青竹的血进入白灵的体内,白灵嘴角的血越流越慢,胸口上的伤口也慢慢止血了。 龙族之王在一旁看得一愣一愣的,他不知道青竹的本体,见青竹用自己的血去救灵儿。心中难免担心,正焦急不安的时候,耳旁传来昆仑神君激动的声音:“果然不愧为九尾灵狐,灵儿有救了。” 九尾灵狐?竹儿是九尾灵狐?难怪我看不出他的本体?龙族之王这才恍然大悟。可这明白是一回事,看着青竹越来越苍白的脸,龙族之王更加担心了。 余老不知什么时候也围了过来,他担心他们刚刚上任的妖王,可他也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去阻止,只得默默地守护在一旁。 “青竹,灵儿我就交给你了,谢谢你救她。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任何人打扰到你们。”姬然简单的处理了一下自己的伤口就站了起来,冰冷的眼神射向魔神那方。 昆仑神君的话,魔神自然也听到了。神灵珠意外的出现,让他无法再控制那条五爪金龙了。虽然有些可惜,但这条五爪金龙还是可以留给他家黑龙补补身子,提升下修为的。眼下新的猎物出现,让他更有兴趣。 “妖界这么快就叛变了,换了新妖王,有意思。”看着跟随青竹前来,加入战场的妖界,魔帝眼中尽是不屑。就算多了一个妖界与他为敌,他也无所畏惧。他炙热的眼神投向青竹,刚刚在见到青竹的那一刻,他的眼睛就亮了,粟儿的魔功还需要提升,可这天下间九尾灵狐几乎都被他给灭了,上次去妖界灭妖王时,也意外的发现了妖王是九尾灵狐,他当时就取了妖王的心,拿了回去治成提升修为的丹药,给粟儿服了下去。丹药服下的那一刻,粟儿的修为涨了一点,他永远忘不了当时粟儿脸上那欣喜若狂的神情,他想若是可以,他愿意倾尽所有来留住这一刻。心底甚至懊悔当初的自己不该将九尾灵狐灭族给自己提升修为。若不然就可以全部留给粟儿了。可再多的懊悔也无用,毕竟已经发生了。但是,眼下这只九尾灵狐的心他要了。 “黑龙,你也该提升提升修为了,本帝这就助你吞了那条五爪金龙。”看了一会儿热闹,魔帝终于按耐不住了。他必须来个声东击西,先分散大家的注意力,找到机会就取那只九尾灵狐的心。不过,那条五爪金龙他也早就看上了,也是时候拿下这条五爪金龙给他家黑龙补补了。 魔帝的话让黑龙蠢蠢欲动,显然对魔帝这个提议很感兴趣。魔神在罂粟的耳旁小声地说了几句。从罂粟突然投注在青竹身上的贪恋眼神,不难猜出魔神所说的话必是与青竹的本体有关。 就在魔帝正准备有所行动的时候,异状突发,一道异常激动地声音从远而近:“娘亲,是您吗?” 一个长相还算俊朗的年轻男子出现在战场上,他双眼饱含泪水,神色凄然地看着魔帝身旁的那条黑龙,慢慢地向她靠近。 ☆、她就是我娘亲 “不凡?”龙族之王与曹长老等人惊呼出声,他们都万万没有想到不凡此时会出现。更没有想到不凡会把魔帝身旁的黑龙错认为他的娘亲。不凡的娘亲的本体可没有这般黑,相反还白得很,否则当初曹长老也不会选她当自己的女人。龙族人都知道曹长老当初选女人的时候,唯一的要求就是本体必须是白龙。他曾很自负地说,女人他可以不爱,但必须要看得顺眼。 曹长老担心不凡会惹恼魔帝,正想上前,却被魔帝凌厉的眼神给制止了。魔帝此时也想看看黑龙是不是已经完全被他给魔化了。 “娘亲,我是您的儿子不凡啊,您不认识我了吗?”不凡看着近在咫尺的黑龙,哽咽道。“娘亲,孩儿想您,日以继夜地想您,从小到大,我羡慕别人家的孩子有娘亲疼,有娘亲爱,而我的娘亲却不知道身在何处?爹不许孩儿想娘亲,说那不是身为一个男人该有的婆婆妈妈,儿女情长。孩儿不敢忤逆爹,但孩儿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想您,好想好想。想得心都痛了,却不敢让任何人知道。” 不凡痴痴地说着,他已经离黑龙很近了,再走几步,他就可以触碰到黑龙了。就这几步,他却怯步了,因为黑龙眼底的陌生让他不敢靠近,“娘亲,您知不知道,孩儿曾经有一个深爱的女人,她很温柔,只有她可以让孩儿感觉到快乐,忘却对您的思念。可是,娘亲您又知不知道,爹却连这最后的一丝温柔都给我斩断了,孩儿再也找不到可以眷恋的港湾,孩儿的心真的好痛,好想娘亲现在可以抱抱孩儿,给孩儿坚持下去的勇气。娘亲,抱抱孩儿可好?” 痛苦地哀求,声声泪下。龙族中人看着这样的不凡,心酸不已。心中也都明白不凡说的那个女人是谁,只是有些吃惊花蕊已经被曹长老给杀了。曹长老也一脸震惊得看着不凡,眼底尽是不敢置信。他一直以为不凡只要有他这个当爹的在身旁陪着就好,娘亲在不在都无所谓。可现在看来,这都只是他的一厢情愿,不凡的心底从来都没有忘记过他的娘亲,不凡只是很好的掩藏了他对他娘亲的思念。不凡,爹真的让你这般伤心吗?你知不知道,爹看着这样的你,心也好痛。 “不凡,她不是你娘。”终于,曹长老不再顾及任何走了出来。 “她是,她就是我娘亲。孩儿的这里告诉我,她就是我娘亲。”不凡拍着自己的心口,红着眼,嘶吼道。 “娘亲,您身上的气息让孩儿如此熟悉,孩儿又怎会认错呢?可您为何不认孩儿?您曾说,孩儿永远是幽居在您心口的一滴泪。孩儿痛,您的心口就会跟着痛。可如今,孩儿痛得已经快无法呼吸了,娘亲您怎么就感觉不到呢?啊······”不凡仰天大叫,“噗”的一声,一大口血从他的嘴里喷射了出来。 ☆、心口的一滴泪 有几滴飞溅到一直冷眼旁观的黑龙身上。其中有一滴正好落在黑龙的嘴角边,她伸出舌头舔了一下,然,就是这一下,让她怔住了,久远的记忆蜂拥而至,泪水顺着硕大的龙眼滴了下来。 “娘亲,快来抓我呀!”一个活泼的小男孩在前面跑着。 “凡儿,慢一点儿。”一个温柔的少妇在后面追着。 “砰”小男孩不知绊倒了什么,摔倒了,他“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少妇连忙跑上前,抱起小男孩,检查他是否受伤。还好,只是磕破了一点皮,少妇松了口气,小声安抚着怀中的小男孩。 “凡儿乖,不要哭了。你知不知道,凡儿就是娘亲心口的一滴泪,凡儿痛,娘亲的心口就会跟着痛。”少妇柔声叹道。 “凡儿不要娘亲痛,凡儿已经不痛了。”小男孩胡乱地擦了几下眼泪,懂事地说。 “嗯,凡儿真乖。”少妇欣慰地笑了。 “那娘亲的心口还痛吗?”小男孩睁着水汪汪地大眼睛问道, “不痛了。”少妇微微笑道。 “那,那凡儿还是娘亲心口的一滴泪吗?”小男孩纠结了,虽然有些不明白娘亲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他痛,娘亲就痛,想想就觉得好幸福。 “呃?”少妇怔了一下,随后在小男孩期待的目光中,温柔一笑,缓缓说道:“凡儿永远是幽居在娘亲心口的一滴泪。凡儿可高兴?” “嗯。”得到满意的答复,小男孩开心地笑了。少妇也笑了,她的眼底尽是小男孩欢快的身影。 画面突然又一变,是少妇要出龙族给小男孩寻上好的灵果,小男孩依依不舍地拉着少妇的衣袖,可怜兮兮地求道:“娘亲能不能带凡儿一起去?” “凡儿乖,娘亲很快就会回来,带着凡儿会不方便。”少妇爱恋地摸了摸小男孩的头。 “那娘亲要快去快回,凡儿在家等娘亲。”小男孩不舍地放开了少妇的衣袖,似想起什么,眼前一亮,有些得意地说道:“娘亲可不要忘了凡儿是幽居在您心口的一滴泪,您回来晚了,凡儿会痛的,那娘亲的心也会痛的。” “好,娘亲记下了。娘亲不会让凡儿痛的。”少妇笑道。她亲了一下小男孩的额头就离开了。 然,让少妇没有想到的是,她出龙族后不久就倒霉的碰到了魔神,魔神看到她时,眼中是毫不掩饰的贪婪。她害怕极了,仓皇想逃,但在强大的魔神面前,她根本就是无处可逃。最后,为了保命,她被迫臣服于魔神,答应做魔神的魔宠。不过,她也斗胆提出自己的要求,就是魔神必须无偿许给她夫君一个条件。凡儿还小,若她不在了,就只有她夫君可以陪伴,保护凡儿了。为她夫君求个保命符,也是为了凡儿。 好在魔神最终答应了她的要求,把她收进魔宠空间以后,就依着她的意思,守在一处。这一处是少妇谨慎选了又选的地方。它既远离龙族,又是回龙族的必经之路。 ☆、记忆回归,不凡消失 果然几日过后,少妇的夫君出来寻她了。可惜少妇被关在魔宠空间里,任她在里面喊破了喉咙,哭红了眼睛,她的夫君也没有半点反应。她知道夫君根本就看不到她,也听不到她的声音。但她就是忍不住想让夫君知道自己就在他的面前。幻想着或许夫君可以救自己。 可最后少妇失望了,魔神丢给她夫君一块传讯石,许下一个条件就带着她很快的消失了。少妇心灰意冷,若不是心中还惦记着竹儿,她真的不想活了。 少妇在恍惚中又被魔神带回到夫君的面前,再次见到自己的夫君,她刚刚才冷却的心又有了一丝小小的祈盼,夫君是不是发现了她的存在,所以回来救她呢? 然,往往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也许她注定要成为魔神的魔宠。原来,她的夫君以为她为他求来的条件是假的,竟然想验证一下魔神的身份。看到夫君再次见到魔神时那慌张害怕的神情,她笑了,笑得绝望,笑得疯狂。果然是她多想了,就算夫君发现了自己,夫君又且是魔神的对手,到时还不是白白连累夫君搭上性命。 等她笑够了,已被魔神带离夫君身边很远很远了。后来的一切都发生得顺理成章。少妇不知被魔神喂了什么丹药,让她渐渐迷失了心性,忘记了从前的而一切,包括她的凡儿。 记忆的回归,让黑龙知道那个少妇就是她,那个小男孩如今已长大了,就是眼前这个痛苦而绝望的男子。 “凡儿。”黑龙巨大的龙嘴嘶哑出声,整个龙躯都在颤抖。 正沉浸在悲伤中的不凡陡然僵住了,他稳住摇晃的身子,抬眸迟疑地看向黑龙,在看到黑龙那含泪的双眼时,他的身子也抖了抖,嘴角颤抖得厉害,蠕动几次,才又叫出那个让他觉得难受,觉得委屈的两个字:“娘亲”。 “凡儿。”这一次,黑龙再也无法克制自己内心澎湃的感情,她想立刻上前拥抱自己可怜而又无助的孩子。可她刚一动,身后就传来阴森恐怖的声音:“黑龙,你这是要叛变吗?” 黑龙这才想起魔帝来,她忍住内心的恐惧,哀求道:“主人,请您允许我与孩儿相认。” “黑龙,你应该明白从你臣服于本帝的那一刻起,你除了对本帝忠诚外,就不允许有别的任何感情。否则,本帝绝不姑息你。”魔帝冷冷地瞥了黑龙一眼,眼底尽是残忍。看到黑龙的记忆被唤醒,魔帝心中的愤怒可想而知,若不是看在黑龙陪他征战数千年的份上,他早就一掌毙了她。 “是你,原来都是你控制了我的娘亲。我要杀了你······”看着自己清醒过来的娘亲为了与自己相认,那般卑微地求着别人,不凡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他忘了魔帝的可怕,祭出自己的剑,冲向魔帝。 “凡儿,不要。” “不凡,住手。” 两声凄厉的叫声同时响起,然,所有的一切都终止在话音落下的瞬间。魔帝一掌击出,不凡消失在众人的眼前,只余下星星点点的尘埃。 ☆、恶言相向 那个刚刚还在痛苦叫嚣的不凡就这么眼睁睁的在眼前消失了,众人仿若隔世般,不敢相信,却又不得不信,心底却都平添了几许叹息。 “凡儿······”黑龙再无所顾忌,她冲向不凡消失的地方,在落地的瞬间,她变回了人身。她的出现,让龙族之人都睁大了眼,终于相信了她就是不凡的娘亲。 悲痛欲绝的曹长老看着突然出现的女人,眼中神色变幻莫测,独独少了惊喜。“是你,都是你,若不是你的出现,不凡不会死。”曹长老颤悠悠地走上前,指着女人,咬牙切齿道。 “是我害死凡儿的,是我害死凡儿的······”女人跪倒在不凡消失的地方,泪流满面,喃喃自语。 “不是你,又是谁?若不是你在不凡面前承认自己的身份,不凡又怎会为了你冒犯魔帝?是你的无知害死了不凡,你该死。”曹长老毫不留情地指控着,龙族之人再一次刷新了对曹长老的认识,心中都对他鄙夷不已。他们很想上前问一句,“曹长老,你老的眼睛没瞎吧?”若不然,刚刚灭不凡的明明就是魔帝,你却怪到不凡他娘的身上,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曹长老,你逾越了,还不退下。”看着曹长老高举的右手就要击向地上伤心欲绝的女人,魔帝适时地冷哼道。黑龙是他的魔宠,只有他可以决定黑龙的生死,曹长老太多事了。 “是,魔帝教训得是,老夫这就退下。”魔帝的一番话,让曹长老瞬间清醒,连忙放下手来。刚刚太过伤心,忘乎所以,只想着杀了眼前这个女人为不凡报仇,却忘了一旁的魔帝。 “你给我站住。”不凡他娘挣扎地站了起来,眼神锁住那个抬脚欲走的男人,见他转过身来,不凡她娘笑了,笑声悲凉而讽刺:“你说是我害死凡儿的,可我怎么觉得他是被你这个当爹的给逼死的呢?凡儿在你那里根本就得不到一丝温暖,你杀了他爱的人,逼得他逃离你。今日,我们母子俩好不容易得以相见,凡儿认出我来,你不想着帮我逃离魔帝的掌控,却只是傻傻地站在那里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如今,凡儿死了,你把所有的罪责都怪在我的身上,想杀我。哈哈哈······”不凡他娘眼泪都笑出来了,她的心真的是太痛了,若早知道清醒后的代价是这样,那她还要不要清醒? 曹长老站在那里,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甚是难堪。他狠狠地盯着那个狂笑不止的女人,恨不得将她灰飞烟灭。 “澜,她都这般说你了,你也不管管?”眼看着姬然就要惨死在她爱宠的剑下了,却被白灵破坏了一切,罂粟那个恨了,真是一言难尽。憋着一肚子的气,罂粟又看了半天戏,黑龙对沧澜的不敬,终于让她找到发泄的理由。 “粟儿,不急。”沧澜眼神暗了暗,他在等黑龙的选择,若是黑龙还是臣服于他,那刚刚黑龙所说得一切,他都可以当做没有听见。但若是黑龙敢背叛他,眼底寒光闪过,那下场只有一个,就是“死”。 ☆、是你 “凡儿没了,那我留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思?魔帝,我杀不了,但我可以拉着你一起去见凡儿。想必凡儿也想看到我们一家团聚。”不凡她娘不笑了,她一个瞬移来到曹长老的身边,抱住曹长老,在曹长老惊惧的眼神中,引爆了自己的元神。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过突然,当巨大的冲击波冲向姬然这边时,姬然双手快速的挥动着,一道结界凭空出现挡在她这方人的身前,紧接着冲击波就撞上了结界,结界一下子被它击得粉碎。好在,冲向这边的冲击波也随之消失了。 魔帝那边就没有这般幸运了。魔帝第一反应就是大喝一声“退后”,然后就抱着怀中的罂粟闪电般的躲了开去,留下一众还来不及反应得属下,被冲击波打得死的死,伤的伤,倒下一大片。龙族的叛逆者无一幸免的全部死去。天界归顺魔帝的也死了大半。段飞鸿反应快,也够狡猾,他一见情形不对,就拉着云帆随着魔帝而去,他与云帆紧跟着魔帝,这跟得近了,自然被魔帝那散发出来的强大气息护着,这样他与云帆才幸免于难。 “该死。”平静下来后,魔帝看着这边的人死伤无数,心中这才后悔开始没有听粟儿的,直接灭掉黑龙。看来,他还是太仁慈了。 “不会的,符咒在他身上,他怎会没事?”隐在暗处的仙后,一边关注着这边事态的进展,一边用神识时刻留意断魂崖入口的动静。当那抹艳丽的身影出现在入口时,她的脸上露出了诡异得笑容。从藏身之处出来,一个瞬移就来到了姬然的身边。刚刚看了半天的戏,事态的发展虽然出乎她的意料,但对她的计划并没有什么影响。只要符咒在姬然身边人的体内,那一切就都好说了。 “是你。”仙后一身鲜红的嫁衣出现在这血流成河的战场上,画面之奇特,瞬间就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仙后所说的一番话,不大也不小,该听见的都听见了。可听见是一回事,真正明白话中之意的却只有那么几人。就好比姬然,在仙后话音刚刚落下的时候,她冰冷的双眼就射向了仙后。 “是我又怎样?我奈何不了那个孽种,折磨一下他身边的人也不错。”仙后靠近姬然,在她的耳旁小声说道,“怪只怪那条蠢龙太傻,没事把那张符咒揽到自己身上来找虐,真是活该,哈哈哈······” “你该死。”仙后的笑嘎然而止,玄天剑刺穿她的身体,仙后缓缓地倒向地面,在闭上眼的那一刻,她看见了那抹艳丽的身影疾驰而来,在那之后,她还看见了那个让她伤心的人,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那人的惊慌失措还是被她看入眼底,眼角有涩涩的东西流了出来,她轻唤了一声仙帝的名字,无力地朝他伸出手来,可仙帝终究离她远了点,她已经没有力气支撑下去了,最后不舍地看了一眼仙帝,仙后终于闭上了双眼。 ☆、你为什么要杀我的母后 “轻柔······”仙帝的痛呼惊醒了许多人,对于刚刚发生的一切,许多人都是一头雾水。当玄天剑上最后一滴血滴下的时候,墨玉满身寒气地来到了姬然的面前,“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杀我的母后?”墨玉朝着姬然怒吼。母后虽然从来没有给过他温暖,但却给了他生命。他无法忽视母后在他眼前被人杀死。而杀母后之人,竟然会是她。心在这一刻痛得厉害,不知道是为了母后,还是眼前这个狠心的女人。 “她想杀傲天,所以······”面对墨玉的质问,姬然本能的想解释。然,她还没有说完,胸口就被刺入了一剑,缓缓低头,看着胸口那把熟悉的剑,姬然眼中有痛色闪过。 “墨玉,我要杀了你,若不是为了你,傲天······”晨曦见姬然被墨玉所刺,心底大怒,挥剑就要砍向墨玉。 “晨曦,住手。”在墨玉抽出剑的那一刻,姬然及时的阻止了晨曦,那随着炎火剑带出的鲜血是那么的红,那么的艳,带着浓浓的桃花香扑鼻而来,墨玉的脸色瞬间惨白,这一刻,他的脑海一片混乱,被无数的画面冲击着,都与眼前这个女人有关。心慌乱无比,害怕极了,他不想再看到这个女人的鲜血,也不想闻到这熟悉的桃花香。怎么办?他的头好痛,心也好痛。 墨玉跄踉地后退几步,最后看了一眼倚在晨曦怀中的姬然,就转身仓皇地离去。 跟随仙帝与墨玉而来的仙家们都被眼前的这一幕给惊呆了,芳霞仙子最先反应过来,她大叫一声”姐姐“,就晕倒在灵山仙尊的怀里。碧玉泪流满面,看着疼爱她的姨母被姬然所杀,她的双眼如毒蛇般狠狠地射向姬然,若说以前她只是讨厌姬然,那现在,从这一刻起,她的心中对姬然只有恨,刻骨的恨。她的心底在不断地咆哮:“为何表哥刚刚没有一剑刺死姬然?为何还要让她活着······” 仙帝神色凄然地抱起死去的仙后,正准备抛下一切黯然离去,耳旁却想起姬然虚弱的声音:“是她先对墨玉起了杀心,想用上古符咒控制墨玉,夺他神魂。被我偶然发现,移到自己体内,后又被傲天移入他的体内。如今,她又联合魔帝将傲天害到如此地步,她该死。” 姬然的一番话,让仙界许多人都怔住了,因为仙后的死,刚才,仙界中人对姬然多多少少有些怨恨,看着殿下刺了姬然一剑,他们心底竟然有丝快意闪过。可姬然的一番话却让他们如遭雷击,望了一眼死去的仙后,个个神色复杂。 灵山仙尊抱着昏迷的爱妻,摇了摇头,无奈地叹了口气。所有知道真相的人都默然了,心底对姬然也再兴不起一丝恨意。只有碧玉,仍用仇恨的目光看着姬然,一直看着。 最受打击的当属仙帝了,他不敢置信地看了一眼怀中的轻柔,心情复杂无比。开始太过悲伤,还没有留意到仙后奇怪的装扮,现在静下心来想一想,仙帝一切都明白了。原来从墨玉突然出现在他那方战场的时候,所有的一切就都在轻柔的算计之中。她为了自己心中可笑的仇恨,竟然自私的连仙界的安危也弃之不顾了。 ☆、轮到我们上场了 “呵呵呵······”仙帝笑了,笑得悲伤而讽刺,“我以为轻柔最少会顾忌一下我的感受,不会对玉儿真的下杀手。可如今,她连仙界的安危都不顾了,又怎会在乎我的感受?”长长的嘘了口气,仙帝再看向怀中的女人时,已少了几分伤感。 “姬然,玉儿他不明真相,加之又失忆了,伯父希望你,”仙帝迟疑了一下,又接着说:“希望你不要怪他。” “他永远是我的······”姬然话没说完,就晕倒在晨曦的怀中。接连被刺两剑,鲜血的流出,让仙元散失得厉害。姬然已无法再支撑下去了。 “姬然。”晨曦惊慌地叫道。 姬然一倒,她身边的人都慌了,仙帝招来两位仙子,将仙后交给她们先带回去。自己则持剑守在姬然的身旁,戒备地看着对面的魔帝。昆仑神君等人也自觉地上前几步,将晨曦与姬然护在身后。 “哈哈哈,澜,姬然这是被自己人给杀死了吗?”刚刚墨玉的出现,让罂粟的眼睛都看痴了,若不是身旁有沧澜在,她真想冲上前去告诉墨玉,自己喜欢他,想他,她这次就是为他而来。她好辛苦才压制住自己激动的心情,刚想说点什么引起墨玉的注意,但墨玉接下来的举动却惊到她了,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她没有想到墨玉会舍得伤姬然,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太突然,不过,她好开心。只是可惜的是,墨玉最后竟然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就离去了。心中虽有着淡淡的失落,可姬然的倒下,却驱散了她心中的郁闷,她又开心了。 “粟儿,现在轮到我们上场了,这戏看了这么久,也是时候出手了,我们速战速决吧。”姬然昏迷,少了一个劲敌,沧澜自然知道机会难得。 “好,正合我意。都给我出来吧。”罂粟也正有此想法,她想趁机除掉姬然。邪恶的笑挂在她的嘴角,双手张开,一道道紫黑色的异香毒又从她的身体里窜了出来,可奇怪的是,它们才刚刚出来,却又很快的缩回了罂粟的体内。任罂粟如何叫唤,都不出来了。 罂粟气急败坏,可又无可奈何。她也纳闷不已,不知她的异香毒为何不听使唤了?难道它们畏惧什么?罂粟皱起眉头,细细观察了一会儿,空中若有若无的桃花香引起了她的注意。 “粟儿,怎么了?”沧澜也觉得奇怪。 “这桃花香是从哪里来的?怎闻得这般熟悉?”罂粟喃喃道。 “桃花香?”沧澜疑惑道。他吸了吸,不错,确实有一股淡淡的桃花香。眉头微微蹙起,他只喜欢粟儿身上的香气,对这桃花香不喜。 “是她,是姬然身上的桃花香。”罂粟本就聪明,结合今日异香毒种种的怪异现象,好像都与姬然脱不了关系,细细一想,恍然大悟。原来,刚开始自己与姬然交战时,因为姬然身上的桃花香,异香毒才不敢靠近她,但也不至于躲回自己的身体里。 ☆、杀戮再起 可是自从姬然被刺,血流不止,桃花香慢慢的被带出,弥漫在空中后,她的异香毒就害怕得缩了回去。如今看来,姬然的血就是异香毒的克星,也是它的解药。不然,昆仑神君他们身上的异香毒又怎会被姬然所解?还有刚开始交战时,异香毒可是遍布战场,而姬然那方的人除了那些修为低下,防备不当被异香毒夺了神魂的,倒是不见一个中异香毒的?她那时忙于应战,虽然纳闷,但没有时间去细想。现在回过头来想一想,顿时,什么都明白了。“可恶,她都这样了,还想着克制我。”罂粟狠狠地跺了一下脚,万分的不甘心。 “粟儿,不必气恼。就算有这桃花香保护他们,那又怎样?今日我们定要踏平仙界。”沧澜对于自己的战斗力一向很自信。他从来没有畏惧过谁,就算是姬然,他也只是把她作为一个可以让自己正视的对手。其实他根本就不屑在战场上用异香毒,但因为那是粟儿喜欢的一种作战方式,他也只能接受,默许它的存在。如今的状况对于他来说,刚刚好,他喜欢用实力来说话。 “对,我们定要踏平仙界,杀了姬然。”罂粟心底的妒忌之火熊熊的燃烧着,本以为自己的异香毒可以完胜姬然,可到头来又是一场空,反被姬然的桃花香压制。她越想就越恨,恨得牙咬咬,恨得脸扭曲。从此,罂粟对姬然的恨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众将士听令,给本帝杀。”魔神剑挥出,魔帝与姬然率领众魔兵,叫嚣着扑向对面。 “魔帝由本帝来对付。”看着来势汹汹的魔帝,晨曦迅速做出反应,姬然的伤已被他简单地包扎了一下,顺便给她喂了几颗疗伤的丹药。可是姬然因为受伤太重,一时半会儿看来还醒不了。晨曦的心中又实在放不下昏迷中的姬然,正在两难之际,邀月上仙开口了:“把姬然交给我吧,我会用我的生命去保护她。” “好。”晨曦从姬然那里听说过邀月上仙,姬然很欣赏他们夫妻俩。就连他们俩的女儿白灵,姬然也很在意,要不然开始姬然也不会冒着那么大的危险去救白灵。晨曦只要是姬然认可的人,他也会无条件的相信。 把怀中的姬然交给了邀月上仙,晨曦祭出光明剑,就飞身上前对上了魔帝。 “你好生保护丫头,我去会会那个恶毒的女人。”昆仑神君交代了自家娘子一句,也飞身而去。 仙帝等人也不甘示弱,纷纷迎战。留在原地的除了邀月上仙与昏迷的姬然,还有龙族之王,傅长老与妖界的余老,他们要留下来保护昏迷的傲天,与正在救白灵的青竹。 断魂崖再一次被鲜血侵染,杀戮不断,哀嚎遍地,惨不忍睹。 没有异香毒的参与,又因为有妖族的加入,晨曦这边的人感觉轻松了不少。一时之间,双方打得难解难分,不分胜负。 ☆、不要哭,相信我 这边白灵在青竹的救治下,终于有了反应。她如扇的睫毛微微动了两下,眼看就要醒过来了。青竹见此,收回了自己的左手,龙族之王忙上前用锦帕替他包扎起来。看着青竹那惨白如纸的俊脸,龙族之王的眼睛红了,他哽咽道:“竹儿,你没事吧?” “父王,竹儿不要紧,您不要担心。大哥他······”青竹回头望了一眼身旁的傲天,紧张地问道。 “有神灵珠在你大哥体内,他会没事的,你放心。倒是你,失了这么多的血,对身体会不会有什么影响?”龙族之王又开始担心了。 “只是修为会,会下降一点,没什么,什么,大不了的。”青竹虚弱得连话都说不好了。 “竹儿,哎!”龙族之王真的不知该说什么好了,修为不管对哪一界的人来说,都是极其重要的。更别提这是强者为尊的世道,平时大家为了增加一点修为,哪一个不是挖空心思的修炼,没有几人会舍得为救他人而散失修为的。 白灵缓缓地睁开双眼,当看到自己倚在一个长相俊雅灵秀的男子怀里时,小脸一红,挣扎的就想起来。她这一动,太过虚弱的青竹当然支撑不住,直接就往后倒去。白灵连忙站了起来,戒备地看着青竹。 “灵儿姑娘,不必惊慌,刚刚小儿这样是为了救你。”龙族之王连忙去扶青竹。余老恼怒地瞪了一眼白灵,也急忙去扶青竹。 白灵看着被她推倒了的青竹,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呐呐地说了句:“对不起。” “灵儿,你醒了。”正守着姬然的邀月上仙惊喜道。 “娘亲,”白灵回头叫了一声,就怔住了。娘亲怀中的那个被鲜血染红了衣裙的人不是姬然姐姐吗?她怎么了? “姐姐,姐姐,你怎么了?是谁伤的你?呜呜呜······”白灵哭喊着扑了过去。 “姬然姐姐?”同样被怔住的还有青竹。他后来因为失血过多,根本就没有精力去留意战况如何。陡然见到浑身是血,昏迷不醒的姬然,他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可以救醒姬然姐姐。”青竹见不得白灵的眼泪,也见不得姬然姐姐受伤。 “竹儿,你不会又要······”龙族之王大惊失色。 “王,您不可以再伤害自己呀。”余老的一张老脸都吓白了。 白灵满脸泪水地看着青竹,嘴角还残留着血渍,此时的她,给人的感觉既美丽又柔弱。青竹的心弦轻轻地拨动了一下,不由自主柔声劝道:“不要哭,相信我。” “嗯。”白灵愣愣的点了点头。 “王,您不能啊······”余华挡在青竹前面,苦苦哀求。 “余爷爷,若不是有姬然姐姐在,或许我们早就被魔帝杀死了。她护着我们所有的人,我又怎能置她的生死于不顾?”青竹断然否决了。他瞟了一眼正在与晨曦激战的魔帝,眼中的仇恨是那般的明显。他的亲人都是被魔帝所杀,他真恨不得冲上去找魔帝报仇。但他记得大哥曾说过,凡事都要冷静,要量力而为。不错,眼下他还没有那个能力报仇,但他也可以用其他的方式来参与这场战争——救姬然姐姐。 ☆、七煞功 “请父王扶我过去。”失血太多,青竹已没有多余的力气来移动脚步了。他还要留点力气救姬然姐姐。 看着竹儿眼中的恳求,龙族之王知道他主意已定,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竹儿,父王不希望你有事,也不希望姬然有事,你自己看着办吧,不要让父王伤心。” “嗯,父王放心,竹儿自有分寸。” 龙族之王又长长地叹了口气,这才扶着青竹靠近昏迷中的姬然。余老只能无奈的妥协。 这边的情形魔帝时刻留意着。那只九尾灵狐救昆仑神君之女,他没有意见,也不想阻止。反正他想要的只是九尾灵狐的心。等战事一结束,自己就杀他取心。可眼下那只九尾灵狐突然靠近昏迷的姬然,魔帝的心中就引起了警觉,直觉告诉他,那只九尾灵狐这是想要救醒姬然。 决不能让那个女人醒来。魔帝双眼一沉,出招更加狠绝,魔帝想速战速决。晨曦一不小心就挨了一剑。晨曦何等聪明?又怎会不知道魔帝的想法,从魔帝刚才与他对战频频看向姬然那边的眼神,不难猜出魔帝的险恶用心。 为今之计也只有用“七煞功”才能拖住魔帝了,晨曦心底有了计较,不再犹豫,手在身上快速地点了几处,然后痛苦地大叫一声,双眸突然往外流血,随之身上的煞气也越来越重。 魔帝被这突发的状况给怔住了,直到晨曦攻向他,他才惊觉晨曦的修为竟然在这短短的时间里涨了不少。他瞬间明白晨曦为了对付他,一定是用了什么禁术。不过很可惜,晨曦依然不是他的对手。 然,结果却出乎魔帝的预料,随着晨曦的鼻子,嘴巴,耳朵相继流血,被煞气包围的晨曦修为已高得可怕。魔帝第一次感到恐惧,他几乎没有招架之力,被晨曦压着打。 魔帝这边的险情,罂粟也发现了,她心急如焚,却苦于自己也受制与昆仑神君,暂时脱不了身。 这边打得热火朝天,那边青竹已解开了锦帕,再一次划开伤口,让自己的血流进姬然的口里。姬然身上的两处剑伤很快就止血了,脸上也渐渐有了红晕。 “嗯。”一声轻哼从姬然口中传出,紧张注视的几人都松了口气,龙族之王上前帮青竹刚包扎好伤口,青竹就在几人的惊呼声中闭上了双眼,昏了过去。 “竹儿。”龙族之王抱着青竹痛呼。此时青竹的脸上再无一丝血色,就连嘴唇都白了,他就那么静静地靠着,仿佛已耗尽了一生的心血。 “王,呜呜呜······”余长老哭了起来,他不知道王是不是还活着。 白灵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一动不动的青竹,泪水无声无息地流了下来。 邀月上仙也呆了,这个刚刚才救了她家灵儿的俊秀妖王不会出事了吧? 一旁守着傲天的傅长老也老泪纵横,青竹这个孩子,他打心底里喜欢。难道就这么去了?他的心真的好痛。 ☆、你这么好,我一定会爱上你的 当姬然睁开双眼的时候,还有些迷茫。她记得自己昏迷前应该受了很重的伤,是谁救了她?耳旁听到的还是打杀声与惨叫声。很显然战争还在继续,她没有时间去多想,她的心莫名的不安,她只想立刻回到战场。 姬然刚一动,就惊动了守在身旁的邀月上仙。 “姬然醒了。”邀月上仙高兴地叫道。 “呃?姐姐你醒了。太好了,呜呜呜······”白灵第一个反应过来,看见姬然醒来,她本该开心的,可笑容还没来得及挂上脸,她就又哭了,“姐姐,他,他为了救我们,失血过多,不知怎么了。” “青竹?”姬然这才注意到身旁的人都一脸悲伤地看着龙族之王怀中的青竹。“伯父,让我看看。” “姬然,你一定要救救竹儿。”龙族之王含泪恳求道。 “嗯。”姬然点了点头,她的神识进入青竹的体内,发现青竹因为气血亏损得厉害,导致了元神进入了沉睡,所以给人一种假死的状态。要不是姬然前世喜欢博览群书,也不会知道这是九尾灵狐一族特有的自我修复之法。 “怎么样?”龙族之王担心地问道。 “伯父,他没事。等哪一天身体恢复了,青竹自会醒来。您不必担心。”姬然说完,就站起身来,转身正准备入战场。可远远看到的一幕却让她瞪大了眼,凄厉地大叫一声:“晨曦。” 姬然一个瞬移出现在战场上,正好接住了从半空坠下来的晨曦,此时的晨曦七窍出血,身上的煞气也正在减退。可随着煞气的消失,他的身体也开始有了变化。 “晨曦,你这是怎么了?”姬然抱着晨曦哭了。 “姬然,不哭。我替你把魔神给杀了,你该笑才是。”晨曦颤抖地伸出手帮姬然脸上的泪水擦去,可却越擦越多。 “晨曦,你不会离开我,对不对?”看着晨曦越变越透明的身体,姬然惊慌不已。 “姬然,我有没有告诉你,我在前世就爱上你了?”晨曦温柔地望着姬然,“可那时的我不敢告诉你,怕你知道以后,不理我,还会把我赶出九天之地。我想啊,就那样静静的待在你身边也好,最少我还可以看着你,守着你。这何尝又不是一种幸福呢?” 说到这儿,晨曦笑了,此时的他已恢复了从前的温文尔雅,这一笑,真的好温柔。“这一世,本是我先遇上你的。姬然,我一直想问,若是那一次我没有弃你而去,你是否,是否也会爱上我?”晨曦问完,一大口血喷了出来,他已经快支撑不住了。 “会,我一定会。晨曦,你这么好,我一定会爱上你的,一定会的。”姬然拼命地帮晨曦擦血,可是擦了这处,那一处又流了出来,越擦越多,眼泪就如断线的珠子,一颗颗的往下直掉,打湿了晨曦的衣袍,打得他的心生疼生疼的。 ☆、化身为嗜血修罗 “姬然,不哭,你笑一个给我看,好吗?魔神已经被我杀了,你可以笑了,我好久好久都没有看到你对我笑了。”晨曦的眼中充满期待。 姬然僵了一下,她是好久好久都没有笑了,似乎已经忘了怎么笑。让她想想该怎么笑? 对了,记忆深处那如桃花般艳丽的笑容。嘴角微微扬起,再扬起,姬然笑了,那如桃花般艳丽的笑容终于又一次出现在她带泪的脸上。 “真好看!”晨曦满足地笑了。他的手慢慢地探入怀中,拿出一个鬼面具。“这个鬼面具我早就送给你了,你要收好。若是,若是我有来世,我就循着它来寻你。” 晨曦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来世,因为从来没有谁会傻傻的去修炼什么“七煞功”,若不是为了姬然,他也不会的。“七煞功”的厉害之处就是,七煞一出,以我之魂,灭你之魂。你死,我也会死。只不过,你比我先死而已。 “好,我会收好它,等着你来世来寻我。”姬然接过鬼面具,收入自己的怀中。 “姬然,我要走了。此生遇见你,我不悔。爱上你,我亦不悔。但求来世再相遇,与姬然携手笑傲仙途。”晨曦不舍地说完心中想说的话,就一点一点消散在姬然的眼前。 “晨曦。”姬然慌乱的想去抓住那一点点随风飘散的星星点点,可终究什么也没有抓住。 “啊······”姬然仰天悲鸣,泪水纷飞。下一刻,转身的她就化身为嗜血修罗,手持玄天剑,穿梭在战场上,遇魔杀魔,一剑一个,她所过之处,尽是魔族之人的鲜血。晨曦,就让我用魔族之人的鲜血来替你洗净来世的路,只愿来世你一片光明,因为你本就是光明之神啊! 姬然的杀戮还在继续,白灵也加入了进来,她始终紧紧地跟在姬然的身后。看到姬然姐姐伤心了,她的心里也不好过,下手也更狠绝。鬼帝的死也刺激到了鬼界中人,在这两个疯狂女人的带动下,他们也疯狂了。 在魔族被疯狂灭杀的时候,罂粟也弃了昆仑神君,让魔族长老顶了上去,自己则守着魔帝的尸体,她温柔地替沧澜顺着乱了的发丝,眼中盛满柔情,“澜,你不会丢下我的,对不对?你答应了会等我的,澜,只要你醒来,我就不要你等了,这就与你远离纷扰,去过清净的日子。可好?” 怀中的人始终没有回应,再也没有人在她哭的时候,拥她入怀。再也没有人在她被欺负时候,挺身而出。再也没有人宠着她,在她耳旁一遍又一遍地说着我爱你······罂粟的心一下一下刺着痛,好痛,泪纷纷而下。 “澜,我的心好痛,你知不知道?在我爱上你的时候,你却离我而去。留下我孤零零的一个人,你怎么舍得?澜,你睁开眼,好不好?看看我,我后悔了,我想与你一起离去,我再也不要什么权势了,我只要你,只要你······”罂粟抱着沧澜痛哭着,她忘了周遭的一切,一个人沉浸在失去沧澜的无边痛苦之中。 ☆、魔帝死,罂粟醒悟已晚 “魔后,我们要赶紧撤退,不然就来不及了。”段飞鸿提着剑,一身是血的,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他的脸上焦虑不安,身后跟着同样狼狈的段云帆和几位仙家。 “段老,你说这个仇我要怎么报才好呢?”罂粟对段飞鸿的话置若罔闻,她的眼底只有沧澜,眼神就不曾离开过他。 “这,这······”段飞鸿“这”了半天,就是没有下文。这给魔帝报仇之事,他可没有想好,他现在只想保住自己的老命要紧。 “怎么?你不想给魔帝报仇?”罂粟的手顿了一下,虽没有回头,但话中的冷意已寒刺骨。 “魔后请息怒,我爹爹不是那个意思。他只想让魔后先把魔帝的遗体给带回魔宫,再来商讨报仇之事。”段云帆怕魔后迁怒于爹爹,连忙上前解围。今日的段云帆与往日的他有些不一样了,当他亲眼看到白灵吻住别的男人时,他的心在那一刻就死了,痛死了。他没有想到白灵为了守护九天玄女,与九天玄女身边的人,可以连命都不要,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堂而皇之地吻上别的男人的唇。恨意在那一刻充斥着他的胸膛,他想杀了九天玄女,还有她身边的人。可他知道自己目前没有那个实力,不过不要紧,他可以等,等到哪日与九天玄女有一战之力时,他一定会杀了她的。他倒要看看,那时的白灵又会怎样对他?会持剑要他的命吗?他真的很好奇。不过,眼下还是保命要紧。命没了,什么都是空想。 “澜,我这就带你回魔宫,好不好?这里人太多,太吵了,你一定不会喜欢的。”这回,罂粟倒没有多说什么,她兀自拿出自己的剑,让它变大,再抱着沧澜坐了上去,刚刚准备离去,眼角不经意间却瞥到了姬然的身影,她陡然顿住了,仇恨的目光直直地射向姬然,姬然一剑刺死身后偷袭的魔族后,回眸的瞬间,冰冷的视线也对上了罂粟。 “姬然,三日后,我必将卷土重来给沧澜报仇。到时,我要你们所有的人都去给沧澜陪葬。”罂粟丢下狠话后,运足灵气,对着还在苦苦支撑着的残余魔族大叫了一声,“都给我撤。”然后,她就率先御剑离去。 其实,罂粟不是无缘无故说那番狠话的,只有她清楚,异香毒还有最厉害的一招没用,不过不到万不得已罂粟绝不会用到它。因为那招过后,她也会丧命。可是,现在不同了,沧澜的离去,让她看清楚了自己的内心,以致心灰意冷,生无可恋。她真的好想笑,笑自己愚昧至极,可悲至极!在她以为自己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墨玉时,其实,她的心早就被沧澜给占有了。在沧澜长久的深情陪伴下,她的心早就一点点不知不觉的被他侵入,而她却不自知。如今醒悟过来,却为时已晚。 罂粟的命令,让段飞鸿松了口气,连忙跟了上去,段云帆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那个仍在追杀魔兵的白灵,心已再无一丝涟漪。收回目光,他转身离去。灵儿,从此以后,你是你,我是我。再见时,你若对我持剑,我将不再怜惜。心已死,情已绝,陌路相逢,只愿不是刀刃相见。 ☆、晨曦的绝笔信 魔帝已死,大势已去。魔族之人早就溃不成军,随着魔后的一声令下,他们迅速地撤退,仓皇的逃去。 断魂崖终于平静了下来。放眼望去,除了断肢残骸,就是红红的血。姬然自罂粟离去后,就一直静静地站在那里,她的身后是鬼界的人。昆仑神君与仙帝让天界,仙界,妖界的人都退出了断魂崖,白灵是被邀月上仙拽着离开的,傲天,青竹与龙族的人也被龙族之王带出了断魂崖,独独留下了姬然与鬼界的人。 姬然一直痴痴地看着手中的鬼面具,泪水一滴接着一滴地打在上面。 “鬼后,这是鬼帝上战场前交给我的一封信,说若是他不在了,就让老臣将这封信交给你。”一位鬼界的臣子抹着眼泪,颤悠悠地从衣袖中拿出一封信来。(鬼界众人早就把姬然当成鬼后了,这也是当初鬼帝默许的。) 姬然并不在意鬼界之人怎么称呼她,她一听说晨曦有信留给自己,就连忙接了过来,打开来,刚看一句,泪水就流得更欢了。“姬然,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想我已经不能陪在你身边了。好舍不得啊!其实从我修炼七煞功的那一天起,就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但为了然儿,我觉得值。然儿,我可以这样叫你吗?每次看到墨玉叫你“然儿”,我都好嫉妒。也想着有一天可以这般叫你。可是一直有心无胆。也只敢在这里叫上几声了。然儿,你想守护的人太多,而我想守护的至始至终只有你。不过,为了来世便于找到然儿,请然儿滴一滴精血在鬼面具上,那样鬼面具就可以隐入你的身体里,若是然儿以后想我了,来世的我就一定可以感应到,也就可以循着这丝感应找到然儿了。然儿,不要哭,也不许哭,我喜欢看你笑,那如桃花般艳丽的笑容是我最喜欢看到的。相信我,我一定会有来世的,也一定会找到然儿。然儿,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鬼界就麻烦你照应一下了。我可不想以后回归后,等着我的是一个乱摊子。(其实晨曦这样安排,只是想给姬然一个希望,一个他会回归的希望,也许,这也是他自己的希望。)好了,再写下去,我都舍不得停笔了。然儿,我爱你呀,好爱,好爱······” 晨曦,我不哭。你喜欢看我笑,那就等你来世找到我时,我再笑给你看,可好?看完信,姬然擦了把眼泪,当她回转身时,脸上一片冰冷,比之从前更甚。 “先回鬼界,我有事要安排。”姬然丢下一句话,就带头朝着鬼界而去。 鬼界,王宫的大殿上,姬然坐在曾经鬼帝坐的宝座上,下方鬼界的臣子们得知鬼帝战死的消息都哭成了一片。对于他们那个温文尔雅的鬼帝,他们还是打心眼里喜欢的。就算后来鬼帝变为煞帝了,但他也只是外表“煞”了一点,心还是善的。不然,也不会为了这六界的安危,修炼那“七煞功”,最后与魔帝同归于尽了。想想心里就好难过,臣子们又纷纷抹眼泪。(哎,可怜的臣子们,你们的鬼帝可不是为了六界的安危,都是为了宝座上的那位,你们口中的鬼后啊!) ☆、恶灵渊在何处 “如今鬼帝不在,你们要安分守己地替他守好鬼界,等着他的回归。若有谁敢有异心,我定不轻饶。”宝座上的姬然冷眼扫过众人,被她扫到的人都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冷战,心里不敢有半点忤逆。他们都已经多多少少知道了一些鬼帝与鬼后前世的身份,那可都是天界的上古神,与上古神为敌,那不就是找死的节奏吗?借天大的胆子给他们,他们也不敢呀!更何况,听鬼后说,鬼帝还会回归,那他们就更没有必要找死了。 “谨遵鬼后之命。”众臣稍稍平复情绪后,齐声说道。 “很好。”姬然点了下头,话锋突然一转,“对了,恶灵渊在何处?”姬然一入鬼界,沿途听到最多的就是关于鬼帝为提升修为入恶灵渊找寻七煞草,被上古魂兽伏击,危难时刻,是随后跟去的月儿姑娘舍身相救的事迹。对于这种已过去的传言,她本不怎么在意,但当听到七煞草时,她的心在那一刻又痛了,瞬间什么都明白了。上古魂兽,很好,你就等着我姬然的到来吧! “呃?”众臣子又懵了,这鬼后问恶灵渊干什么?难道也想去走上一遭,变成“煞后”再回来。想想都觉得好冷。 “问你们话呢?恶灵渊在何处?”姬然蹙起眉头,有些不耐。她的时间不多了,罂粟只给了她三日的时间,她必须在三日内安排好一切,并想出对付异香毒的好办法。否则,六界必将生灵涂炭。 “请容臣冒昧地问一句,鬼后,您这是想入恶灵渊吗?”一位中年男子走了出来,神情悲痛地问道。 “有何不可吗?” “那臣就斗胆恳求鬼后不要前去。”那位中年男子跪了下来。 “给我个不去的理由。”姬然淡淡道。眼前男人眼中的悲痛太重了,她想知道原因。 “因为臣的女儿——月儿就是被那恶灵渊的上古魂兽给吞了。”中年男子擦了擦眼角,“臣不希望再有人步月儿的后尘。如今鬼帝不在了,鬼后更应该保重自己。请鬼后三思。” “请鬼后三思。”有了古风的带头劝说,余下的臣子们也纷纷上前附和。 姬然从宝座上走了下来,亲手扶起古风,看着眼前这个悲痛不已的男人,她叹道:“你告诉我恶灵渊在何处吧,我会替月儿报仇的。想必这也是晨曦的遗愿。” “可是······”古风仍然想劝说。 “相信我。”姬然坚持。 “既然鬼后一意孤行,那臣也无话可说。”古风叹道,“不过,鬼后若是杀了上古魂兽,那恶灵渊里的凶灵又靠什么来镇压呢?要是让它们跑出来了,六界将又是一场浩劫啊!” “放心,我自会有办法的。”姬然心中早有打算,大不了杀了上古神魂后,一出了恶灵渊,她就在渊口设下结界,这样,那些恶灵就休想逃出来祸害六界。 最后,古风看实在没有办法劝说姬然了,无奈之下,只得说出恶灵渊的所在地。 ☆、杀上古魂兽 恶灵渊的上空,常年累月被黑色的怨气笼罩着,一声接着一声凄厉的吼叫声从恶灵渊深处传了出来,让人毛骨悚然,不敢靠近。 然,一道粉色的身影却疾驰而来,在恶灵渊边也只是稍微停顿了一下,就祭出玄天剑,毫不犹豫地冲了进去。 姬然的到来,不仅让恶灵兴奋不已,也让渊底的上古魂兽兴奋不已。它又嗅到了上古神魂的味道,太好了!上次的上古神魂没吃到,让他跑了,留下那个女娃子的神魂也只够它解解馋的,它为此可是郁闷了好多天。现在可好,又送上门来一个,这次说什么它也要吃到口。上古神魂蠢蠢欲动了。 恶灵从四周向姬然靠拢,咆哮地扑向她。姬然手中的玄天剑横扫出去,挡在前面的恶灵立刻飞灰湮灭。但是却有更多的恶灵前仆后继地扑了上来,姬然眼底一寒,想着这些恶灵曾经也这般凶狠地扑向晨曦,她的出手也更加狠绝。每招下去必会灭去许多的恶灵。 很快,恶灵渊里的恶灵就被姬然的凶狠劲给震撼到了。它们也不傻,也知道保命,知道再扑上去,只会白白的送命,于是,纷纷四处逃窜。 恶灵仓皇逃去,姬然并不在乎,也没有想要去追杀它们。她来此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杀上古神魂。没有这些挡路的恶灵,她的行动更加迅速了。 眨眼的功夫,姬然就来到了恶灵渊的底部。“出来吧,我知道你在此,也知道你知道我来了。” “女人,你很不错。能让恶灵畏惧的人不多,更别说是女人。”上古魂兽一边用神识与姬然交流,一边从隐身之处慢慢地走了出来。 “废话少说,今日前来,你的命,我要了,迎战吧。”姬然并不想浪费时间,挥剑就上。 “你······”上古魂兽为之气结,它第一次有闲心与人搭讪,人家竟然不领情,赶着上来送死,这叫他情何以堪?可人家的剑都来到眼前了,它不迎战都不行啊! 上古魂兽前爪一挥,才堪堪挡住姬然的攻击。再慢一点,姬然的剑就差一点砍去了它的脑袋。上古魂兽惊出一身冷汗,想着自己刚才差一点就丧生在这个女人的剑下,心中就恼怒无比。也不再啰嗦,使出浑身解数上前与姬然拼命。可这越打,上古魂兽就越害怕,这是它第二次感到绝望。第一次当然是那个关押它在此的远古上神了。 心底的颤栗让它又开始召唤恶灵前来助战,可是这一次,让它失望了,那些恶灵现在怕姬然是怕得要死,只想躲她躲得远远的,就算听到了上古魂兽的召唤声,那又怎样?本着能多活一时是一时的原则,它们是绝不会主动的跑到这个“杀神”的面前来送死。最后,上古魂兽在绝望的等待中迎来了致命的一击。至死,它都不明白姬然为何那般仇视它,一定要它死?因为姬然从开打就没有再给过它开口的机会。 ☆、有些人的脸皮就是厚 随着上古魂兽的消失,恶灵渊底终于恢复了平静。姬然打量了一下这个恶灵渊底,很大,也很空。东侧的十几株绿油油的植被引起了她的注意,每株都是七片叶子,难道这就是“七煞草”,姬然静默了一会儿,一掌击出,所有的“七煞草”都化为灰烬。她一路无阻的出了恶灵渊,离去时,在恶灵渊口设下了结界。从此,恶灵渊的上空再也不见黑色的怨气冒出,也再也听不到恶灵的怒吼声。鬼界把这一切都归功于他们的鬼后。 晨曦,我替你杀了上古魂兽,帮月儿姑娘报仇了。你该安息了吧! 当姬然再次出现时,是在傲天的床榻前,看着紧闭双眼,静静躺在床榻上的傲天,先用神识检查了一下傲天的身体,确认无恙后,姬然才缓缓地开口了:“傻龙,以后不管我在不在你身边,你都要好好的活着。若是,我是说若是我不在了,你要相信我,我一定会回来的,等我······” 姬然在傲天的房中呆了一会儿,就又悄然的离去了。可惜她不曾回头,没有看到傲天眼角的泪水,悄然的滑落······ 仙界的大殿上,仙帝,龙族之王,昆仑神君,灵山仙尊,还有各界长老等都聚在一起,正在商讨几日之后的大战。虽然魔帝已死,但魔后临走前放下的狠话,却让他们有些不安。直觉告诉他们,魔后一定还有什么厉害的招数没有使出,但是什么招数,他们也不知道。这商讨来,商讨去,还是一无所知,更谈不上如何应对了。一个个都眉头不展,唉声叹气的。大殿顿时陷入了诡异得寂静中。 “不是还有九天玄女在吗?她一定可以对付那个魔后的。”仙界的一位长老打破了寂静,他的话让许多人的眼睛都亮了。 “不要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那个丫头,她已经做得够多了。这守护几界的安危不是她一个人的事,我们也应该多尽份力。”昆仑神君不悦道。那个丫头为这几界做得还少吗?他们不知道感恩,还尽打她的注意,昆仑神君心中怒火直冒。 “有些人的脸皮就是厚,救了他一次,他就指望着人家救他第二次。也不想想凭什么?”龙族之王因为傲天与青竹还昏迷不醒,心中压抑,难免说出来的话有些冲。 不过,难听的话总得要人说吧,这样也可以打某些人的脸。这不,刚刚那个仙界长老的脸一下子通红,想反驳几句,但一看对方的身份不是他可以惹得起的,到嘴边上的话只得又乖乖地咽了回去。 “神君说得是,事关我们几界的安危,在座的每位都应该尽份力。大家齐心协力,我就不信打不过那魔后。”仙帝狠狠瞪了一眼那个多事的长老,笑呵呵地出来打圆场。 其实在座的所有人中,只有仙帝是最忐忑不安了。因为龙族的两位太子至今昏迷不醒都与仙后的背叛,墨玉对姬然的所作所为脱不了干系。是以仙帝才慎言慎行,尽量降低存在感。谁知那个不知所谓的长老却跳出来给他添堵,是嫌他这个仙帝不够显眼吗? ☆、怕她的血 “仙帝能有此觉悟甚好。只是希望你们仙界到时再没有人帮着敌人对付我们了,哼。”龙族之王毫不掩饰自己对仙界的不屑。自己的两个儿子昏迷不醒都与仙帝的亲人有关,他如果还对仙帝有好脸色,那就是他脑子有问题。 “龙兄,轻柔叛变,之前我并不知情,我知道两位殿下昏迷不醒,仙界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但事已至此,我只希望龙兄能够接受我的歉意,若是有什么要求,龙兄尽管提出来,只要我可以办到的,一定给你办到。”仙帝不体会龙族之王的嘲讽,诚恳地说道。 “罢了,罢了。我还能求什么?最多也只求我的傲儿与竹儿可以早日醒过来。”龙族之王也不是小气之人,仙帝都这般低声下气地说了,他也就叹了口气,挥挥手,算了。 大殿一下子又陷入了诡异得寂静,这一次,可没有哪个长老敢出声了,一个个缩着脑袋,皱着眉头,想着自己的心事。至于想什么,就没人知道了。 “你们都在啊!正好有事问你们。”姬然的声音突然响起,再一次打破了寂静。 “丫头,你回来了。”昆仑神君站了起来,紧跟着,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 “都坐吧。”姬然走了进来,找了个地方坐下,跟着她进来的几位鬼界长老,也各自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昆仑神君他们也纷纷落座。 “上次那一战在我醒来的时候,为何异香毒都消失不见了?”这是姬然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究竟在她昏迷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她想知道,姬然有预感,当罂粟再来时,异香毒将会变得更加的厉害。而她已经无解药可用,她现在急需找到克制异香毒的方法。 “丫头,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这异香毒在你昏迷后不久,好像害怕什么一样,又都缩了回去。”昆仑神君困扰道。 “伯父,当时可有什么异象发生?”姬然提醒道。 “异象吗?让我想想······”昆仑神君皱起眉头,仔细的回想起来。 “我当时好像闻到了桃花香。”一个小小的声音传来。大家望了过去,又是开始那位仙界长老。见大家都看着自己,那位仙界长老有些慌了,连忙又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没有别的,别的意思,或许是我,是我的错觉。” “不对,这不是你的错觉,我当时也闻到了。那时我也以为是错觉,断魂崖一棵桃树也没有,怎会有桃花香?可如今听你一说,看来那是真的。”又一位仙界长老接口道。 “桃花香吗?”姬然低喃道。此时的她已经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血,就是她受伤后流出来的带有桃花香的血。看来她的血不仅是解药,还可以克制异香毒。以前她以为异香毒怕她,是因为她身上的桃花香,但现在看来,归根结底它们是怕她的血。 “丫头,此事还得从长计议。”昆仑神君一听到桃花香,恍然大悟。他怕姬然又做傻事。 ☆、你喜欢青竹 “是啊,姬然,一定还有别的办法。”龙族之王瞬间也明白了。 “我也认为一定有别的办法。”仙帝也在旁劝道。 几个位高权重的人说的话,听得懂的就那么几个,大多数是听不懂的,他们一脸雾水地看着,不明白这桃花香与这九天玄女有什么关系。难道就因为她曾是仙界的桃花仙子,身上有股淡淡的桃花香? “你们不要担心,我知道该怎么做。”姬然心中已有了计较。 接下来,大家又商讨了一会儿,但并没有结果。姬然一直静静的听着,再也不曾说过一句话。昆仑神君与龙族之王对了一个眼神,两人心中都有些不安,姬然的沉默,让他们不安。 在回桃林的路上,昆仑神君忍不住又开口了:“丫头,你想怎么做?” 一直走得安静的姬然停顿了一下,当她再抬步前行的时候,只淡淡说了一句:“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也想知道罂粟会用什么招。” “这······”昆仑神君与龙族之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看着姬然已走远,只得叹了口气,带着一众长老跟了上去。 桃林的入口处,邀月上仙与白灵等在那里。一看见那道粉色的身影出现,白灵就扑了上去:“姐姐,你回来了。” “你的伤口还痛吗?”姬然轻轻地问道。白灵替她挡剑的那一幕又出现在眼前,姬然的心颤了颤,有些痛。 “不痛了。多亏妖王相救。”白灵提到妖王时,脸红了,有些羞涩。 “你喜欢青竹,对吗?”白灵的异样,姬然看在眼里,她轻轻地问道。 “呃?”对于姬然的直白,白灵明显没有反应过来,待她听到她爹,还有龙族之王他们的笑声时,这才明白过来。顿时,她的小脸更红了,她挽着姬然的手,不依道:“姐姐,你欺负我。” “青竹,他很好。若是你们俩能在一起,我也放心了。”对于白灵,姬然的心底总有着淡淡的疼爱。 “姐姐······”白灵娇嗔道。偷偷瞟了龙族之王一眼,他是青竹的父王,不知道他是否喜欢自己? “哈哈哈······龙兄,你怎么看?”昆仑神君借着姬然给的这个台阶问道。青竹那个孩子不错,他也喜欢。若是灵儿能够嫁给他,他也放心。 “神君,我能有什么意见?灵儿这丫头我也喜欢得紧,只是竹儿如今昏迷不醒,我也不知道他何日才能醒来啊!”一说到青竹,龙族之王脸上的神情又落寞了。叹了口气,“等竹儿醒来,我也想问问他的意见。若是他同意了,到时,咱俩再将他俩的事给定下也不迟。” “那就这么说定了。”昆仑神君开心极了。他对灵儿有信心,相信青竹一定也会喜欢灵儿的。 “娘亲,你也不管管爹,尽拿女儿开玩笑。”被长辈们当着面提自己的终身大事,白灵窘得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哈哈哈······灵儿什么时候脸皮也这般薄了?”昆仑神君促狭地笑道。其他人也跟着笑了起来。姬然的嘴角也缓缓地扬了起来。 ☆、我凭什么笑呢 “姐姐,你笑了。”姬然的嘴角刚刚扬起,就被眼尖的白灵看见了。她看着,看着,泪水就悄然滑落了下来。 “我笑了吗?”“姬然的嘴角陡然僵住了,眼底有丝痛苦划过,“我有什么资格笑呢?晨曦死了,那么多的战士死了,傲天与青竹昏迷不醒,我凭什么笑呢?” “丫头,这不是你的错,你不必太为难自己。”昆仑神君劝道。 “是啊,该笑时,还是要笑。”龙族之王叹道。傲天与青竹两人气昏迷不醒,他伤心归伤心,但他还是会笑。 “我想一个人静静,先失陪了。”姬然把白灵挽着她的手拿了下来,一个人向桃林深处走去。桃花依旧艳丽,而她的背影依旧孤独而悲伤。 “姐姐······”白灵痴痴地看着姬然的背影消失,眼泪掉个不停,“爹,魔帝死了,为何姐姐却似乎越来越伤心了呢?” “灵儿,若不想你姬然姐姐更伤心,你就要好好的保护自己,好好的活着。爹这般说,你应该明白了吧?”昆仑神君叹道。他看似没有回答白灵的问题,其实这几句话已说明了所有。 白灵本就冰雪聪明,经她爹稍稍一提点,就明白了。放眼望去,桃林深处,那道粉色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了,但在她走过的地方似乎多了一层淡淡的悲伤,那桃花依然艳丽,但那兀自飘落的花瓣一片,又一片的,却模糊了白灵的双眼:“姐姐,可不可以把你的悲伤分给我一点点······” 青竹的床榻旁,余老一直守在旁。看着青竹那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余老眼中泪花直冒,“王,你怎么就那么傻呢?救了一个又一个,你的命就不是命吗?若是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要我怎么对得起死去的妖王与妖后啊?呜呜呜······,王,你可一定要醒来啊······” 此后两日,姬然闭关了。昆仑神君他们每日都会聚在大殿商议对敌之事,白灵则每日都会到姬然的门前站上一会儿,傲天与青竹依然没有醒过来。 这几日,仙帝也去找过墨玉,却被子键告知他从战场上一回来就闭关了。最后仙帝只得无奈离去。没有人知道这几日墨玉闭关时都经历了些什么,只有子键知道,时不时会从殿下闭关的房中传出几声痛苦的吼叫声,子键担心又惶恐,却不敢对仙帝提及,因为殿下事先警告他,若他闭关时有任何动静,都不得告诉任何人,包括仙帝。 碧玉宫,芳霞仙子从战场上回来就病倒在床上,亲眼目睹姐姐的惨死,让她承受了巨大的打击。尽管后来听说这一切都是姐姐咎由自取,但她还是无法接受事实。 “娘亲,您不要再伤心了,相信姨母在天有灵也不愿意见到您为她整日伤心而伤了身子的。”碧玉坐在床榻旁,红着眼睛,劝道。 “碧儿,娘亲只是觉得你姨母死得太惨了。”芳霞仙子哽咽道。 ☆、我一定要帮表哥 “娘亲,不要再想了,您再哭,碧儿也要哭了。”碧玉嘴里劝着,心里却在咆哮,“是啊,姨母确实死得太惨了。这一切都是姬然害的,为何死得人不是她?” “嗯,娘亲想休息一下,碧儿不用守着了。”芳霞仙子见自己的情绪影响到碧儿,只得借口把碧儿打发走。 “那娘亲好好休息,有事记得叫碧儿。”碧玉嘱咐道。芳霞仙子点了点头,碧玉这才放心地离去。 一出房门,碧玉的小脸就阴沉了下来。来到大厅,她立刻唤来喜儿:“我去云霄宫一趟,你帮我守着我娘亲.” “是,小姐。”喜儿应道。 “表哥一定会答应的。那个女人杀了姨母,表哥没有理由不恨她。不然当日在战场上也不会刺那个女人一剑了。只可惜没有把她给杀死。不过,没关系,等见到表哥,我就与他商议再杀那个女人一次,我就不信了,那个女人会杀不死······”碧玉边走边嘀咕着,不知不觉她就来到了云霄宫前。 云霄宫的门一如既往的紧闭着,宫外一如既往的有许多仙子在花中扑蝶。仙界的战事,并没有影响到她们,因为修为不够,她们并没有被派上战场。碧玉的到来,也没有打扰到她们,她们继续在花丛中嬉戏。碧玉朝着那些仙子们不屑地撇了撇嘴,整了整仪容,就上前敲门了。 “谁呀?”碧玉敲了半天,里面终于传来子键的声音。接着大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了。 “表哥在吗?我找表哥有事······”碧玉话还没有说完,大门又“嘭”的一声给关上了,“殿下吩咐,他闭关的时候,不许任何人前来打扰,请回吧。”子键的声音从门缝里传了出来,可见子键有多不待见这位碧玉小姐了,连多看她一眼都不愿,直接就将大门给关上了。真是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随从。 “你······”碧玉看着紧闭的大门,气得娇躯乱颤。刚才若不是她退得快,说不定就撞到鼻子了。身后传来几声轻微的讥笑声,让碧玉恼羞不已,她回身狠狠地瞪了一眼那几个嘲笑她的仙子,然后才不甘地离去。 “表哥定是伤心的躲起来了,我一定要帮表哥。”碧玉在回去的路上下定了决心。 在仙界众人忙着想对策的时候,魔族一处禁地的山洞里,魔帝被放入冰棺中,罂粟在山洞里待了两天,最后一天,她出来了,回了魔神宫,让人唤来段云帆。 “魔后找来我有何事?”大殿上,段云帆开门见山的问道。 “你一直都没有吃本后给的解药,对不对?”罂粟问得突然。魔帝死了,罂粟终于肯承认自己魔后的身份了。 “难道我不吃解药,让魔后不高兴了?”段云帆不解道。 “不是,你很有骨气。本后很欣赏,想收你为徒,不知你的意下如何?”罂粟再一次问得突然。 “呃?”段云帆有些懵了。 ☆、罂粟收云帆为徒 “怎么?不愿意?”罂粟的脸陡然阴沉了下来,有些不悦。 “不,我愿意。”段云帆反应过来,连忙说道。这等好事,他又怎会不答应呢?虽心有疑惑,但他也不敢再问。 “那还不拜师。”罂粟催道,她没有多少时间了。 “云帆拜见师傅。”段云帆拜了下去。 “嗯,起来吧。这块玉符上面刻录的就是魔帝所习的魔功,修炼时,滴入你的一滴精血,再用神识探入进去,魔功的修炼之法自会进入你的脑海,照着上面去修炼,为师想以你的资质,用不了多久,你就会大功告成。”罂粟递给段云帆一块玉符。 “谢谢师傅。”段云帆喜出望外地接过玉符。太好了,只要他修得此魔功,就有与那个女人一战之力了。 “你先别高兴得太早了,为师对你也是有要求的。”看着兴奋的段云帆,罂粟的眼底闪过一丝淡淡的嘲讽。她给云帆的秘籍确实是魔帝所修炼的魔功,但她不会告诉段云帆,修炼此魔功必须得到魔帝的许可,若不然,当段云帆的精血一入玉符,势必就会成为魔帝沧澜的傀儡,魔帝一旦回归,段云帆就得乖乖地听命于魔帝。否则,神魂就会备受煎熬,生不如死。这也是罂粟放心大胆将魔族交到云帆手中的原因。她从来都不是好人,除了沧澜,她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包括眼前的云帆。收云帆为徒,本就是她的算计,为了替沧澜守住魔族,她更坏一点又有何妨? “师傅请讲,云帆一定照办。”段云帆恭敬道。 “好,”罂粟点了点头,“第一,若是为师明日一战回不来了,你就替为师守好魔族。你可办得到?” “师傅你······”段云帆有些吃惊,正想问清楚,却被罂粟打断了:“你只要回答本后就行了。” “云帆办得到。”段云帆只得把所有的疑问又吞回肚子里。 “那就好。”罂粟又点了点头,“第二,保护好魔帝的肉身。不许任何人去打扰到他。” “嗯,知道了,师傅。”段云帆这一次答应得很爽快。 “来人,速传魔族左右护法,四大长老来见本后。”罂粟对候在门外的守卫说。 “是。”守卫领命,匆匆而去。 不一会儿,魔族的六大高手就齐聚大殿之上,“拜见魔后。” “今日唤你们前来是有一事相告,他想必你们都认识,”罂粟指了指站立一旁的段云帆,魔族六大高手有些莫名地看了段云帆一眼,这个小子他爹就是魔后身旁的一条狗,让他们很不屑。连带着对段云帆也没有什么好感,看他的眼神中难免有些鄙夷。段云帆不动声色地看着这一切,他的眼神暗了暗,拳头握紧了些。 “本后已收他为徒了,以后他就是魔神宫的少宫主,你们的主子,你们要听命于他。”魔族六大高手同时震惊地看向魔后,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他们六人从小被魔帝所救,就一直跟随在魔帝身边。他们的一切都是魔帝给的,在他们的认知里,除了誓死保护魔帝外,也就魔后有那个资格让他们保护了,那还是他们看在魔帝的面子上。就算如今魔帝不在了,他们也没有想过要换主子。 ☆、我让众生都给你陪葬,可好 终于,左护法田浩忍不住走了出来,问道:“魔后为何要收他为徒?他不是魔族之人,也不是我们的主子。” “怎么?本后收一个徒儿还要经过左护法的同意吗?再说了,本后以前也不是魔族之人,你是不是连本后也看不起?”罂粟眼眸一寒,冷声道。 “属下断不敢对魔后不敬,请魔后原谅属下的口误。但我们的主子只可能是魔帝。”魔后动怒,田浩虽然惶恐,但依然坚持。 “你对魔帝的衷心,让本后感到很欣慰。”罂粟神色稍暖,”今日一战,本后会把你们全部留下,只带一小部分人前去,若是本后回不来了,你们就帮着云帆,守好魔族。” “魔后不带我们前去杀敌?”田浩大惊,他还想为魔帝报仇呢! “魔族需要你们来守护,魔族也不能群龙无首。云帆已经答应本后守护魔族,保护好魔帝的肉身。沧澜是上古神,本后坚信他没那么容易就会死,他一定会回归,他的基业不能毁于一旦。再说,本后的异香毒还有最后一招没有用,你们不用担心,本后会替魔帝报仇的。我走后,你们开启保护魔族的上古阵法,这上古阵法一旦开启,魔族就会从天界隐去,它可以保护魔族万年不受外敌的侵扰,云帆的资质不错,在这期间,你们要助云帆早日修得魔功,将来结界一旦消失,自有云帆护着魔族。” 罂粟的一番话,让魔族的六大高手感动不已,第一次从心底接受了她。以前,魔帝在时,他们并不觉得魔后有多在乎魔帝,他们常常看到魔帝孤孤单单的一个人,那孤独的身影总透着一股淡淡的哀伤,只因他的身旁少了魔后的陪伴。那时,他们几个对魔后颇有微词,认为魔后太不知好歹了,难得魔帝对她一往情深,而她却不知道珍惜。但那时他们敢怒不敢言。只因他们的魔帝太爱魔后了,容不得别人说一句她的不好。但如今看来,并不像他们想象的那般对魔帝无情,也许,当初是他们看走了眼? “田浩谨遵魔后之命。” “展鹏谨遵魔后之命。” ······魔族六大高手上前领命。 “本后也该出发了,澜,我让众生都给你陪葬,可好?”一滴清泪落下,大殿上已经没有罂粟的身影了,只余低低的叹息声随风飘逝······ 当罂粟带着魔兵出现在断魂崖的时候,姬然已带着其他几界的人等在那里,(当然冥界除外,冥王被墨玉打成重伤,早已带着残兵逃回了冥界。)仇人相见,总是分外眼红。 “姬然,可想好要怎样向本后谢罪?”狠狠地盯着对面那道刺眼的身影,罂粟的眼底尽是疯狂。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你为祸六界,该谢罪的人是你。”姬然的眼神如冰刺般射向罂粟。 “呵呵,是吗?可本后并不觉得有愧。这本就是强者为尊的天下,要怪只能怪他们太弱了。”罂粟不屑道。当初自己太弱时,不也是处处受制于他人吗?眼前这位可没少给脸色她看。好在后来沧澜出现了,在她最卑微,最痛苦,最无助的时候,沧澜出现了,用他的深情守护着她。澜,我又想你了,怎么办?没有你在身边,我真的好孤单······ ☆、魂随心动,入我异香 “有些人就是不要脸,心肠歹毒,还不愿承认,打着强者为尊的口号为非作歹,须不知强者也该有强者的风范,如姬然姐姐这般才配称为强者,你算那根葱?”白灵就站在姬然的身旁,比起毒舌,她也不差。 “你······”罂粟脸都气绿了,再一次后悔当初没有杀掉白灵。不过,没关系,她很快就会让她消失。不,眼前所有的人都得给她消失。罂粟嘴角残忍的勾起,红唇轻启:“给我杀。” 罂粟的一声令下,魔兵出动,朝着姬然她们扑了过去。姬然手一挥,“杀”字出口,她就一马当先冲了出去,迎战罂粟。她一动,她身后所有的人都跟着动了。一场血腥的杀伐再一次在断魂崖上演。 “都给本后出来。”见姬然杀来,罂粟又大喊一声。源源不断的异香毒从她的身体里涌了出来。姬然眼底一沉,也毫不犹豫地挥剑在自己的手臂上划了几剑,血汹涌而出,桃花香快速的向战场的四周扩散,刚刚才出来耀武扬威的异香毒又胆怯了,畏惧得想退回罂粟的体内。 “你以为凭你就可以阻止本后复仇的决心吗?那你就太小看本后了。就算是死,本后也要你们这些人给沧澜陪葬。以我——罂粟之名,召唤神魂,魂在人在,魂灭人亡。魂随心动,入我异香,灭绝众生。哈哈哈······姬然,你就等着看他们是如何被本后灭掉的吧。” 话音一落,罂粟就被紫黑色的异香毒层层包围,她疯狂的笑声回荡在断魂崖,让人心生不安,直至笑声最后渐渐淡去,异香毒再次散开的时候,原地已经没有她的人了。 姬然担心地事情终于发生了。罂粟竟然将自己的神魂撕裂成千千万万片,融入无数个异香魂里,让异香毒为她的神魂所控,变得更加强大,不再惧怕桃花香。无所畏惧的异香毒疯狂地扑向姬然这一方,很快,惨叫声就不断传来,陆续有人中招,被异香毒夺了神魂,变成了一具具干瘪瘪的躯壳。 随着异香毒越来越强大,战场上也跟着起了变化。魔兵们瞬间士气高涨,魔后的突然离去,本让他们心生绝望,可异香毒的再次逆袭却让他们看到了希望,于是,一个个又像打了鸡血一样的奋勇杀敌。 这一刻的断魂崖成了异香毒肆意虐杀的战场,桃花香只能保护仙家们不中异香毒,但却阻止不了异香毒的疯狂虐杀。面对防不胜防,又无可奈何的异香毒,姬然这方的人节节败退,一个接一个的倒下,情况变得十分的危急。 姬然穿梭在战场中,救下一个又一个被异香毒围攻的人,可她救下的人远远没有倒下的人多,昆仑神君,龙族之王,仙帝他们这些修为高的仙家也都在努力保护自己身旁的人。然,随着异香毒吞噬的神魂越来越多,它们变得也越来越可怕了。 战况越来越紧急。姬然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手臂上的血还在源源不断地流着,她的脸色也渐渐变得苍白。 ☆、魂随心动,入我仙血 突然异变发生,一抹异香毒沾上了她的一滴血,竟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姬然的眼底一沉,瞬间明白为何攻击她的异香毒都避开她那只流血的手臂,原来她的血不仅可以克制它们,还可以彻底的消灭它们。 姬然眉头微皱,扫了一眼战场上数不清的异香毒,若是凭她一己之力,想要消灭这许多的异香毒,那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但若是把自己身体里所有的血分成无数的血滴,像罂粟那般把神魂融入到血滴里,让血滴拥有意识去消灭异香毒,那就可以救下所有的人。 姬然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奋战的那些“桃花”,又看了一眼一边打斗,一边频频朝她看来的白灵,白灵眼中的担心是那般的明显。这个傻丫头,她是在为她担心吗?姬然心微暖,突然就朝着白灵笑了,这一笑,艳丽至极,耀眼至极,如艳丽得桃花朵朵开放,让人心生希望。但看在白灵的眼里,却绝望至极。她恐怖地大叫:“不要,姐姐,不要。” 在白灵绝望的目光中,姬然高举玄天剑:“与你同在,永世不变。以我——姬然之名,召唤神魂,魂在人在,魂灭人亡。魂随心动,入我仙血,拯救众生。” “不要,姐姐······” “不要,丫头······” “不要,主人······” “不要,然儿······” “不要,姬然······” 在所有惊恐的大叫声中,有两声大叫最是凄厉,最是断肠。,两道身影疾驰而来。一道艳丽,一道金色。他们瞬间就来到了姬然的身前。艳丽的身影接住了姬然缓缓倒下的娇躯。看着怀中的女人一身仙血已几乎殆尽,墨玉跪倒在地,泣不成声:“然儿,对不起。我不该把你给忘了,不该那般对待你,我该死。” “墨玉,”姬然的手缓缓地伸向墨玉的脸,替他擦着眼泪,“不哭,你来了,就好,我,我不怪你。” “然儿,你不要离开我。仙血,我有仙血,我这就把它都给你。”看着姬然越来越透明的脸色,墨玉惶恐极了,他用抱着姬然的手拿着炎火剑割向自己的另一只手,眼看就要割到了,却被姬然给拦住了,“墨玉,没用的,我这次又是以神魂为祭的。你也知道,神魂为祭只可用逆天术相救一次,再次相救是无用的。”看着墨玉又想有所行动,姬然再次打消了他的念头。 “神魂为祭只可用逆天术相救一次。”墨玉的俊脸瞬间变得惨白,连着身子都在微微地颤粟着。痛,心仿佛被人生生挖了去,痛空了,痛木了,痛麻了。只想紧紧地抱住怀中的女人,不让她离自己而去。 “姬然,这一次,你可以丢下我,可以让我等,但我不许你不回来,呜呜呜······”一旁的傲天泪流满面地出声了。 “傻龙,你,你醒了。”姬然慢慢地转头看向傲天,泪水顺着眼角滑了下来。她也舍不得离开这条傻龙。 ☆、姬然消失 “嗯,我醒了,你的傻龙醒了。”傲天紧紧握住姬然伸过来的手,生怕一松开,姬然就消失不见了。 “表哥,姬然,姐······姐姐这是怎么了?”碧玉不知什么时候也挂着泪水凑了过来,但在她的眼底深处却藏着一丝狠毒与快意。刚刚在战场上,她在爹与娘亲的保护下,一直关注着姬然,时刻想着姬然死去。可看着魔后不敌姬然,竟然祭出神魂,想灭掉他们在场的所有人时,那一刻,她慌了,心底把魔后骂了千百遍,在爹爹与娘亲的帮衬下,手忙脚乱地应付起那些变得更加可怕的异香毒。看着身旁那一具具变得干瘪的躯体,害怕得发抖的她再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关注姬然了。她第一次后悔上战场,她害怕得流下了眼泪。而就在她绝望的时候,那个让她痛恨已久的姬然也祭出神魂救下了他们剩下的所有人。短短的时间内,那些可怕的异香毒就得到了控制,只要一碰到姬然的血,就与之一起消失,剩下的魔族也根本不足为患,正在做着垂死的挣扎。其实,她该感激姬然的,但很可惜,当她看到墨玉表哥飞奔而来,抱着姬然痛哭流涕的时候,她心底的恨意更浓了。表哥想救姬然,那她偏偏要姬然在表哥的眼皮子底下消失,只要拖上一会儿,等姬然的神魂彻底消失了,看表哥怎么救?她连眼泪都来不及擦,就朝姬然奔去。 也许是太伤心了,碧玉的到来,并没有引起大家的注意。这也是碧玉想要的,她蹲了下来,在衣袖的遮掩下,右手拿着那张“隐身符咒”悄悄地靠近姬然,近了,她的右手已经凑到了姬然的身体,一丝喜色浮现,但很快又隐了去。她不动声色的牵动着嘴角,默念着咒语,当她的右手收回的时候,“隐身符咒”已不在她的手中。 碧玉终于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刚刚想站了起来,身后一道身影冲了过来,撞上了碧玉,碧玉跄踉了一下,没站稳,摔了一跤,好巧不巧,正好摔倒在最后一抹异香毒上。碧玉还来不及惊恐的大叫,那抹异香毒突然就入了她的身体,消失不见了。碧玉脸都吓白了,连忙站了起来,匆匆用神识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并无异常。想着也许是那抹异香毒在碰到她身体时,就死去了,所以对她才不会有什么影响,她也不会变成一具干瘪瘪的尸体。 碧玉越想觉得越对,遂放下心来,这才想起刚刚撞她的人,回头一看一看,见是那个一直唤姬然“姐姐”的女子,虽不怎么认识她,但碧玉还是幸灾乐祸的暗地里撇了撇嘴,心里暗爽:“活该,你“姐姐”就要消失在这六界之中了。” “姐姐,我不要你走,你走了,谁来护着灵儿。”白灵满脸是泪来到了姬然的跟前,可才刚伸出手,连姬然的一片衣角都没有碰到,姬然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见了。没有星星点点的尘埃,就这么消失了。 ☆、你刚才对然儿做了什么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当然碧玉除外)。神魂的消失不可能没有任何预兆,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会这样?然儿,你在哪里?”墨玉的双手惊慌地在空中挥舞着,想抓住什么,却偏偏什么也抓不住。 “姬然,姬然······”傲天同样惊慌失措地大叫。 “姐姐,呜呜呜······”白灵吓得大哭。 墨玉突然瞥见一旁的碧玉,碧玉见他望了过来,神色有些慌张,结结巴巴地说:“表,表哥,你,你看着,看着我做什么?” “说,你刚才对然儿做了什么?”墨玉上前,炎火剑直接架在碧玉的脖子上,冰冷地问道。 “我,我没有······啊······”碧玉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痛得大叫,脖子上已有血丝溢出,她吓得瑟瑟发抖,眼泪汹涌而出,心中被恐惧沾满,眼前的表哥让她感到害怕极了。 “碧儿,”碧玉的痛呼声引来了惊慌的灵山仙尊与芳霞仙子,他俩想上前,可当看到那把架在碧玉脖子上的剑,就又怯步了。只得回头哀求墨玉,“殿下,碧儿是你的表妹,你不能伤害她。” “爹爹,救我······”碧玉惊恐地大叫。 “本殿下再问你一次,你刚才对然儿做了什么?”墨玉无视一旁的灵山仙尊与芳霞仙子,手中的炎火剑又朝碧玉的脖子上靠了靠。顿时,碧玉脖子上的血流得就更欢了,她也叫得更惨了。 “玉儿,住手。” “姨夫,救······”见到仙帝来到跟前,碧玉又求救地大叫。可耳旁墨玉阴森森的话却又让她乖乖地闭上了嘴。 “不说是吗?那你也不用活在这个世上了。”炎火剑又轻轻地带动了一下,吓得碧玉魂飞魄散,忙一五一十什么都说了:“我说,我说。我刚刚把一张“隐身符咒”贴在姬然的身上,所以她才突然消失。” “隐身符咒?” “我没有骗你。那张“隐身符咒”是姨母送给我的,本想留给我保命时用,可是,我见表哥想救姬然,我不喜欢她,不想表哥救她,所以我,我······”接下来的话,碧玉不说,大家也明白。(其实,碧玉不知道,她的介入,后来反而害了自己,帮了罂粟,也让姬然有了来世。那最后一抹异香毒本该与姬然的最后一抹神魂一起消失,但因为她的那一摔,最后一抹异香魂竟然阴差阳错入了她的身体。而与此同时,被她贴上“隐身符咒”的姬然也消失得没有任何预兆。由于没有了异香毒,姬然的最后一缕隐匿的神魂也就得以保全。这缕神魂随风飘荡,摇摇晃晃,浑浑噩噩,不知何年何月就来了人界,刚好那日狂风大作,她如无根的浮萍般被大风吹进了一个小山谷,直接入了一株狗尾巴草的身体里。然后,这才有了姬然的又一次转世。当然这都是后话。) 灵山仙尊,芳霞仙子的脸瞬间就白了。他俩的女儿这回闯了大祸,他们也不知道该如何求墨玉原谅碧儿了。他俩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仙帝,奈何仙帝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俩。 ☆、你们自己就没有错吗 “你该死。”墨玉咬牙切齿道。 “她确实该死。”傲天也祭出自己的剑,指向碧玉。 “你这个坏女人,我要杀了你,替姬然姐姐报仇。”白灵也举剑加入了进来。 “慢,我有话要说。”仙帝突然喊道。三道如冰刺般的目光望了过来,外加两道感激的目光。仙帝有些不自在地轻咳了几下,才又继续说道:“我曾听轻柔提起过这张“隐身符咒”,说它不仅可以隐去人身,连着神魂与气味都可以一并掩去。姬然刚才消失得有些突然,不知道你们注意到没有,在她消失之前,那些异香毒已经全部灭掉了。(并没有人看到那最后一抹异香毒入了碧玉的体内)。所以,我想说的是,也许姬然的神魂并没有完全的消失,她只是被隐了去。或许在不久的将来她就会回归。” “这只是你的猜想,没有人敢肯定姬然的神魂还在,她一定会回归。”傲天红着眼,冲着仙帝吼道。 “我们并没有亲眼看到她的神魂消失,就应该存有希望。再说,不管碧儿有没有插手这件事,姬然,”仙帝顿了一下,叹了口气,“她的神魂都难下最后的结论。所以,我希望你们不要把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在碧儿的身上,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找到姬然的神魂,证明她还在。” “你们一个个只知道怪我,你们自己就没有错吗?你们当初不是还用剑刺伤了她吗?”为了保命,碧玉也不管不顾地哭着嚷道。 “是啊,我有什么资格怪别人。我忘了她,伤了她,最后又眼睁睁地看着她在我的眼前消失。最该死的人是我才对,我这就去找她的神魂。然儿,等我。”墨玉失魂落魄地收起剑,跌跌撞撞地离开了。 “玉儿······”仙帝担心,也跟着离去。眼下魔族几乎已全部消灭,他可以放心离去。 “我也该死。”傲天在那一瞬间脸色惨白,剑缓缓地垂了下来,没有看任何人,他默默地转身离去。一直关注事态发展的龙族之王也悄然地跟了上去。 仙帝他们都哑然了,只有白灵用剑指着碧玉,说:“你最好祈祷姬然姐姐还有来世,否则,你的命,我要了。”说完,白灵拂袖离去。 “爹爹,娘亲。”碧玉小心翼翼地看向自己的爹娘。 “孽女,我就知道你有一天会闯祸。九天玄女于我们整个仙界都有恩,你竟然胆大妄为到想要去害她,你,你······”自己女儿的命是保住了,可灵山仙尊这心里的怒火却越烧越旺。 “啪”的一下,他一巴掌打在碧玉的脸上。伴随着碧玉的痛呼声,她的右脸瞬间就红肿了,嘴角还有血丝溢出。 “碧儿,”芳霞仙子惊呼道。连忙拉住自己夫君又要落下的手,“仲清,碧儿的脖子上还在流血呢,你等她好了,再教训也不迟。” “哎,你这般护着她,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芳霞仙子眼中的哀求那般明显,灵山仙尊不忍心伤她的心,只得收回了手。 ☆、姬然去,桃花谢 “还不向你爹爹认错。”芳霞仙子扯了扯身旁吓愣了的碧玉。 “爹爹,碧儿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这是爹爹第一次打她,而且还打得这般重,脸火辣辣的痛得厉害,碧玉既委屈又害怕。 “哼,你好自为之吧。”灵山仙尊冷哼一声,就拂袖离去了。战事已接近尾声,他留下来也没用。 “走吧。”芳霞仙子拉着一直掉眼泪的碧玉也跟着离去了。 这时魔族已经被全部消灭了,天突然就暗了下来,狂风大作,闪电划破川穹,雷声一声接着一声,震耳欲聋,豆大的雨珠如断线的珠子般从天而降,绵绵不绝,越下越大,越下越猛。曾经九天之地所有的桃花都泪流满面地跪在大雨中,任雨水冲刷着他们的泪水,齐声对天悲鸣:“主人,与你同在,永世不变。”紧接着就是这次叛变了的天界众仙,也对着虚空,哭喊着:“主人,与你同在,永世不变。” 昆仑神君,邀月上仙,他俩目睹了刚才的一切,伤心不已,伫立在雨中,泪雨直下,泣不成声。 断魂崖,被大雨笼罩,被悲哀笼罩,哭声一片。龙族,仙界,妖界,无人不悲,无人不哭。 后来听说,断魂崖那场大雨整整下了三天三夜,而桃林里的桃花也在雨停的最后一天,全部谢去。最后,龙族之王对妖界的余老交代了几句,余老就带着妖界的众人回了妖界,龙族之王则带着昏迷的青竹与龙族众人离开了仙界。傲天并没有跟着离去,他又回了桃林,看着桃花不再的桃林,他满目悲哀,他说:“父王,我要在这里等,等着这片桃林的枝头再次挂满艳丽的桃花,那时姬然一定会回来。”龙族之王看着这个傻儿子,知道再多的劝说也没有用,只得哀叹一声,任由傲天独自留了下来。傲天在龙族之王走后,就变回曾经那条小小的四脚蛇,在一棵桃树上找了一个隐秘的地方,彻底的陷入了沉睡。姬然,只愿一觉醒来,桃花艳丽,你已归来。那时,你会对我说:“傻龙,我回来了。” 九天之地曾经的那些桃花们也依然回了那片桃林。他们说,在仙界,主人最眷念的地方就是桃林,最放不下的就是他们。主人若是回归,就一定会来桃林找他们,他们要守好这片桃林,等着主人的归来。与你同在,永世不变。初心不忘,主人,我们会一直在这里等你。 “灵儿,我们也该回去了。”望着站在桃树下一脸悲伤,怔怔发呆的白灵,昆仑神君叹了口气,说。 “父君,姐姐她还会回来的,对不对?”没有回头,低哑的声音里是无法确定的害怕。 “丫头,她一定会回来的。”昆仑神君回答得肯定,因为这也是他希望的。 “那好,父君,请允许我留在仙界,留在姐姐曾住过的地方,等着姐姐回来。”白灵慢慢得转过身来,红肿的双眼恳求地看着昆仑神君。 ☆、桃花君 灵儿,你······”邀月上仙刚想劝说两句,却被身旁的昆仑神君给制止了,“灵儿,你想留下,就留下吧。” “谢谢父君。”看着父君与娘亲离去的背影,白灵又缓缓地转过了身子,桃树下,那道白色的身影孤单而悲伤,静静地伫立在那里。姐姐,灵儿只想在这还残留着姐姐气息的地方,等着姐姐。尽管桃花不再,桃花香不再,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因为在我的心底,姐姐你永远都在······ “玉儿,你真的不肯原谅父王吗?”身后,是仙帝苦苦的哀求。 “她不在,我心已死。从今以后,我只是仙界的“桃花君”,此生只为寻她而活的“桃花君。”冰冷的话留下,艳丽的身影决然的远去。 “玉儿······”望着墨玉越走越远的身影,仙帝再也无力多说什么。 再后来就听说,桃花君去了一趟天界,他发疯般的四处寻找魔族的身影,奈何魔族就像突然从天界消失了,怎么找也找不到。桃花君只得放弃灭掉魔族的打算。他怀着一颗空洞的心,转悠着回到了九天之地,当看到九天之地那盛开得艳丽的桃花,那一霎间,他泪如雨下(这些桃花是昆仑神君他们回来后种下的),然儿,遍寻不到魔族的身影,无法给你报仇,对不起。 桃花君哭得断肠,引来了昆仑神君他们。众人看着眼前这个跪倒在地,伤心欲绝的艳丽男人,都跟着纷纷落泪。 众人的到来,让桃花君渐渐恢复平静,他缓缓地站了起来,用衣袖擦了把眼泪,才回头看向昆仑神君他们,“你们替然儿守好九天之地,等着她的回归。” 说完,不等昆仑神君他们反应过来,桃花君手一挥,折了许多桃花枝收了起来,就消失在原地。当他再次出现时,是在仙界一处僻静的地方。这里风景优美,他看了一眼,就把带回的桃花枝都插了下去,再用仙术助其长大。很快,桃花枝就变成了一棵棵桃树,接着艳丽的桃花就开满了枝头。阵阵的桃花香扑鼻而来,熟悉的香气让桃花君眼神暗淡了些许,他痴痴地看着眼前的桃花,泪水又在眼底聚起,“然儿,上天入地,我一定会找到你与晨曦。” 后来又听说,桃花君去了一趟鬼界,借了鬼界的聚魂灯,用自己的仙血为灯油,执念为引,常年点亮聚魂灯,带在身旁,开始几千年间,他不停穿梭于几界,搜寻着姬然与晨曦的魂魄。后来,在他濒临绝望的时候,有一天,途经他与晨曦第一次遇到姬然的那片桃林时,聚魂灯有了反应,突然大放光芒。桃花君在那一刻欣喜若狂,他怀着激动的心情,在聚魂灯的指引下,在那棵曾经姬然呆过的桃树下面,他找到了一抹弱得不能再弱的残魂。 “晨曦,”熟悉的气息,让桃花君热泪盈眶,他轻轻地走了过去,把那抹残魂放进了聚魂灯,“我早该想到,若你的魂魄还在,眷念的地方一定与姬然有关。我这就带你回桃林,等你的魂魄养好后,就送你入轮回。他日,我在桃林等着你的回归。到时,我只希望然儿也回来了,我始终坚信,然儿还有来世,我一定会找到她的那一抹桃花香魂······” ☆、变得陌生的碧玉小姐 最后的最后,似乎都归于了平静。只不过是仙界从此多一位广招桃花仙子的“桃花君”。 “彩云,今日是几时了?”碧玉宫内,本来斜倚在软塌上,一直痴痴地望着远方的碧玉突然收回目光,问道。 “小姐,是初一。”彩云兴高采烈道。一脸期盼地看着碧玉。今日可是桃花君挑选桃花仙子的日子,往日小姐只要听说是初一,一定会激动得跳了起来的。她与彩霞自从仙后死后,就被安排到碧玉宫里来照顾碧玉了。 “初一。”碧玉低眸呢喃道。 “小姐,初一是桃花君挑选桃花仙子的日子。小姐今日可要前去?”小姐今日太平静了,彩云反而有些不适应。小姐痴迷于桃花君可是闻名于仙界。当年战事一结束,小姐的爹——灵山仙尊逼着她回灵山,小姐为了桃花君,竟以死要挟,若不是小姐的娘亲——芳霞仙子出面求情,小姐又且会如愿的留了下来。小姐倒是真把仙界当成了自己的家,常年累月待在仙界就不见挪窝的。每逢初一,小姐都会去桃花君那里,(平时,桃花君现居的桃林是不允许被打扰的,否则后果严重。)她总是隔得很远,痴痴地看着桃花君。直到桃花君选好了桃花仙子,她才会黯然的离去。有时,彩云在一旁看着都觉得心酸,可仙界痴迷桃花君的仙子多了去,并不差小姐一个。就好比她自己,也喜欢看艳丽的桃花君,不过,好在彩云有自知之明,她不会妄想。只会在能见到桃花君的时候多偷偷瞧上几眼,这样,她就满足了。彩云就是好奇为何小姐要离桃花君远远的,难道她不想被选为桃花仙子?可她眼中的深情又是怎么一回事?难道外面的传说是真的?曾经九天玄女的消失真的与碧玉小姐有关?这么多的疑问,彩云还来不及弄明白,眼下小姐却变得更加捉摸不透了。 “去。”半晌,碧玉才吐出一个字。彩云有些愣愣的点了点头,她感觉小姐真的变得陌生了。这些日子,小姐除了喜欢望着远处发呆,落泪外,有时也会避着彩霞与她谈一些关于仙界的事情,还有一些小姐自己的事情,她每次都觉得怪怪的,但又说不出哪里怪? 一旁的彩霞也偷偷地瞟了小姐一眼。这几日,小姐都有些不对劲。自从那日小姐假寐后醒来,她身上的气息就陡然变得有些阴冷,看到守在一旁的她,彩云,当时还有喜儿,就厉声问,她们是谁? 她与彩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喜儿就委屈地开口了:“小姐,你不记得她俩,怎么把我也给忘了呀?我是喜儿,从你住进碧玉宫,就一直陪伴着你的喜儿······” “停,”喜儿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耳旁却传来小姐不耐烦的声音,“你出去吧,以后不用跟着本······我了。” “呃?”喜儿那时明显没有反应过来,不过,也只是稍稍怔了一下,“噗通”一声,喜儿惊恐地跪了下来:“求求小姐,不要赶喜儿走。求求小姐······” ☆、你到底在哪里 “你俩还愣着干嘛?把她给我赶出去。”小姐的脸上尽是不耐,眼底的一丝慌乱虽掩饰得很好,但还是被细心的她发现了。她不懂,喜儿不是一向都很讨小姐的欢心吗?这是怎么了?她本想为喜儿说几句好话,但话到嘴边,她又吓得咽了回去。小姐见她迟疑,竟然眼神凶狠地瞪了她一眼。 于是,她把所有的疑惑都吞回到肚子里,叫上还在发愣的彩云,不顾喜儿的苦苦哀求,硬是把喜儿拉出了碧玉宫。 关上宫门的那一刻,彩云拉了拉她的衣袖,小声地问:“彩霞,你说小姐是不是魔障了,怎会那般对待喜儿?” “彩云,记住我以前与你说的,不该问的就别问。小姐再怎么样还是小姐,不要妄加议论。做好我们自己分内的事就可以了,不该管的就不要管。”彩霞语气突然严厉道,彩云太单纯了,这让她很担心。眼下的碧玉小姐很奇怪,她不想彩云出什么事。 “哦。’彩云撅起嘴巴,有些不乐意。 宫门外是喜儿悲惨的哭喊声,彩霞有些心烦意乱,蹙起眉头,拉上彩云就匆匆入了殿内。 喜儿走后的这几日,小姐再也没有提及桃花君,以前一向好动的她也突然就静了下来。有时,小姐一整日都可以不说一句话,眼神飘远的看着远方,看着,看着就落泪了。彩霞不懂,小姐为何看着那处落泪?那处既不是云霄宫,也不是桃花君如今的住处。那处是哪里?彩霞也不知道。彩霞不敢问,也不想问。彩霞只想好好的活着,真的,她只想好好的活着。 待收回思绪后,彩霞与彩云就随着碧玉小姐出门了,她们向着桃花君如今的居所而去。一路上遇见许多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花族仙子。这些花族仙子看到她们时,又是一如既往的不屑与鄙夷,只因她们三人不是花族,对这些花族仙子根本就构不成威胁。再加上仙后背叛仙界一事,众仙子多多少少有些不待见碧玉。 往日如这般,碧玉必会气呼呼地骂上几句。可今日的她却很是淡定,波澜不惊的漠视着周围的一切,倒是让那些花族仙子们有些猜不透了。于是,跟在碧玉后面指指点点,小声咬着舌头根子,脸上不屑,鄙夷的表情更甚。 这边暗潮汹涌,桃林那边却是另外一番景致。 艳丽的桃花下面静静地站着一抹艳丽的身影,花与人,同样的艳丽,同样的醉人。微风拂过,花香扑鼻,衣诀翩飞,花瓣轻轻扬扬自树枝上飘落了下来,有几片兀自落在那艳丽的人儿身上,更衬得他分外妖娆。 “然儿,今日我又得挑选桃花仙子了。其实我一点都不想看到那些不相干的人,这几千年来,聚魂灯一次次提醒,你就在仙界,就在我的身旁。可是你的神魂被掩,聚魂灯也仅仅只是能感应到你,却无法确认你的那抹香魂到底在谁的身上?若不是为了找你那抹被隐去了的香魂,她们与我又何干?我从不曾对她们怎样。每日,我看我的书,品我的茶,抚我的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就是如此过来的。她们就在那儿或站,或坐,随便处之,只要不打扰到我,就可。我允许她们的存在,是想用神识进入她们的神魂,一点点搜寻,寻找隐藏中的你。”艳丽的人儿,叹了口气,“可是然儿,我找了万年,寻了万年,为何却寻不见你的一丝踪迹,你到底在哪里?我好怕坚持不到找到你的那一天······。” ☆、你是花族吗 “桃花君,我这月可否成为你的桃花仙子?”草儿腆着笑,又一次不怕死地问道。 草儿的到来打断了桃花君的思绪,他淡淡地撇了她一眼,就收回了目光,打破天荒的第一次回应了草儿,不答反问:“你是花族吗?” “不是。”草儿眼角弯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桃花君的搭理,让草儿有些期盼,有些开心。 “那你可知本君选桃花仙子的首要条件是什么吗?” “我知。”草儿的眼帘垂了下来,声音低了些。心情不怎么美好了,有些许失落,些许无奈,些许黯然。 “那你就应该知道你是绝不可能的。因为你只是一棵草,一棵狗尾巴草。本君最不喜欢狗尾巴草了,因为当初的她不喜欢。” 有些记忆是永远不会被时间给冲淡的。遥记得当年,他与然儿一起走在人界的一条小路上,沿途尽是随风摇曳的狗尾巴草,很是壮观。然儿感叹,“狗尾巴草再多,也不及桃花艳丽。我还是喜欢看桃花。”姬然不知,她这句无心的话,却误导了桃花君,让他错误的以为然儿不喜欢狗尾巴草。 “她是谁?”草儿呐呐地问道,被桃花君这般说,她伤心得想落泪。 “这不是你该知道的。”桃花君冷冷道,“本君当初带你来仙界,是因为不小心踩了你一脚,伤了你的身体,心中有愧。你最好不要有别的什么想法。” 那次路过人界的一处小山谷,他恍惚听见了然儿在山谷叫他,于是,欣喜若狂的他一下子失了以往的冷静,不假思索的就闯入了那个小山谷。可入眼却是一片荒芜,除了些许野草在那里随风摇摆外,哪有然儿的身影?他刚刚活跃的心瞬间又沉到了谷底,黯然转身,就想离去。谁知却不慎踩到了开了灵智的草儿身上。草儿哀嚎出声,惊了失魂落魄的他,他这才注意到自己脚下踩着一棵狗尾巴草。当时不知为何,听着草儿的痛呼声,他的心在那一刻竟然莫名的痛了一下,于是,他做下一个让自己如今后悔无比的决定——带着这棵狗尾巴草回了他仙界的住处。自从这棵狗尾巴草化形成功后不久,每月初,她都会前来不厌其烦的自荐。 草儿的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可却被她强忍着,不让其掉下来,“对不起,打扰了。”草儿施了一礼,就转身离去,她倔强着挺直腰杆,一步一步地远离了桃花君的视线,直到回到她的住处。其实就是桃花林的另一边,这是桃花君当初带她回来安排的。怕被草儿打扰,他特意将草儿安置得远远的。可就算是这样,那时的草儿也开心极了。草儿以为,最少桃花君待她是不一样的。因为在这片桃林里,只有她是常伴在他的身旁,虽然隔得远了点,但不还是在同一片桃林吗?那也是相当于人界的同一片屋檐,很是亲近了。草儿一直很满足的这样认为。 ☆、她是狗尾巴草 再看看那些当选的桃花仙子,就算隔得再近,那又怎样?还不是一个月的期限一到,就被打发走了。那个离去的场面,总是感人肺腑啊!她躲在暗处还陪着掉了几回眼泪呢?可最该感动的人却风轻云淡,不见一丝伤感,手一挥,直接把那哭得伤心又伤肺的桃花仙子送出了桃林,来个眼不见,心不烦。该离去的还是离去了,也再没资格入桃花君的桃林。 然,桃花君一贯坚守着的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而正巧草儿她也动了凡心,想试上一试,或许她会是桃花君最终的桃花仙子呢?果然,情一动,心就伤。如今的草儿就被伤得彻底,回到属于她的桃林一角,泪水瞬间就打湿了脸。往事再一次浮现在眼前。 她的命不好,生来就是一棵狗尾巴草。还是这小山谷中唯一的一棵狗尾巴草。连她想认个亲都不行。就这样战战兢兢,孤孤单单的在此守候了千年,最少从她开灵智算起,是有千年了。这山谷,人类关顾得少,她也就见过那么几个,还都是白发苍苍的采药老者,见她无甚用处,也都懒得理她,她也乐得保住了小命。倒是那些鸟类,兽类不知从她身边过去了多少。每回吓得她都耷拉着脑袋,生怕引起它们的注意,丢了自己的小命。有时,她也会对着那皎洁的明月感叹一番:“为何她会是一棵草?还是一棵狗尾巴草?为何山谷中就她开了灵智?想找个说话的伴都不行······” 这感叹得多了,老天终于知道眷顾她了,许了她一个美梦。 那一日,她就是从美梦中痛醒的,她可怜的小腰被人踩在脚下,痛得她大呼出声:“大人,请高抬贵脚,饶我草儿一命吧。我草儿虽身份卑贱,但好歹也是一棵草吧?草也有命啊······”她不断感觉自己的腰啊,都要被踩断了,她直不起身子,还不知这位踩她的人长啥样?但她的心中已一万次的鄙视此人,鄙视他欺负弱小,鄙视他眼瞎心狠······ 你说她多可怜,好不容易睡上一觉,刚刚才开始做美梦。其实,美梦的主角并不是她。因为她很明白自己只是一棵草,一棵狗尾巴草。而梦中出现的却是一位美得让百花羞愧,日月黯然的仙子。尽管如此,她还是沉醉在梦中无法自拔。梦中仙子的一举一动,哪怕一个细小的神情,都能牵动着她的心。她会因仙子的喜而喜,因仙子的忧而忧。她觉得自己仿佛就是那位仙子,她很享受那位仙子的一切情绪。直到梦中那位男仙的出现,那一眼,虽看不清他的容颜,但她却仿若隔了万年般,看着他的身影,她就想落泪。至于那位仙子是何表情,她已经无暇顾及了。不知为何,她好像知道那位男仙的名字,她想叫他,想告诉他,自己一直在这里等他。于是,她轻轻地唤了一声,可却没有等来那位男仙的回应。她怕他离得远了点,没有听见,就又唤了几声。终于,男仙看了过来,她忍住激动,就要看清男仙的容颜了。 ☆、桃花君,我来了 但有时,遗憾就发生在你最不想发生的时候。桃花君的到来终结了她的美梦,把她拉回现实。在她万分鄙视他的时候,桃花君移开了他的脚,她挣扎地抬头,终于看到了桃花君的容颜,艳如桃花,但有些苍白。只一眼,她忘了痛,忘了呼吸,忘了一切。若是她有眼泪,想必那时的她早就泪流满面了。 是他,就是他,梦中那个让她想落泪的男仙。虽然梦中不曾看清他的容颜,但一样的身影,熟悉的感觉,让草儿坚信,眼前的他就是梦中的“他”。原来老天真的很眷顾她,让她在现实中再一次的与他相遇。 “可愿与本君一起回仙界?”淡淡的声音在静寂的山谷响起。 “呃?”正暗自伤心的她以为出现幻听了。 “可愿与本君一起回仙界?”淡淡的声音再次响起。 “愿意,我愿意。”原来所有的伤心都是为了等待这一刻的到来,原来我孤单千年,只是为了等着你把我带走。心,在这一刻幸福得想飞了起来。 后来,她被他带到这片桃林,给了一处偏远的地方给她扎根安身。他离去时,被她唤住了:“大仙,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呢?”其实,在她的心底,有个名字呼之欲出,但她却不敢叫出来。她怕叫错了,会被大仙又赶回人界。 “桃花君。”他身影消失的时候,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桃花君吗?与这桃林倒是挺配的。”她环顾四周,轻声呢喃,虽与心底的名字不符,但她还是觉得桃花君就是梦中的那位男仙。然后,不管桃花君是否听得见,她对着虚空大喊:“我叫草儿。桃花君,你可得常来看我呀!” 她不知,她的这声大喊,让耳听四方的桃花君瞬间就黑了脸,他跑得更快了。然,急于离去的桃花君却没有注意到,这片桃林的桃花似乎因草儿的到来,比之从前开得更加艳丽了。 自此,从那天以后,草儿就拼命的修炼。她想早日修得人身,去见那把她丢下,就不见了人影的桃花君。好在仙界灵气充足,转眼间千年过去了,这一日,桃林偏远一角的上空回荡着铜铃般的笑声,清脆又悦耳,“哈哈哈,草儿我终于修得人身了。桃花君,我来了。” 草儿欢快地在桃林里穿梭着,寻找着桃花君的身影。可当她兜兜转转来到桃花君的住处时,入眼的一幕却让她怔住了。好多美貌的仙子围绕在桃花君的身旁,一脸爱慕地看着他。而许久不见的桃花君脸色更苍白了,他似乎觉察到了她的到来,朝她的方向淡淡地瞥了一眼,一眼过后,就信手指了一位仙子。当时草儿不懂,为何桃花君那么随意的一指,所有的仙子(当然也包括那位被指到的仙子)都落泪了。后来,看着,看着,她就明白了。那位被指到的仙子被选为桃花仙子,是被桃花君留下来陪他的,她这是高兴得落泪。而那些没被指到的仙子则瞬间被送出桃林,她们落泪是因为伤心自己落选了。 ☆、墨玉,草儿去也 草儿看明白了,心里也堵着慌。她没有立刻出去见桃花君。又转转悠悠的回了自己那片偏远的桃林。她望着艳丽的桃花,发了许久的呆。直到身后传来桃花君低沉悦耳的声音:“恭喜你修得人身。” “谢谢。”草儿回过身来,看着艳丽的桃花君,第一次,草儿讨厌他叫桃花君。果然,桃花君生来就是招惹桃花的。 “既然你已修得人身,你的去留就自己决定吧。”静默了一会儿,桃花君又开口了。 “我知道了。不过,这片桃林我倒是很喜欢。”草儿抛开心中的烦闷,望着眼前的桃花,笑了。这是她的真心话。她确实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片桃林。 这一次,桃花君许久都没有出声,他被草儿如桃花般艳丽的笑容给迷失了眼。这般熟悉的笑容,让他又想到了姬然。心又痛了,他仓促地转身离去,临走时,说了句:“那你就留下来吧。” 草儿出神地看着桃花君离去的背影,喃喃道:“今日你选得桃花仙子,应该高兴才是?可为何你连离去的身影都透着一股哀伤呢?” 自那以后,草儿有事没事就喜欢到桃林的那边转悠。可她从不出现在桃花君的眼前,只是藏在桃林中,欣赏着那如画的一幕。只不过,画中永远会出现她不愿意看到的。在桃林,他的身边总会伴着一位桃花仙子。桃花仙子从一日一换,两日一换······到如今的一月一换,看得草儿都眼花缭乱了。心底酸涩的同时,也感叹桃花君这朵大桃花开得艳,太会招惹桃花了。 草儿这看得多了,也就有了想法,也想成为桃花仙子,伴他左右。于是,每月初,她会赶在那些仙子的前头,厚着脸皮,来问上一问。以前桃花君都只是淡淡瞥她一眼,不予理会。但今日桃花君的一番话,却断了她所有的念想。 往事如烟云,也只有自己记得。草儿不指望桃花君会想起。从往事中解脱出来的草儿哭够了,抹了一把伤心泪,选了一棵显眼的桃树,想了想,信手就刻下了几个大字,“墨玉,草儿去也。”顿了一下,她又添了几个字,“脸色太过苍白,保重身体。”其实,草儿本想写“桃花君,草儿去也。”但一想到那些桃花仙子,她就弃了桃花君,改写墨玉。她觉得这样称呼,她的心才舒坦。至于后面加上的那几个字,纯粹是因为她想报桃花君当年带她来仙界的收留之恩,至少她是这么觉得的。桃花君的脸色白如雪,一点血色都没有。她走之前,提个醒也是应该的。但对于她为何天生就会用仙术写字,她却没有过多的去想。草儿以为吧,都成仙了,还有什么不会的? 草儿最后不舍地望了一眼桃花君所在的方向,就独自出了桃林。她不想再待在这个令她伤心的地方。随着草儿的离去,桃林的桃花瞬间失了往日的艳丽,对周遭漠不关心的桃花君却忽视了这一切,于是,也错过了与姬然的第一次相认。 ☆、撞上了 出了桃林,草儿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这仙界真的很美!就像一幅画,到处繁花似锦,仙雾缭绕。许多仙子三五成群的从她身边匆匆而过,草儿目不接暇地看着,碧玉带着彩云与彩霞迎面走来,碧玉不知在想些什么,也没有看路,两人就这么撞上了。 “你找······”死字没有说出口,碧玉第一反应就是想一掌拍死这个不知死活敢撞她的人,可手刚举起,不知想起什么,又放了下来,突然就改口骂道:“你走路没长眼睛啊?” “你说谁呢?谁走路没长眼啊?长得倒是像一朵花,倒还不如我这棵草。”草儿揉着被撞疼了的额头,望了碧玉一眼,撇了撇嘴,一脸不屑道。眼前这个女人她第一眼就非常的不喜欢。 “你,你大胆。”碧玉怒极,有多少年没被人这般对待了?她倒是真的记不清了。眼前这个可恶的女人,怎么就如当年的姬然一样,让她打从心底厌恶。若不是修为还没有恢复,她绝对会把这个碍眼的女人灭得连渣都不剩。 “我一向都胆大,怎么了?”草儿胸一挺,头一扬,骄傲地说道。草儿认为吧,自己身为一棵草,就得有草的韧性,对付敌人时,敌人强,她就得更强。更何况她还是最坚韧不拔的狗尾巴草。第一次,草儿为自己的身份感到自豪。 草儿的胆大,让碧玉身后的彩云替她捏了一把汗,彩云趁碧玉不注意,一个劲的朝草儿递眼色,示意草儿快走。草儿也注意到彩云了,彩云的好心暗示,她也看得明白。但草儿有草儿的坚持,她绝不会在敌人面前临阵退缩。 “好,你好得很。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后悔今日对我这般狂妄。哼,我们走。”碧玉咬牙切齿道。见时辰已不早,她身后也无其它仙子的身影,只得丢下狠话,带着彩云,彩霞匆匆离去。彩云临走时还担心地看了草儿一眼,朝草儿无声的说了两个字:“小心。”刚说完,就被一直注意她的彩霞给拽走了。 “讨厌的人走了,这眼前也亮堂啊!”草儿又开始四处晃荡了。 仙界太大,太陌生,草儿逛了许久,都没有找到可落脚之地。路上倒是碰到了些许的仙家,出于礼貌,她想上前套下近乎,可人家根本就不给她机会,不是一脸漠视的离去,就是鄙夷地瞧她一眼,不予体会。这连遭冷眼,让草儿瞬间就成长了。再遇上其他仙家时,她也懒得体会了。“哎,难怪世人说,仙界最无情,果真如此啊!还是当初的那个小山谷好,虽说遍地杂草,但却温馨呀!风一吹,你挨我一下,我挤你一下,都不会介意的。哪像这里,一个个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都快朝上天了。那山谷虽小,可遍地是家。这仙界大是大,却似乎没有我的落脚之处啊!”草儿一边走,一边叹气,无限惆怅。 ☆、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咦,这是何处?”草儿来到一处偏僻之地,满眼的桃树,却不见一朵桃花,让她诧异的停下了脚步。瞧了瞧四周,此处偏是偏了点,但风景却不错。特别是这片桃林,不仅给她一种温馨的感觉,还莫名地熟悉,仿佛许久以前她曾来过。不过当这个念头刚刚冒出,就被她一巴掌给拍了下去。笑话,她就是人界的一棵狗尾巴草,若不是遇到桃花君,又哪能来到这仙界?看来这仙界呆久了,还容易让人产生幻想。委实害人不浅,她必须时刻保持警惕才好。 犹豫了一下,草儿还是抬步走入了桃林。草儿没有注意到,当她的脚刚踏入桃林时,桃林里所有的桃树都微微的颤抖了一下,接着,万千的枝丫上接二连三地冒出一朵朵粉色的花骨朵,然后一一绽放。艳丽的桃花瞬间就挂满了枝头。 草儿被这突然的变故惊到了,傻傻地看着这满林子的桃花,不知所措。 而此时,在桃林深处的一棵桃树上,化为四脚蛇的傲天陡然睁开了双眸。艳丽的桃花就绽放在眼前,泪水悄然滑落:“姬然,你终于知道回来了。”下一刻,一道金光闪过,桃树上已没有傲天的身影。 “姐姐,是姐姐回来了······”桃花盛开的一刹那,那熟悉的桃花香又弥漫了整座桃林,正在桃树下打坐的白灵不敢置信地睁开了双眼,泪水瞬间模糊了双眼。一万年了,整整一万年了,灵儿等了姐姐一万年了。姐姐,灵儿来了。 “主人,是主人回来了。”当看到一朵朵桃花争先怒放的时候,居住在桃林深处的“桃花们”沸腾了,一个个热泪盈眶,朝着桃林的入口奔去。 “姬然,你还知道回来?呜呜呜······”傲天一头扑进还在还在发愣的草儿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你,你,你是不是认错人了?”被一条四脚蛇这般想念,草儿头皮都发麻了。不过,他含泪瞪着自己的样子好可爱。 “你不是姬然?”傲天目瞪口呆,这才注意到眼前的女人与前世的姬然长得一点都不一样,她虽也长得娇俏可人,但与姬然惊世的美貌还是没得比。她们身上香气也大不相同,姬然身上是桃花香,而她身上却是一股淡淡的青草香。最无法忽视的是,眼前这个女人穿的是一身绿衣裙,这种颜色的衣裙,姬然可从没有穿过。都怪自己太过心急,这看都没有看清楚,就一头扑进了人家的怀里。 傲天连忙从草儿的怀里退了出来,落地之时,他已变回人身。一万年过去了,傲天变得更加成熟与性感了。只不过他那双金色的眸子却盛满沧桑与孤寂。 “对不起,我刚刚认错人了。”傲天的俊脸红了一点,仓促的道歉之后,他就急切地找寻着,可这桃林四周除了艳丽的桃花,还有眼前这个女人,他并没有发现那个盘踞在他梦中万年之久的女人。 ☆、你是谁 看来,是他多想了。可这突然绽开的桃花又是怎么一回事?傲天不会忘记曾经在九天之地与魔神一战,姬然昏迷不醒时,万千桃花纷纷谢去,直至姬然再次醒来,桃花才又竞相开放。这次也一样,姬然离去万年,这桃林的桃花就万年不开。但偏偏在今天,又再次怒放,不是姬然回来了,那又是什么呢?可姬然的人现在何处? 傲天沉思着,完全忽视了一旁被他惊呆了的草儿。“天啦,这条蛇长得还真不耐,与桃花君有得一拼。呸,我想那朵大桃花干什么?人家现在正忙着招蜂引蝶呢?”草儿有些鄙视自己。又看了傲天两眼,这越看就越顺眼,心底暗咐:“此处倒是不错,桃花艳丽,美男养眼,适宜安家。只是不知他是否欢迎我的加入?” 草儿踌躇不前,皱着眉头,斟酌着该如何开口询问才不至于太唐突了。两人各有所思,场面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姐姐,你终于回来了。”一道白色的身影以风驰电掣的速度出现在草儿的眼前。还好,她在最后的关头稳住了身形,没有扑进草儿的怀中。 “你是谁?”白灵一脸错愕的看着草儿。 “草儿。”草儿也一脸懵逼地看着白灵。 “我姬然姐姐呢?”白灵环顾四周,没有发现姬然的身影,忙问道。她这一问,傲天也回过神来,两人同时一脸焦急地看着草儿。 “你姬然姐姐是谁我都不知道,我又怎知她在哪里?”草儿呐呐道。她的心底有些酸涩,两次被人这般热烈的相迎,都只因为他们弄错了。 “那你刚才可看到一位长相绝美的女子出现在这里?”白灵慌了,眼前陌生的女人不是姬然姐姐,也不认识姬然姐姐,那姬然姐姐在哪里? “是啊,你可看到?”傲天也急切地问道。 “没有,刚刚就我一个人出现在这里。”草儿吸了口气,抛去有些低落的情绪,微微一笑,老实交代道。草儿认为,身为一棵草,就得发扬她向上的一面。就算不被人关注,她也得微笑地活着。 “姬然” “姐姐” 草儿这一笑,让傲天与白灵又迷失了。熟悉的笑,从不熟悉的人的脸上出现,他俩仿佛从这张笑脸的背后隐隐地看到了姬然曾经那艳丽如桃花般的笑容。俩人不约而同地都看痴了,泪水忍不住的又一次夺眶而出。 “你们这是怎么啦?”草儿不明白,这俩人又为何望着自己掉眼泪?笑脸噶然僵住了。 “对不起,失礼了。”白灵率先回过神来,连忙背过身去,擦眼泪。傲天也跟着清醒过来,不过,他依然定定地看着一脸莫名的草儿,突然,就问了句:“你刚才进来时,可看到了什么奇怪的景象?” “奇怪的景象?”被一个美男目不转睛地盯着,草儿的脸明显的红了。她回想了一下,眼前陡然一亮,她刚刚不也是被那奇怪的景象给惊到了吗?后来,被这俩人一搅合,倒是给忘了。 ☆、你想她是谁,她就是谁 桃花,对,我刚进入这桃林,所有的桃树瞬间都开满了桃花。”草儿指着眼前的桃树说。 “这绝不是巧合,姬然,我就知道是你回来了。”草儿一说完,傲天就走上前一把紧紧地抱住她,头埋在她的颈间,任凭泪水顺滑而下,高大的身躯也颤抖得厉害。草儿被傲天这一抱,整个人又懵了。她僵硬着身子,本想推开傲天,但当傲天的泪水滴落在她颈间,那冰凉的感觉竟然让她的心很不舒服。她好像也想哭了,双手轻轻地抱住傲天,她莫名的就在傲天的耳旁轻声呢喃了一句:“别哭,我回来了,傻龙。”说完,她都不自知。但傲天却听见了,“傻龙”,那独属于她对他的称呼,一万年了,他终于又听见了。泪流得更凶了,傲天哽咽出声:“姬然,我是你的傻龙,永远等着你的傻龙,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 白灵瞪着眼,张大着小嘴,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这条傻龙是真傻?还是假傻?这个叫草儿的女人跟姬然姐姐长得一点都不像,他抱着草儿哭也就罢了,她可以当这条傻龙是思念姬然姐姐过度,想找个人哭上一场,发泄一下。可他说的这一番话,是不是也要看清楚对象再表白?草儿是姬然姐姐吗?怎么可能? “主人,与你同在,永世不变。”不知什么时候,桃林深处的那些“桃花们”都跪在草儿的身旁,泪流满面地望着草儿,喊着曾经熟悉的口号。刚刚他们来时,也听到草儿的回答。主人前世是桃花香魂,所以偏爱桃花。只要是主人当成家的地方,主人出大事时,桃花必谢。桃花再开之时,必是主人安然无恙归来时。曾经在九天之地就是最好的证明。 突然的大喊声,惊醒了草儿。见自己与美男在众目睽睽之下竟然一直紧紧地抱在一起,小脸瞬间就红透了。“那个,你可以把我松开吗?我憋着慌呢!”草儿挣扎了几下都挣不开傲天的怀抱,无奈只得开口提醒。 “姬然,你要不要紧?”草儿的话音一落,傲天就放手了,泪水都来不及擦,就紧张地问道。 脸上冰冷的感觉让草儿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也泪流满面,她忙转身用衣袖拭去。草儿的举动也间接提醒了傲天,他怔了一下,也忙转过头去抹了一把眼泪。 “我叫草儿,不是姬然,也不是你们的主人。”草儿觉得她有必要再次重申一下。这抱也抱了,哭也哭了,该说的,她还是要说清楚。 “草儿?”傲天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突然就眉开眼笑了,“这个名字好。我喜欢叫你草儿。” “呃?”草儿莫名地看向傲天,所有人都莫名地看向傲天。这转换也太快了一点吧。 “她到底是姬然姐姐?还是草儿?”白灵看了半天的戏,还是不懂,忍不住地问了一句。 “你想她是谁,她就是谁。你忘了隐身符咒了吗?”傲天望着懵懂的草儿,一脸宠溺与幸福。是啊,只要是她回来了,她是谁,重要吗? ☆、让我牵着你回家,可好 姬然离开太久,太久了。久到有些往事都模糊了。开始他也没有想到隐身符咒上面去,但后来草儿无意识说出来的那句话,让他确定草儿真实身份的同时,遥远的记忆也回归了。当初仙帝不是说它可以隐去姬然的一切吗?那草儿的容貌与她身上没有桃花香就都可以说得过去了。就不知道姬然觉醒后,会不会恢复?但恢不恢复对于他来说都没有什么关系,他只要姬然回来就好,不管以何种身份,何种面貌出现在他的身边,他初心依旧。 “隐身符咒?”白灵突然脑门灵光一闪,本就冰雪聪明的她瞬间就明白了。当她再次望向草儿时,眼睛又红了。 “你们听着,现如今,草儿的身份就只能是草儿,可明白?”傲天厉眸扫过众人,话中有话的说。 “我等明白。”除了草儿一头雾水,不明白以外,所有在场的人都明白。这是傲天为了保护还没有觉醒的主人。魔族并没有被灭,却莫名其妙的在天界消失了。这是昆仑神君他们回天界准备攻打魔族为主人报仇时发现的。他们遍寻无果,就把消息传给了他们。要他们好生警惕,说将来魔族再现之时,必又会掀起一番血雨腥风。如今,还未觉醒的主人回来了,而魔族最恨的人一直是主人,若知道草儿是她的转世,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前来杀她。明箭易躲,暗箭难防,他们如今连魔族身在何处都不知道,又怎能冒险的让主人的身份泄露出去。 “这片桃林万年不曾有桃花开,却突然之间,桃花挂满枝头,必会引来一些好事之人前来一探究竟。你们留一些人在此入口守着,没有我的允许,不要让任何人闯进来。若是有人敢硬闯,给我杀。”傲天语气陡然严厉。 “是。”众桃花皆听命。很快,就分工到位,各自散开了。 “你们这是干嘛?”草儿疑惑道。这些人真是莫名其妙,一个,两个的眼泪汪汪把她错认作别人也就算了,只能怪他们的眼神太一致,她解释清楚就好。可眼下,他们又要闹哪出?有必要为了那艳丽的桃花,戒备成那样吗? “姐······草儿,不要管他们,他们这是闲着慌,想找点事情做做。我带你进桃林看看如何?你一定会喜欢这里的。”白灵亲热地牵起草儿的手,带着她往桃林深处走去。没人注意到,当白灵的手握住草儿的手时,她眼角有泪珠悄然滑落。姐姐,这一次,让我牵着你回家,可好? 傲天也跟了上去,他走在草儿的另一侧,三人有说有笑向着桃林深处走去,桃林的上空回荡着他们欢快的笑声。 “你是被大桃花带回仙界的?”白灵又一次惊呼出声。开始知道草儿的真身是一棵狗尾巴草,她就很不淡定了。你说,她姬然姐姐好歹也是九天玄女,又是桃花香魂,这投个胎,转个世,怎就变成了人界一棵毫不起眼的狗尾巴草呢?可事实偏偏就摆在眼前,她再怎么不愿意相信也得坦然的接受。 ☆、大桃花是谁 但是姬然姐姐是被那朵大桃花给带回仙界的,这就奇了怪了?大桃花还有精力去招惹草族,他不是只爱花族吗?那些个桃花仙子哪一个不是花族? 白灵现在最鄙视,最不愿听说的人就是那朵大桃花了。姬然姐姐刚走的时候,那朵大桃花表现得可是悲痛无比。从鬼界借来聚魂灯,用自己的仙血为灯油,执念为引,点亮聚魂灯,上天入地,四海八荒到处去找姬然姐姐与那鬼帝的神魂。后来听说,大桃花找到了鬼帝的一丝残魂,放入聚魂灯,又用自己的仙血一点一点蕴养着,直至鬼帝的魂魄完全恢复,大桃花才放心的把鬼帝送走,至于是送去投胎还是怎么的?就无人得知了。 可在这之后,去了一趟人界回来之后不久,大桃花就变了。曾经只对姬然姐姐痴情的他,竟然广招桃花仙子陪伴,换了一个又一个,滥情无比。记得这事当初传到她耳朵里时,她还不愿相信,她跑去找大桃花。果然,在那片艳丽的桃林里,她看到了大桃花的身旁当真如传说般那样,伴着一位桃花仙子。那位桃花仙子一脸爱慕地看着大桃花,听他抚琴。她怒气瞬间高涨,气得眼睛都红了。她冲动之下,上前把大桃花的琴给砸了个稀巴烂。大桃花静静地看着,没有制止。倒是那位桃花仙子吓得尖叫连连,本想借机躲入大桃花的怀里,不知为何大桃花竟然让开了,还厉眼扫了那位桃花仙子一眼。那位桃花仙子被大桃花这般一扫,倒安静了,乖乖地站在一侧。 她冷眼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讥笑出声:“怎么?在人前你还要演戏吗?你都这般做了,还想装什么洁身自好?” 大桃花的脸色本来就很白了,听她说这番话,就更白了。他没有出声,只是怔怔地站在那里。她觉得一定是自己的眼睛被气模糊了,不然怎会看见大桃花眼底有痛苦闪过。 “大桃花,你不配站在姬然姐姐的身边。”她丢下这么一句,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她再也不想看到这朵大桃花。 现在听草儿说她是被大桃花带回仙界的,她不吃惊才怪。难道他已经知道草儿的真实身份了? “大桃花是谁?桃花君又是谁?”傲天茫然地问道。万年前,他一回桃林就选择了沉睡,外面发生的一切,他都不知道。 “就是以前天界的殿下墨玉。”白灵没好气地说道。 “那就是说,草儿是墨玉带回仙界的?”傲天也大吃一惊。 “是。”白灵点了点头,回头看向草儿,却见她正一脸震惊地看着自己,“草儿,你怎么了?” “你说,他叫墨玉,对不对?”草儿问得有些急。 “嗯,草儿也知道他的名字?”白灵奇怪地问。姬然姐姐不是还没有觉醒吗?又怎会知道那朵大桃花的名字? “我知道,梦中知道的,原来真的是他。”草儿喃喃道。不知为何,心有些隐隐的痛。 ☆、那只是个梦而已 “你梦到过他?” “梦到过,在梦中却不曾看清他的长相。只知道他叫墨玉。”一行清泪流了下来,“我的梦里还出现过一个很美,很美的女子,我仿佛知道她的一切想法。她开心,我就开心。她痛苦,我就痛苦。我不知道她是谁?但我知道她喜欢墨玉,很喜欢······”话没有说完,草儿身子一歪,缓缓倒了下去。 “草儿” “草儿” 两声惊呼同时响起,傲天上前抱住晕迷的草儿。用神识查探了一下她的身体,见并无大碍,他才放下心来。他把草儿带回曾经姬然住过的小木屋,安置在床榻上,用手轻轻拭去草儿眼角的泪水,痴痴地看着她,轻声呢喃:“草儿,万年来,我的梦中全是你,你的梦中可有我?” 随后进来的白灵刚好听到这一句,她收回刚踏进门槛的右脚,又退了出去。把空间留给傲天,傲天对姬然姐姐的痴情,她都看在眼里。万年的等待,不是谁都可以的。就好比那朵大桃花,他不就变节了吗?如今姬然姐姐归来,她希望傲天最终可以陪在姐姐的身边。 床榻上,草儿一直静静地躺着,傲天一直静静地陪着。突然,顺着草儿的眼角滑下晶莹的泪珠,它们像断线的珠子,一滴接着一滴,没入草儿乌黑的秀发中,瞬息就不见了。 “草儿,你醒醒,草儿······”傲天一边用锦帕帮草儿擦眼泪,一边焦急地叫着。可草儿似乎根本就听不见,还是紧闭双眼,静静地躺着,泪水仍然在流······ 此时的草儿又一次做梦了。这一次,她的梦中又出现了那位很美的女子,还有一位带着鬼面具的男人,她也看不清他的长相。但看着他,她心痛如绞,很想哭。但是,梦中那个很美的女子却笑了,她知道那女子明明想哭的,可最后却笑了,笑得如桃花般艳丽。笑着,笑着,那女子的眼泪就落了下来,她好像听到那女子说:“晨曦,我不哭。你喜欢看我笑,那就等你来世找到我时,我再笑给你看,可好?” “不要走,晨曦,你不要走······”床榻上的草儿,张开双手,大叫着,泪水流得更凶了。 “草儿,醒醒······”傲天听见草儿叫晨曦的名字,顿了一下,原来草儿这般伤心,是因为梦见了晨曦。想到晨曦,傲天也黯然了。 草儿的双眼陡然睁开,哭红的眼睛,有些迷茫。当看到坐在床榻旁的傲天时,她楞了一下,慢慢坐了起来,望着窗外艳丽的桃花,她的神情悲伤,“我刚刚又梦到了那个女子,还有一个带着鬼面具的男人。那个女子笑着笑着就哭了,看着那个带着鬼面具的男人,我,好难过······”说着说着,草儿的眼泪又顺滑而下 “草儿,不哭,那只是个梦而已。”傲天情不自禁地揽过草儿。他没有告诉草儿真相。他觉得太早告诉草儿一切,只会增加她的烦恼,对她的觉醒并没有什么帮助。前两世的她,背负着太多,活得太累了。他只想这一世姬然在没有觉醒前,能够开开心心,快快乐乐,无忧无虑的活着。觉醒靠机缘,冥冥之中自有安排,急不得,也不能急。等姬然觉醒的那一日,前尘往事她自会想起,真相并不急于现在就相告。 ☆、这里是我的家 草儿在傲天的安抚下渐渐平静下来,对于这条四脚蛇,不,现在是金发金眸的美男子,草儿靠在他的怀中不但没有觉得别扭,反而有一种奇怪的亲近感。好像他俩许久以前就已认识,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他的怀抱让自己感到温暖与安全。这个想法刚刚冒出来,草儿就怔住了,心底狂呼:“我的天,一条蛇会给一棵草温暖与安全?可能吗?这棵草的脑袋瓜子是不是锈呆了?” 怀中草儿脸上丰富的表情变化,都被傲天看在眼里。他忍俊不止地笑了,看着这一世,姬然没觉醒之前是这般可爱,傲天觉得甚是幸福。 “四脚蛇,你的名字叫什么?”草儿后知后觉地才发现她还没有问人家的名字。她连忙坐了回去,一本正经地问道。 “傲天。”怀抱陡然一空,傲天有些失落,但他觉得有必要更正一下,“我是五爪金龙,不是四脚蛇。” “五爪金龙?”草儿眼睛睁得大大的,一脸不敢置信。心底又忍不住地狂呼:“我的天,五爪金龙。亏我还把他当条蛇,眼拙啊,眼拙。” “草儿可还满意?”傲天笑道。第一次为自己的身份感到自豪。 “满意,太满意了。”草儿的小脑袋那是点了又点,就像小鸡啄米般,可劲得很。她能不满意吗?人家是一条龙,她只是一棵草,人家都不耻下问地问她满意吗?她要是再不满意那就太矫情了,那她的脑袋瓜子就真的锈呆了。 “草儿满意就好。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傲天笑意盈盈。 “这里是我的家?”草儿怔住了。家,对草儿来说太陌生了。以前,在小山谷时,伙伴是多,可会说会想的就她一个。那时,她也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望着夜空中的那轮皎月感叹:“老天啊,你也太厚爱我草儿了,既然给了我灵智,何不多给我几个会说话的伙伴,解解闷,也是好的。” 然,感叹归感叹,老天听见了又怎样?还不是孤独依旧,寂寞依旧。好在她天生就比较乐观,依然每日清晨迎风摆,每日黄昏送日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她终于等来了桃花君,带她离开了这个像家,又不是家的小山谷。 草儿以为桃花君带她离开,一定会给她一个家。可愿望往往如她看到的彩虹般美好,彩虹消失的时候,想必愿望也该消失了吧。桃花君是给了她安身之处,让她的心中挂起了一道彩虹。但他的世界,却拒绝她的加入,那她只能带着心中的彩虹一起消失了。她从来都不想要一个人的家,她已经孤独,寂寞许久许久了呀······ “对,这里就是你的家。”草儿眼中对家的渴望,傲天又怎会看不出来。他的心底微涩,牵起草儿的小手,温柔道:“草儿,与我一起出去看看我们的家,可好?” “嗯。”草儿跟着傲天走出了小木屋。抬头的瞬间,是漫天的桃花。桃花艳丽,灼灼入心。草儿笑了,拉着傲天入了桃林。在花瓣翩飞的桃林里,草儿放开了傲天的手,在前面跑着,转着,笑着,欢呼着。她不知道这一刻的她,吸引了多少隐藏的目光,那如桃花般艳丽的笑容又让多少人感动得热泪盈眶。 ☆、滚,不要让本君看到你 白灵看着,看着,泪水又不请自来了,“姐姐,我终于明白你为何喜欢如桃花般艳丽的笑容了。原来它真的很美······” “姬然,花之娇颜,比不上你之笑颜。那如桃花般眼里的笑颜,是我愿倾尽一生,去呵护的。只愿它可以在你的脸上永存。”傲天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个与花瓣共舞的女子,突然,心中一动,大叫一声:“草儿,我来追你啦!” 金色的身影追着前头娇小的人儿,欢歌笑语洒一地,桃花依旧艳丽,花瓣依旧兀自飘零,也许,这就是家的感觉。 同样是桃林,同样桃花艳丽。却少了些许笑声,多了一片哭声。只因桃花君又选好了桃花仙子。桃花君对那些哭得梨花带泪的仙子们视而不见,正准备挥手让她们离去,碧玉却走了出来,“表······”,哥字掐在喉咙里出不来,只因桃花君眼底毫不掩饰的杀机。 “桃花君,我没有别的意思,只,只想问候,问候你一声。”面对桃花君可怕的眼神,碧玉边说边往后退。 “滚,不要让本君看到你。”一看到碧玉,桃花君就会想起然儿在他怀抱里的莫名消失。他不杀碧玉,是看在父王的面子上。但他的容忍度是有限的,他不敢确保自己会失控之下杀掉这个该死的女人。 “我这就走,这就走。”感觉到桃花君已处在崩溃的边缘,碧玉忙掉头就跑,连彩云与彩霞都来不及叫上,身后是一片嘲笑声,碧玉跑得远了,才敢回头看了一眼,那一眼,恶毒无比。那些刚刚笑得无比欢快的莺莺燕燕,她罂粟记下了,来日,她必会让她们再也笑不出来。 不错,如今的“碧玉”已不是碧玉,她的神魂早被罂粟给灭了。当日,那最后一抹异香毒入了碧玉的体内,经过万年的蛰伏,它一点点壮大,因为罂粟的一丝神魂附在这抹异香毒的上面,随着异香毒的壮大,罂粟的神魂也得到了恢复。后来她直接灭了碧玉的神魂,夺了碧玉的肉体。这才有了她那日醒来,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差点露陷。那时,她真的有点后悔没有在灭掉碧玉神魂之前,获得她的记忆。好在她及时赶走了那位最熟悉碧玉的丫头,她之所以留下彩云与彩霞,也只是因为她必须通过她俩来了解她所处的环境。而据她观察,彩云比较单纯,所以她就经常借故支开彩霞,找彩云“谈心”。这谈着谈着,她想知道的一切也就有了答案。但是,罂粟也忘了一点,单纯的人一般知道的也只会是一些表面上的事,就好比姬然的死,桃花君的恨都牵连到碧玉,这些彩云就不是很清楚了。 当罂粟知道自己竟然鬼使神差地入了墨玉表妹的身体时,倒真的有些意外,感叹世事无常。当年她千方百计想接近墨玉时,却找不到机会。如今,当她对墨玉已经再无想法的时候,老天却将机会摆在她的眼前(其实,后来事实证明这只是罂粟想多了,墨玉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她)。 ☆、她只想保命 随后,从彩云那里,罂粟又知道了墨玉竟然与仙帝闹翻了,连身份地位都可以弃之不顾,自封“桃花君”,广招桃花仙子相陪,完全与她之前认识的墨玉大相径庭。这让她好奇不已,才有了想一探究竟的冲动。 谁知,让她没有想到的是,桃花君一见她,就动了杀机,好在她跑得快。 罂粟此时是心绪难平,气愤填膺,恨不得找个人咬上几口发泄一番。刚好,身后传来彩云的声音:“小姐,等等我。” 来得好,她正要找这个死丫头算账呢!“啪”,彩云喘着粗气刚来到罂粟的身旁,脸上就挨了重重的一巴掌,半边小脸瞬间就肿得老高,人也差一点摔倒在地,好在被身后的彩霞给扶住了。 “小姐,您为何要打我?”彩云捂着那半边肿起的脸颊,含着泪,委屈地问。 “为何?你还好意思问?若不是你当日没有说清楚,本······本小姐今日又怎会受此羞辱?”罂粟大怒,眼底有血腥闪过。 “小姐问的,只要是我知道的都说了。我也不知道为何桃花君要那般对待您,我······”彩云委屈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眼泪花在眼眶里直打转。 “哼,你还有理了?交代不清,害我当众出丑,我没有打死你,就已经是对你格外开恩了。”罂粟说的这一句话倒是实话,当年在魔族,她一个不高兴就可以要人性命,哪还有这么多废话可讲? “彩云,还不向小姐赔礼。”彩霞扯了扯只顾着掉眼泪的彩云,心底有些担心。刚刚小姐与彩云说的一番话引起了她的注意。让她对小姐起了疑心,怀疑她的真实身份。她暗中留意小姐,竟然发现小姐对彩云动了杀念,可彩云这个傻丫头还不自知,她若再不提醒,说不定小姐真会对彩云下杀手。至于小姐到底是谁?仙界大人物多得是,自有他们去体会。而她只想保命,保住她与彩云的命。 “小姐,对不起。”彩云终于反应过来,脸色都吓白了。 “哼,这次就原谅你了。若再有下次,定不轻饶。”罂粟的一口恶气得到了发泄,也见好就收。如今她在仙界人生地不熟,还得依赖眼前这两个小丫头,留着她们还有用。 “知道了,小姐。”彩云擦了把眼泪,收起受伤的小心灵,就与彩霞一起随着罂粟离去。 断魂崖自万年前的那一战过后,更荒凉了。除了昆仑神君他们来仙界偶尔路经此处外,仙界的人倒是对它避而远之。就算如今断魂崖里再无冤魂守候,他们也不愿踏入那个伤心之地。 今晚的夜色有些昏暗,大片的乌云遮了本就惨淡的月光,断魂崖的一处突然黑雾缭绕,越聚越浓,依稀可以听见里面传来恶魔般的咆哮声:“本帝回来了,本帝终于回来了。”随后,一切又归于平静,黑雾也渐渐淡去,直至消失。 一道娇小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断魂崖,她战战兢兢,不知身在何处。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喜儿,喜儿在仙界身份卑微,被罂粟赶出门后,无处容身,只得四处漂泊。今夜想寻个落脚之处,走着走着就来到了断魂崖。喜儿只听过断魂崖的凶名,并不知此处就是断魂崖,不然,借一千个胆子,她也绝不敢进来。 ☆、答应本帝一个条件 被断魂崖的冷风一吹,喜儿打了一个哆嗦。环顾四周,荒芜一片,被惨淡的夜色衬得有些渗人。喜儿缩了缩脖子,有些后悔来到此处。正想拔腿离去之时,耳旁却传来悦耳的男声:“你,过来。” “你······你是······是谁?”喜儿两腿打颤,闻声怯怯地望去,却不见一人。 “这不是你该问的,过来。”那个声音似乎有些不悦了。 喜儿又打了一个哆嗦,她不想过去,她只想出去。于是,念头一起,她转身就往来路跑去。 “你很不听话。”显然,那个声音生气了。 喜儿毫不体会,拼命地往前跑。可跑着,跑着,她惊恐的发现,自己好像一直在原地跑。喜儿吓哭了,她又转过身去,对着那个声音的方向哀求道:“求求你,放我走。” “想走可以,但必须答应本帝一个条件。”那个声音也没有过多的为难喜儿,直接说出自己的要求。 “什么条件?”喜儿呐呐道。她不懂如她这般渺小的仙婢,有什么是可以被人利用的。 “每月初给本帝送一位仙家进来,不论修为高低都可。” “你,你要做,做什么?”喜儿战战兢兢地问道。 “你只需要回答本帝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其他的不是你该过问的。”那个声音又不悦了。 “我,我······”喜儿不知该如何抉择。她不傻,她知道送进来的人必死无疑。她不想害人。 “怎么?不答应?”那个声音陡然阴冷,不耐烦道。 “不,不是的。我,我没有修为,那些仙家又怎会听我的话来这里。”喜儿脑海里乱成一片,心里已经害怕到了极点,但还是在努力找着借口。 “这你无须担心,本帝自有办法。”那个声音似早已想到,断绝了喜儿侥幸的念头。 喜儿痛苦地闭上了双眼,当再次睁开时,她答应了。只因她也想活命。 “很好,你上前一点。”那个声音明显有些愉悦了。 喜儿知道自己只有服从,因为她根本就逃不出那个声音的掌控。她哆哆嗦嗦地走上前,双眼茫然地看着空荡荡的前方。 “好,你就站在那里不要动。”喜儿听话的站住了,她的心中一片荒凉,为自己未知的命运感到悲哀。突然,眉间感到一股刺痛,好像神魂被烙下了什么印记,她有些惶恐,颤声问道:“你,你刚才对我做了什么?” “从今日起,你就是魔族的人,本帝的亲传弟子。”那个声音霸气的回答。 喜儿的身子摇晃了两下,脸色苍白的厉害。“魔族”,她的脑海里不停地回荡着这两个字。那可是仙界的死敌,她之前也痛恨的对象。可眼下她已成为他们中的一员了,这让她如何接受事实? “哼,六界有多少人做梦都想拜我沧澜为师,你倒好,我主动收你为徒,你竟然吓成那般?如你这般没有出息的人,也只配如蝼蚁般存活?”沧澜怒极。若不是没有第二个人选,他也不会选上这么一个胆小怕事的丫头。 ☆、拜师 万年前的他与晨曦的那一战,在最后关头,本想来个自爆与晨曦同归于尽。哪知,他还来不及自爆,就被晨曦打飞出去,神魂被打出体外,七零八落,破碎不堪,却无意中给了他一线生机,他的其他神魂都被晨曦给灭了,独独有一缕被打入地下的神魂得以逃脱,历经万年,这缕神魂靠吸收当年那一战洒在断魂崖里的血,一点一点修复,这才有了他今日的复活。不过,由于他没有去转世,所以只有神魂,没有身体。而且此时的他还不够强大,还不能离开这里,他需要更多的血来帮助自己恢复修为,等他足够强大时,他再想办法弄一具身体回天界去与罂粟团聚。(此时的沧澜并不知道罂粟当年也出事了。他以为就算最后罂粟不敌姬然他们,她还是可以逃回天界的魔族,魔族有上古的护族阵法,有它在,可保魔族万年无忧。)现在万年时间已到,看来他得加快速度离开这里。 “我不是蝼蚁。”本来还在瑟瑟发抖的喜儿突然激动地喊道。她的双手握得紧紧的,想到往昔她努力地讨好小姐,可换来的却是无情的抛弃。她真的活得好像一只蝼蚁,太过渺小,才会被人随意处置。她不要当蝼蚁,她也不是蝼蚁,或许,她该换一种活法,一种不被他人看轻的活法。这一刻,喜儿的心迷失了。 “不想当蝼蚁那就拜师吧。”沧澜见自己的一番话有了成效,也不再哆嗦,直接命令。 “喜儿拜见师傅。”喜儿跪了下去,磕了三个响头。从此,她就是魔族中人了。 “起来吧。刚刚为师除了给你神魂烙下我魔族的印记外,还把为师曾经修炼过的功法传给了你,你只要默念接下来为师传给你的咒语就可以开启它。”说完,沧澜念了几句晦涩难懂的咒语。 喜儿虽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还是照着念了。刚念完,脑海里就出现了一行行的字,好在她跟着碧玉时,碧玉曾交过她识字。喜儿看了几遍,就记住了。连忙盘腿坐下,进入顿悟状态。沧澜在旁看得甚感意外,他没有想到被逼无奈之下收的徒弟虽然胆子是小了点,但这悟性还真不错。他只是传了功法给喜儿,连讲解都不曾。喜儿竟然自己就摸到了门路,自己入了门。想当初粟儿修炼此功法的时候,他可是在旁边亲自解说,亲自教导。想起粟儿,沧澜又黯然了,也不知道粟儿如今好不好?是否偶尔会想起自己······ 一晃就是半年过去了,喜儿的魔功已练到第六层了,越到后面就越难,她有些急躁。沧澜劝她不要操之过急,先缓缓再说。这半年间,喜儿除了在这断魂崖里修炼之外,每月初必会出去抓一位仙家进来供沧澜取血。为了不引人注目,喜儿都是尽量选那些毫无存在感的仙家下手。 经过半年的滋补,蕴养,沧澜的神魂越来越凝实了。 ☆、师父,您在想谁 这一日,他的神魂突然就出现在喜儿的面前。喜儿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道颀长俊挺的身影,舌头打结,结结巴巴道:“你,你是谁?”她已经很久没有这般说话了,看来这回又吓得不轻。 “你师父。”沧澜看着喜儿被自己吓成那般,心情甚好。他这个徒弟就是要多吓吓,胆子也太小了。 “师父?”喜儿怀疑的目光在沧澜的身上扫了一遍又一遍。此时的沧澜虽还没肉身,但凝实的神魂已经可以让他显露出本来的面貌。沧澜本就生的年轻又俊朗,喜儿这看着看着,脸就红了。她心慌意乱的收回目光,尤不可信地问了一句:“师父怎会这般年轻?” “你不会一直以为为师是个老头子吧?”沧澜瞟喜儿一眼,见喜儿脸上的神色有些不自然,他心中了然,嘴角抽动了几下,故作不悦道:“为师有那么老吗?” “不老,不老,师父一点儿也不老。”喜儿收起有些纷乱的心情,连忙说道。 “嗯,这就对了。为师对自己的长相也甚感满意,你也要潜心修炼,等到了一定的时候,你也可以保持容颜不老。”沧澜如今对这个徒弟还是很喜爱的,万年了,他寂寞了万年,喜儿的到来,他最开始只想用一个假徒弟的身份绑住她,然后利用她。最后,等利用完后,他就除去她。因为他从未想过要收徒,更何况还是一个女徒弟。但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沧澜渐渐改变了心中的看法,今日出现在喜儿的面前,也是他正式承认了喜儿的身份,从此喜儿就是他魔帝的唯一弟子。 “是,师父。”喜儿羞涩的瞟了沧澜一眼,就连忙低下了头。她此时的心跳动得厉害,对于眼前的师父她觉得自己的心境变了,好像不单单只想把他当成师父看待了,她这是怎么了?喜儿茫然了。 喜儿的心思,沧澜不知,也没有心思去探知。如今的他最喜欢的就是望着一处发呆,眼底是藏不住的思念。喜儿循着他的目光望去,那里是通往天界的通道。难道在天界的那一头,有师父想念的人?喜儿好奇,心无法安静下来,这样对修炼不利。于是,忍了一些时日,她终于开口问了:“师父,您在想谁?” 沧澜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喜儿痴痴地看着,倔强地等着,那抹孤单的背影,喜儿第一次感到刺眼。 “想你师娘。”低沉的嗓音,说出来的话让喜儿的心瞬间沉入谷底。师娘?师父已经成亲了吗? 喜儿苍白着一张脸,不敢再问。她的心此刻又痛又涩,莫名地难受。可有时,你不想听,人家却偏偏要说给你听。就好比她师父,也许是心中的思念太甚,想找个人倾诉一下,而她恰好是那个可以倾诉的人,于是,她的耳旁,是师父在诉说着他对另一个女人刻骨的思念。 师父说,师娘很美,是他见过最美的女子。她黯然,她很想问师父,那她呢?师父,在你心中,喜儿美吗? ☆、桃花因你而艳丽 师父说,师娘很温柔,是他见过最温柔的女子。她难过。她又很想问师父,那她呢?师父,在你心中,喜儿温柔吗? 师父说,师娘天生自带异香,让他沉醉。她条件反射地闻了闻自身,没有,她没有自带异香,她没有让师父沉醉的本事,心更痛了。 师父说,他很爱很爱师娘,为了师娘,他想把整个六界征服,送给师娘,只愿换来师娘开心的一笑。她在师父身后惨烈的一笑,绝望极了。 师父说,他很想很想师娘,想得心都痛了······师父还说了许多许多,可喜儿已听不进去了,她的心早已痛得没有知觉了。眼泪一滴一滴往下掉,她知道,从此,她与悲伤结缘了。 桃林,草儿这半年来在傲天与白灵的陪伴下,过的倒是快乐无比。草儿还是会偶尔做梦,但她的梦中,不知为何现在只有桃花,艳丽的桃花。草儿梦见桃林里所有的桃花的香气,在她入睡后,聚成一缕缕,无声无息的入了她的身体,而且一直持续到她醒来。醒来后的草儿,明显感到身体更加轻盈了,好像连仙元也涨了点。草儿看着那艳丽的桃花,疑惑不已,跑去问傲天,傲天听后,除了愕然,就是高兴。高兴得哈哈大笑,还直呼:“太好了!” 草儿一旁听得更加不懂了。就一直死死地盯着傲天,期盼他能说个明白。草儿那太过直白的眼神终于惊醒了独自欢愉的傲天,傲天稍稍收敛了一下情绪,欣慰的给了草儿一个莫名地回答:“那些桃花因你而艳丽,它们这是报恩。”后又加了一句,叫草儿不要多想,顺其自然就好。 “因我而艳丽?报恩?”草儿的小脑袋瓜子真的不好使了。她怎能不多想?她就是一棵草,还是一棵狗尾巴草。那些桃花艳丽与她这棵草有什么关系?难道是因为她是草,那是花。草衬花,才显得格外艳丽。草儿低头看了一下自身,一身绿,再抬头看那满树的桃花,满眼红。不错,绿衬红,果然艳丽。但是这也谈不上报恩一说吧?草儿纠结了半天,也想不明白。后来天上的浮云飘过几许,她也没有想明白,只得长叹一口气作罢。也许,正如傲天所说,顺其自然就好。 碧玉宫,彩云刚从外头回来,正一脸神秘的小声与彩霞说着什么,连罂粟阴着脸,站在她身后都不曾察觉。 “我刚才出去的时候,听人说,那片桃林的桃花又开了。我不信,跑去一看,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彩云卖关子,故意不说。她难得在彩霞的眼底看到兴趣。 不过,等了半天,也不见彩霞问上一声,彩云也就泄气了。只得撇了撇嘴,继续说道:“我满眼都是艳丽的桃花,太壮观了!比桃花君所处的桃林的桃花更加艳丽。”说到桃花君时,彩云有些羞涩,小脸红了,彩霞瞥了她一眼,眼底是会意的笑容。 ☆、桃花又开了吗 “哎,可惜,当我想进桃林瞧个仔细时,却被人拦了下来。”彩云叹气道。“算一算,也有万年了,那片桃林的桃花却又开了······” “你说的那片桃林在何处?”正说的带劲的彩云脸一白,突然就没声了(自从上次被罂粟打了一耳光后,彩云现在看见她就害怕)。她哆嗦地转过身来,害怕地瞟了罂粟一眼,才期期艾艾地说:“小,小姐,就是,就是以前九天玄女,九天玄女住过的那片,那片桃林。” 说完,彩云就低下了头,战战兢兢地站在那里。小姐身上那股阴郁的气息在她说出九天玄女时,更重了,她害怕。一旁的彩霞一直低着头,没吭声。在她低垂的眼睑中,是深藏的恐惧与担心。眼前的小姐并非以前的小姐,这一点,彩霞已经可以肯定了。 前些日子,小姐的娘亲来看她,善于察言观色的彩霞发现,小姐对于芳霞仙子是陌生的。尽管小姐掩饰得很好,但她眼底的生分却没有逃过自己的眼睛。最后,芳霞仙子走的时候,小姐望着她的背影,眼中一闪而过的仇恨又被彩霞给捕捉到了。这一发现,让彩霞心惊的同时,想起这段时间小姐的异状,彩霞觉得自己发现了一个真相,一个可怕的真相——此小姐已非彼小姐。但眼前的这位小姐是谁?她不想知道,也害怕知道。她只是一个小小的仙婢,只想做好自己的本分,好好的活着。仙界不是有那么多的大人物吗?这些事理应由他们去发现,去揭穿。若是自己声张出去,谁信?到头来,说不定还会被冠以诬陷主子的罪名被处死。 这段时间,彩霞尽量在小姐面前降低存在感,也时常提醒彩云谨言甚微。没想到再怎么小心谨慎,还是有被小姐逮住的时候。 “桃花又开了吗?”点点血腥在罂粟的眼底浮现。罂粟早已经从彩云的嘴里知道了,当初姬然死去时,她曾住过的那片桃林里的桃花竟然全部谢去,万年不曾再开花。如今那片桃林的桃花再次开放,说明了什么?罂粟心底的答案呼之欲出。 姬然,是你回来了吗?你我万年前的恩怨,这一世也该了解了。罂粟突然丢下彩云与彩霞,转身离去。彩云直到小姐的背影消失,才敢大口的喘气,她抚了抚自己的胸口,小声在彩霞的耳旁委屈地嘀咕道:“小姐现在好可怕,她应该知道那片桃林在何处,她为什么还要问我?” “彩云,记住我以前说的,不该问的就不要问。”彩霞严厉道,“还有,若想命长久,不该是你知道的,就不要想着去知道。有时,太过明白了,反而不好。” “哦。”彩云听得似懂非懂,但她也知道彩霞是为了自己好。如今小姐又变得那般可怕,她还是避讳一点好。 彩霞见彩云听进去了,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她只期盼她与彩云能够好好的活着。 ☆、魔族重现 自从入了这桃林,草儿就从未出去过。傲天与白灵从未提起,她也就从未想过。偶尔,她还是会想想那边桃林的桃花君,想他是否又换了桃花仙子?想他是否已发现自己不见了······ 每回想起,她都会哀叹半天,心情瞬间就不美妙了。就好比现在,她又倚在桃树上在哀嚎:“我都走了半年,也不见你来寻我,可见你真把我当成了一棵草,一棵毫不起眼的狗尾巴草。哎,草儿我命苦呀,无人惦记······” 一片花瓣兀自飘下,正好落在她絮絮叨叨的小嘴上,她只得闭嘴,鼓起腮帮,轻轻吹起花瓣,看着花瓣又兀自飘零,草儿心底一颤,想起她走时,桃花君越来越苍白的脸色,心底不仅有些担忧:“我是否应该回去偷偷看看他呢?好歹他也曾有恩于我,我关心一下他的近况也是应该的。” 草儿心思刚起,就有了行动。今日,傲天与白灵都不在身边。他们去了龙族,临走时,傲天再三叮嘱草儿就在桃林等他们回来。草儿当时也是很坚定的答应了傲天,她挥挥手,很潇洒地说:“你们放心地去吧,草儿我会坚守阵地的。” 最后,傲天与白灵在草儿的目送下匆匆离去。直到他俩的身影消失,草儿的脸上才显露出不舍地神情,有些黯然道:“你们为何不带我一起去呢?” 其实,傲天原本是想带着草儿一起回龙族的,但后来听龙族过来送信的人说,这半年来,消失万年的魔族又出世了,在新任魔族少宫主的带领下,他们现在神出鬼没,已杀害了不少的仙家,他们龙族之人外出时,也被围攻过几次。除了侥幸逃脱的几人外,其余的人都死了,听说死状极惨,龙首被砍,龙筋被抽,龙骨被拔。听得傲天悲愤填膺,恨不得立刻冲上天界,杀入魔族为族人报仇雪恨。 傲天这万年来都陷入了沉睡,草儿的到来,才惊醒了他。但他一直都不曾出过桃林,桃林外发生的一切,他也都不知。若不是这次龙族之王派人来通知他,青竹醒了,他也不会想走出桃林。他没有想到万年过去了,消失匿迹的魔族又死灰复燃,卷土重来了。在他痛恨魔族的同时,又隐隐担心姬然的安危。姬然还未觉醒,若是被魔族中人知道姬然这一世的身份,那她随时都有危险。于是,思量再三的傲天与白灵商量了一下,就决定留下草儿,他们回一趟龙族,就速速归来。只要草 不出桃林,有那些“桃花们”看着草儿,应当没事。 可事实是,如今的草儿已来到了桃林的入口,正在与入口处的“桃花们”友好的交谈着呢! “两位大哥,我想出去一趟。”草儿对拦住她的桃花,笑得一脸讨好。 “主人,您要去哪里?”左边的桃花嘴角不自然地抽动了几下,并没有放行。 “我······我想去拜访一下桃花君。”草儿想了想,如实说道。被这些守卫们唤作主人,她还真是有些不好意思啊! ☆、这首曲子,你不配唱 “去拜访桃花君?”右边的桃花狐疑道。 “嗯,他于我有恩,我理应多多拜访才是。”想到梦中那些报恩的桃花,草儿觉得自己更应该报恩。只是她报恩的方式只是偷偷地去看看他,只因桃花君不喜欢被她打扰。 “这样啊······”左右两边的桃花对视了一下,有些为难。主人还没有觉醒,这般出去,他们不放心。更何况傲天殿下离去时,曾再三交代不许放主人出桃林。 “你们放心,我只去一会儿就回来。”草儿连忙说道。她没有想到进这桃林容易,出这桃林难了。 “主人,让我俩跟着您去,可好?”左边桃花想了想,说。右边桃花也直点头。 “你们跟着我去?”草儿有些诧异,她只是出个门,有必要带着两护卫吗?“不,不,不,我一个人去就好,带着你俩,太打眼了。”草儿双手直摆,断然拒绝了。 俩桃花犹豫了,主人说的对,带上他俩确实是太打眼了。怕只怕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两人对了一下眼色后,左桃花让开路,又开口了:“那就请主人快去快回。” “我会的,我会快去快回的。”草儿喜出望外,一边越过左桃花,一边保证道。随后在左右桃花的注视下,欢快地离去了。 好久不曾出桃林,这仙界的风景还是一如既往的美。不过,草儿也只是晃了几眼,就不怎么热乎了,她现在只想快点见到桃花君,风景再美,也不及桃花君艳丽啊! 去那边桃林的路,草儿还记得。七弯八拐之后,草儿来到了桃花君所住的桃林。看着眼前的桃林,草儿心情激动。她迫不及待的入了桃林。桃林深处有悠扬的琴声传出,草儿知道那一定是桃花君抚琴。以前,她住在这里的时候,就常常听到桃花君抚琴。 细细一听,这曲子倒是耳熟得很。桃花君好像只会弹这一首曲子,每回抚琴都是它,这也太难为他了?自己听得多了,好像也会唱了。草儿心随意动,不知不觉竟然轻唱出声,琴音戛然而止,一道艳丽的身影突然出现在草儿的面前,他脸上的惊喜与急迫是那般明显。 “然······”看到草儿,桃花君眼底的惊喜瞬间隐去,他冷冷地看着草儿,“本君抚琴,谁让你跟着唱的?” “桃花······”草儿的话掐在喉咙里,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淡去,面对桃花君的质问,她刚刚见到桃花君的美好心情瞬间就消失了。嘴角嗫嚅了一下,草儿没有出声。她的视线越过桃花君,倔强地看着他身后的桃花,第一次,她觉得那桃花艳丽得比桃花君好看。至少艳丽的桃花不会伤她的心。 “这首曲子,你不配唱,滚。”见草儿无视自己,桃花君怒极,说出来的话更加伤人。 草儿缓缓地把目光又转回到桃花君的身上,看了他半晌,草儿眼中含泪地笑了,笑容苦涩而悲哀,“我知道,我原本也没有想唱。只是听着听着,就这么唱了。若是因此让你不开心了,那对不起了,桃花君。我想今日自己就不该来,若不是担心你,我又何苦······”草儿的话没有说完,就摇摇晃晃地转身离去,那一刻,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 ☆、草儿伤心离去,遇罂粟 桃花君一动也不动地站在那里看着草儿的背影消失,当那抹娇小的身影离开他视线的时候。一缕鲜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桃花君拿出一块白色的锦帕,轻轻擦了去。看着锦帕上的点点红梅,他凄惨地笑了,“然儿,刚才我以为是你回来了。所以失望之余,难免火气大了点。一万年了,整整一万年了,然儿,你怎么还不回来······” 草儿流着泪,失魂落魄地出了桃林,她并没有看路,就这般盲目地,任性地走着。前头迎面走来一女子,草儿泪眼朦胧看不清,也不想看。反正这一路走来,遇见的仙家也不少,也没有谁会多管闲事,顶多会好奇地看上她几眼。仙界的人本就薄情,就好比桃花君。她也不指望谁会安慰自己几句,只要不打扰她就好。 对于眼前这个挡路之人,草儿也懒得看。她想绕过去,偏偏人家好像是故意与她作对一样,就是不让她过。于是,草儿在悲伤中爆发了,她擦了一把泪,愤怒地抬起头来,看向挡路之人,这一看,就爆发得更加厉害了:“你没长眼睛啊?老挡我的路?” “你说什么?”罂粟咬牙切齿地问。刚才她隔老远就看到了草儿,这个半年前冲撞了她的女人,她可是记忆犹新了。半年前她没有办法对付眼前这个讨厌的女人,但如今恢复了一半修为的她有的是办法让这个女人生不如死。 “说你没长眼睛,怎么了?”草儿厌恶地看了罂粟一眼,眼前这个女人真的很讨厌。 “你很好。”罂粟突然出手了。此处是通往人界入口之地,一般是不会有仙家去往人界的,所以甚是偏僻。为了早日恢复功力,这半年来,罂粟都偷偷躲在此处练功。眼下,她可以放心大胆的除去眼前的草儿。 “啊······”草儿瘫软在地上,痛苦地颤栗着,姬然一掌废了她的全身经脉,包括草儿的仙根。 “你这张脸也是多余的,我看着讨厌。”话落,罂粟五爪成钩,抓向草儿的小脸,又是一声惨叫,草儿的脸已鲜血淋淋,面目全非。 看着草儿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罂粟开心地笑了。然,她刚笑几声,就顿住了。原来,在痛苦中挣扎地草儿突然一口鲜血喷出,正好入了罂粟的口,她一个不备,竟然吞了进去。 恶心,好恶心。罂粟脸都绿了。 “活该。呵呵呵······”草儿艰难地说出这两个字,就笑了。虽然容颜已毁,笑得狰狞,笑得痛苦,但她确实是笑了。 “你该死。”罂粟刚想一掌拍死草儿,可不知想到什么,她又停了下来,突然,她也笑了,但却笑得残忍。“这般让你死去也太便宜你了,你说,若是让你看不见,又动不了,在人界犹如废人般的活着,且不是更有意思。不,你连废人都不如,你还是一个丑八怪,一个会被异香毒控制的丑八怪,哈哈哈······” ☆、丢入人界 最后,当双眼的刺痛传来的时候,草儿也彻底的陷入了昏迷。罂粟鄙夷地看了草儿一眼后,就阴笑着将一缕异香毒打入草儿的神魂里(如今在仙界,罂粟身上的异香毒从未暴露过,连着它的香气都被罂粟收敛得很好,不曾泄露出去过一丝半毫,今日在草儿身上还是头一回用),然后,手一挥,把草儿如丢破布一样丢入了人界的通道。“你活不活的下来,就看你的造化了,丑八怪。哈哈哈······”罂粟笑着离去。但在不久的将来,罂粟无比后悔今日将异香毒打入草儿的神魂里,更后悔自己当时没有一掌杀了草儿,当然,这都是后话。 草儿无知无觉的入了人界的通道。没有人看到,一张鬼面具偷偷地覆盖上草儿那鲜血淋漓的小脸,艳丽的桃花不知从何而来,托起了毫无知觉的草儿,缓缓地飘向一处。只不过,仙界有一处的桃花花瓣在那一瞬间都汇集一处,转眼就不见了。这一异状发生的突然,消失得也突然,所以并没有惊动其他的仙家。不过,那些守在桃林里的“桃花们”看着突然消失的花瓣,心,不由得就慌了。不约而同的想到他们的主人。于是,桃林里一片慌乱。 人界的一处山顶上,那里四季如春,那里鸟语花香,那里住着一位如谪仙般的男人。人们不知道他姓甚名甚?从何而来?但从发现他的那一天起,他的容颜就不曾老去过。有人说他是下凡的仙,也有人说他是害人的妖。但这都被前者给否决了,理由是,妖哪有他这般仙姿?也不曾见他下过山,害过人,不是?于是,就这样堵住了悠悠众口。 从此,这位如谪仙般的男人引得无数姑娘对他夜思梦想,茶饭不思,视为梦中情郎。每日前往者,络绎不绝,都是揣着一颗期盼的芳心前去,怀着一颗失落的芳心离开。只因那个如谪仙般的男人说,他在等他的有缘人。至于他的有缘人是谁?谁也不知。因他从不曾提起过。 夜,一如既往的深沉,晨曦抬头看着头顶的弯月,思绪又回到了从前。从他记事起,他就住在这山顶上。他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也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他唯一知道的就是自己的名字叫晨曦。至于为什么叫晨曦?他也从没有深究过。在他的心底,似乎总有个女人的声音在温柔地呼唤他:“晨曦,晨曦······”那个声音听起来很遥远,但他又莫名地熟悉,熟悉得他想落泪。(其实,当初墨玉把晨曦的魂魄养好后,本想把他直接送去投胎转世,但路过此山头时,却发现这里不仅灵气充沛,而且聚集日月之精华。晨曦又恰好是光明之神,若是把他寄养在此处,慢慢吸收日月之精华,对他的觉醒会更有利。墨玉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才把晨曦的魂魄寄养在此处。当然,他离去时,也做了一些必要的防护。) ☆、然儿,是你吗 “你是谁?”一声轻喃溢出口,晨曦正想收回目光,进屋去歇息。突然,他发现弯月似乎被什么东西给挡了去。让他感到诧异的是,那东西竟然快速地朝着他住的山头而来。 当桃花托着戴着鬼面具的草儿出现在晨曦的面前时,所有的桃花突然消失,草儿那一身绿衣裙也瞬间变成了粉红色。晨曦怔住了。月光下,他一直盯着草儿脸上的鬼面具,许久,他又缓缓地从自己的怀中拿出一个鬼面具。一模一样,只不过一个大,一个小。又过了许久,他伸出一只颤抖的手,轻轻摸上了草儿脸上的鬼面具。 异状就在这时发生了。当晨曦的手刚刚碰到草儿脸上的鬼面具时,他另一只手上的鬼面具突然有了反应。陡然光芒四射,鬼面具罩在晨曦的脸上。随后,晨曦在光芒中抱头痛苦地大叫,随着光芒的退去,晨曦也渐渐安静了下来。当他再次看向昏迷不醒的草儿时,眼中是惊喜,是激动,是柔情,是心痛······ “然儿,是你吗?是鬼面具带着你来寻我的吗?”晨曦颤抖着双手,慢慢掀起草儿脸上的鬼面具。但接下来看到的一幕却让晨曦嗔目裂眦,痛不欲生。那血肉翻飞的小脸早已认不出姬然本来的模样。姬然紧闭着双眼,人事不省。若不是晨曦已觉醒,感应到自己送给姬然的鬼面具已认姬然为主,否则他绝不会相信眼前这个被毁容的女人是姬然。 晨曦忍着剧痛,噙着泪,蹲下身子,正准备把姬然抱起来的时候,却发觉姬然的身子软如泥,他大惊。连忙将神识探入姬然的身体,下一刻,他的脸就比雪还白,嘴角颤抖得厉害,泪水簌簌而下,“然儿,你忍一下,我这就帮你医治。” 晨曦把姬然瘫软的身体轻轻地抱了起来,放入房中的榻上。他必须先给姬然续上经脉,助其醒来。再想办法为她续上仙根,恢复其容颜。 晨曦伸出双手在姬然的上方缓缓地释放出自己的仙元,让其慢慢把姬然罩在其中蕴养着姬然伤痕累累的经脉。 当朝霞伴着第一缕阳光照耀在山顶时,晨曦也收手了。仙元的过度消耗,让他有些疲惫。窗外的霞光透过薄薄的窗纸钻了进来,刚好投在他的身上,给他苍白的侧脸增添了一丝瑰丽。 “然儿,再次相见,你却是这般模样出现在我眼前。我不在的日子里,你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是谁?到底是谁这般残忍,不仅毁了你的容,还断了你的仙根,将你筋脉寸断打入人界?墨玉与傲天他们呢······”晨曦坐在床榻旁,轻轻握着姬然的手,说着。这一世的晨曦又恢复了温文尔雅的样子,他看着姬然的眼底尽是痛惜与温柔。 床榻上的姬然(也就是草儿)依然没有醒来,,她脸上的伤已经好了许多,不再血肉翻飞,但还是狰狞着看不清本来的面目,她又做梦了。 ☆、你是谁 这一次,她还是梦见了那个美丽无比的女人。那个女人身边总伴着一条五爪金龙。乍一看,草儿差一点在梦中笑了,可惜身上太痛,她笑不出来。那条五爪金龙与她当初在桃林看到的四脚蛇(也就是傲天的本体)好像,只不过,一条大,一条小。一条像老子,一条像小子。可惜傲天不在这里,他在的话,一定会认同她的想法。哎,还是大点好啊!这看着就霸气。 随后,草儿看到,这条五爪金龙陪着那个女人征战无数,但最后画面突然一变,不知为何傲天竟然出现在她的梦中,艳丽的桃花下,傲□□着那个女人越走越远的背影在喊:“我会在这里一直等,等你回来,你一定要回来。” 梦中傲天那悲怆的喊声,让草儿很想落泪。不知为何,她很想替那个女人对傲天说一句:“傻龙,我回来了。”可刚有此想法,她又想在梦中笑了,可惜还是身上太痛,她实在是笑不出来。她怎么就把傲天当成了那条五爪金龙?难道是她太想傲天了?难得有条龙会对一棵草好,而且还是狗尾巴草。看来她得赶紧回去得好。等等,她的手脚怎么都动不了啦······ “嗯,”一声轻哼打破了平静。 “然儿,你醒了。”晨曦惊喜地叫道。 “怎么这么黑?这是哪里?你是谁?”草儿兀自坐了起来,脸上明显有些诧异。她明明记得自己的经脉剧断,可眼下,她竟然能动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可是,草儿并没有时间去多想这些,她一脸戒备地看向发声之处,可惜她的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 “然儿,你的眼睛看不到了吗?”晨曦的手在草儿的眼前晃了晃,有些惊慌失措。 “你到底是谁?这是哪里?那个恶毒的女人呢?”想起昏迷之前,眼睛传来的刺痛,草儿黯然了,她知道自己的眼睛已经瞎了。但身旁这个一直叫她“然儿”的男人又是谁?草儿努力睁着一双漆黑的大眼,可惜她什么也看不见。 “然儿,不要怕。我是晨曦,这里是人界。你说的恶毒女人是谁?”草儿的话引起了晨曦的注意,他的眼底陡然一沉,难道是罂粟把然儿给害成这般?除了那个坏女人,晨曦倒真的想不出是谁了。 “晨曦?”草儿的记忆里没有这个人,她呐呐道:“这里是人界?” “嗯。”晨曦有些失落,然儿知道是他,怎么都没有反应呢? “呵呵,我这是兜兜转转又回来了呀。”草儿苦笑,心底多少有些酸涩,这次自己是彻底离开桃花君的世界,还他一片清净了。他应该再也不会想起自己。倒是傲天找不到自己,指不定又得大哭一场,还有白灵也要伤心了,还有那些桃花们······ 哎,这去一趟仙界,自己的心伤了,也把别人的心给伤了。最后还落得如此下场,不值啊!好在狗尾巴草的生命力旺盛,从那仙界摔落人界,竟然还有命在。只是两眼一抹黑的这般活着还不如她当初没有化形之前,那时,好歹她还可以看看日出日落,花开花谢,可如今······草儿都不敢想了,第一次无限感叹自己的命够硬,够惨。 ☆、草儿,我的名字 “然儿,你不要担心,我会想办法治好你的。”虽然不明白姬然说的那句“我这是兜兜转转又回来了呀”是什么意思,但姬然那明显落魄的语气却让晨曦心底一痛,他现在只能帮姬然续上经脉,可这远远不够啊! “草儿,我的名字。”草儿苦苦一笑,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怎么不管是在哪里,她都被人误认呢? “草儿?”这一下,晨曦不淡定了,他脸色苍白地摇着头,“不会的,没有我的许可,鬼面具是绝不会易主的,你就是然儿。” “谢谢你给我疗伤。”草儿知道自己经脉被续上一定与跟前的这个男人有关了。“我生来就是一棵狗尾巴草,你说的然儿,并不是我。”说到后来,草儿有些黯然。这个男人连说话都那般温柔,让人眷恋。可惜却搞错了对象。 “狗尾巴草?”晨曦似乎想起什么,他身子前倾,在草儿身上嗅了嗅,脸又白了些许,连着身子也晃了一下。不死心,他的身子又低了些许,又嗅了嗅,这一次,他的脸白得彻底,身子晃动得厉害,碰倒了身旁的凳子,差一点就摔倒在地。 “你身上怎会没有桃花香?怎会没有桃花香······”晨曦失魂落魄地念叨着。眼前这个女人没有姬然的记忆,容貌被毁,身上又没有桃花香,可鬼面具却认她为主,这一切说明了什么? “桃花香?”草儿虽看不见,但听得到。她不懂身旁的这个男人怎么突然提到桃花香。看来他果真是认错了人。对了,那个恶毒的女人好像把她的脸给毁了,他这般都能认错?也着实辛苦他了。草儿自嘲的一笑,想到自己如今的模样,心中一片凄凉。但草儿绝不后悔得罪那个坏女人。因为草儿是真的从骨子里厌恶她,更切确的说,是恨她,至于这恨意从何而来,草儿也不知道。草儿认为,也许,有些人天生就招人恨吧。 在迷茫中痛苦挣扎的晨曦突然抬起头来,定定地看着坐在床榻上的草儿,眼底渐渐明朗。他怎么就忘了,这个女人从天而降的时候,身下是被艳丽的桃花托着的,若她不是姬然,那些桃花又怎会如此守护她?她没有姬然的记忆,身上没有桃花香,那只能说明姬然也转世了,她还没有觉醒。至于姬然为何会转世?晨曦也并没有纠结太久。他认为冥冥之中自有注定,该他知道的时候,一定会知道。想通这一点,晨曦又活了过来。他缓缓上前,重新坐下,看着姬然的眼神更加温柔了。 “草······草儿,那个恶毒的女人是谁?她为何要害你?”确定了姬然的身份,晨曦想知道得更多。但改叫然儿为草儿,还真是有点拗口啊! “呃?”草儿没有想到身旁这个男人认错了人,还这般关心她。这多少让她觉得有些温暖。只可惜自己看不见这个温柔的男人,想必如他这般温柔的男人长得也一定是极好看的。不知为何,草儿突然就想到了曾出现在她梦中的那个戴着鬼面具的男人,那个她一想到就想落泪的男人。对了,那个男人好像也叫“晨曦”,真巧,看来温柔的男人都应该叫“晨曦”才对。 ☆、我永远随着草儿就是 “草儿,是不是哪里又开始痛了。”半天不见草儿回应,晨曦急了。草儿受伤太重,自己才觉醒,修为也没有完全恢复,就连带她回仙界医治的能力都没有。他好不容易用身体里的那一点点仙元替草儿续上了经脉,若是草儿又开始痛起来,那该如何是好? “不是,只是如你这般好的人让我有些感叹。”草儿如实道。 “你喜欢就好。”晨曦俊脸微红,好在草儿看不见。 “我喜欢,我当然喜欢。对我好的人,我都喜欢。”姬然的性格本就洒脱,谁对她好,她就会对谁好。草儿是她的转世,当然也继承了这一点。 晨曦听到草儿说的前半句,很是喜欢。眉眼就要笑开了的时候,草儿接下来的后半句就让他笑不出来了。 “草儿只要喜欢我就好。当初,你可是说过,我这么好,你一定会爱上我的。”想起前世,晨曦说的理直气壮。谁叫草儿的身边现在只有他呢?他不为己,都有些说不过去了。 “呃?”显然,草儿没有反应过来。她何时说过这些话,她怎么都不记得了。更重要的是身旁的男人,她可是第一次遇到。 “想不起来,没关系。你只要知道我——晨曦只会对你这么好,你一定要爱上我就够了。”晨曦轻轻的在草儿的耳旁说道。 这突如其来的告白让草儿有些不知所措,她的脸红了,可惜脸上太过狰狞,被掩盖住了。不过,那红透了的耳朵可是出卖了她。晨曦见了,开心地笑了。不过,他并没有忘记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很快,他就敛了笑容,眼底一片冰寒地问道:“那个害你的恶毒女人是谁?” “我也不知道她是谁?只知道她是仙界的人。”草儿又黯然了,就算她是一棵草,一棵狗尾巴草,但她的承受能力也是有限的。她如今变成这般,往后她要怎么办?她好想大哭一场,可哭有用吗?就算再痛,再苦,她也必须自己扛过去。谁叫她生来就是一棵草,还是一棵狗尾巴草呢? “仙界的吗?不要让我知道她是谁,否则······”晨曦眼底陡然一寒,余下的话虽没有说出口,但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你也是仙界中人?”草儿惊讶地问道。身旁这个男人到底是谁?她容毁身残,他凭什么会对第一次才见面的她这般好?这个男人,他温柔如水,让她莫名的安心。他说他只会对她好,她也毫不犹豫的相信了,为什么呢?是因为他叫“晨曦”,与她梦中的那个戴着鬼面具的男人同名?还是因为她与他在一起,就像与傲天在一起时一样,有一种久别重逢的亲近感?草儿心中百转千回,却给不出答案。 晨曦握着草儿的一只手,望着草儿被毁的容颜,久久不曾回答,似陷入了回忆。半晌,他才温柔道:“草儿你只要知道,你是哪界的人,我就是哪界的人。我永远随着草儿就是。” ☆、我相信你 “好,我记住了,晨曦。”草儿不由自主地应道。身旁的这个男人,温柔得让她想落泪。为何有这种感觉,她也不知道。 “草儿,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帮你恢复容颜,治好眼睛,续上仙根。”晨曦坚定地说。 “谢谢你。啊······”突然,草儿抱着头痛苦地大叫。 “草儿,你怎么了?”突发的状况,让晨曦惊慌不已。他上前抱住草儿,焦急地问道。 “痛,好······好痛,我的······我的头好痛。”草儿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入侵她的脑海,想要控制她。 “草儿,放松,让我看看。”晨曦的神识再次探入草儿的身体里,直接进入草儿的神魂,在那里,晨曦发现了一缕隐藏着的异香毒。若不是此刻草儿的神魂被这缕异香毒攻击,或许晨曦还不会发现它的存在。 “罂粟,是你。”晨曦咬牙切齿道。看着草儿的神魂被异香毒攻击,晨曦试着用神识去攻击那缕异香毒,可是,让他感到无力的是,那缕异香毒似乎根本就不惧怕他的神识。几番努力,都以失败告终。 正在晨曦绝望之际,草儿的神魂却在这时起了变化。晨曦惊喜地发现,草儿的神魂竟然散发出淡淡的桃花香,桃花香一出,异香毒就又藏了起来。不过,很快,桃花香也不见踪影了,草儿身上又恢复了一股淡淡的青草香。 再看向草儿,草儿似乎也平静了下来。可是,晨曦却激动了。在痛过之后,草儿脸上那狰狞的伤痕竟然好了些。难道那缕异香毒可以刺激然儿觉醒。太好了,看来他得尽快帮草儿治好眼睛,续上仙根。这样,然儿觉醒后,就不会烙下什么毛病。 “草儿,还痛吗?”晨曦不放心地问怀中的草儿。 “不痛了。”草儿摇了摇头。 “草儿,相信我,这种痛袭来时一定要坚持。它对你有好处。”晨曦握住草儿的小手,心疼地说。有些事还不能明说,若是可以,他恨不得取而代之。 “我相信你,我会坚持的,”草儿没有问原因,只因晨曦的怀抱让她安心。在晨曦的怀抱里,就算眼睛看不见,草儿也不会感到彷徨与害怕。 “草儿,与我讲讲你的故事吧。”草儿的信任,让晨曦很开心。他温柔地一笑,替草儿抚了抚凌乱的发丝,宠溺地说道。草儿的一切他都想知道,当然他也想知道如今的仙界是个什么样?还有墨玉,傲天他们还好吗? “我的故事吗?”草儿陷入了回忆,“从我开灵智起,我就在一个小山谷里,那里······”随着草儿的讲述,晨曦终于知道了一切他想知道的事。他没有想到是墨玉先发现草儿的,可惜他没有认出草儿就是姬然的转世。上一世,他死后,也不知道墨玉恢复记忆没有?墨玉成了桃花君,广招桃花仙子倒是让他很意外,依他对墨玉的了解,就算墨玉失忆,也不可能是滥情之人。墨玉这般,究竟是为了什么?还有自己这一世出现在这人界是否也与墨玉有关呢?当年是不是墨玉救了自己?太多的疑问缠绕在心头,却无人解答,也只得暂时放在一边。傲天与白灵还有那些“桃花们”显然是已经知道了草儿的真实身份,草儿不见了,想必他们也很着急。只是自己还回不去,无法告知他们现在草儿与自己在一起。晨曦无奈地叹了口气,自己的修为也不知何时才能完全恢复? ☆、是否公主,对我来说毫无意义 “草儿,从明日起,我就带你出去拜访名医,先治好你的眼睛,可好?”听完草儿的讲述,晨曦提议。 “好。”草儿当然没有意见,她也想眼睛能够早一点看得见,那样,她希望自己第一眼看到的人就是晨曦,这个温柔地让她心痛的男人。 “公子,您在吗?兰凝来看你了。”草儿的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了一女子的声音。晨曦的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他以前无法阻止这些讨厌的女人上山顶,但现在不同了,他已觉醒,这些讨厌的蚊子也是时候赶走了。 “草儿,等我一下,我出去赶下蚊子,可好?”晨曦问怀中的草儿,草儿怔了一下,点了点头。 晨曦起身,打开门,走了出去。门外等着的是一位长相柔美,衣着华贵的女子,她带着两个丫鬟,身后还围着着一大群的侍卫。在他们之后,是一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个个朝着身前的侍卫都是一脸愤怒,显然,她们是被这些侍卫给挡住了。当晨曦的身影出现在她们眼前时,她们隔着老远,挥着手帕,就叫开了:“公子,我在这里。” 然,任她们叫得再大声,晨曦似乎根本就听不见,眼神都不给她们一个。那位长相柔美的女子款款上前,羞涩的对着晨曦施了一礼,正准备开口说点什么的时候,却被晨曦给打断了,“你们都走吧,以后再也不要来打扰我了。” “公子,兰凝也不能前来吗?”长相柔美的女子噙着泪,问道。 “不能,我不喜欢被人打扰。”晨曦看都没有看眼前的女人一眼,就断然的拒绝了。 “大胆,你可知道你眼前的人是谁吗?”一旁的丫鬟看不下去了,朝着晨曦怒道。 “寒霜,不可对公子无礼。”兰凝连忙喝道。 “公主,此人对您这般无礼,奴婢看不下去。”寒霜委屈道。她家的公主可是千金之躯,长得又好看。不知道有多少青年才俊爱慕她家的公主,可偏偏她家公主一个也瞧不上,独独喜欢上了眼前这位谪仙般的男人。你说,他也不知道哪辈子修来的福气,引得公主慕名而来之后,公主的一颗芳心从此就给了他。日夜思念,茶饭不思,公主都瘦了。陛下看不过去,才许公主前来招这位谪仙般的男人为驸马。可眼下是个什么情况,公主还来不及说明来意,就要被赶走?他也太不知好歹了。 “什么,她是公主?”围观的姑娘们发出了惊呼声。接下来,一个个脸色凄惨无比,再次望向晨曦时,眼底尽是不舍与痴念。她们没有资格与公主争,这位谪仙般的男人也许此生只能见到这一次了。 “是否公主,对我来说毫无意义,你们都请回吧。”晨曦看着远方,又开始赶人了。 “你,你真的不想知道我的来意吗?”兰凝公主娇躯微颤,泪水早已花了精致的妆容。 “不想。”这一次,晨曦拒绝得更加干脆,他的耐心已到了极限,草儿还在房中等着他呢? ☆、我的女人 “你,你,你······”被当着这么多人打脸,兰凝公主感到无地自容。本就身体虚弱的她差一点站不稳,幸好被身旁的寒霜眼疾手快的一把扶住了,否则怕是她又要出个大丑。兰凝公主自幼被她父王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何曾被人这般对待过,心底气闷,却又不知该如何应付眼前这个让她牵肠挂肚的男人。 “公主,他房中有女人。”另一个叫秋霞的丫鬟突然指着那半掩的房门惊呼道。瞬间,所有人的视线都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 晨曦也淡淡地朝那个方向瞥了一眼,门不知何时被风吹开了些,刚好可以看见房中草儿的裙角。“坏了。”晨曦的心“咯噔”一下,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当他再次出现时,已在草儿的身旁,一条白色的面纱快速地遮住了草儿眼睛以下的容颜,晨曦轻轻拥住草儿的腰,与她站在一起。 “她是谁?”兰凝公主跟了进来,指着草儿问晨曦。这个脸上戴着面纱的女人,她看着刺眼。 “我的女人。”晨曦望着怀中的草儿,眼底尽是温柔。 有人突然闯入,脸上被戴上面纱,已经让草儿很意外了。可让她更意外地是,为何晨曦会对外人介绍自己是他的女人?她抬眸看向晨曦,可眼前却是一片漆黑。草儿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别怕,有我在。”晨曦把草儿揽得更紧了些。草儿没有反驳他的话,让他开心极了。象征鬼后的鬼面具早就送给了姬然,姬然是他认定的鬼后,只是他一直没有说出口而已,如今借着这个机会说了出来,他就是要告诉所有人,他——晨曦的女人就是姬然,永远都是。 “你,你,你很好!”兰凝公主的脸都气扭曲了。她紧紧握着拳头,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草儿,恨不得上前扯掉那碍眼的面纱,她真的很想知道面纱之后的那张脸可有她漂亮。 也许寒霜是最懂公主心思的人,她不知什么时候也偷偷跟了进来。趁大家不注意的时候,她猛地窜上去,扯下了草儿脸上的面纱。接着就是寒霜惊恐的叫声:“啊······鬼······!”可还没叫完,她就被晨曦一掌给打飞出去,直接砸向那些听见叫声,好奇的想冲进来看热闹的人,外面顿时惨叫声一片。 在兰凝公主看过去的时候,晨曦已经把草儿的脸深深地埋在自己的怀里。“滚,不要让我再多说一个字。”晨曦冰冷的眼神扫过众人,当然也包括眼前所谓的公主殿下。 “你,你大胆。”兰凝公主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眼含泪水,不敢置信地看着晨曦。第一次被人如此对待,还是自己爱慕之人,这让一直都高高在上的兰凝公主无法接受。 “滚。”晨曦衣袖一挥,刚刚还站在他眼前的公主就被扫地出门了,门外又是一片哀嚎声,当然这次多了些许惊呼声与怒骂声。 ☆、你不怕我现在的样子吗 晨曦根本就懒得理会,他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我数三声,若是你们还没有离去,那就都留下来好了。” 门外顿时没了声响,只因大家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一,”可当那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时,大家都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冷颤,两腿更是不由自主地往山下跑,就怕跑慢了,会被留下来。 “公主,我们也快走吧,来日方长啊!”秋霞在旁别有深意地催道。那个男人长得是如谪仙般美好,可偏偏人家如今不喜欢公主,而且他身手看来了得,自己这边根本就找不到压制他的人。若是这般赖在这里,平白丢了性命反而不好。先保住性命,回去再想办法,她就不信了,依公主的身份,这个男人最后还反抗得了? “走。”一声令下,兰凝公主最后不甘地看了那个冰冷的男人一眼,才带着自己的随从快速的离去。 “她们都走了吗?”草儿在晨曦的怀中问道。 “都走了,以后,我也不许她们再上来。”晨曦放开怀中的草儿,替她顺了顺头发,说道。 “你不怕我现在的样子吗?”草儿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她虽然看不到自己现在的模样,但被人称为“鬼”,人家丫鬟又吓成那样,想必她的这张脸也惊悚得很。她再怎么不在乎容颜,但在这个温柔的男人面前,她还是有所顾忌。 “不管草儿变成什么样,我都喜欢。”轻轻地摩挲着草儿脸上已愈合的疤痕,晨曦的眼底是一片深情。 “只要晨曦不嫌弃我就好。”草儿终于放宽了心。 自此以后,草儿就安心的在这山顶住下了。晨曦经常带着草儿下山去寻访名医,每回下山,晨曦比草儿还紧张,除了给她脸上戴上面纱外,这一上一下的,都是晨曦抱着草儿走。晨曦说,这上山,下山路难走,她眼睛又看不见,伤了哪里就不好了。于是,草儿只得接受。不过,到了山脚下,草儿还是会坚持自己走的,晨曦也不反对,但他一定会牵着草儿的手,慢慢陪着她走。他俩每次出现在一个地方,都是最引人注目的。 晨曦从不把别人放在眼里,他的眼里从来就只有草儿。就好比现在,前方的路被挡住了,他也看都不看那个挡路的人一眼,带着草儿就想绕过去。 “你,你给我站住。”被这般无视,兰凝公主脸都气红了。想想这段时间,自己三番五次的去找眼前这个如谪仙般的男人,可到了山脚下,不是无路上山顶,就是好不容易找到路,上去转上一圈后,又回到了山脚下。这前前后后折腾了几回,兰凝公主也失去了耐性,今日本想带着一大队侍卫过去想办法修路上山的,可好巧不巧,竟然在这里碰上了这个让她又爱又恨的男人。这次如论如何她都要把这个男人给带回宫,至于他身边的女人嘛?兰凝公主眼底闪过血腥,留她不得。怪只怪她把寒霜给吓疯了。 ☆、好狗一般是不挡路的 原来那次寒霜被晨曦一掌给打得人事不省,抬回宫后,经过医治,好不容易醒来却疯了,见到人就吓得边躲边喊“鬼”。兰凝公主看在寒霜从小就跟随自己,尽心尽力的份上,就把她一个人安置在一处僻静的园子里,除了每日派人送去三餐,平时兰凝公主是不许任何人打扰到寒霜的。不过这一切,兰凝公主自然都算在草儿的身上。 “草儿,有条狗挡住了我们的路。”晨曦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只自顾自的与草儿说着。 “好狗一般是不挡路的,晨曦,这条狗看来很凶啊!”随着异香毒一次次的攻击草儿的神魂,她体内的桃花香已经完全的显露出来,那缕藏在她体内的异香毒也在某日消失不见了。草儿的身上现在总带着淡淡的桃花香,不过,最让晨曦开心的是,随着桃花香的到来,草儿的容貌也恢复了。可惜草儿的眼睛看不见,不然,当她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时,一定会失声大叫,因为如今的她与曾经出现在她梦中的那位姑娘长得一模一样。也正因为如此,尽管草儿已恢复容貌,但晨曦担心惊世容貌会给现在毫无自保能力的草儿带来麻烦,于是,每次出门他还是会给草儿戴上面纱。 “嗯,是很凶。”晨曦根本就不去看兰凝公主公主越变越黑的脸色,他的眼里只有草儿。 “你们大胆。见公主不行跪拜之礼,还辱骂公主,是活得不耐烦了吗?”见自家公主受辱,秋霞上前喝道。 “秋霞,不可对公子无礼。”兰凝公主适时地开口了。她抬起一双泪眼,看着晨曦问:“公子,兰凝就这么让你讨厌吗?” “草儿,我们走,蚊子太多,烦。”晨曦自始至终都不曾看兰凝公主一眼。他牵着草儿的手,正准备绕道而走时,却被一群侍卫围了起来,晨曦立刻把草儿护在身后,冷声喝道:“滚开。” “公子,我想请你进宫一趟。”兰凝公主款款上前,尽量柔弱道。看着自己喜欢的人那般护着别的女人,她的心痛得都在滴血,这个碍眼的女人,不可原谅。兰凝公主难得地瞟了草儿一眼,也就是这一眼,倒让她给怔住了。这个女人的眼睛很美,可惜却是一个瞎子。她喜欢的人竟然看上一个瞎子,也不喜欢自己?这让她情何以堪?妒忌像毒蛇一样疯狂地撕咬着兰凝公主,一个毒计在脑海里形成,寒霜吓疯之前,不是惊恐地大叫“鬼”吗?想必这个女人除了有一双美丽的眼睛外,那面纱之下的容颜定是见不得人的。那本公主是不是应该让世人都见识一下“瞎鬼”是长什么样?也让她有点自知之明,自动离开公子的身边。 “滚。”晨曦的耐性已经到了极限,他不想对凡人动手,但若是凡人不知道进退,那就休怪他下手无情了。 “请公子息怒,公子难道不想医治好这位姑娘的眼睛吗?”兰凝公主自小在深宫中长大,自小接触最多的就是各种算计与利用,这看得多了,她当然也就成了高手。她永远知道该如何伪装自己,在外人面前她总是柔弱,端庄的。不然,兄弟姐妹众多的她,又怎会博得父王的喜爱?她最会利用别人的弱点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了,她其实就是一条深藏在深宫中的毒蛇。 ☆、进宫医治眼睛 “你有办法?”事关草儿的眼睛,晨曦难得回头看了兰凝公主一眼。 “宫中医术高明的御医无数,只要你们随我进宫,我自会让他们为这位姑娘医治眼睛。”兰凝公主忍住激动地心情,说道。 “草儿,我带你进宫医治眼睛,可好?”晨曦看向草儿的时候,眼底又盛满了温柔。兰凝公主看在眼里,心底嫉妒得要命,可脸上却始终保持着友善的微笑。 “你决定就好。”草儿微微一笑道。草儿的信赖让晨曦心花怒放,他望着草儿,笑得温柔,笑得宠溺。 “咳咳咳”兰凝公主实在忍不住了,她轻咳几声,打断了这温柔地画面。刺眼,太刺眼了,她的心底在咆哮,在怒吼。 晨曦这才想起身旁还有人在等着自己的回复,他沉咛了一下,才开口道:“我们可以随你进宫去,但是希望你记住自己刚刚说的话,让御医给草儿医治眼睛。” “请公子放心,兰凝自当说话算数。”兰凝公主见眼前的男人终于松口了,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展颜笑了。不过,她笑得有些讳莫高深,让人难懂。 就这样,晨曦带着草儿在晨曦公主热情的相邀下进宫了。 人界的皇宫,金碧辉煌,宫阙楼兰,亭台楼阁,小桥流水,美不胜收。一路走过,晨曦都不曾多看几眼,他的眼底仍然只有草儿。这让一直留意他的兰凝公主失望了,她本以为皇宫的富丽堂皇多少会吸引一点身旁男子的目光,可没想到,他的眼底除了那个女人,就容不下别的了。双手握拳,指甲早已陷入肉中。兰凝公主生平第一次这般恨一个女人。都是那个瞎女人夺走了他的眼光,她该死。 “两位这边请,我父王想先见见两位。”兰凝公主直接将晨曦与草儿带往大殿。他父王早就想见见她朝思暮想的人了,刚才回宫的路上,她就偷偷打发人回来禀告了父王,父王与许多大臣此时正在大殿上等着他们的到来。 晨曦就算知道人界的皇上要召见他,也是不急不缓的。他一路牵着草儿的手,时刻提醒她怎么走,生怕草儿碰着磕到哪里了。他这般无视父王,让兰凝公主气极,却又无可奈何。只得把这笔账又算在草儿的身上。 好不容易一行人终于来到了大殿上,大殿上早已站满了人,有上朝的大臣,有闻讯赶来的嫔妃,还有许多皇亲贵族与公主殿下。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一处。女人们的痴迷,男人们的艳羡在这一刻都毫无保留的显露了出来。大殿上安静得连心跳的声音几乎都可以听见。 “草儿,到了。”晨曦牵着草儿的手,傲然地站在大殿上。自始至终他的眼底还是只有草儿,那些投注在他身上别样的目光,他都仿若不曾看到。 “大胆,见到吾王竟然还不跪下。”一位白胡子大臣忍不住怒道。 可惜晨曦连眼神都不给他一个,只看着身旁的草儿问:“他要我们跪下,草儿,你认为呢?” ☆、气死人不偿命 “不跪,要跪,他们自己跪。”草儿坚定地说道。在草儿的潜意识里,这六界就没有可以让她跪的人,既然她都不跪,那晨曦就更不应该跪了。 草儿的话音刚落。大殿上就响起一阵吸气声,所有的人都大惊失色,当然也包括一旁的兰凝公主。她在心中把草儿骂了千百遍,骂草儿自己找死,还要连累别人。兰凝公主口中的别人当然是指晨曦了。 “父王,他们常年居住在人迹罕至的山顶,与外界接触甚少。这宫中的规矩想必他们也不懂,父王一向仁慈,就请父王看在孩儿的面子上不要多加追究。”眼看父王就要动怒了,兰凝公主只得上前求情。 “既然凝儿为你们求情,那本王对你们的无礼就姑且不计。说吧,你可愿与凝儿成亲?”东临王(即兰凝公主的父王)的脸色稍稍好转,其实他当王多年,阅人无数,早就练成了一双火眼精金。晨曦刚一出现在他的眼前,他一眼就看出这位目中无人的男子绝非等闲之辈,对凝儿选驸马的眼光也很是满意。只是他没有想到凝儿选的驸马竟然有其他的女人,看样子他还非常在乎这个女人。难怪凝儿让人传话时交代,她选的驸马与众不同,不拘小节,狂拽傲,都被他占了。要他到时见到了一定要冷静。他当时还挺纳闷,是何方神圣入了凝儿的眼?如今看来,凝儿的描述果然不假,这个男人的确够狂,够傲,够拽。至于他身旁的那个瞎眼女人,凝儿不是说她自有办法对付吗?那他就不多加干涉了。但是,该问的,他还是要问。 “草儿,我们答应来这里是为了什么?”晨曦并没有搭理东临王,而是望着身旁的女人,问道。 “请御医给我医治眼睛。”草儿爽快地回答。随着容貌的恢复,姬然的个性也在慢慢显露出来。张扬,狂妄,正好与晨曦配成一对,气死人不偿命。 “嗯,草儿记性就是好,不像某些人一转身就给忘了。”晨曦彻底的无视东临王,他抚着草儿柔顺的发丝说道。 “放肆,你们的眼中可还有本王?”被晨曦一而再,再而三的无视,东临王的老脸都气黑了。 “父王,息怒。让凝儿好好劝劝他。”兰凝公主怕晨曦又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刺激到父王,连忙出来解围。 “哼。”东临王重重的哼了一声,以显示他的极度不悦。但看在凝儿的份上,他愿意再给一次机会。 “公子,我这就让御医前来给她医治。”兰凝公主唤过一旁的秋霜,交代几句,让她去把医术高明的御医都给叫过来。大殿上的人都一脸莫名地看着兰凝公主,他们眼中尽是疑惑,这是在劝吗?请原谅他们真心看不懂。 在等待御医前来的这段时间里,大殿上又诡异的静了下来,众人的眼神还是放在一处,就算有些人不敢明目张胆地看(就好比那些嫔妃),但偶尔瞟上几眼也是有的。 ☆、你确定要取下她的面纱 “草儿,累吗?可要坐下?”晨曦这番惊天动地的话刚一说出口,大殿上又是一阵吸气声。东临国主刚刚才好转一些的脸色瞬间又阴沉了下去。兰凝公主在旁可是捏了一把汗,生怕父王一个不高兴,就把人给拉出去解决了。好在,她的父王忍住了。 “不累,晨曦,可累?”草儿只想早一点医好眼睛,这坐不坐的倒无所谓。 “草儿都不累,我又怎会累?”晨曦温柔道。 原来他叫晨曦。这个名字真好听!兰凝在一旁痴痴地看着晨曦,心里激动终于知道了他的名字。也许大殿上所有的女人都在心底感叹,终于知道了这个如月华般耀眼男人的名字了吧!只因她们眼底的激动太过明显。 时间一点点过去,一群御医在秋霜的带领下,匆匆而来。他们先跪拜了东临王,然后都站在一旁等候兰凝公主的指令。 “王太医,请上前。”兰凝公主看向一位身材微胖的中年御医。 “是,公主。”王太医有些忐忑地走上前。刚刚来的路上,兰凝公主身旁的丫鬟秋霜再三叮嘱他,待会儿给患者看眼睛时,一定要她拿下面纱。他不懂公主为什么要这般交代,但既然是公主的命令,他又怎敢违抗? “王太医,这位姑娘想医治眼睛,请你给她看一下吧。”兰凝指着草儿说。 “是,公主。”王太医领命。他来到草儿的面前站定,“姑娘,请容我先给你把把脉。” 草儿的手伸了出来,王太医的手正准备搭上去,却被一只修长的手给挡住了,“慢。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碰草儿的。”晨曦边说边从怀中拿出一块白色的锦帕盖在草儿的手腕上,草儿接着来了句:“还是晨曦想得周到。”待准备妥当后,晨曦才示意王太医上前把脉。 大殿上的众人(当然也包括东临王)看得眼角直抽,女人们则羡慕不已,被一个这般俊美的男人宠着,想想都幸福。兰凝公主在旁嫉妒得牙咬咬的,但尽管这样,她还不忘维持自己柔弱,端庄的形象,也真够难为她的了。 王太医把了一下脉,沉思了一下,又接着提要求了:“请姑娘把脸上的面纱给拿下来。” “她要医治的是眼睛,你确定要取下她的面纱?”晨曦眼底一沉,他怀疑这位太医的用心。 “这,这······”王太医急得满头大汗,一边借机用衣袖擦汗,一边偷偷求助于身旁的兰凝公主。这一切,晨曦都不动声色地看在眼里。 “蠢货。”兰凝公主暗骂一句,只得上前帮腔:“公子,王太医之所以提出让草儿姑娘取下面纱,也是为了更好的确诊。” “是,公子,老臣正是这个意思。”王太医连忙附和道。 “是吗?”晨曦凌厉地眼神扫向兰凝公主,“若是待会儿草儿取下了面纱,王太医还给不出医治的方案,那就休怪我不客气。公主是推荐之人,到时也难逃其咎。” ☆、取下面纱 “放肆,大殿之上,你口出狂言,你的眼中可有本王?”东临王又怒了。他东临国的人,生死只能由他定夺,还轮不到眼前这个狂傲的小子来决定。 “草儿,我怎么感觉今日我们不是来看眼睛,而是来看戏的。这演了一出又一出,精彩绝伦啊!我看还是带你去别的地方医治眼睛吧。”晨曦叹道。 “嗯,那我们走吧。”草儿拽着晨曦的手,就要离去。 “慢,父王,您答应过凝儿,此事由凝儿做主的。”兰凝见她好不容易请进宫来的两人就要离去了,虽说不知道他俩能否有命出得了这个王宫,但是,这不是她想要的。她必须阻止晨曦的离去,父王的冲动行事。 “罢了,罢了,就当本王没有听见。”看到自己爱女眼中的乞求,东临王无奈地妥协了。 “公子,我是出于一片好心要给草儿姑娘医治眼睛的。若是你想让草儿姑娘的眼睛早一点好起来,就请你们配合太医。若是你们坚持要走,我也会送你们离开。”兰凝表现得一片真诚。其实她这是以退为进,晨曦那般在乎草儿,又怎会放过一点点希望呢? “晨曦,有些人不亲眼见一下我的容颜,是不会死心的。我呢,长得怎样?连我自己都不好说呀?可能要让她大失所望也说不定。不过,既然我们来了这么一趟,总得留下点回忆给她,你说呢?”草儿的话中有话,但晨曦一听就懂。既然草儿想玩,他就陪着她玩。“草儿说得是,只是希望她印象不要太深刻。” “那就请晨曦帮我取下面纱吧。”草儿仰起头来,静待晨曦动手。 大殿上又诡异般的安静了,所有的人都好奇,这个如月华般耀眼的男人,他喜欢的女人到底长什么样? 随着晨曦的动作,兰凝公主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快了,这个女人的鬼样子就要出现在众人眼前了。”兰凝公主甚至都看到了草儿在众人鄙夷,唾弃的目光下悲愤地离去,晨曦也终于明白了美与丑之分,最后选择留了下来,成为她的驸马。 越想越美好,兰凝公主忍不住嘴角都开始上扬了。然,下一刻,她就僵住了。眼睛睁得老大,一副活见鬼的样子。嘴里直叨唠:“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当草儿那张连日月都为之羞愧的容颜出现在众人眼前时,所有人都呆了。不,是痴了。他们无法想象,世间竟有这般美丽的女人。她的美,美得耀眼,美得自信,美得张扬。她静静地站在那里,却给人一种藐视天下的霸气。 “王太医,这面纱已经取下来了,你可以帮草儿医治眼睛了。”晨曦不悦地提醒一旁看得两眼发直的王太医。 “这······”王太医被惊醒,却不知接下来该如何医治了。其实,他开始把脉的时候,就已经知道眼前这位姑娘的眼睛绝非他可以医治的。但兰凝公主交代的事,他又不敢不从。可眼下,他骑虎难下,他又偷偷瞟了一眼兰凝公主,可惜此时的兰凝公主已经魔障了,哪有时间管他。 ☆、你们可有问过我的意思 王太医急地冷汗直冒,最后实在受不了晨曦逼人的眼神,他直接对着东临王跪了下来:“王,请恕老臣无能为力。” 王太医这一跪,直接唤醒了痴迷中的东临王。他不悦地瞪了王太医一眼,才开口道:“草儿姑娘,你先在宫中住下,本王一定会广招天下名医进宫来帮你医治眼睛。” “不必了,我的眼睛,晨曦自会帮我寻名医医治。”草儿断然拒绝。好在眼睛看不见,她看不见东临王瞬间变黑的脸色。但就算她看见了,想必她也不会在乎的。 “草儿说得好,草儿的眼睛自有我——晨曦来负责,关你什么事?”晨曦不屑地朝着东临王瞥了撇嘴,东临王对草儿的心思,他一看就明白。想打草儿的注意,想必是活腻了。 “你,你······来人啊,给本王把他拉下去砍了。”东临王气急。指着晨曦喊道。 “不要啊,父王。求求你,放过他吧。”兰凝公主终于被吓醒了,她挡在晨曦的前面,哭着求东临王。 “凝儿,让开。改日父王再给你招一个比他好的驸马。”东临王劝道。 “不要,父王,凝儿谁都不要,只要他。求父王放过他。”兰凝公主摇头哀求。 “你们可有问过我的意思?”晨曦牵着草儿,一脸冰寒。 “晨曦,你······”兰凝公主的手刚刚伸向晨曦,还没有沾到他的一片衣角,就被晨曦给震飞出去,连带着一旁还跪着的王太医也飞了出去,大殿上顿时一片尖叫。 “凝儿······”东临王看着口吐鲜血,摔落在地的兰凝公主,惊慌地对着下面的那群太医大吼:“你们还杵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去救公主。若是公主有个什么意外,本王要你们的命。” 太医一个个吓得脸色苍白,手脚直哆嗦。连忙围了过去,争先恐后的为兰凝公主把脉。可怜,摔在一旁的王太医却无人问津。 “你好大的胆子,敢伤本王的爱女?”东临王咬牙切齿道。 “晨曦不是她可以叫的,草儿也不是她可以骗的。我早就警告过,但她还是一意孤行,那就怨不得我。”晨曦眼底一寒,冷声说道。 “你,你······来人啊,给本王杀,本王要亲眼看到他死在本王的面前。”东临王恨极了晨曦,他要为凝儿报仇。 “可惜你没有机会了。”话落,晨曦与草儿已消失在大殿上,随着他俩的消失,东临王也两眼一闭,直挺挺地倒在了龙椅上。没有人知道东临王是怎么死的。因为在他的身上找不出一丝伤口。不过,不久之后,一丝流言就从宫中传到了民间,说是东临王得罪了仙人,遭天谴才死的。他最喜欢的女儿也疯了,只要是穿白衣的男子出现在她眼前,她就会追着人家喊“晨曦”。 当晨曦与草儿听到这一切时,也只是一笑置之,继续他俩的求医之路。 仙界,那日草儿离开桃林后不久,傲天与白灵就回来了。跟着他俩一起回来的还有醒过来的青竹。 ☆、草儿,你在哪里 当桃林出现在傲天的眼前时,傲天怔住了,桃花呢?那艳丽的桃花呢?怎么他才刚走不久,这满林子的桃花就不见了呢?草儿,一定是草儿出事了。傲天脸“唰”的就白了,他丢下白灵与青竹就率先冲进了桃林。 一入桃林,傲天就发疯般地四处找草儿:“草儿,你在哪里?草儿,你出来呀······” “傲天,草儿怎么了?”跟着进来的白灵见傲天这样,也慌了。 “桃花灭,姬然必定出事。”傲天丢下这一句话,就往桃林深处而去。他刚才进来时,一路上都没有看到负责守桃林入口的“桃花”,他一定要找到他们,问问草儿去哪里了? 白灵被傲天的这一句话击得腿脚发软,若不是身旁的青竹扶住她,她差一点就摔倒在地。 “青竹,姐姐出事了,姐姐又出事了。”白灵无助地哭道。 “灵儿,别哭,我们快跟上去看看。或许姬然姐姐就在桃林深处。”青竹劝道。他也不希望姬然姐姐有事。这次白灵跟着傲天回龙族,他与白灵的婚事已经定下来了。 “那我们快跟上。”白灵拉着青竹就往桃林深处飞奔而去。 桃林深处,这时正炸开了锅,“桃花都没了,主人出事了。” “我开始都在桃林看见主人,怎么一眨眼,主人就没了?” “魔族不是出现了吗?会不会是魔族混进来,把主人抓走了。” “不可能,魔族还不知道草儿姑娘就是主人的转世。” “大家都静一静,我们去前头入口处问一问今日当值的人,看看主人出去没有?” “好。” 所有的“桃花”正准备朝着入口处奔去时,傲天出现在他们的眼前,一见到他们就问:“今日是谁守在入口处的?草儿呢?草儿去哪里了?” “殿下,刚刚你来的时候,入口处没人吗?”一桃花心中一惊,忍不住问道。 “一个人都没有。”傲天惨白着脸,摇了摇头。他真后悔回龙族没有把草儿给带上,都是他不好。 “姐姐,姐姐······”跟着进来的白灵没有见到草儿,又慌了。 “大哥,灵儿,先不要慌。你们想一想,魔族还不知道草儿是姬然姐姐的转世,所以魔族抓姬然姐姐的可能性可以排除。草儿在仙界人生地不熟,必定不会到处乱跑。她出桃林,能去的地方不多。我们大家分头去找,若是草儿还在仙界,我们就一定要把她给找出来。” 青竹冷静的分析着一切。 “好,大家分头找。记住,找的时候尽量不要暴露身份,免得引起魔族的注意。”傲天丢下几句话,就消失在桃林。白灵与青竹也跟着消失了。众桃花也不再耽搁,纷纷出了桃林,向仙界各个角落寻去。 仙界的另一处桃林,第一次破天荒的迎来了除仙帝以外的男人。而且一下子就是两个,这两个男人在桃林里转来转去,总在一个地方打转,急得是满头大汗。 ☆、草儿就是姬然 “怎么办?这桃林好像布了迷阵,像这般走法,我们根本见不到桃花君。”一人的头发都抓乱了,也想不出办法。 “主人说不定也是被困在这里边,等着我们去救。”另一人的头也抓成了鸡窝。 “若是主人在这桃林还好,就是怕她不在。” “早知道当初我们就跟着主人一起来了······” 在两人絮絮叨叨的时候,一道金色的身影也入了这桃林。刚一踏入,就察觉到了不对劲。“迷阵。”傲天嘀咕了一句,身影就像风一样的消失在原地。他以前常伴姬然左右,姬然又是布阵高手,他在旁看得多了,一般的阵法根本就奈何不了他。 桃林深处,桃花君又在抚琴,还是那一首曲子,他一遍又一遍的弹着,不知疲惫。一旁的桃花仙子痴痴地看着,痴痴地听着。琴声优美,美人如画,怎么看都是一幅美景。 然,这时却闯进来一道金色的身影,硬生生地打断了琴声,“草儿呢?草儿在不在你这里?” 傲天来得突然,问得急促,让墨玉一阵恍惚。万年了,他与傲天万年不曾相见了,傲天当年选择在沉睡中等着然儿的回归,可眼下,他醒了,还来自己这里找草儿,能让傲天这般在乎的只是然儿。难道草儿就是然儿的转世? 想到这里,墨玉“嗖”地站了起来,一把抓住傲天的衣襟,急切地问:“告诉我,草儿是谁?” 傲天有些谨慎地往墨玉身后看了两眼,墨玉立刻会意,衣袖一挥,身后的桃花仙子还来不及哭上几声,就被他给送出了桃林。 “你可以说了。”墨玉催道。 “草儿就是姬然。”傲天终于说出了墨玉想听到又害怕听到的答案。 “草儿是姬然,草儿真的是姬然,难怪自从草儿来了以后聚魂灯就一次次提醒我,然儿就在我的身边。可我自作聪明的以为然儿的神魂只会在花族的仙子身上。借着广招桃花仙子之名,想在花族仙子中找到然儿那一缕被隐藏了的神魂。草儿一次次来问我,她可否成为桃花仙子?开始我没有体会,后来,被她问烦了,断然否决了她,还伤了她。现在想想,当时的她肯定很伤心。刚刚她又来找我了,还唱了那首曲子,我却说那首曲子,她不配唱,还把她赶走了,······”墨玉痛苦地呢喃着。 “那草儿现在在哪里?”傲天感叹墨玉的用心良苦之时,更想知道草儿现在身在何处? “她在哪里?”墨玉也迷茫了,他从来都没有关心过草儿,他也不知道她在哪里?突然,墨玉向着一个方向而去,傲天连忙跟上。 桃林偏僻的一角,一间小木屋孤零零地立在那里。两道俊挺的身影疾驰而来。 “草儿,草儿······”两人把小木屋的前前后后都找了个遍,都没有找到草儿。 “墨玉,你快过来看一下。”傲天盯着一棵桃树叫道。 ☆、以后,他就叫墨玉 墨玉连忙过去,顺着傲天的视线看过去,“墨玉,草儿去也。脸色太过苍白,保重身体。”熟悉的字眼,一看就是过了些时日的,想必是那次自己拒绝她当桃花仙子,她心灰意冷,离去时写的吧。墨玉,这是自己的名字,就算然儿还没觉醒,不记得前尘往事,但自己的名字其实早就入了她的神魂。若是自己早一点来,早一点发现这些,是不是现在草儿依然在自己身边?墨玉悔恨交加,心绪波动太大,血气上涌,“噗”的一声,一口鲜血喷出,身子摇晃了两下,脸色更白了。 “墨玉,你不要紧吧?”傲天这才注意到墨玉的不对劲,他这般,好像油灯枯尽。 “不要紧,你这般急着找草儿,是不是草儿出事了?”墨玉稍稍平息了一下翻滚的血气,就着急地问道。 “前段时间,那片万年不曾开花的桃林因草儿的到来,桃花全部绽放。也是在那时,我醒了过来,知道了草儿就是姬然的转世。于是,草儿就被我们留了下来。原打算在姬然没有觉醒之前,不让任何人知道草儿在桃林,也包括你。你广招桃花仙子,我们以为你······”傲天看了一眼一直静默不语的墨玉,说不下去了,他们都误会了墨玉。 “接着说。”墨玉催道。 “这一次,青竹醒来,我与白灵要回龙族一趟,本想带着草儿一起去的,可是龙族派来的人说,魔族又重现了,在暗处虐杀各界的人。我怕带着草儿,会引起他们的注意,于是,就把草儿留了下来,让九天之地的战士们轮班守护桃林,谁知,我一回来,却发现桃林的桃花一朵都没有了,守在桃林入口处的两战士也不见了踪影。我把桃林找了个遍,都没有找到草儿。这才想起草儿曾说是你带她来仙界的,所以就过来看看。”傲天一口气说完了一切。 “这样看来,草儿一定是被我赶走后,回桃林的路上出事了。”墨玉眼底一沉,到底是谁,对草儿下了毒手?“事不宜迟,我们分头行动,找遍仙界,也要把草儿找出来。 傲天点了点头,就与墨玉各自行动。墨玉在离开桃林时,把布下的迷阵给解除了(这也算间接解救了那两个被困入迷阵的桃花)。这道迷阵是这次赶走草儿后他布下的,也是为了阻止草儿再次来打扰他。现在,这个迷阵,这片桃林,这些桃花仙子以及“桃花君”的称号,他都不需要了。就是它们,迷了他的眼,误了他的心,让他一次次与然儿擦肩而过。以后,他就叫墨玉,这个早就入了然儿神魂中的名字。 这一日,仙界的仙家们终于见到了几千年来不曾露面的殿下,他们还来不及问候一声,殿下就如一阵风般的飘然而过,速度之快,让他们叹而观之,自愧不如。 这一日,仙界的各处似乎都有被人闯入的迹象,但只是闯入,却不见有任何损失。于是,众说纷纭,说得最多的是怀疑是魔族的探子进来了,想窃取一些仙界的机密。于是,仙帝下旨,加强戒备。 ☆、守住九天之地 这一日,碧玉宫中传出可怕的咆哮声:“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彩云与彩霞吓得躲得远远的以免惹祸上身。 这一日,断魂崖里,沧澜告诉喜儿,再过一个月,等他再取一个人的血,就可以离开仙界,回天界了,到时他会带上喜儿一起离去。喜儿听了,喜忧参半。喜,可以常伴在师父左右。忧,师父就要与师娘团聚了,到时,她该何去何从? 如今,最水深火热的就是天界了。随着魔族的回归,杀戮再起。让昆仑神君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这次带领魔族的人竟是段云帆。他亦是魔族的少宫主。如今的他,手段残忍,比之当年的魔帝有过之而无不及。更可怕的是,他竟然修成了仙魔之体,修为高深恐怖。连昆仑神君都重伤在他的手下。 “如今,神君修为尽失,我们这边已无人可以对付那个魔头了。”说起段云帆,李老就咬牙切齿。恨万年前那一次大战,自己与段云帆对上,不该一时心软放过了他。哪知今日他竟这般忘恩负义,不但逼迫他们臣服于他,还要他们交出九天之地。若不是神君拼着自身修为不要,逼退了他,说不定这会儿他们都不能安生的坐在这里。 “哎,若是主人在,就好了。”提起姬然,黄老的眼睛又红了。 “是啊,主人最见不得我们被欺负了。”回忆往事,都是痛。张老有些哽咽。 “主人不在,我们更要有志气。主人曾说过,与你同在,永世不变。她一定不会失信,她一定会回来的。我们要守好九天之地,等着主人的回归。他日,那个魔头若是再来,绝不臣服。我在,九天之地在。我亡,九天之地就由其他人守着。”李老站了起来,振振有词道。 “好,李老这句话说得好。我在,九天之地在。我亡,九天之地就由其他人守着。九天之地是主人的,那个魔头休想夺去。”黄老一拍身旁的桌子,情绪有些激动。 “对,拼着这条老命不要,我要也替主人守住九天之地。”张老双眼怒瞪,气愤填膺。 “与你同在,永世不变。”几位长老的话得到了所有仙家们的支持,他们高喊着曾经响彻天界的口号,一遍又一遍,悲壮而不屈。 “哈哈哈······帆儿,以后,爹再也不用受那毒发之苦了。”魔族,段飞鸿笑得嚣张。他现在可是春风得意啊!段云帆魔功大成,又当了魔族的少宫主,他跟着沾光,走到哪里都有阿谀奉承他的人。就连魔族的两大护法与四大长老也不敢对他怎么样,倒是他,没少难为他们。看到魔族的大人物们对他敢怒不敢言的,他真的是好开心啊!谁叫当初魔帝在的时候,他们尽给脸色他看。他认为这就是报应,活该! 这万年来,他得意是得意,但也有痛楚呀!万年前,那个妖女是一死百了,她给的那点解药没有了之后,异香毒每回发作,他都痛不欲生,想死的心都有。 ☆、段云帆的野心 但是,死了,他不就什么都享受不到了吗?这好不容易才得来的风光日子,他还没有过够,怎能就这样死去?看着帆儿成功的摆脱了异香毒的控制,于是,他也狠下心来,挣扎再挣扎,竟然一次次忍了下来。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经过万年的努力,他体内的异香毒竟然一点点消失了,而在今日,他终于迎来了新生,从此摆脱毒发之苦。他哭上一阵,笑上一阵后,就跑来告诉段云帆这个好消息了。 “孩儿恭喜爹,以后不用受苦了。”云帆嘴角难得上扬,他现在几乎都不怎么笑了。 “帆儿呀,幸亏你爹当初听了你的话,坚持了下来,不然,哎······”段飞鸿没有说下去,可段云帆心底却明白,那些深受异香毒残害,没有坚持下来的人,最后都选择了以死解脱。亦如他的娘亲。 气氛一下子有些沉重了,半晌,两人都没有再开口。 “爹,以后您还是收敛一点,孩儿还需要那些人给我出力。”静默了一阵后,段云帆叹了口气,说道。对于他爹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他一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若是再不提醒,依他对他爹的了解,他爹会更嚣张。 “怎么?当了几日少宫主就开始嫌弃你爹了?想当初,不是你爹带着你来投靠魔帝,你会有今日?”本来想到帆儿他娘,心中就不好受的段飞鸿瞬间就爆发了。 “爹,您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若是您想孩儿在这个位子上坐得稳,就请你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这万年来,孩儿拼命地修炼,您知道是为了什么?还不是因为魔帝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归,孩儿不想把自己守了万年的基业拱手让给他人,您明不明白?孩儿想赶在魔帝回来之前,多笼络一点人心。这样将来的夺位之战,胜算也大些。所以孩儿不希望您为了逞一时之快,而误了孩儿的霸业。”段飞鸿脸色也不好了。当了这么久的魔族少宫主,他早就习惯了高高在上,发号施令,被所有的人仰慕。这个位子将来不是说让就能让的。若是日后会发生什么,要怪也只能怪他的师父。是她给了他一切,助长了他对权力的欲望。 “帆儿原来是存了这番心思,你应该早告诉为父才对。段飞鸿一扫刚才阴郁的心情,高兴地拍了拍云帆的肩膀,“以前是为父的不对,今后一定会注意的,绝不拖你的后腿。我儿有这般雄心,为父理应支持。哈哈哈······” 段云帆脸色稍稍好转。不过,眉头并没有舒展开来,似乎有心事。 “帆儿,有什么事解决不了,说给为父听听,或许为父可以帮得上忙。”事关帆儿的霸业,段飞鸿也想尽一份力。 段云帆沉呤了片刻,望了一眼他爹,眸色中有些犹豫。 “有什么交代你爹去做的,尽管说,我是你爹,不用客气。”段飞鸿难得这般豪爽。 ☆、魔帝的肉身 “爹,您也知道魔帝的肉身还在,他一日不毁,孩儿的心中就一日不得安宁。孩儿阻止魔帝回归的第一步,就是想让他的肉体彻底的毁去。那样等将来魔帝回来后,没有适合的肉体,他的魔功必定会大打折扣,孩儿对付他时,就更有胜算。但是,有那两大护法与四大长老在,莫说我进入禁地,就是靠近他都好难。”段云帆苦恼道。这许多年来,他早就看得明白,当初他师傅留下这六人,说得好听一点是为了保护他,说得难听一点就是为了防备他。他的师傅真是用心良苦,收个徒弟都这般算计。既然是她先不对他安好心的,那就不要怪他心狠了。 “那帆儿有什么打算?”段飞鸿也慎重了起来。云帆说的这件事的确是个问题,他也想不出好的办法来。 “爹,您看这样行不行?上次攻打九天之地,我受伤了,一时半会儿也痊愈不了······“” “帆儿,你上次不是告诉我,你伤得不重吗?”段云帆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他爹着急地给打断了。 “爹,您放心,我的伤真的不重。只是想借这次的伤,糊弄糊弄他们,所以在他们几个的面前表现得重了点,也是想让他们对我放松警惕。明日,我就闭关疗伤,”看到段飞鸿眼中的疑惑,段云帆又赶紧解释道,“当然这只是一个借口,在我闭关之前,我会打发其中几个出去办事,支开几个,这一点我还是可以做到的。只要他们还想靠我守住魔族,他们就不敢明目张胆的违抗。但是,他们也一定会留下两人看着我,这是他们一贯的作风。明日,等其余四人走了,您就想办法缠住另外两人,我会见机行事,偷偷潜入禁地把魔帝的肉身给毁了。” “好,就依帆儿的计划行事。你放心,爹别的本事没有,这缠人的功夫还是有的。”段飞鸿自信道。不过,他看了一眼云帆,又低声问了一句:“这次缠住那两人,免不了又要得罪他们,帆儿,你不会怪爹吧?” “孩儿允许爹再任性一次,想怎样就怎样,只要能缠住他们。”段云帆浅笑道。 “好,爹一定完成任务。呵呵呵······”难得被云帆委以重任,段飞鸿老脸都笑开了花。 这边父子俩在图谋算计,其乐融融。另一边却气愤填膺,怒气冲天。 “哼,那个老不死的以为自己是谁呀?还朝老子吹胡子,瞪眼睛的,若不是主人还没有回来,我早就一掌给结果了他。”右护法展鹏性子暴躁,把身旁的桌子拍得“砰砰”直响。 “是啊,那日他还趾气高扬地指使我替他去办事,呸,什么东西,也配命令我?”洪长老不屑道。 “看到他那副嘴脸,我就恶心,想吐。”魔族唯一的女长老——花长老皱皱眉,厌恶地说。 ······ “好了,你们都给我听好了,这抱怨归抱怨,还不到翻脸的时候,那个小子对我们还有用,他的人现在还不能动。这一点你们要明白。以后,能忍则忍,不能忍就转身走人,他也不能把你们怎么样。我现在担心的是那小子修成了仙魔之体,以后魔帝回来,不知道谁更胜一筹?”左护法田浩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担心。 ☆、征服六界的欲望 “这也是我担心的。上一次,攻打九天之地的时候,灵山仙尊明显是用了什么禁术,舍去了全身修为也只能让那小子受点伤,现在想想,那灵山仙尊好歹也是一位上古神,却被那小子逼成那般。”展鹏唏嘘不已。 众人一下子都沉默了,心底不安。只可惜苦等的主子还没有回归,那个臭小子,他们对他又无可奈何。 次日一早,段云帆就撑着虚弱的身体对六人说,他要闭关疗伤,但是,其他几界也是时候去走一趟了,问候一声,臣服还是开打,由他们选。等他一出关,就要知道他们的选择。至于派去这几界的使者,当然要有些身份地位的,这样才显得有诚意。于是,左护法,右护法,还有两位长老都顺理成章的被派了出去(当然人界是忽略不计的)。 段云帆的这步棋走得那是相当的高明。一统六界,这当初是魔帝的心愿,他的忠实属下们一定想帮他完成这一心愿。虽然这也是自己的心愿,但能够利用的心愿就更美好了。这不,自己的这一决定没有一人站出来反对,反倒是他们的眼底,藏着掩不住的欲望——征服六界的欲望。 送走了四人后,段云帆咳了几声,丢下一句:“我闭关了。”就直接闪人了。 大殿上,只剩下廖长老与邱长老了。 “张老,你说这少宫主真的是要攻打其他几界了?”廖长老的心思最慎密,他总觉得没有那么简单。 “廖老,依我对少宫主的了解,他就是一个野心勃勃的家伙。但只要他的野心对我们主子有利,就由着他去折腾。反正最后的战果都归咱们的主子。”邱长老一脸乐呵地说。 “那是,他征服六界也好,等主子回归时,直接献上这份大礼给主子,主子一定很开心。”廖长老也笑了,不过,笑得有些阴险。 “只要主子到时开心,我就开心,哈哈哈······”邱长老大笑不止。 “我亦然,哈哈哈······”廖长老也跟着大笑。 “什么事让两位笑得这般开心?说出来听听。”一个讨厌的声音突然响起,让两位长老的笑声嘎然而止。他们看都没看来人一眼,就都把脸朝向一边。 “怎么?这么不愿意看到我?”看着这两位长老对自己的态度,段飞鸿心火直冒,他眼珠子一转,自顾自的来到两位长老的跟前,也不说话,就是一手抱胸,一手支着下巴,用他那鄙夷的眼神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后后转着圈地打量着两位长老。 “你看够了没有?”当段飞鸿转到邱长老这边的时候,邱长老终于发怒了。 “看不够,怎么可能看得够?我就是要看清楚,你们这些人的心是怎么长的,我儿为魔族鞠躬尽瘁,身负重伤。你们这些人竟还笑得出来?我真为我儿不值,哼,什么狗屁长老,都是黑心黑肺的家伙。没啥本事,还装清高,你们也不想想,没有我儿,你们哪还有机会站在这里?论本事,你们只怕连我都不如······”段飞鸿极尽刻薄地说着。 ☆、切磋切磋 “住口,你算那根葱?也配教训我们?有本事,咱们就比上一比。”被这般侮辱,邱长老冲动之下,发起了挑战。 “邱长老······”廖长老本想劝上几句,可却被盛怒中的邱长老给摆手挡了回去。 “比就比,我们到外边宽敞一点的场子去比,把大家都给叫上去做个见证如何?我可不想到时某些人输不起,会有人忍不住暗地里下手帮他。”说完,段飞鸿瞥了一下旁边的廖长老,那意思不言而喻了。 “你放屁,我可没有你那般龌龊。”这一回,连一向冷静的廖长老都给气得爆了粗口。 “没有就好,你正直,你高尚,那就一起去吧。有你在旁压阵,想必没有小人敢去做龌龊事了?”段飞鸿撇撇嘴,一脸不相信道。 “去就去,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赢的?哼。”廖长老冷哼一声,又对身旁同样气急的邱长老说,“邱老,有人讨打,你待会儿不用手下留情。出了什么事,不是有我做见证吗?” “段飞鸿,我们这就出去切磋切磋。”邱长老衣袖一甩,一马当先地走了出去。廖长老看了一眼少宫主闭关的地方,也匆匆跟了上去。 “帆儿,爹只能帮你这么多了,接下来就看你自己的了。”段飞鸿轻喃一句,也跟了出去。 当大殿空无一人的时候,段云帆从暗处走了出来,眼底一片暗沉。他也只是稍稍停留了一会儿,就转身而去。 魔族的一处操练场上,这时人声鼎沸,很是热闹。助阵声,呐喊声,一声高过一声,显然比试已经进入白日化了。 “邱长老,你这个老不死的,我叫你打我的脸。”肿了半边脸的段飞鸿找准时机,“嘭”的一下,也一拳狠狠地打在邱长老的脸上。 “段飞鸿,你找死啊!”邱长老的右眼挨了一拳,迅速就肿了起来,痛得他哇哇直叫。 “有本事再来呀。”段飞鸿口里嚷着,心里却很是焦急。也不知道帆儿那边是否顺利?不过,当他看到还在一旁观战的廖长老,心里稍稍安定了些许。对面的邱长老又张牙舞爪地冲上来了,由不得他再分心,他只得抛开一切杂念,迎了上去。 这边打得火热,可在魔族的禁地四周,却静悄悄的一片。段云帆避开了守护禁地的魔兵,悄声无息地入了禁地。第一次入禁地,段云帆的手里拿着剑,分外的小心翼翼的。禁地很大,怪石林立,杂草恒生,显得有些阴森。段云帆并不知道魔帝的肉身被安置在何处,本想用神识先探探,可惜,神识刚刚探出去,就不知道被什么给挡了回来。 段云帆在原地停留了一会儿,就毫不犹豫地往禁地深处而去。在怪石,杂草中穿梭,他并没有遇到任何危险。这反倒让他更加谨慎,不知道过了多久,前方无路可走,却出现了许多个山洞,这引起了段云帆的注意。 段云帆看着眼前的山洞,已然猜到魔帝的肉身必定身藏其中。可是,这么多山洞,大大小小,层层叠叠的如蜂窝般聚在一起。在无法用神识的情况之下,这让他如何找?而且这么多的山洞在一起,必有古怪。 ☆、魔帝肉身的藏身之处 段云帆站在原地,踌躇不前,不知该如何抉择。时间一点点过去,他还是没有想出办法,有些心灰意冷,正当他准备无功而返时,一阵微风拂过,鼻端处嗅到了一丝丝的异香毒。段云帆眉头皱起来,这样的错觉让他很讨厌,他憎恨异香毒。不去体会,甩甩头,他抬脚欲走,可偏偏又是一阵微风拂过,一丝异香毒又被送入他的鼻端,这一次,段云帆陡然停下了脚步,他的眼底尽是狂喜,心底狂呼:“真是天助我也!” 他怎么就忘了,魔帝的身上一直带着他师傅送的一个香囊,香囊的香气与异香毒一模一样。如今,只要他循着这丝香气去找,必定可以找出魔帝的肉身。 不再迟疑,段云帆循着若有若无的异香毒一个个洞口排查,终于,在一个洞口,他停了下来。为了慎重起见,他站在洞口处,仔细的确认。对着洞口,他慢慢闭上了双眼,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只一会儿,他的睁开了双眼,睁眼的瞬间,他已入了身前的洞口。 洞很深,刚开始一片漆黑,可继续往里走,渐渐的就有光亮透了过来。很奇怪,进入这个洞中,同样是风平浪静,没有任何危险。但是段云帆并不敢大意,一直保持着谨慎。很快就到了洞底,一眼看去,洞底很大,遍布灵石,衬得洞底亮堂无比。 段云帆的视线被一处冰馆给吸引了,异香毒就是从那冰棺里飘出来的。他握紧手中的剑,缓缓靠近。近了,只差几步了,他就可以毁去魔帝的身体,段云帆有些激动。然而,变故就在这时发生了,就在他的脚又迈出一步的时候,冰棺上面突然升起一层光罩,光罩出现的同时,朝他发出许多道耀眼的强光,他连忙用剑去挡,可谁知有几道强光竟然绕过他,直接冲了出去。也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它们就冲出洞口,冲向半空。 “不好。”段云帆心底大惊,连忙收回迈出的那只脚,顿时,一切都平静了下来,强光不见了,仿佛刚才只是他的幻觉。他就说呢,师父这般爱魔帝,这藏着魔帝肉身的山洞里怎会没有一点防范?原来师父不是不防,是防在最后。等你觉得胜利在望之际,再给你当头一棒,就是让你空欢喜一场,这倒符合师父的脾性,她就喜欢看着人绝望,就算她现在不在这里,看不见,但她还是喜欢让你绝望。 “以为这样就可以阻止本宫吗?”段云帆朝着近在咫尺的冰棺,不甘的吼道。他两手握紧手中的剑,高高举起,注入全身的力量,砍向冰棺上面的光罩。只见剑落下的瞬间,一道黑白交加的光芒,带着毁天灭地般的气势向光罩砸去。 “嘭”,巨大的响声过后,光罩还在,只是稍稍暗淡了些许,段云帆还来不及高兴,光罩瞬间又光芒四射,比之先前更加耀眼,也更加坚固了。段云帆并不死心,又接连砍了几剑。然,几剑下去,那光罩似乎越来越坚固。倒是冰棺旁边的少许灵石暗淡了些许。 ☆、入禁地,被发现 这一发现,让段云帆彻底的死心了,这洞中灵石遍布,它们会源源不断的补充光罩能源。就算他再砍上许多剑,结果都只会是一样。 看来魔帝的肉身,就算他再不甘,也是毁不掉的。如今,他只有速速离去,刚才从这洞里冲出去的强光,想必早已被守在禁地外魔兵发现了。若他再不走,到时被魔族之人发现是他闯入禁地,那他这么多年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他目光深沉地最后望了一眼冰棺,那一眼,包含太多。但在他收回目光,离去时,眼底只剩下一片冰冷。魔帝,就算今日毁不了你的肉身,那也没什么大不了。来日,你的回归之日,必是你的死期。 黑色的身影迅速地向洞口而去,与此同时,数道身影如闪电般扑向禁地。 原来,当禁地半空出现几道强光的时候,观战的廖长老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他大叫一声:“有人闯入禁地。”就当先离去。随后,正与段飞鸿打得火热的邱长老也跟了上去,段飞鸿只愣了一下,想到这动静应该是云帆弄出来的,心底慌乱,也连忙朝禁地而去。余下的是那些反应慢一点的魔兵,待他们动身时,那三人早就没有影子了。 段云帆刚出洞口,就迎面遇上了刚才守在禁地之外的魔兵。很明显,魔兵看到他,也很吃惊。那一双双瞪大的眼睛与那一张张合不拢的嘴,都充分说明了他们的不敢置信。 “少,少宫主,怎么······”话还没有说完,这个魔兵就倒下了,他至死都不明白少宫主为何要杀他? 余下的魔兵也只是多活了那么一眨眼的功夫,随后,就全都倒下了。 “不要怪本宫,怪只怪你们出现的不是时候。”话落,人已消失在原地。 “少宫主,原来真的是你,你没有受伤。”禁地的一处,廖长老阴着脸,挡住了段云帆的去路。眼前的段云帆再不见之前的虚弱,让寥长老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是本宫又怎样?那点小伤对本宫来讲,根本就不算什么。不怕告诉你,闭关修炼只是个幌子,若不是你们从不把本宫当主子看,本宫又何必来上这么一出?万年了,本宫对魔族算是尽心尽力,却始终得不到你们的认同。光想想,都觉得好凄惨啊!”段云帆一番感叹,“如今,本宫想通了,想明白了,本宫为何要得到你们的认同?这魔族本宫要了,你们又能耐我何?寥长老,识时务者为俊杰,本宫劝你还是不要挡住本宫去路的好,否则,”段云帆眸底一寒,剑已出鞘,指向廖长老,“就休怪本宫无情了。” “好,你好得很。竟然敢背叛魔后?我这就替魔后清理门户。”廖长老怒极,根本就懒得多费口舌,持剑就朝段云帆砍去。 “你找死。”段云帆脸一黑,迎了上去。眨眼间,两人就过了十几招。当两人再次分开时,是廖长老被段云帆一剑刺中心脏,倒向地面。 ☆、杀寥长老,段飞鸿死 “你,你不会,不会有好,好下,下场的······”临死,廖长老都挣扎地说完这一句。 “可惜,你看不见了。”段云帆一掌击向死不瞑目的廖长老,星星点点的尘埃在他的掌下生成,廖长老魂飞魄散,再无来世。 另一边,邱长老也进来了。由于禁地无法用神识,所以他并不知道廖长老如今身在何处?也不知道是谁入了禁地?他只能戒备地朝着禁地深处而去。在他的身后,是紧紧相随的段飞鸿。 此时的段飞鸿是一脸的焦急,无法得知云帆身在何处,他只能紧跟着熟悉禁地的邱长老。好在邱长老并没有多的闲工夫管他,不一会儿,两人就来到了如蜂窝般的山洞前,看着山洞口躺了一地的尸体,邱长老的眼底一沉,他刚想踏入其中的一个洞口,突然,想起了身后的段飞鸿。 邱长老回头瞥了一眼段飞鸿,发现他神色异常,似乎比自己还紧张。见到自己看过来,虽极力掩去,但还是难掩慌张。邱长老心下一动,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邱长老说:“我刚才进来时,好像看到少宫主了。” “不可能,我都没看到,你又怎么会看到?”段飞鸿心里着急,说话都不经大脑了。这顺着邱长老的话就说了下去,这一说完,才惊觉泄了底,又连忙加上一句,“我的意思是说,我家帆儿在闭关疗伤,他哪有闲情来此处呀?” “段飞鸿,你这是把我当三岁小孩哄吗?”邱长老阴阳怪气地说。 “邱长老,我有必要骗你吗?我家帆儿才不会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不信,你回去看看。”尽管心中慌乱无比,段飞鸿还是故作镇静地嘲讽道。 “是吗?那你看看你身后是谁?”邱长老指着段飞鸿的身后,说。 段飞鸿不疑有他,因为担心云帆,就连忙转了过去。也就是在这时,邱长老一掌把他推进了其中一个洞中。 “啊······”入洞的瞬间,段飞鸿发出凄惨地叫声。只见一头魔兽不知从洞中的何处窜了出来,拦腰一口咬住了段飞鸿。 “救我······”段飞鸿虚弱地哀求邱长老。 “这只魔兽已经饿了许多年,我若是救了你,它会不高兴的,这一不高兴,或许会连我也给吃了。你说,我会犯傻吗?再说,我已经忍了你很久了,今日难得有机会除去你,我开心还来不及,又怎会救你?”邱长老恶毒地说道。 “救······啊······”又是一阵惨叫,段飞鸿就彻底的消失在魔兽的口中。 吞完段飞鸿,魔兽添了舔嘴角边的血渍,又一脸贪婪地看着邱长老。 “你想吃我,可没有那么容易。你根本就出不来。”邱长老不屑道。原来这许多的洞里,看似平静,其实不然。每个洞有每个洞的危险,有关魔兽的,有布阵法的,有下毒的······总之,应有尽有,花样百出,只要你不进山洞,这些危险也就不是危险了。但若是你误闯了,就很难全身而退。相比之下,藏魔帝肉身的那个洞,只要你不起歪心思身,反而是最安全的。 ☆、杀邱长老 “是吗?它出不来,本宫倒是可以送你进去。”段云帆不知什么时候已站在邱长老的身后。他脸色苍白得可怕,一双眼睛充满仇恨地看着邱长老。 刚才,就在段云帆想出禁地的时候,禁地深处传来的惨叫声却让他顿住了脚步,又发疯般地往回赶。可他还是来晚了一步,眼睁睁地看着他爹被魔兽吞服下肚了。那时,他脑袋一片空白,脚发软,差一点就摔倒在地。 当邱长老的声音传入他耳中时,他才想起他还没有为父报仇。邱长老的话,提醒了他。他想到了一个很好的报仇方法。以其人之道换其人之身,他也要邱长老在绝望中死去。 “少,少宫主,你,你怎么来了?”段云帆的突然出现,让邱长老有些始料不及。他看了看段云帆的身后,并没有看到寥长老的身影,心底顿时不安起来。 “你不要再看了,寥长老已经被本宫给杀了。现在就轮到送你去给我爹赔罪。你去死吧。”段云帆不再哆嗦,举起剑就朝邱长老打去。 邱长老根本就不是盛怒之下的段云帆的对手,很快,他就被段云帆打倒在地,他刚吐出一口鲜血,还来不及喘一口气,就又被段云帆一掌给送进了还等在洞口的魔兽口中。 “啊······”禁地深处再次发出凄厉地惨叫声。正赶过来的一大群魔兵又给怔住了,这一声接着一声的惨叫,明显不是一人,禁地深处到底出了什么事?寥长老,邱长老他们可赶过去了?一想到有两位长老在,刚刚被吓得止步的魔兵又加快了步伐。 “爹,孩儿杀了邱长老,给您报仇了。来日孩儿必定再来杀那魔兽,以慰您在天之灵。”段云帆含着泪,跪了下来,对着空荡荡的洞口磕了三个响头,然后起身,擦了一把眼泪,就快速地离去了。 原来,那魔兽也不傻,段云帆身上强大的气息让它感到害怕,邱长老一入它的口,它还来不及完全吞下,就转身往洞内跑去,也幸亏它跑得快,不然只待它一吞下邱长老,它就必死无疑。段云帆不是不想追进去杀它,是时间已经来不及了,魔兵的声音已近,现在还不是打草惊蛇的时候,他不能让他爹白死。 这一日,魔族的动静很大,魔族两位长老与少宫主的爹在禁地都莫名其妙的失踪了,魔兵们搜遍禁地,除了山洞前,那些死去的魔兵外,就不见他们的踪影。当然那些个山洞,他们是不敢进去的。也只是在外面喊上了那么一阵子。可惜并没有人答应。魔族上下人心惶惶,加之听到的那两声凄厉无比的惨叫,于是,私底下他们都在传,两位长老与少宫主的爹都遇害了,至于是怎么遇害的?就众说纷纭了。 有人说,是天界仙术高明的仙家潜入禁地,想入山洞,被他们发现了,仙家杀人灭口,顺便杀了那些赶过来的魔兵。至于他们三人的尸体,被仙家一个不慎,给灰飞烟灭了。 ☆、青竹回妖界为王 但是这人刚一说完,就有人嗤之以鼻地反驳了,他们三人的修为都很高,如今天界的仙家里,除了灵山仙尊,有谁还可以一举把他们三人杀得连渣都不剩的?可惜的是,人家灵山仙尊不是被他们少宫主打成重伤了吗?他哪还有力气来忙活这些? 又有人说,他们误闯了山洞,所以出不来了。但山洞之外,那些魔兵的死尸,他又解释不清。 还有人说,是魔族中人干的。只因看他们三人不顺眼,于是,潜入禁地,在山洞前,弄出动静来,引得他们三人前去,一个个击杀,一个个灰飞烟灭。最后闻讯赶来的魔兵也被他灭口了。但说是这般说,他又实在想不出魔族如今除了少宫主外,还有谁可以击杀这三人?但话又说回来,他们的少宫主有必要连他的亲爹都要灭吗?更重要的是,他们的少宫主正在闭关疗伤呢! 这说来说去,也说不出来一个让大家都认可的结果。于是,大家都一致缄默了。只得等他们的少宫主出关再说。 这魔族发生的事,另外四位被派出去的长老们并不知道。他们四人已经分别到了他们该去的地方。我们就先来说说来到妖界的花长老吧。 一入妖界,花长老就发现今日的妖界格外的喜庆。到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她顺手抓了一个小妖一问,原来是妖界昏迷了万年的新妖王醒了,之前新妖王一直在龙族,这不,醒来没多久,听说今日回了妖界。于是,才有了这般欢庆的场面。 “新妖王吗?”花长老从那遥远得已经有点模糊的记忆里找到一点线索,好像这新妖王是只九尾灵狐呀!魔帝当年最喜欢的就是九尾灵狐的心了。现在想想,真是往事不堪回首,人家妖王都醒了,怎么他们的魔帝还没有回归呢? 花长老叹息了一阵,就放了那小妖,往妖界的王宫而去。 妖界的王宫,繁花似锦,也是热闹非凡。青竹坐在上座,余老与众大臣参拜完后,纷纷落座。 “这万年来,辛苦诸位替本王守护妖界,保我妖界太平。这一杯,本王就敬诸位了,本王先干为敬。”青竹站了起来,手持酒盏,一口就喝了下去。 余老与众位大臣见此,也连忙都站了起来,持起酒盏,异口同声地说了声:“谢谢王。”然后,头一仰,一饮而尽。 “诸位,都坐下吧。本王有话要说。”青竹抬手示意众大臣坐下。待大家都坐下后,他扫了下面的众臣一眼,沉呤片刻,才接着说:“如今魔族复出,本王建议与其他几界联盟,一起对抗魔族,不知诸位意下如何?”姬然姐姐现在下落不明,他们把仙界找了个底朝天,都没有找到她。魔族还在一旁虎视眈眈,这般找下去也不是办法。大哥说他是妖界的王,如今醒来,就必须回妖界坐镇,他不能丢下他的臣民不管。找姬然姐姐之事,有他与灵儿就够了。他知道大哥说得有理,尽管心中也担心姬然姐姐的安危,但他的臣民还在等着他,所以他回来了。 ☆、你竟然敢偷袭我 “王的建议极好,老臣赞同。”余老第一个站出来表态。对于魔族,他深恶痛绝,只要是为了对付他们,他绝对支持。 “臣等也无异议。”众臣也跟着表态。 “好,既然你们都没有意见,那······” “慢,我有意见。”花长老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大殿上,她一出现,当然让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花春秋,你这魔头,来我妖界干什么?”余老一看到花长老,就激动地冲上前去。这个魔头当年随着魔帝来过妖界,她的手段一点儿也不比魔帝仁慈。 “当然是有事才登三宝殿。还有,我是魔族的长老,不是魔头。”花长老看都不看余老一眼,却对着上座的青竹抛了个媚眼,你说她一个半老徐娘,对着一个晚辈卖弄风骚,这让在场的人恶心得想吐。 魔族的长老?青竹眼底一沉,自动送上门的当然得留下。 “说吧,你来我妖界有什么事?”青竹给余老使了个眼色,让他退了下去。 “还是妖王让人感到身心愉悦呀!不仅小模样看得舒服,这声音也听得舒服。”花长老又朝青竹抛了个媚眼。 “不要脸。”余老在旁小声骂道。 “本王的耐性有限。”青竹的声音陡然冷了下来。 “哟,生气了,咯咯咯······”花长老娇笑一阵,见无人搭理她,也焉了,没了兴致,索□□代了:“我是来替我家少宫主传话的。” “什么话?”青竹漫不经心地问道。 “听好了,我家少宫主给你们两条路选,一是,臣服。二是,开打。你们听明白了,就选吧。”花长老轻蔑地扫了余老他们一眼,这些低贱的妖族,留条活路给他们算是仁慈的了,识相的话,就应该感恩涕零的上前臣服。 “呵呵呵······”青竹轻笑出声,那双俊美的眼睛似鄙夷,似不屑地对上花长老有些错愕的眼神,“你们魔族的手上都沾着本王亲人与臣民的鲜血,却想要本王臣服于你们?呵呵,这是个多么可笑的笑话。你不觉得好笑吗?”青竹冷笑出声,“与仇人为伍,本王不屑,也不会。本王如今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用你魔族人的血来祭奠本王的亲人,本王的臣民。” 话落,青竹就离开座位扑向脸色铁青的花长老。花长老没有想到青竹突然动手,慌乱之下来不及防备,被青竹一掌打中。“噗”,一大口血喷了出来,她的身子摇晃了几下,勉强才站稳,一双嗜血的眸子似还有些不敢相信的死死地盯着青竹,“你竟然敢偷袭我?” “有何不敢?本王还要杀了你。”青竹的剑已经出鞘,快速地刺向狼狈的花长老。 “臭小子,老娘与你拼了。”花长老也连忙祭出自己的剑,对上青竹。 青竹这万年虽然陷入昏迷,但是,因为神灵珠在他的体内,故而他的修为不仅得到了恢复,而且又涨了不少。如今,就算对上魔族的长老,他也可以完胜。 ☆、花长老死 “你不能杀本长老,不然,少宫主一定会踏平妖······”最后一个字还没有说出口,青竹的剑已经穿心而过,魔族的花长老低头看向自己胸口的那把剑,至死都不相信自己会死在一个妖族的手里。 随着魔族花长老的身体倒了下去,大殿上顷刻间响起欢呼声,“吾王威武,魔族必败。” “这只是开始,本王必要魔族血债血偿,以慰我妖界亲人们的在天之灵。” “血债血偿,血债血偿······” 这一日,魔族的花长老去了,妖界的新妖王被众妖拥护,从此,开启了妖界的新篇章。 冥界的冥王,自从万年前被墨玉打成重伤,逃回冥界以后,就一直乖乖的缩在冥界做他的冥王。 这不,怀中揽着他的新爱妃,倚在榻上,又在吹胡当年的往事。不过,这往事一经他的口里说出,就全变了样。 “王,当年你真的打败了仙界的殿下?”胡蝶一个没忍住,竟惊呼出声。 “怎么,爱妃不信了?”,被质疑,冥王脸不红,心不跳,没有半点儿羞愧。反倒是有些不悦。 “信,蝶儿当然信。王一向都很厉害,那区区仙界的殿下又算个什么东西?蝶儿只是感叹王太勇猛了。”胡蝶嘴里这般说着,心里却鄙夷道,“谁不知道是当年仙界的殿下把你打得落花流水,逃回了冥界。你也只敢在我的面前吹嘘,真不要脸。” “蝶儿怎么知道本王勇猛的?是不是昨晚······”冥王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外面传来的通报声给打断了。 “禀报王,魔族洪长老来访。” 一听到来人的身份,冥王吓得手一抖,怀中的爱妃被他摔倒在地,他也懒得管,他连滚带爬的从榻上起来,连衣袍都忘了整理一下,就慌慌张张地出了寝宫。 冥界的大殿上,洪长老正在有模有样地品着手中的茶,这茶还不错,待会儿走时要冥王送自己一点。洪长老的心思刚起,殿外就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是什么风把洪长老给吹来了?真是稀客呀!”冥王一入大殿,就笑道。 “冥王,客气了。这时打扰到你,还请你不要见怪。”洪长老站了起来,看着衣衫不整的冥王,揶揄道。 顺着洪长老的眼神,冥王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衣裳不整。他老脸难得一红,略显尴尬地咳了两声,稍稍转过身,整理了一下,觉得尚可,才缓缓落座。 “洪长老,本王这般模样被你瞧了去,真是惭愧呀!”冥王接过侍女给过来的茶水,喝了一口,才说道。 “哪里?老夫羡慕还来不及呢!好茶!”洪长老又品了一口茶,忍不住赞道。 “不知洪长老此次前来是······”冥王有些疑惑道。他可不相信洪长老大老远的跑来就是为了来他冥界喝一口茶? “冥王,我就实话跟你说了吧。我们的少宫主要我问你个话。”洪长老意味深长地说道。 “什么话?”冥王心里“咯噔”一下,手一抖,杯子差一点就摔了。 ☆、有没有第三条路选 我们少宫主想一统六界,给你们冥界两条路选。一是臣服。二是开打。你怎么选?”冥王的紧张,洪长老都看在眼里。他心底多少有些不屑。你说,你好歹是一界之王,怎么每次要你选一条路,你都怕成这样?万年前,魔帝也是给冥王两条路选,他就在旁看着,生与死的抉择,吓得冥王冷汗直冒,两腿直哆嗦,连话都说得不利索了。后来,冥王当然是选择了生。于是,才有了冥王带着冥兵去攻打仙界一事。不过,可惜,他才一露面就被仙界的殿下给打缩回去了。这一缩,还缩了万把年。真不知他这个冥王是怎么当的? “洪,洪长老,有没有第,第三条路选啊?”冥王两条路都不想选。选第一条吧,一旦臣服,又得带兵打仗。人家魔族的少宫主可是有远大的志向——一统六界呀!他能不出力吗?这一出力,若是再遇上仙界那个变态的殿下,那自己是否还有机会逃得回来?光是这般想想,都觉得机会渺茫呀!选第二条吧,他们冥界根本就打不过魔界。魔界的人凶残无比,他的下场一定不会好到哪里去。这两条路,选来选去,都对他不利,他哪敢选? “冥王,你应该明白,没有第三条路可选。”这一回,洪长老的话说得有些重了。他看向冥王的眼神明显凌厉了些。 “本王,只,只是问问。开个,开个玩笑而已,当不得真。”冥王讪讪道。 “是吗?老夫也知道冥王刚刚只是开了个玩笑,当不得真。”洪长老顺着冥王的话说,看冥王的稍稍放松了些后,他又提醒道,“冥王,选吧。老夫还等着回去复命呢!” “这······”挣扎了一下,冥王牙一咬,“本王就选第一条路。”一说完,他的脸就垮了下来,想大哭一场的心都有了。 “冥王果然爽快。有了冥王的鼎力相助,想必他日少宫主一统六界指日可待了。到时,冥王功不可没呀!”洪长老对冥王的识趣很满意。 “能为魔族少宫主出一份力,是本王的荣幸啊!”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冥王死撑着笑脸说道。其实内心已哭成了一片海。 “如此甚好。”洪长老见任务完成,也是时候回去了。眼角瞟向冥王,见他正望着自己,洪长老“呵呵”笑了两声,又轻咳了两声,才又说道:“冥王,老夫这就要告辞了,临走之前,老夫想从你这里讨点东西带回去。” “什么东西?”冥王一愣不知洪长老看中他的什么东西。 “就是这茶还不错。你可以送老夫一些吗?”洪长老脸有些红,指了指身旁的茶,说。 “呃?可以,当然可以。本王这就让人给你取些来。”反应过来的冥王嘴角抽动了好几下,打发侍女去取茶,他没有想到这个洪长老果真的对他冥界的茶情有独钟。 不一会儿,侍女就取来一些,洪长老接了过来,道了声谢,就起身走人了。 ☆、冥界臣服 “终于走了。”站在大殿门口,看着洪长老的背影,冥王喃喃道。随后,他也转身离开了。至于去了哪里,就不得而知了。只知道他走时的背影有些耷拉,脚步有些沉重。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道里,他终究是显得过于渺小了,只能任人摆布。可悲,可叹啊! 这一日,冥界臣服于魔族,从此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鬼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万年过去了,平静而祥和。如今,鬼界中人说得最多的还是他们的鬼帝。几多怀恋,几多叹息,都在唇齿间不经意的流过。宫中的那棵桃树下,也成了众臣子们最喜欢待的地方,三五成群的聚在那里品茶,下棋······微风拂过,淡淡的桃花香沁入心扉,这样的日子确实美好而宁静。 然,一个粗狂的大嗓门突然响起,就这样搅了一池静水,破坏了原本的美好与宁静。 “你们都在这里,让本护法好找啊!”展护法把宫殿寻了个遍,终于在后花园的桃树下面见到鬼界的众多臣子。 “魔族大名鼎鼎的展护法,你是不是走错门了,这里是鬼界,鬼界不欢迎你的到来。”古月站了起来,一脸冰霜地道出了来人的身份。 “欢不欢迎无所谓,本护法只是来传个话的,传完就走。”展护法眉头皱了一下,有些不悦。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放完就滚。”所有的臣子都已站了起来,他们一个个怒瞪着展护法,恨不得立刻就将此人丢出鬼界。 “你······”古月毫不客气的话让展鹏的脸变得铁青。他凶狠地瞪了古月一眼,就嚣张地说出自己的来意:“听好了,我们少宫主给你们两条路选,第一,臣服。第二,开打。不想死的话就选第一条路。” “呵呵,我们不想死,也不想选第一条路,你说该怎么办?”古月冷笑道。 “呵呵,那就不好办了,路是你们选的,除了死,看来是无路可走了。”展护法也冷笑道。 “是吗?但我们死不死的,你怕是看不到了。”古风眼底一沉,话锋突然一转,“大家一起上,今日让他有来无回,魔族的人都该死,替我们魔帝报仇的时候到了。”话落的当头,古风已经持剑,率先冲了上去。魔族其他的人也蜂拥而上。 “你们找死。”展护法没有想到鬼界之人胆敢对他动手,怒极,他仗着自己修为高深,根本就没有把这些鬼界之人放在眼里,也根本就没有想到离去。而是,迎面对上鬼界的众人。 然,让展护法没有想到是,由于他的过于轻敌与自信,最后竟然被这些鬼界的臣子们围攻至死。至死他都不明白身后的那致命的一剑是谁刺入的?以至于他死不瞑目啊! 当然,他做梦也想不到,他身后的那一剑是一个没有什么修为的丫头刺入的,也就是曾经跟随月儿的丫头——小青。 ☆、展护法葬身鬼界 小青是奉义母之命来请古风回府的,可当她出现在此处的时候,却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义父与长辈们在围攻一个人,那个人一看就不是好人。是好人的话,义父是不会对他出手的。可那个人好厉害,竟然连伤了义父这边好几人。眼看义父也要被他所伤了,小青再也无法淡定,她答应小姐的,要好好照顾义父与义母。如今,义父有难,她理应上前去救义父。于是,祭出自己的剑,这把剑也是当年小姐送给自己防身的,想起小姐,小青觉得自己瞬间就充满了力量,尽管她的修为低得可怜。但她不管不顾地冲了上去,对着那个坏人就是一剑,她知道自己刺中了坏人,她笑了,满足地笑了,可坏人身上反射回来的力量好可怕,她还来不及拔剑,就被震得飞了出去,飞得好远好远。在她闭眼的瞬间,好像听到了义父的惊呼声:“小青。”真好,义父没事了,她终于可以放心的闭上眼了。 这一日,魔族的展护法葬身鬼界,听说杀他的人是已故明月公主的妹妹,好在,那个丫头后来醒了,疗养一阵,也就没事了。于是,她的勇敢被鬼界众人传颂,纷纷称赞果然有其姐,就有其妹。 仙界的断魂崖,一如既往的冷清,也一如既往的荒凉。沧澜又痴痴地望着去往天界的入口,满目相思。而在他的而身后,喜儿又痴痴地望着他,满目悲凉。 “师父,今日是月初,我去给您抓人进来。”许久过后,喜儿说。 “好。”没有回头,只答应了一声。 喜儿有些失落,但好在她已渐渐习惯。收起有些纷乱的心情,喜儿如闪电般出了断魂崖。 这一段时间,罂粟的心情都非常的不好。只因她的异香毒自从半年前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不见了,不管她用什么办法,都再也召唤不出它们。她这时就气恼地走在回宫的路上,好巧不巧,一向不看路的她又与喜儿撞到一起去了。 “你找死啊?”罂粟头都没有抬起来,就骂道。 “哟,我说是谁这么大的火气呢?原来是我们的碧玉小姐。”喜儿偷偷看了一眼四周,此处偏僻,无人,甚好!眼底暗芒闪过,心中已有了打算。 “是你。呵呵,这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了。曾经的一个小小仙婢如今也胆敢欺到我的头上来,真是不知死活?”不屑地瞧了喜儿一眼,罂粟冷笑道。 “哼,谁不知死活还说不清楚呢?看招。”喜儿懒得跟罂粟哆嗦,直接就出手了。 “她怎会沧澜的魔功?”喜儿的出手,让罂粟没有想到,但是,更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喜儿打出来的招式与沧澜曾教给她的一模一样。这是怎么一回事?罂粟如遭雷击,怔在了当场。 罂粟眼中的异样并没有引起喜儿的注意,她直接打晕罂粟。然后,扛起来就走。 “师父,我回来了。”喜儿把罂粟扔在地上,就退得远远的。取血的画面太血腥,她还是有一些不适应。 ☆、意外相聚 沧澜缓缓转过身来,看到地上躺着是个年轻的女子,有些诧异。喜儿每回给他弄来的都是男子,怎这回变成了女子呢?她不是说怕自己面对女子时,心慈手软,舍不得下手吗?今日是怎么了?沧澜扫了一眼远处的喜儿,其实,他这个傻徒弟不知道,这六界中的女人,除了罂粟,他就不从对别的女人心软过。 沧澜在那女子的对面盘腿坐了下来,刚准备动手取血,那女子却在昏迷中呢喃出声了,“澜。”沧澜的手顿住了,他自嘲一笑,刚刚他怎么会以为这个女人叫的是他的名字呢?看来,他这是想罂粟想魔障了。手再次举起,但在落下之际,一声“粟儿好想你。”让沧澜的手又生生的顿住了。他的脸瞬间变得惨白,高大的身躯在微微颤抖。心底有个声音在不断地问,“你是谁?” 沧澜紧紧的注视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女人。静静等待她的下一次开口,然,让他失望了,这个女人再也没有开口了。不过,她眼角的泪水一滴滴地顺着眼角往下淌,就不见停过。沧澜看着看着,心莫名地就痛了。他想伸手替这个陌生的女人拭去泪水,可是手刚刚伸出去,又顿住了。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伸出去的手,眼底一片惶恐。他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对一个陌生的女人产生了不该有的怜惜之情?难道是因为她也叫粟儿? “师父,你怎么还不动手?”喜儿远远地见沧澜还没有动手,有些意外。难道师父见碧玉小姐长得漂亮,怜香惜玉了?一想到这个可能,喜儿的小脸就黑了下来。她绝不会放过碧玉小姐,绝不。 喜儿的提醒让沧澜稍稍平静了些许。当他再次看向地上的女人时,眼底是一片杀机。这个可以影响他情绪的女人该死。她也不配叫粟儿。手再次举起,但是,地上的女人却在这时陡然睁开了眼睛。那一眼,包含太多。从迷茫到不可置信,然后是惊喜,再到狂喜,都发生在瞬息之间。 “澜,真的是你。你告诉粟儿,这是不是梦?”罂粟噙着泪,缓缓地坐了起来,慢慢地伸出手,她想要握住近在咫尺的那一只手。然,下一刻,她就愣住了,她的手从那一只手上穿了过去,两行清泪终是忍不住的流了出来,“我怎么就忘了,你的肉身被我藏在魔族的禁地里,澜,是你的神魂回来了,对不对?是你回来了,对不对?呜呜呜······” “粟······粟儿”,一直僵在那里的沧澜哽咽出声了。他的眼底是不敢置信的狂喜,太多的疑惑不知从何问起。看着眼前哭得伤心的女人,他多么想拥她入怀,可他只是神魂,就算再怎么凝实,也只是神魂。就连想帮她擦擦眼泪都不行。他痛恨自己的无能无力 “粟儿,别哭,是我,我回来了,你的澜回来了。”沧澜一遍遍的强调是自己回来了。万年了,一万年了,他与粟儿终于得以相聚。刚才若不是粟儿醒得及时,他差一点就让粟儿死在自己的手下,现在想想都觉得后怕。 ☆、拜见师娘 “当年,你怎么舍得丢下我一个人?你怎么舍得?呜呜呜······”罂粟痛哭不止,她仿佛要把自己当时的无助,痛苦,绝望都给哭出来。 “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不该把你一个人留了下来。”沧澜心都要痛碎了。 “你知道就好,以后再也不许丢下我······”在沧澜的安抚之下,哭的声音渐渐小了。 “嗯,再也不会了。”沧澜的声音里尽是心疼。 “真的不会?” “真的。粟儿,与我说说当年在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你的样子变了?”待罂粟平静下来以后,沧澜问道。 “当年,你丢下我,一个人去了,我万念俱灰,于是······”罂粟慢慢地诉说着曾经在她身上发生的一切。沧澜听着,听着,就泪流满面了。他从来都不知道,他的死对粟儿的打击会这么大,以至于她想用最惨烈的方式来要天下苍生给自己陪葬。 “粟儿,我——沧澜在此立誓,从今往后,我生,粟儿生。粟儿死,我必相随。” “澜,你说错了。是我俩同生共死,沧澜死,粟儿也必相随。”罂粟坚定地说道。沧澜还是舍不得她死啊!但是,澜,若这天地间没有了你,我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粟儿······”沧澜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这次与罂粟相聚,沧澜明显感到罂粟对自己的不同了。她看向自己的时候,眼底有毫不掩饰的情意。这是他在万年前一直奢望的,想要的。今日,终于让他等到了。 “师父,您怎么,怎么还不取她的血?”喜儿不知什么时候脸色苍白的来到了两人的跟前,打断了两人的浓情蜜意。 “粟儿,忘了给你介绍,这是我收的徒弟。喜儿,快拜见你的师娘。”沧澜站了起来,他并没有发现喜儿的异常。 “喜儿?”罂粟也跟着缓缓地站了起来,看着眼前的喜儿,她笑了。在沧澜有些莫名的眼神中,罂粟开口了,“澜,我该说什么好呢?你收的徒弟就是半年前被我赶走的丫头。只因当时刚刚占了她家小姐的身体,怕被她发现了,所以借故赶走了她。没想到,我倒是让你捡了个便宜,收了徒弟。澜,你该好好谢谢我才是。” “是吗?那我真的该好好谢谢粟儿了。若不是喜儿的到来,我的神魂还不会恢复得这般快。”沧澜宠溺地笑道。 “澜,喜儿这是怎么了?都等半天了,也不拜见我这个师娘。难道她还在记恨当初我赶走了她?”罂粟说得委屈,可眼底却闪过一丝嘲讽。看来澜魅力不小啊!连他的徒弟都对他动了春心,自己若是不提醒提醒,她这个师娘也就白当了。 “喜儿,还愣着干什么,快拜见师娘。”沧澜有些不悦了。 “拜见师娘。”喜儿艰难地说出这几个字,没有人知道她心底是怎样的痛?若是可以重来,她一定不会把师娘送到师父的跟前。师娘的到来,注定了她的悲哀与绝望。师父的眼底再也不可能有她了。 ☆、师父永远是师父 “喜儿,师娘别的话没有,就只提醒你一句,师父永远是师父。”罂粟别有深意地说道。她知道自己说的这一话,喜儿会听懂的。 “是。”喜儿身子微微晃了一下,脸色更白了。 “好了,这拜呀拜了。澜,你快告诉我你为何需要取血?”罂粟也懒得再理喜儿了,她现在最担心的还是沧澜。 “粟儿,别急,来,坐到我身边,我慢慢告诉你。”沧澜在一块青石上面坐了下来。 罂粟跟着坐了上去,两人挨得很近很近,一个在缓缓地说,一个在静静地听。喜儿站在他们身后,愣愣地看着,这看得久了,眼睛也酸涩得厉害,有什么东西从眼睛里流了出来,心一下一下地扯着痛,似在无声的哀鸣,“师父,你知不知道,你幸福的时候,我的心好痛!” 喜儿不想再待在这里,她想离他们远远的。脚一点一点地向后移动,怕师父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她转身想快速离去。然,一声呼唤叫住了喜儿,曾经这个声音的主人是喜儿极力想讨好之人,但如今呢?喜儿惨淡一笑,也许如今的自己对这个声音的主人只有恨,恨她不该出现,恨她夺走了师父,恨她让自己这般痛苦,更恨她此时唤住自己。 喜儿悄悄地拭去脸上的泪水,转身的瞬间,她笑颜如花,只因她的悲伤不想被某些人看到。 罂粟的眼底划过一丝嘲笑,喜儿伪装得很好,但是在她的面前还是嫩了点。她这个人呢?别的嗜好没有,就是喜欢看见别人在痛苦中绝望。既然喜儿这么喜欢装,那她就陪喜儿好好玩玩又如何? “你师父还需要一个人的血,你这就回碧玉宫,把彩云骗来。记住,不要打草惊蛇。”罂粟说完,望着沧澜甜甜一笑。笑,谁不会?你笑得如花,我就笑得甜蜜,看我不气死你。 果然,看到罂粟的笑,喜儿的笑僵住了,她连再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匆匆应了下来,就转身飞快地离去。看着喜儿有些仓皇的背影,罂粟当然笑得更加甜蜜了。而沧澜至始至终都不曾瞧上喜儿一眼,他的眼里只有罂粟,见罂粟笑得甜蜜,他也开心地笑了。 当喜儿站在碧玉宫门前时,脑袋里还是充斥着罂粟刚刚那甜蜜的笑容。“啊······”她再也忍不住了,双手抱头大叫。 “喜儿?”门外的动静,让彩云打开了宫门,探出头来查看。但看到是喜儿时,她有些意外。 “彩云,我找你有事。”喜儿瞬间就收敛了情绪,一看到开门的是彩云,心中一喜,张口就说。 “你找我有事?”彩云有些疑惑。这个消失半年的喜儿找自己能有什么事? “不,不是我找你有事,是碧玉小姐。”喜儿察觉自己说错了,连忙解释。见彩云还是一脸怔愣地看着自己,于是,又接着编瞎话了,“彩云,我刚才遇到了碧玉小姐,她有些不舒服,在半路上回不来,要我来叫你去接她。” ☆、我不能去吗 “那她刚才怎么不与你一起回来?”彩云难得聪明了一回。只不过她的聪明是建立在怕碧玉小姐的份上,她想问得明白些,待会儿见到碧玉小姐时,她好应付。 “她不是不喜欢我吗?怎么愿意与我一起回来?”喜儿神色黯然地叹道。心底却焦急起来,这个彩云什么时候变聪明了?都这般说了,她还不跟自己走,这要是彩霞来了,依着彩霞的精明,这事情就更难办了。 往往有时候你怕什么,就会来什么。就好比现在,彩云还没有来得及再出声,门后就传来了彩霞的声音,“彩云,你在与谁说话呢?” “是喜儿,她替小姐传话来了。”彩云回头,见到彩霞,她开心极了。若是与彩霞一起去,她就放心了。 “喜儿,小姐怎么了?”彩霞从门内走了出来,问道。小姐这半年来神神秘秘的,每日都会独自外出。彩云曾好奇,问过她一次,被她严厉地告诫了一番,小姐的事,不要管,小心小命不保。她这般说,并不是吓唬彩云。只因她早就知道此小姐非彼小姐,若想在这碧玉宫里活得长久,就必须做到不闻不问。彩云终究是太过单纯了,不吓吓她,她永远都想知道真相。 “小姐不舒服,回不来,让彩云过去接她。”喜儿把刚才对彩云说的话又说了一遍。 “这样啊,那我就一起去吧,多个人也好帮忙。”彩霞想了一下,就做出了决定。 “这······”喜儿没有想到彩霞也要去,有些为难了。说实话,她与彩云,彩霞虽说相处过一段时间,但并没有什么感情可言。与师父相比,那就更不用提了。如今,她要帮的是师父,她又怎会在乎她人的死活?带她们中任何一人去送死,她无所谓,也没有感到良心不安。但多带一人去白白送死,她还是觉得有些不忍。只因看到她俩,就想到了曾经的自己,活得卑微又小心翼翼,却还是命不由己,太过悲哀。 “怎么?我不能去吗?”喜儿的犹豫,引起了彩霞的警觉。 “能去,怎不能去?那就一起去吧。”见彩霞起疑,喜儿不再迟疑,也叫上了彩霞。既然她赶着去送死,自己又何必拦着呢? 于是,三人一起离开了碧玉宫,朝着断魂崖而去。这一路走来,越走越偏,彩霞心中莫名地不安,她偷偷瞟了一眼身边的喜儿,见喜儿一脸心思地望着远处,神情变幻莫测。彩霞顺着喜儿的视线望去,那个方向,不是断魂崖吗?而且她们也正在往哪个方向而去。小姐会去那种地方? 彩霞越想越不安,她故意落后几步,拿出锦帕,趁着喜儿不注意,咬破自己的手指,快速在上面写下一行个字,然后揉成团,握在手中,又慢慢靠近彩云,扯了扯彩云的衣袖,见彩云疑惑地望了过来,她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彩云不要出声,然后,她把锦帕塞给了彩云的手中。 ☆、彩霞,你一定要等我 待一切弄好以后,她突然叫道:“对了,彩云,小姐要你送给殿下的手帕,你还没送。若是待会儿小姐知道了,又不知道要怎么罚你了。我看,还是我跟着喜儿去接小姐,你赶快回去把手帕送给殿下的好。” 彩霞的这一声大叫,让喜儿也停下了脚步。她回头皱着眉头看着彩霞。这碧玉小姐爱慕墨玉殿下,仙界人人皆知。但是那是半年前,现在这个碧玉小姐的身体里早就换了主,那个主现在爱的是她师父,她还会送手帕给墨玉殿下?这有可能吗? 彩霞见喜儿一脸狐疑地看着自己,心下一惊,脸上却笑道:“那块手帕其实小姐在半年前就准备好了想送给殿下,可不知为什么一直没有送出去,今日一早,小姐出门之前突然拿出它,叫彩云拿去送给殿下,小姐说,殿下收不收下,她都无所谓了,就当帮她完成一个心愿。其实小姐口里说着无所谓,但等她一回来,一定会问彩云,殿下收下手帕没有?”彩霞说到这里,瞪了一眼身旁愣着的彩云,“怎么了?知道怕了吧?把小姐交代给你办的事都给忘到脑门子后面去了,幸好你这时去还来得及,你赶紧去吧。” “可是,我······”彩霞一连串莫名其妙的举动让彩云不安起来,她了解彩霞,彩霞不会无缘无故的找借口把自己支开,除非是当她意识到有危险的时候,她才会这样做。可是,若是她走了,彩霞要怎么办? “你还不快走。记得一定要将手帕交给殿下。”彩霞又用手推了彩云一下。喜儿眼神一暗,手刚刚抬起一点,不过,很快又放了下来。 “哦,我会快去快回的,彩霞,你一定要等我。”彩云最后看了一眼彩霞,就快速地离去了,没有人看见,她转身的瞬间,泪水早流模糊了双眼。彩霞,你一定要等我,我这就回去找人来救你。 彩云的离去,喜儿最终还是没有阻止。只因彩霞的解释,她相信了大半。彩霞说出来的时间与那个女人占了碧玉小姐身体的时间是吻合的。喜儿深信关于这一点,彩霞是不可能知道的。不过,她也有疑问,就是以前碧玉小姐要送墨玉殿下手帕之事,她怎么就不知道呢?但是,喜儿也没有时间再去纠结了,师父还等着取血呢,她只要带一个人过去就行了,这也是她的初衷,所以她放彩云离去。就算彩云等不到彩霞回来,发现不对劲,找人来救彩霞也为时已晚。因为那时彩霞已死,自己也已经跟着师父离开了仙界。 “我们快走吧。”看着彩霞痴痴地看着彩云离去的方向,喜儿不耐烦地催道。 “哦。”彩霞终于收回了目光,转身的那一刻,她的眼底一片灰暗。 彩云一离开喜儿的视线,就看了彩霞塞给自己的手帕,手帕上写了一行血红的大字“小姐已不是半年前的小姐,找人来断魂崖救我。” ☆、求殿下去救彩霞 那一瞬间,彩云的泪流得更凶了,虽然她不明白“小姐已不是半年前的小姐”是什么意思,但她知道彩霞此去一定会凶多吉少。于是,她哭着往回跑,只要是碰到了仙家,她都会跑过去把手帕拿出来给他们看,求他们去救彩霞。可没有人理会她,也没有人相信她,一个个不是避开,就是躲开。 彩云绝望了,茫然了,看着这硕大的仙界,却找不到人去救彩霞。只因她们的身份太过低微,她们的话没有人相信,也没有谁会在乎她们的生死。 “彩霞,我该找谁去救你?”彩云急得嚎嚎大哭。也就在这时,她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人——殿下。彩霞在她临走时,再三提醒一定要将手帕交给殿下,不就是给自己指一条路吗?也许真的只有殿下才可以救彩霞。想到这一点,彩云不敢再耽搁,擦了一把眼泪,就跌跌撞撞地往如今殿下居住的那片桃林而去。 彩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桃林前的,可当她刚想进入桃林时,却被人拦了下来:“姑娘,这里不是你可以进去的。” “大哥,求求你,放我进去,我找殿下有急事。”彩云含泪哀求道。 “这······”守在桃林入口的人犹豫了。 “是谁要找本殿下?”刚好,墨玉与傲天从桃林里走了出来,他们正准备去其它几界找草儿。 “殿下,是我。碧玉宫的仙婢彩云。”一听到殿下的声音,彩云就激动地大叫。 “碧玉宫的?”墨玉眉头皱了起来,他讨厌听到这个宫名。于是,他看都没有看彩云一眼,就与傲天直接从彩云身边走过。 “殿下,求求您,去救救彩霞,她被人带去断魂崖了。”彩云见殿下就要走了,急得又要哭了。 “你刚才说什么?”墨玉与傲天同时停住了脚步。断魂崖现在是仙家们避讳的地方,没有谁愿意去那里,这事看来不寻常。 “殿下,彩霞被喜儿带去断魂崖了,求殿下去救她。这是她塞给我的手帕,请殿下过目。”彩云将手帕拿了出来,交给墨玉。 墨玉与傲天对了一眼,接过手帕,当手帕上面的字出现在他俩眼前时,两人都同时想到了一点,那就是草儿的失踪会不会与这有关。 “彩云,你家小姐这半年来有什么异常没有?”墨玉直接问重点,他看了手帕上的‘小姐已不是半年前的小姐”,心中就有了猜想,也感到事态的严重。 “小姐这半年来就像变了个人,喜怒无常,每日都会一个人外出。”彩云见殿下停了下来,过问此事,心中看到了希望,她连忙把她知道的都说了出来,“对了,小姐在碧玉宫时,经常会望着一处发呆,有时还会默默地流泪。” “她望的哪一处,你可知道方位?”墨玉又问道。 “方位?”彩云努力地回想,可她的小脑瓜子连碧玉宫的方位都不知道,又怎会弄明白小姐所望的方位。 ☆、求求你,放我走 “那你就与本殿下先去一趟碧玉宫吧。”话落的同时,墨玉,傲天与彩云已消失在原地。 当他们三人再次出现时,已在碧玉宫的大殿上,彩云知道事情的紧迫。不要殿下催,她就指着一处说:“小姐最喜欢看向那处。” “断魂崖。”墨玉与傲天异口同声道。两人不在迟疑,一个闪身就消失在大殿上,朝着断魂崖而去。彩云怔了一下,也连忙朝着断魂崖跑去。 断魂崖就在眼前,彩霞跟着喜儿来到此处,却迟迟不敢进去。 “进去吧,有人在等着你呢!”喜儿在后面推了一把彩霞,彩霞脚步跄踉了一下,差一点摔倒,但还是被推进了断魂崖。 断魂崖里一如既往的苍凉,一如既往的让人感到害怕。“小,小姐,在,在这里边吗?”彩霞一边战战兢兢地往里走着,一边问身旁的喜儿。 “是啊,她在,其实,我更希望她不在。”喜儿叹了一口气,有些伤感道。 喜儿的话让彩霞的心“咯噔”了一下,她感到自己的双腿发软,她真的不敢再往里走了。偷偷瞟了一眼身旁的喜儿,见她神色有些恍惚,于是,趁喜儿不备,彩霞掉转头就往断魂崖外跑去。 “你以为进来了这里,还跑得掉吗?”,见彩霞想逃,喜儿阴森森的在她身后说道。 喜儿的话就在耳旁响起,但彩霞管不了那么多,她只想逃出断魂崖,这个地方让她感到强烈的不安,就算待会儿出去被小姐惩罚,她也认了。 “彩霞,你认命吧。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喜儿突然出现在彩霞的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你,你怎么,怎么······”彩霞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了。喜儿什么时候这般厉害了? “不用太惊讶,我早就不是你认识的那个喜儿了。你还是乖乖地跟我进去吧。”喜儿一脸寒霜道。她已经没有时间与彩霞啰嗦了,师父该等不及了。 “喜儿,求求你,放我走,好不好?”彩霞一把抓住喜儿的手臂,哀求道。 “晚了,是你自己赶着进来送死的,就怪不了别人。”喜儿顺手拽住彩霞,拉着她就快速往里去。 “彩云,救我,彩云······”彩霞挣扎着,朝着断魂崖的出口拼命地哭喊着,只可惜出口已离得太远,彩云也已走得太远,彩霞所有的哭喊都随风逝去,消散在断魂崖的荒凉中。 “师父,我回来了。”一把将彩霞丢在地上,喜儿痴痴地望着坐在青石上的那抹俊挺的身影,说道。 “澜,你快取血吧。我都迫不及待的想让你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去,只能这般看着你,真的很难受,我想要澜温暖的怀抱,想要澜轻吻我的脸颊,想要太多太多,等澜好了,要一一都给我。”罂粟撒娇道。 “好,只要粟儿想要,只要我有,我都给。”沧澜温柔看着眼前的小女人,承诺道。沧澜不知道,当他说出这一番话时,一旁的喜儿眼底尽是绝望,她等不到师父的回眸,却等来师父对另外一个女人的承诺,喜儿悲痛欲绝,转身黯然离去。 ☆、彩霞死 “一言为定,那澜还等什么呢?”罂粟高兴极了,她瞟了一眼喜儿失魂落魄地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 “小姐,求你放过我。”回过神来的彩霞跪在地上,拼命地磕头。那个男人是谁?她不认识,可她认识小姐呀! “是你啊,我还以为是彩云呢。你家小姐早就死了,求我也没用,我又不是你家小姐。澜,可以开始了。”罂粟看了一眼彩霞,不屑道。 罂粟的一番话,让彩云呆若木鸡,她的怀疑得到了证实,可她却不愿意相信那是真的,“不可能,你就是我家小姐,求小姐放过我,求······” “好吵。”罂粟不悦地皱起了眉头,沧澜的眼底一寒,身影陡然出现在彩霞的面前,手起的瞬间,断魂崖恢复了平静。“彩云······”彩霞在绝望中闭上了双眼,红艳艳的血从她的脖子上冒了出来,她已没有了知觉,再也感觉不到害怕了。 不一会儿,沧澜就放空了彩霞身上所有的鲜血,这些鲜血被他聚在一起,沧澜盘腿坐人其中,也就是一盏茶的功夫,所有的鲜血都被沧澜的神魂给吸收了。沧澜的神魂更加凝实了。 “粟儿,我们可以出发了。”沧澜站了起来,望着去往天界的通道,说道。 “澜,还有你的徒弟呢!”罂粟站到沧澜身旁,看了远处的喜儿一眼。 “喜儿,快过来,为师带你去天界。”沧澜在罂粟的提醒下,才想起自己还忘了叫上喜儿。 “是,师父。”喜儿在走向沧澜的时候,敛去了眼底所有不该有的情绪。 “主,主子,是您,是您回来了吗?”一道身影刚刚从通道快速进入断魂崖,迎面就看到了沧澜,那一刻,他的眼底变幻莫测。从不敢置信,到惊喜,再到激动,只是瞬间的事。田浩眼含热泪,一步步走向他心中的主子。 “田护法,是本帝,本帝回来了。”一万年了,再次见到自己的属下,沧澜也免不了有些激动与感叹。 “主子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田浩拜见主子。”左护法哭着拜了下去,他们六人苦苦地等了万年,盼了万年,受了多少窝囊气,如今,主子终于回来了。 “田护法,你······自己起来吧。”沧澜上前一步,正准备扶起他这个衷心的下属时,手却从田浩的双臂穿了过去,他只得无奈地说道。 “主子,您这是······”田浩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田护法,你家主子现在是神魂之身。”一旁的罂粟浅浅笑道。见到田浩,她也很开心。 “你是······”田浩有些疑惑地望了一眼罂粟,在他的记忆中没有这个女人。她是谁?为何会与主子在一起?还有主子身后那个女人又是谁? “她是我的魔后粟儿,只是样貌改变了。”沧澜温柔地看了身旁的罂粟一眼,清浅的笑挂在嘴边,一脸幸福。随后,他又瞥了一眼身后,至于眼底有没有喜儿的身影,那就不得而知了,“她是我收的徒弟喜儿。” ☆、去天界 呃?”魔帝的一番介绍,让田浩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他又是一脸惊喜的跪了下去,“田浩拜见魔后。” “起来吧,田护法,能够再见到你,本后也很开心。”罂粟笑道。 “是。”田浩应声而起,至于沧澜身后的喜儿,他只是看了一眼,不曾理会。依他如今的身份,地位,除了魔帝与魔后,别的人,他根本不会放在眼里。但田浩的无视,却伤了喜儿的心,想着自己好歹是师父的徒弟,却被人这般对待,心里堵着慌。 “田护法,你怎会一个人出现在此处?”沧澜问道。 “主子,是这样的······”田浩连忙把段云帆的安排说了出来,说完以后,他见主子皱着眉头,半天没有出声,忍不住又加了一句:“主子,这个姓段的小子野心不小,主子此番回去,不得不防啊!” “澜,我看这次回去,由我先试探一下那个小子,你与田护法就隐在暗处见机行事,如何?”罂粟眼底闪过一丝暗沉,只希望到时她的好徒弟不要让她太失望就好。 “就依粟儿所言,田护法,先与本帝一起回魔族吧。那小子交代你的事就不用理会了。”就这样,沧澜又叫上田护法。 顷刻,四道身影就快速的消失在断魂崖。 与此同时,墨玉与傲天也进入了这里。他俩快速地穿梭在断魂崖,直到发现地上的一具女子尸体,他俩才停了下来。 “她应该就是碧玉宫的仙婢彩霞,我们来晚了一步,她的血已经被放干了。”墨玉叹道。 “那到底是谁害的她?她家小姐又是被谁占了身体?”傲天疑惑道。 “来断魂崖就这一条路,我们刚才过来的时候,并没有碰到任何人,也就是说,害她之人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 “去天界。”墨玉还没有说出答案,傲天的眼底一亮,就抢先回答了。 “对,除了去天界,我想不出断魂崖还可以通向哪里?”墨玉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突然,抬起头来说:“傲天,我们这就跟去天界。” “我正有此意。只是她怎么办?”傲天有些为难地看了一眼地上彩霞的尸体。这段时间一直找不到草儿,好不容易发现一点不寻常的线索,傲天又怎会放弃。他知道,墨玉也一定是这样想的。 “彩云跟在我们身后来了,这里我们不用理会,她自会处理好。”墨玉心系草儿的安危,不想再耽搁,率先朝着通道走去。傲天也连忙跟了上去。 于是,又有两道身影消失在断魂崖。 “彩霞,你在哪里?彩霞······”在墨玉与傲天消失后不久,彩云也来到了断魂崖。偌大的断魂崖,彩云没有看见任何人,她有些奇怪殿下他们一下子去了哪里?但她更想知道彩霞在何处? 不远处的地上躺着一个女人,一动也不动。“是彩霞。”彩云连忙跑了过去,可入眼的一幕却让她如遭雷击,一下子跌倒在地。泪水汹涌而出,她哭着爬向彩霞,一把抱住彩霞干瘪的尸体,痛哭流涕。 ☆、我生生世世都只为护你而活 “彩霞,你答应等我来的,你那么聪明,怎么就没有想到办法多等一等呢?我好不容易找到殿下来救你了,为什么你就不能多等一等呢?彩霞,你走了,以后谁来陪我玩?谁来念叨我?谁来保护我······呜呜呜······”断魂崖再一次成为断魂之地,死的人断魂,哭的人断肠。最后的最后,当一切归于平静时,只见一道娇小的身影抱着一具干尸出了断魂崖,风中传来空洞的声音,“彩霞,我这就带你回家,以后,我再也不会丢下你一个人了······” 当墨玉与傲天去往天界的时候,晨曦带着草儿还在人界寻医。草儿这段时间又做梦了,她又梦见了那个漂亮的女人。漂亮女人持剑怒指着一个妖媚的女子,那妖媚的女子一出现在草儿的梦中,草儿就不喜,甚至仇恨她。草儿难得这么恨一个人,这种莫名的情绪她只在那个害她的狠毒女人身上出现过,如今又出现一个,还是在自己的梦中,真是难得呀!可惜,自己不能入梦,否则,她一定也挥剑上去砍上几下。自从上次被害后,她就有了深刻的体会,那就是被她恨着的人,一定是自己的仇人。就算这一世不是,前世也应该是。仇人嘛?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不过,那个漂亮的女人好像也与她一样同仇敌忾呀! 可遗憾的是,草儿并没有看到最后的结局就醒了。醒来后,她讲给晨曦听,因不知道结局,她的话语间难免有些失落。哪知晨曦听了,似有所感悟,半天才说了句:“草儿,你只要知道你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我生生世世都只为护你而活。” 晨曦的一番话,把草儿感动得不行。草儿也豪爽地手一挥说道:“晨曦,你记好了,与你同在,永世不变,这是我草儿的承诺。” “草儿,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晨曦惊喜道。前世的承诺,又被草儿说出了口,晨曦有所期盼。 “晨曦,你问得太奇怪了。我是失明,不是失忆。我再怎么想,也只是一段狗尾巴草的心酸仙途。这不又被打回人界了,不过,幸好在这茫茫人海中能够遇见你,否则,我的这一生就真的悲催了。”草儿睁着大大的桃花眼,可眼前却是一片黑暗,“晨曦,谢谢你,谢谢你的陪伴,让我在黑暗中感到一丝温暖。” “草儿,对我不必言谢,若你愿意,我愿意······” “有些人不要脸,趁人家姑娘眼睛看不见时,就想着占便宜,伪君子。”晨曦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声冷嘲热讽给打断了去。 “你······寒冰,你,你怎么在这里?”晨曦还来不及发火,就被眼前出现的人给怔住了。 “姑娘,你想不想治好眼睛?我可以帮你。”思然根本就懒得理会晨曦,他的眼里只有静立在一旁的草儿。 “你是谁?为何要帮我?”草儿淡淡地问道。晨曦没有在出声,她并不知道来者何人。 ☆、心之所想 “我叫思然,是名医者。至于姑娘所问,为何要帮你,我只能告诉姑娘四个字——心之所想。”这确实是思然的真心话。看到草儿的第一眼,他的心就活过来了。他不知道为何会这样?他很清楚绝不是因为草儿的惊世之貌,只因他的心还会酸酸的痛,痛得那般真实,那般委屈,那般幸福。好像草儿的到来,让他的心终有了归宿。 “你就是桃花神医?”晨曦眼神深沉地看着眼前这个与寒冰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子,问道。 “是又怎样?”思然瞥了晨曦一眼,目光同样深沉。 “我找你很久了,没想到就是你啊!”晨曦这番话说得别有深意。他可以肯定思然就是寒冰的转世,没想到这寒冰转个世,还是死性不改呀!没了前世的记忆,可这名字怎都叫得这般耐人寻味呀?思然,不就是思念然儿吗?桃花神医,不就是因为然儿喜欢桃花吗?果然是前世情根深种,这一世还念念不忘。他就说呢?世人都道,桃花神医医术高明,行踪不定,求医甚难。唯有一怪癖,若你一笑,甚得他心。他就给你医治,甚至还分文不取。那就是每回遇到来求医之人,他都会要你笑一个给他看,他说他喜欢看如桃花般艳丽的笑容,可惜世人的笑容太假,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了。可偏偏大多数来求医之人都是被病痛折磨得痛苦之极的人,又有几人真的笑得出来?那笑得出来的几个人,也只是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只求一笑留世间。于是,能得他医治的人就那么几个,不过,但凡他出手了,必定可以从死神那里把你给夺回来。 现在看来,这寒冰的转世这般主动的要帮草儿医治眼睛,定是草儿的出现,隐隐的刺激到了他的神魂,也许,再过不久寒冰就会觉醒了。晨曦在心底叹了口气,看来不久之后,草儿的身边又会多出一人。 “那还等什么呢?你们随我来吧。”思然刚想抬脚就走,突然又转过身来,来到草儿的面前,无视晨曦的存在,说道:“我牵着你走,可好?” 草儿看不见,但她却可以感觉到面前的这个男人在说出这话时,有些紧张与期待,心不知为何为之一动。 “好。”草儿点头答应了。她的手慢慢地伸了出来,立刻就被一只温暖的手给握住了。于是,她随着他,慢慢地往前走。 晨曦有些失落地收回自己的手,他终究是慢了一步。 “晨曦。”走了几步的草儿突然停了下来,转过身,伸出另外一只手,静静的等着晨曦上前。晨曦眸光一亮,赶紧上前,握住了草儿伸过来的手,笑得一脸温柔。思然朝他撇了撇嘴,不过,并没有说什么。 三人缓缓地朝前走去,那翩飞的衣袂,在风中兀自缠绕,渐渐远去······ 这是一处静寂的小山谷,山谷里种满了桃花,此时,一位美丽的女子眼睛缠着白纱正静静地站在一棵桃花树下,若有所思。 ☆、姬然觉醒 “草儿,在想什么呢?”晨曦忍不住走过去问道。今日的草儿有些不寻常,一大早就站在那棵桃树下面,一动不动。 “晨曦,我是姬然,对吗?”草儿突然的一句问话,让晨曦怔在了当场。 “晨曦,我昨晚又梦见她了,她告诉我,她叫姬然,我亦是姬然。”草儿自顾自的说道,“她说,我的“桃花们”在等着我回去,傻龙也在等着我回去,还有白灵他们,那么多的人都在等着我,而我为何全忘了呢?她说,晨曦,他终于回来了,回到了我的身边,那个让我想起就想落泪的晨曦,他回来了。他遵守约定,历经万年,终于又来到了我的身边,那我是否也该遵守约定,许他一个如桃花般艳丽的笑容呢?”草儿说完,慢慢转过身来,她的手中拿着鬼面具,笑容在她的脸上渐渐荡开,与此同时,眼角有泪珠滑落,不一会儿,就打湿了敷在眼睛上的白纱。 “然儿,你觉醒了,对不对?”看到熟悉的笑容,晨曦终于回神了,一行热泪夺眶而出,他上前一把抱住姬然,“太好了,然儿,太好了······” “你们在干什么?”刚采药回来的思然把药篓子往地上一放,怒喝道。刺眼,刺眼,真刺眼,光天化日之下,两个孤男寡女这般抱在一起,也知道不害臊? “你回来了。”晨曦放开姬然,擦了两下眼泪,这才看向思然。 “你哭了?”思然有些意外,一个大男人有必要抱着一个女人哭吗?回眸的瞬间,思然发现姬然眼睛上的白纱也湿了,“你也哭了?为什么?” “高兴。”姬然只说了两个字。 “嗯,高兴。”晨曦也跟着说了两个字,看着姬然的眼底一片温柔。 “是因为今日要取下白纱,所以高兴?”思然想不出别的理由了。 “不,是因为我找回了自己,遇到了他。”姬然朝晨曦的方向望去,很明显,他就是晨曦。 “他有什么好?就只知道占你的便宜。”思然瞥了一眼晨曦,心底有些酸涩。 “当然,还有你。”姬然接下来的一句话,让思然刚刚黯然的双眸瞬间就亮堂了,他的俊脸微红,有些别扭道:“算你还有点良心。” 晨曦看着这一世的寒冰,忍俊不禁。却换来思然的一记横眼。 “草儿,我这就给你把白纱给取下来,等一会儿,你慢慢睁开双眼,知道吗?”思然一边忙活,一边说。 “嗯。”姬然点头应道。 “好了,你试着睁开眼睛看看。”白纱已经取下来了,思然与晨曦站在一旁,紧张地看着姬然。 姬然缓缓地睁开双眼,当晨曦的身影出现在她的眼前时,她笑了,笑得如桃花般艳丽。“晨曦,我看得见了。” “然儿,恭喜你。”晨曦浅笑连连,一脸温柔。 “你叫然儿?不,你的笑······啊······”一旁的思然脸色陡然一变,脑海中有什么东西要挣脱出来。好痛!他双手抱头,痛苦地叫道。 ☆、寒冰,欢迎你的回归 “晨曦,寒冰这是要觉醒了吗?”姬然有些担心道。她没有想到自己会刺激到寒冰觉醒。 “嗯,不要担心,他熬过去就好了。”晨曦深有体会地安慰姬然。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思然终于慢慢的平静了下来,当他再次抬眸看向姬然的时候,泪无声地留下,他嘴张了几次,才叫出那个一直深藏在他梦中的名字,“姬然。” “寒冰,欢迎你的回归。”姬然淡淡笑道。如今的寒冰身上已经没有了阴郁的气息,他彻底的涅槃重生了。 “姬然,与你同在,永世不变,我——寒冰回来履行自己的承诺了。”寒冰哽咽出声。看着眼前这个对着自己笑若桃花般艳丽的女人,寒冰觉得这许多年的孤独与寂寞都不值一提了。他不会让姬然知道,这一世的他身世有多悲惨,从小双亲早亡,无处为家,四处飘零。为了填饱肚子,他受尽了世人的白眼与唾弃。唯一让他感到温暖的就是他的梦中总会出现一个女人,他看不清她的长相,但他却知道她的名字——姬然。每当他痛苦了,绝望了,他就会在梦中叫着这个女人的名字。仿佛只有这样,他才有坚持下去的勇气。 “思然”,是他自己给自己取的名字,心之所思,就是梦中的姬然。他的医术,生来就会,好像本该如此。他医术高超,却不喜欢随意医治他人。 还记得第一次行医,是因为偶遇一个病重的妇人,只因她脸上的笑如桃花般艳丽,让他的心生美好,于是,他出手救了。也是从那日以后,他给自己行医定了一个让人不解的条件,那就是病人必须笑给他看,他看得满意了,就治,否则,你在他眼前死去,他都不会眨一下眼。 他坚持了这么多年,终于等来了姬然,那如桃花般艳丽的笑容也终于为他绽放了。 “寒冰,与你同在,永世不变。这也是我前世对你的承诺。”姬然伸出一只手来,晨曦率先搭了上去,寒冰紧随其后,“与你同在,永世不变。”三人同时喊出心中的承诺,随后,他们都笑了。那如桃花般艳丽的笑容绽放在这片幽静的山谷,给这山谷平添了几许艳丽,如桃花般艳丽。 “寒冰,我的仙根该如何续上?”三人围坐在桃树下的石桌旁,寒冰刚用神识检查完姬然的身体,姬然就忍不住问道。如今,她的时间已然不多了,她必须尽快恢复修为重回仙界。觉醒之后,她知道害她之人是罂粟,罂粟占了别人的身体再次回来,必定又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仙界,天界有太多她在乎的人,她不能放任不管。 “你的仙根被罂粟毁得彻底,除非······”寒冰有些为难,这个办法他也不知道行不行,而且过程痛苦无比。最重要的是他要的东西没有,这说出来就等于没说,于是,他犹豫了。 “除非什么?”姬然有些激动。 ☆、仙根续上 “寒冰,有话直说。”晨曦也在旁催道。 “姬然的仙根带有桃花香,桃花香与异香毒水火不容,除非以异香毒为引,一点点刺激姬然的仙根,到时她必会有所反应,会在痛苦煎熬中慢慢等着仙根的一点一点恢复,一点一点击退异香毒。最后,异香毒消失的那一刻,也就是姬然仙根恢复的那一时。不过,这个办法痛苦无比,我也不知道可行不可行,还有,那异香毒我们也没有。”寒冰无奈地说出了他想的医治办法。其实他更担心姬然能否坚持下来。 “哈哈哈······谁说我们没有异香毒的?”姬然高兴地笑道,见两人一脸诧异地望着自己,姬然对着晨曦眼角一挑,笑道:“晨曦,你不记得我的神魂事怎么一点点醒过来的的吗?当时你可还好生安慰我,要忍着呢!” “哈哈哈······幸亏然儿提醒,不然,我真的就忘了这一遭。确实是因为异香毒。”晨曦也高兴地笑道。“不过,然儿,你不是说那抹异香毒已经消失了吗?” “它是消失了。不过是从我的神魂里消失,但还是被我拘在身体的一处。罂粟也许做梦都没有想到,最终能帮到我的却是她的异香毒。既然寒冰想得出办法,那我一定要让它变得可行,再大的痛苦我也不怕。寒冰,告诉我该怎么做吧。”姬然一刻也等不急了。 “好,既然姬然有信心,那我们就姑且一试。”寒冰一听姬然的身上就有异香毒,顿时就信心倍增。 于是,就出现了后面的那一幕,桃树下,一位美丽的女子双目紧闭,盘膝而坐,她的身旁一左一右各站着一位俊美无比的男子。女子的娇躯微颤,脸色苍白,满头大汗,嘴唇都给咬破了,但始终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左边的美男一脸疼惜,也是满头大汗,恨不得取而代之。 右边的美男双手藏在衣袖中,手掌早就血肉模糊了,一向温柔的双眼此刻布满心疼。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日夜交替,斗转星移。那美丽的女子在桃树下盘坐了几天几夜,那两位俊美的男子也在她身旁站了几天几夜。终于,在某一天的清晨,当绚丽的朝霞给这片小山谷披上一层朦胧的纱衣时,那美丽的女子突然站了起来,右手朝天,大喝一声:“玄天剑出。” 随着话落,一把银白色的仙剑出现在她的手中。那一刻,小山谷的桃花开得更加艳丽了,风中尽是桃花香。那一刻,朝霞中的女子耀眼得让日月为之失色,让山河为之醉倒。那霸气的身姿,那藐视天下的眼神,无不在宣誓王者的归来。那一刻,她身旁的两位美男热泪盈眶,感动莫名。 “玄天,我回来了。”姬然轻轻抚着手中的玄天,眼底尽是眷念。玄天的剑身也在轻轻的颤栗着,显然它也想主人了。 “然儿,恭喜你。” “姬然,恭喜你。” ☆、她会是师父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姬然这才不舍地收起玄天剑,看向眼前的两人。 “晨曦,寒冰,谢谢你们。”姬然的眼底尽是感激。这一世,没有觉醒之前的她太过渺小,被害后,若不是晨曦与寒冰的付出,她或许还得继续狗尾巴草的生涯。不,重伤的她或许早就一命呜呼了。 “然儿,你知道的,为你做任何事情,我都无怨无悔。那一声谢谢,你就收起来吧。”晨曦温柔地笑道。 “姬然,能够帮到你,我就很开心了。无须言谢。”寒冰也淡淡地笑道。 “我知道了,下回不会了。只要这里记得就行。”姬然指了指自己的心。她的心会记住每一个对自己好的人。 晨曦与寒冰这回都没反对,反倒是笑得更艳丽了,如桃花般艳丽。能被姬然记在心中,当然是最好的了,他们求之不得。 “晨曦,寒冰,你们两个人的修为都恢复没有?”姬然见两人笑得那般艳丽,心情甚好。 “我的已经恢复了。”若不是为了姬然,他早就想回鬼界一趟了。离开万年,也不知道如今的鬼界是什么光景?甚是想念啊! “我的也恢复了。”能不恢复吗?自己医术了得,若连帮自己快速恢复修为都做不到,那他——寒冰就真的愧对自己神医的称号了。世人不都称他为“桃花神医”吗? “既然你们的修为都已经恢复了,我们也是时候回去了。”姬然望着眼前的桃花,眼底尽是怀恋。 “是啊,是时候回去了。”晨曦叹道。寒冰不语,只因为他唯一的牵挂就是眼前的姬然,姬然去哪,他就跟去哪。 “那我们出发吧。”话落,三道人影已消失在原地。 天界,魔族,段云帆正一脸悲痛,在大殿上大发雷霆:“谁?是谁闯入禁地杀了本宫的爹与两位长老的?若是被本宫知道了,本宫定将他挫骨扬灰,让他永世不得超生。” 殿上的一众魔将们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生怕少宫主怀疑到自己的头上来。 “哟,好大的火气呀!云帆,为师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可有想为师?”罂粟突然出现在大殿上,娇笑道。 “你是本宫的师父?”云帆显然被怔住了,眼前的女人陌生得很,她会是师父? “怎么,为师换了一张脸,你就不认识了?还是你根本就不想认?”罂粟眼神一冷,凌厉的目光射向段云帆。 “不是本宫不想认,是本宫的师父已消失了万年,若不管是谁都来冒充是本宫的师父话,那本宫可就真的忙不过来了。本宫的师父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当的。”云帆的声音陡然一冷,眼神同样凌厉地看向罂粟。 “好啊,我真是收了个好徒弟,这般维护为师。想要证实为师的身份不难,你们稍等片刻就行了。”罂粟冷笑道。 “本宫为何要听你的,你说等就等?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本宫拿下。”不知为何,见这个陌生的女人那般淡定地站在那里,段云帆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必须先下手为强,不管她是谁。 ☆、我只不过是你的一颗棋子 大殿上的众魔将从罂粟出现说第一句话开始,就一直怔在那里,目瞪口呆地看着。这时被段云帆一吼,回神了,但都迟疑着不敢上前。 “怎么?本宫的话,你们竟敢违抗了?”见无人出手,段云帆怒极。他没有想到光是师父的头衔,就把众人给吓住了。若是待会儿证实她果然是师父,那······ 段云帆不敢往下想,眼神一暗,他起身攻向罂粟。 “澜,你再不出现,粟儿就要被自己的徒弟给欺负了。”罂粟并没有出手迎战,而是不慌不忙地朝着虚空喊道。沧澜的神魂已经成功的与自身肉体融合了,刚刚与她一起从禁地出来,只因她想看看段云帆见到自己后的反应,才让沧澜隐在暗处。没想到,一番试探,段云帆让她失望了。 “段云帆,你好大的胆,本帝的女人你也敢伤?”沧澜的身影陡然出现在大殿上,他一手把粟儿揽入怀中,一手对上了段云帆。 “嘭”的一声巨响,整座大殿都晃动了起来,众魔将还来不及看清魔帝的身影,确认他的身份,就不得不仓皇地逃出摇摇欲坠的大殿。 而此时的魔帝与段云帆都已冲出大殿,在半空激烈的交战。罂粟不知什么时候已站在殿外,正在观战。喜儿与她站在一起,也关注着战况。 “嘭”又是一声巨响,两道人影快速地分了开来。 “澜。”,罂粟惊呼出声,飞身扑向沧澜。左护法田浩也冲了过去,持剑怒视段云帆,护在沧澜的身边。 “师父。”喜儿的脸都吓白了,正想上前,但看到那个女人的身影时,她黯然地退下了。 罂粟搀住口吐鲜血的沧澜。看着沧澜苍白如纸的脸色,她心火大怒,狠狠地盯着对面有些狼狈,但并没有受什么伤得段云帆。“我就说呢?我收的好徒弟怎么敢这般大义不道,不仅不认师父,还打伤师公,原来是已经修炼成了不死不灭的仙魔之体,真是让为师佩服啊!”罂粟在刚刚的对战中,已看出端倪。她没有想到段云帆的天资竟然这般高,这恒古以来只在传说中才出现过得仙魔之体竟被他修炼了出来。若不是自己早有防备,说不定今日她与沧澜都得被自己这个好徒弟给灭了。 “师父?呵呵······”段云帆轻笑出声,看着罂粟的眼底尽是嘲讽,“你可有把我当徒弟对待?你除了给我修炼的功法外,还给过我什么?你从未指导过我一星半点,我的一切都是自己努力得来的。”段飞鸿问道。 “哦,对了,我还忘了,你还给了我魔族少宫主的称号。这个称号在他们这些人眼里看起来是多么的荣耀,”段云帆指着那些已被眼前的变故吓得不知所措的魔将们,“但只有我知道,你从未把我当徒弟对待。你给我功法,要我当魔族少宫主,只不过是为了让我替你守住魔族,护好你心上人的肉身。你安排左右护法与四大长老在我身边,明着是为了保护我,暗地里却是为了监视我的一举一动。从始至终,我只不过是你的一颗棋子,这一点,师父,你不可否认吧?”段云帆这一声“师父”叫得格外的讽刺。 ☆、滋味不好受吧 “段云帆,你好大的狗胆,竟然敢对魔帝与魔后不敬,看我不宰了你。”田护法再也忍不住了,他举剑正准备上前,却被一旁的魔后给拦下了。 “田护法,稍安勿躁,本后有话与我的乖徒儿说。”罂粟冷冷地看着段云帆,“对上段云帆那双狂傲的双眼,她冷笑道:不可否认,你很聪明,但可惜,有时太过聪明了反而不好。段云帆,你难道没有想过,没有什么保障,为师会这般放心的将功法与魔族都交到你的手里?” 段云帆一听这话,顿感不安,但稍纵即逝,一想到自己的神魔之体,他又淡定了,继续嘲讽道:“那就请师父亮出你的底牌吧。” “那你就等着好好的享受吧。”罂粟残忍地笑了。她附在沧澜的耳旁小声说了几句,当她说完后,沧澜看向段云帆的眼底也尽是残忍。 段云帆不知眼前的这两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还以为他师父在故弄玄虚,因想着自己现在根本就不惧他二人,也就在一旁好整以暇的等着。 场面一下子就冷清了下来,众魔将更是从见到魔帝时的大喜,到魔帝被少宫主所伤后的大惊,再到如今两两相对,不知结局的茫然,他们一个个缩着脑袋的怔在那里,谁也不敢上前帮忙。 沧澜的嘴角动了,随着隐晦不懂的咒语念出,段云帆也失了开始的淡定,抱着头痛苦地嘶吼着,“是你,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一双痛得猩红的眸子凶狠地盯着罂粟,恨不得一掌把她给灭了。 “滋味不好受吧?我的乖徒儿,若不是你先大逆不道,为师也不会这般惩罚于你。你的心太贪了,其实乖乖做你的少宫主就好,偏偏你又想要得到更多。这多出一点点往往都是要付出代价的,这个代价若不深刻,你又怎会反省?又怎会乖乖的听我的话?哈哈哈······”罂粟看着在痛苦中挣扎的段云帆,开心地笑了。 “我要杀了你,啊······”段云帆刚想对罂粟下手,剧痛再次袭来,他痛得在地上打滚。 “粟儿。你想怎么处置他?”不屑地看了一眼痛得瘫软在地上的段云帆,沧澜问怀里的罂粟。 “澜,你忘了,他是不死不灭神魔之体,除了控制他,我暂时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罂粟皱着眉头,眼底有些暗沉,段云帆的神魔之体是个变数,留着他终究是个祸害。 “主子,这小子的修为留不得。”想到连魔帝都不是段云帆的对手,一旁的田护法担心道。 “要不,我先废了他的一身修为,再想办法怎么处置他,如何?”田护法的担心,也是沧澜所虑。 “师······师父,请再,再给徒儿一次,一次机会,徒,徒儿知,知错了。”罂粟还没有开口,耳旁就传来段云帆虚弱的声音。 “呵呵······这时候才认错,是不是晚了点?”罂粟讥笑道。 ☆、指婚 “不晚,只要,只要师父饶恕徒儿一次,徒,徒儿必定,必定感恩戴德的报,报答师父。求,求师父了。”段云帆忍着剧痛,跪在地上求道。 罂粟不语,只是看向段云帆的眼神更加深沉了。沧澜也不急,他没有再念咒语,只是在一旁静静的等着罂粟的决定。四周的魔将们就更不敢出声了,今日发生的一切让他们过足了眼瘾,但也怕得要死,生怕一个不小心自己就被连累了。只有田护法,嘴角蠕动了几次,想再说点什么,可最终又什么都没有说,只余长长地叹息。 于是,整个场面诡异的平静,只有风时不时的吹上一阵,似乎吹散了那么一点点沉闷的气息,但似乎又只是错觉,沉闷之气并没有散去,好像越来越重了。 “师父,求您了。若是徒儿下次再犯,师父再废去徒儿的修为也不迟。徒儿留着这身修为可以帮助魔帝一统六界。”平静被段云帆打破,来自神魂的痛楚已停止,他得了片刻喘息。 “澜,暂时就不要废去他的修为了。正如他所说,他的这身修为可以用来帮你统一六界,现在废了且不可惜?如今,他已被你控制,想必也不敢再有异心了。就给他一次机会如何?”罂粟靠在沧澜的怀中,抬头望着沧澜问道。现在她觉得怎么看沧澜都看不够,越看就越喜欢,越喜欢就越喜欢看。果然,动了心的女人就是不一样啊!罂粟在心底叹道。眼神流转间,她发现喜儿也一直痴痴地看着沧澜,罂粟眼底一暗,心生一计,“澜,不如就将喜儿许配给云帆吧,算起来,喜儿是云帆的师妹,有喜儿陪在云帆的身边,你也放心些不是?” “师······师父。”喜儿瞬间脸色惨白,她噙着泪,颤抖着嘴唇,一脸乞求地看着她的师父。 而跪在地上的段云帆,高大的身躯微微颤了一下,眼底有丝怒意闪过,不过,很快就被他掩了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惊喜。 “就依粟儿的。喜儿,为师将你许配给你的师兄,择日就给你俩大婚。”沧澜一锤定音,他似乎根本就看不到喜儿眼中的绝望。 田护法对于魔后的这一决定,怔愣了一会儿,心中有些小小的失望,不过,也许正如魔后所说,利用那小子一身的修为或许真的可以帮助主子一同六界呢?这般想着,他也就舒坦多了。 “云帆谢谢魔帝指婚,也谢谢师父给徒儿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沧澜的话音刚落,段云帆就一脸感激地说道。 “喜儿,你这哭丧着一张脸,是对你师父的指婚不满意吗?还是你想违抗你师父的命令?”罂粟轻蔑地扫了一眼喜儿,逼问道。 罂粟的话显然让沧澜不悦了,他冷冷地看向喜儿,等着她的回答。 “谢······谢师父。”终于,面对师父的冷眸,喜儿眼一闭,泪珠落下,说出了让自己心碎的话。 ☆、嫁祸 “我就知道喜儿不会辜负澜对她的期望,喜儿,以后云帆就交给你了,你可要好好的对他呀!”罂粟一语双关道。 “是,喜儿明白。”心已经被伤得百孔千疮,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答应的了,何况还是为了师父。想到师父刚才那冷冷的目光,喜儿觉得连呼吸都是痛的。她多想问一句:“师父,喜儿在你心中真的就一点点位置都没有吗?”可抬眸望去,话到嘴边,看到的却是师父宠溺地望着身旁的那个女人,师父的眼底盛满柔情,是她恐怕穷极这一生都无法得到的。喜儿缓缓地闭上了双眼,掩去了满目的绝望,当再次睁开时,她就如失去灵魂的人偶,没了生气,只剩驱壳。 喜儿的变化都被一旁的段云帆偷偷地看在眼里,他低眸的瞬间,嘴角可疑地抽动了一下,有些诡异,不过,却无人发现。 “云帆,你起来吧。”见搞定了喜儿,罂粟的心情大好,连带看云帆也顺眼了些。 “是,师父。”云帆毕恭毕敬地站了起来,退到一旁。 “对了,云帆,我刚来的时候好像听到了你说你爹与两位长老被人杀了,这是怎么一回事?”罂粟突然问道。经罂粟一提,沧澜与田护法也都望向段云帆。 “师父,我爹与廖长老,邱长老他们,他们都被害了。”段云帆面色凄凉,一脸悲痛道。 “是谁杀的他俩?”一听自己多年的好友一下子去了俩,田护法有些难以接受,身子晃动了一下,眼底含泪问道。 “云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魔族的左右护法与四大长老都是自小就陪沧澜的身边,对沧澜更是衷心无比,如今,突闻其中两人被害,沧澜也有些不敢置信。 “前段时间,我去攻打九天之地······”段云帆一五一十地说着在场魔将们都知道的事实。说到悲痛之处时,他掉了几滴眼泪,当然那眼泪是为他爹掉的。眼前这些人不在乎他爹,连提都不愿提到他爹上面去,他现在除了默默地忍着外,也只能在心底记恨着。来日,他必定会让这些人知道轻视他爹的下场。 “这么说来,连你都不知道是谁闯了禁地,杀了两位长老?”沧澜眼神深沉地扫了一眼段云帆。 “是,那时我正在闭关疗伤。这闭关疗伤一事田护法也知道。”段云帆看了田护法一眼,说道。 “主子,他说的确实是实话。”田护法再不喜欢段云帆,但为了查找害死他好友的真凶,他也不得不出面作证。 “澜,这事发生得蹊跷啊!”罂粟皱着眉头看了段云帆一眼,这禁地又没有什么奇珍异宝,绝世功法之类的,当时除了沧澜的肉体以外,就只剩下许多未知的危险了,有谁会冒这么大的险进入禁地呢?他的目的何在?不知为何,罂粟总觉得段云帆隐瞒了些什么。 “师父,也许有人就是冲着师公的肉身去的。您想想,若是师公没了肉身,就算回了天界,入了别人的体内,修为也一定会大打折扣。有这般心思的人,徒儿想除了九天之地的那些仙家外,别无他选了。”段云帆见罂粟对自己起疑,连忙出声嫁祸给九天之地的仙家们。反正他们迟早都会死,替自己背这黑锅也算看得起他们,到时让他们死得痛快点就行了。 ☆、413 “但是,以邱长老与寥长老的修为,能杀他们的人就那么几个,昆仑神君又受了重伤,还有谁可以进入禁地,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杀他们两个呢?”罂粟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一下子就说到了问题的重点。 “师父,这也是徒儿想不通之处,我爹······”提到自己的爹,段云帆有些哽咽,停了一下,他又接着说,“他也惨死在里面,与邱长老与寥长老一样,连尸首都找不到,下手之人把他们灭得连渣都不剩,徒儿恳请师父找到杀人凶手,到时徒儿一定要将他挫骨扬灰。”说完,段云帆就泣不成声。 “好了,人死不能复生,你就节哀顺变吧。若是找到凶手,为师会替你做主的。”段云帆恰到好处的提起他爹也死在了里面,神情又悲痛至极,让罂粟对他的猜疑少了几分。 “谢谢师父。”段云帆擦了擦眼泪,说道。 “澜,你怎么看?”罂粟问身旁的沧澜。 “也许正如云帆所说,是九天之地那群仙家所为也说不定。但是不管是不是他们,九天之地的那群仙家的命,本帝都要了。当年他们胆敢反叛本帝,就得想到有此下场。”沧澜的眼底一旁冰冷,他容不得他人背叛自己。 “本后也很是想念他们呢?澜,等右护法他们回来以后,我们就去九天之地走一遭,回来后,就把云帆与喜儿的事给办了,你说呢?”一想到当年之事,罂粟的心情也没有那么美好了。这心情一不美好了,她就喜欢欣赏她人的痛苦。果然,她的话音一落,一直呆立在那里的喜儿身子一颤,脸色更惨白了。 罂粟嘴角微微上扬,她就是喜欢看到她不喜欢的人在痛苦中绝望。怪只怪喜儿不该看上她的男人。罂粟瞥了一眼云帆,见他只是羞涩,并无什么别的情绪,罂粟终是放下了心。 “拜见魔帝。”待一切平静下来以后,魔将们终于回了神,纷纷跪了下去。 “都起来吧。”沧澜看着昔日的部下,眼中多了丝血腥,“本帝回来了,必将带领你们一统六界,一雪前耻。” “一统六界,一雪前耻······” 这一日,随着魔帝与魔后的回归,魔族上下一片欢腾。 九天之地,因为没有结界的保护,半年前,随着魔族的复出,昆仑神君他们就用灵石建起了高高的城墙,城墙的里面又种满桃树,可万年过去了,却无一棵桃树开花。昆仑神君曾叹道,“这是因为姬然没有回来,姬然回来了,这些桃树必开满艳丽的桃花。只因为入了九天之地,这些桃花只会为一人绽放,就如他们只会为一人坚守一样。” 当墨玉与傲天来到城墙外时,看到高大的城墙,紧闭的城门,愣了一下,“傲天,九天之地什么时候建起城墙了?” “我看是昆仑神君他们后来建的。这城墙所用的可都是上品灵石,有很好的防御作用。”傲天的右手摩挲着下巴,说道。龙族对宝物之类有着天生的鉴赏能力,这源于他们的一大喜好——喜欢收藏宝物。但傲天是个例外,在他眼里,除了姬然是个宝以外,别的什么,都只是过眼云烟。不过,傲天的这一点眼力还是有的。 ☆、寻姬然,再入九天之地 “下面是何人?”城楼上面有一位仙家,探着头,问道。很显然,墨玉与傲天的到来惊扰到了他。 “请你告知昆仑神君,墨玉与傲天回来了。” 墨玉的回答让城墙上的仙家怔了一下,就匆匆去了。不一会儿,城楼上面就出现了许多仙家的身影,昆仑神君就在其中。他一看到墨玉与傲天,就激动地大叫:“是他们,快开城门,迎他们进来。”话一落,自己就在邀月上仙的搀扶下,带头下了城楼,往城门而去。 城门从里边缓缓的被打开,当昆仑神君带领众人出现在墨玉与傲天的眼前时,他俩同时怔住了。眼前的昆仑神君已没有当年初见时的儒雅风姿,此时的他白发苍苍,脸上布满皱纹,走几步路都气喘呼呼,好像在他的身上已经看不到生机了。 “神君,你这是······”墨玉显然被惊到了。 “为了赶走段云帆那个魔头,给逼的。”昆仑神君黯然地叹道。墨玉与傲天一听,就明白了昆仑神君这般定是用了禁术。只不过,他俩没有想到那个段云帆竟然这般厉害,可以逼迫昆仑神君至此。俩人瞬间的眉头都微微地皱了起来。 “对了,你们是不是已经有了那个丫头的消息?”昆仑神君想起心中的那个猜想,一扫黯然,忍住心中的激动,问道。墨玉再次回到九天之地,说明他已觉醒,这一点,让神君很激动。不过,他更激动的是,傲天的出现。当年,傲天选择在沉睡中等那个丫头,他是知道的。如今,傲天醒了,能唤醒傲天的当然只有那个丫头。若说那个丫头没有出现,打死他也不相信。 “然儿,她······”一提到姬然,墨玉神色也黯然了,“我们回九天之地就是为了她。” “难道是主子出事了?”李长老神色大变,心下慌乱。其他人也都一脸紧张地看着墨玉,等待着他的回答。 “然儿如今怎样?我们也不知道,此事说来话长。”墨玉沉痛道。想到自己与傲天,白灵,还有那些九天之地曾经的战士们遍寻不到然儿,他的心就止不住的痛。他与然儿明明曾经那般近,可偏偏自己眼瞎心瞎,把这咫尺变成了天涯。天涯何处才是找到然儿的尽头?他不知,他也在痛苦地寻找着。 “姬然不会有事的。”一旁的傲天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安慰墨玉。但是他眼底的茫然与痛苦终是出卖了自己。 “那我们先进去再说吧。”昆仑神君一看墨玉与傲天的神情,就感到事情不是那么简单,连忙说道。 “嗯。”墨玉点了点头,就与傲天随着昆仑神君等人进了九天之地。 一入九天之地,沿途都是桃树,但却看不到一朵桃花。 “曾经的九天之地,因为有她在,桃花艳丽如画。如今,却不见半朵,想必它们也想她了!”这是墨玉万年之后,再次踏入九天之地,心情复杂之极。 ☆、女人的直觉 “没有姬然的九天之地,就少了如桃花般艳丽的笑容。姬然会回来的,只因她的誓言不允许她的缺席,她从不会失信。”傲天坚定地说道。姬然从来没有让他失望过。就算她让他等了一次又一次,心痛了一次又一次,可最终她都回来了,她会温柔地对他说:“傻龙,我回来了。” “是啊,那个丫头一定会回来的。咳咳咳······”话刚说完,昆仑神君就忍不住地咳了起来。 “神君,你不要紧吧?”墨玉难得回神,关心别人。 “本君不要紧,快给本君讲讲那个丫头的事吧。”昆仑神君摆了摆手,在邀月上仙的帮助下,稍稍平复了一下,就催道。 “那我们先坐下再说。”墨玉见昆仑神君的脸色很不好,于是,走向一处桃树下,那里有几张石桌,等大家纷纷落座后,墨玉与傲天就各自讲述这一世与姬然相遇后发生的事情。 “你是说如今那个丫头下落不明,生死不知?”等两人都讲完了,昆仑神君问出了在场所有人的担心。 “对,我与傲天找遍了仙界的每一个角落都没有找到然儿,不过,我俩倒是发现了一些可疑的线索,就是循着这线索而来,说不定与然儿的失踪有关。”墨玉的一番话,让昆仑神君一帮人的情绪那是大落又大起,心又一次悬了起来,不约而同地问道:“什么线索?” “仙帝的外甥女碧玉在宫中半年前就被一个女人占了身体(墨玉这是打死也不愿意承认碧玉是他的表妹),她宫中的仙婢彩霞是最先发现的。不过很可惜,如今已被害,被害的地点就是断魂崖。我与傲天得到消息寻去时,那个假的碧玉已经不见了。同她一起消失的还有碧玉宫以前的一位仙婢——喜儿。而据我推测,她们最有可能已入了天界。天界,你们大家也都知道,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轻易来得了的,更何况强占其他仙家身体这般残忍的事,只有修炼魔功的魔族可以做到,而且还必须魔功了得之人才可以。所以我在想,这个魔族之人是谁?她的出现是否与然儿的失踪有关?”墨玉一点一点的分析着。 “你说会不会是罂粟那个女魔头又重生了?”出于女人的直觉,邀月上仙突然想到了一个她最不愿意想到的人。见大家都看了过来,她又接着说道:“我也不肯定。但有几点值得一提。第一,那是个女人。第二,她是魔族之人。第三,她的修为了得。第四,那个魔女当初是死在仙界的。最后一点就是我要提醒诸位的,既然姬然都有来世,那个魔女或许当年的神魂并没有完全的消失,而恰好进入了碧玉的身体里。万年过去了,她的神魂也应该恢复得差不多了,于是,她就夺了碧玉的身体。以碧玉的身份在仙界潜伏了半年。至于这期间她是否发现了草儿就是姬然的转世,就不得而知了。但我隐约感觉,姬然的失踪一定与她有关。” ☆、你也很闲啊 邀月上仙的一番话,让所有的人都沉默了。众人都陷入了沉思。 “既然如此,我这就偷偷潜入魔族探一探。”墨玉率先开口,他站了起来,就要往外而去。 傲天正准备跟上去时,昆仑神君却开口了:“墨玉,等一等,就算确认了那个魔女的身份,但是,只要还没有那个丫头的下落,就千万不要打草惊蛇。还有,就是要小心段云帆,他如今的修为不在你之下。” “嗯,多些神君提醒,我自会小心。”墨玉不再耽搁,迅速消失在原地。 “等等我。”傲□□着墨玉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只希望到时他们能有所收获。”昆仑神君叹道。他的眼底尽是担心,那个丫头让他担心了。 魔族的一处幽静的园子里,喜儿正独自坐在凉亭里发呆。 “你好悠闲啊!本宫未过门的夫人。”一声似嘲讽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喜儿皱了皱眉头,抬头看去,不出意外地看到了她最不愿意看到的人。顿时,她的脸色就不好了,“是你啊,你也很闲啊,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本宫再忙,也得抽空来看看自己未过门的夫人才是。怎么?你不愿意看到本君?”段云帆在喜儿的对面坐了下来,他看向喜儿的眼底并无一丝爱恋,反倒是尽是嘲弄。 “段云帆,你心中杜明,我不喜欢你。这桩婚事我是不会当真的。”喜儿冷着脸,有些激动道。 “本宫当然知道你不喜欢本宫,你喜欢的是本宫的师公,你的师父。”段云帆收起嘲弄,冷笑道。 “住口,你,你胡说。”喜儿的小脸瞬间流白了,她仓皇地站了起来,就想逃离这里。 “本宫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最清楚。本来,本宫是一片好意,想帮助你得到你师父,可如今看来······算了,本宫就不打扰你了。你就等着嫁给本宫吧,尽管本宫也不喜欢你。”段云帆说完,就起身准备离去。 “等等,你,你刚才说的话可是真的?”喜儿叫住段云帆,她的眼底闪过一丝希翼的亮光,她有些忐忑地问道。 “当然,本宫也不想娶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段云帆有些无奈道。这句话倒是段云帆的真心话,这些年来,他爱过的女人只有一个,但那个女人却伤透了他的心,这伤着,伤着,就伤麻木了。都不知道何谓“爱”了?如今,在他的眼里,心里就只剩下对权利的欲望了。只有至高的权利才能填满他心中的空洞,那个女人,他已经不爱了。是的,他的心拒绝再爱她,不想再伤,不想再痛,拒绝爱她······ “那你要怎样帮我?你不怕你的师父到时责怪于你吗?”喜儿也不傻,尽管段云帆的理由很充足,但她还是会怀疑。 “只要本宫的师父死了,她就没有办法责怪我,而你师父的身边到时只剩下你了,你是他的徒弟,有的是机会接近他,安慰他,等时机成熟,他对你产生了依赖,你就可以取代本宫师父在他心中的地位。你说,这样可行?”段云帆眼光深沉地看了喜儿一眼,就又收回目光,看向远处的虚空。 ☆、鱼儿上钩了 “你,你这是要,要杀你师父?你就不怕被我师父知道了?”喜儿的脸“唰”的又白了,吓得连话都不能好好说了。 “难道你不想本宫的师父消失吗?有她在,你师父永远都不会注意到你,也会任由她欺负你。想想这些,你都不会难受吗?再说,杀本宫师父之事,只要你不说,本宫不说,谁会知道?除非你想告诉你师父······” “不要说了,求求你不要再说了······呜呜呜······我想她消失,我早就想她消失了。我又怎会告诉我师父?”被段云帆点到痛处,喜儿奔溃了,她双手掩住耳朵,泪流满面,“以前,在断魂崖,只有我和师父,那是我这一生最幸福的时候。尽管那时师父心中想的都是她,但陪在师父身边的人是我。师父偶尔还会与我说说往事,往事里也处处是她的影子,那时的我心再痛,还是存有希望。我无数次祈祷师父不要与她再相见。可你知道吗?呵呵······” 说到这儿,喜儿笑了,却笑得比哭还难看,“最后竟然是我亲手将她送到师父的面前,看着他们在我的眼前相认,师父的眼底只有她,我只能绝望地转身离去。我已经这般悲哀,绝望地活着,为何她还不肯放过我?还要将我许配给你?这都是她逼的,她逼我想要她死,只有她死了,我才能从绝望中解脱。”说到最后,喜儿的眼中布满恶毒与恨意。 “喜儿,不要太激动,本宫会帮你的。”段云帆的嘴角微微上扬。很好,鱼儿上钩了。 “可是,你为何要杀你的师父呢?”喜儿谨慎地问。 “因为她收本宫为徒,只是为了利用。不然也不会······”段云帆后面的话没有说,但是草儿知道他指的是什么。那一日,在大殿上,本来嚣张至极的段云帆最后被那个女人万年前下得套给修理得够惨,好在,段云帆够聪明,知道抓住自己的长处向那个女人求饶,他的神魔之体,他的修为都是那个女人看中的。那个女人太过自信,以为自己可以控制段云帆了,又想利用段云帆来一统六界,于是,轻易的饶了段云帆。也许,那个女人做梦也没有想到,如今,她的乖徒儿最想杀死的人就是她这个师父。 “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得上忙的,你尽管说。”想到可以除去那个女人,喜儿的心也跃跃欲试。 “好,既然喜儿这般爽快,本宫也就直说了。你就······”段云帆附在喜儿的耳旁小声说道。 “这样能行吗?”听完了段云帆的计谋,喜儿有些担心。她可不想到时没有杀死那个女人,反倒把自己给陪了进去。 “有本宫出马,能不行吗?你只要记得自己该做什么就好。”被一个自己看不起的女人质疑,段云帆有些恼火,他的声音明显有些冷了。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确认一下。”段云帆的不悦,喜儿当然感觉到了,她忙解释道。 ☆、本帝的女人,你也要管 “算了,本宫也该去师父那里了,明日你记得按本宫说得去做就行了。”段云帆懒得再理喜儿,转身就走了。喜儿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眸色渐深,眸光异常阴暗。 大殿上,罂粟正倚在沧澜的怀中,看着下面那个哭得稀里哗啦的洪长老。原来,洪长老一入魔族,就听说魔帝与魔后都回归了。当时他那个心情啊,真的无法形容。又想哭,又想笑。一阵风似的,他就来到了大殿之上,果然见到了自己日思夜想的主子,那一瞬间,他嘴角颤抖得厉害,泪水夺眶而出,他慢慢地走上前,跪了下来,哽咽地叫了一声“主子”,就哭得伤心极了。 “洪长老,起来吧。本帝回来了,你应该高兴才是。”片刻过后,沧澜才叹道。 “是,主子说得是,主子回来了,属下高兴,属下太高兴了。哈哈哈······”洪长老一边胡乱的擦了几把眼泪,一边站了起来笑道。不过,很快,当他看到倚在沧澜怀中的是一个陌生的女人时,他的笑嘎然而止,眉头皱得老紧,恨不得可以夹死只苍蝇,嘴皮掀了几掀,才艰难地问出:“主子,她是谁?”若是心细之人,还不难听出洪长老的话中带着一丝对那个陌生女人的鄙视与不喜。 “怎么?本帝的女人,你也要管?”沧澜的眼底闪过一丝趣味。看来他这个衷心的属下早就认可了粟儿,这是在替粟儿打抱不平呢。 “不敢。但是主子,魔后当年为您付出了太多,您这样做,就不怕伤她的心吗?”洪长老豁出去了,他也没有想到自己生平第一次指责沧澜,却是为了魔后。 “洪长老,谢谢你对本后的维护。本后甚感欣慰呀!”罂粟在沧澜的怀中“咯咯咯”地笑了。 “你,你,你是魔后?”显然,洪长老被惊到了。 “不然,你以为澜真的会找其他的女人?澜,你会吗?”罂粟回头看向沧澜,娇声问道。 “不会,本帝的女人永远都只会是粟儿。”沧澜低头吻了罂粟的额头一下。罂粟又“咯咯咯”地笑了。 “属下恭喜主子与魔后再次团圆。属下这回从冥界讨来一些好茶,献给主子尝尝鲜。”这一次,洪长老喜笑颜开,他终于放心了,高兴了。这一高兴,他就得意忘形了,把自己好不容易讨来的好茶就这样拱手相让了。当他清醒时,好茶已入了他家主子的手,洪长老欲哭无泪,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心底无数次的鄙视自己,“叫你讨好主子,也不知道给自己留一点?真是贱啊!” “洪长老,你回来了。”闻讯赶来的田护法刚想给沧澜行礼,被沧澜挥挥手,给免了。 “田护法,你回来的比我早啊!”想到被自己送出去的好茶,洪长老觉得连话都不愿意多说了,有些恹恹道。看了一眼田护法的身后,他想不过又问道:“其他人呢?照理说,他们也都该回了。”洪长老的话,让沧澜与罂粟同时皱起了眉头。 ☆、一下子就去了四个 “我也正纳闷呢?这不就赶过来看一看。如今看来,我当初的担心是对的。依那几界对我们的仇恨,想必他们定是凶多吉少了。如今,就只剩下我与洪长老了······呜呜呜······”田护法说着,说着,就痛哭起来。他们六人一起长大,一起为主人效力,亲如兄妹。谁知一下子就去了四个,这让他如何接受得了。 “你别只知道哭呀,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他们都出事了?廖长老与邱长老是怎么死的?我要给他们报仇去。”洪长老突闻噩耗,无法相信,他拽着田护法的手,红着眼,问道。 “是啊,他们都死了,只剩我们两个了,以后再也没有人与你抢茶喝了?人都不知道是被谁杀的,你找谁报仇去。”田护法朝着洪长老吼道。他心中悲痛,无处发泄,只得借机吼上几吼。 “你吼我干嘛呀?呜呜呜······他们都去了,我的心里也难受,我宁愿他们抢我的茶喝,也不愿再也见不到他们,呜呜呜······”洪长老也哭了起来。一想到他们在时,都喜欢抢自己的茶喝。如今,不在了,这茶也没有人抢了,自己还会觉得茶好喝吗? “田护法,洪长老,你们不要太过伤心,本帝一定会替他们报仇的。”看着两个哭得一塌糊涂的属下,沧澜的心也难受之极。他没有想到,此次回来,一下子就失去了四个得力的属下。他们从小就跟在自己的身边,对自己又是忠心耿耿。他们的离去,对他的打击也很大。 沧澜紧握的拳头上面轻轻地附上了一只柔软的手,那只手很小,还不够沧澜的手一半大,可却让沧澜觉得很温暖,心似乎没有那么痛了。“澜,你还有我。”罂粟在沧澜的耳边轻轻地说道,她不会让她的沧澜一个人承受痛苦,他还有她。就算所有的人都离开了沧澜,她也不会丢下他,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这是她对沧澜的诺言,永远的诺言。 沧澜的安慰让田护法与洪长老稍稍平静了些许。颤悠悠地抹了一把眼泪,田护法又恨恨道:“主子,这都是段云帆那小子给害的。”想当初段云帆派他们去其他几界传话时,他曾提议,除了冥界,去往其他几界是否应多派些人手?当时段云帆脸一冷,手一挥,就否决了他。说带那么多人去会让人笑话魔族胆小如鼠,传个话又不是去打战,有必要吗?他被问得哑口无言,明明知道不妥,但又找不到反驳的借口,甚至在他的心底,隐隐感到段云帆就是让他们去送死的。最后,他们还是出发了,不过,不是为了段云帆,而是为了他们主子一统六界的霸业。 “田护法,本宫怎么一进来就听见你在背后告本宫的阴状呢?”段云帆缓缓地走入了大殿。斜斜地瞥了田护法一眼,那一眼意味深长,让田长老莫名地打了一个寒战。 ☆、段云帆的建议 段云帆收回目光的同时,就毕恭毕敬的对着上面的沧澜与罂粟鞠了一躬,“师公,你不要听他胡说,当初我派他们前往六界,都是为了师公的霸业。我也不知道他们会出事,要怪只能怪那几界的人太嚣张,没有将我们魔族放在眼里,欠收拾。” “你······”段云帆的一番话,气得田护法手指着他抖了半天,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沧澜的脸沉了下来,但没有出声,倒是罂粟开口了:“云帆,你来有何事?”罂粟目光深沉地看向段云帆,这个徒弟她看不透,但直觉很危险。 “师父,也是时候再次攻打九天之地了,趁着他们元气大伤,还未恢复过来,我们可以将他们一举拿下。他们当初敢背叛师公,就得承担背叛的后果。徒儿愿意打头阵,以助师公早日惩处那些反叛之人。”殿上几人,自从他进来,就神色各异。只有他的师父深沉得最耐人寻味了。但是,同他——段云帆比深沉,他的师父还差了一点,明日,他就会让他的师父知道什么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哦,是吗?云帆,可为师怎么感觉你比你师公还要着急啊?罂粟说这话时,目光瞬间变得犀利。沧澜的眼神更冷了。 “魔后,属下看这小子不安好心,您不要轻易相信他说的话才好。哼。”田护法恨恨地瞪了段云帆一眼,不屑地哼道。 “魔后,老夫也赞同田护法的看法。”洪长老看向段云帆的眼底尽是恨意。自从知道他们六人,如今死得只剩下自己与田护法以后,洪长老对段云帆就恨之入骨。那日因为这个小子的一番安排,间接就害死了他们中的四个,不管是不是巧合,反正他把这笔账都算在了段云帆的头上。 “呵呵呵······”面对质疑与仇恨,段云帆却笑了,笑得自嘲而伤心,“师父,徒儿的一番好意却遭到了这般质疑,徒儿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徒儿以为,这六界并无完人,谁都会犯错。可为何独独徒儿犯了错,就得不到谅解呢?徒儿已经很尽心的在弥补当初的过失了,可换来的又是什么?师父,请您告诉徒儿,徒儿到底该怎样做,才好?” 段云帆的一番话,让罂粟陷入了回忆,想起了自己的曾经也如他般经历过这些,当时的自己也在痛苦中徘徊,幸好沧澜及时出现了,解救了自己。如今,她的徒弟也陷入了如她当初一般的境地,自己是不是也应该伸出手来帮帮他呢? 罂粟的突然沉默,沧澜又怎会不知她在想些什么。微微叹了口气,他看向段云帆的目光已趋于平和:“云帆,本帝明日就发兵攻打九天之地,如你所愿,你打头阵,只希望你到时不要让本帝失望才好。” “谢谢师公,云帆一定不会让师公失望。”段云帆一扫之前失落的情绪,喜出望外道。 “主子,您······”田护法与洪长老想阻止,却被沧澜抬手给压下了。 ☆、你就认命吧 “澜,这样好吗?你的身体才刚刚好,我怕······”沧澜的决定,让罂粟有些担心。沧澜的神魂与肉身才融合不久,前几日又被云帆打伤过,虽说伤势已基本痊愈,但她心底还是不安。 “师公,昆仑神君已被徒儿重伤,没有他出战,夺取九天之地会更加容易。再说,此战事宜早不宜晚,晚了,恐生变故,到时就怕付出的代价会更大。”段云帆皱着眉头,一脸担忧。 “粟儿,我自有分寸,你不必担心。”显然,段云帆的的一番话,更坚定了沧澜的决心。 “那明日我与你一起去攻打九天之地。”罂粟的心在此刻也动摇了,其实她对九天之地也是势在必得的,不为别的,只为了那里曾经是姬然所拥有的,只要是那个女人在乎的,她都想夺过来。以前她连墨玉都不会放过,但如今,她爱上了沧澜,墨玉就算了。若是墨玉识相的话,不再与她为敌,她会放过他。但若是墨玉继续不知好歹的与自己作对,那就休怪她翻脸无情了。 “师公,徒儿有个建议,这杀死两位长老的凶手还没有找到,以防万一,洪长老与喜儿就镇守魔族,您看,可行?”段云帆瞥了一眼一直恶狠狠地盯着自己的洪长老。 “主子,属下不想留下,想随着主子一起上战场。”段云帆的话一落,洪长老就慌了,大叫道。 沧澜看了洪长老一眼,久久不语,在洪长老期待的眼神中,他终于开口了:“洪长老与喜儿就留下吧。” “主子······”洪长老的小眼神有些可怜兮兮地看向沧澜,眼神的意味很明显,主子,求求你,带上属下吧。 “就这样定了,你们都下去准备吧。明日一早就出发。”沧澜嘴角可疑地抽动了一下,可是他并没有改变主意,一锤定音后,就揽着罂粟扬长而去。 “洪长老,你就认命吧,乖乖的留守魔族,哈哈哈······”段云帆不屑地瞥了洪长老一眼,就狂笑而去。不过,在经过大殿一暗处时,他脚步停顿了一下,眼神也瞟了一眼,就又若无其事地狂笑而去,只不过,那笑声似乎多了些愉悦。 “你······”洪长老一张老脸气得通红,望着段云帆离去的背影,恨不得扑上去咬上他几口。 “那小子这回也不知道安的是什么心,洪长老啊,我怎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田护法看着段云帆离去的方向,皱眉叹道。 “田护法,我这心里也不上不下的,总觉得明日一定会出大事。这不,才吵着要跟着主子上战场。可惜啊,主子不答应。”洪长老有些沮丧道,“如今,主子的身边就只剩下我与你了,段云帆那小子根本就不能相信,正如你说,我也怀疑他们几个人的死都与那小子脱不了关系,可惜没有证据。他心思狠毒,步步为营,为的什么,其实你我都明白。眼下,他最想除去的一定是我们的主子,明日你一定得多留意他的一举一动才好。”洪长老望了一眼陷入沉思中的田护法一眼,提醒道。 ☆、最大的变数 “你放心,明日我一定会保护好主子。”田护法拍了拍洪长老的肩膀,一脸坚定。 “那我们也该回去准备准备了。哎!”洪长老叹道。曾几何时,他们六人意气风发的随着主子到处征战,有主子的战场,就会有他们六人的身影。谁曾想到,会有一天,他们中有的人会死得不明不白,活着的人也多了些许惆怅。 哎!无尽的叹息,随着沉重的步伐越去越远······ “他刚才发现了我们。”当大殿一片寂静时,隐在暗处的傲天皱着眉头道,“但是,他却没有泄露我们的行踪,这是为何?” “很简单,他需要我们把魔族明日要攻打九天之地的消息给传回去。也许正如那位魔族长老所说,他想除去魔帝沧澜。”墨玉的眼神一暗,“只是没有想到,不仅罂粟回归了,沧澜也回归了。或许,明日还有一场好戏看。” “好戏?”傲天稍稍一想也明白了,不过,他心中有更重要的事,“墨玉,他们都没有提到姬然的身上去,是不是他们还不知道草儿就是姬然?” “有可能。”墨玉点了点头。“不管他们知不知道,我总感觉草儿的失踪与罂粟脱不了关系,明日我会想办法逼问罂粟,草儿的下落。我们回去吧,明日还有一场大战等着我们。” “好。”两人瞬间消失在原地。 九天之地的大殿上,自从墨玉与傲天带回消息以后,众人又聚在一起商议明日的战事。 “明日一战,魔族有魔帝,魔后的加入。我们这边多了墨玉,傲天,本来悬殊不大,还可以拼上一拼,可如今本君修为尽失,不能参战。那个姓段的小子又修为高深,本君怕到时这九天之地保不住啊!”昆仑神君的声音里有藏不住的心酸。 众人的神情都有些悲怆,想着这个已经当成家的地方或许明日就保不住了,心中都是一片悲凉,不知是谁突然大声喊道:“誓死守卫九天之地。” 随后,众人都跟着喊了起来:“誓死守卫九天之地。”那震耳欲聋的声音久久地响彻在九天之地的上空,不曾停息。 “请大家静一静,我有话说。”一直沉默的墨玉抬手示意了一下,众人瞬间就安静了下来,“神君,明日一战,那个段云帆就是最大的变数。据我推测,段云帆这次提出攻打九天之地,只是一个借口,一个他除去魔帝的借口。明日他必不会全力对付我们,也许还会请我们演戏也说不定。不过,不管他如何做,对我们有利的,我们就全力配合。毕竟,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就算只是暂时的,但能借敌人之手除掉几个对我们不利的敌人也不错。你们认为呢?” “墨玉的这个建议不错,本君支持。”昆仑神君沉思了一下,第一个表态。 “我也支持。”紧随其后,又有人跟着表态。 “还有我” ······ “好,明日就由我先来会会他,看他到底要干什么。”墨玉眼神一暗,脸色却有些苍白。 ☆、倾尽所有,他亦无悔 “墨玉,你······”傲天刚想阻止,墨玉朝他看了一眼,那一眼警告之意很浓,傲天只得乖乖地把到嘴边上的话又吞了回去。不过,看他的脸色,似乎有些黯然。 大家奇怪地看了他俩一眼,有些不解。“没事,他也想会会那个神魔之体,但有我在,他又怎能如愿?”墨玉淡淡地说道。 墨玉的这一番解释,打消了大家的疑虑。但只有傲天明白,根本就不是墨玉说的那般。只因来天界的这段时间,他亲眼目睹墨玉几次吐血,虽每次墨玉都轻飘飘地说,“无须担心,我没事”,但他那越来越苍白的脸色看起来像个没事的人吗?若是明日墨玉与那神魔之体对上,先不说墨玉的推测是否准确,就凭他如今的这幅身子能否坚持把戏演完都说不清楚。更何况若是那个神魔之体根本就不是墨玉推测的那般,那墨玉就更危险了。 墨玉又做了一番安排,就让大家都回去休息了。大殿瞬间就安静了下来,这时,傲天再也忍不住了:“墨玉,明日由我替你对战段云帆。” “傲天,我不是说了吗?你不会如愿的。”墨玉淡淡地瞥了傲天一眼,就准备离去。 “可是,你的身体明明已经······”看着墨玉就要离去的背影,傲天急了,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墨玉的声音给打断了,他没有转身,也没有回头,背影透着淡淡的沧桑,“傲天,为了守住九天之地,守住然儿的家,守住我们的家,就算倾尽所有,我亦无悔。我始终相信,只要九天之地在,然儿就一定会回来。可怕只怕,最终九天之地还是会在我的手中失去。”轻轻的一声叹息过后,墨玉的身影渐渐远去,傲天则怔怔地站在那里,半天不语。也许正如墨玉所说,为了守住九天之地,就算倾尽所有,他亦无悔。怕只怕九天之地守不住,他们的家,守不住。哎,又是一声轻轻的叹息过后,傲天也缓缓离去了。 仙界,当姬然,晨曦与寒冰出现在桃林的入口时,守在入口处的两桃花还以为是眼前出现了幻觉,他们红着眼,怔在那里,半天不敢动一下,就怕自己一动,眼前的主人就会消失了。 “怎么?我回来了?你们都傻了?”姬然眉头一扬,调侃道。晨曦与寒冰不语,却都是一脸含笑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主······主人,是主人,真的是主人回来了,回来了,呜呜呜······”从怔愣中回过神来的两桃花激动得语无伦次,两人抱着哭得一塌糊涂。就连姬然他们从身边走过,都没有发觉,可见哭得是多么的惊天动地了。 姬然的脚刚刚踏入桃林,所有的桃树在瞬间都长出了花蕾,花蕾又瞬间长大,瞬间开放。艳丽的桃花终于又一次绽放在枝头,迎风摇曳,桃花香缕缕送出,弥漫了整片桃林。 ☆、对不起,让你们久等了 “姐姐,姐姐回来了。”正在房中闭目打坐的白灵,当鼻端处嗅到一缕桃花香时,她的身影就瞬间消失在房中。 “主人,主人回来。”桃林深处不知是谁大叫了一声,叫醒了多少正陶醉在艳丽的桃花中不愿回神的“桃花”,那一瞬间,所有的“桃花”争先恐后朝着入口奔去,沿途洒下了多少心酸的热泪,也许只有那艳丽的桃花知道些许。 “姐姐,”当熟悉的容颜出现在白灵的眼前时,白灵怔住了,她的姐姐这是觉醒吗?泪水一滴接着一滴地悄然而下,白灵颤抖着嘴角,半天才艰难地说了一句:“姐姐,你知不知道,你失踪的这段时间,我好害怕,好害怕姐姐再也回不来了······”眼泪留得更凶了,所有的担心与害怕顷刻间都化成了委屈,白灵再也无法克制自己,跑上前,扑进姬然的怀中,大哭不已。 “乖,不哭。是姐姐不好,让你担心了。”姬然轻轻地拍着白灵的背,叹着。对于白灵,她的心中总会有一种淡淡的痛惜。这种感觉与面对傲天一样,明明不想让他们难过,但偏偏总是让他们伤心。 想到傲天,姬然这才发现那条傻龙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出现,难道他出去寻自己了?姬然还来不及问白灵,耳旁又传来一声声惊喜地哭声:“是主人,我们的主人真的回来了。太好了!哈哈哈······呜呜呜······”那一张张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的面孔,没人知道他们心底这万年来的沧桑与痴傻。他们历经万年,当沧海早已变成桑田,却始终一直傻傻的,痴痴的等待着他们主人的回归。只因他们主人曾经对他们的承诺,“与你同在,永世不变。”果然,主人没有让他们失望。曾经九天之地的战士们望着姬然哭成一片,失而复得,觉醒后的主人回来了。他们的主人真的回来了(草儿当初回来,忘前尘,忘了一切,所以他们当时高兴,却难免有些失落。但这一次不同,是姬然觉醒了,他们的主人真正的回归了。) “我回来了,对不起,让你们久等了。”姬然轻轻地放开白灵,说道,眼前的这些战士们,一世又一世的跟随着自己,等待着自己,从天界到仙界,不离不弃,她让他们等得太久太久了,心在这一刻为他们而痛。 “主人,没关系,只要您回来,只要您还记得我们,等您多少年,我们都无怨无悔。”姬然第一次带回九天之地的那个战士站了出来,他说出了所有战士们的心声。 微风一阵阵拂过,花瓣随风飞舞,花香随风轻送。风吹乱了姬然的那一头长长地黑发,有几缕模糊了她的双眼,眼睛突然有些酸涩,姬然微微仰了一下头,平复了一下心绪。当再次看向九天之地的战士们时,姬然笑了,那笑如桃花般艳丽,瞬间迷了多少人的眼。玄天剑被姬然慢慢地祭出,斜指苍穹,红唇轻启:“我——姬然,与你同在,永世不变。”是啊,他们的衷心,她无以回报,那就让他们看到最想看到的笑,听到最想听的话。从来,我的笑颜,艳如桃花,都只为你们而绽放。从来,我的誓言,坚如磐石,都只为你们而说出。因为是你们,所以我也无怨无悔。 ☆、我们也是时候回去了 姬然手持玄天剑,屹立在风中,笑得艳丽,那满林子的桃花都不及她一人耀眼。 “我——晨曦,与你同在,永世不变。”一直温柔地看着姬然的晨曦,也祭出了光明剑。这一刻的他,感觉就像回到了九天之地,漫天的桃花下,那如桃花般艳丽的笑正在绽放,如此熟悉的画面,让心感到温暖。于是,他也笑了,笑若桃花般艳丽。 “我——寒冰,与你同在,永世不变。”姬然的笑,让寒冰的心颤了颤,他不知不觉中就祭出暗黑剑,说出了前世与今生最想说的那一句。说完,嘴角上扬,一抹如桃花般艳丽的笑就出现在他的脸上。姬然,你可知?你那如桃花般艳丽的笑容,是我这一生都看不倦的画卷,只要,你笑了,我的心就会随之颤抖,永不停息。 “我——白灵,与你同在,永世不变。”白灵痴痴地看着姬然,那如桃花般艳丽的笑终于在姐姐脸上出现了,真好! “与你同在,永世不变。”越来越多的战士们都加入了进来,他们喊声惊天动地,后来连仙帝都惊动了,当他赶来时,却只看到了空荡荡的桃林。仙帝负手站在桃林里,看着艳丽的桃花,心却比这空荡荡的桃林还要空。他们都走了,那他的玉儿还会回来吗?满目的苍凉,无人诉说的悲伤,让仙帝的身影显得落寞而孤单。一声叹息过后,仙帝也缓缓离去。 姬然这一次带走了九天之地曾经所有的战士,只有寒冰跟在她的身旁,白灵去了妖界,她要叫上青竹一起去天界(因为青竹是九尾灵狐,所以去往天界的通道,他也是畅通无阻的)。晨曦要赶回一趟鬼界,有些事他必须交代下去,也许他以后都会留在姬然的身边,鬼界的王也是时候让出去了。 姬然走得这般匆忙,只因为她问起傲天时,听守在桃林入口的战士们说,一位碧玉宫的仙婢昨天找来,拿着一块手帕哭着求墨玉殿下去断魂崖救碧玉宫的另一位仙婢,傲天跟着墨玉一起去了,这一去,就不见他俩回来。 姬然听到墨玉的名字时,有些恍惚。她没想到他也住进了这片桃林。这么说,他已经知道曾经的草儿就是自己了?眼神有些飘远,但很快就收了回来。眼下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还得处理眼前的事情。撇开心头的纷乱,姬然追问那手帕上写的是什么?那守在桃林的战士们虽然没有看到那上面写的是什么,但他俩倒是记得当时墨玉殿下问了那位仙婢,你家小姐这半年来有什么异常没有?那仙婢的回答他俩也记得,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姬然。姬然听后,陷入深思,半晌,她才说道:“也许我的失踪,让墨玉与傲天对碧玉宫的主子产生了怀疑,发现了罂粟的存在也说不定。我想,他俩必定是追寻着罂粟去了天界,如今天界情况如何?我们不得而知。但随着罂粟的回归,一定不会好到哪里去。我们也是时候回去了。” ☆、兵临城下 “然儿,我先回鬼界一趟,安排一下事宜,随后就赶去天界与你会和,可好?”晨曦突然说道。刚才姬然在听到墨玉的名字时,脸上那些细小的变化,晨曦都看在眼底。当时的他,心里微微有些酸涩。他多想任性地问一句:“然儿,我与墨玉,你更在乎谁?”但话到嘴边,他又咽了回去。只因为他怕最后的结果会让自己伤心,会让然儿远离自己。也许如前世那般默默的陪在然儿的身边,才是长远的幸福。于是,心在那一刻做了一个决定,他不要当鬼帝了,他要永远陪在然儿的身边。 “那我在天界等你。”姬然看着身旁这个温柔地男人,心瞬间变得柔软。不可否认,她已经习惯了晨曦的陪伴。在她最落魄,最无助的时候,是晨曦一直陪在身边,照顾她,帮助她。这个让她想想,心还是会微微痛着的男人,她一直都欠他太多太多。墨玉与晨曦,在她心底,孰轻孰重,如今,连姬然自己也说不清了。 “嗯,我会快去开回的。”晨曦深深地看了一眼姬然,就瞬间消失在大家的眼前。 “姐姐,我也想去妖界一趟,把你回归的消息告诉青竹,然后再叫上他一起去天界。”白灵都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告诉青竹这个好消息,当然她也很想念青竹,只是不好意思说出来而已。 “如此也好,免得青竹担心。”姬然并不反对,她瞟了一眼白灵,接着来了句:“灵儿,你的春心荡漾了吧?” 白灵怔了一下,脸一下子变得通红,有些气恼地瞪了姬然一眼,气鼓鼓的丢下一句话:“姐姐,我走了。”就一溜烟地跑得不见了人影。身后,传来姬然爽朗的笑声,白灵的嘴角轻扬,“姐姐,你又笑了,真好!” 姬然最后看了一眼桃林,那艳丽的桃花让她不舍,但这里的桃花再艳丽,终究不是九天之地,她也是时候回去了。“出发”,姬然不再留恋,转身离去。寒冰伴在她的身旁,九天之地的战士们跟在他们的身后,一行人瞬间消失在桃林,独留那艳丽的桃花随风摇曳。 此时,九天之地的城墙外被魔族包围,沧澜揽着罂粟坐在一头魔兽上,看到出现在城墙上的墨玉与傲天,眼神并没有多大的波动,仿佛那两个人对他来说,无关紧要。他们在与否,这九天之地今日他都要定。罂粟看着墨玉,眼底尽是残忍,墨玉啊,墨玉,本来想念着曾经我对你的情谊,放你一马,奈何你自己偏要撞上来。有道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你放着好好的仙界殿下不当,赶着回天界与我作对,我又怎能不成全于你? 倒是他们身旁的段云帆,看到墨玉与傲天的那一霎那,眼底闪过一道精光,心底有了计较。于是,上前一步,叫嚣道:“城墙上的人都给本宫听明白了,我——魔族兵临城下,尔等乖乖地打开城门相迎魔帝,魔后的大驾光临,否则,杀无赦。” ☆、有事相商 “呸,段云帆,神君被你害成那般,老子恨不得立刻就灭了你。上回放过你,是老子这辈子做过最后悔的一件事,什么狗屁魔帝,魔后,九天之地不欢迎你们,你们还是给老子乖乖的打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的好,免得留在这里碍眼。”李老张口一个“老子”。闭口一个“老子”,让本来波澜不惊的魔帝眼底风暴骤起,若不是罂粟暗地里制止了他,他说不定会直接飞上城墙去灭杀李老。 李老难得过一回嘴瘾,平日他说话还算文雅,如这般粗陋的话他倒是第一次说,不过,说完,他感到甚是痛快。这么些天憋在心底的郁闷也瞬间消散了不少。他从中也悟出了些许道理,那就是对付敌人,嘴越毒,自己就越痛快。在敌人面前,不需要装什么斯文,嘴够贱就行。看,那魔帝黑沉沉的脸色,不就是被他给气的?李老心情大好,忍不住咧开嘴大笑。 “李老,本宫奉劝你一句,逞一时口舌之快,只会让你死得更快。笑得越欢,就死得更惨。”段云帆冷冷地说道。 “你······”李老的笑僵在嘴角,刚刚的好心情瞬间就不美好了,正待发作,他身旁的墨玉却开口了:“段云帆,敢不敢与我一战?” “有何不敢。”段云帆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心中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会拒绝呢?他回身对着罂粟说了声:“师父,徒儿去应战了。” “嗯。”罂粟应了声,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其实,她也想看一看,段云帆与墨玉,谁更胜一筹? 墨玉与段云帆同时飞向半空,几个瞬息间,就都打出了好多招,招招声势浩大,可见两人的修为都到了可怕的高度。接连对了几掌,墨玉的血气又在翻滚,一股腥味涌上喉咙,墨玉暗道,“不好。”若是再对上几掌,他必败。只因他的身体根本就支撑不住了。 墨玉身体的异状,段云帆并不知晓。他现在正想着怎么在沧澜与罂粟的眼鼻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觉的与墨玉商讨合作事宜。 “借一步说话。”就在墨玉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脑海里传来段云帆的声音,这是段云帆在用神识与他交流。墨玉心中一松,但脸上却没有显露分毫。反倒是边对招,边疑惑地看向段云帆。 “我会假装被你打败,落荒而逃,你记得跟过来就是,我有事相商。”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对我用计,想把我诱入你们设的陷阱里呢?”怕引起段云帆的怀疑,墨玉并没有马上答应。 “我用神识发誓,若是骗你,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段云帆这心底急啊,若是墨玉不配合,他后续的计划就不好实施了。 “好,我就信你一次。”话落,墨玉猛然又打出一掌,这一掌,看似凶猛,其实不然。因为他的身体已经不容许他再消耗更多的能量了。否则,就算是要配合段云帆,墨玉也会要他好看。 ☆、这样的徒弟不要也罢 段云帆心中一喜,眼看墨玉的那一掌近在眼前了,他才挥掌对上,紧跟着就是他的一声惨叫,口吐鲜血地倒飞出去。 这······魔族的人都给怔住了。说好的神魔之体呢?怎么就这么不经打呢?沧澜的眼底暗了些许,罂粟的眼底却闪过一丝讥嘲。只有田护法,他心底的不安更加浓了。上次段云帆与昆仑神君对打,虽也受伤,但被完虐的是昆仑神君,而不是他。但这一次,明显的不同,段云帆一下子就变得不堪一击了,同样是对战上古神,区别就这么大吗?田护法的眉头越皱越紧,看着段云帆,一脸深思。 反观城墙上面的昆仑神君他们,短暂的惊愕过后,就只剩淡定与微笑。只因受伤的那个人是段云帆,他们乐于见到,众人乐呵呵。唯有傲天的内心焦急不已,惶恐不安。刚刚他没有错过墨玉那一瞬间的脸色苍白,虽然后来被墨玉快速地掩了去,但还是被他注意到了。他知道墨玉已经快支撑不住了,怎么办?傲天恨不得冲了上去,把墨玉给换下来。但是,他也知道自己不能冲动,免得坏了墨玉的计划。就在傲天心神不宁的时候,情况发生了逆转,段云帆被打飞出去了,看到逼近的墨玉,段云帆竟然很没脸的转身就逃,那仓皇离去的身影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墨玉只稍稍停顿了一下,就追了上去,一会儿,两人的身影就消失在大家的眼前。 这······魔族的人再一次的被怔住了,他们的嘴巴大张,半天都合不拢。说好的神魔之体呢?怎么一下子就没影了? “澜,云帆真是让我失望啊!”罂粟不屑道。她还以为魔神之体有多厉害呢?看来传说有误啊!就这一会儿就败下阵来,还受了伤,逃走了。真是丢人,她都不愿承认他是自己的徒弟了。 “粟儿,这样的徒弟不要也罢,他不值得让你费心。”沧澜也毫不掩饰心中的鄙夷,因段云帆是神魔之体,本想高看他几分,给他这个机会,哪知他根本就与他那个爹一个样,贪生怕死,难成大器,早早遗弃也好,是生是死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不过,墨玉追了上去,看来段云帆能够活下来的机会渺茫了。哼,神魔之体看来也没什么用,都是被人给夸大了。 “主子,属下想跟过去看看。”深思过后的田护法,心更加不安。他总觉得没有这么简单,不跟上去瞧瞧,他的心会更不安。 “你想去救那个小子?”沧澜有些诧异,显然他会错了意。 “不是,属下只是心中不安,想跟上去确认一下。”田护法连忙解释道。他会主动去救段云帆,怎么可能?那个小子,他巴不得他死。 “这样啊,那你速去速回。”沧澜知道田护法一向谨慎,必是发现什么可疑之处,不弄清楚,他是不会安心的。 “是。”田护法应了一声后,没有惊动任何人,悄悄地跟了上去。 ☆、全力进攻 “粟儿,耽搁了这么久,也是时候进攻了。我攻上,你攻下,如何?”沧澜拥着罂粟站了起来,看着城墙上的那些仙家,一脸冷然。 “好,那我就与澜比一比,谁先攻下来。”罂粟娇笑道。 “好。”沧澜望了身边的女人一眼,宠溺道。 “澜,发号施令吧,我已经等不及了。”看着近在咫尺的九天之地,罂粟的眼底一片坚定,九天之地,她势在必得。 “众将听令,以本帝身后为界限,靠左跟随本帝攻打城墙以上,靠右随魔后攻打城门,不得有误。”沧澜的魔神剑高举在手,振臂一挥,他带头飞掠至城墙上方,林立于半空,手起剑落,一道耀眼的黑色光芒朝着城墙上的众仙袭来,城墙上的众仙早有准备,一个个都祭出自己的仙器抵挡,傲天把昆仑神君护在自己的身后,沧澜的这一招没有让任何仙家受伤。 “哼,看你们能坚持到几时?”沧澜有些不悦,朝着身后跟上来的魔将们喝道:“全力进攻。”很快,城墙上方就陷入了一片战乱,鲜血覆盖了城墙,惨叫响彻了天际。城墙上方惨烈,下方的城门在罂粟的强攻下,看来也岌岌可危了。若不是邀月上仙带着一群仙家在城门后面不断释放灵力苦苦支撑着,想必城门早就被罂粟给轰开了。 这边打得如火如荼,墨玉那边却是出奇的平静。此时的他,正一脸冷漠地看着离开众人视线,就恢复如初的段云帆。 “你有什么事情与我商量,就快说吧。我不喜欢与魔族中人打交道。”墨玉毫不掩饰自己对段云帆的鄙夷。 “当日选择入魔道,虽说迫不得已。但如今,我并不后悔,我以为,无论是魔,还是仙,奉行的都是强者为尊。既然如此,那是魔,是仙又有何区别呢?只要我够强,这六界都会匍匐在我的脚下,到时,谁还会在意我是何身份?”墨玉的不屑,段云帆都看在眼里,心中窝着一把火,口里反驳道。 “魔就是魔,改不了残忍的本性。仙再无情,最起码不会乱杀无辜。一统六界?你不会是在做白日梦吧?如今,魔族你都做不了主,还想着其他几界,你这入了魔,连脑子都不清醒了。”墨玉的毒舌本质又发挥出来了,他就是要提醒段云帆,你要想一统六界也行,等拿下了魔族再说。 “你······”段云帆被墨玉讥嘲得脸红一阵,白一阵的,若依着他往日的性子,只怕是他又要动手了。但眼下,还需要人家配合自己演一场戏,他只得忍了下来。猛吸一口气,他把满腔的怒火又给压了下来,还算平静地说道:“不用你提醒,这我都知道。今日约你前来,就是为了与你合谋除去魔帝与魔后。” “当真?可我听说魔后好像是你的师父呀?”尽管墨玉早就猜到了段云帆的野心,但当他真的说出来时,墨玉还是有些不敢置信。 ☆、杀田护法 “她是我师父没错,但我与她并没有师徒之情,她对我只有利用,我又怎会把她当师父看待。刚刚你也看到了,就算我受伤,也不见她出手相救。”段云帆冷冷地道。 “是这样没错。这也怪不得你无情了。”墨玉点了点头,很明显是认同了段云帆的说法。其实此刻墨玉的心底是乐翻了天。这段云帆啊,心够狠,够毒,够无情。不过,关他墨玉什么事?只要段云帆想要除去的是魔帝与魔后,他再狠一点,毒一点,无情一点都好,他墨玉是绝对的配合,举双手赞成。 “你理解就好。”段云帆明显松了口气,现在时间紧迫,他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去与墨玉啰嗦了,“其实你只要马上返回去,告诉他们,我被你杀了就可以了。” “你确定要我如此说,我可是听说神魔之体不死不灭的。”墨玉瞥了段云帆一眼,淡淡地说道。 “不要紧,没有谁见识过神魔之体究竟会如何,你这般说,他们会信的,就如他们信我真的受了伤一样。”段云帆难得自嘲道。他逃离战场时,忍不住还是回头看了一眼他的师父,很可惜,他没有看到惊慌与担心,只看到了不屑与无情。也许,曾经有那么一刻他的心软了,想若是师父上前来救他,他也许会放弃整个计划也说不定。但最后,师父让他失望了,那就不要怪他心狠。 “好,我会照你说的去做。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在你杀你师父之前,我想从她口里知道一个人的下落。”想到然儿,墨玉的心又痛了。 “没有问题,我到时会让人把我师父引来,你留点神,跟在她身后前来就可以了。”段云帆一口答应,刚准备催墨玉快走,神魂却锁定了一个偷偷跟上来的人,田护法,很好,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的。段云帆的嘴角残忍的勾起,一个闪身,就出现在田长老的面前,在田长老刚刚露出惊恐的眼神时,他已经把田护法的心给挖了出来。 “你,你果,果然没有,没有受伤······”这是田护法死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可惜他却无法回去告知他的主子,他死不瞑目啊! “你那般衷心,本宫就把你的心给挖出来,看你还怎么去表衷心。”手上的那颗红心还在微微地跳动,段云帆的手慢慢的握紧,再握紧,直到那颗红心消失,化为血水,他脸上的狠毒才慢慢淡去。 “我走了。”墨玉丢下一句话,就消失在段云帆的眼前,对这敌人杀敌人的戏码虽很感兴趣,但过于血腥,他也怕污了自己的眼睛。再加之,自己身体的缘故,他必须速速离去。 “你······”段云帆本想提醒墨玉一句,不想沧澜起疑,就扛下杀了田长老一事,但他还来不及开口,眼前就没了墨玉的身影。段云帆只得作罢,他一个闪身,也消失在原地。 ☆、杀洪长老 当他再次出现时,已经是在魔族的大殿上了,当洪长老看到突然出现的他,惊得差一点摔了手中的杯子。他对面的喜儿倒是淡定得很,只是眼皮子稍稍抬了些许,就继续品她的茶。 “你,你怎么回来了?主子呢?”洪长老看了一眼段云帆的身后,确定无人,心跳陡然加快,不安陇上心头。 “怎么?看到本宫似乎很意外呀?可惜,你也只能看到我了。”段云帆一脸同情道。 “你想怎么样?”洪长老放下说中的杯子,一脸戒备道。 “你说呢?”段云帆嘴角邪恶的勾起,一步步逼近洪长老,随着他的靠近,他身上强大的威压直扑向洪长老,正待起身防备的洪长老又被生生地压了回去,洪长老一脸怒意地吼道:“姓段的,你到底想怎样?” “你们六人不是感情很深厚吗?如今,他们五个已经团圆,就只剩下你一个了,多孤单啊!你说,本宫是不是应该再做回好事,送你去见他们呢?想必他们见到你,一定会很开心的。” “你杀了田护法,”洪长老瞪着血红的双眼,他挣扎地想站起来扑向段云帆,可惜几番努力都没成功,倒是身旁的那杯茶被他的手给打翻了,茶杯转了个圈后,洒得桌面上全是茶水,茶水四溢,茶香扑鼻,随后茶水又慢慢聚拢,再聚拢······ 最终,洪长老放弃了。只能用一双眼恶狠狠地盯着段云帆,咆哮道“他们也都是你杀的,你这个恶魔,我······” 当第一滴茶水滴落地面的时候,洪长老的声音也戛然而止了,他被段云帆一掌击毙,至死他都仇视地看着段云帆。 “笑话,本宫是恶魔,那你又是什么魔?魔不都是为恶的吗?”段云帆不屑地瞥了已经断气的洪长老一眼,看到他瞪着自己的那双眼睛,眉头不悦地拢了起来,手一挥,洪长老化为星星点点的尘埃彻底的消失在眼前了。他这才舒展眉头,看向一旁苍白着一张小脸,两手握着茶杯直打颤的喜儿。 “你害怕本宫?”段云帆刚刚才舒展的眉头又皱了起来,这个女人太胆小了,接下来的任务她能顺利完成吗? “你,你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洪长老?”喜儿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勇气,竟然敢这般大声地质问眼前这个恶魔。洪长老说得没错,他就是一个恶魔,一个让她感到深深恐惧的恶魔。 “本宫若不杀他,他必会破坏我俩的计划。难道你不想除掉本宫的师父?不想得到你师父的宠爱?”段云帆俯下身子,靠近喜儿的耳旁,一字一句问道。 “我,我······”喜儿的嘴角颤抖得厉害,却再也无力指责段云帆什么。她悲哀地闭上了双眼,一行清泪落下,不知是为自己,还是为洪长老。手一松,“啪“的一声响,茶杯掉落地上,四分五裂,水花四溅。 “你该行动了。”段云帆起身,背对着喜儿,负手而立,冷冷地提醒。 ☆、这次让我来 喜儿抹了把眼泪,默默地站了起来,在即将走出大殿之前,她突然回头问道:“你不会杀我师父,对吗?” “放心,本宫答应过你,帮你得到你师父,就一定会做到。你会永远陪着你师父的。”段云帆并没有回头,也并没有直接回答喜儿。 “记住你说的,不要骗我。”话落,喜儿就消失在大殿上。 “本宫怎么会骗你呢?本宫到时会送你与你师父一起去地府团圆的,这样,你就可以永远陪着你师父了,哈哈哈······”邪恶的声音在喜儿走后不久响起,段云帆也没有久留,很快,他也消失在大殿上。 魔族的大殿瞬间就安静了下来,若不是桌上那被打翻的茶杯,地上那狼藉一片的碎屑,到真的会让人以为这里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 真的是什么也没有发生吗?一阵风吹过,无声无息,卷走点点尘埃,那点点尘埃随风逝去,再也不留一丝痕迹。风过无痕,不正是如此吗? “噗”,墨玉在离九天之地不远的地方现出了身形,脚步跄踉了一下,身子也有些不稳。本想用衣袖擦拭嘴角的血渍,手刚刚抬起,似想到什么,又顿住了。他从怀中拿出一块锦帕,把血渍都擦在那上面,收好锦帕。抬眸远眺,九天之地传来的打斗声让他心中一紧,他没有时间再耽搁了,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翻滚的血气,他就消失在原地。 “墨玉。”当那抹艳丽的身影出现在城墙上时,傲天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他这一叫,墨玉的出现就引起了更多人的注意。 沧澜当然也注意到了,他的脸色变了几变,段云帆的生死,他不在乎。墨玉都回来了,但是田护法迟迟未归,这说明了什么?顿时,他看向墨玉的眼神充满了杀气,剑指墨玉,咬牙切齿道:“你杀了田护法?” “他是死了。”墨玉微微怔了一下,就给了沧澜一个肯定的答复。人虽不是他杀的,但他却不能说出真正的凶手来。真是悲哀啊,他墨玉何时这般好心帮别人背黑锅了,而且这个“别人”,还是敌人,想想都郁闷啊! “你该死!”沧澜眼底风暴骤起,衷心的属下接二连三的被害,他早已恨不得找一个人发泄一下了。既然墨玉承认杀了田护法,那他就得付出代价。(我说沧澜,你哪知耳朵听到墨玉承认是他杀了田护法,人家明明只说田护法死了,死了,你听清楚没有?) “我该不该死,不是你说了算。”墨玉冷冷道。 “那就接招吧。”盛怒之下的沧澜也懒得再费口舌了,直接对着墨玉就是一剑挥去。黑色如闪电的光芒朝着墨玉疾驰而来,墨玉刚想有所行动,耳旁就传来傲天的声音:“这次让我来。”傲天挥剑挡在墨玉的身前,一道金色的光芒冲着黑芒而去,两道光芒狠狠地撞在一起,发出更加耀眼的强光,强光过后,地动山摇,修为差一点的仙家与魔将士们也跟着摇了两摇。傲天也退了两步,不过,他至始至终都死死的将墨玉护在身后,没有让墨玉受到一点波及。 ☆、你没死 “谢谢你。”身后传来墨玉的声音。 “我们之间无须言谢。”傲天没有回头,他正一脸戒备地提防着沧澜。他与沧澜还有差距,不能让沧澜有可趁之机去伤害墨玉。 “呵呵······”墨玉轻笑出声,看着身前的傲天,他心中一片温暖,“是啊,无须言谢。” 这时,一直用神识留意罂粟动静的墨玉,发现有道娇小的身影靠近罂粟,神色焦急的不知与罂粟说了些什么,罂粟的脸色陡然就阴了下来。她看了半空中的沧澜几眼,就随着那个人匆匆离去。 墨玉的眼神一暗,对傲天说了句,“我先离开一会儿。”就闪身不见了人影。墨玉的突然消失,让想报仇的沧澜憋了一肚子火,于是,所有的怒火都冲着傲天滚滚而来,一招接着一招,招招致命。傲天顿时险象环生,但他并没有退缩,反而越战越勇。 墨玉一路尾随着罂粟远离了九天之地,不出意外,在一处偏僻处,段云帆出现了,他拦下了罂粟。 “你没死?”显然,罂粟感到有些意外。墨玉独自回九天之地,她也注意到了。她以为段云帆早就被墨玉给杀了,当然也包括田护法。 “我没死,师父您是不是很失望啊?”段云帆冷哼一声,讥笑道。 “怎么会?你是我的徒儿,看到你安然无恙,为师当然很高兴。”罂粟脸上笑呵呵,心里却阴沉一片。段云帆没死,又出现得突然,这让她感到极度的不安。一丝疑云浮上心头,她用眼角瞟向身旁的喜儿,果然如她所料,喜儿的眼底隐现得逞后的欣喜。罂粟瞬间明了,这是段云帆与喜儿合谋要害自己。 罂粟的眼底暗了几分,面对段云帆,她根本就没有把握取胜,怎么办? “可徒儿我对你很失望啊!看着徒儿受伤,也不见师父出手相救,真是让我心寒了。不过好在我早就适应了你对我的无情,既然你从不把我当徒弟对待,那我也不会再把你当师父看待,你我的师徒情分就到此为止吧。”段云帆冷冷道。 “云帆当真不再把我当师父?”罂粟一边问,一边慢慢后退,她想找机会逃离这里。只要逃回沧澜的身边,她就安全了。到时,她一定要段云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以为你逃得掉吗?”罂粟的那点小心思,段云帆又怎会不知,他根本就懒得再回答罂粟的任何问题,直接出手攻向罂粟。 罂粟被段云帆一眼看穿,见他攻来,她只得出手与之对上。倒是她身旁的喜儿自觉地退到了一旁观战。墨玉暂时也隐在暗处,没有出现。 罂粟与段云帆过了几招,就心惊不已。她与段云帆修炼的魔功都是源自于沧澜的功法,但段云帆明显比她厉害得多。想到段云帆的神魔之体,罂粟此刻无比后悔当初没有让沧澜废去段云帆的修为。 “噗”,罂粟被段云帆一掌击中在地,大口的鲜血狂涌而出,她狼狈的趴在地上,一双眼睛恨恨地盯着朝她走近的段云帆。 ☆、你,杀了她 “我很好奇,你那引以为傲的异香毒呢?都这般了,也不见你召唤它们?难道是它们消失了,不听你的使唤了?”段云帆居高临下的站着,一脸不屑地看着他曾经的师父,问出了他心中的疑问。这个女人这次回魔族,她身上那股魅惑人心的香气就消失了,他百思不得其解,于是,就不耻下问了。 “呵呵,异香毒,我也想知道它们去哪里了?自从我在仙界遇上那个该死的女人,她的一口血误入我的嘴里,被我吞下去以后,我的异香毒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若不是它们消失了,我一定要你好看。”罂粟恶狠狠地说道。 “你说的那个女人呢?她现在哪里?”墨玉突然现出了身形,急切地问。 “是你。”墨玉的出现,让罂粟怔了一下,不过,但她看到段云帆那一脸的淡定,那一瞬间,她什么都明白了。“哈哈哈······原来如此,你们俩人,不,是你们三个合起来算计我。只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墨玉你竟然会与他俩同流合污,你就不怕玷污了你的身份······” “我怎样,就不需要你担心了。那个女人,现在何处?”墨玉不耐烦地打断了罂粟的冷嘲热讽,他现在只想知道罂粟口中所说的那个女人的下落?她一定是然儿,只有然儿的血才可以克制罂粟的异香毒,心在这一刻踹踹不安。 “怎么?除了姬然,你还会在乎别的女人?告诉你也无妨,我不仅毁了她的容,弄瞎了她的眼,还断了她的经脉与仙根,最后把她给丢入人界了。你都不知道她当时有多惨,想必此时早就去鬼界报到了。哈哈哈······”想到那个该死的女人最后的下场,罂粟的心顺畅了些许。 “你,杀了她?”阴森恐怖地声音在头顶响起,让正笑得疯狂的罂粟有些愕然。她脸上的笑僵住了,抬头缓缓地看去,只见墨玉倾着身子,一脸惨白地看着她,那么冷的眼神,让她忍不住地打了一个冷战。 “你竟然杀了她?噗,”锥心的痛让墨玉刚刚压下去的血气又涌了上来,他脚步虚幻了一下,嘴角还在淌着血,顺势而下,血花飞溅,可他不在乎,一点儿也不在乎了。心在这一刻痛没了,空了。只有满腔的恨意支撑着他,眼前的这个女人,他要把她加诸在然儿身上的痛苦都一一还给她,然后再送她下地狱。不,如她这般恶毒的女子,去了地狱,且不会污了那个地方。这天地间本就不该有她的存在。 “她是姬然,对不对?”回神过来的罂粟,脑海里陡然想到了一个女人,那个让她恨了万年的女人。能让墨玉这般在乎的女人,除了姬然,不会有谁了。“哈哈哈······姬然死了,被我杀死了,太好了,哈哈哈······” 罂粟无法形容心中那膨胀的喜悦,她忘乎所以的笑,笑得连眼泪都流出来了。 ☆、沧澜,救我 可很快,狂笑就嘎然而止,被撕心裂肺痛呼声给代替了。“啊,我的脸,不要啊······我的眼睛,墨玉,你竟敢断我的仙根?啊······”一声高过一声的惨叫响彻在这一片天地,墨玉的烈火剑每挥动一下,罂粟就会发出更加凄厉的叫声,眨眼的功夫,罂粟的脸就变得血肉模糊,眼睛也被墨玉的剑给刺瞎了,整个人蜷缩成一堆,如一条没有骨头的肉虫,还在徐徐颤抖。 “沧澜,苍······澜,苍······澜,救,救我。”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滚滚而下,罂粟小声地呢喃着。她身上有沧澜很久以前给她的那块传讯石,双手已无法动弹,传讯石没有拿出来,她不知道沧澜听不听得见。 当墨玉的剑再次举起时,却被站在一旁没有哼声的段云帆给挡止了:“她,我还有用,你不能杀她。” “走开。”墨玉的猩红的眼底是刻骨的仇恨,他只想替然儿报仇。然后,再随她而去。 “你提出的条件已经完成了,而我也大方的让你伤她至此,交易就到此为止。若是你一意孤行,破坏了我的计划,我不介意先除去你。”见墨玉执着地想杀罂粟,段云帆的脸也阴沉了下来。墨玉的修为高,但他并不怕,他相信以自己的神魔之体,一定可以击杀墨玉,只是时间上的问题。但偏偏此时他最想杀的人是魔帝——沧澜,他一刻也等不了,他不想为了杀墨玉而耽搁时间。只因他的心无时无刻都在疯狂的叫嚣着“杀沧澜”。 墨玉没动,两人僵持着。 而另一边正在疯狂发泄着自己怒火的沧澜,陡然脸色苍白的僵住了,他甚至来不及交代一下属下就瞬间消失不见了,对于沧澜的突然离去,傲天他们一头雾水,面面相觑。但也同时松了口气,刚刚可是被沧澜压着打,他们或多或少都受了点伤。 傲天皱着眉头看着沧澜离去的方向,心中突然“咯噔”一下,“不好”,想到墨玉也是朝着那个方向去的,傲天也毫不犹豫地跟着沧澜而去。 这一个,两个的走得莫名,让魔族无语,让九天之地的仙家们也很无语。但回神的瞬间,该继续的还是要继续,很快,双方又打成了一片。到处都是血,红了城墙,红了地面,红了所有人的眼睛。这艳丽的红,诱惑着所有人的心,仇恨加剧,血腥加剧,杀虐加剧,城墙更红了,地面更红了······ “粟儿。”沧澜的出现,打断了墨玉与段云帆的僵持,墨玉瞟了沧澜一眼,就收回了视线。只不过手中的烈火剑却握得更紧了。就算沧澜来了,他也要亲手杀了罂粟。 段云帆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不过,很快就舒展开来。他笑了,望着沧澜笑得残忍极了,沧澜,你终于来了。 看到地上缩成一团,浑身是血的罂粟,沧澜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惊慌失措。他想直接冲过去,抱住那个正在簌簌发抖的娇小身躯。 ☆、我为何要害她 “沧澜,你还是乖乖站在那里的好,否则我不保证她还能活着。”段云帆嘴角一勾,无视沧澜眼中那滔天的怒火,邪恶地笑道。 “澜,救,救我。”听到了沧澜的声音,罂粟挣扎地抬起唯一可以动的脑袋,看向沧澜的方向。 “粟······”看着那张血肉模糊,失了双目的小脸,沧澜瞬间哑然了。高大的身躯晃了晃,差一点就站不稳,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在这一刻仿佛被一把剑搅得好痛,好痛,连着呼吸都痛。那面目全非的女人是他的粟儿吗?是吗?嘴角颤抖得厉害,脸色也惨白得吓人,有什么东西从眼角滑落,他轻喃出声:“粟儿,不要怕,我来了。” “澜······”罂粟的泪水汹涌而出,只要他来了,她的心就安了。 “段云帆,你竟敢这般对待你师父?”怒火与心痛交织在一起,沧澜剑指段云帆,恨不得立刻将他毙于剑下。奈何罂粟受制于他,沧澜又不得不克制自己满腔的恨意。 “她已不是我的师父了。”段云帆看了一眼地上的罂粟,不屑道。随后,他又斜斜地瞟了身旁冰冷至极的墨玉一眼,嘴角一勾,“我只是打伤了她,可惜,有人比我更恨她,所以,她就成了如今这般模样。不过,也正好如了我的意。” “是你伤了本帝的女人?”沧澜手中的剑又指向墨玉。 “我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深。她先这般对待了然儿,就怪不得我这般对待她。今日,无论如何,她的命,我要了。”墨玉无视沧澜的存在,剑指罂粟。 “想要粟儿的命,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沧澜并没有纠结墨玉口中的“然儿”是谁,他眼神深沉地扫了墨玉与段云帆一眼,冷冷道:“你们两个是何时勾搭到一起的?”显然,对于段云帆没死,他也不觉得意外了。 “沧澜,不要说得那般难听。为了对付你,我与谁都可以暂时结盟的,就好比你那个好徒弟。没有她的参与,我还真不好把你的女人给引来。”段云帆意味深长地瞟了一眼呆愣在一旁的喜儿。此时的喜儿早在沧澜出现时,就吓得脸白手抖,一脸惊恐。 “喜儿,你好大的胆,竟敢背叛师父。”沧澜这才注意到他的徒弟也在场。看向喜儿的目光冰冷刺骨,喜儿更慌了。 “师父,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没有背叛您,我只是,只是······”从没见过师父对自己这般凶,喜儿吓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她想解释,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她对师父的爱,说不出口。 “没有背叛我,那你为何要害你的师娘?”沧澜怒吼道。 “呵呵呵······是啊,我为何要害她?”喜儿看了一眼地上已被毁得人不人,鬼不鬼的罂粟,突然就笑了。那笑怎么看,怎么凄凉,透着一股悲凉的绝望。 喜儿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她一步步走向沧澜,泪水早就模糊了双眼,“师父,我爱您啊!从见到师父的第一眼起,我就深深的爱上了您。可是,师父的眼里,心里,永远只有她的存在,我只能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这看着久了,心也是会痛的,也会奢望在师父的眼底能有我的身影。可我怎么就忘了,师父对她情深似海,怎么可能为我停留片刻的目光。呵呵,我终究是爱得太卑微了,卑微到任由她决定我的姻缘,只因为我不想离开师父。那时的我多想师父可以为我说上那么一句话,喜儿,你不想嫁,就不嫁吧。”说到这儿,喜儿的泪掉得更凶了,隔着泪眼,她痴痴地看着一脸阴沉的沧澜,脚步不曾停下,还在慢慢地靠近沧澜,但是,她似乎更加伤心了,嘴角颤抖得厉害,“可是,师父没有。那一刻,我的心痛得七零八碎,好恨,好恨。恨师父的温柔全部给了她,可曾看到徒儿眼底的悲伤?恨她得到了师父的全部,却为何还要逼迫于我?” ☆、沧澜的选择 此时的喜儿已经来到了沧澜的面前,从来都没有靠师父这么近过,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来,想抚上师父的脸,抚去他脸上的冰冷与怒意。可手还没有碰到师父的脸,魔神剑就刺穿了她的心脏,鲜血瞬间就湿了她的衣裙,喜儿痛得小脸都皱到了一起,不过,很快,她又笑了,只因为她的手终于碰触到了师父的脸,好冰,果然师父对她只有冰冷,“师父,爱上您的心,被您亲手给毁了,喜儿以后都不会痛了。只祈求来世不要再让喜儿遇见师父。” 一缕鲜血顺着嘴角而下,一丝苦涩的笑牵扯而出,喜儿的手缓缓地放了下来,在沧澜有些愕然的目光中,自己亲手拔出了魔神剑,鲜血如泉涌般喷射而出,喜儿的身子缓缓向后倒去,那一刻,她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如桃花般艳丽。师父,我的心好累,好痛,把它还给您,可好? “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粟儿?”喜儿的离去,并没有影响到沧澜,他很快就收回了视线。 “啧啧啧,你还真是冷血啊!我那未过门的夫人对你一片痴情,被你亲手杀了,都不恨你,连我都有些妒忌了,你都不感动一下吗?”段云帆连咂几下舌,看了一眼已死去的喜儿,有些可惜地摇了摇头,又说道:“我真是替她不值啊了,看来她说得没错,你的眼底只有这个女人。她都这般了,你还爱她,看来你对她的爱真的深似海呀!” “废话少说,说出你的条件吧。”沧澜根本就没有心思跟段云帆哆嗦,他的粟儿一向怕痛,他怕多耽搁一会儿,粟儿就会多痛一会儿,他舍不得啊! “很简单,自己散去一身的修为,如何?”段云帆看似商量的语气,其实不然,他逼得沧澜根本就没得选择,除非沧澜放弃救罂粟。可是,沧澜会吗? 沧澜的手不断地握紧,一双厉眸死死地盯着段云帆,恨不得把他给盯死。段云帆并不在乎,他嘴角一勾,又邪恶地笑了。罂粟好像也停止了颤抖,她的头又挣扎地抬了起来,茫然而空洞地看着某一处,也许,她也想知道沧澜的选择吧。只有墨玉,仿佛大家都忘了他的存在,他的剑还是指向罂粟,只不过似乎也在等待着什么? 这一刻,时间仿佛都静止了,沧澜终于慢慢地闭上来了眼睛,当他再睁开时,竟然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好,本帝答应你又何妨,只希望你说话算数,到时放过粟儿。” “魔帝痛快,你放心,我一定会说话算数的。”段云帆的心终于放下来了,他还真怕沧澜不答应,到时不顾罂粟的死活,折磨他的神魂。看来,他用罂粟牵制沧澜的这一步棋是走对了。不过,他放过罂粟,罂粟就会有活路吗? “澜,不要,你快走,不要管我,快走啊,我不要你来救我······”沧澜的选择,让罂粟感动得泪如雨下,她声嘶力竭地哭喊着。直到这一刻,她才相信沧澜为了她,真的可以付出自己的所有。她后悔把沧澜叫来,真的后悔了。 ☆、再也不会丢下你了 “粟儿,我又怎能弃你而去。”沧澜温柔地看着那个哭得一塌糊涂,早已面目全非的小脸,轻轻地叹了一声,说出了最无奈又最动听的话。 “澜,求你了,我不要你管,你走啊,走啊······”罂粟哭喊得更凶了,她第一次哭得这么绝望,哭得这么无助。 然,她的哭喊并没有阻止沧澜的决定,随着一声大喊,陡然乌云密布,狂风大作,雷电交加,沧澜屹立在那里,双手张开,在狂风中渐渐散去了他所有的修为,当乌云散去,狂风停止,雷电消失的时候,他一头长长的墨发瞬间全白了,白得刺眼。此时的他,有些狼狈,但他不在乎。他用魔神剑支撑着自己,一点点靠近罂粟。 “粟儿,别怕,我来了,咳咳咳······”刚想安慰罂粟几句,沧澜就忍不住地咳了起来。突然间没有了修为,他的身体好像差了许多,走几步都好难受。 “澜,你怎么那么傻?怎么那么傻?呜呜呜······”罂粟虽然已经看不见了,但她还听得到,她知道一切已经于事无补了,沧澜已经做出了选择。心在这一刻痛得厉害,为这个曾经傲视六界的男人,为这个为她付出所有的男人。她罂粟何曾有幸?可以在这茫茫六界中,遇上了他,得他所爱,被他所护。可他沧澜又是何其不幸?独独爱上了她,为了她,误了自己的一生,毁了自己的一切。如果可以,罂粟好想从未遇见过沧澜,那样,沧澜还是那个让六界闻风丧胆的魔帝。而她呢?不重要了,是什么都不重要了,就算自己卑微的活着,至少沧澜活得骄傲。可是没有如果,一切都晚了,她害了沧澜,她害了他······泪水混着血水滴滴落下,晕开一朵朵血花,凄美极了。 “粟儿,我沧澜曾经答应过你,再也不会丢下你了,我又怎能失信于你。粟儿,别哭,我这就带你走,我俩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去隐居,好不好?”沧澜终于来到了罂粟的身边,他收起魔神剑,跪了下来,把那个哭得悲痛的女人轻轻地抱入怀中。本想伸手替罂粟拭去眼角的泪水,但看到眼前血肉模糊的小脸,他的心一痛,却不知从何下手,怕手重了,怀中的女人会痛。 几番犹豫,沧澜终是收回了手。他缓缓地抱起罂粟,正待离去,一把剑横在身前,“她,你不能带走。” 沧澜的脚步停顿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他就抱着罂粟绕过墨玉的剑继续往前走去。 “你站住,她今日必须死。”墨玉再一次持剑挡在沧澜的身前。 “呵呵,看来今日是走不了了。”沧澜淡淡地瞥了一眼墨玉,就回眸望着怀里的小女人,眼底的温柔是那般的刻骨,“粟儿,本想找一处地方与你相伴一生,如今看来是奢望了。粟儿不会怪我吧?” “怎会?我又怎会怪你?是我害你至此,我······”罂粟在沧澜的怀中伤心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粟儿,你怕不怕痛 眼前是昔日的一幕,“粟儿,若这一次你报了仇,我们能不能找一个清净的地方隐居一段时间。这整日打打杀杀的,我倦了,也厌了。只想与你远离纷扰,过几天舒心的日子。可以吗?”沧澜问得有些小心翼翼,眼中隐藏着希翼的光芒。 若是那时她答应了该多好,那今日的一切都不会发生。只可惜她那时被野心与欲望所支配,对沧澜许下了一个遥遥无期的诺言,而她的沧澜竟然相信了。直至今日,在无处可退的境地,他还想着找处地方带她隐居去。沧澜,你的情深至此,我罂粟死而无憾了。 “澜······”罂粟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却被沧澜被打断了,他似乎猜到了罂粟想说什么,望着罂粟的眼神多了些许怜惜,他温柔地替罂粟顺了一下鬓角的乱发,轻轻地说了句,“粟儿,别想丢下我。想都不要想,我不准。” 只一句,就截断了罂粟所有想说的话,她的嘴张了又张,却再也说不出话来了。只是那眼角的泪就没有断过,流得更凶了。 “粟儿,你怕不怕痛?”无声的叹息过后,沧澜突然问道。 “不怕。”虽然不知道沧澜为何突然这般问,但罂粟还是坚定的回答了。只因她的身旁有他,再多的痛都不及他一个温柔的怀抱。 “那粟儿来世我们再相遇,可好?若是有来世,粟儿记得一定要等我啊!我不来,你不许喜欢上别人。这一世,我也活够了,太过漫长,若是身边没有粟儿的陪伴,且不太过悲哀?我的余生本就是为你而活,你在,我才在。你不在,我必不会独活。粟儿,记住,我沧澜爱你生生世世。”决绝的话还在耳旁回荡,那个曾经藐视六界的男人,那个一头白发的温柔男人就引爆了自己的神魂,抱着他心爱的女人一起消失在这天地间了。 粟儿,如今我已经没有能力再护着你了,与其让你一个人去面对,不如就让我来结束这一切吧。 好在沧澜的修为已散尽,就算引爆神魂对于快速避开的墨玉与段云帆也没有多少影响。傲天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了,他怔怔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心底为沧澜的深情而叹息。 这一处突然的乌云盖顶,狂风大作,电闪雷鸣的异相让本来交战激烈的双方都不由得停下了手,待风平浪静之后,所有的魔族都变了脸,他们纷纷调转头,朝着那处奔去。不一会儿,九天之地就清净了下来。 昆仑神君皱着眉头看着这一切,思索片刻,“我们也跟过去看看吧。”墨玉与傲天消失在那个方向,他这心不安了。 “我也正有此意,引起这般天象,必定是发生了大事。”李老也担忧道。 “事不宜迟,出发吧。”昆仑神君被邀月上仙带着,率先行动了。随后,九天之地除了守城门的,所有的仙家都跟上了。 瞬间,九天之地的外面,除了满目的红与遍地的残肢断骸外,就什么都没有剩下了。 ☆、段云帆离去 “墨玉,今日一战到此结束。三日后,本宫会亲自来夺取九天之地。”短暂的沉默过后,段云帆开口了,也下了最后的战书。 墨玉只是冷冷地看了段云帆一眼,并没有开口。然儿不在了,罂粟也死了,他本想即刻就随然儿而去,可是,段云帆的话却让他放弃了这个想法,他还不能死,还必须替然儿守住九天之地。 “你要战便战,我们还怕了你不成?到时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墨玉不开口,不代表傲天不开口,他最见不得敌人嚣张了。更何况还想夺取姬然的九天之地,那他就更要挺身而出了。 段云帆瞧着傲天一眼,冷笑了几声,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魔族此时已经全部赶过来,他们四下张望,看到他们的少宫主,却不见魔帝与魔后的身影,心底顿时不安起来。只因他们的心底再清楚不过了,刚刚那天生异象,带走的除了乌云,狂风,雷电,还有许许多多的魔气,那般醇厚的魔气,除了他们的魔帝,他们实在想不出还会有谁拥有?或许还有眼前的这位少宫主,但是,少宫主不是还好好的站在那里吗? “魔帝,魔后已死。”段云帆无限沉痛地说道。他脸上的神情是那般的悲痛,看向墨玉的眼神又是那般的仇恨,于是,所有的魔族都误导了,以为是墨玉杀了他们的魔帝与魔后,至于是怎么杀的,他们不管,他们只要认定了凶手就好。 “誓为魔帝,魔后报仇。”魔族愤怒了,看着静立在那里的墨玉,恨不得上前把他撕碎。 “大家静一静,三日后,本宫自会带你们来报仇。现在,都随本宫回魔族处理魔帝与魔后的身后事。”段云帆抬手示意魔族安静下来,九天之地的仙家这时也都赶了过来,他是时候离去了。 段云帆瞥了一眼一直静默的墨玉,嘴角微微勾起,有墨玉替自己背黑锅,何乐而不为呢?更何况,也确实是墨玉逼得沧澜自爆的,这真的怪不得他。不过,最后的结局却是他想要的。 一个转身,他带着魔族很快就消失在大家的面前。昆仑神君他们一脸莫名地看着魔族的离去。本以为跟来又会是一番苦战,哪知却让他们听到了最振奋人心的消息——魔帝与魔后死了。这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啧啧啧,见过不要脸的,就没有见过这般不要脸的。明明就是沧澜自己想不开,自爆了,还怪到我们墨玉身上,真不要脸。”傲天撇撇嘴,一脸不屑道。 “沧澜真的死了?”李老还是不敢相信啊! “是啊,死了,抱着那个坏女人一起死的。”傲天叹道。 “沧澜为什么会选择自爆?”黄老也凑了过来,一脸好奇地问道。 “不知道。”傲天摇了摇头。他也只是看到了结局,并不知道开始发生了什么。不过,很快他就一脸期待地看向墨玉。但是,他怎么感觉沧澜与罂粟死了,墨玉并不开心啊! ☆、谢谢你们守护九天之地 所有人的视线都随着傲天转向了墨玉,而墨玉苍白着一张脸,嘴角蠕动几次,才艰难地说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无法接受的事情,“罂粟在仙界杀了然儿。”话落,一口鲜血喷出,墨玉缓缓的倒了下去,在双眼闭上的时候,一滴豆大的泪珠悄然滑落。 然儿,我寻了万年,找了万年,当你换了一副模样出现在我面前时,我竟然真的没有认出你。还曾记得你曾问过我,如果有一天,你换了一张脸孔,我还会认识你吗?当时的我,回答得有多肯定,如今想想就有多讽刺。老天是在惩罚于我吗?偏偏就把你的神魂安在一棵狗尾巴草上,而我又偏偏固执的以为你的神魂只会入花族。就这样错过了与你的一次次相认,又一次次的伤你的心,最后让你决然的离去。当知道你是然儿时,你却被罂粟给害了。然儿,你告诉我,这一切要我如何接受?我多么希望这是一场梦,梦醒后,然儿你又出现在我眼前,腆着笑问我:“桃花君,我这月可否成为你的桃花仙子?” “墨玉。”众人还来不及悲伤,就被墨玉突然的晕倒给惊到了,李老连忙上前搀住他。 “不,姬然不会有事的,她不会有事的。”墨玉昏迷后,傲天也彻底崩溃了,“我,我是她的傻龙啊,上天入地都要随着她的傻龙啊,她不会丢下我的,不会的······” “丫头,真的,真的······”昆仑神君哽咽得说不下去了。 这一刻,九天之地所有的仙家都哭了,一个个哭的不能自已,若不是他们的哭声太过感天动地,姬然后来也不会快速地找到他们。 原来昆仑神君他们刚离开不久,姬然与寒冰他们就来到了九天之地。入眼的一幕,惊得他们当时半天回不过神来。到处都是死去的战士,有魔族的,也有仙家的。血聚成一条条小溪,还在欢快地流着。很明显,这里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至于输赢如何?他们就不得而知了。 “下面是何人?来九天之地有何贵干?”守城门的仙家发现又有一大群人靠近九天之地,立刻就警惕起来。 “我——姬然,九天之地的主人回来了。”那个伫立在城墙下面的女人,霸气地宣示自己的回归,却给人一种久违的温暖与安慰。这一刻,留守九天之地的仙家们在怔愣之中已经泪流满面了。 “主人,主人回来了,快开城门。”不知是谁先反应过来,抹了一把眼泪,就赶着去开城门,他的身后跟着一群守城门的。 城门被打开,九天之地终于迎来了昔日的主人。这一刻,九天之地里面的桃花盛开得更加艳丽了。 “主人,您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留守的仙家一个个泣不成声。等候了万年的主人终于回来了,他们却激动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谢谢你们守护九天之地。”一墙之外,是刚刚才谢幕的战场,那里血流成河,遍地尸骨,若不是为了守护九天之地,也不会有这般悲惨的场面。 ☆、不悔 “主人,从我们入九天之地的那一天起,这里就是我们的家,我们又怎容许自己的家被魔族占了去?所以,主人不必言谢,为九天之地而战,我们不悔。”一位仙家说出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声。姬然身后的战士们也是心情澎湃,曾几何时,他们也曾为守护九天之地而战,但是,他们也从不悔。 “不悔吗?”姬然的眼底有暗潮翻滚,眼睛莫名的酸涩,头微微扬起,假装欣赏了一下那天边的几缕浮云,在视线收回的时候,她却笑了,笑容轻轻浅浅,却艳若桃花。在微风轻拂,花香扑鼻而来之时,她说:“你们不悔,我亦不悔。” 我一诺,得你们永世的相随,足矣!只愿那如桃花般艳丽的笑容在这九天之地永久的盛开,那样,想必她也该安息了。 寒冰静静地看着身旁的姬然,她的笑真的很好看,比那艳丽的桃花更加艳丽。这个女人,前世的自己不懂她的执着,给她带来了灭顶的灾难。她死,自己痛。但这一世,他愿意安安静静的陪在她身边细水长流,爱她所爱,护她所护,只希望在抬眸的瞬间,她的脸上,笑容依旧艳丽。 “刚才可是魔族来挑衅?昆仑神君他们人在何处?”姬然陡然笑容一敛,脸色一沉,问道。 “魔帝,与魔后回归,前来攻打九天之地······”一位仙家连忙把刚刚发生的战事如实相告。顺便提了前段时间段云帆来攻打九天之地一事。 昆仑神君的修为尽失。这个消息让罂粟的眉头紧皱,她没有想到不仅沧澜与罂粟回归了,那个神魔之体段云帆竟然这般厉害,可以逼迫昆仑神君至此。好在这次墨玉与傲天回来得及时,不然,她不敢想此次回来面对的九天之地将会是怎样一番景象。 “你说他们都去了那边?”姬然抬眸看向远处,那边似乎隐隐传来哭声。 “正是。”哭声越来越大,此起彼伏,显然哭的人甚多。这是怎么了? 姬然只是沉呤了片刻,就循着哭声而去,寒冰紧随其后,再后面就是追随姬然此次回来的战士们了。留守城门的仙家们也想跟去看看,奈何城门要守,他们只得叹息一声,遥望着主人远去的背影,久久不曾回神。 “你们这是怎么了?”熟悉的声音在耳旁想起,哭声嘎然而止,众仙回眸的瞬间奇怪的定住了,刚刚一个个哭得荡气回肠的,连那泪珠儿都来不及擦,还挂在脸上呢,此时见到姬然,更是长大了嘴,瞪大了眼,此情此景,真是让姬然不可言说啊! “姬然,”一道金色的身影如闪电般扑进了姬然的怀中,准确的来说,是他把姬然抱在了怀中,紧紧地抱住,高大的身躯微微的颤栗,他的头深深地埋在姬然的颈间,鼻端是熟悉的桃花香,泪水再一次的顺滑而下,落入姬然的颈中,让姬然的心也为之酸涩,“傻龙,我回来了。” ☆、得知真相 “又来一个喜欢占便宜的。”见姬然被傲天抱得那般紧,寒冰撇撇嘴,小声嘟囔道。但好在这一世的他,早已看开,只想安安静静的陪在姬然的身边,至于她身边的这些男人,他心里不舒服的时候还是会叨唠几句,就好比现在,念上一句,这心竟然舒坦多了,看着傲天也莫名的多了丝亲切感。也许,他也有爱屋及乌的潜质啊! “丫头,你没事,太好了。”昆仑神君这时也来到了姬然的身旁,他的到来,让抱着姬然的傲天不得不松开手来。不过,他还是紧紧挨着姬然而站,就怕离得远了,姬然又会不见了一样。 “神君,我回来了。”看着眼前明显苍老了的昆仑神君,姬然内心百感交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昆仑神君一连说了几个“回来就好”,他的眼眶还是红的,眼角还是湿润的,看着姬然激动不已。 “主人。”随后,更多的仙家围了上来,热泪盈眶,一声声地叫着他们的主人,仿佛多叫几遍,心便会安稳些。 “我回来了,你们该笑才是啊!”姬然叹道。这般煽情的场景,她还真是适应不了,就算心中也酸涩难受,但她并不习惯在人前落泪。 “是啊,丫头回来了,我们该笑,该笑的。哈哈哈······”昆仑神君带头笑了。他这一笑,很快就带动了许多的仙家,大家都笑了,那笑容如雨后的桃花般,艳丽极了。” 一丝清浅的笑挂在嘴边,姬然在人群中寻找着那抹艳丽的身影。他不是也在这里吗?自己回来了,他为何不露面呢?姬然的心中百转千回,对于墨玉,她的感情最是复杂。若说晨曦于她,是温柔的眷念,是细水长流的陪伴。那么墨玉于她,就是百种滋味,百般回味,一言难尽。 当姬然的视线穿过人群,落在那抹艳丽的身影上时,李老也正朝着她喊:“主人,墨玉上仙他······” 李老的话还没有说完,姬然已来到了身边:“他怎么了?” “不知道,我们开始赶过来时,他正好昏过去。”李老一脸担心道。 “姬然,墨玉这万年来一直都在找你。他借广招桃花仙子之命,找你被隐藏了的那缕神魂。我想他用的方法肯定是极伤身体的。我曾亲眼看到他吐血,不然他如今不会是这么一副油尽灯枯的样子,这脸色也太过苍白了些。”傲天也同样担心墨玉,有些事,他必须要让姬然知道。 傲天说完,姬然如遭雷击,她的脑海里一直回荡着那句“他借广招桃花仙子之名,找你被隐藏了的那缕神魂”。许多往事又被重新勾起,当初她以“草儿”的身份与墨玉待在同一片桃林,那时的她躲在一旁见得多了,其实比谁都清楚,墨玉选了桃花仙子,把她们放在身旁,却从不搭理,也从不正眼瞧上她们一眼,更别说让她们端茶倒水,伺候他了。她那时也觉得奇怪,本想问上一问,奈何当时墨玉也很不待见她,她怕问得多了,惹人家厌烦,会把她赶走。谁叫自己是一棵狗尾巴草呢?还是桃花君最不喜欢的狗尾巴草。每回想起这个,她的心都戚戚然,无限悲凉。于是,她只得自己在心里瞎琢磨事情的真相,莫是人家桃花君觉得一人甚是寂寞,想找个伴陪一陪,他这般艳丽,当然也要找个美貌的仙子了。可又不愿与仙子们有过多的纠缠,于是,对那些仙子们就不言不语不看不理。为了避免日久生情,他还得时时换桃花仙子相陪。那时,她觉得自己已经真相了,也锲而不舍的想成为桃花仙子。现在想起这一切,仿佛就在昨日般,却没有想到今日得知真相,却发现与事实相差甚远,他如此的用心良苦,只是为了找到她的存在。 ☆、可是累了 眼前的墨玉还是那般的艳丽,只不过一如既往的红袍却衬得他的脸色更加的苍白,他依靠着李老,头微微地低着,如扇般的睫毛遮住了他那双狭长的凤眼,也遮去了它往日耀眼的光彩。俊挺的鼻梁下,薄唇微抿着,唇色也有些泛白,嘴角似乎还有一丝血渍残留。第一次这般认真地看墨玉,没想到却是在他人事不省的时候,姬然轻叹了口气,收起心中纷乱的情绪,从李老手中接过墨玉,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随后,她说了句,“都回九天之地吧。”就带着墨玉消失在大家的眼前。 傲天与寒冰紧随其后,一晃也不见了身影。昆仑神君他们也不再耽搁,纷纷离去。 九天之地一间寂静的屋子里,墨玉静静地躺在床榻上,他嘴角的血渍已经被姬然给擦拭干净了。此时,寒冰正在给墨玉检查身体。自寒冰的神识进入墨玉的体内,他的眉头就没有舒展开来过。这让守在一旁的姬然与傲天的心都提了起来,屋里的气氛更加沉闷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寒冰终于睁开了双眼,“墨玉的身体怎样?”姬然打破了寂静。她的声音隐藏着一丝刻意的压制。 寒冰看了姬然一眼,欲言又止。“你倒是说呀!”傲天不耐烦地催道。 “墨玉体内的仙血殆尽,神魂又受损严重,这些我都有办法医治。只是,如今他根本就没有一点求生的意识。我刚刚探得他神魂的时候,发现他的神魂正在慢慢的消散,这应该是他潜意识所为,若是再不阻止,墨玉将会魂飞魄散。 “要怎么阻止?”姬然心没来由的一慌,连声音都大了些许。因为慌乱,她竟然一把抓住寒冰的手。 姬然,他让你这般紧张吗?以至于从不主动亲近我的你,如今竟然紧紧抓住我的手。看着那双近在咫尺,白皙如玉的手,寒冰的心,有些酸涩,有些微痛。他轻轻地叹了口气,掩去眼底的苦涩,右手轻轻地覆上姬然的小手,轻轻拍了两下,才说:“我想墨玉之所以没有求生的欲望,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以为你不在了。只要让他知道你还好好的活着,他应该会醒过来。我再给他配些丹药,他会慢慢好起来的。只是······”说到这儿寒冰又犹豫了。 “只是什么,你说呀?”傲天又在旁催道。 “只是墨玉封闭了所有的感官,又如何可以得知姬然还活着?”寒冰终于说出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屋子里瞬间又陷入了寂静。许久过后,姬然开口了,“你们两个先出去吧,我会唤醒他的。” “你······”傲天本来想问“你要怎么唤醒墨玉”,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也许有些事还是不要知道得太清楚为好,只要墨玉能醒,只要姬然还在,他会笑着面对所有的一切。 等傲天与寒冰出去以后,姬然这才缓缓走到床榻旁坐了下来,看着眼前这张不再生动,却依然艳丽的脸,她的手轻轻地抚了上去,墨玉的眼睛很漂亮,这她知道。每回墨玉一笑,眼底就如有万千朵艳丽的桃花同时绽放,所以,她喜欢看墨玉笑,“墨玉,我回来了。你应该睁开眼,笑一笑才是。你这般无声无息的躺着,可是累了?” ☆、你于我,终究是不同的 半天无人回答,墨玉还是静静的躺着,姬然轻叹了口气,“是啊,万年了,你坚持了万年,应该是累了吧。若是累了,可怎生是好?我舍不得放你离开呢!” 呢喃似风般轻柔,眼睛似乎有些模糊了,“墨玉,也许你不知道,你于我,终究是不同的。我辗转三世,第一次心动,给了你。桃儿那一世,为你艳丽而心动。第一次心痛,也给了你。仙界那一战,因你母后,你用剑刺伤我时,我的心很痛。我是草儿时,你一次次无情的拒绝我,我的心也很痛。可再多的心痛,也比不过此时,怕失去你的痛。” 泪水潸然落下,有几滴落在墨玉的嘴角边,一点一点渗入到墨玉的嘴里,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泪水一点点增加,太过伤心的姬然没有注意到,墨玉的眉头微微皱了下,不过,也只是一下而已,很快就归于平静了。 “我与傲天说,我会唤醒你,其实,那也只不过是为了安慰他,安慰自己而已。不过,我始终相信你就算封闭了所有的感官,你的神魂还是会感知到我的存在。墨玉,不要让我失望,可好······” 姬然絮絮叨叨地说着,泪水不知流了多少,又不知有多少是入了墨玉的嘴里?屋门被人轻轻地推开,许久过后,又被人轻轻地关上。这一切,姬然并不知晓。但风中似乎多了些叹息,有些悲伤,有些落寞,有些苦涩······至于,还有些什么,也许只有风儿知道了。 一处桃树下,三道绝世的身影或站,或靠,或坐,姿态不一,风华各异的聚在一起。风儿轻轻地吹,花瓣轻轻地飘,给这本就绝美的画面更增添了几许色彩。 “寒冰,墨玉会醒来吗?”晨曦靠着身旁的桃树,看着眼前艳丽的桃花,问道。他处理好鬼界的交接事宜,就赶了回来。可一到九天之地就听闻此事,本想去看看墨玉的,可推开门却看到了姬然守在那里,他在门外站了很久,看了很久,也听了很久。他唯一一次见过姬然落泪,还是前世他要离去时,姬然抱着他痛哭不止,她的眼泪滴滴落下,打得他的心生疼生疼的。那种感觉今日又得以重现,不,他的心似乎更痛了呀! “不知道,也许姬然会有办法。”寒冰叹道。 “晨曦,不要担心,姬然说会让墨玉醒过来,就一定会让他醒过来的。”傲天说这番话也不知道是为了让自己安心,还是为了让晨曦安心。或者说,让大家都安心。 “是吗?”晨曦接住一片兀自飘零的花瓣,怔怔地看了一会儿,才又说道,“也许是吧。他也应该舍不得然儿为他多伤心一分。就算再难,他也一定会醒过来。” 话落,风中又多了几许叹息,随后,就陷入了长久的寂静。只有风还在轻轻地吹着,花瓣还在轻轻地飘着。 随后两日,姬然都没有出那间屋子,她在墨玉的耳旁说着他们过往的一切。这眼泪是流了又止,止了又流。究竟流了多少,姬然也记不清了。她只知道,流到后来。她已无泪可流,晨曦,傲天,寒冰他们也多次徘徊在那屋子前,可都很自觉的没有进去打扰。 ☆、只是突然之间觉得舍不得大哥 白灵与青竹也在晨曦回来的第二天就入了九天之地,白灵知道她父君为了对付段云帆,修为尽失后,伤心不已,抱着昆仑神君痛哭了一场,心中更是恨极了段云帆。后来又听说墨玉的情况,与青竹前去探望。可看着那扇紧闭的屋门,他俩又都止步了。听说姬然姐姐在里边,他俩还是不要进去打扰得好。于是,呆了片刻,就相携默默地离去。他俩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办。 “大哥,如今魔帝与魔后已死,关于控制那张符咒的咒语也随之消失了,我想取回神灵珠,可好?”白灵在青竹的陪同下,来到了傲天的房中。 “为何此时想到要取回神灵珠?”傲天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叩着。眼前的两人,一个是他的弟弟,一个是他未来的弟妹。他从没有想过要占有他俩什么东西。神灵珠,他迟早会还给白灵。只是,白灵这时讨要神灵珠,却让他的心底莫名的不安。 “因为神灵珠可以帮助我快速的提升修为,我不想落后青竹太多。”说完,白灵还羞涩地看了身旁的青竹一眼。青竹只是朝她宠溺的一笑,随后也对傲天说道:“大哥,如今神灵珠在你体内也没有什么用处了,就给她吧,免得她睡不安稳。” “你才睡不安稳呢!”白灵小声嘀咕道。 “这样啊,”傲天的手顿住了,“那你就取回去吧。要怎么做,你说。”白灵的回答让傲天找不到任何可以质疑之处,青竹的表情也看不出任何不妥之处,尽管心中还是不安,但他也只能选择相信,只希望不是他多想了。 “谢谢大哥的理解。”白灵看得出来很高兴,这让傲天不安的心稍稍安稳了一点。随后,傲天在白灵的指引下,张开了嘴,神灵珠在白灵的召唤下,慢慢从傲天的嘴里露了出来,也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它就被白灵握在了手中。 “明日,就是与魔族的生死战,你们两个早些回去准备吧。明日战场上要多加小心。”看着白灵拿了神灵珠,青竹还待在自己的房中不愿离去,傲天只得开口催道。他的时间有限,还得去与晨曦,寒冰,昆仑神君他们商讨明日的战事。 却不想,青竹突然上前一把抱住了他,紧紧地抱住,但很快青竹又放开了,在与白灵转身之际,青竹说:“大哥,好好保重自己。” “青竹,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大哥?”不安又笼上心头。傲天叫住了即将离去的青竹。 “大战在即,只是突然之间觉得舍不得大哥。如今,抱也抱了,该说的也说了,大哥,我与白灵走了。”这一回,青竹牵着白灵的手很快消失在傲天的眼前。 看着俩人消失的背影,傲天的眉头紧紧的蹙起,心底的不安越发的浓厚了,看来明日在战场上要多注意这俩人了。揉了揉紧皱的眉头,傲天叹了口气,也匆匆离去。 “青竹,其实我可以一个人······”白灵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青竹的手给挡住了。 ☆、我将是你的夫 “灵儿,你想都不要想,我是绝不会让你一个人去面对的,咱俩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再说了,你明明知道,若没有我的幻术相助,你根本就不会有机会将神灵珠送入段云帆的体内。还是说,灵儿又想用当初对大哥的那一招?”青竹的声音里带着微微的醋意。“咳咳咳······你,你明明知道我那时为了救大哥是情非得已。再说,当时我俩还不认识呢!”青竹突然扯出那事,让白灵差一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她没有想到青竹原来一直都是介意的,只是他一直不曾提起。 “我并不是怪你,更何况你当时救的还是我大哥。我感激你都来不及呢!只是,每回想起,这心里头还是会有些不舒服,你,你都不曾那般,那般对待过我呢······”说到后来,青竹的一张俊脸红透了,声音也越来越小,最后干脆就没声了。只是看着白灵的眼神却越发炙热了。 四周的空气似乎也越来越热了,白灵的小脸也红了,被青竹火热的眼神这般看着,白灵的心跳得厉害,气氛越来越诡异,白灵在青竹期待的目光中终于慢慢地靠近他,脚轻轻地踮起,红唇轻轻地送上。这一刻,岁月静好,仿佛所有的桃花在心底怒放。青竹一把抱住想要退去的白灵,加深了这个吻。 良久,青竹才放开了白灵,两人都稍稍有些气喘。白灵靠在青竹的怀中,小脸像是染上了一层红霞,眼底也带了三分妩媚,青竹看着更怜爱几分,这个美丽,善良的小女人,将是他的妻啊! “灵儿,记住,从今往后你不再是一个人。我将是你的夫,什么事都有我替你分担,再不许瞒着我,知道吗?”青竹难得这般慎重地叮嘱。 前日发生的一幕又在他眼前浮现。当时,白灵来妖界找他,他正忙,于是让余爷爷先陪白灵逛逛妖界王宫的后花园。他知道余爷爷也喜欢白灵,他这次一醒过来,余爷爷就催着他把白灵娶过门来。若不是魔族之事还没有解决,那他一定会如了余爷爷的愿。 等他忙完,却后花园找白灵时,隔老远就看到白灵与余爷爷坐在凉亭中,正背着身子在嘀咕着什么。他开始并没有留意,只是一脸淡笑着朝他俩走去。也许,有时墙角就是这么听来的,不管你是有心,还是无意,该你知道的,一点儿都不会少。 就好比现在,那两个说得太专心了,连他来到他们身后都不知道,在他刚准备出声的时候,灵儿的一句话却让他愣住了。 “余爷爷,若想让段云帆那个魔头产生幻觉,就真的只有你们的王可以办到吗?” “是啊,听说那个段云帆是神魔之体,修为又很是高深,一般的幻术根本就困不住他。你也知道,狐族精通幻术,王又是九尾灵狐,他的幻术自然比一般的狐族高明得多,若是真要用幻术来对付段云帆,也许只有王可以勉强胜任。不过,神魔之体是不死之躯,若只用幻术想要段云帆的命,那怎么可能?”余老说完,重重地叹了口气,回头却见身旁的灵儿皱着眉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由得打趣道:“丫头,你有办法对付那个魔头没有?” ☆、你还要骗我到何时 “有是有,不过······呃?没有,没有,那个魔头那般厉害,灵儿能有什么办法?这不是正在向您讨教幻术,想对应之策吗?”白灵一不留神说漏了嘴,连忙改口。 “是吗?灵儿。”余老还来不及再说上几句,青竹淡淡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余老还好,只是从容的起身,从容的与青竹打了个招呼,就从容的离去了。临走时,还甜蜜蜜地瞅了青竹与白灵一眼,脸上表情甚是欢喜。 可白灵就没有这般舒坦了,青竹的突然出现,惊得她差一点从石凳上摔了下来,余老刚一离去,青竹的声音又淡淡的响起,“灵儿这般,定是有事瞒着我。说吧,什么事?” 明明听着,只是淡淡的一句话,可偏偏白灵就感觉到一丝威胁。她偷偷地瞟了一眼,背着手,站在身旁的青竹。青竹的脸上一片风轻云淡,她看不出什么。见她望来,也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白灵心虚的连忙收回目光,心七上八下的,她怎么就觉得青竹表面看似平静,其实内心早就窝着一团火呢? “我,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我只是,只是对幻术感兴趣,问问而已,问问而已。”白灵讪讪地笑道。 “是吗?”白灵的身子突然被转过来,背靠着石桌,青竹的脸缓缓靠近,他的两手撑在白灵的身侧,不容白灵退缩,逼视着白灵。这般隔得近了,白灵才发现青竹那双清幽的俊目里隐藏着深深的怒火。白灵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又艰难地扯出一个连自己都有些鄙视的笑容,“呵呵”了两声,才又期期艾艾道:“是,是啊!” “灵儿,你很热吗?”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过后,青竹的右手轻轻地抬起,擦了白灵的额角一下,随后,在白灵有些错愕的目光中,摊开的手掌是一片湿润。 “热?”白灵一脸迟钝,不过,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是啊,好热。青竹,你看,这都没风呢!难免会热了点。”白灵的小手连扇了几下,因为心虚,她都不敢直视青竹。 “你还要骗我到何时?”青竹终于不再忍耐,语气明显冷了下来,“还是说灵儿从来没有把我放在心上?不配替灵儿分担忧愁?” 这话说得重了,白灵瞬间停止了手上动作,怔怔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喃喃道:“你明明知道你对我的重要性,又何苦这般说呢?” “是啊,我将是你的夫,怎会不重要呢?可是灵儿,你却让我失望了。曾经,我的母后为了保全我,骗了我。可她永远不会知道当我看到她与父王那般凄惨地死去,心是怎样一种痛法。好长一段时间,若不是被仇恨支撑着,想必我早就去了。若是你也想如母后那般对待我,我无话可说。只是,这一次我的心又会是怎样一种痛法,你会在乎吗?”青竹说完,没有再看白灵一眼,而是一步一步地往凉亭外走去,他的脚步显得异常的沉重,浑身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苍凉与悲伤。 ☆、你痛,我只会比你更痛 “不要走。”白灵仓皇起身,双手从后面紧紧抱住青竹,贴着青竹后背的小脸早就布满了泪水,“对不起,呜呜呜······对不起······” 白灵的泪水很快就打湿了青竹的后背,青竹轻叹一口气,转过身来,把身后哭得伤心的小女人抱入怀中,那一瞬间白灵哭得更加伤心了,委屈,害怕,心痛······在这一刻让白灵无所顾忌地大哭。良久过后,在青竹的柔声劝慰下,白灵才慢慢平静下来,她抬起一双哭红的泪眼,看着眼前清俊异常的青竹,想起他刚刚所说的一些话,白灵的眼睛瞬间又模糊了。 “怎么又哭了?”青竹伸手替白灵擦掉眼角的泪水。 “我怎会不在乎你的感受?你痛,我只会比你更痛。正因为如此,我才不想你有任何危险。但想想你刚才所说的一番话,终究是我太自私了。我以为只要瞒着你,只要你好好的,就行了。原来不是这样的,你要的只是我的坦诚相待,与我同生共死。对不起,是我错了。”白灵哽咽道。 “知道就好。”白灵的这番话,让青竹愉悦地勾起了嘴角。这个小女人与姬然姐姐一个样,什么事都喜欢自己扛,若不是自己刚才这般激她,她又怎会反省自己。不过,母后死的时候,自己的心确实很痛。这种痛,有一次就够了。再多,他真的承受不起。 “好了,把你的打算告诉我吧,也许我会是你的好帮手。”青竹扶着白灵又坐了下来。 “我想用神灵珠来对付段云帆。”白灵也不再隐瞒,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你也知道,段云帆是神魔之体,杀不死,也毁不掉,唯有封印他。而神灵珠却是一切邪物的克星。段云帆若是天生的神魔之体,神灵珠或许对他就无用了。就好比魔帝,本身就是魔,神灵珠就封印不了他。但段云帆原本是仙体,后来才入的魔道,也是后来才有了神魔之体。神灵珠对这演变来的污邪之物甚是敏感,定可以封印他。只不过,怎样把神灵珠送入段云帆的口中却是个难事,所以我才想到了你们妖界的幻术,哪知却被你听了去。”白灵撇了撇小嘴,有些不甘道。 “你呀!”青竹宠溺地摸了摸白灵的头,有些无奈道,“灵儿,你应该知道你对我的重要性。更要记得你的身旁还有我,凡事都可与我商量,我只想在我在的时候,你也在。” “青竹······”白灵喃喃道,她感动得又想哭了。青竹的那句“我只想在我在的时候,你也在。”让白灵感触颇深,曾经她也想自己在时,姬然姐姐也在。这看似简单的愿望,到最后也只剩下苍白。她深深体会过那个中的滋味,痛得让人绝望啊! “我在呢!”青竹揽过白灵的身子,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怜惜地亲了亲她的额头,才叹道:“灵儿,我的幻术还行,应该可以帮你将神灵珠送入段云帆的体内。” ☆、无声的叹息 “其实,这件事我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姬然姐姐他们的修为是很高,但与段云帆那个不死不灭的魔头对上,时间一长,输赢还真不好说,对吧?”白灵瞟了青竹一眼,见他皱着眉头,没哼声。显然,是同意自己的看法。于是,她又接着说,“还有,段云帆把我父君害成那般,这个仇,我也得报。若是大家最后都没有办法对付段云帆了,那也只能用神灵珠来封印他了,你说,是不是?” “灵儿,到时你可会有危险?”青竹沉默良久,问道。他知道灵儿的想法甚好,但前提是,灵儿必须安全。若是可以,他恨不得取而代之,但偏偏神灵珠只有白灵才可以操控。 “没有。”白灵立刻回道。其实若没有意外发生,她应该是安全的。“只是,到时我对段云帆说的话,你不要当真就好。你完全可以当作没有听见。”白灵想到自己或许会对段云帆说的话,就头痛。她更头痛的是青竹到时的反应,想必脸色必定会相当难看。若这时不先提个醒,她真不敢保证青竹到时会不会沉得住气?那样,且不是坏了她的计划。 “你会对他说什么?嗯?”白灵的话,让青竹的心稍安,他斜眼瞟着怀中的白灵,那眼中的意思太明显不过了——此时他就想知道,否则他不会答应的。 “我能对他说什么?不就是哄哄他吗?这哄得开心了,他没了防备,你也好施展幻术不是?我的神灵珠也就好送入他的口中了。”白灵心虚地避开了青竹的眼神,状似轻松地说。其实不然,此时她的心中一点也不轻松。如果可以,她一句话也不想对段云帆说。直接开打,她更乐意。 “就这?他会那么听话?让你哄?”青竹深表怀疑。(哎,怪只怪青竹此时并不知道段云帆当初痴恋过白灵,白灵也正是想利用这一点,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当然,她不好对青竹直说,只能暗示一番。以至于后来白灵对段云帆说出那么一番话时,青竹顿时如遭雷击,差一点就奔溃了,坏了白灵的整盘计划。当然这都是后话。) “不是还有你吗?。”白灵被问得急了,只得推到青竹的身上。 “灵儿能想到我,甚好。”被白灵所依赖,青竹的心情愉悦,也不再追问了。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清浅的笑,“那到时我要怎么配合你呢?” “等时机成熟时,我自会用神识传讯于你。”见青竹终于不再问东问西了,白灵偷偷地舒了口气。不过,心底对青竹却愧疚得很。青竹的信任并没有得到她的坦诚相待,不是她不想,只是不能。她以为,青竹知道得越少,参与得也就越少。那样,他就越安全。这一次,为了封印段云帆,她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只是,这一切,都不能让青竹知道。 “嗯,我自会全力配合灵儿的······” 那天的后来还说了很多,很多。但今日青竹只想强调一点,那就是我将是你的夫,什么事都有我替你分担,再不许瞒着我。 青竹再一次的提醒,白灵又怎会不懂他的用心。她嘴上虽应着,心底却在无声的叹息,青竹,正因为你将是我的夫,这一次,我才不想你替我分担太多。我自己都无法知晓的结局,又怎能把你过多的牵扯进来? 然,白灵的心思,青竹却无法得知,他见白灵答应了,心下欢喜,抱着白灵,笑得一脸满足。身后的桃花,都成了陪衬,被他艳丽的笑容给比了下去。只有兀自飘零的几许花瓣,不甘寂寞的随风飘扬,倒是给这本就艳丽的景致,又添了几许艳丽的色彩。只是,这人美,景美的背后,掩藏了多少无奈与伤感,又有几人能知呢? 有道是,岁岁年年落花飘,生生世世与君随。可叹的却是,这“生生世世与君随”,又有几人能如愿呢? ☆、墨玉醒来 三日的时间稍纵即逝,当最后一声叹息消散在风中,最后一滴眼泪入了墨玉的口中时,姬然已消失在墨玉的床榻前。三日,整整三日,姬然与墨玉说了许多,许多。好的,不好的。开心的,难过的。她想到什么说什么。可最终,当她离去时,墨玉还是没有醒。 “然儿,不要走······“墨玉的神魂缩在一个角落里,痛苦的挣扎着。三日前,当第一滴带着桃花香的泪水经由他的嘴角流向他心底的时候,他那没有感知的心竟然痛了一下,那一下,短暂而深刻,好痛好痛。却让他的心莫名的酸涩与欢喜。也让他的神魂不舍得再消散。 他的神魂一动不动,静静的在那里等,等那锥心的痛再一次的传来,等那久别的酸涩与欢喜再次在心中涌起。只因这一切,只有然儿才可以带给他。熟悉的感觉,让他惊喜,让他眷念,神魂不舍得轻易地离去。是然儿又入了他的梦,他所有的感官被封,还会有她入梦,真好! 痛再一次的袭上心头,他又深深体会了一把那个中的滋味,更加眷恋了。一次次的痛,一次次的感受,让他忘了一切,更忘了要离去。不知何时,他竟然不知不觉解封了嗅觉,当那熟悉的桃花香涌入鼻端时,他还自嘲,这个梦也做得真够真实的。可他却爱极了。后来,他贪心了,又解封了听觉,味觉。果然,这个梦真实得让他的心都为之颤栗。梦中的然儿与他说了好多好多,泪水一滴滴落入他的口中,他的心,痛并快乐着。他多想解封触觉与视觉。好好看看然儿,抱然儿入怀,吻去然儿眼角的泪水。可偏偏他又好怕睁眼的瞬间,看到的是虚无,摸到的也是虚无,只因这样的梦,他曾做过了许多许多,梦醒时,然儿就不见了,一切化为虚无。以往的梦中,然儿不是远远地看着他,就是转身离去。这一次却难得梦见然儿对他温柔以待,为他伤心落泪。他的心早就沉醉其中,不可自拔。他的神魂不舍得离去,他也不想醒来。他想在熟悉的桃花香中,听到桃儿那一声声温柔呼唤他的声音,尝到那让他心痛的泪水,就这样足矣! 可是,刚刚然儿说,她不能等自己醒来了,今日她要与段云帆决一死战。自己不是在做梦吗?怎么好好的柔情蜜意,一下子就转到然儿与自己告别,要去杀敌呢?等等,再等一等,或许然儿在梦中骗自己呢?墨玉的神魂再一次耐心的等着,他等啊等,等了好久好久,等得心都慌了。四周却始终是静悄悄的,再也没有听见然儿的声音了,嘴角也再无泪水滑入。 然儿真的走了吗?眼睛看不见,墨玉的心更慌了。“然儿,不要走。”大叫一声,墨玉醒了过来。慌乱的他,四下看了下,空荡荡的房间里,不见一人,没有然儿的身影。眼底的光芒一点点褪去,“呵呵······”墨玉轻笑出声,笑自己又痴人做梦了。 “上仙,您醒了。真是太好了。”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是姬然临走时,安排在外面守着的一位仙家,听见动静,他进来了。 墨玉停了笑,望了他一眼,就收回了视线,不曾出声。 ☆、战火再起 “上仙,我这就去告诉主人您醒了。”见墨玉不理自己,这位仙家就自己给自己台阶下。可当他刚转身,就被墨玉叫住了,“主人?你说的主人是谁?”这声音怎么听,都带着一丝期望与紧张。 “就是主人呀!她回来了。”仙家并不敢直呼主人的名字,但对于墨玉的问话,他又不得不答。于是,他只得再次重申一次。可话刚落,墨玉就来到了他的身前,一把抓住他的衣襟,急切地问道:“是然儿回来了,对不对?” “是,是的。上仙,请您,您先放开······”仙家的衣襟被墨玉嘞得太紧,连说话都有些困难。好在,他的难处,还是被墨玉察觉到了,墨玉连忙放开了他,“她现在人在何处?” “咳咳,主人正在城墙外迎战。”仙家咳了两声,回道。 “抱歉。”丢下一句话,墨玉就闪电般的离去了。仙家愣了一会儿,又咳了两声,也跟着去了。 九天之地的城墙外,战火再起,血流又成河。比之三日前的那一场大战,有过之而无不及。冥界大军的出现,让姬然他们始料不及。他们没有想到段云帆竟然叫上了冥界。而且还把冥界的大军给弄上了天界,光这一手,就可以看出他修为已高得可怕。不过,瞧着冥王对段云帆那唯命是从,战战兢兢的样子,想必也是被逼无奈才帮忙的。可惜了,一界之主,竟然这般没有骨气,也活该被段云帆拉来打头阵。那冥界的大军相对于九天之地的战士们来说,实力还是弱了许多,很快,就倒下了一大片。不过,前面的刚倒下,后面的又冲了上来。根本就不给姬然这边喘息的机会。 城墙上,姬然看着如此的战况,眉头紧皱。聪明入她,又怎会不知这是段云帆想用冥军消耗战士们的体力。魔族的大军在一旁虎视眈眈的,到现在还没有动。不行,这样下去,战士们只怕杀光了冥军,也没有多少力气对付魔军了。 “卑鄙。”傲天忍不住骂道。 “段云帆心够狠,够毒。那个冥帝也太没用了。”寒冰瞟了一眼远处一脸悲苦的冥王,不屑地说道。 “然儿,敌军太多,这般打法对我们不利。擒贼先擒王,只有除去段云帆,这场杀戮才可以结束。”对于眼前的战况,晨曦冷静的分析道。 “丫头,晨曦说得有理,敌军太多,不宜久战。”昆仑神君也担心不已,可惜,却有心无力。 “我也正有此意。晨曦,傲天,寒冰······你们随我去杀魔军,他们的戏也该看够了,是时候醒醒了。段云帆,就交给我。其他的人,你们想杀谁,自己选。”姬然叫上一部分人随她去杀魔军,也留下了一部分人继续守城墙。 众人的嘴角都抽动了几下,显然是被姬然这几句狂傲的话给害的。不过,听得倒是很顺耳,心情瞬间愉悦了不少。一个又一个的身影跟随着姬然杀入魔军中,很快,就与魔军打成一片。 ☆、绝不退缩 姬然直接冲着段云帆而去,中途那些出来挡路的,都被她一剑给解决了,下手那叫一个干净利落,倒是吓退了一些魔兵。很快,她的玄天剑就指向了段云帆,“应战吧。” “没有想到你又回来了。不过,没关系,对本宫来说,你回来得正好,本宫倒是很有兴趣与昔日的战神一决高下。”看到姬然出现在城墙上的那一霎,段云帆确实有些意外。不过,正如他所说,姬然的出现,反而让他有些兴奋。 “是吗?我也很想领教一下神魔之体是否真如传说中那般玄乎呢?”姬然冷冷道。 “哼,本宫这就让你好好见识一下。”段云帆冷哼一声,祭出自己的魔剑。 两人对视片刻,就同时动了,身形移动间,已过数招,霎时,风云变色,地动山摇,从天上到地上,再从地上到天上,每招,每式都瞬息万变,威力无比。可很快,姬然就发现了问题,段云帆的神魔之体果然霸道,往往伤口只在他的身上停留片刻,便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自行修复得完美如初,连半点疤痕都不曾留下。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段云帆体内的仙魔之元,似乎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与她打斗半天,就不曾弱下分毫。姬然的眉头慢慢的蹙起,她不得不重新想应对之策。 “见识到本宫的神魔之体,感觉如何?”招起,招落,只是眨眼间。风轻轻扬起段云帆鬓角的发丝,他的手轻轻划过手中的剑,似乎很专注呢?一寸一寸地慢慢划过,嘴角随着手中的动作也在缓缓的扬起。终于在划至剑尖之时,他抬起眼帘,瞟了不远处的姬然一眼,这个女人,不愧为天界昔日的战神,若不是自己拥有神魔之体,说不定已败在她的手里。 “神魔之体不过如此,再战。”姬然持剑再次飞身而上。她就不信了,神魔之体会没有破解之法。 “你确实很不错。只可惜,你遇见了本宫。”段云帆残忍地笑道。手中的剑也再次地迎了上去。这一次,两人都没有一丝保留,风云又起,天地再次变色。 “嘭”一声大响过后,姬然与段云帆又分了开来。这一次,姬然有些狼狈,连退了数步,才稳住了身形。她体内的仙元消耗过多,已渐感吃力,气息也有些不稳。反观段云帆,也退了数步,不过,是被姬然给逼的,气息倒不曾变。 “呵呵,就算你是天界的战神又如何?本宫不惧。今日,你的命,本宫要了。九天之地,本宫也要了。还有这六界,本宫也一并要了。本宫看,还有谁可以阻挡本宫一统六界。”段云帆狂傲道。 “然儿,让我来。”晨曦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姬然的身旁,段云帆的话让他火冒三丈,“然儿的命,你还要不起。九天之地与六界,凭你,也不配要。” “呵呵,是吗?那就看你有没有本事阻拦本宫了。”段云帆冷笑道。 “废话少说,出招吧。”晨曦懒得跟段远帆废话,挥剑就砍。段云帆眼底一寒,手中的剑迎了上去。两人数招过后,不分上下。姬然得了片刻的喘息,顺便砍了许多围上来的魔兵,看着越战越勇的段云帆,姬然的眉头再次簇起,到底要怎样才可以打败段云帆呢?姬然第一次迷茫了。 良久,又是“嘭”的一声大响,晨曦被段云帆打飞出去。“晨曦”,姬然大叫一声,一个大招,解决掉又一批围上来的魔兵,就飞身来到晨曦的身边。此时的晨曦,脸色煞白,在落地的时候,勉强的稳住了身形。刚想安抚姬然几句,哪知一开口,却是大口的血喷了出来,连着脚步都有些跄踉。 “你要不要紧?”姬然一把扶住晨曦,急切地问道。 “然儿,不要担心,我没事。只是没有想到神魔之体这般难以对付。我再去会会他,你在旁边找一下他的破绽。”晨曦擦了一把嘴角的血,就准备再次对战段云帆。 “不,我们一起上。”姬然明白,如今之计,只有她与晨曦一起联手,看能不能制住段云帆。 “好。”晨曦看了姬然一眼,温柔地应道。 “还有我。”傲天与寒冰也摆脱了那些魔兵的围困,冲了过来。 四人默契地点头,默契地一笑,随后,就同时冲向段云帆。 段云帆见此情景,冷笑了两声,不过,并不在意。他以为,最多他辛苦一点,多受点无伤大雅的伤,多用点时间与他们耗上一耗,最终,他还是会赢的。于是,一场旷世大战拉开了序幕。 然,神魔之体终究是得了上天的眷顾,随着时间的推移,姬然,晨曦,傲天,寒冰都渐渐感到无力。可再无力,也不能放弃啊!只因他们的身后是九天之地,乃至六界所有生灵。他们在,九天之地安,六界安。若他们不在了,他们不敢想,也不会去想。他们脑海里此时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绝不退缩,战斗到最后一刻。一次次倒下,一次次又冲了上去,鲜血早就染红了四人的衣裳,可那又怎样,他们四人还是顽强的坚持了下来。 ☆、你是本宫的谁 “与你同在,永世不变。”四人的举动被所有的仙家看在眼里,他们红了眼,一边杀敌,一边高呼。敌军太多,他们都自顾不暇,想上前帮忙,可惜,总是被敌军挡住了去路。于是,不知是谁带头喊道,接下来,越来越多的人响应,曾经的口号再一次的响彻天界。只是这一次,口号声中透着一股悲怆,悲怆中又带着一股视死如归般的豪情。 “姐姐,你坚持住,灵儿来帮你了。”远处的白灵更加疯狂地杀敌。青竹一直跟在白灵的身后,白灵冲杀在前,他就守护在后。两人完美的配合很快就杀出一条血路来,他们离那战圈越来越近了。 “神魔之道,唯我独尊。”一声大喝过后,本被围攻的段云帆,身形陡然一飞而起,拔高数丈,手中的剑也不空闲,连发数招,招招凌厉,冲着姬然等人而去。 这般猛烈的攻势,终于把早已疲惫不堪的姬然,晨曦,傲天,寒冰给打得鲜血直吐,倒飞出去,纷纷摔向地面。 “咳咳咳······然儿,你要不要紧?”咳了数声,晨曦用光明剑支撑着站了起来。 “不要担心,我,我还可以,可以再战。”姬然挣扎地站了起来,身子却摇晃得厉害。“傲天,寒冰,你俩没事吧?” “没······没事,我······我也可以······可以再战。”傲天艰难地站了起来,可惜身子却晃晃悠悠的,虚弱得厉害。 “我也······也没事,再······再战。”寒冰吐了一口嘴里的血沫子,颤悠悠地挨着傲天而站。 “啧啧啧,你们都要死到临头了,还这般逞强,这可叫本宫怎生是好啊?”段云帆连连咂舌,似乎被困扰了。突然,他眼底一亮,有些兴奋道:“要不,本宫就好人做到底,送你们一起下地狱如何” “那也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姬然擦了一下嘴角的血,冷冷地看着段云帆,眼底尽是傲然。晨曦,傲天,寒冰站在姬然的身侧,与她一般,傲然挺立。 “好,好得很。那你们就去死吧。”对视片刻,段云帆恶狠狠地说道,手中的剑再次扬起。 “不要。”一道白色的身影闯进了段云帆的眼帘,当那熟悉的容颜再一次出现在眼前时,段云帆顿住了手中的剑。冷冷地看着那个一步一步走向他的女人。一万年了,他与她已经一万年没有见面了。她不是不喜欢他吗?凭什么想要自己听她的?一股莫名的怒意涌上心头,段云帆手中的剑又动了。 “云帆,不要再错下去了,好不好?你明明知道,我不喜欢你现在这个样子,收手吧。”白灵已来到了段云帆的身前,她的眼底是无法忽视的哀求。 “呵呵,你是本宫的谁?凭什么你不喜欢,本宫就要听你的?”段云帆心底的怒意翻滚得更厉害了,忍不住地讥笑道。 “我,我······”白灵被段云帆问得一窒,不知该如何回答。 “恩?说不出来了吧?”段云帆不屑地看了眼前的女人一眼,那一眼,有着毫不掩饰的恨意,“还是本宫来告诉你吧。万年前,你就与本宫恩断义绝了,你说,道不同,不相为谋。难道你都忘了吗?” ☆、灵儿,你忘了身后的我吗 “我······”白灵被堵得没话说。可是,她也知道眼前的情形不容她退却,就算是心底再怎么仇恨段云帆,再怎么不喜欢段云帆,她也得哄着段云帆,找寻那么一线生机。 “青竹,对不起。”心底默默地念叨了一句,白灵就暂且放下了所有,不再迟疑地走向段云帆。她边走边说:“云帆,你只记得我要与你恩断义绝,可曾记得我为何要那般绝情?”白灵一脸悲痛地问道,“曾经,我与你也有过一段快乐的时光,我也以为我俩会终成眷属。那时的我们很好,我也很期待我俩的未来,可是,魔族的出现,你背叛了我们的所有······”白灵絮絮叨叨地说着,眼底却是一片迷茫。遥远的记忆,早就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模糊不堪。心也早就波澜不惊,不会为它再泛起一点涟漪。她不愿再想起,可偏偏不得不重新提起,而且还得当着青竹的面提起,这对于毫不知情的青竹来说,是何其的残忍?她连看一眼青竹的勇气都没有,她怕看到青竹眼底的失望啊!对不起,青竹······ 心中的酸涩,让白灵的泪水忍不住地夺眶而出,这时的她,已来到了段云帆的面前,本来对白灵不屑一顾,冰冷至极的段云帆,此刻却被白灵眼角的泪水给震住了。他缓缓地伸出手来,替白灵擦去泪水。那一刻,白灵的身子僵住了,她忍住心中的恶心与厌恶,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泪瞬间就止住了,只是,娇躯却颤抖了两下。 而白灵没有看到,不远处的青竹,此刻脸苍白得可怕,嘴唇都被咬出了血,双手更是紧握成拳,缕缕血丝顺滑而下,一滴,两滴······血花四溅,落入尘埃,艳极了! 灵儿,你忘了身后的我吗?心底无声地问着。青竹怔怔地站在那里,他忘了所有,也忘了白灵当日对他的嘱咐。他看到的,听到的,都是白灵对另一个男人的痴情。心好痛,痛得连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只能呆呆地站着,呆呆地看着,任由漫无边际的痛席卷全身。 白灵的突然介入,与她说的这番话,也让姬然他们吃了一惊。傲天是最先沉不住气的,只因他无法无视青竹那一脸的绝望,在他看来,不管是出于何种目的,白灵都不该伤害到爱她至深的青竹。 既然眼前这一幕看着刺眼,那就让他来打破,“白······”哪知,傲天的一个“白”字还恰在喉咙里,就被姬然给悄悄制止了。他不解地看向姬然,却见姬然眼神深沉地看着不远处的白灵,轻轻说道,“她不会乱来的,相信她。” 傲天蹙了一下眉头,没有再出声。只是,再次看向白灵的眼神,也深沉了许多。 “你可是为了本宫而落泪?”许久过后,段云帆开口了。他的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只是,细观之下,他望着灵儿的眼神有了些许复杂。 ☆、万年来,本宫的心里一直有你 “呃?”明显,白灵被他的问话给怔住了。这得多不要脸,才可以问出此番话来。白灵心底鄙夷一片,小脸却一点也不显。想到自己的计划,她只得说道:“昔日之情,你大可不必挂在心上。此番,我只想你不要再错下去,还这天界,乃至六界一个安宁。” “呵呵,”段云帆看了白灵片刻,突然就笑了,笑得意味深长。他扫了远处的姬然一眼,又扫了热火朝天的战场一眼,只是,当视线再次回到白灵的身上时,他的眼神陡然之间就冷了下来,“本宫以为,你忆昔日之情是想与本宫重归旧好。可是,你却让本宫失望了。这六界的安宁与本宫何干?天道本就是强者为尊,本宫只是顺应天道而为之。本宫没有错,一统六界,本宫势在必行。而你,无法阻止。”段云帆狠狠地说道。此时,他的心绪翻滚得厉害。他以为,万年过去,战场相见,他对白灵不会再有一丝心动。哪知,从白灵出现在他眼底的那一刻起,他的心就不再平静,就算心底再怒,也还会有一丝期望。至于期望什么?他不敢深究。直到白灵在他面前落泪,那瞬间来自心底最深处的悸动让他再也无法否认自己的心——他,还爱她。 “是吗?我阻止不了吗?”白灵垂下眼帘,似乎有些失落,但很快,她又扬起头来,看着段云帆,问道:“那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的心里可还有我?”白灵定定的看着段云帆,隔着远了的人看了去,还以为她对段云帆一片情深。就好比青竹就这般认为,他的脸更白了,眼底一片死灰。姬然的眼神也更深沉了些许,不过,还是没有出声。傲天看了姬然几眼,嘴角动了动,最后,也不曾出声。晨曦与寒冰一直蹙着眉头看着,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看似平静的场面,其实更让人觉得不安。白灵的手掌早已润湿一片,青竹说,在他施展幻术前,她必须先扰乱段云帆的心绪,让段云帆没有防备的对上她的眼睛,这样才可以保证段云帆能够被幻术所困。白灵一步一步的按着自己的计划在走,她提起往昔,也只是为了扰乱段云帆的心绪,只是她不知道段云帆看向她的时候,是否会放下防备?她在等段云帆上钩的同时,也在用神识给青竹传讯,提醒青竹可以准备施展幻术了。 而正处在痛苦边缘,濒临奔溃的青竹,当神识里传来白灵的声音时,他才猛然想起那日白灵与他说的一些话,陡然清醒了过来,一扫之前的悲痛,开始配合白灵,施展幻术。 段云帆缓缓地看向白灵的眼睛,白灵的眼睛很美,这他一直都知道。曾经他就对白灵说过,她的眼睛比星辰还耀眼,他喜欢这双美丽的眼睛里有他的身影。那时白灵笑道,“只要你的心里一直有我,那我的眼里也会一直有你的身影。” 那如今呢?白灵的眼里是否还有自己的身影?此时的段云帆仿佛回到了往昔,回到了那回不去的曾经,他痴痴地看着白灵,看着她那双美丽的眼睛,说出了隐藏在他心底最深处的那句话——万年来,本宫的心里一直有你。 ☆、段云帆被困神灵珠 是啊,无法否认,也否认不了。只因从看到你的那一刻起,本宫的心就出卖了自己。辗转间,千般滋味,万般感受,怒也罢,恨也罢,到头来也只不过是为了奢望你的眼底还有本宫的身影。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顿,段云帆的眼底此时只有白灵,白灵正一脸兴奋的对他说:“云帆,这是我摘的灵果,你试试,好不好吃?”一颗小小的灵果被白灵拿在了手上,慢慢地送到他的口边。段云帆的心瞬间柔软,他温柔地看了白灵一眼,嘴缓缓地张开,白灵将灵果送入他的嘴里。可是,他还来不及品尝一下灵果的美味,灵果就入了他的身体。 “这······”段云帆有些诧异,刚想问白灵是怎么一回事?可入耳的却是白灵冰冷至极的声音,“神灵珠,给我封。” 是他出现了幻觉吗?前一刻还对他笑得灿烂的白灵,这一刻怎么就一脸冰冷了呢?段云帆皱着眉头,想不明白。可是,陡然神魂里传来的剧痛却让他的眼前景致一变,那被他遗忘了的战场又重新出现在眼前。而白灵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远离了他,此时正一脸仇视地看着他。那样的眼神,看一眼,心都痛啊! 此时,段云帆还有什么是想不明白的呢?幻境,他竟然被一个小小的幻境所迷?“哈哈哈······”段云帆忍着剧痛,笑了,笑得疯狂,笑得讽刺,也笑得绝望。整个战场都弥漫着他的笑声,那不寒而栗的笑声,那悲怆至极的笑声,让人莫名的感到不安。 “白灵,你记住,今日你之所以能够成功的算计本宫,凭借的也只不过是本宫对你的情。但今日过后,不再会有了,也再也不会有了。你于本宫,只是敌人。”许久过后,段云帆止了笑,也许是神灵珠带来的不适,他的脸色已相当的不好,嘴角也隐隐有血丝溢出。看向白灵的眼神刺骨的寒,说出的话也再无一丝温情。 “我以为,我与你早就是敌人了。”白灵冷冷道,再次催动神灵珠。 “啊······”段云帆跪倒在地,痛苦地大叫。与此同时,一圈一圈的白色光晕从他的体内散发出来,一圈比一圈耀眼,一圈比一圈凝实,形成一个圆形的小空间,看似要将段云帆困在里头。 段云帆也意识到眼前的形式对他不利,他强忍着来自神魂上的折磨,尝试着从光晕里面逃出来,可是,无论他怎么逃,光晕始终跟着他,而且越来越耀眼了,也越来越凝实了,隐隐现出神灵珠的雏形来。 此时,在场的所有人再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那就白活了。看着段云帆在神灵珠的光晕里狼狈地挣扎着,想要逃脱出来,傲天不由得开心地笑道,“段云帆,被困的滋味不好受吧?哈哈哈······活该!” “是活该,他太嚣张了。”寒冰漫不经心地擦了一下嘴角的血污,又漫不经心地瞥了段云帆一眼,说道。他看起来似乎不怎么在意似的,但从他眼底泄露出来的那丝笑意却说明他此时也很乐于见到此番情景。毕竟开始段云帆确实嚣张。不然,他嘴角的血是怎么来的? 晨曦与姬然至始至终都不曾出声,看着突然停止所有动作,静下来在光晕中打坐的段云帆,不知为何,两人的心中都莫名的不安。而此时,青竹已来到了白灵的身边,看着白灵还在催动着神灵珠,青竹就默默地在一旁守护着。 ☆、姐姐,如你所愿 时间一点点过去,战场的厮杀还在继续,似乎更加激烈了。鲜血是撒了一地又一地,汇成一条条小溪,无限欢快的奔腾着,倒是给这血腥的战场增添了一抹别样的艳丽。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白灵的脸色却越来越不好,娇躯也在颤颤发抖,嘴角有缕缕鲜血慢慢溢出,显然她已快坚持不住了。青竹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又偏偏不知该如何是好?神灵珠只有白灵才可以操控,他就是想取而代之都不行。姬然也试着攻击被困在神灵珠里面的段云帆,可是,让她傻眼的是,神灵珠困住段云帆的同时,也阻挡了一切攻击。反观段云帆,除了最初的狼狈与痛苦,他倒是慢慢平静了下来。若不会是他额角的汗水,过于苍白的脸色,隐隐抽动的嘴角出卖了他,也许众人还以为自己开始眼花了,想多了——段云帆并没有被神灵珠所困。 时间还在一点一点的过去,在场的所有人都仿佛隔绝了战场上那震耳欲聋的拼杀声,不去理会,也无暇理会。他们一边默默的调息,一边想着对策。顺便关注着白灵与段云帆的情况,脸上的表情也随着两人的状况越来越深沉了。 “灵儿危矣!”姬然的脸色突变,困住段云帆的白色光晕竟然又缩回他的体内了,而在段云帆起身的瞬间,双眼冰寒,锁住口吐鲜血的白灵,朝她扑了过去。好在青竹时刻戒备着,见段云帆扑来,连忙护在白灵的身前,同时出招迎敌。 “噗”,一招,仅仅一招,青竹就被段云帆给打飞出去。被恨意充斥的段云帆,此时只想毁灭一切,来填充心底那无处不在的恨。眼前的这个女人,对他的爱既然不屑一顾,既然想封印他,那她就去死吧。 “不。”在青竹凄厉的叫声中,段云帆毫不犹豫的对着摇摇欲坠的白灵出招了,那毁天灭地的一招,含着他深深的恨攻向不堪一击的白灵。白灵避无可避,只有在绝望中闭上了双眼,心底是无力的叹息,“姬然姐姐,对不起,灵儿已经尽力了。” “嘭”,等待中的致命一击并没有到来,白灵缓缓地睁开双眼,看着挡在身前的身影,眼底一片湿润。在生与死的一线间,又是姬然姐姐挡在身前,嘴角颤抖,呢喃出声,“姐姐”。 “灵儿,你的灵力不足以与段云帆相抗衡,让青竹助你。青竹的本体是九尾灵狐,同为天下至灵之物,我相信神灵珠并不会排斥于他。甚至,二者结合,灵力还会倍增。再加上你,一定可以再次催动段云帆体内的神灵珠与他对抗。等我们与段云帆战在一起时,你俩就可以开始行动了。记住,将我们都封印在神灵珠里面。”看到晨曦几人也已经扑向了段云帆,姬然匆匆丢下几句话,就又迎了上去。瞬间,战斗再起,天昏地暗,风云变色。 “灵儿,你要不要紧?”青竹脚步跄踉地来到白灵的身边,看着仿遭雷击,脸色雪白的白灵,焦急地问道。 “没事。”白灵怔怔地摇了摇头,眼神呆滞地看向青竹,声音空洞地道,“青竹,姬然姐姐让你帮我一起重新催动神灵珠。” “那好啊,灵儿,赶紧的。”青竹闻言,心中一喜,顾不得自身的伤势,连忙催道。 “可是,姬然姐姐说,要把他们都给被封印进去。”泪汹涌而出,白灵的脑海一片空白。 “什么?”青竹的脸色也骤然一变,有些不敢相信。 “你说,我们该如何是好?”白灵呐呐道,望着激战的那几人,眼底是无法割舍的痛苦。若是把姬然姐姐他们也给封印在神灵珠里面,先不论生死,可最后,他们又该如何出来? “灵儿,我想姬然姐姐是想用最少的牺牲,还这六界一个安宁。有他们在神灵珠里面缠住段云帆,段云帆就无法分出太多的精力来对抗神灵珠。这样,神灵珠才可以起到封印的作用,才可以,才可以······”苍白的语言,苍白的解释,可又苍白得让人不想接受。就连青竹也苍白地说不下去了。 “我懂。”白灵不知是如何从牙齿缝里挤出这两个字的。当再次看向半空中那抹粉色的身影时,她的眼底一片坚定,“姐姐,如你所愿,灵儿助你还这六界一片安宁。只希望,尘埃落定之后,还可以见到姐姐你那如桃花般艳丽的笑容。” “青竹吗,我们开始吧。”白灵与青竹盘膝而坐,双手相对,心灵相通,再次催动神灵珠。 ☆、六界归于安宁(大结局) “白灵,本宫要杀了你。”来自神魂的剧痛又突然袭来,正在酣战的段云帆忍不住怒吼出声。他想丢下姬然几人,去杀白灵。可惜,始终被姬然他们缠着无法脱身。神魂越来越痛,段云帆苦苦支撑着,豆大的汗滴如雨般落下,脚步略显凌乱,身上的伤是好了又添,添了又好。狼狈至极。随着时间的推移,段云帆渐渐疲于应对来自神灵珠的压制,终于,神灵珠的白色光晕又一圈圈的从他的体内荡漾开来,一圈大过一圈,一圈比一圈耀眼,甚至比先前更甚。 耀眼的光晕也渐渐罩上了姬然他们。白灵看着,眼底一片沉痛与不舍。泪潸然而下,心也随之颤栗,与青竹相对的手也抖得厉害,隐隐有奔溃之状。 “灵儿,稳住心神,不可功亏一篑。”白灵的异状让神灵珠迟迟无法显出雏形,被青竹看在眼底,急忙提醒道。 “怎么办?将姬然姐姐他们封在里头,我做不到。”白灵痛苦地摇头道。 “灵儿,你忘了姬然姐姐开始与你说的那一番话吗?为了这六界的安宁,你我必须坚持下去。不然,姬然姐姐他们的这番努力就白费了。”那道金色的身影,在眼前渐渐模糊,青竹的眼底也染上一丝沉痛,但更多的却是坚定。再不舍,又能怎样?六界的安宁,就在他与灵儿的一念之间,他与灵儿没有任性的权力。哪怕从此再也见不到大哥,他也必须坚持到底。在六界众生存亡的取舍之下,大哥他们早就做了选择。一滴清泪落下,了无痕迹。 青竹的此番话,让白灵悲痛地闭上了双眼,当她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她调动体内所有的灵力,疯狂地催动着神灵珠,“神灵珠,给我封。” 随着一声泣血的大喝,那白色的光晕再一次慢慢的凝实,神灵珠的雏形隐隐再现。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姬然突然弃了段云帆,身形移动间,瞬间就把晨曦,傲天与寒冰都给送出了神灵珠。看着几人被送出后,脸上那惊慌失措,不敢置信的悲痛神情,姬然却笑了。笑得如桃花般艳丽,可身前随之而来的一掌,却让她的笑模糊在一片漫天的血雨中,艳丽而凄美,如染血的桃花,不知迷了谁的眼?又痛了谁的心? 这一刻,世间万物仿佛都静止了。风,忘了来时的痕迹,停了下来。云,忘了最终的归宿,也歇了下来。 晨曦,傲天,寒冰随着身形远离已渐显雏形的神灵珠,则忘了呼吸,忘了痛,忘了所有的一切。只是当那一声凄厉的大叫划破苍穹之际,当那一道艳丽的身影掠过眼前,冲入光晕,接住姬然那重伤的娇躯之时,他们这才猛然惊醒过来。 “然儿” “姬然” ······ 也只是眨眼之间,风又开始吹了,有些冷。云又开始飘了,有些沉。晨曦他们再次冲向光晕,可惜,晚了,神灵珠已成形,它封印了段云帆的同时,也封印了姬然与墨玉。更让人无法接受的是,神灵珠成形的瞬间,就凭空消失不见了。 看着眼前空荡荡的一片,那里刚刚还有姬然姐姐的身影,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白灵再也支撑不住,一口鲜血吐出,就缓缓的倒了下去,只是眼角那来不及落下的泪珠仿佛见证了刚才的一切——那如桃花般艳丽的笑容,是她穷极一生也想留下的美好啊!耳畔仿佛传来青竹轻轻的叹息声,是那般的沉痛,那般的无奈,也许,他亦然有此想法。 “然儿,咫尺之间,我又一次的弄丢了你。只是,这一次,我又该去何处寻你······啊······”墨玉仰天长啸,泣血而鸣。当再次回眸之时,他那从来只盛满温柔的眼底除了冰冷,就只剩冰冷了。冰冷的眼神扫过战场上的魔族与冥界之众,一片死寂。身形骤然掠起,手中的光明剑无情地砍下,瞬间死伤大片。那鲜红的血,染红了他的双眼,却让他的心更加的冰冷。然儿,他们该死,我这就杀光他们,可好? “是否因为知道我每次都会等你回来,你才会一次次肆无忌惮地抛下我?”傲天低着头,呢喃着。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只是他那紧紧握住的双手却抖得厉害,“可是,这一次你怎知道我还会等你?哈哈哈······”悲痛的笑声听起来比哭声还让人心痛,许久过后,笑声嘎然而止,金色的身影突然消失在原地,当他再次出现时,战场上的魔族与冥界之众已倒下大片。 “我以为这一次可以安安静静地待在你的身边,常伴左右。可终究又是我奢望了。呵呵,你还是那般狠心啊······”寒冰的心,痛成一片。剑落,倒一片。心中那无处不在的痛,却得不到一丝安慰。 风,更加的猛烈。云,更加的暗沉。大雨,如期而至,密密麻麻,如断线的珠子从天而降,冲刷着战场上的一切。鲜血汇成一条条小溪,川流不息,也只是带走了一丝丝残忍,却留下了更多的绝望。此时的魔族与冥界之人在死亡线上拼死挣扎,可最终都被那三个如死神般的男人给永远的留在了这方战场。 杀虐不知何时停止的,只是当昆仑神君他们再次望去之时,却发现眼前已没有那三人的身影了。 这一日,所有参战的魔族与冥界之人都有去无回(当然也包括冥王)。也正是因为这一战,剩余的魔族又隐匿了起来,六界才得以安稳万年。可怜冥界一夕之间,不仅冥王没了,连冥界都变得空荡荡的,少了不知多少往日的面孔。可这一切又怪得了谁呢?也许冥冥之中早就已经注定好了。 而这一次,九天之地的桃花并没有随着姬然的离去而凋谢,只是黯然了些许。这也多少给了九天之地的仙家们一丝期望,期望将来的某一天,那个笑若桃花般艳丽的女子再次来到他们身边,傲立在天地之间,玄天剑斜指川穹,说着那早已刻入彼此神魂的誓言——“与你同在,永世不变。” 后来,天界有传言说,某一日,一处桃花艳丽的神秘仙地突然显露了出来,它被层层仙雾环绕,灵气充沛,隐约可见桃树下,几个绝世的人儿或站,或倚,或坐,或躺,红衣艳艳,白衣飘飘,粉衣灼灼,金衣灿灿,黑衣翩翩,把酒当歌,笑若桃花,好不畅快!也许,这将是下一个故事的开始。 (全书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8080txt.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