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8080txt.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社会欠我一个哥》 第1节 《社会欠我一个哥》 作者：八爷党 文案 英雄救美后的陆持在放学路上被人敲了闷棍。苏醒之后，陆持愕然发现，他总是能梦见一些莫名其妙的画面。考卷上的试题，电视上捧着大力神杯在庆祝的球队，电脑屏幕上红红绿绿的走势图，晚间新闻播报的彩票中奖号码，一张标满了地名的地铁路线图…… 当十六岁的少年意识到这些支离破碎的“预见”背后所蕴含的惊人价值时，人生赢家的剧本开启了！ 陆持：很多人都很好奇我的成功秘诀，其实有一条非常关键，那就是睡眠质量必须好_(:з」∠)_ 小剧场—— 身为陆家老大，弟控加妹控的陆持努力奋斗的终极目标，就是成为弟妹眼中最强大的金手指。 大哥语录：为了弟妹们的成长发育，我得努力塑个金身！ 友情提示： 1、本文中的世界为架空世界平行位面。 2、全文苏男主，走剧情流。感情线慢热。 3、我们只要情节苏爽不要逻辑智商 4、本文不是商战文，也不是现实向的文，所有哒情节都是为了苏男主服务么么哒 内容标签： 主角：陆持 ┃ 配角：岳斌 【男神是咋炼成哒】 第1章 初夏的傍晚，瑰丽的晚霞染红了整片天空。凉爽的微风夹杂着汽车尾气扑面而来。聚集在马路两旁的行人衣饰精美神情冷漠，时不时低头看一眼腕上的手表，举止间充斥着一种独属于大城市的冷淡漠然。 绿灯亮起，陆持跟随着汹涌的人潮快速走过斑马线，一只脚刚刚踏上马路对面的台阶，闪烁的黄灯就变成了红灯，身后再次传来更加刺耳的鸣笛声，在十字路口排成几道长龙的汽车呼啸而过，霎时间，就好像静止的画面被按了快进键一样。 陆持回头看了眼飞驰而过的车水马龙，紧走两步靠近人行道旁的建筑墙壁，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拔地而起，最下面的两三层大多是一排排装修奢华的奢侈品商铺。时值傍晚，橱窗上的玻璃明亮照人，店铺里面的水晶吊灯绽放出梦幻般的光芒，透过鹅黄色的灯光，陆持可以清晰的看到橱窗里面的模特和饰品，还有玻璃上倒映出的人影—— 那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身形带着北方人特有的高瘦，肤色白皙，眼眸幽深，身上穿着一套崭新的蓝白色校服，背着一个黑色书包。校服宽宽大大的，胸口“燕大附中”几个字在玻璃的倒映下分外清晰。而在少年的身后，则是一片车水马龙川流不息的背景。来来往往的行人在玻璃上留出一道道模糊的身影，充斥在耳边的还有此起彼伏的汽车鸣笛声——那是独属于大城市的交响乐。 陆持微微一叹，来到燕京都快一个礼拜了，他还是不太习惯这种独属于大城市的快节奏和那些司空见惯的冷漠。 和陌生的行人擦肩而过，陆持一边在心里默背英语课文，一边往前走，直走到人行道的尽头左转，到下一个路口继续左转，前行二百米转进路旁的胡同。越往里走越是偏僻幽暗，到最后甚至连路灯都没有了。只有胡同尽头的一家食杂店的窗户上透出白炽灯的亮光，衬得周围的环境越加破败。或许在很多人眼中，这样的寂静有些可怕。可是在陆持看来，这样的环境却更加贴近他从小生长的那个偏远落后的小山村。即便是下过雨后略有些泥泞潮湿的地面，都有一种不耐烦的熟悉感。 陆持背着书包走进食杂店，掉了漆的门板发出嘎吱一声，正坐在里面听广播的老太太伸了伸身子往外一瞅，看到陆持后，顿时露出慈祥的笑容：“呦，高材生又来了？还是要方便面吗？” 陆持应了一声，在柜台前站定：“两包老燕京麻辣方便面，一根火腿肠。” 老太太手脚麻利的从货架上取出两包方便面和火腿肠，嘴里却忍不住叨咕道：“奶奶跟你说啊，这方便面虽然好吃，可不是什么好东西，里边儿有防腐剂的。你就算爱吃，也不能多吃。正经的还得吃饭吃菜，知道吗？” 陆持笑了笑，从兜里掏出三块钱递过去。老太太麻利儿的接过钱，又从柜台底下的饼干盒子里掏出两个一毛的硬币，递给陆持——这就是陆持为什么喜欢多走两步路来这个小食杂店买方便面的原因——就是因为这家的老燕京麻辣方便面九毛钱一袋，比别的食杂店便宜一毛钱。两袋儿就是两毛钱。 就为了这两毛钱，陆持宁愿每天放学多走几步，也不想在小区的便利店多花两毛。 老太太将陆持的两袋方便面和一根火腿肠用一只绿色的塑料口袋装起来，递给陆持的时候顺便问道：“你们月考的成绩下来了吧？你考的怎么样？” 陆持闻言，又是一叹。忍不住回想起今天下午，孙老师把他叫到办公室说的那些话。 “……这次的月考成绩下来了，可以看出来你的知识面不太广，高二下学期和高三年级的学习要点都没掌握，对于竞赛拔高题也不太熟悉。不过这也可以理解，毕竟你之前所在的高中和燕大附中的学习进度就不一样，我们学校要求学生在高一结束时就要全部掌握高中三年的知识点，从高二就开始全面的复习和冲刺了。你又是在转学第一天就碰上了月考……不过这样也好，算是给你摸底了。现在看来，你对高一和高二上学期的基础知识掌握的还很牢靠，只是学习进度差一点……这一点我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建议，只能依靠你平时多看书多做题，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就来问老师。各科老师的办公室你都知道，平时多来跑跑。我先给你列个书单。这些书你可以自己买一套，也可以去图书馆借……” 感觉到比平时重了好几斤的书包，陆持又叹了口气，勉强笑道：“不太好……” 一共就那么几门课，没有一门及格的。这种成绩对于习惯了考第一的小学霸来说，简直不能忍！ 老太太瞧着陆持强颜欢笑的模样，瞬间了然，笑眯眯安慰道：“没事儿，就一次考试而已。这次没考好下次再考。反正你们燕大附中的学生只要保证每门考试及格，考重点大学肯定没问题……” 老太太话音没落，陆持只觉得胸口一痛，隐隐又中了一枪。 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陆持眼眸微垂，视线突然扫过柜台里一个小小巧巧瓶身粉粉嫩嫩的跟杀虫剂差不多的瓶子，瓶身上还写着“防暴自卫喷射器”的字样。 “这是什么东西？”陆持低着头，修长的食指敲了敲玻璃柜台。 老太太顺着陆持的动作一瞅，立刻笑道：“那是防狼喷雾剂。对付色狼用的。这胡同里头的路灯不是坏了嘛。晚上来来往往的太黑，又总有些流里流气的流氓地痞窜来窜去的，有的小姑娘下班晚，心里头害怕，就买一只随身带着。你个大小伙子就不用了吧？” 陆持知道自己一个大小伙子用不上这个，他只是想到了自己才上小学二年级的妹妹陆苗苗——他妹妹那么可爱，万一被人盯上了怎么办？还是买一只有备无患。 “奶奶你给我拿一个吧！” “你真要，这一瓶可三十块呢！”老太太有些诧异的看了眼陆持。虽然她跟这小伙子不熟，却也能看出来这孩子的家境肯定不怎么样。为了省一毛钱不惜多走一站地的人，能舍得花三十块钱买防狼剂？ 想到这里，老太太忍不住劝道：“其实这东西也没什么用。就是图个心理安慰而已。你想啊，万一你真遇到打劫的了，那也是人高马大比你壮的，说不定手上还拿着凶器。你打不过他不说，万一被他抢了防狼剂朝你一喷……得了，你倒是把他给成全了。” 老太太的话很有道理，陆持歪了歪脑袋，说道：“没事儿，我拿一瓶。” 看着陆持固执己见的模样，老太太瞬间无语。不过她跟陆持也只有三面之缘，该说的该劝的她都劝过了，人家执意要买，她也犯不着放着有钱不挣。 老太太给陆持拿了一瓶防狼剂，又教了一下用法。陆持从兜里掏出两个十块的，一个五块的，一个两块的，两个一块的和两个五毛的，都塞给了老太太，自己兜里只剩下两毛钱了！ 看的老太太直摇头。陆持却拿着新买的方便面火腿肠和防狼剂施施然的出了食杂店。 黑黢黢的胡同里没有路灯，只有清冷的月光和家家户户的灯光能勉强照出些影子，陆持在蜘蛛网般的胡同里兜兜转转的抄近道回家，心里还默背着数学公式。一声模模糊糊的呼救声突然从远处传来。 陆持的脚步微微一顿，站在原地侧耳倾听了一会儿，却没再听到什么动静。陆持皱了皱眉，继续往前走，还没等拐出这条胡同，突然传来一声极为高亢刺耳的“滚开！别过来！” 那嗓音尖锐声嘶力竭，带着哭嗓，是一种破了音儿的歇斯底里。 陆持心口猛然一跳，下意识的看了看周围。然而胡同两旁的人家大门紧闭，根本没有反应，有些人家甚至还闭了灯。 陆持心下一沉，联想到方才食杂店里老奶奶的话，脑子里的一根弦儿猛然绷紧了。他从塑料口袋里拿出防狼剂，拆开外包装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过去。 这会儿天色已经彻底黑下来了，胡同里没有灯，乌漆墨黑，陆持很快就失去了声音的来源，更糟糕的是他这么一通乱跑竟然迷路了。 陆持站在原地听了一会儿，轻轻喘着粗气，视线无意间扫过放在旁边人家门口的一把铁锹。陆持心下一动，顺手抄起铁锹在手里颠了颠——虽然他没有陆衡那小子一人撂倒十来个的武力值，但在东北长大的小爷们，谁还不会打仗了？ 陆持一手拿着防狼剂一手拎着铁锹，顿时备有安全感。他清了清嗓子，故意爆了句粗口，操着东北口音粗声喊道：“操，谁啊，大晚上的嚎丧啥，我可报警了！” 似乎是听到了陆持的叫喊声，胡同里又传出一声“救——”，喊到了一半就被人捂住了嘴巴，可是这一声却给陆持提供了准确的方位。他朝着声音的方向跑去，路过几户院子里停靠着自行车或摩托，明显家里头有人在的人家的时候，陆持脚步一停，将防狼剂揣兜里蹲下，捡起几颗石头朝着玻璃的方向一砸，只听“哐当”几声，几家玻璃应声而碎，里面顿时传来爆骂声，有人开了门从屋里冲出来，看到陆持的造型后顿时一愣，迟疑了几秒钟，二话不说也抄起院子里的棍棒铁锹冲出来。 陆持一边喊着“先报警大家伙一起上”，一边拔腿就跑。跑到离胡同转角几步远的时候又停了下来，朝着胡同里扔了几块石头——他害怕有人躲在墙后面打他闷棍。 果然，就在石头砸出动静的一瞬间，一阵疾风扑面而来，一道黑影瞬间出现在陆持面前，手里还拿着一根半米长的铁棍。早有准备的陆持拿起防狼剂冲着那人的眼睛一顿乱喷，照着那人的肩膀顺手又是一铁锹下去。只听一声惨嚎，那人捂着眼睛倒退了好几步，手中的铁棍也应声而落。 死胡同里登时传来女孩儿激动的求救和男人的咒骂声，似乎还有其他挣扎的声音，陆持心下一紧，立刻说道：“我们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到，邻居们也马上就来了……” 胡同里忽然安静下来，没一会儿，从死胡同里闪出两个黑幢幢的身影，那两个人看了一眼手握铁棍的陆持，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男人，正要走过来，陆持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那两个男人脚步一顿，也不管躺在地上的同伴，立刻转身跑掉了。与此同时，被劫持的女孩子跌坐在地上大声痛哭。 陆持心下一松，知道危险基本上过去了。整个人顿时一泄，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儿，后脖领子突然被人拽住了。 一道泼辣的嗓音在身后骂骂咧咧的骂道：“小兔崽子，是你把我们家窗户砸了吧？” 第2章 见义勇为的英雄瞬间变成了砸人家玻璃的熊孩子，陆持表示事急从权，但是砸玻璃的钱他是不会赔的。建议邻居们可以找被救女孩儿的家长报销。 惊魂未定的女孩子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呆呆的看着陆持，似乎没有想到，陆持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女孩儿肤色白皙，容貌精致，眉眼极为秀丽，只是天色渐晚，胡同里又没有路灯，大家并不能看清楚女孩儿的模样。更何况女孩儿在剧烈的挣扎下马尾辫早就散开，乱糟糟的头发披散在脸上，跟个疯婆子似的，看起来就很贵的白色蕾丝连衣裙也被扯坏了，蹭的到处脏兮兮的，整个人裹着陆持脱下来的宽大校服在人群里抖的像只鹌鹑——即便如此，也难掩她姣好的轮廓和优雅的气质。 方才揪着陆持衣领要赔偿的大嫂心下一软，有些不好意思的冲着女孩儿一笑，安慰道：“你别怕，我们不会管你要钱的。其实我们早就想出来救你的……”只是那伙流氓就住在附近，对这一片儿的人家知根知底。大家伙儿都怕惹祸上身，所以才……略微迟疑了那么一会儿。 女孩儿闻言抿了抿嘴，没有接话，只是用手拢着宽大的校服，感激的看着刚刚从坏人手里把她救出来的少年。 然后她就看到了少年更加过分的举动—— 陆持正跟一个刚收摊回来的鱼贩子说话。他从鱼贩子手里要了几只黑色的大塑料袋和一个透明胶带，将几只塑料袋扯开摊平，用透明胶带粘好，做成了一个极为难看的塑料斗篷。 然后，陆持捧着塑料斗篷走到女孩儿面前，指了指女孩儿身上的校服，说道：“把我的衣服脱下来，你穿这个。” 女孩儿：“……” 围观的邻居们：“……” 看着陆持手中堪称简陋的塑料袋斗篷，女孩儿实在忍不住说道：“同学，你也是燕大附中的吧？那你应该认识我，我——” 女孩儿话还没说完，陆持眉峰一挑，阻止了女孩儿的自报家门：“你是谁跟我没关系，等会儿警察来了你跟警察说就好。现在，把我的衣服脱下来换上这个，我要回家了。” 女孩儿被噎的一怔，视线扫过在旁围观的好奇邻居们——全都支棱着耳朵，似乎想听听她到底是谁。也有人兴致勃勃的脱下外套递给女孩儿，还笑着打趣陆持是个没开窍的半大小子，一点儿也不懂得怜香惜玉。 众生百态，倒是让女孩儿悚然一惊——或许，这些人并没有什么恶意，可是在这种极为难堪的情况下，女孩儿并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她的身份，把她的噩运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 隐隐约约间，女孩儿似乎明白了陆持打断她的用意。 可正因如此，女孩儿更不想把陆持的衣服就这么还回去。至少……她得知道她的救命恩人是谁。 “同学，你可不可以——” “不可以！”经过这么一折腾，时间已经快到晚上八点钟了。陆持担心独自在家的陆苗苗，语气也变得生硬起来：“我家里还有人等着。” 陆持一边说，一边将塑料袋粘好的斗篷套在女孩儿的身上：“我不能陪你去警局，也不想知道你是谁，我们大概也没有机会再见面。所以，请把我的校服还给我。” 一套校服一百二十块，陆持要是弄没了，可买不起新的。 女孩儿脸上浮现出一丝难堪。在遭遇了那样的事情后——即便是有惊无险，女孩儿还是把陆持当成了可以信赖的人。可是看救命恩人的态度，似乎对她有些避之唯恐不及。 一时间，女孩儿有些沮丧，也有些恼羞。在她短短十几年的生命经历中，从没有遇到过这种人这种事。 第2节 女孩儿咬了咬嘴唇，闷不吭声的把陆持的校服脱下来——在陆持接过衣服的一瞬间，女孩儿下意识的抓紧了衣服，做出最后的努力：“我把你的衣服弄脏了。我可以洗干净后再还给你。” “不用了。”陆持轻飘飘的摇了摇头，从女孩儿手中抽走自己的校服。 几分钟后，警车呼啸而来，女孩儿的父母也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看着被家人搂在怀里放上大哭的女孩子，隐没在人群中的陆持悄悄离开。 ****** 陆苗苗端端正正的坐在书桌前写作业。为了省电，家里并没有开灯，只留下桌上的一盏节能灯，光照的范围不过书桌方寸。桌上的闹钟一分一秒的走过去，发出“咯哒咯哒”的响声。陆苗苗捂着咕噜噜的肚子，趴在书桌上看着窗外星星点点的万家灯火。 玄关处传来几声细微的动静，陆苗苗耳朵一支棱，哒哒哒的跑出书房，大声叫道：“大哥，你回来啦！” 陆持背着书包，手里拿着蹭脏了的校服和方便面，打开玄关的小灯，歉然说道：“对不起，我回来晚了。饿坏了吧？” 陆苗苗摇了摇头，开口说道：“我用电饭煲煮了点粥，吃了半个咸鸭蛋。” 顿了顿，陆苗苗又问道：“大哥，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我在家呆了一整天，可没意思了。” 跟陆持的上学时间不一样，刚刚上小学二年级的陆苗苗还在休大礼拜。家里没人，陆持也不敢让陆苗苗一个人出去乱走。只好把人关在家里写作业。 陆持把书包放在沙发上，气儿都没喘一口就进厨房做饭。陆苗苗趴在门口，看着大哥手忙脚乱的打煤气罐烧热水洗青菜撕方便面袋，皱着鼻子说道：“又吃方便面呐？” 陆持的动作微微一顿，有些心虚的眨了眨眼睛。 陆苗苗大概也想到了大哥前两次炒菜时差点闹出食物中毒的“英勇事迹”，连忙说道：“要不，大哥你教我打煤气罐吧？我会炒鸡蛋呢！” “不行，煤气罐太危险了。”陆持一脸严肃的拒绝了妹妹的提议。他顺手在大勺里打了两个鸡蛋，下了面饼和两把挂面，扔进一根火腿肠，最后用筷子搅了搅，觉得差不多了，正要关火，就听陆苗苗在后边儿提醒道：“料，料，料还没放呢！” 陆持动作一顿，又手忙脚乱的开始找料，最终在险些扔进垃圾桶里的方便面袋里找到了躲藏的很好的方便面料。等陆持把料下进锅里又搅拌了几下后——面都被煮糊了，鸡蛋也都被搅碎了，在汤里愉悦的翻滚着。 陆苗苗偷偷看了一眼略有些手足无措的大哥，连忙说道：“那什么，鸡蛋碎在面汤里好吃。我就爱这么吃，汤可鲜了。” 说着，动作麻利的从橱柜里拿出两个碗，笑眯眯的催促道：“大哥，快点把面盛出来吧，我都饿了。” 等到兄妹两个吃上第一口面条的时候，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半了。 陆苗苗一边捧着饭碗吸溜溜喝汤，一边感叹道：“也不知道咱爸咱妈什么时候能过来……二哥要是能回来也行啊。” 陆持吃了一口软塌塌的面条，道：“爸妈还在村里忙活雇大车的事儿。你二哥在剧组拍戏，都回不来。” 顿了顿，陆持看着妹妹，问道：“我做的饭是不是很难吃？” 陆苗苗眨了眨眼睛，态度坚定的说道：“大哥，你做的方便面已经很好吃了。我觉得你在煮方便面这件事情上很有天赋。真的。你看，你才煮了几次方便面呀，都煮熟啦！” 陆持：“……” 陆苗苗砸吧了一下嘴，也觉得这种赞美力度可能有点薄弱。陆苗苗低头咬了一口火腿肠，哼哼唧唧的道：“其实吧，学校食堂的饭菜也挺好吃的。什么麻辣烫啦土豆泥拌饭啦，就是有点贵！” 二两饭就五毛钱，一勺土豆泥一块钱，吃一顿饭就得一块五，一碗麻辣烫全都是青菜叶子不说，捞两筷子就没了，居然也敢卖到四块钱，这城里的东西也忒贵！ 陆持沉默了一下，开口说道：“我饭卡里还剩下一百多。等周一上学，我去小学部找你，再给你转过去七十……” “不用。”陆苗苗摇头拒绝：“把钱都转给我了，大哥你该吃不饱了。” “我们学校有补助餐区，一块钱能吃一菜一汤还管饱。”可惜这种制度只针对部分家境不好但是以优异成绩或者其他特长考入初中部或者高中部的特优贫困生，按学区划分非富即贵的小学部并皆不在此列。 看着仍要开口说什么的陆苗苗，陆持伸手摸了摸妹妹的脑袋，温声说道：“听话。” 感觉到脑袋上的温热掌心，陆苗苗鼓了鼓脸颊。作为一个女孩纸，她会不会饭量太大了？ 然而，还没等陆苗苗好好的自怨自艾下，头顶又传来大哥温润的声音：“作业都写完了吧？等吃完饭我就给你检查。有没有需要听写或背诵的？” 陆苗苗赶紧应了一声，趁着陆持收拾碗筷洗校服的时候把几首要求背送的古诗和课文背一遍，然后在陆持给她批作业的时候期期艾艾的说道：“大哥，我想看电视。” “去吧。别看的太晚，到了十点就睡觉。明天我陪你去外面逛逛。” 陆苗苗笑嘻嘻的应了一声，哒哒哒的跑去看电视。 晚上九点钟，终于给妹妹批完作业的陆持靠在椅背上伸了个懒腰，在书房里溜溜达达的活动了一会儿。 这套位于燕大附中附近的三室一厅是陆衡的经纪公司给陆衡租的员工宿舍。就在半个月前，二弟陆衡参加了一档由华夏帝娱策划的真人秀《互换人生》，在录制节目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了一伙人贩子，在仅凭一己之力撂倒了十来个拐子后，二弟陆衡得到了有关部门嘉奖的两万块钱，还跟华夏帝娱签约，成了一名演员。作为签约的条件之一，原本在县高中和村小学念书的陆持和陆苗苗也在华夏帝娱的帮忙下转到了燕京念书。而陆爸陆妈，则拿着那两万块钱租了两辆大车，开始跑长途货运。 家里的环境因为弟弟的际遇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陆持一边为弟弟感到骄傲，一边也有点为人兄长太没用的怅然。可是这些情绪还没酝酿多久，就在第一期《交换人生》播出后吓得灰飞烟灭——他的弟弟，他从小不会跟人争跟人抢，被人欺负了也不会计较的性格温顺的弟弟，居然在手无寸铁的情况下硬抗十来个拿刀拿枪的罪犯，最后还被人用枪指着威胁—— 万一那土枪走火了可怎么办？一想到自己的弟弟很有可能受伤或者……陆持就害怕的手脚冰凉，恨不得立刻把陆衡那臭小子从电视里揪出来揣进兜里——怎么就那么不省心呢！ “傻小子！”陆持重新坐回书桌前，修长的食指点了点全家福上笑的傻兮兮的陆衡的小脑袋，从书包里拿出厚厚一摞课本和练习册。 晚上九点半，当繁华热闹的燕京开始夜生活的时候，陆持也开始了自己的补习计划——在看到《交换人生》的那一刻，陆持就知道，他能转到华夏最好的高中念书，完全是弟弟用命拼来的。所以他没有资格浪费时间，也没有精力去关注周遭的杂事。 他能做的唯有学习，拼命的学，只有学出个人样儿来，才不会辜负弟弟的努力和爸妈的期待。 然而，这世间事总是事与愿违！ 周一的早上，当送完妹妹的陆持踩着早自习的铃声跑进教室，愕然发现全班同学都在对他行注目礼。 满头雾水的陆持回到座位上坐好，就见同桌潘天博笑的一脸贼兮兮的，冲着他挤眉弄眼：“你小子行啊，才转来几天，就把校花哄到手啦。” 啥？陆持一脸懵逼。 “别装了！”潘天博用手肘撞了撞陆持：“人家校花都在校广告栏上跟你告白了！” 陆持：“……(ー_ー)？？” 第3章 潘天博神情机警的看了眼周围，从校服兜里掏出一张皱皱巴巴反复折叠边角还带有双面胶痕迹的a4纸，鬼鬼祟祟的往桌上一趴，借着书桌的掩护，用一种地下党接头的动作飞快的把这张纸塞到陆持的手里，然后，用一种揭了皇榜的口吻炫耀似的说道：“这是我趁着别人不注意，从校广告栏上撕下来的。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陆持：“……” 狐疑的打开皱皱巴巴的a4纸，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素描，画像上的少年眉目俊秀，鼻梁高挺，薄薄的嘴唇习惯性抿着，透着一股沉静执着的劲儿，虽然轮廓略有些模糊，但只要见过陆持的人都能一眼认得出来——足以证明画画人的深厚功底。 而在肖像画下面，还有一行小字—— “请画上的同学在中午十二点到人工湖旁边的凉亭见面，我会一直等你。” 落款是高二一班乔诗语。 “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才转来几天啊，怎么就把校花勾搭上了？你知不知道咱班的男生都快羡慕死你了！”潘天博半边身子都挂在陆持身上，一脸好奇的问道。 “没关系。我不认识她。这也不是告白。”陆持的回应言简意赅。他把a4纸还给潘天博，打开书包翻出英语书。今天的早课是语文。语文课代表正带着全班同学背诵考试大纲上要求背诵的古诗词。时不时还暗搓搓的往这边儿瞄上一眼。潘天博被课代表这么一看，讪讪的摸了摸鼻子，立刻跟着背诵起来。可是陆持却不能跟大家一样按部就班的学习——他的进度太差，必须抓紧时间自学高二下学期和高三年级的全部知识点。 潘天博看着闷头背单词的陆持，内心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大概跟潘天博一样无聊的同学还有很多，等到第二节 下课做课间操的时候，陆持无奈的发现，在操场上“路过”围观他的人越来越多。时不时还能听到“就是他”“他就是陆持”的窃窃私语。 陆持面无表情地站在班级队伍的最后面，瞬间有一种动物园里被围观的猴子的觉悟。 跟他并排站着的潘天博倒是挺胸抬头，一副与有荣焉的凑了过来，挤眉弄眼的笑道：“瞧见没，你都成了校园风云人——” 话音未落，就被一道怒气冲冲的声音打断了！ “你就是那个路痴？” “你认不认字儿啊，人家叫陆持不是路痴。尊重点儿——”潘天博眉毛一挑，原本还不高兴有人打断自己的话，正准备逗贫呢。看清楚来人后脸色顿时一变，嗖的一下挪到陆持身边，紧张兮兮的说道：“不好，麻烦来了。” 陆持闻言，顺着潘天博的目光往前一瞅——就见三个高高瘦瘦，身上穿着橘黄色篮球服，外面披着燕大附中校服的男孩子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 走在最前面的男孩儿一直逼到陆持跟前才停下——他比陆持还高出一头，四肢修长，骨骼匀称，单手抓着个篮球，胳膊上的肌肉随着他的动作呈现出流畅的线条，让他看上去就像是一只蓄势待发充满攻击力的猎豹，完全没有同龄男孩子的纤瘦单薄。 大概是刚刚打过一场比赛的关系，男孩儿的头上脸上都是汗，有些汗珠还顺着发梢往下淌，男孩儿眨了眨眼睛，直接撩起衣摆抹了把脸，不羁的动作露出若隐若现的八块腹肌和姣好的人鱼线。站在附近的女生立刻爆发出竭力压制却克制不住的尖叫声。男孩儿置若罔闻，漆黑清亮的眼眸死死盯着往后退了大半步的陆持，浓浓的剑眉一挑，又往前迈了一步拉近两人的距离，英俊的面容同时流露出一种与年龄不符的凶悍严肃，恶狠狠的道：“我不管你是路痴还是陆持，总之你不准跟乔诗语在一起！” 陆持几乎能在对方铿镪顿挫的语气中听出四个惊叹号。然并卵，因为陆持并不认识什么乔诗语。更重要的是—— “你能不能离我远一点儿！”轻度洁癖的陆持皱着眉，又往后退了两步。 男孩儿：“……” 即便陆持竭力克制自己的表情，可是男孩儿仍旧从陆持的动作中读出了莫名的嫌弃。 打从上幼儿园大班起就是校草，偶像包袱特别严重的岳斌瞬间炸毛，恨不得一蹦三尺高的反驳道：“你那是什么动作？我才不臭，我就是打完篮球后急着来找你，所以没去洗澡——” 话音未落，岳斌又意识到自己的辩解太不符合双方敌对的气氛。整个人顿时一僵，气势莫名短了一截：“……总、总之，你不许跟乔诗语在一起！也不许答应她的告白！” 岳斌的言辞实在是太过霸道，可是他的举动又充斥着一股莫名的少年感。以至于另一位当事人陆持并没有感受到太大的冒犯。他看着岳斌，就好像看着一个无理取闹要糖吃的孩子，点头应道：“好！” 岳斌：“……” 看着杵在面前，神情越发憋屈的岳斌，陆持莫名其妙的问道：“还有别的事儿吗？” 岳斌深吸了一口气，又吸了一口气，再吸一口气，实在忍不住的怒吼道：“你怎么能答应的这么轻易？！你说，是不是在敷衍我？！” 陆持：“……”所以他应该怎么办呢？ 似乎是看穿了陆持的疑惑，岳斌继续怒吼道：“你难道不应该怒斥我，反驳我，说你绝对不会答应我的要求，认为我侮辱了你的人格，践踏了你的尊严，所以要跟我绝斗！还有，你不觉得你没有资格替乔诗语做决定吗？” 陆持：“……” 然而岳斌的愤怒还没完：“随随便便就因为外人的压力放弃了一个真心喜欢你的女孩子！乔诗语怎么会喜欢上你这样的人，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陆持面无表情地看着痛心疾首的岳斌，眼神是一种“关爱智障”的意味深长。 岳斌：“……” 岳斌：“你那是什么眼神，你瞧不起我吗？！” 陆持看着气鼓鼓的岳斌，生怕对方真的气爆了自己还要负责。沉吟片刻，陆持开口说道：“我并不认识你口中的乔诗语。” 岳斌：“……？” 陆持：“你口中的乔诗语也并没有向我告白。事实上这位同学只是弄了张寻人启事张贴在学校广告栏上，然后说她会在人工湖旁边的凉亭上等人。”认为眼前这男孩儿的阅读理解能力不足以判断寻人启事的真实信息，陆持难得耐心的解释了一下。 总感觉自己的智商莫名被鄙视了的岳斌：“……！” 陆持继续：“假设一下，就算那位乔同学真的喜欢我，我也不会答应。” 岳斌：“？？？” 陆持：“因为我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没有时间和精力谈恋爱。” 岳斌实在忍不住了，开口吐槽道：“这种话谁会信啊，你也太敷衍了吧？” 说实话都没人信，陆持“哦”了一声，顺水推舟的说道：“就算那位乔同学真的喜欢我，我也不会答应。因为我遭到了你的威胁。胆小如我，决定选择生命放弃爱情。” 岳斌：“……”这话槽点太多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吐槽了。 忍了又忍，岳斌实在忍不住委屈的反驳道：“我什么时候威胁到你的生命了！！！” 陆持皱了皱眉，用一种“真是难伺候”的表情瞥了岳斌一眼，善解人意的改口道：“就算那位乔同学真的喜欢我，我也不会答应。因为我热爱学习，我要把有限的精力投入到无限的学海中去。唯有学习能使我快乐！” 岳斌一脸震惊的看着陆持，他从没有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 第3节 简直厚颜无耻到清丽脱俗！ 岳斌抱紧了怀中的篮球，感觉更生气了。 陆持一脸无奈的看着气势汹汹又委屈巴巴地怒瞪着他的岳斌，隐隐有些头疼。事实上，他似乎能猜到那位“乔诗语”究竟是何方神圣。经历过早上的一连串风波，陆持对对方给他造成的麻烦已经有点儿不耐烦了——他是来学习的，不是来演偶像剧的！ 长叹一声，为了以后的安宁，陆持耐心的道：“你放心吧，我答应你，绝对不会跟这位乔诗语同学在一起。如果你喜欢她的话……” 陆持的本意是想安抚一下眼前的炸毛男孩儿。岂料岳斌听了陆持的话，更加勃然大怒：“谁跟你说我喜欢乔诗语了？？？” 陆持闻言一愣，一脸茫然的看着岳斌。 岳斌忍无可忍，狠狠砸了一下手中的篮球，大声说道：“乔诗语是我兄弟的女朋友！她以后是要嫁给我兄弟的！” 陆持：“……”贵圈还真是…… 这一回陆持很好的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然而岳斌还是从陆持莫名唏嘘的神态中察觉到了一丝丝的不对劲。 岳斌眼睛微眯，越发凶悍严肃的盯着陆持。陆持一脸淡定的回视。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一道声音打破了眼前的诡异气氛。 从同学口中得知岳斌带着他的小伙伴来找陆持麻烦的乔诗语气喘吁吁地从高二一班的方队跑了过来，直接插在两人之间，以一种蛮横的姿态护在陆持的面前，不由分说的训斥道：“岳斌，我不许你找他的麻烦，听到了没有？” 校花同学现身表态，一直在旁暗搓搓围观的吃瓜同学们立刻哗然。 乔诗语却没精力顾及大家的看法，她转过身看着陆持，用一种克制，却有些炫耀的口吻说道：“怎么样，就算你不告诉我，我还是找到你了吧。你放心吧，我会保护你的，不会让岳斌找你麻烦——我还没谢谢你帮了我的忙呢！” 其实是救命之恩，不过当着满校同学的面儿，骄傲的校花同学显然不会自曝其短。 陆持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乔诗语，淡定反问道：“找我麻烦的不是你吗？” 正幻想着“穷苦少年英雄救美反遭误会打压我必须竭尽全力保护恩人”的校花同学瞬间一懵，整个人顿时如遭雷劈的一点一点转过头来，呆愣愣的看着陆持：“哎？” 正抱着篮球向两人发射“死亡凝视”的岳斌也察觉到陆持的冷淡和乔诗语的过于热情炫耀，同样一脸懵逼的看了过来：“……” 到底什么情况？ 第4章 几分钟后，逃了课间操的三人躲到人工湖旁边的石凉亭。 初夏的日光正好，微风柔和，可岳斌硬是从乔诗语不断粘着陆持的雀跃身影中感觉到了一种秋风瑟瑟的凄凉。 耳边似乎萦绕起《二泉映月》的旋律，岳斌神情悲愤的看着乔诗语，心死如灰的控诉道：“乔诗语！你变心了！是你变心了对不对？” 乔诗语：“……” 仰头望了一会儿天，乔诗语深吸了一口气，第一百零八次的解释道：“我都跟你说过多少回了。我跟刘洋之间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压根儿就没正正经经谈过恋爱，那都是小时候过家家闹着玩的！” 岳斌呵呵两声，愈发悲愤的冷笑道：“在一起的时候甜甜蜜蜜，腻歪了就说是闹着玩！人渣！” 乔诗语听到岳斌的话，又有点儿忍不住的抓狂了：“我说你这人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我跟你解释的次数合起来都能集齐水浒一百单八将了你怎么还是转不过弯来？我就问你我怎么渣了？啊，我到底怎么渣了？不就是五六岁的时候大家一起玩过家家，我扮了几回他的压寨夫人；上初中的时候他被男生追，拉着我给他当挡箭牌！搞得全校同学都知道我是他女朋友！我堂堂燕大附中初中部的校花，就因为他，整个初中都没收到过几封情书。只能眼睁睁看着任艺霏天天抱着一摞摞情书在我面前炫耀！结果初中一毕业，这小子连句话都没说就跑m国留学去了……还我渣？我们两个要是真恋爱了，他这么做对得起我吗？” 乔诗语说一句，岳斌的身高就矮一截，等到乔诗语说完这一番话，岳斌已经怂的蹲在地上抱着篮球，只能弱弱的反驳道：“……可是刘洋临走的时候，嘱咐我要好好照顾你了呀！你不是也说过会等他回来的吗？” “我那是年少无知！再说了。说一句话又不费事，我用得着他多此一举？”乔诗语冷笑一声，继续数落道：“也就是你这种傻子会把他的话当真。” 岳斌哼哼唧唧说不出话来，只能指着站在一旁冷眼围观的陆持问道：“那他又是怎么回事——” 话还没说完，岳斌就看到靠在凉亭柱子上嗑瓜子儿的陆持。 掐得兴起的岳斌和乔诗语同时沉默，过了好半天，乔诗语弱弱问道：“你在干嘛？” “我在嗑瓜子！”陆持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句。将没磕完的瓜子顺手揣进兜里，转身把手上的瓜子皮扔进垃圾桶里——以实际行动表达出了不想跟在场小伙伴们分享食物的心情。 岳斌：“……” 乔诗语：“……” 两人非常无语的对视一眼！我们当然知道你在嗑瓜子，可为什么你会在这种状态下嗑瓜子啊！ 岳斌尴尬的咳了一声，转头看向乔诗语，试图把话题和气场都拽回正轨：“你还没说你到底跟他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在校广告栏上做出那种事情？” 乔诗语当然不想在岳斌面前承认自己差点被人非礼的事情，闻言顺口说道：“因为我对他一见钟情。所以想用这种方法在茫茫人海中找到我的白马王子。不行吗？” 岳斌：“……” 岳斌维持着蹲在地上抱着篮球的动作，面无表情地仰望着陆持。黑漆漆的眸子里饱含着千言万语。 陆持十分淡定的“哦”了一声，顺口说道：“不行，我拒绝。” “拒绝无效！”校花同学哼了一声，歪着脑袋卖萌道：“我喜欢你，跟你无关。所以你也没有权力拒绝我的喜欢。” “但是你的喜欢已经对我造成了困扰。”陆持皱了皱眉，想到从早上到刚才的一连串麻烦，沉吟片刻，根据实际情况建议道：“如果你真的认为喜欢一个人是你自己的事情，与别人无关，那还请你默默喜欢，不要让我知道，也不必让任何人知道。” “最重要的一件事，你要保证你的喜欢不会干扰到我的正常学习和生活。如果你能做到这一点，那我确实没权利干扰你喜欢我。” 岳斌：“……” 乔诗语：“……” 大概是从来没有见过脸皮这么厚，思维还这么清丽脱俗的人！岳斌和乔诗语登时被震得瞠目结舌相顾无言，脸上的表情也变得一言难尽。 然而陆持却懒得理会两人的心理活动。他看着乔诗语，眉峰一挑，直接问道：“还有别的事吗？” 乔诗语张了张嘴，哑然失声。 “那麻烦你把校广告栏上剩下的几张寻人启事清理干净。谢谢。”陆持说到这里，耳边听到操场上开始播放课间操结束后的《运动员进行曲》。他维持着双手插兜的动作，转身就要回教学楼—— “你居然把我的心血当成寻人启事？”听到陆持把自己辛苦熬了两个晚上才画出来的素描和删删改改纠结了好久才写出来的那句话概括成寻人启事，乔诗语只觉得又委屈又生气。不过，陆持的态度也让乔诗语再次确定了这位救命恩人果然对她避之唯恐不及—— 乔诗语眨了眨眼睛，努力平复心中的情绪，嫣然笑道：“我都已经找到你本人了，校广告栏上那几张纸确实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不过，你难道就不好奇，我为什么只见过你一面，就把你画的这么像。还有……如果有同学问我为什么要兴师动众的找你，我又该怎么回答？” 陆持闻言一怔，他有些疑惑的看着乔诗语，一脸认真的问道：“你不是说这是你一个人的事儿吗？” “我喜欢你，与你无关！所以你也没有权利拒绝我的喜欢！” 言犹在耳，乔诗语只觉得好像被一巴掌狠狠的打在脸上，连基本的笑容都维持不住了。 蹲在地上围观全程的岳斌险些笑出声来。他干脆换个姿势坐在篮球上，大长腿伸到了陆持的跟前，歪着脑袋兴致昂扬的问道：“喂，你叫陆持是吧？你是哪个班的？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你会打篮球吗？” 陆持低头看了一眼岳斌的腿，面无表情，直接迈了过去。 全程被无视的岳斌勾了勾嘴角，捞着球从地上站起来，追着陆持说道：“喂，你别以为你不说话就没事了。我既然知道你的名字，就能找到你是哪班的。我觉得你这人挺不错的，有时间一起打球啊……” 陆持面无表情地回到教室，又收获了一波“暗中观察”的窥视。同桌潘天博以不符合他肥胖身形的速度嗖的挪了过来，挤眉弄眼的说道：“你居然跟着校花校草一起逃了课间操。快点说说，你们都说什么了？校花为什么要画你的画像？校草是不是找你麻烦了？他是不是让你放学后等着……” 陆持淡淡的看了眼潘天博，潘天博顿时噤声。 陆持从桌堂里抽出数学课本和月考卷子，开口说道：“没有。” 没有什么？ 潘天博眨了眨眼睛，猛然反应过来陆持大概是说岳斌并没有找他麻烦，也没有让他放学后等着…… 潘天博闷闷地看了眼惜字如金的同桌，哼哼唧唧地嘀咕道：“……个闷骚！” 接下来的两节课是数学和英语。上午第四节 课结束后，英语老师又拖了七分钟的堂，这才宣布下课。 全班同学就跟疯了一样的往食堂的方向跑。陆持顺着人群走出教学楼，却没去食堂，反而出了学校。 不想吃食堂，正准备带着小伙伴们去吃kfc的岳斌眼尖的看到走出校门的陆持。刚刚在体育馆冲了个澡的校草同学顿时想到了自己的偶像包袱。脚下的步子一转，下意识的跟在陆持的背后。 几个篮球队的小伙伴们狐疑问道：“岳斌你干嘛呀，走反了吧？” “没走反！”岳斌摆了摆手，理直气壮地道：“我先跟个人！” “谁啊！”一众小伙伴们顺着岳斌的眼神往前一瞅，其中一个消息很灵通的伙伴恍然说道：“原来是他呀，我知道，小英雄他哥，是走华夏帝娱的关系转进来的。你跟着他干嘛？他得罪你了？” “什么小英雄？”岳斌听的乱糟糟的：“我跟他是因为乔——是因为他嫌弃我臭！” 岳斌本来是想说乔诗语的，不过经历了凉亭谈话那一茬，岳斌也感受到了陆持不想招惹麻烦的心理——虽然这人脸挺大皮挺厚的。但岳斌自觉自己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宝宝，一般情况下，他不会刻意做出惹人嫌的事情。 虽然岳斌只说了一个“乔”字，不过消息灵通的小伙伴们还是在电光火石间想明白了整件事。大家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都对这位刚转来几天就遭到了校花告白的神秘同学产生了巨大的兴趣。其中一人笑嘻嘻说道：“冤枉我们家斌斌臭，那可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儿。咱们不能就这么算了，必须跟上去，跟他讲明白了，让他深刻的意识到我们斌斌才不臭，然后态度诚恳的跟我们斌斌道歉——可不能影响我们校草同学的形象是吧？” 话音刚落，一众伙伴们轰然叫好。大家也不急着吃饭了，三五个人鬼鬼祟祟的跟在陆持的身后——直到燕大附小的校门口。 亲眼看着陆持进了小学部的大门儿，一众伙伴们面面相觑：“什么情况啊，咱们还跟不跟了？” “怎么跟呀，难道还跟着他去小学部逛逛不成？丢不丢人啊！” “那我们都跟了一道儿了，这会儿半途而废，太窝囊了吧？” 岳斌眨了眨眼睛，干脆的说道：“等，我们等着他出来。” 陪着陆苗苗充饭卡顺带品尝了一下小学部食堂特色的陆持并不知道校门外还有一大帮人正无聊的饿着肚子等着他。 饭卡里终于有了“充足”余额的苗苗同学非常激动，非得拉着大哥吃一顿她觉得很好吃但是死贵的麻辣烫。陆持不想扫兴，却也担心一碗青菜吃不饱，还特地点了二两饭。结果饭没吃几口，就被超麻超辣的一碗菜辣到嘴巴都闭不上了——要不是心疼那四块钱，陆持都要撂筷子了。结果硬着头皮吃着吃着，陆持反而感觉到了一种难以形容的好吃——如果非要形容的话，应该是又虐又爽。 “怎么样，特别好吃吧？”陆苗苗眨巴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笑容可掬的看着辣到眼睛湿漉漉的大哥，双手托腮一脸无辜。 陆持抽出纸巾擤了擤鼻子，开口说道：“你在学校好好学习，好好吃饭，不要想着省钱的事儿。晚上做完作业后用啾啾邮箱发给我。我批过了再给你发回去。” 陆苗苗鼓了鼓脸颊，一脸郁闷的说道：“我知道啦！” 等到陆持离开小学部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了。 蹲在马路对面的岳斌等人可怜巴巴的咬着面包，看到陆持的身影后眼睛一亮，条件反射的站了起来。 “陆——” 一手握着火腿肠一手拿着面包的岳斌还没喊出陆持的名字，眼角余光突然扫过一辆从马路尽头飞驰而来的摩托车——那车上有两个人，都带着头盔，坐在后面的那个人手里还握着一根足有一米长的铁棒——开足了马力直奔陆持。 岳斌脸色一变：“小心——” 话音未落，只见那辆摩托车猛地擦过陆持，拿着铁棒的人照着陆持的脑袋就是一棒子。丝毫没有防备的陆持当场就被打晕了。行凶的摩托车则扬长而去。 一系列动作都在电光火石间，等到众人反应过来，摩托车早就没影儿了。 岳斌几人慌忙跑过马路，看着倒在地上的陆持也不敢扶：“快报警！” “打120啊……” 第5章 考试的时间只剩下不到五分钟了，陆持死死盯着眼前的英语考卷，脑子里一片空白。他想答题，可是却惊恐的发现考卷上的题他有大半都不会做，刺耳的铃声猛然响起，周围的同学一个个起身离开，监考老师站在讲台上提醒大家放下笔。陆持急的满头大汗，偏偏还有人一个劲儿的叫他的名字：“陆持……陆持……” “再给我一点时间，我肯定能做出来……” 第4节 岳斌坐在陆持旁边，耳尖的听到了陆持近乎呢喃的呓语，他的眼睛刷的一亮，更加起劲儿的叫道：“陆持，陆持，你醒醒，你醒醒……” “别、别吵……”我还没答完呢，我马上就写完了…… “真醒了哎……”守在旁边的几个同学也听到了陆持的话，其中一个笑嘻嘻的打趣岳斌：“听见没，人嫌你吵呢！” “我说这同学可真够难伺候的呀，都被人打成脑震荡了还知道嫌弃你。哎我说斌斌，你到底怎么着他了。他怎么这么不待见你——” “废什么话呀，还不赶紧把医生叫过来！”被嫌弃的岳斌不好跟病号儿一般见识，只能冲着自家伙伴翻了个白眼：“他只是被打成脑震荡，又不是被打成白痴了！” “所以嫌弃你也是应该的呗！”小伙伴笑嘻嘻的接话，在岳斌的死亡凝视下嗖的窜出病房，满走廊的叫医生去了。 几分钟后，身穿白大褂的孙医生被拽进病房。岳斌和其他几个同学正围在病床前给刚刚醒过来，还有些懵懵的陆持做测试。 “这是几？” “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你知道你是谁吗？” “你还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吗？” “你现在有什么感觉？头昏吗？恶心吗？想吐吗？” 孙医生微微一笑，走到病床前，示意岳斌和他的小伙伴们散开一点，给病人留出充足的空间和氧气。 岳斌几人呼啦一下散开，看着孙医生关切的问道：“医生，他怎么样了，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呀？” 孙医生拿出小手电照了照陆持的眼睛，又做了一些最基本的检查，问了些最基本的问题，基本上确定了陆持的情况，这才说道：“病人已经清醒过来了……” 紧接着，孙医生又说出一大篇医疗术语。岳斌几人听的迷迷瞪瞪的，不过基本上听明白了孙医生的意思是说病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清醒过来，应该就没有什么大碍。但还需要持续观察一个礼拜到半个月的时间，看看有没有什么后遗症。 孙医生说到这里，稍有疑惑的问道：“病人家长呢？病人刚刚清醒过来，很多事情都需要注意。这方面需要病人家属的配合。” 岳斌几人闻言，面面相觑，旋即把视线转到了陆持的身上。 头晕目眩的陆持正躺在病床上闭目养神，听到孙医生这番话，立刻睁开眼睛，开口说道：“我的父母都在外地，一时半会儿也赶不回来。医生你有什么需要嘱咐的话就跟我说吧，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 “那怎么能行！”陆持话没说完，就被岳斌的小伙伴打断了。 刚刚跑出去叫医生的张扬抓了抓头发，耐心说道：“没听医生说嘛，你只是暂时清醒过来了，有没有后遗症谁也不知道。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能不告诉家长呢？” 陆爸陆妈刚租了大车跑长途货运，陆持怕他们知道了这事儿，着急忙慌的往回赶再出什么事儿。所以不想通知爸妈。至于陆衡和陆苗苗……一个十四岁还在片场拍戏一个才上小学二年级，就算知道了也无济于事，只是跟着干着急。 陆持想了想，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没事儿，我自己多注意点儿就行了。” “对了，住院检查的钱是谁帮我垫上的？” 陆持明显是在转移话题的做法让岳斌很不赞同的皱了皱眉，他看着陆持，沉声说道：“钱的事儿先不着急。刚刚我们已经报警了，只要能抓到行凶的人，别说医药费，我肯定让他把你的精神损失费都吐出来。” “不过你到底得罪什么人了？瞧那帮人的手法，绝对是惯犯吧？” 陆持刚转过来一个多礼拜，见到的人遇到的事都是有限的。他能得罪什么人？ 陆持眸光一闪，眼前浮现出那天晚上在小胡同的场景。想到形容狼狈衣衫凌乱险些被人羞辱的乔诗语——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那种遭遇肯定不想被人知道更不想被人反复提及…… 沉吟片刻，陆持不动声色地说道：“我刚来燕京没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该不会跟乔诗语有关吧？”话没说完，就被皱着眉头的岳斌打断了。 陆持看着岳斌。 岳斌眉峰一挑，直接说道：“你看我干嘛？我告诉你，别看我长得这么帅，其实我智商很高的好吧？你一个刚从外省转过来的高中生，还是个住校生，一个礼拜能出校门的次数都是有限的。你能得罪谁？” “……还有，以你目前的条件，跟乔校花应该也没什么交集才对。偏偏惹得乔校花在校广告栏上兴师动众的找你。她又不知道你的名字，也不知道你的班级，就这么草率的贴了一张寻人启事，明显是要发动人民群众的节奏。”张扬摸着下巴，微眯着眼睛，一副福尔摩斯附身的表情接过岳斌的话，意味深长的道：“我之前还以为她真的对你一见钟情。可是现在看来……真相恐怕没那么简单！” 一众小伙伴们听了张扬的分析，纷纷点头附议。其中一个开口说道：“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有必要给乔校花打个电话吧？” 不管怎么说，陆持可能是因为乔诗语才被打的呀！ 岳斌被小伙伴这么一提醒，也回过味来，立刻说道：“对哦，如果这件事真的跟她有关系。那我们还真得让她过来一下。” “可不是嘛！万一警察不给力，没抓到打陆持的人。那就让乔家负责陆持的医疗费吧——总不能让陆持白白被人揍了一顿还要自己花钱看病吧？”张扬笑嘻嘻的催促岳斌给乔诗语打电话，一众小伙伴们连连点头，一副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的兴致昂扬。 陆持面无表情地看着根本不用他开口，就已经脑补了关键剧情的同学们。只觉得头更疼了。 张扬却趁着岳斌出去打电话的工夫，嬉皮笑脸的蹭到陆持面前，插科打诨的劝道：“我说陆持同学啊，你要是知道打你的人是谁，待会儿警察来录笔录的时候，你就提一下，也给警察叔叔们缩小一下排查范围，让警察叔叔快点把坏人抓到。你能报仇雪恨，你们一家也都安全了不是？” 陆持默默的看着坐在病床边上嬉皮笑脸的同学。 张扬嘿嘿一笑，用食指挠了挠脑门：“你别这么看着我呀。我这也是为了你好。你看，你们兄妹两个刚刚转到燕京，人生地不熟的，要是真被什么地痞流氓盯上了，那可不是小事儿。今天是你运气好，挨了一棒子还没什么事儿，万一明天你妹妹也被盯上了呢？人家可是跟着你到了燕大附小的校门口儿了！” 陆持心下一凛，看着张扬的目光越发清冷。 张扬却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膀：“我也就是看热闹闲操心。就觉得你这人挺好的，犯不上为了别人的家事儿把自己也搭进去……” 张扬又说了两句，觉得自己有点儿交浅言深了。顿时把话一刹，笑嘻嘻的说道：“得，我就这么一说，您就这么一听。到底怎么做，你心里肯定有主意——” “什么有主意？”刚在外面打完电话的岳斌推门而入，他看了张扬一眼，皱着眉道：“你是不是又乱说话了？” 张扬一脸无辜的做了个拉链的动作，闭嘴微笑。 站在病房里吃瓜的小伙伴们笑嘻嘻的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张扬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他要是哪天不搞事，那才出大事儿了！” “谁搞事情了？”张扬扭头看了一眼小伙伴，意见很大的辩解道：“少污蔑我啊。我就是关心新同学……顺便再关心一下乔校花。” 岳斌懒得搭理把搞事情当做正经营生的小伙伴，冲着陆持说道：“我已经给乔诗语打过电话了，她说她马上过来。” 岳斌说着，顺着病床边儿上坐下来，耐心的道：“我知道你坚持不通知家长，是怕他们着急，在外地又赶不过来。可你一个人住院也不能没人照顾。所以我刚帮你请了个护工……” 岳斌说到这里，又是一顿，话锋一转，继续劝道：“不过我还是建议你跟你爸妈说一声。现在这事儿已经立案了。警察肯定会去学校了解情况。到时候老师就知道了。社会闲散人员袭击燕大附中在校生，这么大的事儿，校方一定会通知家长的。你与其让你爸妈从外人口中了解情况，还不如你亲自给他们打电话。就说你没什么大事儿，让他们别着急……” 岳斌把自己的草莓手机放到床头桌上，还特别细心的调出了拨号页面：“你渴不渴，我去帮你买点水。” “正好，我也有点渴了！”张扬立刻站起身来，接过岳斌的话：“……找个地方吃顿饭呗，我都饿了。” “吃什么饭呀！”岳斌皱了皱眉，冲着几个小伙伴说道：“你们先回学校吧。顺便帮我请个假，今天下午我在这陪护。” “凭什么呀？”以张扬为首，几个小伙伴纷纷抗议。乔诗语还没来呢！他们还没看完热闹呢！ “就凭我这回月考全学年第八！”岳斌目光直视着张扬：“你一百名开外！” 扎心了！ 张扬捂着受伤的胸口：所以他讨厌应试教育！考不好没人权啊！！ 一群小伙伴们被岳斌连哄带撵的赶回学校。他自己也跑到楼下去买水。原本闹哄哄的病房内只剩下陆持一个人。他看了眼床头桌上的手机，迟疑片刻，还是拨通了陆爸的电话…… 乔诗语急匆匆的赶到医院的时候，恰好在病房门口碰到了买东西回来的岳斌。 虽然没有张扬在陆持面前的咄咄逼人，可是以岳斌的智商和他对乔诗语的了解，也不难推测出陆持被打和乔诗语“告白”之间的联系。他皱着眉头看着气喘吁吁地乔诗语，不太赞同的说道：“看你这个模样，陆持被打的事情果然跟你有关？” 顿了顿，岳斌又道：“到底怎么回事，要不要我帮忙？” 乔诗语咬了咬嘴唇，姣好的面容上浮现出倔强的神色，语气生硬的说道：“不用你管，这事儿跟你没关系！” “跟我没关？”岳斌眉峰一挑，似笑非笑：“确实跟我没关系。可是跟躺在里边那个人又有多大关系？真的是他活该被揍吗？” 乔诗语被岳斌一句话问的哑口无言。 岳斌继续说道：“你知不知道他醒过来第一件事关心医药费，第二件事就是不让我们通知他父母，因为他怕家里人担心。他明明知道打他的人是谁，当着我们的面儿却装糊涂，说他不知道……” “他应该是在保护你吧？” “乔诗语！”有别于平日里嘻嘻哈哈大大咧咧的亲切随和，板着脸的男孩儿周身显露出让人心颤的严肃气场：“你要是真觉得你的事情跟别人无关，那你就妥善的处理好自己的每一件事，不要连累别人。” “没有谁活该被你连累。你也没有权力在连累了别人之后，还能没心没肺的甩出一句跟你无关！” “还有，你以为那些人为什么会这么及时的找到陆持？不早不晚，恰好就是周一的午休时间。会不会有一种可能，他们也是从你大张旗鼓的‘寻人启事’里找到的线索？” 岳斌犀利的言辞毫不留情的戳破了乔诗语最担心的事情。她脸色骤然一变，贝齿狠狠咬住了嘴唇，眼睛赤红的瞪着岳斌。 岳斌表情严肃地看回去。 病房里面的陆持并没听见岳斌和乔诗语的交锋。他躺在病床上，又一次陷入了沉睡。 而在睡梦中，考试的噩梦又开始了…… 第6章 陆持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岳斌和乔诗语歪坐在病房沙发的两头，一个做作业一个在玩贪吃蛇。听到病床上的动静，两人立刻抬起头，起身问道：“醒了，感觉怎么样？” 岳斌顺手递给陆持一瓶水，还很细心的帮他拧开瓶盖子：“先喝点水，饿不饿？” 陆持低声道谢，开口问道：“几点了？” 岳斌看了眼表：“六点多了。对了，你睡着的时候警察又来问笔录了。我没让他们吵醒你。不过乔诗语跟他们说了些情况，可能会对破案有帮助。” 陆持闻言，下意识的看了眼乔诗语。 校花同学眼睛红红的看着他，歉然说道：“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你。要不是为了救我，你也不会被他们报复。” 陆持笑着摇了摇头，宽慰道：“别这么说，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还不知道呢。” 他的笑容很浅，只在唇角勾勒出一丝若隐若现的弧度，但是他的气质温润眼眸清亮，眉眼舒展时，整个脸部轮廓都变得柔和起来。仿佛春日里带着青草气息的微风，轻轻拂过内心最柔软的部分，叫人也跟着清爽起来。 可惜这样的笑容一闪而逝。下一秒，陆持又想起什么事儿的皱了皱眉，他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有点吃力的翻身下床。 “是不是想上卫生间？”岳斌眉峰一挑，走上来扶住陆持，开口说道：“我陪你去吧。” 陆持摇了摇头，解释道：“我得找个有电脑的地方。我跟苗苗说了，每天晚上都会给她批作业。如果做不到，苗苗会担心的。” 岳斌有些诧异的看着陆持，大概是没想到陆持都被一棒子打成脑震荡了，还能想起这么琐碎的事情。不过他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笑道：“张扬他们说了，放学后要过来看你。正好，我让他们带了笔记本儿过来，你没意思的时候还能上上网玩玩游戏。” 2000年左右，一本笔记本电脑的价格至少在两万块往上。陆持听着都有点心惊肉跳，别说玩了。 他冲着岳斌摇了摇头，道：“谢谢。不过不用了。我随便找个网吧就行。如果不麻烦的话，能不能请他们把我的书包带过来？” “你不会还想着复习吧？”一直没说话的乔诗语看着陆持的眼神儿都有点不可思议：“你不是脑震荡吗？头不晕吗？不觉得恶心难受吗？” 陆持一脸的无所谓：“反正我在那躺着，该不舒服还是不舒服。不如看看书背背单词，也算转移注意力了。” 岳斌：“……” 乔诗语：“……” 这理由实在是太过强大。两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岳斌开口说道：“要不你先把晚饭吃了？医生给你开了好多药，我们呆会儿还得吃药呢！” 这回陆持点了点头。 岳斌见状，笑着调侃道：“你可算是点头了。这一顿摇头，都快把我给摇晕了。” 第5节 “——你那是嗑药了吧！” 岳斌话音刚落，病房门突然被人推开，张扬几人笑嘻嘻的鱼贯而入。后面还跟着陆持他们班的班主任孙一平，以及另外一对儿西装革履衣饰精美，看起来就是成功人士的中年夫妇。那男人手里还拎着几盒高档补品。 “你们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岳斌一脸的意外。 “放学就过来呗，难道还在食堂吃顿饭呀！”张扬冲着岳斌翻了个白眼，对某人撵他回去上学的“恶行”依旧耿耿于怀。 岳斌懒得搭理张扬，冲着孙一平点了点头，笑道：“孙老师好。” “同学你好。谢谢你们及时把陆持送到医院。” 孙老师说着，走到陆持面前上上下下一顿打量，关切的道：“感觉怎么样？你的事情学校都知道了。你放心吧，既然你们的家长能放心把你们送到学校，校方就有义务保护你们，燕大附中绝对不会姑息这种行为，也绝对不会让这些社会人员危害到学生的人身安全。这件事情，我们一定会妥善处理。” 孙一平说到这里，视线又扫过站在一边的乔诗语。话锋一转：“不过，我们听说这件事情可能还涉及到另外一位女同学。考虑到女孩子的名誉，学校的意见是不希望这件事扩大化，所以希望你们都能配合一下，不要在其他同学面前议论此事，也不要过多的猜测与本案无关的细节部分。事实究竟怎么样，还得警方抓到犯罪分子后才能定论。学校方面呢，对外公布的说法是你在路上遭遇了飞车党抢劫，人受伤了，需要请几天假……” 也就是说，有人不希望陆持把被袭的事情，跟那晚救了乔诗语的事情联系起来。至少不想让陆持对外吐露此事。 岳斌听到这里，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张扬等人面面相视，眼神交换之间，不以为然的情绪表露无遗。 陆持微微一笑，非常理解这种做法：“孙老师您放心，我不会在同学面前乱说。” “不过如果是警察来录笔录的话，我会提到这件事。因为除了这些人，我也想不到我还得罪了什么人。” 不跟同学提及乔诗语，是为了保护女孩子的名誉。跟警察提到这件事，也是为了尽早破案保护家人。毕竟陆持不是一个人在燕京生活，他有个十四岁的弟弟还有个八岁的妹妹。正如张扬提醒的，他赌不起。 孙一平立刻说道：“应该的，应该的。为警方尽可能的提供线索，也是为了尽早破案嘛！” 乔诗语面子上有点挂不住，立刻嚷道：“爸，你怎么能这么做？你明明知道陆持就是因为救我才会惹到那些流氓——” “你给我闭嘴！”乔爸爸瞪了乔诗语一眼，疾言厉色的训斥道：“你说的这些都是主观臆测，有证据吗？还有，我这么做都是为了谁？你还有脸跟我闹，难道你想让全校同学都知道你被几个小流氓劫持了吗？你是不是嫌你惹出来的乱子不够大？嫌你爸我的脸丢的还不够多？” 跟着乔爸爸一起过来的中年女人则语重心长的劝道：“诗语，你就乖一点吧。你不知道，你爸爸这几天为了你的事情忙的焦头烂额——” “这是我们父女之间的事儿，跟你没关系！”乔诗语冷冷的打断女人的话：“你也少在我爸面前演戏，别以为我不知道那几个小流氓是谁找来的——” “你这孩子，怎么血口喷人呀？” “好了！”乔爸爸脸色铁青的打断两人的口角，眉川紧皱的看了女人一眼：“文慧，要不你先回去吧！” 安文慧隐忍委屈的看了乔爸爸一眼，深吸了一口气，点头说道：“好吧。我先走。不过老乔，我有必要提醒你，你这女儿是该好好管教一下了！” 一病房的人看着摔门而去的安文慧，乔诗语嗤笑道：“也不知道她是来干嘛的？说到教养，我看她才有问题！不过也是，正常人也不会当三儿都当的理直气壮！” 乔爸爸扭头看了乔诗语一眼。乔诗语冷哼一声：“你别看我，等那帮小流氓抓到了，你就知道你的红颜知己到底有多么恶毒了！”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越来越难听，都是跟你妈学的——”乔爸爸说了乔诗语一句，视线扫过正等着看戏的探病群众，顿时一噎。 乔爸爸深吸了一口气，干脆眼不见心不烦的扭过头去，他看着一直表现的沉稳冷静的陆持，走上前握住陆持的手，又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感激的说道：“你就是陆持同学吧？我是乔诗语的爸爸，非常感谢你那晚救了我的女儿。可惜你这孩子施恩不图报，当时也没留个姓名，叔叔这两天一直在找你，却没想到我们居然是在这种情况下见面……叔叔对不起你呀！” 陆持笑了笑，开口说道：“您别这么说，谁碰到了那种事情都会帮忙的。您也放心，我不会把乔诗语的事情说出去的。” 陆持的表态直白，带着一种少年人独有的通透和犀利，却把乔爸爸之前铺垫的寒暄衬得更加虚伪。即便是在生意场上圆滑惯了的乔爸爸也不免尴尬的笑了笑：“叔叔不是这个意思。叔叔相信你是个温柔妥贴的男孩子，一定能理解叔叔为什么要这么做……” 乔爸爸说着，话锋一转，道：“对了，我刚刚已经向你的主治医师咨询过了，医生说你头部遭受重击，患有轻微脑震荡，目前还不知道会不会留下后遗症。不过你放心，你救了诗语，不管这件事是不是那些人的报复，叔叔都不会让你白白被打的。你安心在医院住着，配合医生的治疗，所有的医疗费用都由叔叔出。这件事情叔叔也一定会给你个交代。另外……” 大概是觉着跟一个高中生直接提钱不太妥当，男人的目光在病房内环视一圈，狐疑问道：“陆持同学。你父母呢？” “陆持是外地转学生，他爸妈还在外地没过来！”张扬听着乔诗语他爸一点儿也不走心的假寒暄，忍不住讥讽道：“我说乔叔叔，您对您女儿救命恩人的情况还真是一点也不了解啊！” 乔爸爸脸上一红，讪讪解释道：“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乔叔叔只顾着学校警局两头跑，也没来得及询问太多。” 张扬挑了挑眉，站在一旁的岳斌突然开口问道：“我让你给陆持带的电脑和书包呢？” “大哥，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都到医院了，怎么给你带啊！”张扬冲着岳斌翻了个白眼，歪头看着陆持：“不过我给你带笔记本了。还给你装了时下最火的几款游戏。你好好练练，以后咱们还能组队刷boss！” 陆持笑着道谢，却婉拒了张扬的好意。 “别啊！”张扬皱着眉劝道：“你一个人在病房里能有什么意思呀？我刚听岳斌说你还想复习，我这电脑里除了游戏，还有不少学习笔记呢——你别看我这次月考没考好，但我笔记记得特别棒。咱们学校至少得有一半以上的同学，都买我的笔记当复习资料。” “再说了，我特地回寝室把电脑背过来的。这么沉，我可不想再原封不动的背回去！”张扬说着，不由分说的把笔记本电脑扔到沙发上。 漫不经心的态度看的陆持心惊肉跳，生怕那笔记本摔出什么毛病来。 孙一平笑眯眯的看着同学们的互动，开口劝道：“陆持同学，你也不要太着急了。还是要以治病为主，学习的事情不在一朝一夕。不过，你要是在学习上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我。这几天老师都会过来陪你。” 陆持闻言，冲着孙一平笑了笑：“谢谢孙老师。” 孙一平摆了摆手，又问道：“学校已经给你家长打电话了。他们大概明天晚上就能到燕京。” 站在一旁的乔爸爸立刻接口说道：“到时候我会派人把你父母接过来。孩子，别怕，我们都不会让你有事的。” 乔爸爸到底是个生意繁忙的公司老总。而且不是言情偶像剧里屁事没有只顾跟女主谈恋爱的霸总。所以他也没有时间在病房待太久。见事情都安排的差不多了，当下就领着女儿先行离开。 乔诗语原本不想走，架不住乔爸爸的脸色太难看，只好不甘不愿的跟着走了。临走之前，还恋恋不舍的跟陆持道别，说自己明天还来。 孙一平身为班主任，晚上还要看着同学们上晚自习。见陆持这边暂时没什么大事儿。他也走了。 等三人走后，张扬一边拿出手机，一边捂着肚子抱怨道：“我说，咱们赶紧叫点儿外卖吧！我中午就没吃好，都快饿死了！” 岳斌扭头看了张扬一眼：“你先把电脑给陆持打开。他要看一下邮件。” 张扬挑了挑眉，直接把手机扔给岳斌：“那你打电话叫外卖。” 说着，捞起电脑包坐到陆持旁边。 陆持在张扬的辅导下用笔记本电脑给陆苗苗批完了作业，顺便还根据陆苗苗写作业的情况给她圈定了一下复习范围。等陆持把批好的作业发回去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钟了。 岳斌点的外卖也到了。 鲫鱼豆腐汤，香菇炒豌豆，金针扁豆丝，鲜人参百合炒鱼滑……色泽鲜亮，清汤寡水，向来无肉不欢的小伙伴们登时萎了。 “岳斌你不是吧！”张扬气的差点跳脚：“点了这么多青菜你喂兔子呐！” “陆持受伤了，得吃清淡的。”岳斌说着，给陆持盛了一碗几句豆腐汤：“多喝点，补脑的。” 陆持笑着谢过。 张扬和小伙伴们哀嚎道：“那也不至于这么清淡吧。陆持受伤了我们又没事儿！” “在病号面前大鱼大肉，你不觉得有点太残忍吗？” 岳斌轻轻瞥了反抗的最欢实的张扬一眼：“再说了，晚上吃清淡点儿好，养生。” 张扬气的哑口无言，只能用手指头不断指着岳斌，气哼哼的说道：“早晚有一天我得跟你绝交！绝交！！” 其他几位小伙伴们也捧着碗筷食之无味。最后干脆放下筷子，一脸好奇的跟陆持打听：“如果袭击你的人真的就是骚扰乔校花的那几个流氓。那你还记得他们长什么样儿吗？” “那天太晚了，我根本就没——”陆持说到这里，戛然而止。 几个小伙伴们登时看了过来：“怎么了？” “没什么！”陆持回过神来。他只是在想到那天晚上的事情时，脑海中突然定格出一副画面——就是他在黑漆漆的小胡同里跟那两个流氓对峙的画面。 不过跟记忆力的黑暗模糊不同，脑海中的画面变得异常清晰。即便是在光线不足的情况下，也足以让陆持回忆起这两个人的体态特征——就好像这一段回忆经过专业的技术处理一样。即便是其中一个流氓眼角的一颗带毛的小痣，都回忆的清清楚楚。 陆持不知道自己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下意识的握紧了汤勺，不动声色地说道：“没什么，我就是忽然想起来，那两个人长什么样了！” 第7章 根据脑中回忆起来的犯罪分子的体貌特征，陆持将那天晚上劫持乔诗语的两个流氓画了下来。并且在第二天上午，警察过来录笔录的时候，直接把肖像画交给警察。 来医院录笔录的警察是一男一女，二十多岁，穿着警服，不过看起来更像是警校的学生。浑身上下还透着一股子年轻人的青涩活泼。 扎马尾辫的女警察有些好奇的翻了翻两张栩栩如生，连面部细节都十分精准的肖像画，笑着说道：“不愧是燕大附中的学生，果然厉害。这一手都能比上咱们技术部的老警员了！” 然而就算如此，陆持的画也没起到什么作用。因为就在乔诗语被救当晚，警察就根据唯一被抓的犯罪分子的口供，顺藤摸瓜的摸清了另外两名嫌疑人的身份和社会背景。甚至还摸到了他们的窝点。 可惜这两名嫌犯从那天晚上就没再回家，也没跟亲朋好友联系。警方原本怀疑这两名嫌犯已经潜逃外地，可周一中午就发生了陆持在燕大附小校门口被袭击的案子——如果袭击陆持的人真的是这两名潜逃的嫌犯，那就证明这两个人目前还逗留在燕京没有离开——不过这一切也都是推测，目前还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两起案子的关联性。 更何况，就算技术部能通过对比分析确认嫌犯的身份，如果抓不着人，也没什么用。毕竟，2000年可不像后世，天网系统搞得哪儿哪儿都是摄像头，嫌犯只要出现在镜头下，基本上就属于曝光状态。如今的燕京只在各大交通主干道和人流密集的公众场所，以及比较重要的市政场所安置了摄像头——比如说陆持被袭击的燕大附小校门口，因为是全国重点校区再加上紧邻十字路口，所以才在一个路段内安置了两个摄像头。等到袭击陆持的摩托车拐入路边的小胡同后，就如同鱼游大海——想要在一个足有一千三百多万人口的城市里找到两名刻意隐藏的嫌犯，这难度不比大海捞针容易多少。 不过当着受害人的面，两名警察当然不会说这么丧气的话。他们只是例行的问了笔录，并且安慰陆持，警方一定会全力以赴。 临走之前，陆持指着眼角长了带毛痣的嫌犯的肖像画，开口说道：“我能确定，打我的人就是他。” 两名警察莞尔，相视一笑，开口说道：“你放心吧。警察叔叔们一定会尽快抓住坏人的。” 显然，两人都没把陆持的话放在心上。 陆持眨了眨眼睛，心道：“我说的是真的。” 因为陆持在回忆这两件事的时候，顺便还在脑中还原了那天中午袭击他的那根铁棍的运动轨迹，然后跟劫持乔诗语的两名嫌犯做了对比，最后确定手持铁棒袭击他的人跟劫持乔诗语的带毛痣，两人挥舞手臂的习惯性动作如出一辙。 可惜在警察看来，陆持的坚持只是主观臆断，根本没有可信度。 警察离开后，躺在病床上的陆持无所事事，索性捧着张扬的笔记本电脑继续看笔记。岳斌请来照顾他的护工先生尽职尽责，时不时问他要不要上厕所，要不要喝水，要不要出去走一走。上午十点钟左右，护士又来叫他去做脑ct，观察陆持有没有颅内出血之类的现象。 陆持有些担心的跟主治医师提起自己的记忆力好像变得更好了，询问这算不算是后遗症的一种，会不会对他的身体健康造成影响？ 不过，出于某种顾虑，陆持并没有对医生提及脑海中的详细变化——比如说通过回忆和在脑中的对比就能确定袭击他的人的运动轨迹，再推断出这个人到底是谁这种夸张的事情。 “我以前得看两三遍才能记住的东西，现在看一遍就记住了。而且记得比以前更牢。还有，我觉得我的思维好像也比之前更清晰了。” 陆持有些担心的看着孙医生：“我现在的情况，还是脑震荡吗？” 不是说脑震荡的正常反应是记不起受伤的情景，然后头晕，恶心，呕吐甚至是心悸，多汗，四肢冰凉吗？ 可是陆持除了被打那天有短暂的意识空白和头晕恶心，之后的反应都很正常。吃晚饭时还能回忆起被打的各种细节…… 大脑是人体最精密的器官。即便孙医生是燕京知名的脑科专家，也不敢保证自己对大脑的研究有多么全面。听到陆持的担心，孙医生也只能宽慰道：“大脑本来就是人体最精密的器官。当它受到重创时，确实可能会引发各种症状……” 孙医生下意识的说了一连串的专业术语，从各方面论证陆持刚被送进来的状态确实附和轻度脑震荡的症状。至于陆持为什么会在治疗的过程中又出现这种变化，孙医生表示以目前的医疗水准，不一定能完全解释每个人的病情。但是国际上确实有一些大脑受到重击后患者突然变得更聪明或者掌握了新技能的例子。 “……目前来看，你的治疗状况良好。我们会继续观察一个礼拜到半个月，甚至是更长时间，直到确定你的病情痊愈，或者是彻查出后遗症或者其他并发症……” “当然了，我还是建议你在治疗期间尽量减少脑力劳动……” 等到陆持从孙医生的办公室离开时，已经到了中午时分。岳斌和他的小伙伴们趁着学校午休又跑了出来，还给陆持带了小食堂的饭菜——依旧是以清淡为主。张扬还从十一班拿来了陆持的书包，陆持赶紧把张扬的笔记本还给他：“谢谢你的电脑。不过你还是拿回去吧。放在医院太不安全——要不是医生不让，我上午做ct都差点抱着它了。” 张扬眉峰一挑，很不赞同的问道：“你不是还得给你妹妹批作业嘛！我拿走了，你用什么？” “早上遛弯的时候我发现医院后门那条街上有家网吧。我去那边就行。正好也当遛弯儿了。” “哎呦喂，你也不嫌折腾！”张扬抓了抓脑袋：“那我的学习笔记呢？你难道就不觊觎我的学习笔记吗？你知不知道，全校有多少同学都对我的笔记垂涎三尺！现在白给你看，你要珍惜——” “我都背下来了！” 陆持一句话仿佛按下了暂停键，别说张扬，就连低头摆饭的岳斌和喋喋不休的讨论游戏攻略的其他小伙伴们也都安静了。几个人抬起头，默默的看着陆持。满脸都是“我就静静的看你装逼”！ 面对众人灼灼的视线，陆持淡定的点了点头，道：“真的。” “怎么可能！”张扬瞬间炸毛：“你造我花了多长时间才记好笔记吗？你造我为了记笔记，跑了多少趟老师办公室吗？这么多科，这么多本，不算图表，全部加起来至少也得百八十万字。别说你这个轻度脑震荡了，就算是个正常人，我给他一天一宿，他也背不下来好吧。” 第6节 张扬说的斩钉截铁。 陆持也不跟他争执，微微一笑：“九科笔记，不算标点符号一共一百零八万六千五百二十六个字。结合考试大纲的要求，涵盖高中三年文理科所有知识点。全面、详细、精准、循序渐进、详略得当，真的特别棒。” 张扬瞠目结舌的看着陆持，直接打开电脑，翻出九个文档，点击字数统计累积相加后…… 张扬抬起头，一脸傲娇的说道：“你别以为你夸我这么多，我就不知道你是用字数统计的方法知道九本笔记的累积字数的！” 陆持只是个未满十七岁的少年人。他背负着父母和弟弟的期望，背井离乡从东北老家来到首都燕京，从县中学转到全国最好的高中，从一个常年霸占全学年第一的学霸变成几门考试都不及格的学渣，又在一个礼拜内连续经历了英雄救美和流氓报复两件大事，自己也被一棍子打出轻度脑震荡，脑袋还莫名其妙的发生了变异，还要担心潜逃的嫌犯会不会继续盯上他们家，盯上他的弟弟妹妹…… 一件又一件的麻烦接踵而来，不断压在少年单薄的肩膀上。也将少年压得神经紧绷喘不过气。如今又看到岳斌和其他小伙伴们一脸不信任的表情，陆持突然就想起了刚刚警察来录口供时同样的不以为然—— 没人相信我的话，即便我说的是实话，你们也都以为我是在主观臆断，信口胡说……那我……就证明给你们看好了！ 陆持眨了眨眼睛，他冲着张扬微微一笑：“高中数学知识点，第一章 ，集合……” 五分钟后，张扬面容严肃的滚动着鼠标，电脑上的数学笔记不断翻页，每一页每一个字都跟陆持的背诵一字不差。 六分钟后，病房内的小伙伴们留意到张扬的表情，全都放下了自己的事情，团团围住张扬帮他盯着电脑 十分钟后，众人脸色微变。 十三分后，张扬打断陆持的背诵，直接将笔记翻到中间的位置，抽到中间段落随便念了一句，陆持想了几秒钟，顺着张扬的话继续往下背。 十五分钟后，岳斌抢过张扬的电脑，关掉数学笔记换成英语笔记，鼠标直接下拉到三分之二的位置，以标准的英伦腔念了一句单词——陆持拿起矿泉水润了润嗓子，顺着岳斌的提醒继续背。 二十分钟后，另外一位小伙伴打开化学笔记，继续抽段考陆持。 接下来的十分钟，几个小伙伴连续换了七科笔记，分别从不同的进度开始提问，陆持兴之所至，倒背如流。 五双眼睛盯着电脑屏幕上的文档一个字一个字的从后往前看，最后全都不敢置信的看向陆持。 背的神清气爽的陆持这才停下，看着脸都绿了的小伙伴们，微微一笑，冲着张扬说道：“多谢你的笔记，写的特别棒。令我受益匪浅。” 第8章 “哎呦我去！”半晌过后，张扬结束目瞪狗呆的状态，一脸惊叹的拍了拍陆持的肩膀：“你小子行啊。统共一百多万字儿的笔记，一般人就是看一遍都得花上好几天，更别说背了。你小子居然倒背如流……我看这不止是过目不忘，至少还得一目十行吧？” “可不是嘛！”其他小伙伴也都反应过来，看着陆持被纱布包好的脑袋啧啧称奇：“你这技能可真不错。我要是有你这技能，何愁考试考不进前一百。” “最重要的是，我要有这技能，以后就算考不好，也不怕我爸妈的男女混合双打了——丫要是敢冲我挥鸡毛掸子，我直接把我妈藏私房钱的存折和秘密都抖落出来，再把我爸保养的小三儿小四儿的电话号抖落出几个——想打我，丫先内部混战一场吧！” 其他几人一脸惊悚的看着说话的小伙伴，总觉得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还是岳斌的心更细一些，他仔细看了看陆持的脸色，不急不速的分析道：“一百多万字的笔记，就算你一目十行，想要看完九科笔记，至少也得十来个小时。张扬是昨天晚上六点多来的，我们晚上七点吃的晚饭，就算我们八点走的……你今天上午十点钟还要做脑ct复查，我们十二点半到这儿的时候你还在孙医生的办公室没回来……也就是说，从昨天晚上八点钟到今天上午十点钟，把你上厕所遛弯儿吃早饭的时间都算上，总共十四个小时，你看完了一百一十万字……” 陆持心里咯噔一下，正想着该如何解释自己的“奇异”行为，就见岳斌一脸不赞同的看着他：“孙医生不是说了吗，你在治疗期间要尽量少用脑。要保证大脑有充足的休息时间。你这么不管不顾的，是不是真怕没有后遗症啊？” 陆持闻言一怔，抬头看着岳斌。 岳斌轻哼了一声：“你看着我也没用。不行，我得跟那护工好好说说。我请他来是照顾你的，他是怎么照顾的？是不是晚上只顾自己睡觉都不看着你点儿。你也是，自己什么情况自己不知道吗？你熬了一晚上，难道就没觉着头晕恶心难受吗？” 其他几个同学听了这话，也纷纷劝道：“可不是嘛。陆持同学，我们知道你以前在县中学的时候成绩很好，冷不丁转到燕大附中，还有点接受不了考试不及格的现状，放不下优等生的架子。可是你也不能拿着自己的身体乱来啊！人孙老师都说了，学习，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你得细水长流，得懂怎么合理的管理和支配自己的时间……照你这情况，估计还得多看看心理医生，学一下怎么平衡自己的心态。你要知道，燕大附中是全国最好的中学，校里边的牛人海了去了。你就算是全学年第一，也照样能有人在竞赛成绩，或者是其他方面超越你。你比如说吧……” 张扬说到这里，指了指岳斌，又指了指自己：“你别看岳斌这小子每回考试成绩都比我好，可是在做生意的天赋上，他可不如我——小爷我在全年级的排名虽然没进前一百，可是我的复习笔记却受到了全校同学，甚至是不少外校同学的追捧。你就算算，咱们学校高中部一共两千多名学生，就算只有一半儿的同学跟我这购买了复习笔记，每本笔记就按三十块钱算，我光在学校里就能赚多少钱？” 张扬说到这里的表情特别得意，还冲着岳斌挑了挑眉。似乎能在某方面赢了岳斌一把，就是他人生中的莫大荣幸。 岳斌看着张扬，露出一个斯文败类的笑容。 张扬嘚瑟的神情微微一敛，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当然了，你也不要以为岳斌这回月考考了全学年第八，他就不如常年霸占第一名的卓越——虽然卓越那孙子的考试成绩是不错，但是他也只是考试成绩不错而已。除了成绩，他还有什么呀？人岳斌会六国语言，还会开车开游艇，甚至还拿过国际童子军训练营的荣誉徽章……不比那个只知道死学死学的假清高强多了？我就纳了闷儿了，他卓越凭什么——” 张扬话还没说完，病房门突然被人推开了。 捧着保温饭桶的乔诗语笑盈盈的站在门外：“呦，这么多人呀。你们聊什么呢这么热闹？” 病房里顿时一静，岳斌笑着接口道：“张扬正给陆持介绍咱们学校的同学呢。你呢，怎么才过来？” 乔诗语微微一笑，进来说道：“我在小食堂给陆持炖了猪脑花儿。” 乔诗语把保温饭桶放在桌上，拧开盖子给陆持盛了一碗脑花儿，殷勤的笑道：“陆持，这是我亲自下厨炖的，补脑的，你尝尝吧？” 陆持低头看着碗里的脑花儿，脸上的笑容有点儿僵—— 不得不说，受到家人的影响，陆持不但是个吃货，还是个比较保守且注重食物颜值的吃货。也就是说，陆持的食谱里边可以接受鸡鸭鱼肉虾蟹甚至是蝉蛹这种在北方比较平常的菜色，也可以勉强接受牛打了猪下水这种杂汤杂菜。但是一颗完完整整色泽鲜嫩栩栩如生的猪脑花…… 陆持吞了吞口水，只觉得手臂上的汗毛都静悄悄的站起来了。 乔诗语也留意到了陆持的勉强，脸上的笑容微微一顿：“怎么了，你怕我厨艺不好呀？你放心吧，这汤是我特意学的，来之前我还喝了一碗呢，挺好喝的。” “不是，”陆持捧着碗勺，冲着乔诗语微微一笑：“我就是有点……” 陆持不知道该怎么说。 岳斌眨了眨眼，接口问道：“是不是不敢吃呀？” 陆持笑了笑，点头说道：“以前……确实没吃过。” “是吗？这样啊……”乔诗语的笑容也变得有点尴尬了，她下意识的用手掖了掖头发，自责道：“真是的，你看我，光想着吃猪脑花补脑的事情了，竟然忘了问你爱不爱吃。那要不……” 乔诗语顿了顿，用手指了指桌子，勉强忍着失落的道：“你就放那儿吧。下次我再给你做别的。” 人家特意给自己做的汤，还从学校打车送到医院来。陆持就算情商低，也不会做出这么浪费别人心意的事情。 他低着头，看了一眼碗里的脑花儿，避开脑花儿的位置舀了一勺汤尝了尝—— “确实挺好喝的。”陆持笑容温润的看了乔诗语一眼，温声说道：“谢谢你。” 乔诗语看着陆持笑的缱绻的眉眼，只觉得微微一晕，好像也得了脑震荡后遗症似的。 吃过午饭后，岳斌和他的小伙伴们掐着下午上课的点儿离开。临走之前，还不忘带走了张扬的电脑和他特地给陆持带过来的书包。 “下午你就好好休息吧。晚上放学后我们再来看你，顺便把电脑给你送过来。你也不要去什么网吧了。那地方，乌漆墨黑烟熏火燎的，你一病号也不适合往里钻……”岳斌啰啰嗦嗦，还把护工叫了过来一顿嘱咐。结果光顾着说话没注意，一回头险些撞到门框上。 岳斌下意识的扇了门框一巴掌为自己报仇，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非常自然，明显不是头一回。 然后，岳斌甩了甩掌心通红的右手，冲陆持说道：“我们走了。晚上见~” 陆持：“……” 一大帮人呼啦啦的来又呼啦啦的离开。当病房里只剩下自己的时候，陆持竟然有种孤单的感觉。他笑着摇了摇头，顺手拿起放在床头桌上的报纸，正要看看今天的燕京新闻，刚刚出去倒垃圾的护工先生立刻出现在门口，一脸为难的道：“小同学，你还是别看报纸了吧？刚刚你也听到了，小岳先生让你好好休息。你要是再这么用脑子，小岳先生会扣我工资的。” “我就是随便看看……”陆持看着护工先生一脸为难的样子，只好把报纸递了过来：“那行，我不看了。我睡会儿觉行吧？” “这个没问题。”护工先生用最快的速度接过陆持手中的报纸，又以打扫卫生为由，把病房里带字儿的东西——除了药盒以外全都收拾干净。确保屋内没有任何“漏网之鱼”，这才如释重负的退到门外。 陆持面无表情地看着护工先生的夸张举动，只觉得连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索性往床上一趟，闭目养神。 半梦半醒间，陆持发现自己又开始做梦。只是这一回跟前几次又不一样——他居然完完整整的梦到了考卷上的试题，并且“意识清醒”的看清了每一道题。 也不知道是不是背下了九本复习笔记的关系，陆持总觉得这些题他好像都会做。正好闲着无聊，陆持下意识在脑中进行推演，试图将看到的每一道题解答出来，并试图捋顺出卷老师在出题时想要学生掌握的知识点…… 等到陆持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陆爸陆妈全都坐在病床边儿，上一脸关切的看着他。 “儿子，你醒啦？感觉怎么样？头还疼不疼了？”陆妈妈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摸了摸陆持的额头：“妈摸摸你，疼不疼，啊？” 陆持看着陆妈妈泪水涟涟的样子，笑着握住她的手，道：“妈，没事儿，你摸吧，我一点都不疼。” “那棒子打我后脑勺了！” 陆妈妈：“……” “你这孩子！”陆妈妈轻轻拍了一下陆持的胳膊，哭笑不得的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逗你妈。” “我真不疼。”陆持笑嘻嘻的从床上坐起来：“轻微脑震荡而已。要不是医生坚持让我住院观察，我都能回学校了。” “你还是老老实实在医院呆着吧！”陆爸爸没好气的看了陆持一眼：“也不知道咱们陆家今年犯了什么说道，一个你弟，一个你……” “这不是继承了爸爸你的古道热肠侠肝义胆嘛！”陆持笑嘻嘻的拽了拽陆爸爸的袖子。在哄自家父母开心这件事上，陆持显然比他弟弟更放得开。 陆爸爸无奈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大儿子：“就知道说好听的忽悠你爸妈。” 陆持勾勾嘴角：“这次我受伤的事儿，就别告诉小衡和苗苗了，省的他们跟着担心。” “你要是怕家人担心，今后就别这么莽撞。”陆爸爸顺手拿起苹果给陆持削皮：“对了，我们过来的时候碰到了一个自称乔总的人，他说他是你救的那个小姑娘的父亲，搁火车站堵着我和你妈，非要给我们塞二十万。我跟你妈没要。” “那是，我爸妈是什么人，怎么可能会要他这种钱。”陆持笑嘻嘻的，一脸的温顺乖巧。 陆爸爸看了大儿子一眼，继续说道：“不过我也跟他说了。我儿子是为了救他闺女才摊上的这件祸事。你这脑子要是没事儿也就算了，真要是有什么后遗症，我还得找他。” 说完，陆爸爸似乎不想再跟儿子讨论这个话题。话锋一转，又问道：“知道打你的人长什么样吗？警察那边儿怎么说？什么时候能抓到人？” 陆持笑了笑，知道他爸这是不生气了。赶紧态度正确言行乖巧的回答问题。 半个月后，陆持终于出院返校。 非常不巧的是，陆持在返校这一天恰好碰上了燕大附中高二年级的例行周考。 陆持：“……”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别人的梦都稀奇古怪，大哥做梦不是考试就是与工作相关。为了保证金手指的顺利开挂，还要努力改善睡眠质量…… 该说不愧是万年单身哥，连金手指都注孤生的这么清丽脱俗_(:з」∠)_ 第9章 考试的时间只剩下最后五分钟，陆持神色莫名的坐在座位上，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考卷上的试题，按照学号坐在周围的同学，就连讲台上监考老师来回踱步的频率都和梦境中一模一样。 刺耳的铃声猛然响起，周围的同学一个个起身离开，监考老师站在讲台上，提醒大家注意考试纪律，把笔放下不要再答题了。一边说着，一边从讲台上走下来，按照顺序收考卷…… 陆持有些艰难的吞了吞口水，握着碳素笔的右手微微发抖，滴滴冷汗从额头上溢出来。 “同学，同学，你还好吧？” “啊？”被监考老师拍肩膀的动作惊醒。陆持猛地抬起头，怔怔的看着监考老师。 “这位同学，你是不是不太舒服呀？要不要送你去校医室？”监考老师看着面色苍白的陆持，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又摸了摸他的脉搏：“你怎么出了那么多汗，心跳也特别快。” 监考老师说着，示意考场内还没离开的考生到饮水机前接一杯热水过来。 陆持接过盛装热水的纸杯。略微烫手的温度从掌心传来，陆持僵硬的思维似乎也慢慢熨烫开来。他冲着监考老师笑了笑，开口说道：“谢谢老师。我没什么事儿，就是头有点疼。” “最近天有点儿热，你是不是中暑了？我让其他同学陪你去趟校医室吧？” “不用了。”陆持摇了摇头，将自己的英语考卷交给监考老师：“我真的没事儿。” “那好吧！”见陆持坚持，监考老师也不好再说什么，他点了点头，温声嘱咐道：“那你自己注意点儿，要是难受的厉害，也别强撑着，赶紧去校医室。毕竟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第7节 监考老师说着，又拍了拍陆持的肩膀，这才离开陆持的位置去收其他学生的考卷。 为了锻炼学生的应试能力，燕大附中的考试形式跟高考一样，都是两天，每天考两场。高二和高三年级考完英语后就直接午休了。然而高一年级的学生还在正常上课。所以高二和高三年级的同学也不敢喧哗吵闹打扰到别人，只能静悄悄的离开教学楼。 陆持在考场发呆时耽误了一会儿，等他离开的时候，整个楼层都没什么人了。陆持就这么恍恍惚惚的一直走到教学楼外，被一直守在楼底下的岳斌叫住了。 “你怎么才下来呀，等你好半天了！”岳斌将一瓶罐装的核桃奶塞到陆持的手上，笑嘻嘻的说道：“给你喝，补脑的。” 说着，岳斌也留意到陆持过分苍白的脸色：“你这是怎么了？该不会是脑震荡的后遗症发作了吧？” “没什么，我就是觉着……”我有点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做梦了。 我究竟是活着还是死了，现在的一切究竟是真实还是臆想？为什么我会接连梦到还没发生的事情？或者说，为什么我的人生总是在不断的重复着？ 陆持的视线从岳斌、张扬和其他小伙伴的脸上一一扫过。 岳斌等人全都发现了陆持的不对劲儿，屏息凝神的等着陆持接下来的话。 沉默了好半天，陆持才勉强一笑，淡淡说道：“……我就是觉得，那卷子上的题我都会做！” “嗨，我还当什么事儿呢！”被陆持的大喘气吓了一大跳，张扬一拍大腿：“你是不是耍我们玩儿呢？你都把那九本笔记背下来了，这卷子还有什么不会做的？” “我说老陆同学，你可不太地道啊。我们大家这么担心你，你跟我们玩儿这个！”张扬抱怨了一句，不由分说的揽着陆持的肩膀往食堂的方向走：“要不是看在你大病初愈的份儿上，我非得敲你一顿不可！” 其他几个同学笑嘻嘻的围过来插科打诨，也都凑趣的抱怨陆持学坏了。陆持也只是笑笑不说话。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唯有岳斌皱了皱眉——他总觉得陆持刚才要说的，好像不是这个。 因为下午还有一场数学要考。中午吃完了饭，大家就想着找个地方休息一下。陆持是住校生，就想着回寝室睡一会儿。张扬对此敬谢不敏，嬉皮笑脸的说道：“别啊，光睡觉多没意思，要不咱们去网吧，我教你打游戏呀？” 陆持怎么可能有心思打游戏。他冲着张扬摇了摇头，歉然说道：“我有点儿头疼，就不去了。” “应该是用脑过度了需要休息。”岳斌手插着兜，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脸色一直很苍白——气色简直比住院那几天还不好的陆持。冲着张扬几人说道：“这样吧。我送陆持回寝室，你们几个出去玩吧。”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陆持话还没说完，就听张扬笑嘻嘻的说道：“你自己还真回不去。” 张扬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岳斌：“你换寝室了，现在跟我和岳斌住一屋。对了，还有你们班的潘天博。” 陆持一愣。他什么时候换的寝室他怎么不知道？ “我们帮你换的。”岳斌留意到陆持的神色，笑着解释道：“反正你原先的室友跟你也不太熟。跟我们住一起，大家相互还有个照应。” 张扬笑嘻嘻的接口道：“可不是嘛。这还是岳斌特意找孙老师调的，要不然学校还不让呢。” 陆持敏锐的注意到岳斌说的是“反正你原先的室友跟你也不太熟”，而不是“你跟你原先的室友不太熟”，他也不知道这里边究竟有什么问题，只好笑道：“那好吧。就麻烦你送我回寝室了。” “不麻烦，正好我也回去睡一觉。”岳斌说着，顺手接过陆持的书包单肩背着，回头叮嘱张扬：“下午三点钟考试，你们可别玩的忘了时间。” “放心吧！”张扬冲着岳斌一摆手，带着小伙伴们呼啦啦的走了。 一大帮人只剩下岳斌和陆持。岳斌打量着陆持，小心翼翼地道：“你要是想说什么，或者想问什么，那就问吧！” 陆持原本都不想提这件事儿了。没想到却被岳斌看穿了。他定定的看着岳斌，很久没说话。久到岳斌都以为陆持不会开口了，陆持才缓缓问道：“你说，脑震荡的后遗症会不会让人变成神经病？” 岳斌一愣。下意识问道：“什么意思？” “就是……可能会出现幻觉什么的。”陆持想了想，也不知道该怎么描述他现在的情况——况且有些事情，他还不确定要不要说，该不该说。 岳斌有些疑惑的用手挠了挠脸颊，这动作给他平添了几分孩子气。 陆持见状，微微一笑：“算了，别说这个了。咱们回寝室吧。我有点累，想睡一会儿。” 岳斌本来想说什么的，听到陆持这话，只能点了点头，带着陆持回宿舍。 陆持刚转学过来的时候被学校分到了男宿舍楼的二零二，搁医院住了半个月就被岳斌几人“擅自”挪到了二三三。陆持回到宿舍的时候正好碰到了从食堂回来的潘天博。 大半个月没见面，潘同桌依然神采奕奕，见着陆持就是一顿熊抱：“哎呦我的同桌呦，你可算是回来了。这大半个月留我一个人独守空桌，别人都是成双成对儿的。可寂寞死我了。” “对了，你现在怎么样，病都好利索了吗？”还没等陆持回应，潘天博又嘿嘿笑道：“我说陆持同学，瞧瞧你这命儿，刚转学第一天碰上月考，回校第一天又碰上周考，这回要是没考好，你可别往心里去。非战之罪呀！” 岳斌看着两人聊天，笑眯眯的说道：“你们先聊着，我有点事儿出去一下。” 说着，又叮嘱潘天博：“别跟他聊太久。刚考完试，他不太舒服。让他多睡一会儿。” 潘天博眨巴着他那双小而聚神的眼睛点了点头。等到岳斌离开后，这才用胳膊怼了怼陆持的胸口，眉飞色舞的说道：“你还真别说，岳斌这帮人看着挺狂挺傲的，真相处起来倒还不错。人也挺细心的。” 陆持微微一笑：“他们是挺好的。” 顿了顿，又问：“我们怎么换寝室了？” 原本叽叽呱呱说个没完的潘天博戛然而止。他看了陆持一眼，支支吾吾的说道：“也没什么。就是岳斌这帮人心血来潮，想要当感受一下住宿生的生活。大概齐是觉着咱们俩也挺投缘的，所以非要找咱们两个当室友——” “他们原本不住校吗？”陆持眉峰一挑，看着潘天博。 潘天博的神色顿时就像一只被人掐住了脖子的肥鸡。他眨巴着他那双小而聚神的黑豆眼，试图蒙混过关。然而陆持毫无波动。 “哎呀！”潘天博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岳斌和张扬不让我告诉你的。” “不过这事儿你知道了也没什么不好！” “就是咱原先寝室那帮人，不知从哪儿打听的，非说你以前是混过的，所以才跟外面的小混混有联系，才会被打。再加上你刚转过来的时候考试不是没考好嘛！他们就觉着跟你住一个寝室可能会影响他们的学习……这其实都是没影的事儿，就他们瞎传。后来就被岳斌他们听到了。岳斌就跟咱班老孙商量了一下，就给你转寝室了。” 陆持没想到中间还有这波折。想了想，又问道：“那你又是怎么……” “嗨，咱俩不是同桌嘛！”潘天博抓完头发又开始抓脖子，就跟浑身上下长了虱子似的：“我听不惯他们那么说你，就跟他们争执了几句……其实他们就是嫉妒，看不惯校花喜欢你呗！还有岳斌他们也愿意带着你玩儿……你也理解一下，不遭人嫉是庸才嘛。今后你碰着这帮人，不搭理他们就完了。反正有岳斌罩着你，他们也不敢再欺负你了。” 潘天博没说的是，就因为这几句争执他险些被揍。好在当时张扬来他们班给陆持取拿书包，小胖子这才避免了成为发面馒头的下场。后来岳斌给陆持换寝室的时候索性也帮他换了，理由是寝室里多一个跟陆持处的好的同班同学，会有利于陆持的病情康复。 “那什么，你不是头疼嘛。你先睡觉吧。我还得去图书馆一趟，有几本书到期了，得还。”潘天博说着，把桌上的课本练习册都收拾好。准备到图书馆去学习：“对了，靠窗右边这张床是你的。被褥我都给你晒过了，一点儿不潮，你直接盖就行。我走啦，拜拜。” 寝室里又剩下陆持一个人。他走到自己的床铺前，默默的脱下校服，又将校服整整齐齐的叠好放在椅子上，这才爬到上铺睡觉。 不知过了多久，等陆持醒过来的时候，岳斌已经回来了，背对着他坐在书桌前看书。察觉到上铺的动静，岳斌回头，笑着说道：“醒啦？” 陆持点了点头，从床上爬下来，一眼就看到了摆放在他书桌上的三本书——《后天性学者症候群》、《你所不了解的自闭症天才》、《天才与疯子只有一线之隔》。 陆持有些好奇的拿起《后天性学者症候群》翻了翻，问道：“这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脑震荡的后遗症究竟包不包括脑中出现幻觉什么的。”岳斌双臂抱胸，用下巴点了点陆持手上的书：“但是我却听说过，一些原本很平常的人，因为意外撞击到了脑部造成脑震荡后，忽然变成各种领域里的天才……我觉得你可能需要这些，所以就去图书馆找了点资料。不过国内在这方面的研究很少，校图书馆这方面的书籍也不多。你先凑合着看吧。” 陆持拿着书的手微微一顿，只觉得一股热意涌上眼眶，他深吸了一口气，闷闷的道：“谢谢你。” 岳斌微微一笑：“举手之劳而已。” “不光是这个。”陆持说着，看向岳斌：“还有换寝室的事儿。” 岳斌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僵，气急败坏的道：“潘天博这个大嘴巴！我就知道他靠不住！” 说着，岳斌有点不自在屈起手指挠了挠脸颊：“你不会怪我吧？” “什么？”陆持闻言一愣。 “就是，我和张扬用你的事儿去找老孙，让他帮忙说服我爸妈答应我住校的事儿——那什么，我可不是利用你啊，这就是恰逢其会！对，就是恰逢其会——” “他没说这个！” “什么？” “潘天博没说这个。”陆持耐心笑道：“他就说了我们原先寝室的同学很不待见我，你仗义出手，把我从敌视圈里捞出来的这一段儿。” 岳斌脸色一僵。过了一会儿，校草同学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问道：“咱们能倒一下带吗？就到一分钟之前。你问我什么来着？对，不客气。举手之捞，何足挂齿。” 陆持哑然失笑，点头说道：“好吧。就到一分钟之前。” “不过我想说的是，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原因做到这些，我都承情。” “谢谢你。” 第10章 “后天性学者症候群，是指患者在头部遭受创伤后，突然间发展出来的特殊才能。一般情况下，患有后天性学者症候群的患者会存在严重的智力障碍、自闭症或者其他心理疾病。与此同时，也会拥有与其障碍完全相对的惊人……” 为期两天的周考之后，高二年级和高三年级恢复了正常的上课节奏。就连暂停了一天的晚自习也在考试结束的当天就恢复了。只不过各科老师都被叫到办公室批卷子，没人盯着晚自习。所以晚自习的纪律要比平时稍稍差了一点。 “我说，你这是看什么呢？”晚自习上，潘天博用胳膊肘怼了怼陆持，好奇的问道。 陆持闻言，直接把书从桌上立了起来。潘天博顺着这个角度歪了歪脑袋，就看到书的封面上写着《后天性学者症候群》几个大字。 “后天性学者……还症候群？”潘天博满头雾水的抓了抓头发：“什么意思呀？你怎么会突然看这种书？” “闲着无聊，随便看看的。”陆持勾了勾嘴角，温声答道。 “这种书有什么好看的。”潘天博不以为然的嘀咕了一句，眼睛一亮：“要不咱俩玩儿五子棋吧。刚考完试，我有点儿学不下去。” 陆持看了潘天博一眼，笑着摇头。 “哎，我发现你这两天心情不错啊！”潘天博看着陆持一闪而逝的笑容，颇有点羡慕嫉妒恨的问道：“被校花倒追的感觉特爽吧？有啥感想，说说呗？” “我跟乔诗语没关系。她也不是倒追我。你别乱说。”陆持大哥又翻了一页，随口说道。 “骗人，她要不是想追你，凭什么每天炖汤给你喝？”潘天博气哼哼的看着陆持：“小食堂的人都看到了，你还瞒着我，真不是兄弟。” “我真没骗你。”见潘天博真有些介意了，陆持放下书，无奈的解释道：“我跟乔诗语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我们就是普通同学。” “你就编吧。普通同学她对你那么好？”潘天博双臂交叠，下巴搭在手臂上，气哼哼的说道：“我跟她也是普通同学，她怎么不炖汤给我喝呀？” 陆持闻言，一脸认真思考的摸了摸下巴，沉吟道：“大概是因为……你长得没我帅吧？” 潘天博：“……” 看着潘天博一脸心塞却无力反驳的表情，陆持莞尔一笑，胡乱揉了揉胖子的脑袋：“开玩笑的。” 潘天博气呼呼的白了陆持一眼：“岳斌他们说的没错，你丫就是学坏了！” “学坏了倒不要紧，最过分的是你居然还敢辜负美人恩。那可是乔校花亲手给你炖的补汤啊，你都不喝就给人送回去了。你知不知道咱班同学——应该不止咱班，是全校三分之二的男同学都羡慕死你了。要不是校规不允许，估计你都得被他们拖到小树林里敲闷棍。” 陆持刚刚经历过一次蓄意报复，对“敲闷棍”这几个字异常敏感。听到潘天博的话，他下意识的摸了摸后脑勺，感觉被打的地方还有些隐隐作痛。 “所以我不敢接受美人恩呀。”陆持笑容可掬的说道：“你看我没喝那补汤，大家都这么恨我了。我要是真喝了，指不定连你都跟我绝交了。” “我是那种人吗！”潘天博一脸正色的看着陆持：“我顶多让你把汤分我一碗。让我也尝尝校花同学亲手熬的汤是什么滋味儿的。” 陆持微微一笑，继续看书。 教室里的白炽灯很亮，可潘天博却险些被陆持低头浅笑的模样晃瞎了双眼。那眼角眉梢氤氲开的温润缱绻就像是夜半三更里悄然绽放的昙花，潘天博气哼哼的从桌堂里拿出随身听和耳机，有点儿体会到了乔校花被这个不领情的傻瓜拒绝那么多次，还坚持不懈送羹汤的心情。 再想一想自己出门问个路都会被路人指个反方向的待遇——妈哒，都快对这个看脸的世界绝望了！ “这世界对胖子真是太不友好了！”潘天博趴在桌上哼哼了几声，扭头看着陆持：“我为什么会答应岳斌，跟你和张扬住一个寝室呢。搞得我现在越来越不受待见了。大家还说我的存在严重拉低了二三三寝室的颜值。” 看着潘天博委屈巴巴的样子，陆持眨了眨眼睛，从练习本上撕下一张纸，在手里叠来叠去撕来撕去，最后展开——竟然是一只白白胖胖憨态可掬后背还带着两个小翅膀的纸人。 第8节 潘天博一脸震惊的坐直了身子：“我去，你居然还会剪纸！” 潘天博的嗓门太大，以至于在上晚自习的其他同学全都转过身来。不过脸上的不满在看到陆持手里的小纸人时，顿时变成了好奇和惊喜。 “好可爱呀！”坐在前桌的女同学简直要捧脸尖叫：“可以给我看看吗？” 陆持侧头看着潘天博，但笑不语。 前桌女同学秒懂，立刻扭头问潘天博：“可以给我看看吗？” 潘天博一脸的与有荣焉，骄傲的说道：“当然可以。” 前桌女同学小心翼翼地从陆持的手上接过小纸人，翻来覆去的看。其他同学也都凑了过来，争相把玩了一会儿，感叹的说道：“真好玩儿。可惜这剪的是潘天博吧？” 潘天博：“……”什么意思呀？ 教室里的骚动引来了在各楼层巡逻的教导处主任，人到中年聪明绝顶的廖主任站在班级门口敲了敲门，聚集在陆持课桌周围的同学们一下子如鸟兽散，战战兢兢地回到座位上。潘天博也悄咪咪的把陆持给他撕的小纸人夹到英语书里藏好。 廖主任哼了两声，直接走到潘天博的课桌旁边，用手指敲了敲桌子，沉声道：“拿出来。” 潘天博耷拉着脑袋，不甘不愿的将小纸人交了出来。 一直就很沉迷这些民间艺术的廖主任也没想到引起晚自习骚动的居然是这么一张圆滚滚胖乎乎憨态可掬栩栩如生的小纸人。登时忍不住手痒的把玩了一会儿，然后故作严肃的清了清嗓子，开口训斥道：“上晚自习不好好复习，居然还敢开小差。看来你们周考都考的不错是吧？” “这东西没收了，明天午休后到我办公室来拿！”说着，教导处主人又背着手在教室里走了几圈，这才施施然的离开。 潘天博一脸丧气的摊在课桌上，委屈巴巴地看着陆持，眼神绝望的说道：“我就说吧，这世界对胖子太不友好了！” 陆持：“……” 到手的礼物都被抢走了，自己还要被教导主任叫到办公室批评。潘天博小胖子委屈的不得了。以至于晚自习结束回到寝室的时候还在念叨这件事儿。陆持实在没有办法，只得答应潘天博再给他剪一张纸人——因为有了趁手工具（剪子）的原因，陆持这回剪的纸人其实比晚自习上的更精致。然而潘天博还是对他的第一个小纸人念念不忘。 同寝的岳斌和张扬一脸吃味的盯着潘天博……拿在手里不断显摆的小纸人，灼灼的目光全都落在陆持的脸上：“我们的呢！” “正准备剪呢！”陆持笑眯眯的摇了摇剪子，沉吟片刻，拿出一张白纸。 不用画样子，也不用测量，只凭一把剪子在一张折折叠叠的纸上来回游走。细碎的纸屑如雪花般纷纷落下，当一切结束时，陆持放下剪子，将白纸展开，一个手抓篮球的q版小纸人跃然于眼前。 岳斌看着陆持手上的q版小纸人，一脸惊喜的用手指了指自己：“这是我？” 陆持笑着点了点头，把小纸人递给岳斌。然后又看了张扬一眼，低头剪纸。 也得到了自己那份的张扬爱不释手的把玩着小纸人，由衷的赞叹道：“陆持你可太厉害了。就这一手要是拿去泡妞的话，什么妞儿拿不下呀！” “你能教教我吗？” 陆持：“……” 岳斌一巴掌拍在张扬的后脑勺：“教什么教，还拿去泡妞儿，你别把我们家的小路痴给教坏了。” “什么时候就成你们家的了！”张扬反手摸了摸脑袋，气哼哼的说道：“你也太霸道了吧！” 岳斌也哼了一声：“总之陆持是不会教你去泡妞的。” 说着，岳斌搬了把椅子坐在陆持的面前，努力瞪大眼睛人畜无害的问道：“陆持，如果我想跟你学这个。你能教我吗？” “呦呵！岳斌你好意思么你！”没等岳斌说完话，张扬就是一个大白眼—— 岳斌也一个大白眼怼回去，继续冲着陆持说道：“我想剪个我跟我爸妈在一起的全家福。我要是拿一张照片给你，你能教我吗？” 最近一段时间，兴趣十分广博的岳斌又迷上了单反。这个兴趣爱好直接导致他的零花钱飞速下降。面临财政危机的岳斌只好想办法开源节流——努力讨好爸妈增加他的零花钱额度。 正愁不知该从哪儿下手呢。一个会剪纸的陆持同学吧唧一下掉到了他面前。这简直就是老天爷送他的机缘啊！ 所以岳斌当机立断。立刻抱住了陆持：“你一定得教会我。到时候兄弟带你吃香的喝辣的，你这学期的伙食就被我承包了！” 第11章 燕大附中各科老师的批卷速度特别快。快到考试结束的第三天早上，所有学生的成绩就出来了。各科老师直接把成绩往电脑里一输，统计了总分后再点击排序，年级名次和班级名次也都在第一时间新鲜出炉。 而在年级排行榜上，一个对大部分老师和同学来说都很陌生的名字横空出世，直接压倒了自入学以来一直霸占着年级第一的卓越，成为新的年纪第一。 在学校公布年级名次和班级名次的第一时间，陆持这个名字也如风吹野草般瞬间传遍了燕大附中。 “真的假的，居然比卓越高了七分？总分都过七百了呀！” “这个陆持到底是谁啊，以前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好像是个转学生，就那个被飞车党抢劫了的？” “我想起来了，被乔校花倒追的那个转学生吧？好像跟岳斌那帮人玩儿的挺好的。” “不是吧？我记得他刚来咱们学校那会儿，考试门门不及格。后来又因为住院请了半个多月的假。刚回学校就碰上了周考……他哪儿来的时间复习功课啊？” “该不会是作弊了吧？” 一时间，陆持考试作弊的小道消息尘嚣甚上，并且以最快的速度传遍了整个高二年级—— 所以当陆持一早踏进教室的时候，迎来的就是全班同学异常诡异的打量。 陆持：“？？？” 先他一步到达教室的潘天博鬼鬼祟祟的冲着他招手，小小声的耳语道：“出大事了，大家都说你的成绩是作弊来的！” 陆持：“……哈？” 小胖子把流传在同学间的小道消息说了一遍，拽着陆持的校服袖子满头大汗的问道：“怎么办呀？” “淡定。”陆持用手掌给潘天博扇了扇风，笑眯眯的说道：“你好像很热的样子，要不要喝点水凉快凉快。” “陆持你别闹了。我们得想办法证明你没作弊呀！”潘天博用手抹了把脸，气急败坏的说道：“不能任由他们这么乱说。大家会当真的。” 陆持莞尔一笑，从书包里拿出数学课本和练习册，笑眯眯的说道：“可问题的关键是，我要怎么证明自己没作弊？” 总不能当着全年级同学的面儿在考一次吧？ 潘天博闻言一愣。 自从陆持进入教室后，班里的同学也都暗搓搓的关注着他和潘天博的谈话。听到陆持的话，坐在教室里的一名同学突然冷笑道：“你当然没办法证明了，因为你就是作弊了。不然的话，你一个在月考时还门门不及格的差生，又怎么可能在请假半个月的情况下考出这么高的分数？” 陆持回头，发现说话的人是李旭——高二十一班的语文课代表，原本202寝室的室友。 “李旭，你太过分了！”没等陆持回应，潘天博忍无可忍的质问道：“你有什么证据说陆持作弊？” “那他有什么证据证明他没作弊？”李旭同样冷笑的反问。 “你——”潘天博气诘，忍不住抓着陆持的胳膊说道：“陆持，你快证明给他看。” 陆持唇角一勾，顺手摸了摸潘天博胖乎乎圆滚滚毛茸茸的大脑袋，又似笑非笑的看了眼李旭：“我国的法律一向提倡谁主张谁举证。所以正确的做法应该是那些质疑我作弊的人拿出证据，而不是由我自证清白。如果他们拿不出证据，那就是造谣。虽然谣言不一定止于智者，但我相信，李旭同学既然这么信誓旦旦的坚持我作弊，就应该能拿出我作弊的证据——或者你来说一下，我是怎么作弊的——总不可能是我抄了周围同学的吧？” 其他同学听到这里，也是一愣。 是哦，燕大附中的考试向来都模拟高考，所以在排考场的时候都是打乱顺序的。而且为了防止作弊，考生的座次向来是一排文科一排理科，或者是一排高二年级一排高三年级——大家的考卷都不一样，想抄也没地方抄呀。 被陆持反将一军的李旭也当场愣住。他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发了一会儿呆，哼哼唧唧的说道：“也说不准你是提前看到了考卷。不然为什么能考出那么高的成绩？” 这回就连吃瓜同学都看不下去了：“李旭你够了呀，陆持是考试当天才返回学校的。这一点我们大家都知道，他怎么可能提前看到考卷？” 被同学怼了一脸的李旭当场就挂不住了。他冷笑一声，阴阳怪气的说道：“那我怎么知道？我又没跟校外的混混勾搭到一起，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我可不熟——” 陆持神色淡淡的看了李旭一眼。那一瞬间爆发出来的气场吓得李旭直接噤声。他下意识的用手抓了抓校服裤子，梗着脖子质问道：“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想揍我呀？” 陆持静静的看着李旭，过了好半天，久到班里同学都开始紧张起来，陆持突然一笑，开口说道：“没什么，就是觉得以李旭同学你的发散性思维，挺适合写小说的。” 就在陆持笑出来的一瞬间，教室内的气氛突然一松。早自习的铃声猛的响起，班长赵亮立刻站起来，开口说道：“上早自习了，大家都别说话了。把英语字典翻到第122页，英语课代表带着大家朗读单词……” 李旭面如土色的转过身去，转身前还不甘示弱的瞪了陆持一眼，小声嘀咕道：“我又没说错……” 李旭的同桌偷偷拽了拽李旭的衣服：“你别再说了。万一陆持真的认识校外的混混，到时候带着人在校门外堵你怎么办？” 李旭：“……” 潘天博气呼呼的看着被陆持怼的哑口无言还死鸭子嘴硬的李旭，替陆持打抱不平：“这帮人说话真是太难听了……陆持你不生气啊？” 陆持微微一笑，摸着潘天博圆滚滚的脑袋说道：“你会因为陌生人或者讨厌你的人做了讨厌的事情生气吗？” 潘天博耿直的道：“当然会呀！” 陆持：“……” “但是我不会。我不在乎陌生人的看法，也不想被这些傻逼行为气到自己。因为不值得。”陆持云淡风轻的爆了句粗口，拍着潘天博的肩膀笑道：“如果把那些人换成你的话，说不准我会有一丢丢的伤心。” 潘天博满头雾水的问道：“为什么？” 陆持笑眯眯的看了潘天博一眼：“因为我们是朋友啊！” 漆黑清亮的眸子带着忍俊不住的笑意，自陆持的眼角眉梢晕染开，看的潘天博微微一怔。 下一秒，被朋友信任重视的感觉如同大冬天里喝了一口热水，熨烫的热流顿时袭遍全身。小胖子忍不住笑弯了眉眼，傻呵呵的说道：“那倒是。为了那些人生气真不值得。他们根本就不了解你！” 顿了顿，小胖子又说道：“所以你不生气就不生气吧。反正我相信你！岳斌他们肯定也相信你！” 陆持闻言，也笑着点了点头——他觉得自己转学到燕大附中以后，最幸运的事情就是遇见了岳斌、张扬和潘天博这些好朋友。 “喂、喂，大家听到我说话吗——” 就在陆持和潘天博小声说话，各班同学都在上早自习的时候，校广播站突然传出了的声音。 霎时间，整个学校为之一静。各班同学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大家好，我是高二一班的岳斌。我知道这次周考成绩下来后，大家都对空降第一的陆持同学感到好奇，甚至还有人污蔑陆持考试作弊……但是我可以证明，陆持同学根本就没有作弊。丫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天才……” 紧接着，校广播里突然传出一段倒背笔记的声音。燕大附中各年级的同学稍稍听了一会儿，立刻发现这是张扬出的九本复习笔记。有些较真的同学立马翻开笔记找出陆持背诵的段落，跟当日的张扬一样，逐字逐句的从后往前看。 时间有限，岳斌不可能把整个录音拿到校广播站播放。所以在播放了一小段之后，岳斌就关闭了手机页面，继续说道：“陆持同学在住院期间就能将九本笔记的内容倒背如流，不仅如此，陆持同学还有过目不忘的天赋。我相信他一定把教科书的内容也都背下来了。有这样的扎实基础，别说陆持同学周考考了702分，他就是考742分我也不觉得奇怪。大家如果还不相信，可以哎呀——” “岳斌！又是你，大清早的你不在班里上早自习，跑这儿来胡闹……” “哎哎哎廖主任，别拽别拽我的耳朵，好疼呀你先放手，我马上就说完了……” “还没说完是吧？合着我还打扰你了？你这么愿意说话，那就写三千字检讨，下周一升旗的时候我让你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儿在主席台上说个够……” 廖主任说着，啪的一声关掉了校园广播。 然而整个燕大附中的高中部却因为这短短的几分钟掀起了轩然大波。 “陆持同学，你好厉害呀！” “真的假的啊，居然把复习笔记倒背下来了，陆持同学你是怎么做到的呀？” “羡慕死我了，如果我有这个能力，别说全学年第一了，直接参加高考也没问题吧？” 看着班里同学与早自习前截然不同的反应，陆持忍不住莞尔。 第9节 这个岳斌……究竟是什么时候录音的？居然还跑到校广播站替他澄清谣言。 陆持眨了眨眼睛，只觉得原本萦绕在心尖的一丝丝郁闷都散开了。 就像是被阳光穿透的乌云，一时间云开雾散，露出晴朗的天空。 第12章 “真是太过分了啊！” 午休时间，阳光恣意的倾洒大地。人烟稀少的操场上，偶像包袱异常沉重的校草同学呈大字形的躺在塑胶跑道中间的人工草地上，哀嚎的声音顿时惊飞了几只麻雀。 盘坐在一边的张扬同学连连点头，义愤填膺的附议道：“就是啊。我们明明是团结友爱帮助同学澄清谣言，这种肃清校园风气的事情，校方不表扬一下也就算了，老廖怎么能让你在升旗仪式上做检讨呢？当着全校两千多人的面，这也太没面子了吧？” “你还有脸说！”正躺在草坪上哀嚎的岳斌立刻坐起身来，气呼呼的看着小伙伴：“我不是让你守在门口把风的吗？你究竟是怎么把的风，连老廖进广播站了你都不知道？” 张扬被骂的脖子一缩，支支吾吾的道：“我也不是故意的呀。” “不是故意的那就是诚心的呗？”岳斌一挑眉，孩子气的说道：“我不管。反正这事儿你得担一半责任。这样吧，老廖不是让我周一做检讨嘛，你就把那三千字的检讨书写了吧！” “啊？” “啊什么啊！”岳斌瞪了张扬一眼：“你有意见吗？” “我不是有意见，关键是我也写不出三千字的检讨书啊！”张扬绝望的翻了翻白眼：“别说三千字的检讨书了，我连每回考试的八百字作文都是硬凑出来的。” “那我不管。反正这事儿你得给我扛一半。”也憋不出来三千检讨的校草同学十分利落的把锅甩给了小伙伴。又冲着陆持傻兮兮的笑道：“不过我这检讨也没白做，至少大家都相信陆持是清白的了。” 明媚的日光给少年顺滑的头毛披上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盛夏的微风吹过，顺滑的头毛随着风忽扇忽扇的，陆持忍不住手痒的摸了摸岳斌的头毛，然后在某人一脸狐疑的注视下，不动声色地收回了爪子，笑眯眯问道：“要不，那三千字的检讨我来写吧。” 没等岳斌开口，愁眉苦脸的张扬顿时眼睛一亮，立刻熊扑到陆持的身上：“真的吗？那我就不客气——” “不客气你个头啊！”岳斌伸出大长腿一脚踹到张扬的屁股上：“我还没问你呢。早上把风的时候你到底在干什么！” 张扬就着岳斌一脚的力道顺势扑到陆持怀里，双手拽住陆持的衣领嘤嘤哭诉道：“陆持你看他，好过分啊！居然踹我的屁股！我冰清玉洁的屁股，被他踹了啊啊啊啊……” “喂！什么冰清玉洁，你别乱用成语行不行，很恶心啊！”岳斌伸手拽住张扬的衣摆往后拉：“还有！不许你告我的黑状，不然我就把你的暗恋日记贴到校广告栏上你听到没有！你给我下来——” 陆持：“……”两个超幼稚的小鬼！以及—— 陆持摸着下巴抬头望天，总觉得以后不能再正视冰清玉洁这个词了！ “你们又在聊什么。好热闹呀！”找遍了大食堂小食堂的乔诗语终于在操场上见到了人影：“我找了你们好久，还以为你们在食堂吃饭呢！” 乔诗语说着，视线扫过散落在草地上的盒饭和三明治寿司，把手搭在额头上看了看头顶的大太阳，微微笑道：“这么好的天色，你们居然在操场上野餐，蛮会玩的嘛！” 岳斌笑容可掬的冲着乔诗语挥了挥手：“一直在食堂吃饭太无聊了嘛。你要不要也吃点？” 岳斌说着，指了指草地上的半盒寿司：“还有你最爱吃的玉米沙拉寿司。” 一直努力往前挣扎的张扬因为岳斌率先放手的惯性动作往前一抢，整个人直接越过陆持趴到草地上，而且还是脸着地。 “哎呀！”张扬捂着被撞的生疼的额头和鼻子：“疼死我啦！” “你没事儿吧！”陆持吓了一跳，连忙抽出一张纸巾递过去：“没出血吧？” “没有！”张扬接过纸巾捂住鼻子，闷闷的摇了摇头。 乔诗语勾了勾嘴角，视线落在陆持的身上：“还没恭喜你考了全学年第一。” 陆持眨了眨眼睛，笑道：“谢谢。” “不过，你居然还有过目不忘的天赋。这个我是真没想到。”乔校花幽幽的叹了口气，眼神扫过张扬和岳斌，怅然的道：“明明是我先认识你的，结果你却和岳斌张扬更熟悉。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好不甘心。” 陆持：“……” 岳斌一把搂住陆持的肩膀，哈哈嘚瑟道：“那没办法，谁让我们住在一起呢。这是男人之间同居的友谊，你们女孩子不懂。” 乔诗语：“……” 陆持一脸嫌弃的拍开岳斌的爪子，这么羞耻无聊兼中二的台词，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说出口的！谁给他的勇气啊！ 乔诗语也无奈的吸了口气，跟岳斌认识这么多年了，她总觉得自己仍然没有找到跟岳斌流畅交流的方法。因为某人总会把对话的层次拉到他最熟悉的界面，然后再用他丰富的经验打败跟他交流的所有人！ “不说这个了。总之，我这次过来是请你们参加我的生日宴的。”乔诗语说着，将一封精致的请柬递到陆持的面前，眉眼弯弯的笑道：“六月六号是我的生日，我希望你也来参加。” 陆持在心里默默算了下六月六号是星期几，摇头说道：“那天是周日，我得在家陪我妹妹。” “你说的是苗苗妹妹吧？”乔诗语笑容可掬的说道：“你可以带着你妹妹过来。正好那天我们要去马场，我可以教苗苗妹妹骑马。” 岳斌和张扬同时凑过来，幽幽的问道：“就只有陆持的请柬吗？” 乔诗语翻了个白眼：“你们两个还需要请柬吗？” 岳斌嘿嘿一笑，搂住陆持的脖颈说道：“你也来呗。正好我可以教你骑马。” 陆持刚要开口，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你就是这次周考考了702分的陆持？” 陆持微微一怔，回头时，只觉得一片阴影站在头顶。陆持下意识的往后一仰，就见身后站着一个身高目测能有一米七五左右，容貌清秀，气质孤高的男孩儿。 “卓越！”张扬第一个反应过来，窜到陆持前面问道：“你想干嘛？” 卓越一脸嫌弃的往后退了两步，目光仍旧牢牢盯在陆持的身上：“恭喜你考到了年级第一。听说你是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内从不及格考到这么好的，那你一定有不错的学习方法。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的学习小组，大家相互交流一下？” “喂！”张扬怒视着卓越，火冒三丈的说道：“我跟你说话呢，你没听见啊！” 卓越对跳脚的张扬视若无睹，单手插兜冲着陆持解释道：“我们的学习小组目前只有八个人，全部都是年级排行榜的前十名。如果你加入我们的话，相信对你的学习肯定会有更大的帮助。” 全部都是年级排行榜的前十名？ 陆持暗搓搓的瞥了瞥身侧的岳斌。 卓越留意到陆持的眼神，笑着说道：“岳斌同学没有加入我们的学习小组。大概是对奖学金不感兴趣吧。” “奖学金？” “不错。”卓越点了点头，开口说道：“燕大附中有规定，每学期的期末考试，考入全学年前三名的同学能拿到八千块的奖学金，第四名第五名是四千块，第六名到第十名是两千块，全学年前一百名可以减免学杂费。” 卓越说到这里，微微一顿：“不过这种奖励机制只对我们这种家境贫寒的学生有吸引力。像岳斌同学这种富家子弟，显然是看不上这几千块钱的。” “燕大附中的竞争很激烈。这次你能考到全学年第一，不代表期末考试你也能考进前十。如果你有兴趣让自己的排名更稳定的话，可以参加我们的学习小组。” “我们每天晚上七点到九点半都会在学校的图书馆自习。如果你感兴趣的话，今天晚上直接来图书馆找我们就好了。” 卓越说完，冲着陆持一摆手，转身离开。 陆持皱了皱眉，扭头看着岳斌。 察觉到陆持的疑惑，岳斌很自然的开口说道：“我以前也参加过这个学习小组，不过大家有点相处不来，所以后来我就退出了。” 岳斌似乎不太想聊这件事，倒是张扬嘀嘀咕咕的抱怨道：“当然相处不来啦，谁会跟那种背地里跟老师打小报告的人相处的来！” 打小报告？ 陆持挑了挑眉，看向岳斌。 岳斌有点尴尬的抬头望天。 站在一旁围观的乔诗语开口解释道：“当初岳斌参加卓越的学习小组，因为学习小组可以在图书馆单独学习而不用参加晚自习，所以岳斌就利用这个规定逃掉了晚自习。当然他也没去图书馆，而是跑到校外的网吧打游戏。” 岳斌一脸心虚的眨了眨眼睛，辩解道：“我回来的时候给卓越他们带夜宵了！” “然而卓越没收。”乔诗语面无表情地说道：“不但没收，还把岳斌逃课的事情捅到班主任那儿了，顺便还把岳斌带给他们的夜宵也交公了。” 所以从那以后，岳斌的父母就强烈反对岳斌住校。因为他们认为岳斌没有自制力，一旦住校的话很容易堕落学坏。连带着跟岳斌一起逃课的同犯张扬也遭受了同样的待遇。 张扬气哼哼的说道：“还不是卓越那小子太没义气了。他睁一眼闭一眼装看不见又能怎么样？” 岳斌一脸唏嘘的仰头望天，满面沧桑语气悲愤的说道：“我也没有想到，世态炎凉人心叵测。卓越那个浓眉大眼的，居然是我哥安排在我身边的眼线。他找借口接近我，取得我的信任，就只是为了在我最放松的时刻背叛我！” 陆持：“……” 故事情节是很曲折当事人的感情渲染也很沉重没错，可为毛陆持总觉得有一股智息的味道扑面而来呢？！ 第13章 六月盛夏，晚上七点钟，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暗淡的晚霞将整座校园渲染的影影幢幢，教学楼内则是一片灯火通明，白色的炽光灯透过教室前后两扇门的门窗斜斜的倾洒下来，将空荡寂静的走廊映照的明明灭灭。 高二年级的老师办公室内，陆持将刚刚填好的申请递到孙一平面前，开口说道：“孙老师，那从今天晚上开始，我就去图书馆上晚自习了。” 孙一平笑眯眯的接过申请书，顺手从书桌上的塑料书架里抽出一个文档夹，把申请书放了进去：“卓越是个非常优秀的学生，从他考进燕大附中初中部那一年开始，就一直保持着学年第一的好成绩。不过在老师看来，卓越最为优秀的一点，并不是他的考试成绩，而是这个孩子拥有强大的自制力，并且知道该如何学习才能更好的进步。当然了，不光是他，整个学习小组的成员都是如此。他们不断钻研着更好用的学习技巧。很多时候，就连我们这些老师都要参考学习小组的经验，甚至会把一些经过验证的行之有效的学习方法推广到整个学校。” “所以，你加入到卓越的学习小组后，一定要虚心向这些优秀的同学请教。千万不要浪费了这个好机会。” “还有，学习小组的晚自习是在图书馆进行的。你参加了学习小组以后，老师没有办法时刻盯着你，这就要依靠你的自制力，你要学会自学，千万不要把时间浪费在不必要的事情上。” 孙一平说到这里，还意味深长的补充道：“还有，不要被人诱惑做出逃课去网吧的事情，没有人会替你们打掩护的。” 陆持：“……” 总觉得孙老师是在针对某个人呢！ 从孙老师的办公室出来后，陆持轻轻的关上门。走廊里的感应灯一盏盏的亮起，陆持径直穿过寂静的走廊，直接走到教学楼外。 “你怎么磨磨蹭蹭的才出来——” 一道声音从身前传来。 陆持站在台阶上脚步一停，身后教学楼里的感应灯亮起，微弱的光线扩散出来，照亮了教学楼前的方寸之地。也照亮了眼前的人。 “喂！”岳斌单肩背着书包，歪着脑袋看陆持：“我在这里等你很久了，还以为你不想去了。” 站在岳斌旁边的张扬也得意洋洋的冲着陆持挥了挥手：“老陆，你真的是很慢啊！” 陆持：“……” 灯火通明的图书馆内，正在复习功课的卓越看了一眼手上的表，又看了看窗外。 整个校园在夜色的笼罩下影影幢幢，根本看不清什么。坐在他对面的马尾辫女生扭头看了眼窗外，维持着做题的动作问道：“那个陆持该不会是不想来了吧？” “也有可能啊！”坐在她旁边的一位戴着眼镜的男同学耸了耸肩膀，接口说道：“我听其他的同学说，这个陆持过目不忘，而且学东西的速度特别快，自学能力也特别强。所以才能在离校半个月的情况下考到第一名……拥有这样的学习天赋，大概也不稀罕我们学习小组吧！” “还有啊，他们不是说这个陆持跟岳斌他们的关系特别好吗？如果岳斌强烈反对陆持加入我们的学习小组，陆持就算看在朋友的面子上，也不会过来的吧——” “喂，你们不要以小人之心度我君子之腹好不好？”一道声音从门口传来。 学习小组的几位同学下意识的扭过头去，就见岳斌、张扬还有一个长得十分俊秀的男孩儿并肩走过来。 “我是看不惯你们这些打小报告的。但我不会自作主张的代替朋友做决定。即便是打着‘为他好’的旗号。”岳斌说着，还不忘斜睨了卓越一眼，发出一声冷哼。 第10节 学习小组的几位成员面面相觑，最后都把视线落在卓越的身上， 卓越苦笑着摇了摇头，起身冲着陆持伸出了手臂：“欢迎你加入我们的学习小组。” 陆持握住卓越的右手，笑着说道：“谢谢。” 卓越用另一只手拍了拍岳斌的胳膊，笑问道：“怎么，决定回来了？” 岳斌哼了一声，一把搂住陆持的肩膀说道：“我是陪陆持来的。免得你们这窝狐狸欺负他！” 一窝狐狸：“……？” 卓越继续苦笑，顺便把目光挪到张扬身上。 张扬非常识趣的举起爪子，自报来意：“我来围观大家的学习，顺便为我的复习笔记2.0版本做准备。” 整个燕大附中，包括附近的几个重点高校都知道张扬笔记的威力。听到这话，先前的马尾辫女生弯了弯眉眼，开口调侃道：“围观是可以。不过你的新版笔记要是采用了学习小组的学习方法，要不要考虑给我们一点分红呢？” “这部分当然是可以商量的。”张扬眯了眯眼睛，一副精打细算的模样：“不过在我这里，付出与回报都是成正比的。你们想拿分红，就得给我干货。干货越多分成越多。我会视学习小组的贡献来衡量这笔报酬究竟需要多少……顺便跟你们说一下，我这次可不是小打小闹——我已经联系好了校方和出版社，准备在全国范围内正式推广我的复习笔记。” 学习小组的成员被张扬几句话震的面面相觑，戴眼镜的男同学忍不住问道：“什么意思？” 张扬双手掐腰，向学习小组的成员阐述自己的伟大抱负。结果没赢得小组成员们崇拜的目光，反而招来一句什么意思？ 我看你才是什么意思！ 张扬气的翻了个白眼，硬邦邦问道：“什么意思？” “你的复习笔记不是已经卖的很好了吗？”眼镜同学一脸疑惑的推了推眼镜：“你可以直接拿你的复习笔记去出版，根本不用拉上我们学习小组。所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要白送钱给我们？ 为什么为什么哪儿来的为什么你们是十万个为什么呀！ 张扬忍不住又翻了个白眼，眼睛瞥了瞥一旁的岳斌——见某人不知什么时候摆出了双臂抱胸仰头观察天花板的pose，就知道这个明骚是不想开口了。只好自己硬着头皮，强忍着挠头的叹息道：“当然是为了让我们的笔记尽善尽美，无可挑剔！” “我们的笔记？”学习小组的成员们一脸呆萌的重复着。 “不错！”张扬点了点头，耐心解释道：“大家都知道，我的复习笔记最开始是参考了岳斌、大多数一班同学还有我自己的课堂笔记，以及各科老师的讲义和解析后，最终整理出来的。正因如此，我的复习笔记的受众最开始只是燕大附中的学生。咱们学校的学习进度你们也知道，如果直接拿我的复习笔记当成参考资料出版的话，估计大多数普通高校的学生都看不懂。” “所以在出版之前，我们一定要考虑的更加妥善。笔记的内容要准确精炼，同时还要顾虑到大多数同学的学习进度和理解能力。最重要的是我们这版笔记将会以燕大附中的名义出版，所以这版笔记的内容绝对不能砸学校的招牌。你们懂吧？” 学习小组的一众成员们连连点头。 张扬见状，掐腰笑道：“那就好。我相信在座各位，想在高中毕业后出国留学的不在少数吧？那你们就应该知道，国际重点大学在招收学生的时候，分数只是其中一个标准，很多高校往往更看重学生的社会实践和潜力。如果我们的计划能够顺利进行，到时候不但能在全国范围内打响燕大附中高中部的名声，就连诸位也会在钱财之外，得到更多的收获。” “所以，我和岳斌决定在学习小组之外成立一个新的小组。目标就是以我的学习笔记为基础，编写一套更为精准经典循序渐进的参考书。” “而这套参考书的盈利部分，除了发放给大家的分红外，我们还会成立一个助学基金……只要大家肯努力，就有可能成为我们基金会的一员。相信到时候，这份漂亮的履历一定能够让那些国际名牌大学对你们刮目相看。就算不想去留学的同学，也可以在这次活动里得到历练，顺便赚点生活费。” 张扬说到这里，忍不住幽怨地看了岳斌一眼——真是想不到这小子的脑袋究竟是怎么长的。只是一个下午的时间，就能借着他的复习笔记搞出这么多事情。最终的目的不过是想让他这个排名一百开外的“学渣”名正言顺的加入学习小组……个屁！ 我看丫就是吃饱了撑的！没准儿是看不顺眼卓越的学习小组，所以借题发挥！ 就在张扬暗搓搓的阴谋论的时候，岳斌也笑着跟陆持说道：“你的记忆力这么好，又能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内考到学年第一，我相信你对学习肯定有一套。不如也把你的学习方法总结进来。别的不说，以张扬笔记在燕京高中范围内的群众基础，到时候你赚的分红绝对不只八千块！” 岳斌说到这里，转头冲着卓越灿烂一笑：“你说的没错，我们确实看不上区区几千块的奖学金，也看不上只会死学死学顺便打小报告的人。” “毕竟，学习只是一种工具。想要赚钱，就不能被工具困住，而是要学会利用工具。” “你说对吧，前*学年第一同学？” 死学死学的前*学年第一捏了捏拳头，静静地看着岳斌。 岳斌把胳膊搭在陆持的肩膀上，眉峰一挑，似笑非笑的回视过来。 第14章 空气中似乎响起了“噼里啪啦”的静电声，学习小组的成员们手忙脚乱的站起来，隔在岳斌和卓越的中间，举着双手满头大汗的劝说道：“你千万别把那小子的话放在心上。时间不早了，我们快点学习吧！” “就是啊，不要浪费时间了，距离期末考试也只有一个多月了。” “那什么，我们快点坐下吧。再闹下去，恐怕晚自习就要结束了……” 就在学习小组的伙伴们推着卓越回到座位上的时候，陆持也跟着挠头叹息，他一脸无奈的揉了揉岳斌的头毛，开口说道：“你也差不多一点。不要觉得别人性子好，就欺负老实人啊——” “你说谁是老实人？”岳斌一脸震惊的看着陆持，他用颤抖着的手指了指卓越，语气莫名悲愤的说道：“你别被他骗了，他才不老实，他当初都把我骗成什么样了？丫就是个不负责任的渣男！还是个会打小报告的骗人渣男！他把我坑惨了呀！” 时至今日，岳斌仍然对自己好心给学习小组的人带夜宵，结果却在返回图书馆时被班主任和自家大哥当场抓获的噩梦场景耿耿于怀—— 妈哒他回家后还遭遇了爸妈充满力量的男女混合双打（老爸竟然脱了他的裤子把他按在腿上打屁股）！更过分的是大哥居然还拿着家庭录像机把他被打的一幕给录下来了。事后还不忘拿视频威胁他——要是以后还敢逃学翘课，就把这段录像放给他的小伙伴看。让全燕京的人都知道他有多丢脸…… 打从记事起就没卸过偶像包袱的校草同学怎么可能让他的小伙伴们看到这段视频。大哥堪称凶残的举动不仅给岳斌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更让岳斌越发嫉恨为虎作伥的卓越——要不是这个出卖朋友的家伙，他怎么可能会沦落到这种境地！ 考试必须考进全学年前十，不然就把录像公布出去；不许在老妈面前戳穿老爸藏私房钱的位置，不然就把录像公布出去；不许在老爸面前戳穿老妈又称赞哪个男明星帅气，不然就把录像公布出去；不许当着未来嫂子的面儿说大哥坏话，不然就把录像公布出去；不许在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面前告爸妈大哥的黑状，不然就把录像公布出去；不许学其他同学早恋打架逃学翘课，不然就把录像公布出去；不许每次吃饭都把葱姜蒜末胡萝卜青椒香菜挑出来，不然就把录像公布出去；寒暑假的时候要跟在大哥身边熟悉公司业务，不许打着未成年的旗号满世界逍遥却抛弃大哥一个人在家里做苦力，不然就把录像公布出去…… 自从被奸诈的大哥拍下视频威胁后，岳斌就觉得自己的世界都灰暗了。或许在外人眼中，岳斌依然是那个帅气逼人完美无缺崇尚自由热爱生命（大雾）的年级校草，然而岳斌清楚的知道，他已经不是当年的岳斌了！他的人生因为那次意外有了洗刷不掉的污点。可悲的是他毫无反抗之力。不得不在大哥的淫威下做出种种妥协和让步。 可是这一切原本不应该发生！ 如果不是……如果不是信任的小伙伴背叛了他，岳斌本来有机会躲过这次抓包的！然而这一切都被告密的卓越毁掉了。可笑的是他在被抓之前，还惦记着学习小组的成员们太辛苦，特地给他们买了夜宵回来！ 悔恨的情绪犹如附骨之疽，让岳斌每每回忆起当年的事情，都忍不住痛骂自己太白痴太轻信。所以每次被大哥拿着录像轻而易举的威胁到时，岳斌就更加憎恨卓越这个告密者。即便岳斌知道卓越的做法并没有什么错，可以他仍然无法接受自己认可的小伙伴居然会背叛他…… 陆持：“……” 虽然不能从岳斌阴一阵晴一阵红一阵白一阵的复杂表情中读懂某人埋藏在心底的秘密，可是陆持仍然能感觉到岳斌发自内心的悲愤交加和恼羞成怒。这不禁让陆持也产生了些许疑惑—— 就是逃学翘课的时候被人打了小报告而已，就算心有嫉恨，也不至于激烈到这种程度吧？ 学习小组的成员们也有些震惊于岳斌过分激动的情绪，他们下意识地看了看岳斌，又看了看坐在位置上面无表情地卓越，忍不住问道：“喂，你该不会是后来又对他做了什么吧？” 卓越内心也有点儿懵逼。他仔细的回忆了一下自己的所作所为，不确定的说道：“大概……没有吧？” 事实上卓越跟岳斌的交际并不多——岳斌加入学习小组的时间不长，顶多一个礼拜，就按捺不住寂寞的带领着他的小伙伴翘课翻墙去网吧了。而卓越在确定岳斌不会回来上晚自习后，就给老师和岳斌的家长打了个电话。致使岳斌返回图书馆时被抓了个正着。第二天岳斌就愤而退出学习小组了。从那以后，他跟岳斌就再也没有过接触了！ 说实话，卓越至今还记得岳斌被当场抓包时气的脸色铁青的样子，卓越还真的有点害怕。生怕岳斌之后会报复回来，甚至会想办法揍他一顿！ 结果那天之后岳斌再也没跟他说过话，甚至在学校里碰上都视若无睹，当没看见一样。就像从来没有认识过他。 卓越还在心里提心吊胆的担心了大半个学期，见岳斌始终没有后续动作，才渐渐放下心来。 卓越十分肯定的说道：“绝对没有，就那一次。” 绝对没有？ 留意到卓越莫名自信的语气，学习小组的成员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总觉得真相没那么简单呢！ 一直陪在岳斌身边的死党张扬则一脸不爽的眯了眯眼睛，他冷哼一声，双臂抱胸居高临下的盯着卓越，面色深沉的说出了一句至理名言：“背叛只需要一次就够了。谁还会给你第二次机会啊？” 卓越：“……” 他抹了一把脸，有心想反驳自己的做法并不是背叛。可是当他的视线扫过莫名悲愤的岳斌时，又觉得自己并没有底气说出这样的话。 也许在岳斌和他的小伙伴看来，他的行为就是背叛。 果然，道不同不相为谋嘛！ 卓越自嘲的笑了笑——其实他蛮喜欢岳斌这个人的。因为岳斌跟他遇见过的所有同学都不一样。他热情，赤诚，热于助人，脑子灵活，似乎跟所有人都能处得来。有他在身边，好像连气氛都会愉快很多。可惜的是，他和岳斌的三观注定了他们不会成为好朋友—— 就像岳斌一直认为他是告密者一样，卓越也看不惯岳斌吊儿郎当的个性——明明有能力考的更好，却偏偏要把精力浪费在没有用的事情上，还敢说什么学习只是工具，人不能被工具困住要懂得利用工具之类的废话。 果然是专属于有钱人的傲慢啊！ 卓越死死的握住了铅笔。像岳斌这种只因为对摄影感兴趣就能花上几万块买相机的有钱人，又怎么可能理解他们这些家境贫寒到连交学费都要东拼西凑到处借钱，拿到八千块奖学金一分都不敢花，全部要拿回家还债的穷人的心情。 真以为他们不知道卖笔记赚钱吗？ 可是在赚钱之前，复印笔记难道不需要钱吗？把笔记卖到校外甚至卖到全国不需要渠道和推广吗？ 岳斌和张扬几句话说的那么轻松，是因为他们根本不在乎前期投入的钱和精力。 可是学习小组的人不行。他们这些人只有全力以赴，才能保证自己的学年排名，保证每学期都能拿到奖学金。他们唯有死学死学，拿到奖学金，才能帮家里分担一下压力。 不是每个人都有学习六门外语学开车学开游艇参加国际童子军训练营的资本的。而在拥有这些资本之前，他们能做的唯有紧紧抓住学习这一根稻草，然后才能想办法改变命运。 卓越深吸了一口气，低声说道：“行了。大家都别闹了，赶紧坐下来。再不开始学习晚自习就真的结束了。” 说着，卓越又向陆持点了点头：“我们学习小组的习惯是每天都有一名小组成员花半个小时的时间为大家讲解他的学习技巧和解题思维。你今天第一天加入小组，对大家都不熟悉。所以我们的安排是由我们每个人抽出十分钟的时间，为你讲解我们最擅长的科目，你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提出来。八十分钟后，我们开始做题，在做题的过程中如果有问题可以继续交流。主要是让大家对彼此都有一个初步的了解。因为之前耽误了一点时间。所以我们今天可能要往后拖延到十点半甚至是十一点下课。不过这一点你放心，学习小组已经跟学校说好了，我们的小组成员可以在规定的时间之外返回宿舍。收发室的大爷阿姨会帮我们留门的。” “当然了，大家显然都对你的学习方法更感兴趣。毕竟你可是只用一个月就能从全科不及格考到年级第一的猛人。如果不介意的话，明天安排你来讲课行吗？” 陆持眉峰一挑，笑着说道：“当然没问题。” 第15章 虽然每个人只有十分钟的讲解时间，但是大家在陆持加入之前就开始精心准备，并且每个人说的都是自己最擅长的部分，所以这短短的十分钟仍然让陆持受益匪浅。 而在次日晚上，陆持的讲解部分也让大家刮目相看——有鉴于陆持的考试成绩大部分仰仗于突然爆发的脑域风暴，而不是其他同学天长日久的点滴积累，所以陆持在讲课的时候则偏向于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更加精准牢固的记住知识点，并且根据之前的考试要点分析出卷老师的出题心理，然后再想办法押题…… 总而言之，如果说学习小组的其他成员们都是“唯手熟尔”的卖油翁，凭借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温书刷题保证自己的学年名次，打下了夯实的基础。那么陆持的做法则更加注重个人天赋和考前突击。所以就有人觉得陆持的做法不太扎实，有点投机取巧。 不过就算是投机取巧，能在短时间内达到从不及格转变为年级第一的成就，学习小组的成员们也甘拜下风了。 陆持也笑容可掬的承认：“我的学习方法很大程度上都在取巧。大家的基础其实比我更扎实，刷的题也比我多，要是真的想押题的话，估计也不会比我差到哪里。” 陆持谦虚的态度让学习小组的成员们都很舒服，之前的眼镜男推了推鼻梁，笑着说道：“话也不能这么说。我觉得大家的学习方法虽然不太一样，但是殊途同归，都是为了考试成绩更出色。所以很难说究竟谁的方法更好一些。就像武侠小说里面，有人主张‘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也有人主张‘重剑无锋大巧不工’，你不能说后者就一定比前者厉害。更何况你还有过目不忘的天赋。真要是拼基础的话，我们也未必就比你强。毕竟我们之前可没有谁能把张扬的笔记倒背如流的。” 听到眼镜男的这一番话，学习小组的其他人也都释然了。 不错，陆持的学习方法虽然取巧一些，但这种取巧也是建立在陆持过目不忘的天赋上的。套用武侠小说的话来解释，陆持的过目不忘和小组成员们的学习基础都是内功，而陆持的考前突击和押题行为则属于剑招。 内功虽然重要，但是剑招也不可或缺，只有内外兼修，才能考出更亮眼的成绩来。 坐在一旁根本插不上话的岳斌和张扬面无表情的听着大家堪称中二的“学术讨论”，内心狠狠的吐槽：“还内功，还剑招，既然内功和剑招都出来了，那不如把新的笔记取名为《华山论剑》好不好呀！” 似乎是感受到了两人的吐槽，讨论的非常嗨皮的学习小组突然一静，包括陆持在内的小组成员们刷的转过头，十八双眼睛幽幽地落在两人的身上，看的岳斌和张扬悚然一惊，不由自主的露出了的笑容。 陆持加入学习小组的第三天，六月份的月考如期到来。两天的月考结束后，伴随而来的则是六月六号星期日和七号八号的两天高考。 对于学习任务繁重的高学生们来说，连续三天的假期就跟美梦一样令人期待。 而对于校花乔诗语来说，她期待的不止是假期，还有一年才能举办一回的生日派对。 “喂，你给乔校花准备了什么生日礼物啊？” 星期日的早上，岳斌和张扬一人抱着一个足有半人高的毛绒玩偶杀到陆持家里，就是为了接兄妹两人一起到燕京城郊的马场参加乔诗语的生日宴。 彼时陆持正拿着电吹风给陆苗苗吹头发，而陆苗苗的眼睛则一直黏在两个半人高的毛绒玩偶上面。 第11节 听到岳斌的话，还没等陆持开口，陆苗苗立刻举爪说道：“我给大姐姐穿了一条红豆手串，就是不知道大姐姐会不会喜欢。” 说着，陆苗苗嗖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哒哒哒的跑回房间拿了一串红豆手串出来。那串红豆色泽饱满，颗粒虽然不太圆润，但也尽可能的做到了大小均匀。底端还传了一串流苏出来，看上去愈发的有一种朴素的小巧精致。陆苗苗的视线在自己的手串上转了一圈，又落在两个毛绒玩偶的身上，遗憾的说道：“因为大哥哥的礼物实在是太漂亮了。”她觉着今天过生日的姐姐肯定不会喜欢她的红豆手串了。 然而岳斌却没留意到陆苗苗的羡慕和自卑，视线牢牢的盯在陆苗苗的手串上，特别诚恳的称赞道：“……好漂亮的手串，这是你自己穿的吗？” “是啊！”陆苗苗点了点头，耿直的说道：“因为我和大哥都没钱，买不起礼物，只好自己做了。” “真是太酷了。你这是怎么做的啊？”岳斌说着，从陆陆苗苗的手中接过红豆手串，跟张扬一起把玩打量——怎么看都觉着这条手串是用吃的那种红豆做出来的。 “本来就是用红豆做出来的呀！”陆苗苗抓了抓头发，一脸呆萌的说道：“昨天晚上大哥要吃红豆粥。他洗豆子的时候我也顺便抓了一把。” 岳斌：“……” 张扬：“……” 两人一脸惊叹的看着陆苗苗，异口同声的称赞道：“那你也太牛掰了吧。食用红豆还能做出这么好看的手串？” 张扬下意识的把手串戴在腕上绕了几圈：“可惜是红色的，要是黑色的我也能戴。” 岳斌和陆持闻言，看向张扬的目光顿时变得囧囧有神。 陆苗苗则歪着脑袋，特别认真的想了想，最后说道：“黑豆做的手串不好看。不过我会用黑线打络子。你要是喜欢的话，我可以给你编一条手链，到时候把络子去掉就可以了。” 张扬愈发惊喜了：“真的吗？你还会编手链？” 陆苗苗点了点头，笑道：“这又不是啥难事儿，我们陆家村的女孩儿都会。我妈编的最好看，她还能在衣服上绣花呢！有时候我衣裳破洞了，我妈就在坏的地方给我绣朵小花，要是我爸和我大哥二哥的衣服坏了，我妈就在坏的地方绣小老虎，可厉害了。” 小的时候她不懂事，还故意把新衣服扣坏了，就为了让陆妈妈给她绣朵小花上去，结果当然是小动作被发现了，陆苗苗就被陆妈妈按在被窝里一顿揍屁股。不过这种童年记忆，就不用跟两个大哥哥分享了。 陆苗苗同学虽然没啥偶像包袱，可是这种明显丢脸的事迹，还是埋藏在记忆深处等着被岁月风干再石化成灰的好。 张扬可不知道陆苗苗的这番心思，他的注意力全都被陆苗苗说的络子给吸引住了。长这么大，他还没见过络子长啥样呢！ “苗苗妹妹，你说的络子究竟是什么样的？是不是比手链还漂亮？能给我看看吗？” 陆苗苗继续呆萌的抓了抓头发，问道：“你见过中国结吗？差不多就是那种。什么样的都有。” 张扬和岳斌闻言，顺势想了一下把中国结戴在手上的效果——太不酷炫了。 陆苗苗也是这种想法，所以她直接就说给大哥哥编手链了。 然而两个年龄加起来都超过三十岁的大哥哥却嫌弃普通的手链也不酷炫。所以两只身高都快超过一米八的大个子就这么委委屈屈的蹲在陆苗苗的面前，一脸期待的问道：“那手链有什么特别的花样吗？” 陆苗苗有点为难了。因为她只会最基本的编法。 力有不逮的小苗苗同学鼓着包子脸，看着蹲在面前无耻卖萌的两个大哥哥，想了半天，终于点亮了脑袋上的灯泡—— “你们可以让我大哥编手链呀！” “你大哥（陆持）居然还会编手链？”岳斌和张扬异口同声的惊叫。两人都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一会儿瞅瞅苗苗一会儿看着陆持，总觉着这比陆持花了十几个小时背下九科笔记，或者半个月内考到了年级第一还让人难以置信。 然而陆苗苗却体会不到两个大哥哥的震惊。她一脸叫好的嗯了一声，拍着胸脯自豪的道：“我哥当然会编手链啦。他不仅会编手链，还会编花样呢。什么万字不到头啦，回纹啦，我哥都会。” 两双眼睛刷的看向陆持，岳斌和张扬维持着蹲在地上的动作，眼巴巴地问道：“大哥，你给我编一个手链好吗？要黑色的，样式酷炫的，可以吗？” 正在收电吹风的陆持面无表情地看着为了一个手链就开始掉节操的两人，内心毫无波动。 第16章 在岳斌和张扬堪称死缠烂打的央求，以及苗苗妹妹不断敲边鼓的帮腔下，陆持最终还是答应了编手链的事情。 有鉴于两个中二期没过的高二同学都想要黑色的，样式酷炫的手链。陆持思考了几秒钟，最终决定给岳斌编一个万字不到头的手链，给张扬编一个回纹手链。 在2000年左右，同学之间互赠手链或者针织围脖之类的礼物是件非常流行的事情。所以四个人在小区楼下的食杂店里就买到了编手链用的黑绳。 等上车之后，闲来无事的陆持拿出黑绳开始编手链。 细细的黑绳在修长白皙的手指间灵活的穿梭来去，有别于大多数同学的笨拙缓慢，陆持编手链的动作既熟且快，细细黑绳在指缝间如鱼得水，熟稔灵活的动作下，黑与白衬托的愈发明显，也越发看得人眼花缭乱。 同样坐在车内的岳斌和张扬眼神发直的盯着陆持的双手，一时间神晕目眩，不敢置信。 陆持的动作也突然一顿，开口问道：“岳斌，你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人生格言？” 猝不及防下，岳斌被问的一愣。 陆持耐心的重复了一遍。 岳斌有些为难的抓了抓头发——他其实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人生格言。仓促之下，倒是想起了前两天上语文课时孙老师逼大家背的名著，立刻说道：“人最宝贵的是生命，生命对人来说只有一次。一个人的生命应当这样度过……” 陆持脸色一黑，打断岳斌的话：“短一点的。” 岳斌被噎的一滞，想了想，继续说道：“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 教室里挂着的劝学诗！ 陆持的脸色黑的更狠了。他面无表情地瞥了岳斌一眼，岳斌一脸无辜的看回去：“怎么了？” “没怎么！”陆持淡淡的应了一句，迟疑片刻，才继续编手链的动作。 岳斌看着陆持速度飞快的编出了一节样式古朴，纹饰精美的万字不到头手链，顿时眉开眼笑的说道：“这就很好了。我可以在手腕上扣一圈，再长就不合适了。” “不行！”陆持手上的动作没停，淡淡的回道：“手链太短了，编不完。” 岳斌闻言，歪了歪脑袋，一脸疑惑的问道：“什么编不完？” 陆持有些诧异的看了岳斌一眼：“你不是参加过国际童子军训练营吗？” 岳斌越发懵逼的眨了眨眼睛：“是呀！” “那你还问！” “！！！”岳斌委屈巴巴地看着陆持：“为什么就不能问了？” 坐在陆持另一边的张扬也是满脸的疑惑。 坐在前排副驾驶的陆苗苗实在看不下去了，小姑娘隐晦的翻了个白眼，转头说道：“岳斌哥哥，你既然参加了那个什么童子军训练营。那应该知道摩斯密码吧？” 岳斌当然知道。他在童子军训练营学习无线电通讯技术的时候，还学过摩尔斯电码呢——虽然这种电码早在1999年就已经被各国停用了。但是这并不妨碍摩尔斯电码在无线电爱好者以及实际生活中的广泛应用。 即便上了高二都没有过完中二期，偶像包袱特别严重的校草同学当然也不能放过这么酷炫的耍帅模式，所以他不但知道摩尔斯密码，学的还比较好呢——至少发电报和看懂一般加密的电报是没啥问题的。 听着哥哥的同学特别耐心的普及摩斯密码的知识，陆苗苗同学也无语了。 小姑娘再一次确定，这个长得很帅性格很好的大哥哥脑子就算没问题，反应弧也是比较慢的。 于是坐在后排的岳斌和张扬就一脸惊奇的发现，原本还笑意盈盈十分可爱的苗苗妹妹突然变脸了。她面无表情地叹了口气，细细的手指点了点陆持大哥正在编织的手链。 岳斌和张扬顺着苗苗的动作一脸狐疑的看了回来。就见黑色的细绳在陆持的手下灵活乖巧，仿佛是几条被驯服了的小蛇，让怎么动就怎么动，最后留下一条看上去就很高端大气上档次的黑色手链——就在三人（岳斌和张扬自以为的）互动闲聊的过程中，陆持已经编好了第一条手链。 他把一条恰好能够绕手腕两圈的黑色手链递给岳斌。 岳斌这会儿也忘了陆苗苗的诡异反应，兴高采烈的接过手链，往手腕上一戴——拇指接触到的手链表面上突然感受到了一种颇具规律的凸起。 岳斌下意识的用手摩挲感受着，只觉得凸起的部分要么是一点，要么是一划，而划部分的长短恰好是三点左右…… 岳斌脸色一变，即便是再迟钝的人这会儿也该意识到了：“摩斯密码？” 陆持但笑不语。 陆苗苗则报以“你终于了悟”的眼神，一脸欣慰的看着岳斌哥哥——还好没有蠢到家_(:з)∠)_ 得到肯定答复的岳斌脸色变得更厉害，他的拇指慢慢拂过手链上肉眼不显的凸起部分，小心谨慎的读取上面的内容，最后缓缓说道：“吾志所向，一往无前。” 陆持微微一笑：“你不是想要一条酷炫的手链嘛！这句话够不够中——够不够酷炫？” 陆持及时改口，并在岳斌和张扬目瞪狗呆的凝视中略微疲惫的按了按眉间。 为了帮助两名明显中二期没过的小伙伴编出样式酷炫的手链，陆持思前想后，最终决定把摩斯密码融入到手链的图纹当中。而他之所以会选择“万字不到头”和“回纹”图案，也是因为这两种图案的编法非常适合融入摩斯密码——因为摩斯密码基本上是由两种基本信号组成——一种是点（.），另外一种就是划（-），而“万字不到头”和“回纹”的节点恰好符合摩斯密码的表现形式。 原本陆持还想让岳斌自己想一句他喜欢的人生格言的，结果岳斌两次都不给力，没啥耐心的陆持只好大包大揽——不但要把格言以摩斯密码的形式编进手链里，还要考虑图纹的美观度以及摩斯密码的使用空间——这当中不仅需要数字的精确演算还需要解决立体几何的问题，也就是陆持现在的脑子够用，要不然他还真不敢尝试这种编手链的方法。 不过起到的效果还是非常不错的。 陆持面无表情地轻吁了一口气，暗搓搓地瞥了瞥已经兴奋到捧着手链在车里打滚儿的岳斌，内心莫名得意。 另一旁的张扬根本坐不住了。他一脸羡慕嫉妒恨的凝望着岳斌宝贝的那条摸都不让他摸一下的密码手链，伸手揪住了陆持的衣袖，可怜巴巴地说道：“我的，还有我的呢！” “唔！”陆持点了点头，闭目养神道：“稍等一下，我需要放空脑袋。” “哦。”张扬乖顺的应了一声，眼珠子转了转，又问道：“不过陆持，你是怎么学会摩斯密码的啊？” “因为我爸是退伍军人。”陆持淡淡的回了一句。顿了顿，又问道：“你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人生格言？” 经历过岳斌那一条手链，张扬当然知道陆持的意思。他眨了眨眼睛，电光火石间脱口而出：“我来，我见，我征服！” veni vidi vici 凯撒大帝的名言，直接就是拉丁语的，倒是省事儿了！ 陆持颇为欣赏的看了张扬一眼，他就喜欢这种上道儿的！ …… 一个多小时以后，汽车抵达乔校花举办生日宴的马术俱乐部。 当陆持四人进入马场的时候，围在小寿星身边的嘉宾们一脸愕然的看着兴奋到好像见了鬼一样的举着手臂疯跑过来的岳斌和张扬，又看了看优哉游哉落后几步，却面无表情地陆持和笑容甜美的陆苗苗，数脸懵逼。 谁能告诉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17章 在岳斌和张扬两个人激动到颠三倒四的显摆嘚瑟中，大家终于听明白了两条黑色手链的酷炫之处。 霎时间，所有人都围到了陆持身边，女孩子大多是想跟陆持学习如何编密码手链，男孩子则想要个同款手链。乌泱泱地一帮人将陆持团团围住，七嘴八舌叽叽喳喳，站在陆持旁边的苗苗同学当机立断，立刻从大哥哥大姐姐们形成包围圈的缝隙中挤了出去，哒哒哒的跑到乔诗语面前，捧着两个五颜六色的礼物盒子道：“漂亮姐姐，祝你生日快乐，这是我和大哥送你的礼物。” 陆苗苗活泼可爱，又嘴甜的要命，还是自己救命恩人的妹妹，乔诗语爱屋及乌，顿时欣喜的接过礼物柔声道谢，又问陆苗苗：“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过生日呢？” 陆苗苗笑的眉眼弯弯：“因为大姐姐今天最漂亮呀。” “苗苗妹妹你好可爱呀！”乔诗语忍不住把陆苗苗搂在怀里亲了亲：“待会儿姐姐教你骑马好不好？” 我会骑马呀！ 陆苗苗搁心里想了想，乖乖点头道：“好。谢谢漂亮姐姐。” 乖乖巧巧的样子看的乔诗语欣喜非常，握着陆苗苗的手都不撒开了。 而在另一边，将陆持团团围住的男生女生们显然没有留意到从包围圈里偷跑出来的陆苗苗。陆持一转眼就不见了妹妹，原本还吓了一跳，待看到陆苗苗好整以暇的站在乔诗语旁边笑容可掬的看他笑话，顿时有点无奈。 第12节 乔诗语也没想到她的生日宴上居然会出现这种风波，也有点哭笑不得。只好瞪了一眼同样木木呆呆站在一边的岳斌和张扬：“……你们两个！还不快点过去给陆持解围！难道真是组团过来搞促销的吗？” 岳斌和张扬一脸懵逼的看了过来，不太理解校花同学的脑回路。 被人群包围的陆持则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整个人都是大写的无辜——他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就编了两条手链而已，为毛这帮同学表现的好像是看到了商场打折大促销的妈妈奶奶们？ 危难之际，还是张扬解救了险些被人群挤成夹心饼干的陆持。 “喂。你们不要太过分啊。你们这么多人围着陆持要手链，他就算是八爪鱼也编不完这么多啊！” 几个男生闻言，登时缩了缩脖子。 有些女生立刻反驳道：“我们不用陆持编，只要他教会我们就好了呀！” “说的好轻松，你们会摩斯密码吗？” 几个女同学面面相觑，摩斯密码是什么东东，能吃吗？ “那我建议你们还是先去学摩斯密码吧！”张扬耸了耸肩，犀利的说道：“你们总不能只想一句话，然后让陆持帮你们编好摩尔斯电码，设计好图案，然后再手把手的交给你们吧？那速度岂不是比他自己编的还慢！” 几个女生确实有这种想法，比如说让陆持教他们“xxx，我喜欢你”的编法，然后再亲自编好手链送给喜欢的人告白。如今却被张扬一语戳破，有些脸薄的女生顿时羞红了脸。 当然也有一部分女生恼羞成怒，团团围住张扬声讨道：“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人家陆持都没说话，你凭什么在这里指手画脚？难不成你是嫉妒陆持的人缘比你好，故意来搅局的吗？” 张扬原本是想替陆持解围，听到这句话，也不免有些火气。顿时呵呵冷笑，直接怼道：“我看你们才不要打着‘人缘好’的幌子欺负老实人啊……” 眼见气氛搞得越来越僵，身为生日宴主角的乔诗语立刻站出来打圆场：“大家都是来给我过生日的，都开开心心的好不好？” “张扬，你不要对女孩子说话这么冲嘛，怪不得长这么大都找不到女朋友！”乔诗语一句话扎了老铁的心，又笑眯眯的向几位闺蜜说道：“不过张扬那小子的话也有点道理。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陆持可是我们学校的年级第一，人家是要拿八千奖学金的。要是为了编手链耽误了学习。那我们也过意不去对不对？” 来给乔校花庆生的人有乔诗语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也有从小学到高中处得来的同学，不管大家是不是燕大附中的学生，对燕大附中的奖学金制度都有所耳闻。听到乔诗语这么说，几个女生也不生气了。甚至还有人向陆持道歉。表明自己考虑的不周全，差点耽误了陆持的复习时间。不过大多数人还是很遗憾——拿不到这么酷炫的手链。 一直在旁围观的岳斌及时站了出来，笑眯眯说道：“其实大家也不用这么遗憾。如果你们真的很想要手链的话，也不是没有办法的！” 岳斌一句话立刻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包括乔校花在内的所有人都视线灼灼的看了过来。 岳斌笑容可掬的揽过陆持的肩膀，不急不缓的道：“其实手链的编织工艺并不算难，难就难在陆持要把大家想说的话一句句转化成摩斯密码，再融入手链的图案中。这一部分需要扎实的密码学基础、超强的计算能力和设计天赋。所以大家就算想学，如果没有扎实的功底，一时半会儿也很难学明白。” 这倒是实话，在场的人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岳斌笑眯眯，继续说道：“所以我现在有个大胆的想法……” 岳斌说到这里，扭头看向陆持，温声说道：“不如我们合作吧。我和张扬出钱出人出渠道，你负责设计手链，我们可以注册一个品牌，所得利润六四分账，你六，我和张扬每人分二，你看怎么样？” 陆持则面无表情地看着岳斌，内心实则有些懵逼。他不明白事情为毛会变成这样——他只是编了两条手链而已，怎么就发展成创业了呢！ 张扬则眼睛一亮，立刻举起双爪同意——事实上张扬对所有赚钱的事情都感兴趣。 “那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吧！”岳斌以拳击掌，向俱乐部的服务生要了一沓a4纸和两盒碳素笔，一边发给大家一边认真的提问：“既然要成立品牌，那我们先做一个市场考察吧。大家都想在密码手链上说什么？还有你们觉得一条手链要卖多少钱你们能接受？你们都喜欢什么颜色的密码手链？是否需要我们在推出密码手链的时候附上一张摩斯密码的说明书，然后在说明书里教大家一些比较简单的编织手链的方法……” 不是我不明白，这世界变太快！ 虽然不知道这世界为毛变的这么快，可是一脸懵逼的小伙伴们还是在岳斌的主导下，认认真真地填写这张简单到了极致的市场调查表。 就连小寿星乔校花也哭笑不得的接过了笔和纸，一边写东西一边吐槽道：“这真的是我的生日会嘛……还有，你们既然都想到了手链的花样和价格，为什么不先给你们的品牌起个名字呢！” 一语惊醒梦中人。岳斌在大家沙沙的写字声中恍然大悟的拍了下拍陆持的肩膀：“对哦，应该先给品牌起个名字。” “陆持，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还没从岳斌的快节奏中想明白整件事的发展脉络的当事人闻言，下意识的用手搓了搓下巴，沉吟片刻后，陆持果断的摇了摇头——作为一个起名无能星人，他拒绝这么高难度的任务。 不过陆持忽然意识到，要不是岳斌这么一打岔，他差点忘了自己想说的话：“不用四六分成吧。我其实什么都没做，钱都是你们出的……” “几根绳子和塑料珠才多少钱！”岳斌挥了挥手，打断陆持的话：“你是以技术入股，你的摩斯密码加华夏元素的编织方法才是品牌的核心竞争力。所以你拿六成绝对没有问题。就算是真正的生意合作，大家也都是这么做的。” 张扬也笑眯眯的接口道：“是啊，陆持你放心吧。你绝对没有占便宜，大家都是这么做的。” 没等陆持继续开口，岳斌已经信心满满的说道：“既然你们都想不出品牌的名字，那我就不客气了……你们觉得‘斌持扬’这个名字怎么样，或者是‘斌持young’？” 正在填写市场调查表的男生女生们面面相觑，突然爆笑出声。 岳斌一脸懵逼的看着大家：“怎么了？” “因为大家都觉得不怎么样吧！”陆持一脸淡定的吐槽道：“斌持斌持，你不觉得听起来有点像个英文单词吗？”后面还要加个young，到时候该怎么翻译呢！ “当然是音译法啦！”乔诗语笑嘻嘻的吐槽道：“斌持就是碧池，碧池样还是碧池young……岳斌你起名字的水准还真是一如既往啊！” 岳斌这会儿完全听明白了，他一脸黑线的看着大家，委屈巴巴地解释道：“我只是想在品牌名字里体现我们仨！” 张扬也叹了一口气，忍不住说道：“那还不如叫跃鹿羊呢！至少好听一点点。” 不过跃鹿羊也不像是手链的品牌名吧？ 陆苗苗摇了摇头，暗暗吐槽道：“还不如叫傻狍子呢！”至少刨除了大哥以外，其他两位大哥哥在形象和气质上都比较类似。 于是接下来，正在填写“市场调查空白纸”的小伙伴们又多了一个任务——在嘲笑岳斌这个起名废的同时还要群策群力的帮助这个还没诞生的手链品牌起名字！ 被大家花式嘲笑到怀疑人生的岳斌则委屈巴巴地把下巴搭在陆持的肩膀上：“……不许把我的手链样式放到里面去。那个是你给我想的，是独一无二的，只能我一个人有。” 陆持看了一眼连头发丝儿都变得蔫哒哒的岳斌，忍不住手痒的摸了摸对方的头毛，点头安慰道：“行吧，那是给你的全球唯一定制，别人都没有了。” 因为主场毕竟是乔诗语的生日宴，所以当大家填好了“市场调查空白纸”后，岳斌和张扬并没有过分的继续进行统计工作，而是把所有的调查纸小心收好，准备等到回去以后再做正事…… 而在另一厢，终于把品牌研讨会回归到生日会正轨的乔校花则带着一众小伙伴们进了俱乐部的马厩，在俱乐部职业驯马师的专业指导下开始迫不及待的选马。 拥有了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密码手链的岳斌很开心，哒哒哒的跑到陆持旁边：“陆持陆持我教你骑马吧。我的骑术也很好，我还会骑马跨栏呢~” 乔诗语就看不上岳斌这种嘚瑟劲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吐槽道：“还骑马跨栏……你干脆骑马跳个火圈得了……” 第18章 在马术俱乐部骑马，有条件的人都会自备骑装，没条件的客人也可以从俱乐部租赁套装。这种套装不光是为了装着好看，同样也是为了避免长时间骑乘所造成的摩擦伤害。 所以当一众小伙伴们选好了马匹之后，又再次返回更衣室换装。 因为男女更衣室不但是分开的，还设置在俱乐部的东西两头，乔诗语在分别时还特意握着陆苗苗的手，笑容可掬的向陆持保证道：“你放心吧，我一定会照顾好苗苗妹妹的。” 第一次来俱乐部骑马的陆苗苗也很兴奋，乖乖的冲着大哥挥手道：“大哥你放心，我会乖乖的跟在漂亮姐姐身边，绝对听话不乱跑。” 陆持笑着揉了揉陆苗苗的头发。向乔诗语道谢：“那就麻烦你了。” “一点也不麻烦。苗苗妹妹这么可爱，大家都喜欢她。”乔诗语笑的眉眼弯弯：“再说了，我们俩什么关系，你跟我这么客气干嘛！” 除了有点芳心暗许的小情绪外，乔诗语主要指的是陆持救她一回还被流氓报复的事情。尤其陆持被报复还可能是自己的粗心大意导致的，所以乔诗语始终对陆持有一份愧疚。 不过在场大多数人都不知道个中细节，听到乔诗语把话说的这么暧昧，大家的神情立刻变得意味深长。 乔诗语的几个闺蜜立刻发动“火眼金睛”的技能，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把陆持打量个遍，最后的定论是人长得挺帅的，气质也蛮好，又是燕大附中高二年级的学年第一，还会编手链哄人开心，可惜家境一般——这一点从兄妹两人的穿戴上就能看得出来——浑身上下不但没一件名牌，连衣服裤子都洗得发白了。难得这兄妹俩站在他们中间一点别扭的感觉都没有，可见心理素质也蛮强大的。 这种男孩子，其实蛮适合谈恋爱的。平时同学聚会拉出来溜溜，绝对是很长面子很风光的。几个女孩子笑嘻嘻的挤眉弄眼，算是为乔校花的眼光点赞。 不过几个明显对乔校花有好感的男同学就没那么舒服了。碍于陆持是岳斌带过来的，又是给乔诗语庆生，大家不好表现的太明显。不过在回到更衣室后，还是有人忍不住旁敲侧击的问道：“我看乔诗语很喜欢你哦。你没来之前，她就一直跟我们说你来着。” “不止呢，乔校花还在校广告栏张贴寻人启事，想要在燕大附中高中部两千多名同学中找到陆持。听起来很浪漫吧！”说起这个的男同学语气酸溜溜的，显然也是燕大附中的学生，经历过那一场“告白风波”。 其他男生听见了，又是一脸羡慕嫉妒恨的看着陆持。 “我听说乔校花还在小食堂亲手给你煲汤喝来着。”方才爆料的男同学眼巴巴地看着陆持，伤心的说道：“我跟她从小学到高中都是一个班的，两家还是邻居，我都没有喝过她煲的汤。” 这句话出来，大家的心情越发复杂了。 知道内情的岳斌和张扬面面相觑，硬着头皮解释道：“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话还没说完，十几双眼睛刷的看了过来，幽幽的绿光从黑色的瞳孔里绽放，哀怨的气息简直要化为实质，看的岳斌和张扬一个哆嗦，话都说不出来了。 打从后脑勺挨了一棒子后，陆持的观察力和思维方式就变得异常敏锐。大家暗搓搓的评头论足和眉眼官司他早就留意到了，原本觉得这种事情没必要解释，可是现在……看着十几个人高马大的男孩子全都委屈巴拉的好像是落了水的金毛，陆持只能微微一叹，开口说道：“乔诗语确实是个很好的女孩子。不过她并没有跟我告白，之所以会在校广告栏张贴寻人启事找我，是因为我之前帮了她的忙……” 岳斌和张扬倒吸了一口凉气，瞠目结舌的看着陆持。 其他几位男同学的注意力全都被陆持吸引过来了，并没有谁留意到岳斌和张扬的异样。只是不断的催促道：“那你究竟帮了乔诗语什么忙？”竟然会让一个女生不顾面子的做出在校广告栏找人的事情。 陆持不动声色地说道：“我捡到了她的钱包，还给她了。” “就为了这么点事儿？”至于这么大动干戈吗？ “所以说乔诗语同学是个心地很好的女孩子。”陆持面带微笑，诚恳的赞扬道。 岳斌和张扬瞪大了眼睛看着明明撒谎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陆持，心里都服气了。 其他男同学也都高兴起来。得知了真相之后再看陆持，大家就觉得其实陆持的条件也就那样——顶多比他们帅气一点点，学习好了一点点，性格好了一点点，还会编手链而已。如果公平竞争的话，大家绝对有希望！ 最重要的是通过陆持同学的描述，大家进一步感受到了乔校花的心灵美。这么一个人美心善性格好的女孩子，绝对值得他们全力以赴的追求。 看着更衣室瞬间抖擞起来的雄性生物们，岳斌和张扬这两位难兄难弟啪的捂住了脸颊，不忍直视。 马术俱乐部提供的骑士套装包括头盔、手套、骑士服、马裤、恰卜斯和防护背心。十来个大男生们很快就换好了衣服。陆持站在原地活动了一下，这才发现这身骑装虽然看着贴身紧实，实际上很舒适，尤其是肘部和胯部活动起来都很宽松自如，而且衣服的面料轻薄透气，一点也没有厚重憋闷的感觉。 更衣室内的其他几位男生看着熟练的活动手腕的陆持，眼中不由自主的闪过了一抹惊艳。 相比于大多数同龄人要么高高壮壮要么细排骨一样的身材，生长在东北乡村，之前因为优异的成绩就读县高中，每到周末都要穿山越岭徒步几十公里返回陆家村，农忙期间还要帮着家里干农活的陆持大哥其实有一副非常不错的身材。虽然不至于夸张到肌肉遒劲，隔着轻薄衣裳也能感觉到膨胀的肌肉线条，但是肩平背直长腿细腰，一看就是经过军训的挺拔姿态，再搭配上俱乐部特意定制的靛蓝色欧式两排金属扣骑士服和白色马裤，黑色的恰卜斯包裹着修长匀称的小腿，乍看上去，竟然有一种贵族少年的优雅范儿。 十来个男生面面相觑，刚刚萌生的独属于“雄性求偶”式的壮志豪情就像是烈烈风中的小火苗，噗噗的艰难挣扎着—— 那帮女孩子看到这样的陆持，一定会捧着脸尖叫的吧！ 低头活动手腕和踝关节的陆持一转身就看到了陷入低气压群的男生们。顿时吓了一跳——他就是走了会儿神的工夫，这帮孩子又怎么了？ 岳斌一脸过来人的拍了拍陆持的肩膀，唏嘘的道：“原本是想孔雀开屏，差点儿被你比成自作多情。你要理解一下这帮人的心情，换了我也是很想揍人的。” 虽然岳斌这一番话说的很押韵，很感同身受催人泪下（十来个被一语道出心声的男孩子正眼泪汪汪的看着他），但是陆持还是面无表情心无波动——毕竟陆持大哥早就决定把有限的精力投入到无限的学习当中去，他已经是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 当然了这么欠揍的话陆持是不会说出口的。因为在场的十来个男孩子又高又壮，pk的话他绝对打不过。 相比于花了十几分钟就换好衣服回到马场的男同学们，一众女孩子磨磨蹭蹭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嘻嘻哈哈的姗姗来迟。 跟靛蓝色的男士骑马服不同，女孩子们的骑马服大多是红色的，样式倒是差不多，都是欧洲贵族风。一水儿的青春靓丽，颜值大都在平均值往上的高中女生叽叽喳喳的出现在日光明媚绿草如茵的马场上，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有比较轻佻的客人冲着这边吹口哨，还有自恃骑术不错的人纵马飞奔或者骑马跨栏，试图吸引女孩子们的注意力。 在马场等了好久的男孩子们立刻化身为守护领地的雄狮，将女孩子团团围在中间，并且对试图蹭过来的客人报以警惕的凝视，生怕有人蓄意挑衅，或者是凑过来对女孩子们献媚讨好。 其他人见状，就知道这帮孩子是组团来玩。见这边人多势众的，也都熄了心思，免得冲动之下生出事端来。还有一些过来谈生意的成年人，看到这一幕倒是露出了善意的笑容，似乎是回忆起了自己年少轻狂的时候。 众生百态，陆持的注意力却只在陆苗苗的身上。 今年才七岁，身高将将达到一米二的陆苗苗在一众高中大姐姐的包围中一点儿也不显眼。 不过陆持还是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妹妹。陆苗苗身上也穿着一套红色的骑马服，是儿童版的。头上的黑色头盔让陆苗苗看起来比平时高了两寸。陆持笑眯眯的看着因为穿了新衣服而举动异常不自在的妹妹，会心一笑。 他走到陆苗苗身前，半蹲下来，替苗苗仔仔细细检查了一下着装，尤其是手腕肘部和膝盖脚踝的部位，最后又帮苗苗调整了一下头盔，笑着说道：“衣服很棒，你穿着特别漂亮。” 向来豪爽的陆苗苗有些拘谨的拽了拽衣摆，羞赧的说道：“是诗语姐姐帮我穿的。” “那你有没有谢谢诗语姐姐？”陆持温声笑问。 第13节 “当然有。”陆苗苗转头看了乔诗语一眼，大声说道。 陆持也笑着跟乔诗语道谢。之后又维持着半蹲的姿势逗陆苗苗说了一会儿话，见陆苗苗放松开了，这才站起来，握住陆苗苗的手，耐心叮嘱道：“待会儿骑马的时候你要一直跟在我身边，知道吗？” 跟大多数同学想象的不一样，生长在东北农村的陆家三兄妹是会骑马的。虽然生活条件没有城市好，但是农村的孩子在儿时的玩乐活动绝对要比城里孩子能想象到的还要精彩丰富。就拿陆家来说，在退伍军人陆爸爸的带领下，陆家三兄妹不光会骑马，还会骑牛，骑驴甚至连猪都骑过。陆爸爸甚至还干过在收完了庄稼的地里为孩子们表演骑术的囧事。 正因如此，陆持清楚的知道这是一项多么危险的运动。碰见马惊了尥蹶子踢人那都是有准备的，陆持就怕马场里其他人没嘚瑟明白，出了意外再磕着碰着他妹妹，到时候得把他心疼死。 所以预防危险的最好办法就是让陆苗苗时时刻刻的出现在他的视野范围内，触手可及的地方。 陆苗苗在熟人面前是傻大胆女汉纸，有时候还会疯闹的让人头疼。不过在外面却听话的很。听到了大哥的叮嘱后，陆苗苗乖乖的点头，小手牵住大哥的手，身子还往大哥的大腿边儿上靠了靠。乖乖巧巧的样子看的陆持心下一软，忍不住又摸了摸陆苗苗的脑袋—— 这回没能摸着妹妹柔软的头发，反而摸了一手刚硬刚硬的玻璃钢。 陆持不动声色地收回手，有那么一点点遗憾。 陷入自家互动封闭圈的兄妹两人丝毫没有发现，一众女孩子们正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就连乔诗语的眼神都变得异常古怪—— 因为十来个男孩子们团团围在乔诗语的身边，真情实感的称赞道：“乔诗语同学你真是个好人。陆持都跟我们说了，他就是捡到了你的钱包，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心地善良知恩图报……” 乔诗语一脸懵逼的眨了眨眼睛，神特么的捡钱包？！ 作者有话要说：　　乔校花的内心独白：神特么的捡钱包，你咋不说捡肥皂呢！！！！ 第19章 “被”心地善良知恩图报的乔校花目光囧囧的看着陆持，内心的想法跟岳斌张扬差不多——她也很久没见过能将“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这项技能运用的这么清丽脱俗的男孩子了。 感受到了大家发自肺腑的狠狠吐槽，陆持神色淡定举止从容的眨了眨眼睛，人畜无害的笑问道：“怎么了？” “没事！”乔诗语有气无力的摇了摇头：“我们去骑马吧。” 话音未落，岳斌已经迫不及待的举爪自荐道：“你们都去玩吧，我来教陆持和苗苗妹妹骑马。” 这是早就说好了的，所以大家都没什么意见。唯有乔诗语不甘不愿的看了陆持一眼，不过她也知道自己的骑术没有岳斌的好，大概脸皮也没有岳斌的厚，再说她身为生日会的主角，也不能只顾着陪陆持兄妹而冷落了其他人，综上所述，心地善良知恩图报的乔校花最后只能遗憾离开。 而另一边，终于找到机会秀一秀自己“十项全能之骑马术”的岳斌同学也非常激动，他带着陆持兄妹牵了三匹马到马场边缘处热身。 误以为陆持和陆苗苗是从来没有骑过马的初学者，岳斌在为兄妹两个挑选马匹的时候特地选了两匹温顺的母马。其中选给陆苗苗的还是一匹白色的小马驹儿。 这是一匹血统纯正的夏尔马，相比于其他种类的马匹，夏尔马拥有着全世界最为高大雄壮的外形——成年夏尔马的身高通常在一米八往上，体重重达一吨，看上去就是一坨庞然大物。然而夏尔马的性格却如羊羔一般的温顺。 岳斌选给陆苗苗的小马驹只有一米二高，拥有一个十分酷炫的名字“惊雷”。不过由于这匹小马驹经常用来乘载类似苗苗这样的小孩子，在小朋友们亲昵的称呼下，酷炫的“惊雷”就变成了萌萌哒的“雷雷”。 岳斌将早就准备好的胡萝卜分给陆持和苗苗，示意两人学着他的举动喂马。 一般情况下，初学者在骑马前，都要带一些胡萝卜或者苹果之类的马匹喜欢的食物亲自投喂，这样可以帮助马匹尽快的和自己熟悉起来，不至于上马之后就被马儿尥蹶子摔下来（这么看来，动物界也有吃人嘴短拿人手软的传统美德）。 不过对于小孩子来说，喂马纯粹就是一向讨人喜欢的活动。高大的马匹低下头吃东西，热热的鼻息喷在手上，马儿那双湿漉漉黑漆漆的大眼睛就这么看着你，心情好了还会把脑袋凑过来蹭蹭你。陆苗苗一边喂“雷雷”吃胡萝卜，一边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马鬃。正在吃东西的“雷雷”猛地转过头来，吓了苗苗一跳。小姑娘还没来得及收回爪子，就连“雷雷”黑漆漆的大眼睛眨了眨，大大的头颅突然凑了上来，在苗苗的头盔上蹭了蹭，还打了个响鼻儿。湿漉漉的大眼睛里闪过一抹恶作剧的神采。 这是一匹异常有灵性的小马驹儿。 陆苗苗尖叫了两声，直接扑到“雷雷”身边，小胳膊费力的搂住雷雷的脖颈，把脸埋了进去。 岳斌在旁边看的笑眯眯，用肩膀撞了撞陆持的肩膀：“看来我们苗苗跟雷雷相处的不错。” 陆持微微一笑，向岳斌真诚的道谢——虽然兄妹两人都会骑马，可是在俱乐部骑马却是头一回。如果不是岳斌耐心的帮忙，只怕苗苗也不会这么容易就得到雷雷的好感。 岳斌哈哈一笑，搂住陆持的肩膀跃跃欲试的道：“咱哥俩哪儿用得着这么客气，待会儿我教你和苗苗骑马，然后就给你们表演一下骑马跨栏，让你们体会一下小爷神俊的风姿！” 岳斌自称小爷，他选的那匹黑马也叫“小爷”，这一语双关的，可以看出来岳斌对自己和马儿的颜值都非常有自信了。 瞧见陆持哑然失笑的模样，岳斌傲娇的哼了一声，顺了顺“小爷”毛色顺滑黑亮的鬃毛，开口说道：“你知道吗，‘小爷’是一匹佛里斯马，这是全世界公认的最帅马种，出了名的黑美人儿……” 岳斌刚替“小爷”吹了一波，马场中间突然传来一阵骚动，隐隐约约还能听见非常激烈的争执声。岳斌和陆持下意识的循声望去，愕然发现发出骚动的竟然是乔诗语他们那一拨。 “怎么回事儿？”岳斌和陆持面面相觑。岳斌下意识的翻身上马，催马上前。 陆持落在后面，想了想，将苗苗抱到自己选的那匹成年母马上，自己也翻身上马，将苗苗抱在怀里，慢悠悠的催马上前。 雷雷见状，歪着脑袋眨了眨眼睛，也哒哒哒的跟在后边一路溜达过来。 走的近了，陆持才听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原来是乔诗语和几个闺蜜在马场遛马的时候，突然被一群流里流气的青年包夹。这帮人骑着马从乔诗语和几个女生的身边来来回回，不停的吹口哨，在几个女生附近蹭来蹭去，甚至还有人伸手撩女同学的头发，把乔诗语几个人吓得够呛。尖叫声立刻引起了张扬和其他男同学的注意力。 因为嫌弃女生们遛马太慢不刺激，十来个大男孩儿没跟着溜几圈就跑到另一边的马场比试谁跑的快。估计这帮人要么是后来的，要么就自恃人多，没把张扬这帮男生放在眼里。等到被人团团围住要求道歉的时候，也没说什么好话，嘴里不干不净的，被张扬几个一把从马上拽了下来。 陆持和岳斌赶过来的时候，两伙人正剑拔弩张的对峙，被人从马上拽下来的那个嘴贱男摔得七荤八素的，站起来就要揍人。结果却发现张扬这帮男生个个人高马大的，其中几个混篮球队的特长生更是海拔超过一米九。推搡起来根本不是个儿。 被围在中间的几个青年立刻变了脸色：“干嘛呀干嘛呀，你们想打架啊？” “我看是你找打！”邢远一巴掌呼上非主流的后脑勺，梗着脖子一字一顿的道：“道、歉。” 邢远其实是有点没面子的。他刚还在更衣室里跟陆持他们抱怨乔诗语跟他既是邻居又是从小到大的同学，他喜欢乔校花好多年，结果乔校花却一直看不上他…… 现在一看，乔校花看不上他就对了。他们这么多男生都没把几个女生保护好，不但让女生们被骚扰，还受到了惊吓。如果不能把这帮人打服了，他们这些男生简直无颜见江东父老。 “凭什么道歉啊？我们就是想跟几位漂亮妹妹交个朋友，你们至于嘛！” “你还敢说！”邢远又上去推了嘴贱男一把，这回有准备的嘴贱男立刻还手反推。那动作熟练的，看上去也是习惯打架的。 “差不多得了啊。看你们一帮小孩崽子不乐意跟你们计较。真要打起来，哥一个打你们仨不成问题。”嘴贱男伸手摘下头盔，众人这才发现他染了一头黄毛。 邢远上去，仗着身高优势随手就是一个大盖帽。只能“啪”的一声，小黄毛嗷的捂住脑袋，邢远居高临下的说道：“少特么废话，今儿要么道歉，要么没完！” 邢远话音未落，几个男生团团上前。那伙人眼见这架势，脸色又是一变。其中一个勉强笑道：“打架多没技术含量啊。要不咱们彪一场，晚上九点钟xxx地儿见，你们要是赢了，我们可以道歉。不过我们要是赢了……” 那人的视线在乔诗语几个女生脸上转了一圈儿，又看了看虎视眈眈的男生们，强压下让几个女生陪他们喝酒的浑话，开口说道：“这事儿就过去了，行吧。” 那人话音刚落，张扬等人的脸色忽的一沉。那帮人见状，顿时露出得意洋洋的笑容。 陆持没听明白，小声问岳斌道：“什么意思？” 岳斌的脸色也很沉重，同样小声的解释道：“他们是地下飙车党。” 陆持恍然大悟，原来此“飙”非彼“彪”。怪不得张扬他们的脸色变了。应该是担心惹上社会人士。尤其是这帮兜里有钱的飙车一族。不过…… 陆持眨了眨眼睛，疑惑的问道：“飙车违法的吧？” 岳斌：“……” 张扬：“……” 同学们：“……” 飙车党：“……” 陆持若有所思的挠了挠下巴：“晚上九点钟，xx地儿……要不咱们给110打个电话举报一下？说的这么熟练，这应该算是他们非法聚会的长期据点儿吧？” 岳斌：“……” 张扬：“……” 同学们：“……” 一众飙车族：“……” 神特么的非法聚会长期据点儿，他们只是飙个车而已，干嘛说的跟非法传销似的。 之前挨了邢远一盖帽的黄毛忍无可忍，开口怼道：“你们到底是不是男人？一个个人高马大的，没想到这么怂。我把话撂这儿了，想要替漂亮女孩儿出头，行，我给你机会。可你们要是自己放怂不敢飙，那也别怪哥儿几个瞧不起人。” “怎么样，飙不飙？” 几个男生被黄毛挤兑的恼羞成怒，正要冲动的应下来，就听陆持好整以暇的说道：“当然不飙。你彪我们可不彪，凭什么陪你们这帮彪呼呼的彪哥干违法乱纪的事儿？到时候被警察抓住了通知学校，你们是惯犯无所谓，我们被学校通报批评甚至记大过了找谁说理去？”而且学校百分之百会祭出“召唤家长”的大招…… 陆持一句话提醒了张扬这帮高中生。个个神色凛然，冲动全消。那帮地下飙车党却被陆持的绕口令弄得脑袋打结，不过隐隐约约的也听明白了陆持是在骂人。 陆持抱着陆苗苗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的道：“这几位彪哥，我也给你们一个提议：要么道歉，要么我们找人盯着你们这帮人，瞧见你们违法飙车立刻报警，你们觉得怎么样？” 一众彪哥党：“……” 方才提议飙车的青年深吸了口气，也觉得气闷的摘下头盔，露出满头的红毛。沉声说道：“要不这样，各退一步吧。咱们比赛跑马……” 红毛青年指了指外围的马场赛道：“你们赢了我们道歉，我们赢了这事儿翻篇，行吧？” 红毛也算看出来了，这帮人年纪虽小，个个难缠。尤其是这个怀里抱着小姑娘的，说话跟绕口令似的，阴的不得了。 陆持挑了挑眉，还没开口，已经有人迫不及待的应了下来：“赛马就赛马！” 岳斌站在原地活动了一下手脚，给陆持抛了个“看哥表演”的眼神儿，跃跃欲试的道：“什么规矩，划下道吧。是比速度还是比跨栏，就算是盛装舞步小爷也陪你们练练——” “等一等！”岳斌话还没说完，就见方才被邢远盖了一帽的黄毛捂着后脑勺站了出来，指着人高马大的邢远说道：“比试可以。不过是我跟他比，你们都一边儿呆着去。” 众人闻言，脸色又是一变。岳斌立刻说道：“他不行。他是我们校篮球队的，下个礼拜还有比赛呢——” 黄毛嗤之以鼻：“篮球队的怎么就不行啊？” “飙车不行，跑马也不行，你们刚才不蹦跶的挺欢嘛！合着他白长这么大个子，就是狗掀门帘子——全凭一张嘴啊？” 这话侮辱性的成分太大，别说是被针对的邢远，就是其他人也听不下去。 邢远铁青着脸站出来：“我来就我来。不就是比赛跑马嘛，哥照样虐你。” 黄毛嗤笑一声，舌头舔了舔脸颊内壁，冲着邢远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霎时间，剑拔弩张。 第20章 得知有人要比赛跑马，还在马场或者俱乐部其他地方的会员们全都赶过来看热闹。赛道两旁的栏杆外立刻挤满了人，俱乐部的工作人员也赶紧跑过来维持秩序。 以红毛青年为首的一众飙车党则流窜在众多看客之中，大呼小叫的游说大家赌马。走到陆持这波人身边的时候，红毛青年还笑的特别猖狂的挑衅道：“要不要用真金白银支持一下你们的傻大个同学啊？” “打篮球的是吧？”红毛青年手臂一挥，学邢远方才的动作来了个空中盖帽：“但愿他在赛马的时候别被打成篮球！” “竟然敢跟疯狗哥跑马，不知道疯狗哥飙车的时候最爱玩碰碰车嘛！你说他这么大个子，万一从马背上摔下来摔折了腿，还能不能打篮球啊哈哈哈……” 大家被飙车党的危言耸听吓得脸色发白，乔诗语和几个女同学更是手足无措的把手紧紧牵在一起，似乎这么做就可以帮助邢远分担压力。 几个男同学的脸色也不好看。大家伙儿面面相觑，岳斌咬牙切齿的说道：“该死。早知道就不该管他们的激将，直接我上就好了。” 陆持拍了拍岳斌的肩膀，转身去找附近维持秩序的驯马师。 作为燕京首屈一指的马术俱乐部，皇家别苑偶尔也会承接一些跑马比赛。所以对现下这种情况还算熟悉。听到陆持的担忧后，俱乐部的驯马师表示俱乐部一定会竭尽全力的保证会员的人身安全，让大家放心。 听到专业人士的保证，大家总算松了口气。 一直跟在众人后面的飙车党嗤之以鼻，相互勾肩搭背的挑衅道：“喂，不是吧？你们居然害怕了？真要是害怕了不比也可以啊。毕竟我们这些成年人也不好意思欺负你们这帮高中生。再说了，怎么说也得给妹妹们留个面子是不是？不过那样的话，那个玩篮球的傻大个必须跟我们道歉，还有这几位小妹妹，是不是也该表示一下——” 第14节 “好吵！” “聒噪！” 岳斌用小手指挖了挖耳朵，搭着陆持的肩膀故意问道：“你有没有听到有苍蝇在嗡嗡嗡的叫？” “听到了。”陆持神色淡淡的回道：“可以理解，到夏天了嘛。蚊虫滋生，尤其是在草木茂盛的荒郊野外。比方说xx地儿。” 陆持口中的xx地儿恰好就是一众飙车党们常年扎堆约战的地方。 几个流里流气的染毛青年听了岳斌和陆持的一搭一唱，立刻把脸上讨人嫌的笑容收起来了。 “行！”红毛青年用手搓了搓嘴唇，点头说道：“嘴硬是吧？等会儿有你们哭的！” 说着，一众飙车党在红毛青年的带领下愤愤的转身离开，临走之前，还戳出手指隔空点了点岳斌和陆持，挑衅意味十足。 岳斌冷眼瞧着这帮飙车党气势汹汹的走进跑道，跟黄毛青年汇合后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什么，心里很不安稳的道：“他们会不会搞事情？” “显而易见。”陆持想了想，也带着大家走到邢远身边替他打气。 岳斌更是拉着邢远嘀嘀咕咕了好一会儿，时不时比手画脚的，显然是在给邢远传授骑马的要诀。 飙车党那一帮人就站在几米开外，抱着膀子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时不时还会做出吹口哨或者举着胳膊竖中指之类的挑衅动作。岳斌看着坐在马背上越来越紧张的邢远，拍着马脖子安慰道：“你别搭理他们，这是故意挑起你的紧张感。黑市飙车都这么干，顶没素质了。” 岳斌的话让邢远失笑出声，顿时没那么紧张了。飙车党那边却恶狠狠的看过来，挑衅的动作越发激烈。 负责维持秩序的工作人员只好把两拨人请出赛道，两分钟后，比赛正式开始。 为了尽力保证比赛的公平（准确的说是不让自己吃亏），邢远和黄毛都选择了马场赛道的中间位置。比赛一开始，邢远压着哨声一马当先，乔诗语和其他几位女生见状，立刻跳起来为邢远加油。然而女生们的加油声还没来得及喊出口就变成了惊呼——落在其后的黄毛竟然指挥着自己的马狠狠的撞上了邢远，手里的马鞭也狠狠的打在邢远胯下之马的马屁股上。马儿吃痛之下，直接被撞到了外侧跑道，下意识的就想拔蹄狂奔，还好邢远一直警惕着黄毛的小动作，立刻握紧了缰绳将马儿安抚下来。 黄毛人为造成了一场“追尾”事故，也不急着跑向终点。而是一手握着缰绳放慢了马速，一手高高举起冲着邢远的方向竖了个大拇指，然后手腕一翻，大拇指冲下点了点。摆明了还想搞事情。 邢远咬紧了腮帮子纵马上前，越过黄毛的时候还不忘指挥马儿绕到外侧跑道，宁可跑的艰难些也不想给黄毛继续搞小动作的机会。 若论起跑马的技巧，出身篮球校队运动协调能力都特别强的邢远当然比常年坐在跑车里喝酒泡夜店的黄毛要强得多。奈何黄毛跑起马来人如其名，真的像疯狗一样逮住了就咬一口。就算邢远避到了外跑道，他也时不时的纵马过来撞一下，尤其是跑到转弯的地方，黄毛更是变本加厉。 一场跑马比赛差点变成了碰碰车赛事，大家都气的不轻，就连向来顾忌校花形象的乔诗语都趴在栏杆上大声斥责黄毛不守规矩不要脸，更别说其他人了。 而在几番冲撞之下，邢远胯下的那匹马也渐渐被撞出了火气，当黄毛又一次在弯道上故技重施的纵马撞人时，邢远胯下的那匹马突然长嘶一声调转过头，整匹马成人形立起，扬蹄踹在黄毛胯下那匹马的颈部，顺势撕咬起黄毛那匹马的鬃毛。 另外一匹马吃痛之下，也立刻扬蹄反击。两匹马顿时纠缠在一起，或用嘴撕咬着对方的耳朵和鬃毛，或者人形立起扬蹄互踹，或跳跃着用后踢狠狠蹬踹。猝不及防之下，附在马背上的黄毛和邢远倒霉了。 邢远倒还好一点，早在比赛没开始前就已经被岳斌和陆持叮嘱过，再加上身体协调性比较好，马儿爆发的时候他立刻贴在马背上一双手紧紧搂住马脖子，双腿用力死死贴住马腹，无论马儿怎么跳跃颠簸，也绝不撒手。 黄毛就倒霉了。他的骑术本来就很一般，身体素质更是没法儿跟校篮球队出身的邢远比。再加上黄毛也没想到两匹马还会打起来这茬，猝不及防之下，整个人险些被掀下马背。千钧一发之际，还好黄毛死死握住了缰绳，另外一只脚被马磴子缠的死死的，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摇摇欲坠的挂在马的身上。 可饶是如此，黄毛也在两匹马的撕咬踢踹下挨了好几下撞击，明显坚持不住了。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间，等到俱乐部的驯马师反应过来的时候，这两匹马已经打出了真火，还一路狂奔着直接跃出了跑道。围在栏杆两旁看热闹的俱乐部会员们慌忙忙的让开，眼睁睁看着两匹马窜出了马场一路往高尔夫场地跑。 “快，快点把马拦下来！”两名负责维持秩序的驯马师立刻纵马跟上去，试图控制住已经打出火来的两匹马，救下马背上的人。 奈何打出脾气的骏马丝毫没有平时的温顺，不停的跳跃飞奔撕咬踢踹，两名驯马师稍微进了点，还调转过头想要把两名驯马师的马也拉入战局。吓得两名驯马师只能控制着马儿在周围绕圈，根本不敢太过接近。 “这可怎么办，得把它们两个拉开！”一名驯马师话音未落，场中突然传来一声惨嚎—— 原来是黄毛在颠簸的马背上坚持不住的松了手，整个人立刻摔下马背。糟糕的是他的脚还缠在马磴子里——好在两匹马正打的火热，并没有拔足狂奔，不然这黄毛都有被生生拖死的可能。 可就算这样，跌落马下的黄毛也在两匹马撕咬撞击的过程中被一蹄子踩在了小腿骨上。听这惨嚎的动静儿，绝对是骨折了。 俱乐部的会员居然在马场受伤了。虽然黄毛绝对是自作自受，但是两名驯马师还是着急起来。他们想把黄毛救下来立刻送医，可是却在两匹发狂的马儿面前束手无策。 正投鼠忌器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陡然听到背后传来一声“把黄毛那匹马隔下来——” 两名驯马师还没反应过来，只见身旁忽然刮过一阵风，两个身骑骏马的少年如风般飞过，其中一个身骑白马的少年径自冲向马背上还卧着一个人的那匹马。他的手臂高高举起手腕灵活的转动，一根长长的套索在他的头上划着圆润的圈，在接近邢远的时候，少年手臂轮了一圈手腕用力，那套索就像长了眼睛一样的套在了马脖子上。少年则借着胯下白马狂奔的冲劲儿，顺势把邢远的这匹马拉开。 下一秒，另外一位身骑黑马的少年则纵马靠近被套住马头的那匹马，当两匹马渐渐平行的时候，黑马少年纵身一跃，直接跳到了被套住马头的这匹马上。 霎时间，马儿嘶鸣着人形立起，不停的颠簸跳跃，试图把突然出现在马背上的“不速之客”摔下去。然而这一位不速之客可没那么容易打发。只见他稳稳的坐在马背上，死死的握紧马缰，根本不给马儿喘息的余地。再加上马脖子上还被陆持套上了绳索。马儿折腾了两圈儿之后也折腾不动了，慢慢的停下来，站在原地唏律律的打鸣儿。 岳斌重重的喘了一口气，翻身下马，顺手把身体僵硬麻木的邢远也从马背上撕下来。手里握着套马绳索的陆持也慢悠悠的打马过来，笑容可掬的冲着岳斌数了数大拇指：“厉害。” “那当然，我可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岳斌毫不犹豫的自夸了一句，旋即说道：“不过我没想到的是你居然会套马？” “也就是准头还可以！”陆持苦笑着摇了摇头：“我没劲儿，骑术也不好，要是让我自己来，别说套马了，别被马套住就是幸运的。” “那也不错了。”岳斌也冲着陆持比了比大拇指点赞：“多帅的技能啊！你看那些女生的眼睛都快变成桃心状了。” 正说话间，乔诗语和其他的男生女生们也都骑马跑了过来，后边还跟着不少俱乐部的会员——当然也有那波自作自受的飙车党。 黄毛那匹马也在两位驯马师的努力下安分下来。不过黄毛就没有邢远这么幸运的毫发无伤，他的右腿小腿骨被马蹄子踩骨折了，胳膊也脱臼了，浑身上下还有不少擦伤，看上去特别惨。 俱乐部的工作人员已经打120了，几个飙车党围在黄毛身边团团看了一圈儿，又朝陆持和岳斌走了过来。 “你们还想干嘛？”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乔诗语和几个女生率先站出来，将男生们排排挡在身后，气势汹汹地质问道：“你们别太过分了。再找茬的话，我们可要报警了！” 几个飙车党冷眼瞧着这帮女生奶凶奶凶的样儿，忍不住莞尔，红毛青年用手挠了挠脸，笑眯眯说道：“别这么紧张嘛。放松点。我们是来履行赌约的。” “愿赌服输，既然我们赌马输了，就要履行约定给你们赔礼道歉！”红毛青年说着，带领一众飙车党们朝着乔诗语和其他几个被他们骚扰过的女生鞠躬—— “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一众飙车党们以参加葬礼的严肃表情完成三鞠躬，就连躺在地上等着救护车的黄毛也吃力的用手做出同样的表情。 乔校花和其他女生们脸色铁青的看着这帮鞠躬道歉后笑嘻嘻的飙车党，简直气到不想说话。 几个飙车党见状，笑的越发得意，似乎占了什么便宜似的。红毛青年则越过女生们的重重阻碍看向岳斌和陆持，竖着大拇指说道：“技术不错。我十三少很少服人，今儿愿赌服输。你们两个确实不错，有本事，讲义气，不介意的话大家伙儿交个朋友呗？” 岳斌和陆持面面相觑，两人一左一右，把手搭在邢远的肩膀上，异口同声的道：“介意！” 第21章 虽然岳斌和陆持的拒绝早在大家的意料之中, 不过看到两人异口同声的反应，一众飙车党们还是哄笑出声。 这种莫名其妙的洋洋得意成功惹怒了早就满肚子怨气的男生女生们。几十道死亡凝视刷刷刷的看过来——如果眼刀能杀人的话, 估计在场的飙车党们已经被大卸八块了。 几分钟后，救护车及时赶到。随同医护人员一起过来的还有几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为首的一个看上去有五十多岁的样子, 身材高大, 气势凶猛, 上身穿着一件白色衬衫, 领口解了三颗扣子，衣袖也挽到了小臂往上，露出宽厚的胸膛和脖子上一道用黑线串的护身符。鼓鼓囊囊的肱二头肌也在衬衫的包裹下露出骇人的轮廓。从工作人员和几位驯马师们此起彼伏的问候声中，众人知道这些人是俱乐部的老板和高层管理人员。 岳斌等人细心的发现, 被称为“豪哥”的中年男人一出现在马场，以红毛青年为首的飙车党们立刻安静下来。七八个人手忙脚乱的戴上头盔, 将原本嚣张到碍眼的一头五颜六色的染发遮挡住。就连躺在地上的黄毛都不抱着腿叫疼了。惨嚎声戛然而止, 黄毛还下意识的往后拱了拱，试图让小伙伴们挡住自己瘦小的身躯。 “豪哥”冷冷的瞥了一眼飙车党们，也没说话，径自走到几位女生面前, 咔嚓一下来了个九十度大鞠躬, 歉然说道：“实在很抱歉。让几位贵客受惊了。” 跟在“豪哥”身后的几位俱乐部管理人员也跟着一鞠躬，齐齐喊道：“对不起, 让您受惊了。” 乔诗语和其他几位女生本来恢复的差不多了，被“豪哥”这么一吓，顿时又有点脸色发白。而且跟那几个把头发染的五颜六色流里流气咋咋呼呼的飙车党不一样, 以“豪哥”为首的这帮人虽然看着西装革履的，但身上的戾气更重。至少乔校花和几个女生之前还敢跟飙车党们瞪眼发火吵吵架，可是在看到豪哥这帮人后，几个女生立刻吓得手脚发软花容失色——哪怕豪哥这帮人是来给她们赔礼道歉的。 原本被女孩子护在后面的男生见状，纷纷挺身而出将女孩子护在身后。 岳斌开口笑道：“没什么，事情都已经结束了。还好没出什么事儿。” 豪哥顺势握住岳斌的手摇了摇，操着一口生涩的香城普通话说道：“话可不能这么说。诸位能来偶的场子——” 话还没说完，身后突然有人咳嗦一声，豪哥立刻改口说道：“……能来偶的马场玩，那就是给偶面子。今天你们没能玩好，还差点出事，这绝对是偶们俱乐部的责任。” 豪哥说着，手一抬，身后立刻有人送上一沓黄金卡，豪哥接过贵宾卡一一发给众人，口中说道：“这是偶们一点心意，请大家务必收下。今后再来俱乐部骑马，一应消费都打五折。今天的账单也都免了。对了，偶听说你们有人过生日对吧？偶们俱乐部还给诸位准备了一桌生日宴，算是给大家赔罪。” 一众男生女生们手里被强塞了一张vip卡，又听到俱乐部又是免单又是请客的赔罪，心中的闷气顿时化解了不少。 豪哥看在眼里，立刻笑道：“今天的事情纯属意外，偶敢保证这样的事情以后再也不会发生啦。大家可以放心来玩。” 众人闻言，不由得面面相觑，面露迟疑。虽然这个豪哥的态度是挺好的，可是一想到方才的事情……若不是岳斌和陆持见机得快，恐怕邢远也得受伤。要是下次来骑马再碰见什么不三不四的人…… 众人想到这里，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抱着腿哀嚎的黄毛，不免心有余悸。 一群还在念高中，没有走出校门也没怎么接触过社会的孩子，心性大都是比较单纯的。心里想什么脸上立刻表露出来。 豪哥见状，理解的点了点头，开口说道：“偶明白。大家出来玩，当然是图个开心。有危险有麻烦的地方谁也不想去啦。今天是这帮臭小子没轻没重，吓到了小姑娘……” 豪哥说着，突然抢过岳斌手里的马鞭：“确实太不像话了，有手有脚的大男人居然欺负女孩子。偶现在就给你们出气。” 一道破空声划过，刚刚还站在原地装鹌鹑的飙车党们连连痛呼抱头鼠窜。就听豪哥一边挥舞着马鞭打人一边骂道：“……个小兔崽子，居然敢跑到偶的场子里骚扰小姑凉，还特么的染头发，还特么的撺掇客人赌马，年纪轻轻不学好学人家混社会是吧？” “不是呀，哎呀别打了，豪哥我们错了，是疯狗带我们来的——” “豪哥也是你们叫的——” “我去你们这帮人还是不是兄弟啊！”躺在地上装尸体的黄毛忍不住诈尸骂道：“明明是你们说的没进过马场想来见识一下，我才领你们过来的。现在被抓包了就全部推到我一个人身上，我疯狗怎么会有你们这帮不仗义的兄弟！” “哪里来的疯狗！”一直挥舞着马鞭满场揍人的豪哥实在是忍不住了，走到黄毛身边就是一鞭子：“这么难听的名字你是怎么想出来的？说出去不嫌丢人啊？” “……卧槽你真特么打昂！”黄毛被豪哥一鞭子抽在头盔上，虽然没被打疼却也吓出了一身白毛汗：“我靠金国豪你对自己儿子下手这么狠，打死我了没人给你养老送终昂！” “你还敢说！”金国豪挥舞着马鞭满场打人，其实大部分是做戏给大家看。如今被自己儿子呛声，倒是起了真火：“你说说你还能干什么？送你去国外念书，你胡搞乱搞被学校开除，让你回国打理生意，你跑去学人家飙车还给自己起了个这么难听的外号，如今又带着一帮狐朋狗友来砸你老子的场子，还敢威胁俱乐部的人不准告诉偶，骑个马都能被马摔到骨折……偶有你这么废柴的儿子，还敢指望你给偶养老送终？偶看你不把自己作死就是偶我们老金家祖上烧高香了。指望你还不如指望你妈再给偶生个小的来，老子把胎儿扔了胎盘养大都比你强百倍！” “……”撩小姑娘被打脸，跟人赌马赌到十级伤残，如今又被自己亲爹嫌弃不如胎盘的黄毛青年简直受到了一万点暴击伤害，他挺尸一样的躺回了草地上，赌气骂道：“好呀，终于说实话了是吧！既然你这么看不上我，干脆打死我算了。打死我让你的三奶四奶再给你生个胎盘养大。不过我怀疑你这么大岁数还能不能生，到时候别忘了去做亲子鉴定，别养个胎盘都养成绿色的。” 金国豪：“……” 站在一边的俱乐部管理层和一众飙车党们眼见不好，立刻蜂拥上去把金家父子隔开。一帮人劝当爹的少生气，一帮人劝当儿子的少说几句。俱乐部的总经理连忙示意早就到场的医护人员把黄毛抬走。 被晾了许久又看了一场大戏的医护人员们立刻抬着担架围过来，给躺在地上的黄毛做了简单的检查后，金国豪手持马鞭，看似不经意的问道：“医生，那臭小子怎么样了？” 急救医生开口说道：“病人目前看来并没有什么大碍，初步诊断是小腿脚踝上2公分处松质骨骨折，另外还有右手肘关节脱臼，其他部位多为擦伤……不过具体的诊断还得到医院拍片细查……” 金国豪明显松了一口气，面上却仍是嘴硬的说道：“算他命大。不过他这么作下去，就算不被马摔死也会被车撞死……” “……你在外面找了多少个女人替你生孩子啊，这么盼着我死。”黄毛躺在地上气呼呼的翻白眼：“把电话拿过来，我要给我妈打电话！” 金国豪：“……” 俱乐部管理者们：“……” 其他人：“……” 几分钟后，急救中心的医护人员在俱乐部管理层的催促下抬着担架跑步离开。一众飙车党们也缩肩驼背的踩着小碎步狂奔。挥舞着马鞭的金国豪则被俱乐部的管理者们死命的拦了下来，还不断挣扎道：“别拦着偶，偶要打死这个小兔崽子……个小兔崽子，今后不准你再来老子的马场……再过来就打断你的狗腿！” 被晾在原地的高中生受害者们：“……” 几十个男生女生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上演的一场豪门or黑帮家庭伦理大戏，内心毫无波动。 好在这种尴尬的戏份并没有持续多久——准确的说是黄毛的担架一离开马场，金国豪立刻冷静了下来。他冲着担架离开的方向冷哼了一声，嘴里念叨了一句“臭小子”，然后转身，走到岳斌和陆持面前，竖起了大拇指，哈哈笑道：“偶听说了，两位小兄弟的马术特别棒。至少比俱乐部花大价钱请来的驯马师强多了。” 金国豪这一番话出口，之前负责维持秩序保护客人安全的两个驯马师顿时脸色通红，两人讪讪的看着金国豪，最终也没敢说什么。 同样是两匹马打架，人家两个高中生能护着自己的同学毫发无损，他们两个成年人——还是两个拿着丰厚薪水的专业驯马师，却护不住老板的儿子，让老板的儿子在众目睽睽之下摔的像个傻逼一样——两位驯马师扪心自问，换了他们是老板，不一气之下把人开除就算脾气好的。 发两句牢骚又算什么！ 金国豪拍了拍岳斌和陆持的肩膀，笑着问道：“再有一个多月就是暑假了。偶们俱乐部每年寒暑假都会招一些勤工俭学的球童和服务生，不知道两位小兄弟有没有兴趣做个兼职啊？不但可以赚个零花钱，没客人的时候俱乐部里的设施随便你们玩呦。” 尽管金国豪表现的像是一个拿着棒棒糖引诱小孩子的怪叔叔，可是岳斌和陆持还是婉言拒绝了。前者身负不平等条约，每年寒暑假都得任凭自家兄长压榨；后者则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深知自己的马术并没有金国豪想象的那么好，再说陆持也不想做这么危险的兼职。 被拒绝了的金国豪也不以为意。亲自带着大家到了餐饮部的至尊包房，一桌生日宴早就准备好了，山珍海味应有尽有，还特别照顾少年少女的口味上了不少酸酸甜甜的菜，中间还摆了一个三层的奶油蛋糕。 金国豪笑容可掬的再次道歉：“今天让大家受惊了。偶以果汁带酒，向大家赔罪。” 第15节 金国豪说着，亲自拧开一瓶果汁——众人这才发现桌上摆着的都是各种果汁和碳酸饮料，竟然还有几盒牛奶，倒是一瓶酒都没有。 大家手忙脚乱的拧开饮料瓶陪着金国豪喝了一杯，金国豪倒是很豪放的对瓶吹了。末了还不忘拍拍岳斌和陆持的肩膀，笑道：“不瞒你们说，偶很欣赏两位小兄弟啦。今后要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叔叔帮忙的，可以直接来俱乐部找偶。” 岳斌和陆持顿时有点无奈。总觉得这句话有点耳熟。 金国豪当然不知道两人的吐槽，喝完赔罪饮料后，金国豪就离开了。 原本有些拘谨的饭桌立刻炸了营。几个女生拍着胸口小脸儿煞白的抱怨道：“妈呀吓死我了。我说诗语，你怎么找了这么个地方过生日呀！” 乔诗语也是满脑门子的官司：“我怎么知道呀。这破地儿是我爸找的，我就跟他说我想请同学骑马来着……” “不行，我得给他打个电话。找的什么地方呀！”乔诗语一边说着，一边给她爸打了个电话。 头两遍还没拨通。等到第三遍拨通的时候乔校花满肚子的火气都炸了：“怎么才接电话呀？是不是又跟那小三儿在一块儿呢？” 电话那边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乔诗语的嗓门顿时拔了老高，以美声女高音的调门质问道：“好呀，我就说呢，好端端的你怎么给我找了这么个荒郊野外的地方过生日。弄了半天这地方是她找的。我说老乔同志你心够大的呀。你闺女被她害了一次还不够，你还给她第二次机会。你是不是巴不得我被她整死你好跟她再生个小的呀？你也不怕她一使劲儿给你生出个胎盘来……” 乔校花现学现卖，一股脑的放狠话：“……什么叫我误会了？是，我是说想请同学骑马来着，可是我没说让你闺女被人当马子泡，她找的这什么破地儿全是小流氓，老板都是混社会的。我们同学差点被你害死了你知道吗？” “……我现在？我现在还在这破地儿呢！你还好意思说……你闺女生日你也跟那小三儿腻歪在一块儿，怪不得老话都说有了后妈就有后爹。那小三儿还没进我们家呢，我们家都快被她折腾的家破人亡了。你是不是真的只要小老婆不要女儿啦……”乔诗语越说越生气，竟然一扬手，直接把电话摔墙上了。 只听“啪”的一声，粉色的翻盖手机被摔成几半。桌上同学都吓了一跳，乔诗语的几个闺蜜忍不住劝道：“你疯啦？你怎么把电话摔了呀？那可是最新款的xx手机，你刚买没两个月，摔坏了怎么办呀？” “摔坏就摔坏了呗。”乔诗语双臂抱怨，满不在乎的冷哼道：“摔坏了就再买一个。反正我爸的钱我不花，他也都给那小三和她带来的拖油瓶花了。” 听到乔诗语这么说，其他人也不吭声了。 倒是邢远不声不响的把电话捡了起来，把电池什么的都装好，默默放到了乔诗语的手边。 乔诗语运了几口气，给自己倒了一杯果汁起身说道：“对不起呀，本来我过生日，想请大家好好玩一天的。结果没玩好不说，还差点连累大家出事……” 乔诗语说到这里，一脸歉然的看向邢远：“我最对不起的就是你了。你下个礼拜还有篮球比赛，要是因为我受伤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了。” 邢远连忙起身，举着果汁杯憨憨挠头：“你可千万别这么说。我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为了你做这点事儿，我心甘情愿。” “再说了我这不没事儿嘛。有岳斌和陆持在呢。” 邢远说到这里，恍然想起一件事儿：“对了，我还没谢谢你们两个呢。岳斌，陆持，来，我借花献佛敬你们一杯，谢谢你们两个的救命之恩。” 岳斌和陆持相视一笑，也起身将杯中饮料一饮而尽：“大家都是同学，这么见外干嘛！” 其他同学见状，也纷纷开腔道：“就是，大家都是多少年的同学了。至于这么客气嘛。” “再说了，要不是有这虚惊一场，咱们还吃不到这顿饭呢。还有那五折的贵宾卡……” 几个女生笑眯眯的摸出精致的镂空雕花黄金卡，当扇子一样的扇了扇：“这能省多少钱呀。赚死了好吗？” “对啊，我觉得这俱乐部真挺不错的。”坐在一旁的张扬挠了挠脸，开口笑道：“咱们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刚刚过来的时候我特别留意了一下，这里不光有马场和高尔夫球场，还有游泳池、球馆和健身馆呢。下次我们可以来这儿打球……” “你还敢来呀？不觉得有点儿吓人吗？”乔诗语没好气的瞪了张扬一眼。 “还好吧。那老板不是说他们俱乐部每年寒暑假还请勤工俭学的学生嘛。有学生打工的地方，应该没那么乱吧？” 另外一个女生忍不住说道：“也不知道他们一个月能赚多少钱？可惜那老板就问岳斌和陆持了，都没问问我……” “问你你敢来呀？再说了，你没听那老板说嘛，只招男生，不招女生……” 一众男生女生们叽叽喳喳的说开了。陆苗苗则趁着大家不注意，悄么么地拽了拽陆持的衣袖，小小声的说道：“大哥，我想上厕所！” 陆持闻言，立刻放下杯子，带着苗苗站起来。 正在听大家胡侃的岳斌见状，立刻问道：“嘛去？” “上个卫生间。” 岳斌闻言，立刻撂下筷子：“正好，我也想去。咱们一起！” 有几个男生听到了，纷纷开口道：“我也去。我也去。” 几个女生面面相觑，犹豫的道：“那咱们也去一趟吧！” 突然就变成了组团上厕所，陆家兄妹：“……” 张扬翻了个白眼：“干嘛呀！这不是刚刚被吓了一场，大家都想撒个尿放松一下嘛！” 张扬一句话成功逗笑了大家，于是几十个男生女生们分成两波组团去刷厕所。声势浩大的样子，让不少在卫生间的会员吓了一跳。顿时有种在环境优雅气氛静谧的高档俱乐部里感受到了学校下课时的热闹。 几分钟后，当陆持从热闹的男卫生间出来时，尾随而至的岳斌直接把人拉到休息区，小声问道：“刚才听校花打电话，我倒是想起一个事儿……打你那两个流氓抓到了吗？” 陆持摇了摇头，视线一直盯着女卫生间的门口，随口说道：“上个周末我还去派出所问了一下，他们说案子暂时没什么进展。” 岳斌撇了撇嘴：“这工作效率……” “互相理解呗。毕竟警力也是有限的。”陆持耸了耸肩膀：“这么大个城市，两千多万人，想在这里边儿找到两个故意东躲西藏的人，哪儿那么容易。再说他们两个也不是犯了什么杀人罪，就是故意伤人而已，就算真逮着了，能判多长时间？” “我都问过了，按照法院判刑的依据，我这脑震荡属于轻微伤，属于民事纠纷，一般情况下不会判刑，大多是庭下和解……” 岳斌越听越郁闷：“靠，那咱们就白被打了一棒子？” “这不是还有一位嘛！”陆持用下巴点了点女卫生间的方向，莞尔笑道：“我听说乔总报的是故意抢劫。只要抓住了，至少能判三到十年左右。我就指望这个了。” 岳斌哑然失笑：“你还挺会苦中作乐——” “什么苦中作乐？”话音未落，突然被人打断了。 岳斌和陆持回头，就看到刚从卫生间出来的邢远和张扬。邢远手里拿着个小灵通，正在讲电话。刚刚说话的是张扬。 岳斌眨了眨眼睛，笑容可掬的敷衍道：“没什么。随便聊着的。” 说话间，邢远也讲完了，最后握着电话重复道：“对，餐饮部三楼至尊包303，乔叔叔你过来吧……没事儿，没有，诗语就是受了点惊吓，你过来看看她就好了……” 等邢远撂下电话后，迎来的就是三人意味深长的打量。 “乔叔叔啊……” “诗语啊……” “你这算是暗搓搓的打通了家长这一关吧？” “好奸诈呀！”三人异口同声的道。 “没有！没有！”邢远慌忙摆手解释道：“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是乔诗语把电话摔坏了，乔叔叔找不到她，所以才给我打了个电话问咱们在哪儿……” “哦！”三人拉长了音调同时点头，一副“信你才怪”的表情说道：“原来如此。” “喂，你们三个……” 邢远话还没说完，陆持眼尖的看到了从女卫生间出来的陆苗苗。立刻上前叫道：“苗苗，这边。” 陆苗苗立刻跑了过来，一把抱住陆持的大腿：“大哥，我好想你呀！” “你也太夸张了！”陆持莞尔一笑，摸了摸陆苗苗的发旋儿：“这才几分钟呀。” “那不一样。”大大的眼睛眨了眨，陆苗苗下意识的看了眼身后不远处的卫生间，又踮起脚尖看了看身前休息区的几个人，小小声的说道：“我还没想好，要不要把大哥套马的事情告诉爸爸……” 陆持的笑容一僵，放在苗苗头上的手也心虚的缩了回来，支支吾吾的道：“这种小事就不要告诉爸爸了吧。爸妈在外面打工那么辛苦，我们不应该让爸妈担心。” 陆苗苗紧紧握住大哥的手，哼哼唧唧的撒娇道：“可是刚刚吓死我啦。就怕大哥你没有力气，被马拖下去了……” 陆持勾了勾嘴角，蹲下来与苗苗的视线平齐，拍拍陆苗苗的后背小声安慰道：“放心吧，已经没事了。” 小苗苗继续皱着小鼻子，一脸不赞同的看着陆持。 陆持无奈的叹了口气，修长的手指点了点陆苗苗的鼻尖：“好吧，哥哥错了，以后不会再做这么危险的事让苗苗担心，这样可以吧？” 陆苗苗这才如愿以偿的笑了笑，她一把抱住大哥，甜甜的说道：“大哥你别生气，人家在燕京只有你一个亲人嘛。” 陆持闻言脸色一黑，伸手打了陆苗苗一个暴栗：“再胡乱学电视剧的台词，以后就不让你看电视了。” 陆苗苗捂着脑袋嘿嘿一笑，贼兮兮的问道：“大哥你手疼不疼昂？” 陆持简直无奈了。刚刚从卫生间出来的几个女生看着走廊上一站一蹲的陆家兄妹，不由得莫名其妙：“你们在干嘛？” “我大哥在家暴我！”没等陆持开口，陆苗苗信口开河的说道。 被陆苗苗胡乱用词气到没脾气的陆持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准备等回家后好好给妹妹上上语文课。 小尾巴翘得老高的陆苗苗同学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悲惨的未来，正兴高采烈的被乔校花拉着手说话。 在马术俱乐部没玩尽兴的乔校花已经决定转战其他地方——她的想法是带着所有小伙伴们到乔爸爸在燕京东郊新买的一栋别墅通宵轰趴。大家要先去超市买点好吃的好玩的还有装饰用的气球彩带。 “我们开个睡衣派对，晚上就坐在一起看鬼片。你们觉得怎么样？” 乔诗语是今天生日会的主角，她的建议大家当然不会反对。最重要的是大部分人也都觉得今天没怎么玩儿尽兴，所以在听到乔校花的新提议后，全都拍手表示赞同。 于是两拨人簇拥着回更衣室换衣服——刚刚太紧张了，连衣服都忘了换。 所以等到乔诗语的爸爸开车到了俱乐部的时候，至尊包房里面已经是人去楼空——就连俱乐部特地给大家准备的饭菜蛋糕和果汁饮料都被这帮人打包带走了。 出租车上，邢远一脸无奈的看着自己这部被乔诗语扣走了电池的手机，默默长叹：“乔叔叔，我是真的尽力了！” 乔爱国新买的别墅坐落在燕京东郊新建成的万豪别墅区。由于是新开发的高档居住区，这边还保持着市中心少见的人烟稀少绿树成荫，假山花石人工湖都整的挺漂亮，走的是森林氧吧的路线——换句话说，就是人类活动的迹象比较少，各种依靠人流量才能存活下来的超市商铺之类的设施还没有准备齐全。 有鉴于此，大家还在马术俱乐部附近的一家大超市里疯狂采购了不少零食彩带气球甚至是玩具水枪之类的，又买了几碟据说特吓人的鬼片，几十号人大包小包的赶赴根据地。然后又依照生日聚会的基本标配装点了一下别墅大厅。这么一番折腾下来，时间已近傍晚了。 小伙伴们都饿的饥肠辘辘，几个女生干脆把从俱乐部打包的饭菜拿到厨房，用微波炉热了热，男生们有实在挺不住的，刚要把罪恶的爪子伸向零食袋，就被狠狠的“啪”开了。 “不准动。这些零食是留着晚上看电影吃的。别忘了咱们还得玩通宵呢！再说你们现在吃零食吃饱了，待会儿还吃不吃饭了！”乔诗语双手掐腰：“这顿饭可是我们女生下厨房做的，你们要是敢剩下一点儿，就是不尊重我们女生的劳动成果。到时候……哼哼！” 乔诗语冷哼着威胁，男生们抱着肚子哀嚎，张扬忍不住吐槽道：“说的这么厉害，还不是用微波炉热热就好。” “你说什么？”乔诗语微眯着眼睛，冷飕飕的小眼神看向张扬。 “得，你过生日你最大！”张扬举双手投降，满脸谄笑的道：“你让我吃什么我就吃什么，你让我什么时候吃我就什么时候吃，你不让我吃我就饿着。这样行了吧，女王大人！” 乔诗语哼了一声，心满意足的退回厨房。 邢远看着乔诗语的背影，鬼鬼祟祟的凑了过来：“岳斌，岳斌，把你手机再借我用一下。” 岳斌正靠在陆持身上看热闹，听到邢远的话，忍不住皱眉道：“你刚在车上不是打了一遍嘛。怎么着……” 岳斌用下巴点了点厨房，小声说道：“你岳父找不着自己家呀？” “什么我岳父……”邢远顿时无语的摆了摆手：“我不跟你闹，快借我打个电话，待会儿乔诗语出来了！” 岳斌嗤笑一声，从兜里掏出电话扔给岳斌。岳斌挺高的个子接过电话就躲到了沙发后面，鬼鬼祟祟了十来分钟，情绪低落的转了出来，把手机还给岳斌。 “怎么了？”岳斌挑了挑眉，好奇的问道。 “那什么……”邢远支支吾吾的挠了挠鼻子：“乔诗语那后妈……就她生那女儿得了急性阑尾炎，正做手术呢。乔叔叔现在医院陪着！他说他今天可能过不来了，让咱们好好陪着乔诗语玩。乔诗语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买什么就买什么。要是没钱了就记他账上。” 岳斌闻言，下意识用手抓了抓耳朵，靠在陆持身上，小声叨咕道：“真没劲！” 张扬暗搓搓在奶油蛋糕上偷了一颗草莓扔进嘴里，含含糊糊地说道：“这点儿可真够寸的！” 可不是么！ 第16节 邢远皱了皱眉，叹息一声没说话。 陆苗苗偷偷抱住大哥的胳膊，小小声的说道：“大哥，要不我给漂亮姐姐下一碗鸡蛋面吧？” 陆家村的规矩，家里有人过生日就给下一碗鸡蛋面，面是陆妈妈亲手擀的，整碗面里头只有一根面，清汤清水，上面卧一个白白嫩嫩的荷包蛋，再撒上一把葱花一把黄瓜丝儿两根绿油油的菜叶。吃面的人要一口气儿吃完一整根面，不许咬断，意味着长命百岁无病无灾。 在生活条件相对困顿的东北农村，陆家三兄妹每回过生日都只能吃上这么一碗面，谁也没尝过生日蛋糕是什么味儿，更不要说摆上一桌子这么好的菜——他们村里过六十大寿的老人都没办过这么奢华的寿宴。 可不知道咋回事儿，陆苗苗就是觉着漂亮姐姐这生日过的有点闹心。 陆持伸手摸了摸陆苗苗的头顶，小声说道：“等会儿吃饭时，你给漂亮姐姐唱首歌儿吧。” 陆苗苗眨了眨亮晶晶的大眼睛，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 一群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高中生，即便是心灵手巧的女孩子，把全部菜热熟也花了将近一个小时，男生们呼啦一下挤进厨房，大家七手八脚的把所有菜端上饭桌时，已经接近晚上七点钟了。 乔诗语头上戴着一个纸片做的皇冠，被几个好闺蜜们按在主位上坐下，大家起哄着让乔诗语许愿吹蜡烛—— “哎，蜡烛呢！这俱乐部怎么回事儿，光送蛋糕不给蜡烛哒！” “是不是打包的时候没带呀？我记得我在包房里好像看见蜡烛了。” “不是吧，那现在怎么办呀？哪有过生日吃蛋糕不吹蜡烛的呀！” “哎厨房是不是有火柴？”岳斌用手指挠了挠脸颊，出的都是馊主意：“点十七根儿火柴行不行？” “我去瞅瞅！”张扬立刻起身往厨房跑，不一会儿拿了一盒火柴回来，一数里边只剩下十一根儿了。 “卧槽这怎么办？”张扬也有点麻爪了。 “再找找吧！”陆持也站起身来：“一般买火柴都是一包包买，不可能只买一盒，厨房里肯定还有。” 陆持话音刚落，一大帮人呼啦一下子涌进厨房，翻箱倒柜的找了大半天，最后果然从橱柜的杂物隔的角落里找到了剩下的几盒被牛皮纸包着的火柴。 “我去这个费事！”张扬打开一盒火柴数出六根插在蛋糕上：“早知道这么麻烦，刚才在超市里拿一包蜡烛好了。” “你应该说早知道这么麻烦，刚才在俱乐部打包时把蜡烛带着就好了！”另外一个女生吐槽道。转身看到不断扭头看表的乔诗语，心直口快的问道：“哎诗语你总看表干嘛呀？” “昂？哦，我就是看看什么时候黑天，看鬼片有气氛。”乔诗语深吸了一口气，眨了眨有些干涩的双眼，在胸前合掌道：“点蜡烛吧，我要许愿吃蛋糕，都快饿死了。” 闺蜜在乔诗语的催促下笑眯眯的点着火柴，乔诗语在大家齐唱的生日歌中闭上眼睛许愿，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吹灭了火柴。之后陆苗苗还自告奋勇的给漂亮姐姐唱了一首歌庆祝。 等到大家风卷残云狼吞虎咽的吃完晚饭，天色已经彻底黑下来了。乔诗语带着大家到了二楼电影房——受到火柴的启发，乔诗语还指挥男生到旁边的卧室客房里搬了几架落地镜子，摆在两边，然后关灯，拉窗帘。 几个男生面面相觑：“不是吧？” 乔诗语闻言，眉眼弯弯的笑道：“你们害怕啦？” “怎么可能！”身高体壮的男生们嗤之以鼻：“我们男生看鬼片怎么会怕。倒是你们女生，要是害怕了可以躲过来！” 岳斌比了个健美先生的造型：“我宽厚的胸膛温暖的怀抱借给你们依靠！” 半个小时后—— 正抱着薯片边吃边看的陆持突然感到了一丝异样。他扭过头，只见诡异的配乐和主角惊恐的尖叫声中，岳斌悄么么的靠了过来。 留意到陆持静静的打量，偶像包袱异常严重的校草同学尴尬的轻咳一声，小小声的说道：“我怕你害怕。你看大家都抱团了。” 陆持闻言，环视了一圈儿，就见电影房明明暗暗的微弱光线中，十来个身高体壮的男生们果然相互拥抱着瑟瑟发抖。还跟着电影里的主角们一样，时不时的惊恐尖叫一波——可以说是入戏相当深了！ 至于女生们—— “哇，这个姐姐的眼睛好漂亮呀！”几乎把一张小脸贴到屏幕上的陆苗苗指着屏幕上特写放大版的蓬头女鬼，一脸惊艳的感叹道。 “是哦，这个眼妆画的好漂亮。你看她的眼线……” “我觉得她好像戴美瞳了。要不然眼睛不会这么大……” 十来个女生坐在一起叽叽喳喳。一边吐槽电影里的各种逻辑问题一边讨论女主角女配角的妆容造型。那气氛，还真是相！当！可！怕！呢！ 咔嚓咔嚓，陆持一边吃着薯片，一边真情实感的想道。 第22章 “啊——” “嗷——” “呀——” 随着一阵惊恐到声嘶力竭的尖叫声, 大屏幕刷的黑了下来。电影以主角团全灭，又一波探险者走进凶宅告终。诡异且渗人的片尾曲幽幽响起, 在电影房明明灭灭的微弱光线中，男生们颓丧的瘫倒在沙发和地毯上, 心有余悸冷汗淋漓, 面色青白四肢无力, 仿佛身体被掏空。 “啪”的一声, 乔校花起身打开了电影房的装饰灯，柔和的暖色灯光霎时间驱散了鬼片带来的恐怖阴森，团团围坐在大屏幕前面的女生们一边兴高采烈的讨论剧情一边喝水吃东西，还有人从地毯上爬起来, 手拉手的去上卫生间。 乔诗语嘴里叼着一根巧克力酱的香脆蛋卷，盘膝坐在地毯上, 翻看下午买的几张碟片, 嘴里含含糊糊地问道：“待会儿我们看什么，看这个《鬼婴》怎么样？我听说r国的鬼片最吓人了。” 话音未落，十几个男生刷的坐起身来，异口同声的问道：“还看吗？” “现在才晚上十点多钟, 好不容易放三天假, 总不能这么早就睡觉吧！”乔诗语一脸无辜的指了指墙上的挂钟，回头就看到汗如雨淋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的男生们, 顿时吓了一跳：“你们怎么啦？” 唯一还算清爽淡定的陆持反手捏了捏已经被人压到发麻的肩膀，面无表情地吐槽道：“太入戏了，跟着电影里面的男女主角喊了两个多小时。” 电影房内为之一静。女生们的眼神从到沉思到恍然到震惊再到鄙夷, 十几双眼睛骤然眯起，打量着横七竖八瘫倒在地的男生们，意味深长的说道：“你们，不是吧？” 下一秒，偶像包袱极为严重的校草同学立刻坐了起来，一胳膊勾住陆持的脖子，一边疯狂的摇头摆手一边干笑着解释道：“当然不是啦！看电影嘛。当然要全情投入，不然的话就没有意思了，对吧，哈哈……” 陆持一脸嫌弃的拍开岳斌的胳膊，抬起手臂活动了一下肩膀，从沙发上站起来。 岳斌眼疾手快的抓住陆持的衣摆：“你干什么去？” 陆持一脸嫌弃的拽过自己的衣服，边走边道：“上卫生间——” “我陪你去！” 陆持驻足，扭头看着异口同声的男生们，总觉得这个场面似曾相识！ 张扬不自在的摸了摸后脑勺，打着哈哈的说道：“岳斌说的没错！刚刚看电影真是看的太投入了，连去厕所都忘记了啊哈哈！” “是啊是啊！”十几个身材高大的男子汉们点头如捣蒜，团团挤在一起互壮声势的道：“趁着空场时间去上厕所，大家还可以相互说说话，讨论讨论剧情，免得太害怕——” 一不小心吐露心声的邢远立刻闭嘴，然而已经晚了，还在电影房里的女生们简直要笑疯了。 大家哈哈哈的嫌弃道：“喂，你们这些男生不是吧？胆子居然这么小？” “刚刚是谁说的？有宽阔的胸膛温暖的怀抱借我依靠？真要是见鬼了那人不会吓得缩到我怀里吧？” “不过没关系！”仍然留在电影房内的女生们撸胳膊挽袖子，学着方才男生们的样子，举起手臂摆出健美先生的姿势，异口同声的道：“我们的肩膀虽然单薄，但可以借给你们依靠哦~~” 被无情嘲笑了一把的男生们铁青着脸离开房间，还不忘相互埋怨相互指责：“都是你啊，刚刚为什么要那么说，害的大家好没面子！” “我也不是故意的昂！”身高接近一米九的校篮球队长怂怂的抓了抓头发：“就是那么顺嘴一说。” “你顺嘴一说把大家都坑了。”张扬哼哼唧唧的抱怨道：“也不知道这帮女生回学校后会不会乱说话——” 张扬这句话的威慑力堪比恐怖片里的女鬼，正往卫生间走的男生们纷纷驻足，满脸惊恐的齐齐说道：“不会吧？” 毫无压力的陆持趁着一众男生们瑟瑟发抖的时机率先走进卫生间，等他出来的时候，就发现这群男生们团团围在卫生间门口，耷拉着肩膀抬着头，胳膊在身前晃晃荡荡的，表情幽怨眼冒绿光，阴森森的齐声说道：“都是你的错……” 陆持下意识的退了两步，关上卫生间的门。 几秒种后，陆持再次开门，还没看清外面的情况就被人一把抓住了手臂往前一拉。 岳斌气势汹汹的把陆持壁咚在卫生间的门板上：“太过分了你！大家都担心成这个样子，凭什么你可以毫无负担的上厕所？你还是不是我们男生队的一员？” “就是啊，太过分了。你难道就不害怕那帮女生回校乱传，到时候我们所有男生都要颜面扫地啦！” “还是说你不是男生，其实是站在女生那伙儿哒？”岳斌说着，一脸坏笑的把手伸向陆持的小腹往下，贼兮兮的说道：“不行，我要检查一下——” 陆持耳朵一动，“啪”的一下握住岳斌的手腕，赶在岳斌大声表示不满前把另一只手的食指竖起，凑到唇前，小心翼翼，一脸凝重的说道：“嘘，你们安静点。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精神本来就很紧张的男生们虎躯一震，下意识的支棱起耳朵，邢远干巴巴的说道：“陆持，你别闹了，怎、怎么可能会有什么声音？” “就是啊，我们怎么没听到？你不要为了躲避责任就故意吓唬我们——” “不对！”张扬话音未落，就被陆持打断了。少年冷静的摇了摇头，一双眼睛睁的大大的：“确实是有声音，好像是脚步声，还有什么别的声音，有点听不清。你们听——” “当，当，当，刺啦，哗啦……” 一众男生们下意识的挤在一起瑟瑟发抖，有人磕磕巴巴的说道：“好，好像真的有声音！” “听，听起来好像是有人在上楼梯……” “应、应该是那些女生吧？” “不对！”又是陆持摇了摇头。打从后脑勺挨了一棒子后，少年的五感都比别人更敏锐。这会儿也能冷静的分析道：“这个脚步声应该是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女生跟我们一样，穿的都是拖鞋，不可能发出这种声音来——” 陆持话没说完，突然怔住了。双眼睁的大大的看着前方，满脸的惊恐与不敢置信。 一众面对着他的男生们忽然觉得后背一凉，有人颤颤巍巍的接口道：“……怎、怎么了？” 陆持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伸出手臂颤颤巍巍的指着前方。 所有男生们只觉得一阵阴风吹过，周身的汗毛刷的立起，有人不信邪的，慢慢的，僵硬的转过头去—— 只见在长长的走廊尽头，一个身形僵硬，手臂苍白，姿态诡异，穿着大红拖地蕾丝边蓬蓬长裙，满头黑发披散在身前的鬼影突然出现。一道声音幽幽的响起：“你们——” “啊——” “有鬼啊——” “救命啊——” 十几道男高音骤然响起，慌乱间陆持又打开卫生间的门，所有男生们闭着眼睛往前狂挤。 惊恐的尖叫声吸引了电影房内的女生，团团围坐在地毯上的女生们翻了个白眼，好气又好笑的说道：“这帮男生超幼稚啊！还想吓唬我们不成？” “走啊，我们也出去看看。我倒要看看这帮男生还能玩儿出什么花样来！” 乔诗语哼了一声，索性扔下薯片拍拍手站起来，在一众女生的簇拥下气势汹汹的打开房门：“喂，我说你们男生太无聊——” 话还没说完，一个披头散发，身穿诡异的大红蕾丝边蓬蓬长裙的女鬼静静的站在走廊上—— “啊——” “有鬼啊——” 女生们“砰”的关上房门，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外面的女鬼已经在用力的砸门—— “真的有鬼啊——” 女生们眼泪狂飙的抵住房门，哭着尖叫道：“怎么办，我还不想死……” “呜呜，救命啊，有鬼啊……” 第17节 陆苗苗挂着眼泪堵在门口，特别爷儿们的瘪着嘴说道：“不怕不怕，我会保护姐姐们的——” “砰！砰！砰！” “诗语啊，开门，是我！” “呜哇，那个女鬼居然还知道漂亮姐姐的名字。怎么办，她是不是来找漂亮姐姐索命的！” 被女鬼索命的乔诗语已经吓的瘫倒在地上，脑子里一片空白。 “诗语，开门啊，是爸爸，爸爸来给你过生日，开门呐——” “呜呜，那个女鬼还说她是诗语的爸爸——” “爸爸？” “乔叔叔？” 哭声与尖叫声戛然而止。 还没能挤进卫生间的男生们也是一僵。所有人慢慢的转过头，电影房里的女生也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 只见披头散发的“红衣女鬼”被随意的靠在墙上，门口站着西装革履满面疲惫的乔爱国。 五十来岁的老男人好气又好笑的看着门里门外两拨人：“你们到底在家里干什么呀？” 空气一度十分安静，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几分钟后，男生女生们老老实实地坐在电影房里。 刚刚差点把大家吓尿裤子的“女鬼同志”也露出了真容——原来是一个长发红裙，与真人等高的sd娃娃。那娃娃长得跟乔校花还挺像！ “当然像啦。这可是我特地把你的照片和身高发到r国总部，让他们照着你的模样定制的。足足花了三个月的时间才做好。”乔爱国拍了拍娃娃的脑袋，感慨道：“你过生日，爸爸也不知道该送你什么好。就记着你从小就喜欢玩娃娃，所以就想着买个大娃娃给你。” 结果却闹出这么一通乱子！ 乔爱国长叹了一口气：“你说你们这帮孩子，在家干什么不好，非得看鬼片。看看动画片不好吗？” 乔爱国一想到他刚刚抱着娃娃吃力的走上二楼，看见一帮男生正想打个招呼，结果这帮男生就跟见了鬼似的嗷嗷的往卫生间里挤的场面就头疼。 他扭头看着男生们，关切的问了一句：“你们都没事儿吧。没挤坏吧？” 男生们暗搓搓的揉了揉差点被挤成馅饼馅儿的身体，齐齐摇头道：“没事儿！” 乔爱国又问了一句：“卫生间的门没被挤坏吧？” 男生们：“……”这特么就很尴尬了！ 一众女生们强压着笑意的低下头，却克制不住颤抖的肩膀。 乔校花下意识的转过脸去，哼了一声问道：“你怎么过来了？不是要陪着你的后女儿做手术吗？” 乔爱国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邢远。邢远则不敢置信的看着乔诗语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乔诗语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 乔诗语冷哼一声：“什么事儿能瞒得过我呀！奶奶早给我打电话了。” 乔爱国闻言，尴尬的咳了两声，开口解释道：“……爸爸也没想到会出这种事儿。原本爸爸是想亲自给你选马场的。结果你文慧阿姨知道了，就说也想为你的生日尽点儿心。恰好爸爸还要招待一个大客户，就把你的事情委托给你文慧阿姨……她也没想到那个马场会这么乱。” 乔诗语低着头，把玩着发梢冷哼道：“你不是说她是你生意上的好帮手嘛，怎么她没想到的事情这么多？她工作上也这样吗？” 乔爱国被噎的无话可说。 好好的一个生日过成这样，女儿委屈，订马场的人也是满肚子牢骚：“事情既然是我揽下来的，我当然会挑环境最好设施最齐全的俱乐部，要不是为了给你女儿长面子，难道我是疯了故意挑个有问题的地方吗？话说回来，谁家去饭店吃个饭也不会闲到彻查老板的祖宗三代。市面上的高级会所那么多，哪家老板背后没点儿背景没点儿人脉？怎么别的会员就没事儿，偏偏你女儿一去就出了事儿？你就没想过你自己女儿有没有问题吗？” “……还有，你女儿在马场出了事，她怀疑我捣鬼我不怪她，毕竟她是个孩子，又一直对我有偏见。可我不能理解的是你的态度。” “……我女儿躺在医院里做手术，我这个当妈的还得忙着给你女儿安排生日订会所。现在出了事，你们父女两个一股脑的冲我发火。我知道后妈难当，可我没想到连你都怀疑我……” 乔爱国头疼的按了按眉间，一个是他闺女，一个是他打算再婚的女人。乔爱国被夹在中间，只能帮着描补道：“你文慧阿姨的女儿得了急性阑尾炎，她可能是忙着照顾女儿一时疏忽了。还好没出什么大事儿……” 乔诗语嗤笑一声：“那她挺厉害呀。我过生日至少得提前一个礼拜订地方吧？她一个礼拜之前就能知道她女儿今天会突发急性阑尾炎，还要做手术，我是该称赞她有先见之明还是该称赞她们家女儿能忍呢？” 乔爱国顿时又没话说了。 父女两人一个坐在沙发上，一个站在地中间，乔诗语双臂抱胸盯着地板，乔爱国盯着闺女，谁也不说话。 围坐在电影房内的男生女生们面面相觑，陆持突然站了起来，握着妹妹的手说道：“……叔叔你们聊，我们先下楼吃点东西。” 其他人恍如梦醒，也纷纷起身说道：“对，对，我也有点饿了，我也下楼去吃东西。” 乔爱国这才想起房间里还有其他人，顿时有些尴尬的冲着大家点了点头。视线扫过陆持，忍不住问道：“你的头怎么样了？还疼吗？医生怎么说？” “已经没事了。”陆持淡淡回道。 一众男生女生们面面相觑，等出了电影房后，邢远迫不及待的问道：“陆持，你也认识乔叔叔？” 陆持嗯了一声，随口说道：“以前见过一面。” 以前见过？ 邢远眨了眨眼睛，还想问什么，岳斌从他身后挤了过来，故意打岔道：“哎，厨房里还有什么呀？我真有点饿了，吃薯片也吃不饱。” “可不是嘛！”张扬也跟着一唱一和的说道：“不是甜的就是辣的，再配上点儿酸不溜丢的果脯，越吃越饿。” “该不会是刚刚撞鬼吓饿的吧？！”几个女生在厨房里一边翻箱倒柜，一边吐槽道。 “喂，你们也吓的够呛好吧？”张扬反应迅速的接了一句。倒是想起另外一件事儿，眼珠子一转，贼兮兮的说道：“商量个事儿呗！” “什么？” 张扬清了清嗓子，郑重其事的道：“今晚的事儿，咱们就内部消化，谁也不许传出去。尤其是不准回到学校里乱说。不然的话，就别怪哥儿几个不客气。” “呦！”几个女生不信邪的站在厨房门口，撸胳膊挽袖子的叉腰问道：“你们准备怎么不客气呀？” “我们就说……你们女生都被女鬼吓尿裤子了！” “噫，你们男生好恶心啊！” 霎时间，抹布锅刷方便面袋漫天乱飞，男生们抱头鼠窜。最后退到客厅里扔抱枕还击。陆持则握着苗苗的手淡定的躲到角落里。 一场鸡飞狗跳的乱战后，男生女生们还是达成了共同保守秘密的休战协议。 半个小时后，一众男生女生们坐在客厅里，一边吃着由稀碎的方便面渣客串的疙瘩汤，一边讨论道：“哎？你们说，我们刚刚听到的滋滋啦啦的声音到底是什么啊？” “应该是sd娃娃的头或者脚尖蹭在墙壁上刮出来的声音吧？”方才被吓到血液倒流，这会儿却摸着下巴装侦探的岳斌微眯着眼睛分析道：“这么想来，刚刚我们之所以觉得‘女鬼’的身形诡异，是因为乔诗语的爸爸为了上楼方便斜抱着娃娃，而楼梯的宽度则恰好把sd娃娃卡住了，所以才会发出刺啦刺啦的划痕声……” 陆持扭头看着大口大口吃奶油蛋糕的陆苗苗，笑着揉了揉妹妹的头顶，温声说道：“不要吃太多，免得晚上积食。一会儿记得刷牙。” “嗯！”脸上还沾着奶油蛋糕屑身为苗苗小同学一脸认真的点了点头，笑的眉眼弯弯。 “喂？”岳斌微眯着眼睛勾住陆持的脖子，阴森森的道：“不是说好了要玩通宵的吗？你小子想临阵脱逃？” “小孩子熬夜会长不高吧？”陆持拍了拍妹妹的小肩膀，又看了眼静悄悄的楼上，若有所思的道：“更何况，我们也未必能玩的上通宵。” 随着陆持的话，一众男生女生们也下意识的看了眼楼上。 “好安静啊！”几个女生松了口气：“还以为诗语会跟乔叔叔吵起来呢！” “不过刚刚到底是怎么回事？”女生微眯着眼睛看向邢远：“好像有什么事情是你们知道而我们不知道的？” 被女生们齐刷刷的凝视吓到虎躯一震，邢远只好把之前趁着女生们在厨房做饭时给乔爸爸打电话通风报信，结果却得知乔爱国在医院陪着安文慧的女儿做手术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原来还有这种事情！”几个女生冷哼一声：“怪不得诗语会把生日会订在那种地方，肯定是那个女人在捣鬼！” “还故意安排自己的女儿在同一天做手术，真是晦气死了。” “要我说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都应该去死。尤其是这种嚣张不要脸的女人。我亲眼见到过那个女人在乔爸爸没离婚前就跑到乔妈妈面前耀武扬威，嫌弃乔妈妈是个家庭妇女，帮不上乔爸爸的忙……” “真的吗？这也太过分了。国家为什么不出台法律管一管这种事情……” 坐在一旁的男生们看着叽叽喳喳义愤填膺的声讨起第三者的女生们，忍不住面面相觑。 像小猫一样捧着蛋糕吃的陆苗苗则突然叹了口气，学着爷爷奶奶在家里炕头上聊家长里短的语气，摇头说道：“真不是个省油的灯！” 年仅七岁的小姑娘，偏偏装作一副大人的口吻说出这种话来…… 叽叽喳喳的女生们突然一静，齐刷刷的看向陆苗苗。正在吃东西的陆苗苗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大姐姐们齐齐抱住了。“苗苗真是太可爱了！” “哎？”莫名其妙就被大家搂住揉头毛亲脸颊的陆苗苗闻言一呆。她做了什么吗？ 冷眼旁观的陆持也有点忍俊不禁。等到女生们放开陆苗苗以后，一边帮苗苗顺头发一边说道：“大人说话的时候小孩子不要插嘴。” “唔？”陆苗苗眨巴着眼睛想了一会儿，仰头望着她哥说道：“可是你们都不是大人呀！” 陆持：“……” “噗哈哈哈……”这回笑起来的可不只是女孩子们。 陆持有点无奈的看了看笑的里倒歪斜的男生女生们，又看了看仍旧是睁大了眼睛一脸状况外的陆苗苗，也笑着摇了摇头。 大家说的没错，他的妹妹果然很可爱！ 正要抽一张纸巾帮妹妹擦擦脸颊上的蛋糕屑，陆持的眼角余光突然扫到了从楼梯上走下来的人：“乔总。” 听到陆持的话，躺在沙发上笑的毫无形象的男生女生们立刻坐了起来，齐齐招呼道：“叔叔好。” “唔，大家好。”心事重重的乔爱国勉强笑了笑，又冲着陆持说道：“陆持同学不要这么见外，叫我乔叔叔就好。” 没等陆持开口，坐在一旁的邢远直接问道：“这么晚了，乔叔叔你还要出去吗？” “叔叔还有点事要处理。”乔爱国笑着说道：“你们就留下来继续玩儿吧。玩的开心点。多呆几天也没关系。” 一众男生女生们看着开门离开的乔爱国，面面相觑。 长时间的沉默以后，女生们忽然反应过来，咚咚咚的跑上二楼。男生们也如梦初醒，跟着跑了上去。 电影房里的乔诗语仍旧维持着端坐在沙发上的姿势，在她的身边，还端端正正坐着乔爸爸特意为女儿定制的真人版sd娃娃。看到大家后，乔校花笑的眉眼弯弯，语气闲适的说道：“我突然想起来，这种月黑风高的良辰吉日，很适合请碟仙啊。要不我们请个碟仙吧？” 一瞬间，大家都想起了被“女鬼”支配的恐惧。异口同声的拒绝道：“不要！” “那就算了。”乔诗语貌似遗憾的耸了耸肩膀：“那我们还是找个鬼片看看吧！” “那个……”几个女生团团围坐在乔诗语的身边，小心翼翼地问道：“诗语，你没事吧？” “怎么，想讲鬼故事啊！”乔诗语笑了笑：“我怎么可能会有事。” 然而乔校花的冷笑话并没有取悦大家。众人还是一脸担心的看着乔诗语。 乔校花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哎呀，我没事。老乔同志是被我赶走的。他在这儿我们也没法儿好好玩呀。”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乔诗语直接起身走到碟机前面：“你们要是没意见的话，我就放《鬼婴》啦？” 体会到乔诗语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的心情，一众男生女生们只能面面相觑。最后各自找地方坐下来，陪着乔校花看鬼片—— 陆持倒是带着妹妹去洗了把脸漱了漱口。然后从客厅里拿了个抱枕给苗苗枕着，又把外套脱下来给妹妹搭上：“你要是困了就直接睡。” 第18节 陆苗苗点了点头，信心满满的说道：“我不困哒，我能熬一宿。” 三秒钟后，陆持低头看了眼已经打起小呼噜的苗苗小同学：“……” 大家扭头看着沾着哥哥大腿就睡着的苗苗妹妹，忍不住莞尔一笑。岳斌直接从沙发上拿了个抱枕递给陆持，示意他把自己的大腿替换下来。 乔诗语拿起遥控器调小了音量，陆持笑眯眯说道：“不用管她，我妹妹睡着了就是打雷都吵不醒的。” 这一天晚上，大家就这么蜷缩在电影房里，陪着校花同学看了一晚上的鬼片。 不过熬到后半夜两点多的时候，就连精力最旺盛的人都忍不住倒下了。 只有乔诗语，抱着乔爸爸送给她的sd娃娃，一脸认真的盯着大屏幕。从夜幕星垂到雄鸡唱白，再到天光大亮，一缕缕阳光从遮挡的密密实实的窗帘缝隙里倾洒下来。 听着身后此起彼伏的呼噜声，看着电视屏幕里满满的雪花，乔校花突然把头埋进娃娃里，肩膀小小的抖动起来。 大家是被一阵阵浓郁的鸡蛋和牛奶香气馋醒的。一众饥肠辘辘的男生女生们从地上爬起来，连眼睛都舍不得睁开，就这么一路循着香味走到一楼大厅。 明媚的晨光中，将一头青丝绑成马尾辫，身上系着粉色围裙的乔校花站在厨房里，动作熟练的将一只只荷包蛋从平底锅倒进盘子里，另一个灶上还热着一大锅牛奶，咕嘟咕嘟的气泡在奶锅内此起彼伏，浓郁的奶香味道从破裂的气泡中氤氲而出，瞬间弥漫了整座别墅。 “哇，诗语你好厉害哦！”女生们簇拥着走进厨房，大声惊叹道：“你居然起来的这么早，还给我们做了早饭。” “你们还敢说啊！”乔校花闻言，毫无形象的翻了个白眼，一脸嫌弃的道：“说好了要陪我看通宵，结果一个个坚持到后半夜就不行了。真是太没用了。” “看鬼片都能睡的这么香，你们难道做梦都没梦到被鬼追吗？” 被打趣的男生女生们不好意思的笑出声来。几个女生殷勤的走到乔诗语身边，要帮她做早饭。被乔校花一脸嫌弃的挥开了。 “就只有煎鸡蛋和煮牛奶而已，我自己应付的来。你们还是去洗脸刷牙吧！” “牙膏牙刷都是一次性的酒店用品，味道很难闻。你们凑合着用吧。” “那我们就不客气啦！”男生女生们笑着跑开。等到洗漱回来以后，乔校花已经把所有的鸡蛋煎好了摆到餐桌上。 男生们进厨房把牛奶端过来，大家捧着碗一人一勺。其他女生则把昨晚剩下来的零食拢了拢，最后攒出一盘薯片虾条一盘果脯，还有两包吐司面包，算是加餐。 “哇，乔校花真是人不可貌相啊。长得这么漂亮，居然还会做饭，真是贤惠的大美女呀！”岳斌咬了一口糖心荷包蛋，笑眯眯的用胳膊捅了捅坐在旁边的邢远，挤眉弄眼的问道：“对吧？” 身形高大的校篮球队队长可疑的红了脸，磕磕巴巴的问道：“干、干嘛问我？” “唔？”坐在岳斌另一边的陆持突然转过身来看着邢远，一脸无辜的追问：“难道邢远同学有不同的意见吗？” “当然不是啦！”邢远吓得虎躯一震，大声反驳道：“我怎么可能会有不同的意见。诗语本来就长得漂亮性格也好！” “哦！”一餐桌的男生女生们看了过来，意味深长的说道：“原来你是这种想法啊！” 邢远：“……”莫名有种被欺负了的感觉是怎么肥事？ 乔诗语眨了眨眼睛，开口笑道：“别把我夸的这么好，我也不会做饭，只是会煎个鸡蛋煮点东西而已。” “那已经很了不起了。”捧着牛奶喝的陆苗苗大声说道：“我哥哥只会煮方便面。煎鸡蛋的话会让锅都着火哦！” 猝不及防就被自家妹妹揭了短的陆持：“……” “哎？”岳斌转过头来，用手撑着下巴，饶有兴味的问道：“你居然不会做饭？” 陆持面无表情地看了回来：“怎么了，不行吗？” “当然不是！”岳斌挑了挑眉，笑容可掬的说道：“我是想说我会做饭，而且做得很好吃。” 陆持：“……”所以咧？ 一只大手落在头上，还揉了揉，岳斌心满意足的收回了爪子，看着头毛凌乱的陆持，得意的笑道：“有机会做给你吃咩哈哈哈哈……” 陆持：“……” 面无表情的捋顺了头发，陆持低头看着陆苗苗，开启了长兄如父的威严模式，笑容慈祥的询问道：“你还没写作业吧？” “这次月考能考多少分？” “期末能考进学年前一百吗？” “学习吃力吗？大哥决定每天晚上抽出一个小时的时间来帮你补习。从下周开始，我放学后就到小学部接你，你会跟大哥一起到高中部的读书馆复习功课。提前感受一下高中生的学习生活。怎么样，是不是很期待了？” “对了，大哥还觉得你的语文基础稍微薄弱。所以从明天开始，我们背一下新华字典好不好？” 陆苗苗：“……”好、好阔怕，大哥我错了qaq 陆持笑容可掬的揉了揉苗苗的小辫儿，柔声笑道：“大哥之前忙着自己的事情，很少陪苗苗。不过现在大哥的学习基本捋顺了，今后会抽出更多的时间来陪苗苗的。”毕竟哥哥在燕京“只有”你这一个亲人了呦~ 远在燕影场拍戏的陆小衡：阿嚏？！ 陆苗苗生无可恋的趴在餐桌上，总觉得连牛奶的味道都是苦涩的。 坐在另一边的岳斌同学也感受到了传说中的大哥领域，被兄长常年欺压的心理阴影霎时间扩散至全身。岳斌小心翼翼地把椅子往邢远的方向挪了挪，将刚刚揉过陆持脑袋的那只手揣进怀里，背对着陆持瑟瑟发抖。 果然，这世上名为“大哥”的生物都好阔怕qaq 第23章 三天的假期听起来很滋润, 不过对于还在读高中的男生女生们来说，即便是放假也有一大堆的作业要写卷子要做, 能够恣意玩乐的时间总是有限的。所以吃过早饭后，随着男生女生们帮着乔诗语把别墅一点一点打扫干净, 这场持续了一天一夜有惊有喜的生日宴也彻底结束了。 原本热闹的别墅再次回归到了往日的安静, 空气中还弥漫着一丝丝寂寞寥落的气息。乔诗语不想一个人呆在偌大的房子里吃灰, 索性跟着大家一起返回市内, 再转乘公交车去外婆家。 而陆持则带着妹妹返回了学校——有鉴于陆持那一手糟糕到令闻者伤心吃者落泪的厨艺，兄妹两个在几次不死心的挣扎后，都选择了屈服于现实之下——宁可每天吃大食堂的补助餐，也绝对不要自己开火做饭。 原本兄妹两个的作息规律是周末三餐回学校吃, 吃完饭再回到二弟陆衡在学校附近的员工宿舍团聚。不过卓越邀请陆持加入学习小组的做法给了他更好的启发，让陆持突然想到了校图书馆其实允许不同年级的学生坐在一起学习——这下子连不同校区没办法团聚的麻烦也解决了。陆持索性带着妹妹在图书馆补习功课, 兄妹两个也不用为了周末吃饭和住宿的问题来回折腾了。毕竟燕京过于繁华宽阔车水马龙的街道对于陆持来说, 始终是个负担——他自己都过的不利索，更不要说带着七岁的妹妹了。 对于陆持这种连过马路都嫌麻烦的典型死宅废的心态，岳斌和张扬简直无话可说。 而陆苗苗则一脸生无可恋的依偎在大哥身边，让才上小学二年级的妹妹跟着高中生一起补习什么的, 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也只有她大哥能做得出来。 简直不能更绝望！ 陆持笑容可掬的看了一眼蔫哒哒的妹妹, 开口说道：“如果你表现的好，下午哥哥带你去体育馆打球。” 天生坐不住的陆苗苗刷的一下抬起头, 整张小脸容光焕发的保证道：“大哥你放心吧，我肯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要多听话有多听话。” 陆持莞尔一笑。 不过让陆持没有想到的是，当他带着苗苗到达图书馆后, 却发现学习小组的人大部分都在。 卓越一帮人也看到了带着妹妹过来的陆持，笑着打招呼道：“还以为你周末回家了呢。早知道也叫你一起了。” 陆持笑着回道：“我昨天确实没在寝室，刚回来的。” 依旧扎着马尾辫的周明曦笑眯眯的指了指陆苗苗：“这是你妹妹吗？长得好可爱呀。” 陆持应了一声，顺便给陆苗苗介绍学习小组的人。陆苗苗特别嘴甜的叫了一通的“哥哥姐姐好”。 戴眼镜的王睿笑着打趣道：“你这是准备带着家属学习昂！” 卓越则把玩着手里的碳素笔，沉声说道：“你知道吗，咱们月考的成绩差不多下来了。” 陆持闻言一愣，下意识的接道：“不会吧，这么快？” “咱校老师批卷子的速度一向都快。”王睿用手推了推眼镜，冲着陆持笑道：“恭喜你呀，722分，如无例外的话，肯定能蝉联年级第一。” 卓越笑着摇了摇头：“我考了715分，原本因为自己还算不错了。没想到差你这么多。” 陆持勾了勾嘴角：“你们的消息很灵通嘛。” 成绩还没下来，都已经知道自己的名次了。 周明曦挥了挥手，习以为常的说道：“因为我们几个没回家，昨天晚上被老师拉壮丁批卷子来着。作为拉壮丁的补偿，这点儿优先权还是有的。” 周明曦说着，一脸幽怨的看向陆持：“你倒是挺走运嘛，居然躲过去了。” 王睿也跟着幽幽的符合道：“我们判卷子判到十点多呢！” 昨天晚上十点多……正在看鬼片的陆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学着妹妹从前卖萌的样子，无辜的眨了眨眼睛。 恰好陆苗苗也跟着眨眼睛，兄妹两个神同步的卖萌动作顿时让大家一笑。就连一直情绪不太高的卓越也跟着笑了笑。 老实说他现在的压力有点大。根据陆持这两回的发挥，可以看得出来陆持的成绩还是很稳定的。这种稳步提高的成绩让常年霸占年级第一的卓越有点怅然若失——好在期末考试排在学年前三名的同学都能拿到八千块的奖学金，不然卓越这会儿的压力恐怕更大。 带着陆苗苗在同一张桌子上坐下来的陆持留意到卓越若有所思的打量，略有些疑惑的挑了挑眉：“怎么了？” “没什么！”卓越回过神来，猛地摇了摇头。过了一会儿，又有些支支吾吾的，仿佛难以启齿的问道：“那个……你平时有什么学习的诀窍吗？” 听到卓越的问话，学习小组的其他成员也停下手上的事儿，静悄悄的看了过来。 学习的诀窍啊…… 陆持眨了眨眼睛。其实随着这几次周考月考下来，陆持确实摸索到不少窍门——比方说那时不时就出现在梦境中的考试片段。基本上就是陆持对书本知识掌握的越熟悉，梦到的考题就越清楚，对出题老师的思路把握的越准确，梦到的考试范围就越精确。而随着陆持在梦里不断的重复考试内容，也会影响到他在现实中对于基础知识的掌握。而这种梦境片段也不是说有就有的，必须得有一定的契机…… 所以到目前为止，陆持基本上可以判断出，自从挨了那一棒子以后，他的大脑确实发生了奇妙的变化。无论是听觉、嗅觉、视觉还是记忆力方面都比以前更敏锐，吸收信息的速度比普通人更快。并且以在熟睡之后，大脑会自动将“特意”吸取到的信息进行梳理整合，然后以一种陆持都不能理解的方式，在脑海中进行推演和预判，最终达到的效果，就是陆持时不时梦到的那些考试卷子—— 虽然连陆持自己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预见未来的超能力，不过陆持唯一能肯定的是，他所“预见”的未来片段必须是他自己了解的东西。只要了解，就有一定的几率做梦；了解到的知识越广泛越精准，梦到的片段就越清晰越详细。而且这种梦境片段也不是随时想梦就能梦到的。反正陆持梦到考试的这几回，都是他自我感觉睡的特别香的时候。 简而言之，睡眠质量也是影响做梦的一个重大因素。 不过这种经验和窍门显然不是卓越和学习小组的其他成员想知道的。陆持当然也没打算把这么隐秘的私事跟大家分享。所以在短暂的思考过后，陆持还是针对押题和考前突击这两点，给大家分享了不少新的考试心得。 学习小组的成员们特别认真的听过了陆持新总结的经验之谈后，纷纷点头表示受益不少。甚至还有人拿出练习册，按照陆持的说法当场试验起来。 虽说陆持在刚刚加入学习小组的时候也谈了一些“学习技巧”，不过那会儿陆持初来乍到，再加上谈论的东西又有投机取巧之嫌，所以大家那会儿是嘴上给面子，心里面其实颇有些不以为然。 不过当陆持接连拿下年级第一的名次，并且考试分数也越来越高，证明了自己的成绩不是昙花一现，而是确实有能力与卓越竞争以后，大家的想法纷纷转变了。 看着学习小组的成员们按照他的方法开始闷头背书做题，陆持笑了笑，见陆苗苗也乖乖的拿出作业本开始做作业后，起身到后排的书架间慢悠悠的闲逛起来。 截止到目前为止，陆持对于梦境片段的所有摸索和了解都是在学习和考试范围内的。不过当陆持看了几本有关于后天性学者症候群的书籍后，总觉得自己的“能力”应该不止于此。所以他想趁着还算轻松的放假时间，尝试了解一下别的领域。看看能不能挖掘出梦境在考试范围外的其他作用。 “你也对利用数学公式计算彩票中奖号码的理论感兴趣吗？” 听到身后传来的询问声，陆持猛然回神，这才发现卓越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他身后。 卓越微微一笑，越过陆持的肩膀拿下书架上的一本《概率论》，笑着说道：“好像很多人都对这种事情感兴趣。之前燕大附中数学组的老师们还成立了一个科研小组，专门研究过买彩票这事儿来着。” “还有这种事儿？”陆持眉峰一挑，饶有兴味的问道：“结果呢？” “初中部加高中部的数学组，还有一些物理老师和化学老师友情帮忙，一共三十六名老师，花了一个学期的时间计算公式……”卓越说着，用手比了个二，笑道：“最后中了两千块。这笔钱由数学组的老师们做主，请全校老师吃自助了。” 卓越笑着说道：“不过这已经是三年前的事情了。很多新生都不知道了。” 陆持笑了笑：“两千块，也不少了。” “可是那一年双色球的一等奖是五百六十七万。”卓越淡淡的说了一句：“这世界上总有一种幸运的人，随意做出的选择可能比一个专业团队辛苦筹备了大半年的收获还大。” “如果单从数学的角度来讲，买双色球中一等奖的概率是17721088分之一。也许有人会是这幸运的17721088分之一，就像有人生来就含着金钥匙一样。不过绝大多数人还是没有这份幸运的。” 卓越拍了拍陆持的肩膀，笑着说道：“比如咱们这样的人，只要一门心思学习的话，一个学期就能赚八千块。你说这效率，是不是比老师们组团买彩票还高一点？” 第19节 卓越说着，将手上的《概率论》又放回书架上，转而拿了一本《名师讲解历年高考真题》的辅导书，冲着陆持扬了扬书：“你是一个好人。我承认你很聪明，不过我觉得，就算你两次都考到学年第一，也请不要掉以轻心。因为我是不会认输的。还有，谢谢你的学习技巧，这次期末考试，我会全力以赴，最后拿第一的一定是我。” “所以我希望你能把所有心思放在学习上，不要想那些没有意义的事情。” 被发了聪明好人卡的陆持看着卓越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的挑了挑眉。 17721088分之一……吗？ 第24章 最后, 陆持还是从图书馆借了那本《概率论》回来。他正准备通过了解不同的领域来测试梦境的“预见”能力。类似算彩票这种小概率又能赚大钱的方式绝对是惠而不费，再合适不过的了。 不过陆持的基础相对于燕大附中的老师们来说, 还是太薄弱了。就算啃了几天的专业书还是觉得无从下手。最后，没有办法的陆持只好再次返回图书馆, 泡了好久才找到当年数学组老师们舍不得扔掉, 最后留在图书馆一楼角落的书架上吃灰的《彩票笔记》。然后, 陆持根据笔记里的内容和公式原理, 一本本的找出相应的专业书自学，还从各期报纸上剪下当期和最近一年内开出的彩票中奖号码当做实验素材，照葫芦画瓢的计算公式。 可惜，不知道是陆持的基础太差, 还是彩票的中奖概率太低，直到期末考试之前, 陆持还是没有梦到半点有关于彩票中奖的内容。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暂且不必多说。 只说这天下午，陆持依照约定带着写完作业的陆苗苗到高中部的体育馆的时候，愕然发现邢远正在打篮球。 由于在招生时会特别招收一些体育特长生的缘故，燕大附中其实是有专门的篮球馆以及其他的体育项目训练场所的。不过应该是最近几天要高考, 为了不影响考生发挥校外禁止鸣笛校内禁止喧哗的缘故, 所有的训练赛和日常练习都被取消了。 各部的部员们也都放假的放假，回家的回家, 像邢远这种放假期间还回学校打篮球的同学实在很少。 身材高大的校篮球队长穿着日常练习的背心短裤，一个人呆在空空荡荡的体育馆内，不断做出各种基础性的防守、护球和带球上篮的动作。橘色的皮球在邢远的手中乖顺灵活, 皮球拍打在地板上发出“空空”的声响，邢远带着球一个急停跳投，篮球应声而入。 当球弹在地上的一瞬间，看呆了的陆苗苗忍不住拍手叫好：“好帅呀，邢远哥哥太帅了。” 正蹲在地上气喘吁吁的邢远这才留意到陆持和陆苗苗，忍不住诧异的问道：“你们什么时候过来的？” “刚刚。”陆持笑着回了一句，由衷的称赞道：“你的球打的很好。” “那当然。”邢远伸手摸了一把脸上的汗水，笑着说道：“我的理想可是加入nba，打职业篮球。” 陆持冲着邢远数了数大拇指：“厉害。” 邢远走到一边喝了口水。其实在乔诗语的生日之前，他一直对陆持这种书呆子类型的不怎么感冒。就算是第一次见面时，邢远也因为某种情敌见面分外眼红的情绪，对陆持报以暗搓搓的敌视。不过这种情绪在陆持和岳斌合伙从发狂的马背上救了他后，瞬间转变了—— 岳斌暂且不说，本来就跟邢远的关系不错。就单从陆持这儿算，不管陆持是不是个书呆子，那都是救了他一命的恩人。邢远觉得自己有必要把陆持纳入兄弟的范围内。更不要说陆持那一手套马的绝技，还是蛮帅蛮能戳中这些少年的心的。 所以当陆持和陆苗苗出现在体育馆后，邢远也下意识的想跟好兄弟分享自己的兴趣爱好：“陆持，你会打篮球吗？” 陆持特别实在的摇了摇头：“不会。” 邢远的表情一瞬间有些古怪，大概是觉得陆持连套马都会，竟然不会打篮球的事情有点不可思议。不过邢远还是耐心的问道：“那你想学吗？我可以教你。” 没等陆持开口，站在一旁的陆苗苗已经迫不及待的举手说道：“我，我，我想学。邢远哥哥教我吧。其实我特别聪明，什么运动都学的很快哒。” 邢远被陆苗苗逗的一笑，忍不住拍了拍陆苗苗的脑袋说道：“行，哥哥教你打篮球。” 陆持则有点犹豫。他的运动神经其实不是特别发达，尤其是相对于弟弟妹妹来说，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弱鸡了。之前在县一中念书的时候，他们班跟他关系最好的男生上体育课的时候都不愿意跟他组队，甚至还在背地里给他起了个外号叫“死神”，意思是他上哪队哪队必死，把他打击的不要不要的。 所以他今天带着陆苗苗来体育馆，也是打着高考期间体育馆应该没什么人看见他出糗的主意来陪苗苗玩。却没想到邢远居然也在体育馆练球，还主动教他打球…… 一时间，陆持不免有些进退两难。一方面是想玩，另一方面也是顾虑着……不想把脸丢到京都人民面前。 邢远敏锐的察觉到了陆持的犹豫，立刻笑道：“这有什么好介意的，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你不会打篮球，我还不会套马和学习呢。我一上课就犯困……” 邢远说着，从地上捞起皮球拍了拍，笑道：“我教你投篮吧？” 邢远觉得一般男生打篮球大都喜欢投篮，果然陆持也不例外。还没等邢远说第二句话，陆持已经迫不及待的走到了篮筐下。 邢远：“……” 虽然是教导陆持和陆苗苗这两个没有任何基础，未来也绝对不可能从事这一行的新手，邢远在进行基础教学和示范动作的时候依然非常严谨，在帮助兄妹两个纠正了所有角度不对的小动作后，这才示意两人原地跳投。 一般来讲，刚刚学习投篮的新人，在最开始投球的最大几率是投出去的篮球连篮筐的边儿都碰不上，偶尔碰上篮筐边儿后滚进去的那也是凑巧。而且就算被人不厌其烦的纠正了几十次小动作，新人在投球的那一刹那也会有动作走形的习惯——比方说兴致勃勃投了几十次都是三不沾（不沾篮板不沾篮筐不沾网）的陆苗苗。 然而神奇的事情偶尔也会发生——比如说刚刚还谦虚的说自己不会打球的陆持同学。 邢远一脸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这个无论投了多少次，动作都跟他教导的一模一样，而且每投必中的年级第一同学，啧啧称奇的问道：“我说陆持，你是真的不会打篮球吗？” 陆持也是一脸的懵逼，犹犹豫豫的说道：“应该是你教的比较好。我之前投球从来没有投进过篮筐。” “哈？”邢远一脸狐疑的摸了摸下巴：“难道说，比起当职业球员到nba打篮球，他其实更适合当篮球教练吗？” 两个大男生面面相觑。邢远示意陆持再投几个。 然后，邢远一脸懵逼的看着动作标准每投必中的陆持，又看了看怎么投也投不中的苗苗同学，实在忍不住的惊叹道：“我去，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这准确率可比他状态最佳的时候都强啊！ “你都这样了还敢说自己不会打篮球，那我算什么？一级残废吗？” 陆持看了看蹲在地上抱头吐槽的邢远，认真仔细的想了想，试探着分析道：“也许是因为你的动作很标准。” 邢远双眼冒火的瞪着陆持：你再敢说一句试试？！ 陆持耐心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篮球架的高度是一定的，篮球的重量也是一定的，那么想要把篮球投入篮筐时要用的力也是一定的。而你教的动作非常标准。只要我根据你的动作摆出pose，然后再根据抛物线的方程式和其他几个公式……” 邢远生无可恋的看着陆持：真的不是很理解你们学霸的运动方式。不过…… 邢远歪了歪脑袋，突发奇想的道：“要不，你来指导我们打篮球吧？” 正在力吹邢远的陆持：“……哎？” 第25章 “喂, 我说你们两个是不是有点过分昂！” 星期三的中午，人来人往的大食堂内, 岳斌和张扬满脸阶级斗争的盯着坐在餐桌对面的陆持和邢远，哼哼唧唧的抱怨道：“居然背着我们私下约会, 还私自定下这么重要的约定, 大家还是不是好朋友了？” 私下约会什么的…… 陆持一脸黑线的叹了口气, 他身边乱用词的人还真不止一个两个。 邢远则慌忙的摇了摇手, 开口解释道：“当然不是故意瞒着你们的。我也是突发奇想，觉得陆持也许能帮上篮球队，才开口邀请陆持做我们的助理教练。不过陆持已经拒绝我了。” “为什么？”岳斌和张扬顿时微眯着眼睛看向陆持：“你该不会跟那些优等生的想法一样，也觉得我们打篮球的全都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浪费时间吧？” “当然不是。”陆持笑着摆了摆手, 解释道：“因为我对篮球这项运动的规则还不了解，之前也没怎么接触过正式的比赛, 跟篮球队的人也不熟悉。贸然答应下来的话, 兴许帮不上忙反而会添乱。” “嗯，那倒也是。”觉得陆持的解释很说得通，又想到篮球队那帮狂到不行的中二病加问题少年，岳斌赞同的点了点头, 非常理解的说道：“以大家的个性, 如果知道邢远不经商量就贸然请了一个从来没打过篮球的人当助理教练的话，一定会很不服气。” 到时候别说听话照做了, 说不定迁怒之下，还会来个约战下马威什么的，让大家都下不来台。 邢远闻言, 憨憨笑道：“所以我收回了助理教练的邀请，只邀请陆持闲暇时间来咱们篮球馆玩儿。”到时候如果队员们看到了百发百中的陆持而忍不住上前询问投篮技巧的话，那就是大家自己的事情了。 不过，说到篮球队里的中二病加问题少年……邢远、陆持和张扬下意识的看向手撑着下巴，百无聊赖的拿着筷子数饭粒的岳斌，暗搓搓的想道：最严重的那个不就是你嘛！ “嗯？”感受到大家的视线，岳斌抬起头来，莫名其妙的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三颗脑袋摇了摇，异口同声的说道。 有问题！ 岳斌眯了眯眼睛，视线从邢远、张扬、陆持脸上一一扫过。最终定格在陆持这边。陆持眉峰一挑，笑的彬彬有礼人畜无害。 岳斌一看到他这种“大哥领域”的笑容就觉得浑身不舒服，下意识的搓了搓手臂，好奇的问道：“你的投球真的很准吗？” “百发百中！”没等陆持开口，亲眼见证了“奇迹”的校篮球队长手舞足蹈的道：“如果不是陆持的基础太薄弱，除了投篮什么都不会，我都想邀请他加入篮球队了。” “真的？”被邢远一番话勾起了好奇心的岳斌索性说道：“要不等放学后咱们去篮球馆约一波？我也见识见识所谓的百发百中怎么样？” 篮球队里的中二病加问题少年……约战下马威…… 三个男生眨了眨眼睛，意味深长的看着岳斌。 岳斌：“？？？” 陆持举止从容的吃掉餐盘里的最后一口饭，淡定回道：“不约！” 岳斌：“……” 深憋了一口气，岳斌委屈巴拉的指着邢远控诉道：“凭什么，你都跟他约了不跟我约！” 陆持：“……” 无辜躺枪的邢远：“？？？” 气氛略微有点安静…… “啊，对了。”突然想起正经事的张扬转过身，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掏出一本文档夹递给陆持：“这是我和岳斌花了两天时间，看过所有市场调查表后总结出来的，大家最想在摩斯密码手链上留的话。我们一共挑选了十句出来，你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哎？”陆持一脸诧异的接过文件夹：“你们还真的要做啊？”他还以为大家就是随便说说的。 “当然要做！”岳斌突然拍了一下餐桌，热血沸腾的说道：“已经承诺过的事情，怎么可以不做？不但要做，还要做到最好。至少要让全燕京的高中生都知道，陆持——” 猝不及防就被点了名的陆持默默抬头，就见岳斌一手指着他，信誓旦旦的说道：“你可是要成为手链王的男人！” 午后的骄阳似火，明媚的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在少年的背后形成一道光芒万丈的轮廓。 陆持：“……” 张扬：“……” 邢远：“……” 还在大食堂吃饭的吃瓜同学们：“……” 空气彻底安静下来。 陆持低下头，将蓝色塑料封皮的文件夹打开，牢牢的遮挡住面部。张扬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到了陆持身边，故作认真的给陆持介绍道：“我们结合大家的留言，最终选出来的十款手链分别是‘我喜欢你’，‘我们永远在一起’，‘为了祖国下一代再丑也要谈恋爱’，‘哥带的不是手链是寂寞’，‘我可是要成为xx王的男人’，‘颤抖吧愚蠢的凡人’，‘教练我想打豆豆’，‘拽就一个字我只说一次’，‘我要代表正义消灭你妈’，‘信扬哥考试不挂科’……” 陆持满脸黑线的叹了口气，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张扬则一脸雀跃的问道：“怎么样，把这十款手链用摩斯密码编出来没问题吧？” “没问题倒是没问题，不过……”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文件夹，陆持疑惑的问道：“这个‘我要代表正义消灭你妈’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女婿对丈母娘说的话，胆儿也太肥了吧！ “昂？”张扬一脸懵逼的伸过头来，恍然说道：“啊，输入法写错了，应该是‘我要代表正义消灭你们’。这是最近很流行的一部动画片里面的台词，你没听过吗？” 动画片只看过《大闹天宫》、《互撸娃》、《白猫警长》这一辈儿的陆持挑了挑眉，顺手指了指最后一条：“这个‘信扬哥考试不挂科’呢！” “这个昂，是为我的《张扬笔记》打打广告啦！”张扬一脸羞涩的搓把脸，挥挥手道：“大家这么熟，开个后门啦！怎么说我也是三大股东之一，大不了等我的《张扬笔记》在全国铺货的时候，也给咱们的密码手链做个宣发。” “喂——”踩着椅子摆了半天pose却没人搭理的岳斌忍无可忍的捶了捶餐桌，火冒三丈的控诉道：“你们居然敢无视我？！” 稍微沉默了一会儿，陆持翻到文件夹的后面继续问道：“一条手链居然定价八块八，这么贵的手链会有人买吗？” “八块八绝对是诚意十足的亲民价啦。要不是考虑到购买人群基本上是初中生和高中生，我们都敢定价八十八，要知道这可是全球限量版紧贴流行趋势的摩斯密码手链——” 第20节 张扬话没说完，坐在一旁的邢远就举了举爪子，笑容可掬的捧场道：“你们说的应该是诗语生日那天你们两个戴的那种手链吧？不知道这款手链可不可以定制？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给篮球队的队员们定制一个‘燕大附中一定夺冠’的密码手链。颜色最好就是校篮球队服的颜色……” “当然没问题！”没等陆持开口，张扬已经拍着胸脯打包票。并且兴致勃勃的比了个九：“鉴于你是我们品牌成立后签下的第一单，我可以给你打个九折呦！” 邢远笑眯眯的看着张扬，一脸淡定的吐槽道：“哇，真是好大的折扣呀！” “喂，你们几个！”忍无可忍继续再忍的校草同学再次捶了捶餐桌：“我要生气嗷！” 陆持抬头看了眼险些气成炸毛鹰（炸毛的猫头鹰）的岳斌，想了想，修长的手指敲了敲上面几条明显中二的台词，开口问道：“这几句话都是你选的吧？” “那是当然。”一句话就被安抚下来的岳斌特别得意的坐了下来，嘚嘚瑟瑟的显摆道：“怎么样，气场够强大吧？我为了选出这几句话，特意重温了好几部经典漫画呢！” 陆持淡定的挑了挑眉，无言以对。 “设计这十款手链的图案花纹需要两天时间。之后该怎么办？是我把编手链的方法教给别人还是我自己编，然后把手链交给你们——” “都不用。”岳斌摇了摇头，正色说道：“我已经跟我哥说好了。你只需要把这十款手链的编织方法写出来，之后我会把说明书交给我大哥，由他安排给下属的首饰加工厂，采用电脑编织的方法直接做出成品……” “至于后面的销售渠道就由我负责。”张扬笑眯眯的接口说道：“你觉得怎么样？” 为了不影响陆持的正常学习，岳斌和张扬已经在竭尽全力的减少陆持的工作量。然而这样的合作方式却大大出乎了陆持的意料——他原本以为制作手链的过程肯定是他自己动手居多，现在又是首饰加工厂又是电脑编织的…… 陆持啪的一声合上文件夹，开口说道：“工作方式我没问题，不过分成方式需要变一变。” “我要两成，剩下的你们两个重新分吧。”没等岳斌和张扬两个开口说话，陆持“乾纲独断”的道：“就这么定了。不然就不做了。” “可是两成也太少了……”岳斌和张扬皱着眉抗议，话还没说完，视线扫过陆持坚毅的眼神，就知道事情没商量了。 陆持满意的勾了勾嘴角：“编织手链的方法我还要想一想，等过两天我把手链编出来，连同说明书一起画给你们。” 两天之后，陆持果然拿出了十条密码手链和十张编织说明书。为了将摩斯密码与手链的图案完美的融合在一起，陆持还特地从图书馆借了两本介绍东西方图腾纹饰的书，力图将手链编的更好看些。 除此之外，陆持还应邀给篮球队编了二十条“燕大附中一定夺冠”的密码手链。因为这二十条手链都是陆持自己设计自己编的，岳斌和张扬坚决不肯分成，所以陆持终于收获了自己的第一桶金——共计一百五十八块四毛钱。 金钱来的如此容易，以至于当陆持把钱充到妹妹饭卡，看到陆苗苗可以抱着饭卡肆无忌惮的狂点叉烧米线溜肉段炸鸡腿卤鸡爪麻辣烫的一瞬间，他险些放弃自己那虚无缥缈的彩票大业，准备把更多的精力投放在编手链上——果然理想和远方也抵不过茶米油盐呐！ 与此同时，每天都跟陆持同吃同住的岳斌三人也轻易发现了陆持在狂啃数学公式，并暗搓搓的计算彩票中奖号码的事情。 “我说，你真的认为你可以算出双色球的中奖号码吗？”这天晚上，洗漱完毕的岳斌看了眼书桌上摆了厚厚一沓公式书、草纸和彩票开奖号码，并伏案狂算了几个小时的陆持，挑眉问道。 “理论上应该是可以的。”陆持头也不抬，开口就是一连串的数学公式：“……根据二项分布的理论来说，每次买彩票的举动都能定义成一次独立的试验。那么试验的结果就是一个离散型的随机变量。以x来表示n次重复独立事件中a事件发生的次数，不难得出p{x=x}……然后我们再来计算拥有部分样品均值时，总体均值的估算方法，把所有的可能性列出来算出加权平均值……” 一瞬间，233寝室内的其他三个人顿时变成了蚊香眼。完全是有听没有懂的岳斌尴尬的咳了一声，拍了拍陆持的肩膀真情实感的建议道：“我觉得你有这个时间和精力，还不如去炒炒股分析分析股票大盘了。干嘛要跟中奖几率只有一千七百多万分之一的双色球死磕到底？” 陆持眨了眨有些干涩的眼睛，十分耿直的说道：“当然是因为炒股有风险，我又没本金！” 岳斌：“……”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那你也不能这么走火入魔昂！天天晚上在图书馆复习功课记笔记，回寝室还要啃公式书算彩票，你能扛得住吗？你看看现在都快十二点了。快点去洗脸刷牙，待会儿该拉灯了。” 岳斌和张扬不由分说，直接把陆持夹起来推进卫生间。 等陆持洗漱完了出来时，潘天博已经把他的桌子收拾干净了。 “上床睡觉啦！”岳斌直接把陆持推到床铺附近，亲眼盯着陆持爬上床躺好，这次满意的笑道：“这就对了。好好休息好好睡觉，半个月后期末考试，我还等着你碾压群雄，继续霸占学年第一呢！” 岳斌说着，忽然想起什么事儿，顺手给陆持倒了一杯牛奶，踮起脚送到床边：“喝杯牛奶再睡觉，睡眠质量好，还能长高高。” 说着，又冲还没来得及爬上床的张扬和潘天博道：“你们两个也喝昂，必须每人喝一杯才能睡觉。” “我说你差不多得了啊！”张扬忍无可忍的翻了个白眼：“明明是阿姨给你喝的牛奶，你凭什么都塞给我们呀？” “废话。我不塞给你们那一大桶我喝的了吗？”岳斌也理直气壮地翻了个白眼怼回去：“再说了，没准儿我妈每天给我送那么一大桶牛奶，就是为了让我发扬团结友爱的风格，分给你们的。不然大夏天的，她干嘛送来这么多，总不会是让我做奶浴吧？” 被怼的无话可说的张扬：“……” 生无可恋的倒了一杯牛奶喝掉，张扬气呼呼的说道：“我说你明天要是再收到牛奶，干脆给篮球队送过去得了。他们运动量大，喝一桶都不带打嗝的。” 接连几天喝牛奶喝到吐的潘天博连忙举手附议道：“对，对，对，应该给他们喝。跟他们发扬发扬团结友爱的精神，让他们补补身体。” 岳斌杀气腾腾地看了一眼大家，试图用眼神来感化众人，奈何张扬和潘天博都喝牛奶喝怕了，全都宁死不屈。 岳斌使了一套眉来眼去刀，最后还是铩羽而归。 无可奈何之下，岳斌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陆持，用牛奶杯敲了敲栏杆，期待的道：“你喜欢喝牛奶的吧？” “不太喜欢。”陆持耿直的回答。从小就喝豆浆的男生怎么可能会喝的惯膻味那么重的牛奶。不过赶在岳斌连头发都失望的蔫哒哒之前，陆持立刻补充道：“不过睡前喝牛奶有助于提高睡眠质量……” 陆持伸手接过牛奶，捏着鼻子一饮而尽，笑容可掬的说道：“谢谢。” 瞬间被安抚到的岳斌立刻神气活现的挥了挥爪子：“不客气不客气。你喜欢喝就好，以后我天天给你带牛奶喝。你想用牛奶泡澡都没问题。” 陆持：“……” 不过第二天，再次接到岳妈妈的“爱心牛奶”后，岳斌还是“顺应民意”的把一桶牛奶搬到了篮球队。美其名曰让大家吸收营养长高高。 可惜已经断奶十多年的高中生们分外不给面子，谁也不肯多喝一口。岳斌一气之下，竟然真的把牛奶搬到女生宿舍楼下送给女生做奶浴了。这件事还在校内引起了一阵轩然大波。差点没被教导主任当成早恋典型通报批评。以至于接下来几天，岳斌都表现的像一只气炸了的猫头鹰，随时随地气鼓鼓的，就连打球的时候都开始频频灌篮而不是之前帅气的跳投和三分球了。 而在另一边，一直在关注陆持，并且从种种蛛丝马迹中得知陆持竟然在私底下计算彩票中奖号码的卓越也十分的不满——他认为陆持在这么关键的时间内还分心计算彩票，给篮球队的人编手链，甚至是跟篮球队的人混在一起的行为纯粹是浪费时间，而且一点也不尊重期末考试和竞争对手。 一气之下，卓越又犯了当年的老毛病，干脆把陆持的小动作告诉给老师。 陆持的班主任孙一平在得知此事后也非常担心，他主动找到陆持谈话，委婉的表示他很支持同学们的兴趣爱好，但这种兴趣爱好必须适度，必须为主课让步。 “学生的天职就是学习。期末考试马上就要到了，以你的成绩，完全可以全力以赴，保住学年第一，拿到一等奖学金。”孙一平拍了拍陆持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我想以你的家境来说，这一点也十分重要。” 陆持哭笑不得的点了点头，只能保证道：“老师您放心吧。我并没有放松过对课业的复习。” “但是你没有做到全力以赴。”孙一平肃容说道：“还有一个礼拜就是期末考试了。老师希望你能向我保证，你会继续保持年级第一。” 陆持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点头应道：“我会的。” 少年的气质淡定而从容，语气平静且镇定，仿佛他说的就是既定事实。 一瞬间，就连孙一平都不由自主的恍惚了一下，继而笑道：“老师相信你。你会做到的。” 从孙一平的办公室离开，天色已经慢慢暗淡下来了。 陆持看了一眼天边接连成片的火烧云，正要转身回教室上自习，却看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走廊上的卓越。 “我知道，你现在可能很讨厌我，认为我是个只会跟老师打小报告的坏人。”卓越双臂垂在两侧，紧紧的握住双拳，目光直视着陆持，有点紧张但却努力平静的说道：“但我想说的是，我没有要害你的意思，我只是希望你能把心思放在学习上。我想公平的赢你——” “你知道吗？”陆持一只手插在校服裤兜里，侧脸看着窗外，瑰丽的夕阳将眼前的一切渲染成一片暗金色。“我小时候认为用手指着火烧云，晚上会尿炕。” “什么？”卓越没想到陆持没头没脑的说出这么一句话，不由得一愣。 陆持微微笑道：“可显然用手指着火烧云跟会不会尿床并没有必然的联系。” 他一步一步的走向卓越，擦肩而过的时候，淡淡说道：“期末考试，我会拿到第一。” “以后的每一次考试，我都会拿到第一。” 他扭头看着卓越，夕阳的余晖给他渡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不过有件事，你可能有点误解。” “在我看来，考试并不只有考卷一种形式，而我每一次考试，都在全力以赴。” 卓越闻言一愣。他忽然转过头，冲着陆持的背影问道：“你以后还会参加学习小组吗？” 陆持头也没回：“会！” 作者有话要说： 文中计算彩票的方法是懒八百度后瞎掰哒（因为懒八的智商实在看不懂那些专业资料），大家千万不要当真。 第26章 虽然陆持并没有跟别人提起过, 可是经过一个晚上的发酵，卓越又跑去跟老师打小报告的消息还是在最短的时间内以最快的速度传开了。所以当陆持在午休期间再次跑到篮球馆的时候, 就发现包括邢远在内的队员们全都欲言又止的看着他。 “怎么了？” “那个……”邢远被队员们簇拥着走到陆持跟前，有些不自在的扯了扯衣领：“大家就是想问问, 你天天过来陪我们练习, 会不会耽误你复习功课？” “对啊, 对啊, 别因为打篮球的原因导致成绩下降，到时候我们篮球队就成了罪人了！” “可不是嘛！我们这些体育特长生的学习成绩本来就不好，将来也不指望着凭成绩考上什么重点大学，跟你们这些优等生可不一样。”几个队员气冲冲的抱怨道：“你既然是年级第一, 就应该跟卓越那帮人混在一起好好学习，而不是跟我们这些差生混在一起自甘堕落——” 话还没说完, 只见陆持突然穿过众人走到篮球车旁边, 捞起一个篮球就是原地跳投—— “空”的一声，篮球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空心入网。 陆持站在三分线上比了个“yeah”的手势，扭头笑道：“我的手感还是这么准呀！” “投的准又能怎么样？也不能让你拿到学年第一！”一个三年级的学长很憋屈的说道：“在他们眼中，你只是浪费时间而已。” “可是我不这么认为。”陆持又从篮球车里拿了个球, 站在原地直接投篮, 皮球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应声入网， 陆持看着一瞬间荡漾起来的网花, 还有落到地板上不断弹跳着滚到一边的篮球，笑眯眯说道：“在我看来，不论是考第一, 还是打篮球，都是我必须要做的事情。它们对我的意义同等重要。” 陆持从容淡定真挚诚恳的态度感染了篮球队的队员们。大家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忍不住问道：“你真是这么想的吗？” 因为卓越向老师打小报告的事情不胫而走，篮球队的队员们也被迫听了一上午的闲言碎语。大部分同学各执一词各抒己见。有些同学认为卓越做的没错，很有学生会成员“严格监察有错必纠”的风范；可是也有一部分同学认为卓越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毕竟人陆持既没违反校规也没违反晚自习纪律，就是利用课余时间打打篮球算算彩票，既没碍着谁也没惹着谁，就算是浪费时间了那也是人家自己的选择。兴许人家就是不喜欢拿第一反而喜欢跟那帮问题少年混在一起，卓越凭什么就给人家告老师了？ 这话听在篮球队队员的耳中同样不舒服：凭什么来我们篮球队打球就是浪费时间？凭什么说我们篮球队的成员都是差生是问题少年？凭什么打篮球的就不能拿第一了？再说我们平时打比赛也是给学校争光昂？你们一个个的看比赛的时候尖叫的起劲儿，这会儿就嫌弃我们打篮球的成绩不好浪费时间，典型的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啊？！ 再说了，陆持想要打篮球那也是他自己的选择，是他自己每天下课放学都往篮球馆跑，是他自己投篮投的比谁都兴起，就算我们偶尔向他讨教一下投篮技巧，那也是再正常不过的沟通，大家都是平等的交流平等的来往，谁也不比谁低一头，凭什么这事情闹到最后卓越和陆持都情有可原，反倒是我们篮球队被人鄙视一遭？ 有没有天理了还！ “又不是我们拽着他来的！” “他还不是我们篮球队的呢！” “就是，平时训练也不参加，仗着跟队长岳斌和张扬他们关系好，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简直把篮球队当成游乐场了。现在还让我们给他背锅。” “他要是期末考试没考第一，咱们篮球队是不是还得以死谢罪啊！” “我看干脆让他别过来得了。今后他走他的阳关道，我们走我们的独木桥，免得他没考好，老师再找篮球队谈话，非说咱们影响他了。” 本来就是一群年轻气盛血气方刚的青少年，就算不撩拨都满身火气，一撩拨简直都成了炸药桶。 最重要的是陆持平时给大家的感觉太过疏离——本来就不是篮球队的一员，而是半路插进来的，平时表现的虽然彬彬有礼有问必答，可基本上不会跟队员们主动说话，一举一动总透着那么一股子高高在上的优越感（陆持：？？？），还喜欢凭借智商碾压大家（用数学公式和物理方程式的方法教大家投篮），最重要的是陆持的学习成绩那么好，跟大家原本就不是一路人。勉强在一起的话，也不会有幸福的。 既然如此，与其等着被人抛弃，还不如抢先开口把人赶走，免得到时候里子面子都没了，还凭白惹了一肚子气！ 被自家队员们条条是道的分析吵的头都疼了，邢远万般无奈，只好硬着头皮站出来与陆持“摊牌”，原本是想委婉的劝说陆持先以考试为主，等期末考试结束了再来练球。 没想到刚才还信誓旦旦吵着要“分道扬镳”的队员们就因为陆持投了两个球说了一句话，立刻临阵倒戈，一个个的就像受了满肚子委屈的小媳妇似的，团团围住陆持讨说法。 “你真的认为打篮球很重要？” “不觉得跟我们在一起是浪费时间？” “你不是瞧不起篮球队？” 第21节 “那你为什么不肯加入篮球队？” “哎？”陆持听的也是一脸懵逼：“我怎么没加入篮球队？我这不是天天过来练球吗？” “可是你没交过入队申请啊！”篮球队的成员们也委屈巴拉的。 陆持瞬间茫然：“这个还要递交申请的啊？” “当然昂！”一帮队员们异口同声的怒吼。 面面相觑了几秒种后，所有人齐刷刷的看向邢远。 队长大人十分尴尬，他抓了抓头发，讪讪问道：“我以为岳斌和张扬跟你提过了，你没同意。所以就一直没好意思再问你。” 陆持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他们没跟我提过。” 顿了顿，陆持忽然想起什么，开口问道：“对了，岳斌和张扬呢？” “他们两个说中午有事儿，跟我请假了。”邢远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没话找话的道：“你，你不知道他们两个干什么去了吗？” “他们两个没说。”陆持眨了眨眼睛：“我中午饭都是自己吃的。” 气氛瞬间安静下来。一大帮身高体壮的篮球队员们齐刷刷的看着陆持，表情纠结态度犹豫，不知道是该安慰一下陆持还是该说啥别的。 陆持回神，也琢磨着自己的话有些不太对劲，连忙尬补道：“我的意思是说，他们两个没跟我说中午要干什么去。也没跟我说过参加篮球队要提交申请的事儿。” 陆持毫无意义的重复了一遍。虽然陆持的性格冷淡遇事沉稳，可他到底还是个十六岁的高中生。一天之内接连经历了被人学打小报告被老师叫到办公室谈话被队友组队埋怨的糟心事儿，心情难免有些起伏波动。 而他两次提起自己不知道进入篮球队要交入队申请的事儿，也是下意识的想要解释自己并不是不重视篮球队，而是不知道还有递交申请这个流程。 团团围着陆持的篮球队队员们也是面面相觑，有人干咳一声，试探着问道：“那你现在知道了，还想加入篮球队吗？” 陆持刚想答应，电光火石间却想到了一件事——他好像明白了岳斌跟张扬没跟他提过入队申请的原因。 随着陆持的沉默，团团围在一起的篮球队员们也跟着悬了一下心。就听陆持开口问道：“如果加入篮球队的话，我还能在图书馆上晚自习吗？” “当然可以。”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邢远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口笑道：“你的作息时间不会因为加入篮球队有所改变。毕竟你是学习小组的一员，还以722分的高分成绩考到了学年第一。就算是校方都不会允许你为了打篮球而放松学习的。” “这样的话，岂不是对篮球队的其他成员很不公平？”陆持眨了眨眼睛，环视了一眼篮球队的其他队员们：“大家会心里不平衡的吧？” “那你是什么意思？”有人沉不住气的质问道：“说白了，你还是不想加入篮球队对不对？就算是队长给你特权，你也不想加入。”你就是瞧不上我们！ “当然不是。”陆持好整以暇的笑了笑：“华夏有句俗语叫做不患寡而患不均，我是怕你们不舒服。” “这有什么不舒服的？我们又不是指着考试成绩上大学的人！”之前质问过陆持的三年级学长突然走了过来，伸长胳膊勾住陆持的脖颈，哈哈笑道：“倒是你这个考到学年第一的优等生，跟我们这帮体育生混在一起，不怕成绩下降吗？” 陆持淡定自若的勾了勾嘴角：“……我成绩下降，绝对比华夏男篮夺冠世界杯的几率更低！” “小子很狂嘛！”三年级学长豪爽的拍了拍陆持的后背：“这么有自信，那就说定了。就算这半个月不参加训练都好，这次期末考试你一定要拿到第一，到时候我们篮球队也能扬眉吐气！” “是啊是啊，陆持你一定要努力考第一，也打压一下那帮优等生的嚣张气焰。什么吗，平白无故的就说我们篮球队的人全是学习成绩差到不忍直视的问题少年，还说什么你跟我们在一起就是浪费时间肯定会影响学习，真是听得我满肚子气！难道我们差生就不能跟学年第一交朋友了吗？” “还有那个卓越！我也真是服了他了。当年岳斌加入篮球队的时候他打岳斌的小报告，如今你进了篮球队他又打你的小报告，我看他就是看我们篮球队的不顺眼！” “你好好学习，就算不来训练都没关系，期末一定要比他考得好。到时候我看他还有没有脸说你浪费时间打你的小报告！” “哎，我们不如请陆持担任篮球队的助理教练怎么样？如果是助理教练的话，就不必跟球员一样遵守训练时间，反正陆持在球队里也只负责练习投球和教我们投球。让他当助理教练，我觉得比当球员更合适。” “我也觉得这个想法不错呐。等学校有比赛的时候，我们也可以带着陆持上场，到时候让其他球队看看，我们的助理教练还是个学霸呢！” 于是在队员们兴致勃勃的提议下，刚刚填好了入队申请的陆持立刻变成了球队的助理教练。 自觉陆持已经是“自己人”的队员们团团围过来“抱怨”道：“我说教练同学，你平时也跟我们多聊一聊好不好。大家对你其实都很好奇，可是你都不怎么跟我们说话。看上去好冷淡，就好像看不起人似的。” “就是啊！每次一到篮球馆就是躲到一边去投球，大家不跟你说话你从来都不会主动跟我们聊天。对了，你来篮球队这么久，从来没进过更衣室吧？” “而且也没有队服。你编的手链我们可都带着呢！”几个队员献宝似的冲着陆持摇了摇胳膊，还有人突发奇想的道：“哎，要不我们带你到更衣室参观一下吧。哪有队员没进过更衣室的。” “不错，就应该去更衣室。只有进了更衣室，大家才是自己人。” 一大帮十六七岁的少年人说风就是雨，拽着陆持就要去更衣室。却被邢远以队长的名义拦了下来：“你们闹够了没有，闹够了就快点去训练。陆持晚上七点钟还得去图书馆自习呢。你们还不抓紧时间让陆持帮你们训练，想要去更衣室，以后有的是机会。” 说着，邢远又冲着陆持笑道：“把你的尺寸给我报一下，我让人给你做队服。” 陆持笑着点了点头。 岳斌和张扬从校外大包小包的溜回篮球馆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陆持和所有队员们打破隔阂其乐融融的一幕。 “我们只是出去一趟而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岳斌满头雾水的拍了拍邢远的肩膀。 邢远特傲娇的哼了一声，看着陆持显摆道：“也没什么事儿，就是陆持已经正式成为我们篮球队的一员——还是大家共同选举出来的助理教练。” “哎？？？？” 岳斌和张扬瞠目结舌的瞪大了眼睛：还没什么，这难道不算大事吗？！ 而在另一边，留意到岳斌张扬大包小包回来的陆持也开口问道：“你们去哪儿了，那些都是什么？” 岳斌和张扬立刻回过神来，两人抓起能有长度一米宽度半米的行李袋，拉开拉链往下一倒：“surprise！” 陆持定睛一看，这才发现从袋子里倒出来的竟然全都是巴掌大小的透明塑料包装袋，袋子里边有一本小小巧巧的彩绘说明书，还有各种颜色的彩绳编织的手链——看上去不但精致，而且时尚。 “哇，这就是陆持编的几款密码手链吧？看上去挺酷呀！”正在练球的男生们纷纷停下训练走了过来，捡起被倒在地板上的各种手链—— 大多数男生都倾向于以黑色为主要配色的手链，而这些手链的摩斯密码恰好又是岳斌选出来的那些中二台词。 看到自己的选择（？）被大家如此追捧，岳斌恨不得掐腰站在原地，眉飞色舞的自夸道：“怎么样？这回是相当的酷炫了吧？喜欢的赶紧多买几条。只要八块八，时尚帅气带回家。八块八，你买不了吃亏，八块八，你买不了上当……” 岳斌掐腰喊广告词的时候，陆持也从地上捡了几款手链拆开，他发现不论是手链的图案配色还是说明书的材质都很符合他的审美和要求，可以看出来东西虽然卖的便宜，但是岳斌选的加工厂绝对是认真做出来的。所以最终成品才会跟样品一样没有任何色差和质感上的差异。 “那当然了。这可是以你的名义做出来的第一个品牌。我怎么可能搞砸了让你丢脸。”岳斌顺手搂住陆持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样子拍了拍胸脯：“卓越那小子说的屁话你别放在心上。没有人规定谁的人生就必须要一条道走到黑。他有他的原则我们有我们的活法，这事儿无关对错。我们就是要向他证明，就算我们在期末考试时没能考到学年第一，我们也能轻轻松松的赚到不止八千块。所以你千万别有压力，该怎么考就怎么考。考到第一是咱们赚了，没考到第一咱们也绝对赔不了！” 陆持扭头看着因为着急在晚自习前赶回学校，所以跑的满头大汗，连说话都止不住气喘吁吁的岳斌和张扬，会心一笑。 “放心吧！”陆持低头看了眼手上的手链——黑线编成的手链参考了西方古典的漩涡纹饰，样式古朴中还带着一丝丝沉淀的韵味，手链上的摩斯密码恰好就是岳斌那天在食堂里喊的 “我可以要成为xx王的男人”。 陆持心下一动，索性拆开塑料包装把手链戴在腕上，笑着说道：“我可是要成为年级第一的男人。” 岳斌若有所思的盯着陆持的手腕，黑色的手链将少年白皙匀称的胳膊衬托的愈发纤细，而少年在灯光下发出的豪言壮语又是那样的淡定从容…… 岳斌恍然大悟的以拳击掌，懊恼的说道：“我就说我好像忘了点什么事儿嘛！应该赶着考试季再推出一款‘逢考必过’的幸运手链。对外就说是全国重点高中排名年级第一的陆持同学亲自设计并参与编织的。学霸的普照，智慧的加持……” 原本是想借助岳斌最喜欢的台词表达一下自己的谢意，结果两人毫不意外的再次错频。 陆持只好不动声色地把右手插进裤兜里，温声笑道：“好，等下了晚自习回寝时，我就把‘逢考必过’的密码手链交给你。” 被陆持这么一提醒，岳斌和张扬才想起来晚自习的时间到了。两人慌慌忙忙的就要拽着陆持往外走，边走还不忘叮嘱邢远：“帮我们看一下这几包手链，等下了晚自习我会来取的。” 邢远无奈的点了点头：“你们放心去吧。有我在，没意外。” 张扬也立刻接口说道：“这句话也不错，应该记下来回头编个手链……” 陆持：“……” 篮球队员们：“……”做生意走火入魔了这是！ 等到三个人手忙脚乱的从篮球馆跑到图书馆楼下时，岳斌突然叫住了陆持。 “嗯？”站在台阶上的陆持疑惑的回头。 盛夏的夜晚，七点钟还没有完全黑天。落日的余晖倾洒在静谧无人的操场上，夜风清爽的拂过。 满头大汗的少年站在台阶之下，仰头看着陆持，笑容灿烂的说道：“陆持，我相信你能考年级第一。比相信我自己都相信你。” 渐渐黯淡下来的晚霞拽走天边的最后一丝光亮，于星光初现之时，少年真挚的眼眸却比星光更加璀璨。 早就在剧烈的奔跑中忘了这一茬的陆持微微一愣，旋即低头一笑，转身上楼。 半个月后，那个在大家眼中浪费时间放任自流，甚至被班主任叫到办公室谈话的转学生，在期末考试中悍然考出了733分的变态成绩。 与此同时，由陆持同学亲自设计的“逢考必过”幸运手链，也以不符合“销售季节”的速度得到了燕大附中所有同学的追捧，于期末考试后的暑假迎来了第一批“反季大热卖”。 第27章 “干杯！” 十几个男生外带陆苗苗这个小学生围坐在夜市大排档的一张圆桌上, 齐刷刷的举着手里的大玻璃杯，玻璃杯里装着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冰镇啤酒和碳酸饮料。橙黄色的酒水上面泛着一层细腻的白色泡沫, 可乐雪碧杯里的气泡也随着不断上升的运动发出滋滋的声响，在白炽灯的照耀下散发出剔透的光泽, 就连玻璃杯壁外面凝结的小水珠都透着一股清爽凉快的味道。 “真没想到呀, 我们篮球的人不但能考进学年前一百和学年前十, 竟然还能拿到学年第一。我觉得啊, 从今天开始，咱们燕大附中篮球队完全可以改个名字叫燕大附中学霸篮球队。大家觉得怎么样？”邢远举着啤酒杯挥斥方遒，大家很给面子的鼓掌叫好。 不过也有人想起成绩单就是一脸的悲催：“唉。你们就好了，考试考的这么好, 家长会的时候一定不用担心。不像我们，不但要补考, 还得想想怎么跟爸妈解释, 才能躲过一顿打！” “喂，你们家还好啦。你爸长的又瘦又小，就算发狠了打你两下也没什么。我们家就惨了，我爸是武警, 平时练拳击的, 我妈是女子散打教练，每次考试成绩下来都是男女混合双打……” “混合双打算个屁啊！那只不过是肉体上的疼痛, 我们家才是精神折磨啊！每次考不好我爸妈就会坐在我面前哭，哭完了就罚我跪族谱，说什么对不起赵家的祖祖辈辈, 没教育好孩子。有的时候我睡着了都能听到呜呜的哭声，卧槽你们知道那种感觉吧，被女人的哭声惊醒，吓得趴在被窝里不敢动弹，最后憋尿憋的实在憋不住了，才知道是我妈躲在门外哭……” 想想就觉得很恐怖啊！ 一场庆功宴顿时变成了吐槽大会，篮球队的其他队员们一边吐槽一边羡慕嫉妒恨的看着陆持、岳斌和张扬，优等生在成绩单下来之后以及家长会前的有恃无恐真是让人没法不介意。 陆持三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帮差点抱头痛哭的男生们。 陆苗苗捧着大杯的冰镇可乐喝了一口，童声童语的摇头长叹道：“真是太可怜了！” “不过说到家长会……”岳斌扭头看了一眼陆持，好奇的问道：“你们家叔叔阿姨谁来？” 岳斌就知道他们家每到期末开家长会的时候，岳爸岳妈和岳大哥总会因为监护权的“实用”问题打起来，然后智计百出各显其能，大多数时候都是岳大哥赢得最后的胜利——不过岳斌一点都不喜欢大哥给他开家长会，因为岳凜总能在家长会上跟他的班主任聊出一大堆他的黑历史，然后以此为把柄，压榨岳斌在放假期间帮他干活儿！ 不过今年岳斌就不怕了。因为今年暑假—— “……应该会一起过来吧！”陆持想到爸妈微微一笑：“等开完家长会，我们就能一起回去了——” “等等！”回忆被打断的岳斌一脸懵逼的看着陆持：“你要回哪儿去？” “回老家啊。”陆持也茫然的看着岳斌，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这么问。 岳斌瞬间惊恐的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问道：“你要转学了吗？” 正在吐槽爸妈的篮球队员们瞬间安静下来，齐刷刷的看向陆持：转学？什么情况？！ 陆持更加茫然的摇了摇头，他只是说放暑假要跟父母妹妹回老家，什么时候提过转学的事儿了？！ 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岳斌的脑回路，陆持只好问道：“你为什么会以为我要转学？我什么时候说要转学了？” “可是你刚才明明说开完家长会后就要跟你爸妈回老家！”岳斌委屈巴拉的重复了一遍陆持的话，脸上的表情是一种被小伙伴背叛抛弃的绝望。 陆持：“……” 篮球队的其他成员们听到这句话，也都忧心忡忡的看着陆持，忍不住问道：“真的吗？岳斌说的是真的吗？” 陆持懵逼的点了点头。 “为什么？”邢远扭头看向陆持：“你家里出什么事儿了吗？” 第22节 陆持听到邢远的询问，只觉得更加莫名其妙：我家里没出什么事儿啊！ 邢远也不明白了：“那你为什么要急着回家？” 陆持：“……”不回家去哪儿啊？ 眼见一桌子的人聊的越来越尬越来越迷茫，坐在一旁围观的张扬突然明白过来，恍然大悟的说道：“等会儿。” 他摆了摆手，冲着陆持问道：“陆持应该不知道，咱们燕大附中高二年级不放暑假的传统吧？” 不放暑假？？？！！！ 电光火石间，陆持突然明白岳斌和篮球队的男生在想什么了。不过—— “为什么不放暑假呢？” “因为高三马上就要到了。校方认为高考是每个同学人生最重要的转折点。为了让学生们的基础更扎实，所以高二不放暑假。”张扬耐心的解释道。 原来如此！ 陆持立刻想到了自家弟弟：“那初二和小学呢？” “初二倒是没有这种传统。因为燕大附中初中部的学生基本上都会在初三以后直升高中——除了少数留学和留级的那批人。” 至于小学就更不用说了吧？哪个学校会丧心病狂到占用暑假期间给小学生补课啊！ 就在张扬给陆持解释学校传统的时候，篮球队的男生们也纷纷欢迎过来。邢远揽着岳斌的肩膀哈哈嘲笑道：“就你这智商，真的考进了学年前十吗？” 岳斌这才想起陆持并不是从小就读燕大附中，对燕大附中的一些传统并没有什么概念。 闹了这么一个大乌龙，偶像包袱向来严重的校草同学难得红了脸，凶巴巴的说道：“干嘛笑我，你们不也没想到吗？” “所以我们都要参加补考啊！”篮球队的男生们异口同声的回答。 奶凶奶凶的校草同学被噎的无话可说，更加生气了。 陆持下意识的看了眼捧着冰可乐吃肉串的陆苗苗。苗苗同学仰头看了眼大哥，幸灾乐祸的笑道：“大哥好可怜，放假还要上学。” 话音未落，陆苗苗眼睁睁看着大哥的表情从若有所思立刻转换到“和蔼慈祥”。 小姑娘“喵躯一震”，立刻举爪说道：“大哥我错了。我不想去图书馆补习了qaq。”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陆苗苗伸手揪住了大哥的衣袖，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的吸了吸鼻子，毫无下限的卖萌道：“大哥，我想家了。我想回家逮兔子，还想给你掏鸟蛋呢。” 陆持：“……” 篮球队的男生们则是一脸惊讶的看着陆苗苗：“苗苗妹妹还会逮兔子掏鸟蛋？” 陆苗苗特别得意的挺了挺小胸脯，一脸嘚瑟的说道：“不光是逮兔子掏鸟蛋，下河摸鱼钻草稞子逮蛐蛐儿，我都会哦。” “哇！”一众男孩儿们冲着陆苗苗竖起大拇指：“小妹妹真是太厉害了。” 陆持无奈的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苗苗的小脑袋。 苗苗小公主特别得意的叉腰笑道：“那当然啦。我可是很厉害哒咩咔咔——” “哎？”一道惊讶的声音突然打断了苗苗魔性的笑声，一群把头发染的五颜六色的年轻人慢悠悠地走了过来：“这不是马场那帮高中生嘛！” 一众男生们闻声回头，张扬突然叫道：“啊，是那帮飙车党——” 话还没说完，邢远突然站了起来，气势汹汹的问道：“你们想干嘛？” “别这么紧张嘛！”之前跟邢远比赛骑马的黄毛很做作的撩了撩头发：“大家也算是有缘分，好不容易碰上一回，过来打个招呼喽！” “怎么回事？”篮球队的其他队员们听的不清不楚的，也跟着邢远站了起来：“找麻烦的吗？” 一群打篮球的高中生，身高一水儿的一米八往上，宽肩窄背大长腿，又因为常年训练的缘故，浑身上下都是腱子肉，根本就没有寻常青少年的单薄纤瘦。齐刷刷的往跟前一站，看上去就很有视觉冲击力。 几个染头发的飙车党稍显不满的往后退了两步，黄毛嗤笑道：“想打架呀？这个我们倒是不怕，就是不知道你们学校让不让学生在校外聚众斗殴，要是一不小心被通报批评记过处理了，好像还得找家长……” 黄毛说到这里，视线瞥了一眼陆持，笑的贱兮兮的说道：“要不然还是报警昂？” “你说什么？”篮球队里性格最冲动的三年级学长一把揪住黄毛的衣领：“你以为我们怕你吗？” 腾佳木长得人高马大，皮肤又比较黑，为了方便打篮球还理了个寸头，远远看上去简直比黄毛还像出来混的。 “喂，你想干嘛？”一众飙车党们团团围了上来：“高中生，别搞事啊！” 坐在大排档吃东西的其他客人眼见不好，立刻吓得付账离开。也有一部分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喝着啤酒撸着串儿，想看看两伙人到底能不能打起来。 大排档的老板则一脸淡定的站在灶台前炒海螺丝，嘴里不忘叮嘱道：“要打出去打，打坏了我的东西要你们赔啊！” 被腾佳木揪住衣领险些提到双脚离地的黄毛却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连动都懒得动一下，仍旧维持着双手插兜的装逼动作，眼角余光扫过陆持：“……我听说你在找两个人呀？” 陆持心下一动，岳斌立刻说道：“大木，你先把他松开。” 腾佳木哼了一声，直接松开黄毛的衣领。 黄毛拍了拍衣服，顺手搬了把塑料椅子搁陆持身边坐下来：“你们这帮高中生，还真是一点都不可爱。” 陆持面无表情地看着黄毛：“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话？”黄毛做作的眨了眨眼睛，恍然大悟的道：“啊，是说你们一点都不可爱的话吧？就是字面意思昂。” “喂，你别装傻啊！”岳斌手痒痒的握住拳头，恨不得再次揪住黄毛的衣领。 “你们这是求人的态度吗？”其他几个飙车党团团围了上来，直接在桌子旁边坐下。看好戏的说道：“真的很没礼貌啊！” 邢远和篮球队的队员们一脸狐疑的看了看陆持和岳斌，又看向飙车党们。只见陆持一脸镇定的问道：“你们想怎么样？” “小同学，你要搞清楚。现在是我们知道你想要的消息。”黄毛非常自来熟的给自己起了一瓶啤酒：“所以，这句话应该我说——你们想怎么样呢？” 陆持和岳斌面面相觑，深知内情的张扬沉不住气的道：“明明是你们先找上我们的，不是吗？” “你们肯定早就想好了吧？是想要钱，还是想要别的什么？”张扬嗤笑一声，故作镇定的道：“开价吧！” “啧啧啧啧……”一直没怎么说话的红毛青年摇了摇头，手撑着下巴饶有兴味的问道：“你觉得我们当中……” 他用手指了指自己这帮人，眉峰一挑，欠儿欠儿的问道：“谁像缺钱的？” 那就不是为了钱了。众人心下一沉，岳斌开口问道：“那你们想要什么？” “嗯？”黄毛挑了挑眉，扭头贱兮兮的问红毛和其他几个飙车党：“你们觉得呢？大家这么无聊，是不是该找点儿乐子，打发打发时间？” “那是当然的啦！”一众飙车党们哄笑出声，冲着陆持等人不怀好意的说道：“就是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胆子奉陪！” 陆持用手捏了捏拳头，没等黄毛们再说话，直接开口：“我拒绝！” 陆持说着，转过身，握住妹妹的手，向大家笑了笑：“我们走吧。今天有点扫兴，我们换个地方再聚。” 岳斌闻言，顿时急了：“可是——” “没什么可是。”陆持淡淡的皱了皱眉：“我们没有必要为了这点小事冒险。不是还有警察嘛！” 篮球队的一众队员们面面相觑。 “喂！”黄毛看着陆持的背影，手上的啤酒瓶朝着桌面敲了敲：“你很扫兴啊。连条件都不听，直接就想逃走？” 这回陆持连话都懒得回，握着苗苗的手就往外走。 “你们今天聚会，没带那个女生过来呀！”红毛青年突然开口笑道：“说起来，那个女生长得还蛮漂亮的。身材发育的也很好。一点也不像是高中生呢。” 几个男生的脚步突然一顿，邢远忍无可忍的回过头来，再次揪住黄毛的衣领：“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放开！” “啪”的一声，黄毛一脸嫌弃的拍开邢远的手，歪着脑袋冲陆持说道：“还是那个游戏，咱们找个地儿飚一把。你们赢了，我直接把人交给你们。要是你们输了……” 黄毛站起身，双手插兜走到陆持面前，又看了看岳斌，笑道：“你们两个给我当小弟，怎么样？” 陆持面沉如水，神色冷漠的看着黄毛。 “别这么看着我嘛！”黄毛笑嘻嘻的歪了歪脑袋，凑近陆持：“上次提这个建议，被你躲过去了。这一次，选择权依然在你。” 岳斌脚下一动，强行挤到了黄毛和陆持之间，沉声说道：“我跟你比。” 一众篮球队的男生们下意识叫道：“岳斌——” “好！”黄毛非常满意的拍了拍手，笑眯眯说道：“上次也这么痛快多好。走吧。” “等等！”陆持突然开口叫住大家。 众人脚步一停，黄毛双手插兜，流里流气的回头，耐心的看着陆持：“怎么，你又想反悔？” 陆持冷眼看着黄毛：“我凭什么相信，你真的有那两个人的消息？” 黄毛挑了挑眉，一脸认同的点头说道：“说的很有道理。” 他抬手冲着后面招了招手，红毛青年从兜里掏出两张照片递了过来。黄毛直接将照片递给陆持，笑嘻嘻的说道：“听说你记忆力很好，那你应该记得那天晚上——” “行了！”陆持低头看了眼照片上被捆绑着揍的鼻青脸肿的两个人，打断黄毛的话：“确实是那两个人没错。不过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找这两个人？” “你就当我无聊呗！”黄毛流里流气的耸了耸肩膀：“还有什么问题吗？会套马的侦探同学？” 陆持撇开脸，黄毛笑道：“要是没什么问题，我们现在就走吧。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黄毛说到这里，阴森森的看了陆持一眼：“迫不及待的把你们……撞进医院！” 站在陆持旁边的岳斌嗤笑一声，把手搭在陆持的肩膀上，冲黄毛说道：“别太嚣张。谁赢谁输还不一定呢。我倒是想问问你，腿脚好利索了吗？别回头踩不住刹车，再撞回医院去。” 黄毛扭头看向岳斌，龇牙笑道：“不劳费心。” 一行人步行走出夜市，飙车党们直接把车停在了对面的广场上。七八辆豪车在灯光的照耀下散发出软妹币的光晕，豪车周围还站了不少围观群众，正对着一众豪车指手画脚啧啧称奇。 岳斌回头看了眼一直跟在身后的篮球队队员们，开口说道：“你们都回去吧。我和张扬，还有陆持我们三个去就行了。” “这怎么行？”篮球队的人一听就急了，邢远看了一眼各自上车的飙车党，非常不放心的道：“万一打起来了你们三个多吃亏，还是大家一起去吧。” 就是因为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才不希望你们也掺和进来呀！ 岳斌无奈的看了邢远和篮球队的大家一眼，笑着说道：“放心吧。不管他们有多少人，都不敢乱来的。” 黄毛嗤笑一声，明显对岳斌的话不以为然。 岳斌则淡淡的看了黄毛一眼，神色平静的说道：“毕竟金老板是个生意人，应该懂得和气生财的道理。” 黄毛那一脸欠揍的笑容终于没了，他歪着脖子看了岳斌一眼，很没意思的嗤笑道：“拼家世啊！” 岳斌充耳不闻，只是拿出手机拨了一通电话：“我现在要去跟人飙车。如果我和我的同伴出了什么事，大哥你记住皇家别苑金国豪这个名字。找他算账就对了。” 撂下电话以后，岳斌扭头看了一眼黄毛，语气淡漠的说道：“我想你误会了一件事。别说是现在，就算你们金家在香城鼎盛那会儿，你也没资格在我面前谈论家世两个字。” “打这个电话只是想提醒你，别一时冲动做下无可挽回的错事。你老豆不是总有机会全身而退的。”岳斌弯腰，上了离他最近的一辆跑车，操着一口流利的香城话，面无表情地说道：“……的落水狗。” 岳斌的语速太快，声音又很低沉，其他人根本没太听清岳斌在说什么。唯有离他最近的黄毛狠狠的变了脸色。他惊疑不定的看着坐在跑车副驾驶位的少年。 夜色微醺，华灯初上。广场上的霓虹灯光怪陆离，明明灭灭的灯光映照在少年的脸上身上，形成一道道阴影，将少年的轮廓氤氲的越发模糊。 第23节 而在这若隐若现的夜色中，神色冷漠的少年周身散发着强大的气场。跟那天在马场……不对，应该是跟方才吃大排档的高中生简直判若两人。 看出黄毛的惊惶迟疑，红毛青年走过来拍了拍黄毛的肩膀，小声说道：“小宝……” “闭嘴！”黄毛狠狠的瞪了红毛一眼，转过身，一语不发的走向自己的跑车。 将自己的跑车启动后，黄毛突然把头伸出车窗外，冲着陆持喊道：“喂，你坐我车。” 陆持迈向岳斌的脚步一顿，就听黄毛嗤笑着说道：“跑车只能坐两个人的。过来吧乡巴佬。” 陆持静静的站在原地。 岳斌趴在车窗上，开口笑道：“他愿意当司机就让他当喽。没事的，放心吧。” 又跟在学校里的感觉一样了。 陆持无意识的握紧了手，他把苗苗交给邢远，低垂着眼眸，温声说道：“拜托你把我妹妹送回学校。” “大哥！”陆苗苗一脸惶惶然的揪住陆持的衣摆。 “没事的！”陆持伸手揉了揉妹妹的脑袋，蹲下来温声说道：“你乖乖的跟着邢远哥哥回学校。等哥哥回去了，给你打电话。” “那你一定要给我打电话哦。”陆苗苗揪住大哥的衣服，紧绷着小脸儿说道：“我不睡觉，我一直等你的。” “嗯！”陆持揉了揉妹妹的脑袋，起身说道：“拜托你了。” 邢远点了点头：“放心吧。你们……” 邢远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岳斌，开口安慰道：“岳斌也不会让你们有事的。” 是吗？ 陆持微微一笑，转身走到黄毛的跑车旁边，弯腰坐好。 “……那个小子有句话说的很对。”黄毛突然转过头来，阴森森的说道：“我的右腿还没有好利索。所以接下来的飙车，我很有可能踩错刹车和油门。到时候坐在副驾驶的你肯定比我要倒霉！” 陆持面无表情地看着黄毛。 黄毛也死死盯着陆持的眼睛。光怪陆离的夜色中，少年的眼眸比星光璀璨比夜色深沉，还泛着一股冷冰冰的剔透，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起被月色笼罩过的海水。 过了好半天，黄毛突然冷笑一声：“你要是怕死，先系上安全带。” 安全带？ 第一次坐跑车的陆持低下头，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车内的布置。 黄毛看在眼中，又笑了一声：“忘了你是个乡巴佬了。” 话音未落，黄毛突然凑到陆持身边，伸长胳膊勾住陆持靠近车窗的一侧。 温热的气息近在咫尺，黄毛死盯着陆持的眼睛，缓缓问道：“你怕不怕死？” 陆持屏息，微微后仰。直到黄毛给他系上安全带退到驾驶座的位置，才淡淡回道：“你有口臭。” 正在打方向盘转向的黄毛微微一顿，跑车立刻冲向马路牙子。前前后后的跑车顿时停了下来。正要下车检查状况的时候，就听黄毛在跑车里疯狂的咆哮道：“妈的你真不怕死是吧？” 第28章 即便是在2000年, 处于下班晚高峰期间的燕京市区各路段仍然堵到让人无话可说。 一众飙车党们开着底盘超低的跑车，品味着各种型号的汽车尾气, 在周围各种公交车、出租车和私家车的围观下，以不符合跑车形象的龟速缓缓驶出市区。 吸了一肚子汽车尾气的飙车党们憋着满肚子火气狠狠踩了一脚油门, 七八辆跑车以风驰电掣的速度呼啸着直奔目的地——一头扎进了接到“热心民众”的举报后, 早早等在这里守株待兔的警察叔叔们布置的包围网。 七八个飙车党被警察叔叔们围住跑车的时候, 表情仍然是懵逼的。 一个身材颀长, 西装革履，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的男人缓缓走了过来。 山脚下的夜风清凉如水，夜幕低垂繁星闪烁，在跑车与警车车灯的照耀下, 男人的眼镜反射出一抹亮光：“就是这帮无事生非不学无术的社会青年聚众飙车，还胁迫没有驾照的未成年人——” 话还没说完, 在一众飙车党被警察控制后, 顺利被“解救”出来的校草同学屁颠屁颠的走到男人身前，满脸崇拜的大声说道：“大哥！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的！就是这帮看多了古惑仔一点都没有法律常识的混混，一言不合就要威胁没有驾照的未成年人跟他们飙车。我怎么可能答应这种荒谬的要求，大哥你说对不对？我可是从小长在红旗下, 五讲四美三热爱的好少年。我这回期末考试还考了全学年第八……” 岳凜静静的瞥了弟弟一眼, 表演浮夸的校草同学立刻噤声。 被警察控制住的黄毛青年却炸毛了：“卧槽，你居然真的报警找条子！你还是不是男人昂！答应了的事情居然反悔！一点江湖道义都不讲！你个胆小鬼, 窝囊废，我疯狗哥是眼睛瞎了才会看上你们两个！根本就是没断奶的哎呀——” 警察叔叔一个暴栗打在黄毛的脑袋上：“给我安静点。” “阿sir打人啦！”被刺激到面红耳赤的黄毛青年原地跳脚的骂道：“我要找律师，我要告你们这些条子暴力执法——” “叫警察叔叔！”抓着黄毛的警察叔叔忍无可忍, 又是一个暴栗下去：“真是古惑仔看多了。学人家讲阿sir找律师是吧？你放心，一会儿回警局了警察叔叔不但让你找律师，还让你找爸爸。我倒要问问你们家家长，知不知道他儿子病成这样！” 站在一旁冷眼围观的陆持三人想到金国豪那一口令人不忍直视的香城普通发，齐刷刷的挑了挑眉。 而另一边，被打了好几个暴栗的黄毛还在不停的闹腾：“你们凭什么抓我？我又没犯法，你们这是滥用警力。讲话这么大声，还不就是有钱人的走狗——” “喂，你这小子还真是……”警察叔叔扬起胳膊，看着黄毛下意识的瑟缩样子，最终决定以理服人：“我们是接到了朝阳群众的举报，得知今天晚上这里有非法聚众飙车才会出警的。什么滥用警力，别看了几部电影就随便乱说，抹黑警察也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身为朝阳群众的岳凜推了推眼镜。 黄毛哼了一声：“那你们凭什么抓我，我又没犯法！难道法律还不让大家在晚上开着跑车来看星星吗？” 警察叔叔双手掐着腰，特别无奈的看了黄毛一眼，摇了摇头：“肿菊没让那些乱七八糟的电影在国内上映真是个正确的决定。你们这些……” 警察叔叔伸手点了点把头发染的五颜六色的非主流飙车党们，无语的道：“这么会狡辩，就不能多学点法律常识吗？根据《道路交通安全法》第八十六条机动车在道路上行驶的相关规定，在限速为80公里以上100公里以下的道路……超过限定时速70%的……” “还有，你们这帮小伙子不但超速，还威胁绑架未成年人，调唆——” “喂，你可别乱说话啊警察叔叔。”其他飙车党们见状，七嘴八舌的开口抗议道：“什么叫威胁绑架未成年人，我们可没这么做，是他们自愿上我们车的——” “不是哦！”一直站在哥哥身边的岳斌闲闲的开口：“我们确实受到了威胁，还有纠缠，对吧？” 他扭头看了看张扬和陆持。 张扬笑嘻嘻的，陆持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算是佐证了岳斌的话。 “你撒谎！”黄毛瞬间炸毛跳脚的说道：“阿sir，他们说谎，明明就是他们自愿上车的。广场那边应该有监控，不信你们去查嗷——” “都说了要叫警察叔叔！”对中毒颇深的黄毛没有办法，警察叔叔只能扭头看着三位同学。 岳斌一脸无辜的眨了眨眼睛，人畜无害的保证道：“我没有说谎。确实是这些人威胁我们的。当时我们和其他同学正在某某夜市的大排档吃烤串，他们这伙人突然走过来，说是有曾经抢劫我们同学的两个抢劫犯的消息，还给我们看了照片。说只要我们答应飙车，他就把那两个抢劫犯的消息告诉我们。可是我们相信警察叔叔一定会把坏人捉拿归案，所以根本就没有答应他的要求。于是他又提起我们认识的一位女同学，用这位女同学的安危威胁我们，逼我们跟他们飙车。对了，我们和这伙飙车党之前还有过一次冲突，是因为……所有我有充分的理由怀疑，这伙人是出于报复性的目的纠缠我们……” “警察叔叔，我们可是燕大附中的学生。我期末考试考了年级第八，他是年级第一，另外一个也是年级前五十。我们都是好学生，怎么可能会跟这些社会闲散人士……” 可真是够了呀！ 看到挂着一脸无辜表情，愣是要装好学生的岳斌，别说是飙车党们，就连张扬和陆持都忍不住在心底翻了个白眼——差不多得了，再装就要吐了！ 唯有岳凜一脸欣慰的看着自己的弟弟，特别的兄友弟恭。 不过飙车党们听到岳斌这一番做作到令人反胃的话，倒是想起了另外一件事。红毛青年“啊”了一声，忽然想起一件事，赶紧说道：“后备箱，后备箱——” “不准说！”黄毛青年原地跳脚的打断红毛青年的话：“不准告诉他们！” 然而已经晚了，警察们听到飙车党的话，纷纷走到跑车附近，打开后备箱—— 一般情况下，跑车的后备箱都比较小，有的后备箱则视跑车发动机的位置不同，放置在车前盖或者是侧身的位置。警察叔叔们打开手电筒，弯腰翻看着后备箱里的东西。突然有人失声叫道：“后备箱里有人！” “我这边的后备箱也有人！” 警察叔叔们立刻围了上去，将两名被捆绑着的，鼻青脸肿，早已失去意识的年轻人从后备箱里抬了出来。 车灯和手电筒的映照下，眼尖的陆持下意识的说道：“那两个人——” “你们这帮臭小子，超速飙车调唆威胁未成年人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敢非法拘禁……”警察叔叔们在检查过两名被绑年轻人的生命体征后，一边打120叫急救车，一边忍无可忍的指着飙车党道：“故意伤人，非法拘禁，你们还真是一点法律常识都没有——” “喂，阿sir你别血口喷人昂！”委屈了一个晚上的黄毛青年也忍无可忍：“我们这是见义勇为好吧？这两个人可是抢劫犯昂！” “那你们也是非法拘禁！”警察叔叔简直都要对这帮小青年的脑回路无语了：“我说你们既然想见义勇为，为什么不干脆把人送到警局呢？现在这种情况，万一这两个人出点什么事，你们都要负法律责任的。” 黄毛气呼呼地瞪了岳斌和陆持一眼，没有说话。 红毛和其他飙车党开口解释道：“……是为了把人当面交给那两位同学。疯狗的意思，如果那两个高中生胆子大讲义气，真的跟着我们过来了，就把这两个人当做礼物送给他们。” 黄毛气呼呼的补充了一句：“是当做奖品赏给他们！” “都到了这种时候你就别嘴硬了。”红毛青年无奈的看了黄毛一眼，跟警察乖乖解释道：“人是我们打的没错，不过那也是为了抓人。再说他们两个也该打，不但抢劫，还试图强——” “喂，你真的很想跟我飙车是吗？”岳斌突然开口打断红毛的话。 黄毛冷哼了一声，气呼呼的把头瞥向一边。 红毛青年误以为岳斌还想挖坑给他们跳，连忙解释道：“警察叔叔，你们听我说，这里边有误会的。我们绝对没有调唆未成年人飙车的意图。您想啊，如果我们真的约他们出来飙车，那为什么不让他们开车来？” 其他飙车党也跟着附和道：“是啊，是啊，这些高中生连驾照都没有，我们怎么知道他们是不是真的会开车？总不能把我们的车借给他们开吧？万一搞出车祸来，他们受伤倒是小事，我们几千万的跑车找谁赔昂？” “可不是嘛！大家就是想吓唬吓唬这帮高中生，免得他们太嚣张了……” 一众飙车党七嘴八舌的，警察叔叔也渐渐听明白了—— 就是一群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的社会闲散人员，在一次冲突中被一帮高中生扫了面子，所以想方设法搞事情，想要把面子找回来。之所以会提出飙车的要求，也是为了吓唬人。想要先声夺人的压一压这帮高中生的气焰，等到这帮高中生吓到不行的时候，再大度的表示己方根本没把这点小冲突放在心上。大家只想交个朋友…… 可是飙车党们没有想到这帮高中生根本不按照他们设计的剧本走。不但通知家长报了警，还误会他们的好意。 “当然了，这也怪我们，刚刚表现的确实有点吓人。”红毛青年低着头，一副知错悔改的架势，为己方辩解道：“不过我们确实没有恶意。要不然的话，我们也不会费这么大力气把这两个抢劫犯找出来。还有，为了不耽误这些高中生的学习，我们还特意等到他们考完了期末考试才过来的。” 红毛青年巧舌如簧，几句话就把自己一帮人描述成了血气方刚，热情义气，偶尔有些冲动，但绝对单纯善良见义勇为且考虑周到的好青年。 听起来倒是像模像样的，不过…… “既然你们没想飙车，那为什么一定要约在这里见面？” “都说是为了吓唬人啦阿sir！”黄毛青年翻了个白眼，超级不满的说道：“再说交人不找个月黑风高的地儿，难道还抬着他们上天台吗，阿sir？” “都说了要叫警察叔叔！”还有上天台也不是什么正确的选择啊！ 虽然一众飙车党们把自己形容的像白莲花一眼无辜，但是在人赃并获（岳斌三人的证词还有两个被打到不成人形的抢劫犯）的情况下，警察叔叔们还是把一群飙车党带回了警局。并且表示会向有关部门申请在这条路段上加设减速带。以免飙车的事件再次发生。 想要装的逼并没有装成，自家的飙车圣地也马上就要没有了，最终要的是他们还要面临故意伤人和非法拘禁的相关处罚……偷鸡不成蚀把米的飙车党们一脸悲愤的盯着岳斌，心里的脏话估计都能形成弹幕了。 “等一等！”岳斌突然开口叫住了黄毛。 “你还想干嘛？”黄毛歪着脖子嗤笑道：“没种的小鬼。” 岳斌微微一笑，扭头看向他哥。岳总裁不太赞同的皱了皱眉，还是回头看了眼自己的助理。 助理先生十分知机的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金卡交给岳斌。 岳斌接过金卡，递给黄毛：“这是我们岳氏集团新建的一家跑车俱乐部，还没有正式运营，不过相关的场地和基础设施都还不错。如果你真的很喜欢飙车的话，以后可以来这里。” 黄毛满脸不服的盯着岳斌。岳斌耸了耸肩膀：“反正你们的飙车圣地也快没有了，不是吗？” 这到底是因为谁昂！ 第24节 一众飙车党们心情复杂——自我感觉就跟那个救了蛇的农夫差不多。 黄毛青年用舌头舔了舔腮帮子内侧，暴躁的说道：“我特么这是为了谁啊？真没想到你小子这么没种，居然真的找警察来！” “不是你让我报警的吗？” 黄毛青年想到夜市上他对陆持和岳斌的挑衅，顿时沉默了。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很抱歉让你失望了，不过有事找警察叔叔向来是我们的优良传统。”岳斌一本正经的道歉：“我以为这是常识。差点忘了你们都是看多了香城电影的……” 最后三个字在黄毛青年的死亡凝视中自动消声。岳斌笑了笑，继续说道：“还有，如果你真的很想和我飙车的话，等你们从警局出来的时候，欢迎来俱乐部找我。忘了跟你们说，我也很喜欢开车的。” “到时候我们可以再打个赌！” “比方说如果你赢了，我可以叫你一声疯狗哥；如果我赢了，我希望你们可以对乔诗语的事情守口如瓶！” 这也是岳斌担心的一件事——既然这帮飙车党抓住了那两名“抢劫犯”并且“严刑逼供”过，那他们一定也知道了乔诗语曾经被人劫过的事情。虽然当时并没有太糟糕的事情发生，可是外人并不知道。岳斌也不希望一些无谓的流言打扰到朋友的正常生活。 “喂！”黄毛青年扭了扭脖子，走到岳斌面前：“你到底把我们看成什么了？” 岳斌冷静的看着黄毛。他以为黄毛要说什么，结果黄毛只是冷笑了一声，一语不发的坐进警车。 救护车开着警笛呼啸而来，急救中心的医生将两名昏厥不醒的嫌疑人抬到担架上，一名警察走到岳凜面前，笑着说道：“岳先生，感谢您的支持和配合。” 岳凜伸手握住警察的手，笑着回道：“没什么，这是每一位燕京市民应尽的义务。我也要感谢警方，及时救出了我弟弟和他的同学。”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警察们开车离开——顺便叫拖车把七辆跑车拖走。 岳斌看着越来越远的车灯，挠了挠头说道：“我好像误会他们了。” 岳凜看了弟弟一眼，笑容慈祥的说道：“不，你做的很好。我差点以为，这一次可以跟你的朋友们分享那些家庭录像了。” 什么家庭录像？ 陆持和张扬面面相觑。 岳斌喵躯一震，立刻抬起头，眼巴巴的望着他哥：“……他们要打架来着，我都拦住了，而且我也及时打电话给大哥了……这次期末考试我还考了全学年第八呢！” “你乖！”岳凜伸手揉了揉弟弟的脑袋，笑着说道：“时候不早了，我送你们回学校吧。” 从岳大哥出现就一直处于神隐状态的张扬立刻接口道：“谢谢大哥。” 岳凜冲着张扬笑眯眯的点了点头，笑的张扬下意识的往岳斌身后躲了躲。岳凜莞尔，又看向陆持：“你也是小斌的同学吧，之前没有见过。” 岳斌立刻搂住陆持的肩膀，笑着给大哥介绍道：“他是刚转到我们学校的，叫陆持，是我的好友兼室友。” 陆持冲着岳凜点了点头：“岳先生你好。” “别这么客气，跟张扬一样叫我大哥吧。”岳斌稍微回忆了一下，笑道：“你的密码手链非常独特。真是令人惊艳。” 陆持笑着道谢。 岳斌一脸嘚瑟的道：“陆持不光手链编的好，他还是我们年级第一呢！考了733分。”比那个会打小报告的卓越还高了十分。 岳凜看着弟弟手舞足蹈的样子，莞尔一笑：“上车吧。” 五个人依次上车，岳斌、张扬和陆持三人坐在后面，大哥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助理开车。 气氛有点沉闷，周围的景色也因为郊区没有多少路灯的缘故，略显压抑。影影幢幢的山峦和树木在车窗外飞快的倒退，直到进了市区，众人才感觉到繁华大都市的气息。 岳斌将自己的手机递给陆持：“这边信号比较好，你给苗苗妹妹打个电话吧。” 陆持看了岳斌一眼，略惊讶于某人的细心。不过还是接过电话道谢。 时间已经接近晚上九点半了。被邢远送回寝室后就一直守在电话旁边的陆苗苗几乎是在铃声响起的第一时间拿起电话：“大哥？” “是我！”一直紧绷着的心弦在听到妹妹声音的一瞬间松弛下来，陆持微微笑道：“哥哥已经回学校了。你也快点睡觉吧。” “嗯！”听到哥哥熟悉的声音，陆苗苗很干脆的点了点头：“那我挂电话了。” 坐在前排的岳凜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陆持，笑着说道：“陆持同学也是个体贴又细心的哥哥呢。小斌和你这样的人在一起，我们做家长的更放心了。” 张扬和岳斌不约而同地翻了个白眼：那个“也”是什么意思哦！ 陆持则礼貌的道谢。 一路无话。汽车将将停在燕大附中的校门口，岳斌就迫不及待的开门跳下车，拽着张扬和陆持狂奔进学校。 岳凜放下车窗，好气又好笑的叮嘱道：“别跑太快。” 岳斌在心里哼了一声，一直跑到学校操场上，才放开陆持，哼哼唧唧的说道：“你可别被我大哥迷惑了，他其实黑着呢！” “这一点我可以作证。”张扬气喘吁吁地用手撑着膝盖，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可吓人呢！” 陆持看着岳斌，开口问道：“你早就想好了吧？”无论是报警，还是后续的处理方式。 仲夏之夜，繁星闪烁夜风清凉，岳斌在操场上活动着仿佛被禁锢了很久的身体，随口说道：“你还不是一样。那会儿是抱着即使被打一顿也要想办法报警的念头才会跟上来的吧？吓得拳头都捏白了。” 岳斌说着，伸手勾住陆持的脖子：“是担心我一时冲动，真的跟那帮人飙车吗？” 被说中了心事的陆持微微一顿：“抱歉。我还以为你会为了面子做傻事。” 岳斌眉峰一挑，语气深沉的说道：“那是因为你对我（大哥）还不够了解。” 丢面子算个屁啊！比起这个，明显是“大哥”这种生物才比较可怕吧！ 虽然不知道岳斌在唏嘘什么，不过在仲夏的星空下，刚刚经历过虚惊一场的三个少年还是相视一笑。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黄毛：为毛不按我的剧本走o(╥﹏╥)o 中二：因为你不是主角╮(╯_╰)╭ 第29章 次日一早, 风和日丽，晨光正好。 燕大附中的操场上, 被岳斌从被窝里挖出来晨练的陆持努力撑起半睁不睁的眼睛——他昨天晚上没怎么睡好，做了一宿的梦, 累的够呛, 到了早上却一点没想起来。就隐隐约约的记得梦的内容好像跟买彩票有关。 看来我努力的方向还是对的！ 陆持颇为欣慰的眨了眨有些干涩的眼睛, 决定从今天开始, 每天多抽出一个小时的时间来算彩票。 “陆持——” 陆持正在沉思间，一道声音从操场另一边传过来，正在跟室友一起晨跑的乔校花站在塑胶跑道的对面，冲着陆持挥了挥手臂。几个女孩子嘻嘻哈哈的横穿草坪走到陆持的面前, 乔诗语嫣然笑道：“你今天怎么起来的这么早？” “这小子最近一段时间都忙着学习，每天晚上要不是我拦着, 都能熬到一两点钟。之前为了期末考试, 我懒得说他。不过现在可不行了！”岳斌哥俩好的揽住陆持的肩膀，一副重责在身的口吻说道：“我得拽着他多出来运动运动。免得这小子年纪轻轻就一副亚健康状态。跟那个卓越似的，都快瘦成钓鱼竿了。” 几个女孩子听到岳斌的形容，忍不住哑然失笑——她们只听说过用“竹竿”、“电线杆子”来形容人瘦, 从来没听说过“钓鱼竿”的。 “这你们就不懂了吧。”岳斌笑嘻嘻的解释道：“竹竿和电线杆子是直的, 钓鱼竿在钓鱼的时候是弯的。卓越这小子天天趴在桌上学习，走起路来都是含胸驼背的, 所以是弯的。” “也太夸张了吧。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几个女孩子大笑着说道：“你以为我们不认识卓越吗？” 岳斌一脸无辜的眨了眨眼睛，促狭问道：“有吗？我还觉得我形容的蛮形象的。” 他转头看着陆持，一本正经的追问道：“是吧？” 陆持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卓越到底哪儿得罪你了, 让你这么耿耿于怀？” 岳斌顺口接道：“他打我的小报告呀！” “是吗？”陆持笑眯眯的看了岳斌一眼，意味深长的说道：“总觉得以你的性格，应该不会对这种小事芥蒂至今。毕竟，你可是个善良大度的人呢。” 岳斌心虚的捂了捂胸口，违心的说道：“不，你看走眼了。我其实是个特别小气的人。” 陆持眉峰一挑。 居然这么迫不及待的自黑，很不符合某人自恋的性格啊。 感受到陆持饱含深意的打量，岳斌状若无意的松开勾着陆持脖子的手臂，转过身背对着陆持，继续晨跑后的热身动作，。口中还轻轻哼起了最近很流行的一首口水歌。 原本只想诈一诈岳斌的陆持见状，不由得挑了挑眉：“果然有问题啊！” “那个……”不想继续这种话题的岳斌突然看向乔诗语，生硬的转移话题道：“你知道吗，在燕大附小门口打伤陆持的那两个抢劫犯已经抓到了。” “什么，已经抓到人了？”乔校花猝不及防，顿时不敢置信的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昨天晚上的事情。”当着其他几位女生的面儿，岳斌并没有提及飙车党和昨晚发生的一系列乌龙事件，只是简单的概括道：“有人发现了他们的行踪，后来被警察叔叔带走了。” 听到这些，乔诗语整个人都有点坐立不安。 “那个，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点事情，要给我爸打个电话。”乔诗语说话都有点颠三倒四的，冲着大家摆了摆手：“你们聊吧，我先走了。” “哎，诗语……”其他几个女孩子看着匆匆跑开的乔诗语，莫名其妙的说道：“什么嘛……” 刚从食堂回来的张扬看着围在岳斌和陆持身边的几个女同学，笑嘻嘻的扬了扬手中的早餐：“大家喝豆浆吗？” 统共就三杯豆浆你想分给谁喝呀！ 几个女同学不自觉的翻了个白眼，特别鄙视张扬这种套路：“不用了，我们去食堂吃早饭，你们慢慢吃吧。” “那我下次请大家喝奶茶。”张扬不以为意的冲着几个女同学摆了摆手，然后把另外两杯豆浆和包子油条茶鸡蛋递给岳斌和陆持。 陆持接过油条，岳斌接过茶蛋，两人看着一口豆浆一口包子，吃的特别香的张扬，敬谢不敏的摇了摇头。 “你喝豆浆的时候为什么要吃包子呢？” “难道就不觉得串味儿吗？” 听到小伙伴的吐槽，张扬翻了个白眼：“我说你们吃个东西怎么这么麻烦？上次因为甜豆腐脑和咸豆腐脑的问题吵，上上次因为混沌里面要不要放香菜的问题吵，上上上次又因为豆浆和豆汁儿的问题吵……” “做人这么矫情，你们对得起辛辛苦苦下地种田的农民伯伯吗？”张扬说着，将剩下的大半个包子一口塞进嘴里，含含糊糊地说道：“就不能像我一样，有什么吃什么吗？” 岳斌和陆持面无表情地看着张扬。 半晌之后，张扬打了一个饱嗝，将最后一口豆浆喝掉，摆摆手妥协道：“得，算我什么都没说。” 岳斌和陆持齐齐的挑了挑眉：“把你的茶蛋给我一个。” “今天的油条炸的有点软，明天换煎饼果子。” “我觉得鸡蛋灌饼也挺好吃的。” “那个得去校外，学校食堂没有卖的。” 已经用最快速度吃完了早餐的张扬：“……” 妈哒吃就吃了，还畅想个什么劲儿昂！ 第25节 燕大附中高中部的家长会定在期末考试成绩下来的第三天上午。 陆爸陆妈是在第二天的晚上抵达燕京的。 因为小儿子曾在火车站录节目的时候碰见过人贩子，陆爸陆妈心有余悸，说什么都不肯让陆持和陆苗苗去火车站接人。兄妹两个没有办法，只好早早的回到陆衡在校外的员工宿舍等着。结果两人刚走进楼道，就闻到了一阵特别熟悉且地道的小金炖蘑菇，农家一锅出，还有锅包肉的味道。 兄妹两个不由自主的吸了吸鼻子，相互对视一眼，赶紧往楼上跑。 “不会吧，爸妈能来的这么早吗？” “这个点儿火车还没到站吧？” 既然不可能是爸妈提早到家，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 “大哥小妹，你们回来啦！” 穿着一件亮粉色小猫围裙的小少年站在玄关的门口，他的左手拿着菜刀右手拿着黄瓜，眉眼精致神采飞扬，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盈着满满的笑意，仿佛春日里波光粼粼的湖水，带着一股子暖融融的干净澄澈，叫人看了，都会忍不住的跟着笑出声来。 “小衡——” “二哥，你终于回来啦！”陆苗苗激动到连鞋子都没脱，咚咚咚的跑到陆衡身边一把搂住二哥，嘤嘤嘤的黏糊道：“我可想死你啦。” “是想我做的饭吧！”陆衡说着，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身回到厨房，不一会儿端了一盘用面包糠炸的凤尾虾出来：“这都快中午了，你们肯定都饿了，快点洗手吃东西。” “哇！”陆苗苗睁大了眼睛，满脸惊喜的趴在餐桌前，努力吸了吸鼻子，炸凤尾虾的浓郁香味扑面而来。 陆苗苗激动的冲她二哥竖起大拇指：“二哥你实在是太棒了。你做的菜好像比以前更香了。” 说着，陆苗苗又一脸幽怨的看向陆持：“大哥做饭太难吃了。” 陆*厨房杀手*持淡定的眨了眨眼睛，看着陆*厨艺达人*弟弟，努力挽尊道：“我的方便面做的还不错。” 可是这种东西需要厨艺吗？！ 陆苗苗暗搓搓的翻了个白眼。 陆衡忍笑安慰道：“大哥也很厉害啊。其实想要把方便面煮的好吃也不是件简单的事情。要算计水量，下面的时间，还有放鸡蛋和蔬菜的时间，放料的时间。稍有不慎，方便面就会煮软啦。” 陆持点了点头，表明弟弟说的没错。 然而苗苗同学非常不体谅的继续补刀道：“可是大哥每次煮方便面都会煮坨！鸡蛋也会糊掉！或者碎掉！” 陆持：“……” 陆衡看了一眼面无表情，却浑身上下都透着被嫌弃的委屈巴拉的大哥，绞尽脑汁的安慰道：“那个……鸡蛋碎了方便面汤才会好喝呀，对吧。” 陆持继续点了点头，不过这回的兴致不太高昂就是了。 陆苗苗则无视二哥的忽悠大法，继续总结道：“反正还是二哥的菜最好吃啦！” 陆持有些心碎的看了一眼见到美食立刻叛变的苗苗妹妹——维持了好几个月的方便面联盟就这么破裂了。 陆衡看了一眼“饱受打击”的大哥，笑眯眯的揉了揉妹妹的脑袋：“我还学了很多新菜呢。有机会做给你们吃。现在都去洗手吧。” 陆持看了一眼色泽金黄外形精致散发着浓郁香气的凤尾虾，暗暗的吞了吞口水，说道：“爸妈也快回来了。我们还是等爸妈回来一起吃吧。” “没关系！”陆衡笑着指了指厨房：“午饭的份儿我都留出来了。这个是特地分给你们当零嘴儿的。” 陆妈妈在家做饭的时候，陆家三兄妹都会留在厨房里帮忙——名义上是打下手，实际上陆妈妈每做好一道菜，都会让兄妹三个尝尝先儿，而兄妹三个也总觉得他们在厨房“偷吃”的东西，好像比餐桌上的更美味。 陆衡的举动立刻勾出了陆持和陆苗苗对于陆家村的回忆。陆苗苗委屈巴巴的瘪了瘪嘴：“我想爸妈了。” “爸妈一会儿就回来了。”陆衡说着，转身回到厨房：“我再做个翠绿黄瓜，菜就齐了。” 陆持立刻说道：“我帮你挑虾线。” 兄弟两个相视一笑，陆衡十动然拒的说道：“额……大哥你还是帮我摆摆盘子吧。” 陆持：“……” 陆*大厨*衡将做好的锅包肉倒进盘子里，往上面洒上香菜，再浇上一勺糖醋汁。陆持大哥的工作就是这道热气腾腾外酥里嫩的锅包肉端上饭桌——与其说是摆盘，不如说是传菜更为精确。 身为大哥的陆持显然不能满足于自己的工作。正忙着刷锅的陆衡用眼角余光扫到了站在大闷罐跃跃欲试的陆持，连忙阻止道：“大哥你别动那个，小心被热气喷着。” 说着，陆衡眼疾手快的握住大哥正蠢蠢欲动的要掀闷罐盖儿的手臂。 “你来帮我刷锅吧！”陆衡顺手把大哥拽到了洗碗槽这边儿，自己驾轻就熟的掀开锅盖，然后从橱柜里拿出一只大碗盛出鸡肉，又从微波炉上顺手拿了一副微波炉手套给陆持带上：“你去端鸡肉吧。” 等到陆持把鸡肉端到饭桌上再返回厨房的时候，陆衡已经完成了将一锅出盛到碗里，刷锅热勺炒菜的一系列动作。 所谓的农家一锅出，就是将红烧过的排骨和玉米面瓜豆角乱炖一锅，红的排骨绿的豆角黄的玉米面瓜汇合在一起，色泽鲜艳香味扑鼻，是陆家人最喜欢吃的一道菜。 除此之外，陆衡还拌了一道东北大凉菜，炒了一道翠绿黄瓜，算是素菜。 陆持看着弟弟游刃有余的勾芡动作，羡慕的不得了。 而另一边，已经将翠绿黄瓜倒进盘子里的陆衡看了看时间，意犹未尽的说道：“我再给你们做个可乐鸡翅吧！” 说着，陆衡直接打开冰箱拿出冰镇的一大瓶可乐，又从冷藏区拿了一包速冻的鸡翅出来，略有遗憾的说道：“燕京什么都好，就是这些肉和菜，没有咱们老家的绿色新鲜。” 陆持靠在厨房门上，会心一笑：“我来帮忙洗鸡翅吧！” “好呀。”这回陆衡并没有拒绝。兄弟两个相视一笑，不知怎么都有点小时候在家里恶作剧的跃跃欲试。 等到最后一道可乐鸡翅也端上饭桌时，家里的门铃突然响了。 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陆爸陆妈风尘仆仆的赶回燕京的第一时间，就吃到了儿子们亲手做的美味大餐。 不过相比于诱人的美食，陆家众人更享受的显然是一家团聚的氛围。 炎炎盛夏，陆爸陆妈为了赚钱养家辗转数千万里的奔波，一家五口为了更好的未来不得不暂时分开的牵挂与想念，都在这一刻得到了最完美的弥补与慰藉。 第30章 高二年级的家长会定在期末考试成绩发下来的第三天。作为新晋学年第一的家长, 陆爸爸还应班主任的要求给大家分享了一下教育孩子的心得。 一直奔波在外的陆爸爸自觉自己没啥教育孩子的心得，琢磨了大半天, 也只能实实在在的说道：“都是老师教的好，孩子学的好, 感谢学校的悉心培养……” 而在小学部和初中部, 负责给陆衡和苗苗开家长会的陆妈妈也感受到了天与地的差别。 有鉴于陆持大哥在晚自习阶段实施的“紧迫盯人”, 刚上小学二年级的陆苗苗在期末考试中考出了全班第二, 年级第二十二的好成绩。 虽然这个成绩二了一点点，可是相比于堪堪徘徊在及格线边缘的陆衡来说，那就十分不错了。不过大家也都能理解——陆衡当初是以特长生的名额转到燕大附中的，自从转学后, 陆衡的精力就一直放在拍戏和接通告上面，很显然今后要走的也是这一条路子——而对于立志于投身娱乐圈的艺术生来说, 陆衡的成绩只要能保持在及格线上不挂科, 基本上就完成了学校的要求。毕竟以燕大附中的教学水平和考试深度来说，能保证及格，也就基本上保证了陆衡能在高考时考上三大艺校。 基于这一点考虑，陆衡的成绩其实比很多不得不面临补考的特长生要强多了。 由此可见, 老陆家还是蛮有学习基因的。 不提陆爸陆妈对自家孩子的蜜汁自信。家长会后, 燕大附中各年级的暑假也终于开始了。不过即将升入高三的陆持大哥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刚上小学的陆苗苗和即将升入初三的陆衡滋润的过暑假——前者是被陆爸陆妈带回东北老家撒野，或者则是包袱款款的准备进剧组拍戏。 “大哥, 你好好学习吧！我会把你那份儿也玩回来哒！”临走之前，陆苗苗还不忘搂住大哥使劲儿嘚瑟，也算是报复了一下某人丧心病狂的补课之仇。 至于陆衡, 虽然不至于像苗苗那般喜形于色，但是一想到自己就算升了高三不用像大哥那么辛苦学习，死里逃生的喜悦之情也是溢于言表昂。 “大哥，你安心学习吧。我有时间会回来给你做饭哒。” “别惦记我了。倒是你自己，记得小心一点。我听人说娱乐圈的环境很复杂，你在剧组拍戏，可别让人欺负了。” “放心吧。我们剧组的人都挺好的……” 兄弟两个在一边话别，陆爸陆妈则一脸欣慰的看着。有鉴于陆持一直以来都表现的成熟懂事，他们夫妻两个对大儿子还真没什么好叮嘱的。顶多就是：“记得好好吃饭，别为了学习什么都不顾了。” “平时跟同学搞好关系，合群一点儿。” “听老师的话……” 似乎是怕陆持感到孤单，即将离开的陆家众人坚持把陆持送回学校，才赶火车的赶火车，赶飞机的赶飞机。临走之前，陆爸和陆衡还特地给陆持做了不少好吃的，让陆持带回寝室跟室友们分享。 饶是如此，看着家人纷纷离去的背影和大街上的车水马龙，站在校门口的陆持还是感到了一瞬间的失落。 不过这种情绪也没持续多久，就被停在校门口的一辆黑色迈巴赫打破了。 “哎呀，我知道了，你们好啰嗦啊！” 汽车将将停在校门口，被唠叨了一路的岳斌就迫不及待的拎着行李箱跳下车。 司机老冯替岳斌把另外一个行李包从后备箱拿出来，岳斌直接抢过行李往学校里跑。一个妆容精致，气质雍容的女人摇下车窗，语带关切的叮嘱道：“斌斌你慢点跑，不要摔倒了……” 话还没说完，拖着行李箱的岳斌迎头就撞上了校门口的陆持。 陆持往后退了两步，顺势接过岳斌手里的行李包。还没来得及开口，岳斌已经一脸惊喜的叫道：“陆持，你今天也回学校啊！太好了，我还以为我今晚得自己在寝室睡呢！” 陆持看着大包小包的岳斌，忍不住笑道：“你至于吗？” “还不都是我妈闹得，让我拿这个带那个，知道的说我返校带的东西多，不知道的还以为我逃荒呢！” 岳斌说着，忽然想起一件事：“不过我带好吃的回来了。是我们家厨师的拿手好菜糟鹅掌，特意给你带的。” 岳斌说着，鼻子特别敏锐的吸了吸，视线牢牢的盯在陆持手中的大饭盒，开口问道：“你带什么了？” “一点家乡菜。我爸和我弟弟做的……” 坐在车里的岳妈妈看到儿子和另外一个她不认识的同学聊起来了，不甘寂寞的问道：“斌斌，这是你的同学吗？也不给妈妈介绍一下。” 岳斌“哦”了一声，拉着陆持介绍道：“这是我室友陆持。” 又冲着陆持说道：“这是我妈。” “你就是陆持呀。我听我们家凛凛提起过你，是今年的学年第一，好厉害呢！”岳妈妈眉眼一弯，笑眯眯的看着陆持。讲话时带着一股子南方人特有的软软糯糯，叫人如沐春风。 陆持也冲着岳妈妈笑了笑，叫了一声“阿姨”。 一直坐在副驾驶位置的岳凜大哥也摇下了车窗，寒暄了几句。 岳斌不耐烦的拽住陆持的胳膊：“不跟你们聊了，我们回学校了。拜拜妈，拜拜大哥……” 岳凜和岳妈妈看着不由分说拽着陆持就跑的岳斌，忍不住莞尔一笑。 “妈，下次小斌回家的时候，你别说那么多。小斌现在是青春叛逆期，说多了他不爱听，索性连家都不回了。” “你还说我，要不是你在家欺负斌斌欺负得狠了，斌斌也不会闹着要回学校。你还是想想怎么跟你爸解释吧！” 就是回集团开了一场会，小儿子就拖着行李箱“离家出走”了。老岳要是回家了，指不定怎么唏嘘呢！ 岳凜无辜的耸了耸肩膀：“我就是没忍住。不过要不是妈在家里翻看小斌小时候尿床大哭的照片，小斌也不会气到要回学校吧！” 岳妈妈心虚的眨了眨眼睛。她就是觉得儿子小时候太可爱了嘛！再说哪个小孩子都有尿床大哭的时候，就连他们家老大…… 岳凜突然干咳了几声打断岳妈妈的话，而后一本正经的说道：“夏天有点燥热，嗓子发干。” 岳妈妈倒是突发奇想：“哎，凛凛，你说我要是给斌斌看看你小时候的那些照片，斌斌会不会就不生气了？” 岳凜：“……”涉及到他的切身利益，这种事情其实不应该跟他商量的吧？ 第26节 岳大总裁若有若无的看了一眼司机老冯。 老冯面色凝重的盯着前方，仿佛啥都没听见。 而在另一边，顶着大太阳横穿操场回到寝室的岳斌也满头大汗的跑进卫生间冲澡。边冲澡还边跟陆持说道：“行李箱里有糟鸭掌，是用一个蜜色瓦罐封着的，你看到没有？还有一个用保温桶装着的毛血旺……本来是中午吃的，不过我生气了，不想跟他们吃饭了，就把这道菜打包带回来了。” 无辣不欢无肉不欢的岳斌强烈推荐陆持跟他一起分享美食，搁卫生间里唠叨了半天，出来时才想起来问一句：“哎，你怎么也这么早就回学校了？” 因为热爱运动且常年打篮球的缘故，十七岁的岳斌拥有将近一米八五的身高，四肢修长匀称，有六块腹肌还有特别好看的人鱼线，腰上松松垮垮的系着一条白色浴巾，连头上和身上的水珠都没擦，就这么湿漉漉的跑出来了。 彼时陆持正默默地坐在自己的书桌前面，神情寂然落落寡欢，既没有帮岳斌打开行李箱，也没有如岳斌推荐的吃糟鸭掌和毛血旺。就连他的大饭盒都随意放在桌上，没有打开的迹象。 岳斌皱了皱眉，暗搓搓的凑到陆持身边，故意使坏的猛摇了摇头，发梢上的水珠顿时飞溅开来，甩了陆持满脸满身。他自己倒是哈哈大笑着说道：“怎么样，凉快吧？” 陆持面无表情地抹了一把脸，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幼稚！” 听到陆持这么说，岳斌非但不以为意，还直接伸手搂住了陆持，整个人就像无尾熊一样往陆持身上一趴，湿漉漉的脑袋在陆持怀里用力的蹭了蹭，简直把陆持的衣服当成毛巾了。 于是陆持原本只溅了几滴水珠的衣服彻底湿了。 “你干嘛呀！”陆持忍无可忍的推了岳斌一把，扯了扯自己的衣服：“你洗完澡就不能擦干净了再出来吗？我这衣服新换的。” “那就脱下来呗。正好我要洗衣服，顺手帮你洗了。不用谢我。”岳斌笑嘻嘻的回了一句，转身打开行李箱，把送家里搜刮的美食一股脑的堆到陆持面前。 “请你吃好吃哒。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说出来让我开心一下吧！” 盛夏的午后，粲灿烂到炫目的日光从玻璃窗外倾洒进来，英俊鲜活的少年逆光而立，言语洒脱眉眼飒然，陆持坐在椅子上仰望着少年，突然叹了一口气，闷闷的说道：“没什么，就是我爸妈二弟和小妹都走了。” 岳斌眨了眨眼睛，干脆坐在陆持的桌子上，笑嘻嘻的说道：“没事儿，这不还有我陪你嘛！” 说着，顺手拿了一个糟鸭掌递给陆持：“你尝尝呗，可好吃了。” 陆持笑了笑，起身说道：“我还是先去洗个澡吧！” 说着，顺手打开自己的饭盒，露出陆爸爸特意给儿子做的卤鸡爪，还有陆持特意给大哥炸的春卷，笑着递给岳斌：“你先吃吧。” 岳斌嘿嘿一笑，有点心虚的说道：“那你洗澡，洗好了我们再吃。” 话虽这么说，等陆持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岳斌已经换好了衣服，还把零食摆的四张桌子都是，大咧咧的侵占了他人的地盘不说，还把陆持的床单被套都拽了下来：“你还有没有什么要洗的？” 陆持一脸无语的看着自己在岳斌洗澡时刚刚换好的床单被褥：“你还真是……” 得知自己又办了一件错事，岳斌一脸无辜的摊了摊手：“我怎么知道你的动作这么快。再说你藏东西挺隐秘的嘛，我都没有看到你把换下来的床单被褥放哪儿了。” 当然是送到一楼的洗衣房了。 岳斌闻言，幽幽的看着陆持，委屈巴拉的说道：“你洗衣服都不问问我要不要洗……” 合着还是我错了！ 陆持无奈的叹了口气：“对不起，下次我洗衣服一定问你。” 岳斌哼了一声，哼哼唧唧的说道：“这还差不多。” 抱怨完了，又抱着陆持的鸡爪子一顿啃，陆爸爸的卤鸡爪是跟老乡学的，香酥入骨皮滑筋烂特别入味，上面还洒了一份白芝麻，嚼起来又滑又糯唇齿留香。吃的岳斌连连点头，一个劲儿的称赞：“叔叔厨艺真好。” 看着岳斌口味甚好的样子，陆持倒是把家人离开的郁闷排解了不少。 一口气吃了三个鸡爪子，岳斌才堪堪停下来。洗洗手后抱着换下来的被褥和衣服去了趟洗衣房，回来的时候还跟陆持感叹着：“开学后校方一定会让咱们换教室换寝室，到时候想洗衣服就没现在这么方便了。” 因为按照学校的管理规定，每个年级的教室和寝室的楼层也会随着年级的升高而升高，两者是成正比的。 陆持对这个倒是没有太大的感触。他一脸认真的盯着保温饭桶里的毛血旺，红彤彤的一道菜上堆满了干辣椒和香菜，有些呛鼻子的香辣味道弥漫在寝室里，简直引得人食指大动口水横流。 很少吃辣的陆持有些犹豫的握了握筷子，不确定自己能否忍受这份辣觉。 岳斌看着陆持又是嘴馋又犹豫不定的模样，忍不住笑道：“吃吧吃吧，你别看上面都是红油辣椒，其实没有多辣，只是特别香……” 陆持在岳斌的怂恿下从“没有多辣只是特别香”的毛血旺中夹了一块毛肚，小心翼翼的放入口中，一瞬间，陆持只觉得一股火热从口腔中腾腾升起，眼睛顿时湿润了。 岳斌哈哈大笑，将早就准备好的牛奶递过去：“怎么样，不是特别辣吧？” 陆持还没来得及说话，寝室门突然被人敲响了。有人在外面礼貌的问道：“请问陆持在寝室吗？” 岳斌眨了眨眼睛，起身去开门。看到门外那人的一瞬间，岳斌的脸就黑了。 “……我找陆持！”赶在岳斌关门的一瞬间，卓越把脚伸到了门缝里，尴尬的问道：“陆持在吗？” 岳斌想说不再来着，听到卓越声音的陆持已经走了过来，笑着说道：“是卓越同学吧？” 岳斌哼了一声，不甘不愿的打开门。 卓越神色尴尬的走了进来，将一张纸递给陆持：“这是暑假补课期间的课程表。你看一下吧。” “谢谢。”陆持接过课程表，顺手把卤鸡爪和春卷递过去：“我爸和我弟弟做的，你尝尝吧。” “不用了！”卓越慌忙摆手：“那个我还有事儿，得先走了。” “今天都不上课，你能有什么事儿呀！”岳斌翻了个白眼，他顶烦卓越这号人——明明有事儿还支支吾吾的，真要是忙到那种地步，刚才不让他进还非要进来？ 陆持无奈的看了岳斌一眼。 岳斌又哼了一声，索性起身说道：“你们聊吧，我出去一下。” 等到岳斌离开后，寝室里顿时只剩下陆持和卓越。 陆持把手上的饭盒又往前递了递：“既然来了就尝尝吧，我爸和我弟做的，味道特别好。” 卓越低声道谢，拿了一个春卷慢慢吃起来：“……那个，还没恭喜你，又考到了全学年第一。” 这回轮到陆持道谢了。 卓越继续说道：“我这次过来，是想问问，你下个学期还会参加学习小组的晚自习吗？” 陆持眉峰一挑，不明白卓越为什么还会问这种问题。 “你别误会。”卓越开口解释道：“因为从七月份开始，各个学校篮球比赛的次数会增多。你也是篮球队的一员，我不确定你到时候会把精力放在那一边。” 是吗？ 陆持眨了眨眼睛，笑着说道：“到时候看情况吧。” 卓越应了一声，沉吟片刻，视线扫过陆持桌上摆着的各种数学公式书：“你还在算彩票中奖号码吗？” “闲着没事儿算算呗。”陆持笑了笑：“其实就算不能中奖，通过这一段时间的学习，我对数学这门课的理解也更深了。” 卓越下意识的捏了捏拳头，突兀的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陆持微微一愣：“什么？” “又是篮球又是彩票，你把精力分散了这么多，还能考出733分的高分。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自觉自己已经十分努力的卓越神情复杂的看着陆持，期末考试他使劲浑身解数才考到725分。成绩出来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稳拿第一，却没想到…… 看到十分在意这件事的卓越，陆持靠在椅子上摸了摸下巴，沉吟片刻，若有所思的道：“应该是劳逸结合吧。” 卓越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陆持。 “人的精力虽然是有限的，但是很多时候，把精力投注在不同的事情上，并不代表分散注意力，也不能说做事的效率就一定会下降。” “就好像走路一样。如果一直坚持走一条路或者是用一条腿走路的话，很可能这条路会越走越窄，人也会越来越吃力。可要是同时多走几条路并且手脚并用的话，就算是道路崎岖点，爬山也能爬到山顶……” 陆持笑了笑：“当然我的比喻也不一定对。不过我自己感觉，在学习《概率论》《统计学》和其他公式以后，我对书本上的知识有了不同的理解和思考方式。加入篮球队以后，我的思维也比之前活跃了很多。可能是因为运动促进血液循环和新陈代谢，连脑子都转的比以前快了。” “所以是因为运动促进血液循环，课外书促进思维发散的原因……吗？”卓越若有所思的眨了眨眼睛，起身说道：“我明白了，谢谢你。” “时候不早了，就不耽误你休息。我先走了。” “哎？”陆持一脸无辜的看着转身离开的卓越——到底明白什么了？ ****** 有鉴于燕大附中不知从哪年开始实行的补习政策，即将升入高三年级的原高二学生是没有暑假的。对于这一点，校方的解释是高三就要面临高考，也就是人生的第一个转折点。为了确保所有学生在校期间都能够全力以赴的备战高考，不会在多年后因为此时的惫懒懈怠而留有遗憾，高二年级升高三年级的暑假必须取消—— 尽管教育部在2000年初就开始号召对全国中小学生实施减负政策，不过显然，包括燕大附中在内的各大高校对此都不以为然。尤其是燕大附中这种重视升学率更重视学生素质的全国重点高校，更是对这种拍脑子的决策疯狂吐槽——就连平时上课都觉得课时不够用了还要减负？往哪儿减啊可别逗了，真要是减到学生考不上重点大学也拿不到出国留学的奖学金，这责任谁担负的起？ 辛苦n个月，成就一辈子。 要比别人更优秀，就要比别人更努力。 只有平时非常努力，关键时刻才能毫不费力。 距离高考还有xxx天，每天提高一小步，高考成绩新高度。 …… 类似的学习标语在一夜之间突然出现，悬挂在各个班级最显眼的地方。 各班班主任和各科老师也会在上课之前给学生猛灌鸡汤：“你们必须要付出百分之二百的努力，才有机会获得百分之五十的成功。你们不要觉得学校占用了暑假你们有多委屈，这都是为了你们好。老师教学这么多年，还没有见过哪个学生平时不努力，高考考出好成绩的。所以大家都收收心，不要看到其他年级的学生都放假了就发牢骚。只要想想，他们也有升高三的一年，也有被占用暑假的一年。你们都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谁能跑得了谁呀？再说了留在学校有什么不好？这么多老师同学陪着你，每天卷子做还有空调吹，到午饭时间还有免费的绿豆汤喝，不用像其他年级的同学那样，因为去海边或者其他地方玩晒的黑黑的……这么想想你们是不是平衡多了？要是还不能平衡的同学，那就多做几套卷子冷静一下。冷静冷静你们就平衡了……” 平衡个ball啦！ 苦逼的孩子们在心里直翻白眼儿。人家都能在暑假期间出海登山自由自在，我们就非得刷题来寻找平衡？ 这种平衡真的不会越找越失衡吗？ 而这种吐槽和失衡心理在同学们得知校方以“体育老师在暑假期间出国旅游不能及时回来”为借口，将补习期间的所有体育课都取消并置换给三科主课的一刹那到达了顶峰。 “卧槽，学校也太狠了吧？暑假补习也就算了，连体育课都要取消，我怎么觉得比上学时还惨呀？” “最关键的是取消体育课的理由，学校真是拉的一手好仇恨。我宣布，体育老师已经在这一瞬间顶替了班主任和教导主任，成为我心目中最不可饶恕的存在！” “这是我过的最狠的一个暑假！” “还减负呢！减肥还差不多！” “其实也没毛病啊，从数学的角度讲，减负不就等于加正嘛！” 不过令大家都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同学们苦中作乐的吐槽的时候，一个从来都没有进过篮球馆的人带着入部申请找到了篮球队的队长邢远。 “麻烦您了，邢远队长？” 邢远一脸懵逼的接过卓越手上的入部申请，整个人呈黑人问号脸。 卧槽，这什么情况？！ 第31章 “你们说我该怎么办啊？” 午休练球时间, 邢远伸腿坐在地板上，一脸苦大仇深的盯着卓越的入部申请, 身后张扬正按着他的肩膀往下压，听到邢远的话, 忍不住挑眉问道：“什么怎么办？” “就是卓越的入部申请啊！”邢远唉声叹气的说道：“我总不能真的让他加入篮球队吧？” 第27节 “为什么不能？”同在一旁压着岳斌热身的陆持很好奇的追问。 “当然不能啦！”篮球队的其他队员们异口同声的回答。 “因为他是卓越啊！” “跟我们压根儿就不是一路人！” “再说哪有高三递交入部申请的新人昂？” “就是啊, 万一耽误了他的学习, 恐怕连学校老师都会找上来的。” “所以绝对不能批准他的入部申请。”一众队员们齐刷刷的表态。 有人一脸怀疑的看向陆持：“说起来, 卓越以前对我们篮球队的人可是半点好脸色都没有。现在莫名其妙的想要加入篮球队，该不会是你跟他说了什么吧？” “你们为什么会这么想？”陆持眨了眨眼睛，笑眯眯说道：“就不能是卓越自己发现了打篮球的魅力吗？” 鬼才信你哦！ 队友们很不给面子的翻了个白眼。 被陆持压着热身的岳斌倒是想起一件事，扭头问道：“该不会是昨天吧？” “昨天？”篮球队的队员们齐刷刷的追问。 “嗯, 昨天卓越到我们寝室找陆持来着。”岳斌顿了顿，莫名其妙的补充道：“还吃了一个春卷和一根鸡爪子。” 一众篮球队员们：“……”所以咧, 这跟卓越递交入部申请有毛关系？ “说起来, 陆持带回来的鸡爪子和春卷很好吃昂。”一旁活动腕关节的张扬下意识的吧嗒吧嗒嘴：“我第一次吃到这么香的卤鸡爪。我以前都不怎么吃这种东西的。” “是吧！”岳斌一脸的与有荣焉，伸出三个手指出来：“我吃了三个鸡爪子。” “我吃了五个！”张扬用手比了个五，然后开始谴责同寝的潘天博：“……那小子最过分啦，我就去了趟卫生间的时间, 剩下七八个鸡爪子都被他吃了。” “喂！”篮球部的队员们听的眼放绿光, 一脸幽幽的看了过来：“你们都很过分吧？” “说起来陆持最过分，有好吃的居然不想着我们！” 陆持赶紧举手道歉：“都是我的错, 下次有机会一定给你们带。” “下次就太敷衍啦！”在篮球队里担任控球后卫的崔振阳笑嘻嘻说道：“我听说期末考进年级前十的学生都能拿到奖学金。这笔钱会在开学仪式上颁发。到时候你们三个合伙请客吧？” “哎？”张扬一脸懵逼的指了指自己：“不是年级前十吗？为什么还有我？” “谁让你吃的最多！”一众队友们凶巴巴的看了过来。还敢质疑，不知道吃独食的家伙最遭人恨吗？！ 陆持看了一眼岳斌和张扬，笑着说道：“干嘛要等到开学以后。不如就今晚吧, 我请大家吃东西。感谢大家都很捧场的买了‘逢考必过’的幸运手链。” 话音未落，崔振阳立刻说道：“这可不是捧场哦。我带着这条手链去补考的时候，真的觉得思路清晰很多啊！” “是呀是呀，最重要的是补考的时候我数学居然考了一百分。虽然满分不是一百分，但我升高中后就没考过这么高的分数了。我妈还说我是近朱者赤，跟年级第一在一起久了，连脑子都变聪明了。” “是吧？不是我的错觉吧！所以我还买了另外一条手链送给我在一中念书的女朋友。结果她们学校有好多女孩子都觉得手链很漂亮，还特别拜托我帮忙多买几条告白手链，准备转送给她们的男朋友。” 一众补考稳过的篮球队员们赶紧冲着陆持的方向拜了拜，一脸虔诚的说道：“愿学神的光环继续笼罩我们！” “愿爱神的光环也能普照过来，我是真的很想谈恋爱。阿门！” 看着队友们不断的耍宝卖萌，陆持忍俊不禁，只好说道：“不管怎么说，我都要感谢大家对我的照顾。所以今天晚上我一定要请客，我们去外边吃烤肉好不好？” “好耶！”一众男孩子们立刻欢呼起来。 只剩下邢远生无可恋的叹了口气——这话题都歪到西伯利亚去了，他们讨论的不是卓越的入部申请吗？ 崔振阳兴致勃勃的说道：“要说吃烤肉的话，我知道有个地方，不但好吃而且很便宜。不如我们去那边吃吧。” 崔振阳说着，报了个店名和地址。 立刻有人接口道：“这家店啊，我知道。确实很好吃而且价格公道。不过离燕大附中有小半个城区，也太远了吧？我们恐怕赶不回来。还是在附近吃点算了。” “哎呀，小半个城区也不算太远。只要我们骑车过去的话，稍微赶一赶，肯定能在晚自习前回来的。”崔振阳急忙游说道：“而且那家店确实很好吃。” “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张扬搓了搓下巴，若有所思的说道：“这家店好像离燕京一中蛮近的。” “哦！”听到这里，队友们恍然大悟的拉长了音调：“怪不得要跑去那么远吃烤肉。你小子，是想借机去看你的女朋友吧？” 崔振阳嘿嘿一笑，很不好意思的搓了搓脖子：“我就是，那什么……哎，你们不都想找女朋友吗？有机会我可以让佳佳给你们介绍。” “切，果然是早有预谋！”一众队员们勾肩搭背，笑嘻嘻的说道：“不过你小子也太心急啦。反正我们下个礼拜跟燕京一中有一场友谊赛，到时候你再去探望女朋友好了。” “这么说起来，下个礼拜我们跟燕京一中打比赛的时候，她女朋友该给谁加油昂？” “这还用说，肯定是给他们学校啦。不过在心里会帮振阳加油的吧？” “那倒也是。要不然就成全校公敌了。” 崔振阳闻言，顿时垂头丧气的耷拉下脑袋。他其实也没报多大希望，只是好久没跟女朋友见面了，有点心痒难耐。 陆持见状，笑着说道：“既然这样，我们就去振阳说的那家店吃烤肉吧。顺便感谢一下振阳的女朋友，帮我们卖了那么多条手链。” 崔振阳闻言，顿时一脸感激的冲着陆持竖了竖大拇指。邢远则皱着眉问道：“会不会太远了？” “不是说骑自行车的话，就能准时赶回来嘛！”陆持笑着说道：“那我们都想办法借个车吧。也算是锻炼热身了。” 岳斌笑嘻嘻的搂住陆持的肩膀：“你的车我帮你借好了。我们晚上在校门口集合。” 邢远皱了皱眉，不过看着大家都很兴奋的样子，也没再多说。 晚上五点四十分，学校准时放学。 篮球队的队员们骑着到处借来的自行车，乌泱泱地守在学校门口集合。 邢远和同班的崔振阳下楼的时候，恰好碰见了只身去食堂吃饭的卓越。 邢远心下一动，开口叫住了卓越：“你不是想加入篮球队吗？正好我们今天晚上有集体活动，你要是想加入篮球队，就直接过来。” 卓越皱了皱眉：“什么活动？” “去小红帽烤肉店吃烤肉。陆持请客。” 卓越下意识的说道：“小红帽不是在一中那边儿吗？你们晚自习赶不回来怎么办？” 邢远厌烦的皱了皱眉，他就烦卓越这种劲儿。好像所有人随时都会犯错，就他一个人全对似的。 “你就说你去不去吧？要是想加入篮球队，你就跟着。要是不想，你也别多问。” 邢远说到这里，顿了顿，嗤笑道：“对了，你要是想打小报告的话，上楼右转就是老师办公室。我就不送了，啊！” 说完这句话，邢远也没等卓越的反应，拉着崔振阳就要下楼。反被卓越叫住了。 “你等一等！”卓越说着，伸手拉住自己班的一个同学：“晚自习我要是回不来，你就帮我跟老师请个假。” 被卓越拉住的同学一脸懵逼的点了点头，看看卓越，又看了看邢远，不懂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不过，一想到卓越之前有好几次都跟老师打过篮球队的小报告，生怕卓越被人报复的同学还是犹犹豫豫的问道：“你们要干什么去，用不用我帮你告老师？” 邢远冷笑一声，一语不发的看着卓越。 卓越摇了摇头：“不用，我加入篮球队了。这是篮球队的集体活动。” 哈？什么情况？ 卓越的同学满头问号的抓了抓脑袋，实在不明白这剧情到底是怎么发展的。 邢远倒是一脸挑衅的看向卓越：“到底是好学生啊。说请假就请假，连个借口都不用找。哪像我们，想请个假比入党都难。” “那是因为你们在老师心中已经没有了信用。”卓越眨了眨眼睛，淡淡说道：“商品社会市场经济，没有信用的人，自然寸步难行。” 邢远被噎的心口发堵，他用力捶了捶胸口，咬牙切齿的道：“喂，你说话这么难听，做事又这么差劲。真不怕我们是找借口约你出去，然后暴打你一顿吗？” “你不会的。”卓越很肯定的说道。 “为什么不会？”邢远挑了挑眉：“我怕你吗？” “按照学校规定，特长生寻衅滋事无故斗殴会遭到禁赛处理。”卓越扭头看着邢远：“你应该不想篮球队被禁赛的吧？” 邢远：“……” 眼见气氛越来越僵硬，赶着去见女朋友的崔振阳只好硬着头皮劝道：“喂，你们两个都少说一句。大家还在校门口等着我们呢！” 等到卓越跟着气呼呼的邢远和心急如焚的崔振阳一起赶到校门口的时候，守在这里的队友们全都炸锅了， “卧槽队长你怎么把他带过来了？” “看看这张类似于教导主任的脸，大家还怎么吃得下去呀？” “他不会已经跟老师打小报告了吧？” “少废话了！”邢远心浮气躁的摆了摆手：“从今天开始，卓越就是咱们篮球队的一员了。” 话音刚落，队友们又是一阵哀嚎不断。 唯有陆持笑眯眯的看向卓越：“欢迎加入。” 卓越点了点头：“谢谢。” 不过等到大家准备出发的时候，又出现了一个问题——卓越是被邢远临时叫过来的，压根儿就没有准备自行车。眼见大家伙儿都骑在车上蓄势待发了，卓越总不能跟在后面跑吧？ 邢远哈哈一笑，十分恶劣的说道：“忘了你没有自行车了。要不你就别去了，下次有机会再聚，怎么样？” 这就有点过分了吧？ 一众队友们面面相觑，都觉得这样不太好。 陆持眨了眨眼睛，正准备邀请卓越坐到自己车后座的时候，就见卓越面无表情地走到邢远的自行车后面，直接坐了下来。 感觉到身后微微一沉，邢远立刻回头，顿时表情扭曲的问道：“卧槽，你要干嘛？” “你叫我来的。”卓越理直气壮地说道：“再说你是队长，安排不周导致队友有难，你不出面谁出面。” 邢远：“……” 妈哒这种搬了石头砸到自己脚的感觉算是怎么回事儿？ 卓越推了推眼镜，淡定的总结道：“一般这种情况，我们都说是先撩者贱。” 邢远：“……” 泄愤似的狠狠踩了几圈脚蹬，自行车嗖的窜了出去。早有防备的卓越跨坐在后车座，坐的稳稳的。 一众队员们面面相觑，弱弱的说道：“我怎么觉得，篮球队的前景堪忧？” “那个卓越到底是真的想加入篮球队，还是想把队长气疯，然后解散篮球队啊？” 因为跟卓越憋了一口气，只顾着闷头骑车的邢远虽然多带了一个人，反而凭借着强悍的体力和强大的意志力一马当先。一众队员们为了赶上邢远，也都把车子骑的飞快。车队一路穿胡同走近道，到达小红帽烤肉店的时候，才过去了二十几分钟。 第28节 正值饭口，烤肉店里的客人很多。篮球队的队员们挤不进店里，只好坐在烤肉店外面支的桌子上。好在夏天天气炎热，在外面吃烤肉还能吹吹风，感受也不错。 刚刚点完了菜单，崔振阳就坐不住的站起身来：“你们先吃着，我去找佳佳。” 队友们哄笑着打趣崔振阳，把个一米八九的大个子说的脸面通红，合掌求饶。 陆持笑着说道：“这个点儿，你女朋友应该也没吃晚饭，把她带过来吧。” “这样不好吧？”崔振阳犹豫的道。 “有什么不好的。不是说好了感谢大家帮我们卖手链嘛！”岳斌笑嘻嘻的说道：“再说了，你不是承诺大家，让你女朋友给大家牵红线嘛。干脆就让她多带几个同学过来。也免得她一个女孩子跟我们这些男生吃饭，没什么可说的。” 虽然知道岳斌是怕崔振阳的女朋友不自在，一众队员们还是期待的欢呼起来。 甚至还有人提议道：“要不咱们陪着振阳去一中找人得了。” “对啊对啊，一起打球这么久，我们还没见过振阳的女朋友长什么样呢？” “听说跟振阳是初中同学。以前还是振阳的小迷妹呢！” “哇塞，这套路有点深啊！” 崔振阳被大家一起哄，干脆答应下来。于是一大帮人呼呼啦啦的跑到一中校门口——跟小红帽烧烤店也就是隔一条街的距离。 燕京一中跟燕大附中一样，都是国家评选的全国重点高中。不过师资力量和学生质量相比燕大附中差一点——毕竟最近几年的文理科高考状元都是燕大附中的。而且每年的数理竞赛，燕大附中获奖的学生也比燕京一中多。就连每年申请到世界名牌大学奖学金的学生，燕大附中都比燕京一中多一些。 正因如此，两所学校在各个领域都暗搓搓的较劲。受到大环境的影响，两个学校的学生也有些针锋相对的意思。 当邢远这帮人穿着燕大附中的校服走到一中门口的时候，吸引到的视线收集起来都能做闪光灯了。 “我怎么觉着他们都想打我们一顿呀？”感觉到一中同学的敌视氛围，张扬露出尴尬却不是礼貌的笑容，咬着牙嗡嗡嗡的说道。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说你们的手链在一中卖的挺好吗？”邢远眨了眨眼睛，也觉得有些发虚。 “是卖的挺好呀。尤其是陆持编的那款‘逢考必过’和‘我喜欢你’，都卖六百多条了。” 一众队友们面面相觑，最后的结论是陆持的“考神之光”掩盖了两所学校的敌视态度，果然有本事的人到哪儿都吃得开。 相比于队友们的发散思维，崔振阳的目标就很明确了。他拽住一名从身边走过的男生，笑容友好的说道：“同学，能不能帮我叫一下高二三班的姚佳佳。” “姚佳佳？”被拽住的同学眨了眨眼睛，一脸冷漠的摇头说道：“不认识，你找别人吧。” “哎！”崔振阳尔康手的看着径自离开的男同学，只能摇了摇头，拦下另外一位女同学：“同学，能不能帮我叫一下高二三班的姚佳佳……” 被拦住的女同学有些惊恐的看了一眼人高马大的队员们，慌忙摆手道：“对不起，我还有事儿。” 接下来，被崔振阳拦住的所有同学都避之唯恐不及的跑开了，甚至还有的同学绕着走。 篮球队的队友们面面相觑：“什么情况，这也太不友好了吧？” 被一众队员们包裹在中间的卓越摇了摇头，凑到陆持身边悄悄的说道：“总觉着有点儿不太对劲啊！” 有几个被拦下的学生明显就认识姚佳佳，就算不认识，帮忙叫一声总没问题吧。也不至于所有人都躲了。 “这位同学，能不能帮我——” “振阳？”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 崔振阳下意识的回头，一眼就看到了被几个女同学簇拥着走过来的姚佳佳。 姚佳佳一脸不自在的勾了勾嘴角：“你怎么过来了？” 崔振阳傻笑着抓了抓头发：“想你了就来看看你呗，怎么样，惊喜吧？” 姚佳佳很勉强的笑了笑，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崔振阳一把握住小手：“我们队友也都过来了。走，给你介绍一下——” “振阳！”姚佳佳下意识的挣开崔振阳的手。 “佳佳？”崔振阳莫名其妙的回头，笑着问道：“怎么了？” “我们分——” “佳佳！”姚佳佳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了。 一个穿着一中篮球队队服，身高足有一米九往上的男孩子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两杯奶茶。 他将其中一杯递给姚佳佳，又看了崔振阳一眼，很刻意的问道：“怎么回事，你认识？” 崔振阳一把拽过姚佳佳，将人搂在怀里：“她是我女朋友，你谁啊？” 姚佳佳猝不及防，被崔振阳拖的一个踉跄，顿时挣扎起来：“振阳你放手，你弄疼我了。” 刚给了姚佳佳一杯奶茶的男孩儿走上前，一把推开崔振阳，又将姚佳佳挡在自己身后：“这里是燕京一中。拜托你对我们学校的女生客气点。” 崔振阳反手推了男孩儿一把：“我跟我自己女朋友说话怎么了？你又是谁啊？” “周鸣远，姚佳佳的追求者。”周鸣远说着，反手指了指身后的姚佳佳。 崔振阳这才发现，两个人的手腕上都带着陆持编的“我喜欢你”密码手链。至于崔振阳之前送给姚佳佳的“逢考必过”幸运手链，并没有被姚佳佳戴在手上。 崔振阳只觉得脑袋一片空白：“为什么呀？” “什么时候的事儿呀？” “你换了男朋友都不告诉我一声，我好歹也是当事人吧？” 姚佳佳一语不发的低着头，她梳着一头披肩长发，齐齐的刘海遮住眉毛，只露出巴掌大的小脸儿，下巴尖尖的，看着楚楚可怜。 “振阳，我们分手吧。” “不行！”崔振阳死死的握住拳头，胳膊上的鸡肉遒劲，青筋毕露：“你得给我说明白了——” “崔振阳，你有什么冲着我来。你别为难佳佳——” 周鸣远话还没说完，忍无可忍的崔振阳一拳头下去：“你特么还有脸跟我说话——” “你干嘛呀？” “想打架呀？” “打人了！” 眼见周鸣远挨打，立刻有女生尖叫出声，在校门口围观的一中男生们则呼啦一下围了上来。燕大附从篮球队的队员们也都顶了上去。 紧要关头姚佳佳冲上来一把推开崔振阳，转身捧起周鸣远的脸：“你怎么样，没事吧？” 周鸣远用手背碰了碰被打破的嘴角，摇头说道：“我没事儿。” 姚佳佳转过头，一脸气愤的看着崔振阳：“你干嘛打人呀？你能不能不要这么野蛮？” “我野蛮？他把我女朋友抢了我野蛮？” “那我们分手好了！”姚佳佳一气之下，开口说道：“反正我早就想分手了。只是之前没来得及说而已。崔振阳，其实我一点都不喜欢你，之前只是觉得你篮球打的很好，对你很崇拜而已。” “还有，鸣远并没有从你那里抢走我。我是独立的，我只属于我自己。之前周鸣远确实在追我没错，但我并没有答应他。这也不是你能随意出手打人的理由。” 姚佳佳生气的看了崔振阳一眼：“你太让我失望了。” 说完这句话，姚佳佳一把推开周围围观的同学，径自跑进学校了。 跟着崔振阳过来“相亲”的队友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周鸣远看了一眼独自跑开的姚佳佳，得意的挑了挑眉，冲着崔振阳说道：“听说你也是篮球队的。正好，下个礼拜燕大附中跟一中有一场比赛。不如我们比一场。校外打架算什么本事，只有篮球场上赢了，才有资格被佳佳喜欢。” 崔振阳握紧拳头，死死盯着周鸣远。 周鸣远挑衅的笑了笑：“还是说，你只会在场外动手。到了场内，一无是处？” “真是够了啊！”没等崔振阳开口，一直站在队员中间的卓越实在忍不住了，挂着一脸“恕我直言在座诸位都是渣渣”的自嘲讽表情说道：“就最近十年吧，全国高中篮球联赛，我们燕大附中一共拿过四次第一，华夏国际私立高中拿到过三次第一，沪城实验二中拿过一次第一，春城一中拿到过两次第一……据我所知，好像你们燕京一中从来都没拿到过全国第一。” “所以你们是哪儿来的自信，在我们面前大放厥词？” “或者说你们只会在场外放话。到了场内，一无是处。” 居然还特么用陈述语气！ 被卓越卓越一句话噎死的一中男生们顿时蠢蠢欲动。原本还信誓旦旦的周鸣远哑口无言，只能伸手点了点卓越。 邢远眼明手快的把人拽回来，有个男同学仔细看了卓越一眼，突然说道：“你是卓越？你居然也加入篮球队了？” 卓越循声望去，突然挑眉：“你谁呀？” 男同学：“……我是xx，之前全国物理竞赛上，见过面的。” 卓越“哦”了一声，顺口说道：“那你肯定没拿到一等奖。要不然我不会记不住你的名字也记不住你的脸。” 男同学：“……” 险些笑出声来的邢远握住拳头抵在嘴前干咳两声，郑重其事的说道：“既然事情发展到现在这样，大家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比赛的时候见真章吧。” “但愿你们在球场上的表现，能比撬别人女朋友的动作更利索一点。” 第32章 虽然放话放的狠, 可是当篮球队的人簇拥着离开一中校门口的时候，崔振阳还是立马就崩溃了。 他向岳斌借手机, 一遍一遍的拨打姚佳佳寝室的电话。可是姚佳佳这会儿明显不可能回寝。 面对崔振阳这种徒劳无功的举动，篮球队的成员们哑口无言。陆持还让老板上了几瓶啤酒, 准备陪崔振阳借酒浇愁。 卓越见状, 刚说了一句“按照学校规定……”, 就被队友们齐刷刷的盯上了。 “喂, 我说优等生！”自觉有了“患难之交”的邢远伸手揽住卓越的肩膀：“咱兄弟都被绿了，喝点儿酒解解愁怎么了？这种时候你能不能不扫兴啊？” “……好吧！”卓越无奈的叹了口气，妥协道：“不过我是不会喝的。” 面对卓越这种坚守底线的行为，队友们会心一笑——少年人的好感有时候来的很简单, 无关金钱，无关利益, 很可能是我憋屈的时候你说了一番合胃口的话, 咱俩就成莫逆之交了。 “行吧，你不喝啤酒，那你喝这个。”邢远顺手往卓越手里塞了一瓶冰镇雪碧。 张扬见状，笑着逗贫道：“呦, 哥儿们挺厉害呀, 居然喝白的了。” 队友们哈哈一笑。 卓越面无表情地摘下眼镜，不太理解这句话的笑点。 张扬干咳一声, 举着啤酒瓶碰了碰卓越的雪碧瓶，笑眯眯说道：“不过你倒是挺厉害的，刚加入篮球队, 就无师自通了心理战术。那帮一中篮球队的王八蛋听了你的话，肯定气的晚上睡不着觉。” “什么心理战？”卓越眨了眨眼睛：“我说的是实话。” “就是实话才气人嘛！”邢远哈哈一笑，扫了一眼铁青着脸一语不发，只顾着闷头喝酒的崔振阳：“不管怎么说，下个礼拜对阵燕京一中，我们一定要赢。” “必胜！”所有队员齐齐举杯。 第29节 卓越捧着雪碧瓶，煞风景的劝道：“你们可少喝一点呀……” 在卓越煞风景的唠叨阻拦下，最后，除了以酒浇愁把自己灌醉的崔振阳外，其他人都只喝了一到两瓶啤酒，紧赶慢赶的回到学校的时候，恰好踩着晚自习上课的铃声。 一众队员们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碰上了巡逻查岗的教导主任。 扑面而来的一股淡淡的酒气立刻引起了廖主任的注意。尤其是在看到喝的烂醉如泥还不断耍酒疯吵着闹着要见姚佳佳的崔振阳后，地中海主任立刻爆发了：“你们这群臭小子，居然在上学期间跑出去喝酒！” “你们是什么身份，社会闲散青年吗？还聚众喝酒，是不是想让学校取消你们篮球队的比赛资格？” “还有陆持和卓越……”廖主任气急败坏地点了点两个人，口不择言的说道：“你们可是好学生啊！怎么也跟他们掺和在一起公然违反学校纪律呢？” 卓越死死的垂着脑袋，脸颊发烫——打从上幼儿园开始，他就没被老师这么教训过。 最后，大发雷霆的教导主任终于使出杀手锏：“通知你们各班班主任，叫你们家长来学校一趟。每个人写一份三千字的检讨书，下周一在升旗仪式上，当着学校师生的面儿做检讨。” “还有，要是再有下一次，你们篮球队全体禁赛。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一众篮球队员们齐声答应着。 等到廖主任气势汹汹的离开后，低眉敛目规规矩矩的队友们哄堂大笑，各自拍着胸脯心有余悸的道：“我的妈呀，可算过关了。” “真倒霉，居然在操场上碰上老廖……这个点儿他不应该在教学楼里查晚自习吗？” “又要叫家长，这回该找什么借口呀？” 家长根本不在本地，也从来不禁止孩子喝酒的陆持表示毫无压力，他扭头看着一直低着头默然不语的卓越：“你没事吧？” 卓越低着头，没吭声。浑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起哄的队友们慢慢安静下来，不知所措的面面相觑。 邢远双手插兜弯下身子，凑到卓越面前：“喂，你真的没事……吧？” 卓越没有回答，他缓缓地抬起头，整个人僵硬的如同风化的石膏雕像，大家几乎能听到从他的身体内传出来的关节生锈的“咔咔”声。 “我……从来没有这么丢脸过……” 叫家长，写检讨书，在升旗仪式上面做检讨…… 卓越面无表情地盯着陆持，双眼放光，语气幽幽地问道：“打篮球……真的可以提高成绩吧？” 好阔怕！ 一众篮球队员们吓得倒退了好几步。 感受到卓越几近崩溃的情绪，陆持眨了眨眼睛，斩钉截铁的说道：“不会！” 咔嚓！ “呜哇！”篮球队员们吓的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岳斌伸出修长的手指戳了戳陆持的肩膀：“这种时候……你就别冒着生命的危险开玩笑啦。” “我没开玩笑。”视线扫过表情崩溃身体僵硬的卓越，陆持笑眯眯的勾了勾嘴角：“我从来都没说过打篮球可以提高成绩的话。” 卓越猛地抬头，死死盯着陆持。 “我不会为我没说过的话负责。就算我们是朋友也不行。”陆持笑了笑，继续说道：“不过打篮球可以促进血液循环和新陈代谢，脑子转的更快，思维更清晰，这种感受也是真的。” 但是打篮球与提高成绩之间，并没有必然的联系……吗？！ 卓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沉声说道：“我明白了？” 他看了陆持一眼，一语不发的转身离开。 “呃，他明白什么了？”邢远看着卓越的背影，一脸茫然的抓了抓脑袋。 “卓越看起来好失望呀。那他明天还会不会参加篮球部的日常练习？” “不知道昂。不过打篮球明显不能提高成绩嘛。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这要是真的，我们还至于每回考试都忙着补考吗？” “其实卓越看起来也没那么差……好可惜啊！” “他要是真的退部了，应该是咱们篮球队入队时间最短的成员吧？都打破校史记录了……” 就在队友们一脸八卦的讨论着这位刚刚入部可能就要退部的新成员时，一道响亮的呼噜声突然响起。 队友们看了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躺在地上睡着了的崔振阳，齐刷刷地摇了摇头！ 而在另一边，张扬用胳膊肘怼了怼陆持，挤眉弄眼的笑道：“我发现你很有做销售的天赋嘛！打篮球能提高成绩……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我怎么觉着卓越到现在还是深信不疑咧？” 陆持没有说话，只是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卓越离去的方向。 次日中午，当吃饱喝足的小伙伴们回到篮球馆的时候，特别惊悚的发现……篮球馆居然有人！ 正拿着拖把打扫卫生的卓越一脸嫌弃的看了眼姗姗来迟的队友们：“吃个饭也要这么久，怪不得这两届篮球联赛，我们学校的成绩越来越差！” 一众队友们：“……” “卓越！” “卓越回来了！” “卓越你没退部昂！” 篮球队的队员们将卓越团团围在中间，拍肩膀揉脑袋的表示亲密。 卓越面无表情地板着脸，一下下拍开大家的手臂，转过头看着站在门口的陆持：“喂，你来篮球队的第一天都做什么？” 陆持微微一笑：“练习投球。” “先把三围量一下吧！”邢远笑着拿起一个笔记本：“好给你定做队服。对了，你有没有带练球穿的背心短裤？” 卓越点了点头，邢远笑道：“那我带你去更衣室换衣服。” 几分钟后，邢远带着换好衣服的卓越回到篮球馆。 “按照篮球部的规定，新人刚刚入部要进行基础训练。不过你的情况跟一般的新人不太一样，所以接下来的时间，我先教你投球。”邢远说着，顺手从篮球车里拿起一个篮球走到罚球线附近：“我们先练习原地双手投篮。” “……首先五指要自然的张开，用指根以上的部位握住球的后侧，掌心是空的，两个拇指要呈八字形……”邢远做了个示范动作：“肘部要自然下垂，肩颈部位要放松，把球放在胸前和下颚之间，标准篮筐的中心，然后轻轻一投……” 邢远动作熟练的将球抛了出去，篮球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刷的落网，发出一道悦耳的“空”声。 “怎么样？”邢远又拿了一个球递给卓越：“要不要试一下？” 卓越一语不发的接过球，按照邢远方才的动作摆好pose。 “等一等！”邢远走上前，亲自帮卓越纠正了一下动作，然后退了一步，笑道：“好了。” 将近一米九的大汉站到身后，瞬间把一米七的卓越比到没影儿。卓越有些不自在的往前迈了一步。 邢远看在眼中，笑着说道：“回来，得站在罚球线。” 顿了顿，又笑着安慰道“别太紧张。新人第一次投球，不中也是正常的。” “我没紧张。”卓越面无表情目视前方，嘴里碎碎念道：“这只是再简单不过的物理题了。我现在的位置，距离篮筐有4.225米，而篮筐距离地面的高度是3.05米，而我的身高是一米七二……” 卓越堪称专业的计算立刻吸引了篮球馆内正在热身的其他队员们。只见所有吃瓜群众们纷纷放下了手头的事务看过来，有人忍不住窃窃私语的道：“好厉害呀！” “和陆持的算法一样，是不是所有学霸打篮球都这么厉害？” “难道打篮球也要学好物理和数学吗？” 卓越对其他人的议论纷纷充耳不闻，仍旧保持着高度的注意力，精确的分析道：“……所以按照最基本的物理公式，我只需要将球举到x度角的高度，然后用n牛顿的力投出去……” 众目睽睽之下，橘色的篮球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然后……在距离篮筐半米远的地方，优雅的落下，还在地板上弹了弹，滚了滚…… 卓越：“……” 一众队友们：“……” 空气顿时很安静，气氛顿时略尴尬。 邢远差点笑出声来，他赶紧背过身，肩膀狠狠的抖动了几下，这才转回身来，一本正经的说道：“再来一次吧！” “怎么会……”卓越茫然的眨了眨眼睛，下意识的左右看了看。 原本还在关注这边的队友们立刻扭腰的扭腰，压腿的压腿，折返跑的折返跑，就连岳斌和陆持都做起了一对一的传球练习，看上去非常的忙碌。 卓越悄悄的松了一口气，接过邢远手里的另一个篮球，摆出投篮的姿势。 “身体放轻松，手腕要灵活，柔和一点……” 卓越深吸了一口气：“肯定是我刚刚算错了，忘了将球的速度分解成水平速度和垂直方向的速度。然后再根据垂直方向的匀减速运动……所以正确的公式应该是……” 邢远一脸懵逼的：“？？？” 卓越花了两分钟的时间计算自己投篮所需要的角度和力度，再次深吸了一口气，轻轻一投—— 篮球继续在距离篮筐半米外的位置掉落。 卓越：“！！！” “怎么会这样？”卓越一脸崩溃的看着在地盘上施施然滚动的篮球，走上去捡起篮球颠了颠：“这篮球的重量是多少？难道我应该结合篮球的重量重新计算……” “空气浮力……” “地球引力……” “阻力与摩擦……” 一众篮球队员们一脸懵逼的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拿起笔和纸坐在地板上一顿狂算的卓越：“？？？” “喂，我们这是篮球队吧？” “应该……是吧？” 一众队友们一脸敬畏的看着卓越，底气弱到连讲话都不敢大声了。 “喂，陆持！”卓越突然转过头，一脸求助的看向陆持：“你来帮我看一下，我的公式对不对？我站在罚球线上，手臂和肩膀垂直距离三十度角，然后用48牛顿的力把篮球轻轻投出去……理论上讲应该能投中了！” 可为什么篮球就是不肯掉进篮筐呢？？？ 陆持眨了眨眼睛，走上前一把拉起卓越：“你算的没错。” “可为什么我的球投不进篮筐？”卓越说着，语气中还带着一点点莫名的委屈。 “大概是因为……”没等陆持开口，负责教卓越投球的校篮球队队长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卓越的手指：“你的手没有精确的投出48牛顿的力道？” 卓越：“……” 陆持：“……” 一众队友们：“……” 空气再次很安静，气氛再次略尴尬。 第30节 卓越眨了眨眼睛，从邢远的手里一把抢过篮球：“你怎么不说你教的不好呢！” 他转过身，冲陆持说道：“陆持，你来教我投球吧？” 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卓越又反手指了指身后的邢远，一脸嫌弃的说道：“我信不过这种人。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肯定教的也不对。” 莫名就被diss了的邢远瞬间爆发：“喂，卓越，你也别太过分。你自己投不进球干嘛说我？我什么时候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了？” 卓越在陆持的指示下摆出投篮的动作，看也不看邢远的说道：“你身高一米八九，体重八十公斤。对吧？” 邢远哼了一声，报复性的问道：“怎么了，弱鸡？” 卓越的眼镜在日光的照耀下刷的发了一下光：“你期末考试补考了吧？” 邢远：“……” 卓越起跳，投篮，篮球刷的一下砸中篮板反弹出来。 卓越自信的握了握拳：“果然，陆持教的比你好多了。” 邢远：“……” 深吸了一口气，再吸一口气，邢远忍无可忍的咆哮道：“卓越你够了啊，陆持的投篮也是我教的好吗？” “你就承认你自己是个头脑发达四肢不协调的弱鸡得了！” 卓越捡起篮球在地上拍了拍：“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喂，你这个欠揍得奖家伙……” “哎，哎，队长你冷静一点啊！”一旁围观的吃瓜队友们赶紧围了上来，拼命的拽住邢远：“你千万别打架呀。” “不行，我非得教训教训这个臭小子！” “你们不用拦他。让他过来！”卓越语气铿锵，丝毫不在乎的说道：“按照学校规定，无故寻衅滋事殴打队友是要禁赛的。我看他是不想跟燕京一中比赛，应该是怕输，所以先找个机会避免下场。大家队友一场，你们怎么还不理解他的苦心，干嘛要拦着他呢？” “卓越你真是找死啊……” “啊啊队长，真的不能打架呀！” “邢远你冷静一点，卓越真的会告诉老师让你禁赛的……” 正闹得不可开交的关头，突然听到一声呵斥：“你们闹够了没有！” 众人猛地回头，就见陆持一脸严肃的站在篮下，助理教练的气势顿显无疑：“午休时间马上就要结束了，你们以这种态度对待练习，真想把下一场比赛的胜利拱手让给燕京一中吗？” 众人面面相觑，没有说话。 陆持指了指一直在另一边场上认真练习的崔振阳：“就算是为了振阳，你们也该认真点吧？” 众人回头看了眼面色铁青一语不发的崔振阳，全都不自在的缩了缩脖子。 邢远深吸了一口气，开口说道：“都别闹了，开始练习！” 陆持看了卓越一眼：“你也差不多一点。再挑衅邢远的话，下个礼拜一的升旗仪式，你代表篮球队做检讨吧？” 卓越猛地抬起头：“不是每个人都要做检讨吗？” “不是哦。”张扬揽住邢远的肩膀，笑嘻嘻说道：“昨天晚上，就是你走之后，邢远又去找老廖求情了。说他身为队长，没有管理好队员，这都是他的责任。所以就让他代表球队在全校师生面前做检讨……老廖答应了，而且也不用通知家长了。” 是吗？ 卓越抱着篮球，不知怎么的，心下一松。 邢远用手蹭了蹭鼻子：“不过三千字的检讨书还是要写。” 他看着卓越：“你这种好学生，大概从来没有写过检讨书吧？要是不会写，我可以借你一份。你随便抄抄应付一下——” “不用了！”卓越拍了拍手中的篮球，转过身：“又不是优秀作文范例，并没有什么参考的必要。” 邢远：“……” 忍不住手痒的挠了挠手心，邢远干脆利落的转身，冲着一众队员们咆哮道：“都愣着干什么，比赛真不想赢了吗？” “嗷呜！” 一众队员们顿时如鸟兽散，该干嘛的干嘛去！ 陆持笑眯眯的拍了拍卓越的肩膀：“大家其实都很好的。” 岳斌则没骨头的把自己挂在陆持身上，笑嘻嘻的说道：“邢远是为了你才去找老廖求情的吧？毕竟除了你和陆持以外，我们大家都是写检讨写惯了的问题学生……” 岳斌说到这里，伸长胳膊勾住陆持的脖子，笑嘻嘻的说道：“但是我们家陆持的脸皮比较厚，心理素质也非常强悍，他就算是在全体师生面前做检讨，也一定能做到泰然自若帅出风采——” “喂！”陆持扭头看着岳斌，眉峰一挑：“你对我的脸部组织有什么意见吗？” 岳斌一脸无辜的摇了摇头，做西子捧心状：“我是真情实感称赞你的。” “是吗？” “是呀！” 两人笑呵呵的相互对视着。 陆*助理教练*持笑容可掬的说道：“三百次三分球练习，现在开始。” 岳斌喵躯一颤，立刻说道：“是！” 卓越眨了眨眼睛，扭头看向在另一边篮下练习灌篮的邢远，又看了看认真努力做其他训练的队友们。 盛夏午后，灿烂的阳光顺着窗户照进来，宽敞的篮球馆里，到处都是篮球敲击地板篮板还有队员们练习折返跑喊加油的声音。这种有别于图书馆和自习室的氛围，真的是一种别样的鲜活热血。 卓越下意识的摆出了投篮的姿势，轻轻一抛。 篮球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顺利的落进篮筐。 打篮球……吗？ 第33章 燕大附中跟燕京一中的篮球友谊赛定在周日上午九点半, 在燕京一中的篮球馆举行。 客场作战的燕大附中为了熟悉比赛场地，在比赛当天, 还提前了一个半小时到燕京一中的校门口集合。 虽然是周日休息时间，一中校门口还是人来人往, 除了本校师生外, 还有一部分是闻讯赶过来围观比赛的其他学校的学生。 负责带队燕大附中的篮球教练就是之前在暑假刚开始时跑去国外旅游的体育老师。因为学校毫不留情的“揭发”, 这位老师已经一举超过教导主任和各科老师, 成为燕大附中整个高二年级最羡慕嫉妒恨的对象——即便是篮球队的队员们也不例外。 不过当休假回来的严老师给篮球队的队员们带了nba明星的签名照作为礼物之后，这种情况立刻改变了——现在严老师必须是整个篮球部最受欢迎的人。就连刚刚入部几天的卓越都是这么认为的。 “……所以说，我们学校的领导真的很奸诈啊！怎么可以拿我休假的事情拉学生的仇恨呢。” 燕京一中校门口，严教练一副笑口常开的邻家大哥哥模样, 与篮球队的队员们勾肩搭背的说道：“等明天上学以后，你们大家都要帮我好好解释解释。就说严老师是帮着篮球队的成员们谋福利去了, 绝对不是贪图享受一个人跑出去玩……听到没有？” 相比于很多年龄偏大, 教学风格也比较严肃的主课老师，从体校毕业后先打了几年职业篮球，后来因为伤病退役直接转到燕大附中做体育老师，再后来又接管了校篮球队担任篮球教练的严律生其实是一个性格比较跳脱活泼的人。 虽然年过三十, 但是并没有成家立业, 浑身上下也总是洋溢着少年气息的严律生平时给人的印象就是一个永远都长不大的大男孩儿。给同学们上课的时候也是花样百出，并不会板着一张脸, 特意强调什么为人师者的尊严和形象；主持篮球队训练的时候也大都是以沟通和引导为主。就算是输球，也不会冲着队员们大吼大叫乱发脾气。而是把所有人叫到一起详细分析输球的原因，然后再想办法针对每一位队员的弱点制定训练计划。 兴致来了还会趁着放假时间把所有队员拉到市篮球队吃小灶集训。正因如此, 自打严律生从一年前接手篮球队后，燕大附中篮球队的实力就越来越强。时至今日，也就只差一座奖杯来证明自己了。 “既然只是学校之间的友谊赛，那我们就按照平时训练的水准比赛就好了。要时刻牢记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就算是赢了比赛，也不准嚣张知道了吗？” 篮球队的队员们一脸黑线的看着严教练——在人家校门口说这种话，真的不怕被揍吗？ 严律生却懒得理会这么多，耳聪目明的篮球教练很快就发现了一些一中的学生正凑在一起冲着崔振阳的方向指指点点。 莫名其妙的眨了眨眼睛，教练先生一把勾住自己的得意弟子，笑眯眯问道：“你在一中好像很有名气嘛！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崔振阳显然不想跟教练讨论他在一中校门口，当着众多学生的面儿被女友甩掉的事情。只好面无表情地挣脱开严律生的禁锢，斩钉截铁的道：“这场比赛，我一定会打赢。” 说完这句话，崔振阳一脸坚毅的迈进燕京一中。 “唔？”严律生用手挠了挠脸颊，扭头看向邢远。 作为篮球队的队长，邢远也不好意思当着队友的面儿聊八卦，只能面无表情地跟着崔振阳往学校里走。 一众队友们也都面无表情地跟上。严律生看了看落在最后面的卓越，伸手把人拉住，笑的一脸慈祥的说道：“哎呀呀，卓越同学也加入篮球队了。看来我们篮球队的智商标准是越来越高了。” “所以你能不能悄悄告诉我，振阳他到底是怎么了？”严律生一手勾着卓越的脖子，一手指着队员们离开的方向，长吁短叹的道：“我只是请了两个礼拜的假，弟子们就瞒着我有了心照不宣的小秘密。这让身为教练的我很难过啊！” 卓越冷眼看着戏份很足的篮球教练，伸手拍开对方勾着自己脖子的胳膊，干脆利落的说道：“不能！” 严律生：“……” “你是一名好学生，好学生是不应该有秘密瞒着老师的。”严律生耐心的劝说道。 “但你不是个好老师。”卓越眨了眨眼睛，秉持着自己一贯的耿直态度，毫不犹豫的插刀道：“身为燕大附中的体育老师和篮球队的篮球教练，严老师曾经不止一次的带领队员们去夜市吃饭喝啤酒，这种公然违反校规的举动，以前还被廖主任通报批评过。” 严律生突然被口水呛到的剧烈咳嗽了几声，底气不足的辩解道：“那不是球队赢了球，我身为教练带着大家庆祝一下嘛。” 卓越面无表情地指了指严律生额头上的汗水：“你出汗了。” 严律生十分机智的指了指头顶的太阳：“是因为天气——” “是因为肾虚吧！”卓越没等严律生说完，径自总结道：“我妈妈经常去看的那位老中医曾经说过，男人脸白，盗汗，燥热，很有可能是肾虚导致的。” 一声爆笑突然响起。 严律生猛地回头，就见去而复返的岳斌和陆持站在校门口。 严律生险些被口水呛到，下意识问道：“你们怎么在这里？” “邢远让我们过来的。怕老师您找不到去体育馆的路。”陆持说着，又转头看向卓越：“你太没有礼貌了。怎么可以在大庭广众下说严教练肾虚……” 话还没说完，严律生立刻接口说道：“对啊，简直太过分了。话说你们这些成绩特别好的优等生对我们这些副课的老师是不是缺乏一点应有的尊重？” 严律生企图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对卓越这位刚入部的新人施加心理压力。却忘了他这句话其实地图炮了不止一个人。 陆持挑了挑眉，看了一眼眸光闪烁强词夺理的严律生，一本正经的说道：“严教练明明就是心虚。” 严律生：“……” 岳斌毫不客气的笑出声来。 严教练非常严肃的站直了身体：“时候不早了，我们快点去比赛现场吧。” 等到燕大附中篮球队的一众队员们抵达燕京一中新建成的篮球馆的时候，燕京一中篮球队的成员们也都到了。二楼看台上还聚集了不少过来看热闹的围观群众。 严律生很轻挑了吹了声口哨，笑着称赞道：“很不错的设施嘛！都快赶上咱们燕大附中的篮球馆了。” 燕京一中篮球队的教练是一个四十多岁，身材发福的中年人。听到严律生的话，立刻接口笑道：“燕京一中的师资力量和硬件设施确实比不过燕大附中。不过我们相信，打篮球最重要的是队员的实力，而不是一些外物条件。” 严律生挑了挑眉，哈哈笑道：“看来贵校对今天的比赛信心满满。” 第31节 对方的篮球教练果然志得意满的笑了笑，伸出手道：“至少会让燕大附中的管理层知道，他们之前因为一点小事辞退老贾，却让你这么个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的家伙接手篮球队，是一个多么错误的决定。” 两双手“啪”的握在一起，严律生也意味深长的笑道：“看来今天的比赛很有意义。” 对方的篮球教练没再接话，只是随意指了个队员吩咐道：“带他们去更衣室吧。” 话音未落，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冲着严律生和燕大附中篮球队的成员们说道：“对了，一中的篮球馆是刚刚建成的。有些地方还没有特别完善，怠慢之处，还请见谅。” 众人原本不太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不过当大家被引到燕京一中给客场球队准备的更衣室后，立刻恍然大悟了。 “这也太过分了吧！”一众队员们看着灰扑扑脏兮兮，甚至连地板上都堆满了木头建材的客场更衣室，顿时爆发了。 “水龙头也是坏的！”邢远跑到洗浴间检查了一下，一脸气愤的说道：“他们是故意的。” “心理战术啊。”严律生伸手挠了挠下巴：“这么损人不利己的手段，果然是老贾的朋友。” 一众队员们面面相觑，张扬忍不住说道：“看来这友谊赛，真的不怎么友好昂！” “还没开始打球就搞出这么多小手段来。”陆持捂着鼻子退到更衣室的门口：“看来一中篮球队并没有战胜我们的勇气。” 岳斌则冷哼一声，从自己的背包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单反相机：“本来是想给大家拍一点比赛时的俊照，送给校报做宣传。现在看来，我们还真得认真宣传一下。” “等一下！”轻度洁癖的陆持也从背包里掏出一条白色毛巾，特别坏心眼的擦了擦更衣室的柜子。然后敲了敲柜子上一道清晰的痕迹，将脏兮兮的毛巾交给岳斌：“如果我们能偷偷溜进他们的主场更衣室就好了。也让大家有个清晰的对比。” 岳斌挑了挑眉，顺手摘下腕上的手表递给严教练：“这是一款复古式的手表相机，我哥前几天去y国出差时，买回来送我玩的。待会儿就拜托教练带着这款相机去他们主场的更衣室交流一下好了。” 严律生不以为然的把岳斌的手表相机戴在腕上，还细心请教了一下手表相机的用法，这才一本正经的告诫道：“这些事情都是小道。燕京一中之所以会安排这些小手段，就是为了干扰你们的情绪。所以——” 话还没说完，突然有人在外面敲了敲门，刚刚引着大家过来的那名一中队员从门缝里伸了个脑袋进来，小心翼翼地说道：“那个，对不起，由于我的失误，把大家引错了。这里并不是客场更衣室，而是还没修建好的球员休息室。实在对不起，请大家跟我过来。” 说完，不等众人反应，又在走廊上大声喊了一遍对不起。 一众队员们面面相觑，只能强压着不满和火气，跟在这名一中队员的身后，七拐八拐的又到了另外一间更衣室。 这间更衣室明显是刚刚装好的，装修风格跟之前那间差不多，不过环境更干净整洁，而且洗浴间的水龙头和热水也都是充足的。 一中的球员再次躬身道歉，特别诚恳的说道：“实在对不起，因为我的粗心大意，让大家多跑了一趟。” 燕大附中的队员们哑口无言。岳斌冷哼一声：“你还真是够粗心的。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 一中的球员没有说话，只是不断道歉着跑开了。 陆持双臂抱胸挑了挑眉：“看来这回才是动真格的心理战术。” 先是言语挑衅，然后让队员故意引错更衣室，等到大家群情激奋想办法反抗的时候，又突然站出来承认错误，再次把大家引到另外一间更衣室。还故意把另外一间更衣室安排在截然相反的两个方向。使得燕大附中的队员们碍于形象，憋着火气都没办法撒出来，还最大限度的消耗了队员在出场前的精气和士气。 这种状态下很容易造成队员们心态失衡，而以这种心态上场比赛的话，说不准就会被对方钻到空子。 凭白废了一条毛巾的陆持眉峰一挑，饶有兴味的笑道：“还真是……受教了。” 第34章 卓越则一脸好奇的看向严教练, 开口问道：“你到底怎么得罪一中的篮球教练了？我看他分明就是处心积虑的针对你？” 严律生隐晦的翻了个白眼，人畜无害的表示道：“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可能有些人就是喜欢搞事情吧！” 你这句话就已经自相矛盾了吧？ 卓越想了想, 没再说什么。 陆持倒是若有所思的笑了笑：“专业不够恶心凑。他们越是这样，就越证明他们在球场上并没有胜利的把握, 所以只能在场外搞小动作。我觉着咱们还真不能生气, 不能让他们的小算计得逞。” 岳斌眉峰一挑, 笑嘻嘻的补充说道：“对手越想让我们做什么, 我们越不能做。因为这是他们希望的。” “正解。”陆持打了个响指，同岳斌相视一笑。 卓越哼了一声：“不能认真，认真就输了……我最讨厌的一种论调。” 话虽这么说，可这种事情谁摊上了能不生气！ “所以我们更要在球场上狠狠报复回来。”严律生拍了拍手, 肃容说道：“大家别想了，赶快去热身, 不管他们做了多少小动作, 最终的胜负还是要在球场上见。” 一众队员们听到这里，团团围成一个圈，手掌搭着手背，齐齐喊道：“必胜！” 球场另一边, 同样在热身的一中队员们纷纷转过头来：“嘿, 很有劲头嘛！” 正在练习运球的周鸣远眨了眨眼睛，突然运球过半场, 快速跑到燕大附中这边的篮下，猛地跳起单手灌篮—— “啊啊啊啊啊——” “好帅呀！” “周鸣远！周鸣远！” 落地的周鸣远弯腰捞起地上的篮球，转过身来, 冲着燕大附中一群人笑道：“别紧张，热热身而已。” 燕大附中的队员们皱了皱眉。 正在原地活动手腕和脚踝的岳斌顺手拿起一个篮球运了两下，然后以比周鸣远还快了近一倍的速度冲向一中的篮下。跑到罚球线上猛然起跳，整个人在空中飞跃了一段距离，直接用双手把篮球扣到篮筐里。 篮球馆内的尖叫声和呼喊周鸣远的声音戛然而止。岳斌站在篮下活动了一下肩膀，笑眯眯说道：“まだまだだね！”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沉默了一瞬间后，篮球馆内的尖叫声瞬间翻倍，震耳欲聋的尖叫声形成一道道声浪，险些掀翻篮球馆的天花板。 唯有听不懂霓虹语的陆持和卓越面面相觑，不知道岳斌到底说了什么。 “你还差得远呢！”张扬双手抱胸，一边看着在场中大抢风头的岳斌，一边给陆持和卓越解释道：“最近很流行的一部网球漫画里面的台词。” “这个岳斌，还真是骚包。每次有这种场合，最出风头的肯定是他！”同样捡了一个篮球准备还以颜色，结果却晚了一步的邢远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一脸羡慕嫉妒恨的吐槽。 “所以人家是校草，我们是杂草嘛！”张扬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膀，身为某位偶像包袱异常严重的校草同学的发小，张扬表示他早就习惯了。 球场另一边，成功打灭了周鸣远嚣张气焰的校草同学一脸得意的冲着二楼看台拼命尖叫的女生们挥了挥手，然后抱着篮球跑回燕大附中这边。 “怎么样？”岳斌顺手勾住陆持的脖颈，笑嘻嘻的问道。 陆持侧头看着校草同学闪闪发亮的眼睛和努力克制却明显求表扬的小表情，想了想，伸出双手冲着岳斌比了两颗心。 校草同学瞬间懵逼：“什么意思？” 陆持猛然回神，笑着解释道：“是从我弟弟那儿学来的。夸你很棒的意思。” “是吗？”岳斌好奇的比划了一下，然后冲着陆持说道：“那你也很棒。” 说着，又冲篮球队的人比了一圈心：“大家都很棒！” 原本兴致很高的一中队员们则默默的看着燕大附中这边，顿时有些尴尬。 一直在场边观望的姚佳佳抱着一瓶矿泉水跑到周鸣远身边，柔声安慰道：“没关系。我觉得你刚才的动作也很帅。” 周鸣远冲着姚佳佳讪讪一笑，接过矿泉水喝了一口。 无意间回头的崔振阳恰好看到这一幕，整个人顿时一僵。 严教练特别眼尖的留意到爱徒的情绪，眼珠子一转，若有所思的搓了搓下巴。 九点半，比赛正式开始。 燕大附中这边的首发阵容是大前锋邢远，小前锋张扬，中锋腾佳木，得分后卫岳斌和控球后卫崔振阳。 五个人中只有中锋腾佳木是即将升二年级的学生，十五岁的男孩儿居然长了一米九二的大个子，简直让一米七二的卓越羡慕的不要不要的。 他坐在替补席上看着腾佳木，扭头问陆持：“我要是坚持打篮球，能长个子吗？” 开学后升高三的陆持眨了眨眼睛，十分无语的看了看天花板：他怎么知道，他自己才一米七八好吗？ 抱胸站着的严教练暗搓搓的看了过来，突然插话道：“坚持打篮球的同时再坚持喝牛奶的话……一定会长高的。” “不过，如果你们愿意和我分享一下振阳的事情，我可以偷偷告诉你们一个快速长高的秘诀——” 一声哨响打断了严律生的话。 腾佳木和对方的中锋同时跳起争球。 腾佳木的身高有一米九二，对方中锋的身高却连一米九都不到，腾佳木仅凭身高优势就把对方吃的死死的。大手一拨球就到了岳斌手里。 由于成功模仿了篮球飞人罚球线起跳灌篮的震撼影响，岳斌早就成了对方球队最在意的对象。这厢刚刚碰到球，立刻吸引了对方两名球员的包夹。 岳斌拿着球原地起跳，一个干拔的假动作顿时骗过了两名放手球员，然后手腕轻轻一转，把球传给从侧面跑上来的张扬。 张扬在三分线外接过球，立刻起跳投篮。篮球应声入网。 比赛开始七秒钟，燕大附中以3:0的优势小小领先。 合作默契的两个小伙伴拍手庆祝，张扬冲着对方球员笑眯眯说道：“不要只盯着我们家校草，我们燕大附中，每个人都能得分的。” 一中的球员们脸色一沉。 比赛继续进行。 一中的队长持球进攻，却被邢远贴身防的没有脾气，只能传球给外线跑动的周鸣远。伺机而动的崔振阳直接冲上去把球断下，反手就传给了岳斌。 岳斌后背运球摆脱身侧的防守球员，一个转身跳投，篮球再次空心入网。 燕大附中5:0领先。 开场不到三十秒的时间，燕大附中就进了两个球。坐在另一边替补席上的一中教练不淡定了，站在场边大吼大叫着提醒队员们回防。 严教练却好整以暇的坐了下来，现学现卖的冲着场上球员们比心，特别的轻松自在。 燕京一中进攻，接到球的周鸣远在两名球员的包夹下强行出手，球砸在篮板上反弹出去，腾佳木抢下了篮板球再次扔给岳斌。 一直紧盯岳斌的两名球员立刻围了上来，这回岳斌没机会出手了，立刻把球传给邢远。 邢远持球突破半场，在对方大前锋的拦截下起跳上篮。对方大前锋拦不住邢远，却也不着急，身体微微一扭靠上邢远—— 这厢邢远成功扣篮，对方的大前锋也应声而倒。 只听一声哨响，裁判左手掌心向右，右手握拳击向左掌，然后指向邢远。 “白色四号，带球撞人！” “好卑鄙呀！”燕大附中替补席上的队员们一脸的义愤填膺：“居然造犯规把队长的球给吹没了。” 严律生没有说话，毕竟造犯规也是篮球战术的一种。只要能阻止对方得分，就是聪明的打法。更何况一次造犯规不仅吹了邢远的进球，还拿到了球权。就算让严律生来评价，他也只能说对方球员打的很聪明。 陆持若有所思的眨了眨眼睛，他是第一次观看正式的篮球比赛。没有想到真到了球场上，这个在他印象中全拼身体天赋的运动，竟然还有这么多心理学和战术的运用。 原则性特别强的卓越则满脸崩溃的摇了摇头，表示三观摇摇欲坠。 第32节 在卓越同学的思维观念中，任何事情都能分得出黑白对错。可是现在，对方球员明显属于欺骗行为的举动，却赢得了己方教练的称赞。 卓越简直不能理解。 严教练看了眼表情迷茫的卓越，微微笑道：“造犯规只是手段，赢球才是关键。”只要能帮助球队赢球，技术上的造犯规其实是值得鼓励的。 卓越忍不住皱了皱眉，开口反问道：“难道为了赢，就可以不择手段吗？” 严教练微微一笑：“我们要利用规则，而不是被规则限制。更何况在职业篮球中，很多情况下的造犯规也是对球员自己的一种保护。” 比方说防守球员的身体素质和强壮程度明显比不过进攻球员的时候，适当的造犯规不但可以避免对方球员凭借身体素质横冲直撞让自己受伤，也可以让对方球员有所顾忌——生怕犯规影响比赛。 而很多时候，球员一瞬间的犹豫足以改变整个比赛的结局。 球权再次到了燕京一中的手中。周鸣远持球进攻，这回他学聪明了，并没有选择一个人突破，而是在队友的配合下迅速绕开了防守，中投进球。 比分5:2，燕京一中终于有球进账了。 站在二楼看台上的一中同学们兴奋的尖叫出声。 球再次传到崔振阳的手中。身为燕大附中的控球后卫，崔振阳在场上的球权是最多的。 周鸣远立刻围了上来，贴身防守的过程中还不忘飙垃圾话骚扰崔振阳：“你在场上都快成了隐形人了。怪不得佳佳对你不感兴趣。” 崔振阳面无表情地把球传给了邢远，无球防守周鸣远：“接下来，你别想从我这拿走一分。” “是吗？”周鸣远微微一笑，跑着回防。崔振阳紧跟上去，一直到了一中的半场。 邢远突破后一个跳投砸中篮筐，篮板球被对方的中锋抢到，直接传给队长。 一中队长被岳斌防的死死的，只能把球传了出去。周鸣远再次接到球，一个闪身绕过崔振阳，持球突破的时候还不忘朝身后勾了勾手，明显是在挑衅崔振阳。 崔振阳二话不说跟了上去，转身拦下周鸣远。 一中的球员此时也在燕大附中的球员们的干扰下跑了上去。 周鸣远却不肯传球，一味的持球突破到了篮下，然后起身跳投，却被崔振阳的指尖碰到了篮球。 橘黄色的篮球碰到篮筐上反弹出来，崔振阳、周鸣远和一中的另一位中锋同时跳起来抢篮板。 崔振阳的弹跳力没有周鸣远那么好，但是周鸣远是在投球失败后再次起跳的，而崔振阳则比周鸣远快了一步。最后是崔振阳抢到球抱在怀里。坐在替补席上的队员们和二楼观众台上的观众们还没来得及欢呼，就见崔振阳突然惨叫一声，扔了球倒在地上，一双手捂着脚踝痛苦的喊着“我的脚”。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燕大附中的队员们立刻围了上去，严教练和一帮替补队员们也飞快的冲到场上。 与崔振阳争抢篮板球的周鸣远下意识的看向场外，大声喊道：“叫队医。” 一中的几位球员也团团围在外面，一脸紧张的询问道：“没事儿吧？” 崔振阳疼的满头大汗，用力的捶打着地板。站在场边的队医立刻提着医药箱跑了过来，小心翼翼地脱下崔振阳的球鞋，脚踝已经肿的像馒头似的了。 “你们是不是故意的！”腾佳木怒火中烧，转身推了周鸣远一把，把人推得只踉跄。 周鸣远一愣，回过神来立刻推了腾佳木一把：“你什么意思啊？他一个控球后卫自己逞强抢篮板把脚扭了，关我们什么事儿呀？” “要不是你们故意在赛前换更衣室恶心我们折腾我们，振阳哥也不至于热身时间不够扭了脚。你们燕京一中没本事在场上赢球，专门在场下搞小动作，不怨愿你们怨谁？” 几个一中队员被说的哑口无言。 一中的教练赶上来，一本正经的追问道：“怎么回事儿？什么更换更衣室，我怎么不知道？” 之前引着燕大附中去更衣室的球员立刻站出来说道：“是我的错，我刚才……” 当着自家教练的面儿，一中的替补队员诚惶诚恐的解释了一下刚才发生的事情。可惜还没说完，就被激动的腾佳木打断了。 “少特么做戏了！你们燕京一中的篮球场就这么大点儿地方，他就算老年痴呆也该知道哪个更衣室能用哪个更衣室不能用。还特地绕道把我们送到另一个更衣室。想算计什么谁不知道啊？” 一中的教练一脸歉然的看着严律生：“这件事是我们考虑不周，我们认错。不过你的队员真的是误会了。小齐他平时就有分不清方向的毛病，我也没想到他在自己学校也能搞错方向……” “行了！”严律生紧皱眉头，淡淡说道：“这种鬼话你留着自己听就行了。我没精力看你演戏。” 他蹲下来认真看了看崔振阳的脚踝：“这伤得去医院。” “可是……比赛……”崔振阳疼的脸都白了，还惦记着比赛。 一中的篮球教练立刻说道：“既然出了这种事儿，我看这比赛要不然就暂停吧——” “不用。”严律生直接拨打了120，然后指了指陆持道：“你来接替振阳上场。” “我？”陆持有点诧异的指了指自己：“可是我没打过控球后卫。” 当着燕京一中的面儿，陆持很给教练面子的说了这么一句。事实上他什么位置都没打过，搁今天之前，就连队里的练习赛都没参加过。 毕竟之前期末考试，陆持也很在意成绩的问题。在篮球队的时间确实不算多。 “没关系。”严律生微微一笑，一副“我很看好你”的样子拍了拍陆持的肩膀：“你是我们的助理教练，队里的每一位球员你都熟悉。我相信你上场后，肯定能跟大家打好配合。” 最重要的是陆持恐怖的计算能力和投球能力，还有对自己身体的掌控能力——可以说严律生接触篮球这么多年，就没见过哪个球员能在这一点上比陆持更有天赋的。 或许在身体素质上，陆持比不过那些想要打职业篮球的球员们。可是在脑力运转上，严律生不相信哪个球员能比陆持更强。 而控球后卫，最需要的恰恰就是脑子灵活，以及在球场上的强大视野和细致入微的观察能力。 从这一点来说，陆持其实比崔振阳更适合控球后卫这个角色。 感受到教练对自己的信任，陆持勾了勾嘴角，点头说道：“我明白了。” 几分钟后，救护车抵达燕京一中的体育馆。 严律生陪着崔振阳去医院。而陆持，则换上了崔振阳的球衣，上场比赛。 作者有话要说： 岳斌小中二他就是攻咩，一个偶像包袱特别严重，爱看漫画爱耍酷装帅爱好特别多但是认真努力善良可爱关键时候特别靠谱的萌萌哒中二少年攻，虽然感情线的进展会比较慢，但是竹马竹马日久生情然后一起努力成为人生赢家的老梗一向是懒八哒最爱咩_(:з」∠)_ 第35章 比赛继续进行。 因为之前是崔振阳抢到了篮板球, 所以裁判把球权判给了燕大附中。 临上场之前，岳斌跑到陆持身边快速说道：“你刚刚热身不够, 待会儿上场以后尽量在外线传球组织进攻，有机会的话直接跳投, 千万别进内线篮下, 很容易受伤。防守也别跟对方球员硬碰硬, 有机会就造犯规, 实在没机会就让他投，反正我们进的球一定比他们多。” 陆持笑着拍了拍岳斌的肩膀：“放心吧，我不会受伤。” 岳斌点了点头，快速跑到自己的位置站好。 一声哨响之后, 裁判把球扔给邢远，邢远顺手把球传给陆持。 一中的队员们早就从燕大附中几名球员的反应中猜到陆持是个没上过场的新人, 纷纷把他当成了软柿子, 一中的教练更是在比赛之前就示意队员们从陆持这里突破，争取用最快的速度把比分扳回平局甚至领先。 所以当陆持拿到球后，周鸣远立刻贴了上来，想要凭自己的身体优势和技术硬吃下陆持。 “你们教练也太小瞧我们燕京一中了吧。居然让你这么个没打过比赛的新人上场。也不怕我们把你打哭。” 第一次上场比赛就是跟外校球队的友谊赛, 再加上赛前更衣室小动作以及崔振阳受伤离开的一系列琐事, 顶替队友上场的陆持着实有些压力。不过他是越紧张就越冷静，脑子也转的越快的类型。周鸣远的垃圾话完全影响不了他。 “你们燕京一中也没做出能让人瞧得起的事情。真要是有信心赢得比赛, 也不至于赛前做出那么多小动作。” “哦，不对，应该说你们连势均力敌的信心都没有。” 陆持一个胯下运球, 微微拉开两人的距离。周鸣远立刻黏了上来，就听陆持继续说道：“知道比分为什么是5:2吗？意思就是你们燕京一中无比的二。” 什么？ 周鸣远微微一愣。 陆持趁机将重心下压，一个持球突破的假动作骗过周鸣远，等到周鸣远下意识的将身体移向右边的时候，陆持立刻持球向相反的方向转身，快速把球传给跑过来帮他挡拆的岳斌。 岳斌接过球后直接转身跳投，跟着他的一中球员没想到岳斌的动作这么干脆利落，根本来不及起跳阻拦，只能眼睁睁看着橘黄色的篮球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空心入网。比分7:2。 岳斌笑嘻嘻的跑了上来，与陆持击掌相庆：“漂亮的助攻。” “全靠对手衬托！”陆持顺口又飚了一句垃圾话，看着周鸣远瞬间铁青的脸色，忽然觉着场上飙垃圾话也蛮好玩的。 既打击了敌人，又能让自己爽快。 无形中开启了一扇新大门的陆持并不知道，仅仅是在几年之后，他的垃圾话就已经成为了比他的能力还招竞争对手们痛恨的存在。 燕大附中进球后，球权再次到了燕京一中的手中。 一中的大前锋持球进攻，仍然选择在陆持这一边突破。刚刚进了一球的岳斌及时撤回来帮助陆持防守，一中的大前锋想利用这个空档把球传给自家的中锋，却被陆持一眼看穿中途截断，直接传给了三分线外的张扬。 张扬三分线外的命中率是50%，他接到球后立刻起身跳投，在对方球员的干扰下动作有些变形，篮球砸在篮筐上转了几圈后反弹出来，及时赶到篮下的邢远暴扣补篮。比分9:2。 二楼看台的欢呼声更大了。 一中的教练则站在场外气急败坏的大喊着让队员们打防守反击。 燕京一中再一次持球进攻，周鸣远疯了一样的带球连过三人，气势汹汹的朝着陆持撞了过来——虽然这人喜欢抢人女朋友还喜欢说一些丝毫没有威力的垃圾话，不过球技还是很不错的。也难怪这么张狂。 负责防守周鸣远的陆持完全跟不上周鸣远的速度，只能在周鸣远起跳时也跟着跳起来。周鸣远的身体在空中狠狠的撞上陆持。 电光火石间，失去重心的陆持下意识的推了周鸣远一把，然后在落地的时候顺势倒下打了两个滚。 陆持的本意是想卸掉周鸣远带给他的冲击力，结果裁判却狠狠吹了声哨子：“蓝色11号，带球撞人。” 因为陆持的干扰破坏了身体重心，把球砸到了篮筐上的周鸣远顿时火冒三丈，指着地板上的陆持大声说道：“你有没有搞错，是他拿手推我。” 居然敢咆哮裁判？ 裁判把哨子含在嘴里，有心吹周鸣远一个技术犯规，不过看在燕京一中是主场的情分上，裁判最终没有理会。 被撞的半边身子都要散架了的陆持在队友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开口解释道：“他说的没错，我刚刚确实推了他一下，不是有意的。” 既然陆持自己都承认了，裁判也没什么话好说。不过周鸣远带球撞人在先，陆持推人在后，因此裁判判了两人一人一个犯规。还判给周鸣远一个罚球。 周鸣远罚球线上跳投命中，比分9:3。 岳斌跑到陆持身边，一脸关心的问道：“你没事吧？” 陆持摇了摇头，再次确定他的身体素质果然比不上这帮牲口。 岳斌心有余悸的拍了拍陆持的肩膀：“没受伤就好。比分的事情不用在意，我们一定会赢。” 邢远和其他几位球员也纷纷跑过来安慰陆持。 回防的时候，负责盯防陆持的周鸣远一脸不自在的说道：“没想到你会承认刚刚推我的事情。那个罚球——”算我欠你的。 结果话还没说完，就被陆持打断了：“那当然，我又不是你。” 身为控球后卫的陆持一边紧盯着球场的局势，一边打击周鸣远道：“我们燕大附中就算赢球，也赢的光明正大。” 周鸣远顿时气得脸色发黑。 第33节 更过分的是这话说完不到一分钟，接到传球的陆持就把球带到了三分线外，周鸣远在陆持起跳的一刹那跟着起跳，想要盖下陆持的三分球。 结果陆持在投球的时候故意屈起手臂凑上周鸣远的手掌。从裁判的视角看上去就是周鸣远打手犯规。 于是陆持不但投进了一颗三分球，还加了一个罚球。比分扩大到13：3。 二楼看台上的欢呼声越来越大，就连一中的学生都忍不住窃窃私语。 “那个白色13号好厉害，自从他上场后燕大附中已经连续拿到8分了。” “他打的也是控球后卫吗？感觉他的速度也没多块，不过传球断球好准呀！” “真不愧是燕大附中！” “……” 罚球投进后，又是燕京一中的球权。陆持在无球防守周鸣远的时候，笑眯眯的低声说道：“不用愧疚了，这不就还给我了吗？” 周鸣远：“……”已经气到不想说话了。 可是陆持的垃圾话却还没完：“我说，你们一中的防守这么烂，该不会是故意让我们进球，然后要球权吧？” 谁特么会用故意让对方进球的方法来要球权啊！这种球权我宁可不要好吗？？？！！！ 周鸣远忍无可忍，索性跟队里的其他人调换位置，跑去防守别人了。 而陆持上场后的一系列表现终于引起了对手的重视。一中教练忍不住叫了暂停。 比赛再次开始后，负责防守陆持的变成了两个人。 然而这也没什么用。因为燕大附中能得分的不止陆持一个人。尤其是在陆持吸引了对方的包夹之后，剩下的三个人完全防不了岳斌、张扬和邢远的三点开花，更加防不了腾佳木的篮板球。 结果就是上半场刚刚结束，比分就扩大到了52:17。 中场休息的时候，双方回到更衣室。身为队长的邢远借用岳斌的电话给严教练报喜，特别轻松的表示比赛一定能赢。 严教练也跟大家说了一下崔振阳的情况，是软组织损伤但没有伤到骨头，需要休息一个月。 “这么说还是能赶上开学后的全国联赛的。”邢远哈哈笑道：“那就让这小子好好养伤。等比赛结束后我们大家会去医院看他的。” 听到邢远和严教练的对话，更衣室内的其他队友们也都放松下来。 有别于客场更衣室的有说有笑其乐融融，主场更衣室的气氛就显得很压抑了。 一中的教练站在更衣室里大发雷霆：“你们在球场上的时候都在想什么？难道都在梦游吗？为什么会让对方得那么多分？为什么不用犯规拦下对方的进球？狠狠的犯规，狠狠的冲撞，至少让他们不敢这么肆无忌惮的得分！” “可是教练……”一中的队长欲言又止：“燕大附中的进球多数都是外线的三分球和中投，他们很少突破进内线，我们也没办法放弃篮下跟到外线逼抢吧？” “那你们就要想办法把他们逼进内线。”一中教练用力猛砸战术板：“为什么让他们这么轻易的就在外线投篮？赛前我是怎么说的？你们的技术比不过燕大附中，想要赢，就得在比赛中多做小动作，用肘顶用手推，甚至是用脚垫。这里是我们的主场，只要动作不过火，裁判不会说什么——” “真是够了！”听不下去的周鸣远一把将头上的毛巾摔倒地上：“教练你在说什么啊？还用手推用肘顶用脚垫……你还想让我们干什么？干脆让我们上演全武行得了。” “周鸣远你这是什么态度？”一中的教练也发火了：“我这是为了胜利——” “可是我们不想要这样的胜利！”周鸣远大声打断教练的话，梗着脖子叫板道：“我们是篮球队，我们要打篮球，不是要打自由搏击。一场友谊赛你就要动全武行，到了全国联赛呢？赢不了球就把所有对手的腿都废了，这样我们就能进总决赛了是吧？” “你知不知道燕大附中的球员在场上是怎么骂我的？”憋屈了将近二十分钟的周鸣远实在忍不住了，将陆持讽刺他的话一股脑的说了出来：“……我不怕输球，但我怕丢人。更怕别人这么说我的时候，我连反击的话都说不出来。” “下半场比赛我会全力以赴，但我不会用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周鸣远盯着教练的眼睛：“一场友谊赛而已，我周鸣远还输得起。” 其他几名球员面面相觑，也小心翼翼地表态道：“我觉得跟燕大附中这样的强队打球，输了也很正常。毕竟他们是拿了四次全国联赛总冠军的球队。我听说他们偶尔还会跟市篮球队的正式球员打交流赛呢。我们跟这样的球队打比赛，也能提前感受一下全国大赛的实力。” “如果燕大附中跟我们打了一场友谊赛，就伤的伤残的残，传出去了一中的名声也不好听吧？” “现在已经很差了，更衣室的事儿……” “这种比赛，就算赢了也没什么意思……” 一中教练看着欲言又止满脸不赞同的弟子们，冷冷哼了一声：“既然你们不怕输球，那就随便吧。” “不过周鸣远，我可警告你，别以为你有点天赋就可以为所欲为。下次再跟教练这么说话，你就别来篮球队了。” 周鸣远闻言，顿时笑道：“是，教练，我知道错了！” 一中球员们则面面相觑，惊喜的说道：“教练你放心，我们会努力的。” 于是到了下半场开始的时候，燕大附中的球员们愕然发现一中球员的气势竟然比上半场强盛了很多。 不知道的人看了，肯定以为一中才是比赛的优势方！ 燕京一中持球进攻，邢远抢断后把球传给陆持。在上半场被陆持打击到半路跑掉的周鸣远跟上来积极防守。 陆持眉峰一挑，继续刺激他：“你怎么又过来了，你那脆弱的小心脏受得了吗？” 周鸣远对陆持的垃圾话充耳不闻，满脸兴奋的说道：“不管你怎么想。下半场，让我们打一场真正的比赛吧？” “下半场打一场真正的比赛？”陆持重复了一下周鸣远的话，不以为然的挑眉说道：“那你上半场打的是什么，寂寞吗？” 周鸣远一噎。 陆持顺势往后退了一步，在三分线上直接投篮，因为他连起跳的动作都没有，以至于周鸣远都没反应过来，球已经入网了。 周鸣远回头看了一眼不断荡漾的球网，忽然想到一件事，不敢置信的回头说道：“我才发现，你的投球率是百分之百？” “我该说什么？”陆持歪了歪脑袋：“恭喜你答对了百分比的换算方法？” 周鸣远：“……”事实证明，他果然不喜欢这个人！ 由于周鸣远的“惊人发现”，让他打起了百分之二百的精力防守陆持。以至于接下来的时间，陆持再也没什么机会投球。不过陆持的传球技巧比他的投球技巧更能帮助球队。所以在第三节 结束的时候，比分还是继续扩大到了80:32。 短暂的休息过后，最后一节比赛开始。 周鸣远知道自己的垃圾话没有办法干扰到陆持，索性想出别的方法来分散陆持的注意力：“我看你传球的准确率也特别高，怎么做到的？” “你想知道？”陆持眨了眨眼睛。 “当然！”周鸣远一边引诱陆持说话，一边留意着场上篮球的动向。 陆持微微一笑，以比念rap还快的速度叨叨道：“好吧。现在篮球在蓝色4号的手里。我们姑且推算蓝色4号持球跑步的速度是每秒n米，在他身后不足一米的地方，白色4号和白色7号分别以每秒y米和每秒x米的速度追赶包夹蓝色4号，白色4号和白色7号的身高体重分别为……而蓝色4号的身高体重大概为……所以蓝色4号带球冲击的力量应该是xx牛顿，可以篮球比赛的规则是……那么此时蓝色4号带球突破的几率是……传球几率是……如果蓝色4号选择传球，此时场上人员分布的位置分别为……按照空间几何的……蓝色四号给其他四位队友传球的几率分别是……假设篮球会以每秒s米的速度移动，那么我只需要在x秒的时候伸出手，以n牛顿的力道把球打到十点钟方向……” 已经听成蚊香眼的周鸣远只听到“啪”的一声，正在跟他碎碎念的陆持把手一挥，身后立刻传来队长火冒三丈的怒吼：“周鸣远，你想什么呢？比赛呢你发呆！” “啊哦！”断球成功并且把球顺利传给己方队友的陆持一脸无辜的耸了耸肩膀：“我觉得以你的智商，不太适合在球场上分心思考高中数学知识点。要不我们改天再聊？” 周鸣远：“……” 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周鸣远面色铁青的跑开了，再次把防守陆持的艰难任务交给了队友。 球场上的比赛很精彩，几乎没有人留意到周鸣远和陆持的垃圾话交锋，只知道周鸣远盯人的时候溜号丢了球。大家也没多想，只以为周鸣远是因为没有胜利的希望所以泄了气。 唯有在燕大附中替补席上的卓越观察到了这一切。他一脸震撼的看着在场上无球跑动积极吸引防守的陆持。 这世上有很多人喜欢打球，大部分人打球的方式都分为两种：一种是邢远之流，依靠强悍的身体素质和日复一日的训练让身体习惯打球的经验形成条件反射；另外一种则是卓越之流，会在打球前精心计算出各种公式，却因为无法控制身体的原因，达不到理想的结果。 然而陆持走的却是另外一条路子，他有充足的头脑计算篮球的运动轨迹，也有强大的控制力，能够精确的控制自己的身体。 卓越向来认为，想要成功的人必须要有强大的自控能力。这种自控能力包括控制自己的思维和生活方式，也包括控制自己的身体。可惜卓越只能做到前者，而现在……他终于发现了能够做到后者的人！ 这就是我的目标，是为努力追赶超越的人！ 卓越情不自禁的从替补席上站了起来，满脸狂热的看向陆持。下一秒，却忍不住惊叫出声—— “嗯！”被周鸣远持球撞飞的陆持忍不住闷吭一声，在队友的扶持下缓缓的爬了起来：“我又不会拦着你投篮，你干嘛要往死里撞我？你这是公报私仇吧？” 周鸣远一脸尴尬的站在一边，手足无措的解释道：“我脚滑了，原本是想起跳上篮的……”结果不知怎么着就直奔着陆持去了。 想来是他的鞋底子都看不惯陆持了！ 岳斌气急败坏的推了周鸣远一把：“你什么意思，废了一个崔振阳嫌不够，还想再废一个是吧？” “我真不是故意的。”周鸣远理亏，也不敢辩解，只能怂怂的不断重复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冲着陆持去了。我努力控制了，要不然就不是把他撞飞，我直接压他身上了。” 陆持：“……”合着我还得谢谢你没带球压死我是吧？ “算了！”陆持摆了摆手，看了一眼时间。距离比赛结束还有三分钟，然而比分已经拉到了97:55。这么大的比分差距，估计就算是市篮球队的人来了也不一定能在比赛结束前把比分扳回来。 陆持揉了揉被撞的生疼的胸口：“我下场了。找个防守球员替我吧。” 队友们也害怕再这么下去，陆持会遭到一中的恶意报复——毕竟某人的垃圾话他们也听了几句，确实挺欠揍的。 邢远点了点头，直接招手让替补上场。 卓越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坐在身边的陆持：“我觉得你不太适合打篮球。” 险些被撞出内伤的陆持若有所思的搓了搓下巴：“你觉得下次我再上场的话，穿个玩偶衣服怎么样？” 卓越眨了眨眼睛，一脸认真的提议道：“我觉得你可以找个玻璃罩子把你罩起来。” 两个人面面相觑，尬到无话可说。 最后，比赛以99:61的悬殊分数结束。 燕大附中的球员们回到更衣室洗澡换衣服，准备集体探望医院探望崔振阳。 结果在更衣室门口，碰到了崔振阳的前女友姚佳佳。 “那个……”姚佳佳欲言又止：“请问振阳他现在怎么样了？” 一众队友们齐刷刷的转头，看向正往这边走的周鸣远。瞬间沉默了。 卧槽，为什么要让我们碰见这种局面？！ 周鸣远径直走了过来，毫不意外的揽住姚佳佳的肩膀，笑道：“还好你们没走。我就是想问一下，崔振阳在哪个医院住院？” 一众队友们面面相觑，邢远忍不住问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那个，”周鸣远不自在的抓了抓头发：“再怎么说，崔振阳也是因为我去抢篮板球的。我就是想去看看他……” 一众队友们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视线在姚佳佳和周鸣远之间来回的转。 现任男友带着现任女友去探望刚刚被劈腿的还是因为你的缘故受伤的前任男友！卧槽你怎么这么敢想呢？？？！！！ 第36章 留意到众人的古怪神情, 周鸣远“啊”了一声，立刻解释道：“那什么, 你们放心，我们两个肯定不会一起去的。” 这还差不多。 一众队友们放下心来, 旋即又意识到不对——一个人去也不行, 谁知道你是不是跑去耀武扬威的。何况这种情况下, 就算你没有耀武扬威的心, 也造成了耀武扬威的既定事实。 “拜托，这次比赛输的是我们。我无地自容都来不及，哪儿来的勇气耀武扬威啊？”周鸣远一个劲儿的为自己辩解：“我就是想当面跟他说声抱歉。毕竟要不是我用佳佳刺激他，他也不会去抢篮板球。” “是呀！”姚佳佳一脸无辜的附和道：“我觉得很抱歉。要不是因为我的缘故, 振阳也不会受伤。我如果不去看看他的话，于心难安。” 第34节 这话是怎么说的呢？ 一众队友们面面相觑, 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崔振阳只是不小心崴了脚, 医生说休息一阵就没事了。”冷眼旁观了一阵子的陆持忍不住开口：“还有，崔振阳是为了抢篮板才受的伤。他是个球员，在球场上全力以赴是他的职责。关于这一点，两位同学大可不必急于把过错揽到自己身上。” 陆持的话有些绕口, 不过周鸣远和姚佳佳还是听明白了。两人瞬间有些尴尬, 姚佳佳急忙辩解道：“这位同学，你误会我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一众少年们安安静静的看着姚佳佳。结果反而是姚佳佳自己说不下去了。 周鸣远讪笑一声, 故作满不在乎的搂住姚佳佳：“我们也是一番好意，你们别这么敌视我们行不行？就算佳佳和崔振阳分手了，他们也是认识了那么多年的同学。而且我也挺佩服崔振阳的, 他的球打得不错。有机会我还想跟他切磋一下。”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应该有成熟的态度去面对生活的一切。就算我们今天不去看崔振阳，难道我们还能一辈子不见面？你们不至于这么幼稚吧？” 陆持看了周鸣远一眼，意味深长的评价道：“从某种程度上说，你的心理素质还真不错。” 周鸣远：“……”什么意思？ 陆持一开口就让周鸣远想起了他在球场上被垃圾话支配的恐惧。知道燕大附中这帮人确实不待见自己，周鸣远也不再勉强，点了点头，妥协道：“那行吧。我们不去医院了。请你们帮忙带句话，总可以吧？” 岳斌顺势从书包里掏出单反相机，镜头对准周鸣远。 周鸣远瞬间懵逼的看了过来。 岳斌好心的说道：“你想说什么直接说吧，我帮你们录像。” 周鸣远：“……” “还是算了吧。”周鸣远摆了摆手，被岳斌的举动搅和的瞬间没有了倾诉的心情，直接拽着姚佳佳转身离开。 姚佳佳则一步三回头的恋恋不舍，泫然若泣欲言又止的，看上去特别委屈了。 “他们俩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吧？”邢远莫名其妙的抓了抓脑袋。 “管他们想干什么！”岳斌一脸淡定的收回相机，开口说道：“总之，短时间内，还是别让崔振阳看到他们了。” 一众队员们十分赞同的点了点头。 张扬掏出手机给严教练打了个电话，问清楚崔振阳所在的医院和病房号后，笑着说道：“我们现在就赶过去。比赛赢了，教练你得请我们吃顿好的庆祝一下吧？” 严律生闻言莞尔：“只是一场友谊赛而已，有什么好庆祝的。” 不过话虽这么说，严教练还是答应了要请大家吃烤肉。 正处于青春成长期且无肉不欢的少年们立刻欢呼。只有卓越暗搓搓的拽了陆持一把，好奇的问道：“不是说职业球员要控制饮食，少吃这些不健康的食品吗？” “可我们现在也不是职业球员昂。”邢远仗着身高优势一把勾住卓越的脖子：“你小子怎么永远都这么扫兴啊？我看你干脆改名叫卓扫兴得了。” “一个想要成为nba球员的男人，居然会在各种烤肉汉堡等垃圾食品面前妥协，完全不顾及自己未来的职业规划……”卓越冷冷淡淡的拍开邢远的胳膊，眼镜片日光的强烈照射下微微反光：“究竟是我扫兴，还是你自己太随性了？” 邢远：“……” “啊，我忘了。”卓越又想起一件事儿，轻飘飘的说道：“你还喝碳酸饮料。” “是啊，邢远。”听到卓越这一番话，张扬忍不住贱笑的打趣道：“你生活过的这么荤素不济……你确定你是要成为nba球员的男人，而不是想成为nba球员的男人？” 张扬话一出口，一众队友们顿时惊悚的倒退了几大步，心有余悸的看着他，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卧槽！！！”邢远的鸡皮疙瘩瞬间掉了满地，他异常夸张的搓了搓胳膊，一脸嫌弃的道：“张扬你能不能不这么恶心，我汗毛都立起来啦！” “就是啊，张扬，你能不能不要随便放核弹，讲鬼故事呢你！” “跟谁学的啊……” 就在一众小伙伴们纷纷谴责张扬的时候，陆持和卓越却一脸茫然的眨了眨眼睛，开口问道：“这两句话有什么不一样吗？”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 张扬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们没听懂吗？” 两位学霸相互对视了一眼，语文考试成绩都在一百四十分往上的优等生不好意思承认自己没听懂那两句话，只好含含糊糊的说道：“感觉两句话的语境好像不太一样……是不是主语和宾语强调的对象不同？” 小伙伴们闻言一噎：平常聊天就别说这么深奥的单词了吧？ 想要替两位新队友打开另一扇大门的队员们齐齐一笑，贼眉鼠眼的嘿嘿道：“其实很简单，张扬的意思就是——” “啊啊啊啊啊……”张扬突然开口打断了众人的解释，一本正经的说道：“没什么不一样的，我就是随便乱说，挤兑挤兑咱们的队长大人。” 一众队友们齐齐抛了个鄙视的眼神儿过来：合着你自己起的头，你自己倒是不好意思了。 张扬脸皮甚厚的清了清嗓子，故意转移话题：“严教练和振阳还在医院等着我们呢。我们快点过去吧，大家都饿了。” 顿了顿，见队友们仍然保持着要搞事的笑容，张扬只能举手妥协道：“我待会儿请你们上网吧好吧？” 队友们笑嘻嘻的开口响应，算是放了张扬一马。一大帮人浩浩荡荡的走出了一中校门口，完全没有留意到身后还鬼鬼祟祟的跟着两个尾巴—— 也不是所有人都没注意到！ 坐上计程车的陆持若有所觉的回头看了一眼，忍不住皱眉道：“那两个人好像在跟踪我们。” 岳斌不以为然的挑了挑眉：“拦得了一时也拦不了一辈子。随他们去吧。” 张扬翻了个白眼：你刚刚还说最好别让振阳看到他们—— 心里还没吐槽完，就见岳斌凑上去跟司机师傅套近乎：“叔叔，能把后边那辆车甩掉吗？” 司机师傅一脸诡异的看了岳斌一眼。 岳斌想了想，突然坏笑道：“其实也不用甩掉。您能不能带着后边那辆车在四九城里转一圈儿？” 司机师傅：“……” 坐在副驾驶的岳斌回头看了一眼陆持：“说起来，你来燕京之后只顾着在学校学习，还没怎么好好逛过吧？今天带你转一圈，看看咱们首都的风景。” 陆持：“……” 卓越：“……” 张扬：“……” 而在后边一辆出租车上，因为黑历史太严重，怎么也无法得到众人信任，最终也没能如愿套出崔振阳究竟在哪个医院住院，只好暗搓搓的尾随在后的周鸣远和姚佳佳根本想不到，这世界上居然有这么无聊的人——宁愿让司机师傅耗时耗力的多兜几圈，也要坑他们一百块的打车钱。 当两辆计程车终于抵达燕京市第一人民医院大门口的时候，周鸣远和姚佳佳泪流满面的盯着计价器上99的数字，两颗心都在淌血。 更过分的是前面的岳斌神清气爽的走下计程车后，还特地过来敲了敲出租车的玻璃：“二位还真是有钱有兴致呀。我是为了给外地来的同学介绍一下首都的风景，才特地嘱咐司机师傅绕着市区转了一圈。你们两位又是为了什么呢？” “明明二十块钱就能打到的地方，这得多花几倍吧？” 岳斌一脸唏嘘的摇了摇头，满嘴的跑火车：“我们那辆车是四个人分摊，每人二十五块，也不算什么。” “你们这辆车就两个人，一个人得花五十块吧？”岳斌说着，伸头看了眼计价器，赶忙纠正道：“哦，不对，是49.5。哎……” 岳斌一惊一乍的挑了挑眉，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似的，指着计价器上的数字说道：“居然花了九十九，跟咱们比赛时燕大附中的分数一模一样啊！” “真是太巧了。您二位说是不是？” 出租车内，周鸣远和姚佳佳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尴尬极了。 姚佳佳忍不住委屈的道：“这位同学，你什么意思啊？你这么做也太过分了吧？我们又没招你没惹你？就是想知道崔振阳伤的怎么样而已。” “我也没干什么呀！”岳斌站在车外耸了耸肩，一副混不吝的样子笑道：“我就是带着我同学欣赏了一下首都的风景，让他们感受一下首都的交通建设，怎么就过分了呢？” 岳斌的本意很简单，就是不想让这两个人出现在医院里膈应崔振阳、就算没法搅黄这件事儿，也得打压一下他们两个的嚣张气焰，让这两个人见到崔振阳后，再没脸提什么幼稚成熟的事儿！ “你——”周鸣远义愤填膺的看着岳斌，而另一位女同学姚佳佳……直接就被气哭了。 岳斌没想到姚佳佳哭的这么干脆利落，登时就愣住了。 “岳斌！”张扬眼见情况不妙，立刻上前揽住发小的肩膀：“走吧，大家还等着我们呢。” 岳斌灰头土脸的跑开了，路过陆持身边的时候，还委屈巴拉的求安慰：“我没想到她能哭。” “你应该庆幸她只是哭了。”陆持也没想到岳斌不但坑了对方一把还跑去挑衅，只能拍了拍熊孩子的肩膀，安慰道：“没上来挠你就不错了。” 岳斌：“……”你到底是那边的呀！ 第37章 等到三人急匆匆的赶到崔振阳所在的病房时, 已经到了很久的队友们纷纷抱怨道：“你们四个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怎么才过来呀？” 岳斌用言简意赅的语言总结了一下他带人溜圈的经过, 末了从病床旁边的医用床头柜上拿了一瓶矿泉水拧开，灌了大半瓶算是给自己压压惊。 崔振阳有些呆滞的看了眼门口, 实在没想到岳斌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也能搞出事情来。不过他确实不想在这种时候见到姚佳佳和周鸣远, 听到岳斌的解释后, 也不免松了口气—— 以他对姚佳佳的了解, 再被岳斌这么对待之后，那个女孩子只会跑到没人的地方大哭一场，绝对不会再有过来看望他的心情。 有鉴于崔振阳刚刚被分手的现实，队友们并不想让这个话题继续, 邢远动作夸张的捂了捂肚子，大声嚎叫道：“什么时候去吃饭呀, 我都快饿死了。” 被邢远这么一提醒, 大家也都感受到了被饥饿支配的恐惧。一众伙伴们捂着咕噜噜乱叫的肚子看向严律生，生动活泼的表现出了在经过大量运动后的饥肠辘辘。 严律生认命的他了口气，从运动服的裤兜里拿出不怎么丰厚的钱包，但愿这些孩子们能给他留下回家的打车钱。 “耶！” 一众队友们簇拥着受伤的崔振阳离开医院。却没想到在医院门口碰到了意外的熟人。 “诗语, 你怎么也来医院了？”邢远一个健步就窜了上去, 面露惊喜的问道。 “对了，今天我们跟燕京一中有篮球比赛, 你怎么没过来呀？”以前燕大附中有比赛的时候，乔校花和她的闺蜜们可是能过来就尽量过来的。 乔诗语急匆匆的脚步微微一顿，怒气冲冲的面容顿时显露出一抹慌张：“我是来探望亲戚的。” 话音未落, 乔校花生硬的转移话题道：“你们好像有事情，那我就不耽误你们了。回学校见。” 一众队员们看着乔诗语仿佛被狗追似的跑开了的背影，莫名其妙。 “算了，既然诗语不想让我们知道，那我们就当做没看见吧。”邢远黯然的看了一眼乔诗语消失的方向，转身说道：“都中午了，我们去吃饭吧。” 一众队员们：“……”就是因为你总是这种态度，才追不上乔诗语的吧！ 邢远显然听不到队友们的吐槽，他扶着崔振阳小心翼翼地出了医院门口的专门，几个人打车到附近很有名气的一家烧烤自助。 一群十六七岁刚刚打了一场比赛的高中生，用句俗话来形容就是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站在收款台前的严律生一边为自己的机智叫好，一边为烤肉店的存货默哀，好不容易拍到他们的时候，大家已经饿的几乎平均每个人都能吃下一头牛了。 厨艺比较好的岳斌和邢远负责烤肉，剩下的人被打发到自助区搜刮。 陆持正想着打点冰淇淋和水果拼盘，就被小伙伴们拽到另一边的生鲜区。 “不要拿那些占肚子的水果和甜甜腻腻的冰淇淋，尽量多吃牛肉和生蚝海鲜，就算是严教练请客，我们也要吃贵的，不然就亏了。” 邢远把自己的吃自助哲学传授给陆持，顺便把自己视野范围内的珍贵食材挑挑拣拣塞给陆持。 陆持看了一眼盘子里的生蚝海参大虾扇贝，不确定的问道：“这东西新鲜吗？” 第35节 “还行吧！”邢远端起盘子闻了闻，旋即笑道：“不要想太多，大不了就拉肚子呗。” 陆持：“……” 卓越默默的推了一下眼镜，扭头对陆持说道：“我们可以拿点生菜叶和果盘。荤素搭配的话，可以吃的更多。” 邢远眉峰一挑，同几位小伙伴跃跃欲试的问道：“你确定吗？” 卓越：“……”你们是真想把这家自助餐厅吃黄吗？！ 另一边，身为教练的严律生也趁机找上陆持：“第一次上场比赛，感觉怎么样？” 陆持回忆了一下自己的感受，笑着说道：“还不错。” 严律生也跟着微微一笑：“我有听队员们议论过你在场上的表现，大家说你的球商很不错，在场上很有统治力。” 统治力吗？ 陆持若有所思的拿了两串刚刚烤好的巴西烤肉，就听严教练试探着问道：“有没有想过多上几场比赛？” 陆持想了想：“崔振阳伤好之前，如果球队需要的话，我都可以上场。” 严教练哑然失笑：“不怕被对方的球员撞伤吗？” 陆持的手微微一顿，脑海中不觉回忆起自己被人撞的满地乱滚的悲惨形象。他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喜欢冲着我来。” “因为你是新人，身体又相对单薄。”严教练伸手捏了捏陆持的肩膀，笑着说道：“不过你的天赋毋庸置疑。” 陆持想到几名队友时常挂在嘴边的那句话，忍不住调侃道：“怎么，教练不会是想劝我成为一名nba球员吧？” “你不行。”严教练摇了摇头，十分耿直的说道：“你的身体素质摆在那儿，就算再努力，也改变不了。真到了nba，就算不被那些强壮的球员撞成零碎，也会变成容易受伤的玻璃人。” “不过我相信，如果你在高中毕业前能一直留在篮球队的话，一定会留下一段美好的回忆。” 陆持有点不适应这么文青的严教练，更不适应对方挂着一张玩世不恭的脸说出这么一板一眼的话。他有些迟疑的看着严律生，试探问道：“严教练您有什么话……可以直说吗？” “哎呀！”强逼着自己装了一把人生导师的严律生三秒破功，忍不住抓了抓头发的道：“我是担心你，怕你因为对方球员在比赛时撞了你几下，还有振阳受伤的事情就吓的不敢上场比赛了。老实说，我们现在可没有能拿得出手的控球后卫了。接下来的几场热身赛，你要是不能参加，我怕燕大附中的成绩会受到影响。” 陆持莞尔一笑：“我不是答应教练了嘛。在振阳伤好归队之前，会努力担任球队的控球后卫的。” “不过，”陆持说到这里，话锋一转。看着严律生一瞬间紧张起来的表情，笑着说道：“正如严教练担心的那样，我也很怕有人在球场上把我撞伤。所以在防守对方的时候，我可能会划水摸鱼。总之，一切都以我自己的人身安全为主。” 陆持非常耿直的说出了自己的小心思。严律生听到这话，非但不怒，反而松了一口气的笑道：“我也很赞同你的想法。你们还是高中生，不管怎么说都要以学习为主。教练不希望你们为了打比赛受伤。相信你们的家长也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早上还好好的去学校，晚上就裹着绷带回家。” 顿了顿，严律生肃容说道：“没有什么比身体健康更重要。” 师生两个相视一笑，全然没有留意到，就在他们身后不远处，两个背对着他们的年轻人鬼鬼祟祟的动了动耳朵：“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跑去打篮球了。” “你说，如果我们约他们斗牛的话，他们会答应吗？” “小宝，你别闹了。”另外一个个子比较高的男生摇头苦笑：“金叔叔不是说了嘛，让你少惹岳家的人。那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 被称作“小宝”的青年恨恨的瞪了一眼陆持消失的方向，口是心非的说道：“这么怂的人，我也不想搭理。怎么这么倒霉，吃顿饭也能碰到他们。” 午后的阳光倾洒进落地窗，将头发染回黑色的飙车党愤愤不平的把手上的餐盘塞给同伴，然后从兜里掏出一个口香糖，剥开包装纸扔进嘴里。 另外一个青年神色古怪的问道：“我们还没吃完呢，你干嘛要吃口香糖？” 金小宝动作一僵，旋即把口香糖吐了出来，硬邦邦说道：“没什么，就是除除味道！” “？”已经染成黑发的红毛青年微微一笑：“你要是烤肉吃腻了，我给你打点冰淇淋吧？” “只有女孩子才会喜欢那种黏黏腻腻的东西。”金小宝一脸嫌弃的摆了摆手：“我要吃肉。真男人，必须大口喝酒大块吃肉。” “还有！”金小宝说着，眼睛冒火的看了一眼陆持离开的方向：“想办法打听清楚这帮人拿了多少东西，我们绝对不能输给他们！” 就算是吃自助，就算是单方面的比赛，他也一定要赢！ 红毛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只能顺毛安抚道：“好，我这就让人打探他们都吃了什么，你好好准备一下，待会儿我们大战一场。” 金小宝接过红毛手里的餐盘，愤愤不平的回到自己的座位。红毛青年立刻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赶快给我买几盒健胃消食片上来……算了，你过十分钟给疯狗打个电话，想办法把他叫出来吧。” “什么借口？你随便找个借口不就行了吗？反正你平时也没少骗吃骗喝……” 而在另一边，终于吃到第一口烤肉的少年们完全不知道，一场大胃王的战斗在没开始就已经消弭于无形。 第38章 两个小时后, 篮球队的小伙伴们在自助餐厅老板和服务员们热泪盈眶的注视下扶墙而出。 听到身后震耳欲聋的欢送声，岳斌忍不住跟大家吐槽：“我怎么觉着他们想说的不是‘欢迎您下次再来’, 而是‘希望您今后再也别来’呢？” “不管怎么说，这家店还算大方的。”邢远揉了揉肚皮, 用一种“过来人”的口吻唏嘘道：“吃到一个小时的时候, 自助区都没肉了。我还以为这家店会装死, 等到我们离开后再供应食材, 没想到老板还挺实惠的，直接就让人补餐了。” 听到邢远的感叹，卓越忍不住吐槽道：“你经验还挺丰富的，到底吃黄了多少家呀？” 邢远哈哈一笑：“我就是再能吃也不可能把人吃黄呀！” “就是有好几家自助餐厅都不太欢迎我, 收银员看到我就马上给餐厅经理打电话。”至于餐厅到底是选择加大供应量还是拖延供应食材的时间，那就因人而异了。 反正自助餐厅的进餐时间一般都规定在3个小时, 周末两个小时左右。邢远就算想拖延时间, 也没办法拖到打烊。多数时候吃个七八分饱就离开了。换个角度想想，也算是健康的饮食方式。 能做到这种程度也很不一般吧！ 一众队员们一脸黑线的吐槽。唯有卓越特别较真的说道：“这也太过分了。既然开的是自助餐厅，就别怕客人吃的多。再说你一个人能吃多少？” 一众队员们想到邢远刚刚吃掉的至少两百盘肉和一百多盘海鲜，还吸引了自助餐厅里的不少客人们都假装路过的各种看戏, 都默契的笑了笑, 没有说话。 “喂，你们那是什么表情？”邢远不服气的看了一眼队友们：“你们几个也没比我少吃多少好吧？” “说起这个, ”严教练搓了搓下巴突然开口：“卓越跟陆持不行呀，你们两个加起来都没邢远一个人吃得多。” “就是啊！”其他人也想到这一茬，纷纷调转枪头调侃两位学霸：“你们两个还得努力, 不然就拉低咱们燕大附中篮球队的战斗力了。” 陆持和卓越齐齐黑线，这种战斗力不要也罢！ 众人嘻嘻哈哈的走出自助餐厅，谁也没有留意到在他们离开之后，也有一帮人扶墙而出。 “呕！”金小宝忍不住扶着电线杆子吐出来：“这帮人是饭桶吗？为什么一个个都这么能吃！” “所以你干嘛非得跟他们较劲呐！”红毛青年替金小宝拍了拍背，连忙递了一瓶矿泉水过去“刚才耗子叫你去飙车的时候，你答应下来不就好了？”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耗子为什么会给我打电话……”金小宝漱了漱口，脸色惨白的叫嚣道：“真男人，永远都不会在战场上退缩。我疯狗哥才不会当逃兵……” “好，好，好，你不是逃兵。我们虽败犹荣好吧？”红毛青年好气又好笑的把一盒健胃消食片递过去：“来，再吃两片。要不我们找个医院看看吧？” “我不去！”金小宝一边说着，一边死命的推开红毛青年：“哪有吃多了去看医生的？传出去我疯狗哥还要不要做人了？石啸杭，你是不是想篡位了？” 我篡位也不会用这么愚蠢的方法！ 石啸杭简直无语的摇了摇头：“行吧，不去医院。那我们去水上乐园吧？把整个游乐场包下来，我们来个通宵达旦的水上派对怎么样？” 你莫不是想让我游一天一宿的泳吧？！ 金小宝捂着肚子，一脸嫌弃的说道：“水上乐园有什么好玩的。我不去，我不想去。” “好玩，想去是吧！”石啸杭选择性失聪，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直接把金小宝推到里面，扭头说道：“金帝水上乐园门口集合，你们发动人脉，多叫几个人。今儿晚上我包场。” “ok！”吃了满肚子肉的飙车党们比了个手势：“交给我们吧。保证今天晚上能把游乐场填满。” 金小宝在出租车内挣扎不过，只能惨嚎一声“我不去……” “什么声音？”正走在步行道上遛弯消食的篮球队员们虎躯一震，脱口问道：“莫不是有鬼？” “你是不是傻？”被吐槽吃太少降低战斗力的卓越翻了个白眼：“你家鬼下午两点钟出门吓人？” “这是吃多了把脑子都堵住了吧？” “哎我说你不攻击我能死是吧？”邢远仗着自己的身体优势一把勾住卓越的脖子：“我跟你说优等生，你现在严重伤害了我的骄傲，你现在就是给我喝云南白药，也弥补不了我这颗受伤的心。” “那你就伤着呗！”陆持站后面笑着补刀：“反正你大脑都伤的这么严重了，心再伤一把，正好以毒攻毒。” “我说你们两个是一伙的吧？”受到双重攻击的邢远简直无语了，他捂着胸口认真演戏：“教练，不行了，你的首发球员要被打击的没血了。” “没血无所谓，有男就行。”严教练也笑嘻嘻的插了一刀，队员们瞬间爆发出一阵哄笑声，邢远简直生无可恋了。 “教练你究竟是nl不分还是故意的昂！” 等到大家捧着肚子返回燕大附中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 一众队友们打球的打球，回宿舍的回宿舍，还有直接回家的。卓越则跟陆持约好了在图书馆集合，两人准备再学一会儿。 岳斌和张扬简直无法忍受这两人了，正准备吐槽一下，就见陆持回到寝室就把自己算彩票的那基本公式书和笔记放进书包里。 “你这是准备到图书馆算彩票？” “反正今天是周日，图书馆也没什么人。”陆持笑了笑，开口说道：“不太想学习，找点东西放松一下。” “你放松的方式还真特别昂！”张扬抓了抓头发，也顺手拿了几本笔记塞进书包里：“我也过去吧。我的笔记已经到了最后收尾阶段了。在寝室里学不下去。没准儿到了图书馆会好一点。” 原本还想在寝室睡一觉的岳斌想了想，索性也从床上爬起来：“你们都去图书馆了，我留在寝室也没什么意思。不如跟你们一起去。” 于是等卓越背着书包到图书馆二楼的自习室后，愕然发现学习小组常坐的那张桌子，已经坐了233寝室的三个人。 卓越挑了挑眉：“你们寝室没组团来？” “周末放假，潘天博回家了。”岳斌一脸唏嘘的摇了摇头：“要不然我就留在寝室睡觉了。” 卓越没吭声，放下书包正准备坐下时，视线扫过陆持面前的笔记本和公式书，以及最近几个月内福彩双色球的开奖号码。 “你不是吧？过了这么久居然还没放弃？”卓越伸手拿起陆持的笔记本翻了翻：“你该不会真的相信你能中奖吧？” 没等陆持回应，卓越继续吐槽道：“你干嘛非要在这种买了就是交智商税的东西上浪费时间呢？” 陆持默默一笑，没有说话。 卓越还想再说什么，又想到自己因为彩票的事情已经跟陆持争执过几次了，而且对方虽然沉迷彩票无法自拔，但是并没有耽误学习——期末考试的名次比自己还好！ 再说今天是周日，现在也不是学校规定的自习时间……想到这些，唯成绩论的卓越就觉得没什么好说的了。 坐在卓越对面的陆持也暗暗的松了口气，他可不想跟卓越辩论这种事情。大家还是求同存异，才能相处的更加愉快。 吃饱了撑到的男生们连晚饭都懒得吃，直接在图书馆学到了晚上十点钟才散伙。 沉迷于彩票无法自拔的陆持同学依旧在寝室里多算了两个小时，直到十二点钟才在小伙伴的催促下洗漱睡觉。 不知道是打了一场球太过疲惫，还是算了一下午的方程式走火入魔。陆持这一觉睡的非常沉。 而在睡梦中，日有所思的陆持清晰的梦到了一组号码：01、04、05、11…… 陆持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正准备起床去卫生间的张扬吓得手脚一颤，险些没从上铺掉下来。他惊魂未定的看了一眼仿若诈尸的室友，狐疑问道：“你怎么了？” 第36节 “没什么！”陆持心不在焉的摇了摇头，忽然对张扬说道：“你能不能把我的笔和笔记本拿上来？” “哈？”听到陆持莫名其妙的要求，张扬忍不住懵逼的抓了抓头发。 “我梦到彩票中奖号码了。”陆持下意识的说道：“我要把号码记下来，明天我们一起去买彩票吧？” “疯了吧！”张扬摇了摇头，还是抹黑找到陆持放在书桌上的笔记本和碳素笔，递给陆持。 虽然拥有过目不忘的记忆，陆持还是把自己梦到的号码认认真真的记下来，这才安心躺下。 几十分钟后，再一次从睡梦中惊醒的陆持摸到枕头下的笔记本，又记下了另外一组号码。 一个小时后，熟睡的陆持再次苏醒…… 第二天早上，睡的饱饱的室友们一睁眼，就看到了满脸憔悴，带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呆坐在书桌旁的陆持。 “呀！”岳斌和张扬吓了一跳，捂着胸口问道：“你干嘛呀？” 陆持面无表情地看了眼室友们，眼眸中透露着无尽的茫然和幽怨。 “啊，对了。”张扬抓了抓头发，想起一件事儿：“你昨天晚上不是说梦到彩票中奖号码了吗？给我看看，中午吃饭的时候我也出去买一注，蹭蹭学霸的财运。” 陆持形若僵尸地翻开笔记本。张扬看着上面满满记了两页的号码，顿时瞪大了眼睛：“卧槽，这什么情况？？？！！！” “这就是我昨天晚上梦到的！” “彩票中奖号码！” 岳斌和张扬面面相觑，看着笔记本上满满的数字，忍不住吐槽道：“你这得是多少期的中奖号码呀？” “我怎么觉着，你这中奖号码好像不太靠谱呀？” 陆持心灰若死的合上笔记本。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每当他下定决心要买彩票的时候，总是会梦到另外一组数字！ 难道他的大脑又出问题了？ 第39章 一个晚上梦到了两篇的彩票中奖号码, 不用别人特意强调，陆持自己也觉得蛮不靠谱的。 张扬反坐在椅子上, 双手交叠搭着椅背，好奇的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呀？” “既然都梦到了, 我还是打算试一试。”陆持揉了揉因为睡眠不足而隐隐胀痛的太阳穴, 开口说道：“每个号都买一注呗。” 岳斌接过笔记本特别认真的翻了翻：“你也别灰心。我倒是觉着这几组号码看上去都挺吉利的。没准儿哪组就中了大奖了。” 岳斌毫无原则性的鼓吹听的张扬直翻白眼, 忍不住吐槽道：“我说岳斌同学你还有没有点原则性昂？这么多号码连个规律都没有, 你从哪儿看出来的吉利不吉利？” “再怎么说这也是陆持算了好几个月才算出来的号码，我觉得中奖几率肯定比其他人更大。就像发明元素周期表的门捷列夫，不也是在长期的研究之后，做梦梦到的吗？” 岳斌搜肠刮肚的想要安慰陆持, 张扬则毫不客气的说道：“这种八卦你也拿出来说。不是已经证明了这都是讹传吗？” 岳斌特别无语的看了张扬一眼：“你能不能闭嘴？” 怼完张扬，岳斌又回头看陆持：“我相信你一定能中奖。不介意的话, 这几组号码我能不能抄一份拿去下注, 要是中奖了我分你一半儿，行吗？” 陆持知道，岳斌这是准备用实际行动来表明他支持自己的心意，当下颔首笑道：“当然可以。” 岳斌斜睨了张扬一眼：“你呢？” “我当然也要下一注。毕竟是咱们家陆持辛苦算了好几个月的成果。不过……” 张扬说到这里, 一本正经的清了清嗓子：“我们就不要告诉其他人了吧。毕竟大奖的数量有限, 同一组号码下注的人多了，会拉低中奖率的。” 张扬说的小气, 不过岳斌和陆持都明白张扬的好意——是怕那么多组号码都没有中奖的，陆持会觉得丢人。 毕竟卓越为了陆持算彩票的事儿，之前还跑到老师办公室打小报告来着。 “要是我们买彩票中奖了, 就请大家吃顿饭庆祝一下。”要是没中，自然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张扬拍了拍陆持的肩膀，自以为体贴的安慰道：“放心吧，之前教师组那么老师凑一起，研究了好几个月，才中了两千块钱。所以我们只要中了两千块以上，就pk掉了整个初高中部的理科教学组。” “就算没中，那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反正你算彩票的初衷，不也是想多学点课外知识打发时间嘛！” 陆持瞬间就被安慰到了。低头浅笑的温润模样看的岳斌手心发痒，不由分说的窜了上去，长臂一伸勾住张扬的脖颈：“不错呀，挺会安慰人的嘛！” “那当然了！”张扬神气活现的看了岳斌一眼，得意洋洋的说道：“你以为谁都是你呀。情商那么低，白白霸占了校草位置那么多年，连个女朋友都没交到。” 岳斌：“……” “你小子想死了是吧？” 张扬被勒的舌头都快吐出来了，两只手死死的握住岳斌的小臂，还是非常耿直的摇了摇头：“你威胁我也没用。谁让我说的都是实话呢！” “屁的实话！”岳斌气的直翻白眼：“我不交女朋友是因为她们都配不上我！配不上我你懂不懂？我这是宁缺毋滥！谁像你呀，见谁都撩！” “还宁缺毋滥，我呸！”张扬费力的挣脱开岳斌，不怕死的继续叫嚣道：“我看你小子把英文名改成纳西索斯得了！” “你才纳西索斯！你们全家都纳西索斯！”要论嘴炮，岳斌的实力几乎可以是朋友圈中倒数的。他软绵绵的反驳了发小几句，尤不解气，顿时看向陆持，气呼呼的说道：“你怎么不帮我呢？” 陆持还没来得及开口，张扬抢先说道：“你叫陆持帮忙也没用。我说的是实话，不怕谁跟我辩论。大不了你们两个组团战我一个，我照样敢跟你们一决雌雄！” 张扬这话说的铿镪顿挫，小表情更是雄姿英发，整个人顿时显露出“在座之人皆渣渣”的猖狂得意。 陆持静静的瞥了张扬一眼，眉峰一挑，故作狐疑的问道：“我有一点不太明白。张扬你为什么想到一决雌雄呢？大家不都是雄性吗，难道你对这点有疑问？” 张扬：“……” 受到了启发的岳斌顿时眼睛一亮，立刻接口说道：“对啊，看来某人对自己的性别意识有点模糊昂！” 陆持把笔记本和其他的教科书练习册装进书包里，淡定的接茬道：“咱们两个肯定是没有，就是不知道提出这句话的人具体什么情况了。” “喂，你们两个！”张扬简直无语了：“这太过分了吧！居然合起伙来欺负人。” 岳斌特别猖狂的掐腰狂笑：“刚才不是你自己说的嘛！让我们两个组团战你，你都不带退缩的。现在怎么怂了？” “小人得志！”张扬哼哼唧唧的翻了翻白眼，指着陆持质问道：“明明咱们三个是一起认识的，你怎么总向着岳斌说话呀？” “因为渣渣总是喜欢抱团嘛！”陆持淡定的敷衍了一句，笑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去吃早饭吧。” 张扬哼了一声，忍不住吐槽道：“这么多歪理，我看你跟那帮女生一样，就喜欢看脸。就是觉得我没有岳斌长得好看。” “你本来就没我长得好看！”岳斌特别耿直的接了一句。整个人无尾熊似的趴在陆持身上，笑嘻嘻问道：“是吧？” 陆持看了一眼岳斌英俊到堪称孔雀精转世的面容，点了点头附和道：“是！” 因为这一句话，特别好哄的岳斌直接乐了一上午。 中午午休的时候，三个人借口去校外吃饭，直接在学校附近的一家彩票站买了彩票。 陆持笔记本上记录的彩票号码一共有二十三组，按照每张彩票两块钱计算，二十三组号码一共花了46块。三个人每人买了一套，加起来就是138元。 张扬将厚厚一沓彩票揣进兜里，等出了彩票站才一脸唏嘘的说道：“这么快就花了一百多，都赶上半个月的伙食费了。” “所以开奖之前咱们可千万要保密。这要是被他们知道了，一定会笑话我们的。” 陆持跟岳斌的想法也差不多，三个人心照不宣的点了点头，都觉得要守好这个机密。 然而令陆持没有想到的是，打从这天开始，他的大脑就像打开了什么开关似的，只要一睡觉必定做梦，梦里不断出现一组组的彩票号码，每出现一组号码陆持必然会从睡梦中惊醒。时间长了，严重影响到他的睡眠质量。 陆持没有办法，只能一边把梦到的号码记下来一边去彩票站买彩票，不到一个礼拜就花出去将近二百块。岳斌和张扬前几次还支持一下，三天之后也坚持不住了。 他们都觉得陆持算出来的号码很不靠谱。只是当着陆持的面，不肯说出来。 陆持自己也十分头疼，他觉得他都快被这梦折腾出心脏病来了。 因为严重缺乏睡眠导致心脑供血不足的陆持连一个礼拜都没坚持下去，直接把所有的公式书退回图书馆，再把所有的笔记和摘录扔掉，发誓以后再也不算彩票了！ 这特么不是赚钱，是要命啊！ 说来也怪，当陆持暗搓搓的下了以后再也不算彩票的决心后，他真的梦不到彩票的中奖号码了。 不过更怪的是陆持下注的那些彩票号码的中奖几率—— 陆持一共坚持买了一个礼拜的彩票，而双色球的开奖频率是一个礼拜开三次。 第一次开奖的时候，陆持选中的二十三组号码全军覆没，一个都没中；等到第二次开奖的时候，陆持选中的二十组号码竟然中了三组六等奖和四组三等奖；第三次开奖的时候，陆持又中了六组三等奖和七组五等奖；第四次开奖的时候竟然中了一组二等奖…… 因为陆持买的彩票特别多，又全部都是单注下注，等到陆持买的彩票都开出奖后，大家林林总总的算了一下，陆持的中奖几率竟然高达42.33%，累积奖金竟然冲破了二十万大关，具体数字是223601。 “卧槽，陆持你简直牛掰大发了！” 又一个周末，233的寝室里，张扬一脸兴奋的搂住陆持的肩膀：“二等奖、三等奖、四等奖、五等奖、六等奖……你小子这是完美规避了大 boss，一举斩获了所有虾兵蟹将昂！” “怎么说话呢！什么叫虾兵蟹将啊？明明就是我们家陆持数学学得好，算的特别准！所以才能一杆子下去，将所有生猛海鲜一网打尽。” 虽然跟风买的前几期彩票没中多少，但是仍然觉得十分自豪的岳斌搂住陆持，与有荣焉的说道：“陆持就是聪明。这么难算的彩票都被他算出来了。” “哎，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呀？”张扬眨了眨眼睛，特别好奇的追问。 “我得先给我爸妈打个电话。”陆持笑着说道：“先让我爸去把二等奖领回来，剩下的事情之后再说。” 两个小伙伴特别赞同的点了点头。 陆持眉眼低垂，看似无意的问道：“对了，我之前听你们说起过筹备慈善教育基金的事情，现在筹备的怎么样了？” 岳斌回神，接口说道：“差不多了。等九月份开学以后，慈善基金会跟张扬的笔记一起面试。相互之间也能打个宣传。” “怎么了，突然问起这个？” 陆持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 岳斌若有所思的挑了挑眉，将自己的手机递给陆持。 几分钟后，正帮人送货的陆爸爸接到了一通陌生电话。 等陆爸爸靠边停车接通电话后，就听见自家儿砸在电话里笑眯眯问道：“爸，你干什么呢？” “干活呢呗！”因为天气太热，索性下车吹吹风的陆爸满头大汗的问道：“啥事儿啊？” “你没开车吧？” “停道边儿了。”十分遵守交通规则的陆爸爸耐心回了一句，忍不住问道：“出什么事儿了，怎么这个点儿给爸打电话，是不是钱不够用了？” “不是。”陆持微微一笑：“我买彩票中了二十多万，想让你和妈过来一趟，帮我领奖。” 陆爸爸：“……”儿砸你说啥，风太大爸没听清！ 作者有话要说： 郑重声明：本文架空时代背景，内容情节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_(:з」∠)_ 第37节 第40章 陆爸陆妈第二天晚上就到了燕京, 陆苗苗也跟着回来了。 小姑娘一个暑假简直玩疯了，上山掏鸟下河摸鱼, 整个人活脱脱晒成了黑妞妞，脑门都锃亮锃亮的, 一笑起来就能显出一口大白牙。 “大哥, 我都想死你啦！”小姑娘一进家门就搂住了大哥的大腿大诉思念之情, 全然忘了她在家里放羊一个月, 丁点没想起她大哥的事儿。 陆持笑眯眯的弹了妹妹一个脑瓜崩：“我才不相信。你连一个电话都没给我打。” 见大哥丝毫不给面子的戳穿事实，小姑娘双手捂住脑门，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咕噜噜一转，贼兮兮的笑开了。 陆爸陆妈迫不及待的问道：“先别闹了。快跟我们说说, 你中彩票到底是咋回事儿？” 咋能一下子就中了二十多万呢！ 陆持勾了勾嘴角，把他算彩票中彩票的前因后果详详细细说了一遍——其实他昨天晚上打电话的时候就说了, 只是有些事情在电话里说不明白——更何况这种事情, 不论是听到几回，大家都不会厌烦的。 “这可真是，这可真是……”陆爸陆妈激动的在屋子里来回乱转，都想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自己的心情。 陆持给刚刚进屋的爸妈妹妹倒了三杯水, 又把中了二等奖的彩票交给陆爸爸——至于其他中了奖的彩票, 因为可以在彩票站直接兑换，陆持和岳斌、张扬早就在开奖的时候兑好了。 陆爸陆妈看着大儿子摆在面前的彩票和一沓现金, 简直激动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过了好半天，夫妻两个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勉强镇定下来。陆爸爸沉声问道：“你想没想过, 中了这么多钱想干嘛？” 陆持笑着说道：“爸不是一直想开个物流公司嘛。之前家里资金不够，咱们只能租车。现在资金充裕了，爸也可以大展宏图了。” “再有就是……”陆持顿了顿，开口说道：“我还想捐一部分给慈善资金。” 说着，陆持又给爸妈解释了一下慈善基金的概念。然后详细介绍了一下岳斌和张扬要创建的慈善教育基金。 陆爸陆妈相互对视一眼，陆妈妈一手握着儿子的手，一手握着老公的手，特别激动的说道：“我觉得老大的想法很好。儿子能中彩票，这是老天爷给咱们家的财源。可俗话说得好，横财容易招祸。这笔钱来的太容易了，咱们确实不该独吞，拿出一部分来做善事，既能消财免灾，也能给咱们家积阴德。保佑咱们家孩子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比什么都强。” 陆爸是退役军人，一辈子受的都是无神论的熏陶，当然不信这种因果报应的封建迷信。不过他不反对儿子想要做善事的心意，只是对儿子想要直接给慈善基金捐钱的做法提出了异议：“首都的环境比咱们陆家村强太多了。爸爸觉得能在你们学校念书的同学，不论是家里条件，还是学习环境，肯定都不会太差。你与其把钱捐给慈善基金，不如直接拿出这笔钱，买一批学习资料，送给陆家村小学，还有咱们村里念初中高中的孩子。钱得花在刀刃上，爸爸支持你的想法，只是希望你在做善事的时候，优先考虑身边的人。” 陆持在燕大附中这种封闭的环境里呆久了，周围又都是岳斌、张扬这种做事周全高大上的人，思维也跟着受到局限。完全没有想到陆爸爸这种接地气的慈善方式。 此刻被陆爸爸一语点拨，陆持也恍然大悟的说道：“对呀，张扬马上就要出版他的新笔记了。他的笔记写的可好了，我可以从他那订购一部分，转送给我之前的高中同学。” 陆爸爸笑着说道：“除了这个，你也可以多买点英语磁带捐给咱们村小学。我听你妈说，这边的小学生说英语都说的可好听了，哪像咱们村，连英文字母长啥样还不知道呢。你多买点磁带送他们听听，教他们也跟着学，省的到时候差太多。还有那些小学初中用的课后辅导书，挑好的多买点。” “再有就是村里上不起学，初中没毕业就想进城里打工的人家，真要是家里孩子上进想念书的，咱们也可以送点钱，供他们念念高中……” 陆妈妈听的暗暗咋舌，直砸吧嘴的说道：“我的娘啊，照你这么说，这得花多少钱呀？” 陆爸爸默默算了一下：“咋的十万块钱也够了吧？” “多少？”陆妈妈目瞪口呆的看着陆爸爸：“十万块？” 陆爸爸默默的点了点头。 陆妈妈顿时就急了：“我的老天爷啊，那是十万块，不是十块，你咋说的这么轻巧呢？” 陆爸爸顿时笑了：“不是你说的横财招祸，所以要破财免灾嘛。” “那我也没说花十万块钱啊！” “不是你说的做善事积阴德，只求老天爷保佑咱们全家平平安安健健康康，一辈子没病没灾的嘛！”陆爸爸笑着说道：“那咋的，咱们全家人健健康康的，还不值十万块钱呐？”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呀！”陆妈妈捂着胸口有点承受不了：“你这老爷们也太败家了吧。” “儿子好容易开一回口，咱们当父母的也不能太扣扣搜搜了吧！”陆爸爸一把揽过儿子的肩膀：“买彩票得了二十万，咱们留一半再捐一半。我大儿子也是这么想的吧？” 陆持当然是这么想的，只是他没敢这么说。毕竟陆家也不是什么有钱的人家，他怕过不了爸妈这一关。 没想到陆爸爸居然比他想的更开明大方。 “老爸你真是太棒了。我以你为荣。”陆持说着，特别黏糊的搂了搂陆爸爸，转身又搂住陆妈妈：“老妈也特别棒。” “少给我灌迷魂汤。”陆妈妈没好气的说道：“就没见过你们爷俩这样的。钱还没到手呢就花了一半，有钱烧得慌是吧？” “话也不是这么说。”陆爸爸笑眯眯的拍了拍老婆的后背，耐心解释道：“主要是买彩票中奖这种事儿太幸运了，咱们老陆家也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住这份财运，所以要破财免灾。” “再一个，这么些年，村里也没少帮衬咱们家。我开养鸡场赔钱的时候，你生病的时候，大家都是有钱的出钱有利的出力，现在咱们家不说发达了，也算小有余庆，回报一下乡亲们也是应该的。” 陆爸爸有一句话没说，按陆家村的条件，大家的日子其实过得都不算好。与其等到乡亲们看到陆家有钱后舍着脸皮登门借钱，还不如把事情做在前头。到时候既能漂漂亮亮的卖个人情，还能堵住其他人的嘴—— 我都把钱捐给村里改善教育了，大家也都落着好处了，你们总不好意思还来借钱吧。 “小持中彩票这事儿，我寻思了，瞒肯定是瞒不住的。毕竟彩票站就那么大，还搁学校附近。听小持说买彩票的也不止他一个，虽然现在同学知道的不多，但不保证以后没人知道。既然有人知道了，就难保不传回陆家村。所以咱们与其遮遮掩掩的，倒不如做的敞亮点，今后在村里也好说话好做人。” 陆爸爸知道陆妈妈一时难以转过弯的心思，耐心解释道：“你想啊，要是乡亲们知道咱们家中大奖了，还中了二十多万，到时候能没有登门借钱的吗？别的不说，就咱们两家的叔伯姑嫂，你都堂不过来。到时候你借不借？你不借吧，当年咱家困难的时候，大家可没冷眼看着，就算没钱的，咱们家两个小子也没少蹭人家吃喝，就冲这份情，你好意思不借吗？你要是借出去了，还让不让他们还？” 这种摆着借出去了就别想要的钱，谁都明白怎么回事儿。 陆家现在发达了，老大在首都念重点高中，买彩票都能中二十多万，老二更是大明星，家里又盖房又租车的，还在大城市有了窝，陆家两口子可算是苦尽甘来了。 可按照华夏乡土人情里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思维模式，你老陆家发达了好意思不帮衬帮衬穷亲戚吗？ 往下头的话陆爸爸没说的太透，可是陆妈妈仍旧听明白了。他抿了抿嘴，没不吭声。 “再说了，咱们家也不算啥。你看小衡他们公司，人跟咱们还不沾亲不带故的，就因为搁咱们这做了回节目，又是修道又是帮着修学校的。咱总不能连外人都比不上吧？” 陆妈妈并不是小气，她只是一时之间难以接受，如今被陆爸爸将道理掰开了揉碎了的解释，陆妈妈也想通了。最重要的是打从昨天接到儿子的电话，陆妈妈就一直晕晕乎乎的，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再加上陆妈妈也没亲眼见到二十万到底长什么样，所以也没有个准确的概念。 “行了，你可别啰嗦了。整的好像就我一个人舍不得钱似的。”陆妈妈一脸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知道你们爷俩穷大方。反正是白捡的钱，你们爷俩愿意怎么花就怎么花。都捐了我也不管。” 说着，陆妈妈从沙发上站起来，撸胳膊挽袖子的说道：“这都几点了，我可不跟你们瞎扯了。我得做饭去。我大儿子都饿了。” “我也饿啦！”在爸妈大哥谈正事儿时，很有眼色的保持了沉默的陆苗苗顿时不干了。 小姑娘气呼呼的双手叉腰，找陆妈妈的语病：“你就想着大哥饿了，都不想想我。我还是不是你亲闺女啦，” “哎呦呦，你可是我的亲闺女。”陆妈妈赶紧把陆苗苗抱了起来，黏黏糊糊的亲了闺女一口：“老闺女别生气，都是妈错了。” 陆苗苗哼了一声，抱住陆妈妈就亲了一口，小人儿有大量的说道：“我原谅你啦。” 说着，又扭过头来看着陆持，一脸认真的叮嘱道：“大哥，你可是我亲大哥。你赚钱了，可得请我吃好吃的呀！” 陆持忍不住莞尔，想到前一阵儿跟篮球队队友们吃的自助，连忙说道：“行，明天哥就请你吃烤肉自助去。爸妈也去。” 陆爸爸忽然想到什么，连忙叮嘱儿子道：“最近一段时间你可得小心点儿。别被坏人盯上了，再给人绑架喽。” “哎妈，你可别吓唬人啦！”陆妈妈听着这话就心惊肉跳的：“钱都没取回来呢，想这么多。人燕大附中比咱家有钱的海了去了，我也没见谁家孩子被人绑架了。” “有备无患，以防万一。”陆爸爸看了一眼大儿子，又是幸福又是痛苦的说道：“你也是，买彩票这种事儿也不做的机密点。” 陆持温润一笑，安慰爸妈道：“放心吧。我这点钱真不算什么。连他们的零花钱都不够呢。” 别的他不敢说，至少在他认识的人里头，岳斌花在相机和其他兴趣爱好上的钱，以及张扬从笔记上赚的钱，都不止这个数。 跟这些人相比，他买彩票赚的这点钱还真是不够看呢！ 再说他平时也很少在校外逛。大多数时候都是集体活动。尤其是在加入了篮球队后，基本上就没有单独行动的时候。 陆爸爸听儿子这么一说，也想到开家长会时，从学校门口停到两条街外都停不下的名牌豪车。 估计自家中的二十万，连人家的四个轱辘都买不起。 这么一想，陆爸爸仇富的同时，也升起了一丝诡异的安全感。 第41章 陆家四口在家里畅想了大半宿, 结果等到了第二天，陆爸爸去彩票中心兑奖的时候才知道大家闹了个大乌龙——他们根本就拿不到完完整整的二等奖奖金, 因为还得交税。 而刨除了应交的各种税后，陆家到手的奖金只有十六万八千多。 一下子没了这么多钱, 陆家众人还没来得及心疼, 就想起来另外一件比较尴尬的事儿——就是昨天晚上讨论了大半宿的捐赠问题。 “咱们还捐十万块吗？”没见到钱的时候怎么都好说, 如今白花花的银子就搁面前摆着——虽然已经变成了一张薄薄的存折, 陆妈妈还是忍不住肉疼起来。 陆爸爸和陆持也沉默了。 虽然彩票是陆持买的，钱也是他赚的。可现在的陆持还只是个十六岁的高中生，基本上没有我的money我做主的概念。只能眼巴巴的看着陆爸爸。 好在陆爸爸从来不会让人失望。只犹豫了一下，陆爸爸就开口说道：“当初的想法是捐一半留一半。既然我们并没有拿到那么多钱, 也不用非得捐十万。折中一下，捐八万就行了。” 陆持不由自主的勾了勾嘴角。满眼欣喜加崇拜的看着他爹。 陆爸爸下意识的挺直了脊背。 看到爷儿俩暗搓搓的互动, 陆妈妈动了动嘴唇, 最后也没说什么。她并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陆爸爸都已经把捐钱的理由掰开了揉碎了解释给她听，陆妈妈就算舍不得钱，也知道这么做是最妥当的。 陆爸爸搂住自己的老婆, 安慰道：“放心吧, 咱们家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 可不是嘛！儿子出息女儿乖巧，家里生意也是蒸蒸日上, 想要赚钱，以后有的是机会。 陆妈妈这么一想，就好受多了。 唯有七岁的小苗苗还不咋懂事儿, 摇头晃脑的看了看自从领奖后就表情严肃的爸妈大哥，懵懵懂懂的问道：“还请不请我吃烤肉了？” 众人回过神来，陆持笑眯眯说道：“请，当然要请啦。咱们老陆家的人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 于是这天中午，陆家四口高高兴兴地去吃了自助烤肉。 自助餐厅的迎宾员和吧台服务人员对于篮球队的光盘行动记忆犹新。看到陆持这张熟悉的面孔，大家立刻想起了那天中午被库存支配的恐惧。 大堂经理的表情险些僵掉，好在紧急关头，他看到了跟陆持一起过来的陆爸陆妈和陆家小妹。 一个女人一个孩子，再怎么能吃，饭量也是有限的。 大堂经理眨了眨眼睛，安安稳稳地咽下了险些跳出嗓子眼儿的心。转而热情周到的把大家引到座位，顺便温馨的提示道：“今天是工作日，我们规定的用餐时间是三个小时。希望诸位用餐愉快。” 服务人员刚刚离开，陆苗苗就迫不及待的站了起来，大声说道：“我想吃冰淇淋，还想吃小蛋糕。” 她从门口过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这里有好多好吃的哩。 陆爸爸和陆妈妈也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两双眼睛新奇的打量着餐厅的环境，看到摆在餐台上的琳琅满目的食材，以及两排大冰柜里的各种肉类，忍不住咋舌道：“这东西可真多呀，什么都有。” “而且还随便吃。” 陆持说着，带着爸妈妹妹到自助区取餐。 虽然邢远曾经传授过陆持吃自助就要“吃牛肉吃生蚝吃海鲜什么贵吃什么”的选材技巧，不过陆家四口显然都对某些稀奇古怪尤其是需要生吃的海鲜食材不感兴趣。 口味特别接地气的陆持给爸妈小妹强烈推荐了一下巴西烤肉，然后从生鲜区捧了几十盘牛肉回到座位，自告奋勇的想帮大家烤肉。 陆爸爸十分欣慰儿子的懂事，但是他十分信不过儿子的厨艺，所以态度强硬的抢下了陆持手中的烤肉夹，决心把厨子的角色进行到底。 陆妈妈则带着陆苗苗在自助区挑选东西。陆苗苗吵着要吃冰淇淋，可是午餐高峰时间，再加上大夏天的，冰淇淋消耗的特别快，一冰柜的冰淇淋桶都只剩下个底儿了。 第38节 陆妈妈不知道这些食材都是随时供应的。见冰柜里的冰淇淋所剩不多，就一样挖了半勺，当给闺女尝尝鲜。 饶是如此，七八种冰淇淋也堆了大半盘子。期间陆苗苗还特别贪心的夹了四五块西式奶油小蛋糕，以及七八块块捏成小金鱼小猴子花瓣状的南方糕点。 小孩子童心童趣，向来喜欢这种花花绿绿的小点心。就连陆妈妈都稀罕的不行。母女两个正准备拿回去给烤肉的爷俩显摆显摆的时候，就见一个打扮的十分精致，但是气色很不好的职业女性带着一个跟陆苗苗差不多大的女孩子走过来。 那女孩儿捧着盘子走到冰柜跟前，见冰柜里面的冰淇淋都剩个底儿了，顿时不干了，大声嚷嚷道：“妈妈，我想吃冰淇淋。” 职业女性皱了皱眉，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低声训斥道：“妈妈跟你说过什么，在外面不许大吵大嚷，显得没家教。” “可是我想吃冰淇淋。”女孩儿噘着嘴表示不满。 职业女性看了一眼冰柜里面的冰淇淋桶，不想给女儿刮桶底的剩货，立刻说道：“已经没有了。再等一会儿吧。” “可我现在就想吃。我现在就要吃。”女孩儿不依不饶的揪住妈妈的袖子撒娇。她的视线扫过陆妈妈和陆苗苗手里的餐盘，顿时说道：“我要吃冰淇淋，我还要吃小蛋糕小金鱼和小猴子。我也要吃那么多。” 陆妈妈是个特别喜欢小孩子的人，见状，还想把苗苗的冰淇淋让给这个小姑娘，她自己再刮刮桶底——她刚才就估算好了，冰柜里的冰淇淋桶至少还能刮出来两盘子。 职业女性看了陆妈妈一眼，见她穿的土里土气的，陆苗苗也晒成个黑球，母女两个往那一站就是一对儿村花。顿时就有点心浮气躁，当下淡淡的拒绝道：“不用了。待会儿服务员会上新桶。你们自己留着吃吧。” 陆妈妈敏锐的察觉到眼前这人的冷淡，她也不是个热脸贴人冷屁股的性格，顿时不再多说什么。牵着闺女的手就要离开。 却没想到转身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讥笑，那声音虽细微，却极为刺耳的钻进陆妈妈和陆苗苗的耳朵里 “……真是一对儿土包子，八百辈子没见过吃吧。” 陆妈妈顿时怔住了。陆苗苗不服气的哼了一声，转过身来大声反驳道：“要你多管闲事，吃你们家大米啦？” “哎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跟大人说话呐？”这女人没想到一个孩子说话居然这么不客气，顿时冷笑着指责道：“你爸妈没教你做人要懂礼貌吗？小小年纪，这么没教养。” “你还知道教养这俩字儿怎么写？”陆妈妈把孩子护在身后，毫不客气的说道：“说我闺女之前先看看你自己吧，什么德行！” “哎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一看就是过来打工的外地人，一点素质都没有。” “你有素质？你能不能跟我说说你什么素质？这么大个人了跟个七岁的孩子计较，说起话来比放屁都难听……” 陆爸爸和陆持正聚精会神的烤肉，就听到自助区传来一阵喧哗声。 侦查力极强的陆爸爸耳朵一动，突然说道：“我怎么好像听到你妈的声音了？” “嗯？”陆持闻言，也跟着侧耳倾听了一下，顿时起身道：“妈妈好像跟人打起来了。” 拜夏天时的那一棒子所赐，陆持现在的五官六感都非常敏锐。 父子两个相互对视一眼，立刻放下手头的事情，快速赶到自助区。 就见陆妈妈带着陆苗苗，正与另外一对母女吵的不可开交。 陆爸爸看到老婆孩子没吃亏，顿时松了口气，正要上去拉架，就听自家儿子诧异的问道：“怎么是你？” 正在跟陆妈妈打嘴炮官司的职业女性也看到了陆持，脸上顿时一僵。 陆持皱了皱眉，视线扫过站在职业女性身边，跟陆苗苗差不多大的小姑娘，开口说道：“这就是阿姨的女儿吧？这么大点的小姑娘，又刚刚做完阑尾炎手术，阿姨怎么就带她来吃烧烤了？” 面前这位跟陆妈妈吵了好久的职业女性脸色又是一变。不自然的笑道：“你是陆持同学吧？你怎么没在学校上课？” “我爸妈来看我。中午就出来吃了。”陆持没提彩票中奖的事情，笑着问道：“乔总还好吧？” “乔总？”陆爸陆妈闻言一愣，电光火石间，顿时想到了一个人——反正他们认识的乔总，只有一位。 “怎么这么晦气呀！”陆妈妈撇了撇嘴：“一个狗眼看人低，一个就知道拿钱砸人，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陆妈妈话说的刻薄，然而安文慧却没像方才一样跟陆妈妈吵起来，只是心神不定的看了陆持一眼，拽着女儿的手说道：“既然你是乔诗语的同学，阿姨也就不跟你们计较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陆家众人一脸懵逼的看着安文慧拽着女儿匆匆离开的背影。 陆妈妈忍不住吐槽道：“谁用她不计较啊！我看她就是说不过我，自己没面子走了。莫名其妙的就来找茬，跟吃了枪药是的，谁怕她呀！” 陆爸爸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附议道：“那是，别说她了。算上咱们十里八村的，你怕过谁呀！” 陆妈妈：“……” 年轻时还是村花一朵的陆妈妈忍不住追问道：“怎么说话呢？难道我不温柔，我不贤妻良母吗？” “谁说的？”陆爸爸一本正经的看了看左右，见正主都走了一位了，原本看热闹的人也都散了。 陆妈妈瞧见陆爸爸装模作样的，忍不住笑道：“德行。” 陆爸陆妈上次回京探望被打的陆持时，只见到了乔诗语她爸乔总，并没有看到安文慧。 回到座位上吃烤肉的时候，陆妈妈还忍不住说了一句：“她就是你们同学她妈呀？看上去一点儿也不像。” 陆持笑道：“后妈。” “怪不得呢！”陆妈妈恍然大悟，戴着有色眼镜的评价道：“我看她蠍蠍螫螫那样儿，就不是个省油的灯。你们同学平时没少挨欺负吧？” 陆持想了想乔诗语身上的糟心事儿，心有戚戚焉的点了点头。 陆苗苗记性特别好的替她的漂亮小姐姐打抱不平：“我也知道她……可坏了，漂亮小姐姐过生日的时候她都揽着漂亮小姐姐的爸爸，不让他来给漂亮小姐姐庆生。漂亮小姐姐他爸爸是晚上才来的，还把大哥他们吓到了。” 陆苗苗毫不客气的把一众男生女生们看鬼片自己吓自己的挫事说了出来。 陆持特别无奈的看着妹妹——这可是他的亲妹妹，一点儿面子都不带留的。 等吃完了午饭，陆爸陆妈带着苗苗回家，陆持还得回学校上课。顺便跟张扬商量一下采购笔记的事情。正好乔诗语也来找两个发小说事儿。陆持就把自助餐厅偶遇安文慧和她闺女的事儿说了一嘴。 乔诗语的脸色顿时变了：“安文慧只有一个女儿，叫林莉莉，跟我同岁，在燕京外国语中学读高三。你确信你今天看到的是她女儿吗？”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面面相觑。 第42章 “我妈妈和我妹妹亲耳听到那个小女孩儿叫她妈妈。” 在得到陆持的肯定答复后, 乔诗语连句话都没顾上说，蹭蹭蹭的跑开了。 一众男孩儿们看着乔诗语颠儿颠儿的背影, 又是一阵面面相觑：“到底什么情况？”瞬间脑补出八十集的家庭伦理大戏。 岳斌看着陆持，倒是想起另外一件事儿, 笑嘻嘻的问道：“叔叔阿姨过来了, 那事情办完了吗？” 陆持留意到岳斌委婉的询问, 瞬间领会到某人的深意。两人心照不宣的一笑, 陆持点了点头：“已经办好了。不过有件事，还需要你们帮忙。” 两人下意识问道：“什么事儿？” “我想请你们陪我去买一批辅导书和英语磁带。还有张扬的新笔记，我也需要订购几套。” 因为教室里还有别人，陆持也没说的太详细。 张扬笑道：“我的笔记还在印刷厂压着呐。你要是急着要, 等这个周末我们就去趟印刷厂。” 按照张扬的计划，他是准备等九月份开学后在全国铺货, 所以从暑假开始就让合作方的印刷厂加班加点的工作, 以便积累库存。 所以要是陆持需要的话，张扬可以帮忙调库存。 陆持微微一笑：“那周末就拜托你们了。” 陆持说着，看向张扬：“我大概要定两百套笔记，文理科的都要, 你算下价钱, 我把钱打给你。” 张扬眉峰一挑，态度犀利的说道：“你什么意思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买这么多套笔记是想干嘛？准备做慈善是吧？” “正好我们的慈善教育基金也要成立了。我准备第一笔资助就落在你老家了。这两百套笔记算是我的一番心意, 你别跟我磨叽昂，再磨叽咱俩就不是兄弟啦！” 岳斌也接口说道：“对了，你不是想给你们村小学捐一批英语磁带和录音机嘛！这种东西虽然有效, 但是比不了碟机。这样吧，我就捐一套dvd机和一些英语动画片送给你们小学吧。学英语有用。” 陆持见状，只能道谢。 大家正事儿谈完了，陆持又道：“还有一件事，晚上我想请大家吃饭。” “你这话倒是提醒我们了。”同样沾光赚了点零花钱的岳斌笑嘻嘻道：“不光是你请，我们两个也得请。咱们这也算是分赃了吧？” 陆持无奈的叹了口气，他总是被岳斌丰富到不恰当的词汇量噎的无话可说。 因为是“分赃饭”，所以陆持打算把自己的好朋友都请到。只是不确定是一起请还是分开请——毕竟相互之间总有不熟悉的。 “干嘛想的那么麻烦，当然是要一起请啊！而且人多也热闹一点。”岳斌似乎想到了什么，笑眯眯说道：“要不然你负责请客吃饭，我们负责吃饭后的娱乐活动吧？” “你说我们是去游戏城还是去唱歌？” 陆持皱了皱眉：“我爸妈还有小妹都在家呢，今天晚上我想早点回家陪他们。” 还是个恋家的男人！ 岳斌和张扬挤眉弄眼的对视着，然后说道：“要不我们把吃饭的时间往后挪挪吧。等到周末放假，我们先陪你逛书店，然后再去吃饭，吃完饭唱歌嗨皮。一条龙都有了。” 陆持想了想，也觉着这么安排挺好。 而在另一边，十分惦记家里生意的陆爸陆妈也没在燕京呆多久，领完彩票的第三天晚上，就带着陆苗苗回东北老家了。只给陆持留了一张存款八万的银行卡。 陆持收好银行卡，又在课余时间跟老师同学们咨询了一下市面上比较好的各科辅导书和学习资料，还打电话给燕大附小的老师们咨询了一下学习英语练好口语的办法。只等着周末这天跟大家一起去逛书店。 因为不能确定都各自住在城市的什么方位，所以周日这天，大家还是在学校门口集合。 由于周末订好了活动，陆持几人都是住校的。就连回家最勤的潘天博都提前跟家里说好了。 等到了周日早上，几个人洗漱过后先去食堂吃饭，然后到校门口汇合。 乔诗语和学习小组的人已经到了。正站在校门口右侧的香樟树底下乘凉聊天。 看到陆持几人后，乔诗语一边挥手打招呼一边大笑着抱怨道：“你们几个来晚了哟。” “也不算很晚吧！”张扬指了指教学楼楼顶墙壁上挂着的钟表，笑嘻嘻说道：“咱们约定的时间是八点半，现在才八点钟好吧！” “你懂不懂事儿呀！”乔诗语哼了一声，特别傲娇的说道：“跟女孩子出去玩，比女孩子到得还晚就是迟到。” 张扬瞠目结舌：“还可以这么算的呀？” “别听乔校花瞎掰，她逗你们的。”学习小组的马尾辫笑嘻嘻的说道：“我们女生可不都是这样的。乔校花这种说法，只是美女的特权而已。” “周明曦你怎么这样啊？”乔诗语笑嘻嘻的搂住周明曦的胳膊：“咱们女生可是同一个阵营的。你怎么可以向着男生说话？” “我没向着谁说话，我代表的是公正。”周明曦清了清嗓子，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说道：“我可是要成为律师的女人。” “律师代表的才不是公正吧！”乔诗语计较了一句，见周明曦侧目过来，很给面子的说道：“行吧，未来的周大律师，本校花不跟你较真儿。” 陆持看着乔诗语心情甚好的模样，不确定她的变化是否跟自己偶遇的事情有关。 乔诗语也没有谈论这些的意思。她笑嘻嘻的挽着周明曦，问陆持道：“听说你要请我们吃饭，为了什么呀？” “当然是好事儿。”陆持笑着说道：“今天要麻烦大家陪我逛书店买东西，我请大家吃饭也是理所应当。” 乔校花将信将疑的挑了挑眉，意味深长的说道：“这算什么。我们也是打发时间了。真要是说起来，我还得谢谢你呢。” 第39节 然而乔校花也没说她为什么要谢谢陆持，更没说要怎么谢。 大家叽叽喳喳的闲聊了到八点半，篮球队的人也都到齐了，才正式出发。 以邢远为首的队员们笑着打趣道：“叫我们过来哪是买书，搬书还差不多吧？” 没等陆持开口，岳斌笑着说道：“你这可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今儿还真不用你们搬书，我们是打算选好了辅导书后，让书店直接发到陆持老家的。” “发到老家？”邢远有些愕然的看着陆持：“你不是买书自己看吗？” “不是。”陆持笑着摇了摇头：“是想给我们村儿的学生挑基本合适的辅导书和学习资料。” “你们全村的人都送？”这回不光是邢远，就连其他的小伙伴们也都暗暗咋舌道：“那得花多少钱呀？你发财啦？” 陆持但笑不语。 好在大家也没有刨根问底的意思，因为已经有人特别激灵的反应道：“哎，你们有没有留意到，咱们学校附近的那家彩票店挂了一个庆祝彩民中二等奖的横幅，听说这中奖的还是咱们学校的。” 于是小伙伴们的眼睛齐刷刷的看向陆持。 心算比较好的卓越立刻计算道：“这一期二等奖的奖金是二十万多一点，刨除税金的话，你能拿到的数额也就是十六万有零。” “陆持你行啊！我之前就知道你在算彩票，我还不相信呢。毕竟咱们学校那么多老师合起伙来也只中了两千块……早知道你这么给力，我当初也跟着买点好了。”潘天博一拳捶在陆持的胸口，异常激动的说道：“哎，我想起来了。岳斌和张扬不也打算请咱们去游乐场玩还打算请咱们唱歌的吗？” “你们两个老实交代，是不是也跟着‘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啦？” 岳斌和张扬笑嘻嘻的举爪投降：“这不正打算‘苟富贵勿相忘’的嘛！” “卧槽，你们也太厉害了吧！”邢远和篮球队的队员们纷纷凑上来扑住三人：“算你们三个识相，要不然我们就要打土豪分田地啦。” “哎，陆持你中了那么多钱，准备干什么呀？” 陆持看着这帮仅凭一点蛛丝马迹就能自行联系上下文的，反映特快脑子特聪明的好友们，笑眯眯的说道：“一半上交给爸妈，一半用来采购学习资料送给村里邻居。” 陆持一句话立刻引起了小伙伴的交口称赞。 “好大方呀！” “大善人！” “这算不算是雨露均沾见者有份昂？” “我觉得雨露均沾不能用在这儿！” “哎，我想起来了。陆持你老家就是陆家村吧？上过电视的。”乔诗语忽然想起了什么，立刻说道：“我知道那地方，那些小同学真是太不容易了。这样吧，我也拿出一千块，是我这个月的零花钱，我也要买书送给那些同学。” “那我也出五百块好了。” “我没你们那么大款，出一百块，意思意思好啦！” 就连以卓越为首的几名学习小组的成员也笑着说道：“我们没有什么零花钱。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把之前记的笔记和不用的教科书送给你们。” 燕大附中的基本教学内容虽然跟着教育部规定的考试大纲走，可除此之外，也有不少内部资料是其他学校没有的。而学习小组的成员们更是优等生中的佼佼者，他们的笔记和教科书，绝对是很多同学梦寐以求的参考资料。陆持怎么可能嫌弃。 他非常诚恳的谢过大家。 原本计划的独资捐助变成了集资捐助，陆持又在大家的帮忙参考下选了不少其他的学习资料，甚至还跑到电脑城订购了十台台式电脑和一百个随身听，准备给村里成立一个多媒体教室，还买了几本计算机应用的指导书籍……然后把陆家村的地址交给店家，店家会直接把东西邮寄到陆持的老家。 陆持还特别叮嘱了一下快递的安全问题。岳斌见状，笑嘻嘻的揽住陆持的肩膀：“要不你用我们家的专用物流吧。肯定不会出差错的。我还可以给你配个安装师，一步到位怎么样？” 陆持连犹豫都没犹豫一下的，立刻答应下来。 之后，便是陆持请大家吃饭，岳斌请大家去游乐场，张扬请大家去唱歌。 一众小伙伴们一直玩到晚上十点多才尽兴而散。 天色实在是太晚了，一众男生们决定分别送女生回家。 跟乔诗语是邻居的邢远同学自告奋勇的想要担当校花的护花使者。而233寝室的四个人则负责把住校的女生们安全送回学校宿舍。至于其他人，则按照居住的方向和远近各自匹配公主和骑士。并约定了安全到家后给岳斌打电话报平安——陆持这位活动组织者务必要确保所有人都安全回家了。 这一番折腾下来，等到陆持四人回到233寝室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众人一边洗漱，一边接听电话。 岳斌索性把手机放在书桌上，他自己端着盆去打水泡脚。 手机铃声再次响起，站在窗前拉窗帘的张扬顺手接起电话，就听到电话对面传来一阵歇斯底里的哭喊声，紧接着是邢远紧张到磕巴哆嗦的声音：“乔、乔诗语她妈跳楼了——” 第43章 邢远在电话里一惊一乍的, 什么都没说清楚。 等到陆持三人偷偷溜出学校跑到医院汇合的时候，才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只是从别墅的二楼跳到外面的草坪上而已, 你干嘛不说清楚。”还以为出了什么人命官司，所以拼命跑过来的几个人气喘吁吁地靠在医院走廊的墙壁上。险些跑岔了气的张扬捂着隐隐作痛的腰腹, 小声吐槽道。 “我怎么知道你这么会脑补。”邢远一脸无辜的为自己辩解：“乔诗语家本来就在别墅区, 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当然知道乔诗语家在别墅区。可是她爸妈不是已经离婚了吗？”张扬眉峰一挑, 理直气壮地八卦道：“她妈妈怎么会突然跑到乔叔叔家跳楼？” 邢远暗搓搓的看了陆持一眼。 陆持一脸狐疑的指了指自己：“跟我有关系吗？” “你们在说什么呢？”刚刚从病房出来的乔诗语一脑门子官司的接过话茬：“这么晚了, 谢谢你们过来。” “应该的。”岳斌笑了笑，开口问道：“伯母怎么样了？” “从二楼摔下来，右腿骨折，腰椎骨折, 身上还有一些擦伤。不过医生说没什么大碍，只要好好休养一阵子就可以了。”乔诗语叹了口气：“医生刚刚给她打了止痛针, 已经睡着了。我外公外婆在病房里照顾她。你们要不要进去看一下？” “伯母好不容易睡着了, 我们进去再把她吵醒就不好了。”没等别人开口，邢远立刻说道：“明天白天我们再来吧。” 乔诗语勉强勾了勾嘴角：“那好吧。” 四个大男生看着乔诗语的样子，忍不住问道：“到底什么情况？” “邢远为什么说这事儿跟陆持有关？” 乔诗语又叹了一声，开口解释道：“之前陆持不是跟我说过, 他在烧烤店碰到那个女人带着孩子去吃自助的事情嘛。我觉得有点不对劲, 就托人查了查。”结果却发现，那个女人果然对爸爸有所隐瞒。 安文慧原本是乔爱国聘请的总经理秘书, 因为性格爽利工作能力强，十分受乔爱国的器重。两人是工作中的好搭档。乔爱国没和安文慧在一起的时候，就知道这个女人有过一段婚史, 后来跟丈夫离婚了，就一个人带着女儿离开老家跑到燕京。一来是因为大城市有发展，二来也是想给女儿更好的教育环境。不过安文慧一个单身女人，又要兼顾工作又要照顾孩子，日子过得很不容易。 也正因为这一点，乔爱国更加敬重安文慧的为人——他素来欣赏这种独立自主，能把生活和工作安排的井井有条的职场女强人。 安文慧跟乔爱国交往以后，也曾提过自己离婚的原因是忙于工作冷落家庭，丈夫又有点大男子主义，久而久之两人的感情淡了，也不想勉强在一起，就协议离婚了。 乔爱国当时并没有什么想法。 然而在乔诗语的调查下，却意外发现安文慧离婚的真正原因是被老公发现搞外遇，甚至还怀了那个男人的孩子。她老公忍无可忍，才和她离婚的。而那个孩子，就是陆持陪着家人吃烤肉那天，看到的那个小女孩儿。 “这么说起来，那个女人还算不错啦！”至少把孩子生下来了，而不是选择打掉—— “听我说完！”乔诗语很烦躁的白了男生们一眼，继续说道：“既然知道她对我爸撒谎，还多出来一个私生女，我当然不能让我爸继续被她蒙骗。所以就把这件事情告诉我爸。而且我也很想知道那个孩子的爸爸是谁，为什么安文慧都把孩子生下来了，却没有跟那个男人结婚。所以我就托人继续调查。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乔诗语怒火中烧的冷哼一声：“我不但查到了那个孩子的爸爸是谁，还查到了安文慧不肯嫁给那个男人的原因，是因为那个男人爱赌钱。” 乔诗语虽然看不上安文慧，却也认为安文慧没有因为孩子的拖累就嫁给一个赌鬼的选择是正确的。然而令乔诗语没有想到的是，安文慧虽然没嫁给那个赌鬼，却一直都跟那个赌鬼有联系。之前劫持乔诗语的那三个小流氓，就是安文慧通过那个赌鬼的关系雇佣的。 好在那天晚上乔诗语碰到了陆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居然让自己的奸夫雇人绑架现任交往对象的孩子！ 别说是身为当事人的乔诗语，就连陆持几个也听的一身冷汗，惊怒交加。 “这也太恶毒了吧？”岳斌喃喃了一声，又问道：“那伯母又是怎么回事儿？”怎么还跳楼了？ 乔诗语跟安文慧斗了那么长时间，好不容易抓到了安文慧的把柄，证明了自己的猜测，本来是应该高兴的。可是因为乔妈妈的一时冲动…… 可是在听到张扬的追问后，乔诗语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我妈那个人，怎么说呢，平时总是疑神疑鬼要死要活的，特别的敏感冲动，所以我有什么事情都瞒着她。” 可是乔诗语请人调查安文慧的事情还是被乔妈妈知道了。 别说乔妈妈是个冲动敏感神经质的女人，就算是换了正常人，恐怕也无法忍受一个抢走自己丈夫的人继续伤害自己的孩子。所以乔妈妈在得知真相的第一时间就跑到乔爱国的家里，又哭又闹的要求乔爱国必须跟安文慧这个恶毒的女人分手，安文慧当然不可能任由乔妈妈“撒泼”。 两个女人当着乔爱国的面薅头发挠脸的打了一场，乔爱国拉都拉不开。结果两人打着打着，被乔妈妈一把推到地上的安文慧突然流血了。安文慧就捂着肚子说自己流产了，让乔妈妈偿命。乔妈妈也吓得够呛，就直接跑到了二楼阳台上，哭着说一命抵一命，还威胁乔爱国必须跟这个恶毒的女人分开，否则她死不瞑目，做鬼都不会放过乔爱国。 说完这番话，乔妈妈就特别干脆的从楼上跳下来了。 这故事发展也太曲折离奇了吧？ 三个男生面面相觑，最后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个女人真的流产了？” 乔诗语默默点了点头：“医生说她怀孕一个半月了。可能是日子太短，谁都没有注意到……她现在就在楼上妇产科呢，我爸正陪着她。” 几个男生继续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过了好半天，邢远故意转移话题道：“对了，刚刚听你说，你是托人查到的这些事情？你托的谁啊这么厉害，短短几天就把事情查的一清二楚。” “私家侦探啊！”乔诗语说着，又道：“不过事情也巧。你们知道我找的那家侦探事务所是谁开的吗？” 四个男生非常默契的摇了摇头。 乔诗语就道：“你们还记得我过生日那天，在马场碰见的那帮飙车党吗？” 乔诗语找的侦探事务所就是那帮飙车党开的。更巧的是乔诗语把安文慧的照片交给私家侦探，让对方调查的时候，那帮飙车党居然对安文慧很有印象。 据飙车党的头目所说，他们之所以对安文慧有印象，是因为有天他们包场去逛游乐园的时候，恰好遇到了安文慧和一个男人带着一个小孩儿也在逛游乐园。 彼时飙车党花了大价钱让游乐园清场，其他的客人都走了，唯有安文慧和那个男人磨磨唧唧的，吵着说什么不公平，都是来游玩的客人凭什么他们就要被赶走，等飙车党到达游乐场的时候还在跟工作人员纠缠……所以大家的印象很深。 乔诗语让私家侦探调查安文慧的时候，这帮人就顺藤摸瓜，直接找到了那个男人和那个孩子，之后的事情就更好办了。以金家在燕京的势力，虽然比不上岳家这类树大根深的本地豪门，但是要查几个小流氓的事情还是轻而易举。甚至比岳家这些正经生意人的消息更为灵通。 “这么快就把安文慧的事情查的水落石出。我原本是想多付点钱给他们。结果他们却没收，还说什么当初吓了我一跳，这次的事情就当弥补我了。”乔诗语说着，忍不住感叹道：“我真没想到，他们还挺好的。” “不过这也太巧了吧？”大家简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震惊在生活泼洒的这一大盆狗血之下，完全词穷。 眼见乔诗语出了病房一半天儿都没回来，乔诗语的外公外婆也趁着女儿睡觉时走了出来。迎头碰见自家外孙女跟四个男生站在走廊里，乔诗语的外公外婆疑惑的问道：“诗语啊，这是你的同学吗？” 乔诗语回头，叫了一声“外公外婆”，立刻介绍道：“这是我高中同学。得知家里出了事儿，特地过来看我的。” 乔诗语的外公外婆一边点头，一边跟大家打招呼。又关心的问道：“这么晚了，你们出来的时候家里都知道吗？会不会担心你们？” 除了邢远之外，其他三人立刻说道：“爷爷奶奶放心吧，我们都是住校生。”家里人不知道的。 乔诗语的外公外婆听了这话更担心了，当下撵着大家回学校。又向乔诗语道：“听说你爸爸在楼上妇产科，我们也去看看吧？” 第44章 安文慧流产住院期间, 乔爸爸一直留在医院悉心照顾她，不论家人怎么劝他分手他都不听。这样的举动让安文慧觉得乔爱国可以原谅她的所作所为, 所以在养病期间也卖足了可怜，不停的解释她和那个男人的关系, 想方设法洗白自己。 乔诗语的爷爷奶奶本来就不同意儿子离婚娶这么个女人, 如今知道安文慧的私生活这么混乱, 还伙同奸夫谋害他们孙女, 更加反对儿子跟她在一起。乔诗语的外公外婆也看不上安文慧，只是碍于乔妈妈害的安文慧流产，底气上有些不足。但也多次找乔爱国谈话，不希望乔爱国找这么个恶毒的女人当乔诗语的后妈。他们甚至还发动了乔爱国的朋友和同事, 让所有人都知道安文慧的真面目。 第40节 然而乔爱国一直保持沉默。直到半个月后，安文慧痊愈出院。 这时候所有人都绝望了。包括安文慧自己都认为乔爸爸已经放下这件事, 她们两人可以开始新的生活的时候, 乔爸爸却突然提出了分手。 就在安文慧出院当天，乔爸爸甚至还叫来了公司的法律顾问，将一张存有一百万元的银行卡，安文慧在公司的劳务合同解除协议还有乔妈妈意外致使安文慧流产的庭外和解协议书齐齐摆到了安文慧的面前, 当着大家的面儿, 让安文慧一手签字一手拿钱。 乔爸爸的想法非常直接，他不能忍受自己爱上这么恶毒的女人, 更不能忍受这个女人伙同外人谋害他的女儿。但是两人毕竟好过一场，又在一起生活了几年，安文慧之所以会流产也是自己的前妻造成的。 身为一个男人, 乔爱国认为自己不能在一个女人最脆弱的时候落井下石。所以他选择放下公司的事，亲自照顾这个女人直到出院。也算是给两人这么多年的感情一个交代。 乔爸爸告诉乔诗语：“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欢你安阿姨，更憎恨你安阿姨这么伤害你。这件事爸爸也有错，是爸爸没有看清你安阿姨的为人，所以才会引狼入室。” 但是做人做事，必须仁至方能义尽。 而乔爸爸的所作所为，也印证了这一点。 他先带着律师和钱，让安文慧签下了劳务合同解除协议和庭外和解协议书。然后直接报警，把安文慧伙同奸夫谋害乔诗语的事情告诉警方，甚至还让律师做好了打官司的准备。 “用我爸的话说，一码归一码。不能因为她和我爸交往过，就放过害他女儿的真凶。必须得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乔校花一脸花痴相的双手捧脸，神采奕奕的说道：“你们不知道，那个女人出院那天闹腾的有多厉害，又哭又跪的，还爬到窗户上威胁我爸，说什么宁愿死也不跟我爸分手。结果我爸三下五除二就把她解决了。你们是没看到，我爸那一通威逼利诱，让她签了庭外和解协议书后直接报警时她的脸色……我现在回想起来都能多吃一碗饭……” “我爸真是太帅了！” 陆持几人听着乔诗语翻来覆去夸她爸的话，耳朵都要起茧子了。饶是如此，邢远还兴致勃勃的追问道：“那这么说，那个女人和她的奸夫都被警察抓起来了？会判刑吗？” 乔诗语遗憾的摇了摇头：“那个女人虽然警察拘留了。不过她的奸夫反应很快，警察去抓人的时候他已经跑掉了。现在我们还没有确凿的证据起诉她。不过我相信，他们一定会落网的。” 乔诗语说到这里，转头看向陆持，笑意盈盈的说道：“陆持，谢谢你。要不是你帮忙，我爸也不会这么干脆的就和那个女人分手。” 陆持莞尔一笑：“谢我干什么。坏事是他们自己做的，把柄是你雇侦探查出来的。我的作用其实有限。” 陆持是真心这么想的。然而他却不知道，这世间人心叵测，很多事情，并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 ****** 打从陆持带着一众小伙伴们帮陆家村的孩子选了不少课后辅导书和英语磁带后，他就多了个周末逛书店的习惯。 燕京市的几个大书店跟燕大附中的图书馆不一样。学校图书馆由于面对的对象大都是学生，所以里面的书籍也大多数都以课内书和课外辅导书为主。就算有一些课外拓展的华外名著，以及各科类的大部头专业著作，论及品种多样性，显然也不能跟面向全体消费者的营业书店相比。 而且书店的音像区还可以免费看英文电影和电视剧，还有一些国外的新闻报道什么的。陆持觉得还蛮有意思的——既能训练口语和听力，也能拓展知识面。 再加上每到周末寝室的室友们都各自回家，不想一个人留在寝室的陆持觉得逛书店也是个打发时间的好办法。 周日早上七点钟，陆持是被太阳晒醒的。 仲夏的骄阳比其他季节更为炽热，肆无忌惮的倾洒着热死人的光芒。 陆持起床洗漱后，还顺手把校服给洗了，这才背着书包下楼。路过食杂店的时候还买了两袋面包两根火腿肠和两瓶矿泉水，一份准备在公交车上吃，一份留着当中午的午餐。 周末的学校并没有什么人。陆持穿过空空荡荡的操场，穿过寂静且精致的人工景区，走到学校门口。 公交站台在学校对面，陆持顺着斑马线走到自行车与机动车交接的位置，静静等着红灯。 一辆破旧的没有牌照的面包车从拐角处飞快的开了过来。在陆持前面停下。陆持不知怎么的就是一阵心惊肉跳，他下意识的转过身往学校的方向跑。然而还没等他跑出几步，停在旁边的面包车突然开了门，从里面窜出一个带着鸭舌帽和黑口罩的男人。男人跑了两步赶上陆持，一勾手直接勾住陆持的脖颈，另外一只手上持着一根细细的针管，他把针管扎到陆持的脖颈。 门卫室里的安保人员见情况不对，立刻跑了出来。然而男人已经把陆持拽进面包车直接掳走了。 两名安保人员跟着面包车跑了几步才停了下来：“赶紧报警！” “呕！”陆持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四肢软绵绵的，天旋地转一阵恶心，眼前黑漆漆一片。 他下意识的动了动身体，结果却发现自己的四肢都被人绑住了，眼睛也被人蒙上了。 “你醒了？”一道怪异的声音从身体上方传来。紧接着有人拎着陆持的衣服把他拽了起来。 “你被绑架了。给你家人打个电话，让他们立刻筹集二十万，否则的话，你就没命了。”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绑架我？”陆持下意识的追问：“我只是个穷学生，我们家没钱唔——” 一只脚猛力的踹到肚子上，陆持佝偻着身体咳嗦两声。 狠狠的踹了几脚之后，那人恶狠狠的说道：“少特么跟我废话。我知道你们家刚刚中了彩票，你弟弟还是大明星，怎么可能连二十万都没有？你别跟我们打马虎眼。我们只想要钱，不想要你的命。不过你要是敢跟我耍花腔，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陆持疼的满头大汗，咬紧了牙关。 “你家电话是多少？” 手机铃声响起来的时候，岳斌正在家里陪岳妈妈看泡沫剧吃爆米花，整个人歪歪斜斜的躺在沙发上，懒到一动不想动，恨不得用脚接电话。 最后还是岳凜大哥看不过眼，把手机递给了岳斌。 岳斌顺手接通电话，还没来得及打趣一下一天都离不了他的好基友，就听电话对面的张扬火急火燎的说道：“卧槽，陆持被人绑架了怎么办呀？” “你说什么？”陆持吓得毛都炸了，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上窜了起来：“你不会听错了吧？陆持怎么可能被人绑架，他们家那么穷！” “我骗你干什么。学校保安报的警，大家都知道了！” “我去他妈的@##￥￥%……” 岳妈妈看着儿子蹦蹦哒哒爆粗口，连忙问道：“怎么回事儿？” “我同学被人绑架了！”岳斌这回也坐不住了，赶紧求助他爸和他哥：“怎么办呀？” 人命关天，岳爸爸和岳凜大哥面色沉重的对视一眼，各自起身找关系打听情况去了。 “你们听说了没，燕大附中的学生被人绑架了，就在他们学校门口。”某个游戏厅内，正举重打桌球的飙车党们也在饶有兴致的八卦：“听说被绑的人咱们还认识。就是那个耍了咱们好几次的学年第一！” “你是说陆持？”正在擦杆儿的金小宝耳朵一动，准确的叫出了陆持的名字，挑眉问道：“他们家不是挺穷的嘛？谁没事儿闲的绑他干嘛？” “谁知道呢！”一众飙车党们幸灾乐祸的说道：“那小子那么讨人嫌，没准儿得罪了什么人，故意教训他一顿。” “他一个学生能得罪什么人呀！”黄毛嗤之以鼻：“犯得着用绑架的方法教训他吗？你以为绑架不犯法呀？” 趴在桌案上的石啸杭一杆入洞，而后持着球杆绕到桌案另一侧，一边瞄准一边云淡风轻的说道：“叫道上的兄弟查一查，看看是谁绑了那小子。” 一众飙车党不置可否的挤了挤眉眼，也开始打电话找八卦。参考飙车党们的家世背景和交际圈子，他们想要打听这方面的八卦，其实消息比警方和生意人们更灵通。 将陆持绑到城郊准备劫一票钱，顺带帮自己出口恶气，教训教训这个多管闲事的小崽子的绑匪们并没有想到，就因为一帮人闲极无聊的挖八卦，他们的绑架行动在几个小时之后就被撞破了。 热爱八卦到亲临现场的一众飙车党们也过了一把朝阳群众的瘾。看着警察叔叔们将两名绑匪押进警察，飙车党们笑嘻嘻的凑上去说道：“我说这回是不是得给我们颁发一个好市民的锦旗啦？” 负责这起绑架案的警察恰好就是那天踩点抓飙车党的警察叔叔。瞧见这帮不省心的小混蛋，警察叔叔笑着表示：“这回你们做的很好。看来我们的教育还是有效果的。你放心吧，事后我肯定会向上面申请，给你们发个好市民的锦旗。” 飙车党们嘿嘿一笑，又问道：“救护车什么时候来呀？我看那小子都翻白眼了。” 警察叔叔叹了一口气：“马上就到了。这次算是万幸，我们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抓住绑匪，人质并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等会儿到医院检查一下，看看具体什么情况。” 陆持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医院了。 岳斌兄弟、张扬、潘天博、乔诗语、乔爱国、孙一平老师、廖主任以及篮球队的队员们，还有飙车党的人都在病房里。 看到陆持醒过来，大家一边叫医生一边凑上来问道：“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陆持苦笑着摇了摇头，他觉着浑身上下都没有舒服的地方。 乔诗语抽抽搭搭的坐在病床边儿上，一个劲儿的道歉：“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被绑架……” 陆持这才知道，绑架他的人就是安文慧的奸夫，和他找的另外两个赌友。 由于陆持当日偶遇了安文慧带着私生女吃饭，并把这件事告诉给乔诗语，这才引发了后续那么多事情。不但害的安文慧流产，还让他们两个被警方抓捕。安文慧的奸夫认为这一切都是陆持造成的，就把所有债都算在了陆持头上。 一开始安文慧的奸夫只想暴揍走陆持一顿给自己出气，结果在打听陆持的时候却发现他们家刚刚中了彩票二等奖，中了二十多万不说，陆持他弟弟还是个大明星，再一打听陆持他父母又都是农民出身。下意识认为陆家人没出息好糊弄的奸夫就动了歪心思。于是他就联系了两名常在一起玩牌的赌友。一方缺钱跑路，一方急着还高利贷，狐朋狗友一拍即合，就把陆持给绑了。他们担心陆持一个大小伙子不好控制，还从医院偷了一支给孕妇做人流手术的麻醉剂。又临时偷了一辆没有牌照的面包车。一切都算计的挺好，就是没想到半路出来一帮看热闹看到亲自上阵的飙车党，直接就把他们的藏身之地挖出来了。 “对不起！”乔诗语握着陆持因为打吊瓶而冰凉的手，哭的梨花带雨：“都是因为我……” 陆持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苦笑道：“我爸妈呢？” 岳斌立刻说道：“警察已经通知叔叔阿姨了，让他们别担心。叔叔阿姨明天早上就能过来了。” 这都闹得什么事儿啊！ “陆持同学，我这个做叔叔的真是对不住你啊！”乔爱国走到病床前，弯腰俯视着陆持，满面羞愧的说道：“都是我们乔家家宅不宁，才连累了你。我真是没有脸面再说什么。你放心，叔叔一定会补偿你的。” 命都差点没了，补偿有个屁用！ 无辜躺枪的陆持特别委屈的抿了抿嘴。 安文慧的事情，他从头到尾只跟乔诗语说过她带着女儿吃自助这一条。 那个奸夫不恨雇佣侦探把他们两个查得底儿朝天的乔诗语，不恨直接报警的乔爱国，也不恨充当私家侦探的飙车党，偏偏盯上他这么个在整件事情中基本没有存在感的外人绑架报复！还敲诈勒索二十万！ 摆明了就是欺软怕硬！ 头晕恶心的陆持疲乏的闭上了眼睛，唯一庆幸的就是这是暑假期间，他们只能盯上他，而没有机会盯上陆苗苗。 还是太弱了呀！ 陆持无力的握住了双拳！ 因为太弱，才会让人肆无忌惮的迁怒报复。才会让自己陷于危险的境地。 如果他有乔爱国的威慑力，或者是金家的能力，能够让那些人在实施所谓的报复之前稍微顾忌一下失败之后的下场……相信那些乱七八糟的人也绝对不敢随意迁怒自己。 陆持深吸了一口气，小腹顿时火辣辣的疼。疼痛如同电流瞬间蔓延全身。陆持眨了眨些微湿润的双眼—— 他想爸妈了。 第45章 陆爸陆妈是凌晨四点多到的燕京, 乔爱国亲自开车到火车站接人。陆爸陆妈乍开始不知道原委，还有点儿受宠若惊。觉得乔爱国这人不错, 就因为自家儿子救了他们家闺女一回，人家那么大老板, 这么晚了还忙前忙后的, 真是知恩图报。 结果还没等陆爸陆妈把感谢的话说出口, 乔爱国就把陆持被绑架的前因后果和盘托出了。乔爱国将心比心, 知道当父母的看着儿女受伤是什么样的心情，一路上好声好语不停道歉，还把陆持花式夸了一百遍。 可乔爱国越夸陆持，陆爸陆妈心里头越不是滋味：他们当然知道自家儿子有多优秀有多懂事！关键是他们家养出来的懂事孩子, 可不是给你们乔家背锅的呀！ 话说回来，你们乔家怎么一出事就要连累我们家儿子？说的你们乔家家宅不宁, 闹到最后屁事没有, 我儿子倒是进了两回医院！ 这特么上哪儿讲理去？欺负人也没这么欺负的吧！ 陆爸陆妈越想越憋气，要不是急着到医院看儿子，两口子连半路下车的心都有了！ 实在是不想看到这家人！ 好不容易到了医院，陆爸陆妈看到躺在病床上面色苍白沉沉熟睡的陆持, 脸色愈发不好看。 乔爱国也觉得过意不去, 他让人准备了一张两百万的银行卡，想要给陆家一些补偿。 陆爸陆妈不想要乔家的钱——他们又不是卖儿子的。 陆妈妈直接把卡摔到乔爱国身上, 憋了满肚子火气的讥讽道：“上回给了二十万我们没要，这回就拿出来二百万，乔老板倒是财源广进呐！” 乔爱国苦笑一声：“大哥大嫂可千万别这么想。这只是我的一点心意。” 第41节 陆爸爸向来沉默寡言, 这会儿也忍不住说道：“你这心意我们可没法儿收。” 陆妈妈更是说道：“你要真是有心，让你们家闺女今后少跟我们家孩子来往。我儿子还能多活几天。” 陆妈妈想说乔诗语是个扫把星来着。可一想到乔诗语也是个十六七岁的孩子，到底没好意思说出口。 乔爱国也能理解陆爸陆妈的心情，当下讪讪的不敢说话。 陆持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六点多了。一睁眼就看到了守在病床边儿上的陆爸陆妈，陆持一双眼睛顿时红了。委委屈屈的叫了一声爸妈。 陆妈妈赶紧说道：“怎么了？哪儿不舒服？想吃点儿什么？” 陆爸爸则赶紧跑出去叫医生。 陆持受的伤大都是拳脚皮外伤，再加上被人打了一针麻醉剂，整个人都昏昏沉沉恶心巴拉的，其实本身倒无大碍。休养了两天就出院了。 由于陆持是在燕大附中的校门口被绑架的，学校领导也十分震怒——算上陆持上回在燕大附小门口被飞车党打击报复，这已经是燕大附中的学生在本学期内第二回 出事了。 在校门口都不能保证学生的安全，这对于校方来说，无异于是一场灾难。学生家长也对学校的治安管理提出了异议。主要是这种事情的影响太坏，如果不是校方的反应比较强硬，恐怕这事儿都能上《燕京日报》的社会版面了。 只觉得颜面无光的老校长在教育局的会议上直接发难，斥责警方办事不利。 被炮轰的朝阳警局也觉得十分委屈。其实在陆持被飞车党打击报复之后，朝阳警局就已经加强了对管辖范围内各个学校的治安巡逻。可陆持出事儿那天是星期日，学校都放假了，朝阳警局当然不可能再加大警力，谁成想偏偏那天就出事儿了。 而且这事儿说是绑架，其实大家都知道，这就是嫌犯蓄意报复。只是大家伙儿也不明白，那嫌犯不报复乔家不报复私家侦探，偏偏要报复一个没背景没势力的学生，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这还不明白，柿子挑软的捏呗！”陆持顺手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心理学著作。 午后的阳光明媚，炫目的阳光从窗外倾洒进来，将图书馆内的桌椅地板渡上了一层金。逆着光看过去，耀眼的光芒将少年的轮廓氤氲的愈发模糊。有细微的尘埃在空气中飘飘荡荡，卓越眨了眨有些干涩的双眼：“你怎么对心理学感兴趣了？” “随便看看。你不觉着琢磨一下别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也挺有意思的。”陆持说着，又绕过另一排书架，挑了几本金融炒股相关的书籍。 “你还想学炒股？”卓越挑了挑眉，直接说道：“我发现你最近特别关注这些课外书，教学大纲规定的教科书和辅导书很少翻了。卷子也不做了。你到底想干嘛？” 尤其是最近这一段时间的晚自习，卓越发现陆持简直是堂而皇之的看课外书。一开始他顾忌着陆持遭遇绑架心情不好，也就没吱声。可新学期马上就要开学了，他可不能眼睁睁看着陆持自甘堕落。 “最近几次周考和随堂测验，你的成绩很不稳定。”卓越紧皱着眉头，一脸不认同的看着陆持。 陆持哑然失笑：“一直都保持在全学年前十还不算稳定，你的要求未免也太高了吧？” “可是你明明有实力保住第一的位置。”卓越恨铁不成钢的跟在陆持后头，又转了一排书架：“你就是太分心了，所以成绩才会下降的。” 陆持勾了勾嘴角，漫不经心地说道：“那又能怎么样呢？” “什么？”卓越不太理解陆持的意思，下意识的追问了一句。 “我的意思是说，我为什么要执着于年级第一。”陆持回过头，看着面前懵懵懂懂的卓越：“考大学看的是录取分数线，以我的分数，想上哪个大学上不了。既然这样，我又为什么要执着考第一？” “可是……”卓越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陆持。 一直以来，他都在努力考第一，至于为什么要考第一，卓越也没有深思过。所以想了大半天，卓越也只能勉强说道：“高考状元可以加分的。” 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正如陆持之前说的，以他们现在的成绩，想上哪个大学上不了，又何必在乎加分不加分的。 卓越想了想，弱弱的说道：“还能有奖学金呢！” 陆持扬了扬手里的书：“我算彩票都能中二十万，要是为了奖学金考第一，我干嘛不去算彩票，反正哪个大学的奖学金也不会给我二十万。” 卓越被怼的没话说。噎了半天，只能讪讪说道：“我还是觉得你这想法不对，太偏激了。” “或许吧！”陆持轻飘飘的说了一句：“我只是觉得，考第一没什么用而已。坏人又不会因为我考了第一就不绑我。” 卓越心里咯噔一下。陆持被绑架的事情已经在学校传开了，随着警方和校方的不断介入，再加上八卦人士的不断打听，乔爱国努力想遮掩的事情也都曝光了。现在整个学校的人都知道陆持之所以被飞车党抢劫被坏人绑架，都是因为乔诗语的缘故。而那些流氓和绑匪，就是乔诗语那没过门的后妈招来的。 卓越觉得陆持是在绑架后留下了心里阴影。当下小心翼翼地试探道：“陆持，你是不是很恨乔诗语呀？”卓越设身处地，觉得要不是因为乔诗语，陆持也不会这么倒霉。 陆持闻言一怔，沉默了一会儿笑道：“也不是恨她。认真说起来的话，应该是恨我自己更多一点。” “恨你自己？”卓越听不明白了。 “嗯！”陆持轻轻应了一声，开口说道：“我觉得，不论是飞车党也好，绑匪也好，他们之所以选择找我报复，都是因为我太弱了。” “我以前听说过一句话，大概是说做一件事情，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之前还觉得这句话挺对的。可是现在想想……”陆持低下头轻笑一声：“大多数人在做一件事情的时候，都会衡量利弊。认为值得，才去做。如果不值得的话，就不做。” “我是救了乔诗语，也跟她提过她后妈和一个小女孩儿吃自助的事情。可是这并不是那些坏人报复我的理由。”陆持侧过头，目光直视着卓越，黑漆漆的眼眸清亮澄澈，仿佛历经寒暑之后再次融化的春水。 他的声音虽轻，但是语气坚定，与其说是说给卓越听，不如说是分析给自己听：“他们之所以会报复我，是认为报复我的成本低，被发现后要承受的代价也小，一旦成功了，获得的报酬却很丰厚。所以他们肆无忌惮，因为他们不怕我的报复，他们觉得这点风险可以承受，说的直白点，就是值得。” 可要是换了财大气粗的乔家或者势力不俗的金家，他们就不敢了。因为他们承受不起报复之后的代价，不论成功还是失败，他们都会得不偿失。所以他们不敢招惹乔诗语和那些飙车党。 “所以你看，其实他们之所以会报复我，并不是因为我做了什么，而是因为我太弱了。弱到不足以震慑他们。”修长的指尖划过书本封皮的烫金色字体。陆持做了个深呼吸，轻抿嘴唇。 燕大附中有几千名学生，其中家世雄厚的同学不知凡几。正如陆爸爸曾经说过的，他们家买彩票中的钱连人家的车轱辘都买不起，可最终被盯上被绑架的却是他。 卓越似乎听懂了陆持的话，可他还是不明白陆持想要什么：“你既然觉得自己弱，不是应该好好学习，努力变强吗？” 为毛花那么多心思在课外书上，又是心理学又是金融炒股的，有意义吗？ “当然有。”陆持轻笑一声，非常认真的说道：“我想过了。我要努力变成一个强大的人。这样那些坏人想欺负我，或者伤害我家人的时候，就会本能的思考利弊。一旦他们经过深思熟虑，觉得伤害我的后果会让他们无法承担，我就安全了。” 陆持的思维模式很简单，他认为想要保护自己，最至关重要的一点并不是寄希望于坏人偶然迸发的善心或者侥幸，而是让自己成长到别人不敢招惹的地步。 那样的话，就算他不能阻止那些人伤害他或者他的家人，但也可以报复到坏人追悔莫及，从而达到震慑更多人的目的。 卓越恍然大悟，言简意赅的总结道：“那就是有权有势呗！” 陆持歪了歪脑袋，颇为认同的点了点头。 “可是……”卓越用手指挠了挠下巴，狐疑问道：“你一个学生，想怎么有权有势啊？” 这个问题把陆持给问住了。他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眼睛，不确定的道：“先……多赚点钱？” 卓越的视线再次移到陆持怀里的几本书上。忍不住吐槽道：“你这就是老话儿常说的，现上吊现扎耳朵眼儿吧？” 陆持眨了眨眼睛，忍不住纠正道：“那句歇后语应该是现上轿现扎耳朵眼儿吧？” 昂？ 卓越被口水呛得咳了两声，与陆持大眼瞪小眼的对视了一会儿。 陆持拍了拍优等生的肩膀，忍不住调戏道：“放心吧，虽然生活很艰难，我会努力活下去的。”绝对不会选择上吊的，那种死法未免也太丑了。 莫名觉得自己被嘲了审美观的卓越同学神色一僵，木木的搓了一把脸。 第46章 陆持遭遇绑架之后, 陆爸陆妈为了照顾陪伴儿子，在燕京逗留了大半个月。所以每天晚自习后, 陆持就不再回寝室，而是在陆爸爸的陪同下返回陆衡在燕大附中对面的员工宿舍。 因为陆家村地处偏远, 交通不便, 打从上初中开始, 考入县重点中学的陆持为了节省时间和精力, 就一直在学校住校，只有周末和假期时间才能回家。这样的走读体验于他来说，无疑是非常新鲜的。 每天晚上都能回家看到爸妈，吃上爸妈给做的宵夜, 然后在爸妈的再三催促下合上课本上床睡觉，临睡觉之前妈妈还会热一杯牛奶放到床头桌上什么的……如果弟妹也都在家的话, 于陆持来说, 就是最完美的家庭生活——简直有种因祸得福的庆幸。 可惜陆家的情况永远都是聚少离多。这天晚上，刚下晚自习的陆持一推开家门，就看到了放在玄关地板上的行李包。 陆持微微一怔。陆爸陆妈见状，只好硬着头皮解释道：“这不眼瞅着就开学了吗, 我跟你爸看你好的差不多了, 就直接定了明儿个早上的火车票……” 陆爸爸接着解释道：“你被绑架这事儿，我跟你妈怕吓着你爷爷奶奶姥姥姥爷, 就没跟他们说。是打着公司周转不开的借口，跟乡亲们凑钱来着。后来接到警察的电话，知道你被救出来了, 我跟你妈这才放心了。过来的时候也没敢说是来看你，就说要忙生意，把苗苗送你爷爷家去了。现在要开学了，我跟你妈得回村里一趟，把你妹妹接回来……” 陆持点了点头，陆妈妈赶紧说道：“妈知道你们食堂啥吃的都有，可外头做的总不比家里饭菜顺口。我给你爸忙活了一天，给你包了不少饺子，有韭菜鸡蛋虾仁儿的，还有白菜芹菜猪肉馅儿的，都是你爱吃的。还给你包了两屉牛肉馅的大包子。你爸给你炒了一罐头瓶的虾米和榨菜炒肉，还腌了一罐糖醋小黄瓜，都给你放冰箱里了。你明天回寝室前儿给同学带点儿，咸菜就留着早上拌粥吃。” “家里又攒了不少笨鸡蛋和咸鸭蛋了，下回来时给你们带两筐，你跟你妹妹早上吃。我看这市里的鸡蛋都是搁饲料喂的，没咱们村里的香……” “平时上学别太辛苦了，好好照顾自己，晚上早点睡觉，身体好了比啥都强……” 陆持听着爸妈细细碎碎的唠叨，默默的抱住了爸妈。 陆爸陆妈会心一笑，拍了拍儿子的后背。 第二天早上，当陆持包袱款款的回到233寝室时，还懒在床上不肯起来的小伙伴们全都震惊了。 岳斌吸了吸鼻子，反应迅速的趴到床铺外围的栏杆上，一双眼睛睁的大大的，放射出绿油油的光芒，好像是嗷嗷待哺的小狼狗。 他的视线在陆持身上扫了一圈儿，然后牢牢盯在陆持手上的塑料袋上，大声嚷嚷道：“煮饺子，韭菜鸡蛋虾仁儿馅儿哒，我都闻到啦！” “不止韭菜虾仁鸡蛋的，好像还有别的馅儿。”嗅觉灵敏度不亚于发小的张扬同学也从拧成麻花劲儿的被子里拱出来，一脸感动的看着陆持，语调夸张的说道：“陆持，你终于回来了，我都想死你啦！” 至于另外一位胖子同学已经行动迅速的从床上爬下来，牙不刷脸不洗的就去抢陆持手里的塑料袋。被陆持一下子晃过去了：“你先去刷刷牙行不行，也太不讲卫生了！” 深知陆持洁癖程度的潘天博只能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嘿嘿一笑，赶紧溜进卫生间抢地盘。 其他两位室友见状，也赶紧爬下来，生怕动作稍微慢一点，好吃哒就被死胖子给包圆了。 趁着室友们抢卫生间洗漱的工夫，陆持将塑料袋里的各种瓶瓶罐罐和塑料饭盒拿出来摆在大家的书桌上。 刚煮出来的水灵灵的饺子，用砂锅熬了一早上的油汪汪的结了一层米皮子的金黄色小米粥，还有陆爸爸炒的香酥蹦脆的虾米和榨菜炒肉，以及腌的脆脆的十分爽口的糖醋小黄瓜…… 霎时间，整个寝室都弥漫出食物热腾腾的香气。带着油盐酱醋的烟火气混合着室友们鸡飞狗跳的打闹声，气氛顿时鲜活起来。 陆持微微一笑，顿时想到了早上陪他吃过早饭，还亲自把他送到学校后，才背着行李去火车站的陆爸陆妈。 由于最近两天是新生开学报到的日子，陆持一个高三年级的“老同学”混在一群被父母带着来学校报到的新生中间，倒是颇受瞩目。还有不少家长跑到他面前咨询“新生在哪儿领校服”来着。 岳斌几人扑通扑通的洗漱完了，扔下满室狼藉的卫生间，着急忙慌的跑出来吃饺子。 陆持没事可做，索性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准备从书架上抽出一本金融书打发时间。然后他突然发现，在自己的金融书旁边，竟然凭空多出了一本财务报表和厚厚几沓用a4纸装订的k线走势图。陆持有点好奇的抽出那本财务报表翻了翻，发现这居然是岳氏集团旗下的一家在香城上市的房地产公司最近一年的财务报表。而那几沓k线走势图则是最近一年内，这家房地产公司每天的股价波动走势图。 除此之外，陆持的书架上还多出了一沓精心裁剪出来的最近几年内，国家针对金融和地产行业出台的各项政策。以及两本国内最专业的金融分析师精心撰写的股评文章。 陆持：“？？？” 正在忙着跟张扬、潘天博抢饺子吃的岳斌于百忙之中拨冗回头，笑嘻嘻说道：“你不是想学炒股吗？我觉着吧，这种东西你光泛泛的看书，也研究不出什么来，最终还得靠实践。所以我就把我们家地产公司的财务报表和最近一年的股价走势图给你复印出来了。” “我哥说了，想要炒股赚钱，就得看得懂大盘，学会预测股票未来的走势。而想要做到这一点。你不光要研究股票的k线走势图，还得学会精读各家上市公司的财务报表。” “岳斌这话说得对！”正闷头吃饺子的张扬也不甘寂寞的插话道：“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嘛，如果把一支股票的k线走势图比作外套，那这家公司的财务报表就是内衣。你得内外兼修，才能有安全感。” 张扬说到这里，又欠儿欠儿的问道：“哎，陆持，你会看k线走势图和财务报表吗？” 陆持翻了翻手上的财务报表和复印册，耿直的摇了摇头。 张扬一笑，兴致勃勃的说道：“那我教你呀？” 岳斌伸手推了张扬一把，特别不服气的说道：“凭什么用你教？那是我们家的财务报表和k线走势图，东西也是我辛辛苦苦整理后带过来的，当然是我教啊！” “你这么好为人师。怎么不把你们家的财务报表拿出来给陆持看看？这种事情你也好意思截胡！” “瞧你那小气吧啦的样子！”张扬哼哼唧唧的看了发小一眼，不以为然的说道：“好像谁家没有财务报表没有上市股票似的。我下个礼拜就把我们家的财务报表和股价走势图整理出来。说起来我们家股票昨天的收盘价还比你们家高两毛钱呢，神气什么呀？” “那你要这么说，我们家集团的市值还比你们家高出两个多亿呢！”岳斌一点儿也不甘示弱，针锋相对的说道：“我神气的是我想到了用这种方法帮助陆持学习，你丫的就知道搁这算计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被我戳穿了就想拾人牙慧。你得意什么呀？” 张扬被噎的哑口无言，只能生气的指着岳斌说道：“你小子太奸诈了。你这是想方设法博取陆持的欢心。” “那你怎么就没想到呢！”岳斌得意洋洋的转了转筷子。 第42节 潘天博默默看了眼一言不合就开始炫富的室友们，将手中的筷子一分为二，一手一支凑到张扬和岳斌的饭盒上面用力一插——瞬间叉起了七八个饺子一起送进洪荒巨口。 “啊！！！！！” 张扬和岳斌同时惨嚎一声，眼疾手快的拉住潘天博的胳膊，却没能阻止某个偷饺子的胖贼。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饺子被人一口气吃掉了好几个。 “死胖子你太过分了！”张扬和岳斌同时扑过来，试图将筷子伸进潘天博死命护住的饭盒里。 坐在战场之外的陆持则笑眯眯的翘着二郎腿，一脸淡定的围观室友们激烈的战况。 当天晚上，自诩吃人嘴软的岳斌同学拉着陆持另起炉灶，坐到图书馆尽头的另一张桌子上，兴致勃勃地讲起如何看懂k线图和财务报表。 学习小组的成员们看着叽叽咕咕的一对儿，又看了看保持沉默的组长同学，十分默契的没有说话。 而在另一边，在小伙伴的悉心讲解下，陆持也终于看懂了k线走势图和财务报表。也渐渐明白了宏观调控对于股价波动的影响。 为了能够将所学知识融会贯通，陆持干脆把数学公式也运用到股票计算上，开始利用手中的一切资源推演股票的走势。 刚开始，陆持还只是推演一年前的。打个比方，就是利用一月份1号到三十号的股票走势图，推演2月1号的股票走势。期间还要考虑到国家政策和其他人为因素的影响，利用数学公式估算股价上升或者下跌的百分比。因为这些都是有结果可以印证的，基本上就是利用已知结果推测过程，再加上陆持本来就有过目不忘的天赋，所以推演进行的十分顺利。 以至于岳斌和张扬都搞不懂陆持为毛要做这种无用功。 直到有一天…… 早上起床后，爬下床铺的岳斌照例溜达到陆持的床铺下，敲栏杆叫陆持起床。因为闲来无事，就顺手翻了一下陆持桌上乱成鸡窝状的资料。然后岳斌就看到了一张比较陌生的手绘k线走势图，不免在陆持眼前晃了晃，好奇的问道：“这是哪天的，我怎么好像没印象？” 昨天晚上又熬到一点多才睡，半夜梦醒又画了一张图，折腾的早上根本起不来的陆持努力拱到栏杆旁边，睁大了一双迷迷瞪瞪的眼睛看了看岳斌手上的股票走势图，哈气连天的说道：“那是明天的。” “哦，原来是明天的昂，我说我怎么没看过——”桥豆麻袋！ 终于反应过来的岳斌猛地抬头，跟正在下床的潘天博和卫生间里的张扬异口同声的喊道：“明天的？？？！！！” 第47章 有之前算出彩票的“实绩”在, 室友们对陆持的话不说绝对信任，至少也得有八分认同。 所以在异口同声的惊呼之后, 小伙伴们立刻跑到岳斌跟前争抢起那一张手绘的k线走势图。结果却特别伤心的发现明天岳氏地产的股价特别稳定，从开盘到收盘的波动还没超过五毛钱。 “你们家的股票走势怎么死气沉沉的。”张扬一脸嫌弃的晃了晃手上的a4纸, 毫不讲理的评价道：“简直浪费陆持的才华。” 呵呵, 怪我咯！ 岳斌毫不客气的翻了个大白眼, 只觉得发小这话槽点太多简直没法吐槽。 “说的好像你们家股票波动多大似的。我们家这叫形势稳定, 稳步发展，前途一片大好。”岳斌从张扬手中抽出自家公司明天的k线走势图，小心翼翼地夹到文档夹中，准备留作纪念。 “说白了你就是嫉妒我, 你嫉妒路痴预测的是我们家的股票价格，却没搭理你们家的。你心里惆怅失望扭曲, 所以才会说出这种话泄愤。用一句歇后语形容你现在的心态, 就是典型的吃不着葡萄嫌弃葡萄酸。” “我呸！”张扬特傲娇的哼了一声：“我看你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这是怜惜陆持的智慧和劳动力。他费多大劲才预测出你们家股票明天的价格，结果你们家股票这么不争气，一整天的涨幅都不超过五毛钱，陆持就算拿一万块买你们家股票, 刨除各种手续费和需要交纳的税金, 能赚多少钱？”更别说陆持还没有一万块炒股呢！ 张扬摇头晃脑啧啧叹息，最后很不给面子的总结道：“……简直就是杀鸡用了宰牛刀昂！” 岳斌：“……” 根本无法反驳的岳斌只能气呼呼的瞪了发小一眼, 然后满面心虚的仰起头，看着趴在床铺栏杆上眯瞪着眼，头还一点一点的陆持, 十分心疼的说道：“陆持，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辛苦做白功的。” “嗯？”还没彻底清醒过来的陆持压根没留意几位小伙伴的拌嘴，听到岳斌的话，也只是迷迷糊糊地安慰道：“我没做白功呀，我就是想验证一下数学公式在金融炒股上的应用。再说现在还没到明天，也许我的k线走势图并不准呢！你们干嘛讨论的这么真情实感？” 岳斌：“……” 张扬：“……” 潘天博：“……” 这种围观群众正掐的激烈，却被当事人兜头一盆冷水浇的团灭的感受究竟该怎么形容？ 张扬默默捂住了胸口，他觉得自己要憋出内伤了。 岳斌可怜巴巴的表情在脸上挂的摇摇欲坠，也有点风中凌乱的石化。 潘天博啪叽一声，把手上的圆珠笔扔到书桌上。他本来是想将陆持手绘的那张k线走势图上的最高点和最低点记下来，暗搓搓的赚点零花钱的。被陆持这么一说，他都不确定自己要不要相信陆持的话了。 要知道这回可不是买彩票，不是两块钱就能解决战斗的！ 岳斌和张扬看了潘天博一眼，一脸傲娇的表示当初他们买彩票，也不是用两块钱解决的战斗呀！ 他们当初花了好几百块呢！ 陆持从床铺上爬下来，慢腾腾的洗漱穿衣，然后将书桌上摊开的炒股资料都收拾好。一边收拾一边还喋喋不休的吐槽道：“我真是特别不理解咱们学校的宿舍管理规定。天天逼着我们叠被子，为什么要叠被子，被子不就是用来盖的吗！就算是叠被子，为什么一定要叠豆腐块？馒头不行吗？发糕不行吗？花卷不行吗？学校凭什么歧视面点？” “还不许我们在书桌上摆放物品。书桌本来就是放东西的吧。天天早上起来都得把桌子收拾干净。也就是我记性好，要不然随手收拾完了都不知道放哪儿了，不是更耽误事儿嘛！” 一众小伙伴们心有戚戚焉的点了点头，十分赞同陆持的话。 岳斌根据自身经验，笑嘻嘻的建议道：“你要是不想收拾桌子，可以把那些资料原封不动的塞进衣柜里，然后把柜门一锁。就算校领导和学生会的过来检查，总不会撬你柜子的锁吧？” 岳斌一语惊醒梦中人。 陆持恍然大悟的叫了一声，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床铺上的被子拽下来塞进衣柜里。这样他就不用叠被子啦！ 小伙伴们眼睁睁看着路痴莫名其妙就歪了的触类旁通，忍不住满脸黑线的说道：“床上要是没有被子，被发现了是要扣分的。” 陆持：“……” 岳斌实在看不下去了，走到衣柜前抱起陆持的被子：“我帮你叠吧！” 张扬看着找准时机就上前“献殷勤”的发小，气呼呼的哼了一声。然后他一把勾住陆持的脖子，可怜巴巴地问道：“陆持，你什么时候也研究一下我们家的股票昂？” 于张扬而言，他并不觉得陆持精确预判出一支股票未来一天的k线走势图能赚多少钱。可这种行为原本也不是用金钱来衡量的。张扬之所以会觉得震撼，是因为这种行动本身所蕴含的技术含量实在令人瞠目结舌，也就是俗称的炫技。 张扬回忆起刚刚看到的手绘版k线走势图上标注出来的几个醒目的数字和时间，已经迫不及待的期盼明天了。与此同时，张扬也迫切希望陆持能尽早的研究他们家的股票，这会让张扬有一种更为深切的参与感。 三下五除二就把软绵绵的被子叠成豆腐块的岳斌踮起脚，把被子举到床铺上。还细心的扣了扣背角，试图让被子看上去更四平八稳横平竖直。 然后，自觉看穿了发小心思的岳大校草趁着陆持还没开口，又抢先说道：“又不是看风水呢，你着什么急。总得让陆持多休息两天。” 说到这里，岳斌又扭头看向陆持，十分不赞同的说道：“你天天晚上睡的太晚了。再这么下去别说炒股赚钱，身体都要熬坏了。我建议你还是要保持健康的作息时间。” 岳斌忽然想到了什么，忍不住吐槽道：“学校宿舍楼只有初三和高三的楼层是通宵给电的。校方说这是为了方便两个年级的学生自主学习。现在想想，还真是急功近利。” 被岳斌怼了一把的张扬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替校方辩解道：“你别不讲理。小路痴熬夜这锅学校可不背，毕竟咱们上高二的时候，他也天天熬夜，还一熬就熬到后半夜两点钟。点着手电藏被窝里，对眼睛更不好。” 被发小这么一提醒，岳斌也回忆起陆持同学的不良记录。自觉责任厚重的校草同学突然拍了下巴掌，揽住陆持的肩膀说道：“就这么决定了。从今天开始我要盯着你吃饭盯着你睡觉。务必要让你有一个健康的生活方式。以报答你对我们家股票的青睐。” 莫名其妙就多了个生活管家的陆持：“……”我没有（青睐），我不要（监管）。 然而陆持的嫌弃并没有什么作用。已经下定决心的岳斌自顾自的背起陆持的书包，直接揽着人走出寝室，准备去食堂吃早餐。被打了一岔就歪楼歪的一去不复返的张扬同学也没有意识到什么不对，乐颠颠的跟在其后。 只剩下胖乎乎的潘天博落在最后面，看着前面勾肩搭背的岳斌和陆持，总觉得自己被忽视的毫无存在感！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陆持在正常的上课和社团活动之外，把更多的精力投注到了观察股票这件事上。他就像是一个刚刚得到了新玩具的孩子，兴致正浓爱不释手。 而在陆持强悍的计算天赋以及时不时闪现出来的梦境片段的配合下，陆持对岳家和张家的股票预测也越来越精准。虽然陆持能够预测的时间很短——还没有超过一个礼拜的时候。但陆持表现出来的这种才华横溢的天赋还是引起了小伙伴们的持续震惊。 如果不是陆持学习炒股的时间太短，接触股票的种类也只有这么两支，岳斌都想把陆持介绍给自家大哥的智囊团了。 随着对小伙伴友情提供的两只股票的滚瓜烂熟，为了拓展自己的知识面和眼界经验，陆持也开始把目标放在市面上比较热门的其他几只股票上。比方说自家弟弟所在的华夏帝娱，以及华夏帝娱的大股东卫氏集团…… 然后，陆持盯上了一支名为“jk科技”的热门股票。 之所以盯上这支股票，是因为这支股票的表现简直可以称得上是气势如虹——短短两年的时间，就从原本的十几块涨到九十多块，期间还通过不断的拆分并购，资产重组，股权转让和各种融资，生生从一个卖鸭子的实业公司脱胎换骨变成了一家高科技的新型企业。 陆持觉着这支股票蛮有特点，所以很想近距离观察一下。然后他按照自己之前的习惯，开始搜集“jk科技”最近一年的财务报表，资产报告，有关“jk科技”各种商业活动的新闻报道，国家出台的相关政策以及“jk科技”最近一年的k线走势图。 然后陆持越研究就越惊奇的发现，这只股票的k线走势轨迹真的很诡异。最重要的是根据陆持最近一段时间积累的“按照数学公式推演k线走势图”的方法来推演这支股票，陆持推演出来的每一张k线走势图都跟这支股票的实际走向不一样。 如果陆持之前没有经历过成功推演出岳氏集团、卫氏集团和张扬他们家公司股票的经历，陆持简直都要怀疑自己的数学公式和做梦的能力都失效了。饶是如此，陆持还是反复试验了好几回——在推演过“jk科技”的股票之后继续推演岳氏集团和其他几支股票。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只有“jk科技”这个妖艳贱货跟其他股票不一样。 不死心的陆持只好继续翻找“jk科技”对外公布的财务报表和资产报告，以及跟“jk科技”有关的其他报道，甚至还请岳斌和张扬帮忙搜集八卦，试图找到其中的猫腻。 然后有一天，陆持惊讶的发现了一件事。 不敢置信的陆持将公式算了又算，资料翻了又翻，最后扔下纸笔匆匆跑出寝室去找岳斌。结果就发现岳斌、张扬和篮球队的几位队员们排排站在教学楼的墙根儿底下倒立。远远看上去就像是一只只倒挂的咸鱼。旁边还为了不少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的同学们。 陆持吓了一跳，连忙从一众围观的吃瓜同学中间挤到前面，低头看着岳斌：“你干嘛呢？” 正在倒立的岳斌努力抬起头，一脸傲娇的说道：“不是我说你，你天天忙着学习算公式，都已经out啦。没看华夏电视台最近播的那个偶像剧嘛。里边的男主角对女主角说的，想哭的时候只要倒立，眼泪就不会流出来啦！” 所以你们一个个倒的跟咸鱼似的，是在组团模仿偶像剧的男主角？ 被diss out的陆持大哥眉峰一挑，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很好。按照你说的思维方式思考，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倒立确实能保证眼泪不流出来的话……它会不会直接憋回去，变成灌进脑子里的水？！” 岳斌：“……” 张扬：“……” 一众篮球队员们：“……” 围观的吃瓜同学：“……” 第48章 “小路痴昂, 不是我说你，你也太没有浪漫细胞了吧？” 几秒钟后, 被陆持一句话怼的东倒西歪，险些砸到团友的小伙伴们终于恢复了脚踏实地的作风, 或坐或站的靠在教学楼的墙根底下。 天高气爽, 秋日绚烂, 金色的日光倾洒在校园的每一个角落。将一群歪歪扭扭的少年们勾勒的更加鲜活。 岳斌盘腿靠墙坐着, 一边揉着微微发酸的胳膊一边仰头看着陆持抱怨道：“你怎么跟我爸和我大哥一样，总想在偶像剧里找逻辑？我学男主的心情都被你破坏了！” “就是昂！”张扬大爷瘫的靠在发小的身上，也跟着提建议道：“陆持你不能这样，时间长了会跟我们有代沟哒！” 是吗？ 陆持又挑了挑眉, 很不走心的说道：“那还真是抱歉了。” “算啦！”被陆持几句话破坏了戏精兴致的小伙伴们摆了摆手，非常大度的问道：“你今天怎么舍得从寝室出来了？” “哦。”陆持眨了眨眼睛, 这才想起来正事, 随口说道：“我有点发现，想让你们帮我看一下。” “什么发现？”张扬脱口而出。 陆持看了一眼周围的同学们，忽然想到他中了彩票之后的绑架案。话到嘴边就变成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回寝室再说吧。” 岳斌若有所觉的眨了眨眼睛, 笑嘻嘻说道：“那你就是在寝室学累了, 想出来逛一会儿呗。要我说你也该多出来逛逛，晒晒太阳补补钙。” 话音刚落, 邢远突然想起一件事儿，“啊”了一声，开口说道：“严教练托人从国外寄回来好几盘儿nba球赛的录像带, 让我通知所有队员，今天晚上六点钟在更衣室集合，大家一起看比赛。” 一起蹲在墙根儿底下的队员们有知道的，也有不知道的，这会儿都笑嘻嘻的应了一声。 第43节 岳斌和张扬也看出来陆持找他们有事儿，跟小伙伴们贫了几句，就打着要午睡的幌子回了寝室。 陆持把自己整理好的各方面资料递给两人，郑重其事的说道：“我认为jk科技这支股票很不对劲。” 陆持稍微理顺了一下思路，继续说道：“jk科技的前身是一家鸭场，主要的业务就是向粤东和香城市场供应鸭肉。这家鸭场在香城上市后，股价就一直维持在不温不火的局面。可是从去年1月份开始，这支股票突然开始拉升，刚开始的上升幅度还不怎么明显，可仅仅是一个月后，这支股票就开始活跃起来，每天都有人抛盘，每天都有人买进，然后这支股票也以每天不超过7%的涨幅一点点拉升……” 陆持说到这里，点了点岳斌帮他搜集到的k线走势图和交易所记录的股票交易量，认真说道：“乍一看上去好像没有问题。可是我们仔细分析一下，我给你套个公式……然后你再看这支股票去年五月份之前的交易量，有没有发现什么？” 岳斌和张扬的数学天赋没有陆持这么强，大脑的运转速度也没有陆持这么快，听了大半天，也只是满头雾水的摇了摇头。 陆持只好说道：“股票每天的价格都在往上升，可是长达几个月的时间内，这支股票的卖出和买进的交易量都是持平的。”换句话说，就是在大环境并没有爆出什么利好消息，公司的实业经营依然没什么进展的情况下，这支股票火的有点儿不可思议。每天有多少股票卖出去了，就必定有人接盘买下来。一买一卖之间对接的十分完美，然后股价就这么莫名其妙的炒上来了。 陆持都说到这种地步了，岳斌和张扬就是傻白甜也听明白了：“你是说，有人在操纵这支股票？” “不止如此。”陆持继续说道：“从去年五月份开始，由于沪深交易所的上证综指突然飙升，带动了大盘的同时，这支股票的价格窜的更厉害，从之前的三十几块一路飙升到八十多块。然后在今年年初，这支鸭场的股票经过资产重组和股权变更，竟然莫名其妙的变成了一家高科技公司。这家更名为‘jk科技’的高科技公司自从成立开始，就一直在不断的收购不同产业的公司。而这些公司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处于医药、互联网、金融、高科技领域的，规模比较小，运营情况和历年业绩也不怎么好的小公司。而jk科技收购了这些公司后，通过资产重组、股权置换的方式包装这些公司，还在市面上鼓吹这些公司将会改头换面，全面攻克全球最先进的医药行业、电子商务行业……可是事实上呢！” 陆持又把这些公司的财务报表、实际业务和市面上那些花团锦簇的新闻报道摆在一起，明明白白的说道：“除了他们的新闻宣传之外，根本没有任何证据和迹象表明这些公司确实在着手开发他们所说的高尖端项目。然而jk科技却通过这些令人眼花缭乱的动作将这些公司的股价抬的特别高，然后在各个领域积极的寻找相关的龙头企业收购这些公司……他们的目的只是拉高股价，然后套现。” 听到这里，岳斌和张扬恍然大悟，齐齐说道：“有人在坐庄！” “最可怕的还不是这一点！”陆持弯下腰，急匆匆的翻出从今年七月份到现在的k线交易图和股票交易记录，然后当着岳斌和张扬的面儿，又套出了几个数学公式刷刷刷的算出一大串数字，开口说道：“我发现从今年七月份开始，这支股票有大规模抛盘的迹象。只不过接盘的人很小心，也财大气粗，再加上这支股票的转手率本来就很高，所以没有人留意。可是按照我的计算来看，从今年七月份到现在，这支股票抛盘接盘的交易量至少也得有十个亿！” 陆持算出来的这个数字之大，就连本身就很财大气粗的岳斌和张扬都吓了一大跳。张扬忍不住啧啧称叹道：“不至于这么夸张吧？” “这还是保守估计呢！”陆持眨了眨眼睛，也有点儿触目惊心：“照这么发展下去，这支股票不会要崩盘吧？” 陆持也没想到自己就是随便找支股票学习一下，竟然会碰到这种事情。当下也纠结的不行。 岳斌铁青着脸，他倒是没怎么理会这支股票会不会崩盘的问题，眼睛光盯着陆持那一沓文件中的一个名叫“jk新发展”的公司了。 正如陆持所言，这家公司也是最近一年才在股市上冒头的一家研究制作无人机的公司。岳斌向来都对这些高科技产品感兴趣，又因为在报纸上多看了几篇力吹“jk新发展”的新闻报道，还曾建议他哥把这家公司收购了。结果被他哥一句“少看点儿偶像剧保智商”的毒舌怼了回来。 岳斌当时还有些愤愤不平来着，觉得他哥总是仗着自己天赋卓越能力出众就肆无忌惮的打击单纯善良但是积极向上的弟弟。现在怎么着…… 岳斌忽然想起陆持之前说的话——妈哒，倒立这种事儿真的不能总干！要不然别说是眼泪憋回去灌成水了，就算是血液倒流的时间久了，也很容易造成大脑缺氧的！ 岳斌花几秒钟检讨了一下自己的年少单纯，这才开口问道：“你现在想怎么做？” 陆持被问的一愣。他刚算出来jk科技有问题，就跑出去找岳斌和张扬商量了。现在问他有什么打算，陆持自己也不知道。 不过陆持倒是想起陆爸爸以前跟他说过的，说他有个战友在前几年学人家炒股，结果却碰到了庄家坐庄，赔的倾家荡产还因为挪用公款去坐牢的事情。 陆持想了想，开口说道：“要是这支股票真的崩盘了，会有很多人赔钱吧？” “那当然啦！”张扬最快的说道：“截止到目前为止，这支股票融资的资金总额已经超过六十个亿了。六十个亿啊，要是按照你的说法，jk科技只是一个由庄家操控的，看上去花团锦簇，实业上完全垃圾的空架子。一旦这支股票崩盘，这六十个亿全都蒸发啦。买这支股票的人不止是赔钱，恐怕要赔的倾家荡产去跳楼了！” “不过要是庄家聪明的话，可以在股票崩盘之前从容套现平仓。也就是俗称的劫贫济富了。” 陆持心里咯噔一下，脱口说道：“我想把这件事情说出去。” “你疯啦！”陆持话音还没落，岳斌立刻就急了，压低了嗓音质问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知道jk科技从成立那天开始，已经跟全国至少三十个省市，一百五十家证券营业部建立了融资关系。这些人至少帮jk科技融到了六十亿资金。你现在把这件事情捅出去，如果是假的还好，如果是真的，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张扬脸上也没了笑嘻嘻的表情，肃容说道：“这意味着你很可能让这帮人损失六十个亿。他们会疯的。” 张扬说着，伸手拍了拍陆持的肩膀：“大兄弟，别做傻事。你这不是好心当雷锋，也不是胆儿肥点炸药包，你这是想把人家军火库都一炸了事啊！” “你别作死。”岳斌说着，眼疾手快的抢走陆持手上和书桌上的厚厚一沓资料，不由分说的转背过身去用打火机点着。 陆持一个没防备，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岳斌把着了火的资料扔进脸盆儿里：“你干什么？！” 张扬长臂一搂把人拦腰抱住：“你可别冲动。斌斌他是为了你好。你就算是不想你自己，也得想想你们家人。” 一句话骇住了陆持。 “全华夏国土面积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从事金融行业的人至少也得几百上千万。你以为他们都没看出jk科技的猫腻吗？” 张扬小声说道：“那帮人可不是安文慧的姘头。你要是把他们惹了，拆你骨头都是轻的。” “还好！”岳斌端着脸盆到卫生间里接了一下子水，然后把烧成灰的资料冲进厕所里毁尸灭迹：“你研究jk科技的事情只有咱们寝室的人知道。回头我叮嘱潘天博一下，让他别出去乱说。” 张扬接口说道：“其实也不用说。反正潘胖子也不知道陆持算到了什么——我们还是刚刚知道的。与其画蛇添足横生枝节，不如我们三个保守秘密。” 陆持安静下来，有些颓唐的坐在椅子上：“那些买了jk股票的人怎么办？” “你只是个高中生，又不是救世主，管那么多干嘛？”岳斌拽了把椅子坐在陆持面前，安慰道：“股市有风险，投资要谨慎。那些人买股票之前就该明白这东西本来就有赚有赔。如果他们不那么贪心的话，就该在赚钱之后把股票抛出去，而不是攥在手里，期望这支股票能天长地久的涨下去。” 话音刚落，寝室大门砰地一声被人推开，潘天博小胖子一脸兴奋的冲了进来：“我爸刚来学校找我，说他买的那支股票赚了大钱，今天晚上要请我和我妈吃大餐。所以晚上我就不回寝室啦。要是有人查寝的话，你们就帮我跟老师请个假！” 岳斌应了一声，漫不经心地说道：“恭喜啊，你爸买的那支股票？” “jk科技呀！”小胖子容光焕发的说道：“就是现在最热门的那支股票。我爸说这支股票跟吃了火箭似的，今天一上午就涨了三块钱啦！那些股民都疯啦。我爸激动的连班都没坐讲课都带唱歌的，好不容易熬到午休直接找我妈去了。” 潘天博他爸爸是个大学教授，虽然是教语文的，但是并不妨碍他爸有一颗金融赚钱的心。潘天博的妈妈也是个老师，只不过是小学老师——就在燕大附小教六年级，还是带班的班主任。因此潘家虽然是工薪家庭，但是潘天博的小日子过的向来滋润，每个月除了定额的零花钱外，潘爸爸和潘妈妈还会视自己小金库和私房钱的增长情况，偷偷摸摸的给儿子多塞点儿零花钱。所以潘天博小胖子的幸福指数与日俱增。 只听“哐当”一声，岳大校草一个没坐住，直接从椅子上摔下来了！ 第49章 “你没事儿吧！”潘天博吓了一跳, 连忙问道。 “没事儿没事儿！”岳斌在张扬和陆持的搀扶下捂着腰站了起来。 潘天博正兴奋着呢，压根儿也没注意到小伙伴们一脸便秘纠结的神色。他跑到自己的书桌前, 将晚上要用的教科书和课外辅导书一股脑的塞进书包里，然后冲着室友们挥了挥手, 特别壕的说道：“我预感到我的零花钱又要飞速上涨啦。大家明天中午别去食堂, 我请你们吃大餐！” 潘天博说完这番话, 也不等小伙伴们的反应, 哎呀一声，行了个很不标准的军礼说道：“不行，我等走了。同志们，苟富贵, 明天见！” 陆持三人连第二句话都没来得及说，潘天博就一阵妖风似的跑没影了。小胖子兴奋的连寝室门都没关, 以至于大家还能听到从走廊传来的渐行渐远的仿佛大象路过的咚咚声。 陆持三人面面相觑。过了一会儿, 张扬神色木木地看向发小和陆持：“这可怎么办？” 岳斌生无可恋的揉了一把腰，他怎么知道怎么办，他也很绝望嗷！ 陆持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转过身, 走到窗台上端端正正摆放着的座机电话前。 大中午的, 正忙着卸货的陆爸爸又接到了一通来自首都的电话。 经历了几次大事件，陆爸爸现在一看到首都的区号就条件反射的一哆嗦。他深吸了两口气, 做好了完全的心理准备，才小心翼翼地，以生怕触雷的轻巧力度按下接听键：“喂？” “爸, 是我。”电话对面的陆持也深吸了一口气，语气沉重的问道：“你现在方便吗？” 陆爸爸一听这语气，就知道自家儿子保准是遇到什么难题，想找他谈心了。 不过陆爸爸还是松了一口气——经历过之前被袭击和被绑架的倒霉事件后，陆爸爸已经放低要求的认为，只要儿子还有精力亲自给他打电话，那就绝对不是什么大事儿！ 陆爸爸回头看了眼正忙着干活的战友们，冲大家摆了摆手，示意所有人休息一下喝口水，然后捧着电话走到道旁的大树底下。 “儿砸，怎么了？” “爸，有件事儿想问你一下。”陆持顿了顿，整理一下思绪，继续说道：“如果有一件事情，我做了可能会威胁到咱们家人的安全，可要是不做的话，会有成千上万的人受骗上当……你说我该怎么办？” 陆爸爸猝不及防，登时吓了一大跳：“怎么回事儿？怎么就扯出来成千上万人了？”我儿砸的威力是不是越来越大了？！ 陆持就把他发现jk科技这支股票有问题的经过言简意赅的说了一遍：“我同学为了我的安全着想，建议我明哲保身。可关键是我们寝室还有一个同学……他爸爸好像买了很多jk科技的股票。”而股市上，还有千千万万不知情的股民也买了jk科技的股票。 听明白怎么回事儿的陆爸爸面容一肃，立刻说道：“如果从当爸的角度来考虑，我觉得你同学的建议很对。小持，你要知道，不论你在外面做什么，有多大能力，在父母的心里，我跟你妈只希望你们这些孩子都能平平安安的，千万别出什么事儿。” 陆持握着听筒的手微微一紧，还没想好要说什么，耳边就听到了一声“可是”。 “可是，要是从一名军人的角度考虑，老百姓的生命和财产，还有社会的稳定才是最重要的。人民财产不受损害，国家利益不受损害，这是底线。”陆爸爸坚毅沉稳的声音顺着电话线传过来：“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那支股票崩盘以后会引起那么严重的后果的话，我们既然知道了这种事情，也不能让那些坏人坑了老百姓还逍遥法外。” 陆爸爸沉吟了一会儿，开口说道：“这样吧。爸爸下趟活儿是往冀省送货，到时候我直接去燕京一趟。你把你发现的这些情况整理成资料，我看看——” 话还没说完，陆持惊惶的问道：“爸，你可别冲动。我同学说了，那帮人很厉害——” “放心吧。”电话那头传来陆爸爸豪爽的笑声：“你爸我又不傻，不会拿鸡蛋碰石头的。我是想说，你爸我会拿着这些资料去拜访一下我的老领导，如果确认情况属实的话，再想办法戳穿这帮人的骗局。” 陆持这才松了口气，整个人突然有了主心骨似的，还有心情开玩笑：“爸，你怎么就这么相信我？你不怕我说的都是假的吗？” “我自己儿子什么样我能不清楚吗？”陆爸爸莞尔一笑：“爸爸虽然是个大老粗，可是我儿子可厉害着咧。我儿子连彩票都能算出来，股票算个啥呀。不过小持，你也要答应爸爸，这件事情先到此为止，你不要再跟别的人提起这件事。你既然相信爸爸，就把事情交给爸爸处理。这就是咱们爷俩的秘密，连你妈和你弟弟妹妹都不说，好吧？” “你妈是个女人家，胆子小，这种事情告诉她，她一定会担心，万一再吓出个心脏病来就坏了。你弟妹年纪还小，要是知道了一不小心说出去，那也不好。” 陆持点了点头，然后意识到陆爸爸看不见他的动作，又应了一声“好”。 陆爸爸好不容易安抚住儿子，这才急匆匆的挂断电话。刚才陆持跟他说的那些股票的事儿，他有一大半都没听懂。可是陆爸爸唯一听懂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他儿子现在的处境很危险，国家的股市也很危险——如果他儿子说的都是真的。 秋日的午后，太阳高悬在空中，炽热的阳光将空气都晒到扭曲，柏油马路上甚至还冒着热气。陆爸爸看着这座陌生且繁华的南方都市，默默的拨通了一个熟记于心的号码。 这个号码，他转业的时候没拨，家里最困难的时候没拨，可是现在，陆爸爸觉得他有必要也有底气拨。 燕大附中233寝室，默默挂上电话的陆持下意识的叹了口气。 他觉着心里沉甸甸的，既兴奋且不安。有被陆爸爸毫无条件信任的欣慰，也有对即将发生的一切的惶恐和激动。可是还没等陆持好好品味一下这种心情，肩膀就被校草同学啪的按住了。 “你跟我去见见我爸和我哥吧！”岳斌面容严肃的看着陆持，他刚刚也给自家老爸和自家大哥打了个电话。只不过这种事情在电话里一句两句的也说不清楚。所以他要求他爸和他哥，务必给他一个面谈的机会。 “今天晚自习后你跟我一起回家。对外就说我请你去我家打游戏。”岳斌看了张扬一眼：“你也跟着去。” 张扬点了点头，十分了解自己的掩护任务。 陆持微微一怔，就听岳斌有条不紊的分析道：“我听到你跟陆叔叔的电话了。陆叔叔很信任你，可说实话，这种事情陆叔叔未必能帮的上忙，就算是军方也不一定会出面，毕竟军方跟金融市场也不搭边。要是乱来的话，很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猜测和恐慌。” 话虽这么说，可岳斌这些话都是说给陆持听的。实际上他是拿不准陆爸爸到底有什么关系——毕竟以陆家的家境来看，如果陆爸爸真的认识什么大人物的话，也不会过的那么窘迫。 “我们家就不一样了。岳氏集团本来就是一家上市跨国集团，因为最近的股市大热，我哥还准备成立一个金融研究所，专门研究一下国内的股市……我觉着你手上的分析很可能会对我大哥有帮助。如果我大哥成立的金融研究所可以戳穿jk科技这个融资骗局的话，可想而知，这个金融研究所一定会一炮而红，直接成为全国股民和金融投资人心中最值得信任的股市风向标。” 当着陆持的面儿，岳斌侃侃而谈：“我哥说了，国内股市从几年前开始，就有一股很不好的风向，持股建仓操纵股价，坐庄之风盛行。就是这帮人把股市搅得乌烟瘴气的，我们这些做实业的都被他们影响了。还好我哥已经听到风声，说国家有意加强监管力度，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们能做出一点成绩的话，绝对可以增强这个金融研究所甚至是岳氏集团的核心竞争力……” 岳斌这一套长篇大论下来，主要是想告诉陆持，想要揭露jk科技的骗局，不能只凭一己之力。 一个人胡来，那叫螳臂当车。被人发现了必然会遭到报复。可若是以岳氏集团为首，再联合国内其他几家早就看这些庄家不顺眼的实业集团们一起出头，那就是商业上的正当竞争。 商场厮杀胜者为王，赢了输了都是为了利益，那自然是成王败寇愿赌服输。更何况有岳氏集团和其他几家庞然大物立在前面，没有人会想到一个刚刚接触金融接触股票还不到三个月的高中生，会有这样的远见卓识。更加不会想到这世上还有人这么操蛋，专门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陆持有些惊讶的看着岳斌，他不知道岳斌这些话究竟是发自肺腑的想法，还是短短时间内想出来的说辞。可是他却十分感激岳斌的心意。 他用力的点了点头，目光直视着岳斌的眼睛，自信满满的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努力说服岳大哥的。” 三个小伙伴相视一笑，学着篮球队上场时为自己打气的动作，团团围成一团，手掌相叠，往下一压：“加油！” 六目相视间，正准备给陆爸爸再打一个电话报告好消息的陆持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岳斌！” “唔？”岳大校草眨了眨眼睛，神清气爽的问道：“什么事儿？” “你把我研究jk科技的所有资料都烧了吧？”k线走势图，股票交易量，国家政策，新闻报道，相关的实业资产报告书和那些炙手可热的“绩优股公司们”言之凿凿却并没有任何立项迹象的国际领先的高精尖项目，以及陆持用来推演股票价格走向的数学公式们…… 没有了这些资料，他该怎么说服爸爸和岳家大哥？！ 迎面对上陆持的视线，岳斌喵躯一震，拔腿就跑。 可惜陆持的动作比他更快一点，新晋的篮球替补队员同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挪到床铺底下，以抢篮板的气势一窜而起，顺利拿到床上的枕头砸向校草同学—— 屁股中弹的校草同学“嗷”的一声，连忙说道：“这不赖我昂，我不是故意哒！！！” 第44节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陆小持摩拳擦掌：你烧的很爽很痛快是吧？ 岳小斌：媳妇儿我错啦qaq媳妇儿你别生气媳妇儿你看这键盘好看吗我跪哒姿势标准吗_(≧?≦」∠)_ 第50章 由于岳斌同学的一时手快, 接下来这一整个下午和晚上，陆持都不得不装病请假, 然后留在寝室里辛辛苦苦的补资料——重要的财务报表，业绩报告, k线走势图和必须用到的新闻报道之类的证据, 都得由陆持一张张手写一张张手绘。为了赶时间, 陆持连晚上篮球部的活动都没去参加。 饶是如此, 等到晚自习结束的时候，陆持也只赶出来不少十分之一的资料——都是陆持今天晚上说服岳斌的家人是必须用到的。 打从入学以来都没有这么刻苦过的陆持终于感受到了写字写到手发抖，画画画到手抽筋的滋味。 好心办了坏事的岳大校草和助纣为虐的张扬同学原本是想逃课回来将功赎罪的，却被陆持态度坚定的拒绝了。倒不是因为什么“好孩子不应该逃课”之类的理由—— 陆持是这么说的：“既然不想打草惊蛇横生枝节, 那就不要做多余的事情。我一个人生病还情有可原，如果一个寝室三个人都没去上课, 老师明显会注意到的吧？” 岳斌和张扬被这种理由说服, 这才讪讪的放弃了逃课回来给陆持同学“端茶倒水伺候笔墨”的打算。 大概也是因为这个缘故，等到晚自习放学，三个人齐齐坐在岳家派来接岳斌回家的车子里时，看着陆持疲惫到止不住微微颤抖的双手, 校草同学和发小同学只觉得更加愧疚了。岳斌一语不发的握住陆持的手, 开始帮他按摩活血。 陆持满脑子都是jk科技的各种资料，还要考虑该怎么讲解才能说服岳爸爸和岳家大哥——毕竟他手头的资料并不完整, 所以讲解过程也不能像中午那么细致入微。这就导致陆持必须要重新整理思绪…… 想到这里，陆持下意识的又看了岳斌一眼。岳斌可怜兮兮的眨了眨眼睛，还不忘摩挲着陆持食指与中指间, 因为写字过度磨出来的变成深红色的小肉坑。 因为长时间的握笔和写字才压出来的不过血的痕迹明晃晃的出现在修长白皙的手指上，看上去竟有点触目惊心的疼。 “其实也不疼。”终于回过神来的陆持抽回自己的右手，下意识的活动了一下，理智的分析道：“已经麻了。” “对了。”陆持又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开口说道：“之前的那些资料，你还得帮我再搜集一份。” 他还得给陆爸爸写一份分析报告呢！ 岳斌越发心虚的点了点头——当初为了给陆持找资料练手，他一可是股脑的从大哥那儿搬来一大堆的资料，那些资料他也没具体看过。所以现在的情况就是——他已经不记得他当时都搜集了jk科技哪方面的资料了╮(╯_╰)╭ 因为心系要事，陆持也没注意到岳斌脸上不自然的神色。倒是坐在另外一边的张扬贼兮兮的勾了勾嘴角，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一路无话，汽车直接开到了岳斌他们家。 岳斌他们家就在中央别墅区——就是那种一进小区绿化面积特别大，还有各种人工景观，房价死贵死贵，全部都是三层小楼，外面还有大花园和游泳池的那种高档住宅区。 岳斌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皓月当空，银辉泻地，道路两旁有造型精美的路灯，灯光与月光遥相呼应，将整座小区渲染的一片通明。 镂空雕花的黑漆大铁门缓缓打开，司机老冯绕过花园正中间的小型喷泉，直接停在别墅大门口。 之前与陆持有过一面之缘的岳妈妈就站在家门口，一脸兴奋的朝车里挥手。 岳斌脸色一黑，刚刚打开车门下车，岳妈妈已经速度飞快的跑过来了，双臂一楼将儿子抱在怀中，非常感性的说道：“斌斌，你终于肯回家了。你肯原谅妈妈了吗？” 那神情，那语调，活生生就是个儿子离家出走多年不归，好不容易把儿子盼回来所以一举一动分外激动且小心翼翼地母亲。 跟在后面的陆持微微一怔：岳斌的妈妈还真是个……活泼的人。 在另外一边下车的张扬见怪不怪勾了勾嘴角，乖乖叫道：“阿姨好。” “扬扬你好~”岳妈妈笑眯眯的应了一句，视线转到陆持身上，大概是觉得“持持”这个小名不太好听，岳妈妈主动转换道：“小持你好。阿姨经常听斌斌在家提起你，说你是个特别厉害的好孩子。” 陆持微微一笑：“谢谢阿姨。” “对了，家里已经做好夜宵了。你们先进屋吃饭吧。”岳妈妈十分热络的招呼儿子和儿子的同学们进家门。还亲自从玄关鞋柜里抽出一双新拖鞋放到陆持的脚下，笑容可掬的说道：“我们家斌斌很少会带同学来家玩儿。不过他肯带回来的同学都是他最好的朋友。今后肯定会时常过来的。所以阿姨今天下午特地给你买了一些日常用品，你喜不喜欢？” 陆持低头看着眼前这一双黑白波点的卡通狗拖鞋，又看了看岳斌脚上的花色卡通米琪拖鞋，以及张扬脚上黄嫩嫩的卡通鸭拖鞋，诡异的感觉到了一丝丝的满足。 陆持勾了勾嘴角，目光直视着岳妈妈的双眼，十分诚恳的说道：“谢谢阿姨，我很喜欢。” 这种满足感在大家换好拖鞋走进客厅，陆持亲眼看到岳爸爸脚上那双跟岳妈妈一样的粉色蝴蝶结拖鞋和岳大哥脚上的布老虎拖鞋时达到了顶峰。 见儿子和同学都到家了，正坐在沙发上看公司报表的岳家父子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同样跟陆持有过一面之缘的岳家大哥笑眯眯说道：“这么晚才放学，你们都饿了吧？赶快去洗手吃饭。” 于是第一次登门的陆持只来得及跟岳家人打了个招呼，就被推到卫生间洗手去了。 期间，岳妈妈还兴致勃勃地拿出一套刚刚拆封的牙杯牙膏和电动牙刷，以及一套看上去就很凉快的短袖短裤睡衣过来，献宝似的展现给陆持：“今天晚上你就穿这套吧。都是阿姨新买的，绝对没有别人穿过。” 陆持看着清一色的卡通睡衣和卡通牙具，礼貌的道谢。 岳妈妈笑眯眯的说道：“不要这么拘谨，把这里当自己家就可以了。” 陆持觉得……岳家人跟他想象的不太一样。 而另一边，岳斌则在岳妈妈离开后，一脸嫌弃的说道：“你就凑合穿吧。我妈的品味就那样。好在这些东西的质量不错，穿着还挺舒服的。” “不会啊！”陆持将睡衣和牙具小心翼翼地放到一边，发自肺腑的评价道：“我觉得挺好看的。” 卫生间里突然一静，岳斌和张扬神色古怪的看了陆持一眼，但是没说什么。 等到大家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岳爸爸岳妈妈和岳大哥已经坐在饭桌前了。 因为是夜宵，岳妈妈并没有准备太油腻的东西。只是用干贝大虾熬了一砂锅海鲜粥，还有一盆红红火火的麻辣小龙虾。 熬得糯糯的大米粥上星星点点的粉嫩虾肉，黄色的干贝再撒上点翠绿翠绿的葱花，浓香扑鼻，视觉效果也非常不错。至于麻辣小龙虾就更不用说了——不管是在什么地方，都是最抢镜的存在。 不过第一天登门就吃麻辣小龙虾什么的，生怕自己吃相不好的陆持还没来得及犹豫，岳斌已经动作熟练的带上塑料手套，剥好了两个小龙虾，然后把还沾着辣油的虾仁儿扔到陆持面前的骨碟里。 一边剥虾，岳大校草还不忘抱怨道：“妈，下回我带同学来的时候你能不能别做小龙虾昂。我同学会不好意思吃哒。” 岳妈妈看了小儿子一眼，直接说道：“这可是你爸爸的提议！” 正在给老婆剥虾的岳爸爸笑了笑，温声解释道：“我见公司的那些小年轻，下班之后都愿意凑到一起逛夜市吃小龙虾，还以为这是你们年轻人都喜欢的夜宵方式。” 岳爸爸的相貌跟岳大哥很像，只是容貌上更成熟气质上更内敛。相比之下，岳斌倒是长得有点像妈妈。 有了老公撑腰的岳妈妈越发底气十足的看了儿子一眼，理直气壮地说道：“再说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呀。妈妈都说了，要把这当自己家呀。是吧，小持？” 被岳妈妈当成同盟军的陆持只好笑了笑，再次道谢。 一大盆小龙虾看上去多如小山，对于几个大男人再加上一个胃口不错的小女人来说，也就只够塞牙缝的。 好在大家都没想着多吃。夜宵过后，三个小伙伴就被岳爸爸和岳大哥带到了二楼的书房。 也不知道是岳妈妈的卡通攻势起了效果，还是这一顿小龙虾起了作用，原本心情很紧张的陆持这会儿倒有几分放松的感觉。他把自己临时补救的资料和手绘k线图拿出来，交给岳爸爸和岳大哥。然后将自己在车上整理的想法和盘托出。 岳大哥看着陆持这份精致详细到小数点后面三位数的分析报告，突然问道：“岳氏集团明天的最高股价在哪个时段出现，具体价格是多少？” “上午十点半，三十八块四！”大脑处于高速运转的陆持下意识的说了个数字，然后他微微一愣，不明所以的看着岳大哥。 岳凜微微一笑，温声解释道：“我听斌斌说起过你的天赋，有点好奇。” 陆持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岳凜和岳爸爸。 一直沉默着的岳爸爸把陆持的资料放回桌子上，整个人以放松的姿态靠着老板椅，双手交叠，不急不速的沉声说道：“你既然看过了jk科技的所有资料。那就应该知道，就在今年六月份，jk科技还选入了道琼斯华夏指数，并且连续两年时间被评选为风险最低最值得投资的股票……你知不知道这些成绩意味着什么？” “你一个高中都没毕业的学生，接触股票还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就凭你一句话，还有这些不知真假的臆测推断，就想要彻查jk科技，还想让岳氏集团出面帮忙。恕我直言，没有任何一个合格的公司管理者会答应你这种请求。” 这一刻，岳正峰不再是那个穿着卡通拖鞋坐在客厅沙发上陪老婆看狗血剧的好老公，也不再是饭桌上帮老婆儿子剥虾的好爸爸，而是那个商场上沉稳狡猾，权衡利弊的岳氏集团董事长。 第51章 不得不说, 陆持虽然因为脑袋挨了一棒子的缘故，颇有些奇遇。可他本质上毕竟是个还没毕业的高中生。他可以凭借自己聪明的脑袋瓜儿看破一些隐藏在漂亮数据背后的蝇营狗苟端倪猫腻。但是生活局限, 他并没有经历过什么太高端的，独属于成人社会的商业竞争勾心斗角, 当然也没经历过这种被跨国集团的董事长兼创始人骤然摆上谈判桌的局面。 所以当岳爸爸突然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嘴脸”时, 陆持下意识的愣住了。他有些局促的站在岳爸爸的对面, 即便是隔着一张厚重的实木大班台, 他仍然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一股气势。 岳爸爸面无表情地看了陆持一眼，继续说道：“刚才你的想法我也听过了。我承认，从这些数据上看，jk科技这支股票或许存在坐庄的迹象, 也很可能如你所说的，会有崩盘那么一天。可这些事实跟我们岳氏集团又有什么关系？” 话音刚落, 站在陆持旁边的岳斌就不干了：“爸你要干嘛呀？摆着一张臭脸想吓死谁！我之前电话里不是都跟你说过了嘛——” “你闭嘴！”岳董事长面无表情地看了眼二儿子, 沉声说道：“我还没说你呢！什么情况都不确定就敢把事情揽下来。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做法会给岳氏集团带来什么样的影响？有没有想过这种做法会给集团树立多少外敌？” 面对老爸的斥责，岳大校草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嗤之以鼻的道：“在商场上做生意，难道还怕得罪人吗？” “在商场上做生意固然不怕得罪人。”岳大哥微微一笑, 施施然的说道：“可要是因为一个高中生的话得罪了一帮强敌, 自己又没赚到什么好处的话。传出去了并不是武勇慈善，而是贻笑大方了。” “大哥你——”岳斌气呼呼的瞪了他大哥一眼, 无话可说。 岳爸爸又看了一眼气的直跳脚的小儿子，然后把视线移到若有所思的陆持身上：“我想岳斌应该跟你说过了，岳氏集团也持有一部分jk科技的股票。所以现在的情况是, jk科技股票上涨，我们集团持股赚钱，jk科技股票下跌，我们可以提前平仓全身而退。更进一步来讲，我们还可以利用你的这些数据做空jk股票……无论怎么做，收益都比直接戳穿jk科技的效果更好。那么你来告诉我，岳氏集团凭什么要做出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得罪那么多业内同行，去帮那些只知道跟风抢股的陌生人？” 岳斌哼了一声：“不想帮忙还要利用别人的数据赚钱，你还真是我亲爹！” 岳爸爸没吭声。 “陆持同学，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一句俗话，叫做无利不起早。”岳大哥接过岳爸爸的话茬，谆谆善诱的继续说道：“你也应该听说过那句话，叫做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这可是商场上的大忌讳。” 岳大哥微微一笑：“jk科技自上市以来，融资超过六十个亿，经手这支股票的证券营业部超过两百家。这么多钱这么多人在股市上流通，你以为除了你这个高中生之外，没有第二个人留意到jk科技的猫腻吗？” 陆持又是一愣。 岳大哥继续说道：“你刚刚接触国内的股市，可能还不清楚，其实从96年开始，股市上就一直存在着坐庄的迹象。只不过这两年风气更甚。这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相关法律法规的缺失。所以国家才会在去年颁布《证券法》。只不过一项法律从正式颁布到彻底落实，也需要一段时间。而且就算要依法判刑，那也要有确凿证据。这些证据可不是你光凭数据做推论就行的。比如说jk科技，如果不是他们内部大量抛盘处理篓子，你就算知道他们坐庄也没什么用……” 毕竟，只要大股东不抛盘，股价就不会降。股价不降的话，股民绝对不会相信这种说法——谁让比起岳氏集团这些在股市上不温不火的实业股票，人家jk科技不但选入了道琼斯指数华夏标本，还是被几大专业杂志联合力捧及看好的大牛股呢！ 岳氏集团贸然行动，除了打草惊蛇，也只能落得个被不懂行的外人笑话是“吃不着葡萄嫌葡萄酸”的下场。所以说很多时候，想要做成一番事业，时机比实绩更重要。 电光火石间，陆持突然想到了什么，试探着说道：“我听岳斌说过，岳氏集团想要成立一家金融研究所，目的就是想成为华夏股市的投资风向标。” “《证券法》从颁布到现在也有一年多了，可是大家并没有听说过，有哪只股票或者哪个庄家因为操纵股市的原因被判有罪。所以……如果我们运作的好，jk科技很可能会成为第一支被判刑的股票。那么这支股票一定会被记下来，因为历史上所有的第一名都有这种待遇。” 陆持脑子转的飞快，努力整理思绪道：“如果披露jk科技的是岳氏集团旗下的金融研究所，届时这家金融研究所也会被铭记。再加上恰当的宣传炒作，岳氏集团的金融研究所很容易奠定业内权威的地位……” 陆持并不是受过专业教育的金融人士，所以他的词汇并不标准，甚至还把一些娱乐圈常用的名次也带了进来。但是词汇量的不专业并不能抹杀这些话的天赋灵性。老奸巨猾如岳家父子，很快就从陆持的这番话中提炼到了自己想要的讯息。父子二人相视一笑，正要开口，去没想到自顾自沉思的陆持反而给了他们更大的惊喜。 “做空jk科技也不是不行，可是我觉得岳氏集团既然想要塑造金融研究所的权威性，就不能用岳氏集团名下的公司做空jk科技。因为这么做的话，很容易引起大家不好的观感。毕竟及时止损也是受到损失了。在这种情况下，岳氏集团只有跟大多数人保持同一步调，才能最大限度的激起民众的同理心。心理学上讲……” “所以综上所述，我觉得岳氏集团以金融研究所的名义戳穿jk科技是一场骗局的隐性收益，比做空jk科技的收益更好。而且我的建议是最好不要同时做空jk 科技。否则，一旦被人发现的话，很容易两面不讨好。” 陆持说到这里，顿了一顿，舌尖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继续补充道：“而且我觉得一旦岳氏集团做空jk科技的话，被发现的可能性是88.22%……” “你居然还算出个精确数字？！”岳爸爸和岳大哥都笑了。 这两人一笑，书房里的气氛顿时轻松起来。岳爸爸再次恢复了慈父好老公的“嘴脸”，恨不得眉开眼笑的看着陆持，毫不吝啬的夸奖道：“小持果然是个天赋很棒的孩子。你这么厉害，有没有兴趣担任金融研究所的顾问？” “啊？”不太理解话题为啥会转到这里，陆持不由得一愣。 刚刚还被老爸和大哥的反应气到跳脚的岳大校草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嘚嘚瑟瑟的翘起了小尾巴：“怎么样，我的眼光不错吧~我们家小路痴可厉害呢！你们还不相信我的话，还想故弄玄虚考验人家一把怎么着？亏你们还是我亲爹亲大哥呢！” “一家人，怎么连这点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 “是，是，是，你家同学特别厉害。厉害的我跟爸都想三顾茅庐了。” 第45节 岳大哥顺毛安抚了一下弟弟，然后冲着陆持竖了竖大拇指，也毫不吝啬的夸奖道：“不瞒你说，为了筹措研究所的事儿，我最近一年面试了不少金融领域的高材生，国内外小有声名的那些分析师和操盘手我也接触了。” “他们的想法确实很成熟，有些理念也很先进。不过像你这样，年纪这么小就能观察入微，甚至仅凭一些数据就能直接掌握一支股票庞大脉络的分析师我确实没见过。更不要说凭借一支股票的k线图和交易量以及相关的政策就敢推演第二天的股票走势图……你的这些做法，让我想起了几十年前的格雷先生……你知道格雷先生吗？” 陆持摇了摇头。 岳大哥笑了笑，绕过大班台走到另一边的书柜上，抽出基本书递给陆持，笑着说道：“那是一位非常厉害的金融分析师。他奠定了现代金融投资的理论基础。我觉得你们很像。你知道乔恩吗？三年前的亚洲风暴就是他造成的，他是格雷先生的弟子。我觉得你会对他们的经历感兴趣。” 陆持接过岳大哥手中的几本书，刚看了个封面，就听岳大哥笑道：“这几本书送给你了。不过现在还不能看，我们没有时间……想要戳穿jk科技的骗局，这些数据还不够。我们还需要更精确的分析报告。”以及更细致的操控手段。 岳大哥说到这里，话锋一转，再一次问道：“陆持先生，你有没有兴趣做我们金融研究所的分析顾问？” 没等陆持开口，岳大哥继续说道：“按照国际惯例，华尔街最一流的金融分析师的年薪是十万m金，不过这里是华夏，而且你的情况注定不能站在人前，考虑到你的专业能力和时间安排，我们想聘请你来担任金融研究所的兼职顾问……年薪十万华夏币。” 陆持差点被一口口水呛到——打从他研究金融股票到现在，一共赚的钱都没有一万块。岳氏集团居然肯花十万块聘请他做金融分析师，还是兼职的……老实讲陆持自己都不知道他能干什么。 陆持虽然脑子聪明，但是城府不深。心里边儿想什么脸上立刻表露出来。岳大哥见状，又是一笑。耐心解释道：“当然了。考虑到你还要上学，研究所也不会给你留太多的项目。每个月你只需要帮我们看两只股票就好。除此之外，研究所的内部资料随你翻阅，每个月还有三天的培训时间，你有什么不懂的地方，我会亲自帮你解答。” 换而言之，岳大哥是准备亲自培养陆持了。 陆持虽然城府不深，但是心思通透，要不然也不能从一大堆真真假假的资料数据中直接剥开jk科技的华丽外衣，识破这些庄家的真面目。所以他一听岳大哥这话就明白了对方的好意。当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那不成了我占事务所的便宜了？” 要知道国内的消费水平跟国外可不一样，年薪十万块的购买力绝对要超过十万美金在纽约的购买力。而且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别看他能把一支股票的股价算到小数点后三位，可那得是人为操作不明显的自然股票。类似jk科技这种庄家坐庄的股票，他的数学公式的作用并不大。可是国内股市的现状——正如岳家父子所说的，就是坐庄风气盛行。想要赚钱就得买牛股，而牛股大部分都有坐庄操控的痕迹， 所以别看陆持平时算股票算的欢，实际上的获益并不大——刨除各种税金和手续费，他从建立账户到现在，也就赚了几千块钱。这其中固然有陆持本金小收益薄的因素影响，最重要的还是陆持持股稳重——他只选那些经过反复认证后自己有把握的股票，从来不沾染那些庄家坐庄的大热股。 而且陆持只做短线。一个礼拜内选一个最低点入货再选个最高点出货，就赚个低买高卖的差价而已。 换而言之，这会儿的陆持大哥还非常的小心谨慎，并不想赔一分钱。 按照陆持的想法，他自己折腾三个月都没赚上一万块，如今却拿研究所的十万块，每个月只需要出两篇不痛不痒的分析报告……这种有钱赚还有东西学的好事儿，摆明了就是岳家人看在岳斌的面子上，想帮自己嘛。 “我觉得研究所肯让我看内部资料就很好了，真的不用再给我钱。毕竟你们搜集资料也是需要时间精力的，我都白看资料了，当然要把看完资料的读后感交给你们。再说之前我分析的那几只股票，也是岳斌张扬帮我搜集的资料，我们都是资源共享的。如果你们执意给我钱，那我是不是也得花钱买资料？” 听到陆持质朴到有些天真的话，岳爸爸和岳大哥又笑了。 一直闷不吭声的张扬开口说道：“事情不是这么看的。你听说过那个故事吗？一家公司的电机出了问题，找了一位科学家过来解决。那位科学家花了两天的时间检查电机，然后在图纸上划了一条线。事后这位科学家报价一万m元。那家公司老板大吃一惊，说你只是画了一条线而已，怎么敢报这么高的价钱？那个科学家就说了，画一条直线，1 m元，知道在哪儿画这条直线，9999m元。” “你现在的情况跟那位科学家是一样的。”张扬笑嘻嘻说道：“会写分析报告的人多了去了，但是能把股票的发展趋势分析到你这种程度的，全世界也没几个。岳氏集团给你开出的年薪十万，乍一听好像很高，可具体落实到每个月的工资，也就是几千块而已。你不光要考虑你赚多少，也要考虑到岳氏集团有了你的分析报告后能赚多少。所以这些钱你就安安心心的收下。如果你不收的话，伯父和大哥也不会放心……他们会担心你什么时候不想干了跑掉。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岳大哥给你年薪十万，肯定是要签合同的。” 岳大哥笑眯眯的看了张扬一眼，开口说道：“知我者，扬扬也。” 说着，岳大哥收敛了脸上的笑容，一本正经的冲着陆持说道：“扬扬说的没错。以你的天赋和能力，年薪十万确实委屈你了。不过我们也要考虑研究所其他人员的想法。虽然我们的约定现在保密，可这不过是一时的权宜之计。你不能永远隐藏在幕后，总要有站在人前的那一天。到时候，我们的合约也会暴露在人前。” 研究所不是岳凜的一言堂，他也要考虑那些成名已久的分析师和重要骨干的想法。而在商业社会，金钱就是衡量能力的最重要标准。再说以陆持现在的状况，其实是潜力大于能力的。岳凜给陆持开出年薪十万的条件，也是在综合考虑过金融研究所对陆持的培养力度之后，开出的最合理的薪资。 当然，陆持是否能够拿到这份合同，也要看他自己的表现。只有陆持表现的令人满意，他们才会拿出这份合约。否则的话……单凭斌斌同学这个身份，并不足以让岳爸爸和岳大哥青眼相待。 沉默了大半天的岳爸爸也笑着说道：“刚刚叔叔表现的太严肃了，如果吓到你的话叔叔道歉。也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你是个很棒的孩子，叔叔和大哥只是想给你一个考验。看看你究竟优秀到什么程度。就算这份考验你没通过，戳穿jk科技的计划也会顺利进行。毕竟，除了我们口中的那些可实现的目标和计划以外，身为一家具有影响力的民族企业，岳氏集团也是有着自己的责任感的。” 随着这一番话，陆持心中潜藏的，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的那一丢丢芥蒂，也云开雾散了。他有些羞赧的笑了笑，展颜说道：“没生气。叔叔是岳氏集团的董事长，为自己公司的利益考虑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别说经营那么大个集团了，就算是居家过日子，也没有为了不相干的外人就为自家树敌让家人遭罪的道理。 岳氏集团肯帮忙戳穿jk科技，于那些不知情的股民来说是侠义之举。就算明哲保身不肯帮忙，那也是情理之中。陆持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立场对岳氏集团的决定说三道四。 岳爸爸和岳大哥早就从陆持之前的种种举动中看出这是个很聪明很有天赋的孩子，但是没想到陆持小小年纪，性情也这么通透豁达。 帮是情分不帮是情理，这么简单的道理却并不是谁都知道。很多人活了大半辈子都想不明白的事情，陆持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孩子却看的这么清楚。 眼界决定境界，心胸决定格局。如果一个人既有格局又有能力的话，前途自然不可限量。 岳家父子相视一笑。岳大哥打开电脑，翻出早就让法务部门准备好的劳务合同，鼠标下滑到薪资待遇一行，又增添了一行字。这才按下打印键。 因为是私下签订的兼职协议，无须到有关部门备案。所以岳大哥只打印了两份。陆持匆匆扫了一眼相关的权力义务，就发现薪资这一块除了刚刚谈好的十万块以外，竟然还有每个项目盈利后，按照利润分成万分之一到万分之十的条件。陆持十分耿直的指了出来。 岳大哥笑眯眯说道：“那是给你的奖励呦。只要工作好的员工都有奖励的。” 陆持没经历过金融研究所的工作，也不知道金融分析师的行情到底怎么样。听到岳大哥的话就信以为真，再加上万分之一的标准也没什么……按照合同规定，他帮忙分析的项目盈利超过一个亿他才能分成一万块…… 陆持觉得就像岳大哥说的，这一条也就是个形式上的奖励，他连人家十万块都拿了，也不差这万分之一的分成。所以也用不着矫情了。这合同签的……竟然就有种虱子多了不愁债多了不痒的耿直。 本来想说服岳爸爸和岳大哥帮忙戳穿jk科技，结果却莫名其妙成了人家员工的陆持大哥在签下劳务合同的下一秒，就开始了自己的兼职工作。 因为岳斌同学的一时手快，陆持不得不在岳爸爸和岳大哥的帮助下重写分析报告——陆持也是这会儿才知道，他们三个刚刚进门时，岳爸爸和岳大哥在客厅看的资料就是jk科技的相关资料。虽然不知道自家弟弟的手欠之举，岳大哥仍然十分细心的将之前岳斌拜托他搜集的资料复印了好几份，原本是想在陆持之前，尽可能多的熟悉相关内容，最后却直接解决了某人还在苦苦回忆自己到底拿了什么资料的难题。 而一回生二回熟的陆持也在重做分析报告的时候发现了更多的细节。他根据这些细节部分反推jk科技的操控手法，然后在经验丰富的岳爸爸和岳大哥的帮助下，推断到底从哪方面可以搜集到jk科技操控股市坐庄的直接证据。 与此同时，其他人也是分工明确。岳爸爸负责“串联”可靠的商业伙伴一起搞事情。顺便还把陆持建立了不到三个月的股票账户注销了——为了彻底将陆持保护起来。 而在另一边，岳凜大哥也将研究所的所有成员们集合起来，商量该如何出版第一期的分析报告揭穿jk科技的真面目。为了不走漏风声，岳凜把所有人都扣在办公室，恨不得一天二十四个小时开分析会议。同样的，为了在保护陆持的同时让陆持和岳斌及时得知会议的进程，岳凜大哥还在会议室悄悄安置了窃听器，然后把另一端的接收耳机交给岳斌和陆持。 话说在自家公司安装窃听器偷听自家资料的，估计岳凜大哥也是独一份了。 即便是职场小白如陆持，也知道这是一次多么难得的机会。为了不错失消息，陆持就算上课时间也带着耳机听人家开会。虽然不敢把偷听到的内容写下来作分析，但是过耳不忘的陆持可以在脑海内直接琢磨推敲。等到晚自习下课后跟着岳斌一起回到岳家，再把自己的想法写下来。他主要的工作内容是结合会议内容给出自己的分析报告和建议，从数据方面来判断整个计划当中，每一个步骤的成功几率，以及可能存在的弱点。算是旁观者清兼查缺补漏的一员。而另一位小伙伴岳斌则负责……旁听兼端茶倒水。 具体工作内容跟岳妈妈差不多。 这种昏天暗地的兼职生涯坚持了两个多礼拜，就在陆持忙到不知今夕何夕，就在以岳氏集团为首的几家实业集团们做好了发难准备，金融研究所也最终整理出可靠性十分强的分析和jk科技的大股东们联手坐庄操纵股市的证据时，陆爸爸也风尘仆仆地出现了。 第52章 即便是岳氏集团这样的实业巨头, 在对付jk科技这种庞然大物时，也要小心翼翼, 生怕稍有不慎就会遭到反噬。在岳爸爸的游说下同意加入实业联盟的其他几位同盟者的想法也差不多。毕竟开门做生意，讲究的是以和为贵。就算是想暗搓搓的阴人, 在事情没成功以前, 大家面儿上还是要保持一团和气。就算是阴人成功, 如无必要的话, 大家在公众场合下也要保持笑口常开。至于背地里撕逼的有多严重，自己心里知道就行了。 再者商场形势瞬息万变，大都是因利而聚因利而散，今天是合作伙伴明天是竞争对手的现象比比皆是。所以大家虽然是以同盟者的身份凑到一起搞事情, 可是也要防备着这帮同盟在搞事情的时候顺手阴自己一把。或者搞着搞着不想搞了再反戈一击什么的。 由于大家都是这种想法，实业联盟的行动自然要以谨慎保密为主。既是保密, 那动作就不能太大, 以免打草惊蛇。除此之外，同盟之间也要相互留意彼此的行动。 对于实业联盟这种既要通力合作又要互相警惕的做法，陆持一开始很不适应，也很不理解。他认为合作的前提应该是信任, 如果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 那要怎么合作愉快？ “商业合作的前提应该是利益和能力。”岳大哥笑眯眯的为陆持同学解惑：“只有相同的利益需求，才是一切合作的前提。而能力则是合作的基础, 只有合作伙伴的能力相当达成互补，大家才有机会坐下来商讨合作意向。” 至于信任，这种难能可贵的品质是留给自己人的。但是同盟者从某种程度上讲, 并不算是自己人。 所谓的同盟者，只不过是为了争取利益而结成的短暂团体。在这个团体中，所有人都抱着相同的目的——即想方设法争取己方利益的最大化。这种利益需求从根本上决定了大家不会是一条心。 “蛋糕只有这么大。我们也都分好了。”岳大哥将岳妈妈刚烤出来的蛋糕均分成五份，分别递给家人和陆持：“可有些人仗着自己的胃口好，就想多吃一点。所以他想趁着别人不注意——” 岳大哥说着，晃了晃手中的小叉子，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插到了岳斌的蛋糕上，狠狠的挖下一块后，优雅的放进自己的口中。 “嗷——” 正在听大哥讲课的岳斌立刻炸毛了。他直接站起来，整个人往前一扑，岳大哥眼疾手快的端起自己的蛋糕。 岳斌没抢到蛋糕，只能气呼呼的说道：“大哥你太奸诈了。居然抢我蛋糕，咒你变成两百斤的大胖子。” 岳大哥耸了耸肩膀，一脸“我是为了讲课做示范”的无辜与正义。 “……还有一种人，既想吃蛋糕又怕被人打，所以他边吃边观察，一旦发现风向不对就会立刻抽身，还会悄悄通知蛋糕原来的主人。确保自己既吃了蛋糕，也做了顺水人情。这样两拨人打起来的时候他就可以明哲保身——反正不论哪波人赢了，他都已经把自己那份吃进肚子里了。” “所以你看，就是因为大家的想法都不一样，我们吃蛋糕的时候也不能太专注了，总要留着一只眼睛观察其他人。” 在这种情况下，吃蛋糕的速度慢了点，掉一些残渣也是情有可原。 岳大哥以浅白的语言用吃蛋糕的说法给陆持举了个既形象又生动的例子。陆持听的七七八八，大概也明白了这些盟友的想法，却也感到遗憾——毕竟残渣也是蛋糕的一部分，这么好吃的东西就因为这种原因被浪费掉，太可惜了。 “所以利益同盟这种东西，就是看起来很强大听上去很吓人，实际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算盘，反而难以拧成一股绳，也就没办法彻底整合调动资源。”资源浪费也是必然的。 岳斌到底在岳大哥的蛋糕上挖了一块下来，这才心平气和的总结道：“不止是这种商业同盟，我之前给家里打工的时候也有这种感觉。明明计划的好好的，就因为各部门都有自己的想法，真正执行的时候总是出岔子。最后的结果自然也没有预想中的完美。” 岳大哥微微一笑，主动给弟弟和陆持各添了一杯茶。然后挥一挥衣袖，不带一丝烟火气息的留下了一篇作业。 陆持若有所思的眨了眨眼睛。也不禁顺着岳大哥给布置的作业题目换位思考。想象如果他是这个计划的发起人，面对实业同盟这么多各自盘算的资源大佬，又该怎么说服盟友调度资源，才能实现利益最大化。 岳斌暗搓搓的瞪了他大哥一眼：又让人写分析报告又让人帮忙计算股票，还要时时刻刻偷听会议内容查遗补漏，现在还给布置作业，这是把人当长工使唤吧？！ 果然资本家的本质就是压榨劳动者的剩余价值。 岳大哥眉峰一挑，把桌上的资料往弟弟的面前推了推，以实际行动表明这是两个人的作业。 岳斌：所以我也是被压榨的那一个咯！ 看到两兄弟的眉眼官司，同样坐在饭桌上的岳爸爸和岳妈妈相视一笑。 正在翻阅资料的陆持并没有留意到岳家众人的互动，他就像是一块无意间掉进商海的纯白海绵，正在努力的吸收周围的一切。谁也不知道当这块海绵吸饱之后，究竟能引起什么样的质变。 因为临时增加了一项作业，已经忙到晕头转向的陆持还不忘利用午休时间去逛市图书馆，准备借几本资料书充电。 陆爸爸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书城的。彼时陆持正站在书城二楼心理学和企业管理那一排书架前低头翻书，就感到肩膀被人一拍，陆持下意识的回头，陆爸爸那张脸猝不及防的出现在眼前。 “爸？！” 没有控制好的音量打破了市图书馆的寂静，散落在周围的读者们皱着眉头看过来。陆家父子一边道歉一边出了图书馆。陆持忍不住抱怨道：“这都半个月了，爸你怎么才过来呀？” 陆爸爸憨憨一笑，开口解释道：“不是你让爸爸留意那支股票的嘛。我去拜访老领导时正好得到消息，说有人带着十二亿现金准备偷渡出境。这个人恰好就是那支股票的大股东。总不能让人民的财产就这么偷渡到境外，所以爸爸就帮忙抓人去了。” 说起这事儿也凑巧，陆爸爸给老领导打电话的时候，还犯愁该怎么让老领导相信自己呢。结果老领导非得让他过去。陆爸爸过去的时候恰好碰上老领导的秘书汇报工作，这秘书也是陆爸爸的老战友，闲聊时顺嘴提起有人偷渡出境这茬——关键这人也不是什么官儿，就是个普通老百姓。陆爸爸听这苗头不太对劲，顺势就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说出来，两相一对照，也不需要陆爸爸再想办法了，直接就引起老领导的重视了。 然后陆爸爸就被拽到沿海守株待兔去了。结果一等就是小半个月，海风都快把脸吹成茄子干了，才把那抛盘套现还想带着十二亿现金偷渡出境的大老板逮着。 陆持顿时想到他研究jk科技的股价时，发现的那一场交易量超过十个亿的抛盘。忍不住求证道：“真的有大股东抛盘出镜？你们是怎么把他抓住的？” “这个可不能说。”陆爸爸摇了摇头，转口问道：“你不是说有东西要给爸爸吗？” 陆持这才想起他跟爸爸的约定，赶紧说道：“这件事我们同学也帮忙了。他们家有一个金融研究所……” 陆持花了几分钟的时间，把实业联盟想要搞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所以我现在就是金融研究所的兼职顾问，年薪十万块。” 那个研究报告也交给研究所了，如果陆爸爸还想要的话，他得跟岳大哥说一声。 陆爸爸一脸懵逼的看着陆持。他知道自家儿子头脑聪明数学学的好，却也没想到儿子会聪明到这种程度——连人家股票明天的价格都能算出来，光瞅着一大堆数字就能猜出人家背后有啥猫腻，听上去就跟半仙儿似的。 “我儿子简直是能掐会算啦！”陆爸爸听着高兴，赶紧说道：“那你就跟你们所里说一声，如果对方也同意的话，我就直接通知我们老领导，让他派人直接接洽你们所好啦。” 陆持回到寝室，赶紧给岳大哥打了个电话。 岳家父子真没想到陆爸爸竟然还有这种能力，当下也十分好奇。再说从岳氏集团的利益出发，交好军方也没什么坏处。也不知道这两边人是怎么商量的，反正十月长假刚刚过去，岳氏集团旗下的金融研究所就在报纸上，公开对jk科技的盈利模式表示质疑。 与此同时，由岳氏金融研究所出具的，一份内容详实数据精确的分析报告也开始被各大报纸和商业杂志纷纷转载。报告中指出，虽然jk科技的股价一直以黑马的姿态一骑绝尘，但是从jk科技的实业报告和各方面的调查来看，jk科技的投资回报率明显无法支撑这样的股价增长速度。更重要的是jk科技的融资手段——很多行为都是非法融资。而且金融研究所有充分的证据表明，jk科技在融资并购的过程中有内幕交易的迹象。 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则是全国最具权威的《华夏日报》在第二天头版报道的，jk科技最大股东陈某某利用职权抛盘套现，企图携带十二亿现金偷渡出境，最后被捕的消息。 这位陈老板是jk科技在明面上最大的自然人股东。当家老板都对自己的股票没有信心了，甚至还因为抛盘套现偷渡被捕，其他不知情的股民们又该怎么办？ 与此同时，跟岳氏集团有过约定的那些全国知名的实业家们也纷纷站出来，质疑jk科技的真实资产。 众所周知，经营企业原本就应该是一件日积月累，循序渐进的浩大工程。尤其是那些耗费巨额资本投建的大项目，从立项到攻关技术到深入研究再到结合市场需求正式盈利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有些时候一个项目的发展时间就要长达数年。 而jk科技这种成立时间总共不超过三年，还是通过一家卖家禽的食品加工厂骤然转变经营范围做高科技，公司压根儿就没有什么能拿出手的实业项目，仅仅是通过在股市的炒作和相关新闻报道的吹嘘就能成为金融领域的一匹黑马，甚至还一骑绝尘的闯进了m国道琼斯指数的视线被选为华夏指数标本—— 同样被道琼斯指数收入标本范围的其他实业集团们纷纷表示：耻于同这样的害群之马相提并论。 有些实业家们甚至还在采访中非常耿直的表达出华夏股民和部分投资商的智商堪忧。甚至表达出对华夏股市现状的不满。 他们认为：在华夏股市中，各行各业有发展前景的实业公司的股价不温不火，反而是一些骗子公司大行其道。操纵股市非法融资的同时还侵害了国家和股民的利益。然而近些年来这些现象却接连不断，足以表明我们国家金融市场的管理机制出了问题。长此以往，只会出现劣币驱逐良币的不良后果。 面对金融事务所的质疑和各行各业实业巨头们的发声，一直力挺jk科技的新闻媒体和不少股评家们也纷纷站出来维护jk科技。他们坚信jk科技的发展前景，认为jk科技是华夏股市大盘火热的受益者之一，不肯承认jk科技的股价是被机构庄家们一手抄上来的。就连偷渡被捕的陈老板也只是因为“个人原因”所以不得不忍痛套现……双方直接在报纸上掀起了一场场金融骂战。大家各执一词各为其主，不同的思想不同的观点激烈碰撞，简直看的围观的普通股民们眼花缭乱，不知道该听谁的。 第46节 尤其是随着这一场金融骂战的不断升级，jk科技的股票竟然还保持着一段时间的小幅度震荡式增长，更加体现出jk科技的强劲走高是多么具有竞争力…… 随着社会各界人士都被这一场金融骂战吸引，纷纷加入探讨，证监会和有关部门也紧随其后的站出来，表示一定会对此事彻查到底，还民众一个真相。 时间就此迈进十一月份，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西伯利亚冷空气的影响，一路绝尘不断走高的jk科技终于出现了股价下滑的趋势。耐人寻味的是，首先抛售jk科技的并非是还在观望的股民们，而是jk科技的内部员工和其他股东们。 这些内部人员的抛售举动立刻引起了所有股民的恐慌。所有人开始竞相抛售。这一天jk科技的股价从84.2一路下跌，还没到晚上收盘时间就已经跌破涨停板。更令人恐慌的是这样的下跌趋势仅仅只是开始，接下来的两个礼拜，jk科技的股价就跟坐了雪橇似的一路下滑，止无可止，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六十亿市值全部蒸发。不仅仅是普通股民，就连大部分的机构庄家们也因为准备不足仓促立场的关系被纷纷套牢。 早在金融研究所公布分析报告的当天上午，就得到内部消息而及时平仓的潘天博爸爸看着心电图还刺激的k线走势图，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对自家儿子道：“咱们家能侥幸逃脱，都得感谢你室友的救命之恩。找个时间请你的室友们来家里玩儿吧，爸爸想请他们吃饭。” 由于陆持已经被岳家父子隐藏到幕后，再加上戳穿jk科技是一场骗局的分析报告又是岳氏集团旗下的金融研究所公布的。最后以知情人的身份提醒潘天博的只能是岳斌。岳大校草虽然不好意思夺人之功，但是为了保护陆持，他也只能厚着脸皮挺身而出，接受小胖子的感激。 不过让大家没有想到的是，想请客吃饭表示感激的不重视潘天博一家，还有一拨人，也在放学的时候堵到校门口，闹死闹活的要表示感谢。 看着在校门口一字排开的气势十分嚣张的五颜六色的跑车们，以及站在跑车旁边的，又把头发染的跟自家跑车的颜色交相呼应的一众飙车党们，陆持几人莞尔一笑。最后还是答应了黄毛们的撸串之约。 撸串的地点是飙车党们自己的地盘——一家刚成立的4s店，离燕大附中还挺近的。就转过去三条街就是。这家店总共有三层，负一层地下室还有一楼二楼。其中地下室负责汽车改装，一楼负责汽车展览和卖车，二楼就是办公室兼娱乐室和休息室，也是飙车党们的大本营。 大家直接把烧烤炉子架到了阳台上，金小宝一边给岳斌三人倒酒，一边嘚嘚瑟瑟的显摆道：“拖你们岳家金融研究所的福，哥几个及时抛掉了jk科技的股票，小赚了几百万，就凑份子开了这么一家4s店。今后这就是咱们的大本营了。里面是台球室游戏厅还有几台电脑，也有一些健身器材什么的。你们要是上课无聊了，欢迎过来玩。哥儿几个平时也会叫人在燕大附中周围多转转，帮你们留心一下。” 打从陆持被绑架那会儿。大家的交情就已经不错了。只不过陆持几人是学生，飙车党们是大学生兼社会闲散成员，大家的作息时间也不太一样，所以平常聚一起的机会不多。 这次飙车党们特意把大本营选在燕大附中的旁边，也有亲近的意思。用金小宝和石啸杭的话来说，主要是为了保护岳斌—— “你们在学校呆着可能不知道，jk科技的那帮庄家们简直要疯了。不但股票赔惨，还被有关部门盯上了。最近几天被请去喝茶问话的股东高管都超过十个数啦。” “jk科技之所以会沦落到这种地步，你们岳氏集团可出力不小。要不是你们岳氏集团搞出来的实业联盟，jk科技的事儿也不会暴露的这么快。我听说那些庄家原本是有机会抛盘套现全身而退的。这年头，断人财路跟杀人父母差不多。道上的兄弟都传遍了，有人出钱要搞你们。你们最近可小心点。”金小宝看了看岳斌和张扬，又看了看陆持，一脸唏嘘的摇头说道：“我说你们几个到底是什么命呀？怎么总会惹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人。” 陆持三人一脸→_→的看着金小宝：你也好意思发这种感慨！ 不过随着金小宝这一番话，大家也不免沉默下来。jk科技虽然已经跌到停牌——基本上告别股市了。不过由jk科技的骗局曝光所引发的一系列后续才刚刚开始。首当其冲的就是jk科技的最大庄家和操盘手们，紧接着就是那些为了巨额利益不惜违反《证券法》，助纣为虐的证券营业部和其他融资机构。最近几天接连有人被传唤去喝茶，相关报道也一直尘嚣甚上，颇有些人心浮动人人自危的草木皆兵。 在这种情况下，岳爸爸和岳大哥，以及其他的实业家们也加强了对家人的保护。最近一段时间要求孩子们天天呆在学校，就算有事要出校门，身边也必须要有保镖们跟随。都是为了防备那些狗急跳墙的人。 而由jk科技崩盘引发的一系列后续应对，岳爸爸和岳大哥并没有让岳斌和陆持参与的意思。实际上两人的工作在金融研究所公布分析报告的当天就结束了。接下来的短兵相接，陆持和岳斌只保留了看客的资格。而在jk股票崩盘以后。两个孩子连看客的资格都没有了。 岳爸爸和岳大哥不但拆除了会议室的窃听装备，还把陆持在整个计划中的一切痕迹都抹掉了。除此之外，岳大哥还再三叮嘱陆持，短时间内千万不要再接触股市上的东西，免得被人发现端倪。要一直忍耐到这件事情尘埃落定，到jk科技的庄家们土崩瓦解，再也没有能力威胁到孩子们的安全时，警报才能解除。 陆持当然也明白岳爸爸和岳大哥叮嘱自己避风头的好意。经历了绑架事件后，陆持对自己的小命也很珍惜，他果断处理好研究股市的所有资料（按照岳大校草的老办法一烧了事）。保险起见，陆持还弄了个移情别恋的障眼法，最近一段时间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到篮球上了。 恰好最近一段时间是nba的常规赛阶段，严教练总是能找到nba的比赛录像。篮球队的队员们都看疯了，恨不得天天都留在更衣室看比赛。陆持也挺喜欢看的。他不但喜欢看，还喜欢研究。再加上他理科比较好，想象力又天马行空。这么一研究，还真让他研究出一点东西来。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暂且不必多说。 只说陆持这边正挑挑拣拣准备找一串烤的没那么糊的烤串呢，就听金小宝笑眯眯问道：“对了陆持，你快过生日了吧？” “啊？”陆持闻言一愣，还没来得及开口，岳斌已经笑嘻嘻的接口说道：“是快到了。十一月十一号，你怎么知道的？” “这又不是什么国家机密，我随便一打听就知道了。”金小宝显摆了一下自己的消息灵通，又问道：“你生日想怎么过呀？要不要我帮你安排？” 陆持又没来得及拒绝，岳斌已经大大咧咧的摆手说道：“不用了。我都已经准备好了。”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陆持瞬间懵逼。他们几个天天在一起，岳斌什么时候给他准备生日了，他怎么不知道？ 不对，岳斌怎么知道他什么时候过生日的？！ 陆持还没来得及问呢。张扬已经搂住了发小的肩膀，信誓旦旦的说道：“这是给你准备的惊喜，既然是惊喜，怎么能让你提前知道呢。不过你放心吧，我们两个都弄好了，绝对会给你一个毕生难忘的生日。” 你们已经提前说出来了好吗？！ 一众飙车党们一脸黑线的看着岳斌二人组，简直懒得吐槽。 身为生日当事人的陆持看着信誓旦旦的岳斌和张扬，心中隐隐约约的升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第53章 十一月十一号, 在这个颇有内涵的节日还没被那些不良商家们“发扬光大”的时候，陆持已经为这一天默默的庆祝了十六年了。 秋末冬初, 气候乍寒，虽然还没降下第一场雪, 但是温度已经冷下来了。即便有日光从玻璃窗倾洒下来, 像往常一样笼罩着图书馆内的书架、地砖和长书桌, 人们也无法再次感受到盛夏时的灼热。 陆持站在一排书架前, 抽出一本《计算机编程基础》，从目录页开始翻看。 “作为一个名即将面临高考的高三学生，你的兴趣爱好还真是毫无意义的广泛。” 陆持回头，就看到时任学生会主席的卓越同学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他的身后。 卓越扫了一眼陆持手上那本书的封面, 好奇的问道：“有件事我一直没问你，你是不是也想在毕业后出国留学？” 陆持闻言一愣, 他还真没这么想过。 “那你怎么有那么多的闲心发展业余爱好？”卓越也觉得陆持这人挺让人看不明白的：“我还以为你跟那帮家境好的同学一样, 都想着毕业后去国外念书。” 陆持笑了笑，好心情的说道：“现在不是倡导素质教育嘛。我这业余爱好多一点，也算是响应国家号召了。” 卓越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将手上的东西递给陆持：“生日快乐。” 陆持这才注意到卓越手上攥着的一个小小的扁扁的礼盒——外面包着一层五颜六色的礼品纸, 上面还打了个小巧的蝴蝶结。 陆持接过礼物, 笑眯眯的道谢。 卓越又问道：“晚上有什么安排，能不能稍微透露一下？我之前问过岳斌来着, 他神神秘秘的不肯说。” 陆持闻言，也苦笑着摇了摇头：“我还不知道呢。他说要给我一个惊喜。”但陆持从这几天观察到的，不少同学看到他时兴致勃勃跃跃欲试的反应, 以及岳大校草以往的行事风格来看……他始终觉得饱受惊吓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卓越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瞬间古怪起来。他看了看陆持，不确定的说道：“在学校里搞惊喜……岳斌他们不会又想违反校规校纪吧？” 陆持一怔：不会吧？ 卓越呵呵：才怪！ 从图书馆离开后，陆持捧着刚借的基本基础编程返回教室。 一直在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潘天博一眼就看到了陆持，小胖子表现的就像是一只被攥住了脖子的母鸡——还是一只屁股被锥子扎过的母鸡，嗖的一下从座位上窜了起来，大声说道：“陆持你回来啦，祝你生日快乐。” 原本在座位上聊的热火朝天的同学们戛然而止。纷纷转过头笑道：“生日快乐……” 陆持看了一眼战战兢兢的潘天博，又看了看十分不自在的同学们，都不好意思装作啥也不知道了。 偏偏大家还不死心的跟他解释：“刚刚我们正讨论电视剧情来着。你知道吗，东方傲天在f国留学的未婚妻回国了，她知道了东方傲天和紫琉璃谈恋爱的事情，竟然趁着傲天生病时跑到学校里耀武扬威，还当着所有同学的面儿羞辱了紫琉璃，给紫琉璃甩了两百万的支票，逼迫紫琉璃离开傲天。紫琉璃一气之下就跟东方傲天分手了，还离开了贵族学院……” “是啊，傲天的未婚妻好恶毒啊。她明明知道傲天和紫琉璃才是真爱，却非要拆散他们。我看到东方傲天淋着大雨冲出家门去找紫琉璃，从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地方一直找到最后定情的地方，结果两个人却总是阴差阳错的错过彼此的时候，都急哭了。” “我觉得最让人感动的情节就是傲天在机场找不到紫琉璃时，冲进播音室对紫琉璃告白，求她留下来，而紫琉璃因为舍不得傲天，正戴着耳机一遍一遍听傲天给她唱的生日歌，结果却没听到广播告白，然后飞机一下子就起飞了的那一幕。我的眼泪刷的就留下来了……” 东方傲天跟紫琉璃就是那部倒立着把眼泪憋成脑子里的水的偶像剧，真没想到这部偶像剧这么长，演了这么久还没演完！ 陆持心里还没感慨完，就见班里的女同学们一脸生硬的解释道：“所以我们刚刚就在讨论东方傲天究竟该用什么样的办法才能把紫琉璃追回来……” “哪怕无数次擦肩而过，最终还是会在一起。真爱就是要经历风风雨雨方能显出弥足珍贵。这样的感情实在是太令人感动了，对吧？” “啊？”陆持有点懵逼的看着双眼亮晶晶的看着他的女同学们，沉吟片刻，非常认真的分析道：“虽然我还没看这部电视剧，不过我想以东方傲天的家世背景，如果真想找一个人的话，应该很容易吧？” 因为岳斌他们都很迷这部偶像剧的关系，陆持跟大家一起吃饭打篮球的时候也被迫听了满耳朵的剧情人设。隐隐约约的记得男主角出身的东方家族是黑白两道通吃的。 陆持以自己身边人为例，金小宝当初帮乔诗语查安文慧，还有帮他找绑匪时的速度就相当的快。所以将心比心，男主角不论是出钱还是出人，都应该在第一时间找到女主角。如果男主角真的找了那么久还没能找到女主角的话，那就只有两个可能——要么是男主角的家人反对这段恋情故意拦着男主角不让他找到，要么就是男主角自己不想找到女主角。 “可是按照剧情给出的线索，男女主角确实都出现在他们相遇定情的地方，只是被各种建筑阻隔了视线才没能遇见的话……”陆持摸了摸下巴，非常审慎的给出自己的意见：“大概是他们作的太厉害了，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吧。” 一众同学们：“……” 险些被陆持的分析噎死的女生们捶胸顿足一阵咳嗦，过了好半天才翻白眼的嫌弃道：“陆持你这样很容易失去我们的啦！” “就是啊，怪不得岳斌跟我们说，要用一场浪漫而盛大的生日宴会唤醒你体内的罗曼蒂克呢。你的想法也太冷漠古板了吧？如果再不刺激你一下，你真的要跟我们产生代沟啦！” 等等！ 陆持对同学们的抱怨听而不闻，他的耳朵里只听见了一个字眼：“浪漫而盛大的生日宴会……” “谁能跟我解释一下这个是怎么回事？” 教室里猛然一静。全班同学都跟被猫儿咬掉了舌头似的，僵僵的返回自己的座位。 气氛顿时有点尴尬。还好及时响起的上课铃声打破了这一份寂静。班长同学及时说道：“上课了，请同学们不要再说话，把周考的卷子拿出来……” 然而其他的同学得救了。跟陆持同桌的潘天博却没有这么幸运。 小胖子苦兮兮的看了一眼面无表情地陆持，只能硬着头皮说道：“你别问我啦，大家都答应了岳斌不会告诉你的……反正晚上你就知道了……” 陆持手心发痒的攥了攥礼盒——那是卓越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一只黑色的钢笔。 生怕陆持还会找他们问问题，接下来这一个下午，同学们连说话都避开陆持，一副小心谨慎看好戏的模样。陆持见状，也懒得追问了。 一堂数学一堂英语两节自习课，一个下午很快就过去了。 放学铃声响起的时候，向来都喜欢踩点下课撒丫子往食堂跑的同学们谁也没动。一个个坐在位置上磨磨蹭蹭，顺便蠢蠢欲动的看着陆持。 从走廊尽头跑过来的岳斌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外，冲着陆持招手道：“这边这边。” 陆持顶着同学们饶有兴味的打量目光，一脸黑线的走到门口。还没说话，就见岳斌摇了摇手上的眼罩，就要往他脸上招呼。 “你想干嘛？”陆持警惕的往后退了一步。 “都说是惊喜了，当然不能让你先看到。”岳斌理直气壮的解释了一句：“快点戴上。你放心吧，我领着你下楼，不会让你摔倒的。” 陆持看了岳斌一眼。岳斌可怜兮兮地说道：“我准备了好几天呢！” 陆持叹了口气，只能闭上眼睛。 岳斌嘿嘿一笑，给陆持绑上丝带后，扶着陆持小心翼翼地下楼。 十一月初冬，晚上六点钟天色已经全黑了。岳斌直接把人引到了操场上，又跑到一边鼓捣了大半天，西北风都快把陆持的外套吹透了，岳斌才喘呼呼的跑回来，小心翼翼地解开陆持眼睛上的眼罩。 陆持先是眨了眨眼睛适应一下，这才笑着问道：“说吧，你给我准备了什么惊喜——” 话还没说完，陆持就怔住了。 眼前一片星光闪烁。好多同学在操场上，顺着塑胶跑道的里圈围城了一个大圈。他们的手里举着两只特制的应援荧光棒。这种荧光棒看上去能有一尺长，五颜六色的，顶端都是星状。斑斓的星星点点在漆黑的夜色中汇聚成一条星河，乍一看上去熠熠生辉十分璀璨。 当陆持的眼罩被掀开后，围在操场上的同学们一边摇晃起手中的荧光棒，一边齐声唱道：“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霎时间，原本凝固的星河移动起来。陆持这才发现，这些星光也不是随便安排的，而是按照摩斯密码的表现规律排列，按照颜色划分间隔点，每一段都是“陆持，祝你生日快乐”。 岳斌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嘻嘻的指了指操场对面的寝室楼的方向。陆持顺着岳斌的手指看过去，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寝室楼的灯光都熄灭了。 岳斌悄悄的站到了陆持的身后，将自己的胳膊伸到陆持面前，露出腕上的一块电子表。时间显示为18点18分…… 岳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三、二、一！” 燕京时间2000年11月11日晚上18点18分18秒，寝室楼的灯光突然一亮——也不是所有寝室的灯光都亮了。事实上每层楼只有特定的寝室才会点灯。而这些寝室灯光汇聚在一起，就是硕大的四个字“生日快乐。” 岳斌笑嘻嘻的说道：“为了排练好这一刻，我们可废了不少事呢。” 首先得动员整个寝室楼的各年级的室友配合他们，甚至连宿管老师和看门的老大爷也不能放过。岳斌为了达成这个目的，还秘密请了整栋寝室楼的哥们喝可乐吃爆米花，这才说服同学们一起帮忙。 第47节 然而这些“惊喜”仅仅是个开始。 岳斌搂住陆持的肩膀，笑着说道：“你不是跟我说过你最喜欢冬天最喜欢下雪嘛。可是今年冬天的雪下得比较晚。我总觉着要是你过生日还没下雪的话，你一定会觉得很遗憾……” 岳斌话还没说完，从寝室楼楼顶突然传出一阵强劲的风，天上开始纷纷扬扬的飘起雪花。 张扬和篮球队的部分队员们站在楼顶，冲着操场摆臂狂喊道：“陆持，生日快乐，我们在这里！” 纷纷扬扬的雪花被风吹着刮到操场上，岳斌的声音在一帮糙汉子们齐声喊“生日快乐”的噪音中若隐若现—— “所以我们打定主意，今天要是下雪就算了，要是不下雪，我们就给你造一场雪。” 他们竟然从滑雪场租来了一台人工降雪机和一台鼓风机，还想方设法避开老师们的眼线搬到了楼顶上，给陆持硬生生的造了一场天降瑞雪。 陆持抬头看看从楼顶飘下来的雪花，再看看由寝室灯光组成的“生日快乐”，还要操场周围挥舞着荧光棒唱生日歌的同学们，最后落在岳斌的脸上。 岳斌还翘着小尾巴嘚嘚瑟瑟的问道：“怎么样？够惊喜吧？够浪漫吧？原本我还想给你放烟花来着。不过近两天风太大，我怕出现什么防火隐患，所以只能放弃了。” 岳斌遗憾的叹了口气，又补充道：“不过烟花我都买完了。咱们可以等周末休息时，我带着你去海边放烟花——” 话音未落，人群外面突然传来教导主任的一声暴喝。身材发福的廖主任拼命挤开团团围在一起的同学们，气急败坏的说道：“岳斌，我就知道是你！又是你！你们这帮臭小子在楼顶干什么呐！谁让你们上楼顶的？” “通报批评！必须通报批评！让你们家长明天来学校！还有，周一早上升旗仪式——” “当着学校师生的面做检讨嘛！”岳斌扣了扣耳朵，满不在乎的说道：“知道啦知道啦，我检讨都写好啦！” 岳斌一句话哽住了廖主任。险些背过气去的教导主任恨恨的瞪了岳斌一眼，又看了看站在岳斌旁边面无表情地陆持，痛心疾首的说道：“陆持同学！你可是个好学生啊！你怎么也这么堕落呢？公然违反校规校纪，还纠结这么多同学在操场上开大会！你是不是觉着你爸妈不在燕京不能来学校，所以就有恃无恐啊？” 陆持：“……” 好同学非常识时务的低下头，忏悔道：“对不起老师，我错了。我会写检讨在升旗仪式上做检查的。” 廖主任：“……”怎么说的跟要在升旗仪式上发表讲话似的。 不过陆持良好的认错态度还是赢得了廖主任的欢心。 “算啦算啦！你们这帮臭小子，就没有个消停的时候。乖上两天不造反，浑身骨头都发痒是吧？”廖主任没好气的瞪了岳斌一眼，继续数落道：“你们在篮球馆搞那些事情我就不说你们了，可你们也不能太过分。那寝室楼顶是你们能上去的吗？大冬天的，大晚上的，你们还把那么大个机器弄楼顶上去了……你们是怎么弄上去的，啊？” 廖主任正数落着呢，寝室楼顶就传来一阵嘈杂声。张扬和篮球队的几个队员们被学校保安队的人直接押到楼下，还不死心的想要讨价还价：“我们就是想造点儿雪花，根本没什么事儿——” “闭嘴！”廖主任狠狠的瞪了众人一眼：“这么晚了，那么高的地方，你们几个爬上去吆五喝六蹦蹦跳跳的，万一出点什么事儿你们谁担得起？” “没事儿，那楼顶上都有护栏呢！”张扬同学在廖主任的死亡凝视下，讪讪的住了嘴。 廖主任哼了一声，示意保安队长：“把楼顶大门锁上。明天白天找几个人把机器抬下来。” 说着，又向岳斌道：“从哪儿借来的，赶紧还回去！” 岳斌乖乖的点了点头。 廖主任又哼了两声，视线扫过操场上安静的跟鹌鹑似的，还努力把荧光棒藏到背后的同学们。没再说什么。 被生日歌的动静吸引过来的卓越看着廖主任背着手转身离开的背影，哪壶不开提哪壶的问道：“那个廖主任，我们篮球馆……” 话还没说完，就被邢远一个盖帽打在后脑勺：“你还是不是咱们篮球队的成员了。叛徒！” 卓越也没好气的瞪了邢远一眼，低声说道：“你还有脸说。既然是篮球队的活动，为什么我不知道？你们是不是没把我当自己人？” 邢远被质问的一阵心虚，只能讪讪解释道：“那什么……你现在不是学生会长嘛！”再说以你那个好打小报告的脾气，谁敢告诉你啊！ 卓越心里特别不是滋味的瞪了邢远一眼，还是走上去跟廖主任解释道：“今天是陆持生日，我们大家想给他举办一个生日会。因为太想给陆持一个惊喜，就没有顾虑到学校的校规校纪。我身为学生会长，没能及时发现大家的行动，是我的失误。我愿意检讨，也愿意接受校方的处罚。可是我们篮球馆都已经准备好了……” 卓越看着廖主任，商量道：“您看能不能让我们有始有终？” “原来是有人过生日啊！”廖主任的脸色立刻缓和下来：过生日就过生日，也不能不顾危险呐！你说说，你们家长把你们送到学校，是相信学校能保护你们。这黑漆漆的，万一出点什么事儿，我怎么跟你们家长交代？” 篮球队的成员们低头认错。 正在数落大家的廖主任突然想到一点事儿：“不对啊！你们布置篮球馆，应该是利用下午训练时间布置的吧？” 一众队员们：“……” 廖主任若有所思：“那这事儿严教练应该知道吧？” 一众队员们：“……” “嘿，这个严老师，这不是知情不报嘛！”廖主任一拍脑袋，气急败坏的准备去找严律生兴师问罪：“这个严老师，太不像话了……” 一众队员们：“……”严教练我们对不起你qaq 等到廖主任和保安队离开后，同学们才松了一口气。岳斌笑嘻嘻的站出来，号召大家：“欢迎大家到体育馆参加陆持的生日宴。我们都已经准备好了，大家可以过去吃自助还能唱歌跳舞……我们玩到晚自习上课，等放学后继续嗨皮……” “这是通宵派对！”篮球队长邢远说道：“我们已经跟教练请好假了，今天晚上篮球队的所有成员都会留在体育馆里，大家不嗨不散！” 在全校同学的起哄叫好声中，岳斌陆持卓越张扬一脸无奈的看着邢远：这家伙，又把教练给卖了！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到篮球馆。往日干净整洁的篮球馆内已然装扮一新，到处挂着彩带气球，二楼看台上还垂下来一块横幅，上面写着“祝陆持生日快乐”。横幅下面则悬挂着一张白幕，原本空空荡荡的球场上摆了好几排的自助餐桌，上面堆满了各种各样的零食，看起来像模像样的。 等到陆持走进篮球馆后，原本灯火通明的篮球馆突然一黑，一阵八音盒般的生日歌响起来，白幕上突然出现一张张照片。明媚的日光下，容貌精致的少年站在暑假前低头看书，坐在书桌前低头写字，趴在书桌上闭眼午睡，也夜色下穿过操场，在夕阳下躺在学校后山的草坪上，在篮球馆里训练，在赛场上投球，与同学们探讨学习技巧，与队友们勾肩搭背庆祝胜利…… 岳斌站在陆持的旁边，笑着说道：“我想了很久，都不知道该送你什么样的生日礼物。这份礼物得代表我的心意，所以不能太俗，也不能是用钱就可以买到的……” “所以我思来想去，决定把你的时光记录下来送给你。” “陆持，生日快乐。” 陆持站在人群中，静静的仰着头，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竟然有这么多值得留念的时刻。 一家篮球车缓缓的推过来，篮球场上放了一块战术板，战术板上端端正正的摆放着一个三层蛋糕，蛋糕上面插满了十八根蜡烛，在光线幽暗的篮球馆内散发着夺目的烛光。 所有人自动自发的拍着手，唱起生日快乐歌。 当蛋糕推到陆持面前的时候，陆持才发现第一个推车的竟然是陆苗苗——小姑娘因为太矮了，站在一帮人高马大的篮球队员中间，险些被忽视了。 陆苗苗笑嘻嘻的说道：“大哥，你要许愿吹蜡烛哒~~” 陆持微微一笑，在大家的催促下双手合十，闭上眼睛，认认真真许了一个愿。然后，吹灭蜡烛。 灯光再次亮起来。岳斌迫不及待的问道：“陆持，你喜欢我们大家给你举办的这个生日会吗？” 怎么可能会有人不喜欢呢？这样被人珍重对待的感觉！ 陆持笑着点了点头。 陆苗苗也歪着脑袋问道：“大哥你许了什么愿望？” 还没等陆持开口，所有人大惊失色的说道：“这个不能说出来，说出来就不灵啦！” 岳斌毫不客气的继续追问道：“呐，你有没有觉得我和东方傲天一样帅？” 陆持：“……” 陆持看着岳斌眨巴眨巴眼睛一脸希翼的表情，低头一笑：“我觉得你比他帅多了。” 听到这一句话，岳斌顿时心满意足的摇了摇尾巴，大声说道：“同学们，狂欢开始啦~” 第54章 在岳斌及篮球队全体队员们的号召下, 陆持的这一场生日派对果然分了两场；前一场从下午放学到晚自习前，后一场则从晚自习下课持续到后半夜。二场的时候岳斌担心大家会饿, 还额外点了炸鸡汉堡薯条外卖让人送到学校门口。篮球队的一众汉子们结伴去接外卖，回来的时候愕然发现天上居然开始飘雪了。 一开始只是零零星星的几点雪花, 转瞬间越下越大。等队员们提着保温的外卖盒子回到篮球馆的时候, 那雪花已如片片鹅毛纷纷扬扬, 西北风一刮, 漫天狂舞，漂亮极了。 还留在派对上的同学顿时忍不住了，一大帮人穿好棉服戴好帽子手套跑到操场上撒欢儿。岳斌看着越下越大的第一场雪，胳膊肘笑嘻嘻的撞了撞陆持的胸口：“看来老天爷很给面子嘛。” 你说你喜欢雪, 你过生日，老天爷果然下雪了。 岳斌顿了顿, 以他特有的偶像剧联系实际的思维畅想道：“今年的雪下得这么晚, 没准儿就是老天爷想给你一个惊喜，所以憋着这场雪直到今天才下！” 张扬也是一脸唏嘘的道：“你今年出了这么多事儿，又是被打又是被绑架的，赶在年底老天爷给你来这么一场雪, 也算是苦尽甘来了。雪瑞兆丰年嘛。” 邢远一本正经的分析道：“我觉得还是咱们那场人工造雪感动了老天爷。所以它老人家才会这么给面子……” 围成一团的女生们原本还很惊喜的抬头望天伸手接雪, 感受着雪花落在脸上鼻子上，钻进领子里的温度, 时不时惊呼一下。这会儿见到这帮直男们你一言我一语，一本正经肉麻兮兮的样子，顿时受不了了。 乔诗语直接搓了搓裹着厚厚羽绒服的胳膊, 一脸嫌弃的说道：“差不多行啦。我这鸡皮疙瘩都快掉满地了。再黏糊下去，还让不让我们这些小女生活啦~” “就是啊！”其他女生们也笑嘻嘻的说道：“你们这帮男生，为了给兄弟过生日就搞这么隆重。我看你们以后要怎么追女生！” 以前男孩子追女生，写个情书或者弹个吉他唱首歌就能让人叽叽喳喳讨论好几天。那还得是特别浪漫爱现的。现在大家经历过陆持的生日，眼界标准都提高啦。今后再有哪个男生告白，要是没有这种场面，估计女生们都不会轻易答应呢~ 这话一说出口，仍然单身的男生们顿时一僵。已经脱单的男生们也没有逃过被女友掐住软肉转圈拧的命运——谁让他们告白的时候没有想到这么浪漫而盛大的表达方式呢！ “你看看人家，过个生日都煞费苦心。再看看你，给我写封情书都偷偷摸摸的生怕被人看见，用的还是学校发的练习本……抠死你得了！” 被女朋友的纤纤玉手拧住耳朵的男同学皱着一张脸抱屈：“我这不是怕动静大了被老廖知道，回头再给咱们两个通报批评通知家长嘛！” 话虽如此，那也是你们男生不对！ 面对女孩子们蛮不讲理的傲娇，一众男生们只能抓耳挠腮拱手作揖的赔不是。 而在一片混乱之中，岳大校草则非常耿直的摊了摊手：“我无所谓啊，反正我们家不让早恋，我就是有那心，也没那机会。” 我屮艸芔茻！！！！！ 所以你这是自己吃不了肉也要砸了大家的锅嗷！ 一众单身汪们这才明白岳斌的险恶用心，顿时群情激奋化身为狼，团团围住校草同学声讨起来。 不管大家怎么声讨抱怨，接下来这一段时间，燕大附中男生告白的浪漫程度普遍提高，但是告白成功率普遍降低的现状也是不争的事实。除此之外，引发这一现象的罪魁祸首——岳斌同学，则因其高大俊美的外表和浪漫体贴的风度荣升为燕大附中的女性之友，男性公敌。由于校草同学也很迷恋时下最流行的那部偶像剧，还有低年级的学妹成立了燕大附中岳傲天后援会来着…… 值得一提的是，由于岳大校草拉仇恨的集火攻击，同样参与了这次行动的张扬以及篮球队的全体成员们则很低调的避开了这波仇恨。当然啦，凡事有利也有弊，篮球队的其他成员们侥幸避开了男生的仇恨，与之相辅相成的来自女生们的艳羡仰慕也一并没有了。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忽视了篮球队的付出。至少生日会的主要当事人，陆持同学对小伙伴们的心意非常感动。而陆持表达谢意的方法也非常耿直，他准备好好履行自己助理教练的职责，务必将篮球队的实力提高一大截。 自从陆持这波人升上高三以后，除了邢远和崔振阳这两位打定主意要当职业球员的队员外，其他几名三年级的队员在正式比赛时都很少打满场了。因为球队也要培养新人，总得给二年级和一年级的新生一些表现机会。而陆持这位助理教练的主要职责就是给队员们制定训练计划。 一开始，陆持只是凭借自己强大的计算功底和敏锐的身体记忆，帮助球员们纠正不规范的动作。不过这种办法耗时耗力，所起到的效果也十分有限。再加上之前一段时间陆持的心思全都放在学习和炒股上，也没有太多的精力琢磨别的。如今被岳爸爸和岳大哥叮嘱着禁止关注炒股相关，陆持不想惹麻烦，只好另外找消遣。 恰好最近一段时间严教练一直再给他们播放nba常规赛的比赛，还让大家根据录像带里明星球员的打球姿势纠正自己的动作，培养篮球的战术思维。陆持就受到了启发。 老实讲陆持这个启发还是跟岳斌他们一起看好莱坞电影时得来了。那部电影讲述的是一个热爱跳舞但是并没有什么跳舞天赋的理工男，利用自己的专业知识学习街舞，最后成为全国街舞大赛总冠军的故事。影片秉承了大部分好莱坞商业电影的特质，男主角帅女主角靓配角有点蠢，故事情节简单励志，于细节方面还有一些不耐推敲的逻辑。 但陆持获得启发的却是男主角在决定练习街舞后，把自己跳的舞蹈用录像机录下来，再比照世界舞王的舞姿，然后在电脑里用编写方程式的方法纠正自己的动作的这一段情节。 陆持觉着人家男主角都能想到这种方法来跳舞，他怎么就不能用这种办法帮助大家训练投球命中率和其他的基础动作呢？ 所以陆持自打看过这部电影，就开始搜集资料，想弄清楚电影里的男主角究竟是怎么编写方程式的。为此，陆持几乎借遍了校图书馆里有关计算机编程基础的教科书，又跟学校微机室的老师们不停的打听，鼓捣了好几个月，虽然也没弄明白人家男主角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但是陆持独辟蹊径，还真叫他想出一个用电脑分析帮助大家训练的办法。 某天中午，吃完午饭的队员们溜溜达达的回到篮球馆，正准备打球训练的时候，就看到陆持指挥着岳大校草和卓大会长在球场边放了张桌子，桌子上面摆着一本笔记本电脑——是严教练平常玩游戏时用的那本，旁边架着一台数码像机。数码相机和笔记本电脑之间还有一条线连着。录像机旁边还摆着一台从校医室借来的量身高体重的电子秤。 一众篮球队员们顿时惊悚了：“你们这是要干嘛？” 陆持回过头，笑眯眯的招手叫过邢远：“来的正好，快来帮我实验一下。” 第48节 实验什么？ 邢远满脑子问号的走了过去，在陆持的指示下先站到电子秤上重新量身高体重。然后手里拿着卷尺的卓越同学走上前给邢远同学量了三围，臂长，臂宽，腿长等等数据。 陆持把这些数据一一输入到笔记本电脑中。又让邢远站到中投线的位置开始投球。 邢远被指挥的莫名其妙的，但还是乖乖照做了。结果他刚投了几个球就被陆持叫停“起跳之后投球的速度再快点”，“右肘往里收一点”“跳的再高一点”，“太高了再低一点”…… 邢远满头雾水别扭急了，结果岳斌张扬卓越还有篮球队的那帮孙子们就凑到陆持的身后，一个劲儿的窃窃私语，到最后还发展成大呼小叫。 邢远听着这帮孙子一会儿一个“这动作不太标准肯定投不进”，一会儿一个“我去这动作有点像”的吊胃口，球也打不踏实了。索性扔了球跑到陆持这边，看看他们到底在搞什么猫腻。 结果邢远就看到电脑屏幕上一分为二，左边是自己的身影，右边是nba最擅长罚球的矮个子球星史蒂芬——说是矮个子，只是相对照nba球员普遍两米以上的身高来说的，实际上史蒂芬的身高足有189cm，跟邢远差不多。两边的身影都在一蹦一跳的做罚球动作。相比较之下，邢远觉得自己的动作拖泥带水，就是没有人家的好看。 陆持笑眯眯说道：“本来想学一下《街舞大赛》的男主角，也弄一个可以指导你们练球的编程来着。结果没弄明白，大家凑合着先练练吧。” 所谓凑合着先练练，就是让篮球队的队员们报出自己的身高体重三围臂宽腿长之类的数据，然后陆持先用人脑搜索的方式搜索出跟球员们的外形素质和打的位置差不多的nba球星，然后再人工剪辑出对方投篮或者防守时的经典动作，让球员们对照着练习。然后陆持再用肉眼对比的方式，帮助球员们纠正动作——这费事的！ “我觉得咱们篮球馆应该像她们舞蹈室似的，在墙上贴一面大镜子，方便大家及时纠正自己的动作。”张扬给提了个建议。 岳斌摇头说道：“太危险了。咱们篮球队的男生不比舞蹈队的女生，比赛的时候又要冲刺又要抢球的，万一篮球砸在墙上把镜子打碎了怎么办，太不安全了。” “我觉得可以换成一架可移动的落地镜。”卓越推了推眼镜提议道：“大家联系投球和基础动作的时候对照着纠正动作，打比赛的时候把镜子收到更衣室或者仓库去。” “落地镜太小了，这么多人用不过来。” “可以用那种亚克力或者夹胶的镜子，不那么容易碎，就算碎了也是黏在一块，不会伤人。” 最后还是严教练拍板定音，决定给大家装一面墙的夹胶镜子，方便大家在练球的时候随时纠正自己的动作。 身为助理教练的陆持则因为没能鼓捣出电脑分析练球技术的编程，不得不依靠人肉搜索的方式给大家挑选训练时的参照对象。为了进一步熟悉nba巨星，以达到完美筛选出每一位球员在训练时的参照对象的目的，陆持不得不再三翻看严教练带回来的nba比赛录像。一边研究这些nba球员的身体数据一边研究每一位球员的打球风格。除此之外，陆持还要认真研究每一支球队比赛中要采用的战术，以及每一位nba球员在球队战术中扮演的角色，这些球员们又该怎么做才能充分发挥自己的优势，帮助球队取得胜利，甚至还要分析每一场比赛时这些nba球员们的成功和失败之处。想办法通过这种总结分析锻炼自家球员们的球商。 而根据篮球队大部分球员的身体素质和打球习惯，再结合nba球队的战术习惯，陆持最终建议大家联系挡拆技术。 时间长了，陆持还会不自觉的关注nba球队接下来要面对的竞争对手，下意识的分析这些球队在面对不同的对手时究竟会选用什么样的战术，而每一支球队的明星队员和角色队员们又能达到什么样的发挥，然后根据nba球员的表现，不断纠正燕大附中的球员们在比赛时出现的战术合作失误。 陆持就用这种人脑与电脑相结合的方式悉心指导着大家的基础训练和战术素养。为了让球队成员们体会到nba的气氛，陆持在指导大家训练时一直说英文。逼得球员们在疯狂练球的同时还要不停的拓展词汇量，练习听力，一段时间后竟然达到了篮球队的英语成绩飞速上涨的喜人效果。 陆持甚至还别出心裁的设计了好几套暗语，方便球员们在比赛场上相互沟通。为了达到迷惑人的效果，陆持还专门设计了几种话术相同但是含义截然相反的暗号，比赛上场之前随机决定要用的暗号，确保其他学校的球员们即便听到了这些暗号，也绝对猜不到这些暗语的含义。 篮球队的队员们既觉得新鲜又觉得好玩，倒是把陆持编的这套暗语融会贯通，还发散思维的想出更多的表达方式来。而随着篮球队有针对性的基础训练和种种取巧的策略相结合，燕大附中在本届全国高中生篮球联赛里的表现也越来越好。球员们在赛场上表现出来的综合素质甚至还吸引了市篮球队教练的注意，甚至还跑到燕大附中招人啦。 可惜邢远和崔振阳都是想打nba的男人，两个人已经决定了毕业后要去m国留学，先打nbdl再进nba，野心大着呢。压根儿没想过加入市篮球队——要是国家篮球队还差不多。 市篮球队的教练险些被两个孩子的大口气气笑了。当下也不再提招两名同学进入市篮球队的事儿。倒是话锋一转，跟严老师探讨了一下球员训练方面的内容。 严教练没退役之前，就是燕京市篮球队的球员，所以这位老教练从各种程度上讲，都是严律生的恩师。 面对恩师的疑问，严律生倒是很嘚瑟的跟自己的恩师显摆了一下自己的助理教练。 市篮球队的教练还真就留下来观看了一下陆持的训练过程。在全方位的观察过陆持的训练方法后，市篮球队的教练先生对陆持的训练方法表示了肯定，还笑眯眯的邀请陆持到市篮球队做客，也帮忙给市篮球队的日常训练提提建议来着。 不过陆持并没有答应。一来是没当真，二来则是期末将近，一直在外面拍戏的弟弟终于回来啦~ 虽然自家弟弟因为缺课时间太长，各科成绩都徘徊在及格线以下的现状有点囧囧哒。不过在陆*学霸*持大哥的辅导下，陆衡弟弟以及他的小老板卫麟煊期末考试都及格啦。 而陆持大哥自己则因为分心太多，不能集中精力复习的缘故，从第一名落到了第十名——勉强能拿到两千块奖学金的资格。 不过陆持大哥并没有时间在乎这一点，因为他又做梦了！ 赶在期末考试后的家长会前，陆持同学在寝室里堵到了正收拾行李准备回家的岳斌。 陆持顺手关上寝室门，走到岳斌跟前，郑重其事的问道：“你知道怎么赌球吗？” 岳斌一脸懵逼的看着陆持。 “我好像猜到了这一届nba总决赛的冠军是那只球队。”陆持大哥走到岳斌面前，沉声说道：“岳斌，我们赌球吧？” 岳斌眨了眨眼睛：“……”啥？ 陆持大哥的经济来源一共有四个方面；一方面是来自期末考试的奖学金，上个学期八千这个学期两千，合起来就是一万；第二方面则是跟岳斌张扬一起合作的密码手链，一个半学期下来林林总总也分到两万多块；第三方面则是跟岳大哥的金融研究所签订的兼职合约，年薪十万块；第四方面就是之前偷偷摸摸炒股赚的钱……总共不到一万块。刨除这个学期他给自己和陆苗苗的零花钱，陆持手上还有十三万。 “你准备拿出十三万来赌球？”岳斌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一脸惊讶的打量着室友。 他都不敢相信陆持会这么大方——要知道对方可是个炒股时谨慎到从来只做短线不做长线的人。居然舍得拿出十几万赌球啦？ “怎么可能！”陆持看了岳斌一眼，伸出两根手指在对方面前晃了晃：“我准备拿出两万块来赌球。” 剩下的钱则好好存起来，如果家里需要的话就交给家用，如果陆爸爸不需要的话……他还有别的用处。 岳斌哈哈一笑，一副“这才是我认识的陆持”的欠揍表情冲着陆持挤眉弄眼。然后他忽然想起另外一件事：“对了，我跟张扬商量了一下，想赶在过年前推一系列的密码手链。主要是春节和情人节系列的。你没问题吧？” 陆持想了想，笑道：“没问题。我回家后抓紧设计，然后把图纸和样品给你们邮寄过来。” 岳斌看着陆持，欲言又止。 陆持眉峰一挑，开口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岳斌无意识的答了一句，然后问道：“你知道二月十四号是什么日子吧？” “知道啊！”陆持眨了眨眼睛，一本正经的说道：“老外过的情人节嘛。” 岳斌眼巴巴地看着陆持，追问道：“然后呢？” 陆持一脸茫然的想了想：“……没有了吧？” 岳大校草突然生气了。他“啪”的合上行李箱的盖子，拉上拉链，整个人气鼓鼓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提着行李箱就往外走，走的时候还故意撞了陆持的肩膀一下，气哼哼的说道：“起开，我要回家了！” 陆持看着校草同学愤愤的背影，忍不住一笑。 晚上回家的时候，陆持趁着下楼倒垃圾的工夫给陆爸爸使了个眼色。 由于父子两个共同保守着同一个秘密，陆爸爸还以为大儿砸要跟他说什么重要的事情。结果陆持在楼道里就问陆爸爸：“……爸你知道傻狍子多少钱一只，在哪儿能买到吗？” 陆爸爸一愣，下意识问道：“你问这个干啥？” “我有个同学过生日。想给他送个特别的礼物。”陆持笑容可掬的说道：“他挺喜欢动物的。” 陆爸爸恍然大悟：“千八百块钱一只吧。” 顿了顿，陆爸爸赶紧问道：“儿砸，你这同学男的女的？” “男同学啊！”陆持莫名其妙：“怎么了？” 男同学好呀，男同学我就放心了！ “没事儿！”陆爸爸摇了摇头，不动声色的说道：“男同学就送母的，女同学就送公的。这有讲究。” 陆持一脸疑惑的看着他爸：还有这讲究呢？ 第55章 对于陆家人来说, 这一年大概是家里变化最大的一年。小儿子阴差阳错成了大明星，还把哥哥妹妹接到燕京念书；大儿子不但学习好, 竟然也开始赚钱补贴家用。最重要的是家里租的这支车队，大半年下来竟然赚了八十多万。这可是陆家这么些年都没见过的巨款。更不要说陆爸陆妈不但忙着自家赚钱, 还帮衬村里那么多。 因此这一年的春节, 回村过年的陆爸陆妈颇有一种衣锦还乡的扬眉吐气。不过即便如此, 陆家众人也没能在村里待上多长时间——主要的原因有两个：一个是即将面临高考的高三学生要提前开学, 另外一个原因则是陆衡之前拍戏的导演给他打电话，要带他去m国走红毯。所以陆衡也要提前飞回燕京定做礼服。 “我们家小衡还真是成了大明星啦！”陆家众人笑眯眯的感叹一回，赶在元宵节前，全家一起飞回燕京。 没错, 就是全家一起。考虑到家里的现状，陆爸陆妈在孩子们的劝说下, 最终决定把车队开到燕京去。一来大城市的发展机遇更大, 二来一家人老这么天南地北的散着也不是个事儿。陆爸陆妈一想起上半年孩子们遭遇的那些事儿就心惊肉跳。之前是没能力跟过去，现在有钱了，一家人还是团团圆圆的才能安心。至少陆爸爸能就近保护孩子，陆妈妈也能给孩子们做做饭洗洗衣服, 让孩子们把全部精力都放在工作和学习上。因为爸妈都到燕京了, 苗苗同学还跟学校申请了走读。陆持大哥原本也想申请的，不过高三下学期的放学时间已经顺延到了晚上十点半, 陆持考虑了一下，觉着申请走读还不如住校方便，也就没再折腾。 除此之外, 为了在高考之前抓紧时间复习，学校还特别丧心病狂的把高三年级的开学时间定在2月8号。也就是元宵节的第二天。岳大校草大概还在为之前的事儿生气，见到陆持不是“哼”就是“哼哼”，不管陆持怎么跟他搭话都是一脸傲娇的望天望地左顾右盼，就是不看陆持一眼。就连给陆持送生日请柬都是直接把请柬放到陆持的座位上，全程没有一句交流。表现的跟年三十儿晚上掐点发拜年短信的好像不是一个人。 连一路围观的张扬都忍不住了，偷偷跑到陆持跟前儿打听消息：“岳斌的生日礼物你到底准备好了没有啊？实在没准备，随便弄一个也行啊！我看你之前编的手链剪的纸人就挺好的，不行再来一套吧。也不用去外面买，有心意就行。” 陆持也坏，故意笑眯眯的混淆视听：“那怎么办，我就是在外面买的礼物。” 张扬眼睛一亮，立刻问道：“那你买什么了？” 陆持笑眯眯的瞅着张扬老半天，瞅的张扬浑身发毛，然后来了一句：“就~不~告~诉~你~” 还特么是唱出来的！ 张扬也没辙了。他无可奈何的看了陆持一眼，替自己的发小打抱不平：“你就气他吧。我跟你说岳斌这回是真生气了。”岳斌那小子打小儿就脾气急，可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还特别好哄。像这回生气这么长时间的，他也是头一次见。 陆持仍旧笑眯眯的不说话，一副特别有谱的样子。 张扬啥也没套出来，回头见到岳斌的时候，就没好气地说道：“……没打听出来，你继续憋着吧！” 岳斌眨巴眨巴眼睛，知道陆持给他准备了礼物，而不是忘了他的生日，他就安心了。至于礼物是什么，岳斌倒是无所谓，还兴致勃勃的猜了一大串：“应该是钢笔吧，或者是玩具模型什么的，要么就是球鞋……” “哎你说，陆持故意不告诉我，是不是因为他过生日的时候咱们都瞒着他，所以生气啦~” 哎呦喂你这荡漾的语气，张扬看着一瞬间就转阴为情艳阳高照连头发丝儿都颠儿起来的发小同学，都懒得说话了。 瞅你这怂样！还没怎么着呢先检讨起自己来了！活该你被人吃的死死的！ 而被人吃的死死的校草同学就在生日这天收到了一份于他而言绝对特别的礼物！ 二月十四日，农历元月二十二，歪果仁的情人节，同样也是岳斌同学十八岁的生日。 岳家大人们为了表示对家里小崽子成人礼的重视，特地在燕京最著名的一家五星级酒店订了顶楼的宴会大厅，宴请岳家的亲朋好友以及商业伙伴们共同见证自家儿子从熊孩子转变为熊成年人的一刻。 由于这一天是星期三，燕大附中高三年级的同学们还得苦兮兮的上学，基本上都没时间参加宴会。所以这一场宴会其实是大人们的社交盛宴，岳斌自己宴请小伙伴们的生日聚会则另行举办——时间定在周末。 不过大家的礼物都已经准时送到了。包括陆持在老家特意订的那两只傻狍子——没错，听过陆爸爸的讲究后，陆持一共订了两只狍子，还是一公一母一对儿的。这两只狍子都是他亲自挑的，相对来说更加活泼健康一点，其中一只还在鼻梁上长了撮白毛。陆持特地叮嘱厂家务必在情人节这天送货上门，地址填的是岳家在中央别墅区的那套房子。彼时岳妈妈正在家里张罗儿子晚上生日宴的事儿，冷不丁有快递送货上门，送的还是俩大活物，岳妈妈差点没被吓到。 后来发现这是两只看起来像小鹿一样萌态可掬的动物，毛色光滑柔顺，大眼睛黑漆漆湿漉漉的，屁股上还长着一堆白毛，被人从箱子里抱出来的时候吓得浑身发抖，屁股上的白毛就颤颤巍巍的开成一朵白色的桃心。两个小脑袋窝在怀里不敢看人的小模样一下子立刻勾起了岳妈妈的慈母心肠。于是这一下午，两只狍子崽儿就没离开过岳妈妈和家里帮工们的怀抱，谁看到都想摸摸抱抱举高高。就连提前下班的岳爸爸和岳大哥都没能躲过东北神兽的卖萌攻击波。 反正岳大校草放学回来的时候，两只傻狍子就被他爸和他大哥给瓜分了，父子两个一人怀里抱着一只，抱的严严实实的，校草同学只能看到狍子们露在外面的雪白雪白的桃心屁股。 “这是什么呀？”从来没见过傻狍子这种生物的岳斌一下子就兴奋了—— 由于今天的特殊情况，岳斌晚上请假不上晚自习，要跟家人一起出席岳家为他举办的生日宴会。老实讲这种生日宴会其实也是对外社交的一种，受邀的宾客除了自家的亲朋好友，大都是岳爸爸和岳大哥在生意场上的合作伙伴。这帮大人谈论的话题也大都是生意相关。岳斌这位寿星公从某种程度上讲就是个背景板吉祥物，顶没意思了。所以岳大校草一直提不起劲儿来。 可是当他看到陆持送他的生日礼物后，岳斌就不这么想了。他决定把这两只狍子崽儿带到生日宴会上炫耀一下。考虑到两只狍子的适应性和宴会的卫生问题，岳家大人们原本反对来着，可是最后反对无效。 于是在金碧辉煌衣香鬓影的顶楼宴会大厅内，两只颤颤巍巍萌态可掬的狍子崽儿直接抢走了宴会主人的风头，成为所有宾客都想亲近的对象。擅长拍照的校草同学还两只傻狍子照相来着。然后第二天就抱着单反相机去找陆持，跟他分享照片去了。 等到中午吃饭的时候，张扬和篮球队的小伙伴们就发现冷战好多天的倆人又和好了，还好的跟一个人似的。岳斌又恢复了天天黏着陆持刷存在感的习惯。 除此之外，因为高考马上就要来临了，想要去国外念书的同学们还要积极筹备托福和sat的考试。张扬在上学期开学之前向全国铺货的最新版本《优等生课后辅导笔记》的收益也结算下来了。张扬将十分之一的收益发给学习小组——这是当初向大家承诺过的润笔费。剩下的钱则全部打入他和岳斌一起筹建的助学基金。这意味着助学基金也要开始运转了。 正如两人之前承诺过的，在助学基金会正式运转之前，两人邀请学习小组的成员们加入基金会。同时加入基金会的还有篮球部的邢远和崔振阳——这两位也是准备高中毕业后就出国留学的。只不过跟其他人的途径不一样，这两位打算走体育特长生的路线。可即便如此，能在社会活动这一块有一份漂亮的履历，绝对是一项加分的选择。 即便不想出国留学的同学——基金会也会给每一位会员发适当的补助，可以作为勤工俭学的一种。 陆持就是被后面这一项给说服的。 “我们聘请你来担任基金会的财务顾问。” 晚上七点半，图书馆二楼自习区，岳斌张扬和学习小组的成员们分别坐在长桌的两边。 岳斌黑漆漆的眼睛直视陆持，非常诚恳的邀请道：“我们都知道你在数学方面很有天赋，并且非常细心，你的品德我们也非常信任。把助学基金的财务工作交给你，我想大家都会放心。” 第49节 陆持皱了皱眉：“可是我没想过出国留学。” “那就当做一份兼职。”岳斌看着陆持的眼神从诚恳变成恳求：“就当帮帮我。” 陆持看着岳斌眼巴巴的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行吧。”反正他也没什么事儿。 岳斌的表情一下子活跃起来，眉飞色舞的说道：“那就这么愉快的约定啦。我们让卓越给你打下手，你有什么需要就尽管支使他吧。” 卓越斜睨了岳斌一眼，懒得理他。 接下来，身为基金会会长和副会长的岳斌和张扬又给其他人确定了职位。然后大家开始讨论基金会的第一次正式援助活动。 “我们这是一个助学基金。所以做慈善的范围也要跟教育联系起来。”张扬第一个发言道：“我觉着陆持给陆家村的孩子捐书捐资料的想法就很好。你们觉得呢？” 其他人面面相觑，卓越开口说道：“好是好。可是陆持的举动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他知道捐给谁。我们还没定下来捐赠对象呢。总不能买一大堆辅导资料捐给红十字吧？” “而且这个举动之前都做过一次了。”邢远开口说道：“当初陆持买书的时候，咱们大家都捐了不少。总是重复的话，会不会太没新意了？” “不错。”岳斌点了点头：“这可是咱们基金会成立后的第一次正式活动。我希望能办的更好一点。” 要知道能考上全球著名大学的都是全世界范围内的尖子生。这些学生不光成绩好，大多数人的档案也非常牛逼。高中时期就已经拿到世界级别的实习offer，甚至有自己专利的牛人比比皆是。跟这些人竞争，他们必须要更优秀才行。 正如邢远所说的，即便他们花费五十万元成立了慈善助学基金会，可如果基金会的支援行动都是些不温不火的小打小闹，只怕也不能打动那些世界名校。 岳斌的话得到了众人的认可。一时间，大家都有些沉默。 岳斌扭头看向陆持，试探着问道：“你有什么想法吗？” 陆持想了想，开口说道：“你们知道华夏帝娱举办的那个《唱响未来》吗？” 众人微微一愣，有人接口说道：“你是说华夏电视台每周六晚上播的那个节目吧？” 看到是看过一点，可是这个节目跟他们的助学基金有什么关系？ 陆持笑道：“我之前留意过。这个选秀节目不光是在电视台播，他们还弄了个视频网站和华夏贴吧，号召每位选手的支持者到网站投票，还可以在贴吧里面留言交流。” 岳斌一点就透，立刻接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也利用视频网站和贴吧的模式，运作我们的助学基金？” 陆持点了点头：“准确的说，是利用视频网站和贴吧的模式，建立一个燕大附中的校园网站。这个校园网站可以分为几个版块，比如说师资介绍，学生交流什么的，然后再创建一个名师讲堂的版块。” “咱们学校不是经常有教师公开课嘛。我们可以以基金会的名义，邀请这些老师们讲课，教材就用张扬的《优等生课后辅导笔记》。之前不是有同学反映，说张扬的新版笔记虽然好，但是自己复习的时候也有很多看不懂的地方吗？我们可以把老师们的讲解内容录制下来上传到校园网站的名师讲堂版块。然后鼓励学生们都去点播自学，甚至还可以在校外做宣传。” “这么做的好处有很多，一来在老师的讲解下，可以让张扬的笔记看起来更通俗易懂，给张扬打个宣传；二来也可以给燕大附中的学生们创造更好的复习环境。最重要的一点是，我听说国外的那些著名大学都很关注高科技这一块，而互联网又是本世纪最受关注的高科技之一。如果我们能把校园网站运作成功，不但可以帮助学校做宣传，对于我们自己来说，也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创业体验。我觉得相比于单调的慈善救助活动，这种性质的团队合作应该更容易受到那些国际名校的青睐。” 因为是临时想出来的点子，陆持也没有太完整的思路。他说的也很慢，一边想一边补充。饶是如此，小伙伴们也被陆持的异想天开惊呆了。 不过冷静下来想一想，大家又觉得陆持的这个想法真是太好了，简直方方面面都照顾到了。只是有一点—— “这跟助学慈善也没什么关系吧？” “跟教育有关就行呗。”陆持微微一笑：“重要的是把事情做的漂亮，什么形式并不重要。” 陆持顿了顿，又说道：“当然了，这只是我一时心血来潮的想法。大家要是有更好的建议，都可以提出来。” 然后小伙伴们叽叽喳喳的商量了大半天，最后觉得不管谁的提议，听起来都没有陆持的想法带劲儿！那种感觉，要是用句古诗来形容的话，无疑就是“曾经沧海难为水”了。 于是小伙伴们商量来商量去，最后拍板定论——还是建校园网站吧。 然后问题又来了。 “谁会建校园网站？” “我！”又是陆持同学轻飘飘的举手。 在小伙伴们目光灼灼的凝视下，陆持耸了耸肩膀，无奈的说道：“之前我不是想用电脑编程指导大家练球嘛！”结果鼓捣了好几个月也没鼓捣明白。 “但是最基本的网站代码我还是会写的。”陆持摸了摸鼻子，也觉得之前迷信好莱坞商业电影的举动有些无语，赶紧转移话题道：“这部分交给我。我觉得当务之急，大家还是好好讨论一下我们的校园网站都应该有哪几个板块，每个版块都有什么内容吧？” 一句话吸引了小伙伴们的注意。卓越立刻说道：“我觉得名师讲堂这一块就很好。不光是老师讲课，还可以有学生交流的内容。大家对课本有什么疑问，都可以在网上写下来，让会的人解答。” “那不就是网上的学习小组吗？”有人皱了皱眉：“天天学习都腻歪了，谁愿意上个网还要讨论习题呀？” “就是啊！”即便是学霸也想要放松的时间：“能不能找点儿轻松的话题？” “咱们学校不是有挺多同学都想留学吗？”有人灵机一动，出主意道：“我觉得咱们可以搜集一些全球知名大学的资料，包括递交申请的流程和注意事项什么的。也可以跟校报的同学合作，想办法联系一下往届成功考进世界名校的学长学姐们，让他们传授一下经验。顺便给咱们在国外留学的生活和常识什么的。” “那既然这样，也可以采访在国内重点大学念书的学长学姐们。甚至在校园网站成立一个校友会，咱们可以提前认亲啊？” “都是有关学习的。那我可不可以申请建立一个打游戏的版块，探讨探讨游戏攻略什么的？” “那我觉得咱们还可以……” 受到启发的小伙伴们群策群力，立刻就想出来一大堆点子。 岳斌有些无奈的清了清嗓子，打断众人的讨论：“你们说的都是交流版块的内容。麻烦想点儿其他的好吗？” 有过出版经验的张扬立刻说道：“我觉得我们需要美工，好好设计一下网站的页面。” “我们可以广发英雄帖，号召同学们设计网页——咱们学校的美术特长生不是挺多的吗？” “还可以有校园风采的版块。展示一下学校的景点。”说这话的是校宣传部的干部，时刻不忘本职工作。 “主要还是得落在教育和助学上面。”岳斌想了想，还是不忘初衷的说道：“我们还可以建立一个旧物回收的版块。就是号召毕业的学生把不用的课本和参考资料捐出来，我们可以把这些资料攒一攒，捐给那些需要的人。”这样也避免资源浪费——总比几块钱卖掉或者撕掉好吧？ 张扬说道：“我觉得吧，我们也不必局限在燕大附中——可以把范围稍稍扩大一些，扩大到全市范围怎么样？” 留意到小伙伴们看过来的打量视线，张扬补充道：“我主要指的是交流版块和旧物回收这一块。”他之前在全市乃至全国范围内卖笔记和手链的心在蠢蠢欲动。总觉着这么拉风的事情，要是完全局限在本校范围内就太可惜了。 身兼财务要职，陆持同学非常入戏的评价道：“要是这么做，服务器的压力就大了。” “没关系，我们可以先租一台。”岳斌接口说道：“这一块交给我来处理。” 但凡跟筹钱有关的任务，基本上都交给岳斌和张扬处理。 陆持继续说道：“网站维护方面，也不能只靠我一个人。” 岳斌想了想，说道：“可以请学校老师兼职技术人员。我们可以支付薪水。” “这种事情可以寻求校方支持。”卓越插话道：“我觉得校方应该不会这么抠门的。”毕竟他们这么做也是帮助学校做宣传。 岳斌、张扬和陆持同时摇了摇头。张扬说道：“咱们自己的网站，尽量不跟大人挂钩。”要不然那些著名大学的入校申请可不好写了。 陆持倒是想起另外一件事：“我觉得你们应该先到工商部门注册一家网站。” 岳斌和张扬非常认同的点了点头。 邢远问道：“那咱们网站叫什么名呀？” 起名废的陆持随口说道：“就叫校园网呗。”原本是想叫燕大附中校园网站的，结果张扬说要把范围扩大到全市，那燕大附中也不好用了。 其他同学面面相觑，异口同声的说道：“太随便了吧？” 陆持立刻说道：“那你们来。” 霎时间，各种五花八门稀奇古怪的名字都冒出来了。一大帮人叽叽喳喳的讨论了大半天，最后还是觉得—— “就叫校园网吧！” 第56章 陆持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将校园网的代码写出来。由于基金会成员们的群策群力, 新鲜出炉的校园网一共包含五大板块，分别为名师讲堂、学涯论坛、校友会、侃山灌水和旧物回收。 顾名思义, 就是听课复习，学习讨论, 联系同学, 课间聊八卦以及不想要的东西可以捐出来, 再通过助学基金会捐赠给需要的人的这么一个地方。除了旧物回收以外, 其他版块大都是同学们在学校的日常生活，只不过有了校园网之后，大家在网上也能进行了。 在此期间，岳斌将校园网工商注册以及网站专利之类的工作也处理好了。这小子跟张扬背地里一嘀咕, 填写股东的时候直接添了他们仨。其中岳斌以四十万入股，张扬以二十五万和《优等生课后复习笔记》的使用权入股, 陆持则以校园网的源代码入股, 三人持有的股份比例分别为25%，20%和55%。 用岳斌的话说，这叫亲兄弟明算账。丑话说在前头，总比碍于情面含含糊糊, 最后又因为利润分配不均反目成仇要好得多。更何况这说的还不是丑话, 而是利益分配情况。 张扬也觉着这样做很有必要，至少能尽最大可能的避免后顾之忧——出身商业世家的孩子, 对于金钱方面的嗅觉和敏感度总是很高。他可不希望因为一点小事就跟兄弟起了隔阂。要知道以张家和岳家的商业背景，小一辈真要是因为利益反目，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三大股东, 其中两个都对这件事表示支持态度。剩下的陆持也没啥可说的。他托人打听了一下网站源代码在国际上的价值，确认两位合作伙伴不是故意让着自己后，欣然同意了这种股权分配方式。 公司股东确定下来的第一时间，大家又再次确定了每个人的职责。其中岳斌自告奋勇的要当首席执行官，张扬要当市场总监，陆持则被大家安了个技术部总监加财务总监的职务，负责网站的系统更新和维护，以及记账。剩下的人中，卓越担任行政部经理兼财务部副总监，周明曦担任宣传部经理，乔诗语担任网站第一任管理员兼形象大使，邢远担任外联部部长，跟崔振阳一起负责校园网和学校其他社团以及外校的沟通合作。另外还有旧物回收版块的捐赠工作。结果因为卓越是学生会主席的特殊性质，有些邢远自己搞不定的人和事他干脆拉着卓越帮忙。于是卓越又莫名其妙的多出个外联部兼职部长（这个也能兼职？！）的工作…… 而卓越走马上任的第一件事，就帮校园网申请了活动中心——是燕大附中旧办公楼二楼的几间相通的办公室。以前是燕大附中理科教学组老师们算彩票的活动室，后来彩票组解散了，就留给学校的计算机社团做活动中心。不过计算机这种东西对于新世纪初期的高中生们来说，还是个曲高和寡的新鲜玩意儿，真正感兴趣的人不多。再加上年前jk科技骗局曝光的案例，对所有热爱高科技的华夏网民们来说，都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再加上越来与沉重的课业压力也让更多的学生无暇顾及课外活动……所以在前任社长高中毕业后，这个计算机社团就名存实亡，其他的社员们基本上就利用社团里的几台电脑打打游戏什么的。后来被老师发现，直接就把这个社团解散了。这几间办公室也就空下来了。 如今校园网成立，也需要办公地点。岳斌和张扬原本是想在学校附近租一间办公室的。身为学生会主席的卓越却立刻想到了这个活动中心。考虑到学生们的安全和行事方便，卓越就跟校方递交了申请，结果就是这几间办公室顺利成了校园网的大本营。搬迁的那一天还引来了校报同学的采访，然后引发了一场全校范围内的参观热潮来着…… 而在此期间，校园网的全体工作人员还在岳斌的坚持下集体考了托福。用岳斌的话说，这属于面子工程，能让外界侧面了解一下校园网工作人员的fashion程度。 首席执行官对于公司员工精神面貌方面的坚持，大家都表示无所谓。毕竟整个工作小组的成员当中，除了邢远和崔振阳这两位篮球部的队员外，其他人都是名副其实的学霸。考试于他们而言简直比吃饭还要简单。而篮球部的队员们由于陆持最近一段时间的狂轰滥炸，对于英文的听说读写也不在话下。再说邢远和崔振阳本来就是奔着出国留学去的，就算别人都不考，他们两个也必须要参加。 除此之外，身为市场总监的张扬同学还时刻惦记着自己的重要任务——就是名师讲堂版块的老师讲课这一环节。 身为燕大附中的学生，张扬近水楼台，首先想到的就是学校内部的师资力量。这也是校园网成立之初所有伙伴们定下来的基调。可是等张扬真的代表校园网跟教学组“谈判”的时候，才发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不管张扬和校园网的成员们如何讲述利弊，校方教学组总有说辞拒绝。大家还等着校园网快点上线出成绩好写申请报告，谁都没时间僵持下去。于是张扬就私下找到了副校长的家，想要问明白校方到底是什么意思。 “给老师们录制讲课视频，放给学生们自行复习。这个想法是很好的。”照以往的说辞一样，这位老校长的开场白首先肯定了孩子们的想法，可这种话后面总是有个但是。 “但是，我们总得考虑到一些现实因素。”负责掌管升学率这一块工作的副校长开门见山，非常耐心的跟张扬解释道：“你想要给老师们录制讲课视频，放给校内同学听，这一点我们大家都没意见。可是我们听说，你们这个校园网可不光涵盖燕大附中这一块，而是面向全市的。估计将来还得面向全国。” 照校园网这么一搞，燕大附中的教师资源可不就白白送出去了。到时候全市的高中生都能上网听燕大附中的老师们讲课，然后根据老师们的讲解自行复习……虽说学生爱学习是件好事儿，可是校方也要考虑到入学门槛和升学率这些现实因素，还要考虑到学生和学生家长们的想法——明明是燕大附中的教学资源，却被校园网慷他人之慨的凭白送给别人，这一点校方没有办法给出合理解释。最重要的一点则是，如果按照校园网的这一理念，那些优秀的初中生在毕业后还有什么必要入读燕大附中，这会不会影响到燕大附中的地位以及招收学生的政策？ 方方面面林林总总的考虑下来，哪怕只有万一的几率呢，这种损己利人的事情，即便是蜡烛成灰泪使干的园丁们，也不愿意做的。 这位副校长也姓张，他的父亲跟张扬的爷爷是堂兄弟，从血缘上论，这位张副校长也算是张扬的堂叔。虽然这亲戚关系有点远，但两家的关系却很近。至少逢年过节都能登门走动拜访的亲近。所以这种话也就是对自家人，换了外人，张副校长绝对不是这种说辞。 张扬立刻明白了校方的顾虑。他出了副校长的家门就找到了校园网的另外两个大股东，商量这个事儿的解决办法。 名师讲堂的工作迟迟没有进展，岳斌这几天也琢磨出个大概。听到张扬的话，立刻说道：“这个好办呀。我们可以把名师讲堂这个版块单提出来，搞个收费环节。除了咱们燕大附中的学生，其他学校的学生要是想听课，就得单花钱。到时候这个钱咱们跟学校和讲课老师分成。学校可以用这个钱提升教学质量嘛！” “还可以录制成vcd，跟张扬的新版笔记搭配着一起卖。”陆持随口补充道：“这一块的vcd收益，也可以跟学校分成。” “那升学率这一块？” “燕大附中是全国重点高中，咱们学校的学习进度和学生素质本来就比其他学校强。你觉得在这种公平竞争的情况下，我们燕大附中的学生会不如外人？” 岳斌眉峰一挑，特别猖狂的说道：“别开玩笑了好不好！” 陆持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如果名师讲堂这一块能做出成绩，对于燕大附中的形象宣传绝对是正面的。我相信这件事的宣传力度跟升学率相比，也不差什么。而且这两件事并不是对立关系。并不是说名师讲堂的出现就一定会让燕大附中的升学率降低。恰恰相反，我觉得这件事情如果运作好了，反而会极大的提升燕大附中的升学率和入学标准。以及学校的形象。” 顿了顿，陆持又说道：“我想学校之所以会拒绝我们的请求，只是拿不准校园网扩张之后，名师讲堂版块会给学校带来的影响。并不是反对名师讲堂这个版块本身。既然这样，我们可以跟学校协商，先把教学视频录制出来，让校园网先在燕大附中上线。至于后面的事情，大家可以想出一个妥善的办法之后，再行决定。” 陆持的想法很简单，既然校方对于校园网的未来有顾虑，那么他们也没有必要一气儿打消学校的顾虑，先挑没顾虑的地方做，等事情做出来了，再走一步看一步。反正不能因为担忧未来的变化就啥都不做了。 这就是广大劳动人民为人处世的习惯，做了再说——简称野路子。这种野路子跟岳斌张扬这种习惯于做事之前先做市场调研项目策划，只求万事俱备面面俱到的思路截然相反。有没有后患暂且不知，不过办事效率倒是没的说。 岳斌和张扬按照陆持的思虑往下思考，针对校方的顾虑又想出几条解决办法和说辞，然后张扬就拿着这一套解决方案继续说服校方。这一回的成果就比较喜人了——因为校园网承诺，要在学校内部率先进行运行测试，面向的群众全部都是燕大附中的学生。从这一点上校方也没什么可反对的。 得到了校方的允许之后，校园网的工作终于有了进展。而在大家昏天暗地的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后，五月八日晚上六点钟，校园网燕大附中局域网正式上线了。 第50节 第57章 钱小菲是燕大附中高二年级的一名学生。同样也是现任篮球社啦啦队的队长, 以及岳斌同学的校草护卫队忠实队员。 出于对偶像的崇拜，早在一个月前, 一直密切关注校草动向的钱小菲就各种渠道得知高三年级的学长们要弄一个校园网站。利用职务之便，钱小菲还在校园网整体搬迁到旧办公楼的活动中心时, 带着啦啦队的成员们帮忙打扫卫生来着。之后就是各种小道消息传来传去, 什么陆持学长已经编写了网站代码但是学校不同意录制节目啦, 外联部想联合校报采访一下毕业的学姐学长啦, 信息部的人天天泡在图书馆搜集留学资料啦，这个方面那个方面还有问题啦…… 钱小菲和其他两千名学生就耐心等着，好不容易等到五一长假结束，校园网终于要正式上线这一天——钱小菲兴奋的连晚饭都没舍得吃, 拽着几个好闺蜜到学校食杂店买了几个面包就匆匆的赶到校图书馆三楼的微机室——结果这里已经人山人海，几百台机子被人占的满满的, 一点空位都没有了。 “这也太夸张了吧？”跑的气喘吁吁地女生们睁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 又是吃惊又是失望的看着人头攒动的微机室：“这帮人都是提前下课的吗？” 钱小菲掐腰喘了几口气，连忙说道：“走，我们去网吧！” 跟钱小菲有同样遭遇和想法的同学很多，所以当几个女生颠颠的跑到校外网吧时, 整个大堂座无虚席。坐在吧台前的网管查了下机子, 开口说道：“二楼还有个包厢是空的，不过每个小时十块钱。” 几个女生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过看到网吧门口越聚越多的同学，还是哭丧着脸说道：“给我开一个小时的。” 这么一番折腾下来，等到几个女生坐在电脑前面的时候, 已经是晚上六点十五分了。 搜索网址，登录网站，首先映入眼帘的一张特别可爱的q版动物的图像。几个女孩子小小的惊呼了一声，有人说道：“好可爱呀~这是什么动物？” “好像是狍子。”钱小菲仔细回忆了一下，开口说道：“我记得，这是岳斌学长过生日时，陆持学长送他的礼物。” 把宠物的q版话当成网站头像？几名女同学感慨了一下校草同学的童心童趣，开始注册用户名。 后台注册需要实名制，不过在前台浏览时却可以使用昵称。这还是篮球队的队员们给出的建议。大家纷纷表示：校体育馆后面有一排大墙，很多同学被老师批了或者感觉郁闷的时候都会在大墙上写字吐槽。比如某某某智障谁谁谁是个大傻逼啦…… “校园网不是有个侃山灌水的版块吗？我觉得可以让同学们匿名说话。用真名吐槽聊八卦什么的，感觉特别尴尬，好像你说话总有人偷窥似的。” 对于这一条建议，陆*程序猿*持虚心接受。 所以当钱小菲几人注册好用户名和昵称，开始在校园网闲逛的时候，也愕然发现了这两者的不同之处。 刚刚上线的校园网一共有五个版块，分别是名师讲堂、学涯论坛、侃山灌水、校友会和旧物回收。整个网站的页面干净整洁，背景颜色是非常养眼的护眼绿，字体的大小和粗细也让人看着很舒服。 钱小菲下意识将鼠标移到第一个版块，按下了左键。页面顿时跳转到名师讲堂。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最上面名师讲堂几个大字，看上去好像是毛笔风格的，旁边还有一行小字：勤学苦读，温故知新。再往右面则是一行空白的搜索栏。 下面是一排深绿色的标题栏，从左到右分别是高中基础、国内大学和国际大学的字样。下面还有视频连接。 钱小菲漫无目的的点进去，发现除了国内大学和国际大学的基本介绍和宣传片外，有关高中复习的讲课视频都看不了。鼠标一点上去页面就会突然跳出一个弹框，上面写着：“版权所限，仅供燕大附中学生观看。请燕大附中的同学输入学号。” “还要学号呀？”有人哀嚎出声：“怎么办，我记不住啦！” 我能记住！ 带着一点点说不清道不明的自豪感和小雀跃，钱小菲在弹框里小心翼翼地输入学号，然后点击确定。 忘了学号的闺蜜们把脑袋瓜凑过来，跟着钱小菲一起观看老师们的讲课视频。 “……咦，这不是咱们物理老师吗？这讲的好像是张扬学长的新版笔记。我还买了一套呢。不过有些地方没看懂，原来这道题应该这么解……” “上网就能听课，以后再也不怕看不懂了。好方便呀！” “不过这么看陈老师讲课，感觉好奇怪……” “你们觉不觉得陈老师的表情好僵硬？” 几个女生凑到一起叽叽喳喳的讨论了一会儿。钱小菲还急着摸索校园网的其他版块。赶紧把视频关了。退出名师讲堂转到学涯论坛。 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学涯论坛上已经出现好几页帖子了。有网站官方搜集的在国内报考大学和国外留学的相关资料，包括重点大学重点科系的介绍，以及报考托福、sat和申请国际名校的流程，还有网站跟校报一起合作，联系毕业的学长学姐们讲述报考经验和大学生活的采访报道，也有不少本校同学和外校同学发的帖子，有感慨讲课视频内容非常棒的，有抱怨为毛外校同学不能看视频的，有抱怨为毛初中部没有讲课视频的，还有直接在论坛上发帖子讨论某道题具体该怎么做的学霸学神…… 钱小菲接着又点进了校友会的版块。惊讶的发现原来这个版块的人最多。有各班各年级各学校甚至已经毕业的学长学姐们回来认亲访友的。钱小菲点进来的时间比较晚，已经有性急的同学发帖集人了。 #高二一班的同学来这报道# #高三二班的同学可以点进来# #初三二班的学弟学妹过来探望高中部的学哥学姐# #隔壁燕京一中的有吗# #99届老生回来参观# #有朝阳七中某某届初三二班的学生吗# …… 钱小菲找到自己高二三班的班级贴，点进去后就能看到班里不少同学都在打卡报道，钱小菲津津有味的看了一圈，甚至还暗搓搓的点进不少同学的个人空间看了一圈。最后转移到侃山灌水的交流版块时，才猛然发现了新世界—— “哎呀六点五十五啦！”坐在钱小菲旁边的女同学无意间看了下时间，顿时急了：“快点走吧，要赶不上晚自习了。” “我还没看完呢！”钱小菲一脸悲催的看着贴子鼎沸的交流页面——有隔壁学校的同学在交流版块搞事情，居然发帖询问燕大附中的校草和燕京一中的校草谁帅？钱小菲眼睁睁看着贴子后面的回复数在短短时间内超过一千个，自己却没时间点进去添砖加瓦…… 感觉错过了一个亿！ “那也不能看啦！今天可是灭绝师太看晚自习……” 一句话出口，仍旧恋恋不舍的女生们顿时手忙脚乱的收拾东西关机离开。回到学校的时候才发现所有人都在兴致勃勃的讨论这个新鲜出炉的校园网—— “学长们好厉害呀！这个校园网好酷！” “你听王老师讲的英语课了吗？我觉得讲的比课堂上讲的还好！” “有好多念大学的老生都回来了。我们的网站连大学生都在用。” “简直不敢相信，我居然跟已经毕业的学长在网上聊天了。” “我高考就想考燕京大学，只是不确定到底考金融系还是考管理系。今天看了一下校园网搜集的资料，感觉蛮有用的……” 当然也有不少女生愤愤不平的说道：“那帮燕京一中的学生真讨厌。明明是我们学校的网站，他们是怎么过来的？” “我听说是燕大附小的学生在家里上网，正好碰见亲戚过来。她有个表姐就是燕京一中的学生……” “现在连小学生都能上网了？” “好讨厌。居然敢说他们学校的校草比斌斌帅。没长眼睛吧？” “我有岳斌学长的照片。等放学回家的，我就把照片传到网上去，让燕京一中的学生长长见识！” “……” 正在活动中心密切关注流量的小组成员们并不知道即将爆发的这一场由校草引发的“战争”。岳斌将冰镇可乐递给陆持，笑着问道：“怎么样？” “截止到目前为止，网站的访问量是6674个。”陆持按了按眉间——他一直在盯着电脑来着。 “哇哦！”张扬晃了晃手中的可乐，笑嘻嘻说道：“幸好我们有先见之明，直接租了一台服务器。不然就凭学校那台破烂服务器，这会儿网站早挂了。” 岳斌也觉得诧异：“怎么会有这么多人访问？” “之前校园网不是跟校报合作，采访了几个刚上大学的毕业老生吗？” 正在做记录的卓越开口说道：“根据ip地址显示，有一部分的访问量就是这些老生所在的大学贡献的。” 大概是已经毕业的学长学姐们，也对学弟学妹们的事业感到好奇。 “还有一部分贴子显示燕京一中和附近其他几个学校的学生也注册了我们的网站。估计是小学部和初中部的学生在家里上网时，被他们的亲朋好友看到了。” 张扬笑嘻嘻说道：“我还跟我爸妈商量来着，要是网站上线后访问的人太少，就让公司员工都上线帮忙拉人。免得数据太凄凉。现在看来，根本不用多此一举。” 其他同学闻言，纷纷说道：“我也是这么跟我爸妈说的。” “我还特地给我初中同学和小学同学打电话，让他们也都上线注册来着……” 岳斌眨了眨眼睛，没好意思说自己也这么叮嘱爸妈大哥哒。 话音未落，一直在观察网站后台的陆持开口说道：“访问量开始减少了。” “正常。”卓越看了眼时间：“因为高二高三年级的学生开始上晚自习了。” 岳斌吹了声口哨：“不管怎么说，我们的校园网也算是顺利上线了。咱们应该好好吃一顿，庆祝一下的。” 他拍了拍陆持的肩膀，笑眯眯说道：“你盯着电脑已经盯了一晚上了，眼睛累了吧？过来休息一下，我给你买了你最爱吃的羊肉粉。还热着呢！” 几名同学不约而同地看了一眼墙上的石英钟，对岳斌口中“整个晚上”的量词不置可否。 陆持在座位上伸了个懒腰，饥肠辘辘的站起来。 校园网的大部分管理人员都是高三年级的学生。这就注定了大家虽然在忙校园网的上线运行，可是也要兼顾自己的学业。所以在吃过晚饭后，所有校园网的成员呆在活动室内，一边观察网站的情况一边复习功课。 到了晚上十点钟左右，突然有人喊道：“不好了，网站连不上了！” “怎么可能？？？” 正在复习功课的人纷纷跑到电脑前，一一尝试起来。结果毫无例外，所有人的电脑都连不上线了！ 岳斌扭头看着陆持。负责网站维护的技术总监先生坐在电脑前噼里啪啦的敲了一阵键盘，不敢置信的说道：“访问量在四个小时内超过二十万四千两百人，系统崩溃了！” 第58章 为了保证校园网的正常运行, 岳斌和张扬这两位大股东是砸了大钱租服务器的。本以为现在的设备至少能保证校园网前几个月的扩张发展，结果这服务器连上线第一个晚上都没坚持下来—— 二十万四千两百个访问量！ 一大帮人看着电脑屏幕又是狂喜又是纠结, 陆持坐在电脑前噼里啪啦的敲键盘，想知道这二十万的访问量到底是怎么来的。然后陆持就愕然发现, 将近二十一万的注册用户中, 竟然有一多半的ip地址是在外地。 可是这些用户又是从哪儿知道的校园网呢？ 另一边, 岳斌和张扬也在第一时间打电话联系服务器运营商, 希望能尽快解决这次事故。 正忙的不可开交的时候，岳大哥的电话见缝插针的打进来了。 岳大哥是来邀功的。 知道自家小幺儿跟同学合伙搞了个网站，欣慰吾家有儿初长成的岳爸爸一个激动，就让岳大哥给岳氏集团旗下的国内员工下了个指标—— 要求每个员工除了自己注册校园网的账户外, 还要发展十名好友实名注册。 岳氏集团是国内首屈一指的实业集团，旗下共有员工两万多人。 得到总部的命令后, 这些员工立刻行动起来。或是给家人亲戚打电话求助, 或是撺掇老同学上网注册，还有身为甲方请求乙方客户帮忙的…… 而在岳爸爸的吩咐之外，岳大哥还举一反三的联系了自己的人脉帮忙拉壮丁。 燕京商圈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岳家这么声势浩大的拉人, 不消俩小时, 消息灵通的就知道了。有跟岳家关系好，或者商务上有往来的, 乐得做个顺水人情的，就给自家公司去个信儿，让员工们花上几分钟注册一下。 一来二去的, 注册的人不但多了，而且天南海北各地都有。 张扬他们家的情况也差不多。 不过最终造成校园网系统崩溃的，并不是张、岳两家想方设法的拉人活动。而是在侃山灌水区无意掀起的粉丝大战！ 事情还得从燕京一中的学生在侃山灌水区发帖询问燕大附中的校草和燕京一中的校草到底谁帅说起。 燕京一中的学生认为燕京一中的校草帅，燕大附中的学生认为燕大附中的校草帅。期间还有不断点进帖子围观的其他学校的学生，也都认为自己家的校草最帅。几方人马一言不合，就从文字争论发展为甩照片。接连甩了几十张照片后，岳斌最终以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帅气力压其他高中的校草成为最后的赢家。 第51节 结果就有人不服气的甩出两张照片，说岳斌再帅也没有王轩和赵子京帅。毕竟岳斌只是个普普通通的高中生，人家王轩和赵子京可是《唱响未来》最炙手可热的选手。不但长得帅而且唱功好，以后肯定能成明星。 《唱响未来》是华夏娱乐联合华夏电视台举办的一场全国范围内的真人选秀节目，如今已经进行到全国32强的晋级赛了。是最近一段时间内最火的综艺节目。里边的选手也在一次又一次的淘汰晋级的过程中积累了一大票粉丝。之前网友甩出来的王轩和赵子京，就是人气最高的两位男选手。 不过人气再高，那也是草根选手，还不能算是真正的明星。至少在燕大附中的学生眼中，真要是比明星的话，他们学校绝对不会害怕——因为他们有陆衡呀~ 一出道就参演了国际大导方恺之的《秋露白》，不但获得了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如今还入围了戛纳电影节；第二部 影片就跟影帝刘嘉伟合作双男主……最重要的是人家还是见义勇为识破人贩子团伙的小英雄，不论是脸还是武功都能甩那帮选秀选手几条街了好吧？ “可是陆衡不也是真人秀节目出来的吗？同样都是选秀节目出来的，谁比谁高贵？” “就是啊，天天看陆衡的消息我都视觉疲劳了。媒体通稿吹的那么厉害还不是要抱导演和影帝的大腿？我们家赵淼红了这么多年了，也没有这么猖狂吧？我最烦你们陆衡粉丝成天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好像娱乐圈除了陆衡没别人了是吧？不就是个一朝得志就忘了自己是谁的小新人吗？电影没拍几部歪门邪道的心思倒是不少。之前在奥斯卡红毯上代表华夏电影界跟霓虹人打赌的事情真以为没人记得了？我就想说他凭什么跟霓虹人打赌？万一输了，丢的可是整个华夏电影界的脸？他以为他自己脸多大敢这么猖狂揽事？活该他得抑郁症！” 这句话可算捅了马蜂窝了。燕大附中的学生不管是不是陆衡的粉丝，首先都是陆衡的同学。单单这一层身份就保证了大家对陆持有种天然的亲近感。更何况这是燕大附中的校园网，在自己家的地盘提自家的人，凭什么不行啊？ “我承认陆衡当初跟霓虹人打赌是有些冲动，不过当时的情况下也算情有可原吧？用得着这么恶毒的诅咒别人吗？” “你们赵淼的粉丝才真是够了吧？赵淼什么德行谁不知道呀？整个娱乐圈人品最差最能耍大牌的就是他了吧？还有这是我们燕大附中的校园网，是学生学习的地方，你们这些粉粉黑黑的东西别往这儿发行吗？” “就是啊，陆衡是为了演戏太过投入才得的抑郁症。不管怎么说，这代表陆持够敬业吧？至于赵淼演戏什么水平我就不说了。我只能庆幸华夏电影圈没有金酸梅这个奖项，不然的话赵淼肯定年年拿奖杯！” “你们燕大附中的学生也太霸道了吧？网络是公众平台凭什么不让我们说话？有本事你封了我的号呀？我还就说了，陆衡就是小人得志，他在奥斯卡红毯上跟霓虹人打赌就是不对，活该他得抑郁症，幸亏当初打赌赢了，真要是输了他就应该以死谢罪。怎么着吧？” 于是话题自此歪楼。下面就是粉粉黑黑各种大战，燕大附中的学生说不过赵淼的粉丝，就去陆衡的贴吧招人来战。赵淼的粉丝觉得自己人单势弱，立马也去自家贴吧召唤大军。再加上之前在校草帖子里提及《唱响未来》那几个人气选手的粉丝们也蹦蹦哒哒的凑热闹，瞬间涨起来的话题楼还吸引了听从领导吩咐过来注册用户的各家公司的员工们。 在2001年，有机会接触电脑的基本都是年青一代，初中生高中生大学生就不用说了，就算是参加工作的社会人儿，年龄也都不大——因为年纪太大的人也未必能鼓捣明白电脑。 再加上赵淼和陆衡在国内的人气和国民度都不差：一个是四岁出道拍了几十部电影连续好几年都被评为最受观众欢迎的童星，一个是引发了社会各阶层关注和讨论的见义勇为小英雄。再加上众人议论的事情也是最近一段时间媒体炒的最热的话题。强烈的参与感让这些新注册的用户们蠢蠢欲动，纷纷敲打起键盘，摆事实讲道理各持己见直抒胸臆…… 掐架太投入了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晚上十点钟左右，校园网直接崩溃了！ 在岳斌和张扬的积极联系和调动下，运营商最终答应帮校园网多加几台服务器。 而在另一边，敲了无数行代码终于把系统恢复回来的陆持面无表情地看着越来越高的话题楼。 在系统恢复后，同样可以登上校园网的其他同学们也看到了这个引发校园网系统崩溃的罪魁祸首。一大帮人坐在电脑前看着陆衡和赵淼的粉丝在侃山灌水版块的掐架表演——主要是看着赵淼的粉丝各种丧心病狂的抨击陆衡——全都心惊胆战的瞄向陆持。 身为学生会长的卓越轻咳两声，一本正经的说道：“这帮人太过分了。这可是校园网，是咱们燕大附中的网站，所有发帖内容都应该跟学习有关。我觉得应该把这个帖子删掉！” “别啊！”邢远一脸心疼的看着已经盖了几千层的话题楼：“再怎么说这也是流量啊。我觉得我们应该号召大家一起上阵，帮陆衡的粉丝骂回去才行——怎么能在我们的地盘骂我们同学呢？这也太过分了，应该让他们知道谁才是地主！” “不错！”岳斌和张扬连连点头，一边窥着陆持的神色一边说道：“我们得从正面杠他们。让他们知道喜欢陆衡的人绝对比喜欢赵淼的人更多。要从正面打败他们，碾压他们，让他们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且为自己的言论表示道歉。对吧陆持？” “不用了。”陆持呵呵一笑，直接点进后台，噼里啪啦的敲了一阵键盘，起身说道：“马上就要高考了，大家的时间都挺忙的。没必要在这种小事上浪费精力。” “还有，时间也不早了。今天就到这儿，大家都回去休息吧。” 说着，陆持率先离开了活动中心。 ？？？ 一众成员们一脸诡异的看着开门离开的陆持：这表现的实在不像某个一听弟妹名字就炸毛的人嗷！ 不过慑于某人太过从容淡定的气场，以至于大家都没敢问出声来。只能默默地瞅着陆持的背影消失在活动中心，这才一窝蜂的挤到电脑前—— 他们咋这么不信陆持能表现的跟他说的那么从容淡定捏？！ 果然，在刷新了校园网的页面后，大家得到了陆持之所以如此淡定从容的答案。 只见侃山灌水版块页面，一个红彤彤的，上书“2001年网友交流区版规”的帖子大大咧咧的加精置顶。 点进这个新鲜出炉的版规帖子后，里面有且仅有的唯一一条，加粗加大红色二号字体的版规，上面写着—— 版规第一条，所有网友发帖回复时不许说陆衡坏话，违者禁言，严重者封号！！！ 再点进高达几千层的话题楼一看，之前蹦蹦哒哒的赵淼粉和陆衡黑们果然安静如鸡啦~下面还有不少陆衡的粉丝们敲锣打鼓庆祝自己掐架胜利的~还有不少吃瓜网友们讨论网站的管理员霸道不讲理的~觉得网站管理员有失公允的~甚至把讨论的深度上升到防民之口甚于防川的~~ 一众同学们面面相觑，无话可说。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陆持大哥：没错，我就是这么霸道不讲理的人╭(╯^╰)╮ 第59章 陆持不光在版规上规定网友聊八卦时不准讲他弟坏话, 回寝室后还连夜编写了几百条代码，试图从源头上规避陆衡跟一系列不好的词汇联系起来的可能性。 看着网站源代码上突然增加的几百条如此智能的筛选指令, 岳斌和张扬面面相觑，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了弟控发飙的恐怖之处。 然而陆持仍然觉得不满意, 毕竟源代码筛选条件比较死板, 肯定还有疏漏的地方。所以他想多招聘几名网站管理员, 以人工查贴的方式将这条版规切切实实的执行到底。 “也不光是为了我弟弟的事儿……”在第二天的网站大会上, 陆持如是说道：“校园网是国内第一个实名制网站，它的定位是学生的网站。so，我们必须确保这个网站的所有内容绿色健康积极向上，要对学生起到一个正面的引导作用。可是通过昨天侃山灌水版块的粉丝大战, 我们可以看到，在网友匿名交流的社区, 很多言论都是我们无法控制的。” “我们支持言论自由, 不过言论自由的前提是每位发言人都能为自己的言行负责。” “我大概看了一下昨天实名注册的用户资料，结果显示校园网注册人群的年龄层段大概在八岁到三十五岁之间，也就是说整个用户群的范围涵盖了小学生到社会人士。其中初中生到大学生这个年龄层段的用户占到百分之六十以上。” “也就是说，刨除那些思维定型且有独立判断力的社会人士, 我们校园网主要面对的用户对象是8岁到22岁这个年龄层段的学生。而根据社会心理学和教育心理学……” 陆持一边说着, 一边将自己昨天晚上码代码时想到的版规内容发给大家。 一张薄薄的a4纸，上面的内容其实也有限, 大概就是从政策法规、造谣生事、刷屏闹版、网友投诉、传播色情淫秽内容以及极端言论等方面要求网站在审核帖子内容时必须要把握一个度。 “我们不必限制用户的言论自由，但是我们必须保证所有帖子和回复内容即便不能做到论据详实言之有物，也不能随意捏造信口胡说。我们希望每一位网友在发帖之前, 都能做到独立思考而不是人云亦云，我们鼓励网友积极参与话题楼的讨论。但是这个氛围不能被人恶意引导和操控……必要的时候，校园网要拿出官方网站的态度，我们维护每个人的言论自由，也要惩戒那些言论过分的人。惩戒的方式就是禁言、封贴甚至删号。” 陆持的想法很简单：刚刚上线的校园网虽然需要流量支撑，但是陆持希望注册校园网的用户都是高精尖的代表。他想在校园网内塑造出精英时尚的氛围，而不是人云亦云随波逐流的垃圾网站。 简而言之，就是营造超一流的品牌意识——虽然陆持这会儿都没想到这么多。 陆持将自己的想法大概说了一下：“时间仓促，我只想到这些。还希望大家能集思广益，把版规这一块的内容尽快充实起来。” “还有，我大概看了一下昨天晚上的贴子。虽然大部分网友的注意力都被校草话题楼的粉丝大战吸引了。但是，也有一部分网友对这些娱乐圈八卦不感兴趣。他们发了很多职业相关的帖子，比如说金融、企业管理、会计法规、律师行业甚至时旅游常识等方方面面的。目前看来。这些帖子的内容虽然小众，但是也吸引了不少网友留言讨论。我觉得我们能不能把侃山灌水版块的内容再细分一下，分出职业版块和八卦版块，然后在页面上做个简单的索引，方便网友们按照兴趣阅览相关内容的帖子？” 卓越等人眼睛一亮，立刻附议道：“这倒是个很不错的建议。只是，一下子细分出这么多版块，系统能支撑得住吗？” 陆持拧开一瓶矿泉水喝了一口，道：“这方面大家不用担心，我来保证技术支持。不过思路这方面就靠大家集思广益了。” 大家闻言，纷纷点头，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 陆持听了一会儿，开口说道：“这部分大家拿到会后讨论。晚自习的时候把具体的版块分类交给我就行。” 大家听到陆持这么说，下意识的停下了讨论。陆持继续说道：“还有服务器这一块……。” 陆持扭头看向岳斌和张扬：“按照校园网现在的发展趋势，很可能在三天之内直接突破注册用户一百万的大数据。我们现有的服务器肯定没有办法支撑这么庞大的客户访问量。” 岳斌立刻说道：“放心吧。这部分我们来搞定。” 陆持点了点头，开口说道：“稍后我们再讨论一下股权分配的问题吧。” 岳斌和张扬刚要说话，陆持笑眯眯道：“在商言商。资本的投入都是为了得到回报，并且是物有所值的回报。这一条还是你们告诉我的。” 岳斌和张扬看着陆持快刀斩乱麻的架势，简直没有话说。 陆持一锤定音，继续说道：“最后一个问题是招聘。马上就到六月份了，大家要准备sat考试，还要准备高考，应该没有太多的精力兼顾网站。所以我们必须招聘一些新人，确保校园网的正常运转。” 这句话立刻引来所有人的强烈赞同。校园网的其他员工们笑嘻嘻的附和道：“这一条简直太重要了。我们真的需要找人帮忙……老实说校园网弄的我都没心思复习了。” “天天只想着刷新网页查看网站后台，这种感觉简直无法形容，就跟走火入魔了似的。” “我觉得如果没有高考压着，我可以在电脑前面坐一个月，每天二十四小时的刷新校园网。” “……” 卓越看着陆持，挑眉问道：“招聘范围是限定在燕大附中一二年级的学生，还是面向全社会？” “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陆持皱了皱眉：“先从一二年级的学生里面挑选。等高考结束后，我们再视校园网的发展状况，来一次大规模的招聘会。” 说着，陆持扭头看向岳斌和张扬：“你们觉着呢？” 两人点了点头，非常赞同陆持的说法。 卓越在笔记本上写了几行纪录，又问道：“其他岗位的招聘人选都好办。唯有程序员这一块……” 卓越看了看陆持，开口说道：“我想没有第二个高中生能像你这样，一个人码出一个网站来。” 陆持皱了皱眉头，在心底默默对比了一下面试程序员需要耗费的时间精力，以及自己包揽所有事情的可能性。开口说道：“程序这块就先这样吧。我一个人还应付得来。” 岳斌见状，连忙说道：“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在我哥那儿借两个程序员。我们先应付过高考，再面向社会进行招聘？” 陆持看了岳斌一眼，笑着说道：“那就拜托你了。” 岳斌冲着陆持笑了笑：“只要不耽误你复习就好。” 陆持低头看了眼笔记本上的内容，觉得该说的都说完了：“大家还有没有需要补充的？” 邢远举手说道：“就是咱们网站昨天晚上出台的版规问题，好多网友讨论的非常激烈……” 陆持静静的看着邢远，直到粗线条的篮球队长自动消声，陆持还耐心追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直觉非常敏锐的北方大汉摇了摇头，一本正经的说道：“我想说我们校园网就应该这么有原则。绝对不能做出朝令夕改的事情。” 陆持点了点头，黑漆漆的眼睛一一扫过大家，继续问道：“还有人有问题吗？” 所有人齐刷刷的摇了摇头。 陆持微微一笑：“散会。” 看着收拾笔记本起身离开的同学们，陆持面无表情地保持淡定，内心的小人儿却险之又险的抹了一把汗。 他昨天晚上又是改代码又是想策划，林林总总搞出这么多事，总算是把版规第一条的事情给糊弄过去啦~ 等到会议室内只剩下三个人的时候，陆持拿出三份已经修改好的股权分配书，对岳斌和张扬说道：“想要解决服务器的问题，肯定是要追加投资的。我没有钱，所以这方面就指望你们两个了。” 岳斌和张扬齐齐皱眉：“你这是干嘛？当初我们不是说好了吗，筹建校园网，我们两个负责出钱，你负责出代码。股权早就分好了的事儿，你用不着这样。” “不错。”岳斌点了点头，实心实意的说道：“我们两个知道你没钱。这回追加投资就算是我们两个把钱借你了。等校园网有朝一日赚钱了，我们从你的分成里把这笔钱扣回来就行了。股权分配就用不着改了吧？” “就是啊！真要是改了还得上工商局变更手续。”张扬笑嘻嘻的说道：“这可是个麻烦事儿。咱们兄弟之间，就别这么麻烦了吧？” 陆持微微一笑：“一码归一码，就算是亲兄弟也得明算账。” 岳斌和张扬面面相觑，忍不住说道：“陆持，我们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你要知道，创建校园网是你的想法，网站的源代码也是你写出来的。所以不管我们投资了多少钱进来，你才是校园网最重要的那个人——” 陆持莞尔一笑，打断了小伙伴们的婆婆妈妈：“你们还是先看一下股权分配协议。” “放心吧，我是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岳斌和张扬闻言，只能无奈的对视了一眼，接过陆持草拟的股权分配协议，一页一页的翻看起来。 然后他们愕然发现，陆持在新的股权分配协议中，将自己26%的股份分给岳斌和张扬，这样分配之后陆持自己的股份只占29%。乍看上去陆持的股份缩水不少，然而陆持在新的股份协议中也明确写道：如果岳斌和张扬接受新的股权分配，那么也要接受陆持对于股权分配的另外一个要求—— 即不管校园网今后是否会进行一轮二轮融资上市，陆持手中29%的原始股都将不再增加不再稀释。 第52节 岳斌和张扬一脸愕然的看向陆持。 陆持眉峰一挑：“早就说了，我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不过岳斌和张扬惊讶的却不是这件事：“你认为我们的校园网可以融资上市吗？” 陆持想了想，温声笑道：“谁知道呢。”他只是想找个借口，让不断往校园网砸钱的小伙伴们接受这26%的股份而已。 第60章 中午午休时间, 陆持特地跑到校门外的邮政报亭，买了一大摞的娱乐报纸和八卦杂志捧回教室。 正坐在座位上埋头做卷子的潘天博看着陆持怀里花花绿绿的八卦周刊, 满脸惊讶的问道：“你什么时候对这些东西感兴趣了？” 还有不到一个月就高考了，大家刷题都刷不过来, 哪儿还有心思留意娱乐八卦！也就是陆持这帮神人, 竟然还能折腾出个校园网来。 陆持心不在焉地“唔”了一声, 将怀里的报纸杂志扔到桌子上。霎时间, 花花绿绿的照片和大同小异的八卦报道映入眼帘—— “著名童星入戏太深无法自拔，疑患抑郁症”，“童星陆衡现身戛纳，身形消瘦面色苍白, 精神状况着实堪忧”，“拍戏期间得抑郁症, 知情人透露陆衡在片场有自残倾向”, “悉数那些年因入戏太深导致抑郁甚至自杀身亡的演员们”，“陆衡因戏患上抑郁症，经纪人卫麟煊寸步不离”，“陆衡经纪人怒斥《a计划》导演麦城梁, 为拍戏效果不择手段, 教唆未成年演员减肥暴瘦得抑郁”，“三天三夜不睡觉, 只为了拍好这场戏”…… 潘天博看着报刊杂志上那些触目惊心危言耸听的头版头条，忍不住心惊肉跳。他偷偷瞄了一眼面无表情翻报纸的陆衡他哥，小心翼翼地问道：“你弟弟没事儿吧？” 陆持将报纸杂志上有关陆衡得抑郁症的报道逐字逐句的翻看过, 最终把视线落在某个八卦周刊的封面上——那是一张记者偷拍的陆衡在《a计划》片场等戏的照片。照片里面的陆衡面色蜡黄枯瘦如柴，表情晦涩眼神空洞，身上套着一件看上去脏兮兮的，明显偏大的邋遢外套，整个人懒懒散散歪歪斜斜的蹲在堆满了道具的角落里，嘴里还叼着半根烟。浑身上下弥漫着颓废厌世阴郁偏执的戾气。同大家印象中的那个勇敢阳光的小英雄一点都不一样。 陆持用力捏紧手上的杂志，粉色的指甲因为太过用力的缘故变得发白，光滑整洁的杂志封面也被捏的皱皱巴巴的。 潘天博有些害怕的戳了戳陆持的肩膀，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没事儿吧？” 顿了顿，潘天博又说道：“你弟弟这样肯定是角色需要。你不用听那些狗仔记者危言耸听。” 陆持回过神来，细不可闻的问了一句：“你知道抑郁症吗？” 午休时间，教室里有些吵闹。潘天博没听清陆持的话，下意识追问道：“什么？” 陆持却没再说话，整个人猛地站起来，将桌上摊开的报纸杂志一股脑的塞进书包里，转身往外跑。身后的椅子在惯性作用下直接倒地，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教室里的同学们都吓了一跳，只能呆呆地看着陆持踩着上课铃声跑出教室。 潘天博恍然回神，追到教室门口，朝着陆持的背影喊道：“这都上课了，你要去哪儿啊？” 陆持一口气跑到校图书馆三楼的医学类书架，想要查找抑郁症相关的书籍。可惜在2001年左右，抑郁症这种特殊的精神疾病对于大多数老百姓来说，还是个比较生僻的字眼儿。即便是藏书无数的校图书馆，也没有收录这方面的资料。 “就知道你会在这儿！”岳斌看着在一排排书架前穿梭往返的陆持：“我刚给我哥打了个电话，让他帮忙联系m国那边的抑郁症专家。如果你需要的话——” “谢谢，不过应该不用了。”陆持将手上的书塞回书架上，开口说道：“我看了那些娱乐报纸和八卦周刊的报道。他们说我弟弟的经纪人带着他去m国治疗，好像效果挺不错的……” 陆持低着头，想了一会儿说道：“我连抑郁症是什么都不知道！” 岳斌手指微动。他拍了拍陆持的肩膀，安慰道：“最近一段时间大家都太忙了……” 岳斌顿了顿，他其实并不擅长安慰别人。所以他能做的，就是默默的站在陆持身边，搜肠刮肚的想了半天，才努力转移话题道：“六月份的sat考试，你参加吗？” 陆持摇了摇头，他没准备出国留学，所以没必要考sat。 岳斌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忍不住劝说道：“其实以你的天赋，如果选择出国留学的话，学到的东西可能更多。” 陆持说道：“等你们去国外念书的时候，可以把校园网推广到你们的大学。到时候在学涯论坛上多传点学习资料，也让我长长见识。” 岳斌看出来陆持不想在出国留学这件事情上多费唇舌，只好翻了个白眼：“话题转移的太生硬了。” 陆持笑了笑：“你刚才不是说，能联系到国外的抑郁症专家吗？” 岳斌眉峰一挑：“嗯？” 陆持说道：“能帮我搜集一下这方面的资料吗？就是身为抑郁症患者的家属，我们应该怎么做？” 岳斌点头答应。想了想，掏出手机递给陆持：“要不要给你弟弟打个电话？” 陆持的手伸过去，迟疑一下，又问道：“戛纳现在几点钟？” 岳斌换算了一下时差，不是很确定的说道：“早上五六点钟？” 陆持收回手：“下午第二节 课间再打吧。” 岳斌看着陆持患得患失的样子，只好跟着点了点头，笑道：“那行，等下午第二节 下课的时候，我再来找你。” 陆持想说不用麻烦来着，他可以到学校超市打公共电话。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班主任孙一平就急匆匆的找过来了：“陆持你是怎么回事儿？上课时间你不在教室呆着跑图书馆来干什么？还有岳斌你也是！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有心思逃课？你别以为你要出国留学了就可以不重视高考！” “我跟你说你们这帮学生真是越来越过分了啊！下午自习不上了，晚自习不上了，现在连正式上课也敢逃。你们想干什么？别以为模拟考试考的不错就敢掉以轻心。高考可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差了一分你就得跟理想大学失之交臂。你们知不知道什么叫骄兵必败？你们知不知道就在你们逃课溜号这会儿，有多少学生都在辛辛苦苦上课做题？” 被任课老师几句话打发出来找人的孙一平简直处于暴怒状态：“马上就要高考了！你们这帮兔崽子能不能长点心，啊？我最后跟你们说一遍，要好好学习认真听课！要是再有下一回，你们那校园网就别想搞了！我直接跟校长申请，把你们的网站封了！听到没有！！！” 岳斌和陆持被孙老师训得一愣一愣的，连忙说道：“听到了。” 孙一平余怒未消的看着两个孩子，怒声道：“听到了还不快回教室，在这杵着干什么？” 岳斌和陆持一个激灵，灰溜溜的跑掉了。 即便如此，孙一平还是在第二天早上的学校例会上，跟教导组反映了一下高三学生在复习期间搞社团活动耗费精力耽误学习的事儿。事实上也不止孙一平一个人有这种担心，其他几个班的班主任——尤其是学习小组成员所在班的班主任和任课老师都有这个顾虑。 燕大附中虽然鼓励素质教育，鼓励学生们努力创新发展社团活动，但是在应试教育为主的大环境下，校方最重视的仍然是升学率和学习成绩。 出于这方面的考量，校方最终决定，禁止高三年级的学生在高考复习期间过多的参与校园网的管理工作。 当这个决定由各班班主任传达给校园网所有成员时，毫无征兆的决定险些打乱校园网的正常管理。陆持当机立断，把周末的招聘会直接提到当天午休时间——在学生会和各个社团里面临时抽调了一些高一高二年级的学弟学妹来担任网站管理员，才算稳定了网站的运营管理。 “离高考只有半个多月了。我们只要把这段时间应付过去就可以了。” 话虽如此，可是在经历了这样的事情之后，身为网站大股东之二的岳斌和张扬还是托人在校外找了另外的办公地点。 “等到高考结束后，我们就搬家。” 陆持看着态度坚定的伙伴们，知道大家是不想受到太多的掣肘。最重要的是等高考之后大家就毕业了——他们总不能把自己努力奋斗的事业留在学校。 陆持对这个决定表示理解并支持，顺便提议道：“新的办公地点最好离家近一点。” 那是当然的。 岳斌一边表态，一边将他哥托人从m国邮回来的有关抑郁症的资料交给陆持。 张扬看着岳斌，忍不住吐槽道：“你的办公效率要是也有这么快就好了。” 岳斌瞪了张扬一眼，气鼓鼓的说道：“我干什么都快！” 张扬一脸古怪的瞄了一眼发小的下半身，意味深长的重复道：“干什么都快？” 岳斌：“……” 留意到气氛诡异的沉默，正在低头翻资料的陆持眉峰一挑，问道：“怎么了？” 岳斌张扬面面相觑，齐刷刷的呵呵笑道：“没什么！” 陆持见状，莫名其妙的眨了眨眼睛。 看资料编代码跟弟弟通电话还要在准备高考的同时偷偷摸摸的维护网站准备搬家事宜，高三学生的时间就跟指尖流淌的自来水，刷刷的就过去了。 几乎是在眨眼间，就到了高考这一天。 第61章 虽然很多人都戏称六月份是黑色六月, 不过真正进入六月份以后，学校上课的时间反而不多。向来喜欢在平时考试时模拟高考环境的燕大附中干脆把教室布置成考场模式, 还把所有学生全部打乱塞到各个班级，进行最后一次高考模拟——也算是让考生们提前适应一下考场氛围。 对于校方这种“以毒攻毒”的心态, 陆持其实不置可否。虽然他最近一段时间都在忙着校园网的工作, 以及按部就班的给陆爸陆妈科普抑郁症并不是精神病但是更需要亲友们的呵护和关心, 所以没啥精力梦到高考考卷。但是, 陆持仍然自信以他现在的成绩，考上a大不成问题。 6月4号，按照规定开始高考前三天放假。不过学校并没有就此大撒手，而是将整个高三年级组的所有老师组织起来分批带队, 带着所有考生们到其他学校查看考场。从交通路线到考场分布到座位信息再到听力设备，燕大附中的带队老师们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司机, 敲定这些细节工作简直不要太容易！ 陆持和校园网大多数成员都比较幸运, 全部都在本校考场。只有卓越和潘天博比较倒霉，两人分到了燕京一中。卓越因为篮球队的事儿，对燕京一中一直没啥好印象，高考前一天还给陆持打电话, 恶狠狠的表示他一定要在敌方战场好好表现, 绝对不会让敌人小瞧。 面对如此爱憎分明的小伙伴，陆持也没啥可说的, 只能笑眯眯地给他加油鼓气。 6月7号，天气晴。 这一天早上，陆爸陆妈没去物流公司, 而是在家给陆持准备早饭——也不敢准备太丰盛的，就是按照陆持的习惯熬了一锅小米粥，煮了几个笨鸡蛋，拌了两道小菜。 吃饭的时候陆爸陆妈一个劲儿的表示，要在考场外面陪着陆持考试。被陆持拒绝了：“大热天的，遭那个罪干嘛。再说咱们家离学校也不远，就隔了一条街。你们在家等着也是一样的。” 陆爸陆妈遗憾的砸吧砸吧嘴，只好退而求其次：“那我们送你去学校。” 陆持笑眯眯的答应了。 闷头喝粥的陆苗苗也赶紧举手说道：“我也要去。” 一家四口吃过早饭，提前十分钟赶到考场。燕大附中门口已经人山人海，考生和家长们将校门口挤得满满当当，街道两边停了两排汽车。更为夸张的是还有两辆与其他车型格格不入的房车。 陆持心里还没吐槽完，房车门就开了。岳斌一个箭步窜下来，冲着陆持的方向不断挥手。 岳爸爸岳妈妈和岳大哥随后下车，笑眯眯地跟陆持家人打招呼。 留意到大家的视线都在若有若无的打量房车，岳妈妈笑眯眯的解释道：“我们家离学校比较远，中午回不去，可我想着孩子也得有个休息的地方，不然休息不好，下午还怎么考试？所以就把房车开过来了。” 岳斌撇了撇嘴，不以为然的说道：“其实也没什么用。”房车就那么大点地方，刨除卫生间和厨房的位置，那床能有多大？再说家人都在旁边看着，他更睡不着了。 岳妈妈一脸宠溺的笑道：“知道你睡觉毛病多，所以开了两辆房车过来。到时候你自己睡一辆，我们都在另一辆，好吧？” 岳斌睡觉毛病多？ 陆持暗搓搓的挑了挑眉，忍不住回想起天天在寝室睡的跟小猪似的某个人——他仿佛不认得睡眠不好这几个字了！ 没说几句话的工夫，就到八点半了。所有考生顺着人潮进考场。 第一场是语文。作为一名理科生，陆持其实蛮怵语文的。尤其是阅读理解和作文这类题。对于前者，陆持是完全不明白作者在写文章的时候为毛能想到那么多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至于后者，语文老师总说陆持的作文写的干巴巴的，而且特别喜欢罗列数据，好好的作文写的跟说明文似的，偏偏陆持自己还特别喜欢写抒情散文和诗歌。搞到最后孙一平都弄不明白陆持为毛要这么为难自己——好好的写议论文不好吗？ 所以在考试之前，为了自己学生的分数着想，孙一平是再三的叮嘱陆持，高考的时候一定要写议论文！ “你可以把抒情散文和诗歌当做一个业余爱好！”实在没有办法的孙一平在谈话最后，是这么安慰陆持的。 今年的作文题目是有关诚信。看到标题的第一时间，陆持想到的就是最近几年的股市，恣意做庄黑幕横行，搞得金融市场乌烟瘴气，陆持本来是想写一篇评论文章的，不过冷静下来以后，还是控制住了作死的冲动。 然后陆持调转笔头，根据华夏最近几年一直在积极申请加入世贸组织的国情，写了一篇当国内市场与国际接轨后，民营企业的发展方向——即塑造品牌价值企业诚信才是核心竞争力的议论文。 不同于大多数考生的泛泛而谈，身为岳氏集团旗下金融研究所的兼职顾问，拥有过目不忘的能力，并且可以随意抽调企业资料的陆持对各种数据同样信手拈来，所以当他神清气爽一气呵成的写完这八百字的议论文后，完全没有想过这篇小论文将会产生多大的轰动—— 毕竟在陆持看来，他只是按照考试大纲的要求答题。 两天的考试结束后，陆持在家昏天暗地的睡了一天一宿。6月9号，还得回学校对答案估分。 陆持自备过目不忘的技能，估分环节对于他而言，基本上就跟查成绩差不多。而他根据老师给的答案估完分后，确定自己能考700分往上。 全班同学立刻羡慕嫉妒恨的看了过来——所有人都知道，陆持在高三下半学期就没踏踏实实复习过，基本上就是在啃老本。啃老本都能啃出这种高分成绩，大家还能说什么呢！ 第53节 不过比陆持更引人注意的是高三三班的卓越——这小子估分时居然估出了740分的高分——别说全校师生，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又反反复复的确定了好几回，跟着就懵逼了。 全校老师和管理层领导们也跟着懵逼了。 740分啊！按照去年的分数估算，卓越的分数就算摸个零，那也够争状元的了。 关键是状元常有740分不常有啊！卓越要是真能考出这个成绩，那可是打破记录了。 霎时间，整个学校都沸腾了。卓越自己也开始患得患失起来。有时候半夜三更睡不着觉都给陆持打电话，气的陆持差点把自家电话线给拔了。 不过很快，陆持就没时间搭理卓越了，因为他弟终于回国啦。 陆衡回国这天是六月十二号。白天的时候，陆持正跟大家忙着校园网的搬家和招聘工作，晚上一回家，就见自己弟弟抱着碗筷坐在饭桌前，眼巴巴地看着桌上摆的几道热气腾腾的饭菜。 瞧见陆持后，陆衡眼睛一亮，笑嘻嘻的说道：“大哥你回来啦~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他记得高三学生好像晚上十点半才放学。 陆家众人相视一笑，陆妈妈忍不住说道：“这傻孩子，你哥高考都完事儿了。” 陆衡吓了一跳，仔细琢磨了一下时间，顿时一脸抱歉的看着他哥，讪讪说道：“我都没注意……早知道应该早点回来陪你考试的……” 陆持莞尔一笑，温声宽慰他弟：“我也没让爸妈去。天太热，守在外面太遭罪了。” 话锋一转，又问陆衡的病情怎么样了。一句话立刻吸引了全家人的注意力。陆爸陆妈想到大儿子成天在他们耳边念念叨叨，甚至放假时间还拽着他们两个上医院咨询抑郁症的事儿，连忙照着医嘱宽慰起小儿子。然后话题聊着聊着就歪楼到买房和开饭店的事儿——陆爸陆妈一致认为，儿子会得抑郁症，就是压力太大的缘故，要是家里不差钱的话，儿子就不会这么拼命的拍戏赚钱。 所以买房开店，势在必行。 家人的反应让陆衡这位新晋的大明星同学又是害羞又是愧疚——他其实没想让家人知道他得抑郁症的事儿，更不想让家人为他担惊受怕。结果还是让家人担心了。 陆持看着直接哭鼻子的小弟，忍不住打趣了几句。然后就被他爸一巴掌拍在后脑门~ 陆持捂着脑袋笑道：“明天我去学校填志愿。中午就不回来吃了。”他们这帮人要吃散伙饭，吃完饭估计还得唱歌，这一顿折腾下来，能赶在晚上十二点回来就是早的。 陆爸陆妈混不在意的摆了摆手，笑眯眯说道：“跟同学处的混合点是好事儿。明天出去兜里多揣点钱，你得抢着请客知道吗？” 陆持笑着说道：“我们是aa制。” 陆爸陆妈不懂啥叫aa制，陆持就解释道：“就是自己花自己的钱。” 陆爸爸砸吧一下嘴，摇头评价道：“太不混合了。” 第二天一早，陆持到学校填完志愿后，就在班里等着参加陆爸爸口中那个“很不混合”的aa制聚餐。 潘天博抓耳挠腮的看着志愿表。他估分后的成绩是630分。凭良心讲，这个分数不算低，不过以燕大附中的教学水平，近千名考生里边至少得有八百名考到六百分以上，所以潘天博考这分数就很尴尬了。报志愿的时候还得不断打听其他同学的动向，要是有比他分高的同学跟他报的是一个学校一个科系，潘天博还得不停分析自己能不能被学校录取，所以这一个上午光志愿表就废了七八张，陆持看着都累，忍不住说道：“你这成绩肯定是过了一本线了。我觉着你也别改了，干脆就选个自己最理想的学校报上去就完了。” “你以为我是你呀！”潘天博正改志愿改的焦头烂额呢，听到陆持的话，立刻怼道：“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我要是能考700分，我也不管不顾，志愿表上就添个a大工商管理，还不服从调剂，连第二个志愿都不用写了。” 陆持被怼了一把，摸摸鼻子不说话了。 潘天博气哼哼的看着同桌，还不忘拉壮丁：“对了，你不是会数据分析吗？你帮我算算，我该报哪所学校哪个系才最靠谱？” 陆持一脸无奈的看着潘天博：他会的是数据分析可不是周易，可潘天博连最基本的数据都没有他怎么分析呀？ 潘天博直接把笔塞到陆持手里，蛮不讲理的说道：“我不管。我就指着你了，就这几个学校，你帮我算算吧。” 老实说就这几所学校的资料，还是潘爸爸从校园网的学涯论坛上下载的。他想让儿子学经济——这也是最近几年比较火爆的专业，潘天博自己拿不定主意，啥都听他爸的。 陆持负责校园网的运营维护，对于学涯论坛上那些国内外重点高校的各方面数据和招生要求也都知之甚详。再根据潘天博的分数和报考要求做了个临时权重评分，算了两页草稿，然后圈了个学校给潘天博：“就这个吧！” 潘天博不明觉厉，一边向陆持打听那两页纸到底是啥，一边乖乖的填写志愿表。 陆持给潘天博解释了一下，潘天博也没听明白。倒是引来班内其他同学的注意。一大帮同学呼啦啦的围到陆持周围，七嘴八舌的央求陆持也帮他们算一下。 陆持推辞不过，帮着几名同学算了一下，却没想到身边聚集的同学竟然越来越多，甚至连外班的同学听到动静后，都被吸引过来了。 陆持被围观的有点缺氧。顿时撂下纸笔一溜烟的跑出教室，直奔学校微机室——他突然有了个灵感，想要在校园网的学涯论坛上增加一个高考辅助报志愿的模块。他可以提供算法和技术支持，然后根据各个学校往年的录取分数线和录取名次推算今年的录取标准，当然还需要各个学校提供学生的估分分数以供参考——提供的数据越多，准确性就越高，辅助效果就越显著。 陆持一边跑一边给岳斌打电话，已经拿到斯坦福录取通知书的岳大校草正在家里优哉游哉的挑选晚上聚餐时穿的衣服，接到陆持的电话后，只觉得头皮都要炸了。 自家这个合伙人，真是一眼看不住就要搞事情昂~ 等到岳斌和张扬这两位大股东连滚带爬的赶到学校的时候，陆持的代码已经写完了。然后三个人跑到校长办公室请求支持。校长……校长他简直无话可说，而且他也不太相信陆持折腾出来的什么算法能对报考志愿有什么帮助。 不过自家学生搞出来的网站，自家学校当然要表示支持。校长先生在听了两遍都没听明白陆持的权重评分体系后，直接摆了摆手，说道：“我可以让教学组把各班同学的估分资料交给你，不过你确定你的做法不会误导大家吗？” “我们是参考过去五年，国内各大高校的录取分数线和录取情况做的这个权重评分体系，再加上今年的估分情况……可以说有很大的参考价值。” 岳斌眨了眨眼睛，帮腔道：“我们可以在新版块上线时发布一个免责宣言。申明这只是一个参考工具，具体的决定还得由他们自己做。” 老校长点了点头，沉吟片刻，说道：“你们去找廖主任吧。我让他把相关的考试答案交给你们。” 三人特别开心的谢过老校长，直接去找廖主任。 廖主任确实掌握着自恢复高考以来，燕大附中每一届的考生分数，而且这些资料也全部储存在廖主任的办公电脑里——说起来别看廖主任是个大腹便便的地中海，不过在教学和办公理念方面倒是很先进呐——他不但鼓励学生的素质教育，还提倡办公自动化和办公无纸化。四五十岁的人了电脑玩的还挺溜，陆持三人拷贝信息的时候还在廖主任的电脑桌面上发现了最近很流行的一款网络游戏呐~ 而廖主任时髦的办公理念也给陆持带来了很大的方便——他原以为他们得手动输入最近几年的考试答案呢，没想到直接在u盘导入就可以了。 这也就导致了短短两个小时内，陆持新编的高考辅助报志愿的系统就正式上线了。 为了扩大影响，三人还跑到校广播站广而告之了一下。这回廖主任也没抓着岳斌通报批评。仍然在校内逗留的学生们听到广播后，全都给爸妈打了个电话，自己也跑到学校微机室登录校园网，想要试一试这个新鲜出炉的辅助报考系统…… 岳斌忧看着校园网更新以后的辅助报考页面，忧心忡忡地说道：“我们这个算法靠谱吗？不会误导学生吧？” “系统都传上去了你还担心？”陆持仰头看着岳斌：“再说你不是写了免责声明嘛。” 岳斌：“……”被怼的无话可说。 张扬笑嘻嘻的看了岳斌一眼，挑眉说道：“都弄完了吧？弄完了我们去吃饭吧。” 陆持闻言，立刻举手说道：“你们两个去吃吧。我得跟我们班同学吃散伙饭。” 昨天晚上当着家人的面儿，陆持没细说。其实他这波散伙饭总共分为两顿，一波是跟班里同学吃，一波是跟校园网和篮球队的人吃。班里这顿定在中午，校园网这顿定在晚上。 岳斌和张扬全都选择留学，原本是不用过来填报志愿的。而按照约定，他们应该晚上直接在饭店门口集合。却没想到陆持一个电话要搞事情，直接把这俩难兄难弟调过来了。 俩难兄难弟一脸幽怨地看着陆持，恨不得把“始乱终弃”“见异思迁”“有了新人忘旧人”这几个大字写在脸上。 陆持硬着头皮抖了抖浑身的鸡皮疙瘩，还得回班里赴约。 中午一顿晚上一顿，陆持赶场似的连跑两个饭局。两顿饭热热闹闹的吃下来，陆持还收获了好几名女同学的毕业告白。一帮荷尔蒙过剩的半大小子们顿时大受刺激，嗷嗷叫着要把陆持灌倒。可惜陆持看上去斯斯文文的，酒量却是陆爸爸从小训练出来的。他一个人喝趴下两桌，自己还只是微醺状态，感觉特别爽。 特别爽的陆持大哥在凌晨一点多回到家，原本是想静静悄悄的洗漱睡觉，结果一进门就碰上了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的爸妈小弟。原本就没怎么醉的脑袋一下子就清醒了。 呦呵，这咋搞的跟三堂会审似哒？ 作者有话要说：　　现实中的2001年，高考还是在七月份举行的，而且是考三天，从2003开始改到六月份。因为大家觉得七月份太热了不适合考试_(:з」∠)_不过不要紧，因为我们是架空背景哒︿(￣︶￣)︿ 以及，懒八还以为740分很高了，结果查资料的时候才发现历史上居然有人在高考时考出749的分数，差一分就满分了……果然智商限制了我的想象嗷_(:з」∠)_ 最后，本文涉及到技术部分的地方都是作者在胡说八道，小天使萌可千万不要相信呦~~ 第62章 “儿子, 你想不想去国外念书？” 陆持猝不及防，咕咚一口咽下陆妈妈递给他的醒酒汤, 差点没被这酸酸甜甜的汤水噎死。 “怎么会突然这么问？”陆持捧着空碗，莫名其妙的问道。 “就是今天中午, 小衡他们公司老板不是来了嘛……”陆爸爸挪到大儿子对面, 耐心说道：“一家三口一起来的, 在家吃的中午饭。饭桌上聊着聊着就聊到这儿了。” “卫总说你们这个专业教的好的大学都在国外, 只要是想往这方面发展的，一般都去留学，因为国外学习环境好，培养出来的学生更优秀, 将来回国也比国内的毕业生更有发展……” 陆爸爸话没说完，陆持微微一笑, 耐心说道：“确实有这种说法, 不过也不是绝对的。至少我觉得本科在国内念也挺好的。华夏这几年的发展很快，留在国内，可以最大程度的熟悉国内的商业环境。等到本科毕业之后，如果有机会的话, 我可以尝试报考沃顿商学院的mba, 再努力争取一下奖学金。” 沃顿商学院什么的…… 陆爸陆妈有点茫然的对视了一眼，信息量相对丰富的陆衡立刻举手说道：“这个我知道, 好像是全世界最顶尖的商学院之一。” 全世界最顶尖的……所以老大还是想过留学这事儿的吧？！ 陆爸陆妈恍然大悟，立刻说道：“那就考这个呗。咱们本科就考，不用再等毕业了。我儿子这么棒, 就该上最好的大学受最好的教育。儿子你不用担心钱的事儿，就算没有奖学金，咱家也供得起你。而且人家卫总也说了，可以给你申请卫氏集团的什么优等生扶持计划。” 陆持微微一笑，他知道国内规模比较大的企业都有自己的人才培养计划。大都是由企业出资，支持看好的人才到国外深造。不过在出国之前，所有人都会签订一份入职合同，合约规定乙方在毕业后必须入职出资企业，工作年限十年到二十年不等。除此之外，合同还规定了很多严格到苛刻的条款和保密条例，确保乙方一旦从公司离职，至少五年不能从事本行业的工作…… 身为燕大附中最具潜力的学生之一，陆持在高考前就接触了不少公司的hr，都是想拿钱资助他去国外留学的。不过陆持对这种卖身契一样的扶贫合同并不感兴趣——他连岳氏集团主动送来的条件宽松的橄榄枝都拒绝了，就更不会接受卫氏集团的人才培养。 “我很感谢卫总的好意。不过中午您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就说了，我不想去……” “不想去你把留学的事儿打听那么明白。”陆爸爸很不赞同的看着他大儿砸：“你这孩子，跟爸妈咋也不说实话呢？” 陆持耐心的解释道：“……我那是工作需要。” “你就是想去。”陆爸陆妈一脸“我已经把你看穿了你就贝解释了”的表情看着陆持，大手一挥，十分敞亮的说道：“我跟你妈都明白，你是怕家里没钱，又不想花别人的钱踏人家人情。可是儿子，这学习的事儿可不能糊弄啊，再说咱家有钱……” 陆爸爸大手一拍，重重的按在陆持的肩膀上，语气铿锵，坚定有力的说道：“啥也不说了，咱就念这个窝蹲学院啦！” 陆爸爸说着，又是一顿，一张嘴砸吧砸吧的琢磨道：“你说这外国人也有意思，好好的大学，起个窝里蹲的名儿。他也不嫌不吉利。”这窝里蹲的能出啥人才？！ 陆持陆衡两兄弟：“……”人家是沃顿…… 陆持开口说道：“这个沃顿商学院只能本科毕业再考。”而且入学条件非常苛刻。 “那就挑个本科也能念的。”陆爸爸倒是不执着这个名字不咋好听的窝蹲学院，特别自信的说道：“我儿砸这么厉害，咱要念也念最好的。” “对，要念就念最好的。”身为学渣的陆衡弟弟举双手支持他哥：“咱家不差钱儿。” 陆持看着爸妈小弟容光焕发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一脸的“我们相信你能上天咳日下海捞鳖”的蜜汁自信，忍不住笑了出来。 然后第二天下午，去公司开工资的陆衡就抱回来一大摞的留学资料，还有一封卫麟煊帮忙，请某个在m国教育领域很有权威的老教授给陆持写的推荐信，然后勤勤恳恳的盯着他哥填写申请表。 接下来一段时间，陆家的精力全都放在买房子和装修饭店这两件大事上。 陆家准备开一家具有乡土特色的柴火炖，所以整个饭店的装修风格也是特别乡村的大锅灶。红砖砌的灶台，纯铁打出来的大黑锅，灶膛里烧着旺旺的柴火，锅里炖的绵绵的大土豆和骨酥肉烂的小笨鸡，边上贴着金黄金黄的玉米面锅贴…… 等到饭店的装修进行到一半的时候，高考成绩终于下来了。 陆持以720分的高分考出了全省第三的好成绩。陆爸陆妈查完分数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顶着国家电信一个小时占线六十一分钟的繁忙线路接连查了三遍分数，最后才敢相信他们家大儿子确实考到了这么高的分数。 唉呀妈呀！我儿子居然成探花啦~ 一瞬间，脑袋里3d循环“光宗耀祖”几个大字的陆爸爸简直兴奋到说不出话来，回过神的第一件事儿就是赶紧把喜讯报回陆家村，乡里乡亲们听到这喜事儿，也都兴奋的敲锣打鼓放鞭炮。 而随着陆持的高考分数一出来，家里的电话也快被国内各大重点高校的招生办打爆了——虽然某人在志愿表上添的是a大，可架不住他们愿意给奖学金呀~拿着高额奖学金和其他优惠条件诱惑一下，没准儿这孩子就被我们勾搭来了呐！ 全国各个知名大学的青睐让陆爸陆妈受宠若惊。不过更加让陆家人感到兴奋的是陆持之前递交的几个国际重点大学的入学申请也都有了反馈。 一共七份写着鸟文的录取通知书前前后后邮到陆家，陆爸陆妈看不明白录取通知书上写了啥，也没听过这些大学的名字。就知道陆持最后选了一个名字特别长的学校，说那个就是他最理想的大学。 “恭喜你被宾大录取了。我就说嘛，以你的天赋和能力，就应该去m国留学。” 宾夕法尼亚大学——陆爸陆妈口中那个名字特别长的大学，就是陆持大哥最后选择的学校啦~ 校园网新的办公楼，得知陆持终于想通了的岳斌笑嘻嘻的搂住好友的肩膀，非常亲昵的抱怨道：“不过你为什么要选择宾大？我还以为你会选哥大或者斯坦福呢。” 第54节 在岳斌看来，陆持将来肯定会从事金融或者it行业。如果选哥大的话就离华尔街近，选斯坦福就离硅谷近。而且这两个学校的商科都很棒。 岳斌之前一直在游说陆持报考斯坦福，就是想跟陆持继续做大学同学。更何况他们还有校园网这个共同事业。在岳斌看来，选斯坦福才是最合逻辑的。 “宾大并没有对亚洲留学生设立奖学金。以你的条件，要是不能申请奖学金得多亏呀。同样都是念大学……” 岳斌叨叨叨叨碎碎念，听得陆持耳朵都快堵塞了。只能闷着头噼里啪啦的码代码。 他今天过来校园网是为了招聘程序员的。而陆持的招聘流程很简单——他准备把所有应聘者都召到一起，一人一台电脑，然后每个人向他的系统发起攻击，他们有半个小时的时间破解他的tls加密，成功入侵并且没被他抓到的面试者就能得到这份工作…… “如果所有面试者都被抓住了呢？”卓越挑眉笑道：“我们总不能再面一批吧？” 以742分的惊人成绩刚下全国状元，并且还能成为校园网元老级别的管理者，还没上大学就已经得到一份薪水不菲的兼职工作，此时此刻的卓越同学简直可以称得上是意气风发。而且这一次的高考似乎也打破了长久以来禁锢在卓越身上的枷锁。至少现在的卓越谈笑风生，一点儿也没有一年前那种苦大仇深的模式。 “我们当然还可以再面一批。”陆持打出最后一行代码，按下回车键，笑眯眯说道：“宁缺毋滥吧。反正现在还有岳氏集团的程序员帮忙顶着，我们并不着急。” 卓越恍然大悟，举一反三的说道：“我们为什么不直接把岳氏集团的程序员撬过来？” 陆持抬头看了一眼岳斌。岳家二少摸了摸鼻子，一脸无奈的说道：“当着我的面儿撬我们家的墙角，不好吧？” 卓越一脸无辜的耸了耸肩膀，顶着岳大校草幽怨的目光特别生硬的转移话题：“高考成绩下来后，第一批录取通知书也该到了吧。你既然选择出国留学，是不是还得回学校报备一下，别让a大把你的档案调走了。” 陆持闻言一愣，脱口问道：“不会吧？” 卓*前学生会长*越说道：“我也不知道，就是提醒你一下。” 陆持顿时有点坐不住了。直接把电脑塞给岳斌：“你帮我主持招聘，我回学校一趟。” 因为陆持当初对校园网的新办公地点有要求，所以校园网里燕大附中并不远。 陆持急匆匆的赶到学校后，正巧碰见了值班的孙一平。 身为陆持的班主任，孙一平对陆持的高考成绩十分欣慰。原本还想祝贺一下自己学生考上a大，结果陆持不声不响的，就甩出了一个炸药包。 孙一平闻言一愣，旋即无奈的说道：“这种事情你怎么不早说呀！” 陆持有些羞赧的笑了笑：“我这也是第一次，没有经验。”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呢？ 孙一平叹了口气：“行吧。档案这事儿交给我了。不过你怎么突然想起出国留学了？” 之前校园网那帮同学忙忙活活的，也没见陆持跟着掺和，顶多就是考了个托福。 陆持也感慨万千：“我家里人都支持我去国外留学。” 不可否认，陆持的确幻想过留学的事儿——就像陆家人说的那样，有条件的话谁都想接受最好的教育。更不要说之前陆持身边还有那么多人游说他。 可比起这些，陆持更希望全家人能团团圆圆的呆在一起。而不是为了求学远渡重洋。再说陆持也不觉得在国内念书就一定会比留学生差。陆爸爸就经常说是金子在哪儿都能发光。陆持觉得这话也没啥不对。再说出国留学每年要花那么多钱不说，陆持最担心的是他能否适应国外的生活环境——到处都是金发碧眼的外国人，说的是外国话吃的是西餐，所有的风俗习惯都不一样。就算想家了，也不能立刻看到自己的亲人。 孙老师非常理解的点了点头。确实，国人冷不丁的跑到国外生活，从语言到吃饭再到各种风俗习惯都不一样，一时半会儿的都难适应。 孙一平想到这里，突然想起一个事儿：“陆持，你有没有想过找个外企实习？赚点学杂费什么的倒是其次。主要是适应一下全英语的工作环境，还可以跟那边老外聊一聊外国的风俗习惯什么的？” “你数学这么好，还是校园网的财务总监。如果是你的话，肯定没问题。” 陆持：“哎？”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很多年以后，陆爸爸的内心独白是酱婶儿哒： 我们一家人，我们两口子是家里蹲大学毕业哒，我大儿子将来是窝蹲大学毕业哒，我二儿子考上大学就没念过一天书，我小女儿小学还没毕业……我们家这学历，咋看都是告别大企业，只能自己当老板啦_(:з」∠)_ 第63章 “什么, 你要去dh实习？”岳斌不敢置信的看着陆持，不明白对方只是去了学校一趟, 怎么就给自己找了个实习单位。 “孙老师推荐的。”陆持笑着解释道：“他说这是一家世界顶级的会计师事务所，里面有很多外籍员工。我如果能进去实习的话, 就可以提前熟悉一下全英语的生活环境, 还可以了解一下老外的风俗习惯。” 岳斌抽了抽嘴角, 简直不知道该如何评价孙一平这一番话：“那孙老师有没有说过dh的工作强度特别大, 几乎天天都要加班？” “可是他们也有加班费呀。晚上加班是平时工资的1.5倍，周末2倍，法定假日3倍。我觉着挺好的。” “那我们校园网怎么办？”岳大校草很不开心，总有一种要被小伙伴抛弃了的感觉。 “我们不是已经请了四个程序员嘛。”陆持笑嘻嘻的看向卓越。前学生会长大人的工作效率特别高, 跟陆持聊完之后就跑去找岳氏集团友情派来的两位程序员。从公司前景到薪酬待遇方面一顿忽悠，直接拿下了两位程序员。而之前来面试的应聘者中, 也有两人通过了陆持的考核, 留了下来。 校园网一下子增加了四位程序员，网站的日常维护肯定没有问题了。至于其他方面—— 陆持耐心解释道：“我也不是撒手不管了。系统这边我会继续盯着。如果有新的想法出来，大家也可以随时沟通。至于财务这块……我去正规的会计事务所实习，也是为咱们网站的财务管理积累经验。” 听上去好像挺有道理的。 岳斌眼巴巴的看着陆持。 正在给大家切西瓜的张扬凑了过来, 好奇的问道：“可是这些事务所应该只收大学毕业生吧？” 陆持点了点头：“好像是这样的。不过孙老师说以我的实习经历, 他可以推荐我去面试。” 岳斌想到了什么，立刻说道：“那你是不是得买西装呀？”总不能穿着校服或者运动服去参加面试吧？ 岳斌双眼刷的一亮, 兴致勃勃的说道：“我们去给你买衣服吧？” 陆持看着莫名其妙就兴奋起来的岳斌，疑惑的眨了眨眼睛。 一大帮人呼啦啦的赶到附近新开的一家国贸大厦的时候，正值中午。 因为是工作日, 在商场里闲逛的人不算多。大多是在附近写字楼上班，然后趁着午饭时间出来吃饭放风的白领们。一个个西装革履衬衫套裙的，再搭配上装修奢华的橱窗店面和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砖，倒显得一帮穿着t恤运动服的高中毕业生们是乱入进来的。 “我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卓越看了下周围的环境，忍不住感叹道：“东西老贵了吧！” 跟陆持在一起的时间长了，卓越也开始被魔性的口音带偏，说话时偶尔也会含着一股浓浓的苞米茬子味儿。 邢远哈哈一笑，大长胳膊一伸，直接搂住卓越的脖子，也不顾对方的挣扎，强行附和道：“是啊，这地方东西这么贵。我们这些刚上大学的小兼职可买不起呀。三位老板大方点儿，干脆一人发一套，就算是咱们校园网的工装了。” 张扬白了邢远一眼：“不带这么哭穷的啊。不知道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吗？” “所以才要打土豪分田地嘛。”崔振阳笑嘻嘻的接话，又问道：“这么大个商场，先逛哪儿呀？” 一大帮上学时间长到令人发指的高中生，平时也没机会到这种商场闲逛——尤其是这帮埋头苦学or喜欢打篮球的男生们，就更不会踏足这种地方——他们平时都逛运动品牌的。 “既然是给陆持选西服，当然得去男装区啦。”乔诗语和其他几位女生特别大度的表示道：“反正你们男生逛街快。先把你们的衣服买了，我们女生再逛。”顺便帮忙拎包。 一众男生们顿时苦着一张脸。 陆持摸了摸饥肠辘辘的肚子，无奈的问道：“你们都不饿吗？” 岳斌一锤定音：“先去吃饭。吃完饭再逛街，还能减肥呢。” 男生女生们斜睨着岳斌：你觉得谁需要减肥呀！ 向来热衷于吃各种自助的邢远举手建议道：“我知道楼上有一家新开的自助火锅，味道还不错。食材也特别新鲜。” 众人闻言，纷纷看着邢远，面无表情的脸上恨不得全是疯狂吐槽的弹幕：这家商场才开业几天呀，估计室内的甲醛才散干净，你就知道人家楼上有自助餐厅……不愧是全校认可的自助狂魔！ 邢远一脸无辜的看着大家：“我不是想着，多给咱们网站找几个能聚餐的地方嘛！” 这一个月聚一回呢，吃自助多省钱啊！ 陆持突然想起一件事儿，笑着说道：“等我们家饭店开张了，我请大家去吃东西。是我们家乡的特色。” 陆持的话瞬间吸引了小伙伴们的注意力。一大帮人七嘴八舌的询问起陆持的家乡特色到底是啥？ “就是铁锅柴火炖。有笨鸡炖土豆榛蘑，还有胖头鱼炖干菜，酸菜烤大鹅……到时候我让我爸给咱们炖家养的小鸡和野生江鱼，那小鸡喂的都是自家种的高粱谷子苞米粒掺野菜，肉质比喂饲料的更香。把那些食材一起放到大铁锅里烧柴火炖，大锅边上还可以烙锅贴，都是家里磨的玉米面，口感细腻特别甜，下面还有一层脆脆的锅巴，一口咬下去还有那么一点点的黏，要是沾了汤就更入味了。要是到了四月份就更爽了，那个时候有开江鱼，那鱼肉特别嫩，还带着一股子江水的活气，清凌凌的……” 一伙人边说边走，准备坐滚梯到顶楼美食区。站在前面的白领们忍不住了，纷纷回头张望。结果有个女生一回头就看到了站在下面还比她高出大半头，还长得又黑又壮的崔振阳，猝不及防下哎呀一声，脚下一闪，险些没轱辘下去。 崔振阳眼疾手快，一手按住滚进怀里的女生一手死死握紧滚梯的扶手，不过整个人的重心还是被撞的往后仰。站在崔振阳后面的陆持反应迅速的扶了他一把，这才算是稳住了。 不过陆持为了扶住崔振阳的后背，手腕子怼了一下。顿时有点涨涨的疼。 站在陆持身边的岳斌脸色立刻变了：“你没事儿吧？” 陆持一边活动手腕一边摇了摇头。 滚梯上的人也都吓坏了。人群骚动了一会儿，有人急切的问道：“琳琳你没事儿吧？” 滚进崔振阳怀里的女生一脸狼狈的抬起头，摸了摸被撞的通红的鼻子，眼泪汪汪的说道：“没事儿。” 又扭头看向崔振阳：“谢谢你呀。不过你长得太吓人了，我刚刚也是被你吓到了，才险些滚下去的。” 崔振阳平白无故受了一场无妄之灾，还差点被撞下滚梯。这会儿又被人污蔑长得太吓人了，一张脸顿时黑的比铁锅还纯。不过他长得本来就黑，这会儿也看不出来。 叫琳琳的女孩儿只能看出面前的大个子瞪了自己一眼，顿时回过神来，立刻锤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满脸歉意的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想说这个。我是说谢谢你英雄救美救了我。” 还英雄救美…… 站在后边的邢远用胳膊肘怼了怼卓越，小声说道：“这小姑娘对自己的长相挺有自信昂。” 卓越白了邢远一眼：关注点还挺偏。 崔振阳面无表情地看着女孩儿，突然开口道：“抬脚。” 女孩儿一愣，刚说了一声“啊”，脚上的高跟鞋突然感受到了一种稳稳的撮力，整个人不由自主的往后仰。 已经下了滚梯的同伴们手忙脚乱的接住女孩儿：“琳琳呀，你没事儿吧？” “啊，我刚买的高跟鞋！”顾琳琳一脸沮丧的蹲下来，她那双花了好几千块大洋买的高跟鞋尖竟然擦掉了一块皮，也不知道是刚才差点滚下去的时候擦掉的还是差点滚上来的时候擦掉的。原本光滑亮面的黑色小羊皮没了一块，看上去丑丑的。 顾琳琳简直欲哭无泪了。 顾琳琳只想着哀悼自己新买的皮鞋，全然忘了她还蹲在滚梯口，随后上来的崔振阳等人没有办法，只能别扭的绕过这几个人往里走。还没走几步，就听后面有人叫道：“等一等。” 一行人停下脚步回头瞅，就见那帮女生穿着高跟鞋歪歪扭扭的赶上来，顾琳琳直接跑到崔振阳面前才停下来：“你救了我，要不我请你吃一顿饭报答你吧？” 崔振阳一看见顾琳琳就想起她刚才说自己丑的吓人那茬，脸色很不好看的拒绝道：“不用。” 顾琳琳被噎的翻了个白眼，视线扫过崔振阳的胸口，退而求其次的说道：“你的衣服都擦了我的口红印了。要不我给你买件衣服吧？” 崔振阳继续说道：“用不着。” “怎么用不着呢？你穿的是件白色t恤，上面印着一个口红印多明显呀！”顾琳琳说着，又忍不住吐槽道：“不过你长得这么黑，为什么要穿白色t恤，显得你更黑了知道吗？” 我知道个屁！ 崔振阳忍无可忍，深吸一口气再忍，只是脚下的步伐明显变快了。他本来就有188公分，一双大长腿大步流星，身材娇小的顾琳琳跟不上，一双腿紧倒腾，嘴里还不断嚷嚷着：“你走那么快干嘛，赶着吃饭去呀？” 被落在后面的陆持几人面面相觑。邢远眨了眨眼睛，凑到顾琳琳的几位女同学身边打听道：“你们是一起的吗？” 邢远长的人高马大的，浑身上下还都是肌肉，一看就不好惹。几个女孩儿非常警惕的倒退了两步，恨不得团团抱住自己瑟瑟发抖。 第55节 邢远扫了个没趣，只能摸摸鼻子。换上人美心善的乔校花亲自上阵。 乔诗语是校园网的形象大使，而校园网最近一段时间又在学生和社会新鲜人的范围内传播迅速。几名女大学生也立刻认出了乔诗语，两拨人立刻叽叽喳喳的攀谈起来。 众人立刻知道了原来这帮女生都是燕科大的应届毕业生。 乔诗语闻言，顿时就没啥兴趣了，缩回自家阵营小声说道：“没戏，都大学毕业了。” 却没想到邢远和张扬几个却振振有词的表示道：“怎么就没戏了？你别这么古板好不好，没听说过年龄不是问题吗？” 老古板的乔校花：“……” 燕科大的这帮女生们倒是兴致勃勃，还有人扭头看着陆持追问道 “这位同学，你刚才说的那家饭店在哪儿？离这儿远吗？” “不远，就在燕大附中对面。”陆持顺口答了一句。 几个女孩子继续问道：“具体位置在哪儿，什么时候能开业？” 看着女生们竖着耳朵两眼放光的架势，陆持心下一动，正要说话，岳斌就揽着陆持的肩膀阳光灿烂的笑道：“饭店开业至少得八月份。到时候我们会在附近发传单，几位漂亮姐姐要是感兴趣，到时候可以去试一下。” 刚才也在滚梯上听了满耳朵美食宣传的男生们忍不住说道：“你们那家店难道只欢迎漂亮姐姐吗？” “那肯定不能啊！”邢远自来熟的拍了拍男青年的肩膀，哈哈朗笑道：“我们也欢迎大兄弟。” 人家是漂亮姐姐我们就是大兄弟…… 几名西装革履的男青年看着这帮人，简直都不想说啥了。 众人一边说着，一边一圈圈的上滚梯，兜兜转转走了大半圈，才到邢远说的那家自助烧烤店。然后才发现几拨人的目的竟然都一样。 正值中午饭口时间，自助餐厅的位子十分紧张。仗着速度快率先跑到前面排队的崔振阳最先排到了一个能容纳二十人的大圆桌。黏在崔振阳身后一起跑过来的顾琳琳晚了一步，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崔振阳。 崔振阳铁石心肠视若罔闻。 一直都表现的很热心的张扬同学看了一下大厅内满满当当的人群，笑嘻嘻的转了转眼珠子，开口建议道：“反正是吃自助，大家也不用担心谁多吃一口谁少吃一口，要不咱们拼桌吧？” 顾琳琳和被邢远拍肩膀称呼大兄弟的男生们同时眼睛一亮，还没开口，就听张扬笑嘻嘻的补充道：“女生优先。” 几个男生顿时唱红脸来，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刚刚跟顾琳琳几人欢天喜地的跟着大部队进餐厅，而他们只能留在外面排队等候。 果然漂亮姐姐比不上大兄弟啊！ 被狠狠吐槽了一把的大部队在服务人员的引领下走到九号桌。愕然发现大大的桌面上竟然放了两个鸳鸯锅。 邢远笑道：“这家店考虑的还特别周全。知道桌子太大了，只放一个锅不方便。还给加了一个锅。正好，咱们男生女生各用一个。” 邢远说着，又指着半扇沙发式卡座说道：“你们女生坐那边，我们男生坐这边。” 然后，他自己恬不知耻的坐在了男生女生的交界处，特别热情的招呼道：“诗语，你坐这儿呀。” 乔诗语……乔诗语白了邢远一眼，默默走过去。然后，她把自己的背包脱下来放在中间，扭头对几个闺蜜说道：“把你们的包都给我。” 乔诗语在两人中间堆了一道三八线。 一帮男生们顿时幸灾乐祸的笑出声来。邢远耷拉着脑袋往桌上一趴。 被乔诗语嫌弃的拍了一巴掌：“你起来，那桌子脏不脏呀，你就往上趴。” 邢远无奈，只能丧着一张脸坐起来。 原本还有些拘谨的女生们见状，也都跟着笑出声来。 顾琳琳看了一眼沉着脸一语不发的崔振阳，笑眯眯问道：“你们是哪个大学的呀？” 篮球队的男生都长的人高马大的，女生们也都化了妆，再加上最近一段时间筹办校园网的历练，这一帮人看上去都比同龄人成熟。所以女白领完全没想到这是一帮高中毕业生，还以为他们都是附近哪所大学的学生。 仍然是张扬，笑嘻嘻的开口回道：“我们不是一个大学的。有哈佛剑桥斯坦福哥大宾大康大还有a大燕大……”只是刚收到录取通知书，还没来得及报道而已。 几名女生眼睛一亮，顿时好奇的问道：“都是国际著名大学和国内重点大学。你们挺了不起的嘛！” 顾琳琳仍旧笑眯眯的看着崔振阳：“那你是哪个大学的呀？” 崔振阳没吭声，邢远替他回道：“我们两个都是康大的学生，体育特长生，打篮球的。” 顾琳琳“哦”了一声，笑嘻嘻的说道：“我就说呐，一般人也长不了这么高。” 顿了顿，顾琳琳又补充道：“其实仔细看一看，你长得还是蛮帅的。就是太高了，而且太黑了。冷不丁一看有点吓人。” 崔振阳眼皮都没翻一下。 顾琳琳又说道：“我是燕科大的。现在在dh做审计。” 众人齐刷刷的“咦”了一声，就连一直不理人的崔振阳都看了过来：“你在dh工作？” “是呀！”顾琳琳点了点头，看着崔振阳：“怎么啦？” 崔振阳看了看陆持，开口说道：“我同学要去dh面试。” 顾琳琳眨了眨眼睛，一脸惊讶的看向陆持，说道：“那我们还真有缘分。” 岳斌摆了摆碗筷，跟身边的陆持说道：“你手腕不舒服，待会儿想吃什么就跟我说，我帮你夹。” 顾琳琳见状，自告奋勇的说道：“你的手是为了扶他才受伤的吧？那你也是间接救了我。你既然要去dh面试，不如我给你讲讲我当初的面试经验好不好？” 陆持闻言，笑着说道：“那就谢谢你了。” 于是顾琳琳就开始讲述她在dh的面试经历。众人这才发现，别看顾琳琳长得挺傻白甜，一举一动也有点脱线，但是在专业上绝对不含糊。而且她还在私底下总结了这些国际会计师事务所的应聘指南，从简历书写到笔试再到面试一应环节她都说的条条是道，甚至连面试当天该怎么着装都分析出个一二三来。 末了，顾琳琳还这样表示道：“我之前闲着无聊，还总结了一下这些国际会计师事务所在笔试和面试时最喜欢问的问题。不如我们加一下校园网，回去以后我传给你。” 陆持听到顾琳琳的话，只能再次道谢。 然后顾琳琳就记下了陆持的id号。她不但记下了陆持的，还顺便问了所有人的id号，末了看向坐在她身边的崔振阳：“你的呢？” 崔振阳硬邦邦说道：“我没有。” 顾琳琳哼了一声：“骗人。” 她扭头看着陆持，问道：“我们两个以后可能会是同事呀。同事之间要相互信任，你把他的id号告诉我吧？” 陆持看了看崔振阳，顾琳琳又说道：“你就算不告诉我。我回头也能查到。我可以查你们的关联号呀。” 崔振阳猛地站起来，硬邦邦说道：“我去给你们取东西。” 其他人见状，哗啦啦的鸟兽散：“我们也去拿东西。” 岳斌顺势把陆持给拽走了。几个人走到自助区的时候，陆持还问张扬：“你觉得这事儿靠谱吗？” “靠不靠谱也比他天天板着一张脸强吧？”张扬一边摞肉片一片振振有词：“你没听说过那句至理名言嘛！想要治疗失恋的唯一办法就是开始另一段恋情。” 岳斌皱眉：“他们只见了一面，不知根不知底儿的——” “我拜托你！只是交个朋友而已，又不是谈婚论嫁。”张扬翻了个白眼：“谁上大学还不谈个恋爱呀！我只是发扬风格，请女孩子们拼桌吃一顿饭而已。他们要是没意思，吃完饭自然也就散了。再说咱们也没白折腾！” 张扬看了陆持一眼：“要没这顿折腾，你的面试大纲从哪儿来？” 陆持皱了皱眉，道：“可是我总觉得——” “你别觉得了！”张扬撞了撞陆持的胳膊，下巴一抬，嘿嘿笑道：“你看那边。” 陆持和岳斌回头，就见冷鲜区，高高大大的崔振阳正排着队领螃蟹，身材娇小的顾琳琳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他旁边，也端了个盘子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张扬嘿嘿一笑，挤眉弄眼的说道：“我觉得有戏！” 被张扬评价为有戏的顾琳琳不光跟大家拼桌吃了顿午饭，再得知陆持为了面试要买一套正装的消息后，还自告奋勇的要帮陆持参谋一下。然后扭头就跟崔振阳说：“我刚才弄脏了你的衬衫，不如也帮你买一套西装赔罪吧？你要去康大念书，将来肯定有需要穿正装的场合。” 崔振阳冷冷淡淡的拒绝了。 张扬继续扮演他神助攻的角色：“不是你们说的，想买一套西装当队服吗？要我看，干脆大家都选一套正装，咱晚上开个正装派对得了。” 顾琳琳眼睛一亮，非常自来熟的问道：“那不知道你们的派对欢不欢迎外人？” 其他人纷纷说道：“派对嘛，当然是人越多玩的越嗨——” 话还没说完，崔振阳一脸淡定的说道：“今天晚上是nba总决赛。” 一句话立刻噎死了所有人！ 顾琳琳闻言，立刻善解人意的笑道：“没关系，反正我们也认识彼此了，兴许还有机会做同事。要开派对的话，以后有的是机会。” 其他人闻言，也只好笑嘻嘻的附和道：“是啊是啊，以后有的是机会嘛。” 顾琳琳就笑道：“那我们现在就去买衣服吧？” ****** 西装，顾名思义是西方人穿的时装。然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却成了大多数正式场合的着装。 早在前几年，大多数的国际奢侈品牌还没有针对亚洲人的体型剪裁西装的时候，市面上流行的西装款式就是那种宽宽大大的面袋子，里面穿着或白色或花色的衬衫，可能还会有人在脖子上戴着一条粗粗的金链子，反正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然而从年初开始，华夏帝娱的小卫总为了让陆衡在奥斯卡红毯上有一个惊艳的亮相，竟然自掏腰包成立了完全贴合国人身材的华夏男装品牌。修身的版型，服帖的剪裁，柔软挺括的面料，让陆衡的红毯秀一经照面，就直接掀起了一股“东方少年纤细美”的时尚潮流。 而从那时以后，亚洲人就纷纷舍弃了不合身的西式西装，改为支持国货。就连全世界的时尚圈子也开始追捧起这种纤细的雌雄莫辩的风格。来自华夏的少年一跃成为全球顶尖时尚界竞相追逐的对象。同时把华夏男装这个新诞生的服装品牌带到全世界。 虽然看上去与时尚圈并不搭边，但其实尤为注重外表的金融圈子，从某种程度上讲是最为追逐时尚的。 所以顾琳琳给陆持的建议也是华夏男装， “得体的着装是最基本的尊重。”华夏男装的旗舰店内，顾琳琳一边帮陆持挑衣服一边说道：“先敬罗衣后敬人，这可是咱们老祖宗传下来的金玉良言。即便是现代职场也不例外。” “身为一名审计人员。我们首先并且必须传达给客户的就是我们的专业。那么问题就很简单了，我们该如何展现我们的专业素质？” 顾琳琳挑了一套西装递给陆持：“在知识之前，形象是最重要的。” 陆持拿着西装去试衣间。而顾琳琳继续帮其他人挑选正装。 岳斌抱着膀子靠在试衣间外面，顾琳琳还笑嘻嘻的问他：“你不来挑一套吗？” 岳斌摇了摇头，大拇指反手指了指陆持的试衣间：“我跟他选一个型号的就可以。” 话音未落，陆持从试衣间里出来，一边整理袖扣一边问道：“怎么样？” 岳斌回头，顿时一愣。 试衣间的位置其实是有些暗的。为了照顾客人的视觉效果，店家在试衣间门口吊了一排筒灯。这种筒灯散发出的光是淡淡的卷金色。 身穿一套黑色修身西装的陆持站在试衣间门口，他的背后是一面贴在墙壁上的穿衣镜。头顶的筒灯散发着淡金色的灯光，柔柔的光线照下来，将陆持的身形拉的越发修长。 为了搭配西装，陆持里面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没有系领带，领口的两颗扣子也是解开的，露出精致的锁骨和微微凸出的喉结。淡金色的灯光撒下来，柔和的光线直接钻进陆持的领口，也将白色的衬衫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好像是透明的颜色。 而陆持低头整理袖扣时，他的眉眼下巴与领口处就形成一道阴影，将他英俊的眉眼氤氲的若隐若现。肉眼看上去，这样的陆持就站在阴影与光线的交界处，连那一身原本应该显现出青少年优雅阳光气质的黑色西服，都变得愈加神秘淡漠。 仿佛是突然现身的王者，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令人捉摸不透的统治力。 岳斌不由自主的张开了嘴巴，“哇”了一声，摇头笑道：“你看起来……” “哇！”一众少年少女们也被穿着西装的陆持吸引住，忍不住开口评价道：“陆持你好帅呀！” 第56节 “变化好大。乍一看上去我差点都不敢认了！” “感觉瞬间成熟了……好像我爸！” 张扬的评价让陆持脸上一黑，浑身上下陡然散发出一种让人望之生畏的气质：“我看上去有那么老吗？” “呃！”张扬张了张嘴巴，弱弱的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你的气质跟我爸有点像啦。” 就是那种手掌大权，纵横捭阖的气度。虽然还有些稚嫩，但是王者峥嵘的气象，已经逐渐显露。 而这种气质的底蕴，源于陆持的天纵奇才，来自他对于金融和数字的敏感度，来自校园网惊人的扩张速度。来自陆持无论接触哪个领域，都敢保证自己能做到最优秀，无惧任何挑战与威胁的强大自信。 有些人的底牌是金钱与权势，而有些人的信仰，则是自己。 即使在这一刻，所有人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看着身穿西装的陆持，张扬显然有点拘谨，不敢像之前那样恣意的开玩笑。 其他人看到这样的陆持，也莫名有种被压制的感觉。乔诗语忍不住说道：“你穿的这一套应该是陆衡在奥斯卡红毯上穿的款式吧？他不是你弟弟吗？怎么你们两个穿起来的效果差这么多？” 随着乔诗语的评价，一众少年少女们也纷纷附和的表示陆持穿这一套西装虽然很帅，但是看起来有点吓人。 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也能被人评价成“吓人”的陆持无可奈何的返回试衣间，把这套衣服脱了下来。 一直躲在众人后边的顾琳琳还没收起眼中的那一抹惊艳，忍不住问道：“你怎么脱下来了？” 陆持笑道：“都吓人了还怎么穿？总不能穿着他去吓死面试官吧？” 既然不合适，那就没有买下来的必要。 之后陆持在大家的建议下，又试了几套西装。结果大家纷纷表示陆持穿上西装后，给人的感觉太过疏离——帅则帅矣，但怎么看都有些不近人情。 试到最后连陆持自己都没有底了：“有没有你们说的那么夸张？” 一众男生女生们齐刷刷的点头：“有！” 然后陆持就放下了穿西装去面试的想法，而是跑到隔壁的休闲区，买了一条黑色的牛仔裤，一件白色的棉衬衫，最后还挑了一双白色的滑板鞋，看上去干净利落，年轻有活力—— 对于张扬说他穿西装看上去很老的评价，陆持大哥还是有些介意哒！ 而在另一边，趁着大家都在挑选衣服的时间，不知道怎么回事就鬼迷心窍了的岳斌飞快的跑回华夏男装的旗舰店，掏出一张银行卡拍在吧台上，语速飞快的说道：“把刚才那个男孩儿试穿的西装给我包起来，送到这个地址。” 导购小姐们面面相觑，忍不住问道：“全部都要吗？” “废话！” 岳斌好像做贼一样，又飞快的离开。再次跑回休闲区的时候，大家已经买的差不多了。 作为感谢，陆持还请顾琳琳和其他人到冷饮店吃了冰淇淋火锅，而后才道别。 一大帮男生女生们大包小包的返回校园网的办公地点，还买了不少零食和饮料啤酒——准备熬夜看nba总决赛来着。 玩的正嗨的少男少女们并不知道，就在双方分开后，一直表现的特别善解人意的顾琳琳，在回家之后也拨了一通电话：“……按照原定计划，我已经接触到他了……放心吧，他不会起疑的……” 第64章 2001年的nba总决赛, 最后获得总冠军的是湖人队。比赛成绩是4:1。而最后一场比赛的总比分则是湖人队 108-96。与此同时，湖人队在这一季季后赛的成绩是15胜1负, 直接创下了nba的新纪录。 一众小伙伴们熬夜看完总决赛的时候，激动的简直要上天。篮球队的几个人更是高兴的在办公室内跳起了啦啦舞。岳斌不由分说的抱住陆持一顿狂亲, 边亲边喊道：“我发财啦发财啦这回真的发财啦陆持我爱死你啦……” 陆持双臂护头勉强抵挡, 最后还是张扬和邢远一把撕开了贴在陆持身上不肯下来的岳斌, 无奈的追问：“你到底怎么了？” “我赚钱啦！”岳斌兴奋的脸色潮红, 指着坐在休息室沙发上整理衣裳的陆持，热情洋溢的说道：“我们赌球赌赢啦！总决赛4-1，最后一场比分108-96，最佳mvp, 还有湖人队创纪录……” 此时此刻，岳斌感觉自己的大脑已经被小钱钱给包围了, 满脑袋都是金币撞击时发出的悦耳声音。他跑到办公桌面前翻找纸笔, 然后开始计算赔率。 一众小伙伴们这会儿也听明白了岳斌发疯的缘由，一个个羡慕嫉妒恨的看着岳斌的背影，然后一脸幽怨的看向陆持。 察觉到小伙伴们的情绪，陆持无奈的耸了耸肩膀：“好几个月前的事儿了。当时你们都放假了, 只有岳斌留在寝室……我总得找个人帮我把钱花出去。”因为他自己并不知道该怎么联系国外的博彩公司。 事实上这件事儿过去了这么久, 连陆持自己都没啥印象了。如果不是岳斌兴奋成这样，等等—— 陆持顶着大家好像被抛弃了的小媳妇儿的幽怨视线, 一脸狐疑的看着岳斌：“我好像只买了两万块。”算上各种赔率，翻个三十倍顶天了，然后再刨除各种税金和手术费, 最后能拿到手的顶多四十万。 四十万华夏币而已，以岳斌的家底，不至于兴奋成这样。所以，陆持眯了眯眼睛…… “没错！”顶着小伙伴的视线，岳斌特别骄傲的挺起胸膛，笑的合不拢口的在身前比了两个二，整个人还保持着之前跳啦啦舞的韵律，张牙舞爪的宣布谜底：“我也跟着赌了一把。” 张扬隐隐约约的闻到了一丝丝金钱的味道，他小心翼翼地问道：“所以你买了多少？” “二十二万！”岳斌铿镪顿挫，一脸得意的补充道：“m金。” 把他爸妈大哥的小金库都给挖出来啦~~ 我屮艸芔茻！！！ 办公室内突然爆发了一阵国骂，以张扬为首，所有人疯狂的扑倒岳斌，大声的喊口号：“打土豪分田地打土豪分田地……” 岳斌被一大帮人压在身下，充分享受了一把满身大汉的待遇，可脸上仍旧保持着梦幻而幸福的神色，大声说道：“我宣布，你们这个月的所有花销，我都承包啦！！！” 陆持坐在一旁的休闲沙发上，不觉莞尔。 当天晚上——准确的说是第二天凌晨，所有人都闹到筋疲力尽才昏睡过去。第二天又恰好是周六，众人直接睡到自然醒，趁着洗漱放水订午餐的工夫，陆持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校园网邮箱，发现里面静静躺着一份邮件。 是顾琳琳传给他的面试经验。 因为文件有点大，陆持先点击了下载，然后在桌面上打开。 岳斌踏踏踏的走到陆持身后，下巴直接搭在陆持的头顶，瞄了一眼电脑上的文件，挑眉说道：“她总结的倒是挺全。” 可不是嘛，从简历书写到笔试到面试再到群面，洋洋洒洒二十多页。顾琳琳先是用英文写了一遍，然后又用华夏文翻译了一遍。岳斌忍不住评价道：“她倒是挺细心的。” 陆持“唔”了一声，皱眉说道：“没想到面试流程这么麻烦。” 递交简历和笔试这部分就不说了，光面试就分为四个流程。上午群面，中午和面试官一起吃饭，下午个人演讲，再到傍晚单面…… “这要是体力不好，连面试流程都走不下来。”张扬和其他几位同学也凑了过来。 邢远哈哈笑道：“不过咱们不用怕。”篮球社的正选队员，啥时候担心过体力问题。 “哎，他们午餐还是自助呐！”邢远在满篇的英文单词中，一眼就看到了午餐和自助这两个词：“也不知道dh的自助午餐好不好吃。” 好不好吃的，陆持现在倒没啥想法。他大致浏览了一下顾琳琳发给他的邮件，沉吟片刻，开口说道：“你们说，我要不要找几本审计方面的教材看一下？”增加一下核心竞争力什么的。 岳斌立刻说道：“金融研究所里有不少研究员都是注册会计师，我们可以从他们手里借一套cpa的教材。”以陆持过目不忘的能力，两天时间绝对能通读一遍记下大半儿。 陆持眼睛一亮。 张扬挠了挠下巴：“不过好奇怪呀，我记得这些事务所招聘应届毕业生的时间大都在每年九月份，今年怎么会提前这么早？” 谁知道呢！ 岳斌耸了耸肩膀，拿着手机跑到一边打电话，给陆持借资料去了。 接下来这两天时间，陆持一边翻看注册会计师的考试教材一边准备dh的面试。有看不懂的地方就请教金融研究所的同事们。 与此同时，陆持还按照顾琳琳给出的面试流程和题目，准备了多份答案，然后让校园网的小伙伴以及金融研究所的研究员们充当面试官，给他的表现打分。乔诗语还从家里搬来了一架穿衣镜，方便陆持在进行自我介绍和个人演讲的时候全方位的观摩自己的表情和习惯性动作，以便及时纠正不太好的习惯。 岳斌和张扬甚至还从自家公司要了不少无需保密的会议资料出来——都是公司开会时，各个部门经理或者项目负责人做工作汇报和项目阐述的视频。岳斌和张扬拿过来给陆持做参考，以便让陆持清楚真正的职场人在作报告时的气场和表现，免得在个人演讲环节太过生涩做作…… 除此之外，陆持还挑了几个群面的案例，跟校园网的同学们一起进行了面试讨论——充当面试官的依然是金融研究所的研究员们。小伙伴们跃跃欲试，都把这种群面当成了角色扮演，玩儿的特别嗨。经过激烈的探讨和碰撞之后，大家发现不同的思维模式摩擦出来的灵感火花还真有值得记录的部分——也算是无意的收获。 卓越兴致勃勃的表示：“我觉得这种形式可以保留下来。以后我们有时间就聚在一起探讨一下。” 邢远笑道：“现在还可以，九月份大家就各自上大学了，想要聚在一起没那么容易。” 尤其是出国留学的几个人，国外的寒暑假和国内的假期不太一样，再加上邢远和崔振阳都是想要成为nba球员的男人，上了大学以后，肯定会加倍投入训练，不会经常回国，也就意味着大家能凑在一起的时间更少了。 虽然少年不识愁滋味，可是这种久别难逢的事情，永远都让人怅然。 卓越皱了皱眉，下意识说道：“要是校园网能进行视频会议就好了。”到时候他们也来个越洋会议，高端大气上档次。 一句话落，众人齐刷刷的看向陆持。 陆持无奈的摸了摸鼻子，只好说道：“我研究一下。” 小伙伴们一脸“那就交给你了”的老怀大慰。 模拟面试还能模拟出个大任务，陆持能怎么办？只能绝望着绝望着就习惯成自然了。 而在陆持详细模拟了至少二十遍的面试回答后，星期一也姗姗来迟了。 因为孙老师的推荐，陆持可以跳过筛选简历的环节直接参与笔试部分。可是出于审慎的考虑，陆持还是精心准备了两份简历——一份电子简历直接发到dh的公司邮箱，另一份纸质简历带到考场。 考场直接安排在dh在燕京的办公大楼——给新进职员做培训的会议室。 陆持抵达考场的时候这里已经有很多人了。所以陆持到了没多久，考试就正式开始了。 陆持答题的时候还碰到了特地跑过来的顾琳琳。顾琳琳假装自己是过来监考的，围着会议室转了一圈，然后在陆持的身边驻足了几分钟，才慢慢离开了。 等到考试结束的时候，顾琳琳还特地守在考场门口，就为了跟陆持说一句：“你考的很不错，我相信你一定能通过笔试。” 天真烂漫热情洋溢的模样，叫人看了就觉亲近。一时间，同一考场的男生们都向陆持投来羡慕嫉妒恨的目光。包括几名dh的正式员工，都凑过来跟陆持打探消息：“你跟琳娜很熟吗？” 陆持摇了摇头，笑容可掬的表示道：“之前只见过一面。不过顾小姐是一位非常热情善良的好人。” 被发了好人卡的顾琳琳脸色瞬间有点古怪。顾琳琳的几位同事也觉得有点不对劲。不过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陆持已经彬彬有礼的告辞了。 之后没多久，陆持就收到了dh的面试通知。顾琳琳还特地发了邮件过来表示庆祝。顺便在邮件里期期艾艾的询问崔振阳的联系方式。 陆持笑眯眯的谢过顾琳琳的好意，然后发给顾琳琳一个电话号码——是校园网外联部的客服电话——崔振阳恰好是校园网外联部的副部长。暑假期间，顾琳琳只要打这个电话就能找到对方。 不过遗憾的是，没过多久邢远和崔振阳就被严教练一个电话调走了——爱徒以体育特长生的名额考上了m国康大，心中还怀揣着加入nba的远大理想，身为教练的严律生当然要为爱徒们的理想助上一臂之力。所以他费尽口舌最终说服了市篮球队的教练，对方答应带着邢远和崔振阳一起训练——参加市篮球队的封闭式强化训练。 身为校园部的外联部部长和副部长，邢远和崔振阳在参加训练的同时，还肩负着校园网的扩张任务——就是把校园网扩张到华夏篮球队中，最好让所有队员都能注册校园网。 所以当陆持参加面试时，好不容易才联系到崔振阳，结果又忙上失联的顾琳琳就把陆持拦住了。 “陆持同学你可不能这样呀。我们以后还是同事呢！我还帮了你那么多。” 顶着顾琳琳的幽怨视线，陆持一脸无辜的表示：“崔振阳没有手机，我也很绝望呀。要不我把他们家的座机电话留给你？” 崔振阳本人都不在家，她要崔振阳的家庭座机有什么用啊！ 顾琳琳心下腹诽，微眯着眼睛打量陆持：“我总觉着你对我有误会？” “怎么可能。”陆持仍旧是那副彬彬有礼的笑容：“我非常感激顾小姐。您的热情善良让我受益匪浅。” 顾琳琳：“……”她开始讨厌这个严谨的好像乌龟一样的男人了。 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一位女士定义成了乌龟，或者根本就不在乎这一点的陆持冲着顾琳琳点了点头，施施然的走进了面试大厅。大厅里面摆了足足二十多张会议桌，每张桌子旁边都坐了七八个人。 陆持随意挑了个靠窗的桌子坐下。旁边的一个男生立刻笑道：“我叫王浩，华夏财经的。你可以叫我大卫。” 第57节 陆持微微一笑：“你好，我是陆持。” 王浩笑容满满的看着陆持，过了一会儿才发现陆持并没有继续介绍自己的意思，不免有些尴尬。不过他很快就把这种情绪抛掉了，反而兴致勃勃的指点陆持道：“那你应该给自己起个英文名字。我听说在dh，每个人都有英文名字。这将是每个人的标志。今后的邮箱和通讯录上也会这么写。这也是一种企业文化。我大三实习的时候，恰好公司就融资上市的问题跟dh达成合作……” 王浩侃侃而谈。说完了英文名字之后，还介绍了自己的实习经历，顺便给陆持和同桌的其他人科普了不少dh的企业文化。言行举止间无不表达了自己对dh的熟悉，以及自己的专业素养。 陆持觉得王浩大概是想在群面环节中争取leader的位置。 不过很显然，跟王浩有同样想法的人还不少。至少同桌的一名a大的研究生，还有一名华科大的应届毕业生都对王浩的实习经历不以为然。并且纷纷提到了自己的实习经历——都是在国企或者外企的实习经历。 陆持听了一会儿大家的自我介绍，manager也到了。 面试环节正式开始。 第65章 dh面试大厅的桌子都是那种长方形的会议办公桌, 陆持来的时候，按照习惯选择了靠窗那一侧的长桌边的第一个座位。他的旁边依次是王浩和一位c大的女生, 对面坐着另外四个人，分别是a大研究生、华科大的毕业生和其他两名财经大学的。桌子的两个短边都空着。 manger进来以后, 直接在首位坐下。他是个棕发蓝眼的外国人, 西装革履皮鞋打的非常亮, 凑近了身上还有一种男士香水的味道。看上去是个非常在乎外表仪态的人。 他首先用英文做了个简短的自我介绍, 然后看着陆持的方向说道：“就从你开始吧。” 陆持微微一笑，双手交叠放在桌上，挺直脊背微微向前，用三分钟的时间做了一个简短的英文介绍。 陆持的自我介绍是精心排演过的。由于是走后门递交的简历, 所以他非常心机的避开了学历这一块，着重介绍了一下自己的优势——英文（不用说了, 直接用着呢）, 霓虹语（跟岳斌看动漫时学的），数学计算、观察入微、团队协作、体能充沛（校篮球队正选球员，利用数学知识指导大家练球以及赌球），然后就是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的实习经历（主要是校园网的编程和财务方面）。 短短三分钟的时间想要交代清楚这么大的信息量, 还要让这一番演讲层层递减富含逻辑甚至达到一鸣惊人振奋人心的效果, 可想而知陆持在这段自我介绍环节下了多大的工夫。 事实上光是这三分钟的演讲稿陆持就删改了不下百遍，期间和融合了行为心理学和演讲学的部分知识点, 然后让校园网的小伙伴和金融研究所的同事们以极为苛刻的挑剔态度找茬，甚至连说话的语速和音量，以及发言时的某些小动作都考虑进去了。 末了, 陆持还以十分真诚且羞涩，但是绝对自信的口吻说道：“我听说dh有一个全球员工共享的数据库，每一位职员都可以通过这个数据库，了解全世界最全面且最新的财务知识。我对这个数据库非常好奇。如果我能加入dh的话，希望也能为这个数据库做出贡献。” 当陆持结束自己的自我介绍时，整个小组都安静了。除了manger以外，所有人都态度微妙的看着陆持，就连旁边几桌面试者都受到了影响。纷纷转过头来，以各种各样的偷窥姿势打量陆持。 manger一脸欣赏的看着陆持，开口问道：“dh的数据库和办公系统是由全世界最顶尖的科技公司和最顶尖的工程师编写的，你觉得你可以让dh的办公系统变得更棒？” 陆持微微一笑，并没有正面回答manger的问题，而是说道：“校园网也将会是全球最顶尖的门户网站。截止到目前为止，校园网的实名注册用户已经达到了2000万。我们预计从九月份开始，校园网将会在全球各大高校全面登陆。”到时候肯定会掀起一波注册热潮。 而manger口中那个最顶尖的科技公司最顶尖的工程师们开发的功能相似的通讯软件，到目前为止，全球范围内的活跃用户还不到3000万——已经发展了好几年了。 manger也感受到了陆持的未尽之意，他歪着脑袋挑了挑眉，笑容愉悦面带赞赏的冲着这个野心勃勃且过分俊美的小伙子点了点头，目光移到王浩的身上，开口说道：“下一位。” 王浩表情复杂的看着陆持，根本没听到manger的提问。直到manger稍稍提高了嗓音重复一遍，陆持也冲着他微微一笑，用口型比了一句“到你了”，王浩才回过神来。 不过他自己的节奏和心情已经被陆持的表现打乱了。 这个小子，刚才交流的时候不声不响，全程笑眯眯的看着其他人表现，还对自己的毕业学校讳莫如深。以至于所有人都误以为陆持是个学历不怎么样，能力不怎么样，性格内向不善交际且没有自信的普通人。结果他却是个扮猪吃老虎的大鳄，仅仅三分钟的自我介绍，那游刃有余的掌控力，那一口纯正且华丽的发音，还有那一举一动流露出的好像职场精英一样的气势，瞬间震撼了所有人。 王浩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就像是空气中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掐住了他的脖子，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发声了。 在这样的状态下，王浩的自我介绍颇有些不尽人意。他学着陆持的方式，用英文做了三分钟的自我介绍。不过他显然对自己稍带口音的口语不怎么自信，以至于自我介绍时，某些单词和句子说的含含糊糊结结巴巴的。相比起陆持阴阳顿挫节奏明快的掌控力，越显枯燥干巴。等到三分钟结束时，王浩的情绪低落急了。他知道自己的表现不太好，觉得自己没有通过面试的希望了。 受到王浩的影响，剩下那位女生举起手，小心翼翼地问道：“我可以说华语吗？” manger笑了笑：“当然可以。” 女生这才深吸了一口气，酝酿了一下情绪，开始了自己的自我介绍。 相比于陆持那份堪称华丽热情的演讲，女生的表现平淡无奇。然而跟表现糟糕的王浩相比，女生的表现可谓是稳扎稳打了。还没有开始自我介绍的小组成员们深受启发，每个人都以最快的速度调整好自己的心态。接下来的自我介绍大家或者用英文或者用华语，力求表现出自己最好的一面。 不过让人印象最为深刻的当然还是陆持这位外形过分英俊，演讲也颇具感染力的面试者。 manger不由自主的又看了陆持一眼，然后拿出一份案例，对大家说道：“你们有十五分钟的时间看案例。然后，我需要你们大家根据现有的资料，为这家公司制定一份一年期的发展计划以及实施这个计划的步骤。” 所有人微微提了一口气，拿起桌上的面试资料。然后，包括陆持在内，所有人的表情立刻变得古怪起来。 只见案例上面赫然写着“校园网，2001年5月8日正式上线，近两个月的时间内……” 所有人齐刷刷的看向陆持，脸上闪过羡慕、嫉妒、怀疑、失落种种情绪。到了最后，就连对自己颇为自信的a大研究生和那位华科大的应届毕业生都感到郁闷了。 因为他们都知道，就算他们对自己自信爆表，也没可能在十五分钟的时间内，通过看案例的方式全面了解校园网。更不可能在十五分钟的思考中，制定出一个比校园网的创始人更加完善的一年发展计划。 这特么简直就是人家拿着通关攻略打游戏，然后他们面对的全都是地狱级模式。 manger笑眯眯的看着陆持：“校园网在上线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内，能够迅速发展2000万客户，这样的成绩对于业内来说，是一件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而且门户网站是一个新兴事物，所有人都很看好它的未来……dh在挑选案例的时候，并没有想到校园网的创始人也会参加我们的面试。如果你介意的话，我们可以换一个案例。” 说完，manger好整以暇的打量着陆持，他想知道陆持接下来会这么做。是为了所谓的公平调换案例，还是坚持选择这个案例。 其他人也全神贯注的看着陆持，眼中的情绪复杂而炽烈。 感受到manger小小的恶趣味，陆持微微一笑：“我非常高兴dh能够把校园网收录到面试的案例中。看来今天是我的幸运日，校园网得到了像dh这样的，世界顶级公司的认可。我还能有幸坐在这里，跟全国最顶尖的人才一起讨论校园网的未来发展。” “不论面试结果如何，相信我今天一定是受益匪浅。” 陆持说着，冲在座各位微微躬身，彬彬有礼的笑道：“接下来，还请大家多多指教。” 一众面试者们面面相觑，突然想通了一件事——虽然他们对校园网的了解比不上陆持，但陆持的存在也确保了一件事——他们小组有一个对案例非常精通的成员，也就意味着陆持的每一句话都将非常有分量。甚至就连manger本人，都无法在短时间内，对陆持的讲述有太草率的评价，因为陆持是校园网的创始人。 所以，如果他们能在陆持的领导下进行面试，基本就可以保证讨论方向不会偏离大纲。事实上有陆持这尊大神坐镇的话，他们只需要考虑，该如何利用自己的专业知识表现出自己最好的一面，至于其他细节，自然有陆持掌控。 这也意味着，虽然他们的表现可能没有陆持出彩，但是也不会出错，运气好的话，没准儿他们这组人里能有更多人通过面试。 退一步讲，就算他们没能通过面试，能够当着校园网创始人的面讨论一下校园网的未来发展，这也绝对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再幻想一下，如果他们的建议侥幸被采纳的话…… 这么一想，大家的精神立刻振奋起来。每个人聚精会神的低头翻看案例，不时对各种数据写写算算，情绪从原本的失落无措瞬间转变成亢奋的跃跃欲试。 manger看着三言两语就扭转了局面，并且掌握了主动权的陆持，低头在自己的考核记录上写了几句话。 陆持早在群面前的一段自由交流中，摸清了另外六个人的学历专业和擅长的部分，经由三分钟的自我介绍后，对每个人的性格特点也有了些把握。为了节省时间，陆持干脆给每个人分布了任务，擅长数学的计算数据，性格活泼思维活跃擅长交际的制定社会宣传推广计划，有过国企和外企实习经历的可以制定校园网在各大企业内的推广，然后是财务管理和行政管理，陆持甚至还让大家假设了一下，假如校园网要找人投资的话，该怎么做财务报表和企业规划……直接以最简单的方式刺激了大家的思考方式。 为了确保数据的准确性和案例的可探讨性，陆持将整个案例细化分了五个模块，视每位小组成员的性格能力和擅长方向，让大家在通读案例的时候，给每个人至少安排了两个小任务——比如在自我介绍环节中表现的稳扎稳打沉着冷静的c大女生，就拿到了大量需要计算数据的工作，而在之前的交流中表现的比较出彩的a大研究生、华科大的毕业生以及王浩三个人，更是拿到了三到四个任务。刚才在自我介绍环节表现的比较差的王浩也因为陆持的举动恢复了自信。 陆持这样的做法，除了是想让大家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好最充足的准备外，还是确保每个人都有时间说话，有机会表现自己。 这样的安排让大家放松下来。 十五分钟的准备时间过后，所有人都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盯着陆持。 感受到面试小组的氛围，陆持扭头看向manger。 manger非常潇洒的做了个“请开始”的手势。陆持微微一笑，漆黑清澈的眼眸直视着坐在对面的a大研究生，对方下意识挺直了脊背，开始了面试小组的第一个发言…… 而在接下来的讨论中，对校园网了解最深的陆持并没有仗着自己的资历滔滔不绝，反而把大部分的时间让给了其他成员，他只负责把控节奏，在关键的地方说上一句两句，避免有些成员因为紧张说错数据，或者滔滔不绝不断重复自己的言论，或者因为理念不和产生争执让面试陷入僵持。 陆持拥有长时间的团队协作和小组探讨学习的经历，也很喜欢读心理学方面的书籍，所以他深谙谈话或者说主持会议的技巧，而在他的主导下，整个群面环节没有争吵只有讨论，没有人固执己见使得讨论陷入僵局，反而因为不同行业不同经历的灵感碰撞使得讨论越发激烈，每个人都清楚的知道自己擅长什么，要负责什么，到什么阶段需要开口表达自己的想法…… 以至于短短三十五分钟的小组讨论结束时，所有人都觉得意犹未尽。而一直在把控整个谈话节奏的陆持也将一份干净整洁条理清晰的会议记录呈到manger面前——他还顺便客串了一下会议记录员。 manger看着自己手上的会议记录——陆持还有闲心给它做了个封面，并且用手绘的方式画上dh和校园网的标志。后面的会议内容也全部用漂亮的花体字行云流水赏心悦目，而且会议内容脉络清晰一目了然，即便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细节，陆持也尽量做到完美。 manger不知道陆持是否有强迫症，不过他想，如果陆持真的加入dh的话，他很愿意邀请这个小伙子加入他的项目。 正是因为这样的想法，在接下来的自助餐时间，manger主动坐到了陆持的旁边，两人开始交流一下话题，比如说华夏如今的经济形势，比如说金融市场和其他方面。而在谈话过程中，manger也对陆持表现出来的审计素养感到惊讶——之前陆持可没提过他对这方面还有了解。 于是陆持顺势表达了自己为了准备面试，正在研读cpa教材的事情。不过陆持可没说自己才看了两天书，属于临时抱佛脚。而陆持表现出来的职业素养也不像是只看了两天书的人。 所以一顿午饭下来，manger对陆持的观感愈发的好。他甚至没等面试结束，就迫不及待的向陆持发出了邀请。 而在此期间，面试小组的其他成员也纷纷过来向陆持示好，感谢陆持给了他们发挥的空间。并且引导他们发挥出最好的状态。之前被安排做计算内容的小姑娘甚至还感慨道：“我觉得这是我所有面试当中发挥的最好的一次，估计以后也不会有这么好了。” 毕竟以她擅长的方向，不可能每次面试都碰到陆持这样的leader。如果换个表现欲强的人，她可能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就算勉强开口，也不一定能表达的像今天这么好。 manger看着纷纷过来道谢的人，笑眯眯的说道：“他们都很喜欢你。” 陆持微微一笑。虽然这些人中，有人是真心过来道谢，有些人则是借着道谢之由在manger面前表现自己，不过陆持都没所谓。因为他就是这样一个乐于助人的好人_(:з)∠)_ 而在最后，得到了消息的顾琳琳也跑过来对陆持表示祝贺：“我听大家说了，你在群面环节表现的特别好。看来我们很快就要成为同事了。” 说着，顾琳琳还亲切的拍了拍陆持的肩膀，手握成拳在胸前做了个加油打气的动作：“我看好你呦。” manger看着审计部门小有名气的美女员工，哈哈笑道：“看来你还没加入公司，就要成为男士公敌了。” 陆持则冲着顾琳琳点了点头，报以礼貌的笑容。 顾琳琳也落落大方的任由马克打趣。最后还跟陆持抱怨了一下崔振阳的事儿，才一阵风似的离开。 陆持看着顾琳琳雀跃的背影微微一笑。 马克也看着顾琳琳的背影，开口说道：“亲爱的陆，我并不是怀疑你的能力。不过我还是要说，你的运气真的很好，群面环节居然能够抽到校园网的案例。” 陆持仍旧是一副笑容可掬的样子：“我认为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而且我相信，在相同的能力下，老板也一定愿意招运气好的员工。” 马克一脸正色的说道：“那是当然。” “不但要招运气好的，还要招长得帅的。”马克拍了拍陆持的肩膀，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磋商道：“亲爱的陆，等你入职dh以后，就来我的项目组吧。我捧你做审计组的组草。” 陆持：“……” 陆持觉得这个名号不太好听，最后还是婉拒了马克的心意。 马克有点遗憾，继续说道：“那部草？” “公司之草？” “华夏审计之草？” “那就亚太之草，真的不能再高了……” 第66章 面试流程全部结束的时候, 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 陆持和一群面试者们走出dh办公大楼时，一大堆人正站在门口处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大家好奇的往外看了看，就见大楼对面的停车位上, 并排停了一溜超跑, 红黄蓝白黑五色全球限量版超跑在日光的照耀下闪耀着金钱的光泽。而在每一辆跑车前, 还靠着一个造型非主流的飙车党——每个人头发的颜色都跟跑车搭配, 身上则穿着喷了油漆的文化衫，破洞牛仔裤，铆钉皮马甲，滑板鞋或者马丁靴。然后每个人手里还拿了一束月桂花。 陆持正往前走的脚步突然一顿, 不动声色地退了回来。跟陆持同组面试的王浩好奇问道：“你怎么了？” “我忽然想去个卫生间。”陆持淡定说道：“你们先走吧。” 说着，陆持毫不犹豫地转身。 王浩几人看着陆持毅然决然的背影, 全都觉得莫名其妙。 而在大楼门口, 一部分年纪轻轻，并且深受狗血偶像剧荼毒的女白领们正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小小声的尖叫道：“我的天呀，这简直就是偶像剧的剧情。我们公司来了什么不得了的女孩子吗？” “不知道哎, 不过应该是今天面试的新人吧。因为月桂花的花语是骄傲和胜利的意思。他们应该是想祝福那个人面试成功。” “也不知道这些到底是什么人, 看上去都蛮有钱，不过品味也太差了吧……” “总感觉以后的日子不会无聊了呢……” 第58节 陆持听着未来同事们的窃窃私语, 不动声色地加快了步伐。不过陆持并没有如他所说的去上卫生间，而是乘坐电梯到负一层停车场，再从停车场的出口离开了办公大楼。 等到陆持施施然的回到校园网的办公地点时, 一群小伙伴们立刻围上来询问面试情况。岳斌还笑眯眯说道：“黄毛他们知道你去dh面试，也都兴奋的不得了。还自告奋勇的说去接你。你没看到他们吗？” “我看到了，不过我不确定他们是去接我的。”陆持微微一笑，语气微妙的说道：“所以我就提前离开了。” 校园网的小伙伴们：“……” 岳斌从冰箱里拿了一瓶冰镇矿泉水递给陆持，好奇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陆持就把飙车党在公司门口凹造型结果却引起大家脑补的事情说了一下：“虽然还没入职，不过我不太想以这种形象出现在大家面前。” “好浪漫呀！”周明曦双手托腮，表情梦幻的呓语道：“要是我也能碰到这样的追求者就好了。”刻苦认真的平凡小妹与放浪缺爱的豪门子弟的爱恨纠葛神马的，简直不要太曲折。 一众小伙伴们一脸无语的看着周明曦，陆持眉峰一挑，真情实感的建议道：“我觉得以你的资质，可以选择沉迷工作无法自拔，奋斗几年后成为霸道女总裁，然后偶遇一位平凡善良宜室宜家的小帅哥，然后自主发展那些偶像剧的浪漫情节。” 周明曦神色一呆：“还有这种操作吗？” 陆持笑眯眯说道：“你可以试试吧。毕竟咱们互联网行业，新意和用户体验才是最重要的。” 正说着，岳斌的手机突然响了。岳斌拿出手机看了看，冲着陆持笑道：“黄毛打来的。他们肯定知道你偷偷溜走了。” 陆持一脸无辜的耸了耸肩膀。 岳斌接通电话，还故意开了公放。霎时间，金小宝气急败坏地声音从听筒那边传来：“陆持是不是已经回去了？他怎么能这样，我们在这等了一下午，结果他看到我们一句话不说，竟然从停车场偷偷溜走了！他还把不把我们当朋友了？” 陆持放下矿泉水瓶，接过电话，笑着说道：“我是真没敢过去。你们弄的阵势太大了。dh那帮小姑娘都要疯了，一个劲儿的说你们是现实版的东方傲天五人组。还说你们等的肯定是偶像剧的女主角。” 金小宝哼了一声：“哥的气场就是如此风骚，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是，是，是，你们就是漆黑夜色中散发着光源的星火，是云云众鸡中脱颖而出的那只鹤，你们独特的外表个性的着装早就出卖了你们……” 陆持说了两句，实在编不下去了：“我现在在校园网这边，要不你们都过来吧，晚上我请客。” 金小宝又哼了一声：“请客赔罪嘛？” 陆持笑眯眯：“必须的。” 金小宝哼了第三声，嘀嘀咕咕道：“这还差不多。” 三十分钟后，飙车党们齐聚校园网。金小宝捧着冰镇雪碧喝一口说一句的道：“我们还在那顶着大太阳傻等着呢，就看到一波波的人往外走。后来就有一个女生走过来，问我们是不是来等你的，我们说是，她就说你早就走了，让我们别等了……” 陆持闻言一愣：“有人主动告诉你们我从停车场走了？” “是啊！”金小宝点了点头：“我们还奇怪呢。那个女生怎么知道我们等谁。她还说她是你的好朋友，叫什么……” 金小宝突然卡壳了，转头问石啸杭：“那小姑娘叫什么来着？” “琳娜！” “哦，对！”金小宝一拍巴掌：“就叫琳娜，长得还挺漂亮的。” 校园网的小伙伴们刷的转头看向陆持，齐刷刷的问道：“琳娜是谁？” “就是顾琳琳。”陆持说道。 岳斌也跟着皱了皱眉：“她跟你很熟吗？” “我觉得这种事情已经不能用熟不熟来形容了吧？”卓越整个人都绷紧了弦儿：“那个顾琳琳跟咱们只见过一面而已。她怎么知道陆持认识黄毛他们，又怎么能确定黄毛今天是去接陆持的？”大多数人不都在猜测小言剧情吗？ “你的意思是说，顾琳琳找人调查陆持？”乔诗语和其他几位小伙伴们吓了一跳：“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呀？” “什么情况？”一众飙车党们听的迷迷糊糊地，黄毛将喝了一半的雪碧瓶捏的咔咔响：“这女人是不是有问题，用不用我让兄弟查一下？” “你放心，只要这人有姓有名有照片，还在本地生活超过半年以上。用不了三天时间，我就给你查个底儿朝天！” 陆持看着金小宝激动的样子，微微一笑：“或许她就是想让我们这么做呢！” 众人齐齐一呆：“什么意思？” “钓鱼的时候不都这样嘛。主动抛出一个饵，然后静静等着鱼上钩。”陆持在座位上伸了个懒腰，他今天为了面试一直在端着，其实也挺累的。所以不太想配合顾琳琳的表演：“不管她出于什么目的接近我们，早晚有露出尾巴那一天。所以我们没必要按照她的想法做事。” 反正着急的人又不是他。 岳斌若有所思的挠了挠下巴：“你的意思是说，我们根本不必理会这姑娘的自导自演。不管她做什么，我们只要静静看着，等她自己坚持不住了，找咱们摊牌？” 陆持打了个响指，笑眯眯的说道：“谁憋的难受谁知道。” 金小宝和其他飙车党们则忧心忡忡的脑补道：“这样好吗？万一那个女人是想骗你或者害你，我们就这么被动等着，岂不是坐着等死？” “她要是有那个魄力，也不至于用这种方式接近我们。”岳斌也想通了：“能用这么委婉的手段凑上来示好，我估计这个顾琳琳应该是有求于人。或者说她想要达到目的，必须得咱们主动配合她才行。” 陆持懒懒的应了一声，整个身子慢慢的往下滑。他的想法跟岳斌差不多。 看到陆持整个人咸鱼瘫的靠在椅子上，岳斌下意识的把手放在陆持的肩膀上帮他捏了捏：“再说咱们也不是吃素的。怎么会那么容易就让她给算计了！” 张扬忽然想起一件事，连忙拍脑门道：“那我是不是应该给振阳打个电话，跟他说一声啊？” 这红线牵的，有点悬啊！ “你以为崔振阳像你这么傻呐！”卓越斜睨了张扬一眼：“我看人家早就看出不对劲了。” “反正振阳对顾琳琳不怎么感冒。”岳斌嘿嘿一笑：“这姑娘压根儿也不是振阳喜欢那种类型。” 说着，岳斌晃了晃被他捏的昏昏欲睡的陆持：“走吧言情女主。咱们先找地儿吃饭，然后你赶紧回家休息吧。” 第67章 面试结束后的当天晚上, 正在家里补觉的陆持就接到了dh的通知电话。电话一共有两通，一通是马克打过来的, 还有一通则是顾琳琳的报喜电话。 陆持被两通电话搅和的睡意全无，看了下时间才晚上八点多, 索性打开电脑继续琢磨他那个“可以用来全球视频”的系统该怎么编写。 这一鼓捣就到了后半夜两点多, 起来上厕所的陆妈妈留意到陆持房间里的灯光, 敲了敲门进来：“你怎么还不睡呀？天天晚上不睡早上不起的, 这么下去身体能受得了吗？” 陆持闻言，赶紧把笔记本放到床头桌上，整个人缩进被窝里，笑嘻嘻的道：“马上, 马上就睡了。” “少敷衍我。”陆妈妈哼了一声，直接走上前捧起陆持的笔记本：“那你就睡吧, 电脑我拿我那屋去了。明天早上再还给你。” 陆持：“……” 一夜无话, 等到第二天早上，陆持是被岳斌的电话叫醒的。 “你什么时候来校园网，我有东西送给你。” 陆持抱着电话在被窝里翻了个身：“我吃完早饭就过去。” 放假期间，陆家早上七点钟吃饭。所以等陆持吃过早饭溜溜达达走到校园网的时候, 其实还没到八点。 公司里空无一人, 陆持走到自己的工位上打开电脑，又投了抹布擦擦桌子, 顺手给岳斌打了个电话。 不到十分钟，岳斌就过来了。手里边还提着好几个购物袋，大包小包的往陆持桌上一放, 看的陆持莫名其妙的：“这都什么呀？” “那天咱们去逛街，你试的几套西服和衬衫。”岳斌指了指另外两个袋子笑道：“还有两双皮鞋是我帮你搭的。还有这个……” 岳斌说着，又从一个大包装袋里抽出一个精美的礼品盒，递给陆持：“这是我送你的手机。mt经典款，跟我一样都是黑色的。手机卡我也帮你配好了。还帮你把一部分电话存进去了。”比如说校园网的这些人，还有黄毛那帮人的手机号。 陆持看着桌上一大堆东西：“你给我买这些干什么？” “谢礼呀。”岳斌笑眯眯说道：“赌球赚了那么多钱，这点东西都是小意思。再说你都要去dh上班了，没有手机也挺麻烦的。有了这个，咱们联系更方便。” “而且顾琳琳之前不也说了嘛。像dh这种大公司，对于员工的着装都有要求。虽然没有强行规定男职员在工作时间必须穿西装打领带，但也得穿衬衫和西裤，而且必须穿皮鞋。你之前去面试，穿的青涩一点没所谓。正式上班的话，还得按照人家的要求来。” 岳斌说着，不免想到了那天陆持试西装的场景，眼中闪过一抹恶趣味，颇为期待的说道：“我也挺想看看dh那帮人，见到你穿西装后的反应。” 听着岳斌理所当然的语气，陆持微微一笑，也就不再推脱。他拆开礼盒，拿出里面的手机——发现岳斌还在上面拴了一个莫比乌斯环的白金吊坠。 岳斌振振有词的笑道：“这不是要加入dh了嘛。到时候你的同事都是一帮成天跟数字打交道的人，用这种挂坠比较合适。” 陆持晃了晃手机，笑道：“是挺漂亮的。” “那是当然。我的审美错不了。”岳斌得意洋洋的自夸了一句，又说道：“我把我的手机号码设置成了1号键，你要是遇到了什么事儿，可以在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顿了顿，岳斌又说道：“没事的时候也可以给我发短信。” “我听说dh有自己的内部聊天系统和邮件系统。咱们常用的啾啾和校园网都登录不上去。你要是工作累了没人聊天，就跟我发短信吧。” 岳斌说着，不免想起陆持去dh实习后，他每周至少有五天见不到人的冷酷现实，顿时唉声叹气起来。 “你大学要是报的斯坦福该有多好。如果你报了斯坦福，就算暑假期间我们没时间聚会，开学后也能天天在一起。可你偏偏报考宾大……那破地方有什么好的，离加州那么远，我想去看你都不方便，对亚裔学生也不重视……连奖学金都不舍得给……要不你换个学校得了……” “你不是担心去m国后不习惯那边的饮食习惯吗？要不你来斯坦福，到时候我天天做饭给你吃，还能保护你，免得你被那些人高马大的歪果仁欺负了。你要知道，很多歪果仁都喜欢骚扰你这样的……” 陆持听着岳斌老生常谈的碎碎念，只好说道：“我会努力完成工作，尽量不加班。有时间就给你发短信，好吧？” 岳斌一脸忧伤的看着陆持：“我感觉你正在预谋着，要抛弃我们的事业了。你应该知道，只有在斯坦福，在硅谷，我们的孩子才能得到最好的发展环境。” 陆持：“……” 无力的抹了一把脸，陆持是真的不知道，岳斌为什么会这么执着于让他报考斯坦福：“张扬不也没跟你报一个学校吗？” “那不一样。”岳斌摇了摇头，脱口而出。 “有什么不一样的。”陆持暗搓搓的嘀咕了一句。索性转移话题：“加入dh后，我们会有六个星期的入职培训。我打听过了，这部分的培训内容主要涉及到基本的会计科目审计方法。所以我打算利用这段时间学习cpa，争取考个注册会计师下来。” 陆持话音未落，岳斌已经摇头说道：“你考不了。” 陆持故意摆出一脸的疑惑，开口问道：“为什么考不了？” “第一，cpa的报名时间在每年的三四月份，这会儿早过了。第二，你还没满十八周岁，达不到报考条件。”岳斌一脸认真的解释着，毫无知觉的被陆持带歪了话题：“不过你可以看看这方面的教材，等到明年一气考下来。对了，你想不想学车？” 虽然陆持还没满十八周岁，但岳斌觉着陆持可以选择先练车，等到周岁生日过了，再去考驾照。反正暑假时间这么长，就算陆持要去dh实习，也可以在晚上和周末练车。 “我哥不是开了一家超跑俱乐部嘛。为了举办比赛，还特地修了一条赛道。不过平时基本没人。我可以带你去练车。”岳斌笑嘻嘻说道：“我还能当你的教练。来，喊一声教练听听。” 陆持懒得搭理他。不过话题倒是顺理成章的歪到了练车上面。岳斌忽然想起一件事，倒是兴致勃勃的说道：“对了，我的驾照已经考下来了。要不我天天送你去上班吧？” 从陆家到dh的办公大楼，骑自行车才半个多小时，所以陆持坚定的婉拒了岳斌的好意。岳斌被打消了积极性，顿时有些讪讪的，然后他又想起了斯坦福和宾大的旧事……陆持顿觉苦不堪言。 …… 由于dh招聘的新员工有很多都是应届毕业生，为了配合这些人的时间，dh的入职培训选在七月中旬开始，直到九月初结束，一共六个星期。 陆持到dh办理入职的时候才知道，原来他们那个面试小组一共有五个人拿到了offer。除了他自己以外，剩下的四个人分别是王浩、a大的研究生，华科大的应届毕业生以及c大的那名女生。 看到陆持的时候，王浩和那名女生一脸兴奋的过来打招呼。他们也没想到自己能这么顺利的通过面试，更没想到他们小组竟然留下这么多人。王浩颇有些兴奋的说道：“我听hr说，这次面试我们小组留下的人最多。” 陆持微微一笑：“因为大家都很优秀。” “……也是因为我们有个好leader。”杰克李走到陆持面前伸出手，笑道：“很期待与你公事。” 杰克李就是那位a大的研究生，中文名字叫李杰。 陆持与他握了握手。就听李杰好奇的问道：“对了，你想好英文名字没有？” 面试那会儿，陆持就没起英文名字。不过那会儿大家都是竞争对手，李杰对陆持的选择不置可否。现在大家都是同事了，李杰也非常看好陆持的能力，所以乐意示好的提醒道：“还是尽早起一个，入乡随俗嘛。” 第59节 陆持微微一笑，顺口说道：“那就叫我陆吧。” 李杰哑然失笑。等到陆持进去办理入职手续的时候，有人呵呵笑道：“他就是那个校园网的创始人吧。听说才高中毕业，也不知道是怎么过了简历筛选的。不过还真是有个性啊。” 王浩看了那人一眼，笑眯眯说道：“有才华的人有点个性没所谓，年龄小就更不是问题，只要能带领伙伴走向成功。你们说是吧？” 他们那一组的面试者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说闲话的人碰了一个软钉子，不免有些没趣，讪讪的走开了。 办理好入职报道的第二天，就是正式培训。培训的内容一共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公司内部的企业文化和规章流程什么的常规内容，另一部分则是专业的会计科目和审计方法。所有的培训教材都是全英文的，培训老师全程也都是英文讲解——据说这个培训教材还是全球统一的。 由于是夏天，为了让新员工们聚精会神的听课，培训教室的空调会开到很大。 在前一天就得到hr小姐姐善意叮嘱的陆持直接穿着西装来报道。当他踏进dh大楼的一瞬间，整个dh的女员工们顿时疯狂了。 第68章 早上八点四十左右, dh大楼开始陆陆续续的进人。身穿职业套装的男男女女或快或慢的走到电梯前，整个大厅内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问候声。 前台露西站在自己的岗位前, 趁着还没开始上班，一边拿小镜子补妆, 一边听人事部的米娜跟她花痴新招来的实习生多帅多帅。 “你别夸张了好不好, 又不是大明星, 再帅能有多帅呀。”耳朵听的起了茧子的露西翻了个白眼, 不以为然的说道：“再说男人长得帅不当饭吃。得有本事会赚钱，还要舍得给女生花钱。” 一个刚刚入职的新员工而已，就算长得再帅，如果兜里没钱, 约会的时候也都不帅了好吧！ “可是他不但长的帅，能力也很强呐。”米娜双手捧心, 一脸梦幻的为自己心水的帅哥辩解：“你知道吗, 校园网就是他创建的。还有咱们今年的群面环节，他们这一组留下的人最多，就是因为有他当leader。而且我觉得，他长得比有些大明星帅多了……对了, 我觉得他哪儿长得像陆衡。” “你可得了吧！”露西啪的一声合上小镜子, 从鼻子眼儿里哼了一声，越发不信的说道：“还长得像陆衡！你别老是碰瓷我们家衡衡行吗？他要是真长这么帅, 为什么不去当明星，跑咱们dh当个小审计？” 露西认定了米娜这个花痴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所以她不肯相信从米娜嘴里说出来的任何一个字。米娜之前有乱发花痴的前科, 可是她觉着自己这回的评价绝对没有一句夸张，所以举手发誓的要求露西相信自己。两人正掰扯的不可开交的时候，dh的感应大门“叮”的一声开启，一个身影从门外走进来。 米娜的眼角扫过门口，突然倒吸了一口凉气，整个人捧着心口往后一仰，脸上的神情顿时变得无比梦幻。露西见状，也顺着米娜的眼神回过头去—— 盛夏的日光灿烂耀眼。金灿灿的阳光从门外打进来，给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砖铺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毯。一道身影从门外走进来，他的身高至少得有一米八往上，身材修长匀称，宽肩细腰大长腿，穿着一套笔挺的黑西装，雪白的衬衫，黑色的领带，寻常的职业套装穿在他的身上，却油然散发出一股优雅精致且游刃有余的统治力。大楼里的气氛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门口，看着那人逆光而来，一双大长腿迈着从容的步伐越走越近。而那人无与伦比的俊美面貌也渐渐清晰。 “我的妈呀！”露西失手砸坏了自己刚买的小镜子，却也顾不上心疼。她的右手狠狠捏住米娜的肩膀不断摇晃，小声尖叫道：“好帅呀！” 米娜……米娜已经没有反应的余力了。她呆呆的看着逆光而来的俊美少年。 由于入职那天的一面之缘，陆持还冲着她点了点头，微笑的问了一句“早上好”。 那一瞬间，仿佛被阳光包围了的感觉让米娜瞬间缺氧，她整个人晕晕乎乎地深吸了好几口气，在陆持转过身等电梯的时候，失控的大声喊了句：“陆持！！！” 陆持：“？？？” 周围正暗搓搓的围观帅哥的dh同事们也被吓了一跳，不由自主的看向米娜。 “呀！”米娜回过神来，立刻察觉到自己的言行不妥。她满脸通红的摇了摇头。想了想，努力挽尊道：“那个，我是想告诉你，培训教室在三楼……要不我带你去吧！” 米娜说着，哒哒哒的从吧台后面跑出来，要给陆持引路。 昨天不是已经看过了吗？ 陆持狐疑的眨了眨眼睛，却没问出来。身后有人叫他，陆持回过头去，就见金发碧眼的马克从门口走过来。 同样西装革履的马克见到陆持后眼睛一亮，吹了声口哨后，真情实感的赞美道：“不愧是我选的亚太之草，你的形象简直太棒了。” 陆持脸色一黑，这个梗就过不去了！ “什么亚太之草？”一道略带沙哑的嗓音从身后传来。一个身穿白衬衫，灰色宽腿西服裤，顺着一头利落短发的女人走到马克身边。 她看了陆持一眼，眼中闪过一抹惊讶，由衷的笑道：“这是今年的新人吗？长得这么帅，应该来我们咨询部。我相信那些客户一定很喜欢见到他。” 马克闻言，立刻慌张的举起手在胸前打叉，接连说了好几个“no”，一脸认真的说道：“他已经是我们审计部的人了。瑟琳娜，你不能跟我们审计部抢人。” “开什么玩笑，他入职培训还没做吧，怎么就成了你们审计部的人了？”瑟琳娜冲着陆持摆了摆手：“嗨，小帅哥，你别听马克的，如果你想来咨询部的话，可以跟我说。我觉得咨询部可能更适合你。而且我们咨询部的美女可是dh所有部门当中最多的。” “哦，不！”马克一脸痛苦的捂住了胸口，眼神悲愤且控诉的看着瑟琳娜：“你不能用这样的手段诱惑我们审计组的亚太之草。陆持，你快点说句话。” 马克一时情急，竟然直接叫出了陆持的华夏名字。 陆持哑然失笑，看了一眼正冲他挤眉弄眼的马克，开口说道：“谢谢您的赏识。不过我还是喜欢审计部。” 马克闻言，非常夸张的抹了一把脸上不存在的冷汗，长吁了一口气。 瑟琳娜挑了挑眉，没再说什么。等电梯下来之后，马克亲自把陆持送到了三楼培训教室，一路上还不忘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坚定陆持的立场：“亲爱的陆，我们都知道你的决定是无比正确的。所以，你不会改变主意的对吧？”无论瑟琳娜或者其他部门的人如何诱惑他。 陆持笑眯眯说道：“你不要再提亚太之草的事情，我可以考虑一下。” “哦！”马克夸张的捂住了胸口：“你不能这样对待我。我是真心为你好。亲爱的陆，相信我。你需要亚太之草这份荣誉，你有这个实力。” 陆持呵呵哒，说了一句他弟的人生格言：“比起靠脸吃饭，我更愿意拼才华。” 马克：“……” 陆持迈着大长腿走进培训教室的时候，直接在培训教室里掀起了一阵轰动。 培训教室是一间足有五百平的超大会议室，一共可以容纳四百人。虽然这一届的新职员中，女孩子的比例相对很少——只有8:2左右。但是陆持穿着西装时散发出来的统治力和强大气场，对于慕强的同性来说，照样存在着致命的吸引力。 以至于陆持刚刚落座没多久，跟他相熟或者不熟的新员工们纷纷凑过来询问他身上穿的到底是哪个牌子的西装。可以预想得到，在未来一段时间内，dh内部员工的穿衣品牌必定会无限大的倾向于华夏男装。陆持真情实感的认为华夏男装应该给他发一份宣传费。 早上九点半，培训正式开始。 第一节 培训内容相对来说很简单，主要给大家介绍一下新员工们该如何从一名学生转变成一名合格的审计师。培训讲师从心态、言行、举止、着装等方面一一举例，讲到激动处还执意把陆持请到讲台上当模特，全方位的称赞了一下陆持的时尚品味。最后还给陆持提了个建议：“你可以戴一款百达翡丽的腕表。我认为这个品牌非常适合你的气质。” 陆持面带微笑淡定从容，心里却有一万只傻狍子呼啸而过。 而在培训讲师讲课期间，dh招来一个帅到没朋友的小新人的八卦消息也从一楼前台直接传播到顶楼总裁办。公司内部的女职员们在听到这样的八卦后纷纷找到各种各样的借口到培训教室转了一圈儿。 培训部的其他员工们见状，忍不住笑道：“看来今年的员工招的很棒，dh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有活力了。” 一个新人居然能造成这么大的轰动，简直开启了dh内部的追星时代。 “那是当然，我选的亚太之草是不会有错的——他是凭借一己之力，提高整个审计组颜值的存在。”马克抱着肩膀一脸嘚瑟的说道。 “最重要的是陆他不但长相俊美，头脑也非常聪明。我相信他能成为一名优秀的审计师——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却非得拼才华。不愧是我们审计组的男人！有我当年的风范！” 其他人看着马克卖乖的样子，纷纷侧目而视。 除了第一堂的心态转变和职业介绍，之后的六个星期，培训内容全部都是审计方法与财会相关。给大家做培训的是行业内最有名气最具权威的审计经理以及审计合伙人。这些人在讲课的时候，通常都会结合自己经手的案例来给大家分析一些政策法规和审计方法，旁征博引深入浅出，强烈的自我风格和日积月累的超强底蕴不但完美烘托出每一位讲师的个人魅力和大将风度，也让听课的人受益匪浅。 一个很有趣的现象是，这些高级经理和审计合伙人们在讲课的时候，都会注意到坐在最后一排静静听课的陆持。 盛夏的日光透过培训教室的玻璃窗倾洒下来，在俊美的少年身上勾勒出一层淡金色的轮廓。那样静谧美好的画面，似乎就连空气中的细小微尘都被净化了。直到多年以后，这些久经职场商海沉浮的大佬们仍旧难以忘怀那个少年——无论是他出色到叫人过目难忘的俊美容貌，还是那一身淡定自若的强大气场，亦或是在提问环节中表露出的对审计知识的知之甚详和对各种数字的敏感度，都让人难以忽略这位刚入职场就已经展露出优秀的个人素质，并且优秀到炫目耀眼的潜力股。 所以在一个半月的培训结束后，新人陆持收获了十多位大佬的私人电话。甚至还有人主动提出，可以帮校园网制定一份a轮融资的计划书——如果陆持对此感兴趣的话。 陆持十分动心的婉拒了大佬们的好意。不过更让dh内部员工们津津乐道的，则是入职培训后，人事资源部的女性职员们为了抢到给新人们配发电脑以及介绍内部系统的工作，险些打破了头。 第69章 “dh会为每一位新入职的员工配发一台笔记本电脑, 里面已经安装了dh的内部软件。主要包括内部聊天系统，内部邮件系统, 内部数据库系统，内部审计指引系统以及底稿归档系统等等……这些信息是没有办法联系到外网的, 必须连接dh的内部网络……” 米娜将手中的笔记本电脑亲手交给陆持, 笑靥如花的继续说道：“还有复印资料方面, dh规定, 每个人都有一个唯一的复印号码，如果要使用公司内部的复印机或者打印机，要先输入这个号码才行。每个人每月有五百张的限额，超过这个数字的话, 每复印一张要扣一块钱，这个钱会从你的当月工资里扣。不过要是做项目的话, 需要在复印或者打印时额外输入项目的编号, 这样你的复印纸张就会计入项目的成本，不会扣掉个人的限额……” “这是你的复印号码，我特意帮你记下来的。你以后做项目的时候可千万别忘记了呀。”米娜从自己的记事本里抽出一张粉色心形的便签纸递给陆持，眉眼弯弯的殷殷嘱咐。 “不过……”没等陆持开口道谢, 米娜又笑着补充道：“你就算忘记了也没关系。要是复印纸不够用可以来找我。我们hr的工作很少需要复印纸, 我每个月都用不完呢。” 陆持的个子足有一米八，身高162公分的米娜即便踩着高跟鞋, 也要仰视着陆持。 为了表现出对同事的足够尊重，陆持在倾听米娜说话时，下意识的低下头, 微侧着脸，目光落在米娜的双眼与眉骨之间，视线还会配合米娜的话，不断落在笔记本电脑和便签纸上。偶尔回应一句道谢或者其他的反应，既显得聚精会神又不会太过于咄咄逼人。 而从米娜的角度看过去，则能看到俊美的少年正低着头笑容温润的凝视着自己，灿烂的日光从窗外倾洒进来，将陆持的轮廓氤氲的有些模糊，而在陆持低头时，他的眉眼、鼻翼和下颚的位置则形成一部分阴影，将他的轮廓勾勒的愈发深邃。那双漆黑清亮，黑白分明的眼眸里，仿佛有日光在闪耀…… “米娜……米娜……” “啊？”米娜回过神来，这才发现新入职的其他人正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己。 米娜面色红晕的轻咳了两声，故作严肃的问道：“什么事？” “那个……我们的电脑和复印号码呢？”被忽视到近乎隐形的王浩几人欲哭无泪，只能硬着头皮询问道。 “哦，电脑直接在人事部登记领取。至于复印号码，你们拿到电脑后连接dh的内部网络，自己上网查一下就可以了。” 王浩几人面面相觑，最后全都意味深长的看着陆持。 不就是长得没有人家帅吗？这差别待遇也太大了点吧qaq 好不容易领完了电脑，一众小新人们各自返回各自的项目组。 离开的时候，几乎hr的所有女性职员们都依依不舍的跟到部门门口，然后目送着陆持他们离开。感受到黏在背后的殷切视线，王浩几人直到走出hr的办公范围，才羡慕嫉妒恨的说道：“我看以后，咱们组和其他部门协调的工作就交给陆持好了。他这么受女孩子的欢迎，办事效率一定很高。” “也不一定哦！”年纪最大的李杰笑呵呵的打趣道：“你们没看到米娜的反应吗？说不准这些女孩子为了跟陆多相处一会儿，故意拖拖拉拉的，不肯把问题快点解决掉。” “那也会事无巨细的帮陆处理好所有细节方面的工作。”华科大毕业的周嘉明抱着电脑调侃道：“就拿复印号码这事儿来说吧。人家陆持就能收到一张漂漂亮亮的便签纸，还附赠额外的复印限额。我们就得回去自己上网查。这差别待遇哦，简直让人心酸。” “你的话也够酸的啊！”李杰笑眯眯的拍了拍周嘉明的肩膀：“不过大家都是单身汪，我能理解你的感受。” 被众人打趣的陆持无言以对，只能笑着摇了摇头。 电梯抵达审计部门，一大帮人互相打趣着走出电梯，就见审计2组赫赫有名的美女审计顾琳琳正站在1组办公室的门口张望着。一大帮闷骚的男生们顿时发出意味深长的哄笑声，用肩膀或者胳膊肘撞了撞陆持，挤眉弄眼的离开了。 顾琳琳也不介意，落落大方的任由旁人打趣。等到大家都进去之后，才笑着跟陆持说道：“你们这是刚从hr那领到电脑吧？我都听说了，你很受欢迎嘛！” 陆持笑容温润的弯了弯眉眼。耿直的道：“都是靠脸。” 顾琳琳：“……”她发现如果陆持不想跟谁聊天的话，总有办法用几个字终结话题。 “你晚上有没有时间，我想请你吃饭？”顾琳琳也不想着跟陆持寒暄了，干脆直入正题。 “没有。”陆持不假思索的回答。 “喂！”顾琳琳气的跺了跺脚：“我没跟你开玩笑，我有事儿找你！” “我也没开玩笑。”陆持一本正经的说道：“岳斌他们明天飞，所以我们今天晚上要聚餐。” 顾琳琳闻言一愣，马上反应过来：“那你不用飞吗？我记得你也报考了宾大吧？” “我得一月份开学。”陆持兴趣缺缺的解释了一句，顺便补充道：“以及，不是宾大，是斯坦福。” “啊？”顾琳琳怀疑自己脑袋出问题了，她明明记得陆持报考的是宾大，怎么就变成斯坦福了。 第60节 陆持挂着一张生无可恋的脸。一想到这个，他的耳边似乎还萦绕着岳斌3d循环版的魔性碎碎念。 陆持下意识的扣了扣耳朵，木木的解释道：“因为亚洲留学生报考宾大没有奖学金，所以我就换成斯坦福了。” 顾琳琳：“……” 陆持耐心问道：“你还有别的事情吗？” 顾琳琳回过神来，立刻说道：“那我后天请你吃饭行吗？” 陆持继续摇头：“后天我要去学校报道。” 顾琳琳简直抓狂了：“你不是说你得一月份才去斯坦福报道吗？” “我说的是a大。”陆持叹了口气，一脸“你的情报收集工作不给力”的表情解释道：“我爸妈不同意我因为一月份去斯坦福的理由就在家当半年的辍学少年。所以坚持要我念大学。恰好我拿到了a大工商管理系的录取通知书，我爸打电话跟a大招生办咨询了一下，a大也同意我去报道。”半年后再休学去读斯坦福。 陆爸陆妈一致表示a大的老师领导们都是好人，说话办事果然都以学生为本教育为主。不像帝国主义的学校，发个奖学金还带地域歧视滴！ 身为种花国的退伍军人，陆爸爸激动之下还要求陆持必须参加a大的新生军训，让陆持亲自体会一下生长在国旗下的骄傲与自豪。当然最重要的原因则是：“儿砸你军训的时候一定要好好学习军体拳和格斗术。免得在国外念书的时候被那帮洋鬼子给欺负了！” 面对陆爸爸的殷切叮嘱与期盼，陆持大哥直接表示爸爸想多了。练一个月的军体拳和格斗术就能自保什么的……他又不是他弟，怎么可能有陆衡那傻小子的运动天赋！ 顾琳琳一脸惊讶的看着陆持：“你刚入职就要请假去读书，hr能批吗？” 陆持看了顾琳琳一眼，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惊讶：“我本来就是实习生。” “你不是通过面试拿到offer了吗？”顾琳琳更加惊讶的问道：“明明可以从sa1做起，你为什么想不开做实习生？” “因为他签不了合同呀！”金发碧眼的马克走了过来，打断两人的谈话，笑眯眯说道：“陆还没满十八周岁，按照法律规定，我们没办法签正规合同的。即便是签实习合同，也要拿到陆的监护人和老师的签字的。这已经是破例了。” 而这种破例，百分之八十都要看在陆持出色的表现和能力，以及他身为校园网三大创始人之一的身份上。dh对于足够优秀的人，永远都有无限的宽容与呵护。 马克意味深长地看了顾琳琳一眼，笑眯眯说道：“琳娜，你还有别的事情吗？如果没有的话，我要把陆带走了——今天是小伙子们正式工作的第一天，我需要给这些小朋友开个会，给他们分配一下工作。” 顾琳琳闻言，歉然笑道：“非常抱歉，耽误你们的正常工作了。” “没关系。”马克摊了摊手，然后拍拍陆持的肩膀说道：“我们进去吧。” “琳娜是去年进入dh的。她的工作能力很强，人际关系也非常广阔。每一位老板老板都喜欢这样的员工。不过……” 马克说着，用手比了个小小的距离，用仅能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小声说道：“琳娜只有一个小小的坏毛病。她很喜欢炒股。而华夏金融市场的现状……” 马克递了个“你懂得”的眼神，耸了耸肩膀：“陆，你是一个非常有才华有潜力的小伙子。你的前途远大，我希望你的眼界能如同你的前途一般。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陆持心下了然，微笑着说道：“谢谢您的忠告，我会记住的。” 第70章 下班后的同学聚会就定在陆家新开的柴火炖。陆爸陆妈为了表示对自家儿子的支持, 特地选择提前关门，就为了尽兴招待陆持的同学们。 陆持赶到饭店的时候, 小伙伴们已经到了。灶膛里烧着热乎乎的柴火，陆爸爸让厨房宰了四只至少十斤沉的家养小笨鸡儿, 还收拾了两条半人高的大胖头鱼, 再加上金黄金黄的土豆块野榛蘑一指宽的粉条和杂七杂八的野干菜一齐扔进三个大铁锅里, 炖的咕嘟咕嘟直冒泡。 饭店里热气腾腾, 即便开了空调都感觉不到一丝儿凉气。大家在饭桌前坐不住，索性在饭店里四处闲逛，颇为新奇的打量着装修的非常乡土风格的青砖墙，土炕头, 大锅灶，煤油灯和大红灯笼、走马灯造型的各种灯饰。以及墙壁上挂着的装饰用的玉米棒子红辣椒红姑娘和各种野干菜, 用实木相框裱起来的陆家村的四季风景。用实木打造的楼梯, 还有走廊两面墙上挂着的各种画风淳朴的民俗画、线笸箩、竹筛子…… 岳斌把照相机都带过来了，原本是想拍几张聚会时的照片留作纪念，现在却被柴火炖的装修风格吸引了，镜头聚焦在饭店的各个角落里, 咔嚓咔嚓的不断拍照。 瞧见陆持的声音后, 一大帮人呼啦啦的围上来，一脸兴奋的说道：“陆持, 你们家饭店真是太好玩儿了。厨房居然叫外屋地，里面还有那么小的石磨，叔叔阿姨说是用来磨豆子的……” 陆妈妈从厨房里端了一大盘刚刚煎好的粘豆包, 外表金黄金黄的，还滋滋作响，旁边铺着一层雪白雪白的白绵糖，看上去分外好看。 听到陆持同学们的讨论，陆妈妈笑着说道：“咱们自家现磨的豆浆点的豆腐比市场上卖的香。跟胖头鱼放一起炖两个小时，就更好吃了。” “这鸡和鱼还得一个小时才能炖好。你们要是饿了就先吃点粘豆包……” 陆妈妈正说着，进饭店后径直钻进厨房的陆持又笑嘻嘻的端了两大盘子锅包肉和拔丝地瓜出来。霎时间，糖醋的味道和甜腻腻的香气扑面而来，岳斌兴奋的举手说道：“我爱吃这个。” 说着，岳斌又举起了自己的相机：“等一下，我先拍个照的。” 陆持直接把菜端到桌子上，环视了一圈：“金小宝他们没来吗？” 岳斌一边拍照一边说道：“给他们打电话了，说得等会儿过来。还说要送咱们一个大惊喜。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要搞什么。” 正说话间，刚刚从市篮球队那边赶过来的邢远和崔振阳已经迫不及待的拿起了筷子，一个夹着锅包肉一个夹着粘豆包，陆持站在外围指挥道：“蘸点儿汤……蘸白糖……” 只听咔嚓咔嚓，炸的金黄金黄的锅包肉外酥里嫩，配着酸酸甜甜的糖汁，简直不要太好吃。煎的金黄金黄的粘豆包也是酥酥脆脆黏黏的，细细的糯米包裹着糯糯的红豆沙，口感先是酥脆然后化为绵黏，浓郁的甜香味道便在口中撒开，口感好的不得了。 数道惨嚎声在身后响起，众人吓得差点没把口中的美食咽进去，一个个噎的嗓子翻白眼捶胸顿足的往后看，才发现一众飙车党们站在饭店门口，脸上的表情凄惨的堪比撞破外婆搞外遇！ “你们干嘛呀！”乔诗语一边摸着胸口一边灌了几口玉米汁，非常不满的抱怨道：“差点被你们吓到噎死！” “你们居然提前吃东西，都不等我们！”金小宝也满脸的意见不满：“友谊的小船还能不能愉快航行啦？” “那就让它翻了吧！”乔诗语满不在乎的挥了挥手，又夹了一块粘豆包慢慢吃。 其他的小伙伴们更是顾着吃东西，连头都不抬。 “哎呀你们真是……”金小宝气急败坏的跑上来挤开众人，直接用手抓了一块锅包肉烫的龇牙咧嘴的扔进口中。 陆持忍无可忍的打掉金小宝的手背：“你没洗手就抓东西吃。” “债不吃就被泥萌吃光呢……”金小宝鼓着腮帮子含含糊糊的辩解。等把一块锅包肉咽进去后满足的笑道：“好吃。” 陆妈妈笑着说道：“好吃你们就多吃点。别着急，要是不够了我让厨房再做。” “谢谢阿姨。”金小宝说着，忽然想起什么，从石啸杭的手中拿过两个包的特别华丽的大礼包，递给陆妈妈：“初次上门，这是送给您和叔叔的礼物。” “哎呀，这也太客气了。”陆妈妈猝不及防，还有点意外：“你这孩子，就上门吃顿饭，怎么还送东西呢！” “应该的。”金小宝虽然在同辈面前欠儿欠儿的，可是在长辈——尤其是在女性长辈面前惯会讨巧卖乖。他伸手指了指自己身后的一帮兄弟（连校园网的这帮人都划在圈儿内了），笑嘻嘻的说道：“这是我们大家的心意。” “你代表你们自己就行了，我们都已经送完了。”崔振阳哼了一声。因为马场和夜市的旧事，他对飙车党这帮人始终怀有芥蒂，即便大家如今已是相逢一笑泯恩仇了，可崔振阳还是不待见这帮人。 飙车党们也不以为意。用金小宝的话说：“犯不上跟个失恋被甩还木走出心理阴影的苦闷男人较真儿！” 崔振阳当然不知道金小宝对他的这一番评价。要是知道了，估计两人还得干一波。 陆爸爸做的煎炸粘豆包、拔丝地瓜和锅包肉虽然量大，但是陆持的小伙伴们更多。一大帮十七八岁胃口正好的小伙伴们围攻三盘小吃——尤其还是这个年纪的孩子都喜欢的酸酸甜甜的口味，也就几分钟的时间，三个盘子就见底儿了。 陆持坐在旁边没怎么吃，而是笑眯眯的提醒道：“你们少吃一点，别正菜上桌时你们吃不动了。” “这种情况不存在。”邢远摸着肚子笑道：“有多少吃多少，绝对不会剩的。” 岳斌哈哈大笑，顺手给陆持拍了一张照片——颇有年代感的煤油灯旁边，西装革履的俊美少年倚墙而坐，那低头浅笑的样子，仿佛时光交错，暖色的灯光照在青色的砖墙和少年的身上，光与影斑驳错落，勾勒出淡淡的轮廓，隔着镜头看去，就连岁月都被氤氲出温柔的涟漪，随着热腾腾的气息晕染开来。 岳斌微微一愣，不知怎么的，他下意识的移开镜头，拍了一张没有目的的照片，将先前的那一张遮挡住。然后在大家闹着要看相机的时候，不动声色地把相机收了起来：“快没电了。我得留着吃饭时拍照。你们的照片我回头传到校园网上，你们自己保存吧。” 说完，岳斌又看向金小宝，挑眉问道：“不是说了，要给我们一个大惊喜吗？到底什么惊喜？” 岳斌的话题转移的太自然，以至于所有人都没察觉到什么不对。反倒是顺着岳斌的话，纷纷看向金小宝。 金小宝嘿嘿一笑，冲着大家嘚嘚瑟瑟的挑了挑眉眼：“既然是大惊喜，当然要留到最后。” “少卖关子了！”邢远一把勾住金小宝的脖子：“快点说吧。” “我讨厌个子比我高的人离我太近！”金小宝挣扎着甩开邢远：“显得我更矮了好不好。” 邢远笑嘻嘻的倒退了两步，开口问道：“行了，我离远了，你快说吧。” 金小宝哼了一声，凑到大家面前，还鬼鬼祟祟的看了一眼厨房，才压低了嗓音，神神秘秘的说道：“你们知道，燕京有很多地方都有那种会所的吧？就是那种……咳咳，你们知道的，让青少年告别青涩什么的……” 众人闻言，立刻吓了一大跳，脱口问道：“你要干嘛？” “什么表情啊都！”金小宝一脸嫌弃的看着大家：“我就是想说，我已经找好了地方，大家一起长长见识呀！” “还是不用了！”小伙伴们齐声回答。全都心有余悸的看着金小宝和一众飙车党们。并且再次确定了大家的三观果然不同——这哪是惊喜啊，明明就是惊吓好吧？ “切。你们也太古板了吧！”兴致勃勃的策划了好几天，却没有伙伴支持的黄毛同学颇为扫兴的撇了撇嘴：“难道你们就不好奇吗？” 一众小伙伴们微眯着眼睛，看着跃跃欲试的金小宝，沉默了一会儿，不约而同地，暗搓搓的问道：“你该不会……” “怎么可能！”金小宝顿时炸毛了，染的金黄金黄的一头黄毛在脑袋顶上蹦蹦哒哒的，随着主人气呼呼的声音起起伏伏：“不去就不去，我还不想带你们这帮没见过世面的人去呢！丢人！” 遭到了大家一致吐槽，甚至猜疑的黄毛同学气呼呼地拿起了筷子，郁闷的化悲愤为食量。坐在他旁边的石啸杭则一脸笑眯眯，还给黄毛夹了好几款鸡腿肉。 卓越凑到陆持身旁，暗搓搓的挑了挑眉：“瞧他这样，肯定是……” 陆持看着卓越自动消音的口型，暗爽的点了点头：“我也这么觉得。” 这一晚的同学聚会由黄毛同学的化悲愤为食量开始，直接带偏了整个聚会的画风。以至于吃饭完后，所有人都吃撑了。还得溜溜达达的走到附近的ktv唱了半宿的歌儿消食。至于金小宝倾情奉献的所谓饭后活动的大惊喜，则被大家有志一同的忽略了。 气的金小宝在ktv的包间里，接连点了好几个版本的大悲咒和金刚经！ 而在之后几天，所有人陆陆续续的飞到各个国家各个城市，开始自己的大学生活。陆持和卓越也都去了a大报道。忙活了几天之后，陆持接到了顾琳琳的电话。 终于按捺不住的顾琳琳直接把陆持约到了a大附近的一间咖啡屋。 环境优雅但空间窄小的包房里，顾琳琳拿出一个牛皮纸的文件袋，递到陆持面前，神神秘秘地问道：“陆持，你想接个私活儿吗？” 陆持看了一眼桌上的文件袋。咖啡店昏黄的灯光下，黄褐色的牛皮纸看上去愈发暗淡。 陆持靠在卡座的沙发背上，闻着现磨咖啡氤氲而出的醇厚浓香的气味，笑容可掬的说道：“不想。” 第71章 顾琳琳满肚子的话都被陆持一句“不想”憋在嗓子眼儿。面对不按牌理出牌的陆持, 顾琳琳隐晦的翻了个白眼，耐心的游说道：“你不要担心dh的反应, 虽然公司有规定，内部职员不可以接私活儿, 但这种事情通常都是民不举官不究。如果你害怕的话, 我们可以只干活不署名, 不会让外人知道你背着公司接私活儿。所以你大可以放心, 我们绝对会保护好你的个人隐私。” “你们？”陆持眉峰一挑，笑眯眯说道：“看来你们还是个团伙。” 顾琳琳一口咖啡险些没喷出来，笑容勉强的纠正陆持的字眼：“是团队。” 陆持抿了一口咖啡，歉然说道：“抱歉, 念书的时候语文成绩不太好，让你见笑了。” 顾琳琳看了一眼笑的毫无歉意的陆持, 强行相信了这位高考考出全省第三名的探花同学语文成绩不好的设定。 深吸了一口气, 顾琳琳继续说道：“算了，不要介意这种小口误。我们还是说回这个吧！” 顾琳琳用手指敲了敲文件袋，笑着说道：“这是一家生产汽车零部件的小型企业。你也知道，最近两年, 尚隆集团正式进军汽车产业, 还提出了大汽配的战略概念，想要通过各种吞并、合资、重组的手段, 将国内近半的汽配供应商整合起来，组建一个全新的，行业最大的汽配生产厂家以及全国最大的汽配出口商, 用以增强国际竞争力……我手上的这个企业，就很有幸的被尚隆看中了。尚隆想要收购这家汽配厂，但是这家汽配厂此前由于管理问题，账目非常混乱。所以这家老板就想在开启收购谈判之前，找人把账目做出来。当然了，也不只是做账，而是通过账目审计，给这家企业做个价值评估。这一点其实也可以理解，老板也想知道自己的厂子到底值多少钱嘛！” 顾琳琳说的口干舌燥的，想喝一口咖啡解解渴，却发现自己杯子里的咖啡已经见底了，无奈之下，只好又点了一杯玫瑰花茶。等到服务员离开后，才问陆持道：“怎么样，感不感兴趣？” 陆持淡定的摇了摇头。 顾琳琳脸上笑容一僵，无奈的说道：“你胆子别这么小好不好。咱们做审计的，接私活什么的其实很正常的。而且这种审计机会也很难得——据我所知，你现在在审计一组，马克也没给你什么大项目做，每天都只是复印扫描跑跑腿，顶多让你算一些公式核对一下数据写个邮件总结一下会议记录什么的，核心工作都不让你参加。你难道不觉得这是一种浪费吗？” “我并没有这种想法。”陆持笑容温润语气悠然：“工作轻松时间弹性，还不用天天到公司点卯，只要在项目要求的时间点跟小组汇合就可以了。能有这么宽松的工作范围，多亏公司体谅我是学生要上课，所以才会根据我的课表来安排工作时间。公司这么信任我，我怎么可能为了接私活就辜负公司的信任。” “何况新人入职，肯定会有一个观察练手循序渐进的过程。我很满意公司的安排，也相信公司看到我的能力后，会按部就班的分给我更重要的工作。”陆持笑容纯良的看着顾琳琳，特别伟光正的说道：“我很理解你的想法。刚入职场的新人，大多都急于表现自己。不过很多时候，耐心才是成功必备的素质。尤其是我们审计人员。” 陆持说着，站起身来：“能够加入dh，你帮我良多。所以你放心，我不会把你接私活的事情告诉公司。” 第61节 陆持看了一下时间：“下午我还有一堂课，之后还得回公司做报表，就不多留了。你慢用。” 顾琳琳愣愣的看着陆持施施然离开的背影，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让个没成年的小毛头给教训了。 “这个难缠的……”顾琳琳爆了一句粗口，恨恨的从包包里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我刚刚和他见过面……私下接触这一条根本行不通……放心吧，我会继续跟进的……” 陆持回到dh的时候，正好是下午三天钟，天气闷的人喘不上来气儿，空调吹久了也不是很舒服。陆持特地在附近的冷饮店买了几晚冰粥和冰咖啡上楼。正忙着做项目的小组同事见状，纷纷鼓掌叫好：“哇，陆你真是太棒了。我吹空调吹的嘴巴发干，怎么喝水都觉得渴，就想吃点甜甜的。” 王浩接过陆持手里的冰粥和冰咖啡，顺便分给其他人：“冰粥多少钱一碗，我把钱付给你。” 其他人也纷纷掏腰包。 陆持笑着说道：“不用了，今天我请客。” “哎？”小组其他人一脸意外的看着陆持：“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突然要请客？” “就是想感谢大家一下。”陆持笑眯眯说道：“身为小组成员，却没有办法跟大家保持一致，还要大家配合我的时间，感觉很过意不去……” “哎，话可不能这么说。”有人打断陆持的话，笑着说道：“虽然上班的时间不太一致，但是陆的效率却跟大家一样呢。每天只需要工作几个小时，就能完全跟上小组的进度。数据核对的又准又快，对国内外的各种会计准则也非常熟悉……虽然是新人，但是很厉害呀。”审计一组的组长路易斯喝了一口冰咖啡，笑容满面的说道：“说起来，其他组的组长都很羡慕一组的好运气。还有咨询部的瑟琳娜，听说一直在跟马克沟通，想调你去她们那边帮忙。” “说起来，我中午吃饭的时候还听到咨询部的人在抱怨，说陆长得这么帅，业务能力又这么强，就应该去咨询组接待客户，留在审计组核对数据，简直就是浪费人才。”小组里的高级审计师故作不满的哼了一声：“真是太过分了，难道我们审计组就不能有帅哥吗？” “就是啊，我们审计组也是要跟客户沟通的好吧？到时候就带着陆出去见客户，绝对可以提升我们dh的形象。”路易斯一看到西装革履的陆持，就会产生一种冲动：“就应该把陆持穿西装的照片印到公司的宣传页上。然后带着宣传页去见客户，只要对方是女老板或者女性财务总监，我们就让陆去跟对方沟通要资料，工作一定会顺利很多。” 其他小组成员闻言，纷纷拍手点赞。陆持看着大家打趣自己的样子，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正说话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路易斯顺手接起电话：“你好，这里是审计一组……是的，陆刚到公司……” 路易斯一边接电话一边看了陆持一眼，点头说道：“好的，我这就让他过去。” 路易斯挂断电话，对陆持说道：“马克让你去他的办公室。” 陆持挑了一下眉，却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好的，我马上就去。” 陆持到马克办公室的时候，马克正在接电话。见到陆持后，马克摆摆手示意他先坐下来，等接完电话，才笑着说道：“感觉怎么样？” 陆持笑着说道：“非常棒。小组成员非常好，业务能力非常强，对我也很照顾，我感觉受益匪浅。” 马克笑着点了点头，又道：“路易斯也跟我反映过，说你的计算能力非常强，对国内外的会计准则也很熟悉。能够帮助小组更快的完成工作。他对你的表现非常满意。” 陆持微微一笑。 马克继续说道：“所以，我们决定要交给你更重要的任务。” 马克说着，从办公桌上拿起一份文件递给陆持：“你对m国通用会计准则熟悉吗？” 陆持笑道：“我背过相关的文件内容，仅限于字面意义上的熟悉。” 马克毫不意外的点了点头，笑道：“这就足够了。pk网想要在m国纳斯达克上市，dh接下了pk上市前的审计工作。所以我们需要熟悉互联网业务，同时也熟悉审计流程和m国通用会计准则的审计人员来配合审计部的工作。所以审计三组的约翰周向我申请，调你过去三组帮忙。这是你接下来这一个月的工作时间计划表，组密已经帮你填好了。你先看一下……” 马克说着，又抽了一张工作时间表递给陆持。陆持看着表格上占的慢慢的时间比，不觉苦笑着摇了摇头。 马克笑眯眯道：“对了，你接下来的工作很可能要出差。至于具体的时间安排，约翰周会亲自跟你说。我们会尽量减少你外出的可能性，但是你还是要做好这个准备。所以，你可能要跟学校方面沟通一下请假的问题。你需要公司代表你出面跟学校沟通吗？” 陆持摇了摇头，笑道：“不用了，我会自己处理好这个问题的。” “那好吧。”马克笑了笑，开口提点道：“约翰周是dh资深的高级审计经理。事实上，到了约翰周这个级别，已经很少会到现场了。这次约翰周会亲自负责pk网的审计报告，也是因为pk网的案例很特殊。我希望你能跟在约翰周的身边好好学习。这对你来说，也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 陆持笑道：“我会努力的。” 第72章 从马克的办公室出来以后, 陆持先回到审计一组跟路易斯说了一声，才去审计三组找约翰周报道。 约翰周看上去三十出头的样子, 皮肤白皙，身材很好, 上身穿着一件淡蓝色的衬衫, 下面是一条白色的休闲西裤。看上去清爽干练, 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职业精英的范儿。 陆持到三组的时候约翰周正忙着跟小组成员讨论审计报告, 他站在办公桌旁，一边说话一边弯着腰在员工的审计报告上面写写画画，圈出各种各样的疑问和注释。耳尖的陆持留意到，约翰周甚至把审计报告上拼错的英文单词和用错的标点符号都给圈出来了。看上去是个特别耐心细致的人。 与此同时, 约翰周也注意到了走进三组办公区的陆持——说来也巧，陆持没进来之前, 天上的大太阳正被一块云彩遮住, 屋子里有些发暗，所有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儿。然后视野里的光线突然亮了。不断挪移的灿烂阳光透过办公区域的落地大玻璃窗，铺洒在桌子上，文件上。炫目的阳光有些刺眼, 正在工作的人下意识换了个方向背对阳光, 然后就看到了逆光走进来的陆持。 金灿灿的日光给少年勾勒出一层金边，乍一看上去, 身穿白衬衫黑西裤的少年沐光而来。他的容貌俊美，气质凌厉，漆黑的眼眸中仿佛有碎光在闪耀。霎时间,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视觉效果震慑了。整个办公区域顿时安静了一下。 约翰周再次想到了那个在培训教室里优秀养眼熠熠发光的小新人——看来他适应的还不错。 陆持大步流星的走到约翰周跟前，谦逊有礼的微微躬身，自我介绍道：“您好，我是审计一组的陆，前来报道。” 约翰周回过神来，伸出手笑道：“我是审计三组的负责人约翰周，很高兴见到你。我听马克说，你最近跟了两个项目组，表现的都非常优秀。大家对你赞不绝口。” 陆持握住约翰周的手微笑道谢，非常坦然的接受了上司的夸奖。 约翰周哈哈一笑，拍了拍陆持的肩膀，继续说道：“我看过你的简历，知道你对互联网这一块非常熟悉。这次pk网的审计项目，我希望你能站在互联网的角度，给我们提出更多的专业性意见。” 陆持郑重的点了点头：“我会努力的。” 约翰周顺势握着陆持的手，给陆持介绍项目组的其他人：“这位是迪克王，高级审计师（s1），pk网的很多具体事情都由他来负责，你有什么事情也可以和迪克直接沟通。这位是艾伦，初级审计师（sa2），这位是麦克，他和你一样，都是今年刚入职的小朋友（sa1）。” 陆持和大家一一打过招呼，轮到麦克的时候，这位同期入职的新人笑着握住陆持的手，开口说道：“早就听人说，dh来了一个帅到惊动公司所有女职员的实习生。我之前还不信，今天一看，你果然长得很帅。怪不得高中毕业就能来dh实习。” 听到麦克冒失轻率略带挑衅意味的话，众人不约而同的皱了下眉，不过没人多说什么，只是看着陆持。 陆持勾了勾嘴角，并没有把麦克的话放在心上。 项目组唯一一名女生立刻站出来笑道：“嗨，我是海伦，审计三组的小组秘书。负责安排小组的工作时间和工作计划，还有一些文件管理和文具保管工作。如果你缺什么办公用品的话，可以直接来找我。” 面对善意解围的海伦，陆持笑着点了点头，温声道谢。 麦克不甘心被打岔，继续说道：“听说你没有正经的英文名字，怎么不给自己好好起一个？还是说你想追求特立独行，所以才会觉得，没有必要尊重dh的文化传统？” 陆持笑容微敛，目光直视着麦克，开口说道：“我以为dh的传统应该是注重专业。”言外之意，麦克现在的表现非常不专业。 麦克微微一噎，下意识就想开口反驳。然而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麦克看着陆持的眼睛，到了嘴边的话竟然说不出来了。 约翰周微微一笑，开口说道：“我先给你介绍一下pk网的基本资料。这是一家互联网公司，主营业务是网上购物商城以及其他的一些互联网定制收费业务。这家公司的创始人霍添翼是我的好朋友，也是我的大学同学——我们都是斯坦福毕业的……” 约翰周说到这里，笑眯眯的看着陆持说道：“说起来，我们都是你的学长呢。” 陆持微微一笑，顺水推舟的问候一句“学长好。” 约翰周哈哈大笑，继续给陆持介绍pk网的相关情况：“pk网的第一笔天使投资，就是我帮忙介绍的。所以这次pk网想要在m国上市，我这位老朋友也在第一时间想到了我……” 陆持闻言恍然，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约翰周高居高级审计经理之位，仍然会亲自到现场，负责pk网的审计工作。 “这些资料你先熟悉一下。然后根据资料内容写一份审计底稿，告诉我整个审计环节，需要it审计部门介入的部分有哪些。别忘了把预算打入项目成本。今天晚上交给我。”约翰周将厚厚几沓文件递给陆持，笑眯眯道：“马克应该和你说过了，我们这个项目需要出差。你学校那边没有问题吧？” 陆持笑道：“没有问题。” “那就好。明天早上十点钟的飞机，你跟海伦了解一下班机和座次的具体信息，明天直接到机场就可以了。”约翰周说着，又想到什么，笑道：“说起来，你收到了斯坦福的录取通知书，应该是明年春季入学吧？” “啊？”陆持有点没跟上约翰周天马行空的思维，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是。” 约翰周笑着拍了拍陆持的肩膀，没再说什么。 陆持若有所思的眨了眨眼睛，随便找了个位置放下电脑和资料，准备去找海伦。 一起身就将海伦踩着高跟鞋身姿摇曳的走过来。手里还拿着一张机票，以及几支圆珠笔碳素笔和两本记事本，还有一盒便签纸，笑眯眯说道：“机票你先收好。其他的东西，我觉得你可能用得上。” 陆持起身道谢。海伦摆了摆手：“没什么，这是我的工作。你要是有什么需要，直接跟我说就行。” 坐在对面的麦克看不惯海伦如此殷勤小意的模样，阴阳怪气的哼了一声。 海伦狠狠的瞪了麦克一眼，踩着高跟鞋离开。 麦克摸了摸鼻子，冲着陆持似笑非笑的说道：“你倒是会讨女孩子喜欢。希望你的工作能力也有这么强。” 陆持头都没抬，直接坐下来翻看资料，认真记下pk网资料中有关数据和企业运营方面的内容，然后在脑中迅速翻找相关的会计准则和审核依据，为之后的审计工作做准备。与此同时，陆持还一心二用的检查信息核对表，根据约翰周的要求写工作底稿。 陆持过目不忘，计算能力强，对dh数据库中的各种报表格式也非常熟悉，对互联网公司的运营模式也是一清二楚。坐在他对面的麦克只能眼睁睁看着陆持装模作样的翻了一遍资料后就噼里啪啦的敲键盘，期间几乎没有半点停顿卡壳，就这么一气呵成的完成了整个工作报告——在下班前五分钟。 然后，陆持又花了五分钟的时间检查单词拼写情况和标点符号的运用情况。确认无误后，直接把工作报告打印出来。 麦克看着站在打印机前整理报告的陆持，忍不住说道：“你该不会是胡乱敲打出来的吧？” 陆持用“关爱智障”的慈爱眼神看了麦克一眼，一语不发的走进约翰周的办公室。 几分钟后，陆持空着手走出来。施施然的走回作为，关闭电脑，整理资料。 麦克看着陆持的架势，忍不住嘴欠的又问道：“你要干嘛？” 陆持叹了一口气，以近乎容忍智商的口吻，彬彬有礼的解释道：“下班、回学校、请假。” 麦克表情呆滞的看着陆持。 陆持眉峰一挑：“还有别的问题吗？” “啊？”麦克眨了眨眼睛，脑袋一时短路的不知该怎么反应。 陆持冲着大家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明天见。” 麦克愣愣的看着陆持离开的背影，猛地回过头，眼睛盯着小组的同事们，语无伦次的说道：“他刚刚只看了一遍资料！一遍，然后就没看过第二眼！我发誓，他根本就是在乱敲键盘，而且pk网的资料当中有那么多数据部分需要核实，他怎么可能会做的那么快——” “陆他过目不忘啊！”项目组的同事实在无法容忍麦克的卖蠢行为，索性打断麦克的话说道：“而且他的计算能力本来就很强，仅凭几个小时的实习时间就能跟上全组的工作进度。最厉害的是由他核对的数据从来不会出错，他出的报告也没有被人打回去过，对互联网的业务也比我们要熟……我说麦克，你以为约翰周为什么会调陆来我们组？总不会是因为他长得帅吧？” “说起来，你们两个不是同期吗？”身为高级审计师的迪克王也很八卦的看着表情怔愣的麦克，还用手挠了挠下巴，好奇的问道：“你怎么好像对他的事情一点都不清楚的样子？” 麦克脸色通红。 迪克王笑眯眯说道：“虽然陆只接到了实习生的offer，但这并不代表dh怀疑他的能力。恰恰相反，因为陆的年纪没满十八周岁，所以公司没有办法跟他签订正式的合同，公司也觉得很遗憾呐。” “是啊！”艾伦笑眯眯的点头附议：“难得有这么一个天才少年过来咱们组。一定要好好相处呀。如果配合的好，说不准大家以后能成为搭档。到时候做报告也会轻松很多吧。” 毕竟数据从来不出错什么的，听起来就很棒呀！ 麦克脸色难堪的闭上了嘴巴，一语不发。 艾伦还在那边兴致勃勃的感叹：“人跟人真的是不能比呀。同样都是dh的审计师，我怎么就没有那么灵光的脑袋。我也很想让我的报告一次就过啊，改的我都要吐了好吗……” 第73章 按照以往的习惯, 陆持提前一个小时，非常从容的抵达燕京机场的候机室。然后他找了个正对着候机室大门的位置坐下来, 拿出私人笔记本电脑，插上耳机, 直接登录校园网, 向远在m国的岳斌发出了视频邀请。 几乎是在陆持发出视频邀请的一瞬间, 电脑另一端就给出了反应。陆持看着突然出现在屏幕上的大头, 险些吓了一跳。 岳斌轻快的声音从电脑里传过来：“怎么样？吓到了吧？谁让你这么久才跟我联系！这两天是不是特别忙呀？给你发视频申请你也不通过！给你留言你也不回！我差点都把你当成失踪人口了……” 岳斌自顾自的抱怨了一会儿，猛然发现陆持的背景不对劲儿：“咦？你是不是在机场呀？你要出差？准备去哪儿？是dh的项目吧！你现在已经混到了可以出差的级别啦！我记得dh的出差住宿标准一般都是四星级酒店！你们准备去那座城市？住什么酒店？跟我说一下嘛，我可以帮你介绍一下那个酒店有什么比较好吃的东西……” 陆持听着岳斌话语里一气呵成的问号与感叹号，基本上可以判断该人正处于极其兴奋的阶段。 “有什么高兴的事情要跟我分享吗？”陆持不急不速的打断了岳斌的滔滔不绝。因为他知道, 如果他不开口的话，岳斌自己能念叨俩小时都不带重样的。 第62节 岳斌微微一顿, 大笑着抓了抓头发, 哈哈笑道：“果然知我者路痴也。你知道校园网这段时间在m国和欧洲几个国家的推广情况吗？” 陆持当然知道。作为校园网的首席工程师，校园网的源代码都是陆持编写并且维护的。岳斌他们每扩张一个学校，陆持都能在电脑上清晰检测到网站的分布情况以及流量的统计。不过看着如此兴奋的岳斌，陆持并没有扫兴, 而是跟着兴致勃勃地说道：“看来校园网在国外也很受欢迎。” “那是当然的啦！”岳斌抓起一瓶啤酒吹了大半瓶, 笑嘻嘻说道：“你都不知道，m国这些大学生现在已经沉迷网络无法自拔啦。尤其是校园网中社交联谊和找朋友这一块, 这些大学生就跟当年的咱们一样，在学校搞出了校花校草评比大赛。我觉得单纯的校内评比没有办法刺激更多的用户注册校园网，就按照《唱响未来》的选秀流程, 直接策划了校花校草评比大赛的晋级规则，按照每个州，每个地区甚至每个国家的地理分布，层层选拔，最后的目标就是选出本年度最受欢迎的欧美大学生之星，只有校园网的注册用户才有投票的权力……所以，我们需要你编个晋级的程序出来。还有就是视频这一块，到时候可能需要每一位晋级的选手来段才艺表演，我想跟华夏帝娱那边联系一下，看看能不能我们双方合作，用他们的视频网站来直播才艺表演的过程，要不然对我们的服务器压力实在太大了。” 毕竟校园网并不是专业搞视频直播的。 陆持眉峰一挑，没想到国外这些大学竟然这么无聊。浪费时间兴师动众的选拔校花校草什么的：“编程倒是不难。不过我很好奇……选拔校花校草什么的，会有那么多无聊的人吗？” “这怎么能叫无聊呢？”岳斌把脸怼到屏幕前，手舞足蹈的解释道：“这叫充分调动学生的积极性好吧？没听说过那个心理学定律嘛，同性相斥异性相吸。人类天生就对出色的异性报以好感和追求的欲.望。我们只是帮助大家达成这个目标而已——” 陆持忍不住打断岳斌：“那是物理学定律。” “我们两个说的就不是一个主体。”岳斌吐槽了一句：“像你这种对同性和异性都不感兴趣，且优秀到永远无需把目光落在别人身上的人是完全没有办法明白的。你只需要把代码弄出来就可以了。对了，你精力允许吗……”毕竟要兼顾学习和兼职什么的。 陆持笑道：“这方面不难。毕竟华夏帝娱已经举办过这样的活动了，如果我们跟华夏帝娱合作，完全可以参考他们的模式来编代码。至于服务器压力这一块，我可以做个链接，这种办法也可以为华夏视频网增加流量，相信对方不会拒绝的。” 岳斌点了点头，对于技术方面，他是完全信赖陆持的啦。 正事说完，岳斌给陆持发了个邮件：“这是我们教授布置的小组作业，还有相关的案例和课堂笔记，我给你发过去了。” 陆持点了点头，接收邮件。因为好奇斯坦福的讲课氛围和学习压力，陆持特别拜托岳斌，如果可以的话把讲课内容和小组作业发给他看看，让他熟悉一下斯坦福的学习模式。这样等他过去的时候，就可以直接融入学习环境。 结果岳斌一步到位，不但把课堂笔记和小组作业发过来，就连小组讨论的过程都用录像机录下来了。还有几次利用校园网视频聊天的功能，以及小组成员们的好奇心，来了一次地球两端的实时小组讨论，直接让陆持以编外成员的身份加入了他们的小组——如果不是教授不允许上课的时候录像，岳斌都想把讲课内容直接录下来，发给陆持的。 “……你先凑合着看。等过两天，我给你邮寄的包裹就到了。”岳斌十分嘚瑟的说道：“那里边都是一些国内没有的原文书和专业期刊。我觉得对你应该有帮助。” 岳斌说到这里，又想起另外一件事：“对了，你能不能跟叔叔阿姨打听一下那个小鸡炖土豆和锅包肉到底是怎么做的？我最近天天练习这两道菜，可是怎么研究也没有叔叔做的好吃。” 陆持微微一愣：“大概是食材和灶具不一样吧。我们家的小鸡儿都是喂粮食的纯笨鸡，锅包肉用的也是自家养的猪的里脊肉，跟外面卖的不一样。”再说铁锅跟柴火炖出来的味道，和煤气罐高压锅闷出来的味道肯定也不一样。不过…… 陆持看着大洋彼岸的岳斌，狐疑问道：“你怎么突然想起学这两道菜了？” “这不是怕你来m国的时候想家嘛！”岳斌笑嘻嘻说道：“我学会了你的家乡菜，你想家的时候我就做给你吃。” “你放心好啦，我既然把你拐来斯坦福，就一定会对你负责到底的。”岳斌趴在电脑前面，用手点了点屏幕上陆持眉间的位置，笑眯眯说道：“所以你不用担心，就算不能习惯这边的饮食风俗也无所谓。我会照顾你的。” 陆持动作一顿，还没来得及开口回应，肩膀突然被人按住了。 “嗨，陆！”约翰周和项目组的其他成员团团围在身后，脑袋凑到电脑屏幕前，一脸夸张的说道：“哇，你居然在跟别人视频聊天。这是校园网的新功能吗，好酷！” 屏幕另一端的岳斌立刻摆了摆手，冲着大家说道：“嗨，我是岳斌，陆持的高中同学。你们是他在dh的同事吧？” “你好！”一帮人凑到电脑面前跟岳斌打招呼，自顾自的介绍道：“我们都是陆持的同事……” 陆持看着聊的兴致勃勃大家，竟然有种插不进话的感觉。无奈之下，陆持只好仰着头问约翰周：“你们什么时候过来的？” “也就几分钟。”约翰周眨了眨眼睛，非常绅士的说道：“看到你和同学聊天，就没好意思过来打搅。” 所以都躲在一边听壁脚吗？ 陆持脸色黑黑的，对约翰周口中的“到了几分钟”的话也表示怀疑。 麦克孤零零的站在人群之外，又是好奇又是拉不下脸凑过来的样子，别别扭扭的问陆持道：“校园网什么时候开通的视频聊天功能？”他平时也喜欢玩校园网，只是最近一段时间忙于工作，才不怎么关注了。 没想到就这几天时间，校园网居然出现了这么大的变化。 陆持笑着解释道：“这是只有内部员工才有的功能。因为国内的上网环境有限，注册用户过多，可是校园网并没有华夏视频网的雄厚财力和硬件设备支持，如果勉强全部上线的话会造成视频卡顿、闪退等等上网事故，反而会影响用户体验。” 麦克看着电脑屏幕另一端的岳斌，立刻追问道：“那在国外呢？” “国外也是一样。”岳斌特别耿直的接话道：“这个功能之所以能开发出来，本来就是为了让我们这些老同学可以随时随地见面聊天的。事实上校园网的很多视频会议，也都是在网上召开的。准确的说，这是公司福利。” 岳斌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继续说道：“不过我的大学同学都非常羡慕校园网的这个功能。每次我用视频聊天系统跟他们联系的时候，这帮人都暗搓搓的躲在一边。” 众人闻言，一脸羡慕嫉妒恨的看着陆持。麦克天马行空的想道：“那岂不是说，你们只要在家里电脑上面安装这个软件，然后再在你们的笔记本电脑里面下载这个程序，就能随时随地跟家人见面聊天了？” 岳斌一愣，恍然大悟的说道：“是哦，我之前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 陆持把这个功能开发出来的时候，他光顾着申请专利了，之后就是给校园网的内部员工安装程序，完全没有想到家人的事儿！搞得到现在为止，他们这帮人还得注册两个视频网站，一个是校园网内部的视频聊天，还有一个就是华夏视频网的直播页面——后者是用来跟家人聊天的。好在华夏视频网的功能和用户体验都很强大，他们也不觉得费事。 不过身为校园网的股东和管理人员，大家不用自己的网站，反而要用外人的技术跟家人联系什么的……听起来好像有点挫啊！ 陆持眨了眨眼睛，他也没想到这个。 麦克看着一脸懵逼的两个人，突然有种“聪明反被聪明误”的畅快。 约翰周则若有所思的搓了搓下巴，跟陆持说道：“……要是dh的内部通讯软件里面，也有视频聊天的功能就好了。” 陆持：“……” 约翰周兴致勃勃的问道：“你有没有兴趣接个兼职？跟dh的信息部探讨一下，给咱们公司的内部系统多加几个功能怎么样？” 陆持：“……”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岳斌：我们怎么可以用外人哒技术跟家人聊天炸毛(╯‵□′)╯︵┻━┻ 陆持：……也不是外人啦_(:з」∠)_ 华夏视频网哒幕后老板（笑眯眯）：大哥大嫂，你们还记得大明湖畔哒弟夫吗？？？？ 第74章 飞机抵达沪城的时候, 这边正在下冰雹。足足有乒乓球大小的冰雹从天而降，砸在屋顶、树梢、墙头、来来往往的车流和街道两旁的店铺玻璃上。霎时间, 仿佛整个城市都在进行一场天然的打击音乐会，到处都是噼里啪啦的撞击声。 “咱们这运气也太好了吧！”项目组的成员站在机场门口目瞪口呆。麦克把公文包顶在头顶上, 冒着被砸的风险跑出去, 从地上捡了一块冰雹后又飞快的跑回来：“我今天早上出发前还特意听了下沪城的天气预报, 明明是个大晴天。” 结果一下飞机就遇上下冰雹了。 麦克摊开手掌, 把掌心那块鸡蛋大小的冰雹展示给大家：“这么大的冰雹，我觉得咱们还是等冰雹停了再离开机场吧。”免得被砸死。 小组成员们看着麦克手上的冰雹，一致认为麦克的建议非常有说服力。 约翰周把行李箱交给大家，自己则拿着手机跑到角落里打电话, 估计是跟pk网那边的人联络去了。 麦克看了一眼约翰周，走到陆持面前：“你以前见过这么大的冰雹吗？” 陆持一愣。 麦克又问道：“你想不想摸一下？” 陆持：“……” 陆持直视着麦克, 几秒钟后, 从麦克的细微表情和略带不自然的扭捏动作中，判定对方大概是来示好的。 陆持接过麦克手中的冰雹，笑着说道：“谢谢。真没想到沪城竟然会下这么大的冰雹。” “是啊！”麦克微微松了口气，几句尬聊的开场白后, 麦克有些生涩的把话题引到了自己关心的方向：“那个校园网的视频聊天功能……你会给dh的内部通讯系统也加上这个功能吗？” 麦克的提问也是大家关心的。围在一旁的小组成员们顿时竖起了耳朵, 齐刷刷的看向陆持。 感受到大家的好奇，陆持耿直的说道：“这个我也说不好, 毕竟校园网不是我一个人的。而且视频聊天这一块，虽然目前还没有正式上线，但是这一块已经涉及到校园网今后的战略布局和发展方向, 所以我需要跟校园网的其他两位股东和高层管理人员开会讨论。如果大家都不反对，dh也确实有这方面意向的话，可以跟校园网的相关部门沟通这件事。” “还有dh的业务和经营模式跟校园网不一样，所需要的系统功能也不一样。如果dh真的想要改善内部通讯系统的话，我还得针对dh的情况，编写新的代码和功能。也不是一下子就能做到的。” 校园网的视频聊天功能，陆持摸索了将近两个月，才在大家开学之前紧赶慢赶的弄出来。有很多细节部分陆持仍然觉得不甚满意。每天晚上都要花好几个小时折腾源代码。所以校园网的内部人员也会在登录校园网的时候发现，视频聊天功能总是会多出莫名其妙的变化。有些功能让人惊喜，有些功能则完全让人崩溃，差距之大简直让人摸不着头脑。 简而言之，由于校园网的部门职责并不完善，陆持算是身兼产品经理加网站程序员，所以网站功能到底怎么改，改成什么样，全有陆持自己说的算。而陆持的灵感又大部分来源于各种靠谱或者不靠谱的好莱坞商业大片。 举个例子，他之前还研究出了一个小程序，就是打开视频聊天的缓冲时段后，为了避免大家在等待的时候觉得无聊，最先出现在屏幕里的是一串穿着燕大附中校服以及篮球队队服的骷髅，这排骷髅排着队伍从屏幕的左边走到右边，一边边走一边还跟马戏团展览似的做出各种翻跟头蹬腿跳啦啦舞或者走路看书的动作。 结果就因为陆持加了这么一段程序，校园网视频聊天功能更卡更慢更顿了╮(╯_╰)╭ 刚开始，校园网的内部员工们还被这排骷髅引发了高中岁月的情怀，在心里边各种唏嘘感叹自己长大了什么的，然后再怀念一下从前；时间一长，所有人都在电脑面前等的暴躁，于是在大家实名投诉的反对举动下，校园网的首席工程师先生不得不遗憾的删掉了这个小情绪。 所以，如果dh真的想请陆持帮他们改善内部通讯系统的话，系统功能这块还真得慎重考虑仔细敲定。要不然鬼都不知道陆持究竟会把系统功能搞成什么样子。 再者，陆持自觉自己只负责技术部分，商业谈判或者其他对外业务应该找岳斌张扬，这是当初就说好的。 其他人听到陆持的解释，齐刷刷的“哦”了一声，也不知道对陆持的回答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气氛顿时有些微妙，好在打完电话的约翰周已经大步流星的走回来了。他看着齐刷刷站在机场门口的小组成员们，笑着说道：“因为这场冰雹，pk网来接咱们的车被隔在高速公路上了。估计至少还得一个半小时才能过来。这段时间就委屈大家在机场呆一会儿，我看时间也差不多到中午了，要不我们先找个餐厅吃午饭吧。” 本来pk网给项目组的人安排了接风宴，看看外边这天儿，估计这顿午饭也泡汤了。 约翰周看着大家，兴致勃勃的问道：“大家都想吃什么？” 陆持向来对吃一道不怎么执着，属于只要好吃什么都能接受那款。其他人虽然有想吃的东西，不过当着上司的面儿，也不好直接说出来，担心万一跟上司想吃的东西不一样，到时候很尴尬。 所以商量了半天，最后还是约翰周一锤定音：“既然来了沪城，那就尝尝本地特色，我们就去附近的本帮菜菜馆吧！” 项目组的其他成员纷纷说道：“那就吃本帮菜好了。早上为了赶飞机，都没怎么吃好。本帮菜浓油赤酱的，刚好合适中午吃。” “有没有经常来沪城出差的，附近有什么好吃的本帮菜馆，推荐一下呗！” 就在大家兴致勃勃的讨论去哪家菜馆吃饭的时候，陆持的手机突然响了。是短信进来的提醒音。 陆持打开短信，不觉莞尔。 一直在暗搓搓的盯着陆持的麦克开口问道：“你笑什么？” 一帮人齐刷刷的看过来，陆持笑道：“是我同学发来的短信。他刚刚在校园网的美食论坛上搜索了沪城机场附近的饭店，给我推荐了几个好评比较多的菜馆。” 陆持说着，大大方方的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大家，众人伸头一看，上面果然罗列着几家菜馆。其中就有一个刚刚开张不到半年的本帮菜馆子。 约翰周略带惊讶的说道：“你们校园网的功能还真是五花八门，居然连这种信息都能找到？” 由于dh拥有自己的全球化的内部通讯系统，约翰周对于外界的社交通讯软件都不怎么熟悉。即便是最近一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校园网，约翰周也只是久闻大名。虽然当初也因为好奇的缘故，注册了一个校园网的用户，不过以约翰周的职务加日常工作量，显然他并没有多少时间来研究校园网的各个板块，自然也不知道校园网层出不穷的各种功能。 也难怪约翰周一听到陆持的同学居然能通过搜索校园网的站内论坛直接找到沪城机场附近的美食，就跟听了天方夜谭似的不敢相信。也就是约翰周不玩游戏，如果他玩的话，估计还会感叹一声这是一波骚操作！ 陆持笑着解释道：“校园网上线的时候推出了一个交流论坛叫侃山灌水，后来这个版块越做越大，我们为了方便用户搜索，就把这个论坛按照帖子内容的不同，分成了好几个版块，比如娱乐八卦、旅游信息、游戏攻略、各地美食之类的……” 陆持晃了晃手机：“这上面的菜馆就是很多经常出差的网友在美食版块讨论后，好评比较高的。” 约翰周兴致勃勃的问道：“那他们有没有提及，这些饭店的招牌菜都是什么？” 陆持微微一笑：“我问一下。” 约翰周笑道：“那我们边走边问。” 岳斌大概是从某种渠道得知了沪城正在下冰雹的消息，给陆持推荐的几个饭店都是机场里边的。大家不用顶风冒雨的跑出去吃饭，只需要提着行李箱悠闲自在的找到这家店—— 正如岳斌所说，这家新开的本帮菜菜馆的环境十分雅致，仿照民国公馆的装修风格，处处彰显精致奢华，优雅圆润的歌声从留声机里传出来，给这里的环境平添了几分穿越时空的古色古香。 唯一的缺点大概就是这里的消费水平，绝对跟它富丽堂皇的装修成正比。 刚刚入职没多久的麦克看着菜单就是一阵的心惊肉跳。他下意识的捂了捂胸口，感觉自己的心在流血，整个人都不好了的瘫在座位上。 第63节 不知道这家店里有没有泡面卖！ 麦克在心里默默叹气。早知如此，他宁愿在飞机上提前把午饭吃了。 刚刚落座的陆持又接到了岳斌发过来的招牌菜，约翰周根据陆持的建议点了这几道招牌菜，之后又让大家按照自己的口味各自点菜。 等到菜上齐后，麦克一脸心灰若死的疯狂吃菜。其他人见状，都以为麦克是饿的狠了，也都不以为意。 一阵风卷残云后，约翰周招来服务生结账。就见身穿西服工作装的服务生站在陆持身边，彬彬有礼的说道：“请问谁是陆持先生？” 陆持微微一愣，旋即笑道：“我是。” 服务生笑眯眯说道：“按照本餐厅的规定，内部员工家属前来用餐全部半价。请您在这里签字。” 这下子，愣住的不光是陆持，就连项目组的其他人员都没反应过来， 陆持茫然问道：“您认错人了吧？我并没有家属在贵餐厅工作。” “没有错。”服务生笑眯眯说道：“本餐厅的大股东是岳氏集团旗下的xx餐饮公司。刚刚xx餐饮公司的财务部经理特地打电话给我们，说岳二少的结拜兄弟来我们餐厅用餐。” 陆持：“……” 项目组的小组成员们齐刷刷的看着陆持，大概都没想到陆持那位远在m国的高中同学竟然还有这种操作。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岳斌表示：为了想到打折的借口，他也是蛮不容易哒(?ω?) 第75章 死贵死贵的一顿饭, 就因为陆持同学的一句话就打了个五折。霎时间，项目组的小组成员们对于陆持远在地球另一边的高中同学充满了好感。 麦克顿觉骨头轻十斤的拿出钱包, 在服务员算清账单后拿出自己的一份。约翰周将每一位小组成员的钱收上来递给服务员，还不忘笑眯眯的向陆持道谢：“你的同学真是细心, 不但帮我们找到了这么棒的饭店, 还给了我们这么大的优惠。这真是一次非常棒的午餐。” 陆持微微一笑, 莫名自豪的说道：“他确实又细心又体贴, 而且为人热情很讲义气，人又聪明，无论在什么地方都特别受欢迎。” 约翰周看着陆持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不免有些诧异。 麦克哈哈大笑, 不假思索的脱口说道：“瞧你说的，好像在夸自己儿子似的。” 陆持看了麦克一眼, 麦克的笑声顿时噎在嗓子眼里出不来了。 项目组的其他成员没有留意到两人的互动, 也跟着兴致勃勃地打趣道：“真没想到陆也有这么夸人的一天。” “是啊，看你平时淡定自若的样子。我们大家都以为你是个很冷静骄傲的人呢！”结果也可以夸人夸的这么真情实感。果然再天才的人类，也都是有自己的感情和癖好的。 一时间，大家颇有一种已经看穿陆持本性的欣慰, 自顾自的觉得他们与这位少年天才的关系拉近了不少。 于是等这一帮人走出饭店的时候, 大家已经有说有笑的聊起了各种娱乐八卦，而不是登基之前那种只聊工作的拘谨氛围。 一顿饭的时间, 冰雹已经停了。天气仍旧雾蒙蒙的，空气中泛着一股瑟瑟的冷意。 pk网过来接人的车辆在一个小时后抵达机场。 彼时项目组的人正坐在候机室的角落里侃大山，一个身穿白色t恤外罩黑色休闲西服, 下面同样是黑色休闲西裤的人走到约翰周的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约翰周下意识的回头，然后两人突然大笑，约翰周站起身来同那个男人拥抱一下，然后给大家介绍道：“这位就是霍添翼，pk网的创始人。” 公司老板居然亲自过来接人？！ 虽然大家都知道霍添翼是为了约翰周而来，可即便如此，大家也难以控制的对pk网生出了一些好感。 约翰周揽着霍添翼的肩膀，给他介绍项目组的其他成员。职位从高到低，最后一个被介绍的自然是陆持。 霍添翼同大家一一握手，到了陆持这里，却是一个大大的拥抱。霍添翼热情洋溢的冲着陆持笑道：“校园网的创始人，我可是神交已久。” 陆持笑着回道：“我对霍总也是久仰大名。” “可是我在你这个年纪可没有创建出校园网这么酷的东西。”霍添翼用力握住陆持的手，非常真挚且狂热的追捧道：“你知道吗，你是绝无仅有的天才。” 陆持彬彬有礼的笑道：“谢谢您的称赞。” “这不是称赞。”霍添翼看着陆持，眼中有光：“这是事实。” “所以，有兴趣跟我聊一下校园网吗？”霍添翼很突兀的提议道：“我觉得我们会有共同语言。” 陆持继续微笑，直截了当的表明态度：“在不影响工作的前提下，我很乐意。” 霍添翼眉峰一挑，摊手说道：“当然。” 他微微一顿，指了指站在一旁的约翰周，笑容灿烂的调侃道：“如果我耽误了dh的工作，约翰一定会杀掉我的。” 霍添翼说着，忽然又同其他人解释道：“……实在没想到，这都秋天了，沪城居然下起了冰雹。汽车被隔在高速公路上下不来，堵了能有两个多小时，让大家久等了。” 霍添翼跳跃性的思维让项目组的人略有不适应。大家下意识的解围道：“霍总客气。” “老天爷想发脾气，这是谁也阻止不了的。”约翰周理智的说道：“就像是飞机晚点——” “或者是女生宿舍的灯光。”霍添翼笑着补充道。 “……”约翰周有些无奈的看着霍添翼。 两人的视线碰到一起后同时大笑。看来这后半句话是只有两个人才知道的梗。 不过霍添翼显然不满足于仅有两个人的闷骚，他扭头看向陆持，挤眉弄眼的笑道：“嘿，陆，我听说你也报考了斯坦福大学。想知道女生宿舍的灯光是怎么回事吗？” 陆持看着活泼到有些出人意料的pk网总裁，微微笑道：“愿闻其详。” “就是——”霍添翼还没来得及八卦，他的总裁助理走过来了。彬彬有礼的提醒道：“霍总，车都已经准备好了。我们是回公司还是直接去酒店？” 霍添翼闻言，笑着说道：“大家一路劳顿实在辛苦。还是回酒店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再到公司也不迟。” 约翰周皱了皱眉：“还是先到公司吧。有些资料，我们需要尽快核实。” 霍添翼无奈的看了口气，看着老同学，貌似抱怨的说道：“你还是这么一副工作狂的脾气。做你的属下一定很累。” 话虽这么说，霍添翼却十分干脆的吩咐司机直接把车开回公司。 “那就麻烦大家辛苦一下，晚上我再给大家接风洗尘。你们介意喝点酒吗？”霍添翼说着，勾着约翰周的肩膀摇摇晃晃的走出机场，上了一辆黑色的迈巴赫。临上车之前，还冲着陆持挥了挥手，笑眯眯说道：“小学弟，你也过来吧。趁着这段时间，我们还能聊聊校园网——我对校园网非常感兴趣。” 是吗？！ 陆持暗搓搓的挑了挑眉，微笑着婉拒道：“霍总和老同学许久不见，一定有很多话想说。我还是和同事们坐一辆车吧。” 霍添翼看了陆持一会儿，笑眯眯说道：“那好吧。我们改天再聊。” 霍添翼钻进车厢后，项目组的其他人也坐上了另外一辆黑色商务车。 麦克看着陆持，心情复杂的问道：“你为什么不过去，那可是pk网的创始人？” 陆持也看了一眼麦克，开口问道：“你很羡慕吗？” 麦克闻言一噎，旋即有些赌气的说道：“是又怎么样！那可是pk网的创始人，华夏互联网界的大佬。” “是吗？”陆持低头翻看着项目组成员昨天晚上整理好的有关于pk网的审计资料，随口说道：“你旁边坐着的是校园网的创始人。” 第76章 汽车一路稳稳当当地开到pk网总部, 项目组的成员们鱼贯下车，提着沉重的资料箱, 态度十分严肃。 霍添翼看着气场莫名强大的项目组成员，忍不住看了一眼他的总裁助理。 助理先生不动声色地看了陆持一眼, 又给自家总裁使了个眼色。不过这俩人大概没有什么“心有灵犀一点通”的默契。这助理先生都快把眼珠子瞪出来了, 霍总也没看出他的心腹属下要传达的信息。只猜到项目组的转变大概跟陆持有关。 想到这里, 霍总又笑得十分矜持的冲着陆持点了点头, 侧头跟老同学打趣道：“不愧是你带出来的人，一出场就是这么精英范儿！你还别说，真让我想起了咱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在斯坦福的新生舞会上对吧？所有人都嗨的不行，就你起范儿起的性冷淡似的往那一站, 手里还装模作样的拎了个酒瓶子，其实里头半口酒都没有……” 约翰周看了一眼口无遮拦的老同学, 十分无语。 好在霍总无厘头的自嗨时间并不长, 也就两句话的工夫，就带着一帮人大步流星的进了写字楼。 pk网的办公地点在这栋大楼的第十二层和第十三层，房子是租的，一共签了五年的合同。项目组的人之所以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是因为这个合同也是项目组需要审计的一部分。 霍添翼将dh的人邀请到公司的会议室, 前台小姑娘泡了茶端上来，行政部的人开始准备放映机和其他设备。一切准备就绪后, 霍添翼看着约翰周：“我们开始吧！” 约翰周点了点头，将资料一份一份的拿出来，开始逐一审计。 按照dh的工作流程, 身为实习生的陆持原本不应该承担太过复杂的技术部分。不过由于陆持对数据十分敏感，本身又对互联网行业非常熟悉。所以在整个审计的过程中，陆持还真担负了不少工作。 比如说对于重大账户某些数据的核对和认定，对于网站系统的属性的认定。比如说数据服务提供商的认定，系统的修改程度，逻辑访问路径的选择，以及网站拥有的其他支持工具的判定，诸如备份方式、数据灾难恢复方式、办公系统软件之类的…… 霍添翼还笑眯眯的打趣陆持：“以陆总对时下互联网的了解程度，估计做好了这些审计底稿和报表后，对于pk网的整个运行流程也了如指掌了吧？” “俗话说同行是冤家。我却直接把公司所有的财务报表都摊开在同行面前，算不算是主动招惹了一个强大的冤家？” 陆持噼里啪啦的敲着键盘和计算器，本来是想对霍添翼的各种骚话充耳不闻。此刻听到霍添翼这么说，只好暂停工作，认认真真的解释道：“校园网是校园网，dh是dh。霍总请放心，我在正式加入这个项目之前，已经签订了保密协议和没有关联关系的承诺书。还请霍总相信dh员工的职业操守。” 见陆持如此郑重其事的表态，霍添翼笑嘻嘻的打了个哈哈，立刻说道：“我当然相信dh和陆总的职业操守。你可千万别误会我的诚意——事实上陆总能加入pk网的审计项目，还是我跟dh竭力要求的。所以我当然相信陆总，如果我不相信你，也没必要提这种要求了。” 陆持闻言，看了一眼约翰周。约翰周也颔首附议道：“不错。你能够加入这个项目组，确实是霍总向dh建议的。” 听到约翰周的证实，陆持也无话可说。 霍添翼笑嘻嘻的说道：“怎么样，这回陆总相信了吧？” 陆持纠正道：“您别叫我陆总。我只是dh的实习生，您叫我陆就行了。” 霍总碰了个软钉子，也不觉得寂寞。端着茶杯自顾自的走到陆持身后，半开玩笑半是认真的说道：“陆总别生气呀。其实我觉得，校园网和pk网在某些领域完全可以达成战略合作。不知道校园网有没有兴趣接受天使投资——” “没有。” “什么？”大概是陆持回答的太过干脆的原因，霍添翼一时竟没反应过来。 将刚刚核算出来的一个数据填写在报告书上，陆持这才有心情抬头，他看着霍添翼，十分淡定的重复道：“校园网不需要天使投资。” 霍添翼莞尔一笑：“这话孩子气。哪有做事业不想赚钱的？以校园网现在的发展趋势，一旦有了充足的资金，肯定可以发展的更好。” “校园网一共有三名股东。”陆持认认真真的说道：“除了我是技术入股，另外两名股东从校园网创建伊始到现在，已经投了不下两千万了。” 而这些钱，除了校园网的日常开销外，主要用于购买服务器和服务器升级，以及相应的宣传费用。毕竟以校园网现在的发展趋势，想要支撑和满足全球近亿名用户的上网体验，绝对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我们当初有过约定，至少在校园网准备上市之前，公司不会接受外面的资金稀释股份。” 霍添翼看着陆持一脸淡定的流露出“我们校园网不差钱”的土豪气场，莫名有种牙痒痒的羡慕嫉妒恨——他是想起了他自己创建pk网时，到处求爷爷告奶奶的找资本找爸爸，结果到处碰壁不说，最后还是依靠了老同学的人脉关系，才拉到二十万m金的天使投资。 跟自己创业时的艰辛困顿看尽眼色相比，这帮小学弟的创业之路简直不要太滋润。 果然这世上还是有爸爸好呀！ 霍添翼在心中默默擦泪，面上却笑的跟招财进宝的加菲猫似的：“那你们校园网有没有兴趣注资pk网呐？” 这句话一出口，别说是陆持，就连项目组的其他人也都愣住了。所有人默默放下手头的工作，一脸惊讶的看向霍添翼。 第64节 约翰周简直控制不住暴躁情绪的皱了皱眉，强忍着揍人的欲望，开口说道：“你别闹了，我们正工作呢！” “我这也是工作！”霍添翼特别无辜的看了眼老同学，又看了看陆持，认真解释道：“你们也知道，pk网已经在计划到m国上市。在这种情况下，如果pk网能够传出更多的利好消息，也有利于上市的成功。” “校园网虽然是家创建没多久的新网站，但是它能在半年不到的时间内扩散到全世界范围，并且成为全球知名大学和行业精英们最信赖的社交平台，足以看出它的潜力和实力。而校园网的另外两位股东，一个是岳氏集团的二公子一个是张氏集团创始人的独生子，这就意味着校园网不但有强大的客户群体，还有雄厚的资本做后台。” “在pk网即将上市的情况下，如果能传出校园网和pk网相互注资交叉持股的利好消息，那么纳斯达克一定会更加看好pk网。” 霍添翼条理清晰侃侃而谈。可惜他算错了一件事。那就是校园网完全没有跟其他公司交叉持股的意愿——至少现在还没有。 “如果pk网想要得到一笔注资的话，我可以帮你问问，可如果是交叉持股的话……”陆持摇了摇头，毫不犹豫的说道：“我现在就可以答复霍总了。” 霍添翼舒展眉眼，丝毫没有被拒绝的尴尬和恼怒，仍旧兴致勃勃的追问道：“不再考虑一下吗？其实我们pk网也是很有潜力的。如果能够达成交叉持股的战略合作，对我们双方都有好处。” 陆持笑着说道：“所以我没有反对霍总提出的注资提议。” 仅仅是单方面的注资而已。这并不符合霍添翼和pk网的利益。 约翰周冷眼旁观，在霍添翼还要开口的时候打断了老同学的话，沉声说道：“闲话下班后再说，我们还是专心工作吧。” 这句话说出来，项目组的人乖乖的低头工作，霍添翼也讪讪的不出声了。 约翰周看着麦克，开口说道：“你去pk网的财务部门，将与重大账户有关的财务往来和相关凭证都拿一份回来。” 麦克点了点头，赶紧起身。 约翰周又看向陆持，开口说道：“你填写一下银行询证函吧。” 陆持也点了点头，跟着麦克一起去财务部。 等到两人都离开会议室后，约翰周给霍添翼使了个眼色，两人也起身走到会议室对面的一间会客室。 约翰周皱着眉说道：“人我都给你带来了，你没有必要这么急。显得很不专业。” “做事情就要有效率。我这叫做雷厉风行有执行力……” 约翰周看着行事轻佻的老同学，忽然皱了皱眉：“霍添翼，你该不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吧？” 看到老友严肃认真的模样，霍添翼笑嘻嘻的勾住了约翰周的脖子：“我说你们搞审计的是不是都这么多疑啊？亲朋好友全世界都不能信任，只有证据才可靠是吧？我跟你说我可伤心啦……” 而在另一边，麦克也一脸复杂的打量着身边的陆持。再一次清晰的意识到，陆持不只是个刚刚入职dh的实习生，也是能跟pk网的创始人平起平坐的编程天才。 留意到麦克的打量，陆持一脸狐疑的看过来：“怎么了？” “没什么！”麦克回过神来，快走两步进了财务部，笑容满面的跟财务部的出纳小姑娘讨要审计需要的各种资料。 因为资料太多，财务部的人也要一点点的往外搬。无所事事地麦克靠在吧台前，一边跟财务部的其他人聊天套交情，一边翻看各种资料。 突然，麦克惊讶的“咦”了一声，指着资料上的名字说道：“原来当初给pk网天使投资的人竟然是雷万钧？” 财务部的员工们闻言，顿时一脸与有荣焉的解释道：“不但如此。这一次pk网能有机会到m国上市，也是雷总帮忙找的关系。” 陆持微微一动，他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 麦克看着陆持一闪而逝的迟疑，笑着说道：“你不知道雷万钧？” 没等陆持反应过来，好不容易抓到了陆持弱点的麦克嘚瑟的勾了勾嘴角，直接说道：“那你总该知道尚隆集团吧。雷万钧就是尚隆集团的董事长。” 尚隆集团！ 电光火石间，拥有过目不忘技能的陆持终于想到了自己在哪儿听说过雷万钧这个名字！ 第77章 看着陆持若有所思的样子, 麦克不禁好奇的问道：“你想什么呢？” “没什么。”陆持回过神来，随口应了一句。 麦克有心八卦, 奈何陆持并不配合，再说两人也没有熟到可以在工作期间侃大山的程度。所以麦克到最后也没问出来, 只是趴在财务室的吧台上, 笑眯眯的跟里面的出纳小姑娘们套资料, 还时不时还恭维一下人到中年聪明绝顶的财务经理。 “陈经理的业务能力果然厉害。”当麦克问清楚了资料上的一个会计准则的运用细节后, 忍不住真情实感的夸赞道：“……这种做账的手法，我是怎么想也想不到的。也就是陈经理这样实战经验丰富的老行家，才能想出这么合理贴切的避税方式。我粗略算了一下，按照您这种办法做账, 至少能少缴三个百分点的税吧？” 陈经理被夸的忍不住哈哈大笑，连连摆手说道：“不值一提, 不值一提。就是在这个行业混的时间长了, 方方面面都知道一点。合理避税嘛，咱们做会计的，不就是要从账务层面帮助企业省掉一些不该花的钱，让企业的管理模式更加合理嘛。” “话虽这么说, 可工作当中真正能做到这一点的又有几个？”麦克一脸崇拜的看着陈经理, 眼里放光的说道：“我就希望我将来也能像陈经理这样，成为一名对业务精通, 并且独当一面的财务经理……” 陈经理眉开眼笑的说道：“那是一定的。你们都是重点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又在dh这样的大企业工作。多历练几年，肯定比我们这一代更有发展。” 麦克笑嘻嘻的说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 也都是像陈经理这样的前辈对我们悉心教导，努力栽培的成果。” 陈经理简直笑得合不拢嘴。伸手点了点麦克的方向，笑着说道：“你这个小子，年纪轻轻嘴太甜了。我都要招架不住了。” 麦克笑的特别诚恳，真情实感的说道：“那是因为您知道我说的都是实话。” 要不然，像陈经理这样阅历丰富的，怎么可能会被刚毕业大学生的三言两语说的招架不住。这可都是粉丝面对偶像的拳拳心意。 麦克后边这番话没说出口，不过他的一举一动都表现的明明白白，那炽热崇拜的小眼神搭配着影迷见到偶像时的热切笑容往陈经理那一瞅，这效果可比直白的把话说出来的效果强多了。 陈经理立刻拍板道：“你这个小子真是太会说话了。这样吧，你过来的时候，你们领导应该给你发了一份需要资料大纲吧？你们就在这多等一会儿，我让财务把你们需要的资料都找出来，按照大纲直接给你们整理好了，也省的你们回去后再乱找。” “那就太谢谢您了。”麦克的笑容顿时热切了至少二十度，整个人笑的跟发光的小太阳似的，把手上的资料大纲双手递给陈经理，嘴里还不忘说道：“能跟您这样的行业前辈合作，真是太幸运了。” 陈经理可能是真觉着麦克这小子合他的眼缘，沉吟片刻，又说道：“这样吧，我记得你们dh的员工都要写工作底稿的对吧。正好，pk网这不是要在m国上市嘛，所有员工也都要尽快熟悉英文文件。你要是有时间，可以教教我们的出纳小姑娘，该怎么填写底稿作报告。她们对pk网的资料都特别熟，这样你能节省时间，她们能锻炼英语，一举两得嘛！” 陈经理一句话给麦克省了一大半的工夫，乐得麦克眉开眼笑，一边向陈经理拱手道谢的耍宝，一边跟财务室的出纳小姐姐们团团作揖道：“辛苦各位姐姐们，今天我请大家喝咖啡。” 几位出纳小会计因为上司一句话就凭白加了这么多工作，心里原本有气。可俗话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再加上麦克相貌堂堂嘴又特别甜，几句话就把大家哄笑了。 一个小姑娘指着茶水间的方向说道：“那我们可不客气了，茶水间就在对面，你去泡咖啡吧！” 麦克为了搞好跟客户的关系，原本是想荷包放血请大家喝星爸爸的。被人家出纳小姑娘这么一说，一下子就变成速溶咖啡了。 麦克自己都不好意思，期期艾艾的说道：“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另外一位大姐特别利落的翻了个白眼，冲着麦克说道：“工作期间，难道你还想翘班去买咖啡吗？等下班了，要约会的去约会该接孩子的接孩子该回家做饭的回家做饭，谁还有心思跟你喝咖啡！”话说的很冲，其实大家却是好心——都在照顾刚参加工作兜里可能没啥余款的麦克。 麦克被大姐说的毫无招架之力，只能拽着陆持去冲速溶咖啡。 陆持在旁围观全程，忍不住惊讶的感叹道：“……真是受教了。”原来工作还能这么干。 “那是当然。”麦克斜睨着陆持，沾沾自喜的说道：“工作当中，会来事儿也是很重要的。明明团队协作更轻松的事情，非得一个人埋头苦干，到最后还不一定落着好，那不是傻嘛！” 习惯于一个人埋头苦干的陆持：“……” “而且积攒人脉也是很重要的。”大概是前两天被陆持打击的有点狠，好不容易抓到机会展现自己的麦克嘚嘚瑟瑟的说道：“我们不会在dh干一辈子。dh也不需要我们为它奉献一生。所以在做项目的时候多结交一些人，不但是为了更好的完成现在的工作，对未来也是有帮助的。” 陆持想到dh一直以来居高不下的流失率——俗话说三年五年一大关，就指的就是dh的员工在入职第三年和第五年的时候，最容易辞职。前者一般是优秀到入职第三年已经考下注册会计师，觉得在dh再学不到什么东西，又被外界的高薪岗位和发展前景所吸引，自然而然选择跳槽；后者则是入职五年还没考下注册会计师，也没什么希望升职manger，职业前途基本撞上天花板，要是不跳槽就等于没有发展前景的老员工。 麦克看着陆持淡定从容冲咖啡的模样，不免有些泄气：“我倒是忘了，你可是有自己事业的人，压根儿就没必要在dh呆多久。” 陆持看了一眼麦克，开口说道：“你要是有兴趣的话，今后从dh 辞职了，可以跳槽到校园网。” 麦克斜差点被口水呛住，脱口说道：“你神经病啊！” 他一气撕开了五袋速溶咖啡分别倒进五个纸杯里面，一边冲咖啡一边说道：“你去找两个托盘，这么多杯咖啡我们也端不回去。”压根儿就没把陆持的话当真。 陆持低头一笑，也不再多说，顺着麦克的意思去找托盘。 热水冲进一次性纸杯，将杯底的咖啡粉末冲成褐色的液体。淡淡的苦涩香气随着热气冉冉升起。麦克看着被子里正打旋儿的热咖啡，忽然问道：“你认识霍总吗？” 陆持将两个托盘放到操作台上，笑着说道：“今天是第一次见面。” 麦克“唔”了一声，开口说道：“按照dh的工作流程，在审计项目正式立项之后，所有跟项目有关的人都要参加审计开始会议。这个流程你知道吧？” 陆持眉峰一挑，他当然知道。不过他属于兼职实习生，dh对于全职员工的要求他有些时候达不到——因为他每天只能工作几个小时，基本上项目组立刻开会的时候他都在学校听课。所以陆持的工作方式跟其他人稍有差别——能跟着项目组一起开会最好，要是不能，就在进组之前翻看一下审计会议的会议记录，然后根据会议记录和leader的要求帮忙核对数据出报告。即便如此，因为陆持超强的运算能力和对数字十分敏感的数学天赋，他在dh各个审计项目组中间还是非常受欢迎哒！ 麦克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又顾忌这里是pk网的大本营，害怕隔墙有耳，最后还是压下八卦的欲望，话锋一转：“你觉不觉得，海伦好像对你蛮有好感的。” 三组的组秘？！ 陆持心下一动，微眯着眼睛，意味深长的打量着麦克。 麦克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我说呢！”陆持笑眯眯的看着麦克：“无缘无故，你怎么第一次见面就表现的更年期似的。”闹了半天，是单身汪少年慕艾内心骚动，看不了小姑娘当着他的面对别人好啊！ 麦克顿时急的头发都快立起来了。他看着犹如一只皮毛顺滑，时不时摇着宽松大尾巴样儿的陆持，气急败坏的说道：“你瞎说什么呐！dh禁止办公室恋情，你可别害人！” 陆持看着不打自招的麦克，笑的特别无辜：“我说什么了？我什么也没说呀。你这表现的……有点过激了啊。” “我——”麦克心虚的舔了舔嘴唇，直接端起托盘往外走：“懒得搭理你。咖啡都快凉了，你动作快点。” 一边走还一边愤愤然的嘀咕道：“还说要请人喝东西，这么不在意，空长脑子不会办事儿！” 这么一会儿就从“一个人埋头苦干”变成“空长脑子不会办事儿”的陆持简直呵呵哒。 怪我咯！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麦克：脑袋聪明有什么了不起！脸长得好有什了不起！编程天才有什么了不起！你不会办事儿！！！ 陆持：人太帅，怪我咯→_→ 第78章 晚上六点钟, pk网准时下班。因为需要审核的资料太多，约翰周原本想带着组员加班, 也被霍添翼一句话给否了。 “都说好了晚上我请客的嘛！你这个当领导的也该给我们客户一个跟你们员工套近乎的机会。没准儿我努力一下，还能把你们的优秀员工撬走两个。”霍添翼揽着约翰周的肩膀, 笑眯眯说道。 约翰周面无表情地提醒道：“别忘记你在跟dh签约时, 已经签过禁止挖人的声明条例了。” 霍总耸了耸肩膀, 非常惬意的拽了句英文：“谁在乎？” 约翰周默默地看着老同学。两人凝视了约有三五秒钟, 霍添翼摸了摸鼻子退让道：“好吧，我是开玩笑的。” 虽说是霍总请吃饭，不过吃饭的地方却是霍添翼的总裁助理定下的。是本地一家很有名气的私房菜馆，就在pk网办公楼后面第三条街, 距离项目组入住的四星级酒店步行也只有十分钟的路程。 看得出来，这位总裁助理先生的心思很细腻周到了。 然而令大家都没有想到的是, 当一帮人走进霍总早就定好的包房时, 里面已经有人了。 那是一个看上去四十多岁的男人，身材高大，仪表堂堂，身上穿着一套非常合身的灰色西装, 里面则是一件白色的圆领t恤。这样的打扮让他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年轻很多。 大家推门而入的时候, 这个男人正坐在沙发前面泡茶。包间里的冷气开的大大的，以至于众人刚刚迈进去, 就被刺激的打了个哆嗦。等大家看到沙发上大咧咧坐着的这位经常登上财经杂志封面的成功男人时，更是瞬间懵逼。 跟在大家身后的麦克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走到走廊里抬头打量包厢号, 认为自己走错房间了。 那人见状，朗笑数声，起身走到众人面前，伸出手笑道：“很高兴见到大家。” 第65节 霍添翼给大家笑眯眯的解释道：“容我介绍，这是尚隆集团的雷总，也是我们pk网的天使投资人和大股东。这次pk网能有机会到m国上市，雷总居功至伟。” 雷万钧笑着说道：“我就是起了个牵线搭桥的作用。真要是论功行赏，还得是pk网自己争气。” 雷万钧的声音浑厚咬字清晰，说起话来铿锵有力，很有领袖的风范——当然，换一个角度来说，也可以说是有点咄咄逼人的锋芒。 落在众人之后的陆持若有所思的垂下眉眼。跟他并肩站着的麦克用手肘怼了怼陆持的胳膊：“瞧见没，这位可是金融巨鳄呀！” 说话间，金融巨鳄先生已经反客为主的邀请所有人入座了。服务员拿着菜单进来，雷万钧接过菜单直接点了十几道本店的特色菜，这才笑着问道：“大家喝什么酒？” 约翰周笑着说道：“我们还有工作，就不喝酒了吧！” 雷万钧了然的点了点头，笑道：“明白。你们这些高薪外企，都是按小时收费的。”所以要争分夺秒，不敢宿醉。 雷万钧于是点了一些含酒精的果饮和碳酸饮料，合上账单递给服务员，笑着称赞道：“说起来，我就佩服你们外企的工作效率和制度管理。无论是公司与公司间的合作，还是公司与员工之间的相处，这种难能可贵的契约精神和职业道德是很多国内企业和民营企业远远达不到的。” 约翰周听到雷万钧的话，也只好笑着客气几句。 说实话，他到现在还没摸清雷万钧出现在这里的目的。 好在雷万钧也没有卖关子的意思，寒暄了两句，立刻把话题转到了正事上面：“周先生觉得，这一次pk网在m国上市，成功的几率有多大？” 约翰周微微一笑，立即说道：“从我们目前接触到的资料来看，pk网的业务范围和盈利模式相对来说比较单一。不过单一也有单一的好处……” 身为dh最资深的高级审计经理，约翰周工作多年，接触到的上市公司以及相关案例数不胜数。所以他绝对有资格评价pk网为了上市做出的一系列经营活动——即便项目组的实地审计工作才刚刚开始，约翰周凭借之前接触到的各种资料，以及他自身的丰富经验和高屋建瓴般的眼界，也足以将pk网的方方面面品评的鞭辟入里。一席话下来，霍添翼和雷万钧以及在座各位深以为然。 雷万钧也笑着说道：“我认为周先生的话很有道理。其实在霍总找到我，说服我帮助pk网在m国上市的时候，我也深有疑虑。众所周知，pk网的主营业务是网上购物商城以及其他的一些互联网定制收费业务，不过核心还是网上购物商城。” “然而提起网上购物这一块，我想国内网民最为熟悉的，应该还是华夏帝娱在举办《唱响未来》这个选秀节目时，顺势推出的嗨淘网。跟嗨淘网比起来，pk网无论是客户基础还是宣传力度都屈居人下。所以我当时并不是很看好pk网在m国上市的成功率。后来我又从几位朋友的口中得知嗨淘网短时间内并不会进行融资上市。这么一来，倘若pk网能够提前一步上市，也算是一大竞争力。我是一个生意人，有赚钱的机会我自然不会放过。不过，我也知道pk网的弱点很明显，所以这次聘请dh负责pk网上市前的审核工作，也是希望借由dh的先进理念，为pk网改善一下战略设计和经营管理方面的弱点。能够让pk网与嗨淘网一较短长。” 雷万钧说到这里，忽然看向坐在末座的陆持，话题自然而然的抛到了这位在dh刚刚入职没多久的小实习生的身上：“说起嗨淘网的经营模式，我相信陆总应该最有发言权。据我所知，您的弟弟可是华夏帝娱力捧的新人呐。” 雷万钧一句话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看着桌上众人如同向日葵一般，齐刷刷的转过来的脸，陆持微微笑道：“陆衡是我弟弟。” 席上气氛轰然热烈起来。坐在陆持身边的麦克恨不得从椅子上跳起来，赶紧抓住陆持的胳膊问道：“真的假的？你居然是陆衡的哥哥？那你能帮我要一张陆衡的签名照吗？” “能让我们跟他合影吗？” “简直太不可思议了。你弟弟居然是大明星陆衡！” “对啊，你叫陆持，你弟弟叫陆衡，你们两个都姓陆，还都长得这么帅，我之前怎么没想到呢？” “说起来，你们两个长得还挺像的。我之前怎么没看出来！” “不过你长得可没你弟弟好看。” 陆持笑着说道：“因为我弟弟长得更像我妈妈。我们家老人都说，男孩子长得像妈妈有福气，女孩子长得像爸爸有福气。我妹妹长得就像我爸。”说起来，他们家相貌最好的就是陆衡了，简直是挑陆爸陆妈的优点长的。那张脸的精致程度，连苗苗这个小姑娘都比不上。 麦克笑嘻嘻问道：“那你长得像谁？” 陆持笑道：“我觉得谁都不太像。不过我妈说我眉毛眼睛长得像我爸。我爸又说我的耳朵长的像我妈。” 一桌人打量着陆持的剑眉星目和圆润的耳垂，纷纷感叹道：“那你爸爸一定长得也很帅。”要不然也生不出容貌这么出挑的兄弟俩。 静静听了一会儿八卦的雷总笑眯眯说道：“我看陆先生天庭饱满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耳垂圆润，将来必定是大富大贵之人。令尊令堂都有福气。” 陆持闻言，笑眯眯道：“雷总还会看相？” “略知一二。”雷万钧笑着说道：“我之前遇到过一位大师。这位大师曾经给我批过一次命。他说我一生大起大落，有大富贵也有大灾难，到了四十五岁就是一个坎儿。若得遇贵人就能逢凶化吉，若遇不着，不但身败名裂，恐还要有牢狱之灾。” 雷万钧语出惊人，在座诸人都吓了一跳。 雷万钧仍旧看着陆持，饶有兴味的问道：“不知道陆先生信不信命？” 陆持看了雷万钧一会儿，笑道：“信不信，那得看卦象怎么说。” “哦？”雷万钧将双手搭在桌面，身体微微前倾，非常感兴趣的问道：“这话怎么说？” 陆持笑着解释道：“要是卦象大吉，就高高兴兴乐一下。若是卦象大凶，则以最坏的打算做最好的准备。命理之事虚无缥缈，所以我们家长辈从小就教导我们尽人事听天命。” 雷万钧笑着说道：“没想到陆先生年纪轻轻，心胸倒是豁达。” 项目组的其他成员都觉得有点不太对劲，视线不免在雷万钧和陆持之间来回打量——总觉得这位雷总好像对陆持特别热情似的。不过大家转念想到陆持校园网创始人的身份，也都释然了。有本事的人到哪儿都受重视，也没什么奇怪的。 果然，接下来一段时间，雷万钧兴致勃勃地跟陆持打听起他创建校园网的经过。 陆持在外人面前向来都不是滔滔不绝的脾性，不过当着大客户的面儿，他也不会不通人情世故到拒绝客户的示好。所以陆持语言精练言简意赅的讲述了自己创业的过程——有开始有经过有成果，内容详实数据精确逻辑完美，就是讲述的时间短了点儿——从开始到结束，不超过五分钟。 在座众人大眼瞪小眼的看了一会儿，霍添翼笑眯眯的打圆场道：“不愧是我们斯坦福的高材生，说话都这么有重点。” 陆持赧然一笑：“主要是校园网创建时间不长，大家也没经历过太多挫折磨难，就这么顺风顺水的过来了，所以真没什么好说的。” 霍总和雷总听到陆持这么一番实实在在的话，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是在炫耀还是故意气人。 麦克低下头，借着喝茶的动作遮挡嘴角忍不住上翘的弧度。心里面不免感叹：陆持果然还是那个陆持呐！ 好在大家刚沉默下来，房门就被人敲响了，端着托盘的服务员鱼贯而入，行云流水的开始上菜。顺势打破了包房里略有尴尬的气氛。 等到菜上齐后，雷万钧以东道主的名义端起冰镇的鲜榨果汁，以饮料代酒，请大家共饮一杯。 大家特别捧场，全都举杯喝干。 似乎是颇为机会陆持的冷场能力，那之后，整顿饭的时间就成了雷万钧的个人秀。身为尚隆集团的创始人兼董事长，雷万钧的个人创业经历十分精彩。从国内第一批下海的大学教授到市值近百亿的上市集团老总，虽然雷万钧的个人事迹早在各大财经杂志的披露下成为人尽皆知的新闻，可是当事人自己的讲述，还是让这些相关领域的小新人或者略有资历的从业者们瞠目结舌，饱受冲击。 雷万钧还跟大家阐述了他的经商理念：“我一直认为，华夏的商业振兴应该走产业资本和金融资本相结合的路子。通过资本运作的方式将一些有发展潜力的实业公司进行整合重组，然后再通过实业公司创造的效益维持这些产业在金融市场的运作，从而达到实业与金融资本相互扶持相互反哺的目的。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更好的增强民族企业的核心竞争力，把各行各业都整合起来，应对不断发展变化的国际商业形势……” 雷万钧说起自己的经营理念就滔滔不绝。还兴致勃勃地提出了好几个尚隆集团并购整合产业资本，提升了民营企业在国际领域的核心竞争力以及利润占有率的经典案例。 于是话题就自然而然的从尚隆集团协助pk网到m国上市的问题转到了国内金融领域的发展前景上面。 雷总说到这里，还特别有兴致的跟大家讨论：“俗话说财务金融不分家。身为dh的业务精英，我相信大家对于华夏金融领域的未来发展也都有自己的看法吧？” 雷万钧把话说到这种程度，即便是约翰周等人也不好藏拙了——总不能让人小瞧dh的员工素质和业务眼光。 所以大家只能就着饭菜侃侃而谈。 身为项目组的老幺，陆持非常低调的闷头夹菜。雷万钧看着异常低调的陆持，笑着问道：“陆先生难道不想发表一下看法？” 陆持微微一笑，非常谦逊的说道：“大家说的都很好，我也没什么好补充的。” 雷万钧看了陆持一眼，意味深长的说道：“是么？” 这一顿饭一直吃到了晚上九点多才尽兴而散。因为菜馆离项目组入住的四星级酒店不远，所以约翰周态度坚定的婉拒了雷总和霍总非要安排车辆送他们回酒店的好意，一帮人是迎着瑟瑟的晚风走回酒店的。 身为项目组的老幺实习生和菜鸟小朋友，陆持跟麦克被安排到了一间房。 回到房间后的陆持迫不及待地洗澡换衣服，然后躺在软乎乎的床上打开电脑做岳斌发给他的小组作业。 几分钟后，也洗了个战斗澡的麦克头发湿漉漉的走出卫生间。一边用毛巾擦头发一边走到床边坐下。他看着认认真真看资料的陆持，沉吟片刻，突然说道：“按照dh的工作流程，一般情况下，在审计开始会议之前，就会把各个项目组的参与人员定下来，然后填写工作时间表。等到项目开始执行的时候，都会严格按照项目时间表的安排工作——因为这一块涉及到加班时间和项目预算，所以要求的非常严格。” 陆持抬头看着麦克。 麦克突兀的说出这些话后，也觉得自己有些冒失。不过这件事他翻来覆去想了一个下午了，尤其是经历了晚上这顿饭后，麦克更觉得古怪。 虽然有些时候很看不上陆持，但是麦克并不是个城府深沉的男孩子，再说内外有别的道理他还是明白的。陆持再怎么讨人厌，那也是dh的员工，严格说起来跟他是一个战壕的。所以他既然觉得不对劲，也有义务提醒一声—— 没错，麦克就是这么想的。 “审计三组所有项目人员的工作时间表都是海伦帮忙填写的。pk网的项目刚立项时，项目组根本就没预定你的时间。约翰周申请的组员只有我们四个——这也是所有项目组的基本配备人数。结果审计会议结束后，约翰周突然跟马克申请让你过来三组帮忙，你没过来的时候就连机票都给你订好了……” 陆持微微一动，因为dh是项目制管理，再加上他是兼职实习生的缘故，陆持经常在各个项目组之间流窜，而且大都是半道加入，属于社会主义一板砖哪儿有需要往哪儿搬的类型。所以陆持自己并没有觉得他在pk网的项目组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可是现在听到麦克的话，他的加入似乎还另有隐情？ 麦克没从陆持面无表情的那张脸上看出他的心理活动，只是舔了舔嘴唇，继续说道：“今天吃饭的时候，虽然雷总表现的对我们大家都挺热情的。可是我有一种直觉，他是冲着你来的。你还是注意一点吧。” 陆持顿时一乐，笑眯眯说道：“你还相信直觉？” 麦克脸色一黑：“我没跟你开玩笑。” 他愤愤的看了一眼陆持。顿时被自己这么担心对方，对方却挺不当回事儿的样子气到了。麦克气呼呼的甩下头上的毛巾，蹬开脚上的拖鞋往床上一躺，背对着陆持，以实际行动表明自己很生气了。 “你头发还没干呢，别躺在床上，明天早上会头疼。”陆持看着麦克的背影，忍不住念叨。 麦克硬邦邦的哼了一声：“不用你管。” 呦，还真生气了！看来这麦克不但直觉准似小姑娘，这脾气也挺像的。 陆持笑了笑，起身走进卫生间，再出来时手里拿着电吹风。他把电吹风放到麦克的床头桌上，温声说道：“谢谢你。” 麦克哼了一声，觉得自己占了上风。于是他重新坐起来，插上电吹风开始吹头发。 霎时间，房间里充满了电吹风的噪音。 陆持回到自己的床上，看了一会儿资料，忽然说道：“陈经理的业务能力很精通？” 麦克一边吹头发，一边心不在焉的说道：“可不是嘛！我看了一下pk网这两年的账目。那账做的，全都踩在法律允许的临界点上。就跟拿了毫尺量过似的。要不是他解释给我听，我都想象不到他从哪儿翻来那么多沟沟坎坎的税法细则，又是怎么根据这些税法细则找出相关的会计准则的。这老家伙，法务一定比税务更精通。” “是吗？”陆持若有所思的眨了眨眼睛，沉吟片刻，自言自语的道：“……按照我们目前掌握的各种凭证和票据来看，这位陈经理的做法是踩在法律允许的临界点上。可是谁能保证，他们给我们看的凭证和票据就一定是真的？” 麦克吹头发的动作微微一顿，整个人骇然抬头：“不会吧？” 第79章 一般情况下, 企业为了成功上市，或者上市企业为了赢得股东以及股民们的信赖, 都会选择将自己的财务报表做的更漂亮更有说服力。而在华夏金融市场的大环境下，因为有关部门打补丁一样的防御措施, 上市企业为了达到增发配股的目的, 也会选择坐庄炒作伪造财务报表等急功近利的做法—— 举个例子, 因为这些年接连曝光的股市坐庄欺诈等行为, 国家为了阻止这种现象，在最新出台的《证券法》中规定，上市公司只有在三年净资产收益达到10%以上，才有资格增发配股。然而对于一家正规经营的企业来说, 企业为了成功上市已经投入巨大资本。而在上市成功后，原本应该利用这个机会休养生息, 踏踏实实的做几个好项目, 稳固企业的经营基础。可关键在于任何大投资的好项目都不可能一蹴而就，在短短时间内就获得高额的回报——恰恰相反，有些项目甚至要在经营几年后才会看到收益。这就导致企业上市后如果要选择做大做强，最初几年的账面收益很可能是亏损状态。 这种现象本来无可厚非, 属于商业经营和资本运作的正常模式。然而有关部门为了防止股市欺诈现象而出台的增发配股的新规定, 却限制了很多上市企业踏踏实实走经营的路子。这些上市企业为了达到增发配股的新要求，反而要选择用坐庄炒作的极端办法将自家的股价人为的抬上去, 甚至要将自家的财务报表人为的粉饰一番，做的更漂亮些，以期达到增发配股的要求。 所以, 对于dh的审计员工来说，上市企业为了追求业绩在财务报表上耍花样的事情屡见不鲜。 正因如此，像dh这样的大企业，在接受国内上市公司的审计工作时，尤其是在审计计划阶段，通常都会非常慎重。如果发现对方的财务报表和各类数据问题过多差异过大，宁可不接也不会砸了自己的招牌。在这种情况下，pk网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通过dh的审核步骤直接进入现场审计阶段，除了有约翰周的个人因素外，pk网出具的各类报表都能做到账目清晰一目了然，跟有关关联方的交易信息也做到了充分披露……简单来说，就是有关审核数据的部分都做的特别漂亮完美规范，让人心生好感。 可这种事情要是换个角度看，再阴谋论一下，就让人不安了。 刚刚入行没多久，城府还没那么深的麦克同学立刻坐不住了。他放下手中嗡嗡作响的吹风机，不顾半湿半干的头发，拽着陆持就要往约翰周的房间跑。 陆持正盘腿坐在床上，把笔记本电脑垫在腿上翻看资料。猝不及防之下，被麦克拽的一歪，腿上的笔记本电脑顺着歪斜的弧度往下滑。作为燕大附中的正选篮球队队员，陆*控球后卫*持一个惊险的海底捞月动作，直接接住险些掉在地上的笔记本电脑，顺势放在了一旁的床头桌上。 他有些无奈的看了麦克一眼，道：“这只是我们的个人推测而已，并没有任何证据。真到了约翰面前，你准备怎么说？”总不能说是pk网的天使投资人兼股东太客气，所以他们怀疑对方要搞事情吧？传出去真的会让同行们笑掉大牙的。 再说了，dh为了节省预算做好成本管理，对于出差员工的工作时间安排可是精确到小时的。如果他们以这种理由去找约翰周谈，要求约翰周向公司提出扩大审核pk网交易流程和交易凭证的范围，约翰周会怎么想陆持不知道，dh肯定不会同意这种请求的。 “那我们该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看着dh掉坑里却不说吧？”麦克急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绕着陆持的床铺无头苍蝇似的乱转，看的陆持眼晕。 “pk网的资料都在你那里吧。还有今天你跟陈经理请教的几个会计准则，你圈一下我看看。” 麦克闻言一愣，下意识的按照陆持说的做。 陆持接过资料，在麦克的说明下圈了几个数据，翻找到相关的凭证，又跟陈经理做的账作对比了一下。想了想，又给金融事务所的同事打了个电话，拜托对方帮忙查一下pk网的几家关联方在金融界的口碑，以及尚隆集团的资本运作模式企业并购情况和最近一年向外公布的财务报表。 第66节 撂下电话以后，陆持觉总得还有什么地方疏漏了，却想不起来——就跟玩拼图游戏时，总有那么一小块拼不上的感觉。 陆持沉吟片刻，最后又给黄毛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的一瞬间，听筒那边传来山呼海啸般的噪音，刺耳的尖叫声和狼哭鬼嚎的舞曲震天响。陆持下意识的把手机从耳边挪开，就听到黄毛同学在电话对面扯着脖子声嘶力竭的喊：“谁的小路痴呀，正在打电话呀，喂喂喂，你在干啥呀，嗷嗷嗷，找我干啥呀……” 陆持以手抚额微微叹息，很确定对方是喝高了。 就在陆持犹豫着是否要挂掉电话的时候，对面的噪音渐渐小了，片刻后，石啸杭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陆持？” 陆持应了一声，开门见山的说道：“你现在方便吗，我有点事想请你帮忙！” “稍等一下。”石啸杭说着，拿起手机往外走。身后被抢了电话的黄毛同学嗷呜一声的扑上来，不顾小弟们的拦阻，直接挂在发小背上：“小杭杭你去哪儿呀？咱们不是说好了要一起生一起死轰趴泡妞一辈子，你肿么可以在半道上离我而去嗷……” 这奶油汤里头混合着苞米茬子的口音，颇具穿透力的盖过夜店里震耳欲聋的噪音，直直的刺入陆持和石啸杭的耳朵。 石啸杭十分淡定的“唔”了一声，顺手拖住背上的发小，另一只手握着手机走到舞池外面的休息区。虽然还能听到隐隐传来的dj舞曲，正常谈话却是没问题了。 石啸杭这才问道：“出什么事儿了？” 这会儿工夫，陆持也拿着手机进了卫生间。好奇心十分旺盛的麦克被隔在门外，只能趴在门板上，想要偷听里边动静。可惜酒店的隔音做的比较好。 而在卫生间里边，陆持一边按着马桶冲水一边说道：“能帮我查一下顾琳琳和雷万钧之间的关系吗？” 石啸杭眉峰一挑，准确无误的问道：“尚隆集团的雷万钧？” 陆持应了一声。石啸杭干脆的道：“这个没问题。不过雷万钧的能力你也清楚，能查到什么程度我不敢说。不管怎样，三点之内我肯定给你消息。” 陆持笑道：“回去以后请你吃饭。” “那就去吃柴火炖吧。”石啸杭也不跟着假客气：“正好这几天小宝念叨着想吃鸡。” 两人又聊了几句，陆持才挂断电话。顺手打开门，趴在门板上的麦克没有防备，险些一头扎进来。 陆持无奈的按住麦克的脑袋，做了个急速停球的动作：“……只听说过打篮球有急停跳投空心入网，你这算什么动作？” 急停前投实心入洞？ 麦克一脸尴尬的扶着门板站起来，一边拨弄头发一边说道：“我就是着急，对，着急上卫生间你说你在卫生间里呆这么半天干嘛？还冲那么多回马桶！年纪轻轻就尿频尿急，你肾虚啊这是！” 肾虚尿频的陆持斜睨着麦克。 俩人大眼瞪小眼的看了半天，麦克尴尬的挠了挠眉毛，转移话题：“我们什么时候去找约翰周？” “你也知道dh的工作流程，总要有切实的证据才行。”陆持开口说道：“如果什么证据都没有就武断的认定pk网的账目有问题，约翰也会为难的。” “那我们也不能这么眼睁睁看着项目组掉进坑里吧？”麦克一脸急切的看着陆持。 话题又绕回来了。 陆持叹息一声。想了想，说道：“要不，你先拿着pk网的资料去找约翰周，跟他讲一下你的怀疑？” 麦克说道：“无凭无据的，约翰周会相信我吗？” 陆持面无表情地看着麦克。 麦克回视了一会儿，也觉得自己有点墨迹，顿时讪讪的摸了摸鼻子。 他蔫哒哒的跑回床上躺下，翻来覆去的折腾了一会儿，眼看一张饼都能烙熟了，豁的起身：“不行，我忍不住了。我得去找约翰周。” 麦克雷厉风行的穿衣服下地，问陆持：“你去不去？” 陆持看着电脑上金融事务所同事给他传过来的资料——尚隆集团作为最近几年华夏金融市场上最出风头的一头巨鳄，它的财务报表和相关资料可以说是每一家金融研究机构必须要人手一份的科普教材。 身为金融研究所的兼职顾问，陆持当然有资格调动事务所搜集的有关尚隆集团的各项资料。只不过在此之前，陆持因为jk科技以及决定去m国留学等方面的原因，他的视线一直放在m国金融市场上，给金融研究所出具的分析报告也都是欧美的市场行情，反而很少关注国内。 可是现在—— 身为dh的实习生，在项目组老大的要求下加入pk网的审计项目，雷万钧在见面后毫不遮掩甚至堪称打草惊蛇的动作。如果陆持好奇心再强一点，再沉不住气一点，直接按照扒皮jk科技的流程从头到尾扒一扒pk网和尚隆集团的猫腻。不管最后结果如何…… “陆持？陆持？”没得到回应的麦克忍不住用手推了推陆持的肩膀。 陆持莫名惊出一身冷汗。只觉得脑子里乱糟糟各种讯息纷繁庞杂，让他根本无暇他顾，恍惚之间，陆持随口敷衍道：“我还没找到证据，要去你先去吧。” 麦克微微一愣，他看了一眼陆持，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 陆持看着轰然关上的房门。沉吟片刻，给岳凜打了一通电话：“岳大哥，我今天看到尚隆集团的雷总了。” dh成立项目组接手pk网上市前的审核工作，而尚隆集团的雷万钧作为pk网的天使投资人兼股东，双方见面应该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根本没有特意提出来的必要。再说陆持也不是那种见到偶像明星就要打电话嘚瑟一圈的城府浅薄之人——就算是，以岳凜和陆持的关系，显然也并没有熟悉到可以打电话显摆这种事情的程度。可是陆持偏偏打电话给他说了这件事儿。 坐在电脑前加班的岳大哥微微一顿。下一秒，岳凜说道：“你现在在沪城吧。正好我明天要去沪城谈一个项目，约个时间见见面吧。斌斌从m国邮寄了好几个包裹回来，说是给你挑的资料书和m国的零食。说是想让你熟悉一下m国的饮食环境，免得到时候不习惯。明天我会把零食给你捎过去。” 岳凜说到这里，又笑道：“说到零食，你送给斌斌的两只傻狍子长胖了不少。看上去圆滚滚的，你有时间也来家里看看。我妈也很想你。还时常念叨着自打高中毕业后，就没见你登门了……” 陆持温声道谢，并且保证有时间一定去探望伯父伯母。撂下电话之后，修长的手指在电话簿里划拉半天，纠结半天，最后还是没有拨通陆爸爸的电话。 他想再等等看。至少等到跟岳大哥见面之后。 有些事情，还真不方便在电话里说。 第80章 麦克在约翰周的房间里呆了至少有一个多小时, 才迟迟而归。 陆持依旧维持着原来的姿势靠在床头，查看尚隆集团最近一年对外公布的财务报表以及国内各类财经杂志对尚隆集团和雷万钧本人的采访报道。 然后陆持愕然发现, 尽管尚隆集团和雷万钧打着“产融整合”的旗号在国内金融市场上折腾的风生水起——通常这种“产融整合”的模式是先选中一个管理模式陈旧落后，几乎全都是小作坊式作业, 并没有任何企业能够发展成为行业龙头, 从而凝聚行业竞争力的, 相对零散的商业领域进入。比如说尚隆集团正在进入的汽车零配件产业。尚隆集团带着大量资本进入该行业, 试图以并购重组的方式直接控股多家有潜力和资质的汽配厂，以达到整合相关产业链，加强民营企业的成本管理和核心竞争力，扩大国际市场利润占有率的目的。再通过实业方面创造的利润反哺金融市场, 维持企业在金融市场的资本运作。再通过资本运作的方式不断控股更多的实业公司，最后达到产融整合扩大集团规模的终极目标。 尽管尚隆集团以及雷万钧本人对于“产融整合”的概念万分推崇, 国内不少财经媒体和金融机构也对尚隆的做法鼓吹的天花乱坠。可是经历过jk科技扒皮过程的陆持却敏锐的发现, 尚隆集团在股市上的许多操作手法，跟jk科技当年坐庄炒作的手法其实相差无几。 那么问题来了，jk科技当年之所以会如此坐庄炒作，主要是为了拉抬股价后吸引不明真相的普通股民购买jk科技的股票, 等到这些不明真相的股民开始接盘后, jk科技的大股东们就会直接抛盘，套现走人。而尚隆集团却在不断地换手倒货、拉抬股价后, 仍旧保持着对大部分企业的控股权。而这种换手倒货、拉抬股价的做法则需要耗费巨额的资本进行运作。 陆持根据尚隆集团公布的财务报表、商业规模以及目前的股价初步计算了一下，按照尚隆集团现在的运营模式，想要继续维持尚隆集团在金融市场的股价和规模, 每年至少需要四十个亿的资金运作。可关键在于，以尚隆集团对旗下企业的控股率来看，尽管尚隆集团的股价仍然居高不下，换手率也高到离谱，但是尚隆集团应该从2001年开始，就没有办法在金融市场上继续吸收资金了。 一方面是需要耗费巨额资金维持的高股价以及根本停不下来的融资并购项目，另一方面则是无法在金融市场筹集资金的窘迫尴尬。尚隆集团的现状就像是一只打破了底的水缸，底部不断漏水顶端却没有新水注入。长此以往，等到整个水缸里面的水都漏出去后，尚隆集团“产融整合，做大做强”的神话估计也要破灭了。 又是一个jk科技。 然而尚隆集团跟jk科技的不同之处在于——尚隆集团的规模可比jk科技大多了。 陆持想到jk科技的谎言被戳破时，华夏金融市场产生的剧烈震荡，简直不寒而栗。 刚刚回屋的麦克看着额头和鼻尖都冒出吸汗的陆持，随手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打开了空调：“既然觉得热就把空调打开。虽然已经入秋了，但是我们也没必要为了天气委屈自己。” 陆持黑漆漆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屏幕。为了保险起见，陆持并没有在纸张上记下一个数字，而是把全部过程都放在心里默默心算。看在麦克眼中，就是陆持根本没搭理他，正抱着电脑魂不守舍的发呆。 麦克走到陆持面前，伸手打了个响指。听到声音的陆持下意识的抬起头：“回来了？” “早回来了！”麦克哼了一声，一屁股坐在陆持的床铺上。柔软的床铺受到屁股的挤压凹陷出一个弧度，紧接着又往上弹了弹，麦克的身形也随之颠了颠：“你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我跟你说话都没听到？” 略有些洁癖的陆持盯着麦克的屁股跟床铺接触的位置。灼灼的视线看的麦克忍不住挪了挪屁股。他神情愤愤的看着陆持，忍无可忍的说道：“你至于吗？我就在床上坐一会儿，你看看你什么表情？还有没有一点同事爱了？” 陆持眉峰一挑：“如果你的同事爱需要坐在同一张床上才能体现出来，请恕我难以配合。” 麦克：“……” 大屁股在床上狠狠的扭了扭，麦克整个人往后一仰躺在床上，报复性的来回翻滚了几圈，在陆持撵人之前顶着一脑袋鸡窝头和皱皱巴巴的衣裳回到自己床上坐好。一脸得意的看着陆持：“我妈说了，男人太爱干净那是病，得治！” 陆持脸都黑了，气的脱口而出：“阿姨那是性别歧视！凭什么男人不能爱干净？” 麦克嘿嘿一笑，一脸奸计得逞的躺在床上，开口说道：“我跟约翰周说完了。” 陆持懒得搭理他，眼眸低垂，视线直接落回电脑屏幕上。 麦克见状，又说道：“我跟约翰周拿着pk网的资料和各种凭证核对了大半天，也没找到什么实质性的证据。不过约翰周说了，从明天开始，所有的审计流程会更加严格。确保我们审计环节不会出错。” 这样的结果本就在陆持的意料之中。所以陆持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麦克仰望着天花板，维持着四仰八叉的动作，耳边听着陆持的手指敲打键盘的声音。犹豫一下，还是开口说道：“陆持，我觉得刚才你应该跟我一起过去。” “我去也改变不了什么。”陆持冷静的分析道：“麦克，我们没有证据。”而做审计这一行，任何主观臆断和推测都没有用，最终还是要靠书面证据。任何没有实质依据的猜测，对于审计师来说，都是浪费时间。 “可至少我们一起努力过。”麦克目光直视着陆持，开口说道：“如果这个项目最后失败了，或者出现什么问题，我们也不会后悔。” 可如果项目失败了，一切努力就毫无意义。唯结果论的陆持目光清冷的看着电脑屏幕，觉得十分头疼。 麦克最看不惯的就是陆持这种自以为“众人皆醉他独醒”的自以为是。他转过身看着陆持的侧脸，他的肤色白皙，轮廓深邃，在电脑显示屏明明灭灭的幽光下，有一种冷峻的疏离。 麦克心里窝火的坐起来，忍无可忍的说道：“陆持，我觉得你说的不对。什么叫项目失败了一切努力就毫无意义？难道我们之前的付出就什么都不是吗？还有，你凭什么觉得我们这次项目肯定会失败？凭什么认为我们找不到pk网做假账的证据？就因为陈经理把那几本账做的天衣无缝？那你这种想法，跟还没开战就已经投降的懦夫有什么区别？” 陆持看着吹胡子瞪眼义愤填膺的麦克，忍不住莞尔。 麦克顿时炸毛了：“你笑什么呀？” “陆持，我知道你很聪明很有本事。也知道你根本就没想过留在dh，甚至都没想过从事审计这一行。你就是想通过这次实习尽快熟悉全英文的生活环境，到时候去你的斯坦福大学，找你的高中同学好朋友们共同创业——也许你也没把dh的人，没比我当成你的朋友。但是我想说，你既然加入dh，至少该把自己当成dh的一份子。出了这种事情，不管有没有证据，我们都应该跟约翰周报备一下。至少起到了提醒的作用。” “这种事情你不是已经做过了吗？”陆持有些不理解麦克的思维方式：“结果是毫无意义。” 麦克怒视着陆持：“怎么是毫无意义呢？约翰周已经答应我了，他会在审计过程中好好审核pk网的所有凭证和票据——” “你觉得pk网在拿出这么完美的账本和财务报表之后，会在最基础的凭证和票据上出现漏洞？”陆持觉得麦克的想法简直天真到不可思议。 “那我们可以查嘛！”麦克不能容忍陆持看自己的眼神，努力想道：“我们可以查pk网的所有关联方，查它们之间有没有内幕交易。实在不行我们可以找私家侦探24小时跟踪霍添翼。我就不相信他要是真有诡计会不跟其他人接触……” 电光火石间，陆持脑中突然闪过一丝灵感。他看着神情激动喋喋不休的麦克，若有所思。 因为麦克的行为，第二天，审计组的工作凭空增加了至少一倍。项目组的成员怨声载道，pk网的内部员工也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虽然并没有人对审计组的动作表示不满，但是大家的情绪明显低落下来，陈经理也撤回了让财务室帮麦克填写工作底稿的决定。气氛再没有第一天时的轻松惬意。 当天晚上下班以后，陆持和到沪城出差的岳大哥在一家咖啡厅的包厢里见了面。 岳大哥践行承诺，果然给陆持带了两大包零食。陆持囧囧的接过远道而来的零食。岳大哥问道：“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儿？” 陆持不加任何假设和主观臆断，力求以最客观的语言，将项目组接下pk网的审计工作，他与雷万钧在饭局上见面，以及他调查尚隆集团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岳大哥从头到尾静静听着，随后问道：“你是怀疑雷万钧已经知道jk科技的事情了？” 陆持点了点头：“但是我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任何事情只要发生过就有迹可循，以雷万钧的能力，如果真的对你起疑，想要查到什么蛛丝马迹也不是不可能。毕竟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关键在于，他究竟是从哪儿知道的，又知道了多少。”岳大哥沉吟片刻，缓缓说道：“如果真像你猜测的，雷万钧是想借pk网的事情做引子，引你调查尚隆集团，并以此判断你的行事风格的话，那就证明他虽然有怀疑，但是还不能确定你就是曝光了jk科技金融骗局的那个人。” “针对于不同的情况，我们可以制定不同的应对方式。”岳大哥双手交叉搭在实木桌子上，目光直视陆持：“你想怎么做？” 陆持搅了搅热气腾腾的咖啡，看着杯子里的漩涡，徐徐说道：“故布疑阵，将计就计。” 第81章 陆持回到酒店的时候, 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麦克盘腿坐在沙发和茶几之间，生无可恋的敲打着键盘。他的周围杂乱无章的摆满了各种资料、账簿、复印纸和花花绿绿的票据。就因为麦克之前提出的那个怀疑, 为了慎重起见，大家的工作平白多了好几倍。 “所以说工作都已经这么多了, 加班都要做不完了, 你怎么还有心情出去玩？”麦克下巴搭在茶几上, 双臂自然下垂, 眼睛往上翻的盯着陆持……手里的两兜零食，突然一个激灵：“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吃的吗？” 第67节 陆持索性把东西直接放在茶几上，开口说道：“同学的大哥来沪城出差，给我带的。想吃就吃吧。” 麦克嗷呜一声, 手脚敏捷的拽过一兜零食，在里面翻了半天, 觉得哪个都很好吃哪个都很想吃, 万分纠结之下都快引发选择困难症了。 最后，麦克闭着眼睛随意抽了一袋薯片，一边拆包装一边贼兮兮的问道：“还记得让出差的哥哥给你带零食。这么体贴，不会是女同学吧？” “是男同学。”陆持微微一笑, 随意挑了个单人沙发坐下来, 不动声色地说道：“你也见过的。在机场你们还视频聊天了。” “你是说那位特地打电话到本帮菜馆，要求给我们打五折的岳同学, 他不是岳氏集团的二公子嘛？”麦克反应飞快：“那他大哥不就是岳氏集团现任的执行总裁岳凜？我去，岳氏集团的总裁亲自给你送零食，你牛逼大发了呀！” 麦克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一脸羡慕嫉妒恨的看着陆持。 “不行，我得多拿几包……”麦克说着，又开始翻找起来：“你不介意我把零食分给大家，让大家都沾沾霸道总裁的财气吧？” “当然不介意。”陆持眉目舒展，意味深长的笑道。 于是等到第二天，不止是dh项目组，就连pk网的内部员工都知道了陆持跟岳家兄弟交情不浅的八卦新闻。 中午吃饭时，霍添翼还笑着八卦道：“早就知道岳家二公子是你们校园网的股东，不过我倒是没有想到，你跟岳氏集团的执行总裁也这么熟。你既然有这样的人脉，当初怎么会选择到dh实习，没有想过金融投行或许更适合你吗？” 陆持微微一笑，还没开口，麦克已经心直口快的帮他解释好了：“当然是因为dh全英文的工作环境。陆是想提前适应一下，免得到m国以后，跟不上那边的学习节奏。” 霍添翼眉峰一挑，恍然笑道：“这就是未雨绸缪了。” 之后霍添翼又向约翰周咨询审计组的工作进度，约翰周如实回答。霍总笑的神清气爽：“dh的审计工作向来以严谨全面可信度高著称于世，所以dh出具的审计报告在全球范围内颇具权威。我们pk网之所以邀请dh来负责上市前的审计工作，除了信赖dh的信誉外，也是对我们自己非常有自信。” 绕了这么多弯子，其实就是想暗搓搓的幸灾乐祸吧！ 麦克忍无可忍的吹了吹刘海，扭头看着陆持。 陆持表情从容的吃饭，把餐盘里的胡萝卜和青椒一点点挑出来吃下去。麦克看着陆持不紧不慢的动作，忍不住问道：“你居然爱吃青椒和胡萝卜？” 陆持眉峰一挑，理所当然的说道：“甜甜脆脆的，难道你不爱吃？” 甜甜脆脆的？ 见陆持吃的特别开心，麦克低头看了看自己餐盘中的青椒胡萝卜，小心翼翼地夹了一口放进嘴里—— “呸！”麦克一脸嫌弃的看着陆持，信你就怪了。 向来注重养生的高级审计师也夹了块胡萝卜，笑眯眯的附和陆持的话：“其实胡萝卜真的很好吃。不但好吃，还特别有营养。像你们这些年轻人，总是熬夜对着电脑，多吃点青椒胡萝卜，对身体也有好处。” 麦克和另外一位初级审计师皱着一张脸，对盘子里的青菜敬谢不敏。 霍添翼看着dh项目小组其乐融融的互动，也跟着笑了笑。 接下来几天，项目组的审计工作按部就班的进行着。大家并没有从pk网浩如烟海的票据凭证和关联合同中查到任何蛛丝马迹，只是徒劳的核对票据。即便如此，所有人都任劳任怨，并没有人抱怨自己的严谨审查是白费力气，这大概就是审计人员的专业素养和职业道德。 不过随着审计组兴师动众的审核工作并没有任何“进展”，pk网的内部员工们开始闲言碎语——尤其是以陈经理为首的财务部门，虽然平时工作也尽量配合，但是在配合至于少不了一些阴阳怪气的话。 “你们dh是大企业嘛，所以做事不怕麻烦，连票据都要一张张审核清楚。像我们pk网就做不到啦，小门小户的，既没有没有那么多人干活，也没有那个时间那个精力浪费……” “你们做审计的哪里都好，就是性格太多疑了。不过也对，你们干的就是这一行吃的就是这碗饭，当然小心无大错嘛。有什么疑问尽管提，我能解答的都会解答。毕竟大家都是为了工作嘛。我们pk网还指着你们dh出具审计报告，然后到m国上市呢！你们dh这么权威，肯定不会出错的吧？” 麦克每次到财务室领资料的时候都能听到陈经理看似体贴实则炫耀的呱呱呱。回来后就跟陆持抱怨：“我看他就是仗着咱们查不出证据，就在那儿明目张胆的嘲笑人。” “别人技高一筹，我们既然没本事翻盘，也只有忍一时之气。”陆持一边核对数据，一边劝道：“换个角度想想，或许对方并没有在账目上做手脚，平白被我们这么揣测，生气也是正常的。” “质疑求证本来就是审计工作的主要内容。他们要是心里没鬼，干嘛这么激动？”麦克哼哼唧唧的说道：“我看他们就是在炫耀。说不定这会儿正在哪儿笑话咱们dh的人空有学历没长脑子，被他们耍的团团转！” 然而话虽这么说，面对pk网滴水不漏的账目，大家还是有些泄气。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pk网的现场审计基本结束。在项目组返回燕京的前一天晚上，陆持接到了雷万钧的电话，约他在酒店对面的一家私房菜馆见面。 饭局约在晚上六点半。陆持提前十分钟抵达饭店时，雷万钧已经到了。不但人到了，还贴心的点好了菜。一桌子本帮菜色泽鲜亮，配菜几乎都是青椒和胡萝卜。 陆持收敛眉目微微一笑：“看来雷总很关心我们的审计工作。” “我是pk网的大股东。关心自家企业的工作进展，实在正常不过。”雷万钧给陆持倒了一杯茶，伸手请道：“坐。” 陆持在雷万钧对面坐下来。 雷万钧选的是一间装修雅致，小巧玲珑的华式包房。房间里有镂空雕花的隔断，造型雅致的茶桌沙发，天花板上吊着古色古香的八角宫灯，餐桌虽然是铺着大理石的红木圆桌，但直至只有一米左右。因此雷万钧和陆持虽然坐了个面对面，但视觉看上去并不显得空荡突兀，配合着包间里缓缓流淌的古筝，反而有种闹市取静的悠闲自在。 不过两人的谈话就没有这么悠闲了。 “老实说，我对陆先生的表现有些失望。”雷万钧双手交叉，随意放在桌面：“我以为能够看出jk科技金融骗局的天才，应该不会只有这点手段。” 这点手段，是指dh项目组审核pk网账目却没什么进展的事情吗？ 陆持微微一笑，抿了一口茶——还是上好的碧螺春。 “pk网的财务报表没有问题，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怎么雷总好像很失望的样子？” “不过雷总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陆持好整以暇的笑道：“认为一个高中刚毕业的学生，能够在什么基础都没有的情况下识破jk科技的金融骗局？” “这恰恰也是我所好奇的。”雷万钧替陆持斟满茶水，对pk网的事情避而不谈，只是笑着问道：“jk科技的问题，你究竟是怎么看出来的？” 陆持眉峰一挑，但笑不语。 雷万钧笑了笑，看似妥协的说道：“好吧，我先说。” “原因有几点：第一，我找人调查过，你在高中期间——准确的说是转到燕大附中之后，曾经分别对彩票、篮球、股票、互联网和财务领域感兴趣。然后你买彩票中了二十几万；打篮球成为篮球队的正选球员兼助理教练，整理的球场战术和训练方案就连市篮球队都颇为动心；互联网方面你成立了校园网，这个实名注册的社交论坛在全球范围内已经有了超过一亿名用户；审计方面你也顺利加入dh，在dh的成绩有目共睹……只有在股票方面，你似乎没有任何建树。” 雷万钧说到这里，上半身微微前倾，以一种颇具压迫性的姿态徐徐说道：“我并不觉得，一个在财务方面如此有天赋，甚至连大学都报考了商科的天才，会在短短时间内突然丧失了对股市的兴趣。除非，这当中有什么问题。” 陆持静静看着雷万钧，开口说道：“雷总的想法很独特。” “我这个人向来心思细腻。”雷万钧意味深长的说道：“经常会注意到一些别人察觉不到的细节。” 陆持不置可否。 雷万钧继续说道：“当然。这并不是我怀疑你的全部理由。” “jk科技的金融骗局是由岳氏集团旗下的金融研究所跟军方公布出来的。在外人看来，是岳氏集团的金融研究所率先出具了质疑jk科技的调研报告，引起了社会各界的重视，所有媒体都选择跟踪报道，军方的报纸周刊才把视线转移到这里。可是我却知道，在jk科技金融骗局暴露之前，你的父亲，曾去拜访他十几年没见面的老首长。而jk科技套现外逃的那位大股东，恰好也是军方配合当地警方抓到的。” “我们把时间再往前推一下，在岳氏集团旗下的金融研究所公布jk科技涉嫌金融欺诈的调研报告之前，你打着要去同学家打游戏的借口，在岳家别墅住了很长一段时间。而你在去dh面试前，还跟金融研究所的研究员借过注会方面的教材书——你似乎很熟悉金融研究所的人事，连哪位研究员曾经考过cpa都知道。跟你接触过的研究员也反应，根据你在谈话中透露出来的信息判断，你对于华夏金融市场的敏感度并不像是一个在股市上一事无成半途而废的人……” 陆持听着雷万钧不紧不慢的分析，不动声色地笑道：“雷总的想象力很丰富。听您这么说，连我自己都相信了。” 雷万钧看着陆持面带笑容如临大敌的模样，摆摆手笑道：“别这么紧张。我对你并没有敌意。当然了，这些分析也仅仅是我的猜测，并没有任何证据可以佐证。之所以会说这些……” “我也只是好奇，以陆先生的天赋和才华，如果有机会操盘一家市值上百亿的集团，究竟会创造出什么样的奇迹！” 第82章 “农夫总以为在驴子眼前吊一根胡萝卜, 就能驱使驴子不停的干活。却忘了人可不是驴子，不一定爱吃胡萝卜。就算爱吃, 也不一定要选择这种方式。” 当天晚上，陆持和岳大哥聊天的时候, 如是感慨道。 岳大哥莞尔笑道：“看来和雷万钧见这一面, 倒是让你感慨颇多。怎么样, 对于他提出的, 让你操盘一家市值上百亿的集团练练手的建议，你有兴趣吗？” 陆持皱了皱眉：“这种吊胡萝卜画大饼的说辞，谁会相信？” 尚隆集团自打成立那天起，公司的总操盘手就只有一个人——那就是雷万钧本人。据陆持知道的, 雷万钧为了维持尚隆集团的资本运作，每天都要在集团内部开一个资金调度的会议, 让各个金融机构把当天可能遇到的危机程度和相关数据, 以及可供调度的资金写在一块黑板上，雷万钧会根据这些风险和数据在集团内部调度资金。据说雷万钧对于资金的调度可以精确到每一块钱。 在这种情况下，陆持并不觉得雷万钧会放心的把尚隆集团的操盘重任交给他——谁会相信一个没有任何资历，连纸上谈兵都没谈过多少回的高中毕业生呢？ 天才再有潜力, 在没有转化成实力之前, 也不值得信任。利益当前，别说雷万钧跟陆持并无瓜葛, 就算雷万钧是陆持他亲爹，也不会拿出一个市值上百亿的集团给陆持练手。 所以雷万钧会这么做的原因就很明显了—— “项庄舞剑！” “实业联盟！” 岳大哥与陆持异口同声。话落，两人相视一笑。陆持继续分析道：“根据资料显示, 尚隆集团从去年开始，在股市上就筹集不到什么资金了。为了维持集团的运作，雷万钧必然要找新路子。” 而以岳氏集团为首的实业联盟，则是目前华夏商界中，最有资本但是最懒得在华夏金融圈掺和的一帮人。这帮“老古董们”宁愿抱着雄厚的资本踏踏实实的经营自家的实业生意，也不愿意把钱投到这个比赌场还不规矩的金融市场，让自家辛辛苦苦赚的钱打水漂。 雷万钧从jk科技金融骗局这件事上注意到了实业联盟的存在和影响力。他想要争取实业联盟的支持，奈何两帮人此前井水不犯河水，在没有任何接触也严重缺乏信任的情况下，雷万钧找不到一个契合的机会说服实业联盟。所以他只能独辟蹊径，先调查岳氏集团这个在实业联盟里说的上话，且对金融市场也表露出明显兴趣的业界龙头。结果无意之间留意到了跟岳氏集团交往过密且在jk科技这件事中总能影影绰绰显出影子的陆持。 再然后，想要调查一个没什么背景的外地高中生，总比调查一个庞然大物来的轻松。尽管陆持在jk科技金融骗局里的痕迹都被岳家父子小心翼翼地抹去了，但在雷万钧先入为主的情况下，想要通过剩下的痕迹逆推出一些蛛丝马迹，也并非难事。 “我敢断定，雷万钧之所以请我去操盘，并不是看重我的能力，而是看重我跟岳氏集团的关系。他大概觉得，如果能拉拢我进尚隆的话，也许我能代表尚隆说服岳氏集团和实业联盟，让大家注资尚隆。”就算做不到也没关系，反正以尚隆集团的底蕴，就算再缺钱，一个操盘手的工资还是支付得起的。 简而言之，就是吊了一根胡萝卜让驴干活，至于驴能干到什么程度，农夫并不关心。因为他最终付出的，顶多是一根胡萝卜和画出来的大饼而已。 陆持说到这里，也不免感叹：不愧是在国内金融市场折腾的风生水起的金融大佬，这算盘打的忒精了！ 岳大哥颇为赞赏的看了陆持一眼——年轻有天赋并不稀奇，难得的是少年得意还如此清醒。没有被老狐狸三言两语哄得不知南北。倒是省了他的点拨。 “雷万钧这个人确实有能力。他整合的那些产业，也确实打造出不少优质资产。可惜了……” 可惜什么，岳大哥没有明说，陆持也没有多问。相比于拆东墙补西墙危机累累即将资金链断裂的尚隆集团，陆持反而更好奇另外一件事：“雷万钧为了试探我，竟然拿出pk网做考验。他这么做，是不是有点托大了？”再怎么说，那也是一家优质到可以去纳斯达克撞钟的企业，雷万钧竟然一点都不在乎吗？ 岳大哥笑眯眯的看着陆持。再怎么精明通透，也还是个高中刚毕业的小孩子。最后还是被人家老狐狸给绕进去了。 “你觉得以pk网的资质，可以在m国争取上市吗？”岳大哥循循善诱。 陆持点了点头：“当然。” “那pk网现在争取的不正是这件事吗？” 陆持微微一愣。 岳大哥笑道：“不管是考验，还是其他什么。pk网想要在m国上市，就必须通过严格的财务审核。dh是全球范围内最具权威的会计师事务所，dh出具的审核报告也是最值得信赖的。如果pk网能通过dh的审核，那么它在m国上市就已经成功了一半。如果没能通过dh的审核，pk网也可以根据dh出具的审计报告调整自己的企业战略。” 陆持恍然，可是还有些事不明白：“那雷万钧就不怕我们查出pk网的纰漏吗？” “你们查出来了吗？” 陆持一噎。 岳大哥笑道：“雷万钧既然打定主意让pk网在m国上市。那么就算pk网的账目有些问题，也一定在审核允许的范围之内。这大概就是雷万钧的自信。”也是华夏金融市场上最厉害的操盘手的自信。 顿了顿，岳大哥意味深长的反问：“难道你以为，在m国上市的企业就一定遵纪守法没有任何问题吗？” “如果有10％的利润，资本就会保证到处被使用；有20％的利润，资本就能活跃起来；有50％的利润，资本就会铤而走险；为了100％的利润，资本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300％以上的利润，资本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去冒绞首的危险……”岳大哥背了一段名言，笑着说道：“这话可是他们外国人自己说的。” “如果你认真对比过华夏金融市场和华尔街的现状，其实可以发现，华夏金融市场现在的混乱，恰恰就是几十年前的华尔街所经历的。” 不论古今华外，资本为了攫取更多的利益，一直都在想方设法的践踏律法戏弄股民。我们无法改变其他人的想法和作为，只能坚定自己要走的路，要做什么样的人。 不过不管怎样，只要雷万钧不想惹怒岳氏集团的话，应该不会把陆持的事情往外传。 陆持听着岳大哥的谆谆教导，若有所思的眨了眨眼睛。 ****** 结果到了最后，他也只是人家博弈局上搭送的一盘配菜！ 嘴上说的天花乱坠，但其实没有一句话是真的！全特么都是哄小孩的屁话，还张口就来！ 第68节 得知雷万钧的真实想法后，陆持简直忍不住内心蠢蠢欲动的爆粗口。不知道是该庆幸自己没被人当盘菜所以人身安全依旧有保障，还是该怅然羞愧自己太天真，差点就被雷万钧的花言巧语给蒙蔽了。 万般纠结之下，整个回程路上都有点心不在焉。“まだまだだね！” “哎？”坐在陆持旁边的麦克耳朵一动，立刻鬼鬼祟祟的凑过来，一脸找到组织的表情激动问道：“你也爱看动画片？” 陆持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无意间念出了岳斌那小子打篮球时最爱说的中二口头禅，脸色顿时一黑。 然而已经晚了，麦克立即凑上来，滔滔不绝的讲起了他对于这部动画片的各种想法，甚至还激动的表示：“你会打网球吗？改天我们去打网球吧？” “不要！”陆持干脆利落的拒绝麦克。索性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差点都被老狐狸给忽悠瘸了。别看陆持表面装的云淡风轻无所谓，其实五脏六腑都快烧到49度2，可伤心可伤心呢！ 麦克用力推了陆持几把，怎奈陆持打定主意要装死，麦克也无可奈何。 飞机在两个小时后抵达燕京。一行人鱼贯出了机场，直接回公司报道。身为项目组的负责人兼审计三组的高级审计师经理，约翰周带着所有的工作底稿直接去找合伙人清q。 所谓清q，就是清问题，即经理和合伙人在审阅项目组出现场的工作底稿时，发现的种种问题。这些问题通常都是项目组在现场审核时没有发现的纰漏。所以在解决这些问题时，通常需要项目组跟客户反复沟通，劳烦客户把相关资料一次次的传过来。如果工作底稿清出来的问题太多，多到难以应对合伙人的提问时，整个项目都可能重做。 好在陆持他们这个项目组的现场负责人是约翰周——审计三组的高级审计师经理。有他在现场把关，再加上项目组对pk网的现场审核本来就很严格，所以在合伙人这一关竟然轻松就过了。 虽然在pk网的现场有些憋屈，然而高质量的工作底稿却赢得了合伙人的称赞。这也算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了。 不过还没等陆持百感交集完呢，他就接到了马克的电话。 急匆匆回到审计一组的陆持直奔马克的办公室。金发碧眼的马克笑眯眯的跟陆持寒暄了几句，从桌上抽出一沓资料递过去：“这是你的新工作——给一家即将被收购的生产汽车零部件的小型企业做审计。客户点名要你加入。” 陆持低头看了一眼客户的名头，顿时暴怒！ 卧槽还没完没了了！！ 简直欺人太甚！！！ 看我特别好欺负是吧！！！！ 马克看着从蔫哒哒的菠菜叶子一下子转变成怒气冲冲的猫薄荷的爱将，不确定的问道：“陆，你没问题吧？” 陆持狞笑道：“没有问题，一点问题都没有。马克你放心，我一定圆满完成这次任务。” 马克：“……” 无奈的叹了口气，马克冲着陆持摆摆手：“既然没问题，你就去审计四组报道吧。” “对了，忘了告诉你，你这次的拍档是琳娜，希望你们合作愉快。” 第83章 “怎么样, 没想到吧？” 陆持到审计四组的时候，这边正兵荒马乱一片闹腾。据说是有几个项目的清q环节问题太多, 几位高级审计师正忙着给项目组擦屁股，到处打电话要资料, 根本就没心思欢迎刚刚进组的陆持。所以接待陆持的工作就交给了审计四组的组花顾琳琳。 大概是对陆持当日毫不留情的拒绝心存芥蒂, 顾琳琳见到陆持的第一句话就有些露了行迹。 陆持眉峰一挑, 故作狐疑：“什么没想到？” 顾琳琳闻言一噎, 着实没想到陆持居然给她来了个直塞球。顿时支支吾吾的说道：“当然是没想到你这个一组组草和我这个四组组花这么快就有机会合作呀？希望我们两个能通过这次的合作成为完美搭档！” 说完，顾琳琳又拿出厚厚一沓资料递给陆持：“你先看一下汽配厂的相关资料。项目组明天上午十点钟开审计会议。老规矩，我们这边会做好会议记录。你上班的时候直接翻看记录了解进度就可以了。” 陆持伸手接过资料，彬彬有礼的笑道：“多谢。” “不客气。我们是搭档嘛。”顾琳琳笑的意味深长：“老实说, 我期待跟你合作已经很久了。” “什么期待合作很久了？我看他们摆明就是想要整你很久了！” 三里屯某酒吧的二楼包厢内，陆持靠在沙发上, 耳边是震天响的舞曲和黄毛同学歇斯底里的打抱不平。因为舞池内的噪音很大, 为了让陆持听清他的抱怨，黄毛不得不趴在陆持的肩膀上扯着脖子大声喊。 陆持生无可恋的捂住了耳朵，叹息问道：“不是说好了要给我接风洗尘吗？你们就是这么接风洗尘的？” 其余飙车党们一脸心虚的看着陆持，石啸杭开口说道：“小宝说这里比较热闹……” 陆持视线转移楼下群魔乱舞的舞池——可不是热闹么！ “对了, 我让你们帮忙调查的事情进展的怎么样了？” 石啸杭拿起自己的书包, 从里面掏出一个牛皮纸袋递给陆持。 陆持打开看了看，笑着扬了扬牛皮纸袋：“谢了！” “大哥都是兄弟, 干嘛这么客气！”金小宝笑嘻嘻的揽住陆持的肩膀：“不过我爸也说了，这个尚隆集团绝对有问题——他们家委托理财的年息都高到22%了。按照我爸的说法，这天底下哪有上赶着给别人送钱的好事儿。要是尚隆集团的效益真有报纸上吹的那么好, 雷万钧也用不着到处求爷爷告奶奶的找资金。而且我们调查的时候还发现，但凡是尚隆集团旗下的优质资产，必然都在不同省市的银行进行了重复性的抵押贷款。一产多贷，这不是搞诈骗吗？” 石啸杭也跟着补充：“还有你说的那个顾琳琳，曾经给尚隆集团旗下好几个子公司牵线搭桥，在南方几个城市的地方性银行申请过抵押贷款。还从中收了几笔中介费，数目可不小。” 石啸杭顿了顿，开了一瓶啤酒吹了大半瓶，又问道：“你让我们查这么多资料，到底想干什么？” 陆持微微一笑：“不干什么。”就是想写一个调研文章而已。 一众飙车党们一脸迷茫的看着陆持。金小宝似懂非懂的问道：“你是想针对尚隆集团，给他们一个教训吗？”让雷万钧知道你不是好惹的？ “不止是尚隆集团。” 陆持微微摇头。他想要写一篇总结华夏股市的现状，分析某些不良企业如何利用这些现状和漏洞在金融市场上圈钱，最后损害了大多数股民和国家利益的调研文章。当然了，写这种调研文章，首当其冲的案例自然就是已经落网的jk科技，和依然在金融市场风生水起的尚隆集团。 为了写好这篇调研文章，接下来这一段时间内，陆持一边上学一边做兼职一边搜集资料。每天都要忙到后半夜两三点钟。不过令陆持觉得意外的是，他一直以为可能会出现幺蛾子的汽配厂的审计工作，反而进行的十分顺利。 顾琳琳似乎并没有借机为难他的意思。反倒是在项目组的审计工作顺顺当当的完成以后，雷万钧再次打电话把陆持约了出来。 “怎么样？”环境优雅的茶楼内，雷万钧点了一壶碧螺春后，笑着问陆持：“你也见到了那家汽配厂的现状，有什么想法？” 陆持说道：“我不懂雷总的意思？” “一直以来，我们尚隆集团的理念就是打造出华夏自己的民族企业，与那些国际大财阀大企业竞争。我们尚隆集团想要做大做强，也有进入世界五百强的决心。我们并不是jk科技那种欺骗股民欺骗国家的滥壳公司。” 雷万钧说到这里，不免有些激动：“你刚刚审核过xx汽配厂的账目，应该也知道，这是一家效益平平，业务水平差强人意，跟那些国际龙头公司相比，根本没有核心竞争力的小作坊。可是在我们尚隆集团决定进入汽配行业以后，我们可以拿出雄厚的资本，整合很多个像这样的小作坊，把大家联合起来拧成一股绳，一起对抗国外大企业的竞争。只有这样，我们华夏的企业才有可能在国际市场上增加的议价谈判能力，才有可能扩大我们在国际市场的利润占有率。而不是像前几年那样，所有行业都是各自为政一盘散沙，明明华夏制造出来的产品已经占据全球产量的一半以上，销售收入却连十分之一都没有，利润占有率更不必说。凭什么？凭什么我们华夏老百姓辛辛苦苦干活儿，结果钱都被那些外国人赚走了？” “我不服！我们华夏民族有五千年的历史文化，至少有四千九百年，我们都一直站在世界的最顶端。没道理改革开放以后，我们的民族企业反而要屈居全球产业链的最底端。我不相信我们的华夏企业会一直被人欺负被人压榨。但是我们总不能坐在家里等着别人把钱塞进我们兜里。所以我们只好自己争取。自己想办法做大做强。” 雷万钧直视着陆持：“一直以来，我们尚隆集团都是这么做的。从这一点上，我雷万钧可以说我问心无愧。” 陆持看着雷万钧挥斥方遒的样子，却并不感到激动。因为他从小就知道，判断一个人的心性品行，不是要看他说什么，而是要看他做什么。 而从尚隆集团这些年的种种作为来看，不管雷万钧如何舌灿生花，尚隆集团在金融市场上的各种违规操作都已经达到了近乎于丧心病狂的地步。 雷万钧见陆持无动于衷，也不着急，继续说道：“陆持，我很看好你的天赋和潜力。你还年轻，甚至还没有正式成年。但是我相信，以你的资质，将来一定会在金融界有自己的作为。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希望你加入尚隆，我会亲自教导你，培养你。其实这一次尚隆集团整合华夏汽配产业，就是一个机会。我会让你以助理的身份呆在我身边，亲眼看着我每天如何操盘，如何调度资金，如何整合资本，我甚至可以手把手教你。而我想要你做的，其实你也很清楚。怎么样，这桩交易不会让你吃亏吧？” 雷万钧看着陆持脸上流露出动容之色，不免有些得意。他相信，但凡陆持有一丁点想要在金融界发展的念头，就不会拒绝他的橄榄枝。 这大概也是华夏顶级操盘手的自信。 “尚隆集团旗下资产的资质如何，你也清楚。虽然现阶段是有一些资金短缺，但只要我们能够找到一个强有力的投资者，注入一定的资金，维持住尚隆的资本运作，集团的未来其实是大有前景的。只要我们能够进入世界五百强，就能够吸引到国际上的雄厚资本，到时候一切危机都能迎刃而解……” 然而令雷万钧错愕的是，陆持最终还是坚定的拒绝了他的邀请。 道不同不相为谋。陆持虽然很想提升自己的能力，但是他并不觉得跟着一个误入歧途的人走在错误的道路上，能够看到多少正确的风景。 “你认为我的理念是错误的？”雷万钧怒极而笑：“那我倒要听听你的高见了？” “一个合格的操盘手，应该是在律法允许的空间内游走，在安全的帷幕上穿针引线，赚取自己应得的利益。而不是依仗自己对于律法和行情的熟悉，就肆无忌惮的践踏规则。我爸爸经常跟我说，破坏容易建设难。即便是置身于棋盘之外的棋手，在下棋的时候也要遵守规则。” “我爸爸还说过，总想着打破规则的人，或许能够成为勇于创新的企业家。可是总想着打破律法界限的人，最后一定会成为罪犯，” 陆持说到这里，看向雷万钧，眼眸清澈明亮，十分坚定：“我不否认，雷总胸有丘壑。但是你手段偏执，尚隆集团在金融市场的所作所为跟jk科技也没有什么不同。俩者的区别或许只在于，尚隆集团比jk科技玩的更大，等到崩盘那一天，后果更为严重。” “注定要陷入绝境的穷途末路，不管途中有多少风光，也没有走下去的必要。” 陆持冲着雷万钧微微欠身：“雷总对我青睐有加，在下十分感激。不过我还是那句话，你我二人道不同。”不相为谋。 雷万钧看着起身离开的陆持，开口说道：“华夏金融市场的现状就是这样。你想要在这一行做下去，早晚也要走这一条路。”因为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 陆持闻言，微微一顿，转身说道：“现状如此，不代表这样的做法就是对的。” 听到陆持如此幼稚的言论，雷万钧不怒反笑：“那你又想如何？你该不会以为，凭你一个高中刚毕业的学生，就能改变这种现状吧？” 陆持定定看了雷万钧一会儿，忽然笑道：“至少我可以努力一下。你不觉得类似尚隆集团这种简单粗暴的耍赖行为已经太多了，其实挺没意思的吗？” 雷万钧紧紧握住手中的茶杯：“年轻人，心气儿太盛了，就不怕出门遇见鬼吗？” “可我更相信太平盛世朗朗乾坤，人总是比鬼多一些。”陆持微微一笑，迈步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从那以后，陆持大哥每逢走夜路，都会从兜里掏出一个墨绿色的小本本：“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 以及，很快解决这一段，陆持大哥就要换副本跟小攻汇合啦? 第84章 陆持想要写一篇总结华夏股市现状的调研文章, 除了手上现有的资料以外，还需要金融研究所的大数据支持。 岳大哥对陆持的调研结果非常感兴趣。他敏感的意识到, 一旦陆持的调研文章在社会上公布出来，将很有可能会影响到未来几年华夏股市的走向。又因为陆持这一次是针对整个华夏股市的现状做出的宏观性调研, 那么这个调研成果一旦被社会认可, 不仅文章的作者能够名利双收, 就连刊登这一文章的金融周刊也会得到同行, 甚至是国家的重视。 这对于陆持本人，以及岳大哥的金融研究所来说，都是一个非常难得的机会。所以岳大哥建议陆持应该用自己的真名为文章署名——之所以会提这种建议，多多少少也是因为雷万钧已经识破了陆持的“真实身份”, 再者jk科技的案子已经过去快一年了，涉案人士该抓的抓该判的判, 能够威胁到陆持安危的势力大都土崩瓦解, 剩下的小鱼小虾，也不敢在岳氏集团的眼皮子底下，威胁金融研究所的金牌顾问。 “金牌顾问？”陆持挑眉看向岳大哥，之前不是兼职顾问吗？ “当然是金牌顾问！”岳大哥冲着陆持眨了眨眼睛：“我们岳氏集团向来注重人才。你之前针对jk科技股市骗局的金融报告, 奠定了研究所在业界的地位。现在撰写的这一篇文章, 对于华夏股市产生的影响将更为深远。可以说，岳氏金融研究所能够在短短一年多的时间里, 在业界同行中树立今天的地位和权威，你功不可没。我们岳氏集团，绝对不会埋没顶尖人才, 更不会让外人威胁到研究所的金牌顾问。” 陆持深深的看了岳大哥一眼，突然笑道：“就为了这么一篇调研文章，值得岳大哥搬出岳氏集团这座庞然大物为我站台吗？” “文章或许值得，但是人一定值得。”岳凜微微一笑，开门见山的说道。 对于岳凜突然打的机锋，陆持不置可否。只是委婉说道：“我以后可能不想给别人打工。” “我早就看出来，以你的资质能力，不会永远屈于人下。所以之前我没有想过用一纸合约把你绑在岳氏，现在依旧如此。我们只是把合作的方式稍稍变动一下。”之前是兼职员工与研究所的合作，以后则是陆持与研究所的合作。不久的将来，兴许还会变成陆持与岳氏集团的合作。谁知道呢！ “俗话说单丝不成线，独木不成林。就算你想自己创业，在商场上打拼，也需要合得来的合作伙伴。你大可以把我们，甚至是岳氏集团，都视为比较可靠的合作伙伴。”岳凜说到这里，微微一顿。沉吟片刻后，看着陆持清亮而略带疑惑的眼眸，还是选择大大方方的表明自己的态度：“我是一个生意人，做事习惯衡量利弊，与人结交也是如此。” 言下之意，也算是委婉的解释了岳氏集团为什么直到现在才站出来，摆明车马力挺陆持的原因——大概是觉着以前的陆持没有这个价值。所以岳家对待斌斌好同学和对待陆持的态度也是不一样的。 岳大哥公私分明的有些生硬，倘若是一般的高中生，听到这种说法可能会生气。可是见过了商场上种种尔虞我诈的陆持反倒觉得岳凜和岳家的态度没毛病——人家又不是他亲爹亲大哥，当然没必要打一照面就对他掏心掏肺。再说当时要不是有岳氏集团出面护着他帮他扫尾，jk科技的事情不会解决的那么圆满，雷万钧更不会在威胁他时还如此文明礼貌投鼠忌器。 更不要说陆持在金融研究所还学到了那么多东西——岳大哥在这方面可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完全没有藏私的打算。 所以就算不提他跟岳斌的私人交情。陆持于公于私，都是非常感激岳家人的。他只是有一点不明白：“我现在跟以前有什么不同？”怎么岳氏集团就突然改变态度了？ 岳凜看了陆持一眼，意味深长的笑道：“或许你的现状还没有什么不同，但是时机已经不一样了。还有，我们看中的是你的未来。” 第69节 好么，一下子都变成算命看相了！ 陆持挠了挠眉毛，懒得理会岳家人卖什么关子。开口说道：“我的调研文章还是以l先生署名吧。” 岳凜眉头微皱，正要开口，陆持摆摆手说道：“岳大哥，你还是正常点说话吧。突然跟我打商腔，我很不习惯。” 岳凜哑然失笑，却因为陆持这一番打岔，忘了自己想要说什么。 接下来这一段时间，陆持仍旧保持着之前的节奏，努力兼顾学校上课和dh兼职的同时，还不忘维护校园网的运行以及埋头整理资料写文章。 因为pk网和汽配厂的审计工作完成的特别漂亮，陆持在出具的审计报告中，针对两个行业的发展现状和发展前景给出来的企业管理方面的建议也很有价值。在有心人的宣传下，很多客户都知道dh来了个特别厉害的实习生。 临近年末，所有企业都要面临年审大关。跟dh经常合作的老客户们也都清楚，dh在跟客户洽谈合作时，通常会在内部先设定一个标准成本，然后根据标准成本的数额跟客户洽谈审计费用。而这个标准成本里面，占据大头的是人工成本，通常也叫小时成本——即在一个项目中，所有项目组成员每小时的工作报酬。不同级别的审计师每小时的薪水都不一样。其中最贵的是合伙人和高级审计师经理，每小时的工作成本均在五千元以上，最便宜的就是实习生，每小时只有三百五十块钱。 一般情况下，客户为了尽快拿到审计报告，项目组为了更快更好的完成任务，都不喜欢用价格便宜但是水平也很差，除了打杂以外，在业务方面基本帮不上忙的实习生。但是陆持的存在打破了这个潜规则。 很多跟dh经常合作，并且熟悉dh机制的老客户们为了省钱，或者是猎奇方面的原因，纷纷点名要陆持给他们作审计。而在dh内部，审计项目组的负责人、审计经理和高级审计经理们则更加清楚陆持在审计工作中发挥的作用，为了节省时间和项目成本，同时也是为了让自己年终考核的数据更漂亮（因为项目组负责人的考核成绩跟项目收入成本比直接挂钩），这些项目负责人纷纷在自己的项目里添上陆持的名字。 由于申请陆持进组的项目实在太多，还有一些是客户指名非要陆持加入的项目，很多项目又是同时进行的，以至于陆持的工作时间计划表根本排不开。这些项目负责人又没啥职场谦让精神，几方人马僵持不下，把负责安排人员工作时间表的小组秘书们也为难够呛。闹到最后，这一场抢人大战直接闹到了合伙人跟前。 “明明是我先抢到陆的，我在十号就已经把陆的名字添到我们项目组了！” “我们的客户在洽谈合作时，就已经指明了要让陆加入项目组，这可是写进合同里的。我们dh可是国际大公司，总不会连这点契约精神都没有吧？” “把陆借我用几天吧，我们需要他帮忙核对一下数据。不用几天，几个小时也行啊！” “我已经跟陆私下沟通过了，他答应进我们的项目组！我们dh要充分尊重员工的个人意愿！” “……” 几位合伙人被下属们炒的头疼。实在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实习生居然也会影响到dh的正常运转。 闹到最后，几位合伙人们没有办法。在经过一致研究讨论，甚至给总部打过报告之后，决定给陆持升职加薪——从实习生到初级审计师一级（sa1）再到高级审计师三级（s3），陆持用短短半年的时间达到了大多数同事工作五年才能达到的成就——这还是在陆持大学还没毕业，没能考下注册会计师，达不到提升审计经理的硬性条件下，做出的决定。 而合伙人们之所以破例给陆持升职，也是希望从内部化解某些项目负责人投机取巧的心思——陆持升职高级审计师三级后，每小时的标准成本也提到了1800元，而他的工作时间和工作方式却依然跟实习生一样属于兼职。在这种情况下，大多数项目负责人都会衡量自己的项目成本，从而有节制的使用陆持。与此同时，那些点名要用陆持做审计的老客户和跟着起哄的老客户们，也有觉得使用陆持的成本太高，从而改变想法的。 直到此时，陆持才算清净下来。 值得一提的是，dh虽然是出于无奈才破例提拔了陆持，但是陆持入职半年创下的升职记录却永远留在了dh的历史上，成为同批入职的同事，以及后来者们仰望的奇迹。 不过这一系列风波对于处在漩涡中心的陆持本人来说，却没有太大影响。此时此刻，陆持的全部心神都在他的调研文章之上。 2001年11月11日，全世界单身汪的狂欢日，也是陆持自己的生日。 岳氏金融研究所定期发行的金融周刊上刊登了一则由l先生撰写的一篇从宏观和战略角度出发的调研文章——《由股权分置浅谈华夏金融市场混乱现状》。 第85章 股权分置, 指的就是在华夏股票市场上的上市公司股份，按照能否在证券交易所上市交易, 被区分为流通股和非流通股。流通股的主要成分为社会公众股。换句话说，就是普通股民们能够在证券交易市场买到的股票。而非流通股大多为国有股和法人股, 持有国有股和法人股的股东们不能像普通股民那样, 直接在证券交易市场买卖股票。但与之相对的, 则是持有国有股和法人股的股东们的持股成本很低, 但是他们所持有的股票价格却跟流通股一样。 就像是同样买水果，普通客人在水果店里买是十元钱一斤，店家在果窖采购的水果成本是五元钱一斤，农民伯伯在地里种水果的成本可能连一块钱一斤都不到。 正是因为流通股和非流通股的持股成本如此悬殊, 那些在金融市场上的庄家们就会利用这一点——他们想要坐庄的时候，通常会直接选中一家上市公司。这个上市公司的规模不大, 效益也不高, 庄家们可以用很低的价格，直接从上市公司的股东手中收购国有股和法人股，完成对这家上市公司的控制。然后再通过不断地制造各种利好消息，以及让人眼花缭乱的换手倒货的操作, 人为的抬高股价。等到股价升到一定程度, 吸引了大多数不知真相的普通股民们蜂拥抢购的时候，庄家们就开始小心翼翼地抛出自己手中的股票, 让普通股民接盘，同时吸引不明真相的投资者们购买他们手中的非流通股。赶在股票原形毕露崩盘的时候，庄家们早已抛盘套现, 逃之夭夭。 就比如当初被曝光的jk科技，不就是庄家用相对很低的价格收购了一家养殖场，通过各种利好消息和换手倒货的操作人为的拉抬股价，刺激不明真相的股民们在证券交易市场上疯狂抢购股票，然后又通过各种并购重组等让人眼花缭乱的手段，最后把一家养殖场改头换面变成所谓的高科技公司。然后再以这家高科技公司作为抵押，向银行贷款，向社会其他资本筹集资金，筹集到的资金则用来收购其他上市公司的法人股和国有股，继续之前拉抬股价的操作。如此循环往复，直到这个金融泡沫支撑不住，或被人戳破或者自己破裂…… l先生在调研文章中明确指出，只要华夏金融市场上股权分置的制度不变，类似jk科技金融骗局的操作就不会消失。因为这种投机取巧的成本极低，收益又太大。最后坑害的只有不知真相的民众，以及不得不替庄家们接盘的国家。 与此同时，l先生还在调研文章中提到了庄家们在利用股权分置的现状坐庄炒作的同时，为了筹集资本运作的资金所进行的一系列违法操作。比如说庄家们和全国各地的金融机构合作，开出丰厚的利息请金融机构们帮忙筹集资金，这些金融机构为了赚取高昂的手续费和利息，明明知道庄家们操纵股价的行为却视而不见。 l先生认为，上市公司在金融市场的各种活动中，庄家们可以联合一切盟友制造出各种利好消息刺激股价的上升，而普通股民和投资者们却因为信息方面的不对等以及技术方面的缺乏，无法区别股价究竟是自然而然的走高还是人为的拉抬。在这种情况下就只能任人宰割。 所以l先生还在调研文章中指出，普通股民们就算想要炒股，也应该学习一下技术分析。至少要学会看财务报表和相关的审计报告。而不是人云亦云，一窝蜂的买涨买跌。 举个通俗的例子，相看对象时都知道听其言观其行，买股票其实也是如此。不要光看那些上市公司在新闻报道中鼓吹自己有多少多少资产准备创建多大多大的项目，而是要看这家公司的真实收益和投资回报率。如果一家上市公司，它的产品或者投资项目在现实中都没啥竞争力，或者纯属“查无此货”的状况，那么它在金融市场居高不下的股价又是从哪儿来的？ l先生还在调研文章中分析了一下m国股市和香城股市的发展状况，然后根据这两者的经验教训，提出了华夏金融市场如果想要改革，应该从哪方面入手。虽然只是一家之言，但是在详实的数据和严谨的举证下，那些提议竟然都有几分可行性。 为了撰写这一篇调研文章，陆持耗时许久几易其稿，几乎将金融研究所的资料全都看了个遍，最后的成稿却不超过两万字。然而这两万字却是字字珠玑，直接用详实的数据啪啪啪的打了整个股市的脸。 陆持还在调研文章中构建了一个模型，直接在模型中罗列了几乎所有庄家坐庄操纵股票的手法，还建议感兴趣的读者们对照模型自己扒股票。 陆持为了让更多的读者看懂他的文章，撰写文章时尽量采用列举法和举例子，所以文字朴实通俗易懂且很有趣味性。好多读者们在读完文章之后，竟然真的按照文章里面的模型照扒股票。结果这一扒就不得了了——这些股民愕然发现在华夏金融市场上风生水起价格奇高的几只股票，竟然毫无例外的都有庄家操作的痕迹。反而是一些在实际生活中耳熟能详的企业，他们的股票价格大都不算太高——甚至还不到那些有操作痕迹的股票价格的一半。 之前是没有人点拨，如今陆持一语惊醒梦中人，还在孜孜不倦的追捧那些高价股票的股民和投资者们瞬间懵逼了。他们的情绪从不敢置信转变为将信将疑，甚至还有动作迅速的股民直接抛掉了手中的股票落袋为安。 一般情况下，喜欢炒股的股民们大都是手里有闲钱，热衷追求新事物，或者是对新事物接受的比较快的那部分人。简而言之，这个时候炒股的人，或是为了搜集消息，或是因为生活习惯，大多数都是上网的。 于是这些看了文章将信将疑的股民们，或者在股票交易所扎堆儿讨论，或者在网上讨论——在网上讨论的又大多选择校园网的交流版块。一时间，倒是给校园网增加了不少流量。 不过这些都是题外话，暂且不提。 只说陆持的调研文章一经发表，果然引起了社会各界的广泛讨论。文章深度剖析的由华夏股权分置现状所引起的各种混乱现象一一被证实。一时间，广大股民们对于金融市场的信任度降到了最低。很多人在恐慌之下纷纷抛售股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内，华夏股市就出现了一轮狂跌。沪城证券交易所的综合指数从3000点一路狂降到2200多点。陆持的一篇调研文章竟然引起了一轮熊市的爆发。 而在这一轮熊市当中，首当其冲受到影响的自然就是此前一路风生水起，但是在陆持的调研文章发表后饱受质疑的尚隆集团。雷万钧恨不得一口老血憋在胸口，但还要想尽办法筹措调度资金，维持住尚隆集团在金融市场的基本运作。而雷万钧想要刺激股价上升，却又不可避免的采用了陆持在金融模型里提到过的种种拉抬股价的做法。股民们对招l先生的调研文章一一印证，就如同是一面照妖镜直接照在了尚隆集团的身上，顿时让这座庞然大物的种种作为无所遁形。短短几个月内，尚隆集团的股价就从原先的每股将近两百块一路跌到八十多。即便雷万钧操盘的手段妙到巅峰，对于资金调度的把控精确到个位数，也着实抵抗不了股民大军们釜底抽薪般的抛盘风。 当然了，受到影响的不止是尚隆集团和其他坐庄手法大同小异的庄家们。诸如岳氏集团张氏集团这些实业集团其实也受到了波及。不过这些实业联盟在股市上的投入有限，就算股票价值缩水也并不影响这些行业巨鳄们的实际运转。反倒是一些资本薄弱的中小型企业，受到熊市的波及险些造成资金链断裂。早有准备的实业联盟们则趁此机会，挥舞着支票四处收购这些因为资金短缺濒临倒闭的中小企业，为自己的实业帝国添砖加瓦。也算是吃了个盆满钵满。 与此同时，陆持的调研文章和股市大跌的现状也引起了国家的注意。在此之前，所有人都知道华夏金融市场因为政策法规不健全的原因，存在着种种漏洞，所以才会滋生各种庄家坐庄操纵股价的行为。但是身在局中的人们没有办法全面的指出这些漏洞，指出那些庄家们到底是如何操作的。更没有办法提出可行性的限制措施。 l先生的调研文章可以说是第一次全面且深刻的剖析了华夏金融体系的种种不健全，以及各种庄家坐庄的模式。甚至还提出了一部分可行性建议。虽然这些建议尚显粗糙，颇有些纸上谈兵的天真稚嫩，但是也起到了抛砖引玉的作用。 受到这一篇调研文章的影响，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内，各类金融报纸和杂志专栏开始连篇累牍的讨论起华夏金融市场的改革。很多文章的撰写者甚至是社会各界的大牛，他们有着丰富的理论经验和实际操作经历。由于这些人的积极探讨，华夏金融市场这潭深不可测的水开始渐渐清晰…… 不过这些事情都跟陆持没啥关系了。 时间慢慢走到2002年的1月份，在dh实习了大半年的陆持走进马克的办公室。 金发碧眼的马克看着从容淡定面带微笑的陆持，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哦，不，亲爱的陆，我不想你离开。我舍不得你走。” 面对上司咏叹调的小言台词，陆持笑眯眯说道：“但是我必须离开。马克，我要开学了，我得去斯坦福报道。” “这个我知道。但是我真的舍不得你。dh也舍不得你。”马克依依不舍的看着陆持。天知道陆持在审计一组的时候，他这位负责人有多么轻松。作为一个对各国会计准则都十分精通，并且对数字异常敏感的天才，陆持很多时候只需要扫一眼财务报表和相关数据，就能知道这家企业哪里出问题了。dh所有项目组都喜欢他，有他在，大家都轻松好多。 马克愁容满面的叹息一声，知道他是没有办法挽留陆持的——他总不能让陆持退学。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亲爱的陆，你想去dh在m国的总部吗？” 陆持摇了摇头：“据我所知，dh如果想推荐其他国家的员工到m国总部工作，需要该员工跟总公司签订一份长达五年的服务协议。”很明显，这样的要求跟陆持为自己制定的职业规划有冲突。他是不会答应的。 马克当然也明白这一点。所以他再次叹息一声，从抽屉里拿出一封推荐信，“无奈”的说道：“所以我是以个人的名义推荐你去dh总部实习。” 马克说着，还特别加重了“实习”这两个字的音节。冲着陆持眨了眨眼睛。 陆持有些惊讶，更为感动的接过了马克的推荐书。马克笑眯眯说道：“亲爱的陆，我相信你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人。希望你在m国，能够继续创造奇迹。” 作为陆持的上司兼好友，马克可以说非常熟悉陆持审计报告的风格。而作为一名审计领域的专业人士，马克对于华夏金融市场的现状也是非常关心的。前些日子在社会各界闹的沸沸扬扬的那篇调研报告马克自然阅读过。他从那篇调研报告中看到了自己熟悉的东西。虽然没有当面扒掉l先生的马甲，不过马克先生对于自己这位年仅十八岁的小朋友兼下属，还是献上了最真挚美好的祝愿。 陆持带着马克的祝福和推荐信，离开了马克的办公室。回到自己的工位后，又到小组秘书那里领了离职员工的表格，一一填写好送到各个部门签字。期间还要跟其他员工和项目组做好交接，并且把自己的电脑交回信息部。 即便年末的事务繁忙，跟陆持共事过的小组成员们仍旧抛下繁重的工作，跑过来跟陆持道别。这种不专业的做法倘若放在平时，肯定会招来高级经理甚至合伙人们的批评。然而这个时候，大家都没有说什么。甚至就连合伙人在给陆持的离职表格上签字的时候，都从办公桌后绕了出来，拥抱陆持表达不舍。很多合伙人和高级经理们都为陆持准备了推荐信，确保陆持到达m国以后，也不会缺少实习机会。 “亲爱的陆，你就算是想去华尔街，我们也会帮你敲开那些投行的大门。” 陆持本来没把离职当回事儿的，这会儿也被这种气氛搞得情绪低落。这种感觉甚至比他高中毕业时的低落更为严重。因为高中毕业时大家虽然各奔东西，但是他和他的小伙伴们还有共同的事业，每天都能在校园网上视频聊天。他知道他们的未来不会丢掉彼此。 但是dh的员工却不一样。即便以后大家还能有联络，但是那个时候的感觉跟现在，总归还是不一样的。 模模糊糊地想通了这一点，陆持的心情也变得沉甸甸的。 到达人力资源部的时候，陆持还碰见了同样也来办理离职手续的顾琳琳。 跟陆持的离职原因不同，顾琳琳是因为私人原因耽误了正常工作，所以年终考核的分数不及格。而在dh，年终考核不及格就意味着员工必须要主动离职。不过想来以顾琳琳的能力和家底，大概也不在乎这么一份薪水微薄的工作。 不过两人见面的时候，顾琳琳还是表现的有些尴尬。 人事资源部的小姐姐们则一脸不舍的拉着陆持说话，伤心的表示：“你走了以后，我们dh就再也没有审计之草了。” “我不相信还有人会比陆更帅。” “陆，你真的不去m国总部吗？多好的机会呀！到时候我们还是同事，我会给你发内部邮件的……” “以后常联系呀！” 顾琳琳看着被一众hr小姐姐们团团围在中间的陆持，黯然离开。 2002年的1月中旬，就在华夏股市因为熊市的影响一片萧索狼藉的时候，陆持带着大家的美好祝愿和厚厚一摞推荐书，远渡重洋抵达m国。 机场候机室内，早就知道陆持航班的岳斌同学提前两个小时抵达机场，准备迎接自己的好基友。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陆持走后，华夏庄家们弹冠相庆，这个臭小子终于去祸害帝国主义去啦??ヽ(°▽°)ノ? 【华尔街风云】 第86章 斯坦福的春季开学时间在1月18号。陆持提前几天到达加州, 自然是为了在开学前尽快熟悉学校的环境——当然更主要的原因是岳斌这小子天天打电话发视频的催他，闹得陆持烦不胜烦, 索性在离职手续办好以后，直接过来了。 “啊哈哈哈, 大半年没有见到真实的我, 你是不是很想我啊！” 陆持刚刚走出来就被岳斌一个熊抱给抱住了。大厅里人来人往, 到处都是接机送机的人, 到处都是久别重逢的拥抱与即将离别的热吻，在这些拥抱与亲吻中间，两个大男孩儿的熊抱显然不能引起旁人的注意。 感受到好友温热的怀抱，陆持微微一笑, 刚要开口说话，脸颊突兀的感受到了一颗湿漉漉的亲吻。陆持神色一呆, 往后退了一步的岳斌心满意足的哈哈笑道：“怎么样, 让你感受一下帝国主义的热情。” 陆持丝毫不给面子的翻了个白眼，用手背蹭了蹭脸颊，颇为嫌弃的样子让岳斌笑的更加开心。 他顺手接过陆持的行李箱，另外一只胳膊揽住陆持的肩膀, 想往常那样, 滔滔不绝的说道：“第一次坐飞机感觉怎么样，有没有晕机？肚子饿不饿, 晚上想吃什么？是想吃西餐还是想吃饭菜？对了，也不知道这边的米饭你吃不吃得惯。如果吃不惯的话，下次可以让陆叔叔给我们邮两袋大米过来。我跟你讲我现在做饭特别好吃啦……” 陆持被岳斌揽住肩膀后才发现：“你好像长高了？” 陆持说着, 顺手瞥了一眼搭在肩膀上的胳膊。开口补充道：“也重了。” 岳斌原本还得意非常的表示：“可能是牛奶牛排喝多了所以长个子——” 听到陆持说他胖了，顿时不乐意：“你什么眼神？我这可是好不容易才锻炼出来的肌肉。” 岳斌说着，顺手抽回自己的胳膊，在陆持面前比了个健美先生的姿势，嘚嘚瑟瑟的说道：“看看，看看，这是肱二头肌。我还练出了更漂亮的八块腹肌和人鱼线，大腿肌肉也特别好看。我这浑身的腱子肉啊，怎么到你嘴里就成肥肉了？” 岳斌特别郁闷的看着陆持，一脸“你不懂得欣赏我”的傲娇。 两人的对话引起了大厅旅客们的好奇。虽然大多数人都听不懂华夏语，但是岳斌过于生动丰富的表情动作还是让大家猜到了这个东方少年在抱怨什么。 活泼阳光的少年无论在哪儿都是受欢迎的。霎时间，很多人都露出宽容友善的微笑。甚至还有开明大胆的女孩子冲着岳斌吹口哨，嘴里不断喊着“你是一个英俊的男孩儿。” 岳斌听到大家的赞美，整个人愈发的神气活现起来。还冲着陆持挑眉抬下巴，翘起尾巴得意洋洋：“回去我脱衣服给你看。一定让你羡慕死啦。” 陆持一脸黑线的往后退了两步。此时此刻，他已经清晰的认识到，隔着太平洋与电脑屏幕，距离限制的不仅仅是两个人相处的时间，还有更重要的是岳斌的智商。 第70节 身为陆持的好基友兼创业伙伴，岳斌一眼就看穿了闷骚好友在心里的腹诽。大长胳膊一伸，顿时又勾住了好友仍显单薄的肩膀，岳斌眉飞色舞的说道：“我说小路痴，你这小身子板不太行啦。是不是这半年学习太苦实习太累都忘了锻炼了？这么单薄脆弱，小心会被那些膘肥体壮的外国佬们欺负！” 话音未落，岳斌只觉得腿窝突然一软，险些跪倒在地。好在他另一只胳膊还搭在陆持身上，借此为支持转移了一下重心，这才将将站稳。 陆持施施然的扶稳岳斌，云淡风轻的说道：“早在半年前我爸就说了，m国乱的很，不比国内安全。所以为了确保我在国外不被人欺负，务必要勤加练习格斗术。” 陆持说到这里，看了一眼呆呆愣愣的岳斌，又瞥了一眼对于男人来说绝对重要但是不可描述的部位，笑的人畜无害：“后来我爸嫌弃我力气小，没有我弟有练武的天赋，还想让我改学防狼术来着。是我自己觉得不太合适，这才算了。” 岳斌听到这里，不知怎么菊花一紧，隐隐约约竟然感受到了一种蛋蛋的疼痛。他打着哈哈的靠在陆持身上，嬉皮笑脸的说道：“那就好，那就好。对了，你晚上到底想吃什么呀？” 陆持似笑非笑的看了岳斌一眼，说道：“你做什么我吃什么。” “那你倒是不挑食。”岳斌笑嘻嘻的说道：“不过你放心，我肯定会把你养的白白胖胖的。” 两人说笑间走到了机场外面，岳斌直接把人引到了一辆黑色轿车面前。先给陆持打开了副驾驶的门，然后才打开后备箱把陆持的行李箱放进去。 陆持看着放在副驾驶座位上的一桶爆米花，醇厚的奶香气息顿时弥漫在车厢里。已经坐到驾驶座的岳斌笑嘻嘻说道：“我怕你饿了，给你带点儿零食。” 顿了顿，又说道：“这可是我自己用烤箱做的。我还特意加了奶油蜂蜜和芝士，你尝尝怎么样？” 陆持作为一个大老爷们居然爱吃甜食，这个秘密除非亲近之人，外人其实都不大知道。岳斌当然是属于亲近之人那个范畴里的。他不但知道陆持爱吃甜食，利用这半年还学会了不少甜品的做法，也搜集到了加州范围内的不少甜品店。准备有时间带着陆持一一吃过去。 他甚至还设计了未来五天的旅游路线，务必要带着陆持好好玩一玩的。 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陆持抱着一桶爆米花。深知陆持洁癖的岳斌还在上面插了两根小叉子，一支红色的一支蓝色的。陆持拿起蓝色的叉子挖了一块爆米花，厚厚的芝士顿时拉出长长的丝，蜂蜜拌着奶油的醇厚香气随着热气扑腾上来。陆持吃了一口，只觉得口感顺滑绵甜醇厚，还带着一点点的咸味，咸甜咸甜的，一点也不腻。 陆持下意识的睁大了眼睛：“怎么还有一股海鲜味儿？” “是海苔和章鱼屑。”岳斌笑嘻嘻说道：“好吃吧。” 陆持点了点头。岳斌眯着眼睛说道：“给我来一口。” 陆持顺手拿起另外一只叉子挖了一块爆米花递过去。 岳斌啊呜一口吃掉，就听陆持问他：“你是怎么想到做这种东西的？” “我就是觉着你可能爱吃。”岳斌顺口问道：“对了，你驾照考下来了吗？” 陆持点了点头，又道：“不过到了m国以后就没用了吧？” “没关系，过两天再考一个。”岳斌说着，就抱怨起来：“这边的法律可麻烦了。州跟州的规定还不一样，这个州可以用的驾照到了别的州就不能用了。我之前不是负责校园网选美大赛的事情嘛，就碰见好几回这麻烦事。不过最后还是圆满解决了……” 陆持靠在车窗边上，一边看着窗外倒退的风景一边听着岳斌的絮絮叨叨，只觉得这座远在大洋彼岸的异国他乡似乎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陌生。脑海中一直紧绷着的那根弦也慢慢弛缓放松，眼前的景致开始有些模糊…… 岳斌转过头的时候，就看到陆持头抵着车窗安静熟睡的样子。阳光从车窗外面打进来，拂过陆持柔顺的黑发，拂过陆持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方留下两道浓浓的剪影。 岳斌微微一笑，将车速慢慢降下来，车子开的更稳一些。 两个小时后，陆持猛然惊醒。他捂着酸疼酸疼的脖颈，扭头看向趴在方向盘上的岳斌：“到了吗，你怎么不叫醒我？” “看来在飞机上没怎么睡好呀！”岳斌笑嘻嘻的说道：“干嘛叫醒你，什么时候醒了我们什么时候下车呗。” 陆持特别无奈的看了岳斌一眼，开门下车。他活动着酸疼的脖颈和僵硬的脊背，看着面前干净街道和街道两边的公寓，狐疑问道：“这是斯坦福吗？” “显然不是。”岳斌下车拿出陆持的行李箱，笑着说道：“这是我租的公寓。斯坦福在十分钟车程以外。” 岳斌顺手指了一下学校的方向，然后从兜里掏出一串钥匙扔给陆持，自己则走到门前打开房门，做了个不伦不类的绅士动作：“请进，另一位主人。” 陆持挑了挑眉，越过岳斌走进去。 这是一间复式公寓，有书房有客厅有餐厅有卫生间还有有开放式厨房，外面甚至还有一个泳池。岳斌笑着说道：“我们的卧室在二楼。你想先去看一下吗？” 陆持摇了摇头：“我住在学校寝室就好。” “你不会想住在学校寝室的。”岳斌耸了耸肩膀：“第一，不是所有的室友都像我们一样爱干净。第二，有些室友会把自己的女朋友带回寝室。第三，寝室楼的厨房不能做菜。” 岳斌说到这里又是一通抱怨：“那里有自动报警系统，我们就算炒个青菜都会引来学校保安。” 当然了，最重要的一点是—— “我们两个住在这边，隔壁就是校园网的办公地点。你不觉得这很方便吗？” 陆持想了想，开口问道：“我住在这里，学校的住宿费可以剩下来吗？” 岳斌冲着陆持灿烂一笑，露出八颗大白牙。 陆持无奈的叹了口气：“房租水电和生活费我会平摊一半的。” 岳斌吹了一声口哨，揽住陆持的肩膀笑道：“那么现在，我们去你的卧室看看。我亲自布置的，你看看合不合你的意……” 第87章 岳斌租的复合式公寓并不算大, 楼上楼下加起来也只有一百五十平左右。但是对于两个人来说，就是住起来正好——既不会觉得拥挤不堪, 也不会因为房间太大显得空旷。 岳斌提着陆持的行李箱直接上了二楼，陆持尾随在后。只见二楼的走廊两边一共是四个房间, 两个卧室一个衣帽间外加一个卫生间。 岳斌走到其中一个朝南的房门口停下来, 笑嘻嘻的冲着陆持说道：“这是你的房间, 你自己开门吧。” 陆持看了岳斌一眼, 走上前去推开门—— 午后的日光温和灿烂，透过窗户静静的照进来。小小的房间里，所有景致一览无余。靠着窗的书桌，靠着书桌的书架, 靠着墙的衣柜，还有正对着书桌的一张双人床, 旁边一张白色的床头桌, 桌上摆着的一盏装饰小台灯…… 所有家具摆放的位置都跟陆持在家里的房间一模一样，就连家具的样式和窗帘床单的条纹都差不多。书桌上竟然还摆着几本书，陆持一眼扫了过去，发现这几本书都是最近一段时间他经常翻看的。书架上除了摆放着陆持平常爱看的书籍和资料以外, 还有几盘自刻的光碟, 脊背的地方贴着白色胶带，上面用手写着日期和内容——都是近半年来, 岳斌出去游玩时录下来的风景和人。 岳斌靠在门口，双臂随意交叠在胸前，右腿弯着靠在左腿上, 用目光描绘着陆持的轮廓，笑眯眯说道：“……是不是觉得没有什么新意？” “不会。”陆持摇了摇头，在屋内转了一圈儿，然后抽出书桌前的椅子坐下来。窗外日光明媚，干净的街道与整齐的房屋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更加鲜活的色彩。即便是屋顶和街道两旁堆积的皑皑白雪，也有一种安静舒适的氛围。 远渡重洋的陆持突然感觉到了一阵放松放松了：“挺好的。” 陆持手杵着桌面，认真说道“真的都挺好的。” 岳斌看着陆持的侧脸，顿时有种心满意足的饱腹感。他勾了勾嘴角，开口说道：“我觉着把房间装成这个模样，你睡觉的时候能踏实些。” “我现在就有点困了。”陆持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哈欠。 第一次坐飞机出国，陆持不知道是兴奋还是紧张，反正打从前天晚上就没怎么睡好，之后又连续坐了十多个小时的飞机，到了m国之后因为时差的关系，整个人都有点晕晕沉沉的。 岳斌深知这一点，长话短说道：“行李我帮你收拾，你先去洗澡吧。对了，你的衣服是要放在衣柜里，还是放在衣帽间？” 陆持以前在家里并没有衣帽间，他也不习惯每天早起还得跑到另外一个房间换衣服。所以他不以为意的打开衣柜，随口说道：“不用麻烦了。我衣服不多，放衣柜里就行——” 陆持看着衣柜里满满当当的衣服——春夏秋冬冷暖分明，西装休闲运动睡衣样样具备。 岳斌一脸无辜的耸了耸肩膀：“我买衣服的时候顺便挑了你的尺码。” 顿了顿，岳斌又说道：“衣服我都已经洗过了，你直接穿就行。” 陆持一脸无奈的看着岳斌。岳斌举手投降：“我们以前不也是这样嘛。你工作又忙，又懒得逛街，每次都是实在没衣服穿了才拉着我上街买衣服。这回我直接帮你买好了。不用客气。” 陆持从衣柜里拿出一套金黄色胸口还印着小熊宝宝卡通肖像的纯棉睡衣。岳斌笑着说道：“那是我妈帮咱们买的。我的是小鹿斑比。” 岳斌又指了指衣柜下面：“还有拖鞋。配套的。” 没等陆持开口，岳斌又说道：“你困了吧？我跟附近一家特别好吃的披萨店订了餐。估计马上就送来了。你快点去洗澡，待会儿吃完了披萨还得倒时差呢。” 陆持笑着摇了摇头。他指了指房间里面的各式家具，笑着说道：“想弄到这些东西，不太容易吧？” 毕竟不是m国这边的家具风格，估计还得定制。 然而岳斌却笑着挑了挑眉，点头说道：“其实挺容易的。你知道，就是打几个电话，签几个账单……” 岳斌走上前，拿过陆持手中的睡衣，摘下衣挂放回衣柜里，又把睡衣塞回陆持的怀中：“被褥都是刚刚晒过的，新套的被罩，枕头是荞麦皮的，还有床垫也不是那么软……” 岳斌絮絮叨叨的说着，突然转移话题：“你想不想看看我的卧室？” 大概是周围的人和环境太过熟悉，陆持竟然有点昏昏欲睡以至于他在听到岳斌这句话后，竟然没能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愣了一会儿才回神说道：“好。” 于是岳斌就一手提着行李箱一手勾着陆持的肩膀走到隔壁—— 毫无悬念，岳斌的卧室装修的也跟他在家里的房间差不多。 这一回不等岳斌开口，陆持已经莞尔笑道：“果然没什么新意。” “因为我也担心自己会想家嘛！”岳斌软软的说了一句。又带着陆持参观了他们两个的衣帽间。 陆持特别好奇的问道：“为什么不把衣帽间放到楼下？”他觉得那样比较方便。 “因为隔壁是校园网嘛。”岳斌笑着指了指隔壁：“有时候大家会过来讨论问题。如果把书房放到楼上的话，会比较麻烦。” 岳斌一边说话，一边打开陆持的行李箱，两人一起把衣服一点点的放进衣柜。期间陆持还看到了岳斌陆陆续续给自己买的鞋子和其他装饰品。 留意到陆持的目光，岳斌笑着说道：“反正你早晚都要买的。” 陆持直接说道：“一共多少钱，我转给你。” 岳斌深知陆持的脾气，笑眯眯的说了个数字，还不忘补充道：“给我补个整数吧。算是跑腿费。” 陆持笑着纠正道：“是电话费和签字费。” 两人相视一笑，楼下突然传来“嘟嘟”的门铃声，陆持正要去开门，岳斌起身说道：“应该是外卖来了。你去洗澡吧，然后下来吃东西睡觉。晚上我们去逛斯坦福。” 陆持对好友的安排毫无异议。 所以等他洗完了澡一身清爽的从楼上走下来的时候——他看到了好多人，张扬、邢远、崔振阳，以及在m国念大学的其他几名高中同学们。 一大帮人乌泱泱的坐在沙发上，嘻嘻哈哈的吃着岳斌刚刚订好的披萨。顺便还嫌弃了一下食物的品种单一量少不够吃。 岳斌完全没有想到这帮同学竟然会在这个时候跑到他们家来给陆持接风洗尘——还没有自带食物和酒水！所以他只能叉腰站在原地，气呼呼的说道：“……那就不是给你们吃的……差不多就行了，给陆持留两块……他吃完了还得睡觉倒时差……不是说好了过两天再见面聚会的吗，你们干嘛要来这么早……”计划全都被打乱了！、 “没关系，反正离开学还有好几天呢。我们可以在加州多住几天，正好也在这边玩玩……” “哪有那么多房间给你们住啊！”岳斌嫌弃的连头发丝都立起来了。 张扬几个就笑嘻嘻的说道：“没关系。这不是有沙发嘛。我们还可以打地铺。对了你不是在斯坦福还有宿舍吗？你回宿舍住，把房间让给我们就好啦……” 岳斌气的都要翻白眼了。 陆持站在楼梯上，看着客厅里吵吵闹闹的同学们，忍不住笑了笑。 几位同学顿时转过来，冲着陆持摆手打招呼。 大半年的时间没见面，大家却完全没有陌生的感觉。除了隔三差五的视频聊天之外，陆持觉得最大的功臣应该是无论在哪儿都能立刻把气氛活跃起来的岳斌。 “陆持，你快点过来吃披萨，然后就上楼睡觉吧。不用理会这帮一点都不知道体贴人的家伙。”岳斌捧着披萨盒子走到陆持面前献宝，还不忘向自己的高中同学们插一把刀。 一众同学们顿时抗议起来。在加入nbdl之后，体型越发高大结实的邢远直接把陆持“压”到沙发上坐下。张扬跟着抱怨道：“你别搭理斌斌这个不靠谱的。你说你要是半年前跟我们一起来m国的话，大家都没时间也就算了。现在明明有时间，斌斌却非得让我们过几天来，让你一个人在人生地不熟的加州适应环境……真是太过分了。” 岳斌很不服气的瞪了一眼张扬：“什么叫一个人呐。我不是人么？” “那也比不上我们这群人都在。再说大家也有大半年的时间没见面了，趁这次机会聚聚多好。” “一群大老爷们有什么好聚的。”岳斌特别嫌弃的翻了个白眼，坐在沙发上抱胸气哼哼。 第71节 不过很显然大家都不跟他一般见识。 邢远和崔振阳笑道：“我们是因为后台在加州有比赛，所以特意过来的。到时候请你们一起去看比赛吧。” 陆持笑着点了点头。一边吃岳斌塞给他的披萨，一边说道：“说起来我也很久没看过篮球比赛了。” 张扬笑眯眯的说道：“那你这次可有福了。不是我说，m国的篮球气氛真的比华夏好太多了。这里简直就是篮球爱好者的天堂。就算是nbdl的篮球比赛，也非常精彩。” 说着，张扬又用充满内涵的眼光看着邢远和崔振阳，语气特别丰富的说道：“尤其是邢远和振阳两个，长得又帅打球又好，可招姑娘们喜欢啦。听说俩人现在都有自己的粉丝后援会啦。” 邢远倒还无所谓，崔振阳立刻被张扬的话打趣成了一张大红脸。还没来得及反驳，就听张扬心直口快的说道：“就是有一点不好。他那劈腿的女朋友也跑到m国来留学了。见到振阳受欢迎，不知怎么想的，又跑过来烦人。” 崔振阳原本挺高兴的，听到张扬这番话，一张脸顿时冷下来了。 邢远翻了个白眼，抬腿踹了张扬一脚：“你会不会说话，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张扬哼了一声，非常直白的说道：“我会不会说话不要紧，重要的是振阳会不会吃回头草。还是一颗不怎么样的回头草。” 崔振阳紧闭嘴唇不肯说话。岳斌和陆持相互对视一眼，立刻打哈哈的把话岔了过去。 大概是倒时差的人都容易犯困，陆持坐在沙发上跟同学们聊了没一会儿，就觉得脑袋浑浑噩噩的，头也一点一点的，却仍旧强撑着睁开眼睛。 最后还是岳斌看不过去了，撵他回房睡觉：“来都来了，我正好领着这帮大胃王做晚饭。你先上楼睡觉，等晚饭好了我们再叫你。对了，你把门关严实一点，这栋房子的隔音还不错。” 陆持也确实有点撑不住了，闻言只能点了点头，上楼去睡觉。 结果他这一觉醒来，竟然就到了后半夜一点钟。期间岳斌做好晚饭上来叫人，见陆持睡得挺香就没出声，只是把晚饭留了一部分出来。还在床头桌上给陆持倒了一杯热水。 正好睡得口干舌燥的陆持喝光了一杯水，只觉得肚子空空的。索性蹑手蹑脚的走下楼，想要看看厨房里还有什么吃的。 结果就看到了岳斌垂头丧气的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周围横七竖八的躺了几个人，却并没有张扬、崔振阳和邢远的影子。 陆持好奇问道：“人呢？” 肩膀上突然搭了一只手，可把岳斌吓了一跳。回过头见是陆持，顿时松了口气，开口说道：“在楼上睡觉呢！” 鸠占鹊巢！把他的房间都给占了！还想撵他回宿舍！他才不去！ 陆持莞尔，又问道：“你怎么不睡觉？” 岳斌气呼呼道：“我不困。” 陆持若有所思的看着岳斌，沉吟片刻，问道：“你不是说想带我参观斯坦福吗？” 岳斌眼睛一亮，旋即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黑漆漆的：“太晚了吧。你还是休息一宿，我们明天再安排日程。” “睡了一下午都精神了。想出去走走。你要是——”陆持话还没说完，岳斌已经急匆匆的站了起来，拽着他走进衣帽间。 “我换身衣服，咱们马上就走。” 陆持也得把身上的卡通睡衣换下来。 两人换好衣服后，蹑手蹑脚的走到玄关。岳斌还在鞋柜的抽屉里拿了一串钥匙。陆持挑眉问道：“那是什么钥匙？” “我寝室的钥匙，还有楼顶大门的钥匙。”岳斌笑嘻嘻的说道：“我们可以爬到大楼楼顶，看看斯坦福的夜色。” “挺不错的想法。” 不知怎么，陆持忽然就想到了去年他过生日时，一大帮人偷走校保卫处的钥匙，然后把鼓风机和很多东西“偷渡”到学校楼顶的往事。 “我们先去哪儿？”陆持兴致勃勃的问道。 “我们绕着学校一直走。你对哪里感兴趣，我们就去哪里。” 陆持对这个安排没有意见——反正他之前也没来过斯坦福，当然是都听岳斌的。 岳斌笑着说道：“我上学期还在学校做过导游呢。带着游客或者是组团来参观的小朋友们绕着学校走，给他们讲解学校的历史什么的。” 岳斌洋洋得意的说道：“我可是专业的。” 陆持莞尔。两人说说笑笑的走出去。岳斌看着停在院子门口的车，问道：“我们开车过去吧。学校很大的。” 陆持当然没有意见。于是岳斌就很兴奋的去开车，到了学校后又带着陆持一路走一路逛。 已经快半夜两点钟了，斯坦福大学却并没有陷入沉睡。有些地方依然灯火通明，有些地方还有人聚在一起开派对，寝室楼和实验楼也都亮着灯，看来大家的夜生活都很丰富。 岳斌带着陆持走到心理学大楼的时候，突然问道：“听说过斯坦福监狱实验吗？” 陆持当初对心理学感兴趣，自然也听说过这个鼎鼎大名的心理学实验，只是他对这个实验的细节部分并不了解。岳斌就说道：“这座大楼的大厅就是当初进行实验的地方。你想去看看吗？” 陆持闻言，顿时很感兴趣。岳斌就带着陆持走进心理学大楼。大概是上学期做导游时留下的职业病，岳斌边走还边跟陆持介绍这个实验的过程。太过沉重的负面信息让陆持听的不是很舒服。但是陆持也不得不感慨，这个半途而废的心理学实验确实勾起了人性当中最恶劣的部分。 岳斌见状也就不再多说，只是跟陆持感慨道：“……很难想象是吧？所以说人类还真是最恶劣的生物。尤其是在绝对的权力面——” 岳斌话还没说完，大厅里突然传来一阵声响。 “什么人？” 前面又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动静，仿佛是什么东西倒了的声音。岳斌顺手把灯打开。就见大厅内站着两名衣衫不整的西方男孩儿。一个金发碧眼穿着狱警的制服，另外一个棕发黑眼穿着一套看上去就很古怪的白色长裙袍。在这种特殊的地方打扮成这种怪异的装扮，这两名年轻人在做什么简直不言而喻。 岳斌的脸顿时黑成锅底色。 那名穿白袍子，光裸着一双腿甚至更多地方的棕发男孩儿看着大半夜不睡觉，突然闯进心理学大楼的两个人，也是一脸的尴尬。他下意识的用手扯着衣角，羞愤的连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 倒是另外那位金发碧眼的帅哥很轻佻的吹了声口哨：“两个漂亮的东方男孩儿，要不要一起呀？” 岳斌的脸立刻比锅底还黑。斥责脱口而出：“马修。你别太过分了。” 马修不以为然的挑了挑眉，整个人仍旧慵懒的坐在椅子上，衣襟敞开着，非常开放的说道：“及时行乐而已。干嘛这么紧张。” 他的目光在陆持身上转了一圈儿，脸上露出很明显的惊艳表情：“这是你的同学？长得可比你漂亮多了。” “那叫英俊！”岳斌一脸鄙视的说道：“你个词汇量贫乏精虫上脑干啥赔啥迟早只能干到精尽而亡的草包！” 看到金发男人瞬间扭曲的表情，与岳斌并肩而立的陆持微微一笑。目光身穿狱警制服的金发男孩和身穿白袍的棕发男孩儿，若有所思的眨了眨眼睛，恍然说道：“你们两个……是在重复那个监狱实验吧？” 金发帅哥：“……” 棕发男孩：“……” 岳斌：“……” 第88章 “……你在开玩笑吗？” 金发青年用手撸了一把头发, 玩味的勾了勾嘴角，用一种非常轻佻的语气盘问道：“你是谁？我猜一定是春季入学的新生？不然像你这么漂亮的男孩子, 如果我见过的话，不可能一点点印象都没有。” 金发青年说着, 还伸出拇指和食指在身前比划了一下。然后他晃晃悠悠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搔首摆尾的拧到陆持面前, 微微低着头, 伸出右手，露出自己最引以为傲的性感笑容，碧绿色的眼眸深情款款的看着陆持，开口说道：“我是马修, 很高兴见到你。可以交个朋友吗？” 陆持看了眼仿佛孔雀开屏一样肆无忌惮的散发着男性荷尔蒙的金发青年，又看了眼因为金发青年的举动, 神色愈发苍白羞愤的棕发男孩儿。然后转头看向岳斌：“走吧。” 正如临大敌瞪圆了眼睛死死盯着马修的岳斌：“？？？” 完全没有想过自己的示好竟然会被拒绝的马修：“……” 就连原本脸色苍白神情羞愤的棕发男孩儿都一脸惊讶的看向陆持, 眼神十分复杂。 陆持却看得理会那两名外国人，只是冲着岳斌挑了挑眉，狐疑问道：“不是说要带我参观大厅吗？” 岳斌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立刻说道：“哦, 是。那什么……你跟我来……” 陆持双手插在羽绒服的衣兜里, 迈开一双大长腿，优哉游哉地跟在岳斌的身后。 其实这个大厅也没什么好参观的——毕竟距离那个被临时中止的监狱实验已经过去了三十多年, 这里顶多有个象征意义。不过岳斌还是尽职尽责的扮演好导游的角色，给陆持详尽的做介绍。 马修看着陆持颀长挺拔的背影，饶有兴味的吹了声口哨：“真是个漂亮的男孩儿。” 说着, 还向身旁的男伴求证：“对吧？” 棕发男孩儿脸色难堪的看了马修一眼，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临走之前，还不忘捡起仍在地上的长款羽绒服套在身上。 “嘿！”金发青年一脸无奈的摊了摊手：“你不会真的生气了吧？只是玩玩而已。” “只是玩玩？”棕发男孩儿一边拉拉链一边看着满脸无辜的金发青年，确定对方真的没把他的难堪境遇放在心上以后，不由冷笑道：“那我们现在玩儿完了！” “嘿——”正要说什么的马修被人撞了一下肩膀，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小男伴怒气冲冲地离开了大厅。大门被甩的砰砰响。 马修站在原地看了看呼扇呼扇的大门，又看了看陆持和岳斌离开的方向，讪讪的摸了摸鼻子。 于是等陆持和岳斌参观完大厅再走回门口的时候，就看到了靠在门上凹造型的马修。 岳斌皱了皱眉，态度非常不爽的瞪了马修一眼。马修一脸无辜的耸了耸肩膀，笑着说道：“你这位朋友应该不是住在学校寝室的吧？你们住哪儿，我送你们回去。天色太晚了，你们两个人很不安全。” 岳斌正要开口拒绝，陆持已经笑道：“不用了。我们开车来的。” “也许你们的车子也不安全。”马修再接再厉：“看你这样子，应该是华夏人吧。m国的夜晚可不像华夏那么宁静。” “得了吧马修，别再危言耸听了。”岳斌嗤笑一声，目光深沉的看着马修，用两个人都听得懂的语气警告道：“我的朋友刚到加州，还想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正如你所说的，m国的夜晚非常热闹，你也可以开始你自己的夜生活了。” “我可是好心好意。”马修摸了摸鼻子，不以为意的笑道：“好吧。或许你们确实不需要我的陪伴，不过我想你们还是需要这个的。” 马修说着，从自己的书包里掏出一把枪扔给岳斌：“我记得你会玩儿这个。” “我不需要。”岳斌又把枪扔了回去。不过岳斌没有说的是他的车里不缺这个——怕吓到刚来加州的陆持。 见自己的好意被拒绝，马修又耸了耸肩膀——这似乎是他的习惯性动作了。 “好吧！”马修点了点头，非常善解人意的不再提起这个话茬，而是说道：“我上次跟你说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时间太晚了，有机会再说吧。”岳斌非常敷衍的回了一句，扭头对着陆持说道：“我们走吧。” “我明天晚上要在楼顶开派对，记得明天早上把钥匙还给我。以及，我们大家都会感谢你的奉献的。”马修说着，又轻佻的吹了声口哨，冲着岳斌身边的漂亮男孩儿盛情邀请道：“派对很热闹，希望你也能参加。到时候可以提前认识一下这里的学生。” 顿了顿，马修还不忘笑容荡漾的指着岳斌说道：“你的这位朋友也是派对的常客。” “谢谢你的邀请。”一直静观两人互动的陆持点了点头。等到走出心理学大楼以后，岳斌紧张兮兮地看着陆持，开口说道：“刚刚那个人是马修，华尔街一位老奸巨猾的资本家的儿子。一个不学无术的花花公子，换床伴的速度比换衣服还快。你别听他乱讲，我跟他不一样。我去派对是为了工作，为了咱们的校园网。” 陆持不置可否的“唔”了一声——他对马修的事情其实并不怎么感兴趣。 “你刚才……”岳斌其实想问陆持刚才究竟有没有看懂马修和他的男伴究竟在做什么。可是他刚开了个话头，就说不下去了——因为他不知道他想听到什么样的答案。 听不到接下来的话，陆持扭头看着岳斌，一脸狐疑的挑了挑眉。 岳斌怂怂的吞了吞口水，顺势转移话题道：“你刚才是不是没吃饱？要不然我们再吃点东西吧？” “时间太晚了，吃东西也不消化。明天早上再说吧。”陆持说着，又问道：“我们现在去屋顶吗？” “啊？”岳斌一时没跟上趟，有点呆滞的问了一句。 “不是说拿了屋顶的钥匙吗？”陆持耐心的重复道：“是要带我去屋顶吗？” 陆持说着，抬起头仰望星空。虽然白天下了一场雪，但是等到了晚上，天气反而晴朗起来。静谧的夜空中繁星闪烁，在深蓝如海的夜幕中星星点点，非常漂亮。 岳斌也随着陆持的动作抬起头，感叹的说道：“那我们就去屋顶吧。” 第72节 去屋顶看星星什么的——今天那里只会有他们两个人。 陆持不太明白岳斌好端端的为什么要用这种感叹的语气说话，想了想，关切的问道：“你累了吗？” 毕竟这么晚了。陆持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已经后半夜两点钟了。 “要不我们回去吧——”话还没说完，就被岳斌慌慌张张的打断了：“不累，我不累，我一点都不累。你看看我的肌肉，我精神着呢！” 岳斌说着，又给陆持现了现自己精心锻炼出来的肱二头肌。然后岳斌突然想起来，他还没给陆持看自己精心锻炼出来的八块腹肌来着！ 陆持虽然不太理解精神与肱二头肌之间的联系，不过他看着满脸急切的岳斌，还是点了点头说道：“那我们走吧。” “啊？哦。”岳斌态度有些慌张的抓了抓头发，随意指了个方向带路：“这边。” 陆持一脸怀疑的看着岳斌手指左面脚往右迈的不协调动作，忍不住再次确认道：“到底是这边，还是这边？” 白皙的手掌在寒冷的夜色中蜷曲成拳，修长的食指划破夜空，灵活的指了指不同的方向，那指尖被冻得通红，露出干净粉嫩的指甲盖。视觉上竟然有点触目惊心。 眼前突然闪现出马修跟他的男伴在实验大厅被撞见的那一幕。岳斌揉了揉砰砰乱跳的胸口，满脸通红的说道：“是这边。” “那是我们的宿舍楼，楼顶被大家改装成了一个露天阳台。所以有沙发，小圆桌，遮阳伞，还装饰了一串串的那种小串灯。有时候我们会在楼顶开派对……” 岳斌喋喋不休的给陆持介绍着楼顶阳台的好处的功能，甚至还语无伦次的提起了很多正常或者不正常的派对：“有时候马修也会在楼顶开派对。不过他开派对的目的所有人都知道——就只是为了猎艳。但是我从来没有这么做……” 岳斌说到这里，觉得自己的话有点不清晰，再次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我虽然也参加过马修的派对，但是我并没有在派对上找伴什么的。我不喜欢他们，而且我……” 岳斌深吸了一口气，一只手在身前快速转圈，想了半天，还是怂怂的重复道：“我不喜欢他们。” 陆持看着慌里慌张的岳斌，忍不住笑道：“干嘛这么紧张？据我所知，你们家对你下的‘好好学习不准恋爱’的禁令应该只局限于高中。你现在都上大学了，他们应该不会反对你谈恋爱吧？” 陆持想了想，又补充道：“还是叔叔阿姨不想你娶个外国老婆回家？” “当然不是，我们家都是自由恋爱。我爸妈就是自由恋爱结的婚，我大哥也从来没有被安排过以商业联姻为目的的相亲什么的，到了我这里自然也是这样。”岳斌脑袋短路似的解释道：“所以我想他们不会干涉我的恋爱对象。外国人本国人男的女的什么的……” “男的女的？”陆持一脸惊讶的看着岳斌。 岳斌突然流露出被雷劈过的表情，一脸懊恼的急搓后脑勺，嘴巴张了张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出身自东北乡村，之前从来没有接触过这类问题的陆持看着好友突然流露出的尴尬无措，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唐突。他马上开口说道：“那叔叔阿姨还真是挺开明的。” 岳斌：“……” 沉默了一会儿，岳斌只能艰难的吞了吞口水，垂头丧气的说道：“可不是么！” 陆持若有所思的眨了眨眼睛。忽然想到一件事，迟疑问道：“那么刚才……那两个人的实验目的，和三十年前的那场实验，应该也不一样吧？” 岳斌看着陆持礼貌且委婉的询问，突然笑出声来。 “是啊，他们的实验目的不太一样。”岳斌微微低着头，笑容温润的看着身旁的好友：“陆持。” 岳斌语气温柔的叫道。 “嗯？” “我们去楼顶吧。我还带了啤酒和一些零食，我们可以一边欣赏斯坦福的夜色，一边吃东西。” 陆持觉得这么大冷的天在寒风冷冽的楼顶吃东西应该不是什么好的选择。然而看着岳斌近乎温柔的期待表情，陆持顿时咽下了这种煞风景的疑问，笑眯眯的点了点头。 直到被岳斌带到楼顶的时候，陆持才发现，原来自己的好友真的不是那种大冬天在大楼楼顶灌冷风喝啤酒的傻人——这座大楼的楼顶竟然有一个小小的，不足十平米的玻璃暖房。里面种植着各种花草，还摆了一套绿色的懒人沙发。岳斌将书包里的啤酒和零食放到沙发前面的白色圆木桌上。 陆持则双手插兜打量着花房里挂的琳琅满目的小彩灯，由衷的感叹道：“这里的学生真会玩。” 赶在好友抵达加州之前，才把花房弄好的真会玩的岳斌同学莫名心虚的挠了挠鼻子，一脸认真的附和道：“是啊，都可会玩啦。” 第89章 陆持和岳斌在楼顶小花房里喝着啤酒侃大山, 侃到后半夜的时候支撑不住就团在懒人沙发上眯瞪了一会儿。等到早上醒过来的时候，还来得及欣赏加州的日出。 冬日的太阳有些发白, 不如盛夏那般金灿灿的。看在陆持眼中，就是一轮煎蛋黄挣扎着从地平线上跳出来, 冉冉升起倒悬空中。金色的日光如同一道道光箭, 刺破厚厚的云层直接倾洒下来。金色的阳光仿佛潮水一般, 一点点的淹没加州的高楼大厦, 整个城市从黑夜过渡到白天，就连早晨稀薄的雾气都被折射出明媚的光泽。 陆持捂着饥肠辘辘的肚子，特别实在的说道：“该吃早饭了。” 站在他身后的岳斌伸了个懒腰，十分餍足的勾了勾嘴角：“我知道附近有一家披萨店, 他们的早餐很不错。” 陆持挑了挑眉：“是昨天那家披萨店吗？” 岳斌点了点头，十分自信的说道：“虽然是一家快餐店, 不过老约翰的手艺很符合你的口味吧？” 陆持笑着点了点头：“是挺不错的。” 那当然。这可是他花了大半年的时间一一走访过后, 排查出来的最符合陆持胃口的披萨店。 岳斌勾了勾嘴角，并没有将自己所做的事情说给陆持。只是收拾好花房里面的东西，笑着跟陆持说道：“你还没去过我的寝室吧？我们先去洗漱，然后再去吃早餐。” 陆持对这样的安排毫无意见。只是担忧自己没带牙具。 “没关系。”岳斌摆了摆手, 带着陆持一路走到自己的寝室后, 从柜子里拿出一套崭新的牙具和毛巾递过去，笑嘻嘻说道：“我早就准备好了。” 陆持看着手上的卡通牙杯, 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两人的动作比较轻，根本没有惊动刚刚睡下没多久的夜猫子室友。 不过等到两人都洗漱好了离开宿舍楼的时候，斯坦福校园里已经人来人往了。大多数都是捧着书本背着书包手里还拿着热狗咖啡一边吃早餐一边急匆匆的跑去图书馆或者实验室的学生们。 陆持有点惊讶的说道：“没想到这边的学习气氛这么浓厚。”新学期还没开学呢！竟然都这么刻苦。 一时间, 原本还觉得状态轻松的陆持不免有些压力。 岳斌拍着陆持的肩膀安慰道：“也就大一大二比较吃力，等到了高年级就会好一点。”不过那个时候大家又开始忙着申请实习岗位和准备毕业论文，到时候就是另一种苦恼了。 陆持心有余悸的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他昨天都没有学习——既没有读书看报收集资料，也没有阅读岳斌给他准备的课堂笔记和小组讨论报告。他甚至连在dh实习时保留下来的每天晚上查一条会计准则的习惯都丢掉了。 霎时间，陆持想到了上飞机之前陆爸爸对他的告诫，不由得感叹一声：果然是腐朽的资本主义国家，糖衣炮弹就是厉害！ 岳斌可不知道陆持只看了一眼满校园乱窜的大学生们就思维发散到了国家炮的高度。他兴致勃勃地引着陆持逛了大半个校园。在明媚温暖的曦光中，校园里古老而悠久的建筑们静静伫立着，默默诉说着曾经的历史。这一切都让陆持怦然心动——好想立刻就钻进图书馆里不出来。 尽职尽责的导游先生费尽力气才把好友从图书馆里拽出来，顿时也不敢领着陆持继续逛下去——生怕他钻进实验室里也不出来。 于是两个人走出校园直奔岳斌口中的披萨店——这家披萨店的名字也非常直白——就叫老约翰的披萨店。 相比学校附近那些精致优雅的店面，这间披萨店的装修有些简陋，而且陈旧。不过环境倒是非常干净。 陆持随便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岳斌则径自走到吧台前，笑着跟头发胡子都白了但是打理的特别精致的老约翰说道：“二十份a餐，两份现在吃，其他几份待会儿打包。” 老约翰笑眯眯的看着岳斌，比了个ok的姿势，慢腾腾的转进厨房。 过了一会儿，陆持看着岳斌端回来的两份早餐——三明治、热狗、煎蛋、薯条、水果沙拉以及两杯卡布奇诺。 陆持莞尔一笑，接过早餐一一摆在桌子上：“挺丰盛的。” “也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惯。”岳斌在陆持的对面坐下来，清晨的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射在两人的身上。岳斌笑着说道：“家里还有小米和鸡蛋，你要是吃不惯，我们就回去煮粥喝。” “让我试试。”陆持说着，跃跃欲试的拿起一块三明治咬了一口。味道香醇的培根煎蛋混合着生菜水果椒和西红柿，口感非常棒。陆持顿时眼睛一亮，点头说道：“味道还不错。” “是吧？”岳斌见状，也跟着傻兮兮的笑道：“我就知道你爱吃。” 陆持拿起咖啡杯抿了一口。卡布奇诺应该是咖啡界中比较甜的一种，但是咖啡独有的苦味还是让陆持忍不住皱眉。 一直笑的傻乎乎的岳斌猛然回神，立刻拿起餐盘上的奶包递给陆持：“你要是觉得不够甜，可以再加点牛奶。” “多谢。”陆持接过奶包，撕开倒进咖啡里。 坐在对面的岳斌深受启迪，开口说道：“我们可以买个豆浆机，以后天天早上榨豆浆喝。” 陆持皱了皱眉：“会不会太麻烦了？” “当然不会！”岳斌把头摇的好像拨浪鼓：“都是为了吃嘛。而且除了榨豆浆，我们还可以自己榨果汁。我妈在家就经常给我们榨，把水果和蔬菜混合在一起，挺好喝的。” 陆持点了点头。想了下，开口说道：“那我到时候也学一下。” “啊？”岳斌迟疑了一下，然后突然回神，急忙说道：“你不用学，我每天早上做饭时就顺手榨出来了！” 让一个煮锅米饭都能煮夹生，煮方便面都能忘记调料包的人进厨房榨果汁什么的——岳斌可不想把简简单单的饮品变成生化武器——毕竟现实跟动画片可不一样。 陆持当然想象不到岳斌一瞬间的脑洞。不过他也知道自己的厨艺到底糟糕到什么样。于是话到嘴边，就硬生生的变成了：“那我就负责洗碗和收拾屋子吧。” 拖拖地擦擦桌子什么的，这种家务活他还是干的非常不错的。 “那也行。室友搭配，干活不累。”岳斌很干脆的点了点头，顺势转移话题：“……下周一报到的事儿，我都已经安排好了，你不用担心。” 陆持冲着岳斌抛了个“你办事我放心”的眼神，然后开始吃东西。 气氛再次安静下来。岳斌看着默默吃东西的陆持，也开始享受自己的早餐——总觉得老约翰今天做的套餐比平时好吃多了。 一顿非常不错的早餐过后，两个人提着另外十八份套餐回到公寓。张扬那帮懒蛋大多数都还没醒，只有崔振阳和邢远站在院子里做基础性练习。 见到施施然回归的岳斌二人后，邢远还特别有闲心的问了一句：“嘿，男孩儿们，见过凌晨四点钟的加州吗？” “不仅如此。”陆持扬了扬手上的早餐，笑眯眯说道：“我还见过后半夜两点钟的小米粥。” 大家顿时大笑出声，邢远和崔振阳走上来接过早餐，一边回屋一边抱怨道：“……早上起来的时候就没发现你们两个，快点老实交代，到底去哪儿双宿双飞了？” “当然是可以宿可以飞的地方。”岳斌在陆持面前有点怂，到了发小跟前却浪的不行。他拍了拍邢远的后背，笑的贼兮兮的追问道：“几个大男人一起睡张双人床的感觉怎么样？” “当然是棒极了。”邢远也毫不客气的说道：“所以我现在饥肠辘辘。” 崔振阳忍无可忍的翻了个白眼，实在无法理解伙伴们如此无聊的对话。 陆持把早餐放到餐桌上，笑着说道：“你们在m国这段时间，真是变得开朗了。” “开朗？”崔振阳挑了挑眉，摇头笑道：“你的词汇量还是这么丰富。” 一直在跟邢远纠缠的岳斌突然趴到陆持背上，笑嘻嘻的邀请道：“今天晚上有个非常不错的派对。你们都来参加吧？” “非常不错是什么意思？” 邢远一屁股坐在餐桌上，顺手拿起一个三明治，边吃边问道。 “就是派对成员质量很高，男俊女靓，或者男的有钱女的有料的意思。” 刚刚洗过澡的张扬穿着睡袍走下楼梯，一边擦头发一边给大家科普。 陆持颇为意外的挑了挑眉。岳斌笑嘻嘻的给自己发小补刀：“自从到哈佛念书以后，张扬就变了。你知道的，他们哈佛的精英社团……” “行了吧，这种社团哪个大学都有。”张扬无所谓的摊了摊手，洋洋得意的表示道：“只不过我对姑娘们的吸引力更大一些。” 在场的小伙伴们顿时流露出一言难尽的神情。纷纷凑到饭桌面前——他们宁愿对着香喷喷的早餐，也不想看到张扬现在的嘴脸）这大概是所有单身汪们仅剩的自尊了。 张扬见状，只能厚着脸皮硬挤进来，还不忘扩大战圈：“别这么对我，我是多么实在呀。你要知道除了我之外，我们未来的nba球星们其实也很受欢迎的……” “或者需要我给你们一些建议，告诉你们该如何表现，才能在晚上的派对上勾搭自己心仪的姑娘吗？来，不要客气了兄弟们，我可是哈佛大学新晋的派对小王子呀……” 一众内心还很单纯的大学生们在派对小王子的教导下被灌输了满脑袋的派对勾搭准则。期间张扬还给大家分享了他苦心专研总结的派对猎艳——呸，应该是派对社交笔记。致力于脱单的小男生们来者不拒。 陆持同学深受启发，立刻打开电脑噼里啪啦的码了一段可以用来发起派对活动的线上程序。不过具体的功能还需要大家群策群力—— “你们觉不觉得，我们应该针对欧美的国情，专门请一位产品经理？”陆持搓着下巴提议。来m国仅仅不到两天时间，他发现他的思维模式跟大多数学生们都不接轨。 第73节 陆持担心自己的思维局限性会限制校园网的未来发展——尤其是在m国互联网比较发达，跟校园网相似的一些社交平台已经在各种资本的支持下层出不穷的现状下。 居安思危，陆持的想法立刻得到了大家的认同。岳斌还笑着说道：“你放心吧。我们校园网已经花费重金邀请了全球最厉害的企划大师——华夏帝娱的当家太子卫麟煊，帮助我们设计企划案和宣传策划。说起来这个人跟你也有些渊源——他是你弟弟的经纪人。” 陆持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卫麟煊的样子，想到他跟自家弟弟的相处模式，陆大哥莞尔一笑，开口说道：“是个很不错的人，很照顾我们家小衡。” 张扬听到陆持发的好人卡，脸色瞬间古怪了一下。他心照不宣的看了一眼岳斌——结果这位发小压根儿没搭理他，两颗眼珠子都黏在陆持身上了。 张扬翻了个白眼，内心毫无波动。 派对的时间是在晚上八点钟。不过在七点左右，受到邀请的男神女神们就陆陆续续地过来了。 身为派对主人的马修如鱼得水般的穿梭在俊男靓女中间，见到岳斌和他的小伙伴后，马修笑容满面的迎了上来，一边拥抱岳斌一边欢迎道：“祝你们有个愉快的夜晚。” 然后他想要按照此模式拥抱陆持的时候，被岳斌挡下了：“大冬天的为什么要在楼顶开派对。换个地方吧。” 马修刚要开口反对，就听岳斌颇有深意的说道：“换个好说话的地方。” 马修心下一动，他看了岳斌一眼，立刻说道：“ok，你知道我在这附近有一套公寓。我们就去那儿吧。” “那边有书房。男孩儿姑娘们在楼下尽情享乐的时候，或许我们在书房可以静静的谈一些事情。” 陆持闻言眉峰一挑，等到马修离开后，才问道：“你们想要谈什么？” “我之前不是说过嘛。”岳斌笑道：“这是一个不学无术也不怎么会投资的花花公子。可是他的爸爸却是华尔街赫赫有名的资本家。身为一名金融投资家的儿子，他必须证明自己的眼光，才能赢得他父亲的欢心，然后顺利拿到继承权。” 陆持皱了皱眉：“他不会是想打校园网的主意吧？” “我没有同意。”岳斌说着，凑到陆持面前，用仅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于是他找了个大买卖，想拉我们入伙。” “什么大生意？” “暂时还不知道。”岳斌耸了耸肩膀：“不过涉及到金融投资，我们需要你来拿主意。” 因为岳斌和张扬都知道，陆持在这方面的天赋。 “你知道的，我是最信任你的。只有你说yes，我们才会行动。以前如此，今后亦然。”岳斌凝视着陆持，缓缓说出自己的誓言。 站在一旁的校园网第三位股东张扬同学摸了摸鼻子，忍无可忍的插足道：“还有我。” 岳斌默默的看了过来，用情绪饱满的眼神表达着自己的控诉。 张扬一脸无辜的眨了眨眼睛：“看着我干嘛？我不管你们想要干什么，但是容我提醒，三角关系才是最稳定的。”他是指商业合作方面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张扬卒，享年十九岁。 （修文） 第90章 马修的私产在距离斯坦福校园不到五百米的一条街上。这是一栋足有三层楼高的独立别墅, 外观古朴低调，是一栋跟斯坦福纪念教堂的建筑风格十分相似的黄砖红瓦的古老建筑。而别墅内部的装修更是奢华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随处可见的一个花瓶甚至是门把手都可能是历史文物, 随处可见的炫富风格也很符合马修给人的一贯印象。 安排好一楼的俊男靓女之后，马修带着校园网的三位股东走到二楼书房。 书房的装修风格跟整栋别墅十分统一。马修走到酒柜前, 开口问道：“想喝点什么？” “随便。”岳斌和张扬在沙发上坐下, 陆持则走到书架前观看马修的藏书。“你这里有很多珍藏版书籍。” 马修随意抽了一瓶威士忌, 分别为四人斟了一杯。然后笑道：“如果你有喜欢的, 可以借去看看。” 陆持闻言，颇为心动。当下就在书架上抽了一本自己一直很感兴趣，但是因为各种原因并没有时间和机会阅读的大部头著作。然后，他直接靠在书架上翻阅起来。 马修没有想到陆持居然会是这种反应, 不免有些讶然。 感受到马修的目光，陆持抬起头, 面带询问的挑了挑眉。 马修晃动着酒杯, 冰块和酒液在碰撞中发出轻微的声响。他不动声色地笑道：“我以为接下来的时间，我们可以谈一下大生意。” “当然。”陆持微微一笑，用眼神示意岳斌和张扬坐下的方向，言简意赅的说道：“事实上, 你们现在就可以开始了。” 马修闻言, 表情夸张的摊了摊手，酒杯中的威士忌和冰块随着他的动作波浪起伏, 在略有些暗淡的书房灯光中散发出略微透明的橘黄色。他将酒水一饮而尽，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就这么一手拎着酒瓶一手晃着酒杯的走到沙发前坐下, 翘起二郎腿：“我们现在开始？” 他还微微加重了我们这个单词的重音。 岳斌和张扬自然知道马修的意思，不过两人并没有就马修的态度给出反应。岳斌非常礼貌的笑道：“我们现在开始。” “ok。”马修的嘴角勾出一抹礼貌性的弧度。他将自己早已准备好的文件递给岳斌。 岳斌接过文件翻了翻，然后一脸古怪的看着马修。坐在一旁的张扬见状，从岳斌的手中抽出文件翻了翻，然后也一脸古怪的看向马修。忍不住问道：“你看我们三个长得像白痴吗？” “当然不像。”马修继续晃动酒杯，将身体靠进沙发里翘着二郎腿，神色悠闲的说道：“白痴怎么可能会创建出校园网这么酷的东西。” “那你为什么会认为我们会接受这种合作？”张扬晃了晃手中的文件，十分好奇马修的想法。 马修微微一笑，开口说道：“这种合作有什么不好？” “我们三个身为校园网的股东，却要抛开自己的网站，与另外一个明显没有经验的投资人重新组建一个类型相似的社交网站……”岳斌强行忍住大笑的欲望，尽量礼貌的反问道：“你不觉得这种想法太荒唐了吗？” “不，不，不，并不是类型相似的社交网站。”马修摇了摇手指，耐心解释道：“或许它们在形式上会有些相似，但是这两个网站在本质上有着根本性的不同。” “我需要的是一个能让所有单身的男孩儿女孩儿们肆无忌惮的接触，能够让他们释放热情的社交网站。而校园网——”马修耸了耸肩膀，毫不留情的嘲笑道：“恕我直言，它在这方面还只是小学生的水准。这种小打小闹的调剂，完全满足不了成年人的需求。” “什么？”张扬简直不敢相信马修会说出这种话：“你想做什么？开一个好比皮条客的网站吗？” “只是提供一种关联，一种可以进一步交往的可能性。”马修用手撸了撸头发，吹了口气道：“别这么偏激。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总是要解决问题的。” “你这种解决问题的方法可未必是什么好事。”岳斌皱眉说道：“这不符合我们校园网的主旨。” “所以我们不需要校园网，而是成立一个全新的网站，一个全新的王国。”马修摊了摊手：“想想吧。这里是m国，是自由开放的m国，可不是你们那个高中生谈个恋爱都要被叫家长的国家。” 马修的说法让岳斌等人哑口无言。过了一会儿，张扬开口说道：“可是校园网已经开通了派对联谊的功能，大家可以在网上……” “你确定？”马修笑着问道：“你们所谓的派对联谊——这种类似小学生春游的把戏，可以满足成年人的需求？” 岳斌和张扬没有说话。 马修继续说道：“承认吧，伙计们。你们校园网为了保持全球统一性——确切的说是为了迎合华夏客户的思维方式，为了维护校园网现在的形象，很多版块都开始缩手缩脚故步自封。不可否认，之前的校园网确实很酷，可是现在的校园网却缺少了一种激情。我认为，这种状态如果继续下去的话，迟早有一天，校园网会因为不合时宜而被逐出m国市场。” “……要针对不同客户的生活习惯推出不同的产品，这可是连厨师都懂得的道理。我相信三位创建出校园网的聪明人一定更明白这一点。” 马修说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事实上，这个计划我很早就有了。就算你们不同意，我也一定会让网站上线的。” “那你为什么还找我们合作？”张扬忍不住问道。 马修耸了耸肩膀：“正如你之前所言，我只是个没有经验的投资者，除了挥舞支票，我并不懂得该如何创建一个网站。所以……我也期待能跟专业人士一起合作。” 马修打量着校园网三位股东的脸色，开口补充道：“事实上，如果我们能够达成合作协议的话，我愿意多出一些投资。” “你是想说，你想建立一个完全依靠对异性的需求和吸引力来运行的网站？”一直靠在书架前静静读书的陆持突然开口。 马修先是一愣，旋即打着响指符合道：“就是这样。很棒的总结。” 岳斌和张扬也齐刷刷的看向陆持。岳斌忍不住说道：“你觉得这种想法可行吗？” “没有什么不行的。”陆持眨了眨眼睛，言简意赅的总结道：“就是另一种形式的相亲网站而已。以校园网现在的定位，确实不太合适推出这项功能。” 马修一脸无奈的看着陆持，不明白陆持为毛会把这么激情酷炫的网站形容的如此陈腐烂俗——简直让他想到了几百年前的农场文化。 不过当听明白了陆持的魏金枝以后，马修还是眼睛一亮，下意识的坐直了身体：“所以你并不反对这种合作方式？” “但也不觉得有什么合作的必要。”陆持合上书籍，淡定说道：“或者你来提出能够说服我们的理由。” 马修立刻说道：“能够让我们更酷，更受欢迎。” 并不想更受欢迎的陆持同学面无表情地看着马修。 马修耸了耸肩膀：“我可以出更多的钱，但是拿相对少量的股份。” 陆持黑漆漆的眼珠看向岳斌和张扬。两位合伙人了然的点了点头，笑眯眯的开口说道：“那么接下来，让我们讨论一下筹建网站的相关事宜……” 陆持对于如何创建一家新的相亲约炮网站的事情不太感兴趣。于是他自顾自的把自己定位成一名技术人员——只负责合作确定后的网站系统编程。至于产品设计和其他方面…… 想到这里，陆持忽然插嘴说了一句：“记得多招聘两个产品经理和企宣经理。”他可不想在创建相亲网站的时候继续身兼数职。 岳斌冲着他比了个“ok”的手势。马修则笑眯眯说道：“等到网站成立后，我要把你们的照片都挂上去——相信你们一定会成为所有姑娘们都竞相追捧的黄金单身汉。” 陆持没有理会马修无谓的打趣，而是从书桌上拿起一支钢笔，又从打印机下面翻出几张复印纸，开始一一罗列自己的想法—— 拜马修所赐，陆持如今也深刻体会到校园网在经历了短时间的全球扩张后，所遇到的水土不服。而关于这一点，陆持意识到除了把网站的文字转化为英文以及其他几种比较流行的语种外，更至关重要的还是在生活习惯和思想方面更加贴近用户的思维。 简而言之，就是提升用户体验。 刚到m国三天的陆持在复印纸上画了个圈，然后在国情、环境、民族、文化等几个单词上面着重画了几条横线。这时候突然听马修问道：“你们觉得我来应聘校园网在m国分部的产品总监怎么样？” 第91章 “你怎么看？” 当天晚上, 热热闹闹的派对结束后，一众小伙伴们老老实实地返回公寓。 因为自己的卧室已经无条件让给张扬、邢远和崔振阳, 岳斌不得不跑到隔壁陆持的房间求收留。洗完澡后，穿着海绵宝宝睡衣的岳斌一边擦头发一边问道。 “我们确实需要一个产品总监。而马修洛克无论从学历、经历、家世背景还是其他方面, 都很符合要求。”陆持坐在电脑前, 一边翻阅着那本他从马修手上借来的珍藏版大部头著作, 一边听着电脑里播放的金融咨询, 一边回答道：“最重要的一点是，如果马修洛克成为校园网在m国分部的产品总监，今后我跟他借书的时候会更方便。” 陆持说着，忍不住跟岳斌分享自己的观察：“对了, 我发现他的书架上还有好几本经济学大师的原稿著作。你觉得如果下次见面的时候我跟他借，他会借给我吗？” “他要是不借, 我们就开掉他。”岳斌特别严肃的建议道。 陆持点了点头, 欣然说道：“很不错的想法。” 岳斌笑了笑，走到床边坐下来。从他的角度，刚好能看到陆持低头时露出的白皙脖颈——刚刚洗过澡，半湿半干的黑色头发服帖的落在脖颈上, 颗颗水珠儿顺着发梢蜿蜒向下, 直接钻入睡衣，将大半个后背氤氲出一片湿漉漉的痕迹。透过纯棉布料的睡衣, 可以隐隐约约的看到陆持形状漂亮的肩胛骨和挺拔的脊背，刚刚洗过澡的肌肤被热气蒸的白里透红，在黑色鸦羽的衬托下, 显现出触目惊心的白皙光滑。 岳斌有些不自在的他有些不自在的移开了眼睛，旋即又转回来，控制不住的伸出右手——他拽了拽陆持紧紧贴在后背上的睡衣。 坐在书桌前的陆持转过头来，他以为岳斌有话对他说。 与陆持漆黑清亮略带询问意味的眼眸对视后，才猛然回过神来的岳斌险些没被口水呛死，一阵撕心裂肺的干咳之后，岳斌暗搓搓的收回爪子，眼神飘忽的解释道：“那个、你、你后背衣服都湿了，待会儿睡觉肯定不舒服。换一件吧。” “我这睡衣是刚换的。”陆持反手摸了下后背，继续说道：“而且这衣服也不是太湿，估计我睡觉之前就晾干了。” 岳斌忍受不了这么粗糙的宅男生活，起身快步走向卫生间：“我去拿电吹风，帮你把头发吹干。” “不用——”陆持话还没说完，岳斌已经拿着电吹风颠颠儿的跑回来了。 他把插头插在书桌旁边的插座上，拿着电吹风站在陆持身边，兴致勃勃的说道：“别动！” 第74节 岳斌按下开关，风扇转动的噪音霎时间弥漫整个房间。 坐在位置上的陆持只感觉到一阵阵热风之后，一只手穿过自己的头发，不断拨弄着。 一开始，陆持还有点不习惯。不过仅仅在几秒钟后，陆持就一脸懒散的躺在椅子上，脖子靠着椅背。因为岳斌在吹头发时，修长的手指还不断的给陆持做按摩。恰到好处的揉捏让陆持感觉到了精神上的放松。他甚至换了个姿势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指挥岳斌：“再帮我按按脖子……还有肩膀……” 将陆持的头发彻底吹干后，岳斌看着头毛蓬松柔软且闭着眼睛一脸享受状的陆持，感觉自己看到了一只放松警惕的大猫。 “需要来个全身按摩吗？”岳斌捏了捏陆持的肩膀，笑着提议道：“去床上躺好。” 陆持睁开眼睛，特别乖顺的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床边趴下。一边等着好友帮他按摩一边承诺道：“好好按，待会儿我也帮你按。” 陆持说着，看了一眼岳斌的头发，继续补充道：“也帮你吹头发。” 岳斌微微一笑，居高临下的拍了拍陆持的后腰。温热有力的大手顺着陆持的脊背游走了一圈，最后落在两边的肋骨上。 陆持颇为敏感的在床上翻了个身，忍不住笑意的问道：“你干嘛？” “看看你有没有痒痒肉。”岳斌笑着把人按了回去，开口说道：“看来你的痒痒肉不是一般的多。放心吧，我会掌握好力道的。” 话虽如此，可是在岳斌顺着脊椎按摩完了，将手移向两侧腰间的时候，陆持还是险些笑岔气的叫停了。他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起来，抓起书桌上的电吹风挥舞着说道：“好了，该我为你服务了。” 岳斌看着笑到双颊都是红晕，眼睛也亮晶晶的陆持，莞尔一笑：“我怎么觉得你想说的是该我收拾你了。” “你知道就好！”陆持瞬间玩性大发，他好像持枪一样的拿着电吹风，“枪口”指着岳斌，冷酷霸道的说道：“现在，坐下！” “你是准备严刑逼供吗，长官？”岳斌也跟着戏瘾发作，他双手举过头顶，一副投降状的坐到椅子上：“这是违反m国宪法的，我要求上诉。” “你尽管叫吧。就算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门口突然传来张扬的声音。岳斌陆持心下一跳，下意识的循声望去。就见张扬双臂抱胸靠在门口，一脸玩味的挑了挑眉。 “你们两个还挺会玩的。”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我在帮岳斌吹头发按摩，因为他刚才也帮我了。” 岳斌和陆持同时开口。靠在门口的张扬吹了声口哨。三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气氛有点蜜汁尴尬。 张扬清了清嗓子，主动说道：“我过来是想问一下——如果我们跟马修洛克合伙办网站的话，那么这个网站是否需要在华夏同步推出？如果推出的话，具体的股份应该怎么分配？” 提到正事，岳斌和陆持的思维模式也立刻切换过来。岳斌开口说道：“我觉得还是应该同步推出。要知道华夏才是我们的大本营，我们需要在其他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尽量抢占市场份额。” 尤其是在互联网这种快速发展且创新概念并不怎么得到保护的高科技领域。很多时候法律不保护概念，所以他们必须在尽可能的情况下，将所有想法转变成真正的模块功能并申请专利。 陆持也条理清晰的分析道：“我们可以在全球同步推出新的网站。不过针对各国的国情不同，网站的具体功能也可以做适当的调整。比如说在华夏，我们完全可以把这个网站做成一个大型的相亲网。接受高端客户，确保客户资料的真实性和有效性。甚至可以和电视台合作推出一档专门用来相亲的综艺节目。之前校园网做大学之星的推广活动时，我们跟华夏电视台以及华夏视频网不是合作的挺好的吗？发个合作意向给他们，如果他们感兴趣的话，大家不妨再合作一次。” 陆持说到这里，立刻补充道：“当然，我指的是在我们的相亲网站申请到专利并且正式推出以后。” 张扬闻言，忍不住摇头感慨道：“在商言商。还真是亲兄弟明算账呀。” 陆持：“？？？” 张扬恍然回神，连忙说道：“我的意思是说，卫麟煊可是你弟弟的经纪人。据说他们两个关系还很不错。如果我们直接找卫麟煊帮我们做策划的话，这档节目可能会更轰动。” 陆持与有荣焉的笑道：“那是当然的。” 张扬动了动嘴唇，话到嘴边，还是硬生生的转移道：“还有一个问题。网上鱼蛇混杂，就算是做实名制网站，我们怎么能保证客户的信息资料都是真实的？”万一有人借助相亲网的功能骗婚呢？ 不是张扬阴谋论或者悲观主义，而是这种事情的几率太高。华夏地大物博人口众多，很多咨询的流通速度简直可以说是慢到令人发指的程度。所以他们要建立相亲网站，最至关重要的一点就是保证客户的人身财产安全。确保相亲网的存在能够符合华夏民众相对保守的思维模式和道德要求，绝不能让相亲网成为某些别有用心之人施展骗术的舞台。毕竟对于大多数华夏人来说，不论他们的社会地位如何，一段婚姻的开始永远都代表着另一次投胎。所以大家决不能草率——这一点对于校园网以及他们三位股东的形象同样至关重要。 陆持的思维也被张扬的提问牵动了。他沉吟了一会儿，正要开口，岳斌已经心有灵犀的说道：“我们可以跟金小宝他们合作。”那帮飙车党开的侦探事务所可不是白给的。 电光火石间，陆持也想到了另外一个办法：“我爸爸开物流公司的时候，请了好多老战友来当司机。这些老兵大都是侦察兵出身。我们在国内推出相亲网的时候，或许可以成立一个信息核对部门。确保这些注册会员的信息真实有效。” 话音一落，三人相视一笑。张扬笑眯眯的说道：“退伍的侦察兵啊，那可真是大材小用了。” 于是三人继续和和气气的看着彼此笑。 又过了一会儿，张扬眨了眨眼睛，大拇指反响指了指门口的位置：“时候不早了，我去睡觉了——” 话音未落，岳斌立刻接口道：“晚安。” 张扬：“……” 张扬一言难尽的看着岳斌。直看的发小心虚的直抹鼻子后，才语气复杂，意味深长地说道：“我说，我们三个好歹也是从高中混过来的同一个寝室的室友。相互信任合作无间，你们就算让我沦落到三人行必有单身狗的悲惨处境，也要时刻记得爱护小动物。答应我好吗？” 陆持看着态度郑重的张扬——不太明白好端端的，张扬为何会有这种感慨。转念一想，觉得张扬可能是因为相亲网站的缘故，存在着某种“物伤其类”的小心思。顿时非常了然，体贴的说道：“放心吧，你这么英俊优秀，等到新的网站上线以后，你一定会成为那些女孩儿们竞相搭讪的对象。” 不明不白就被发了一张优秀卡的张扬面无表情地凝视着根本没在状态内的陆持。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斯坦福的很多师生也都在玩儿校园网。所以，等到新学期开学以后，你这位校园网的创始人一定会非常受欢迎。所有俱乐部，所有派对都会竞相邀请你的加入。想要泡你的女孩儿们能从加利福尼亚排到纽约。所以，你想好了自己想要什么样的女朋友吗？” 张扬说完这句话，眼神瞥向整个人都开始僵硬石化紧张兮兮的岳斌。内心疯狂冷笑。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张扬：来呀，互相伤害呀_(:з」∠)_ 第92章 “你觉不觉得张扬的心理状态有些不对劲？”等到张扬冷笑连连地离开后, 陆持扭头看着岳斌，如是问道。 岳斌眨了眨眼睛, 将心比心，非常诚恳的说道：“大概是怕我们两个相处时间太长会忽略他吧。毕竟之前是我们三个住一个寝室, 有什么事情都一起做。现在我们两个在斯坦福他在哈佛……偶尔可能会觉得孤单吧。” 陆持挑了挑眉, 笑着感叹道：“没想到张扬居然还有这么纤细敏感的一面。” “青春期嘛。”岳斌笑眯眯的分析道：“当然也可能是单身太久所以会情不自禁的胡思乱想。以后有了女朋友就好了。” 陆持想了想, 忍不住点头说道：“也许吧。” 他顺手拿起放在桌上的电吹风：“时候不早了, 我先帮你把头发吹干。” 岳斌顺从的在椅子上坐下来。任由陆持走到他身后，为他吹头发。 温热的风伴随着噪音拂过满头黑发，岳斌闭着眼睛感受陆持的手指在发间穿插的力度，略有迟疑的开口问道：“刚刚张扬说的……” “嗯？”见好友话只说了一半, 陆持不免出声询问。 “……就是你对女朋友有什么要求之类的……”岳斌下意识的抓了抓头发，却不小心抓到陆持的手。温热的掌心接触到光滑的手背, 岳斌微微一愣。下一秒, 就被陆持弹开了。 “别闹。”陆持一边揉着岳斌半湿不干的黑发，一边拿着电吹风来回吹。直到把岳斌吹成了蓬蓬的萨摩，才心满意足的收工。 “你刚才问什么来着？” 陆持拿着电吹风走到书桌旁，弯腰将电吹风的插座拔下来, 卧室里略有些暗淡的灯光将他的身影勾勒的越发颀长。岳斌看着陆持近乎隐藏在暗淡灯光里的面部轮廓, 怂怂的吸了口气：“没什么。已经很晚了，早点睡觉吧。” 岳斌说着, 松了一口气地吹了吹刘海，然后就像一只被吹爆了的气球似的，垂头丧气的走到床边躺下—— “没有。” 哎？岳斌在被窝里呆愣愣的看着陆持。 “谁会在没交往之前就幻想自己女朋友是什么样子？如果真人比想象的美好, 那你的幻想将毫无意义。如果真人比不上想象，那你的幻想除了把现实衬托的更悲惨外，更是一点意义都没有。与其把时间浪费在这种地方，不如多研究一支股票。”陆持说到这里，忽然想起另外一件事：“忘了说了，我需要给自己开个交易账户……” 陆持顿了顿，又说道：“两个。”还有一个是他弟弟的。 “不过我弟弟还没成年。”陆持想了想，最后确认道：“那就先用我的名字开两个账户好了。” 陆持念叨的这些话岳斌都没听见。他只听到了陆持对于“是否应该幻想自己未来女朋友的样子”的一番高论后，就蔫哒哒的缩进被窝里了。 所以陆持还是想交女朋友的吧！ 从好友的一番谈话中总结出这一点的岳斌神色怏怏地在被窝里拱了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毛会这么郁闷。 陆持见状，却误以为岳斌是折腾了一天觉得累了。当下就连收拾东西的动作都变得轻手轻脚起来。然后他关掉小台灯，动作轻缓的上床了。 岳斌感觉到床铺的另一半微微一沉，然后他下意识的裹着被子往陆持的方向拱了拱。就听到有人在头顶轻轻说了句“晚安”。 岳斌在被窝里吹了一口气，也闷闷的说道：“晚安。” 一夜无话，等到第二天早上陆持醒过来的时候，岳斌已经不在了。床铺的另一半，被子掀开，被窝凉凉的，完全没有一丝余温。陆持在被窝里伸了个懒腰，也跟着起身。 洗漱冲澡换衣服，等陆持下楼的时候，一众小伙伴们已经排排坐在餐桌前了。身为主厨的岳斌同学正在给大家分早餐——每人一碗小米粥两个煮鸡蛋，还有各种馒头油条煮玉米虾饺，粥和鸡蛋是岳斌自己煮的，剩下的吃食还有小菜则是从饭店订的外卖。林林总总，可以说非常丰盛了。 虽然尝了两天西餐的鲜儿，仍旧觉得华夏美食最棒的陆持立刻加快了脚步，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穿着小熊围裙的岳斌给陆持盛了一碗小米粥，金黄色的小米粥里还有两个剥了皮的煮鸡蛋。正在自食其力的小伙伴们见状，纷纷开口抗议道：“我说斌斌你也太过分了吧。知道你们两个今后是校友兼室友，可你也不能这么厚此薄彼吧。同样都是小伙伴，我们就得自己剥鸡蛋陆持就能吃现成的。再这样下去我们可没办法愉快玩耍啦！” “你们可以带着皮吃，补钙！”情绪不甚高涨的岳斌同学气哼哼地说了一句，然后在陆持旁边坐下来。 我屮艸芔茻，这就有点过分了昂！ 一众小伙伴们顿时群情激奋，强烈抗议校草同学的态度伤害了大家的骄傲。 唯有张扬同学闷头喝粥低调吃饭，眼角余光暗搓搓的瞄着垂头丧气的发小同学，心里有种“大虐得报”的痛快淋漓。 坐在岳斌旁边的陆持瞅着碗里白嫩嫩的两个煮鸡蛋，也觉得有点不对劲。不过面对室友的好意，陆持从本心里不想说什么“你不用帮我剥鸡蛋”之类的讨巧卖乖的话。所以在几秒钟的思考过后，本着公平交易的原则，陆持直接拿起岳斌面前的两个煮鸡蛋，开口说道：“那我也帮你剥吧。” 正在跟小伙伴们对掐的岳斌：“……” 正在跟岳斌对掐的小伙伴们：“……” 吃瓜看戏一不小心又噎到的张扬：“……” 短暂的沉默之后，邢远顺手将自己的煮鸡蛋推给崔振阳：“你也帮我剥！” 已经把自己的两个煮鸡蛋快速解决掉，正拿着一根油条吃的特别香的崔振阳挑眉怼道：“干嘛让我剥，你自己没长手啊？” 邢远一脸你无情你冷酷你无理取闹的看着崔振阳：“我们两个不是室友嘛！” “你也知道我们两个是室友。”崔振阳一扬眉，特别耿直的说道：“你并不是我女友啊？” 邢远顿时伤心了：“所以在你心目中，我这个哥们兼室友兼篮球场上的好搭档——我们两个这么多年的交情，竟然还不如你那个不知道在哪儿呆着的女朋友？” “你宁愿帮一个还没认识的女朋友剥鸡蛋，也不肯帮你这么多年的好兄弟？” 崔振阳：“……” 崔振阳被怼的哑口无言，只能满头黑线的接过邢远递过来的两个鸡蛋，气呼呼的帮他剥皮。 餐桌上的其他小伙伴们见状，不由得面面相觑相顾无言。坐在张扬旁边的男生默默的拿起筷子，从盘子里夹了根油条放到张扬面前的盘子，一脸惆怅的说道：“吃吧，吃吧，虽然咱俩不是室友兼队友，好歹也是相处了三年的高中同学。” 张扬低头看着炸的外酥里嫩的油条，莫名有种被施舍了的悲凉。 难道说，这才是直男糙汉子的正确画风？ 已经开始对自己的认知产生怀疑的张扬同学一脸风中凌乱的抬起头，默默打量着周围的同学们。 但见岳斌与陆持之间，相互礼让的帮对方剥鸡蛋；邢远与崔振阳之间，半胁迫似的帮助对方盛粥剥鸡蛋；其他人也不由自主的结伴打伙，做出各种你帮我夹一筷子拌菜我帮你夹一根油条的友爱动作。 邢远还心满意足的拍了拍崔振阳的肩膀，洋洋得意的教导道：“知道斌斌跟路痴为什么会这么黏糊吗？我现在才算是想明白了。他们肯定是想在平时就养成温柔体贴的好习惯，等到将来交女朋友时，就能习惯成自然，不会因为不体贴的缘故被女孩子甩掉……不愧是高材生啊，就是有远见。看来咱们两个也要学习一下这种模式……咱俩先拿对方练练手……毕竟大家都是单身，除了彼此，也找不到更好的实习对象了……” 听到邢远这么说，原本还觉得挺不满意的崔振阳也恍然大悟。一众小伙伴们齐刷刷的看向岳斌和陆持这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评价道：“连这种主意都想得出来，你们真是太奸诈了！” 第75节 岳斌：“……” 陆持：“……” 张扬一脸痛苦的捂住脑袋：这特么都是什么智商啊！跟这帮人一起创业开公司，他真的不会赔的底朝天吗？ 陆持则一脸茫然的看向岳斌：你是这么想的吗？ 岳斌也一脸懵逼的看了回来：显然不是啊！ 所以…… 两人齐刷刷的看向小伙伴们：果然还是单身太久了，憋出毛病了吧？ “所有人都说天才和疯子之间只有一线之隔。”张扬站在观众席的最前排，双手搭在栏杆上，好整以暇的问道：“可是他们有没有说过，天才跟白痴之间到底差了多少个岳斌？” 因为今天康大和加州一所大学的篮球队有一场比赛。所以吃过早饭以后，所有人直接开车抵达比赛现场。看着在球场上做热身训练的两队人马，以及不甘寂寞的跑到下面凑热闹的小伙伴们，张扬同学满目沧桑的感慨道。 “你指的是iq方面的，还是eq方面的？”身为当事人的岳斌同学津津有味的追问道。 “呦呵，你还知道iq跟eq的区别呐？”张扬特别新奇的看着发小：“我还以为你的大脑已经退化到只能记住两个字了。” 听到发小的话，岳斌下意识的看了眼场下的陆持。莫名心虚的辩解道：“我哪有那么偏心。这不是因为陆持刚到加州，我怕他适应不了嘛。你也知道，陆持跟咱们不一样。他以前没出过国，也没参加过什么国际夏令营，这初来乍到的，我这当兄弟的总不能袖手旁观吧？” “你看看，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自己就对号入座了！”张扬拍了拍发小的肩膀：“我说你这兄弟当的可真够精细的。当年咱们两个一起去参加夏令营，你对我可没这份儿耐心呐！” 岳斌：“？？？” 张扬冷眼看着发小，开始翻前账：“你记不记得咱俩上初三那年……参加的是巴西那边的野外训练吧？高空跳伞的时候，我恐高不敢往下跳，人教练还在那儿耐心劝我呢，你上来一脚就把我踹下去了……兄弟我这条命都差点葬送在你丫手里……” 岳斌越发心虚的看着张扬，心里还不服气的辩解道：人家教练是耐心劝你吗？明明是你死死扒着飞机门不往下跳，人教练都不耐烦了示意我踹的。再说那海里头还守着三架救援艇呢！你这条小命安安全全的！ 张扬一眼就看穿了发小的内心吐槽。友情赠送一个大白眼后，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问道：“我就是想说，如果换了今天，是陆持恐高站在飞机上不敢往下跳的话，你小子敢抬脚就踹吗？” 岳斌：“！！！” 感受到发小发自内心的震撼懵逼，张扬耸了耸肩膀，满腹辛酸的想到：兄弟这么多年，你可没给我剥过鸡蛋。也没对我这么嘘寒问暖过。可见这兄弟跟兄弟之间，还是很不一样的。 如果说昨天晚上，张扬看着岳斌两人的互动还有心思开玩笑。那么经历了早饭过后，张扬也不得不正视自家发小蠢蠢欲动的那颗春心。甚至发散性思维的想到一旦两个人真的捅破了那层窗户纸后，究竟会面临什么样的局面—— 岳伯父岳伯母和岳大哥就算再宠岳斌，恐怕也没办法接受儿子做出太出格的事情。同理可证陆家人，农村出身思维观念必定更为保守——张扬只用膝盖想都能想到，陆叔叔和陆阿姨含辛茹苦的培养出一个出国念书的高材生，可不是为了让他娶个男媳妇回家的。 所以不管事情如何发展，不管他们家斌斌的那点念想能否成真，按照现有的局势推断，张扬都不甚乐观。所以他干脆打破这层窗户纸，开门见山的说道：“斌斌啊，我是认真觉得，你该找个女朋友了。” 岳斌闻言，顿时愣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很久以后，被打的满头包的张扬捂着脑袋嘤嘤嘤： 第93章 比赛过后, 一大帮人跑到学校附近的一家巴西自助烤肉店吃午饭。 不用说，这地点肯定是自助狂魔邢远同学给找的。据邢远同学老实交代, 他在比赛前一个礼拜就开始到处搜集赛场附近的自助餐厅，最后千挑万选选了这一家, 是因为校园网的美食版块上, 这家巴西烤肉自助的好评非常多。 不过, 想要在浩如烟海且口味各异的网友留言中准确的搜集到附和大家口味的美食信息, 还是废了邢远同学不少功夫。 “我忽然有个建议！”自助餐厅里，邢远一边取东西一边说道：“既然我们能跟马修那种纨绔子弟合伙创建一个泡妞网站，为什么不能再创建一个评价美食餐馆的网站？让所有网友们扮演裁判，给所有饭店打分, 还可以详细描述饭菜的味道和大厨的手艺……这样我在寻找饭馆的时候，就不用一条条的查看网友留言, 顺着评分一路往下看就行了。” 邢远说到这里, 继续发散思维的道：“我们还可以按照地域划分，让网友们顺便介绍一下餐馆附近的旅游景点和玩乐场所……争取做到吃喝玩乐一条龙。这样以后我再去客场比赛时，就知道在训练结束以后该怎么打发时间了。” 邢远畅想的非常美好，一直静静听着的崔振阳突然开口补充道：“我觉得我们可以还成立一个二手交易网站——据我所知, 校园网上的二手交易版块就挺火的。尤其是在大学生、留学生和刚入职场的新人这一块, 很多人在毕业前都想把自己的东西清理一下，更多人则需要在上学或者上班期间购买一些生活必备的二手货, 比如冰箱、电器、家具甚至是二手车之类的大件儿。有很多用户都会选择在校园网的二手交易版块直接交易。不过就像邢远说的，校园网的交流版块还是比较零散，很多搜索功能都很麻烦。如果我们能适当改进一下这方面的功能, 让大家用着更方便就好了” “很不错的想法。”陆持点了点头，随口说道：“回去可以开会讨论一下，让市场部和产品部做一下市场调研和产品策划，如果具有可行性的话，就尽早立项尽早上线。” “要是这样的话，我们干脆把校园网交流论坛上的各大版块都细分出来创建网站得了。”一直端着盘子挑挑拣拣的张扬也开口说道：“免得我们辛苦栽树蹚路子，有人免费摘桃子。” 另外一名小伙伴立刻接道：“我觉得张扬的建议不错。m国互联网行业发展的太快，据我所知，截止到目前为止，已经有很多家跟校园网功能类似的社交网站纷纷上线了。如果我们不能继续推陈出新优化用户体验的话，恐怕会被那些跟风网站拍死在沙滩上。”尤其在那些跟风网站的背后，都有一家甚至多家资本雄厚的行业大佬们默默操控支撑着。 “放松点，男孩儿。”张扬拍了拍小伙伴的肩膀，满不在乎的说道：“干这一行可不是光有钱就行的。我们有陆这个核心竞争力，还有你们这么多优秀的伙伴——最重要的是，我们也很有钱呐！” 虽然在国内股市上不显山不露水，可是以实业发家的张氏集团和岳氏集团其实早在十多年前就已经挤进了全球五百强行列——可以说是实力非常雄厚的资本大佬了呢。所以，身为家族富n代兼校园网大股东的张扬非常有底气的炫耀了一下自家网站的后台。完全忘记了，张扬和岳斌其实并不能代表张氏集团和岳氏集团。 张扬摸了摸鼻子，顺便想起另外一件事，冲着陆持开口说道：“对了，我听斌斌说你想在交易所开两个户头炒股。我觉得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你干脆把我的户头也接过去，帮我投资得了。” 陆持没有吭声，他扭头看着自打比赛开始就一直神情恍惚一语不发的岳斌。压根儿就没听见张扬说的话。 张扬顺着陆持的目光也看了发小一眼，心里默默叹息。 邢远和崔振阳等人也反应过来，连忙举手说道：“我们也要财产托管。陆持你也帮我们做投资吧。” 虽然没有人刻意宣扬，但是陆持在金融炒股上的天分到底达到了怎样变态的高度，跟陆持同窗多年的小伙伴们还是心里有数的。 崔振阳更是笑嘻嘻的说道：“我看咱们校园网干脆在内部成立一个财务托管体系得了。让陆持帮咱们投资，也算是老员工的福利。” 说起这个，大家就感到肥肠骄傲了——他们的老大不光在编程方面有天赋，还是个眼光犀利出手快准狠的金融天才。以至于校园网的小伙伴们一致认为陆持在技术总监和财务总监之余，还应该兼职一下校园网的投资顾问，这样网站就根本不用担心以后没钱发展这种问题了——不过他们现在也不用担心这个问题。因为岳斌和张扬两个人每年的零用钱和压岁钱足够支撑校园网一段时间内的发展和扩张了。 没有理会小伙伴们嘻嘻哈哈、漫无目的、想到哪儿说到哪儿的闲聊灌水，陆持端着餐盘走到岳斌身边，低声问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岳斌回过神来，顺手夹了两块新鲜出炉的马卡龙：“我记得你喜欢吃甜点……要不要再来两块小甜饼？” 陆持看着没精打采的室友，沉默了一下下，才把盘子递过去：“谢谢。” 岳斌给陆持夹了两块小甜饼。他原本没有说话的力气，又不想让陆持觉得他不想说话，沉默了一会儿，没话找话的问道：“你晚上想吃什么？” 陆持：“……”中午饭还没吃完呢！ 不过陆持还是耐心答道：“喝粥吧。清淡一点，养生。” “那你想喝八宝粥还是蔬菜粥？家里还有绿豆和黑米，你要是想喝南瓜粥也行……” 陆持又沉默了一下，打断岳斌的碎碎念：“就黑米粥吧。” 岳斌点了点头。 两个人又沉默下来。 陆持想了想，开口说道：“你从比赛开始就没怎么说话，是不是张扬跟你说什么了？” 岳斌看了一眼，原本想回答“不是”，话到嘴边，突然说道：“阿扬建议我应该找个女朋友！谈一场恋爱！” 岳斌说着，目光灼灼地盯着陆持，全神贯注，屏息凝神的问道：“你怎么看？” 陆持沉吟了一下，认真问道：“你有这个时间吗？” 岳斌：“？？？” 陆持：“根据上个学期你发给我的课堂笔记和小组讨论报告，这个专业的课程应该很紧吧？每天光是上图书馆查案例准备作业和课前预习就要熬到后半夜两点多，更不要说你还得兼顾校园网的运营……你还有时间找女朋友？” 岳斌：“……” 陆持又道：“还有，你既然是校园网的大股东兼高层管理者，又是斯坦福的学生，是不是应该选修一下计算机编程方面的内容？” 岳斌：“……” 陆持继续说道：“如果可能的话，为了方便校园网的管理，我还希望大家都能进修一下心理学和管理学方面的内容。如果你真有交女朋友的时间，不如兼修一个第二学位怎么样？” 岳斌：“……” 陆持继续补充：“还有，我们不是说好了要继续炒股的吗？这可是个需要全神贯注才能完成的工作。一旦我们把精力投注到股市上，很可能连校园网的运营都要稍微放下。在这种情况下，你确定你还要浪费时间找女朋友？” 岳斌仍然哑口无言：“……” 陆持最后总结道：“身为你的室友兼校友兼合作伙伴，我个人认为你并没有时间和精力找女朋友。所以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我的建议？” 什么建议？岳斌一脸茫然的看向陆持。 陆持一脸郑重的端着餐盘。一刹那间，相比西方人的身形来说略显单薄的身体内突然爆发出一阵令人不敢直视的气势。 陆持目光逼人的看着岳斌，肃容说道：“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找个工作，处个对象！” 后边这两句当然不可能是陆持说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暗搓搓的偷溜过来的张扬同学狗尾续貂了一句之后，吊儿郎当的反驳道：“我说持持呀，你不要这么不解风情好不好。我们好好学习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赚钱，努力赚钱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权势和美女嘛。你这么教导下去，大家就别想脱单了。难道你希望钻石王老五和钻石铁娘子成为我们校园网的企业文化吗？” 为了避免发小往阴沟里走，张扬同学也算是苦心孤诣了：“想想m国随处可见的社交派对，想想那些热情奔放的姑娘们。你们难道不觉得心动吗？拜托了伙计们，我们已经成年了，我们有钱有品位未来还将拥有更多的名利地位……那些女孩子们恨不得排队跟我们交往。这是多么酷的一件事情。我们应该学会享受生活，没有必要保持国内高中生那种苦行僧的生活……” 然而还没等他继续鼓吹自己的人生理念，岳斌已经双眼放光容光焕发的放下了手中的餐盘，以近乎宣誓的气势揽住了陆持的肩膀，铿镪顿挫的说道：“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没有时间交女朋友。我要好好学习努力工作，多修几个学位多赚点钱，还要兼顾校园网和炒股！既然大家都这么忙了……” 岳斌说到这里，忽然看向陆持，神色莫名认真的问道：“陆持，你也没有时间交女朋友吧？” 陆持有点莫名其妙的眨了眨眼睛，然后说道：“当然。” 霎时间，岳斌开心的笑了出来。就好像是阳光下恣意奔跑的金毛一般，岳斌就着搂住陆持的动作蹭了蹭对方的脸颊，心满意足的说道：“那我们就做个约定吧。谁也不准谈女朋友，每天都要努力学习认真工作。直到我们的事业比岳氏集团还厉害为止！” 陆持：“……”其实也不用这么偏执！ 然而不知怎么回事，陆持看着岳斌兴奋到简直要发光的英俊面容，迟疑了片刻，竟然答应了下来：“……好！” 完蛋了！ 张扬满头黑线的看着站在面前无疑是秀恩爱的汪男男，恨不得以百米加速度跑到自助餐厅对面的宠物超市买一袋狗粮然后再买一只狗碗最后把狗粮倒进狗碗里，然后狠狠的踹翻了事！ 作者有话要说： 岳斌：张扬让我找女朋友qaq 陆持：……好好学习吧，学习使你快乐→_→！！ 岳斌：(?￣ ? ￣?)好哒 不久后，张扬同学收到了一封加密邮件——《告王母娘娘书》 陆持：张王母同学，你再撺掇我们家斌斌找女朋友，我就把你账户里的钱全赔光！！！ 张王母：…… 第94章 篮球比赛结束当天, 一众小伙伴们就四下散了——邢远和崔振阳跟随校队返回康涅狄格州。预感到接下来一段时间，自己可能不会太受欢迎的张扬同学也非常自觉的买了回程机票。其他几名同学见状, 也纷纷打着“为新学期做准备”的旗号，返回自家大学所在的州。 原本热热闹闹甚至拥挤的公寓只剩下陆持和岳斌两个人。此时离正式开学还有两天时间。于是岳斌就建议等陆持办理好入学手续后, 两个人可以去逛一逛好莱坞。 “反正这里离洛杉矶也很近, 我们只需要在开学那天的早上飞回来就可以了。”岳斌眼神放光的看着陆持：“你还没去过好莱坞吧？那边特别好玩儿。而且我记得你弟弟的新片正准备全球上映。那些发行商还在好莱坞准备了一场首映发布会。我们这个时候过去, 没准儿还能碰到你弟弟和他们剧组的人。” 第76节 “你是说《最佳拍档》？”陆持挑了挑眉, 影片的名字脱口而出。 “可不就是这部电影。”岳斌笑嘻嘻说道：“听说这部电影在国内的反响很好，票房也特别高。而且是你弟弟担任主演的影片，一定特别好看。” 陆持闻言，若有所思的眨了眨眼睛。 说起来, 陆持这会儿正忙着熟悉m国股市的条条款款和各种游戏规则，还要根据市场部门给出的市场调研和项目策划编写相亲网, 美食攻略网以及二手交易网站的系统编程, 甚至还想在开学之前提前预习一下专业课程，根本就抽不出时间和精力去玩儿。 再说陆衡这小子确实要跟着《最佳拍档》剧组到m国做宣传，不过这个行程安排嘛…… 陆持在心里默默盘算了一下，精准的说道：“《最佳拍档》在好莱坞的首映礼是在1月24号, 剧组会提五天来m国, 我们这个时候过去根本见不到人！” 岳斌没想到陆持都已经沉迷学习无法自拔，甚至连交女朋友都觉得是浪费时间了, 居然还对他弟弟的行程了如指掌，顿时有些心虚泄气。 而陆持这边，原本正想开口拒绝室友的提议, 却在看到岳斌蔫哒哒的小表情后，话锋一转，硬生生的答应下来。 于是，等到第二天早上，同为斯坦福校友兼校园网m国分部产品总监的马修洛克先生打着“商量正事”的旗号登门拜访的时候，岳斌和陆持已经乘坐飞机飞往洛杉矶了。 扑了个空的马修洛克一脸无奈的看着拒人于半米之外的冰冷大门，只能感叹自己来的不巧。 “好不容易出来玩，你能不能不要总是盯着电脑！” 迪士尼酒店里，岳斌眼巴巴地看着坐在落地窗前噼里啪啦敲打键盘的陆持，语气分外幽怨。 “马上就好！”在飞机上突然灵感大爆发的陆持头也不抬的回了一句，第n次的敷衍道。 岳斌双手掐腰站在陆持的背后，特别无奈的看着自家好友摇了摇头。他的脸上挂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的宠溺笑容，整个人脚步发飘的走到吧台前，从果盘里挑了几个看上去十分顺眼的水果，然后清洗了一下酒店自备的榨汁机，为陆持榨了一杯黑提蓝莓汁。 正沉迷编程无法自拔的陆持只感觉到脸颊微微一凉，一抬头就看见岳斌端着一杯果汁站在身边，眉眼温润的笑道：“陆总裁先生，请问你有时间喝一杯果汁吗？” 陆持闻言莞尔，立刻说道：“马上，马上就好了。” 话音一落，陆持也觉得自己的答案有些敷衍。再次补充道：“再给我十分钟，已经在收尾了。” 然而岳斌听到陆持的话，却并没有把果汁拿走，反而往陆持的嘴边递了递，温声说道：“那你先喝一口吧。” 陆持微微一怔，抬头看着岳斌。 岳斌笑容温和的问道：“需要我给你拿根吸管吗？” “不用！”陆持下意识的摇了摇头，目光直视着岳斌在日光照耀下温柔到有些缱绻的眉眼，不知怎么脑子一抽，竟然就着岳斌的动作低头喝了一口果汁。 岳斌的脸上顿时浮现出心满意足的笑容，开口问道：“怎么样，好喝吗？” “挺好喝的。”陆持感受了一下果汁鲜醇的口感，一脸认真的点头说道：“特别好喝。” 岳斌微微一笑，顺手把果汁放在陆持旁边的小花几上，自己也一屁股坐了下来。半个肩膀靠在陆持的身上，看着陆持电脑屏幕上一行行的代码，开口说道：“等开学后，我也选修一下计算机编程。你说的很对，作为校园网的大股东，我总该明白自家的产品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陆持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情绪的波动立刻吸引了岳斌的注意，他敏感的就像是一头闻到了猎物气息的猎犬，支棱着耳朵瞪圆了眼睛的凑到陆持身边，一脸好奇的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陆持冲着岳斌微微一笑。那笑容摆明了就是“我有秘密就是不告诉你”。 岳斌不高兴的眨了眨眼睛，一头撞在陆持的颈窝里蹭了蹭。 顺滑的发丝一股脑的滑过肌肤，把陆持弄得特别痒。他伸手推了一把赖在自己身上不肯起来的岳斌，耐心说道：“现在不能告诉你。” 岳斌牌雷达瞬间启动，在陆持周身滴滴答答的扫了一圈儿之后，岳斌特别期待的问道：“是给我准备的生日礼物吗？” 陆持：“……” 陆持同学同样不高兴的看了岳斌同学一样，开口说道：“你就不能当做不知道吗？” “那我现在就不知道了。”岳斌同学特别顺从的举手投降：“其实我本来就不知道，我就是随便猜猜。” 随便猜猜就猜到是生日礼物？！陆持微眯着眼睛斜睨了岳斌一眼，岳斌心下一怂，立刻改口道：“我错了，我不是随便猜猜，我是故意猜的。” 陆持：“……” 岳斌：“……” 两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陆持也觉得自己这么斤斤计较的行为有点幼稚。当即拿起果汁一饮而尽，开口说道：“我马上就好了。你去收拾东西吧。” 岳斌闻言，立刻从地毯上站起来——不过其实他们两个也没什么好收拾的。本来东西就不多，呆的时间也不长。所以岳斌尽管很勤快很努力的按照陆持的话去收拾了——翻来覆去也只有那两个书包而已。 二十分钟后，两个背着书包的华夏男学生走出酒店，直奔迪士尼乐园。 不管是在任何时候，迪士尼乐园的游客都多到让人绝望的程度。不过好在岳斌早有准备，再加上陆持在飞机上就已经针对迪士尼乐园的地形和经典项目做了一个长达十页的攻略分析，两个人还是相对轻松的玩遍了乐园里的经典项目—— 只不过相对于其他游客们大多是家长带孩子或者老公带老婆的全家欢模式，陆持和岳斌这两个大男人的组合在这种氛围下就稍微显得有那么一点点突兀——玩项目吃午餐的时候着实引起了不少游客们的关注。 坐在卡通餐厅内的岳斌却没有感受到游客们若有若无的视线，他神情专注的看着陆持——对方正神情专注的打量着自己餐盘里拼成各种卡通动物的牛排披萨小甜点。 岳斌笑眯眯说道：“你要是喜欢这些图案，以后我做早饭的时候也给你这么做。” 陆持特别无语的看着岳斌，开口解释道：“我是打算等过年的时候，带着我爸妈弟妹一起来逛迪士尼。尤其是我妹妹，长这么大，还没逛过游乐场呢。” 岳斌眨了眨眼睛，有心想说他来担任导游，还可以给陆家众人拍照。不过一想到过年的时候自己必须要回家陪父母大哥，顿时没劲儿了。 陆持看着莫名其妙就情绪低落的岳斌，犹豫了一下，忍痛把自己的慕斯蛋糕分给对方一半，安慰道：“你多吃点。” 岳斌低头看着餐盘里的蛋糕，又看了看陆持面无表情却莫名透出依依不舍的脸蛋，笑眯眯的把蛋糕还了回去，然后把自己的蛋糕也推过去：“你吃吧。我不爱吃甜食。” 陆持眼睛一亮，想了想，把自己米老鼠形状的黑胡椒牛排切了一半分给对方：“那你吃这个。” 这一回岳斌并没有拒绝。因为他看出来陆持好像不太喜欢吃牛排。 “不如晚上我们去吃川菜吧？”岳斌笑眯眯的提议道：“我知道附近有一家川菜馆，毛血旺做的特别地道。” 随着岳斌一句话，陆持条件反射的吞了吞口水，似乎已经闻到了毛血旺麻辣醇香的味道。他立刻把自己的牛排连盘子都推给岳斌，斩钉截铁的说道：“我还不饿，你帮我吃掉吧——我还没动筷呢！” 岳斌看着陆持幼稚决绝的动作，忍不住莞尔一笑。 “要不我再给你点两块蛋糕吧？” 逛迪士尼也需要强悍体力的。就陆持现在吃这点东西，岳斌还真怕他玩到一半就饿到虚脱。 陆持犹豫了一下，故作无所谓的提议道：“我能点个冰淇淋火锅吗？” 岳斌：“……”大冬天的吃什么冰淇淋火锅！！ 岳斌甚不赞同的看着陆持，怂怂的心灵在这一刻裹上了老妈子的钢铁外衣，乾纲独断的拒绝道：“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听闻陆小持要在大冬天吃冰淇淋火锅，岳小斌觉得此举对肾不好，于是肾不赞同的拒绝了陆小持的提议_(:з」∠)_ 第95章 “你的简历我们已经看过了。事实上, 在你还没来m国之前，我和我的老朋友马克就已经通过电话, 他在电话里对你赞誉有加，认为你是个非常优秀的男孩儿。当然, 你在dh留下的档案已经充分证明了这一点……” 新学期开学后的第三个星期一下午, 绝大多数新生可能还没来得及适应新的校园生活的时候, 陆持已经坐在位于加州帕罗奥多市的某个对冲基金——埃里克资产的ceo办公室内, 准备积极争取自己的第二份兼职。 “马克跟我说过，因为你在dh华夏分部的表现实在优秀，他曾经有过直接推荐你到dh总部任职的念头。不过最终，因为合同年限的问题, 你们并没有达成协议。为此马克甚为遗憾。再考虑到你校园网创始人的身份……”棕发蓝眼的合伙人先生双手交叉放在桌面，身体微微前倾, 很具压迫力的询问道：“所以,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并不想对任何一家公司献上你的忠诚？” 陆持微微一笑，开门见山：“我一直认为，员工的忠诚度应该建立在公司完善且人性化的管理制度下。薪酬、待遇、发展空间……只要老板能给出员工想要的东西, 没有员工会轻易选择离开。尤其是在金融领域。” 棕发蓝眼的合伙人稍显意外的看着陆持——并不是意外陆持会有这样的想法, 只是意外于陆持的直言不讳。 还真是一个锋芒毕露的小伙子。敢在面试的过程中当着老板的面儿表现出自己待价而沽的想法。当然更让埃里克感兴趣的，还是陆持的自身素质。 “听说你精通地球上现行的所有会计准则？” 陆持矜持一笑, 非常谦虚的说道：“具体点说，是截止到2002年1月份之前的会计准则——最近半个月事情太多，还没来得及关注这方面的变化。” “很自信的回答。”埃里克挑了挑眉, 含义颇深的笑道：“那么你认为，你对会计准则的精通，会对你在对冲交易方面有多大的帮助？你要知道，审计和金融，这两者虽然在某些方面有重叠，但更多时候，这还是两个相对独立的领域。” “我们谁都无法保证，一名优秀的审计师，同样会成为一名优秀的股票交易员。” “您的担心很有道理。”陆持笑着肯定了埃里克的疑虑。然后他从书包里掏出一份资料，递给埃里克。 “这是什么？”埃里克略有疑惑的接过文件翻了翻。然后，他的脸色突然变了。“你能确定吗？” “我确定。”陆持点了点头，不急不速的阐述道：“事实上，以维斯先生的能力手段，想要确认这篇文章是否属实，应该是件很容易的事情。或者您只需让贵公司的分析师分析一下文章里面总结的数据——花言巧语可以骗人，数字总不会。” “但是数字可以误导人。”埃里克维斯犀利的接了一句。他面容郑重的看着手上的文章，沉默片刻，当着陆持的面拨打了内部电话，将他最信任的股票分析师叫了进来。 陆持面带微笑，神色从容的看着埃里克维斯跟他的股票分析师的互动。 但见那位华裔分析师接过陆持的文章看了一会儿，突然大声喊道：“不，不，不，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简直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世界之大，只要是太阳能够照射到的地方，就永远没有不可能。”埃里克维斯紧握双拳，面容冷漠的说了一句。 不过与他没有任何表情的面庞相对比，他蔚蓝如大海般的眼眸中却突然迸发出激动的神光。那是一名称职的股票操盘手在面对千载难逢的机遇——准确的说是在面对即将有可能掠夺到的大量财富时的条件反射似的反应。就像是盘旋在草原上空的秃鹫突然发现了猎物。埃里克维斯已经兴奋到大脑皮层了。 当然他最信任的那位股票分析师的反应也是如此——他的神情恍惚语气激动。嘴里还喃喃自语的一再念叨着“不可能”，整个人仿佛被强行重塑了三观。 埃里克维斯阴晴不定的思考良久，这才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到陆持这位应聘者的身上。 “为什么会想到研究ak电讯的财务报表和盈利模式？你是有什么消息来源吗？” 面对埃里克隐晦的质疑和询问，陆持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不是。” 埃里克维斯与他的首席分析师同时流露出莫可名状的表情，显然这两人都不相信陆持的话。他们甚至已经发散性思维的替陆持考虑到了整件事情的经过——比如说陆持之前在dh实习，认识了很多审计师。兴许他这篇文章里面的数据就来源于他的审计师朋友们。 因此埃里克维斯和他的首席分析师先生冲着陆持露出了然的微笑，自以为心照不宣的说道：“放心吧，我们都明白。” 埃里克维斯颇为体贴的说道：“事实上，这种事情在华尔街司空见惯，你只是做了所有人都在做的事情而已。” 你明白个屁！ 陆持内心暗搓搓的吐槽。不过他显然不想把自己的天赋跟这些资本家们习以为常的内幕交易挂钩。于是陆持只能耐心的解释道：“根据ak电讯最近两年公布的财务报表，我们可以清晰的计算出，ak电讯在2000年的盈利率为6%，在2001年年末的盈利率已经下降到1%左右。很显然，ak电讯在去年的投资回报率已经不足6%。然而ak年能源的股价却一直居高不下……” 即便是在经济发达的帝国主义，倘若能抛开各种复杂且令人眼花缭乱的现象直接看本质的话，那些资本家们想要操纵股市拉抬股价然后套现揍人的套路也只有那么几条。已经在国内研究了不止一茬庄家的陆持在搜集资料计算数据撰写分析报告等方面的常规模式更是早已练就的游刃有余。区别只在于当年陆持研究国内股市的行为只是为了应付岳大哥的金融研究所——说好听点儿是履行自己年薪十万兼职金融顾问的职责，说伟大点儿那就是为爱发电。 与之相比，他在m国研究ak电讯的目的则更为纯粹直白——他只想做空ak电讯。 身为埃里克资产的创始人兼最大 boss，埃里克维斯当然能看出陆持在撰写这篇研究文章背后的野心勃勃。 要知道这个男孩儿可不是那些财经杂志社圈养的只会玩笔杆子的金融分析师。他有天分，有野心，也有能力——他想要在m国金融市场这块大蛋糕前美美的饱餐一段。 而现在，这只初出茅庐的小豹子显然盯上了ak电讯这个庞然大物。 想到这里，埃里克维斯一脸玩味的看着陆持，开口问道：“那么，你现在可以说说，你带着这份资料来到埃里克资产，究竟想得到什么？” 陆持微微一笑，开门见山的说道：“一年的实习期，独立交易权。埃里克资产需要给我提供一千万m元的资金做交易，而不是让我坐在办公桌前打电话自己拉客户。当然，你可以给我设定一个收益率。超出收益率的部分我不反对公司给我发奖金。” 埃里克维斯哑然失笑：“仅仅凭一个不知真假的分析报告——即便它是真的，我也并不认为这份报告值得埃里克资产拿出一千万m金供你练手——你要知道这可都是客户的钱。那些大客户们相信我们，愿意把他们的钱包交给埃里克资产打理。我们埃里克资产就要对这些客户的钱包负责。”然而没有任何一个客户会放心的把自己的资产交给一个刚满十八岁初出茅庐的大学生打理。即便是那些身家过亿的富豪们。 如果埃里克维斯贸贸然的向客户们提出这样的要求，先不要说客户们会不会答应——事实上最大的可能性是那些大客户们绝对不会答应。甚至可能会因此对埃里克资产产生不满，最坏的结果当然是因此抽出他们放在埃里克资产的资金。 所以很显然，埃里克维斯并不愿意为了陆持担负这样的风险。 第77节 再说陆持有眼力看出ak电讯在盈利方面和现金流的问题，却不代表陆持有能力做空ak电讯——这可是两码事儿。 埃里克维斯纵横华尔街这么多年，可不是个草率莽撞之人。 陆持耸了耸肩膀，非常淡定的说道：“我认为这是埃里克资产对于天才最基本的尊重。” 埃里克维斯对这句话深以为然——他向来尊重欣赏有天赋有能力的年轻人。不过这种尊重和欣赏可以放在心里，没有必要拿出真金白银来表示自己的态度。 换句话说，就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好在陆持也没奢望他能凭借一篇研究文章和几句自信满满的豪言就虎躯一震，让埃里克维斯纳头就拜。所以在漫长且精心的铺垫过后，陆持准备放大招了。 他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距离m国股市收市的时间还有不到一个小时。 于是陆持淡定说道：“现在，请打开电脑，随意选择你们看好的一只股票——无论是那一只，都可以。” 埃里克维斯和他的首席分析师面面相觑，不确定陆持想要做什么。 陆持微微一笑。在这一刻，他雪白的牙齿似乎绽放出捕食者的嗜血光芒：“我来为你们展示一下，我究竟有没有能力得到一份我想要的工作！”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陆持：起开，我要装逼啦_(:з」∠)_ 第96章 “mc运通, 下午15点22分，32.15m元。” “mc运通, 下午15点32分，33.17m元。” “dv酒业, 下午15点27分, 17.53m元。” “dv酒业, 下午15点37分, 16.67m元。” “lv电力，下午15点39分，54.73m元。” “lv电力，下午15点49分, 58.62m元。” “……” “……” 埃里克资产的boss办公室内，埃里克维斯和他最得力的股票交易员以及分析师们不顾形象的挤在办公桌前的台式电脑前。每个人随机选择一支股票, 报出时间和实时股价。而在办公桌的另一边, 陆持也拿着一台笔记本电脑，根据“考官们”给出的股票名字调出这一支股票在一个礼拜内的k线走势图和相关的行业信息以及公司信息（包括公司决策以股东管理层方面），确保在没有特殊利好或者利空消息的情况下，自己能够准确预估出该股票十分钟后的价格走动。 毫无疑问, 这是一场堪称炫技的炒短线测试, 当堂测试立竿见影。而这一场炫技所产生的影响自然也是风暴级别的。 “太不可思议了！” “简直是天才！” “哦，我的上帝, 我见到了上帝！”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 就在所有人捧着电脑屏幕和自己的眼镜片表达震惊的时刻，陆持好整以暇的把自己借来的笔记本电脑还给了埃里克资产的一名交易员——对方珍而重之，仿佛捧着稀世奇珍一般的接过自己的电脑, 然后一脸崇拜的看着陆持，态度虔诚如同教徒看到了自己信仰的神：“这简直就是奇迹，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陆持微微一笑，开口说道：“一点点天分，再加上不错的计算能力，或许还需要一点运气。”比如说在做足了充分准备后，再尝试着在面试的前一天晚上做做梦什么的。 “你太谦虚了。”埃里克维斯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绕过办公桌直接走到陆持的面前，身体微微前倾，以最为尊重的姿态伸出了自己的右手，面带微笑毫不吝啬的称赞道：“这可不是一点点天分能够形容的奇迹。” “亲爱的陆，欢迎你加入埃里克资产。” 陆持跟着起身，干脆利落且十分有用力的握住埃里克维斯的右手，自信的笑道：“谢谢，您绝对不会失望的。” “在这个观点上我们英雄所见略同。”埃里克维斯露出了非常满意的微笑，他主动拥抱了陆持，十分期待的说道：“你一定能在埃里克资产得到你想要的。” 埃里克维斯一语双关，既指明了他会答应陆持一千万资金的入职要求，同时也回应了陆持之前所说的员工忠诚度的问题。 陆持嘴角勾出一抹谦逊而自信的微笑——这是他对镜子练出来的最具亲和力的职场微笑，反手抱了抱他的未来老板，笑眯眯说道：“希望我们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我们会的。”埃里克维斯松开陆持，示意员工们离开办公室——只留下他最信任的首席分析师。然后对陆持发出善意的邀请：“晚上一起吃顿饭吧。” 陆持知道埃里克维斯大概是想在晚餐时候跟他讨论做空ak电讯的具体计划——这也是陆持加入埃里克资产的目的之一。因此，陆持虽然对西餐牛排不大感冒，但还是欣然答应下来。 结果出乎陆持的意料，埃里克维斯竟然让秘书订了一家粤菜馆。 留意到陆持不加掩饰的惊讶表情，埃里克维斯笑着示好：“我知道华夏有八大菜系，不知道粤菜合不合你的口味。” 陆持看着一一传上来的清蒸鲈鱼、白灼菜心、梅菜扣肉、红烧乳鸽、白切贵妃鸡和烧鹅。笑着说道：“一定很好吃。” 埃里克维斯熟练的拿起公筷，替陆持夹了一块白切贵妃鸡，口中却道：“我认为用柴火铁锅炖的鸡肉也一定好吃，有机会的话，我一定要尝尝。”言下之意，如果不是m国没有东北菜馆，陆持就可以在晚上吃到家乡菜了。 陆持微微一笑，再次谢过埃里克的举动。 埃里克维斯跟他的首席分析师——戴维史密斯对视一眼。戴维史密斯开口询问道：“关于ak电讯这方面，你有什么建议？” 陆持态度谦虚的说了一句废话：“当然是做空它。” 埃里克维斯和戴维史密斯再次对视。戴维史密斯继续问道：“怎么做空？” 陆持夹了一筷子红烧乳鸽，一边大快朵颐一边说道：“很简单，我们只需要让整个华尔街知道维斯先生想要做空ak电讯。” 埃里克维斯挑了挑眉，玩味笑道：“按照你的说法，那还真是很简单。” 戴维史密斯再次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陆持知道这是下午那一场面试的继续进行时。遂耐心回答道：“因为m国《证券法》规定，内幕消息必须具备未公开性，以及对市场价格有重大影响这两个主要特征。” 换句话说，这二者缺一不可。 又是对下午面试问题的还击。埃里克维斯闻言莞尔，他似乎摸到了这位初出茅庐的小天才的思维脉络——还真是天真的让人怀念。 陆持也敏锐感受到了埃里克维斯跟戴维史密斯的不以为然。笑着说道：“ak电讯是全球实力最强的能源公司之一，它的股价每股已经超过就死m元，市值超过八百个亿。我们只有让全世界都知道ak电讯的盈利模式存在问题，甚至连财务报表都存在欺诈行为，让人们因为质疑而自发的去追查ak电讯的资本运营和现金流向，并且拿到确凿的证据，ak电讯的股价才会降下来。” 这是典型的阳谋。跟华尔街惯用的在消息传开之前竭尽全力攫取利益的模式截然相反。是抛出诱饵，让草原上的大型捕猎者们闻到血腥味儿，然后对外强中干的庞然大物群起而攻之。唯有这样，那些弱小的食肉者们才有机会伺机而动浑水摸鱼。 听上去有些仗势欺人，然而，这却是“弱小者们”企图反吞庞然大物时最有效的办法。 埃里克维斯忽然想到什么，开口笑道：“所以，这就是你要求独立交易权的原因？” 陆持微微一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维斯先生是埃里克资产的创始人，同样也是m国股市最具传奇的亿万富翁之一。您在华尔街的权威和信誉毋庸置疑。唯有像您这样的投资家在公开场合发表了对ak电讯的质疑，才能引起人们的重视。届时，您会成为挽救大多数受到蒙蔽的股民们的英雄。” 成为第一张多米诺骨牌吗？ 埃里克维斯饶有兴味的挑了下眉：“很漂亮的想法。不过你该不会天真的以为，只要我在媒体面前振臂一呼，那些购买了ak电讯股票的人们，还有那些老奸巨猾不断观望的华尔街猎食者们，就会相信我说的每一句话？” “他们会的。”陆持微微一顿，笑着说道：“只要我们能够拿到ak电讯那些高层管理者们，一边在媒体面前宣扬ak电讯的漂亮业绩，吸引无数股民购买他们的股票，一边又在暗地里建老鼠仓，在高价时偷偷抛出ak电讯股票的确凿证据。” 埃里克维斯和戴维史密斯脸上的笑容同时消失了。两人看着淡定从容到好像根本不知道自己抛出了一颗多大的炸弹的陆持，沉声问道：“你确定吗？” 陆持歪了歪脑袋，并没有正面回答埃里克维斯的疑问，而是说道：“您可以确定一下。” 晚饭过后，陆持回到位于斯坦福校外的公寓。岳斌正在厨房里炖宵夜，是他们两个都爱吃的麻辣小龙虾。浓郁的麻辣味道弥漫了整栋房子，已经吃的很饱的陆持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直接趴到厨房门口：“我觉得我晚上要撑。” 站在厨房炉灶前颠勺的岳大厨莞尔一笑，火光映照着他英俊的脸面，隐隐约约的勾勒出几分居家男人的魅力：“如果吃撑了，我们就在院子里散散步。” 顿了顿，岳斌又说道：“我觉得我们这公寓还是太小了，竟然没有健身的地方。” 陆持想了想，说道：“要不在书房里放一台跑步机？” “我们可以每天早上跑步到斯坦福！”岳斌将炒好的麻辣小龙虾倒进盘子里，递给陆持：“需要来两罐啤酒吗？” “不要！”陆持摇了摇头：“我吃完宵夜还有工作。” 岳斌心下一动：“看来你的面试成功了。” “那是当然的。”陆持把麻小端到餐桌上，然后去洗手。回来的时候顺便说道：“我们的资金筹集的怎么样了？” “还需要一段时间！”岳斌微微叹气：“你也知道，不论是岳氏集团还是张氏集团，都是以实业为主。想要筹集这么一大笔钱，需要一点时间。” “不着急。按我的计算，我们至少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准备。”陆持笑眯眯说道。忽然想起一件事：“你觉得我要不要给校园网也建一个内部员工投资账户？视每位员工的级别和入职时间，当然还有大家的关系，可以采取不同的投资方案，风险从高到低，按照自愿原则，每个人投资额度不超过年薪的十分之一？” 之所以这么规定，还是为了预防赔钱这一块。毕竟陆持还不是神，不能保证自己每笔投资都肯定盈利。 岳斌闻言莞尔，倒是没想到陆持还这么实在——大家伙儿开玩笑的话，他竟然真的放在心上，甚至还自己鼓捣出了一个投资方案来。 不过岳斌却不想陆持背负太多的压力，遂笑着劝道：“还是再等等吧。等到我们在华尔街站稳脚跟，你自己开对冲基金的时候，再把这个员工福利提上日程。” 免得到时候真的赔了钱，员工反而心生抱怨。 岳斌虽然在金融领域上的天赋不如陆持，但是他深知人心。升米恩斗米仇的故事可不止发生在古代。 当然了，大家都是同学兼同事。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岳斌也不想一杆打翻一船人。想了想，又补充道：“你不是拿到了埃里克资产的实习offer吗？晚上视频聊天的时候大家就知道了。到时候如果有人主动跟你联系，愿意把他的零花钱交给你打理的话。你也可以帮忙。” 陆持点了点头，心神已经被热腾腾的麻辣小龙虾吸引了。 岳斌看着陆持笨手笨脚的剥小龙虾的样子，心下一动，：“……真要是赚了很多钱，我该怎么犒劳你？” “不是说好了会给我万分之一的提成吗？” “那是我们家和张家给你的报酬。”岳斌笑眯眯的说道：“我说的是我自己。” 陆持想了想，指着餐桌上的麻辣小龙虾说道：“那你先付利息好了。” 岳斌看了一眼爱吃虾但是不爱剥虾的室友同学，眉峰一挑，缱绻笑道：“行吧。你要是给我赚够了下半辈子的零花钱，我就给你剥下半辈子的虾。怎么样？” 陆持盯着面前的小龙虾特别严肃的想了一下，然后说道：“我好像也不吃亏。” 第97章 “嘿, 陆，你最近一段时间好像很忙！” 星期二上午, 陆持刚上完一节专业课，正准备去图书馆的时候, 在走廊遇到了怀里揽着一个黑发女孩儿的马修洛克。 浪荡的花花公子直接叫住了陆持, 懒懒散散的抱怨道：“我觉得我们应该找个时间好好坐下来聊一聊。毕竟我是校园网的产品总监, 你是技术总监, 我们需要沟通。” “你有什么想法可以直接跟岳斌沟通，或者直接把你的想法整理成策划书交给我。”陆持言简意赅的打发掉马修洛克，正准备离开的时候，被马修一把揽住了肩膀。 “我听说你拿到了埃里克资产的实习offer。你是准备放下校园网的事情, 去对冲基金当个股票交易员吗？”马修低头看着比自己矮了至少有十公分的东方少年，笑着说道：“虽然我还不太清楚你这样做的意义到底是什么。不过, 如果你需要的话, 我可以在你那里开个户头……十万m金怎么样？我还可以给你介绍几个好朋友……你知道的，都是像我这样的富家子弟，虽然拿不出大笔资金，不过十万八万的零花钱还是能凑出来的。” “多谢你的好意。”陆持伸手拍开马修的胳膊, 往后退了两步——他有些受不了马修身上的香水味：“不过我暂时还不需要。等我需要的时候, 会找你的。” “还有股票交易员不需要资金的？”马修洛克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质疑，甚至隐隐有些咄咄逼人的追问道：“既然是这样, 那你为什么会接受岳和张的资金？难道你认为只有他们才是你的朋友，我就不行吗？” 陆持皱了皱眉，不太明白马修洛克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第78节 “难道不是吗？”马修洛克耸了耸肩膀, 自嘲的说道：“最近几天，我明明听到你和岳在讨论筹集资金的事儿！” 你到底是从哪儿听到的！ 陆持面无表情地吐槽了一句。马修似乎也读懂了陆持的表情，有些尴尬的解释道：“你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总之，你们现在明明缺钱不是吗？” “我们是要筹集资金做一笔大生意。但不是现在。”岳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与霍然回头的马修擦肩而过，走到陆持的身边，顺手接过陆持怀里的一摞书，开口说道：“如果你真想帮忙的话，那就找个地方聊聊吧。” 陆持面无表情地甩了甩手腕：“我得先去图书馆还书。” 马修将信将疑的看着岳斌和陆持，想了想，同一旁的女伴说道：“你先回去吧。等会儿我去找你。” 黑发女孩儿有些不满的看了马修一眼，最后还是不甘不愿的答应下来。不过临走之前，女孩儿走到陆持面前自我介绍：“嘿，我知道你就是创建了校园网的华夏陆。我是温迪，心理学大二的学生。我在校园网上加了你的好友。你记得通过一下。” 什么情况？？？！！！ 岳斌一脸黑线的看着温迪，又看了一眼站在旁边满不在乎的马修洛克，整个人恨不得炸成一只毛球，如临大敌的说道：“陆他最近特别忙，不怎么关注校园网的好友动态。而且你知道，想要加陆好友或者私信他的人实在太多了。” “没关系。”温迪冲着岳斌眨了一下眼睛，笑容甜美的说道：“我今晚回去再多加几次。顺便说一下，我还加了你的。亲爱的岳，你也很可爱。” 我屮艸芔茻！！！ 岳斌顿时惊恐的往后退了两大步，直到温迪摇曳着腰肢徐徐离开，岳斌才扭过头，哭丧着脸的看着陆持说道：“我受到了惊吓。” 陆持看着岳斌惊魂未定的怂样，沉吟了一会儿，伸手摸了摸他凌乱的头毛。 二十分钟后，几个人坐在斯坦福校外的一家咖啡厅。 “一杯焦糖拿铁，一杯卡布奇诺，一杯黑咖啡，再来两份巧克力慕斯蛋糕——” “三份！”陆持打断了马修的话，继续说道：“我还想再点一份黑森林蛋糕。” “我们中午去吃烤鸭！你最爱吃的燕京烤鸭。”岳斌立刻提醒道：“如果你吃太多小甜点，待会儿就吃不下去了。” 陆持稍作犹豫，改口说道：“那就两份巧克力慕斯蛋糕和一份黑森林蛋糕。” “一份巧克力慕斯和一份黑森林蛋糕。”岳斌最后一锤定音。 陆持见状，抱着一线希望的问道：“你不吃蛋糕吗？” “把你的黑森林蛋糕分一半给我。” 我就知道！陆持闻言，暗搓搓的翻了个白眼。 马修洛克坐在一旁，冷眼看着两人的互动。直到服务员离开后，才开口说道：“我们现在能谈谈了吧？”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岳斌率先开口：“不过有些事情，我们现在还不能多说。你要是真的想帮忙，从现在开始筹集资金吧。越多越好。” “越多越好？”马修挑了挑眉。身为洛克家族的嫡系子孙，虽然马修洛克的投资天赋相比于同龄中的优秀者而言，确实不怎么样。但是他对于金钱的概念，却也不是普通人能够媲美的。因此他不以为意的摆弄着腕上的手表，莞尔笑道：“那是多少，总要有个目标吧？” “一亿m金……” 马修洛克原本以为自己的心脏很大了。岂料岳斌张口一个单词就让他吓了一跳。结果这小子还没说完—— “一亿m金不算多，两亿m金也不算少。”岳斌淡定的说道。这时候服务生端着托盘过来，将三人点的咖啡和甜点一一摆放在桌面上。 岳斌笑着道谢。等到服务生再次离开后，继续说道：“不要觉得我们在开玩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当然，你要是不肯相信的话，那也并不怪你。”岳斌靠在咖啡厅的卡座背上，施施然的说道：“毕竟，我们只是刚进校门的大学生。” 将军！ 陆持低头喝了一口焦糖拿铁，然后暗搓搓的把黑森林蛋糕往自己这边拽了拽。趁着岳斌没注意，一叉子下去就挖下了大半块，吞进嘴里后，整个腮帮子都鼓鼓的。看上去就像是一只正在进食的仓鼠。 然后，还没等陆持回过神来，正在跟马修聊天的岳斌就把剩下的半块黑森林蛋糕连盘子都拽到自己的右手边。 陆持眼巴巴地瞅着紧靠着餐桌边缘，在岳斌手臂的遮挡下，几乎离开自己视线的黑森林蛋糕，忍无可忍的抱怨道：“你又不爱吃甜的！” “所以我点了一杯黑咖啡。”岳斌理直气壮的接道。 这是什么逻辑！ 陆持神情专注地看着岳斌，企图向对方传达自己的怒气值。 然而校草同学无动于衷。还在陆持面无表情地的凝视下一叉子一叉子的挖掉了黑森林蛋糕，塞进嘴里——然后紧皱眉头，喝了大半杯黑咖啡漱口。 真是暴殄天物！牛嚼牡丹！煮鹤焚琴！ 电光火石间，陆持几乎想到了自己字典里的所有词汇来谴责岳斌同学现在的行为。然而陆持终究只是理科生，文学素养本来就不怎么样，所以他搜肠刮肚想了大半天，也只想出干巴巴的三个词儿。最后只能干巴巴地用眼神儿指控岳斌。 奈何岳斌同学脸皮比较厚，压根儿就感受不到室友同学目光里的灼热分子。 坐在对面的马修洛克一脸古怪的看着对面两个人——实在没有想到这两个人的私下相处模式居然是这样的。 莫名有种被什么东西啪了一脸的错觉！ 感觉十分微妙的马修洛克有些如坐针毡的摸了摸鼻子，忍着莫名其妙的负罪感，讪讪地打断了岳斌和陆持两人僵硬的对峙，开口说道：“所以……两位是真心想让我筹集一亿m金。”真的不是开玩笑吗？ “当然。”两人回过神来。这回开口的是陆持：“虽然现在这么说可能有点莫名其妙。不过在这个月底之前，你一定会明白的。你也可以趁此机会好好思考一下，是否真的要加入这场游戏。” 马修洛克若有所思的搅动了一下面前的咖啡，突然开口说道：“两位应该知道我是洛克家族的吧？” 这不是废话吗？就凭你上隔三差五就上八卦头条的速度，这种事情整个m国还有谁不知道吗？ 马修莞尔一笑，双手交叠，十分矜持的说道：“如果两位不介意的话。这件事情，我需要跟我的父亲商量。毕竟……一亿m金的资金调度，可不是我这种还没接手家族生意的花花公子能办到的。” 反将一军……吗？！ 陆持和岳斌相视一笑，开口说道：“那是当然的。” 真的不是开玩笑啊！ 马修暗搓搓的挑了挑眉，再次确定道：“真的不需要我在埃里克资产另外开一个户头吗？据我所知，所有的股票交易员都希望自己能掌控的资金越多越好。” “我在埃里克资产可以支配一千万m金的资金调度。”陆持知道马修想试探什么，直接说道：“而且我跟埃里克有过约定，我不用自己打电话拉客户。” 一个刚刚入职的实习生，居然可以直接调度一千万资金。什么时候埃里克维斯也这么大方了？ 马修洛克修长的手指下意识的敲击着桌面，若有所思。 第98章 2002年2月初, 埃里克维斯在某个金融高峰论坛会上，公开对ak电讯的盈利模式表示了质疑。按照陆持在面试时提供的研究文章, 埃里克维斯直接指出了ak电讯逐年暴降的盈利率和投资回报率根本无法支撑一家市值九百亿的上市公司的正常运营。而ak电讯一直以来都居高不下的股价背后，其实是有无数推手在进行高昂的资本运作——目的就是为了维持ak电讯的高股价。 紧接着, 埃里克维斯又爆出了最让民众和媒体感到震惊的一部分事实——那就是ak电讯的董事会成员一边利用关联性交易进行资本运作抬高股价, 一边在私下建仓偷偷抛售ak电讯股票的事实。 而按照m国相关法律规定, 公司董事会成员在没有离开董事会之前, 是不允许抛售手中持有的公司股票的。埃里克思维爆料的ak电讯董事会成员非法套现的做法如果属实，则必将引来证监会的调查。 不过对于金融高峰论坛会上的其他金融大佬和新闻人士来说，ak电讯的董事会成员不惜违反m国法律，也要在股市上套现走人的举动除了即将面对证监会的调查以外, 还将ak电讯可能存在的资金链紧绷、财务造假等问题暴露无遗。 这可是个大新闻。 而华尔街最出风头的对冲基金老板在公开场合硬怼全球实力最强的能源巨头的这一场开年大戏，也不负众望的吸引了所有民众和媒体的注意力。 一时间, 各大金融周刊和财经媒体竞相报道。整个华尔街甚至是m国股市都闹得沸沸扬扬。ak电讯董事会也在第一时间站出来进行危机公关——他们找了很多金融专家在的财经专栏上撰写看好ak电讯股价上涨的辟谣文章。甚至还爆出ak电讯即将同全球最大的汽车制造商合作, 共同进军新能源汽车行业的利好消息。 在ak电讯紧急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后，全m最大的汽车制造商m国tr汽车公司也站出来回应了ak电讯有关于俩家合作的利好消息。 两大实业巨头跨行业合作的实锤重重打击在华尔街上空不停乱窜的谣言上，霎时间粉碎了大多数股民和投资者们质疑ak电讯投资回报率的信心。同时，ak电讯和m国tr汽车公司的股价受到利好消息的刺激, 也开始不断上涨——ak电讯的股价从原本的82.23m元一路蹿升到100.07m元——直接突破了百元大关。m国tr汽车公司的股价也有大幅度上涨。 与之相对的, 是更多股民对于埃里克资产的质疑。作为一家信誉良好的投资机构老板，埃里克维斯本人也被冠上了诸如“哗众取宠”等负面评价。埃里克维斯当然不肯束手就擒。他开始频频曝光ak电讯同关联公司联手进行内幕交易的丑闻, 甚至还针对ak电讯每年发布的财务报表，提出了ak电讯同会计师事务所联手做假账，虚报利润的质疑。而埃里克维斯的支持者和同盟们也从各种角度想方设法证明埃里克维斯的质疑是正确的。 一时间, 整个m国股市都被这两方巨头搅得风云乱动。无数家金融机构和投机者们或静静观望或浑水摸鱼，都想趁此机会大捞一笔。 相比于华尔街的人心浮动，整个事件的真正发起人——陆持同学却表现的十分淡定。 对于陆持来说，丰富的股票市场（准确的说是庄家坐庄操纵市场）研究经验让他对ak电讯即将采用的一系列股票拉抬手段十分熟悉。 事实上早在埃里克维斯向ak电讯发难之前，陆持就已经预料到了ak电讯为了稳定股价，必定会在埃里克爆料出ak电讯的财务丑闻后，想方设法爆出利好消息，用以安抚大多数股民和投资者的心——他甚至预料到了ak电讯为了稳定股价，会将tr汽车拖下水的事情——毕竟最近一段时间，ak电讯和tr汽车的管理高层在各种场合频繁接触的新闻始终不断。 陆持对此并不意外。毕竟ak电讯是全m实力最强的能源公司，就算ak电讯的经营模式存在问题，瘦死的骆驼总比马大。以ak电讯在m国商界的实力和影响力，绝大多数股民必定会对这种庞然大物有着很深的信赖度。所以ak电讯真要是想垂死挣扎的话，那就绝对不是埃里克维斯一个人在公开场合表示了一下质疑，就能让那些股民们放弃固有的思维定式和眼前暴涨的利润，直接选择抛售股票的程度。 而只要大多数股民和投资者还没产生恐慌性抛售的想法，ak电讯董事会的成员们还有余力维持稳定股价的资本运作时，ak电讯的股价就不会骤然暴跌。这种股票价格拉锯战的行为必将会僵持一段时间。所以陆持并不急于在事态还没明朗的情况下贸然做空ak电讯。而是一边关注着ak电讯的股票价格走势和危机公关应对，一边筹集资金，一边努力安排好全家人来m国过年的准备—— 2002年2月8号，按照华夏的农历来算，就是腊月二十七，陆爸陆妈带着婆家娘家总共二十多口人，乘坐包机飞到洛杉矶。 飞机是陆衡的经纪人卫麟煊以他父亲的名义包下来的，不过对外却宣称是给陆衡的员工福利。陆家对此非常感激，又因为是乘坐包机的缘故，陆家人还顺带带了很多年货过来——大都是陆家人在村里种的粮食蔬菜，还有自己家养的鸡鸭鱼和猪肉。 以至于陆持去机场接人那天，还特地租了一辆旅游公司载客用的大巴士。 身为陆持的室友兼高中同学，岳斌本来是想陪着陆持去接人的。结果校园网那边临时出了点事儿，身为执行总裁的岳斌必须赶去处理。等到事情处理完，差不多已经到了晚上。岳斌只来得及回来拜访一下陆爸陆妈和陆家众人，就得提着行李箱赶去机场——他也得赶班机回国过年。 因为陆持在高中阶段曾多次受伤住院，陆爸陆妈对这位时常照顾自家儿子的小同学也十分熟悉。知道岳斌回家过年，不由分说的塞了一大堆年货给岳斌。十分热情的让岳斌带回家去尝尝鲜。 岳斌却之不恭，只能在大家的帮助下把大包小包的年货装上车。陆持把人送到机场。又帮忙办理了托运业务。临登机之前，岳斌还依依不舍的抱住陆持，真情实感的告别道：“我下了飞机就给你打电话。等回家了就跟呆呆笨笨合照，也不知道它们两个是不是长胖了……” 呆呆笨笨就是当初陆持送给岳斌的那两只傻狍子。这名字还是岳斌亲自给起的，说是为了符合傻狍子的种族特性。陆持都懒得吐槽了。 又因为提到了生日礼物，岳斌还顺嘴问了一下：“今年我过生日，你准备给我送什么呀？” 没见过这么不矜持的！ 陆持脸黑黑的把岳斌撵走了。自己也开车回去——由于陆持和岳斌租的公寓是按照两人居住的条件装修的。房子虽大，其实并没有多少带床的空房间，自然也不合适大家族居住。所以陆持在家人赶过来前，还在自家公寓的旁边临时租了一套一百二十平的公寓。 这套公寓的主人是一对四十岁左右的夫妇，带着他们年迈的父母和六个孩子。所以整套房子里除了必备的厨房和卫生间，以及主卧次卧，其余房间全部改装成了能至少放下两排上下铺床位的孩子房。就连客厅里都隔离出了两个床位，特别适合陆家这种携家带口来过年的人暂住。 所以当陆持得知这对夫妇因为工作调动要带着他们的父母孩子搬到德克萨斯州的时候，就直接出钱把这套公寓租了下来—— 现在用来安排陆家众人，等到陆家众人离开后，就把这套公寓归到校园网那边。毕竟等过了新年之后，正在进行内部测试的相亲网交友网美食网和其他网站也都会陆陆续续的上线。到时候肯定会招聘更多的程序员和其他员工。办公地点多点大点也没什么不好。 就在陆家众人安顿下来的第三天，也就是农历腊月二十九，为了给新电影做宣传一直在全球乱跑的大明星陆衡同学也终于拿到了可怜巴巴的三天假期，包袱款款的飞到洛杉矶。 兄弟两个一见面，陆衡上来就是一个熊抱。陆持没有防备，直接被自家弟弟拔萝卜似的拔出了地面，脚尖离地十公分。 陆持被迫无奈的感受了一下身高两米八的视野。伸手揉了揉弟弟的脑袋：“把我放下来吧。” “哦，哦，”陆衡笑嘻嘻的把人放下来，毛茸茸的脑袋搭在陆持的颈窝里，仿佛大型宠物狗似的蹭着他哥：“大哥，我可想你了！你想不想我？” 面对自家弟弟小狼狗般乌溜溜湿漉漉的大眼睛，陆持只感觉弟控之魂饱受重击，刚下意识的说了句“想”，就听他弟兴致勃勃的说道：“大哥，咱俩回去打游戏吧。我现在正在玩一个游戏，可好玩啦。” 陆持长这么大连俄罗斯方块都没玩过。然而看着自家弟弟期待的小眼神，陆持顿时忘了他沉迷学习无法自拔的原则，下意识的答应下来。 然后，手速爆表但是游戏意识差到惨不忍睹的陆持大哥就受到了他弟弟的疯狂diss—— “大哥！你应该打敌人，不应该打人质！！你刚才把人质给打死啦！！！” “大哥！你打敌人别打我呀！！” “大哥！你别打队友——哎呀你把苗苗打死啦！！” “大哥啊！！！！” 第79节 游戏玩到最后，已然入戏的陆衡同学瞬间忘了坐在他旁边一直拖后腿的是他亲大哥，脑子一抽，直接秃噜道：“我说大哥啊，你明明是单身五十年的手速……怎么就这么菜呀！” 单身五十年的大哥：“……” 于是在地球另一边的燕京。丰年瑞雪纷纷扬扬，在如鹅毛一般铺天盖地的大雪中，正追着自家那一串肥肥胖胖的傻狍子后面，绕着别墅转圈跑，准备多拍几张照片，给陆持显摆一下自家呆呆笨笨的狍子狍孙们的岳斌同学就接到了这样一条短信。 “什么叫单身五十年的手速？” 岳斌：“？？？”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陆苗苗：还真是游戏场上无兄弟啊_(:з」∠)_ 第99章 就着“手速到底怎么样才能达到单身五十年的标准”这一无聊问题, 陆持跟远在大半个地球之外的岳斌同学来来往往发了能有半个小时的短信。 期间岳斌还给陆持传了足足有一个g的照片过来，全都是他跟几只傻狍子的合照。 “咱们家的呆呆笨笨下崽儿啦！一共生了六只小狍子, 两只公的四只母的，被我妈养的可肥啦！” “就是这六只小狍子我怎么看着好像比呆呆笨笨还傻【附上n张照片】, 你看看它们那眼神, 是不是傻愣愣的？” 陆持看着岳斌传过来的照片。也不知道岳斌是怎么弄的, 这些照片大都是一张一张连贯起来的, 陆持用他单身五十年的手速一张张点下去，所有照片连在一起就像是一部动画片一样，一帧一帧的全都是岳斌跟狍子们的互动。看看在陆持眼中，就是一只金毛与八只傻狍子在冰天雪地里恣意撒欢儿的默片。阳光鲜活的气息扑面而来, 陆持看着照片里岳斌露出一口大白牙的灿烂笑容，只觉得那铺天盖地的残雪都快消融了。 心神不知怎么就松弛了许多。陆持索性往床头一靠, 笔记本电脑顺手架在膝盖上, 莞尔笑道：“傻狍子嘛，本来就很傻，再愣点儿也不奇怪。” “可是我总觉着这六只特别的傻……该不会是近亲结婚留下的后遗症吧？”岳斌疑神疑鬼的看着摄像头，黑漆漆的眼眸中透露出哈士奇的睿智：“你说我要不要带着它们去医院检查一下？” 陆持：“……” “你怎么检查呀？”陆持特别无语的问道：“带着一帮傻狍子去医院测试一下智商吗？” 那脑子有问题的就是我了吧！ 岳斌敬谢不敏的摇了摇头, 然后也学着陆持的样子, 躺在床上直犯愁：“那可怎么办呀！” 陆持不知道这有什么好愁的。傻狍子傻狍子，听这名字就知道, 傻就是狍子存在的狍生真义啊。 “要不你换个角度想想？”陆持脑子一抽，也跟着建议道：“人家既然叫傻狍子，可能行为越傻, 血统越纯呢！” 岳斌：“……” 沉默了一会儿，岳斌将信将疑的问道：“可以这么解释吗？” “应该可以吧。”陆持摸了下鼻子，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道：“对了，我教你玩游戏吧。” 岳斌立刻反应过来：“就是那个你玩了一下午，把你弟妹全打死了的游戏？” 陆持：“……” 感受到从屏幕另一端传过来的磅礴杀气，岳斌怂怂的在嘴巴前比划了一下拉链的动作，搓搓的转移话题道：“什么游戏？好玩吗？” 陆持面无表情地说了游戏名字，浑身上下连头发丝儿都散发着“我不高兴了”的气息。 岳斌一边在网上找这个游戏建立账号，一边搜肠刮肚的哄人道：“我最近都不怎么玩游戏了。手特别生，一会儿肯定表现不好拖你后腿。你选我当战友不后悔吧？” “你多少级了，带我升级吧？” “呦呵，还是个战术竞技类游戏。你游戏id是什么，我加你好友……” 远在地球另一边的岳斌耐心指导室友同学注册账号选择武器，原本以为所有新手都跟他一样笨拙弛缓，结果岳斌同学就着陆持给他选的游戏人物打了三局不到，就基本摸清了整个游戏的设定。完成任务犹如切瓜砍菜，简直让陆持无话可说。 而岳斌跟陆持组队打了两把，两把都在完成任务前险些命丧队友之手的时候，也终于知道陆衡弟弟为毛会抓狂至此。 然而跟陆衡弟弟气急败坏的疯狂diss不同，岳斌却觉得打游戏的陆持简直笨拙到可爱。 枪法不准没关系，分不清敌友也没关系，岳斌就是觉得陆持每次差点要杀掉他的时候露出的心虚表情特别可爱。所以岳斌有时候故意操纵着游戏角色蹭到陆持的角色旁边，就是为了暗搓搓的受一下伤。然后视频里的陆持就会露出如临大敌的神色，战战兢兢地操纵着角色人物跑到一边，边跑还边说道：“你离我远点，小心我一枪打死你！” “可是我得过去捡道具啊！”岳斌总是能顶着一张无辜的脸找出各种各样的理由。不过碍于陆持高到变态的智商，岳斌也不敢做的太过分。偶尔几次“吓吓”陆持，陆持倒是也没发现。 于是几场游戏打下来，陆持全神贯注鼻尖冒汗就跟刚刚做了过山车似的。而岳斌却恰恰相反，整个人神清气爽顾盼神飞，简直不要太嗨。 然后，岳斌就注意到了一脸郑重的趴在床上写写算算的陆持。 岳斌：“……你在干嘛？” 陆持面容严肃的说道：“我在计算刚刚在游戏里的过失。” 说着，陆持还给岳斌展示了一下自己以有媳妇吧为蓝本，罗列出来的各种数据，包括在几分几秒应该把枪架到什么角度才能打死几百米之外的敌人，几分几秒时以每秒多少米的速度开车往10点钟的方向跑，多长时间后就能到达安全区兑换药包…… 岳斌满头黑线的看着陆持在本子上算来算去，忍不住劝道：“玩个游戏而已，你不至于吧。” 陆持默默的看了岳斌一眼：“我还没赢过呢！” 岳斌瞬间听懂了陆持的言外之意，立刻哄道：“谁说你没赢。我们两个组队不是赢了两场呢嘛~” “那是你躲子弹躲的厉害。”要不然就被我一枪崩了！ 陆持特别耿直的说道。他也不知道自己为毛会这么笨，打个游戏一个敌人没打着，打自己队友倒是枪法特别准。 岳斌可没想到自己暗搓搓蹭伤害的模式居然会给室友同学留下这么大的心理阴影。顿时想方设法的安慰道：“那是因为你刚刚接触游戏，之前没怎么玩儿过。再说这个游戏也没有队友不增加伤害模式，本来就比较难。” 陆持闻言，下意识问道：“那你怎么玩的这么好？” “那是因为我之前玩过别的游戏，熟能生巧触类旁通嘛。”岳斌不假思索的回道：“放心吧，从现在开始我天天带你。你这么聪明，不出一个礼拜，肯定能把这游戏玩的特别溜——” 岳斌话音未落，房门突然被敲响。陆持叫了声“进”，就见自家弟弟的脑袋从门后支棱出来，笑嘻嘻说道：“吃饭了，妈让我叫你下楼。” “我这就下去。”陆持说了一声。 陆衡摸了摸鼻子，嘿嘿嘿的问道：“哥，晚上你还打游戏吗？” 陆持想到岳斌承诺他的七日游戏速成法，刚要拒绝，视线扫过陆衡看似淡定实则忐忑的飘忽小眼神儿，心下一顿，顿时笑道：“玩呀。怎么不玩。你不会是嫌弃你大哥太菜了，所以不想带我玩了吧？” “怎么会？”陆衡顿时松了一口气，大声说道：“我是怕你生我的气。” 陆衡特别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发，神色羞赧的说道：“哥，你可千万别生我气呀。其实你特别棒，就算打游戏很菜，那也是最棒的大哥。我最佩服大哥了。” 陆衡说完这句话，呯的关上房门，哒哒哒的跑下楼去了。 陆持看着紧闭的房门，良久，轻笑出声。 坐在屏幕另一端的岳斌看着眉目突然温柔起来的陆持，神色一呆。 第100章 本来是习惯性的发条短信, 结果一个没注意，又视频聊天又打游戏的——等到陆持关好电脑下楼以后, 才愕然发现他竟然跟岳斌磨蹭了将近两个小时。 两个小时，足够听完一节公开课, 分析两支股票, 码出上百条代码, 或者看完一本专业书。 然而陆持毫无意识的花了两个小时跟岳斌聊天。纯聊天, 不带任何技术含量或者工作任务的。 更可怕的是陆持打从心眼里都不觉得这种做法有什么不对。 这种想法本身就挺不对的。简直可怕。 于是乎，坐在餐桌上吃晚饭的陆持大哥痛定思痛，深刻检讨，当天晚上, 不顾现在还是大年节下，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温习了一个晚上的金融理论和股市行情, 直到后半夜两点多才关灯睡觉。把陆爸陆妈陆弟陆妹心疼的不要不要的。关键是不知真相的陆家亲友们还拽着各家儿孙的耳朵耳提面命, 让所有不肖子孙都向高材生陆持同学看齐—— “看看人家学习多努力，都考上世界名牌大学了还这么认真学习。你们要是有人家十分之一的用功，我们就烧高香了……” 于是大过年的，所有不爱学习的陆家子弟都在陆持这位“别人家孩子”的衬托下, 险些遭遇自家爸妈的混合双打。新仇旧恨加起来, 要不是这帮小子打不过陆衡算计不过陆持，必定会愤然揭竿群起而攻之。 身为家暴风波的当事人之一, 沉迷学习无法自拔的陆持同学显然没注意到自己习以为常的习惯究竟有多坑人。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还兴致勃勃的要带领全家一起去围观人家m国农民的种田日常。 作为全球瞩目的大明星，陆衡同学也想参与这次的家族活动。奈何档期满满通告缠身, 根本腾挪不出时间来，最后只能挥泪诉别——大年初二就打飞机回剧组报到去了。 临走之前，还神秘兮兮的拉着陆持的手交代了几支股票的名字。据陆衡的话说：“全都是今年一年要大涨大跌的股票。” 陆持对自家弟弟明明是个金融白痴——连证券所大门朝哪儿开都不知道——却总能莫名其妙的准确“猜出”各种股票的涨跌走势的行为深感好奇。但是他从没有想过刨根问底。只是耐心叮嘱自家傻白甜弟弟不要随便跟外人交心托底。结果却换来他弟弟一个非常嫌弃的大白眼：“这种事情我当然不会随便乱说。除了大哥你，我就连卫麟煊都没告诉呢！” 有那么一瞬间，陆持大哥着实有那么点暗搓搓的心塞，不太希望他弟把他跟卫麟煊并列来着。不过一想到他弟每次遇见危险困难，都是那个经纪人陪在他弟身边，不但安排心理医生给他弟治疗抑郁症，还衣食住行安排的样样周到，陪工作陪解闷陪吃陪睡的……这么一想，他这个当大哥的确实还不如一个外人。 “感觉我这个当大哥的特别没用！”于是送弟回程路上，陆持大哥又开启了边耳机聊天边开车回家的模式。电话那头的岳斌同学尽职尽责，一边给自家傻狍子拌食儿一边给自家室友陪聊，搜肠刮肚各种劝慰。 “没有，你这个当大哥的已经特别棒了好吧？你看看谁家大哥能跟你似的，基本上每个月就能让自家弟弟的存款翻倍往上涨……” “卫麟煊本来就是咱弟的经纪人，他有义务常年陪伴他的艺人，全天24小时循环照顾。再说他俩本来关系就很好，肯定就跟咱俩似的，属于相交莫逆，绝对信任……” “咱得为咱弟弟开心不是。碰到这么个尽职尽责的经纪人，总比碰着个不靠谱的强。但这不能说明咱当哥的就不称职。你们俩就不能这么比……” 陆持大哥顺着机场到家这一路上矫情了一路。到家后寻思过味来，也觉得自己实在矫情的不像话，就为了这么点小事，叽叽歪歪的聊了两个多小时，手机都快聊没电了。关键是聊到后来干脆就不在主题上——话题从他是不是个称职的好哥哥一路狂奔到早上吃了啥中午要吃啥同样都是鸡国内的鸡跟国外的鸡口感有啥不同为毛同样都是玉米但是黑土地的玉米就比m国玉米吃起来更甜更香…… 简直就是没话找话的究极无聊版！ 他以前也不这样啊！ 搁自家庭院外，陆持大哥坐在驾驶位上一脸沉重，再次痛定思痛深思熟虑过后，确定自己确实太闲了！太放松了！太飘飘然了！ 仅仅获得了那么一点不算成就的小成功，就开始放纵自己懒懒散散不思进取！贪图安逸享受！沉迷友色无法自拔？！ 陆持坐在车里沉着脸反思了好几分钟，最终决定知错就改，重新做人……应该把每天复习的时间延长两个小时，预习的范围再拓展一下，时刻紧盯股市变化，尤其是ak电讯的各种新闻和消息，还有董事会方面的应对，甚至是证监会的反应。保持每天都跟埃里克维斯沟通有无之余，应该想办法拓展自己的信息渠道，建立咨询部门，还有校园网和即将上线的几个生活网站方面，也要紧盯网站源代码的内部测试…… 陆持不顾大正月里，努力把接下来的日程安排的满满的。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因为他每次接到岳斌的电话或者视频邀请，不知不觉就能聊上至少两个小时！ 一天一共才有几个两小时？每天都聊上那么两三回，一天就过去大半天了！真是够够的了！ 于是陆持大哥再再次的痛定思痛，直接把他跟岳斌的聊天内容强行转变为工作与学习相关……几天之后，看着日程表上终于恢复正常的工作进度，在学习与工作方面近乎强逼症的陆持同学终于心满意足了。整个人顿时神清气爽。 全然没有留意到屏幕另一端，某个委屈巴拉只想跟好室友聊聊过年日常却敢怒不敢言的大型犬。 我就想知道你早上吃了什么！吃的好不好！结果你硬跟我聊某某教授的课题作业该从哪方面着手！ 我就想知道你们在农场玩的嗨不嗨！都看到什么小动物了！结果你非跟我讨论m国股市今天的走向！ 我就想给你看看咱们儿子儿媳（傻狍子呆呆笨笨）生的孙子孙女洗澡时有多么可爱，结果你非逼着我背代码背指令！ 顾左右而言他！顾左右而言他！以及顾左右而言他！ 这么多迹象只表明了一件事！ 那就是陆持对他不耐烦啦！ 果然再好的朋友，也不能在异地相隔太久！ 距离产生了！美没了！！ 第80节 这才几天的时间！！！ 关上电脑以后，岳斌委屈巴巴地盯着陆持的头像！终于爆发了！ 他把软软的枕头从背后抽出来直接放到身前，两只手捏住枕头的两个角，狠狠的往床上一拍！再拍！继续拍！ 雪白雪白的羽毛从密实的枕头缝里飞出来，纷纷扬扬飘洒在房间里。落在大型犬柔软且浓密的黑发上。让大型犬同学打了个喷嚏！ 然后，气鼓鼓的河豚犬同学做出了一个决定。他从床上爬起来，穿着拖鞋踏踏踏的跑到楼下，郑重其事的宣布道：“最近几天m国股市的动静越来越大！” “ak电讯的动作也越来越多！” “我们的布局差不多到火候了！” “咱家的资金筹备的怎么样？” “我要回m国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岳斌【岳氏委屈】：宝宝不高兴，宝宝要闹了(╯‵□′)╯︵┻━┻ 陆持【陆氏斜眼】：你要闹→_→？ 岳斌【秒怂】：没、没有啊~宝宝这么乖，宝宝从来都不会闹，闹字怎么写从来没见过呢(*￣?￣*) 第101章 赶在大年初八的晚上, 携带巨资返回m国的岳斌同学风尘仆仆的站在了自家公寓门前。 可惜公寓里人去楼空——另一位室友同学正带着他的亲人们在加州南部的大农场里参观——虽然大冬天的也没啥好参观的。但至少能感受一下现代化种田的规模和技术。 于是岳斌同学就孤零零的站在空空荡荡还布满了灰尘的公寓里，打开了手机——里边儿叮叮当当发过来几十条未读短信和来电提醒——其中有三十多条短信和提醒是同学好友打来的, 剩下的十来条全都是远在加州农场的陆持同学断断续续发过来的。 按照时间来算，基本上每隔一个小时一条短信, 除了刚开始疑惑他为什么关机, 以及紧随其后的叮嘱他路上注意安全的短信外, 剩下的所有信息都是发布作业和任务的。 很明显, 是要岳斌下飞机到家安顿好后，继续把学习进度赶上来。 简直了…… 一门心思想着回m国团圆，结果却忘了室友他压根儿就不再公寓里。从家人环绕到独守空巢……什么时候脑子竟蠢成这样了！ 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手机屏幕，岳斌长叹一声, 无话可说。 他有些闷闷的提着行李箱上楼，顺手把布满灰尘的床单被罩撤下来扔进洗衣机里, 又打了一盆温热的清水擦屋子, 刚忙活了一会儿，突然听到楼下传来一阵嘈杂声。 岳斌心下一惊，右手下意识的摸向藏在床头柜里的枪支。整个人蹑手蹑脚的靠近楼梯的位置。下一秒，他听到楼下传来带着苞米茬子味儿的普通话, 还有老少爷们嗓门超大的爽朗笑声。 原本空空荡荡的公寓顿时被喧闹填的满满的。 楼下传来脚步声, 踩着橘黄色卡通棉拖鞋的陆持提着行李箱走上楼。看到呆愣愣站在楼梯口的岳斌，略微皱眉道：“不是跟学校请了两个礼拜的假吗, 怎么大年初八就赶回来了？回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要不是我给岳大哥打了个电话，还不知道你今天晚上下飞机。你说这大过年的，你一个人在公寓里边儿怎么住？” 不知怎么地, 岳斌就感觉到心脏被人狠狠抓了一把。他怔怔的看着与他几步之遥的陆持，愣愣问道：“所以你也提前结束了在加州农场的考察，赶在今天回来了？” 陆持有些不自在的抿了下嘴，开口说道：“天气这么冷，农场那边也没开始耕种。所以其实也没什么考察的。主要就是参观一下大规模机械化种田的流程和模式。如果可以的话，以后陆家村也用这种方法搞种田养殖。”可以节省不少人力。 岳斌听着陆持郑重其事条理清晰的解释，一双眼睛就跟春日里刚刚融化的潺潺春水，亮晶晶湿漉漉的，一眨不眨的看着陆持。 陆持莫名觉得周围的空气有点热。他提着行李箱上楼，擦肩而过的时候岳斌突然想起自己手上还有枪，他下意识的把手往背后一藏，结果枪支撞上了楼梯扶手险些掉下去，岳斌手忙脚乱的把枪接住。陆持站在旁边也吓了一跳，连忙说道：“小心保险栓。” “没事！”岳斌稳了下身形，开口说道：“我先把它放起来。” 陆持恍然大悟：“我们回来的这么突然，是不是吓到你了？” “没、没有……”岳斌支支吾吾的解释了一下，看着陆持在灯光的勾勒下愈发俊逸温柔的眉眼，顿时又忍不住改口道：“好吧。我承认，有那么一点点。” “早知道我就提前给你打个电话了。”原本想给的惊喜差点变成惊吓。这事儿闹的…… 陆持眉眼一弯，上前一步搂住岳斌，按着他的后脑勺摸了摸，温声说道：“摸摸毛，吓不着。” 温和的气息轻轻拂过耳郭，岳斌浑身一颤，只感觉顺着耳尖开始，细细微微的电流放射性蔓延。呼吸之间半边身子都酥酥麻麻的。他动了动耳朵，有些不自在的往后退了两步，连脖颈都不争气的红了起来：“我帮你把行李箱放回去。” 岳斌说完这句话，伸手抢过陆持手里的行李箱，颠颠儿的跑进衣帽间。 地板被他踩的咚咚咚，还带着滑轮摩擦地面的声音。陆持看着一头扎进衣帽间半天都不出来的室友同学，又看了看被单床罩都撤下来已经擦的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两间卧室，走过去敲了敲门：“快点出来，咱们两个把被罩套一下。” 岳斌耳朵一支棱，一颗大脑袋从衣帽间里伸出来：“你今天不得跟你家里人住在隔壁吗？” “那你就选一下吧！”陆持双臂抱胸靠在门口，右腿弯着在左腿前面一勾，好整以暇的说道：“要么跟我过去打地铺，要么咱们两个住这边儿，明天一早去隔壁吃饭。” 岳斌顿时露出傻兮兮的笑容，雪白的牙齿在灯光的照耀下特别炫目：“我都行。怎么都行。” 岳斌自顾自的傻笑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儿：“叔叔阿姨和苗苗都在下边呢吧？我得下去跟他们打个招呼，拜拜年。” 说着，岳斌整个人往外一窜，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又想起什么，转身颠儿回卧室，打开行李箱，将他早就准备好的新年礼物一件一件往外搬。还没搬完呢，陆苗苗同学已经咚咚咚的跑上来了。看到铺的满地的新年礼物和坐在礼物中间的岳斌，顿时惊喜的叫道：“月饼哥哥，你回来啦！” 岳斌觉着苗苗妹妹来帝国几天，说话口音都有点串味啦。他笑嘻嘻的把身前的大礼包一股脑的推到苗苗面前，大手一挥，特别壕的说道：“苗苗妹妹，这是哥送你的新年礼物。” “这么多呀！”陆苗苗顿时震惊了，双眼blingbling的看着身前这一大堆，不敢置信：“都是给我的吗？”应该是给陆家这么多孩子一人一件的吧。 岳斌同学点了点头，特别肯定的说道：“都是你的。” 想了想，又补充道：“其他人的礼物我已经托物流送回来了。估计也快到了。” 因为采购的礼物太多，岳斌根本拿不过来。所以他最后只拿了陆爸陆妈陆衡陆苗和室友的，其他人的全都交给物流公司了。 岳斌话音未落，楼下门铃声突然响了起来。从楼下传来陆爸陆妈的声音，大概是在问对方到底是谁。陆苗苗十分艰难的从礼物堆里退出来，拽住她大哥的手就要下楼：“外边来人了，大哥你快跟我下去。爸妈他们都不会说英语。” 陆持被妹妹拽着下楼，还不忘跟岳斌说：“你先把东西收拾一下，待会儿我上来陪你套被罩。” 岳斌见状，索性把地上的礼物盒子都推进房间里，然后把门一关，也跟着下楼了。 “哎呦，斌斌回来啦！”看到突然出现在楼梯上的岳斌，陆爸陆妈稍感意外。旋即明白为啥自家大儿子会临时决定提前两天回来了。 “叔叔阿姨过年好。爷爷奶奶过年好……”岳斌笑眯眯的给陆家众人团团拜年。他嘴甜人帅，很会讨长辈欢心，还给大家带了这么多新年礼物。诸多方面多管齐下，瞬间就赢得了陆家所有人的好感。 陆爸陆妈看着已经团团坐在地上拆礼物的陆家孩子们，忍不住摇头一笑，脱下外衣就要进厨房。 岳斌见状，立刻说道：“要不我们晚上吃饭店吧？”他觉着陆爸陆妈在农场呆这几天肯定累了。过年就是为了开心，没有必要托着疲累的身体做晚饭。 陆爸陆妈听着儿子同学的关心，心下一暖，不过还是说道：“外国的吃食你爷爷奶奶们吃不惯。再说大过年的，哪里能去外面吃饭。” “不是去外面吃饭，是让饭店做好了送回家。我知道附近有一家粤菜馆不错。之前陆持吃过的。” 陆持知道岳斌说的肯定就是埃里克维斯请他吃的那一家，味道确实不错。当下点头说道：“是啊，爸妈你们就休息一天，就当尝尝鲜了。” 陆爸陆妈还没说完，陆爷爷开口说道：“就听小持的。咱们好不容易来趟m国，也得尝尝他们这边的饭菜好不好吃。” “那我们干脆点个火鸡呗！”陆苗苗笑嘻嘻的举手说道：“我听说他们这边的火鸡特别好吃。我早就想吃了。就是电视上演的他们过圣诞节吃的那种。” 一句话引发了众多吃货之魂—— “那我想吃牛排！” “我想吃烤猪肋！” “我想吃龙虾……” 陆家亲戚们特别不好意思的拽起自家孩子：“你啥都想吃，差不多得了……”又是牛排又是龙虾的，点那么多东西不花钱呐！ 岳斌与陆持相视一笑，顺手从桌上抄起一个笔记本，将大家想吃的东西全部记下来，然后按着菜单点餐。这些菜品东西合璧，并不是一家菜馆能做全的。岳斌干脆多点了几家外卖，谁家做的哪道菜好吃就点谁家的。因此一顿外卖点了能有半个多小时才撂电话。 陆持一直等到岳斌点完，才开口说道：“咱们两个先上楼把床罩套上。” 陆爸爸问道：“你们今天在这屋睡吗？” 陆持跟岳斌一齐点了点头。 陆苗苗立刻举手说道：“那我也要在这边住。我要跟大哥住一起。” 陆持想了想，开口说道：“那你住在我那屋吧。” 陆苗苗一听这话，立刻追问：“哥你不跟我一起住吗？” “你都这么大了，自己睡吧。”陆持说道：“我还有点作业没写，晚上正好睡书房。” 岳斌看了陆持一眼，一颗小心脏如战鼓被擂一般，咚咚咚的跳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举爪建议道：“书房有点冷。不然你跟我住一个屋吧！” 陆持还没来得及开口，陆爸爸顺嘴说道：“那就麻烦斌斌你跟小持挤一挤吧。叔叔明早给你做好吃的。你想吃啥？” 岳斌眨巴眨巴眼睛，一颗悬在嗓子眼儿的心顿时安放进肚子里，他傻兮兮的笑了笑，顺手勾住陆持的脖子，嘴巴特别甜的说道：“陆叔叔做什么都好吃，您做什么我都爱吃。” 陆持看了一眼勾着他脖子还不忘跟长辈撒娇的室友同学。简直无话可说。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岳小斌：这都一百来章了，我才从同寝混到同床的待遇，简直岳氏委屈！！！ 第102章 铺床单, 套被罩，洗白白……还能干点儿什么？！ 刚刚洗过澡, 身上还热气腾腾的岳斌同学在卧室里绕床转圈。想了想，咚咚咚跑到楼下炸了一盘子薯条还挤了一小碟番茄酱, 又切了一盘水果拼盘, 榨了两杯鲜果汁端上来。 然后又去书房找了两张经典旧电影的碟片上楼。 陆持洗完澡边擦头发边走进卧室的时候, 看到的就是岳斌蹲在电视机前鼓捣录像机的一幕。 “陆持, 我们晚上看电影吧！”听到陆持的脚步声后，岳斌同学耳朵一动，立刻转过头来，颠颠儿的邀功道：“我还炸了薯条切了水果榨了果汁, 我们可以玩通宵。” 陆持看着双眼亮晶晶的室友，有心想提醒他作业还没做来着。不过当陆持的视线与岳斌乌溜溜的圆眼睛相碰撞以后, 陆持可耻的沉默了两分钟。 然后, 向来沉迷学习无法自拔的陆持同学捧着电脑坐到床上，与室友同学肩并着肩，一边看电影一边看资料，顺便还要接受室友同学时不时的投喂。 “唔, 这个草莓特别甜, 还有一股牛奶的味儿，是牛奶草莓……” 一根精致的银色小叉子插着一颗红彤彤的草莓举到嘴边, 岳斌还眼巴巴的问道：“要不要蘸点儿沙拉酱？” “不要。”陆持一口吃掉草莓。霎时间，草莓原本的清甜与一股浓郁的奶香气息弥漫在口腔。吃的陆持眼前一亮，立刻反应过来：“哎, 这草莓真有一股奶味儿。” “好吃吧！”岳斌笑嘻嘻说道：“我就猜你爱吃。” 然而陆持的注意力却没在草莓本身：“这个草莓是哪儿出产的？” 岳斌微微一愣：“怎么了？” 第81节 “我就是想知道这种草莓的种植方法……”陆持搓了搓下巴，若有所思的说道：“你说这种草莓在陆家村能种吗？” 岳斌：“……” 岳斌可怜巴巴地揪了揪眉毛，银制的水果小叉子在水果拼盘里面扒拉来扒拉去，试图用肉眼看穿牛奶草莓的出生地。 然而岳斌的眼睛又不是x光，更不是搜索引擎，所以他翻了大半天，最终还是说道：“明天早上我去超市问问。” 说着，岳斌又插了一粒黑提递到陆持嘴边，还不忘积极问道：“你真的不想吃沙拉吗？” “我觉得原汁原味的水果挺好的。”陆持指了一下床头柜上的鲜榨果汁：“给我喝一口。” 岳斌闻言，立刻把果汁递给陆持。 那果汁绿绿的，在卧室暖色调的灯光下，显得有那么一点诡异。据说是猕猴桃加香蕉加牛奶的搭配。陆持微微抿了一口，觉得清清甜甜奶香味十足，还挺附和他的口味。 然后陆持砸吧砸吧嘴，突然想吃凉皮了！ 岳斌：“……” “就是咱们学校食堂卖的那种，手工擀的凉皮，配料放了超多芝麻酱、花生碎和辣椒油，然后再放点黄瓜丝儿、香菜、面筋什么的。”陆持说着，忍不住吞了下口水。 虽然不知道猕猴桃果汁跟凉皮的共同性到底在哪里。岳斌还是开口说道：“那我明天中午给你做凉皮。” 顿了顿，岳斌还饶有兴味的问道：“那你想吃肉夹馍吗？还是炸鸡排？还是烤肠？还是煎饼果子？” 随着岳斌一句句问，陆持的口水顿时开始分泌。岳斌见状秒懂，立刻说道：“那我明天都做。” 陆持特别幸福的说道：“我还想吃麻辣小龙虾。” “那就再加一盆麻辣小龙虾。”岳斌也跟着傻兮兮的笑道。然后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我今天怎么没看见陆衡弟弟？” 陆持说道：“小衡初二就返回剧组了。” 岳斌顿时有点失望：“我还没见过陆衡弟弟呢！”整个陆家这么多人，他好像也就没见过陆衡弟弟了。 “那你有没有给我要张陆衡弟弟的签名？”岳斌失望了一下，又开始逗陆持。 陆持愕然：“你要小衡的签名干嘛？” “留着升值啊！”岳斌理直气壮地说道：“万一哪天我缺钱了，就把咱弟弟的签名放到网上拍卖。至少能卖出一个月的伙食费吧。” 陆持面无表情，眉峰一挑：“你要拿我弟弟的签名去卖钱？” 岳斌笑嘻嘻：“没有签名的话，以前的照片啊，旧衣服啦，小玩具啦都行。估计更值钱。” 陆持：“……”简直无话可说。 岳斌见状，又笑道：“咱家弟弟的新电影你看了吗？” 陆持没吭声。两人天天在一起，我看没看你不知道吗？！ 岳斌当然知道，于是笑嘻嘻道：“要不我们明天晚上去看电影吧？请叔叔阿姨爷爷奶奶们一起去看。对了，你上次不是说要请苗苗去迪士尼玩吗？马上就到周末了，正好去玩儿两天。” 陆持也觉得岳斌的提议不错。于是一边看资料一边点了点头。 岳斌扭头看着眼睛恨不得黏在电脑屏幕上的室友同学，心有不甘地用小银叉子戳了戳盘子里的水果。总觉得他现在的待遇还不如在家的时候——在家的时候两人视频聊天，陆持的眼睛至少是看着他的。 陆持看了一眼坐在旁边哼哼唧唧戳水果的岳斌，挑眉问道：“怎么了？” “没事！”岳斌动了动耳朵，怂怂的说道：“我就是想看看那块水果比较甜。” 岳斌说着，又在果盘里挑了挑，然后叉了一颗又黑又大的车厘子递给陆持。然后说道：“你天天在床上低着头看电脑会不会很累？要不咱们再买一张按摩椅吧？” 陆持应了一声，视线并没有从电脑屏幕上移开。岳斌见状，也不敢再打扰陆持。只能保持安静，一边看电影一边投喂……然后就被陆持叫住一起背资料了= =！ 心心念念计谋百出好不容易才换来的同床共枕，就在两人并肩而躺背资料的氛围中悄悄流逝。 直到后半夜两点多，总算才把一整个章节的案例和相关词条术语甚至是法律法规的概念都背下来的岳斌浑浑噩噩的蜷缩在被子里，迷迷瞪瞪的睡着了。 状态依旧很清醒的陆持则把吃剩的薯条果盘和空的饮料杯端到楼下，清洗干净后放到橱柜里，又去刷了次牙，这才悄么么的躺回床上睡觉。 一夜无话。 第103章 陆家人在m国一直过完了正月十五才离开。期间陆持和岳斌两人不但带着大家吃喝玩乐, 还不忘给陆家村打听机械化种植的各项技术和相应的现代化机械，以及牛奶草莓和其他几种价格和市场接受度都非常可观的农产品的养殖方法, 等到陆家众人离开这一天，还特地请了两名农业领域的专家和之前去参观的那家加州农场的农场主, 以及两名翻译一起回到陆家村。 临行前, 陆持还不忘叮嘱陆爸爸, 让他回去后再请几名本地的农科专家, 给乡亲们辅导一下本地农作物配合大规模机械化后的养殖方法。 事关陆家村今后的发展前景，陆爸爸当然知道其中轻重。当即表示道：“放心吧，我回头就跟爸爸的老领导联系，让他亲自给咱们介绍两个真有本事的专家教授。”绝对不会是市面上那些专管拿钱忽悠的面子货。 从之前jk科技那件事中, 陆持就知道自家爸爸有个本事很大的老领导。听爸爸这么说，陆持自然无条件相信他爸——最主要的是他自己也不认识什么农业专家。与其一知半解瞎给建议, 还不如把问题交给专业人士处理。 岳斌同学还不忘在旁边举爪子毛遂自荐：“等到陆家村的农产品丰收后, 我可以让我爸和我哥帮忙联系卖家。肯定不会让乡亲们吃亏。” “那就多谢我们斌斌啦。”陆爸爸笑眯眯的拍了拍岳斌的肩膀，觉得自家儿子这位高中同学兼大学室友真的很棒了。 他们老陆家的孩子果然都有福气。 岳斌歪着头瞅了瞅自己的肩膀！ 直到陆家众人全部登机，岳斌和陆持两个从机场出来准备返家的路途中，岳斌同学仍旧晕晕乎乎地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 语气梦幻的第六十八次重复道：“陆叔叔拍我的肩膀夸我啦！”︿(￣)￣)︿ 陆持：“……” 第六十九次的默默叹息, 陆持决定找个话题引开岳斌的注意力：“我们中午吃什么？” 注意力瞬间被转移：“你想吃什么？龙虾海鲜饭还是川蜀火锅？要不然去吃烧烤排骨怎么样？上次吃的烧烤排骨味道挺不错。” 本来是想转移岳斌的注意力的，结果这一番话下来, 陆持自己的注意力倒是被吸引个十足。岳斌一边说话他一边在脑海里描绘那些美食的形象和味道。这色香味俱全的…… “那就去吃烧烤排骨吧！”陆持不甚明显的吞了吞口水：“让厨师多加点芝麻——” 话还没说完，就被手机铃声给打断了。 陆持正开车呢，手握方向盘也不太方便接电话。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岳斌顺手摸出陆持的电话——是马修洛克打来的。 特别有钱的富豪子弟接通电话后的第一句话就是：“一亿m金, 我筹到了！” 半个小时以后，众人齐聚某家口碑特别好的德克萨斯-墨西哥风味餐馆。陆持顺着菜单点了一道烧烤排骨，一道铁板牛肉，一道炸鸡排，一道水果沙拉，主食则是玉米饼。 马修洛克补了一道水果馅饼和一份菲力牛排，又点了一瓶80年的葡萄酒。等服务员收起菜单离开后，才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一亿m金的支票递到陆持面前：“埃里克维斯想要做空ak电讯的计划，应该是你提出来的吧？” 陆持微微一笑。 马修洛克挑眉问道：“居然盯上了ak电讯这种庞然大物，你们是不是太自信了一些？难道就不担心做空不成，反被逼空？” “那就得看ak电讯的操盘手有没有这个实力了。”岳斌笑着接口，一边替陆持点了一杯咖啡驱寒，一边询问马修：“你喜欢吃水果馅饼？” 马修洛克：“……” 虽然不太明白岳斌为什么会突然提起水果馅饼，不过联系一下上下文的内容，自以为岳斌肯定是意有所指的马修洛克还是小心翼翼地回答道：“水果馅饼是这家店的特色，而且我个人比较偏爱甜食。” 岳斌点了点头，有点遗憾的说道：“我们家陆持也爱吃甜食。不过他不喜欢吃这种做成菜的甜食，尤其是跟主食混合在一起的，觉得味道比较奇怪。” 马修洛克：“……” 单纯遗憾室友口味的岳斌留意到马修洛克一言难尽的神色，狐疑问道：“你怎么了？” “没事！”马修洛克保持着优雅得体的微笑，缓缓的摇了摇头。内心则在纠结岳斌的话中深意——他居然没听出来。 可惜岳斌和陆持两位直男先生对于猜测同类生物内心想法这件事情并不感兴趣。所以两人都没有理会马修洛克，反而津津有味地讨论起热菜里面加水果的口感多么诡异。 马修洛克原本还保持着贵族式的优雅纠结，起了半天范儿却发现没人搭理他——那两人竟然还聊的饭桌上有他没他一个样。 简直不能忍！ 于是马修洛克眨了眨眼睛，看着气氛融洽到好像容不下第三个人的岳斌和陆持，强行插足道：“如果方便的话，我能加入你们吗？” 陆持：“？？？” 岳斌：“……” 沉默良久，岳斌脸色古怪的问道：“你想怎么‘加入’我们？” 他还特别加重了‘加入’这个单词的音节，然后一脸警惕的看着马修洛克。 这回轮到马修洛克无fuck说。 思维发散到北半球了好吧！ 满是沧桑的抹了一把脸，马修洛克耐心解释道：“做空ak电讯……我能加入你们的行动吗？” 身为华尔街金融大亨的后代，马修洛克完美继承了他母亲的优点——一副简直能加入好莱坞的完美皮相。然而与之相对的，则是马修洛克那张“跟他外表一样光滑漂亮的大脑”，没有继承哪怕十分之一的，属于他父亲的聪明才智和经商天赋。 这对于一个以“精明的赚钱”为宗旨的犹太家族来说，简直就是一场可怕性的灾难。 所以可想而知，虽然老洛克先生非常宠爱自己的儿子，但是他的疼爱仅仅是出于对自己血脉的疼惜宠溺，并非是家主对于继承人的骄傲支持。 也正因如此，马修洛克虽然平时不缺钱花，但是他能够调度的金钱额度也仅限于自己的生活用度——包括享受豪宅名车快艇游轮甚至是各种奢侈品和奢侈女人。如果超出了这个范围，那么马修洛克无论想投资什么，都必须得到他父亲的认可和批准。 简而言之，就是洛克家族并不相信马修洛克的投资眼光和投资能力，为了防止钱打水漂甚至给家族招惹麻烦，大家宁愿花钱养着纨绔子弟也不希望他们挥舞着支票乱投钱。 这次马修洛克跟家族申请调用一亿m金做空ak电讯的事情，也是他磨了好久，甚至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让老妈在睡前跟父亲吹枕头风，才磨出来的。 即便如此，老洛克还不忘跟儿子约法三章，约定如果这次做空ak电讯失败，马修洛克从此以后就绝了想要成为一名投资家的心，老老实实地当他的纨绔子弟——洛克家族就算富可敌国，也绝对不会把钱浪费在打水漂上。 “……这一次我真的是背水一战了！”马修洛克可怜兮兮的看着陆持和岳斌，真情实感的感叹道：“所以我要加入你们！不光如此，你们必须保证这次做空一定要成功！” 马修洛克说到这里，还不忘开个玩笑：“不然我今后十年就要沦落到连名下别墅的物业费都交不起的程度了。” “这可是我十年的零花钱。” 第104章 “终于决定要下场了？” 2002年3月8日, 一个看上去平常无奇的日子，埃里克资产的新晋实习生陆持, 在自己的工位前，操控电脑买下将近四亿m金的ak电讯空单。 当陆持完成自己的空单后, 一直在关注陆持动向的埃里克维斯直接把陆持叫进自己的办公室。 他神色复杂的看着陆持, 略带试探意味的询问道：“看来你有十足的把握, 断定ak电讯的股价一定会在近期内下降？” 说起此事, 埃里克维斯不免有些百感交集。身为华尔街最负盛名的金融家，埃里克维斯在他积累财富的过程中，曾经经历过很多凶险激烈的战役。做空ak电讯只不过是其中之一。 长久以来的胜利让埃里克维斯对于自己的眼光和把控时机的能力非常自信。所以即便陆持在递交计划书时详细分析了ak电讯在被曝光财务作假后很可能采用的危机公关的手段，并且认真推断了ak电讯股价下跌的时间, 埃里克维斯仍旧有些不以为然。 他并不相信一个在华尔街籍籍无名，甚至连大学都没毕业的华夏留学生能够精准的预判出一家资本雄厚的能源企业在遇到做空危机时会采取的操盘手段。要知道这可不是之前看盘猜股价, 炒短线似的小打小闹。而是涉及到一家市值九百亿m金的能源大鳄的临死反扑, 再算上空头们入市做空的资金，整个资金池内的数额甚至可能达到数千亿m元。任何一点细节没注意到，都可能导致这次的做空计划全盘皆输。 第82节 在这种情况下，即便是亲手将盖子接起来的埃里克维斯也感到了亚历山大。毫无疑问, 这将是一场群狼噬象的争斗, 是一场没有血腥但绝对惨烈的厮杀。无论是空头还是多头，任何一方都将全力以赴。生怕稍有不慎, 自己被鲸吞，或者猎食者反而变成猎物。 所以埃里克维斯不敢相信陆持，也不可能相信陆持的天赋足以支撑上千亿m金的操盘行动。与其把希望寄托在一个还没毕业的华夏留学生身上, 埃里克维斯更愿意相信自己的眼光和直觉。 所以早在陆持决定下场的半个月前，埃里克维斯就选择了携带大量资金提前买空。为了攫取到最大限度的利润，埃里克维斯甚至还运用了金融杠杆。并利用自己在金融领域的信誉和影响力，想方设法曝光ak电讯的内部问题，拉低ak电讯的股价。 结果这半个月内ak电讯的股价却仍然以微小的幅度艰难上涨，到陆持下场这一天，ak电讯的股价已经上涨到每股126m元——让埃里克维斯和他的伙伴们承受了不小的压力。如果不是埃里克维斯的资金够雄厚，再加上他在华尔街强大的人脉让他及时借到了更多的ak电讯股票，只怕ak电讯股价这短短半个月的增幅都得让他爆仓。 虽然确保自己未来的收益一定会远远大于现在的损失，可是在经历了这过山车般的股票涨幅后，向来坚定果毅的埃里克维斯总会在不经意间想到陆持曾经递给他的那份计划书。 然而让埃里克维斯觉得更为荒谬的是，就在这两个月间，亲自撰写了做空ak电讯计划书，并且言之凿凿的分析ak电讯的股价一定会在未来某一时间大幅度暴跌的始作俑者——陆持本人，竟然一直在买涨——他竟然还胆大妄为的加了二十倍杠杆。 利用埃里克资产调拨给他的两千万m金，再加上他自己筹集的一百多万，总共不到两千二百万m元的资本，虽然在这一场多空大战中只是杯水车薪，但是陆持仍旧利用这一段时间ak电讯的股票涨幅，赚的盆满钵满。 初战告捷。 然后直到今天，一直握着ak电讯股票的陆持终于选择了卖出清仓。然后在第一时间选择买空。这一回由于张家岳家和马修洛克的资金全部到账，陆持手上能够操控的资金已经超过了四亿m金。 大概是手中操控的资金太多，或者是为了谨慎起见，这一次的卖空合同，陆持并没有大手笔的添加金融杠杆。埃里克维斯看在眼里，不由得在心里暗骂：果然不是自己的钱就不知道心疼！ 暗搓搓的吐槽过后，埃里克维斯面上并不显露分毫芥蒂，仍旧彬彬有礼的笑道：“你之前在做空ak电讯的计划书里，不是推断过ak电讯的股价至少会在四月初才下跌吗？” “现在突然选择提前一个月买空，是推断出ak电讯的股价会提前下跌，还是资金充裕到觉得自己不会爆仓？” 埃里克维斯说到这里，还不忘调出陆持的交易记录：“四亿m金，确是不少。但也没有多到可以硬碰ak电讯的地步。” 早在陆持加入埃里克资产之前，就与埃里克维斯有过君子协定。埃里克维斯会拨给陆持至少两千m金“练手”，除此之外，陆持自己找到的资金由他自己支配，埃里克维斯不会干预陆持的投资行动。 身为一名爱惜羽毛守信用的老板，埃里克维斯当然不会违背自己的承诺。之所以会这么说，一来是好奇陆持的想法，二来也是善意的提点。 陆持闻言，微微一笑，耐心解释道：“最近一段时间，我也一直在关注ak电讯的股价走势和操盘动作。我认为事情有变，可能不会像我当初预计的那样发展。” 埃里克维斯勾了勾嘴角，饶有兴味的追问道：“你的意思是说，ak电讯的股票会提前下跌？” 陆持点了点头。 埃里克维斯又是一笑，漫不经心地问道：“什么时候？” 陆持薄唇轻动：“明天。” 即便是华尔街最负盛名的金融投资家，埃里克维斯在听到陆持这句自信心爆表的单词后，脸色也不禁微微一变。 2002年3月9日，早上九点钟。 就在前一天收盘时，股市上还是一片祥和气息。ak电讯的董事会成员们还在接受采访时趾高气扬的表示ak电讯的内部管理着实存在一些问题，但是绝对不会影响到集团的正常运营和股价。谁都没有想到，就在第二日早上开盘之后，一直以来居高不下十分稳定，甚至连各种财务丑闻和内部危机屡屡被曝光都没能动摇分毫的ak电讯的股价——竟然会呈现出断崖式崩溃。 从早上开盘时的126.7m元一路狂跌，短短几个小时内，丝毫没有遮掩的往下掉，就跟坐了直梯似的，到中午午休的时候，就已经跌破了百元大关，仍然没有一丝一毫的缓和迹象。 整个华尔街都被这一泻千里的姿态震慑住了。包括陆持本人——虽然早就知道帝国主义的股票市场跟国内不太一样，并没有股票涨跌幅度超过10%就会停止交易的强制规定。但陆持之前并没有亲眼见过这种奔放的现实案例。就算是之前在国内戳破jk科技和尚隆集团的谎言，这两支股票的下跌状态也是有节制的，一天一天一截一截的暴跌，到了最后甚至强制停牌，由国家出面全盘接手烂摊子。 而像ak电讯这种全球级别的庞然大物，在当天收盘时股价竟然从126m元跌到80m元左右，跌幅直接超过60%以上还没有人喊停的状况，陆持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果然资本主义国家的资本游戏更加凶残一点啊！ 陆持自顾自的感叹了一下下，紧接着就沉浸在赚的盆满钵满的狂喜之中。 算上埃里克资产拨过来的资金，这大概是陆持第一次运作超过四亿m金的资本。而在小试牛刀的第一天，就斩获了如此丰厚可观的利润——虽然这一切早就在陆持的大脑中几百几千遍的预演过，但是当所有汲汲营营的筹谋最终变为现实的那一刻，陆持还是感觉到了莫大的狂喜。 他在下班后的第一时间给岳斌打了电话。虽然在上课，同时也在关注ak电讯股价行情的岳斌早就知道了一切——他甚至还跟远在另一半球的爸妈和大哥一同分享了赚钱的喜悦。但是这并不妨碍两个少年隔着电话和不足两英里的距离各种煲电话粥。 黏黏糊糊的电话粥一煲就是半个多小时，最后在办公室同事们的欢呼声中被打断。 比陆持更加欢喜是埃里克维斯——身为埃里克资产的最大 boss，埃里克维斯可以随时调动上百亿m金。雄厚的资本决定了即便他在这次做空行动中的细节方面并没有陆持处理的完美，但是庞大的基数仍旧让他在这一天的股票下跌中，赚到了令陆持为止仰望的数字。 众所周知，埃里克维斯是一名慷慨大方，非常宽厚的老板。在大赚特赚后，终于扬眉吐气的埃里克维斯决定邀请公司的所有员工们吃大餐泡温泉享受夜生活。 作为这一次做空行动的最大功臣兼公司内，除了老板外最出风头的员工，陆持毫无疑问的，是这次聚会的焦点人物。 埃里克维斯纵情之余，甚至打出了“为陆持庆功”的口号。 如此青眼有加的待遇让埃里克资产的老员工们羡慕非常。然而他们却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嫉妒——实在是这几个月来陆持的表现太过强大，简直就像是一个能够预知未来的机器人。超强的预判能力和入微的操盘手段简直让人叹为观止。所有人哪怕换位思考，也不敢确定自己能做的比陆持更好。 甚至有一部分交易员，虽然没有权限以公司的名义调度资金，但是在私底下暗搓搓的跟随陆持的动作建仓投钱，一段时间下来也赚了不少零花钱。 这种状态下，大家对于陆持的好感自然更多。没有人会在这种时候触他的霉头跟他过不去。埃里克维斯甚至大手一挥，强烈建议陆持把他的家属带过来——刚才陆持跟岳斌聊电话聊的太投入，以至于埃里克维斯误认为岳斌是陆持的女朋友。 在得到陆持的解释后，埃里克维斯也不以为意，仍旧笑眯眯说道：“室友也可以请过来，人多热闹。” 陆持看着意气风发眉飞色舞的埃里克维斯，还没来得及思考，电话那头的岳斌同学已经迫不及待的答应下来。 第105章 接下来这一个月, 陆持彻彻底底感受到了什么叫资本的盛宴。ak电讯的股价从最高点126.7m元一路跌到40m元左右。 在这种情况下，ak电讯在2002年4月份公布2002年第一季度财务报表的时候, 终于承认ak电讯因经营不善出现巨额亏损。并且召开了ak电讯首席执行官引咎辞职的新闻发布会。 而在ak电讯公布财务报表的第二天，一直保持沉默低调的m国证监会也首次公开表态——要求ak电讯就公司经营以及某些并购融资交易中的细节部分进行阐述和解释。与此同时, 证监会还找到ak电讯的董事局和中高层管理人员进行谈话——包括已经引咎辞职的前任首席执行官。而在第一轮谈话结束不久, 证监会就召开了记者招待会, 宣布对ak电讯以及与ak电讯有关联性交易的合作公司展开正式调查。 眼见ak电讯官司缠身, 之前还跟ak电讯联手宣布进驻新能源汽车领域的m国tr汽车公司立刻召开新闻发布会，单方面宣布暂停合作计划。至于合作计划何时重启，tr汽车则非常耿直的表示至少要等到证监会的调查结束以后。 如果说证监会的正式介入让ak电讯的局面雪上加霜，那么tr汽车的临阵退缩几乎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一波强大的利空消息传开后, m国金融市场上果然又掀起了另一波恐慌。一直在关注ak电讯行情的普通股民和投资者们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抛售。然而市场上并没有多少人接单。大多数空头们都跟埃里克资产和陆持的想法保持一致——他们想等待ak电讯股价的继续下跌。有些人甚至升起了抄底的野心。 面对空头们野心勃勃的围剿，ak电讯也在退无可退的情况下, 开始了最后的挣扎——新上任的首席执行官先生找到洛克资产的现任董事长, 想以资产抵押的方式向洛克资产借贷百亿m金，目的是收购市面上的流通股，向公众展示ak电讯董事局的信心，从而达到稳定股价, 以及逼空的目的。 作为全球最庞大的能源公司, ak电讯旗下资源最优质的资产无疑是位于中东地区的几个石油矿。而洛克家族也是以石油起家。同为石油领域的两只巨鳄，洛克家族当然知道ak电讯旗下的几个石油矿产的资源到底有多丰厚。倘若是在平时, 别说是百亿m金，哪怕是翻个十倍，ak电讯也绝对不会考虑把这种优质资产抵押。 然而现在的现实却是ak电讯面对空头们群狼噬象的局面, 如果没有充足的资金进行资本运作，那么就将面临破产的局面。 所以洛克家族就在族长老洛克的带领下，开启了“趁火打劫”模式——在短暂却激烈的谈判过后，洛克资产与ak电讯达成协议，以八十五亿m金的信贷额度接受了ak电讯旗下两处石油矿的资产抵押。 然后，在见识到了陆持精妙入微的操盘手段之后，洛克家族的管理者们经过讨论，最终由老洛克出面，以家族的名义，借给马修洛克二十亿m金——用来追加马修洛克针对ak电讯的做空资金。 马修洛克转手就把这笔钱交到了陆持手上。 陆持在接受这笔钱的同时，也顺便从马修的口中了解到洛克家族的行事作风。面对这种趁他病要他命，毫无原则底线的大小通吃，陆持也是相当无语了。 由此也深刻体会到了资本家的底线——果然就是没有底线。 回到家跟岳斌讨论这事儿的时候，陆持还特别感慨的说道：“……一边压低价格接受了ak电讯的资产抵押，一边出资支持空头们的做空计划，马修他们家这一手玩的够狠呀！” 一边撒饵一边放血，合着ak电讯里里外外的白忙活，倒是成全了洛克家族赚的盆满钵满。这一进一出的利润率，估计比他们这些致力于做空ak电讯的对冲基金都要高。 最关键的是在此之前，洛克家族跟ak电讯还属于商业上的盟友关系。据说老洛克跟ak电讯的最大股东私交还很不错，两人都是斯坦福的同届校友，时常去同一家俱乐部打高尔夫，偶尔还会带着家人在周末一起聚餐。 这么亲近的关系，居然说插刀就插刀，还插的如此干脆利落有艺术性，在陆持看来，简直不可思议。 岳斌闻言，倒是见怪不怪的评价道：“资本逐利，太正常了。而且据我所知，老洛克和ak电讯的那位大股东也未必是真的私交甚笃。” 说到这里，岳斌冲着陆持贼兮兮的眨了眨眼睛，特别八卦的说道：“我听说的。当年ak电讯和洛克石油一起参加中东石油矿的竞标，ak电讯的价格只比洛克石油多了一千万。据说是ak电讯雇佣了商业间谍，在竞标前一天偷看了洛克石油的竞标书。当时老洛克还不是洛克家族的家主，因为这件事，差点被取消继承人资格。”而那位大股东则因为竞标石油矿有功，成功进入董事局，然后才开启了人生赢家的模式。 所以这两人还真未必像外人以为的那么好。估计就是面和心不和。有共同利益的时候不介意搭伙赚钱，有机会落井下石抽冷子插刀的话，估计也不会犹豫。 一直在忙着收集资料学习专业课运营网站如今再加个做空操盘的陆持倒是不知道这些陈年旧料。听到岳斌的八卦，不免有些唏嘘。 岳斌笑嘻嘻说道：“利益至上嘛。所以华尔街才会流传那么一句话——在华尔街，如果你想交到一个真正的朋友，还不如去养条狗。” 陆持不知想到了什么，情绪有些低落。 岳斌见状，顿时小心翼翼地说道：“……要不，咱们也养条狗？” 陆持：“……” 岳斌话一出口，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脑抽。顿时打哈哈的说道：“我随便说说的，咱们两个天天除了学习就是上班，哪里有时间养狗。” “再说你绝对不会没朋友的。你有我——”岳斌想了想，不甘不愿的补充道：“还有张扬和邢远他们。不管发生了什么，大家都会站在你这边的。” 陆持闻言一笑，整个人原本是窝在沙发里看电脑的姿势，听到这句话，反而把电脑放在茶几上，开口说道：“我们晚上出去吃吧？” 岳斌：“？？？” 岳斌：“……你不是要搜集明天上课用的资料，还要背书吗？” “突然不想学了。”陆持笑着说道：“你之前不是说，想看篮球比赛吗？我们先去吃晚饭，然后找个地方看比赛。” 岳斌原本想说他可以做晚饭，而且已经准备好了晚上的食材的。听到陆持这句话，顿时一个扑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没问题，我现在就去换衣服。对了，看完比赛你还想看电影吗？我知道最近有一部新上映的好莱坞大片特别棒。学校里有三分之二的学生都去看过了。” 陆持也跟着站起来：“那就去吧。” 不但要在外面吃饭，看球赛，看电影，等回来后还可以陪岳斌看个碟片——上次看碟片的时候逼迫岳斌背书背资料，校草同学意见老大了。正好可以弥补一下。 岳斌听到陆持这一番安排，已经激动到恨不得在屋里转圈了。 陆持见状，也挺高兴的。反正他今天忽然不想那么努力了。 偶尔放松一下，也不错。 反正都赚了那么多钱了！ 与其变成只会赚钱的机器人，还不如学会跟好友一起享受生活——总不能在几年之后，真学着那些华尔街大佬们，孤家寡人养条狗吧！ 第106章 ak电讯以抵押石油矿产的方式从洛克家族借贷八十五亿m金之后, 立刻在金融市场上大肆收购不断被抛出的流通股。与此同时，ak电讯的大股东和高层管理者们也在不断的接触其他资本, 想要说服这些大资本资本注资ak电讯，并通过这种方式彻底解决ak电讯暴露出的运营危机与财务丑闻。 毕竟是m国乃至全世界最具影响力的老牌能源公司, 虽然近段时间频频爆出各种丑闻, ak电讯以往的辉煌业绩和良好口碑还是吸引了不少资本的关注和投资兴趣。 一时间, “某某资本有意注资ak电讯”“华尔街最有投资眼光的谁谁谁看好ak电讯”之类的新闻尘嚣甚上。几乎ak电讯的高层管理者同任何一名华尔街大佬见面, 各种财经报纸和八卦杂志就会刊登这些大佬们与ak电讯管理者和股东们见面的照片。然后或是杜撰，或是采访——撰写出各种有利于ak电讯提升股价的报道。 当然在这其中，也不乏有人是碍于ak电讯大股东们的请求，在媒体面前故意说出看好ak电讯的话。为的就是将ak电讯从经营不善的利空消息中解救出来。 人为的制造出各种利好消息, 再加上ak电讯获得八十五亿m金后大手笔的接盘举动果然刺激了普通股民和投资者们的心脏。原本一泻千里如断崖式下降的股票走势图终于得到了遏制，ak电讯股价下降的速度开始变得缓和。许多手中持有ak电讯股票的股民和投资者们不再恐慌性抛售, 而是开始学着观望, 甚至期待ak电讯的股价能够重新上涨。 面对股民们的翘首以盼，ak电讯不负众望，果然砸下重金接盘。ak电讯的股价在这种大手笔的资金硬拽之下，终于开始缓慢上升。从最低点32.3慢慢上涨到33元, 34元…… 虽然跟最辉煌时候的126.7元高峰不能比, 但不断回涨的股价仍旧稍稍安定了一部分股民和投资者的心。 与此同时，ak电讯的新任首席执行官也再次站出来召开新闻发布会, 并且在各种场合提及ak电讯以往的辉煌业绩，试图唤醒股民和投资者们对ak电讯的信心。 事情看上去都在向好的方面发展。 然而想要彻底做空ak电讯的空头们却不会放任这种情形。 2002年5月11日，自从在面试时提交了一份做空ak电讯的策划书后, 就一直低调沉默的陆持终于出手了。 众所周知，在加入埃里克资产担任股票交易员之前，陆持曾在国际知名的会计师事务所dh会计师事务所燕京分部实习半年。长达半年的时间里，陆持不仅从实习生一路飙升到高级审计师3级，还背熟了dh资料库中囊括的几乎地球上所有的会计准则。 简而言之，陆持是一名对国际会计准则和m国会计准则都十分精通的财务人士。所以早在他研究ak电讯股票行情的时候，就深入研究了ak电讯的财务流程，以及为ak电讯的财务报告做审计的那家全球最具权威性的会计师事务所——abc会计师事务所的审计流程及审计思维和审计习惯。然后，他发现了一件绝对可以摧毁ak电讯的秘密。 第83节 不过，向来喜欢办事留一手的陆持并没有把这一点写入面试时，交给埃里克维斯的做空ak电讯的计划书中。他保留了最关键的证据点，一直按捺着隐忍不发。冷眼旁观ak电讯在华尔街空头们的围剿下，从手段频出到勉力支撑到垂死挣扎再到破釜沉舟砸钱接盘试图扭转战局时，终于出手了。 他在校园网的华尔街财经版块上直接上传了一篇文章，用最为精准的数字和最为详尽的m国会计准则，以及最为直白的语言再次对ak电讯提出质疑——这一次，陆持质问的则是ak电讯联合abc会计师事务所做假账，蒙骗民众和投资者的事情。 校园网登录m国不到一年，已经以病毒式传播的模式蔓延到全m各大院校以及各个领域。不过，由于校园网的自我定位一直是时尚新潮的年轻人——主要对象为小初高以及各大院校的学生。所以它在m国成年人中——尤其是高端商务人士中的普及率一直不太高。 而这一次，陆持利用全m民众都在关注ak电讯事件的这一股东风，直接在校园网上开辟了一个华尔街金融板块，甚至还利用自己的人脉邀请了不少全球知名的高级会计师和审计师们在板块里做文字直播访谈，专门分析ak电讯联合abc会计师事务所做假账事件将会对m国财务领域以及金融领域方面产生的影响。甚至讨论起这次事件后，m国zf是否会加强对于华尔街的监管力度…… 陆持还厚着脸皮邀请到埃里克资产的创始人——华尔街最具权威的金融投资家埃里克维斯做客访谈直播室。 为了做好这次直播，岳斌还跟校方申请，占用斯坦福设备最先进的一间多媒体教室举办一期实时性的金融公开课。除了最重要的嘉宾埃里克维斯之外，还邀请到斯坦福金融系和经济系的几位知名教授一起，开了这个小型的金融直播研讨会。 为了扩大声势，校园网还跟全球最先进的直播网站——直播网通力协作，免得在直播期间因为点击量太多的问题造成系统崩溃或者网页卡顿之类的技术事故。 一向致力于成为全球最大视频网站的华夏直播网当然不会拒绝校园网的合作意向。事实上在此之前，华夏直播网和校园网就已经有过多次合作了。 再加上校园网的创始人陆持跟华夏视频网的最大股东华夏帝娱当家一哥陆衡的关系——没有人会拒绝这么合则两利的合作。 事实上这个提议还是校园网的首席执行官岳斌同学提出来的。按照陆持的想法，原本是想把这篇文章投到《华尔街金融报》的。因为《华尔街金融报》是m国影响力最大也最权威的金融财经类报纸。陆持觉得把文章发表到《华尔街金融报》上，可以引起更多人的关注。 不过岳斌却觉得可以利用这次事件扩大校园网在金融领域——准确的说是在商务高端人士中的影响力。所以他建议陆持在校园网上首发文章，然后可以请《华尔街金融报》以及其他财经类报纸杂志帮忙转载——当然，后者需要埃里克维斯帮忙运作一下。 看在金钱和利润的面子上，即便埃里克维斯对陆持藏了一手的举动稍有芥蒂，也绝对不会拒绝这个足以重创ak电讯的提议。 2002年5月16日星期六，股市休息，上班族放假。上午九点钟，校园网与华夏视频网以及埃里克资产和斯坦福大学通力协作的华尔街金融公开课正式开播。 身为致力于做空ak电讯的最大空头，埃里克维斯在节目一开始就表现出自己强大的攻击力。他用详实的数据和精准的会计准则犀利的指出ak电讯联合abc会计师事务所做假账的事实。并且还在直播间内，直言不讳的表示出ak电讯的董事局成员们绝对深知内情。一旦这个假设成立，那么ak电讯的董事局成员们一边鼓吹ak电讯的股价会上涨，一边在背地里偷偷抛售股票，一边又以ak电讯的以往业绩蛊惑不知内情的投资者们注资ak电讯的做法，完全可以构成商业欺诈。 埃里克维斯指出，ak电讯如今面临的危机已经不再是董事局决策失误导致的经营不善，以及资金链断裂造成的金融问题，而是触碰了法律的底线，是要面临诉讼的。因此呼吁那些对ak电讯仍旧抱有期待的资本们千万不要冲动，不要被ak电讯董事会的花钱巧语所蒙蔽。这个所谓的老牌能源集团已经成为一个内部危机重重的空架子，没有人知道它的内部到底虚空到什么程度。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参与假账问题的所有管理者都将受到法律的严惩。 而在之后长达两个小时的时间内，多名在金融经济领域最具权威的专家教授们一起讨论得出的结论更是骇人听闻。 真理越辩越明。 在埃里克维斯和诸多金融经济学家们的共同努力下，ak电讯根本无法掩盖自己做假账的事实。而一直在关注这堂公开课的m国证监局也针对埃里克维斯和其他专家们的说法，开始在调查环节侧重调查ak电讯做假账的事情。一直负责审核ak电讯财务报告的abc会计师事务所也未能幸免，所有跟ak电讯审计业务有关的审计师们一个接一个的接到了m国证监会的传唤，要求他们针对ak电讯做假账时间给出合理的解释以及审计环节的具体操作流程。 面对诸多金融领域专家们，以及m国证监会穷追不舍咄咄逼人的紧迫调查。2002年5月20日，ak电讯被迫承认了联合abc会计师事务所做假账的事实。而ak电讯董事局在证监会的逼迫下公布的做假账的数额，更是骇人听闻。 而在ak电讯公布出做假账数字的当天，ak电讯的股价直降到1m元一下，收盘价在0.12m元。 第二天股市一开盘，ak电讯的股价又降到了0.1m元。标准普尔直接把ak电讯的债务评级调到“垃圾债券类”。 2002年5月份的最后一天，一直在负隅顽抗的ak电讯终于放弃了所有的抵抗，向法院正式申请了破产保护。 至此，一家曾经市值九百亿的全球老牌能源公司烟消云散。 而陆持和埃里克维斯以及空头们的做空计划却大获成功。他们甚至完成了对于ak电讯的抄底。 整个六月份，空头们都在忙着整理这一场资本盛宴的收获。包括岳氏集团、张氏集团、马修洛克以及陆持本人在内，所有人的财务都翻了成百上千倍。至于具体的数字是多少，还得等会计师事务所的人完成最后的核算以后才能知道。 埃里克维斯激动的邀请公司内部的所有员工们环球航行。他买了一艘新的游轮——ak电讯破产后，董事局的大股东们也随之面临破产甚至是牢狱之灾，根本没有余力去保养这些奢侈品。所以包括豪华游轮、私人订制的飞机以及豪宅在内的大部分昂贵奢侈品，都将面临被卖掉的命运。 所以埃里克维斯接手的就是ak电讯董事局其中一位股东的豪华游轮。 值得一提的是，那位曾经以商业间谍的手段坑了马修洛克的父亲，从而走上发家道路的大股东也破产了。老洛克先生接手了那位大股东名下的大部分资产。并且把一栋价值六千万m金的靠近海边的别墅通过马修洛克的手转增给陆持。 据说是给这位“手段漂亮的股票经纪人”的奖励。 马修洛克在过来送钥匙的时候还非常兴奋的表示道：“下个周末，我的父亲想要在洛克庄园举办一个宴会。邀请你来参加。” 说着，马修洛克将两份华丽到封皮上还洒了一层黄金的请柬交到陆持的手中，意味深长的说道：“我的父亲很欣赏你的天赋和能力，他想见见你。” 顿了顿，马修洛克又把视线转到岳斌的脸上，一边将属于岳斌的请柬递过去，一边露出贵族老爷式假模假样的笑容，态度矜持的邀请道：“我的父亲对于古老的东方文化十分仰慕。对于那个神奇的国家和那片神奇的土地也抱有充足的好奇心。岳氏集团在华夏商界的影响力众所周知。您的父亲和大哥都是非常优秀的商人。如果有可能的话，洛克集团希望能跟岳氏集团达成合作意向。” 翻译过来，就是我们洛克家族其实不咋看得上你这个人，不过冲着岳氏集团以及你爸和你大哥的面子，还是给你发了一张请柬。小伙子要继续努力呦！ 熟知上流社会这一套的岳斌当然能够听出马修洛克的言外之意。不过他并不以为意。接过请柬的时候，还笑的人畜无害的评价道：“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断定你没资格继承洛克家族吗？” 马修洛克：“……” 众所周知，由于近些年来华夏市场的飞速发展，许多国际大资本们一直都很有兴趣进入华夏市场。不过由于以岳氏集团为首的实业联盟在明里暗里的阻挡，再加上各种地方性保护政策，这些外企进入华夏市场的步伐远远不像他们想象的那么轻松。所以在各种碰壁之后，很多外企都开始转变思路，想方设法在国内寻找合作者，与国内企业合资成立一家新的公司，然后获得各种优惠政策大步发展。 洛克家族的族长瞄准的就是岳氏集团。而岳氏集团也有合作的意向。只不过岳爸爸和岳大哥出于种种顾虑，合作还没有敲定下来。至于这其中到底还有什么地方没谈妥，一直不怎么关注自家企业的岳斌也不太知道。 但是他知道一点，洛克家族对于合作的需求绝对比岳氏集团更迫切。所以老洛克哪怕在心底真的瞧不上他这种纨绔子弟，也绝对不会表露出来。甚至还可能通过拉拢他来影响他爸和他哥。 而马修洛克的这种举动，固然不会对合作产生什么大的影响，但有一定可能会让岳斌感觉到不快。如果是手段圆滑利益至上的老洛克，绝对不会做出这么幼稚的行为。但是马修洛克跟老洛克不一样，他做事只顾自己高兴，有些时候甚至连为什么要这么做的目的都不知道。 岳斌因此觉得他没必要跟马修洛克这种人一般见识。有这个时间，他不如想想该怎么准备他跟陆持去参加宴会的礼服。不过还没等他找到可心的裁缝师，一个麻烦找上门来—— 由于埃里克资产以及陆持本人在ak电讯的破产事件中表现的过于活跃，并且收获了巨大的利润。很不幸的，他们被m国证监会盯上了。 据说是有“足够的理由怀疑埃里克资产及其旗下员工在做空ak电讯事件中进行了不为人知的内部交易”，所以为了维护m国金融市场的安定和谐公平公正，证监会有足够的权力和立场要求埃里克资产以及陆持本人，主动交代在做空ak电讯事件中的某些具体的交易细节。 前一刻还是并肩战斗的伙伴，下一刻就调转枪口兵戎相见。 这一刻，陆持终于对华尔街金融从业者们十分不喜的称呼证监会为“一只不可理喻的疯狗”的心情有了些许体会。 而在陆持自顾自的发表感叹的时候，岳斌同学也早有准备的拉来了一串全m国最棒的律师团帮助陆持应对证监会的传唤。 这些律师们专业，高级，头脑清晰，拥有丰富的应对证监会的经验。最重要的是——这帮人时薪一千m金。 而在另一边，跟陆持堪称难兄难弟的埃里克维斯也把陆持叫到自己的办公室，针对证监会在调查时可能会提出的问题，对陆持进行各种突击式培训。为此，埃里克维斯甚至还聘请了几位从证监会辞职的老家伙们帮忙模拟传讯环节。 不过两个人的态度都很轻松。因为他们都知道，至少是在做空ak电讯这件事上，他们绝对没有产生什么“内幕交易”。而以埃里克维斯对于自己这位天纵奇才的小员工的了解，如果他们两个轻松了，那么麻烦的绝对会是另一拨人！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陆小持：让开，我要准备打脸了(￣ε(#￣)☆╰╮(￣▽￣) 第107章 要说起m国证监会最讨厌的人种, 除了华尔街那帮毫无底线只为赚钱的“黑心资本家”外，大概就是这帮时薪上千m金, 价格昂贵且助纣为虐的讼棍们。 因此，当陆持在整个m国最有名气的律师团的簇拥下走进证监会的大门时, 整个证监会的工作人员们顿时感到头疼, 并且清楚的闻到了“扑面而来的铜臭味”。 面对检察官们或是好奇或是充满敌意的打量视线, 被律师团簇拥在中间的陆持则饶有兴味的打量起证监会办公大厅的装修陈设—— 感觉跟一般的办公大楼也没啥区别。 “看来你对我们也很好奇。”加州地区检察官阿道夫史蒂芬森走上前, 亲自把陆持引到会议室，态度友善的说道：“足够的好奇心是促使我们进一步相互了解的催化剂，这是个不错的开头。” 阿道夫史蒂芬森看上去有三四十岁左右，西装革履, 风度翩翩，儒雅的脸上挂着属于政客的笑容——只观察外貌的话, 陆持对于西方成年人的年龄判断的并不是那么准确。就像大多数西方人也没办法仅从外貌判断出东方人的年龄。 不过从律师团给他的资料来看, 刚刚升任地区检察官的阿道夫史蒂芬森现年四十五岁。能够在这个年纪担任如此高位的职务，除开阿道夫史蒂芬森的个人能力足够优秀外，他背后的史蒂芬森家族也功不可没。 这是一个十分老牌的政客家族，在m国政界有着非常深厚的人脉和影响力。也正因如此, 史蒂芬森家族出身的政客们深谙“政治的精髓”, 为人处世并不会像寒门出身的公务员那样激进尖锐。事实上，史蒂芬森家族出身的政客们跟华尔街, 以及华尔街之外的大多数资本都保持着非常默契的友谊。毕竟，每逢m国大选或者州选的时候，不论哪个党派哪个立场的政客, 都需要资本的支持。 所以阿道夫——这位年纪轻轻，前程远大，并且受到家族力捧的“史蒂芬森”，面对华尔街的态度仍然保持着家族的风度。 等到大家相继落座后，阿道夫史蒂芬森还不忘咨询陆持：“想要喝茶还是咖啡？另外我们这里的糖果饼干也不错，要不要来一点？” 循循善诱的语气就像是个哄小孩儿的大家长。 陆持皱了皱眉，不太喜欢这种黏黏糊糊，仿佛被棉花包裹到处使不上力的感觉。 阿道夫史蒂芬森见状，不免笑着说道：“别紧张，放松点。只是例行谈话，我们需要了解一些细节，你只要如实回答就可以了。” 坐在阿道夫史蒂芬森旁边的是他的得力助手——首席助理律师托比桑斯特。他翻了翻放在办公桌上的一沓资料，故作惊讶的说道：“哇哦，资料上显示你今年才十八岁。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每天只知道泡在图书馆里查资料，要么就是为那些从来都不正眼看我的姑娘伤心……” “还是斯坦福大学金融系的高材生。”托比桑斯特双手交叉放在资料上，摇头感叹道：“一个十八岁的千万富翁。这种感觉真是太酷了。” “你头脑聪明，眼光精准，操盘的手段更是令人惊叹。”阿道夫史蒂芬森也翻开自己手边的资料，直接翻到陆持在做空ak电讯时电脑显示的交易记录：“……看看这张交易图。2002年2月初，埃里克维斯在媒体面前公开质疑ak电讯的盈利模式，并且爆出ak电讯董事局成员私下抛售股票的丑闻。第二天，你在ak电讯每股82m元的价位买入两千两百万的股票，还加了二十倍的金融杠杆。紧接着，ak电讯爆出将与m国tr汽车联手合作进入新能源汽车领域的利好消息。ak电讯的股价从82.23m金一路蹿升……然后就到了2002年3月8日，你在ak电讯的股价涨到126.5元的时候果断清仓。然后，你又买入价值四亿m金的空单。第二天，也就是2002年3月9日，ak电讯的股价从126.7元一路狂跌，直到2002年的5月21日，ak电讯的股价降到0.1m元，你直接抄底走人。一个礼拜后，ak电讯向法院申请破产……” “你对买入卖出的时机掌握的如此精确，”阿道夫史蒂芬森冲着陆持微微一笑，露出保养的十分整齐洁白的一口白牙，仿佛一头瞄准食物的恶狼已经退却儒雅的外衣。他目光炯炯的盯着陆持，微微歪着头，饶有兴味的询问道：“能不能告诉我们，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打从ak电讯申请破产以来，陆持在做空ak电讯的过程中，展露出来的不可思议的天赋，精准的眼光和入微的操盘手段已经引起了所有人的关注，大家啧啧称奇瞠目结舌，见到陆持就跟见到了动物园里的狮子，无数或真挚或恭维的称赞也随之汹涌而来。听的陆持耳朵都快生茧子了。就连金融系的教授们在课堂上讲课时，都会随手拿出陆持的操作当做经典案例来讲解，甚至还邀请陆持到讲台上给同学们讲述自己的操盘理念。下课以后，也有不少姑娘和小伙子们团团围住陆持，各种搭讪示好络绎不绝。 而陆持则从最开始的羞赧忐忑不好意思到现在的习以为常，以至于在听到阿道夫史蒂芬森手持图表阴阳顿挫充满赞赏态度的总结以后，他仍旧淡定的保持着礼貌性的微笑，双臂搭在桌子上，兴趣缺缺的把玩着放在会议桌上的一管黑色金属外皮的钢笔，完全没有阿道夫史蒂芬森和其他检察官们想象中的，那些少年天才们在乍然成功后的张狂恣意不可一世。 当然，也绝对没有大家想象中的，陆持被阿道夫史蒂芬森的表现震慑后流露出的仓皇失措。以及那些律师团们恼羞成怒的辩护。 “认真比对ak电讯在过去几年对外公布的财务报表，然后根据ak电讯披露的财务报表和业务报表算出它的投资回报率……”陆持说着，拔下手中的钢笔盖，在资料的背后飞快的列出几个公式，然后把ak电讯公布的财务报表上的数字带入公式中，耐心解释道：“正常来说，审计师在替客户做审计之前，需要根据客户的财务报表设定重要性水平，可容忍误差以及sad名义金额……一般情况下，我们会设定一个范围……” 陆持坐在会议室内侃侃而谈。他看上去更像是一名在大学课堂里讲课的老师，而不是被证监会传唤来的证人。 “我们可以看到，如果把ak电讯在2001年四季度公布的财务报表中的几项重要数据引入这些公式，得出来的数据完全不符合常规的数值范围。而且ak电讯在很多地方使用的会计准则也不对，这意味着abc会计师事务所的审计师在审计过程中，有意模糊了ak电讯真正的业务模式……” 一支笔，几张纸，几个公式，几张图表，陆持将一些非常复杂的运算简单化，尽量用最直白的语言把这些数字背后所代表的意义清晰明了的表达出来。以至于普遍数学不怎么好的m国检察官和律师们一听就懂一目了然，根本用不着时薪昂贵的律师团们绞尽脑汁的为自己的当事人做辩护。 所有人都清楚的明白了陆持在想要做空ak电讯这件事上，根本不需要什么内线消息——至少他的行为已经表现出，或者说是完美的解释了他不需要任何内幕消息，只要几张对外公开的财务报表和业务报表，就能够把一家公司的运营模式和业务流程分析的清清楚楚。 这种沉稳犀利却不留一丝余地的行事作风，跟他在股市上锱铢必较的狠辣手段相比，还真是如出一辙。 真是个可怕的年轻人！ “哇哦！”托比桑斯特一脸惊叹的站起身，绕过桌子走到陆持身边，背对着办公桌，左腿微微弯曲，惬意的绕在右腿的前面，试图表达出自己惊奇且友善的态度，指着陆持面前摊开的，满是报表图和公式的资料纸问道：“能借我看看吗？” “当然。”陆持直起身，双手摊平。他画了这种东西就是给别人看的。 托比桑切斯温声道谢，翻看了两眼资料，然后把它们递给坐在主位上的阿道夫史蒂芬森。阿道夫史蒂芬森翻看过后，又递给身旁的另一位检察官。一一传阅过后，阿道夫史蒂芬森和他的得力助手不着痕迹的对视一眼。 片刻的沉默之后，托比桑切斯继续保持着一脸叹为观止的欣赏笑容，一只手一边在身前比划着一边说道：“你知道，这简直不可思议……事实上很多m国人的数学都不太好。所以华尔街那些繁杂的令人生厌的金融算法总是让我们头疼。还没有谁能够像你这样，用这么简单的方式把这么复杂的事情告诉我们……你真是个天才。” “谢谢。”陆持双手交叉放在桌上，保持着彬彬有礼的态度，不亢不卑的说道：“确实有一部分华尔街人，喜欢用繁杂的公式，各种各样令人眼花缭乱的名词，以及层层套构的金融衍生品向投资者们展现他们的专业。但是我更喜欢把事情摊开，让所有人都明白我们在干什么，我们是怎么赚钱的。” 说话间，陆持缓缓的靠在椅背上。交叉的双手从桌子挪到膝盖上。虽然仰着头与托比桑切斯说话，但是他的气势却一点都不弱。他态度悠闲的看着站在他身边，还不足一个拳头远的托比桑切斯。男人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试图用他成年人并且长时间在健身房锻炼的健康体魄施加压力。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托比桑切斯笑眯眯说道：“我们想把这些公式和图表拿去给专业人士检验一下。你知道的，我们的数学都不太好……” 言下之意，也不知道这些数字和公式，还有那些所谓“更加准确的会计准则”到底是不是真的有这么神奇。 “当然。”陆持不动声色地笑道：“这是你们的工作。” 托比桑切斯低头看着陆持，那种无从下手的无力感渐渐清晰。他就这么看了陆持一会儿，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谢谢你的配合。” 然后，他招了招手，示意另外一名工作人员拿着陆持刚写的图表和公式出去检验。 而在另一边，阿道夫史蒂芬森则收敛了原本带着狼性的笑容，改为更加慈祥和蔼的微笑。声音温和的，仿佛聊家常般的说道：“说起来，你跟我的儿子罗恩同岁。他在耶鲁念书，读的也是金融。成绩很不错，还是赛艇队的队员，他是我的骄傲。不过跟你比起来，罗恩倒是有点逊色。” 陆持有些不太明白，阿道夫史蒂芬森为什么会突然提起他的儿子。坐在他旁边的律师团们则非常熟悉阿道夫的手段，不由得摇头轻笑。有人凑到陆持身旁耳语几句。 陆持恍然。 阿道夫史蒂芬森看着陆持跟律师的互动，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循序渐进的问道：“所以，我很好奇的是，一般人就算能够看出ak电讯账目作假经营不善，也未必能像你一样，如此精准的掌握股价的每一次波动——” “不，应该说没有人，能够仅凭一些纸面上的虚假数字，如此精准的预判出一家能源公司所有的操盘手段。所以……”阿道夫史蒂芬森微微前倾，以足够压迫性的姿态牢牢盯住陆持的眼睛，声音低沉的询问道：“你又是怎么做到的？” “你是个聪明的年轻人，自信，精明，对金融有着自己独到的眼光和见解，我们相信你的才华。也相信你会在未来的某一天大放异彩，甚至让全世界震惊。正因如此，你不必操之过急。我们知道，年轻人急于追求成功的时候，总会或多或少的犯一些错误。这一点我非常理解，我的儿子罗恩也是这样。但是我知道，你们本质上都是聪明乖巧的小伙子。跟华尔街那些黑心的投机家不一样。甚至你们的错误也是值得原谅的。” 阿道夫史蒂芬森说到这里，整个上半身都快匍匐在会议桌上，就像一只蓄势待发的头狼，一双碧色的眼睛里绽放出森然的光芒，摄人心魄的说道：“只要，你配合我们，老老实实地说出你们——你跟埃里克维斯，到底做了些什么。” 第84节 “史蒂芬森检察官——”坐在陆持身旁的律师先生出言打断阿道夫史蒂芬森的蛊惑，彬彬有礼的提醒道：“容我提醒，面对您毫无证据的引诱性言辞，我的当事人有权保持沉默。” “史蒂芬森检察官，请注意您的言辞。否则我的当事人有权控告你污蔑。” 陆持摆了摆手，打断律师先生的话。他单手蜷曲撑住脸颊，微微抬起眼眸，瞥了阿道夫史蒂芬森一眼，兴趣缺缺的说道：“随便挑一只股票吧？” 阿道夫史蒂芬森闻言一愣，下意识的问道：“什么？” 陆持一手撑着脸颊，另外一只手在桌上漫不经心地敲打着，兴趣缺缺的重复道：“随便挑一只，或者几只股票。快一点，我中午还约了人吃饭。” 第108章 为了方便自己的表演, 陆持跟阿道夫史蒂芬森借了一本笔记本电脑。虽然不知道陆持到底想做什么，阿道夫史蒂芬森还是应陆持的邀请, 随便选了一只通讯公司的股票出来。 陆持顺势调出这只股票最近两年的财务报表，业务报表以及相关联的新闻报道和行业资讯, 还顺带查了一下这家通讯公司的首席执行官和操盘手的行事风格, 以及这家公司雇佣的会计师事务所在业内的口碑。 然后, 陆持一脸古怪的看向阿道夫史蒂芬森。眼神意味深长。 阿道夫史蒂芬森被陆持看的莫名其妙, 忍不住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我只是很钦佩您的眼光。”陆持一脸感叹的称赞道：“怪不得您如此年轻就身居高位，这发现问题纠察问题的嗅觉真不是盖的。”跟猎犬似的。 阿道夫史蒂芬森：“……” 一众证监会的检察官们：“……” 阿道夫史蒂芬森立刻反应过来，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你的意思是说……这家通讯公司有问题？” 陆持耸了耸肩膀，没有正面回答阿道夫史蒂芬森的问题。反而抽出几张白纸写写画画。 几十分钟后, 陆持将几张列有财务公式，画有k线走势图的白纸递到阿道夫史蒂芬森面前, 挑眉问道：“看出问题了吗？” 阿道夫史蒂芬森深深的看了陆持好几眼, 将信将疑的接过几张报表翻看起来。几分钟后，联邦检察官先生一脸茫然的眨了眨眼睛——虽然是以维护m国证券市场秩序，保证m国证券市场的所有交易都能在阳光下进行，所有证券商和投资人都能奉公守法为己任的证监会检察官, 但是耶鲁大学法律系毕业的检察官先生在数学领域的专业素养, 仍然没法支撑他看懂这包含了大量数学公式和财务算法的报表。 那几张k线走势图他倒是看明白了，但是阿道夫史蒂芬森不明白陆持为什么会虚构出几张跟现实数字完全不符合的k线走势图。 陆持：“……”所以说这帮人一再强调他们的数学成绩不好, 并不是谦虚或者借题发挥吗？ 陆持有点心累的抹了一把脸，炫技人最尴尬的境遇大概就是你一本正经的炫完了，观众也是一本正经的没有看懂。 陆持习惯性的转了几下钢笔, 郑重说道：“在开始解释前，我要求拨打一个电话。” 首席助理律师——托比桑切斯先生皱了皱眉，委婉且坚定的强调道：“陆先生，这里是证监会，我们正在进行一场无比严肃的取证会议。” “但我不是你们的犯人。”陆持也毫不妥协：“我可以配合你们的调查，但是我有权利要求行使我的正当权益。现在，我要求跟我的合伙人通电话。你们可以旁听，但是无权阻止我的正当要求。” 陆持说着，扭头看向自己昂贵到时薪一千m金的律师团：“或许你们可以聊一聊。” 昂贵的律师先生们也不想在接受了雇主的丰厚报酬后，躲在一旁装花瓶——这会有损他们身为律师大状的尊严。面对如此慷慨的雇主先生，他们可不希望这一次的传讯会变成雇主认为他们一点也不重要的一锤子买卖。 看着在雇主的要求下瞬间拉开讼棍架势，跃跃欲试的昂贵律师团，检察官先生们顿时头疼起来。他们可不想在这种琐事上跟这些讼棍扯皮。当然更不想在这种小事上引起陆持的逆反心理。 阿道夫史蒂芬森摆了摆手，示意陆持可以按照他自己的意愿拨打电话——反正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阿道夫自信陆持也耍不出什么花样来。 不过，为了保证传讯会的正常进行，阿道夫史蒂芬森还是强调道：“时间有限，你只能拨打一通电话。不能超过十分钟。” 陆持彬彬有礼的道谢，非常自信的说道：“一分钟就够了。” 然后，他拨通岳斌的电话，言简意赅的说道：“st通讯公司，股票代码xxxxxx，帮我买空，有多少买多少。顺便帮我给埃里克打个电话，告诉他，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买空st通讯。” 经过了ak电讯做空事件后，所有人都知道陆持手中掌握的资金已经积累到了什么程度。阿道夫史蒂芬森和旁听的检察官们一脸震惊的看着陆持，完全不明白陆持到底在发什么疯—— 你可是在接受证监会的传讯哎！ak电讯做空事件的细节部分还没交代清楚，就莫名其妙的让人说只股票的名字，鬼画符似的列出一大堆公式和图表后，还哭着闹着要打电话——结果竟然是为了做空另外一只股票——你特么到底想干什么啊？ 陆持特别淡定的看着闹不清楚状况满脸抓狂的检察官们。 唯有阿道夫史蒂芬森从陆持看似诡异的行动中联想到什么，神色大变的低下头，飞快翻阅陆持刚刚画好的几张报表。然后他豁然抬起头，眼睛死死的盯住陆持，神情骇人的质问：“不，这不可能。你在开玩笑对不对？” 陆持手撑着脸颊耸了耸肩膀。旁边的首席助理律师先生也飞快的反应过来，他伸手抢过阿道夫手中的几张报表和k线走势图。 与此同时，陆持也特别好心的旁白解说道：“账目作假，虚增现金流和利润……至少五十个亿，st通讯的盘面倒是比ak电讯大多了。” 因为时间有限，陆持也没有办法从这些账面数字上获得更多更精确的信息。不过他刚刚发现的那些“小秘密”已经足够支撑他瞄准下一个猎物。成功做空ak电讯不仅让陆持和他的客户们赚的盆满钵满，也同样增加了陆持对自己的信心。他甚至有胆子考虑做空st通讯的时候要不要增加杠杆。也正因如此，陆持非常感激无心插柳的阿道夫史蒂芬森检察官——不管他是出于何种目的选择了这只股票。 “阿道夫史蒂芬森先生。”陆持非常郑重的叫了声检察官的名字，笑的就跟一只成功偷了腥的狐狸：“非常感谢您的精明和慷慨。如果您不介意的话，可以让人调查一下st通讯。”一旦有了证监会的配合，估计他们的做空计划会更容易。 “对了，如果证监会仍旧怀疑我和埃里克维斯先生在做空ak电讯的过程中，有过任何不正当的行为……”陆持说着，冲着阿道夫史蒂芬森眨了一下眼睛：“那么在座的检察官先生都可以作证。一旦我成功做空st通讯，唯一的内线就是阿道夫史蒂芬森先生。” “作为回报……您需要我给您定制一面锦旗吗？”上面写个助人为乐什么的。 陆持歪了歪头，双手交叉搭在膝盖上，一脸认真的询问道。 猝不及防就被将了一军的阿道夫史蒂芬森：“……” 被迫出面作证的检察官们：“……” 所有人将信将疑的接过陆持刚才画好的k线走势图和数学公式，一个挨一个的传看之后，脸上的表情就跟见了ufo差不多。 向来儒雅精明的阿道夫忍住爆粗口的欲望，深吸了好几口气，目光沉沉的看向陆持。 陆持依旧保持着他彬彬有礼谦逊低调的笑容。 面对如此无懈可击的陆持，阿道夫史蒂芬森在那一瞬间，脑子里转了好几个念头，最后还是强行平静下来，一边示意托比桑切斯把这些报表公式送出去检验，一边试图从道德上指责陆持的行为：“ok，我们暂且放下这件事，换个角度想想……你知不知道你们做空ak电讯的行为，给整个m国股市带来了多大的一场灾难？无数投资者和小股民因为你们的举动倾家荡产，难道你们就不觉得羞愧吗？” 陆持一言难尽的看了一眼阿道夫史蒂芬森，不明白他这莫名其妙的道德制高点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你的意思是说，骗子偷走了市民的钱，你们不去惩罚骗子，反而要责怪指认骗子的人不该站出来？”陆持眉峰一挑：“这是什么逻辑？” “可你们并不是单纯站出来指认骗子的英雄。”阿道夫史蒂芬森面沉如水，整个人站在会议桌主位上，两只手撑着桌面俯下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陆持：“你们的目的是想拿走骗子的钱。而那些钱，是属于那些被骗的普通民众的。” 面对阿道夫史蒂芬森的无理指控，陆持无动于衷。 “对于那些投资者的损失，我深表遗憾。不过要是让我说实话的话……贪婪和愚蠢才是他们遭受损失的原罪。”陆持正色说道：“埃里克维斯早就在媒体面前指出ak电讯的盈利模式和财务有问题——事实上所有人都知道ak电讯有问题。如果他们能在股价没有暴跌之前选择清仓，他们不但不会赔的倾家荡产，甚至还会大赚一笔。可惜他们不但贪婪，而且愚蠢。” “你们总不能把这些人的损失归咎于聪明的人做了正确的事。”陆持整个人靠在椅背上，翘着二郎腿，双手交叉搭在膝盖上：“我说过，我做事情喜欢讲清楚。做空ak电讯这件事，我们一开始就表明了态度，所有操作都是在阳光下进行的。” “就算那些投资者都像您一样看不懂报表，他们也可以选择听话照做。如果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那只能说明他们的智商不太适合炒股票。” 阿道夫史蒂芬森和检察官们看着理直气壮的陆持，哑口无言。 第109章 中午十二点整, 陆持在昂贵律师团的簇拥下走出m国证监会的大门。阿道夫史蒂芬森和他的检察官们则依旧端坐在会议室，凝视着会议桌上凌乱摆放着的公式报表, 神情十分复杂。 最后还是托比桑切斯率先开口，打破了办公室内的死寂, 试探问道：“boss, 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阿道夫史蒂芬森没有出声, 他手里拿着陆持亲笔画出来的一张st通讯最近半年的k线走势图, 指腹下意识的摩擦着纸张的边缘。过了一会儿，又把视线转移到ak电讯的资料上面，神色阴晴不定。 犹疑僵持的气氛在会议室内蔓延开来。一众检察官们面面相觑。在m国证监会工作这么多年，他们见过很多人, 不论是赫赫有名的资本家，还是颇具争议的投机者, 当然更多的还是那些汲汲营营的交易员和经纪人——他们大多数都是表面光鲜, 背地里却无所不用其极。为了赚取更多的利益，他们想方设法买通线人，内幕交易操纵股市联手坐庄等等行为在这里屡见不鲜。而证监会在面对这些人的时候，也必须想尽办法才能抓到这些人的把柄。然后, 或是将这些蛀虫绳之以法；或是诱之以利, 要求他们担任线人或者污点证人，以戴罪立功的方式获取自己的减刑。 然而他们却从未见过陆持这样的人。 一众检察官们不得不承认, 即便这一次的例行传讯只有短短一个上午的时间，大家还是被这个年仅十八岁却才华横溢的少年折服了。甚至在陆持离开后——看着他随手丢下的那些分析st通讯股价即将大跌的财务公式和报表，再想想之前的ak电讯, 立场稍微有些不坚定的检察官们甚至产生了一种立刻打电话给亲朋好友让大家买空st通讯的冲动。 这实在太可怕了。 “他简直就是一个蛊惑人心的魔鬼。”有人情不自禁的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或者坐到电脑面前反复查看st通讯的各种咨询和新闻—— “你们真的相信他刚刚说的，st通讯虚账目作假的事情吗？”一位检察官态度焦躁的抓了抓头发：“这怎么可能，他究竟是从哪儿看出来的？” 这位检察官的疑问同样道出了大家的心声。 阿道夫史蒂芬森面沉如铁，开口询问道：“审计师和分析师那边处理的怎么样了？” 托比桑切斯愣了一下，直到阿道夫史蒂芬森的目光冷冷的落在他的脸上，才反应过来，立刻说道：“审计部和分析部的人说了，他们需要至少三天的时间验证那些财务报表和数据的真实性。不过仅从报表中精确引用的各种会计准则和公式来看，这些数据十有八九都是真实有效的——那些人非常惊讶的表示，如果写出这些报表的是一个人，那么这个人一定是个举世无双的天才，对金融数字有非常敏锐的敏感性，而且对m国财务准则和m国金融法律法规方面了解的非常全面深刻——即便是他们也自愧不如。” 面对托比桑切斯真情实感的称赞，阿道夫史蒂芬森的表情越来越冷漠。 留意到boss的不满，陷入到某种情绪当中的首席助理律师先生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讪讪的闭上了嘴巴，停顿了几秒钟，十分生硬的转移话题道：“……我的意思是说，陆先生断定st通讯公司通过账目作假赚取巨额利润这件事，我们要查一查吗？” 阿道夫史蒂芬森脸色铁青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得意心腹，语气很僵硬的质问道：“什么时候，我们证监会要根据一个小屁孩完全没有证据的揣摩展开行动了？” 那可不是一般的小屁孩——人家刚刚在股市上赚取了上百亿m金，如果再算上其他空头们的利润，这可是一场超过千亿m金的资本盛宴。 首席助理律师先生在心底暗暗吐槽了一句，只能硬着头皮的劝说道：“可是看华夏陆刚刚在会议室里打电话的架势，他明显是要联合埃里克资产继续做空st通讯。如果我们证监会明明知道st通讯有问题，却不能赶在那些空头们的前面涉入调查……”到时候会不会影响到证监会在华尔街和普通民众心目中的公信力和权威？ “可如果我们证监会立案调查st通讯，会不会正中华夏陆和那些空头们的下怀？”毕竟证监会一旦选择立案调查st通讯——甚至先不立案，只是保守性的选择传讯st通讯的董事局成员和高层管理者们做账目调查。如果消息传出去的话，肯定会影响到st通讯的股价，到时候那些空头们一定会伺机而动，只怕st通讯立刻就会成为第二个ak电讯。 这话一出，会议室内顿时一僵。一众检察官们面面相觑，包括阿道夫史蒂芬森在内，所有人的脸色一片铁青。因为他们意识到了，不论证监局接下来选择怎么做，最终得益的都是陆持和他背后的那帮空头们——毫无疑问，他们被陆持将军了。 联想到陆持刚刚在传讯时开玩笑的提到“如果他能成功做空st通讯，唯一的内线就是阿道夫史蒂芬森”的话，所有人顿时面色古怪起来。因为照陆持的说法和逻辑推算，如果他真的成功做空st通讯，那么不但阿道夫史蒂芬森成了唯一的内线，就连他们证监会都成了那些空头们的“帮凶”。 关键还是免费的“帮凶”！ 简直嚣张到了极点！ “砰”的一声，阿道夫史蒂芬森一拳砸在会议桌上，怒极而笑：“托比，立刻申请对st通讯的调查。” 托比桑切斯闻言一惊，有些迟疑的说道：“可是——” “没有可是！”向来儒雅且风度翩翩的阿道夫史蒂芬森有些粗暴的打断心腹助手的话，他用手指敲了敲摊在桌面上的手绘般财务报表，一字一句的说道：“华夏陆是在证监会的会议室里揭穿st通讯财务作假的事情的。等他离开证监会以后，必定会在第一时间寻找合作者，执行他做空st通讯的计划。如果我们证监会不能抢在他的前面动手……你们很喜欢看到那些由华尔街大财团们支持控股的财经报纸和商业杂志在头版头条上竞相报道证监会不作为，或者是包庇大财团的新闻吗？” 一众检察官们哑口无言，似乎直到此时，才认清了那个华夏人的狠毒心肠。 “该死的投机者……”有人面色难堪的咒骂道。没人喜欢被人利用，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的滋味。尤其是高傲矜持自以为维护了m国金融市场的公平与正义的证监会。更何况这一次，他们还是被他们最瞧不起的金融投机者强行利用了一把！ 阿道夫史蒂芬森一把扯掉了系在脖子上的领带，他豁的转过头看向托比桑切斯，蓝色的眼眸因为盛怒的情绪被渲染成一片大海的深沉，深沉的漩涡中陡然爆出两道精光，吓了托比桑切斯一跳。 “从现在开始，给我时刻盯着这个华夏人。我要知道他每天都干了什么，都见了谁。” 托比桑切斯闻言，了然一笑：“我明白。” m国有一句谚语，即便是再遵纪守法的公民，也会在平常生活中不经意的暴露出违法乱纪的一面。更何况是雷区遍布的金融领域。 那个华夏人既然敢利用他们证监会做空赚钱，就要想到这么做的后果！ “阿嚏！阿嚏！阿嚏！” 而在另一边，正在跟埃里克维斯几人会面的陆持则控制不住鼻子发痒，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正翻着菜牌跟服务生点菜的岳斌见状，不免关切的问道：“怎么回事，是不是空调太凉了？” “……也或许是有人在议论我。”陆持抽出纸巾擦了擦鼻子，漫不经心地说道：“没准儿就是证监会的人。” “议论什么？”埃里克维斯笑眯眯说道：“是议论你随手写下的那些财务报表，给加州地区和阿道夫史蒂芬森本人送去了一笔多大的政绩吗？” 要知道st通讯可是全m最庞大的电讯公司，其资产总值甚至比刚刚破产的ak电讯还要庞大。当然了，就陆持目前发现的一些数据，这家公司在账目作假的资金规模上面，也比ak电讯更为庞大。如果操作好了，他们完全可以在做空st通讯这件事上赚取比做空ak电讯更丰厚的利润。 所以不但是埃里克维斯，之前跟在埃里克资产后面一起搅风搅雨吃肉喝汤的空头们全都振奋起来。只不过那些人并不像埃里克维斯这么幸运，有陆持这么一位天资纵横的操盘手抱着金山“自投罗网”。更有甚者，由于陆持在华尔街窜起来的时间太短，业绩又太辉煌，以至于很多投资者和资本们都还没有机会见过陆持本人，就又要跟在他的后面赚钱了！ 第85节 真是个品行正直又慷慨的好孩子！ “他们？”陆持听到埃里克维斯的话，不禁有些错愕：“那些人是怎么知道的？”他好像刚刚从证监会出来还不到三十分钟。 埃里克维斯闻言莞尔，他笑着摇了摇头，意味深长的说道：“姑且不说其他，你以为证监会真的是铁桶一片吗？” 第110章 埃里克维斯点到为止, 又跟陆持提起了另外一件事：“因为你在做空ak电讯时的出色表现，公司决定, 给你追加十亿m金的投资额度。与此同时，你的佣金上涨到2%, 盈利上涨到20%……我最最亲爱的陆, 希望你再接再厉, 能给我们创造出更多的惊喜。” 事实上, 自从陆持精准预测出ak电讯这支股票的涨跌行情的消息在华尔街传开后，埃里克资产就迎来了一大波投资热潮。很多百万富翁，千万富翁，亿万富翁甚至大财团们挥舞着支票找上门来, 点名恳请陆持负责他们的账户管理，甚至主动提出要给陆持涨佣金和分红待遇——而陆持之前身为埃里克资产的实习生, 佣金待遇只有最基本且最低档的1%, 压根没有分红——有且仅有的两千万资金都是埃里克维斯看在做空ak电讯的策划书的面子上拨过去的。 可以这么说，如果不是陆持天纵奇才，一战成名，那么他现在的待遇应该跟那些刚刚加入华尔街的新人交易员差不多——坐在电脑前天天拨打电话, 低声下气的恳请客户给他投资, 为那点少得可怜的佣金四处奔波，然后跟没头苍蝇似的四处碰壁。 可是现在, 陆持因为成功做空ak电讯的辉煌战绩闻名华尔街。那些兜里有钱并且注重投资回报率的投资者们顿时变成了闻着腥味的大白鲨——事实上，就连已经在埃里克资产开通账户的许多大客户们都在第一时间联系到埃里克维斯，态度委婉却坚定的表达了希望埃里克维斯能够更加重视旗下员工（单指陆陆持）建议的意愿——毕竟单从投资回报率上讲, 几次出手都精准把握住ak电讯的股价涨跌行情的陆持，其投资回报率可比埃里克维斯高多了。 如果不是埃里克资产在做空ak电讯这件事上的收益也不小，只怕这些“唯利是图”的大客户们都要闹了！可是这种事情一次也就够了，大客户们可不希望自家的钱包一次又一次的错过利润最高点——要知道摸顶抄底这种事，不仅代表着操盘手操作股票时的眼光和能力，同样也代表着账户里不断增长的数字。前者是虚名荣耀，后者可是实打实的金钱利益。而资本家们最看重的莫过于此。 即便是老奸巨猾城府深沉如埃里克维斯，在面对大客户们稍显不满的抱怨建议时，也不免显露出一丝丝技不如人的尴尬芥蒂，继而又变成慧眼识人的得意自诩。随后，这位华尔街新诞生的伯乐先生也不能免俗的生出一丝长江后浪推前浪的感慨。 当然，不管埃里克维斯心中如何作想，在真真切切的丰厚利益面前，他还是希望陆持能够继续发挥他的出色天赋，大家能够合作愉快，最重要的是赚取更多的利润。 “……很多人都想亲眼见见你这位搅动华尔街的少年天才。大家都想看看第一次出手就能搅动上千亿资金池的操盘手究竟有什么三头六臂。他们想要结交你，又担心冒昧出现在你的面前会显得唐突失礼。”当然也有一部分人觉得在陆持刚刚崭露头角时就选择折节下交的举动太过谄媚，并不符合他们的身份和家族名望。所以更多人更倾向于在某些公开场合自然而然的见面结交。 “所以，下周末你去参加洛克家族举办的酒会时，大概会特别忙。”埃里克维斯笑眯眯说道：“真是期待啊。华尔街已经很久没出现你这样的新人了。” 话音未落，埃里克维斯又看了一眼坐在陆持旁边，但是没怎么说话的岳斌，微微笑道：“说起来，这次做空ak电讯，洛克家族绝对是所有空头中的最大赢家。也难怪老洛克先生会亲自邀请两位到洛克庄园做客——据我所知，最近几年，洛克庄园都没有邀请过新的客人登门拜访。” 而陆持和岳斌，一个是华尔街新晋的明星操盘手，一个是华夏岳氏集团董事长的二公子。两个人几乎代表了洛克家族现阶段甚至是未来几年的最大利益。受到邀请也不足为奇。 提起洛克家族，岳斌倒是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听说ak电讯之前抵押给洛克家族的两个石油矿产的归属权出现了问题？” 埃里克资产打头做空ak电讯，股票暴跌的ak电讯走投无路，最终选择以抵押两处石油矿产的方式从洛克家族的手中借贷了八十五亿m金进行资本运作，试图挽救ak电讯，可惜最后还是失败了。按照借贷协议，那两座石油矿产原本应该属于洛克家族。结果证监会在清查ak电讯资产负债的过程中，却发现早在两年前，ak电讯就把这两个石油矿的股份抵押给了旗下的三家关联公司。而这三家关联公司又通过抵押资产和相互作保的方式向不同的银行和金融机构申请贷款。 所以洛克家族正准备接收石油矿的时候，就被证监会告知这两个位于中东的石油矿产权不清晰，在ak电讯的破产案宣告结束以前，洛克家族根本没有办法顺利接收这两个石油矿。当然就算ak电讯的破产案子结束了，洛克家族也不一定能按照合约收回这两座石油矿。毕竟ak电讯的债务问题十分复杂——当然了，如果洛克家族发了狠心肯大手笔运作的话，这两个石油矿最终也一定会冠上洛克家族的大名。 不过，不管怎样。ak电讯的大股东通过空手套白狼的方式，又一次把洛克家族的族长给耍了的八卦新闻却以最快的速度在华尔街上空传开了。 因为事件涉及到时下最受关注的一家能源企业，和m国历史最为悠久的一个资本家族，这件事情在m国各界闹得十分轰动，一直在关注ak电讯的岳斌和陆持当然也有所耳闻。 埃里克维斯耸了耸肩膀，有些漫不经心：“当然了。即便如此，洛克家族依然是这次做空事件中，赚的最多的空头。” 说着，埃里克维斯冲着陆持举了举酒杯：“都是托你的福。”所以下周末的宴会上，老洛克族长一定会对陆持青睐有加。 毕竟，要不是陆持这边给洛克家族撑足了颜面。单凭ak电讯两处石油矿产的事情，就足够让洛克家族成为m国商界的笑柄——老洛克精明一世，却在同一个人身上栽了两次跟头。也难怪洛克家族会凭借自己的影响力向证监会疯狂施压，要求证监会严惩ak电讯的董事局成员。 想到这里，埃里克维斯与陆持碰了碰杯，笑的意味深长：“老洛克还有一个宝贝女儿，比你小一岁，长得非常漂亮，还有一头神秘的黑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一定会在宴会上为你介绍她的女儿。” 只听“当”的一声，岳斌失手把餐刀掉进了盘子里。他有些狼狈的捡起餐刀，笑容勉强的说道：“抱歉。一时听入神了。” 陆持看了一眼脸颊红彤彤的，额头甚至冒出细碎汗珠儿的岳斌，忍不住伸手探了探：“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什么。”岳斌笑了笑，随便找了个借口：“可能是这里太热了。我有点闷。” 太热了？ 陆持疑惑的看了一眼恒温的餐厅：“那我们快点吃，吃完找个更舒服的地方。” 埃里克维斯等不及午饭时间主动找过来，就是为了跟陆持商讨做空st通讯的计划。听到陆持这么说，立刻笑道：“七月暑热，确实很不舒服。不如我们坐船出海怎么样？” 把船开到海上去，秘密商议做空st通讯的具体步骤——毕竟有ak电讯的珠玉在前，接下来的时间里，华尔街肯定会密切关注埃里克资产和陆持的一举一动。说的再直白些，肯定会有一部分自作聪明的人跟在埃里克资产的身后亦步亦趋。试图把埃里克资产当做免费的金融咨询师，利用陆持和埃里克资产的聪明才智，为他们自己赚取利益。 埃里克维斯喜欢赚钱，必要的时候也愿意联合盟友共享利益。但他可不是慈善家，如非必要，埃里克维斯可不希望成为华尔街资本的靶子，被那些狼子野心并且吝啬小气的资本和金融机构顶在前面承担风险。而那些资本却可以趁机躲在埃里克资产的背后喝汤吃肉。 当然，埃里克维斯最顾忌的还是那些资本和金融机构会通过“视奸”陆持管理账户里的资金动向，吃透埃里克资产在做空st通讯这个项目上的所有计划。然后在关键时刻背后捅刀，踩着埃里克资产的事故赚取丰厚的利益—— 别以为埃里克维斯是危言耸听。在金融市场上，多空阵营永远都不是固定的，资本只会追逐利益，绝对不会坚守阵营。埃里克维斯绝对不会做这种损人利己的买卖。所以他要求陆持在做空st通讯的时候，不能像做空ak电讯那样打直塞球。而是婉转一点，复杂一点，分散一点，隐蔽一点——像个真正的华尔街人。 然而刚刚进入华尔街的陆持却做不到埃里克维斯要求的分散和隐蔽。事实上，大多数时候都是纸上谈兵，只有做空ak电讯这一次实战经历的新晋交易员也非常明白自己的技术弱点。更加明白自己跟一名华尔街顶级操盘手之间，欠缺的到底是什么。 所以，很快的，埃里克维斯跟陆持达成了默契——埃里克维斯会把陆持带在身边，通过做空st通讯这个项目，亲自教导陆持该如何成为一名真正的“华尔街顶级操盘手”。而陆持则负责利用自己精准预测的分析能力和判断能力，帮助埃里克维斯成功完成做空st电讯的计划——拿到最完美的投资回报率。 “……你有华尔街最棒的大脑，我是华尔街经验最丰富的操盘手。我们两个珠联璧合，一定会再次创造奇迹。”波光粼粼的海面上，身穿夏威夷衫花裤衩的埃里克维斯坐在甲板上，一边钓鱼一边蛊惑道：“我最最亲爱的陆，留在我的身边，我发誓，我一定会让你告别‘眼高手低’的新人状态，成为一名真正的顶尖操盘手。” “眼高手低”的华尔街新人却没心思理会大佬的垂青。他有些心不在焉的晃着手里的鱼竿，一眼又一眼的瞥向一整个下午，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表情十分丰富且纠结的校草同学，脑子一抽，忍不住问道：“你……是不是中暑了？” 第111章 “你今天是怎么了？”从海上回来以后, 陆持看着心不在焉，毛手毛脚, 以至于接连拐错了好几个路口，最后还险些撞上公寓大门的岳*司机*斌, 忍不住问道。 “啊？哦, 没事儿。”岳斌魂不守舍的抓着方向盘, 随口问道：“你晚上想吃什么？” “不是说好了晚上吃烤鱼的吗？”陆持跟埃里克维斯在游艇上一边谈事儿一边消遣, 钓了一下午的鱼。结果埃里克维斯满载而归，他跟岳斌却连一条都没钓上来。最后还吊起了想要吃烤鱼的胃口。于是岳斌就自告奋勇的说晚上给他做烤鱼。还问他想吃麻辣的还是酱香的…… “哦，我忘了。”岳斌一拍脑门，后知后觉的说道：“那我们得先去趟超市……对了, 你喜欢吃什么鱼？” 陆持皱了皱眉，看着岳斌欲言又止, 最后还是顺着岳斌的话说道：“刺少肉嫩的。” 岳斌低头看了一眼表：“先去超市看看还有什么鱼——这个点儿食材都不新鲜了——我怎么忘了在海边把鱼先买回来。” 陆持看着岳斌喋喋不休的埋怨自己, 连忙说道：“超市的鱼应该也不错。现在才下午四点钟，上班族都没下班，学生也还没放学，估计没有什么人去买菜。”再说公寓这边本来就很少有人开伙做饭——附近的住户要么是斯坦福的学生, 要么是硅谷的白领, 大都是没怎么点亮厨艺技能的生活废。就算真的有人喜欢做饭，做的也绝对不是华夏餐饮。 为了转移岳斌的注意力, 陆持努力点亮他为数不多的厨房天赋，开口说道：“我记得家里没有花椒面和干辣椒了吧？是不是还缺别的佐料？油盐酱醋葱姜蒜什么的，要不要都买点儿？” 岳斌跟陆持的相处模式向来都是“斌以持为天”。听到陆持这么说, 岳斌立刻接口道：“好像孜然粉、料酒和鸡精也没了。附近的超市调料不全，我们直接去华人街的蔬菜市场吧？” “然后再看看有没有藕，你上次不是说馋藕了吗？要是有的话直接给你放烤鱼里做配菜，剩下的再给你做道桂花糖藕。” “那我们是不是还得买桂花酱？”陆持笑着说道：“不过这个时节，m国应该买不到桂花酱吧？” 虽然现代的保鲜和种植技能非常发达，但是m国和华夏的时差和距离，还是限制了很多时令东西的引入。这一点也让陆持比较遗憾。不过岳斌倒是很能随机应变。 “那就改成冰糖糯米藕。”岳斌想了想，又说道：“我再炖个冰糖雪梨，炖好以后放到冰箱里镇着，你要是热了晚上可以当夜宵吃。” “对了，做烤鱼的时候还可以顺便做点儿麻辣小龙虾和麻辣蛤蜊。你还想吃蒜蓉扇贝吗……” 岳斌一边发动汽车一边报菜名，试图以美食转移陆持的注意力。陆持虽然很想知道岳斌到底是怎么回事，却也不想追着他逼问。只好一边听岳斌说话一边在心里抽丝剥茧，试图分析出岳斌的异样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开车、钓鱼、吃午饭、跟埃里克维斯见面——跟埃里克维斯聊天？！ 陆持眼前闪现出吃午饭时，埃里克维斯提及洛克家族的八卦，然后岳斌莫名其妙的摔了餐刀——没错，异样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陆*柯南道尔*福尔摩斯*持暗搓搓的瞄了岳斌一眼。沉吟片刻，主动出击：“洛克家族有什么问题吗？” 岳斌猝不及防，整个人就跟触电了似的浑身一颤，握着方向盘的手下意识的一抖。原本开的笔直笔直的汽车霎时间在道上扭了个s型的风骚走位——还好现在是下午四点多钟，街道上并没有什么车辆行人。如果换成上下班高峰期间，估计岳斌这风骚的走位都能把大街变成碰碰车场地！ 刺耳的刹车声和鸣笛声同时响起，岳斌下意识的把方向盘疯狂打向自己的方向，汽车在原地转了至少二百八十度，最后斜横着停在街道中央。岳斌吓得惊出了一声冷汗，转过身一把握住陆持顺着肩膀往下摸，嘴里反反复复的问道：“没事儿吧？没受伤吧？伤到哪儿了？疼不疼？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坐在副驾驶位置的陆持也跟着吓了一跳。见到岳斌满头大汗脸色苍白的惊慌样子，赶紧伸手摸了摸岳斌汗津津的后脖颈，学着陆妈妈以前安慰苗苗的样子，在岳斌的后脑勺到后背之间来回抚摸，温声说道：“我没事儿，你别害怕，摸摸毛吓不着……你受没受伤？” 感受着陆持轻柔的力道，岳斌呆愣愣的眨了眨眼睛，然后不棱不棱的摇了摇头。他张开胳膊想要抱抱陆持，却被安全带拦住了，卡在一半抱不上去。岳斌回过神来，又解安全带，然后整个人仿佛大型犬只似的趴在陆持身上，下巴垫在陆持的颈窝儿，闷闷的说道：“我也没事儿。对不起，吓着你了！” “不是你的错。”陆持也解开安全带抱了抱岳斌：“都怪我，我不该在车上跟你说话，分散你的注意力。” “跟你没有关系。”岳斌懊恼的揪了一把头发：“都怪我开车的时候胡思乱想。” “那就是我们两个都有错。”陆持拍了拍岳斌的肩膀，试图安抚他的情绪。担心岳斌神思恍惚的继续开车会出问题。陆持索性让岳斌下车，他把车开到路旁的停车位停下。回头看着愣愣怔怔满脸懊悔的岳斌，开门见山的问道：“所以你到底在胡思乱想什么？” 岳斌沉着脸闭着嘴不肯说话。 陆持耐心的看着他。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岳斌别别扭扭的瘪了瘪嘴，就跟做了坏事后害怕被家长责罚的小孩子一样，含含糊糊地说了什么。陆持根本就听不清，只能追问道：“什么？” “洛克家族的那个女孩儿！”岳斌见陆持一直追问——虽然不好意思说出来但是更不想随意敷衍陆持，只好自暴自弃的道：“埃里克维斯不是说了吗！老洛克族长为了拉拢你，可能会把他的女儿介绍给你当女朋友！” 陆持闻言一愣。看着岳斌那张充满了纠结不满委屈失落羡慕嫉妒等等情绪，就跟调色盘一样五颜六色的轮廓分明的大帅脸，忍不住莞尔：“怎么可能！”以洛克家族在m国金融界的地位，就算老洛克族长看好他，也不会在洛克家族举办的宴会上做出这种事情。 陆持好气又好笑的看着岳斌同学。他们家斌斌还真是可爱，竟然会为了别人随口说出的一句话纠结成这样！ “怎么就不可能呢！”岳斌很不服气：“你性格这么好，又这么会赚钱，长得还这么帅，老洛克族长只要不瞎，肯定想让你给他当女婿！” 连面儿都没见过，怎么就谈上女婿不女婿的了？！ 陆持简直无法理解岳斌的脑回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华尔街最不缺的就是金融天才。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总觉得我是全世界最厉害的人呐？” 陆持估计老洛克是有拉拢他的心思。不过这点心思也就仅限于拉拢他当个股票经纪人，帮洛克家族赚赚钱买买股票之类的。总之，绝对不会像埃里克维斯打趣的那样，随随便便就搭个女儿进来。毕竟，陆持的身价跟洛克家族相比，根本就不值一提。如果洛克家族真的想要联姻，绝对不会看上陆持这种小人物。 “那就是老洛克族长没有眼光了！”岳斌听到陆持这一番分析，顿时又不满了：“你这么帅，这么好，还这么会赚钱，老洛克先生为什么不把女儿介绍给你？” 陆持：“……” 有些无力的揉了揉室友同学的头毛——看着岳斌原本柔顺的头发在他的魔爪下倔强的竖起几撮呆毛。陆持忍不住手痒的照着岳斌光亮饱满的脑门儿弹了个脑瓜崩：所以你到底想怎么样呢！ 岳斌看着陆持低头轻笑，眉目缱绻的样子，愣愣的捂住额头。 过了好一会儿，校草同学才反应过来，喃喃说道：“那、那就算是没有洛克家族的女儿，肯定还有别的人想拉拢你。或者是那些女孩儿们见到你这么优秀还这么帅，也想当你的女朋友……” 岳斌越说越觉得委屈，顿时气鼓鼓的说道：“那你要是找女朋友了我怎么办？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以后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不找女朋友！” “我没想交女朋友！”陆持似乎有点摸清了岳斌的思路，顿时觉得不可思议。他看着委委屈屈的岳斌，开口问道：“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我什么时候是个不守信用的人了？既然承诺过了，我是不会违反约定的。” 陆持说着，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什么好主意：“你要是不相信我能遵守我们之前的口头协议。那我们可以补签一个书面协议。” 岳斌想说他怎么可能不相信陆持来着，可是想到陆持说的书面协议，顿时又犹豫了。 “我没不相信你！”岳斌闷闷的解释了一句。岳斌觉得他这辈子除了家人，最信任的就是陆持了。就连一起长大的发小都得排在后面。可是岳斌又确实想要跟陆持签订一个书面协议……岳斌越想越觉着，自己此时此刻的想法跟自己的话根本就不一致——他竟然成了一个言行不一的人。 陆持会不会讨厌他了？ “怎么可能？”陆持眉峰一挑，正色说道：“我们本来就应该遵守契约精神。只有这样才是言行一致。如果我跟你口头承诺过的事情，却不愿意签订书面协议。那样的做法才是言行不一。” “这一点是我疏忽了。今晚回家，我们就草拟协议吧。然后一式两份，直接签字。”陆持靠在汽车的前车盖上，加州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色。 岳斌看着陆持在金色日光的氤氲下，显得越发精致的眉眼，顿时愣住了。 他的陆持果然是天底下最好的陆持！ 岳斌这么想着，认认真真的开口说道：“陆持，你放心吧。我这辈子都不会背叛我们的契约的。” 第112章 因为陆持承诺的书面协议, 去蔬菜市场的一路上，岳斌都表现的异常兴奋。完全没了下午的失魂落魄忐忑颓唐。不过陆持还是没敢让岳斌开车。而是让岳斌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系好安全带。然后以限速要求的最低速度，一路稳稳当当的把车开到了华人街的蔬菜市场。 为了庆祝晚上的签约协议, 岳斌特别认真的挑挑拣拣, 最后买了两大兜食材。除了陆持点名想吃的各种海鲜和烤鱼用到的配菜以外, 还有一大块里脊肉和肥瘦三七开的猪肉, 岳斌准备给陆持再做道软炸里脊和炸藕盒。 第86节 然而等陆持回到家里把草拟好的协议条款打出来交给岳斌的时候，岳斌顿时就蔫了。以陆持对待契约的严谨和忠诚，协议条款自然是没啥争议的。然而岳斌却忘了组成协议的重要内容除了条款之外，还有时间。也就是契约的规定年限。 陆持在协议上列出来的年限是大学四年——如今已经过去差不多一年了！ 原本正在厨房里准备食材, 却被陆持叫到书房，身上还系着卡通围裙的岳斌手捧协议, 霎时间只感觉到五雷轰顶晴天霹雳。 不是说好了一辈子的吗！ 坐在电脑前面的陆持看着脸色青一阵摆一阵, 从眉飞色舞瞬间变成蔫黄瓜菜，连每一根头发丝儿都显露出“我不高兴”的室友同学，开口问道：“你对协议条款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可以提出来，我们商量着再改改。” 我只对契约年限不满意！ 岳斌一脸忧伤的看着屋顶的吊灯, 内心戏特别多, 然而嘴上却说不出来。 “我挺满意的。就这样吧。”岳斌蔫哒哒的说道：“你把协议打出来吧。我待会儿过来签字。厨房里还有活没干完呢，我先回厨房了。” 陆持看着岳斌闷闷不乐的背影, 忍不住皱了皱眉。 总觉得越来越看不懂室友同学的心事了！ 陆持在心里默默叹息。他想了想，直接在网上登录斯坦福大学的校园网页面，找出心理系下个学期的选修课课表, 然后挑了几个内容比较感兴趣，而且上课时间也能串的开的公开课，点击了申请。 回到厨房闷头做饭的岳斌并不知道陆持背着他做了什么。他将海鲜清洗干净，莲藕切片，木耳豆芽土豆片等配菜也都准备妥当，里脊肉切条肥瘦肉剁馅儿，然后开始爆锅准备调料。 陆持从书房出来的时候，就闻到了从厨房飘过来的有点呛鼻子但是香味更加醇厚的麻辣鲜香。 陆持无法控制的深吸了一口气，顺手将两份协议和两支钢笔放在茶几上，然后顺着香味儿飘进厨房：“喝啤酒还是喝红酒？” “喝香槟吧！”哐哐剁完馅儿的岳斌已经整理好了情绪，笑着说道：“说好了要庆祝一下的。” 于是陆持又到书房的酒柜上拿了一瓶香槟。嫌弃香槟杯喝酒不过瘾，又去拿了两个宽口的威士忌酒杯。然后回到厨房，将已经做好的麻辣小龙虾、蛤蜊、螃蟹等海鲜全家福，以及麻辣烤鱼、酱香烤鱼端到餐桌上。 岳斌还在厨房里炸藕盒炸里脊，等到陆持把这两道菜也端上桌的时候，顺手做了冰糖糯米藕，剩下一道冰糖雪梨则吃完饭当夜宵。 陆持看着满桌子麻辣鲜香的盛宴，还不忘从医药包里翻出一盒健胃消食片。 这万事俱备的，看的岳斌直摇头，险些笑出声来。顿时也忘了协议年限的郁闷。 可惜陆持看不穿小伙伴的心事，哪壶不开提哪壶的问道：“那我们是先签协议，还是吃过晚饭再签？” 岳斌：“……”顿时心塞的吃不下去了怎么办。 岳斌哀哀怨怨的看了陆持一眼，只好说道：“那就先签协议吧！”早死早利索！ 陆持看着岳斌这一脸视死如归的架势，越发摸不着头绪。想要攻读心理学的愿望也越发急迫了。 两人从餐厅挪到客厅，穿着卡通睡衣，趴在茶几上特别郑重的签好了协议，然后相互交换一人一份——陆持低头看着手里的协议，开口建议道：“要不，我们两个还是把协议放进保险箱吧？” “行！”岳斌这回倒是答应的斩钉截铁。于是两个人从沙发上站起来。并肩走到书房门口，岳斌在前陆持在后的进了厨房。走到保险箱前，岳斌突然回头建议道：“为了增加仪式感，我觉得我们两个应该一起把协议放进去。” 陆持：“……” 本来觉得这种所谓的仪式感没有什么意义。不过看着岳斌莫名坚持的神色，陆持还是点了点头：“好吧。” 于是岳斌往旁边挪了一步，跟陆持肩并肩的站在保险箱前。两人一只手拿着协议的一角，把两份摞在一起的协议放进了保险箱。 岳斌一脸感慨的站在保险箱前，神色变幻莫测。 陆持耐心等了一会儿，岳斌还没回过神来。弥漫在厨房餐厅客厅的麻辣鲜香无孔不入的钻进书房。陆持眼巴巴的看了一眼饭桌的方向，忍不住提议道：“我们回去吃饭吧？烤鱼都凉了。” 岳斌：“……”这是盛暑七月份！ 不过看着陆持已经馋到不行却竭力克制的模样，岳斌立刻说道：“那我们就去吃饭吧。再不吃鱼就凉了。” 陆持点了点头，真情实感的附议道：“嗯，鱼凉了不好吃。软炸里脊和炸藕盒凉了也不好吃。” 因为菜品的温度保持的很好，这顿晚饭陆持吃的特别撑。饭后不但吃了四片健胃消食片，还跟岳斌溜了一个多小时的弯儿。 期间陆持还接到了马修洛克的电话——陆持在证监会接受传讯时预测出st通讯的账目有作假嫌疑，股价很可能会下跌的消息已经在短时间内传开了。至少消息灵通的金融界人士都有所耳闻。有鉴于陆持在做空ak电讯时的惊人表现，很多人都对陆持的预测保持了一定程度的重视。一部分人将信将疑，时刻关注埃里克资产的动向；另一部分人则宁可信其有，甚至在听到消息的第一时间直接选择了买空st通讯。 马修洛克就是这一部分人。他相信陆持的眼光，想要跟着陆持继续做空st通讯。然而洛克家族的一部分成员却竭力反对马修洛克的举动——因为ak电讯的大股东在抵押石油矿产这件事上坑了洛克家族，以至于洛克家族为了顺利收回这两座石油矿产，不得不花费更多资金上下运作。 而这个时候，马修洛克在成功做空ak电讯后的利润就是一大笔钱。洛克家族的不少成员希望尽快拿到这笔钱，然后用这笔钱收购ak电讯即将被拍卖的优质资产。可是马修洛克却觉得这笔钱如果用来做空st通讯的话，回报会更大。然而洛克家族的大部分人却觉得做空st通讯这件事情可能不会像做空ak电讯那么容易。 毕竟消息灵通的人都知道，陆持是在证监会的会议室里，根据阿道夫史蒂芬森随意指出的一支股票算出st通讯可能存在账目作假。然而短短几十分钟的时间，陆持真的能确定st通讯的账目和运营确实有问题，而不是少年意气哗众取宠吗？ 很多人因此将信将疑。再加上马修洛克的投资眼光一向都不被家族信任——当然了，洛克家族的成员们也不太希望看到马修洛克被重视的一幕出现在洛克家族的会议上——除了老洛克以外。因此很多人都觉得与其拿这笔钱给陆持冒险，还不如挪作他用。毕竟做空st通讯这件事情，从目前来看，风险和不确定因素实在太大了。 更重要的是ak电讯的大股东在抵押石油矿产这件事上狠狠戏耍了洛克家族——这个丑闻已经传遍了整个华尔街了。洛克家族即便是为了挽救颜面，也必须将这两座石油矿产和ak电讯其他的优质资产收归囊中。这同样也是为了向m国商界彰显洛克家族的实力 对于一个传承了几百年的大财阀家族来说，这种注重颜面，利益至上的想法不一定是坏事，更不是错事。然而马修洛克却觉得十分义愤。好在洛克家族的族长——老洛克先生还是支持自己的儿子的。 于是在争执了一个下午之后，洛克家族还是决定把这笔钱交给陆持打理，让陆持继续做空st通讯。 “我亲爱的陆。”马修洛克在电话另一端夸张的说道：“我这次可把宝都压在你的身上了。我的父亲也相信你。周末的家族宴会，我的父亲想要跟你谈一谈。也许你需要洛克家族的帮助。” 陆持闻言一笑：“替我谢谢老洛克先生的好意。能够与老洛克先生这样睿智的长者交谈，是我的荣幸。” 陆持如是说道。 第113章 经历过成功做空ak电讯的默契配合后, 陆持和埃里克维斯在做空st通讯这件事上越发驾轻就熟。 同样的配方同样的味道，还是埃里克维斯率先在媒体面前提出了对st通讯盈利模式, 以及财务报表上公开的数据的质疑。只不过这一次，m国证监会的速度比埃里克维斯的速度还快—— 不同于以往“有人提出质疑—抛出企业账务丑闻石锤—股价下跌—证监会介入调查”的常规模式, 加州证监会在获知st通讯财务丑闻的第一时间成立了调查小组。 众所周知, 虽然在监管力度方面经常被人诟病, 但是m国证监会在m国金融市场的公信度一直不错。也正因如此, 证监会调查小组进驻st通讯的消息一经传开，立刻引起了民众的关注。 随后，证监会也不负众望，调查小组在进驻st通讯以后, 在审计账目的过程中发现，st通讯在扩建电信系统工程的项目中, 与项目有关的大量费用都没有作为正常成本入账, 而是作为资本支出处理，通过虚增现金流和利润的方式在财务报表上为st通讯人为的“创造”出巨额利润，欺骗股民和投资者，以此稳定st通讯的股价。 因为这一流程涉及到为st通讯做财务报表和审计工作的会计师事务所。为了进一步核实st通讯在财务作假这件事上虚报的具体数字, 加州证监会还传唤了为st通讯服务的会计师事务所涉案人员配合调查。 2002年的7月中旬, 迫于证监会的压力，st通讯董事局不得不召开新闻发布会, 承认st通讯在对开公开的财务报表中，至少虚报了四十个亿的利润——这个数字跟陆持在证监会会议室里初步预测的数据已经非常接近了。 因此在st通讯的新闻发布会结束后，许多金融人士在第一时间想到了这位年仅十八岁的金融天才。然而陆持却觉得这个数字明显有水分——毕竟他当时碍于时间有限, 只调查了st通讯在2002年度上半年的两季度财务报表。然而很多数据显示，st通讯从2000年开始，就已经开始在财务报表上动手脚了。 也就是说，st通讯虚报的利润绝对不止四十个亿。 “……所以st通讯还是在负隅顽抗啊！”徐徐行驶的汽车中，一身西装革履的张扬同学笑嘻嘻的躺在后车座上，表情贱兮兮的说道：“我猜，如果不是你在证监会的会议室里预测出这个数字，没准儿st通讯还能少报一点儿……你说他们会不会恨死你了？” “哎，你说他们会不会恼羞成怒，直接买凶杀人啊？” 坐在副驾驶位置的岳斌转身趴在靠背上，一脸无奈的说道：“你能不能别吓人啦？” “我没吓人昂！”张扬手枕着胳膊发散思维：“不是有那么句话嘛，资本为了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就敢铤而走险，为了百分之百的利润就敢践踏人世间一切法律……咱们这两回做空ak电讯和st通讯，利润可不止百分之百啦！” “所以你干嘛放暑假还跑来加州，直接回家眯着不好吗！”岳斌气呼呼的瞪了发小一眼。干什么这么危言耸听，直接多雇几个保镖在周围守着不是挺好的嘛！ 张扬忍无可忍的翻了个大白眼，实在受不了发小这种厚此薄彼兼掩耳盗铃的做法了。 “我这不是过来兼职嘛！”张扬笑嘻嘻说道：“你可别忘了，我也是咱们校园网的大股东兼重要员工啊。好不容易到了暑假，我当然要过来工作。不光是我，等过两天邢远和崔振阳结束训练后，他们两个也会过来的。” 不用说，到时候肯定还得住在岳斌和陆持租的那间小公寓里。 张扬想到这里，不免又笑道：“我说两位富翁同学，你们都赚了这么多了，难道就不想换个房子换换车，再买个游艇什么的。怎么还是以前的鸟枪，不准备换炮啦？” “换什么炮，我看你约泡还差不多。”岳斌没好气的又瞪了发小一眼。他跟陆持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才造好的窝，怎么能说换就换呢！ 再说了，他在陆持过来后没多久，就联系房东把房子买下来了。毕竟这栋房子可是他们两个大学生活的见证，岳斌可不希望看到他们两个毕业以后，这栋房子还有别的人住—— 想到这里，岳斌突然灵光一闪，整个人顿时转过来，目光灼灼地盯着陆持的侧脸，眼巴巴的说道：“陆持你的编程那么厉害，能不能想办法在家里弄个安全系统什么的，我直接找人帮咱们改造一下。” 坐在驾驶座上认真开车的陆持趁着等红灯的空档，笑眯眯说道：“行啊！” 张扬守在后排座上，冷眼瞧着两人的互动，莫名觉着被什么东西糊了一脸。 汽车一路稳稳当当的开到洛克庄园。 时值傍晚，整座庄园在夕阳的笼罩下显得越发精致奢华。一条蜿蜒的河水围绕着庄园，在夕阳的照耀下波光粼粼，宛如一条绯红的玛瑙带。庄园里灯火辉煌，如同白昼，汽车绕过音乐喷泉停在大门口，陆持等人鱼贯下车。穿着礼服的马修洛克和其他几位洛克家族的年轻人站在门口接待宾客。看到陆持的身影后，马修洛克精神一振，立刻迎了上来， “我亲爱的陆，你终于过来了。”马修洛克张开双臂拥抱了一下陆持，笑眯眯的寒暄道：“我的父亲正在等着你。” 说着，又同岳斌和张扬点了点头。 话音未落，只见一个黑发棕眼的少女跟了上来，笑眯眯说道：“哥哥，不帮我们介绍一下吗？” 马修洛克回过头，一边揽着少女的肩膀，一边笑道：“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妹妹安吉尔。安吉尔，这几位是我的朋友，陆，岳，张。” 安吉尔洛克微微一笑，开口说道：“很高兴见到你们。” 陆持三人有些意外的看了安吉尔洛克一眼——因为这姑娘说的竟然是一口流利的华夏语。发音准确，还带着那么一点点的京腔。 马修洛克笑着说道：“我妹妹和我的父亲一样，一直都对华夏文化非常感兴趣。” 安吉尔洛克笑容狡黠的说道：“怎么样，我的语言天赋还不错吧？” 这一句竟然变成了唐山味儿的普通话。看着相貌精致的犹太少女一口的地方话，这喜感简直了。 众人微微一笑，张扬说道：“岂止是不错，您的语言天赋简直可以称得上是惊为天人了。” 安吉尔看着张扬丝毫不掩饰惊艳的表情，微微颔首，矜持笑道：“谢谢您的夸奖。” 马修洛克接口说道：“我带你们去见父亲吧。” 于是众人便在马修洛克的亲自带领下走进宴会。 老洛克先生正被一群人簇拥着站在宴会中央。马修洛克带着人走上去，为老洛克介绍道：“父亲，我的朋友们来了。” 老洛克端着酒杯回头，清澈的眼眸在陆持等人的身上一一扫过，然后微微一笑。修建的非常精致的胡子在笑容的牵动下微微一动，老洛克先生笑眯眯说道：“原来是华尔街最受瞩目的新人王，还有他的投资伙伴们到了。” 老洛克先生说着，还不忘冲着岳斌和张扬点了点头，微笑着寒暄：“多日不见，你们的父兄都还好吗？” 岳斌和张扬也跟着寒暄过去。两人经常随着家里大人参加类似场合，一切举动游刃有余。 而在另一边，随着老洛克的举动，宴会上的“大人物们”纷纷看了过来。站在老洛克旁边的一位白发绅士把目光落在陆持身上，笑眯眯说道：“原来这位就是在证监会看出st通讯账目有问题的天才少年。你很不错。” “能说说你是怎么判断出st通讯有问题的吗？据我说知，你是在史蒂芬森检察官随手指出了st通讯的股票后，在短短几十分钟内算出来的？”一个相貌英俊，但是气质有些轻浮的年轻人走了过来。他的容貌跟老洛克先生有几分相像。 马修洛克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凑到陆持的耳边小声说道：“这是我的一位堂哥。目前正在帮我父亲搭理家族金融方面的产业。” 之前在家族会议上，就是这位堂哥最先提议马修洛克把做空ak电讯的利润抽出来。并且还得到了家族大多数人的同意。好在老洛克先生最后站在了儿子这边，不然马修洛克可没有现在的风光。 陆持眨了眨眼睛，干脆利落的点头说道：“是！” 堂哥先生：“……” 一众围观者：“……” 马修洛克忍住嘴角一抽，险些没笑出声来。堂哥先生看了马修洛克一眼，不动声色地笑问道：“能具体说说吗？” 陆持看了一眼饶有兴味的其他人，沉吟片刻，言简意赅的说了一串公式和财务准则：“把数据带入进去，就知道st通讯的财务报表有问题了。” 第87节 堂哥先生：“……” 一众围观者：“……” 还是没听懂怎么办？！ 马修洛克有点幸灾乐祸的挑了挑眉：“我这位堂哥数学学的还不错。肯定听懂了。不像我，你怎么说我都听不懂。不过这样也没什么不好，我只需要相信你，然后安心等着分钱就可以了。” 听到马修洛克这一番话，堂哥先生的笑容明显有些撑不住了。 最后还是老洛克先生不动声色地为侄子解了围：“陆是你的朋友，也是我们洛克家族的朋友。带着你的朋友们去玩儿吧。好好陪陪你的朋友们，让大家玩的尽兴。” 说着，站在老洛克先生身旁的洛克夫人还不忘笑着寒暄道：“……有时间就过来玩。可以让马修陪着你们去打猎。” 陆持几人笑着道谢。马修洛克就要带着大家离开， 安吉尔洛克立刻搂住母亲的肩膀，笑嘻嘻说道：“我也要跟着去。” 洛克夫人当然不会不同意。于是一干少男少女们在所有宾客的注视下离开宴会大厅。 在陆持这里吃了一瘪的堂哥先生也赶了上来。开门见山的问道：“我听说陆先生的数据分析能力非常棒。那么以你所见，st通讯这件事到底会发展到什么程度？会像ak电讯一样破产吗？” 陆持站在长长的自助餐桌前面，一边盯着餐桌上琳琅满目的牛排龙虾螃蟹北极贝等等食材，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应该吧。” “我觉得不会。”堂哥先生自信满满的勾了勾嘴角：“因为我在研究过st通讯的现状后，认为st通讯还有价值。” “我会建议洛克家族收购st通讯。” “是吗？”陆持眉峰一挑，一边接过岳斌给他剥好的大虾螃蟹，一边说道：“我建议你再等等看。”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 在洛克家族宴会结束的第二天，证监会对外公布了他们对st通讯的调查报告中，报告中显示st通讯又被发现了几笔错账。至此，st通讯在财务丑闻中涉及到的虚报利润的数额已经超过一百个亿。 受到假账丑闻的影响，st通讯的企业形象受到严重波及，股价直线暴跌。集团市值严重缩水。m国证券交易委员会更是以金融欺诈的名义将st通讯告上法庭。 2002年8月初，接连遭受丑闻披露，公司市值已经降到亿元以下，信用等级也降到“垃圾卷”的st通讯不得不向法院申请破产保护。与此同时，st通讯聘用的会计师事务所也因为账务作假问题被证监会起诉，并在官司结束后，因为职业操守受到质疑等等问题，直接退出审计市场。 然而m国证券市场却并没有随着st通讯的破产而回归平静。仿佛开启了噩运的开关，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随着证监会雷厉风行的动作，核查上市公司审计流程的调查活动蔓延到整个m国。而在证监会接连不断的雷霆重击下，在纽交所和纳斯达克上市的上市公司们接连被暴露出财务作假的丑闻。m国金融市场的公信力受到了严重质疑，更加打击了投资者对于华尔街的信心。华盛顿方面更是对m国上市企业在财务报表上恣意造假的混乱现状表示出极大的震惊和关注。 为了加强对m国上市企业的监管力度，2002年9月份，m国总统正式签署了《公众公司会计改革与投资者保护法案》。直接导致m国企业和在m国上市的国际企业的财务成本大幅攀升。 不过对于以资本逐利为核心的华尔街空头们来说，当务之急，大家根本就顾不上考虑m国政府在通过《公众公司会计改革与投资者保护法案》后，引发的一系列后续问题。他们已经彻底迷失在这一场多年难遇的空头盛宴中了。 由于接二连三爆发出来的财务丑闻，致使股民和投资者们对华尔街普遍丧失了投资信心。整个m国金融市场的行情就在普遍下跌。而受到陆持和埃里克资产连续做空行动的启发，如今，华尔街上每一家资本都在想方设法的做空。能源行业，通讯行业，高科技行业，甚至是日用消费品行业……整个金融市场都显露出被资本支配的恐惧。 财务丑闻，投资者们的极度不信任……资本市场群魔狂舞的现状简直让人侧目。就在所有人都在想方设法的挤入这一场由华尔街空头们掀起的狂欢盛宴中时，作为“始作俑者”的陆持却携裹着他在金融市场上搜刮的巨额资本悄然退了出来。 第114章 连续几个月的做空行动让陆持一直保持着高度警惕。巨额的资金调度, 庞杂的数据分析，真真假假的小道消息充斥在华尔街上空, 每一条都需要陆持慎重分辨，稍有不慎就会被多头们临阵反扑, 在高倍的金融杠杆下, 股价的每一次波动都有可能造成利润疯涨或者强制平仓的极端下场, 要么鸡犬升天要么全军覆没的超负荷压力让陆持不得不全神贯注的盯着股市, 整个人就像是不停扫描的雷达，思维最大限度的运作着，仿佛是个没有情感只会工作的机器人，每天只睡不到四个小时, 其余时间要么分析股票要么分析行情，脑子里的那根弦时时刻刻紧绷着。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st通讯向法院申请了破产保护, 公司股票的信用等级直接被评为最低的消息传开以后, 陆持顺利的携裹着巨额资本从日渐疯狂的空头市场安全退出，他才敢微微放松心神。 然后就是一阵昏天暗地的补眠。陆持在床上浑浑噩噩的睡了一天一宿，直到第二天晚上才真正清醒过来。 彼时正值傍晚，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将加州的天空割裂成一块一块, 一轮夕阳要掉不掉的挂在空中, 暗金色的光芒在高楼大厦的玻璃墙外体上反射出道道光晕，给整座城市镀上一层暗金色。 厨房里岳斌正站在灶台前做大餐, 蒜蓉龙虾，海鲜砂锅粥，蜜汁烤鸡, 蟹粉狮子头和黄豆焖猪蹄。东西合璧，应有尽有，基本上都是陆持爱吃的。 饥肠辘辘的陆持闻着香味飘进厨房，暖色的灯光下，岳斌的身影在厨房里忙忙碌碌，他上身穿着一件白色套头毛衣，下面是一条宽松的家居裤，系着卡通围裙，细细的带子在后腰随意系了个活结，越发勾勒出宽肩窄背。一双大长腿在厨房里走来走去，脚上踩着奶牛色的棉拖鞋，舒适鲜活的气息就这么直挺挺的撞入陆持的眼里。 陆持微眯着眼睛靠在厨房门口，莫名竟有种岁月静好的温馨宁静。 感受到后背莫名的灼热，岳斌借着往盘子里倒菜的动作往后瞅了一眼，就见到双臂抱胸微眯着眼睛的陆持。 “你睡醒啦？”岳斌笑嘻嘻说道：“那你先去洗脸刷牙，我们马上就吃饭了。” “你都睡了一天一宿了，我看你睡的那么香，就没舍得叫你。饿坏了吧？” 陆持歪了歪脑袋，笑眯眯说道：“能吃下一只鸡。” 岳斌也跟着笑：“那你就放开肚子吃，我已经准备好健胃消食片了。” 陆持特别无语的看了室友一眼，健胃消食片这梗儿就过不去了是吧！ 岳斌笑嘻嘻的把盘子传给陆持，挥挥手说道：“顺道把菜端上去吧！” 原本就很饿的陆持闻着扑鼻而来的香气，肚子特别不争气的咕噜噜的叫起来了。 陆持：“……” 岳斌：“……” 沉默的对视了一会儿，岳斌竭力忍住想要往上弯的嘴角，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狮子头，用手接着凑到陆持嘴边，笑嘻嘻说道：“先吃一口？” 陆持吞了吞口水，摇头说道：“我先去刷牙洗脸。” 说着，陆持脚步飞快的走进饭厅，先把菜放到桌子上，然后直奔卫生间。 两分钟后，直接洗了个刷了个战斗牙洗了个战斗脸的陆持端端正正坐在饭桌前。岳斌给他盛了一碗粥，笑着说道：“开饭！” 陆持接过饭碗果然开始闷头吃饭。为了让陆持吃的痛快一些，岳斌在做菜的时候特地避开了吃着麻烦的虾蟹之类，客观上提升了陆持吃饭的速度。于是岳斌就看着桌上的饭菜以均匀的速度不断减少，而陆持则低着头腮帮子鼓鼓的好像一只正在进食的仓鼠。 岳斌笑着问道：“明天是周六，我们出去玩玩吧？” 陆持一边喝粥一边吃龙虾，等嘴里的东西都咽下去了才开口问道：“去哪儿？” “……出海怎么样？” 想要出海，首先得有一条船！ 可即便在m国金融市场搅得风生水起，新晋的陆*富豪*持先生仍然不趁一条船。老牌的岳*富二代*斌先生虽然在十八岁生日时收获了一艘以他的名字命名的游艇作为生日礼物，但是那艘游艇目前还停在国内，并没有随着他漂洋过海来留学。 因此，岳斌先生也不趁船。 不过好在，两人可以选择租一条游艇去出海。然后两个人窝在一条小小的游艇里面，天高海阔，波澜起伏，苍茫天海之下只有一船两人，好像整个世界只有他们两个人什么的—— 真是想太多了！ 岳斌一脸黑线的站在游艇甲板上。 九月深秋，天高气爽，碧海无波，天与海之间，一只只海鸥翱翔振翅翱翔，一轮秋日高悬空中，恣意的倾洒着金灿灿的阳光，照在碧色的海面上，泛着粼粼波光。 阵阵海风拂面，带着些许海腥味，吹的人神清气爽。这海上的风景着实不错——如果能够忽略周围时不时“偶遇”过来的其他游艇的话！ “嘿，我亲爱的帅哥们，好巧啊！” 不远处又有一轮游艇乘风破浪而来。白色的海浪划过碧蓝的海水，在海面上留下一道白色的痕迹。身穿泳裤和比基尼的洛克兄妹站在甲板上，他们身边还围绕着几个金发碧眼身材一级棒的俊男靓女，其中有两个面孔异常熟悉——竟然就是好莱坞最近很火的两个小明星。 岳斌忍无可忍的深吸了一口气，露出尴尬却不是礼貌的微笑，开口问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马修洛克耸了耸肩膀，一脸无辜的解释道：“最近两天天气很好，又是周末，出海游玩太正常不过了吧？” 鬼才信你！ 岳斌在心里哼了一声。马修洛克用手比了比自己这船人，笑容灿烂的邀请道：“你们两个人出海多无聊。不如大家一起开个派对，人多也热闹。” 热闹个屁！我们就不要热闹！ 岳斌在心里愤愤的吐槽，还没想好该怎么婉拒马修洛克的邀请，陆持已经非常耿直的拒绝道：“还是不了。最近一段时间比较累，只想出海放松一下。”人多了放松不起来。 马修闻言，眼眸闪烁了一下，视线在陆持和岳斌的脸上转了一圈，意味深长的笑道：“哦，我明白了，那我就不打扰了。” 说完，又冲着自己这船上的俊男靓女们摊了摊手，一脸遗憾的说道：“真是可惜。还想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两位搅动了华尔街的大人物呢！看来只有等下次再说了。”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安吉尔洛克则笑眯眯问道：“young怎么没和你们一起？难道他回纽约了吗？” 因为陆持拒绝了马修洛克的同船邀请，心情突然变得特别好的岳斌直接勾住了室友同学的脖子，笑嘻嘻的耳语道：“我怎么觉得这位洛克小姐好像很关心咱们家扬啊！” 陆持闻言，也想到了暑假期间，跟安吉尔洛克相处的特别愉快的张扬同学，莞尔一笑：“那不挺好的嘛！” 岳斌嘿嘿一笑，扬声回道：“张扬他回纽约了。秋季学期马上就要开学了，张扬他得提前回去准备一下。” 安吉尔洛克微微一笑：“哈佛大学非常棒。可惜我们家族的人都考斯坦福。不过我很喜欢纽约的气氛。下个礼拜我会去纽约参加时装周。你们想去看看吗？” 大多数男生对于时装周这种产物都不怎么感兴趣——至少在陆持看来是这样的。所以他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安吉尔洛克的邀请。安吉尔洛克也不以为意，只是笑道：“说起来，young在纽约念书，也算是半个地主。我到时候可以请young担任我的导游吗？” 洛克家族的大小姐到纽约看时装秀还需要一个留学生担任导游……陆持和岳斌面面相觑，简直无法忽略这位大小姐的直塞球。 不过考虑到张扬跟马修洛克一模一样的风流本性，老实说他们两个都不太想掺和进好友的感情史中。 于是岳斌和陆持特别机智的说道：“你可以打个电话给他。” 安吉尔洛克顿时露出古怪又了然的笑容。少许的沉默之后，安吉尔洛克善解人意的说道：“那就不打扰你们了，祝两位玩的愉快。” “也祝你们玩的愉快！” 两艘游艇分道扬镳以后，不耐烦继续“巧遇”的陆持干脆跟岳斌建议道：“要不我们把游艇再往前面开一段儿吧？” 这儿是不是离岸太近了，跟谁都能偶遇上！ 岳斌当然没有意见。他甚至把游艇开到了接近公海的位置。然后停船熄火，从厨房里端出早就预备好的美酒跟美食，拽着陆持走到甲板上，半躺下来，舒舒服服的说道：“现在，我们终于可以安安静静的享受一下，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周末了！” 陆持盘腿坐在甲板上，一边倒酒一边闷头啃岳斌昨天鼓捣了大半夜才做好的干锅鸭头、麻辣鸭脖、泡椒鸡爪、煮毛豆和五香花生米…… 岳斌：“……”我82年的拉菲啊！ 留意到岳斌痛心疾首的目光，陆持脸颊鼓鼓的，特别疑惑的歪了歪脑袋：“？” 校草同学见状秒怂，特别干脆利落的举爪投降：“我们家陆持太会吃了。82的拉菲就该配泡椒鸡爪，给我来一个……” 第115章 为期两天的出海游结束以后, 陆持和岳斌带着两袋子鸭脖鸭头鸡翅鸡爪和其他食材的残骸，特别神清气爽的回到了岸上。 九月深秋, 街道两边绿油油的青草绿树都被秋风染上了一层金一层红，到处都是金灿灿的。岳斌把车开回公寓, 公寓前面的草坪已经落了一地的枯叶, 层层叠叠, 踩上去咯吱咯吱作响。 岳斌走下车, 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飞到草坪上走走停停悠闲散步的鸽子们，笑眯眯说道：“看来我们该大扫除了。” “……还是等下个周末再说吧！”陆持稍微纠结了一下，直接把家务活推到了下个礼拜。然后他走进公寓，第一时间打开电脑, 检查电子邮箱。 岳斌凑了上来，看着静静躺在电子邮箱里的邮件, 诧异的挑了挑眉：“你居然选修了心理学？” “对这方面有点感兴趣。”陆持一边清理邮件箱一边说道：“而且懂点儿心理学知识也没什么不好。”尤其在你犹犹豫豫欲言又止的时候, 最好让我能猜到你想说什么。 岳斌嘿嘿一笑，正要说话，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岳斌顺手从外套兜里翻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下意识的汇报道：“是张扬打过来的。”说着, 还顺手按了公放。 第88节 “……我刚从机场接回来一人！”电话那头，张扬一边开车一边神秘兮兮的卖关子：“你绝对猜不到我接的是谁？” 坐在副驾驶的某人也跟着贼兮兮的笑, 脸上带着一丝恶作剧得逞的洋洋得意。 岳斌：“？？？” 陆持若有所思的眨了眨眼睛，挑眉问道：“是从哪儿来的？国内还是国外？” 张扬哈哈哈，来了一句：“你猜~” 陆持：“……” 稍微猜了一下, 陆持又问道：“不会是咱们高中同学吧？” 张扬：“……！” 坐在副驾驶还想着给大家来个惊喜的某人：“……？” 张扬实在没忍住，边打方向盘边问道：“不是，你怎么猜出来的？” “直觉！”陆持回了一句，继续猜道：“赶在这个时候过来，应该是参加了国内大学跟m国大学的交换生……能透露一下吗，ta是要去哪所大学报道？” 先圈定一下范围，再猜具体的人。反正有条件参加这种交换生活动的高中同学应该不多。所以只要确定一下交换学校，陆持觉得自己应该能猜个差不离。 张扬简直无语了，直接把手机塞给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人：“你自己跟他说吧！” 某人笑眯眯的接过手机：“大半年不见，陆持同学真是越来越聪明啦。” 记性特别好的陆持耳朵一动，立刻从对方的声音认出了人：“卓越！” “是我。”卓越笑着说道：“本来想给你们一个惊喜的。结果大家都太聪明了。” 张扬在电话那头喊道：“我是在机场接人的时候碰巧看到卓越的。这小子报了哈佛交换生的名额居然不说，还想搞突击。幸亏被我碰着了，不然还不知道这家伙肚子里憋着什么坏呢！” 坐在后排座憋了好久的安吉尔洛克也忍不住了，大声说道：“扬是来接我的！” 听到安吉尔的声音，岳斌和陆持微微一顿。这位洛克家大小姐的执行力很可以嘛！ 电话那头，张扬又想到什么，开口说道：“哎，这个周末你们过来呗。大家在纽约聚聚，一来给卓越这小子接风洗尘，二来嘛，我做东，请你们逛逛纸醉金迷的曼哈顿。” 张扬说到这里，还不忘打趣陆持：“……你小子在m国金融市场鼓捣的风生水起，还没来过华尔街吧？” 陆持和岳斌微微一笑：“那就这么定了。” “好咧！我这就给邢远他们几个打电话……” 既然约好了下周末去纽约，陆持想要把家务活推到下个礼拜再做的想法肯定不行了。于是当天晚上，两人又拆又洗又拖又擦的折腾了大半宿，第二天还得去学校上课。 不过令陆持没有想到的是，第二天早上，他刚到学校，就被沃尔克教授叫到办公室。 沃尔克教授看了一眼自己的得意门生，笑着示意：“请坐。” 陆持温声道谢，然后才坐了下来。 沃尔克教授递给陆持一份文件，开门见山的介绍道：“时间有限，我们长话短说。在新学期，学校想开设一门金融与数学理论的课程。我希望你能来担任这门课程的助教。” “非常抱歉？”陆持有点没太听清沃尔克教授的话——或者说是不太理解：“您是我让我来担任这门课程的助教？” 沃尔克教授笑眯眯的点了点头：“我相信你能胜任这份工作。” “但是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陆持皱了皱眉：“您知道，我现在正在埃里克资产做兼职，而且我还报了心理学的选修课。” “我当然知道。”沃尔克教授点了点头：“……或者我该换个说法，亲爱的陆，学校开设这门课程，需要你的帮助。” 自从华尔街空头们成功做空ak电讯和st通讯后，陆持在做空两家跨国集团的过程中，显露出来的在金融理论和数学理论上的丰富知识立刻吸引了大多数金融从业者的注意。大家敏锐的意识到这门功课对于金融市场将会产生怎样的影响——如果其他人也能像陆持一样，一眼看穿那些纷繁复杂的数据背后所隐藏的真相的话，那就意味着所有资本在运作过程中采用的各种各样的遮掩手段，都将无所遁形。 这简直就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奇迹。然而来自华夏的少年却创造了这个奇迹。而陆持是斯坦福的学生，如果斯坦福能够近水楼台，聘请陆持担任讲师教授更多的同学的话，那么斯坦福金融系毕业的学生一定会成为整个华尔街最受欢迎的毕业生。 因此校方经过慎重的考虑，决定在新学期为即将毕业的大四学生们开设这门课——原本是想直接聘请陆持担任讲师的，不过有鉴于陆持自己还是斯坦福金融系大二的学生，此前也没有什么讲课经验，当然还有其他方面的种种顾虑，最后大家还是决定先邀请陆持担任这门课的助教——当然他们彼此都知道，如果陆持肯接受这个邀请的话，这门课的主角必然是借助数学理论在华尔街大放异彩的陆持。 “你放心，虽然邀请你来担任这门课的助教，但是你无需负责给学生们批改作业的工作……我们希望你能每个星期抽出4个小时的时间为学生答疑，每个月至少要给学生们准备一堂理论课和一堂讨论课。当然，为了回报你的付出，校方也会做出适当的回报。”比如说学费全免，在适当的时机以校方的名义为陆持个人提供帮助之类的。 陆持对此心照不宣。他思考了一下，最后还是欣然答应了校方的邀请。 沃尔克教授顿时露出轻松的微笑，颔首说道：“希望新学期，我们能合作愉快。” 之后，沃尔克教授又跟陆持讲了讲备课的技巧和经验，然后把自己早就准备好的教材复印了一份给陆持：“希望能帮助到你。” 陆持温声道谢，又跟沃尔克教授聊了一下m国金融市场未来半年的行情，离开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了。 陆持先去上了本专业的课程。然后跟岳斌吃午饭。下午两点钟，又去上心理学的选修课。 “你怎么也跟过来了？”陆持扭头看着一路跟过来的岳斌，挑眉问道。 “因为我也选了这节课。”岳斌笑嘻嘻说道：“今后我们两个可以——” “哇哦，你是华夏陆？那个在证监会的会议室直接预言了st通讯会破产倒闭的神奇男孩儿？”走在前面的女孩儿突然回头，一脸惊喜的看着陆持。她长得着实漂亮——金发碧眼，丰乳翘臀，身材非常火辣，怀里抱着几本心理学的教材，高耸的胸脯被书本挤压出一道深深的痕迹。此刻正双眼亮晶晶的看着陆持，大大的眼眸里全是陆持的倒影。 留意到陆持的视线，金发碧眼的甜妞同学非常自然的撩了撩头发，同身旁的几个闺蜜耳语几句，然后迈着猫步走到陆持面前：“我是麦琪，麦琪劳伦斯。我现在正在《金融时报》做实习记者。可以给你做个专访吗？” 一旁的岳斌皱了皱眉，脱口问道：“……你不是好莱坞的演员吗？” “我是。”麦琪劳伦斯冲着岳斌扬了扬她精心修剪的眉毛，嘴角勾勒出一丝魅惑且自信的弧度：“但是我现在也是《金融时报》的记者……我下部电影要扮演一个类似的角色，所以先找个实习工作体验一下。” “……怎么样？”麦琪劳伦斯说着，优雅且性感的抬起手臂，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指把落在腮边的碎发掖到耳后，露出饱满圆润的耳垂和小巧的钻石耳钉。她仿佛长了钩子的碧色眼眸黏在陆持的脸上，笑容甜美的追问道：“我有这个荣幸吗？” 甜美的笑容，火辣的身材，还是个金发碧眼的性感尤物。最重要的是，这姑娘还落落大方丝毫不掩饰其真实目的性的朝着陆持猛打直塞球—— 那一瞬间，感受到巨大危机的岳斌支棱起耳朵，背毛一根根的竖立起来！ 第116章 “你们华夏人都这么漂亮吗……” “你们华夏人都这么聪明吗……” “好像你们华夏人的数学都很棒……” “听说你在证监会的会议室里, 只花了几十分钟就成功算出st通讯的账目至少虚报了四十个亿……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对了，你会功夫吗？” “……” 心理学选修课的阶梯教室里, 陆持和岳斌坐在第一排，金发碧眼的甜妞同学坐在第二排。为了方便跟陆持通话, 整个人几乎趴在第一排椅子的靠背上, 傲人的胸器遭受挤压变形, 看上去越发的波澜壮阔。 岳斌心惊胆战的往后看看, 又往陆持的脸上看看，表情就跟挤了各种颜色的调色盘一样——好在教室里有如此表现的不只是他，第一排第二排第三排乃至后排的很多学生们，都一脸看好戏的看着甜妞同学跟冷面同学的互动——准确的说是甜妞同学的单撩。 因为黑发黑眼的华夏留学生自从进入教室以后, 就直接选了第一排最中间的两个位置坐下，然后翻开课本和教学大纲, 还有一本崭新的笔记本, 一只充满了墨水的钢笔——准备好这一切后，华夏留学生从包里拿出笔记本电脑，插上两只耳机，一边倾听当天的金融资讯, 一边完成沃尔克教授在上周的课堂上留下的作业。 坐在后排的甜妞同学看着刚刚毫不留情的拒绝了她, 现在又冷情冷性无视她的华夏留学生，眼中的兴味愈加浓厚。如同绿宝石一般的眼眸中划过一抹狡黠, 麦琪劳伦斯直接从座位上站起身，一双大长腿站得笔直，脚尖踮起, 双臂撑着桌面，身体努力往前靠，试图用傲人的凶器袭击陆持的后背——然后被一脸纠结的岳斌同学拦了下来。 将自己的书包隔在陆持和甜妞同学之间，岳斌无奈的说道：“你还是坐下来吧。” “为什么？”麦琪劳伦斯挑了挑眉，她双臂挤在胸前，整个人趴在课桌上，姣好的身材勾勒出惊人心魄的性感曲线，优雅魅惑的仿佛一只戏耍猎物的猫咪——她自信没有人能够在她恣意绽放性感魅力的时候无动于衷。 碧色的眼眸带着一丝丝玩味落他的在脸上，就好像有猫毛飘进了鼻子里。忠诚老实的大型犬先生强行忍住打喷嚏的欲望，战战兢兢地看着面前这位肆无忌惮的喵小姐，如临大敌的说道：“我怕你会走光。” 麦琪劳伦斯：“……” 大型犬先生的眼神飘到喵小姐的身后，一语不发的扬了扬下巴，用肢体语言告知性感的喵小姐——后面几排的男孩子已经激动到不像话了。 麦琪劳伦斯不以为意的撩了撩金色的卷发，态度慵懒且得意的说道：“他们这才是正常反应。” 然后，这位性感魅惑的甜妞儿小姐颇为嫌弃的白了一眼闷头看书的华夏留学生，手撑着下巴，压低嗓音跟大型犬先生套近乎：“这个家伙除了学习和炒股票，难道对别的事情都不感兴趣吗？” 金色的卷发因为麦琪劳伦斯的动作，直接蹭到了岳斌的脸上。大型犬同学挥了挥爪子拨开猫毛，仿佛哈士奇摸脸的动作一下子取悦了麦琪劳伦斯。清脆的笑声荡漾在心理学选修课的阶梯教室里，麦琪劳伦斯笑容甜美的说道：“亲爱的岳，你真可爱。” 说着，傲娇的喵小姐还不忘皱了皱鼻子，再次嫌弃的对比道：“比那个冷漠无趣的家伙可爱多了。” 我们家陆持才不是冷漠无趣的家伙！他可好可好了！ 岳斌在心底悄悄反驳着。一方面欣慰于陆持特别坚定的拒绝了甜妞儿同学的搭讪，一方面则不高兴有人误会他们家陆持，又害怕他替陆持解释清楚后，会招来更多像麦琪劳伦斯这样的女孩子。 各种纠结之下，岳斌只好勤勤恳恳的解释道：“你知道，即便是天才，也要付出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和百分之一的努力才能获得成功。陆持当然也不例外。他每天都得工作到后半夜两三点钟。尤其是上个月，每天的睡眠时间都不超过两个小时……” “他要操心股市，还要兼顾学习，而且校园网的后台维护和功能创新也都要陆持负责。今年暑假刚开始，我们又接连推出了美食网、旅游网和其他一些生活网站，这些都需要他来——” “好啦好啦，我又没说什么！”麦琪劳伦斯摆了摆手，有些不耐烦的打断岳斌的话：“天才嘛，总是会有这样那样的毛病。他们不善交际，我行我素，特立独行……斯坦福永远都不缺怪咖，他也只是其中一个。” 麦琪劳伦斯耸了耸肩膀，原本因为ak电讯和st通讯接连破产而对陆持产生的好感和性趣也因为陆持性冷淡的人为处事减去了大半。 性感魅惑的喵小姐凭借自己的个人魅力几乎征服了整个好莱坞，如今却在一个华夏男孩儿的身上铩羽而归。傲娇的喵小姐当然不觉得这是她的魅力不足。归根结底，要么是华尔街新晋的富翁先生性冷淡，要么就是华尔街新晋的富翁先生是个gay！ 麦琪劳伦斯绝对不接受第三种解释。 想到这里，麦琪劳伦斯眼眸一转，冲着大型犬先生抛了个眉眼儿：“你好像对他的事情很熟悉……不如，我来采访你呀~” 麦琪劳伦斯说着，特别欣赏的看了一眼高大英俊阳光帅气的岳斌同学——虽然在股市上向来低调不作妖，因此也没啥存在感，但是岳氏集团确实是凭借实业闯入了全球五百强的跨国集团。而岳斌身为岳家的二公子，虽然在金融天赋上比不过令华尔街为之震惊的陆持，但是岳家的底蕴深厚，岳斌的性格又好，还是校园网的大股东兼陆持的大客户……也就是说商业天赋也毋庸置疑。 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指搓了搓下巴，麦琪劳伦斯将岳斌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遍，越看越觉得岳斌不论是从长相还是从其他方面来说，都不比那位被华尔街盛誉的投资天才差。 岳斌：“……” 留意到岳斌同学瞬间僵裂差点碎成渣渣的英俊面容，麦琪劳伦斯忍不住又是一阵大笑。然后以手托腮，慵懒性感的感慨道：“说起来，我能顺利加入好莱坞，还是因为校园网……还记得校园网刚刚登陆m国时举办的校园之星大赛吗？” 岳斌点了点头。 麦琪劳伦斯笑眯眯道：“我就是斯坦福选出来的校花。后来我的照片和视频被一个选角导演看到了，他邀请我去试镜，然后我就在那部青春校园剧里演了个花瓶。说起来，那部电视剧正好在今年暑假播出了第一季，你要是感兴趣的话可以看一下，名字叫做《八卦女王》。我还和剧中的几位主演成了好朋友。你要是感兴趣的话，下次我们聚会的时候，我打电话给你呀？” 说着，麦琪劳伦斯还不忘抹黑华尔街新晋的金融天才：“男人只会炒股赚钱可不行，还要学会讨女孩子欢心——至少不能像他这样冷漠无趣。不然的话，即便是到了大学毕业，他也还是个处男。绝对找不到可爱的女孩子。” “你这么聪明，不会让自己的好朋友落到那样的下场吧？” 岳斌：“…………” 见到岳斌仿佛被雷劈过的呆愣，麦琪劳伦斯笑眯眯游说道：“我有很多好莱坞的朋友，下次聚会的时候叫上你们，我相信你们会玩的开心的。” 警报顿时响起，岳斌在脑中幻想了一下好莱坞各式各样的女明星们围在陆持身边叽叽喳喳的要帮他摆脱处男的情景，整个人都不好了。 一直闷头学习的陆持不知何时摘下了耳机，微蹙着眉头看着神思恍惚的岳斌，挑眉问道：“你在想什么？” 岳斌顿时回过神来，第一个反应就是：“我们不需要告别处男之身！” 麦琪劳伦斯：Σ(⊙▽⊙”a？！她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陆持：“…………” 极为尴尬的相互对视过后，顶着满脑袋黑线的岳斌极为生硬的转移话题：“是不是我们说话太吵了，打扰到你了？” 陆持：“………………” 看着尴尬到恨不得刨坑把自己埋了的大型犬同学，陆持最后还是发了善心，强行替好友挽尊道：“当然不是。” 第89节 陆持敲了敲电脑屏幕上的显示时间：“选修课马上就要开始了。” 话音刚落，负责教授这堂课的马丁教授走进课堂。原本还有各种嗡嗡声的阶梯教室顿时安静下来，岳斌顺势翻开课本和教学大纲，恨不得把一颗大头埋进书里。麦琪劳伦斯也特别老实的回到座位上坐好。 马丁教授走到讲台前，将教学大纲放在讲台上，然后打开电脑调出这节课要用的ppt，视线同时在学生席上扫视了一圈儿。然后，他的视线在陆持身上微微一顿——很明显，马丁教授似乎认出了这位在华尔街大放异彩的华夏留学生。不过马丁教授并没有任何表示，而是带着如沐春风的笑容，开口说道：“欢迎大家来到心理学导论的课堂，我是本门课程的教授，克莱蒙特马丁……” 第117章 “你是说好莱坞演员的聚会？” 选修课下课以后, 陆持和岳斌顺便去图书馆还书。路上，陆持看似闲聊的询问起岳斌和之前那个金发女孩儿在聊什么, 岳斌老老实实地将两人的谈话重复一遍。然后在陆持流露出感兴趣的神色后，整个人都有点不好了。 “麦琪是这么说的。”岳斌蔫哒哒的耷拉着脑袋, 勉强打起精神的说道：“……她说下次聚会的时候会给我们打电话, 你要是感兴趣, 她可以带着我们一起去。她还说像你这样英俊富有的华尔街精英, 一定会大受欢迎的。不光是那些女演员，就连那些制片人和大导演们，也都会喜欢你的。” “我确实对好莱坞的聚会有点兴趣。”留意到岳斌瞬间变得可怜巴巴的表情，陆持不动声色地解释道：“不过并不是想要结交什么女演员。你知道的, 我弟弟也是个演员……” 虽然陆持对演戏这种事情一窍不通。但他非常了解，好莱坞对于这个星球上任何一名演员的吸引力。 就跟接连注射了几支兴奋剂一样, 岳斌的状态立刻从萎靡不振转换成神采飞扬：“原来是为了咱弟弟昂……” 许久不闻的卖萌助词重出江湖, 岳斌同学撸胳膊挽袖子，气势汹汹的说道：“那这种聚会必须得参加。不但要参加，还要多结交几个制片人和大导演，最好能结交一些好莱坞a-list级别的大导演, 到时候让咱家弟弟也参演几部好莱坞大制作。咱家弟弟这么棒, 绝对能火遍全球啊……” 深秋下午，阳光依然灿烂。金灿灿的阳光倾洒下来, 给斯坦福的每一个角落镀上一层金边。就连岳斌的头发也变成了金灿灿毛茸茸的，远远看上去就像是一只奔跑在草地上的大只金毛。毛色顺滑油亮，蓬松柔软, 脸上还带着傻兮兮的笑容…… 陆持有点不忍直视的移开了视线，然后又忍不住移回来。看着自顾自的追逐尾巴撒欢儿玩耍的某只大型犬，开口说道：“岳斌！” “嗷~” 大型犬同学双眼亮晶晶的看过来。清澈漆黑的眼眸清晰的倒映出陆持的身影，陆持看着面前容光焕发全然信赖的某人，原本想要说的话悉数吞回肚子里，转而说道：“晚上吃排骨吧。” 岳斌眨了眨眼睛，乖乖的问道：“那你想吃红烧排骨还是想吃糖醋排骨，或者还吃烧烤排骨？” “都行。”陆持歪了歪脑袋，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会儿后，终于忍不住手痒的拍了拍岳斌的大头。感受到掌心柔软顺滑的触感，陆持意味深长的说道：“要肉多一点的。” “可你不是一向都喜欢吃烤的焦一点的排骨吗？”岳斌疑惑的举爪子挠了挠脸颊，不确定的问道。 陆持温颜一笑：“突然想吃肉汁丰富一点的了。” 岳斌继续举爪子挠脸，想了一会儿，眼睛一亮，开口提议道：“要不我们吃豆豉蒸排骨吧？这样做出来的排骨会比较鲜嫩多汁，又不会太腻。” 陆持定定的看了岳斌好一会儿，直到把人看的毛毛哒，才展颜笑道：“好。” 然后陆持就眼睁睁看着岳斌从忧郁美少年瞬间转变为逗比美少年，一路颠颠的飘进图书馆。 接下来的一个礼拜，斯坦福的师生依旧对陆持这位在m国金融市场声名鹊起的金融天才报以非常大的兴趣。各种专业课选修课公开课上，都能看到大家孜孜不倦的追逐陆持的身影。甚至就连四年级的学长学姐们，都会打着有问题咨询助教的借口，对陆持提出各种各样的问题。专业上的，私人的，甚至就连“陆助教究竟喜欢哪种类型的女孩子”这样的问题，都堂而皇之的登上了《金融理论》这节课的网站讨论区，其声势浩大，就连沃尔克教授都留意到了，并且在讨论区上直接做出了如下回复“这个问题实在太难了，沃尔克教授也回答不了，只能助教先生自己回答……” 原本只是学生之间的自娱自乐，却没想到沃尔克教授也跟着凑热闹。霎时间，整个讨论区都沸腾起来，不管是《金融理论》这门课的学生，还是斯坦福其他科系的学生，全都蜂拥进来灌水盖楼，各种似模似样的分析有理有据侃侃而谈，直接把帖子顶到了网站首页最上面，毫无疑问的成为斯坦福新学期开学后，第一个受到全校关注的“学术问题”！ 真是一群活泼可爱精力旺盛的孩子！ 对于学生们热情洋溢的提问，斯坦福的教授们是如此宠溺且宽容。 然而事件的另一位当事人——站在华尔街金融天才背后的男人（自封的），岳斌同学却是满满的心塞，愁的毛都掉了好几根，却怎么也无法摆脱人民的海洋——都快溺死了嘤qaq 好不容易熬到了周末。按照之前的约定，大家得飞到纽约跟张扬卓越汇合，顺便给卓越这个浓眉大眼却险些背叛了革命友谊（不经允许擅自万里送还想给大家一个惊吓~）的交换生接风洗尘。 赶在周五的早上，已经坐立不安的岳斌同学就已经收拾好了行李箱订好了机票，等到下午课程一结束，两个人直奔机场。而在另一边，早就接到电话的张扬和卓越也会赶到机场接人。 因为大家基本上都是常青藤大学的学生，课程安排时间基本上都差不多，所以陆持和岳斌抵达纽约前后，邢远、崔振阳和其他几位同学也陆陆续续的到了。 将近一年时间没在现实中见面，卓越跟大家却丝毫没有生疏的感觉——这一点主要归功于邢远一上来就往死了打趣卓越，各种挤兑撩拨的话不要钱的往外抛，气的原本想表现出大学生成熟内敛这一面的卓越同学也憋不住了，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互怼，气氛一下子就被拉回高中篮球队的时候。又因为邢远这位自助狂魔的坚持，大家晚饭也选择了一家巴西烤肉自助。 当熟悉的烤肉冒着香气滋滋作响，所有人都拿着盘子在自助区挑选食材顺便闲聊的时候，气氛就更加默契熟悉了。 “我跟你们说，今天晚上你们真的有艳福了！”餐桌上，张扬一遍撸大串一遍眉飞色舞的说道：“就在今天晚上，在华尔街中段的某个高级公寓里面，有一个社交活动……” 张扬说到这里，冲大家抛了个“只可意会不能言传”的眉眼，语气荡漾的说道：“你们知道的。我已经跟他们说好了，晚上会带着你们一起过去。大家尽情享受吧！” “呦吼！”邢远和崔振阳这两位nbdl的种子选手最先捧场的鼓掌大笑。邢远还不忘用胳膊肘怼了怼卓越的胸膛，眉飞色舞的说道：“这位骚年还是处男吧？今天晚上努力一下嗷呜——” 邢远话说到一半，一脸痛苦的捂住大腿根儿里侧：“我屮艸芔茻，你小子跟谁学的，这么歹毒的招式也用的出来。” 卓越呵呵哒，一脸得意的收回狠狠掐了邢远一把的手，笑的人畜无害十分无辜：“一年时间没见面了，我这不是想测试一下你的肌肉状况嘛！看看你投奔资本主义国家以后有木有坚持锻炼，是不是堕落了，别忘了你可是要成为nba职业球员的男人啊！” 小样儿，看你还跟我嘚瑟不！ 邢远捂住大腿各种揉蹭，脸都绿了。 卓越继续笑眯眯：“说说呗。经验丰富的种子选手，有过多少回经验了，这么看不起我这位从国内来的小处男？哎我说你们难道都告别单身了？” 崔振阳不动声色地往边上挪了挪，低调的喝了一杯啤酒，满脸的明哲保身。 张扬岳斌陆持等人也挪到沙发的另一端抱团取暖瑟瑟发抖，总感觉卓越大魔王的气场实在是太强大了。不愧是从红色帝国飞过来哒无产阶级战士！ 看着邢远捂着大腿根儿装鹌鹑，半晌不敢吱声。卓越这才哼了一声。话锋一转，却是跟大家伙儿介绍起了校园网在国内推出一系列相亲网，美食网、旅游网和其他类生活网站后，网站的推广运营状况。 虽然这些进度大家在开视频会议的时候都有了解，但是卓越毕竟是校园网国内区域的负责人，此刻面对面的给大家介绍起来，很多细节部分说的更清楚。 张扬岳斌等人也跟卓越交流起了大家在国外学习的事儿——主要提及陆持在华尔街搞风搞雨，校园网在国外的扩张状况以及其他同学们的各自生活。 一顿饭后，张扬又开车把大家拉到华尔街中段的那栋别墅。这里是华尔街精英们在下班后经常会选择放松的地点，张扬等人赶过来的时候，派对已经开始了。整个派对上的气氛非常的嗨，各色各样的美女帅哥玩着各种各样的游戏，什么脱衣舞脱衣桥牌脱衣桌球之类的……各种刺激眼球和荷尔蒙的游戏简直令人目不暇接。 以至于岳斌一进去就开始紧张，整个人恨不得黏在陆持身边，特别害怕有人把他们家陆持给勾走了。 然而即便如此，大家还是忽略了陆持这位金融天才对于大家的吸引力——对于高傲的华尔街精英们来说，或许陆持不是华尔街最年轻的千万富翁，然而陆持一定是最近一段时间华尔街最富传奇的千万富翁。 年少多金长得帅还天资纵横，最重要的是还长着一张英俊到极致的东方面孔——很多人都对这样神秘且精致的长相无法抵抗。于是陆持受欢迎的程度可想而知——蜂拥而来的可不仅仅是对声名鹊起的金融天才有好感的女孩儿们，就连很多性向开放或者对投资感兴趣的绅士甚至银行或者金融机构的高管们都络绎不绝的走上来攀谈。 岳斌站在一边，既不想耽误陆持结交人脉的机会，又不想看到陆持被那些男人女人吸引，既要担忧陆持会不会喝多了或者吃什么东西胃不舒服，还得应付蜂拥而来找他攀谈甚至找他约pao的男人女人——要知道东方面孔在这里可是很受欢迎的，整个晚上忙前忙后还不忘在脑海里各种脑补yy，戏多的简直心累。 好不容易等到陆持去卫生间，岳斌也呆呆愣愣的跟过去，被发小张扬一把抓住肩膀：“你到底在干什么？整个晚上就看到围着陆持转来转去，你难道没有自己的夜生活吗？” 他简直对岳斌笨拙愚蠢的举动不忍直视了。 岳斌闻言一愣，脑海中唯一想到的却是：“我是不是黏陆持太紧了，会不会有点烦人？” 张扬：“……”简直没救了！ “这里有这么多漂亮女孩儿，清纯的可爱的性感的活泼的，当然还有很多男人也都不错……你为什么就不能随便挑一个交往一下呢？” 岳斌愣愣的看着发小，过了好一会儿，才讪讪说道：“陆持好像喝多了，我得过去看看……” 张扬特别心累的抹了一把脸，看着蔫哒哒到完全没了以往的意气风发的发小，挥挥手说道：“你要是真的喜欢他，你就告诉他。不然的话，你永远没有资格阻拦他跟别的人交往。” 岳斌愣愣的看了张扬一眼，过了好一会儿，才猛然回神似的，朝着卫生间的方向跑过去。 张扬看着发小颠颠的背影，简直连叹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而在另一边，刚刚从大厅出来的岳斌就看到陆持被一个性感漂亮的高挑甜心堵在厕所门口。两个人不知道在说什么。突然间，那个女孩儿竟然朝陆持扑了上去—— 岳斌：“！！！” 第118章 时间倒退到五分钟前。 多喝了几杯鸡尾酒的陆持走出热闹喧嚣的大厅, 直奔卫生间。却没想到他刚刚走到卫生间门口，就被尾随上来的一个女孩儿缠住了。 这女孩儿看上去二十四五岁, 正是一个女人从青涩慢慢转变到成熟的年纪。一头棕色的卷发随意披散着，透着丝丝慵懒的性感, 妆容精致, 身材火辣, 举手投足间都带着十分明显的撩拨。 “或许我可以陪你一起？”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尾音上翘，仿佛羽毛轻轻刮过耳畔。 陆持推门的动作一僵，有些不敢置信的回过头：“什么？”这种事儿还能陪的？ 女孩儿轻笑一声，用手撩了撩头发, 一边说话一边靠近：“大家都是成年人，这种你情我愿的事情, 大家只需要享受其中的乐趣……” 女孩儿伸出手指, 想要撩拨陆持的领带，却被陆持躲开了。 “哇哦，你的反应真是可爱！”女孩儿红唇微勾，饶有兴味的评价道：“没想到你在股市上表现的如此老练, 到了派对上却这么青涩。这样可是不行的。” 女孩儿慵懒的抚摸着自己的锁骨, 慢慢靠近陆持：“或许我可以帮帮你……” 话音未落，女孩儿突然性感的一笑, 一双胳膊如同水蛇般想要缠上陆持的脖颈。 陆持微皱眉头避开袭击，险些扑了个空的女孩儿索性背靠在墙壁上，挺胸收腹, 身体勾勒出性感的s型曲线。她似笑非笑的看着面无表情，在灯光下越发显得英俊禁欲的男孩儿：“如果你什么都不想做，为什么要来这种派对？还是说，你想要的人只是不是我？” 女孩儿说到这里，脑海中浮现出另一位东方男孩儿的身影——明明他自己就很受欢迎，却还是在陆持跟那些华尔街精英高官们交流的时候，一边打发自己身边的蜂蜂蝶蝶，一边绕着陆持忙前忙后。就像一只围着主人乱转的大型犬，连脑门上都写着“忠诚”。 女孩儿有些恍然的笑道：“哇哦，你居然是带着伴儿来的。这可真不容易……你知道，在华尔街这种地方，那些精英们总是缺乏忠诚。不论是对伴侣，还是对家庭。” 似乎是被触动了心事，女孩儿熟练的翻开手包，掏出一包女士香烟，冲着陆持示意道：“介意吗？” “旁边有吸烟区。”陆持说着，手放在卫生间的门把手上：“抱歉，我要失陪了。” “那个男孩儿应该是喜欢你！”女孩儿并不介意陆持的冷淡，她的视线漫不经心地扫过藏在走廊阴影中的那个身影，一边熟练的点燃香烟，一边说道：“不过你好像并没有这种感觉。要不然的话，你也不会在大厅里有那样的暗示。” 虽然很不想理会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不过在听到女人的说法后，陆持还是微微停顿了一下：“暗示？” 不可否认，陆持拥有一副大多数女人都无法抗拒的英俊面容。五官虽然没有西方人的深邃，但是轮廓分明，眉眼如画，此刻薄唇轻抿，微侧着头皱眉疑惑的角度，简直禁欲到可口。就连灯光照进他的眼眸，都反射出细碎的光芒。 即便在华尔街工作这些年已经阅人无数，女孩儿仍旧怦然心动。她难得好心的提点道：“你刚刚在大厅里，跟那些高管们聊天的时候，说要上卫生间。然后，你冲着我点头示意，还举了一下酒杯。在这个派对上，那就是……”我们看对眼了，可以随时来一发的意思。 陆持：“……” “那只是礼貌性的表示我失陪了！”陆持回过神来，不明白自己为毛会在卫生间门口与一名素不相识的女性讨论这种话题。他决定立刻结束谈话：“就像现在一样。” 他说着，手放在门把手上微微一拧，身后再次传来女孩儿的声音：“你确定……你现在不需要另一个意思吗？” “华尔街的诱惑很多很大。这里的交易员每天都要面对成千上万亿的金钱，每一个决定都可能造成至少上千万的盈利或者损失。大家的压力都很大，所以性和卡洛因就是最完美的排解压力的消遣。” 女孩儿红唇轻动，嘴里叼着一根细细的女士香烟，饶有兴味的说道：“即便现在不需要，你的坚持又能保持多久？” 卫生间的门被打开，又轻轻关上，女孩儿随意瞥了一眼仍旧安静无声的走廊阴影处，嗤笑着离开。 等到陆持再次走出卫生间的时候，那个妆容精致性感漂亮的女孩儿已经不见了，反而是岳斌同学一脸纠结的堵在门口——吓了陆持一跳。 “你干嘛站这儿？”陆持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不，莫名奇妙的问道：“你是要上卫生间吗？” “不。”岳斌摇了摇头，神色莫名坚定的看着陆持：“我有话想对你说。” 陆持：“……” 几分钟后，两人走出这栋纸醉金迷的高级公寓。 深秋夜晚，纽约这座繁华大都市仍旧是一片灯火通明霓虹闪耀。高级商铺和各式酒吧的灯牌在夜色中闪闪夺目，车灯闪烁着汇聚成一道道灯流，仿佛一条条星光明灭的星河。 陆持和岳斌并肩走在纽约繁华的街道上。岳斌双手插在外套兜里，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道：“最近一段时间，我过的特别糟糕。” 他顿了顿，整理了一下思绪，继续说道：“我患得患失，没有自信，总是反反复复的纠缠一个问题，甚至连学业和工作都抛之脑后，莫名其妙的没有安全感……我几乎变成了我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 第90节 陆持沉默的看着岳斌。最近一段时间，他确实察觉到室友同学的状态有点不对劲。情绪莫名其妙的起伏波动，一会儿高兴一会儿失落，总是神思恍惚心不在焉。陆持一直想跟岳斌聊聊这个问题。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岳斌总是对他的询问表现出很排斥的反应，陆持也不好继续追问。 现在这是……终于想要跟他聊聊了？ 陆持立刻准备好状态，甚至还贴心的询问道：“用不用找个安静点的地方……比如说咖啡厅？” “不要！”岳斌摇了摇头，特别肯定的说道：“就这样边走边聊挺好的。真要是找个安静的地方坐下来，没准儿我就不敢说了。” 陆持眉峰一挑，看了一眼岳斌，点了点头说道：“那就继续走下去。” 岳斌冲着陆持笑了笑，一边走一边说道：“……我这个人其实没有什么大志向。因为我从小就知道我家里很有钱，我爸很厉害，我哥将来会继承家业。所以我只需要做我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按照他们的安排一路安安分分的走下去，等大学毕业后回公司当个部门经理或者大区负责人什么的……” 岳斌扭头看着陆持的侧脸。纽约繁华到炫丽的灯光夜景下，陆持英俊的眉眼没氤氲的愈发精致。然而比他英俊的面孔更加有存在感的，是陆持身上那种不论身处何种境地都能淡定自若智珠在握，仿佛世间没有任何事情能难倒他的强大气场。 “陆持，我喜欢你。”毫无防备的，岳斌突然开口。 几步之外，拥挤塞车的车流里传出不耐烦的鸣笛声，街道两旁有行人步履匆匆，上班族通电话抱怨工作抱怨客户抱怨老板的声音，情侣拥抱着亲吻或者争吵的声音，商场播放广告和音乐的噪音……其实都很喧嚣。可是随着岳斌这句话出口，整个街道都仿佛安静下来。 陆持停住脚步，看着站在面前的室友同学，心脏仿佛被一直高高举起的锤子重重锤了一下，罕见的升起一丝不知所措的情绪——那是对于未知状况，或者是现状即将改变的恐惧。 “我知道我的行为或许很自私。”非常敏感的察觉到好友的不知所措，岳斌也紧张的在兜里握紧了拳头，手心里全都是冷汗：“可是我真的忍不住了。” 岳斌直直凝视着陆持的眼眸，他的声音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然：“没有办法容忍别人接近你，不管对方是男是女，结交你是因为工作还是想要追你，见到你和任何一个人交流，总会在私下里偷偷脑补你们在聊什么，担心对方会不会跟你告白，而你又会不会在某一天突然动心，接受他们其中的一个。就算我们签了协议也没有办法安心，因为协议除了用来遵守以外，还是用来打破的。到时候我该怎么面对喜欢上别人的你？” “那些追你的人，有些是为了你的钱有些是为了你的人有些是为了你的才华。我其实跟他们也没有什么分别。只不过他们中的大多数，比我长得好的没我有钱，比我有钱的没我长得好，既比我有钱又比我英俊的，绝对不会比我对你更好……” “凭什么我要拱手让人，把你交给他们呢？” 岳斌说到这里，低下头，舌尖舔了舔嘴唇，视线盯着陆持的脚尖，双手插兜，重心前后晃：“所以我一定要让你知道我的想法……至少要让你知道我是喜欢你的。不是兄弟之间的喜欢，而是恋人之间的喜欢，想要一辈子在一起的喜欢。” “虽然我现在很糟糕。但是我总得尝试一下。”岳斌说着，目光清澈，直直的凝视着陆持的眼眸，真挚的说道：“至少我想要让你知道，我很喜欢你。为了配得上你，我会努力奋斗，成为最好的我自己。” 不会再像之前那样，患得患失犹犹豫豫黏黏糊磨磨唧唧，沮丧颓唐的样子连我自己都看不起我自己了。 那样的我，又怎么配站在你的身边。 陆持呆愣愣的看着岳斌，整个人就像被雷劈过一样。 岳斌一股脑的把自己的心事说出来，整个人反而神清气爽起来，好像甩掉了几百公斤的包袱。他冲着陆持微微一笑，那笑容好像春日融融，从刚刚融化的冰湖上吹来的风，带着一丝丝的清凉惬意，或许还夹杂着一点冬雪未曾融化的澄澈凛冽：“我知道，同居室友好兄弟兼事业上的合作伙伴突然跟你告白，这种行为一定会让你产生困扰。但我就是故意的。” 岳斌伸手拽住陆持外套的袖口边，怂怂的道：“你要是生气，就打我吧！” 陆持：“……” 第119章 “不过你要是打我可千万别打脸！”岳斌看着仿佛副被雷劈过的陆持, 微微一顿，笑着强调道：“我还得靠着这张脸勾引你呢！” 陆持：“…………” 岳斌见状又是一笑, 那笑容满是苦涩，忐忑不安却又强装淡定无畏的摊开手：“来吧, 兄弟, 你要是真想揍我千万不要忍耐。连我自己都觉得我这种行为很欠揍。可我真是没办法了。我都那么喜欢你了, 你却一点都不知道。如果不是我今天选择告白, 或许这种不知道还要持续到你喜欢上另一个人。这种情景想想就很绝望，所以我宁愿被你打——” “……不想打你！”陆持清冷的声音打断岳斌的话。 “什么？”岳斌微微一愣，看向陆持。 “我说我不想打你！”陆持微蹙着眉头，表情有些恍惚, 语气有些迟疑，但仍旧勉强保持镇定的分析道：“如你所说, 同居室友兼事业上的合作伙伴以及我最好的兄弟跟我告白了, 说对我不是兄弟之情，是恋人之间的喜欢，还想跟我过一辈子……听到这么荒唐的话，我居然还是不想打你！” 岳斌顿时愣住了, 双眼刷的一亮, 就跟二百瓦的灯泡似的，直勾勾的黏在陆持的脸上, 不敢置信的问道：“所以你也是喜欢我的吗？” 陆持闻言，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突然浮现出很……一言难尽的神色。他自顾自的纠结了一会儿，不确定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陆持说着, 目光落在岳斌的脸上。纽约的夜色很美，斑驳的霓虹灯将他的轮廓勾勒的越发深邃。而在两人几步之遥，人来人往的街道旁边，还有车流缓缓行过，闪烁着的车灯就像一条条星河，川流不息。 陆持就这么定定的看着岳斌，久久不发一言。 沉默的气氛在两人之间蔓延。许久之后，岳斌看着站在身前愣愣发呆的陆持，小心翼翼地问道：“陆持，你还好吧？” “没事！”陆持恍然回神，又沉吟了一会儿，开口说道：“……我刚刚在回想我们两个从认识到现在的所有经过，包括之前签订的那份协议。” 岳斌心里咯噔一下，他有些艰难的吞了吞口水，神色祈求的看着陆持：“不管你是否喜欢我，我请求你别这么快做决定——” “我刚刚假设了一下，如果不是你，换成张扬或者卓越，或者其他任何人，我会不会跟他们签订那份协议？”陆持打断岳斌的话，以理智到近乎抛开所有情绪的状态分析道：“……答案是不会。” 他抬起头，目光清冷，表情淡定，就这么维持着被岳斌揪住衣袖口的动作，平视着岳斌，非常确定的说道：“如果签约对象不是你，我不会跟任何人签订那种协议。” 正因为签约对象是你，我才会花费那么多时间草拟合同，然后逐条逐款的跟你商讨，最后签订契约。 陆持微微低下头，视线落在岳斌揪着他袖子不放的那只手上。继续分析道：“之后我又假设了一下，如果我不接受你的告白，那么未来很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就是我们两个友谊破裂，我没有办法继续面对你，或者你没有办法继续面对我。为了避免我们继续相处的尴尬，我大概会主动搬出公寓另找地方——” “不行！”岳斌一把握住陆持的手腕，神色是那种预料到未来或许很糟糕的惊惶不安中还带着莫名的坚持：“绝对不行，我不许你搬走。我还得给你做饭呢！你学习那么努力，工作忙起来什么都忘了。没有我在你身边，谁能叮嘱你按时吃饭天天健身催促你到点儿睡觉？还有你胃不好又喜欢吃垃圾食品，没有我看着你，你肯定会天天吃泡面汉堡喝咖啡，胃都受不了的……你要是实在不想看到我，大不了我每天做完饭都躲进房间里决不打扰你——” “我也是这么想的。” 清冷的声音打断了岳斌机关枪似的喋喋不休，还没等岳斌被这句话秒成渣渣，陆持又淡定的补充道：“刨除你说的最后一句话，我刚刚幻想了一下我搬出公寓后，没人给我做饭没人陪我一起晨练催促我到点睡觉的情景……感觉真是蛮悲惨的。” “最重要的是这种状态可能会影响到我的情绪和精力，我觉得会没心思学习也没精力分析股票，工作上可能会出现失误……” 陆持冷静的分析了一下拒绝告白后可能会发生的悲惨现状，话锋一转，继续说道：“可如果我接受你的告白，至少我们能保持现状。” 陆持说到这里，又是一顿。一直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浮现出明显的纠结神色。 峰回路转，还以为自己被打入地狱的岳斌惊魂未定的接口道：“那就接受我的告白，然后我们保持现状吧。” “那你选择跟我告白还有什么意义？” 岳斌：“……” 陆持细不可查的勾了勾嘴角：“之前是没有察觉，可是刚刚仔细回想了一下才发现，给我做饭叫我起床陪我健身提醒我睡觉，知道我喜欢吃的每一道菜，还要操心我胃不好不能吃辣不能吃垃圾食品。这些事情没有一件是室友或者兄弟必须对朋友做的。但是你为我这么做已经很久了。” “我又换位思考了一下，如果你也对别人，无微不至的做了这些事……”陆持说到这里，微微一顿，似乎幻想到了那种情景，表情有一闪而过的不满：“我会生气。” “所以这种情绪应该也不是室友或者兄弟之间必须存在的。” 似乎是预料到什么，岳斌的心脏突然开始剧烈的跳动，强烈的战栗感从尾椎过电一般窜上脊椎，直直刺入心脏，然后随着血液的流动蔓延全身。他浑身轻轻颤抖着，整个人开始眩晕，口干舌燥，他下意识的捏紧了陆持的手，察觉到陆持的指尖被冻得冰凉，又顺手握着陆持的手揣进衣兜。 陆持弯了弯眉眼，缱绻的笑容顺着眼角眉梢氤氲开来，似乎连声音都晕染上一层春暖融融万物复苏的温度。他笑着说道：“我喜欢你为了我学做新菜，每天早晨叫我起床陪我晨跑，晚上一遍遍催我睡觉的每一件事，包括你背着我偷偷扔掉我新买的速溶咖啡然后换上可可粉，在我吃完麻辣小龙虾和泡椒鸡爪后不忘热一杯牛奶给我，每天中午或者晚上费心寻找学校附近符合我口味的饭馆。然后……” 陆持说到这里，突然上前一步，下一秒，岳斌只感觉到额头微微一湿。陆持微微后退，同时抽出自己塞进岳斌衣兜里的手：“即便是这种程度的亲吻，我也不排斥。” 岳斌：“！！！” “所以，我觉得我大概也是喜欢你的。至少不是兄弟之情的那种喜欢。”陆持淡定的做陈述总结。当他说完这一句话，陆持微微一顿，整个人感觉到莫名其妙的轻松了。仿佛一直萦绕在头顶的乌云顷刻间散开，金灿灿的阳光倾洒下来。 然后，陆持就看着岳斌一张煞白煞白的脸突然变得通红，每一根头发丝儿都冒着腾腾热气，整个人就像是风化裂开的石膏雕像，一寸一寸碎成渣渣。 “岳斌，你还好吧？” “咳咳咳咳……”指尖轻轻的敲了敲肩膀，回过神来的岳斌立刻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嗦。整个人风中凌乱的指了指自己的额头，又指了指岳斌，语无伦次的说道：“你、你、你……我、我……吻、吻、吻……” 看着已经激动到连话都说不完整的岳斌，陆持一笑：“也许现在，我们该找个安静点的地方好好聊一聊了！” 几分钟后，两人坐在一间环境优雅气氛安静的咖啡厅里。陆持点了两杯咖啡和一叠小甜点，又向服务生要来两份纸笔，一份分给岳斌：“现在，我们可以讨论一下这段感情可能持续多久，我们又能为这段感情付出到什么程度！” 岳斌立刻举爪：“我发誓，我肯定会一辈子都喜欢你的。我这辈子只喜欢你一个人。” 他脸色绯红眼眸清亮，即便坐在沙发上也忍不住轻微摇晃，脸上挂着痴痴的笑容，整个人就跟磕了药似的，仍旧沉浸在某种无法用语言描述的兴奋状态。 陆持的动作微微一顿。他有些无奈的看了岳斌一眼，沉着客观的强调道：“这世上没有任何东西是一成不变的。就连股票期货和基金都不能保证一辈子只涨不跌，更何况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既然我们两个已经决定在一起，并且希望这一段关系能够维持的时间尽可能的长，以及在这一段关系中，我们的状态尽可能的稳定，那么我们就需要创造更多的客观条件来辅助我们维系这一段感情。” 岳斌：“……” 他乖乖的拿起笔，就像从前被陆持盯着背课文背案例一样，认认真真勤勤恳恳的表态：“你说得对，我们应该这么做。” 陆持满意的点了点头，开始发问：“你说你喜欢我是吗？” 岳斌小鸡啄米似的飞快点头。 陆持：“喜欢到什么程度？” 岳斌：“……”该用哪种量词才能精准的描述出他对陆持喜欢的程度？在线等，挺急的。 面对新晋恋人眼巴巴的，求知欲强烈到几乎能媲美两百瓦灯泡的眼神，陆持心虚的低敛眉眼。对于这种完全没有办法量化的情感问题，他也有些没辙——至少他现在也无法确定他们之间的进度该进展到哪一步。 陆持想了想，索性在白纸中间划了一道竖线，在竖线左边写上现状，在竖线右边写上允许改变的，然后在纸张的最左侧标上进度。 “我们刚刚经历了告白阶段。” 陆持在白纸最左侧标上“告白”这个单词。然后，正色说道：“……那么接下来，我们需要确定，在告白后的第一个相处阶段，我们能接受到什么程度……” 看到陆持把两人的感情问题当做正式工作来应对时所爆发的强大气场，那张依旧淡定从容冷静禁欲的英俊面容，说话时一张一合的薄唇，岳斌突然感觉到一阵腰软腿软。然后，一股热流过电一般，突然窜到某个不可描述的部位，岳斌顿时像被电打了一样，整个人轻微的颤抖着。他颤颤巍巍的端起咖啡杯，企图借助喝咖啡的动作掩饰自己的真实情绪。就听陆持继续说道：“我先说，即便我们已经是恋人了。短时间内，我还是没办法接受深吻，抚摸或者上床——” “噗！”岳斌一口咖啡全都喷了出来。 第120章 挪开挡在面前的, 因为喷上咖啡而变得斑斑点点的白纸，陆持看着趴在餐桌前瑟瑟发抖的大型犬, 眉峰一挑：“可以继续了吗？” 岳斌：“…………” 陆持特别嫌弃的把白纸揉成一团扔掉，然后把岳斌面前的白纸拽到自己这边——结果这张白纸上也喷上了咖啡残液。 看着呈放射状的斑斑点点, 陆持轻笑一声：“肺活量不错呀！” 然而岳斌并不想用这种方式来证明自己的肺活量。他哭着脸, 一脸心虚的叫来服务生, 重新要了几张白纸。然后讨好的摆在陆持面前。 陆持似笑非笑的看了岳斌一眼, 开口说道：“再来两杯焦糖拿铁和两块黑森林蛋糕。” 服务生看了一眼桌布上的星星点点，非常体贴的撤了桌。 岳斌蔫哒哒的看着陆持，讪讪说道：“我不是故意的。” 陆持挑了挑眉，不想评价。 他重新在白纸上画了表格, 一一填写关键要素，随后问道：“告白后的相处阶段, 你有什么不能接受的事情吗？” 岳斌飞快摇头, 摇的就跟拨浪鼓似的，看的陆持都有些眼晕。 “ok。下一个问题……”陆持低下头，又在白纸上写了几个单词，然后问道：“既然明确表示了恋爱第一阶段还不能接受的事情, 那么我们现在来列举恋爱第一阶段可以做的事情。” 陆持想了想, 再次确认道：“之前的一切相处模式可以保持不变吗？” “当然。”岳斌点了点头。受到陆持镇定且强悍的气场影响，他也慢慢放松下来。 “那么我们现在可以商讨一下, 告白之后可以添加的相处模式。”陆持盯着白纸思考了一会儿，他在脑中一一列举出恋人之间应该具备的相处常态——具体资料库来源于庞大的影视剧和现实生活中能够接触到的小部分案例。然后，刨除太过激进, 或者不符合两人性格以及利益需求的——比如说短时间内的脖子以下不可描述，以及争吵和好再争吵再和好之类的浪费时间水字数的偶像狗血剧推动模式，最后略有保守且稳扎稳打的提议道：“早安吻和晚安吻怎么样？” “咳咳咳咳咳……”即便是不再喝咖啡，也能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的岳斌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嗦。 半晌，他红着脸，羞羞答答，以头埋胸，连看都不敢看陆持一眼的咨询道：“……吻在什么地方，可以吻到什么程度？” 陆持：“…………” 第91节 许久没有听见回答，岳斌颤颤巍巍的抬头看了一眼—— 嘤，小路痴的表情好阔怕！ 陆持大哥面无表情，气场严肃，仿佛即将在股市上操控几百亿现金流的慎之又慎——如果能忽略他在听到岳斌的询问后，瞬间从脖颈到耳根都红了个通透的熟螃蟹状态。陆持挺直脊背，姿势标准的握住钢笔，沉默半晌，声音莫名有些沙哑的说道：“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可以吗？” “啊？哦！”岳斌连连点头，也跟被煮熟了的螃蟹似的：“可以，可以，没问题。”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心有灵犀，两人竟然同时在脑海中，发散性思维的幻想起了某些即便是在脖子以上仍然不可描述的画面。激烈的，缠绵的，充斥着浓郁荷尔蒙气息的…… 陆持捏了捏钢笔，想要在对应的表格里添上“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的字样，结果笔尖太过用力，竟然连白纸都划破了。 好在岳斌因为过度紧张并没有留意到这一点，陆持暗搓搓的换了张纸，继续问道：“除了早安吻和晚安吻，你还有别的需求吗？” 岳斌：“！！！” 仿佛被按了开关似的，脑子里条件反射般，开始播放以两人为主角的小电影。岳斌艰难的吞了吞口水，喉结上上下下的运动了好几次，最后还是以莫大的毅力强行克制住了想要得寸进尺的欲望，乖巧温顺纯洁良善的表示道：“我还想要抱抱……就是拥抱。” 一直在屏息凝神打量着岳斌的陆持也暗搓搓的松了口气，正要开口，就听岳斌快速强调道：“这个就别限量了吧？” 陆持：“…………” “那就不限量了。”陆持在表格上添上不限量的单词，顿了一下，仿佛辩解似的，开口说道：“之前的早安吻和晚安吻只是名词解释。” 岳斌：“………………” 整个人顿时笑的跟草坪上撒欢儿的金毛似的，岳斌傻兮兮的露出一口白牙，连每一根头毛都散发出喜悦的情绪：“陆持，我特别特别喜欢你。” 握着钢笔的手微微一顿，陆持用指尖挠了挠白纸的边缘，坦然回应道：“嗯，我也喜欢你。” 我们家小路痴一板一眼的样子真好看！ 岳斌美滋滋的看着陆持，整个人简直要飘起来——哎呀呀，他们家小路痴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莫名其妙的，灯光突然变得柔和了。空气中突然开始荡漾出一种氛围）好像洗衣服时多放了一包洗衣粉，然后整个房间里都开始冒出彩色泡泡。从晶莹剔透的泡沫中冉冉升起，一点点的扩大，最后砰的爆开，细碎的沫沫带着温温凉凉的温度落在鼻子尖儿。 陆持不由自主的勾起了嘴角，心情就跟接连吃了好几天的冰淇淋火锅似的——还是最大份的锅。 他放下钢笔，吃了两口黑森林蛋糕。樱桃酒和奶油还有巧克力碎末的醇厚口感在口腔里发酵，似乎连胃部都感觉到了细腻丝滑的清甜醇香。整个人都晕晕陶陶的——看来今天份的黑森林蛋糕，樱桃酒放的有点多。 岳斌看着餐桌对面，一口一口吃蛋糕的陆持，整个人也开始柔软起来。就好像被泡进了大朵大朵的棉花糖里，软绵绵的，沁甜沁甜的，特别想咬一口。 然后，还没等岳斌羞羞涩涩的表示一下现在就想要晚安吻的欲望，吃了一块黑森林蛋糕，已经冷静下来的陆持继续说道：“那么接下来，我们再讨论一下，如何避免情侣之间的吵架和冷战。” 岳斌：“…………”自己爱上了一个喜欢破坏氛围的程序控，能怎么办？当然是甜甜蜜蜜的继续爱下去了_(:з)∠)_。 “所有影视剧和现实生活中的案例表明，大多数情侣之所以会吵架，都是因为沟通不及时，三观不合，争吵时故意放任恶意情绪扩大化，口不择言用伤害对方来换取所谓的阶段性胜利实则是两败俱伤的局面，以及外在的诱惑。” “所以，为了避免这些愚蠢的举动破坏我们之间的感情。我们需要提前设置一套防火墙，以及一系列的预防止损手段。” 陆持说到这里，微微一顿，特别郑重其事的强调道：“我首先声明，我工作的环境是华尔街，毫无疑问，是一个充斥了各种诱惑，尤其是性诱惑和卡洛因的行业。我无法左右整个行业的生存状态，只能保证我自己不会被这些诱惑所引诱。这一点，希望你能信任我。” 岳斌立刻点头附和道：“我明白。我会相信你——其实我一直都相信你，只是有些时候，不相信我自己。” “这不是你的错。你只是在没有告白之前，过分在意我。而在告白以后，我们的恋人关系确立，那么要求伴侣忠诚以待，本来就是恋人之间应该遵守的最基本原则。” 岳斌看着一本正经严肃分析的陆持，只觉得整个人都被温热的清水包裹起来，暖融融清爽爽的，让他可以特别舒服恣意的绽放开来——俗称花痴状态。 “我保证以后不会再胡乱猜疑了。我对你有信心，也对你喜欢上的我有信心。”岳斌眉目舒展，高中时被整个学校和附近学区的女生们暗恋崇拜的校草气场终于回归：“我会努力成为最好的我自己。我会对你特别好特别好，比你想象的还要好。比全世界爱你的人做的都好。这样你就离不开我了。” 仿佛有最最细软的绒毛在心尖最最敏感的地方拂过，陆持食指微动，笑容缱绻：“我也相信你。所以为了维系这份信任，我们必须要做好充分的准备。” 陆持说到这里，仔细思考了一下，捋顺思路，慢慢说道：“我目前还是斯坦福的学生，在埃里克资产只是实习阶段。所以很多应酬我都可以推掉。实在推不掉的，作为我在工作上的合作伙伴兼大客户，我会尽可能的带着你一起去。当然你也一样，如果有什么应酬或者外在诱惑出现，我们必须坦诚以待。” 岳斌面容严肃的点了点头。他非常同意陆持的建议，与信不信任无关——他能从这样的举动中，看出陆持对他也是非常在意的。这让他感到身心愉悦。 这世间最美的事情莫过于你特别喜欢想要共度一生的人，恰好也是这么想的。并且做出了实际行动。 岳斌只觉得浑身发烫，好像高烧不退，但是大脑又很清醒，只是整个人生理性的处于一种飘在云端的状态，灿烂的阳光就这么肆意倾洒在云朵上，晒的人暖融融的，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明媚欢愉的味道。 他慢慢趴在餐桌上，伸手触摸陆持的手，整个人就像是匍匐着接近主人的大型犬一样，眼巴巴地说道：“陆持，我想抱抱你。” 陆持闻言一笑，眼角眉梢都晕染了一层层的温润气息。他不动声色地扫视了一眼周围的环境——此时夜色渐晚，咖啡厅里已经没有多少人，为了方便谈话，他们两个又坐在靠着角落的卡座里，环境静谧，并不引人注意。 于是陆持冲着岳斌招了招手。 岳斌立刻蹭到陆持旁边，整个人往上一扑，两只爪子搭在陆持的肩膀上，熊抱住陆持，啾啾的亲了一下陆持的唇瓣，头埋在陆持的颈窝里，蹭来蹭去的说道：“陆持，你真好。我会对你特别好特别好的。” 陆持被大型犬抱着，目光落在餐桌上孤零零的那块黑森林蛋糕上，试探着问道：“那把你那块蛋糕也给我吧？” 岳斌：“……不行！” 第121章 陆持和岳斌再次回到派对上的时候, 张扬正板着一张晚娘脸，兜兜转转到处乱钻, 挨个房间角落窗帘背后的找人——就怕发小摊牌不顺再受刺激，万一想不开什么的。结果惊出了一大串野鸳鸯也没找到人不说, 自己还险些被人拽进群体活动中, 好不容易摆脱窘境, 就看到这俩人肩并肩手拉手, 一路飘飘悠悠神清气爽的走回来！ 两相对比之下，衣衫不整发型凌乱的张扬倒是显得更加的狼狈不堪。 面面相觑的尴尬过后，岳斌这傻缺还冲着张扬挤眉弄眼，嘚嘚瑟瑟的挤兑道：“呦~战况激烈昂！” 昂个屁呀！ 张扬深吸了好几口气, 看在俩人从穿着开裆裤就认识的交情下，最终还是忍无可忍从头再忍的哼了一声：“你们两个到底跑哪儿去了？人没影儿了！电话也不接！” 岳斌笑的傻兮兮的：“我们家陆持觉得这里挺热挺吵的, 所以我们就出去转了转, 喝了两杯咖啡。” 张扬：“……”还你们家陆持！特么酸的牙都快倒了，换烤瓷牙的钱你给报销吗！ 张扬忍不住手痒的捏了捏拳头，狐疑的视线在岳斌和陆持之间来回扫描，最后还是识相的保持了沉默：“今天晚上玩的差不多了。先把邢远他们几个人找出来, 再看看有什么安排！” 向来灵敏的嗅觉已经因为某种人为干扰彻底失灵, 完全没有察觉到发小处在爆发边缘的情绪，岳斌乐淘淘的点了点头：“那我跟我们家陆持去楼上, 你就在大厅找人吧！” 一口一个你们家陆持，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张扬斜睨了岳斌一眼，心里的吐槽已经形成弹幕大军, 面上却是一副“我智商正常的单身狗懒得搭理你这个智商为负的家养哈士奇”的高傲矜持。特别嫌弃的挥了挥手：“那你们就上去吧。” 少在他面前秀恩爱，想要闪瞎他的钛合金狗眼是怎么着！ 岳斌也不以为意——估计他压根儿就没看出来。整个人黏在陆持身边，乐淘淘的上了二楼，还一窜一窜的三个楼梯一起上，一点也不沉稳干练！ 张扬在心里把发小嫌弃了八百遍，然后他忽然想到一件事——好像上高中的时候，他们三个还有过约定，要当一辈子的好兄弟，三角关系最稳定什么的。结果现在倒好，人家两个自产自销内部解决了，剩他一个孤寡老人——果然是三人行必有单身狗吗！ 张扬一脸唏嘘的摇了摇头，顾影自怜的感叹了一会儿，才转进大厅不急不速的揪人。 十分钟后，众人齐聚大厅。身为东道主的张扬开门见山，眉飞色舞一脸荡漾的建议道：“我已经在酒店定好房间了。原本是想玩通宵的，不过今晚情况特殊。你们个别人，如果需要单独的活动时间，现在可以提出来。” 张扬的本意是指某些人在派对上结识的艳遇。结果岳斌同学听者有心，腾地一下毛炸飞天，满脸通红，头毛凌乱，煮熟了的螃蟹还妄图张牙舞爪：“这话是怎么说的？说好了给卓越接风洗尘顺便聚聚，怎么可能还有别的安排！当然是要紧跟大部队！” 已经在派对上勾搭了一位火辣女郎，就等着派对结束后深入交流一下的邢远&崔振阳：“……” “咳！”邢远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说道：“说的有道理，怎么可能有别的安排。”然后内流面条泪的去跟刚刚认识的女郎告别——顺便留了电话号码，加了约炮网的好友。 岳斌一脸呵呵哒的评价道：“进展还挺快的！” 张扬斜睨了发小一眼：“你羡慕？” “我嫉妒！”岳斌回应的一身正气。 “我恨呐！”崔振阳搁心里特别闷骚的嚎了一嗓子，面上却正气凛然的附议道：“没错，就应该大队人马一起行动。绝对不能重色轻友。” 痛失艳遇的邢远同学哼哼唧唧：“那大队人马怎么行动啊？” 小伙伴们众目相对。一个小时后—— 一群身高至少180cm的汉纸们成半弧形，阵营分明的坐在酒店客房的客厅地毯上，人手一个游戏手柄，面容严肃，气氛肃杀。 电视屏幕上开始闪现出倒计时的画面，3、2、1—— 霎时间，手柄与按键齐飞，伴随着激昂的游戏配乐，两方阵营的坦克缓缓开出自家老巢，一路攻城略地，轰砖拆石，就地埋伏，唯一的目的就是尽可能多的灭掉敌方的坦克，攻入对方老巢。 一般情况下，这种游戏拼的是激情，讲究的是团队协作，享受的就是那种拆墙轰壁打坦克的毁灭欲快感。然而在陆持这位大脑堪比cpu，做事极为有规划，在看完游戏地图后根据敌我双方选手的性格，以往打游戏的习惯，以及各种坦克的运行速度和障碍物的厚度条件反射般策划出一套套游戏攻略。所以最后的结果就是—— “陆持，请坐回你的裁判席！” 张扬冲着害得他们玩了十来局都没赢过一场的罪魁祸首抛了个大大的白眼，内心暗搓搓的吐槽：不是说谈恋爱的人都会降低智商吗？怎么一点状况都没表现出来！ 等等—— 张扬又看了一眼在陆持被赶下去后，也以“双方阵营选手数量不匹配”为由，乐淘淘的放下了他以往必将会用生命维护的游戏手柄，黏黏糊糊的跑到陆持身边挨挨蹭蹭的坐下，一张英俊的脸上顿时显露出哈士奇神色的发小同学……果然这条定律还是有那么点道理的→_→！ “听说斯坦福给金融系的毕业生新开了一门《金融与数学理论》的公开课，陆持担任助教，还会给大家讲课？” 在陆持被赶回裁判席后，又玩儿了两局但是觉得没什么意思的张扬等人纷纷放下了游戏手柄，开始闲聊。 “昂~”没等陆持自己开口，岳斌特别骄傲的一抬下巴，与有荣焉的嘚瑟道：“自从我们家路痴在证监会的会议室里，用极短的时间审计出st通讯的账目有问题，并且成功做空st通讯，当然还有之前成功做空ak电讯的消息在华尔街传开后，很多金融系的学生和导师，甚至是那些赫赫有名的股票经纪人、首席分析师和眼光独到的投资家们，都为我们家路痴的惊人才华所折服——” “哇哦，哇哦，哇哦……”张扬啧啧摇头，一脸不忍直视的打断发小同学的王婆卖瓜：“收敛一点吧，我的兄弟。你的尾巴都快翘上天了。” “那也是因为我们家路痴有能力上天。”已经变成无脑陆吹的岳斌同学毫不犹豫的继续吹道：“华夏有句古话叫做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感谢你让我深刻体会到了这句话的深意。” 张扬：“……”看来谈恋爱不光能让人降低智商，还能增加脸皮厚度。 “真是培训销售王牌的不二法门！” “你越是尖酸刻薄，越是暴露了你的羡慕嫉妒恨。”岳斌一脸的大无畏，笑嘻嘻的贫道：“没有办法，谁让我这么好命，碰到了我们家路痴这么优秀的人。” “……平胸而论！”邢远同学张开臂膀展示了自己在训练场上刻苦练出来的发达胸肌：“大家都是好兄弟，对于你这种过分陆吹的追星粉模式，我们原本是想视而不见的。但是你小子未免也太过得意了——” 邢远冲崔振阳和卓越抛了个眼神，在高中篮球队里训练出来的默契配合让三个人同时扑向岳斌，让岳斌享受了一把满身大汉的重量级待遇的同时，三双魔抓同时伸向了岳斌的胳肢窝和腰间软肉。一直站在旁边喋喋不休碎碎念的张扬见状，也立刻扑了上去。被压在最底下的岳斌一阵惨嚎：“我的腰，我的腰啊，陆持快来救救我，这可关系到你下半辈子的性福嗷——” 啥？？？下半辈子的幸福！！！！ 一众好友们面面相觑，突然有种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秘密的感觉！ 陆持原本已经从裁判席上站起来，准备解救被惨压在众人身下的岳斌。听到岳斌这句作死的话后，又慢慢悠悠的坐了回去，从岳斌的书包里掏出单反相机，对准聚焦，各个角度全方位的拍摄了一遍。然后找到数据线，把单反相机里面的照片一一上传校园网的后台储存。 “你们两个！！！到底怎么回事儿？” 众人原本已经习惯了岳斌对陆持的无脑尬吹模式，再加上这两人上大学后又是朝夕相处的室友，就算比平时亲密点，也没谁感觉到什么不对。可现在岳斌的反应实在不得不让人深思…… 一众好友目光灼灼地看着陆持和岳斌，八卦之火在眼眸中熊熊燃烧。 “就是你们想的那样。”陆持特别淡定的歪了歪头，看了一眼手表：“我们在一起了。就在3小时22分45秒之前。” 岳斌趴在地毯上，仿佛一只饱受蹂躏的小二哈，嗷嗷嗷的抱怨道：“小路痴呐，你都不帮我。看他们都把我压成啥样了！” “是么？”陆持云淡风轻的挑了挑眉：“我还以为这是你验证腰力的时刻。” 岳斌：“……” 原本震惊的一大帮单身汪们顿时撞肩碰拳的挤眉弄眼，毫不留情的嘲笑某只不作不死的怂泰迪。 兄弟相处，细节什么的都可以忽略，唯有开嘲的时机不能放过！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众人看着趴在地毯上跃跃欲试的，按耐不住想要秀恩爱的岳斌，一致决定忽略这人——宁可憋死自己，也绝不成全脱单狗！绝不！ 第92节 这是普天之下的单身狗们最后的坚持！ 张扬盘腿坐在沙发上，视线保持在岳斌头顶的水平线上，顶着一窝鸟巢跟陆持聊正事儿：“你什么时候讲课，提前通知一声。我们也去瞻仰瞻仰。” 岳斌一个没忍住，特别护主的吐槽道：“瞻仰个屁啊！你以为是瞻仰遗容呐！” 卧槽，原本都想无视你来着，你个脱单狗居然敢在单身大军面前如此嚣张！ 众人忍无可忍！瞬间又战成一团！ 陆持看着鸡飞狗跳的斗犬现场，淡定说道：“下个星期一。” 众人一愣：“什么？” 陆持耐心解释道：“《金融与数学理论》助教讲课时间，下星期一上午十点。” “预约课程请趁早！” 霎时间，单身大军们脱离战场，一个个扑到陆持身前，坐姿端正求名额！ 第122章 即便是早有准备, 但是当星期一如期到来，陆持带着教案走进《金融与数学理论》的教室时, 仍旧被眼前乌压压的一片人海惊到了。 从教室的第一排到最后一排，甚至是过道和教室门口, 到处都是人头攒动。不光是斯坦福的应届毕业生, 就连不少在学术界以及经济领域赫赫有名的专家教授, 甚至是早已毕业的, 如今正就职于华尔街的精英学长们也都慕名而来。还有一些人则是来自于其他院校以及社会上的旁听生们——据说是为了更好的进行学术探讨，提前预约了听课资格。而这一部分旁听生的身家来历则不用多说——陆持甚至在听课席上见到了他的现任上司，埃里克资产的创始人埃里克维斯先生。 “哇哦，压力很大啊！” 《金融与数学理论》这门课的真正讲师——乔治沃尔克教授笑眯眯的走到陆持身旁：“让我们来看一下, 五大投行，十家对冲基金, 证监会的检察官, 联邦储备局的委员，甚至是几家财经杂志的金牌专栏作家，哦，居然还有st通讯的前任董事局成员……我猜想, 如果有人选在这个时候扔一枚炸弹进来, 整个美国金融市场都可以瘫痪了。” 为什么会有这么恐怖的猜想？ 陆持顺着沃尔克教授的示意看了一眼静静坐在人群中间的那位st通讯的前任大股东——霍华德史密斯。对方正面容严肃充满审视的打量着他。当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撞时，霍华德史密斯则冲着陆持勾了勾嘴角——完美诠释了啥叫皮笑肉不笑。 陆持不动声色地移开了视线, 低声询问道：“一个问题，学校能够保证上课师生的人身安全吗？” 沃尔克教授：“……” “想什么呢！”他拍了拍陆持的肩膀：“这种时候才担心人身安全是不是有点儿太迟钝了？比起这个，我觉得你还是担心一下你的讲课内容吧——我可不觉得这些来自华尔街的旁听生们, 会跟我们斯坦福的师生一样友善可爱。” “你是指那些在讨论区上询问我喜欢什么样的女朋友然后把帖子置顶的那些友善可爱的师生们？” 沃尔克教授耸了耸肩膀：“年轻人总是会受到荷尔蒙的影响。而慕强心理更是一切大自然优胜劣汰的生物链中，所有生物的本性。” “我以为我们这是一节金融课。” “即便是在金融领域，也有一门学科叫做行为金融学。”沃尔克教授耸了耸肩膀：“作为你的导师，我建议你可以了解一下这方面的知识——你最近不是选修了心理学吗？我知道马丁博士一直都在进行心理应激微反应方面的研究。你要是感兴趣，不妨了解一下。” “我会的。”身为一名沉迷学习无法自拔的学霸，陆持永远都不会在学习的事情上敷衍了事。所以他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开口说道：“下课以后我就去找马丁教授。” “很不错的执行力。”沃尔克教授笑眯眯的看着陆持：“顺便说一下，下课以后来我办公室一趟。我有个课题，需要你帮忙查点资料。” “至于现在……”沃尔克教授看了一下眼台下形形色色的学生们，笑容宽厚的说道：“用你最擅长的专业知识，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 陆持闻言一笑，漆黑清亮的眼眸在台下扫视了一圈，笑容意味深长。 上午十点整，上课铃声准时响起。原本有些嘈杂的阶梯教室顿时安静下来。在所有人目光灼灼的凝视下，陆持走到讲台上。 英俊完美到堪比影视巨星的精致五官，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定制西装包裹着在健身房锻炼出来的良好身材，越发凸显出男人宽肩窄腰大长腿的完美比例。陆持在讲台上的普一亮相就赢得了不少女生们的尖叫。即便是阅人无数的华尔街大佬们，也不由得眼前一亮，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年轻男人，无论是头脑还是外表，都卓越到无懈可击。 看着台下神色各异的人——眼中闪烁着好奇神色的应届毕业生，笑容灿烂且与有荣焉的岳斌和校园网系小伙伴，神情骄傲慈祥和蔼的本校教授和校方领导，略带审视和质疑的专家学者，丝毫不掩饰敌视情绪的st通讯前任大股东，以及明显表现出看戏欲望的报刊记者们…… 最后，陆持将视线定格在教室第一排，正面带微笑，信任并且鼓励的看着他的沃尔克教授的脸上。 陆持微微一顿，垂下眼眸。他合上早已准备好的教案，再次抬头，俯视着台下的学生和听众，眸中有光，锋芒毕露。 “现在，我需要一位学生，为我选定一支股票。任何一支在纽交所挂牌上市，并且还没有破产停牌的股票。”陆持微微一笑：“想要帮忙的人可以举起你们的右手，让我看见。” 在今日之前，陆持在证监会的事迹早已成为华尔街广泛流传的传奇。所以在陆持说完这一番话后，整个阶梯教室的学生和旁听者们立刻反应过来。至少有三分之二的人激动的举起右手，想要亲身经历一下这样的奇迹——即便是那些不曾举手的华尔街大佬们，也都饶有兴味的看了过来。众所周知，他们就是冲着这个来的。 那些坐在后排旁听的财经杂志的记者们则更为激动——如果不是校规不允许，他们甚至都想举起相机和话筒了。 “我来！” 就在所有人都激动亢奋的时刻，坐在学生中间，一直不发一言的st通讯前任大股东缓缓举起了自己的右手，他甚至站起身来，微笑着向周围致意，然后风度翩翩的要求道：“可以把这个机会让给我吗？” 霎时间，整个阶梯教室就跟柴火堆上浇了一盆凉水似的，顿时安静下来。 这位st通讯的前任大股东先生微微一笑，望着讲台上的陆持，挑眉问道：“我可以吗？” “当然可以。”陆持勾了勾嘴角，随手拿起一支记号笔。 st通讯的前任大股东先生目光深沉的打量着陆持，陆持淡定的回视。良久之后，这位大股东先生才缓缓开口，说出一支股票的名字。 对于教室内的师生和旁听生来说，这支股票的名字有些生涩——至少大多数人都没有听说过。 台下开始有学生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st通讯的前任大股东先生则笑容满满的看着陆持，随口介绍道：“这是一家刚刚在纽交所挂牌上市的药品公司。具体的上市时间是今天早上九点钟——如果你没听说过，那也不奇怪。” 教室里轰的一声，所有人都不淡定的相互交流起来。 众所周知，陆持在数字和股票分析上拥有很独特的天赋。他可以通过一些公开的数据和资料直接算出一支股票未来一段时间内的涨跌情况。然而这种能力必须建立在充分且详细的资料支持上。 现在st通讯的前任大股东却选择了一支今天早上九点钟才在纽交所挂牌上市的股票……这么短的时间内，陆持怎么可能拿到充分的资料分析那支股票的价格涨跌？ 霎时间，所有人都不淡定了——st通讯的前任大股东给出的条件太过苛刻，没有人相信陆持能在这样的情况下分析出那支股票的价格走势。 很多关心陆持的人都忧心忡忡的看过来，而原本就等着看好戏的部分专家学者和记者们则睁大了眼睛，准备欣赏剧情。 众生百态。陆持不由得微微一笑，他看着站在台下颇为得意的st通讯前任大股东先生，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你知道吗，史密斯先生，我昨天晚上睡得挺好的。” 什么意思？ st通讯的前任大股东先生皱了皱眉，不明白陆持话中深意。 陆持却并没有详细解释的意思。他从电脑中直接调出那支股票上市后的k线走势图，和官方披露的所能搜集到的所有信息。然后利用上课最开始的十分钟时间，一边给大家介绍这门课程的所需教材和作业方式，一边在白板上飞快列出各种公式和准则进行运算…… 十分钟后，介绍完课程基本情况的陆持干脆利落的写下一个数字，然后在那个数字旁边标注了一个时间，开口说道：“m国时间上午十点三十分，这支股票的价格应该是这个数字！” 陆持在那个数字上画了一个圈，笑着说道：“感兴趣的同学们可以在这个时间查证一下。” 霎时间，陆持爆出来的强大气场直接震得整个教室鸦雀无声。 st通讯的前任大股东先生面带愠色的坐了下来。示意自己的助手打开电脑随时关注股票行情，摆明了要跟陆持搭台唱戏。 二十分钟后，正在台上讲课的陆持毫不意外的听到了从台下传来的各种震惊和不敢置信的骚动声。他微微一顿，笑容淡定的说道：“如果大家对这种算法感兴趣——或者说对炒短线感兴趣。那么接下来，希望大家能够认真听课。因为我要教给你们的，就是如何正确的算出这些数字。” 话音刚落，整个教室内的学生们立刻双眼放光的看向陆持——尤其是即将毕业的大四学生们。 “在课程开始之前，我需要强调一下。有鉴于这门课叫做《金融与数学理论》，概括的说，就是利用数学公式来计算和分析金融市场中的所有行为。所以要求学生对数学知识要有一定程度的掌握，尤其是对于各种公式的理解……” 陆持一边说，一边随手在白板上罗列出至少二十本高等数学理论的大部头专业著作：“除此之外，还要求大家拥有较高的信息分析能力，逻辑思维能力，对于m国会计准则和国际会计准则也要有一定程度的了解。” “我会在讲课过程中不断为大家举例，然后在下课前留课堂作业。每一节课的作业都要求你们在一定时间内务必完成，并且以电子邮件的形式传给我，当然你们要是喜欢上传到本门课的网站讨论区上也可以。比如说这节课后的作业就是要求你们用一些公司和准则，计算出这支股票明天的收盘价格。” 陆持说到这里，特别开门见山：“顺便说一下，有鉴于这门课对于学生的天赋要求比较高。所以这些课的分数不会计入你们的期末总成绩。不过学得好的同学可以额外得到一封我的推荐书。” 霎时间，所有学生们：“！！！” 第123章 一个小时的公开课结束以后, 陆持立刻被学生包围了。大家都很好奇，陆持究竟研究了多长时间, 涉及到多少领域，才能如此轻松且精准的计算出一支股票在某一时段的价格。当然也有一部分学生非常务实, 他们只关心自己究竟该如何学习, 才能在大四毕业前达到陆持的要求——而在这些人当中, 还包括一部分没能申请到这门课, 甚至连旁听资格都没预约到，最后只能站在教室外面的走廊上听课的大二和大三年级的学生。 “请问陆助教，这门课必须要求学生在数学领域有非常强悍的天赋吗？我们刚刚有留意到，您在计算那支股票价格的时候, 除了相应的数学公式和财务准则，还搜集了很多官方发布的新闻资讯作为参考。这样的步骤是不是意味着, 就算我们的计算能力稍微差一点, 只要拥有超强的逻辑思维和分析能力，也能够预知出一支股票在某段时间内的价格涨跌区间？” 很显然，提出这种问题的学生一定是在数学领域不怎么有自信，但是又很想掌握这门技巧的。所以不得不独辟蹊径, 试图在陆持这里获得更多的认可和支持。有鉴于大多数m国人的计算能力几乎都差到段子手级别, 拥有这种想法的学生其实还真不少——大多数都是除了数学物理等相关理科专业以外，却又很想在毕业后, 在华尔街一展头角的其他系学生。 陆持非常理解这些人的想法，但是也不得不明确的表示：“《金融与数学理论》这一门课的基础就是高等数学。我能明白你们的想法，但是我不得不遗憾的告诉大家, 如果你们的数学成绩真的很差，那么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你们无法坚持到本学期期末。”因为没有办法听懂上课内容。 陆持一番话彻底打碎了一部分同学的侥幸心理。但是还有人不死心的问道：“那我们可以多学几次吗？” 一个红头发满脸雀斑脸上还有点婴儿肥的男生举手问道：“我是经济学专业的学生，今年上大二。如果我从这学期开始一直学这门课，一直学一直学，直到大四毕业。我能学会吗？” 陆持想了想，很认真的说道：“你可以尝试一下。” 尽管数学这一门课到了高深阶段拼的基本都是天赋。不过华夏也有一句古话叫做熟能生巧。这些学生是想借用数学公式来分析金融行为，又不是真的想要成为数学家。再说想要从事金融行业的人多懂一点数学知识，也没什么不好。 在学习这件事上，陆持向来秉持着多学多看，没准儿哪一天就能用上的实用态度。 “那你可以教我们数学公式吗？”另外一个人举手说道：“我刚刚听你在计算股票价格的时候顺便讲解了一下数学公式，感觉比我们系的教授讲的更容易听懂一些。” 这也不意外，因为从事交易员这个行业的陆持致力于让所有客户听懂自己的投资理念，而不是套用一些生涩的专业词汇和云山雾绕的衍生合同蒙蔽客户的思维。 斯坦福数学系的教授先生站在台下一脸黑线，根本没想到自己居然躺着也能中枪——还是被自己的学生嫌弃了。 陆持则非常坦诚的摇了摇头：“非常抱歉。”担任《金融与数学理论》这一门课的助教，已经是陆持的极限了。他并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再给大家讲解“基础数学”。 很多人也觉得非常遗憾。仅仅是听了一节公开课，这些学生就被陆持渊博的学识和惊人的天赋迷住了。他们多么希望陆持就是斯坦福的教授，这样他们就可以多上几节课，甚至可以申请成为陆持的学生。 陆持也觉得有些遗憾。无论是在金融市场上还是在学术研究上，陆持都不是一个惯于敝帚自珍的人。他乐于分享，虽然还没有到达好为人师的程度，但如果能帮到大家，他绝对不会吝啬举手之劳。 所以在初步了解到一部分同学的学习接受度以后，陆持主动给大家列了一个清单——给他们推荐了几位讲师和课程，附列十来本配合阅读的大部头专业书。并且针对每位教授的讲课习惯和对于研究领域的侧重，详细的分析了什么样的学生适合听哪位教授的哪一门课。 虽然这些资料大多基于斯坦福官方给出的新闻资讯，但是陆持针对本校数学系和物理系教授们在专业领域方面的了解还是让所有人大吃一惊——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简直比雇佣私家侦探二十四小时全方位的盯梢都要全面深入，其精确程度简直令人发指。 之前被自己学生插刀的数学系教授一边惊讶，一边解释道：“陆听过我们所有人的课程。但是我从没想到，他居然会对我们这么了解。” 毕竟陆持大多数时候都是默默听课，默默离开，很少会主动提出问题或者主动跟教授们交流课题。再加上陆持小小年纪，却已在华尔街和硅谷闯下赫赫声名，以至于当陆持在学生面前表露出对教授们在专业领域所擅长的知识的钦佩和了如指掌时，大家都显得略微惊讶。而在惊讶之余，心中竟然升起了一丝丝受宠若惊的骄傲。 这是一种非常复杂且莫测的心理活动，最终导致的结果则是大多数教授们都毫无例外的对陆持心生好感——并不是师长对于学生的好感，而是学者之间惺惺相惜的友谊。 斯坦福的本校教授和校方领导们站在圈外，笑眯眯地看着陆持被学生们包围的盛况，倍感欣慰。 “我有预感，从这学期开始，数学系和物理系一定会成为大多数学生们的选修课必备！” “就是不知道这些学生们能坚持多久。” “不论如何，从目前看来，大家对于这门课程都非常感兴趣。”沃尔克教授双臂抱胸，心情非常不错的建议道：“我有一个想法，也许我们可以把《金融与数学理论》这门课程发展为金融系的必备课程。” “你是指这种助教课吗？”有教授用下巴点了点陆持的方向：“看上去不错，但是这种课程对于学生的天赋要求很高。我敢打赌，别看现在有这么多人围着小家伙，随着课程越来越深入，最后能达到小家伙要求的，绝对不超过两手之数。” “这种结果毋庸置疑——天才永远没办法批量生产。即便是在斯坦福，也不例外。” “你们还没说到最重要的问题——那就是这门课对于讲师的要求。”校长先生看着被学生包围在中间，耐心解答学生问题的陆持，意味深长的说道：“毕竟不是谁都能做到那样的奇迹。”半个小时内准确算出一支股票的价格，并且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 校长先生说着，又看了一眼在教室内跃跃欲试摩拳擦掌的华尔街大佬们：“这些人慕名而来，又亲眼见过了陆的能力。他们不会放任陆在校园里浪费太多的时间去教学生。我敢肯定，这些人的西服口袋里，一定躺着不止一张现金支票。”至于上面的数字额度就更不用说了。 一众教授们闻言默然。知识创造财富，这是世人皆知的普世真理。但是能做到陆持这种程度的，也可谓是少之又少了。 第93节 “那么作为金融系的拓展课程呢？”沃尔克教授继续建议：“我们可以请求陆，帮忙策划一本教案。”遵从天才的学习方式不一定会教出另一个天才。但如果计划得当，绝对可以培养出更多的人才和精英。 校长先生沉吟片刻，颔首说道：“也许我们可以试一试。” 站在讲台上的陆持并没注意到，自己的表现已经引起了校方领导们的注意。他片刻不停的回答着学生们层出不穷的问题。时不时的低头看一眼时间，见差不多了，扬声提醒道：“同学们，下节课马上就要开始了，我们需要在铃声响起之前把教室让出来。所以，请大家慢慢散开，按照从后排到前排的顺序一个接一个的离开教室……不要拥挤，注意安全。” 然后，他在同学们似模似样的哀嚎下收拾好教案和其他教学资料，一边冲着校方管理者和其他教授们点头示意，一边跟随着人群慢慢走出教室——然后就在走廊上被st通讯的前任大股东先生拦下了。 “您好，史密斯先生。”陆持冲着大股东先生点了点头，维持着社交礼仪，彬彬有礼的问道：“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我只是想见一见，造成st通讯被迫申请破产保护的金融天才，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从外表来看，霍华德史密斯是一个标准的华尔街人。西装革履，气场强大，发型一丝不苟。褐发棕眼鹰钩鼻，有着很深的法令纹，从面相看就是个非常固执且不好相处的人。 “哇哦！”面对霍华德史密斯毫不客气的指责，陆持只是淡定的挑了挑眉，很敷衍的“震惊”道：“原来st破产的原因是因为我在证监会说了几句话，而不是st通讯为了赚取不属于自己的钱，伙同会计师事务所做假账，虚报利润，欺诈股民和投资者。” “史密斯先生，非常感谢您的看重。”陆持彬彬有礼的一颔首：“因为在您说这番话之前，连我自己都没想到，作为斯坦福的学生兼埃里克资产的实习交易员，我的几句话居然还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霍华德史密斯为止一噎。 随后赶过来的华尔街吃瓜群众，以及财经杂志的记者们则目光隐晦的交流了一番——看来好戏要再度上场了！ 埃里克维斯站了出来，主动维护自己的员工兼合作伙伴：“史密斯先生，请注意您的言辞。陆并没有做任何违反m国宪法和《证券法》的事情，也没有可以针对st通讯。事实上，他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分内之事。” “别那么敏感，放松一点，不要那么紧张。”霍华德史密斯看了一眼埃里克维斯，又看了一眼陆持，缓缓说道：“年轻人没经历过太多事，总以为区区一点小事就能让天塌下来。其实并没有那么严重。关于这一点，等到你们以后经历的事情多了，就会知道，我今天的态度，其实很友善。” 而随着霍华德史密斯的这一番话，走廊上已经传来各种按快门的声音。 作为华尔街新锐派的投资精英，白手起家，现年四十五岁的埃里克维斯在很多时候，都会被媒体和同行恭维一声“年轻的亿万富翁”。当然埃里克维斯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 不过霍华德史密斯明显不是这个想法。他的这一番话，从字里行间透露出一种居高临下的优越感。 这可真够讨厌的。 埃里克维斯在心里吐槽着，面上却维持着假模假样的礼节性微笑：“我非常赞同史密斯先生的观点——不论‘我们’这些已经‘老人家’如何唏嘘感叹，这个世界终将属于年轻人。他们才是未来。” 当着媒体记者的面儿，霍华德史密斯没再说什么，只是微微一颔首，保持自己老牌金融家的矜持和风度，开口说道：“顺便说一句，你今天的课程非常不错。华尔街最富传奇的实习交易员，希望你的传奇事迹才刚刚开始。” “我会一直注视着你。” 第124章 “不要担心。在华尔街, 这种虚张声势的话是最不需要理会的。”午休时间，埃里克维斯邀请陆持和他的小伙伴们在斯坦福附近的一家牛排店吃午餐。提及霍华德史蒂芬那一番不太客气的宣扬, 埃里克维斯如是宽慰道：“比起这个，我觉得你更应该思考一下那些大客户们的诚意。” “说到这个, 我倒是很好奇。”正在切牛排的张扬放下刀叉, 喝了一口红酒, 挑眉问道：“你们华尔街也经常会出现这种好莱坞追星狂的场景吗？” “或者是nba球星被球迷包围的场景。”邢远换了个类比举例, 不过意思大多相同。一群小伙伴们相互对视，满脸都是大开眼界与有荣焉的表情。 埃里克维斯非常理解这些年轻人的骄傲心态。事实上就连他自己也觉得那一幕简直棒呆了——就在霍华德史密斯自持身份的放了那么一段狠话之后，他和陆持还没来得及想好该怎么回应这位金融界大佬的示威，当着那几家全m国最重量级的财经媒体的面儿, 那些慕名而来的华尔街大资本家和大客户们全都蜂拥而上。 毫无疑问，在公开课上亲眼见证过陆持在金融领域的神奇天赋后, 这些华尔街大佬们都希望能够交好陆持——五大投行的大股东和高层管理者们不顾公司固有的招聘流程, 直接向陆持表达了可以提供一份待遇优厚，发展潜力巨大的高级金融顾问或者是某个投资管理部门实权负责人的正式offer，跟埃里克资产齐名的几家对冲基金和投资机构也毫不吝啬的给出了至少是资深合伙人的诚意，甚至就连很多连埃里克维斯本人都觉得需要慎重对待的大客户们也直接表达了希望陆持能够担任他们私人或者公司的投资顾问, 帮助他们打理资产的请求。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 有陆持如此敏锐犀利的金融天赋，加妙到巅毫的操盘手段做保证, 他们绝对不必担心自己的资产会因为投资顾问的缘故莫名缩水。为了成功拉拢到陆持，这些人甚至给出了连埃里克维斯都为之眼红的利诱——至少4%的高额管理费和40%的利润分成，简直能把陆持一举推上华尔街金字塔最顶尖的那部分。而陆持需要做的, 则是把这些合同签下来，然后保证这些资产在他的管理下，每年至少能有百分之四十以上的投资回报率。 看似要求苛刻，但是每一位金融从业者都知道，高风险才有高回报，用句华夏俗语来形容，那就是“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 不过最让埃里克维斯觉得爽爆嗨翻天的，则是这些大佬们丝毫没有顾忌霍华德史密斯的意愿，当着他和媒体的面，直接向陆持抛出橄榄枝的行为。 就像是啪啪两巴掌直接打在霍华德史密斯那张老脸上。直接扇的霍华德史密斯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华尔街的所有经纪人，每天都在为如何寻找大客户而绞尽脑汁，可是你却能让那些大客户捧着支票找上门来。”埃里克维斯笑容满满，激动的恨不得手舞足蹈，非常有渲染力：“这简直就是个奇迹。这种感觉真是太棒了。太酷了。” 陆持的小伙伴们原本就对陆持的表现深以为傲。如今再听到埃里克维斯这么真心诚意充满了感性的恭维，更是骄傲的恨不得把尾巴翘到天上去——如果他们有的话。 从上课之前就已经在按捺克制想要把情绪憋住的岳斌同学实在憋不住了，他再次陷入了外人眼中“不秀恩爱痛不欲生”的炫夫模式——但是在经历过前几天晚上被大家“集体痛殴”的惨痛教训之后，岳斌同学这一次收敛了很多。他仅仅是在埃里克维斯长篇大论的溢美之词后，非常矜持的点头附议，然后看似客观，实则闷骚到了极致的附和道：“说实话，对于那些华尔街大佬们的反应，我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因为我们家陆持就是这么优秀，他有绝对的实力，可以受到全世界的追捧。” “我也是这么想的。”埃里克维斯也很不要脸的点头附议，看似客观的感慨道：“资本逐利，千万不要怀疑华尔街对于金钱的执着追求。事实上只要利益足够，他们绝对会比最疯狂的追星族和球迷们还要疯狂千倍万倍。” 埃里克维斯这一番话成功引起了包括岳斌在内的陆持小伙伴们的好感。大家目光友善面容温和的看着他，都觉得这个来自华尔街的亿万富翁人品意外的不错。 埃里克维斯也很满意他们之间的气氛。 “那么，说说吧，你是怎么想的？”埃里克维斯看着陆持，不动声色地试探道：“是想继续在埃里克资产做下去，还是自立门户？” 正在低头吃海鲜意面的陆持两腮鼓鼓的抬起头来，面无表情地挑了挑眉，非常清晰的传达出自己的疑惑。 埃里克维斯晃了晃手中的红酒杯，看着暗红色的酒液在杯中荡漾出一圈圈涟漪，然后挂在透明的杯壁上：“以你今日表现出来的影响力，还有那些大佬们对你的青睐和追捧，你就算想要成立一家自己的资产管理公司，也一定是轻而易举。绝对不愁客户。所以你完全没有必要继续留在埃里克资产，当一名小小的实习生。” 陆持插了一块岳斌盘里的牛排放进嘴里，完成了咀嚼吞咽的全部过程后，才淡淡开口道：“刨除掉这些没有任何意义的铺垫和试探，还有什么建议没有？” 埃里克维斯继续笑眯眯的看着陆持——这小子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耿直犀利。 陆持一边吃东西一边挑眉，他虽然不耐烦人情往来客套寒暄，但是这并不代表他看不透埃里克维斯的想法。更何况埃里克维斯几乎把自己的想法都摆在脸上了。 埃里克维斯莞尔一笑，果然将来之前就已经反复揣摩过的腹稿抛到一边，开门见山的询问道：“你怎么看待埃里克资产？” 陆持一直在吃吃吃的动作为之一顿。沉默半晌，他看向埃里克维斯：“华尔街最具影响力的五大投行和十个对冲基金，我最终选择了埃里克资产。” 很好。这一句简短却透露出强悍自信的回答简直比任何长篇大论的恭维都让埃里克维斯满意——面前这个小家伙仅用了一句话，就骚到了埃里克维斯同样闷骚到极致的痒处。 他非常满意的笑了笑，同样直视着陆持：“以你的才华和天赋，如果想要自己成立一家资产管理公司，在前期筹备阶段，一定不会有困难。不过我想说的是，如果你愿意，从现在开始，你就可以成为埃里克资产的另一位股东。我会把你的名字加到我的旁边。” 从埃里克资产变成埃里克&陆资产吗？ 陆持有些诧异的挑了挑眉。老实说，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成为埃里克维斯的合作伙伴，甚至成为埃里克资产的另一位老板：“这么做值得吗？” “以你的潜力和实力，当然值得。”埃里克维斯冲着陆持举了举酒杯：“你知道，我是做投资的。我必须充分了解我需要了解的每一个人每一只股票的价值，才能顺利进行我的工作。而我相信，如果你愿意接受这一份邀请，那么这将是我人生中最引以为傲的一笔投资。” 陆持定定的看着埃里克维斯。埃里克维斯也微笑以对。 空气顿时一片安静。即便是张扬这些小伙伴们，也被埃里克维斯的大手笔惊呆了——为了留住陆持，他竟然愿意把自己的钱包敞开。即便这需要陆持自己付出一大笔资金入股。但是这样的选择仍然让人不敢相信。 就像岳斌和张扬永远无法想象，他们会把校园网的股份让给第四个人一样。有些事有些意义，并不是用金钱能够衡量的。 即便是陆持自己也从来没有想过这种情形——事实上陆持在去埃里克资产实习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想过大盘以外的事情——无论是在极短的时间内成为埃里克维斯的合伙伙伴，还是自立门户。因为他非常清楚的知道，即便他有天赋有眼光有手段，可以轻而易举的看穿大多数金融行为，赚到很多钱，在华尔街名噪一时，可那也不过是看上去花团锦簇一派风光。 因为他之所以能如此轻松且成功的做空ak电讯和st通讯，埃里克资产和埃里克维斯本人在华尔街的影响力和人脉功不可没。而如果刨除了这些资本，仅凭陆持一个在华尔街没有任何基础和人脉的大一留学生，他绝对做不到这一点。或者可以更直接点说，如果在这两次做空行动中，没有埃里克资产的大树乘凉，那么陆持绝对无法承受来自st通讯和ak电讯的疯狂反扑和报复。 这是一个残酷的现实。无论陆持自己承认与否。 所以在埃里克维斯小心翼翼地表达出试探的端倪时，陆持毫不犹豫的表态。因为他深刻明白背靠大树好乘凉的道理——在他的羽翼没有真正丰满之前，他绝对不会自立门户。他需要大树乘凉，需要发展壮大的时间和空间，需要更进一步的接触华尔街，观察这个金钱世界在数据，k线走势图和情报之外的种种门道和潜规则，甚至需要积累属于自己的人脉和盟友。直到有一天，即便是他自己面对一家庞然大物，也能够游刃有余的解决掉在“进食”的过程中，来源于猎物的层出不穷的反扑手段和疯狂报复。 而现在，他还不行。陆持清楚的知道这一点，当然埃里克维斯也非常清楚。 所以在短暂的思考之后，陆持非常欣然的接受了埃里克维斯的邀请。 而在这之后，果然，埃里克维斯对他的态度更好了。甚至主动为他分析起霍华德史密斯今天出现在课堂上的真实目的。 “霍华德史密斯是一个非常刚愎自用，注重颜面，且睚眦必报的老家伙。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会冲动乱来。尤其是在亲眼见过了你对金融数据的敏锐洞察力后，我想他即便是要报复你，也绝对不会选择在股市上狙击你。” “他应该会出盘外招。” 几天之后，霍华德史蒂芬以实际行动证实了埃里克维斯的猜测。 第125章 “校园网居然被指控涉嫌垄断？”陆持看着摆在手上的这张传票, 满脸的莫名其妙：“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不止如此，今天早上fbt和黑人民权组织也找上门来, 一个认为校园网涉嫌在网上泄露m国机密，并引导舆论抹黑m国政府；一个说校园网纵容网友种族歧视……”张扬非常疲惫的按了按眉间, 他在接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坐飞机赶到斯坦福跟陆持和岳斌汇合。就是为了确定事情的严重性：“总之, 我们现在有麻烦了。” 自从校园网在一年前登录m国, 迄今为止注册用户已经超过了五千万, 是m国实名注册用户和在线活跃用户最多的社交网站。而且随着前几个月，跟校园网有关联合作的美食网、交友网、旅游网和二手交易网接连上线后，这五千多万的注册用户也直接转化成其他几个关联网站的忠实用户，其资源转化率简直让人瞠目结舌。 而校园网之所以能在短时间内迅速扩张, 除了陆持给出的强大的技术支持外，岳斌张扬甚至是后来加入的马修洛克等网站高层管理者们的贡献也必不可少。尤其是在马修洛克担任了校园网m国分部的产品总监后, 依托于马修洛克对m国民族文化的了解, 校园网在新上线的功能方面更是倾向于m国人的思维习惯。这也是校园网和其他几个新上线的网站能够迅速被网友们接受的最重要原因。 可是现在，正陷入飞速发展的校园网却因为这些可笑的指控而不得不面临关停整改的局面—— “真是太荒谬了。我们早就在校园网的后台设定了过滤网，任何带有敏感或者有政治倾向的发言根本就不会通过审核。他们凭什么认定校园网泄露m国机密，抹黑m国政府, 还种族歧视？”卓越目光死死的盯着那张传票, 越看越来气，忍不住义愤填膺的抱怨道：“不是说帝国主义言论自由吗？他们就是这么自由的？我看他们就是故意搞事刁难我们？我怎么不知道校园网到底怎么泄露机密引导舆论种族歧视了？他们有证据吗？” 岳斌从桌上拿出厚厚一叠复印纸递给卓越：“这就是他们的证据。” 卓越低头草草翻阅, 只见上面五花八门的罗列着一些网友的发言：比如有人在网上揭露m国高官包养情妇被财阀贿赂出卖国家利益的，m国政党在选举之后贪污政治献金的，因为ak电讯、st通讯等全球闻名的大公司纷纷联合会计师事务所做假账蒙蔽普通股民和投资者的举动, 抨击m国政府监管力度不够以至于华尔街到处都是内幕交易的，还有网友在交谈时出于各种考虑用了大量黑人疑问表情包的…… 卓越挑了挑眉，拽出一张纸在众人面前扬了扬，一脸“他们是不是弱智”表情的挑眉质问道：“之前那些借口我就忍了。他们不是还想用这些表情包证明校园网歧视了广大黑人兄弟吧？” 岳斌耸了耸肩膀：“估计他们就是这个意思。” 话音一落，坐在公寓里的小伙伴们齐齐黑线。邢远忍无可忍的抗议道：“他们不能这么做。这也太无赖了。” “事实上，他们可以。”陆持以手撑着额头，坐在单人沙发里翘着二郎腿，一边看那些所谓的证据一边说道：“并且他们已经这么做了。” 坐在沙发上把玩着遥控器的马修洛克掰了掰手指：“我似乎嗅出了不对劲的味道。这件事情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摆明了就是要整我们嘛！”崔振阳紧皱眉头：“这么嚣张，怎么看都是霍华德史密斯那个老家伙干的。” 话音未落，陆持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陆持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一通陌生来电。 “看来华尔街最富传奇的实习交易员，最年轻的对冲基金合伙人，我们的金融天才，遭遇了一点小麻烦。”接通电话后，霍华德史密斯的声音从听筒另一端传来：“我说过，我会一直注视着你。如果需要帮助的话，你可以开口。身为华尔街的‘老人家’，史密斯家族还是非常看重人才的。”只要这些人才足够驯服。 陆持听出了霍华德史密斯的未尽之意——那种居高临下的傲慢狂妄简直肆无忌惮。似乎霍华德史密斯已经认定了，陆持和校园网绝对没有还手之力。只能任其施为。 面对敌人看似体贴实则洋洋得意的示威，陆持只是淡定的挑了挑眉，开口说道：“谢谢您的好意。不过还是不用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霍华德史密斯缓缓说道：“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 这一次，陆持连话都没说，直接挂断电话。 公寓里顿时安静下来，所有小伙伴们十分默契的看向陆持。 面对霍华德史密斯明无理取闹且撕破脸的手段，陆持也没有太好的应对方法。只能说道：“我们的精英律师团呢？每小时一千m金的高昂薪酬，现在到了他们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可是我们没有时间打官司了。”张扬紧抿着嘴，情绪十分烦躁：“其他竞争网站都在虎视眈眈的看着，我们不能让校园网被关停整改甚至被屏蔽，一天都不行。这会让我们损失大量客户的。” “不会的。”马修洛克开口说道：“如果你们信任我的话，这件事情可以交给我来处理。” 虽然在投资天赋上差的令人发指，但是马修洛克毕竟是洛克家族的嫡系族人，而洛克家族在m国的影响力从来不容忽视。霍华德史密斯因为st通讯破产一事想要报复陆持，马修洛克不反对。但是他不能容忍霍华德史密斯为了报复陆持，竟然冲着校园网下手。这简直就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马修洛克暗自冷笑。他知道霍华德史密斯向来看不上他这个纨绔子弟，而霍华德的儿子——小罗尔史密斯更是跟他的堂兄交好。甚至为了帮助他的堂兄站稳脚跟，明里暗里的坑了他好几回。 在遇到陆持之前，马修洛克就算心有芥蒂，因为在家族的话语权和影响力都比不过他的堂兄，也只能闷声吃瘪。眼睁睁看着他那位堂兄在家族里越来越受器重越来越风光得意。可是在遇到陆持之后——准确的说是马修洛克凭借其精准的嗅觉和看人的眼光，直接把宝压在陆持身上，并且赚取了洛克家族本年度最丰厚的一笔利润后，他突然觉得自己开窍了—— 我虽然没有投资资本的天赋，但是我有看人的天赋。而这世上，从来都是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那么我为什么不能利用我“劳心者”的天赋，竞争洛克家族的下一任家主，然后统领洛克家族走向更辉煌的未来。 正是因为产生了这样的想法，马修洛克开始留心观察家族这一代继承者们的竞争局势。他一边不动声色地扩展自己的人脉，一边拉拢他觉得值得拉拢的族人。又因为他此前表现出来的种种烂泥扶不上墙的纨绔子弟作风，那些羽翼丰满的竞争者们都没把他当做威胁，甚至还有不少族人想要交好他——毕竟马修洛克可是老洛克族长最喜爱的儿子，如果能够通过马修洛克影响到老洛克族长对他们的看法，甚至让老洛克族长直接表态支持其中一个，那么对于那些竞争者来说，成功上位的把握会更大一些。 当然也有人会觉得比起交好马修洛克从而得到老洛克族长的好感和支持，努力打压马修洛克从而让老洛克族长在族人面前颜面无光，甚至慢慢丧失在族内的影响力和话语权，顺便彰显自己这一脉实力的方式可能会更妥善一些。所以这一部分人一向致力于在各种场合创造各种条件，就是为了把马修洛克贬低的一无是处，或者是以马修洛克为对比，彰显自己在金融领域的投资天赋和敏锐的商业嗅觉——比如他那位堂兄。而小罗尔史密斯为了帮助他那位堂兄，曾经有意无意的给他挖了好几个坑。虽然于金钱上没什么损失，但也让马修洛克在家人面前闹得灰头土脸的。所以马修洛克恨屋及乌，对于这个史密斯家族都没啥好感。 所以这一次霍华德史密斯打压校园网，马修洛克站出来的目的不光是为了向陆持示好，还有一举解决私愤的情绪在里面。 陆持当然不晓得马修洛克跟霍华德史密斯之间弯弯绕绕的恩怨情仇，只是从粗浅的层面考虑，非常感激马修洛克的仗义相助。而其他小伙伴们也认为有了马修洛克这位本土壕友帮忙打探，至少能够在最快的时间内得知这些传票和通牒的背后到底还藏着什么猫腻。 第94节 马修洛克此时是真心想要交好陆持，当然也不会在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上遮遮掩掩。当下开门见山光明磊落的说道：“其实也不光是为了校园网，我本来就很讨厌史密斯家族的人。” 紧接着，马修洛克就把他跟堂兄之间的嫌隙和盘托出。 陆持若有所思的搓了搓下巴，突然问道：“你说的那位堂兄，该不会是上次洛克家族宴会上，力挺st通讯的那个金融白痴吧？” 马修洛克：“……” 突然很想看看自家那位自视甚高的堂哥被真正的金融天才当成金融白痴的表情！ 第126章 报复一个人的方法有很多种, 不过各种影视剧和现实经验都表明了，最有效最解气的一种莫过于夺走他最想要的, 伤害他最在乎的。 从目前来看，霍华德史密斯采用的正式这种方式——他认为校园网对陆持无比重要。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不过霍华德史密斯显然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校园网的股东除了陆持以外, 还有另外两位——事实上这两位才是校园网最大的股东, 两人的股份加起来甚至超过百分之七十。而校园网之所以能在登录欧美两洲的短短一年时间里扩张的如此迅速稳健, 这两位大股东和他们背后的势力功不可没。 只不过在此之前, 岳斌和张扬的行为非常低调，在动用家族势力时又表现的非常谨慎，再加上岳氏集团和张氏集团的总部远在华夏，同样秉持着低调做人高调做事的道理, 踏踏实实发展实业努力蚕食本国市场的占有率，在m国的存在感并不算强——更准确一点的说, 是在自以为全宇宙最强的史密斯家族这种m国老派财团的眼里, 存在感并不算强——事实上在这些富可敌国的财阀眼中，估计这会儿，整个华夏的存在感都不算强。 所以史密斯家族因为陆持所以迁怒校园网的行为，就很好理解了。 “比起网友在交流时甩出来的各种黑人兄弟表情包, 这种行为才是真正的歧视吧。”岳斌将所谓的证据全都翻了一遍, 挑眉坏笑道：“……所以按照种族歧视的定义，我们是不是可以要求反起诉？” 岳斌说到这里, 敲了敲桌上摊开的各种“证据”，继续坏笑道：“我认为我们可以联合公关部门把这件事情闹大，最受全球网友欢迎的校园网因为种族歧视问题面临关停整改的严惩, 究竟是种族歧视还是‘种族歧视’？” 只要运作的好，这件事情立马会成为全球关注的大新闻。毕竟在整个西方国家，最受关注的问题永远都是那么几条，既然有人想拿种族歧视做文章，他们不妨成全对方。反正不论官司结果如何，身为当事人之一的校园网一定会赚足关注度。 更重要的是—— “我认为比起这些表情包的儿戏指控，事实上亚裔在m国受到的歧视才是最严重的。举个最直白的例子，很多大学在招生过程中都会严格限制亚裔学生的招生名额，同样报考一个大学，亚裔的sat成绩必须比黑人高出整整450分才有机会被录取，很多大学甚至没有设立对亚洲留学生的全额奖学金——这一点我们都是有实例证明的。” 岳斌说到这里，指了指陆持，义正言辞的指控道：“我们校园网的创始人，华尔街最富传奇的千万富翁，在最初报考大学的时候，第一志愿原本是宾夕法尼亚大学。结果宾夕法尼亚大学并没有设置对亚洲留学生的全额奖学金。无奈之下，我们的陆最后只能放弃宾大，改报斯坦福——当然了，事后证明这是我们做出的最英明的决定。斯坦福是全世界最好的大学。我指的是除了师资力量和教学氛围外，还有更高境界的人文情怀……” 岳斌丝毫不吝啬华丽语言，真情实感的吹了一波母校——足足吹了有十分钟，才心满意足的继续说道：“宾大拒绝了陆持，难道是因为陆持不够优秀吗？不，绝对不是。无论是校园网在it领域的实绩和影响力，还是陆持在金融市场的表现，都足以证明陆持的卓越。然而陆持并没有得到宾大的认可——准确的说，整个亚洲留学生都没有得到宾大的认可。难道是因为所有亚洲学生都不够优秀吗？绝对不是。这就是赤果果的种族歧视。” “而在一年后，这种歧视又蔓延到了校园网的身上。不过这一次，我们绝对不会屈服。我们必须要抗争。我们不是为了自己抗争，而是为了所有亚裔，甚至是更多的少数裔抗争！” 岳斌说的口干舌燥，一把抓起桌上的纯净水咕咚咕咚喝了大半瓶。然后，他指示坐在角落里的记录员：“回头找个精通演讲文稿的书记员，把我的演讲润色一下，多添加点亚裔和其他少数裔被歧视和不公平对待的数据，最好再找相关的人做一下采访……” 校园网m国分部二楼会议室内，时薪一千m金的精英律师团们一脸呆滞的看着指点江山的岳斌。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你这是要搞大事！” 岳斌并不赞同律师的话，他竖起手指摇了摇：“这是天赐良机。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岳斌说了一句华夏谚语。精英律师团们显然没有听懂。不过这不妨碍他们理解岳斌的意思。有人激动的评价道：“哇哦，这可是个大新闻。如果我们真的起诉成功——” “那你们就是所有少数裔的英雄。”岳斌双臂抱胸站在会议桌前，眉峰一挑，意气风发：“与之相反，想要搞事情的史密斯家族，将成为众人唾骂的对象。” “可这种官司，胜诉的几率并不高……” “所以才需要你们这些时薪一千m金的金牌律师上场。”岳斌目光一一扫视过在座的精英律师团：“不管怎样，我要史密斯家族臭名远扬。” 坐在一旁的陆持举手，皱眉说道：“我觉得把宾大扯进来不太好。当初是我自己不想读宾大了，并不是因为奖学金的问题。” 岳斌看着自家恩怨分明的小路痴，连忙说道：“你说得对。我们不应该牵扯到无辜的人。那就把与宾大相关的说辞删掉。反正我们的举例也足够多。” 然而校园网创始人本人遭受的种族歧视才是最有说服力的。无论宾大的举措是有意无意，如果连陆持这样的金融天才it天才都因为种族歧视的客观缘故丧失了许多机会，那么谁又敢保证自己的能力比陆持还强，自己所处的环境完全公平？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即便岳斌一下子就找出了煽动人心的最佳切入点，他也无法反驳陆持哪怕是毫无意识的一丁点疑惑。于是就完全不能坚持立场的怂了。 张扬特别无奈的摇了摇头。不过正如岳斌所想，只要他们愿意，他们完全可以找到无数条的例子证明亚裔和其他少数裔确实遭受到更为严重的种族歧视，完全没必要把陆持推到风口浪尖。 律师们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大家很默契的跳过这一块，继续讨论接下来应该做的。唯有嗅觉异常不敏感的陆持根本没有这个意识，他看着小伙伴们积极的站出来进行危机公关，也在默默思考自己能做什么。然后他发现，除了码代码和炒股票，他好像也没什么能做的。 恰在这时，邢远和崔振阳举手提议道：“我们在联赛打球的时候认识了很多黑人兄弟，他们都非常喜欢校园网和交友网站，每天都会玩。而且他们都没有自己被歧视了的感觉，甚至会在聊天的时候主动用表情包，还觉得很酷。我会说服他们公开发言支持校园网。” “如果可以的话，能够说服一下nba的球星就更好了。”岳斌直接下达任务：“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们了。想办法把他们约出来聊一聊，聚一聚。问问他们有没有兴趣把钱包交给埃里克&陆资产打理。” 邢远和崔振阳心领神会。 所有人都知道，在2002年的做空风波中，埃里克资产和陆持的投资回报率最高。以至于那些华尔街大佬和大资本们都坐不住了，挥舞着支票蜂拥而来。因为流入的资本太多，以至于合并后的埃里克&陆资产不得不发出声明，在某些回报高昂的投资板块，将不再接收少于一亿m金的投入。一下子就把投资门槛拉的比天堂的门也低不了多少。 那么问题就来了。那些nba球星们虽然在篮球领域所向披靡，但论及个人资产，绝对比不过华尔街的大资本家。可最关键的问题是，这世界上不论哪个领域的精英，都无法抵挡金钱的诱惑。 所以邢远和崔振阳敢肯定，只要这个杀手锏一出，所谓的种族歧视的指控简直不攻自破——可以从内部直接瓦解了。 陆持也精神一振，举手说道：“如果他们愿意，我可以亲自帮他们管理投资。” 哇哦，眼前顿时金光闪闪了！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8 0 。ＣoＭ 邢远和崔振阳相视一笑，食指与中指并拢，在太阳穴旁一比划，笑嘻嘻道：“保证完成任务！” 陆持给小伙伴们提供了一下技术支持。然后说道：“我需要史密斯家族最近一段时间的投资和经营记录，以及未来几年的投资计划。” 小伙伴们面面相觑，整个会议期间都在yy自己该如何利用这件事给自家堂兄造成沉重打击的马修洛克回过神来：“你为什么要这种东西？” 陆持微微一笑。就像小伙伴们不可能放任霍华德史密斯折腾校园网，同样的，陆持也不可能在霍华德史蒂芬做出了这样的动作后，一点反应都没有。 “夺走他最想要的，最在乎的。”陆持露出头狼在捕猎时才会露出的危险性十足的微笑：“恰好，我也会。” 第127章 按照岳斌等人的计划, 校园网在结束会议当天，立刻开始筹备“少数裔是否在日常生活和工作中遭受种族歧视”的民意调查。他们的调查方式是随机采访在m国念大学或者已经开始工作的少数裔, 询问他们是否认为自己在考学或者工作的过程中遭受了不平等对待。然后让一些确实遭受了不平等对待的少数裔志愿者们在镜头面前讲述自己被歧视的经历。 除此之外，校园网还从m国最具权威的社会学家, 以及相关的社会调研机构手中获得了几项重要数据——比如说亚裔及其他少数裔在报考大学时的招收比例和录取标准, 亚裔及其他少数裔在各行各业占据的管理层比例, 亚裔及其他少数裔在职场中升职加薪的平均时间及比例……将所有数据层层筛选罗列出来之后, 一些原本被忽视的问题就这么清晰明了的摊开在众人面前。 由于校园网已经成为全世界学生群体以及办公室群体中，普及度最高的一款社交软件。这些内容详实的调查数据，能够引人共鸣的控诉视频一经全网推送，就受到了全m国乃至整个西方国家的关注。 很多民权组织以及和平人士都在第一时间转发了校园网公布出来的数据和视频, 并且在网页下面积极留言，表明自己正在关注这件事。 与此同时, 在邢远和崔振阳的努力下, 许多在nbdl打篮球的黑人兄弟们，甚至是在nba打球的明星球员们也纷纷站出来，在各种公开场合表达出自己对校园网的喜爱——他们每天都会登录校园网，会跟家人朋友们聊天, 也会在聊天的时候使用表情包。并且他们并不认为华夏网友们制作的这些表情包是对黑人兄弟的歧视——恰恰相反, 他们都觉得这些表情包简直酷极了。 “非常可爱！”nba最受欢迎的一位黑人球星在跟球迷们互动的时候，甚至上传了一组自己制作的表情包：“我喜欢网友们在聊天的时候用我的表情包, 这至少证明了他们都知道我，并且喜欢我。” 而对于明星们来说——不论是混nba还是好莱坞，只要达到一定层次, 都会需要国民度。这可以帮助他们在洽谈代言合同的时候，多争取一些优势。而校园网的黑人兄弟表情包组，从某种程度上恰好解决了这种问题。所以很多经纪人甚至会主动给旗下的运动员制作表情包，然后拿着网友们使用表情包的数据，跟商家谈判。以此证明自家的运动员是“很受消费者喜爱的”。 而这种情况其实并不是只在体育界才有。所以除了体育界的明星之外，校园网还举一反三的邀请了很多好莱坞明星做采访。在金钱与国民普及度的双重引诱下，大多数黑人明星们都接受了采访，并且在采访中明确表示自己并不认为网友使用表情包是对黑人的歧视和恶意嘲讽——事实上大多数网友包括他们自己，都是为了好玩。 这一点，相信所有具备辨别能力的成年人们都能分辨的出来。 而在球星和好莱坞明星之后，其他领域的黑人精英们也纷纷站出来表态。新潮玩乐派认为这些举动非常酷，保守派则认为这种举动不太好。不过大多数意见都比较一致——都觉得这点小事还完全上升不到种族歧视的程度。 一场气势汹汹难缠麻烦的有关于“校园网种族歧视”的指控因为黑人明星们宽容明理的态度，从内部瓦解并渐渐消弭。而与之相对应的，则是校园网在全网推送的，有关于亚裔及其他少数裔群体在m国遭遇种族歧视的控诉却越来越烈。 很多在校园网上注册了实名账户的留学生和少数裔网友们都在观看了视频采访和文章数据后心生共鸣。他们纷纷想到了自己在学习和工作生活中，所遭遇的一切。 报考名额比不上白人和黑人，工作机会比不上白人和黑人，升职空间比不上白人和黑人，然而最可怕的是所有人都忽略了这一点。 无视我们的努力，无视我们的付出，甚至无视我们的存在，只因为发色和肤色，甚至是性别，这才是真正的歧视。 更值得一提的是，有关种族歧视的话题在网友们群情激奋的讨论下，甚至还延伸到性别歧视——许多白人女性和少数裔女性们纷纷站出来倾诉自己在职场遭遇的各种不公平待遇。 一直在关注事情进展的校园网则趁热打铁，一边继续推进民意调查，一边跟各路民权组织接洽协商，他们想要联合起来向m国乃至全世界呼吁，要求真正的平权。 因为种族歧视和性别歧视的话题愈演愈烈，校园网面临的其他两项指控——泄露m国机密和引导舆论抹黑政府则被人有意无意的忽略了。不过就算没被忽略，一句“言论自由”也足以解释所有——时薪一千m金的精英律师团们拍着胸脯保证，这点指控压根儿就不算什么。再加上马修洛克利用洛克家族的影响力也在不断斡旋，反正时至今日，校园网还没有被强制关停或者屏蔽的迹象。 所以校园网又在网友们的呼吁下，随机选择了几家大公司，认真调查搜集了一下这些公司里面，少数裔和女性在所有入职员工中的比例，以及升职到管理层的比例。而这些公司又十分恰巧——全部都是由史密斯家族控股或者占股最多的企业。而调查结果则非常遗憾的表明——霍华德史密斯和史密斯家族还真是彻头彻尾的种族主义兼大男子主义者。 然后，校园网非常“言论自由”，且信奉“民众具有知情权”的，将所有调查结果一一公布出去。 “哐啷——” 一只价值上千m金的水晶酒杯被主人狠狠砸在地上，碎成几半，暗红色的酒液四溅，濡湿了昂贵的纯羊毛波斯地毯。霍华德史密斯站在落地窗前俯视大地，摩天大楼的顶层似乎是在云端，窗外车辆渺行人小如蚁，却仍旧忙忙碌碌不肯停歇。 霍华德史密斯深吸了几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他凝视着落地窗上倒映出的铁青的面容，过了好一会儿，才沉声问道：“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在校园网的宣传下，史密斯家族注资的很多家公司，酒店，超市和百货公司都被冠上了种族歧视和性别歧视的帽子。消费者们非常抵触史密斯家族和史密斯家族掌管的企业。他们自动自发的组织了游行队伍，堵在酒店、超市和百货公司的门口，举着巨大的条幅抗议。” “fuk……”霍华德史密斯含含糊糊地爆了一句粗口。他伸手扯了扯系在脖子上的深色领带，似乎这么做就能让他呼吸到更多的氧气：“我们有什么应对？” 被霍华德问到的男人一脸为难的翻了翻文件夹：“因为校园网和那些民权组织的煽动，现在民众的情绪非常激烈。我们建议史密斯家族最好招开一个记者招待会，向民众解释一下——”说是解释，其实就是向民众道歉。只不过霍华德的助理十分了解霍华德的脾气，所以才将话说的委婉一些。 “……同样面临种族歧视的指控！”霍华德史密斯深吸了一口气，强忍怒火的说道：“那个黄皮小子能够把民众的怒火引到史密斯家族的头上，而我就只能召开新闻发布会向公众道歉……” “很好！非常好！”霍华德史密斯说着，直接将助理手中的文件夹砸在他的头上：“我花了这么多钱雇佣你们，不是让你们想办法给史密斯家族丢脸的！” 霍华德的助理被砸的十分狼狈，几缕头发凌乱的垂到额前，缩着脖子不停道歉。 恰在此时，书房的门突然开了。一个西装革履仪表堂堂头发打蜡看上去就很精英范的棕发青年走进来，笑着说道：“父亲，劳瑞也是为了史密斯家族，您就别生气了。” 看到自己最引以为傲的儿子，霍华德史密斯的脸色微微缓和一些。他叹了一口气，手指按了按眉间：“我还是低估了校园网的反扑。” 以霍华德史密斯的古板守旧，他实在想象不到，校园网怎么能在几天之内，就把事情闹的这么大。 没有通过传统媒体和电视台——如果校园网真的找到前者的话，霍华德还能利用史密斯家族的影响力封杀校园网。可是现在，霍华德史密斯发现他竟然没有办法遏制校园网在网上散播那些流言——尤其是在洛克家族也掺和进来以后。 “一些没有根据的谣言而已。”小罗尔史密斯颇为悠哉的耸了下肩膀，似乎完全没有将史密斯家族的困境当回事儿：“按照m国法律规定，公司的人事档案属于商业机密。不管校园网是从什么渠道拿到的这些数据，不管这些数据的真实性到底有多高，我们都有权控告校园网涉嫌泄密。” “至于种族歧视和性别歧视，我们完全可以推到公司考评制度上面……从考评记录来看，着实很多女性和少数裔的能力不如白人男性，这种现象可并非是史密斯家族旗下的公司独有的。只要我们想办法把战火扩大，相信很多人都不会喜欢故意生事的校园网和那位金融天才。” “还有，今天下午我约唐森打高尔夫球。他答应我，会帮忙解决洛克家族。至少不会让洛克家族拖我们的后腿。毕竟，比起一个碌碌无为的纨绔子弟来说，洛克家族跟史密斯家族的友谊更为重要。” 小罗尔史密斯微微一顿，笑着说道：“父亲，不如把这件事交给我吧。我很想会会那位华尔街声名鹊起的金融天才。” 霍华德史密斯定定的看了儿子一眼。半晌，笑着说道：“好吧，我的儿子。” 而在另一边，得知小罗尔史密斯即将召开记者招待会，并将在发布会上强烈谴责校园网泄露其公司机密的消息后，一直埋头查阅资料的陆持露出了人畜无害的微笑。 上学期间特别喜欢看武侠小说的岳*中二*斌同学则颇为睿智的推了推自己的防辐射眼镜。一道犀利的白光在镜片上反射而过。终于来了——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后的第二招！ 第128章 在全球网友对史密斯家族旗下企业种族歧视和性别歧视的指责和抗议活动越演越烈之际, 史密斯家族终于决定站出来回应公众的质疑。他们面向媒体召开了一场记者招待会。值得一提的是，史密斯家族竟然选择将这个记者招待会放在校园网上进行文字直播。 面对史密斯家族的直白挑衅, 校园网也在第一时间给出回应——为了感激史密斯家族的信任，校园网决定在记者招待会召开之际推出“同步直播”功能, 并且一定做好技术支持, 绝对不会让史密斯家族的记者招待会在直播期间出现卡顿事故。 一唱一和, 噱头十足。如果m国民众不是深知陆持跟st通讯破产倒闭之间的恩怨纠葛, 还真以为校园网跟史密斯家族是要联手推行噱头营销了。 不过现在，稍微知道一点内情的人都能看出来，这两家摆明车马针锋相对，一场大战绝对是一触即发。 霎时间, 全球吃瓜群众都被吊起了胃口。向来喜欢搞事情的新闻媒体更是兴奋到无以复加——他们嗅觉敏锐的觉察到，一波关注度在全球范围, 讨论热度也至少能维持几个月的头条风波马上就要来了。 第95节 所有人都摆好了姿势吃瓜看戏。史密斯家族也不负众望, 果然在记者招待会上直接向校园网发起了攻击——当着所有受邀媒体和观看直播的全球网友的面儿，小罗尔史密斯代表史密斯家族，严重质疑校园网采取了不合法的手段窃取史密斯家族旗下公司机密，并且在网上恶意传播谣言, 致使史密斯家族旗下的企业名誉和形象遭受严重损失, 公司业绩遭受严重损失。 为此，史密斯家族决定以“违法窃取商业机密”、“诽谤”等罪名正式起诉校园网, 要求校园网赔偿史密斯集团巨额名誉损失费、形象损失费和其他损失。 与此同时，小罗尔史密斯也在招待会上强调，公司的人事考核制度是聘请了相关领域的专家教授, 在严格考察过公司的企业文化和运营模式后制定出来的。非常符合公司的用人要求，并且拥有非常全面的权重设置，不同岗位的业绩指标都不一样，所有的权重设置只会参考职位的要求，绝对没有涉及到性别歧视和种族歧视…… 史密斯家族的记者招待会开了足足一个多小时，其中大部分时间，小罗尔史密斯都在明里暗里全方位各角度的指责校园网居心叵测，因为一己之私违法窃取商业机密，阴谋陷害史密斯家族旗下企业，煽动不明真相的网友针对史密斯家族，而史密斯家族则是无辜受累，是被欺辱与损害的。但是史密斯家族绝对不会放任校园网的小人行径，绝对会坚持到底抗争到底，运用法律的武器保护自己的合法权益…… 其言之凿凿大义凛然的程度，简直堪比圣人甘地。 就连观看视频的马修洛克都忍不住称赞一句：“奥斯卡欠他一个小金人。” 然而小罗尔史密斯堪称影帝级别的精湛演技却并没能发挥想象中的作用——就在史密斯家族召开的记者招待会结束后不久，校园网针对小罗尔史密斯在发布会上的质疑，再次给出了回应。 还是陆持亲自出面回应的。 就像当日在助教课上，陆持以一黑板的数学公式和会计准则直接征服了斯坦福，华尔街乃至全球金融市场一样，这一次，陆持一言不合，依旧甩出长达数页的算法和资料，并且非常耿直的表示校园网之前披露出来的，有关于史密斯家族旗下的人事绩效考核数据全部都是陆持根据这些算法和资料一点点推理出来的——并没有真实依据。在此，校园网对这一举动表示歉意，并且愿意接受有关部门的处罚。 但是！陆持话锋一转，非常机智的表示，虽然校园网针对史密斯家族旗下企业在员工绩效考核过程中存在种族歧视和性别歧视的言论实属猜测，但是，现在史密斯家族既然以“泄露商业机密”为由将校园网告上法庭，也就证明了校园网之前的猜测绝对属实。 否则的话，史密斯家族起诉校园网“泄露商业机密”的罪名就不成立。而不管这个罪名最终是否成立，既然史密斯家族以这个名义起诉了校园网，那么也就说明，至少在史密斯家族的心里，这个罪名是成立的。 听上去似乎有些绕口，不过一直在关注这件事的吃瓜群众们还是听明白了。 在此之前，即便校园网在网上披露了史密斯集团内部员工在人事升升迁方面，白人和少数裔，以及男姓和女性之间的详细数据比例，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在史密斯家族没有亲口承认之前，这些数据是完全不具备法律效益的。可是谁都没有想到陆持和校园网居然会独辟蹊径，利用这个举动本身的“不合法性”，给史密斯家族挖了一个巨坑。 现如今，要么史密斯家族承认旗下公司种族歧视和性别歧视的事实，然后以“泄露商业机密”为由，将校园网告上法庭；要么史密斯家族不承认部分民权组织和全球网友对其种族歧视和性别歧视的指控，但是相对应的，他们也没有理由把校园网告上法庭——当然，也不是全无理由，至少史密斯家族还可以扯过“诽谤造谣”的遮羞布，继续将校园网告上法庭。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一旦史密斯家族真的选择这么做了，就跟认输没什么区别。还是输人又输阵的那种。 进退维谷，骑虎难下，谁也没有想到，那场看似轰轰烈烈义正言辞的记者招待会，非但没能挽回史密斯家族摇摇欲坠的名誉和形象，反而把他们推入更加尴尬窘迫的境地。 全球网友们看着这一场让人目不暇接的大戏，简直痛快到酣畅淋漓。 “这次是我轻敌了，给家族的声誉带来无法挽回的伤害。”史密斯家族的豪华别墅内，小罗尔史密斯一脸愧疚的站在会议室内，态度恳切：“我愿意接受家族的惩罚。” “哼，你是该为这件事情负责。如果不是你自作聪明，史密斯家族只要不作回应，那些流言蜚语就永远都是流言蜚语，绝对不会影响到史密斯家族。”一位史密斯家族很有影响力的长者冷哼一声，面色不虞的斥责道：“可是你看看，就是因为你的举动，现在史密斯家族已经成为整个m国上流社会的笑柄了。” “不光是笑柄，那些民权组织和游行民众天天堵在酒店，超市和百货大楼的门口，已经严重影响到公司的运营。我们如果再不想办法挽救，只怕那些合作商都要撕毁合同了！” “史密斯家族是m国历史最悠久的贵族，正因如此，它的名声和形象都是无价的。可是现在，却因为你们父子的失误被冠上种族歧视性别歧视的罪名。我们都知道在民主自由平等的m国，这样的指控有多严重。史密斯家族不光有从商的族人，也有从政的族人。所以史密斯家族绝对不能接受这种指控！” “是啊，都是小罗尔的错……” “年轻人，做事太不稳重……” “够了！”面对族人的抱怨指责，霍华德史密斯爆喝一声，打断族人的抱怨：“现在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吗？难道面对那个黄皮小子的挑衅，我们史密斯家族就应该低头认输吗？别忘记st通讯是因为谁才倒闭的？难道你们想如此轻易的放过罪魁祸首？那史密斯家族还有什么颜面？” 眼见家主震怒，史密斯家族的一众族人们都不说话了。沉寂半晌，有人讪讪说道：“不是我们不想报复，可是闹到现在，校园网和那个黄皮猴子安然无事，反而是我们史密斯家族元气大伤，名誉尽毁……” 一众族人欲言又止。 霍华德史密斯阴沉着脸，冷哼一声：“既然选择战争，必然会有胜负。一时的胜败并不重要，关键在于，我们是否有信心继续战斗下去，并赢得最后的胜利。” 听出父亲的言外之意，小罗尔史密斯精神一振，立刻说道：“父亲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霍华德史密斯面色微微和缓，他面带鼓励的看着自己最心爱的儿子，同样也是史密斯家族最优秀的继承人，宽慰道：“这次的失利你也不要放在心上。年轻人，就连上帝都会偏爱，何况是你的长辈。至于校园网的挑衅你也不用担心。就算他们拿到了集团内部员工的升迁数据又如何，我会安排各个公司的人事经理出面，找那些少数裔和女性员工谈话。然后让这些人亲自出面为公司澄清流言。相信我们的员工都是聪明人，他们会知道怎么做的。” 这其实可以算是比较烂的一招。性格高傲如霍华德，原本不屑于此。不过当务之急，霍华德史密斯也计较不了太多。正如其他族人说的那样，史密斯家族的声誉最重要。 小罗尔史密斯闻言，心下也为之一松。讪讪的跟父亲道谢。 霍华德史密斯不以为意的摆了下手，缓缓问道：“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 小罗尔史密斯闻言，忽然一笑，英俊的脸上带着说不出的阴狠狡诈：“他不是喜欢计算数据吗？我们就让他尽情的算一次。” 他承认，他确实小看了那个华夏人。第一轮交锋是他输了，不过没关系，正因为这一次的交手，也让他摸清了那个华夏陆的思维模式和行事脉络。 “华夏有一句非常古老的谚语，叫做将计就计后发制人。我也可以做到。” 第129章 就在小罗尔史密斯卯足了心思给陆持挖坑的同时, 一直在研究史密斯家族未来几年投资计划的陆持也终于在浩瀚如海的资料中找到了他想要的——是一家很有实力的主要生产商务通掌上电脑的公司收购案。同样也是史密斯家族最近一段时间最为看重的一个收购案。 众所周知，史密斯家族最初是做通信业务发家, 其家族成立的st通讯曾连续多年被各大财经媒体评为“全球通讯领域最具影响力的巨头公司”。在st通讯未曾爆出财务丑闻之前，身为通讯业巨头的史密斯家族就已经敏锐意识到未来世界互联网的发展潜力。 史密斯家族想要借助st通讯在电信行业的技术和影响力, 将自家业务直接发展到网络客户端, 研发出一款专门提供全球范围内高端商业群体的商务通掌上电脑。其功能主要囊括数据的输入和传输、通信技术、视频会议、电子商务和应用储存等等。 正因如此, 史密斯家族对于装载客户端的掌上电脑的技术要求十分严格。而史密斯家族看上的那家掌上电脑生产商也非常难缠, 以至于收购案僵持了半年多，也没有太大的实质性进展。之后st通讯因为财务丑闻申请破产保护，史密斯家族元气大伤，在这次收购案中则丧失了更多的话语权。 但是与越来越窘迫困顿的境遇相反, 史密斯家族为了重振旗鼓，对这家掌上电脑更是志在必得。 “所以我们的任务就是抢在史密斯家族前面, 收购这家掌上电脑生产商吗？”马修洛克坐在沙发上, 一边翻看着陆持针对史密斯家族的收购计划精心撰写的截胡策划书，一边挑眉问道。 “来而不往非礼也。”噼里啪啦敲打键盘的声音微微一顿，陆持眉峰一挑，笑的十分标准。 马修洛克特别没有风度的翻了个白眼：“亲爱的陆, 就算我很喜欢华夏文化, 也会说一点点汉语。可这并不代表我普通话十级，你那些又拗口又生涩的语言我是听不懂的。” “ok！”陆持从善如流, 又用英文翻译了一遍。 马修洛克哼唧一声：“不愧是拥有几千年历史的文化古国。随便一句话都是如此的饱含智慧。” “不过我还是有点不明白。”马修洛克挑了挑眉，疑惑问道：“如果是想报复史密斯家族的话，我们直接搅黄了这次收购案就可以了, 为什么要抢在史密斯家族前面，收购一家跟我们毫不相关的掌上电脑公司？” 陆持与窝在他边上的大型犬同学相视一笑，岳斌不以为意的摊了摊手：“这里可是斯坦福，旁边就是硅谷，如果我们不能利用现有的优势做点什么，那岂不是亏了？” 再说陆持和岳斌始终觉得，在未来世界，互联网为王，更加轻便易携带的通讯终端肯定会取代所有体型笨重功能简陋的手提电话和台式电脑。而他们三个，一个拥有超天才的编程能力，另外两个则可以解决市场和渠道问题，如果能趁此机会做一些布局，也没什么不好。 且在岳斌和张扬看来，陆持既然在互联网和金融领域都表现出了强悍的天赋，那不如再进一步，把这些天赋都转化成实业。身为实业家族的富二代，张扬和岳斌耳濡目染，始终觉得比起站在时代浪尖上搅风搅雨的互联网金融精英们，那些看似低调的实业巨头们其实更为“安全有力”。 马修洛克闻言，笑着说道：“看来史密斯家族真的是惹毛你们了。” “所以他们必须得受到教训。”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沙发扶手，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张扬眉峰一挑，满不在乎的说道：“既然不想我们安安稳稳的走自己的路。那我们只要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马修洛克若有所思的眨了眨眼睛，颇为感慨的附和道：“我很喜欢这句话。” “以及，为了表达我的诚意，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大家尽管开口。” 说到这里，陆持几人倒是想起一件事。张扬问道：“听说你那位白痴堂兄最近总是针对你？” 马修洛克苦笑一声：“你怎么知道的？” “当然是安吉尔告诉我的。听说你那位白痴堂兄在家族会议上告了黑状，指责你为了帮助校园网摆脱困境，擅自动用了洛克家族的人脉和力量。”张扬食指敲了敲太阳穴，将一份早已准备好的文件递给马修洛克。 “那不算什么。唐森看我不顺眼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就算没有校园网，他还是会想别的借口不——”一边说话一边打开文件翻看的马修洛克突然惊叫了一声，仿佛被虫子咬了手似的，把文件飞快的塞回张扬的怀中：“不，我不能接受。我不能——” “你当然能！”张扬打断马修的惊叫，笑眯眯的解释道：“这是我们大家都商量好的。为了感激你为校园网付出的一切。” “我那是为了朋友做的，是举手之劳。事实上我并没有损失什么，只是打着家族的名义向一些人传了一些话。所以我不能接受你们这么沉重的报答。”马修洛克面色郑重的说道：“如果你们还把我当成是朋友的话——” “就是因为把你当成朋友，我们才会这么做。”陆持肃容说道：“朋友之间必须有来有往。而不是一方一味的付出另一方不停的索取。再说也不光是你，这次入股大家都有份。而且也不是让你们白入股，都是要拿钱的。” 陆持将文件翻到某页，指尖轻敲：“一千万m金，校园网10%的股份。如果嫌弃太贵的话——” “当然不。”马修洛克尖叫着打断陆持的话：“事实上所有人都知道，校园网的股份是有价无市的。” 以陆持在华尔街传出的点金胜手的名声，再加上岳斌和张扬的架势背景，所有投资机构都知道，校园网绝对不会缺少发展资金。所以它大可不必像硅谷其他互联网和高科技公司那样，从诞生第一天起，就不停的寻找天使投资和风险投资。为了区区几十万的运营资金，在资本面前卑躬屈膝割地赔款。 也正因如此，包括洛克家族在内，所有人都没想过校园网会售出股份。所以马修洛克的堂兄就以这一点为借口，抨击马修洛克肆意滥用家族力量做人情，甚至为此得罪史密斯家族的做法实在不明智。所有人都知道，唐森洛克的最终目的不过是借题发挥，借由指责马修洛克，进一步瓦解老洛克族长在族人面前的权威。 马修洛克知道唐森洛克在打什么主意，但是他并不在乎。当然事件的另一位当事人老洛克族长也不会在乎。但是大家都没想到，陆持和岳斌他们竟然会做到这种程度。 突然觉得心潮有些澎湃，马修洛克揉了揉酸酸的鼻子，开口说道：“其实你们真的不必这么做，如果仅仅是为了感谢我的话。” “但是我们都觉得很有必要！”岳斌开口说道：“事实上不光是你，这一次校园网的所有元老和高层管理者们，都能分到校园网的原始股份。不过现阶段内不可转卖只有分红，其他管理权则由我和岳斌暂代，如果离职的话，公司会以相应价格收回股份。” 霎时间，毫无准备的卓越等人顿时露出了诧异的神色。忍不住说道：“我们就不要了吧。大家也没做什么——” 岳斌摆摆手打断一再推辞的小伙伴们：“我们当初成立校园网的时候，谁都没有想过它会有今天的成就。而这些成就都是大家共同努力创造出来的。所以我们三个商量过了，一致认为校园网是大家的。如果它能创造利润，这个利润自然也是大家的——当然如果校园网赔了的话，就不用你们掏荷包弥补损失了。” 众人齐齐哄笑。 张扬接口说道：“除了马修之外，你们大家的股份都不多。合同已经准备好了，就在书房里搁着。到时候大家把字签了——丑话说在前头，谁也不准嫌少啊！” 众人再次哄笑出声。 马修洛克定定的看了众人一会儿，直到众人都有些毛毛的，才拿起钢笔在文件夹上签了字，道：“我知道，你们是怕我在洛克家族交代不过去，才会这么做的。我想说不管今后怎么样，我都不会背叛大家。1000万m金10%的股份，你们三人拥有优先回购权。” 邢远等人也举手说道：“既然是好兄弟那就该明算账。我们可不要不明不白的收兄弟的钱。既然你们给马修洛克1000万m金10%的股份，那我们也按照这个标准来。一百万美金1%的股份，给多少股交多少钱。反正大家的钱平时也都让陆持帮我们打理。” 岳斌等人紧皱眉头，自然不同意大家的说法：“你们是公司元老和高层管理者。再说——” “没有再说！”邢远等人态度坚决，“要么一手交钱一手交股，要么一拍两散。” 怎么弄得跟黑帮接货似的！ 陆持三人一脸黑线的看着大家。 卓越说道：“我同意邢远的提议。咱们不是想跟史密斯家族抢收购案吗？现在肯定需要钱。我们的钱放在账户里也没什么用。全都交出来，收购的资金充裕了，我们的股份也有了，这不是两全其美吗？” 崔振阳斩钉截铁的说道：“就这么定了。谁要是不同意，让他们来找我。” 当初要不是陆持以校园网内部福利的名义帮大家投资，现在大家也不会过的这么滋润。亲兄弟明算账，平时跟在陆持身后蹭吃蹭喝也就算了，现在还要白拿校园网的股份，这种事情他们可干不出来——如果真有谁能干的出来，那这么贪得无厌的也就不是兄弟了。 崔振阳的说法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赞同，卓越开口说道：“陆持，岳斌，张扬，我知道你们是好意。但是也不能让大家亏欠你太多。” 升米恩斗米仇……再往下的话卓越也没深说。不过陆持等人还是听明白了。当下神色一凛，颔首说道：“知道了。那就听你们的。” 就在校园网的一众小伙伴们排排坐分果果的时候，一直隐藏在暗处的小罗尔史密斯也再次出手了。 这一次，小罗尔史密斯先生决定要釜底抽薪，彻底打击校园网运营的基本。 “身为校园网的程序员，你们是全球最顶尖的编程精英。你们的才华值得更多。别墅、豪车、金钱、美女……可是看看现在，你们都得到了什么？每年加上奖金都不超过十万块的薪水，没有自己的别墅，豪车，游泳池，还要跟其他员工挤在办公室里住。这样的待遇简直是对人才的侮辱……” “加入我们吧！史密斯家族的底蕴和能力你是知道的。只要你加入我们的团队，我们可以给你开出二十万m金的年薪，如果你干得好，今后可以得到更多，甚至可能成为我们的合伙人，成为股东。这些都是你在校园网得不到的。但是史密斯家族是最器重人才的……” 因为是周末放假，好不容易才捞到跟女友见面机会的程序猿先生看着自从坐下来就开始喋喋不休的所谓猎头，一脸的生无可恋。“一百二十六万七千三百二十二！” 喋喋不休的猎头先生突然一愣：“什么？” 程序员先生手掌蜷曲撑着额头，面无表情地说道：“校园网内部员工在做空ak电讯和st通讯时拿到的分红收益。你们的情报难道没有搜集到这些吗？” 猎头先生：“……” 程序员先生耐心说道：“校园网的薪水是不算高，但是校园网最优厚的待遇从来就不是薪水。” “是内部福利昂~” 猎头先生：“……” 长时间的，颇为窘迫的面面相觑之后，猎头先生风中凌乱跌跌撞撞一脸懵逼的离开了。 显然，这位精通m国人事绩效的猎头先生仍旧未曾领略到，这个以有才任性著称的校园网，所谓的内部福利竟然比员工薪水高出十倍甚至百倍的究极奥义。 第96节 第130章 “所以, 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刚刚更名为埃里克&陆资产的总裁办公室内，埃里克维斯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意式咖啡, 十分惬意的站在落地窗前，俯瞰芸芸众生。阳光透过落地玻璃窗倾洒进来, 空气中漂浮着肉眼可见的微尘。欣赏够美景的埃里克维斯转过身, 指着办公区域内忙忙碌碌的员工们, 笑着说道：“看看, 这就是我们两个打下来的江山！” 陆持：“……” 埃里克维斯哈哈一笑，走到办公桌后坐下来。舒适的真皮座椅轻轻摇晃，埃里克维斯轻轻抿了一口咖啡，这才说道：“不论你想做什么, 如果需要我的帮助，我一定倾力而为。” “顺便问一下, 看到楼下刚装修好的招牌了吗？感觉如何？” “非常不错。”陆持称赞了一下埃里克维斯的工作效率, 略有些感慨的说道：“只是我没想到，你的动作居然会这么快。” “这里是华尔街！”埃里克维斯特别潇洒的打了个响指：“金融市场，当然要速战速决。” “当然最重要的，”埃里克维斯看着陆持, 在身前竖起两根食指, 深情款款的说道：“你值得我慎重以待。” 陆持再次：“……” 一阵礼貌的敲门声响起，埃里克最器重的首席分析师戴维史密斯推门而入。留意到陆持一言难尽的神色, 笑着解释道：“埃里克在上周末的慈善拍卖会上，认识了一位热情浪漫的f国女艺术家……” “我们两个彻底陷入了热恋。”埃里克维斯热情如火，特别浮夸的感慨道：“哦, 亲爱的陆，你绝对无法想象，苏菲是个多么可爱的人儿，我在她的身上发现了我存在的人生意义……这才是完美的人生！” 陆持不动声色地搓了搓胳膊，戴维史密斯则悄无声息的抛过来一个眼神，满满的生无可恋。 陆持对此非常理解。所以他直接打断埃里克维斯喋喋不休的恋爱感悟，开门见山的道：“我今天过来，是为了借钱的。” 为了成功截胡史密斯家族的收购计划，陆持必须保证他们手里有充足的资金。可关键在于，在不能打草惊蛇的情况下，陆持几人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凑到两亿m金。唯一的办法就是陆持以埃里克&陆资产的股东身份，从公司调取资金。 然而陆持并不想把埃里克维斯牵扯到他们跟史密斯家族的私人恩怨当中。所以，陆持绝对不能以基金的名义参与收购案。 于是陆持思前想后，决定以私人身份向埃里克维斯借钱——虽然实质都一样，但披上了“私人关系”这层外衣，至少能给埃里克维斯留下斡旋的余地。 戴维史密斯见状，暗暗松了口气。校园网跟史密斯家族一来一往，斗的如此激烈，身为埃里克&陆资产的首席分析师，戴维自然对此密切关注。不过于公于私，他都不希望埃里克参与其中。因为那显然不符合公司的利益。 同自家心腹兼好友的想法不同，埃里克维斯倒是非常感兴趣的挑了挑眉。他把玩着一支钢笔，摆出一副认真聆听的姿态，风度翩翩的表示：“愿闻其详。” 陆持微微一笑，从书包里拿出一份收购案，递到埃里克维斯面前。 埃里克维斯接过文件，翻了几页，脸上的表情立刻郑重起来。他目光炯炯的看着陆持，打量半晌，开口问道：“你真要这么做？” 陆持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这是我们大家的决定。” “那你们接下来要面对的，将不止是霍华德史密斯的怒火，而是整个史密斯家族的打压和敌视。”埃里克维斯紧皱眉头，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上次交锋，校园网不是占了上风吗？” 埃里克言下之意，认为陆持没必要咄咄逼人——对方毕竟是历史悠久的老牌世家，无论人脉还是底蕴都非同凡响。真要是动了真火，无论是没有背景只有才华的陆持，还是根基不稳的校园网，都不可能赢得胜利。 所以在埃里克看来，陆持与其跟史密斯家族死磕，还不如避其锋芒好好发展自己。正如华夏一句古话：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陆持微微苦笑，开口说道：“他们雇佣猎头暗中接触校园网的技术骨干。” 史密斯家族想要从电信业进军互联网，其计划的核心就是技术支持。众所周知，在当前的m国，除了那些全球驰名资本雄厚的科技公司以外，就属校园网的技术人员最优质——依靠硅谷和斯坦福大学的人才支持，以及陆持这位校园网编程创始人的人格魅力，想要进入校园网的it人才简直如过江之鲫。甚至造成过校园网的招聘邮箱被爆的盛况。而这些it人才经过层层筛选后加入校园网的技术部，再经过陆持的亲自培训教导，最后培养出来的技术人员绝对是全球顶尖。 所以史密斯家族一旦完成对掌上电脑生产厂家的收购，那么接下来必定会对校园网成熟的技术人员出手——因为他们没有陆持培训技术人员的能力，又不可能挖掘其他大公司的技术人员，最后倒霉的肯定只有跟史密斯家族有仇，并且势力单薄的校园网。 陆持他们绝对不会坐视这种情况发生。 “就在昨天，马修洛克以1000万m金的价格购买了校园网10%的股份。”不想就校园网与史密斯家族之间的争斗说太多，陆持话锋一转，又说道：“所以，如果你愿意借钱给我的话，马修洛克可以做我们的担保人。” 陆持话中之意听得埃里克维斯眼睛一亮，他颇为赞赏的看着陆持：“看来你和马修的关系很不错。” “我们是朋友。”陆持说着，又从书包里拿出一份马修洛克亲手写的担保书。 埃里克维斯接过担保书，连信封都没有拆开就直接撕掉。 然后，他双手交叉，放在办公桌上，深邃的眼眸直直凝视着陆持，以非常真挚的口吻说道：“事实上，我们也是朋友。” 埃里克维斯冲陆持眨了眨眼睛：“朋友之间，本就应该互相帮助。” 埃里克维斯说着，伸手按下电话机的内部通话键，吩咐坐在门外的女秘书：“让财务开一张两亿m金的支票，走我的私人账户。” “好的，老板。” 几分钟后，金发碧眼身材性感的女秘书款款走进办公室。将一张额度两亿m金的支票交到埃里克维斯的手上。 埃里克维斯将支票交给陆持，沉吟片刻，还是没忍住问道：“你真的确定你这么做，不是一时冲动吗？” “我确定。” “ok！”埃里克维斯用手撑着太阳穴，很认真的烦恼了一会儿。然后，他扯了扯领带，从椅子上站起来，非常坚定的说道：“那就这么做吧。” “钱的事情很好解决。”他说着，拿起桌上的手机，翻出一位老朋友的电话：“我认为当务之急，你更需要一位经验丰富的谈判专家。” 陆持坐在椅子上，看着态度截然不同行事半点不拖沓的合作伙伴，惊讶的说道：“埃里克，你无需做到这种程度——” “我们是合作伙伴。”埃里克维斯举起一只手，打断陆持的话，态度明确的道：“我需要确保我的人情送出去后，能够得到利益最大化。再说我也看那个老家伙不爽很久了。” “来吧，伙计。”埃里克维斯拿起自己的西装外套，绕过桌子走到陆持面前，伸手拍了拍陆持的肩膀：“时间有限，争分夺秒。你总不希望在我们浪费时间进行没必要的客套的时候，史密斯家族那边有什么实质性进展吧？” 陆持闻言，只好说道：“埃里克，谢谢你。” 一直冷眼旁观的戴维史密斯摇了摇头，只能看着两人风风火火离开的背影，勉强安慰自己：“还好这是埃里克的个人行为。” 半个小时后，埃里克维斯带着陆持和他的收购案找到埃里克维斯的好朋友——m国最难缠的一位谈判专家瑞德曼斯科特。 “你就是那位搅得华尔街风生水起的金融天才？”瑞德曼斯科特打量着坐在面前的东方少年，眼中闪过一抹晦涩：“很愿意为你效劳。”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文下有小天使觉得1000万10%的股份太多了，在这里给大家列个数据—— 苹果在创建后第一次找投资的时候，因为缺钱，乔布斯甚至打算用三分之一的股份换取5万美金的投资，后来找到马库拉，用25万美金换了26%的股份。 谷歌在进行a轮融资的时候，kpcb和红杉资本各注资125万美元，分别获得10%的股份。 脸书第一次天使投资50万美金，获得10%的股份。后来进行a轮融资的时候，阿克塞尔公司投资1270万美元，公司估值1亿美金。那已经是2005年的事儿了。 所以这里陆持给马修洛克的待遇，基本上是符合当时的市场行情的。再加上对股份的限制比较多（考虑到陆持三人的占股比例，马修洛克拿到的10%基本上除了分红其他啥权力都没有，而且合同里还注明了陆持三人拥有优先回购权，也就是说这股份只能马修洛克自己拿着，根本卖不出去）。换句话说，陆持三人把这股份给马修洛克，基本上就是换个人情。让马修洛克在家族那边有话说，同时也是拉拢洛克家族的战略投资。 还有一点，就是小天使萌和懒八一样，经历过那十几年的网络新闻大爆炸，知道校园网的前景如何。但是在2002的“现在”，包括陆持在内，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个前景。大家只能根据当时的市值进行估算。所以陆持三人不可能把价格定到后世的“常识价位”，因为如果那么做的话，交好马修洛克和洛克家族的意义就没有了。甚至还会得罪人。 然后还有不可稀释股份的问题，陆持他们是不可能给到这种程度的。事实上在校园网三位股东里面，只有陆持拥有不可稀释股权。那是因为陆持是校园网真正且唯一的技术创始人，再加上三人之间的感情。马修洛克显然不论是从技术上还是从感情上都没到这种程度。所以他的股份就是1000万美金10%。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有后续融资或者校园网想真正上市的话，马修洛克要么放弃股份被稀释，要么追加投资保留股份。事实上如果按照汇率换算的话，马修洛克可以说是校园网所有股东里面，投入资本最多但是股份最少的股东。综合以上，这个数据再变就不太合适了。因为洛克家族显然也会根据华尔街的思维对校园网进行估值。考虑到2002年全球互联网的整体现状，全球上网人数以及通货膨胀什么的，1000万美元10%的数据是合理的。基于这个数字，今后校园网的市值暴涨一次，马修洛克对陆持三人的感激就会增加一分，因为大家都知道，陆持等人没有必要出售校园网的股份，而这个10%原本就是陆持三人给出的友情价。所以校园网的价值每暴涨一次，大家的友情就会更深厚一点。这才是岳斌等人送出股份的真正目的。 以上，基本上就是这些啦_(:з)∠)_ 第131章 史密斯家族想要收购的那家商务通掌上电脑, 创建于90年代初期，是m国知名度很高的一个数码产品品牌——摩盾。不过近些年, 随着全球电子技术的飞快革新，数码行业的竞争也越发激烈。平均一年到两年时间的更新换代使得大多数数码品牌为了保持竞争力, 不得不在新产品研发这一块投入更多资金。 摩盾原本就是一群技术宅创建出来的品牌, 为了更好的满足消费者的需求, 以及研发团队对新技术的追求, 摩盾几乎将公司三分之二的资金全部用来投入新产品研发，只留三分之一的资金维持公司的正常运转。在这种情况下，摩盾的资金链非常紧张，稍有不慎就可能造成资金链断裂。 2000年, 一场席卷全球的互联网泡沫同样影响到了摩盾的正常运营。整个行业的不景气使得摩盾当年的销售量锐减一半，大量积压的库存和销售环节无法回笼的资金立刻造成摩盾的资金链断裂。 为了避免公司破产, 摩盾的经营者们不得不尽办法寻找资金。他们最开始的想法是申请银行贷款, 度过眼前的危机。因为摩盾良好的品牌口碑和过硬的研发团队，他们很快就在sg银行申请了一笔8000万m金的贷款。用以维持公司的正常运转。 然而无论是sg银行，还是摩盾，都没有想到这场互联网寒冬持续的时间会如此漫长。截止到2001年末, 已经有无数家小型网站和数码品牌破产倒闭或者被收购。一直苦苦支撑的摩盾也维持不下去了。 然而, 互联网产业在之前爆发出来的种种潜力却吸引了其他资本。在传统电信业堪称巨头的st通讯也萌发了进军互联网的想法，他们瞄准了摩盾这个数码行业有口皆碑的老品牌。因为资金链断裂濒临破产边缘的摩盾也不得不考虑史密斯家族提出来的收购计划。 双方人马开始接洽, 一方要钱一方要技术，谈判本来进行的非常顺利。然而令史密斯家族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双方即将签约的时候, 摩盾的研发团队竟然突破了一项新技术。这项新技术的诞生给摩盾的谈判代表送去了更大的谈判筹码，原本的签约条件自然就不作数了。 摩盾的临时返回让史密斯家族非常不满。谈判一度终止。最后还是因为史密斯家族无法放弃进军互联网的计划，以及摩盾数目严重缺乏将新技术运用到生产线的雄厚资金，谈判再次重启。 又是长达几个月的分厘必争拉锯战，双方再次谈拢条件准备签约的时候……st通讯因爆发财务丑闻导致股价暴跌，最后不得不申请破产倒闭……收购再次僵持。 “……摩盾的谈判团队再经过这两轮的谈判后，已经积累了非常丰富的经验。而我方无论是在资金方面还是渠道方面，都比不上史密斯家族。所以必须要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在详细介绍了一番摩盾与史密斯家族这一场持续了将近一年时间的收购案的前因后果之后，瑞德曼斯科特非常专业的总结道。 然后，他面容严肃的看着陆持，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翘着二郎腿，礼貌的询问道：“陆先生之前接触过企业并购吗？” 陆持非常诚实的摇了摇头。 瑞德曼斯科特矜持的点了点头，沉吟片刻，开口说道：“那么我建议，真正到了谈判桌上，谈判节奏和内容由我的谈判团队主导。” “更专业的事情交给最专业的人。”陆持笑着说道：“我向来支持这种观点。” 隐晦且真挚的恭维成功博得瑞德曼斯科特的好感。他看向陆持的眼神明显柔和了一些，嘴边勾勒出一抹显而易见的弧度，礼尚往来道：“陆先生在金融市场上的专业程度也让整个华尔街刮目相看。” “所以我们双方的合作必定会是强强联合。”陆持继续笑道：“谈判桌上，我会非常尊重您的想法和建议。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您尽管开口。我们一定做好背后支持。” 三言两语确定了雇主与客户在谈判桌上的主导权。陆持的做法让瑞德曼斯科特感到很舒服。不过他也并没有太过在意——瑞德曼斯科特在这一行干了二十多年，见多了形形色色的客户，很多人在合作之初表现的非常好，到了谈判桌上就开始犯浑——比起专业的谈判团队，有些时候他们更相信他们自己感受到的。这样的事情他见的多了。 “一般来说，由买方发起的收购案，其成功的几率总是要比卖方小很多。”瑞德曼斯科特目光平视陆持：“所以，为了确保我们的收购案能够获得成功。现在，请告诉我，你的‘决心’究竟有多少。” 第一次见面，瑞德曼斯科特连客套都没怎么客套一下，就单刀直入直指正题的行事风格，显然让已经习惯了某些“社交礼仪”的陆持倍感意外。不过下一秒，陆持就对斯科特的做法产生了好感。这世上所有的技术宅大概都不喜欢浪费时间去社交，只不过碍于世俗，有时候不得不虚与委蛇。 能碰上瑞德曼斯科特这种人，真的很不容易。陆持觉得自己应该珍惜。所以陆持也很干脆利落的，把自己精心撰写的收购方案递给对方。 瑞德曼斯科特有些惊讶的看向陆持：“我们雇佣合同和保密协议都没有签，你就这么信任我吗？” “我们华夏有句古话，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陆持微微笑道：“斯科特先生是全m最棒的谈判专家之一。我相信以您的职业操守和职业素养，我完全不必担心。” 瑞德曼斯科特没有说话，他定定的看了陆持一会儿，起身到书房打了两份雇佣合同和保密协议，然后走回陆持的面前：“非常感谢你的信任。不过我认为，我们还是按照程序来。” “毕竟，m国宪法只保障落在字面上的契约精神。”顿了顿，瑞德曼斯科特如是说道。 察觉到老友话中的意味深长，埃里克维斯若有所思的看了瑞德曼一眼，不着痕迹的皱了下眉。 陆持拿出钢笔，正准备在雇佣合同上签字，就听瑞德曼斯科特开口说道：“先不用签字，你只需要保管好保密协议就可以了。” 留意到陆持疑惑的目光，瑞德曼斯科特耐心解释道：“你是埃里克介绍来的。我不知道你们校园网是否真的决定要请谈判团队负责收购，不过我必须提醒你，我的团队非常昂贵。” “或许你需要一点时间思考，跟你的合作伙伴们商量。在此之前，看在老朋友的面子上，我可以免费为你做一次咨询。”瑞德曼斯科特在商言商，态度非常明确。 陆持见状，只好说道：“非常感谢您的慷慨。” “你们华夏还有一句谚语，叫做欲将取之必先与之。”瑞德曼斯科特笑着说道：“我总要先把我的能力展示给你们，你们才会心甘情愿的掏钱不是吗？” 陆持与埃里克相视一笑。 将近两个小时的“免费咨询时间”过去后，陆持和埃里克维斯结束了这次拜访。为了表示感谢，陆持原本想请瑞德曼斯科特吃晚饭来着，却被瑞德曼斯科特以“晚上还要见客户”为由，婉言拒绝了。 陆持对此深表遗憾，也只能把这次晚饭的时间延后。瑞德曼斯科特笑着表示：“如果有可能的话，我更希望把这次晚饭推到庆功宴。” “……斯科特先生不愧是全球最顶尖的谈判专家。” 从瑞德曼的办公室出来后，陆持和埃里克维斯漫步在大街上，迎着瑰丽的夕阳，陆持如是感慨道。 埃里克维斯莞尔一笑：“瑞德曼在谈判桌上混迹久了，不论什么时候都这么咄咄逼人，总是喜欢掌控主动权。我们这帮老朋友都得忍受他。” “我认为斯科特先生是个真正厉害的人。”陆持看着埃里克维斯，双眼亮晶晶的：“知道吗？我原本以为我的收购策划案写的非常不错了。可是在斯科特先生的眼中，居然还能挑出那么多漏洞。果然是纸上得来终觉浅。” 第97节 “瑞德曼做了二十年的商业谈判，”埃里克维斯说道：“他熟悉几乎所有的谈判类型，各行各业，买方卖方，大型企业，中型企业，长达三四年的并购案，短到一天之内就能签约的收购……” “就他在，校园网想要收购摩盾的成功率至少超过八成。” 而此时此刻，正在被陆持和埃里克维斯谈论的瑞德曼斯科特也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户。 “听说你第一次见面就虏获了那个华夏小子的心。”一位身穿高级定制的灰色西装三件套，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手上还拄着一根黑色拐杖的老派贵族缓缓走进斯科特的办公室：“不愧是全球最顶尖的谈判专家。接下来，我需要你——” “如果我跟我的客户签订了雇佣合同。”瑞德曼斯科特打断来人的话：“那么接下来，我唯一要做的，就是促成这次收购。” 霍华德史密斯站在办公桌前，居高临下的看着瑞德曼斯科特。瑞德曼斯科特也面容平静的凝视回去。 良久之后，霍华德史密斯缓缓露出笑容，矜持的点了点头：“很好，这正是我想你做的。” 第132章 当天晚上, 陆持回到公寓，将之前搜集到的有关于摩盾的资料分给大家, 顺便提起了下午跟瑞德曼斯科特见面的经过。并且真情实感的恭维了一下这位全球顶尖的谈判专家的专业程度。 “我听说过这个人。”马修洛克接口说道：“事实上洛克集团有几次收购案，就是聘请斯科特和他的谈判团队负责的。” “一般情况下, 由斯科特负责的并购交易, 在成交价格上都能高出15%到40%。当然他的薪酬也足以匹配他的成就——” “大部分外聘顾问的费用都在3%到5%, 斯科特的团队则收取6%到10%……”马修洛克说到这里, 特别感慨的道：“真是个心黑手狠的人。” “不过他在行业内的口碑不错。有无聊人士专门统计过，最近五年，斯科特参与的并购案成功率几乎达到百分之百。” “哇哦，那可真是个厉害的人。”其他小伙伴们忍不住感叹。 卓越一脸心驰神往的道：“要是能跟在他的身边学习一下就好了。” 张扬接口说道：“按照惯例, 就算我们聘用了斯科特的团队，也要成立内部并购小组。” 卓越眼睛刷的一亮, 一脸希翼的看向陆持。 陆持笑着说道：“谁想加入内部并购小组, 现在就可以报名了。” 一群胳膊齐刷刷的举起来。岳斌看了一眼也跟着举手的马修洛克，不觉莞尔：“你怎么也跟着凑热闹。” “一家人最重要的不就是整整齐齐。”金发碧眼的m国帅哥撸了撸头发，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非常认真的说道。 一家人：“……”某人在引用这句话的时候, 肯定不知道这句话的正确语境是什么。 大概是高中一起打篮球的习惯, 陆持这帮小伙伴的执行力和团队协作能力都很强，仅仅一天时间, 一家公司在并购时需要建立的内部团队就被拉起来了——技术，商务，法务, 税务，财务，人力，公关，审计以及在初步尽职调查和详细尽职调查期间需要用到的情报人员，林林总总将近二十人的团队齐刷刷坐在瑞德曼斯科特的面前，脊背挺直双手放在膝盖上，乖的就像是正准备听老师上课的小学生（当然必须是华夏国情下的小学生）。 看着一大帮人好奇且雀跃的小眼神儿，这位全球顶尖的谈判专家不由得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自觉已经充分表达出对偶像的尊重和崇拜之心，行为举止素来堪称好学生标本的卓越同学举手提问：“……请问接下来，我们应该做些什么？” 瑞德曼斯科特恍惚了一下，立刻回神。 “……在正式走上谈判桌之前，我们需要签订一份保密信息备忘录和投资意向书，之后就可以开始详细尽职调查了。”瑞德曼斯科特熟练的准备相应文件，交给陆持等人。 虽然预料到陆持一定会聘请他的团队负责这次并购案，但是瑞德曼斯科特并没有想到陆持的动作居然会这么快，以及这支所谓的企业内部团队的态度居然会如此诡异。以至于这位全球顶尖的谈判专家略微适应了一下，才缓缓开口道：“首先，我要给你们介绍一下我的团队……” 跟陆持和他的小伙伴们临时组织的内部团队的人员构成差不多，斯科特的谈判团队中，也囊括了投资银行家，并购交易律师，会计师，法律及财务顾问，以及专业领域的技术权威等等。不同的是，斯科特团队的所有成员都身经百战，纵横各大领域，创下赫赫名声。以至于这些团队成员在面对陆持和他的小伙伴的时候，都保持着一种莫名其妙的优越感——仿佛武林高手俯视着初入江湖的小萌新。 瑞德曼斯科特对此心知肚明。不过他并不觉得这种心态有什么不对——只要团队成员没有把这种心态表现在明面上，让大家都下不来台。至于暗搓搓的傲娇和轻视，就连上帝都无法干预。 不过出于职业道德，瑞德曼还是“善意”提醒道：“如果可以的话，你们的内部团队还可以加入一名鉴定专家。以确保这次并购期间，所有的估值行为和交易条款都符合你们的利益。” 一般情况下，如果某支谈判团队在谈判桌上的成绩过于优秀，并且拥有长达十数年以上的谈判经验的话，那么这支团队将会跟本行业有可能成为客户的“潜在客户们”保持一定程度的默契。而这种默契有些时候则有可能伤害到客户的利益。所以在并不算专业的内部团队以及非常专业但未必值得信任的外部团队之间，很多人都倾向于额外雇佣鉴定专家，确保谈判团队在给出估值和洽谈合约条款时，给出的价格附和自己的利益——相当于上一层双重保险。虽然有时候也未必能起到作用。 身为全球最顶尖的谈判专家，瑞德曼斯科特当然不会短视到做出这种自砸招牌的愚蠢事情，他的专业与骄傲都不允许他这么做。不过，为了表示自己的专业和大公无私，瑞德曼斯科特还是提醒了一句。 就见最近一段时间，因为杠上史密斯家族从而得到陆持等人的友谊，并成功入股校园网的马修洛克施施然的举起右手，态度谦逊且诚恳的感谢道：“斯科特先生不愧是全球最顶尖的谈判专家，您的品德高贵无匹令人称赞，非常感谢您的提醒。我们已经准备好了鉴定专家。”并且还是由洛克家族友情提供的，全球最顶尖的鉴定专家之一。值得一提的是，这位杰克琼斯先生不光是全球首屈一指的鉴定专家，同样也是洛克家族最为倚重的一位谈判专家兼公关总监。 听到马修洛克的话，斯科特的团队成员们微微变色，似乎想到了当年与洛克家族在谈判桌上交锋时，这位难缠到了一定程度的鉴定专家，给大家带来的惨痛回忆。 瑞德曼斯科特则微微一笑，颇为赞赏的说道：“琼斯先生的专业素养我个人非常钦佩。相信这一次的合作一定非常愉快。” 话虽如此，可是当陆持和他的小伙伴以及斯科特的谈判团队正式对上摩盾的谈判团队时，大家都知道，事情没那么容易—— 有鉴于摩盾在校园网之前，已经和史密斯家族洽谈了将近一年时间。虽然最终的结果不太美好，但是经由此次谈判所积累的丰富经验，帮助他们在洽谈一开始，就给陆持的谈判团队下了一个十足的下马威—— 那是双方谈判代表第一次见面，刚刚签署了保密协议之后。按照流程，身为卖方的摩盾应该开放资料室，配合买方进行详细尽职调查。 由于摩盾和史密斯家族的谈判破裂关键点在于摩盾新研发出来的一项技术，按照惯例，陆持的团队必须查看这项新技术然后进行估值，以确保接下来的谈判能够顺利进行。 然而当内部并购团队和斯科特的谈判团队向摩盾索取资料的时候，摩盾科技研发部的人却态度强硬的表示，由于这项新技术关系到摩盾公司的未来发展，所以保密程度非常高。因此，摩盾研发部会保留几个关键数据——当然，即便是排除了这几个关键数据，也不会影响到谈判团队对这项技术的正确估值。 摩盾的这种做法原本无可厚非。可关键在于，这些人的态度简直傲慢到了极点。 “史密斯家族的报价已经增加到两亿两千万m金，不过考虑到史密斯家族最近一段时间官司缠身，摩盾并不希望史密斯家族的臭名声玷污了摩盾的品牌名誉。当然，这也并不意味着摩盾会委屈自己，选择一位不称职的老板。” “那么，在谈判没有正式开始之前，我必须提醒各位，如果贵公司对摩盾的估值少于三亿四千万，我们就不必谈了。” 谈判还没有正式开始，摩盾的谈判代表就狮子大开口的增加了一亿两千万，即便是性格开朗不差钱的小伙伴们也恼怒不已。身为校园网的最大股东，岳斌皱眉说道：“谈判还没有开始，贵公司就毫无道理的增加了一亿两千万，这似乎不太合适吧？” “没有什么不合适的。”摩盾的谈判代表态度矜傲的说道：“史密斯家族是m国底蕴最深的老牌贵族，史密斯家族的商业触角遍布全球，而史密斯家族在电信产业的资源和影响力更是有目共睹。如果史密斯家族成功收购摩盾，那么未来一段时间，摩盾不会缺乏资金，也不会缺乏渠道和市场。这才是商业互补，强强联合。” “与史密斯家族相比，校园网不过是一家新兴的网站，市值仅有一亿m金，即便有洛克家族的成员入股，也没有办法跟庞然大物的史密斯家族相比。那么我们凭什么相信市值仅有一亿m金的校园网能够帮助摩盾走向辉煌？” 既然达不到战略投资，那就只能唯利是图了。 摩盾代表这一番话险些没把校园网的伙伴们气炸。脾气相当火爆的张扬等人当即就要起身离开。摩盾的执行总监和公关部经历好说歹说，才把众人劝住。摩盾的ceo苦笑着道歉：“……里欧是摩盾研发部的主管。在实验室里呆的久了，他的整个思维都跟商业思维格格不入。还请大家不要在意。” 被自家老板指责为“不通人情”的里欧冷哼一声，嘴里嘀嘀咕咕的抱怨道：“摩盾本来就值得最好的。” “但我们也不是冤大头。”岳斌冷冷怼道：“校园网虽然不像史密斯家族那样，在传统电信业占据地位，但是校园网在全球互联网的扩张程度人尽皆知。即便是在线下，校园网和张氏集团岳氏集团的合作也能保证我们拥有充足的宣发渠道和市场。在这场谈判中，我们会保证尽量，让彼此双方都觉得物有所值。如果贵方没有这个认知，想要狮子大开口的话，那么这场谈判也没有必要继续下去了。” 针尖对麦芒啊！ 岳斌毫不退让的态度让摩盾的人连连苦笑。 然而岳斌还没说完：“事实上，这次收购摩盾，虽然是以校园网的名义，但我们并不会让摩盾成为校园网的子公司。而是会另外注册一家公司，然后和校园网以及张氏集团岳氏集团签订关联协议，确保大家是平等合作关系。” 之所以会这么做，原因也很简单。一来陆持以埃里克&陆资产大股东的名义向埃里克维斯借贷了两亿m金，这个价钱已经超过了校园网的市值，所以如果这次收购摩盾的计划成功，那么新成立的品牌显然不合适归拢到校园网旗下。毕竟亲兄弟明算账，大家关系再好，账目问题也要清晰。 这一点所有人都非常明白。如果有人不明白，那只需要让他们明白—— “如果你们对这一点有意见的话，那我们就不必谈了。” 比摩盾研发部主管还要强硬霸道的态度让摩盾的谈判代表们面面相觑，竟然有点不知所措。 而在另一厢，即便是以斯科特为首的谈判团队也不禁摇头苦笑——谈判才刚开始呢，这两方人马居然一个比一个强硬。 不过强硬点的态度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至少在岳斌的明确表态下，摩盾一方的谈判代表态度软化了很多。 第133章 在瑞德曼斯科特这位全球顶尖的谈判专家眼中, 谈判桌上的交锋就是一个相互试探对方底线的过程。徘徊在底线之上，对每一条合约条款锱铢必较, 直到讨论出双方都觉得满意的数字。 这是一个非常繁复且细碎的过程。要求坐在谈判桌上的人必须精通业界行情，合同法, 证券法, 心理博弈, 以及谈判桌上所需要的所有相关知识, 要懂得把控谈判节奏。必要的时候，甚至还需要一点精湛的演技。 好在瑞德曼斯科特的谈判团队对此十分精通，再加上岳斌在第一次见面时就态度明确的给出了底线。摩盾一方只要有心促成谈判，就必须在谈判过程中考虑买方的感受。不可能像他们“不专业”的研发部主管那样狮子大开口。 不过即便如此, 很多问题还是存在并且需要解决的。比如说摩盾的谈判代表之前提出的，有关摩盾方面非常担心收购成功后, 摩盾的经营问题——未来的品牌定位, 以及市场占有率和销售渠道该如何拓展——毕竟校园网可没有史密斯家族在全球电信业的底蕴，这让摩盾方面非常担心并购以后的经营战略。 为了打消摩盾的顾虑，陆持和他的小伙伴们连夜对原本的收购计划书做出了针对性修改——特别详细的解释了一旦收购计划完成以后，大家该如何利用校园网在全球的网络覆盖率, 帮助摩盾拓展线上销售的策划书。其中尤其提到了自从加入wto以后, 华夏市场日益增长的消费水平，以及商务通掌上电脑在华夏市场的相对空白。 不可否认的是, 摩盾一方对这个策划方案表现出了一定程度的好奇——虽然在眼下这种时候，谁也无法保证网络销售和电子商务对公司业绩的拉动到底能有多少，但是以校园网在全球网络的覆盖率及注册用户量来说, 这个市场还是很值得期待的。 在经过审慎的商讨之后，摩盾方面似乎接受了陆持给出的策划方案。摩盾的谈判代表也在谈判桌上表现出了乐意配合的态度。接下来一段时间，谈判终于有了实质性的进展。双方就价格达成了协议——两亿三千万m金，只比史密斯家族高了一千万。而在条款方面，一直形象良好且受众非常广的校园网可比恶名昭著的史密斯家族强多了。陆持甚至承诺，一旦收购成功，摩盾中层以上管理者以及技术人员可以享受到校园网内部员工的待遇——拜m国最近兴起的做空风波，以及无孔不入的财经媒体们的追踪报道所赐，校园网给予内部员工的福利待遇已经在m国商界传开了。几乎所有人都在羡慕校园网的优厚待遇——包括摩盾的员工们。 事实上，早在得知陆持会介入摩盾的收购案时，就有摩盾员工暗搓搓的期待过。现在，只要大老板愿意在合同上签字，他们就能如愿以偿。很多摩盾员工因此兴奋起来。 一切看上去都很顺利。然而不知道为什么，陆持却莫名其妙的焦躁起来。 “我总觉得不踏实，好像有什么地方遗漏了。” 斯坦福公寓的厨房里，陆持系着一件奶黄色的卡通围裙，端着一个橘黄色的镂空塑料菜盆，里面装满了新鲜的蔬菜，温度适宜的清水顺着水龙头哗哗流下。陆持一边洗菜，一边皱眉说道。 旁边传来均匀的切菜声，同样系着一条奶牛撞色卡通围裙的岳斌站在料理台前“duangduangduang”的剁馅儿。听到陆持这番话，下意识露出一副花痴笑容，麻溜儿接口道：“亲，你觉得哪里不对劲？” 同样站在厨房里打下手帮忙的小伙伴们忍无可忍的翻了个白眼，邢远冲着卓越耸了耸肩，小小声吐槽道：“我总觉得我还没吃就饱了。” 卓越面无表情地说道：“事实上，我在国内上网的时候，发现嗨淘网的客服也喜欢这么说话。” 邢远“哈”了一声，正化身金毛在陆持身边甩着尾巴绕来绕去的岳斌同学耳朵一动，立刻眯着眼睛看过来。 邢远连忙摆出投降的姿势，“老实交代”道：“刚刚卓越给我讲了个笑话。” 连问都不问卓越的笑话讲的是什么，岳斌下巴一抬，一手叉腰一手颐指气使的扫了一圈儿，将除了陆持以外的小伙伴们一一点到，然后特别严肃的提醒道：“……我是主厨造吗？厨房里我最大！我说的最算！你们的晚饭全都被我承包了！”所以千万别得罪我，不然让你们吃辣椒爆炒辣椒皮！ 摩盾的收购即将成功，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身为自助餐骨灰级发烧友的邢远同学提出必须要吃顿好的庆祝一下，但是大家既不想去吃自助，又不想让邢远失望。于是在商量之后，索性到市场买了各色食材回家，让岳斌下厨给大家做一顿丰富且正宗的华夏料理——他们负责给岳斌打下手。 所以现在，按照后厨的行政级别，身为主厨的岳斌同学确实是大家的头儿——尤其是在刨除了某位厨艺除了洗菜切菜之外，连热个油都能把平底锅烧漏的陆持以外。 被主厨先生指到的小虾米们顿时噤若寒蝉的点了点头，连连保证自己特别知道这屋里的食物链。 岳斌又哼了一声，这才满意的蹭到陆持身边，继续问道：“你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 看到小伙伴们插科打诨的样子，陆持微微一笑。旋即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也可能是最近一段时间，天天坐在谈判桌的压力太大了。” 这也是很有可能的！ 一众小伙伴们刚要开口安慰陆持，就见岳斌特别严肃的放下菜刀，郑重说道：“我觉得不会。” 他伸出爪子搭在陆持的肩膀上，漆黑清亮的眼眸牢牢凝视着陆持的眉眼，以无比坚定的口吻说道：“我相信你不会无缘无故的觉得不安。既然你觉得不对劲，那这件事情肯定有不对劲的地方。” 张扬忍受不了的抖了抖鸡皮疙瘩，嬉皮笑脸的说道：“我说斌斌昂，咱不至于吧——” “你还记得陆持以前做的梦吗？”岳斌打断发小的话。 张扬一愣。 岳斌继续说道：“陆持的感官本来就比常人更敏锐一些。他会感觉到不安，很可能是潜意识里察觉到了什么不妥的地方，但是我们又没有发现。所以我们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把整个收购流程再彻查一遍——赶在大家还没有正式签约之前，把这个让陆持感觉到不安的隐患找出来。” 一众小伙伴们面面相觑。卓越皱眉说道：“可是我们从哪儿查起？” 整个收购案从开始到现在，已经过了三个多月。其中接触到的各项文件甚至达到几万页，他们该怎么在这浩瀚如海的资料中，查到陆持所谓的“不安”。 众人全都沉默下来。 陆持开口说道：“要不就算了吧。也可能是我自己多虑了。毕竟瑞德曼斯科特的谈判团队很专业，马修找来的鉴定专家也非常负责，所有数据和条款都非常符合咱们的利益。我相信这些谈判专家的口碑和职业道德，他们总不会做出伤害客户利益的事情。再说马上就要签约了，就算真有什么不妥的地方，等收购结束后双方再磨合吧——” “不行！”岳斌紧皱眉头打断陆持的话，沉吟片刻，他接下围裙，走到客厅里给瑞德曼斯科特打了个电话：“通知摩盾的人，我要重启详细尽职调查流程——” 正值晚饭时分，瑞德曼斯科特西装革履的坐在装修奢华的f国餐厅里，流畅且优美的钢琴小夜曲徜徉在空气中，正在享受顶级牛排的谈判专家听到如此倒胃口的要求，也仅仅是轻轻皱了下眉头，开口说道：“这不符合程序。” 第98节 “那就想办法让它符合程序。”岳斌沉声说道：“我相信全球最顶尖的谈判团队，应该能够满足客户的要求。” 瑞德曼斯科特微微一笑：“理由？” “我怀疑摩盾在谈判期间隐藏了一些事情。”岳斌说道：“一些很可能在交易成功后，伤害到买方利益的事情。” 唇角的笑容越发深邃，瑞德曼斯开口说道：“如果摩盾方面不同意，并因此终止谈判呢？” “那就意味着谈判破裂。”岳斌冷静的说道：“我会非常遗憾。作为校园网最大股东，以及本次收购案的参与者，我想我会登录校园网账号，在我的页面上详细阐述一下这份遗憾的心情。但愿不会对摩盾产生坏的影响。”如果摩盾不是真的隐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瑞德曼斯科特闻言一笑，彬彬有礼的点了点头：“如果这是贵方团队的想法，那么，我想我会把这个态度准确传达给摩盾的。” “非常感谢您的帮助。”陆持笑道：“同时也对打扰了您的用餐感到非常抱歉。” “没关系。”瑞德曼斯科特非常称职的说道：“这是我的工作。” 撂下电话以后，岳斌扭头抱住陆持，蹭了蹭对方的颈窝儿，怂怂问道：“小持，我如果搞砸了，你不会怪我吧？” 陆持摸了摸岳斌的头毛，一脸无奈的说道：“你干嘛这么无条件的相信我，万一真的是我感觉错了呢？” 岳斌一脸郑重的反驳道：“我不是无条件相信你！” 哦？ 一众小伙伴们齐刷刷的挑了挑眉，心中的小人儿全都特别不信的叉了会儿腰。 就听岳斌特别耿直的说道：“你的第六感总是在关键时候起作用，我都经历了好几回了。” 从上高中时的买彩票，到后来的计算股票，再到这几回做空ak电讯和st通讯，陆持总会在关键的时候做梦。这一次虽然不是做梦，但是岳斌相信，这种不安的情绪肯定有缘故。 “……就像很多女孩子都在男朋友有没有劈腿老公有没有出轨这种事情上有着非常敏锐的第六感一样。” “我相信，你的不安也肯定来源于你对金钱敏锐的第六感。这就是我信任你的充分理由。而我要做的，就是把这个不安的源头找出来，避免大家遭受更大的损失。”岳斌言之凿凿，信心满满的如是分析。 一众小伙伴们：“……”说得好有道理，我尽无言以对。 第134章 “摩盾不可能接受这样的要求, 绝不！” 硕大的拳头狠狠砸在谈判桌上，摩盾的研发部主管恶狠狠的盯着桌子对面的岳斌等人, 脸色铁青的怒吼道：“你们这是在侮辱摩盾的品牌信誉，这不公平。” “事实上, 如果我们花了两亿三千万m金, 却没能得到我们真正想要的, 那才是不公平。” “可是你们并没有任何证据, 能够证明摩盾在谈判期间故意隐瞒情报——目的只是为了让买方损失利益。”摩盾的ceo脸色也很不好看。不过比起自家已经陷入狂化情绪的研发部主管，他的态度尚且称得上是彬彬有礼。 “如果我有证据的话，现在我们就不会留在这里提出这种要求，”岳斌靠着椅背, 翘着二郎腿，双手交叉放在腿上, 一派吃定了摩盾的气定神闲, 施施然的补充道：“我会直接离开谈判桌。” “那就终止这场荒谬的谈判！”摩盾研发部主管咬牙切齿的接口：“反正我根本就不看好这个破网站。我们当初就应该答应史密斯家族的要求。现在也不至于受到这样的侮辱。” 岳斌闻言，心下忽然一动。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摩盾这位自从谈判开始就一直表现出抵触态度的研发部主管：“哈根先生似乎很看好史密斯家族？” “史密斯家族是纵横m国商界几十年的老牌财阀。你们华夏不是有一句古语，叫做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至少我相信，比起一个成立还不到两年的破网站, 史密斯家族不论从哪方面来说, 显然都更适合摩盾。”摩盾的研发部主管毫不示弱的怼道：“至少史密斯家族的管理者们，不会在签订合约之前闹出这种令大家都下不来台的事情。” 岳斌闻言, 不怒反笑。摩盾的ceo连忙圆场道：“岳先生，里欧他绝对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太生气了……事实上我们都没有办法理解, 贵方为什么会突然提出这种不合常理的要求——我们马上就要签约了，如果还有什么事情，我们难道不能在签约后解决吗？” “可现在的问题恰恰在于，我们要确保在签约之后，我们的利益不会受到损害。”张扬笑眯眯说道：“您不得不承认，在整个谈判过程中，摩盾一直有所保留。” 摩盾ceo苦笑一声，无可奈何的摊摊手：“张先生，我想您必须清楚一件事情，那就是摩盾和贵方是两个不同的公司，不同的个体。我们非常欢迎贵方入股摩盾，我们也愿意相信贵方的诚意。但是在并购合同正式签订之前，我们仍然属于不同的阵营。摩盾有权保留自己的核心机密，因为我们也必须确认，如果并购失败，摩盾的核心机密不会被买方窃取。” 摩盾的研发部主管冷哼一声，阴阳怪气的接口道：“或许他们想要的正是这个——利用并购的借口窃取摩盾的商业机密。否则干嘛要在正式签约之前，搞出这么多事情来？哦，我想起来了，这种行为在你们华夏是怎么说的……空手套白狼？” 哈根的冷嘲热讽听的摩盾一方的谈判代表们脸色一变。显然，他们也在担心这个问题。摩盾的ceo忧心忡忡的看着从谈判开始就一直保持沉默的瑞德曼斯科特，缓缓开口道“斯科特先生——” “哈根先生的顾虑很有道理。”令摩盾ceo没有想到的是，一直坚持要重启详细尽职调查环节的岳斌竟然开口打断了他的话，还附和了哈根的想法。 “所以我们决定，即便是重启详细尽职调查环节，也绝对不会审核贵公司保留的那些所谓商业机密。”岳斌笑眯眯说道：“这是我们的诚意。现在，我需要摩盾的态度。” 哈根嘀嘀咕咕的抱怨道：“这有什么意义……” 是呀，如果不是觊觎摩盾保留的那几项至关重要的研发数据，校园网重启详细尽职调查环节又有什么意义？ 摩盾的ceo简直被搞迷糊了。他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眼睛。一直保持沉默的谈判专家瑞德曼斯科特先生终于开了尊口：“诸位，我可以和奎斯特先生单独聊聊吗？” 话虽如此，瑞德曼斯科特的眼睛却始终盯着摩盾的ceo。 ceo先生叹了口气，只好说道：“当然可以。请这边来。”他将瑞德曼斯科特请到会议室旁边的一间休息室。 谈判桌这边倒是安静下来。口干舌燥的岳斌笑嘻嘻的拿起桌上的矿泉水拧开，然后把手上这瓶顺手递给陆持，自己又拧了一瓶。 谈判桌对面的里欧哈根仍然对岳斌怒目而视。不过很显然，岳斌并不把他放在眼里，他甚至开始讨论起中午该去哪儿吃午饭。 不可否认，校园网这边的态度着实给摩盾施加了不少压力。原本因为岳斌提出“无理要求”而分外恼怒的摩盾代表们渐渐冷静下来。 而在另一边，瑞德曼斯科特和摩盾ceo的谈话也终于有了结论—— 尽管岳斌觉得自己有充分的理由提出重启详细尽职调查环节，但是不可否认的，这种在签约之前突然提出想要重启详细尽职调查的做法，着实惹恼了摩盾的高层管理者和大股东们。他们认为这是校园网对摩盾极度的不信任，是对摩盾所有员工的羞辱。这种做法让摩盾员工群情激奋。 即便是竭力想要促成此次谈判的摩盾ceo，也不得不考虑员工们的情绪，一度生出终止谈判的想法。不过在瑞德曼斯科特富有技巧的游说下，最终，摩盾还是接受了校园网想要重启详细尽职调查的要求。 不过为了表示自己的不满，摩盾方面也有要求——他们认为这一次的详细尽职调查不可以超过七天。毕竟时间如金钱，以摩盾的现状，可不允许买方恣意挥霍时间拖延谈判过程。还有，如果这次调查并没有查出摩盾在谈判过程中损害校园网利益的确凿证据，那么买方必须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他们要求校园网的谈判代表在签约仪式上向摩盾的全体员工正式道歉，并且将收购资金增加到两亿四千万——多出来的一千万算是给摩盾的名誉赔偿。 一个星期，一千万，还赌上了所有人的颜面。如此苛刻的要求，即便是坚持摩盾有问题的岳斌也犹豫了。他可不希望让伙伴们为自己的行为买单。所以岳斌提出，一个星期一千万可以，他的零花钱勉强凑凑也够。不过要是调查之后没问题，他本人会在签约仪式上正式道歉——而不是所有人。 摩盾方面到底也不想彻底得罪了有成为老板的张扬等人，所以在商讨之后，答应了这个要求。然而小伙伴们却对岳斌矫情的想法嗤之以鼻。 “大家都是好兄弟，当然要共同进退。”张扬笑嘻嘻的勾住发小的脖子：“你就别跟大家磨叽啦。就算真要赔钱要道歉，让你们家陆持帮大家多炒几只股票好啦。” 因为沃尔克教授的推荐，最近一段时间正在研修心理学的陆持默默观察了里欧哈根好一会儿，听到张扬的话，不觉笑了笑，云淡风轻的道：“好说，也就是几天的事儿。” 而在陆持说完这句话后，一直呈现暴怒状态的研发部主管眼眸突然闪烁了一眼。眼中一闪而过的情绪是……贪婪？后悔？ 因为早年脑部受到重创的原因，观察力堪比机器的陆持非常敏锐的察觉到里欧哈根一闪而过的微情绪，心下不由一动。当天中午吃饭时，陆持提议道：“我觉得摩盾那个研发部主管的态度有点不对劲，也许他就是我们的突破口。” 岳斌立刻说道：“我让私家侦探二十四小时盯着他。” 陆持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不过最后还是没有说。 事已至此，小伙伴们全都毫无保留的支持岳斌。午饭结束后，立刻重启详细尽职调查。平白无故遭受质疑，摩盾的员工心里也都憋着一股气，在送交文件时，甚至连摩盾已经封存挂挡，塞进档案室深处的十余年前的老文件也都搬了出来。 在这些人心照不宣的刁难下，数以十万页的文件——囊括了人事、法律、财务、贸易、技术等诸多方面，一摞摞的摆在大家面前。想要在一周的时间里复查这么多文件，并找出摩盾刻意掩盖的秘密，简直比登天还难。 为了尽快完成工作，岳斌甚至把校园网的内部员工们都召集过来了，只留下最基本的程序员和后台客服看守大本营。然而即便如此，大家也没能在浩瀚如海的文件中查找到蛛丝马迹。陆持猜测有古怪的摩盾研发部主管更是一头钻进实验室里，整整一个礼拜，家与公司两点一线，简直无懈可击。 时光如水，转眼六天飞逝。 第七天的早上，岳斌正心情沉重的站在厨房里为自家陆持做爱心早餐，脑海里全都是明天签约仪式上，自己害得小伙伴们一起当众道歉的丢脸场景。就听书房砰的传来一声重响，陆持脚步急促的冲出来，手里拿着一叠文件，气喘吁吁地站在厨房门口，双眼亮的惊人：“我知道摩盾的问题了！” 第135章 第八天早上, 九点半，摩盾总部会议室。 长长的会议桌仿佛一条壕沟, 隔开了谈判双方。摩盾这边全员集合，而校园网这边, 陆持和岳斌却缺席了谈判。双方人马坐在谈判桌上相互凝望。沉默片刻, 摩盾ceo清了清嗓子, 以一种颇为矜持但丝毫掩饰不住嘚瑟的口吻, 慢条斯理的询问道：“那么，一个礼拜的时间过去了，不知道贵方的第二次详细尽职调查做的怎么样？” 校园网这边，还没有人接话, 摩盾的研发部主管迫不及待的“哈”了一声，志得意满的接口：“迈克, 你又何必明知故问。如果他们真的抓到了摩盾的把柄, 就不会坐在这里，而是直接离开谈判桌。” 摩盾的研发部主管直接引用了岳斌一个礼拜前说过的话，其中的讽刺意味不消多说，摩盾的谈判代表们全都默契的笑出声来。 摩盾的研发部主管见状, 越发得意的挺了挺肩膀, 继续问道：“说起来，怎么没有看见岳先生和陆先生？该不会是因为搞砸了谈判, 不好意思出现在这里了吧？” “这大可不必。”另外一名摩盾股东笑眯眯说道：“虽然岳先生固执己见，导致我们浪费了一个礼拜的宝贵时间，但是年轻人犯了错误, 连上帝都会原谅。摩盾也并非是得理不饶人的——” 摩盾股东的话还没说完，只听“哐”的一声，会议室的大门被人打开，岳斌、陆持以及一排捧着纸箱的西装革履的黑衣人们走进会议室，行走时的气流仿佛一只无形大手，瞬间攥住了脖颈，摩盾股东被这群人爆发出来的气势所慑，口里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了，一张脸憋的通红。 “女士们，先生们，各位摩盾的谈判代表们，”岳斌站在会议室最前面，彬彬有礼的冲着大家点头示意：“我知道，因为我方之前提出的重启详细尽职调查环节的要求，摩盾很多人，包括基层员工在内，都非常的不满意。他们认为我方的做法严重伤害了摩盾的感情和骄傲。但事实证明，只要是在工作中，严谨的态度永远值得称赞。” 岳斌意有所指的“示威”顿时震住了原本洋洋得意的摩盾代表。一群人略有不安的面面相觑，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然而岳斌却丝毫没有照顾大家心情的意思，他挥了下手，站在身后的黑西装立刻走上前来，从纸箱里拿出一沓文件，手腕一抖胳膊一扬，一份份人事合同仿佛滑冰一般，嗖嗖嗖的滑到众人面前。 摩盾的谈判代表们面面相视，心中不约而同地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摩盾的ceo拿起一份合同翻开，顿时愕然，抬头问道：“这不是我们摩盾员工的人事合同吗？” “就是摩盾员工的人事合同。”站在岳斌身旁的陆持确认道：“而且还是摩盾研发部主要研究人员的人事合同——包括研发部主管里欧哈根在内。” 被陆持点到名字的研发部主管有些不自在的挺直了上半身，双手交叉放在桌面，身体前倾，试图给敌人造成压迫。他态度强硬的质问道：“难道这些合同有什么问题吗？” “合同本身当然是没有问题的。”岳斌双臂抱胸，瞥了里欧哈根一眼，顿了顿，开口说道：“有问题的是签合同的人。” “这不可能！”没等里欧哈根自己开口，摩盾的ceo先生立刻说道：“里欧和他的研发团队是我们摩盾的核心团队，从摩盾数码成立那天开始，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就在这里。他们和摩盾一起奋斗，他们研发出了摩盾数码的所有型号。岳先生难道想说里欧和他的研发团队背叛了摩盾吗？” “恕我直言，我实在看不出他们的人事合同有什么问题。事实上这些合同都是m国最顶尖的律师参考摩盾的文化和行业规则制定出来的。无论是保密条款还是其他条款，都具有完全的法律效益。”摩盾的人力资源总监将几份合同一一翻看过，最后还是没找出什么问题来，不免狐疑问道：“岳先生，陆先生，你们到底想说什么？” 好在岳斌也没有故弄玄虚的意思。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桌面，岳斌开门见山的说道：“看看这些合同的年限。” 摩盾的谈判代表们刷刷刷的翻到合同年限那一页。摩盾的人力资源总监更犯迷糊了：“这些合同并没有到期。”所有的合同年限都还有半年到一年的时间才到期。 一般来说，公司对于看重的员工和管理者，在这些人合同到期之前，都会提前半年到一年的时间商议续约的事情。对于有重大贡献的员工——尤其是核心技术人员，都会在对方开发出一项新技术时，重新签订更为优厚的合约，以确保公司能够留下人才。 众所周知，摩盾的研发团队在半年前开发出一项能够运用在商务通掌上电脑的新技术——据说这个新技术一旦应用到产品上，甚至能够引起数码电子领域的变革。也正是因为这个新技术的出现，使得陷入窘境的摩盾有了重新谈判的底气，直接导致摩盾和史密斯家族的收购谈判第一次破裂。 按照行业惯例，摩盾本该与里欧的研发团队重新签订更为优厚的合约。可是当时正是摩盾与史密斯家族进行收购谈判的重要关头，说是摩盾生死存亡之际也不为过。大家哪里有时间和精力想到合同的事情。再说里欧哈根本就是摩盾的创始合伙人，他的研发团队也大部分都是公司的老人——时隔多年，这些研究员因为卓越的技术和贡献，早就升上高级管理者的位置，因此谁都没有想过公司的创始人兼高级合伙人会背叛公司——这简直就是笑话。 所以即便岳斌明确指出合同年限的问题，摩盾的ceo和其他管理者们也都不以为意，甚至态度轻松的嘲笑道：“这其实并不是问题。别说大家的合约都没到期，即便到期了，我们再重新续约就可以了——只要贵方能够保证，重新续约后的待遇不会比他们原来的待遇差。” “如果你们实在不放心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续约。”摩盾的人力资源总监好笑的摇了摇头，他实在没有想到校园网如临大敌的折腾了这么多天，最后却只落在这种小事上。 果然是一群没什么见识的年轻人啊！ 摩盾的人力资源总监微微一笑，他甚至还有心情打一个响指，吩咐性感美貌的女秘书：“劳驾你去人力资源部拿几分新的合同过来，或许这几份合同有点重量，会劳累到你的纤纤玉手。不过暂时忍耐一下——为了收购的顺利进行，一切都是值得的。” “顺便问一下，我们按照之前约定好的，校园网能够享受到的内部福利待遇重新制定了合同，让里欧他们按照这个条款签约没有问题吧？” 出来工作只为钱。即便是摩盾的股东和高层管理者们，也都无法抗拒金钱的魅力。事实上早在陆持提出校园网的员工内部福利待遇之后，摩盾的谈判队伍决定签约之前，摩盾的人力资源总监和法律顾问们就已经暗搓搓的制定了新的合同。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如无例外，这场收购一定会成功。 岳斌看着仿佛被蒙在鼓里的不少摩盾高层和股东们，眉峰一挑，跟小伙伴们对视了一眼，意味深长的说道：“当然可以。” 会议室的气氛顿时一松。感觉自己受到了惊吓的摩盾代表们纷纷打趣起来。谁都没有留意到，事件的当事人——摩盾的研发部主管里欧哈根，自从见到那一份份人事合同后，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然而这样的异状最终还是被大家留意到了。 当金发碧眼的美貌女秘书踩着八厘米的细跟高跟鞋，捧着一沓新合同，身姿摇曳的返回会议室，人力资源总监笑眯眯的调侃里欧哈根和他的研发团队不愧是摩盾的核心力量，竟然因为区区合同年限的原因吓到了大名鼎鼎的校园网和华尔街的金融天才，以至于买方不得不重启详细尽职调查，并一脸与有荣焉的催促里欧哈根在新的合同上签字，而摩盾的研发部主管却迟迟没有动作，甚至紧张到面色苍白，额头冒出大颗大颗的冷汗时，整个会议室渐渐安静下来。 所有人，尤其是摩盾的高层管理者和股东们，一脸复杂的看着里欧哈根——这位跟他们一起奋斗了十多年的老伙伴，心中莫名生起了一丝觉悟。 也许，岳斌他们的猜测是对的。 摩盾的ceo不堪重负的捂了捂胸口，脸上堆起牵强的微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跟平常一样：“嘿，怎么了老伙计？快点签字吧。只要签了字，收购就成功了。摩盾能拿到钱，我们所有人都能拿到钱。还可以让华尔街最风光的金融天才帮我们打理资产……这不就是我们最想要的吗？” 第99节 里欧哈根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一脸抱歉的看着老朋友。 曾经的每一个夜里，他都幻想过摩盾被收购之后的场景。然而没有一个场景，是今天这样的。 摩盾的ceo深吸了一口气，手指在新的人事合同上重重的敲了敲，眼睛却牢牢的盯着里欧哈根的眼睛：“签字吧，老伙计。” “他不会签字的。”岳斌双臂抱胸，看了一眼神色为难还带着些微羞愧的里欧哈根，声音冰冷的道：“因为他已经收了史密斯家族的钱。” “你背叛了我们，背叛了摩盾。”摩盾的ceo看着因为岳斌一句话，神情瞬间激动起来的老友，声音平静的说道。 “我没有背叛摩盾！”里欧哈根猛地站起身，一拳头砸在会议桌上，大声反驳道：“我早就说过了，摩盾的未来只有跟史密斯家族合作才有救。你们凭什么相信一个成立不到两年的破网站，一群大学都没毕业的小屁孩能够拯救摩盾？” “所以你背叛了我们，跟史密斯在私底下签约了？”摩盾的人力资源总监不敢置信的问道：“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没有做任何违反法律的事情！”事已至此，里欧哈根唯有硬邦邦的说道：“是否跟公司续约，或者要跟哪个公司签约，都是我的自由。法律保护我的人身自由。” 电光火石间，摩盾的人力资源总监最先反应过来。他恍然大悟：“我知道了。所有的合同年限都在半年到一年之间，你跟史密斯家族达成的协议，一定是史密斯家族出钱帮你们支付违约金，然后你带着摩盾的研发团队直接跳槽到史密斯家族……作为回报，你会把新的技术交给史密斯家族，让他们成立新的数码品牌。” 按照合约条款，里欧哈根和他的研发团队成员的违约金，按照职务不同，分别是每年两百万m金到一千万m金不等。里欧哈根的研发团队的核心成员加起来也只有十个左右，也就是说史密斯家族只要支付最多不超过六千万m金，就能够得到摩盾的新技术——而这个新技术，也是史密斯家族最为垂涎的。 “六千万m金拿到摩盾的新技术和摩盾最为倚重的研发团队，剩下的工厂机器员工渠道的问题，以史密斯家族的财力和底蕴，自然能够圆满解决。最重要的是还能坑校园网一把，这笔买卖做的实在超值。” 校园网的谈判团队中，一直没有说话的张扬慢慢的鼓了鼓掌，施施然的开口说道：“到时候，花了两亿三千万只买到一副空壳子，还有几仓库即将被淘汰的废铜烂铁硬塑料，还要安置一群没有技术的后勤人员的校园网，就成为本年度最大笑话了。” “这不可能！”非常熟悉公司人事条款的摩盾人力资源总监被张扬的话惊出一身冷汗，他仍旧试图垂死挣扎：“……新技术是属于摩盾的，我们已经申请了专利。按照合同的保密规定，他们也不可能带着新技术跳槽到史密斯家族，如果史密斯家族使用了摩盾的新技术，我们有权控告他们。”想必史密斯家族不会做出这么傻的决定。 “这里是硅谷。” 看来摩盾的高层管理者们都被打击的不轻，以至于陆持都有点同情他们了：“里欧哈根本来就是新技术的研发人。按照他的能力，绕过摩盾的技术壁垒，重新开发出一项跟新技术的功能相似，但是又不会触犯专利法的同类技术，需要多长时间？” 摩盾的高层管理者和股东们顿时愣住了。所有人都没想到仅仅是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小疏忽，居然会酿成这么惨重的后果。 不过让摩盾的高层管理者和股东们更加没有想到的是，里欧和他的研发团队竟然就是在摩盾的研究所里面，利用摩盾的研究力量，研发出了彻底绕过摩盾新技术的专业限制的同类技术。 怪不得自从收购结束以后，摩盾和他的研发团队就一直钻进实验室里不出来。事实上因为权限的关系，摩盾的搞基实验室除了里欧和他的研发团队核心成员，外人根本就没有权力进入。 也就是说，里欧和他的研发团队就在摩盾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背叛了所有人。将整个摩盾玩弄于股掌之间。 “你们居然敢这么做？你们怎么敢这么做？”摩盾的ceo，还有同样一起奋斗了十多年的老伙伴们不敢置信的看着里欧哈根。气的心脏病都要犯了。 事实上不光是摩盾，即便是陆持等人，也在一开始陷入了误区。毕竟按照收购的流程，买卖双方都会更加重视与财务、技术和法律有关的文件，谁会想到敌人竟然会在人事合同这种地方做文章？ 想到自己很可能也会因为一时疏忽害的小伙伴们既丢脸又丢钱，陆持凉凉的看了里欧哈根一眼。然后，他打了个响指，又有一名杵在后面的黑西装走上前，拿出一套窃听装备和一沓通讯记录。 “这是最近四个月，哈根先生同小罗尔史密斯先生的通话记录。我想问一下，摩盾知道在贵方与史密斯家族的收购谈判破裂之后，摩盾的研发部主管仍然跟谈判对象保持私下接触吗？” 陆持话音刚落，岳斌已经按下了开始键。霎时间，里欧哈根和某人的谈话声响彻在整个会议室。 “他们想要重启详细尽职调查……放心，我做的很小心，他们不会想到的……技术这一块绝对没问题，我已经研发出了同类技术，全部绕过摩盾的专利限制……” “明天签约仪式结束后，我会正式提出违约……什么，您也要在签约仪式上出现……” 听到电脑里播放的录音，里欧哈根阴晴不定的看着岳斌等人，咬牙切齿的说道：“你监听我？你居然监听我的私人电话，你这是侵犯我的隐私——” “是的。”陆持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承认里欧哈根的指控：“你可以告我。不过我要说明，这份监听文件是今天早上，有人敲门送到我家门口的。” 里欧哈根：“……” 一直保持沉默观看表演的瑞德曼斯科特似乎终于想到了自己身为谈判专家的任务。他看了一眼在岳斌等人的连环打击下，几乎溃不成军的摩盾代表，缓缓说道：“那么，我们现在是不是该讨论一下，这次收购的发展方向？” “需要有关部门介入吗？” 随着瑞德曼斯科特这一句话，坐在谈判桌上的摩盾代表心里同时咯噔一下。 良久的对峙过后，里欧哈根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的问道：“你们想怎么样？” 岳斌闻言，和陆持相视一笑。一直等待这一幕的所有伙伴们也都笑了出来。 摩盾总部大楼两条街区以外，坐在豪华轿车里的小罗尔史密斯接到了一封短信。 他低头看着短信上简短的一句话，良久的沉默之后，轻笑一声：“回去吧。” 第136章 “不！这不可能, 我绝对不会在这份协议上签字！你们是想毁了我！我绝对不会答应！” 摩盾总部，里欧哈根负隅顽抗了大半天, 最终在听到录音后放弃抵抗。为了避免“泄露商业机密”之类的指控，里欧哈根原本是想稍作妥协, 然而他并没有想到的是——陆持居然要他和他的研发团队签订一份竞业禁止协议——这简直是要断了里欧哈根和研发团队的后路。 “我绝对不可能接受这份协议！”里欧哈根情绪崩溃的怒吼道。他将手上的竞业禁止协议狠狠扔到谈判桌上, 表情狰狞, 神态可怖：“签订竞业禁止协议必须要求双方自愿。你们不能逼迫我签订这份协议。我要见我的律师。” “如果你坚持这么做的话, 或许你可以在警察局见到你的律师。”岳斌双手抵在谈判桌上，上身前倾，以绝对压迫的姿态，冲着里欧哈根笑道：“任职期间擅自向谈判对象泄露商业机密, 窃取公司耗费巨资研发的新技术……” “顺便问一下。里欧哈根为史密斯家族研发的那一项绕过摩盾新专利限制的新技术也是在摩盾的高级实验室里研发出来的。按照法律规定，这项技术也属于摩盾吧？” 摩盾的ceo立刻反应过来, 笑眯眯接口道：“当然。按照摩盾和里欧哈根最初签订的协议, 这些专利都将属于摩盾和里欧哈根共同持有。”这也是摩盾创始合伙人和高级技术工程师才能拥有的福利之一。所以大家都没有想到，被公司厚待的里欧哈根竟然会选择背叛公司。 “那么里欧哈根有权利将自己那部分专利卖给别人吗？”张扬开口问道。 “并没有。”摩盾的ceo很干脆的摇了摇头：“里欧哈根只有分红权，专利仍然属于公司。” “那就好办了。”张扬笑眯眯的敲了敲竞业禁止协议，不带一丝烟火气的威胁：“要么签字, 要么坐牢。哈根先生身为摩盾研发部门的前任主管, 应该知道新技术的价值。真要换算成m元的话，您认为您会在牢里呆几年？” 里欧哈根脸色一黑。 敏锐的察觉到里欧哈根内心的动摇, 瑞德曼斯科特不动声色地说道：“按照法律规定，这一份竞业禁止协议的限制年限只有两年，我们的律师参考哈根先生的年收入, 也给予了适当补偿。哈根先生不必担心，这是一份完全符合法律效益的文件。只要您秉持自愿平等的原则在协议书上签字，我们将不会追究您在任职期间泄露公司机密的责任。同时，也愿意为你保密。您对外可以声称，你是因为不喜欢校园网的人控股摩盾，才愤然离职……或者随便其他什么借口，而不是摩盾的创始合伙人吃里扒外利欲熏心，出卖公司利益讨好谈判对象，被老东家发现后告上法庭面临牢狱之灾。” 瑞德曼斯科特毫不客气的犀利言辞彻底打碎了里欧哈根内心的侥幸。要么签订协议得到补偿保留面子，要么被指控泄露机密去监狱里唱《铁窗泪》，里欧哈根面色阴沉的衡量了一会儿，右手握成拳头狠狠砸在谈判桌上，拿起钢笔愤然签字。 “等等！”陆持开口打断了里欧哈根的签字。他打了个响指，身后排排站的黑西装们又出来一位，从纸箱里翻出一架家用录像机站到里欧哈根的面前。 陆持微微抬手示意，体贴的道：“为了保证您确实是在没有被人胁迫的情况下，自愿平等的签订这份竞业禁止协议。我们需要您的配合。” 里欧哈根气的脸色铁青，恶狠狠的瞪了陆持一眼。他非常不愿意配合，然而把柄被人握在手上，里欧哈根再不愿意，也只能按照陆持的吩咐，在录像机前老老实实地表明自己是“自愿离职并签订竞业禁止协议”。 之后，里欧哈根研发团队的成员们也被一一叫进会议室。他们被校园网和摩盾的人联起手来各个击破，眼看着里欧哈根被迫签订了竞业禁止协议，又被公司扫地出门的下场，最后全都选择了续约——十年长约，违约金高到任何一家同行业公司都不会再选择挖掘的离谱程度。 摩盾的人力资源总监亲自负责这些人的续约事宜。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后，岳斌才开口说道：“那么接下来，我们就可以签约了。” 摩盾代表们：“……”这才反应过来今天原本是摩盾和陆持等人的签约仪式。结果因为校园网揪出了里欧哈根这个泄密者，最后竟然喧宾夺主，把摩盾应该做的事情都给做完了。 简直就是…… 一众摩盾代表们面面相觑，总觉得经过这件事后，摩盾很可能要有一段时间，在合作伙伴的面前抬不起头了。 不过不管怎样，历经四个月的谈判，摩盾收购案终于成功的喜事还是值得庆祝的。 “干杯！” 几大杯冰啤酒碰到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金黄色的酒液冒着白色的泡沫，在大力的撞击下溢出酒杯，在灯光的照耀下折射出晶莹的光芒。一众小伙伴们将冰凉的啤酒一饮而尽，邢远拍着肚子一脸享受的说道：“果然冰啤酒和巴西烤肉最配，啤酒烤肉和庆功会最配了。” “这只是你自己的想法！”一众小伙伴们闻言，齐齐怼道。 “明明冰啤酒和火锅也很配！” “和麻辣小龙虾更配！” “海鲜大锅！” “大家说的都没错！啤酒和烤肉火锅麻辣小龙虾海鲜大锅铁板烧都非常配！”邢远踩在椅子上挥斥方遒：“告诉大家一件事，今天这家自助餐厅已经被我们承包了。如果大家想吃火锅龙虾铁板烧烤牛排，都可以点餐。我们食材丰富，应有尽有。” 一众吃货小伙伴们纷纷鼓掌起哄。 陆持笑眯眯的看着大家，转头询问西装革履但是有些手足无措的瑞德曼斯科特：“是不是有点不适应？” 生平第一次吃自助餐——还是以谈判团队庆功会的形式，生来就是资产阶级，从幼儿园开始就只穿西装吃牛排喝名贵红酒白兰地的瑞德曼斯科特无奈的摇了摇头。他手里拿着一杯冰镇啤酒，就跟喝红酒一样的微微抿了一口。 霎时间，冰凉的啤酒顺着口腔滑入五脏六腑，瑞德曼斯科特整个人都变得清凉起来。然后他试探性的插了一块烤肉放入口中，霎时间，浓郁的烤肉香气在口腔中蔓延，汁味香浓，层次分明的肉质纤维在咀嚼的过程中形成非常丰富的口感。瑞德曼斯科特下意识的，又饮了一口冰啤酒—— 周遭是热热闹闹的人群，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没有目的的闲聊，毫无隔阂的肢体碰撞，这种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新奇感受让瑞德曼斯科特陷入沉思，那是一种用言语无法形容的感触。 “这个烤香肠特别好吃。”坐在陆持边上的岳斌在烤架上认真挑选了一根他认为最好吃的香肠，放进陆持面前的碟子里。 陆持笑眯眯的尝了一口，外脆里嫩，肉汁丰富但不油腻，香味浓郁的简直像爆炸了一样。陆持享受的眯了眯眼睛：“果然好吃。” “是吧？”眼见自己的努力投喂取悦了陆持，岳斌顿时大受鼓励，又接连叉了几块烤菠萝，烤排骨和烤鸡腿一一堆在陆持的盘子里。 瑞德曼斯科特和摩盾的谈判代表们看着两人颇为亲昵的互动，顿时都有所觉。 在谈判桌上造成的隔阂生涩在一顿饭的时间里飞速消融，华夏独特的餐饮文化和餐饮氛围本就是拉近关系的最大法宝，其犀利程度堪比m国的派对文化，再加上校园网这群伙伴们的刻意结交和摩盾代表们的刻意示好以及瑞德曼斯科特谈判团队的乐意示好，三巡过后，一大帮人已经勾肩搭背称兄道弟，场面热闹的就跟支持同一支球队并且这支球队还拿到了冠军，正准备去参加庆功会的球迷见面似的。 大概是有点接受不了自助餐厅内的喧闹，瑞德曼斯科特坐了一会儿，起身走到吸烟区准备抽一支烟。 丝丝袅袅的云雾冉冉升起，耳畔还能听到从大厅隐隐传来的喧嚣。瑞德曼斯科特站在五星级酒店顶层高级自助餐厅的落地玻璃窗前，凝望着窗外霓虹斑驳的夜景。一道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 “斯科特先生是不是早就知道摩盾的团队有问题？” 瑞德曼斯科特回头，看着静静站在身后的陆持，微微一笑。他细心的熄灭香烟，随口问道：“为什么会这么想？” “直觉。”英俊的摩盾新股东走到全球顶尖的谈判专家身边，与瑞德曼斯科特并肩而立。他同样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夜色斑驳的大都市：“我猜的。” 听到陆持言简意赅毫不负责的回答，瑞德曼斯科特低头轻笑。他没有正面回答少年的问题，只是在转身离开之前，身形一顿，笑着称赞：“你们做的也很不错。希望有机会再次合作。” 一顿饭尽兴而散。陆持和一众小伙伴们回到斯坦福公寓，只见台阶上静静摆放着一束郁金香和一封贺卡。 “祝成功。” 落款是小罗尔史密斯。 第137章 “居然还送郁金香？”岳斌一把薅起台阶上的郁金香, 跟甩鸡毛掸子似的甩了好几下，娇弱的郁金香顿时承受不住这样粗暴的对待, 漆黑如墨色天鹅绒般的花瓣纷纷洒落在堆满积雪的台阶上，黑白分明, 分外夺目。 岳斌举着光秃秃的郁金香杆径, 特别无辜的眨了眨眼睛, 歪着脑袋辩解道：“我就是想看看这束花里面是不是包裹着暗器, 没想到这么不抗折腾。” 那神情举动，妥妥的就是一只明知道自己闯了祸却妄想卖萌过关的哈士奇。 陆持似笑非笑的看了哈士奇一眼，从包里掏出钥匙开门，随口说道：“别忘了把垃圾清扫干净。” 两只耳朵一支棱, 岳斌立刻傻兮兮的笑出声来：“知道昂~我这就扫~~” 说着，岳斌顺手把剩下的郁金香杆儿塞到张扬手里, 然后摇头尾巴晃的跑去门后拿扫帚, 干劲知足的将台阶上的积雪和花瓣一股脑的清扫干净。 一众小伙伴们看着在哈士奇和金毛之间自由切换毫无压力的前校草同学，全都不忍直视的撇开脸。 张扬一脸嫌弃的将被摧残的光秃秃的，只剩光杆儿的名贵郁金香扔进垃圾桶。万分感慨的说道：“真没想到一个收购案居然谈了四个月。对了，今年过年你们都回家吗？” “当然回。去年我就没回, 今年肯定要回去一趟。”陆持说着, 忽然嘚瑟起来：“知道吗？我弟弟入围柏林电影节了。” 第100节 这话题转的可够快的！ 一众小伙伴们愣了一下才回神，纷纷恭喜道：“行啊, 咱弟弟不愧是咱弟弟，就是这么出类拔萃，马上就要当影帝了。” “哎, 我记得咱弟弟今年才上高三吧？”张扬笑嘻嘻的说道：“他既然想在娱乐圈发展，不如大学就考南加大怎么样？加州离这儿也不远，到时候你们兄弟两个还能有个照应。” “想闯好莱坞也比其他演员容易……” 陆持听着小伙伴们七嘴八舌的建议，若有所思的眨了眨眼睛。 崔振阳抱着抱枕瘫在沙发上，一脸唏嘘的感慨道：“时间过得可真快呀！我记得当年在电视上看到咱陆衡弟弟的时候，他才十四岁，参加华夏电视台的那什么综艺节目来着？在火车上碰上人贩子，一个人怼了十来个。那功夫厉害的，简直了——” “说起来咱们也是那年认识的陆持。哎，你们还记得嘛？陆持刚刚转到咱们学校的时候，因为救了乔校花，还差点跟咱们斌斌杠上——”邢远说着，突然把话题扯到卓越头上：“还有你！那时候特别爱打小报告，还总拿下巴看人，学习好的优等生瞧不起我们篮球队呦……我们都烦死你了。” “好端端的你说这个干吗！”卓越随手拽了一个抱枕砸到邢远头上：“m国最有潜力的新秀球星还搁这翻旧账呢，小肚鸡肠的不怕掉粉儿？” “还粉儿呢，有碗泡面就不错了！”邢远哼哼了一声，又感慨道：“真是没想到，最后咱们几个竟然凑一块儿了。” 不光是凑到一块儿，还一起干了这么多大事！ 时间哪管倒退到两年前，谁能想到他们能有今天的成就？ 尤其是陆持—— 一众小伙伴们齐刷刷的看了过来，齐刷刷的竖起大拇指：“摩盾跟史密斯家族谈收购谈了快一年，结果谈崩了。咱们才跟摩盾谈了四个月，结果谈成了。哎，你说咱们怎么就这么牛掰呀！” 陆持闻言一笑。 “不过说到史密斯家族……”张扬手里摆弄着小罗尔史密斯写给陆持的庆祝卡片，贱兮兮的问道：“你们说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示威吧！”没等其他人开口，陆持眉峰一挑，不以为然的道。 一众小伙伴们：“……” 留意到大家的古怪表情，陆持面无表情的疑惑道：“怎么了？” “没。”小伙伴们齐齐摇头。 张扬想了想，试探着问道：“陆持，你怎么会觉得小罗尔史密斯的举动是在示威？” “弄这黑不溜丢丑不拉几的花摆门口，除了示威还能是什么？”陆持微微皱眉。在他看来，小罗尔史密斯送花送贺卡的举动，其意义就跟上坟时送花圈的内涵差不多。 “……” 一众小伙伴们面面相觑，简直都不知道该咋评价了！ “没错，这举动肯定就是示威。”有点洁癖，所以扫完“垃圾”后立刻跑进卫生间洗手，洗完手又顺便拐进厨房里切了一大盘水果的岳斌端着果盘走过来，特别狗腿的附议道：“这大晚上的，弄这么一束丑不拉几的花摆门口，他想吓唬谁呀？” “咱都不稀得搭理他。来，吃水果。”岳斌笑嘻嘻的挑出一块他认为最甜的蜜瓜递给陆持：“今天的瓜特别甜。” 想要吃瓜的小伙伴们纷纷拿起瓜开吃。唯有邢远同学忍不住嘴欠的问了一句：“我说斌斌昂，你的良心到底会不会痛？” 岳斌白了邢远一眼。坐在沙发上一边吃瓜一边思考人生的卓越同学慢悠悠问道：“哎，你们说，今天早上那盘录音到底是谁送来的？他为什么要帮我们戳穿里欧哈根跟史密斯家族的交易？” 如果没有那一盘录音，他们也不会如此轻松的解决掉里欧哈根。到时候摩盾的收购案就麻烦了。 陆持一边就着岳斌的手吃瓜，一边不以为意的说道：“不管是谁，既然做了，总有他忍不住跳出来邀功的时候。” 一众小伙伴们相互对视，心照不宣的挑了挑眉。 果然不出陆持所料—— 就在陆持等人成功收购摩盾的第二天，陆持就见到了处心积虑制造偶遇的某个人。 “日安，陆先生。初次见面，你比我想象中的更加年轻英俊。” 日照充足的图书馆，站在金融学书架前挑选资料的陆持忽然听到身后的声音。他微微转头，不出意料的看到站在身后的小罗尔史密斯。 留意到陆持的打量和审视，小罗尔史密斯挺了挺胸膛，彬彬有礼的一躬身：“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小罗尔史密斯，霍华德史密斯是我的父亲。” 陆持微微蹙眉。 小罗尔史密斯莞尔一笑，文绉绉的说道：“陆先生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你我二人此前虽然不曾见面，但我相信，我们神交已久。” “难道没人提醒过你……” 小罗尔史密斯下意识的追问：“什么？” 陆持指了指图书馆墙上张贴着的标语，面无表情地说道：“不要在图书馆里说话。” 小罗尔史密斯：“……” 陆持转身面向书架，继续认认真真的挑选自己想要看的书。被怼的显然没办法继续说话的小罗尔史密斯只能默默站在陆持身后，就跟背后灵似的，一直等到陆持选好书籍，走到管理员处登记好借书记录，走出图书馆大厅，这才开口笑道：“陆先生还真是叫人意外。” 陆持背着书包站在图书馆门前的台阶上，拿出手机给还在上课的岳斌发了一条短信。这才问道：“不知道小罗尔史密斯先生有何贵干？” 小罗尔史密斯轻笑一声，彬彬有礼的提醒道：“录音好用吗？” “很好用。”陆持点了点头，认真道谢：“谢谢您的慷慨。” 小罗尔史密斯闻言，颇为惊讶的挑了挑眉：“你知道是我？” “校园网跟摩盾的收购谈判始于四个月之前。里欧哈根和小罗尔史密斯先生的通话录音，也恰巧给到四个月之前。我相信以史密斯家族的机警周密，绝对不会让外人拿到这些录音资料，里欧哈根更不可能自己出卖自己。”所以录音的来源就很明显了。 小罗尔史密斯听着陆持条理清晰的分析，很有风度的拍了拍手，笑道：“说得很好。” “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陆持往后退了几步，以便平视小罗尔史密斯，陈述道：“你今天不就是来干这个的。” “没错。”小罗尔史密斯点了点头，双手插在黑色风衣的兜里，风度翩翩的邀请道：“可以请你吃个午饭吗？” 说话间，终于熬到下课的岳斌同学气喘吁吁地赶过来。还没来得及开口，陆持说道：“有人要请我们吃午饭。” 岳斌闻言，顿时瞥了小罗尔史密斯一眼：“我能选个最贵的餐厅吗？” 小罗尔史密斯脸上的笑容不变，颔首微躬：“当然可以。” 半个小时后，三人坐在帕罗奥多市最贵的一间餐厅内。小罗尔史密斯温文有礼的解释道：“……这是史密斯家族给予陆先生的诚意。我知道我们之前有些许的不愉快，相信这件事后，陆先生能感觉到史密斯家族的友谊。” “——贵家族的友谊就是在我们与摩盾签约的那天早上，将一盘锦上添花的录音送到斯坦福公寓的门口。”岳斌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笑着分析道：“事实上，当时我们已经掌握到里欧哈根与史密斯家族暗中交易的证据。即便没有那一盘录音，我们也有充足的理由将里欧哈根逐出摩盾。当然，或许过程要麻烦一点。” “所以我们不妨猜测一下，贵家族的友谊其实是建立在我们能够解决掉里欧哈根的基础上。换而言之，如果我们在签约之前没有发现里欧哈根和史密斯家族的交易……”岳斌微微一笑，直言不讳的指出史密斯家族的盘算：“这盘录音就会永远消失。” 小罗尔史密斯摊了摊手，态度磊落的承认：“所以我才说，陆先生和您的伙伴都是值得尊重的人，你们得到了史密斯家族的友谊。” “……这世上没有永恒的朋友，也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陆持缓缓开口：“我现在很好奇，史密斯家族甘愿放弃摩盾的新技术，也要处心积虑得到的友谊，又想换到什么利益？” 小罗尔史密斯闻言，一脸欣赏的看着陆持，毫不吝啬的恭维道：“陆先生不愧是华尔街最富传奇的金融天才，我非常喜欢和您这样聪明的人说话。” 小罗尔史密斯说着，微微一顿，然后他身体前倾，凑到陆持面前，神秘笑道：“华尔街大佬们正在策划一件大事，你知道吗？” 第138章 陆持：“……” 感受到陆持的冷漠凝视, 小罗尔史密斯微微一笑，欠身说道：“陆先生的才华举世皆知。我们史密斯家族向来爱惜人才。华夏有句俗话, 叫做不打不相识。我想我们之前发生的小小误会，大概就是不打不相识。” 大概是为了赢得陆持的好感, 小罗尔史密斯在说到“不打不相识”这几个字的时候, 说的还是华夏语。 岳斌轻笑一声：“没想到史密斯先生还会说汉语。” “因为我很尊重陆先生。”小罗尔史密斯微微颔首, 眼睛看着陆持, 特别真情实感的说道：“而我尊重陆先生的方式，就是尽可能的了解陆先生——包括您的为人，过往经历，工作习惯, 个人喜好，生活方式, 您的伴侣, 您的家人朋友，当然也包括您的国家和您受到的文化熏陶。”比如雇佣私家侦探时时刻刻盯着校园网的人，才有机会在最关键的时刻送上史密斯家族的友谊。 陆持：“……” 岳斌：“……” 这话听着怎么就那么瘆得慌！ 好在小罗尔史密斯也并没有详细介绍他是通过什么途径全方位“了解”陆持的意思。感受到面前两人的不以为然，小罗尔史密斯又是一笑, 举起酒杯, 徐徐说道：“不论之前发生了什么，相信陆先生和岳先生现在已经看到了史密斯家族的诚意。我希望从现在开始, 如果今后有机会的话，我们可以精诚合作。” 陆持心下一动，开口问道：“什么合作？” 小罗尔史密斯笑的意味深长：“陆先生很快就会知道了。” 话音未落, 服务生开始鱼贯上菜。小罗尔史密斯看着餐桌上琳琅满目的大餐，微笑着继续示好：“虽然不是正宗的华夏美食，不过今天的菜色都是根据陆先生和岳先生的口味，让餐厅的主厨亲手做的。杜卡斯主厨是米其林三星厨师，两位不妨尝尝杜卡斯主厨的厨艺，看看合不合口味？” 说着，小罗尔史密斯又站起身来，冲着陆持和岳斌躬身示意，笑眯眯说道：“时间不早，我就不再继续叨扰了。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陆先生能够感受到我的友谊。” 看着小罗尔史密斯施施然离开的背影，陆持和岳斌面面相觑。 这家伙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听说小罗尔史密斯找你和解了？” 当天下午，陆持和岳斌回到学校的时候，恰好碰见了同样来找陆持的马修洛克。 因为入股校园网一事，被m国财经媒体戏称为“本年度运气最佳投资人”的花花公子先生凑到陆持跟前挤眉弄眼，胳膊肘怼了怼岳斌的胸口，一脸贱兮兮的问道：“他是怎么说的？” 陆持没有回答马修洛克的问题，反而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小罗尔史密斯是在临近午休的时候找到图书馆的。一顿饭的工夫，就算他们在饭桌上说了点事情，也不超过一个小时。 “小道消息永远飘扬在华尔街上空。”马修洛克神秘兮兮的冲着陆持一眨眼：“更何况你和史密斯家族，一个是华尔街新晋的金融天才，最受关注的it新贵，另一个则是m国商界老牌世家，之前还因为种族歧视的问题闹得全网沸腾……” 马修洛克说到这里，反手冲着自己的眼睛比了个二，一副“智者is watching you”的表情包架势，嘿嘿嘿的说道：“你们的一举一动都休想逃过华尔街的眼睛。” 陆持：“……” 笑容灿烂的看了陆持一会儿，也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回应。马修洛克颇为幽怨的眨巴眨巴眼睛，面容一正，开口说道：“这个周末又是洛克家族的家庭聚会，父亲让我务必邀请你们到访。” 顿了顿，马修洛克又补充道：“亲爱的陆，你对石油期货这一块了解的多吗？” 没等陆持开口，马修洛克就委婉的暗示道：“我的父亲，还有他在华尔街的那些老朋友们，最近都很关注国际石油期货行情。没准儿在家庭宴会上也会讨论这个问题。” 陆持心下一动，和岳斌不动声色地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小罗尔史密斯。 “既然小道消息永远都飘荡在华尔街上空……”岳斌一手搓着下巴，若有所思的问道：“老洛克先生邀请我们家陆持参加洛克家族家庭宴会的事情，小罗尔史密斯也早就知道了吧？” 马修洛克轻蔑的勾了勾嘴角，略有些讥讽的说道：“霍华德史密斯跟我叔叔的交情向来都很好，他一直都在支持我堂哥成为洛克家族的继承人。这次洛克家族举办家庭聚会，史密斯家族也受到了邀请。” 不过老洛克族长很不待见这位跟他弟弟交情甚好的“世交”，再加上史密斯家族最近一段时间因为st通讯破产和种族歧视丑闻等事件接连受创，以老洛克族长为首的华尔街大佬们也并不热衷于见到已露出颓势的史密斯家族，在接下来即将上演的这一场资本盛宴中，分一杯羹。 岳斌心下恍然。怪不得小罗尔史密斯舍得浪费一个可能用六千万m金挖空摩盾的机会向陆持示好——大概也是听说了老洛克族长和他的那些华尔街朋友们有可能邀请陆持加入这一场资本盛宴—— 不对，既然史密斯家族舍得花这么多钱和解，那么他们得到的消息就绝不会是“可能”，而是“一定”。 可关键在于，小罗尔史密斯凭什么肯定陆持能帮助史密斯家族加入这一场资本盛宴——事实上不是他们妄自菲薄，在绝对的资本面前，即便是陆持自己，都不敢肯定他能得到什么样的待遇。 马修洛克似乎想到了什么，听到好友兼合作伙伴的疑问，顿时坏笑着解释道：“大概是因为我的父亲曾经跟霍华德那个老家伙隐晦的交流过——接下来的资本游戏中，他们会充分尊重陆的想法。” 这种话，就连陆持自己都不会相信……霍华德史密斯绝对不会比陆持更天真吧？ 然而这个疑问，在当天晚上埃里克维斯给陆持打电话的时候，终于得到了解答。 第101节 “刚刚霍华德史密斯的私人助理亲自走进埃里克&陆资产的总裁办公室，他跟我说霍华德史密斯希望由埃里克&陆资产帮忙打理史密斯的家族资产。还说这件事情小罗尔史密斯先生已经跟你商量过了，你会亲自负责史密斯家族的投资？” 陆持：“……” 岳斌在一旁险些笑出声来，这曲线救国的，简直了。 “不管老洛克先生到底想让你做什么，肯定与金融投资有关。既然涉及到投资，肯定需要钱。到时候你肯定会动用埃里克&陆资产的资金。霍华德史密斯让埃里克&陆资产打理史密斯家族的资产，也就意味着，就算史密斯家族没能打通老洛克的关节，也能通过陆持的手，在这场资本盛宴里分一杯羹。” “前提是史密斯家族需要支付一笔昂贵的手续费和收益分成。”正如埃里克维斯自己所说，他也看倨傲无比的霍华德史密斯不顺眼很久了。如今有机会，埃里克维斯当然也想坑史密斯一把。 “我已经想好了。既然你的投资天赋这么棒，投资回报率又这么高，现在又有可能得到老洛克先生和那些财阀们的青睐，参与接下来有可能发生的‘华尔街大事件’。那么埃里克&陆资产就不能浪费你的天赋和才华——我们没必要维持之前的手续费和收益分成。”埃里克维斯笑眯眯说道：“亲爱的陆，我决定在埃里克&陆资产内部成立一个新的高收益投资部门，资产管理费和收益分成分别贴到百分之五和百分之五十……陆，这个部门会由你来负责。” 陆持吓了一跳：“高回报同样意味着高风险。你把管理费和收益分成提的这么高，会有人加入吗？” “不但会有人加入，埃里克&陆资产还会设定更高的准入门槛。只有埃里克&陆资产内部最优质的vip大客户，才有可能获得准入资格。并且资金一打入我们的账户，就必须听从你的支配——在合约期内，客户只能查询账户余额，不可以干涉你的投资活动。” 陆持听到埃里克维斯亲自制定的苛刻条件，心下更没底了。人家的钱，怎么可能随你支配还不准干涉的？ 埃里克维斯哈哈一笑：“亲爱的陆，千万不要低估资本逐利的雄心。这是所有资本家融入血液的本能。” “而你的才华，值得这样的尊重。” 陆持闻言，哑口无言。过了好一会儿，才无奈说道：“你们资本家表达尊重的方式真是太昂贵了。” “我亲爱的陆，是你低估了你自己的魅力。”埃里克维斯哈哈大笑，继续说道：“如果你没有意见的话，我会通知霍华德史密斯的助理——如果他真的想让埃里克&陆资产帮忙打理史密斯家族的资产，就必须遵守我们的游戏规则。” 陆持耸了耸肩膀，开口说道：“你说过的，资本逐利是正常现象。我当然不会反对这样的规定。只要你能真的找到客户。”而不是把埃里克&陆资产折腾破产了。 第139章 星期六傍晚, 夕阳降落不落，瑰丽的余晖笼罩在初春的洛克庄园, 冰雪刚刚消融的河水潺潺流过，在夕阳的照耀下泛着粼粼波光, 宛如一串剔透的绯红玛瑙。 汽车缓缓驶入镂空雕花大铁门, 绕过正演奏着莫扎特《第四十号交响曲》的音乐喷泉, 缓缓停在别墅门口。 马修兄妹和洛克家族的其他几位年轻人站在台阶上。看到陆持等人开门下车, 马修兄妹微微一笑，立刻走下台阶。 “晚上好。”马修洛克张开双臂轻轻拥抱着陆持和岳斌。张扬则越过马修洛克直接走到安吉尔的面前，笑眯眯的握住她的手背轻吻。 安吉尔见状，笑容娇俏的往前迈了一大步, 直接来了个贴面礼。然后顺势搂住张扬的胳膊，歪着脑袋笑问陆持：“听说你们和史密斯家族不打不相识了？” 陆持：“……” 马修洛克耸了耸肩膀, 摊手笑道：“我早就说过华尔街是个没有秘密的地方。” 尤其是“史密斯家族同金融天才握手言和”这样的大事件, 在这种节骨眼儿上，更是备受瞩目。 陆持微微皱眉，就见马修洛克凑到他旁边，一副哥俩好的揽住他的肩膀, 用另外一个胳膊肘怼了怼他的胸口, 笑的贼兮兮的说道：“听说埃里克维斯在投资公司内部成立了一个新的高收益部门，大家都说这个部门是专门用来‘吃’大户的——” 话还没说完, 就听身旁有人突然插口说道：“瞧瞧是谁到了？” 身穿黑色高级定制西装，把头发抹的油光锃亮的唐森洛克大步流星的走到陆持面前，神情玩味, 又带着些许讥讽的清了清嗓子，用一种叫人听了都会忍不住皱眉的咏叹调，慢条斯理的说道：“原来是华尔街最炙手可热的金融天才。我该说些什么？” 唐森洛克轻笑一声，非常绅士的微微鞠躬，侧身让道：“您的到来让洛克庄园蓬荜生辉？” 原本热闹的别墅门口渐渐安静下来，正在寒暄的宾客们一边笑容得体的闲聊，一边竖着耳朵留意这边的动静。 马修洛克皱了皱眉，开口警告道：“唐森，陆是父亲特别邀请的宾客，也是我的好朋友。” 唐森洛克勾了勾嘴角，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贵族式微笑，彬彬有礼的说道：“陆先生自然是洛克家族的贵宾。” 唐森洛克看了陆持一眼，话锋一转，突兀的问道：“陆先生在金融领域的天赋，人尽皆知。恰好我最近也对投资与个人理财这一块很感兴趣，不知道陆先生能够为我推荐几只股票？” 顿了顿，唐森洛克又意味深长的笑道：“如果陆先生推荐的好，说不得我接下来也会在埃里克&陆资产开一个账户。” 这是把陆持当成股票经纪人了？ 岳斌不怒反笑：“洛克先生是不是很爱听歌剧？” 唐森洛克颇为矜持的挺了挺胸膛：“洛克家族在百老汇拥有一家自己的剧院。事实上欣赏优美的歌剧，向来都是洛克家族的传统。” “怪不得洛克先生连说话都如此抑扬顿挫。”岳斌笑眯眯的点了点头，仿佛欣赏的感叹道：“我们华夏有句俗话叫做说的比唱的好听，看来非常符合洛克先生现在的状态。” 非常熟悉华夏文化的马修洛克顿时忍俊不禁。 唐森洛克即便不通汉语，也看出来岳斌说的不是什么好话。脸色顿时一沉，冷笑道：“岳先生似乎不大懂得做客之道。” “我们华夏还有一句成语叫做宾至如归。”岳斌笑眯眯说道：“意思就是说把主人家当做自己家，是对主人最高的赞誉。” 马修洛克立刻接口说道：“你们都是我最好的朋友。洛克庄园就是你们的家。” 唐森洛克眼神冰冷的看了一眼总是跟自己作对的堂弟。马修洛克不甘示弱的瞪回去。跟唐森洛克交好的洛克家族子弟们见状，立刻凑上来打圆场：“时间不早了，快点请客人们进去吧。马修不是说过嘛，陆先生是族长亲自邀请来的贵宾。或许都等着急了。” 当着洛克家族宴请的所有宾客的面儿，这位洛克家族子弟的话明显是在挑拨离间。马修洛克忍无可忍，下意识的推了那人一把：“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即便是早有准备，那位子弟还是被马修洛克推了个踉跄。他往后退了两步，下意识的用手整了整西服领子，玩味笑道：“我没想干什么。倒是马修你，当着所有宾客的面儿，会不会太有失礼节了？” “都是族长把你宠坏了。”唐森洛克皱了皱眉，以兄长的优越姿态评价道：“马修，你的言行举止真的很糟糕。我想就算族长看见了，也会生气的。” 马修洛克冷哼一声：“父亲才不会介意这种事情。他只会称赞我做得好，维护了洛克家族邀请来的宾客的尊严。” 唐森洛克莞尔一笑，无奈的耸了耸肩膀：“你这样说，好像我冒犯了客人的尊严似的，其实我不过是做了一名投资客户都会做的事情。” 他说到这里，忽然转向陆持，挑眉问道：“话说回来，难道陆先生不想为自己的投资公司多拉一些客户资源吗？” “只要你回答的好，我还可以介绍我的朋友们一起过去。” 马修洛克听到这句话，顿时气的火冒三丈：“你这个——” “我觉得洛克集团的股票就很有潜力。”没等马修洛克爆发出来，陆持径自开口打断了好友的爆粗口。他的态度极为平静，好像并没有察觉到唐森洛克的恶心挑衅：“事实上，对于唐森先生这种投资天赋不太敏锐的投资者，我向来比较倾向于给你们推荐一些实力雄厚，发展潜力也不错的实业公司。” 唐森洛克脸色一变，马修洛克突然想到陆持对唐森洛克“金融白痴”的评价，强忍着笑意的摸了摸鼻子。 一直在暗搓搓围观的嘉宾们也是满脸的古怪。事实上自从看到唐森洛克和马修洛克在别墅门口毫不遮掩的敌视态度时，大家就开始若有所思——所有人都知道洛克家族的内部并不是那么和谐美满——事实上很多家族都会有这种烦恼。但是大多数时候，人们不会把这种内斗表现出来。 所以马修洛克和唐森洛克在别墅门口的这一番互动，着实引人深思。更不要说当中还牵连到最近一段时华尔街风头最劲的投资天才。 然而陆持却并没有留意这种暗潮涌动的氛围，他信手拈来的念出几只股票的名字，神色平静的分析道：“这些股票所代表的实业公司，都是最近两年致力于发展电子商务的实业公司。我个人的观点，随着互联网在全球范围内的普及度越来越高，实业+互联网的商业模式一定会越来越普遍。同样的，也会有越来越多的金融投资者开始关注这种实业结合互联网的新概念，而这种新概念股票和前些年造成互联网泡沫的概念型股票相比，不同的地方在于这些股票确实是有良好的实体产业为基础的。所以只要运作的好，一定会有很大的升值潜力……” 能够接到洛克家族的宴会邀请，现场的宾客必定都是m国商界举足轻重的大人物。陆持这一番话听得一部分人受益匪浅。另一部分人就算不以为然，因为听到了一些“老洛克先生以及部分华尔街大佬们对陆持青眼有加”的小到传闻，也犯不着在洛克家族的宴会上触陆持的霉头。 唯有唐森洛克早就打定了主意要灭灭陆持的威风。听到这一番话，顿时笑道：“既然陆先生言之凿凿。那我就姑且听之。我这就给我的股票经纪人打电话，明天早上一开盘，就让他买入陆先生推荐的那几只股票。如果这些股票果然上涨，那我也言之有信，一定会去埃里克&陆资产新开一个户头——” “这件事情大可不必。”唐森洛克的话突然被人打断。 众人循声回头，只见别墅门口不知何时又停了几辆车。埃里克&陆资产的另一位合伙人——埃里克维斯挽着女伴站在不远处，笑眯眯的冲着大家颔首示意。 留意到唐森洛克的打量，埃里克维斯挽着女伴走过来，笑眯眯说道：“我知道陆碍于马修的颜面，不得不给你推荐几只股票。但这并不等于唐森先生有资格在埃里克&陆资产开设新账户——您大概不知道，最近一段时间，由于埃里克&陆资产的投资回报率一路飙升，想要在公司开户头的客户实在太多。可是公司刚刚经历过一次合并重组，人员和规模刚刚稳定下来，短时间内，我们根本没有精力进行新一轮的扩张。所以，为了更好的维护客户的利益，无奈之下，公司只能提高客户的准入门槛——关于这一点，我想史密斯先生应该深有体会。” 埃里克维斯说到这里，冲着刚刚抵达洛克庄园的霍华德史密斯点了点头，又十分友好的冲着小罗尔史密斯挥了挥手，继续说道：“唐森先生身为洛克集团的中层管理者，您的年收入状况我大体还是有所了解的。说实话，以您的资金流水状况，并没有达到埃里克&陆资产的vip客户准入门槛。我想唐森先生总不至于辞掉您现在的股票经纪人，反而选择埃里克&陆资产的普通账户吧？” 埃里克维斯堪称蛮横且趾高气扬的暴发户嘴脸简直让唐森洛克气白了脸。他站在原地，再也维持不住假模假样的贵族礼仪，脸色阴晴不定的，满是愠怒的看了埃里克维斯一眼。然而财大气粗的亿万富翁先生丝毫不以为意，径自越过唐森洛克走到陆持面前，施施然的点了点头：“我的合伙人，你绝对想象不到，我们刚刚成立的高收益部门到底有多受欢迎。” 陆持：“……” 埃里克维斯笑嘻嘻的揽住陆持的肩膀，表现出一副赤果果的，为陆持的才华所倾倒的模样，以丝毫不亚于唐森洛克的歌剧派演技，眉飞色舞的咏叹道：“啊，我亲爱的陆，你的才华将照耀整个华尔街……” 他在别墅门口顺手拦下一位服务生，从托盘上端起一杯酒递给陆持，笑着说道：“敬我最可爱的合伙人，祝金钱永不眠。” 站在大厅正中央的老洛克族长以及其他几位大佬们见状，不觉会心一笑。同时举起手中的酒杯，齐齐说道：“埃里克说的没错，敬金钱永不眠。” 第140章 虽然在别墅门口, 陆持的存在吸引了几乎绝大多数年轻人的目光。然而在这座富丽堂皇的大厅，最受人瞩目的仍然是那几位头发花白, 西装革履，手里端着酒杯谈笑风生的大佬们。 而在这群大佬中间, 一位看上去三十多岁, 气质儒雅的“年轻人”则尤为突出。他穿着一套高级手工定制的黑色暗条纹西装三件套, 昂贵挺括剪裁得体的西装完美的勾勒出他的倒三角身材, 沙金色的头发一丝不苟的梳到脑后，露出饱满的额头和颇为英俊的五官，深褐色的眼眸在水晶大吊灯的映照下显得越发深邃。 埃里克维斯揽着陆持的肩膀做咏叹调的时候，男人正手持酒杯与诸位大佬闲聊。因为老洛克先生的一句话, 他也附和着举起酒杯，下意识的露出完美无缺的微笑。淡淡的笑纹在眼角堆起细碎的褶皱, 让男人看上去越发的平易近人。然后, 他将目光自然而然的移到陆持的身上，清澈的眼眸如同一泓深邃且波澜不惊的湖水，语气温和又带着些许好奇的口吻，恰到好处的笑道：“这位就是华尔街‘算无遗策’的金融天才？” 他向陆持伸出右手, 笑着寒暄：“初次见面, 久仰大名。” 陆持伸手回握，感受到男人的大手微微用力的摇了摇——那是一种恰到好处的力道, 既能彰显出主人的自信和热情，又不会因为用力太过而显得咄咄逼人。 陆持微微一笑，颔首说道：“你好。” 马修洛克趁机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堂兄, 安东尼奥洛克。之前一直在中东地区，负责打理ak电讯抵押给洛克集团的那两座油田。” 马修洛克说到这里，微微一笑：“说起来，洛克集团能收回这两座油田，你也帮了很大的忙。” 要不是陆持和埃里克维斯戳穿了ak电讯财务作假的丑闻并成功做空ak电讯，导致ak电讯不得不申请破产保护，洛克集团也没那么容易从虎口夺食。 安东尼奥微微一笑，语气温和的接口道：“这么说来，我们之前已经有过一次合作了。并且合作的非常愉快。” 陆持心下一动，还没想透安东尼奥的话中深意，就见马修洛克笑嘻嘻的揽住他的肩膀，接口说道：“所以我才说陆是我们洛克家族的贵宾。可惜唐森堂兄对我的话很不以为然，刚刚在大门口还想为难陆。这可不符合我们洛克家族待客的礼仪，所以我认为，唐森堂兄必须给陆赔礼道歉。” 安东尼奥有些无奈的看了马修一眼，对他在长辈面前突然发难的不置可否。 唐森洛克却立刻变了脸色，脱口辩解道：“我并没有为难洛克家族的贵客。只是仰慕陆先生在金融领域的天赋，所以想讨教一二。” 话音刚落，没等老洛克族长开口，一位相貌与唐森洛克有几分相似的老先生沉声问道：“真是这样的吗？” 唐森洛克连连点头。然而刚刚开口的老先生却并没有看向唐森洛克，灼灼目光一直盯着陆持。 陆持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 眼见陆持并未开口，那位老先生再次问道：“真是这样的吗，陆先生？” 面对如此咄咄逼人的审问，陆持皱了皱眉，刚要开口，就见安东尼奥笑眯眯的圆场道：“陆先生是斯坦福《金融与数学理论》这门课的助教，平时也负责给学生们答疑。唐森虽然毕业多年，但是华夏有句成语是说学无长幼达者为先。唐森既然知道自己学业不精，肯向‘达者’讨教，也是件好事。昆西叔叔就不要生唐森的气了。” 昆西洛克面沉如水，他看了一眼笑容可掬说话得体的侄子。半晌，微微笑道：“你说的很对。如果唐森也能像你这么懂事，我就不必操这么多心了。” 安东尼奥微微一笑。一直不动声色地老洛克先生开口笑道：“唐森年纪还小，做事冲动不考虑后果。不过年轻人犯错，就连上帝都会原谅。你也不必操之过急。” 昆西洛克听到老洛克族长的这一番劝慰，脸色更不好了。 大厅内的气氛一时有些僵滞。马修洛克笑眯眯的插科打诨：“父亲说得很对。陆不仅仅是华尔街最受瞩目的投资天才，他还是硅谷最棒的it神童，唐森堂兄一直都在关注互联网金融领域，只不过最近两年运气不怎么好……” 马修洛克说到这里，微微一顿，脸上忽然露出闪瞎人眼的灿烂笑容，露出八颗雪白的牙齿，笑眯眯的嘚瑟道：“说起来，自从认识陆以后，我的运气倒是非常棒。如今还成了校园网的大股东……” “父亲。”马修洛克说着说着，忽然看向老洛克先生，一脸傲娇求表扬的问道：“我在校园网拿到的10%，是不是洛克家族今年在it领域最成功的一笔投资？” 马修洛克话一出口，唐森洛克的脸顿时黑了。认真说起来，唐森洛克的运气确实很差。由于年龄和专业的关系，唐森洛克本来是洛克家族乃至业界比较看好的一位金融it领域的投资天才。结果因为陆持的横空出世，原本在金融it领域小有成就的唐森洛克顿时被比的黯然失色。更不要说马修洛克自从跟陆持交好以后，不但借助陆持的眼光在做空ak电讯和st通讯这两件事上大赚一笔，更摇身一变成为校园网的大股东之一。如今俨然成为洛克家族风头最劲的一位新秀。而在马修洛克的撺掇下，陆持眼见着也快成为洛克家族倚重的操盘手，甚至有机会参与华尔街大佬们蓄谋多是的大事件……而这一切，原本都该是唐森洛克的。至少唐森洛克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可如今，煮熟的鸭子飞了不说，罪魁祸首还敢厚颜无耻的站在他面前卖乖。唐森洛克一口闷气憋在胸口，险些气吐血了。 看着一脸无辜的马修洛克和面容狰狞的唐森洛克，站在周围的吃瓜大佬和宾客们也都忍俊不禁。就连老洛克族长都一脸无奈的摇头叹息，着实有点无法忍受儿子浅白到可爱的小心机。唯有昆西洛克面色凝重，也不知道是生气侄子的占便宜卖乖，还是生气儿子的城府浅薄，被人一激就原形毕露。 毕竟涉及到洛克家族内部的争斗，其他人碍于颜面，都不太方便开口，场面一度有些尴尬。好在安东尼奥听到这番话后，立刻笑了笑，非常捧场的说道：“这件事情我也听说了。我们家马修真棒，我相信这笔投资绝对是2002年度最值得关注的一笔投资。” 说完，安东尼奥又笑着看向陆持，彬彬有礼的恭维道：“早就听说陆先生能够在很短的时间内算出一支股票的价格走向。不知道这种算法是否跟编程思维有关？” 第102节 安东尼奥处事温润谦和，陆持见状，也笑着点了点头。场面一度回转过来，安东尼奥笑着说道：“真是不可思议的奇迹。有机会我一定要请教一番。” 顿了顿，安东尼奥意有所指的笑道：“相信这一天很快就会到来。” 话题顺势就被安东尼奥引到了“正事”上面。老洛克族长与几位挚友们对视一眼，不动声色地笑问道：“不知道陆先生有没有兴趣陪我们几个老头子，到楼上书房喝一杯？” 陆持心下一动，知道戏肉来了。他下意识的看向岳斌，还没来得及开口，老洛克先生已经笑眯眯的吩咐道：“马修，你要好好陪伴斌斌和扬扬，要让我们的东方来客宾至如归。”事涉机密，老洛克不希望有太多不相干的人参与到这一场谈话中。所以在陆持开口之前，就非常果断的表态。 马修洛克立刻笑眯眯的接口道：“放心吧父亲，我一定会好好陪着斌斌的。”至于张扬则根本不用他陪。 马修洛克眼眸充满深意的看了一眼始终黏在张扬身边的妹妹安吉尔。几位大佬们见状，也都露出一副促狭的微笑。 岳斌见状，立刻捏了捏陆持的手掌。小声耳语道：“你跟他们上去吧。有什么事情我们回家再说。”一副很怕陆持任性拒绝的样子。 陆持见状，只好点了点头。 于是受邀前来的嘉宾们一脸艳羡的看着陆持尾随在诸位大佬的身后走上二楼。 被留在原地的岳斌眼巴巴地看着陆持的背影。将杯子里的红酒一饮而尽。 留意到岳斌的怅然若失，张扬正要凑过来安慰一下，却见唐森洛克一脸讥讽的走到岳斌跟前，嗤笑一声，故意挑衅道：“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原来也跟我一样，连书房都上不去。” 岳斌脸色一沉。唐森洛克冷笑连连，恶意满满的小声耳语说道：“真不知道那个华夏陆看上你什么了，难道你就是凭着卖pg，当上校园网的大股东吗？” 岳斌脸色一变，一把揪住唐森的衣领：“你说什么？” 两人的举动立刻吸引了所有宾客的注意。因为老洛克族长和几位大佬们的离场而略显沉默的宴会再次骚动起来。一直躲在人群中没怎么亮相的小罗尔史密斯走过来，伸手握住岳斌的胳膊，小声提醒道：“岳，别这样。” 唐森洛克冷笑一声：“有本事揍我啊？” 马修洛克忍无可忍的推了唐森一把：“你再这样我就把你交给父亲处置。” 唐森洛克嗤之以鼻：“你除了告状找爸爸还会什么？” 话虽这么说，唐森洛克还是很惧怕老洛克族长的手段。当下整了整西服领子，冷笑着离开了。 马修洛克回头看着岳斌：“他跟你说什么了？” 岳斌阴沉着脸摇了摇头，紧咬着牙根说道：“没什么。” 张扬伸手拍了拍发小的肩膀。现场唯一会唇语的小罗尔史密斯则默默叹息一声，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也不知道陆在上面，和那些华尔街大佬们都在谈什么。” 张扬看了小罗尔史密斯一眼，挑眉问道：“你真不知道？” 小罗尔史密斯但笑不语。 跟大家想象的不太一样，陆持和几位华尔街大佬们的谈话并没有持续太久。仅仅是半个小时之后，一群人就从二楼书房下来了。晚餐正式开始，是洛克家族最喜欢的自助餐形式，有烤猪肋排烤羊腿烤海鲜，还有各色蔬菜沙拉和特色菜，无论是素食主义者还是肉食主义者都能享用到自己喜欢的美味。洛克家族果然做到了自己承诺的——让所有宾客感觉到宾至如归。 一顿晚宴尽兴而散。陆持和他的小伙伴们回到斯坦福公寓。没等岳斌和张扬开口，陆持径自说道：“老洛克族长和华尔街的那些大佬们询问了一下，我对国际石油期货的看法。” 岳斌和张扬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小罗尔史密斯之前说过的话。 张扬忍不住问道：“华尔街资本想要炒石油期货？” 陆持点了点头。 岳斌皱眉说道：“可是这么多年以来，国际原油的价格一直稳定在 30m元之下，就算有过短暂的暴涨，也很快回落。他们凭什么炒石油期货？” 陆持面色凝重，缓缓说道：“他们说，很快就要打仗了。” 话音一落，岳斌和张扬顿时一惊。 第141章 按照陆持的说法, 那帮华尔街大佬已经提前准备好了一切事宜——万事俱备，只欠东风那种。 “那‘东风’到底什么时候能来？”张扬一脸的不可思议。即便在m帝留学二载, 勤劳朴实的华夏少年也没想过，一群资本大鳄们居然可以利用这种事情攫取利益。 陆持闻言, 有些茫然的摇了摇头, 口中则道：“大概还有一个月左右。” 言行都不一致了……可以想象陆持同学内心受到的震撼究竟有多大。 张扬深吸了一口气, 又问道：“那、那些大佬们究竟想让你做什么？” 既然都万事俱备了, 那些资本家们总不会好心到让陆持凭白分一杯羹吧。 “他们想让我来担任这次行动的首席操盘手。” 张扬恍然。以陆持之前表现出来的算无遗策精湛入微，也难怪这帮大佬们会把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想到这里，张扬不觉一笑，与有荣焉的勾住陆持的脖子：“看来我们这次又要发财了。” 说着, 张扬又迫不及待的追问：“快点跟我们说说，那帮大佬在书房里都跟你透露什么了？” “具体的事情都没说。”陆持皱眉说道：“他们防着我——虽然没有明说, 但是他们的意思就是这样——让我在行动开始以后, 和其他交易员一起进入洛克集团早就准备好的秘密基地，在行动结束前不允许外出，不允许跟外界联络……估计我会失联一段时间。” 一直神思恍惚的岳斌只听到最后一句，一双耳朵动了动, 敏感的重复道：“失联？” 陆持看着很不在状态的岳斌, 疑惑的道：“你怎么了？” “啊？”岳斌微微一愣，旋即说道：“没事儿。你刚才说你要失联？” 这下子就连张扬都察觉到不对劲了：“你怎么失魂落魄的？” “没有啊！”岳斌拨浪鼓似的摇了摇头, 努力恢复到平时的气场：“我就是一不小心走神了一下。” 在事关陆持的事情上走神？！ 岳斌不解释还好一点，这么一解释，简直就是越描越黑。想必他自己也琢磨过来了, 顿时笑道：“我真没什么……哎，对了，柏林电影节的颁奖典礼到底是哪天呀，我还想亲眼看着咱弟斩获一座小银熊呢！” 这话题转的也未免太生硬了。 张扬目不忍睹的捂了一把脸，索性冲着陆持说道：“我先上楼，这人就交给你了。” 岳斌眼睁睁的看着发小嗖的蹿上二楼的背影，连尔康手都没来得及举，只好转过身，怂怂的问道：“那什么……你是不是累了？我去给你放洗澡水？” 陆持：“……” 几分钟后，两人站在二楼浴室里。陆持抱着新睡衣站在洗手台前，冷眼瞧着岳斌蹲在浴缸跟前吭哧吭哧的放水撒花瓣。 “我给你放点玫瑰花瓣，据说可以缓解疲劳，松弛神经……”蠢蠢的哈士奇用爪子在浴缸里探了探，觉得温度正好，这才起身说道：“你先洗吧。洗完了也不用收拾，我去把床单被罩换一下。” 擦肩而过的时候，陆持顺手拽住了岳斌的胳膊。 岳斌一脸疑惑的看向陆持。 陆持侧头一笑，温声问道：“到底怎么了？” “真没——” “你说实话。”陆持轻飘飘的瞥了一眼刚刚放好的洗澡水，几乎明示道：“说实话我就跟你一起洗。” 岳斌：“……咳咳咳咳咳！” 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嗦之后，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的哈士奇同学一脸惊惧的看着罪魁祸首。 向来习惯于简单粗暴直指中心的陆持同学眉峰一挑，特别耿直的问道：“交易能达成吗？” 岳斌纠结了一秒钟，自暴自弃的傻笑道：“我特别想达成交易啦，可是我真的没有什么嗷——” 话还没说完，一脸懵逼的哈士奇先生就被傲娇的东北虎同学怼进浴缸。 温热的清水霎时间包裹全身，软软嫩嫩散发着芬芳的玫瑰花瓣再热水的作用下黏了满身满脸，西装革履的哈士奇先生毫不意外的变成一只落水狗，还不忘呆愣愣的仰望着罪魁祸首。 “其实我并不是在跟你商量。”陆持解开束缚着白色衬衫的领带，长腿一迈跨进浴缸，整个人压在哈士奇身上，手撑着墙壁，勉强形成一个“缸咚”的姿势。 暖色调的灯光从头顶倾洒下来，逆着光的阴影部分将陆持的轮廓勾勒的越发深邃。一只大手在岳斌的脑袋上揉了揉，将岳斌的满头呆毛蹂躏的愈发凌乱：“说说吧，谁敢欺负我们家的校草。” 感受到头顶温热有力的触感，岳斌同学呆滞的眨了眨眼睛。 陆持微微叹息一声，直接凑上去，额头抵着岳斌的额头，鼻尖蹭着岳斌的鼻尖，手压着岳斌的脖颈，温声诱导：“你现在已经是颗有家有业的草了。作为一颗有主的名草，你得时刻牢记，遇到什么事情都要跟家人分享，不准保留自己的小秘密。” 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岳斌就着现在的动作，委屈巴巴的蹭了蹭陆持的脑袋，然后把自己的大脑袋埋在陆持的颈窝儿里，闷闷说道：“你会不会觉得我特别没用？” 陆持眸光一闪，不动声色地问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岳斌不想提及唐森洛克在聚会上恶意满满且拙劣浅薄的挑拨激将。只好笑嘻嘻的插科打诨：“因为大家都这么说……觉得我是站在你背后的男人什么的……” “身边！” “什么？”岳斌微微一愣，脑回路一时没跟上。 “不是身后，你是站在我身边的男人。” 维持“缸咚”的姿势也不轻松，陆持索性转过身来，靠在岳斌的身边。两人穿着昂贵的高级定制西服，肩并肩的坐在浴缸里，背靠着墙壁，修长的双腿还有一截搭在浴缸外面。 陆持顺手将一只小黄鸭塞到岳斌的手中：“我们是合作伙伴，是恋人，要在一起过一辈子的人。在我看来，你是和我爸妈弟妹一样重要的人。在你心中，我的地位也大抵如此。至于别人的话，无关紧要。” “嘎！” 岳斌捏了捏手里的小黄鸭，耳尖红红的，也不知道是被热水熏得，还是因为别的缘故：“那，那我今天晚上能不能跟你一起睡？” 陆持：“……” 伴侣太好哄了该怎么办？ 陆持微微一笑，点头说道：“行吧！” 岳斌眼睛一亮，得寸进尺的问道：“那，那我能不能……” 他眼巴巴地看着陆持，神情好似一只讨肉骨头的小狼狗，整个人的重心全部趴在陆持身上，满脸希翼的问道：“那，那我能不能要求伴侣在夜晚同床时的正常待遇？” 还夜晚同床时的正常待遇…… 陆持似笑非笑的看了岳斌一眼，薄唇微动：“可是协议里没有列举这样的正常待遇。” “但是我想要……”大型犬同学一把抱住陆持，无形的大尾巴狂甩：“亲爱的，我的玻璃心都被他们摔了一地了，需要亲亲抱抱才能好。” 太无耻了这也！ 陆持闷头轻笑，胸膛的共鸣通过薄薄的衣衫传递给岳斌。感受到怀里温热的身体，大型犬同学愈发按耐不住了。他觉得这是他讨要福利的千载难逢的好时机。 然而残酷的东北虎先生已经深受资本的荼毒，深知契约精神与商业精神的重要性。于是他仍旧冷酷无情的拒绝了嗷嗷待哺的狼狗先生。 仰头看着迈出浴缸的东北虎先生，狼狗同学嗷嗷叫道：“不是说好了要跟我一起洗澡的吗？” 浑身湿漉漉的走出浴缸，白色的衬衫和深色的西服裤子湿哒哒的黏在身上，勾勒出男人匀称的四肢和颀长的身段。岳斌眼巴巴地看着在濡湿的白色衬衫的包裹下，若隐若现的胸膛，精瘦的腰线和八块腹肌。 察觉到恋人炙热的视线，陆持微微一笑，整个人施施然的站到淋浴的花洒下。然后，一把拉上帘子，一边脱掉湿衣服一边堂而皇之地耍赖：“是一起洗啊。” “我洗淋浴，你泡浴缸。” 第103节 被无情戏弄了的狼狗同学忍不住狼血沸腾的惨嚎一声，痛心疾首piapia拍水捏小黄鸭：“你不能这么对我嗷！” 帘子后面传来哗哗的水声和若有若无的闷笑。狼狗同学吸了吸鼻子，忍不住郁闷的抱怨道：“我怎么觉得我的待遇比咱弟的经纪人都惨。” “人家两个都已经达成同吃同睡同泡澡同搓背的亲密度了。我连洗鸳鸯浴的资格都没混上——” 刷的一声，帘子突然被拉开，陆持歪着头看向岳斌，面色凝重的问道：“你说什么？” 岳斌吓了一跳，登时怂道：“没说，我啥也没说！” “你说了！”陆持若有所思的眨了眨眼睛，非常肯定的问道：“最后一句话，再重复一遍。” 岳斌内心嘤嘤嘤，趋于东北幼虎的雄威，只好怂哒哒的重复道：“我就是说我特别惨，连咱弟和他经纪人同吃同住同泡澡同搓背的待遇都没混上——” 岳斌说着说着自动消音。电光火石间，两人都意识到了什么，一个荒唐十足的想法从内心深处冉冉升起，以至于两个人就这么一站一坐的风化在浴室里，面面相觑，哑口无言。 不会吧？ 第142章 “……我最感谢我的经纪人, 没有他就没有今天的我，他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我要把这座小银熊送给他……” 电视屏幕里，被新晋的影帝先生点名感谢的经纪人晕晕乎乎的走上舞台, 接过影帝手里的小银熊, 晕晕乎乎地感叹道：“这是我收过的最棒的情人节礼物。” “啪”的一声, 陆持面无表情地关掉电视。 坐在沙发上的陆爸陆妈和陆苗苗正笑嘻嘻的看着自家儿子和自家儿子的好朋友在歪果仁的颁奖舞台上耍宝卖萌, 没有想到自家大儿子居然会是这种操作，顿时懵逼问道：“哎呀，你这孩子，怎么把电视给关了, 你弟还没说完话呢！” “就是啊！我还想看二哥和麟煊哥哥在颁奖典礼上说相声呢。麟煊哥哥说话可逗了……” 下面的话还没说完，就在陆持生无可恋的凝视下自动消失。 陆爸陆妈忍不住面面相觑, 心里毛毛的追问道：“小持啊, 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生气爸妈只顾着看电视，冷落你了？” “可不是么！咱大儿子搁m国呆了大半年，好不容易回国一趟，肯定老想咱们了。只是孩子大了, 不好意思跟咱们说。”陆爸爸自说自话, 温热的大手掌立刻按住陆持的脑袋揉了揉，特别诚恳的说道：“都是爸妈的错。谁还不是个宝宝了。咱们老陆家绝对不是重幼轻长的人家。小儿子要关心, 大儿子也必须是个宝。来，儿子，咱不气, 爸搂你。” 我不是！我没有！ 被陆爸爸搂进怀里拍后背安抚的陆持大哥生无可恋的搂住陆爸爸，想了想，又拿起遥控器把电视打开。 电视里，一不小心说了实话的经纪人正举着小银熊插科打诨，试图以卖萌卖蠢的方式将这场风波糊弄过去。 陆持越看越气，又不好跟陆爸陆妈提起自己跟岳斌的猜想，免得吓到爸妈。于是搁心里酝酿了好半天，也只能不动声色地问道：“衡衡他什么时候回来？” 陆爸爸坐在沙发上掰着手指头盘算，深知陆衡行程的陆苗苗脱口说道：“《兄弟情》剧组全员买了明天早餐的机票，大概晚上就能到家。” “那我们去机场接——” 陆持的话还没说完，陆苗苗继续说道：“二哥拿到了国际电影节的影帝，这么轰动的事情，粉丝记者肯定都会去接机。咱们要是去机场，我估计连大门都进不去。所以咱们压根儿就不用去，反正麟煊哥肯定能把二哥安然无恙的送回家。” 陆持：“……” 听到自家妹妹理直气壮地分析，陆持只觉得越发心塞。 更可气的是陆爸陆妈还对苗苗的分析深以为然，一边点头一边感叹道：“哎呀，说起来这个小卫总对咱们家小衡真是不错。又是捧他当明星又是给他拉广告的，做生意也带着他。就连小衡拍戏得了抑郁症，都是人家给找的医生，天天陪着哄着治好的。还有人贩子搁香城片场埋炸弹报复小衡那件事，咱们全家办不下来通行证，都是人小卫总陪在小衡身边，最后也是小卫总帮忙把人抓住了，还给咱们家小衡出了气……要说咱们老陆家真是上辈子烧了高香，才能碰到卫家这么好的老板。” “所以说咱们也得对得起人家。之前我看报纸上乱哄哄的，说什么这个公司那个老总的想撬咱们家小衡去别的影视公司。我说咱们可不能干这种见钱眼开的事儿——” “哎呀你就放心吧，咱们家小衡什么品性你还不知道？”陆妈妈一巴掌拍在陆爸爸的脑袋上：“你就别搁这儿瞎操心了。我看咱们家小衡跟麟煊这孩子好着呢。人家可是打小儿一起奋斗起来的友谊，给多少钱都不带换的。” “大哥？大哥？你怎么了？” 吃过晚饭，自告奋勇要帮爸妈刷碗的陆持站在厨房水槽前，被力大无比的苗苗妹妹推的一个趔趄，终于回过神来。 “大哥，都要水漫金山啦，你想什么呢？”陆苗苗踮起脚尖拧紧水龙头，又挪了挪水槽里的盘碗，将溢到水槽边缘的清水放到一半，顺手挤了下洗洁精，在水里搅了搅，晶莹的泡沫霎时间冒的到处都是。 陆苗苗特别满意的拍了拍手，仰头看着大哥，一副小大人儿的样子，关切的问道：“大哥，你到底怎么了？我咋觉得你有心事呢？” 陆持低头，陆苗苗睁着一双大眼睛神色天真全然信赖的望着他。 陆持心中一动，沉吟片刻，开口问道：“苗苗，你觉得你二哥的那个经纪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麟煊哥？他是个好人呀！”陆苗苗毫不犹豫地给她麟煊哥发了一张好人卡：“他对二哥特别好，对我也特别好，还特别讨爸妈的喜欢。他家里那么有钱，还是二哥的老板，来咱们家却一点架子都没有。一点儿也不像有些有钱人，恨不得用鼻孔看人……总之我觉得他挺好的。” 陆持微微一笑：“你也觉得他对你二哥特别好是吧？那你觉得你二哥跟你麟煊哥在一起开心吗？” “当然开心啦！”陆苗苗笑嘻嘻的说道：“麟煊哥天天陪着二哥，要是我有这么一个朋友能天天陪着我，我也开心死啦。” 是啊，他们家小衡从十四岁开始出道拍戏，天南地北国内国外到处跑，陪在他身边的始终都是那个卫麟煊。不论他们家小衡风光得意拿影帝，还是为了拍戏得抑郁症，甚至因为见义勇为被人报复，陪在他身边照顾他的永远都是那个卫麟煊。他们这些家人反倒靠后了。 所以我这个关键时候派不上任何用场的大哥，有什么资格指责那个随时随地都能陪在小衡身边尽职尽责的经纪人？ 哪怕那个经纪人可能没安好心，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把他们家小衡给叼走了！ 陆持想到这里，越发心塞的捂住胸口。 陆苗苗一脸懵逼的看着打从问了她一句话，就自顾自的纠结起来，表情还特别丰富的大哥，茫然的抓了抓脸。 自己给自己做了好长时间心里建设的陆持终于在第二天晚上见到了自家小弟和他那个始终笑的傻兮兮的经纪人——以及经纪人手里死死攥着的小银熊。 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其实并没有），卫麟煊并没有在陆家长呆，略坐了不到半个小时，便起身告辞。 陆衡打着送客的借口把人送到楼下。陆持则在两只小狼狗出门后，不动声色地走到阳台——夜色已深，陆家住的楼层又比较高，根本看不清楼下的情况。 陆持站在落地玻璃窗前，只能依靠脑补猜测两个人在楼下的互动。一边脑补一边暗搓搓的心塞，那个卫家的臭小子会不会趁着夜深人静沾他们家小衡的便宜。 大概是脑补太耗心神，等到陆衡上楼后，看到的就是笑的一脸慈祥的陆持站在饭桌前摆碗筷，一边摆还一边笑眯眯的问道：“卫麟煊一直握在手里不放的那个奖杯就是你在柏林拿到的小银熊吧？” 陆衡不知道怎么回事，心下就是一突，顿时干巴巴的笑道：“是啊，他特别喜欢。” “看出来了。” 陆持眉眼一弯，看着自家已经怂到脸色发白的蠢弟弟，并没有乘胜追击。只是把刚刚盛好的满满一碗饭递过去：“先吃饭吧。爸妈做了你爱吃的锅包肉和铁锅炖鸡——是在饭店做好了特地带回来的。” 陆衡傻兮兮的一笑，登时忘了心里的紧张，伸手抱抱陆爸陆妈，羞赧的道：“谢谢爸妈。” 话音未落，饭厅里突然响了两声手机的提示音。陆持拿出手机——是岳斌发给他的短信。黏黏糊糊的抱怨已经有三十二小时二十三分零八秒没有见过他，特别想他…… 陆持莞尔一笑，抬头就发现自家弟弟也抱着手机笑的傻兮兮的。留意到陆持的打量，陆衡干咳一声，努力忍住笑容却一点也控制不住的傻笑道：“是卫麟煊，说他快要到家了，问咱们家晚上吃什么。” 陆持：“……” 刚从陆家离开几分钟啊，即便是在年关里，以燕京市区早晚高峰的拥堵程度，这么快就到家了……怕不是坐的火箭吧！ 陆持搁心里暗搓搓的腹诽了一句。留意到陆爸陆妈陆衡陆苗苗全都双眼亮晶晶的看着他，好像在等待什么八卦似的，顿时不动声色地说道：“同学发的拜年短信。” 从某种程度上讲……也是真话。 陆家四口齐齐“哦”了一声，一脸遗憾的坐下来吃饭。 陆持：“……” 也不太懂家人到底在遗憾什么。 因为陆持的有心引导，饭桌上的谈话基本都围绕在陆衡新鲜出炉的影帝奖项以及电影档期上。 一顿饭后，陆持看着迫不及待钻进房间里的陆衡，以己度人。 “……你说他是不是在跟卫麟煊那个臭小子煲电话粥？”房间里，陆持躺在床上抱着电话跟岳斌分析：“你说他们两个都在聊什么？” 我一点都不想知道咱弟和弟夫两个在聊什么qaq 岳斌内心疯狂哀嚎，面上也只能顺着陆持的脑回路跟着分析：“大过年的能聊什么。肯定是晚上吃什么呀，春晚的节目越来越不好看呀，七大姑八大姨比成绩比事业催婚呀……” “我觉得不太可能吧！”陆持皱了皱眉，以选修心理学资深旁听生的资历分析道：“都是十七八岁的男孩子，怎么可能会对这种话题感兴趣。” “那也可能是追星呗！” “我弟自己就是明星。”陆持顿了顿，不知出于什么心思的补充道：“还是华夏娱乐圈最棒的年纪最小的国际影帝。” 岳斌：“……” “那也可能他们在讨论学习。”岳斌硬着头皮分析道：“卫家那小子今年高考，咱弟今年也上高三，没准儿他们会讨论考哪所大学……” “你说的很有道理。”陆持沉吟片刻，突然问道：“你觉得我能说服我弟弟考南加大吗？” 电话那头的岳斌还没来得及说完，陆持大哥已经从床上爬了起来，说风就是雨的说道：“不管怎么说，我总得试一试。” “什么试一试？喂？喂？”我还没来得及说我想你嗷！ 电话那头，岳斌抱着已经挂断的手机，委屈巴巴的盘腿望着天花板，汪的一声哭出来。 第143章 陆持撂下电话从房间里冲出来, 走到陆衡卧室门口的时候又开始犹豫——内心打了一百八十遍的腹稿，却始终找不到合适的开场白。 总不能没话尬聊！ 陆持想了想, 转身走进厨房，打开冰箱提了两罐啤酒——然后他忽然想起陆衡今年才上高三, 还没满十八岁, 犹豫了一下, 又把啤酒换成可乐。 数九寒冬, 外面零下几十度，室内却温暖如春。从冰箱里刚拿出来的可乐被暖气一烘，罐身上立刻凝结出晶莹的水珠儿。陆持提着两罐湿漉漉的可乐走到弟弟门口，正准备敲门, 房门忽的一下开了。 抱着一套干净睡衣，正准备去浴室洗澡的陆衡一脸惊讶的看着保持敲门姿势的陆持, 疑惑的道：“大哥你找我？” 陆持微微一笑, 晃了晃手上的可乐：“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想跟你聊聊。” 陆衡呆呆的“哦”了一声，连忙把大哥让进屋来。 陆持不动声色地扫视了一圈儿——坐在床上视野狭窄，坐在椅子上又太过拘谨。 陆持眨了眨眼睛, 径自抽出书桌前的椅子靠在床边, 然后自己反坐在椅子上，双手搭着椅背, 顺手打开一瓶可乐递给陆衡。 陆衡接过可乐，下意识就往床边儿上一坐，兄弟两个面对面, 挨的特别近——既方便陆持观察弟弟的表情，又不会因为距离的关系造成对峙的心理暗示。 “下学期就升高三了，有没有想好报考哪个大学？”陆持在心里琢磨了半天，最终选择了一个相对安全的话题。 果然，傻兮兮的狼狗弟弟压根儿就没察觉到任何蛛丝马迹，一边喝可乐一边大大咧咧的说道：“考燕影呗。就是没想好报考导演系还是表演系。” 陆衡笑嘻嘻的分析道：“我文化课成绩一般，想要考国内重点大学肯定费劲，不过有几座小金人在手，就算高考成绩差一点，走特招也能进三大。” 陆衡说话间，颇有一种“影帝在手，三大我有”的豪情壮志。 “人家燕影校长都说了，像我这种能拿到国际影帝的演员，别说是考学，就算是去当客座教授都绰绰有余。” 陆持看着自家弟弟昂首抖毛小尾巴翘得老高，一脸求表扬的嘚瑟劲儿，不动声色地试探道：“确实。以你现在的成就，别说是国内三大，就算是报考m国南加大也绰绰有余。” “对了，你有没有想过报考南加大？”陆持把玩着手里的罐装可乐，笑着说道：“如果报考南加大的话，将来想打入好莱坞也更容易一些。而且南加大的师资教学环境也比国内三大影视更好一点。” “最重要的加州离硅谷很近。你要是报考南加大，咱们兄弟两个在m国还能做个伴。” 第104节 陆持一一列举出报考南加大的好处，结果他弟一脸震惊的看过来，手足无措的说道：“我没想过出国留学。” 陆衡慌里慌张的解释道：“我觉得我现在的情况更适合在国内发展。最起码以我现在的人气和地位，在国内就是超级巨星，好的剧本资源随我挑。可要是到了好莱坞就不行了，稍有名气的小新人，没背景没人脉，肯定接不到大制作好资源。再说华夏演员在好莱坞的整体待遇也不行……” 陆衡一口气说了一大堆，全都在列举华夏演员在好莱坞的尴尬境地。整个人慌里慌张的，就像是一只被逼到墙角处颈毛耸立，嗷嗷叫着团团转，连爪子都无处安放的小奶狗。 陆持心中不忍，笑着说道：“你的想法也很有道理。大哥对娱乐圈这个行业不太熟悉，有些建议可能太过想当然了。不过你能清晰的把握住自己的定位和将来要走的路，大哥就放心了。” 陆衡闻言，暗搓搓的松了一口气。这才发觉可乐罐上溢满了冰凉的小水珠儿，弄得掌心都湿漉漉的。 陆衡捏了捏可乐罐，仰头喝了一大口压惊。就听大哥突然说道：“那你有没有想过成立工作室——” “噗！”陆衡一口可乐全都喷了出来，一脸惊悚的看着他哥：“！！！” “哥，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是不会背叛卫麟煊的。”陆衡说到这里，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立刻改口道：“我刚出道三年，老东家对我这么好，我可不能背叛老东家。” 居然用背叛这么严重的字眼…… 陆持大哥看着恨不得双爪抱住可乐罐，躲在床角瑟瑟发抖的小狼狗，实在不忍心套问下去。索性就在小狼狗心惊胆战的试图转移话题时，顺其心意的打配合。 “让我当你的投资经纪人？”陆持身体舒展的反趴在椅子背上，时不时移动重心，压着椅子腿儿前后晃悠。整个人就跟坐摇椅似的惬意悠哉。听到弟弟这一番话，顿时眉眼缱绻的笑道：“当然没问题。” 许久没跟家人嘚瑟过的陆持大哥正要跟弟弟显摆一下自己在华尔街的战绩，就听他弟没头没脑的说道：“大哥，你给我投资什么都行。就是千万别买这几只股票……” 陆持知道陆衡在金融投资方面向来都是七窍通了六窍，所以也不大放在心上。然而在陆衡报出股票的名字后，即便嗅觉敏锐如陆持，也忍不住瞳孔骤缩。 “为什么不让我买这几只股票？” 陆衡闻言，顿时支支吾吾的说道：“因为这些股票的风水都不好。我听人说了，谁买谁赔。” 陆持看着某只小狼狗捏着易拉罐紧张兮兮的蜷成一团，眼眸闪烁毛发紧绷背着飞机耳，恨不得把头埋进枕头里，却紧咬牙关，连每根头发丝儿都在奶嗷着“我啥也不能说”的心虚怂样，顿时打消了刨根问底的兴趣。 这年头，谁还没点儿不想宣之于口的秘密呢！即便是血脉家人，也没必要时时刻刻都坦诚相见。 对于这一点深有体会的陆持大哥拍了拍小奶狗的肩膀，起身笑道：“时候不早了，你也早点睡。” 终于把人送出门的陆衡小弟迫不及待的站起来，恨不得撒花恭送的堆出一脸秋田犬的微笑，尾音荡漾的挥爪嗷道：“大哥晚安~” 陆持：“……”我的弟弟不可能真的辣么蠢！ “所以你什么都没说吗？” 第二天早上，一觉睡醒之后，终于想到自己遗忘了什么的陆持在睁开眼睛的第一时间拨通了岳斌的电话。 几乎是在第一声铃声响起的那个瞬间，一直守在电话对面的岳斌就按下了接听键。骤然接通的电话声让陆持吓了一跳。紧接着听筒对面传来校草委屈巴巴的控诉：“我等了你一个晚上。” 陆持心里油然升起了愧疚的情绪：“抱歉。” 岳斌委屈的吸了口气：“咱弟怎么样了？” 陆持沉默片刻，开口说道：“我没提。” “没提？”岳斌立刻反应过来：“所以你是什么都没说吗？” “嗯。”陆持应了一声，闭着眼睛幻想电话那头岳斌的样子——穿着小熊睡衣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花花绿绿的卡通棉被，抱着电话跟他聊天。 “突然觉得我其实并没有立场说什么。”陆持细不可查的叹息一声：“刨除性别因素，卫麟煊其实是个很好的恋爱对象。人品好性格好对小衡也好。每天都能陪在小衡身边，细心照顾他，也有能力保护他。”可要是加上性别因素，陆持就是最没有资格说话的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当大哥的总不能只许大哥放火不许小弟点灯。 “最重要的一点是，我弟弟也很喜欢他。”陆持皱了皱眉，特别无奈的重复道：“我弟弟也喜欢那个臭小子。” 察觉到陆持的无奈和纵容，抱着电话诉委屈的哈士奇同学立刻假模假样的凶道：“既然咱弟弟喜欢他，那咱们就不说什么了。不过我会找人盯着卫家和那个臭小子——喜欢归喜欢，要是咱弟被欺负了可不行。” 从身家背景来说，跟卫麟煊谈恋爱的陆衡弟弟本身就出于弱势地位，更不要说陆衡还是华夏帝娱的签约艺人。老板跟员工谈恋爱什么的，尤其是在娱乐圈，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陆持“唔”了一声，开口说道：“我已经是我弟弟的投资经纪人了。从现在开始，我会负责我弟弟的财产管理。” 想到即将上线的华尔街大动作，岳斌笑嘻嘻的附和道：“没错，咱们当哥哥的要多给弟妹攒些家底。伟人说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这句话总归没错的。” 陆持勾了勾嘴角，突然问道：“好莱坞最近有什么大制作吗？” 岳斌微微一愣，旋即反应过来：“我立刻派人调查。如果有条件不错的，咱们也可以投资一下。” 陆持微微一笑：“好莱坞大制作向来都被八大影业把持，如果以个人的名义注资，恐怕拿不到太多话语权。” “那就以校园网或者埃里克&陆资产的名义投资。”岳斌笑着说道：“对冲基金本来就要求投资领域多元化。现在拍电影也很赚钱，只好策划书做得好，相信埃里克也会感兴趣。” 陆持眉眼一弯，欣然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第144章 岳斌觉得自己真是特别委屈了！ “在m国的时候还能天天见面一起学习, 就算晚上一起背书找资料那也都是面对面的。可自从回国以后，我已经六天没见过我们家路痴了！” 大年初七的晚上, 岳家几代亲朋携家带口的登门拜年。外面热热闹闹的聊天打麻将，岳斌却吧自己反锁在房间里, 抱着电话跟发小抱怨。 张扬坐在麻将桌旁, 一边强忍着挂断电话的冲动, 一边偷看上家姑姑的牌, 然后给奶奶支招，顺便还得给坐在下家的伯娘打手势。伯娘眼明心亮的打了一张二条，张扬的奶奶顿时一乐，推牌笑道：“别动, 胡了。庄家清一色单调二条，全满！” “哎呀, 又是我点炮。”伯娘笑嘻嘻的推牌, 假意抱怨道：“妈今天的手气实在太好。” “可不是嘛，三家输就您自己赢。”张扬的小姑也跟着附和道：“再这么下去，我们可就打白条啦。” “那可不行。”张扬奶奶双收一伸，一边要账一边申明：“打牌就得一把一利索, 不带欠钱打白条的。你要是敢欠我的钱, 我回头打包好了行李去你们家吃一年。” “呦，这老太太……”张扬小姑抿着嘴直乐：“得理不饶人呀。您是非要把我们赢起立了是吧？” 眼见长辈们都在插科打诨, 张扬趁势起身，走到阳台上讨伐校草：“……我说你可不带这样的昂？” “你们家路痴不跟你见面，你不敢跟他抱怨, 就见天儿的折腾我。光今儿一天你就给我打了十八遍电话，害的我们全家都以为我谈恋爱了呢。我说没你这样的啊？” “你本来就谈恋爱了。”听到发小的指责，岳斌不思己过，反而理直气壮地说道：“只不过你们家安吉尔不喜欢煲电话粥望梅止渴，所以憋着时间等你回去十八禁呢！别以为我不知道！” 你知道个屁啊！ 张扬暴躁的抓了抓头发，却拿发小着实没有办法：“那你想怎么着吧？” 岳斌嘿嘿一笑，径自说道：“我都知道，我们家路痴不敢跟我见面，就是怕被我们俩的事儿被他们家里人发现。可是我也不能忍到回m国呀，还有这么多天呢，这就没法忍……” 张扬忍无可忍，继续强调道：“说正事儿！” 岳斌立刻说道：“我是想说，以你的名义把我们家路痴约出来。就说大家打从高中毕业，这么久都没见过面，都挺想念的。所以想把人约出来，高中同学聚个会，叙叙旧什么的。” 然后等把人约出来以后，他就可以跟陆持二人世界，至于再没啥用的张扬自然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千万别当电灯泡。 电灯泡同学内心充满了弹幕，强忍着吐槽道：“不是，咱们三个坐的同一班飞机到燕京吧。容我提醒，那照片还在前几天的财经报纸上挂着呢！” 怪不得老话常说谈恋爱降低智商。他知道岳斌的智商阈值时高时低，可也没到这种程度——憋了这么多天就只想出这么个不经推敲的借口来，这智商不止跌到盆地——这至少得跌到马里亚纳海沟吧？ “那你说怎么办？”岳斌抱着电话在被窝里滚来滚去，整个人抓狂的挠墙：“我总不能真等到一个礼拜后，回m国再见面吧？” 岳斌以头蹭墙，又嫌墙壁太硬顺手垫了块被角上去，把头毛蹭的跟炸了毛的蒲公英似的，在电话里凶巴巴的嫌弃张扬：“你说你这个当发小的，连这点儿主意都想不出来……我要你这兄弟有何用！” 卧槽你家兄弟就是用来来干这个的？ 张扬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岳斌这句话简直说到了见色忘友的究极模式，他连吐槽都不知该从何吐槽起。 “我不管，反正你得帮我想个办法让我见到陆持。不然的话……”岳斌眨巴眨巴眼睛，搜肠刮肚了大半天，勉强想到一个可怕的威胁：“不然的话，我就要努力说服安吉尔，让她相信你其实是个喜欢在接吻前狂吃大蒜的人！” 卧槽，这威胁…… 张扬生无可恋的抹了一把脸，面无表情地道：“我知道了！” 于是，当天下午，陆持接到了一通“好朋友许久不见，大嘎出来聚一聚”的电话。 打电话的人——飙车党老大，江湖绰号“疯狗”的黄毛金小宝。 “咩卡卡卡卡……你们几个现在真是特别出息啦！” 群魔乱舞dj震天舞池灯光晃到眼睛痛的酒吧，金小宝特别兴奋的勾住陆持的脖子大声喊道：“我现在出去跟人吹牛，说我认识校园网的创始人，他们都不相信。” “我还以为你们现在混的这么好，以后都不会再搭理我们这帮狐朋狗友了呢！没想到张扬一回来就给我打电话，说你们特别想我！想约我们出来见见面，大家聊聊天叙叙旧。还说校草本来想打这通电话的，结果他太害羞，琢磨半天没好意思打，最后才让张扬打的电话。然后张扬又说你们在飞机上刚刚见过，他不好意思在大年节的把你从家里边约出来，非让我攒这个局……” “你说这事儿搞的这个曲折！”金小宝说到这里，特别嘚瑟的用手肘怼了怼陆持的胸口：“哎，我说帝国主义的空气挺霸道昂！连岳斌这么厚脸皮的人都知道害羞了哇哈哈哈哈！” 特别害羞的校草同学忍无可忍，扑上前一把拍开金小宝胡乱怼的胳膊，把陆持搂回自己这边儿，气呼呼的说道：“谁害羞了？我才不想你，我一点都不想你。”我只想要我们两个的二人世界！ 岳斌撇了撇嘴，一脸幽怨的瞪着张扬。 张扬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膀：借口给你找到了，人也给你约出来了，结果你自己腾不出二人世界的空间和智商，怪我咯！ 被哈士奇抢回怀中的陆持心下一动，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暗搓搓等着看好戏的张扬，又看了一眼气急败坏明显智商下降的岳斌，很容易就猜出了其中猫腻。 当下又好气又好笑的看了一眼赖在身上的哈士奇。哈士奇见状，从嗓子眼儿里嗷呜了几声，特别无辜的用那颗大头蹭了蹭陆持的颈窝儿。光滑柔顺的头发划过颈部的肌肤，搔的人痒痒的。 陆持勾了勾嘴角，顺手拍拍哈士奇的后背，权作安抚。 空气中顿时弥漫出一丝不易察觉，但只要嗅觉灵敏的人都能闻到的细腻气息。 金小宝见状，一脸懵逼的眨了眨眼睛：总觉得哪哪儿有点不对劲！ 他回头瞅了瞅自己的发小，试探着把自己靠在发小的身上，用头蹭了蹭发小的下巴。 坐在金小宝旁边，已经把头发染回黑色，气质也越发沉稳的石啸杭微微一笑，顺手把人勾进自己的怀里。 金小宝：“……” 一脸嫌弃的把人推开，金小宝搓了搓身上起的鸡皮疙瘩，一脸耿直的感慨道：“我在国外留学的时候，最讨厌这老外开放的咧，见面就搂开口就抱打个招呼都非得亲一口……我就受不了这个，后来就把造型弄得爷们一点，这才没人往上扑……这好不容易从国外回来了，没想到你们这俩浓眉大眼的又开始了。” 话音未落，就见陆持等人一脸古怪的看过来。 金小宝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自己透露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还特别茫然的挠了挠脸：“咋了，你们这么看着我干啥？” “没什么！”陆持几人齐齐摇头，目光顺势挪到石啸杭的身上。 石啸杭特别耿直淡定的解释道：“小宝长得是可爱了些。当初留学时，很多同学都喜欢他……” 哦！ 陆持几人搁心里头齐齐挑眉，没再继续讨论这件事儿。 倒是金小宝兴致勃勃的提议道：“哎，你们还记得咱们当初差点飙车的那座山头吗？” 众人闻言，立即想到了那些不忍目睹的中二往事。 “那边马上就要动迁了。据说是要开通地铁n号线，到时候整座山估计都要炸一大半。”金小宝说着，顺手从包里拿出一张燕京地图递给大家：“要不我们去看看吧？其实那边的风景特别好看，以前我们在那边飙车的时候，经常都会把车开到山顶看星星……” 岳斌的耳朵顿时一支棱，立刻接口说道：“那就去吧！我们两个一台车，你们自己找车！” 哈士奇同学表示开车上山看星星什么的……到时候我就假装迷路甩开大部队…… 岳斌想到这里，暗搓搓的看了陆持一眼，内心十分纠结：“我要不要把油箱里的油放出去点儿？最好到山顶时恰好车没油了，然后我们就不得不在山顶住一晚。明天早上再叫拖车……” “不行！”岳斌又摇了摇头：“外面那么冷，车里又不舒服，万一路痴感冒了怎么办？再说一个晚上不回家，路痴的家人肯定特别担心……” 第105节 岳斌是想把人约出来见面约会，可舍不得把事情闹大，最后为难了他们家陆持。 “那就逛到半宿，然后明天再找个时间，攒个高中同学聚会怎么样？” “可以！”岳斌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猛地反应过来，一脸惊悚的扭过头。 就见陆持眉眼温润的看着他，还伸手捏了捏他的手，温声说道：“抱歉，以后我们天天晚上睡觉前，视频聊天吧。” 英俊的哈士奇先生顿时露出了秋田犬的微笑，连连点头说道：“好哒！” 第145章 和最喜欢的人一起开车到山顶看星星,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凛冬已至，夜色降临。群岚被白雪淹没, 融入夜色中，只留下些许模糊的轮廓。 夜风拂过, 落在枝杈上的残雪随着寒风簌簌的掉落, 又被寒风呼啸着卷起。一眼望去, 仿佛天上又飘着清雪。 头顶是过分晴朗的夜空。点点繁星闪烁。星光熠熠, 倾洒在万籁俱寂的荒郊野岭，静谧的夜色披上一抹蓝灰。 一辆黑色轿车静静停在万籁俱寂的山顶，两个人静静坐在车前盖上仰望星空。明明灭灭的星海倒悬在半弧形的夜空中，仿佛触手可及。 岳斌将一杯尚带余温的热牛奶递给陆持, 口中感叹道：“真漂亮。” 陆持有些无奈的接过牛奶——汽车路过超市的时候，陆持建议买点冰啤酒和零食, 带到山上吃。结果岳斌欣然接受了带零食的建议, 然后自动自觉的把冰啤酒换成热牛奶和果汁——原因是陆持最近胃不好，晚上不能吃生冷辛辣。 就因为这个，岳斌在挑零食的时候，还特别小题大做的选了一大堆非油炸原味食品——连陆持最爱吃的辣条都不给买。 勉勉强强的吸了一口热牛奶, 感受着口中浓郁的牛奶甜香, 陆持忍无可忍的吐槽：“你不觉得在山顶看星星的时候喝牛奶，这画风有点不对吗？” “那我们也不能一味抄袭偶像剧情！”岳斌晃了晃手中的果汁, 理直气壮地道：“要因人而异因地制宜，要创新才能有发展。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约会，当然要有点特别的东西。” 岳斌说到这里, 突然发散性思维：“哎，你说这边空气这么好，视野这么好，风景也不错。下回咱带着烤具过来，直接吃烤串呗？” 大冬天的，开车跑到几十公里外的山顶吃自助烤串什么的…… “那我们是不是还得把邢远叫过来，要不然没人烤串。”陆持笑着接口。 “这主意不错。反正邢远那小子也特别爱吃烤肉。”岳斌笑嘻嘻的yy。到时候他就搂着他们家路痴往车前盖儿上一座，小啤酒一喝，小串儿一撸，后边邢远几个就蹲在炉子前认真翻烤……崔振阳他们就负责把各种烤好的菜串肉串鸡翅膀鸡爪爪什么的一趟趟往这边端……没错单身汪的待遇就是这么悲催！ “所以你还真是凭实力欠揍到现在啊！”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幽幽的感叹。岳斌吓到毛发炸裂猛然回头，就见两束强光突然照射过来，三道黑黢黢的身影从山包后面爬出来，伴随着窸窸窣窣的响声，黑影们越走越近，直到面前——赫然就是岳斌（自以为）在路上成功甩掉的张扬、金小宝和石啸杭。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岳斌气急败坏地炸毛。 “这里本来就是我们飙车党的大本营啊！”金小宝用怜爱智障的眼光看着岳斌，很贴心的解释道：“被你的车甩了之后，我们三个就抄近道上山了。张扬让我把车停到山包后面，熄了火。就等着你们上来。原本是想扮鬼吓吓你们的，结果没想到你小子浓眉大眼的，居然这么过分。” 扮鬼吓人？ 陆持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暗搓搓搞事情的张扬，神特么的扮鬼吓人，估计整蛊捉弄人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留意到陆持的眼神，张扬摸着鼻子嘿嘿嘿，硬顶着发小幽怨到了极点的眼神儿，长臂一勾搂住发小的脖子，厚着脸皮解释道：“我们也没办法呀，谁让整片山就这里的视野最好。再说了这冰天雪地大晚上的，就你们两个人往这一猫，不怕遇见鬼吗？” 岳斌简直呵呵哒。他觉得自己看透了发小的为人——绝对是自己见不着女朋友，就使劲儿破坏别人约会的那种人！ 然而不论岳斌在心里如何疯狂diss，原本设计的很好的二人约会都被蓄谋一会儿的张扬，不在状况内的金小宝，以及似乎察觉到什么但什么也不说的石啸杭给破坏掉了。 三只六千瓦的聚光灯泡！ 晃得黑夜都如白昼了！ “我真傻！真的！我怎么能够相信一个明明谈了恋爱却恍如单身的隐形单身汪，会善良到帮助我们两个团聚呢！就像我们永远不能幻想王母娘娘会帮牛郎织女搭鹊桥！一旦她真的这么干了，那鹊桥肯定是豆腐渣工程。牛郎织女一登上去就会摔到九天银河之外的豆腐渣工程……” 回程路上，满肚子怨气的校草同学一边开车一边喋喋不休的抱怨。车窗外两边街景飞驰倒退，群山遍野都被夜色笼罩其中。 陆持单手撑头，漫不经心地打量着车窗——上面倒映出岳斌英俊却略显青涩的面容。每一丝表情都活跃到让人怦然心动。 “停车！”陆持突然开口。 “……”抱怨声戛然而止，岳斌有些惶恐的背起飞机耳：“怎么了，是不是我太吵，让你心烦了？那我不说话了。” “不是。”留意到小狼狗的不安，陆持轻轻勾了勾嘴角，精致的轮廓顿时柔和许多：“突然想做一件事情。你先停车。” “哦！”也没敢问陆持到底要做什么事情，小狼狗同学乖乖的应了一声，将车速放缓，然后寻了个安全的地方停下来。 “你想做什么唔——” 惴惴不安的疑问悉数被堵在口中，感受到唇瓣传来的柔软却温热的触感，和那一丝丝让尾椎都跟着战栗的炙热气息，岳斌下意识的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盯着突然附身凑过来的陆持。 绵长却霸道的深吻过后，陆持微微起身，看着呆若木鸡的校草同学，温声笑道：“这种事情，如果开车的时候做很不安全。可是很抱歉，我已经忍不住了。” 腾地一下，岳斌只觉得自己连头发丝都炸开了，整个人晕晕乎乎地看着陆持。愣愣半晌，身后的大尾巴恨不得狂摇出残影，双眼亮晶晶的问道：“那个……还能再来一次吗？” 陆持低头轻笑，整个人放松且惬意的靠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手臂搭在车窗上，手掌蜷曲着撑着脸颊，就这么侧着头斜睨着陆持，眉眼缱绻的压低了嗓音：“可是我有点儿累了。” 他看着立刻从尾巴狂摇变成小草蔫哒哒状态的小狼狗同学，强忍着笑意逗道：“要不……你来？” 漆黑的夜色中突然传来一声狼嚎。进阶为狼的小狼狗同学直直扑到陆持身上。 细碎却狂乱的吻如同狂风骤雨般点点落在脸上，唇瓣，下巴和颈窝儿。 感受到身上的重量，陆持眉眼温润的搂住这具温热的身体，穿入厚重的羽绒服和毛衣，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小狼狗锻炼良好的肌肉线条和匀称修长的四肢，甚至还能感觉到恋人剧烈跳动的心跳声。 那样强劲、有力，似乎能驱散黑暗，驱散阴霾，驱散凛冬寒夜狂风暴雪的温热心跳。还有那为了一点甜头就可以笑得整个世界都明亮了的灿烂笑容。 陆持眼眸轻垂，轻轻拍了拍岳斌的后背，温声许诺：“明天我们去游乐场吧？” 岳斌登时眸光如炬的看着陆持，神色疯狂期待，嘴里却犹犹豫豫的说道：“这不好吧。你不得在家里陪着，再说大过年的，游乐场也不开门呀。” “那就包场好了。”陆持说着，忽然想到高中期间沉迷偶像剧无法自拔的校草同学。轻笑一声，莞尔说道：“虽然我并不是霸道总裁，但是努力一下，也可以做到一些事情。比如说……大年初八的游乐场，我为你承包了。” 第146章 岳斌维持着秋田犬的微笑一路飘颠颠儿的回到家。智商血降的明星状态立刻吸引了家人的注意。 “斌斌这是跟谁出去玩儿了, 笑的这么开心？”岳妈妈坐在沙发上，笑眯眯的冲着小儿子招了招手。 岳斌乐颠颠的跑过去, 靠着岳妈妈坐下：“跟陆持、张扬，还有两个校外认识的朋友去郊外兜风了。” 十余年斗智斗勇的经验, 让岳斌充分掌握了跟家人聊天时的话术技巧。果然, 听到岳斌这句话, 岳爸爸岳妈妈和岳大哥都没察觉到什么不对。岳妈妈搂住宝贝儿子眉开眼笑的问道：“大雪天的跑去郊外兜风, 你们这帮男孩子都这么浪漫呀？” “我们还去山顶看星星了呢！”岳斌嘿嘿一笑，十分嘚瑟的道：“明天高中同学聚会，我们还要承包游乐场呢——陆持花钱，请我们聚会。” 岳斌忍了半天, 还是没忍住，一不小心嘚瑟出来。 岳爸爸心下一动, 若有所思的说道：“你跟陆持的关系还好吧？” “好的不得了, 我们两个可是同居一室的交情。”岳斌嘿嘿一笑，继续在爸妈老哥的眼皮子底下秀恩爱。 然而岳家众人一点都没有察觉。岳大哥甚至说道：“那你可以请他来家里玩儿。说起来，自从高中毕业以后，小持就没来过家里了。那两只傻狍子都下崽儿了, 你怎么也不请人来看看。” 岳妈妈闻言, 立刻接口道：“是呀是呀，改天你叫小持来家里玩儿嘛。妈妈新买的睡衣拖鞋牙具毛巾, 全都给他预备好了。” 岳爸爸则道：“不说这些，也应该请他来家里吃顿饭。在做空ak电讯和st通讯这两件事上，岳氏集团之所以能抄底狂揽十几个亿, 那可都是小持的功劳。咱们岳家也该好好感谢一下人家。” 岳斌心说怎么感谢！送钱之恩无以为报，你儿子我以身相许怎么样？ 然而不论内心如何骚话连篇，岳斌面上却只能郑重的点了点头，乖乖的答道：“好的。我等会儿就给他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过来。” 话至于此，岳斌原本以为这篇儿就翻过去了。岂料岳爸爸接着问道：“听说陆持在前段时间入股了埃里克资产。这家对冲基金还打着陆持的招牌成立了一个新的投资部门，管理费和收益分成分别高达5%和50%，还要求客户在合约期间不许插手甚至过问投资事项。”可即便如此，想要进入这个部门的客户仍然前赴后继。 岳斌哈哈一笑，与有荣焉的道：“可不是嘛。我们家路痴可厉害了。” 岳爸爸笑着附和道：“我听说连史密斯家族都接受了这么苛刻的要求，在埃里克资产新开了账户。这么一想，小持确实是挺厉害的。” 看着自家傻儿子昂头甩尾巴的得意样子，岳爸爸微微一顿，话锋一转，不动声色地道：“不过，我有一件事情感到很好奇。埃里克资产突然在这种时候推出新部门，那些贪婪狂妄的资本家们非但没有嘲笑埃里克资本的异想天开，甚至还想方设法的争取这些名额。该不会是——”华尔街要有什么大动作吧？ 一阵电话铃声突然响起。坐在另一端单人沙发上的岳大哥拿起电话。几秒种后，又淡定的把电话挂断：“卖保险的。” 岳斌闻言，一脸不可思议的感叹道：“这些做销售的可真行，大过年的也不给自己放个假。” 不过这么一打岔，岳爸爸想要说的话明显被岔没了。 岳大哥抬手看了看时间，问岳斌：“你晚上吃的什么？要不要再来点儿宵夜？” 岳斌眼睛一亮，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折腾这么大半天，他确实有点饿了：“宵夜吃什么？有我想吃的吗？ 岳妈妈笑道：“听我老儿子的，你想吃什么就做什么。” “那我想吃海鲜面，脆虾饼和麻辣小龙虾。” “全都是海鲜呀。”岳妈妈摸了摸儿子毛茸茸的脑袋，忍不住笑道：“行，我这就给你做。” 又问岳爸爸和岳大哥：“你们两个要吃什么？” 岳爸爸道：“给我也来一碗面。” 岳大哥道：“我喝点汤就行了。” 一家四口稀溜溜的吃完夜宵，岳斌捧着饱饱的肚子，一本满足的跟在大哥身后绕着别墅遛弯儿，顺便还去看了看狍子一家。 岳家为了养狍子，特地在后花园里建造了两座小木屋，还给木屋通了电。岳家兄弟走过去的时候，傻狍子们正窝在木屋里睡觉。岳斌蹲在木屋前抱出一只睡的昏天暗地的小狍子，玩了一会儿又给放回去——傻狍子压根儿都没醒。 岳大哥拍了拍小弟的后背，起身说道：“时间不早了，回去吧。” 岳斌“嗯”了一声。突然开口，小声说道：“大哥，谢谢。” 岳大哥闻言莞尔，温声笑道：“自家人，有什么好谢的。你不要怪爸就好。他也是为了集团的利益。” 岳斌点了点头。 岳大哥沉吟片刻，又开口道：“不过有些事情，你也要心里有数。咱们家不问，不代表张家人也不问。全世界的金钱都流向华尔街，这里面牵扯的利益实在太大。” 岳斌闷不吭声。继续蹲在小木屋前薅草。 岳大哥笑了笑，揉了揉岳斌的脑袋：“回去吧。你也不要想太多，好好跟陆持相处就是了。你们两个本来就是好朋友不是吗？” ****** 虽然陆持承诺过，要为岳斌承包一日游乐场。不过在具体操作的时候，肯定不可能是两个人包场营造二人世界——毕竟是在燕京，即便是为了掩人耳目，也得多请一些人。 于是大年初八的高中同学聚会就顺理成章的安排在游乐场。 早上六点多，天还没有完全亮，张家别墅的大门就被敲的震天响。 一个晚上没怎么睡的岳斌打着聚会时顺道一起走的借口，堂而皇之的钻进发小张扬的卧室。然后小心翼翼地关上门，把人从被窝里挖起来，紧张兮兮的低声问道：“……你家人有没有问过你关于华尔街的事？” “你特么是不是有病啊！”虽然没有起床气，但也受不了折腾大半宿，又被人在早上六点钟挖起来，就为了问一句这么莫名其妙的事情。张扬没好气的瞪了岳斌一眼：“你又搭错哪根筋了？” 第106节 “不是，是我爸和我大哥……”岳斌三言两语，把昨天晚上的事情交代一番。然后一脸愁容，唉声叹气的挠头：“你说这种事情，我该怎么跟陆持说呀！” “他会不会觉得我们家人太功利？会不会对我有意见？会不会对我们家人看法不好了呀？” 张扬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不可能。陆持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可是我心里特别不舒服。”岳斌眨巴眨巴眼睛，患得患失：“就好像我们家里人都是为了陆持的才华，才让我跟他交好似的。” “这也没什么不好的呀。”张扬盘腿坐在床上，实在搞不懂发小在纠结啥：“陆持表现的越是天纵奇才奇货可居，伯父大哥越是赞同你跟他交好，你们两个的阻力越小不是嘛。没准儿有一天，等你们两个想不开要出柜的时候，伯父伯母就因为陆持能赚钱，就同意了呢！” 岳斌一脸黑线的看着张扬，忍不住反驳：“我爸妈和大哥才不是那样的人。” 张扬嗤笑一声：“那你犯的哪门子愁？”如果岳家长辈不是那样的人，就不会利用儿子和朋友的交情，要求儿子去做为难的事情。所以岳斌用不着担忧现状。如果岳家长辈是那样的人，只要陆持的才华越来越受器重，能力越来越大，两人出柜的难题迟早都会迎刃而解。 所以关键点就在于陆持心中，岳斌到底是个什么位置。 换而言之，一切主动权都在陆持手上：“你要做的，就是要么告诉他，让陆持衡量轻重；要么啥都不说，顺其自然。” 岳斌微微一愣。呆滞了半天也没反应过来。 张扬瞧着发小傻不拉几的表情，忍不住叹了口气：“我爸也确实问过我这个问题，想知道我是怎么回答的吗？” 岳斌怔怔的看着张扬。 张扬说道：“我就跟他们说，你们是想挟恩图报一拍两散，还是想细水长流让我跟陆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一辈子的合伙人，有福一起享，有钱大家赚？” 岳斌心下一动，若有所思。 张扬从床上爬起来，一边换衣服一边说道：“资本逐利，不是什么坏事。关键在于你怎么把握这个尺度。” “斌斌，我觉得你现在有点儿关心则乱啊！”张扬说到这里，犹豫一下，叹了口气，补充道：“我不是反对你一门心思扑在陆持身上。可你也不能让自己的生活只剩下陆持，再没别的吧？” 岳斌沉默不语。 张扬继续说道：“你没跟陆持在一起前，玩单反，打游戏，打篮球，喜欢收集一切新奇东西。可是你再看看你现在，每天除了上课，就是陪着陆持背书看资料，琢磨给他做饭，帮陆持打理校园网，理顺新摩盾……” 岳斌忍不住反驳：“我是校园网和摩盾的股东，我有义务做这些。” “我们也是。”张扬双臂抱胸，觉得真得和发小好好讨论讨论这个问题：“可是除了校园网以外，我们还有自己的生活和事业。” 张扬开始细数小伙伴们的精力分部：“邢远崔振阳他们打篮球，卓越开始研究ai，马修开始接触家族生意，就连我也要在业余时间到张氏集团在纽约的分部实习……” “我们虽然一起创建了校园网，收购了摩盾。但除了我们这些大股东外，校园网和摩盾还有更为专业的经理人。你得充分信任他们。很多事情我们只需要把控大局就行了。”他伸手拍了拍岳斌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有点自己的生活吧。” 张扬笑着打趣：“不然有一天，陆持厌烦了你这种家庭煮夫的状态，在外面被其他的小妖精吸引了，你可怎么办？” 岳斌顺着张扬的思路幻想了一下，表情立刻惊悚了。 张扬微微一笑：“所以你得打起精神来。” “我说斌斌，你可是咱们燕大附中最受小姑娘欢迎的英俊校草！快点找回频道吧。我可不希望有一天，看到你被陆持甩了，找兄弟们灌酒哭鼻子。” 第147章 大年初八, 新年还没过完。按照游乐场的规定，正月十五以前原本是不开门的。可惜铁打的规定也挡不住霸道总裁想要承包鱼塘——呸, 游乐场的雄心。在支票的诱惑下，勤劳智慧的游乐场员工们还是选择了年节加班, 坚守在工作岗位上。 早上八点半, 陆持提前半小时抵达燕京游乐场门口。隆冬时节, 即便天气晴朗, 也透着一股子数九严寒的冷肃。陆持手里拿着一本游乐场免费发放的《攻略大全》，一本在街角书店买的《男女约会三百六十计》，相互参考着，在最短的时间内迅速整合出一部《游乐场约会攻略》。 “……要在约会的第一时间让女朋友感受到你的体贴, 细心，宠爱呵护……” 陆持看着《约会守则》的第一条, 沉吟片刻, 走到游乐场对面的一家奶茶店，买了两杯原味奶茶。 等到他捧着奶茶从店里出来的时候，游乐场门口，已经有人聚集了。 邢远、崔振阳、卓越、张扬……四条标准的单身汪。 深受《约会守则》熏陶的霸总先生特别耿直的忽视了四条单身汪, 将手里的奶茶塞到岳斌的手上。 邢远见状, 顿时不甘心的嗷嗷叫道：“凭什么只买你们两个的？这么多人呢！大家都知道你们两个是一对，可你也不用这么过分吧？” “……时刻让你的另一边感受到与众不同的待遇！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们两个是一对。”简而言之, 就是当众秀恩爱。 陆持扬了扬手里的《约会守则》，淡定表示道：“所以，从现在开始, 我只能给我们家斌斌拿东西。你们想吃什么自己去买。” 四条单身汪特别无奈的对视一眼。 “你再这样，我真要给燕京爱狗协会打电话了。” 面对陆持凶残狂暴且全方位打击的约会攻略，连自诩‘脱单汪’的张扬同学都有些吃不消了：“大过年的，你们真不能这样。” “就是啊，再这么下去我们可真彻啦。给你们当挡箭牌还得遭受这样的虐待，没你们这样的啊！” “可不是嘛！这寒冬腊月大过年的，我们大家连年都不过了陪你们两个吹冷风。都已经做好吃狗粮的准备了。可你们这狗粮也不能是西北风味儿的吧！” 一众小伙伴们群情激奋，纷纷表示要反抗残暴的资产阶级的压迫。要斗争！要平权！要吃好吃哒！要喝奶茶！拒绝残忍无道的全方位撒狗粮！ “这正是我要说的另一件事！” 岂料残酷的大魔王非但没有妥协，反而掏出两份自制攻略。一份自己留着，一份交给张扬：“待会儿同学来齐了，你就带着他们按照这份攻略玩儿。” 张扬心中隐隐约约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那你们呢？” “我们会在攻略途中，借口迷路离开大部队。”陆持给张扬使了个‘你懂得’的眼色，厚颜无耻的道：“为了确保大家的安全，接下来就拜托你带队了。” 张扬：“……”合着我不光是挡箭牌，还得担任导游和男保姆。 “不是，凭什么啊！”张扬简直欲哭无泪了：“我也想痛痛快快玩一天呢！” “可是咱们几个当中，除了我和斌斌，也就只有你脱单了。”陆持特别耿直的看着张扬，面无表情地脸上泛出圣母的光辉，特别犀利的提示道：“你们不是要斗争！要平权！要拒绝情侣们残忍无道的狗粮碾压嘛！” “所以为了平衡广大单身狗们的内心，你这位名草有主的自然要承担更多的重任！”陆持说着，拍了拍张扬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你不是爱狗人士嘛，那就以实际行动证明你热爱小动物！” 张扬：“…………” 没等张扬气急败坏的反驳，陆持抢先问道：“还是说，你们大家愿意帮助张扬分担重任？” 邢远三人立刻摇了摇头：“不了，我们单身狗还是自由的撒欢儿吧。” 卓越伸手拍拍张扬，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幸灾乐祸：“你都是脱了单的人啦。跟我们这些形单影只的不一样。你有家有业的，要习惯承担更重的担子。毕竟你代表的也不是你自己。” 张扬：“………………”妈哒，友谊的小船儿说翻就翻！ “那你们总能帮我照顾几个女生吧。”张扬不死心的游说：“这情况不是明摆着嘛！既然你们都是单身，那就应该抱有随时脱单的觉悟。我认为这次的同学聚会就是一个机会。” 哎，说的好像也有道理嗷！ 在某方面特别单纯的卓越同学若有所思的搓了搓下巴。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脖子就被邢远给勾住了。 优秀的未来nba球星先生伸手揉了揉卓越的脑袋，笑嘻嘻的说道：“你别听张扬忽悠你。但凡能在高中看对眼的，人家早就处上了，用不着等到现在。如果当初就没看上的，现在也就是那么回事儿。再说以咱们现在的状况，估计未来几年都得留在m国打拼。就算真的回国了，以后什么情况还说不定。” “可是我高中阶段沉迷学习无法自拔！”卓越扭头看着邢远，认真的道：“所以也没太关注女生什么的。” 邢远：“……” 一直冷眼旁观的崔振阳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我说优等生，广阔天地大有作为，你没必要吃窝边草吧？” 卓越闻言，忽然想到了什么，不服气的说道：“那也不一定。我记得上高中那会儿，邢远不是喜欢乔校花儿嘛。待会儿人家也来，没准邢远和这位校花儿就看对眼了呢！” “这都哪百年的黄历了，你还翻旧账！”邢远气急败坏的揉乱了卓越的脑袋：“我还记得你上高中那会儿特别烦人呢！” “你是先人啊！”卓越哼了一声，用胳膊肘怼开邢远。正要说什么，路口突然拐过来几辆轿车，缓缓停在游乐园门口。 “你们怎么到的这么早呀！”说曹操曹操就到的乔诗语打开车门下车，笑嘻嘻说道：“不是说好了九点钟在游乐场门口集合的吗？” 跟乔诗语一起过来的几个女孩子也纷纷下车。 “嗨，校花——”被怼开的邢远一边搂着卓越的肩膀，一边冲着乔诗语招手打招呼。可惜话没说完，就被一道突然出现在粉红萝莉中的男士身影堵住了。 “你们干嘛这个表情，难道不认识我了？”尾随在乔诗语身后下车的男生微微一笑。他的相貌十分清秀，轮廓柔和，眉宇间带着一丝柔弱阴郁，身材还有些单薄，穿着一件过膝的白色羽绒服，黑色牛仔裤，头上带着一个毛线织的白色帽子，是那种时下女孩子最热衷的花美男形象。 男生走到岳斌面前，伸出右手，十分感慨的说道：“好久不见了，岳斌。这么多年，谢谢你一直帮我照顾诗语。” 气氛一时有些安静。岳斌定定的看了男生一会儿，才缓缓回握，沉声说道：“好久不见了，刘洋。” 陆持微微一动。还没开口，刘洋的视线就已经转到了他的身上，眉眼一弯，笑着说道：“你就是诗语口中那个英雄救美后，还拒绝美人以身相许的陆持吧？我是刘洋，诗语曾经，也是现在的男朋友。” “我也听说过你。”陆持与刘洋握了握手。 一直站在旁边的乔诗语有些无奈的解释道：“刘洋上个学期交换到了我们学校，所以过年的时候他是跟着我一起回来的。昨天晚上我爸带着我去刘家拜年，我接到短信的时候他也看见了。非要跟着我一起来……” 刘洋笑了笑，有些羞涩的问道：“我是觉得我们大都是认识的。我从国外回来，也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跟大家见面，所以就趁这次机会不请自来了。你们这个同学聚会，是可以携带家属的吧？” “当然可以。”岳斌笑眯眯说道：“不过我真是没想到，你小子一走这么多年，回来竟然直接以家属的名义出现了。” “我这也是被逼无奈呀！”刘洋冲着岳斌微微一笑，自嘲的道：“其实我来的时候还在担心呢。同学聚会约在游乐场，是不是谁想趁此机会当众表白？我又怕被表白的是我们家诗语，所以只能做一次不速之客了。” “这个你就放心吧。”陆持勾了勾嘴角，首次在外人面前主动搂住岳斌的肩膀：“跟告白无关，我就是突然想感受一下某些人在高中时期特别沉迷的霸总桥段。” 刘洋：“……”总觉得被什么东西拍了一脸。 “那我就放心了。”沉默半晌，被陆持一言不合就开霸的任性举动镇住的刘洋同学勉强找回思路，尬尬的夸奖道：“没想到校园网的创始人，华尔街声名鹊起的金融天才，也有这么……浪漫的一面。” “那个，时间不早了。咱们也别都在门口站着，快点进去吧！”眼见话题越来越尬，被赋予重任的张扬同学只好站出来圆场：“大家都知道，今天的游乐场已经被咱们承包了。所以谁想玩什么可以直接去玩，大家尽情玩耍吧！” 而在另一边，落在众人身后的陆持打量着一直情绪都不太高的岳斌，突然开口道：“《三国演义》里面，诸葛亮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还能夜观天象求风祈雨。话说这一天，诸葛亮在祭台上求风。” “风啊风啊，你能向西刮吗？风于是说不可以，我无形无状无色无味。诸葛亮又问，那你能向东刮吗？风于是就怒了：你以为水果不行蔬菜就可以吗？” 说完，陆持一脸期待的看着岳斌。 岳斌眨了眨眼睛，特别无辜的：“？？？” 漫长的对视过后，陆持面无表情，莫名委屈：“你怎么不笑？” 岳斌：“……” 岳斌试探的看着陆持：“你刚刚是在……讲笑话？” 陆持于是就把手里的《男女约会三百六十计》翻开一页递给岳斌，岳斌伸头一看，只见上面赫然写着：“适当保持幽默感，女人都喜欢能逗她们笑的男人。” 岳斌缓缓抬头看向陆持。 陆持眼眸清亮的回视。 漫长的对视过后，岳斌慢慢扬起嘴角，学着偶像剧里的女主角，干巴巴的笑道：“……哈。哈哈。哈哈哈。真的是好好笑哦！” 陆持：“……” 第148章 第107节 一起骑旋转木马, 乘海盗船，坐过山车, 在摩天轮升到最高点的时候亲吻告白…… 陆持的约会攻略详细充分且非常老套，时髦度大概能追溯到十年前, 套路走向几乎能涵盖高中三年所有在暑假期间上映的偶像剧集。 然而岳斌还是感觉到一本满足。他觉得这次约会真的是完美无缺了。如果说唯一有一点美中不足的, 大概就是他有点听不太懂陆持讲给他的笑话。所以总会在陆持讲完笑话后, 默默的反应不过来。 “我之前也没听过什么笑话, 可能这方面的思维不够敏锐。”岳斌特别认真的检讨自己：“以后我会多加训练，争取下一次约会时，反应不再这么迟钝了。” “我觉得问题不在你这边。”陆持摇了摇头，沉吟良久, 面色凝重的下定论：“按照书上的说法，幽默感应该是一种天赋, 在讲出笑话的第一时间就会让聆听对象开怀大笑, 完全不需要特别反应。” “所以应该是我没有讲笑话的天赋。”陆持说到这里，抿了抿嘴巴，一脸认真的看向岳斌：“如果你的男朋友没有幽默感，你会不会觉得失望？” “当然不会。”岳斌轻笑, 发自肺腑的说道：“恰恰相反, 我希望你千万不要变得幽默风趣，温柔体贴——你现在已经很优秀了, 如果在待人接物方面也变得完美无缺，那我未来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想象一下吧！”岳斌笑嘻嘻的说道：“全世界都在跟我抢你的场景。” “就算全世界都喜欢我，跟我又有什么关系？”陆持眉峰一挑, 不以为然：“我只喜欢你。” 理直气壮地脑回路，理所当然的口吻，从陆持身上爆发出来的强大的安全气场在刹那间安抚了患得患失的小狼狗。 “我也只喜——” “哈哈，原来你们在这儿！”岳斌的告白被一道声音打断。 一直在游乐场里乱逛的刘洋握着乔诗语的手走过来，笑眯眯说道：“张扬说你们两个可能是迷路了，又说这座游乐场已经被陆持承包了，大家完全没有必要拘束，所以在玩了几项集体游戏后，就让大家自由活动。我和诗语玩了一上午，都有点累，就想着过来坐坐摩天轮。一来可以在高处欣赏一下燕京的风景，二来也可以找个安静点的地方聊一聊。只是没想到，竟然在这片区域碰见了你们。看来我们挺有缘分的。” 刘洋说到这里，忍不住又笑道：“不过你们两个怎么走到这片来了？该不会你们两个大男生，也喜欢坐摩天轮和旋转木马吧？” “为什么男孩子就不能喜欢摩天轮和旋转木马？”岳斌笑着打趣：“你这是性别歧视。亏你还在y国留学那么久，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 刘洋抿嘴一笑，眉眼弯弯的说道：“好吧，是我的错。我跟你们道歉。” 刘洋的长相本来就是清秀那一挂的，再加上气质有些阴柔，这么笑起来，顿时有种柔柔软软的感觉扑面而来，就像梅雨时节微微拂过的夏风。 陆持下意识的皱了皱眉，不知怎么就有一种被连绵的阴雨打湿衣裳的感觉——就好像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肌肤上。 “一个座舱恰好可以坐四个人。你们两个要不要一起上来？”刘洋笑着发出邀请：“这么多年没见，大家正好聊一下。再说我对校园网也非常感兴趣。很想听你们讲讲你们是怎么创建校园网，又怎么校园网推广成今天这个样子的。” 乔诗语特别无奈的耸了耸肩膀：“我之前就跟他说过好多次了，可是他百听不厌。” “以后有机会再聊吧！”岳斌笑着说道：“现在嘛，还是不耽误你们两个的二人世界。” 没等刘洋想出其他的借口挽留，岳斌继续笑道：“再说时间已经到中午了，我们两个也饿了，正要去吃饭。” 刘洋闻言，立刻改口道：“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点饿了。” 他扭头看向乔诗语，商量道：“要不我们也去吃午饭？” 乔诗语其实也蛮喜欢凑热闹的。听到刘洋这么说，立刻点头答应：“那就一起过去吧。估计那帮人都去吃午饭了。” 岳斌原本还想说什么来着，听到乔诗语这一番话，也只能憋住了。 一行人慢悠悠的往餐厅的方向走。期间刘洋不断提起三人的往事——包括上初中时被男生追，吓得拉乔诗语当挡箭牌的糗事。 然后陆持就莫名其妙的发现，这位刘洋同学说着说着，就从乔诗语的右边挪到了岳斌的左边——四个人的排位从原本的岳斌、陆持、乔诗语、刘洋变成了刘洋、岳斌、陆持、乔诗语。 最主要的是刘洋的手还勾住了岳斌的肩膀——并不是邢远、张扬平时走路时的那种勾肩搭背，而是更为亲昵一点的，将整个身体的重心压在岳斌伸手，恨不得前胸贴在岳斌后背上的那种勾肩。 陆持微眯了一下眼睛，回味了一下打从刘洋出现后，就开始自动自发响起警报的第六感（其实并没有）。然后他右手插兜，凭借自己超高的记忆力和盲打能力，不动声色地给张扬发了一封短信。 几分钟后，张扬带着单身汪四人组呼啸而来，特别激动的抹黑陆持：“我去你们这两个人，这一泡尿居然撒了这么远，野兽圈地盘也不过如此了吧！” 面对张扬这种堂而皇之的公报私仇，陆持：“……” 不过好在张扬公报私仇归公报私仇，倒也没有忘记公事。整个人笑嘻嘻的冲到岳斌和刘洋中间，一胳膊勾出刘洋的脖子，啪啪啪的拍着人家孱弱的小后背：“说起来今天应该你小子请客才对。当年那么怂的拉住校花儿给你当挡箭牌也就算了。姑且算是桥花儿同学美救狗熊了。结果你一言不发的跑去y国留学，现在又莫名其妙抱得美人归……你说你该不该请客？” “应该，应该，当然应该。”刘洋笑着挪开张扬的胳膊，话锋一转，又道：“不过今天游乐场已经被陆持承包了。我也不好借花献佛。要不这样，晚上我请你们去xxx，怎么样？” 刘洋语速太快，声音又含糊，陆持没太听清那家店的名字。不过从张扬和岳斌等人的反应来看，明显是几个人当年经常去的地方。 果然，张扬哈哈一笑，拍着刘洋的肩膀说道：“你总不回来都不知道。这些年燕京的变化很大，你说的那家大排档，早就因为拆迁不干了。” “是吗？”刘洋怅然若失的笑了下：“那还真是可惜了。” “这有什么可惜的。”张扬啪啪啪的拍了拍刘洋单薄孱弱的小后背，不以为然的道：“燕京跟以前可不一样了，现在好吃好玩的地方太多。不如今天晚上，我请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而张扬口中这个很好玩的地方就是金小宝和石啸杭新开的酒吧。 “你现在想怎么做？” 当天晚上，黄毛新开的酒吧里，灯光摇曳，舞曲劲爆，一群时尚年轻的男男女女们在舞池内随着舞曲疯狂摆动。 张扬将胳膊搭在二楼栏杆上，看着楼下舞池内疯狂撒欢儿的同学们，忍不住趴在陆持身边，大声问道。 周围的噪音太大，根本不方便说话。陆持索性冲着张扬招了招手，两人走到二楼走廊边上的包房内——这座包房有一面落地玻璃窗。站在玻璃窗前，可以清晰的看到一楼舞池内的场景。 张扬顺手把门关上。霎时间空气安静下来。 “我怎么觉得你的猜测那么不靠谱呀！”张扬懒散的瘫在沙发上，不以为然的道：“刘洋这小子是娘了一点。但他从小到大喜欢的都是小姑娘。要不然他也不会因为害怕男生的告白，就哭着求乔诗语当他的挡箭牌。你现在说刘洋可能喜欢岳斌，这事儿我怎么就那么不信呐！” 然而陆持也对自己的猜测非常肯定：“这是我的直觉告诉我的。” 他站在落地窗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在舞池内跳舞的岳斌——和大多数人随波逐流的群魔乱舞不一样，岳斌跳的非常有节奏感，年轻的身体跟随着乐曲摇摆，鲜活的气息，性感的荷尔蒙扑面而来。那是一种致命吸引的诱惑。即便是搁着一层隔音玻璃，陆持也能感觉到整个舞池当中轰然响起的尖叫声和口哨声。 陆持的眉眼微微一弯，整个轮廓都变得柔和起来：“你也知道我的直觉有多准确。那是连斌斌都比我更相信的直觉。它现在告诉我，有人要抢我的人，所以这件事情必定是准确的。” 张扬：“……”你要是这么个逻辑的话那我也真是无fuck说了！ 张扬特别无奈的抹了一把脸，纡尊降贵的降低自己的智商屈就某人的直觉：“所以你现在想怎么做？” “不想怎么做。”陆持眉峰一挑，清冷的目光扫过一直努力接近岳斌，却险些被人群掩埋挤开的刘洋：“既然斌斌以前不知道这件事，那他以后也没有知道的必要。” 张扬闻言，忽的心下一动。他起身走到陆持的身边，看着舞池中因为跳的太嗨，已经蹦到舞台上大秀街舞的发小，突然笑道：“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其实我有一个主意。” 陆持挑了挑眉，示意张扬别卖关子。 张扬把手搭在陆持的肩膀上，一副哥俩好的姿势：“你知道吗？打从斌斌喜欢上你以后，他就一直患得患失的，生怕配不上你，生怕有一天追不上你的步伐，最后被你甩了。” 陆持的手指轻轻一颤，他的目光下意识地落在舞台上那个恣意跳舞的身影上。不停摇晃的灯光落在他的脸上，身上，斑驳的彩灯焕发出极尽暧昧的光线。将男孩儿英俊的轮廓勾勒的越发性感。而他恣意挥洒雄性荷尔蒙的举动，更是轻而易举的获得所有目光的追逐和疯狂的尖叫。 “我觉得，如果你也像斌斌喜欢你那样的喜欢他，就应该让他知道，至少让他明白，在这段感情中，你们两个的心都是平等的。你也会为了他吃醋，患得患失，甚至担心他有一天会喜欢上别的人，会离开你。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直掌握着所有优势和主动权，让斌斌时不时就惴惴不安的猜测一下，自己是不是那个来者不拒，但也不必挽留的，可有可无的炮友。” 清冷的目光带着毫不遮掩的愠怒直直刺过来，陆持面沉如铁，神色冷漠的看着张扬，气势凛然。 张扬耸了耸肩膀，一点也不害怕的说道：“你别瞪我。你瞪我也没用。事实就是如此。你这个男朋友当的不太到位，让你的另一半很没有安全感呐！” 虽然大家都是高中好友兼同寝室友以及事业上的合作伙伴，但是张扬跟岳斌之间十余年的发小情谊到底不一样。尤其是在张扬看到他们家斌斌为了陆持变得越来越傻——当兄弟的。既然有机会，总得帮自家兄弟撑腰。 “我知道你是真心喜欢斌斌，肯定不希望斌斌再这么患得患失下去。所以咱们两个得齐心合力帮帮他。”张扬勾出陆持的脖子，笑的好像一只即将搞事情的狐狸，身后的大尾巴慢条斯理的摇啊摇：“……兄弟，我现在有一个剧本，你愿意配合我演出吗？” 第149章 “你刚才跟张扬跑哪儿去了？”跳完一首嗨曲后, 满头大汗的岳斌从舞台上跑下来，费力穿过舞池内不断尖叫吹口哨的男男女女, 最后在一楼上二楼的楼梯口见到了静静站在那儿的陆持。 “你刚刚有没有看到我跳舞？”因为大量运动过的缘故，岳斌的发梢和鼻尖全都是汗水, 不停旋转闪烁的霓虹灯明明灭灭, 将男人的轮廓勾勒的越发性感深邃。他有些不高兴的用头蹭了蹭陆持的颈窝儿, 大型犬一样的撒娇道：“我还想让你看看我是不是特别帅呢！” “特别帅。”陆持微微一笑, 伸手摸了摸岳斌的头发。岳斌顺从的蹭了蹭，试图把头发上的汗水蹭到陆持的掌心。 “你想跟我一起跳吗？”岳斌双眼亮晶晶的看着陆持。劲爆的舞曲不停敲打着砰砰跳的心脏，舞池内弥漫着的浓郁荷尔蒙气息仿佛色泽艳丽的鸡尾酒一般醉人。仗着附近灯光暗淡气氛迷乱，特别胆儿肥的搂住陆持的柔韧的腰, 整个人慢慢的贴近，声音有些低沉的耳鬓厮磨。 炙热的气息喷洒在耳畔, 岳斌的声音原本属于清亮干净那一挂的。刚刚因为跳舞时玩嗨了的缘故, 嗓子喊得有些沙哑，搭配上故意压低的气声，就好像是一杯沉淀经年的葡萄酒，醇厚质感, 分外醉人。 陆持眼眸微敛, 低头轻笑时，单手勾住岳斌的腰微微用力：“你想怎么跳？” 岳斌看着在舞池灯光映照下显得越发清冷诱惑的恋人, 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脑中幻想的都是两人在舞池中挨挨蹭蹭，甚至差枪走火的限制级镜头。 然而陆持同学似乎比他想象的更加放得开。 “这里人多眼杂，跳起来也没什么意思。我刚才听张扬说, 你们初中毕业时都喝多了，你还差点被人调唆的跳上脱衣舞。不如……”陆持加深了唇边的弧度，意味深长的提议道：“今天晚上找个地方，让你弥补一下当年未曾达成的遗憾？” “咳咳咳咳咳！！！！”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嗦之后，曾经差点跳上脱衣舞的校草同学一脸惊恐的看过来，内心毛毛脸上惴惴的举爪发誓：“我不是……我没有……你别听张扬胡说，我才没做过那种事。” “但是我现在特别想看！”陆持莞尔一笑，饶有兴味的挑了挑眉：“你愿不愿意跳给我看？” 没等背着飞机耳的大型犬拒绝，陆持慢条斯理的补充道：“还是说，你宁可在喝醉酒的状态下被刘洋调唆着差点调给大家看，也不愿意在清醒的情况下，自动自觉的跳给我看？” 岳斌惊悚的吞了吞口水，这是一道送命题嗷！ 可是我当初没有跳脱衣舞昂！ 我也绝对不会受到刘洋的挑唆，即便是我喝醉了！ 我更不敢跳给你看，万一我跳着跳着把持不住化身为狼怎么办？ 你当初不是说过不能接受除了接吻以外的亲密动作咩？ 可我要是这么说了会不会挨揍？ 还有这里边究竟有刘洋什么事儿？ 电光火石间，岳斌的脑海中飞快反应过以上问题，然而最终，岳斌也只是怂怂的吞了下口水，大爪子要举不举的怯怯说道：“我、我、我愿意嗷！” 然后岳斌同学想象了一下自己在陆持面前大跳脱衣舞的场景：那可以是在一家五星级酒店的豪华套房，他衣衫整齐的站在陆持面前，慢慢的舞动身躯。而陆持就坐在他的对面，西装革履，修长的西裤包裹着匀称的大长腿，那一双无处安放的大长腿静静的交叠着，挺括的西裤面料自然下垂，笔直的裤线熨烫妥帖，在脚腕处留下分明的痕迹。他或许穿着一件白衬衫，还系着领带，手里把玩着一杯杜松子酒，在灯光的折射下散发出暗金色的神秘光彩。 那一双漆黑清亮，永远保持冷静深邃的眼眸直直的落在自己身上，随着他的举动描绘他的脸庞，肩膀，胸肌，腹肌，人鱼线…… 仅仅是这么凭空想象一番，岳斌就已经激动到轻轻颤抖。 陆持看着站在他面前，轻轻喘息着的大型犬先生。炙热的气息融合着浓厚的雄性荷尔蒙扑面而来。 清冷的目光慢慢下移，划过少年英俊的眉眼，挺直的鼻梁，然后落在那两片形状较好的唇瓣上。用目光为笔来来回回勾勒几遍，陆持正要开口，眼角余光突然扫到舞池里，正扒开人群费力往前挤的刘洋身上。 “原来你们两个都在这儿！”努力的从一群鲜活的肉体中挤出来，头发凌乱的刘洋笑着说道：“这里人太多了，一进入舞池我就谁都找不到了。对了，你们谁看见诗语了？” “她不是一直跟你在一起吗？”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张扬微微皱眉，扭头问道：“你们谁看见校花了吗？” 手里拎着啤酒的邢远和卓越纷纷摇了摇头，崔振阳不以为然的说道：“放心吧。这是黄毛的场子，不会有事的。” 刘洋接口问道：“你们口中的黄毛究竟是谁？我怎么一直没见过？是你们的高中同学吗？” “不是。”邢远开口说道：“以前在马场认识的，原本是一帮飙车党，认真说起来，我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吧。” “你们居然认识那种人？”刘洋吓了一跳，脱口质问道：“太乱了吧？能靠得住吗？你怎么敢带着这么多女生来这种地方？” 一句话出口，气氛顿时僵滞了一下。 “这有什么的。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谁平时还没逛过酒吧呀！”一个女生笑着说道：“再说这里的环境和气氛都挺好的，老板镇得住场子，跟我们也熟。我们平时也来这玩，从来没出过事儿。” 又问刘洋：“你这么大惊小怪的，难道在y国就没逛过酒吧？我听说国外可比国内开放多了。你总不会觉得来这里玩儿的都不是好人吧？” 刘洋立刻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算了！”张扬开口打断刘洋的话：“你们谁看到校花儿了？” 第108节 刚才说话的女生耸了耸肩膀：“好像去卫生间了吧。” 正说着，只见乔诗语从外面走进来，身边还跟着金小宝和石啸杭那一拨飙车党。 刘洋立刻迎上前去，一脸急切的握住乔诗语的手：“你去卫生间怎么不跟我说一声，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 金小宝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刘洋，忍不住怼道：“你谁啊？有毛病还是来砸场子的？校花儿同学搁我这能出什么事儿？你瞧不起谁呀？” 刘洋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把头发染成黄色，穿着打扮也很非主流的金小宝，丝毫不掩饰敌意的质问道：“你又是谁？怎么会跟诗语一起过来？” “我这儿老板呀！”金小宝反手指了指自家酒吧，视线越过刘洋跟岳斌这波人对上：“怎么回事儿？” “我们初中同学，胆子跟针鼻儿似的。刚从国外回来，我领他过来玩玩儿，你别介意。”张扬笑嘻嘻问道：“你们上哪去了，这会儿才过来？” “下午帮人改装了一辆车，这会儿才完事儿。”金小宝笑嘻嘻说道：“你们随便玩儿，玩儿尽兴，今儿账都挂我账上。” 然后又看向陆持、张扬、岳斌、邢远这波人：“怎么说你们都是搁国外留学回来过年的。现在我才是本地土著，得尽到这个地主之谊。” “那我们可不客气了！”张扬嘿嘿嘿的说道：“什么冰火两重天，双路双飞的都给哥整上来。” “滚！”金小宝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张扬：“哥们这是合法经营，特别干净纯洁的嗨。” 飙车党一人笑嘻嘻说道：“看来扬少在帝国没少嗨，懂得东西挺多呀！” 刘洋看着一唱一和完全把他忽视掉的两拨人，脸色很不好看。 两拨人嘻嘻哈哈的贫了一波，金小宝直接把人请到二楼包房里聊天，顺便又叫服务生开了几箱酒水，果盘和干果，零食上来。又嘚嘚瑟瑟的给大家安利：“我们后厨新来了一名厨师，特别会做意大利面，海鲜焗饭和麻辣小龙虾。你们饿不饿，我让后厨弄点夜宵过来？” “你们酒吧还供麻辣小龙虾？” “那倒不是。麻小是给我们自己吃的。”金小宝特别理直气壮地说道：“我这可是酒吧，档次高大上，怎么可能供麻小这种东西。” “那就来一份海鲜焗饭吧！”岳斌说了一句，忽然又想起什么，扭头跟陆持说道：“我爸妈大哥还让你来家里吃饭呢。” 结果陆持还没说话，坐在一旁的刘洋又笑着接话道：“什么时候去？说起来我也很久没有见过伯父伯母和岳大哥了。尤其是伯母，小时候特别照顾我的。” “要不然我也跟着一起去吧。” 岳斌闻言一怔，下意识推脱道：“这不好吧。要不然你换个时间再来……”在岳斌心中，陆持这一次登门的含义自然是特殊的。其意义大概在于两人交往后男朋友第一次登门（虽然其他人都不知道）。所以岳斌并不希望这一顿饭除了他们自家人外，还有别人在。 刘洋脸色猛地一变，勉强笑道：“那好吧。你回头帮我跟伯父伯母说一下，看他们什么时候有时间。” 话虽如此，可刘洋心下却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打探出陆持去岳家拜访的具体时间。 或许那天对于刘家来说，就是那个一直在寻找的时机！ 第150章 因为当天晚上玩到很晚, 为了养足精神，陆持选择隔天到岳家登门拜访。而隔天正好是正月初十, 民俗里老鼠娶亲的日子。 岳妈妈为了应景，还特别炒了一盘青豆给大家当零食。 “有葱香的, 芥末的, 还有海苔味儿的, 小持你爱吃哪个就自己拿。”岳妈妈坐在沙发上, 拉着陆持的手，笑眯眯的说道：“哎呀，这一晃能有一年了吧，你都没来过。阿姨可想你了。” 又问：“在m国生活习惯不习惯？平时你们两个住在一起都干什么？我们家斌斌在学校有没有谈女朋友？” 陆持默默的看了岳斌一眼, 强忍心虚的回道：“岳斌没交女朋友。我们平时学习挺忙的，还得兼顾校园网和华尔街的投资, 根本没有时间找女朋友。” 所以只能室友之间相互匹配一下, 内部解决了。 仿佛听到了陆持的心声。岳斌似笑非笑的瞥了恋人一眼，差点没笑出声来。 “哎呀，这就是你们的不对了。”岳妈妈接口说道：“阿姨知道，对于你们这些年轻人来说, 可能认为学习很重要, 工作也很重要。但一个人的一生，除了学习和工作, 还应该有生活。交个情投意合的女朋友，没事儿看看电影约约会。你们辛苦赚钱努力工作不就是为了让日子过得好一点吗？” “这话阿姨不止是说斌斌，还有你也是。”岳妈妈拍拍陆持的手背, 语重心长的说道：“不要年轻的时候沉迷工作忽视家庭和朋友，这样以后会觉得很孤独的。” 岳妈妈说到这里，还不忘拿岳爸爸做例子：“年轻的时候只懂得埋头工作，一点也不会讨女孩子欢心。跟他约会，三次有两次迟到，还有一次干脆不来的。气得我差点跟他爸爸分手。好在他爸爸后来开窍了……” 岳爸爸很抹不开面子的打断岳妈妈的话：“你说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做什么。人家小持根本不爱听。” “再说年轻人只要努力奋斗，难道还愁找不到女朋友吗？”岳爸爸哼了一声，特别傲娇的说道：“人呐，尤其是小伙子，只要自己足够优秀，就不怕没有女孩子喜欢。就像小持现在，又是校园网的创始人，又是华尔街的金融天才，喜欢他的女孩子不要太多——恐怕要从斯坦福排到纽约了。” 话题聊到这里，岳爸爸顺势问陆持：“听说你已经入股了埃里克资产。这是准备好了，毕业以后留在华尔街吗？” 陆持沉吟片刻，郑重回道：“我还没想好。” 顿了顿，又细心解释道：“我现在才读大二，准备等到毕业前，再考虑读研或者回国的事情。” 岳爸爸微微一笑：“m国固然是全世界的经济中心。不过最近几年，国内的发展也很快。尤其是加入wto以后，很多行业的变化简直可以称得上日新月异。所以究竟是留在硅谷华尔街，还是回国创业，你们真得仔细考虑一下。” 岳大哥听到这里，笑着插话：“提到硅谷，我倒是很想问问，你们的校园网有没有想过在纳斯达克上市的事情？” 陆持和岳斌相视一眼，开口说道：“校园网创建的时间还是太短了，再说全球互联网泡沫的影响还没有完全过去，整个行业的状态也没有恢复。所以我们准备再发展一段时间。” “那也可以考虑一下a轮融资了。”岳大哥笑道：“听说你们校园网找了个洛克家的人做新股东。洛克家族是m国的老牌财阀，影响力非常深厚。洛克集团旗下甚至还有自己的传媒集团。我认为校园网如果想要发展，完全可以跟洛克集团旗下的传媒平台合作，进一步挖掘m国观众的潜力。” 岳大哥说到这里，微微一笑：“既然校园网的资金还很充裕，那你们在做a轮融资的时候，完全可以进一步挖掘股东的战略价值。毕竟，对于一家正处于上升期的新技术公司来说，很多时候，战略投资往往比金融投资更重要。” 岳大哥的建议让陆持和岳斌豁然开朗。两人相视一笑，正要道谢，佣人突然走进客厅，一脸为难的说道：“先生、太太，门房老周刚刚传话过来，说有人登门拜访。” 岳家众人闻言，忍不住皱了皱眉。岳妈妈开口问道：“是谁啊？我们不是说了，今天要招待斌斌的好朋友，没有安排别的客人呀？” 那佣人说道：“来的是一家四口，说是先生太太的老世交。很多年前移民到y国，刚刚回来，所以登门拜访的。” 那佣人看了看岳斌，又说道：“其中一个和斌斌的年纪差不多，他自己说是斌斌的初中同学。” 一群人刷的看向岳斌。岳斌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啊”了一声，拍着脑门说道：“应该是刘洋和他爸妈吧。他们一家从y国回来了，前天我们还聚了一下，他说要来家里拜访。我都跟他说了今天没时间，让他听我信儿的。” “原来是刘家人。”岳爸爸不着痕迹的皱了下眉，摆手说道：“既然来了，大过年的，快把人请进来吧。” 一边说着，一边给岳大哥使了个眼色，父子两人站起来，岳妈妈也赶紧吩咐厨房再添几道菜——为了招待好陆持，岳妈妈之前吩咐厨房做的都是陆持爱吃的菜，现在刘家人不请自来，岳妈妈只好通知厨房再做准备——不管怎么说，岳家总不能缺了礼数。 刚刚和佣人说完话，刘家四口就进了门。刘爸爸笑着同岳爸爸拥抱了一下，寒暄几句，看着站在一旁的岳家两兄弟，十分欣慰的说道：“一别经年，没想到阿凛和斌斌都长这么大了。” 岳妈妈一边拉住刘妈妈的手，一边打量刘家兄妹，也笑着说道：“可不是嘛，一晃过去这么多年，你们家悦妍出落成大姑娘了，洋洋也变成小帅哥了。” 刘妈妈看了一眼自己的一双儿女，笑着说道：“他们两个呀，别看长的这么大，性格还跟从前似的，腼腆的不得了。哪里像你们家的两兄弟，大的沉稳干练，小的才华横溢，现在圈子里有谁不羡慕你们岳家会养孩子。” 说着，刘妈妈又一脸新奇的看着站在一旁不言不语的陆持，开口问道：“这位是？” “哦，这是斌斌的好朋友，也是他的合伙人。”岳妈妈说着，伸手拍了拍陆持的肩膀：“来，小持，我给你介绍一下你刘叔叔刘阿姨。” 趁着大家寒暄的工夫，刘洋凑到岳斌身边，一脸无奈的说道：“对不起呀，我也没想到你们是在今天招待陆持……还以为他昨天就得过来呢。” 岳斌特别勉强的冲着刘洋勾了勾嘴角，蔫哒哒的说道：“没什么。” 另一厢，刘悦妍也凑到岳凜的身边，羞羞涩涩的搭话：“岳大哥，很久没见了。你还好吗？” 寒暄过后，一群人坐下来聊天。刘爸爸特别感慨的说道：“我真是没想到，国内这些年的变化居然会这么大。刚刚下飞机要回家的时候，真的是吓了一跳——几乎全都不认得了。” 岳爸爸也跟着笑，随口问道：“这次回来还是探亲吗？要呆多久？” 刘爸爸摆摆手：“这次回来不打算走了。是想回国发展的。” 说到这里，刘爸爸笑容苦涩的摇了摇头：“当初为了让家族发展的更好，我把公司先是移到香城，后来又移到y国。结果到头来，最有发展潜力的竟然还是国内。你说我这么多年折腾的什么？” 刘家的情况跟岳家和张家差不多，都是国内最先发展起来的那一批。刘家原本是做服装生意起家，改革开放以后，刘家最先接触到香城，跟香城的一些服装品牌合作，成为对方的代加工厂。后来生意慢慢做大，也成立了自己的品牌，刘家顺势把公司总部迁到香城。再后来，赶在香城回归前的那几年，香城富豪阶层人心浮动，刘家人也就随大流的移民到y国。 结果现在，国外的经济都不怎么景气，人工和其他成本又很高，反倒是华夏一跃全球最大的消费市场。刘家人眼红国内的人口红利和市场占有率，又想“杀回国内”。 只是出去容易回来难。刘家人离开华夏太久，原本的人脉和渠道都荒废了。想要再次经营起来，必须得花费更多的心思。恰好那个时候，正在念大学的刘洋交换到乔诗语的学校，青梅竹马再次见面，在刘洋的蓄意套话中，乔诗语不知不觉的透露了乔家和小伙伴们的近况 ——包括大家一起成立校园网，以及陆持在华尔街的种种举动。听者有意的刘家人立刻就把主意打到了乔家、岳家甚至是陆持本人的头上。 不过在提到商业合作之前，刘家人必须确保这些人愿意帮助刘家重返国内市场。所以在图穷匕见之前，刘洋务必要和他的发小们重新处好关系。这也就是为什么，刘洋会在见到乔诗语之后重新发起追求，并且赖在乔诗语身边强行加入这一次的高中聚会，然后顺理成章的接触自己的发小。 在刘洋心中，这一群发小始终都是当年那些因为他柔弱腼腆所以无微不至的照顾他的傻白甜。 然而刘洋却忽略了：即便是傻白甜，也是有情绪的。 第151章 因为特别喜欢几只傻孢子的缘故, 岳家给狍子们打造的窝居非常精致。很有童话风格的小木屋，里边还细心的铺设了地暖和灯光, 用来给狍子们絮窝的毛毯看上去也都是毛绒绒的，干干净净的。几只傻狍子趴在窝里猫冬, 看上去特别享受了。 “这几只就是傻狍子夫妇下的二代狍子崽儿。”岳斌蹲在其中一栋小木屋外面, 指着几只膘肥体壮, 一点也看不出崽子模样的狍子, 给陆持介绍道：“我妈说当初狍子下崽儿的时候，大家都羡慕坏了，还想跟我妈要崽儿来着。不过我妈都回绝了——她说这是你送给我的礼物，崽儿的去留要问过我的同意。然后我就跟他们说, 这些崽子不卖也不送，咱们就长长久久的养着。等到有一天, 家里的崽子多的养不下了, 我们就建一个狍子乐园，类似于度假村和动物园那种，让游客来参观。然后赚到的钱就给狍子们养老。” 岳斌说着，笑嘻嘻的拍了拍陆持的肩膀, 歪着头道：“这就是咱们家的一员。” 陆持扭头看着岳斌, 零零星星的雪花纷纷扬扬，落在他的发丝, 脸上和身上。冰凉的雪花落一触即化，变成一颗晶莹的小水珠儿，俏皮的呆在鼻尖儿。 陆持掌心突然痒痒的, 抬起手，用指尖点了点岳斌的鼻子。 “嗯？”被陆持莫名其妙的动作搞的一愣，岳斌下意识的皱了皱鼻子，歪头问道：“怎么了？” 陆持莞尔一笑：“没什么。” 岳斌眨了眨眼睛，弯腰走进小木屋。温热的暖气扑面而来。岳斌感觉到鼻子有些发痒，顺手蹭了蹭鼻子，然后抱起一只睡的特别香的傻狍子放到陆持怀里：“你抱一下，可暖和啦。” 怀里顿时多了一份沉甸甸，暖和和的触感。就像是抱了一床加热的毛绒被。陆持有些吃力的搂了一下，顺势把傻狍子放回窝里，不动声色地说道：“挺可爱的。” 那你怎么不多抱一会儿？ 岳斌眨了眨眼睛，刚要问出口，就见陆持不着痕迹的甩了甩胳膊。 岳斌眼眸微动，哈哈笑道：“我的力气特别大，可以抱着你从餐厅一直走到卧室。” 所以呢？ 陆持面无表情地看着岳斌。 凝视着陆持黑白分明的清亮眼眸，岳斌干巴巴的笑了两声，底气特别弱的摆了摆手：“没啥，我就是随便说说。” 是吗？ 陆持挑了挑眉，突然问道：“你很想把我从餐厅抱进卧室？” 咳咳咳咳！！！！ 怂惯成自然的岳斌同学一脸惊悚的看着陆持，脑袋摇的拨浪鼓似的：“我不是！我没有！” “是么？那真是可惜了。”陆持微微一顿，故意说道：“我还挺想尝试一下的，” 哎？哎哎？？哎哎哎？？？ 岳斌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刚要按捺不住的扑上来自荐，就听到外面突然有人叫他。 岳斌脸色一黑，伸头看出去，就见原本在客厅里陪着大人说话的刘洋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过来——这么一会儿的工夫，雪已经下的很大了。 “原来你们两个躲在这儿！”刘洋加快脚步走到小木屋前，笑着问道：“有什么好玩的，也让我看看？” 第109节 这都多少次了！多！少！次！了！ 意见老大的岳斌没好气的瞪了刘洋一眼，语气很冲的问道：“你不是在屋里陪着叔叔阿姨说话吗？” 刘洋耸了耸肩膀：“他们聊的事情太没意思了，我也听不下去。索性就出来找你们了。” “怎么，难道我打扰你们了吗？” 岳斌心下一凛，下意识说道：“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就是嫌你太粘人。” “可我不是一直这样嘛！”刘洋特别无辜的看着岳斌，开口说道：“你还真是有了新欢就忘旧爱。” 刘洋原本是在开玩笑，可是岳斌心中有鬼，听到这话顿时就跟戳了肺管子似的。 不过以岳家人的涵养，越是生气越是机警，但见岳斌不动声色握了下拳头，一脸不耐烦的说道：“喜新厌旧本来就是男人的本性，你才知道吗？” 刘洋又耸了耸肩膀，笑嘻嘻说道：“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那种人。” 顿了顿，刘洋看着岳斌，看似闲聊实则意味深长的说道：“我可是个念旧的人。在y国留学这么多年，最怀念的就是咱们几个在国内念书的日子。可惜那段时光太短暂了，咱们也都太小了。” 岳斌听到这一番话，似乎也想到了少年往事，神色不由自主的柔和下来。 刘洋见状，眼眸闪烁了一下，苦笑着说道：“其实这次回国我挺失望的——总觉着你们大家都长大了，走远了，只有我一个人还留在原地，傻乎乎的等着你们回头呢。也不知道你们是不是早就不耐烦了。” “好端端的说这种话干嘛！”岳斌不自在的挠了挠脖子，别别扭扭的嫌弃道：“娘们兮兮的。” 刘洋苦笑一声：“我不是一直都这样嘛！” “娘们兮兮的，懦弱胆怯的，没担当的，甚至会胆小到拉女孩子给我做挡箭牌的，黏住一个人就像大海里抱住一根浮木死乞白赖不肯放手的……”刘洋一顿自黑，站在岳斌跟前，垂头丧气的说道：“也是，我这种人，就连我自己都讨厌我自己，更何况是你们呢。” 岳斌这个人，身上拥有一切少年男孩儿该有的热血义气，所有富二代具备的骄矜散漫脾气火爆等等缺点也一样不少。他很善良，很聪明，活得通透。又因为从小受到的家庭教育，以及亲人们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爱护，让他自幼便成长在一个相对阳光鲜活的环境里。就好像一位呆在水晶皇宫里观察世界的小王子。他能看到外面的风霜雨雪人生百味，却始终生活在温室中，也无风雨也无晴。这样的经历导致岳斌的眼界很宽，但是心肠很软。很多时候，即便察觉到了猫腻，在不影响整体局势的情况下，他也宁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用句俗话来概括，就是吃软不吃硬。尤其是在面对熟人的时候。 “你要是总这样，那就特别没劲儿了！”即便察觉到了刘洋在刻意讨好卖惨下的汲汲营营，岳斌还是很给面子的给了个台阶：“咱们有事儿说事儿，你老弄得伤春悲秋的，真让人腻歪。” 刘洋闻言，顿时“破涕为笑”，眉眼弯弯的说道：“你要是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其实我也特别害怕你们都讨厌我了。” “只要你不做让人讨厌的事情，就没人会讨厌你。”即便不想跟刘洋计较，思及某人三番两次的打断他的好事，岳斌还是忍不住怼了一句。 刘洋又是一阵苦笑。顺着岳斌的话反问道：“那要是我一不小心做了让你们讨厌的事情呢？” “既然在没做之前就知道你的做法会让人讨厌，那又怎么可能是不小心才做出来的？”岳斌微微一笑，意味深长的说道：“所以遇到这种事情，别人的想法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心里是怎么衡量的、” 刘洋闻言，顿时一愣。若有所思的看向岳斌。 然而岳斌却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了。他扭头看着陆持，温声问道：“你冷不冷？”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陆持摇了摇头。伸手揉了揉自家斌斌的脑袋。 他们家这根草真是越来越帅了！ 看着陆持一闪而过的老怀大慰，岳斌没好气的拍开恋人的爪子。 摸摸摸，摸什么摸，不知道男人的头不能随便乱摸吗？真是的，两米八的气场都给摸掉了！ 岳斌气哼哼的鼓了鼓脸颊，借着有外人在场的机会，壮着胆子也摸了摸陆持的脑袋。 陆持莞尔一笑，根本不在意。 刘洋看着两人熟稔亲昵的互动，一时间心绪复杂。 即便自身素质不怎么样，智商情商也没能发育到令人信服的程度。但是刘洋能凭借自己的本事融入岳斌张扬的交际圈子，并且让这些心高气傲，个性乖张的富二代们心甘情愿的帮他关照他，除了相似的家庭背景和父辈之间的利益世交外，刘洋自然也是有其自己的本事的。 而他的本事，就在于适当的察言观色，恰到好处的投其所好，以及特别的识时务。 正如他当年看准了岳斌等人在中二期最为推崇的兄弟义气和侠义心肠，顺势把自己摆在“被拯救者”的弱势地位，然后顺理成章的接受了好兄弟好闺蜜的诸多帮助一般。 而今刘洋也一眼看穿了岳斌等人的不以为然。 还真是有点失算了！ 刘洋心中哂笑，从校园网的崛起历程当和股权分配案例中，自以为看穿了岳斌和其他人的脾气心性，自以为这些发小们仍旧没有脱离中二期，所以才维持当年的人设，直接出现在大家。结果却棋差一招——原来这么些年，这帮傻白甜不光长了个子，还都长了点脑子。 刘洋眨了眨眼睛，索性维持着自己原来的人设，开门见山的说道：“好吧。我相信你也猜出来了，我们家这次回国，是有事情想要求你帮忙的。” 他的目光先转向岳家大宅，又转到陆持的脸上，最后直视着岳斌，笑容苦涩的说道：“说实话，我知道我这么做很烦人。可是除了你们，我真的不知道还能求谁了。” 第152章 言行百变, 全是套路。 刘洋的种种作为其实并不高明，至少他的一部分小心思看在陆持眼中, 那都是一目了然的。 然而陆持还是没说什么——毕竟这刘洋也算是斌斌的发小。这种儿时结下的友谊总是伴随着某种情怀，所以岳斌和张扬这些人不跟刘洋计较, 未必是没有看穿刘洋的小算盘, 也可能是怀念那些情怀。 然而某位导演说得好, 情怀就是用来卖的。所以打着谈感情的旗号求人办事, 其最终结果必然是要伤钱。 有鉴于岳斌这帮人的家世背景，陆持猜测这金钱的伤害值绝对不是仨瓜俩枣儿就能解决的。 果然，当岳斌随口问到刘洋这么磨磨唧唧的，究竟想求他什么事儿的时候, 刘洋一脸扭捏的说道：“你也知道，y国最近几年, 经济都不大景气, 反倒是国内市场在加入wto以后，潜力越来愈大。所以我们刘家也想把生意从国外转移到国内。” 刘家是做服装生意起家，后来又逐步延伸到房地产，高档酒店和快消品行业。 众所周知, 这几种行业当中, 房地产业需要雄厚的资金背景和人脉，高档酒店和快消品行业则需要高品质的供应商以及大范围的供应渠道。而刘家离开华夏这么多年, 这些东西都是最为欠缺的。所以刘家迫切需要重建以前的人脉。 “我当什么事儿呢！让你这么哭哭啼啼磨磨唧唧的。”岳斌明显松了一口气，不以为意的说道：“不就是想搭建国内的人脉、渠道和供应商嘛！做生意的谁家不是这样。你有资金我有渠道他有背景，大家合起伙来做买卖, 最后买卖做成了，大家的资源也都互通有无了。这是多正常的事情。如果就为了这个，你大可不必担心。刘家这些年在y国发展，旗下品牌的口碑都是很不错的——我爸和我哥也不是那种生意上门还要硬推出去的人——张家伯伯更不是。既然有了合作的基础，剩下的事儿就让他们具体谈呗。” 都是千年的狐狸，搭戏台子唱聊斋，谁也甭想占多大便宜。 一件事儿让岳斌说的特别简单。不过仔细想想，这事情本来就很简单。做生意做到张家岳家这种程度，那就不可能吃独食，也不可能把鸡蛋全都放在一只篮子里，方方面面总要打点到照顾到，再不济还可以分担风险。既然如此，只要合作伙伴旗鼓相当有利可图，两家又不是你死我亡的世仇，又有什么不能合作的。 岳斌大大咧咧的拍了拍昔日发小的肩膀，一针见血的评价道：“你这人就是心思重，但凡遇到事儿，有的没的一通瞎想，其实完全没有必要。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呗！” 刘洋被岳斌这一番话说的哑口无言。事情要按岳斌说的，当然就简单了。可关键在于刘家能不能拿出岳家张家想要的砝码来。 这就跟上赌桌一个道理。所有人都知道但凡赌博，就会有赢家和输家，最后稳赢的肯定是庄家。所有人都相当庄家，可并不是所有人都有当庄家的资本。 然而这种话，刘洋却不能明白的说出来——即便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但上流圈子的社交就是这么回事。就算是赤果果的资本逐利，也要扯上一块光鲜亮丽的遮羞布。搁心里打小算盘的事情谁都会做，可要是把心里的小算盘明晃晃的说出来，那就是傻了。 合着你做生意只想着自己发财，最好能让合作伙伴把路铺好了，把车加满油，甚至连司机都预备好了，你直接上车蹭到目的地，还恬不知耻的要拿大头？ 这种事情搁心里想想就行了，就算要表现出来，那也不能是明示，得暗示。最好让暗示对象心甘情愿的自己主动提出来。 刘洋不傻，怎么可能把这么阴暗无耻的想法和盘托出。 可关键是岳斌更不傻。他固然不想考虑“升米恩斗米仇”的老话，也得考虑拿自己做人情和拿家族做人情的不同后果。 除了圣母，没有人会挖自己的根给别人铺路。割肉喂鹰的是佛祖，显然岳家所有人包括岳斌在内，都不是成佛的料。 所以这事情到了最后，大家都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岳斌是懒得明白，刘洋是不敢说明白——真要说明白了，这情怀也就断了。 所以还不如就按岳斌说的，拿出大家昔日交好的情怀，正儿八经的坐在谈判桌前谈谈合作，谁怎么付出谁怎么分成，谁也甭想占多大便宜，谁也用不着吃多大亏。 至于刘家是否能在合作期间跟在张家岳家的屁股后面把自家的人脉和渠道经营起来，姑且得看刘家人的本事。 不过岳斌觉着以刘家人的脸皮和心性来说，这事儿估摸问题不大。 然而岳斌猜到了刘家人的脸皮和心性，却错估了刘家人的脸皮厚度。 谁也没想到，搁饭桌上，刘爸爸故作闲聊的时候，竟然把陆持和华尔街的那点小动作捅出来了。 “陆先生天纵奇才，年纪轻轻就能在华尔街创下这么大的名声和家业。听说您前一段时间顺利入股了埃里克资产，之后埃里克资产还以您的名义成立了一个新的投资部门，其管理费和收益分成高达5%和50%，合约条款却定制的非常苛刻……”刘爸爸微微一笑，一边扒拉饭粒一边说道：“老实说消息传出来的时候，我们大家都不敢相信。所有人都觉得埃里克资产成立的新部门肯定没人会去，还有人背地里腹诽陆先生年少轻狂，有了一点小成就便膨胀起来，只怕连埃里克资产的老客户都会不满……” “结果这话没说几天，史密斯家族竟然派人走进埃里克资产的大门，亲自签订了合同。打那以后，m国差不多的中型资本和投资人们全都疯了似的，挥舞着支票找埃里克维斯签约。这下子可把我们的脸都给打了。” 刘爸爸说到这里，看似玩笑着猜道：“所以我们大家又猜，华尔街那些数一数二的大资本大财阀们肯定有了默契，想要一起搞一次大动作。而这个动作，您必然也牵扯其中。那些中型资本和投资人们钻营无路，又很想赚钱，无奈之下，也只能接受埃里克资产新部门的霸道条款了。” 刘爸爸聒噪期间，陆持一直在闷头吃饭，表现的就跟寻常到同学家做客的大学生一样，不咋掺和大人们的谈话。摆明了不想谈公事。 可惜刘爸爸不这么想，他轻笑一声，明知故问：“陆老弟跟斌斌扬扬的关系这么好，你们又是兄弟又是合伙人，想来如果有大动作要赚钱的话，你是肯定不会忘了张家岳家。不过以你现在在华尔街的分量，与其相信那些老奸巨猾的金融大佬们，不如多拉拢一些盟友伙伴。” “刘某不才，交浅言深之处，还望见谅。” 什么是盟友伙伴，不过是明晃晃的挑拨加引诱。 卧槽多大脸，连我爸我哥都不敢这么玩儿！ 一直跟着陆持闷头吃饭的岳斌顿时怒了，他“啪”的一声，把筷子拍在桌子上，正要开口，话头就被岳大哥截过去了。 “刘叔叔有所不知，我们两家早在小持刚到美国那会儿，就已经把一部分资金交给小持运作了。当时小持还在埃里克资产实习，他说服了埃里克维斯和华尔街一些大佬们联手做空st通讯和ak电讯，之后赚的钱我们也都没收回来，全都交给埃里克资产打理了。” 顿了顿，岳大哥又笑道：“实不相瞒，就是之前刘叔叔您说的，那些埃里克资产新成立的高收益部门。” 岳斌眨了眨眼睛，笑嘻嘻说道：“刘叔叔如果有兴趣的话，也可以想办法抽出一部分资金，我可以帮你劝一劝陆持，让他帮你在新部门开一个账户——要知道埃里克&陆资产创建的高收益部门，到目前为止还只招收老客户，以及资本金超过一亿m金的新客户。” 岳家兄弟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刘爸爸即便还有心思，也不好得寸进尺了。听到这一番话，顿时讪笑道：“只是饭桌上闲聊，大侄子们不要当真吧。不过你们搞金融的就是有钱，在对冲基金开账户还得要至少一个亿的门槛，这种事情我从前还真没听说过。果然老话说得好，有能力的人就是有脾气。” 陆持吃饭的动作微微一顿，不动声色地笑道：“也不是有脾气。就是公司的人手有限，宝贵的精力总要放到更重要的地方。” 新部门高门槛的规定不光是为了筛选客户，主要还是维护老客户的忠诚度和虚荣心，以及为公司建立更加雄厚的人脉。毕竟资本运作到了某种高度，账户里的金钱只是一串数字，更重要的还是双方在金钱的基础上，能够达成的战略投资。 很显然，刘爸爸也对此心知肚明，当下就着话题继续问道：“听说很多资产管理公司都会定时举办客户联谊会。如果刘家也在埃里克&陆资产的新部门开设账户，不知道届时有没有这个荣幸，受到邀请？” 这是把埃里克&陆资产的客户联谊酒会当成商务社交俱乐部了？ 陆持心中一乐，觉得这刘家人的脸皮和城府确实有点意思。这一手以退为进玩的很熟嘛！ 可惜陆持虽然爱玩套路，但是他从来不爱走别人处心积虑安排好的套路。 所以他特别无辜的眨了眨眼睛，耿直的道：“我们埃里克&陆资产近期不举行客户联谊。” “太麻烦了！” “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多算几只股票！” 刘家众人：“……” 陆持顿了顿，维持着自己耿直的少年人设，继续补充道：“还有，就算你们可以走斌斌的后门，我们埃里克&陆资产对于新客户也是有最基本要求的。” “五千万m金不能再少了。” “不过你们刘家不是忙着打入国内市场吗？在这种紧要关头，还拿的出五千万吗？” 五千万，按照汇率换算折合成软妹币的话，也差不多四个亿了。如果刘家真能拿出这么一笔流动资金，刘洋那小子还用得着唱作俱佳的表演？ 所以陆持即便还没拿到刘家的具体资料，也能断定刘家人绝对拿不出这笔钱来。 陆持故意卡着这个点，就是想看看刘家人会怎么办。 刘家人：“……” 第110节 第153章 陆持的态度成功挤兑了心怀不轨的刘爸爸。然而他的话还让别人没法说什么。 想要走后门, 人家也给你走了，从程序和数额上看, 这后门开的幅度还不小。 可心塞的地方正在于此——人家把后门给你开了，你都够不到门槛儿。 至于陆持一针见血的提醒, 那就更没有指摘的地方了。人家不也是好心嘛。知道你们刘家想要重新打入国内市场, 正是需要钱需要人脉需要渠道需要资源的时候, 怕你们资金周转不开, 好心问问而已。就算问的耿直一点，那也没毛病。 你总不能说我们其实没想拿出太多钱，就想打着情怀的旗号空手套白狼来着——连刘洋那个年纪那个情分都知道这话说出来不合适，更何况是一家之主的刘爸爸。 然而最可怕的还不是这些。刘爸爸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端着碗筷一脸玩味的岳爸爸和岳大哥。身为主人, 父子两个并没有打断陆持看似无礼的追问，主要也是刘爸爸之前说的, 大家都是随便闲聊, 不用当真。 这不用当真好呀！那就随便聊呗——总不能你说话别人不用当真，别人说话必须当真吧？ 双标也没有这么标的。 所以岳爸爸和岳大哥非但没有阻止的意思，还一脸关切的劝道：“老刘，我跟你说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小持的炒股天赋全世界都知道。如今有这个机会掺一股, 你们可要好好把握, 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 岳爸爸这话说的特别实在，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有他们家斌斌这个面子的。 可麻烦在于刘爸爸拿不出这笔钱——刘家的流动资金一共才多少, 真要是再拿出五千万m金，那就甭寻思开拓国内市场的事儿了，但是他又不能明说。因为他赌不起。一旦明说就等于承认自己的资金不足, 即便是想要与世交合作，在人脉渠道和背景都拼不过合作伙伴的情况下，如果连资金都不充裕，可想而知这种合作伙伴在谈判桌上的分量。 旗鼓相当的合作伙伴，跟专搭顺风车的合作伙伴，哪个话语权更重，笨蛋都知道。 刘家想要借着合作发展自己的人脉渠道，就必须在合作期间加重话语权。为了赚点钱拿祖宗基业冒风险，这种舍本逐末的事情刘爸爸不会做。 所以刘爸爸只能哂然一笑，淡定自若的回道：“你也知道的，我们刘家是以实业起家，对金融股市这一块向来不大精通。倒不是不相信陆小兄弟的能力，只是家父之前叮嘱过，刘家人不可碰股市。” 毕竟在老一辈发家打天下那会儿，国内股市乱的很，许多大老板拿着钞票进股市，动辄倾家荡产绝望跳楼的例子简直不要太多。 岳爸爸那会儿也没敢进股市折腾。所以听到刘爸爸这一番话，非常感慨的叹了一声：“那真是可惜了。不过也能理解。” “但是岳老哥说的也有道理。”刘爸爸话锋一转，笑眯眯道：“今时不同往日，如果我们刘家真能搭上一班顺风车，在金融市场大赚一笔的话，将来的发展基金也就有了。只是……” 刘爸爸说到这里，赧然一笑，特别诚恳的看向岳爸爸：“不瞒岳老哥，刘家这些年在y国定居，表面看着风光，其实攒下的家底也有限。为了尽快打入国内市场，刘家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所以在调动资金这一块，我们确实不敢贸然拿钱。但是我又不想错过斌斌给我们介绍的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所以……岳老哥啊，兄弟这里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说不当说。” 既然是不情之请，那就真没必要说。 可惜能说出这个词儿的人，通常都不会随人心意的把话憋回去。刘爸爸自然也是如此。 所以在岳爸爸礼貌性的表达出“愿闻其详”的态度后，刘爸爸就特别自然的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你想让岳氏集团做你的担保人？” “不错。”刘爸爸点了点头，开口说道：“为了顺利打入国内市场，我在很早以前，就聘用律师事务所对刘家旗下的服装品牌和高档酒店进行估值。所以现在，我想拿刘家旗下的服装品牌和高档酒店做抵押，向国内银行进行贷款。” 可关键在于刘家的服装品牌和其他产业，在y国本来就做过抵押的。一产多贷，不管在哪儿都是违法的。虽然在国内，这方面的法律和监管制度并不是很完善，但是生意做到了岳氏集团这种程度，绝对是爱惜羽毛的——至少不会为了不相干的人，堵上自家的信誉。 刘爸爸眼神闪烁了一下，笑着解释道：“所以我们刘家并不是拿国外的资产做抵押，而是拿国内的资产做抵押。当然岳老哥也请放心，只要岳氏集团肯替刘家做担保，事后我们绝对不会亏待岳家，不在商言商嘛。” 拿还没有成型的国内资产进行抵押，听上去挺脑筋急转弯的，说穿了也不过是另外一种形式的空手套白狼。刘家人还是想让岳家出面做担保，替刘家刘家垫付在国内的发展资金，只不过这一次，刘家谋求的是岳家人和岳氏集团的信誉，而不是直白的乞讨资源。似乎扯了一块遮羞布，说出来就比较好听了。 然而本质还是想拉岳家的大旗做刘家的虎皮。不过这种合作模式，在国内外也不算少见——通常都是用在大资本拉拢投资后起之秀上。 所以说刘爸爸也真是个人才，短短的时间内，各种套路层出不穷，既圆了陆持犀利指出的刘家有可能资金不足的场，又顺水推舟的提出了自己的请求。这真真假假贴膏药一般的说话技术，简直令人防不胜防。 陆持有点郁闷的发现，他好像还是落入了刘家的圈套。 岳爸爸笑眯眯的看了一眼略微受挫的陆持，不以为意。年轻人嘛，平时没事儿受点挫折，很利于日后的成长发育。 不过岳家就不一样了，现在合该是大人们表现的时间。 “哎呀呀！”岳爸爸伸手拍了拍刘爸爸的肩膀，一副推心置腹的样子，碰杯说道：“咱们两家是世交。按理说，老弟你这么多年才回国发展，我这个当大哥的，当东道主的，怎么也该帮你一把。只是这实在不凑巧了。” 岳爸爸说到这里，笑眯眯的指了指陆持的位置，开口说道：“之前阿凛和斌斌说的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不止介绍给老弟，我们岳家才是近水楼台。所以为了搭上这般顺风车，早在一个月前，我就用岳家和岳氏集团的全部资产做了抵押。就是希望能像老弟说的，一把攒够棺材本儿啦！” 一番话不温不火，不但顺着刘爸爸的口风儿打碎了刘爸爸的算盘。还顺势向陆持解释了自家的小心思。 要不然岳爸爸也真是特别为难——顾念着小儿子在朋友面前的自尊心和相处之道，他还真没想好该怎么跟陆持讲明白自家的觊觎之心。 得亏刘爸爸铺垫的话茬了。 正是因为刘家这一番冒冒失失的试探折腾，便显得岳家这些小心思都微不足道了。并且还特别解气。 至少从陆持忍俊不禁，借助捧碗吃饭遮掩笑意的举动就可以看出，这小子对岳家暗搓搓的举动是完全没有生出芥蒂的。 low了自己成全他人，好人呐！ 岳爸爸是发自肺腑的感激这位多年不曾登门的世交。所以他拍了拍刘老弟的肩膀，真情实感的许诺：“老弟你就放心吧，不就是配合刘家旗下的品牌打入国内市场嘛。服装品牌这一块，你们刘家可以直接入驻岳氏集团旗下的百货商厦，至于高档酒店的供应商这一块，岳氏集团也可以帮你联系。价格肯定都是最优惠的。” 刘爸爸看着岳爸爸一脸“我特别实在”的表情，简直无fuck说。 陆持和岳斌面面相觑。果然都是一群千年的狐狸，聊斋玩儿的比谁都溜。 “我爸爸果然是我爸爸呀！” 午饭过后，刘家人在岳家大宅又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临走之前，在男人们相互挖坑的时候特别没有存在感的刘家大小姐还不忘含情脉脉的看着岳大哥，暗示自己很久没有回国，对于燕京的大街小巷都不熟悉了。 可惜岳大哥沉迷于自己工作狂的人设无法自拔，根本就没有听懂美人的导游邀请，特别耿直并且自认为体贴的表示道：“我可以派个司机陪你逛街。” 刘大小姐：“……” 送走刘家人后，实在忍不住爆笑的岳斌趴在他哥身上，哈哈哈的说道：“我大哥果然也是我大哥。” 岳大哥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甩着大尾巴幸灾乐祸的岳小弟，排比句的跟道：“我弟弟果然也是我弟弟。” 被排除在外的岳妈妈和金融天才面面相觑：好吧，你们父子三个高兴就好。 笑过之后，岳爸爸看了自家傻儿子一样，皱着眉头提醒道：“那个刘洋的心思很重，你自己把握好分寸。” 一句话戳中了岳斌的肺管子：“我也没想到他们会选今天过来。” 好好的媳妇上门，被搅和成这样。岳斌宝宝也很有情绪了：“你说大家怎么就不能跟从前一样呢！” 岳爸爸和岳大哥闻言，心下一动，相互对视一眼，冲着陆持笑道：“我们去书房谈谈吧。” 第154章 岳爸爸和岳大哥想要跟陆持谈论的, 仍然是筹钱投资的事情——虽然刚刚在刘家人的衬托下，岳爸爸已经把事情顺带说清楚了。但是大家都知道, 岳家还欠陆持一个正式的解释——如果两家还想毫无芥蒂的继续相处下去的话。 相对于岳家人的郑重其事，陆持自己反倒不以为意。在陆持看来, 他跟岳斌都已经在一起了, 那么岳家人也就是他的“岳家”了。讨好老丈人丈母娘和大舅哥本来就是他这个未来女婿应该做的。总不能暗搓搓的娶了人家儿子, 还在这些小事上斤斤计较。 陆持在这方面想的很长远。即便两人还很年轻, 在一起的时间也不长，离出柜提亲等一系列程序尚且遥远，他也要事先刷好“岳父岳母”的好感度，争取为最终的“人事考核”降低难度。 未雨绸缪, 提前准备，是每一位学霸必备的素质。 所以他非常诚恳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用词精准的向未来岳父和大舅哥传达了自己很乐意为“岳家”赚钱的精神。最重要的是“顺便”强调了以自己和斌斌的关系, 岳家人完全不必这么客气。 陆持表现出来的谦虚随和重情大度立刻赢得了岳爸爸和岳大哥的好感。 人类其实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即便自己做了对不住别人的事情，如果在道歉的时候，对方表现的太过不依不饶斤斤计较, 犯错的人很可能会因为恼羞成怒做出更夸张的举动。好在岳家人和陆持都不是这种情绪化的人, 一场可能产生的芥蒂就此消弭于无形。 然后，似乎是为了表达自己的歉意和诚意, 岳大哥主动拿出了当年跟陆持签订的一份兼职协议。他当着陆持的面儿，直接把合同作废。并态度真挚的感叹道：“从第一次见面，我就知道你必定是个天才。但是我还是没有预料到, 你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达成这样的成就。我原本以为，让你在金融研究所兼职分析师，能够帮助你更加深入的了解这个行业。现在看来，这份合约已经束缚了你的成长空间……” 陆持立刻接口道：“在金融研究所兼职的这段经历，对我来说非常重要。如果没有这段经历，就不会有今天的我。” 紧接着，陆持态度诚恳的表达了对岳大哥和研究所一众分析师们的感激。如果不是这些人的悉心教导和帮助，如果没有那段时间的历练，陆持绝对无法在走进华尔街的第一时间，如此顺利的搞风搞雨。 岳大哥非常欣慰的勾了勾嘴角：“人生机遇难测，谁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但我相信，能够帮到你，一定是我一生中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之一。” 陆持扭头看了一眼岳斌，暗搓搓的附和道：“我也这么想。” 众人相视一笑。 书房的门恰在此时被敲响，岳妈妈端着一托盘奶茶和小蛋糕推门而入，笑着说道：“下午茶时间到了。先吃点东西，晚上我亲自下厨，给你们做大餐。” 奶茶和糕点的醇厚甜香扑面而来，霎时间，整个书房都变得甜滋滋的。素来偏爱甜食的陆持精神一振，用只有熟人才能看得出来的热切目光，不着痕迹地扫描着奶茶和小蛋糕，心里暗搓搓的计划着该吃几块，挑选什么口味的——反正在岳父岳母和大舅哥面前，他们家斌斌应该不会做出太明显的阻拦举动。 然而事实证明，他的想法还是太天真了。岳斌确实没有太过阻拦，他只说了一段话，就成功制止了陆持的蠢蠢欲动。 “别人家的下午茶都是很珍重的红茶绿茶，就我们家是奶茶，你知道为什么吗？”岳斌不等陆持回答，就笑嘻嘻的说道：“因为我爸妈和大哥都爱吃甜食。不过在外面，我爸和大哥为了保持形象，都不怎么吃的。在家里，我妈又担心我爸吃多了甜食血压血脂高，也不敢让他多吃。我记得你也特别爱吃甜食吧。那就多吃点。” 岳斌说着，果然给陆持拿了好几块小蛋糕过来。都是一些西式甜点，上面裹着一层奶油，还有各式各样的水果和巧克力，看上去又漂亮又精致，带着奶油水果巧克力的沁甜醇香扑面而来，简直让人流口水。 然而陆持顶着岳父大人和大舅哥眼巴巴的视线，却怎么也吃不下去。只好把小蛋糕又推回岳父大人和大舅哥的面前，笑着说道：“其实偶尔多吃一点，应该没什么事。就像我爸也爱喝酒，平时不敢多喝，逢年过节的时候也会痛痛快快的喝一顿。” 陆持年纪还轻，对健身养生这方面不太精通。然而这样浅薄的示好还是成功得到了岳父大人的好感。但见岳爸爸眉开眼笑的端起小蛋糕，笑着说道：“小持说的很对嘛。我平时又不多吃，偶尔吃一次，事后多做运动多加保养就可以了。” 岳妈妈特别无奈的看着丈夫和大儿子——同相对耿直的丈夫相比，闷不吭声的大儿子已经暗搓搓的吃起第二块蛋糕了。 岳妈妈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冲着陆持歉然笑道：“你伯伯和大哥是把你当成自家人了，所以表现的很幼稚，你千万别介意。” 陆持不仅不介意，还特别满足。他觉得自己的举动已经得到了岳父和大舅哥的认可。当务之急就是刷岳母大人的好感了。 自娱自乐的陆持搁心里头畅想未来，岳家众人也有心拉拢儿子天纵奇才的好朋友，书房里的气氛顿时变得其乐融融，分外和谐。 吃完下午茶，岳妈妈借口要准备晚饭笑着离开书房，临走时还不忘端走空空的茶壶茶杯糕点碟。原本凌乱的茶几被收拾一新，空气中却弥漫着独属于糕点和奶茶的香甜气息，温馨的氛围使得大家的谈话也免得更加的轻松惬意漫不经心。 期间岳大哥还尝试着提起岳氏旗下的金融研究所能否跟埃里克&陆资产建立合作的事宜。 “你之前也在金融研究所兼职过，所里的资料你都熟悉。对于所里的客户资质，我也不用说太多。” 岳家是以实业发家，跟岳家相交甚笃且合作愉快的世交旧友以及商业伙伴们也大都从事实业。这些人的特点非常统一，那就是背景强悍人脉广阔资产庞大且多为不动产。对于金融股市方面所知不多，又非常觊觎金融市场所带来的丰厚利益。 前些年国内股市混乱异常，各种操纵股价联手坐庄的丑闻层出不穷。好些人不清不楚的也掉过几回坑。后来岳大哥的金融研究所因为几篇调研文章横空出世。这些世交旧友商业伙伴们权衡之下，基本上都在岳大哥的金融研究所里开了户。之前陆持做空ak电讯和st通讯的时候，岳大哥就曾让陆持操控这笔资金。等到陆持成功做空这两个巨头之后，不但岳大哥的金融研究所名声大噪，这帮实业家们也都尝到了甜头。所以在那之后，明里暗里的给岳凜打电话，各种催促询问岳凜什么时候再来一票大的。 “我想，即便你现在已经入股了埃里克资产，这能调动的资金还是越多越好。”岳凜笑着说道：“实业联盟这些人，你之前也都接触过。他们对金融市场不太熟悉，再加上之前做空ak电讯和st通讯时全都尝到了甜头。相比外人，他们更容易相信你。如果这一次，你还能带着他们赚一大笔钱。那么未来，不论你是留在m国，留在华尔街，还是回国创业，这些人脉和资源都是一笔比金钱更加宝贵的财富。” 陆持闻言，沉吟片刻，开口问道：“多谢岳大哥的好意。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合作？” 岳凜微微一笑：“虽然你们都没说，但我知道，华尔街如果真的要行动，这一次行动一定牵扯巨大。大哥不会给你添麻烦，让你为难。这样吧，这一次的合作姑且就这样……” 岳大哥用手指敲打着桌面，沉吟片刻，开口说道：“我会抽调研究所的资金交给你。就像之前做空st通讯和ak电讯那样，你定个手续费和分成协议。我们研究所也要赚一笔中介费。” “之后嘛，我们可以建立合作伙伴关系。如果你们想做华夏股市，我们可以帮忙，包括借给你操盘手和分析师，同样的，我的人也可以到埃里克&陆资产接受你的亲自培训。在资讯分析和金融研究上面，我们可以做一些情报互享……” 简而言之，岳凜还是想借助陆持神乎其神的分析能力，使得金融研究所的招牌能继续下去。不过这种合作对于陆持本身而言，也有非常重要的意义。可以说是合则两利。 别说陆持和岳斌之间的关系，就算是看在公事公办的角度上考虑，陆持都不会拒绝岳大哥的提议。不过有关于合作联盟的具体事宜，陆持还得等回到m国后，跟埃里克维斯好好商量一下——毕竟埃里克&陆资产不是陆持一个人的。他得充分尊重合作伙伴的权利和情绪。 当然，陆持相信埃里克维斯也不会拒绝这种明显有利的合作。 正经事谈完，大家的情绪明显又好很多。岳大哥甚至还有心情开玩笑：“那今后就拜托你了。” 他指了指坐在一旁基本上没怎么说话的岳斌，笑眯眯道：“这一次我们岳家可以称得上是倾力而为——连我们家斌斌以后的老婆本儿都压上来了。” 正低着头吃水果的岳斌耳朵一动，眼睛飘飘忽忽的看向陆持。 然而陆持却没有留意到恨嫁小狼狗的小心思，整个心神都放在岳大哥最后那句话上了——他知道很多有钱人家，都会在儿女出生或者成年时，给家中子女准备教育基金——在m国尤其常见。 第111节 经岳大哥这么一提醒，陆持立刻想到了自家的弟弟妹妹。 “我应该趁着这次机会，也给家里人开几个账户，准备几笔养老基金和教育基金。”陆持挠了挠下巴，全神贯注的想道。 而在另一边，小狼狗同学则目光灼灼的看过来，眼睛blingbling的，拼命专递一个思维：“亲爱哒，我的老婆本可交给你啦！” 第155章 岳妈妈的手艺其实并没有岳家雇佣的米其林大厨好,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岳妈妈亲自下厨招待客人的意义是不同的。 对于陆持来说, 就是第一回 登门的女婿得到了丈母娘的认可（岳妈妈：我不是，我没有）。而对于整个岳家来说, 这一天的款待不仅弥补了陆持可能存在的芥蒂, 同样也达成了岳家旗下的金融研究所和陆持名下的埃里克&陆资产的深入合作。光明的钱景可以预见, 就意味着今日的做东非常圆满。 所以, 虽然中间有不速之客不请自来的搅局，但总的来说，这一天的拜访还是做到了宾主尽欢。也正因如此，男人们一时激动, 都情不自禁的喝高了。为了确保陆持的安全，晚饭过后, 岳爸爸还派了司机把陆持送到陆家的小区门口。 陆持兜里揣着临走之前, 岳斌把他拽进卧室里，强行塞过来的一本专门用来储存压岁钱的存折，跟喝醉的东北虎一样，一路跌跌撞撞的爬回自家——彼时, 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全家人都坐在客厅沙发上, 陆爸陆妈挨着肩膀看电视，陆衡抱着游戏机打游戏, 音效弄的老大声。陆苗苗则趴在沙发头儿煲电话粥，时不时也嘎嘎嘎的笑出来。 因为陆持最近几天天天都跟同学聚会，所以全家人都以为陆持今天也是跟同学在一起, 并没有想太多。陆妈妈从沙发上站起来，给醉猫似的大儿子拧了一条毛巾：“怎么喝这么多，要不要给你做一碗醒酒汤？” 缩在沙发里的陆持摇摇晃晃的摇了摇头，跟不倒翁似的，东倒一会儿西歪一会儿，陆妈妈见状也不问了，索性到厨房开煤气灶熬汤。陆爸爸开口说道：“冰箱里有熬好的醒酒汤，你给他热一碗就行了。” 最近过年，家里顿顿喝酒，陆爸爸知道陆妈妈最烦他醉醺醺的样儿，索性准备了醒酒汤，喝完酒就喝一碗，然后再去冲个澡。 陆妈妈闻言，顺手开了冰箱门拿出醒酒汤，热了一下又给陆持端过来。 陆爸爸的拿手醒酒汤功效特别棒，然而比功效更加厉害的则是奇葩的味道。至少陆持是最不爱喝的。 然而他拗不过讨厌酒臭味的陆妈妈。在太后大人的强权逼迫下，英明神武如陆持也只能委委屈屈的喝了一碗。 陆衡一脸羡慕的看着瘫在沙发上生无可恋状的他哥，略有些郁闷的说道：“大哥的人缘真好呀，天天都有同学找。我们班同学聚会都不叫我。” 陆持咪咪着眼睛看了他弟一眼，迟钝片刻，伸手揉了揉他弟的狗头，安慰道：“你是大明星嘛。又刚刚在柏林电影节上拿到了最佳男演员。天天上头条新闻被狗仔八卦。我想你们同学没约你出来，大概也是害怕把你约出来后，整个饭店都会被你的粉丝和八卦狗仔们围追堵截。” “才不是咧！”陆衡抓了抓脑袋，毛绒绒的头发被抓的枪毛枪刺更加凌乱：“可能是我平时都忙着拍戏，跟他们都不太熟。所以他们也不乐意叫我。” 说着，陆衡盘腿坐在沙发上，仰着头双眼亮晶晶的询问：“昂，大哥，你们同学聚会都干什么呀？” “吃吃喝喝闲唠嗑，前两天还承包鱼塘了。”陆持笑着歪过来，伸手弹了他弟一个脑瓜崩，没等他弟反应过来，立刻从沙发上站起来，跟陆爸陆妈摇摇爪子：“父亲！母亲！” 陆爸陆妈被这郑重其事的叫法叫的一愣，就听他们家大儿子大喘气的说道：“……我回房间换衣服。” 陆爸陆妈：“……” 电视机里正播放着央视妈妈首播的乡村爱情剧，陆爸陆妈正沉迷于剧情无法自拔。听到儿子这明显是喝醉了耍酒疯的话，特别敷衍的摆了摆手，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过来。陆爸爸想了想，顺手指了指厨房的方向：“中午卤的麻辣鸡爪子，给你留了一盘子。” 刚跟同学聊完电话的陆苗苗立刻双眼亮晶晶的看过来，眼巴巴的叫道：“大哥~~” 这荡气回肠的，即便陆持喝醉了也能秒懂：“给我留两个就行。” “知道啦！”陆苗苗嗷了一嗓子，从沙发上跳下去，光着脚往厨房跑。 沉迷剧情无法自拔的陆妈妈从百忙之中拨冗提醒：“你妹妹晚上都吃半盆了，不能让她再吃了。再吃该厌食了。” “不能！”陆苗苗在厨房里急着辩白，跟小奶狗似的嗷嗷叫道：“我肚子大着呢！” 还在纠结高中聚会怎么承包鱼塘的陆衡也回过神来，举爪自荐：“没事儿，我会看着妹妹的，不让她吃。” “然后你都吃了是吧！”陆苗苗冲着她二哥做了个鬼脸，倒腾着一双小短腿儿，特地把盛着麻辣卤鸡爪的盘子放到离陆衡最远的地方。 奈何她二哥身量高瘦大长腿，三步两步就撵上去了。兄妹两个因为一盘鸡爪子发生了一场混战。烦的陆爸陆妈不停按遥控器加大音量。等到陆持换了睡衣出来的时候，正好施施然的走到饭桌前，端着鸡爪子坐到沙发上，开啃。 正在混战的兄妹两个立刻嗷嗷两嗓子扑了过来。陆衡还不忘追问：“哥你们聚会还钓鱼去了？这么冷的天儿哪儿还有鱼啊？你们钓着了吗？” 陆持啃鸡爪的动作微微一顿，一脸= =！的看过去：“……”弟弟太实在了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陆苗苗不忍直视的搓了一把脸：“大哥是承包了游乐场，不是真的去承包鱼塘了。二哥你怎么……大哥说什么你都信呀。” 然后又一脸幽怨的看着陆持：“大哥你承包游乐场怎么不带我呀？大冬天的憋在家里特别没意思，我也可想出去玩啦！” 只顾着承诺岳斌一个约会的陆持有那么一秒钟的心虚，他立刻说道：“明天吧。明天带你去行吗？” 陆苗苗同学特别傲娇的一扭头：“我还不去了呢！明天我们班同学请我出去玩。” 陆衡搁一边儿，特别嘴欠的问了一句：“男生女生呀？” 霎时间，空气为之一静。所有人悄咪咪的竖起了耳朵——包括正在看电视的陆爸陆妈。 陆苗苗气的哼哼两声，翻着白眼说道：“我同桌刘欣妍啦。听说她大伯一家刚从y国飞回来，现在就住在她们家。这不是过年嘛，很多景点儿都不开门，也没什么可逛的。她堂姐就要请她去游乐场玩。又担心她们两个之前没见过面，也没怎么接触过，再说年龄又差很多，一起出去玩会很尴尬，所以让刘欣妍多叫几个同学陪着她。那刘欣妍就叫我啦，还有我们班其他几名女生……” 陆苗苗说到这里，还不忘指责她哥：“你看看人家姐姐多大方呀，那还是堂姐呢。你这个亲哥可不如人家堂姐啦！” 陆持打从他妹妹提到“刘欣妍”这个名字的时候就觉得有点耳熟，只不过醉酒状态大脑运转的有些缓慢。想了一会儿才想起今天上午去岳家拜访的时候碰见的刘家四口，其中那个女孩子好像叫“刘悦妍”。 一个“欣”一个“悦”，还是刚从y国回来的大伯一家，陆持若有所思的啃着鸡爪子，总觉得这世界有点小——但愿不是人为的小。 陆苗苗见状，还以为她这番话说的有点狠，赶紧赖到陆持身上撒娇：“不过不管怎么说，我大哥一定是最棒的啦！” 陆持回过神来，忍不住摸了摸陆苗苗的头发：“我妹妹最可爱啦。” 陆苗苗嗷的跳起来，捂住脑袋往卫生间跑：“大哥你太坏啦！你这是恶意报复！” 电视屏幕里开始插播广告，陆爸陆妈利用这个间隙上了趟厕所，回来问道：“你什么时候回m国？” 陆持一脸惊悚的看着爸妈：我这才回来几天嗷，就这么人嫌狗厌啦！？ 他一脸受伤的看着陆爸陆妈，捂着胸口说道：“爸，妈，我也是你们亲儿子呀！”你们可不能重女轻男，就因为我没洗手抹了苗苗一脑袋，就把我赶回m国。不带这样的！ “想什么呢！”陆爸陆妈顿时回过神来，看着没当演员也越来越戏多的大儿子，翻着白眼问道：“就是问问你准备啥时候走，买没买机票。要是没买明天你爸正要去机场，直接帮你买喽！” “哦。”陆持顿时放下心来，用手背拍了拍胸口，陆持边啃鸡爪子边道：“过了正月十五就走，已经订好机票了。” 陆爸陆妈又看向陆衡。傻不拉几的二儿子一脸茫然的挠了挠脸颊：“我也不知道啊。啥时候安排行程我啥时候走。” 关键是你这行程啥时候能安排出来？一想到二儿子那公司老板对二儿子的宠溺放任，陆爸陆妈都有点着急了。 好在陆衡也没太折磨陆爸陆妈，盘算一会儿，迟疑的道：“差不多也是过了正月十五，二十来号吧！” 现在是正月初十，过了十五二十来号……满打满算还有不到俩礼拜！ 陆爸陆妈搁心底暗搓搓的掰着手指头一算，心里顿时敞亮了。心说这帮兔崽子可算是要走了，快点走吧。你们走了这家就消停了。 第156章 丝毫没有察觉到爸妈暗搓搓的嫌弃, 接下来几天，陆家三兄妹依旧在家里折腾的人厌狗嫌, 把陆爸陆妈烦的恨不得掐死一帮兔崽子。 “你说这人也是奇怪！”这天，陆家三个孩子都跑出去玩, 家里只剩下夫妻俩。陆妈妈一边收拾着被儿女们扔的皮儿片儿的屋子, 一边跟陆爸爸念叨：“这没回来的时候吧, 天天想。回来不到三天, 烦的我脑壳都疼。” 本以为儿女们都出去玩，终于能安安静静看会儿电视的陆爸爸有些无奈的看着唠叨个不停的老婆，笑着说道：“大过年的，热闹点好。” “你说的好听。”陆妈妈哼了一声：“我看他们吵到你看电视的时候, 你比谁都烦。” 陆爸爸憨憨一笑，不说话了。 陆妈妈弯下腰, 用拖把勾住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推到沙发底下的两只拖鞋, 还有一些果皮垃圾，继续念念叨叨：“瞧给我造的，天天在家就祸害我，一出去就是大半天……你说这大过年的不好好在家, 带着天天往外跑。一年就回来这么几天, 也不知道在家里好好陪陪父母，他们就不知道爸妈多惦记他们吗？真是男生外向, 白养他们了……” “阿嚏！”耳朵发烧，鼻子发痒的外向男生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伸手接过咖啡桌对面的石啸杭递过来的牛皮纸档案袋。 石啸杭翘着二郎腿，胳膊搭在卡座后背, 歪歪斜斜的坐着。而在他的旁边，金小宝则双手杵在膝盖上，努力靠近咖啡桌，恨不得直接凑到陆持面前的八卦道：“为什么要让我的人监视这个刘悦妍，该不会是你想泡她吧？” 话音未落，空气顿时安静下来。陆持，岳斌和石啸杭默默的看过来。金小宝仍旧是一脸的状况外，挠了挠脸颊茫然问道：“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 “当然不对。”石啸杭默默叹息一声，伸手揉了揉金小宝那头软软的黄毛。随后爪子就被愤怒的大佬拍开。 “你居然敢摸我的头！”金小宝怒视着石啸杭，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怒斥道：“你这是以下犯上！你这是想要篡位！” 石啸杭闻言莞尔，立刻承认错误：“对不起，顺手了。” 他说着，把手放回卡座的靠背上。从陆持两人的角度看过去，石啸杭的动作就仿佛把金小宝整只圈进了怀中。 然而金小宝却没有留意到两人的体位，仍旧恼怒的表达自己的想法。 “那也不行！”金小宝龇着牙不依不饶，仿佛是一只被侵占了地盘的小奶狗，怒视着石啸杭嗷嗷叫道：“就算咱俩关系好，你也不能这样。尤其是在外人面前，你得给我这个老大留面子。要不然咱俩这兄弟就不能处啦！” 坐在另一边的陆持和岳斌齐齐的挑了挑眉，心说不想做兄弟好呀，我瞧着这大尾巴狼不想跟你做兄弟很久了。 然后两人相视一笑，默契的没有戳破这层窗户纸。任由石啸杭绞尽脑汁的安抚他们家大佬兄弟。 被安抚了好一会儿的黄毛大佬终于顺了毛，想起之前的问题，继续追问道：“你们还没说呢，无缘无故的，让我调查这家人做什么？” “我就是怀疑这家人要搞事情。”既然求人帮忙，陆持也不想遮遮掩掩的。再说这种事情不说清楚，也没办法帮忙：“……原本我也不想计较的。不过刘家人已经接触到我妹妹，为了以防万一，我得拜托你们帮我留意着点儿。” 金小宝了然，点点头，拍着胸脯说道：“放心吧，这种事情我拿手。觉得不会让咱妹妹出事的。” 石啸杭也在一旁跟着点头。 陆持看着十分热心的俩人。说起来，他们几个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尤其是这两年，陆持也没少请这帮飙车党帮忙。 想到这里，陆持心血来潮，突然问道：“我随便问问，你们有意做投资理财吗？” 石啸杭两人顿时懵逼。面面相觑了一会儿，金小宝问道：“什么意思？” 陆持微微一笑：“我之前不是入股了一家对冲基金嘛。现在就负责给人理财。你们要是信得过我，可以在我那儿开个账户。” “可你们家最低消费要五千万m金，就算把我们卖了也凑不出这么多钱呀！” 还最低消费……陆持有些无语的看了金小宝一眼，耐心解释道：“五千万m金那是对外的要求。你们不一样，有多少我要多少，照单全收。” “可是……”金小宝还没说完，就被石啸杭拍了拍肩膀打断了。 向来沉稳的红毛小弟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自己不打不相识的好友，微微笑道：“谢了，兄弟。那我们可就跟着你发财了。” 相比于大大咧咧，脑袋总是缺根弦儿的金小宝，石啸杭的城府心思明显更成熟一些。因为之前帮助陆持调查过尚隆集团，知道陆持在金融领域的天赋，等到陆持到m国留学的时候，石啸杭就一直关注着陆持的动静。自然也知道陆持在华尔街做空st通讯和ak电讯的事情。 华夏有句俗话叫做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眼见着一帮人的资产因为陆持的缘故不停翻滚，石啸杭也不能免俗的眼馋心动了。只不过他自觉他们跟陆持的交情比不上张扬、岳斌这些人，资金方面就更没法儿跟那些实业集团相比。所以石啸杭也就不大好意思提起这件事，免得让陆持误会他们这帮人是冲着钱才结交陆持的。 却没想到陆持竟然会主动提到这件事。 不管是为了拉拢他们，还是真把他们当朋友想要拉着他们一起发财，石啸杭都不会拒绝这种机会。 “放心吧，刘家这边我们会紧盯着。他们不打陆家的主意便罢，真要是想不开作死，咱们兄弟也不是吃白饭的。” 陆持微微一笑，他感受到了石啸杭的拘谨和感慨，自然不希望好朋友多想。 “之前就想跟你们说的。不过那会儿我还是埃里克资产的实习生，就没好意思。现在我是翻身做主把歌唱啦，也有底气邀请你们一起进来赚钱。”陆持把自己说的好像是初入行业，指着拉客户赚提成的小新人，好不容易奋斗成股东了才好意思在友人面前刷存在感。 金小宝被逗的哈哈大笑，特别耿直的戳穿陆持自己给自己加的人设：“你可别开玩笑啦。就你这搅风搅雨的劲儿还是脸皮薄的小新人？你考虑过脸皮的感受吗？” 陆持：“……” 第112节 金小宝还没反应过来，仍旧哈哈哈的挤眉弄眼：“你真的不喜欢那个刘悦妍吗？老实说这姑娘肤白貌美大胸长腿，长得还真不错咧！” 陆持：“……”这究竟是真傻还是装傻？ 一路心塞塞的回到家，趁着弟妹都没回来，陆持顺手把石啸杭派人调查的刘家人的资料交给陆爸爸：“……也不是咱有被害妄想症。只是有些事情，多考虑没不是，有备无患嘛。” 陆爸爸低头翻看着档案袋的资料，再一次感受到了儿子太优秀被太多人惦记的压力。 “你要是真没猜错，这帮人的战线还挺迂回。”陆爸爸笑了一声，伸手拍拍大儿子的肩膀：“放心吧，家里还有我呢。有你爸给你做后盾，这些妖魔鬼怪的脑不出什么幺蛾子来。” 话音未落，陆爸爸看似不经意的提点道：“马上就要回去上学了。这两天就别老往外头跑，多在家里陪陪你妈，多帮你妈干点活。”要不然你爸的耳朵就要被念叨出茧子来啦。 于是接下来两天，特别傲娇的陆妈妈心满意足的发现儿女们又都窝在家里啦。一边撩闲一边帮她干活，大儿子负责刷碗二儿子负责做饭小闺女负责拖地擦桌子什么的。简直不要太乖了！ 所以等到陆持班机起飞这天，陆妈妈又想起了大儿子的种种好处，连夜腌制了好几罐头瓶的咸菜腊肠卤肉，让陆持带到m国下饭吃。 于是洛克家族派来接机的马修洛克和安吉尔洛克刚到机场，就看到了跟淘金者进城似，背着大包小包的陆持和岳斌，以及从两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浓浓的酱菜味儿和卤肉腊肉味儿。 按照父亲的嘱托，本想过来接人的洛克兄妹：“……” 第157章 大概是为了避人耳目, 也是为了方便陆持求学，又或者还有其他方面的考虑, 2003年的2月末，刚刚抵达m国的陆持在马修洛克的安排下, 住进硅谷附近的一栋豪华别墅。 虽然这里离华尔街尚有千里之遥, 但是用《华尔街经济报》在几个月后, 颇具感情色彩的新闻报道来形容：这将意味着这位在m国金融市场闯下偌大声名的陆持正式踏入“华尔街”。而在当时看来颇为低调且平常的举动, 则掀开了华尔街即将到来的，未来长达几十年的“陆持时代”的序幕。 抛开几个月后，几乎全球金融和财经杂志们各种夸张且热情的赞美。当陆持和岳斌推开别墅大门时，看到的就是洛克家族宴会上见过的几位华尔街大佬, 以及这些大佬们掌控的对冲基金中，最具才华且最受器重的明星交易员和操盘手们。 与此同时, 这些站在m国金融界金字塔尖儿的大佬与明星们, 也在默默打量着……呃，散发着腊肉与酱菜味儿气息的金融天才。 扑面而来的浓郁香气让人虎躯一振，众人表情古怪心情复杂的看着大包小包的黑发少年，原本做好的心里建设差点摇摇欲坠。 良久的迷之沉默后, 老洛克先生清了清嗓子, 笑着说道：“我们刚刚还在讨论来自华夏的金融天才那神秘莫测的操盘手段。没想到现在就切实感受到了‘来自遥远东方的神秘气息’。” 因为老洛克先生善意的打趣，别墅里的人们轰然一笑。沉默的气氛被打破, 之前与陆持有过短暂接触的安东尼奥洛克和另一位面生的棕发青年迎上前来，伸手接过陆持和岳斌手里的行李，笑着说道：“这些都是华夏的美食特产吗？” 不论承认与否, 华夏的美食文化就跟华夏悠久绵长的历史一般，早就是举世皆知的常识。虽然很多重口味的西方人在尝过遍布于全世界华人街不甚正宗的苍蝇馆子后，一致认为华夏美食不太符合西方人的口味。但是不可否认，真正的美食就像金钱，永远都能勾起吃货们的食欲。 显然，陆爸爸的手艺绝对在水准之上！ 当然，也有少部分人不受美食的引诱，越发轻蔑的看过来。他们一致认为陆持并没有足够正视这次行动——至少，不该把这些气味古怪的事物带如此严肃正视的场合。 “这是要干什么？大学生春游野餐吗？”一个身材魁梧，轮廓深邃的秃头男人站了出来。他双臂抱胸，居高临下打量着明显比他矮了至少一头的陆持两人。而从陆持的角度，则更为清晰的看到男人的鹰钩鼻，以及那一双蓝色眼眸中态度分明的嫌弃和敌视。 而在他的身后，几个发色各异的白种人毫不犹豫的附和道：“或许他们并不知道这次行动到底意味着什么。” “这可是期货市场，不是股市上随意做空或者做多的小打小闹。事实上，如果你真正接触过期货，就会知道，这个领域比股市更加惊险刺激一万倍。”其中一个人耸了耸肩膀，一边打量着一语不发的大佬们，一边看似“真诚”的称赞道：“不可否认，你在股市上的表现确实很惊艳。但是隔行如隔山，我们真的不相信一个从来没有接触过期货的人，能够带领我们操作这么大的一盘局。” 陆持心下恍然。事实上，早在接受老洛克先生和其他几位金融大佬的考校和邀请前，他就已经猜到了这样的局面。 真正的人才总是桀骜不驯且不服管束的。但是陆持必须承认，他宁可跟十万个刺头天才共事，也不想跟一个温顺服从但是没有金融天赋的老实人合作。 至于这些明星交易员们态度明显的排斥和敌视，陆持觉得想要化解这些情绪很简单——所有的排斥和敌视都来源于这些天才对他的不信任。所以他要做的，就是打碎这些天才们的偏执己见。 再多的争执辩论也抵不过一次实际行动。而陆持，向来都不是喜欢用言语说服别人的人。 还是那句老话，有这个时间，他不如多算几道公式。 “如果以进食来形容我们的行动，倒也不错。”面对这些人的质疑，陆持毫不意外的挑了挑眉，笑的人畜无害：“不过‘野餐’的规格略微小了点儿，再怎么说也该是一次正餐。” 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陆持抬手看了一下时间：“正好，还没到午餐时间，我们先上一道餐前甜点。” 说完这句话，陆持从容不迫的走到别墅大厅内，多出来的一排排办公桌前，随意挑了一台电脑坐下来，调出今日的期货大盘页面，他扭头看向最先向他发出质疑的光头男人：“一般情况下，我的演示课上，都会让学生替我做选择。不过这位先生说的也有道理，我在期货方面的知识，确实不如股市娴熟。所以为了避免砸盘，我就自选了。” 然后，陆持在电脑上选了一只黄金期货，调出这只期货当日的价格走势图，修长的手指敲了敲，口中说道：“我猜测，这只期货十分钟后的价格是xxxx。今天的最高价格是xxxx，收盘价格是xxxx。” 陆持一共说了三个数字，并且很贴心的把这三个数字写在白纸上，贴在电脑屏幕上，起身说道：“闲来无事，你们可以验证一下我的计算公式。” 然后，他扭头看向老洛克先生以及其他大佬们，彬彬有礼的提问道：“卧室在哪里？刚下飞机，我需要倒一下时差。” 话虽如此，事实上所有人都知道陆持是要给大家一个反应的时间。当然，也绝对存在着一丝丝被众人质疑后的不满的表态。 所有人都知道，这种表态未必代表着陆持真的生气了。而是适当的矜持和高傲，让之前质疑过他的人感受到他的淡定惬意——你们都在这里站着，等待确认我的计算结果，而我却在楼上睡觉，丝毫不介意你们的态度。 而一旦陆持的计算结果得到确认，这种无形中施加的心理压力，将慢慢摧毁那些明星交易员和天才操盘手们的心理防线。 那么陆持的计算结果会是正确的吗？曾经经历过两大做空事件，以及陆持选秀公开课的大佬们毫不怀疑。 之前向陆持发难的光头男人面色铁青的强调：“就算你能算出这只期货在当天的价格，也不代表你有能力操盘国际原油市场。要知道，一旦行动开始，多空双方都会竭尽全力保护自己的利益。你没有办法证明，你能够准确的判断出对方的想法和手段，并及时的下达指令。稍有不慎，就会满盘皆输。” 毕竟很多时候，真正的金融战争与数学公式关系不大，需要依靠的更多是操盘手妙到巅毫的精准操作，以及掌控大盘之人灵光乍现的那一丝火花。 而所有从事金融的人都知道，那一丝灵光乍现的火花，来源于身经百战的长久积累。 然而这些人不知道的是，如果刨除那些身经百战的硬性累积，只拼“灵光乍现”的概率和准确率的话，估计全世界没有哪个人，会比陆持更有“灵性”。 所以，面对光头男人力度越来越弱的挑衅，以及其他人明显开始保持观望的态度，陆持只是毫不在意的耸了耸肩膀。 然而光头男人和那帮操盘手吗咄咄逼人的态度却惹恼了马修洛克——在这位任性恣意的花花公子眼中，陆持是他的好朋友兼合伙人，同样也是洛克家族请过来的首席操盘。这帮人对陆持的质疑，就是对洛克家族的质疑和不尊重。 “得了吧。说的就好像你能抓得住那一丝‘灵光乍现’似的。”马修洛克斜睨着光头男人，纨绔气息十足的，毫不客气的站出来力挺好友兼合伙人：“事实上你要是真能做到你所说的，你就不止是千万级别的明星交易员了。”而是有能力成立自己的对冲基金，逐步迈向亿万俱乐部。 “而事实却是，陆在埃里克维斯的邀请下入股了埃里克资产，成为埃里克&陆资产的新股东。而你，还只是k基金的一名交易员。”马修洛克说着，目光挪到k基金的创始人——一位外界赫赫有名的华尔街大佬身上：“很显然，你的老板并不觉得你的能力可以成为k基金的股东。” 打人不打脸，更何况是在这么多同行人的面前。光头男人即便腹有千言，这会儿也忍不住脸色铁青的败退。 首战告捷，马修洛克则一脸趾高气昂且与有荣焉的揽住陆持的肩膀，就跟开了屏的白孔雀似的，傲娇的指了指二楼的方向：“知道你飞过来肯定要倒时差，房间早就给你准备好了，我现在就带你过去。” “对了，你中午想吃什么？野菜还是大餐？” 马修洛克一语双关的询问就像是一挺无差别扫射的机关枪，适才出言挤兑过陆持的操盘手们顿时羞愤的面红耳赤。实在没办法承受花花公子的尖酸刻薄。 路易斯罗德里格斯，光头男人的老板，k基金的创立者，忍不住冲着老洛克摇头苦笑：“马修贤侄的性格还是这么火爆。” 第158章 陆持一觉醒过来的时候, 天色已经暗淡下来。瑰丽的夕阳将整个天空染上一层玫瑰金色，极目眺望, 天边的云层在微风的推动下层层叠叠，起伏舒卷, 一会儿变成￥型, 一会儿变成孔方型, 远远望去, 就像是一片波澜荡漾摄人心魄的金钱海。 陆持站在窗前愣了一会儿神，才想起来这里是m国，而不是远在另一个半球的家。 门口传来一阵响动。陆持回过头，发现岳斌手里端着一个托盘, 托盘里边放着一碗刚刚熬好的小米粥，以及两碟陆爸陆妈特地给他们带的腊肉酱菜。 浓郁的香气顿时弥漫在卧室中。岳斌把托盘放在茶几上面, 笑嘻嘻说道：“得亏叔叔阿姨给带的特产, 要不然我真不知道该给你做什么。” 陆持的脾胃有点虚弱。平时倒还好，这会儿碰上倒时差就要娇气一点。所以岳斌不敢让陆持吃西餐牛排，生怕他吃完这些胃不舒服。好在来的时候陆爸陆妈给带了不少土特产。岳斌顺手熬了点粥，切了一根腊肠, 又装了一碟酱菜, 然后顶着一楼大厅那一帮歪果仁的诡异视线把东西端上来投喂他们家陆持。 “你先吃点东西润润胃，晚上老洛克先生应该会请你们吃大餐。待会儿我先回家一趟, 把这些东西送回家去，再给你带点儿换洗衣服过来。” 本来他们带这么多东西，应该先回公寓安置的。结果洛克兄妹直接把他们两个接到这儿来。岳斌想到这里就直皱眉：“我刚刚趁你倒时差的时特别留意了一下, 这个别墅似乎是封闭式管理。所有交易员和分析师都住在这栋别墅，平时不允许玩手机，也不允许跟外界联系。电脑上的通讯工具是专门开发的内部通讯……” 岳斌看着陆持欲言又止：“也不知道你们要在这里呆多久。” “别人我不知道。”陆持一边喝粥一边说道：“不过今天晚上，我跟你一起回去。” 岳斌有点诧异的挑了挑眉。这几乎是在挑衅那帮大佬的权威了。 陆持夹了一个酱小土豆啊呜一口：“我只是让他们意识到，我虽然是他们雇佣的操盘手，但也是代表埃里克&陆资产，跟他们一起玩游戏的玩家。” 而之前那些人对待他的方式，却跟对待自家旗下的员工没什么区别。 换做平时，陆持并不会计较这点态度问题。可是在这种有可能涉及到上千亿m元资金盘的节骨眼上，他可不希望那些操盘手们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嫉妒情绪，对他产生莫名其妙的抵触心理，然后在关键时刻对他的命令犹犹豫豫，最后造成阴沟里翻船的乌龙。 “至少得保证这帮人听话照做。”陆持感到有些麻烦的皱了皱眉：“早知道，我就该坚持调动埃里克&陆资产的操盘手们。” 至少，在经历过做空st通讯和ak电讯这几件大事后，大家已经磨合的非常默契了。 岳斌笑眯眯的给陆持夹了一筷子酱菜，在这一点上他倒是不着急——不就是一帮恃才傲物时不时逆一下颈毛还龇一龇牙的狼豺虎豹嘛！搁他们家陆持手里，迟早都能变成家犬小猫咪。只要这是一帮真心向往金钱永不眠的狼豺虎豹。 陆持显然不知道，在岳斌的心目中，俨然把他当成了马戏团的驯兽师。不过他倒是感受到了岳斌对他的蜜汁自信。当下忍不住手痒的揉了揉他们家投喂员的头毛，笑着打趣道：“要是那些人都像我们家斌斌这么乖就好了。” 乖乖的校草同学顿时不高兴了：“这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人（在你面前）比我还乖！” “是么？”陆持看着岳斌信誓旦旦的模样，斜睨着眼问道：“那我晚上想吃一个黑森林蛋糕？” 岳斌的脸顿时黑的跟巧克力粉似的：这个梗就过不去了是吧！ 陆持特别得意的勾了勾嘴角，银质的小勺在指尖翻着花儿的，将一碗泛着油皮儿的小米粥吃干抹净。 等到陆持肚子吃的饱饱的，一脸神清气爽的走下楼时，就看到那些操盘手们正围在办公桌前埋头狂算数学公式。 虽然外国民众的数学普遍都学的不太好，但是在各种专业领域，精通数学的人才依旧很多。很显然，华尔街大佬们雇佣的金融精英们都在此列。 不过就算再精通数学的人，在面对陆持这种几乎可以封神的手段面前，都有些不够看。也因此，那些操盘手和金融分析师们虽然心底很不服气，但是埋头努力了一个下午，也没能从各种相关公式中算出陆持究竟是怎么精确获得那支股票的当日最高价和收盘价的。就算拿到了最终结果再逆推的办法也没有用。 华夏有句俗话叫做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正是因为这么多人群策群力都没法印证陆持究竟是怎么算出来的，才尤为显出陆持的惊才绝艳和非同凡响。 至少跟他们这些自诩精英们绝对不是一个水平线的。 所以，当这些忙忙碌碌一个下午也没努力出什么结果的操盘手们看到捧着托盘施施然下楼的陆持以后，全都不约而同地流露出心虚气短不自然的态度时，为了避免精英们恼羞成怒，陆持特别善解人意的，没再提起“验证”的事。 他只是理所当然的向老洛克先生，以及其他几位华尔街大佬们点头告别，并且彬彬有礼地感激了大家“收留他在别墅倒时差”的举动。顺便提到最近几天他要着重安排一下埃里克&陆资产的工作：“如果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这两天我就先不过来了。” 用词委婉且自然，又非常强势的宣告了自己在整个团队中的地位。一众大佬们看着神色瞬间黯淡下来的精英操盘手们，也立刻听懂了陆持的潜台词。 老洛克先生微微一笑，以非常欣赏的目光打量着面前的年轻人，非常配合的说道：“那可不行。亲爱的陆，我们都知道，你对埃里克&陆资产非常重要。但是我们的‘盛宴’更重要。为了确保一切环节都能顺利运转，我们希望你能尽快熟悉你的帮手们。” “事实上，如果可以的话，我们都希望你能把这些操盘手们培训的像埃里克&陆资产的员工那样，具有敏锐的金融洞察力，和灵敏的操盘手段。”路易斯罗德里格斯，之前被马修洛克呛声过的k基金创始人，也向年轻的金融天才抛来了橄榄枝：“不愧是斯坦福声名鹊起的助教老师，您教学生的本领如同您的金融天赋一般，都很令人惊艳。” 当着自己的面，自己的老板却如此盛赞另一个年轻人。身为k基金的最重量级的明星交易员，光头男人尤为尴尬的咬了咬腮帮子。然而，为了配合老板的示好，他仍然向前迈了一步，非常识时务的问道：“我能询问一下，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吗？” 他用手指了指仍旧保持在收盘页面的电脑，摸着光滑的脑袋说道：“我们算了一个下午，始终没有什么头绪，这太难了，简直无法做到。” 陆持看着神色诚恳的光头男人，微微一笑：“其实也没什么难的。” 他穿过人群走过来，接过光头男人手里的碳素笔，又拿起一摞白纸写写算算，罗列了不下数十个公式：“根据之前公布的财务报表和业务报表显示，在算收盘价的时候，你需要考虑到这几个随机变量……” 如果说光头男人和其他操盘手的数学水平在大学本科阶段，那么陆持的层次显然高到所有人都看不清的范畴。这一点所有人在经历了噩梦般的一个下午后，都有所了解。不过即便如此，见到当事人主动站出来答疑解惑，一众操盘手们还是下意识的围了过来。虽然一大串数据罗列下来，大多数人都是有听没有懂，但是所有人还是感受到了从陆持身上散发出来的不明觉厉的高深气场。 光头男人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然后伸出右手：“亨特雷德。” “陆持。”陆持笑道：“你可以叫我陆。” “我很佩服你的眼光。”亨特雷德一边表示驯服，一边又忍不住暗搓搓抬橛子的笑道：“希望接下来，能够让我们见识一下你的操盘技巧。” 还是那句话，在期货市场，数字并不能代表一切。大家依靠的更多的，还是灵通的消息、丰富的经验，以及灵敏的嗅觉。而眼前这位，恰恰就是在其他领域声名赫赫，但是在期货市场毫无经验的过江幼龙。 “你会的。”陆持勾了勾嘴角，开口说道：“毕竟在正式行动之前，我们还需要一段时间的磨合。我也需要了解你们的能力。”确保这些人不光是脾气火爆，嘴炮犀利，在操盘手段上面，也都能达到他的要求。 下战书吗？ 第113节 亨特雷德挑了挑眉，跃跃欲试的道：“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 一直笑眯眯的关注着这边的老洛克先生及时开口：“好了，小伙子们。工作的事情放到明天再说。我已经安排好了一顿丰盛的晚宴。今天晚上，就让我们好好享受一下。顺便也为陆接风洗尘。” 话音未落，只见别墅大门突然打开，美酒，美食，甚至衣着光鲜的美女鱼贯而入——又是一个标准的华尔街式派对。 陆持毫不意外的挑了挑眉，在享受过美食和美酒之后，同岳斌悄然离开。 正陷入狂欢的亨特雷德搂着怀里的妞儿嗤笑一声，扭头跟自己的老板说道：“看起来我们的小天才有点不太合群。” 路易斯罗德里维斯把玩着酒杯，神色讳莫如深。 第159章 汽车缓缓停在斯坦福公寓的门口。车门慢慢打开, 继大包小包的出现在华尔街大佬和明星交易员面前之后，陆持和岳斌再次大包小包的出现在自家公寓门口。 将近一个多月没有人住, 庭院里堆满了枯枝败叶和融化之后的残雪，门框栏杆上也落满了灰尘, 看上去竟有些破败寥落的感觉。 岳斌皱着眉头打量了一圈儿, 一边开门一边说道：“得找个时间把院子收拾一下。” 话音未落, 隔壁公寓的房门突然打开, 留守在校园网总部的员工们蜂拥而出。春寒料峭寒风凛冽，一大帮年轻活力的小伙子们穿着t恤短裤人字拖疯跑出来的景象简直称得上壮观，为首一人还举着两张白色的信封，一边翻过栅栏往这边跑, 一边狂喊着：“嘿，我亲爱的陆, 我亲爱的岳, 我亲爱的boss们，你们终于回来了。你们简直无法想像在你们走后的一个月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们收到了……的邀请函。”因为太过激动，年轻的程序员语速快的简直就像黑洞在吞音。 于是满身腊肉和酱菜味儿的boss俩就这么目瞪口呆的站在自家门口，被口沫横飞, 激动到癫狂的员工们围在中间——他们甚至想把岳斌和陆持抬起来——就像人们抬起他们心目中的英雄那样, 然后被陆持及时叫停了。他担心身上的瓶瓶罐罐会因为太过剧烈的举动被摔碎。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们这么激动？”岳斌好笑的问道。没等激动到口沫横飞的员工们回应, 岳斌又举起爪子，指着公寓说道：“算了，我们还是先进去再说吧！” 岳斌把一众员工们迎进公寓。员工们熟门熟路的走到沙发前排排坐好, 看着陆持把大包小包的腊肠酱菜放进冰箱。 “等等，那个是陆的爸爸亲手做的传奇小菜和可以放很久都不会坏掉的香肠吗？”有人边吸鼻子边举爪问道。 “是的。”陆持顺手拿了一包腊肠扔过去：“要尝尝吗？” “当然。”员工们接过隔空抛过来的腊肠：“虽然味道有点奇怪，但是吃习惯了，就会觉得还蛮好吃的。” “尤其是搭配着吐司面包。” 一众员工们纷纷表示跟着注重口腹之欲的老板混，就有这点好处——可以吃到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美食。当然，比这个最重要的还是可以赚到享受各种各样美食的金钱。 眼见话题越来越偏，岳斌不得不提醒道：“你们刚刚好像特别激动？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提起这个，年轻的码农们再次激动起来：“我亲爱的boss们，你们简直无法想象，我们居然接到了xxxx的邀请函。” “事实上是校园网的四位股东接到了这份邀请函。扬和马修的邀请函应该是送到了学校……”码农先生手舞足蹈，语无伦次的比划道：“邮递员三天前站在公寓门口的时候，被我们看到了。我们担心这两份邀请函呆在邮箱里会被风雨侵蚀，所以就把它们收好了……” 即便码农先生的阐述很混乱，年轻的boss们还是听懂了。陆持伸手拿起被恭恭敬敬放到桌上的两张邀请函——是硅谷某位大佬的私人派对邀请函，派对举办的时间在下个周末。一般情况下，这种私人派对都是不对外公开，也不允许记者进入的。不过这位大佬的私人派对却经常登上八卦娱乐版块的头版头条。而这个派对最著名的地方就在于派对的主人每次都会邀请到好莱坞的明星和时尚界最受瞩目的模特来“站台”。并且能够收到这封邀请函的客人，也都是在硅谷最具影响力的最顶层的那一拨人。 “看来我们校园网也终于得到了世界大佬们的认可。”比boss们更加激动的码农们一边啃香肠吃榨菜，一边激动的唾沫横飞：“什么时候我们也能参加这种派对就好了。” 说着，码农们特别哀怨的看着两大boss——如果说在校园网工作，还有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大概就是岳斌和陆持这两位老板很不喜欢举办派对。以至于校园网的员工们憋的狠了，不得不想方设法去蹭周围其他公司的派对——好在张扬和另外一位大股东马修洛克的加盟，稍微弥补了一下这方面的短板。不过相较于业内经常举办派对的it公司来说，校园网举办派对的次数仍然少到令人发指的程度。 这让身为派对动物的m国码农们不得不深表遗憾。 陆持看着在一瞬间，似乎丧失了全部味觉的码农们，莫名觉得有点咸。所以他起身帮员工们一人倒了一杯水，顺便提道：“从明天开始，我会把更多的精力放到对冲基金上面。如果你们感兴趣的话，可以在校园网的内部员工福利投资上面追加一部分投资基金。当然，要是你们担忧这部分钱会遭受损失，也可以在明天上午九点之前，把所有钱提出去。” 陆持顿了顿，含含糊糊地补充道：“这一次我们不是炒股，而是炒期货——我必须得如实告诉你们，这是我之前不曾接触的领域。” 话音未落，所有员工们已然精神一振。他们可不会忘记boss在做空st通讯和ak电讯时的英姿。事实上在此之前，也没人知道陆持在炒股上面还这么有天赋。 “老板你放心投资吧！”之前曾被人挖角，结果不小心爆料了校园网内部福利待遇，以至于从那以后，校园网的招聘邮箱天天爆满，人事部不得不向上打报告，要求技术部革新公司内部邮箱存储系统的码农先生举爪说道：“我个人永远相信老板的眼光。” “对，对，对，我们非常相信老板的投资眼光。” 还有人试探着建议道：“我可以把今年的工资和奖金预支到投资账户吗？”反正对于这帮足不出户，因为公司福利待遇好，也没有什么花钱机会的码农们来说，与其把钱放在银行吃利息，或者交给不信任的理财经理，还不如直接交给boss打理。 陆持：“……” 于是在陆持抵达m国的第一天，在所有人都没搞清楚的情况下，陆持迷迷糊糊地，又给埃里克&陆资产拉到了上百万m金的账户资金。 而在接下来的几天内，校园网的内部员工们似乎动员了周围所有能动员的亲朋好友，以至于这部分的账户资金一直都在持续且稳定的增长中——基本上是每天死亡m金的增长速度。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周末，陆持和岳斌，以及校园网的其他两位股东们受邀参加某硅谷大佬的私人派对，在私人派对结束后，陆持拉到的账户资金终于发展到了一个井喷的状态！ 而这一点，在参加派对之前，是所有人都没有料到的。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而在陆持看来，他现下要面临的难题就是，如何在没有任何经验可谈的局面下，赢得那帮期货高手和明星交易员的信任。 “需要我们给你点儿建议吗？”星期二的早上，彻夜未眠的硅谷公寓在上班前已被收拾的焕然一新。与妞儿们浪荡了一宿，却在大麻的刺激下显得越发亢奋的亨特雷德抱胸站在陆持身后，语调激昂的询问：“或者你还想像昨天那样，再为我们展示一下你的数学天赋？顺便问一下，你带了水晶球吗？” 陆持略微皱了皱眉。他知道在华尔街，交易员和股票经纪人吸食药物是一件非常寻常的事情。甚至有些人每天都会摄取定量的大麻，以确保在上班时间保持精力充沛或者放松精神。但不论如何，陆持自己都很排斥这种被药物控制的“清醒”状态。 相对的，向来崇尚激情工作的亨特雷德等人也对陆持过于冷静的态度很看不惯——尤其是在昨天晚上，陆持中途离开了派对的举动之后，很多人都认为陆持简直太不合群了。原本在“计算公式”环节对陆持报以好感的交易员们也都觉得陆持的行为有些不妥。 “他真把自己当成我们的老板了吗？” “即便是老板，罗德里格斯先生昨晚也留在派对上了。” “不管怎样，看来他并没有跟我们好好相处的打算。” “也许他很看不起我们。就像小洛克先生说的那样，他年纪轻轻，已经是埃里克资产的合伙人了。可是我们还在别人的手底下工作——或许未来还要在他的手下工作。” “如果真是这样，我们得让这小子见识见识我们的厉害。” “……” 陆持并不知道，他随意做出的一个举动居然被人“解读”出这么多含义，甚至还因此激发了对他的排斥。不过陆持即便知道，他也不会选择留下来，更不会选择跟那些交易员一样，与酒精、美女和药物共沉沦。 所以在面对亨特雷德或许情绪化，或许是故意装作情绪化只为了激起别人情绪的挑衅举动，陆持的做法只有一个—— “我承认，我在期货市场的经验没有大家丰富，操盘手法也绝对没有大家熟练。但正因如此，我们才更需要彼此。”陆持说着，伸手敲了敲电脑屏幕：“就像我昨天做过的那样，我可以算出某一时间段某支商品的价格走势，甚至可以定位它的精准价格。那么如何利用这个优势获得利益最大化，或者说该如何操作才能赚更多的钱……后者还需要大家帮忙。” “我们的利益是一致的。与其想办法证明自己不必别人差，不如我们每个人都做到自己能做到的最好。然后……”陆持“啪”的一拍巴掌，清脆的声响清楚的传入每个人的耳朵：“我相信，这才是boss们雇佣我们的意义所在。” 没有任何举动，会比一个已经在专业领域里证明了自己的人，同样认可了自己更加带感。 陆持简简单单一席话，却十分顺利的化解了这些明星交易员们在认可了陆持的能力后，却又担心自己不被陆持认可的别扭情绪。所以在听到陆持这一番话后，包括亨利雷德在内，所有人先是不由自主的骄傲了一下，下意识的挺直了脊背，相互对视一眼，然后略带些矜持的口吻，傲娇的问道：“这么说，你承认了你在期货领域其实不如我们？” “当然。”陆持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事实上我还没有真正接触过这个领域。所以我也十分希望能在接下来的合作中，跟大家认真学习一下炒期货的技巧。” 在那一瞬间，大多数交易员的脸上都闪过了一种骄傲与暗爽交加的情绪。有人特别傲娇的表示：“炒期货跟炒股票一样，都是要看天赋的。不过我们相信，以你的天赋，如果认真学习的话，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但是我们不会主动教你什么。如果你够聪明的话，你可以观察我们每个人的举动，至于能学到什么，就看你自己了。” “我明白。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嘛。”陆持笑眯眯的点了点头，看了下时间，开口建议道：“我这几天一直在研究期货市场，觉得棉花期货可能会在接下来一段时间有一些波动。不如我们先拿这个练练手怎么样？” “棉花期货？”一众交易员们面面相觑：“你确定吗？” 要知道纽约期货交易所的棉花期货合约实行的是保证金制度。并且根据客户的性子不同，最低保证金的额度也不一样。一般情况下，投机账户的初始保证金为每张合约1000m元，维持保证金为750m元；而套期保值账户的初始保证金则为500m元一张，维持保证金也在500m元。而且为了限制每日的价格波动幅度，纽约期货交易所也制定了非常严格的限制制度，要求客户在交割月和一般月份分别执行不同的价格幅度限制，再加上严格的限仓制度和复杂的升贴水制度，总而言之，想要在m国进行棉花期货的投机，绝对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至少并不适合新出炉的陆持操作。 面对大家的担心和部分暗搓搓的优越感，陆持笑眯眯说道：“那就小幅度练练手。我们的目的主要是为了熟悉一下彼此的操作习惯和思维方式。当然，主要是我想借此机会了解一下期货市场的各种制度。” 眼见陆持如此坚持，大家也就不再多说。不过事情一旦开了头，接下来就会容易许多。尤其是在陆持经常指明了时间和价位的情况下，想要针对陆持的指示进行建仓和操盘，简直不要太容易。 而在小心翼翼地磨合之下，陆持也非常有技巧的向大家进一步展示了自己的能力，并且以谦虚好学的态度赢得了大多数交易员的好感。 不论如何，有能力且性格相对而言比较柔和的同事总是会在工作时间大受欢迎。 也许连陆持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去年在斯坦福兼修的心理学其实还挺有用的。至少在硅谷大佬的私人派对到来之前，陆持已经基本融入了这支“明星云集”的交易员团队。一直在默默关注陆持的老洛克先生，以及其他几位华尔街大佬们见状，也再次刷新了对这位金融天才的看法。 第160章 “你最近一段时间都在忙什么？” 在秘密公寓一呆就是一个礼拜, 赶在周末硅谷大佬的私人派对举办之前，陆持终于抽出时间回家一趟。顺便问问看起来就很忙碌的岳斌。 被询问的人一声不吭的走上来, 伸手抱住陆持往怀里一搂，脑袋在陆持的颈窝儿里蹭了蹭。顺滑的发丝划过脖颈, 温热的体温和熟悉的气息从四面八方包裹而来。陆持微微一笑, 伸手摸了摸岳斌的后背, 温声笑问：“怎么了？” “7天又16个小时45分钟！”岳斌闷闷不乐的说道：“你居然一个电话都没给我打。” “抱歉！”陆持下意识的赔礼道歉, 耐心解释道：“最近一段时间我很忙。要跟大家磨合工作，还要学习期货方面的知识。对不起，忽略你了。” 陆持一脸歉然的看着岳斌：“你最近一段时间过的怎么样？” 岳斌深吸了两口气，并没有回答陆持的问题, 反而语气闷闷的说道：“我能理解。” 岳斌搂着陆持沉默了一会儿。空气很安静，陆持甚至能感觉到岳斌的心跳声。他有些手足无措的反搂住岳斌的脊背拍了拍, 正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时, 岳斌又忍不住说道：“我想给你打电话来着。” 将近八天的时间，岳斌全天二十四小时携带电话。想陆持的时候他就看上两眼，然而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想，洗漱的时候想, 吃饭的时候想, 上课的时候想，研究课题的时候想, 琢磨生意的时候想，就连睡觉的时候都能梦到陆持。 但是他就这么生生的忍着，一个电话都没打过去。 他想知道陆持会不会在工作的时候想起他, 又会不会主动打给他。 结果也似乎在预料之中。 “没办法，谁让我喜欢上一个沉迷工作无法自拔的人呢！”岳斌笑嘻嘻的吻了下陆持的额头，眨了眨有些干涩的眼睛，顺便摸了摸陆持越发显得消瘦的脊背，开口问道：“我怎么感觉你又瘦了？这一个礼拜你都吃什么了？吃的好不好？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我做给你吃。” 陆持见状，不知怎么的，忽然觉得心里沉甸甸的。因为专注工作而越发疲乏的身体也变得更沉了。他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再次道歉：“对不起，我以后一定不会忘记给你打电话。” 陆持想了想，又补充道：“以后天天晚上给你打。” “你还没跟我说你最近吃的好不好呢。”岳斌皱眉说道：“我本来想给你送饭的。不过这一个礼拜我也有点忙。新学期刚开学，教授准备了一个新课题，让我给他做助手，校园网这边也一些事情要处理，弄得我也没什么时间准备饭菜。” 岳斌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什么，莞尔笑道：“你知道吗？我刚刚做饭的时候突发奇想，就觉着华夏餐饮的做法实在太繁琐了，要是我能想出一个办法，把所有食材都加工成半成品，放在冰箱里储存。等到肚子饿的时候直接加热就能吃，还不损伤味道就好了。” “到时候我就能既不耽误学习，又不耽误工作，还能每天做饭给你吃。” “又或者想办法弄一个专门送外卖的网站。把硅谷所有的饭店都囊括其中，到时候你想吃什么，通过软件直接下单就可以让饭店送货上门……不对，有些时候那些广受欢迎的饭店在中午和晚上根本没有人手送货，也许我们网站还得雇佣那些出租车司机帮忙送外卖……” 岳斌自顾自说了一会儿，顿时笑道：“到时候就算你忙于工作忘了吃饭，我也可以按时点外卖送货上门，盯着你吃。” 岳斌说得越多，陆持的心里就越发不好受。可是他又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愧疚之情。憋了半天，听到岳斌最后说到网站的事儿，立刻接口说道：“那我帮你做个网站编程吧？” 岳斌：“……”话题是怎么转到这上面的？ 留意到岳斌的瞬间懵逼，陆持硬着头皮解释道：“你刚刚不是说想要弄一个可以订外卖的网站吗？我可以帮你把代码码出来。然后我们可以雇佣一支业务团队，询问整个硅谷的饭店是否有加入外卖网的意向——或许不用这么麻烦，我们之前不是弄了个美食旅游网吗？可以在美食旅游网的基础上，在后台添加几行运行代码，增加一些外面服务。还可以跟出租车公司合作，雇佣司机帮我们送外卖。” 看着岳斌脸上越发浓厚的生无可恋，陆持想了想，小心翼翼地提议道：“……或者我们在开通外卖服务之前，应该先成立一个市场营销部门？做一个市场调研？” 这执行力也真是没sei了！ 岳斌一脸无语的看着恋人。 我就是想来点儿风花雪月缠缠绵绵，为毛会变成新增业务市场调研？ 陆持看着久久沉默不语的岳斌，心下愈发忐忑。搜肠刮肚的想了半天，努力讨好道：“对了，你刚刚不是提到饭菜半加工嘛！我觉得这一点也蛮有意思的。如何节省食材在加工过程中的时间成本，确保食客能在最短时间内吃到可口的饭菜，我觉得这个课题也很不错。不过咱们两个对于生物加工这方面都不太精通。不如跟斯坦福的相关科系合作，争取尽早研究出一些品种丰富，口感上佳，而且做饭速度特别快的食品。” “我相信如果我们真能攻克这些难关，这种速食食品的市场一定不小。”顿了顿，陆持忍不住补充道：“我觉得我们家的柴火炖就可以往这方面琢磨琢磨。” “还可以琢磨琢磨毛血旺和火锅。”岳斌想到陆持的口味，下意识补充道。 第114节 “对，就是速食火锅和速食柴火炖。”陆持搂着岳斌的腰，目光灼灼的问道：“这就是你未来的事业方向吗？” 岳斌：哎？什么意思？ 陆持拍了拍岳斌的肩膀，郑重其事的说道：“我一定会努力帮你完成你的事业目标的。” 岳斌：那个，也不用这么着急！等等，我想说什么来着？ “所以我们第一步应该怎么做？”陆持快速进入下一个话题：“需要把美食旅游网的负责人和团队组织起来开个会，讨论一下该如何进行市场调研。顺便还得跟斯坦福的生物化学系联系一下。对了，我们是不是还应该联系一些华夏厨师？” 岳斌下意识被陆持一连串的发问吸引了注意力。顺着陆持的思路思考道：“不光是华夏厨师。也不光是速食食品。我觉得我们还可以考虑一下后厨的半加工食材。就是尽量节省餐厅的时间成本的同时，也要尽量做到食材的标准化。就是所有食材都是半加工好的，只要客户在前台点菜，后厨就能在最快时间内把菜做好，同时还得兼顾味道和口感，要跟一般的厨师做出来的味道一样。这一点尤为重要……” 虽然是在陆持的引导下完善了想要做事业的想法。不过这两个电子毕竟是岳斌自己想出来的。就好像一只早就填满了火药的烟花，因为一根引线的燃烧，终将迸发出最梦幻的色彩。 陆持看着岳斌双眼放光的描绘着自己的理想事业，心里暗搓搓的松了口气。他捧着笔记本走到厨房的料理台上坐好。岳斌则系着超人围裙，站在灶台前一边煮饭炒菜一边灵感迸发的阐述自己想要的网站和速食美食。而陆持就负责把这些灵感一一记录下来，或者编成代码，或者写进策划书。厨房里敲打键盘与切菜的笃笃声完美融合在一起。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夜色渐深，屋外凄风苦雨，屋内温暖如春。透明的玻璃窗因为冷热温差的不同，慢慢熏染上一层雾气，透过朦朦胧胧的白雾，屋内鹅黄色的暖色灯光氤氲而出，将两个投递在窗户上的身影交缠在一起。 “明天去参加硅谷派对，你准备穿什么过去？” “衬衫牛仔裤怎么样？” “那待会儿洗完澡，你想穿什么？” “你觉得呢？” “我吗？” “对，就是你。你让我穿什么我就穿什么？” “这么听话？” “做错事了嘛！得甘心接受惩罚。” “那就什么都别穿了！” “……” 第161章 陆持是被一阵小鸡啄米似的啵啵闹醒的。温热细碎的亲吻如同春雨一般点点滴滴的落在眉间、眼睛、鼻尖、唇瓣, 顺滑的发丝划过脸颊，毛茸茸的脑袋在颈窝儿处拱来拱去, 一夜好眠的陆持忍不住笑着清醒过来。睁开眼睛，就看到趴在身上不断“骚扰”他的岳斌, 笑的跟一只心情甚好的秋田犬似的。初春暖融融的阳光在他身上勾勒出一层金色的轮廓, 空气中漂浮着肉眼可见的小微尘。 陆持笑着摸了摸岳斌的脑袋：“别闹。” “我没闹！”岳斌笑的傻兮兮的, 一脸餍足的强调：“我这是早安吻。我得按时吻醒你, 好让你及时吃早餐。” 这个理由似乎很强大。 陆持笑着从床上坐起来，柔软保暖的羽绒被从身上滑落，露出光裸的上半身。常年呆在室内的肌肤显得格外白皙且红润，隐隐约约还可见到在健身房辛勤锻炼出来的腹肌。 没有睡衣遮掩的肌肤在毫无防备的状况下触碰到空气, 陆持掀被子的动作微微一顿，整个人立刻清醒过来, 脑海中也立刻回忆起昨晚某只大型犬的耍赖痴缠。 岳斌嘿嘿嘿的黏上来, 整个人无尾熊似的抱住拥着冬被坐在床上的陆持，心满意足的说道：“你昨天晚上对我还满意吗？” 虽然没有做到最后，但是该走的步骤基本上都走的差不多了——陆持回味了一下昨晚的大餐——各种意义上的。然后笑道：“打个82分吧。” 岳斌眉毛一挑，正要询问理由。就听陆持继续说道：“剩下的十八份以666的形式送给你。” 岳斌：“……” 岳斌：“什么意思？” 陆持特别诚实的摇了摇头：“不知道哇。听我弟弟这么说过, 觉得蛮有意思的。” 岳斌：“……” 陆持看着岳斌不甘不愿特别委屈的狗狗眼, 忍不住说道：“要不给你打86分？” 没等岳斌开口询问，陆持继续说道：“剩下的14分以419的形式送给你？” 岳斌：“……”皮这一下很开心吗？ 陆持看着岳斌瘪着嘴一副“宝宝不开心需要立马哄哄”的小模样, 忍不住笑着把人搂进怀中猛揉脑袋：“不逗你了。特别满意，好了吧。” 说着，陆持转身, 拽过放在床头桌上的干净内裤和睡衣，在被窝里穿好了。 在此期间，岳斌就一直借机搂着陆持的腰不撒手。沉甸甸的大脑袋隔着被子压在小腹上，温热的气息隔着被子传过来，岳斌甚至还想暗搓搓的拽开被子，跟陆持来个亲密接触，可惜陆持严防死守，一只手死死拽住被子跟岳斌玩拉锯战，另一只手则艰难的的摸索着穿裤子。好不容易穿好了，陆持一下子把被子掀开兜头罩住大型犬同学，然后整个人压了上去。岳斌猝不及防，只觉得眼前一黑，身上一沉，整个人也立刻用力的拱了上去，两人搁着一条被子大战了能有半个小时，最终在电话铃声的打断下终止了战斗。 陆持气喘吁吁地趴在床头接电话。电话那头传来发小张扬的声音：“我说你们两个靠不靠谱？靠不靠谱？明明知道我今天要来硅谷参加派对，你们两个怎么都不说来机场接我一下？任凭我一个人孤苦伶仃的站在机场外面独自面对春寒料峭凄风苦雨，还是不是好兄弟了？” 战斗被中途打断的岳斌趴在陆持的背上，长臂一伸抢过电话，一脸欲求不满的怼道：“接你干嘛？你又不是不认识路？搁机场打个车就过来呗！大清早的扰人清梦，兄弟也不原谅你！” 嘿，这什么人呐！典型的见色忘友！ 被兄弟怼了一波的张扬瞅着被强行挂断，只剩下嘟嘟声响的手机，气呼呼的吹了口气。 而在另一边，趴在陆持背上的岳斌随手把电话一扔，整个人大型犬似的搂着身下的人到处闻闻嗅嗅：“要不我们再睡个回笼觉吧？” “不是你说的要按时吃早饭嘛！”陆持手臂撑着床铺支起身子，反手把搭在颈窝儿处的大脑袋推开，冷酷无情的拒绝道：“快点起来。” 大型犬同学哼哼唧唧的趴在床上，发出小狗崽被遗弃的奶叫声，又好像哈士奇表达不满时的嗷呜声。陆持看都不看岳斌一眼，直接开门出去，留下一道决然的背影。又在岳斌撑着手臂支棱着上半身，闷闷的盯着被关上的房门时，忽的打开一道缝：“你不想跟我一起洗澡了吗？” 哈奇士发出一声高亢的狼嚎，整个人颠颠的从床上一跃而下，摇晃着大尾巴哒哒哒哒的跟了上来。 有过给宠物洗澡经验的主子们都知道，这绝对是是个耗时耗力的技术活儿。反正等陆持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除了神清气爽就是腰酸背痛腿软，一部分是被撞的另一部分则是被折腾的。 而负责折腾的哈士奇同学则精力充沛的一路飘进厨房，将早就准备好的八宝粥，煮鸡蛋，牛奶馒头盛好端到餐桌上。两人早上的配菜很简单，就是一盘新鲜的水果蔬菜沙拉，再加两小碟陆爸爸亲手做的腊肠和酱菜。 饭刚吃了一半，门铃就气势汹汹的响了起来。不出意外，是张扬这个“被重色轻友”了的悲催少年。他的身后还跟着一对儿英俊美貌的洛克兄妹——很显然，这一大清早就扰人清梦的少年并不像他在电话里说的那么凄惨无助。 “我说你都有这么漂亮英俊身价不菲的兄妹亲自接你了，还老给我们打什么电话！”没等张扬开口，岳斌抢先发难道：“大周末也不让人睡个早觉，真是太讨厌了。” “说得好像你真能睡早觉似的！”张扬哼了一声，径直进屋：“也给我盛一碗粥，飞机上的盒饭太难吃了。” 洛克兄妹也笑嘻嘻的举手表示见者有份。马修洛克看着餐桌上异常简单的早饭，忍不住感叹道：“你们两个还真是勤俭朴素。” “是你们洛克家族的早餐太奢华了！”有幸在洛克庄园住过几次的岳斌笑着说道：“我们只有两个人，完全没有必要那么做。” 一张长桌上面琳琅满目的摆满了各种烛台银器花瓶等装饰品，然后由米其林大厨和好几个帮工精心烹制的各种繁复且令人眼花缭乱的美食，就连坐在餐桌上用餐的主人们都要西装革履妆容精致什么的……不光是陆持，就连岳斌和张扬其实都挺不习惯的。 当然马修洛克和安吉尔洛克一开始也很不习惯陆持和岳斌这种一碗粥俩鸡蛋一屉包子馒头几碟小菜就能解决掉的早餐，当然更不习惯的是刚洗漱完头发还没干就穿着睡衣坐在餐桌前的行为。不过一旦适应了，就会体味出跟大家族森严规矩不一样的暗爽自在。 所以时日一长，洛克兄妹每次拜访陆持和岳斌的时候，也都在暗搓搓的期待着这种到跟洛克家族不一样的温馨自在——当然，陆爸爸亲手做的酱菜和腊肉也很有“家庭”的气息，但洛克兄妹还是敬谢不敏的摆了摆手：“这个我们就不要了。” 味道古怪的华夏美食，实在欣赏不来！ 岳斌耸了耸肩膀，随意在陆持身边坐下来。然后他就一眼看到了坐在他对面，却看陆持看的眼睛都直了的发小同学。 “喂！”岳斌伸手在张扬面前晃了晃，挑眉问道：“你看什么呢？” 张扬回过神来，一脸古怪的看着岳斌，又把视线挪到陆持身上。来来回回好几次，直到岳斌差点忍不住发飙，才伸手指了指陆持暴露在睡衣领口处的锁骨——上的吻痕：“怪不得你起床气那么大，昨天晚上运动到很晚吧？” “啊啊啊啊啊……”岳斌立刻反应过来，脸色一变，正要解释，就听陆持淡定的接口道：“还好吧。没到两点钟就睡了，跟平时差不多。” 岳斌：“！！！”不，张扬他其实不是这个意思。 张扬也：“！！！”卧槽，原来我们家路痴这么淡定开放居然能够这么若无其事的讨论这种事情吗？ 洛克兄妹：“……” 谁也没有想到向来表现的禁欲刻板的陆持居然有这么open的一面，八卦之魂熊熊燃烧的吃瓜群众们立刻捧起碗筷，敲碗追问道：“怎么样？怎么样？你们两个折腾了几个小时？你对他还满意吗？” “当然满意！”陆持剥了个鸡蛋顺手放进岳斌的碗里：“快点吃饭。正好张扬和马修也在这里，吃完饭让他们也看一下我们的策划书，听听他们的建议。” 等等！我们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一众吃瓜群众们一脸茫然的眨了眨眼睛，忍不住确认道：“什么策划书？你们两个昨天晚上不是忙着运动吗？” “是运动了一下！”陆持一脸不解的看着张扬等人：“一边运动一边讨论，怎么了？” 这种事情也可以一边运动一边讨论的吗？ 不对，你们运动的时候为毛会讨论这个？ 也不对，关键是你们运动的时候还能讨论这个，不会萎靡不振的吗？ 一众吃瓜群众们面面相觑，最终一脸敬佩叹服瞻仰遗容的看着坐在对面的陆持和岳斌。 沉迷工作到这种地步，在下也真是输了！ 第162章 硅谷大佬的私人派对安排在星期日的晚上七点钟。校园网的一众股东及其家属们是在晚上六点五十左右到的, 彼时别墅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全都是经常登上全球最具权威的那几本it类专业杂志和财经杂志封面的风云人物。当然还有一部分脸熟的面孔属于好莱坞以及时尚界的俊男靓女。 相比较之下, 陆持这位校园网的主创人之一，兼华尔街最受瞩目的金融天才, 却因为很少接受新闻媒体采访的原因, 反而是众人眼中比较面生的那一个。 不过对于消息灵通的硅谷大佬们来说, 就算陆持深居简出到神秘人的程度, 也不妨碍他们知道——或者说是至少知道陆持这张脸。 鲁弗斯康奈利——私人派对的主人，m国乃至全球最具影响力的路由器品牌——sp科技的创始人，在见到校园网股东们的第一时间迎了上来。 “我亲爱的朋友们，感谢你们的光临。”他走上前, 对大家一一行了个贴面礼，笑眯眯说道：“祝你们玩儿的愉快。” 然后, 鲁弗斯康奈利以东道主的身份, 向陆持等人介绍了他的好朋友——同样是在硅谷赫赫有名的几位it大佬。比如说众所周知的首富先生，水果手机的创始人，飞讯通讯的ceo等等。 在m国求学这一年多来，陆持忙于工作和学业一直深居简出。不过对于这些在it界赫赫有名的大佬们, 他也是神交许久。 尤其是水果手机……陆持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贝尔布鲁斯南。他还记得过年时他跟陆衡闲着没事儿讨论过投资的问题。陆衡除了莫名其妙的提了几支不建议投资的股票外, 还成功“预言”了未来几年国际能源价格一定会迅猛上涨，让他留意时机“抄底”石油期货。除此之外, 这位享誉国际但是数学成绩从来都徘徊在及格线上摇摇欲坠的新晋影帝还坚持让他哥购买水果手机的股票并且长期持有。并且还莫名其妙的“预言”了水果手机很可能会在未来几年研发出智能手机—— 为了向陆持解释何为智能手机，向来在金融和高科技领域一窍不通的影帝先生还特地描绘了一下智能手机的外形和各种功能，什么手机上网手机照相微信通讯各种app的, 简直比好莱坞大片还梦幻，不仅如此，陆衡还仗着胆子建议他哥，利用在斯坦福留学时接触到的资源直接组建技术团队，最好抢先研发出智能手机的运行代码……这突发奇想神说鬼说的，如果不是陆持确定那傻狍子就是他亲弟弟…… 所以陆持无奈之下，只能嘱咐他弟在外面一定不能乱说话。耳听面命到陆衡这傻小子耳朵都生了茧子不耐烦了。不过整个事件的后遗症就是，陆持对他弟口中提到的那几只股票和期货都非常关注。 而在另一厢，被陆持暗搓搓关注的贝尔布鲁斯南也对这位校园网的创始人报以一定的好奇。一群大佬们随意站在大厅里闲聊起来，话题自然而然的也围绕着硅谷最尖端的科技，以及最近几年持续不断的互联网寒冬。当然也不可避免的提到了正处于飞速发展和扩张，并且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在功能页面推陈出新的校园网。 飞讯通讯的ceo以一种又是调侃又是羡慕的口吻评价道：“这个时候，就能看出来拥有一个人口众多的祖国有多么重要。据我所示，校园网的全球注册用户已经超过一亿五千万，其中有一大半都来自华夏。” 虽然以华夏当前的国力和市场消费能力来看，校园网的华夏用户在消费理念上还完全比不上欧美用户，但是在大数据越来越被看重的当下，所有人都知道这么庞大的客户基础意味着什么。 跟飞讯通讯ceo的关注点并不一样，贝尔布鲁斯南更为在意的则是校园网越来越让人眼花缭乱，且越来越完善的功能页面。 “真是不可思议的用户体验。”贝尔布鲁斯南笑眯眯的称赞道：“不愧是全球最顶尖的程序员，你的编程能力和你的创新能力一样神奇。” “不过我更好奇的是另外一件事。”贝尔布鲁斯南把玩着手里的酒杯，不动声色地询问道：“听说你前一段时间刚刚收购了摩盾，还将校园网和摩盾的研发团队集合到一起，准备开发校园网和其他几个美食旅游生活网站的移动客户端，并且将这些移动客户端安装在掌机上面，还有意在掌上电脑上面安装照相设备……” 贝尔布鲁斯南之所以会关注这一点，主要原因还是担忧在陆持的主持下，摩盾的发展方向会跟水果手机的研发方向冲突——虽然众所周知，摩盾只是一家掌上电脑的品牌，而不是手机通讯设备。校园网在此之前，也不曾涉足过手机通讯领域。但不知怎么回事，贝尔布鲁斯南在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心中就油然生出了一种浓浓的危机感——尤其是在他得知这位才华横溢的校园网创始人，同样也是华尔街最受瞩目的金融天才的消息后。 毕竟，所有人都知道，当一个天马行空能力超凡的程序员同样拥有了足以支撑他挥霍灵感的雄厚财富后，资本与技术的完美结合，永远都能颠覆世界。 正因如此，贝尔布鲁斯南绝对不会轻忽陆持的能力。而从陆持这一路的发迹履历来看，这个年轻人可不是个安稳本分的年轻人——无论是创建校园网还是各种生活网站，再到跨度极大的金融圈，这个华夏少年在年轻的生命中几乎片刻不曾停歇。 第115节 太能折腾了。 面对贝尔布鲁斯南隐隐约约的试探，陆持忽然心血来潮。他再一次想到了他弟跟他说过的那些话。 “如何才能让比笔记本电脑更为轻便的移动设备连上网络，方便年轻人随时上网，这个课题似乎蛮有意思的。我对这方面很感兴趣。”陆持笑了笑，颇为委婉的解释道：“您也知道，我其实是个重度网瘾患者。无论是生活还是工作，我片刻都不想离开电脑。只是不论是台式电脑还是笔记本电脑，相比起来都太过笨重。所以我希望能找到一个完美的替代品——掌上电脑就很不错。” 闻言，贝尔布鲁斯南眼眸闪烁了一会儿，他冲着陆持勾了勾嘴角，意味深长的说道：“恰好，我对这方面也非常感兴趣。我认为我们会有很多共同话题可聊。” 陆持但笑不语。 “所以我最喜欢it行业。”一直站在旁边的派对主人微微一笑，欣然开口道：“就是因为这个行业永远都不缺少奇思妙想和强大的执行力。相比于其他传统行业，it领域每年涌现出来的少年天才也是最多……所有人的思维都必须活跃，必须时尚，必须领先于时代。我因此喜欢这个行业……因为我们改变了世界。” “敬我们。”鲁弗斯康奈利话音刚落，首富先生欣然举起酒杯。所有人见状，也跟着举杯附和道：“敬我们。” 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首富先生看着站在面前的年轻人，忍不住交口称赞。长期处在高位，灵通的消息与雄厚的资本使得这些it大佬们在it领域之外，还都是精于投资的大资本家。校园网始于微末，但是自创建以来流露出的才华横溢和坚实的客户基础早就吸引了有心人的注意。事实上如果不是校园网的背景相对雄厚，本身又不缺乏资金，连消带打的化解了史密斯家族的觊觎后，又顺手拉拢了洛克家族的人帮忙站台，从方方面面表现出了自己的不好惹。这些人只怕会在露出平等交流的和蔼面孔之前，会率先暴露出想要以资本收购校园网的一面。 不过现在，面对在金融领域所向披靡的少年天才，即便是资本雄厚的it大佬们也不得不礼貌性的避其锋芒。甚至在资本逐利的天性下，这些在专职领域才华横溢，又在资本领域富得流油的it大佬们下意识的暴露出自己壕无人性，却又在相对之下弱于打理资产的一面。所以话题持续了一会儿，就毫不意外的转移到了投资理财方面。 身为派对的主人，康奈利在闲聊之际顺嘴提起了埃里克&陆资产最新推出的高级vip部门，几位大佬们顺势津津乐道的讨论起埃里克&陆资产最新推出的5%管理费和50%的收益分成的规定。 “重金之下必有所职。”康奈利笑眯眯说道：“最近一段时间华尔街很不景气。接连爆发出来的财务丑闻简直让投资者对华尔街彻底失去了信心。但是我又不甘心让我的钱躺在银行账户里睡懒觉……”所以寻找一个靠谱的经纪人就成了必须要做的任务。 无论是从名声论，还是从感情上论，这些硅谷大佬们其实也想拉拢这么一个会编程又会炒股的少年天才。所以就在陆持自己都感觉莫名其妙的情况下，这些“爱屋及乌”的大佬们纷纷说定了要在他的对冲基金里开账户。 值得一提的是，一直徘徊在派对上，偷偷关注着这边谈话的那些好莱坞明星们也见缝插针的表达了自己想要在埃里克&陆资产开账户的意愿—— 事实上，相比于坐拥金山银山的硅谷大佬们，这些凭借天赋和美貌闯荡大屏幕的明星名模们其实更关心自己的理财问题。毕竟，这些外表看上去光鲜亮丽的明星们其实更懂得光鲜背后，需要支付的昂贵报酬。以及娱乐圈人气比韶光更加易逝的道理。 于是，当整个派对结束后，陆持不光莫名其妙的成了整个派对上“最受欢迎”的客人，还收到了贝尔布鲁斯南隐晦的合作邀请。同时也成为了2003年度，埃里克&陆资产最优秀的交易员——他为自家公司拉来了近乎数十亿m元的大单。这立竿见影的效果，如果不是陆持早在加入埃里克资产之前，就与埃里克维斯签订了“不比拉客户”的条款，又在之后升级为公司的合伙人以及投资方向的总负责人，恐怕埃里克维斯都要想尽办法说服陆持接受公司的销售部了！ 第163章 参加私人派对的第二天, 陆持接到了贝尔布鲁斯南的电话。这位才华震撼全世界的水果手机创始人在电话里主动提出了想要参观校园网的要求。 虽然不太明白贝尔布鲁斯南的醉翁之意，但是陆持和岳斌等人还是答应了贝尔的请求。并且非常积极的把参观日定在接到电话的当天下午。 贝尔布鲁斯南似乎没有想到陆持竟然是这么热忱且雷厉风行的人。他为陆持超强的执行力稍稍震撼了一下, 然后非常高兴的提出了要请陆持吃午饭作为报答。 虽然不太清楚贝尔布鲁斯南到底有什么目的，但是面对水果大佬的示好, 陆持想不到自己有什么理由拒绝。 于是当天中午, 包括岳斌、张扬和马修洛克在内, 校园网的四位大股东全员到齐。 贝尔布鲁斯南选的是一家非常地道的f国菜馆。圣雅克扇贝, 烤卡芒贝尔奶酪，白汁烩小牛肉，酥皮洋葱汤，还有松露、鹅肝和鱼子酱, 餐后甜点则是则是餐厅最拿手的焦糖牛奶冻和杏仁蛋糕……因为食材非常鲜美且大厨的厨艺也非常的棒，以至于连陆持这个不怎么习惯吃西餐的华夏土著都吃的心满意足。 一顿宾主尽欢的大餐之后, 双方的气氛顿时融洽许多。看在从这一点上看, 贝尔布鲁斯南还是很精通华夏人喜欢在餐桌上拉关系的社交之道。 而在午饭之后，众人如约参观了校园网总部。作为it领域最具传奇的一个社交平台，校园网的办公地点和硅谷大多数it公司都差不多。舒适的办公环境，宽松的上班时间, 优渥的内部福利, 都是为了尽最大可能的让校园网的程序员们放松心情，然后能在工作中激发出更多的灵感。 而事实上, 校园网的程序员们也确实不负众望——在陆持这位编程天才的带领下，创造了一个又一个足以改变世界的奇迹。 而最近一段时间，校园网的程序员们则致力于开发能够安装在掌上电脑上的app。这恰恰也是贝尔布鲁斯南最为关心的一项技术。 “听说你们很想在新的掌上电脑上安装校园网和其他几个生活网站的app, 方便客户直接上网。不知道这个技术现在进行的怎么样了？”贝尔布鲁斯南微微一顿，开门见山的请求道：“如果方便的话，我很想参观一下这个。” “当然可以。”陆持微微一笑，他想了想，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打开办公桌右手边第一个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只新型掌上电脑，按下电源开机，然后交到贝尔布鲁斯南的手上：“这是我们最新开发的模型，功能还不完善，有时候程序运行的很不稳定。但是你可以试玩一下。” 贝尔布鲁斯南看着手上的掌上电脑。这是摩盾被校园网收购之后，正式更名为东方摩盾后推出的第一款机型。长度在二十厘米，宽度在十五厘米，厚度在四厘米，肉眼看上去足有成年男人两个巴掌大小。通体白色，金属表面，可折叠，一面是显示屏，一面是键盘，外观看上去就像是缩小版的笔记本电脑，看上去线条流畅且有质感，而且非常时尚。 掌上电脑开机后，运行的是陆持自己编写的内部系统，一阵炫丽的撞色特效伴随着清丽悦耳的音效后，贝尔布鲁斯南首先看到的是非常整洁的电脑页面——类似于笔记本电脑的操作页面。上面则靠左竖着排列着几个图标。虽然之前并没有接触过，但是贝尔布鲁斯南一眼就认出了那是校园网，以及陆持等人后来推出的约会网，美食旅游网和其他几个生活网站——不得不说，陆持团队中的美工和设计人员还是非常强大的。 贝尔布鲁斯南操控着鼠标，一一点开校园网和其他几个网站的图标。很快，页面就直接转到了校园网的页面。在陆持和整个团队的程序员们群策群力的努力下，校园网的app页面做的非常干净。看上去和电脑版的页面差不多，不过在页面比例上更加符合掌上电脑的视觉美感。 贝尔布鲁斯南爱不释手的把玩了一会儿，然后——页面突然闪退到掌上电脑的背景页面。 陆持有点遗憾的耸了耸肩膀，解释道：“程序运行的还不算稳定。” “但是已经很奇妙了。”贝尔布鲁斯南赞不绝口。想了想，又问道：“对了，不是说摩盾还想在掌上电脑上面添加照相功能吗？” 陆持闻言，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是有这个想法，不过技术方面还需要公关。” 事实上不止照相功能，根据陆衡天马行空的建议，陆持还想在掌上电脑上面开发触屏功能。不过这一点就没有必要对外提起了。 然而聪明人总是会在某些时刻心有灵犀，并且聪明人总会在至关重要的时刻果断出手。在参观结束后的当天晚上，贝尔布鲁斯南向陆持发出了邀请——他邀请陆持和校园网的其他几位股东到水果公司的总部参观。并亲自带领陆持几人参观了包括研发部以内，除核心机密外的所有地方。然后在水果公司的总裁办公室内，直接提出了合作的意向。 “如果水果手机能够和东方摩盾以及校园网的研发团队达成合作……” 事实上贝尔布鲁斯南在发出合作意向的时候，并没有提到水果公司秘密研发的新项目。他只是从技术方面和市场方面考虑，提出了一个将掌上电脑的部分功能和电话功能相结合的建议。然而从自家弟弟口中已经得到神秘预言的陆持还是在第一时间想到了所谓的智能手机。 一众伙伴们面面相觑。很明显，虽然贝尔布鲁斯南的提议有些突兀且鲁莽，但是有所人都对这个合作意向非常感兴趣。 岳斌当机立断，开口说道：“或许我们可以先请专业的评估团队做一下评估。”然后引入专业的谈判专家来逐条讨论合作的具体事项。 贝尔布鲁斯南微微一笑。岳斌的提议恰好也是他想要的。因为他并不想破坏彼此之间的友谊，当然更不想因为友谊的关系影响到彼此的利益。所以在商言商。事实上不论是在华尔街还是在硅谷，不论是由甲方还是由乙方提出来的收购或者合作邀请，在成功之余，总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失败。然而不论是甲方还是乙方，最不能接受的失败，大概就是由于错误估计了自己或者对方的价值，从而造成立场偏差，在谈判时没有办法正确的正视自己，对待合约条款，最终导致浪费时间浪费精力浪费人力的谈判失败。 所以在谈判之初，就引入正规的谈判团队和评估团队，把更专业的事情交给更专业的人去做，从而达成利益最大化的合作意向，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那么接下来的事情，我们就可以让下边人去做了。”贝尔布鲁斯南欣然附议。 一直没怎么接话的马修洛克笑眯眯的提议道：“那么，为了预祝我们合作愉快。今天晚上，我来做东，攒一个比基尼派对，大家都来消遣一下吧。” 身为洛克家族赫赫有名的纨绔子弟，马修洛克毫无疑问是个热衷于交际的派对动物。事实上马修洛克每个礼拜都会举办至少两个派对，他的手机上甚至储存了数百名模特和演员的联系方式，包括各种经纪公司和中介机构。 又因为马修洛克是在斯坦福念大学，所以毫无疑问，他花花公子的声名也绝对响彻了整个硅谷。 至少贝尔布鲁斯南对马修洛克是闻名已久。 所以，不光是为了拉拢校园网的股东，还是为了亲近洛克家族的公子，贝尔布鲁斯南都毫不犹豫的答应了这个邀请。甚至还调侃道：“希望你们年轻人的派对能对我这样的中年人友好一点。” “得了吧，伙计！”马修洛克哈哈大笑着拍了拍张扬的肩膀，漫不经心地说道：“我敢打赌，只要你出现在派对上，绝对会成为姑娘们疯狂追求的对象——至少在斯坦福，所有人都崇拜你，视你为神。” 而在另一边，对派对向来不怎么感冒的陆持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似乎留意到陆持的情绪，贝尔布鲁斯南转过头来，笑眯眯说道：“虽然合作还没有正式开始，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跟你讨论一下代码的问题。” 虽然没有明确指出来，但是贝尔布鲁斯南的意思很清晰——他就是想跟陆持讨论一下能够支持掌上电脑正常运行的，那个由陆持主导研发的内部系统。 陆持的注意力立刻别调动了：“当然不介意。” 陆持微微笑道：“事实上，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第164章 陆持和贝尔布鲁斯南彻夜未眠, 在派对上整整讨论了一个晚上。为了不被派对上过于热闹的气氛所打扰，马修洛克还特别体贴的腾空了二楼书房, 专门用来招待两个人……外加一只捧着电脑负责把两人在聊天时碰撞出来的灵感记录下来的哈士奇。 三人在书房里全神贯注认真工作激情四射一往情深的样子给人留下了非常大的震撼，以至于派对结束后的第二天早上, 随着大多数学生们返校上课, “校园网和水果公司的创始人全部都是工作狂, 被美女环绕也不忘讨论编程”的小道消息立刻传遍了整个硅谷。时间须臾到了上午九点钟, 就连最近一段时间经常拜访华尔街的老洛克先生也听到了这则传闻，并且把电话打到了陆持的手机上，态度婉转含蓄且彬彬有礼的暗示这位华尔街新晋的金融天才——虽然陆持在硅谷大佬的派对上备受信赖并且顺利拉到数十亿m金的举动很振奋人心，校园网和东方摩盾以及水果手机的合作也非常难得, 但是看在上千亿资金池的份儿上，请务必把全部精力放在金融市场上。 陆持没有想到老洛克先生的消息居然会这么灵通。当然, 他也并不意外就是了。所以在听到老洛克先生含蓄的表达过担忧之后, 陆持也非常干脆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很快回到了硅谷公园主持了一波期货投资。然后等到下班后，继续跟贝尔布鲁斯南凑在一起研究编程代码——有鉴于两家公司正在探讨合作，两位才华横溢的程序员先生即便迫不及待，也必须要按捺住那颗想要以代码改变世界的, 独属于技术宅的骚动之心, 不可能在很短的时间内捅破双方的技术壁垒直捣黄龙。这犹如隔靴搔痒般的探讨就跟猫薄荷似的，非但无法抚平程序员们的骚动, 反而刺激的更加厉害了。 所以在两位技术大佬的催促下，双方的谈判团队简直是以摧枯拉朽的态度推动谈判。值得一提的是，校园网和东方摩盾这边寻找的谈判团队仍然是当初帮助校园网收购摩盾的瑞德曼斯科特——虽然在摩盾的收购案中, 瑞德曼斯科特在面对雇主时有一些保留。但不可否认，这位全球一流的谈判专家的职业素养和职业道德还是值得信任的。至于在工作之外的那点小心思——毕竟大家也不能要求工作中遇到的所有合作者都是圣人。 而面对陆持等人的再次邀请，瑞德曼斯科特当然也是欣然接受。除了因为陆持开出的高额报酬之外，能够促成水果公司和校园网以及东方摩盾的合作，本来就是一件值得争取并大书特书的事情。至于在收购摩盾时发生的那点儿让大家心照不宣的小插曲，瑞德曼斯科特也非常坦荡的表达了自己并没有违背职业道德的态度——这还是基于校园网在实战pk中“打赢了”史密斯家族，让瑞德曼斯科特看到了陆持等人的巨大潜力，否则瑞德曼斯科特才懒得解释这种小儿科的问题。 不过有鉴于之前的合作多多少少留下了一点小芥蒂，因此瑞德曼斯科特在对待这次谈判的时候，额外倾注了一百二十分的精力，希望能够借此给陆持等人留下一个很好的印象——为了以后能得到更多更赚钱的合作机会。 由于双方老板都很真情实感并且迫不及待，双方的谈判团队也都在水准以上，所以水果公司和校园网以及东方摩盾的合作策划在一开始，就以极为顺利的姿态快速的进展开来。整个谈判过程除了在最初估值的时候稍费时间，接下来的具体条款和其他方面竟然进展的极为默契，以至于在谈判开始的半个月，整个进度就已经进行到了达成默契草拟合约的阶段。 简直不可思议。 而在另一边，由于事件进展的非常顺利，一直忙于工作并且天天加班的陆持也终于抽出时间喘口气。 看着同样繁忙并且还在认认真真的筹备着外卖网和速食餐厅的岳斌同学，陆持决定好好放松一天——至少请岳斌出去吃顿晚饭再看个电影什么的。 “所以我们是要约会了吗？”一直埋头沉浸在办公桌和书桌上的岳斌一脸惊喜的从厚重的文件资料和教材书中抬起头：“你想吃什么？f国菜还是m国菜？或者意呆梨菜也不错？” 陆持倒是没有想那么多，况且这种事情一般情况下都是岳斌决定的。所以陆持想了想，一如既往的说道：“都听你的。” 一下子感觉到老攻威严（并不）的哈士奇先生顿时抖擞起来，他飞快的从书桌后面站起来，摇晃着大尾巴一路颠颠儿的跑到衣帽间换衣服，同时在脑子里闪电般滤过附近两英里内的电影院和附和陆持口味的各式餐馆。 陆持则跟在岳斌的身后，一路溜溜达达的也进了衣帽间。 下班的时候外面下了一场春雨，这会儿虽然停了，但湿漉漉的有点冷。陆持脱了睡衣，光着膀子站在衣帽间里，目光在几排衣架上流连忘返，正盘算着待会儿出去该穿什么，身后突然一暖。一只体温滚热滑溜溜的哈士奇贴了上来。 双臂用力搂住怀里的人，胸膛贴着对方光滑的脊背，岳斌心满意足的吹了一口气。温热的气息全都喷在陆持的耳后和脖颈，身体比较敏感的陆持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别闹，痒。” “哪儿痒？”好大一颗狗头在颈窝儿处拱来拱去，顺滑的发丝摩擦着皮肤，岳斌恬不知耻的开口道：“我帮你挠……。” 话音未落，岳斌突然伸出舌头舔了舔陆持的锁骨，啊呜一口叼住陆持的耳垂，含含糊糊的说道：“不对，应该是帮你舔舔。” 舔个屁，你真当自己是哈士奇啦！ 陆持捂住脖子往旁边走了两步，原本是想挣开岳斌，结果却被岳斌结结实实的蹭了上来，把他挡在自己和挂在墙壁上的落地穿衣镜之间。 “陆持……”滚烫的身体结结实实的压了上来，温热的气息甚至喷在镜子上，形成一层朦胧的薄雾。到了春天就克制不住野兽本能的哈士奇先生怂到不敢正视陆持，只敢盯着紧贴着镜子的那个轮廓，整个人就跟大型犬似的蹭来蹭去，嗷嗷呜呜的说道：“春天到了，万物开始生长，又到了交配的季节……” 陆持猝不及防，被蹭的擦枪走火，还被人硬生生的怼在身体和镜子之间，身后的温热和胸前的冰冷同时刺激着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简直就是冰火两重天。而身后那人还特别不老实的上下其手，一颗颗带着温度的热吻落下来，闹得陆持也天干物燥的。他用力推了推掌下的镜子，试图挣脱岳斌的禁锢。岳斌虽然人怂气短，但是在事关福利待遇的问题上也不肯轻易退缩，索性就着陆持的动作把人扳过来，两个人面对面的看着彼此。 岳斌低下头，轻轻吻了吻陆持的唇瓣，紧接着加深这个吻，陆持闭上眼睛，忍不住搂着岳斌回应。绵长的深吻之后，岳斌亲昵的蹭了蹭陆持的鼻尖，微微喘息着询问：“你做好准备了吗？” 他紧张的舔了舔下唇，灼灼的目光直视着陆持的眼睛，就像是盯住了猎物的头狼：“我们可以开展更深度的交流吗？” 岳斌的目光渐渐往下，非常明确的落到某个部位，像个讨糖吃的孩子，或者是讨肉骨头的猎犬，耐心的重复道：“我可以吗？” 打从年后再次回到斯坦福公寓开始，就一直被岳斌以各种行为暗示春天到来的陆持无奈的叹了口气：“晚上不是要约会吗？” 从陆持的态度中看到了希望，哈士奇先生的耳朵猛地一立，顿时精神抖擞的说道：“是要约会。要成人模式的约会。” 可你这种口吻也不成熟啊！ 陆持又叹了口气，他感受着从身体深处慢慢升腾的欲望，下意识的找借口：“但是我们并没有准备。” “我早就有了完全的准备！”岳斌猛地放开陆持，蹲在衣帽间的一面柜子前，翻开大抽屉，动作潦草的掏出摆放在抽屉里的各种衣物，然后从最下面掏出几盒小盒子和几瓶润滑剂……献宝似的捧到陆持面前，就差摇头晃尾巴的嘚瑟道：“我早就准备好啦！” 陆持面无表情地瞪着岳斌手里的小盒子：“你是什么时候——” “年后回来就准备啦！”没等陆持说完，岳斌下意识的抢过话头。他既期待又忐忑的眨巴眨巴眼睛，手掌下意识的攥紧了盒子和瓶子：“这段时间，我特别努力的研究了一下各种书面资料和影像资料，甚至还到斯坦福医学系跟几位教授探讨了一下。陆持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弄痛你哒！” 他拍着胸脯，一脸信誓旦旦的说道：“我知道你平时工作和学习都很忙，没有精力研究这些。所以你放心吧，我都研究的差不多了。你什么都不用做，躺着我来就行……那什么，你要是不放心的话，你可以先出个卷子考考我！” 面对蹲在地上捧着实验工具自告奋勇要接受考试的岳斌同学，陆持特别认真的沉思了一会儿。 漫长的沉默之后，就在岳斌硬撑着头皮想要追问的时候，陆持缓缓说道：“这份卷子……我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出。” 陆持坦然的承认了自己在这方面的知识确实不够：“而且这种事情，应该是实践比理论更加重要。就算打分的话，也不可能只考虑卷面成绩……” 陆持说着，看向蹲在面前眼巴巴的岳斌，又沉默了一会儿，极为严肃的说道：“我听说会很疼！” “不会的！”岳斌头摇的拨浪鼓似的，举爪发誓：“绝对不会。我一定会特别小心，要是真的弄疼你了……那你就揍我，狠狠的揍我。” 陆持没有说话。 岳斌吞了吞口水，目光窥着陆持的脸色，紧张的劝说道：“那什么……我们总要理论联系实践的。你总得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证明自己是个实干家……” 第116节 岳斌想了想，努力从各方面给自己找加分：“而且我其实实践能力特别强。之前跟教授一起进行的几个课题和项目，我都完成的特别棒。拿到了a加的好成绩……再说就算是再菜鸟的医生，也总有站到手术台上的时候，你得给我一个机会。” 为了争取自己的性福，岳斌也是拼了：“我都研究了好几个月了，也从方方面面考虑到了，真的不会有问题的。” 他说着，忽然从地上站起来，飞快的跑出衣帽间，须臾又拿了一叠资料跑回来。然后把那厚厚一叠资料递给陆持，特别认真的说道：“这是我当初做研究时记录的学习笔记，你先看看吧！” 陆持：“……” 陆持硬着头皮接过笔记，仔仔细细翻看了一下，果然是有图有真相，重点知识还用不同颜色的记号笔标注了一番，旁边也有引用视频的名称和具体时间点。 看上去真的是非常丰富且认真的准备了！ 总不好辜负这么认真的研究精神。 陆持为难的挣扎了半天，最后还是败给了对学术研究的尊重：“那就试试吧。” “不过我必须提醒你！”陆持特别严肃的看向岳斌：“一旦你的实践过程和你的研究笔记不匹配，我会随时叫停的。” “这是应该的。”岳斌忙不迭的连连点头，口中附和道：“根据实际情况随时纠正研究过程，本来就是对学术探究的负责。” 第165章 第二天早上, 陆持是在难以形容的酸痛中苏醒的。 说不清楚那是一种怎样的感受，就好像一整晚被卡车翻来覆去的碾压过, 然后又被打桩机哐哐哐一顿夯的土壤，浑身上下无一处不酸软, 又无一处不僵硬。 春日的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照射进来, 晃的人微微眯起眼睛。陆持下意识的把头拱进枕头底下, 翻身的时候整个人突然一僵, 从某处传来的异物感明显且清晰，那一瞬间蔓延全身的酸疼简直让人酸爽。 “唔……”陆持闭着眼睛捂了一把老腰，卧室房门吱嘎一声被人推开，岳斌捧着一个花花绿绿的卡通托盘, 托盘上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绿豆粥，一碗色泽艳丽的水果沙拉, 一碟红酒泡雪梨, 以及一盘桂花糯米藕，小心翼翼低眉顺眼探头探脑的走了进来。 “你醒啦！”岳斌把托盘放在床头桌上，跪坐在床边，顺手拿起一只枕头帮忙塞在陆持的腰下, 又把另一只枕头靠在陆持身后, 一脸谄媚的讨好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帮你按按摩？” 陆持没好气的瞪了岳斌一眼：“……” 岳斌嘿嘿一笑, 想了想，连忙起身道：“我去帮你接水挤牙膏，你先刷刷牙吧。” 说着, 岳斌猛地从床上窜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的钻进卫生间，接了一杯热水，挤了黄豆大小的牙膏，然后又拿了一个盆，急匆匆的赶回卧室——然后在卧室门口碰到了扶着腰慢慢走过来的陆持。 留意到岳斌五星级的护工服务，陆持特别无奈的说道：“我只是做了一点有利于生命和谐的运动，又不是生了重病，没必要这样吧？” 弄得跟住在重症监护室了似的。 岳斌还是那一脸秋田犬的憨厚笑容——陆持发现岳斌这小子的气质还挺多变，至少可以在各种大型犬类之间来回转换，特别自如。 “我这不是担心你不舒服嘛！”岳斌说着，紧张兮兮的伸过手，想要扶着陆持：“你是想上卫生间吗，我扶你过去吧！” “不用这样。”陆持连连摆手，一脸黑线的说道：“还有，你赶紧把牙杯牙刷送回去，我还没有那么娇弱。” 虽然胡闹了一个晚上，身体某处是有点不适应。但不可否认的是，某人的学术研究做的相当不错，至少这理论和实践联系的还蛮紧凑的——虽然在实践过程中，两人也时不时的停下来翻翻笔记，就各种姿势的受力面积、深度以及力度等方面认真研讨了一番，但总的来说，这第一次的人体实验还是非常顺利的。 岳斌看着陆持一边捂着腰一边认认真真的表示肯定，忍不住通红着脸甩着尾巴追问道：“那、那、那要是打分的话，你能给我打多少分？” 陆持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的考虑了一下，综合卷面以及实际操作两部分，最后说道：“给你打个31分吧。” 岳斌闻言脸色大变，语调仓皇的追问道：“为什么才给打31分？”连及格线都没到。 陆持闻言斜睨了岳斌一眼，眼角眉梢处霎时间氤氲露出一股子难以言喻的风流调侃：“剩下的69分，昨天晚上不是给过了吗？” 陆持一语双关。这信息量颇为丰富的调侃让岳斌立刻想到了昨天晚上的种种画面。他顿时一愣，整个人就跟煮熟了的螃蟹似的，一下子就从脑门红到了脚尖，仿佛连耳朵里都冒着热气，耳边还能隐隐听到火车开过的“污污污”。 “你真是，真是……”岳斌手足无措的抓了抓脑袋，浑身通红的搂住陆持：“你真是太坏啦！” “……”陆持一脸无语的看着岳斌抱住自己后，瞬时洒在自己身上的温水和蹭到袖子上的牙膏。温热的清水顺着衣襟蜿蜒而下，氤氲出在健身房里精心锻炼出的腹肌纹理。 看着岳斌的眼睛瞬间迸发出的幽幽绿光，有那么一瞬间，陆持相信自己绝对有充分的理由推测岳斌是故意哒。 “我帮你擦一擦吧！”岳斌吸溜了一下并不存在的口水，摇头晃尾巴的蹭了上来，颠儿颠儿的自告奋勇：“衣服湿了很难受，我先帮你脱下来吧。” 温热的掌心覆盖上湿漉漉的腹肌，还特别不老实的蜿蜒向下，陆持特别无奈的握住岳斌蠢蠢欲动的手腕，开口说道：“不用了。我想去冲个澡，顺便换套睡衣。” “哦！”岳斌有点遗憾的眨巴眨巴眼睛：“那我帮你拿换洗衣服……我还能帮你搓背。” 话虽这么说，可岳斌却一直黏在陆持身上。磨磨蹭蹭绕来绕去的，就像一只护食的大型犬。 各种惨痛的前车之鉴告诉陆持，至少在洗澡的时刻，绝对不能跟大型犬共处一室。所以他特别坚定的摆了摆手，拒绝道：“不用了，我自己进去。” 岳斌眼巴巴的看了陆持一会儿，见陆持并没有改变主意，只好失望的耷拉下狗头，闷闷说道：“那我帮你去放水吧。你身体不舒服，别冲澡了，泡泡澡可能会更舒服一点。” 觉得岳斌的建议似乎也有一点道理，这一回，陆持并没有拒绝。 结果当他看到岳斌放好的热水时，瞬间后悔了——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大型犬同学不但放了一浴缸的热水，竟然还在热水上洒满了玫瑰花瓣，并且把一堆花瓣闷骚的摆成心形——天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准备的。 “听说玫瑰花瓣可以缓解疲劳松弛神经。”岳斌蹲在浴缸外面，一只爪子探进浴缸里试水温，另一只爪子则不断挥舞着让陆持过去：“温度正好，你快点进来吧。” 陆持居高临下，面无表情地看着蹲在地上的岳斌。 岳斌甩了甩尾巴，试图以无辜的狗狗眼说服陆持：“我就蹲在这儿，绝对不给你捣乱。” 几分钟后，陆持无奈的叹了口气，宽衣解带进浴缸。 温热的清水漫过肌肤，玫瑰花瓣的香气若有若无的萦绕在鼻端，陆持躺在浴缸里喟然长叹，只觉得整个人果然放松很多。 岳斌就趴在浴缸边上，两只爪子先是搭在浴缸边缘，见陆持闭着眼睛没搭理他，又试探着把胳膊伸了进去，仰头看了一会儿陆持，见他没反应，于是就悄悄的站起来，悄咪咪的脱光光，小心翼翼一点一点的坐了进去——为了麻痹陆持，他先是坐在浴缸对面，然后一点一点的蹭过来，还特别留意着水波荡漾的纹理幅度千万不能太大。然而大型犬先生千算万算，都忘记了陆持异于常人的敏锐感官—— 尽管是闭着眼睛靠在浴缸边上养神，可是通过耳边窸窸窣窣的声响，以及水波不断荡漾着幅度，陆持依然能勾勒出岳斌的每一个动作——只是懒得理会罢了。 然后，终于蹭到陆持一臂之遥的大型犬同学还是按捺不住了，他拿起一块玫瑰花形的沐浴球，一脸谄媚的咨询道：“那个，我来帮你搓搓背吧？” 陆持闭着眼睛不搭理他。 岳斌想了想，坚持不懈的道：“我去买玫瑰花瓣的时候店员小姐还给我推荐了玫瑰精油，要不然我帮你擦擦然后做个全身按摩吧？” 陆持仍旧没有说话。 岳斌伸手戳了戳陆持的肩膀：“我学了很久的全身按摩，你不想试试吗？” 所以你是什么时候去学的全身按摩？ 陆持睁开眼睛，忍不住问了一声。 岳斌一脸心虚的眨了眨眼睛，支支吾吾半天，才小小声的说道：“年、年前……” 陆持一脸无奈的看着岳斌：果然是蓄谋已久啊！ 结果这一顿全身按摩下来，陆持非但没有让酸疼的身体松弛一下，反而更加严重了——就是因为某只大型犬借全身按摩的借口行擦枪走火之实，然后两人就在浴缸里……还特么开了按摩功能…… 简直了！ 直到中午才因为饥肠辘辘不得不走出家门觅食的陆持一脸黑线的捂着老腰，自顾自的坐在加了几层厚厚的软垫和腰垫的副驾驶位置上吸取教训：果然，就不能放任开了荤的食肉动物为所欲为，更不能跟刚刚开荤的食肉动物独自呆在家里。否则就会像一门心思想要撒花儿的哈士奇一样，根本刹不住闸！ 而在另一边，知道自己着实过分了的岳斌同学又是餍足又是心虚的坐在驾驶位，试图以最乖巧的姿态把车稳稳的开到附近一家新开的素食餐厅。 “最近一段时间我们还是吃的清淡一点。”为了让陆持养好身体，擅自做主把家里菜谱上的毛血旺川蜀火锅麻辣小龙虾等等刺激性菜肴全部删掉的煮夫先生继续心虚的欲盖弥彰：“其实这家素食餐厅的味道也挺不错的。我听说这老板还是少林寺的俗家弟子，他亲手做的素斋就跟肉菜也没什么两样……” 说的好像你吃过似的！ 陆持连吐槽的欲望都没了。任由岳斌心虚气短的把车开到餐厅门口。有穿着制服的泊车小弟迎上来，准备把汽车开到停车位。正准备下车的岳斌和陆持看到这人，顿时愣住了。 “里欧哈根？你怎么会在这里？”岳斌一脸错愕的看着站在车外的泊车老弟，惊讶的问道。 前摩盾研发部主管先生似乎也没有想到他的客人竟然会是这两位，神色顿时复杂起来。 第166章 十分钟后, 三个人坐在岳斌早就定好的包间里面。校园网的两位股东好奇的打量着坐在对面，申请举动都有些局促的里欧哈根, 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里欧哈根苦笑一声，欲言又止：“竞业禁止协议……” 当初陆持等人和摩盾进行收购谈判, 里欧哈根受到史密斯家族的蛊惑, 背着谈判双方耍手段搞事情, 差点坑得校园网赔本吐血。后来事情败露, 里欧哈根和一部分主谋被摩盾辞退，并且在辞退前重签了竞业禁止协议。要求里欧哈根三年内不得从事相关行业。 当时摩盾为了补偿里欧哈根的损失，还根据里欧哈根的级别和年薪，给出了一笔丰厚的赔偿金。这一切都是在校园网一众股东们的眼皮子底下完成的。所以现在, 陆持和岳斌是一点都搞不明白里欧哈根为毛会拿着巨额的赔偿金，还会混到这么惨的地步。 里欧哈根再次苦笑,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 耐心的解释道：“因为炒股赔了。” 他说到这里，满脸唏嘘的停顿了一会儿，然后说道：“自从离开摩盾以后，我仿佛一条离开了水的鱼, 完全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我想继续研究我的项目, 但是我根本找不到机会——我没有办法违背竞业禁止协议，只能控制我自己离开原本熟悉的领域。” “后来, 我就把精力转移到了股市上面。” 作为一名终日埋头于实验室的资深程序员，在此以往，里欧哈根的全部精力都投放在摩盾的改造上——这也是摩盾自创建以来可以立足的根本之一, 同样也是史密斯家族看上摩盾的重要原因。里欧哈根原本以为他跟史密斯家族的合作只是一个开始，却没想到他想象中的合作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 在被新摩盾扫地出门以后，里欧哈根为了挽救自己的项目和职业生涯，曾经找过史密斯家族，甚至想要得到小罗尔史密斯的支持，可以完美的解决掉摩盾逼迫他签订的竞业禁止协议。 然而他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也低估了史密斯家族的底线——明明在一切开始的时候，是史密斯家族的人主动找到他需求合作，可是在紧要关头，又是史密斯家族的人单方面决定终止合作，并且毫不犹豫的把他推到坑底。 “不能在继续研究我最钟爱的项目。我又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那一段时间，里欧哈根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校园网和东方摩盾上面。密切关注这两家企业的动态。 然后他就从各种新闻媒体和财经杂志上看到了这些人对陆持金融天赋的疯狂追捧。 鬼使神差一般，闲到无所事事的里欧哈根竟然也开始关注股市。 作为前任摩盾研发部主管，里欧哈根一直坚信自己是高智商人群，同样的，作为一名精通代码和电子科技的资深研究员，里欧哈根的物理和数学也学的非常不错。 而这两点，恰恰是学好金融的加分要素。 既然陆持能凭借数学天赋在股市中赚钱，我也不会比他差。 这样的想法如星火燎原般出现在里欧哈根的脑海，而随着里欧哈根对陆持的继续关注，这种暗搓搓的对比非但没有消逝，反而烧的越来越旺。 终于，在某一天，闲极无聊的里欧哈根决定把自己的高额赔偿金挪用到股市上——他想要向世人证明，即便他被陆持等人赶出了摩盾，也并不代表他的能力要比陆持差。 恰恰相反，不论是在任何领域，里欧哈根都能自豪的证明自己才是精英。 然而事与愿违，由于最近一段时间m国商界频频爆发出来的财务丑闻，使得所有投资者都会华尔街丧失信心。在这种情况下，股市的震荡就如一副多米诺骨牌——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永远都不要期待崩溃的只是独立的一部分。 更不要说里欧哈根的倒霉之处正好在于他简直毒奶到了一定程度——选中的股票没有一个幸免，竟然在几个月的时间内全都下跌。最后的结果就是里欧哈根在股市上赔掉了所有的钱，还险些赔掉了正在贷款中的位于硅谷附近的一栋豪华别墅。 “那也不至于沦落到来做泊车老弟的地步吧？”岳斌忍不住吐槽：“好歹你也是个斯坦福大学的毕业生。” 就算有竞业禁止协议的限制，只要肯努力，也可以找到一个相对合适的新工作。毕竟硅谷这么大，需要人才的地方多了去了。再说泊车老弟一个月能赚多少钱？ “你们以为我没有努力过吗？”里欧哈根闻言苦笑，开门见山的说道：“事实上自从我被摩盾辞退后，就一直在找新工作。但是没有一家肯给我机会。” 因为里欧哈根得罪了校园网和史密斯家族，还被摩盾扫地出门的八卦消息早就传遍了整个硅谷。那些人不想得罪任何一方，只好放弃里欧哈根这么个限制又多年纪又大（相对程序员而言）的“反骨仔。” 这么一说，这个里欧哈根好像确实挺悲催的。 第117节 陆持和岳斌相视一眼，考虑到里欧哈根过于煽情的解释，以及过于刻意的见面，陆持和岳斌隐隐约约的察觉到了里欧哈根的想法。 果然，就在陆持和岳斌暗自沉吟的时候，将前情提要铺垫完的里欧哈根硬着头皮询问道：“……如果我说，我想再次回到摩盾，想要继续完成我之前正在研究的项目，你们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再信任我一次吗？” 陆持和岳斌面面相觑。 沉默片刻，陆持开口说道：“说说你的要求。” 里欧哈根眼睛一亮，脱口说道：“我只想回到摩盾继续工作。” 里欧哈根看着陆持和岳斌，特别诚恳的说道：“我知道，我之前的做法伤害到你们，还有校园网，甚至是摩盾的利益。我不想过多解释什么，我只希望，你们能够给我一个机会。我听说东方摩盾最近正在研究在掌上电脑上安装摄像头的功能。而我之前带领技术团队开发的触屏功能也没有太大进展——” “你怎么知道触屏项目没有太大进展？”陆持突然打断里欧哈根的话，开口提问。 里欧哈根微微一笑：“我虽然离开了摩盾，但我毕竟在摩盾干了这么多年，很多事情我心知肚明——如果触屏功能已经完善或者有较大的进展，东方摩盾就应该开始策划新品发布会。然而直到此时，据我所知，东方摩盾并没有任何发布新品的计划。” 顿了顿，里欧哈根又问道：“听说你们还准备跟水果公司合作了？” 陆持没有回答。 里欧哈根也不指望他能从陆持和岳斌的嘴里打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顿时说道：“如果我能回到摩盾的话，我可以承诺，签订保密条例和承诺书，承诺我这辈子都将留在摩盾工作——只要摩盾没有在工作期间毫无理由的排斥我刁难我，我愿意把余生的精力都投注在摩盾上。” 闻言，陆持和岳斌再次相视一眼。岳斌开口说道：“我需要回去开会讨论一下。” 里欧哈根点了点头。见时候不早，起身说道：“我会耐心等待你们的消息。祝我好运。” 看着里欧哈根身穿制服慢慢离开的背影，陆持和岳斌相对无言。 第二天早上，陆持直接把所有人都叫到东方摩盾开会。原摩盾的股东和高层管理者们原本以为陆持想要跟大家讨论东方摩盾和水果公司的合作进程，却没想到陆持在会议上直接提到了里欧哈根的事情。 原摩盾ceo沉默半晌，犹犹豫豫的说道：“如果说技术能力的话，里欧确实是我们中最天才的一个。我相信如果有他的主持，触屏功能的进展一定会更快更完善。” 一部分原摩盾的管理者见状，也纷纷出言附和ceo——话里话外其实也都在替里欧哈根说话——包括摩盾原研发团队里，曾经跟过里欧哈根的一部分资深研发人员。 当然也有一部分人始终对里欧哈根的背叛耿耿于怀，心存芥蒂。但不论如何，里欧哈根毕竟是大家几十年的老朋友，他们曾经共同奋斗创建了摩盾这个品牌。就算后来分道扬镳……人们总是无法忘怀年轻时一起奋斗过的激情。 更何况里欧哈根的背叛，很大程度上都源于经营理念的不同，并非是因为利益撕破脸分道扬镳。考虑到这些……想念里欧哈根的人当然更多。 而这些人的情绪陆持和校园网的其他股东们也不能忽视。再加上里欧哈根也给出了自己最大的诚意。所以在经过认真的讨论后，大家还是决定让里欧哈根回归摩盾——不过并不是担任东方摩盾研发部主管的位置，而是一个最普通的研究员。与此同时，里欧哈根还得签订极为苛刻的就业合同，以观后效。 尽管如此，一直期待这一刻到来的里欧哈根还是毫不犹豫的接受了新的就是合同，并且在签订合同当天非常低调的回归了摩盾。 里欧哈根的低调回归并没有引起外界的关注。因为就在几天之后，2003年3月下旬的某一天，一直在全球范围内宣扬霸权主义的m国突然攻打中东某国。突然爆发的战争引起了全世界的轩然大波。 然而让全球金融市场为之惊讶的则是，就在战争的消息传开的当天上午，股市和期货市场开盘以后，一直备受瞩目的华夏金融天才却并没有在第一时间进入期货市场，反而率领着埃里克&陆资产以及其他一些精英操盘手们，在第一时间做空了m国旅游业和航空业。 第167章 事实上, 在得知战争爆发的消息后，选择第一时间做空m国旅游业和航空业的人不止陆持一个。单单在华尔街, 就有不少嗅觉敏锐的金融投资家们跟陆持做出同样的举动。这些还是眼明手快的，还有一些人则有点后知后觉, 虽然也想到了做空套利, 但因为动作太慢, 联系股票经纪人的时候才发现m国航空业和旅游业已经受到战争的影响, 整个行业的股价都开始震荡下跌。他们根本来不及做空了。只能遗憾的看着其他聪明人坐在餐桌前享受这场盛宴。 而在这一刻，第一个下手并成功吃到螃蟹的陆持自然而然的受到了万众瞩目。 全球各大财经媒体和金融杂志望风而动，期望能通过各种途径采访到陆持这位创造了几次做空奇迹的天才少年。然而对于一贯低调并不热衷于接受采访的当事人来说，陆持显然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我需要你们在26.3这个价位时买入石油期货……” 陆持是在战争爆发的第二天下午给出的指使。事实上在战争开始之后, 国际石油期货的价格是不涨反跌的。这一点在十多年前的那一场战争中也得到了印证。有心人在事后搜集相关资料的时候，会惊讶的发现, 陆持指挥操盘手们买入石油期货的价位赫然是整个2003年, 也是今后几十年来国际石油期货最低的价位。换句话说，陆持的操作毫无疑问，是在最低的价位抄底了整个石油期货市场。而这一令人惊艳到几乎窒息的操作，在事发当时, 只不过是陆持诸多且令人眼花缭乱的命令中, 最为普通简单，甚至不值一提的一个决定。 而最让全球金融界津津乐道并且反复研究的, 则是陆持凭借一己之力扮演“多空”两方，在几个月内，将全球石油期货价格硬生生拉高了一倍多的传奇操盘。 不过在当时, 所有人都不相信这种可能性，反而觉得陆持简直是异想天开。 “你是疯了吗？做多石油期货的同时还要做空？我们怎么可以这么做？” “你这是在玩火，这实在太危险了！” “就算我们的资金充足，也绝对不可以这么做。你要知道，在战争期间，全世界都在对国际原油市场虎视眈眈，我们绝对不能给其他人可趁之机。” “你不能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事实上，你要对你手上的资本负责！” “只要我们稳扎稳打，石油价格一定会升上来的。我们完全没有必要横生枝节。” “你不可以把期货市场当成股市一般操纵于股掌之间！” 陆持的提议在一开始就引起了团队成员的强烈反对。尤其是之前就对陆持的种种举动抱有成见的一部分人，更是言辞激烈：“这是大家的钱。你没有权力用大家的资本去冒险。” “为什么不可以？”陆持双臂抱胸，一边关注着新闻媒体和期货市场上的各种信息，一边挑眉反问：“高风险才有高收益，我以为你们懂得这个道理。” “但是我们更需要最基本的收益保障。”k基金的老板，华尔街大佬路易斯罗德里维斯皱了皱眉，轻声说道：“这一次的资金盘太大，我们需要为更多人的收益负责。” “如果你们只想着守株待兔，以为在低点的时候大肆吸筹就可以坐等石油价格上涨，那就没必要请我来当首席操盘手！”面对大家的猜疑和犹豫，陆持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们也没必要留在这里，大家都可以回家睡觉了。静静等上一年半载，兴许石油价格能在明年突破每桶五十m元。” “这或许就是你们想要的长线投资！” 听到陆持的话，几位坚持保守方案的大佬和交易员们老脸一红。之前跟陆持有过冲突，后来又被陆持高超的操盘技巧所折服的亨特雷德讪讪说道：“可是你也没办法保证你的举动能给我们带来更大的利益——我的意思是说所有人都知道，一旦你的操作成功了，我们大家能立刻获得十倍百倍的报酬。但如果我们的操作失败了，那将万劫不复。” “在金融市场上，谁又敢保证自己的操作一定会百分之百成功？”陆持眉峰一挑，似笑非笑的看着亨特雷德：“没想到雷德先生竟然这么天真。” 亨特雷德闻言一噎，连光头都被讽刺的反射红光：“我只是对老板负责。对客户们的资金负责。” 他粗声粗气的解释道：“毕竟我们的资金盘在这里，就算是稳扎稳打，也能获得至少上百亿m元的利润。” “如果你们都是这么想的……”陆持扫视了一圈，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可以就此退出。”然后带领埃里克&陆资本继续在期货市场上搞风搞雨——也许这样的选择反而更好，毕竟到时候不会有这么多“老板”在他身旁指手画脚，让他干什么都束手束脚。 陆持毫不犹豫的坚持让众人一滞。气氛渐渐僵硬起来。 所有人面面相觑。不过正如有些人坚持保守吸筹稳扎稳打的操作，自然也有另一部分人倾向于陆持所说的高风险高收益——关键在于陆持究竟有几分把握。 “我们相信，以你的能力绝对可以把大盘炒起来。”一向支持陆持的老洛克先生缓缓开口，充当和事佬：“不过我们还是好奇，在大盘炒起来后，你是否有充足的能力，带领大家安然套现？” 所有从事金融的相关人士都知道，在金融市场，搞事从来都很轻容易，关键在于能否在搞事之后，携裹着巨额资本安然离开。 要知道金融市场上再高的价格也只不过是一堆数字，能否把这堆数字转移到账户上的资金，才更为至关重要。 所有人都不怀疑陆持有操盘的能力，但是他们都担心陆持在搞事情后，能否将所有资本安然带离期货市场。 他们可不希望轰轰烈烈干一场，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而且最关键的一件事，陆持想要自己扮演多空两方把石油价格炒起来，那么也就意味着陆持在操盘的过程中，一定会有一部分资金受损。如果整个操盘行动最后成功了，那自然是有肉大家一起吃，这倒是没什么可说的。可一旦行动失败了……那么最受损失的会是谁的钱？ 几位华尔街大佬不动声色地对视一眼，谁都没有说话。 最后还是老洛克先生再次抛出橄榄枝：“洛克家族愿意接受你的操盘。” 反正洛克家族旗下有四座石油矿产，只要有这个资本在，不论陆持在期货市场的操作是成是败，洛克家族总不会元气大伤。 至于可能预见的那部分损失……老洛克族长笑眯眯的看了一眼面无表情但却意气风发的陆持，拉拢天才总是需要成本的。 这件事情倘若成功，洛克家族将赢得丰厚的回报；倘若失败，能够把陆持这位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操盘手拉拢到洛克家族，也未尝不是一种投资性的成功。 反正以陆持在金融市场所表现出来的实力和灵敏嗅觉，只要做空st通讯和ak电讯的手笔多来几回，之前遭受的损失总会赚回来的。 可到了那个时候，陆持毫无疑问，就欠洛克家族一个无法偿还的大人情了。 眼见老洛克先生已经做了决定，其他几位华尔街大佬面面相觑，权衡过后，最后还是不甘心就此错过。 于是在各种将信将疑的情绪下，陆持迎来了自己生平第一次，操纵期货市场的机会。 第168章 “27.21m元一桶的时候吸入, 最高价在28.9m元一桶，涨幅在6.50%, 买多……今天的最高价在29.7m元桶，不过下午xx点的时候会降到27.8m元桶, 跌幅在2.41%, 所以我们做空……” 由于陆持的指示精确到具体时间和具体数字, 对于团队里面其他操盘手来说, 虽然这一次操作的资金盘过于庞大，为了在行动过程中尽可能的减小对国际原油市场的冲击，所有操盘手在吸筹放筹的时候需要考虑的技术型操作非常复杂，但只考虑听话照做担任一名合格的操盘“手”的话, 这次的行动反而比他们平时的操作更加省心。 关键点在于陆持这个大脑能否保证发出指令的准确性。 而在所有人都保持狐疑的高效行动中，陆持堪称惊才绝艳的指挥也慢慢显露出其令人拍案叫绝的一面。 “上帝, 最高点竟然真的在这个价位！” “全天的涨幅百分比也丝毫没有差错！” “近千亿m元的资金盘, 6.5%的涨幅，仅仅是今天一天，我们就赚了……” “这简直比抢银行还快！” 一群兢兢业业但是心怀疑虑的操盘手们简直快要乐疯了。他们知道陆持在金融市场的天赋所在，但是没有想到一旦陆持全力开火, 钱赚的竟然这么容易。 在最低点吸盘, 在最高点抛售，在最高点买空, 在最低点平仓……所有的指令都仿佛是预先设计好的剧本（事实上确实如此），关键在于整个国际原油市场竟然如此配合。一个原本应该是长线持有的操作竟然被陆持玩成了炒短线操盘。并且由于所有的操作都在极限值上进行，仅仅几天的时间, 大家的收益就冲破了原本的预算。最重要的是这种不断挑战极限的操作可比之前枯燥的吸筹强多了，对于这些渴望一战成名的顶级操盘手来说，就像是鼓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啪啪啪，简直让人肾上腺素激增，食髓知味，甘之如饴。 就连一直在旁观战的老洛克先生，以及华尔街其他几位大佬们也看的莫名激动。 然而还没等这些人在工作之余痛痛快快的庆祝一下，在金融市场，一些嗅觉敏锐的人也察觉到了陆持这伙人的动作，开始蹑手蹑脚的跟风。 原本就很庞大的资金流动，再加上不断加入进来的跟风势力，甚至还有一些浑水摸鱼的人也渐渐浮出水面。 随着金融市场多空两方的势力越加庞杂，也给陆持团队的操盘行动带来了巨大的干扰。 “该死的，筹码都被抢光了！” “有人盯着我们的动作，用比我们更低一个百分点的价码抢筹！” “有人在捣乱！想让我们吸不到充足的筹码！没办法做多了！” “那就直接做空！”听到团队操盘手的反馈，陆持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直接下达指令。似乎连这些人的捣乱和跟风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经历过国内那一段混乱且猖獗的操纵股市和庄家联手坐庄，陆持比任何人都知道资本的野蛮和肆无忌惮。他们为了百分之百的利益就敢冒着掉脑袋的风险，而期货市场的利益可不止百分之百。 庞大的资金流动像是一条奔流不息的洪流，稍有不慎就会冲垮整个基本盘。上千亿m金的操作看上去振奋人心，可是一个轻忽就造成至少一个百分点的损失。而这样的损失则意味着顷刻间数十亿m元就此蒸发。 这是一场锱铢必较的盛宴！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全神贯注，没有人敢有片刻的闪神。 而对于陆持来说，他要做的仍然是将所有信息输入大脑，然后在顷刻间运算出准确的数值，并且下达最精准的指令。而他的操盘手们，则需要全力以赴完成他的命令。 即便有了明确的指令，这些实际上操纵上千亿m金完成吸筹放筹的操盘手们也必须要全神贯注计谋百出，才能在指定的时间内完成陆持的要求。就像是一条高精尖的生产流水线，即便有智脑下达准确指令，流水线上的每个机器和零件也都要做到自己的工作，最后才能得到最完美的成品。 然而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陆持这位“大脑”不仅能够计算出精准的时间和价格，甚至还能猜透人心——他居然可以通过期货市场现有的交易信息和交易量分析出跟风势力和浑水摸鱼之人的小心思，然后针对不同的势力制定不同的反击手段。利诱、误导、设局下套，甚至是在对方吸取筹码的时候强行操盘搞破坏……整整几个小时的时间，陆持的大脑一刻不停的运转，各种各样的指令不断下达，整个操盘团队精神紧绷全力以赴，直接把自己当成机器人不敢有丝毫的失误…… 最后的结果就是当天收盘时，在跟风势力和浑水摸鱼势力的搅和下，不断走高的石油价格被陆持硬生生的拖到27.31m元桶，令人眼花凌乱的操作之下，陆持仅凭一己之力，硬生生将当天的涨幅百分比控制在0.14。 几乎以最为强势的态度宣告全世界：谁想跟我捣乱，我宁可砸盘也会让人血本无归！ 虽然陆持当天的操作并没有真的成功，可是陆持剑锋所指摧枯拉朽的架势也足以震惊全世界。那些想跟陆持对着干的人一边拍着胸脯庆幸不已一边在茶余饭后津津乐道。肾上腺素的莫名激增让所有人都很激动。 很多人都信誓旦旦的认为：虽然陆持没能在期货市场也做到他在股市上的神奇操作，但是华夏少年的天赋还是毋庸置疑的。只要假以时日，陆持一定能够在期货市场上达到他在股市的成就。 然而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就在第二天，陆持带领着他的团队在期货市场疯狂做空，硬生生把当天的跌幅百分比拉到了5%。以绝对的事实向全世界宣告他的言出必行。顺便还小坑了一把之前给他捣乱的某个势力，直接把对方坑到强行平仓了！ 第118节 即便一直在关注石油期货市场的交易盘，所有人愣是不知道陆持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他是怎么找到对方的账户，并且在操纵大盘的时候还能游刃有余的给对方挖坑设陷阱，甚至还让对方在他做空的时候不停买多，简直就像是用魔法控制了对方的大脑。如果陆持还有充足的精力，并且把目光也对准了他们…… 整个期货市场顿时噤声。 所有人都被陆持妙到巅毫的精准操作震惊了。包括之前对陆持 “幼稚的置气举动”表示质疑的华尔街大佬们。 “这简直就是上帝的操作！”所有人情不自禁地喃喃自语。 而面对众人几乎是仰望神灵的崇拜目光，陆持也只是若无其事的表示：“我只是不想看到捣乱的人太多——那会直接影响到我们的最终受益。” 话虽如此……所有人还是一脸疯狂的看着陆持。 而经过这一系列的操作之后，陆持“跟风可以，捣乱不行”的态度也明确传达到整个国际原油市场。所有人都开始正视自己的能力和资本，没有人想跟手握巨资且操盘手段堪称恐怖的陆持作对。 有鉴于此，陆持团队接下来的行动终于开始变得顺利。期间，为了表达对陆持的感谢，老洛克先生和华尔街其他几位大佬们还亲切的问起陆持是否需要什么帮助——他们希望能够尽可能的解决陆持的后顾之忧，让陆持能够把全部心神放在期货市场。 在期货市场一战成名的上帝先生沉吟许久，然后提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请求：“我想让我弟参演好莱坞大片——大屏幕，a-list级别，八大影业倾力打造，明星阵容和拍摄成本都很一流的那种大片。” 一众大佬们面面相觑，简直摸不着头脑。实在无法想象以陆持的智商和能力，竟然会提出这么……emmmm……清丽脱俗的请求。他难道不知道这些大佬们的能量吗？ 然而陆持却懒得理会大佬们的疑惑。趁着期货市场各方势力偃旗息鼓没怎么捣乱的“清静”局面，赶在暑假之前，陆持带领着他的团队们，直接将国际原油的价格推到五十m元一桶。 消息传开后，全世界为之疯狂。 第169章 “上帝之手重现人间！” “亿万富翁俱乐部再添一人！” “二十岁华夏少年操控国际原油市场, 一跃成为最大赢家！” “国际原油价格突破历史新高！” “数以千万亿m金的盛宴，一场独属于资本的胜利和狂欢。” “最年轻英俊的亿万富翁横空出世, 例数华尔街英俊多金的明星操盘手！” 一般情况下，财经媒体在报道金融圈新闻的时候, 都会非常谨慎。一来是怕泄露了不该泄露的核心数据和相关信息, 惹恼那些手握资本, 打个喷嚏都能让全球金融圈跟着哆嗦的华尔街大佬们。二来也是害怕一不小心牵扯甚广, 比如说客观上泄露了一些在金融层面的交易背后，更隐秘更灰色更上层的博弈，从而惹祸上身。 然而华尔街大佬们联手做多国际原油市场的重大新闻也需要着重报道——否则全球财经媒体的专业性和新闻敏锐性及权威性又该从何体现？ 所以再三权衡之后，一部分媒体除了跟踪报道火箭蹿升并且打破历史记录的石油价格外, 不约而同地把笔触落在了带领洛克集团和华尔街其他几家对冲基金（包括埃里克&陆资产）操纵大盘的首席操盘手——华夏天才陆持的身上。 主要也是因为陆持在这场没有硝烟但厮杀惨烈的金融战争中起到的作用实在没法忽视。那些被陆持坑了一把的势力由于忍不下这口气，也通过各种途径煽动媒体大肆报道。除了想要捧杀陆持之外, 也是想通过披露大量数据引起税务方面的注意——要知道陆持在国际原油市场赚到的那些钱还没有成功转为现金。换而言之, 这小子在期货市场赚了那么多，可还没交税呢！ 当然，如果不是陆持当年在证监会为了自证清白，当着加州证监会总检察官的面直接披露了st通讯的财务丑闻, 间接促成了全m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企业破产案的“实绩”太过震慑人心, 让人担心如果再有什么幺蛾子的话，陆持会不会继续迁怒“不相干”的人。再加上也没人相信陆持如此精湛到堪称微妙的操作是得到了内部消息（毕竟在如此庞大的基本盘上, 根本没有人能够准确预判出每天都在不断波动的石油价格——除了陆持这个妖孽，只有上帝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估计某些人都想要“指控”陆持操纵市场和内幕交易了。 然而正因为陆持的表现如此惊才绝艳, 以至于所有人都无法昧着良心将这种罪名安在他的身上。 只能说上帝亲吻了这个华夏少年的大脑，并且将全部的宠爱倾注其身。 有些媒体因此亲昵的称呼陆持为“上帝的私生子”，不过这种称呼很快就被反驳了。更多人认为即便是“上帝的私生子”，也无法做到这一切。除非是上帝本身。 又因为陆持在国际原油市场的操盘手段实在过于华丽且精妙入微，即便在旁围观的人也看的应接不暇目眩神驰，《华尔街财经报》的专栏记者干脆在副标题上写出“数千亿m元基本盘的操作——上帝的杰作”这样充满噱头的字眼。 然而报道一经推出就被无数媒体竞相转发，根本没有预想中的群嘲和刁难。并且在不断的转发过程中，陆持“上帝之手”的称号就此落实——至少在所有媒体和业内人士的口中，很多人都渐渐统一了称呼。包括跟陆持站在一边的华尔街大佬们。 “敬我们的上帝！” 就在外界的吹捧和赞美尘嚣甚上的时候，在国际原油市场吃的盆满钵满的洛克家族，以及华尔街其他几家对冲基金也在硅谷别墅举办了一场小型的内部庆功会。 当然，这同样是一场资本瓜分的盛宴，坐地分赃的狂欢。不过所有人都很默契的没有提及这场庆功会的本质。 老洛克先生则从另外一个角度开启了话题：“之前你拜托我的事情都已经准备妥当了。寰球影业下半年计划投拍一部由全球最受欢迎的魔幻小说改编的电影《屠魔者》。其中有一位精灵的角色，人设和剧情都还不错，他们答应让你的弟弟出演这个角色。五月份的时候寰球影业已经正式派人到戛纳电影节上与您的弟弟接触过。听说会在六月末安排试镜。” 如果不是陆持亲自提出的请求，又是在那个节骨眼上，老洛克先生完全不会理会这种莫名其妙的小事——即便洛克家族是寰球影业的最大股东，但出身贵族的老牌财阀还是很看不上娱乐圈里的人和事。 以己度人，老洛克先生认为陆持应该也是随口一提——毕竟这可是个沉迷工作无法自拔，之前安排派对时连时下最火爆的好莱坞女星都懒得看一眼，甚至连好莱坞a-list级别的巨星的名字都叫不上来的内敛少年。 至于陆持为什么会在那个时候提出这么匪夷所思的请求，老洛克推断陆持大概是不想欠华尔街大佬们的人情，又或者是出于其他不想示弱的原因，所以随便消耗掉大家的主动示好。 然而令老洛克和其他几位大佬们倍感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当老洛克主动提出了《屠魔者》的事情后，陆持非但没有如他们想象的随便敷衍过去，反而饶有兴致的追问道：“一部由全球最受欢迎的魔幻小说改编的电影？那这部电影应该很受欢迎吧。导演是谁？寰球影业准备投资多少钱拍摄电影？需要追加投资吗？大概什么时候能上映？除了我弟弟要演的精灵之外，还有其他什么角色？寰球影业准备邀请谁来参演？女主角是谁？我弟弟在电影里面的人设和剧情具体是什么样的？他扮演的精灵叫什么名字？试镜时间在几号……” 一连串的追问令老洛克先生哑口无言——事实上他根本不知道那部电影的具体内容。作为寰球影业的最大股东，老洛克先生甚至连面都没有露，只是让他的助理出面通知寰球影业的ceo，让他把事情安排好。然后寰球影业的ceo就把《屠魔者》的名字和精灵这个角色交了上来。 所以老洛克先生只知道这部电影是寰球影业下半年计划拍摄的最大制作，并且有计划将这部电影拍成系列片——这样的话，陆持的弟弟也能在好莱坞多演几部。除此之外，老洛克先生对这部电影一无所知。他甚至连陆持的弟弟要演的那个精灵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好在他还知道一件事—— “查尔斯罗伯森！”老洛克先生想到一些事情，笑容得体的说道：“这部电影的导演是查尔斯罗伯森，他是好莱坞非常著名的商业片导演。” 只不过老洛克先生并没有跟陆持提及，他之所以知道查尔斯罗伯森是《屠魔者》的导演，是因为这个脾气固执个性冲动的好莱坞大导演在得知寰球影业想要安排一名亚洲演员担任精灵弓箭手的角色后，不顾一切的闯到他的办公室，跟他拍着桌子抗议，认为他“毁了这部电影”。 然而老洛克先生对查尔斯罗伯森的坚持漠不关心。仅仅是一部电影而已，别说陆持的弟弟还是个影帝，就算他只是个初入演艺圈的新人，只要他有陆持这么个哥哥，老洛克就必须坚持这个决定。 “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查尔斯罗伯森的要求很严格，我们甚至可以略过试镜，直接安排你的弟弟进组。”老洛克先生将一杯加了冰块的威士忌递到陆持面前，不动声色地示好道：“正因如此，我们完全不必担忧影片的质量。” 陆持微微一笑：“谢谢您的帮忙。老洛克先生——” “叫我亚伯吧！”老洛克先生笑眯眯说道：“家人和朋友都这么称呼我。” 毕竟洛克家族实在太大，人员也太多了。所以大多数时候，跟洛克家族的成员私交甚好的亲朋好友甚至合作伙伴们，都会亲昵的称呼洛克族人的名字。 陆持从善如流，笑着改口：“多谢您费心了，亚伯先生。” 顿了顿。陆持笑着说道：“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想给我弟弟打个电话。” 听到陆持这么说，包括老洛克先生在内的几位华尔街大佬们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所有人都没有办法拒绝陆持的这个请求。只不过……大家都没有想到，原来华尔街天才和他那位影帝弟弟，看起来关系还不错。 老洛克先生笑眯眯的摸了摸自己修剪的非常精致的两撇胡须，为自己及时抓住了同一个示好机会而感到得意。然而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陆持打完电话回来之后，竟然告知了一个非常遗憾的消息—— 陆持的弟弟，那位刚刚在戛纳电影节展露风采的华夏影帝并没有接拍《屠魔者》这部电影，由于导演查尔斯罗伯森的强烈反对，陆衡最终放弃了《屠魔者》的试镜，转而参加了另外一部《星图返航》。 这种场面真的就很尴尬了。 即便是身处高位，城府颇深的亚伯洛克也难掩错愕的眨了眨眼睛——他也没有想到那个查尔斯罗伯森竟然真的敢阳奉阴违到这种地步！ 接到弟弟的电话后，心中也十分恼怒的陆持笑眯眯说道：“大概那位罗伯森导演是真的很担心一名华夏演员的参演会破坏电影的整体质量，所以才会在私下安排另外一位演员提前熟悉剧本还设计了动作，跟我弟弟竞争。既然如此，我也只能相信这位好莱坞大导演的坚持自有其导演。预祝他电影大卖——”才怪！ 如果不是碍于弟弟在娱乐圈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必须爱惜羽毛与人为善，陆持恨不得当场 “封杀”那位狠狠羞辱了他弟的好莱坞导演。 “真没想到这位大导演的种族偏见竟然会这么严重。”一众华尔街大佬们眼睁睁看着陆持眉宇间的愠怒和不以为然，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笑。 第二天，全球娱乐媒体和八卦小报们全都接到了一个不得了的消息——新晋的亿万富翁俱乐部成员，在国际原油市场一战成名的“上帝之手”，竟然是柏林影帝陆衡的哥哥。 霎时间，全球吃瓜群众再次沸腾。 第170章 即便被查尔斯罗伯森的举动气的不轻, 陆持也没有想过在这种时刻发难，甚至阻止了好莱坞大佬们想要告诫查尔斯罗伯森的示好行为。因为陆持相信陆衡——他相信自己的弟弟有足够的能力证明自己是个合格的演员, 而不是像查尔斯罗伯森认为的那样，是个“只会依靠资本的扶持自身却一无是处甚至还会拖累影片质量”的关系户。 所以他非常明确的表示, 希望看到《屠魔者》和《星图返航》在上映后公平竞争, 刨除所有外在的干扰, 在票房和口碑方面光明正大的对决胜负。 “我弟弟一定会凭借自己的能力征服好莱坞, 那个不知所谓的种族主义者一定会后悔他现在的选择。”即便是竭力克制，陆持还是没能忍住想要讥讽查尔斯罗伯森的冲动：“所以我们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什么都不做——等着那两部电影顺利拍完定档大屏幕！” 至于在《屠魔者》上映之后，查尔斯罗伯森这位好莱坞知名大导演还能否得到资本的青睐, 继续拍摄巨额投资的大片……那就是以后的事情了。 不过……看着意气风发信誓旦旦并且对自家兄弟蜜汁自信的陆持，所有人非常默契的相视一笑。 举凡年轻人必定气盛, 尤其是在某个领域走上巅峰, 并且还能掌控资本的年轻人。在座的大佬们非常坚定的相信，只要陆持还能在金融领域表现出他的强悍天赋，那么让他不高兴的人，就一定没有办法获得资本的青睐。 看来那位好莱坞大导演还真是为了莫名其妙的坚持, 得罪了最不应该得罪的人。 所有人心照不宣的举杯致意。老洛克先生则非常遗憾的说道：“这次是我考虑不周。但是我相信, 您弟弟一定会得到应有的公平。” 虽然老洛克先生并没有明说，但所有人都知道, 洛克家族的示好，绝对不会半途而废。而损害洛克家族利益的人，也必须付出应有的代价。 之所以没有立即出手, 也是看在陆持的面子上——说起来，这样的局面还真是值得玩味。本应该付出代价的人，却因为陆持的求情，得到了暂时残喘的机会。 面对老洛克先生的诚恳致歉。陆持也笑着说道：“这并非是您的过错。只能说我弟弟和查尔斯罗伯森导演没有合作的缘分。” 陆持并没有因为查尔斯罗伯森的举动迁怒老洛克。因为没有这个必要——老洛克先生已经做到了自己应该做的，他也不会想到一个下属公司邀请的电影导演——即便是好莱坞一流导演，居然敢违背大投资方的意愿做出这样令人尴尬的举动。毕竟两者的地位差别如此之大。老洛克大概以为查尔斯罗伯森冲进他办公室拍桌子的一幕已经是极限了。而在他的耐心告诫下，查尔斯罗伯森会明白怎样的选择才是明智的。 可惜查尔斯罗伯森并不理解老洛克先生的苦心。至于查尔斯罗伯森因为坚持自己的选择，以及在某种情绪支配下的所作所为，也必须有承担后果的觉悟。 这一段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到大佬们精心筹备的庆功宴。尽管对宴会上出现的各种药物和姑娘们敬而远之，陆持也没有像前几次那样率先离开。而是很给面子的呆到最后。 身材火辣的性感尤物们对这位年轻英俊且新鲜出炉的亿万富翁非常感兴趣。一波波的姑娘们穿着清凉的吊带裙凑过来搭讪，想要钓到这位连华尔街大佬们都另眼相看的黄金单身大男孩儿。可惜陆持从头到尾都维持他的性冷淡人设不动摇，连姑娘们主动点的一杯威士忌都不肯喝，非常耿直的拒绝了所有艳遇邀请。 “不是吧，难道你真的对所有美人儿都不感兴趣？”光头上印满了鲜红唇印的亨特雷德醉醺醺的跑过来，他的领带歪歪斜斜的挂在脖子上，衬衫的扣子大开，露出一大片毛茸茸的胸膛和两块厚厚的胸肌，浑身上下散发着好几种香水、酒精和药物的混合味道。就这么跌跌撞撞的坐在陆持旁边。 “即便你心有所属，也不应该为了一棵树木放弃整片森林。”顿了顿，他伸手拍了拍陆持，笑嘻嘻的补充道：“不过你们华夏人好像都有这么古板的想法。” 忠于爱情忠于婚姻什么的……在他看来，这种毫无道理的坚持简直不可思议。人活于世，难道不应该尽情狂欢吗？ “亨特说得对！”另外一名操盘手也坐了下来，眉眼飞扬的说道：“亲爱的陆，你应该学会放松。” 经过这一场战役，所有人都对陆持的表现心悦诚服。尽管嘴上没有明说，但是大家疯狂崇拜陆持在操盘过程中表露出来的唯我独尊的和所向披靡。这样霸气且犀利的操盘风格简直让人着迷。能够跟随这样的头儿征战金融市场，绝对是所有操盘手和交易员的梦想。 “我们的操作应该被写进商学院的教科书！”不知何时，散落在派对各处的操盘手们纷纷凑了过来，向来以豪放热情著称的m国男人们毫不吝啬，用最夸张的赞美之词恭维陆持：“头儿，你的操盘是最棒的。这么酷的操作，什么时候我们能再来一票就好了。” 陆持闻言莞尔，不过这种几家对冲基金和投行联手操盘的机会，估计以后也不多了。 在老洛克先生和华尔街几位大佬举办的内部庆功会后，每家对冲基金或者投行又各自举办了答谢客户的商业酒会。这一回，即便是最不喜欢举办派对的埃里克&陆资产也不能免俗。因为公司要给所有客户和合作伙伴分发红利。 虽然之前有过在会计事务所实习的经历，但是这一次的利润计算，显然用不着陆持亲自出马。身为埃里克&陆资产的合伙人之一，陆持只需要耐心等待最后的结果就可以了。 而在刨除各种分红利润手续费和税金之后，陆持毫不意外的发现，自己的身价不但突破了亿万m金——几乎都快达到十亿万了。 一下子就从土鳖变成土豪了！ 而身价十亿万m金的土豪先生在腾出精力的第一件事，就是喂养他们家大狼狗。 咳咳，各种意义上的！ * * * * * * 亚当斯教授和他的助理乔治先生循着地址找到斯坦福公寓的时候，陆持他们家的大狼狗正坐在泳池旁边，跟校园网总部那帮刚发了员工福利兴奋到嗷嗷叫的员工们一起吃烧烤开泳装派对。 临近暑假，天气热的受不了，干净整洁的柏油马路冒着热气，烫的几乎能烤熟鸡蛋。穿着花衬衫沙滩裤和比基尼的男孩女孩们从房顶上吊着威亚扑通扑通的往水里跳，稀里哗啦就跟下饺子似的。四溅的水花拍打在泳池周围，引起阵阵的尖叫声。而在这样的情况下，穿着黑色西装三件套，捂得密不透风的亚当斯教授两人就显得非常另类了。 “您好，我是沃顿商学院的保罗亚当斯。这是我的助手乔治。你可以叫我亚当斯教授。” 躺在椅子上，嘴里吊着一根雪糕，怀里还抱着一本笔记本电脑的陆持连忙把搁在腹肌上的笔记本电脑挪在一旁的桌子上，起身说道：“您好，亚当斯教授，乔治先生。” 亚当斯教授笑着握住陆持的手：“久仰大名。您在国际原油市场的操作简直令人惊艳。” 第119节 至于跟在亚当斯教授身旁的助理先生，则非常激动的冲着陆持挥了挥手。其他人见状，总觉着如果不是碍于自己的身份和目的，估计这位助理先生都要冲上来要签名要合照了。 亚当斯教授笑容慈善的说道：“乔治非常欣赏您在国际原油市场的操盘。他最近的研究课题就是这个。” “谢谢您的称赞。”即便最近一段时间，类似的恭维已经听到耳朵里起了茧子，陆持仍然彬彬有礼的道谢。他请两位西装革履的客人坐下，亲自去端了两杯放了冰块的鲜榨果汁，甚至还热情的邀请两位客人吃烧烤。 在对方委婉的拒绝后，才笑着询问：“不知教授此番前来有何贵干？” 亚当斯教授笑眯眯的看着眼前这位在国际原油市场一战成名，一举加入亿万富翁俱乐部，但是仍然表现的谦和低调的年轻人，笑眯眯的开门见山——他是代表沃顿商学院向陆持发出入学邀请的。 陆持闻言，稍感意外的看着亚当斯教授。如果没记错的话，沃顿商学院从不接受本科没毕业的学生。 亚当斯教授笑着说道：“听说您之前曾有意报考宾夕法尼亚大学的商科。后来因为学校并没有针对亚洲留学生设立奖学金，所以才放弃就读宾大，转而报考了斯坦福的金融系。并因此延迟了半年入学？” 这件事情并不是什么秘密，陆持也从来没有隐瞒的意思。所以他非常坦然的点了点头。 亚当斯教授微微一叹：“您这样有才华的学生，只因为奖学金的原因没能就读宾大，这是宾大的遗憾。从这件事当中，我们也看到了宾大在招生过程中的不足之处。”所以在不久之前，宾大火速通过了对亚洲留学生开放奖学金的议案。这样的决策固然不能说全部因为陆持，但是仅仅因为没有设立奖学金的缘故就丧失了这么优秀的学生，对于宾夕法尼亚大学来说，也并非是什么好的名声。更何况最近几年，由于宾夕法尼亚大学没有在亚洲设立奖学金的缘故，也被很多人非议有种族歧视的嫌隙。 所以种种顾虑之下，宾大果断通过了为亚洲留学生设立奖学金的议案。 “虽然您现在还没有本科毕业，但是我们所有人都相信，你的学术能力绝对达到了毕业生的水准。”亚当斯教授顿了顿，笑着说道：“如果你想就读沃顿商学院，我可以为你写推荐信。相信以你的优秀条件，获得奖学金根本没有问题。” 话音未落，就听有人怒气冲冲的说道：“所以你们沃顿商学院就能跑到我们斯坦福抢学生了？” 包括校园网的吃瓜员工们在内，所有人齐刷刷的转头，就看到跟陆持私交甚好的几位斯坦福教授们站在门口，正怒火中烧的怒视亚当斯教授。 双方的目光在空中交汇，霎时间，空气中爆发出噼里啪啦的火花。 第171章 “请喝水！请撸串！” 冒着被雷击电打的风险强行插入正在使用“眼神杀”技能隔空“厮杀”的亚当斯教授和斯坦福教授们之间, 陆持和岳斌，以及校园网的其他员工们纷纷走到双方教授们身前拉着教授们入坐, 并且及时拿来了啤酒饮料和热气腾腾的烧烤肉串，试图以美食化解空气中弥漫着的肉眼不可见的硝烟和火药味。 斯坦福的教授们气呼呼的坐下来, 手上被塞满了色泽鲜艳喷香扑鼻的各种肉串菜串, 生怕教授们光吃烧烤会觉得燥热, 张扬还特别贴心的端来一盘彩椒蔬菜水果拌在一起的沙拉拼盘。 岳斌一门心思的卖安利：“这个水果蔬菜拼盘里面的沙拉是我特别研制的柠檬果香沙拉, 烧烤用的酱料也是我们秘制的，你们尝尝味道怎么样？” 几位斯坦福教授齐刷刷的看向岳斌，不约而同地想起了岳同学最近出资，在生物系和化学系建立的素食菜品实验室, 据说还聘请了很多厨艺非常好的华夏大厨帮忙做实验。具体有什么实验成果大家还不知道啦，不过每天经过实验室时, 都能在走廊上闻到从实验室飘出来的浓郁的食物香气——据说最近几个月, 紧挨着素食菜品实验室的那几间教室特别不好安排——大家都嫌弃从实验室里飘出来的香味太吸引人，老师学生都没有办法安心上课啦(╯‵□′)╯︵┻━┻ 刚刚送走了一批毕业生的乔治沃尔克教授咬了一口岳斌特别推荐的蜜汁鸡翅膀。蜜色的表皮烤的酥脆，咬下去时几乎能听到牙齿咬破鸡皮的咔嚓声响，紧接着是嫩滑的鸡肉, 伴随着香味浓郁的汁水米满口香, 浓郁的香气中还带着丝丝清甜的果香。 岳斌笑眯眯说道：“烧烤用的炭火是果木炭，本身就带有水果的清香。再加上鸡翅腌制后的特殊味道, 吃起来不会觉得腻。” 说着，岳斌将放了冰块的冰镇酸梅汤塞到乔治沃尔克教授的手中。炎炎盛夏，气温至少能有三十多度, 盛放冰镇酸梅汤的大玻璃杯的杯身上结满了细碎的水珠儿，握在手里冰凉凉湿淋淋的，透心凉的感觉直入心底，似乎整个人都跟着清爽起来。 乔治沃尔克教授目光闪烁不定的打量着色泽深沉的酸梅汤，在盛暑阳光的直射下，冰镇酸梅汤散发出神秘的色彩。乔治沃尔克教授试探着闻了闻，然后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酸酸甜甜，冰冰凉凉，还带着一点点说不出来的焦苦味道，但是非常古怪的，这一丝丝焦苦的味道非但不觉得难喝，反而让这杯酸梅汤充满了一种神奇的魅力。至少乔治沃尔克教授一口下去，就有一种被清风拂过的凉爽，因为盛暑燥热和某个不开眼的小人造成的烦躁气闷霎时间消退不少。 “这是我们华夏很古老的一种消暑饮料。是用山楂，乌梅，桂花，甘草和冰糖熬制的。清热解暑，消油解腻，开胃健脾，据说有上千年的历史，是一款非常科学营养的饮品。”岳斌为自家的冰镇酸梅汤卖了一把安利，紧接着说道：“下个月我们的速食餐厅就要开张了，如果教授们喜欢，记得经常过来。” 乔治沃尔克教授还没来得及好好品味一下冰镇酸梅汤的独特口感，听到岳斌这么说，立刻追问道：“你是说你在生物系和化学系创建的速食菜品实验室终于出成果了吗？不过餐厅在下个月才开张，如果我们想喝这个酸梅汤的话，也要等到下个月吗？” “为什么要叫酸梅汤？”教导陆持心理学的马丁教授对酸梅汤的名字非常好奇：“而不是叫酸梅汁，或者别的什么称呼？” 毕竟，在马丁教授的印象中，这种冰镇的冷饮和他印象中的汤汤水水并不相符。可是据岳斌的说法，远在地球另一边的华夏，似乎从几百年前，甚至上千年前，就这么称呼了。 真是神奇的思维方式！ 深知东西方文化壁垒和思维差异的马丁教授饶有兴趣的摆弄着手里的酸梅汤，他觉得华夏人的心理，以及不同年代不同环境下的人们所产生的心理差异和相同之处也是一个很好的研究课题。 岳斌当然不知道只是喝一杯冷饮，马丁教授就能思考这么多。听到他的提问还跟着一愣，想了想，不确定的说道：“也许是因为酸梅汤的制作方法跟其他的果汁冷饮不一样吧。” 毕竟是先熬制再冰镇的……叫汤也没什么……吧。 马丁教授恍然大悟，一边凝视着手里的酸梅汤一边点了点头。 来自沃顿商学院的亚当斯教授冷眼瞧着师生两个进行了一场特别无聊的对话，忍不住拿了一根看上去特别好吃但是特别古怪的鸡爪子，翻来覆去认认真真看了半天——根据陆持的口述，做菜天赋一级棒的岳斌同学几经周折，最后成功研究出陆家村特质烤鸡爪的方法，将新鲜的鸡爪子放进特别调制的卤汁中浸泡两个小时，再通过特别的方法反复按摩刷汁，最后放到架子上烤制，再撒上孜然辣椒面白芝麻等干料，口感q弹，皮滑筋脆，肉酥骨烂，满口余香，每一根骨头缝都浸满了浓郁的香味，特别满足。 亚当斯教授十分惊艳的瞪大了眼睛。这还是他第一次吃鸡的爪子这种奇特的部位，实在没有想到味道居然如此的鲜香特别。那种连皮带筋在口腔中跳舞的感觉着实令人着迷。亚当斯教授十分回味的深吸了一口气，霎时间，就感觉到口腔中弥漫的香气在五脏肺腑四处乱窜，荡气回肠。整个人都有一种飘飘忽忽飞上天然后躺在一片棉花糖上的幸福感。这种奇怪的动物部位当真好吃到难以形容。 不愧是以美食文化吸引全世界，甚至连一碗酸梅汤都有几千年历史的文明古国。亚当斯教授清了清嗓子，正要开口说话，就见原本因为吃烧烤而松散下来的斯坦福教授们一手烤串一手冰饮，齐刷刷的看过来，其眼神如炬目光炯炯，就像是几百瓦的探照灯，看上去冷飕飕凉冰冰，气势汹汹杀气腾腾。 愣是给炎炎酷暑人工降温了好几个摄氏度。 亚当斯教授瞬间无语。即便他已经做好了面对各种困难甚至是被陆持骄矜刁难的准备，但这种心里预设绝对不包括一人单挑整个斯坦福——这里指的不光是突然出现的几位斯坦福教授，还包括校园网的大部分员工——受到地理位置和学术环境的影响，校园网m国分部招聘的员工至少有三分之二都出身于斯坦福。 所以正准备撬斯坦福墙角的亚当斯教授面对这么多斯坦福，心理压力还是蛮大的。 他下意识的用手捏了捏盛满酸梅汤的大玻璃杯，笑眯眯问道：“我是想问岳先生，你们的速食餐厅开业后，也会有这道烧烤鸡爪子吗？虽然我是第一次吃鸡的这个部位，但我不得不说，这个味道非常棒，我非常喜欢。所以我迫切的想要知道，你们会在费城开餐厅吗？” “当然。”岳斌笑眯眯说道：“我们会在m国各州，还有华夏各大省市设立门店，如果反响好，还会进一步推动到其他国家和地区。” 并且随着速食餐厅一同上线的，还有校园网早就准备好的外卖系统——最近一段时间岳斌为了解决外卖送餐员的问题，着实发布了很多招聘广告，还跑了不少地方，跟各地的出租车公司联系。就是为了能够在新的功能上线后，第一时间抢占市场。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岳斌同学最近也是累坏了呢！ 所以他准备找个时间好好让陆持犒劳他一下。 亚当斯教授满脸古怪的看着神色突然荡漾起来的岳斌，不明白对方只是回答一个问题而已，为什么会流露出这样的表情。 显然岳斌并没有察觉到亚当斯教授的腹诽，当然就算察觉了，以岳斌如今的脸皮厚度和对某种运动矢志不渝的追求，估计也不会放在心上。 眼见亚当斯教授对自家的烧烤十分感兴趣，岳斌兴致勃勃的又给亚当斯塞了几根鸡翅膀和烤蘑菇，继续安利道：“这些都是我和我们实验室的大厨们研究出来的新口味，您可以尝一尝。如果喜欢的话，届时餐厅开业，您一定要开捧场。” 岳斌甚至说道：“我还准备在沃顿商学院附近开一家速食餐厅。可以方便学生们下课后，即刻享用美食。” 所以如果亚当斯教授能在学校里帮忙安利，等到餐厅开业后，一定不用为客源发愁。 亚当斯教授没有想到岳斌竟然真的有在费城开店的计划，甚至连店址都选在沃顿商学院附近。不过联想到岳斌的财力以及校园网的辐射范围，这种同步开店的模式其实也没有那么夸张。 这么想着，亚当斯教授笑眯眯的说道：“那好。到时候我一定帮忙宣传。让所有人都能享受到这样的美食。” 顿了顿，亚当斯教授忽然说道：“其实沃顿的学术氛围和生活环境也非常的棒。我们学校的办学理念就是……多年来，沃顿商学院一直都在全m最佳商学院排行榜中名列第一。沃顿商学院的商科是全球最棒的。我们都知道，斯坦福大学也是一所非常棒的学校，但是斯坦福的强项和学术影响力更多体现在……” 斯坦福教授和学生们的目光在岳斌和亚当斯教授之间来来回回的扫视。生怕亚当斯王婆卖瓜卖着卖着就去游说陆持。果然怕什么就来什么——当着他们的面儿挖斯坦福的墙角，这种目中无人的态度简直不能忍。 喝了大半杯酸梅汤的乔治沃尔克教授突然打断亚当斯教授的话：“今年的《金融与数学理论》在毕业生之间的反响特别好。学校决定将这一门课程长期开设下去。因为你在编写《金融与数学理论》的教材时给予的帮助特别大，你讲的助教课又非常受欢迎。所以学校希望能聘够聘请你来担任斯坦福的客座教授。每个月给大家上两堂公开课，教导一下学生们该如何培养金融领域的数学思维。” 乔治沃尔克教授特别说到这里，特别傲娇的看了亚当斯教授一眼，：“全世界都为你在国际原油市场的惊艳操盘而震惊骚动。但是我们所有人都知道，你的才华从普一入学就开始显现。不论是创建校园网，还是做空ak电讯和st通讯，甚至这一年多，你在证券市场无往而不利的投资，都证明了你的天赋。斯坦福以你为荣。” “自由之风永远吹拂。这句话是斯坦福的校训。斯坦福鼓励所有师生能够自由无阻碍的从事自己感兴趣的教学，以及相关的学术研究。斯坦福会为你们创造最宽松的环境，最良好的研究氛围。也愿意看到所有有才华有天赋的孩子们通过认真学习和钻研，慢慢绽放出属于自己的光彩。而不是像某些高校一般，因为一些可笑的原因就将有天赋的学生拒之门外。” “学术无国境。既然如此，真正的大学殿堂就不应该为全世界辛苦求学的莘莘学子设置人为的入学限制。唯有心存宽厚一视同仁，才能培养出真正的精英。” 乔治沃尔克教授说到这里，冲着亚当斯教授微微一笑，意味深长的说道：“优秀的人或许会为自己的优秀沾沾自喜，从而目光短浅心存狭隘。只有真正卓越的人才，才会懂得从优秀到卓越，需要的不仅仅是刻苦的学习和不断的努力，还要始终保存一颗比海洋更加深邃，比天空更加宽广的内心。” 亚当斯教授忍无可忍的抽了抽嘴角，皱着眉头辩驳道：“宾夕法尼亚大学之所以没有开设针对亚洲留学生的奖学金，也是有我们自己的考虑的——” “所以你们失去了陆持。”马丁教授微微一笑，特别犀利的指出：“不论你们有何顾虑。事实证明你们的偏见狭隘让你们失去了更加优秀的生源。不过好在你们知错就改，终于想通了不论你们心里到底怎么想，在对待全世界优秀的学生这一件事上，至少要做到一视同仁。” 话里话外，都在影射宾夕法尼亚大学当初因为奖学金的事情错事陆持，其根本原因……就是因为宾夕法尼亚大学目光短浅，至于是否在学术领域上面歧视亚洲学生……那就不得而知了。 屁！ 亚当斯教授看着始终笑容不变的陆持同学，简直要气爆了！ 好在一众斯坦福教授们并没有“趁你病要你命”的痛打落水狗的习惯。在稍微还击了一下亚当斯教授之前的言论后，几位斯坦福教授们特别有风度的拿起张扬同学刚刚切好的习惯，一边吃瓜一边欣赏亚当斯教授青一阵红一阵的脸色。 都是学术界非常有名气的专家学者，脸皮就是比较薄啦！ 由于一众斯坦福教授们的严防死守，稍露苗头就被群起而攻之的亚当斯教授不得不暂时放弃自己的游说。他的偃旗息鼓自然也换来了斯坦福教授们的暂停休战。 都是经济金融领域的专家，在不涉及到抢生源这种至关重要的事情时，几位教授们还是非常欣赏大家彼此在专业领域上的成就的。于是话题就渐渐转向了比较和谐的学术讨论。但是这种和谐也是相对的——有鉴于大家都是各个领域的权威人士，且在不同程度上涉猎道金融经济领域。所以大家的讨论焦点也在金融范围——尤其是刚刚过去的国际原油市场风波，更是大家讨论的重点。 而众所周知，这一次国际原油市场风波的最重要的当事人就是陆持这位坐在大家旁边默默吃瓜撸串喝啤酒的新晋亿万富翁。几位教授们聊着聊着，就不可避免的提到了陆持。跟陆持关系莫逆，且共同主持了《金融与数学理论》的乔治沃尔克教授会下意识的跟陆持讨教他在操纵国际原油市场的过程中，所采用的具体的操盘手段。刨除一些绝对不能说的商业机密，基本上陆持还是欣然参与了交流。然后交流着交流着，亚当斯教授就会感慨一下，这样经典的案例绝对可以列入沃顿商学院的教材，甚至还想邀请陆持到沃顿商学院做演讲。 生怕亚当斯教授换着法的游说陆持，时刻保持警惕的斯坦福教授们就会群起而攻之，用各种或婉转或犀利的话语从各方面各角度论证两所大学在学术氛围上的不同。再加上讨论过程中，每个教授都有自己所持的观点立场和态度，且又都是学识渊博善于引经据典的真正学者，相互之间非但没有办法说服彼此，甚至连斯坦福的几位教授之间都产生了分歧。讨论一时间非常激烈，都快赶上一场学术论辩了。 坐在一旁旁听的校园网员工们则大饱耳福，乐颠颠的围坐在泳池旁边。炎炎夏日，气候闷热，一群人身穿沙滩裤比基尼，一边傍着泳池吃烧烤，一边大口大口的喝着冰镇饮料冰啤酒，还能津津有味的听着全球最具权威的学术专家们坐在那儿西装革履的谈论国际时事，还能听到亲手操盘了国际原油市场，并且将石油价格推上五十元大关的当事人亲口阐述自己的操盘技巧和金融思维，所有教授们则根据陆持的话实时分析每一个步骤的深意和目的，以及当前的局面会对未来的国际形势产生的影响。论点犀利鞭辟入里，简直是一场无与伦比的视听盛宴大脑风暴。 原本坐在一旁给帮陆持撸串的岳斌下意识跑到屋里拿了一台家庭dvd开始录像。校园网的宣发部员工深受启发，立刻跑到办公室办了一台录像设备过来，就跟临时布置的采访现场似的，将大家的话全部录了下来。 在这个时候，所有人都不知道，当这一段录像被人上传到校园网时，这一场被新闻媒体和吃瓜网友们称为“泳池边上的金融峰会”的视频会对未来的全球金融局面产生怎样的影响。 此时此刻，所有人都沉浸在这复杂的信息碰撞和强烈的大脑风暴中，无暇他顾。 当然，等到这一段录像火遍全球时，因为某种原因不断出镜，并且不断彰显出存在感的冷饮果盘和菜串肉串们也随之火遍全球。间接给岳斌同学的新项目打了一波最为强势的广告。并且还被同行的广告媒体人们戏称为“最具学术气息的餐厅广告”“出演人员学历最高的餐厅广告”以及“学术价值最昂贵的餐厅广告”…… 等到十几年后，在座的几位教授们在各自的学术领域上有所成就，纷纷取得了诺贝尔经济学奖以及经济金融领域内其他权威的奖项时，这则“广告”还被称为“经济学奖得主和亿万富翁最多的餐厅广告”。 打那以后，岳斌甚至把自家餐厅的广告语都改了，直接改成浅显易懂且富有深意的华夏谚语——这世上没有什么问题是一顿饭解决不了的。如果解决不了，那就再来一顿。跃鹿餐厅，欢迎您来就餐。 【硅谷传奇】 第172章 校园网的周末派对因为几位教授的到来, 一下子变得充满了学术氛围。这一场发生在泳池边上的有关于全球经济环境的讨论一直持续到傍晚时分。思维的碰撞摩擦出灵感的火花，随着时间的流逝, 讨论的内容越来越激烈也越来越深刻，几位教授们从国际原油市场的风云变幻延展到全球化的经济模式, 又延伸到战争和政治形态对全球经济的影响…… 忙完家事立刻赶过来的洛克兄妹没有想到自己推门而入后, 看到的竟然是如此严肃认真的学术场景。幻想中的新鲜热辣荷尔蒙爆棚的泳池派对一下子变成斯坦福大学和沃顿商学院的教授们联袂出席的经济学公开课。强大的落差让兄妹两个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 过了半晌才回过神来, 只能蹑手蹑脚的往人群后边一坐——好在现场还有不断烤好的肉串菜串水果沙拉蔬菜沙拉以及冰镇加冰的啤酒冷饮，姑且安慰了饥肠辘辘的兄妹两人。 眼见天色越来越晚，几位教授的脸上也明显浮现出疲惫的神色，陆持强行打断了这场讨论, 并且邀请大家共进晚餐。几位教授们意犹未尽，亚当斯教授甚至以感慨的语气建议道：“这真是一个不错的课题。我觉得我们完全可以把这次的讨论搬到沃顿商学院的公开课上。” 几位斯坦福教授脸色一黑, 乔治沃尔克教授没好气的说道：“这个不劳你费心, 斯坦福一定会尽快安排的。” 亚当斯教授不无遗憾的撇了撇嘴，用欣赏的目光看着陆持。如果说，之前向陆持抛出橄榄枝的做法只是因为宾夕法尼亚大学爱惜羽毛顾及名誉，沃顿商学院起了爱才之心, 那么经过这一次学术讨论后, 亚当斯教授反而对陆持另眼相待，并且把陆持当成自己志同道合的学术伙伴。亚当斯教授很享受跟陆持一起探讨经济探讨金融时, 脑海中迸现出来的灵感火花，这样棋逢对手的学术讨论简直就像是盛暑天气，泡在泳池里吃了一顿口感丰富的冰淇淋火锅, 其酣畅淋漓冰凉激爽，简直就是至尊般的享受。 可惜这样的机会并不多，首先是亚当斯教授自己的时间安排非常紧迫，其次陆持也不是个能随叫随到的学生，再加上费城与加州的地理距离也不允许大家随时随地凑到一起研究学术……所以说如果陆持能转到沃顿商学院念书，那么所有的难题就迎刃而解了。 一众斯坦福教授们：呵呵，想得美！ 不管怎样，这天晚上，亚当斯教授和他除了吃吃吃外一直没啥存在感的助理先生又是遗憾又是满足的离开了。 看到亚当斯教授离开后，一直严防死守的斯坦福教授们终于想起了正事——邀请陆持在下学期开学时做开学演讲，以及敲定陆持客座教授的身份，以及在《金融与数学理论》这门公开课的上课时间。 陆持对此没啥异议——反正这些安排也不会耗费他太多时间和精力，甚至还可以在某种程度上方便他在斯坦福大学建立自己的人脉关系以及学术权威，为公司今后的人才招聘奠定基础。种种好处皆在眼前，陆持实在想不到自己有什么非要拒绝的理由。 而在见到陆持毫不犹豫的答应了校方安排的重任后，一众斯坦福教授们再次确定了陆持对斯坦福的态度，以及陆持并没有被奸诈的沃顿商学院所蛊惑，也都非常欣慰的离开了。 校园网的泳池派对就此莫名其妙的结束，大家各回各家，岳斌也如愿以偿的和陆持回到自己的小家——然而岳斌幻想中的“小别胜新婚”的场景并没有随之到来——因为跟着他们一起回来的还有张扬和洛克兄妹。 岳斌苦大仇深的看着排排坐在沙发前，边吃水果沙拉边讨论电视节目的几个“亮不自知”的电灯泡，心中的怨念简直要化为实质。 马修洛克还在喋喋不休的称赞陆持在国际原油市场的操作简直令人跪服。陆持微微一笑，非常谦虚的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华夏几千年前的兵书里就曾写过，‘势者，因利而制权也’。” 虽然向往华夏文化，华夏语说的也很溜。但马修洛克的古文素养还没有达到听说如流的地步。听到陆持这番话，特别迷茫的问道：“职权？什么职权？” 紧接着，马修洛克又恍然大悟的说道：“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因为你站到了那个位置，所以能够清楚的做出判断吧？” 陆持：“……” 第120节 耐心的用英文解释了一遍后，马修洛克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孙子兵法》我也看过，不过是英文版本的。原来刚刚说的那句话是这个意思。” “看来我对华夏文化的了解还需要继续深入。”马修洛克东扯西扯的说了一些闲话。 站在陆持身边的岳斌已经岳斌越来越不耐烦了。眼见自家合作伙伴的脸上明晃晃的挂着“想要撵人”的表情，马修洛克稍微沉吟了一下，才犹犹豫豫的问道：“亲爱的陆，你有考虑过让校园网在纳斯达克上市的事情吗？” 陆持闻言，顿时一愣，他不知道马修洛克怎么会突然想起这个问题。 “其实也不是很突然。因为今年上半年，校园网在华夏境内的注册用户突然增长了好几倍。截止到六月末，校园网在大华夏区的注册用户已经突破了一个亿，再加上全球其他地区的用户增长，现在我们校园网的注册用户已经达到两个亿。” 又因为校园网从上线时就采取实名制注册，这意味着全球两个亿的用户全部都是真实有效的实时用户，这样庞大的用户群体简直让全世界为之侧目。所以从暑假开始，向校园网咨询广告位和商业合作，以及大数据咨询的品牌商家又突破了一个高峰。可惜校园网的运营模式一直秉持着陆持创站时就坚持的“无弹窗广告”，所以校园网只能遗憾的拒绝了价格更高的广告位和大数据咨询的合作，至于那些在相应生活版块放外联链接的合作倒是试探着接了不少——反正这些生活版块的目的就是为了向广大用户推出更好用的产品和资源。 陆持对校园网的广告模式并不感兴趣，他只是颇为震惊校园网在华夏境内的注册用户竟然在第二季度形成了几何模式的增长：“究竟发生了什么？” “sars！也叫非典型肺炎。是一种传染性非常强，可能导致猝然死亡的急性肺炎。”岳斌接口说道：“据说第一例病例是去年十一月份，在粤省佛山发现的。从今年三月份开始，这种疾病在整个华夏境内快速蔓延。因为这种疾病的传染性非常强，一旦发现一个疑似病例，就要进行大面积的整体隔离和排查。所以华夏各省市的很多高校纷纷闭校，对学生进行集中管理。也不建议人们去人群密集的地方。在这种背景下，所有人纷纷呆在家里或者学校不能外出，网络和电视就成了他们消遣时光的第一选择。” 岳斌说到这里，微微一顿，继续补充道：“因为校园网是华夏企业。在今年四月份，国内非典病例集中爆发的时候，校园网为了丰富广大师生的校园生活，联合洛克家族，水果公司，岳氏集团和张氏集团，向国内各大高校捐赠了共计一万台电脑和两万台东方摩盾掌上电脑，以及各种消毒水，口罩和相关药品。还出资支持国内医疗体系，以及斯坦福生物和医学系的教授们成立专门攻克sars疫苗的实验室。另外，为了方便广大华夏民众的生活，我们还提前推出了外卖网。” 所以这几个月来，外卖网和东方摩盾在华夏境内的注册用户和商家以及销量也呈现出井喷式爆发。 岳斌不无感慨的说道：“这还真是用之于民取之于民啊！” 闻言，马修等人不约而同地露出了赞同的神色。 陆持一脸古怪的看着岳斌，实在没想到就在他沉迷期货无暇分身的时候，他们家的哈士奇竟然会搞出这么大的动作。 不过仔细想想也不意外——要知道岳斌在高中时期就是学生中的活跃分子，家世优越爱好广泛且商业嗅觉敏锐，这些年只是沉迷恋爱无法自拔。如今趁着陆持忙于操盘无暇分身（搭理他）的时候把全部精力投入工作——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但是有华夏境内非典爆发的天时出现，再加上岳斌之前就已经有了比较完善的市场策划和运营计划，如今再针对华夏的局势稍加改善，天时地利人和，能够一举抢占华夏市场达到现在的成就，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马修洛克特别高兴的说道：“经此一役，洛克集团也在华夏国内刷出了存在感。父亲非常高兴。” 马修洛克说老洛克先生一时激动，还爆出了一句网络用语。而让校园网趁势上市的建议，也是老洛克先生那时说的。 “因为校园网的注册用户猛增，身为校园网的创始人，你和岳在各自的领域也达成了非常棒的成就。这对于校园网来说，都是绝对的利好消息。”再加上校园网一贯良好的口碑和备受业界认可的发展前途，如果选择在这个时候上市的话，可以说时机非常恰当了。 校园网的其他几位股东也非常认可的点了点头。 然而陆持沉默半天，突然拿起手机给陆爸陆妈和不知道在哪儿拍戏的弟弟陆衡打了个电话。 第173章 “哈哈哈, 没事儿没事儿。放心吧，家里啥事儿都没有。我跟你妈还有苗苗天天吃大蒜, 天天量体温，出去都戴口罩, 回来都消毒。连洗手液都是从医院买的……话说这非典一来, 大蒜都涨十多块钱一斤啦。咱们村里种大蒜的今年都发啦……你爸我特地从村里收购了几百斤大蒜, 最近咱们家饭店还推出了两道新菜。一道烤大蒜, 两块钱一串，一道大蒜烧鲤鱼，三十八块钱一盘。卖的可好啦……嗯呐，咱家柴火炖还开着呐。天天开张, 咱们家的鸡鸭鱼都天天做体检。放心吧，啥事儿没有。咱家又不卖果子狸……对了, 你在加州那边怎么样？平时吃的好不好？现在到夏天了, 气温高，晚上睡觉一定把肚子盖上，免得着凉。爸妈都不在你身边，你可得好好照顾自己啊……” 一通电话在陆爸陆妈的殷殷叮嘱下结束。之后陆持又给弟弟打了个电话——是弟弟的助理接的, 小心翼翼地告知陆衡正在拍戏, 等休息时一定给回过来。顺便还在电话里表达了平民小姑娘对资本大佬的崇拜之心，以及恭喜陆持加入亿万富翁俱乐部。并且还以开玩笑的形式表达了自己想要抱住大佬腿, 跟着大佬一起飞的意愿。 陆持记得这个名字叫陶小桃的助理。是个苹果脸圆圆眼的女孩子，笑起来挺可爱的。好像从陆衡入圈时就跟在他身边，一直忙前忙后照顾着, 过年时还来家里拜过年…… 陆持想了想，觉着有必要对劳心劳力照顾他弟的小姑娘表示一下感谢之心。当下笑着说道：“……可以给你在埃里克&陆资产注册个账户。这样吧，你把开账户需要的资料都准备好给我邮寄过来，我这边直接帮你办好。” 陶小桃原本只是皮一下，没有想到还有这意外之喜，顿时惊讶的压低了声音捂住嘴巴和话筒小声尖叫：“真的吗？” “啊啊啊啊啊大哥你就是我亲大哥嗷大哥你还需不需要腿部挂件身高158体重45kg上过大学会说英文会ps会剪辑会做小电影还会在网上发帖卖安利那种……” 陆持听着弟弟助理连个标点符号都不带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顿时一乐。开口说道：“腿部挂件就不要了。好好照顾我弟，大哥帮你赚钱。” 嗷嗷嗷嗷嗷嗷！陶小桃恨不得化身为狼冲着手机猛猛的嚎叫一番。好在她理智尚存，记得这里是《星图返航》的片场，拍摄正在进行中，不能喧哗不能发出剧烈声响。所以她只能眼神炽烈的盯着手机，试图以此传递自己无处安放的激情。 “大哥你放心。大哥我一定会好好照顾陆哥哒。我会化身骑士化身战神，将陆哥牢牢守护在我的身后。谁也甭想在我面前欺负咱们家陆哥，除非跨过我的尸体……” 听到陶小桃不着调的誓言，陆持顿时无语了。好不容易撂下电话，忽然想起这小姑娘既然大学毕业了，应该比他大吧！怎么一口一个哥哥哥的，叫的还挺顺。还有这一惊一乍嗷嗷呜呜的劲儿，简直跟他们家苗苗一个年龄段出来的。 一众小伙伴们看着突然给家人打电话，打完电话就一脸沉思状的陆持，忍不住面面相觑。 好在陆持并没有发多长时间的呆，回过神来，立刻笑道：“校园网的具体运营状况，因为最近一段时间我的精力大都放在期货市场，所以还真没留意。不过，如果大家都觉得已经到了可以上市的标准，那么我们也可以做好上市的准备了。” 一众小伙伴们顿时高兴的相互击掌。看来能够在纳斯达克敲钟，真的是每一家高科技公司创始团的梦想。 而在校园网的股东们集体做出了想要推动校园网在m国上市的决定后，很奇怪的，没过几天，整个硅谷和华尔街也都知道这个消息了。 埃里克维斯还在陆持到公司主持下个季度投资会议的时候委婉的提到，可以帮助校园网进行上市前的融资，还用生涩且口音浓重的m式华夏语来了句“肥水不流外人田。” 陆持一脸呆滞的看着埃里克维斯，想了半天才听明白埃里克维斯在说什么。 埃里克维斯一脸羞涩的看着陆持，眨了眨眼睛问道：“没听懂吗？是不是我说的不标准？” “不是……”虽然不是很标准，但仔细琢磨一下还是能听懂。陆持只是好奇：“你怎么突然学起华夏语了？” “我的合作伙伴如此优秀。我也想了解一下，究竟什么样的环境才能培养出陆这样的天才。”埃里克维斯笑眯眯说道：“了解华夏文化，了解华夏人的思维模式和生活背景，自然也是了解你的最佳办法。” 埃里克维斯说到这里，微微一顿，笑着补充道：“不光是我这么想，最近一段时间，整个华尔街都掀起了一场华夏热呢。” 陆持觉得埃里克维斯的话有点夸张。不过当他走出埃里克维斯的办公室，进入交易部，发现在座的交易员居然人手一本《教你三十天内速成华夏语》的口袋书版教材时，顿时无语了。 星期一的早上，正满身干劲儿的给客户打电话的交易员们在看到陆持进来的第一时间突然安静下来。仿佛喧闹的影片突然被按下暂停键一般，所有人呆呆的看向陆持。几秒钟后，大家突然反应过来，一个个下意识的站起身来，一边举手鼓掌，一边用疯狂崇拜的目光看着陆持。 “头儿，早上好！” “头儿，你回来了！” “头儿，有时间给我们讲讲你在国际原油市场的具体操作吧！” “头儿，有时间也带着我们搞一搞大事情吧！” 就连被交易员们冷待的电话另一端的客户们也都骚动起来。纷纷在电话里向陆持表达问候，也不管陆持能不能听到电话另一端的声音。 这是陆持在带领由华尔街几大对冲基金和投行选拔出来的，全球最顶尖的一支明星交易员团队操纵国际原油市场，并且将国际原油价格一举推到五十m元一桶的历史新高价格的事迹传开后，第一次出现在埃里克&陆资产。 尽管埃里克&陆资产的大部分交易员都没能加入这支团队，但是在听到有幸加入的几位交易员回来时吹嘘的种种细节后，所有人几乎用脑补的方式幻想出陆持在期货市场所向披靡令行禁止的绝世风姿。本来就对自家boss崇拜异常的交易员们顿时变成了最为疯狂的信徒—— 就像是一群雄姿勃发战斗欲望超强且被雄性荷尔蒙以及肾上腺素刺激着嗷嗷乱叫的群狼仰视着能够带领它们围剿猎物走向胜利的头狼。陆持几乎能从每个人的脑门上看出“脑残粉”这几个大字。 站在一旁的埃里克维斯冷眼旁观，他觉得如果现在陆持提出离开埃里克&陆资产自己单干的话……他好不容易搜罗且培养出来的交易员们大概会毫不犹豫的递上辞职信，然后嗷嗷乱叫着投奔他们眼中的头领——也是自己最为倚重和信赖的合作伙伴。 好在陆持并不是那种会挖自家墙角的人。再加上短时间内还要操心校园网上市的问题……埃里克维斯觉得自己暂时还不用担心后院起火的问题。 为了不影响到大家的正常工作，陆持只和激动不已的交易员们聊了几句便离开了。临走之前，埃里克维斯又揽着陆持的肩膀提了下公司可以帮忙运作校园网上市的事情。陆持笑眯眯的表示一定会和校园网的其他股东们好好商量一下。这才顺利走出埃里克&陆资产的大门。 结果刚刚出门没多久，就接到了硅谷大佬鲁弗斯康奈利的电话。因为之前参加过大佬举办的私人派对，并且在私人派对上成功筹集了数十亿m金，又在期货市场帮助几位硅谷大佬们赚了几倍的利润，所以大家的私交变得非常好。最直接的表现就在于鲁弗斯康奈利每次举办私人派对都会邀请陆持以及校园网这帮小伙伴。 而这一次，鲁弗斯康奈利依旧是为了自己的私人派对邀请陆持。他知道陆持不是很喜欢派对上酒池肉林的气氛，还特别贴心的解释道：“我已经把二楼的书房准备好了。到时候你可以跟贝尔和克里斯聊聊代码——克里斯还说飞讯通讯准备新上一个项目，想要跟校园网合作。对了，你们校园网不是准备上市吗？如果这个时候能传出跟飞讯合作的利好消息，对上市也有帮助……” “所以飞讯通讯究竟有什么能和校园网一起合作的项目？” 晚上，陆持和校园网的一众小伙伴们抵达私人派对，非常好奇的询问飞讯通讯的ceo——克里斯雷纳。 克里斯雷纳手里端着一杯杜松子酒，一边轻轻摇晃着一边笑道：“说来话长。我们还是上楼详谈吧。” 众人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正准备上二楼书房，从舞池中突然窜出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由于他身上的西服和派对服务生的制服过于相似。一开始，大家都误会了。不过紧接着，所有人明白过来。 “陆持先生你好，我……emmmm我、我是马克。是个程序员……” 他看上去不到三十岁，身材单薄瘦弱，即便努力表现出善于社交的一面，还是难掩宅男程序员在面对陌生人时的局促难安。似乎从人群中冲出来拦在陆持面前已经耗尽了他最后的勇气。男人在陆持面前几次张嘴，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说出来。 “你是谁？你是怎么混进来的？这是我的私人派对。我记得我并没有邀请你。”鲁弗斯康奈利一脸警惕的看着眼前这位不速之客。紧张的挥了挥手叫安保——他可不希望一个莫名其妙的人唐突了他的贵客。 “请，请别这样。我是史密斯先生带进来的。我无意冒犯……我只是希望陆持先生能给我一个机会。”非常紧张的咽了咽口水，男人双手举起试图阻止康奈利的保镖靠近自己。在派对的主人不耐烦的想要驱赶他之前，终于灵光一闪，一双灰蓝色的眼睛牢牢盯着被岳斌下意识护在身后的陆持，操着一口略带东北味儿的华夏语，磕磕巴巴的说道：“您、您好，陆持先生，我是您的忠实粉丝儿。我特别崇拜您创建的校园网。我认为它的出现改变了全世界网友的上网理念。我也非常崇拜您的投资理念。我相信您这样的传奇人物，一定非常理解年轻人创业的辛苦，也更愿意给我们一个机会。” 陆持从岳斌身后探出来，一脸玩味的打量着马克：“你会说东北话？” 马克猛猛的点头，其激烈程度都让众人担心他的脑袋会不会就此掉下来——直到此时，其他几位旁观者才恍然发现，这个马克一直叫的都是陆持的全名——用华夏语。 “还是个挺有心的小伙子。”克里斯雷纳和贝尔布鲁斯南相视一笑。身处他们这样的高位，自然见过各种投其所好想求伯乐或者找投资的人。所以他们并不排斥马克的小心机，只是饶有兴味的看向陆持：“怎么样？要不要给年轻人一个机会？” 岳斌也放下心来。整个人从进入攻击状态的头狼瞬间转变成温和无害的金毛，笑眯眯说道：“他倒是挺会投其所好的。也挺有新意。”在大家一门心思学习华夏语速成的时候，格外学了东北话。虽然这展示的方式有点惨不忍睹吧……好歹也是用了心的。 岳斌特别高兴的揽住陆持的肩膀：他就喜欢看到全世界都哈着他们家小路痴。 陆持轻轻瞥了一眼大尾巴摇来摇去，看上去特别开心的岳斌，略微沉吟片刻—— 单薄瘦弱的程序员先生眼巴巴地看过来——他的周围还围着四个身材高壮肌肉发达的黑人保镖，衬得他就跟刚出壳的小鸡崽儿似的，畏畏缩缩的样子看上去愈发可怜。 也不知道这样一个人，是怎么想到学说东北话讨好他的。陆持倒是愿意给这人一个机会。不过碍于大家早就约好了要去书房谈论合作项目……陆持低头看了看时间，径自说道：“你有五分钟。” 第174章 马克先生的全名叫做马克杜温。当他自我介绍的时候, 陆持等人一个没听清，还以为马克先生是叫马克吐温。所有小伙伴们顿时惊呆了—— 还以为碰到大文豪了。 不过马克先生虽然不是大文豪, 发明的代码倒是跟艺术有一定的关系—— “……跟校园网一样，微相册也是一个社交型的网络平台。不过微相册和校园网不同的地方在于, 用户可以在网站上直接上传自己的照片, 然后通过网站的各种功能, 给自己的相片做美化, 然后再上传到自己的空间。还可以把美化过的照片下载到手机上，通过彩信的形式发给自己的亲朋好友……” 打从陆持创建了校园网开始，很多年轻的程序员在跟投资方解释自己创建的项目时都会加上这么一句话—— “我的网站跟校园网一样”“我的理念跟校园网一样”“我们要做的是某某领域的校园网”…… 类似的话陆持虽然是第一次听到（拜陆持深居简出的宅属性所赐，他在此前并没有接触过马克这样的年轻创业者, 自然也没有机会以投资方的身份聆听创始人的项目规划），不过对于身经百战的康奈利等人来说, 这样的开场白简直没新意到令人耳朵生茧子。 好在马克杜温十分清楚时间的宝贵以及机会的难得——他似乎也在背地里排练过相关的演讲。五分钟的时间, 马克杜温花了三十秒做自我介绍，一分钟描述网站的性能和面向人群，两分钟介绍他使用的后台代码和网站功能，剩下的一分半则简单畅想了一下网站的盈利模式, 以及最重要的一点——希望陆持能给网站投资十万元m金。 陆持稍感意外的看了看马克——他没有想到, 马克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在背后做了那么多努力，可最终的目的却仅仅是希望陆持能给他的网站投资十万块——换句话说, 马克杜温只想让陆持当他的天使投资人。 是对自己的项目非常有自信，不希望资本过早的分一杯羹？还是对自己的项目没有自信，不敢在陆持和其他几位大佬面前“狮子大开口”？ 陆持淡淡的看了一眼在介绍网站的过程中, 神采飞扬眉飞色舞的程序员先生，直觉对方的心理状态应该是前者。 不过不管马克杜温到底是怎么想的，五分钟的时间已到，陆持确实没有更多的精力投放在马克的身上——尽管这几句话的工夫，他已经敏锐的察觉到微相册的可取之——当然瑜不掩瑕，仅仅是这几句话的工夫，陆持也敏锐的判断出微相册的盈利概念和市场定位非常模糊。而且网站的各种功能太过专业繁琐，除非是非常热爱拍照并且自身相对精通电脑业内人士或者是单反发烧友，普通人根本弄不懂马克的网站功能。所以，如果按照马克杜温现在的想法运营微相册——只怕这个网站上线后，短时间内并不会有太迅速的用户扩张。 除非对某些非常关键的概念做出严谨的修改。 陆持站起身来，冲着马克杜温伸出手，笑着说道：“如果你有时间的话，明天早上来一趟校园网总部——你知道校园网的办公地址吧？” “当然知道。”虽然没能立即得到陆持的肯定答复，马克杜温还是欣喜若狂的点了点头，非常坚定的说道：“明天早上八点钟，我一定准时到那儿。” “九点二十五分。”非常有时间观念，并且习惯于把自己的日程精确到每分每秒的陆持下意识纠正马克杜温：“我会给你预留半个小时。你有充足的时间向我展示你的网站。” 顿了顿，陆持又说道：“不过我必须要事先提醒你，你究竟想让我以什么身份投资你的网站？如果是战略投资的话，我会彻底干预网站的运营方向，甚至是后台代码的编写。没有我的同意，网站可能不会随便上线，更不可能随便推出新的功能。如果纯粹站在资本的角度，那么我会事先对你的网站有个估值，然后严格按照这份估值来投资。不过你放心，不论你选择哪一种投资方式，我都不会在注资后采用任何一种形式夺取你这位创始人应有的权力和股份。这一点你大可放心。另外，我不做天使投资人。” 在自己的工作领域向来精益求精的陆持开门见山，非常耿直的说道。 马克杜温闻言一愣，似乎没有想到陆持竟然会这么说。 闲来无事，坐在一旁围观的几位硅谷大佬们闻言轻笑，派对的主人——康奈利先生看了看神色迷惘错愕的马克杜温，帮陆持解释道：“这就是陆的职业病了。作为程序员，他没有办法忍受你的网站过于粗糙不切实际且用户体验奇差。而作为投资人，以陆的能力和天赋，天使投资人这个职位未免有些浪费。” 马克杜温闻言恍然。不过他的神色还是有点犹豫不定。显然，陆持的这一番话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然而陆持已经没有再继续关注马克杜温的意思了——至少在今天晚上，他都没有计划把精力再分给这位唐突却并不让人讨厌的程序员先生。 毕竟这只是一个还不成熟的想法而已。事实上如果不是陆持尊重马克杜温的智慧，仅凭马克杜温对微布克的五分钟描述，陆持就能在一天之内搞清楚网站的运行代码，并且针对用户体验和网站功能这一块做出升级强加版。 所以相比起马克先生的最后选择，陆持反而更在意另外一件事情：“你说你是被一位史密斯先生带进来的？哪位史密斯？” 第121节 “——当然是小罗尔史密斯。”没等马克杜温开口，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身着黑色西服的小罗尔史密斯漫步走上前来，冲着陆持和其他几人点头致意，彬彬有礼的笑道：“好久不见，承蒙关照。” 马克杜温非常拘谨的冲着小罗尔史密斯点了点头：“晚上好，先生。” “看来你们方才谈的不错。”小罗尔史密斯冲着马克一笑，看了眼晚上的手表，向陆持笑道：“整整五分钟的时间。以陆先生在国际原油市场的战绩换算，至少也有几千万m金的含量。” 陆持勾了勾嘴角：“史密斯先生真会开玩笑。” “绝对是我的肺腑之言。”小罗尔史密斯冲着陆持行了个绅士礼：“史密斯家族非常感激阁下的慷慨和智慧。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地方，请您尽管开口。” 陆持有点不太适应小罗尔史密斯的说话方式。当然他更不理解小罗尔史密斯为毛会将马克杜温带到他的面前。 “——仅仅是日行一善，举手之劳。”小罗尔史密斯笑眯眯的解释道：“我也是看在马克很虔诚的崇拜陆先生的份儿上，才给予他这次机会。陆先生千万不要误会。” 闻言，马修等人呵呵一笑。华夏向来有句老话叫做无事献殷勤，更何况史密斯家族跟校园网的关系还非常微妙。 似乎是看出了马修等人的心中所想，小罗尔史密斯笑着说道：“无意冒犯。只是在下最近听到业内传闻，都在说校园网有意在纳斯达克上市。我想知道的是……不知道史密斯家族和校园网有没有更进一步合作的机会？” 陆持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 小罗尔史密斯继续淡定笑道：“虽然st通讯的破产很令人遗憾。不过史密斯家族在m国通讯业的影响力还是有一些的。如果校园网、飞讯通信和水果公司以及sp科技想要在通信领域拥有更深层次的合作，并且缺乏战略合作伙伴的话，不妨考虑一下史密斯家族。”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陆持发现不光华尔街的墙是用纸做的，估计硅谷也差不多了。想到这里，陆持微微一笑，非常耿直的说道：“合作的机会以后再谈。不过我们现在还有点事情要处理，失陪。” 直到此刻，鲁弗斯康纳利这位派对主人才醒过神来一般，笑眯眯的冲着小罗尔史密斯伸出手：“我的派对真的不错。祝您今天晚上玩儿的愉快。” 被陆持耿直的拒绝，小罗尔史密斯的脸上仍旧挂着不带一丝烟火气的微笑，笑眯眯的握住鲁弗斯康纳利的手：“当然，我相信今天晚上一定会非常愉快。也祝你们谈话愉快。” 克里斯雷纳——飞讯通讯的首席执行官先生笑容满面的看了一眼面前的小罗尔史密斯。如果说st通讯的破产除了让陆持这些操盘手们赚的盆满钵满，在专业领域，大概就是飞讯通讯获益最多——从国际上很有影响力的通讯集团一跃成为全球排行榜第一的巨头，在很多情况下，“干掉熊猫我就是国宝”的话绝对不止说说而已。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面对蠢蠢欲动的小罗尔史密斯，年过半百的克里斯雷纳也只能摆出长辈的面孔，笑眯眯的说道：“替我向你父亲问个好。许久不见，我们这些老家伙都很想念他。也都迫切希望能够看到史密斯家族重回通讯领域的那一天。” 这话一出，包括耿直的陆持在内，所有人都在心里偷偷摸摸的翻了个白眼。 这种话也亏得克里斯雷纳能当着大家的面儿坦坦荡荡的说出来。果然是搞行政的，跟他们这些耿直的技术人员就是不一样。 一时间，陆持、贝尔布鲁斯南以及康奈利三人面面相觑，心中顿生惺惺之意。 唯有小罗尔史密斯面不改色的握住克里斯雷纳的手，笑眯眯说道：“父亲也非常想念您。” 第175章 克里斯雷纳和小罗尔史密斯短暂且富有激情的问候之后, 众人按照原计划走上二楼。 方才一直没怎么表态的岳斌趁势走到陆持身旁，跃跃欲试的笑道：“马克的微照片网站听上去蛮有意思的。你觉得他会同意我们的投资方案吗？” 陆持知道岳斌从高中开始就特别喜欢玩儿单反。马克杜温的网站对于那些热爱拍照录像的单反发烧友来说, 确实会有很大程度的吸引力。不过马克杜温的网站到底做到什么程度，这个还得等明天正式见面时看看再说。 看着身旁有点小雀跃的岳斌, 陆持微微笑道：“无所谓, 如果他不想接受我们的投资, 你又对这个网站的内容比较感兴趣的话, 我们可以想办法给你做一个。” 不经意的在前边偷听了几句的一众大佬们：“……” 果然代码天才加亿万富翁就是有这个魄力和底气！ 岳斌闻言，顿时笑道：“那岂不是成了我的专属网站？” 陆持跟着笑道：“没问题。到时候这个网站只有两个权限，你是站长家管理员，我是你的观众。” 走在前面的几位大佬闻言, 笑着接口说道：“莫非这就是咱们it领域的高级私人定制？” 鲁弗斯康奈利忍不住调侃道：“请问你们对外接单吗？” 水果公司的贝尔布鲁斯南也笑着说道：“如果水果电脑也能加入这个功能就好了。” 陆持但笑不语。 马修洛克凑热闹的举爪笑道：“我也想申请一个观众名额，不知道可以不可以？” 闻言, 岳斌还没来得及开口, 陆持已经斩钉截铁的拒绝道：“说好了是专属网站，怎么可能有第三个人？” 马修洛克脸色一黑，下意识的反驳道：“那你为什么还有观众的权限？” “因为我是程序员啊！”陆持特别耿直的说道：“程序是我码出来的。我当然要有权限——可以进行后期维修嘛。” 这话好像也有道理。 马修洛克一脸茫然的眨了眨眼睛，总觉得好像还有哪儿哪儿不对。 张扬一脸怜悯的看着搞不清楚状况的马修洛克, 摇头不语。 说话间, 几人已经到了二楼书房。为了确保大家的谈话具有保密性，身为别墅主人的鲁弗斯康奈利还特别小心的启动了书房内的安保系统, 对房间内的一切电子设备进行干扰——确保不会有人以任何手段偷听大家的谈话。 而这一场谈话一直持续了将近三个小时。谈话结束后，已经是深夜。众人鱼贯下楼的时候，一楼的客人们已经玩疯了。 自诩派对动物的马修洛克和张扬等人自然是一头扎进了派对, 不过张扬扎进去的时候还拽着一直黏在他身边的安吉尔洛克，陆持一直都不太喜欢这种派对的氛围，当下说道：“那我和岳斌就先回去了。” 大家都住在硅谷，离的也不太远。从康奈利的别墅到陆持俩人的公寓，车程只有半个小时多一点。如果晚上车流量少，车速还会更快。 来来回回打了这么多次的交道，鲁弗斯康奈利也对陆持的脾性有了一定程度上的了解。知道陆持不喜欢这种氛围，也并不勉强。当下笑道：“那你们就先走吧，路上注意安全。” 至于跟陆持一起过来的洛克兄妹和张扬，早就一头扎进人堆儿里分不出来了。 陆持也没过去告别，回来这一路上心情都挺好的。坐在驾驶座的岳斌甚至还有摇尾巴听歌。 性感低沉的男低音飘荡在安静的车厢内。岳斌一边开车一边透过后视镜暗搓搓的偷窥陆持。一直漫不经心看着车窗外的陆持微微一叹，开口说道：“小心看路。” 已经是深夜了，大街上根本没有什么人。岳斌傻兮兮的笑出一口大白牙，在深沉的夜色里分外显眼：“放心吧，我看路看的特别仔细。不会出事的。” 说着，岳斌下意识把本来就不快的车速再次放慢——从四十迈降到二十迈这种程度。 傻不傻呀！ 陆持又是一声叹息，开口说道：“快点把车开回家吧。今天晚上就我们两个人。” 岳斌闻言，一双黑漆漆的眼眸立刻亮成几百瓦的聚光灯。趁着等红灯，他用许久没有进食过的恶狼眼神用力的看了陆持一眼，然后在红灯变成绿灯的一瞬间用力踩下油门，用加州交通法规允许的车速上线一路奔回两人的小家。加速前进时，还不忘目不斜视的叮嘱陆持：“别跟我说话了，也别看我。我会分心。” 陆持懒得理会他们家傻到一定程度的哈士奇，干脆把外套脱下来盖在脸上闭目养神。 原本半个多小时的车程，在岳斌的努力下二十分钟就到了。而在到家后，一直期盼着过二人世界的哈士奇先生终于夙愿以偿。渡过了一个特别有质量并且有内涵的夜晚。 次日一早，两个人是被楼下不断响起的门铃声吵醒的。 耳朵一支棱，睡的心满意足的哈士奇同学扑棱一下从床上爬起来，看了一眼仍在身旁睡的特别沉的陆持，小心翼翼地帮他盖了盖被子，然后以最快却最轻的速度蹿下楼，火速打开房门。 正站在门外闲聊的洛克兄妹和张扬猝不及防，还吓了一跳。安吉尔洛克用力拍了拍胸脯，大声说道：“你怎么这么快——” “嘘！”岳斌在唇前竖起一根手指，下意识迈出房门，然后顺手关上门，小心翼翼地说道：“你们说话别这么大声，陆持还没醒呢。” 哦。 几人面无表情地看着岳斌，张扬提了提拎在手里的早餐：“就知道你们没有这么早醒，特地给你们买了早饭。” 你知道的倒是挺多。已经被发小盖章是重色轻友的岳斌同学轻飘飘的看了一眼张扬手中的早餐——海鲜粥和火腿鸡蛋三明治，虽然看上去不太对口，但是蛮附和陆持的口味的。 岳斌满意的点了点头，伸手接过张扬的早餐，转身说道：“进来吧！” 话音未落，岳斌瞪大了眼睛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关上的房门！！！ 这可怎么办！！！ 岳斌眨了眨眼睛，没等其他几人开口，抢先说道：“这都放暑假了，反正外面空气也挺好的。要不我们就在院子里呆一会儿吧。” 洛克兄妹：“……” 张扬：“……” 留意到小伙伴们的鄙视目光，岳斌厚着脸皮说道：“你们要是觉得无聊，可以帮忙除除草扫扫地给草坪浇浇水什么的。再不济也可以帮忙收拾下泳池。”反正不能继续按门铃打扰他们家陆持睡觉。 眼见三位小伙伴们已经忍无可忍的摩拳擦掌，正准备以一敌三的岳斌同学颈毛树立，准备立刻进入战斗状态—— 房门咔嚓一声响了！ 穿着睡衣的陆持站在门口，一脸无奈的看着岳斌：“开个门而已，你怎么把自己也锁在外头了。 岳斌没有回答陆持的话，只是皱着眉问道：“还是把你吵醒了？” “没有，我本来就醒了。”陆持伸手揉了揉自家哈士奇先生的头毛，开口说道：“快点进来吧。” 即便是盛暑时节，早上五点多钟的加州还是有些凉意的。 看着生怕门铃声吵醒他，只胡乱穿上睡衣裤子就跑出来的岳斌，陆持不动声色地扫过夜不归宿又在凌晨扰人清梦的张扬三人，从心底翻出自己的小本本，默默记账！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文下小天使萌哒提醒，懒八又去看了下《重塑人生》。现在是2003年暑假，在这个时间点，卫麟煊还没有“发明微博”。不过按照《重塑人生》的世界背景，马克发明的微布克也不太合适。所以在这里把微布克改成微照片了，上章也略作改动。小天使萌可以回看一下。不看也没关系，不影响这本书的阅读(づ￣3￣)づ╭?～ 第176章 马克杜温提前半个小时到达校园网m国分部办公区时, 还以为自己要在客户接待区枯等半个小时。却没想到他刚进门，就被一众股东们围观了。 单反狂魔岳斌同学抱着自己新买的最新款单反, 看着马克杜温怀里抱着的笔记本电脑，好奇问道：“你的网站到底运行到什么程度了？我们来亲自试验一下吧。” 被众人围观的马克杜温顿时紧张起来。 张扬笑眯眯说道：“不用紧张。你就把我们当成内测玩家就行了。” 可我这网站又不是游戏。马克杜温愈发紧张的搂了搂电脑包, 在一众股东们的催促下打开电脑登录网站。 岳斌则抱着单反畅想未来——他准备在搞清楚这个网站的应用程序后, 私底下悄默默的p几张照片——就是把他和陆持在一起的居家照全部p成新婚照那种。 而受到微照片的启发, 岳斌甚至都想召集程序员开发一个微电影, 然后把他们两个人的平时相处都剪成一个个小电影，留着以后——等他们两个都垂垂老矣的时候，便可以坐下来回味青春。 马克杜温当然不知道岳斌心里还有这么一个“伟岸”的计划。他有些好奇的看着这位跃跃欲试迫不及待的校园网大股东，在心里思索再三, 只能认为校园网确实很看好他的网站。可如果是这样的话…… 马克杜温的眼睛在几位股东之间转了一圈儿，犹犹豫豫的问道：“那个, 请问陆持先生怎么不在？” “不是说好了会面在上午九点二十五分嘛！”岳斌摆了摆手, 笑眯眯的宽慰道：“陆持正在会议室给大家开会，我们几个没什么事儿，所以过来跟你聊聊天。” 毕竟陆持给那帮程序员开的专业会议，他们这帮外行人也听不懂。所以也就懒得浪费时间。 哦。 马克杜温眨了眨眼睛, 说不清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失落。他下意识随着岳斌的动作, 看向会议室的位置。可惜什么也没看到——因为会议室在二楼。 马修洛克看着马克杜温伸长了脖子，并试图自己能长一双透视眼的目光热切的看着走上二楼的楼梯, 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的道：“说起来，我们校园网现在的办公地点好像有点小了呀。” 是时候鸟枪换炮, 搬进摩天大厦写字楼了吧？ “可是现在的位置离家近呀！”岳斌笑着说道：“早上推门就能上班，而且离学校也近。” “但确实太小了呀！”张扬也跟着附和道：“如果校园网真准备上市的话，接下来一段时间必将硬来极速扩张。这种情况下这么点办公区域肯定不够用。” 第122节 安吉尔洛克也跟着补充道：“而且斯坦福附近也有很多商业写字楼。只好换个环境好一点的办公楼，又能离家近，那不就两全其美了——” 话音未落，身后突然传来淡淡的声音：“那就找地方吧！” 众人齐刷刷的回头，就见陆持和一帮开完会的程序员们站在二楼走廊，一排程序员们还齐刷刷的趴在栏杆上。乍一看上去，就像是一群笑眯眯往下瞅的树懒。 即便穿着舒适的家居服，气场仍旧强大的东北虎先生淡定从容的穿过一排勾着胳膊往下瞅的食草动物，慢悠悠地走下楼，看着其他几位小伙伴，缓缓说道：“以校园网现在的发展趋势，我们确实有必要换个空间更大的办公地点。写字楼确实不错，你们找时间留意一下，如果有地点和环境都不错的选择就租下来吧。” 顿了顿，陆持又想起一件事，开口叮嘱道：“楼层不要太高层。” “为什么？”已经准备好了，要大手笔租下摩天大楼顶层的马修洛克一脸失望的看着陆持，忍不住追问道：“难道顶层不好吗？” “上网查查消防云梯最高能到多少米。”陆持看了一眼好像心爱的糖果被人抢走的马修洛克，耐心解释道：“以安全为主。” 经陆持这么一提醒，马修洛克瞬间想到两年前在纽约发生的那一场人间惨剧，立刻不说话了。 顶层办公楼虽然很好，但小命显然更重要。 见到马修洛克的脸上露出惊魂未定的神色，陆持也不再多话。他的目光移向从他下楼起，就抱着笔记本电脑傻愣愣站在原地的马克杜温，直接说道：“跟我来会议室吧。” 马克杜温下意识点了点头，抱着电脑跟在陆持身后。其他几位小伙伴见状，也笑嘻嘻的跟了过来。等到众人鱼贯进入会议室绕着会议桌坐下时，马克杜温随意瞥了眼笔记本电脑——右下角的时间恰好跳到9:25:00秒。 马克杜温抽了抽眼角，总算体会到众人口中“陆持是个很有时间观念”的那个“时间观念”，到底是个什么概念了。 陆持只给今天的会面预留半个小时的时间。所以在把人请到会议室后，陆持也没有浪费时间进行社交性的寒暄，而是开门见山的向马克杜温提出自己敢兴趣的问题。这样的做法恰恰对了马克杜温的脾性。身为一名一门心思钻研代码的宅男程序员，马克杜温其实也对那些社交寒暄十分打怵。只不过之前为了拉投资，不得不硬着头皮跟人周旋。见到陆持能够摒弃这些没用的程序直接进入干货阶段，马克杜温反而觉得一阵轻松。 “我的网站……” 为了方便马克杜温的演示，陆持直接叫人把马克杜温的电脑和投影仪连到一起。期间岳斌还特别热情的借出自己刚刚入手的新款单反，并且挑选了几张校园网m国分部所有员工的全家福照片作为“试验品”。 张扬笑眯眯的提点道：“把这些照片修的精致一点，到时候我们可以把这些照片放到网上做宣传。” 马克杜温点了点头。看着上传到微相册后台的那几张原始照片，开始了自己的p图之旅。 作为一名宅属性的程序员，尽管马克杜温为了拉到投资，硬着头皮逼迫自己走出家门，四处安利自己的网站。但是说实话，马克杜温的安利水平跟校园网的专业员工相比，真是差远了。 原本应该很奇妙的ps流程被他介绍的断断续续还干巴巴的。几分钟后，就连对“美化照片”有着天然兴趣的安吉尔妹妹都不耐烦了。 好在陆持和岳斌这两位股东一个懂技术一个懂拍照，姑且算是两个领域的专业人士，听明白了马克杜温干巴巴的介绍下每一个有亮点有闪光的功能和元素。 二十分钟以后，一众校园网的股东、高层管理者及其家属们看着霍然大变样的两批照片，眼中不由自主的闪过一抹新奇——都是业内最为优秀的精英，大家敏锐的觉察到这个网站对很多爱美人士的吸引。 “那么……”陆持双手交叉，搭在桌面上，直截了当的问道：“我昨天提到的投资方式，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马克杜温闻言，瞬间沉默下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鼓起勇气看向陆持，神色坚定的道：“那两个投资方式，我都不选。” 此话一出，会议室里顿时安静下来。 所有股东和高层管理者们齐刷刷的看向眸光闪烁的马克杜温，又齐刷刷的看向面无表情地陆持，谁都没敢说话。 第177章 “这两个方案我都不选。”马克杜温有些局促的搓了搓手, 目光灼灼地盯着陆持的眼睛。 “您之前说过，如果您要投资微相册的话, 会直接干预微相册的运营方向和盈利模式。我能不能问一下……”马克杜温说到这里，越发犹豫的做了个吞咽的动作。伴随着清晰的咽口水声音, 喉结艰难的上下动了动。似乎是在组织语言。 “陆先生, 如果把微相册的功能直接融进校园网……我是说如果, 您有没有这样的想法？”说完, 马克杜温特别紧张的紧盯着陆持，不肯放过陆持脸上那么一闪而过的微妙表情。 然而陆持在听到马克的话后，脸上并没有什么浮现出什么表情，他只是默默的看了马克杜温一样, 开口问道：“你难道不好奇我给你开出的价码是多少吗？” “我并不在意金钱。比起这个，我更加关心——” “一千万！”陆持打断马克的话, 径自说道：“一千万m金, 买断微相册的全部股份。或者三百万m金，收购微相册51%的股份。同时，我们会聘请你来担任微相册的首席技术官。这个决定可以写进合同。” 即便是做梦，也从来没有幻想过自己创建的网站的价值居然能在第一次找投资的时候拉到超过一百万m金的马克杜温顿时惊呆了。他不敢置信的张大了嘴巴, 磕磕巴巴的问道：“什、什么？我没有听错吧？您刚刚是说——” “一千万m金。”陆持笑着重复。 “为什么会差这么多？”马克杜温回过神来, 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一次性买断网站是一千万m金。收购微相册51%的股份就只有……”三百万m金？ “你可以把它当成一种补偿性条款。”陆持勾了勾嘴角，难得耐心的解释道：“创建一个网站, 对于一名程序员来说，就像是创造了一个孩子。我们让它凭空来到世界上，然后为了让它发展壮大, 不得不把它交给资本抚养……” 而对于被剥夺了“抚养权”的网站创始人来说，这样的经历无疑是痛苦的。 “所以这一千万m金，你可以把它当成是一种补偿。”用金钱补偿精神上的失落和痛苦，是陆持对于马克杜温这位微相册创始人的尊重。 听上去有些残忍，可是以陆持现在所拥有的雄厚资本，以及他在编写代码方面的天资和专断，他完全没有办法容忍自己投资的网站不受自己控制，甚至会上架一些他完全不认可的功能。 或许以后，随着自身事业的不断壮大和自身精力的不断分散，陆持会渐渐适应站在更高的角度看待投资问题，潜移默化的完成金融领域和it领域的完美转化。可是现在，在技术领域龟毛到令人发指的陆持明显做不到更大程度的放手。 所以他能做的选择就很简单了：要么完全控制，要么完全放手。 马克杜温默默沉思了一会儿，开口说道：“如果我还是坚持，不想要钱呢？” 陆持眉峰一挑，特别随意的问道：“那你想要什么？” 脸上露出一丝紧张的神色，马克杜温用手拽了拽有些偏长的西服袖口，越发局促的解释道：“我知道校园网的员工福利待遇特别好……如果我带着微相册加入校园网的话，陆先生能不能把投资给微相册的资金直接帮我转换成校园网的股份？” 这话一出，一众股东们顿时愕然。用微相册的股份换取校园网的股份，这小子想法挺危险呀！ 一众小伙伴们面面相觑，张扬忍不住问道：“你昨天晚上不是还很坚持要做自己的网站吗？”为什么一觉睡醒，会有这么大的转变，从拉投资变成找工作了。简直比谈恋爱的小女生还善变——这小子到底还靠不靠谱啊！ “因为我昨天晚上好好打听了一下校园网的员工福利。”马克杜温说到这里，忍不住羞赧的抹了一把脸：“然后我周围的朋友都告诉我，校园网的福利待遇不止在薪酬和上升空间，听说优秀的员工还能得到股份，并且还能得到陆持先生亲自负责的投资理财机会。” “所以我就想，如果你们肯给我更好的待遇，我愿意带着微相册加入校园网。” 要知道业界传闻，校园网正在筹备上市计划。如果校园网真的能在纳斯达克成功敲钟，那么网站的价值一定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马克杜温虽然是个社交技能不怎么样的宅男程序员，但是他并不傻，自然知道什么样的选择才最有利——只要校园网愿意给他这个机会。 然而陆持的发话立刻打破了他的幻想：“截止到目前为止，校园网的股份只会分给元老级别的管理人员，以及对网站的运营发展做出巨大贡献的技术人员。” 从这两点来看，马克杜温不论哪一条都不符合——即便他手中握有微相册这个大家都很看好的功能。然而让陆持说句王婆卖瓜的话——他们校园网任何一名能够分到股份的资深程序员又何尝没有这样的能力呢？ 至少从最近两年校园网不断开发出来的新功能看，大家的能力都很棒。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马克杜温一来就要求分股份的做法简直就是对其他成员的不公平。 陆持可不希望因为马克杜温一个人，让校园网大多数员工们心生“人不如新”的感慨。从而给校园网的内部管理埋下隐忧。 听到陆持斩钉截铁的拒绝，马克杜温的表情立刻变得黯然失落。负责把控校园网具体事务管理的岳斌接过陆持的话，笑眯眯的解释道：“虽然成立的时间不久，但是我们校园网是有非常严格的晋升机制的。一般情况下，所有的管理岗位都会在员工内部选拔。这样也是为了更好的激励员工。如果杜温先生真的有兴趣加入校园网，不如从资深程序员做起，一切待遇从优，只是暂时没有股份。” 顿了顿，岳斌笑着补充道：“当然，只要杜温先生表现好，为校园网立下大功，咱们老板也绝非吝啬之人。” “相信您也听说了，最近一段时间校园网正在筹备上市的事情。我们预计在校园网一定能在两年之内成功上市。杜温先生选择在这个时机带着您的微相册加入校园网，您的远见卓识令我非常钦佩。” 身为老板的陆持默默的看着瞬间切入高层管理者模式的岳斌，不动声色地挪了挪手，借着会议桌的遮挡，暗搓搓的戳了戳岳斌的手背。 正对着马克侃侃而谈的大股东先生突然红了红脸。他下意识的挺直脊背握紧拳头，把某根不老实的修长食指牢牢锁在掌心。结果陆持趁势又挠了挠岳斌的掌心，岳斌的脸更红了——连耳朵尖都红起来。 “咳咳，这屋里有点热，是不是没有开空调？”生怕会议室里的小伙伴们看出他的异样，岳斌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说道。 “热吗？”张扬几人下意识的看了眼空调的方向，并没有觉得特别热。 然而看着岳斌脸红红耳朵红红脖子红红就连露在t恤外面的胳膊都红红的，浑身上下一副煮熟了的螃蟹的状态，大家又真的开始觉得这屋里好像或许、或许、应该、没准儿、确实……有点热！ 陆持坐在一旁默默不语。一本正经特别严肃的气场愣是谁也看不出他在桌子底下的挠人动作。 不过经过这么一打岔，因为被陆持拒绝所以整个人都失魂落魄的马克杜温也勉强回神。他看了看为人特别亲切的大股东先生，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那我能选择第二种投资方案，然后带着我的微相册应聘校园网的资深程序员吗？”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马修洛克闻言轻笑，扭头说道：“他倒是挺聪明的。” “当然可以。”陆持站起身，主动绕到马克跟前伸出手，笑眯眯说道：“欢迎加入校园网。” 马克杜温敏锐的发现，陆持的态度好像比刚刚缓和了不少。 他谨慎的握住陆持的手摇了摇：“我会努力工作的。” 会议室的门被人敲响，吱嘎一声，一个金发碧眼扎着马尾辫的小姑娘把头伸进来，笑眯眯说道：“boss，水果公司布鲁斯南先生的秘书打电话过来，约您和几位先生吃午饭。”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有条件找陆持合作的人都习惯了请陆持吃中饭或者晚饭，在饭桌上交流感情顺便谈谈合作——看来华夏的餐桌文化也随着陆持在华尔街和硅谷的地位日渐升高，被m国金融和it领域的大佬们广泛接受。 忽然想起什么，马修洛克开口说道：“对了，我父亲邀请您参加洛克庄园在周末举办的家庭派对。还请务必到访。” “这个是当然的。”终于办完正事，松了一大口气的岳斌走到陆持身后，瞬间变身狗皮膏药精，从背后揽着陆持的肩膀笑道：“洛克庄园的烤猪肋排做的特别好。如果我们参加派对的时候，能够再次享用到这道菜就好了。” “我一定嘱咐艾伯特主厨精心准备晚膳。”马修洛克笑眯眯答应着，忽然想起一件事：“对了，我忽然想起来。洛克银行硅谷分行对面就有一栋写字楼，也是洛克家族的资产。原本在九层楼办公的金融公司因为投资破产搬走了。如果你们觉得合适，我们可以把这层楼租下来，简单装修一下就可以搬过去了。” 闻言，陆持几人对视一眼，立刻说道：“下午有时间，我们过去看看吧。” 第178章 马修洛克说的那栋写字楼也在硅谷, 距离斯坦福大学只有二十分钟的车程，距离陆持和岳斌的公寓也不到半个小时。总而言之, 非常符合大家钱多离家近的要求。 因为约定好的吃饭地点也在硅谷，和康奈利那几位大佬吃完午饭后, 校园网的几位大股东就溜溜达达的走到写字楼踩点儿, 顺便还能消消食。 那是一栋从外表看上去就特别豪华的商务写字楼。足足有几十层高的摩天大厦戳入天际, 盛暑炽热的阳光照在大楼表面, 反射出耀眼的光芒，浓郁的未来科技感顿时显得周围的环境务必高大上。 “果然比咱们现在住的那两栋小公寓强多了。”几位股东们站在大楼底下抬头瞅，岳斌顺手在额头前搭了个凉棚，眯着眼睛仰望大楼：“就是爬楼有点费事！” “你可以坐电梯嘛！”安吉尔洛克搂着张扬的胳膊笑眯眯道。 “我倒是没问题。不过校园网有几位程序员患有幽闭恐惧症, ，没有办法坐电梯。”岳斌冲着未来弟妹笑了笑, 友好的说道：“不过九楼也不算高, 大家每天上班爬爬楼梯也算锻炼身体了。” 让一帮走路都喘的宅男程序员们每天上班爬楼梯？ 几位股东们想象了一下那样的场景，顿时无语了。 因为相处的时间比较少，大多数时间又只顾着沟通工作的陆持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员工们居然还有人患有幽闭恐惧症。 听到岳斌的话，不免犹豫的说道：“真要是这么做, 不会有人说我们虐待员工吗？” 马修洛克哈哈一笑：“怎么可能？如果连校园网的待遇和环境都是虐待员工, 那m国还有多少家企业是待遇优厚的？” 说着，马修拍了拍陆持的肩膀, 催促道：“没想那么多，先上楼看看吧。我相信你一定会满意这里的环境。” 陆持没有理会马修的话，站在大厦门口仔细观察了一下一楼的格局——基本上都是咖啡披萨汉堡之类的小吃店。 “二楼是做什么的？”陆持忽然问道。 马修洛克微微一愣, 旋即说道：“好像是一家做游戏的公司——我记不太清，不过可以到物业问问。” “不用了。”陆持想了想，开口说道：“我们直接上去吧。” 什么？ 马修洛克看着率先走进大楼的陆持，一脸懵逼的跟了上去。 “下午好。”陆持从楼梯间直接走到二楼那家游戏公司的时候，对方公司还在午休时间，一大堆程序员窝在休息区睡觉听歌看电影。整体摆出一副咸鱼晒太阳的大型躺尸场面。 陆持几只蹑手蹑脚的走到前台，打招呼的时候，还把趴在前台打盹儿的金发妹子吓了一跳。 第123节 “您好。”金发妹子迅速站起来，面带得体的笑容，如沐春风的问道：“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 几只股东齐刷刷的看向率先进门的陆持。 陆持一只手背在身后，有些心虚的捏了捏：“请问可以参观一下贵公司吗？” 哎？ 前台妹子一脸懵逼的眨了眨眼睛，她认认真真的打量了一下陆持，确定眼前英俊貌美的东方男孩儿不是在开玩笑。然后她突然惊讶的发现——哎哎哎哎哎哎？？？？？ “你，你是陆先生！”前台妹子一边指着陆持，一边激动的尖叫道：“我认得你，你是陆衡的哥哥对不对？” 说起来，眼前这金发妹子也是陆衡的忠实粉丝咧。 “我特别喜欢陆衡拍摄的《最佳拍档》系列。”金发妹子兴奋的满脸红晕，赶紧低头翻出纸笔，眼巴巴的询问陆持：“你可不可以代替陆衡给我签个名？” 啥？ 即便智商很高，陆持也被眼前妹子的骚操作给惊呆了。 签名这玩意儿还可以替的？ “当然可以！”前台妹子大大的眼睛已经弯成了两条缝：“您就帮我写一句祝福语就可以了。” 前台妹子说到这里，还特别贴心的举例：“您可以写玛丽小姐人美心善小甜甜，所有男生都爱她吗？” 陆持：“……” 前台妹子举着签名本和笔，仍旧眼巴巴的看着陆持。 陆持沉默一会儿，微汗的道：“我可以把这句话带回去，让陆衡亲自写给你。然后我再把签名邮寄到这里。” 前台妹子瞬间惊喜的双眼放光：“当然可以。” 她兴奋的在吧台后面原地蹦了两下：“陆先生，您真是个好人。” 然后，玛丽小姐忽然想到了这一帮人走进来的原因，立刻说道：“请几位先生女士坐在一旁休息一下，我去问问老板，能不能代你们参观公司。” 说完，玛丽小姐还不忘问道：“请问大家想喝点什么？果汁还是咖啡？我们这里还有红茶。” “矿泉水就可以了。”岳斌看了一眼被发了好人卡的自家伴侣，一爪子搭上陆持的肩膀宣誓所有权，笑眯眯的道谢：“谢谢，人美心善的玛丽小姐。” 前台妹子十分开心的冲着岳斌挥了挥手，不由分说的给每人塞了一瓶矿泉水，这才脚步轻快的走进公司。 “老板老板，有人想要参观我们的公司。”玛丽小姐一脸激动的闯进休息室，一阵风的走到盖着《人物》杂志睡午觉的老板面前，小声说道：“是大明星陆衡的哥哥……还有他的朋友们。” 玛丽小姐顿了一下，才险险的想到站在陆持身旁的那一堆人。 “我们公司有什么可参观的。”老板先生挥了挥手，连脸上的杂志都懒得拿下来，懒踏踏的说道：“打发他们离开吧。也许我们公司撑不到年底就要破产了。” “可是……”玛丽小姐不甘心的扣了扣手：“那可是柏林影帝陆衡的哥哥。他主演了我最爱的《最佳拍档》。”现在偶像的哥哥要来她的公司参观，玛丽怎么能不尽好地主之谊。 “就算是奥斯卡影帝的爸爸——”老板先生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什么，猛地从沙发上坐起来，脸上厚厚的杂志一不小心掉到某个不可说的位置，砸的老板嗷声呼痛。 “等等，你刚才说谁的哥哥要来参观我们公司？”红色的头毛杂乱无比，满脸雀斑，看上去只有二十来岁的老板先生一边捂着咳咳一边大声问道。 “陆衡的哥哥。”玛丽小姐用手指敲了敲下吧，一脸花痴的说道：“长得也特别帅。” “就是那个在国际原油市场狂揽上千亿的陆持？创办了校园网的陆持？” “你这么一说……好像就是哦。”玛丽小姐恍然大悟：“怪不得我刚刚见到他就觉得很熟悉。” “我的老天爷！”原本在休息室躺尸的员工们全都以最快的速度爬了起来：“华尔街新晋亿万富翁，校园网的创始人要参观我们公司？” “他怎么会来参观我们公司？” “不是说校园网准备上市嘛！很多公司都会在上市前收购一大堆小公司，为了让自家公司的财务报表看上去更好看。也许陆持先生也想收购咱们的游戏公司也说不定。” “可是咱们的游戏公司跟校园网也不搭边。” “怎么不搭边。校园网的股东们不是收购了摩盾掌上电脑吗？也许他们想要做掌机游戏了。” “或者开发校园网自己的网页游戏！” “天呐！我简直不敢相信。”头毛凌乱的老板先生猛地从沙发上跳起来，一把搂住人美心善的前台妹子亲了一口：“记得提醒我下班就去买六合彩。” 然后，这位激动不已的老板先生和他的员工们一股脑的跑到公司门口。 正坐在门口的接待区等待消息的陆持等人猝不及防，就看到一旁人气势汹汹朝他们跑过来的这一幕，全都吓得一哆嗦。 向来惜命的马修洛克立刻掏出手机，紧张的问道：“天啊，他们想要干什么？他们是不是猜到了我们的来意，所以组团过来打人的？我们是不是得给物业打个电话叫下安保？” 说着，还不忘推了陆持一把：“快点跑。这么金贵的脑袋，可千万别被他们打傻了。公司选址的事情大不了以后再说！” “不错。”岳斌也紧张的脱下外套，挡在陆持面前：“这里交给我们吧。有事说事，我绝对不会让他们动你一根汗毛。” 话音未落，就见一口气跑到面前的红发青年不顾岳斌的阻拦，努力伸出手，一脸激动的握住陆持的手，开口问道：“亲爱的陆持先生，请问你是来收购我们公司的吗？” 啥？ 正磨刀霍霍如临大敌的一众小伙伴们面面相觑，数脸懵逼。 第179章 在此之前, 陆持几人也不是没有经历过公司收购的项目。不过像这家游戏公司这种公司全员齐齐出马，上赶着被收购的情况……倒还真是第一次。 “也不奇怪, 毕竟我们公司快要倒闭了嘛！”身为老板的红发青年哈哈大笑：“我叫盖文本特利，是这家游戏公司的老板。大家叫我盖文就好。” 简短的自我介绍后, 盖文本特利继续说道：“听玛丽说几位先生想要参观我们的公司。” 瞬间的激动如同退潮的海水慢慢消退, 理智终于浮出脑海。盖文本特利也知道陆持等人来收购游戏公司的概率不大。不过他仍然热情的把大家请进公司, 亲自带着所有人在公司各个区域转了一圈儿后, 引着大家进入悠闲舒适的休息区。 作为一家游戏公司，向来信奉“在娱乐中工作”的盖文本特利在创建公司之初，并没有在公司里装修那些看上去就很严肃正经高大上的会议室。而是把公司各个区域各个角落都装修的尽量舒适明快，让所有员工即便处于工作环境, 也能感受到家的温馨。 “这样的环境让更大限度的激发我们的灵感。”盖文本特利耸了耸肩膀，笑着说道：“您也知道, 程序员的工作效率从来都不在于朝九晚五的上班。事实上, 除了做项目的时候大家要加班加点的上班，平时我都不要求大家按时打卡。” 陆持等人坐在休息区各种颜色的沙发椅上，一边听着盖文说话，一边打量休息区。 这是一间足有一百多平米的大厅, 明亮宽敞的落地玻璃窗确保了充分的阳光照射。因为二楼的位置并不高, 扭头看向窗外的时候还能一眼看到绿草如茵的草坪和修剪的非常精致的花草树木。休息区内的沙发桌子大都是黄绿白几种颜色，视觉效果非常明快。而在休息区四下摆放的书架和装饰架上, 除了大家都很感兴趣的书籍杂志影碟海报和游戏周边外，还零零散散的摆放着游戏公司自从成立这几年来推出的几款游戏和周边…… 总而言之，这是一个看上去就令人觉得舒服的地方。 陆持从沙发上站起身, 走到书架前，将游戏公司自制的几款游戏说明书和游戏周边拿在手里看了看，随口问道：“有兴趣介绍一下贵公司的游戏吗？” “当然。”本来想问问陆持几人参观公司到底有何贵干的盖文本特利眼睛一亮，不管陆持是真的对他们的游戏感兴趣，还是礼貌性的客套，盖文觉得这对于公司来说，都是一个机会。 聪明人善于把握机会。 “光是介绍什么的太枯燥了，不如我们直接玩两把？”盖文正说着话，一直在暗中观察这边情形的游戏公司员工们立刻动作熟稔的搬电脑开电视开接机打开游戏页面—— 尽管成立的年限并不长，但是盖文的游戏公司开发出来的游戏种类倒是挺多，从街机游戏到手柄游戏到掌机游戏再到网络游戏，尽管这些游戏在上市后的销售成绩并不怎么样，但也可以看出这家游戏公司并非是一成不变吃老本，而是始终在努力的发展并迎合市场的口味。 见状，校园网的几位股东们兴致勃勃的坐在电脑和电视前，撸胳膊挽袖子的准备大干一场。而提起这件事情的陆持，却因为其游戏黑洞的体质，被大家不约而同地摒弃在外。 陆持于是就坐在岳斌旁边，静静的看他玩游戏。 生怕陆持无聊时的，岳斌一边打游戏一边给陆持解说。岳斌玩的是一款背景是西部牛仔淘金的街机游戏，游戏设定为牛仔想要淘金的话必须要通过重重关隘，要跟其他玩家决斗，最后的赢家才会得到一块金子作为奖励。期间还有斗牛之类的只限游戏。 陆持看了一会儿就觉得这个游戏挺没意思的，这也是因为陆持本来就对格斗类的游戏不太感兴趣。相比之下，倒是岳斌硬套华夏武侠小说类的招式解读更显得妙趣横生。 安吉尔洛克则坐在张扬的旁边，这款格斗类街机游戏的操作者分别是陆持和张扬这对从小玩到大的战略伙伴。两人配合十分默契，几乎不用盖文帮忙，就熟门熟路的操作起来。十分钟内两人就玩了两局，第一局岳斌赢，第二局张扬胜。安吉尔洛克看着张扬操作游戏角色走进山洞，游戏页面立刻转为乌漆嘛黑的地底，到处都是动画版的土壤，最中间是一颗闪闪发光的金子，张扬得操作游戏角色从地表一直挖到金子那儿，然后才能把金子收进游戏背包里。 看到这里，安吉尔洛克笑着说道：“我觉得这款游戏最有意思的地方就在通关之后挖金子这儿。” 毕竟女孩子生来对金光闪闪的东西无法抵抗。安吉尔洛克评价道：“如果通关奖励不止金子，还有各种宝石和钻石就好了。” 身为宅属性直男的盖文本特利不太理解安吉尔洛克的思维方式，一脸无谓的说道：“那只是一个胜利的标志。用金子附和淘金者这款游戏的主题。” 安吉尔颇为嫌弃的看了一眼盖文本特利，一旁的玛丽小姐倒是特别激动的点了点头：“我觉得洛克小姐的建议很有道理。”因为她每次玩这款游戏的最大动力，就是通关后去挖金子。 听到这番话，盖文本特利特别无奈的看了玛丽一眼，看来这已经不是玛丽第一次提这样的建议了。只不过她的想法一直都没被采纳。 直男程序员实在搞不懂女孩子的梦幻心理！又不是真的珠宝金子，只是个通关奖励而已，什么形式不都一样嘛！ 陆持听着两个女孩子的吐槽，沉吟片刻，突然问道：“既然女孩子都喜欢亮晶晶的通关奖励，并且再三提出需求，你们为什么不开发一款类似的挖掘游戏，做成网络游戏或者掌机游戏，专门用来吸引女孩子。” 话音未落，盖文本特利和他的游戏开发人员们齐刷刷的看过来。 “怎么了？”因为自身的游戏黑洞体质加沉迷工作无法自拔，对游戏行业基本没有了解的陆持眨了眨眼睛，开口问道。 “呃，就是觉得这种游戏大概不会有人玩吧？”盖文一脸为难的说道。尽管陆持是个荷包鼓鼓且在it领域很有名气的资本大佬，但是盖文本特利还是无法违背自己游戏从业者的职业道德和职业素养，昧着良心奉承陆持的提议。 “现在是面向流行的都是大型的格斗争霸类游戏。比如说某某、某某和某某某……这种太简单的游戏没有人会花钱玩啦！” “怎么没有人玩！”盖文话还没说完，安吉尔洛克和玛丽小姐齐刷刷的举爪，异口同声的反驳道：“如果有这种游戏的话，我们肯定会玩。” “可是你们愿不愿意专门花钱玩呢？就算玩了，又能保持多久的兴趣？”盖文本特利一脸无奈的说道：“想要开发一款游戏，我们需要进行前期的市场调研，需要设计游戏背景和游戏脚本，还需要投入美术和各种技术人员。这些人力和资金都需要算入开发成本，如果做一款游戏不能保证回本的话，那么一切兴趣和爱好都没有异议。”而现在游戏行业的普遍观念就是女孩子不会花钱玩游戏。这种普遍概念并不是几个女孩子提出几次建议就能改变的。 为了让安吉尔洛克和其他人听懂自己的意思，盖文本特利不得不耐心的用最直白的语言解释自家团队的无能为力。 闻言，安吉尔洛克和玛丽小姐也不说话了。因为她们也不敢保证自己对这款还未出世的游戏有多大兴趣，更别提花钱玩多久的事情了。 陆持倒是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会儿：“既然花钱会担心没有人玩。那如果是免费呢？” 闻言，所有人再次看了过来。 被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的凝视着，陆持特别淡定的开口说道：“就像很多手机里面自带的战斗方块和贪吃蛇游戏一样。如果校园网和东方摩盾能上线一些免费的小游戏，然后鼓励大家玩游戏争排名，你们觉得怎么样？” 因为校园网即将上市，最近一段时间，陆持一直在思考回馈客户和维持用户粘性的问题。本来还没有什么头绪，却没想到一次临时起意的参观活动，竟然让他产生了灵感。 因为是回馈客户和维持用户粘性，所以陆持压根儿就没有想过收费的问题。所以盖文本特利一直纠结的成本回收问题就得到了解决。而安吉尔和玛丽小姐也一再表示了这种金闪闪的游戏对女孩子们的吸引力，只要陆持针对这一点做一番市场调查，估计游戏上市后的针对人群也出来了。 这么一想，倒是合则两利的好办法。 想到这里，陆持微微一笑，看着面前懵逼到不行的盖文本特利，笑着说道：“你刚刚说，你很想游戏公司被校园网收购是吗？” 本来只想进来看看，协商一下公司的办公地点能不能调换一下的陆持用手指敲了敲沙发扶手，悠悠然的说道：“我们谈谈吧。” “我现在有点儿兴趣了。” 第180章 尽管陆持对这家游戏公司产生了收购的兴趣, 但具体的收购方案还得等专业的谈判团队对游戏公司进行估值后，才能进行。早就熟悉收购案流程和谈判节奏的陆持等人并不急。相比之下, 只想通过抱大腿的方式避开公司破产这条路的盖文本特利和他的员工们倒是更加按捺不住。 “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到校园网上班？”连谈判流程都没开启，盖文本特利就迫不及待的询问道：“不是说校园网正在筹备上市计划吗？既然想做免费游戏回馈用户, 那事不宜迟, 我们现在就可以开工哒。” 所以公司还没收购老板加员工已经迫不及待的要求替新公司干活…… 即便校园网的股东们见多识广, 这种骚操作还是第一次见到。 第124节 几位小伙伴面面相觑, 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沉吟片刻，还是陆持率先开口：“制作游戏的事情，我们还得做一下市场调研和产品策划。” 盖文本特利和他的员工们连连点头，特别善解人意的说道：“我们知道。我们的意思是说, 如果校园网需要我们上班的话，我们随时都可以。” 积极争取的态度看得众人莞尔, 即便是对这场收购并不感兴趣的马修洛克也忍不住笑道：“看来我们的新伙伴都是热爱工作的人。” 马修说着, 扭头看了陆持一眼：“跟你这位老板的性格很配呦。” 陆持没有理会马修突如其来的卖萌，而是若有所思的询问盖文本特利和他的员工们：“加入校园网后，你们介意把公司地点改到九楼吗？” 没有想到陆持会问出这么奇怪的问题。盖文和他的团队成员们相互对视了一会儿，开口说道：“当然没问题。” “那就好。”陆持犹豫了一下, 又补充道：“如果你们当中有人患有恐高症或者幽闭恐惧症的话, 可以提出来。” 恍然间，盖文本特利似乎搞清楚了陆持几人想要参观公司的原因, 顿时笑道：“放心吧。我们没有人恐高，也没有人患幽闭恐惧症。事实上我们刚刚搬过来的时候，也想租更高的楼层。毕竟高层的视野和采光要比楼下更好。只不过公司预算有限, 当时高层也没有空余的楼层。” 盖文的员工笑眯眯的补充道：“事实上我们都特别喜欢极限运动。” 陆持听到大家热情洋溢的回应，也放心了。 原本是想看看公司的新址，结果走了一圈却收购了一家游戏公司，接到老板电话的财务总监瞬间懵逼。同时接到电话的瑞德曼斯科特和他的谈判团队也特别无语。 “你居然雇佣我的团队去收购一家连没上市资格都没有，整个公司从成立到现在推出了十余款游戏，没有一款游戏的销量超过十万m金，恐怕连净资产都没有十万m金的游戏公司？” 在粗略翻阅过游戏公司的基本资料后，深感校园网杀鸡偏爱杀牛刀的国际顶尖谈判专家傲娇的叹了口气——这家将要被收购的游戏公司与其称之为公司，不如说是一家小作坊模式的游戏工作室更为恰当。包括老板在内，整个公司的员工人数都不超过二十人，还没有校园网一个部门旗下的项目小组的人多。 “我觉得像这样的收购案，你完全没必要雇佣外聘团队——让校园网的财务部门直接出马就可以了。”尽管对陆持这样的大客户另眼相待，身为全球顶尖的谈判专家，对自己的工作抱有很大程度的优越感和自豪感的瑞德曼斯科特也差点没忍住，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好声好气的建议道：“经过前几次的合作，我们跟校园网的各个部门也有了深入接触，我相信以贵公司员工的能力和业务水平，负责这种规模的收购案一点问题都没有。何况陆先生本身就是一位极为优秀的财务人员和谈判人员，我相信贵公司只凭借自己的能力，就能完美的处理好这件事情。” “可我始终相信术业有专攻。把专业的事情交给更专业的人去做，才是最合理并且省时省力的管理模式。”陆持笑着说道：“当然我也希望有更权威的评估机构，综合各方面因素，全面合理的帮我评估一下这家游戏公司的价值。” 毕竟以后是要在一起工作的伙伴，陆持不希望因为这十几万的小事，造成盖文等人的芥蒂，更不想因为这种事情坏了校园网的口碑。 天真！ 电脑那头的瑞德曼斯科特很明显听出了陆持的言外之意，他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叹息一声：“好吧。既然您坚持这么做……” 瑞德曼斯科特按照他的标准报了个令人咋舌的价格，而后彬彬有礼的说道：“我会派人尽快处理这件事的。” “合作愉快。”陆持笑着挂断电话。 站在一旁的安吉尔洛克歪着头的眨了眨眼睛，善意的提醒道：“我认为这种小事，校园网的员工完全可以处理。你没必要找瑞德曼斯科特那个吸血鬼。” 整个m国商界都知道，大名鼎鼎的瑞德曼斯科特是享誉国际的谈判专家，有他主持的大型集团收购及并购案经常作为mba的经典案例搬上各大商学院的讲台。不过与斯科特团队的名气和谈判成功率成正比的，则是瑞德曼斯科特同样令业界咋舌肉疼的高昂报价。当然，即便瑞德曼的要价再高，一旦谈判成功，所获得的收益将远比支付给谈判团队的报酬更合适—— 不过那一般指的都是涉及金额数十亿上百亿甚至过千亿的大型收购案，至于收购盖文的游戏公司这种小case，真的没有必要浪费那个金钱去找瑞德曼斯科特。想必瑞德曼斯科特也懒得接手这么小且没有挑战的案子。 虽然没有听说过瑞德曼斯科特的大名，但是听到了安吉尔洛克的疑问，盖文本特利感同身受的点了点头：“是呀，咱们自己的事情，完全没有必要找外人了吧。这游戏公司自从成立到现在，也没有什么大笔的盈利，而且公司现在入不敷出，连员工开资和明年的房租都交不起了。剩下的那几个游戏版权也不怎么值钱。陆先生看着给就行了，多点少点都无所谓。反正校园网的内部待遇更好。” 盖文本特利特别实诚的看着陆持，一个劲儿的催促：“大家都是年轻人，没有必要循规蹈矩，还是按我们的习惯，速战速决吧。” 说了这么久，盖文本特利也看出来陆持和校园网的股东们原本没有收购游戏公司的意思。之所以会进来参观，只是看好二楼的地理位置，想要让游戏公司跟校园网换一下办公地点。所以盖文本特利特别害怕陆持是“冲动消费”，回过头冷静下来就后悔了。到时候游戏公司的收购肯定没戏，他们还是得面临破产的局面。 做人不能太贪心啦！ 盖文本特利叹息一声，心下着急，干脆说道：“得了。左右我们也快干不下去了，要不这样，我们这边直接申请破产得了。您也别麻烦什么国际顶级的谈判专家和评估机构，就把我们整个团队招聘了吧。” 这操作简直比之前催着陆持收购他们公司的操作更骚。别说路痴了，就连其他几位小伙伴都忍不住傻眼。 正耐心给安吉尔解释陆持想法的张扬忍不住问道：“你们至于这么着急吗？” “当然至于！”盖文本特利挺了挺胸脯，理直气壮地说道：“聪明人善于把握生命中出现的任何际遇。有些时候尽管没有际遇，也必须要为自己创造际遇。” “我相信能在今天遇见你们，就是上帝给我的指引。他告诉我必须加入校园网。”盖文本特利说着，扭头看了一眼打从游戏公司创立以来，一直跟着他的伙伴和兄弟。肃容说道：“我必须要为我的伙伴们负责。” “正如你们之前说过的，我们的游戏公司与其说是公司，不如说是一个由许多游戏爱好者组成的工作室。我们没有严谨的策划部门，也没有办法做更深度的市场调查，一直以来，我们都只是凭借对游戏的热爱和毅力，一步步走到现在的。” “尽管我们开发的游戏并不怎么受欢迎。但是我相信，这只是我们没有找准市场定位，不知道网友都喜欢什么样的游戏。并不意味着我和我的伙伴们能力有问题。”盖文本特利说到这里，颇为自豪的指了指书架上的各种游戏：“手柄游戏，街机游戏，掌机游戏，网络游戏，你们也都看到了，在有限的预算和条件下，我们一直都在努力钻研，一直在追赶业界的流行趋势。我可以向大家保证，我们的业务水平绝对没有问题，我们只是需要一个能够全力支持我们的平台。” 话虽如此，可不管是精通游戏的岳斌等人，还是精通代码的陆持，都能看出来盖文和他的游戏团队的能力其实真的很一般——大概是属于二流中上的水平，再加上环境和资金所限，能发挥出来的就更一般了。 原本盖文和他的团队最好的选择，就是放弃自己创业直接进入大公司历练，或者是找准投资找准市场找准定位，从小游戏开始慢慢发展。可惜选择前者大家不甘心就这么解散，选择后者又因为前些年的互联网泡沫的关，所有资本都对互联网行业特别谨慎的缘故变得更加不容易实现。所以这次好不容易碰上陆持这么个“冤大头”，盖文本特利自然不会放弃。 盖文提出的让公司直接破产，带领团队成员直接加入校园网的建议让陆持心下一动—— 虽然知道盖文等人的能力并不是业界一流，但是校园网也没有进驻游戏市场的意思。按照陆持的想法，他只是想让盖文的团队做几个免费的网页游戏拉拢校园网的用户，既用不着太高端的设备也用不着太高端的能力。所以让盖文和他的团队做这些绝对是绰绰有余。 再加上盖文主动提出的建议还能让校园网省一笔钱……陆持沉吟片刻：“你们真的想好了吗？不会后悔吗？” 盖文和他的团队成员们互相对视了一眼，一众成员们连连点头——别说快要倒闭破产的公司和那几款自打上市都没多少人玩过的游戏版权到底值不值十万m金。就算真的值个十来万，团队二十多人一分，每个人顶多拿到几千块钱——恐怕连校园网员工半个月的工资都没有。 与其为了这几千块钱耽误不知多少时间，还冒着收购可能失败的风险，还不如立刻入职校园网，找个安安稳稳的工作——最重要的是，大家能够整整齐齐，一起加入校园网。 是不是搞程序的都这么天真啊！ 洛克兄妹目瞪口呆的看着主动提出不要钱加入校园网，还沾沾自喜以为自己占了多大便宜的盖文等人，简直看的脑袋都快短路了。 这到底是什么发展呀！ 陆持也忍不住勾了勾嘴角，轮廓越发柔和的说道：“既然你们都想好了。那么事不宜迟，今天下午就去校园网签约吧。” “耶！”盖文和他的伙伴们高兴的一蹦三尺高，纷纷击掌庆祝。 看着大家兴奋的样子，陆持笑着对盖文说道：“至于游戏公司申请破产的事情，看你的意愿。如果不想申请破产也没什么，只要你和员工们签一份离职协议，然后再入职校园网就行了。” “我呢！”盖文本特利闻言，下意识的举爪问道：“我自己也签离职协议吗？” 老板给自己签离职协议什么的…… 陆持等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也都无语了。 盖文本特利还好像捡了大便宜似的，呵呵傻笑道：“这样也行，还省了我一笔遣散费了……” * * * * * * 从盖文的公司出来的时候，盖文和他的伙伴们仍然乐的见牙不见眼。一只只大鹌鹑似的跟在陆持后面，到九楼看了看他们的新家——视野良好，采光良好，工作环境也比他们之前呆的二楼更宽敞明亮，就是大厅里满满的格子间看上去有点严肃压抑（因为之前的公司是一家证券公司）。 陆持落在后面，给瑞德曼斯科特打了个电话，告知对方收购的事情已经圆满解决，不用再派人过来。接到电话的谈判专家也松了口气——如果不是碍于陆持这位钱途无量的大客户，他实在不想自降身份接这么小的case。如今陆持能自行解决问题，那是再好不过了。 在电话里客套一番后，陆持挂断电话。看着在九楼来回乱窜并且满脸嫌弃的盖文等人，陆持笑着说道：“校园网搬过来之前，这里会重新装修。你们有什么要求和建议的话，待会儿直接和后勤部的人说。毕竟这里装完了，也是给大家用。”所以自然要附和大家的喜好。 盖文等人眼睛一亮，立刻问道：“那我们什么时候跟后勤部的人见面？” 既然要见面肯定要在校园网总部，既然进了校园网肯定要签约，只要签了约大家的终身就有保障了。所以这真是个十分重要的问题。 陆持：“……” 赶在下午下班前，陆持带着一群激动的小鹌鹑回到了校园网在斯坦福附近的公寓。 将一众激动不已的程序员和唯一的前台妹子扔给hr后，陆持拽着特别热情，还想帮大家办好入职手续的岳斌。施施然的返回两人的小公寓。 大概是下午的经历激起了岳斌的游戏之魂。回到家里，岳斌团团转转的找出久违的游戏机和手柄，准备和陆持玩坦克大战。 陆持陪着自家的哈士奇玩了两把，就没了兴致。岳斌见状，又兴致勃勃的邀请陆持陪他玩最近风靡全球的一款网页游戏。那是由《星际》系列小说改编的大型网络游戏，可惜陆持仍旧没啥兴趣。 岳斌看着陆持始终兴趣缺缺的模样，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不喜欢玩？” 陆持“嗯”了一声，随手把笔记本电脑放到沙发面前的茶几上。 岳斌眨了眨眼睛，搜肠刮肚的想了一会儿：“其实我觉得特别奇怪。你那么聪明，码代码的时候手速也那么快，怎么一玩游戏就……”死的特别快！ 陆持手撑着脸颊想了想，随口说道：“大概是从潜意识里觉得玩这种游戏浪费时间吧。” “……哦！”岳斌想起陆持沉迷学习和工作无法自拔的人设，顿时蔫哒哒的耷拉下脑袋和尾巴：“那、那我陪你背书吧？” 陆持斜靠在沙发上，手撑着脸颊，斜睨了岳斌一眼，但笑不语。 “那、那我们再完善一下校园网的上市计划？”岳斌想了想，继续提议——虽然不能一起玩游戏什么的有些失落啦，但只要是跟他们家陆持在一起，无论干啥他都喜欢。 陆持看着笨拙的窝在沙发角落里，眼巴巴地看着他的傻狍子。视线不动声色地扫过傻狍子委屈巴巴的俊脸，宽厚的胸膛和覆盖在t恤下若隐若现的腹肌，眉峰一挑，含义颇深的笑道：“去洗澡！” “……” “嗷嗷嗷！！！” 瞬间从傻狍子变回头狼的岳斌先生仰头长啸，后腿一蹬，猛地跳下沙发，摇头摆尾，雄赳赳气昂昂的冲进浴室。 第181章 拜陆持这位风头强劲的创始人兼股东兼首席技术官所赐, 校园网但凡有一丁点风吹草动，一直在关注陆持的新闻媒体就会望风而动。于是顷刻间, 校园网挖了一家游戏公司的团队，并且要搬迁新址的消息就登上了当天晚上各大报纸的头版头条。 等到第二天早上的时候, 盖文本特利和他的团队成员们的简历, 以及游戏公司成立以来开发的所有游戏的简介和样品就被摆放到全球各大游戏公司老板和主创团队的办公桌上。 整个游戏行业战战兢兢草木皆兵, 生怕这是陆持携校园网进驻游戏行业的讯号。 不过当他们看到盖文等人的简历和亲自玩过盖文团队开发的游戏后, 立刻放心了——他们知道以陆持精益求精力求完美的性格，如果真的想要进驻游戏行业，绝对不会招聘这种二流开发团队。至于校园网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招聘一家游戏团队……所有人想了半天也不得其解，最后只能猜测陆持的举动可能跟校园网即将上市的计划有关。 陆持并不知道自己的人品和职业素养已经被全球民众如此高看。他是被一阵浓浓的奶香味“吵”醒的。 密不透风的窗帘将窗外的阳光遮挡的严严实实。卧室里安安静静, 宽大柔软的床铺中间，陆持盖着夏被睡的工工整整。 一丝肉眼看不见的浓郁奶甜香伴随着“滋滋声”从厨房氤氲而出, 霎时间弥漫整个公寓。不断升腾的香气翻滚着飘上二楼, 一路悠悠然然的钻进卧室。 正在熟睡的陆持动了动手指，在睡梦中翻了个身，胳膊下意识的搭在枕边，结果扑了个空。 “唔？”陆持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闻着鼻端萦绕的香气, 簇拥着薄被坐起来。 身边的人好像起床很久了。掀开的被窝凉凉的，没有一丝温度。陆持表情迟钝的看着身边空空如也的床铺, 直到饥肠辘辘的肚子被奶香味引诱的发出抗议的声响，陆持这才醒过神来，慢腾腾的起身洗漱, 然后顺着香味走下楼。 果不其然，在厨房门口看到了系着围裙煎奶香手撕饼的岳斌。 听觉已经进化到特别敏锐的犬科先生只要动动耳朵，就能分清楚陆持的脚步声。当下转过头，露出一口整齐炫目的大白牙，脸上堆起比阳光还要灿烂的笑容，笑着打招呼道：“亲爱哒，你醒啦~” 然后，隔着厨房门口到灶台前的几米距离，分外热情的啵了个隔空么么哒。 “你先去外面坐一会儿，早饭马上就做好了。” 陆持微微一笑，走到岳斌身后顺手把人搂住，下巴搭在岳斌的肩膀上，目光凝视着电饼铛里不断翻面的耐心饼：“做什么呢，味道这么香？” “奶香手撕饼。”岳斌笑着说道：“你不是喜欢吃甜食吗？总吃奶油蛋糕对身体不好，所以我就想着，能不能做点奶香味的主食。于是就跟人学了下怎么奶香馒头奶香饼。本来还想琢磨一下奶香面条，不过我后来一想，面条要是奶香的，再跟咸口的面汤卤汁搭配的话，就有点黑暗料理了。你肯定不喜欢。” 陆持耳朵里听着岳斌的介绍，眼睛看着色泽金黄的奶香饼，闻着浓郁的奶甜味儿，简直馋到流口水。 “这饼煎好了吗？”陆持吸了吸鼻子，不受控制的伸出爪子：“我帮你尝尝味道吧。” “烫呀！”岳斌眼明手快的拍开陆持的爪子，看着眼巴巴地盯着奶香饼，馋到不行的恋人，好气又好笑的摇了摇头。用小铲子割了一小块奶香饼，直接吹凉了投喂给陆持，还不忘询问：“烫不烫？” 浓郁的奶香味在口中散开，刚刚出锅的奶香饼酥薄甜香，入口即化， “热度正好，一点也不烫。”陆持笑着给予肯定：“特别好吃！” 一大早起床做早饭还得到了伴侣的肯定，哈士奇先生眉飞色舞的笑出声来。抬起电饼铛将奶香饼倒进一旁早就准备好的盘子里，然后用手撕开。霎时间，比方才还要浓郁几倍的奶香味伴随着热气腾腾的香气扑面而来。 第125节 “烫呀！”陆持皱了皱眉，直接把岳斌的爪子握在手里吹了吹，顺手拿起菜刀想要切饼。却被岳斌及时阻止了。 “奶香手撕饼，要用手撕口感才好。这是叫我做奶香手撕饼的大厨特意嘱咐我的。”岳斌笑嘻嘻的亲了亲被陆持吹过的手指尖，开口说道：“而且我也不觉得热。” 陆持不以为然：“我觉得刚刚那样就很好吃了。你肯定做的比大厨更好。” “那也不行。”岳斌摇了摇头，特别严肃执着的说道：“奶香手撕饼，必须用手撕。这是我们厨师对菜品最基本的尊重。” 陆持：“……” 既然上升到这种程度，陆持也不好再多说。只是坚决不同意岳斌用手撕刚刚出锅这么热的饼。他用筷子在奶香饼上戳来戳去，费力的把饼撕开，等到凉的差不多了，才任由岳斌上手撕饼。 看着岳斌游刃有余的动作，陆持不免联想到这傻子背着自己跟厨师学做菜时，一定被烫过好多次，顿时心疼的道：“我们就应该跟速食餐厅的实验室成员合作探讨一下，看看能不能发明一套可以代替手工的厨房简易工具。” 比如说代替手撕饼手撕鸡手撕牛肉之类的手撕工具，发明个“手撕绵掌”什么的；再比如说文思豆腐时切豆腐的刀，能不能发明个“暴雨梨花刀”之类的…… 岳斌简直被他们家路痴的突发奇想给惊呆了，还手撕棉掌，还暴雨梨花刀…… “你最近是不是背着我看武侠小说了？” “没有啊！”陆持把刚刚弄好的手撕饼和蔬菜沙拉端到饭桌上，笑着解释道：“就是上次看小衡演的那部电影，觉得华夏功夫也挺好的，稍微了解一下。” “你是说《花与剑》吧？拍的是挺好看的，怪不得能在戛纳获奖。”岳斌笑眯眯的接口点赞：“听说那部电影的武术指导是小衡。真不愧是咱家弟弟，就是这么棒。” 陆持与有荣焉的点了点头。伸手戳了戳岳斌的腰窝：“你也特别棒。” 正在盛粥的岳斌耳尖一红，赶紧喝了一口绿豆粥降火。 起早熬了两个多小时的绿豆粥，已经熬的豆皮绽开米浆浓稠，再经过半个多小时的晾凉，合起来温度正好。岳斌咕咚咕咚喝了大半碗，喉结顺着吞咽的动作上下移动，清晨明媚的阳光顺着大玻璃窗倾洒进来，给他的轮廓氤氲上一层淡淡的金，看上去既性感又清新。 陆持一个没忍住，伸手戳了戳岳斌的喉结，笑着调侃：“喝口粥就能降火了？” “咳咳咳咳……”险些被口水呛死的岳斌特别狼狈的看着故意使坏的陆持，面色通红眼泪汪汪的抗议道：“你不能这么对我呀！” “为什么不能？”陆持眉峰一挑，修长的指尖顺着岳斌的喉结往下移动：“你有什么意见吗？” “没、没有……”吓得连动都不敢动一下的岳斌就这么维持着僵硬的动作，眼巴巴地看着陆持。肉眼看不见的大尾巴悄咪咪的翘起来甩了甩，恨不得把人圈住。 “陆持，你早上起来还没有去做锻炼吧？”岳斌眨了眨眼睛，特别羞涩的毛遂自荐：“我陪你做运动呀？” 陆持轻笑一声。 于是等到两人做完运动准备吃早饭的时候，大半个上午都已经过去了——原本温度正好的绿豆粥和热气腾腾的奶香手撕饼已经彻底凉了。 “这回真的可以清热解火了。”陆持喝着凉滋滋的绿豆粥，吃着清爽可口的蔬菜沙拉，十分认真的感慨。 而在餐桌另一边，被榨的仿佛一颗蔫哒哒的小白菜似的岳斌一手扶着腰，一边颤颤巍巍的趴在桌子上。 “来一口？”陆持舀了一口粥凑到岳斌嘴边，准备投喂他们家出了大力气的头狼先生。 岳斌也不客气，嗷呜一口吞下粥，还不忘撒娇：“再来点饼，我得努力加蓝。吃饱了才有力气喂饱你嗷——” 因为嘴贱，被陆持无情的掐住命脉的头狼先生惨嚎一声，歪头伸舌头的蠢萌样子瞬间变成哈士奇。 “……你不能这么对我呀！”岳斌嗷嗷呜呜一脸悲催的看着他们家陆持：“这关系到你下半身的性福呢，你得对我好点嗷。” 陆持笑眯眯的看着岳斌，一脸慈祥的反问：“我对你不好吗？” 岳斌眨巴眨巴眼睛，浑身一个激灵，立刻反应过来：“好，好，好，特别好。对了，我都饿的不行了，快点喂我吃饭吧。啊——” 陆持轻哼一声，斜睨了岳斌一眼，从蔬菜沙拉里挑了一块黄瓜放入口中，咔嚓咔嚓咔嚓。 岳斌听着清脆的声响，特别怂的给陆持又盛了一碗粥：“清热去火！清热去火！” 说着，岳斌又笑嘻嘻的蹭到陆持身边，笑的跟阳光底下恣意奔跑的秋田犬似的，一脸谄媚的说道：“我来喂你呀~” 本着“山不就我我就山”的原则，岳斌准备把陆持喂的饱饱的，绝对不要耽误自己下半生的幸福。 呃……纯洁意义上的！ 第182章 在饭桌上黏黏糊糊互相投喂的两个人最后被残暴的门铃声打断。 “我说你们两个可真够墨迹的。”毫无自觉性的张扬带着洛克两兄妹推门而入。在餐桌前绕了一圈, 被散发着浓郁奶香气的手撕饼勾的食指大动，忍不住往那一坐, 伸手就吃。 岳斌pia的拍开张扬的手，挑眉问道：“大清早的, 你们不在家里睡懒觉, 跑我这儿干嘛？” “大清早？”张扬扭头看了一眼窗外上了三竿的太阳, 呵呵一笑：“你这早的有点晚吧？” 岳斌一脸嫌弃的摆了摆手, “不欢迎”三个字差点没写到脑门上。 张扬也不以为意，大大咧咧的端起手撕饼的盘子，一边吃一边说道：“公司装修的事儿，昨儿下午你们两个早退以后, 行政部的人跟大家沟通过了，还让每个人填了一张需求建议表, 待会儿你们看一下, 要是没什么问题，就按照这个做装修方案了。” 向来只抓技术不问管理的陆持对此毫无异议。倒是岳斌提了一嘴：“装修公司一定要找靠谱点的，尽量知根知底，千万别让那些商业间谍混进去, 再给咱们装个窃听器什么的。” 张扬无可奈何的翻了个白眼：“电影看多了吧？” “不, 我觉得岳斌的建议很有必要。”一直闷头喝粥没怎么说话的马修洛克肃容说道：“以校园网现在的技术能力和影响力，没准儿就有人对咱们网站的源代码感兴趣。如果赶在校园网上市前搞出什么事情来, 最受损失的还是我们。所以岳斌说得对，这种事情，再怎么小心也不为过。” 其他几人面面相觑, 陆持忽然问道：“我们有可靠的装修队伍吗？” 大家都没吭声。可靠的装修人手，在m国境内的话张扬和岳斌自然没有，不过以洛克家族在m国的影响力，这种事情自然难不倒马修。但是出于避嫌的考虑，马修并没有把这件事揽在身上。毕竟，洛克家族某些人对于校园网的垂涎简直就是司马昭之心，万一借着装修之便搞点小动作……马修觉得到时候大家都会尴尬。 沉默片刻，陆持干脆提议道：“实在不行，就从国内调人吧。” 反正岳氏集团和张氏集团都有房地产项目，相信以两家的实力，组建一支靠得住的装修团队还是没问题的。 马修暗暗松了口气，忽然想起什么，提点道：“其实装修之后，我们也可以聘请专业人员进行反侦察检查。”这就是提醒大家要做两手准备了。毕竟某些商业间谍无孔不入，没准儿最安全的选择就是最危险的选择。灯下黑的盲区总是会不断出现。 陆持想了想，开口说道：“等到校园网搬新家后，我会想办法更新一下安保系统的。”确保除了公司职员报备过的电子设备外，其他所有不在正常频道内的信号全部干扰掉。至于其他方面，陆持也没辙。 一众伙伴们非常赞同的点了点头。 安吉尔洛克看着郑重其事的几人，忽然笑道：“如果陆持真的能开发出这么有针对性的安保系统，我觉得我们校园网可以开发新业务了。” 毕竟很多大型公司也越来越苦恼如何在互联网越来越发达的环境下，既能享受到网络的便捷，又能守住自家公司的核心机密不会被黑客顺着网络窃取——虽然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人，全世界范围内也没多少。但是每年都会有几家倒霉鬼，因为被商业间谍光顾的关系损失惨重。 就连洛克集团都曾被那些商业间谍光顾过，所以近几年来，洛克集团在安保系统上的花费越来越昂贵。 按照安吉尔的意思，如果陆持真的能研发出一款针对性很强的安保系统，那么洛克集团一定会非常感兴趣的。 听到安吉尔的突发奇想，陆持几人相视一笑，谁都没有放在心上。毕竟安保领域的水向来很深，而且牵扯甚广。越是高级的安保，需要打通的渠道越多，需要权衡的地方也很多。目前大家都没有这个精力。 而且正如马修之前所避嫌的，陆持已经涉足互联网和金融两大领域，并且在两大领域都有非常深厚的影响力。诸如洛克集团这样的大财阀，即便还没有涉足互联网领域，也早已在方方面面把控住金融经济命脉。所以他们未必相信陆持做出来的安保系统能够真正保护集团的核心机密——毕竟对于程序人员来说，在自己的程序上按个后门的操作简直不要太方便。 有谁能在战场上安心使用竞争对手为自己量身打造的盾牌？ 所以短时间内，陆持并没有向安保领域拓展的计划。就算以后真的想要做安保，按照陆持的想法，最好还是率先开拓国内市场，而且是民用公共设施方面的。比如说智能楼宇安保系统，大型商场的安防设施，以及学校和幼儿园的全方位监控系统——反正陆爸爸刚好开了一家安保公司，还集合了一帮退役的叔叔伯伯们到处当保安。陆持完全可以把这些系统交给陆爸爸打理，也算是帮陆爸爸的安保公司开发一下新业务和核心竞争力。 看到陆持几人的笑容，安吉尔也恍然察觉到自己的天真和理所当然。当下笑了笑，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也不知道盖文他们能为校园网开发出什么样的游戏？” “这好办，”张扬笑嘻嘻的搂住安吉尔的肩膀：“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于是一众吃饭闲聊的股东们终于想起了正事儿，捡桌子刷碗，施施然的到了隔壁上班。 盖文本特利和他刚入职的团队成员们谨记新老板的喜好，在市场调研还没出来以前，就西部牛仔格斗游戏的通关奖励，临时开发了一个深入地下挖矿的游戏。按照安吉尔和玛丽之前的想法，整个游戏除了挖金子外，还能挖到各种颜色的宝石和钻石。陆持几人抵达公司的时候，盖文团队正在和校园网的美工商量黄金钻石和宝石的展示效果图，各种或卡通或逼真的设计图纸铺满桌面，看上去特别具有暴发户的气息。 对游戏领域基本没啥了解的陆持翻了翻桌上的设计图，仅对员工们积极进取努力上班的精神提出表扬。 期间岳斌还给远在国内的岳大哥打了个电话，提起装修团队的事情。岳大哥当即表示会立刻派可靠的人飞往加州。而在撂下电话后，一直负责校园网具体事宜的岳斌也表示自己会全程紧盯公司新址的装修工作。 一众股东们毫无异议。 一个月后，校园网的新办公地点终于在岳斌的步步紧盯下装修完毕。陆持特地放假一天让员工们搬迁新家。第二天，还在新的办公地点约见了dh会计师事务所在m国总部的负责人，商谈校园网上市的具体审计和财务问题——虽然陆持自己就是个以一当十的财务精英，不过众所周知，想要在m国上市的公司必须具备第三方权威事务所出具的审计报告。 因为陆持曾经在dh会计师事务所的华夏分部有过实习经历，并且在实习期间创造了dh创建以来最快且最高的升职记录，还在dh的全球数据库内分享了自己精心总结的几篇财务文章。前来与校园网接洽的dh合伙人仍旧记得陆持当年留下的传说，并对陆持创造的“奇迹”称赞不已。 “虽然这样说可能显得有些托大，但是我不得不说，陆先生绝对是dh创建以来，最具才华并且值得信赖的员工。”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高级定制黑色西装，棕色的头发用发胶一丝不苟的梳到脑后，看上去非常精明的dh合伙人操着一口标准却有些缓慢的华夏语，笑容可掬的感叹道：“陆先生在dh华夏区的升职履历当年就惊动了m国总部，得知陆先生婉拒了dh的签约邀请，dh高层都觉得非常遗憾。不过华夏有句成语，锥栗囊中，自然会脱颖而出。果然，陆先生刚到m国，就在金融领域和互联网领域创下非凡的成就。我们dh也觉得与有荣焉。” “这次能够跟校园网合作完成校园网的上市计划，dh深感荣幸。希望我们的合作依旧能像当年一样默契无间。” “我也相信，这一次的合作能够非常愉快。”顿了顿，陆持笑着称赞：“尼尔森先生的华文说的真好。” 尼尔森矜持的笑道：“我的曾外祖父是百余年前，乘坐远洋号到旧金山捞金的粤省人。所以我的外祖母也拥有四分之一的华夏血统。到了我这里，虽然华夏血统越来越稀薄，但是我们从根上说，也是出于同源的。” 出不出与同源大家是不知道，不过尼尔森这口华文说的真是特别流畅了。 校园网的股东和高层管理们相视一笑——打从陆持在国际原油市场再战成名后，似乎全世界的人都很精通华夏文化了——至少跟他们合作的人大多如此。 “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拜托了。”陆持说着，起身朝尼尔森伸出右手。 尼尔森笑眯眯的回握：“dh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话音未落，只见屋内忽然一暗—— 居然停电了。 第183章 “怎么停电了？”坐在会议室里的马修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皱着眉头问道：“今天不是工作日吗？为什么会停电，物业到底在做什么？” 也难怪马修会如此恼火。要知道在硅谷这种地方, 几乎所有的创业团队每天都在不停歇的研发新项目新代码，突如其来的停电很可能会让这些研发团队遭受重大损失。 所以, 为了避免这种事情, 像洛克集团这种大型财阀旗下的商业写字楼都会做好万全准备, 也就是拥有自己的小型发电厂, 一旦发生急停电的意外状况，洛克集团会立刻反应过来，自动切换到自己的小型发电厂。一般这种小型发电厂都能供应至少48小时的电力，确保写字楼内的业主们可以及时储存重要数据和文本, 避免造成重大损失。 可是现在，校园网刚刚搬迁新址, 竟然遭遇了这么不负责任的停电。身为洛克集团少东家的马修脸上顿时挂不住了, 指着坐在一旁负责记录会议记录的行政妹子说道：“立刻给物业打电话，问问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接到电话的洛克物业大为震惊，在电话里不断道歉，并且表示洛克物业会马上派人去维修, 一定会在最短时间内恢复校园网的电力供应。 深感颜面无光的马修洛克直接抢过电话, 大发雷霆的在电话里骂了物业经理足足十几分钟，这才狠狠挂断电话。 十分钟后, 一个穿着洛克物业公司制服的维修人员提着箱子走上楼，负责接待的行政妹子还被物业来人的速度吓了一跳：“……居然这么快？”看来马修洛克这位股东的威力果然很大。 洛克物业派来的维修小哥是个长得很漂亮，身材也很好的华裔年轻人。因为公司几位大佬都是华夏人的缘故, 大家看到东方面孔都会觉得很亲切。行政妹子一边带人去检查电路，一边笑着搭讪：“你长得这么漂亮。做物业维修工真是可惜了。应该去好莱坞当明星。” 长得很漂亮，笑起来更好看的维修小哥立刻说道：“我平时也有去好莱坞碰碰运气。不过你知道，当明星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何况好莱坞对亚洲面孔也不是那么友好。所以在拍戏之外，我还得做点什么养活自己。” 然后，这位很会搭讪的维修小哥告诉前台妹子，他从高中毕业以后就没再念书了，所以特别佩服学习好的人。尤其是在校园网这种高端企业工作的人—— “我也有校园网账号。事实上我身边的朋友都有。我经常在校园网上浏览那些大学生的网页。它让我觉得我和那些上了大学的精英们距离没有那么远了。”维修小哥说到这里，漆黑清亮的眼眸凝视着行政妹子的眼睛，认认真真的说道：“不过我真没想到，你居然会这么热情——我一直认为像你们这样在大公司上班的女白领们都是高冷骄傲的。” 行政妹子被维修小哥几句话撩的心扉荡漾，红着脸说道：“……也许我们可以加一下好友。” “当然。”维修小哥笑眯眯的点头。然后，他开口建议行政妹子可以先离开做自己的事情：“要知道你实在是太好了。如果你呆在这里，我恐怕没有办法快速检查出这里的电路异常。” 想到九楼并没有太多的机密——尤其是维修电路这里更没有什么好看守的，行政妹子红着脸点了点头，起身离开机房。不过在离开之前，行政妹子还是非常谨慎的提醒在机房外面办公的同事留意里面的动静。 好在维修小哥的动作比想象中要快很多。仅仅是十分钟后，九楼果然来电了。维修小哥提着工具箱从机房里面走出来，笑着向大家道别—— 第126节 因为维修小哥只是物业派来的维修工，所以从头至尾，他都没有跟校园网的股东见面。 而在半个小时后，洛克集团负责硅谷区域内所有商务写字楼的安保物业工作的物业经理也带着一干员工匆匆忙忙赶过来。见到坐在会议室里等待来电的一众校园网股东及dh的代表后，不断道歉的解释道：“真是非常抱歉。我们完全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对于给贵公司造成的损失和不愉快，洛克物业深感抱歉……” “深感抱歉有什么用？你知道突然停电会给校园网造成多大损失吗？还好我们的服务器没有搬到这边，不然的话，因为你们的疏忽造成校园网全国范围内的登录故障，这个责任你担负得起吗？”马修洛克气势汹汹的怒视物业经理。瞪得物业经理不停的掏手帕擦汗，一个劲儿的鞠躬说道：“实在抱歉，实在抱歉。这次停电绝对是我们的失误。我们也没有想到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大楼并没有停电，只是这一层发生了电路短路，这种情况之前并没有过。具体的停电原因我们已经派人去查了。一定会在最快时间内给出令大家满意的答复。请大家原谅，我们洛克物业愿意补偿校园网遭受的损失……” 这位物业经理也没有想到，全球瞩目的校园网刚刚搬到他们写字楼的第二天，就会出现这么严重的停电事故。这件事情不光给校园网造成损失——一旦传出去，就连洛克物业也会因此被人诟病，遭受巨大的质疑。所以他必须竭尽全力得到校园网的谅解，挽回洛克物业的声名。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陆持突然开口：“你是说整栋大楼只有九楼停电了？” 物业经理闻言一愣，旋即点头应道：“是的。具体的停电原因我们已经派员工仔细排查了，一旦排查出事故原因，我们会立刻修复电路恢复电力。” 物业经理没有明说的是，他们初步推断校园网的停电应该和最近一个月的装修用电有关。可能是两种用电方式不兼容，或者是装修过程中的电路改造出现问题，所以才造成突然停电而洛克物业的小型发电厂竟然没能及时供应电力的原因。 不过这种事情，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物业经理是不会冒着触怒校园网的风险说出来的。免得让校园网怀疑洛克物业为了自己的名誉推卸责任。 然而陆持在听到物业经理的回答后，却没有往物业经理担心的方向想。他敏锐的觉察到不对劲的地方，若有所思的眨了眨眼睛，忽然问道：“二楼没停电吗？” 听到陆持的话，校园网的股东们顿时一愣。继而生出一丝模模糊糊的感应。 物业经理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眼睛，点头说道：“二楼没有停电。” 恍惚间，物业经理也想到了一种恐怖的猜想。以至于他下意识的反复强调：“整栋大楼只有九楼停电了。”这也是他们推测九楼是因为装修和改造电路造成停电的重要原因。然而他们却忘了一件事。 电光火石间，众人恍然大悟的“啊”了一声，张扬一个没忍住，开口问道：“陆持，你的意思是说——” 陆持摆了摆手，打断张扬的话。 因为校园网将收购盖文游戏公司的决定临时改为招聘盖文的游戏团队。而盖文本特利这边，由于申请破产的流程太繁琐复杂，在破产手续没有完全了结清楚之前，盖文本特利暂时没有办法变更公司的地址。所以在盖文本特利的请求下，校园网这边也没有更改公司地址和物业信息。也就是说，在物业公司的登记簿上，二楼仍然是盖文本特利的游戏公司，九楼才是校园网——而除了校园网的内部员工外，没有人知道在陆持的建议下，九楼只不过是校园网的行政办公，市场销售，后台客服以及游戏开发的综合办公区，二楼才是整个校园网研发部门的大本营。 几位校园网的股东们不动声色地对视一眼，马修洛克开口问道：“你们派来检查电路维修的人是谁？” 物业经理又是一愣，旋即反映过来，扭头看向负责安排维修人员的物业主管。物业主管赶紧给自己的下属打电话，结果电话接通后，物业主管愕然得知他派遣的维修人员竟然还没过来——维修车辆在半路遇到了交通事故，耽搁了很长时间，以至于维修人员的车子才刚刚开到楼下。 “然而你们的‘员工’已经过来了。并且在五分钟内修好了电路。”一众小伙伴们倒吸了一口凉气。霎时间，所有人快速移到机房。 物业经理完全没有想到洛克物业竟然会摊上这么大的事儿，连忙掏着手帕一边擦汗一边问道：“我们需要报警吗？” 事实上以洛克物业的立场，当然不希望校园网报警。但是物业经理也知道，他根本没有办法左右校园网的决定——更何况校园网的股东还是洛克集团的继承人——尽管马修洛克的继承顺位有点惨不忍睹。但所有人都无法忽视，马修洛克有个好爸爸。 听到物业经理的建议，所有人下意识看向陆持。 陆持则在机房内仔细看了半天，又看了看擦得特别干净的窗台和窗户把手，开口说道：“让之前做过反侦察检查的团队再来一趟吧。” 第184章 “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你确定吗？”看着手持感应装备, 在九楼办公区域每一个角落仔细搜查的反侦察团队，张扬沉着脸问道。 “我们没有找到任何窃听设备。”感受到张扬的郑重其事, 反侦察团队的负责人理查德再次用肯定的语气说道：“至少在表面上，确实如此。” 听到这句话, 校园网众位股东面面相觑, 忍不住问道：“什么意思？” 理查德耐心解释道：“因为九楼办公区域是刚刚装修过的, 我们也不敢保证, 那些人有没有在装修的时候动手脚。”比如说把超强感应的窃听装备装在墙壁，天花板，隔板，通风口或者地板下面。 “这怎么可能！”一直全程负责装修事宜的岳斌脱口说道：“装修团队是我们从华夏境内直接调派过来的。整个装修过程也都是我亲自跟着的。再说工程竣工的时候, 你们也检查过了不是吗？” “那个时候我们做的只是最常规的检查。”理查德无奈的说道：“我们也是基于贵公司聘用的装修团队是可信赖的，所以并没有进行破坏性的彻底清查。事实上, 这种程度的清查非常少见。” “那我们该怎么办？”马修洛克看了一眼陆持, 皱眉问道：“难道我们要把刚刚装修好的办公区再拆掉吗？” 理查德没有吭声。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陆持开口问道：“你确定这里没有多出什么东西吗？” 理查德叹了口气：“无论做任何一件事情，也没有人敢做百分之百的保证。更何况是我们这一行。不过你也看到了，我们已经彻彻底底的清查了九楼办公区域的每一个角落，确实没有发现任何窃听设备。” 陆持又问掌管校园网档案和各种资料的负责人：“公司内部资料有缺少吗？” 行政总监连连摇头：“公司的绝密文档都在二楼, 九楼只是普通的人事档案和文件, 我们搬过来后还没来得及清理，全部都封存在档案室。” 技术部主管也开口说道：“来电之后我跟大家检查了一下校园网的后台, 并没有入侵的迹象。” 事实上以陆持的编码能力和校园网防火墙的反追踪能力，也没有人敢冒着被陆持发现的危险入侵校园网。 听到众人的回应，陆持皱了皱眉。 也就是说, 那个神秘人声势浩大的停了九楼的电，还亲自来校园网转了一圈儿，结果却什么都没放，也什么都没拿。 陆持想了想，扭头问之前接待过那位维修人员的行政妹子：“你还记得那个维修人员的长相吗？” “当然。”行政妹子连连点头：“是个很英俊的东方男孩儿，眼睛特别漂亮，身材也非常棒。我们大家都觉得他那张脸不应该当维修工，他还说自己在好莱坞兼职演戏……” 即便很恼火维修小哥的真实身份会给校园网带来麻烦，行政妹子在谈起那位英俊到令人印象深刻的维修小哥时，仍旧抑制不住激动的情绪，说话时双眼亮晶晶的。由此可见，那位莫名出现的维修小哥一定优秀到令人难以忘怀。 “对了，我们还加了校园网好友。”行政妹子说着，忽然想到什么，赶紧跑到电脑面前打开自己的校园网主页，把好友页面拉到最下方，点击新加的好友头像：“就是这个人——” 行政妹子不敢置信的捂住嘴巴，声音戛然而止。 只见纯黑色的背景页面中间，印着一颗鲜红的心脏，一只苍白修长的手牢牢握着这颗心脏，指缝处有鲜血滴滴滚落，看上去既震撼又诡异。而在这幅画的下面，则写了一个电话号码——从数字罗列就能看出来，是相对保密的卫星电话。站在行政妹子身后，一群校园网的股东和员工们神色莫名的看着“维修小哥”堪称非主流的网页背景。马修洛克和安吉尔洛克似乎想到了什么，两人不动声色地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皱了皱眉。凑热闹看过来的反侦察团队成员们则倒吸了一口凉气。 留意到大家的异常，陆持忍不住问道：“请问这个图案有什么不对的吗？” “这是偷心者的标志。”理查德看着一众校园网的股东们，欲言又止。 对这方面一窍不通的陆持几人面面相觑，强忍着没有吐槽这么诡异又中二的标志。开口问道：“是商业间谍吗？” “并不是。”理查德摇了摇头，也十分纳闷的解释道：“他们是一群类似佣兵的国际偷盗者群体。主要的业务是接受雇主的委托偷取博物馆展览的各种油画、珠宝，具有历史价值的债券、文本和艺术品，偶尔也会接一些佣兵的活儿。但是一般情况下，他们不做商业间谍。” 陆持挑了挑眉，这么说这帮贼还挺有原则？ 负责帮助校园网清查窃听设备的反侦察团队队长看了看陆持，小心翼翼地说道：“一般情况下，偷心者的行动不会被人发现。更何况是这么明显的漏洞……或许他们这么做，是想和校园网有所接触。” 用这么中二且违法的方式接触？ 连吐糟都懒得吐糟的陆持有些反感的皱了皱眉，并没有理会“偷心者”特意留下的线索，沉声说道：“既然办公区域并没有发现窃听设备，我们就放心了。” 岳斌闻弦歌而知雅意，立刻笑着对理查德和他的团队成员们说道：“今天辛苦大家了。” “这是我们的工作。”理查德说着，看了看岳斌，欲言又止。 岳斌只当看不见，示意行政妹子把人送走之后，沉着脸询问洛克兄妹：“看你们的样子，好像也认识这个莫名其妙的‘偷心者’？” 马修洛克点了点头，安吉尔洛克开口说道：“偷心者，指的就是接受委托，偷走失主最心爱的宝物的意思。因为偷心者出现以来，接受的委托全都圆满完成，所以这支团队在业内的口碑很高。” 陆持看了一眼安吉尔洛克：“你似乎对这支队伍很熟？” 安吉尔张了张嘴巴，一脸无奈的摊了摊手：“只是稍微了解一点。” “一般情况下，偷心者只会对那些博物馆或者收藏家出手，很少会盯上企业。”马修洛克双臂抱胸，皱着眉说道：“或许我们应该跟他们接触一下，至少得知道校园网为什么会被盯上。” “不用了。”陆持淡淡的说了一句，拿起电话直接拨打911。 洛克兄妹瞠目结舌的看着陆持，不敢置信的说道：“你居然报警？” “怎么了？”陆持眉峰一挑，理直气壮地道：“我的公司被小偷光顾了。虽然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现什么损失，但是我身为苦主不应该报警吗？” 洛克兄妹：“……” “可是你这么做，或许会把事情闹大。”洛克兄妹喃喃自语，十分不理解陆持的操作。 然而从小到大，一直接受“有困难找警察”这种熏陶的陆持也很难理解洛克兄妹的思维方式。 最终，陆持把这种思维差异归咎到东西方文化壁垒和交流代沟上。 为了在报案时更加详细的提供嫌疑犯的信息，陆持向洛克物业讨要了整栋大楼的监视录像。又让前台妹子帮忙认人。然而意料之中的，那位突然出现的“维修小哥”自始至终也没有出现在镜头中，陆持看着一直没有洛克物业维修人员出现的监控录像，喃喃自语：“或许有人在录像上做了手脚。” 然后，陆持把九楼停电那二十分钟的视频传到电脑上，试图进行还原。结果却没什么发现。 “也可能是那个人特意避开了监控录像。”张扬抱胸说道：“如果那个冒充洛克物业维修工的人真像安吉尔说的那么厉害，躲避摄像头这种简单的反侦察手段他们一定都会。” 陆持皱了皱眉，突然在办公桌上拿了一支铅笔和一张a4纸，扭头看向神色纠结的行政妹子：“跟我说说，那个维修人员长什么样。” 于是，等到加州警察赶到校园网新迁的办公地点时，迎接他们的除了校园网这位大苦主外，还有一张栩栩如生的画像。 霎时间，跟着加州警察一起过来的fbi们都震惊了。 第185章 一众fbi们一一传阅着陆持根据行政妹子的描述, 亲手画出来的画像，瞠目结舌久久不语。 沉默半晌, 还是等不耐烦的马修洛克率先开口：“怎么样，他到底是不是偷心者？” “这个嘛……”几位fbi相互对视一眼, 硬着头皮, 支支吾吾的说道：“其实我们也不知道。” 原本以为以“偷心者”创下的辉煌战绩和赫赫声名, fbi一定会对这个组织的所有成员如数家珍, 结果却得到这么一句回复…… 校园网的一众股东们忍不住挑了挑眉，齐刷刷的看向在所有好莱坞影视剧作中都显得牛叉哄哄的fbi们。 被如此赤果果的眼神反复打量，fbi们也有点挂不住脸。其中一位看上去好像是个头儿的探员轻轻咳了咳嗓子，开口解释道：“事实上, 没有人知道偷心者的成员到底有多少，每个成员都长什么样。这个组织非常神秘, 如果不是每次案发后都会在现场留下一张带有‘偷心者’标志的卡片, 我们也无法判断那些案子就是偷心者做的。” 顿了顿，那位探员又补充道：“事实上，如果冒充洛克物业的维修人员侵入校园网的那个人真的是偷心者的成员，这张画像可以说是我们确认偷心者成员的唯一线索。” 还以为报警之后, 能从警察口中探听一些情报, 结果这帮fbi却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废柴。 马修洛克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他就说这种事情不应该报警。可惜陆持完全不肯听他的。 听到fbi和马修的一问一答, 张扬用手挠了挠下巴，若有所思的问道：“换句话说，你们也不能肯定偷偷潜入校园网的人就是偷心者？也就是说, 今天的事情，也有可能是别人冒充偷心者潜入校园网，然后故意让我们知道？” 一众fbi们：“……” 面对这位校园网股东如此清奇的脑洞，他们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好在张扬也并没有追究到底的意思。只是象征性的发散了一下思维，张扬立刻回过神来，沉声说道：“不管对方到底是谁，他用这种方式侵入校园网，已经侵犯了校园网的隐私权和利益。我希望警方能够尽快把人找到，并且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保护纳税人的财产安全。” 一众警察和fbi们连连点头。那位探员开口问道：“冒昧问一下，这张画像是谁画的？”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陆持开口说道：“是我根据员工的描述画出来的。” 说着，陆持看向行政妹子，示意妹子把她跟维修小哥接触的来龙去脉当着fbi和警察的面再说一遍。 面对这位有可能亲眼见过偷心者成员的证人，fbi的笔录询问的非常详细。从维修小哥进入校园网开始，到维修小哥提着工具箱离开的种种细节，事无巨细询问了很多遍，并且反复交叉着询问。 学习过心理学的陆持知道，这是为了印证妹子的话是否真实可信。 行政妹子非常耐心的回答fbi的问题，并且反复提到维修小哥那张英俊到令人惊艳的容貌和风流不羁的气度。 “他看上去就像是个明星。我们大家都觉得比起维修电工，他应该去好莱坞发展。他自己也说他很喜欢演戏……”行政妹子心情复杂的叹了口气：“现在想想，这个男孩儿的演技真的很好。” 第127节 面对行政妹子在录笔录时的轻微花痴，一众fbi们颇为无语的摇了摇头。 一位女探员忍不住打断行政妹子的花痴模式，再三确认道：“这么说，嫌犯是个拥有东方面孔的亚洲人？” “应该是吧。或者是个混血儿。不是说一般情况下，混血儿都长得更好一些，也更聪明吗？”行政妹子笑嘻嘻道：“不过不管怎么样，他都不会比我们老板更聪明的。现在他的样子已经被我们老板画下来了。相信你们一定能很快找到他吧？” 面对行政妹子堪称炉火纯青的转移话题和拍马屁的手段，女探员更加无语。不过对于行政妹子口中的她们老板比偷心者更聪明的说法，女探员倒是非常认同。 毕竟…… 女探员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陆持，能在这个年纪创下这么大的家业和名声，足以证明陆持的能耐不凡。 想到这里，女探员忍不住问道：“陆先生是华夏人，这位嫌犯也疑似亚洲人，有没有这种可能，这位嫌犯是冲着陆先生来的？” 陆持闻言，神色淡然的说道：“这应该是你们告诉我的。”他报警可不是想听这种毫无证据的揣测。 女探员：“……” 一众fbi们面面相觑，被怼的非常尴尬。那位头儿轻咳一声，继续问道：“请问校园网有没有受到损失，或者丢失什么机密文件？” “目前还没有。”岳斌接口说道：“据海伦说，那个冒充维修人员的嫌犯只在机房呆了不足十分钟。来电之后，我们的程序员也检查了后台，完全没有被侵入的迹象。” “当然，这也可能是对方发现了九楼根本就没有什么重要文件和机密，所以及时收手了。” “虽然校园网目前还没有遭受损失，但是我们华夏有句俗话，叫做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我们校园网奉公守法，清清白白，总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所以还希望警方能够尽快把人抓到。这样我们才能够安心发展。”张扬接口说道。 “好吧。”已经反反复复就案情的每一个细节询问过，再也找不到任何突破点的探员们站起身来，开口说道：“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如果案情有什么进展，我们会通知你们的。” “辛苦了。”岳斌握住探员的手，笑着说道：“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地方，我们一定会全力配合。” “不过，还希望fbi和警方能在办案的过程中对外界保密。”马修洛克笑着插口：“相比你们也听说了，校园网正在筹备上市的事宜。我们不希望有太多负面新闻流露出去，影响校园网的上市计划。” “这个自然。”fbi的探员们深知校园网在全世界范围内的舆论影响力。一旦校园网被不明人士入侵的消息传开，对fbi的压力只会更大。 只不过—— 那位fbi的探员头领扬了扬陆持画的素描，沉声说道：“因为陆先生只是根据贵公司职员的描述画的画像，我们也无法肯定这张画像与真人的符合度到底有多少。很可能我们在资料库里核对一遍，也找不到能够对上的人……” 言下之意，是要陆持不要对抓人这件事情抱有太大希望。 一众伙伴们皱了皱眉，m国警察果然不是那么靠谱。 “我就说了吧！报警其实并没有多大用处。”等到警察离开后，马修洛克摊手说道：“与其选择报警，还不如我们直接放风悬赏，兴许得到的消息快多了。” 闻言，陆持看了马修一眼，轻飘飘的说道：“报警的态度还是要有的。” 马修洛克目光一凝，若有所思的看向陆持。这是什么意思？ 然而陆持并没有解释的意愿，他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到下午五点钟了。 “今天就这样吧。”因为偷心者的出现，没什么心思加班的陆持拍了拍岳斌的肩膀，准备提前下班。 很有些跃跃欲试的马修洛克一脸失望的看着陆持——他以为陆持会接受他的建议的。 陆持无视了马修的莫名失落，拒绝了张扬想要一起吃晚饭的建议，带着岳斌直接回家。 八月秋高，晚上五点钟天色还亮的很。清爽的秋风吹走一天的浮躁，陆持回家前还不忘拽着岳斌到超市买菜。期间岳斌倒是有点忧心忡忡：“你说那个人真的是偷心者吗？他们为什么会盯上校园网？那个fbi的探员说偷心者是冲着你来的？我仔细想了一下，其实真的有这种可能……” 厨艺从来很勉强的陆持站在货架前，认认真真的对比着手上的紫甘蓝和彩椒，对岳斌的话充耳不闻。 岳斌也没有理会陆持的沉默，站在一旁自顾自说道：“不管怎么说，有我在你身边保护你，你什么都不用怕。还好，我早就觉得以你现在的身价有些危险，所以特地让我爸爸和大哥派装修团队过来时，再添几个靠得住的保镖。之前害怕你担心，所以都没敢跟你说。我就把人安排在隔壁——之前校园网的办公地点了。毕竟我们家陆持现在可是身价数十亿的大富豪，再小心也不为过……” 陆持看着岳斌一边絮絮叨叨一边还不忘挑拣食材的模样，忍不住勾了勾嘴角。给岳斌递蔬菜的时候顺手挠了挠岳斌的掌心——他就喜欢看他们家斌斌满心满眼都是他，一门心思为他考虑的样子。 岳斌猝不及防，一股电流刷的从掌心蔓延到全身。当下按耐不住了，拽着陆持就要回家。 好在超市就在两人住的公寓附近。两人大包小包的赶回家，岳斌一边把新鲜食材往冰箱里塞，一边抓紧时间准备晚饭。按照惯例，他得先把他们家陆持喂饱，然后自己才能吃好。 而在另一边，因为被着急吃饱的岳斌嫌弃帮倒忙，所以被人赶出厨房，只能走到书架前准备抽一本书打发时间的陆持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书架，神色顿时一顿。 第186章 “你怎么又进来了？”正在厨房里忙着做红酒醉小排骨的岳斌看着不声不响溜进来的陆持, 无奈的劝道：“你先出去。这里真的不用你帮忙，我自己都能搞定。时间晚了, 咱们得抓紧时间吃晚饭。” 毕竟时间宝贵，饭后运动之后, 没准陆持还得贪黑看资料顺便加个班呢！ 岳斌心疼陆持总是沉迷工作无法自拔, 又不敢狠管着陆持不让他学习工作, 所以只能做个人肉闹钟, 定时定点的提醒陆持什么时候工作什么时候休息，争分夺秒，为了能让陆持劳逸结合真是操碎了心。 “我就是想帮帮你。就算不能炒菜做饭，我可以帮你洗菜。”陆持一边说着, 一边拿出手机，不动声色地打字给岳斌看。 岳斌一边颠勺一边瞥着陆持的手机, 脸色微微一变。紧接着, 他一边无奈的摇头苦笑，一边接过手机发了条短信：“那好吧。你帮我洗两根黄瓜，晚上我再给你做个凉菜拉皮，多放点麻酱。” 陆持点了点头。正准备开冰箱, 门铃突然响了。 岳斌不动声色地笑道：“肯定又是张扬这小子来蹭饭。真是受不了。难道不知道打扰别人过二人世界是要被雷劈的吗？” 陆持笑着去开门。几个身形壮硕动作干练手持枪支的男人站在门外, 冲着陆持点了点头。 陆持笑着把门让开。 炒好了一盘红酒醉小排骨的岳斌把菜倒进盘子里，撒上白芝麻, 顺手关掉燃气灶。把菜端到饭桌上时，顺手给保镖们指了指二楼的位置。一众保镖们蹑手蹑脚的走上二楼。几分钟后，从二楼传出一阵厮打声, 不过还好，并没有枪声响起。 又过了几分钟，一众保镖们压着一个看上去二十出头，长得异常英俊的东方青年走下楼。 陆持和岳斌看着那张脸，赫然就是上午偷偷溜进校园网的那位维修小哥。 “你们怎么知道我在二楼书房？”被保镖抓着胳膊，那名青年无奈的叹了口气：“你们可别误会，其实我并没有恶意。不然的话，也不会给你们示警了。” 示警？ 岳斌和陆持面面相觑，对青年的话不置可否。 那青年吸了吸鼻子，顺着香味看向饭桌，挑眉说道：“你们做的华夏菜？好久没有吃过华夏菜，真香呀。” 也不知道这人是真的心大，还是故意装傻。 陆持和岳斌并肩坐在沙发上，开门见山，直接问道：“你是偷心者？” 青年嗤笑一声：“怎么，要直接把我交给警察吗？” “我说你们真的好过分。我好心好意给你们校园网示警，你们居然恩将仇报，报警不说，还把我的画像画给fbi了？” “你口口声声说你在示警？”岳斌挑眉问道：“你示的什么警？” 青年哼了一声：“有人在暗网重金悬赏，想要校园网的源代码，以及陆持操纵国际原油市场的证据。我是看在大家都是华夏人的份儿上，才好心好意提醒你们一声。” 事关陆持，岳斌脸色一变，立刻问道：“暗网是什么？谁出的悬赏？” 青年哼了一声，斜睨着岳斌没有说话。愤愤不平的样子，很明显是在介意校园网的“恩将仇报”。 陆持并没有理会青年，低头给张扬和马修打了个电话。 岳斌看着所有情绪都表现在脸上的青年，沉声说道：“不肯说话。那就报警吧。不管你是不是偷心者，非法入侵是肯定的了。” 青年脸色一变：“你真的要恩将仇报呀？”他可是瞒着那人偷偷用了偷心者的名号，真要是被fbi逮到了……他自己倒是不怕，万一把人透露出去了……那多不够意思呀！ “害怕了？”岳斌眉峰一挑，放缓了神色：“那就好好说话。把事情都说清楚了，我们就放你离开。” 青年憋屈的鼓了鼓脸颊，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炸毛道：“让我说什么，我该说的都说了。早知道就不应该可怜你们。让那些接了任务的人一窝蜂的去偷校园网，把你们家底全都偷光了才好。” 陆持没有理会青年的虚张声势，开口问道：“先说说你究竟是谁？到底有什么目的吧？” 青年一点都不想说，他憋憋屈屈的站在那儿，一副想要英勇就义的模样。 陆持和岳斌也摸不清这人到底是装的还是真的。想了想，岳斌开口说道：“你也知道，那张相片已经被fbi拿到手了，如果你肯听话，我们就撤案。就说这一切都是朋友开玩笑，是一场恶作剧，怎么样？” 青年忍了又忍，实在没忍住，开口吐槽道：“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儿呐！” “当然不是。”岳斌神情放缓，笑眯眯说道：“如果真如你说的，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给校园网示警。那你就是我们的朋友。我们应该感谢你。我猜，你之所以这么做，该不会是陆持的粉丝吧？” 青年脸色又是一变，仿佛被人戳了肺管子似的，气的直跳脚：“谁说我是陆持的脑残粉？我才不是！要不是看在他在国际原油市场上做的事情很给华夏人涨脸，我才懒得搭理他。” “你也是华夏人？” 青年哼了一声，没有接话。 陆持不动声色地问道：“你是留学生？认识偷心者的人？” “我不认识！”青年矢口否认：“我就是听过偷心者的名字，知道他们很厉害。所以想冒充他们给你示警，想着你们一旦知道这个组织，肯定会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听到青年对偷心者推崇备至的口吻，陆持不动声色地眨了眨眼睛，继续套话：“那你只需要偷偷溜进校园网就可以了，为什么还要溜进我家？” “还不是你们竟然选择报警了！”一提起这个，青年更生气了：“你们怎么不按套路来？我明明给你们留电话号了。你们就不能打一个电话过来吗？非要选择报警。我一看到fbi进了校园网就知道不好，只能再来你们家一趟。”原本是想把事情说清楚，顺便吓唬一下陆持和岳斌的。结果人还没见着，差点没被一群持枪上楼的保镖给吓死！ 说到这里，青年越发委屈！ 陆持和岳斌对视一眼。岳斌示意保镖把人放开，然后去厨房倒了一杯冰镇果汁递给青年，笑着说道：“坐下说话吧。先自我介绍一下，你到底是谁？” 青年继续哼了一声，一口气喝掉冰镇桃汁，没吭声。 陆持开口问道：“也就是说，上午离开校园网那阵，你其实是在外面盯着校园网的动作。看到有警察上去后，觉得不妙，才摸到这里的？” “我看你也挺厉害的嘛！居然能直接切断校园网的电源？还能冒充洛克物业的维修工进来，能说说你是怎么做到的？你在进入校园网以后，原本想做什么？” 原本也是想看看校园网的源代码究竟怎么样的…… 青年有点心虚的眨了眨眼睛：“反正我没想偷走校园网的源代码拿去卖！” 也就是说确实想动手来着，只不过没成。 陆持心下一转，继续试探道：“那么快就从机房出来了？是看出来九楼机房并没有储存校园网的重要机密了吧？你也是学编程的？” 涉及到自己的情况，青年又不肯说话了。反倒开始反问：“你先说说，你是怎么知道我偷偷溜进你的家的？” “书架被人动过。”相比于遮遮掩掩的青年，陆持倒是十分坦荡。 “不可能，我都小心翼翼复原了。每一本书的位置都没变过。” “但是书籍摆放的距离不一样了。”陆持指的是书籍和书架边缘的距离，甚至是书籍与书籍之间的缝隙大小。还有某些书籍的倾斜度——即便是很细微的变化，也无法逃脱陆持可怕的动态视力。 青年瞠目结舌，实在没有想到陆持的视力与脑力竟然变态到这种程度。 得知自己被人撞破的真相，青年耷拉下脑袋，眼巴巴地看着陆持，有些恳求的说道：“你放了我吧。我其实就是觉得好玩，就是恶作剧，我没坏心。” 这话可不是你说了算的。 岳斌心下吐槽，正要说话，门铃又响了。 “应该是张扬他们过来了。”岳斌起身去开门：“让你们过来蹭饭是不是特别高兴——” 打趣的声音在开门时戛然而止。 一把枪牢牢顶在岳斌的眉间，浑身漆黑的偷心者迈进大门，看着瞬间冲过来又紧急刹车的陆持和一众保镖们，缓缓笑道：“日安，先生们。” 第128节 第187章 “卡尔！” 被保镖们再次控制住的青年看到持枪顶住岳斌脑袋的偷心者, 吓得赶紧从沙发上跳起来：“你可千万别冲动呀！” 看着脑袋上被枪顶着还有闲心告诫自己别开枪的青年，前来救人的偷心者不由自主的沉默了。 敏锐的察觉到来人在青年说话那一瞬间流露出的无奈, 岳斌缓缓举起双手，一边表明自己的毫无威胁, 一边直视着男人的眼睛, 缓缓开口：“现在我们都有把柄抓在对方手上。也许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聊聊。” “没有那个必要。”男人的声音有些低沉, 带着一丝华丽的味道。 岳斌耳朵一动, 笑眯眯问道：“y国人？” 男人微微一顿，旋即用枪顶了顶岳斌的脑袋，彬彬有礼的表示：“收起你的好奇心，先生。” “可以。”陆持伸手拍了拍被保镖控制住的东方青年的肩膀, 再次重复道：“我觉得我们可以坐下来聊一聊。” “我个人不太喜欢热闹。”男人看了一眼站在客厅里，蓄势待发的保镖们, 委婉的表示。 陆持轻笑一声：“我可以让他们离开。” “陆先生——”其中一个保镖立刻表示反对。 “没关系。”陆持微微笑道：“我相信这位偷心者先生是个聪明人, 不会做出两败俱伤的事情。” 保镖们沉默不语。 岳斌缓缓开口：“你们都出去吧。” 一众保镖们这才放开被钳制住的东方青年，在偷心者的示意下，放下武器举起双手，小心翼翼地走出公寓。 为了表示自己公正友好的态度, 陆持顺手拿起一把枪, 顶在自以为恢复了自由，正要跑到偷心者身边的东方青年的太阳穴。 “我从小长大的国家不允许民众拥有枪械, 我的枪法还是来到m国后，跟朋友去俱乐部学的。因为工作繁忙，也没练过几次, 非常生疏。”陆持礼貌性的介绍了一下自己的状况。他的食指稳稳的勾在扳机上，笑着建议：“所以接下来，我建议我们双方都能放下武器，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好好聊一聊。以免卡尔先生做出什么不恰当的举动吓到我……我相信卡尔先生不辞辛苦的登门做客，一定不是为了给他收尸。” “顺便说一句，这栋公寓的安保系统一直在正常运转。也就是说，从你进门那一秒开始，你的相貌已经暴露在公寓的监视系统下。如果你敢开枪，不出十秒，你和这位先生的照片会在全球互联网上疯狂传播。并且，这套安保系统还能自动识别在全球卫星信号下，和你接触过的每一个人。” “听说你们偷心者很神秘？不知道有没有神秘到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曝光在阳光下的程度？” 卡尔闻言，定定的直视着陆持的眼睛。两人的视线在空中对接，长久的沉默过后，卡尔动作干脆的收起枪，笑着说道：“那就坐下来谈谈。我相信以陆先生的聪明程度，不会想招惹我们这个世界的人。” 陆持也收起枪，淡然回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终于恢复自由的东方青年跑到男人身边，神色尴尬的说道：“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男人低头看了一眼笑的十分心虚的青年，没有说话。 陆持也一把抓过岳斌仔仔细细的检查，随口说道：“如果你们想离开的话，现在就可以离开了。外面不会有埋伏。” 闻言，青年眼巴巴地看着卡尔。男人饶有兴味的打量陆持。 刚刚脱离枪口的岳斌不动声色地挡在陆持面前。被陆持一把拍开。 留意到两人的互动，男人嘴角一勾，彬彬有礼的点头说道：“那么，打扰了。” 临走之前，男人又笑着补充道：“未经允许，在公寓外面安装了几颗小玩具，等到我们安全离开后，还请自行拆掉吧。” 陆持和岳斌脸色一沉，然而男人已经拽着东方青年直接离开了。飞驰的汽车刚好与张扬几人擦肩而过。 守在院子里的保镖们飞快的冲进来，张扬几人摸不清楚状况，也赶紧跑进来问道：“怎么回事？” “先出去。”陆持铁青着脸，直接跑到整条街外，才给警察打电话。 之前来过校园网的那队fbi很快就到了，还带了一支拆弹部队。看着一群人手持仪器在院子里扫来扫去，最后果然挖出几颗炸弹，一众小伙伴的脸彻底绿了。 站在一旁的几个fbi探员还在那儿叽叽歪歪：“请问您记住偷心者的长相了吗？” “没记住！”陆持冷冷回答。 “怎么可能？”那位fbi女探员不相信的质问道：“所有人都知道陆先生是个过目不忘的天才。你只要看见了偷心者，怎么会记不住他的容貌？” “陆先生，请你配合我们的调查。偷心者是重名昭著的国际偷盗团伙。为了维护社会的安定。你应该帮助我们抓住这伙盗窃犯——” “你没资格要求我做任何事情！”陆持冷冷的看着一众fbi探员：“既然知道那是一伙丧心病狂的窃贼，你们就应该在我报警之后，24小时不间断的保护证人。而不是用道德绑架的方式要求受害者帮助你们破案。我不知道你们fbi是能力有限，还是根本不把我们这些外国人的生命财产安全放在心上。我只能说，我对fbi的工作效率非常不满。” “如果你们确定没有办法保护好我们的安全，我会向华夏大使馆求助。” 站在一旁的马修洛克也心惊后怕的说道：“我会让我的父亲向国会抗议。你们fbi的工作态度实在让人非常不满。” 一众fbi们心下一惊，这才想到陆持不光是正在m国念书的留学生，还是身价数十亿的华尔街新贵。 意识到自己碰到了硬茬子，那一队fbi的头儿立刻站出来道歉：“抱歉，是我的人说话不当。还请不要在意。” 陆持没有接话。那位探员耐心的跟陆持沟通：“你也知道那是一群无法无天的偷盗者。为了确保你们的安全，我认为最好的办法就是我们通力合作，尽快抓住偷心者。” 沉默片刻，陆持开口道：“我并没有看到那个人的样貌。从始至终，我只看着他的眼睛。” 陆持说着，轻轻瞥了一眼探员，意有所指的道：“在警察都不靠谱的情况下，我能保护自己的唯一办法就是远离危险。” 而指认偷心者，绝对不是远离危险的好方法。 听到陆持这么说，那位探员也无话可说。不过他并没有放弃这个唯一能识破偷心者真面目的机会：“我听说这栋公寓里面安装了陆先生亲自编写的安保程序。想必能把偷心者录下来吧？” “没有。”陆持皱眉说道。 fbi探员挑了挑眉，很明显他并不相信陆持的话。 陆持开口解释道：“因为要洗澡，刚进家门我就把摄像关掉了。” 至于发现书架不对，继而联系保镖抓住青年，又引来偷心者的后续，是陆持也没有想到的。而在偷心者持枪进门后，为了不引起偷心者的怀疑，陆持更不敢做出多余的动作。 当然，也幸亏了偷心者跟这帮fbi一样，对公寓的安保程序在正常运行这种谎话深信不疑，陆持和岳斌才能捡回一条小命。 “如果你们不相信的话，大可以进去检查一遍。” 事关偷心者，fbi当然要认真检查，确保每一个程序都没有遗漏。可惜最后无功而返——公寓的摄像装置果然是关闭的。 得知真相的岳斌等人简直是用仰慕的眼神看向陆持，实在没有想到在那么危险的情况下，这小子竟然还能面不改色的撒谎，甚至把偷心者都给骗过去了。 即便是对陆持稍有不满的fbi，也不得不对他的临机应变感到佩服。 等到炸弹全部拆除后，在全部撤走之前，那位fbi的小队头儿再次说道：“我已经跟局里报备了这个案子的情况。上面决定派遣一支小队在外面二十四小时保护您和岳先生。这次的情况不会再发生了。” “但愿如此。”陆持说着，还不忘表达自己的态度：“希望再次接手这件案子的fbi能更有用点。” 在紧急关头，确实没能发挥作用的fbi们被说的毫无脾气，灰头土脸的离开了。 等到fbi离开后，张扬几人团团围了上来，神情激动的追问道：“你们真的没有受伤吗？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那些偷心者还会再来吗？” 马修洛克直接说道：“我让父亲调一队保镖贴身保护你们吧。” “要不然你们先到洛克庄园住一段时间吧。” “也好。”沉默片刻，岳斌看着陆持，开口说道：“这里确实不太安全。” “没有那个必要。”陆持浑身虚脱的瘫在沙发上：“如果那个卡尔真的是来杀人的，他就不会直接进来。” 毕竟陆持过目不忘的名气早就随着他的各种奇迹操作传遍全世界。 “你的意思是说……” “没什么。”懒得去猜这个偷心者到底想做什么，陆持沉声说道：“之前我只在公寓里面安装安保系统的做法实在太不稳妥。当务之急，是把院子也纳入安保范围——” 话音未落，陆持的电话突然响了。 第188章 “没想到陆先生的心理素质和演技竟然如此之好, 连我都被骗过去了。”卡尔很有辨识度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略带笑意的称赞道。 “卡尔先生过奖了。您的演技也不错。”想到被拆弹专家们带走的炸弹, 陆持顿了顿，补充道：“挖坑的技能也不错。”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笑, 卡尔问道：“不知道陆先生对偷心者的传闻怎么看？” 陆持没有回应。 卡尔继续说道：“偷心者的财力想必陆先生有所耳闻。陆先生在金融投资领域的能力, 也令人刮目相看。既然大家这么有缘, 不知道陆先生有没有兴趣合作一下？” “没有！”根本没有兴趣听卡尔提出的合作方式, 陆持果断拒绝。 “陆先生没有必要这么草率的做决定。这种交易在华尔街其实很常见。资本逐利，合作双赢。”卡尔笑着说道：“就算你不喜欢，你的合伙人也许并不排斥。” “……是偷心者的电话吗？他还想干什么？”听到陆持和电话对面的交流，一众小伙伴们团团凑了过来, 紧张兮兮的询问。 陆持冲着大家摆了摆手，非常坚定的说道：“那么我现在就可以明确告诉你, 不管华尔街的态度是什么, 埃里克&陆资产不会接收不明资金。” “是么？”卡尔淡淡的反问，意味深长的笑道：“但愿你的合作伙伴也能像你这么坚定。” 说完，不等陆持反应，那边直接挂断电话。 一众伙伴们屏息凝神的看着陆持。 陆持面无表情地沉默了好一会儿, 突然说道：“也许明天, 我应该回趟埃里克资产。” 一众伙伴们面面相觑，马修洛克忍不住劝道：“其实这种事情, 在华尔街真的很常见。如果埃里克维斯……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但是埃里克维斯不应该自己做决定。 陆持没有说话。 气氛有那么一瞬间的寂静。岳斌突然起身说道：“差点忘了，我晚饭还没做完。估计排骨都凉了，得回锅热一下。” 陆持回过神来, 笑着说道：“我帮你切菜。” “不用。”岳斌摆了摆手，笑道：“我再炒两个青菜，拌个凉菜就行了。咱们晚上吃清淡点正好。” 又问张扬几个：“你们晚上也都没吃饭吧？” 这不是废话么！ 然而张扬十分理解发小想要岔开话题的意愿，只在心底意思意思的翻了个白眼，笑眯眯的接话道：“当然没吃饭。刚到饭店就被你们一个电话调过来，现在都饿到前心贴后背啦！你还要炒青菜。炒什么青菜，来点实惠的。” “就炖个肘子吧！” 岳斌特别无语的看着张扬，干脆说道：“我给你们点个外卖吧。” 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情，大家也没什么心思吃晚饭。岳斌索性点了两个披萨送过来。吃东西的时候，张扬还特别嘴欠的感慨道：“希望这披萨里可别被人投毒呀！” 岳斌：“……” 第129节 陆持：“……” 洛克兄妹：“……” 这饭真是没法吃啦！ 岳斌一气之下，差点没把人撵出去。好在关键时刻，马修洛克从庄园调来的保镖及时赶过来，避免了校园网几大股东被扫地出门的惨状。 吃过晚饭，一大帮人坐在书房里商谈了一下校园网的安保问题。有鉴于东方青年的示警——虽然那人到最后也没说个明白话，但之前发生的一切已经让陆持等人看到了校园网的不安因素所在。 “安保还得加强。不光是对核心代码和数据的保护，包括公司内部……”陆持想了想，还是缩小了一下范围：“就是机房和档案库，还得提升一下出入的安全措施。” 马修几个看着在书房里有条不紊的安排各种事宜，还有闲心针对校园网的“不安因素”改写安保程序的陆持，都觉得忐忑不安。 “怎么了？”留意到大家的不对劲，陆持挑眉问道。 “那个……”张扬顺手挠了挠鼻子，期期艾艾的问道：“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情，你难道不想好好休息一下吗？” “没有那个必要。”陆持淡定的摆了摆手。想到什么，突然拿着手机走到阳台，给陆爸爸打了个电话。 几个小伙伴支棱着耳朵偷听陆持和陆爸爸的通话。陆持言简意赅，避重就轻的说了下今天发生的事件——之所以这么说，是怕万一消息走漏，陆爸陆妈在媒体上看到一知半解的新闻报道后更加担心。 即便如此，电话那头的陆爸陆妈还是吓了一跳。一个劲儿的表示要飞过来看望儿子。 无奈之下，陆持只好把电话改成视频通话，让陆爸陆妈亲眼看到他的毫发无伤。 结果陆爸爸还是一脸惊魂未定的表示老外的地盘太危险，他儿子绝对不能就此歇菜。紧接着，陆爸爸当着儿子面，翻开自家的安保公司名册，准备给自家儿子调过去十个八个靠得住的保镖。陆持知道陆爸爸的心意，不过他和岳斌现在住的公寓空间有限，实在容纳不了这么多人——最重要的是他和岳斌的关系还不适合暴露在陆爸爸跟前。要不然的话，也不至于让岳斌找来的保镖都住在隔壁。 所以到了最后，陆持还是婉言拒绝了陆爸爸的提议。 陆爸爸没有办法，只能催促道：“你都赚了那么多钱了，就买一套大别墅，房子不就够住了。” “房子大了，外人要是想溜进去岂不是更容易？”陆持总有办法打消陆爸爸的想法：“您放心吧，我心里有数。肯定不会让我自己出事的。” 岳斌坐在一旁，耐心解释道：“陆叔叔在国内开了一家安保公司，招的都是陆叔叔当年的战友。” 安保公司？！ 马修洛克若有所思的眨了眨眼睛，没有说话。 而在另一边，好不容易才安抚好陆爸陆妈的陆持挂断电话。回来后慢悠悠地挥了挥手：“时间不早了，你们也都回家休息吧。” 还想着安抚一下陆持两口子的洛克兄妹和张扬：“……” 今天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太过劲爆，以至于陆持确实没有心思按照原计划进行运动。两人草草的冲了个澡，然后并肩躺在床上看资料。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陆持直接杀到埃里克&陆资产。 “我需要清查埃里克&陆资产的全部账目。” 听到陆持的要求，埃里克维斯脸色不变，笑着问道：“我亲爱的陆，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怎么会突然提起这样的要求？” “我想明确知道埃里克&陆资产的每一笔资金都是从哪儿来的。”陆持也没有隐瞒自己的目的：“我收到消息，埃里克&陆资产可能接受了一些来路不明的资金。” 听到陆持说的如此明确，埃里克维斯脸色微微一变。沉默片刻，他目光直视着陆持的眼睛，委婉说道：“我们埃里克&陆资产的每一笔资金都能清楚的追溯来源。所有的资金都是合法的。这一点你大可放心，我不会拿我们的事业开玩笑。” “那你能保证所有的来源都干净吗？” 埃里克维斯沉默不语。半晌，埃里克维斯无奈叹道：“亲爱的陆，你要明白，‘资本来到世间，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所以你不能要求，这世上有完全‘干净’的资本。” 陆持简直被埃里克维斯的诡辩气笑了。 “那么，如果我现在，以埃里克&陆资产合伙人的身份，要求埃里克&陆资产清除那些来路‘不干净’的资本呢？” 埃里克维斯的表情渐渐变得严肃，他看着陆持，沉声说道：“陆，你还年轻，你不明白，你这样的想法很危险。” 陆持也肃容看着埃里克维斯：“如果我坚持呢？” 埃里克维斯紧皱眉头，叹了口气：“亲爱的陆，我以为你并不是这么天真的人。” “这与天真无关。”陆持也跟着皱眉：“是麻烦。埃里克，你知道你的做法会让我们陷入一场大麻烦。” “我们原本可以干干净净的赚钱，安安稳稳的做生意。你的做法会让我们大家陷入危险。” “可如果我们现在拒绝那些钱……我们会陷入更大的麻烦。”埃里克维斯非常无奈的抓了抓头发，试图说服陆持：“亲爱的陆，我们为什么不能保持原样呢？我们两个合作了这么久，你应该明白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不会让任何人处于危险之中。大家能赚更多的钱，难道不好吗？” “昨天的事情，你应该听说了吧？”陆持看着埃里克维斯，开口问道。 沉默了一会儿，埃里克维斯点了点头。 “我不喜欢这种事情，也不喜欢让这种事情发生的人。”陆持皱眉说道：“事实上，我不希望任何在我掌控之外的状况发生。” 很明显，类似偷心者这种事情就是陆持无法掌握且十分排斥的状况。 “远离危险的最好办法就是掐断危险的接触源。我们华夏有句俗语，叫做常在河边走没有不湿鞋。你不能幻想着自己一边深入危险一边绝对安全。” 然而陆持根本没有办法说服埃里克维斯。 看着固执己见的合作伙伴。最终，陆持无奈的叹了口气，起身说道：“维斯先生，感谢您一直以来的悉心帮助和教导，在埃里克资产工作的这段日子，我很开心。不过我想拥有自己的事业了。” “我会把资金抽出埃里克资产，另外成立我自己的基金。” 埃里克维斯一脸复杂的看着陆持，无奈叹道：“亲爱的陆，你没有必要这么做。在华尔街，很多人都会这样。这没什么。” 陆持没有回应埃里克维斯，继续说道：“如果外界询问我撤资的原因，你可以告诉他们，自从国际原油市场的操作以后，我就很想自立门户了。” 埃里克维斯一脸焦急：“我们公司很多贵宾都是冲着你才来的。你现在撤资的话，那些客户怎么办？” “我相信以埃里克资产的卓越能力，可以维护好这些客户。” 陆持起身，冲着埃里克维斯伸出手：“再见。” 埃里克维斯长吁短叹的摇了摇头，他没有想到陆持竟然如此固执。不过一想到昨天偷心者做的事情，埃里克维斯也理解陆持对这些人敬而远之的态度。 好歹合作一场，最后，埃里克维斯只能握住陆持的手，无奈的说道：“即便你从埃里克资产撤资，我也希望我们今后可以保持合作关系。” 陆持沉默片刻，开口说道：“如果是你我双方的个人合作，当然没问题。” 即便很排斥某些东西，陆持也知道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更何况埃里克维斯对他确实有知遇之恩，他也从埃里克维斯的身上得到很多——包括在华尔街自立门户的能力和人脉。 所以陆持哪怕从埃里克资产撤资，也不可能跟埃里克维斯彻底断绝关系。毕竟除了合作伙伴之外，两人也是私交甚好的忘年之交。 埃里克维斯的想法也差不多。他看着眼前这位打从一出现，就被自己看好，并且迅速凭借自己的能力和才华横空出世的天才少年，惋惜的道：“那么，再见。” 从埃里克资产出来的时候，陆持最后看了一眼一楼大厅悬挂着的“埃里克&陆资产”的金色牌匾，转身离开。 第189章 “啊啊啊, 新的对冲基金要叫什么名字呐？” “……不如就叫跃鹿资产吧！” “喂喂喂，这种时候就不要秀恩爱了吧？” “什么叫秀恩爱？这个名字很好的好吧？飞跃的小鹿, 一方面指代我们家陆持的事业会越来越好不断飞跃，另一方面也有吉祥的寓意。比如说为圣诞老人驾车的就是八只麋鹿……在欧美国家, 几乎所有人都相信过圣诞老人的童话。所以在大家的潜意识里, 见到麋鹿就是见到了圣诞礼物, 这是所有小孩子们一年当中最期待的一天。我们跃鹿资产也是所有客户最期待的一支对冲基金, 大家都可以在跃鹿资产得到最丰厚的回报……” 一众小伙伴们看着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的岳斌，齐刷刷的摇了摇头。 因为经营理念的分歧，陆持决定从埃里克资产撤资并建立自己的对冲基金，得到消息的小伙伴们立刻赶到斯坦福公寓, 原本是想帮助陆持筹备新的基金公司。结果在商量公司名字的时候，就被强行塞了几吨狗粮——喂狗粮也就算了, 为了一个公司名字能瞎掰到这种程度, 也真是难为岳斌怎么想得出来。 最关键的是—— “好吧，就算我们承认这只飞跃的小鹿确实很有象征意义。可现在的问题是，你的餐厅不是已经叫跃鹿了吗？” “我愿意把这么好的名字分享给我们家陆持。伙伴的意义不就在于分享嘛。” 听你扯淡！ 一众小伙伴们忍无可忍的大翻白眼。安吉尔洛克笑眯眯的打趣岳斌：“我怕陆持用这个名字注册公司后，你的餐厅会被别人误会——比如说是基金公司旗下的餐饮公司什么的。” “那不是更好。”岳斌理直气壮地接口, 暗搓搓的偷瞄陆持, 挺胸抬头的傻笑道：“本来就是我的聘礼嘛！” 坐在沙发上一语不发的陆持斜睨过来。 哈士奇先生立刻改口说道：“那什么……口误！口误！应该是嫁妆！嫁妆！其实都一样嘛。” 一众小伙伴们“切”了一声，齐刷刷的冲着岳斌竖中指。张扬忍不住调侃他的发小：“你干脆改名叫岳怂斌得了。” “哎, 这个名字听起来也朗朗上口，很不错呐！”安吉尔洛克双手挽着张扬的胳膊，头靠着张扬的肩膀, 跟她们家张扬一唱一和。 “喂，你们不要太过分了呀……晚上还想不想吃我做的饭了！” 怂怂的哈士奇先生最终也只能用这种方式威胁大家。 一众小伙伴们一边哈哈大笑，一边非常害怕的表示：“对不起，我们错了。wuli斌斌绝对不怂。怎么能说是怂斌呢。我们斌斌明明是被人用枪顶着头都面不改色的强人。明明是强斌嘛——” 话音未落，只听咔嚓一声，陆持竟然把手里的可乐罐捏扁了。带着气泡的褐色液体混合着鲜红的血液，顺着指缝往下淌，滴滴落在地板上，简直触目惊心。 一众小伙伴猝不及防，都被吓到了。 被小伙伴们发了强人卡的岳斌第一时间回过神来，一把抓过陆持手上的那只手仔细翻看：“哎呀……你的手划破了……” 岳斌跑到楼上取医药箱，又飞快的跑下楼。 在捏扁可乐罐的同时，被罐身突出的尖锐棱角划破手掌的陆持静静的看着轻手轻脚小心翼翼地为他包扎的岳斌，沉默不语。 没有察觉到陆持的视线，一边忙着给老婆清理伤口一边絮絮叨叨的岳斌两颊鼓鼓的教训陆持：“喝个可乐你干嘛下那么大力……一点也不知道爱护自己，你这手可是用来码代码用来操盘的，现在居然受伤了……” 岳斌心疼的不得了：“这可怎么办。最近几天都不要沾水了。” 一边絮絮叨叨，一边又给家庭医生打电话：“我们还是去医院吧。至少得打个破伤风针。”确保这只手受的伤不会留下后遗症。 “会不会感染呐！要是一会儿发烧了怎么办？” 住在同一个街区的家庭医生很快的赶过来，被岳斌一把揪住，紧张兮兮的追问：“怎么办？怎么办？这伤口会不会影响到掌心的神经什么的，会不会留下后遗症？” 家庭医生一脸无语的看着陆持掌心的那条伤口，板着脸说道：“……这个伤口……” “很严重是吧！”岳斌捧着陆持的手，紧张兮兮的说道：“我需要怎么做？他受伤这么严重，要不要打破伤风针？平时吃东西有没有忌口？我做饭时应该注意什么？是不是要保证他有充足的休息时间，这几天都不要沾水，平时洗澡什么的都得找人帮忙精心护理——” 话音未落，就听家庭医生面无表情地说出被岳斌打断的话：“不用做任何处理！” “一会儿就愈合了！” 即便是面对华尔街横空出世的金融天才，家庭医生依然无法忘记身为医者的尊严。坚持说道：“岳先生，您处理伤口的方法非常正确，下次再遇到这种事情，您可以自行处理，不必浪费m国的医疗力量。” 即便是家庭医生，平时也有很多工作要处理。像是这种捏扁了易拉罐，又被易拉罐的铝皮棱角划破掌心的事情，那是真的没有必要拨打急救电话了。 一众小伙伴们一脸风中凌乱的送走家庭医生，岳斌还在一旁气鼓鼓的念叨：“真是太过分了。这么严重的伤口……应该理解一下病患家属的焦急心情嘛。这个医生简直太不负责任了。” “那个……”安吉尔洛克突然打断岳斌的喋喋不休，偷偷瞄着从始至终都没怎么说话的陆持，小说说道：“对不起。” “嗯？”岳斌一脸懵逼的停下抱怨：“干嘛突然说对不起？” 第130节 “陆持刚刚之所以会受伤，是因为生气吧。听到我们拿斌斌被人用枪指着头的事情开玩笑，才会一气之下捏爆了易拉罐。”安吉尔洛克讪讪的说道：“对不起。” 岳斌闻言一愣，转头看向陆持。 陆持面无表情双唇紧闭，留意到岳斌的视线，抬起头直视着岳斌的眼睛。半晌，轻轻说道：“跟安吉尔无关。是我的错。” “是我没有办法保护你。” 岳斌怔怔的看着陆持。那双漆黑清亮永远坚定的眸子中，此时此刻全都是自己的倒影。 沉默片刻，岳斌走到陆持身前，张开双臂，直接把人圈在怀里，右手还下意识的摩挲着陆持的后背。笑着安慰道：“不是你的错。已经没事了。” 然而陆持的脸色还是很苍白。他伸出手死死的搂住岳斌，双唇紧抿一语不发。 看到这一幕，大家这才反应过来——虽然陆持和岳斌都没有刻意表现出来，可是偷心者的突然来袭确实给两人造成了很大的心理阴影。以至于陆持现在都难以释怀，并且完全接受不了小伙伴们拿这件事情打趣岳斌。 想一想，如果换成自己被偷心者用枪顶着脑袋…… 霎时间，洛克兄妹和张扬愧疚的看向岳斌，再次道歉：“对不起，我们不应该那么说。” “没什么。你们又不是故意的。”岳斌摆了摆手，大大咧咧的笑道：“再说已经没事了。” 说着，岳斌悄悄的捅了捅陆持的后背。 陆持回过神来，歉然说道：“抱歉，我不应该对你们发脾气。” “又不是你的错。是我们开玩笑太没轻没重了。这种事情本来就不应该拿出来开玩笑。”安吉尔洛克局促的搓了搓手，冲着两人郑重其事的说道：“所以应该是我们道歉。你们千万别这样，要不然我真的是无地自容了。” 张扬也跟着鞠躬道歉：熟归熟，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即便是一起长大的发小，也显得太过轻佻了。 “喂喂喂！”岳斌赶紧拉着陆持避开，无奈的说道：“干嘛突然这样，弄得我鸡皮疙瘩掉满地。” “不过……”岳斌笑嘻嘻的揽住陆持的肩膀，笑的一脸花痴样：“能让我们家陆持冲冠一怒为篮颜，我这波也不亏啦。” 一众小伙伴们面无表情地搓了搓胳膊：擅长生产鸡皮疙瘩的到底是谁啊！ 有鉴于岳斌不停的插科打诨，这个小插曲很快就被大家岔过去了。 大家再次坐下来商量成立基金公司的事情。 陆持拿起岳斌亲手画的一张飞跃的麋鹿画像，笑着问道：“所以我们公司的标志就是这只飞跃的麋鹿吗？” 修长的手指摸了摸麋鹿的脑袋，陆持一锤定音：“挺漂亮的一只鹿，就是它了。” “那么接下来……”岳斌拿起摊开在茶几上的其他资料，笑着说道：“具体跑手续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那么公司成立后的第一批客户，请接受我和洛克集团的委托。”马修洛克笑嘻嘻的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委托文件和支票：“顺便问一句，第一个办理注册的客户有没有什么优惠？或者是老股东的内部福利也行啊！” 安吉尔洛克也跃跃欲试的举手说道：“还有我，我的那些闺蜜们都拜托我啦。大家都想把零花钱交给陆持打理。刚刚成立的跃鹿基金就算有最低投资限额，也请给我几个内部员工名额吧！” 看着积极表态倾力支持的一众好友，陆持笑着说道：“自家人肯定没有问题。不过当务之急，我想请大家帮我一个忙。” “不知道你们手上有没有全球各地的博物馆或者私人收藏家们常用的安保系统？如果有的话，可不可以介绍给我。” 张扬几人面面相觑。 马修洛克忍不住问道：“亲爱的陆，你难道打算进驻安保行业吗？” 陆持摇了摇头：“不算正式进驻整个安保行业。只是想尽可能的熟悉一下现在的安保系统——尤其是高科技方面的软件和硬件设备。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结合现有的系统，研究开发一下新的安保和全球自动识别系统。” 偷心者不是自诩“偷遍天下珍宝”吗？陆持自认是个正正经经的生意人，对那些盘外招没有办法。可是陆持也不能在被人冒犯之后束手就擒坐以待毙。所以他很想知道，如果全世界博物馆和私人收藏家们都在需要保护的艺术品上直接安装全球动态识别系统，让所有人在接近目标物品的第一时间就能把照片和动态录像直接传输到数据终端，确保可以进行面部识别的话……那些偷心者在偷东西时会不会遇到更多的麻烦。 至于偷心者和其他鸡鸣狗盗之人会不会因此报复他……陆持表示，人总不能被同一块石头绊倒两次。作为一名身价数十亿的顶级富豪，陆持总不可能像只鹌鹑一样，被人一吓就只顾着瑟瑟发抖，毫无反抗之力。 虽然不至于像某些人那样恣意妄为，但是陆持觉得自己有必要让某些人知道，在资本世界触怒资本的代价。 一众小伙伴们再次面面相觑。 资本愤怒什么的倒是可以理解啦……不过这种一言不合就要开发高科技改变世界的做法……果然只能说是有才任性啊！ 第190章 陆持有意在安保行业横叉一杠子的消息很快就随着洛克家族的牵线搭桥传遍全世界—— 所谓牵线搭桥, 指的就是由洛克集团出面，为陆持介绍全球各大银行、博物馆、私人收藏家, 以及为这些人设置安保体系的高精尖团队们。由这些公司或者博物馆的安保部门，以及全球最顶尖的安保团队亲自为陆持讲解自家的安保体系, 然后陆持会根据实际情况, 为不同的安保体系编写不同的全球自动识别加动态识别的报警程序。 而陆持的自动感应安保程序, 在经过多方面的考察和尝试后, 最终被安装在保护与隔离艺术品的防弹玻璃罩上——程序运行时可以直接与卫星信号相连接，一旦防弹玻璃罩遭受重击或者断电，会立刻将断电前的图像通过卫星传递到终端。为了确保安全，陆持设置的是所有程序必须通过防弹玻璃罩附近的按钮手动开启, 手动开启按钮需要指纹，也就是说, 有权限开关程序的人在开启或者关闭程序时, 不但会把指纹留在按钮上，照片也会同步上传到终端。 如果安保程序遭到黑客的远程入侵，就会立刻鸣叫示警，同时对入侵ip进行全球范围内的反追踪。而以陆持的编码能力, 估计全世界也没有几个人敢保证自己能在陆持的紧迫追踪下安然脱逃。更何况陆持的安保程序里面还有一个“悬赏”的环节——也就是说, 一旦安保程序判断有不明ip入侵程序，就会在自动示警的同时直接报警, 同时还会在暗网上（拜偷心者所赐，陆持最终还是知道了暗网是怎么一回事）发布悬赏，邀请全球范围内的黑客一起追踪不明ip。至于悬赏金额, 则视各大银行和博物馆的重视程度，由各家自己决定。 简而言之，这不光是个全天24小时无死角的被动安保系统，还自带报警、追踪加悬赏的主动咬死功能。打击范围不仅广而且深，稍有不慎那真是全球狙击啊！ 一时间，得到消息的国际大盗们简直不寒而栗。与之相对的则是全球范围内的安保行业——往日被耗子们耍的团团转的家猫团队们终于有了扬眉吐气的机会，想到未来可能变得更加轻松的工作环境，一群大老爷们恨不得给陆持多呱唧两巴掌，送个锦旗以示感谢。 没错，一直以来都被全球各行各业高呼警惕“狼来了”的陆大佬终于感受到了跨行业同事们的热情。而这些安保大佬们之所以不排斥陆持的进驻，主要原因还是陆持的进驻并不是直接抢肉，而是从辅助设备入手，尽可能的帮助整个安保领域提升工作质量，提高工作效率。所以陆持的跨界入行难得没有激起安保行业的警惕和排斥，反而十分受欢迎。这种境遇对于进驻任何新行业都会让人如临大敌的校园网来说，也算是十分的难得。 而在另一边，身为资深程序猿的陆持为了更好的编写安保程序，也需要跟全球最顶尖的安保团队交流，甚至进行实地考察。几次下来，竟然也结识了不少专做安保的业内顶尖公司和国际上顶级的雇佣兵团队。 这些人大都是退役，或者从特殊部门离职，转而到安保行业捞钱的特种人才，甚至也有上过战场的猛人。能够混到今时今日的身价和地位，自然都是耳聪目明之人。他们大都猜到了陆持突然进驻安保领域的真实原因，嘴上不说什么，心里面则很佩服这位资本大佬加代码天才的骚操作—— 既然要报复，就要在你最擅长的领域迎头痛击，全方位打击你的工作圈子不说，还让你完全说不出话来。这种不是凭借财雄厚财力悬赏报复，而是自己亲身上阵，教做人的同时还能开发出上千亿m金的大项目，顺便还能给自家老爸的安保公司打个广告的骚操作，即便是见多识广的战斗大佬们，也不得不心悦诚服。 真正有实力的人，无论在什么地方都会受人敬重。尤其是向来推崇弱肉强食动物界法则的地下世界。 陆持仅凭这一点，也算做到了“哥虽不往江湖走，但江湖上绝对传遍了哥的传说。” 而这一点，在洛克银行和洛克集团资助的博物馆率先替换上陆持的全球自动识别加动态识别的安保系统后，全世界热爱偷鸡摸狗的所谓大盗们顿时感受到了被卫星普照加全球追踪的酸爽。 霎时间，暗网上全都是“偷心者触怒编程大佬，陆持愤而反击逼死全球偷盗界”的抱怨和不满。好在陆持亲自编写的安保程序非常昂贵，并且在艺术品外围的防弹玻璃罩上直接安装全球自动识别加动态识别的感应程序的骚操作也从某种程度上侵犯了游客的隐私权和肖像权，所以这种安保程序的普及度并不算高——除了全球最顶尖的那几家银行和博物馆，以及财力雄厚的私人收藏家，几乎没有人有这个资本维持这个必须连接卫星信号的安保程序。 不过即便如此，也并不妨碍全球偷盗界恼怒“偷心者”不干人事的做法连累了整个行业，有些惨受牵连的大盗小偷们甚至在暗网上出重金悬赏，要教训教训这帮吃饱了撑的没事干的“偷心者”。 行业公敌的形象树立后，即便偷心者的成员实力很强并且善于隐匿，也着实被狙击了好几次，向来零失败率的偷盗行动也因此失败了好几次，在客户间的好评度顿时下降了不少。整个偷心者团队也因此狼狈不堪。 如果不是碍于陆持这位大佬确实不好惹，再加上被偷心者袭击后，陆持也再次加强了公司和家里的安保力量，基本上杜绝了他人打击报复的机会，说不准偷心者真的要想方设法报复回去。 在稍微试探了几次发现根本无从下手后，这帮偷心者只能忍气吞声的隐匿起来。准备避过这一阵风波再卷土重来。至于陆持这位动不动就骚操作的资本大佬，偷心者的反应也很明智——那就是敬而远之。惹不起老子躲得起嘛！ 从某种程度上讲……也算是英雄所见略同了。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时间进入2003年的10月份，就在陆持跟安保代码闷头死磕的时候，他接到了一通电话。 是弟弟陆衡打过来的。 电话一接通，他那身高足有一米八，硬汉（？）气场几乎能冲破大屏幕的二弟就哭唧唧的喊道：“大哥，怎么办，麟煊他失踪了！！！” 陆持闻言就是一惊，下意识问道：“怎么失踪了？他不是去参加什么国际夏令营了吗？” 卫麟煊去参加的那个夏令营陆持也有所耳闻，因为岳斌和张扬以前也参加过。说是类似野外求生加军事化管理的一个精英培训。所有教官都是退役的特种兵或者雇佣兵。又因为这个夏令营一直坚持物竞天择强者为王的精英培训理念，很多国际财阀和大家族都会选择把自家看好的子弟送到夏令营培训。而这个教学理念脱胎于西点军校，但是在教学管理上更加剑走偏锋的夏令营也为各大财阀和家族培养了不少精英子弟以及继承人。 总而言之，是个很有噱头的非官方培训机构。 而这个夏令营令人称道的另一点就是自从成立那一天起，不论是带领学员扎进亚马逊还是极地探险，从来没有出过一起事故。 而现在，跟卫麟煊同期的那一批学员竟然全体失踪了。 “肯定是出大事了。”蹲在陆持旁边的哈士奇先生一边抖耳朵一边悄声说道：“我想办法打听一下。” 岳斌说着，蹑手蹑脚的走出书房，直接给当年在夏令营培训时的教官打了个电话。结果打听到的消息简直让人不寒而栗—— “所有培训学员全都失联了。在亚马逊失踪了。好像是有人联合夏令营的教官里应外合，把所有学员绑架了。” 打完电话后，岳斌飞快跑回书房，神色紧张的说道：“整个夏令营总部都要炸锅了。基地内的所有教官组成了十支搜救队，直接飞到亚马逊救援。但是亚马逊热带雨林的范围太大了，这些人根本就不顶用。” 陆持铁青着脸。沉默半晌，拿起手机开始拨打电话。 为了编写安保程序，陆持曾经咨询过很多国际顶级安保公司，以及顶尖的安保团队。这些人的联系方式陆持自然记下来了。现在给这帮专业人士打电话，也是想知道卫麟煊的情况到底严重到什么程度。 “……一般情况下，绑匪绑架人质的目的只有两个：一个是索要赎金，另外一个则是寻仇。如果像你说的，真的有一伙人绑架了这一批夏令营的培训学员，那么他们应该在第一时间联系学员家长索要赎金。就算是想要报复，也应该有人站出来负责。怎么也不应该沉默这么多天。除非……他们手中并没有人质。”当然还有另外一种不乐观的情况，电话那头的人并没有明说。但是陆持还是听明懂了电话对面的未尽之言。 想到在电话里差点哭出来的陆衡，陆持一颗心沉甸甸的往下坠。 沉默片刻，电话那头开口说道：“这样吧。我的团队除了必要的雇佣工作外，平时还兼职一些情报贩卖。我会通过我们的渠道帮你出个悬赏，如果有什么消息的话，一定会在第一时间通知你的。” 陆持闻言一怔，有些迟疑的问道：“虽然有些唐突，可是我能请你们的团队去亚马逊一趟，帮忙搜救吗？” 似乎对陆持的请求早有预料，电话那头不假思索的应道：“当然可以。” “不过我们也有条件——” 没等那人开口，陆持立刻说道：“等新的安保系统开发出来以后，我会第一时间联系贵方。” 电话那头穿了一声轻笑，有人淡淡的说道：“成交。” 挂断电话后，陆持在第一时间拨通了陆衡的电话。 电话那头很吵，陆持很清楚的听到卫麟煊妈妈歇斯底里的叫喊声。这位曾经在国际影坛留下无数经典角色，后来退圈嫁给卫爸爸的女影星曾给陆持留下深刻印象。然而现在，这位在镜头前永远落落大方美艳不可方物的总裁夫人却因为儿子的失踪濒临崩溃。 兄弟两个一边通话，一边分析情况。陆衡还得不断安慰险些疯掉的丈母娘。期间陆爸爸还接过电话询问了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等到挂断电话后，陆持又受到了来自弟弟的短信——让他帮忙查一下卫麟煊的堂哥？！ “什么意思？”黏在陆持身边，一不小心瞄到了短信的岳斌抖了抖耳朵：“咱弟不会是怀疑卫麟煊他堂哥买凶绑架了那一票人吧？” 看着弟弟发过来的短信，陆持若有所思的说道：“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那事儿可就大了。”一想到夏令营里那帮非富即贵的学员，岳斌顿时炸了：“卫家大房这是作死呀！” 说着，岳斌顺手摸出手机又给岳大哥打了个电话，然后跟陆持解释道：“我让大哥查一下卫鸿煊那小子最近一段时间的动向。千万别让咱爸出手，免得一不小心打草惊蛇。也让咱弟放心，咱弟夫福大命大洪福齐天，肯定不会有事的。” 第191章 为了在素未谋面的弟弟面前展现自己“智慧伟岸”的哥夫形象, 岳斌摩拳擦掌，着实准备大干一场。 然而现实并没有给他表现的机会——就在当天晚上, 陆持给他弟打了个电话，让他弟弟把卫麟煊他堂哥的电话号码发过来, 以便那些雇佣兵可以随时监听卫鸿煊的电话。与此同时, 陆持也亲自出马, 直接入侵了卫鸿煊的电子邮箱, 社交软件，以及银行账户。干脆利落的找到了卫鸿煊伙买凶绑架卫麟煊的证据。 恰在此时，负责监听卫鸿煊电话的那帮雇佣兵也颇感意外的通知陆持，目标在几分钟前与一名叫“陈志毅”的华夏人通过电话。两人的通话内容竟然就是卫鸿煊质问陈志毅为什么会把事情闹这么大。 这帮雇佣兵直接捡了个现成, 当下就把电话录音，然后把音频直接传到陆持的邮箱里。甚至还通过卫星信号直接锁定了“陈志毅”的位置。就等着陆持找上门去抓人。 守在一旁正等着表现自己的岳斌气急败坏的骂道：“……就没见过这么蠢的人。”这么点事儿都抗不住, 你倒是多撑几分钟, 也能给我留个表现机会。 出师未捷，岳斌实在有点儿不甘心，当下跃跃欲试的建议道：“要不我让我哥找两个人，直接把陈志毅扣住？” “不用了。”面对自家哈士奇的请愿, 陆持毫不犹豫的把陈志毅的位置发给陆爸爸。陆爸爸当即带着七八位老战友去陈志毅的窝点拿人。把人堵到家门口的时侯, 还不忘给警察打了个电话。切实履行自己身为朝阳群众的义务。也免得陈志毅或者部分卫家人狗急跳墙，再告他们个非法拘禁。 报警之后, 陆爸爸带着人直接杀到卫家大宅。当着卫家老少的面，从那个陈志毅的口中逼问出了卫麟煊被绑架的前因后果。 第131节 说来也是一场处心积虑的大阴谋。 前文说过，卫麟煊参加的夏令营是全球最顶尖的一家以培训精英为办学主旨的非官方军事化封闭式管理的培训机构。其教学理念脱胎于西点军校, 培训内容除了各种军事格斗和武器的操作外，还涉及到很多企业金融管理和战略思维的知识。严格的培训可以让所有学员在学期结束后脱胎换骨，与此同时，在培训期间完全军事化封闭式的管理也会让同一批学员在训练过程中结下深厚的战友情谊，而这种人脉足以保证所有学员在未来的成长道路上平添诸多帮手。 所以越来越多的大财阀和跨国集团都会选择把自家看好的子弟甚至继承人送到夏令营培训。而夏令营为了确保其教学质量及核心竞争力，招收的教官全都是来自全球各国最精英部队退役的优秀军官，以及全球各行各业最顶尖的管理者。 之所以挑选这些人来当教官，是因为这些人的品德和经历足以叫人敬重。毕竟能到夏令营培训的学员非富即贵，校方一方面要确保教学质量，另一方面也得保证学员的安全。 然而人心易变，即便这些人拥有着令人敬服的过去，以及经过无数次考验的高尚品格。但也并不代表着所有人都能保持一成不变。也有一小部分教官在加入夏令营后，在面对一群家世优渥，合起来几乎能够掌控全球经济命脉的学员们时，心理失衡了。 看到这些家世雄厚前途光明的财阀子弟，他们不再为自己能教导出一名名优秀的精英学员感到骄傲，反而由衷的生出刺痛不忿之心——他们曾经浴血奋战历经生死，与全世界最凶残聪明的犯人或者敌人争斗，最后却只能拿到微薄的退休金，还得依靠打工维持优渥的生活。然而总有那么一些人，生而高贵，根本不用为金钱发愁，只要按部就班的生活，就能得到全世界。 简直太不公平！ 于是不知从何时起，有些教官不再视学员为学生，反而把他们看成是一只只肥羊。 如果能找到机会敲一笔大的就好了。于是就有人偷偷串通了国际上一些为了钱什么都敢做的臭名昭著的佣兵组织，想要里应外合绑架学员。 然而为了确保学员的安全，即便是在培训末期的野外生存训练，夏令营也会选择随机的方式在全球范围内选择试炼基地。而所有的试炼地点在下飞机前，都不会有人知道。而在试炼开始后，所有教官和学员的外部通讯设备都会被切断。只有学员家长可以通过学员身上的定位仪器，确定自己的孩子是否安全。 也就是说，除了学员们的直系亲属，根本没有人可以在试炼期间跟外界联络。 正当那些坏人在位如何绑架夏令营学员一事发愁时，卫鸿煊在各种聚会上对卫麟煊极度不满的抱怨让他们看到了希望。所以他们找到了陈志毅——一位国际骗子，他们让陈志毅接近卫鸿煊，然后从卫鸿煊的口中套出卫麟煊所在小队的试炼地点。 最后的结果无疑是成功的。然而陈志毅怎么都没有想到，那帮丧心病狂的雇佣兵竟然会出尔反尔，非但没有按照约定给他钱，竟然还想杀人灭口。更没有想到卫鸿煊这个猪队友竟然这么沉不住气，破电话一个个打个没完，那么快就暴露了他的位置，害的他被陆爸爸带人堵在门口。 “我可不知道这帮人想要杀人。如果知道了，我一定不会助纣为虐。”陈志毅说的信誓旦旦，恨不得诅咒发誓的漂白自己：“事实上我只不过是个胆小的骗子，平时骗骗钱混混日子。我从来没有想过谋财害命，更没有想过那些人的胆子竟然会这么大。毕竟以夏令营的雄厚背景，这帮人敢在他们的地盘掳人，简直就是嫌命长。” 没有谁会相信一个国际骗子的话。不过陆衡还是把陈志毅告诉他们的联络方式告知陆持。 因为这一次的联络方式涉及到很专业的军方密码学，陆持知识储备不够，只能转给雇佣兵组织。 然而令陆持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几个小时后，把电话回过来的竟然是偷心者。 向来专注偷盗，偶尔兼职雇佣兵的偷心者团队其实是个非常强大的技术型团队。正因如此，偷心者才能在全球各大博物馆、银行宝库和私人收藏家的密库之间游刃有余的穿梭往返。而为了破译各大博物馆和宝库的安保系统，精通所有密码学简直是比吃饭还要理所当然的事情。 偷心者也是利用这一点，追踪到信号最后一次发出来的地点——比陆持请求帮忙的那支佣兵团队快了足有大半天的时间。 似乎是吸取到前一次接触时的教训，这一回，偷心者的做法非常干脆。只报出了一个经纬度后，没等陆持开口，就非常果断的挂断电话。 然而通过听筒那边传来的声音，陆持敏锐的判断出对方并不是真正的偷心者——而是之前冒充偷心者入侵校园网的那个东方青年。 这还冒充上瘾了。 不过，做事一码归一码的陆持还是接受了东方青年的好意。再把坐标发给陆衡后，陆持给加州分部的fbi打了个电话，撤销了对东方青年的指控。 而在另一边，陆家拿出来的确凿证据和后续追踪则引发了卫家的大震荡。大房和二房当即反目，卫老爷子和卫老太太震惊之余，也对陆家人的过度插手表示不满。甚至还隐隐怀疑陆家人在卫麟煊被绑架一事中所扮演的角色。 “卫家老爷子和老太太是不是气糊涂了？怎么还分不清好坏人了呢！” 知道卫家众人的反应后，一直想帮忙却几乎啥都没帮上的岳斌同学简直义愤填膺：“怪不得我爸和我大哥一直都说卫家水深，这已经不是水深的问题了，我看是脑积水吧！” 听到岳斌的吐槽，陆持莞尔一笑，倒是不怎么放在心上：“清官难断家务事。估计卫老爷子和卫老太太也是觉得家丑不可外扬，所以迁怒陆家吧。” 不过好在陆衡和陆爸爸很快就要陪着卫麟煊父母到失踪地点找人，听陆衡的意思，卫麟煊的父母还通知了跟卫麟煊一起失踪的其他几位夏令营学员的家长们。也就是说，卫鸿煊买凶绑架卫麟煊的事情肯定会在短时间内传开。到时候就算卫家老爷子和老太太拦着，恐怕也没法拦住那么多家长的怒火—— 如果夏令营的学员在此期间出现伤亡的话，恐怕这件事情更难善了。到时候整个卫家都要自顾不暇了。所以陆持压根儿就不担心卫老爷子和卫老太太的迁怒会给陆家人带来什么不好的后果。如果卫家人到了那时候还看不清楚状况，陆持也不介意帮忙添把火。 总归不至于做了好事还被狗咬！ 岳斌见状，心疼的抱住他们家陆持。 感受到小岳斌的蠢蠢欲动，正忙着编代码的陆持微微一顿，似笑非笑的斜睨着岳斌。 岳斌嘿嘿一笑，厚颜无耻的毛遂自荐：“这两天你一直帮着咱弟和咱弟夫的事情，都没怎么睡觉，肯定累了吧？我最近新学了一套全身按摩的手法，要不我给你按按吧？让你好好放松一下。” “不用。”就怕放松一下就起不来床的陆持摆了摆手，神色淡定的拒绝道：“我这样挺好的。劳逸结合嘛。” 可我光看你“劳”了，也没见你“逸”一下。 岳斌眼巴巴的看着他们家陆持，好大一颗狗头在陆持的颈窝儿处蹭来蹭去，搂着他们家陆持不断央求道：“按按吧。按按吧。我按的可好啦。” 陆持被磨的毫无脾气，只好笑着反问：“是吗？” 岳斌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是呀是呀。你就试试吧，不好不要钱。” 看着岳斌竭力推销自己的模样，陆持险些没笑出来：“那按一次得多长时间。” “两……一个小时吧！”自以为机智的岳斌摇着尾巴改口，一双眼睛眨巴眨巴地说道：“最少得一个小时，再少了没有效果。” “是吗？”想到最近两天忙着陆衡的事儿，确实没怎么搭理他们家哈士奇，陆持索性放下工作，直接靠在岳斌的身上：“行吧。” 岳斌仰头长啸，顿时搂着陆持摇头摆尾的回到卧室。只听卧室门“哐当”一声关紧，只剩下陆持的声音隐隐约约的从门缝里飘出来。 “好好按。” “按好了可以加钟！” …… 第192章 几天后, 十来位组团成立救援队的失踪学员家长们成功的把自家崽儿从暗无天日的亚马逊热带雨林里捞了出来。 因为救援的还算及时，大多数学员都没有性命之忧。然而也有几名学员或被流弹打死, 或葬身蟒腹，永远地留在了那片雨林中。 不知道是不是陆持雇佣国际佣兵调查卫鸿煊的事情漏了风声, 夏令营学员被绑架跟卫家有关的消息也渐渐传开了。陆持还接到了一名学员家长拜托埃里克维斯发出的晚饭邀请, 明面上是想跟陆持探讨合作意向, 实际上大家都知道, 这位学员家长就是想跟陆持打探夏令营学员被绑架的内幕。 “……华尔沃斯特是我的老朋友了。他的儿子小艾伦也是我从小看他长大的。那是个非常帅气的小伙子。乐观开朗，聪明好学，是沃斯特悉心培养的继承人。这次去夏令营培训，只不过是一场历练。沃斯特听很多人推荐这个夏令营的精英培训非常锻炼人。可是谁也没有想到……” 埃里克维斯在电话那头长叹一声：“亲爱的陆, 我们都知道，这原本就是一桩不该发生的悲剧。如果不是有人利欲熏心透露出了学员的位置, 小艾伦就不会惨死在蟒蛇口中。他才十八岁, 原本应该有着光明灿烂的未来……” “还有一个礼拜，就是小艾伦的葬礼。如果你把整件事情的真相告知沃斯特，我相信沃斯特一定会对你感激不尽。” 接下来的话，则是埃里克维斯站在陆持的立场所进行的利弊分析：“虽然不是m国最顶级的财阀家族, 但是沃斯特在华尔街这么多年, 他的人脉和背景非常深厚。最重要的是，跟大多数华尔街人不一样, 沃斯特和华盛顿方面的关系非常融洽。如果你在这个时候帮助了沃斯特，你将获得沃斯特的友谊……” “再说沃斯特既然能通过我找到你，整件事情的真相他未必不知道。他想跟你打探的, 只是具体的细节部分。” “亲爱的陆，你没有必要拒绝一名承受丧子之痛的老父亲的请求。”深知陆持的脾性，埃里克维斯耐心的劝说道。 不过陆持还是没有立刻答应下来。 埃里克维斯哈哈一笑，开口问道：“你该不会是担心卫家是你弟弟的东家，以后在公司不好相处吧？” “我觉得如果是这一点，你大可不必担心。以陆影帝今时今日的地位和影响力，我觉得他已经没有必要留在华夏娱乐。好莱坞很多影星在成名后都会成立自己的工作室。陆影帝完全可以自己创立一家新的影视公司。凭借他的人脉和地位，再加上你的资金支持，也许能创建一个比华夏娱乐更棒的影视公司。这么一来，对你弟弟的职业发展也是一件好事。”毕竟演员这个职业不能长久，但是老板可以。 陆持微微一笑，并没有正面回答埃里克维斯的话：“我考虑一下，今晚给你答复。” 埃里克维斯笑了笑，开口说道：“好吧。我等着你的回音。但是无论如何，明天的晚饭你一定要参加。” 挂断电话后，岳斌看着默默叹息的陆持，忍不住说道：“我觉得，就算把真相告诉给沃斯特也没什么，反正卫家人做事那么不地道。与其让他们把锅推到陆家头上，不如咱们先下手为强——” 没错，陆家人费劲千辛万苦的把卫麟煊从亚马逊救回来后，卫家人非但没有感激之情，甚至还想反咬一口，把卫鸿煊惹的麻烦推到卫家身上。虽然这种想法仅限于卫老爷子卫老太太和卫家大房，但也着实让出钱又出力的陆家人体会到了一把狗咬吕洞宾，误救中山狼的恶心反胃。 虽然早就猜到了卫家某些人的德行，眼见事情真的按照他猜想的方向发展，陆持也挺郁闷的。 然而再郁闷也不至于不跟卫家人通气，就把卫鸿煊买凶绑架的具体细节全都说出去。毕竟人命关天，谁都不知道承受丧子之痛的华尔沃斯特会做出什么事情报复卫家。 所以在给埃里克维斯回应之前，陆持还是给黏在陆衡身边的卫麟煊打了个电话。言简意赅的表明了华尔沃斯特追查真凶的决心。 “……你们父子对小衡有知遇之恩，对陆家也是提携甚多。这些恩情我们不会忘。可陆家也不能因为这一点，就平白无故替卫鸿煊背负这么多条人命。这笔血债我们陆家背不起。” “之所以给你打这个电话，是想确认一下，如果我在这边替卫家保守秘密，卫家不会做出莫名其妙的事情吧？” 电话对面的卫麟煊简直被陆持大哥说的无地自容：“大哥你放心。我会去参加艾伦的葬礼，并且在葬礼上亲自说出真相。绝对不会让人诬陷陆家。” “我相信你是个好孩子。”暗中观察这么久，陆持当然知道卫麟煊这小子对他们家陆衡的心意。所以他从始至终就没迁怒过卫麟煊和他的父母。只是有些话必须要说明白。陆家虽然不必卫家底蕴深厚，但也不是任人欺凌任人栽赃的软柿子。 卫家老人糊涂大房撒泼打滚都不要紧，只要陆持手上还捏着卫鸿煊买凶绑架的确凿证据，这盆脏水就休想泼到他们陆家头上。 得到了卫麟煊的明确答复。陆持也没有忘记给还在等他回复的埃里克维斯拨了一通电话，明确表示自己不能告知华尔沃斯特有关于亚马逊培训的真相。并且赚大了卫麟煊想要参加艾伦葬礼，以及在葬礼上说出真相的心意。 陆持原本以为他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没想到华尔沃斯特仍然通过埃里克维斯传达了想要请陆持吃晚饭的心愿。 碍于埃里克维斯的请求，陆持并没有拒绝。于是这顿晚饭就定在第二天晚上。为了不耽误陆持的时间，华尔沃斯特亲自飞到加州，并且在校园网办公大楼附近的一家很有名气的f国菜馆宴请陆持。 第二天晚上，陆持准时下班到达饭店时，埃里克维斯和华尔沃斯特已经过来了。 华尔沃斯特现年五十三岁，是个身材高大，看上去风度翩翩很儒雅英俊的m国人。相较于大多数已显老相的同龄人，华尔沃斯特的身材管理的非常好。时值深秋，他穿着一套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满头棕发梳到脑后，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华尔街上位者的气息。 大概是没有休息好，这位沃斯特先生的脸色非常不好，一双眼睛也熬得通红，充满了红血丝，神情中带着一丝痛不欲生的偏执。 “陆先生，”在见到陆持和岳斌的第一时间，华尔沃斯特连基本的寒暄都没顾上，开门见山的说道：“虽然很冒昧。但是我还是想请求您，将事情的真相告诉我——请你谅解一位承受着丧子之痛的父亲，一想到才十七岁的小艾伦就这么惨死在亚马逊，我实在等不了那么久。” 陆持皱了皱眉，他能理解华尔沃斯特现在的心情。但是他既然答应了卫麟煊，就绝不会出尔反尔。 埃里克维斯也没想到老朋友居然会这么做，明明在见面之前都商量的好好的。他一脸歉然的看向陆持，然后拍了拍华尔沃斯特的肩膀：“华尔，我们不是说好了吗……” 然而华尔沃斯特并没有理会埃里克维斯，一双充满了红血丝的眼睛仍旧牢牢盯着陆持。 “我听说是陆先生雇佣的搜救队在搜救当天就找到了失踪的学员！你们为什么没有早点去？如果早点过去，兴许我的孩子就不会——” “华尔！”埃里克维斯也顾不得公共场合的礼仪，大声打断老友的话。甚至引起了餐厅其他客人的侧目而视。 “非常抱歉。”非常理解华尔沃斯特的心情，陆持开口说道：“对小艾伦的遭遇，我感到非常遗憾。” 然而遗憾并不能挽救艾伦的性命。一想到连尸骨都没有保存下来的儿子，华尔沃斯特的仇恨就像一把火在焚烧五脏六腑。 由于华尔沃斯特的状态并不好，陆持又没有办法告知真相，这一顿晚饭不欢而散。 离开饭店后，陆持在回家路上一直沉默。到家以后才无奈的叹息一声：“沃斯特先生恐怕不会轻易接受这件事。” 岳斌理解的点了点头。毕竟是儿子的一条命，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有人敢害他的家人朋友，他也会选择不死不休。 是啊，要是换了他，也会选择不死不休。陆持长叹一声，深知这件事情已经到了无解的地步——无关对错，只是立场不同。 倘若换了他是华尔沃斯特，自己最在意的亲人无辜受累惨遭惨死甚至连尸骨都没留下来，他也不敢保证自己就能保持头脑清明绝不迁怒！ 不，陆持敢断定如果真的有这种情况发生，他绝对会迁怒。 所以事实上，他和华尔沃斯特，都是同一类人。所以他能理解华尔沃斯特的心境，但是绝对不会放松警惕。 “毕竟是老沃斯特最喜爱的儿子。就算这件事是卫鸿煊干的。就算卫麟煊也是受害者，可是卫麟煊毕竟也姓卫……”岳斌宽慰的搂了搂他们家陆持，温声问道：“没想那么多了。你晚上都没吃好。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陆持没有接话。沉默半晌，缓缓开口道：“帮我留意下沃斯特的动静。” 岳斌心下一沉。他看着面无表情地陆持，想了想，伸手把人圈进怀里，头抵着陆持的额头，温声说道：“不论怎么样，我都站在你身边。” 实在膈应卫家其他人在这件事上表现出来的态度。接下来几天，陆持并没有刻意关注卫家人的动作，把全部心神都放在新的安保程序上，每天沉迷于编写代码无法自拔。 倒是岳斌，因为不太放心卫家人的节操时时盯着卫家的动向。所以在第一时间注意到卫氏集团紧急关闭全球各地的加工厂和店面，将经营重心全部转移回华夏的经营战略。 “看来真的是要断尾求生了。”晚上休息的时候，岳斌窝在被窝里，一边给陆持投喂水果一边感叹道：“卫麟煊这小子倒是挺有决断。” 第132节 陆持噼里啪啦的敲打键盘，眼睛都没从电脑屏幕上挪开一下下，还不忘跟岳斌八卦卫家的内乱：“……两房人闹得不可开交。卫麟煊离家出走，现在就住在我们家……” “这就登堂入室了。”岳斌暗暗咋舌，羡慕的不要不要的。要知道他这个大哥夫还没有机会正式到陆家登门拜访呢！ 正在码代码的陆持似笑非笑的看了岳斌一眼：“卫麟煊也不是以儿媳妇的身份登门的。” 岂料岳斌听了这句话，反而理直气壮地点了点头：“那是当然。咱们华夏的老规矩，大哥夫都没登门，弟夫怎么可以先进家门。长幼有序，先来后到嘛！” 还先来后到…… 陆持特别无语的摇了摇头。忽然想到什么，开口说道：“对了，这个周六是艾伦的葬礼。我得跟埃里克一起去纽约拜访沃斯特。” 岳斌眼睛一亮，甩着大尾巴说道：“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陆持摇了摇头，不假思索的拒绝道：“你留在家里看家。” 岳斌眼巴巴地看着陆持：“……我还没见过咱弟弟呢！” “有机会介绍你们见面。”陆持揉了揉岳斌的脑袋，耐心劝道：“虽说艾伦沃斯特是死在蟒蛇的口中，可如果没有卫家人的内斗，那些绑匪就没有机会实施绑票，艾伦也不一定会死。虽说卫麟煊也是整件事情的受害者，可难保沃斯特和那些学员家长不会迁怒卫麟煊。” “这么说跟卫麟煊那小子在一起的咱弟弟也会有危险？”岳斌瞬间炸了：“那我就更不能呆在加州了。我得过去保护你，还有咱弟。” “真的不用。”陆持揉了揉岳斌的脑袋，犹豫片刻，轻声说道：“留在这里，做我的大后方吧。” 岳斌闻言一顿。 陆持微微叹息道：“别想太多。有备无患吧。” 第193章 有鉴于沃斯特家族在华尔街的声誉和影响力, 前来参加艾伦葬礼的宾客囊括m国政商两界。而这些消息灵通的大人物们显然也都听说了卫家在整件事情中所扮演的角色并不光彩。正因如此，当华尔沃斯特在葬礼结束后对卫麟煊公然发难时, 所有人都没有站出来缓和气氛。包括在亚马逊侥幸存活，并且与卫麟煊结下深厚友谊的幸存学员们。 所有人都能理解一位老父亲在得知儿子惨死时所承受的痛苦。并且一致认为卫家应该给出一个令人满意的交代——至少要交出整件事的罪魁祸首——那个买凶绑架并且把夏令营学员的行踪透露给绑匪的卫鸿煊。 然而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 卫家最后给出的交代竟然是“把卫鸿煊交给华夏警方, 听从法律判定”这样敷衍塞责的话。 无论是哪个国家, 所有人都知道如果资本想要钻法律的空子会有多么容易。更何况以卫鸿煊所犯下的过错, 如果真的用法律来衡量，即便不钻空子，也绝对没有到必须枪毙的地步。可是因为卫鸿煊惨死在亚马逊雨林的几条鲜活生命却再也无法挽回。 连让罪魁祸首以命换命的最基本觉悟都没有。卫家的做法简直就是把所有受害者家属玩弄于鼓掌之中。根本没有一丁点想要解决问题的诚意。 暴怒之下，事情的发展立刻变得不可控制—— 一名受难学员家属拔出配枪神情激动的冲了上来。 “既然是你们卫家的人雇佣杀你, 为什么死的不是你，而是我的儿子。”那位受害学员的父亲用枪指着卫麟煊的太阳穴, 绝望嘶吼：“真正该死的人是你！你们卫家所有人都要为我的儿子陪葬！” 尽管陆持早已预料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但是当他亲眼看到卫麟煊的太阳穴被人用枪指着时，仍旧担心的悬起一颗心。并死死按住了想要冲上去救人的陆衡。 “斯密特，别这样！”尽管恨不得像这位同样承受了丧子之痛的老伙计一样，一枪崩了卫家所有人。但是华尔沃斯特必须考虑到参加葬礼的其他宾客的安全。如果斯密特在葬礼上开枪打死了卫麟煊, 沃斯特家族绝对没有办法向其他人交代——至少陆持和跟卫麟煊交好的那些夏令营学员们, 就绝对不想看到卫麟煊命丧葬礼的一幕。 所以卫麟煊即便要死，也绝对不能死在艾伦的葬礼上。 更何况仅仅是卫麟煊一条命, 也无法告慰儿子的在天之灵——他要让整个卫家给无辜惨死的儿子陪葬。 面对所有受难学员家属的同仇敌忾，陆持所能做的，也只是不动声色地提醒大家：“如果非要追究罪魁祸首的话, 那些见财起意监守自盗的夏令营教官才不可饶恕。与之相对的，还有在管理上出现严重漏洞的夏令营总部。另外，我觉得我们还需要知道那些绑匪的背后是不是还有主谋。要知道，并不是所有人都敢冒着与世界为敌的风险，向夏令营的学员下手。” 即便陆持的分析很有道理，但是完全无法说服被仇恨填满了胸膛的受害学员家属。 怀着这一点，在葬礼之后，华尔沃斯特和另一名死去学员的家长斯密特联手发起了对卫氏集团所有海外分部的狙击。 参与这次狙击的不光是两位学员家长，还有受到沃斯特和斯密特的游说，一起参与进来的另外几家跨国集团。 一夜之间，卫氏集团在海外的生意受到了针对性打击。供货源头被切断，甲方合同被撕毁，商业伙伴被撬走，每天都要面对来自各国的税务、卫生和质量监管部门的重重检查。卫氏集团的股价也因此接连跌破涨停板。 如果说这种程度的报复早就在陆持的意料之中，那么在葬礼结束后，卫麟煊的护照被偷，以至于不得不逗留在纽约这几天，接连遭受的几场险些丢掉了性命的“意外”，则让陆持忍无可忍。 因为陆持无法想象，沃斯特和斯密特的报复会不会有一天牵连到成日和卫麟煊黏在一起的陆衡身上。 为了确保家人的安全，最后，陆持还是选择做一只守在螳螂后面的黄雀。他将沃斯特和斯密特家族在狙击卫氏集团时采用的所有不合规矩的手段整合起来，直接举报到m国证监会。与此同时，陆持还联合了洛克集团以及在国际原油市场那一战中有过默契合作的其他几家银行和对冲基金，有针对性的冲击沃斯特和斯科特在收购卫氏集团时不断加大的金融杠杆所造成的岌岌可危摇摇欲坠的资金链，将忙于复仇的沃斯特和斯科特一网打尽。 由于陆持先期的准备太过隐秘周全，出手时又太过雷厉风行，绞杀沃斯特和斯密特的动作更加果断狠辣，以至于直到尘埃落定，忙于狙击卫氏集团导致旗下现金流被套牢的沃斯特和斯密特都没有办法相信，他们这两位纵横华尔街数十年的老家伙就这么轻易败了。 而陆持过于狠辣的狙击手段也同时震慑了另外一批蠢蠢欲动的金融大鳄们——众所周知，在国际原油市场的战役后，横空出世的陆持早已成为很多人眼中的肥肉。不管是出于“不想让华夏年轻人在华尔街出头”的因素，或者是其他方面的原因，总有一些人把目光放到了陆持身上。 就像动物世界里的鬣狗总想对新生的狮子王群起而攻之。这些隐藏在暗处的金融狙击家们也想在陆持身上干一票大的。只可惜他们的计划还没来得及实施，就被陆持过于凶残狠辣的操盘手段吓退了。 面对这种动辄把人折腾破产，不死不休的金融狙击手段，没人有自信能赢过陆持。 为了斩断卫麟煊的后顾之忧，竟然在无形中震慑了一帮对自己不怀好意的鬣狗，这种局面是陆持事先也不曾预料到的。不过即便如此，陆持也并不在意—— 凭借天赋奇才在股票与期货市场搞风搞雨的操盘大佬向来不惧怕金融领域的战斗。 就像一只在自己的领地悠闲的巡视了一圈的雄狮，在解决掉沃斯特和斯密特后，陆持再次回到了加州。然而他给纽约甚至华盛顿造成的震荡却不是即刻就能消除的。 正如埃里克维斯之前提点过的，华尔沃斯特在m国政商两界的人脉非常深厚。这种深厚的交情或许会受到资本的影响，但即便刨除利益上的瓜葛，华尔沃斯特仍旧是大家的好朋友。 眼见老伙计在陆持的针对下面临破产，这些老朋友自然要为沃斯特打抱不平。更何况除此之外，也没有人愿意看到一个外国人在本国最值得信赖的领域恣意妄为蛮横撒野。可以说陆持狙击沃斯特和斯密特的举动直接触碰了来自于华盛顿的纤细且敏感的神经。以至于这些人不得不将陆持在金融市场的“危害力”摆上桌面。一时间，如何限制华夏人在m国金融市场撒野成为了议会经常议论的话题。 自从做空st通讯开始，已经神隐了许久的加州证监会再次出现在陆持的面前。反反复复的调查陆持在狙击沃斯特基金和斯密特集团时，运用到的一切金融手段。刚刚成立的跃鹿基金也遭到了加州证监会的全方位严查。 与此同时，正在准备上市计划的校园网也突然遭到了m国相关部门的整改通知——他们认为校园网的某些言论涉嫌引导网友抨击m国zf，所以必须要接受相关部门的整改。而在完成整改之前，校园网的一切版块都会被屏蔽。 种种具有针对性的举措很快向外界传递了一个含义颇丰的讯号。然而陆持并不把这些小动作放在心上。也许华盛顿的某些人确实想要给这位在m国金融市场搞事情的华夏人一点颜色看看。但是更多人都忽略了，陆持除了是一名本本分分做生意，清清白白耍手段，光明正大搞事情的华夏人外，他还是一名身价数十亿m金，并且在华尔街拥有相当多的同盟者的资本大佬。 所以在得知某些人确实想要针对自己后，陆持毫不犹豫的祭出了自己时薪一千m金的律师团，以及在金融市场搞事多年结交下的雄厚人脉——毕竟陆持狙击沃斯特基金和斯密特集团的过程中，受益最大的其实并非刚刚成立的跃鹿基金，而是跟在陆持后边赚的盆满钵满的洛克集团和其他财团。 于是，本想对陆持施加压力，却发现自己惨被诸多财阀施压的华盛顿立刻悲剧了。 并不关心以洛克集团为首的资本同盟们如何应对华盛顿。时间已经转移到2004年的1月末，华夏习俗的农历年关。一直沉迷工作无法自拔的陆持终于肯给自己放个大假，他把手头的工作推吧推吧，行李塞吧塞吧，特别潇洒的拽着他们家哈士奇回国过年去了。 这一年发生了很多事情，陆爸爸决定带着全家人回老家过年。并不知道陆家行程的岳斌还以为他能在过年期间继续约陆持出来见面，并不曾想到陆持竟然要回数千公里之外的老家过年。 陆持在机场好不容易哄住了得知真相后险些哭出声来的哈士奇，许下了种种诸如“视频果聊”等不公平条款，这才在岳斌眼巴巴地凝望下，硬着头皮坐上了回老家的飞机—— 然后在下飞机的时候，毫不意外的看到了抱着保温桶前来接机的二弟陆衡，以及黏在二弟身边，打着离家出走的幌子，公然登堂入室的卫麟煊。 时值深冬，寒风凛冽，两人穿着看上去好似情侣的同款冬装，肩并肩的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午后的阳光顺着宽大的玻璃窗照进候机大厅，给两人渡上一层灿烂的金边。在看到陆持的身影顺着人流出现时，两人下意识的挥舞着接机牌和手臂，颠颠的跑过来。远远看上去，就像是两只迎着阳光奔跑的金毛。 此情此景，以至于向来没啥艺术细菌的陆持大哥都忍不住赋诗一首—— 两个金毛手拉手，羡煞一只单身狗。机场外面都是人，咋就没有我男友！ 第194章 陆持是在农历大年三十儿这天下午到达老家机场的。生怕自家大哥饿肚子, 陆衡在接人的时候特地带了一保温桶的皮蛋瘦肉粥。见到陆持就把保温桶塞进陆持怀里，美其名曰让大哥一边暖手一边暖胃：“爸在家里做老多好吃的了。都是咱们爱吃的。大哥你先喝点粥垫吧垫吧暖和暖和, 回家咱们吃大餐。” 趁着陆衡跟他哥说话的时候，一直黏在陆衡身边的卫麟煊也蹭了上来, 一脸谄笑的接过陆持手里的行李箱, 忙前忙后特别自觉。最后还自动自发的担当了司机这个重任, 让陆家两兄弟都坐到后车座好好聊天。 陆持冷眼瞧着卫麟煊这一气呵成行云流水的动作, 以及一边开车一边支棱着耳朵倾听兄弟两个闲聊，时不时还发表一下意见的悠闲状态，觉得这位正处于离家出走ing的小卫总对目前的状况适应的非常不错。再也不是参加艾伦葬礼时那个遭遇家人背叛又遭遇接连暗杀，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最后差点选择自我放逐的阴郁少年。 陆持欣慰的勾了勾嘴角, 漫不经心地拧开保温桶。 浓郁的咸香味道瞬间弥漫车厢。陆持情不自禁的深吸一口气，低头看着保温桶里的皮蛋瘦肉粥。 这粥是陆妈妈一大早起来现熬的。用的是自家没上化肥的纯绿色大米, 早上现杀的黑毛猪挑选最精瘦的里脊肉切成丁, 一整颗的松花蛋切的碎碎的，再放两瓢村东头那口拥有上百年历史的甜水井的井水，用砂锅煮两个多小时，熬的大米粒都开花了, 米浆和皮蛋肉丁全都混混沌沌的融在一起。抿一口下去, 咸香粘稠的香气霎时间顺着舌尖入侵五脏六腑，熏的人暖烘烘的, 连大脑皮层都恨不得跟着颤抖起来。 坐了二十几个小时的飞机，早已饿的饥肠辘辘的陆持忍不住眯上眼睛，一口接一口的喝完了一桶粥, 整个人暖洋洋的，额头和鼻尖都冒出了细碎的汗珠儿。 “还是咱妈的手艺最棒了。”闷头吃了半路的陆持心满意足的瘫在后车座，摸着肚子喟叹道：“好久没吃的这么满足了。” 陆衡顺口接道：“那是当然的。大哥你本来就吃不惯西餐，现在为了上学，居然得天天吃牛排吃汉堡吃披萨吃三明治，那东西哪能有咱华夏美食那么色香味俱全。所以这回你回家，爸妈和我肯定得给你好好补补。对了，大哥，我上回在川地拍戏，还特地学了那边的特色钵钵鸡麻辣烫和火锅，等回家了我给你露一手……” 被全家人误会在m帝国家吃不饱吃不好吃不惯，实则在某人的投喂下，每天调方吃，并且吃的特别尽兴的陆持同学莫名心虚的眨了眨眼睛，却也并没有开口解释的意思。 姑且就让这俩蠢弟弟以为他们大哥是个无依无靠无人照管的单身狗吧！ 想到这里，陆持毫无压力的把自己瘫在后车座上，老怀大慰的摸了摸自家弟弟的头毛，一脸慈祥的笑道：“我们家小衡真的长大了，知道照顾哥哥了呀。” “那当然。”陆衡扑拉扑拉被大哥摸过的地方，洋洋得意的说道：“我不管能给你做饭，还会针对你的口味改良菜的味道。” 这可真的了不起了。 陆持毫不犹豫的给他弟弟竖起大拇指。坐在前面开车的卫麟煊通过后视镜看着兄弟两人的亲昵互动。忍不住艳羡的眨了眨眼。 正在跟他哥闲聊的陆衡突然想起什么，神秘兮兮的撞了撞陆持的肩膀，开口问道：“对了，让《月亮报》死磕查尔斯罗伯森，揭露查尔斯罗伯森在执导期间潜规则女明星，偷偷挪用拍摄经费，还让人向m国税务部门举报查尔斯罗伯森的财务有问题，这些事是不是你派人做的？” 陆持猝不及防，瞬间懵逼：“谁？” “查尔斯罗伯森，就是那个《屠魔者》的导演。”陆衡笑嘻嘻问道。 听到陆衡的话，陆持才恍然想起自家弟弟跟那个莫名其妙种族优越感爆棚的国际大导演还有这么一段旧怨。 “看来你们两个的电影都上映了？” “大哥！”陆衡超级不满的搂住他哥的肩膀，整个人熊抱住陆持撒娇：“你一点都不关心你弟弟的事业昂！” “我是相信我弟弟一定能够凭借自己的实力打的那个导演无话可说。”陆持拍了拍陆衡楼在他脖子上的粗壮胳膊，努力给自己挣扎出一条缝隙：“结果果然不出我所料，那个什么叫嚣着亚洲人不配登上好莱坞大屏幕的导演被打脸了吧？” 陆衡把手伸进陆持的咯吱窝，语气凉凉的威胁道：“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会轻易相信的。” 哪有那么凑巧的事！查尔斯罗伯森刚在发布会上解释了他不选择陆衡的原因，全球最大的八卦娱乐报纸《月亮报》就在第二天揭露了查尔斯罗伯森在试镜会上的种族歧视。然后又不带喘气的爆料出查尔斯罗伯森在执导电影期间利用自己的职位潜规则女明星私吞拍摄经费并且向投资方和制片方隐瞒财务报表的丑闻。紧接着就有人向m国税务部门举报了查尔斯罗伯森的财务状况有问题…… 整件事情一气呵成一环扣一环，就算是再不关心八卦的人都能看出来查尔斯罗伯森是被人整了。 考虑到查尔斯罗伯森在好莱坞的地位和影响力，以及出事的这个时间点，再加上陆衡本身的人际关系——陆衡实在想不出来除了他大哥以外，还有谁有这个能力和心意给他出气。 陆衡和卫麟煊讨论过后，信誓旦旦的觉得整垮查尔斯罗伯森的“幕后黑手”就是他大哥。然而这件事情还真的不是陆持出手做的——不过查尔斯罗伯森之所以会这么倒霉，也确实跟陆持有点关系。 前文早就说过，陆衡之所以能得到《屠魔者》的试镜机会，是因为洛克集团想要向陆持示好。结果查尔斯罗伯森因为一己之私搞砸了大老板的计划。当时老洛克族长就很不高兴。甚至想过立刻出手给陆持一个交代。只不过陆持不想让人觉得陆衡除了走后门一无是处，再加上陆衡失之东隅收之桑榆，竟然拿下了另外一部好莱坞电影的重要角色。陆持不想在这种时候横生枝节，所以拦下了老洛克族长的报复，并且强调了自己想要看到两部电影同期上映打擂台，让陆衡用实力证明自己的意愿。 之后陆持忙着在国际原油市场搞事情，忙着筹备校园网上市，忙着开发全球自动识别加动态识别的安保报警系统，期间又出了卫麟煊在亚马逊失踪以及受难学员家属暗杀卫麟煊的种种事情。以至于陆持根本没精力兼顾陆衡和查尔斯罗伯森的恩怨，甚至连陆衡和查尔斯罗伯森的新片上映都不知道。 不过陆持不知道这些，想要找回颜面并且个陆持一个交代的老洛克族长和那些想方设法想要讨好陆持的人却不会忘记。再加上陆持搞垮沃斯特基金和斯密特集团这件事上，跟在陆持后边吃好处的那些华尔街大鳄们也想要投桃报李。再加上查尔斯罗伯森本人也并不是那么清白正直，浑身上下到处都是显而易见的小辫子不说，竟然还敢胆肥儿的私吞投资方的拍摄经费…… 可以说查尔斯罗伯森打从拒绝陆衡那天起就已经被所有人盯上，而这位国际大导演最终落到身败名裂的下场，也绝不仅仅是一方人马的手笔。 当然这种事情，一门心思只爱演戏的陆衡没有必要知道。根本就没所谓的陆持大哥也不想知道。在全球娱乐圈乃至查尔斯罗伯森本人而言惊天动地的大事件，对于这些手握资本的金融大佬来说，也只不过是酒会上的一句轻飘飘的示好加谈资，对于某些处心积虑的人来说，充其量也就是一块或许能够跟陆持搭得上话的敲门砖而已。 所以此时此刻的陆持是真的不知道查尔斯罗伯森的厄运缠身竟然跟自己有关。当然就算陆持知道了，他也只会拍手称快。 然而陆衡并不相信他哥的话。并且蠢蠢欲动的把他那两只狗爪子塞到陆持的咯吱窝，准备严刑逼供了—— 可惜并没有什么x用，因为陆持大哥非常罕见的，是一个没有痒痒肉的真男人！ 纯爷们！！ 最后是陆衡自己的手指头累到不行，缩手缩脚的团在后车座上，头枕着陆持的大腿——睡着了。 坐在前面开车的卫麟煊还贴心的解释道：“知道大哥今天回来，小衡从昨天晚上就没怎么睡。激动的不得了。” 第133节 大哥什么的…… 陆持看着认真开车的卫麟煊，暗搓搓的吐槽：叫的还真顺口。面上则非常体贴的询问道：“那你昨晚也没睡好吧？要不我换你一下吧？” “不，不，不，不用。”卫麟煊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脑子一抽，连声说道：“我一点也不困，也不累。大哥你放心，我一定把你和小衡稳稳的送回陆家村。大哥你要困了就放心的睡吧。咱一路走好！” 陆持：“……” 第195章 汽车一路飞驰。终于在天色渐晚时进入陆家村的范围。 将近两年没有回乡, 陆家村的变化特别大。 原本坑坑洼洼，一遇到下雨阴天简直能在水泡子里养泥鳅的土路变成能够并排驾驶三辆轿车的柏油马路。原本一入夜就乌漆嘛黑的公路两旁也装了许多路灯。昏黄的灯光将回家的路照成暗金色。远远望过去, 依稀可以见到村里建了许多二层小楼，家家户户灯火通明, 簇新的大彩电里播放着各种节目或者广告, 再也不复当年的困顿破败。 “真漂亮呀！”不知道什么时候睡醒的陆衡趴在车窗上, 一脸唏嘘的感叹道：“大家的日子都好起来了。真好呀。” 仅仅是在四五年前, 陆家村还是个偏远困顿每年都需要财政补贴的贫困村。所有村民不说穷的叮当响，可家里存款超过五万块的在村里一个巴掌都数不过来。打从陆衡参加了华夏电视台录制的一场真人秀节目后，暴露在镜头下的陆家村开始得到外界的捐款和援助。先是录制节目的电视台联合其母公司——卫氏集团旗下的房产基建公司为陆家村修建了一条通往外界的公路，又号召社会爱心人士捐赠了一栋小学, 之后陆持陆衡两兄弟也组织了多次捐赠。 如果说这些基本建设推动了陆家村和外界的联系，那么陆爸爸之后创建的物流公司, 柴火炖连锁饭店和在燕京新开的农家乐度假村则给陆家村新增了一条结结实实的产业链。陆爸爸主动提出会优先承包村里的粮食蔬菜牲畜果园的销路, 让整个村子没有后顾之忧的成为陆家餐饮集团的产殖基地的同时，也为陆家餐饮集团拉拢了一个非常稳定的大后方。 等到陆家的柴火炖连锁饭店以及农家乐度假村在全国范围内越来越火越来越受消费者的欢迎，在村里领导的牵线搭桥以及游说下，这种承包销路也就顺势普及到周围几个乡镇。 华夏大地幅员辽阔, 来自东北黑土地上的稻米和果蔬拥有着跟其他地区不一样的口感和风味。而用这些果蔬粗粮喂养出来的纯绿色不添加任何饲料的鸡鸭鱼肉在柴火铁锅的闷炖下也显得尤为香醇。颇具地方特色的饭店连锁再加上陆衡的明星效应, 让陆家的餐饮事业越来越红火的同时，也让身处旗下产业链的乡民们越来越富裕。 等到一众村民在陆持的帮助下又跑到老m帝国考察了一圈所谓现代化的农业养殖后, 自觉开阔了眼界的村民们对未来的发展方向更加清晰。这也是陆家村在短短几年的时间内不断大变样的主要原因。 摒弃了各家各户你种两亩地我养两头猪他养十只鸡的家养农户模式，村里在陆爸爸的支持下，率先整合了所有资源, 将村里的所有农活分成田地、果园、菜地、养殖等几个大项目，又出钱聘请了专业的农科专家对所有村民进行再教育，告诉大家要怎么适应所谓现代化的农业养殖，然后把村里的人集合起来进行人力资源的优质分配，将从前人力畜力为主的耕地方式改为机器种地，解放出来的生产力则分配到养殖方面，确保村里的鱼塘、养鸡场、养猪场等消耗量巨大的项目在保证质量的同时跟得上柴火炖和度假村的消耗。 与此同时，在某次进京见识过陆爸爸新开的农家乐度假村，又参观了国内有名的几个旅游胜地后，村里领导对于陆家村在未来开发旅游事业的事情上也有了更多的想法。赶着这回陆家人回来过年，村里也想跟陆家人探讨一下这件事关全体村民利益的大事件。 “昨天我回村儿的时候，三叔还拉着我说，想把陆家村改造成国外那种特别有主题特色的小镇，到时候家家户户都可以开发民俗搞旅游什么的。我觉得这主意挺好的。” 正说话时，卫麟煊把车子缓缓停在陆家院儿外，听到动静的陆苗苗一手握着鸡爪子，一手抓着可乐瓶，颠颠颠的跑出来，大声嚷嚷道：“大哥！二哥！麟煊哥哥！你们会来啦~” 听到陆苗苗同学元气满满感情丰富的招呼声，兄弟两人相视一笑。刚从车上走下来，就见陆苗苗像个小炮弹似的冲进陆持怀里，仰着头看着陆持，眨巴眨巴的问道：“大哥！我都想你了！你给我带礼物没？” “当然带了。”陆持伸手揉了揉小苗苗的脑袋：“东方摩盾最新款的掌上电脑，还没上市呢。我让技术部按照苗苗的照片做了个苗苗特制版。” 除此之外，还有陆爸爸特质版、陆妈妈特质版、陆衡特质版……以及岳斌特制版。 每个版本都独此一份。 陆苗苗笑眯眯的勾了勾手指，示意陆持弯下腰来。然后在陆持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踮起脚尖猛亲了一口。 陆持猝不及防，得到自家妹子一个油乎乎带着卤汁孜然烤鸡爪味道的香味，顿时愣住了。 眼见四个孩子站在门口嘀嘀咕咕大半天也不进门，举着炒菜勺子正准备出来看看的陆爸爸就感觉到身边刮起一阵风——他大儿子闷头冲进了卫生间。 陆苗苗一脸遗憾的灌了口可乐，满身寂寥的对月长叹：“大哥这反应……真是太伤自尊了！” 陆衡“pia”的一巴掌拍在陆苗苗的后脑勺，好气又好笑的说道：“你还敢说。明知道大哥有洁癖还这么作弄他。调皮！” 陆爸爸一脸懵逼的看着陆苗苗：“你又干啥了？” “给我哥一个带有家乡味道的爱的亲吻！”陆苗苗故作沧桑的吸了一口鸡爪子，摇头叹息道：“可惜我哥无福消受。” 陆爸爸：“……”这孩子的成语到底是哪个老师教的？ 等到陆持洗完脸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整个陆家已经被乡亲们包围了——得知陆家兄弟终于回村，乡亲们第一个反应就是盛一碗自家最拿手的年夜菜，溜溜达达过来串门子。 “咱们村儿唯一一个在国外念大学的高材生回来啦！咱们乡里乡亲的怎么也该表示一下。来，”一个穿着大红羽绒服的中年大婶儿伸手叫道：“这是你老叔今天早上特地凿冰窟窿钓上来的一条野生胖头鱼，婶儿亲自磨的卤水豆腐，大火炖了一个下午。我特地给你盛了一碗鱼头。你不是最爱吃鱼头吗？尝尝婶子的手艺是不是比以前更好了？” “再尝尝俺们家的皮冻。我跟你说这可是纯肉皮熬的肉冻，拌点儿蒜酱酱油，老好吃了……” “还有你三奶奶最拿手的肘子。我跟你说这肘子是炸过之后再焖炖的，比外头做的都入味。当年你三爷爷就是为了这么一道菜，替我们家干了三年的活儿，俺爹妈才答应把我许给他……” 三奶奶说这话的时候正好碰见三叔爷从外头走进来。整个村儿里老老少少顿时一阵哄笑。臊的老爷子满脸通红，一个劲儿的嘀咕：“这老娘们，都多大岁数了，竟瞎咧咧，啥话都敢往外说。” “咋了？”三奶奶闻言就是一瞪眼儿，虎着脸问道：“难道俺说的不是实话？” 三叔爷心下一怂，秉着好男不跟女斗的原则，脚不沾地的进门了。 一众乡亲们也都跟着进门闲唠嗑。陆爸爸见状，索性号召乡亲们都在家里吃饭。于是陆持回到村里的第一顿饭就变成了全村一起过大年。全村百十来号人也都跟着凑热闹，搬桌椅的搬桌椅，自带家伙事儿的自带家伙事儿，女人们还嚷嚷着要凑在一起包饺子，晚上十二点全村一起跨年吃饺子，既热闹又吉利，也算是给陆家刚砌好的几个新灶台暖锅。 陆衡、卫麟煊和陆苗苗也跃跃欲试的凑到案板前大展身手。唯一不会包饺子的陆持吃完晚饭就被大人们撵到院子里，带着一帮身高刚刚到他腰的小萝卜头一起放烟花炮竹。也不知道是天赋异禀还是其他原因，即便陆持的脸上始终没有太多表情，遇事也不像村里的孩子那么大呼小叫，但是这帮小萝卜头都爱粘着陆持。 于是院子里就出现了陆持表情凝重的站在前面点燃烟花炮竹，一串小萝卜躲在陆持身后各种“哇哇”捧场。看的炕上炕下的乡亲们直乐：“你们别看这小持长了一米八的大个儿，行事还是跟个小孩子似的。竟然还能跟一帮小萝卜头玩到一起去。” 被迫带着小萝卜头放花放炮的陆持：“……”我不是！我没有！ 第196章 陆持的生物钟非常强大。即便是年三十儿为了首页凌晨一点多才睡, 第二天早上五点半，陆持依旧醒了。 窗外一片漆黑, 整个村子仍然被“夜色”笼罩。昨夜似乎下了一场大雪，院子里的大红灯笼被风吹的晃晃悠悠。灯影摇曳, 将院子里的积雪映照成鲜红色, 也将窗户上结成的一层层霜花映照的晶莹剔透。 手机传来“叮”的一声短信提醒, 陆持打开手机, 就见岳斌的早安短信静静的躺在页面上。点开一看，还能看到岳斌附赠的一张跟傻狍子n代同堂一起合照的彩信。 陆持勾了勾嘴角，顺手回道【你也醒了？】 【压根儿就没睡呢！】岳斌靠在床头哈气连天的发短信抱怨【我妈，昨天晚上非要打麻将。我奶奶姑姑伯娘小婶嫌她牌臭不带她玩儿, 她就拽着我爸、我哥跟我！玩了一个通宵！】 陆持【这么热闹？】 岳斌撇了撇嘴，委屈巴巴【热闹啥呀！你都不知道, 我妈打牌特别臭！准胡的牌都能被她打丢张, 我们一上听她就点炮。偏偏我爸为了哄我妈，还不准我们赢。这一宿打的，可别提多遭罪的。】 岳斌这委屈的，连方言都上来了。 你说被迫输牌也就算了, 这狗粮塞的实在太撑。双重折磨谁受得了？ 即便只是一段段文字, 陆持也能通过这些看似古板的宋体字感受到岳斌的鲜活跳脱神采飞扬。 陆持在这边看的直乐，电话那头岳斌也特别好奇陆家村的过年习俗【你在家里都干什么了？好玩吗？】 其实都是一些琐碎的细节, 要是按照陆持原本的性格，他是绝对懒得浪费这个时间的。可是当对面的人变成岳斌，陆持也就变得特别有话说。 他从昨天下午下飞机开始, 到会陆家村全村大团圆，再到晚上守岁包饺子，甚至连带着一帮小屁孩放烟花炮竹又被乡亲们调笑的细节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因为要说的事情太多，陆持干脆把电话拨了过去，两人说了能有半个多小时，才依依不舍的挂断电话。 此时已经是早上六点多了。旭日从天边冉冉升起，将绵延起伏的群山勾勒出一层金边。远处隐隐约约的传来鸡鸣狗吠，陆持蹑手蹑脚的起身，穿衣洗漱，下楼时才发现陆爸陆妈醒的比他还早——正窝在厨房里轻手轻脚的做早饭。 “大过年的，你怎么醒的这么早？”看到悄悄出现在厨房门口的大儿子，陆爸陆妈也吓了一跳。忍不住说道：“好不容易放假了，你就多睡一会儿呗。” “睡不着了。”陆持靠在门框上，小声说道：“我平时也这个点儿醒。” “所以才让人趁着在家多睡一会儿。”陆爸爸掀开锅盖：“有刚熬好的小米粥，还有煮鸡蛋和粘豆包，你妈还准备把昨儿晚上剩的饺子煎了，你先凑合吃点儿？” 陆持摆了摆手，指着门外说道：“不用了。我还不饿，先去外面跑两圈。” 陆爸爸闻言就是一乐：“我儿子过年还不忘出早操呐！跑跑也好，每天运动身体健康。” “那也不能空腹跑，对身体不好。”陆妈妈说着，顺手给陆持盛了一碗粥，剥了两个鸡蛋，笑道：“多少吃点垫吧垫吧，然后出去走两圈得了。” 顿了顿，陆妈妈又笑着嘱咐：“也别跑太远，一会儿家家户户都该放鞭炮了，当心崩着你。” “我会注意的。”陆持将陆妈妈盛的早饭吃的干干净净，顺手洗了碗筷，这才笑着跟爸妈招了招手，转身出门。 旭日初升，天地一片银装素裹。远远望过去，天是白的，地是白的，房顶墙头柴火垛都是白的。看的人眼睛生疼。凛冽的寒风夹杂着细碎的雪屑扑面而来，呼啸着钻进裹的严严实实地领口和袖口。陆持踩着足以没过脚脖子的积雪深一脚浅一脚的费力往前走——雪太厚根本跑不起来，耳边立刻响起了嘎吱嘎吱的声响——那雪粘在裤子上都不肯掉。呼出的白雾恨不得在空中立刻凝结成冰，陆持摸了摸露在帽子外面的刘海儿——刚刚洗过还没彻底干透的头发已经被冻的一缕一缕的。 陆持顺手给自己拍了一张照片，毫不惊讶的发现自己成了戴着帽子的三毛。陆持对着手机屏幕就是一阵笑，然后把这张照片用彩信发给了岳斌。 旁边突然想起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响——已经有醒的早的人家起来放鞭炮了。仿佛触碰了什么开关似的，全村其他人家也都陆陆续续的响起了鞭炮声。原本凛冽的空气中顿时弥漫出阵阵硝烟，紧接着是响起来的是牲畜猫狗被鞭炮声吓到的嗷叫犬吠，原本寂静安详的小乡村顿时热闹起来。 这种年味十足的热闹是已经禁止燃放烟花炮竹的大城市所见不到的。陆持将手机怼准四周，顺手拍了几张照片，接连给岳斌发过去。 几秒钟之后，岳斌的信息立刻秒回过来【新发型不错！特别清新帅气别具一格！你等我一会儿，我准备也弄个情侣头跟你搭配。】 【你们那儿雪好大啊！】 【你们那儿居然还能放鞭炮？】 【你吃完早饭了吗？】 陆持微微一笑【穷乡僻壤没人管，自家注意就行。】 【吃了。小米粥煮鸡蛋。】 岳斌发过来一张照片。豆浆油条牛奶面包燕麦咖啡三明治应有尽有，是岳家大年初一的早餐。 【挺丰盛呀！】陆持回了一条，手指尖冻的通红，有点拿不过弯儿了。 【你们那边是不是特别冷？】【你还在外面晨跑呢吧？】【别给我发信息了，冻手。】岳斌接连发了好几条信息，然后非常罕见的，没有缠着陆持依依不舍的煲短信，率先说道【先不跟你聊了。等你回家再说。你也别给我回了。】 岳斌说到做到。接下来果然不再发一条信息。连陆持为了调戏他挪动着僵硬的手指发的几条“骚里骚气”的短信，都倔强的没回。 陆持轻笑一声，顺手把手机揣回兜里。然后他绕着村里转了一圈。各家各户的小崽子们也都起来了。瞧见外面下了一夜的雪，都跟打了鸡血似的，穿着簇新的衣裳嗷嗷叫着就往外跑，跑着跑着咣当就往地上一倒，连轱辘带爬的，就跟撒欢的熊崽子们差不多。 这时候大人们也都放完鞭炮吃完早饭，开始拿着大扫帚在门口扫雪。晨练完毕差点被冻成傻狍子的陆持正想回家暖和暖和。就见他弟弟陆衡跟卫麟煊两个并肩往村外头走。陆持想了想，饶有兴味的跟在后头。临出村之前，还跟村尾的陆三叔家借了一架爬犁和他们家养的膘肥体壮的看家狗——大黄。 大黄是一条年轻力壮的土狗，因为浑身上下的毛黄的特别纯粹，所以起名叫大黄。陆持跟陆三叔借大黄的时候，大黄还带搭不理的趴在狗窝外边，下巴搭在交叠的爪子上，任凭陆持怎么商量央求，连瞅都不瞅陆持一眼。 最后还是陆三叔从厨房里拿了一块带着肉筋的大棒骨递给陆持，示意陆持把骨头喂给大黄——原本高贵冷艳的大黄立刻站起来凑到陆持推边蹭了蹭，等吃完骨头，根本不用陆持开口，自己个儿叼着绳子往爬犁前一站，乖乖的让陆三叔把爬犁套它身上了。等陆持拽过牵绳的时候，也不再挣扎。 充分体现出了“拿人手短吃人嘴软”的职业素养。 陆持好气又好笑的摸了摸大黄的狗头，承诺回去以后给大黄买最好的狗粮罐头。也不知道大黄听懂没听懂，反正尾巴摇的挺欢的。 等到陆持带着大黄走到村外，再顺着陆衡两人的脚印儿一路跟上去的时候，恰好就看见陆持和卫麟煊并肩躺在大雪地里。 这一片原本是村里的水稻地，凛冽深冬，地里自然寸草不生。下了整整一夜的大雪覆盖着田地，连远处的山林群岚一并染成纯白色。陆衡和卫麟煊就这么静静躺在雪地里。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仿佛天地之间只剩他们两个人。这样的意境自然是极美好的。然而陆持大哥是个毫无情趣的理科生。面对此时此景，陆持唯一能想到的只有—— “快点起来吧。大过年的，再冻感冒了。” 正沉浸在热恋气氛中的两只小狼狗吓得一激灵，猛地从地上窜起来，扭头的时候差点没把脖子拧断。 “大哥你怎么能跟踪我们？”陆衡看着大哥手里牵着的那条狗，愤愤不平的说道：“还带着大黄跟踪我们？” 大黄听到陆衡叫它，顿时摇头摆尾的蹭了上去，还伸舌头舔了舔陆衡指着他的手。友好亲昵的架势跟面对陆持的冷艳高贵一点都不一样。看的陆持略微郁闷。 陆持一脸无辜的指了指身旁的爬犁：“怕你们两个觉着无聊，正想带你们去玩爬犁的。结果你们还不领情。” 陆持很委屈的摸了摸大黄的脑袋，故意装作没看见两只小狼狗跃跃欲试的小表情：“既然你们都不欢迎我。那就不去了吧。” “别呀！”陆衡嗷的一声扑了上来，整个人熊趴在陆持的后背，黏黏糊糊的说道：“大哥最好了。我最喜欢大哥了。大哥你看我们去哪儿玩爬犁？” 卫麟煊也自动自发的走上来，伸手接过大黄的牵绳，谄笑道：“大哥你看这狗肥膘肉厚圆滚滚，一看就挺沉哒。带着它逛这么久肯定累了吧？大哥你歇会儿我帮你遛……” 无辜躺枪的大黄特别鄙视的看了卫麟煊一眼，粗壮的尾巴啪嗒一声趴在卫麟煊的小腿肚子上，差点没把卫麟煊啪一踉跄。 第134节 陆持莞尔一笑，特别高兴的揉了揉大黄的狗头。 惦记着出来太长时间不回去爸妈着急，陆持并不没有带两只小狼狗去太远的地方。就在村外头的小山坡上玩了一会儿。陆衡和卫麟煊原本还觉得不能进行，结果玩起来就跟撒了欢儿的哈士奇似的，最后还特别出息的跟狗比谁在冰坡子上跑得快。二的根本停不下来。 陆持大哥站在一旁不动声色，暗搓搓的拍了好多张囧照，一一发给远在燕京的岳斌。 形单影只的哥夫瞧着手机里不断秀恩爱的两只弟弟，摇头长叹—— 他觉得他看的不是照片！ 是寂寞！ 第197章 陆家五口一直在村里呆了半个多月, 直到过了正月十五，才恋恋不舍的返回京都。 陆持在家里住了一宿, 第二天一早赶早班机飞m国。一进首都机场就被守在候机大厅的岳斌飞扑过来熊抱住。在家里苦苦熬了半个多月的哈士奇先生搂着陆持的腰嗷嗷叫委屈，一边委屈一边控诉陆持冷酷无情无理取闹—— “我都听说了。卫麟煊那个小子就是在你们老家过的新年。卫麟煊的爸妈在大年初三就赶过去会亲家了。为什么就我不能去？” 神特么的会亲家。 陆持头疼的按了按眉间, 温声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卫叔叔和方阿姨到陆家村是为了看卫麟煊。你也知道卫家现在的状况, 他们两房人已经分家了。今年过年也是没地方去, 过来散散心。” “再说卫叔叔一家也没白来, 我们村里不是正琢磨着要搞一个陆家村的改造计划，发展发展旅游业嘛。卫叔叔分家时恰好分到了卫氏集团旗下的房地产开发公司，我准备跟卫总一起合作，开发陆家村的旅游业。” 呆在一旁看戏的张扬皱了皱眉, 第一个反应就是：“你要在国内搞房地产？我们现在正忙着校园网上市和安保系统推新，刚刚成立的跃鹿基金也需要你亲自坐镇……这么多事情, 你忙的过来吗？” 陆持笑着摆了摆手：“我主要就是投个钱, 再帮忙联系一下国外那些主题公园和著名旅游景点的考察，其他方面也用不上我。” 岳斌跃跃欲试的举爪子自荐：“我们岳家也有房地产项目。持持你可以跟我们家合作呀？” 陆持被岳斌这句“持持”肉麻的虎躯一震，忍不住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好好的，怎么给我改名了？” “我觉得持持特别好听, 而且只有我能这么叫。”岳斌搂着陆持的肩膀要补偿：“我要一个特别的称呼。” 陆持在自己被肉麻死和岳斌委屈巴巴的小眼神之间徘徊了一下, 毫不犹豫的说道：“行吧。” 张扬特别鄙视的看了一眼毫无原则的陆持——一个大老爷们叫什么“持持”，叫了还能更持久怎么地？ 然而不论张扬在心中如何吐槽, 这一路十多个小时的行程注定塞满了狗粮。待飞机落地后，深刻体会到这世上除了好基友还有单身狗的张扬同学步履匆匆的跑出通道，一把搂住站在候机大厅接机的安吉尔洛克, 深情款款的道：“亲爱的，我真想每分每秒你都能在我身边。” 满头雾水的安吉尔哈哈大笑着搂住张扬的腰，一顿热情缠绵的热吻之后，安吉尔洛克笑容灿烂的说道：“亲爱的，我也非常想你。” “亲爱的，我也非常想你！”马修洛克走到陆持面前，苦大仇深的拍了拍陆持的肩膀：“你终于回来了。” 无论是校园网的上市计划还是安保系统的更新项目，甚至是东方摩盾和水果手机的合作，都没有办法脱离陆持的技术指导。虽然知道这样的想法有点不近人情，但是马修洛克不得不承认，这一摊子事业如果没有了陆持的技术支持，真的就跟停摆差不多了。 听到马修洛克如此严重的形容，陆持不免有些好奇：“我离开之前不是已经做好了全盘计划书？按照计划，大家只需要按部就班的工作就可以了。你现在这个样子，是哪个环节出错了吗？” “先从校园网说起吧！”马修洛克皱眉说道：“按照我们之前的计划，校园网在正式上市前能做到全球实名注册用户突破三个亿。然而前一段时间，华盛顿以校园网煽动舆论引导网友攻击m国政府为由，对校园网进行了屏蔽，并下达了整改文件。虽然通过我们的努力，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但是华盛顿方面并不甘心……” 马修洛克说到这里，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怒气说道：“这一次他们把主意打到了校园网的服务器上。” “什么意思？”陆持皱眉问道：“我每天都在关注校园网。我们的服务器并没有遭受到攻击？” “他们没有攻击服务器。而是选择了限电。” “限电？”陆持闻言，更加茫然了。 “对。限制校园网服务器所在区域的电量。每天都会有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的停电。并且勾结一部分网络运营商，私下劫持校园网。之前我们并没有发现，最近几天倒是有不少网友打电话来投诉，说他们一点击校园网的网页就会自动跳转到广告页面，或者进入校园网后页面立刻变成空白。” “虽然现在还没有发生注册用户减少的事情，但是很多网友使用校园网的上网体验变差也是不争的事实。如果这种情况继续发展下去……我认为校园网一定会因此遭受巨大损失。” 马修洛克面色阴沉，怒气冲冲的抱怨道：“我跟服务器所在地的相关部门和那些网络运营商都沟通过了。他们要么面上答应的好好的，背地里继续搞小动作。要么就在我们面前装无辜，说事情跟他们没有关系。” “这么恶心人？”岳斌也跟着皱眉，第一个反应就是：“我们不能告他们吗？” 马修洛克摇了摇头：“已经跟律师讨论过了。由于我们很难搜集到有关部门和那些网络运营商是故意这样做的证据，再加上校园网的注册用户数据也并没有出现太大波动。所以很难界定校园网的损失。律师团认为即便我们把运营商告上法庭，陪审团也很难界定赔偿标准。顶多就是让他们出具道歉声明。” 可道歉并不意味着事情结束了。事实上如果不能彻底解决这件事，校园网的麻烦才刚刚开始。 马修洛克说到这里，陆持等人也了解到事件的严重性。 安吉尔洛克搂着张扬的肩膀，歪着头眨了眨眼睛，犹豫片刻，开口说道：“我听说那几家网络运营商和斯密特的关系很好……” 陆持紧皱眉头，看来他狙击沃尔特基金和斯密特集团的恶果终于开始发酵了。 “也算是意料之中。”陆持淡淡说道：“既然麻烦出来了，那就想办法解决麻烦吧。” 话音未落，陆持的手机突然响了。 “亲爱的朋友。我想你或许需要我的帮助。”听筒对面传来一声轻笑：“晚上有时间吗？或许我们可以见见面。” 撂下电话后，陆持看着齐刷刷看过来的伙伴们，沉声说道：“小罗尔史密斯打来的。要请我吃晚饭。” 马修洛克眼睛一亮：“史密斯家族原本就是靠通讯业发家的。虽然在st通讯破产以后，史密斯家族的财力比不上从前。但是在通讯业的人脉和影响力依旧不减。更何况最近一段时间史密斯家族也致力于发展网络通讯业务。我听说小罗尔史密斯正在竭力促成史密斯家族对飞讯通讯的收购。一旦史密斯家族完成对飞讯的控股，史密斯家族和咱们校园网也就成了合作伙伴。”在这种情况下，史密斯家族估计也不想看到校园网的上市计划横生波折。 不过即便如此，想要得到史密斯家族的帮助，陆持恐怕也要付出不少。 “这也正常。只要他们不是要校园网和跃鹿基金的股份，其他方面都可以商量。”张扬扭头看向陆持：“今天晚上的会面，小罗尔是指约了你一个人，还是校园网的股东们？” 陆持冲着张扬摇了摇头：如果小罗尔史密斯想要跟校园网的股东谈话，他就不会等到陆持下飞机才把电话打过来。 “那就只能拜托你了。”其他人微微叹息，马修洛克开口说道：“史密斯家族和我们洛克家族是世交。我从小就跟史密斯家族那帮人打交道。这个小罗尔史密斯可不是个好说话的人。亲爱的陆，你如果真的想要跟他做交易，一定得注意陷阱。” 对于小罗尔史密斯的城府和手段，陆持也算有所领教。不过商场上的事情就这样，只要合则两利，其他条款都是可以商量的。 事关校园网上市，陆持甚至做好了与小罗尔史密斯斗智斗勇甚至被大敲竹杠的准备。然而事实证明，小罗尔史密斯的想法还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什么都不需要是什么意思？” “我早就说过，史密斯家族是真心想要结交陆先生。”装修奢华的f国餐厅内，西装革履的小罗尔史密斯冲着陆持微微一笑，非常诚恳的说道：“只不过一直以来，史密斯家族都没有表明心迹的机会。这一次恰逢其会，于校园网来说，或许是焦头烂额。可是在史密斯家族眼中，解决这些事情也不过是几句话的功夫。” “举手之劳，却能得到陆先生极大的人情。在我看来，这实在是一桩非常值得的交易。”乐队演奏着舒缓的练习曲，然而陆持的眉头却皱成一坐小山。 小罗尔史密斯看着神色凝重将信将疑的陆持，淡定自若的笑道：“如果陆先生也觉得这笔买卖值得，那我现在就可以打电话了。” 沉默良久，陆持缓缓说道：“成交。” 随着陆持话音刚落，小罗尔史密斯缓缓露出一个志在必得的笑容。他冲着陆持点了点头，非常矜持的说道：“我相信，陆先生一定不会后悔今日的决定。” 他举起酒杯，笑着向陆持示意：“祝友谊长存。” 第198章 史密斯家族的人脉和影响力在这一时刻得到强有力的彰显。仅仅是一天时间, 曾经以各种理由和借口刁难校园网或者擅自篡改劫持网页的电力部门和网络运营商们全都改变了态度。仿佛之前拖拖拉拉各种敷衍的人并不是他们一样，甚至还有人主动打电话给陆持, 表达了由于自家公司的“系统漏洞”，给校园网带来诸多不便和损失的诚挚歉意。 虽然大家彼此都知道这种口头上的歉意不过是一种社交词汇, 可是一直在刁难校园网的几大运营商们能在短短一天内做到这种程度——即便是因为恨屋及乌的关系跟小罗尔史密斯不太对付的洛克兄妹, 都不得不承认史密斯家族在m国通讯领域的“霸权”地位。 “还真的是挺有用的。不过能做到这种程度, 即便时史密斯家族, 肯定也没少下力气。”马修洛克说到这里，一脸好奇的询问陆持：“小罗尔真的什么要求都没提吗？” 没等陆持再次回复，马修洛克又自顾自的感叹道：“虽然不知道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不过华夏有句老话我很认同。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他看着陆持, 一脸认真的叮嘱道：“在我的认知中，小罗尔史密斯绝对不是信奉日行一善的好心人。他既然肯在这件事上无条件帮助我们, 也就说明了他所求甚大。这次不提要求, 只不过是以退为进。等到他以后提出什么不太合理的要求，我们也没办法拒绝。” 张扬闻言，心下一动：“无论是当初收购摩盾，还是现在的控股飞讯通讯, 史密斯家族一直都在谋划着返回通讯行业, 并且还想要进一步的攻克网络通讯。既然史密斯家族的目标始终如一，你说他帮助我们的目的是不是也为了加入校园网？” 但是校园网的股份构成和股东关系已经注定了校园网在上市前, 不会转让任何股份。所以小罗尔史密斯的目标就在于—— “校园网上市后吸筹散股！” 几位小伙伴们异口同声。相互对视后，张扬开口说道：“因为他看好校园网在上市后的发展，所以他会无条件帮助校园网摆脱窘境。而这么做的目的, 也是为了赢得陆持的好感。免得校园网上市后，史密斯家族吸筹散股的动作引起陆持的敌意。”而陆持在金融领域的天赋和手段是令全世界同行都闻风丧胆的。 如果史密斯家族真的是这种想法……倒也说得过去。 可要不是呢？ 几位小伙伴面面相觑。倒不是说他们多疑什么的，关键是小罗尔史密斯的操作有点出乎意料，而且事关校园网，大家难免多在意几分。 安吉尔洛克突然神展开的说道：“小罗尔史密斯这么做，会不会是想吸引陆的注意？” 一众小伙伴们：“？？？” “也很有可能的呀！”安吉尔洛克眨了眨眼睛，特别理直气壮地分析道：“我记得小罗尔跟哥哥一样，都是男女通吃的花花公子。陆长得如此英俊精致，能力又如此出众，一看就是小罗尔会喜欢的类型。而且这一次校园网出事，小罗尔也提出必须要跟陆见面，见面后又没有提出任何要求，就这么干脆利落的答应帮忙。所以我怎么想，都觉得小罗尔是在向陆示好，想要吸引陆的注意力。” 安吉尔言之凿凿，说的大家差点就信了。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岳斌伸手捏了捏陆持的指尖，莫名有点烦躁。 似乎感受到岳斌的情绪，陆持皱了皱眉，开口说道：“算了。大家都别猜了。不管小罗尔史密斯有什么盘算，只要等到他开口，我们就知道了。” 在那之前，所有人脑补什么都无济于事。 一众小伙伴们长长的“哦”了一声，齐刷刷的看向岳斌，笑眯眯的安抚道：“不过我们大家都很放心，陆只喜欢斌斌一个人嘛。小罗尔史密斯根本就不是陆会喜欢的类型。” “喂！好好的讨论工作，你们都在瞎掰些什么——”没等岳斌凶巴巴的吼完小伙伴，坐在一旁的陆持施施然的接口说道：“那倒是真的。” “哎？” 一众小伙伴们呆呆的看向陆持。 只见陆持笑容温润的看着岳斌，柔声重复道：“我只喜欢我们家斌斌，地球上的任何其他人，都不是我喜欢的菜。” 没有一点点防备也没有一点点准备，岳斌的脸腾的红了。就跟刚刚煮熟的螃蟹似的，还散发着冉冉热气。他下意识的抓了抓头发，露出傻兮兮的笑容，熊抱住陆持拍了拍对方的后背，并没有说一句话。 陆持安抚似的摸了摸岳斌的后脑勺，在一众小伙伴们有志一同的“噫”声中，反手搂住岳斌拍了拍。 一众小伙伴们莫名觉得有点撑。唯有习以为常的张扬顺手搂住安吉尔的肩膀。马修洛克觉得张扬的动作有点眼熟。仔细对比了一会儿，愕然发现张扬搂着安吉尔的动作竟然跟陆持搂住岳斌的动作一模一样—— 显而易见是张扬平时被塞狗粮的次数太多，以至于精神上的荼毒历练出肉体上的条件反射。瞧这如出一辙的动作幅度和摩挲频率，指不定这小子搁脑海里头模拟了多少回。 三人行。一直吃狗粮从来被遗忘的张扬：我不是！我没有！ 丝毫没有虐狗觉悟的陆持和岳斌则一脸欣慰的看着张扬，神情中颇有一股老父亲的慈祥与宠爱。看的张扬心里毛毛的，忍不住率先炸毛道：“干嘛都这么看着我？难道我就不能跟我女朋友秀个恩爱吗？” “秀秀秀，当然可以秀。”岳斌连连点头，笑眯眯说道：“最好能秀出个头条来，也为咱们校园网的上市计划添砖加瓦。” 然而令所有小伙伴们都没有想到的是，给校园网上市计划添砖加瓦的主人公并非是大秀恩爱的张扬，而是另外一位沉寂好长时间的小伙伴加校园网的代言人—— m国最具影响力的体育报纸齐齐报道，一直致力于加入nba的邢远和崔振阳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愿望。两人在六月份的nba选秀大会上脱颖而出，分别在首轮选秀上被心仪的球队选中。其中邢远还特别给力的成为了选秀状元。 时隔多年，两位来自华夏的少年终于通过自己的努力达成梦想。他们终于都成为了nba的男人。 值得一提的是，这两位nba新秀不但是篮球新秀中的佼佼者，更是早在多年前就成为校园网的员工兼代言人。这一次两个人同时加入nba，在m国和华夏境内引起一定范围内的轰动的同时，也侧面带动了校园网的活跃程度。 与此同时，得知自家小伙伴终于实现理想第一步的陆持等人也非常兴奋。岳斌甚至在校园网的官网首页上非常霸道的置顶了邢远和崔振阳加入nba的新闻，准备让全世界网友一起分享这一份喜悦。 考虑到校园网即将上市，需要更多更大的新闻制造利好消息，张扬也建议校园网能利用这次机会同nba合作，举办一场宣传篮球的公益节目。参加节目的嘉宾自然是nba的巨星们，而其他参与者则是全球青少年到大学生范围内的校园网网友。 第135节 而这一次活动分为线上线下两部分进行。线上的活动方式是nba巨星们分别录制自己的成名球技以及分解动作上传到校园网，而球迷们则竞相模仿，最终由巨星本人挑出一名最成功的模仿者，进行见面培训。短暂的培训后，所有模仿者打乱排入各个队伍进行比赛，最终决出优胜者。优胜者队伍能够得到一百万m元的奖金，以及nba球星们的亲笔签名合照。而明星“教练”们也要举办一场明星赛。胜出者可以得到校园网一年的全面宣传和推广——免费的。 一场合作，既能宣传nba和校园网，参与活动的明星们也能得到名气上的极大提高。所以策划提出的第一时间就得到了nba以及大多数球星们的认可和兴趣。 等到双方成立新闻发布会宣布这件事的时候，全世界热爱篮球的球迷们全都沸腾了。 这些网友中，有人喜欢篮球但是并没有注册校园网，有人注册了校园网但是对篮球并不太感兴趣。不过不管出于怎样的心理，在面对这一份热闹时，喜爱吃瓜的网友们还是坐不住了。 第199章 戴尔布鲁森是个铁杆的nba球迷。他最喜欢的球队是火箭炮。六月份的选秀大会上, 拥有状元签的火箭炮在首轮选秀时选中了一名华夏球员。而在这之后不久，来自全球体育媒体、财经媒体、科技媒体甚至娱乐媒体的集体高潮让他得知这位来自华夏的状元新秀不但很幸运的成为火箭炮的队员，同时还是校园网的元老兼代言人。与这名华夏球员拥有同一个待遇的还有另一名有幸被胡人队选中的新秀。 据说这两名华夏球员在高中时就是同学, 上大学时又同时报考了康大, 所以两人的关系很要好，比赛时的配合也很默契——关于后面这一点, 戴尔布鲁森特地查了一下这两名华夏球员在nbdl联赛和选秀大会上的表现, 证明媒体在这一点上确实没怎么夸大其词。 不过即便如此, 戴尔布鲁森还是不太喜欢这两名刚刚加入nba就显得非常高调的新人。这种不满当然还源于华夏球员在nba的赛事上一直都显得边缘化的历史原因。 商业价值高于战略价值, 作秀的能力高于自身能力。所有热爱nba的球迷们都清楚, 很多时候nba球队选中华夏球员，看的并不是球员本身的素质，而是华夏球员背后所代表着的拥有十几亿人口的市场基数。 即便是在季后赛保持常胜的冠军球队，也需要更多的经费维持运转。所以很多时候，这些球队管理层引入华夏球员为的更多是商业价值。戴尔布鲁森觉得这一点对于其他能力更加出众的球员来说，非常不公平。 和戴尔布鲁森有类似想法的nba球迷有很多——所谓体育竞技，菜是原罪。更多球迷们在观看比赛时的想法很简单，他们不会考虑俱乐部的运营理念, 也不会理会俱乐部的宣传方针, 事实上他们观看nba比赛更注重谁能投球得分, 哪只队伍能最终获得胜利。而不是其他。 所以他们当然也不会在意校园网的创始元老兼代言人加入nba会对球队带来怎样的宣传力度。 恰恰相反, 正是因为全球媒体集体陷入自嗨性质的狂欢型报道，引得戴尔布鲁森这样的球迷越发反感刚刚加入nba，还没取得任何成绩就显得异常高调的两名华夏球员—— 是的, 直到全球媒体陷入高潮竞相报道邢远和崔振阳加入nba的很多天后，仍旧有许多球迷记不清两名华夏队员的名字。 这当中有华夏姓名本来就很难记的缘故，不过更多的原因还是在于大多数球迷都在冷眼旁观。想要看看这两名在镜头下十分高调的华夏球员在球场上又能有什么样的表现。 原本就带有些许隐秘的排斥心理，类似于戴尔布鲁森的球迷们甚至暗下决心，只要这两名华夏球员的nba首秀表现的稍微不如人意，他们就要在球队的官方网站和各类贴吧论坛上面留言，让这两个只会炒作新闻的华夏球员领略一下nba球迷的威力。 然而还没等这个时机来到，由校园网牵线，nba官方倾力合作，数十位nba球星联袂加盟的“星光闪耀，nba线上线下明星赛”就在全球媒体的竞相报道中声势浩大的开始了。 因为整个活动当中还有一部分是线上线下两部分的“明星球迷互动联欢”，而这个互动联欢的资格要求必须是校园网的实名注册用户且年龄在14岁到22岁之间的青少年学生。所以很多关注nba赛事，热爱篮球运动，但是并没有注册校园网的球迷们不得不在第一时间注册校园网的账号。 戴尔布鲁森就是其中之一。 虽然是一名大三年级的学生，周围也有很多人使用校园网。但是在此之前，戴尔布鲁森并没有注册校园网的账号。因为他是传统的并不喜欢网上冲浪的年轻人。他的时间大多数都耗费在图书馆和实验室。篮球是他为数不多的爱好。 所以尽管周围有很多人都被校园网虏获，成为校园网的忠实用户。但是戴尔布鲁森仍然不觉得这种浪费时间的空虚社交论坛到底有什么好的。 可是为了参加暑期明星赛，为了近距离接触自己的偶像，戴尔布鲁森不得不打破自己的习惯。在校园网上注册了自己第一个社交账号。 注册完校园网的第一时间，戴尔布鲁森立刻返回网站首页，点击观看暑期明星赛球迷互动联欢的具体要求。 为了更好的宣传校园网和nba，校园网在制定球迷互动联欢的参与要求时并没有弄的太复杂。只需要报名者是学生，拥有校园网的账号，确实喜欢某位nba球星（为了证实这一点，所有球迷在参与线下活动之前，需要填写一张调查问卷。调查问卷的内容也很简单，基本上都是nba最为熟知的官方设定，每支nba球队的战绩，每位nba球星的成名绝技和历史数据。基本上只要对nba稍有了解的球迷都能知道。就算对nba没有什么了解，只要在网上搜一下相关内容，也能很快知道）。这一个环节的目的在于宣传nba。 对于戴尔布鲁森这种死忠球迷来说，这种程度的调查问卷自然不在话下。花费了十分钟的试卷填写调查问卷后，戴尔布鲁森立刻进入“暑期明星赛”的官方页面。上面已经琳琅满目的出现了很多内容，包括nba的历史介绍和各大球队最精彩的赛事锦集。这些视频戴尔布鲁森大多看过现场比赛和录像带。不过即便如此，在校园网上看到这些精心剪辑过的内容，还是让人觉得非常愉快。 不知不觉间。戴尔布鲁森光是浏览这些早就知之甚详的视频就花费了半个多小时。等他离开视频页面，准备详细查看一下该如何上传球迷模仿偶像成名绝技的视频的时候，无意间又发现了一个网友交流版块。带着好奇的心情点进去，戴尔布鲁森赫然发现很多球迷都在津津有味的探讨着这次暑期明星赛加球迷互动。还有一些人为了争论哪个球队哪个明星更厉害，简直都快吵起来了。 从来都没有过这种经验的戴尔布鲁森感觉非常新奇，当他点进某个楼盖的很高的帖子，想要看看大家都在吵什么的时候，愕然发现主楼竟然挂着一张照片——那张照片的场景很熟悉，是火箭炮在某某年季后赛冠军争夺赛的时候，某位球星在关键时刻绝杀的一记三分球。 然而令戴尔布鲁森感到疑惑的是，他非常熟悉照片上的场景，也非常熟悉火箭炮的队服，更加熟悉某位队员的队服。然而穿着队服的那张脸却不是戴尔布鲁森熟悉的偶像，而是一个非常陌生的面孔。 带着这样的疑惑，戴尔布鲁森看下去。发现一楼写着“用了一下校园网更新的ps功能，大家觉得怎么样？”下面的楼层则是点进来的网友们们纷纷给楼主点赞，甚至在询问过楼主如何运用校园网的ps功能，也学着楼主的样子把自己p成偶像的各种图片。再下面楼就歪到了哪个球星数据更好更牛叉，能给球队带来胜利的技术贴加引战帖。 戴尔布鲁森津津有味的看了整栋楼，甚至自己还按照校园网给出的ps教程p了一张图片乐颠颠的挂到网上。等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愕然发现时间已经过去好几个小时了。而他原本在意的，想要查看一下该如何模仿球星成名绝技上传到网上的初始目标……早就遗忘到爪哇国去了。至于早就安排好的去图书馆去实验室的规划，更加没有办法完成。更可怕的是戴尔布鲁森非但没有觉得浪费时间，反而有些意犹未尽。 网上冲浪实在是太可怕了！ “嗨，戴尔。你怎么还留在寝室？”刚刚参加完某个派对的室友们返回寝室，看到坐在书桌前的戴尔布鲁森，疑惑的问道：“你身体不舒服吗？”不然的话，这个时间，戴尔布鲁森不是呆在实验室，就应该窝进图书馆。对于室友雷打不动的日程安排，大家都习惯了。 “我没事。”正说着话，戴尔布鲁森突然感觉到胃部一阵绞痛，紧接着又是一阵轰鸣。在室友们疑惑的目光中，戴尔布鲁森捂着肚子问道：“你们有吃的吗？晚上忘记吃饭，饿死了。” 一众室友们恍然大悟。看来戴尔布鲁森一定是沉迷查资料忘了吃晚饭也忘了去实验室。一位室友笑着说道：“寝室里没有什么吃的。还是点个外卖吧。” “这么晚了……”戴尔布鲁森还没说完话，就见室友自顾自的走到他的身边，弯腰说道：“用一下你的电脑哎？？？？” “你竟然也注册校园网的账号了？”话音刚落，一众室友们顿时激动的上来围观。看到戴尔布鲁森竟然罕见的逛论坛灌水，甚至还p了一张照片，顿时一阵爆笑。 一边笑一边还不忘给戴尔布鲁森点外卖。戴尔布鲁森看到室友轻车熟路的翻外卖网：“你想吃什么？” “我觉得速食餐厅的华夏饮食也很不错。做的特别快，口味特别丰富，最重要的是价钱也不贵。或者你还是想吃披萨或者三明治？” 平时只吃这些快餐，嫌弃吃别的东西浪费时间的戴尔布鲁森看着网上花花绿绿的美食照片，鬼使神差的点了几道华夏美食。然后眼睁睁看着室友直接在网上操作付钱，并且在留言区写了“在饭店里可以免费的紫菜鸡蛋汤还有吗？如果有的话，请给我打包一份”的备注。仅仅是二十分钟后，送外卖的司机先生就发了一条短信过来表示外面已经送到学校门口但是他进不来，请室友立刻下楼取，或者他把外卖放在门卫室。 戴尔布鲁森看着来电显示的星星号，一脸疑惑的看向室友。室友笑道：“这是为了保护客户的隐私。所有送外卖的司机手里都要配一部东方摩盾的掌上电脑。专门用来跟客户联系。所以司机是不会知道我们的电话和身份的。” 安全，速度，方便。戴尔布鲁森铁青着一张脸，终于明白了室友和同学们为什么每天都会沉迷网络无法自拔。并且一个个的都是校园网的忠实用户以及陆持本人终极信仰铁粉。 “听说了吗？由于校园网跟nba举办的明星赛事，今年nba的比赛都会有校园网进行全球直播。到时候我们在校园网上看着篮球比赛，饿的时候就点校园外卖，比赛期间还可以登录校园论坛跟其他球迷灌水聊天。我去……这日子简直不能太美啦！”戴尔布鲁森的室友激动的苍蝇搓手：“真希望今年的比赛快点开始。我都等不及了。” 即便是刚刚注册校园网账号，戴尔布鲁森也不得不对室友的描述心神向往。 与此同时，很多因为这次跟nba联手举办的活动才注册校园网的球迷们也都不由自主的对校园网的各项功能心生仰慕，慢慢成为校园网的铁粉和忠实用户。 一直关注网友动向的校园网宣发部门在得知这一点后，也特别与时俱进的更改了宣传口号—— 看明星联赛，点校园外卖。爱上校园网，只需要一场比赛的时间。 第200章 在校园网和nba官方的倾力合作下, 从六月份到八月份，整个暑假期间, 几乎全球网友的注意力都被暑期明星赛吸引了。青少年和大学生群体本来就是好奇心最强精力最旺盛追星心态最严重并且最容易被蛊惑还喜欢抱团凑热闹的一个群体，这次校园网和nba联合举办的既能向自己喜爱的球星致敬又能在无数网友面前展示自己球技的暑期明星见面会简直正对了他们的胃口。 在这帮精力旺盛的学生网友们的群情参与下, 这一年的nba明星赛一下子成为全球网友最关注的盛事。直接体现为十月份开始的赛季直播, 收视率直接上涨十多个百分点。与此相对应的, 则是校园网的注册用户也在一个暑假内暴涨数千万, 同时跟校园网通用账户的校园外卖网和校园旅行网的业绩在几个月内接连暴涨。 总的来说，这一次合作的成果对于双方而言，都是令人非常满意的。对于那些受邀参加这场明星互动会的nba球星们来说，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让大家的人气更上一层楼, 让大家在球迷面前塑造了更良好的形象，接代言的规格和费用也水涨船高。很多球迷也借此机会得到了跟偶像面对面接触, 甚至被偶像手把手交着打球的机会。还有很多网友则因为这一次的互动成为了现实中的好朋友…… 作为这次合作的“内幕”, 刚刚加入nba的邢远和崔振阳也在观众明显“拿人手短吃人嘴软”的心态下，成功融入nba——至少抵消了不少网友和队友们觉得两位新人只会炒作业务水平不行的排斥心理。 “干杯！”几大杯冰镇啤酒呯的碰撞在一起，白色的泡沫带着滋滋的细碎声响，顺着杯口溢出来。淌在手上, 凉滋滋的。 “真是痛快呀！”邢远仰着脖子, 将一大杯啤酒咕咚咕咚一饮而尽，特别豪气的摸了一把嘴巴, 感慨的道：“好久没这么聚在一起喝一回了。” “可不是嘛。上次咱们这么喝酒，都得是几年前了吧？”张扬撸了一根骨肉相连，开口附和道：“去年过年的时候你们两个都在m国训练打比赛, 也没回国。陆持这小子是回国了，可一下子跑回老家呆了将近一个月。大家基本没聚上。” “真是越来越忙了呀！”崔振阳感叹了一句，又道：“不过我们两个一直忙着训练，也没有想到校园网居然发展的这么好了。” “尤其是校园外卖！”邢远咬牙切齿的说道：“你说我这么一个热爱烤肉自助的人，打从进了nbdl，就没吃过几顿烧烤，外面的菜更不敢吃。天天守着队里的食堂吃营养餐，不是白煮鸡肉就是蔬菜沙拉，都快把我吃吐了。” 想要成为职业球员，即便还没加入nba，两人的饮食锻炼也要按照运动员的标准严格要求。运动量这方面两人倒是没问题，毕竟是打小儿就发了宏愿要成为nba球星的男人，这点自制力和吃苦的觉悟肯定是有。但是不能随意吃喝，对于大吃货国出身，从来不缺少口腹之欲的邢远和崔振阳来说，可是遭了大罪了、 为了杜绝诱惑的根源，两人平时连饭店都很少去，更不会登录校园外卖这么具有诱惑力的美食网站。甚至还得在同学朋友们用外卖功能的时候极力避开，免得一不小心经受诱惑，所有坚持功亏一篑。 也正因如此，两人是真不知道校园外卖在年轻人中间的影响已经这么大了。不过即便以前不知道，经过了这一次的合作和宣传，校园外卖基本上也跟随nba一起走入千家万户了。 现在，不光是追赶时髦的年轻人们，就连热爱体育的大龄宅男宅女们也都开始使用校园外卖——这里的热爱体育指的就不只是nba了，包括足球棒球橄榄球，以及其他方面的体育运动，热衷于在下班后观看体育赛事的网友们都习惯了登录校园网点外卖，然后坐在电视机前舒舒服服的一边吃东西一边看比赛。 “真是魔鬼的诱惑啊！”邢远撸了一串鸡翅，再一次感叹道：“这么吃吃喝喝的美好生活，居然只通过几个网站就办到了。简直不可思议。” 说着，邢远又看了一眼隔壁那栋已经“人去屋空”的原校园网办公地点，莫名有些失落的说道：“以前咱们兄弟一举办家庭烧烤，住在旁边的校园网员工们就一窝蜂的跑过来抢食吃。现在咱们校园网鸟枪换炮，都换到摩天大厦里办公了。可我怎么就觉得气氛好像没有以前热闹了。” “那是你们最近没怎么到公司去瞅瞅。”张扬将铁网上的菜串和肉串翻了过来，笑着说道：“公司这两年扩张的厉害，多招了不少人。也都是码起代码来不要命，一有空闲就闷骚的技术宅。这帮人在公司没事儿就开派对彻夜通宵，几乎每个周末都要来这么一回。你们要是哪天有时间，多去公司几趟。就知道抢食吃那都是客气的，这帮小子真玩嗨了，能让你连叉子和空酒瓶子都抢不着。” “嗨，不去了。”崔振阳摆摆手笑道：“人太多了都不认识，就咱们几个聚聚聊聊挺好的。” “这有什么的，人不都是从不认识到认识的吗？”邢远拍了拍崔振阳的肩膀，笑嘻嘻说道：“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这个一见着生人就说不出话来的毛病不太好。现在咱们都加入nba了，也算是正式进入职场的大人了。你再这么着，容易不融入团队。到时候打比赛都没人给你传球的。” 邢远这一番话也不算是虚言恐吓。事实上这种情况在nba的历史上比比皆是。别小瞧了正式上场只有五个人，算上替补也只有十几二十人的小团体。那也是一个缩小版的小型社会。人心博弈人际交流社交沟通业务水平，缺了哪怕一点都有可能导致你在这个小团队里无法混下去。历史上有很多自身有能力的球员，就是因为无法融入团队导致无法在最恰当的时刻发挥出自己的全部实力，最终要么被俱乐部放弃要么转卖给其他俱乐部，不光耽误时间更重要的是耽误前途。 而在所有遭受团队排斥的球员中，亚裔球员融入球队的难度又是所有球员当中最高的。首先是因为东方人的先天性体质，导致亚洲人无法在速度冲击力弹跳力方面硬怼其他种族的球员，这就导致亚洲球员的业务水平很容易遭到质疑。其次，亚洲人，尤其是华夏人从小到大熏陶的中庸思想，决定了大多数时候华夏人到了陌生环境都不会表现的太过高调。而是像一只刚刚到了陌生环境的兔子，小心翼翼地观察周围，直到确定安全。就像崔振阳这一号的，先天比较内向，之前念大学进nbdl，有邢远这个自来熟在旁边带着，还好一点。两人组团刷好感，再加上球场上配合默契展现实力，很容易就融入了团队。可现如今崔振阳一个人加入胡人队，没了邢远的帮衬，可以想象崔振阳入队后的第一件事肯定不是厚着脸皮跟大佬们拉关系，而是习惯性的溜边靠墙降低存在感，一个人默默的努力刷球技，试图用自己的能力融入团队。 可这种事情的关键在于球场上五个人是要打配合的，你一个人再怎么牛叉，到了场上没人传球给你，照样是个隐形人。 据邢远所知。打从崔振阳加入胡人这几个月，基本上没啥表现。碍于校园网和nba的合作关系，胡人队的教练自然会安排崔振阳上场，可是他能安排崔振阳上场，却无法左右胡人的大牌明星和队里老人传球给崔振阳，或者说是给崔振阳做球。这就导致几个月下来，崔振阳在队里的表现始终勉勉强强，远不如邢远在火箭炮的风光。 “所以你真得改改你这性格了。”邢远揽着崔振阳的肩膀叽叽歪歪：“你看人卓越，上高中时多烦人呐。现在不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次nba跟校园网的合作就是他负责具体联系的，你看看人家把官方和那几十个明星哄的，连未来三年的网络直播权都拿下来了。还让那几十个明星心甘情愿的在各种场合帮校园网和校园外卖站台。据说现在还在联系足球棒球橄榄球的官方，争取把这件事炒作成全体育界的明星盛事——” 猝不及防，躺着也中枪的卓越一挥手就是一座五指山拍在邢远的后脑门：“你说话就说话，能不能不老扯我？再说那是我有面子吗？那是m元有面子，让那帮球星给校园网站台，让nba答应把网络直播权交给校园网，我们都是花了钱的。” 邢远捂着脑袋嘿嘿嘿，一副你还跟我鬼扯的表情，挤眉弄眼的说道：“呦呦呦，还急了。行行行，我都懂，男人嘛，一个月都有那么几天——” 神特么的一个月都有那么几天。卓越一胳膊肘怼在邢远的胸口，没好气的说道：“你什么意思……”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突然响起的铃声打断了。正跟着小伙伴们坐在旁边看戏的陆持拿起电话，只见来电显示是小罗尔史密斯。 第201章 小罗尔史密斯在电话里率先表达了恭贺之情, 之后又态度诚恳的恭维了一下校园网强大的宣发部门以及及时跟进热度的灵活方针，最后则不经意的提到史密斯家族已经在上个礼拜彻底控股了飞讯通讯并且完成了对公司内部的第一阶段整合。 兜兜转转说了一大串, 最后话锋一转，提到了飞讯通讯和校园网接下来的合作—— 早在去年, 陆持就跟鲁弗斯康奈利、贝尔布鲁斯南以及飞讯通讯的克里斯雷纳交流过四家合作的问题。从地位和影响力来看, 四人代表的公司基本上可以说是硅谷最具代表性的四家高科技公司。其中鲁弗斯康奈利sp科技是做路由器的, 贝尔布鲁斯南的水果公司则是做电脑和手机的, 飞讯通讯则是st通讯倒闭后，m国通讯业新晋崛起的龙头公司。 而四家企业的所谓合作，除了陆持以金融的手段持有的那3%的水果公司的股份，再加上东方摩盾和水果手机合作开发的新项目外, 其他几家的合作模式基本上属于战略同盟。 一直野心勃勃想要卷土重来的史密斯家族在彻底控股飞讯通讯后，显然是不满足于飞讯通讯和校园网的战略同盟, 想要更进一步的加深两个公司在实业上的项目合作。 所以这一次小罗尔史密斯打电话过来, 除了向陆持道贺以外，更主要的还是商讨两家的合作意向。 “晚上有空吗？我想请你吃顿饭，我们可以面谈。” 不管是出于校园网和飞讯通讯的战略合作关系，还是考虑到小罗尔史密斯在校园网被几大网络运营商针对时的仗义出手, 陆持都没有办法拒绝这一次的邀请。两人在电话里约定了时间和地点后, 小罗尔史密斯果断的挂断电话。 “也就是说，小罗尔史密斯是来讨人情债的。” 得知小罗尔史密斯再次邀请陆持吃晚饭, 跟史密斯家族身为世交但从个人角度很看不上史密斯家族的马修洛克用手搓了搓下巴，若有所思的道：“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只不过小罗尔史密斯这次居然这么沉得住气，等了这么久才找上门来, 倒是让人挺意外。” “这也正常。” 张扬笑着说道：“听小罗尔史密斯的语气，史密斯家族也是在不久之前才彻底控制飞讯通讯。然后就迫不及待的找上门来，想必之前也是没有这个精力吧。” “这话倒也有点道理。”马修洛克微微一笑：“你们华夏不是有句古话嘛。攘外必先安内。如果连飞讯通讯都控制不了，史密斯家族又怎么敢跟陆提合作的事情？” “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想怎么合作。”卓越有些忧心忡忡的说道：“该不会是想蹭校园网的热度吧？” 这孩子最近一段时间搞宣传策划搞的有点入戏。连说话都满口的娱乐圈用语。听的大家在点头附议的时候，也忍不住满头黑线。不过也难怪卓越会这么担心。毕竟最近一段时间，校园网在全球的声势可是浩大的一塌糊涂。史密斯家族又是刚刚回到通讯领域，想要借助校园网的东风搞点事情彰显存在感，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最关键的是校园网之前欠了史密斯家族一个人情，如果小罗尔史密斯真的提出什么过分的请求，只要没有触犯到校园网的底线，陆持也不会拒绝。 电光火石间，卓越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小罗尔史密斯该不会瞄上校园网即将举办的体育盛事吧？” 毕竟以史密斯家族刚刚控股飞讯通讯的现状来说，史密斯家族应该迫切需要一场盛大的宣传来告诉全世界昔日王者重新归来。 虽然用词比较中二了一点，不过卓越的顾虑倒是很符合逻辑。坐在院子里吃烧烤的伙伴们情不自禁的皱了皱眉。倒是岳斌不以为然的说道：“如果真是这种要求，那我们就答应下来吧。当初为了解决校园网被针对的事情，咱们不得不欠了这么一个人情。如今看来，这人情欠的就跟定时炸弹似的，真要是能趁此机会还上，不也挺好的。” 第136节 不伤筋不动骨的，就是要分一杯羹分一碗肉出去罢了。 岳斌这话一出口，立刻引起不少人的点头附议。唯有卓越仍旧对这位史密斯家族的继承者报以莫名其妙的警惕心态：“要是这么容易被打发就好了。” 卓越说到这里，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坐在陆持身边没怎么说话，竟忙着烤肉投喂的岳大校草，忽然发散性思维的问道：“晚上吃饭，那个小罗尔还是只邀请了陆持一个人吗？” 一众小伙伴们闻言一愣。岳斌抬头看了卓越一眼，笑着说道：“你想什么呢？” 卓越哼了一声，搁心里边吐槽道：想什么难道你心里没数？ 一众小伙伴们瞬间脑补出卓越没说出口的话。一个个若有若无的打量起默默撸串的陆持，谁也没有说话。 气氛莫名有些寂静。沉迷撸串无法自拔的陆持趁机把铁网上的熟食都吃光，这才慢悠悠的接过岳斌递过来的饮料灌了大半杯解渴。然后好整以暇的说道：“你们觉不觉得你们这帮大老爷们真是越来越八卦了？” 一众小伙伴们齐声呵呵，连素来都以神经粗大著称的邢远同学都忍不住辩解道：“也不能怪卓越反应过敏吧？那个叫什么罗尔的男女通吃，这可是马修亲口说的。我这不是怕他处心积虑要冲你下手吗？这没事献殷勤凑上门讨好的架势，很明显是在刷你的好感度啊。” “不是。我说兄弟几个杞人忧天了吧？你们就这么不放心我的能力——”没等岳斌说完话，陆持端着水杯搁旁边哼了一声，莫名傲娇的问道：“我好感度那么好刷的吗？” 两人异口同声。虽然话不一样，但是中心思想都是那么的闷骚自信。一众小伙伴们将两人的反应看在眼中，也都没啥说的。 沉默片刻，向来寡言少语的崔振阳冷不丁来了一句：“也不是担心你们。俗话说得好，只有挥不动的锄头没有挖不倒的墙角。大家也是害怕……” 神特么只有挥不动的锄头没有挖不倒的墙角…… 岳斌满脸黑线的搂住陆持的肩膀，无奈笑道：“喂，你们这群人。就算是不放心我的魅力，也该放心我们家陆持对我的节操吧？难道你们真的以为，我们家陆持是个随随便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攻克的人吗？” 一众小伙伴们猝不及防，被岳斌的这把狗粮塞的有些噎。 回过头来又觉得自己有点杞人忧天——确实，以陆持这种从小到大都是注孤生的性格，常常沉迷工作连吃饭都会忘记的人，就算本身再优秀，如果没有岳斌这套竹马竹马外带死缠打烂的觉悟，估计也没有办法突破陆持的防线吧？ 更何况大家朋友一场，还是非常相信岳斌的粘人能力以及陆持的节操的。 然而就在陆持本人都觉得小伙伴们是在杞人忧天的时候，现实却比大家的猜想更加恐怖—— 看着小罗尔史密斯大手笔的将晚上预定的餐厅清场，并且在偌大的餐厅内布置了整整一大厅的黑色花瓣和惨白惨白的蜡烛，然后坐在一堆诡异的烛光前冲着他森然微笑的样子，陆持顿时警惕万分：“你是想恐吓我吗？” 小罗尔史密斯：“……” 第202章 当天晚上, 陆持吃完晚饭回家后，不出意外的遭到了一众小伙伴们的追问。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是不是小罗尔史密斯的要求很过分, 你们根本谈不下去，所以才不欢而散？”要不然也不能连吃饭带路程一个小时不到就回来了。 “小罗尔史密斯到底提出什么要求了？” “他是不是想打校园网的主意？” “并没有！”面对小伙伴们的好奇追问, 陆持摇了摇头。沉默片刻, 开口说道：“我觉得他想威胁我来着。被我拆穿后还表现的非常震惊, 之后就变得异常沉默。时不时的还有点脸抽筋。” “根本就没怎么好好聊。”陆持想到小罗尔史密斯失魂落魄的状态, 皱着眉补充道：“浪费时间。” 一众小伙伴们：“……” 被陆持的形容勾出了更大的好奇心，连岳斌都忍不住问道：“他是怎么威胁你的？” “他包了整个饭店，然后把大厅布置成葬礼现场了。”陆持回忆起当时的情景，还有点不舒服：“被我指出后他还诡辩。说什么他布置的是烛光晚餐, 是为了更好的烘托接下来的谈话气氛。姑且不论他这番话的可信度，难道他以为我不知道真正的烛光晚餐什么样吗？”谁家的烛光晚餐会用黑花白蜡烛来烘托气氛？黑手党吗？ 一众小伙伴们听到陆持毫不留情的吐槽, 不由得面面相觑。半晌, 安吉尔洛克从手机相册里翻出几张家里花园种植的蓝色妖姬的照片，递到陆持面前，小心翼翼地问道：“你说的黑花白蜡烛，是这种吗？” 陆持瞅了一眼, 开口说道：“差不多吧。看上去很吓人吧？” 一众小伙伴们相顾无言。马修洛克只觉得牙疼, 带着一副黑人问号脸的经典表情包询问道：“你为什么会认为小罗尔史密斯是在威胁你？” “商业谈判嘛！”陆持翘着二郎腿，双手交叉搭在膝盖上, 背靠着沙发背，好整以暇的分析道：“肯定是谁的气场更强一点，谁就可能获得更多的主动权。小罗尔史密斯大概是觉得这样的做法能更好的烘托他东道主的气势。” 一众小伙伴们看着陆持有理有据侃侃而谈的样子, 简直无fuck说。 倒是岳斌，听了这一番话，在一旁嘚嘚瑟瑟尤其显摆的道：“我就说了吧。我们家陆持根本不会在意外面的妖艳jian货……对了，你晚上没吃好吧？想吃什么，我这就给你做。” 陆持立刻说道：“我想吃毛血旺。” 岳斌进厨房翻了翻冰箱，回头说道：“家里没有鸭血了。这个时候去市场，剩下的食材也不新鲜了。要不我给你做香辣盆盆虾和酸汤肥牛，再来一个皮蛋豆腐怎么样？” 陆持想了想，回道：“我还想吃芝士玉米。” “好咧！”岳斌一边吆喝着，一边洗菜热锅炒底料。不一会儿，伴随着调料下锅的滋滋声响，一股浓郁的香辣气味从厨房飘出来。 陆持卷起衬衫袖口进厨房帮忙洗菜。还没等手指沾水就被岳斌撵出来了：“你先去楼上把衣服换了，别弄得浑身是味儿。” 然后大声喊道：“张扬、邢远、卓越、崔振阳，你们几个进来洗菜。马修、安吉尔，你们两个放桌子。” 安吉尔洛克趁势举爪争取道：“饭后甜点我想吃芒果糯米饭。” 正在爆锅的岳斌开口说道：“你看看冰箱里还有芒果吗？如果有的话我就做给你吃。” 安吉尔洛克立刻去翻冰箱，然后大声笑道：“有芒果。我现在就剥皮切丁。” 等到陆持换完衣服下来的时候，厨房里已经闹开锅了。一大帮二十郎当岁的熊孩子，真进了厨房怎么可能老老实实地洗菜做饭帮忙打下手。也不知道他们究竟干了什么，陆持只看到厨房里满台满地的水，一众小伙伴们也都湿哒哒的，唯一没有收到干扰的区域大概就是以岳斌为中心，方圆半米之内的炒菜区域。这里是大厨的绝对领域，一切闲杂人等必须人肉隔离。 陆持笑眯眯的走进卫生间，拎着拖布把厨房里的水擦干净。终于切完芒果丁的安吉尔洛克也跃跃欲试的去找抹布。被眼尖的岳斌及时叫停：“厨房的抹布在橱柜旁边挂着。白色的是擦灶台和桌子的抹布，黄色的是擦柜子的，褐色的是擦地的。” “你们家抹布还分这么多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财阀大小姐对此表示了十足十的震惊。顺手拿起白色抹布擦灶台，还不忘好奇的问道：“那擦杯盘勺叉的呢？” “没有！”岳斌摇了摇头，一边把芝士玉米塞进烤箱一边解释道：“不用抹布擦碗筷，洗完了直接放进消毒柜里。” 安吉尔洛克恍然大悟，笑着说道：“我看电视，还以为碗筷都得擦干净。”不过她看的是中世纪的庄园剧。几百年过去了，看来厨房里的技术革新很飞快呀。 一众小伙伴们不太理解安吉尔的感慨万千。不过这并不耽误他们帮忙擦地扫尾然后老老实实地切菜摘菜。等到岳斌动作速度的做完晚饭后，大家稀里糊涂吃了一通，然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因为明天是星期日，没有地方住也不想回学校的张扬几个就跑到隔壁公寓睡觉。自打校园网搬走后，这里基本上就是小伙伴们来加州的临时公寓了。 洗白白睡觉觉。一番运动之后，岳斌看着靠在床头检查邮件的陆持，挑眉问道：“你真的觉得小罗尔史密斯的举动是在恐吓你吗？” 陆持连眼睛都没舍得离开电脑屏幕，随口说道：“没区别。”不论小罗尔史密斯是想布置葬礼现场，还是想布置烛光晚餐，对他来说，都跟恐怖片现场一样没啥区别。 岳斌勾了勾嘴角，凑过来轻轻叼住陆持的耳垂。 细碎的痒意带着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陆持莞尔一笑，轻声说道：“别闹。” 岳斌含含糊糊地说了一句话，陆持也没听清。不过自家哈士奇想要干什么的意图还是清晰的传递到陆持的心里。 修长的食指敲了敲电脑屏幕上，陆持指着电子邮箱里1字排开的两页未读邮件，无奈又宠溺的说道：“你总得给我点时间，让我把邮件处理好吧？” 大型犬哼哼唧唧的趴在陆持的身上，摇头摆尾蹭来蹭去，然后顺从的找了个位置趴好。如果不是陆持一不小心嘴欠了一句，即便是处于骚动的哈士奇同学也愿意让伴侣处理好正事。然而—— 陆持随口补充的一句“让我处理好公事，你也趁机歇歇肾”的嘴欠话语立刻引来了“丛林之王”的“勃然大怒”，只见哈士奇先生仰头长嚎立刻变身头狼，不由分说的扑了上来。 “居然敢质疑我的肾。我的肾好着呢！” 于是彻夜未眠。第二天一早，陆持和岳斌是被伙伴们duangduang砸门的声音吵醒的。 陆持一打开门就被突然怼到脸上的一捧黑花吓惊悚了。看着站在门口满脸坏笑的马修洛克，陆持面头黑线的问道：“你这是干嘛？” “提升一下你的审美标准啦！”挽着张扬胳膊的安吉尔洛克笑眯眯说道：“这是我们家自己种的蓝色妖姬，其实它不是黑色的。是蓝色的。你看，多漂亮的颜色啊！” 伴随着妹妹的话，马修洛克还手动摇了摇一大捧花。 陆持特别嫌弃的看了一眼这捧非常不符合他审美的所谓高级花，不以为然的道：“你还不如带一兜紫甘蓝包菜彩椒过来，我们没事儿还能拌一道蔬菜沙拉。”这玩意儿不能吃不能喝看上去还丑了吧唧瘆得慌，估计挺不了几天就蔫吧枯死的，陆持连插进瓶里做摆设的心情都没有。 自诩浪漫高贵品味优雅的洛克兄妹：“……” 落后一步的邢远、卓越和崔振阳笑嘻嘻的挤了上来，顺手把早上晨练时买的两兜食材递给陆持，十分敞亮的拍着胸脯说道：“我们特地去市场买的鸭血和小龙虾，中午吃顿重口味的。” 卓越还从牛皮纸兜里掏出一颗西蓝花递给陆持，笑着打趣道：“来吧。我估计这朵花附和你的审美。” “多谢！”陆持接过西蓝花，笑着说道：“中午让斌斌给你做个蒜蓉西蓝花。” “早上先拌个西蓝花吧。搁点香油，再搁点儿蒜。”邢远吞了吞口水，问道“你们早上喝粥还是喝牛奶？” “喝粥。”岳斌从后边接过菜，顺口问道：“西蓝花里用不用给你放点火腿肠？” “那就更好了。”邢远搓搓手，自动自觉的走到饭桌前坐好。被岳斌毫不留情的撵开了：“去洗手！” “哦！” 一众小伙伴们又乖乖的被撵去洗手。吃完早饭，所有人正商量着待会儿去哪儿玩的时候，陆持接到了硅谷大佬，私人派对狂人，sp科技创始人鲁弗斯康奈利的电话。 这回是激情洋溢的泳装派对。不过这一回，向来喜欢邀请好莱坞美艳女明星和火辣模特的硅谷大佬在依循惯例之余，还邀请了一票篮球宝贝足球宝贝橄榄球宝贝来热场。美其名曰“追赶一下校园网在全球散播的时髦度”。 弄得陆持特别无语。 而当众人赶到派对上的时候，一众小伙伴们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的见到了另一位受邀前来的客人——小罗尔史密斯。 作为飞讯通讯并购重组后的最大股东，家世显赫又品位高雅的小罗尔史密斯这回并没有拿黑花白蜡烛吓人。而是按照传统东方人的喜好，穿了一件特别喜庆的大红色黑底织花暗纹的泳裤。 见到陆持后，小罗尔史密斯维持着他一贯闷骚且彬彬有礼的社交礼仪，走上来冲着陆持点头示意，矜持的道：“最近一段时间比较喜欢华夏文化。东方古国不愧具有五千年的文化积淀。这些民族风格的图案纹饰果然具有非同凡响的神秘魅力。” 一众小伙伴们看着尬吹的小罗尔史密斯，简直不忍直视。 陆持则一脸嫌弃的腹诽：“好像装老衣！” 这位史密斯家族第一顺位继承人的品味……果然古怪的一言难尽！ 第203章 两次示好加告白都得到了不尽如人意的效果,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小罗尔史密斯终于清醒的认识到, 他跟陆持之间的审美标准至少要差十个马里亚纳海沟。当然，除此之外, 小罗尔史密斯也敏锐的察觉到陆持和大多数圈内人的不同——面对自己的示好和追求, 陆持非但没有轻易接受, 反而表现出不以为然和排斥不屑的态度。这一点其实和m国上流社会的婚恋观, 以及大多数同性爱好者的行事风格大不相同。也让小罗尔史密斯清楚的意识到自己的估量错误。 清楚的认识到这一点后，小罗尔史密斯不再强求告白，甚至自动自觉的离开陆持的视线。以免陆持对他的负面情绪影响到史密斯家族接下来的商业布局—— 美人虽好，终不及史密斯家族的复兴和未来。小罗尔史密斯承认他确实对聪明漂亮且异常强大的东方青年抱有一定程度的好感。甚至想要跟陆持发生一些没必要用后半生去负责但可以让双方都觉得享受的亲密关系——如果顺便能促进陆持和史密斯家族的商业合作那就更好了。 不过既然陆持并无此意, 小罗尔史密斯也不会强求。试探一下，点到为止。至少在明确摸清陆持的行事喜好和思维脉络前, 小罗尔史密斯都不会再贸然出手。 而在另一边, 另一位当事人并没有注意到小罗尔史密斯的销声匿迹。事实上陆持的全部精力都被校园网的即将上市牵扯住了。布局一年多，期间并购小项目组无数，又折腾出线上线统一教育盛事这种参与度颇高的宣传方式，等到2004年底的时候, 校园网的各项标准都已经完全符合上市要求。在注册会计师事务所的帮助下, 也已经完成了校园网和其他关联性网站的剥离和财务独立，尽职调查初步完成。 而按照纳斯达克上市的流程, 接下来，校园网的重点就在于注册和审批。也就是说，要向m国证监会注册登记, 并且向大众投资人提供一份详细的招股书。而在这个过程中需要陆持以及校园网的其他股东和高层管理者们做的，首先就是聘请专业人员上一门上市辅导课。同时让公司的财务部门，校园网聘请的时薪一千m金的律师团队，以及第三方注册会计师团队，以及负责承销校园网股票的跃鹿基金共同出具一份具有说服力的招股书。 因为要准备的东西太过繁琐且麻烦，等到一应文件和手续全部办下来的时候，又是一个月过去了。接下来还要准备上市前的促销和巡回路演—— 没错，你没听错，就是巡回路演。一开始，根本没有什么上市经验的陆持和其他小伙伴们还以为只有明星开演唱会或者粉丝见面会才能称得上巡回路演。事实上……跟大家想象的也差不多。在上市之前，校园网必须组成一支口才甚好忽悠能力超强且业务能力出众的团队对所有可能对校园网的股票感兴趣的潜在投资人、分析师或者金融投行召开报告会，游说大家投资校园网的股票。而这个报告会的地理范围囊括m国各大州市。也就是说，校园网的忽悠团队必须跟开演唱会的明星一样，游走在全国各大城市。所以从形式上来说，这种巡回路演真的跟明星开演唱会——更准确点说，是在电影上映前的地广宣传差不了多少。 只不过一个为的是票房，一个为的是股票。 都是为了钱。 而陆持和一众小伙伴们为了扩大影响力，干脆在推动地广的时候，还在校园网上开了个直播间，专门用来忽悠全世界手里有钱且热爱炒股的金融大佬，甚至大爷大妈们。 特别会赶时髦度的卓越甚至在网页上打出了“支持校园网，一边玩乐一边赚钱”的口号，企图忽悠热爱校园网的网民们摇身变成校园网的股民。 第137节 等到这一切都忙活完的时候，时间已经进入到2005年。 新年的1月1日，校园网在纳斯达克正式上市。 身为法人代表的岳斌同学站在交易所大钟的面前。校园网的其他股东和纳斯达克的员工们围在岳斌的身边形成一道火热的扇形。按照纳斯达克的规定，岳斌可以自己敲钟。然而岳斌却选择了让陆持和张扬陪他一起——让全世界见证有三个傻小子在读高中时一起创建了校园网，然后今天，所有人站在纳斯达克的交易大厅里，一起迎来了校园网的上市。 一个鲜嫩的小家伙终于长大了。 更让大家觉得惊喜的是，校园网在上市第一天，就以66.6m元的超高价完美收盘。 而校园网的成功上市也让整个世界在一夜之间，凭空增添了四位亿万富翁——岳斌、张扬、陆持及马修洛克这四位大股东，数十位千万富翁——那是跟随校园网一起成长的邢远卓越等小伙伴们和校园网的高层管理者们，以及近百位百万富翁——是校园网的技术骨干，业务能力在硅谷数一数二的码农们。 “干杯！” 当天晚上的庆功会上，所有人激动的举起香槟酒杯。张扬甚至站到了桌子上，大声喊道：“看到了吗？全世界都在为我们喊666！” “校园网万岁！” “老板们万岁！” “都是大家的努力。”岳斌跳下桌子，避开大家的香槟泡沫，笑嘻嘻的说道：“虽然大家都一夜暴富了。但是今后还要努力工作知道吗？安安心心的听老板的话跟老板走，保证你们以后吃香的喝辣的，福利杠杠的。” 其中一个戴眼镜的码农小哥举爪问道：“公司福利里面什么时候可以颁发女朋友啊？” “那位可以要定制的吗？”另外一个程序猿小哥也跟着凑热闹。 张扬笑着骂了大家一句：“想要定制女朋友也好办，根本不用公司发放，你们自己去月本国定好啦。” “或者自己画也行啊！”因为开创了微相册的功能，所以被全世界女同胞们亲切的称呼为“女孩之友”的马克马克杜温笑嘻嘻的打趣自己的同事：“你们做美工的不是经常说，生活中找不到女朋友无所谓，只要拥有画板，想要什么样的女朋友就自己画个什么样的。胸要多大有多大，腿要多长有多长，腰腰多细就有多细——” 负责开发游戏软件的盖文本特利团队一胳膊勒住马克杜温的脖子，大声说道：“……你知道的太多啦！” 看到两个坏小子的插科打诨，所有人立刻哈哈大笑。其中还有人凑趣问道：“那要是不喜欢妹子怎么办？” 听到这句话，耳朵瞬间支棱起来的岳斌从桌子底下暗戳戳的挠了挠陆持的掌心。意思很明显：我不用画哒，我们家路痴最好啦！ 陆持笑着看了岳斌一眼，没吭声。只在桌子底下反握住岳斌越来越不老实的手掌。 这一场庆功宴尽兴而散。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陆持等人又忙了一下校园网上市后的扫尾工作。时间已经进入道2005年的二月份。 荷包鼓鼓的校园网股东们开始收拾行李，准备回家过年。 然而还没等到大家包袱款款的回国，一则劲爆的八卦消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传遍全世界—— 陆持他弟，国际影坛最看好的少年影帝，华夏娱乐圈最受瞩目的艺人陆衡，和他的经纪人卫麟煊，在一起的照片被某个八卦小报曝光了。 换而言之，这俩傻弟弟被动出柜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有关于纳斯达克上市流程部分来源自百度_(:з」∠)_ 第204章 陆持正要打电话给在国内开了一家私家侦探事务所的金小宝, 让他帮忙调查一下两个傻弟弟在某个八卦小报的曝光下被动出柜的真正内幕，还没来得及拨号就被埃里克维斯打过来的电话打断了。 “亲爱的陆, 你有时间吗？”埃里克维斯在电话那头开门见山，直接说道：“大家想请你参加庆功会。” “庆功会？”陆持猝不及防, 一时还真有点懵。 埃里克维斯哈哈笑道：“看来你最近并没有关注华尔街的动向嘛。” 没等陆持回应, 埃里克维斯也不卖关子的解释道：“我们得到了内部消息, 在五大投行的游说下, 证监会已经决定放宽对五大投行的资本限制。正式取消了对大型投行的净资本约束。也就是说，这则法案颁布以后，我们这些投行和对冲基金从事金融活动的时候，就不必再受到那区区十几倍的金融杠杆的限制。完全可以动用几十倍的金融杠杆获取更多的利益……” 说到这里, 埃里克维斯意气风发的畅想道：“想一想吧。如果2003年我们在操盘国际原油市场的时候就通过了这则法案，那我们能够获得的利润将成百倍的翻滚。” 然而所有人都知道, 也正是出于跟这些资本家们相同的顾虑, m国证监会才一直对该不该放宽对华尔街的资本限制犹豫不决。 或者换句话说，正是因为陆持在国际原油市场那一战表现的太过凶猛，m国证监会才越发不敢放宽对华尔街的资本限制。他们害怕一旦提高了金融投行的负债率，就会造成猛兽出栏的恶果。毕竟m国三百多年的金融史和时不时爆发的金融危机已经充分证明了资本家的唯利是图。谁也不敢保证在巨大的利益面前, 资本不会被冲昏头脑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事实上自从国际原油市场那一战后, 尝到了甜头的华尔街大资本们就在暗搓搓的游说议会和证监会。然而还是那句话，因为陆持这个凶兽在金融市场的威名太甚, 议会和证监会一直犹豫不决。即便五大投行搬出了华尔街应对华盛顿时屡试不爽的重金开炮策略，仍旧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彻底说服那些议员和证监会的大佬们——毕竟后者在接受“政治献金”之余，还要考虑到所谓民意和个人名声的问题。 尤其是在陆持离开埃里克资产, 成立了自己的跃鹿基金后，那些议员和证监会的大佬们担心陆持为了新基金的声誉和客源，会不择手段的搞出一批大动作，以此吸引那些手里有资本的大佬和投资家们在跃鹿基金开户——当然更担心的是陆持的大动作会进一步扰乱金融市场，因此全都如临大敌的盯着跃鹿基金的每一个动作，更加不敢答应五大银行的游说。 非但如此，为了控制自2003年华尔街一力推动国际原油价格上涨后陡然高涨的资本流动性过剩和投资过热的问题，联邦储蓄还在陆持成立跃鹿基金后不久首次加息，虽然这则议案早在华尔街操盘国际原油的时候就有人提出来，不过能这么快的颁布实施，陆持在金融市场的种种小动作也功不可没—— 毕竟这可是个全靠数据分析和各种公式以及新闻报道就能准确预测出股票或者期货走势的bug神人。即便证监会想用“操纵市场”和“内幕交易”的罪名对其进行指控，也能在证监会的办公室预测出st通讯的财务有问题，并且亲自主导做空st通讯，导致全球最大通讯集团在短短一年内申请破产保护的牛人。 更加奇妙的是st通讯破产以后，史密斯家族非但没有选择疯狂报复，略微试探一下后竟然选择了交好陆持。这种现象也让华盛顿和证监会清楚的意识到陆持对于资本的吸引力有多大。 简直就是个没有任何弱点的外挂！ 等到华盛顿亲自下场进行了浅尝撤止的试探也没占到什么便宜之后，双方终于小心翼翼地偃旗息鼓了。 不过这也表示五大投行一力推动的放宽政策再次遭到了僵持。毕竟所有人都在担心，陆持仅凭十几倍的金融杠杆就能接连搞垮ak电讯、st通讯、华尔特基金和斯密特集团，如果再让他多运用几十倍杠杆，是不是能把整个美国金融市场折腾个底朝天？ 好在整个2004年，陆持的全部精力都放在校园网上市这一件事上，并没有在金融市场搞风搞雨，无意间安抚了华盛顿和证监会那颗纤细敏感的小心灵。再加上五大银行锲而不舍的重金游说，在2005年的2月份，终于通过了五大投行关于放宽资本限制的议案。不过正式的法案要到3月份才能颁布施行。 努力了一年多的事情终于尘埃落定，五大投行和华尔街的其他投资家们终于松了一口气之余，也想到了几乎是凭借一己之力，左右了整个m国金融市场，甚至还影响到华盛顿和证监会决策的陆持。 所以在举办庆功会时，大家理所当然的邀请这位备受华盛顿“敌视”，却能让华尔街疯狂赚钱的新晋投资家。 听到埃里克维斯转达的华尔街大佬们的诸多抱怨，陆持也有些哭笑不得。 “我知道了。”陆持好笑的说道：“我会准时赴宴的。” 虽然整个华尔街都陷入了狂欢的情绪中，可是陆持本人其实并不太支持m国放宽对投资银行的资本限制，过度提高金融杠杆的政策。 “总觉得这么搞下去，有点危险啊！” 就像在高空走钢丝一样，看着挺酷炫，稍有不慎掉下来，那可是会砸的粉身碎骨的。 当然，即便陆持情商再低，去参加庆功会的时候，也不会扫兴的说出这种话。 因为年关已近，陆持原本就打算收拾行李回家过年，这次受到华尔街大佬们的庆功邀请，陆持索性提着行李直接飞到纽约，准备参加完庆功会后，就坐当晚的飞机返回华夏。 岳斌和张扬他们原本是想跟陆持转机纽约，然后一起回国的。却不想岳妈妈一通电话打过来，告知岳斌岳大哥女朋友的家人要来家里拜访，商量两个孩子订婚的事儿。为了表达对亲家的尊重，岳妈妈希望岳家所有人都能在那一天出现，所以不断打电话催促岳斌赶紧回家。涉及到岳大哥的终身大事，岳斌也不敢迟疑拖沓，不得不按照原计划提前飞回去。 身为岳斌的发小，张扬也特别好奇岳大哥见亲家父母的场面，也摩拳擦掌的跟着回去了。 于是陆持只能孤零零一个人赶赴纽约参加华尔街的庆功宴。 因为洛克集团旗下的洛克银行也是这一次游说议会放宽对华尔街资本限制的五大投行之一，所以身为东道主家属，也得跟陆持一起飞纽约参加庆功宴享受胜利果实的洛克兄妹：我们不是人喽→_→！ 一下飞机，大家就看到了洛克家族安排的接机人正举着醒目的接机牌站在人群中——所谓醒目，就是接机牌上直接印上了陆持在参加某个财经媒体的采访时照的杂志封面照。按照封面照的惯例，那自然是一张精修过的照片，照片中陆持穿着白衬衫西装裤坐在真皮沙发上，气场强大游刃有余。他并没有直视镜头，而是略微低着头翻阅采访台本，堪称英俊的面容经过数倍的放大，具有极强的视觉冲击力。 据说当初那家财经媒体在发行这一期的杂志的时候，销量凭空上涨了好几倍——好多根本不关注财经的妹子直接把这一期杂志当成时尚杂志收了。毕竟封面上的陆持确实拥有一张不弱于好莱坞明星的精致五官。 而此时这张让妹纸们疯狂的封面照就被贴在接机牌上，远远看上去，一群穿着西装的接机人举着放大后就跟明星海报一样的接机照片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就像某位明星的粉丝应援似的，声势浩大的让周围的游客侧目而视。纷纷猜测这帮黑衣人接的是哪路明星。 场面尴尬的有点一言难尽。尤其当陆持看到机场外面那一排黑色的劳斯莱斯豪车车队的时候——为了表达对陆持的尊重，在五大投行近乎凑热闹的建议下，洛克家族安排了足足一队豪车前来接人。看到这分外夸张的一幕，以及守在豪车和接机人附近扛着长枪短炮激动到咔嚓咔嚓不断照相的媒体记者们，陆持几乎可以猜到今天晚上的报纸头条都会写什么。 简直头疼！ 陆持在一众保镖的维护下，面无表情地走进其中一辆豪车。几乎被当人隐形人的洛克兄妹好整以暇的跟在陆持身后，到了车上以后才克制不住的疯狂笑出声。 一边笑还一边捂着肚子猛捶真皮车座。 没抢上接机这个重大任务的埃里克维斯就坐在其中一辆豪车车内，准备给陆持一个惊喜。 他将一桶由某个备受m国上流社会喜爱的五星级饭店的米其林三星主厨亲手熬制的海鲜粥塞到陆持手里，笑眯眯说道：“听说你在下飞机后，喜欢喝粥。尝尝这位主厨的手艺，看看是不是附和你的口味？” 顿了顿，埃里克维斯忍俊不住的调侃道：“怎么样？今天的接机排场很符合你这位‘金融凶兽’的赫赫威名吧？” “什么金融凶兽？”陆持皱了皱眉，一脸狐疑的看向埃里克维斯。没太理解其中有什么令人发笑的梗。 感受到前任合伙人的疑惑，埃里克维斯又是一通大笑，给陆持详细解释了一下华盛顿方面以及m国证监会和联邦储蓄视陆持有如洪水猛兽的趣闻。 “就是因为你一个人，这一次的议案差点没批下来。你说说你是不是差点成为华尔街的千古罪人？”埃里克维斯夸大其词的调侃陆持：“待会儿庆功会上，大家肯定要把你灌的烂醉如泥，才能消解这一年多来大家在议会那边受的气。”以及平白无故耗费的诸多“政治献金”。 话虽如此，经历过这次游说的大佬们都不得不佩服陆持在金融市场翻云覆雨的能力和超高的影响力。对于这种能人，大家当然不会没品迁怒。不过假借“迁怒”的借口闹一闹陆持，拉近一下大家的关系，还是无伤大雅的。 埃里克维斯拍了拍陆持的肩膀，笑着感叹道：“凶兽，准备好喝酒吧！” 第205章 虽然埃里克维斯的话语明显是在调侃陆持。但是听到埃里克维斯的话, 即便是一直在旁围观看笑话的洛克兄妹，也不得不感叹一下资本逐利的效率——打从陆持在华尔街横空出世以来, 包括洛克家族的老族长——洛克兄妹的父亲在内，一众金融大佬们都开始自动自发的了解华夏的历史和文化。从分不清华夏风俗和东亚其他国家的风俗, 到掌握一口流利的华夏语, 到了现在, 就连酒桌文化都运用的如此娴熟。并且还和m国一直以来习以为常的派对文化进行了恰到好处的融合。 深知陆持本人在社交方面的短板, 埃里克维斯利用这一路的时间，给陆持细心分析了大家的心态和即将做出的举动。不着痕迹的提点着陆持该如何应对。然后，话锋一转，笑眯眯的从身侧抽出一个牛皮纸袋递给陆持, 挤眉弄眼的说道：“听说某个八卦小报不怕死的造谣了你弟弟和他经纪人的绯闻，我觉得你一定对这件事情感兴趣。恰好, 我的一位好莱坞的朋友正在华夏取景拍戏, 他对这方面的八卦也很感兴趣。特地询问了一下前因后果……” 不管埃里克维斯是真的有这么一位热爱八卦的好莱坞朋友，还是特地打听了陆衡和卫麟煊被动出柜的前因后果……陆持接过埃里克维斯手里的牛皮纸袋，真心道谢。 虽然两人因为三观的不同在事业上分道扬镳。陆持也不得不承认，单纯作为一个朋友的话, 埃里克维斯的表现几乎可以称得上完美。 感受到陆持的情绪, 埃里克维斯笑眯眯的摸了摸精心修剪的胡须：“不用客气。” 顿了顿，埃里克维斯看似不经意的说道：“我听说跃鹿基金成立后, 你给史密斯家族的优惠政策是3%的手续费和20%的收益分成？” 陆持低头翻看牛皮纸袋里面的资料，漫不经心地说道：“因为史密斯家族在校园网被狙击时出手帮了我们，我总得还人情。” 埃里克维斯勾了勾嘴角, 意味深长的笑道：“不过其他人可不这么想。史密斯家族对外宣称这是你和史密斯家族的友谊。大概是因为这种友谊太过于昂贵，我看很多人都有点蠢蠢欲动，也想要做点什么来争取这份友谊。” 顿了顿，埃里克维斯靠在真皮车座上，笑着感叹道：“友谊诚可贵呀！” 陆持微微一顿，扭头看向埃里克维斯。 好在埃里克维斯也没有卖关子的意思，笑着提点道：“听说校园网正在和m国体育界商谈更深层次的合作？” 这似乎不是什么机密。陆持挑了挑眉，示意埃里克维斯有话快说。 “你有留意你们合作的进度吗？”埃里克维斯耐心说道：“我承认，暑假期间的篮球盛事很不错。不但炒热了nba，也让那十多位篮球明星受益良多。当然了，整件事情对于校园网的影响和宣传更大一些。我听说光是暑假期间，校园网在全球范围内的新增用户就达到了几千万。这也导致校园网在上市后，很轻易就达到了股票井喷的效果。上市当天66.6m金的收盘价只不过是一个开始，到目前为止，校园网的股价已经突破了百元大关。比八月份上市的咕咕网声势更猛——要知道咕咕网在上市当天的股价可是85m元，比校园网的起点更高。” “很多人都认为校园网的股价能如此蹿升，跟校园网和nba合作促成的体育盛事有关。所以……” 很多承办体育比赛的官方和运动员们就觉得这场宣传盛宴其实对校园网的好处更大。在这种情绪支配和利益衡量下，想要坐地起价狠敲一笔，也在意料之中。 埃里克维斯继续摸了摸胡须，笑眯眯道：“当然了，有些体育明星倒是很想交好校园网，不过他们的经纪人大多唯利是图。” 陆持脸色微沉，尽管从卓越的口中得知校园网跟m国体育界的全盘合作进展的并不是那么尽如人意。可是陆持一直认为这种不尽如人意是因为摊子太大，需要说服的组织和明星运动员太多造成的。再加上校园网刚刚上市，闷头忙活一年多的大家终于可以松口气缓一缓心神，陆持也就没太在意大家在年关这段时间内的工作松弛——毕竟校园网的员工们是人不是人工智能，连学生在放假之前都会溜溜小号，更何况是一直努力工作的股东和员工们？ 也正因如此，陆持完全没有想过合作进度进展不快的主要原因竟然会是有人眼红校园网的股价所以坐地起价—— 这可真是……不过，既然这些人看到了nba和校园网合作的宣传效果后，还能这么有底气的跟校园网谈提价的事情。也就意味着…… 想到这里，陆持心下一动，直接打电话给留在硅谷大本营，打算今年过年不回国的卓越：“……校园网联合m国体育界做宣传的事儿，是不是也有人看到了校园网和nba联手宣传的好处，想要跟风操作？” 位于硅谷校园网分部的vip接待室，正在跟m国橄榄球大联盟的代表艰难交涉的卓越拿着手机起身走到门外，站在落地玻璃窗前俯视窗外的景色，同样也看到了倒映在窗户上的自己那张疲惫倦怠的脸。卓越微微叹息，捏了捏眉间，开口说道：“放心吧，我这边一定可以处理好这件事。不然的话，价值几千万的股份岂不是白拿了？” 一直以来，校园网所有人的工作习惯都是遇到难题找陆持、卓越和张扬，不管这个难题是不是他们分内就能解决的。可是在校园网上市后，身价骤然倍增的卓越等人开始意识到自己在公司里应该发挥的作用——要知道他们这些管理层的小股东们都在上市前就拿到了校园网的内部原始股，那会儿校园网还没上市，即便所有人都知道校园网的钱途光明，但是没有具体的股价作为衡量标准，大家也都没什么感觉。 第138节 直到校园网在纳斯达克上市后的股价冲破到百元大关，外界媒体天天都在报道校园网窜火箭似增长的市值，还有那些因为校园网上市而身价倍增的小股东们和程序员们。并且如数家珍的指出每一个人在校园网成立到现在所起到的作用。 大家这才清醒的认识到自己的付出和收获其实是不成正比的。除了那些校园网重金聘请的管理人员外，诸如卓越、邢远这一批人，其实个人的业务水平远远不如那些在同领域浸淫多年的资深职业经理人。而他们之所以能够在校园网上市前获得内部原始股份，大都是因为他们跟陆持等人是高中同学，从校园网建立伊始，大家都是一起奋斗过来的。姑且算是校园网的元老级员工。但是刨除这些同窗同奋斗之宜，大家在事业上的贡献和那些具有真材实料且身经百战的职业经理人相比，其实并不算多。 换而言之，他们能有今日的成就，离不开校园网在上市前为了激励大家而采取的分猪肉决策。但如果校园网少了他们，却依然能够正常运转。甚至可能比现在还好。 也正因如此，外界媒体在评价他们这批小股东的时候，出现最多的词汇就是“命好”、“运气好”、“被上帝眷顾的人”，虽然碍于陆持等人护短的赫赫凶名，大家不敢在媒体上公然非议，但是在私底下，很多人都真情实感的认为校园网的大股东们都是出手阔绰、爱惜人才且重情重义之人。如若不然，以卓越、邢远这些所谓元老的表现，根本配不上校园网的股份。 这样的言论听的多了，卓越等人也不免心生压力。就算陆持等人并没有什么想法，大家也都有一种“我的股份是被人施舍来的”自卑感。所以诸如卓越这一帮人，身价长得越厉害，心里压力越大。在这种情况下，属于自己的工作难题尽量自己解决，不要麻烦大股东几乎就成了这帮“高中元老派”们的共识。 关于这一点，在人情世故上非常通透的岳斌和张扬，乃至后来加入的马修洛克都默许了。也就是陆持这个除了技术基本上不关注网站运营，因为信任自家伙伴就把网站其他事务全部大放手的cto，才一直处在灯下黑的状态，对大家的变化没太注意。 如今在埃里克维斯的提醒下注意到这一点，又亲耳听到了卓越的态度，陆持的想法也跟岳斌他们一样，认为这恰好是个历练伙伴们的机会。 所以陆持什么也没有说，只在电话里鼓励道：“放手去做吧。我们都相信你。” 虽然卓越一直很坚持的认为自己能更努力更有用一些，所以不断逼迫自己要独立解决分内之事，还要把事情解决的漂漂亮亮的，向外界宣布校园网的“高中元老派们”绝对不是混吃等死的闲人。但是在决定独自奋斗之后仍然得到了伙伴们毫无保留的支持，一直陷入利益拉锯战的谈判僵局而显得焦头烂额的卓越突然感觉到精神一振。就好像燥热的夏天突然有一股清爽的凉风扑面而来，卓越只觉得灵台瞬间清明起来，电光火石间竟然产生了一丝丝能够解决僵局的灵感。 就像是漆黑夜里猛然窜起的零星火花，虽然稍纵即逝，但卓越抓住了。 第206章 挂断电话后, 卓越神清气爽的回到vip接待室。然后，他笑眯眯的冲着m国橄榄球大联盟的官方代表点了点头, 直接说道：“既然大家贵方对校园网提出的合作邀请并不满意，我们也无法接受贵方的提价要求。与其僵持不下, 我们不如暂且放下争执。大家都冷静一下, 仔细考虑一下, 怎么样？” 被卓越突如其来的强硬态度弄的一愣, m国橄榄球大联盟的官方代表沉着脸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们没有必要再商讨下去了吗？” 卓越微微一笑，不亢不卑的说道：“并没有。我只是建议我们彼此双方都冷静一下，仔细考虑一下。” “恕我提醒。我们m国橄榄球大联盟并不是不满意校园网的合作邀请。我们只是希望, 校园网能够给出符合橄榄球大联盟的影响力和橄榄球明星身价的代言费。考虑到校园网在这样的合作中得到的利益，难道我们的要求不合理吗？” “但是校园网与贵方合作产生的宣传效果和利益也都是相互的。”卓越面带笑容, 柔中带刺的表示道：“我想这一点, 也是我们双方的共识。” “可是m国橄榄球大联盟只有一个，网上的社交平台却不只是校园网。”m国橄榄球大联盟的官方代表并不认同卓越的观点，或者说他认同卓越的观点，但是自视甚高, 所以待价而沽：“众所周知, 校园网上市后股价一路蹿升的重要原因之一就是和nba的宣传策略起到了很好的效果。而在上市之前，校园网已经承诺了要与m国体育界合作举办一场体育盛事。如果校园网做不到这一点, 恐怕m国网友和校园网的股民们会对校园网非常失望。” 但是这并不是m国橄榄球大联盟可以坐地起价的底气。 卓越微微一笑，彬彬有礼的说道：“虽然可能会有一点遗憾。但是我们华夏有句成语叫做事在人为。只要有心，总会有办法。” “是么？”m国橄榄球大联盟的官方代表冷笑一声, 站起身来，冲着卓越点了点头：“那么我在这里预祝校园网能够成功。” 然后，这位官方代表官方代表毫不掩饰眼眸中的讥讽神色，居高临下的看了卓越一眼，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看着这帮人气势汹汹的背影，卓越摇了摇头轻叹口气。想了想，卓越打电话给正在带领团队开发新游戏的盖文本特利：“盖文，你能到我的办公室一下吗？我想跟你商量一下校园网下一步的宣传计划。” “没问题！”盖文本特利拿下嘴里叼着的棒棒糖：“给我十分钟，马上就过去。” 十分钟后，穿着校园网文化衫的盖文本特利步履轻松的走进卓越的办公室，见到坐在办公桌后面翻阅资料的卓越，还特别有闲心的行了个不伦不类的绅士礼，笑嘻嘻问道：“亲爱的越，请问有什么可以为你效劳的吗？” “我想让你的团队帮忙做两个游戏。”卓越将手上的一沓资料递给盖文本特利。开口询问道：“请问有什么游戏可以用上这些的吗？” 虽然刚刚加入校园网没多久，但是为了帮助校园网维护注册用户的黏性，在陆持的建议下，一直致力于开发讨女孩子们欢心的各种网络小游戏，而被业界同仁们嘲笑“只会做小妞游戏”的盖文本特利如今也算是身价百万的高级程序员。正因如此，虽然自己的游戏团队在业内的名声不怎么样，但是备受金钱鼓励的盖文本特利仍然能保持高亢的情绪，每天精神百倍的投入工作。 听到卓越这一番话，盖文本特利接过卓越手里的资料仔细翻看了一下——卓越递给他的资料竟然是校园网跟nba合作时，nba送过来的那几十位篮球明星的照片和数据资料本。 盖文本特利有些狐疑的挑了挑眉，开口问道：“你是说，用这些明星的肖像和数据做游戏吗？” “准确的说主要是肖像。”卓越下意识的敲了敲桌子：“我想让所有人看到，跟校园网合作后，这些明星都最大限度的提升了他们的人气和影响力。而这种人气的提升，必须只有校园网才能做到。” 盖文皱了皱眉，低头翻了一会儿明星们的资料本，然而毫无头绪。过了半晌，只能无奈说道：“亲爱的越，你应该知道，我们的团队在游戏策划方面一直都很……” 剩下的话盖文没说出口，只是无奈的摊了摊手，委婉的表示道：“能不能你们这边先提出个策划案，我们的游戏团队根据你们的策划做游戏？” “这个是当然的。”卓越并没有让游戏团队搞市场调研的意思，直接说道：“我已经有了基本的想法。这次请你过来，就是想请你帮我算一下，如果想要做出这两个游戏，具体要多长时间。” 然后，卓越跟盖文本特利详细解释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听完卓越的话，盖文沉吟了一会儿，开口说道：“你说的第一个游戏很好办，只需要搜集一下相关的照片，最多一个礼拜，我们就能做出来。不过剩下那个游戏就有点麻烦，最快的话也得一个月，算上内部测试时间，至少得一个半月。” 卓越考虑片刻，开口问道：“如果我能请陆帮忙的话，你们能不能快一点？” 虽然要努力显示自己的能力，但是卓越也不是那种死犟死犟一点外援都不肯求的固执人。如果请老板帮忙能大大缩短研发进度的话，卓越自然不会放过陆持这个大型杀器兼免费劳动力。 听到卓越的建议，盖文本特利毫不犹豫的说道：“如果有老板帮忙做源代码的话，我们可以大大缩短研发时间。大概半个月就够了。” “那好。”卓越说道：“你先去和游戏团队商量一下，拿出一个完整的计划方案。回头我就给陆持打电话，我们争取尽快把游戏做出来。” “没问题。”盖文起身说道：“其实这个游戏拖时间的地方就在于游戏代码，因为模块有点多。剩下的美工设计都可以直接用篮球场和明星的肖像和数据。所以如果老板肯帮忙的话，应该能很快完成。” * * * * * * 陆持是在派对上接到的卓越电话。原本是想参加完庆功宴直接回国的。这么一来，还得先到公司一趟。 “早知道就不用带行李过来了是吧？”马修洛克用肩膀撞了撞陆持，笑嘻嘻说道：“明天早上一起回去吧？” “坐我们家的飞机。” “那就谢啦！”陆持拍了拍马修的肩膀，环视了一下庆功会上的人，感慨道：“我这一年光忙着校园网和跃鹿基金的事儿，没怎么来华尔街。这生面孔真是越来越多了。” “这些并不是华尔街的人。”马修洛克端着酒杯，回头看了一眼陆持看的那些人，笑着解释道：“跟你的情况差不多，都是来自全球各地选择自主创业的it新人。打从校园网和咕咕网上市后股价飙升，华尔街对互联网的兴趣又起了苗头。很多风投和天使基金都把目光瞄准硅谷和世界其他高科技产业基地，都梦想着能找到下一个校园网或者咕咕网。而那些人……” 马修洛克用下巴隐晦的指了指那些生面孔，以及某些穿着制服的服务生，笑嘻嘻地低声说道：“也是为了拉投资千辛万苦挤进来的。你们华夏有句俗话叫做郎有情妾有意，他们这情况也差不多。就等着那对儿王八绿豆看对眼，鬼混到一起就能产生化学反应了。” 陆持听着马修不着调的修辞，忍俊不禁的摇了摇头。正要开口，老洛克先生和之前在国际原油市场有过合作的几位大佬端着酒杯过来。 “在聊什么这么热闹？”见陆持的手机并没有酒，k基金的老板路易斯罗德里格斯顺手从一名路过的服务生的托盘上拿了一杯酒递过去，笑着说道：“还没当面庆祝你的校园网成功上市。” 这种理由陆持当然要一饮而尽。接下来gs投行的执行总裁又要大家一起举杯庆祝“放宽华尔街资本限制”的法案即将施行。这种理由也必须要干一杯。 第三杯则是大家开玩笑的表示要对陆持凭借一己之力给整个华尔街造成的麻烦进行惩罚。 这回就不止一杯酒了，陆持连喝三杯才赢得大家的“谅解”。 众位大佬寒暄期间，其他人则一脸艳羡的盯着这边。在大家的眼中，陆持和几位金融大佬的聊天小圈子就是这场庆功会的中心。很多人都想在大佬面前混个脸熟。可惜他们连造次过来的资格和勇气都没有。 两个看上去只有二十来岁，身材单薄消瘦到仿佛身上的西装都有些不合身的年轻人站在自助餐桌前激动的耳语：“看到了吗？那个被华尔街的金融家们围在中间的人就是华夏陆，校园网源代码的开发者。待会儿我们得上去和他聊聊。我相信他肯定会对我们的音乐播放网站感兴趣。” 应酬完一波波的人，感觉喝酒喝的有点撑的陆持刚到卫生间，就见两个看上去就很青涩的年轻人尾随在他身后，不顾现场的尴尬状况径自介绍道：“你好陆先生，我们是xx音乐播放器的……” 陆持：“？？？！！！” 第207章 虽然大家都是男人, 但是首次在这种情况下面见创业者的陆持还是觉得异常尴尬。 沉默的洗完手，陆持面无表情地离开卫生间。也觉察出不对的两个年轻人讪讪的跟在陆持后面。直到走廊尽头的休息区。 陆持在沙发上坐下, 向服务生要了一杯清水解解渴。然后才对这两位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仿佛两个大鹌鹑似的年轻人笑着说道：“请先坐下吧。” 宴会大厅的舞曲隐隐约约地传过来, 越发显出休息区的安静。两个年轻人神情拘谨的坐在陆持对面。其中一个红发蓝眼, 脸颊都是雀斑的年轻人开口说道：“陆先生, 我们也是斯坦福毕业的学生。我们非常仰慕你在互联网领域的成就, 也非常羡慕校园网的成功。校园网的存在改变了年轻人的生活习惯，而我们现在正在做的，也将改变全世界歌迷的娱乐习惯。我相信只要有机会，我们的音乐播放器一定能像校园网一样改变世界。希望您能给我们一个机会……” 陆持摆了摆手, 温声说道：“说说你们的音乐网站吧。” 两位年轻人面面相觑，有些紧张的舔了舔嘴唇, 还是那位红发蓝眼的雀斑青年开口说道：“我们都知道, 一直以来，歌迷想要听歌的方式只有那么几种，要么买磁带要么买原声碟，或者在音乐电台什么的。方法单一而且可以听到的歌曲种类也有限。所以我们就想办法弄了一个音乐播放网站。在这个网站上, 你可以免费听歌, 全世界任何一位歌手唱的任何一首歌，你只要想听, 就可以在网站搜索到。这样的方式大大减少了歌迷们在买碟上的花费，而且还可以……” 陆持皱了皱眉，打断青年的描述：“所以你们做了个一个可以听歌的音乐网站？全世界任何一位歌手唱的任何一首歌都能在网站搜索到？” 两个年轻人微微一愣, 其中一个开口说道：“这么说虽然夸张了点。不过只要网站里有的数据都没问题，至少现在，我们的网站已经有数千首歌了。包括时下最流行的那些热歌还有经典歌曲。” “那么问题来了。”陆持把玩着手里的水晶杯，开口问道：“你们网站有这些歌曲的版权吗？” “什么？”两名年轻人楞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这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的音乐播放网站可以改变整个音乐行业的未来。” “但是在我看来，版权也非常重要。”陆持只来得及说了一句，只见宴会大厅的大门陡然打开，洛克兄妹笑眯眯的走出来，看到坐在休息区的陆持后，走过来径自笑道：“就知道你在这边躲清静。快点过来，爸爸和几位叔叔都在等你。” 陆持点了点头，起身时对两个年轻人说道：“我对你们的网站很感兴趣。只不过我现状有点忙。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为你介绍一下跃鹿基金的风投部经理。你们可以跟他详细聊一聊。” 刚刚听到陆持提到版权的问题，两个年轻人还以为没戏了。听到陆持这一番话，立刻又惊又喜的表示道：“当然没问题。我们明天就去加州。” “走吧。”马修洛克揽着陆持的肩膀：“大家都快等不及了。” “话说那两个人究竟是什么人啊？你竟然还有闲心陪他们闲聊……什么音乐网站……连版权都没有……靠谱吗……” 两个年轻人看着陆持和那位洛克家的公子勾肩搭背越走越远的声音，耳边听着零星飘过来的单词，不免有些尴尬。 “别想那么多！”红发蓝眼的雀斑男拍了拍同伴的肩膀给自己打气：“至少陆持对我们的网站还是有兴趣。” “是的。”另外一个人点了点头，正要叹息，只见一个西装革履，穿戴异常考究，看上去就很符合华尔街精英气质的中年男人突然走了过来，如沐春风的笑道：“晚上好，两位先生。非常抱歉，刚刚一不小心听到了两位和陆先生的闲聊。我对你们的网站也非常感兴趣。冒昧问一下，不知两位有时间喝一杯吗？” 两个年轻人面面相觑。实在没有想到不久之前，他们还在为网站没有经费维持运营的事情发愁。岂料仅仅一夜之间，他们不仅得到了校园网创始人兼华尔街大佬的青睐，竟然还有另外一家风投公司主动找上门来。 两个年轻人相互对视一眼，清楚的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振奋和野心。 已经回到庆功会上的陆持并不知道有人想半路截自己的胡。当天晚上那些华尔街的大佬们真的没想放过他，一杯一杯的红酒白兰地加威士忌混合着来，即便陆持自恃酒量不错，也被灌的烂醉如泥。最后是被洛克兄妹扶到酒店客房的。 第二天下午是被跃鹿基金风投部经理的电话吵醒的。陆持睡得迷迷糊糊的，半梦半醒间，就听到风投经理在电话那边一个劲儿的道歉，说他能力有限，跃鹿基金跟那个音乐网站的投资合作并没有谈成。陆持也没太在意。他确实是对那两个创业者口中的音乐网站有点兴趣，不过也就那样了。并没有非要到手的执着。尤其是在风投部经理诚惶诚恐的表示并不是跃鹿基金没有诚意，而是对方狮子大开口，谈判着实进行不下去的情况下。 “他们居然想要跃鹿基金为他们投资三千万，而且只给我们百分之四十的股份……”电话那头，跃鹿基金的风投部经理义愤填膺的表示道：“这绝对不可能。他们的网站连音乐版权都没有。如果我们想要投资这家网站，最先要解决的就是音乐版权问题。再说除了这一点，他们的网站也没有太值钱的技术。我觉得老板您要是真的想搞音乐网站，自己就可以想办法弄出音乐播放器的源代码。我们完全没有必要花三千万m金，去买一个不过关的二流技术……” “……我觉得他们要么是想套现想疯了，要么就是遇上了什么不靠谱的投资人，给他们许下什么条件了，所以才敢有这样的勇气跟我们提条件！”大概是怕陆持的怪罪，跃鹿基金的风投经理在电话那头绘声绘色的描述了一下那两位创业者来到跃鹿基金谈合作时的不靠谱，末了说道：“和这个音乐网站的谈话过程我都用录像机录下来了。您要是有时间的话，改天回来看一下。老实说，我在风投这一行做了这么久，还真没见过这么不靠谱的。第一次找投资，就敢要三千万。他以为他开的是校园网吗？” 就算是校园网，第一次拉投资时也没敢要三千万m金啊！ 跃鹿基金的风投经理越想越荒谬，简直把这件事情当成笑话一般说给陆持听。事实上正是因为陆持在金融和代码上的强悍表现，导致了无论是跃鹿基金的员工还是校园网的员工，大家都在某种程度上存在着一种莫名其妙的优越感。这种优越感大概体现在大家不怎么看得上外面的同行——不论对方是搞投资的还是搞技术的，大家通常都有一种“谁也不如我老板”的自豪和骄傲。 在这种情况下，别说让跃鹿基金的人花三千万m金去投资一个不知所谓的音乐网站，还只能拿到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就算让他们花三千万m金买下咕咕网的源代码，他们都会觉得不值。 “那就这样吧。”陆持闭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伸手按了按头痛欲裂的脑袋，强忍着恶心呕吐感，面色青白的说道：“没成就没成。我也只是昨天晚上在庆功酒会上听他们说了一嘴，觉得这网站有点意思。你别放心上了。大不了就像你说的，咱们真感兴趣就自己做吧。” 大概是因为近些年经历的太多，地位和影响力上升的太快，想找各种理由接近他的人也太多，为了不浪费时间，陆持在面对外界时的态度变得更加言简意赅，直截了当。有些时候甚至懒得理会外界的寒暄奉承。不过在面对自己人的时候，陆持还有很有耐心的。知道风投经理担心什么，陆持温声说道：“今后这种事情没必要担心。你才是跃鹿基金的风投部经理，我是充分信任你的眼光才把这个部门交给你。这么说吧，今后这种程度的事情交给你自己处理就可以了。完全没有必要跟我汇报。” 陆持口中的“这种事情”的标准，指的是五千万m金以下的风险投资。因为以陆持的精力和时间来看，很显然他没有办法也没有必要事无巨细的掌管跃鹿基金的每一笔投资和交易。事实上他以前在埃里克资产的时候，也是这这么做的——只负责五千万以上的大宗交易。 而这位风投部的经理……咳咳，在此之前就是埃里克资产的风投部经理。2003年的时候给陆持担任过国际原油市场的操盘手，后来陆持从埃里克资产撤股另立门户，即便没有从埃里克资产拉人的意思，这帮曾跟陆持并肩战斗的操盘手们也至少有三分之一紧随其后的递了辞职信。 不管是顾虑到两人的友谊还是未来的长期合作，埃里克维斯并没有阻止员工们的辞职。只不过在签字之前大大的“敲”了陆持一笔竹杠，逼着陆持许下了诸如“今后每年培训跃鹿基金的操盘手时都要顺带着培训一下埃里克资产的优秀操盘手”、“埃里克资产与跃鹿资产达成长期战略合作”等等合作条款。 正因如此，跃鹿基金打从成立那一天开始，就有了第一批非常靠谱且优秀的员工。又因为大家之前有过不止一次的完美合作，所以陆持对这些员工和经理们也是非常信任的。 听到陆持的温声宽慰，电话那头的风投经理笑着说道：“那我就放心了。” 话虽如此，这位业务能力非常强悍以至于性格也有些傲娇的风投经理却咽不下这口气。因为有自家boss的推荐，他自认在接待这两位创业者的时候非常诚恳，给出的条件也非常优渥，却没想到一番好意被白白糟蹋了不说，对方居然敢嫌弃跃鹿基金没眼光没魄力小家子气。 “我倒是想看看你到底找到了什么样的投资者！”撂下电话的风投经理哼哼唧唧，那某个音乐网站的资料顺手放进抽屉里。准备闲来无事的时候，对这两位创业者的音乐网站展开长期的暗中观察。 第208章 第139节 “大家来找茬和明星养成计划吗？” 翻着卓越递上来的游戏策划案, 陆持饶有兴味的问道：“怎么会想到做这种游戏？” 被跃鹿基金风投经理一个电话吵醒后, 陆持就跟着洛克一家乘坐私人飞机返回加州。宿醉后的身体有些不太适应空中飞行, 以至于陆持一整个下午都有些头晕目眩没精打采。还伴随着强烈的恶心反头疼。 卓越看着面色略有些苍白的老同学兼老板，笑眯眯的将一杯兑好的蜂蜜水递过去：“就是想充分利用这些nba球星的肖像使用权。当然了，更重要的是让那些还在观望还想坐地起价的人正确认识到校园网的实力。要让他们知道, 跟校园网合作固然是合则两利的事情，可是校园网的股价飙升在于校园网的宣传策略, 那些明星的人气飙升也得益于校园网的宣传策略。他们不能只惦记着前者忘了后者。” 陆持看着卓越意气风发侃侃而谈的样子，捧着蜂蜜水笑眯眯道：“说的很有道理。我全力支持你。” “那我就不客气了。”卓越说着, 将厚厚一沓资料duang的放在陆持面前, 笑眯眯说道：“兵贵神速，打脸也贵在及时有效。为了让咱们校园网挣这一回面子，就辛苦老板了。” 陆持：“……” “不是，咱们校园网不是有专业的游戏设计团队吗？”陆持激动之下，连东北腔都出来了。 “可是他们都没你厉害呀！”卓越特别理直气壮地说道：“所以为了最大限度的节省时间提高效率，大家一致决定, 将此重任托付给老板。” 陆持：“……”说好的你们要独立自主自力更生呢！ 感受到陆持的幽幽怨念，卓越笑容可掬的搓了搓手, 一脸谄笑着奉承道：“这不是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嘛。你一个人的编程能力都赶得上咱们校园网一支研发团队了。事情紧急，大家也只能把所有希望放在您这位大老板的身上了。” 忽悠！接着忽悠！ 陆持生无可恋的放下水杯，只觉得甜甜的蜂蜜水也弥补不了他那颗苦涩的心。 陆持带着一大堆资料从国飞回华夏的时候, 因为被动出柜正犯愁该怎么跟家里交代的两个傻弟弟激动的非要给陆持接风洗尘。 于是放刚下飞机的陆持连家都没回，就被两只小狼狗拉到了饭店。 一大桌子山珍海味，点的全都是陆持喜欢吃的菜。一开始陆持还装着自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故意逗两个傻弟弟玩儿，结果这两只小狼狗倒是特别会——为了表达诚意，不但亲手剥虾剥螃蟹，还一个劲儿的帮忙倒酒按摩，服务的特别到位。弄的陆持都没办法继续逗下去了。 “说说吧。你们究竟想让我怎么做。”饭店做的水煮鱼很够味，不过吃多了就觉得有点咸。陆持顺手给自己倒了一杯冰镇饮料解渴，就听两个傻弟弟这会儿一点也不傻的厚着脸皮说道：“那个，大哥你能不能帮我们劝劝爸妈……” “噗！”陆持一口雄黄酒差点没喷出来，没好气的瞪了陆衡一眼。合着绕了半天搁这等着他呢！果然老祖宗的话没错，这人哪，就怕没事献殷勤。 刚一回国就被俩熊弟弟赋予了这么大重任，陆持也没心思吃下去了。再加上一路奔波劳顿倒时差，前几天也没怎么休息好，陆持索性让俩弟弟出去结账，先回家再说。 陆衡和卫麟煊被八卦小报折磨了这么久——关键是不知道该怎么给爸妈解释。这会儿见到陆持就跟见到了主心骨似的，抱住就不撒手。为了表达诚意，两人还抢着要给陆持当拎包小弟。陆持也由着他们两个耍宝卖乖，三人正打闹的时候，陡然从身后传来一阵太监嗓的阴阳怪气：“呦，这不是陆大明星和卫大总裁嘛！” “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原来是你们这对儿兔爷来了。怎么着，公共场合就这么打打闹闹的，您二位这是当当众中秀恩爱呐？这销魂的，就不知道你们搁床上是不是也这么浪……” 陆持回头，就见一个身材痴肥，大腹便便，长得跟癞蛤蟆有些形似的男人脚步轻浮的往这边走。随着陆持这一回头，那人也明显看到了陆持—— 因为陆爸陆妈年轻时的底子就很好，生下来的兄妹三人自然也都有着一副好皮相。已经成了全球大明星的陆衡自然不必多说，陆持跟陆衡是一母同胞的两兄弟，长相上自然有六七分相似。只不过陆持比陆衡年长一些，在世界最优学府的常年熏陶和在金融市场的战无不胜让他积淀出越发清隽儒雅淡定自若的气质。 看在来人眼中，就见一个容貌俊美，气质清雅，还带着一副金丝眼镜的青年提着行李箱站在一旁，修长匀称的身材包裹在一套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内，衬得男人的腰越细腿越长身材越挺拔。酒店大厅的钻石大吊灯散发出优雅奢华的珠光色，那人就站在吊灯下，目光清冷的看过来，唇边还挂着一丝玩味的笑意。 看的来人眼睛一亮，心下一热，脑袋一昏，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带着醉醺醺的酒气跌跌撞撞的走到陆持身边，那双浑浊混沌的眼睛狠狠的黏在陆持身上流连忘返，带着一股令人极不舒服的淫邪轻佻：“呦呵，这位小哥长得不错啊。条件这么好，应该是你们华夏帝娱的新人吧？二位真是艳福不浅，既然玩的这么开，不如也加老哥哥我一个。实话跟你说，你别看我这长相比不上这两个小白脸，可哥哥我真材实料，到了床上保管伺候的你舒舒服服的再也离不开——” 话还没说完，就见卫麟煊一个箭步窜上去照着那人的脸就是一拳砸下去。来人猝不及防，捂着被揍的脸往后退了好几步，卫麟煊一个箭步又撵上去，拽着那人的领带重重的又砸了好几拳，直打的那人大呼小嚎的叫保安又叫报警。饭店的大堂经理和保安听见动静也不敢过来，跟着那人一起过来的一帮人眼见不好，连忙上来拉架。可惜一个卫麟煊再加一个功夫巨星陆衡，两人都不是好惹的，三下五除二，反倒是人多的一边吃了亏。 正闹的不可开交的时候，就听又是一声怒喝从身后传来：“卫麟煊你不要欺人太甚，你想干什么？” 陆持顺着声音看过去，就见一个长得跟被揍的癞蛤蟆有几分相像的中年男人和一个穿的很英伦风格的年轻人并肩走过来。 打量了一下大堂的局势后，那位年轻人好整以暇的勾了勾嘴角，风度翩翩的——当然看在陆持眼中颇有些拿腔作势的说道：“我还真的不知道，原来麟煊老弟还有这么狂野的一面。只是不知道英顿娱乐的王总究竟怎么惹到你了。竟然能让堂堂卫家二少连家里颜面都不顾，大庭广众的出手揍人？” 随着年轻人这一番话，陆持心下恍然。原来被打的癞蛤蟆埃就是俩弟弟被动出这件事情中的幕后主使。埃里克维斯给他的资料中其实有这位王总的照片。不过…… 陆持看了一眼被揍的鼻青脸肿，仿佛在酒糟里泡过的一坨烂泥，实在没想到这位王总比照片上还要不堪。看来埃里克维斯给他的资料都是经过美颜的。 怪不得一开始没认出来。 而从卫麟煊的怒怼声中，陆持也了解到刚刚出言嘲讽卫麟煊的年轻人叫齐家鸣，据说齐家跟卫家打从两家爷爷辈开始就是死对头。这么说来，一有机会就想兴风作浪让卫家出丑的举动也算情理之中了。 陆持看了一眼看热闹不嫌事大，故意张罗着要报警还要通知记者的齐家鸣，慢悠悠的抽出早就准备好的录音笔，顺手按下播放键。 “呦呵……二位真是艳福不浅……” 众人脸色一变，下意识的看向录音的来源。 陆持特别悠闲自在的转动着录音笔，漆黑色的录音笔在修长的手指尖灵活翻花，在珠光色的灯光照应下划出一道道残影。 “不是要报警吗？还要请记者过来？那就赶紧的吧。”感受到众人灼灼的目光，陆持停下了转笔的动作。仍旧保持着一手搭在行李箱的拉杆上，左腿弯着搭在笔直的右腿前的悠闲动作，还十分刻意的看了一下时间，友情提醒道：“免得碰上下班高峰，再堵车。” 一副“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我再为大家考虑”的神情，陆持特别诚恳的询问道：“对了，要请律师团吗？” 原本以为自己有机会趁火打劫落井下石的齐家鸣眼皮微跳，看着面前笑容无害气质温和的男子，慎重的问道：“我是齐家鸣。不知这位先生怎么称呼？” 看着伸到面前的右手和郑重其事的齐家鸣，陆持笑眯眯的指了指站在旁边气呼呼的陆衡，言简意赅的道：“他哥！” 百家姓里还有姓“他”的…… 齐家鸣一脸懵逼的看向陆衡。待留意到兄弟两个颇为相似的五官时，立刻反应过来：“你是陆持！华尔街的陆持！” 并不意外齐家鸣能在一瞬间知道自己。陆持笑眯眯的纠正道：“还是陆衡他哥陆持！” 顿了顿，又指着卫麟煊脱口而出：“也是他大舅哥……” 话音未落，陆持猛然觉得有些不对劲，秒改口道：“他大伯哥！” 懒得理会陆持在那一霎那的意识形态的斗争，齐家鸣心下一沉，立刻意识到今天的事儿他恐怕占不到什么便宜。 而在另一边，真正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陆持还在一旁撺掇他弟妹卫麟煊：“不是说报警叫记者吗？那就快打电话吧！别耽误时间，人家八卦记者也是要准点下班儿的——” “陆先生！”齐家鸣硬生生的打断陆持的话，强言笑道：“这应该只是一个误会，大家没必要闹的这么大……” “那怎么行？”陆持摆了摆手，故作通情达理：“之前齐先生还说过，打狗要看主人。既然齐先生坚持让警察叔叔来主持正义，我们怎么好拂了齐先生想要当一名朝阳群众的兴致。” “真的没有这个必要！”听到陆持不着痕迹的嘲讽，齐家鸣只能硬着头皮当做没听懂：“大家都是同一个圈子里出来的。没必要搞得动静太大让外人看笑话。” “那也不行。”陆持瞥了一眼王总兄弟，笑容可掬的表示：“就算齐先生这位主人不在意您的狗被打。我们这些好端端走在，什么都没干就被疯狗乱咬的路人也要讨个说法。总不能您一不小心没牵绳子把狗放出来，我们这些被狗咬的路人就要认倒霉吧？” “就算您齐家在燕京家大业大财大气粗，也没有这个道理。” 齐家鸣一直勉强挂在脸上的笑容终于没有了。他面无表情的看着陆持，陆持也毫不在意的笑着回视。 最终，还是齐家鸣缓缓开口，一字一句顿的吩咐道：“王大富，给卫先生和两位陆先生赔礼道歉。” 被揍的人反而要给动手的人道歉，这是什么道理？ 然而形势比人强，面对陆持不动声色地步步紧逼和齐家鸣底气不足的要求道歉，被揍的鼻青脸肿的王大富只能顶着所有人的异样目光赔礼道歉。 陆持微微一笑，丝毫不在意这帮人的恼怒暗恨——既然要给人当看门狗，就要做好打狗给主人看的觉悟。 陆持轻飘飘的瞥了一眼脸色比调色盘还要丰富的王总，忽然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一件事。然后，他表情凝重的看向王大富，沉吟片刻，若有所思的说了一句：“对不住了。” 大概是陆持的表情太过诚恳真挚，原本恼怒愤恨的众人为之一愣。还没琢磨出陆持在发什么疯——齐家鸣还以为陆持是考虑到齐家国内的势力不想得罪他得罪的太狠，志得意满时，真想开口寒暄几句，就见陆持忽然伸手揉了揉陆衡的头毛，在大家茫然懵逼的眼神中，真情实感的赔礼道歉：“刚才忽然意识到，为了骂你，侮辱狗了。” 作者有话要说：　　陆持：皮这一下很开心呐_(:3」∠)_ 第209章 “听说你昨天晚上在珍味楼大发神威, 直接把齐家鸣和英顿两位王总训的颜面扫地, 挨了一顿胖揍还得灰溜溜的赔礼道歉？” 第二天上午, 陆持和高中篮球队的几个同学齐聚在金小宝的车行大本营内，一边打量着展厅内的豪车，一边听着躺在车盘底下敲敲打打的金小宝语气夸张的宣扬昨天晚上的八卦。 “这个姓齐的小子我也有所耳闻。是齐家的长房嫡孙, 上初中就被他们家里送到腐国念书。还在剑桥读了ba。喝了一肚子洋墨水回来，回国后就一直担任齐氏集团的总裁助理。齐家跟卫家的关系不用我说, 你们也都知道。当年两家一起做生意，卫家老爷子不顾道义坑了齐家一把, 险些没把齐家坑破产。之后两家就结下仇了。齐老爷子一直对这件事情耿耿于怀。齐家鸣这孙子刚回国, 正想着做事立威。为了讨他爷爷欢心，什么事情干不出来……把扳手递给我……” 石啸杭蹲在旁边，顺手从工具箱里拿了一把扳手递给金小宝，被金小宝嫌弃的一把扔开：“不是这把，要大的。” 石啸杭比了个手势，又拿了另外一把递过去。金小宝将螺丝拧下来, 继续说道：“……这次英顿集团指使八卦小报爆料了咱弟的绯闻，就是这小子在背后捣鬼。他以为他做的隐蔽, 其实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卫家一出事他就洋洋得意的到处嘚瑟，装模作样的，有眼睛的都看出来了。若说起来, 咱弟弟也是受了卫麟煊那小子的牵连……” 金小宝从车底下爬出来，脏兮兮的就像一只钻进车底下染了一身汽油味儿的小脏猫儿，脸颊上还有两道黑印儿。石啸杭拿起一条干净毛巾帮他擦脸, 金小宝就那么仰着脸乖乖让他擦，嘴里也不消停的继续叨叨：“要我说，这段时间齐家也是够张狂的。你说你们齐家跟卫家有仇，那就冲着卫家去呗。硬碰硬的刚赢了，大家也福气。他偏不，找了这么一个歪门邪道的点儿捅捅咕咕的，反倒让人觉得小家子气。” “最重要的是齐家鸣这人在生意场上也不怎么地道。仗着齐家在燕京有些影响力，到处抢标占便宜欺负外地人。前段时间还看上我们家一块地皮，想使手段让我家贱卖来着。结果被我爸一顿敲打，又给吓回去了。” 金小宝将脏兮兮的毛巾仍在工具箱上，看着陆持说道：“那块地皮说起来你也应该有印象。我爸开的那家马场你还记得吧？” 众人相视一笑。当然记得，说起来他们还是在那儿认识的。 金小宝笑着说道：“就是那块地皮。你说这两年燕京的发展也太快了。我爸当初建马场的时候，那片儿还是块荒郊野地，没事儿连鬼都不去。谁成想今年暑假就有消息放出来，说那边要通地铁线。这消息还没摸清楚真假呢，地皮就呼啦涨起来了。我爸就想着趁这机会，也在房地产这块肥肉上叨一口。还没想好找谁合作呢。这小子就蹦跶出来了。” “三千万！”金小宝冲着大家比了个手指：“三千万就想要我们家一块地皮。这不是骂人吗？我们金家虽然算不上猛龙过江，那也不能这么任人宰割吧？”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石啸杭温声接口：“小宝看齐家鸣不顺眼。只不过碍于齐家的势力，也不敢做的太过。毕竟地皮那件事，叔叔已经教训过他了。”这会儿再出手的话，容易引起误会。 侧面解释了金小宝为什么接了陆持的请求帮忙调查陆衡出柜的前因后果，却没在第一时间教训齐家鸣为陆衡出气的原因。 陆持接过石啸杭递过来的牛皮纸袋，虽然他已经从埃里克维斯那里得知了一切，仍然感谢金小宝的忙前忙后。并且知弟莫若哥的劝慰道：“能帮忙查到这些已经很够意思了。毕竟是我弟和卫麟煊的事儿，年轻人气盛，肯定是想亲手报仇的。所以这件事情还得看他们自己的意思。” “话虽如此。咱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咱弟弟受欺负。”金小宝想到什么，一把搂住陆持的肩膀，挤眉弄眼的笑道：“虽然不能明着办他，但是咱可以暗中下手嘛。做咱们这一行的，没事儿弄点儿丑闻爆料简直太正常不过了。齐家鸣这小子也不是什么柳下惠，你等我有机会的，非得让这小子知道知道马王爷为什么有三只眼。” 石啸杭在旁适时解释道：“光是私家侦探这一行不怎么赚钱，所以哥几个合计着，又弄了几个公众号，专门爆料那些明星八卦和豪门隐私的。” 顿了顿，石啸杭又笑道：“说起来。哥几个能把这门生意做的风生水起，也都仰仗卫麟煊一手创建的微博平台。” “当然啦。我们这种小打小闹的，你这位在华尔街搞风搞雨的上帝之手肯定瞧不上眼。”金小宝摆了摆手，不太想在陆持面前提起自己的小打小闹。倒是想问问陆持：“哎，我说你在股票市场折腾来折腾去，那钱留在账户里也就是一串数字，再多能有什么意思？有没有想过干点儿实业生意？” 一句话还没说，一直在展厅里溜溜达达看豪车的张扬就回头笑道：“我说你今天的话怎么这么多。绕来绕去都是马场那块地皮，原来搁这儿等着呢？” 陆持也跟着笑：“你该不会是想让我跟你们家一起合作开发那块地皮吧？” “有什么不可以的？”话说的有点多，金小宝拧开一瓶矿泉水直接喝了大半瓶，笑着问道：“你是对地皮不感兴趣，还是怕我们家在合作期间刷手段坑你钱？” 陆持连忙摆手：“当然不会这么想。” “这不就得了。”金小宝指了指岳斌和张扬，笑着说道：“要是没有准儿的生意，我也不好意思拉你进来。可你们瞧瞧现在这形式，建房盖楼那就是一本万利。现如今是我爸有地皮，但是资金不够。你也知道以我爸的背景，贸贸然拉人入伙的话，也怕今后有什么罗乱。但是你不一样，咱们几个不说从小长大的，也算是一起过命的交情。我跟我爸当然对你放一百个心。再说你了，手上那么多闲钱放着，难道除了搞金融就不想干点儿别的了？” 没等陆持开口，金小宝又笑着补充道：“就算真不想，这会儿你也得帮帮我们家。那块地皮真不能再拖了，先把楼建起来，其他的麻烦才能迎刃而解。” 金小宝都说到这种程度了，陆持只能苦笑着摇头。岳斌忍不住笑道：“房地产业的水可深着呢。就算你们有钱有地，事情也未必顺利了……” 没等岳斌说完，金小宝又笑道：“这不是还有你们嘛！” 他伸手指了指两人，笑着说道：“岳氏集团，张氏集团，你们两家本来就是房地产业的巨鳄，不管哪位跟我们家合作，今后的麻烦还用怕吗？” 岳斌和张扬面面相觑，忍不住问道：“这事儿你能做主？” “我要是做不了这个主，我跟你们费这个劲干嘛？”金小宝张开双臂揽住大家，就跟从前说悄悄话似的，洋洋得意的道：“实话跟你们说了吧。我爸早就把马场跟附近的地皮转给我了。之前那块地皮惹出麻烦，我爸怕我解决不了，所以才帮忙解决了一下。能拖这么长时间已经不错了。我是好容易才等到你们回来。行不行的给句准话吧。” 那可是新地铁线附近将近两万亩的荒地，身在商业世家的岳斌和张扬当然清楚这其中的利润到底有多大。正因如此，两人才不敢相信金家居然上赶着要拉大家一起合作。 “你要知道，岳氏集团和张氏集团要是真的插手了，你们金家的利润可就分薄了不止一成两成。” “我爸经常跟我说，钱这东西，摆在外面都是纸，揣进兜里才是钱。我们金家什么背景你们也不是不知道。齐家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就敢拿着三千万找上门，摆明了就是没把我们放在眼里。所以我也得抱大腿呀！”金小宝说着，用胳膊肘怼了怼岳斌和张扬的胸口，不耐烦的说道：“废话少说，大家兄弟一场，你们就说着大腿给不给抱吧？” 几人相视一笑，异口同声的说道：“当然给抱。” 金小宝见状，得意的哼哼两声，拍着大家的肩膀说道：“那就说定了。今天晚上我爸请大家吃饭，顺便商量一下开发地皮的问题。” 若说起来，金家这么做也是纯属无奈。金爸爸的身份背景不怎么干净，早些年金盆洗手后，为了表示金家绝对不会再重蹈覆辙，当然也是为了避开仇家，金爸爸带着家人和一干兄弟就从香城搬到内地。一帮大老粗根本就不懂得做生意，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老本行。然而在内地干老本行又谈何容易？ 第140节 再加上那会儿内地的地皮也算不上贵，所以金爸爸跟兄弟几个一合计，就把所有闲钱拿出来投资地皮。他知道自己根子浅，为了避免麻烦，也懒得投资繁华地段，除了自家用的酒楼夜店俱乐部外，买下的都是一线城市的郊区荒地。原本是想着囤在手里慢慢开发。谁成想这几年国内的经济就跟坐了火箭似的，以至于金爸爸手里的地皮价格也跟着往上窜，一不留神就成了众人眼中的香饽饽。 金爸爸也跟着急了。他深深知道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一个齐家不足为据，但是金爸爸担心更多的“齐家”眼馋他手的地皮，联合起来向他施压。所以就想趁着这次机会找几个同盟和帮手。 金小宝跟岳家张家的孩子有交情这件事情他是知道的，甚至金小宝当年为了帮着陆持搞垮尚隆集团动用了自家兄弟的事情金爸爸也都知道。所以金爸爸就把主意打到了陆持三人的头上。认为只要拉来这三个人跟儿子合作，那金家自此以后也算是要人脉有人脉要资本有资本。 想通这件事后，金爸爸当机立断，立刻燕京郊外的这块地皮转手让金小宝处理。金小宝城府没他爸那么深，就知道这笔生意铁赚不带赔的，自己又没能力独吞，那自然要拉着小伙伴们一起赚钱。 而陆持三人虽然看出了金爸爸的盘算，但是于己有益无害，再加上他们跟金小宝的交情确实不错。自然也乐见其成。 于是两相一合拍，这合作就彻底敲定下来。一直围观着没怎么说话的邢远几人这才开口调侃道：“呦，几位老板合着是要盖大楼啦？商量个事儿呗，等大楼改好了，不管是商品房还是商业大厦，一定得给我们几个留个内部价。” “绝对没问题！”金小宝拍着胸脯大包大揽：“这事儿包在我身上。等楼盖好了我留一栋，哥几个随便挑，愿意住哪儿就住哪儿，谈什么内部价，多伤感情呀！” 金小宝之所以这么大方，除了顾念着兄弟之情，也是考虑到邢远诸人要么是nba新秀，未来的篮球明星，要么是校园网的高管，那也都是要钱有钱要人脉有人脉的。这会儿拿些不值钱的钢筋水泥做人情，金小宝巴不得把人情做的敞亮点儿，也让陆持等人看看自己的心意和诚意。 第210章 熟悉金小宝的人基本上都知道, 这小子基本上就是个说风就是雨, 想到什么干什么的速度人。 刚刚跟小伙伴们吹了一波自家地皮的好处, 金小宝一个心血来潮，非要带着大家到原地看看，展望一下未来。 “再说你们几个都多长时间没骑过马赛过车了？天天不是泡在教室就是泡在办公室, 要么就是酒会图书馆，我看你们的八块腹肌都要没了吧？”金小宝一边说话, 一边顺手摸了下岳斌的肚子——结果结结实实摸了一手的肌肉块，顿时嫌弃的甩了甩手, 撇嘴腹诽道：“骚包！” 岳斌斜睨着因为忙于工作疏于锻炼, 而越发软软乎乎的白斩鸡，懒得理会对方的羡慕嫉妒恨。 倒是邢远饶有兴味的逗了一句：“哎，我在国认识好多个冠军级别的健身教练，要不要给你介绍一下？” 邢远说着，还特别明显的比量一下金小宝的个头儿，意味深长的说道：“听说正确的健身方法能够促进骨骼的二次发育。你多练习一下, 没准儿能窜到一米八。” 打从十八岁成年就一直在一米七五逛荡的金小宝眼睛一亮，特别认真的追问道：“真的吗？” 邢远：“……” 其他人一阵爆笑。金小宝这才明白过来, 气呼呼的翻了个白眼。 石啸杭也跟着大家一起笑，伸手揉了揉金小宝的脑袋，笑眯眯的宽慰道：“没关系, 我觉得你这个头挺好的。” 好个屁！ 金小宝恶狠狠的拍开石啸杭的爪子，怒吼道：“都笑什么笑，还走不走了！你们这群混蛋, 待会儿到了马场，我要跟你们决斗！这是一场赌上男人尊严的决斗！你们必须输给我！要不然咱们就绝交了！” “……” 一众小伙伴们简直笑到以头抢地，最后还是在金小宝的炸毛怒吼下礼貌性的保持了憋笑状态——不怪乎大家笑个没完，实在是金小宝这种怒气冲冲要决斗还威胁别人不许赢赢了就要绝交的操作太骚了，简直比明着撒娇说你得哄哄我，不然我就生气了还骚一万倍。 “哎呀呀，我说宝宝你怎么这么可爱呀，你今年四舍五入都快三十了吧？居然还跟哥们玩这套……”邢远特别夸张的用拳头砸桌子，飙泪调侃道：“谁给你的勇气啊？” 年前刚过完二十六岁生日的金小宝被邢远一句“宝宝”给恶心坏了。恶狠狠的瞪着面前这笑的差点没背过气的傻大个，气的跳脚反驳：“谁三十了？你才三十了！你们全家都三十了！” “我们全家要都三十就坏菜了！”邢远捂着肚子回了一句，故意掀开毛衣和衬衫露出里面的八块腹肌：“太逗了。我这八块腹肌都不用锻炼，春节就靠你维持了。” 金小宝忍无可忍，挥手把一块擦车的抹布往邢远的脸上扔。 邢远脑袋一歪险险避开，笑的比刚才还夸张。 最后还是石啸杭站出来制止了大家的哄笑，在金小宝火冒三丈的冲上去决斗之前，眼明手快的把人拦下开，摸毛劝阻道：“咱不跟他一般见识好不好？”反正你也打不过他。 “我不！”金小宝奶凶奶凶的怒视着石啸杭，柔软的头发在激动的晃动下狂魔乱舞，仿佛一只受了刺激的哈士奇，冲着石啸杭嗷嗷叫唤：“你们都是一伙儿的！你们都在嘲笑我！你是不是也觉得你比我高半个头特别得意！” “是！”石啸杭飞快的回答道。 “……”金小宝不敢置信的看了石啸杭一眼，用力的拍开石啸杭的胸口，恶声恶气的喊道：“绝交啦！” 话还没说完，就听“咔嚓”一声，岳斌淡定的收起自己的单反相机，冲着陆持笑道：“看看，都能做表情包了。” 一众小伙伴们齐刷刷的凑到相机前围观。 金小宝一脸悲愤的喊道：“你们这帮人太过分啦！这回真的绝交啦！” * * * * * * 一个小时后，已经跟大家绝交的金小宝带着一众小伙伴顺利抵达南郊的马术俱乐部。刚刚接到石啸杭电话的金爸爸掐着点迎出来，一照面就朝着金小宝的后脑勺来了一巴掌：“你这小子，把朋友请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得亏小杭给我来了个电话，要不然我连个准备都没有。” 金小宝捂着后脑勺冲他爸嗷嗷嗷：“本来就是俱乐部，要什么准备啊！该吃吃该玩玩得了，你来干什么呀！难不成让一群中老年站旁边看着我们玩儿，别扭不别扭啊？” 一句话把金爸爸怼的无话可说。只好又糊了金小宝一巴掌：“你真是我亲儿子！” “你可不像我亲爹！”被他爹连糊两巴掌的金小宝捂着脑袋怒气哼哼，劲儿劲儿的冲进马术俱乐部。 被自己亲儿子晾在身后的金爸爸只能摇头苦笑，扭头问石啸杭：“这又怎么了？跟吃了呛药似的。” 石啸杭还没说话，跟金爸爸关系也很熟的邢远挤眉弄眼的笑道：“绝交了！” 金爸爸没听清楚，冲着儿子的背影哼了一声，来了句：“我说怎么跟吃了呛药似的，原来是绝经了。这毛病我熟，跟他妈一个样儿！” 一众小伙伴们：“……”叔叔没你这么打岔的。回头让金小宝听见了，大家真该绝交了！ 而在另一边，被自己亲爸误会成更年期的金小宝一路飞奔到卫生间——刚刚光顾着跟大家绝交生气，都忘了临走之前去趟厕所了。 然而等金小宝解决完私事回到包房的时候，就见笑的一脸荡漾的邢远揽着石啸杭的肩膀冲他挤眉弄眼：“小伙子儿，年纪轻轻的肾不太好呦！” 金小宝：“……”真的不能忍啦(╯‵□′)╯︵┻━┻ 吵吵闹闹着吃完午饭。下午，金爸爸直接开车把人拉到了准备开发的地皮上——距离马术俱乐部也不远，大概只有不到两公里的距离。 金爸爸指着四周一望无际的废土荒地，开口说道：“……买这块地的时候，原本也没想着赚多少钱。就是想攥点儿地皮在手里，有闲钱的时候就开发一下。谁能想到市里突然传出要在这边开通地铁线的消息。地价一下子就涨上来了。叔叔就合计着，趁这机会多盖几栋小区，周边再建个商圈娱乐城什么的，聚聚人气，房价也能高一点。要不然这荒郊野地的，就算通了地铁线，没有市场便利店，房价也起不来。” 不过要按金爸爸的这种想法来开发地皮，那需要的资本就不是小打小闹可以解决的。需要打通的门路和渠道更多。以金家一己之力显然没有办法促成这个项目，所以金爸爸才急着拉拢合作伙伴。 “叔叔暂时是这个想法。不过叔叔已经把这个项目全权交给小宝打理。你们这些年轻人思维活络想法多，要是有什么更好的建议，不妨说出来大家参考一下。至于利润分配方面的问题，就在商言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金爸爸给这场合作打了个基础氛围，然后就想功成身退——至少在合作正式确定下来之前，金爸爸还不想参与太多。 他始终觉得孩子们的事情应该由孩子们自己商量，至于大人就负责把关就行了。再说以陆持、岳斌和张扬的创业经验——连校园网和跃鹿基金还有校园外卖那么一大摊子都能捋顺清楚，肯定不会在自家合作上坑他们家小宝。 金爸爸觉得自己看人的眼光还不错。所以这种情况下，他这个当爸爸的就没必要跟着瞎掺和，以免孩子们束手束脚的，反倒不太合适。 金小宝一脸不耐烦的拍了拍巴掌：“既然我们家老豆把项目交给我了。那我之前也没有开发房地产的经验……要不这样吧，斌斌和张扬你们回家先问问，咱们这块地究竟该怎么开发才最妥当，又具体需要投资多少钱，然后咱们先弄出个策划书来，到时候大家该出多少钱该出多少力该分多少股，先把这些弄清楚吧。” 岳斌三人站在旷野上四处观望，就听金小宝心血来潮，忽然又问道：“哎，你们说在设计图纸之前，咱们是不是得先请个风水先生过来看看风水呀？” 对房地产这块一窍不通，但是道听途说了很多八卦消息的陆持扭头看向岳斌，岳斌忍着笑，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是应该。” 张扬接口说道：“不光得看风水，还得请大师点穴。” 陆持疑惑问道：“点穴？不是说只有在下葬的时候需要点穴吗？” 一众小伙伴们相互对视着，忽然又爆发出一阵哄笑。笑的金小宝气急败坏：“怎么回事儿你们，都不相信是不是？我跟你们说，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有备无患没风险知道吗？” 看风水这种事情，有备无患究竟能不能规避风险，这一点陆持确实不知道。不过打从马术俱乐部回来后，深受启发的陆持就开始着手研究国内的经济形势——由于最近几年他的投资重心都在国际金融市场，一直以来，陆持对于国内的经济状况关注不多——准确的说是最近这几年几乎没有关注过。 然而校园网日益增长的用户群体和校园外卖不断蹿升的成交额却清晰的提醒着陆持国内正处于高速发展的时刻。尤其是在华夏加入t以后，几乎井喷的gdp和消费能力已经开始吸引全球各行业大巨头们的注意。 一直关注高收益高回报的陆持自然也不能忽略这一点。 正如金小宝之前提醒他的，跃鹿基金发展到今天，金融市场的投资固然重要。可是除了金融领域的投资以外，其他领域的投资也很必要。跃鹿基金必须保证至少拥有两条以上的渠道来维持基金的运营，而不是所有投资项目都只依赖于陆持的眼光和能力。 唯有这样，才能保证跃鹿基金的运营和发展越来越健康，越来越完善，每一位操盘手和分析师的能力都能得到充分的锻炼和运用。 而考虑到国际上牵一发而动全身，越来越激进杠杆化的经济形势和国内越来越开放化和多元化的投资环境，陆持自然更倾向于投资国内。 只不过该用何种方式进行投资，陆持还需要慎重考虑。 第211章 从马术俱乐部回来以后, 陆持开始有意识的收集国内近几年的经济数据、市场行情和相关政策。而求助的主要对象自然就是岳斌他大哥的金融研究所。 弟弟的好朋友兼合作伙伴提出这样的请求, 岳凜大哥自然是倾力相助。甚至在提供资料的时候, 为了充分介绍国内的市场行情和经济形势，还有意透露了一部分只有研究所内部人员才能翻看的商业机密。陆持心领神会，十分感激。 当然, 岳凜大哥之所以会这么大方，除了考虑到双方的关系外, 更大一部分原因还考虑到陆持那堪称妖孽的数据分析天赋——就算研究所不提供，根据现有的数据和资料, 陆持也能自己算出来核心数据, 只不过耗费的时间要多一些。 有鉴于此，岳凜大哥索性卖个顺水人情。让岳斌把资料给陆持的时候，顺便还提到了如果陆持真的想要在国内投资，大家可以一起合作。 当然了，考虑到跃鹿基金的运营模式，岳凜的提议大多倾向于跃鹿基金出钱, 岳氏集团出钱出人出力出渠道，至于分成方面则需要具体衡量。再考虑到三个小伙伴的亲密关系, 估计这段合作中还得包括张氏集团。不过商场上所有大项目在筹措初期都会考虑到融资和规避风险的问题，吃独食的情况本来就不常见。所以三家合作也没什么接受不了的。 而这种合作模式恰巧也是陆持比较倾向的—— “按照跃鹿基金和校园网的发展状况，短时间内, 我们应该没有精力涉及国内太多领域。所以我理想中的投资模式，就是搜寻各行各业有发展前景的公司，以注资换股份, 不参与企业的日常经营和管理。当然了，这种与人合伙创建新公司，我们负责提供资金，其他股东负责公司运营的合作模式也很棒。只要合作对象靠得住就行……你们肯定靠得住。” 甚至自己在国内的根基浅薄，人脉匮乏，最重要的是短时间内根本没有能力，也没有必要吧时间和精力浪费在打点人脉和渠道上。所以这种省事省力省心——只需要看准合作伙伴看好财务税务的投资模式应该是最适合的。 最重要的是可以在同一时间同时投资不同的领域，这样的话只要确保跃鹿基金在投资的时候眼光准一点效率高一点，很快就能营造出各领域全面开花的力度和影响力—— 按照陆持的逻辑，赚钱的方式有很多种。当务之急，跃鹿基金最需要做的，就是选择最省事且最有回报率的一种，能够在第一时间最大限度的宣传跃鹿基金和校园系。 岳斌和张扬也非常认同陆持的想法，不过两人的思考模式又跟陆持不太一样：“……先以注资的方式进入我们感兴趣的领域和企业，陪同企业一起增长的过程，也是我们吸收人脉和同化渠道的过程。而且这种注资方式，也能最大限度的保证我们在企业运营过程中的利益。避免了单独创业会造成的势单力孤，以弱碰强。我同意陆持的方案，我认为我们还可以在注资的过程中引入对赌条款，最大限度的刺激企业管理层。也可以保证我们投资方的利益……” 没等张扬说完，陆持有些不太赞同的皱了皱眉。身为华尔街金字塔尖的那一批，陆持非常熟悉投资过程中运用对赌条款对于投资方的好处。当然也非常清楚这种条款对企业来说更是一把双刃剑。很多富有潜力的初创企业就是在这些对赌条款中失败，最后彻底失去了对企业的管理权。 虽然对资本逐利的本质已经习以为常，但是陆持仍然不想用资本运作的方式侵占别人的辛苦成果。毕竟从某一方面来说，陆持不光是个眼光独到手段卓越的投资家，他也是个创业者——只不过是最幸运且最成功的那一小撮人。 “我觉得对赌条款可以有，但是要注意限度。我想在跃鹿基金的投资过程中营造一个良好的投资氛围，能让投资方和企业共同努力共同奋斗，最后一起赚钱一起成功。而不是双方为了争夺股权勾心斗角。” 当然，最主要的是陆持不是很习惯那种资本为了逐利不惜把创业者逐出企业的投资模式。在陆持看来，想要赚钱是件很容易的事情，所以他没有必要为了赚更多的钱就浪费自己的人品——相信陆爸陆妈知道了，也会认同他的想法。 岳斌和张扬相视一笑，只觉得陆持果然还是他们最初认识的那个陆持，不管他的身份地位还有兜里的钱如何改变。 “放心吧。”张扬笑嘻嘻的揽住陆持和岳斌，一副哥俩好的样子：“咱们三个，向来都是我听斌斌的，斌斌听你的。你是站在食物链最顶端的那个人。所以这件事最后肯定也是你说的算。” 张扬说着，还不忘用胳膊肘怼了怼岳斌的胸口，挤眉弄眼的调侃道：“三从四德，夫唱夫随嘛！” 说完这句话，张扬早有防备的跳出十米远。原本以为岳斌肯定会炸毛的追过来打他，结果人家根本不在意，顺着张扬的话头握住陆持的手，一脸含情脉脉的告白道：“亲爱哒，张扬说得对，咱家就是夫唱夫随，我一定三从四德，恪守夫道。” 恶心坏了的张扬：“……”基友脸皮太厚怎么办？ 然而岳斌仿佛还嫌自己的话不够肉麻，贱兮兮的凑到陆持跟前单膝跪地，大声诵读了一下岳斌改良版的三从四德。 “说话办事要听从！床上命令要顺从！床下要求要盲从！” “花钱要舍得！家暴要忍得！生日要记得！爱你必须得！” 一边诵读，一边还暗搓搓的把陆持往酒店客房的大床上带。 张扬一脸“活见鬼”的瞠目结舌，还没来得及抒发一下自己被硬塞狗粮的悲催心情，刚刚给陆持背完了新世纪三从四德的岳斌一脸嫌弃的挥挥手，斜睨着眼睛看向张扬：“事情不是都说完了吗？说完了就走吧。我们待会儿还有事儿呢！” 你们待会儿能有什么事儿？ 习惯了被嫌弃的张扬同学一脸鄙夷的看着故弄玄虚的岳斌：“大白天的，你们想在酒店干嘛？” “当然是干点白天也能干的事情。”比如说有节奏还有节拍的健身运动。 第141节 岳斌毫不客气的挥手撵人：“你不觉得你的存在挺碍眼的吗？你都说了，现在是白天，不需要你搁这发挥威力。识相点儿，快走吧！” 被嫌弃成电灯泡的张扬简直无语了！我明明是来商量正事的好不好？这金家的地皮开发还没拿出个章程呢！跃鹿基金的国内投资还没拿出个策划呢！你们就已经白昼那啥到这种程度了，还明目张胆的要撵走合作伙伴！狼狈为奸到这种程度了，狼心不会痛吗？ 好在老天都看不下去岳斌浪到划船都不用桨的黏糊劲儿，就在张扬磨磨蹭蹭准备离开的节骨眼儿上，岳斌的电话突然响了—— 是岳妈妈叫岳斌早点回家吃饭。顺便陪她出去办理年货。 接到电话的岳斌惨嚎一声不愿意回去——哪个年轻人愿意陪爸妈买年货的。岳斌当然也不例外。人家两口子小别胜新婚，气氛好着呢！ 然而岳斌的反对并没有什么用。隔着听筒，陆持和张扬都能听到岳妈妈的咆哮声：“叫你回来你就回来。你说说你，一年到头能回家呆几天呐？好不容易过年回家，你不说在家陪陪我，天天出去乱跑。我还是不是你亲妈了……” 陆持和张扬忍笑不语。看着岳斌在岳妈妈的怒吼声秒怂，一路许下n条不平等条款，其内容包括每日三餐陪妈妈吃饭每天下午陪妈妈做美容护理每天晚上陪妈妈去打牌……就差在岳妈妈的安排下去相亲了！ 最后在岳妈妈得意洋洋的叮嘱声中蔫哒哒的挂断电话，眼巴巴的拽着陆持的衣袖，嘤嘤说道：“我得回家了！” “早点回去吧！”陆持呼噜呼噜岳斌的头毛，温声说道：“我也回家了。” 岳妈妈提醒的很充分，他也得回家陪着爸妈采办年货，还有过年回家时送给亲朋的礼物—— 其实按照陆持的想法，最好就是一人一个大红包，按照亲疏远近和北分情分不同，塞的数额不一样。 然而这么实在的想法却被陆爸陆妈一致批评不礼貌没诚意。无奈之下，陆持只得迈着两条大长腿，跟在陆爸爸和陆妈妈的身后采办一些看上去也没啥新意，但在爸妈口中“礼貌有诚意”的年礼。 而在逛街期间，陆持也一直在关注他弟和卫麟煊的八卦事件——已经进展到了某八卦小报亲口承认自己接受了卫氏集团执行总裁的贿赂故意造谣，华夏帝娱总经理愤而反击的进度。一场由八卦小报曝光的同性绯闻在转瞬间夹杂了商业竞争，行业诬陷，豪门内斗等等狗血爆料，其内容之丰富，情节之曲折，剧情之冲突，简直堪比精心编纂的八点档电视剧。堪称年度最具吸引力的娱乐大事件！ 秉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精神，陆持在关注八卦的时候还特地吩咐校园网的八卦论坛紧跟时事，有意识的引导网友积极关注表象下的真相，比如说这场看似简单的八卦事件背后的豪门恩怨——悉数齐氏集团和卫氏集团的发家史，以及卫家两房人的豪门日常之类的。甚至还请水军详细写了几篇科普类的娱乐软文，跟着热度进行全网推送——确保为他弟和卫麟煊的反击行动添砖加瓦。 当然了，由于陆衡和卫麟煊的同性恋情在某些正统人士的眼中可能颇有些不能接受。为了以正视听，陆持甚至还用自己的校园网账户给网上一些描写陆衡和卫麟煊积极向上纯洁浪漫的爱情故事的小萌文打赏点赞。 陆持不知道的是，这种充分相信弟弟能自己解决问题，却又不甘心弟弟被人欺负，所以各种小动作不断的暗搓搓行为看在许多人眼中，颇有些幼稚且戏精。以至于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很多人在社交场合接近陆持的第一件事，就是闲聊各种娱乐八卦和言情小说。 除了自家弟弟，对娱乐圈以及文学圈子毫无关注的陆持：“？？？” 第212章 陆家五口是在腊月二十九的早上启程赶回陆家村的。一路飞机转汽车, 折腾到下午三四点钟, 才进入陆家村的地界。 彼时天色渐晚, 北风怒号, 朔风夹杂着鹅毛大雪呼啸着席卷天空，天与地宛若被一片巨幕连接，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可见度特别低。 陆爸爸开着一辆地盘很高的越野，以二十码的速度一路龟速前行，直到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彻底没入山峦之后, 才缓缓的开进村子。 彼时天色已经彻底暗淡下来, 然而陆家村的外面却并不是漆黑一片。只见道路两旁, 静静伫立着一排排栩栩如生的冰雕雪雕, 大大小小的冰雕足足有近百座, 有雕成卡通人物的，有雕成十二生肖的, 还有琼楼玉宇，雕栏玉砌, 凉亭宝塔，小桥滑梯……这些雕塑或大或小，或精致或粗犷，在冬雪呼嚎的夜色中静静伫立, 路旁的路灯静静的散发着暗金色的光芒, 将雕塑与通往陆家村的一条道路染成暗金色。远远望去, 仿佛汽车驶入了一片童话世界。整片天地都与现实割裂。 陆家众人一脸惊叹的看着窗外的景致。年龄较小的陆苗苗恨不得整个人趴在车窗上, 双眼亮晶晶的感叹道：“好漂亮呀！” “爸爸, 我想下去玩！”陆苗苗扭头看向驾驶位的陆爸爸，大声央求道。 “太晚了，明天再说吧。”陆妈妈把闺女搂在怀里：“折腾一天了，你不饿吗？” 陆苗苗捂着饥肠辘辘的肚子，可怜巴巴的撇了撇嘴：“饿了！”但还是想玩。 还在冰雕雪雕里疯玩疯跑的小孩子们也注意到陆家的车。一路尖叫着跑过来拍车玻璃。陆妈妈赶紧把车窗摇下来，呼啸的冷风瞬间穿透车里的暖气，孩子们略带尖锐的喊叫声随着寒风与碎雪一起冲进车厢：“大伯大娘你们回来啦……” “哎！”陆妈妈一边高兴的答应着，一边从年货里掏出在燕京糖果屋买的高级奶糖巧克力分给大家：“这么晚了还在外面跑，家里没喊你回去吃饭吗？” “吃完啦！” “还没做好呢！” 孩子们围在车窗附近，七嘴八舌的回应着。也有一部分小孩子腿脚飞快的跑回村里报信儿。没一会儿的工夫，整个村里都知道陆家五口回来过年的消息。 而在另一边，打从下飞机后，就一直捧着个电脑噼里啪啦敲代码的陆持也放下手头的工作，拿出照相机开始拍照。 留意到家人的打量，陆持不动声色地说道：“这冰雕雪雕挺好看的。我照两张照片。” “光照景儿有什么好看的。大哥你给我照几张呗！”陆苗苗爪子搭在大哥的胳膊上，眼巴巴的说道：“我想骑十二生肖，还想坐滑梯。” “明天白天带你出来拍。”陆持一边说着，一边幻想着他们家岳斌骑十二生肖照相的样子——有点想象不出来。所以陆持决定等明天给苗苗拍完照后，让岳斌学着苗苗的样子做动作，然后把照片p上去。 陆家众人显然不知道陆持如此神经病的决定，还在兴致勃勃的讨论村里弄了这么大的阵仗，到底要花多少钱。 “……你说这么漂亮的雪雕冰雕，只给咱们村里人看真是太可惜了。” 得知家五口回到村里的消息在，乡里乡亲们跑过来串门。陆家村的老村长——同样是陆持等人的三叔爷更是派了自己儿子过来请陆家五口去他们家吃晚饭。因为回来的太晚，冷锅冷灶的也不好现做饭，陆妈妈只好笑着谢过长辈的好意。一大家子都来了三叔爷家吃饭。 饭桌上，身为村长的三叔爷不免提到了陆家村今后的营生：“咱们的新村也都建好了，就在半山腰。清一色的农家四合院，三层小别墅，古色古香的就跟电影里的一样。你说这么好的条件，咱们只用来自己住真是可惜了。可要是搞旅游吧，咱们这儿的名声又撵不上那些旅游景点。你们一家见多识广，看看能不能给乡亲们出出主意……” “比如说陆衡在给全国拜年的时候，能不能多带点儿咱们村子的景色和房屋什么的，让别人也瞅瞅咱们这地方不比那些旅游胜地查，到时候也都来玩……” 老村长几句话开口就切入正题，完全没给大家自由发挥的余地。 只顾闷头吃饭的陆持笑眯眯的看了一眼满脸懵逼的弟弟，看来三叔爷的套路也很溜嘛！ 不过不管套路不套路，总归是对全村都好的事情，陆衡当然会答应下来。不但答应了要在拜年时宣传陆家村，甚至还请华夏电视台的节目组过来录了一期户外真人秀的节目，一下子就把事情搞大了。 作为一名低调的华尔街大佬兼硅谷大佬，连采访都很少接受的陆持原本对这种娱乐秀敬谢不敏。不过为了支持自家弟弟的综艺，再加上也是为了支持村里的宣传，更重要的是远在燕京过年的岳斌得知这件事后，一个劲儿的央求陆持一定要参加综艺秀，也好让他在电视里看看陆持以解相思之苦…… 总而言之，最后陆持大哥还是答应了出镜。 然而令陆持和整个校园系都没有想到的是，等到真人秀播出之后，受益匪浅的不光是节目本身和急需宣传的陆家村，还有将投资重心渐渐转移到国内的跃鹿基金和校园系。 最明显的一点，就是大家一提起跃鹿基金，不知是金融行业的人才会知之甚详，就连从来不关注金融的一部分年轻追星族也对陆持的发家史如数家珍，甚至还会在陆持的校园网页面下发出各种嗷嗷尖叫的花痴留言。总而言之，几乎是把陆持当成娱乐圈的爱豆来崇拜了。 不过考虑到陆持跟陆衡足有七八分相似的精致五官，一场真人秀的播出就能够达到这种效果似乎也不奇怪。 与此同时，跟陆持相交过密的岳斌、张扬，以及校园网的其他股东们，甚至连岳氏集团、张氏集团、洛克集团这样的大佬都受到了一波娱乐追星式的洗礼。在这些精力充沛的网民的四处挖掘下，打量跟陆持有过交流的个人和企业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关注，事业远在nba的邢远和张扬在校园网和微博上的粉丝关注一下子就冲破了千万大关，就连刚刚跟陆持等人签订了合作的金小宝，以及金家那块地皮也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关注。 尝到了甜头的金小宝因此还对娱乐圈产生了莫大的兴趣。给陆持打电话拜年的时候顺便还提到了能不能让陆持从中牵线，给他介绍一下陆衡和卫麟煊——他也想在娱乐圈里投资几部电影电视剧，赚不赚钱无所谓，主要是一定要把他们家的夜店酒店俱乐部宣传的人尽皆知。 按照金小宝的想法，最好能投资一部火爆的电视剧，而拍摄电视剧的主要目的就是全方位的展示他们家的各种生意场所。 简直就是把电视剧当成长篇广告一样弄。最关键的是金小宝不但想自己这么弄，还一个劲儿的游说陆持也这么干：“最好就是让你弟弟拍电影电视剧的时候花式宣传一下你们家的投资公司和校园网，让所有追星族像崇拜明星一样崇拜你的公司。” 然而考虑到国内大部分偶像剧和霸道总裁剧的逻辑情节，陆持总觉得如果他真的按照金小宝的建议来了，跃鹿基金的客户一定会因为顾虑公司决策层的智商问题而纷纷撤资—— 陆持可不希望自家的投资公司因为这么令人无语的原因导致亏损。更不想让一直运转良好的跃鹿基金留下这么一个黑历史从而成为华尔街乃至全球金融界的笑柄。 倒是岳斌觉得金小宝的提议不错——考虑到决策层的智商以及投资公司的形象问题，跃鹿基金不好出现在霸道总裁剧和狗血偶像剧里面。但是校园网和校园外卖，以及校园系的其他产品无所谓啊。 首先校园网的客户群体和观看偶像剧的剧迷群体就有很大程度的融合，其次在各种偶像剧和都市剧中多刷一下存在感，也很符合校园网始终如一的宣传策略。 考虑到这一点，岳斌倒是跟金小宝一拍即合。毕竟岳斌在上高中的时候，还是个非常热衷于在现实生活中复制偶像剧情的霸道校草呢！如今有机会一偿宿愿，岳斌当然不想错过。 可惜岳斌在国内呆的时间不长，过了年读大四，还得准备本科阶段的毕业论文。这个伟大的宣传方案只好委托金小宝自己把控。 然而还没等到金小宝想好该投资怎样一部偶像剧来宣传金家的生意和校园系。2005年的3月下旬，赶在复活节和nba季后赛之前，校园网联合nba推出了两款游戏。 第213章 很久以前, 网上流传着这样一个段子：春天, 找一个老公播种下去, 到了秋天，就可以收获一沓的老公。 一直以来，这种段子不过是众多网友们闲来无事的调侃取笑。然而到了2005年的3月下旬, 由校园网联合nba共同推出的复活节盛宴线上互动版——一款镶嵌在校园网个人主页游戏空间的网络游戏似乎达成了球迷们的梦想。 戴尔布鲁森是一名铁杆的nba球迷。然而自从2004年暑假校园网联合nba共同举办了一场明星球迷线上线下的互动盛事后，戴尔布鲁森便彻底转化成校园网的拥趸。 作为一名日常奔波在教室、图书馆和实验室的死宅, 无论是校园网强大的名师讲台和学涯论坛，还是校园外卖快速便捷的服务, 毫无疑问在一开始就征服了戴尔布鲁森。然而最让戴尔布鲁森感到惊喜的, 还是校园系层出不穷越来越豪华的用户体验—— 比如说这一款名为《集邮明星》的游戏。戴尔布鲁森刚开始点进游戏页面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个卡通版本的篮球场。戴尔布鲁森原本以为这是一款类似于《实况篮球》的竞技游戏。结果整个游戏的画风跟他想的一点都不一样—— 只见背景是篮球馆的游戏页面里，原本应该是地板的地方被割裂成一块块土地，而在游戏主板上面，戴尔布鲁森点击仓库按钮，只见里面寥寥几颗系统分发的种子, 用鼠标点上去，一一显示出几位nba球星的名字——从等级上看, 大多是邢远、崔振阳这些去年选秀季刚刚加入nba的小新人。 戴尔布鲁森尝试着将这些“明星种子”种到土地里，系统立刻显示还有“xx分钟”您的“某某”即将成熟。戴尔布鲁森看了一眼电脑右下角显示的时间，决定先做点别的事情。 原本是想熟悉一下这款游戏的, 结果戴尔布鲁森在游戏界面逛了大半天，把所有能点击的按钮图标都点击了以后，索然无味的发现这款游戏只有背景页面和人设方面比较精致, 但论游戏的好玩程度和参与度简直低到令人发指—— “这么弱智的游戏，估计就连那些喜欢亮晶晶宝石游戏的女孩子们都不会玩吧。”戴尔布鲁森暗自嘀咕着，不太明白校园网为什么会开发出这么一款要竞技没竞技，要趣味也没啥趣味的游戏。 然而就在戴尔布鲁森胡乱闲逛的时候，“明星种子”成熟的时间也到了。戴尔布鲁森下意识的回到游戏主页面——原本种下了明星种子的褐色的土地里已经长出了一个个卡通版本的明星。这些明星形象是校园网的美工们一点点手绘出来的，卡通版的人物形象兼顾了每位明星的面部特色，一个个看上去只有拇指大小的小人穿着他们的篮球队队服，看上去特别精致。 戴尔布鲁森先将每一位“成熟”的明星一一打量过，然后才移动鼠标准备收割明星——结果当他的鼠标点击收割的时候，愕然发现明星头上竟然飘出一行提示“对不起，您的明星xxx已经被您的校园网好友偷走”。 戴尔布鲁森顿时愕然—— 尼妹的那是我刚刚种出来的明星！ 我还没来得及把球星收进更衣室里竟然就被别人偷走了！ 戴尔布鲁森一一点击鼠标，结果九个成熟的种子明星他只成功收割了三个，这三个还是系统限制的不能被偷走的强制底线。 简直了！ 戴尔布鲁森怀着满腔的郁闷点开校园网的好友列表，顺着系统的提示一一点进好友们的游戏主页。看着好友的游戏版面里大丰收的等待收割的明星们，戴尔布鲁森忽然觉得手指发痒——让你偷我的明星…… 中午十二点整，《集邮明星》已经上线整整十二个小时，在线人数已经超过八百万，并且这个数字还在不断的增加着。 校园网国分部办公室内，所有员工们齐齐站在办公大厅，仰望着硕大的显示牌，一个个欢呼雀跃着：“八百二十万了……八百三十万了……八百五十万了……” “看这个增长速度，这款游戏上线二十四小时的玩家一定能突破一千万！”负责开发游戏的盖文本特利激动的挥舞着拳头：“简直不可思议。我从来都没敢想过，我能开发出一款上线二十四小时玩家突破一千万的火爆游戏。” 盖文本特利的游戏团队成员们也都激动不已。最近一年来，他们被业内同行花式嘲笑是做“小妞游戏”的垃圾团队。而现在，事实证明，不管游戏弱智不弱智，小妞不小妞，上线玩家能在二十四小时之内达到一千万，那就是本事！ 一手策划了这次复活节盛宴的卓越也觉得扬眉吐气。他双臂抱胸站在大屏幕前，仰头看着显示屏上不断变化的数字，神采飞扬意气风发。 虽然整版游戏刚刚上线不到二十四小时，但是所有嗅觉敏锐的人都能判断出，这款游戏一定会火。 “总算没有辜负我这一年几千万的分红。”卓越搁心底暗搓搓的嘀咕着，扭头笑着向陆持等人说道：“幸不辱命。” 霎时间，包括陆持等人在内，所有人不约而同地鼓起掌来，岳斌大手一挥，特别阔气的说道：“游戏团队和参与游戏开发的技术人员，这个季度的奖金翻三倍！其他员工这个季度的奖金翻倍！” “老板万岁！”一众员工们齐刷刷的举臂欢呼。 另外一位股东马修洛克也笑眯眯的说道：“这个周末举办庆功会，大家都要参加。” “耶！”一众员工们再次欢呼。 “好了，工作时间，大家还是继续工作吧！”卓越拍拍手，有点扫兴的打断大家的庆祝，开口提醒道。 一众员工们效率非常高的回到自己的工位，开始埋头工作。为了不影响大家，几位大股东们则笑着回到办公室，期间陆持还好奇的问道：“《集邮明星》这款游戏很火爆，那么同时推出的《大家来找茬》怎么样？” “效果也不错。”卓越顺手打开电脑，将《大家来找茬》的后台数据展示给大家看。 因为《集邮明星》出乎意料的火爆度，同时推出的《大家来找茬》显然就没有那么高的存在感，后台显示的实时数据也只有一百万多一点。但是这样的数据对于同类型的网页游戏来说，已经是非常高的了——当然这也有赖于校园网用户强大的转化能力。 “推出这款游戏的目的只是为了宣传这些球星……”卓越耐心解释道：“而提高校园网的用户粘性和活跃度以及宣传度，则更加依赖《集邮明星》这款互动性更强的游戏。为了刺激玩家的兴趣，我们还会在后期陆续推出玩家发展好友圈以及积极参与游戏的活动奖励。比如说可以缩短‘明星种子’成熟时间的小道具等等。而且考虑到游戏的可玩度和球迷们的参与度，我们还会在游戏后期加入竞技环节，比如集齐多少个种子明星可以兑换一张明星卡片，几张明星卡牌可以组成一个明星团队，然后由官方举办明星对抗赛进行竞技对抗。如果对抗赛很受欢迎的话，我们还可以考虑联合nba官方进行现实中的明星对抗赛，由网友投票选择每一支明星团队的成员……” 总而言之，就是一定要把nba和校园网的影响力扩大到极致。竭尽全力让全球网友都参与到这一场盛事当中。 “我希望这次活动可以比去年的暑期明星赛更具宣传力……”卓越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到时候我们就可以证明，不是校园网需要体育明星，而是体育明星更加需要校园网。” 第142节 话音未落，坐在会议桌旁的股东们齐刷刷的给卓越鼓掌。 而卓越则低头看了一眼时间，然后动作迅速的趴到电脑前，调出《集邮明星》的游戏页面，先是掐着点的收割了自己播种的明星，然后又点进好友列表，顺着列表排行将陆持、岳斌、张扬、马修等人的明星能偷的偷全部偷了出来。 然后在小伙伴们瞠目结舌、不敢置信的目光中，特别淡定的扔下鼠标，故作自然的转移话题：“谢谢大家的认可和支持，我们一定会继续努力的。” “努力个屁啊！”张扬惨嚎着猛冲过来，登录账号进入自己的游戏页面，看着游戏空间里已经被偷的差不多的明星，忍无可忍的惨嚎道：“我的明星啊！我辛辛苦苦种下的明星啊！我说这帮人难道都不用上班不用上课不用做毕业论文的吗？就十分钟而已！十分钟啊！我一眼没看见，这帮人就要把我的明星偷光了！” 不光是张扬，陆持和岳斌等人也飞快的登录自己的校园网账号，愕然发现大家的情况相差无几。尤其是陆持的游戏页面，通过系统通报可以看到，几乎整个华尔街的大佬们好像都特别清闲，至少陆持种下的明星已经被偷了一茬又一茬了。甚至有些人通过校园网的好友关联栏，直接跳到了张扬等人的游戏页面，也不顾及大家的关系熟不熟，毫不客气的就是一顿辣手摧花，充分诠释了“贼不走空”的职业道德。 更重要的是这些偷人名单上的大佬联起手来，估计可以掀翻全球金融界！ “这帮人都没事闲的吧！”气的张扬忍无可忍：“不行我受不了了。不是说游戏里还能买狗吗？什么时候看家狗可以上线，我要立刻买狗！” 咬死这帮没人事儿偷人明星的资本家！ 第214章 第二天早上, 陆持和岳斌从家里赶到学校的时候, 发现几乎所有斯坦福的学生都顶着硕大的黑眼圈哈气连天。看到陆持和岳斌后, 所有人纷纷围了上来，痛心疾首的指责两位罪魁祸首—— “那个《集邮明星》简直太好玩了。我用昨天一个晚上就升到了十级。请问我什么时候可以播种迈克？” “按照游戏的设定，大概需要你到三十级。” “我的明星都被人偷光了。害的我没有办法, 只好掐算着时间定闹钟，每隔十分钟就去收割一批明星……一整晚都没睡着觉, 连论文都没来得及写，资料只查了一半……” “太耽误事儿了……” “你们怎么可以开发出这种游戏……” “对了, 我发现有大家种明星的成熟时间都不一样, 这里面有什么规律吗？” 上第一节 课之前，陆持和岳斌被一大帮同学团团围在教室里。面对同学们七嘴八舌的询问，陆持和岳斌应接不暇。直到上课铃声响起后，负责讲课的教授也哈气连天走进来，见到陆持就一个劲儿的称赞校园网新上线的游戏非常有魔力—— “我简直没有办法离开电脑面前！”教授先生不无夸张的赞叹道：“这款游戏简直抓住了玩家的心，这么简单这么重复性的游戏, 真的很难想象它会有如此巨大的吸引力……无论是从营销角度还是从策划角度来说，这真是一个不可思议的案例。” “不愧是善于创造奇迹的校园网！” 教授先生甚至想出一个课题, 专门分析一下这款游戏推出以后，对于校园网以及nba，甚至是其他方面产生的作用和影响。不过《集邮明星》刚刚上线几十个小时, 很多东西目前只能看出个轮廓，教授先生决定再等几个月，多方面搜集一下数据, 然后课堂上把这款游戏当做一个案例讲解——还可以让同学们分成小组讨论。反正斯坦福的课堂一向都很喜欢研究这些紧跟时代潮流，最灵活最火爆的商业案例。 教授先生的反应并不是个例。事实上从这天早上开始，陆持和校园网其他股东们的手机几乎被人打爆了。就连华尔街的那些大佬们也都纷纷打电话过来，道贺之余纷纷询问校园网有没有转卖股份的意向——尽管所有人都知道，这基本上算是金融界未来几年最不可能达成的一笔交易。 而校园网的股价也在短短一个星期内，毫不意外的冲向两百元大关。可以算得上是2005度公司市值翻升最快的一家互联网公司。 而校园网自纳斯达克上市后的崛起，也带动了一直以来都显落寞的互联网经济。自2000年以来，由于互联网泡沫造成了互联网领域的投资低潮终于有了复苏的迹象。 不过最让大家感到开心的，还是卓越这小子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打脸目标”。在《集邮明星》和《大家来找茬》这两款游戏火遍全球的同时，帮忙提供数据和肖像权的nba官方以及nba球星们也最大限度的提升了自己的知名度和影响力，最直接的表现自然是校园网个人主页上不断蹿升的粉丝值，以及粉丝留言板以及nba官方页面越来越活跃的网友留言版块。 受到大数据的影响，一直在关注体育界的那些国际奢侈品牌和运动品牌也开始尝试着接触这些在《集邮明星》和《大家来找茬》两款游戏中有着充分存在感的体育明星，包括邢远和崔振阳这些刚刚加入nba没多久的新人在内，所有人都在游戏火爆的时间段接到了不同品牌发过来的的商业代言和广告邀约。当然本身就有代言在身并且代言期限很快就要结束的巨星们能够得到的自然是翻倍上涨的代言费。 一场堪称盛大的代言活动在nba势力范围内进行的如火如荼。眼见这种热闹景象，之前跟校园网洽谈合作时，因为不满校园网给出的条款和价格，所以坐地起价的官方组织和明星经纪人们全都坐不住了。纷纷电话邀约或者登门拜访。不过这一次，谈判的主动权将全部掌握在卓越和校园网的手中。 与此同时，看好《集邮明星》和《大家来找茬》这两款游戏未来发展的很多品牌商们也都打电话过来，想要洽谈这款游戏的广告授权——虽然一直以来，校园网的许多产品，尤其是网页游戏和主板论坛都以不授权任何广告而闻名于世，但是《集邮明星》和《大家来找茬》跟其他类型的游戏都不一样。考虑到篮球竞技和种子明星的形象问题，所有品牌商都明白至少在《集邮明星》这款游戏里，每一位球星的球鞋和护腕等等商品是可以也是必须加入品牌授权的。而最理想的状态自然就是每位明星在现实中代言哪个品牌，在游戏形象上自然也要体现出来。不过这一点具体还需要跟校园网方面协商。尤其是一些品牌比较小，档次稍微低一点的品牌，在全球大品牌的竞争下，根本没有底气走进校园网的办公室。 毕竟校园网向来不喜欢在产品中夹杂广告的习惯是众所周知的。就连那些国际大品牌都要一次次的说服校园网广告部，砸钱求授权的同时还要表明《集邮明星》授权给自己后能扩大多少影响力和宣传度，并且针对自家的品牌影响力写出一份论据详实的策划书来。即便如此，校园网方面还要慎重考虑。甲方乙方的地位颠倒至此，那些这些品牌声誉和影响力都赶不上国际一流的小品牌简直连想都不敢想——这可不知是广告费的问题。 所以大多数自觉档次不够的品牌更加侧重于拿下《大家来找茬》这款游戏的授权。 虽然这款游戏的在线人数比不上《集邮明星》，影响力和吸引力也远远没有《集邮明星》那么火爆。但是玩过这款网页游戏的玩家都知道，《大家来找茬》的游戏玩法更依托于素材本身。 换句话说，就是拿两张背景一样的照片，把照片中的细节部分改动一下让网友寻找不同之处。而这种游戏方式，则更加需要网友在游戏期间认真对比两张照片的不同之处——也就是说，这款游戏可以吸引所有参与游戏的玩家，在规定的时间内，必须将百分之百的精力放在照片上。所以如果这些品牌能抢到这款游戏的广告授权，然后把自家的产品和商标甚至是宣传广告的截图放到游戏里让网友进行对比，时间一长，次数一多，直接就能导致网友们潜移默化的熟悉整个品牌的所有产品。 正是因为这个游戏特征，就算《大家来找茬》的在线人数比不上《集邮明星》，很多品牌仍然对这款游戏的广告授权志在必得。甚至有些品牌的宣发部门还信誓旦旦的表示，这款游戏简直就是为所有品牌的宣传量身打造的。 正是考虑到这几点，这两款游戏的广告授权简直被品牌商们抢疯了。根本不理会广告部委婉告知的“校园网暂不考虑游戏授权问题”的推辞，这些品牌商们挖空心思的展现出各种手段和口才，积极说服校园网必须开放这两款游戏的广告授权。甚至不等校园网方面组织语言再次回绝，一些急性子的品牌商竟然就在电话里隔空叫喊着竞拍起来。 甲方和乙方的地位和职责颠倒至此，即便是见多识广的校园网广告部也只能微笑着表示“……”了。 不过广告部的经理却被这些兢兢业业好不放弃的品牌商们说服了。第二天开例会的时候直接把这种情况拿到会议上讨论。 得知广告部被品牌商“逼迫”着求广告授权的“苦恼”，跟岳斌一起忙活毕业论文的陆持只是莞尔一笑。顺手把工作推给了卓越。而事实上卓越最近也在面临毕业论文的问题，不过卓越的毕业课题恰好就是他现在负责的宣传营销版块，有校园网和《集邮明星》、《大家来找茬》这三大利器在手，卓越的毕业成果简直不要太清晰。所以比起校园网的其他股东和元老们，在公司忙到昏天暗地的卓越反而是相对轻松的一个。 当然最轻松的还是顺利加入nba，又趁着校园网联合nba搞宣传活动时，人气猛增接代言接到手发软的邢远和崔振阳——这两人压根儿就不用考虑毕业论文的问题。 所以毫无疑问的，两人除了比赛和训练的业余时间，全都被卓越征用做苦力了。 例会之后，正准备赶回学校的陆持接到了马修洛克的父亲——洛克家族老族长的电话。 老洛克先生在电话里惯例谴责了一下《集邮明星》这款游戏的丧心病狂，以至于他这位年近七十的老人都要每晚定闹钟，按时收割播种的明星，甚至还抱怨了一下自己的手速并没有家中子侄快，所以播种的明星总是会被家中晚辈偷走的遗憾。 “据我所知，任何一款游戏都要分成免费玩家和收费玩家。如果我开口请求的话，《集邮明星》可以推出一些保护措施，不让我的朋友们偷走我辛苦栽种的明星吗？” 实在没有想到掌管洛克家族经济命脉的老先生竟然也有如此天真童趣的一面。陆持委婉的拒绝了老先生的请求。以至于老洛克先生非常遗憾的叹了口气，差点忘记邀请陆持去参加洛克家族周末举办的家庭宴会。 第215章 经过一个礼拜的发酵, 《集邮明星》在全球范围内掀起的游戏狂潮越来越火爆，校园网用户转化为游戏用户的数据呈几何式暴涨。一直以来便以活跃、粘度高, 忠诚度高著称的校园网用户发挥出了令全世界同行瞠目结舌的能量—— 而这样的活跃程度首先要归功于卓越以及盖文本特利领导下的游戏团队。 为了提高《集邮明星》的参与度和用户体验，在游戏上线的第三天，《集邮明星》陆续推出了“爱心粉丝值”、“爱心看家狗”和“篮球馆保安”等游戏道具。这些游戏道具的作用分别是—— 爱心粉丝值：可以缩短明星种子的成长时间。每一位明星在成长过程中都需要粉丝的关爱与呵护。一颗爱心粉丝值可以将明星种子的成熟时间缩短一个小时。获得爱心粉丝值的方法有两种，一种是帮助好友照看明星种子，比如说在明星种子的成长过程中陪他聊天，为他加油打气, 具体的做法即用鼠标点击土壤中的明星种子，游戏页面会随机弹出一道选择题，比如说该明星所属哪个篮球队，哪一年加入nba, 获得过怎样的成就, 或者是nba的历史常识，篮球规则等等。 考虑到不是球迷的玩家在玩游戏时的游戏体验, 卓越让盖文本特利在设计弹窗问题的时候直接把答案写在选项的下面, 知道答案的玩家可以直接选, 不知道答案的玩家也可以参考正确答案选择正确的选项, 回答正确即可获得一颗爱心粉丝值。 由于这种游戏方式最大限度的宣传了nba和球星，让玩家在玩游戏的过程中了解篮球，潜移默化的为全球玩家科普篮球常识的同时，也大大提高了nba的科普程度和篮球明星的人气和知名度, 无论是nba官方还是球星本人都非常满意——当然了, 这些nba官员和球星们也毫无意外的成了《集邮明星》这款“弱智游戏”的忠实玩家。 另外一种获得爱心粉丝值的方法则更加简单, 也有利于校园网的扩张——游戏规定“玩家每扩展十名游戏好友可获得一颗爱心粉丝值”。很多玩家为了尽可能多的获得道具、快速升级，不得不在现实生活中“拉帮结派”，将自己的父母、亲人、好友甚至是多年不见的老同学都挖出来添加到游戏列表，获得越来越多的游戏道具的同时，也因为线上各种“偷明星”“帮忙照顾对方明星”的小互动而变得愈发熟悉起来。 正在上学的孩子们还没有什么太深的体会，那些毕业多年，已经和老同学老朋友渐渐没有联系的“大人们”却是越来越感觉到这款游戏对于玩家在现实生活中拓展人脉的作用。 尤其是华尔街的股票经纪人和金融投资家们，原本是想借助这款游戏和陆持拉近一下距离——比如说在某种社交场合，陆持并不熟悉自己的时候，自己拿出《集邮明星》的游戏账号表示自己正在玩这款游戏，然后随便说点什么拉近距离，虽然未必能让陆持对自己印象深刻，但至少比那些没有游戏账号的人显得更加亲近，更加有话题。 然而他们在玩游戏之前却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如此轻易的陷进去；竟然会对这么一款几乎没有任何难度，也不需要任何操作技巧的“弱智游戏”沉迷上瘾。甚至到了定闹钟半夜起床去偷明星的程度。 一群“唯利是图”的资本家们还没琢磨清楚这款游戏的魅力究竟在哪儿，官方推出的“玩家每扩展十名游戏好友可获得一颗爱心粉丝值”的小规定就用最现实的角度回答了他们的疑问—— 可以帮助校园网最大限度的拓展注册用户，可以帮助玩家最大限度的拓展人脉。任何领域任何时间，这种双赢且获益良多的合作模式永远都是最讨人喜欢的。 而《集邮明星》这款小游戏的最大魅力就在于它可以维持游戏商与合作方，玩家与游戏商，玩家与合作方三者之间的互惠多赢。当然另外一个微不足道的好处则在于这款游戏可以让玩家感受到一种纯粹的天真与童趣—— 比如说将不同层次的玩家的智商拉低到同一个水平，即便是华尔街金字塔尖的金融大亨，在玩游戏时也不允许一名小学生偷走他田里的明星，甚至为了报复回去，不惜定闹钟半夜起床也要偷走对方田里的明星什么的…… 简直了！ 而除了爱心粉丝值，“爱心看家狗”和“篮球馆保安”的出现也满足了大多数玩家不想被人偷走自家的明星，只想暗搓搓偷别人家明星的心愿。 其中“爱心看家狗”的兑现条件是玩家升级到三十级，系统会免费赠送24小时的“爱心看家狗”。或者五十个“爱心粉丝值”可以兑换一个星期的“爱心看家狗”。“爱心看家狗”的作用是随机咬住来偷明星的贼，让对方掉落1—10个爱心粉丝值。而这种随机被咬的概率为五分之一。 “篮球馆保安”的兑换条件则是玩家升级到四十级，系统会免费赠送24小时的“篮球馆保安”。或者100个“爱心粉丝值”可以兑换一个星期的“篮球馆保安”。篮球馆保安的作用是随即抓住来偷明星的贼，让对方掉落20—30个爱心粉丝值。而这种随机被抓的概率为二分之一。 “当玩家升级到40级以后，我们还考虑引入金币概念。玩家可以通过卖掉明星获得金币，金币可以用来组建球队，培养球员，为以后的明星队竞技打基础……” 周五下班前的公司例会上，卓越十分详细的汇报了《集邮明星》在未来几个月的游戏策划。尽管这些概念大家在推出游戏之前就已经知之甚详，结合游戏现如今的火爆程度，大家仍然觉得十分振奋。 “至于现实生活中的明星赛，我们已经在和nba官方，以及球星本人们征求活动档期。虽然现在谈这些还为时尚早，不过nba的季后赛会一直持续到暑假，很多明星也会在赛后休息时间接拍广告代言和其他商业活动，所以我们必须提前至少半年将所有明星的档期约出来，明星赛的地点也要选好。” 说到这里，卓越示意行政妹子将一份份篮球馆的资料蒂给大家：“得知我们有举办线下明星赛的想法，很多球队都向我们发来了邀请，说他们愿意在明星赛期间空出球馆配合我们活动。门票和赞助费也愿意跟我们洽谈分成……” 陆持皱了下眉，开口说道：“既然是为了回馈玩家和球迷，门票就算了吧。按照校园网的习惯，把门票随机分发给游戏玩家。至于赞助费的问题，由你全权处理。” 卓越闻言点了点头，非常习惯陆持这种技术之外全部做甩手掌柜的管理风格。其他几位股东和校园网的高层管理者们则跃跃欲试的举爪申请：“除了给球迷和玩家的福利，我们校园网内部是不是也该有点员工福利？” 盖文本特利和他的游戏团队成员们举起爪子，眼巴巴的卖萌道：“我们都想去看全明星赛！”而且是全程跟赛那种哒。 岳斌非常理解大家的渴望——因为他自己也是这么想哒：“这个肯定没问题。大家就做好放假去玩的准备吧！” 张扬也笑着补充道：“我觉得你们现在就可以排值班表了。所有部门分成三队，一队去看比赛的时候其他两队在家看家，然后交替去玩。这样也不耽误校园网的正常运行。” 对于这一点，因为今天没有比赛，所以也过来参加会议的邢远和崔振阳倒是有不同的想法：“我们为什么不能集体放假休息一下呢？自从校园网上市以来，大家的工作任务都非常重，每个员工的表现也都非常棒。我认为公司除了给予丰厚的物质奖励外，定时或者不定时的举办一些集体活动，也更加有利于公司的凝聚力和企业文化。” 话虽如此，但是也不允许整个公司的人全都出去玩——毕竟校园网的正常运行至少需要一部分技术人员维持后台，而且明星赛期间，校园网还要做直播的。 几位股东和管理层们面面相觑，都有一点遗憾。陆持见状，笑着说道：“看来我们校园网有必要培养人工智能了！” “像某部好莱坞大片描写的，可以造反全人类的机器人吗？” “那我们陆总岂不成了机器人之父？” “几百年后会不会有机器人找到陆总的后代，让他穿越回来拯救全人类什么的……” 因为公司属性的关系，校园网的管理者普遍都是年龄二十几岁，最“年迈”的行政管理人员的年纪也没有超过三十五岁的超年轻公司，一众股东和管理层们顺着话题，很快开始集体歪楼，发散性思维的现编出一本校园网版本的《机器人大战》。 陆持看着气氛非常活跃轻松的会议室，莞尔一笑，索性说道：“明星赛的举办地点就选在加州，联系一下周围的球队，比赛期间，所有员工都一起放假去玩吧。” 所有人闻言一愣，马修洛克欲言又止：“可是网站的运营……” 陆持摆了摆手：“直播方面可以请专业的电视台帮忙录制，而且nba官方不也有自己的节目组吗？让他们帮忙配合一下。再跟球队方面说一下，尽量给我们腾出办公的地方来，所有员工施行轮换制度，之前提出的三班轮换方案挺好的。只不过调换一下工作地点，确保比赛期间有人维持网站运行就可以了，我们做互联网的，没必要把工作地点局限在某一个空间内。” 陆持想了想，又说道：“在球队附近订一家酒店，所有员工也别折腾了，明星赛期间都住在酒店，可以携带家属。一应费用网站报销。” “市场部、宣传部和技术部碰个头，把明星赛期间网站可能达到的流量上线估一下，比赛期间多租几台服务器……” 并不是很熟悉行政管理的陆持又想了想，认真说道：“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大家看着补充吧。” “实在不行……”谈到技术，一个人可以抵挡一个团队的首席技术官特别淳朴的拍着胸口说道：“我可以多干点！” 第216章 周五下午的例会结束后, 马修洛克向收拾收拾准备回家的陆持几人发出邀请：“反正你们都要参加洛克家族在周末的家庭聚会。不如提前两天到庄园, 大家好好放松一下怎么样？” 没等陆持开口, 张扬不以为然的摊了摊手：“说的倒是好听。真进了庄园，还有得放松吗？” 不谈洛克家族那些始终如一想找麻烦的族中子弟，即便是大家族本身所存在的各种规矩和沉默厚重的气氛, 都会让大家觉得分外拘束。 “好吧！”马修洛克耸了耸肩膀，也承认自己考虑不周。所以非常痛快的道歉并尝试着做出补偿：“不如这样, 今天晚上我比弗利山庄举办一个通宵排队，会邀请好莱坞最火辣性感的女明星们, 还有一些年轻可爱但是身材超棒的模特们一起参加。大家都来捧场怎么样？” 话音未落, 陆持等人面色古怪的看了过来——总觉得马修是为了这件事才故意提出那么可怕的邀请，简直套路太深！ 向来对派对无感的陆持正准备拒绝，张扬抢先说道：“那就这么决定了。” 说着，还不忘指了指黏在卓越身边，自告奋勇想要帮忙的两位nba新秀：“邢远和振阳好不容易才有休假的机会，平时比赛训练那么辛苦。最近一段时间又工作的这么认真, 总要犒劳他们一下。” 毕竟是两个单身又寂寞的年轻人，张扬觉得自己有必要帮两位大兄弟解决一下人生大事——或者至少是生理需求。再说nba球员和好莱坞女星碰撞后产生的化学反应, 也有利于他们提高自身的知名度。 第143节 被无辜点名的两位nba新秀一脸无辜的摸了摸鼻子，邢远有些不自在的扫了一眼卓越的方向，莫名有种心虚：“那什么……我们平时训练特别严格。如果教练知道我们周末参加这种派对消耗体力, 会不高兴的。” 神特么的消耗体力…… 张扬特别无语的翻了一个大白眼：“你想太多了！” 之所以拉着两位nba新秀参加派对，除了方才列举的诸多私人理由，更重要的是张扬想借此树立两个典型——《集邮明星》这款游戏这么火热, 张扬可不认为那些好莱坞的明星和她们的经纪公司看不出这款游戏对于她们的帮助——事实上早在游戏上线的第二天，校园网的几位大股东们就陆陆续续的接到了来自各大经纪公司和影视公司的问候及试探。只不过在此之前，这款游戏的能量和影响力还没有完全发酵出来，所以校园网方面矜持的回绝了所有人的请求。 但是这并不妨碍校园网想要联合更多人一起合作的心意。只是这一轮的合作节奏和话语权，必须权全掌控在校园网的手中。 而邢远和崔振阳这两位篮球新秀的存在，则能进一步展示校园网和《集邮明星》这款游戏的造星能力。毕竟在一年之前，两位nba新秀相对而言还只是素人，而现在，随着校园网和nba联合举办的两次线上线下明星互动以及《集邮明星》这款游戏的火爆，两位nba新秀的知名度不说扩散到全球，估计也差不多了。 在这种鲜明且强烈的对比下，张扬相信那些有意向跟校园网合作的明星们会做出最明智的选择。 “……我相信这些女明星和女模特们参加马修的派对，肯定也是有备而来。所以卓越你必须得参加。” 正在整理文件的卓越闻言，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将好莱坞女明星融入到《集邮明星》这款游戏当中的建议是不错，不过到目前为止，这款游戏的明星种子全都是nba球员，我们贸然加入其它元素，会不会引起球员们的不满和玩家的不适？” 毕竟《集邮明星》这款游戏的背景图和游戏风格都已经奠定了“为篮球”服务的基础。 “这一点倒是无所谓。”没等张扬开口，岳斌率先说道：“篮球馆里不光有球星，还有美女拉拉队员。我们完全可以选择好莱坞女星和女模特来担任拉拉队员和篮球宝贝，我相信玩家和球员们看到了，也会热衷于见到游戏的新元素。” 众人闻言眼睛一亮，按照岳斌的想法，这么做确实不错。而且还可以引出玩家和球员们的期待感，毕竟让好莱坞明星担任美女拉拉队员和篮球宝贝的操作——现实生活中是很难看到的。 不过如果是校园网和《集邮明星》这款全球最火的社交游戏在其中搭桥牵线，宣传运作，没准儿等到现实明星赛那天，这些好莱坞女星们真的会同意亲自走进篮球馆当篮球宝贝和拉拉队员。 霎时间，原本对这场聚会不以为然的卓越同学双眼爆发出两束精光，就跟探照灯似的，目光灼灼的盯着马修洛克：“那就这么愉快的决定吧！记得找些风格不同的好莱坞女星来参加派对——不，也不一定是好莱坞女星，回头我跟盖文的游戏团队碰下头，再让市场部们做个调研，看看如果在全球各国发起推选篮球宝贝的活动——让各国网友推举他们心目中的篮球宝贝……” 那事情可就搞大了！ 一众股东和管理层们相互对视，不由得更加期待起来。 “……你说我们会不会遇到一些不可言说的潜规则呀？”某位高管突然蹦出来这么一句，顿时引来所有人鄙夷的打量。 这位高管不由得老脸一红，赶紧说道：“干什么都这么看着我！我也是随便说说的。你们不会真的以为我是这样的人吧！” “这也难说！我们华夏有句俗话，意思是说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崔振阳用手搓着下巴，充满内涵的眼眸在年轻高管的身上上上下下的打量好几个来回，意味深长的说道：“谁都知道你们这些宅男都有一颗闷骚的心灵，面对美女的奉承和追捧，估计很难保持淡定……” “如果是有美女投怀送抱还好，可要是你们仗着身份想要主动要求美女们做点什么的话……” “当然不会！”这名高管吓了一跳，赶紧为自己辩白：“我可是一名职业经理人，你们不能怀疑我的职业素养和职业道德！” “你知道就好！”没等几位大股东开口，负责校园网宣传工作以及《集邮明星》这款游戏的卓越意味深长的说道：“校园网可是上市公司，《集邮明星》这款游戏对于公司的重要性也不必我多说。如果因为某些管理者私人原因影响到游戏的声誉和口碑——” “绝对不会发生这种事情！”没等卓越说完话，深恨自己脑袋抽筋竟然问出这种问题的高管先生大手一挥，斩钉截铁的说道：“我绝对不会拿自己的职业生涯和公司的名誉冒险，我相信也绝对不会有人做出这种事情。” “我是充分相信大家的。”眼见气氛有些凝滞，陆持拍了拍手，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然后笑道：“好了，这件事情到此为止，都不要再开玩笑了。” 陆持说着，又看向卓越和盖文本特利，开口叮嘱道：“既然是在全球范围内挑选篮球宝贝和啦啦队成员，我觉得我们可以考虑引入海选机制。等签下合约后，可以把所有女明星的资料发布到《集邮明星》的官方网站，让全球网友一起投票选举出篮球宝贝，具体人数你们自己决定。到时候这些女孩子都会出现在明星赛的比赛现场。” “没错。”张扬点了点头，跟着附和道：“机会难得。我们更要挖掘出这款游戏和这种合作模式的最佳效果。而且要更深层次的加深玩家们的参与度，不管是在线上还是在线下。” “我们甚至还可以在玩家当中选择一部分拉拉队员。”岳斌灵光一闪，开口说道：“让素人成为明星，然后跟好莱坞明星一起站在明星赛的现场，一起为nba巨星们加油打气。这么好的噱头，我相信肯定会有更多的玩家和网友参与进来。” 素人变成明星，然后和明星站在同一个舞台上吗？ 所有股东和管理层们默默的畅想了一下，若有所思的说道：“要真是按照这种方式运作的话，恐怕一线巨星不会答应。” 太不符合她们的身价和地位了。 然而卓越却拍了拍手，非常理智的说道：“无所谓。本来我们最理想的合作对象也不会是好莱坞一级影星。” 最好是发展势头良好的二流中下游明星，本身自带粉丝和宣传力度，但是又没有好莱坞一线巨星的影响力；要么就是各国最受欢迎的女明星——在本国范围内有忠实的粉丝和受众，但是在国际范围内又没有那么高的名声。卓越觉得这种层次的女星大概最容易说服，也最容易掌控——他可不希望在合作期间，明星的要求太多影响到校园网和《集邮明星》整体的宣传节奏。 看到卓越越来越有“当家作主”的范儿，一众伙伴们老怀大慰的拍手鼓掌。眼眸中同时流露出老父亲般慈祥的笑容。 卓越一脸嫌弃的摆了摆手，十分不想接受伙伴们如此土里土气的赞扬！ 第217章 洛克家族习惯在每个周末举办家庭聚会, 而在家庭聚会上, 除了家族成员必须参加以外, 洛克家族还会邀请一些世交好友，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以及比较看好后起之秀来一起参加。前者是为了巩固人脉，后者自然是为了提携新人。 事实上不止洛克家族, 几乎每一位在自己的专业领域有所建树的成功人士都习惯于时不时的举办一些维持人脉和彰显地位的聚会，这同样也是国上流阶层必须接受的一种社交方式。 正因如此, 即便陆持不太喜欢，他也会经常受邀参加各种各样的聚会派对。而他的身份也在短短几年时间内, 从需要被提携的新人一路蹿升到非常重量级的贵客。到了今时今日, 只要陆持的身影出现在公众范围内，必然会引起所有宾客的注意和瞩目。 “我亲爱的陆！”穿着考究的黑色西装三件套，胸前憋着一块纯金镶嵌花纹的怀表，手持一柄黑色手杖，并且把胡须修建的异常精致的老洛克族长亲自迎到门口，张开双臂给陆持一个热情的拥抱, 中气十足的寒暄道：“恭喜你，《集邮明星》这款游戏简直如同你这位大股东在金融市场的表现一般万众瞩目。” “就是保镖和狗的获取方式太难了, 你就不能开通一下现金渠道，让大家用更简便的方式来解决问题吗？”身价数千亿金的资本大佬试图用金钱的方式解决问题，并且还为此言之凿凿：“有些人用时间换取金钱, 有些人用金钱换取时间，然而我们最终的目的都是一样的。亲爱的陆，你不能歧视资本的存在。” 陆持忍俊不禁, 伸手拍了拍老洛克的后背，温声笑道：“您知道的，我从不歧视资本，但我相信这世间有很多乐趣，并不是金钱能买到的。” “比如说把闹钟定在半夜三点半然后起床收明星吗？”k基金的老板路易斯罗德里格斯笑着说道：“相信我，我就连上大学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努力过。” “然而你还是没能在一个礼拜升到四十级。”史密斯家族的族长——罗尔史密斯端着酒杯走上前，笑眯眯的打趣道：“在我们大家都已经兑换到篮球馆保安的时候，你还在为养狗而努力积攒爱心粉丝值。” “但是我的狗也成功咬到了想要到我的篮球馆偷人的你！”路易斯罗德里格斯毫不客气的针锋相对：“两次。” “也只有这么两次而已。”罗尔史密斯耸了耸肩膀，扭头看向陆持：“恭喜你，又创造了一个奇迹。” 顿了顿，罗尔史密斯皱着眉头，略微苦恼的说道：“如果奇迹的爱心粉丝值没那么难得就更好了。” 陆持微微一笑，正要说话，老洛克族长已经笑道：“这种想法可不太对头。如果奇迹这么容易得到，那还能称之为奇迹吗？” “亚伯的话很有道理。”路易斯罗德里格斯拍了拍罗尔史密斯的肩膀，笑眯眯说道：“能够见证奇迹本身就是件令人满足的事情。你就不要这么贪心了。” “乖乖的种出明星，等着被我们偷吧！” “说起来，老罗尔应该是我们这些人当中，等级最低的吧？” 面对一众老友的打趣，这位史密斯家族的族长先生只能无奈的摆手求饶，硬生生的转移话题道：“说起来，之前我在isda的会议上提出的，有关于‘允许基于资产抵押债券和债务抵押债券等衍生产品的信用违约掉期合同进入二级市场’的议案，你们考虑的怎么样了？” 眼见史密斯族长提起正事，一众大佬们也不再开玩笑，认真说道：“你说的这件事，风险有点大，我们正在考虑。” “风险虽大，利益更大不是吗？”史密斯族长积极推销道：“你们要知道，如果能把这些次级贷款包装成a级证券和金融衍生品推向市场，那我们完全可以获得成百上千倍的利润，至于风险，我们完全可以把风险转嫁给银行和保险公司……”以及数以万计的散户投资者。 罗尔史密斯扭头看向陆持，试图取得陆持的认可：“亲爱的陆，你的金融天赋和数学推论无与伦比，你来告诉大家，这绝对是一本万利的好生意。” “什么？”陆持有些茫然的晃动着酒杯。最近一段时间，他的精力大都放在游戏编程，网站维护以及跃鹿基金即将展开的国内产业投资上面。并没有关注isda的动向。 老洛克族长笑眯眯说道：“老罗尔在例会上提出了一个议案，想要让isda允许国的贷款机构在二级市场向一些信用程度较差、收入不高的借款人提供的一种住房抵押贷款。” “以金融衍生品或者证券的形式向没有在银行取得贷款资格的人提供的住房抵押贷款？”陆持很快反应过来：“既然这些人没有通过银行的贷款资格，也就是说银行认定这些客户根本没有能力偿还住房贷款吧？如果金融机构在二级市场发放贷款给他们，岂不是要冒很大的风险？ “所以我们在二级市场发放的次级贷款的利率，会比银行贷款高出那么一点点。”罗尔史密斯用两根手指比量出一个微笑的空隙，笑眯眯说道：“当然了，这一定是互惠互利的事情。毕竟现在国的房市这么火爆，即便他们没有足够的金钱偿还贷款，可是只要他们购买的次级贷款能够通过房产增值获得收益，也就间接保证了他们的还款能力。这是一种双赢的局面，谁都不会吃亏的。” “那也要国的房市一直这么火爆才行吧？” 几乎是在听到“次级贷款”的第一时间，陆持就立刻反应过来。他知道罗尔史密斯想要做什么，更敏锐的觉察出这其中的风险。 陆持毫不客气的指出来：“你所说的次级贷款，必须要建立在房价一直在快速增长的基础上。确实，过去五年来，国房价平均每年的涨幅都在10%到20%之间，看上去非常火爆。但是我们无法保房价会一直涨下去。一旦房价的上升趋势变缓或者直接下跌，这些次级贷款所打包的债券就会有非常大的可能导致股价下跌。在过高的贷款利率下，那些原本就没有稳定收入的客户根本没有能力偿还贷款。到时候他们不但没有办法通过次级贷款买到房子，甚至连原本的日常收入都没有办法保证。” 而一旦这种情况真的出现了，那么在二级市场流通的次级贷款卖的越多，受到损害的客户就越多，受波及的范围也就越广。陆持甚至可以想象到当年在全球爆发的互联网泡沫很可能再次演变成房地产泡沫。 罗尔史密斯耸了耸肩膀：“不可否认，你说的这些会有可能发生，但是更大的可能是房市会因此更加火爆。毕竟越来越多的人想要在国购买房屋。他们得到房子，我们赚到钱。这是刚需。” “什么刚需？”因为一点点小事，来的有点晚的埃里克维斯刚好听到罗尔史密斯的最后一句话，不由笑道：“大家看上去都很严肃，也许我现在并不是在洛克庄园，难道这里是华盛顿吗？” 众人闻言莞尔，路易斯罗德里维斯笑着说道：“并没有。大家只是在讨论一点小事。” 然后，便将罗尔史密斯想要在二级市场推出次级贷款，但是陆持竭力反对的前情简单概括了一下。 “简直是核爆级别的天才想法。”埃里克维斯由衷的赞叹了一句，也不忘附和陆持的观点：“当然了，在金融市场，风险和收益永远都是成正比的。” “总而言之我对这件事情没有什么兴趣。”陆持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言简意赅的表达自己的态度：“如果你们坚持这么做，我想我可以着手准备做空国房市了。” 说着，陆持还不忘向大家发出邀请：“感兴趣的可以跟我一起。” 一众大佬们不约而同地沉默了一会儿。埃里克维斯若有所思的晃了晃酒杯，非常贪心的说道：“也许我们可以先行推出次级贷款，然后再做空国房市。” 话音未落，众大佬们齐刷刷的看过来，眸中的鄙视和不可思议的情绪简直让人无法忽略。 “这么看着我干什么？”埃里克维斯特别无辜的耸了耸肩膀，态度分明的表示道：“我相信次级贷款可以带来的巨大收益，也相信陆的天才判断。我向来都是这么广开言路，纳谏如流。” 说完，埃里克维斯还不忘转过头来，求得陆持的肯定：“是这两个成语没错吧？” 陆持特别无语的冲着埃里克维斯竖了竖大拇指，算是为对方越来越丰富的华夏成语词汇量点赞。然而他还是有点无法接受埃里克维斯这么……e不知道该怎么精确形容的工作风格。 反正资本逐利这一条是在他身上完完全全的体现出来了。 “一边游说客户购买次级贷款，一边又想暗搓搓的做空房市。你难道就没有考虑过股票经纪人应有的职业道德吗？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股票经纪人的职业道德难道不是尽可能多的为公司赚钱？”埃里克维斯挠了挠下巴，认真说道：“至于那些想要通过次级贷款购买房屋的客户。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也许他们更应该明白那句谚语——” “股市有风险，投资需谨慎！” 陆持忍无可忍的翻了个白眼，简直无fuk说。 第218章 尽管陆持强烈反对, 在2005年的6月份, 由诸多华尔街乃至全球金融界大佬们构成的国际掉期和衍生品协会仍然通过了“次级贷款”进入流通市场的决定。 由此带来的m国房地产业的繁荣，以及整个信用市场的狂欢盛宴暂且不必细说。反正以陆持今时今日的影响力, 在财经专栏上接连发布了几篇剖析“次级贷款对m国房市和未来的经济形势起到的影响”的文章都没有引起注意。甚至还有人嘲笑陆持是之前的成绩太辉煌了，以至于心态膨胀，连这种企图用一己之力阻碍整个m国房地产业发展的事情都做得出来。危言耸听哗众取宠到这种程度，简直辜负了曾经的成就。 面对这些指责和评价，陆持倒没有觉得愤怒或者其他情绪。反正他该做的也做了，问心无愧, 至于别人到底怎么想怎么做——他也没办法左右。他唯一能做到的, 就是确保自己的跃鹿基金不会卖那些次级贷款——虽然在那天的聚会之后, 很多金融大佬们都觉得一边卖次级贷款一边观察房市行情，稍有不对便合力做空房市的想法很天才。但是陆持仍然觉得作为一名股票经纪人至少要对客户的钱袋负责——能力所限导致的投资偏差和利润亏损也就算了, 明明知道那些证券和债券不靠谱还要介绍给客户, 这种事情陆持绝对做不出来。 至少在陆持操控下的跃鹿基金, 绝对不会做出一边游说客户购买次级贷款, 一边跟保险公司签订高昂的保险合同，又在暗地里积蓄资金准备一有不对头就做空m国房市。 在这种涉及到底层民众群体利益的大事上，陆持觉得自己还是要保持底线的。然而同他相比，显然华尔街更多的是埃里克维斯这种八面玲珑唯利是图并且丝毫没有底线和节操可言的资本家。 “真是丧心病狂啊！” 某个周末，校园网的一众小伙伴们窝在公寓里闲聊天的时候，忍不住感慨了一下资本家们的心黑手狠。 “他们难道就不害怕真的玩儿脱了会面对公众的责难吗？”顺利加入nba球队, 最近一年的表现也非常好, 已经决定要在m国买房的邢远犹犹豫豫的说道：“看到这种状况, 我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买房了。” “还是再等等看吧！”陆持摇了摇头，自从银行和贷款机构推出次级贷款后，房价上涨的越来越厉害。在这种情况下，不论是处于投资还是刚需目的，陆持都不建议大家买房。 “价格太虚高了，还是再等两年吧！”陆持话音没落，张扬已经贱兮兮的接口道：“反正你才加入nba一年，等新秀高光段过了以后，如果明年的表现还能这么稳的话，到时候再考虑买房的事情也不迟。” 所谓nba新秀墙的问题，任何关注篮球的球迷都知道。面对张扬“忠言逆耳”的调侃，邢远没好气的抛了个白眼过去：“你就不能盼我点好！” 张扬耸了耸肩膀。卓越倒是更加关心另外一件事：“我听说跃鹿基金最近一段时间都很关注国内的经济形势和市场行情，你准备将投资重心转移到国内吗？” 陆持点了点头，认真分析道：“原本还没那么急迫的，只是华尔街推出了次级贷款以后，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总是有点不放心。之所以将投资的重心转移到国内，也是因为国内如今的经济形势跟全球经济的联系还不是那么紧密。这也从另一方面说明了国内的投资环境还是相对稳健的。” “你们也知道，m国的经济环境很开放，而且这些年一直在主张全球化，经济互动太频繁，经济联系太紧密。繁荣的时候果然可以一起吃肉，真要是出事了，估计也要一锅端。”陆持总是觉得次级贷款这件事情很不靠谱，潜在的危险性太大：“m国的经济形势和货币政策决定了m国一旦发生经济危机必然会让全世界平摊风险。而且华尔街正在推动次贷的全球化。我担心次级贷款这件事一旦爆发起来，波及范围会很广。所以提前找好避风港也是很重要的。” 其他人听得恍恍惚惚，对金融投资这方面不太在行的崔振阳忍不住问道：“可是你不是决定了要做空房市吗？” “这件事情跟跃鹿基金投资重心转移的决定并不冲突。”毕竟鸡蛋不能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面。 第144节 “金融行业的抗风险能力一向很差。跃鹿基金有我的把控，在金融市场的投资倒是不用担心。不过利用实体投资为金融资本保驾护航，总归是能规避一些风险的。” 虽然在投资领域很喜欢剑走偏锋，是业内出了名的“掐数据狂魔”，但是在公司的整体运营上，陆持还是倾向于稳扎稳打的战略。毕竟对于跃鹿基金的客户们来说，高风险高收益的回报固然刺激，稳定的投资渠道和回报率也是值得期待的。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5%的管理费”和“50%的收益分成”，也有很多人倾向于风险没那么高，但是收益稳定的投资模式。而后者，则是陆持分配给跃鹿基金其他股票经纪人和操盘手的任务。 几位小伙伴恍然的点了点头，卓越开口问道：“既然跃鹿基金的投资重心要转回国内，那么校园网呢？我们呢？”是不是也要做好回国发展的准备。 听到卓越的话，原本对这些事情不怎么上心的邢远莫名其妙的紧张起来。窝在沙发内的身体下意识的坐直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陆持。 陆持毫不犹豫的说道：“目前阶段，校园网还是以全球业务也重心。你要继续留在m国，负责校园网的行政管理。没问题吧？” 没等卓越开口，邢远突然说道：“当然没问题。他都接手m国分部这么久了，怎么可能会有问题。而且《集邮明星》这款游戏正火爆呢，年末要举办的明星赛还得靠他张罗呢。如果你让他放下手头的工作跟着你回国，那才会出问题呢！” 话音未落，邢远突然注意到小伙伴们齐刷刷的打量视线。 崔振阳一脸古怪的看着邢远，开口问道：“话是没错，不过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就是啊！不管卓越是留在m国，还是跟我们回国，跟你都没多大关系吧？”张扬揽住卓越的肩膀，拉长了音调意味深长的说道：“还是说……你很在意卓越到底留在哪儿呀？” 被张扬揽住的卓越面无表情地把玩着手里的水杯，扭头看向邢远。 莫名心虚的邢远吞了吞口水，盯着卓越的视线梗着脖子说道：“我、我、我有、有什么、可在意的。你们别、别乱说啊……” “我、我、我、我们怎么知道，你、你、你有什么可在意的！”崔振阳学着邢远结结巴巴的样子，笑眯眯反问：“话说你为什么激动到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咳、咳、 咳……”险些被口水呛到的邢远狂拍胸口，一脸惊魂未定的看着大家：“我哪有说话不清楚！我、我说话好着呢！” 说着，邢远用手指着崔振阳，义愤填膺的说道：“我说你这老实人也变坏了啊！你问那话什么意思？” “你才是什么意思！”岳斌笑嘻嘻的落井下石：“别打岔。回答正题！为毛那么在意卓越毕业后到底去哪儿？” 邢远用手摸了摸满头的汗水，一眼又一眼的偷瞄卓越。 卓越仍旧面无表情，一语不发的坐在那儿。连个眼角余光都不给邢远。 有奸情啊！ 一众小伙伴们面面相觑。张扬已经撸胳膊挽袖子的准备严刑逼供了。卓越突然站起来说道：“我会留在m国分部。至少把明星赛圆满解决了再交接工作——” “不是。你还真想回国怎么着？”邢远一下子急了，从沙发上跳起来，拽住卓越的胳膊就要往楼上走：“你跟我来一下，咱俩必须好好谈谈！” 什么情况呀！ 一众小伙伴们看着蹭蹭往楼上跑的邢远和卓越，按捺不住的就想溜上去听个墙角。 “这么做不太好吧！”关键时刻，还是岳斌把人给拦下了。十分为难且羞涩的表示道：“万一他们两个在楼上搞点儿运动什么的，咱们一上去岂不是撞破了？那多难为情啊！” 这倒也是…… 一众小伙伴们差点就被岳斌说服了。直到陆持冷不丁的来了一句：“那更得上楼看看！” 身价数百亿m金的资本大佬推了推眼镜，非常认真的说道：“万一他们两个进了卧室呢？” 重度洁癖的大佬一本正经的表示：大家熟归熟，乱上床是绝对不行的。 然而所有人都一脸鄙夷的看向陆持：大家都已经看穿大佬为了围观八卦不惜找出这种借口的闷骚本质。 总之，在陆持借口很烂的坚持下，大家最后还是鸟么悄悄的爬上二楼——原本是想围观一下不可描述的运动。结果—— 站在二楼走廊，一个靠着墙壁，一个人维持着壁咚姿势的两人同时扭头看过来，面无表情地凝视着鬼鬼祟祟的一群小伙伴—— 气氛突然有点尴尬。 半晌过后，邢远气急败坏的跳脚质问：“你们干嘛呢！” “这么老土的剧情嘛！”没有理会邢远的跳脚，岳斌叹息一声，用一种怜爱且带着迷之优越感的目光，居高临下的的审视着强行壁咚的邢远，强行总结道：“我们都已经开始看科普运动姿势的专业剧了，你还停留在恶俗狗血的土偶剧年代。” “这么落伍，活该你这么多年还在单身！” 原本就很慌张，因为伙伴们的偷窥行动越发呆滞的邢远认真思索了大半天才明白“科普运动姿势的专业剧”的真正内涵。整个人顿时原地爆炸：“我@##￥%……&**，还科普运动姿势的专业剧，你真特么好意思说出口啊！脸皮这么厚，你砸不上天呢！” “反应这么大！”脸皮超厚的岳斌同学丝毫不以为意的摸了摸下巴，眯着眼睛询问：“那要不要我给你多发几g资源呢？” 邢远：“……要！” 靠在墙上的卓越忍无可忍的翻了个白眼，一爪子拍开身前的傻瓜，面无表情地说正事：“2005年的全球创业峰会将在硅谷召开，时间是下个礼拜一的上午九点钟，邀请函已经发到公司了。你们记得准时到场。” 说完，卓越从邢远身下挤出来。施施然的下楼去了。 一众小伙伴们看着卓越淡定自若的背影，面面相觑。 第219章 全球创业峰会, 也称全球创业周。是由y国在2004年最先推出的一个创业交流平台。主要目的就是为了激励y国的年轻创业者们, 给这些年轻创业者们提供更好的创业条件。为了达到这一目的, y国政府还邀请了国内知名的投资家、企业家和各行各业的商业领袖，以及y国知名大学的专家教授一起参与这项活动。这些人会通过一周的时间考察前来参加创业峰会的年轻创业者以及他们的项目，如果值得投资, 值得扶持，双方就会签下投资合同, 或者由政府牵线解决部分创业资金。 因为第一届的效果和社会反响都非常好，y国政府决定将这个创业峰会维持下去。而一直关注全球经济动态的国也深受启发, 准备在2005年也创办自己的创业峰会——只不过国的野心更大。一直在推动经济全球化的国准备借此机会举办一个全球范围内的创业峰会。为全球年轻创业者提供创业机会的同时, 也想让全世界看到国在全世界的影响力。 考虑到硅谷在创业者，尤其是高科技行业创业者心目中的地位，国政府决定把第一届全球创业峰会的举办地点放在硅谷。而在硅谷赫赫有名的it大佬全都接到了这个创业峰会的邀请函——当然不只是硅谷，包括华尔街和其他地区的投资大佬者、商业领袖和专家学者们同样接到了这份邀请。 毫不夸张的说，这一届全球创业峰会的邀请嘉宾联合起来，真的可以左右全球经济命脉。 而作为华尔街和硅谷近几年内最为活跃的投资者兼创业者, 陆持的到来自然引起了万众瞩目。 “我亲爱的陆！”穿着白色圆领体恤衫和蓝色水洗牛仔裤的鲁弗斯康纳利穿过人群迎上来，大张双臂搂住陆持, 热情的说道：“看看你是多么的受欢迎。就像是毕业舞会上的王后！掉进狼窝里的肥肉！活跃在……” 没等鲁弗斯继续排比下去，陆持连忙摆手打断他的吟诵。 “好吧！”鲁弗斯康奈利特别遗憾的耸了耸肩膀。硅谷大佬最近一段时间对于莎士比亚的歌剧特别感兴趣。可惜周围跟他有共同兴趣的朋友并不多。 一时间，鲁弗斯康奈利充满怨念的看着陆持。 然而连作诗都只能做出“机场都是人, 就我单身狗”这种程度的陆持显然不能理会鲁弗斯康奈利过于优雅的喜好。他甚至都没听出鲁弗斯康奈利那一顿排比用的是莎翁腔，只觉得那种声音和断句，以及鲁弗斯康奈利时不时流露出来的哀怨眼神让他情不自禁的猛起鸡皮疙瘩。 好在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 其他几位硅谷大佬和华尔街的投资家们也都不约而同地围了上来。为了不影响到峰会的正常进程，一群大佬们躲在角落里闲聊寒暄。然而这些人的地位已经决定了不论他们身处何处，都一定是大家关注的焦点。 负责录制整个峰会进程的电视台记者蜂拥而来，想要一一采访华尔街和硅谷大佬们对于这次峰会的看法。 向来都不喜欢接受采访的陆持默默退开。一众记者们眼巴巴地看着陆持施施然离开的背影，其实特别想黏上去的。然而他们并没有这个胆量——毕竟处于华尔街金字塔尖的金融家跟其他领域的商业领袖以及好莱坞的明星都不一样——以陆持在金融市场搞风搞雨的能力，这帮记者们真要是惹怒了人家，回头电视台或者报社真有可能面临“天凉王破”的局面。 毕竟这些电视台和报社的大股东们都是一些上市公司。而陆持的能耐就在于他总是能用各种办法影响上市公司的股价！ 再说陆持除了是华尔街金字塔尖的人物，旗下掌控的校园网更是全球最大的社交平台。所有人都知道，掌握舆论的人不能惹。既掌握舆论又掌控资本的人就更加不能惹。 所以这帮记者们即便急不可耐，望眼欲穿，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陆持溜溜达达离开。 不过偷偷溜走的陆持也并没有如他所愿的空闲下来——他被两个年轻人拦住了。即便努力收拾了一番，两人的衣着和发型，甚至遍布红血丝的眼睛还是出卖了他们的现状——困顿不堪。 陆持有些疑惑的打量着两位面熟的年轻人。 “您好，陆先生。”其中一位红发蓝眼，满脸都是雀斑的年轻人形容讪讪的自我介绍道：“我们之前有过一面之缘。在华尔街的某次庆功会上。您曾经说过对我们的音乐播放器很感兴趣……” 说到这里，红发蓝眼满脸雀斑的年轻人羞愧的住口，有些拘谨的扣了扣衣服袖口。 陆持恍然，脑海中立刻浮现出某次华尔街庆功会上，自己上卫生间时被两个创业者堵在卫生间的尴尬往事。 与此同时，陆持也立刻记起：“……两位并没有接受跃鹿基金的投资。” 陆持平静的陈述让两个困顿的年轻人越显尴尬：“是的。当初我们并没有接受跃鹿基金的投资……非常抱歉……” “这没什么。”陆持摇了摇头，打断两个年轻人的道歉：“投资合作嘛，总归需要双方坐下来一起讨论合作条款。这是一个你来我往不断权衡的过程。投资方有资方的需求，创业方也有自己的估值和要求，双方达成一致自然能成功签约，意见没办法达成一致导致的谈判失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商品社会的一个显著特征就是买卖自由，并不是说我介绍你们到跃鹿基金，你们就一定要接受跃鹿基金的投资。那岂不成了强买强卖？” 陆持的打趣让两位年轻人稍稍放下心来——尽管陆持的年纪比两位创业者还小几岁，有鉴于陆持在华尔街和硅谷创下的赫赫声名，当真没有人敢用年龄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轻视陆持的能力和影响力。 “不管怎么说，还是得谢谢您。当然，也有对不起……”两位年轻人相互对视一眼：“我们之前并不是不满意跃鹿基金给出的条件，只不过当时利欲熏心，被另外一家投资公司开出的三千万投资迷住了眼睛。完全没有考虑过其他……” 然而等到真正签约以后，两位年轻人才发现那三千万并不是那么好拿的。资方在拟合同条款时埋下了很多陷阱，两个年轻人也找律师帮忙看合同来着，却没想到他们找的律师早就被资方收买了，很多条款律师根本就没给他们解释明白。以至于两个年轻人稀里糊涂的签约后，才发现自己的音乐播放器竟然被资方套牢了。 对方采取了各种金融手段，弄了很多琳琅满目的花招，两名年轻的创业者根本就看不懂。只能按照合约条款，根据资方的要求不断修改网站模式。刚开始那几个月，音乐播放网站确实有很大的变化，流量变得更多，影响力也变得非常棒。这个时候投资方突然提出要增加一个对赌协议，大意就是给网站定了一个很高的目标，如果两名年轻人能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目标，投资方会奖励两名年轻人额外百分之十的股份。可要是没能完成目标，两名创者者非但拿不到这额外奖励的百分之十的股份，反而需要支付给投资方百分之十的股份。 早在签约的时候，两名年轻人为了拿到3000万的投资，就已经让出了49.99%的股份。如果答应投资方的对赌条约，胜利的话两名年轻人可以收回10%的股份，失败的话则将丧失网站的控股权。 这种基本上没有太大决定性作用的对赌条约如果换了陆持这种“老奸巨猾”的投资者，根本不会答应。然而两名年轻的创业者却被眼前的成功迷住了双眼，毅然答应下来。 结果也就很明显了。就在两名年轻创业者签下对赌条款的第二个礼拜，国几大唱片公司和音乐人突然向法院提出了侵权赔偿，认为两名年轻人的音乐播放网站侵犯了他们的版权，各种歌曲和演唱会视频林林总总加起来，唱片公司和音乐人们一共提出了三千万的赔偿诉求。并且要求音乐播放网站必须将这些侵权歌曲和视频全部下架。 这件事情一出来，毫无疑问，两名年轻人签订的对赌条款刚刚开始就失败了。更为致命的是，投资方以音乐播放网站遭到起诉损害了投资方的利益为由，找出了合同中两位年轻人根本没有留意过的补充条款（大意就是如果因为两名创业者或者是网站的原因造成投资方的名誉损失，乙方必须要以股份的形式给予补偿）…… 总而言之，在经过侵权起诉。对赌条款失败后，两名年轻的创业者又莫名其妙失去了更多的股份——然后被投资方踢出了网站管理层—— 对方把他们的音乐播放网站窃为己有了。 两位年轻的创业者艰难的思考了很久，才迷迷糊糊地反应过来自己大概是上套了。等到他们怒火中烧的拿着合同想要维权——至少拿回那三千万投资方承诺过的资金的时候，才愕然发现由始自终投资方承诺的只是将三千万金投资到网站——他们确实做到了，现在网站已经是投资方的了，所以投资方只需要将三千万金打到网站的账户上，就算是履行合同。 而音乐播放网站真正的创始人——已经被踢出局的两位年轻人却什么都拿不到。 这、这简直就是天底下最嚣张的强盗行径。 “我们上当了！他们根本就不是诚心投资我们的音乐网站！他们从一开始就想着怎么窃取我们的音乐播放器！”两名年轻人一脸懊悔的说道：“该死的是我们居然中计了！我们居然那么傻……真的傻透了……” 陆持点了点头，有点同情这两位刚刚走出学校大门，就被资本的恶意糊了满脸的年轻人。不过这种投资模式，当然也包括挤走创业者的资本运作模式确实是华尔街习以为常的套路。很多很多创业者都是这么一头栽进资本的圈套里的。两名年轻人不是第一个遭遇噩运的创业者，当然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更让陆持觉得好奇的—— “所以……”陆持眨了眨眼睛，开口问道：“你们想让我做些什么？” 第220章 两位年轻的创业者面面相觑, 然后提出了一个让陆持觉得不可思议的请求—— “我们希望你能帮帮所有像我们一样的创业者, 不要再被那些恶意资本欺骗了！” 陆持：“……” 惊讶的目光落在两位年轻创业者的脸上, 陆持维持着尴尬却不失礼貌的笑容，沉吟片刻，缓缓说道：“很感谢你们对我的信任和期待。不过很显然, 我个人的力量非常有限，做不到你们期望的。”他又不是上帝, 无法解救芸芸众生。 “你可以的！”闻言，两名年轻人急迫的说道：“你是华尔街最厉害的操盘手金融家, 你还认识那么多资本大佬和it大佬, 你跟硅谷乃至全世界的高科技公司管理者都很熟，最重要的是你还创建了跃鹿基金。陆先生，你可能不知道，在我们这些年轻创业者的心目中，你就是我们的偶像，是我们的榜样, 所有人都以接近你，模仿你为荣。大家发自内心的信任你, 崇拜你，所以你完全用能力帮助像我们这样的人……” “在聊什么？”最近一段时间，异常春风得意的埃里克维斯笑眯眯的走了过来, 非常亲昵的拍了拍陆持的后背，顺手揽住陆持的肩膀问道：“你们应该是来参加创业峰会的年轻人吧？有什么好项目不妨说出来分享一下？” “您好，先生。”虽然并不认识埃里克维斯, 两名年轻的创业者仍旧从埃里克维斯的衣着和举手投足判断出这是一个有钱的上位者：“我们正请求陆先生能想办法帮帮我们这些年轻的创业者。因为我们除了自己的业务以外，并不懂得资本运作，面对融资的时候，很容易吃亏。” “哦！”埃里克维斯恍然点头，不过很显然，这位身价上百亿的资本大佬并不在意年轻创业者们天真到有些幼稚的想法，只是出于礼貌性的称赞了一句：“很有意思的想法。”只不过很难实现。 埃里克维斯看了一眼老朋友们云集的方向，笑眯眯说道：“先生们，非常抱歉。或许你们要等待另一个机会来阐述你们的想法。现在，我需要把陆带走了。” 说完这句话，埃里克维斯并没有等待两名创业者的回应，直接揽着陆持的肩膀往回走。边走边笑着耳语道：“他们两个应该就是被陆持看好想要投资，却利欲熏心投奔了恶意资本的倒霉蛋儿吧？” 陆持稍感意外的看向埃里克维斯：“你认识他们？” “我正在关注你！”埃里克维斯伸出两根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双眼，笑眯眯的调侃道：“不光是我，整个华尔街都在关注你。” 第145节 所以那两个倒霉蛋儿在庆功会上成功说服陆持投资他们的破播放器，过后又反悔的举动早就在华尔街传开了。大家都等着看笑话呢！ “他们说的不对。年轻的创业者们或许会因为只懂专业不懂资本的原因，在融资过程中遇到一些吃亏的事情。但所有人都该知道，真正导致他们的利益受到损害的，更多时候是他们对于自己的认识不足。过于高估自己的能力和价值，又过于贪心的迷失在资本编织的美梦中，签订了根本不符合他们能力的对赌条款……” “很多人都乐于指责资本在融资合作的过程中过于贪婪，总是喜欢在成功之后，把创业者踢出局，自己享受胜利的果实。但是他们从没有想过，如果不是他们在合作的过程中太贪婪，想要得到的太多而谈判的筹码又太少——更重要的是他们为了得到一切往往喜欢孤注一掷。” “就像是坐在赌桌旁的赌徒，过分高估自己的牌技，又把赢的希望全部寄托在虚无缥缈的运气之上。” 埃里克维斯一拍巴掌，遗憾的耸了耸肩膀：“资本的运作方式永远都是那么几样，百十年来套路都没变过。但仍然有年轻的创业者们前赴后继的扑上来，就如飞蛾扑火。总不能说所有的悲剧都是资本造成的。” 埃里克维斯说着，伸出食指戳了戳陆持的胸口，侃侃而谈：“所以归根结底，还是人心不足。就像刚才那两个年轻人，如果他们懂得适可而止，或者能够清楚的认识到自己究竟有多少价值，那么他们一开始就会接受跃鹿基金给出的投资条件——所有人都知道，因为你个人的坚持，跃鹿基金的投资环境几乎是整个华尔街最宽松优渥的。投资条款相对有利于主创团队，不会在合作期间争夺主创团队的股权，不会抹杀主创团队的功劳，更不会做出卸磨杀驴过河拆桥的事情……这么好的投资对象他们都不要，所以事实已经很明显了。” “在最初融资的时候，他们想要的并不是能够陪着他们一起成长的投资伙伴，而是挥舞着钞票的冤大头。最好能在第一时间把几千万金的支票甩在他们脸上，然后只收少量股份的‘天使’投资！” “可惜投资方也不是慈善基金会对吧？”埃里克维斯侃侃而谈，不遗余力的剖析某些创业者在面对投资时的心态：“我们想做的只是扶持有价值的企业，投资有价值的创业者，然后收取丰厚的回报。而不是想扶贫！” 陆持有些无奈的看着义愤填膺的埃里克维斯，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开口劝道：“好了，我知道你的心情。” “应该是我们的心情。”埃里克维斯稍稍纠正了陆持的话：“我们都是资本方。我们才是一国的。” “那些家伙！”埃里克维斯不着痕迹的扭了下头，用下巴指着已经淹没在人群的两名创业者：“他们先是祈求你的认可，又在资本的利诱下抛弃了你，现在又转过头来祈求你的帮助……如此任性自私，简直毫无节操可言。” 陆持越发无奈的看着非要把大家绑在一块儿的埃里克维斯，笑了笑没有说话。 “好吧！”留意到陆持的态度，埃里克维斯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左右看了看，将陆持拽到角落里，有些无语伦次的低声说道：“我必须承认。我身上拥有着资本逐利的本质。也一向都以追逐金钱为己任。为了利益，我也认同老罗尔的观点，主张将次级贷款推向二级市场。并且我的埃里克基金确实有代理次级债券和证券……” “不过我已经要求公司的股票经纪人在向客户推销次级贷款的时候，要跟他们明确指出次级贷款的优点和缺点。虽然这种做法让我损失了不少潜在客户，但是我发誓，那些愿意购买次级债券的客户都是自愿并且知情的。我并没有违背市场规律和股票经纪人的职业道德。” 埃里克维斯举起双手，非常无奈的叹了口气：“亲爱的陆，我希望你能理解一个金融从业者追求利益的天性和本能。我们和好吧！” 闻言，陆持有些头疼的叹了口气，看着埃里克维斯，神情越发无奈。 “你不能要求所有人都跟你一样。”埃里克维斯深吸了一口气，可怜巴巴地看着陆持：“就像你说的，只要我没有蒙蔽客户，我只是赚取我应该赚的钱，做我应该做的工作，我的良心并不会痛。” 顿了顿，埃里克维斯又补充道：“如果你确定要我的良心，才肯和好的话。我会勉强把它找回来的。” 这话说的…… 陆持再次无奈长叹，有点拿耍赖的埃里克没有办法，只好妥协道：“也许你说的是对的。” 股市有风险，投资需谨慎。有些时候造成悲剧的并不一定是资本，而是贪婪却愚昧，并且不知节制的人心。 第221章 创业峰会结束以后, 陆持向斯坦福递交了自己的毕业论文——一篇带有强烈的陆持风格的全球经济观察报告。在这篇毕业论文中, 陆持再一次强调了自己对于次级债券和证券的不看好, 并且用详细的数据推演出一但房价下跌，正在二级市场销售火爆的次级债券将会引来很大的危机。 然而陆持的报告依然没有引起社会的注意——或者说是在某些资本的干涉和鼓吹下，更多人认为陆持的观点是在危言耸听——没有人相信国这样一个经济强大的国家会遭遇陆持预测的那种事情。 “国可是全宇宙最强的国家, 是世界上最强大的经济体。又不是那些因为账目亏空在财务上作假的上市公司……”很多人对陆持的推测不屑一顾：“那个华夏人是想说国的房价会因为这些次级债券的出现而全面崩溃吗？” “他居然想要做空房地美和房利美？这简直是我听过的有史以来最狂妄的笑话……” “华夏人被过往的成功迷住了双眼，开始哗众取宠了……” “我认为那个华夏人有强烈的企图心和阶级形态, 他一定是不想让那些低收入的家庭和更多的少数族群在国买房，过上更优越的生活, 所以才这么排斥次级贷款……” “听说他的跃鹿基金根本不会向客户推荐次级债券。即便有客户想要购买次级债券, 他都不赞成……” “很正常。跃鹿基金的客户向来都是那些收入不菲的高管和大资本家，还有那些不精通理财的富二代们。这些人根本就不是购买次级贷款的主力人群。我认为华夏人一再排斥刺激债券的根本原因正是这一点——他不想让贫穷的低收入家庭成为他的客户……” “简直是无稽之谈！”一大清早就没看到什么值得高兴的好消息，岳斌气呼呼的放下当天的财经报纸，义愤填膺的道：“我认为那句话说的太对了，你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这些人明明知道次级贷款的危险性，就是为了多赚那么一点点钱, 竟然收买那些经济学者在专栏上胡乱说话，还想引导舆论抹黑你。” “那可不是一点点钱！”正赖在斯坦福公寓吃早餐的马修洛克笑眯眯的点出岳斌话语中的不实之处：“事实上, 自从银行和那些贷款机构推出次级债权以来，全房价指数ase-shiller就在不断上升，加州、佛罗里达、内华达等地区的房价涨幅也超过了50%。那些刚刚面市的次级债券在那些买不起房子的低收入群体和少数裔中间大受欢迎——已经卖疯了。在这种情况下, 普通人看不到你说的未来，他们的眼界只局限在每天都在不断上涨的房价上……” 马修洛克一手持勺一手持筷子，给大家举例道：“一方面是不缺房子的有钱人鼓吹的经济危机和房市崩溃论, 一方面是不断上涨的房价和有限的买房机会，当然除了风险大一点也没什么不好……如果你是一名低收入家庭的一家之主，你的老婆孩子长期处于流离失所的状态，但是现在你有机会买到属于你自己的房子，你有机会让你的家人过上更安定的生活。所面临的危机只是大家都不在乎也不相信的国房市会崩溃……你会选择哪一个？” 岳斌被噎的哑口无言。只能愤愤不平的道：“我当然相信陆持的观点。难道你们不信吗？” “我的上帝！”马修洛克颇为夸张的叹了一口气，耸了耸肩膀无奈的道：“我当然想要相信陆的观点。毕竟他可是创造了很多奇迹的男人。可是我也不得不承认……这可是国呀！” “就算陆一直坚信次级贷款的普及会造成国的房价危机，我还是相信就算真的出现危机，国也不会放任事情麻烦到难以收拾的地步！” 没错，马修洛克说出了很多华尔街人的心声——就算次级贷款真的会引发房市上的小小波动，大家也不怎么害怕。因为他们有信心，华尔街能够掌控国的经济形势——因为华尔街已经掌控了全球经济命脉！ 所以，不用害怕华夏人鼓吹的次贷危机，真的出现次贷危机，我们就做空房利美和房地美再赚一笔的心态才是大多数华尔街投机者的心态。 岳斌无奈长叹，那句话真的没错——你果然没有办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只要那个装睡的人没有亲眼看到房子倒塌！ 交完毕业论文的一个礼拜，学校通知陆持回去答辩。虽然是答辩，考虑到陆持在经济领域的敏锐洞察力和影响力，以及在金融领域的强悍成就，整场答辩几乎变成了教授级别的讨论会。讨论重点自然就是“次级贷款对于国经济的影响”，一部分教授跟陆持的观点一样，另一部分深信“国是宇宙最经济体”的教授们则持相反观点。大家在陆持的答辩过程中激烈讨论，唇枪舌剑，引经据典，各自为自己的观点站台。最后的结果自然是谁也没有办法说服谁—— 这一点陆持早就知道，你永远没有办法用言语说服任何一个抱有坚定信仰的人。最为简单便捷的方法自然是等待事情发生。毕竟狮屎胜于熊便嘛 不过即便如此，陆持的答辩分数仍然是全校最高。由于答辩的过程太过精彩，校方一致认为不能浪费。再征得陆持的同意后，斯坦福大学将陆持的答辩视频放到了学校官网。由此引来的经济领域的学术讨论暂且不必多说——由于陆持从大二开始一直在担任《金融数学》这一门课称的助教和讲师，校方并不想失去这么一位优秀且人脉广博的师资力量，所以在陆持领到优秀毕业证的第一时间邀请陆持出任斯坦福大学经济系和金融系的教授。 然而陆持一直想要毕业后回国发展，最近一段时间也忙着将跃鹿基金的投资重心转移到华夏，他认为自己并没有充裕的时间教书育人，只能婉拒校方的邀请。 对于陆持的坚持，校方不以为然。负责跟陆持沟通的乔治沃尔克教授开门见山的表示：“我不相信你会彻底放弃在国的事业。即便你想回国发展，你也不会让跃鹿基金退出国市场。举一个最明显的例子，你不是还想做空房市吗？” “那就做斯坦福的客座教授吧。每学年期末，回校一个半月到两个月，负责指导即将毕业的学生们如何进入华尔街，如何得到五大投行和十大基金的ffer。”乔治沃尔克冲着陆持眨了眨眼睛，促狭笑道：“我，这也是最符合你的期待和需求的工作。” 可以率先将斯坦福优秀的毕业生们招揽到跃鹿基金吗？ 陆持莞尔一笑，欣然接受母校的邀请。 之后几天，彻底结束了学生生涯的陆持将一部分必须留在国才能完成的工作交接给其他人。又在马修洛克和张扬这两位社交达人派对小王子的帮助下，极为罕见的举办了一个周末派对，向硅谷和华尔街的好友，以及商业上的伙伴们告别之后，才提着行李箱飞回华夏。 时隔四年回到祖国，原本是想趁这个机会好好休息一下的。岂料跃鹿基金将投资重心转移到国内的消息早就在几个月前传的人尽皆知。以至于陆持这位老板刚刚回国，就接到了来自方方面面的“骚扰电话”。有想找投资的，有想结交人脉的，也有想摸河探底的，林林总总，搞得陆持不胜其烦，索性把所有电话转移到岳斌的手机，然后自己又办了张卡，把电话号发给联系密切的亲朋好友和商业伙伴。 如此任性的举动简直让人叹为观止。也让那些想要攀附结交陆持的人在没见面之前，就认识到了这位身价数百亿金的华尔街大佬的“有钱任性”！ 不过再“有钱任性”的老板，也有撞到南墙的时候—— 刚刚大学毕业，现年二十二岁，风华正茂堪称一枚小鲜肉的陆持大佬在刚刚到家没几天——反正在陆持自己看来，他刚买了一套房子还没装修好，呆在父母家里还没充分享受一下归国游子应有的宝贝待遇呢，就遭遇到了陆爸陆妈从旁敲侧击到狂轰滥炸的花式催婚！ “我说儿子呐！你在国念大学的时候就没想着找个女朋友？” “我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没时间找女朋友！”所以就找了个男朋友！会念书，会赚钱，会做饭，会做家务，还会耐心哄我的那种！ “那你现在都毕业了。是不是该——” “我要好好工作，努力赚钱！”然后养我的男朋友！ “那钱赚多少是多？再说咱家现在也不缺钱。我跟你爸就想看着你结婚生孩子，然后在家带孙子……” “家里的物流公司和美食度假村不要了？你跟我爸不是正忙着搞什么生产销售一体化吗？产业链带动全村发展一起致富什么的。如今就想大撒手三叔爷知道吗？” 陆爸陆妈被噎的无话可说，只能强调道：“我跟你妈就是这个意思。你能领会就行。” 陆持眨了眨眼睛，非常机智的转移话题：“对了，小衡和麟煊那边怎么样了？我听说卫家又出事儿了？” 陆爸陆妈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了，长吁短叹的道：“嗨，他们家呀，真是没法说……卫家大伯在办公室里跟男秘书胡搞，正好被卫老爷子和集团股东碰了个正着，卫老爷子一下子就心梗了，直接推进手术室。卫氏集团的股价一下子就跌了。卫家还想让麟煊和他爸爸接手卫氏集团，也不知道要出什么幺蛾子。反正麟煊和他爸爸都没同意……” 陆持挑了挑眉，随口说道：“那也是他们卫家活该。” 说着，正在玩电脑的陆持顺手点开卫氏集团的股票页面，幸灾乐祸的看着卫氏集团过山车似的股票走势图—— “唔？”陆持倾身向前，仔细瞅了瞅那起起伏伏的曲线，以及旁边显示的换手率和成交量。 “有点儿意思！” “爸！妈！我去小衡家住啦！有事儿商量，最近一段时间不回来！”陆持合上电脑，飞快的溜进卧室收拾衣服。不等陆爸陆妈回应，提着行李箱就往外跑。 “哎哎，这么晚了你倒是把晚饭吃完了再走——”穿着围裙的陆妈妈一手锅铲一手擀面杖飞从厨房里撵出来，只来得及看到“哐当”一声关上的防盗门：“这孩子，这是嫌弃我唠叨呢！” “真是的！你说我这天天唠唠叨叨的是为谁好呀？难道不是为了他们好吗？一个个老大不小的，谁也不肯谈恋爱，谁也不肯结婚。你说这要是都不结婚的话，咱们两个上哪儿抱孙子去？咱们村里跟我年纪差不多的，几乎一半都当奶奶了。我说你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着急。合着就让我一个人唱白脸是吧……” 那咱村里那么多人，还就咱家出了个大明星又出了个身价数百亿金的大富豪呢！ 正在厨房炸丸子的陆爸爸一脸淡定的扣了扣耳朵：“那块牛肉别做了，我给你换个菠菜炖猪血吧？” 陆妈妈没好气的追问：“干嘛？” “疏肝顺气！” 第222章 陆衡和卫麟煊从医院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小区里的灯几乎都灭了, 只有自家的灯亮的特别清晰。 卫麟煊抬头看了一眼自家窗户, 笑着说道：“大哥又没睡呢！” “天天熬夜, 早上又起来的那么早。居然还有精力充沛的处理工作。”陆衡回想了一下大哥的日常状态, 忍不住感叹道：“果然天才的生活模式跟我等凡人都不一样。” 他拍夜戏只要超过凌晨两点, 第二天早上五六点钟是肯定爬不起来的。哪像他们家大哥，几乎每天晚上都是后半夜两点多才睡, 第二天早上六点钟准时起床跑步晨练。七八年如一日，自律的简直可怕。 卫麟煊回忆了一下陆持精准自律到堪称机器人运行程序的生活习惯, 也跟着心有戚戚焉的点了点头，提了提手中的外卖砂锅粥道：“好在大哥补充能量的方式是进食而不是充电。” “生物能转化为电能了吧？”理科学的不太好的陆衡随口感慨了一句，忽然心血来潮, 突发奇想的八卦道：“你说大哥天天活的像机器人似的，那他给自己设定交女朋友的程序了吗？要是真交了女朋友，两个人一起那个的时候，大哥会掐时间吗？” 毕竟他大哥可是个吃饭洗澡都要掐时间的人！ 卫麟煊一脸惊悚的看向他们家陆衡。沉默半晌, 大手揉了揉陆衡的脑袋, 惊魂未定的感慨道：“小伙子你这想法挺危险昂！千万别让大哥知道了。” 陆衡嘿嘿一笑, 两人蹑手蹑脚的开门回家。 玄关和客厅的灯都是开着的。陆持盘腿坐在客厅沙发上, 捧着电脑看财经新闻。茶几上和沙发附近还凌乱摆放着各种膨化食品和干果零食以及各种文件资料, 乍看上去，颇像一只储存过冬食物的大尾巴仓鼠。 听到玄关传开的动静, 陆持头也不抬的打招呼：“回来了。” “这么晚了, 大哥你怎么还不睡？”陆衡看了一眼时间, 果然是后半夜两点多了：“大哥你饿不饿？我买了砂锅粥，吃点宵夜吧。” “正好有点饿了。”陆持将笔记本电脑放在茶几上，先去洗个手，才接过砂锅粥：“发现一点好玩儿的事，等你们回来分享一下。” 陆持说着，将笔记本电脑的屏幕正对陆衡和卫麟煊，一边喝粥一边说道：“我发现有人在二级市场收购卫氏集团的股票。” 陆衡两人面面相觑，卫麟煊忍不住问道：“谁？” “现在还查不出来！”陆持摇了摇头：“对方的动作太隐蔽。开了很多个散户户头，而且大多数户头的注册地点都在海外。如果不是操作太急，换手率太高，我也未必能发现。我怀疑对方至少是个专业团队。” 听到这番话，卫麟煊有点心烦意乱。他虽然不在乎卫氏集团的市值是高还是低，可是有人躲在背后处心积虑的谋害卫家，总归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陆持见状，笑着说道：“当然了，虽然不能在二级市场直接查出针对卫氏集团的幕后黑手。不过以卫氏集团现在的状况，想要知道背后搞事的人究竟是谁也不算难。”毕竟图穷总有匕见那一天，背后搞鬼的人不会永远躲在背后。只要想查，总能查出一些蛛丝马迹。 卫麟煊闻言，心下一动。联想到今天发生的各种事情，若有所思的问道：“大哥的意思是说，暗中收购卫氏股票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把爷爷心脏病发的消息透露给媒体的人？” “如果不是这样，很难解释对方为什么会在事发前几天做空卫氏集团的股票，又在卫氏集团的股价暴跌以后悄悄吸筹。”陆持敲了敲电脑屏幕，按照屏幕上显示的股票交易图和股价走势图，给两个弟弟分析道：“根据对方今天的表现来看，他们的资金很充裕，做空吸筹的分工也很明确，能在吸筹的时候拿出这么多海外账户和散户户头，一看就是早有准备，绝对不是临时起意。” “根据对方的做法，我们可以充分怀疑，对方是处心积虑的搞事情。而且很有可能是冲着控股去的……你们卫家到底得罪了什么人？”陆持一边分析一边喝粥，很快就将一碗粥喝的干干净净。收拾残局的时候，顺口提醒了一句：“说起来，那些散户户头，至少有三分之一的注册地点在香城和y国……” 卫麟煊闻言一怔。然而吃过了夜宵的陆持大哥已经踩着拖鞋哒哒哒的刷牙洗脸去了。马上就到凌晨三点了，即便是机器人，这会儿也该休眠了。陆持甚至决定明天早上可以晚起一个小时——反正他最近也没什么重要的工作要忙！ 第146节 然而次日一早，陆持还是被哐哐哐的砸门声吵醒了——看了眼时间，六点半不到。 果然老天爷并不想让勤奋的人起的太晚。 陆持叹了口气，闭着眼睛摸去开门。 捧着剧本找上门的赵淼愣愣的看着出现在门口的陆持大哥，有点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大哥你怎么在这儿？” “我现在住这儿。”陆持揉了揉眼睛，侧身说道：“进来吧！” “哦！哦！”赵淼慌慌张张地点了点头。面对自家好友这位身价数百亿m金——当然最重要的是智商也高到全世界精英都要跟着仰望的程度的亲大哥，赵淼莫名其妙就觉得手足无措进退失常——赵淼觉得这是源自学渣对学霸的天然恐惧。 住在隔壁的陆衡和卫麟煊听到这边的动静，也慌慌张张的跑过来。 没有理会三只小动物的闲聊，心情不太好甚好的陆持大哥走进厨房，准备给大家做个早饭——其实陆持对做饭这件事挺感兴趣的。可惜家里人从来不相信他在这方面的天赋。尤其是他们家岳斌，基本上不会让陆持单独一个人进厨房。 就因为这个，陆持在m国留学四年，竟然没像其他人那样学会做饭。被岳斌这位大厨级别的恋人带了四年，唯一值得称道的拿手菜就是拌水果沙拉、热牛奶和煎荷包蛋= =！ 既然是拿手的，总得让大家尝试一番！ 陆持站在厨房里掐了会儿腰，酝酿了一下情绪，跃跃欲试的打开冰箱，拿出一大盒牛奶，放在奶锅上加热。然后又拿出一盒鸡蛋准备煎鸡蛋。可惜陆持磨刀霍霍，却高估了自己做菜的水准——他煎荷包蛋的时候只顾着留意荷包蛋的色泽和形象，完全忘了灶上还热着牛奶这件事，等回过神来的时候，牛奶已经扑锅了。滚烫的牛奶顺着奶锅的边缘扑到炉灶上，险些造成煤气泄漏。 陆持临危不乱，游刃有余的关掉炉具收拾残局——一不小心鸡蛋又煎糊了一个——好在牛奶还剩了大半锅，足够一人一杯的。 等到陆持浑身上下冒着米其林大厨的范儿，将早餐端上饭桌的时候，享受到大哥爱心早餐的小动物们齐刷刷的竖起大拇指点赞，高度赞扬了陆持大哥色调明亮的牛奶和荷包蛋——当然如果不是牛奶一股糊味儿，荷包蛋有的没煎熟还放了那么多糖就更好了！ “你居然给咱弟弟做早饭了？” 早饭之后，趁着陆衡和卫麟煊出去工作，陆持也抽了个时间跟岳斌见面。 得知陆持居然做了早饭给弟弟和弟夫——当然还有一个不相干的外人也来跟着蹭饭，岳斌又是羡慕又是心疼：“我都好久没吃过你做的早饭了……对了，厨房怎么样？没烧着吧？” “还行！”陆持摆了摆手，特别自豪的说道：“就是热牛奶的时候有点扑锅，差点漏煤气了。不过好在我反应特别快，当机立断弄好了。真的，你是没看见，当时那种情况……” 陆持还想发表个小作文来描述自己做早饭时的英明神武干脆利落刚毅果断游刃有余，可惜岳斌的脸已经黑了：“真是太危险了！以后没有我陪着，你可不能再下厨房了！” “不会了。”陆持摇着头笑道：“我准备在小衡他们家楼下再买一套房子，以后有机会就去楼上蹭个饭。尽量不自己做。” “住的那么近？”岳斌闻言一愣，旋即有点担心的问道：“不会被他们发现吗？” “你最近应该不能住过来吧？”陆持看了一眼忧心忡忡的岳斌，理智分析：“你刚回国，伯母应该不会同意你搬出来住。” 对于岳妈妈深度黏儿子的性格，陆持也是深有体会的。 岳斌有些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我妈真是太能啰嗦了。我真羡慕你能从家里搬出来。” “没催婚吗？”陆持想到什么，突然笑问。 “那倒没有。”岳斌一脸庆幸的拍了拍胸口：“我哥和我嫂子最近正忙着要结婚呢！我妈全部精力都放在张罗婚礼上，暂时没空搭理我。” “那你要不要帮我一个忙？”陆持笑着问道。 “什么事儿？”岳斌打起精神来：“是跃鹿基金在国内的投资出问题了吗？” “那倒没有。”陆持摇了摇头：“自家事儿。卫氏集团股价暴跌这消息听说了吧？” “当然！”岳斌毫不犹豫的点头。最近一段时间，卫家的八卦可是炒的风生水起，抢占了娱乐版块和财经版块两大头条。 “我发现有人在暗中收购卫氏集团的股票。估计是想在没人注意的情况下完成对卫氏集团的控股。”陆持把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拿出来，递给岳斌：“我留意到一批同时做空、吸筹卫氏集团股票的散户户头，很多注册地点都在海外。但我不能肯定这些账户就是全部了。所以我需要一些人手，帮我密切关注卫氏集团在股市上的每一笔交易量，还需要追踪这些股票的最终下落。对方的行动非常隐蔽，我估计查到最后，挖出来的只是注册在海外的一家金融皮包公司，注册时间可能都不会超过一年。但是我需要知道这个可能存在的皮包公司的幕后主家究竟是谁……” 岳斌目光灼灼地看着陆持，拍着胸脯保证道：“放心吧。我一定会把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 陆持摇了摇头：“这件事情我会亲自负责。我想让你做的是另外一件事。” 岳斌歪了歪头，一脸卖萌的看着陆持。 陆持用手撑着下巴，笑容无害的问道：“如果我说，我想同时狙击卫氏集团和这个想要控股卫氏集团的幕后黑手，你觉得怎么样？” 岳斌闻言一愣。 陆持笑眯眯的伸了个懒腰：“好久没玩游戏了。突然想松松筋骨。” “就从这个螳螂跟蝉开始好了！” 第223章 陆持想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揪出想要控股卫氏集团的幕后黑手, 首先要做的就是根据股票成交量一一追踪那些在卫氏集团的股票未跌时就开始买空, 以及卫氏集团的股票大跌时, 又反常态的购入卫氏集团股票的散户。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大多数股民在购买股票时信奉的都是“追涨卖跌”的那一套理论。只有少数别有居心的人，或者眼光毒辣又很有把握的专业人士才会选择在某只股票连续下跌时抄底建仓。 而之所以选择追查散户而不是大宗交易量, 也是因为对方在做空和吸筹的过程中动用了大量散户户头——既然从一开始就选择鬼鬼祟祟遮人耳目，陆持不相信对方会在几天之内转变策略。不过为了以防万一, 陆持还是关注了一下大宗交易量的情况——比如聘请金小宝这位私家侦探帮忙关注一下持有卫氏集团股份的大小股东们是否在最近时间内买出股票，如果卖了的话又把股票卖给谁了。计算好交易总量, 以免出现偏差。 除此之外, 因为陆持怀疑对方聘用了专业的操盘团队。为了对症下药，针对对方的操盘风格设计自己的黄雀计划，陆持还利用自己的人脉打听了一下有可能接下这一单的操盘手。 由于对方的操盘风格就像是潜伏在河水中的鳄鱼那样稳重，操盘技巧也够熟练隐蔽，手上还有大量注册地点在海外——尤其是几个号称避税天堂的散户户头，所以陆持初步断定这支操盘团队应该经常接国际上的单子。甚至更进一步的推测, 陆持认为这支操盘团队可能还兼职某些不可言说的，只能在暗网上挂单的业务。 想到这一点, 陆持索性给自己信得过的下属和商业伙伴打了几个电话。 在主导过几次华尔街大事件后，陆持在金融领域的天赋和能力早就得到全世界的认可。不谈及其他，只说跃鹿基金内的精英操盘手, 以及当初在国际原油市场共同奋斗过的高级交易员们全都对陆持心服口服。 所以当陆持有针对性的流露出自己想要调查一些人的时候，接到拜托的伙伴全都倾力相助。全世界最顶尖的那批聪明人共同发力，潜藏在河水下的鳄鱼很快露出行迹。一些有特殊渠道的资深交易员们甚至连这些鳄鱼的过往经历和得意杰作的来龙去脉都翻了出来。而在信息丰富资料齐全的情况下, 以陆持敏锐到堪称人工智能的洞察力，想要在股市上挖出这支鳄鱼团队掌控的“肉鸡账户”，简直不要太轻松。 而在将这个操盘团队查个底朝天后，基本没有接触过偏门业务的陆持也对这支鳄鱼团队的某些操作叹为观止。 “看来雇佣操盘团队操纵卫氏集团股票的幕后主使就是这个齐家鸣……”陆持看着白板上的那张照片，用红笔圈了个圈：“这个齐家鸣很谨慎。不但在海外注册了离岸公司，竟然还推出一个不相干的董事站在明面上当挡箭牌。如果不是我们查到了齐家鸣跟操盘团队的往来记录，差点就被他们蒙过去了。一点小事也这么处心积虑，什么仇什么怨呐！” 竟然花费足足半个月的时间才理清所有脉络，揪出狙击卫氏集团的幕后主使，陆持觉得浪费的时间有点多。总结资料的时候不免带点儿小情绪，还在齐家鸣的照片上顺手画了两坨腮红。 “世仇宿怨呗！”岳斌摇着文件袋给陆持扇风，凑过去啵了一下，笑着说道：“这齐家跟卫家的仇怨圈里人都知道。要说也是卫家老爷子自作自受——当年要不是他设套害的齐家差点破产。齐家鸣也犯不上这么处心积虑的针对卫家，讨他爷爷欢心。” 陆持哼了一声。因为卫麟煊那件事儿，他对整个卫家的观感都不太好。所以现在也不会手软：“都准备好了吗？” “当然准备好了。我办事，你难道还不放心。”岳斌将文件袋塞到陆持手上：“诺，你要的离岸公司，手续都已经办好了。我们下一步要做什么？” 陆持结果文件袋拆开，看着里边手续齐全的离岸公司的资料，竖起大拇指给岳斌点了个赞。 岳斌啊呜一口含住陆持的手指，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陆持，想要奖励的态度表达的非常明显。 陆持莞尔一笑，一爪拍开大狼狗的脑袋：“别闹，说正事儿呢！” 为了在狙击螳螂与蝉时更好的隐蔽自己，陆持现学现卖，也在海外成立了一家离岸公司，然后找了个不相干的人来担任挡箭牌的角色。当然了，吸取了鳄鱼团队一不小心就露出蛛丝马迹的教训，陆持在布置散户户头时更加小心谨慎——他一共布置了三道程序，一部分平均注册时间都在三年以上的国内散户户头活跃在国内市场，这是狙击齐氏集团的第一道程序。之后这些账户里的股票都会二次转移到第二批海外账户，然后从第二批海外账户再转到某些不可追查地区注册的账户户头上，最后再由这些户头转移到陆持早就准备好的三个秘密账户中。因为中间转了三四道程序，其中有些账户还是交叉互换随机周转，所以除了陆持这位头脑堪比人工智能的首席操盘手能掌控全盘，清楚的知道每一个账户的资金流向，就算把陆持手下的所有交易员都汇总到一起交流信息，也未必能把整个操盘行动进行完美复盘。 其计划之周密，行动之隐秘，过程之繁杂，简直让陆持的团队成员大呼浪费。“真可惜咱们头儿从来不接‘脏活儿’，要不然就凭头儿这一手，还真没其他公司什么事儿了！” “醒醒吧，头儿连正经活儿都快接不过来了还脏活儿！要知道咱们头儿可是华尔街发家史最清白的百亿富翁！你觉得什么人能给出什么样的价码才请得起头儿干脏活儿？” “那倒也是！” 不提一众员工们的盲目崇拜。 陆持搂住趴在他身上腻歪不停的大型犬同学，温声说道：“过两天我要去香城一趟。” 齐氏集团把英顿集团推到前台搞风搞雨，恰好他的狙击计划也要利用英顿集团打第一枪。既然大家都想到一块儿去了，总得抓紧时间凑到一个舞台上。 陆持揉了揉大型犬的耳朵，温声说道：“你留在这边，继续在二级市场秘密收购齐氏集团的股票。记得让他们做的隐蔽点，我不想被人察觉。尤其不能让对方的操盘团队知道。” “放心吧！”岳斌捧着陆持的脸啾啾啾：“我们的操盘团队可是连国际原油市场都拿下了。还有你这位人工智能坐镇。这么点事情，简直小ase。” 陆持点了点头，他当然相信自己的操盘手不会出纰漏。“小宝那边儿，英顿的黑料查的怎么样了？” 岳斌笑道：“用小宝的话说，英顿的黑料简直不用查，一抓就是一大把。亏他为了不打草惊蛇还小心翼翼的，结果王家那两兄弟根本就没反应。估计是查他们的人太多，尤其咱弟那边动作太大，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他们也没精力关注我们。倒是查英顿和齐氏集团的关联关系的时候，费了点功夫。不过也就那样。” 齐家鸣的手段再老道，心思再缜密，终究比不了陆持这种天生妖孽。更何况给齐家鸣打下手办脏事儿的还是英顿集团的王家两兄弟——用金大侦探的话说：娱乐圈这帮人，本来就没长什么脑子，能在本行业立足都得碰元气。现在竟然想不开的要跟金融圈的玩资本运作搞什么金融狙击战——简直就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 “你不是这两天要去香城嘛。正好，小宝和啸杭也在香城呢。我让他们找两个人跟着你，免得齐家明和英顿那两兄弟察觉到什么，狗急跳墙。”虽然陆持藏的比较深，可凡事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要不是这边的工作也很重要，岳斌根本不会让陆持一个人跑去香城。 “你就放心吧！”陆持继续使用摸头杀技能，温声宽慰道：“我爸不是还开了一家安保公司嘛。我让我爸找几个退役的战友叔叔跟着我一起去香城。这回你总该放心了吧？” 因为陆持之前进军国际安保市场那件事，负责具体事宜的岳斌也跟陆爸爸的安保集团打过一阵交道。当然知道陆爸爸的安保公司聘请的都是一些很厉害的退役特种兵。有这些人保护陆持，岳斌还是非常安心的。 “那你多注意点。我在家里等着你回来。”岳斌说着，用脑袋拱了拱陆持的颈窝儿，还用下巴点了点隔壁的方向，笑道：“受到咱弟弟的启发，我也把旁边的房子买下来了。正好利用你去香城这段时间把房子装修好。到时候咱们俩就是邻居了。” “晚上天天敲你家门，喊你上卫生间好不好？” “怎么喊？姿势不对，起来重睡？还是……”陆持眼眸低垂，往下扫了一眼：“你先出去，我上个卫生间？” 论及老司机的程度，永远比不过闷骚的人工智能的哈士奇先生：“……嗷呜！！！” 第224章 陆持悄咪咪的赶到香城的同一时间, 一直在暗中指使八卦小报对陆衡和卫麟煊穷追不舍的英顿集团也被爆料出各种“y媒门”、“财务作假”、“涉嫌洗钱”等等丑闻。受到丑闻的影响, 英顿集团的股价瞬间暴跌。一直在背后针对陆衡和卫麟煊的王家两兄弟顿时焦头烂额, 再也顾不上暗中使绊子找陆衡和卫麟煊的麻烦。 然而这并不代表陷入风波中心的卫氏集团就可以喘口气。 事实上，就在英顿集团被爆出各种丑闻的同一时间，一直隐藏在英顿集团背后, 偷偷摸摸搞事情的齐氏集团也在燕京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在发布会上，刚刚上任的齐氏集团公关部经理齐家鸣悍然宣布齐氏集团已经收购卫氏集团超过50.01%的股份，成为卫氏集团最大股东，并将于三日内召开股东大会, 正式提出将卫氏集团并入齐氏集团旗下子公司。 其后，齐氏集团又以“公司重组后的正常人事调动”为由，罢免了原卫氏集团执行总裁, 委任齐家鸣担任重组后的子集团负责人。 而在发布会上, 新上任的子集团负责人齐家鸣先生更是态度诚恳的祝愿卫老爷子可以卸下重担好好养病——当然所有知道内情的吃瓜群众们都能听出齐氏集团的发言人在说这些话时的神采飞扬幸灾乐祸扬眉吐气不怀好意。 堆积了数十年的宿仇旧怨在这一刻得以雪耻，比起面子上的宽容大度一笑泯恩仇, 显然齐家人更希望能在老冤家面前耀武扬威，狠狠的冷嘲热讽一番，搓一搓卫家的锐气——虽然这么做很有可能会被人诟病为小肚鸡肠有失风度, 但是对于承受了几十年仇恨与煎熬的齐家老爷子来说, 能在进棺材之前看到老对手狠狠的栽了这么一个跟头, 其效果简直就是含笑九泉那一类的。 而刚刚回国的齐家鸣为了讨好在家族中说话颇有分量的老爷子, 同时也是为了自己继承家业增添砝码, 也就顾不得他一直以来都很坚持的绅士风度了。 当然, 以上心理都是齐家人给自己加的戏。对于外界的吃瓜群众来说, 齐氏集团在新闻发布会上宣布控股卫氏集团所带来的最大影响莫过于闲来无事的网友们终于围观了一场现实版的豪门复仇记。 一时间，不光是国内各大财经媒体，就连娱乐八卦版块也都沸腾起来。善于脑补的吃瓜网友们立刻脑补出一部八十集的豪门恩怨狗血商战剧，什么“数十年前家族长辈反目成仇，数十年间齐家小辈卧薪尝胆，最终打倒仇家走上人生巅峰”——如果不是卫齐两家并没有适龄的年轻男女，估计吃瓜网友们还得给这部豪门争斗局再添几条“男主蓄意接近女主想要斗垮女主家族，最后却假戏真做爱上女主”的八点档剧情，估计风格还得偏无线那种。 和大多数吃瓜网友们关注的可以在茶余饭后拿来八卦的焦点并不相同，业内人士更为关注的则是齐氏集团居然能不声不响的收购卫氏集团50%以上的股份—— 众所周知，按照华夏的规定，所有上市公司在二级市场的流通股都是有限制的。一般情况下，即便有人想要在二级市场恶意收购某家公司的流通股，也不会这家公司的股权持有比例造成太大的威胁——因为股权持有者可以在危机的时候开启股东大会要求增发流通股。并且公司内部持有的股份价值和二级市场上流通的流通股的价值也不一样。 事实上陆持多年前披露过的jk科技和尚隆集团就是依仗这个规定进行资本运作最终套牢散股和投资者的。这么多年过去了，国内的股市行情政策法规虽然有所改善，但是能钻漏洞的地方仍然不小。这也意味着如果卫老爷子对卫氏集团的掌控力度仍然像多年前一样，那么齐氏集团根本没有办法在没有惊动卫氏集团大股东的情况下收购超过50%的股份。 而齐氏集团能够不动声色地一举拿下卫氏集团的控股权，也就证明了持有卫氏集团大额股份的大股东们一定有不少人并不看好卫氏集团的未来，所以才在齐氏集团悄悄接触他们的时候，直接卖掉了自己手里的股份——甚至都没想过跟卫老爷子通通气告知一声。 也正因如此，躺在重症室的卫老爷子才会被打击的如此措手不及——连公司50%以上的股份都卖出去了。也就意味着泰半以上的股东都对集团的未来并不看好。也就是说，这些风风雨雨一起合作了大半辈子的合作伙伴们十分默契的将他抛弃了。 甚至就连持有股份的卫家子弟，恐怕都有卖掉股份的。 在电视上看到新闻发布会的卫老爷子气的再度昏厥，好在医院抢救及时，并没有生命危险。 然而不可一世了大半辈子的卫老爷子还是瞬间萎靡了——他大概从没想过自己辛苦半生才挣下的家业，到老到老竟然会以这种方式落到曾经的手下败将的手中。 而在另一边，因为成功控股卫氏集团，齐家也在瞬间成为华夏财经商业板块最受瞩目的一颗明星。齐氏集团的股价在一夜之间暴涨，齐氏集团的市值也在短短时间内翻了好几番，直接增值近百亿。一手主导了这一切的齐家鸣也成为所有财经媒体和商业杂志竞相追捧的对象，甚至被誉为是“本年度最杰出的商业天才”。 一时间，可以看到在各种不同场合接受媒体采访的齐家公子是如何的意气风发锋芒毕露。甚至在接受采访时不止一次的表露出控股卫氏集团不过是一个开始，接下来，他会采用更多商业上的手段对卫家其余子弟穷追猛打，让世人更加清楚的意识到，不管卫齐两家的恩怨如何，能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 而在齐家鸣并不知道的地方，他脑中幻想的“本该痛哭流涕如同落水狗一般”的假想敌们其实也笑的非常开心。 “……大哥，你数学那么好，就帮我算算这笔账嘛！”酒店客房里，身穿棉背心大裤衩的陆衡盘腿坐在沙发上，摆着手指计算：“我们是在齐氏集团的股价只有17块钱的时候，花了五亿吸收散股。现在齐氏集团的股价已经飙升到38.8了，估计马上就能冲破四十大关……那我们究竟赚了多少钱昂？” 第147节 坐在沙发对面的陆持手撑着下巴，笑容无害的逗贫：“你猜！” 就是算不出来咩！ 陆衡眼巴巴地看了看他哥，抱着计算器继续埋头苦算。可惜算了好多遍，没有一遍的字数是一样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这也太难了吧！”高考的时候，数学将将及格的陆大影帝一脸苦大仇深的怒瞪计算器：“数字太大了，计算器根本算不出来！” 你刚刚用了电脑也没算出来…… 卫麟煊暗搓搓的嘀咕了一句，乖乖巧巧的冲着陆持道谢：“多谢大哥。大哥辛苦了。” “自家人，别这么客气！”陆持摆了摆手，心情特别好的说道：“再说这也不算是纯粹帮你——我自己本身也有赚头。” 一直对收益耿耿于怀的陆大影帝十分执着，捧着他的计算器，眼巴巴地询问他哥：“大哥大哥，我算的这么多数字，有没有哪个是对的？” 陆持闻言莞尔，伸手揉了揉他弟的脑袋，耐心解释道：“都不对！你忘了刨除税和手续费。还有……” 陆持连计算器都没有用，随口列出一大串公式和定理以及相关规定，最后心算出一串数字。 陆衡根本没有理会他大哥堪比计算机的运算思维，也毫不怀疑陆持给出的那一串数字。一双眼睛发光地看着他哥，傻兮兮的露出一口大白牙，就像一只奔跑在阳光下的秋田犬一般，表情梦幻的说道：“居然赚了这么多呀！” 陆持见状，忍不住手痒的又揉了揉他弟的脑袋，温声笑道：“事实上，如果不是怕投入太多资金会打草惊蛇，我们原本可以赚的更多。现在这些，就给你当零花钱好了。” 然而平时根本就没有什么花钱的地方，人生特别节省的陆大影帝已经抱着根本没有一串正确数字的计算器陷入狂想：“这么多钱……交给大哥帮我理财……钱生钱……又能赚更多钱……老婆本……” 而在另一边，同样心满意足于“赚足了老婆本”的卫麟煊也跟着傻兮兮的笑问：“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落袋为安？” “再等等。”陆持转了转手上的钢笔，笑着说道：“你们不是已经放出英顿集团的丑闻了吗？英顿跟齐氏集团是一丘之貉，英顿做了这么多事，多数都是为了给齐氏集团当挡箭牌。现在英顿出事了，还是破产之灾，王家两兄弟就是再巴结齐家，也不可能把自己的家底折腾进去。他们一定会找齐家闹。我们现在就等着他们摊牌撕破脸，顺便再让齐氏集团的股票在二级市场上窜一会儿！” 多窜一会儿就多赚一点！蚊子再小也是肉！地主家也没有余粮！最重要的是，陆持特别想看到齐家鸣那小子在人生走上巅峰时发现自己被又蠢又毒的猪队友们一步步拉进深渊时的绝望表情。 第225章 不出陆持所料, 随着英顿集团的丑闻日渐升级, 各大公众号披露的事件越来越严重, 相关部门也陆陆续续介入调查。 而在此之前一再表示过会力挺英顿，并且承诺会努力运作，把英顿娱乐的事件调查从京城转移到香城的齐氏集团却并没有如他们承诺过的出手相助。甭提齐家鸣在王家两兄弟面前拍着胸脯打过的保票——事实上自从英顿的丑闻被全网爆料, 相关部门陆续介入，而齐氏集团也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正式控股卫氏集团的消息后, 王家两兄弟就没怎么见过齐家鸣了。 王家两兄弟认为齐家是有意避开他们，而齐家鸣的解释则是齐氏集团刚刚吞并卫氏集团, 相关的产业重组和人事调动太过繁杂, 需要齐家鸣全力以赴。因此抽不出太多时间和精力面见两兄弟。不过在京城，齐氏集团一直在努力运作英顿娱乐和英顿集团这件案子的调查权归属—— “你也知道，英顿集团在这个节骨眼上被爆出这么多丑闻，影响是非常不好的。而且英顿集团的涉案金额太过庞大，想让内地就此放手不管，直接把调查权拱手让给香城, 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毕竟这当中牵连很广……”电话那头，最近一段时间正春风得意的商业奇才正努力宽慰两位落水狗。因为齐家鸣深知人性——就算是再惨再无能的落水狗, 被逼急了，还是会咬人的。所以他必须找个借口稳住濒临绝境的王家两兄弟。然后再爷爷出手，直接釜底抽薪。 对齐家鸣的借口将信将疑, 但是也没有更多办法，只能死死握住齐家这根救命稻草的王家两兄弟不得不选择相信齐家。 然而一直在旁观两边动态的陆持却没有更多的耐心看戏。索性叫人给王仲豪通风报信，将齐氏集团一边安抚王家两兄弟一边准备下黑手斩草除根的手段直接捅到王家两兄弟面前。 陆持就不信了——他都把这层窗户纸捅破了, 王家两兄弟还能对齐家报以希望——除非这两兄弟下定了决心要替齐家背锅。 早就察觉出齐家有问题，但是又不肯相信的王家两兄弟果然坐不住了。正如陆持想的那样，之前王家两兄弟是顾忌齐家不肯出手所以才患得患失进退维谷，然而一旦把这层窗户纸戳破了，齐氏集团当面说的好听，实际上却无动于衷，甚至根本就没有尝试过援助英顿的态度就很清晰明了—— 最简单的，英顿集团的总部虽然在香城，但是王家两兄弟积极开拓内地市场这么多年，结交下的人脉还是有的。这些人脉虽然不敢雪中送炭，但是透露几句消息的顺水人情倒也能做。 于是在王家两兄弟的有心打探下，齐氏集团非但没有帮英顿说话，甚至暗暗活动着想把所有黑锅都推到英顿头上的举动就很一目了然了。 得知自己被耍的王家两兄弟暴怒。身为英顿集团董事长的王仲豪直接打电话给自己的心腹，让他们把英顿集团和齐氏集团私下往来的账目整理好。并下定决心，他会给齐家鸣最后一个机会——如果齐氏集团还不肯履行之前答应过的“将英顿娱乐的调查权从京城转移到香城”的承诺，英顿集团会把这些账目直接递交给京城有关部门，同时将所有私下账本刊登到报纸上、传到网上。势必要做到要死一起死，临死之前也要狠狠拉上一个垫背的。 为了把齐家鸣从京城骗出来，王仲豪甚至还动用了当初为了讨好齐家鸣才送过去的小情儿，想要动硬的。可惜这位身经百战的王总还是低估了世家子弟的警惕心…… 不提英顿两兄弟跟齐家鸣之间的狗咬狗，一直在搜集英顿集团和齐氏集团的私下往来账目，却始终没有什么进展的陆持也终于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怪不得咱们之前怎么都找不到英顿集团跟齐氏集团私底下的往来账目。原来王仲豪这孙子竟然让财务直接做的手账，还把这些账本藏到了心腹的乡下老家……如果不是你这招引蛇出洞用的好，让王仲豪自乱阵脚直接吩咐他的心腹去取账本，咱们还什么都查不到呢！” 一直在香城这边耽搁了好几个月，终于查到重要证据的金小宝同学简直嘚瑟到上天了：“你说我怎么这么佩服自己呢！居然能想到跟踪王仲豪的心腹去他的乡下太婆家调查……” 金家在香城的半山别墅内，陆持笑眯眯的看着手里摇着账本s诸葛亮的金小宝同学，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果然我们小宝最棒了。真是立大功了。” “是吧！”金小宝洋洋得意的扬了扬下巴，揉了揉因为猛扇账本显得发酸的手腕，得意的简直想叉会儿腰。 “你都不知道我这几天是怎么过的！你说你交代给我的任务，当中还涉及到几个亿的大买卖，我怎么可能完成不了。可是王仲豪这孙子实在太狡诈了，咱们兄弟跟了他几个月，他愣是没露出什么马脚来。好在我金小宝聪明机智断案如神……哼哼，这就叫天算不如人算！任他王仲豪奸诈如狐，在他金大爷面前也得原形毕露！毕竟人类和畜类的大脑发育那是绝对不一样滴……” 金小宝一激动就语无伦次胡乱用词儿的毛病又出来了。 石啸杭看着站在沙发上自卖自夸的金小宝，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扭头问陆持：“证据我们已经拿到手了。什么时候放出去？” “就这两天吧！”陆持把玩着沙发上随处乱摆的玩偶抱枕：“在此之前，先把齐氏集团的股票一点点抛出去。” 闻言，石啸杭和金小宝相视一笑，勾肩搭背的笑道：“嘿嘿嘿嘿……特别想看看齐家人在看到自家的股票暴跌时的表情咧！” 陆持眉峰一挑，温声说道：“很快就会看到的。” 而在另一边，志得意满的齐家鸣完全没有想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句成语的实用性。当他费劲九牛二虎之力，终于说服——或者说是逼迫王家两兄弟为了身家性命直接把锅扛下来的第二天，“齐氏集团与英顿集团暗中签订过桥协议，齐氏集团挪用英顿巨额不明资金收购卫氏集团”的火爆爆料以及“英顿集团与齐氏集团私下往来账目”的照片顷刻间接下齐氏集团一直高举的遮羞布。 残酷的现实瞬间打肿自以为是赢家的齐家的脸。 而更加戏剧性的，则是当天股市开盘后，齐氏集团呈断崖式下跌的股票——从直线式上升到断崖式下跌，齐氏集团最近一个月的k线走势图就跟坐过山车似的，上的让人惊心动魄，下的也让人心惊肉跳。简直刺激的都要犯心脏病了——事实上齐家老爷子果然也被这股价刺激的犯了心梗。吓得齐家众多子弟差点没跟着梗死之后，被火速推进医院重症室——跟他多年的老对手老仇人卫老爷子享受一个待遇了。 然而对于焦头烂额的齐家来说，噩运只是刚刚开始。 而对于网上那些无所事事，每天只想着茶余饭后多点谈资的吃瓜群众们来说，最近一段时间网上的大瓜简直吃到目不暇接——从八卦狗仔狗胆包天的爆料出卫氏集团董事长连同公司股东在总裁办公室“捉奸在床”，自己也被不争气的儿子气到心脏病发入院抢救，卫氏集团股价暴跌开始，再到媒体小号爆料英顿娱乐“y媒门”、“利用du品控制旗下艺人”、“账目作假”、“涉嫌洗钱”等等丑闻…… 诸多吃瓜网友们本来以为这是金融领域和娱乐领域两大不同领域的大瓜，结果齐氏集团突然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对卫氏集团控股成功。重大利好消息直接导致齐氏集团股价接连暴涨，还没等齐氏集团稳固一下成功果实，转瞬间又有媒体小号爆料出齐氏集团收购卫氏集团的钱是挪用的英顿集团的巨额来源不明资金。更为夸张的是媒体还爆料出“齐氏集团竟然就是英顿集团的幕后靠山，英顿集团只不过是为齐氏集团背锅顶罪”的惊天大瓜。再加上自从卫氏集团被收购后，一直憋着一股气的卫家人也趁乱放出“齐氏集团董事长不堪重负，惨死手术台上”的虚假消息作为回敬。一时间真真假假各种爆料充斥网络和各大媒体，升斗屁民们分不清真假，只能统一吃瓜吃的飞起。 然而对于吃瓜网友们而言的豪门商战八点档剧情，对于深陷其中的齐氏集团来说，却是一刀刀刺肉一刀刀见血的残忍——一般情况下，但凡公司涉及到财务作假，创始人病危入院等等利空消息必须会影响到公司的股价。 如果没有陆持和卫家那些人的蓄意挖坑，齐家鸣或许有机会力挽狂澜，将所有过责推到英顿集团的手上，甚至更甚一步直接否认那些账本的真实性。只要能够挺过这一时的风波，齐氏集团或许还有斡旋脱身的余地。 然而这一切都在有关部门第一时间宣布介入调查，并且将齐氏集团的财务总监请去调查的新闻火速传遍全网后化为泡影。在校园网和华夏电视台以及国内各大新闻媒体社交平台的共同发力下，齐氏集团已经被有关部门介入调查，犯罪证据确凿在一瞬间传的铺天盖地。生怕齐氏集团的股票会继续下跌的股民们下意识选择了恐慌性抛售。 而这种追涨卖跌的跟风式炒股也成为压倒齐氏集团的最后一根稻草—— 短短几天内，齐氏集团的股价从原本的40元往上飞速下跌，接连跌停后直接跌穿三十大关。为了护盘，刚刚花费巨额资金控股卫氏集团的齐氏集团不得不拿出更多的资金补货接盘，一方面还得解决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的各种问题和来自社会各界的质疑和责难。 一番恐慌抛售与护盘接盘的拉锯战后，齐氏集团的股价堪堪维持在三十元左右。 然而，没等惊魂未定的齐氏集团和吃瓜群众们喘口气，一直隐藏在背后默默蓄力的陆持终于砸出最有利的一拳—— 第226章 “你确定要让我这么做？”电话另一端, 被齐氏集团的一顿组合重拳折腾的狼狈不堪, 又被齐家人毫不留情的踹出董事局, 只能窝在家里眼睁睁看着卫氏集团易主的卫家大伯死死握紧拳头，将信将疑的问道：“可是我并不明白，就算我按你说的去做, 又能起到什么作用？” 我特别怎么知道能起到什么作用！ “这个不用你管。”负责跟卫家大伯联络的卫麟煊下意识看了眼坐在沙发上摆弄电脑的陆持大哥，清了清嗓子, 沉声吩咐道：“总之，你要是想在老爷子面前挽回一点印象分, 就按照我说的去做——你总不希望老爷子出院以后, 得知卫氏集团易主又被我们抢回来的过程中，你这位前任集团e什么都没干，就站在旁边看戏了吧？” 没能从侄子口中套出任何有用的资料，卫家大伯脸色一沉。正如卫麟煊猜测的那样，卫家大伯确实在头痛该怎么跟老爷子和卫家其他股东们交代集团易主的事儿。他当然想做力挽狂澜的救世主，然而事实证明, 他根本当不了救世主，充其量就是别人棋盘上的一颗棋子。 然而就算是棋子也有自己的想法。联想到最近一段时间网络上疯狂爆料的 “齐氏集团跟英顿集团有私下往来, 齐氏集团涉嫌挪用英顿集团巨额不明资金收购卫氏集团”的惊天大瓜和满网乱传的“账本截图”，以及自丑闻爆料后齐氏集团不断下跌的股价。几乎不怎么在网上灌水的卫家大伯心下一动，小心试探道：“齐氏集团和英顿集团有私下往来的消息, 还有那些账本都是你的人放出去的？你在狙击齐氏集团的股票？” 卫麟煊没有回答卫家大伯的疑问，只是不耐烦的追问道：“这些事情跟你无关。你就说之前让你做的事情你做不做吧？要是不肯就趁早直说，我好让我爸去找别人。” “别、别、别……”卫家大伯连忙打断卫麟煊的话, 隔着电话谄笑道：“大伯也没说不帮忙。你这孩子，性子怎么这么急了——” 卫麟煊懒得跟卫家大伯寒暄废话，皱着眉头径自吩咐道：“卫氏集团虽然是卫家的。不过在卫家背后，所有人都知道林家才是集团的靠山。之前齐氏集团在股市上发难，这并不是林家熟悉的领域，所以他们没有出力帮忙的地方。可是现在不同，我需要你们通过自己的人脉，在最短的时间内最大限度的游说齐氏集团的高层管理者们抛售齐氏集团的股票——” “这怎么可能？”卫家大伯皱了皱眉，十分为难的说道：“你要知道，就算你在网上爆料齐氏集团的财务丑闻，又在股市上狙击齐氏集团的股票，看上去声势闹的挺大。但是这些动作并不能伤到齐氏集团的根本——齐氏集团是实业集团，而且是最近几年一直盘踞在明星企业排行榜前三位的民族企业。跟最近几年不断亏损的卫氏集团不一样，齐氏集团的运营状况良好，企业发展前景优秀，而且齐氏集团旗下总共有两万多名员工，每年还能为国家解决至少三千个就业岗位……这种优秀企业，国家是不会允许它破产倒闭的。更加不会允许因为齐氏集团倒闭而出现的社会动荡。华夏的国情跟外面并不一样，真要是闹大了，国家一定会出手保下齐氏。” “……至于你在网上爆料的齐氏集团挪用英顿集团不明资金的问题，那就更不是问题了。完全可以通过私底下的方式运作，大不了就交罚金，再说齐氏集团也是有靠山的，想要撇清关系，那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有这些前置条件在，齐氏集团的股东怎么可能不管不顾的抛售股票？再说他们也没有理由这么做……”毕竟齐氏集团最优渥的资源可不是最近一段时间才猛然蹿升的股票，而是经营实业多年以来建立的庞大的人脉资源。 卫家大伯苦口婆心说了这么多，也是想劝卫麟煊慎重行事——虽然卫家大伯很看不惯集团有难，二房跳出来当家作主，还想指使他打下手的做派。但事分轻重缓急，卫家大伯自然知道当务之急，大家应该齐心合力联手对外——他跟卫家二房最根本的矛盾就是老爷子留下的偌大家产。倘若连这份家产都没了，他还争个屁！ 为了这份家产，他可是连儿子都陷进去了。一想到还在牢里吃苦的大儿子，卫家大伯就不能允许集团出事。毕竟他们大房已经付出了太多沉重的代价——从某种程度上讲，这也算是一种沉没成本了！ 卫麟煊懒得理会卫家大伯的长篇大论：“所以我没让你游说齐氏集团的股东抛售股票。只是让你游说齐氏集团的高层管理者……” “自从齐氏集团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控股卫氏集团后，齐氏集团的股价在几个月内接连飙升。我就不信那些内部管理者看到大笔的钱从眼前流过不会心动手痒？不会想着捞一把？只要活心了，他们就一定会想方设法购买齐氏集团的股票。当然身为齐氏集团的管理者，他们肯定不能在明面上炒买股票，但是在私下建仓赚点外快这种事情，我想就算齐家人知道了，也一定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拦着高管们发财。” 而卫麟煊让卫家大伯做的，就是通过自己的人脉影响这些私下建仓的高官们及时抛售，免得这些股票砸在手里。 至于为什么让卫家大伯出面做这件事，主要因为卫家大伯毕竟是卫家的长房长子，是卫老爷子亲自指定的继承人。同样也是卫氏集团的靠山——卫老太太的娘家——林家最器重交好的卫家子弟。而卫麟煊的父亲却因为长久以来的纨绔风格并不是很得老一辈人的器重。虽然最近几年卫家大伯和卫爸爸在事业上有颠倒位置的趋势，但是对于林家和其他原本看好卫家大伯的长辈来说，如果卫爸爸出面串联这件事，肯定会有相当一部分“老人”觉得尴尬。 所以为了最大限度的利用有限的人脉资源，当然更重要的是推个挡箭牌出来吸引绝大多数人的目光，以便自己暗中行事，陆持才会暗示卫麟煊必须让卫家大伯站出来当这个靶子。 而为了在营救集团这件事上展现出自己能力的卫家大伯也毫不犹豫的接受了这份重任。开始通过自己的人脉和影响力私下会见齐氏集团这些建了老鼠仓的高管们，说服对方尽快抛售手中的股票。 为了对这些高管们施压，卫家大伯还以“前卫氏集团首席执行官”，卫家第一顺位继承人的身份站出来指控齐氏集团操纵股市对卫氏集团进行恶意收购，并恳请有关监察部门彻底介入调查——包括但不限于齐氏集团挪用英顿集团巨额不明资金，收买卫氏集团员工恶意爆料集团高层管理人员的隐私，派遣商业间谍窃取卫氏集团商业机密，恶意做空卫氏集团，然后引导舆论创造利空消息造成卫氏集团股价下跌，又在卫氏集团的股价下跌后趁低吸纳卫氏集团股票的非法收购行为。 虽然这些爆料早就在网络上广为流传。但是以卫家大伯的身份和影响力，公然站出来指控齐氏集团的做法仍然引起了新一波的吃瓜热潮——要知道在国内，恶意操纵股市是一项非常严重的指控。如果卫家大伯的指控成真，之前在收购卫氏集团这个项目上表现出惊人才华的商业天才齐家鸣很可能面临牢狱之灾—— 一线天堂一线地狱，短短时间内人生居然经历了如此跌宕起伏，其剧情转折简直比八点档的狗血剧还要反转猛烈，让一众吃瓜群众们大喊“让狗血来的更猛烈”的同时，也更为期待事情接下来的发展。 而对于齐氏集团和齐家鸣这位当事人来说，事情可就不那么美妙了——由于齐家鸣在成功控股卫氏集团以后，已经被任命为齐氏集团的首席e以及新成立的子公司的负责人，受到指控新闻的影响，齐氏集团的股价再一次下跌。而这一回，抛售齐氏集团股票的不仅仅是股市上的那些跟风散户，还有背着集团悄悄建了老鼠仓想要大赚一笔的集团高管们。 然而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就在这些高管抛售老鼠仓的第一时间，一直在监视齐氏集团股票动向的陆持立刻得到了消息。他让金小宝将这些高管手中的老鼠仓信息全部挖出来，整理出“石锤”之后，立刻发散到网上，还给起了个特别惊悚的标题—— “齐氏集团或将面临破产整顿，内部高管得到消息大量抛盘！” 骇人听闻的头条消息在发布的第一时间，立刻引起了全网吃瓜群众的注意。得知齐氏集团的内部高管都在偷偷抛售齐氏的股票，大多数并没有任何专业知识，只懂得“追涨卖跌”的跟风股民了立刻慌了。不顾一切的想要抛售手中的股票。而齐氏集团内部高管和大量股民们的抛售行动也引起了部分投资者和外界资本的恐慌。一些手中持有齐氏集团股票的小心资本也开始抛售。大量出现在二级市场的流通股引起了股票滞销，急于抛售的股民们担心股票砸在手里，不得不降低价位，齐氏集团在二级市场上越来越低的股票价格使得原本有意吸纳股票的投资者们也开始驻足观望，要么担心事情真如网上所传言的那般恶劣，要么是在等待齐氏集团的股价更低时再进行抄底。 没能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的齐氏集团眼睁睁地看着自家的股价送稳定的三十元左右直线跌停。虽然齐家鸣在回过神来的第一时间遏制住内部高管们抛售老鼠仓的行为。但是外界的消息已经疯狂传开了，即便齐氏集团拿出更多的资金护盘，且接连召开发布会发布声明，也并没有起到什么有用的效果。 恶性循环如同滚雪球一般越来越大，最终造成了雪崩的效果——在连续几日的跌停之后，齐氏集团的股价已经从三十块左右降到了七块五。集团市值在短短时间内蒸发数百亿软妹币，集团资产也在短短时间内缩水数倍。市值的蒸发造成了供货商和合作伙伴的恐慌，这些原本信赖齐氏集团的商业伙伴们纷纷找到齐氏集团的总部要求补齐货款，而供货商与合作伙伴们的挤兑也造成了齐氏集团资金链的紧缺，严重影响到齐氏集团在实业领域的正常运营。 成王败寇风云突变，看上去十分复杂，其实也不过是短短十来天的事情。 眼见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因为心梗入院抢救及时的齐老爷子终于坐不住了。不得不在疗养期间亲自站出来，向交易所申请停牌。 与此同时，终于感受到卫家人强烈反扑的齐老爷子开始恐慌起来。此时此刻，偷鸡不成蚀把米已经不足以形容齐老爷子的懊悔不甘，生怕事情继续发酵真的影响到齐家的根本，心心念念惦记了大半辈子并且在古稀之年终于复仇半成功的齐老爷子最终还是选择了顾全大局——不得不低下头向幕后靠山求助——要求跟卫氏集团达成和解。 第227章 陆持是在齐氏集团的股价跌破十元大关的时候开始趁低吸纳。格格党#小@说因为当时齐氏集团股价的连续暴跌已经造成了雪崩式恐慌, 很多持有齐氏集团股票的大股东投资人和散股股民的心态已经完全崩溃。根本没有余力考虑市场动态, 只想要快点抛出手里的股票, 生怕这些股票砸在手里赔的血本无归。 更何况齐氏集团的股价在短短几个月内跟过山车似的，从四十元大关跌到十元往下都没有人接盘的形势已经引起了股市上的恐慌。因此陆持命人在九元、八元到七元这三个区间内大量吸筹的行为，也并没有引起外界的注意——毕竟在那种情况下, 不是所有人都能像陆持一样保持充分的冷静，天天分析股市上的每一笔成交量进行数据分析。更何况陆持的动作也非常隐蔽, 每天吸纳的股票都保持在一定范围内。再加上齐氏集团也在股价下跌期间倾注巨额资金拼命护盘抢筹，而被齐氏集团打了一闷棍的卫家人则想趁低吸纳齐氏集团的股票加重自己在齐氏集团董事局的竞争力——有这么两位靶子存在, 低调喝汤的陆持更加没人注意。 直到齐氏集团眼见事情不妙直接站出来宣布停牌休整, 所有人的目光终于从这场混乱至极的股票大战中抽出来，开始仔细梳理参战各方的损益得失时，才愕然发现拥有齐氏集团最多股份的并非是拼命护盘的齐家本身，也不是想要趁机翻盘的卫家人，而是三个远在海外的离岸公司，以及莫名其妙冒出来的三位歪果仁—— 受到齐家鸣的启发, 陆持在狙击齐氏集团时也选择了成立三家海外离岸公司运作资本——一开始陆持只成立了一家公司，找了一名挡箭牌。不过陆持在做空齐氏集团的过程中大量熟悉了国内的证券法规, 发现很多事情国内外的规定并不一样。如果按照现行的计划狙击齐氏集团，当陆持手中持有的齐氏集团股份达到一定程度时，恐怕会被某些人顺藤摸瓜——即便陆持自信不会有人查到他, 可是有些事情总得未雨绸缪。于是陆持索性在开设三个账户之后同样建立了三家离岸公司，又找了两个挡箭牌。确保自己能稳稳当当的隐藏在水面下。 于是等到齐氏集团在混战之后理清股份的时候，才发现公司至少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被三家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刚刚成立的离岸公司把持住了。虽然这三家公司从明面上看不到有任何关联性, 但所有理智和智商渐渐回归的人都能嗅到其中不对劲的味道。 “真是便宜他们了！” 香城国际大酒店，两只小狼狗看着电视里正播报的齐氏集团申请停牌的财经新闻，不服气的哼了两声。 “饮鸩止渴而已。不过齐家的反应居然这么迟钝，倒是在我的意料之外。”陆持把玩着手里的圆珠笔，微微笑道。 第148节 按照陆持的计划，齐氏集团应该在股票跌破二十大关的时候就该申请停牌了。结果齐氏集团却一点动静都没有，闷头护板的劲头让陆持立刻意识到自己的计划出了小小纰漏。所以他及时调整狙击计划。将原本计划内二十元吸筹的举动拖延到跌破十元大关的时候施行，一下子就节省了近乎一半的运作资金。 “不过我们这边能进行的这么顺利，也多亏了你大伯顶在前面搞事情。” 卫麟煊嗤笑一声，不以为然的道：“我那个大伯虽然又蠢又毒，到底是我爷爷悉心培养的继承人，又在集团内担任了那么多年的e，这点事情还是能办妥帖——” 话音未落，就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卫麟煊低头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嗤笑道：“一说曹操，曹操就到。” 陆家两兄弟漫不经心地瞥了过去，就见手机屏幕上赫然跳动着卫家大伯的名字。 不怎么感冒的卫麟煊一脸不高兴的接通电话。听筒里面立刻传来一阵嚣张至极畅快至极的朗笑。 “……齐氏集团这一次停牌，可是搞到元气大伤了！能不能在复牌之后恢复股价，就得看齐家向咱们卫家求饶议和的诚意。这个口风儿已经通过中间人传到林家了。你舅爷爷他们对现在的局面非常满意。当然也对我们的举动非常满意。简直就是力挽狂澜扭转乾坤呐。尤其是在股市上狙击齐氏集团这一手，先做空再抄底，真是漂亮极了。你舅爷爷他们可非常好奇，你小子究竟在哪儿挖到这么一位在股市上举重若轻还没有露出任何端倪的华尔街天才……” “我说麟煊，你跟大伯说实话，吸纳了齐氏集团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的那三家离岸公司，一定是你们的手笔吧？不过你们能不显山不露水的吸纳这么多股票，也多亏了你大伯站在台前给你们唱戏聚拢目光对不对。所以说军功章上也有你大伯的一半功劳啊……” 齐老爷子拜托幕后靠山帮忙牵线，向卫家的靠山林家提出求和的消息传过来以后，自认为在压倒齐氏集团这头骆驼上添了至关重要的一把稻草的卫家大伯简直扬眉吐气。在听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把电话打到了卫麟煊的手机上。一边道喜奉承，一边还不忘明里暗里的表白自己在串联齐氏集团股东集体清老鼠仓这件事上做了多大的努力。志得意满意气风发的荡漾劲儿连无线电都挡不住。隔着手机卫麟煊都能听出卫家大伯的矜功自伐神采飞扬。 “所以说啊……手下败将就是手下败将，即便过了几十年，也没有翻身做赢家的那个命。要我说呀，这个齐家人做事情还是太过于冲动，老话怎么讲的，顾头不顾尾，顾脸不顾腚。就凭他们那家人，还想在背地里算计卫氏集团！真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 “你爷爷当初能把齐家老爷子耍的团团转，你大伯照样能让他们偷鸡不成蚀把米……” 打从卫家两房分家后，还是头一次听到卫家大伯如此热情的讲电话，卫麟煊不由想起那句“无事献殷勤”的老话，不耐烦的打断道：“大伯，你打电话过来有什么事儿吗？” “啊？哦、哦……”卫家大伯有些尴尬的清了清嗓子，这才说道：“咳、咳，就是你舅爷爷他们对于你的表现非常满意。所以想问问你什么时候回来，到时候也给你举办一个庆功会——” “庆功会就不用了。”卫麟煊皱了皱眉，极为冷淡的拒绝道：“我这边事情挺忙的。你帮忙谢谢舅爷爷他们的好意。如果没别的事情，我先挂了。待会儿还有个会要开——” “哎哎哎，千万别挂！”卫家大伯急忙叫住卫麟煊，生怕他真的挂断电话：“你这孩子着什么急，我正事儿还没说呢！” “你舅爷爷让我问问你，齐氏集团那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是你们趁低吸纳的吧？” 没等卫麟煊开口回应，生怕卫麟煊会出什么幺蛾子的卫家大伯继续说道：“齐家托人向你舅爷爷讲情这事儿你也听说了。咱们卫家想要趁这个机会拿回卫氏集团，这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可是一个重要的砝码……” 卫麟煊简直气乐了。他知道卫家某些人很无耻，但永远都高估了这帮人的底线：“那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跟你们有关系吗？” 卫家大伯被怼的一愣，旋即说道：“这话怎么说的，你不也是卫家人吗？现在卫家有难，难道你这个当儿子当孙子的还想置身之外？”真要是如此，卫麟煊也就没必要搞出这么多事情了。 “麟煊呐。我知道你对家里有意见，可现在不是你闹脾气的时候——” “那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跟我没关系！”懒得听卫家大伯的歪理邪说，卫麟煊直接说道：“你见天儿惦记华夏帝娱和我那点家当，甚至还派私家侦探和商业间谍调查我。我能动用多少现金流你不知道？” 卫家大伯当然知道。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会把电话打过来。 站在卫家大伯身后的一个男人拍了拍卫家大伯的肩膀，示意卫家大伯把电话交给他。卫家大伯脸色很不好看的递出手机，接过电话的男人轻笑两声，温和地道：“是麟煊吧？我是舅舅啊。” 说是舅舅，其实并不是卫麟煊的亲舅舅。而是卫奶奶的娘家侄儿——按照辈分论的话，也该称呼一声舅舅而已。 但这位舅舅跟卫麟煊的关系可以说是非常一般了——因为卫爸爸年轻时候的纨绔作风和不思进取，整个林家跟卫家二房的关系都很差强人意。他们是站在卫家大房这一边的。因为卫家大伯是卫老爷子钦定的第一顺位继承人，早在念大学的时候就被老爷子安插到集团各个部门熟悉业务，大学毕业后直接任职部门经理，结婚以后更是直接接手集团业事务。而卫爸爸却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直接被卫老爷子放养，大学毕业后就接手了家里的娱乐公司，最后更是直接娶了个“戏子”当老婆。 也因如此，当时卫家的亲朋好友都在数落卫爸爸的自甘堕落。两相对比之下，更是不看好卫爸爸在卫氏集团的未来。所以相对而言，当初不光是林家，几乎整个卫氏集团的股东，包括卫家交好的世交旧故合作伙伴们，就没有看好卫爸爸的。 一个是寄予厚望的集团继承人，一个是被放逐的啃老富二代。谁的价值更高一些简直毋庸置疑。这种想法也直接影响到别人对卫家两房的不同态度。 当然谁也没有想到，几十年过去了，卫家大房和卫家二房的际遇竟然会如此悬殊。以至于很多人都习惯了那些年的两幅面孔，再面对卫家二房时，竟然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态度才好。 “……股市上的事情我都听说了。你们做的特别好。”这位林家舅舅沉吟片刻，最终还是决定不要刻意的在电话里拉拢关系，而是先说正事：“是这样的。齐家停牌以后，就托人找我们讲和。你也知道国内的情况，绝对不允许两大集团如此自相残杀，影响到安定团结的局面。谈是肯定要谈的，只是改怎么谈，最终到底能谈成什么样，都得慢慢再说。我的意思……当然，也不只是我，你舅爷爷还有你爷爷都是这么想的，咱们自己人先坐下聊一聊，唯有内部的意见统一了，才好跟齐家谈判。” 林家舅舅说到这里，沉吟片刻，又道：“你在香城，可能还不知道，你爷爷已经把卫氏集团全部托付给你爸爸了。也就是说，现在卫氏集团已经是你爸爸的了。所以这件事你也不要有太多顾虑，这也是为你们父子两个争取利益……” “当然了，倾巢之下安有完卵。你们卫家二房出手搭救卫氏集团，所有股东们也都跟着获益。所以你放心，无论齐家人提出什么交换条件，大家都不会让你们父子两个吃亏。咱们该怎么谈就怎么谈，在商言商吧。” “你也可以跟那位陆先生商量商量。如果他愿意帮助咱们夺回卫氏集团的话，大家也不会让他吃亏。在这里我就不说什么他能得到卫家和林家的友谊这种客套话了。你可以直接告诉他，无论他有什么要求，只要齐氏集团能出得起，让他随便开口。就算齐氏集团付不起的，我们也可以坐下来慢慢商量。只要这位陆先生肯答应在谈判时候助卫家一臂之力……当然了，这不光是林家和卫家对这位陆先生的感激，也不仅仅是在商言商的资源交换。我们更加希望能借此事，与陆先生交个朋友。这个意思，你帮忙转达一下。” 卫麟煊瞬间沉默了。抛开林家舅舅话里话外想要结交陆持大哥的事情不提，他确实没有想到老爷子居然会弄出这么一手——当初他为了把卫氏集团完完整整交到卫家大伯手中，可是不惜跟二房撕破脸，甚至同意分家的。结果到了现在，卫老爷子居然还想借花献佛，把已经被齐家收购的卫氏集团转给卫家二房。 这剧情转折的，简直比最狗血的八点档还要反转，简直让人啼笑皆非。 第228章 对于林家人的自说自话, 深知自家大哥能力的陆衡自然是嗤之以鼻的：“干嘛要议和？我们现在掌握齐氏集团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 肯定是最大股东。按照这种趋势发展下去，我们完全有可能在齐氏集团复牌后达到控股齐氏的目的。所以我们根本没有必要拿我们自己的东西去跟别人谈判。” 虽然对于金融股市一窍不通, 陆大影帝仍然明白对于一家大集团来说, 掌握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到底有什么意义。所以对于林家和卫家这种为了自己的利益就蹦跶出来慷他人之慨的行为, 陆衡自然是持鄙视态度。连带着对卫爸爸也有了点怨言。 “卫叔叔是怎么回事？他难道忘了当初卫家是怎么对你们的？为了这么个破集团，不但不追究卫鸿煊的傻逼行为, 闹到最后竟然还想把你们一家三口从卫家大宅撵出去。当初分家分的那么痛快，现在怎么又心软了？” “并不是心软的问题。”陆持皱了下眉, 打断弟弟的抱怨：“在商言商。卫家老爷子既然在病床前把卫氏集团托付给卫总，于公于私，卫总都要拿出个态度来。否则他也没有办法跟大家交代。” 像这种老牌家族都讲究个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树大根深固然让人背靠大树好乘凉，可真要是这颗大树出现危机，倾巢之下又安有完卵？所以即便卫家二房已经彻底脱离卫家大宅，可分家并不代表反目成仇老死不相往来。在这种情况下，卫爸爸自然要考虑林家的态度和难处。 另外一点就是林家舅舅在电话里提醒过的, 华夏究竟不比国外, 并不是完全的市场经济做主。所以国家也不会允许一个资产超过数百亿, 公司市值近千亿的跨国集团莫名其妙的易主。更何况一个跨国集团背后牵扯到的利益关系庞杂繁复, 即便是这些利益纠葛也不会允许齐氏集团就这么落在陆持这个“外人”的手上。这种情况不光是在国内，就算是在相对开放的欧美国家，也是需要慎重权衡。仔细考虑的。 这一点陆持在没出手之前就十分清楚。不过事情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 即便陆持心知肚明, 也要表现出一个态度来——至少要让齐家、林家和卫家知道自己手中的砝码究竟值多少, 为了达成对方的议和自己又放弃多少。更想让对方掂量明白，想要从自己的手中赎走砝码，这些人又该付出多少。总归不能让他吃亏。 所谓人生如戏全靠演技，陆持的拿捏权衡都在对方的意料之中。虽然在狙击齐氏集团的过程中陆持都没有显露出身影，消息灵通的各方人马仍然通过各自的手段了解到陆持在华尔街的种种成就。并且清晰的意识到，即便这位横空出世的金融天才华尔街大佬从某种程度上还有一些底线和清高，但资本逐利的本质以及做空狂魔上帝之手的称号也不是随便叫着玩玩的。 包括林家在内，所有人因此也有了大出血的准备。 不过为了更好的达成一致，付出的代价稍小一些，林家最终还是派出了卫麟煊的爸爸来当说客。 这位新鲜出炉的卫氏集团负责人当天晚上就乘坐飞机到了香城。到达香城的第一时间就是请陆持兄弟吃饭。 “来，来，来，叔叔敬你一杯。多谢你帮咱们出了这口恶气。”相比于林家和卫家其他人的权衡小心，跟陆持有过很多次接触，对陆衡有知遇提携之恩，并且跟陆爸陆妈相交莫逆，甚至还默认了卫麟煊跟陆衡的关系的卫爸爸显然在陆持面前更加放得开。 双方的相处也是很寻常的长辈跟晚辈的相处，亲昵随便无话不谈，甚至还有点口无遮拦。 “要不是你这神来一笔，卫氏集团也落不到我的手上。怎么说着，叔叔这可真是‘人在家中坐，饼从天上来’。以前根本没想过的。” 陆持原本以为卫麟煊爸爸口中的“恶气”指的是齐氏集团暗搓搓收购卫氏集团，并且在媒体前向卫麟煊叫嚣约战的行为。却没想到卫爸爸话锋一转，竟然感慨起了卫老爷子在病床前把卫氏集团托付给他的事情。 “你们是没瞧见，当时麟煊他大伯的脸色，黑的就跟蜂窝煤似的。可不是么，他以为他忙前忙后跑跑颠颠的，至少能落得个将功赎罪。谁能想到老爷子竟然釜底抽薪，彻底把他从卫氏集团的管理层排挤出去了。虽说这或许是为老爷子了拉拢我安抚我使出的权宜之计。怎么说呢……叔叔还是特别开心。来，再咱爷儿俩再碰一个！” 卫爸爸一边说着，一边站起来给陆持倒酒。陆持见状，连忙站起身来双手捧杯，笑着说道：“叔叔您太客气了。咱们两家是什么关系，我是真吧麟煊当成我自己亲弟弟的。” “话是这话，不耽误你叔叔我特别高兴！”卫爸爸拍了拍胸口，将一杯白酒一饮而尽，特别畅快的呼出一口气。拍着陆持的肩膀说道：“我跟你说，我也是把你和小衡当成我自己的亲儿子的。在你们三个面前，叔叔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没错，卫家两房已经彻底分家了。而且在分家之后，华夏帝娱和麟煊手下的几个产业发展的越来越好，反倒是卫氏集团日落江河，一天不如一天。到了如今更是被齐氏集团抢走了控股权，那帮窝囊废什么办法都没有，最后还得靠着咱们爷们把集团从齐家手里抢回来……” “搁外人眼中，这回我们爷儿俩是扬眉吐气了。整个卫家，包括齐家，现在都瞅着我们的脸色呢！但是叔叔跟你们说句实在话，我这心里边……”卫爸爸敲了敲胸口，又竖起食指在面前摇了摇：“一直没过去。这事儿过不去，耿耿于怀……” 即便卫爸爸没有明说，但是陆持两兄弟以及卫麟煊本人都知道，卫爸爸说的是当初卫麟煊遭遇大房蹂躏，卫老爷子包庇元凶甚至为了安抚大房同意分家，任由卫家二房搬出卫家老宅这件事。 “我当儿子的，受什么委屈无所谓。反正从小到大，老爷子都没瞧得上我。但是我儿子不行啊……”卫爸爸说着，伸长胳膊搂住卫麟煊：“你姓卫的再有能耐，一辈子踩在我头上也就算了。反正你是当哥哥的，我可以让着你。但你不能……你儿子比不上我儿子，你就纵容你儿子杀了我儿子对吧……不讲道理啊……” 可以看得出来，卫爸爸确实在这些事情上耿耿于怀。甚至过了这么些年了，提起往事仍然咬牙切齿的。 “我跟你们说，我一直就等着今天呢。等着呢你们知道吗？”说着要请陆持两兄弟吃饭，卫爸爸却一杯一杯的白酒往自己的肚子里灌：“我就等着他们遭报应。妈的为了这么点屁事儿连买凶杀人都干出来了，什么瘠薄玩意儿……” “那个，爸，你喝醉了吧！”卫麟煊试图阻拦卫爸爸狂灌白酒的行为：“这酒后劲儿大，您慢点儿喝，也没人跟你抢。” “爸今儿高兴！”卫爸爸把一瓶白酒往怀里一藏，双手抱着白酒瓶就跟抱着洋娃娃似的：“爸爸没喝醉。爸爸就是高兴。特别高兴……” 得到卫老爷子和林家的拜托后，卫爸爸第一时间赶到香城的目的确实是为了给儿子庆功。但是跟外人想的不一样，卫爸爸的庆功内容显然不是庆祝卫氏集团有重回卫家的可能，当然也不是为了这件事拉拢陆持这位操盘天才。 卫爸爸就是单纯的想要庆功，顺便嘲讽一下卫老爷子以及林家这种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的势力行为。 在这种情况下，卫爸爸显然没有代表卫氏集团跟陆持谈判的意思。 已经做好充足准备的陆持只能无奈的看着自顾自就把自己灌醉了的卫爸爸，耐心等着第二天醒酒。 不过让陆持没有想到的是，他做好的充分准备虽然没能用在卫爸爸的身上，但是也没有凭白浪费掉—— 就在卫爸爸乘坐飞机飞到香城的同一时间，齐氏集团也派代表悄悄接触陆持了。 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和尊重，齐氏集团过来接触陆持的人是集团的首席执行官，齐老爷子最器重的儿子，齐家这一代的继承人，同样也是齐家鸣的父亲。 这位被家族寄予厚望，同样也心系儿子的齐总在见到陆持的第一时间，就开门见山的表示道：“陆先生，您好，我是齐氏集团的ceo，这次前来求见陆先生，是想收购陆先生手中那百分之三十五的齐氏集团的股票。” “在这件事情上，我们齐氏是非常有诚意的。为了表达我们的诚意，请您先看看这个。” 齐总说着，将一份文件从公文包里拿出来，恭恭敬敬地递到陆持的手上。 “背后狙击卫氏集团这件事情，是齐氏集团的共同决策。我相信以陆先生的能力见识，一定不会觉得这件事情是我们齐氏集团理亏。更何况以您的身份立场，也没有必要替卫氏集团张目。也就是说，您完全没有必要仇视齐氏。之所以会弄到这一步，我想这当中一定有误会。我们齐氏集团还是非常想要跟陆先生这样的俊杰交朋友的。” 第229章 面对齐氏集团的避重就轻和选择性失忆, 陆持微微一笑，好整以暇的提醒对方有关于齐家鸣指使英顿集团雇佣八卦小报爆料他俩弟弟绯闻的事情。 闻言，齐总稍感意外的看了陆持一眼——来之前, 齐氏集团的智囊团曾坐在一起研究陆持的为人脾性，也猜想过陆持面对齐氏示好时可能会有的反应。所有人殚精竭虑想了很多，围绕着股市和齐氏集团名下的实业资产给出了很多策划，唯独没有想到陆持竟然会在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上发难—— 他是真的对这件事耿耿于怀, 还是蓄意为难拿捏，以便在谈判中获得更多的利益？ 齐总若有所思的眨了眨眼睛, 心中千头万绪, 面上却及时笑道：“我承认，这件事情确实是家鸣的错。好在并没有给令弟造成太大的影响，否则我齐家于心难安。华夏有句老话叫父债子偿。您看, 我们齐家该如何补偿令弟？” 态度倒是挺干脆。陆持看了齐总一眼，温声笑道：“齐总礼下于人，必有所求。我们还是先谈谈你所求何事。” 齐总看了一眼明知故问的陆持，斟酌着道：“我们齐家想要陆先生手上齐氏集团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价钱就按照四十块如何？” 陆持眉峰一挑。提醒道：“齐总慎言。我手上可连一股齐氏集团的股份都没有。您不信可以去查，但是不能乱说话。” 齐总闻言一噎, 讪笑道：“陆先生, 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事到如今, 您又何必如此搪塞。我们齐家这回是带着诚意来的。” “诚意归诚意, 乱说话我一样告你诽谤。”陆持似笑非笑的看了齐总一眼, 好整以暇的道：“齐总, 我虽然在m国念大学, 对于国内的行情法规也有一些了解。这个操纵股市绕乱市场的罪名，我可承担不起。您不能因为您儿子如此莽撞，就随意揣度别人。” 显然，有齐家鸣这位得意过了头的前车之鉴，陆持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在狙击齐氏集团的过程中动过的手脚——反正其他人也查不出证据来。 齐总心下了然，暗骂了一句，脸上堆笑道：“陆先生说得对。是我冒失了。我的意思是说，以您在全球金融市场的人脉和影响力，是否可以帮忙齐氏牵线搭桥，收购另外三家离岸公司手中的齐氏集团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 “当然了，陆先生身份贵重，日理万机，我们绝对不会让陆先生平白无故的帮忙。” 话虽如此，可是在来之前，即便是齐氏的智囊团也没有料到年纪如此轻的陆持竟然没有丝毫气盛的表现。行事老辣低调到简直不是二十来岁的大小伙子。因此齐氏集团只准备了收购股份的价钱，并没有预留出给陆持这位“中间人”的好处。 想到这里，忍不住又在心中暗骂的齐总只能硬着头皮笑道：“您放心，只要您能帮我们这个忙，我们绝对不会亏待陆先生。” 说着，生怕陆持再生枝节的齐总指着陆持手中的文件，堆笑央求道：“我们齐氏这回真的是带着诚意来的。陆先生不妨再看看我们给出的条件，帮助三位离岸公司把把关？” 陆持把玩着手里的文件，挑眉问道：“齐总，你既然知道那三家离岸公司已经掌握齐氏集团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就应该知道以这三家离岸公司现在拥有的股份，只要联合起来，完全可以召开股东大会，直接罢免你这位ceo。或者干脆以股东大会的名义要求齐氏集团复牌。我相信以齐氏集团现在的状况，这三家离岸公司完全可以做到在复牌之后直接完成对齐氏集团的控股。既然如此，我凭什么说服这三家离岸公司以四十块的价格把齐氏集团的股份让给你？” “众所周知，齐氏集团运营良好，不但连续多年登上国内企业排行榜前三名，更是全球五百强的跨国集团。如果这三家离岸公司以齐氏集团股东大会的名义放出风声，要求将齐氏集团拆分重组然后打包拍卖的话，相信追求者一定趋之若鹜。到时候这三家离岸公司能得到的利益将是四十块每股出售齐氏集团百分之三十五股份的十倍百倍。请问，在这种情况下，我要怎么说服这三家离岸公司把股票贱卖给你？” “齐总不会以为我陆持的人格魅力如此之大，在全球金融市场可以一手遮天吧？” 齐总心下一沉。刨除陆持揣着明白装糊涂的谨慎态度不谈，齐氏智囊团最害怕的就是陆持将以这种典型华尔街的方式拆分出售齐氏集团。正因如此，齐家才会甘愿以四十块每股的溢价收购陆持手中的股份——要知道齐氏集团在停牌前的股价只有七块五。齐家之所以下如此血本，就是希望能一举打动陆持，最好再跟这位华尔街最声名显赫的金融天才结个善缘。可惜他们显然低估了这位华尔街新晋资本家的贪婪和霸道—— 即便不肯在次级证券上蒙蔽普通股民获利，陆持的职业素养仍旧不允许他在其他的资本运作上轻忽放纵。正如陆持所说，拆分重组打包拍卖齐氏集团优质资产的方式能让陆持获得十倍百倍的利润。即便是为了资本逐利的利益最大化，陆持也没有理由接受齐家给出的价码。 显然，齐家给出的条件并不足以打动陆持。 然而以齐家现如今的状况，四十块已经是齐家能拿出来的最高价格了。除此之外…… 第149节 齐总想了想，又说道：“我知道让陆先生放弃更赚钱的买卖，把您手上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以每股四十块的价格让给我这件事不太现实。但是我相信，以陆先生的眼界，应该明白有些利益不止在金钱上面。” “将齐氏集团拆分重组打包拍卖给国内其他企业，我相信其他企业肯定会对齐氏集团的优良资产感兴趣。到时候，他们也许会更加感激我这个慷慨的卖家也说不定。”面对齐总委婉的暗示，陆持微微一笑，针锋相对。显然不想给齐总任何斡旋游说的机会。 主动权完全在别人手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再纠缠下去只能暴露齐氏集团的底虚气若，让对方厌烦至于，进一步摸清齐家的心理底线。 已经对这种状况有所预料的齐总微微一叹，干脆问道：“陆先生有何要求，但说无妨。” “我没有任何要求。”陆持靠在椅背上，翘着二郎腿，十分悠闲的说道：“齐氏集团是你们齐家的根本，不是我的。同样，为了保证齐氏集团的正常运营，着急跟卫家谈判，复牌的也是你们齐家，并不是我陆持。我完全没有必要急人所急，搭上我的人脉去给齐家牵线搭桥。毕竟，那三位离岸公司的董事跟我的关系也并不是太熟。” “所以我没有任何要求。”陆持整了整西服外套，起身说道：“如果你们齐家的诚意仅止于此，那我也只能言尽于此。告辞。” “等一等！”齐总叫住转身要走的陆持，摇头苦笑道：“陆先生不但在股市上纵横捭阖，谈判桌上也不遑多让啊！” “请坐。”齐总起身，郑重的邀请陆持坐下继续谈。 陆持回神站定，并没有多余的动作。显然不想跟这位齐总多说哪怕一句废话。 齐总继续苦笑。所以说谈判桌上不怕有要求的对手，怕的就是陆持这种什么都不肯说，却掌握着全部主动权的对家。 齐总从公文包里掏出另外一份文件，表情艰涩的双手递上：“这可真是我们齐家最后的底线了。还请陆先生仔细考虑一下。” 陆持勾了勾嘴角，接过齐总的文件，漫不经心地翻开。 唇边勾勒出一抹满意的弧度，陆持微笑着说道：“早该如此，能节省我们多少时间。” 齐总心下一喜，立刻问道：“这么说，陆先生是答应了？” “我可以帮你联系一下三位离岸公司的董事。”陆持扬了扬手上的文件，直接把价格砍到三分之一：“按照现在的条件，我想他们其中一个人应该愿意出手齐氏集团百分之十的股份——” 齐总心下一急：“陆先生——” “我还没说完。”陆持摆了摆手示意齐总不要插话：“我可以帮你牵线搭桥，让其中一位离岸公司的董事将齐氏集团百分之十的股份卖给你。剩下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我会建议另外两家离岸公司的董事，以同等价格转给华夏集团的卫总。你也知道，卫家急于在谈判桌上夺回卫氏集团。这些股份大概是他们跟齐家谈判的唯一价码。” “可是——” “我想那三位离岸公司的董事毕竟是外国人，一直以来关注的也都是国际市场，对国内的股市行情并不了解。想来这次趁乱出手，也只是闲来无事赚点零花钱。将股份全部出手以后，我猜他们大概不会再介入这件事。毕竟，国内的股市行情水也很深。” 陆持委婉的告知齐总，再抛售手中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后，他将不再掺和这件事。 齐总心下一动。毫不犹豫的说，整个齐氏集团的智囊团最畏惧的只是陆持本人。如果陆持答应就此罢手的话，齐氏集团在任何牌面上根本不会惧怕卫家。可是…… 齐总摇头苦笑：“陆先生，您给出的条件实在是太苛刻了，完全超出了我们的底线。” “截止到目前，齐家一共拥有齐氏集团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加上这百分之十，就达到了百分之四十，虽然还没有达到绝对控股的目的，但我相信以齐老爷子的心胸气魄，只要站出来高声一呼，肯定会有很多股东附庸在齐家身侧。所以就算卫家掌握了另外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也没有办法干涉齐氏集团的任何决策。反之，如果那位离岸公司的董事也把自己手中的股份卖给卫家的话，那么卫家手中就能握有齐氏集团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到时候卫家就是齐氏集团的最大股东。在这种情况下，只要卫家动用人脉说服另外百分之十五的股东，对齐家造成的威胁就很大了。” “所以这百分之十的股份至关重要。”陆持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的说道：“齐总。这百分之十的股份卖的并不是价格，而是你们齐氏集团的决策权。” “你——”齐总定定看了陆持半晌。摇头笑道：“好一个天纵奇才的上帝之手。怪不得整个华尔街都对你闻风丧胆，在下受教了。” “齐总客气。”陆持微微一笑，故意看了眼腕上的手表：“时间有限，齐总有没有决定。” 看着泰然自若的陆持，齐总知道，倘若他这时候不答应陆持的条件，陆持肯定会转头就把股份全都卖给卫家。到时候就真如陆持所言，齐家就被动了—— 想到这里，齐总咬牙切齿的摇了摇头：“我同意。” 陆持了然一笑，并未说话。 齐总继续咬牙，开口说道：“给陆先生的谢礼，一定会马上送到。” 陆持勾了勾嘴角，笑的人畜无害：“行吧。齐总礼下于人，所求必应了。那我们就再来说说……” “你们齐家，准备怎么补偿我弟弟呀？” 第230章 令齐总又没有想到的是，听到陆持的要求后, 他其实在心里瞬间构想出很多补偿方案——考虑到陆持为了给弟弟出气专门提出条件的这么一个动作, 齐总认为直接给钱是不合适的。或许可以把这份补偿转换成齐氏集团旗下最好品牌的代言, 又或者是价值昂贵的一套别墅或者豪车什么的。 然而齐总给出的方案却没有一个能让陆持满意的。最后陆持自己提出了一个补偿要求——特别简单，与金钱赠予利益交换没有一丁点关系。陆持只是要求齐家鸣能亲自站出来召开一个新闻发布会，并且以齐氏集团的名义，在发布会上当着全国媒体的面向陆衡和卫麟煊郑重道歉。而且发布会的直播权要交给卫麟煊的华夏直播网。 听上去特别简单是吧？不要你齐家一分钱, 但是你齐家必须给出个态度。总不能不明不白的让我弟弟吃亏。 齐总可以理解，陆持能在金融市场动辄撬动数千亿m金的资金池, 他自己的身价也超过百亿, 肯定是不会在乎齐家给出的看似诚恳大方的补偿。但是要求齐家鸣以齐氏集团的名义公然向陆衡和卫麟煊道歉，还要求齐家鸣当着所有媒体的面自己解释清楚他是怎么指使英顿集团雇佣八卦小报爆料的……这么一来，全世界都会知道齐家鸣搞事不成，反被对方拿捏住把柄逼迫着在全球人民面前向另外两位当事人道歉的事情。 打脸打的啪啪响。 齐总几乎能想象到儿子在听到这个要求时的暴跳如雷。然而陆持手中掌控着齐家能否重新掌控齐氏集团的关键股份，即便陆持在提出要求后的态度表现的无可无不可，在这个节骨眼上, 齐总权衡再三，也不敢违逆陆持的意思。 只能委屈家鸣了。 因为陆持要求在签订转让股份协议之前要看到齐家的诚意——也就是说，陆持想要齐家鸣在签订股份转让协议之前就召开新闻发布会。为了不耽误事儿，齐总在谈判结束的第一时间就把电话打回燕京。根本没等到第二天, 齐家鸣当天晚上立刻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在发布会上详细解释了自己如何指使八卦小报爆料卫麟煊和陆衡的隐私, 并向两人公开道歉。新闻发布会也如陆持所愿的, 直接放在华夏直播网上直播。 在酒店里腻歪了一整天的陆衡和卫麟煊看到直播的时候, 两个人都是懵逼的。实在没有想到大哥出去一趟竟然摆平了这么多事情。 果然他大哥就是他大哥。靠谱得很。 而在另一厢，终于醒酒的卫爸爸也一脸复杂的看着摆在床头桌上的转让文件。 陆持的动作很干脆。既然早就料到林家和卫家会有的反应，也知道自己最终会怎么选择。陆持并不想把多余的情绪浪费在埋怨卫家和林家如何贪婪且拖后腿上面。而是直接按照齐氏集团给出的条件开价给卫家人，干脆利落的表示：“在商言商。看在麟煊和叔叔的面子上，我愿意把这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转让给卫家。让卫家拥有坐在谈判桌上的砝码。但我希望卫家不要在细枝末节上跟我墨迹。既然齐家能为了要回齐氏集团的控股权付出这么多，我理所当然的相信，卫家也能做到。” 言下之意，不要仗着两家有点交情就提出不恰当的请求。当然就算提了陆持也不会答应。理由当然也是充分且强大的—— 三家离岸公司的砝码都差不多，既然一家公司的董事拿到了齐家的丰厚报酬，另外两家没道理做慈善。毕竟这些股份也不是陆持名下的。陆持这个中间人只能将卫家给出的条件转述给另外两位离岸公司的董事。至于对方会不会接受，还得看卫家人的诚意。 所谓揣着明白装糊涂，陆持相信以卫爸爸的八面玲珑，绝对不会戳破这层窗户纸。 “叔叔是个聪明人。我相信叔叔一定明白，当务之急，对于卫家来说最重要的到底是什么。” 显然，身负众望的卫大总裁也没有拉下面子给卫家和林家做人情的意思。但是他也没有干脆利落的签下协议，而是在陆持给出的合同上添添改改，特别慷他人之慨的给出了几条只有林家和其他几位股东出面才能办到的好处。 “我知道你的良苦用心，咱们爷儿俩才是一家的。”卫大总裁搂着陆持的肩膀，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自家儿子和坐在一旁事不关己看热闹的陆大影帝，笑眯眯说道：“有好处自然要咱们自家拿。至于他们……我相信这百分之二十五的齐氏股份完全可以成为他们的救命稻草。” “不过我真是没想到，齐家居然肯出这么大手笔赎回那百分之十的股份。你小子果然不一般呐！”卫爸爸拍了拍陆持的胸口，笑嘻嘻说道：“时间紧迫，叔叔就不跟你多聊了。改天你们回燕京，叔叔给你们三个摆接风宴。” 说完，卫爸爸就带着陆持给他的股份转让协议急匆匆的飞回燕京了。 看着陆爸爸风风火火的背影，陆持莞尔一笑。当晚就将齐家和卫家开出的条件整理好。除了自己需要用到的渠道资源，直接就将大部分现金和其他优质资产转到陆衡和卫麟煊的账上。 “诺，大哥给你们的零花钱。” 不提收到零花钱的两只小狼狗如何兴奋。镜头转到燕京这边，齐总和卫爸爸这么一来一回的折腾下来，齐氏集团已经停牌了快一个礼拜了。为了保证齐氏集团的正常运营不受影响，齐家急于开启谈判。同样，手里握着齐氏集团百分之二十五股份的卫家也急于从齐家的手中收回卫氏集团的控股权。 也不知道这两家在谈判桌上具体是怎么交涉的。反正在谈判结束后，原本在股市上互相下绊子的两家集团在某些人的主持下完成了交叉持股。由卫氏集团目前最大的股东卫爸爸出资十个亿，以齐氏集团当初趁乱吸纳卫氏集团股票时的最低价格，回购了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 之后，卫爸爸又拿出齐氏集团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以华夏集团的名义入股齐氏，而齐氏集团手中仍然拥有卫氏集团百分之二十五点零一的股份。三家集团至此完成交叉持股。齐氏集团和卫氏集团鹬蚌相争，最大赢家自然是一直处于旁观地位的华夏集团。 谈判结束后，赶在齐氏集团复牌前，齐家又想方设法从齐氏集团在股市上遭遇狙击时，某些骑墙派的股东手中收回百分之十五的股份，确认完成对齐氏集团的绝对控股。之后，齐氏集团再一次召开了记者招待会，在全国媒体和股民的面前，郑重澄清了有关于网上流传的“齐氏集团挪用英顿脏钱”的传闻。 身为集团董事长的齐老爷子亲自担任发言人，在媒体面前郑重表示齐氏集团与英顿集团确实有正常的商务往来，也确实向英顿集团借了一笔过桥款收购卫氏集团。但是齐氏集团并不知道英顿集团的资金来源，更不知道英顿集团参与过的任何非法行为。毕竟这些都是一个集团的核心机密，而跟英顿集团只是正常商务合作的齐氏集团完全没有任何理由会知道这些。因此齐氏集团也是这件事情中的受害者……至于外界谣传的齐氏集团为英顿集团幕后靠山的谣言，齐总表示此事绝对是对齐氏集团的诽谤，齐氏集团将保留诉讼的权力，运用法律武器维护集团的名声…… 一场发布会下来，齐氏集团算是自圆其说，勉强解释清楚齐氏集团与英顿集团的商务往来，并态度强硬的表达了将会对不负责任的媒体提出诉讼的意愿。至于吃瓜群众们会不会相信，那就另说了。反正在齐氏集团的运作下，别人也拿不出更具体的证据完成对齐氏集团的指控。 这一场至关重要的危机公关之后，齐氏集团为了成功复牌，开始在各大媒体和网络上宣传造势，尤其是三家集团交叉持股的利好消息随着发布会结束火速传开后，齐氏集团复牌的股价直接恢复到二十二块。濒临并购的卫氏集团也因为华夏集团的入股恢复到被收购前的正常运营。一场由股市狙击引发的股票大战至此算是尘埃落定。 这些后续琐事对于已经彻底脱身出局的陆持来说，自然没有丝毫吸引力。然而他对齐氏集团和卫氏集团的后续发展漠不关心，却有人主动找到他的头上。 “你是陈小姐？”陆持看着站在面前，妆容精致举止优雅的娱乐圈小花陈梦仪——当初齐家鸣在算计卫麟煊和陆衡的时候，也同样算计了这位豪门名媛。甚至还设计陈梦仪的男朋友被陷害被打进医院。 所以陈梦仪同样也是这次狙击齐氏集团的策划中，陆衡和卫麟煊好来的最有力度的一位合作伙伴。据陆持所知，这位陈小姐在他狙击齐氏股票的过程中没少帮忙，尤其是涉及到与相关部门交涉才能拿到的数据和资料。只不过陆持跟这位陈小姐并没有什么直接接触。也不知道这位陈梦仪为什么会找到他。因此略有些迟疑的问道：“陈小姐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陈梦仪摘下墨镜，微微一笑，开门见山的说道：“我手上有百分之十的齐氏股份，应该算是齐家为齐家鸣算计我给出的赔礼。可是我对这些股份并不感兴趣。所以很想知道，陆大哥有没有收购这些股份的意向？” “齐氏集团是按照停牌前每股七块五的价格把这百分之十的股份转让给我的。如果陆先生感兴趣，我可以按照这个嫁给转让给你。怎么样，我很有诚意的吧？” 陆持颇为意外的看着陈梦仪：“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齐氏集团复牌后的股价已经涨到了二十几块。按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这百分之十的股份只会越来越值钱。” “我一个小演员，何德何能要人家一个跨国集团百分之十的股份？” “我家的情况你也清楚。”陈梦仪耸了耸肩膀：“家里都是从政的。这些股份放在我手上，烧的不得了。可是要不收吧，又没办法安抚齐家的心。也拂了说客的面子。那些个人际往来，我不说陆大哥也懂。所以我思来想去，只能把这烫手山芋交给陆大哥了。” 陆持莞尔一笑：“要安定团结嘛。国情如此。可是我也答应齐家，不会再掺和这件事。”但是以陈梦仪的状况，收下这百分之十的股份确实也不太合适。 沉吟片刻，陆持最终决定还是收下了这百分之十的股份，然后把这百分之十的股份划到陆衡的名下。陆持觉得既然齐家鸣为了算计卫氏集团处心积虑的陷害他弟，现在他弟摇身一变成为齐氏集团的股东。这反转应该也蛮有趣的。 “反正我弟弟就是个戏痴。对股票这些东西向来不感冒。齐总也就不必担心小衡他会在集团经营和管理上乱出主意。” 然而这把达摩克利斯之剑始终悬在头上，也够齐家吃一壶的。 挂断电话的齐总摇头苦笑。事已至此，只能说上帝之手不愧是上帝之手，这一套四两拨千斤使的，果然游刃有余。不带一丝烟火气。 第231章 “尊敬的旅客您好, 本次飞往燕京的班机即将着陆。请您坐到座位上系好安全带……” “哥！哥！你醒醒, 我们要下飞机了。” “唔！”躺在座位上呼呼大睡的陆持被自家弟弟摇醒的时候, 只觉得有点口干舌燥。 坐在旁边的陆衡递过来一杯蜂蜜薄荷茶，陆持皱着眉头抿了两口，觉得这味道怪怪的。不过清新口气清脑醒神的效果倒还不错。 陆衡伸手接过陆持剩的那半杯蜂蜜薄荷茶, 笑嘻嘻问道：“哥，你说爸妈他们会来接机吗？” “你又不是三岁小孩儿不认路, 干嘛让爸妈来接？”陆持笑着打趣道：“再说你的粉丝那么多，再加上每天蹲守在机场的媒体记者, 就算爸妈真的过来了, 恐怕也近不了你的身。” 想到这里，陆持又说道：“待会儿下飞机，我可不跟你一起走。我直接走贵宾通道，你们几个就好好享受粉丝的热情吧。” 陆衡嘿嘿一笑：“哥你就跟我一起走呗。咱哥俩一起亮相机场，我那帮小粉丝儿肯定得被大哥你的风采气度迷死。说不定到时候就爬墙了。” “什么爬墙？”陆持微微一愣，旋即反应过来。笑着摆了摆手, 打趣道：“那我就更不能跟你走一块儿了。万一你的粉丝儿爬到一半摔下来了，我这于心难安呀！” 兄弟两个一路插科打诨, 坐在过道另一边的卫麟煊就窝那偷笑。等飞机降落后，卫麟煊原本还想派个助理给陆持大哥提个行李，也被陆持婉拒了。 潇洒的提着小行李箱从vip通道直接进入地下停车场, 陆持瞄准一辆停在停车场中央的黑色商务车，拉开车门把行李箱扔到后车座。然后关上车门，直接坐上副驾驶。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守在停车场的八卦狗仔们还没来得及跟出来按快门拍车牌照, 黑色商务车嗖的一声直接窜出去了。 “居然在香城耽搁这么久！”坐在驾驶座的哈士奇先生一边开车，一边委委屈屈的嗷呜抱怨：“有句老话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自己好好算算，我有几辈子没见过你了？” 陆持莞尔一笑，伸手揉了揉哈士奇的头毛，温声笑道：“不是每天晚上都视频嘛。” “那能一样吗？”哈士奇先生气势啾啾地说道：“隔着电脑屏幕摸不着碰不着的。那就是饮鸩止渴画饼充饥。” 陆持顿时乐了：“怎么还弄出个饮鸩止渴？那应该是望梅止渴吧？” “就是饮鸩止渴没错。”前边十字路口红灯亮了，岳斌将车子停下来等红灯，扭头看着陆持，义愤填膺的解释道：“你说说，每天晚上你都带着笔记本电脑去洗澡换衣服……” 陆持辩解：“这不是你要求的吗？” “所以才是饮鸩止渴昂！”岳斌理直气壮地嗷嗷嗷：“越看越渴，越渴越想要，都快把我憋疯了，天天得洗冷水澡靠右手帮忙，能不是饮鸩止渴吗？” 原来还有这么个解释！ 第150节 陆持低声轻笑，伸手挠了挠哈士奇的下巴。呵气的声音同时钻进岳斌的耳中，仿佛一根羽毛轻轻撩过心头最软的地方，性感的要命。 岳斌嗷呜一声叼住陆持修长的手指，在看到陆持后，原本就有些蠢蠢欲动的小岳斌也立刻精神抖擞的打起招呼。 留意到岳斌的反应，陆持勾了勾嘴角，抽出手指：“别闹，开车呢。” 哈奇士先生哼哼唧唧表示不满。陆持见状，索性说道：“要不……先别回家了。你在西郊有栋别墅对吧？” 正在开车的岳斌双眼一亮，乌溜溜的眼珠儿绽放出幽幽绿光，兴奋的嗷呜直叫，立刻打反向盘转向。 陆持一爪子拍住兴奋到不听唱歌的哈士奇，拿出手机给等在家里的陆爸陆妈打了个电话：“遇见朋友了，大家说好聚一聚，所以我得晚点回去。晚上吃饭就不用等我了……” 等陆持挂断电话后，哈士奇先生得寸进尺：“你今天晚上还要回家咩？” 陆持斜睨了一眼恶性卖萌的哈士奇：“你晚上不用回家？” 岳斌一脸郑重，说的特别大气：“只要你一句话，我肯定就不回去啦。” 陆持闻言轻笑。直接转移话题：“你哥要结婚了吧？” “婚礼定在明年五月份。我哥还说呢，怎么着也得让你这位华尔街大佬包个大红包。” “那是必须的。”陆持正说着，就见岳斌一打转向盘，车子在路旁缓缓停下。 “你干嘛停车？”陆持狐疑问道。 “先去超市买点菜。”岳斌笑嘻嘻说道：“你胃可不太好。我总得先把你喂饱了，才能吃的尽兴不是？” 陆持瞥了岳斌一眼，岳斌一脸荡漾的看过来。 * * * * * * 等到陆持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听到门口响动，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陆家四口齐刷刷的转过头，陆妈妈开口问道：“回来啦？见什么朋友啊？男的女的？几个人啊？你们晚上吃了吗？要是没吃饱，你爸还包了小馄饨，要不我给你下碗馄饨当宵夜？” 正抱着薯片看电视的陆苗苗耳朵一支棱，赶紧举爪说道：“我也要吃。” 陆妈妈白了自家闺女一眼，一脸嫌弃的道：“你还吃啊？打从晚饭开始，你这张嘴就没停过。吃那么多你不怕胖呀？” “我也不是上学呢嘛！”陆苗苗委屈巴巴的辩解：“我得多吃点，补充能量。” “我看你补充的都是脂肪。”看着自家闺女纤细苗条的身段儿，陆妈妈转口又道：“行吧。我给你下碗小馄饨。你记得睡觉前在跑步机上多跑一会儿。免得真长胖了。” 嘴里叼着一根雪糕棍的陆衡看了一眼换了一套衣服的大哥，狐疑问道：“哥你怎么换衣服了？哥你行李呢？” 陆持眨了眨眼睛，不动声色地道：“不太舒服，洗了个澡。行李落在朋友车上了。” “哦！”陆衡恍然点头，也没多想，叼着雪糕棍含含糊糊地道：“哥你今天晚上没回来吃真是太亏了。爸做了好多菜，可好吃了。” “大哥我给你留了几根鸡爪子！”陆苗苗举手说道：“你想吃的话用烤箱热一下就行。” 陆持笑咪咪的点了点头，正要说他已经吃过了，陆爸爸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起身说道：“都这个点儿了。你们要是不想睡觉的话，我再去炒点儿麻辣小龙虾，给你们当夜宵。咱们一家五口也喝几杯。” 话音还没落呢，陆苗苗立刻从沙发上蹦起来，欢呼雀跃的道：“我还想吃蒜蓉粉丝烤扇贝和螃蟹炒年糕。” “晚上吃年糕不消化。”陆妈妈搭了一句，皱眉说道：“我给你们熬点冰糖绿豆沙吧。清热降火，正好配着麻小吃。” 陆苗苗也不挑，笑嘻嘻的跳下沙发帮忙洗绿豆去了——反正她的宗旨就是有的吃就行。 好久没有回家，陆持本来也想勤快一下表示孝心。结果却被大惊失色的陆爸陆妈齐心撵出厨房：“你可别进来，回头再把厨房炸了。我哪儿多哪儿少。” “真要是想孝敬我和你爸，就快点找个女朋友结婚，回头生个双胞胎让我和你爸稀罕稀罕。哎你还没说呢，今天晚上去见的朋友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呀？” 陆持讪讪的摸了摸鼻子，觉得这话题没法聊。同样坐在沙发上的陆衡生怕被波及，一脸心虚的挠了挠脸，耳朵一背，蓬松的尾巴乖乖藏好。战战兢兢地样子简直看的人好气又好笑。 “说我呢。你吓成这个样干嘛？”陆持伸手揉了揉他弟精心修剪的头发——结果摸了一手发胶，手感特别不好。 “你就不能换个清爽点的发型吗？”陆持一脸嫌弃的甩了甩手：“以前柔柔软软顺顺滑滑蓬蓬松松的头发多好摸呀！” 陆衡嘿嘿一笑：“但是这个发型特别帅。而且显得我特别成熟！内敛！干练！精英！” 说着，陆衡整个人趴在陆持的身上，哈哈哈的说道：“怎么说我现在也是股东了嘛！商业精英！成功人士！我团队说可以趁机改变一下形象。为我以后转型做准备。” 童星出道就是有这点不好。很多时候都会给粉丝和路人留下浓厚的第一印象。好在陆衡在演戏上的天赋让他在接戏的时候并不局限于某种类型。但是公司和经纪团队早就营造好的商业形象还是需要时不时刷新一下的。 陆持斜睨了一眼陆*商业精英*他弟*衡，忍俊不禁的道：“成功人士就得用发胶？” “还得梳个大背头呢！”陆衡说到这里，好奇的问他哥：“哎，大哥你怎么不梳大背头？我觉得你要是梳大背头的话一定会特别有气场。”华尔街大佬嘛！ 陆持敬谢不敏的摆了摆手：“我去吃宵夜。” 盘腿坐在沙发上的陆精英仍然絮絮叨叨：“对哦，大哥你不光是华尔街大佬，还是校园网创始人。一般硅谷大佬都不喜欢穿西装，全都是t恤牛仔裤运动鞋双肩背包什么的。所以大哥你也是为了兼顾形象啊？” 没等陆持开口，本来想帮忙洗绿豆结果被陆爸陆妈嫌弃碍事儿也给撵出来的陆苗苗同学默默插刀道：“其实大哥就是懒吧？” 陆持：“……”他觉得他真得再去国呆几年。想他刚回来的时候，全家对他多热情啊。这才几个月，宝贝儿子好大哥都快成阶级敌人了。 伤心！ 第232章 从香城回到燕京以后, 陆持原本是想好好呆在家里陪陪爸妈和他们家哈士奇的。结果陆妈妈天天念叨着儿媳妇, 还试图给陆持安排相亲。陆持实在扛不住，只得重回工作的怀抱。 陆持在暗地里狙击齐氏集团的消息大概是在某些圈子中传开了。最近一段时间，找上跃鹿基金开账户求投资的人特别多。甚至还有一些特殊的客户, 主动找上陆持, 明示暗示的表示自己想要一套跟“狙击齐氏集团”一个类型的服务，并信誓旦旦的保证, 只要陆持能够帮助他们在股市上搞垮对家, 那事成之后他们也绝对不会亏待陆持。其言之凿凿财大气粗的样子, 恨不得直接把大额支票拍在陆持的面前。 可惜陆持对这种操作不太感兴趣——事实上要不是齐氏集团率先惹到陆衡和卫麟煊, 他根本就不会在股市上针对齐氏。毕竟一家实业公司要发展起来是很不容易的。陆持深信资本为王的道理, 但是他也知道一家成规模的实业公司保障的其实是千万个家庭的利益。 所谓资本为王, 实业兴邦。陆持知道以自己的能力和性格, 想要做实业是非常困难的。因此他也非常敬佩那些能踏踏实实的把传统实业做好的企业家们。所以如果不是万不得已，陆持并不想用自己在金融市场的操盘手段去蹂躏那些可能根本就不懂金融规则的实业公司。如果有可能的话, 陆持甚至愿意拿出更多的资本扶持有潜力的实业公司做大做强，甚至帮助这些口碑良好运营良好的实业公司到m国上市。陆持认为这条道才是跃鹿基金未来应该发展的方向。 至于股市上的狙击操盘，那些都是投机小道。拳头只有蓄势待发死死握着的时候才最具震慑力。陆持可不想给外界留下一个“跃鹿基金是疯狗, 逮着一块肉不管香臭肥瘦就乱咬，仗着自己有能力，肆无忌惮扰乱经济市场”的恶劣印象。更不想跟那些不想着好好经营企业，遇到竞争就打歪主意, 成天琢磨着要把对手搞垮的小人牵扯太深。 “……太对了。俗话说得好, 常在河边走, 哪有不湿鞋。跟那些唯利是图旁门左道的小人相处久了，早晚也会受到影响。所以我觉得陆持的决定特别对。咱们跃鹿基金筛选客户也是有门槛的，太跌份儿的生意绝对不能接。” “咱这么个清清白白的基金儿，干啥凭白被他们给带累坏了。” 某日，小伙伴们坐在校园网华夏总部的会议室内商量网站2005年最后一个季度的发展目标。闲谈时张扬对陆持的做法给予了充分肯定。红楼腔一把的同时，顺便鄙视一下那帮听风就是雨的歪心暴发户们：“居然想让我们家陆持帮他们算计同行，怎么想的啊？这不大材小用嘛！” “再说了，就他们这种正面竞争刚不过，就在背后耍手段的缺德行为，也好意思当成正经生意跟我们提。他们是不是真不知道跃鹿基金的总资产有多少？咱们华尔街大佬的身价又有多少？请咱们家陆持干脏活，他们出得起这钱，咱们还丢不起这人呢！” 连续几天吃的神清气爽饱饱哒，为了讨好某腰酸背痛还得案牍劳形的霸道总裁，甩着大尾巴捏着大爪子心甘情愿的按摩肩膀，还趁着大家不注意时不时揩点小油的哈士奇先生腾出一只爪子向发小比了个大拇指，特别赞同的道：“可不是嘛！把咱们跃鹿基金当成什么了？” “垃圾中转站吗？” “不过有件事情倒是挺好笑的。大概是我们家路痴不断拒绝这些乱七八糟生意的消息传开了。很多被算计的企业纷纷找上来，想要在跃鹿基金开账户搞投资。我觉着他们肯定是被我们家路痴的人格魅力给征服了。” 当然也可能是害怕陆持哪天想不开真的拿他们开刀，先在跃鹿基金开个户头，既能混个脸熟还能跟着赚钱。百利无一害的好事儿，这些老板们当然不会放过。 一众小伙伴们简直被逗乐了：“这算什么？另类广告宣传吗？” “要真这么说，咱们还得感谢那些不靠谱的二百五。要不是他们不惜抹黑自己也要帮陆持宣传，咱们跃鹿基金兴许还没这么广泛的客源呐！” 岳斌也跟着笑：“这种感谢放在心里就行了。真要是请客吃饭给他们发点儿代言费什么的，那就得罪人了。” 虽然跃鹿基金不怕那些二百五。但华夏有句俗话叫做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他们也犯不上为了别人的事情，或者一时的心里不痛快，就得罪一帮小人。 “对了，”正闲聊打屁时，岳斌突然想起一件事：“我爸我妈还有我大哥想请你去我们家吃饭。你看看什么时候有空。” 陆持扭头看向他们家哈士奇：“就请我一个吗？” 岳斌一副“很抱歉我差点忘了”的表情斜睨了发小一眼，幽幽补充道：“还有张扬。” 三人是校园网的创始人，在m国创下这么一番事业，于私交于公事，岳爸爸岳妈妈都想帮着儿子拉拢好这些朋友。这是人之常情。岳斌遗憾的只是他不能带着陆持去他们家单独拜访——恋人登门见父母什么的，虽然两人的恋情还没有跟双方父母公布，但是这不耽误岳斌搁那儿独自yy。 被嫌弃的张扬先生一脸无语的白了发小一眼：个有同性没人性的牲口！ 陆持莞尔，开口说道：“我这几天都有时间。你看着安排吧。只要叔叔阿姨和岳大哥方便就好。” 岳斌甩着尾巴补充道：“那天我大嫂可能也来。”毕竟是家宴规格嘛。 对发小的暗自yy心知肚明，张扬呵呵哒：“哦，原来是家宴啊。那看来我的存在是挺多余。” 然后逗岳斌：“要不我给伯母打个电话就说不去了？” 岳斌特别认真的想了想，遗憾的道：“还是别了吧。免得我妈胡思乱想，真以为你跟我闹别扭了。” 我去，你特么还真的考虑过可行性！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的张扬同学上去就是一爪子：“让我帮忙打掩护还敢这个态度，信不信我哪天刷爆你的银行卡？” “不可能！”岳斌一脸自信的摇了摇头。张扬刚要欣慰于岳斌再怎么见色忘友还是有点身为发小相互信任的底线的，就见岳斌一脸嘚瑟的搂着他们家陆持说道：“我所有的银行卡都上交给我们家路痴管着。你丫根本没机会偷偷刷爆我的银行卡。”毕竟连岳斌本人都没见过几回。 张扬一脸黑线地看着岳斌：这是什么值得嘚瑟的事情吗？ 没等张扬呵呵冷笑着讥讽一下陷入恋爱粉红脑残模式的发小，坐在前面的陆持狐疑的问道：“等等，我什么时候帮你保管银行卡了？”他自己怎么不知道。 “我直接把我的卡全都塞你钱包夹层里啦。我自己就留了一张副卡。”岳斌洋洋得意。 陆持恍然大悟。因为两人的卡都是岳斌或者助理去办的，陆持平时没注意，根本就不知道岳斌什么时候把卡塞进他钱包里了。当下兴致勃勃的翻开钱包，拿出一大堆银行卡问道：“哪张卡是你的？” 岳斌也兴致勃勃的给他指出来。两人闷头认卡的模样，就跟幼儿园的小朋友玩图片拼图一模一样。 张扬冷眼看着俩人的状态，觉得自己偷偷刷爆岳斌卡的报复行为还是有实现的可能性的。 * * * * * * 岳家的家宴安排在周日晚上。不过考虑到这次家宴的意义，受邀宾客在下午就到场了。身为一家之主的岳爸爸本想拉着儿子的朋友们谈谈商场上的趣闻，聊聊国际大事国内行情什么的。岂料刚刚起了个头，岳爸爸突然接到一通电话，说是岳氏集团到达欧洲港口的一批货出问题了。事情紧急，岳爸爸立刻带着岳大哥去处理事情。家里顿时就剩下岳妈妈和未来儿媳，还有岳斌这个分不清站在哪边的小少爷招待客人。 岳妈妈还亲手做了陆持和张扬最爱吃的点心招待贵客。一如既往的热情态度让客人们宾至如归——当然了。这一点也能岳妈妈给两人准备的，从数十年如一日的卡通拖鞋再到家人转述的卡通马克杯及碗筷，甚至是拉着两人的手寒暄八卦的亲昵上看出来。 “你们天天和斌斌在一起。他平时有没有什么谈得来的女孩子呀？” “你们公司有没有性格很好长得也漂亮的女孩子？阿姨不挑家世的，只要斌斌喜欢就行。” “或者你们平时接触的女客户呀，合作公司的女职员呀，有没有喜欢斌斌的。你们也帮忙留意一下……” “哎呀妈，你烦不烦呀！是不是天天见到我都没话说。还拿这种事情烦我朋友。知不知道他们平时工作有多忙？”岳妈妈的花式催婚大法很快就让岳斌hold不住了。心里有鬼的哈士奇先生忍不住看向一脸淡定的陆持，此时此刻特别佩服某位华尔街大佬喜怒不形于色的心态。 一点都不担心不害怕也不着急上火的嘛！ 留意到哈士奇又惊又怒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心态，陆持勾了勾嘴角，坐在岳妈妈身边跟着未来岳母聊家常：“我妈平时在家也是，天天催我交女朋友快点结婚。我就笑她，上大学的时候还天天叮嘱我好好学习千万不要早恋，大学一毕业就催我结婚恨不得让我立刻把孩子生出来。哪有那么快。” 岳妈妈听到陆持的话，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原来你妈妈也是这么催你的。你是不是觉得特别烦呀。” “也说不上烦。就是觉得有点无奈。”陆持看着被岳妈妈握住的手，笑容无害的说道：“我们还年轻嘛，要以事业为主。跃鹿基金和校园系这么一大摊子事儿，哪儿疏忽了都不行。谈恋爱这种事情总得在不耽误工作的前提下才能进行。更何况没有个准目标，只单纯为了结婚就盲目找对象的做法也不行。任何没有经过严格考察的项目执行到最后都会爆发出各种隐患。我觉得谈恋爱也差不多。” 岳妈妈欲言又止：“可是你们毕竟都这么大了，事业又做的这么好，也应该考虑考虑家庭的问题了。”比如说他们岳家的那些世交旧友商业伙伴，都特别眼馋他们家斌斌，明里暗里的说了好多回，就希望她这个当妈妈的能帮儿子拿个主意。 “……我给斌斌约了个相亲对象。本来这个周末就该见面的。可是这臭小子死活不同意。你们也帮阿姨劝劝斌斌。你说他也老大不小的了，怎么还是这么任性。” 听到岳妈妈的话，岳斌和张扬的脸色同时一变。岳斌一脸心虚的看向陆持，战战兢兢噤若寒蝉。刚想解释自己绝对没有脚踩两只船的意思，也绝对不会跑去相亲。就见陆持微微一笑，依旧维持着彬彬有礼的面孔，将手中的咖啡杯放回茶几上。上好的瓷器碰上水晶面的欧式茶几，发出清脆的声响。 不知怎么回事，坐在客厅里的人也都跟着心颤一下。 第151节 第233章 “阿姨, ”陆持沉吟片刻，似乎是在整理情绪, 然后才缓缓开口, 温声说道：“您说, 我们奋斗的这么辛苦，创下这么一大摊事业，不就是为了有一天能过上舒服且自由的生活。不受外人的指摘所影响，想怎么过日子就怎么过日子, 想跟谁过日子就跟谁过日子。” “能力不足的时候, 为了保证家族的延续和辉煌可以接受联姻, 通过外力保障自己的权益和发展空间。这个事情我能理解。可要是做到了仅凭一己之力就能罩住自己想要的一切。阿姨你又为什么非得逼着斌斌去接受不想接受的人, 去做他不想做的事情？” “难道在阿姨的心中，岳斌自己的情绪和意愿反而没有那些外人的贪婪和目标重要吗？” “或者在您看来, 岳斌的感情不值得一个细水长流两厢情悦的相处和默契。必须得跟计件加工似的，在一定的时间内筛选出一个对象，然后一辈子凑合着过。磨合不好大不了就糟心一段时间, 实在受不了了就选择离婚？” 岳妈妈被说的哑口无言。她愣愣的看着陆持, 总觉得自家儿子的好朋友兼合作伙伴的情绪有点莫名激烈。大概是被自家父母催婚催的心烦，所以感同身受吧？ 没等未来岳母给未来儿婿的行为找到一个借口，陆持话锋一转，又道：“而且过两个月，我们还得去m国一趟。这次过去可能要做一个大项目。时间上少说也得一两年。您确定能在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内给斌斌找一个合适托付终身的对象。既不会降低岳斌现在的生活质量和幸福指数, 也不会因为女方的缘故影响岳斌的正常工作状态吗？” “就算不会影响工作, 被自己最喜欢最信赖的家人因为一个外人逼成这样, 岳斌一定特别伤心。” 岳妈妈彻底没话说了。她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宝贝儿子，拉着岳斌的手说道：“斌斌啊，妈妈不是这个意思。妈妈只是觉得你这个年纪，应该谈个女朋友了。” 没等岳斌开口，陆持悠悠问道：“那么在阿姨心目中，斌斌最理想的结婚对象应该是什么样的？” 哎？岳妈妈一脸懵逼的看向陆持。不明白这话题的跨度怎么会这么大。岳斌也不太明白陆持是什么意思，懵懵懂懂的看过来。岳妈妈迷迷糊糊地说道：“其实也没什么要求，就是要孝顺，漂亮，性格好，斌斌喜欢就行。” 孝顺吗？陆持带入自己，觉得自己肯定是孝顺的。 漂亮吗？陆持带入陆衡，觉得跟全球最受欢迎的影帝级偶像同一个妈生的，五官相似度超过六成的自己肯定是很漂亮的。 至于性格好嘛……陆持眨了眨眼睛，有点心虚的略过这一项。毕竟世间事不如意十之八九，哪有那么多十全十美的。 最后就是岳斌喜欢——陆持气场特别强悍的瞥了他们家哈士奇一眼，敢不喜欢试试！ 想到这里，陆持反握住岳妈妈的手，语重心长的道：“我觉得两个人相处，最后还得靠缘分。在这个基础上，有能力打拼事业，能在事业上帮助岳斌和岳氏集团，能在工作上理解岳斌，两个人相互扶持，而不是总闹小情绪嫌弃岳斌忙于工作没时间陪她的事业型对象更符合岳斌的现状。” “至少后者能让岳斌在奋斗的时候没那么辛苦，回家以后没那么心累。大家工作都很忙，没道理在外面打拼一天，回家还得哄一个不知道体谅人在事业上也帮不上忙的娇娇女。谈恋爱是为了让身心愉悦，是为了调剂生活，又不是给自己找气受找事做。没人会喜欢本该休息的时间却跟恋人永无休止的吵架，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闹得全家人都不安宁。更不希望糟糕的生活状态会影响到工作还有更多。阿姨您说对吗？” 且不提陆持这一番注孤生的理论有多欠揍。岳妈妈反而觉得陆持这番话也特别有道理。尤其是想象了一下陆持口中的娇娇女因为各种理由冲着她儿子发火撒泼的情景。岳妈妈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顿时喃喃说道：“对，对。绝对不能找那种不懂事又被娇惯的女孩子……除非是斌斌喜欢的。” 你儿子绝对不会喜欢那种类型。陆持勾了勾嘴角，直接拍板定论：“您觉得合适就好。我会按照这个条件帮岳斌留意的。” 哎？岳妈妈一脸懵逼的看着陆持。刚刚不是说不喜欢相亲不喜欢计件工作吗？这会儿怎么又改主意了？ 岳妈妈顿时拉住陆持的手，言辞恳切的说道：“阿姨不着急。你可千万别乱来。阿姨想明白了，这谈恋爱的事情就该让他们自己相处。相亲介绍什么的都不可取。那么短的时间怎么可能看出来一个人的本性到底是什么样的。所以阿姨不会再催斌斌了……”反正他们家老大明年五月份就结婚了。到时候小两口努力努力，她抱孙子也是指日可待。 陆持微笑着点了点头，温声附和岳妈妈的话：“我也这么认为。相处时间太短了根本没有办法摸清对方的底细和品性。唯有长时间的磨合才能培养出真正的默契和感情。而且两个人相处，脾气相合默契相投才是最重要的。俗话说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所以阿姨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不会在岳斌的事情上草率处理的。” 几句话就跟岳妈妈建立了攻守同盟。还把岳妈妈感动够呛：“真是辛苦你了。得陪着斌斌一起创业一起奋斗，还得操心他的感情生活。” 陆持笑的人畜无害，特别诚恳的握住岳妈妈的手：“不辛苦。都是我应该做的。” 岳斌一脸懵逼的看着陆持，弄不清他们家路痴这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未来的岳家大嫂这坐在一旁好奇的打量陆持。只觉得自家小弟的这位好友兼合伙人的气场特别强。真不愧是令全球金融市场闻风丧胆的上帝之手，连这种生活八点档的闲聊逼婚话题都能讨论出全球顶尖谈判专家的气势。 不过，一个能让全球金融市场闻风丧胆的操盘高手居然会在这种小事上暴露情绪……未来的岳家大嫂暗搓搓的看着打从坐下后，就跟陆持形影不离，两人的坐姿几乎没有一点缝隙全程黏糊在一起，从心理学上讲完全达到亲密距离的自家小弟，意味深长的勾了勾嘴角。 “你们聊什么聊的这么热闹？”门口传来响动，原来是岳爸爸和岳大哥从公司回来了。 “没聊什么。”岳妈妈站起来，走到岳爸爸跟前，亲手接过岳爸爸脱下来的西服外套：“公司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没问题吧？” “一点小事，已经解决了。”岳爸爸说着，冲着同样从沙发上站起来的陆持几人点了点头，温声笑道：“让你们久等了。” “没有。”张扬笑眯眯的摇了摇头，饶有兴味地看了陆持一眼，开口说道：“跟阿姨聊的特别尽兴。” 岳斌吐槽：“你根本没怎么说话好不好。”任由陆持忽悠他妈来着。 张扬瞥了岳斌一眼，心说你也就敢跟我龇毛，换成你们家路痴你试试。面上却一脸无辜地道：“可是我听的也很尽兴啊。”这一套套的，都赶上广播电台在后半夜播放的情感剖析节目了。 岳家大嫂看着三人的互动，笑着跟岳斌他大哥咬耳朵：“他们的感情真好。” “毕竟是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嘛。”岳大哥笑着说道：“他们三个念高中的时候还是一个寝室的。一起念书一起创业，自然走的比较近玩的比较开。” 岳家大嫂搂着老公的胳膊但笑不语。 岳爸爸接着问道：“晚上想吃什么，让你阿姨给你们做。” 岳妈妈笑着接口：“那可不行。我亲自下厨，必须得做我拿手的。不准点菜。” 陆持笑着说道：“阿姨做什么，我们都爱吃。” “这话我爱听。”岳妈妈冲着陆持一笑，看了眼时间：“不早了，我去厨房做准备。” 未来大嫂笑眯眯的挽住婆婆的胳膊：“我跟您一起下厨。” “那可好了。”岳妈妈拍了拍未来儿媳的手背：“也让大家尝尝你的手艺。” 跟岳大哥订婚之前，特地到新娘学校进修过一段时间的岳家大嫂闻言一笑，跃跃欲试的道：“我一定会好好表现。” 说着，又道：“我听说小持和阿扬都很喜欢吃川菜。我做的毛血旺和水煮鱼特别好吃。待会儿你们尝尝。” 陆持和张扬笑着道谢。 岳斌看了看爸爸大哥陆持发小，又看了看相携走进厨房的妈妈和大嫂，犹豫片刻，开口说道：“那什么，晚上可能要做很多菜。我怕妈和大嫂忙不过来，我去厨房帮忙打个下手。”主要是想给陆持熬个养胃粥。前几个月陆持在香城的时候特别放飞自我。知道没人看着他，所以天天吃偷生冷麻辣油炸烧烤甚至还偷偷跑去夜市吃快餐零食。岳斌担心这么下去陆持迟早有一天胃病复发，所以必须得小心养着。 厨房里，岳家大嫂看着自家小弟熟练的淘米洗菜熬粥，笑眯眯问道：“这养胃粥是给谁熬的呀？” 岳斌微微一顿，哈哈笑道：“大家都吃嘛。” 岳家大嫂勾了勾嘴角，意味深长的称赞道：“我们家斌斌真是细心又体贴。” 第234章 岳妈妈和岳家大嫂亲自下厨, 晚上一共做了十道菜。其中有一大半麻辣鲜香的川菜是岳妈妈的手艺。除此之外，岳家大嫂为了讨好未来公公和未来老公，还做了岳爸爸爱吃的京酱肉丝福寿肘子，岳大哥爱吃的佛跳墙。另外又做了水果沙拉和蓝莓山药解辣解腻。可以说是非常周全体贴的菜谱，照顾到晚上吃饭的所有人。不像岳斌，在厨房里默默蹭蹭一个多小时，最后只熬了一锅养胃粥——用砂锅文火慢炖, 足足熬了一个半小时。 为此还遭到了岳妈妈特别嫌弃的评价：“磨蹭这么半天就熬了一锅粥。又费时间又占地方, 碍手碍脚耽误我跟你嫂子干活儿不说, 关键是客人登门，哪有给人家喝粥的道理？你说你这孩子心里有没有点儿谱？得回我提前煮了一锅米饭。” 岳斌但笑不语。也没好意思说这锅粥是给陆持煮的, 只能解释道：“晚上喝粥对身体好。养胃。” “而且这粥还能解辣, 我觉得挺好的。”岳家大嫂笑眯眯地看着守在砂锅前根本不挪窝的小弟, 意味深长地帮腔。顿了顿, 又试探着说道：“对了，小弟。我看你小小年纪, 好像很关注养生。尤其是肠胃调和这方面。你知道的, 我爸爸早年工作辛劳，也落下个老胃病的毛病。发起病来疼的难受。前段时间我妈得了个药膳方子，天天做给我爸吃。这段时间倒还挺好。你要是想要, 回头我把方子抄下来给你。” “那太好了。”岳斌一脸惊喜的说道：“谢谢嫂子。那待会儿去书房吧？” 岳妈妈拍了岳斌一巴掌：“你这孩子, 也太急了。就不能吃完饭再说。” 岳斌捂着脑袋辩解：“我的意思就是吃完晚饭去厨房。” 岳家大嫂莞尔一笑, 不动声色地问道：“对了, 小弟, 你这方子是给谁问的？据我所知，你的身体很好吧？” “这不是工作辛苦经常熬夜嘛。有时候项目忙起来，连吃饭也没个准点儿。所以我提前预备着，保养着，有备无患。”岳斌戴上耐高温手套，将砂锅从炉灶上端下来，随口解释道。 “哦。”岳家大嫂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笑眯眯说道：“小弟这么细心体贴，谁要是和你在一起，真是特别有福气了。” “也是我的福气。”岳斌顺口接道。 这么维护的吗？岳家大嫂眨了眨眼睛，总觉得心中模模糊糊地猜测越来越清晰。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岳家大嫂在吃饭的时候特别留意自家小弟和陆持的互动。 岳家吃饭并没有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恰恰相反，身为一家之主的岳爸爸很喜欢在饭桌上跟家人边吃饭边聊天。这个习惯大概是因为岳爸爸年轻的时候忙于工作，能呆在家里的时间太少，所以每次全家人聚在一起吃饭的时候，岳爸爸就会争分夺秒的说话。比如问问岳妈妈家里的琐事啦，问问俩儿子的学习生活啦，有时候还会讨论一下时下最流行的电子游戏和电视剧。目的就是为了一家人在一起时能多沟通。 用岳爸爸的话来讲，上班的时候都知道沟通有利于工作，没道理回到家了不知道沟通有利于促进家人感情。 正因如此，岳家的餐桌气氛向来都很热闹。岳妈妈为了招待好客人，一直在给大家夹菜。为了犒劳老婆做菜辛苦，岳爸爸和岳大哥也分别给自家老婆夹菜。 大家都在互相夹菜的时候，原本应该显不出岳斌和陆持的特殊。然而在岳家大嫂这位有心人的眼中，敏锐的发现岳斌虽然也会给大家夹菜，但是给她和张扬夹菜的时候，都会使用公筷。然而到了陆持这边儿，岳斌在夹菜的时候竟然有好几次都忘了换公筷。更奇怪的是在岳大哥的形容中，略有些洁癖的陆持竟然也没什么反应。 两人一个夹在一个吃菜，偶尔凑到一起小声说几句，不过大多数时间，都是陆持一边默默吃东西一边听大家闲聊。没有故意装作很亲近，也没有故意撇清关系，就是很日常很习惯的互动，却让人看着有种说不出的默契和自在。 要说同居好友能相处和谐到这种地步，岳家大嫂说不准会信。可要说没有特殊关系的同居好友在相处时甚至亲近到可以违背个人的卫生习惯，岳家大嫂是肯定不信的。唯一的解释就是两人的关系已经亲密到了根本不会介意这种事情的程度——比如说如果两人在一起有过亲吻甚至更加亲密的接触，吃饭的时候还会在意帮忙夹菜的人用的是不是公筷吗？ * * * * * * “吃饭的时候，大嫂好像很关注我们两个。”晚饭过后，岳斌打着送客的借口要把陆持和张扬送回家。不过汽车一出了别墅区转到大街上，张扬就特别主动的下车离开，临行前还不忘调侃自己绝不要当电灯泡。当然更不要当被虐到的可怜汪。 回程路上，陆持坐在副驾驶的位置，看着窗外飞驰的风景，忽然说道。 岳斌开车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目视前方温声说道：“大嫂是个很有分寸的人。就算真的察觉到什么，也不会乱说话。” 陆持勾了勾嘴角：“其实就算说了，也没什么。” 岳斌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用力。 陆持胳膊肘搭在车窗边缘，以手撑头，笑眯眯的侧过头看着岳斌的侧脸：“早晚要知道的。” 岳斌微微一顿，旋即问道：“我家倒是还好。毕竟我大哥马上就要结婚了。你家那边……恐怕伯父伯母没那么容易接受吧？”毕竟家里已经有个陆衡和卫麟煊了。要是两个儿子都……对老人家的打击也蛮大的。 “我跟你的看法倒是恰恰相反。”陆持沉吟着说道：“小衡跟麟煊爆绯闻那会儿，我给爸妈做了不少工作。买了很多心理研究的书籍还有很多碟片给他们看。我爸妈自己也从多个途径了解过这方面的事情。我觉着爸妈既然能接受小衡和麟煊，就应该知道这种事情是天生的，没有办法勉强。再说以你的条件，除了性别问题，完全符合老人家的所有择偶标准。”上得厅堂入得厨房工作给力生下体贴什么的。 “我想我爸妈唯一想不通的地方，大概就是孩子的问题。”陆持非常冷静的甩锅：“这个倒是很好解决。家里不是还有苗苗吗？” 岳斌：“……” 突然很同情小姨子的哈士奇先生沉默了一会儿，突发奇想的问道：“万一苗苗喜欢女孩子怎么办？” “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岳斌扭头看着陆持，还有心情打趣：“万一呢？” “那你是没看见苗苗看到帅哥美男子时两眼放光的样子。”陆持淡定说道：“我不相信一个在被子底下偷偷收藏男星照片还在照片背面标注老公一号老公二号的女孩子会喜欢上女孩子。” 岳斌一脸诡异的看着陆持：“你怎么知道？” 陆持一脸淡定的拍开岳斌的脸，一副“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并不是”的表情，淡定解释道：“我妈收拾屋子的时候发现的。” 岳斌的脸色更加古怪了：“你妹藏的照片被伯母发现了？然后伯母告诉你了？” 陆持“嗯”了一声：“我妈刚开始不知道那些男孩子都是明星。想让我帮忙查查那些照片上的人究竟是谁，怎么跟陆苗苗接触上的，有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之所以选择告诉他而不是陆爸爸，大概是害怕陆爸爸知道以后苗苗会挨揍。毕竟苗苗那会儿才上小学四年级。 “我妈担心苗苗年纪太小，心怀叵测的人故意接近她会把她教坏。再说一个女孩子小小年纪就脚踏n条船的行为也很不好……” 陆妈妈当时的原话是这些男孩子是都挺帅的而且各有千秋，一般女孩子确实会挑花眼。但是一个个挑还是一堆堆划拉的性质还是不一样的。当然最重要的是苗苗的年纪太小了，等到她成长到能结婚的年龄，这些男孩子都老了。陆妈妈认为陆苗苗的爱美之心值得鼓励，但是太操之过急也是不行的…… 岳斌一个没忍住，直接笑出声来：“伯母这么逗的吗？” 陆持也跟着轻笑，微醺的夜风与飞驰的汽车擦身而过，男人的轮廓半遮半掩在斑驳的霓虹灯下，将那双低敛的眉目氤氲的愈发缱绻。星星点点的灯光折射出眼眸中隐忍克制的温情，将漆黑的眼眸渲染的越发清亮。陆持伸出手指戳了戳岳斌圆鼓鼓的脸颊，温声说道：“所以别担心，不管过程怎么样，我们家人最后一定会接受你。有什么困难我们两个一起面对。” 岳斌低头轻笑：“这个不用你说，我一直都是这么想的。” “我们辛苦打拼直到今天，不就是为了努力挣脱外界的非议和阻力，站到没有人能够反对的高处，一辈子在一起嘛！” “说的很有道理。”陆持抚掌附议，身体前倾凑到岳斌面前，柔声笑道：“所以，岳总，继续努力。” 第152节 “你也是。请多指教了。”岳斌在开车间隙飞快地看了陆持一眼，莞尔说道：“陆总。” 第235章 十一月, 陆衡拍摄的新片《回春》想要征战奥斯卡, 所有剧组主创人员都要提前飞到国公关。陆持恰好也要到曼哈顿和硅谷参加几个金融和科技峰会。岳斌原本是想陪着陆持一起过去的, 可惜校园网系和跃鹿基金在国内的发展正处在一个井喷的关键时刻，尤其是跃鹿基金正准备参加的某银行举办的不良资产包的拍卖会，跃鹿基金看上了位于燕京沪城的几块地皮, 为了确保在拍卖会上顺利拿下目标，必须有人留在国内坐镇。最得陆持信任的哈士奇先生责无旁贷。 在约定好了每天晚上必须视频见面, 陆持绝对不能趁着岳斌不在身边就偷偷吃垃圾食品，也不能沉迷工作熬夜太晚的约法三章后, 不想形单影只自己坐飞机的华尔街大佬告别自家大狼狗, 顺便打着男主角家属的名义蹭了一张飞机票——跟《回春》剧组一起飞国。 当然，大佬先生也不会白蹭机票。他答应了自家小弟，至少也会带着《回春》剧组参加几个对奥斯卡非常有影响力的派对，至于《回春》剧组能在派对上公关到什么层次，那就要看《回春》团队的能力了。 虽然是打着家属的旗号蹭机票，陆持的突然加入显然并未引起《回春》剧组的任何不满。恰恰相反, 包括导演在内，所有主创人员都对这位频繁出现在财经和科技版块的大佬感到好奇。尤其是几位女演员, 在见到陆持本人后，更是激动到笑靥如花艳光四射，就像是动物园里竞相开屏的孔雀, 恨不得使出浑身解数来彰显自己的魅力。 可惜会开屏的永远都是雄性孔雀。而大佬本人则对禽类无感——他最喜欢的永远都是那只宇宙最帅特别黏人会做饭会疼人会陪他工作还会陪他消遣的专属大型犬。性别不对物种不对，最重要的是特定对象不匹配。 打从出生以来，从来不曾对地球上第二名人类产生性趣的陆持大佬彻底发挥了绝缘体的特性, 完全没有留意到这些女星过分热情背后的深意。只是把所有扑到面前的穿花蝴蝶们当成弟弟的同事，出于社交礼貌和对弟弟的关心，一视同仁的寒暄起来。 其态度之明确，言辞之精准，完全让人想误会都误会不起来。以至于坐在候机室内的导演和男明星们都忍不住在心里暗搓搓的感叹大佬不愧是大佬，情绪管理的如此精准到位，居然能把热情周到与保持距离这八个字完美的结合在一起。既不显得过分热络又不显得生疏冷漠，让大家感受到充分尊重的同时，也不会给人留下可以进一步亲近的错觉和机会。 最重要的是，陆持大佬一个人应对整个剧组的好奇和示好，他居然能做到不显喧宾夺主的同时，让所有人都感觉不受冷落不被敷衍如沐春风。这种能在不动声色地斡旋中直接打消所有女星们不切实际的隐晦野望，又能用三言两语说中别人心事让人引为知己的技能简直让人心生敬仰。至少在坐的几位自诩交际能力不错的演员和专门吃这碗饭的公关团队都不得不对大佬的交际手腕甘拜下风。 有才任性的同时还能保证社交技能满点，活该人家年纪轻轻就能在短短几年的时间内，打造出那么庞大的事业。 而在人群之外，陆衡和卫麟煊看着短短时间内就跟剧组打成一片的大哥，面面相觑一脸懵逼。 “大哥原来是这种属性的吗？” 当然不是！ 事实上整个华尔街加硅谷都知道，这位新晋的亿万大佬是有多不耐烦社交。他甚至不乐意参加大佬们举办的私人派对，也几乎没有任何肉眼可见的喜好和兴趣表露在外。整个人就像是编好了代码才能运行的机器人，或者上足了发条的机械，每天不是工作就是琢磨工作，枯燥乏味冰冷沉默，自制力强到可怕还拥有神秘的东方魔法的外星生物。 “有那么夸张吗？”在陆持大哥接了一通电话就走出vip候机室以后，陆衡看着凑过来跟他八卦“国人眼中的大佬陆”这个话题的女二号——一位金发碧眼的国甜心。忍不住笑道：“还上了发条的机器人，拥有神秘秘法的外星生物，看不出你们国人想象力挺丰富嘛。” “绝对不是夸张。”金发妹子摇了摇头，两眼放光的建议道：“等我们抵达加州后，我要在比弗利山庄开个派对招待大家，你可不可以把你哥哥也叫过来？” 陆衡眯着眼睛打量金发妹子。别以为他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金发碧眼的女二号嘿嘿一笑，圈住陆衡的脖子，一副哥俩好的样子贼兮兮说道：“别这样。我也是想近距离接触一下这位上帝之手。你可能不太知道你哥哥在国的地位到底是什么样。可是我敢保证，只要你哥哥愿意参加派对的消息放出去，我想整个国上流社会的人都会趋之若鹜。这样的影响力对于《回春》剧组未来的奥斯卡公关之路也是有好处的。” “可是我哥不愿意参加派对！”陆衡不假思索的拒绝了女二号的提议。 金发妹子眨了眨眼睛，刚要继续游说，陆大佬已经讲完电话回来了。广播里传来提醒某某航班的旅客登机的声音，候机室的明星和工作人员们纷纷起身，热情奔放的女二号只能悻悻的放弃游说。 然而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等到剧组登机后，大家愕然发现前段时间刷屏了各大头条，从“明日之子”、“本年度最杰出的商业天才”到被指控恶意操控股市，险些面临牢狱之灾的齐家大少也在飞机上。 看着这位跟陆衡分外有渊源的前齐家第一继承人，一众明星们面面相觑，内心的八卦弹幕瞬间刷屏。 坐在自己位置的齐家鸣在看到陆家两兄弟后也是脸色一变。外人或许不知道，但身为事件的当事人之一，齐家鸣当然知道害他沦落到今日的罪魁祸首究竟是谁。他技不如人愿赌服输，然而输一次不代表会输一辈子。这一次齐家鸣飞往国，就是为了在大洋另一端东山再起。 至于为什么选择国而不是他之前留学的y国，除了因为华尔街才是全球金融中心外，齐家鸣内心深处也有一个野望——他要在某人的战场打败某人。就像某人曾经在他的战场击败了他。 看着齐家鸣气势汹汹咄咄逼人的嘴脸，陆持本人还没有什么感觉，陆衡和卫麟煊很不痛快的皱了皱眉——原因无他，实在是齐家鸣最近一段时间的手段实在下作。 在陆持的逼迫下，虽然这位齐家大少最终选择了站出来召开新闻发布会曝光他指使英顿娱乐爆料陆衡和卫麟煊的前因后果，也在媒体和全国网友面前郑重道歉。然而在道歉之后，这位齐家大少并没有消停下来，反而躲在背后使出各种小伎俩进行挑拨离间。 因为齐家鸣的动作很小但是很恶心人，不想再次麻烦大哥的陆衡和卫麟煊并没有跟陆持提起。但是，他们也没有放任齐家鸣的小动作。在卫麟煊的刻意安排和挑拨离间之下，齐家其他几房人纷纷表达出对齐家鸣的不满，尤其不满齐老爷子将齐家鸣定为下一任继承人的做法。 在齐家其他几房的齐心协力之下，即便是齐老爷子也不得不退让三分。在股东大会上公开表示出也会考虑其他优秀继承人的态度。齐家其他几房的优秀子弟为了出头趁势表现。而在这些堂兄弟姐妹的共同挤兑下，原本在集团内很有影响力的齐家鸣处境越来越糟。尤其是在齐家付出巨大的代价才让齐家鸣从“恶意操纵市场”这项指控中顺利脱身时，家族内反对齐家鸣继承集团的声音就更大了。 在这种情况下，齐家鸣在家族内部的处境变得越来越尴尬，在集团内也越来越不得人心。为了挽回自己的形象，挽回齐氏集团所遭受的损失，挽回继承人的身份。齐家鸣不得不想方设法赢得老爷子的支持。 为了寻找到利润更高的投资项目，齐家鸣最近一段时间更是不断研究国际形势。也不知道是受到了陆持的影响还是无法摆脱陆氏给他带来的阴影，齐家鸣最先关注也是最为关注的自然是国金融市场。 在研究陆持的成功经验和人生经历的同时，齐家鸣敏锐的发现陆持曾对国非常火爆的房市做出种种非常不乐观的预测。这种危言耸听引起了国各界人士的激烈反驳。而在2005年下半年飞快增长的全房价指数更是对陆持的预测频频打脸。 强烈的反差引起了齐家鸣的兴趣。在仔细分析过所有专业人士给出的观点后，原本在狙击齐氏集团这一役中留下深刻阴影的齐家鸣惊喜的发现原来陆持这位上帝之手并不是真的上帝，他也有决策失误的时候。 在经历过多方面的考察和详细的研究后，齐家鸣认为自己找到了打败陆持的机会。 然后，齐家鸣就拿着他精心研究过的资料找到齐老爷子，在长达半个月的游说后，终于舒服了齐老爷子和集团的其他股东，拿出一大笔资金投资国房市。 第236章 被某种隐秘且不可言说的情绪支配着, 齐家鸣在看到陆衡和卫麟煊的第一时间是有些高高在上的。强烈的好胜心让他忍不住口出挑衅, 竟然用最粗俗的语言表达了自己对于两人同性相恋的不屑和恶意。 “上男人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难道会比女人更好？也不知道你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谁上谁下，有机会的话倒是可以探讨探讨——” 话还没说完，就被卫麟煊一拳砸在脸上。 同行的《回春》团队暗搓搓的叫好, 相互对视间流露出隐晦的幸灾乐祸，不着痕迹地视线是不是扫过右脸颊肿了一大半的齐家大少。 似乎想到卫麟煊居然会这么野蛮, 捂着脸颊的齐家大少下意识一愣。脸颊慢慢传来的疼痛感让他回过神来：“你居然敢打人？” 飞机上的其他乘客也有熟知两家恩怨的，频频转头往这边看。 “打的就是你。”卫麟煊捏紧的拳头被陆衡握住, 然而陆衡能控制他的拳头却无法抑制卫麟煊的满腔怒火：“再敢胡说, 我还打你。” 齐家鸣冷笑一声：“为了一个泥腿子出身的戏子，你倒是豁的出去。” 卫麟煊闻言大怒，甩开陆衡的禁锢提着拳头就冲上去。结果一个直钩拳却落空了。 卫麟煊居高临下的看着趴在地上的齐家鸣。站在过道旁边的陆持大哥施施然的收回修长的右腿。在众人诡异的视线下，淡定的推了推金边眼镜，若无其事的寒暄道：“齐少也要飞国？” 齐家鸣捂着屁股恼羞成怒：“废话。大家坐的都是同一班飞机。我不去国还能去y国？” “哦。”陆持眉眼温润的看着齐家鸣，笑的人畜无害：“我只是觉得大家的行程很巧。所以很好奇齐少还有没有同行回来的运气。” 即便陆持说的隐晦, 然而在话落那一瞬间流露出来的强大气场仍然让齐家鸣噤若寒蝉。就像是一锅冷水泼在热锅上，因怒火中烧而不断沸腾的大脑终于冷静下来, 翻滚的怒气随之蒸发，理智，以及被陆持在自己最得意的领域全方位碾压而产生的敬畏渐渐回归。 他终于想到国是陆持地盘这句话的另一个含义——兴许在华尔街兴风作浪的陆持还认识国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人物。本着瓷器不与瓦片斗的阿q心态, 齐家鸣悻悻的冷哼一声，决定不跟这些戏子和暴发户计较。 飞机终于安静下来。所有人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系好安全带, 静静等待飞机起飞。 一直以来都有些睡眠不足的陆持铭记他家大狼狗的叮嘱，直接翻出眼罩戴上，闭目睡觉。 原本想在飞机上套个近乎的女演员和飞机上其他乘客见状，只能遗憾的放弃。并下意识的降低了说话的音量。 气氛渐渐安谧，有些乘客扛不住，也跟着闭目养神。唯有被卫麟煊揍了一拳又被陆持大哥踹了一脚的齐家鸣无法安心，坐在位置上翻来覆去，听见任何窃窃私语都觉得那些乘客是在嘲笑他。这种感觉分外丢脸。然而齐家鸣碍于休养却不好发火，只能目光怨毒地盯着陆持的位置—— 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相信飞机上见识过这丢人一幕的乘客大概都死的差不多了。 漫长的飞行过后，飞机终于落地。睡的正香的陆持被自家弟弟推醒，起身取行李的时候，只感觉肩膀被人大力撞开，陆持扭头看去，就见齐家鸣提着行李箱步履匆匆的离开了——想来这十多个小时的飞行，于他而言着实是一场肉眼不可见的煎熬。以至于离开的背影都如此狼狈不堪。 “啧！”陆持遗憾的摇了摇头。年轻人，就是太沉不住气。多余的情绪有点多。 “真是没有想到，齐家最看重的后辈竟然如此莽撞且不知礼数，真是枉费齐鸿丰的一片苦心。” 一个外表看上去只有三十岁，西装革履锋芒毕露的男人上来搭话：“与之相比，陆先生虽然更年轻，但是行事沉稳心思缜密，当真不愧为我辈楷模。” 话落，男人向陆持伸出右手，笑着自我介绍：“我是雷霆，雷世集团大华夏区负责人。很高兴见到你。” 雷世集团？ 陆持挑了挑眉，想到跃鹿基金过两天要参加的某银行举办的不良资产包的拍卖会，似乎雷世看中的地皮有好几处都跟跃鹿基金的目标重叠。换句话说，这个雷世集团就是跃鹿基金此次拍卖会上的最大竞争对手。 如此重要的拍卖会，陆持为了确保一万把岳斌都留在国内了，这位雷世集团大华夏区的负责人却在这个节骨眼上飞国。陆持心下转过一丝狐疑，面上却丝毫不显，笑着说道：“你好，我是陆持。” “我一直都非常仰慕陆先生在金融市场的成就。如果陆先生有时间，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下飞机后请陆先生喝一杯？” 陆持眉峰一挑，温声笑道：“今天不行。如果不介意的话，明天怎么样？”他也对雷霆飞国的目的产生了一丝好奇。 雷霆的笑容越发灿烂，握着陆持的手微微用力：“当然不介意。我随时恭候大驾。” 短暂的插曲过后，提着行李箱的陆持顺着vip通道走出机场。洛克兄妹正站在一辆十分骚包的红色跑车前向他招手。陆持提着行李箱走上前，十分嫌弃的瞥了一眼红色跑车：“开这辆车过来接人，坐不下吧？” “没关系！”马修洛克反手指了指身后，只见距离红色跑车不到一百米的地方，还停着一辆黑色的加长轿车。 马修洛克笑的十分灿烂：“这可是我第一次接待老板的家人，怎么可能考虑不周，给你丢人。” 陆持特别无奈的看着马修洛克。站在一旁的安吉尔神情激动的问道：“陆影帝怎么还没出来？我已经等不及要跟他合照了。” 闻言，陆持直接给陆衡打了个电话，催他快点出来。 没过两分钟，两只小狼狗撇开剧组同仁，提着行李箱快速走出来，身边并没有娱乐记者或者粉丝跟着——看来两人走的也是vip通道。 见到陆持身边的洛克兄妹，两只小狼狗步伐一顿，紧接着双眼放光，神色兴奋，就好像两只磕了猫薄荷的大猫——连物种都变了。陆持好气又好笑的捶了两颗暴栗过去，温声介绍道：“这是马修，这是安吉尔，洛克家族的兄妹，也是哥哥的朋友。” “得知你们两个从华夏飞过来，洛克家族举办了一场接风宴，特地为你们接风洗尘。”陆持言简意赅，直接打消了弟弟们不切实际的幻想。 两只小狼狗顿时耷拉着耳朵“哦”了一声，乖乖的坐进车子。 一路调侃着抵达洛克家族位于曼哈顿的豪华别墅。按照陆持的习惯，马修洛克早就让厨师预备了可口的晚膳——有龙虾烤猪肋炸猪排和牛排，法式铁板烧和露天烧烤。 “都是按照你哥哥的口味烹饪的。所以我想你们也会喜欢的。”马修洛克笑眯眯说道。 听到马修这么说，陆衡和卫麟煊下意识的看向刚刚抵达派对，就已经被客人团团包围的陆持，忍不住暗暗咋舌。 马修顺着两只小狼狗的目光看过去，笑着说道：“你哥哥非常受欢迎。大家都喜欢他。” 话音未落，就见站在人群中间的陆持冲着这边招了招手。陆衡和卫麟煊立刻走过去，就听陆持笑着说道：“介绍一下，这是我的两个弟弟。” 说着，又向陆衡和卫麟煊介绍面前的几位客人——身份各异，唯一的共同点是大家都是犹太人。 陆衡和卫麟煊立刻意识到陆持大哥此举深意——众所周知，犹太集团掌控着国一部分经济命脉。即便是在好莱坞，犹太集团也拥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回春》想要公关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在保证质量的基本条件下，如果能够得到犹太集团的助力，相信会更容易些。 陆衡和卫麟煊精神一振，立刻寒暄起来。然后被陆持打断—— “如果不介意的话，”陆持看着大家，笑眯眯说道：“我们边吃边聊怎么样？” “坐了十多个小时的飞机，我都饿坏了。” 陆持一句话立刻引起一片善意的哄笑。其中一位西装革履，手持黑色手杖，头发和胡须修剪的非常精致的男人笑着说道：“看来xx航空的飞机餐一如既往的不合人意，我想我们要给老修斯提提意见了。” “我认为应该在飞机餐里加入华夏菜谱。比如说八大菜系……” “至少应该做到跃鹿速食餐厅的水准。把那些半合成品装成餐盒，然后在飞机上加热食用。” “可是这么一来，恐怕口感不会太令人满意……” 一众客人们饶有兴味的议论起飞机餐该如何改善口味和种类，尽量做到所有乘客都满意。最后大家却遗憾的发现好像不管怎么改善，都没有办法改良普通飞机上的烹饪环境。于是大家立刻转换思路，向陆持建议道：“也许你应该购买一架私人飞机。” “没错，这是一个非常棒的主意。”一众客人们看向陆持，饶有兴味的游说道：“事实上以您如今的地位和财富，早就应该购买一架私人飞机了，这样你可以在自己的飞机上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甚至可以把厨房搬到飞机上。”然而不知道为什么，这位操盘能力宇宙最强，并且以最快的速度晋升百亿富翁的金融天才却没有购买过任何奢侈品——他甚至没有买栋别墅。这一点跟那些爱好烧钱爱好集邮飞机跑车甚至是游艇巨轮的顶级富豪们都不一样。 因此也没有人理解陆持这种枯燥克制到清心寡欲的生活习惯。信奉“娱乐至死”的美国富豪们纷纷开口：“买一架私人飞机吧？” “买一艘游艇吧。可以用你最爱人的名字命名。” “拥有自己的飞机或者游轮，到时候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根本不用顾忌时间航线和其他乘客的目光，多么自由自在？” 第153节 “真正的富豪，就应该习惯于用金钱换取时间和享乐” “……” 在自己的飞机和游艇上为所欲为？ 陆持的眼神飘忽了一下，不知怎么就想到了远在华夏的岳斌。 第237章 “你想买一架飞机？”岳斌捧着笔记本电脑, 有点狐疑的看着屏幕里的陆持，狐疑问道：“你怎么突然想到这件事了？” 事实上, 早在2003年末, 岳斌就曾提议过这件事。只不过当时陆持兴趣缺缺, 很明显对这种高消费购买奢侈品的提议不感冒。毕竟在陆持看来，购买飞机一时爽, 接下来的飞机保养购买航道烧油以及聘请专业人员等等绝对是火葬场级别的烧钱行为。 彼时新晋的亿万大佬仍然怀揣着淳朴大众的思维，觉得买飞机没有坐飞机划算。比起这种炫富型的奢侈享受, 陆持宁愿把买飞机的钱用来做投资——利润回报率足够他多买几台飞机的。 理解了陆持的消费思维，岳斌之后也就没再提起定制私人飞机私人游艇这些事。没有想到过了这么多年，陆持突然会提起这件事。 “他们说买了飞机以后，可以用心爱的人的名字命名。还说买了飞机以后，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陆持躺在床上，看着视频另一端的岳斌，眉目缱绻的笑道：“几千米的高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刻意压低了的嗓音没有平时的清越镇定, 如同低鸣的大提琴, 优雅婉转还带着一丝丝令人怦然心动的共振。岳斌的耳朵下意识一红，伸手抓了抓脸颊, 傻兮兮的笑道：“那你想干啥呀？” 陆持闻言莞尔, 右手微微蜷起撑着脸颊：“你想干什么？” 岳斌接住陆持踢回来的皮球，眉开眼笑的看着陆持, 笑的越发傻了。 气氛渐渐变得暧昧且旖旎,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只是眼眸含笑的凝视着对方。视线勾缠的一刹那，似乎连远远隔着的太平洋都在瞬间蒸发了，空间与时间在强烈的碰撞下消弭于无形，陆持忍不住伸出左手触摸着岳斌的脸颊—— 只触碰到一块冰冷的屏幕。 周围荡漾着的粉色泡泡瞬间破裂，陆持轻叹一声，忍不住说道：“你什么时候才能过来呀！” “很快了。”岳斌想了想，开口补充道：“下个礼拜就是拍卖会，等拍卖会结束，我把工作交接了，立刻飞过去找你。” 顿了顿，岳斌也压低了嗓音，内涵丰富的低声笑道：“我们一起去买飞机。” 次日一早，陆持刚刚走进餐厅就看到了坐在落地窗前边吃早饭边欣赏风景的雷霆。 “居然这么巧，原来陆先生也住在这家酒店？”年纪轻轻的雷世集团大华夏区负责人站起来，彬彬有礼的邀请道：“不介意的话，陆总也坐下来一起吃？” 陆持微微一笑，拉开椅子坐下来。有服务生端着菜牌过来，陆持直接点了个a套餐。雷霆见状，眼神闪烁的笑道：“陆先生也喜欢吃套餐？” 陆持温声笑道：“套餐很方便。” “确实是很节省时间。”雷霆点了点头，先是附和陆持的话，而后话锋一转，又笑着说道：“不过，在我看来，套餐在节省客人时间的同时，更大的意义在于酒店可以视菜品的受欢迎度进行恰到好处的搭配，用大家都很喜欢的特色菜捆绑一些或许不那么受欢迎的菜品，打包后的利润空间或许远远超过其单点菜品。所以客人在节省时间和精力的同时，也必须要花费金钱接受一些自己不是那么喜欢的菜肴。” “其实次级债券也是一种金融领域的打包套餐。”雷霆说到这里，冲着陆持微微一笑：“我很好奇，既然陆总很喜欢套餐，为什么会如此排斥次级债券？” 服务生将陆持点的a套餐端上来。陆持喝了一口热气腾腾的咖啡，温声说道：“你也说了，饭店推出的套餐，是让客人节省时间和精力的同时，也要花费一些金钱去接受自己不太喜欢的菜肴。” “即便如此，每一家饭店想要让自家推出的套餐受欢迎，也必须在套餐里面加入餐厅的特色菜，就算是不那么受客人喜欢的菜肴，也要保证食材的新鲜和质量。可是次级证券不一样……” 陆持说着，用刀叉点了点面前的火腿芝士三明治：“如果说饭店推出的套餐都是真材实料，那么次级证券所打包的食材就是厨房废弃的，甚至已经腐坏的边角料。我吃饭店推出的套餐，无论性价比是否合适，至少保证健康营养。可要是换成次级债券，稍有不慎是会吃死人的。” 雷霆微微一笑，开口说道：“现在次级债券在全球的销售状况那么火爆，m国房价指数也在不断上涨。正是全球金融人士大快朵颐的好时机。陆总这种理念，倒是蛮新鲜的。” 陆持但笑不语。 雷霆沉吟片刻，尝试着问道：“如果我说，我想请陆总出手，为雷世集团旗下的雷世基金设计一套类似于次贷金融产品的迷你债券。不知道陆总有没有这个兴趣？” 陆持当然没有。 雷霆稍感遗憾的耸了耸肩膀，还是有点不死心，想要说服陆持：“我仅代表个人，十分敬佩陆总的道德修养。不过很可惜，我们做金融的，归根结底还是要赚钱。你也知道，香江是个全民炒股的地方。次级债券这种盛事，就算我们雷霆不做，也会有其他投行和基金会做。我相信，如果是由我们雷世把控这根线，我们至少知道底线在哪里。我知道陆总的才华。我个人建议，陆总与其作壁上观，不如借用你的能力，开发出一套让所有人都会赚钱的金融衍生品。” “这也是陆总一直以来的坚持不是吗？” 陆持莞尔一笑。不知道雷霆这位雷世集团的大少爷究竟是真的天真还是伪装的好。不过很显然，以雷霆这种苍白空洞的口才，是完全没有办法说服他的。 事实上，陆持确实想要做一款cds——一个信用违约互换的金融工具，为了做空m国房市。 一顿早饭的时间，两个素味平生的圈内人大聊一番全球金融形式。可惜话不投机。 早饭接近尾声的时候，陆持得知雷霆接下来的行程是去雷曼投行。喝掉最后一口咖啡，雷霆站起身，整了整西服外套，特别惋惜的冲着陆持伸出手：“很遗憾没能达成合作，希望下一次，我们仍然有合作的机会。” 告别雷霆之后，陆持只身回到酒店客房。顺便还给两只懒床不起的小狼狗带了早餐。然而，住在隔壁的陆衡和卫麟煊一大早就离开了，听说是约了能够帮助《回春》提名奥斯卡的公关公司见面。 提着早饭回到自己房间的陆持默默坐在沙发上，看着茶几上热气腾腾的早餐，莫名有种空巢老人的悲伤。 好在这种胡思乱想并没有持续多久，就被忽然想起的铃声打断了。 得知陆持昨晚抵达曼哈顿的卓越同学打电话过来，聊的竟然不是公事，而是—— “明天下午，火箭炮跟篮网有一场比赛，你有没有兴趣看一下？” 陆持莞尔一笑，故意问道：“特地飞到纽约看球赛？这似乎不像是你的风格。” 电话那头的卓越仿佛被口水呛到的咳了两声，不太自在的解释道：“也不是……就是最近一段时间，只有我们几个留守在m国。再加上校园网和nba举办的活动，所以走的比较近而已。” “是么？”陆持忍俊不禁，当然也有点担心继续说下去会不会让卓越恼羞成怒，只好转移话题：“既然是明天的比赛，你准备坐今天的飞机过来吗？” “这样吧。你把你的航班号发过来，我去机场接你。然后你也别定酒店了，就跟我住一间吧。感恩节前后，硅谷那边不是还有几个科技峰会嘛，看完比赛我跟你一起回去。” 陆持原本以为自己的提议很贴心很周到了，结果电话那边的卓越更尴尬了。 “喂？喂？怎么不说话了？是信号不好吗？”陆持看着突然没有动静的手机，狐疑的温了几句。 沉默了能有小半天，卓越才讪讪说道：“那个，不用给我接机了。我早上的飞机，已经到了。邢远开车接的我。我就顺便住在他们酒店了。” 陆持：“……”有内情啊！ “那行吧。你把酒店地址发给我，我下午过去找你。” 撂下电话以后，陆持迫不及待地给呆在国内的岳斌打了个电话。 两人隔着一个太平洋，在电话里啾啾啾啾八卦了能有半个多小时，直到岳斌那边有人提醒马上就要开会了，陆持才意犹未尽的挂断电话。 彼时是m国时间上午九点钟。陆持的行程表上，在上午十点钟还要到华尔街参加由洛克集团举办的一个金融峰会。 临时担任司机先生的马修洛克已经开着车等在楼下了。见到陆持后，坐在骚包跑车里的马修洛克兴奋的按了按喇叭，然后把坐在副驾驶位置的棕发美人儿哄下车。 看着两人热情吻别的样子，陆持敬佩的叹了口气——对于马修这种前天晚上嗨通宵，第二天早上也能神采奕奕去上班的充沛精力，他也真是蛮佩服的。 “别误会。那位美女可是雷曼投行的资深顾问，我们是在聊正事。”留意到陆持的神色，马修洛克摊了摊手，笑眯眯解释道。 第238章 又是雷曼？ 陆持皱了皱眉, 总觉得最近两天雷曼的出镜率有点高啊！ 修长的手指敲打着车窗边缘，陆持微眯着眼睛，不禁联想到早上偶遇雷霆时, 对方无意间吐露出的, 想要找雷曼投行设计一套迷你债券，然后在香城发行的事情。 留意到好友的沉吟，英俊阳光的金发帅哥扯了扯嘴角，八颗雪白的牙齿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仿佛碧蓝海水里，肆意遨游的一只大白鲨：“你在想什么, 我的朋友？” “总觉得你们要搞事情。”修长的手指继续敲打着车窗边缘，陆持用另外一只手托着下巴, 若有所思的说道。 马修洛克眉峰一挑，完美的笑容不变：“为什么会这么说, 你是从哪儿听说了什么吗？” 这种回答……就是真的要搞事情？ 从不怀疑资本逐利的主观能动性, 也从不怀疑华尔街在看到巨额利润时的贪婪欲望，陆持的视线继续停留在马修洛克的脸上，大脑飞快运转着，口中却十分随意的回道：“直觉。” 马修洛克：“……” “金融天才的直觉吗？”马修洛克忽然倾身上前，仔仔细细地观察着陆持的每一个表情。略有些不敢置信的感叹：“没有数据分析？没有资料归纳？单纯就是直觉吗？” 陆持点了点头。 马修洛克长叹一口气，摇头说道：“真是越来越过分了。还让不让普通人活下去了。” 闻言，陆持非常无辜的摊了摊手：“别感慨这个了。还是说说你们究竟又想搞出什么大事情吧？” “这件事情！”马修洛克有些泄气的按了按喇叭, 开口说道：“还是让我父亲亲自跟你说吧。” 说着, 马修洛克泄愤似的踩下油门, 红色超跑轰鸣着驶向洛克集团在华尔街的办公大楼。 因为洛克集团要承办一场金融峰会，超跑抵达洛克集团办公大楼的时候，附近已经停满了车辆。还有来自m国和全球其他国家的知名财经媒体守在大门前做采访。 马修洛克的红色超跑从街口拐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吸引了守株待兔的媒体记者们。当一众视力极好的记者们看到超跑上安然端坐的陆持和马修洛克后，立刻激动地喊出声来。红色超跑瞬间就被抗着长枪短炮麦克风的媒体记者们团团包围。马修洛克眼疾手快，立刻按下了车棚和车窗。 看着周围密密麻麻宛若丧尸的人群，陆持头疼欲裂，瞬间有种密集恐惧症要发作的汗毛耸立。 马修洛克立刻打电话给集团安保部门。半分钟不到，一群穿着制服的大汉们从洛克大厦里冲出来，隔开豁出命去都想采访到陆持的媒体记者们，将陆持和马修洛克护送进大厦。 仍然逗留在一楼大厅内的其他几位华尔街大佬见状，忍不住笑着调侃道：“不愧是我们华尔街最受瞩目的天才老板。看看外面记者们疯狂的架势，我仿佛看到了奥斯卡颁奖典礼上的红毯秀。” 陆持笑着摆了摆手，还不忘冲着大家一本正经的说道：“既然提到了奥斯卡，我弟弟的电影正在申请奥斯卡的最佳外语片。大家千万别忘了给予支持。” 一众大佬们闻言莞尔，欣然笑道：“放心吧。我们大家一定支持陆影帝的电影。” “是叫《回春》对吧？”其中一位大佬笑眯眯说道：“我已经看过了，质量非常不错的一部电影。不过我很好奇，华夏医术真的有影片里面表现的那么神奇吗？” “这个我可以保证。影片拍摄期间的花边新闻你们难道都没听说吧？扮演男主角的陆影帝可是在y国片场利用华夏医术亲自救了一名差点死掉的演员。这个新闻在当时非常轰动。” “这么说的话，我好像也有点印象……” 眼见一众大佬们毫无压力的聚众八卦，并且还把话题扯的越来越远。负责迎接客人的洛克集团员工们只能保持着无懈可击的笑容，一言不发的站在旁边。这些容貌绝对在审美线以上，妆容精致身材姣好踩着恨天高的女职员们仿佛是一名名已经出现在战场上的战士，此刻正全神贯注目光灼灼等待时机——准备见缝插针的开口吸引大佬们的注意的同时，又不会显得突兀冒失，最重要的是一定要把客人在规定时间内引到顶楼会议厅。 然而事与愿违，眼见陆持和一帮华尔街大佬们站在大厅内组团闲聊，后进来的嘉宾们微微一顿，也都走了过来。于是，原本就很引人注目的陆持等人直接化身为磁铁。没一会儿的工夫，就将参加金融峰会的大佬们全都吸引过去了。 又因为大佬们都在大厅闲聊，有些受到邀请的外国同行和专家教授们见了，本着瞅准机会结交一下的打算，也都笑眯眯的等在外围——尤其是被众多大佬们簇拥在中间的陆持，这位常年不肯接受媒体采访，也不愿意出席各种社交场合，保守死宅到令人发指的华尔街大佬罕见的出现在公众场合，自觉神交已久的金融同行们当然都想趁此机会结识一下。包括一些国际知名的专门研究金融和全球经济趋势的专家教授而言，也有很多人都想跟陆持面对面探讨一下。 而对于那些身份地位或许还不够突破大佬们的重重人墙站到陆持面前的同行来说，就算不能在今天这个场合让陆持认识自己，只要能坐上同一次电梯，为将来的见面套套近乎也是挺好的。 有这种想法的人着实不少。于是越来越多人聚集在一楼大厅。这让随后进来的更后来者不明觉厉，也不好率先上楼。于是便等在外围，想着跟大家一起行动。 大厅里的人因此越聚越多，也越来越喧闹。菜市场一般的气氛着实有点抹黑洛克集团高大上的形象。负责引领嘉宾的女职员们见状，虽然脸上仍旧保持着无懈可击的微笑，但怎么看都有点手足无措的可怜兮兮。 跟在陆持身边的马修洛克见状，十分怜香惜玉的冲着负责引导嘉宾的女员工笑了笑。然后，他伸手拍了拍正沉浸于卖他弟的安利无法自拔的华尔街大佬，笑着说道：“要不，我们先上楼吧。” 陆持回过神来，这才留意到大厅内越聚越多的人群。他有些意犹未尽的停下安利，颔首说道：“走吧。” 于是一众大佬们又簇拥着陆持哗啦啦的坐上电梯。眼见磁铁源头离开了，负责引领宾客的女职员们终于松了口气，还是有条不紊的安排其他嘉宾们上楼。 身为洛克集团的董事长，老洛克先生一大早就已经在公司了。看到陆持后，这位永远都是西装革履绅士风度的老先生张开臂膀给陆持来了个热情的拥抱，还不忘拍拍陆持的后背，笑眯眯说道：“你听你弟弟的电影已经在好莱坞上映了。反响非常不错。我想入围奥斯卡应该是没有问题的。而且令弟的剧组还找了韦恩公司做公关。韦恩公司在好莱坞的能量非常大，有他们帮忙，再加上这部影片的质量，我相信夺得奥斯卡也应该没什么问题。” “那就承您吉言了。”陆持笑眯眯的道谢：“我弟弟要是真拿了奥斯卡，回头我请大家吃饭。” 社交绝缘体居然要开派对庆功了？一众大佬们相互对视，不觉莞尔。这位新晋的亿万富翁先生对他的弟弟真的很看重。有些在好莱坞也能说的上话的同行若有所思的眨了眨眼睛，忍不住猜想，如果自己能在《回春》征战奥斯卡的过程中也帮忙影响到一些评委的选择。是否可以借助这件事情跟陆持拉拉关系？ 第154节 不过，还没等到这些人想好具体该怎么做。时间已经到了上午十点，金融峰会正式开始了。 这种全球范围内的行业讨论，听上去很高端大气上档次，不过很多谈话也都属于老生常谈。次级贷款的危险性有很多人都知道，然而所有人仍然沉浸于由此激发的房价指数虚长所带来的巨大利益。为了最大限度的刺激这股增长趋势，攫取更多的利润，有些评级机构甚至和银行金融机构联合起来，将原本就不符合安全级别的债券强行评价为优等债券。 就像是没有基础的空中楼阁，不管顶层花园修建的有多么花团锦簇，一旦碰到风险，就会像是没有地基的楼房遇到了地震海啸，瞬间坍塌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陆持已经看清了m国房地产业在鲜花着锦烈火烹油下的危机，所以他决定做空m国房市。不过，跃鹿集团的资金毕竟有限，即便是加上金融杠杆，想要撬动房地美和房利美，以及那些疯狂发行次级债券的庞然大物，始终勉强了一些。所以陆持想要说服洛克集团跟他一起做空m国房市。 “在过去一个月内，洛克集团内部举办了几次高层绝密会议。” 洛克集团的董事长办公室内，老洛克先生坐在大桌案前，双手交叠，肃容说道：“我们经过长时间的考察核实，对m国未来几年的经济趋势做出了预测。” 老洛克先生说到这里，目光炯炯地凝视着坐在办公桌对面的陆持，严肃的道：“如你所说，次级债券的发行会在未来一段时间内，给m国房市带来刺激性的飞速增长。然而，在短时间的经济暴涨过后，随着房价的回落，那些没有能力偿还房贷的人会越来越多。就像滚雪球一般，m国的经济压力会越来越大，直到撑不住绷断那一天，m国必定会再一次爆发经济危机。而伴随着这一次的经济危机……至少会有一家大型金融机构倒闭。” 漆黑的眼眸中闪过一抹惊愕与了然，陆持想到最近一段时间华尔街积极的把次级债券扩散到全球各国的行为，忍不住问道：“所以你们是想转嫁危机？” 老洛克先生摇了摇头，温声说道：“不止如此。你不觉得，m国的经济势力太过于稳定了。华尔街五大投行……太多了。” 陆持微微一愣。 老洛克先生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他看向陆持，表情异常欣慰慈祥：“陆。你是个天才，你的金融天赋与操盘能力无与伦比。我想，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心中模模糊糊地升起了一丝明悟，陆持恍然说道：“你们早就打算好了对不对？可是你怎么就能确定，事情一定就朝着你期望的方向发展。” 在陆持看来，华尔街不断炒作次级债券的行为就是点火，稍有不慎也许就不是取暖，而是引火自焚。 听到陆持的疑问，老洛克先生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缓缓说道：“我听说，有一家香城公司找到雷曼投行，想要在香城发行迷你债券。对吗？” 想到在飞机上偶遇的雷霆，陆持悚然而惊。他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老洛克。不敢相信就连这些事情都是老洛克安排的。 留意到陆持的情绪，老洛克先生缓缓一笑，就像是一直隐藏在海水深处的鲨鱼，终于露出了狰狞的面孔：“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你要相信，资本的耐心和能量。” 第239章 “听说你想跟m国各大投行签订一份对赌协议, 赌m国房市会跌？” 没等陆持从老洛克不动声色的大手笔中回过神来，坐在办公桌后面的老洛克突然站起身，走到酒柜前, 倒了两杯杜松子酒。他把一杯红酒递给陆持，笑眯眯说道：“业内很多人都在看你的笑话。他们认为你在置气。然而意气之争，是根本没有办法立足于资本市场的。” 对外界的风言风语早有预料。陆持闻言，不以为意的勾了勾嘴角：“究竟是意气之争, 还是先见之明。到时候他们就知道了。” “很好。”老洛克向陆持举杯, 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 笑容慈祥的道：“你知道的。我向来都很欣赏你的才华与胆量。我也相信你一定会成功。” 短暂的称许过后，老洛克沉吟片刻, 开口问道：“能否透露一下，你准备什么时候出手？” 陆持不假思索的道：“按照我的推算，m国房市的上涨势头至少还要保持一年。所以我准备在明年下半年出手。” 他手中的资金有限, 可不想凭白浪费几个月的时间。要知道陆持为了做空m国房市，可是准备多加几倍金融杠杆的。为了维持资金链的正常运转，陆持必须做到锱铢必较分秒必争。 非常信任陆持的大数据分析以及陆持对于时机判断的能力，老洛克并不意外陆持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毕竟洛克集团的智囊团们在花费大量的时间和资料研究过m国现下的经济形势后，得出的结论也跟陆持差不多。更不要说自从陆持在华尔街横空出世后，每次都以做空狂魔与抄底狂魔的惊艳操盘征服世人。 很多业内同行都认为这位年轻的操盘天才之所以会这么做，无非是为了炫技，为了向世人炫耀他的天赋与才华, 眼界与手段。只有老洛克这样站在金字塔顶尖的大佬们才能明白, 陆持之所以每次都选择在钢丝绳上跳舞, 操盘炫技固然是一种习惯，可最重要的原因，无非是他的资金还不够雄厚——他没有办法承担，也不想承担资本在运作大项目时的前期亏损，所以他要求自己稳准狠，必须在最极端的价位最合适的时间出手。 这种操盘手段固然让人惊艳让人望尘莫及。可有些时候，猎人为了狩猎到大型猎物，必须在狩猎前期就构筑好让猎物无法逃脱的陷阱。构筑陷阱的过程或许漫长，消耗的人力物力财力精力或许会大到令人瞠目结舌，可是一旦狩猎成功，收获也是丰厚到让人难以想象的。 所以有些时候，为了成功做成一件事，一些看似不必要的损失也是非常有必要的。 “你们华夏有句古语，我非常欣赏。大意是说，聪明的人会在危险还没有形成的时候预测到危险，拥有智慧的人会在灾祸还没有发生的时候察觉到灾祸。华尔街，是天才聚集的地方。而天才，向来都很擅长发现普通人未曾察觉到的危险和机遇。” 老洛克先生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他晃动着酒杯，看着粘稠的酒液将透明的水晶杯璧挂上一层暗红色的酒液。醇厚的酒香随着酒液的晃动氤氲散开，就像华尔街四处弥漫的危险和机遇。 陆持若有所思的眨了眨眼睛。不可否认，他的操盘天赋确实是世所罕见，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无人能及。然而很多时候，金融领域的博弈胜败并不一定取决于操盘手段。 格局，操盘者的格局才是最重要的。 “行万里者，不中道而辍足；图四海者，非怀细以害大。”陆持若有所悟，恍然自语。 “不错。”老洛克先生颇为赞许的向陆持举了举杯：“所以，我希望你能考虑一下。将你的计划提前。” 陆持在心里飞快的计算了一下，皱眉说道：“如果真要这么做的话，我会凭空增加至少二十亿m金的亏损。” “我可以保证，你最终获得的利润也将远远超出你之前预测的数字。”老洛克拍了拍陆持的肩膀，转回办公桌后面，从抽屉里抽出一份厚厚的文件递过去：“先看看这个。” * * * * * 从洛克集团离开后，陆持回到跃鹿基金。第一件事就是全面查账，他想要了解，假如自己要在05年年末与各大投行签订赌m国房市下跌的对赌协议，以跃鹿基金现在的运转情况，每个月最多能拿出多少资金来支付保费。 与此同时，陆持还给远在国内的岳斌打了个电话，跟对方商量放缓跃鹿基金在国内的投资事宜——换句话说，除了跃鹿基金马上就要竞拍的，由华夏某银行拍卖的某块地皮外，跃鹿基金原计划内的国内投资事项，没开始的全部叫停，已经开始投资的则放缓脚步。 “为什么？”岳斌的第一个反应就是难以置信。因为以他对陆持的了解，对方向来都是个做出决定后很少会改变主意的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言难尽。”很多事情在电话里说不清楚，再说陆持也不太相信m国通讯的安全性与隐蔽性：“拍卖会结束后，你直接飞过来。有什么话我们当面聊。” “好吧。”电话那头传来岳斌毫不犹豫的回答：“不过拍卖会结束后，我暂时还不能过去——跃鹿基金在国内的投资计划要变，我必须亲自把控方向。还得跟小宝他们，还有其他几个合作方碰个面，谈一下资金运作的问题。等解决完这些事，汇拢完账目，我马上飞去m国找你。” 面对岳斌毫无保留，毫无疑问的支持态度，陆持心下一暖：“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突然改变决定吗？” 岳斌闻言莞尔：“不是说好了等我飞过去当面谈吗？不管你出于什么原因改变决定，我都会支持你。” “那你就不担心我决策失误，会给跃鹿基金带来惨重损失？” “你不会的。”对自家路痴信心满满的岳斌随口应了一句，忽然又笑道：“再说了，就算你决策失误给公司带来惨重损失也没什么不好。或许你不知道，我等着说这一句话也等了很久了。” 岳斌说到这里，突然压低音量。刻意变得低沉的嗓音如同优雅的大提琴音，震荡着萦绕在耳边，隐隐约约地引起心跳的共鸣：“就算公司破产也不用怕，我养你啊！” 耳朵突然觉得有些热，有些痒。向来不知浪漫为何物的陆持突然很想在此时此刻穿越时间与空间，直接瞬移到岳斌的面前，然后一把将他们家的哈士奇先生搂住——搂在怀里拼命揉。 深吸了一口气，陆持轻咳一声，想要平复一下胸腔内莫名激荡开来的情绪。他温声笑道：“放心吧，公司是绝对不会破产的。这点信心我还是有的。” “不过接下来，跃鹿基金可能会面临非常大的压力。”陆持说到这里，音量也跟着放低，他叫道：“斌斌，快点过来吧。” “我需要你。”陪在我身边，跟我一起对抗压力。 电话另一端，岳斌低头轻笑，握着电话的手微微用力：“再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马上飞过去。” “嗯！” 撂下电话后，陆持又站在落地窗前暗自发了一会儿呆。跃鹿基金在纽约的办公地点位于华尔街某个摩天大楼的第九层。这一点跟那些总是想要登上摩天大楼最顶层同样们不太一样。而这个决策则源于陆持对于全世界消防系统的不信任——虽然不曾亲身经历过飞机幢大楼的恐怖事件，但是陆持仍然对发生在各种摩天大楼里的意外心有余悸。也正因如此，除了住酒店或者参加会议外，陆持从不会让自己置身于消防云梯够不到的摩天大楼顶层。而这个习惯也几乎是华尔街人尽皆知的怪癖。 很多人都觉得陆持过于沉稳枯燥的生活习惯跟他动辄让人惊心动魄心驰神往的工作理念并不匹配。大家一致认为生活中的陆持缺乏冒险以及尝试新事物的精神。 然而在陆持看来，所谓站的高望的远的想法不过是一种谬论。真正决定人类眼界与思考能力的，其实并不是你能站在海拔有多高的位置，而是心中的格局。 就如同样想要做空m国房市，陆持只想在白纸黑字上做文章。而老洛克却能在金融战场之外默默布局，然后不动声色地等待着猎物自投罗网。 两种不同的做法源自于陆持个人以及洛克家族的底蕴不同。除此之外，个人力量与家族资本的运作方式也是至关重要的一点原因。前者依靠自己的天赋与能力，后者依靠家族底蕴与恐怖人脉所能发挥的力量。 或许资本的真正威力，不止在于赚钱，更在于毁灭。 于2005年的秋天，再次返回华尔街的金融天才在某位老奸巨猾的领路人的指引下，更深层次的领悟了资本的力量。 而在另一边，陆持不停整合跃鹿基金资源，跟各大投行碰头签订对赌协议的做法也在第一时间引起了内部员工和部分大客户的注意。 在此之前，虽然也发表过不看好m国房市和次级证券的观点和论文，甚至一再提出想要做空m国房市，但是陆持从未付诸于行动。因此看在外界的眼中，陆持的行为与其说是预言m国的房市，不如说是一种年轻人的哗众取宠与意气之谈。没有人放在心上。 直到陆持真的开始整合资源与投行签订对赌协议后，这种蚍蜉撼树的行为立刻让很多在跃鹿基金开户的大客户们感到恐慌。 他们担心陆持的举动会影响到他们在跃鹿基金的收益，因此通过各种手段频频抗议——想要陆持放弃做空m国房地产的行为，将跃鹿基金的资金投入到其他稳健的项目中去。为了达到这个目的，甚至还有大客户以撤出投资相威胁。 倘若放在从前，按照陆持的行事风格，或许会同意那些客户的撤资。即便不同意，也会耐心劝说。 可是放在这个节骨眼上——陆持却全然失去了说服大家的耐心。 或者说在陆持看来，他已经花费了足有大半年的时间向外界阐述他的观点，然而并没有见到多少效果。所以他完全不认为自己再苦口婆心的劝说能起到什么作用。于是他非常学以致用的换了一种方式。 “跟那些闹着想要撤资的大客户说……”跃鹿基金的办公室内，陆持正低着头处理文件，看也不看站在办公桌对面，一脸为难的财务总监和投资部经理，毫不在意的说道：“这世上没有只想赚钱不想承担风险的投资。想要撤资没有问题，不过他们要明白，如果他们真的选择在这种时候撤资，今后就再也不要想着在跃鹿基金开户的事情。” “还有，按照他们和跃鹿基金签订的投资协议，客户方本来就没有权力干涉跃鹿基金的投资方式。如果他们真的以这种借口撤资，找律师跟他们阐明一下合同要点，还有违约条款。刨除这些后，看看他们还有没有能抽回去的资金。” 敢在这种节骨眼上跟他捣乱，真以为他陆持是泥捏的雕塑没脾气吗？ 也就是说，如果那些客户真的想要以这种理由威胁跃鹿基金撤资的话……大家就干脆撕破脸？ 很少听到陆持如此霸道的宣言，财务总监与投资部经理面面相觑。沉默半天，两名高管迟疑的 说道：“可是按照合同约定，如果跃鹿基金在投资基金不理会客户的抗议一意孤行，万一出现亏损的话，我们也需要赔付客户至少百分之五十的投资本金。” “那也要等投资结束以后再说。”陆持毫不迟疑的说道。 两位高管相互对视了一眼。沉默半天，开口说道：“我明白了，老板。” 陆持想了想，到底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绝。毕竟他也理解大家不想赔钱的心理。 于是陆持沉吟片刻，又补充道：“跟他们说，如果真的担心这次投资会亏损的话，我个人可以跟大家签订一份私下里的补充协议。如果这次做空房市真的赔了，未来一年我会无偿帮助大家理财，直到将他们的本金赚回来为止。” 两名高管心下一松，立刻想到自家老板堪称外挂级别的操盘手段，当下信心满满的道：“好的，我知道了，老板。我们会跟大家好好沟通的。” 【资本为王】 第240章 大概是陆持的态度过于强硬，以往的战绩又过于辉煌, 当然最重要的是陆持给出的安抚条件非常给力, “唯利是图”的资本家们权衡再三, 终究不想跟陆持这位才华横溢操盘更是技能高超到有些邪性的“上帝之手”撕破脸。 于是，在跃鹿基金的投资顾问和财务总监的耐心安抚下, 原本闹着要撤资的大客户们终于冷静下来。 而在另一边, 一直在密切关注陆持动态的伙伴们也在第一时间站出来表达了对陆持的支持——首先是在各种场合表态，校园系投注在跃鹿基金的员工福利基金和投资基金坚决不会撤出。除此之外，校园系还将存放在其他银行的资金全部转入跃鹿基金的账户中。张扬和岳斌等人也说服了各自家里, 岳氏集团和张氏集团的智囊团在经过缜密的考察后, 认为陆持预言的次贷危机有极大概率会爆发, 然而爆发的范围和影响力还不确定。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 岳家和张家的家主还在智囊团给出结果后的第一时间秘密飞到m国, 想要跟陆持面谈。重要且机密的面谈过后，岳家和张家的家主终于下定决心, 向跃鹿基金秘密投入共计一百二十亿m金的巨额资金。支持陆持做空m国房市的行为。 这几乎是两大集团能够抽调的五分之三的流动资金。 资金盘意外扩大, 陆持第一个反应竟然不是因为资金链的松弛而松了一口气，而是下意识追加杠杆和对赌协议——有了老洛克的亲口保证，陆持已经笃定次贷危机必然会爆发，并且波及范围非常大。 既然如此，为了确保利益最大化, 陆持也宁愿破釜沉舟, 将全部筹码堆上赌桌。而且这一回, 资金相对充裕的陆持已经不再局限于华尔街——他将对赌协议直接扩散到引入次级贷款的欧洲各国。 陆持挥金如土的行径立刻引起了华尔街的关注。那些原本就不看好陆持的声音再次放大, 很多盲目相信m国经济会持续高涨的金融人士和专家教授们在各种场合公然diss陆持的举动，嘲笑陆持杞人忧天蚍蜉撼树。然而陆持一直以来的战绩实在辉煌，原本对陆持的预测不以为意的股民们见到跃鹿基金竟然如此大手笔的跟全球各大投行签订赌m国房市会下跌，次贷危机会爆发的对赌协议，全都下了一大跳。纷纷停下购买次级贷款的举动，下意识的选择了观望。 涨势凶猛的全m房价指数势头减缓。见此情景，一直作壁上观的m国政府和m国评级机构也有点坐不住了，纷纷站出来力挺房市并竭力粉饰太平。 除此之外，原本对陆持本人异常排斥的华盛顿也派人接触陆持，想要劝说陆持能够保持一下低调，不要引起全m民众的恐慌。 为了表达自己的不满，m国最为厉害的政府部门——传说中比fbi更叫人惧怕的税务局也再三找上校园系和跃鹿基金要求查账。一直对陆持本人虎视眈眈的m国证监会也不忘跃跃欲试的彰显存在感。 在卓越同学的主持下，因为同m国体育界及好莱坞联合举办了几场嘉年华而越来越受到m国民众欢迎的校园网也再一次面临了被各部门找茬逼停的局面。一直运转良好的校园外卖和跃鹿餐厅也接连遭遇投诉——劳工部门认为校园外卖雇佣出租车司机送外卖的行为其实并不那么附和m国劳务法，而跃鹿餐厅的平民价格策略也被指控有低价倾销的嫌疑—— 总而言之，如果官方机构这种庞然大物，想要对一家私人企业找茬的话，即便陆持是闻名世界的it奇才操盘圣手，也是要焦头烂额的。 面对m国政府的逼迫，陆持唯一的反应就是接受母校——斯坦福大学请他回校做演讲的邀请。并且在演讲过程中，再次详细披露了自己为什么不看好m国房市和次级债券的原因。 面对一双双疯狂崇拜求知若渴的各色眼眸，向来善于用数字解决问题的陆持耐心送出了一波炸弹——如果说，陆持之前的分析报告都是运用专业术语和详实的数据以及数学公式做分析。那么现在，陆持在枯燥乏味高深难懂的专业性报告之余，还力图用大白话和丰富浅显的例子解释给在座的本科学弟学妹们。陆持想通过这次演讲，告诉斯坦福的学弟学妹，以及那些正在观望的民众，m国房市真的不会高枕无忧。 第155节 为了做到这一点，陆持抛弃了他管用的数据模型和数学公式以及高深的金融理论，直接给出了两个即便是中学生都能弄懂的数据—— 第一个就是贷款人信用评分。按照银行和贷款机构的相关规定，他们会给每一位想要买房的贷款人评分。一般情况下，只有分数高，还款能力好的优良客户才会通过审核，发放贷款。然而现在的情况是，m国政府为了推动房市的增长，银行和贷款机构为了更大的利益，在发放贷款时根本不考虑客户的还款能力。一些没有稳定收入的低收入人群，信用级别非常差的违约常客也可以拿到贷款。而这样的决定则意味着一旦遇上危机，这些人会立刻丧失还款能力。也就是说，一旦发生危机，那些发放贷款的银行和贷款机构根本就不能保证顺利回收贷款，他们能得到的只是一栋栋没有换完贷款的房子。届时这些房子就会成为银行的不良资产包的一员，并且占据极大的份额。 然而，m国的银行和金融机构为了卖出更多的次级债券，不惜串通评级机构，将这些原本就没有资格获得贷款的客户，还有那些由隐藏风险非常大的贷款合同打包的次贷债券纷纷评为aaa级别的优质债券售卖给更多的股民分摊风险。 陆持给出的第二个数据就是房贷可变利率。一般情况下，贷款人从银行拿到购房贷款后，还款时是要加上利息的。并且这个利息会随着行情的变化而浮动。陆持发现，在银行和贷款机构发放的房屋贷款中，这个房贷利率也是在不断变化的。然而跟普遍认识上的随行就市不同，银行及贷款机构发放给这些客户的贷款利率是逐渐递增的。也就是说，刚开始几个月的利息很低，越到后面利率越高，直到还款人根本还不起贷款。打个比方，就跟高利贷利滚利差不多。 房贷利率的不断增加直接导致房价的虚高。而这种虚高并非是由市场决定的正常价格，而是由人为推动的。换句话说，这些房子本身的价值与贷款价格并不匹配。而是次级债券推出以后，m国各大银行和金融机构为了刺激房价不断上涨，不顾市场的客观规律，也不顾贷款人的资质，刻意放宽贷款政策，鼓励客户置办越来越多的房产，以及引入一大批信用不良的客户购买房屋办理高利率贷款所引起的虚假繁荣——就是在人为制造m国的房市繁荣泡沫。 一旦泡沫破碎，就会导致房价下跌，那些手中拥有几套房产，有几份贷款要还的客户根本无法偿还越来越高的贷款利息。在大盘都在跌的情况下，估计这些客户也没有办法将价值下跌的房产转卖给其他人。最后的结果就是大量偿还不起贷款的客户们纷纷弃房逃跑，或者辛苦供养的房产被银行和贷款机构回收。银行和贷款机构的不良资产包扩大，但是资金链可能会断裂。大量金融机构的资金链断裂将直接导致经济的崩盘——次贷危机就此爆发。 陆持的演讲论据详实例子生动，听得一众学弟学妹们目瞪狗呆的同时，也如醍醐灌顶恍然大悟。 而不出陆持所料，在演讲结束后，他的一番论据也在社会引起轩然大波。原本还懵懵懂懂的股民们也都明白了陆持想要做空m国房市的底气所在。一些股民心生动摇，甚至想要尽快抛售手中的房产和次级债券。然而事不凑巧—— 就在陆持在斯坦福大学演讲之后的一个礼拜，也就是2006年的1月5日，纳斯达克指数突破2276点，创下自飞机幢大楼事件后的新高。 受到这个利好消息的影响，m国房价指数再次蹿升，原本在观望的民众受到鼓励，决定继续观望下去。 原本就如临大敌的m国政府和相关评级机构也纷纷跳出来自证清白，尤其是几大评级机构的负责人，在公开场合以及媒体采访中纷纷指责陆持信口胡言哗众取宠，有操纵舆论倒逼市场之嫌。m国证监会也站出来警告陆持不要试图用自己的影响力污蔑m国官方以及m国房市，否则将以操纵市场为由指控陆持…… 那些代理次级债券的华尔街投行和金融机构也纷纷站出来反对陆持的言论。事实上自从陆持在2005的夏天表示出对次级债券的不看好以后，华尔街一直在流传着m国房市将会迎来一场崩溃的理论。然而事实证明，m国房市依然坚挺，并没有如某些利益熏心的资本家所幻想的那样，出现暴跌。 还有一些专家学者则指责陆持企图做空m国房市是从本质上敌视m国——因为按照陆持的理论，如果他想成功做空m国房市，那么唯一可能实现的情况就是m国房市全面崩溃，m国爆发一次历史罕见的经济危机。换句话说，这位受万众瞩目的操盘天才正企图大发国难财。 一些投行和评级机构的代言人们甚至由此指出了陆持的国籍，并且别有用心的指出——一个华夏人，为了赚钱正处心积虑的等待m国房市崩溃。所以无论陆持说的多么冠冕堂皇，这些代言人恨不得敲黑板的提醒那些正处于观望的民众们：陆持始终不是一个m国人，所以他根本没有权力指摘m国政府为了推动m国经济而采取的一系列政策。更何况陆持的出发点根本就不是为了m国民众——他想做空m国房市牟图一己之力。 换句话说，陆持正期盼着一场举国之灾，目的就是为了成全他一个人的名声和利益。 大奸大恶若斯，根本不能忍。 在有心人的蓄意挑拨下，果然，陆持再一次感受到了被全民diss的酸爽。不要提那些已经购买了几套房产和次级债券，真的担忧房市会如陆持所料般崩溃的股民们，就连那些还没有入市，正处在小心翼翼地观望中的其他民众们也都不由自主的生出了对陆持的反感。 并且由不由自主的，在某些有些人的煽动下，脑子一热的购买了房产或者次级债券，美其名曰为了m国的发展添砖加瓦。 而这些人群情激奋的“义买”行为，则不出意料的再一次推动了全m房价指数的继续走高。 让被全民diss，连带着连校园系也被diss了一把的陆持分外无语。 不过，陆持出于某种义愤兼怜悯心态的演讲也并非毫无用处。至少那些精明的投资者们已经在暗搓搓的寻找退路。而令陆持感到意外的，原本想要跟雷曼投行合作，在香城发行迷你债券的雷世集团大华夏区的负责人雷霆，再一次找上陆持。 “其实自从跟陆先生见面之后，我就一直在考虑将迷你债券引入香城的做法究竟是不是对的。因缘巧合，又让我听到了陆先生对于次贷债券的解析，不得不说，令我感到受益匪浅。” 午后的咖啡厅里，雷霆抿了一口醇香的m式咖啡。阳光穿透落地玻璃窗，落在他的身上，将西装革履的雷霆衬托的分外阳光儒雅。 “因为时间急迫，我和集团股东们举行了几次电话会议，将陆先生的理论原原本本转述了一遍。当然，也让雷世的调查员在m国进行了一番深入调查。甚至专门派人到m国各大州实地考察了那些购买了房产的贷款人的还款现状。最终发现陆先生的话并非是哗众取宠，而是极有可能变成现实。所以我们集团召开临时股东大会，最终决定，放弃将迷你债券引入香城的行为。” 雷霆说到这里，目光灼灼地看着陆持，诚恳的道：“还要感谢陆先生这一番振聋发聩的演讲。让雷世集团避免了一次严重的决策失误。” 陆持稍感意外的看了一眼雷霆，温声笑道：“说不上感谢，这是雷先生和贵公司自己的决定。我其实并没做什么。” 雷霆也跟着一笑，他身体前倾，双手交叠放在桌面，做出了一个十足诚恳又有些强势的动作。话锋一转：“除此之外，我们想加入跃鹿基金，一起做空m国房市。” 陆持：“……” 雷世集团的这个决定倒是陆持没想到的。不过转念一想，雷霆既然能说服他的家族放弃代理迷你债券的行为，总归要找到另外一个弥补损失的项目。既然不看好次级债券的未来，那么做空m国房市就是自然而然的决定了。 因此陆持也并没有询问雷霆类似于“为什么会做出这种决定”的无谓问题，而是点了点头，坦然说道：“关于这件事，雷先生可以直接到跃鹿基金办理账户，至于跃鹿基金大客户的账户管理费和收益分成方面，我相信雷先生应该有所耳闻。如果您没有问题的话，可以直接签合同了。” 雷霆大概也没想到陆持会是这种反应。愣了半天，才摇头笑道：“陆总果然不是一般人。” 陆持的手机突然响了一下。陆持低头看了一眼屏幕上静静躺着的未读信件，点开—— 雷霆只见陆持在看了一封短信后突然勾了勾嘴角，一直略显冷淡的眼角眉梢不由自主的晕染出缱绻温存的笑意，然后低着头的陆持就这么微微抬起眼皮，冲着他点了点头，“嗯”了一声道：“我确实不是一般人，我是ua2333班次的。” 雷霆闻言一愣：“什么？” 陆持晃了晃手机，起身笑道：“非常抱歉。我要去机场接个人。我们下次再聊吧。” 雷霆看着陆持急匆匆离开的身影，好奇的挑了挑眉。 而在另一边，得知雷世集团让雷曼投行做了一款迷你债券，最后又放弃发行的齐家鸣也匆匆走进了雷曼投行的大门…… 第241章 飞机抵达机场的时候, 陆持的车也恰好开在机场外面。用最快的速度停车锁车, 陆持大步流星的走进机场，就见岳斌同学推着行李溜溜达达地走出来。见到陆持后，双眼放光挥舞手臂兴奋地—— “嗷呜！” 陆持：“！！！” 一不小心暴露属性的岳斌赶紧低下头，分外无辜的左顾右盼, 一脸茫然的问道：“你有听到哈士奇的叫声了吗？奇怪，我怎么会在机场听到狗叫声？” 陆持忍俊不禁，伸手接过岳斌的行李箱，一本正经的说道：“可能是哪个乘客把哈士奇装在箱子里了吧。” “那岂不是虐待动物？”岳斌用宽阔的肩膀蹭了蹭陆持, 笑嘻嘻说道：“这不好吧。” 你也知道影响不好…… 陆持特别无语的看了岳斌一眼，直接转移话题：“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先去吃点东西？” 飞了十多个小时, 异常嫌弃飞机餐以至于饿的饥肠辘辘的哈士奇先生赶紧点头，搂着陆持的肩膀，大脑袋不停的蹭啊蹭：“我想吃肉了。” 一语双关的话成功惹怒陆持。只听“啪”的一声, 陆持挥手拍在岳斌的脑后, 随口说道：“那就去吃烤羊排吧。” “多撒点儿芝麻。”岳斌说着，忽然又道：“要不这个周末, 咱们以跃鹿基金的名义举办一场酒会吧。这边的情形我也听说了。虽然有你坐镇，那些闹腾的大客户全都稳住了。但是我觉得，咱们还是该找个机会, 把大家攒起来, 面对面的聊一聊。也算是安抚一下客户。你觉得怎么样？” 陆持本人对任何社交性的应酬都没有兴趣。不过他也分得出轻重缓急。岳斌的建议很有道理。他也确实想过安抚客户这件事, 当然跃鹿基金的客户经理们也都提出过举办酒会酬谢客户的策划。只是在此之前, 陆持一直忙于筹备资金, 与各大投行签订对赌协议，并没有太多的精力和耐心去主持这件事。现在岳斌过来了，正好可以帮他安稳客户。 “那这件事情就交给你负责吧。”陆持毫不犹豫地把事情推给他们家哈士奇。还不忘给予口头奖励：“做好了就给你吃肉。” 哈士奇先生眼放绿光，恨不得长天长啸，对月嗷呜。 而在另一边，得知岳斌回来，马修洛克、张扬以及卓越等小伙伴们也都飞快赶了过来。有了这帮社交达人的参与，跃鹿基金的酬谢酒会很顺利的准备好了。 身为跃鹿基金的门面招牌，陆持亲自给所有大客户们送上邀请函。原本在陆持的诚意安抚下，态度已经有所软化，只是碍于前段时间闹的太凶，还有点放不下脸面的大客户们全都欣然接受邀请。力求能在派对上与陆持这位散财童子重归于好。 除此之外，一些跟陆持交情甚好的同行好友合作伙伴们也纷纷受邀参加。难得举办一次应酬性酒会，跃鹿基金在这种时候举办酒会的动作在暗潮汹涌的华尔街看来，难免有些声势浩大。一些财经媒体甚至也都闻讯而来，想要在酒会上找到些能上头条的大新闻——最好还是能做成专题跟踪报道那种。可惜被不喜欢站在镜头前的派对主人婉拒在门外。 不过这并不妨碍这些财经记者们使出各种手段偷偷溜进承办酒会的五星级酒店。一些美女主持人甚至不惜牺牲色相，成为受邀宾客的女伴。面对这些苦心积虑的媒体朋友们，身为派对主人的陆持也非常无奈。 好在这些女伴们并不是拿着麦克风进来的。只不过是找个身份蹭派对，方便自己暗中观察的话，陆持倒也无所谓——反正他也没打算在派对上一鸣惊人，搞出什么事情来。 然而事实从来不愿意以人类的主观能动性为转移—— 作为跃鹿基金的创始人兼招牌门面，陆持自然是要出席酒会的。 作为引爆了华尔街乃至全球金融风暴的关键性人物，陆持普一出现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酒会上的嘉宾们纷纷围过来寒暄，谈论的话题自然也都包罗万象，只不过任何话题聊到最后，最终都会变成对于次贷危机的探讨。 陆持敏锐的留意到一些财经节目的主持人隐蔽在人群中，全神贯注的倾听大家的谈话，如果不是碍于场合不对，估计这些人都想拿个录音笔或者小本本做记录了。 能够受邀参加酒会的宾客，无论主观上相信与否，在客观方面必然都是陆持所坚持的“次贷危机必然爆发”这种言论的支持者。也正因如此，酒会上的学术讨论气氛相对和谐。然而这种和谐的气氛很快被一群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打破了。 “陆先生似乎很少举办这样的聚会。冒昧到访，陆先生不会怪罪吧？”站在面前的中年白人西装革履，一头棕黑色的头发服帖的梳到脑后，浑身上下透露着投行精英华尔街大佬的气势。口中虽然说着冒昧到访，然而言行举止中却半点看不出来。比陆持略微高出一个头的身材优势可以让他保持居高临下的优越感，就连看陆持的目光都是俯视的。 面对雷曼先生的咄咄逼人，以及跟在他身后的一票人——其中一个竟然是齐家鸣。这样的排列组合不让陆持觉得有些玩味：“雷曼先生多虑了。来者是客，又怎会怪罪？” “那就好。”雷曼先生矜持的点了点头。目光在参加酒会的宾客身上转了一圈儿，最后停在雷霆的身上。 “看来雷先生是有了更好的选择。”雷曼先生缓缓开口，神色讳莫如深。 酒会上的气氛顿时有些安静——所有人都知道，这位雷世集团大华夏区的负责人来到华尔街的目的原本是为了跟雷曼投行联手发行迷你债券。结果雷曼投行接受了委托以后，雷世集团却反悔了。不仅如此，还调转阵营直接跑到陆持这边，想要做空m国房市。如此行径，也难怪雷曼投行意气难平。 留意到雷曼先生到来后的暗潮涌动，雷霆苦笑着勾了勾嘴角，向陆持抛过去一个歉然的目光，缓缓说道：“资本逐利，在商言商，我相信雷曼先生可以理解雷世集团的举动。” “当然。”雷曼先生颇为矜傲的轻哼一声：“市场经济，买卖自由。雷先生既然笃定m国房市一定会下跌，为此不惜将到手的巨额利润拒之门外，我们雷曼也无话可说。至于最终结论到底如何，口说无凭，还是拭目以待吧。” 雷曼先生话音未落，站在一旁的齐家鸣迫不及待的跳出来，笑眯眯说道：“说起来，我还要感谢雷先生临阵倒戈。如果不是雷世集团的慷慨婉拒，我们齐氏集团也没有机会捡这个大漏。雷世集团是香城老牌集团，影响力非常深厚。我们齐氏集团早对雷世神交已久。今后在香城市场，我们将同雷曼投行联合发行迷你债券。届时还望雷世集团能多多指教。” 看着意气风发的齐家鸣，雷霆也只是微微一笑，颔首说道：“齐先生太客气了。” 齐家鸣见状，也没再说什么。视线一转，落在陆持的身上：“好久不见，陆先生仍然如此特立独行。不禁让我很好奇，您究竟是真的认为次贷危机会爆发，还是哗众取宠想要博得大众的关注？” 陆持微微一笑，随口说道：“这个命题涉及到严谨的数学公式，高深的金融理论，以及高超的操盘技巧。我想，就算我现在想要跟你解释，操盘手段粗鲁到被人指控恶意操纵市场的齐先生还是听不懂的。” 齐家鸣脸色一黑，怒气冲冲地看着陆持：“你——” 陆持挑了挑眉，一脸无辜的问道：“怎么，扎心了？” 险些被气吐血的齐家鸣深吸了一口气，冷哼一声：“我懒得跟你逞口舌之利。究竟是哗众取宠还是言之有物，我们拭目以待。” 陆持晃动着手里的红酒杯，但笑不语。 “来者是客。”陆持招手叫来服务生，为雷曼先生取了一杯酒：“既然来了，不妨喝一杯。” “还是不了。”雷曼先生笑眯眯的摆了摆手。指了指对面：“最近一段时间，由于次级债券的销量非常棒，雷曼投行的业绩比去年同比上涨200%以上。为了奖励员工，我们雷曼决定为员工们举办一个庆功派对。陆先生要是有兴趣，也可以过来热闹一番。” 似乎就是为了过来打个招呼。说完这番话，雷曼先生冲着陆持点了点头，直接告辞了。 然而一众宾客们面面相觑，总觉得雷曼先生的影响力似乎还萦绕在酒会上。 留意到大家的不安，陆持笑眯眯的拍了拍手，直接安抚道：“大家怕什么？别说我自认在股市上从来不会输，就算这次做空m国房市真的失败了，我们不是还签了一年的免费理财合同嘛！我总归是会帮大家把钱赚回来的。” 一句话成功安抚了大客户们——毕竟大多数人都是冲着这一点才继续留在跃鹿基金的，而一些有幸加入进来的美女主持人们则兴奋到双眼放光。她们终于找到了明天乃至未来几个月的新闻头条。 第242章 按照陆持跟华尔街各大投行签订的对赌协议：在房市上涨期间, 陆持需要向各大投行支付一笔不菲的保费；倘若有一天, 房市真如陆持所想的崩盘了，那么各大投行必须按照协议赔付给陆持至少百倍的赔偿金。 按照跃鹿基金的运营状况，原本陆持每月支付的保费只有不到两亿m金。可是在某些看好陆持理论的商业同盟加入后，陆持为了实现利益扩大化, 直接扩大了资金池基本盘。也就是说，跃鹿基金现在每月支付给各大投行的保费林林总总加起来高达六亿m金。直接导致了跃鹿基金的很多投资项目无限期延后或者停摆。然而陆持的决策下，最受影响的竟然并非是跃鹿基金本身——而是一群在陆持印象中原本不相干的外人。 “这是什么意思？”陆持看着属下递过来的资料，有些狐疑的问道。 跃鹿基金投资部经理笑着说道：“陆总，您还记得当年您推荐给公司，后来又受到外面的恶意资本蛊惑，选择跟他人签约，最终被坑的从自己的音乐网站净身出户的那两名创业者吗？” 陆持微微一愣。不过他的记性向来看好, 当下点头说道：“我记得。怎么, 你要说的事情跟这两个人有关？” 跃鹿基金投资部经理点了点头, 继续说道：“您不知道。这两个人自从那一次上当受骗后，就对恶意资本产生了很强的排斥和戒心。为了不让其他创业者被那些恶意资本蛊惑，这两个人还在校园网的金融板块开辟了一个专栏。专门向那些创业者介绍我们跃鹿基金。还主动让那些创业者把项目进展情况写进专栏里, 方便我们跃鹿基金的人进行投资审核。这种热心程度，简直都成了我们跃鹿基金的自来水了。而我们跃鹿基金在这两个人的帮忙介绍下，也确实发现了不少值得投资的好项目。” 陆持点了点头。身为跃鹿基金的负责人，陆持当然知道跃鹿基金的投资理念——任何一个运作成熟的投资基金都不会只做高风险的投资。为了稳定回报率, 跃鹿基金的投资部门也分为两大块, 其中一块股市操盘的高技术高风险投资由他亲自负责, 另一款比较常规的投资模式则由投资部负责。 这一段时间以来，投资部门陆陆续续投资了不少项目，大多数都是运营良好的实业公司以及这些事业刚起步但是很有发展潜力的初创公司。而这种投资模式也都是互惠互利的，跃鹿基金出钱帮助这些实业公司和初创公司发展，相对而言，这些实业公司和初创公司要交换出10%—30%的股份。 通常情况下，跃鹿基金开出的条件都符合这些项目的价值。给出的条件虽然不是最优惠的，但是从价值比衡量，绝对是很公允的。再加上一些遭遇过恶意资本蒙骗，后来又接受了跃鹿基金投资的创业者们心甘情愿当自来水的卖安利行为，跃鹿基金在创业者当中的形象口碑非常棒。也因如此，很多创业者在需要投资时明明货比三家得知跃鹿基金给出的条件不是最优渥的，但是为了安稳起见，最后还是选择了跟跃鹿基金合作。 也就是说，跃鹿基金投资部在投资稳健项目的时候，有很大一笔资金都是放在支持这些初创者身上的。 然而现在，因为陆持的决策，跃鹿基金根本拿不出更多的资金来投资这些项目。很多投资人得知自己拿不到跃鹿基金的投资，只能退而求其次的选择其他资本。然而在选择的过程中，有人不幸中招选到了恶意资本。也就是签约前说的特别好听，骗他们签约后就图穷匕见，不是威胁他们做出不符合创业目标的项目，就是使出各种幺蛾子想要把创始人们排挤出团队，合作期间暴露出的各种麻烦问题简直让人火大。 第156节 以至于这些人不免想起了那些有幸跟跃鹿基金签约的创业者们——可以拿到投资，还可以得到专业人士的帮助，又不会蓄意干涉团队的运营和管理。 这么一想，只负责解决麻烦从来不会至少麻烦的跃鹿基金简直成了全m创业者们心目中的白月光。以至于不幸签约了恶意资本所以备受煎熬的创业者们纷纷在那两个音乐网站的创始人创建的金融专栏版块下面大吐苦水。而这些倒霉蛋的经历更是让那些还没签约或者已经被骗但是还想二次创业的创业者们心惊胆战。 于是乎，这些人为了能够得到更安稳的投资环境，竟然在板块下面发起了万人留言。请求跃鹿基金恢复支持小企业者们寻找投资的模块。或者跃鹿基金至少可以站出来，帮他们介绍一下和跃鹿基金一样，不会坑害创业者的“善良资本”。 跃鹿基金的投资部经理说到这里，微微一顿，又笑道：“因为这些创业者大多都在硅谷。所以这次万人联名也被网友戏称为‘硅谷请愿’。现在事情闹的有点大。已经有外界媒体在关注了。所以……” 跃鹿基金的投资部经理也想知道，自家老板到底是个什么反应。 陆持翻阅着投资部经理精心准备的资料。沉吟片刻，开口说道：“我先了解一下。你去做事吧。” “好的。”投资部经理点了点头，抱着文件转身离开。推门离开的时候，恰好跟提着午饭的岳斌碰了个对面。 岳斌冲着辛苦工作的经理先生点了点头，顺手塞过去一盒披萨当奖励。然后提着午饭走进陆持的办公室。 “呦，还忙着呐！先歇会儿吧。吃点饭，吃完饭再努力工作。”岳斌说着，将一盒盒饭菜搁沙发前的茶几上摆开：“午饭做了你最爱吃的毛血旺和锅包肉。我亲自做的。快过来，趁热吃。” 陆持放下文件夹，先到卫生间洗了下手。岳斌将筷子递给陆持，又往碗里夹了一张手撕饼：“没有米饭，我亲自烙的奶香手撕饼。你尝尝。”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菜肴，陆持一口饼一口菜的搭配着，吃的一本满足。 “跟你说个事儿。眼看着要过年了，我得回家一趟。家里今年忙，我哥跟我嫂子五月份还得结婚。”岳斌说着，凑到陆持面前吧嗒亲了一口，笑眯眯说道：“辛苦你自己在这边，行吗？” “行。”陆持点了点头，说道：“正好我弟和卫麟煊要留在好莱坞公关奥斯卡。到时候如果没事儿，我就飞到加州跟他们汇合。” “那也行。”实在不放心陆持自己独处——主要是不放心陆持对于垃圾食品的控制力。岳斌听到陆持给自己的安排，欣然点头道：“有咱弟照顾你，我也放心了。” 陆持一听这话就有点不乐意：“我是哥哥，我得照顾我弟。我不用他照顾我。” 岳斌立刻笑眯眯的改口：“对，我们家路痴是哥哥。哥哥得照顾弟弟。” 陆持微眯着眼睛：“我瞅你这话说的不太有诚心啊？” “我诚心的啊！”岳斌一脸无辜的眨了眨眼睛。 陆持哼了一声：“我看你也是诚心的。” 岳斌嘿嘿一笑，凑上去黏黏糊糊腻腻歪歪的道：“我保证，我过完年马上就回来。到时候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什么。” 岳斌说到这里，含义颇深的顶了顶陆持，贼兮兮道：“吃我也行。” 哼！ 陆持傲娇的斜睨了他们家哈士奇一眼：工作期间，禁止闲撩！ 两人腻腻乎乎的吃完饭，岳斌翻着陆持桌上摊开的那叠资料，挑眉问道：“这怎么个情况？怎么还弄出个联名上书？” “哦。就是一群比较信任跃鹿基金的初创者们。想让跃鹿基金继续为他们提供融资渠道。”陆持说着，走到电脑前调出投资部经理之前跟他说的金融板块：“你也来看一下。我觉得他们的想法很有意思。我准备和这个专栏版块的管理者见个面。” 陆持说到这里，微微一顿：“说起来，你对他们应该也有印象。就是那两个原本想要在跃鹿基金找融资的音乐网站创始人。后来他们的网站不是被恶意资本吞并了嘛。这两个人净身出局，还险些吃上官司，也算是吃尽了恶意资本的苦头。” 岳斌闻言恍然，笑道：“我记得这俩人。当初为了找融资，还在派对上直接把你堵在卫生间来着。后来好像没有接受跃鹿基金的融资条件，被恶意资本骗走了。知道自己被坑之后，还在硅谷举办的创业者峰会上找过你，想让你站出来当救世主。咱当时没搭理他。真没想到，他们居然自己做了这么多事。还成咱们跃鹿基金的自来水啦。” “就是这两个人。”陆持笑着点头道：“因为音乐网站的事情，我确实对他们两个不怎么感兴趣了。但是我没想到，他们居然能为了这种不让更多人被恶意资本坑的信念，做到这种程度。而且他们在校园网金融板块下开辟的这个创业者融资交流论坛我也大概看了下，我觉得很有新意。” 岳斌低头看着一提起工作就两眼放光的陆持，温声笑道：“那你的意思是？” 陆持回视岳斌，一脸认真的道：“我想见见他们。” 第243章 汤姆和杰克大概没有想过，自己会以这种方式再次见到陆持。 “我有看过你们在校园网金融板块创建的专栏。” 跃鹿基金董事长办公室内, 陆持坐在办公桌后面, 双手交叠搭在桌边, 笑着说道：“很有新意, 也很有诚意。我想知道你们为什么会选择创建这样一个专栏？” 闻言, 汤姆和杰克有些紧张的相互对视一眼。沉默片刻，比较擅长与人沟通的杰克开口说道：“您也知道，我们两个早些年曾经创建过一个音乐门户网站。当然现在看起来, 我们的网站没有版权，也没能做好跟相关版权公司的沟通, 在没有得到他人允许的情况下擅自动用了他们的作品，这是一种很不成熟也很不负责任的做法。但我想说的是, 尽管我们的网站有着这样那样的不足, 但无论如何，这家网站是我和汤姆的心血，它就像是我们的孩子一样。可是，因为缺乏对风投的了解, 也不懂融资过程中的交易规则，最终跌入恶意资本精心编造的陷阱, 再加上当时签订的一些乱七八糟的对赌协议……总之，我们手中的股份最后都被稀释了。我们两个净身出局, 被踢出了我们的网站。” 杰克一开口就是老调重提, 然而陆持并没有打断对方的自述。因为他能看出来, 杰克这么做只是为了更好的理清思路, 以便于接下来的应答—— 总而言之，不能对本质工科男的技术宅男们有太多要求。 果然，杰克说完前情提要，很快就转入正题：“这件事情过后，我和汤姆都受到了很大的打击。那个时候就像疯了一样，每天不是酗酒，就是在网上抱怨。然后也结识了一些同样在融资过程中被恶意资本欺骗过的创业者。辛辛苦苦做出来的公司最后被人窃取，胜利果实由资本享有，创始人却清贫潦倒被赶出局。这种事情在硅谷实在是太常见了。” “所以我们决定，为了让这些倒霉蛋们少一些，我们至少得做点什么。” “一开始，我们只是想在网上创建一个专栏，为那些在创业过程中急需融资的新人们介绍一下该怎么融资。当时我们对于风投领域也不太熟悉，事实上除了那些恶意资本，我们只接触过您和跃鹿基金。我们知道，您和跃鹿基金是不一样的。所以我们在校园网创建了专栏以后，就给大家宣传跃鹿基金。很多网友们见到我们的专栏后，都会联系我们问一些更详细更具体的问题，然后在我的帮助下，最终找上跃鹿基金求融资。大概也因为这一点，我们两个在校园网上的专栏同样被跃鹿基金注意到了。马克先生，就是那个跃鹿基金风投部的经理还亲自联系我们，还调了一个跃鹿基金的经纪人帮助我们，负责帮我们为网友解答更具体的事情。” “后来我们的专栏渐渐做大，在创业者之间的口碑越来越好。也吸引到了一些做实业但是也缺乏资金的实业公司过来咨询。有些很有发展潜力的，跃鹿基金在考察过后，也都接受了。” “基本上从去年到今年一年左右的时间，通过我们的专栏在跃鹿基金获得融资的初创企业大概有4000多家。至于单纯过来咨询的网友就更多了，至少得有六七万的样子。而且从今年下半年开始，不光是m国境内，欧洲地区的一些it公司也都发来咨询。这些公司的主创团队成员大都是全球顶尖大学的毕业生，他们平时也喜欢使用校园网。可能是从这一点上知道我们的专栏的。” 杰克说到这里，略有些拘束的搓了搓手，身体前倾，非常诚恳的说道：“陆先生，我想那些初创者们真的需要这个融资渠道。而且这个专栏现在也是我和汤姆的事业，我们希望您能帮帮我们。” “当然，我们也知道，跃鹿基金现在的压力很大。我听一些媒体报道过，您想要做空m国房市，所以跟各大投行签订了对赌协议，每个月都要支付他们上亿m元的保费。我想说的是，您在华尔街见多识广，如果您真的不能发放融资给我们，可不可以让跃鹿基金的经纪人们帮我们介绍一下别的优良资本？” 这个请求，如果没有陆持的发话，跃鹿基金的经纪人们当然不会做。毕竟这当中涉及到融资后的获利部分，能够被跃鹿基金投资部看中的初创企业当然都有做大的可能。经纪人们也不希望自己费劲巴拉的考察研究之后，再把成果拱手让人。 他们是做风险投资的，又不是开慈善基金的。没道理这么做。 话已出口，杰克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强人所难。连忙改口道：“我的意思是说，由跃鹿基金出面，充当中介这个角色，帮我们介绍其他的资本。成功的话，我们可以支付一定的报酬。这个报酬具体多少，我们可以视融资金额而定。您觉得怎么样？” 杰克目光谨慎的看着陆持，小心翼翼地试探着。不过打从心眼儿里说，杰克也不觉得陆持会答应他的请求。然而—— “我觉得你的想法很不错。” “什么？”杰克一愣，自己都不敢置信的看着陆持。 “想法不错。”陆持耐心的重复了一句，将自己提前准备好的策划书递给杰克，笑着说道：“受到了你们的启发，我认为我们可以依托你们的专栏，创建一个可以帮助所有初创者寻找融资，也可以帮助所有有意向投资的资本寻找项目的平台。通过这个平台，我们可以让双方零距离接触，直接沟通。当然如果融资真的成功的话，网站会抽出一部分资金作为佣金。” “这个主意可真是太棒了。”听到陆持的话，汤姆与杰克面面相觑，一脸惊喜的说道。 一直没怎么开口的汤姆忍不住问道：“不过我们该怎么判断对方究竟是不是不会坑害初创者的善良的资本呢？” 听到汤姆的问话，陆持笑着说道：“所以我们决定，可以在引入资本的时候采用类似于高级俱乐部吸收会员的机制。必须由会员本身来介绍，在经过现在是跃鹿基金，未来可能是由资本方成立的一个组织的考核以后，我们引入了新的资本方。除了这一点，我们还可以吸引网上的一些闲散资本进来投资，就跟上市公司发放股份差不多，区别在于我们的企业大多没有上市，只是刚刚起步。” 汤姆和杰克仿佛听懂了，但是有些地方却更加迷糊。杰克迫不及待的问道：“总之，就是由跃鹿基金出面，帮所有创业者们核查那些资本的信息，确保对方是没有恶意的，然后促成融资。我们在从中抽取佣金，是这个意思吗？” 陆持含笑说道：“差不多吧。怎么样，感兴趣吧？” 没有想到自己最担心的事情就这么轻易的解决掉，汤姆和杰克激动的在桌子下面挥舞着拳头，脸色兴奋的潮红：“当然。这简直太棒了。” “那么，”陆持从抽屉里拿出两份文件，递给汤姆和杰克：“我的意向是，聘请二位担任这个网站的管理者。不知道两位有没有兴趣加入跃鹿基金？” 汤姆和杰克闻言一愣，目光齐齐往下一挪，下意识的落在那两份文件上。 看着两人呆若木鸡的样子，陆持温声笑道：“要不要看一下具体的条款，我们的福利待遇是很优厚的。” “不用看了！”过了半晌，两人终于回过神来。汤姆一把抓住桌子上的文件，直接翻到最后一页：“我签。不管条件怎么样，我都签！” 杰克连阻拦都来不及阻拦一下，就见合作伙伴激动的在文件上签下自己的名字。他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膀，总觉得他们之前之所以那么轻易的上了恶意资本的当，也是有原因的——当然他也相信跃鹿基金，或者说是相信陆持这个人不会那么做。 所以他也毫无压力的在文件最后一页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直到此时，两人才有闲心翻回文件第一页，慢慢浏览起来。 看着两人颠倒的行为，陆持不觉莞尔。他按下电话机的内部通话按钮，示意秘书送三杯饮料进来——之所以不是咖啡，是因为他们家哈士奇先生禁止他在白天喝咖啡。 正在低头看文件的杰克惊声尖叫：“跃鹿基金想要收购我们的专栏？” “当然。”陆持笑眯眯回道：“我刚才说过了，跃鹿基金会依托二位的专栏新建一个融资平台。您二位将以创始人的身份加入跃鹿基金，并且以技术入股的形式得到新网站的股份。当然，碍于二位的专栏只是一个草创平台，新网站成立后，无论是融资渠道还是资金支持方面，都需要公司全力支持，跃鹿基金在做价值评估的时候必须考虑到这一点。所以二位的股份不会太多。每个人只有百分之五。但是我可以保证，这百分之五是不可稀释的原始股。不管以后这家网站价值多少，你们都可以拥有这百分之五的股份。” 作为一个老板兼投资伙伴，陆持自觉开出的条件已经很优厚了。然而汤姆和杰克却是一脸为难的相互对视，眉目传情了很久，杰克讪讪说道：“可是，就像您刚刚说的，我们的专栏只是一个专栏而已。事实上我们也没做什么，之前的专栏就是得到了跃鹿基金的支持才能维持到现在。您居然为了一个专栏就拿出百分之十的股份给我们……” 事实上就算跃鹿基金一分钱的股份都不给他们，而是绕过他们的专栏新建一个网站的话，汤姆和杰克相信，凭借跃鹿基金和陆持在创业者之间的口碑和名声，新的融资网站一定能在最短时间内吸引到最多的人。更何况就如他们两个之前所说，他们的专栏本来就没有什么融资渠道，一切融资流程都是仰仗跃鹿基金帮忙操持的。所以在陆持做出收缩投资的决定后，专栏差点就维持不下去—— 考虑到这一点，两个创始人觉得自己没有办法坦然的接受这百分之十的股份，他们觉得自己受之有愧。 陆持心下一松，看两人刚刚的样子，陆持差点以为对方的老毛病又犯了，嫌弃跃鹿基金开出的条件不好。听到两人这么说，陆持也跟着笑道：“可这个专栏毕竟是你们想出来的。就像你们之前说过的，这个专栏是你们的事业。” 顿了顿，陆持又笑着打趣道：“如果你们实在觉得过意不去，也可以放弃创业者的立场，姑且把这百分之十的股份当成公司对于员工们善于创新善于发掘新项目的创意奖励。接下来你们只要努力工作，完成你们的梦想的同时，为公司赚更多的钱。” “好了，如果你们能够接受跃鹿基金开出的收购条件的话——”当然这是一句废话，因为两人已经签了名字了。 陆持站起身，绕出办公桌，走到两人面前，笑着伸出手，道：“祝我们合作愉快。” 汤姆和杰克有些激动的站起来，右手在裤腿上擦了擦，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握住陆持的手：“合作愉快。” 顿了顿，两人又笑嘻嘻说道：“老板放心，我们一定会努力工作的。” 第244章 有鉴于陆持想要创建的网站是全球第一家在线上面对所有创业者和投资方公开筹集创业资金的融资平台。在此之前并没有任何先例，或者是业务功能雷同的网站。起名废的陆持干脆把这个融资平台命名为“第一融资”, 意思就是“全球第一家互联网线上融资平台”。当然是不是还有“全球第一的互联网线上融资平台”这个引申含义, 那就要看网站未来几年的发展状况了。 在“第一融资”创建以前, 所有创业者寻找融资的途径只有那么几种, 通常为线下拜访, 通过私募的方式筹集资金。因为这种私募方式需要创业者自己筛选投资对象，或者由投资方主动找上创业者。但不管怎么说，这种模式决定了参与双方的人数不会太多, 融资流程也相对封闭。对于那些不懂风投风险的创业者来说，这种私募方式自然是充满了不确定的因素。稍有不慎便会掉进投资方精心准备的陷阱，最后的结果就是公司发展壮大，创始人却被赶出团队, 净身出局。 听着虽然悲惨, 但这种事例在创业者中间非常普遍。就连跟陆持有过合作的水果公司的大佬都曾面临过公司壮大自己被赶出董事局的尴尬局面，更不要说那些刚刚创建公司, 一门心思只想着发展事业，根本不懂任何金融规则却急需用钱继续融资的金融小白创始人们。 然而对于竭力挖掘好项目的投资方来说, 在泛滥的新企业中间长时间的搜索好项目也无异于大海捞针, 花费的时间和精力难以想象。所以在挖到好项目以后, 出于资本逐利的需求, 在融资过程中设定一些倾向于资本方的条件，那也是情理之中。毕竟他们也是拿出真金白银来支持投资者创业的。 这两者之间的矛盾归根结底不过是立场问题。在“第一融资”这家平台成立以前, 几乎很难避免——除非期盼资本家的良心。可是众所周知, 资本家的良心大概是全世界最不靠谱的一个东西, 其信任指数甚至比不过男人在床上的情话。而在“第一融资”成立以后，庞大的创业者和投资者资料库，严格的网站审核机制，线上公开化的融资过程，以及专门为创业者在融资过程中准备的专业强悍的咨询团队——这个咨询团队里面包括全球顶尖的律师、金融专家甚至是经历丰富的创业者以及各个行业的大佬，其人员之丰富，履历之堂皇，估计也只有陆持这种广结善缘的大手笔才能攒的出来。 正因如此，当“第一金融”声势浩大的宣布开张以后，这种新奇的融资方式立刻引起了投资者和创业者双方的注意。而“第一融资”的注册模式则是向全部创业者无条件免费开放，对投资方进行严格审核并采用会员介绍制度。 一时间，看出这个融资平台的潜力，并且想要分一杯羹的投资家们望风而动，纷纷采用各种手段联系陆持，就是想以投资者的身份加入这个融资平台。 “亲爱的陆，听说你现在已经不满足于只做华尔街英明睿智受人喜爱的散财童子了。还想做所有创业者心目中的财神爷。你竟然想在网上创建一家线上的众筹平台？真的是这样的吗？” 当陆持决定为创业者和投资者们创建一个新的融资平台的消息在华尔街和硅谷传开后，毫无疑问，第一个打电话过来的永远都是“即便分道扬镳但是时刻留意着陆持动向”的前合伙人埃里克维斯。 这位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华尔街知名投资家在电话里这样巴结他心目中的散财童子财神爷：“亲爱的陆，请问你的众筹平台还缺合作伙伴吗？拥有大量资金，拥有英俊的颜值和高大威猛的身材，合作过程中全都唯你是从的那种？” “别闹了。”陆持闻言莞尔，将电话夹在脑袋和肩膀之间，一边噼里啪啦的敲键盘写策划一边说道：“不过我们的众筹平台确实很缺投资者。你也知道，我准备做一款线上的融资平台。致力于让全球所有创业者能在这个平台融资成功，也希望那些手里有钱但是没有好项目的投资人看到更多的投资机会。当然游戏规则必须是相对公平。不能出现恶意资本恶意侵吞创业者的股权份额。所以相对于那些大资本，我们更倾向于天使投资。” “明白。”埃里克维斯下意识点了点头，意识到电话另一端的陆持根本看不见他的动作后，又笑嘻嘻的自我剖析：“那我觉得这个平台简直太适合我了。你可能不知道，我在所有创业者饿心目中就是个后背长着洁白翅膀的天使。” 对于埃里克维斯这种顺着杆子就能往上爬的能力，陆持简直无言以对。好在他也没有将埃里克维斯这位老朋友摒弃在外的打算，顿时笑道：“好吧。那就由我担任你的介绍人和担保人，待会儿我会让技术部把你的资料上传到网站，然后把权限给到你。届时你就可以在网站里搜寻自己感兴趣的项目接洽。至于能否融资成功，还要看你们双方的意愿。而且在融资成功以后，我们网站回抽取融资数额的百分之十作为佣金。” “这没问题。”埃里克维斯说着，忍不住又赞叹道：“亲爱的陆，你可真是个天才。我简直无法想象，等这个融资平台成功做大以后，我们这些投资机构可以在寻找项目这个环节上节省多少人力物力。最重要的是，那些创业者也能足不出户就找到融资机会。” “亲爱的陆，你简直就是以一己之力，改变了整个华尔街乃至全世界的融资模式。” “行了，别在这里吹捧我了，留点力气应付你的金蛋们吧。”陆持莞尔一笑，并不在意埃里克维斯的花式赞誉。事实上，打从他跟埃里克合作开始，他就已经习惯了对方这种时不时就要咏叹一下合作伙伴的相处模式。 当然用埃里克维斯的话来说，能让他如此追捧信任，也足以证明陆持的才华和手段。毕竟他在外人面前也是一个十足高冷的华尔街大佬，并不是有事没事就会随意吹捧别人的。 “行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陆持将电话换了个肩膀夹着，笑着打趣道：“我知道你是真心的崇拜我信任我。可是如果你不快点把资料传过来，兴许你看好的金蛋就被别人抢走了——要知道，洛克银行和华尔街其他几大投行的人已经把资料传过来了。” 第157节 听到陆持的这番提醒，埃里克维斯的资本之魂立刻觉醒。他有些恋恋不舍的说道：“那好吧。我这就把埃里克资本和我的资料传给你。你快点帮我注册，把我的权限交给我。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宠幸那些新鲜出炉又潜力巨大的小宝贝儿了。” “记得遵守网站在融资流程中的相关规定。”陆持知道埃里克维斯是个明白分寸的人，至少以他的精明，绝对不会在合作过程中做出杀鸡取卵或者阳奉阴违的事情。因此只是随意叮嘱了一句，没再多说别的。 想了想，陆持又补充道：“对了，如果你手上还有什么人想要拉拢，对方在投资方面的理念又跟网站比较契合的话，不妨把人介绍过来。你也知道，我们这个融资平台刚刚开张，对于创业者是不限门槛的。但是对于投资者这边，施行的还是高级商务会所的会员制度。所有新成员必须有老成员介绍，再经由网站审核后加入。而且老成员必须是新成员的担保人和项目引领人。” 换句话说，即便是新成员加入融资平台，也不是立刻就有资格单独投资一家企业的。必须有老成员的担保，甚至在必要时候，还得由老成员出面发起项目，新成员只能跟在后面附庸。 之所以会有这个规定存在，也是因为融资平台初创期间，拥有审核大权的网站管理者和跃鹿基金的经纪人们也不能保证所有投资成员都是善意的。也不能保证这些成员在融资过程中不会起什么幺蛾子。 再加上有汤姆和杰克之前的金融专栏做基础，当融资平台将原金融专栏的数据和资源导入新网站，再加上这几天的宣传，融资平台刚刚成立三天，申请加入的创业者已经突破了两万之数。 有鉴于创业者的基数太大，需要融资的项目太多，跃鹿基金和网站管理人员在对待投资人这一块上必须兢兢业业，十足小心，就怕有哪个疏忽，将恶意资本放进这泓满溢鱼虾的池水，在融资过程中造成什么不必要的恶劣影响——在融资平台初创期间，这种恶劣影响足以动摇融资平台和跃鹿基金的名声口碑权威性，乃至于立足之地。 在这个考虑下，陆持给出的大方案是网站成立至少两个月内，没有必要将太多的权限放给投资者。甚至于陆持亲自出面邀请到自己相熟的资本家和投资人进驻网站——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截止到目前为止，能够以投资人的身份通过审核入驻网站的大多是华尔街的资本，再加上岳氏集团和张氏集团这两个可以信任的校园网一众股东们的“娘家人”。然后再由这些优质资本介绍他们的好朋友和合作伙伴来网站投资。 至于网站方面，只需要做到严格把关。而唯一拥有开设项目提出融资权限的，只有陆持亲自介绍引进的这一批“投资元老”。也正是因为陆持的这个决策，很多华尔街以外的，其他国家的资本都有些怨言。尤其是那些在华尔街没有设立分部办事处的国际资本们。 好在陆持并没有什么地域偏见，“第一融资”也在接下来的时间不断审核国际资本入驻网站，虽然流程慢了点，但是考虑到网站管理方的初衷——涉及到创业者的未来，就算再谨慎小心也不为过。反正融资平台的这一举动得到了所有创业者的认可，那些资本方们没有民意且得罪不起陆持这位大佬，也就再多说什么，唯有耐心等待了。 不过即便如此，以陆持在华尔街乃至全球金融市场的深厚人脉，这个需要审核的资本方也是越来越多。深深看出这个融资平台潜力的华尔街大佬和投资人们竞相涌入的决定造成了融资平台刚刚成立，潜在的资金池居然达到了震惊世界的地步。这也导致第一融资成立不足一个星期，已经在全球金融界闹的沸沸扬扬，全世界其他地区的创业者们也都竞相注册。致使融资平台成立一个礼拜，注册数量居然呈几何爆发式增长，直接突破十万大关。 而在另一厢，就在陆持亲自创建的“第一融资”进行的如火如荼的时刻，一直密谋做空国房市的洛克集团也遭遇了第一波抵抗—— 有鉴于陆持之前发表的不看好国房市的论文闹的沸沸扬扬，很多有识之士也或快或慢的留意到国房地产业爆发式增长下的隐忧。面对洛克集团一边疯狂售卖次级债券，一边向aig悄悄申请巨额保险的行为，aig负责人直接选择了拒绝。 而aig的拒绝显然会造成洛克集团的阻碍。 于是，自从相识以来，一直都以一位笑容慈祥宽厚温和的长者形象出现在众人面前的老洛克先生终于露出了他的獠牙。 第245章 陆持听到消息的时候, 执掌aig三十多年的，那位执意不肯通过洛克集团巨额保险的大佬已经在接受国证交会、纽约总检察长和联邦检察官的三重调查, 罪名是涉嫌非法利用金融再保险的手段虚报收入。紧接着, 这位被调查的大佬就选择了递交辞呈。一场声势浩大的调查惊动就此消弭于无形。声势大雨点小的动作让外行人看的有些莫名, 然而稍微知道点内情的业界人士都能看出这些新闻背后所隐藏的力量角逐。 最后的结果毫无疑问，即便是实力雄厚资历深厚的aig, 也不得不在资本的面前低头。 这种简单粗暴行之有效的手段，也让陆持再一次见识到了老洛克的城府和能量。 “还真够可以的。这一出可比天凉王破厉害多了, 不服都不行。”等岳斌在报纸上看到aig大佬辞职的相关报道时, 吃瓜之心简直溢于言表：“看着没有, 这才是万恶的资本家呐！” 比起老洛克这一手，他们之前的种种举动都可以称之为小打小闹了。 “哎呦喂，怪不得俗话都说人老成精，老奸巨猾。你说马修他爹, 平时看上去慈眉善目跟啃得gay的老爷爷似的, 见了真章, 还真是说下死手就下死手。”岳斌说到这里，忽然看向陆持, 突发奇想的问道：“哎，你说万一哪天, 咱们两家目标不一致了。这老爷子会不会……” 也把这招用在他们身上。 正在给面包摸果酱的陆持放下餐刀, 将面包片叠吧叠吧塞进嘴里, 又喝了一口鲜榨的橙汁, 不紧不慢的说道：“想这些做什么。他这些招数可以用在别人身上, 未必能用在我的身上。即便真有那么一天，咱也用不着怕。见招拆招呗。” 反正陆持自信自己的操盘手段肯定是滴水不漏的。可是洛克集团就不一样了。家大业大，留下的痕迹必然更多。真要是想玩儿这一手，他肯定会比老洛克动作更快。想来老洛克也知道这一点，假如真有翻脸那一天，老洛克肯定比他更头疼。 陆持叼了几口水果沙拉，想了一会儿觉得不对味，忍不住好笑的道：“好端端的，你怎么忽然问起这个？以咱们两家现在的状况，估计也没什么翻脸的机会。你就别杞人忧天了，啊！赶快吃饭，吃完饭还得赶飞机呢！” 时间已经到了2006年的二月份，国内马上就要过年了。按照约定，岳斌得回家陪着爸妈大哥一起过年。这事儿他们早就说好了的。待会儿吃完早饭，两人就去机场。一个飞华夏，一个飞加州——陆持这个孤家寡人准备找他们家两只小狼狗汇合去了。 “我就是想哪儿说哪儿，闲聊呗。”岳斌嘿嘿一笑，把报纸翻到娱乐版面，头版头条赫然报道着刚刚完事儿的奥斯卡颁奖典礼，一众影帝影后最佳导演最佳影片的报喜新闻中间，还有一条是华夏影片《回春》夺得奥斯卡最佳外语片的报道。 岳斌扯着嘴一乐：“哎呦喂，咱弟又拿影帝啦。替我说个恭喜昂。” 顿了顿，岳斌忽然问道：“哎，对了，我记得我还没见过咱弟弟呢吧？你看看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也到你们家拜访一下嘛！”就算不跟家人表明关系，也可以用朋友的身份登门拜访，先混个脸熟嘛。 陆持闻言一愣，这才想起来这么多年，不知道打哪儿开始的阴差阳错，他们家哈士奇确实没跟他们家小狼狗碰过面。 “还真是哎！”陆持有些好笑：“这么多年了，你都没见过我弟弟。” “可不是嘛！”岳斌这个哥夫当的也很委屈了：“神交已久，特别想见一面。” “行吧。有时间给你们介绍一下。”陆持说着，又看了眼时间，催促道：“快点吃，时间不早了。小心待会儿堵车。” “大周末的上哪儿堵车呀！”岳斌不以为然，手里还拿着面包片呢，就蹭到陆持面前，磨磨蹭蹭黏黏糊糊地说道：“你干嘛这么着急？你是不是特别想把我撵走啊？那我不是舍不得你嘛？” 陆持有些古怪的看了岳斌一眼：“你今天有点不对劲啊？怎么啦？” “没有！”岳斌有些郁闷的叹了口气：“我就是想起来，我们这段时间忙于工作，好像很久都没有出去玩了。这大过年的，我是回家乐乐呵呵过年去了，留你一个人在这边，你肯定又是沉迷工作无法自拔，说不定还会背着我吃那些垃圾套餐方便面。我这心里有点不得劲儿。” 陆持闻言一笑：“这有什么的。这么多年不就这样。” 然而，岳斌仍旧皱着一张郁郁寡欢的脸。陆持沉吟片刻，开口说道：“这样吧。你要是真的觉得闷了，等你过完年回来，咱们出去逛逛好了。” 岳斌眼睛一亮：“去哪儿？” “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不光起名废，在生活当中还有点选择性困难的陆持干脆利落的把决定权交给岳斌：“我都听你的。” 说得好听，其实还不是不想为了这些生活琐事费神。这要是搁一般情侣身上，估计一年至少也得闹腾几回。合着你小子平时工作就能事无巨细考虑周全，好不容易出去玩了就一推二六五，什么都不管擎等着现成的是吧？ 可惜岳斌并没有小情侣间偶尔矫情矫情的小觉悟。他没跟陆持在一起前，就知道这个工作狂的日常是个什么德行。自己死皮赖脸苦苦追到手的男朋友，当然是要跪着捧啊！就这么点事儿—— 岳斌拍了拍胸脯，一脸继承了几亿家产马上就要召开股东大会的光荣决然信誓旦旦：“那就交给我吧。你放心，我过着年就没别的事儿了，天天就在网上查资料，看看什么地方好玩东西又好吃。哎，对了，我哥跟我嫂子这不马上就要结婚了吗？我哥在电话里还跟我说呢，让我帮他出个主意，看度蜜月去哪儿，得弄出些什么花招哄我嫂子开心。弄的我最近几天天天泡在咱们校园网的旅游板块查资料。你还别说，那些网友还真分享了不少好玩的经历。甭管是穷游还是富游，弄的都挺像那么回事儿。我还做笔记了呢。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回头我给我哥出主意的时候，顺便把咱们的行程也做出来。实在不行就跟我哥和我嫂子的蜜月合并个同类项，保留一些我觉着比较经典的项目，然后我再额外挑个咱们两个都感兴趣的地儿。咱俩也度一回蜜月呗？” 还没正式见家长呢就想度蜜月，陆持是看出岳斌暗搓搓的那颗怀春少女心了。这要是换了一般人，估计听了岳斌那番话也得矫情一下。合着你给你哥和你嫂子出主意度蜜月，完事儿还得拿我这儿废物利用一下，你糊弄鬼呐！ 然而同上所说，陆持也并没有这种觉悟。他反而觉得挺高兴：“我倒是没什么。就是你哥跟你嫂子，不会觉着别扭吧。” 因为在意他们家哈士奇，陆持难免要多考虑一下哈士奇家人的情绪。 “嗨！这有什么可别扭的。”岳斌摆了摆手，不以为然的道：“咱们又不跟他们去一个地儿，也不可能一起去。再说那主意都是我想的，没道理我自己的想法我自己都不能用，这玩意儿也不带买断的。他们要是真不喜欢，那就自己想辙去吧。小爷我还不伺候了呢！” 哈士奇这一傲娇，身后蓬松柔软的大尾巴翘得高高的，一个劲儿猛摇，两只耳朵恨不得支棱到天上去，眼放绿光的说道：“反正我不管，到时候咱们两个得住蜜月套房。” 陆持：“……”正说着话呢，怎么就发散性思维发散到这儿了。 陆持有点无奈，只能揉着他们家哈士奇的脑袋哄道：“行、行、行，就住蜜月套房。对了，咱们不是要买飞机嘛？这段时间比较忙，也没抽出时间来。等你过完年回来，咱们先把飞机和游艇买了。实在不行就坐着游艇周游世界。乐意上哪儿就上哪儿。” 至于穷游什么的，陆持觉得还是算了吧。他分分钟几千万上下，真要是来个摸不着电脑的穷游，指不定要出什么篓子。 “那也行。”原本在脑子里列出计划abdefg个旅游计划，也不觉得麻烦的相互对比呢。听到陆持这么建议，岳斌一爪子拍开缠绕在脑中的所有想法，乐颠颠的说道：“我也觉得自己开游艇环球旅行挺好的。既浪漫又舒服，而且是绝对的二人世界。别人想破坏都破坏不了。” 这么说着，岳斌又撸胳膊挽袖子，兴致勃勃的说道：“那什么，趁着我回家过年这段时间，我也想办法考个开游艇的证儿。你放心，我到时候绝对把游艇开的比汽车还溜。绝对不会让你晕船的。” 陆持闻言莞尔，很认真的点头附和道：“那我就利用过年这段时间，把手上的工作处理一下。挪出时间来，咱们好度蜜月。” “那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岳斌说着，凑到陆持面前嘟起嘴巴啾啾啾的索了几个吻，然后把人搂在怀里，脑袋放在陆持的颈窝儿，依依不舍的狂蹭道：“说的我都舍不得走了。” 陆持拍了拍岳斌的后背，顺了顺他们家哈士奇的颈毛儿，温声说道：“那你对我好一点。我或许可以考虑下……过年期间聊视频的时候，跟你坦诚相见。” 岳斌：“……”嗷呜！！！！！！！！！ 第246章 飞机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伴随着巨大的噪音, 降落在洛杉矶国际机场。 知道两个弟弟还忙着奥斯卡颁奖典礼后的应酬, 陆持并没有让俩弟弟过来接机，而是一个电话过后，直接杀到酒店。 奥斯卡颁奖典礼刚刚结束不久, 然而一场有关于好莱坞的派对盛宴却是刚刚开始。在奥斯卡颁奖典礼上有所斩获的明星大咖们，奥斯卡的举办方, 乃至国颇具影响力的几家电影杂志和时尚杂志纷纷举办各种派对，确保来自世界各地的明星们可以星光熠熠的辗转于各个名利场。而在这其中, 尽管只是拿到了奥斯卡最佳外语片这种相对偏门的奖项, 可是陆衡的身份仍然引起了所有好莱坞大咖乃至八大影业的注意——尤其在大家知道华尔街的那位新晋大佬已经赶到加州跟弟弟汇合以后。 虽然不能把这位向来低调不怎么参加社交派对的资本大佬拉到自己的派对上，不过通过对大佬弟弟的示好曲线救国，只要能稍微吸引一下大佬的注意，也许以后就有机会让大佬投资自家的电影呢！ 秉持着这样“简单朴实”的想法，刚刚拿到最佳外语片的陆衡立刻感受到了好莱坞的热情。新鲜出炉的陆大影帝和他的经纪人先生就在接连不断的庆功派对上频频被榨干最后一丝精力，每天都跟被吸干了精血的两只醉猫似的, 摇摇晃晃颤颤巍巍跌跌撞撞的回到酒店。 就差没扶墙了。 “嗷嗷呜呜……” 陆持盘腿坐在酒店客房的沙发上，看着赴宴回来后, 一头扎进床里边抱在一起嗷呜惨嚎的两只小奶狗，忍不住笑道：“又喝醉啦？还好我让酒店准备了醒酒汤，待会儿你们多喝点。喝完就睡觉吧。明天早上就好了。”在陆持看来, 没有任何醒酒汤的效果能比睡一觉的效果更好。 陆衡趴在枕头上哼哼唧唧的拱了拱，闭着眼睛撒娇：“我头可疼可疼了。” 卫麟煊眨巴眨巴眼睛，可怜兮兮的道：“我头也疼。”为了给陆衡挡酒, 他这个经纪人其实喝的更多。 “那你们下次参加派对的时候就直接跟他们说，你大哥不让你再喝的醉醺醺的回家。你不能再喝酒了。”陆持笑着说道。他并没有说什么让陆衡不要再参加派对的话，毕竟明星获奖后参加派对也是工作宣传的一部分。就像陆持自己虽然不感冒，偶尔也要参加一些派对联络感情维系人脉。只不过他的优势在于，并没有人敢在派对上逼迫他做他不乐意的事情。甚至为了迎合他的喜好，还会把派对主动改成他习惯的环境。 陆衡和卫麟煊在好莱坞虽然还做不到这一点，不过有他陆持的面子在，两只小奶狗只要肯表态，不被灌酒这种基本要求还是能做得到的。 听到陆持的大包大揽，两只醉醺醺的小狼狗嘿嘿一笑，抱在一起蹭了蹭彼此的狗头：“大哥最好了。” 陆持莞尔一笑，拿起酒店的内线电话，直接让人把醒酒汤送上来。 两只小狼狗捧着醒酒汤啊呜啊呜的喝着。喝完以后，卫麟煊先回隔壁洗澡，只剩下陆衡捧着汤碗坐到陆持身边，看着陆持电脑屏幕上一大堆看得懂看不懂的文件和资料，有些蒙圈。 每个月都要支付超过六亿金的保费，陆持虽然知道次贷危机的爆发还需要酝酿一段时间，但还是忍不住时刻紧盯，天天关注，心里算计着次贷危机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爆发—— “国境内2007年，全世界范围的话就是200八年。” 正捧着汤碗醉醺醺的小奶狗迷迷糊糊地说道。 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电脑的陆持闻言一愣。扭头看向身旁的小奶狗，脱口问道：“你说什么？” “啊？”被酒精杀死无数脑细胞的陆衡压根儿没回过神来，呆愣愣的看着他哥。 “你刚才说的是什么？”虽然早就感受到自家弟弟有古怪，可是…… 陆持紧皱眉头，看着窝在沙发里装傻卖萌的小狼狗，一脸不放心的追问：“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你怎么知道次贷危机会在07年爆发，全球经济危机会在0八年爆发？谁告诉你的？” “这还有得着谁告诉？地球人都知道啊！”陆衡看样子已经完全喝大了，他把脑袋落在陆持的肩膀上蹭了又蹭，笑的跟一只不经世事的小动物似的：“大哥，我知道我学习不好，脑子也笨，但是你不能看不起我的常识。我好歹也是个演员嘛！好歹也看了那么多关于经济危机的影视剧，还拉片子来着！这个事儿，我熟！” 陆衡信心满满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嘚嘚瑟瑟的说道：“我不但知道经济危机，我还知道雷曼公司会在0八年倒闭呢。日子我都记得清清楚楚的，200八年9月15号！” “好像还有另外一家大银行也倒闭了。叫什么来着？贝？贝？记不起来了……”陆衡搜肠刮肚的想了一会儿，没想起另外一家投行的名字，委委屈屈的吸了吸鼻子，一头扎进他哥怀里，化身嘤嘤怪：“大哥你都不知道。我在这场经济危机里赔老钱了。赔的家底儿都光了。还得去演好几部电影还债。可可怜了。大哥你得给我报仇。嗷呜……” 因为宿醉而绯红滚烫的脸颊被一双手捧住，陆衡的嘴巴嘟成金鱼状，茫然的眨巴眼睛，看着面前表情凝重的大哥。 “衡衡乖。你告诉大哥，你怎么知道次贷危机和全球危机爆发的精确时间还有那么多细节的。” 乌黑的眼眸牢牢凝视着自己的眼睛，似乎能透过这双眼直接看到心底隐藏的最深刻隐蔽的秘密。清越的嗓音在耳畔萦绕，仿佛从西伯利亚传来的冷风，还带着冰雪的碎屑钻进耳蜗，直直落入心底，让人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蝉。 凝望着自家大哥漆黑清亮的双眼，醉醺醺的陆大影帝终于回过神来。神智回归身体的第一时间，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些什么。 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陆大影帝嗷呜一声，一脸天真的歪了歪脑袋，企图蒙混过关：“大哥~~~~~” 陆持大哥挑了挑眉。骨节分明的双手依然捧着他家傻弟弟的脸，温声笑道：“陆衡！” “嗷？” “以后不准喝酒了。” “嗷呜~”顶着大哥意味深长的探究目光，陆大影帝怂而且怂的背起耳朵，恨不得把一颗狗头直接塞进他哥怀里。毛茸茸的尾巴也蔫蔫儿的耷拉下来，像是一只明知自己做错事情又不甘心认错的哈士奇。 陆持顺手摸了摸他弟的头毛。联想到前些年，他刚到华尔街没多久，陆衡便接连给他出主意让他购买各种股票。股票的种类囊括实业股、科技股、医药民生、航空食品还有其他林林总总各行各业。单从股票本身上研究，根本看不出这些被推荐的股票任何联系。最重要的是他弟一个金融白痴，连这些股票的代码都不知道，就咬死了要买这些股票，而这些股票也些年也毫无疑问的涨势凶猛…… 陆持知道他弟或许跟他一样，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际遇。每个人都有不想被人知道的秘密，身为他们家这个傻小子的大哥，陆持不想刨根问底逼问太多。但这些决定必须建立在他们家傻小子知道该怎么保护自己，而不是酒后胡言什么话都敢乱说。 第158节 “这些话除了跟我之外，你还跟谁说过？” 知道自己出纰漏的陆衡连忙摇头，乖乖的说道：“没有！我没跟任何人提起过！就连我们家衡煊都不知道！大哥，我不是小孩子啦！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是完全信任大哥不会害我，才没有瞒着你的。” “知道轻重就好。”陆持伸手揉了揉他弟的脑袋，沉吟片刻，忍不住说道：“就算真说了也无所谓。谁要是敢问你，你就说都是我告诉你的。” 说到底陆持对于自己在华尔街乃至全球金融界的影响力还是有点自信的。他既然能在05年就看出国必然会爆发次贷危机，那么再看出些什么也是情理之中。万一陆衡哪天喝大了嘴上真没把门的，就把锅直接甩他头上。大不了……他过后再找机会跟老洛克解释。让人埋怨他口风太松，总比他弟被人怀疑脑子有问题来的强。 “所以现在，你需要做的就是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 陆衡当然也明白陆持说这些话的意义所在，当下被感动的泪眼汪汪的熊抱住他哥，嘤嘤说道：“大哥你对我太好了。不过大哥你放心，我真的没有跟别人说过这些事情。我不会给你惹麻烦的。” 虽然不清楚金融领域的资本运作，但是陆大影帝上辈子为了锤炼演技，拉了那么多奥斯卡获奖影片。其中就有经纪危机过后，好莱坞电影人们从各个角度各个层次拍摄的经济危机纪录片，直接就把经济危机的缘由始末原原本本全方位的搬到大屏幕上。也正因如此，陆衡也分外清楚哪些大资本在推动次贷危机这件事上所作出的各种“努力”。 陆衡毫不犹豫的相信，以他们家大哥在华尔街的地位和操盘手段，肯定也掺和进来了——这每个月超过六亿金的保费就是十足的铁证！ “我知道的信息，大多是从奥斯卡获奖纪录片，还有一些新闻采访报道里面知道的。或许跟事实还有点出入。”陆衡先给他哥打了个底，然后才开始讲述自己知道的一切。 陆持默默听着，将陆衡描述的情报跟华尔街的现状一一对比相互印证。等到陆衡搜肠刮肚把自己知道的一切信息都抖落干净以后，陆持再次揉了揉他们家傻弟弟的头毛，温声告诫道：“以后喝酒收着点儿，总是宿醉对身体也不好。再有，这些话就跟我说这一次，以后尽量别再提了。” 陆衡乖乖点头，笑嘻嘻说道：“大哥放心吧。除了跟你说，我也没机会跟别人说这些话题哒！” 毕竟陆大影帝数学不好金融白痴，连一百以内加减乘除都算不利索的人设早就传遍全世界。基本上没人会在他面前自讨没趣的提起这些。他也不会往这个话题上聊——傻小子其实也精明着呢，从来不再外人面前探讨金融话题，免得被人套路麻烦他哥！ 看着他们家翘起大尾巴洋洋得意自觉自己特别聪明的小狼狗，陆持莞尔一笑，大手盖在他弟的脑袋上一顿乱揉：“我们家衡衡果然又帅又聪明。” 又帅又聪明的陆大影帝甩了甩尾巴：那是必须哒！ 第247章 根据陆衡提供的情报, 陆持再搜集资料做出详细的数据分析后，又调整了自己的做空计划——在做空目标上追加了hf银行、贝尔银行和新世纪金融公司。前两者是在全球金融领域屹立多年的国际大银行, 后者则是全m第二大次级抵押贷款机构。 陆持的动作很快引起了合作伙伴洛克集团、埃里克资产以及华尔街其他同行的注意。 老洛克和埃里克维斯在第一时间给陆持打电话, 询问陆持为何动静这么大。陆持在电话里面甩了一大票数据资料和公式推导随意敷衍过去（当然不能说是陆衡给他的灵感），盟友们向来信任陆持在数据和财报上的敏锐性, 倒是没有其他方面的怀疑。只是提醒陆持不要横生枝节, 免得打草惊蛇。 话虽如此, 不过大家也都知道。事已至此，这场次贷危机的爆发是必然的，随着aig负责人的辞职下台，洛克集团和埃里克资产已经顺利的在aig签下巨额保单，而他们选择的替罪羊也已经安然入套。所以他们现在需要做的，只剩下耐心等待而已。 陆持的大动作虽然会引起外界的猜测和不安, 但是碍于陆持从05年夏天就一直对次级债券的发行持悲观态度，而这一次的行动不过是陆持坚持自己观点的扩大版本，知道内情的人也就不以为意了。 至于某些被人盯上的目标——在老洛克看来, 大局已定，就算某些人能反应过来。到了这种时候, 也于事无补了。 所以打给陆持的电话询问，很大程度上来说, 只是老洛克对于陆持这位合伙人擅自行动的些许不满。然而这种不满又不好宣之于口，毕竟陆持和他的跃鹿基金是以同盟的身份加入这场合作的, 并不是洛克集团的附庸或者下属。再加上真到了操盘阶段, 洛克集团还得仰仗陆持精妙的操盘手段, 所以这种微妙的心情，老洛克也只能憋在心里了。 至于埃里克维斯，他的想法倒是相对纯粹一些。打从合作伊始，这位华尔街大佬就分外信任陆持在数据分析和做空操盘的能力。这次知道陆持追加了对新世纪金融公司和hf银行的做空计划，埃里克维斯也只是想跟着喝喝肉汤分一杯羹。 简单说来，就是跟陆持咨询一下做空新世纪和hf银行的风险性和收益率，权衡过后，让埃里克资产也追加这一场做空盛宴。 就在跃鹿基金和埃里克资产联起手来四处做空的时候，雷曼银行和齐氏集团将联手在香城和东南亚地带发行迷你债券的新闻也在华尔街传开。 面对某些人的作死挣扎，陆持和埃里克维斯也是分外无语的。时间已经进入到2006年的4月份，因为跃鹿基金和埃里克资产大张旗鼓的做空声势，再加上陆持频频发表过的报告文章，这一世的次贷热度似乎没有陆衡描述的那么火爆。很多华尔街同行们信任陆持，都在暗搓搓的选择观望。背地里谋划着做空m国房市的其他势力也有不少。所有人都混在华尔街浑水摸鱼，形势瞬息万变。所以陆持这边明明没啥大事儿，也不敢离开m国，免得真出了什么岔子让人措手不及。 然而陆衡和卫麟煊在参加完奥斯卡的颁奖典礼和后续派对后，却要回国过年去了。于是陆持大哥愕然发现自己又是被剩下那一个，只能包袱款款的返回纽约，顺便把留守在硅谷的卓越，以及最近一段时间没有比赛的邢远几人叫到一起。也算是留守儿童一块儿过年了。 在陆持看来，这个年过的其实挺没滋没味的。没有家人陪伴没有岳斌陪伴，天天都得忙着工作狂盯电脑屏幕。而在过完年没多久，刚刚创建的全球第一个网上融资平台——第一融资也出现了一点问题。 “……根据m国的金融政策法规，只有正式注册的经纪人才有资格在创业者和投资人之间做中介并抽取佣金。之前有相关部门找上第一融资，他们认为我们的网站并没有这个中介资格，不能为创业者和投资人牵线搭桥，也没有资格收取佣金。所以他们想要依照相关法律封掉我们的网站……” 第一融资的现任网站管理者——汤姆和杰克，以及跃鹿基金中负责与网站事务接洽的投资部负责人抱着一沓资料站在陆持面前，愁眉苦脸的说道：“老板，虽然这么说有点不负责任，但是看着那些人的架势，我可以怀疑，那些人是在故意针对第一融资，甚至是……” 跃鹿基金投资部的负责人用眼睛看向陆持，明示的意味非常明显。 陆持闻言，皱了皱眉，黏在电脑屏幕上的目光缓缓移动，落在跃鹿基金投资部负责人的脸上：“你的意思是说，华盛顿方面是在故意针对我？” 跃鹿基金投资部的负责人点了点头，非常肯定的说道：“当然，如果按照相关政策法规解读的话，第一融资这个网站确实没有相关的融资中介资格。” 话虽如此，大家都心知肚明。商场上的一切交流合作，本来就没有那么多丁是丁卯是卯的概念。大家都是你通融一下，我配合一下。实在不行那就用市场规律说话——供求关系，互通有无嘛！ 然而具体落到陆持身上……众所周知，他们家老板在华尔街风生水起这么多年，跟华盛顿的关系还是稍微有那么一点点僵硬的—— 好吧！跃鹿基金投资部的负责人推了推眼镜，也不好违心说话。他们家老板跟华盛顿的关系其实僵硬得很——据他所知，他们家老板来到m国这么些年，似乎连一趟华盛顿都没有去过。 想到这里，跃鹿基金投资部的负责人暗搓搓地看了陆持一眼，不动声色地问道：“老板，这件事情，必须要好好公关一下才行。否则的话，可能会影响第一融资的未来发展。” 事实上不是可能，而是一定——眼前这个坎儿过不去，第一融资这个全球第一家网上融资平台可能马上就要被关停了。 陆持闻言，皱了皱眉，沉吟片刻，开口说道：“用不着这么担心。第一融资虽然没有融资的资质，但是跃鹿基金不是有嘛。我们能不能尝试着改变一下融资流程——在第一融资这个网站平台上交流谈判，具体的融资流程可以拿到线下来走。实在不行就让跃鹿基金的员工们辛苦一些，到时候我给大家提工资——” “并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跃鹿基金投资部经理摇了摇头，打断陆持的话。耐心解释道：“跃鹿基金确实拥有他们要求的金融中介资质。但是，根据m国的相关证券法规规定，凡是在m国境内的所有经纪人的经济活动都受金融监管局的监控。也就是说，我们跃鹿基金的经纪人在进行融资操作的时候，任何一项金融投资审核，包括在审核过程中出现的细微变动都需要向金融监管局报备。” “换句话说，就算我们能以跃鹿基金的名义糊弄过资质审核这一关，只要金融监管局想要卡我们，他们仍然可以有一万个理由不批准我们的报备。这样一来，就会大大减缓第一融资的融资速度，这对于网站的未来发展非常不利。” 跃鹿基金投资部经理说到这里，愁眉苦脸的摇了摇头，进一步解释道：“这么说吧，在没有金融监管局干涉以前，第一融资每天能够完成的审核项目至少得有十个。而这些项目一旦通过审核，按照网站的流程，可以立刻进入融资环节。网站只需要把这些优质的创业团队推荐给资本方和投资人就可以了。接下来只需要通过资本方和投资人在线上发起融资。如果进展顺利的话，一般一个月内就能筹到必要的资金。” “可如果真的按照传统的融资模式，我们这一套流程走下来，至少得用两到三倍的时间。如果我们真的被金融监管局的人盯上了，他们想要刻意为难我们的话，恐怕两到三倍的时间都不够。” 跃鹿基金投资部的经理先生想了想，举了个生动的例子说道：“就好像我们手里有一把非常好用的刀，但是我们把刀柄递给了金融监管局。” 这么形容就比较恐怖了。 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被下属提醒后才猛然回神的陆持立刻集中精神。 “那按照你的想法，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陆持虚心求问。 跃鹿基金的投资部经理想了想，郑重其事的说道：“老板，我刚刚说过了。按照m国现行的金融法律法规，我们的网站完全没有进行融资中介的资格。所以，如果想要从根本上解决这件事情，我们也必须要从政府的层面去考虑。” “我认为，这一次，是华盛顿躲在金融监管局的背后，向我们跃鹿基金——或许还要加上华尔街和硅谷——发难。我们绝对不能回避。” 陆持双手交握搭在办公桌上，眉峰一挑，沉声问道：“你有什么好的想法？” “老板！”跃鹿基金投资部的负责人将抱了很久的策划书恭恭敬敬地双手递上，认真严肃的说道：“我想我们有必要考虑一下，推动新的立法。” 陆持：“……” 第248章 根据跃鹿基金投资部经理马克的建议, 如果陆持想要保证第一融资这个全球第一家线上融资平台能够继续运作下去，就必须要说服国会修改现行的金融法规。而这一点，在生于红旗下的陆持看来，几乎是难以想象的。 凭借个人的力量推动m国立法？ “并不是凭借个人的力量, 更准确点说, 是凭借资本的力量。这没什么大不了, 事实上，金融法规本来就应该为资本服务。”埃里克维斯举起手, 打断陆持的感叹, 耐心解释道：“我倒是很好奇, 你究竟在讶异什么？难道这么多年, 华尔街推动金融立法的案子还少见吗？别的不说, 就说跟我们合作的洛克家族——m国现行的金融法案有一半都是他们家推动的，所以你为什么表现的如此震惊？” “也不是震惊。我就是觉得……”陆持整理了一下思路, 开口说道：“我就是从来没有想过, 这种事情会发生在我的身上。” 毕竟在翻阅历史资料时感慨前人为了确保资本的利益而推动立法, 跟为了确保自己的利益而推动立法……这绝对是两种感受吧？ 埃里克维斯双手摊开, 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膀，实在懒得理会陆持莫名其妙的感慨。 “所以你把我叫到这里, 不是为了讨论一下做空m国房市的后续计划，也不是为了向我讨教该如何说服国会修改法律。就只是单纯的震惊一下吗？” “当然不是。”陆持揉了揉眉间, 正色说道：“我需要你的帮助。” 埃里克维斯从沙发上挺直脊背, 整了整西装外套, 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笑道：“很高兴能帮到你, 我的男孩儿。” 陆持脸色一黑，对于埃里克维斯这种时不时就要莎翁式咏叹一下的恶劣习惯。简直无fuck说。 “说正经的。”陆持有些头疼的叹了口气：“我究竟要怎么做？” 说着，陆持将马克准备的策划书递给埃里克维斯，郁闷的道：“他们让我去游说国会，游说白宫，跟那些议员打交道……我觉得可以把这件事情委托给别人吗？就像之前我们雇佣谈判专家那样？” 埃里克维斯有些狐疑的看着陆持，扬了扬手里的策划书：“亲爱的陆，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很抵触华盛顿？拜托了我的男孩儿，他们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你连国际金融市场上的海啸都不怕，难道还怕那些月薪都没有你一天利润高的议员吗？” “我倒是认为，你应该亲自接手这件事情。去华盛顿带一段时间，正好可以利用这个机会熟悉一下国会议员、事实上如果你有看好的人选，你甚至可以拉拢一下——” 没等埃里克维斯说完话，陆持哑然失笑：“拜托，我一个华夏人，拉拢m国国会议员干嘛？我早就说过了，我对政治不感兴趣。？” “不，不，不，”埃里克维斯一边摇着手指一边摇头，耐心解释道：“你这个想法不对。拉拢议员，很多时候并不是为了政治，而是为了行事方便。就像今天这件事，如果你手底下有倾向你的议员，根本不必你亲自去华盛顿，你的议员自然会帮你在国会上说话。甚至于在你还没有发现问题的时候，他们就会体贴的帮你考虑到这些问题，主动的推动立法配合你的生意。而不是在第一融资发展的如火如荼的时候，跳出来提醒你相关法律不允许你这么做，通知你封站整改。” 说到这里，埃里克维斯对于陆持在政治层面上的迟钝也是感到不可思议的。至少在埃里克维斯的印象中，不论是在华尔街还是在硅谷，能从白手起家发展到百亿富翁的层次，居然只用了短短几年时间这种奇迹都不值得惊叹，反倒是陆持这位百亿富翁对于华盛顿避之唯恐不及的态度，真是令人莫名其妙。 陆持摇头苦笑，懒得解释国情不同所以思维不同的辩证法，郑重其事的问道：“所以我应该怎么做？” 埃里克维斯抿了一口已经变成温热的咖啡，笑的就像一只偷腥成功的咖菲猫：“事实上，如果你去拜托老洛克的话，这件事情是非常好解决的。” 陆持但笑不语。 “然而你不愿意。”埃里克维斯说到这里，也故作遗憾的耸了耸肩膀：“因为洛克集团跟埃里克资产不一样。在这次合作中，跃鹿基金和埃里克资产是绝对平等的合作关系。然而洛克集团不一样，有鉴于洛克集团过于财阀的行事作风，你担心稍有不慎就会打破现在的平衡关系，到时候洛克集团就会成为这次合作中的领导者，跃鹿基金就会变成洛克集团的附庸——” “我牺牲了午睡时间还有办公时间过来找你，”陆持以手撑额，略微有些无奈的强调道：“不是为了听你分析这些你我都心知肚明的局势。” “好吧！”埃里克维斯放下咖啡杯，笑眯眯说道：“年轻人别太急躁。我的意思是说，我可以帮你介绍一下我在华盛顿的朋友，甚至可以说服这些人帮你游说国会里的其他议员。但是我得知道，我这么帮你，能够得到什么好处？” 埃里克维斯用手捂住胸口，一双碧蓝色的大眼睛深情款款地看着陆持，继续用他莎翁式的咏叹调感慨道：“我的少年，你知道我是爱你的。请不要怀疑我的真心。我只是需要一个理由……” 陆持被恶心的险些把隔夜饭吐出来，他赶紧摆手打断埃里克维斯的吟唱，沉声说道：“之前你询问我为什么要做空新世纪金融公司和hf银行的时候，我可没有藏私。” “不，不，不，”埃里克维斯又开始一边摇手指一边摇头，郑重其事的说道：“就算你没有告诉我你要做空新世纪和hf银行的真正原因，只要我知道你这么做了，也会追随你的脚步的。这是我对你的绝对信任，你不可以质疑我对你在业务上的信心。这是完全不同的两件事，你不可以混为一谈。” 陆持被膈应的脸色铁青：他见过无耻的人，却没见过无耻的这么堂而皇之的。 合着我对你不藏私你还不领情，就因为你丫的对我的专业能力绝对信任？ 陆持顺着埃里克维斯的思路想了一下，简直没把自己绕死——合着埃里克维斯不领情，他还得感谢埃里克维斯对自己的绝对信任吧？ 看着陆持郁闷到无fuck说的表情，埃里克维斯哈哈大笑，摆了摆手。终于不再逗人：“好吧。我的意思是说，以我们两人之间的关系，我当然是绝对支持你的。这与利益有关，但更主要的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感情。” 说到这里，埃里克维斯神情一正，平和却认真的说道：“亲爱的陆，我希望你知道，就算我们两个在处理业务的时候有些理念不同，但是私底下，我是非常看重你这位朋友的。所以你完全没有必要在我面前表现出在商言商的态度。我不否认资本逐利的事实，但是资本家也是人，在资本之外，我们都是需要朋友的。” “我跟洛克家族那帮人不一样。很多年前，我也是白手起家。”埃里克维斯拍了拍陆持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所以你完全不必担心，我们的合作，一定是精诚所至，众志成城。” 有那么一瞬间，看着埃里克维斯那双深邃的眼睛，陆持差点就信以为真了。好在就如埃里克维斯非常了解陆持的为人一样，陆持也对这位曾经的合伙人，现在的合作伙伴了解的非常深刻。 “你放心吧。在这场做空m国房市的计划中，我当然是站在你这边的。这不光是为了我们之间的友谊，也是为了跃鹿基金和埃里克资产的利益。当然，这样的决定也有利于平衡我们三家的稳定关系。”陆持端起已经凉透的咖啡杯，碰了碰埃里克维斯的咖啡，温声笑道：“我这么说，你该放心了吧？” “当然。”埃里克维斯挑了挑眉，笑容可掬的道：“我一直都对你这位合作伙伴非常放心——不但放心，而且满意。希望我们的友谊能够伴随着我们的合作天长地久。” 陆持也跟着举杯，矫情的笑道：“敬友谊。” 埃里克维斯微微一笑，抿了一口咖啡后，有些嫌弃的放下因为温度变凉所以口感变差的咖啡。他将脊背放松的靠在沙发背上，翘起二郎腿，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好整以暇的说道：“那么，如果你这边已经准备好了，我们明天就可以飞去华盛顿了。” 陆持点了点头：“那就明天吧。” 埃里克维斯笑着接口：“让你的人做好准备。我们明天可以乘坐我的私家飞机过去——” 顿了顿，埃里克维斯忽然说道：“我记得你前阵子不是说过，要买飞机和游艇吗？怎么没有消息了？” “没有时间。”陆持淡淡说道：“岳斌回华夏了，我自己没心情。等他回来再说吧。” “对了，游说国会修改立法需要多长时间？我五月份还得回国参加一个婚礼。应该不会影响吧？” 第159节 “短则三个月，或许半年，运气不好的话一年两年也有可能。”埃里克维斯耸了耸肩膀：“谁知道呢。不过你放心，游说国会只是一种态度，我们绝对有办法做到不影响你现在的任何事情。” “那就好。”陆持点了点头，顺手又端起咖啡杯向埃里克维斯示意：“我在这方面没有经验。都仰仗你帮忙了。” “所以这就是合作伙伴存在的原因。”埃里克维斯冲着陆持微微欠身，彬彬有礼风度翩翩：“取长补短，互通有无。埃里克维斯很乐意为您效劳。” 埃里克维斯说到这里，忽然转移话题：“对了，你听说了吗？华尔街上空传来的小道消息。雷曼投行按揭贷款业务部的员工向董事会汇报次贷业务——尤其是这次雷曼投行跟齐氏集团合作向香城及东南亚地区发放迷你债券的时侯，并没有按照常规阐述投资风险。” 陆持闻言一愣， 埃里克维斯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个含义颇深的微笑，意味深长的说道：“看来，老洛克又出手了。说起来，洛克家族跟雷曼家族，也算世交呢！” 陆持有些狐疑的看向埃里克维斯。总觉得某人在这场谈话中有些刻意了。 不过很快，陆持就明白埃里克维斯为什么会这么做了。 第249章 第二天一大早, 陆持带着马克, 第一融资的网站管理者汤姆和杰克，以及律师团的几名律师坐上埃里克维斯的飞机，直接飞往华盛顿。 然而陆持并没有倚重埃里克维斯的人脉——直接去见埃里克交好的那些国会议员。 昨天晚上跟岳斌视频通话时，两人也就此事探讨了一下。岳斌跟埃里克维斯的想法差不多, 也认为这次飞往华盛顿是个很好的机会，可以接触一下国会的议员，看看有没有值得交好拉拢的对象。 如果抱着这种目的与那些议员接触，那么让埃里克维斯掺和在其中明显不太好。因为人的第一个主观印象很重要。如果陆持和埃里克维斯一起出现在那些国会议员的面前。按照常人的思维定式, 大家很可能把陆持和埃里克维斯看成是一个阵营以内的。这样的印象显然不适合陆持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另外一方面，埃里克维斯在华尔街成名多年，他在国会的人脉恐怕也是树大根深。从常识的角度上看, 一般树大根深的政治动物们都会有自己的对家抑或是天敌。倘若陆持倚重埃里克维斯的人脉游说国会，那么很有可能造成以下的局面——一些原本中立的人继续中立下去，而另外一些天敌或者对家则会为了反对而反对。 这么以来, 显然也不符合第一融资的利益和目标。 所以综上考虑, 最适合陆持以及第一融资的做法就是乘坐埃里克维斯的私人飞机飞到华盛顿, 然后再单独接触游说国会议员。这么一来, 陆持和第一融资既表明了己方和埃里克维斯的私交甚笃，又将公事公办的态度表露出来。那么在接下来的游说流程中, 跟陆持有过接触的议员们只需要简单考虑他们是否支持第一融资修改立法的提案, 以及是否愿意向陆持这位华尔街新晋大佬表明自己友善的态度就可以了。 当然还有另外一点不足以宣之于口的好处——那些想要争取陆持, 并游说陆持捐赠政治献金的议员们也可以毫无顾忌的在陆持面前展示自己的优势。 这一番长篇大论倒是陆持这位小老百姓从来没有想过的——虽然在国际金融市场已经有了举足轻重的地位, 操盘手段也让全球同仁仰慕叹服, 然而陆持在其他层面的意识显然趋于下风。 类似于这种资本推动立法的思维就是以前的陆持断然不会有的。更不要说在接触国会议员时还要按部就班的想到一二三四。这种从未有过的体验简直就像是一名从来没有学过英语的小学生要直接参加高考的英语考试，或许考试成绩并不意味着人生的全部，但也绝对会影响到一个人未来的发展轨迹。 真是特别头痛了！ 丝毫不理解老板这么一位资本大佬在面对国会时的战战兢兢——事实上华尔街的经纪人们早就习惯了国会为资本服务这样一个概念。跃鹿基金投资部的经理马克先生非常善解人意的敲开陆持的客房门，将厚厚一沓资料递给陆大老板，笑容可掬的主动请缨：“老板，按照计划，我们已经全面调查了一下国会现有的535名议员。抛开各大势力支持的代言人以外，有潜力有能力，从政理念也比较年轻化创新化的议员资料都在这里。我认为我们可以先从这部分人开始游说。您可以借机考察一下这些年轻的议员当中，有没有与老板您志同道合的潜在盟友。等到我们成功说服了这部分中立者，就可以接触埃里克维斯先生，洛克家族，乃至与老板您在之前有过合作的华尔街其他资本所支持的对象。” “相信这些人看在以往的合作情分上，至少不会为难第一融资提出的议案。” 陆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大口的吐出来。他下意识的用手揉了揉太阳穴，表现出一副比做空m国房市——在全世界都感到不可思议不敢置信甚至猛烈抨击的情况下，还要来的困扰的模样，伸手接过马克准备好的文件，翻开—— 他看到第一页的议员资料竟然是阿道夫史蒂芬森。 留意到老板的微微愣神，马克先生笑容可掬的推了推眼镜。镜片在灯光的折射下反射出一道光芒。 “说起来。这位史蒂芬森议员跟老板还有些渊源。他在担任加州总检察官的时候，曾经向您发起询问。结果您在他的办公室直接算出st通讯账目作假……” 这也是让华尔街乃至全球金融界都为之仰慕的骚操作，以至于马克经理提起这件事的时候情不自禁的双眼放光，热忱滚烫的崇拜之情连一直反光的无框眼镜都挡不住。 “所以你的建议是……我们可以率先接触一下这个史蒂芬森？” 满脸的崇拜之情有那么一瞬间的僵滞，跃鹿基金投资部的经理马克先生再一次见识到了自家老板堪称迟钝的政治嗅觉，颇为无奈的解释道：“老板，史蒂芬森家族是m国老牌的政治家族，他们家族在国会一共占据了三名议员的位置，除此之外，其家族成员在m国各大州的重要体系也均有任职。我个人觉得这位史蒂芬森先生或许有被拉拢的价值，但是，他的家世背景或许并不附和跃鹿基金的利益。我个人还是倾向于选择一些家世清白，白手起家，但是形象良好，又具备创新意识和革新精神的新晋议员。” 一番话说的如此委婉，换而言之，马克经理的意思大概可以翻译为“老板我觉得史蒂芬森树大根深，咱们跃鹿基金或许hold不住，要不咱们还是找点儿一穷二白但是热血沸腾的穷小子吧？” 经过这一番谈话，陆持也算彻底知道自己在这种事情上大概没有什么天分。他索性把所有资料扣住，冲着马克笑眯眯说道：“我看你准备的挺充分的。这样吧，你有什么想法可以说出来，我会以你的建议为侧重点。” 马克经理毫不意外的点了点头，又拿出一份文件递给陆持：“这是我跟汤姆和杰克，还有几位律师先生商量过后，草拟出来的攻略名单。我们准备按照名单上的次序一一拜访下去，老板您看您是跟我们一起，还是稍有眉目之后，您再出面进行游说。” 这两种方法，各有各的好处也各有各的缺点。如果陆持选择跟大家一起行动，那么他就可以在大家游说国会的同时近距离观察议员，确定自己可以拉拢或者支持的对象，知己知彼，但是这么做必然会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或许会影响到陆持对于股市方面的把控；如果陆持选择让大家率先接触国会议员，等到事情需要决策的时候再出面，这么做固然会节省许多时间和精力，但也会造成一些情感上的距离，对于跃鹿基金的拉拢计划可能会造成一定阻碍。 毕竟就算是在m国，有才华有志向有能力的人也是很吃礼贤下士这一套的。 陆持听着马克先生详细耐心的分析，觉得这果然是一件极为麻烦的事情——比他全神贯注同时做空两个国际级别的集团还要麻烦。 “你让我考虑一下。”沉吟片刻，陆持如是打发掉心腹马克先生。立刻给远在华夏的岳斌发了个视频请求。 正在忙着给大家筹办婚礼顺便蹭蹭蜜月灵感的岳斌察觉到自家路痴果然有些迷茫为难，想了想，开口说道：“我觉得我们可以折中一下。我们最初接触议员的时候，你也可以跟着出面，大家谈一谈提案顺便再聊聊理想人生什么的。之后涉及到具体事宜具体流程，就可以让下面的人全权负责。这样吧，你们把尽量把见面时间定在明天晚上或者后天，我会赶最近一班飞机赶过去跟你们汇合。具体事宜由我出面好了。这样也不会显得慢待他们。” 陆持闻言，更加为难的皱了皱眉：“可是你不是还得留在家里帮忙吗？” “我的婚礼都是由两家的父母操持的，事到如今已经张罗的差不多了，就等着正日子。我在这边只是帮忙打个下手跑跑腿什么的，就算没有我也不耽误正事儿。你那边可是十万火急的。行了，就这么说定了。” 岳斌乾纲独断斩钉截铁，果然在挂断视频之后立刻收拾行李订购机票。 得知儿子要来一场说走就走的加班，岳妈妈固然舍不得自家儿子，但也知道正事不能耽误。只能殷殷嘱咐儿子一定要在婚礼时赶回来，千万别忙忘了，记得要把陆持也带回来。 岳斌笑嘻嘻的答应着，一边黏黏糊糊地哄着岳妈妈，一边雷厉风行的催司机去机场，风风火火的背影一点都看不出来有哪里不舍得。 看的岳妈妈特别心塞。 而在另一边，得知岳斌马上就要飞到华盛顿的陆持也立刻赶到机场接机。阔别小半年的时间，两人再次重逢，却没有任何小别胜新婚的粉红泡泡。岳斌在机场回程路上就翻开资料一顿查阅，耳边听着马克的介绍，迅速定下了第一个拜访的对象。 却没想到在见面的时候，竟然还会碰见另外一个叫人意想不到的人。 第250章 奥德里奇艾伯特, 岳斌从马克经理给出的资料中，最符合跃鹿基金投资的对象。 家世清白——只是佛罗迪达州某个普通家庭的长子, 年纪轻轻——现年只有38岁，家庭幸福——有一个性格非常好的妻子和两个非常可爱的儿子, 头脑聪明，喜欢高科技，热衷于接受新事物，并且在校园网上有自己的主页。曾经在媒体采访时公然表示校园网的出现改变了全球学生们的联络方式, 加深了全球的交流, 对校园网和硅谷的神奇发明向来都持赞赏支持的态度。最重要的是这位刚刚加入国会的奥德里奇艾伯特议员还是大学本科还是斯坦福的学生。 种种经历表明，这位新晋议员简直是最符合陆持胃口和审美的天然同盟军。 所以自然而然的, 岳斌在选择接触对象时, 第一个选择了这位奥德里奇艾伯特。 在接到陆持的邀请函后, 这位新晋的国会议员也对这一次的见面表现出了非常大的兴趣。 双方约定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就在岳斌抵达华盛顿的当天晚上。按照陆持的社交习惯，直接把奥德里奇艾伯特请出来吃晚餐。 时至今日, 随着陆持在华尔街横空出世神坛巩固，一些具有浓厚的东方特色的习惯也被华尔街乃至整个美国上流社会渐渐接受——比方说谈事情的时候攒个饭局什么的。 当然，所谓饭局就是安安静静吃饭, 不劝酒不拼酒, 也没有那些吵吵闹闹乌七八糟的烦心事, 似乎也是由陆持这位不喜社交不喜热闹的华尔街大佬带来的“因地制宜式”改变。 为了方便谈事情，陆持约饭的地点就在奥德里奇艾伯特的办公大楼附近, 是一家非常有特色, 而且二楼有包厢, 环境优雅清静，非常适合谈事情的华夏餐馆——岳斌的跃鹿餐馆。 陆持和岳斌算计着时间抵达餐厅没多久，掐着时间下班的奥德里奇也到了。并不是印象中严肃古板的议员形象，刚刚下班的奥德里奇并不是西装革履头抹发蜡的严谨形象，而是穿着白衬衫牛仔裤旅游鞋——棕色的头发似乎刚刚洗过，蓬蓬软软的，白色的衬衫袖子挽到小臂上方，领口解开两粒扣子，露出鼓鼓囊囊的胸肌和线条流畅的小臂，一双大长腿包裹在修身牛仔裤里面，衬衫衣襟掖进裤腰，露出窄瘦精炼的腰线——在精心的刻意打扮下，让这位年纪还没超过四十岁就已经进入国会，形象光明履历耀眼，未来前途也大为可期的议员先生看上去比他的实际年龄更显年轻。 “二位，久等了。”在见到同样穿着休闲的陆持和岳斌后，奥德里奇脸色的笑容越发深邃。他笑眯眯的走上前，非常热情且主动的伸出右手：“下班之前洗了个澡，换了件衣服。所以来的有点晚了。” 陆持和岳斌相视一笑：“并没有。” 陆持非常满意的解释道：“恰恰相反，是我们来的有点早了。” 奥德里奇微微一笑，清楚自己“客随主便”的举动取得了这位华尔街兼硅谷大佬的好感。 果然，陆持接着笑道：“我之前没来过华盛顿。也不知道这边有什么好吃的菜色。所以就选了跃鹿餐馆。不知道艾伯特先生能否吃得惯华夏菜？” “非常喜欢。”奥德里奇笑着回道：“不瞒二位，自从跃鹿餐馆的分店开到国会对面，我就是这里的常客了。” “我喜欢华夏菜，尤其是川菜和东北菜，喜欢川菜的重口味，喜欢东北菜香稠浓郁的口感。比如说小鸡炖土豆。”奥德里奇说到这里，冲着陆持微微一笑：“我听说陆先生的家人在华夏开了柴火炖的连锁店，用铁锅闷炖您家乡特别养殖的笨鸡和山野菜，味道比跃鹿餐馆的还要好。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机会，尝试一下这种地道的美味。” 奥德里奇艾伯特的反应让陆持两人心下一喜——看奥德里奇的反应，事情似乎比计划中还要顺利。 “如果艾伯特先生喜欢，就一定会有这个机会的。”陆持笑眯眯说道。 奥德里奇艾伯特哈哈一笑：“叫我奥德吧。我的朋友都这么叫。” 陆持和岳斌从善如流，笑眯眯说道：“奥德，你喜欢吃什么？” 三人落座时候，岳斌直接把菜单递给奥德里奇。奥德里奇也并没有任何拘谨客套的表现，接过菜单非常熟悉的点道：“一份毛血旺，多放点鸭血和毛肚，一份蓝莓山药，一份小鸡炖蘑菇土豆，一份锅包肉。” 奥德里奇一口气点了四道菜，然后把菜单交给旁边的岳斌。坐在岳斌旁边的陆持则一脸“惊喜”的感叹道：“奥德，我们的口味竟然差不多。” 闻言，奥德里奇灿烂一笑，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有点像风和日丽的天气中，在海面上遨游的大白鲨：“分外荣幸。” 年轻的议员先生如是说道。 接下来，在等菜的时候，三人顺势聊起了第一金融目前陷入的困境——显然，陆持并没有忘记正事。 伴随着陆持的讲述，奥德里奇艾伯特的神情也渐渐变得郑重。身为全球第一家线上融资平台——同样也是全球第一家涉及到股权众筹的类金融企业，第一金融在陆持以及跃鹿基金的支持下，普一出道就把华尔街和硅谷搅得风生水起，甚至严重影响到传统的融资流程，这种搅风搅雨的威慑力和影响力自然是吸人眼球的。 包括国会和白宫在内，很多人其实都有注意到第一金融这个融资平台自成立以来，所表现出来的巨大的能力和的发展潜力。毫不夸张的说，倘若国会对第一金融的未来不加以限制，那么第一金融在未来很有可能改变m国乃至全世界的融资局面。现有的一切规则和流程都将被打破，线上融资和股权众筹一定会成为初创企业在融资初期考虑的重中之重。 形象点说，第一金融就是金融领域的校园网。它将改变风险投资的传统模式，打破时间和地域的限制。 毫无疑问，倘若第一金融这个融资平台能够发展起来，那么对于m国乃至全世界的初创企业来说，绝对是一项福音。然而国会方面考虑的更多——从第一金融的股东成分再到格局改变所引来的震荡和利益再分配。有人热衷于见到科技改变世界，就有更多的人对不确定的未来表现出恐惧排斥。 也正因如此，当有关部门以现行法规不允许的条款通知第一金融封站整改的时候，就有更多人在思索该如何面对第一融资即将到来的游说和拉拢—— 是的，在人老成精的国会眼中，第一金融的反应都在意料之中。而他们需要做的，也是根据自己的阵营和立场，考虑是否接受陆持的游说和示好。 显然，奥德里奇艾伯特就是友善这一面的。早在陆持飞来华盛顿之前，奥德里奇就已经在私底下幻想过当陆持游说到自己面前时，自己该如何反应——他那会儿甚至还没想过自己能这么幸运的成为第一个接触华尔街大佬的议员。他甚至做好了先见到第一金融和跃鹿基金的游说人员，并以此为跳板尝试着向陆持发出见面邀请的准备。 不过一切准备都没有用上，奥德里奇依然兴奋不已。他有计划的，按部就班的，向陆持滔滔不绝的展现着自己在这件事情上的观点和思路——毫无疑问，他是赞同修改立法的。甚至换位思考，站在第一金融的角度分析了大家究竟该怎么说服国会。 本身就是国会的议员，又对互联网和金融领域非常感兴趣，并且时刻关注经济时事，奥德里奇艾伯特的言论还是非常言之有物的。至少给尚且没有太多头绪的陆持带来非常大的启迪。 奥德里奇甚至自告奋勇的表明，自己可以帮助第一融资游说那些国会中的中立议员——一部分像他这样，年轻有为并且幻想着用立法推动社会进步改变世界的年轻议员。 当然，按照奥德里奇自己的设想，假如陆持能够同意他的建议，那么毫无异议，陆持也算是变相承认了奥德里奇艾伯特将会以陆持代言人的身份游说国会。 正如跃鹿基金投资部的经理马克先生分析过的，跃鹿基金需要在国会寻找代言人，同样，也会有志同道合的国会议员迫不及待的想要成为陆持的代言人。 不光是为了政治献金，还有陆持掌控的校园网所代表的强大的左右舆论的能力，以及陆持本人给整个m国乃至全世界民众传达的权威形象——在那些议员眼中，他们同样可以通过担任陆持的代言人，分享陆持身上所散发着的那些传奇经历带来的奇迹光环。通过支持陆持，把自己包装成一个开明、智慧、运筹帷幄、游刃有余，并且深深相信创新能够改变世界的亲善时尚的革新派形象。 这也是奥德里奇艾伯特这样的议员如此迫不及待的重要原因。 然而令奥德里奇和陆持双方都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双方相谈甚欢几乎要达成一致的关键时刻，包厢的门被人客客气气的敲响。 紧接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精英派人物出现在包房门口—— “晚上好。”阿道夫史蒂芬森冲着大家脱帽致意，微微笑道：“冒昧打扰，但愿不会唐突。” 第251章 “阿道夫史蒂芬森？”拥有过目不忘技能的陆持在第一时间认出了来人是谁。顿时起身笑道：“真巧, 没想到你也来这边吃饭。” “也不算巧。”阿道夫史蒂芬森微微一笑, 竟然浮现出略有些羞涩的神情, 坦然说道：“得知第一融资为了游说国会飞来华盛顿的消息, 我就一直在密切关注陆先生的行程。” 阿道夫史蒂芬森说到这里，特意看了眼坐在包厢里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奥德里奇艾伯特, 勾了勾嘴角说道：“因为之前在加州有过合作，我原本以为陆先生在抵达华盛顿后会想要见到我。没想到被上帝之手青睐的第一个议员居然是艾伯特。” 第160节 奥德里奇艾伯特也站起身来, 闻言，彬彬有礼的微微躬身：“能够得到陆先生的信任, 是我的荣幸。”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颇有些针锋相对的暗潮涌动。 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微妙。 陆持和岳斌不动声色地对视了一眼。都没有想到阿道夫史蒂芬森竟然会在见面的第一时间大打直塞球。 不过不管阿道夫史蒂芬森究竟打的什么算盘, 目前的局面对于陆持和第一融资来说, 都是很有利的。 于是岳斌温颜一笑, 开口邀请道：“华夏有句俗话叫做相请不如偶遇。史蒂芬森先生既然来了，不妨坐下来吃顿便饭。” “当然，那我就客随主便了。”阿道夫史蒂芬森笑眯眯的点了点头, 操着略有些生硬的普通话回答道——虽然成语用的不是那么贴切, 但是很显然，也没有人会较真。 伴随着阿道夫史蒂芬森的落座, 原本雀跃的奥德里奇艾伯特也渐渐冷静下来。在心里迅速盘算了一下自己和阿道夫史蒂芬森分别占有的优势和劣势，并且迅速构思了一片不亚于竞选发言的底稿，准备在陆持这位华尔街大佬面前展现一下自己的优势。 包厢的门再次被人敲响, 比陆持和岳斌反应还快一点, 阿道夫史蒂芬森和奥德里奇艾伯特同时看向门口。只见包厢房门被人推开, 手捧托盘的服务人员鱼贯而入——是来上菜的。 眼见没有第三个人再来横叉一杠子，阿道夫史蒂芬森和奥德里奇艾伯特同时松了一口气。细细的喘息声在比较安静的包厢里有点明显，阿道夫史蒂芬森和奥德里奇艾伯特下意识的相互对视一眼，心下暗搓搓的盘算着。 一时，菜色上齐。服务人员鱼贯退出，顺手把门带上。 气氛再次安静下来。 原本设定好的相对隐秘的三人饭局突兀的增加了一个人，并且大家都心知肚明，阿道夫史蒂芬森究竟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和目的找过来的。当然阿道夫史蒂芬森的主动出击对于陆持和岳斌来说，绝对是件好事儿。 对于社交派对活跃气氛这种事情，陆持是向来都没有什么经验的。所以担当重任的只能是岳斌。在岳斌的插科打诨刻意缓解下，饭桌上的气氛渐渐变得轻松起来。 陆持也趁势聊起正事，大家边吃边谈。 事关华尔街和硅谷大佬陆持，第一融资的案例早在相关部门提出质疑的第一时间就传遍了国会和白宫。所以阿道夫史蒂芬森和奥德里奇艾伯特对于第一融资的情况也深有了解，甚至主动考虑过，如果由他们站在第一融资的立场说服国会的话，该怎么开口。 这次见到陆持本人，不光是为了向陆持示好还是为了展示自己的能力，两人都毫无保留的说出自己的想法。其中阿道夫史蒂芬森身为老牌政治家族的成员，他的想法和手段自然比较传统，想要通过自己乃至家族的影响力游说国会其他议员，甚至还隐晦提及了一些利益交换的层面。 相对而言，刚刚加入国会没多久，经验还显得略微稚嫩的奥德里奇的想法就更加热血了一点。他想要通过演讲的形式让大多数支持革新和创新的年轻议员们，白宫甚至交易委员会都认可第一融资，然后发起投票，推动立法决策……简而言之，就是正面刚。 不可否认，有限于两人的家庭背景成长环境所受教育的不同，两人的行事手段也截然不同。不过两人的想法各有各的好处，对于陆持和岳斌来说，最好的选择就是照单全收并驾齐驱—— 俗话说的好，小孩子才做选择题，成年人当然全要的嘛！ 确定好方案之后，接下来，陆持和岳斌准备给两人三天的时间，看看阿道夫史蒂芬森和奥德里奇艾伯特在侃侃而谈之后，具体的执行力如何。 阿道夫史蒂芬森和奥德里奇艾伯特心知肚明，在陆持期待两人帮助的同时，这同样也是陆持给予两人的考验。 而在接下来这几天，陆持和岳斌一面关注着阿道夫史蒂芬森和奥德里奇艾伯特的动静，一面继续按部就班的接触其他人。只不过这一回，他们还带上了跃鹿基金投资部的经理马克先生。 主要是想节省一下时间，等陆持和岳斌跟这些议员们第一次碰面以后，接下来的事宜就可以交给马克负责居中联络了。 毕竟陆持的身份和责任也不允许他把精力百分之百的投注在这一件事情上。 至于接触奥德里奇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带上马克，主要也是因为陆持当是看过奥德里奇的资料对这个人比较看好，也比较有好感，想着率先私下接触一下，可以更直观的感受奥德里奇的为人，也能够对接下来的接触有一个更为精准的判断。却没想到半路插出个阿道夫史蒂芬森。当然还是那句话，最后造成的局面还是比较有利的。 而在另一方面，陪着陆持一起过来的埃里克维斯也有示意自己交好的议员帮第一融资说话。与此同时，得知陆持亲自赶赴华盛顿游说国会，那些跟陆持有过合作或者期待与陆持有合作关系的华尔街大佬们也纷纷出面示好——包括之前还默不作声的洛克家族。 第一融资的提案因为有这么多资本大佬的仗义助拳，一开始就弄得轰轰烈烈，颇有一番声势浩大的阵仗。然而就如大家之前预料的，有人仗义相助，自然就会有人强烈反对——强烈反对的人倒也不是不卖陆持面子什么的，而是这些议员的背后大多是那些老派的融资势力在支持。 之前就已经说过，第一融资的横空出世已经影响到华尔街和硅谷的融资方式。倘若第一融资这一次的提案成功，m国当真为了股权众筹这件事颁布新的立法，那么直接受到影响的就是那些仰仗着信息不对等不透明想要蒙骗初创企业的老旧恶意资本。 利益冲突之下，这些势力的反对自然是疯狂且强势的。也正因如此，第一融资的提案在最开始就造成了国会议员的强烈分歧，甚至就连白宫和交易委员会也不能幸免——就连m国学术界，一直密切关注全球经济时事的专家教授们也都坐不住了，纷纷站出来发表言论，阐述自己对于这场金融变革的看法和观点。 事情立刻陷入到强烈的舆论风暴和利益纠缠之中。好在陆持和岳斌早有准备——他们早就知道想要修改法律——即便是利用资本推动立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所以他们早就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也正因如此，陆持并没有在华盛顿死磕国会和白宫的想法。把具体事宜交给马克和网站的管理者汤姆、杰克以后，陆持和岳斌再次飞回纽约——他们还得主持跃鹿基金和校园网的其他事情呢。 而在陆持回到纽约以后，老洛克先生也在第一时间找上门来。然而让陆持没有想到的是，老洛克找他的原因竟然是想做空埃里克资产。 “为什么？”陆持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老洛克。 虽然陆持有言在先，但是埃里克维斯为了赚取巨额利润，当初也有发行过次级债券，并且为数不小。如今埃里克维斯为了做空m国房市，也将大笔资金压在这一块，埃里克资产的流动资金链自然是更加紧张的。洛克集团出于利益最大化的考虑想要做空埃里克资产，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早就习惯了资本逐利的尿性，陆持不敢置信的原因并非是老洛克既然想要做空盟友，而是老洛克居然有单子把这件事情捅他的面前。难道说他之前给出的态度不够明显？还是说老洛克已经有了充足的底气…… “我们可是盟友。”陆持微皱眉头，排斥的情绪表达的非常明显：“老洛克先生，我尊敬您的为人，可是我没有办法接受这种事情。我永远不会背叛我的盟友。” 不过让陆持再一次没有想到的是，面对他的质疑，老洛克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恼羞成怒，也没有任何羞惭的想法。 “我知道，你是一个非常有原则的孩子，我相信你的人品，也非常欣赏你的作为。但是我希望你知道一件事——” 老洛克先生说到这里，微微一笑，不急不缓的说道：“洛克集团之所以要做空埃里克资产，完全是出于商业层面的考虑。当然了，我想这样的举动也不代表洛克集团背叛了盟友。” “毕竟，背着我们的合作协议，率先选择在背后做空洛克集团的，可是埃里克维斯本人。” 第252章 在金融市场, 陆持向来都给人以算无遗策智谋百出操盘手段老练狠辣的印象。然而在实际生活中, 主要是在与人相处这一层面，即便是老谋深算城府深沉如老洛克以及埃里克维斯这帮人，也都不得不承认陆持本质上还是个直率纯粹很容易信任别人同样也能轻易得到别人信任的好人—— 没错，陆持这位操盘技能颇为犀利的华尔街新晋大佬给其他大佬留下的印象——不光是盟友还是对手, 都是值得信任的好人。 千金一诺, 答应的事情绝对不会反悔，也不会当面一套背面一套搞事情。有能力有才华品行高贵，能带领大家赚钱又不会像某些恶意资本那样为了赚钱把大家带进沟里。也正因为陆持这样的品行作风, 跟陆持有过合作的伙伴们才愿意在紧要关头支持陆持，除了陆持能给予他们想要的利益，大家也很喜欢跟陆持合作的氛围。 然而陆持自己努力做到在合作过程中以诚待人，当然也希望他的合作伙伴也能够这么对待自己。所以在听到老洛克那一番话后，不可否认, 陆持是有些震惊的。但是他也没有立刻相信老洛克的片面之词。 当天晚上, 分别之后，陆持还是第一时间向远在华盛顿的埃里克维斯发起了视频通话，想要询问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果然，在老洛克口中信誓旦旦的那些举动，到了埃里克维斯这边，又有不同的理解。 “亲爱的陆，你也知道, 埃里克资产是一家对冲基金。既然要做对冲, 自然要有所选择。沽空洛克银行就是这样一种对冲行为——事实上老洛克在这件事上有点偷换概念。埃里克资产沽空的是洛克银行而不是洛克集团！” 视频另一头的埃里克维斯积极解释道：“虽然都是洛克家族的生意。但是这两者可不能混为一谈。我做空洛克银行是为了对冲——你也知道在05年下半年到现在, 埃里克资产发行了很多次级债券，为了保证公司利益不受损失，我做空了华尔街很多银行和金融机构。包括我们之前选择的雷曼、贝尔、新世纪、hf银行还有其他几家……你说过m国房市下跌会影响到整个华尔街的生存状态。所以我想做空华尔街的资本方，也是为了对冲而已。洛克银行也是华尔街五大投行之一。如果我们在选择做空的时候自然没办法绕过洛克银行，那样岂不是太明显了？但是我不明白老洛克为什么要小题大做？” “埃里克！”陆持有些疲惫的按了按眉间，耐心说道：“我能理解老洛克的想法。我们毕竟是盟友，你不应该背着我们的协议，私自做空盟友的产业。” “不，不，不”埃里克维斯打断陆持的话，不以为然的说道：“亲爱的陆，你要知道，老洛克跟你不一样。洛克家族是m国最大的财阀家族之一，老洛克执掌洛克家族这么多年，他的字典里绝对没有‘不能’这种字眼，更不会有不碰盟友奶酪的概念。你不能以己度人，用你的思维方式揣摩他的想法。” “事实上，在我看来，老洛克之所以跟你提起埃里克资产做空洛克银行的事情，就是为了挑拨离间。”埃里克维斯紧皱眉头，颇为厌烦咒骂道：“fuck，这明明就是极为常见的对冲行为，他偏偏要上升到背叛的高度，借题发挥故意说事。亲爱的陆，他想拆散我们。” “埃里克……”陆持欲言又止。 “你让他做空埃里克资产！”埃里克维斯用力抓了抓修建的极为精致还抹了发蜡的头发，有些气急败坏：“亲爱的陆，你相信我。我可以接受洛克集团做空埃里克资产的行为。在商言商，我不会刻意阻止洛克集团寻找利益，这不符合资本的天性。我只是没有办法不介意，老洛克居然把这种对冲行为当成一件正经事逼迫你。亲爱的陆，他在试探你。” 陆持：“……” 虽然不知道埃里克维斯跟老洛克到底要搞什么，陆持想了想，随口叹息道：“算了吧。我不想再理会这件事情了。不管你们怎么想怎么做，我会保持中立。我只是想提醒你们，背后搞出什么小动作或许没那么重要，但是千万不要影响我们的大计划。” “放心吧。”埃里克维斯沉吟片刻，郑重其事的保证道：“不管你信不信，亲爱的陆。我永远不会背着你做空跃鹿基金和校园网。” 陆持闻言一愣。 埃里克维斯在电话那头继续说道：“因为你和他们是不一样的。亲爱的陆，我把你当成我最好最重要的朋友。埃里克维斯可以背着盟友搞小动作，那都是为了利益。但是埃里克维斯绝对不会背叛朋友。这就是我跟老洛克的本质区别。” 陆持沉默半晌，没有答话。 视频另一头，埃里克维斯的表情非常严肃非常认真：“这件事情，我只说一遍。不管你信不信都不重要，只要我自己坚信就好。” 又是良久的沉默后，陆持无奈的苦笑一声，摇了摇头。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好在埃里克维斯并没有逼迫陆持立刻答复的意思。他仔细观察着陆持的表情，小心翼翼地询问道：“亲爱的陆，我周末飞回纽约，要在家里举办一个私人派对。你过来吗？” “我会去的。”陆持点了点头。 埃里克维斯略微松了口气，顿时笑道：“那就好。” 众所周知，陆持向来讨厌参加派对。自从在华尔街和硅谷横空出世以来，陆持参加的派对不说屈指可数，也绝对是用手数的过来的。尤其是在推升国际原油价格那场战役后，陆持基本上就只参加好友的派对。 埃里克维斯倒也不是担心陆持会因为这件事就跟他断交什么的——以陆持的心性也做不出这么孩子气的冲动事儿。他只是想找个见面聊聊的机会，能够消除陆持心中结缔的同时，也给老洛克上上眼药。 关掉视频后，陆持坐在沙发上默默叹了口气。刚刚在厨房里切水果的岳斌端着果盘走过来，笑眯眯问道：“怎么样？说清楚了吗？” 陆持接过岳斌递给他的一块站着沙拉酱的苹果，有点无奈的道：“还能怎么样？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他们总归都是各有各的道理。” “资本逐利嘛！”相对于陆持的莫名感慨，从小就耳濡目染的岳斌倒是习以为常：“在商言商，不论他们是落井下石也好，雪中送炭也罢，促使他们做出最后判断的，终归还得是当事人的自身实力。埃里克维斯的想法也对，既然要做对冲，当然要考虑利益最大化。洛克银行当初发行了那么多次级债券，一旦次贷危机爆发，洛克银行的股价一定会受到影响。如果换做是我，我也不会放过这么好的做空机会。更何况老洛克这不是也没闲着嘛！” “当然了，如果换做是跃鹿基金，我相信不管是埃里克维斯还是老洛克，都不会选择做空……”岳斌说到这里，突然一笑：“当然，这也不是他们真的看重朋友的利益高过盟友的利益。只不过是畏惧你在股市上的操盘手段，害怕做空不成反被草而已。” “所以你根本不用这么纠结。”岳斌说着，又给陆持插了一块橙子，顺势凑上去索了一个吻，笑眯眯说道：“我想短时间内，他们是不敢在你背后搞事情算计跃鹿基金的。” 至于他们自己之间斗来斗去—— 岳斌不以为然的挑了挑眉：“埃里克不是说他只是想做对冲嘛。他们既然这么说了，你就这么信吧。埃里克资产和洛克集团相互做空，也算是给对方上了一层双保险。只要不耽误正经事，你管他们呢！” 再说了，事情都已经闹到这种地步了。陆持就算想管，也没有插手的空间和余地啊！ 陆持想了想，也确实是这么回事儿。既然自己也没啥能做的，也没必要坐在这里庸人自扰。只不过—— “还是得让人盯着点。”陆持把玩着手里的水果叉子，若有所思的说道：“考虑到大家都是盟友，我之前是真的没好意思太过关注埃里克资产和洛克集团的动向。” 可是现在看来，不紧盯着点儿，他们也真在背后搞到飞起。而这两大巨头在合作期间还能掉节操的暗搓搓做空对方的行为也让陆持生出了几分警惕之心—— 就像岳斌说的，短时间内，他们慑于陆持在股市的影响力，或许不敢谋算跃鹿基金，可万一他们有一天胆子大了呢？ 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陆持不想以最险恶的人心揣度朋友，但也不想出现灯下黑的糟心事儿。所以最好的预防手段就是把事情做的周全一点，千万不要给人以可乘之机，也不要用利益考验朋友的真心。 这么想着，陆持索性回书房琢磨个策划案出来，准备在跃鹿基金内部再成立一个金融观察组。主要负责的业务就是通过法律允许的各种渠道关注同行们的资金动向。以此分析同行们的商业策略和投资意图，避免出现分析盲点。 陆持并不知道，自己一时兴起心血来潮的决定，竟然会在未来的某一天衍变成左右全球金融界的“陆氏指数”，成为全球金融人士必须参考的风向标。 第253章 岳斌他大哥的婚礼定在五月十八号。据说是岳凜大哥和大嫂决定恋爱关系的日子, 特别有纪念意义。 不过用张扬私底下打趣的话来形容，岳凜大哥莫不是打着结婚纪念日跟恋爱纪念日一起过的算盘，为了结婚以后记不清关键日子而规避风险？所以能规避一个是一个？ 当然这种欠揍的想法在说出来的第一时间就险些被岳斌打爆狗头：丫的瞎说什么大实话呢！万一说顺嘴了当着他嫂子的面儿也满嘴跑火车, 他哥不是要倒霉了吗？ 而在另一边, 岳爸爸岳妈妈和岳大哥也通过岳斌，向陆持和张扬表达了想邀请陆持参加岳斌大哥伴郎团的意愿。 之所以这么做，除了顾念到几家人的私交，更重要的原因还是现在婚礼上向所有宾客传达岳氏集团跟华尔街的亲密关系。毕竟陆持的跃鹿基金早就成为华尔街最受瞩目的一家投资基金, 其回报率也是让所有资本都垂涎不已的。 之前张氏集团和岳氏集团通过两家孩子的关系，成功搭上跃鹿基金m国部的顺风车, 直接搅和进做空m国房市这件大事件中。一开始所有资本和商业伙伴还在背地里笑话两家人杞人忧天，好好的资金干点儿什么不好, 全都用来打水漂。直到陆持在m国成立了第一融资，直接把钱投到跃鹿基金m国部的张氏集团和岳氏集团也利用这个机会直接投资了不少肉眼可见的好项目, 其他人才后知后觉的想到了跟跃鹿基金交好的好处, 开始羡慕嫉妒恨。 所以这一回, 得知陆持将以伴郎的身份参加岳凜的婚礼。岳家的那些世交好友商业伙伴们也都暗暗盘算起来, 想要借助这个机会跟陆持进一步接触一下, 最好也能搭上跃鹿基金这艘资本大船。 而作为受邀参加伴郎团的几个人，岳斌、陆持和张扬提前三天飞回燕京。赶在回家之前, 岳斌缠着闹着把陆持送回家，顺势登堂入室, 拜访了一下陆爸爸和陆妈妈。 陆爸陆妈还记得这位对自家儿子特别好的高中同学兼大学同学兼同居室友兼创业伙伴, 当然也知道自家儿子在家务事上的技能如渣, 绝对跟他在事业上的成就形成鲜明的对比。这么多年在m国也确实受到了岳斌的细心照顾，所以招待的特别热情。午饭特地按照岳斌的口味又加了几道菜。吃的岳斌肚子溜圆，一个劲儿的称赞陆爸爸的厨艺好，有时间必须得跟着学两手，今后也好在陆持想念家人做的菜的时候做给陆持吃。 一番嘴甜软绵态度端正的甜言蜜语彻底征服了陆爸陆妈。两位老人笑的合不拢嘴，还不忘在饭桌上一个劲儿的叮嘱陆持可千万被欺负人，虽然不会做饭但也要学着洗碗做点家务活，千万不能把家里的重担全都压在人家斌斌身上—— 没错，时隔多年再次相见，岳斌只花了不到半个小时，就成功虏获了陆爸陆妈的心。这都直接让陆爸陆妈叫他的小名了。 第161节 陆持捧着饭碗坐在饭桌旁，看着岳斌和陆爸陆妈其乐融融的有爱互动，笑的特别开心。 这一顿饭下来，岳斌成功在陆爸陆妈这里获得了干儿子的待遇。临走之前，还特别遗憾的表示没能跟大明星和苗苗妹妹见上一面，真是特别可惜了。 陆爸陆妈带着陆持直接把人送到门口，闻言笑眯眯说道：“陆衡在外地拍戏，苗苗马上就要期中考试了，住在学校不回来。不过有机会还是能见面的。你没事儿常来啊。” “昂~那我一定总来，叔叔阿姨别嫌我烦就成。”岳斌答应的特别干脆，手里还拎着陆爸爸特地给他装的烤鸡爪子——本来是留给陆持的，结果岳斌在饭桌上吃的特别香，边吃还边点赞。陆爸爸见状，索性把剩下的食材全都烤好给岳斌打包带走。至于陆持这份儿，明天再做也不急。 “怎么会呢！”陆妈妈笑着说道：“你来了叔叔阿姨就给你做好吃的，就怕你们没时间来。”毕竟岳斌大哥的婚礼之后，两人还得飞回m国搞事情——啊呸，搞事业的。 等到岳斌离开以后，陆爸陆妈还不忘感慨：“这孩子真是很好了，性子又好又很实诚，你得对人家好点儿知不知道？不要总是忙着工作，平时生活中也得好好关心一下人家。有这么好的朋友可不容易。” 所以千万别像有些人似的，好好的关系最后都得跟利益挂钩什么的。 陆持在后面“嗯”了一声，心想着可是你们主动让我关心人家的“生活问题”对人家好一点的，以后可千万别后悔。 “我也知道岳斌这么多年对我都挺好。所以我准备以身相许了。”陆持收敛着眉眼肃容说道。 后脑勺被陆爸爸拍了一下：“跟你说正经的呢，又贫！” “我没贫啊！”陆持特别无辜的看着他爸：“我也说正经的呢！” 然而陆爸陆妈根本不信。看了眼时间，索性挥挥手撵人：“饭也吃了，你先去洗澡睡觉倒个时差吧。看你困的都快睁不开眼睛了。” 陆持心想我这不是困的睁不开眼睛，想了想却没在多说，进屋里拿了套洗干净的睡衣直接进浴室了。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早上，陆持神清气爽的醒过来，洗漱过后躺回床上，没有睡回笼觉，而是跟岳斌聊了会儿视频，直到时间差不多了，才开车到岳家大宅拜访岳家众人，顺便熟悉一下自己伴郎的任务。 说起来这还是陆持第一次担任伴郎这个重任呢！ 岳爸爸和岳妈妈估计也没想到陆持这么贵重的身份竟然会来这么早，还以为对方能在婚礼当天直接出现在伴郎团内已经是件很给面子的事情了。当下又惊又喜，拉着陆持寒暄了半天。身为当事人的岳凜大哥和大嫂也表现的十分惊喜热络。大家坐在客厅里闲聊，期间岳家大嫂总是趁着别人不注意用一种一场怪异的眼神瞅着陆持和岳斌，把陆持瞅的毛骨悚然。 好在这种情况没过多久，张扬也开着车过来了，三人随即被请到楼上试穿伴郎礼服。 “我听别人说，女孩子当伴娘的次数不能超过三次，否则以后就嫁不出去了。你们当伴郎的有没有限制啊？”张扬在试衣间里穿好伴郎服，出来照镜子的时候忍不住突发奇想：“哎你说如果我们做伴郎的次数太多，会不会也娶不到老婆？” 试衣间里并没有外人，正在换衣服的陆持突然皮了一下：“我就是不做伴郎也娶不到老婆！” 岳斌和张扬瞬间看过来。就听陆持特别淡定的说道：“因为我已经有我们家斌斌了呀！” 岳斌立刻露出一副傻兮兮的笑容，二哈的不忍直视。 张扬：“……”猝不及防又被虐了，真特么想愤怒踹翻这一碗狗粮。 这特么也是防不胜防了。 张扬绷着一脸日了狗了的表情，心塞塞的开门出去了。剩下陆持和岳斌两人站在房间里，肩并肩的站在镜子前。岳斌忽然说道：“哎你看像不像咱们两个穿着新郎服站在一起？” 话音未落，就见镜子里的陆持忽然露出一个特别宠溺的笑容，目光缱绻的凝视着镜子里的岳斌，温声笑道：“你喜欢吗？喜欢的话，有机会我们也试一下？” “啊？”岳斌呆了一下，试什么？ “婚礼呀！”陆持伸手揪了揪岳斌的耳朵。 腾的一下，哈士奇的脸瞬间红成熟螃蟹。 第254章 “你、你、我……”彻底红成熟螃蟹的哈士奇先生背着飞机耳，语无伦次的说了大半天, 也没支吾出一句完整话。 看着自家哈士奇激动害羞的仿佛连头上都要冒烟的模样, 陆持勾了勾嘴角，直接把人搂在怀里, 凝视着镜子中两人的身影，温声笑道：“怎么了？你要说什么, 我听着呢。嗯？” 带着鼻音的尾音听的岳斌耳朵一颤, 忍不住举爪子挠了挠耳朵，连脖子都害羞的通红的说道：“你、你别逗我。” “我没逗你呀！”陆持眨了眨眼睛, 表情分外无辜的辩驳道：“我就是想问问你刚刚支支吾吾的到底想说什么嘛~” 最后一个“嘛”也带着点儿撒娇的意思，尾音上翘，音调缱绻。听的岳斌越发的兽血沸腾。连小岳斌都差点忍不住的起立敬礼。 “你真的别闹了。再闹我可忍不住了。”岳斌有些无奈，又有些气虚的说道。 “哪儿忍不住了？”修长的手指顺着西服裤线往下滑, 陆持一只手维持着搂住岳斌的姿势, 笑容微漾的调侃道：“我看看, 怎么忍不住的？” “哎呀！”岳斌赶紧用手揽住陆持那只不老实的右手，真的是特别无奈了：“你故意的吧。” “有吗？”陆持继续挂着一脸无辜的表情，眉宇间略带点儿茫然的反问：“故意什么呀？” 岳斌：“……” 岳斌猛地转身把人禁锢在怀里, 有心把故意逗弄他的陆持就地正法, 又顾忌这里是岳家大宅不敢动作太大。 陆持似乎早就看穿自家恋人怂唧唧的本质，笑嘻嘻的任由岳斌圈着自己, 甚至还伸手搂了搂岳斌的腰, 让两人贴的更近一点。至少能让激动的岳斌也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投入。 感受到小陆持的激动, 岳斌脸上又是一红, 怂了吧唧的把人放开，往后退了两步，一脸纠结的道：“别玩我了好不好。待会儿让爸妈发现了怎么办？” 陆持挑了挑眉，他倒是不介意两人的关系被人发现。不过这几天毕竟是岳凜大哥的婚礼，陆持也不想真的闹出什么事情来，让大家不痛快。再说出柜这种事情，总归要从长计议，要循序渐进步步为营，至少要保证当他们向两家父母亲人宣布两人在一起的事情的时候，能够将伤害力降到最低。 这么想着，陆持开口说道：“要不，就等到次贷危机和第一金融的事情彻底解决以后，我们再向双方父母彻底宣布出柜吧。” 到时候他的精力也充沛了，事业上的事情再布置好，就能全力以赴的应对家人了。 而在此之前，最好能够有一个长期铺垫循序渐进的过程。 陆持沉吟片刻，开口说道：“你说，如果我以跃鹿基金的名义，支持一个好莱坞的导演拍一部同性题材的电影怎么样？” “啊？”被陆持调戏的面红耳赤的岳斌呆愣愣的歪了歪脑袋，实在不明白陆持的思维怎么会突然跳跃到这种事情上。 “最近几年，全球娱乐领域的发展形势特别好。所以我想着，以跃鹿基金的名义进驻好莱坞，一来可以实现投资方向的多元化，二来也可以跟衡衡的演艺事业形成互补，三来我们也可以尽量尝试着掌控一下文化宣传和舆论攻势这一块，对校园网的未来发展也可以形成一个互补。当然最重要的是如果我们能够投资一部这样的影片，就有借口让双方父母支持我们事业的同时，也接触一下同性恋这个群体。到时候我们可以让导演把剧情折腾的惨一点，两个主角的下场悲剧一点，然后再穿插着一些现实中的悲惨案例。比如两个情投意合的同性恋人因为不被家人祝福强行拆散，最后或疯或死什么的。总之要让大家明白同性爱上同性并不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我们也只是尘世间彼此相爱的很普通的一对恋人。就像男女相爱了要长相厮守白头偕老一样，我们也是这么想也是这么过日子的。真要是想勉强拆开我们，绝对不会幸福的……” 陆持随机发表了一篇同性相爱的感想，随手把玩着岳斌的爪子说道：“先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然后再慢慢来吧。” 岳斌一脸懵逼的看着陆持，大脑完全空白。 “怎么了？”陆持莞尔一笑，忍不住凑上前吻了吻他们家的大型犬：“吓到了？还是你就没想过出柜的事儿？” “啊？哦！”岳斌回过神来，一脸纠结的说道：“我当然想过昂，我做梦都想。可是我这不是担心嘛……” 担心双方父母不同意要强行拆散他们，担心陆持沉迷工作无暇分心，如果两家父母真的闹起来会不会牵扯到陆持的精力让他陷入麻烦。而且他也舍不得看到陆持被他父母家人恶言相对的样子，他不想看到陆持因为他们的事情被父母家人刁难，也不想看到陆持为难…… “别担心。”一只大手按在头顶揉了揉，陆持直接把人圈在怀里，摸着岳斌的脖颈温声说了句广告词：“有我在，没意外。” 岳斌：“……” 陆持只是皮了这么一下，随机笑道：“不管咱们爸妈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只要咱们做好充分的准备，就没有死磕不下来的项目。” 岳斌：“……” 眼见陆持已经信誓旦旦兴致勃勃的要把两人出柜的事情当成一桩重大项目来设计操作，岳斌也只能莞尔一笑，握着陆持的手说道：“嗯。只要我们两个在一起，什么事情都能死磕下来。” 当陆持领着一只神魂颠倒的熟蟹哈士奇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岳爸爸岳妈妈正坐在客厅里，跟刚刚登门的亲家讨论婚礼当天的流程和细节。 岳家大嫂王聘婷，她的父亲王承越白手起家，是国内一家很有名的以煤窑金矿和房地产业为基本盘，近几年又涉猎到百货和娱乐圈领域的实业集团的创始人。若论及产业资本，王家的资产与岳家相比自然有些逊色。不过王家的事业多在外省东南沿海一带，其人脉资源能与雄踞京城的岳家形成互补，而且岳凜与王聘婷从某种程度上说也算是自由恋爱。所以两家人对于这门婚事还是非常满意的。 尤其是当陆持要加入伴郎团的消息传开以后，岳氏集团本来就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实业集团，而且岳氏集团在岳家父子两代人的努力经营下，更是蒸蒸日上。王家本来就觉得这门婚事有些高攀，如今岳家又肯为了儿女们的婚事邀请到陆持这样的国际资本大佬担当伴郎，王承越夫妇怎么看都觉得这是亲家对这门婚事的满意和尊重，更是觉得颜面有光。 当然了，除了面子有光以外，王承越更是希望王家能够借此机会结交一下陆持，顺利攀上跃鹿基金这艘大船。在国际金融风投市场上，也能像岳氏集团和张氏集团这般大赚一波。 也因如此，当看到并肩下楼的陆持和岳斌以后，王承越夫妇率先从沙发上站起来，直接迎上来握住陆持的手寒暄感谢，表现的非常热情。就是这种热情充斥着华夏乡土实干家们朴素直白的情感——让已经习惯了华尔街那些资本大佬们弯弯绕绕委婉模式的陆持颇有点不适应。 不过就算是不适应，看在他们家哈士奇的面子上，陆持也是热情以待。 这天陆持一直在岳家呆到吃完晚饭才离开。临走之前，岳斌打着送人的旗号直接开车把陆持送回家。 因为陆持刚刚提及了出柜策划，即便已经是老夫老夫了，因为这点儿事情的刺激，岳斌在开车的过程中仍显得十分激动。车厢内的气氛暧昧且涌动。原本不到一个小时的路程岳斌竟然开了三个多小时。 陆持也没有想到仅仅是聊到出柜的意图，他们家的大型犬就能兴奋成这个模样。一时间觉得又好笑又心疼，总觉得他这么多年忙于工作，其实是挺亏待他们家大型犬的。 要不就努力一下三十岁退休？等退休以后好好陪陪父母和他们家大型犬？ 陆持心里突然想到这么一个想法，面上却不动声色。 回到家后，陆持于百忙之中还不忘打开文档，用编写代码的方式暗搓搓的充实着自己或许要打持久战的出柜策划。然而令陆持没有想到的是，他这边的策划案刚刚开始草拟，他弟和卫麟煊那边倒是猝不及防的出柜了—— 第255章 五月中旬, 参加完岳凜大哥的婚礼, 收获了厚厚一沓名片之后，陆持和岳斌再次飞到华盛顿, 与几位议员见面。 第一融资推动立法的过程依然很艰难。最主要的原因是大家除了要说服国会和白宫以外, 还得跟贸易委员会协商新法案的具体条款。众所周知磨条款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世界上最麻烦的事情，商业领域的合同谈判都是如此，更何况是要凭借一己之力推动新的立法。 一条一条锱铢必较，甚至有些时候明明已经确定下来的商量好的条款，睡了一觉的工夫, 贸易委员会那边就反悔了。然后一切都得重新再来。周而复始, 磨磨唧唧，简直神烦。 好在陆持麾下还有一帮时薪两千元的国际水准律师团们，拥有丰富的经验和大量的谈判时常, 总算能替陆持分担不少辛苦。 而在另一边，跃鹿基金、埃里克资产和洛克集团联手做空m国房市的前期铺垫也已进入尾声。埃里克维斯跟老洛克先生经过几次棋逢对手的操盘行动，最终都成功的完成了对双方的做空保险。两方人马在股市上锱铢必较分寸必争，当面却能友好亲热到好像对方就是彼此的家人。 对于两位华尔街大佬如此精分的表现，把一切都看在眼里的陆持自然是自叹弗如。如果换了是他，也能做到在面对竞争对手时保持最基本的社交礼貌，但是像两位大佬这般影帝级的高难度操作，陆持可就不行了。 总觉得金融圈之所以比好莱坞更加吃得开的主要原因就是华尔街的资本大佬们在必要时刻都能化身影帝。而好莱坞的影帝们却无法在关键时刻化身金融大佬。 所以说有时候技能点不够丰富也是耽误大家走上人生巅峰的主要原因。 由于做空m国房市跟推动金融立法都是当前局势下, 陆持最主要最不能放手的重要工作。最近几个月内, 陆持不得不时常在华盛顿、纽约和硅谷之间来回往返。常常是今天晚上在纽约, 第二天早上就赶到纽约, 当天晚上又飞到硅谷。来来回回如此频繁，现订机票都来不及。刚需之下，陆持和岳斌终于实现了之前说过好几次，但是因为没时间所以一直在拖的买飞机—— 是的，只是买飞机，而不是选择私人订制，主要是因为两人确实没有那个m国时间等待卖方慢条斯理的做定制。 在此期间，陆持还接到了陆爸爸的电话——苗苗同学小学毕业了。为了庆祝苗苗同学的毕业暑假，陆爸爸陆妈妈决定带着陆苗苗来m国玩一玩。来之前特地给陆持打了个电话，让陆持到机场接人。 “跟我们一起过来的还有你卫叔叔和方阿姨，所以你要是工作忙的话也不用管我们，让麟煊带着我们逛逛就行。” 这怎么能行？！ 陆持觉得自己不能做出忙于工作，却让人生地不熟的家人跟别人一起逛m国的事情。所以他折中了一下——把手头的重要工作交给岳斌，然后自己去接爸妈和苗苗。 被留在华盛顿干活儿的大型犬先生委委屈屈的嗷了几嗓子，疯狂折腾了几个晚上当福利后，只能老老实实地蹲在华盛顿帮忙打江山，以便让陆持能够安心的陪他爸妈和妹妹玩耍。 却没想到陆持这边刚刚接到人，一直在库克山拍完外景的陆衡也顺利杀青了，忙忙颠颠的飞过来要跟卫麟煊汇合。 于是两家人好巧不巧的凑到一起了。 从机场赶回酒店的路上，陆持开了一台车，拉着陆家众人，卫麟煊也开了一台车，拉着卫爸爸和卫妈妈。因为卫家老爷子和卫家老太太最近一段时间都在张罗着要给卫麟煊相亲的缘故，被烦到不行的卫麟煊直接躲来m国避风头。却没想到卫爸爸和卫妈妈也追到m国来，还被洗脑似的不停附和卫老爷子和卫老太太的话。 一家三口在车上就卫麟煊到底该不该相亲这件事辩论了大半天。然后越发不耐烦的卫麟煊就猝不及防的出柜了！ 等到两辆车安稳的开到酒店以后，从另一辆车上冲下来的卫麟煊跑到陆衡面前，迫不及待的宣布了自己向家人出柜的事情。 尽管已经非常适应华尔街和硅谷的高效率快节奏，仍旧被这神展开糊的一脸懵逼的陆持：“……” 卧槽都不用计划一下就直接出柜的吗？我这边出柜策划方案才拟了个草稿而已啊！ 难得讲脏话的陆持大哥也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一时间心绪翻涌，百感交集，真的有点怀疑人生了。 第162节 尽管心里面已经有所准备，甚至还在背地里暗搓搓的关注过这方面资料的陆爸爸和陆妈妈也懵逼了——两人虽然已经隐隐约约的预料到陆衡和卫麟煊的关系不一样，但是也没想到卫麟煊竟然会用这种方式出柜。 这也太仓促直白猝不及防了吧。 于是两家人数脸懵逼的齐齐上了酒店客房。趁着卫家父母和自家爸妈要对两只小狼狗三堂会审的工夫。陆持回到卧室给岳斌发了条短信。 几句就连一秒钟都不到，岳斌的回复就过来了：“！！！” “！！！！！！” “！！！！！！！！！！！！！！！！！！！！！！！！！！！” 接连三条，一条都比一条长的感叹号充分表达了岳斌的震惊和无语：“咱弟弟这效率也太高了吧？” “咱弟弟才大学毕业吧？” “咱弟弟不是混娱乐圈的吗？不是说混娱乐圈的人都晚婚晚育吗？” 显然有点接受不了事实真相的岳斌简直要抓狂了：“他们怎么可以这么快这么简单的就出柜了啊？” “完全不用准备不用铺垫一下的吗？” “……我也没想到。”陆持也是特别无语了。正低头给岳斌发短信呢，就听房门被人敲响，陆苗苗同学蹑手蹑脚的窜了进来，然后在门口留了一条缝隙，鬼鬼祟祟的偷窥。 “大哥你这间卧室的地理位置最好，能够直面观察到客厅的动静，视野特别开阔。我在这儿待会儿。” 陆苗苗一边说着，直接趴在门缝上，支棱着耳朵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陆持生无可恋的抱着手机歪在床上，已经没有力气说话的感觉。 太震惊了。 “大学刚毕业，这么着急的吗？” “关键这也不讲究方式方法呀！” “嗨！这种事情选择方式方法不如选择时机。所谓长痛不如短痛。真的勇士，总要敢于面对被gay的人生，敢于面对双方父母勃然大怒的喷麦。”听到自家大哥嘀嘀咕咕的说话，一直窥探着外面动静的陆苗苗随口说道：“所以我挺理解他们的。人之所至，麟煊大哥也控几不住他自几啦！” 陆持：“……” 陆持还没来得及接话，就见陆苗苗一阵龙卷风似的跑出去，从餐厅拖了两把凳子放到陆衡和卫麟煊的面前，方便两家父母三堂会审，又一阵龙卷风似的跑回卧室。一应动作一气呵成，挥一挥衣袖连个脚印都没留下。简直不要太行云流水。 陆持也跟着一脸懵逼：“你要不要这么熟练？” “这样的场面我已经在脑海中想象过无数次了。”陆苗苗摆摆手，一脸沉重的说道：“没想到今天，终于成真了。” 陆持：“……你想象什么场面？” “二哥和麟煊哥出柜的场面啊！”陆苗苗回过头来，理直气壮的说道：“不过现在的局势倒是比我想象中的最坏后果要好很多了。感觉爸妈好像有点心理准备的呢！” 话音未落，只听客厅里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陆爸爸拍着桌子开始骂人：“你们两个小兔崽子到底在想什么？” 陆苗苗：“……” 陆持：“……” 轻咳一声，陆苗苗继续说道：“别慌，咱爸的反应也在我的预料之中。” 陆持：“……你到底什么时候知道的？”他可不相信陆衡会在陆苗苗面前就跟卫麟煊腻腻乎乎的。 “这有什么呀，网上早就传开了，谁不知道啊！”陆苗苗继续摆手，一副我是过来人见过大世面的表情，唏嘘的道：“实不相瞒，在下还是衡煊吧的吧主呢！” 衡煊吧的吧主又是个什么鬼东西？ 陆持大哥继续懵逼，总觉得在m国呆了几年，怎么有点不适应国内的网络变化了？ 陆持大哥捧着手机，有点心塞了。 外面客厅，随着陆爸爸的一通咆哮，两家父母也开始了各种劝离的基本流程操作。陆苗苗趴在门缝里听了一会儿，忧心忡忡的说道：“不好，二哥和麟煊哥要跪！咱妈以死相逼了！” 陆苗苗猛地转过头来：“怎么办，大哥？” 陆持沉吟片刻，将手机揣进裤兜，起身说道：“我出去看看。” “我也要去。”陆苗苗赶忙接话，尾随在陆持身后屁颠屁颠的进了客厅。 本来是给自己准备的攻略流程，临时得补给自家两只小狼狗，不提陆持大哥的心里有多塞，面上还得管理着表情，仔细撸了撸讲稿，谨慎的说道：“爸妈，你们还记得我之前带你们去农场时的那个农场主吗？其实他就是个同性恋。早些年因为家里反对，一直孤苦伶仃的过了这么多年，近些年才好一点，跟爱人在一起了，还收养了一个孩子。” “爸妈，我觉得如果衡衡和麟煊是认真的，我们也不要强行将他们拆开。难道你舍得让衡衡也孤苦一辈子吗？” 站在一旁的卫麟煊反应极快，立刻说道：“干爸干妈你们放心，我绝对不会让衡衡孤苦一辈子的。只要他不结婚，我也不结婚，就算我们两个都这么单着，我也会好好照顾小衡一辈子的。如果我没做到，就让我不得好死。” 陆爸陆妈：“！！！” 挺上道的嘛，小zei！ 陆持大哥轻飘飘的瞥了顺着杆子就能起飞的卫麟煊，但笑不语。 陆爸陆妈和卫爸爸卫妈妈也被卫麟煊这么直白且诚恳的宣言震到了。久久没有说话。 躲在一旁的陆苗苗见机喊道：“爸妈我饿了，咱们啥时候开饭呀？我想吃小鸡炖土豆，干煸花黄鱼，我还要吃香辣鸡爪，大哥也想吃毛血旺了！” 陆持大哥心说我还想吃伤心凉粉和黯然销魂饭呢！你说你们两个年纪轻轻的还都混的娱乐圈为毛要出柜这么早！就不能照顾照顾大龄哥哥们的心情吗？ 这大白天的，铺垫个出柜策划都能让人给截了…… 知道陆持和陆苗苗都在插科打诨拉偏架，陆爸爸没好气的瞪了自家闺女一眼：“吃吃吃，就知道吃，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吃饭呢！”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嘛！”陆苗苗脸上笑嘻嘻，趁着大家不注意向陆衡和卫麟煊做了个鬼脸。缠着陆爸爸进厨房了。陆妈妈见状，也赶忙起来帮忙打下手。 陆衡和卫麟煊为了争取表现机会，也赶紧一头钻进出房，本着“身为长辈你们真要是以死相逼那我们也不能不孝，分开可以但是绝对不能骗婚害人大不了就单身一辈子也能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用水磨工夫软磨硬泡”的出柜纲领，洗菜的洗菜，切菜的切菜。那态度热忱的，言辞恳切的，柔和乖顺的，愣是让双方父母想发火都没地方发。 陆持大哥脸上维持着礼貌的笑容，脚步飞快的钻进书房打开电脑，打着要随时关注股市行情的借口，把俩弟弟的出柜进展及时汇报给岳斌。 也没想到自己这两个大龄青年竟然会被两个刚毕业的小弟弟给截胡了，岳斌哭唧唧的在电脑另一端化成一滩水：“我的柜子飞走了。” “没关系。”相比之下，倒是陆持大哥更为淡定一点：“让他们两个先出柜也好。咱爸咱妈有经验了，等到咱们两个的时候，估计反应就不会太剧烈了。” 岳斌：“……是吗？”他怎么觉得有点不靠谱呢？也有可能叔叔阿姨经过一次打击后，下次反应更激烈了呢？ 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什么的？ 一想到这个，大型犬先生就越发的忧心忡忡的。 蓝瘦！香菇！！想化身嘤嘤怪！！！ 对于他们家哈士奇先生颇具层次感的递进的悲催情绪感同身受，陆持心下发毛，面上却特别肯定的点了点头：“放心吧，肯定没问题的。” 只要他能忽悠苗苗成年后早点结婚，多生几个孩子，然后让几个孩子都姓陆的话……应该就有操作的空间……吧？ 所以，苗苗啊，你要努力，大哥这辈子的幸福可就挂在你身上了。 正在厨房里帮忙做事的陆苗苗忽然打了个喷嚏，只觉得一股凉气自尾椎嗖嗖的窜到脖子后面。 鼻子发痒的深吸了一口气，陆苗苗一脸莫名的搓了搓脖子：“这空调是不是开大了？” 咋有点冷捏？ 正蹲在角落里埋头洗菜的卫麟煊和陆衡同时抬起头来，顺手拿起料理台上的咖啡杯接了一杯热水，一脸谄媚的笑道：“妹妹，喝水。” “谢谢麟煊哥。”陆苗苗接过杯子，看着上面繁复华丽的花纹，忍不住点赞道：“这杯具挺好看的哈！” 第256章 第二天, 陆持陪着两家人一起去逛迪士尼。唯一没能参与进这场家庭游乐活动的岳斌躲在华盛顿暴风式哭泣，哭完了还得带着马克和时薪两千元的律师团们跟国会、白宫和交易委员会的成员们交涉具体条款, 心也真是特别累了。 好在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太久。大约一个礼拜左右，陆衡结束休假进组拍戏, 陆爸陆妈想带着苗苗和新晋的亲家们逛逛m国其他地方, 担心陆持再这么陪伴下去会耽误工作, 索性开口撵人。 陆持拗不过爸妈，也确实挂念华尔街和华盛顿的情况, 只好答应下来——原本还想安排一位特别细心的导游兼司机带着爸妈妹子一块玩耍, 结果被跃跃欲试的卫麟煊给拒绝了。 “大哥你放心吧。有我在绝对没意外，我会照顾好咱爸咱妈咱妹子哒。” 新晋为陆家儿婿的男人站在大哥面前拍着胸脯打包票，信誓旦旦的模样, 让陆持看了都不好意思不相信。再加上卫爸爸和卫妈妈也在一旁帮腔打掩护，陆爸陆妈也表示非常相信儿婿的能力。在投票表决n比1的情况下，陆持也只能顺从大家的意愿，把自己爸妈妹子交给卫麟煊照顾。换个角度思考, 姑且算是给卫麟煊这位新晋儿婿一个讨好岳父岳母小姨子的机会。 当然也是两家人彼此融合更加亲近的机会。 陆持并不知道的是, 当他大撒手的离开之后，卫家众人和陆家众人并没有如计划中的来一场吃喝玩乐分外潇洒的旅行, 反而上演了一出“手撕不怀好意的相亲对象”的小心宫斗戏。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当陆持挥别家人, 乘坐飞机飞到华盛顿的时候，时间已经默默进入了八月份。 第一金融跟m国国会、白宫、交易委员会死磕良久, 终于磨到了大部分人都同意进行提案表决这一步。 而按照m国的法律流程, 在提案投票的前一天, 第一金融必须拿出一份拥有五千人签名的请愿书提交给m国政府。为了确保这份请愿书的力度，陆持直接发动自己在华尔街和硅谷的人脉关系，从金字塔尖儿那一拨开始，按照财富榜单和专业权威榜单的顺序一直往下撸，底层还筛选了第一金融自建站以来帮助融资的近千名最具发展潜力的客户们一起签名。最终拿到的五千人签名几乎囊括了大半个m国富豪榜上的富豪人选，以及最近几年潜力巨大的初始创业人。 要资本有资本，要项目有项目，其能源涵盖范围简直能够组成一个全球性的资本运作投资链。当这份签名书呈交到参议院的时候，即便是见多识广的议员们也差点被这份豪华阵容闪瞎狗眼。近距离全方位且直观有效的感受到了陆持特意彰显出来的高调奢华有内涵。 因为前期的准备工作非常充足，呈交上去的签名书又非常有力度，这一次的提案表决非常顺利。 2006年8月14日，就是提案表决的日子。 这辈子第一次尝试着运用自己的能量推动立法，对于陆持来说，不论这一次的提案表决成功与否，对于他来说都具有非常特殊的纪念意义。所以在提案表决这一天，陆持和岳斌特地早点起床，换好定制的高昂西装——两人还特别罕见的请造型师给做了个造型，精致考究的就跟即将走上奥斯卡红毯的好莱坞巨星似的。然后在跃鹿基金员工们的陪伴下，一起迈进参议院的大门，准备见证这个至关重要的时刻。 顺便说一句，两人西装革履的模样还被埃里克维斯打趣成“准备去参加婚礼”—— 没错，为了给陆持和第一金融捧场，埃里克维斯这位最近一段时间也近墨者黑的化身为做空狂魔的华尔街大佬也在提案表决的前一天晚上赶到华盛顿，准备陪着最重要的合作伙伴一起见证这颇具纪念性意义的一刻——事实上不光是埃里克维斯，包括老洛克在内，跟陆持有过合作的所有华尔街乃至硅谷的同行们纷纷跑过来帮忙站台凑热闹。 于是等到提案表决当天，出席参议院的旁听观众们几乎有泰半面孔都让人觉得很眼熟——要么是常年霸占财富榜的资本大佬，要么是常年霸占硅谷传奇人物排行榜的it 大佬，众多大佬齐聚参议院旁听席位的豪华阵容简直让随同而来的媒体记者们惊声尖叫——单单从旁听席上的豪华阵容来看，这完全就是一场资本与科技的行业交流盛宴。 而在这一帮大佬们的众目睽睽之下，毫无疑问，被万众瞩目的参议院议员们自然也觉得压力倍增。 不知道是早就想好了结果，还是在资本的震慑下临时改变了想法。总而言之，这一次提案的表决结果是令人十分欣喜的—— 2006年的8月14日，m国政府正式通过了jb法案。就在新法案宣布通过的那一瞬间，包括陆持和岳斌在内，所有曾为这一刻努力过奋斗过奔走过的人们齐齐站起来，相互拥抱着尖叫着拍手庆祝。一直坐在观众席上观望这一幕的华尔街和硅谷的大佬们也纷纷站起身来，礼貌性的鼓掌示意。 陆持和岳斌则在众目睽睽之下相拥而立，两个年轻的躯体紧紧的拥抱在一起，这珍贵的一幕被同行的财经记者悄悄拍下，成为第二天全球各大财经媒体竞相转载的头条新闻的匹配照片。甚至在许多年后，大家在研究jb法案和股权众筹这一领域时，在搜索相关资料文件时也绝对不可绕过的珍贵资料。 等到陆持和岳斌的恋情公布以后，这张照片甚至在拍卖网上被炒到上万m金的高价。 然而，在当时，因为提案通过的场面太过热血沸腾，所有人都在激动的庆祝着他们是如何推动立法创造历史，都在期待着股权众筹这一领域愈发辉煌的未来，完全没有留意到岳斌和陆持的亲密举止。 当天晚上，为了给陆持这位合作伙伴庆功，当然也是为了犒劳辛苦了大半年的跃鹿基金和第一金融的员工们，埃里克维斯自告奋勇的攒了个庆功派对，邀请所有来凑热闹的大佬们一起庆祝。 那些不远千里，特地乘坐私家飞机赶过来凑热闹的大佬们本来就想趁着这次机会结交一下陆持，原本就在想着提案结束后该去哪里进行下一局，如今埃里克维斯直接攒了个庆功派对的举动简直正中下怀。甚至就连参议院的很多议员们也都在接到邀请时欣然答应——要知道这个庆功派对上的嘉宾可是囊括了m国财富排行榜上前一百位的资本大佬，议员们参加派对也可以结交一些资本，谈的好了，至少明年的政治献金是不成问题了。 而作为最早向陆持示好乃至于投诚的阿道夫史蒂芬森和奥德里奇艾伯特，自然也是要参加派对的。尤其是对于刚刚进入国会的奥德里奇艾伯特而言，这次派对不仅能够让他结交一些资本大佬，甚至还能结交到一下参议院们的老牌议员们。这样的机会也是非常珍贵的。 所有嘉宾们都在心里暗搓搓的打着小算盘，盘算着该如何借助派对获取更深厚的人脉。然而对于陆持和岳斌来说，今天晚上的派对就是纯粹的庆功宴了——两人甚至给远在纽约和康城的邢远、卓越、张扬等人打了电话，让大家一起过来庆功。 用岳斌的话说，人越多越热闹。 其他人见状，也都纷纷打电话呼朋唤友——要知道可不是任何人在任何时候都能把这些身价上百亿的资本大佬们攒在一起的。事实上在华尔街和硅谷，也只有陆持一个人有这么大的号召力。一些人在参加派对后不免惦念自己的亲朋好友还有合得来的商业伙伴，于是电话越打越多，宾客越聚越多，闹到最后甚至惊动了华盛顿的当地警方派遣警力过来保护——只因为聚集在派对上的宾客已经彻底囊括了全m富豪排行榜上前二百名的富豪和国会、白宫超过一半的议员。警方可怕一个不小心，有什么神经病冲撞进去，整个m国排行榜前二百的富豪全部沦陷，估计整个m国的经济局势都要遭受震荡。 然而更令人想不到的是，这次派对结束以后，大概是尝到了这种派对的甜头，埃里克维斯一而再再而三的蛊惑陆持时不时的攒几个派对。陆持被烦的不堪其扰，无奈之下答应以后每年都会以他个人的名义举办一次类似的派对。而这个主观性质非常强的私人派对在一年后的次贷危机和两年后的经济危机爆发——由陆持率领的跃鹿基金恨不得一举做空整个地球并且还大获成功的爆炸性新闻传开后，竟然成为全球资本界和it界大佬们最想加入的一个社交派对。即便是那些老牌的资本和财阀都趋之若鹜。甚至就连能否加入这个派对都已经成为衡量某个人是否有资格站在全球资本链和科技领域的重要标准。 第163节 而陆持，毫无疑问则已成为制定标准的人。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而在当时，所有人包括外界的吃瓜群众们更为关注的是，在那一场庆功派对上，以一己之力运作资本推动金融领域新立法的陆持被喝醉了的同学伙伴们起哄唱歌，然后搂着他的合租室友兼合伙人岳斌站上舞台，一展歌喉唱了一首对唱情歌—— 不知道宴会上的哪位大佬心态特别年轻的偷拍了视频，还把视频传到网上。以至于第二天和后面的连续一个礼拜，全球娱乐版块都被资本大佬和男人对唱情歌的爆料霸占了头版头条。 同样在庆功派对上喝嗨了的岳斌，很幸运的成为了“大佬身边的男人”，被无事可做精力充沛的网友以及来自全球各国的校园网的精神股东们齐齐人肉扒了个干干净净，最后还被网友们恶趣味的冠上“大佬最宠爱的男人”的名号。 由于陆持这么多年来一直秉持着专业领域高调，生活日常非常低调，甚至连采访都很少接受的神秘状态，而跟金融科技息息相关的媒体又在采访嘉宾时非常慎重，向来不敢得罪大佬，不如某些类似于“月亮报”之类的狗仔报纸那么胆大包天。以至于当全球娱乐版块的记者在看到网上疯狂转发的小视频时，根本就没有那个资本敏感度，直接就把这种新闻当成一则趣闻挂上报纸的头版头条——毕竟除了那些在大屏幕上光鲜亮丽的明星以外，全球吃瓜群众们也对纸醉金迷的上流社会报以强烈的好奇心。 而在全球狗仔界都臭名昭著的“月亮报”更是自恃有雄厚的资本撑腰，完全没把陆持这位新晋的华尔街百亿富翁当回事。在那些脑子都是绯闻八卦的狗仔记者眼中，估计陆持的影响力还不如他弟弟——国际影帝陆衡的一个零头。再说那张照片和那个小视频也证明不了什么，在全球网络都已经在疯狂转发的情况下，他们随手引用一下，只能算是善意的调侃，又不是恶意的抹黑。想来陆持即便是知道了也不会跟他们计较。 抱着这样的想法，“月亮报”的主编直接通过了这则报道，甚至还特别好心的把报道调到头版头条的位置，准备免费帮校园网宣传一拨。其他娱乐媒体见“月亮报”都狗胆包天了，也都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想喝口汤。 于是第二天早上，当清醒过来的岳斌和陆持看着电脑和报纸上疯传的大佬的绯闻报道时，瞬间懵逼了—— 出柜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昂~ 第257章 记得有句心灵鸡汤大概是这么说的，人生最精彩的地方莫过于无论你计划的多么周全, 总是会有意外发生。 对于陆持和岳斌来说, 那张不在意料中的全球疯传的照片, 还有那段不在意料中的全球疯传的对唱视频, 大概就是意外之外的事情。 更过分的是在那张照片和那段视频疯传了一段时间后，还有些八卦小报为了吸人眼球, 像模像样的列举出跟陆持交往频繁的所有友人——愕然发现跟陆持有过频繁互动的竟然超过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男人。于是, 包括华尔街大佬埃里克维斯, 以及洛克财团的第n顺位继承人马修洛克在内, 全都被八卦小报一一点名, 光荣进入了资本大佬陆持的后宫。 并且在经过“数据详实”的分析过后, 一大帮八卦小报暗搓搓的调侃这位新晋的华尔街大佬大概也是一位“深藏在柜子里”的男人。 其实这种调侃在以吃瓜为究极目的的网络中，并没有多少人会相信。然而最要命的地方在于正在纽约游玩的陆爸爸和陆妈妈也看到了这些报道——然后将信将疑。于是，刚刚经历过小儿子的出柜风波，又在报纸上看到大儿子也“疑似隐藏在柜中”的绯闻报道，陆爸陆妈的心态立刻崩了。老两口在看到新闻的第一时间给陆持打了个电话，想要确认这些新闻的真实度。 而在这个时候陆持就面临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难题：他要么选择坦白, 要么选择继续隐瞒。如果选择坦白的话——陆爸陆妈刚刚经历了小儿子的出柜风波, 正对家中长子寄予厚望。如果这个时候陆持也宣布出柜了, 那么毫无疑问，对于陆爸陆妈的打击绝对是致命的——因为这样的后果在注重传宗接代的陆爸陆妈眼中，毫无疑问是断子绝孙。 这伤害值可不只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 至少得是一加一等于百分之百。 陆持害怕一旦自己在这个时候选择出柜, 会给陆爸陆妈带来更加沉重的打击。 可如果陆持选择在这个节骨眼上隐瞒爸妈——就算是善意的谎言也好, 一直对自家儿子充分信任的陆爸陆妈也一定会相信陆持的话。可关键在于陆持在这个时候撒谎了，以后要怎么和盘托出？到时候陆爸陆妈知道真相，知道他其实很早就已经和岳斌在一起了，然而面对父母的疑问，他们却没有胆量站出来。 可想而知到那个时候，对于陆爸陆妈的打击可能会更加沉重——因为陆爸陆妈是在接受了陆持不是同性恋这个事实后，又被反转的。 到时候这种反转会不会更加伤人？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陆持必须考虑到的问题。而这些问题在陆爸爸的电话打过来之后，全都汇聚成了一个声音。 “爸，妈，这个事情有点复杂。反正我在华盛顿的事情已经办的差不多了，要么我今天就回纽约，咱们当面再聊？” 听到大儿子在电话里这么说，陆爸爸就是心下一沉。华夏有句老话叫做知子莫若父母。以陆爸爸和陆妈妈对陆持的了解，如果这些绯闻八卦都是子虚乌有的，陆持绝对会在电话里直接承认。而不是郑重其事的要求当面详谈。 既然是当面详谈，那就肯定有在电话里无法细说，甚至是害怕他们离两个冲动之下挂断电话的理由。 坐在豪华客房的沙发上，把手机放在茶几上还按了免提见的陆爸陆妈面面相觑。沉默良久，纠结良久，陆爸爸勉强抑制住想要发脾气的欲望，沉声说道：“那行，你回来再说吧！” 电话“啪”的一声被挂断。因为用的是手机，陆爸爸的举动其实只是用食指按下了挂机键。然而听在陆持和岳斌的耳中，却仿佛电话另一端的主人怒气冲冲地摔下话筒，于是电话才会发出怒气值爆满的“啪”的一声。 而在电话这一段，陆持和岳斌也是面面相觑。良久过后，齐齐叹息。 岳斌有些惶恐，又有些期待的握住陆持的手，毅然决然的说道：“不论发生什么事情，我一定会站在你身边的。我发誓。” 看着自家大型犬先生仿佛要上刑场般的视死如归，陆持微微一笑，伸手拍了拍岳斌的后背，温声劝道：“应该没什么事情。我爸妈还是特别通情达理的。只要咱们好好说……” 好好说就行了吗？想到自家爸妈所生活的环境，以及这么多年来耳濡目染的必须要传宗接代的熏陶，陆持心里也是特别不确定的—— 该死的月亮报，该死的八卦小报……如果这次……我一定告到他们倾家荡产！ 陆持大佬在心里暗搓搓的发狠。在第一时间带着岳斌飞回纽约。 在陆持的盘算中，最坏的结果就是陆爸陆妈看到岳斌后，会勃然大怒甚至会出手打人。然而令陆持没有想到的是，陆爸爸和陆妈妈在见到两人一起过来的时候，竟然表现的颇为镇定。神情中甚至隐隐透露出一些“早知如此”的了然。 这就让陆持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其实我跟你爸早就有心理准备了。” 沉默良久，陆妈妈这么解释道：“虽然你小子瞒的很好。但是从去年开始，你就一直给我和你爸灌输一些同性相爱也很正常的思想。还在家里放了那么多跟同性恋有关的书籍和影碟，我跟你爸早就有准备了。” “我跟你妈当时还想着，你小子向来做事稳妥，喜欢埋长线钓大鱼。这么做肯定是因为你小子自己看上男的了，而且还很认真的想跟人家过日子，甚至想把人带回家。或许就是想跟我们说又怕我们受不了，所以才跟蚂蚁盗洞似的，一点点往外套。老实说我跟你妈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甚至还找了一些国内国外代孕的资料。结果你小子一瞒就是一两年，我跟你妈还私底下犯嘀咕，说你小子真是沉得住气。后来又碰上你弟弟跟麟煊这些事儿……我跟你妈当时还在猜，你小子做这些事情，莫非是在给小衡做铺垫？” 结果陆衡跟卫麟煊的那只靴子刚刚落地，陆持这只靴子就砸地板上了。 “……也挺好的。”陆爸陆妈沉默了大半天，唏嘘叹道：“这么多年，我跟你妈也是提心吊胆的，就怕你哪天回家突然带个男人上来。也不怕你们笑话，我跟你妈在家里也商量了挺久的。琢磨着你要是真的带个男人回家，我跟你妈是先揍你一顿，强行把你们拆开，还是说就这么着了，由着你们胡闹。反正你们都还年轻，而且我儿子长得又帅又有钱，就算玩到四五十岁也会有大把的小姑娘愿意嫁给他给他生孩子。就算他真要跟男人过一辈子，大不了还有代孕机构呢。我们想要抱孙子也不是那么困难的事儿。左右我们老陆家吃不了亏。” 这也是为什么，陆衡和卫麟煊刚刚在家人面前宣布出柜，陆爸陆妈这么保守思维的人，只是闹了一会儿就同意了。因为老两口早在很长时间以前，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就像是听到楼上邻居扔了一只靴子似的，也跟着心惊胆战的熬了一两年，终于听到了另一只靴子落地的声音。 正如陆持想象中的那样，如果陆持在两年前，第一次试探陆爸陆妈的时候就说出真相，那么猝不及防的陆爸陆妈肯定会勃然大怒，到时候会发生什么真的是无法预料的。 然而陆持出于谨慎起见，一个铺垫铺垫下去就是一两年。这一两年间，陆爸陆妈带着怀疑和猜测各种揣摩各种演练，私底下也着实想象了不少儿子带着男人回家出柜的场景——主要是自己该怎么表现。 然而一部电影要是看了两年，一部戏要是拍了两年，就算是热衷于演戏的影帝都要觉得疲乏倦怠，更何况陆爸陆妈从来不想当影帝。 这么长时间的铺垫下来，陆爸陆妈即便是很愤怒很愤慨，那些激烈的情绪也在两年的反复揣摩和商量中渐渐平淡了。于是乎当那些八卦小报开玩笑的刊登出陆持和岳斌抱在一起的照片，包括两人搂在一起唱情歌的视频之后，陆爸陆妈心中的愤怒只是一闪而过，更多的情绪却是“果然如此”、“这小子做这么多事果然是给他自己准备的”、“估计被弟弟加了塞还有点愤怒有点不知所措有点小情绪”的了然和哭笑不得。 当父母当到陆爸陆妈这种境界的，也确实是挺心累的。 当然这种心累和豁然，也全都拜陆持这位喜好埋长线，精心钻研过心理学，并且在自己的事业道路上创下了令全世界都为之瞩目的成就的儿子所赐。 大概是陆持从小就表现出很淡定执着，又很运筹帷幄的那一面，陆爸陆妈在面对陆持的出柜时，表现的也不像陆衡那么激动，甚至还很淡定的询问起：“你们两个在一起的事情，斌斌的父母家人知道吗？他们能同意吗？” 而面对陆爸陆妈的疑问和关切，陆持的表现更加平淡。 大概是因为陆爸陆妈表现出来的体贴豁然出乎自己的意料，出柜的流程比想象中更容易的缘故，陆持在回答爸妈这个疑问时甚至不小心流露出神采飞扬，毋庸置疑的霸道气场—— “爸妈你们放心，他们家人一定会同意的。” 第258章 “你们有没有想过将来……孩子的问题？” 沉默了一会儿, 陆爸爸郑重其事的问道。 “国外的代孕机构, 我跟你妈也都了解过了。正好你们两个的事业都在m国, 想要代孕的话应该也很方便。” “我跟你妈一视同仁，当初没有逼迫小衡和麟煊，今天不会逼迫你们两个必须分开。但是你的情况跟小衡又不一样。你可是咱们老陆家的长子。咱们老陆家的香火不能断, 爸爸不能在百年之后没脸去见你爷爷。这一点你也要理解我们。至少不能让乡里乡亲背着咱们老陆家在背后戳咱们的脊梁骨。说咱们老陆家两个儿子都搞男人去了, 搞到家里断子绝孙。” 大概心里边始终还是有点抵触的心理，陆爸爸说到这一番话的时候措辞很激动。陆妈妈很理解老公的心思，不过当着岳斌的面儿……陆妈妈暗搓搓的戳了戳陆爸爸的后背，笑着说道：“你爸也是为了你们好。就算是两个男人在一起，想要家庭稳定, 想要享受正常的家庭氛围, 有个孩子也是件好事儿。再说小持你不是也挺喜欢小孩儿的吗？考虑一下，大不了孩子生完我跟你爸帮你带。” 陆爸爸也在旁边接口道：“我不管你们两个是在一起玩玩, 还是认真想过一辈子——当然我更希望你们是认真在一起的。所以这孩子必须得有。当然我也不是要你们马上去生。我也知道你们还年轻，现在正忙着事业，没有时间考虑孩子的问题。我跟你妈如今也好打理物流公司和农家乐，暂时也抽不出太多时间来带孩子。所以我们可以做个约定, 在你们三十岁之前，我跟你妈必须要抱上孙子。你们看怎么样, 这不为难你们吧？” 陆持和岳斌相互对视一眼, 连连点头承诺道：“不为难, 不为难。” 岳斌也拍着胸脯打包票：“叔叔阿姨你们放心, 我跟陆持我们绝对是认真的。我们会在一起好好过一辈子的。我会好好照顾陆持, 绝对不会让他受委屈的。” 陆爸爸和陆妈妈点了点头，开口说道：“这一点我们相信。毕竟在m国这些年，都是你在照顾他。我们家陆持不会干家务活儿，更不会做饭了。你也是个年轻人，这么些年天天在家里做饭洗衣服，在外面的时候还得帮陆持打理事业，也是委屈了。” 岳斌连忙说道：“不委屈不委屈，我甘之如饴。” “行吧！”陆爸爸点了点头，他还是很满意岳斌的态度的——说实话除了性别这个最大的问题，他们家两个小子找的“儿媳妇”都让他特别满意。 家世背景方面就不用说了，最关键是上得厅堂入得厨房，对自家儿子那是肉眼可见的宠溺，说一句毫不夸张的话，那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就算是找个女的也绝对没有这么贴心的——毕竟女孩子都是靠男孩子哄的，哪有反过来哄人照顾人的？ 万一找个搅家不良的，那日子就更没法过了。 陆爸陆妈这么一想，就觉得除了不能生儿子这一点，两个儿媳妇是再没有可挑剔的地方了。关键生儿子这种事情不是可以找代孕机构嘛。有些男女结婚升不了孩子的，最后不也是找试管婴儿或者代孕机构。 陆爸陆妈觉得换位思考一下，就把自家儿媳妇当成不孕不育的患者——或者说万一陆持陆衡两兄弟都找个女的谈恋爱结婚，婚后发现不能生小孩儿必须得找试管婴儿或者代孕机构，这么一想心里就好多了。 当然陆爸陆妈之所以这么豁达这么有底气，主要也是因为陆持陆衡两兄弟在事业上的成就太过成功了。成功到绝对能让地球上百分之八十以上的人只能仰望的地步。 老话讲人无完人，也许俩儿子性向上的问题就是老天爷留给他们的那个豁口，真要是硬给弄掰了搞直了，指不定得出什么事儿。 陆家的日子如今是肉眼可见的越过越好。就算俩儿子都喜欢男人，真的跟男人结婚过日子的，陆爸爸也相信没有人敢当着他们的面儿嚼舌头。这也是陆持和陆衡两兄弟事业上的成功给陆爸爸带来的底气。 所以就这么着吧！也懒得折腾了。 陆爸爸叹了口气，就听陆持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其实也不用代孕机构，咱们家不是还有苗苗吗？等苗苗结婚以后，可以让她多生几个——” 话还没说完，只听陆爸爸冷哼一声，摆手说道：“得了吧。你跟你弟弟都喜欢男人，你们怎么知道你妹妹不会喜欢上女人？我现在都在怀疑咱们老陆家的风水是不是有点问题？要不然怎么到你们兄弟两个，一个一个的都这样。万一你妹妹也这样……我还是不要抱太大希望的好。” 陆持讪讪笑道：“怎么可能呢。爸您绝对多虑了，苗苗他喜欢的肯定是男人。” 奈何陆爸爸受到的刺激有点大，怎么也不肯听信儿子的迷魂汤了：“啃腚有个屁用！我当初还认为你们兄弟两个肯定喜欢的是女人呢！谁知道你们两兄弟都特么……” 陆爸爸想了想，到底没把后面的话说出来，只是摆摆手说道：“算了算了，我姑且相信苗苗她是喜欢男人的。要真是这样，那就算你们兄妹三人爱好一致了。我到时候也能少操点心。不过主席也说过了，做人要自食其力自力更生，你别总是把目光盯在苗苗身上，万一她将来不想生太多孩子呢？万一她找的男朋友不同意她把孩子过继给老陆家呢？扯这么多麻烦事儿，不如你直接找个代孕公司。到时候挑几个智商高的，身体好的，形象正常的代孕妈妈，我就不信咱老陆家的风水我掰不过来。” 反正陆爸陆妈就认定了代孕公司了。 陆持和岳斌面面相觑，最终也放弃了说服爸妈。反正就像陆爸陆妈说的，距离他们三十岁还有好几年呢。再看看吧。 大家都不再说话，气氛一时有些安静的尴尬。沉默良久，陆爸爸清了清嗓子，开口问道：“那个斌斌啊，你们家里人知道你们两个在一起的事情吗？” 岳斌摇了摇头：“暂时还不知道呢。不过叔叔阿姨你们放心，我爸妈可喜欢陆持了，他们一定会接受我们的。” 陆爸陆妈心说那可不一定。不过两人并没有戳破岳斌同学的盲目乐观，只是说道：“那你们也抽个时间到你们家里好好说一下。总不能我们这边都知道，你爸妈和家里人还都蒙在鼓里。这可不好。”万一以后知道了，再怀疑他们老陆家合起伙来欺骗亲家，那就不好了。 在对待岳家的态度上，陆爸爸和陆妈妈还是有保留的。毕竟岳家跟卫家的情况不一样。陆爸陆妈跟卫家人也算是老相识了，这么多年一直都有来往，而且卫麟煊当初陷在亚马逊的时候，还是他们老陆家出人出力把人救回来的。所以老陆家对卫家有救命之恩。估计卫爸爸和卫妈妈也是考虑到这一点，才特别通情达理。 可是岳家就不一样了。本来就是豪门大家族，特别注重颜面，估计也不太能接受儿子喜欢男人。当然了，听说岳家这一代还有个大哥，已经结婚了。这么一想两个孩子要被接受也容易一点。但是不管怎么说吧—— “该表达出来的态度也是要好好表达的。” 陆爸爸特地叮嘱陆持：“登门的时候记得多说点好听话，态度放低一点，人家父母肯定会生气，或者还会说些不好听的话。你就忍着吧。谁让你把人家儿子拐跑了呢？” 话音未落，岳斌立刻举爪说道：“叔叔，您误会了。不是陆持拐的我，是我拐的他。当初是我率先跟他告白的，我追他追了好久呢。” 陆爸爸：“……” “行吧。”陆爸爸抹了一把脸，有点心累：“不管你们谁先追的谁，总之在一起了，就好好过吧。” “哎！”岳斌应的干脆利落声音洪亮。一张俊脸也笑成了秋田犬。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岳斌傻笑的脸突然变得有点羞涩，扭扭捏捏大半天，扣着牛仔裤上的破洞期期艾艾的道：“那个……” “什么？”岳斌的声音太小了，陆爸陆妈都没听清，不得不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岳斌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大声问道：“既然你们都同意我和陆持在一起了，那我能不能改口叫叔叔阿姨爸妈！” 第164节 第259章 赶在岳斌和陆持的飞机落地之前, 岳家内部先召开了一个家庭会议。 骤然得知真相的岳爸爸第一个反应自然是暴怒无比，想也不想就要把两人拆开。然而在最初的一通乱发脾气之后, 商人的理智开始渐渐占据上风。 岳爸爸本能的想到了如今岳氏集团跟跃鹿基金展开的一系列合作。最重要的是在这段合作关系里, 是岳氏集团依仗跃鹿基金良多。 换句话说，岳家并没有毫无顾忌的跟陆持撕破脸的资本。 “那该怎么办？我们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斌斌就这么误入歧途吧？”岳妈妈心疼儿子, 忍不住抱怨起来：“你不要总是考虑生意上的事情, 你也得为儿子的将来考虑。” 岳爸爸被怼的一噎，也跟着恼火起来：“我怎么不考虑了？我现在不是正在考虑吗？” “你这算是什么考虑……” 夫妻两个因为这点口角争执起来。气氛变得更加焦躁急迫。岳凜又坐在一旁一声不吭。已经怀了孕的岳家大嫂见状, 忍不住开口道：“或许情况没有我们想的这么不乐观。也许斌斌和陆持是真心相爱呢？” 一句话成功打断了岳爸爸和岳妈妈的争吵。老两口开始炮火对外—— 然而还没等岳爸爸和岳妈妈开口，岳家大嫂继续说道：“其实我倒是觉得，如果他们两个是真心相爱的话, 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好。” “你这又是什么想法？”岳妈妈简直满脑门子的关系：“两个大男人怎么能在一起？他们是没有孩子的呀！” “国外不是有很多代孕机构嘛！”岳家大嫂不以为然：“他们两个要是真心打算在一起过日子，我觉得孩子的问题倒是最好解决的。” 这一点, 岳家大嫂跟陆爸陆妈的想法倒是不约而同。 岳爸爸冷哼一声：“简直胡闹。代孕机构生出来的孩子跟夫妻之间生出来的孩子能一样吗？我看他们就是年纪轻轻没经历过事儿。倘若没有个孩子，身边的诱惑又多，以后万一经不住诱惑分手了怎么办？” “那不是更好。到时候就可以让斌斌找个女孩子结婚了呀。”岳家大嫂温温柔柔的说道：“以咱们家的条件, 还愁斌斌找不到老婆吗？” “话说得轻巧，这种事情闹这么大，到时候也没有好的女孩子肯嫁给他了呀！”岳妈妈一想到这里，简直心急如焚。正常的家庭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女儿跟一个同性恋结婚。 “那要是刨除性别的问题。婆婆您觉得咱们家斌斌还能找到比陆持更优秀的女孩子吗？” 岳家众人闻言一愣。 这叫什么话呢！陆持的天才程度早就已经征服了全世界。别说是找个比陆持更优秀的女孩子, 就算把全世界几十亿人口加在一起, 也不一定能挑出比陆持更优秀的人。 “这不就得了。所以说咱们家斌斌还是很有眼光的嘛。”岳家大嫂笑的眉眼弯弯, 忍不住用手轻轻抚摸着肚子：“我倒是很看好他们两个。而且陆家的底蕴虽然差了些, 但也算是中产, 尤其陆衡的恋人卫麟煊也是圈子内的。真要是做成这门亲事，咱们几家也算是形成天然的商业联盟了。” 岳家不是一直在担忧该怎么与跃鹿基金保持更密切的合作关系吗？现在想想，却是没有什么比姻亲关系更稳固的方式了。 “最重要的是，斌斌也开心，陆持也高兴。”而且来日方长，不管以后两人因为感情问题分道扬镳，还是能够相互扶持继续走下去，岳家从始至终都没扮演过任何令人不愉快的角色。总而言之，他们只是心疼儿子希望儿子过的更顺遂幸福的一对平凡的父母。 岳爸爸和岳妈妈面面相觑，总觉得儿媳妇这话乍听上去很好，可是仔细一琢磨总是哪儿哪儿不对。 “那又能怎么办呢？”岳家大嫂眉眼弯弯的一笑，柔柔的说道：“总不能学一些家长以死相逼吧？” 正如岳爸爸所说，以陆持在全球金融界的地位和影响力，再加上两家人过去几年的情分和合作关系，岳家也不好毫无顾忌的撕破脸。 “再说了，斌斌现在还在m国，看这个情形，估计一两年内是回不来的。我们要是真的强行把他们拆散，难道真的忍心让斌斌放弃爱情的同时，还要放弃好不容易打出来的事业吗？” 岳爸爸岳妈妈不说话了。对于岳家这种家庭而言，爱情不过是生活中或有或无的调味料，事业才是重中之重。千万不能舍弃的。 更何况一旦两家撕破脸，舍弃的又何止是岳斌本人的爱情和事业。恐怕连岳氏集团都会遭受惨重的损失。 岳家大嫂勾了勾嘴角，把身体往老公身边微微一靠。其实越是岳家这种家庭，很多事情就越简单。如果岳斌喜欢上的男人只是个泯然众人矣的普通人，就算她想帮忙劝都不知道从哪儿劝起。可要是像陆持这种自身的影响力就能左右全球经济走向的……就算不劝人家早晚也能想通。 所以她也就是讨个顺水人情而已。 想到陆持在上飞机前私下给她发来的短信，岳家大嫂微微一笑。 因为有岳家大嫂的先行铺垫，岳斌和陆持回到岳家的时候，岳家众人的反应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激烈。当然也不怎么热情。 属于彬彬有礼的略显冷淡的空气。 一点儿也没有之前的客套热情。 但是对于陆持和岳斌来说，这样的态度已经很好了。 好的开始就是成功的一半。 两人在飞机上就已经商量好了该怎么跟岳家众人解释两个人的事儿——大体上就是把对陆爸陆妈说过的话，拿到岳爸爸岳妈妈这儿再说一遍。着重强调两人在一起是认真的，是真心的，是要扯证的，是要相互陪伴走一辈子的。 虽然打从心眼里不想接受儿子是个同性恋的事实，但是在现实条件的影响下，岳爸爸和岳妈妈也没有一开口就是棒打鸳鸯。而是从实际出发，一一列举了两个男人结婚过日子的艰难之处。包括但不限于“以后时间长了感情淡了怎么办”、“没有共同的孩子怎么办”、“真要是过了几年分开了又该怎么办”等等。 总而言之，也是不看好两人真能过一辈子的。 而这种坚持和质疑确实是岳斌的父母在面对不确定的未来时所表现出来的担忧。面对这种质问，任何言语上的保证发誓的都是苍白无力的。陆持也从来不会费口舌去描绘一些注定让人没办法相信的未来。 所以当着岳家众人的面，陆持直接拿出两份早就准备好的“结婚条约”。那是由陆持雇佣的时薪两千元m金的国际顶级律师团们亲手草拟的，根据m国和国内现行的婚姻法，精心出具的一份婚姻合同。大体规定了如果两人在未来分手——不管出于任何理由，所有财产全部对分。 每份合同一式两份，陆持已经在四份合同上面全都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另一半空白则留给岳斌。 将四份合同摊开在茶几上，陆持握住岳斌的手，郑重其事的保证道：“叔叔阿姨，请把岳斌交给我，我一定不会辜负他的。” 第260章 当陆持拿出这一份合同的时候, 不只是毫不知情的岳斌，就连岳家众人也都跟着震惊了。完全没有想到陆持居然会为了这段感情做到这种地步。 就算岳斌真的找个门当户对的女孩子结婚，估计女方也不会如此毫无保留。 很多时候，金钱不能代表一切, 但如果有人肯为你付出一切金钱——尤其当这笔金钱的总额一定是个能够震惊世界的大数目的时候，那么这个人的真心至少没人会去怀疑。 毫无疑问，岳家众人立刻被陆持的大手笔震动了。震动之余，又有一些感动。 就连一直担忧这份感情会不长远, 担忧自家儿子以后被甩可能找不到更好的女孩子结婚的岳妈妈也没话可说了。 因为这世间除了陆持，大概再也没有第二个人能够为岳斌做到这种地步。岳妈妈甚至可以肯定, 即便两人的感情将来有一天真的会败给时间，两人真的会分开, 岳斌也绝对不可能忘记陆持——至少绝对忘不了这一刻的震撼和感动。忘不了曾经有一个少年，为了和你在一起，双手捧上他的一切， 这就是所谓的曾经沧海难为水, 除却巫山不是云呐！ 莫名有点吃了狗粮的感觉。 无辜被虐的岳家四口下意识的捂了捂胸口，岳凜大哥更是不由分说的把老婆圈进怀里, 以抵挡从心窝里莫名溢出来的心塞和某种饱腹感。 不可否认, 陆持的手笔实在是太过惊人。就像是游戏最后终极大boss使出来的杀伤力最大的绝招——原本还想着打怪的岳家四口立刻被全灭了。 又因为陆持的手笔着实太大——已经涉及到上百亿资产的分配。以至于岳爸爸岳妈妈都开始跳过两人是否该在一起的环节，担心起另外一些事情：“小持啊，你做出这种决定, 你的爸爸妈妈知道吗？他们能同意吗？” 从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陆先生变成小持, 称呼的改变足以体现出岳爸爸岳妈妈已经从内心深处接受了陆持是他们家儿子的伴侣这一事实。 这倒不是说什么商人重利, 岳爸爸岳妈妈是被陆持的钱打动了什么的。当然陆持能够给出这样几份合同，也确实彰显出他要跟岳斌认真过日子的决心。不可否认这一点也是岳家众人能够迅速接受两人在一起的重要原因。 但更为关键的因素，还是岳家的本质——商人确实重利，可越是重利的商人，越能明白陆持做出这种决定意味着什么。所以说陆持的心理学也并没有白学，至少知道在关键时刻要如何对症下药——换位思考，主动迎合岳父岳母的想法，用他们能够理解的方式证明自己有多在乎岳斌—— 当然这种事情如果换了比较清高的家庭，可能或许还会认为陆持是在以势压人，想要用金钱收买人。非但起不到应有的效果，反而会让大家的关系更加恶化。 所以说此时此刻，陆持也是分外庆幸岳家的本质跟他一样都是商人。 大家的价值观如此类似，很多事情就比较好沟通了。 果然，再确认了陆持是真的想要跟岳斌在一起，而不是仗着年轻有钱有才华随便玩玩。岳爸爸岳妈妈为人父母的那根弦再次占据上风—— 事已至此，岳爸爸和岳妈妈不再担忧两个孩子能否过的长远，反而担心起陆持一意孤行的举动有没有征得陆爸陆妈的同意，如果没有的话，岳爸爸岳妈妈可不想看到自家儿子在陆家难做。 更不想给陆持一个他们岳家卖儿子的印象。 即便岳家非常看重陆持本人，也很注重两家的合作。但是他们始终认为这种合作关系应该是平等的。所谓平等，则意味着所有的支出与回报至少能够达到平衡。而不是某一方单方面的付出，另一方面单方面的索取。 而以岳家对陆家另一位儿婿的了解，跟陆衡在一起的卫麟煊可没有做到这种程度。 当然岳家众人根本没有考虑到的是，卫麟煊和陆衡的事业本来就是连在一起的，两人既是恋人也是创业伙伴，所以压根就不用出具什么合同——所有财产早就已经对半分了。 敏锐的觉察到岳家众人的态度软化，陆持微微一笑，开口说道：“他们知道。他们也同意我这么做。” “我爸妈说了，不管是娶媳妇还是取儿媳妇，最关键的是要给对方安全感，要让对方知道跟我在一起不会吃亏，日子会过的更好——至少要让岳父岳母大人知道，我能够给斌斌更好的生活。” 一直懵逼的岳斌终于回过神来，第一个反应就是炸毛不干：“我不能签。我不要签字。我又不是冲着你的钱才跟你在一起的，小持你这么做我压力很大。你做出这种决定为什么不跟我商量一下？” “然后呢？” 陆持一脸淡定的看着坐在沙发上嗷嗷乱叫的哈士奇，反问道：“合约规定只有我们分开你才能拿到我的一半财产。所以你为什么不签？难道你没有信心跟我过一辈子？” 说到这里，陆持微眯着眼睛打量岳斌，一脸威胁的问道：“你不会还想着以后找别人吧？” 岳斌：“……”我不是！我没有！ “那就快点签。”陆持直接把签字笔塞到岳斌的手上。哈士奇被冤枉的颈毛耸立，背起飞机耳，苦大仇深的简直恨不得对月狼嚎。 陆持莞尔一笑，顺手揉了揉他们家哈士奇的狗头，温声说道：“快点，别磨磨蹭蹭的。” 话音未落，语气忽然又变得特别凶，特别强硬的说道：“你要是不敢签，就证明你心里有鬼。” 岳斌心里当然没鬼。于是在陆持目光灼灼的凝视下，梗着脖子的哈士奇大爪一挥，直接在合同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等回过神来以后，才意识到自己中了激将法。然而哈士奇先生思考丝毫没有后悔的感受。转念一想，立刻羞羞答答的要求道：“我签了。那什么，等我回去后也拟一份同样的合同，你也要签字昂~” 理智思考一下，这种感觉就像交换婚书一样，而且还是全球法律都认同的那种。简直不要太激动！ 比什么结婚证靠谱多了！ “行！”陆持心满意足的收好合同。同时凑过去给他们家哈士奇一个大大的拥抱，借着侧头的动作轻轻吻了吻他们家哈士奇的耳朵——没办法，他们家哈士奇简直太可爱了。如果不是碍于岳父岳母都在眼前，陆持都要忍不住直接把人哄床上去了。 顺毛亲亲，陆持的动作行云流水，看的岳家众人一愣一愣的。 岳家大嫂再次在心里佩服陆持的手腕高超。仅仅用这一件事就扫平了来自岳家人的所有担心和反对。并且还哄的他们家斌斌死心塌地的—— 岳家大嫂看了一眼激动到两眼蒙圈连脖子都红了的岳斌，在心里暗搓搓的摇了摇头。 估计他们家小弟这辈子绝对认准陆持这个人了——当然就算没有这件事，估计他们家小弟的一颗心也都拴在陆持身上了。 只能说陆持这个人做事太漂亮。而且魄力十足。简直就是现实版的霸道总裁爱上我，而且还是深情甜宠版本的有木有！ 连她这个旁观的人都情不自禁的羡慕起来了。 正暗搓搓唏嘘着的岳家大嫂捂着肚子脸色一变，情不自禁的“哎呀一声”。 在场众人也跟着脸色一变，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没事儿。”岳家大嫂缓了一会儿，摸了摸肚子，笑眯眯说道：“就是肚子突然疼了一下。” 岳斌和陆持这才想起上飞机前得到的消息——岳家大嫂已经怀孕四周多了。 话说岳家大哥跟岳家大嫂是五月份结婚的，这么快就怀上了——说明大哥很有能力嘛！ 留意到弟弟看过来的敬仰目光，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岳凜大哥推了推眼镜，露出意味深长的低调炫耀版的微笑。小心翼翼地搂住老婆：“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没事儿，就是刚刚突然不舒服了那么一下。”岳家大嫂靠在老公怀里，幸福的道：“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那我陪你上楼吧？”岳凜大哥沉吟半秒钟，果断抛弃弟弟和新晋弟夫：“你陪你睡一觉。这两天你也累了。” 听到这一番话，陆持和岳斌立刻有点心虚——他们也知道岳家大嫂为什么会累。可不是为了帮他们做说客吗？ 第165节 陆持有些不安的建议道：“要不然找个大夫来家里看看吧？” 闻言，岳家大嫂连连摆手说“不用”，笑着说自己没有那么娇气。 而且她也很喜欢跟大家聊天。自己一个人呆着会心情不好。 看着岳大哥和岳大嫂小心翼翼——尤其是岳大嫂娇娇弱弱弱不禁风的样子，陆持心下一动。记忆深处由陆妈妈灌输的，生孩子特别容易，而且怀孕期间还能吃到平时吃不到的好吃的，又不用下地干太多活，简直不要太轻松的理念缓缓动摇。 原本还想让苗苗结婚以后也跟妈妈似的，生三个宝宝来着。可是现在…… 大佬先生眨了眨眼睛，看着如同一朵娇花般娇嫩的岳家大嫂，若有所思的问道：“怀孕很辛苦吗？” 第261章 似乎是没有想到陆持居然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岳家大嫂楞了一下, 才笑着说道：“也不一定。根据个人体质不同吧。我觉得我还可以, 不过也有女孩子怀孕的时候会特别辛苦。我妈妈说她在怀我的时候就特别折腾。吃什么吐什么, 还住院调养了好几回, 别人怀孕都会变胖，就我妈，怀我的时候因为吃不下东西，特别辛苦。所以知道我怀孕的时候，我妈还特别担心, 生怕我也遗传了她的体质。不过我倒是还行，没有那么辛苦。” “就是怀孕期间情绪波动会比较大……”人也免得比较啰嗦，控制不住想要说话的欲、望。 话还没说完，就见陆持一脸被吓到的表情。岳家大嫂迟疑的眨了眨眼睛：“……怎么了？” “啊，没什么。”陆持神色仓皇的摇了摇头。整个人就像一只刚刚被惊醒的豹子，因为有些害怕，浑身上下散发出凛然的气场——让人情不自禁的跟着屏气凝神—— 所以说大佬就是大佬, 害怕的样子都跟普通人不一样。 岳家大嫂不着边际的吐槽着，心底暗搓搓的偷笑。 向来对别人的情绪都很敏感的陆持却没有留意到岳家大嫂的憋笑。满脑子都被岳家大嫂刚刚那一番话3d循环环绕着。持犹豫片刻, 试探着问道：“所以说怀孕真的很有可能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吧？” 是不是有点病句？大佬被吓出病句来了？岳家大嫂这么想着, 正要说话, 旁边的岳妈妈忍不住接过话茬：“当然啦。你没听过那么一句老话嘛，女人怀孩子就是鬼门关里走了一遭。运气好的母子平安, 一家喜乐。运气不好的可能就难产了, 一尸两命的情况也不是没有。” 岳妈妈说着, 忽然想到了什么, 边回忆边唏嘘感慨道：“我记得我生斌斌那会儿，医院就有一个孕妇，胎位不正。当时医生是建议剖腹产的，不过那个年代，会选择剖腹产的家庭特别少。那产妇的婆家娘家也是担心，死活不同意。最后母子两个都死在手术台上了。一尸两命，好惨呢！” 岳妈妈一想到当年那庄惨事，耳边似乎还萦绕着手术结束后，那个产妇的家人蹲在走廊里痛哭哀嚎的声音，不免遗憾的摇了摇头：“所以说你们男人别以为女人生孩子很容易，就好像母鸡下蛋似的。要体谅老婆，一个女人如果肯冒着生命危险为你生儿育女，那一定是很爱很爱……” 话还没说完，回过头来就看到陆持脸色苍白，大汗淋漓，明显一副被吓到的模样。 岳妈妈也跟着吓了一大跳，嘴边的话全都咽下去了，情不自禁的转口问道：“你这是怎么啦？” “没事。”陆持勉强勾了勾嘴角——这回可真是特别勉强了，简直就是强颜欢笑。笑的简直有点狰狞了。 因为陆持顺着岳家大嫂和岳妈妈方才的描述，已经在脑海里情不自禁的脑补出他们家苗苗怀孕折腾生子难产——呸、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陆持下意识的呸了几口，甚至还挥爪子啪啪拍了几下嘴巴，神经质的模样看的岳家众人莫名其妙。 “所以说女人生孩子真是特别危险的一件事情。” 并不像他以为的，或者说并不像陆妈妈口中描述的那么轻松惬意。 自顾自的总结出这么一条，陆持脸色难堪的追问道：“所以呢？如果家里有人怀孕，我们当家属的一般该做什么样的准备？” “国内的医疗条件好不好？能不能确保产妇的安危？要是孕妇在怀孕期间不舒服了又该怎么办？能不能不怀孕——” 陆持话没说完自己就咽回去了——这种几乎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还是别乱畅想。实事求是的来吧。 “咱们是不是应该收购一家医院？然后从国外引进最顶尖的妇产科医生还有医疗器械？至少得保证医疗环境是顶尖水平的？到时候真有个什么万一，也有斡旋的余地！”陆持的思维已经发散到了氪星，总而言之就是一切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想想他们家苗苗今年才十四岁，按照人类最基本的繁衍规律——当然还有国内的法律法规，苗苗要是结婚的话至少要等大学毕业，生孩子最快也得大学毕业两年，也就是二十四岁。 还有十年的时间！！！ 陆持紧皱眉头！时间紧，任务重，怎么才能在十年内投资一家国际顶尖水平，确保产妇在孕产期间绝对不会出问题的医院……还真是个迫在眉睫的事情。 此时此刻，陆持无比庆幸自己身为华尔街资本大佬和硅谷it大佬的身份。他觉得如果自己能够利用资本和科技与医学相结合，没准能在十年后创造一家确保他妹子怀孕平安的医院来。 不明白话题为什么会硬生生的转到这种地方，岳家众人：“？？？！！！” 好在陆持的抽风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就恢复正常了。 两个人从下飞机回到岳家就开始交代出柜的事情，被岳家众人逮着质问，说开了以后又是一通闲聊谈心，时间一眨眼就过了好几个小时。 基本上没吃饭的岳斌和陆持饿的饥肠辘辘。 谈话最终被岳斌轰然响起的腹鸣声打断。谈性甚浓的岳家众人这才恍然回神，岳妈妈看了一眼时间，立刻起身吩咐厨房做饭。 早有准备的大厨将亲自揉的手擀面下到锅里——汤汁是从早上就开始熬的海鲜汤，搭配着各种新鲜美味的海鲜市场，口感鲜美，面条劲道润滑，再加上几道清淡且不失美味的小菜，这一段饭吃的大家都很满足。 捧着饭碗连嗦了三大碗面条的岳斌更是笑的见牙不见眼——华夏北方素来有“上车饺子下车面”的习俗，家里人在看到陆持的时候还表现的那么排斥，结果私底下竟然准备的这么充分。看来这就是所谓的“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 都在吃饭的岳家众人显然没有看穿岳斌这般闷骚的想法。见他笑的明媚，还以为岳斌是在高兴两人的感情被家里人接受的事情，压根儿也没多想。 一顿饭后，岳凜大哥扶着老婆出去遛弯，岳爸爸索性把两个人叫进书房，谈论起m国刚刚通过的jb法案—— 众所周知，这个法案能够顺利推行，全都仰仗于陆持的幕后推动。而在此之前，包括岳爸爸在内，几乎没有人能想象陆持这么一个年轻的华夏人能在华尔街有这么大的影响力——要知道很多时候，资本是一回事儿，资本运作又是另一回事儿。 华夏拥有全球将近五分之一的人口，如此庞大的人口基数下，能够那么一两个济济人才，能在华尔街乃至全球资本领域脱颖而出，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可关键在于陆持今年才二十几岁，不但在华尔街狂揽雄厚资本，而且能够通过资本运作的方式推动新的立法——这至少证明陆持已经具备成为财阀的底蕴和能力。 股权众筹，互联网线上融资，这个由陆持一手打造出来的全新融资理念随着jb法案的通过，同样也成为陆持这位有可能成为新晋财阀的资本大佬手中，最具潜力且最具杀伤力的王牌。 尽管在此时此刻，很多人还不能准确的预测出，所谓的股权众筹到底能为金融界带来多大的改变。但只要有眼光有见识的人都能意识到，陆持这位华尔街兼硅谷的新晋大佬，一手握着资本一手握着高科技，绝对是野心勃勃的想要大搞事情。 第一融资的飞速发展更是隐隐约约的展现出“风投垄断”的苗头。 所有风投界的业内人士都能看出来，类似于第一融资这种完全透明化，且高效率的线上融资模式，一旦在华尔街和硅谷形成影响力和权威性，那么在未来几年，所有创业团队不管是出于风险的考虑，还是出于效率的考虑。都会选择在第一金融上面寻找投资。而任何投资人想要投资好的项目，也必然要在第一金融上面搜索项目。 一个平台能否在投资领域和创业领域同时做到垄断？看看第一融资的现状就知道了—— 仅仅是在jb法案通过的第一个礼拜，第一融资这个网站通过的融资项目就已经超过一百个，这个数目占据整个硅谷项目融资成功率的百分之七十，融资数额更是在短短一个礼拜的时间达到一亿两千万m金的高额度。 这还仅仅是硅谷这一个地区的统计数量，等到第一融资再发展几年，其影响力涵盖整个欧洲和美洲大部分地区和行业的时候——这个融资量和融资总额又能达到多少？ 新的资本帝国正在形成。 而一个新的资本帝国的形成则意味着在此期间，陆持能够创造出更多的，更新领域的利润空间。而这样的致命吸引力对于那些永远渴望着逐利的资本来说，意味着什么简直不言而喻。 所有人都期待着能够在此时此刻成为陆持的盟友，然后在陆持的资本帝国中分一杯羹。岳氏集团当然也不例外。 所以归根结底，这才是陆持能让岳爸爸另眼相待的重要原因。 第262章 为了给第一金融营造一个良好的生长环境, 由陆持主导, 跃鹿基金奋力推动的jb法案在初创企业和新领域融资方面的条款给予的便利非常大。包括但不限于“简化新兴企业ipo发行程序, 降低发行成本和信息披露义务”, “在私募、小额、众筹等方面改革注册豁免机制，增加发行便利”…… 当然最受大家关注的还是后面这一条，因为这一条规定意味着jb法案通过以后，新成立的融资中介机构可以绕过金融监管局的监管和审核约束，直接推动融资流程。 这将大大减少一家新兴企业在融资过程中所要花费的时间。 高速，高效, 高额度, 方便快捷, 就像第一金融在jb法案通过后的一个礼拜中，迅速通过的一百个总额度超过一亿两千万m金的融资项目——固然这当中有很多项目都是因为此前的立法不足, 所以在谈判的最后过程中被迫搁置，等到法案通过后立刻履行签约所爆发出厚积薄发式的井喷效果。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这同样昭示着第一金融的存在将以最为震撼的方式撼动传统的风投融资领域。 时间就是金钱, 效率就是生命。一家急需资金的初创企业能否在资金出现缺口的第一时间完成融资，几乎决定了这家初创企业的命运。而随着第一金融慢慢成为所有初创企业眼中的希望，这家全球第一家当然到目前为止也是唯一一家线上融资平台也开始担负起帮助初创企业发展壮大的孵化器角色。而随着这种角色的转变, 那些挥舞着钞票的投资人和腰缠万贯的资本家们也都敏锐的察觉到这其中隐藏着的巨大商机和利润。 所以岳爸爸目前最为急迫的想法就是加深岳氏集团和跃鹿基金以及第一金融的合作——尤其是在华夏推行jb法案还遥遥无期的当下。岳氏集团唯一能够仰仗的渠道就是披上跃鹿基金这层外衣—— 换句话说，就是如果岳氏集团在风投考察的过程中看上了那个华夏项目，但是碍于华夏的金融法规, 华夏的投资人不能绕过金融监管机构直接给看好的华夏项目融资, 所以这个时候就需要跃鹿基金从中牵线搭桥, 说服这个被看好的项目先到第一融资这个网络平台上注册，然后再以跃鹿基金的名义提议合作投资，把岳氏集团拉进来，婉转的达成融资目标。 所以这其中就牵扯到很多问题：一个是跃鹿基金凭什么要帮岳氏集团打掩护走捷径，另外一个就是如果跃鹿基金也看中了这个项目，会不会跟岳氏集团抢项目，到时候跃鹿基金身为第一融资的最大股东和直接管理者，岳氏集团肯定没有办法在跃鹿基金的地盘抢过跃鹿基金。当然在这里岳爸爸和岳大哥还是比较相信陆持的操守的。而除此之外，更让大家担心的则是新的项目一旦在第一融资上完成注册，如果被其他投资人留意到跳出来争抢，岳氏集团很有可能面临一番辛苦却为别人做嫁衣的尴尬境地。 所以归根结底，岳氏集团想要顺利的完成融资，必须得到跃鹿基金乃至陆持本人的支持。 在陆持和岳斌两人出柜之前，岳爸爸还没想好该怎么跟陆持商量这件事——主要是没权衡好利益交换。跃鹿基金和岳氏集团在此之前虽然有坚实的合作基础，岳大哥和岳爸爸之前也帮了陆持不少忙，两家小辈的感情更是深厚，但是在商言商，岳爸爸也不确定陆持能为了这些感情上的因素，在利益上让步。所以岳爸爸必须在开口之前就准备好陆持没有办法拒绝的优渥条件，以免给未来的合作留下隐患。 正因如此，岳氏集团反而单方面陷入了选择性困难的境地——给的条件太优厚怕自家吃亏，给的条件不那么优厚又怕陆持根本看不上。 可是在陆持选择跟岳斌出柜以后，这个最为困扰岳家人的问题反而不是问题了。因为陆持已经成了岳家的儿婿，面对自家人，很多以前不好开口的话就能自然而然的说出来了。 不出岳爸爸所料，当岳爸爸委婉的提出请求——并且还没承诺优惠条件的时候，陆持立刻表示出了同意的意向。 最担忧的问题迎刃而解，看到陆持的表现这么干脆，岳爸爸欣然之余，反而将之前智囊团反复研讨后，拿出的稍微差一点的优渥条件放在一边，直接甩出了大家一致认为“条件太过优渥，自家可能吃亏”的最优渥的合作方案。 因为在岳爸爸看来，既然岳斌和陆持已经在一起了，尤其是在陆持已经表现出最大诚意的前底下（连那么不平等的分手合约都拿出来了），岳家要是还为这点利益斤斤计较那就不太好了。 至少也得让陆持看到岳家的诚意，让陆持这位年轻有为的华尔街大佬知道，岳家并没有卖儿求荣的意思，免得宝贝儿子在陆家面前抬不起头来。 至于股东们的反应，岳爸爸也是胸有成竹的——陆持都跟他们家斌斌公然出柜了，两家都变成一家了。姻亲之间相互合作哪还有什么谁吃亏谁占便宜的说法？大家都是自家人，分的太清楚了也伤感情。 而到了岳家这种阶层，做人做事要么公事公办不谈感情，一旦认真的谈起感情来，那么毫无疑问，这种感情上的投资所带来的利益，绝对要比公事公办更为优渥。 想来见（o）多（jian）识（ju）广（hua）的岳氏集团股东们也能理解岳爸爸的做法。 对于岳爸爸的算盘心知肚明，陆持心里还是很高兴的。虽然在过来之前，为了取得岳家人的谅解和支持，陆持已经做好了大出血的准备。可是碰上一个厚道的，懂得相处之道的老丈人，总比碰上一个唯利是图的更让人有好心情。 而陆持的好心情不只在于老丈人的态度，更是从老丈人的态度中看出岳家人是真心疼爱岳斌的。 自己宝贝的人也有别人跟着宝贝，这显然证明了自己的眼光卓越，当然岳斌这个人也值得大家捧在掌心里。 挺好！ 于是这一番商业洽谈在这种心照不宣的融洽气氛中更显其乐融融。聊到最后，大家几乎不怎么谈合作上的细节，岳爸爸兴之所至，干脆让岳妈妈把岳斌从小到大的相册和dvd录像拿进书房，大家兴致勃勃的看起照片和录像带。 其中还有一盘录像带用醒目的黄色胶带标记着，岳爸爸和岳妈妈并没有打开，而是把这一盘录像带珍而重之的交到陆持手里，面上严肃又忍不住促狭的笑道：“这些录像你还是回家跟斌斌私下看吧。都是当初闹着玩留下来的，从来没有给外人看过，甚至连我们自家人也没怎么看过，就是留个纪念。你们要是觉得有意义，就保留下来，要是不想要，毁了也没什么。” 到底是什么录像带，居然能让岳爸爸如此评价，甚至还面临着这么截然相反的待遇？ 陆持看着勃然变色的岳斌，一脸狐疑的接过录像。 当天晚上，两人留宿岳家的时候，陆持在岳斌羞愤欲死，奋力抵抗的情况下，毅然决然的将录像带塞进dvd机—— 一阵“啪啪啪啪”的声响传入耳中。陆持下意识的坐直身体，目光直勾勾的凝视着电视，心里正暗搓搓的琢磨着不会这么惊爆吧？就见还是少年模样的岳小斌同学被岳爸爸和岳妈妈按在床上，脱了裤子打屁股！ 可怜兮兮的小少年挣扎的可惨啦！就像一只被主人逮住要洗澡的小哈士奇！ 视频里还传来岳大哥堪称鬼畜的笑声——估计拿着家用录像机录像的人就是岳凜大哥。 真没想到一向人模狗样的岳凜大哥居然是这样的大哥！ 陆持饶有兴味的挑了挑眉，向来清冷的眼眸中氤氲出温润的笑意。 羞愤到耳朵都红了的哈士奇先生惨嚎一声，两只爪子捂住脸，一头扎进被窝里。 陆持忍俊不禁，爬到床上费力拽过哈士奇用来捂头的夏被，温声笑道：“害羞啦？不想给我看？” 话音未落，陆持故意失落的说道：“我还蛮想看看小时候的斌斌是什么样子的呢！如果斌斌不想让我看，我就不看了——” “也不是！”听到陆持失落的语气，岳斌立刻翻起身，认真解释道：“没有不让你看……就是觉得，有点丢人。” 岳斌的头毛凌乱，脸颊红扑扑的，因为闷头扎进被窝里，额头和鼻尖溢满了汗珠儿，越发显出一双黑漆漆乌溜溜的眼睛湿漉漉的，就像一只纯然信赖着人类的小奶狗。 陆持的目光落在岳斌饱满红润的唇瓣，忍不住倾身上前，轻轻吻了岳斌一下。然后保持着鼻尖对着鼻尖的亲昵距离，抬起手臂揉了揉他们家哈士奇的后脑勺和脖颈，温声笑道：“一点儿也不丢人。特别可爱。” 第166节 说着，陆持的爪子蠢蠢欲动的拍在岳斌的屁股上。 只听“啪”的一声，岳斌被打蒙了。 陆持低头轻笑，一边耳鬓厮磨着，一边刻意压低了嗓音笑道：“手感特别好。” 刻意压低的嗓音仿佛轻柔的羽毛刮过心尖最柔软敏感的地方，岳斌耳朵一红，一个前扑直接把人压在床上：“你、你、你……” 支吾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陆持被岳斌压在身下，他施施然的躺在柔软的床铺上，仰头看着岳斌因为羞愤而愈发红润的耳尖，脸颊，还有脖子——红晕正在蔓延，很快岳斌就像一只煮熟了的螃蟹。 “生气啦？”陆持勾了勾嘴角，缱绻的目光在岳斌的身上流连忘返，一只手随意挣开岳斌的禁锢（主要是岳斌也没舍得用力抓着陆持的手腕不放），修长的指尖顺着岳斌的额头到鼻尖到唇边到下巴，细细描绘着他们家英俊的哈士奇的面部轮廓，然后经过脖颈和形状优美的锁骨，想要继续蜿蜒向下的时候被压下来的哈士奇先生一口叼住了手腕。 陆持轻笑一声，就着哈士奇的动作，勾着食指蹭了蹭对方的鼻尖：“要不……我让你pa回来？” 岳斌：“……” 嗷呜！！！！ 哈奇士先生被撩的狼血沸腾，不准备做个人了！ 第263章 陆持和岳斌在燕京呆了三天, 三天之后在岳家众人的簇拥和惜别中, 坐上飞往纽约的班机。 然而令所有人都感到意外的是, 陆持飞到纽约的第一件事竟然不是大刀阔斧的宣传他的第一金融，而是通过各种途径拜访了很多医学界的权威专家和研究室——尤其是妇产科方面的。 而随着陆持拜访的医学专家越来越多，跃鹿基金想要进驻医疗领域的传闻也是尘嚣甚上。这种说风就是雨的跨领域投资简直让人摸不着头脑。 于是乎, 向来对跃鹿基金的动向保持密切关注的埃里克维斯第一时间找上门来。 “亲爱的陆，你到底想做什么？”埃里克维斯狐疑的问道：“你不会真的想要进驻医疗领域吧？就算是真的, 你为什么非要专攻妇产科？这其中有什么我们大家不知道的机遇吗？” 陆持特别心累的看着埃里克维斯。其实他只是想要给他们家苗苗提供一个安全优渥的待产空间。 “你的妹妹？”这下子埃里克维斯更加茫然了。他微眯着一双蓝色的眼睛, 越发狐疑的问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的妹妹今年才十四岁——而且按照你们华夏的法律, 她距离法定生孩子的年纪还有好多年呢！” “可是华夏的医疗条件距离国际顶尖水平也相差很远。”陆持捧着笔记本电脑搜查资料，顺口解释道：“为了营造出全球最优秀的待产环境, 我必须要提前做准备。” 埃里克维斯：“……”信你我才是神经病！ 单方面认定陆持在医疗领域发现了更大的商机但就是不说，埃里克维斯离开之后, 立刻吩咐手下的智囊团密切关注国际医疗形式——尤其是妇产科方面的。 一旁围观的吃瓜群众们见状，则误以为埃里克维斯是在陆持身上得到了什么消息, 于是也一窝蜂的关注国际医疗形式, 整个华尔街的投资风向带动了全球金融领域。于是, 一直在投资领域中受众平平的医疗领域瞬间成为2008年下半年的投资关注热点，这阵风吹的, 即便是医疗领域的龙头和专家们也都莫名其妙。 然而更加莫名奇妙的是—— “你刚刚说什么？” 跃鹿基金总裁办公室，陆持面色古怪的看着坐在对面，自称布朗博士的男人,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们正在研究一项可以让同性恋人不通过代孕或者试管婴儿的方式, 也能拥有自己的孩子的科研项目——人造子宫。这将是新世纪最伟大的一项研究, 我们希望得到陆先生的支持。”布朗博士穿着一套看起来不是很合适的高级定制黑色西装，带着一副无框眼镜，头发乱糟糟的，浑身上下都透露着究极宅的气质。 大概是不太适应这种正统的装扮，布朗博士有些拘谨的扯了扯领带，然后用那一双掌心里满是湿汗的双手，毕恭毕敬的将一沓厚厚的资料再次推到陆持面前。 “您再看看吧。我的实验一定会成功的。”布朗博士神色有些哀求的看着陆持，艰涩的说道。 在陆持看来，这位布朗博士大概就是那种常年泡在实验室里，两耳不闻窗外事，一直闷头做实验的所谓理科试验狗。常年的实验室生涯让他很不习惯跟外界交流——至少是不习惯跟他专业以外的人交流。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布朗博士的交流技巧简直太贫乏了。除了谈及到专业知识，在其他方面，布朗博士的说话习惯就是一再重复，干巴巴枯燥的重复——比如说此时此刻再三请求陆持看他精心准备的资料。 可关键在于，布朗博士在准备这些资料的时候，完全没有考虑到陆持只不过是一位在医学领域无甚了解的普通人。他根本就看不懂那一篇篇含有大量的学术专有名词，以及文章中一大串数据所代表的意义。 陆持想要布朗博士解释一下他的所谓研究成果。而这位布朗博士在长达半个小时的解释过程中，根本就没能理解陆持的意思——他只是用另外一个大堆生僻晦涩的专有名词代替了一个又一个陆持根本就不懂的学术名词，然后翻来覆去的引用文章中的各种数据。 在陆持看来，这种解释根本没什么作用。也许这位布朗博士应该在拉投资之前先去接受一下跟资方交流的培训。这样就不会浪费大家的时间。 在陆持彻底丧失耐心之前——这不能怪陆持，陆持自认自己的iq很高，学习能力也很好，甚至还有当年被棒打一头的所谓金手指光环。但是这些能力并不能让陆持成为一个无所不知的完人。至少在 金融和科技领域之外，陆持自认是个普通人，他不知道的知识更多。 显然，医学就是其中之一。 至少陆持拥有充分的自知之明，他不可能通过一场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谈话就变成医学界的专家。 而布朗博士在谈话过程中不管不顾的大秀专业词汇，在陆持眼中，除了布朗博士真的不懂交流技巧，也有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布朗博士故意这么做，为的就是把他忽悠瘸了然后拉投资。 不管布朗博士到底是哪种人，在陆持看来，这位布朗博士的可信度也是大打折扣—— 暂且不提什么同性生子，人造子宫的实验究竟能不能成功——这种怎么听怎么种好莱坞剧情片里邪恶科学势力，而且还是终极大反派的医学研究总是很容易引起人民在舆论和道德层面上的批判。 陆持不想给自己找麻烦，而且陆持也不认为一个连基本的沟通交流都没有办法保证的合作伙伴是一个好的合作伙伴。 “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坐在陆持旁边的岳斌也暗自嘀咕着，凑到陆持的耳边悄声耳语：“还让同性在一起生孩子，我们看上去就这么好骗的吗？” 陆持微微一笑，开口说道：“布朗博士，我想您误会了。我只是想要投资一家国际尖端水平的产科医院，您说的医学项目有点太高端了，我暂时还——” “我没有骗人。我们真的能够研究出人造子宫。”敏锐的察觉到陆持的不以为意，布朗博士打断陆持的话，连忙解释道：“请你相信我，我并不是骗子。我也没有要欺骗您的意思。我是真的想要得到您的支持。而且我们的研究已经有了初步的成果。您要是不相信，可以亲自到我的实验室看看！” 布朗博士说到这里，神色哀求的看着陆持：“我也是斯坦福大学毕业的……” 陆持：“……”所以呢？ “所以我是不会欺骗校友的。”布朗博士双目赤红，看着陆持的模样就像是一个即将被淹死的泅徒看到了一根在海上漂浮的浮木：“我研究这个项目已经有七八年了。我的实验室还是挂在斯坦福大学下面的，我真的不是骗子。” “而且据我所知，您和这位先生不是一对吗？难道你们就不想拥有属于你们自己的孩子？” “没有另外一个女人成为他的母亲，也不是试管婴儿。完完全全的，属于你们自己的孩子。” “你们不想要一个吗？” “这件事人类医学史上最伟大的奇迹！” 第264章 有那么一瞬间, 陆持和岳斌真的差点被布朗博士给忽悠瘸了。不过下一秒，两人立刻清醒过来。 “真的很抱歉，我们并没有这个投资意向——” “我们还可以研究不孕不育和孕期保健！”看出陆持想要拒绝，布朗博士强行打断陆持的话：“研究人造子宫这一课题的时候经常会遇到很多有关于营养摄入和搭配均衡方面的难题。我们完全可以参考这方面的数据, 有针对性的让孕妇在怀孕期间得到更好更科学的照顾。而且【人造子宫还可以帮助那些受精卵不易着床，或者着床之后容易流产的女性解决生育上的问题。甚至是那些因为疾病而不得不摘除子宫的女人，都可以借助人造子宫达成她们想要生宝宝的愿望】。陆先生, 您不是想要投资一家妇产科医院吗？我的实验室完全可以在技术上给您提供帮助。” 陆持和岳斌皱了皱眉。布朗博士在话语中引用了一大段专业术语, 目的还是为了说服陆持投资他的实验室。 而这种急迫也让陆持更加存疑：“按照布朗博士和您的实验室在相关领域的成就，我相信只要你有这个意向, 一定能够找到很多志趣相投的投资人。您为什么一定要说服我来投资您的实验室，甚至不惜改变你的研究方向？” 布朗博士苦笑一声，用手搓了搓脸颊, 越发流露出一众疲惫乏累的无能为力：“因为我的实验需要耗费大量的资金。一般的投资人完全没有办法支持我的研究——有能力的投资者大多数对我的研究都不感兴趣。”毕竟, 并不是所有的资本大佬都是同性恋。就算真有那么一两个，他们完全可以找个女人或者代孕公司帮他们生孩子。 像陆持和岳斌这种青梅竹马又早早出柜, 而且对待感情非常专一的资本大佬, 简直就是凤毛麟角。 尤其陆持在电脑科技领域还拥有着令人难以企及的天赋。布朗博士也是听人说起陆持有意在科技领域搞研发以配合医疗手段的传言, 才会主动找上门的。 对于布朗博士来说, 这将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如果他错过了, 很可能他的研究再也没法顺利完成。 “我的研究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很可能需要很多很多年, 才能出现成果。一般的投资人很少能忍受这么漫长的投资区间。”布朗博士说到这里, 眼巴巴地看着陆持：“但如果陆先生肯支持我的话, 就不同了。你不光能在资金上给予支持, 我听说您还想研发一些电子系统用来配合医疗手段。我对这些也非常感兴趣。” 陆持恍然。 布朗博士继续游说道：“您不是对投资妇产科医院很感兴趣吗？为了缩短您的投资回报率，我真的愿意改变一下研究方向，配合实验室现有的医疗成果，针对妇产科现存的医疗环境和现有的医疗手段进行专项提升。我的实验室可以提供很多想法和技术上的支持。确保孕妇和宝宝在怀孕和生产期间身体健康和营养均衡。尽量做到万无一失。” 陆持沉吟不语。 眼见有戏，布朗博士继续游说道：“我相信，一旦我的实验圆满完成，最终的研究成果绝对会比现有的医疗技术更为高端先进。您也知道，在医学领域，更为高端先进的技术则意味着更多的利润和金钱。如果您同意的话，我愿意把我的实验室划到您的医院名下，实验室的所有成果专利我们对半分。除此之外，您还有无偿使用权。怎么样，这绝对是我能给出的最大诚意了。” 陆持和岳斌相视一眼。 布朗博士眨了眨眼睛，忽然灵光一闪：“而且人造子宫的意义不仅在于可以让没有子宫的女性生孩子，我们还可以利用这项技术，挽救那些因为各种意外而提前出世的早产儿。让这些宝宝在人造子宫里面呆到足月，确保宝宝在此期间的营养摄入和正常发育。” “这个研究方向绝对不会出问题，也是目前国际上非常支持的一项技术。我们甚至可以推动立法，确保这项技术不会被滥用。” “陆先生，请您相信我，我是一名非常有原则的研究员。我绝对不作出违背法律和道德的事情。如果您同意，我可以在整个研究过程中接受您的监督。” 布朗博士绞尽脑汁，觉得这一番谈话简直比自己写十篇专业论文还要费脑筋。 然而效果还是很不错的。 至少陆持和岳斌的态度从原先的抵触和不以为然，渐渐转变成略感兴趣。 “你们可以先到我的实验室参观一下。”布朗博士趁热打铁，态度积极的说道：“这是一项非常迷人的研究。你们一旦亲眼看到了，就一定会爱上它的。” 陆持心说这种说法就有点夸张了。还一旦看到就会爱上，谁会爱上一堆冷冰冰的机器啊！ 又不是股票、代码和斌斌！ 不过考虑到布朗口中的能给孕妇在怀孕和生产期间提供更先进的保胎手段和营养均衡这一条，陆持和岳斌还是决定去参观一下布朗博士的实验室。 跟陆持和岳斌想象中的，那种好莱坞大片里面，一瞅就很黑科技很反派很高端科幻上档次的实验室不太一样，布朗博士的实验室看上去挺普通的——当然这里的普通指的是陆持并没有在实验室里看到想象中科幻怪人风格的那些医疗器械，但是实验室里的各种医疗器材和实验工具，也都是国际最顶端的。 据布朗博士的介绍，为了维持这些器械的运转和实验的继续，实验室每个月的开销就要超过四千万m金。这还不包括实验室里的其他科研人员的薪水——反正按照布朗博士的说法，这些科研人员和助手大多是他的学生，大家已经有半年多的时间没发过工资了。 布朗博士介绍到这里的时候，还顺便列举了一下在实验室最艰难期间，也有投资人想要投资来着，不过大家因为搞科研的理念不太一样，最终布朗博士遗憾的拒绝了对方的投资意向——以此来证明自己的三观确实挺正的。 “你们别看我好像很急迫，但其实我对投资人的资格真的很挑剔。”布朗博士凝视着陆持的眼睛，表情严肃的说道：“我真的是一个奉公守法的人。” 至此，陆持和岳斌也算是了解到布朗博士为毛会这么迫切的想要拉投资了。 离开实验室以后，陆持和岳斌商量了一番，决定给布朗实验室一个机会。陆持直接让跃鹿基金的评估团队进入实验室考察，甚至还想办法了解了一下布朗博士的所谓科研成果，等到最终决定投资实验室的时候，已经是2006年的年末了。 整个华尔街的注意力都因为这堪称“漫长”的考察期限而转移了。所有人开始相信陆持是真的想要投资一家妇产科医院。而当布朗博士的研究方向（用人造子宫解救不能生育的妇女和早产儿）被更多人知道的时候，人们也都开始嘲笑陆持的投资理念和异想天开。认为陆持是在浪费资金投资一项完全没有多少回报率的项目。再加上陆持一直以来坚持的“次贷危机论”并没有发生—— 时间进入12月份的时候，华尔街各大投行和金融机构进入年终盘点。因为代理发行次级债券的缘故，这些金融机构在整个2006年的盈利几乎是2005年的几倍。所有员工累积拿到的全年奖金甚至比很多上市公司的市值还要高。 财经媒体将这些数据一一曝光之后，整个m国金融界陷入一片狂欢。与此同时，一直在预言“次贷危机”的陆持也遭受了更多质疑。 很多金融人士和财经媒体开始公开diss陆持的观点，一些金融和经济学家们也接连发布论文表达对陆持的不认同。大家一厢情愿的认为m国的房价会一如既往的冲向更高峰。 而与之相反的，则是陆持和跃鹿基金被大家踹下神坛。 一时间，整个华尔街的上空开始飘荡起对陆持的冷嘲热讽。人们似乎很热衷于见到这位来自华夏的天才少女褪去光环。 很多网友甚至还在网上制作了各种表情包，专门用来嘲讽陆持的“次贷威胁论”。 然而就在大家盲目乐观的时候，时间迈入2007年。随着新旧年的交替，全m房价指数首次出现下滑，直接粉碎了“大萧条以来m国房价从未下跌”的神话。随之而来的，则是次级贷款违约率迅速上升。 仿佛一场积蓄了多年的舞台剧，终于伴随着新年的脚步声，拉开大幕。 第167节 第265章 就像是一副精心打造的，规模庞大的多米诺骨牌。不论这个帝国的“构造”有多么辉煌, 当第一张牌被手指用哪怕最轻微的力道轻轻推倒的时候, 接下来的连锁反应足以轻而易举的毁灭帝国。 2007年初，全m房价指数首次出现下滑趋势, 直接打破了“大萧条以来m国房价从未下跌过”的神话。一直建立在m国房价飞速暴涨的基础上才能稳健运转的次级贷款立刻呈现出违约率上升的趋势。与此同时，以次级贷款为基础的金融衍生品也不约而同地出现了各种危机。 一个庞大的金融帝国开始摇摇欲坠。大厦将倾，首先陷入恐慌的自然是大量毫无风险抵抗能力的散户股民。 这些人手里攥着用省吃俭用好多年才攒下来的家庭储蓄购买的次级债券, 期盼房市的波动只是一时的，一切事态终将平稳。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 所有的一切都开始迅速恶化。 2007年2月22日, 全球第二大商业银行——hf银行, 宣布他们在m国的住房按揭贷款业务遭受巨大损失。与此同时，为了及时止损, hf银行断尾求生，直接减持108亿m元的相关资产。致使公司股价大幅度下跌的同时, 也把巨额损失转移到股市上。 伴随着这一举动, 同样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还有那些手中持有大量次级债券和相关金融衍生品的散户股民。 次级债券的可调利率随着次贷危机的爆发骤然上升, 直接飙升到了普通股民绝对无法偿还的数额。 伴随着更大范围的次级贷款违约率的上升, 整个m国顿时陷入了一片恐慌。 为数不多的, 能够在这种风雨飘摇的时刻稳坐钓鱼台, 坐看利润升的，只有在将近两年前就准确预测出次贷危机的陆持, 还有跟他联手做空m国房市的合作伙伴们—— 伴随着hf银行股价的大幅度下跌, 早在很久以前就开始做空华尔街各大金融机构, 并为此支付了巨额保费的跃鹿基金、埃里克资产、洛克集团，以及另外一些跟随在雄厚资本身后啃骨头喝汤的拥有先见之明的华尔街人。 接连亏损一年多，支付的保费总计超过数百亿m金，并且被同行们在各种社交场合肆无忌惮的嘲讽挖苦——却一直坚信着陆持的判断所以苦苦支持，当然在很多时候也觉得压力山大的埃里克维斯终于扬眉吐气—— “我等了这么久，就是在等这一天。我不是要证明我比别人了不起，而是要证明，我失去的一切一定要亲手拿回来！” 落地窗前，埃里克维斯里面穿着白色衬衫，外罩一件复古式的黑色风衣，脸上还挂着一幅复古式的大墨镜，手里拿着一根雪茄，表情决绝，目光悠远的凝视前方，用英文说了一大段很多年前，某部经典香城片的著名台词。 坐在老板桌后面忍无可忍的陆持伸手拿起空调遥控器，将温度调到正常人可以接受的程度。有些无奈的按了按眉间，开口说道：“用不用给你准备几张钞票点烟？” 埃里克维斯转过身来，摘下墨镜，笑眯眯说道：“那倒不用了。那么做可是违法的。” 陆持叹了口气，有点头疼。 “我亲爱的陆，你为什么如此忧愁？”埃里克维斯张开双臂，有些夸张的咏叹道：“难道是因为冬日的阳光是如此的惨淡，冬日的寒风是如此的喧嚣……” 陆持连忙摆了摆手，打断埃里克维斯的话：“还是说说你到底有什么事儿吧。” 他实在无法忍受一个如此戏精的合作伙伴。 “哦亲爱的。你真是冷酷，无情，无理取闹。”埃里克维斯眨巴着一双比晴空的颜色还为纯净的大眼睛，幽幽怨怨的说了这么一句。 陆持：“……”也是特别好奇这位大佬的片源收藏了。 长久的相处早就让埃里克维斯摸清了陆持的忍耐底线。在合作伙伴忍无可忍的想要爆发之前，一直酷爱演戏的华尔街大佬意犹未尽的克制了表演欲望，开始谈论正事。 “新世纪的人来找我了。”埃里克维斯笑眯眯的说道。 新世纪金融公司——全m 第二大次级抵押贷款机构。也是陆持这一系的人着重做空的华尔街金融机构之一。因为次贷危机波及的范围逐渐加大，也承受了巨大的压力，并且面临着破产的局面。 “他们希望我们能高抬贵手，至少不要赶尽杀绝。”要知道以跃鹿基金、埃里克资产和洛克集团的资金池量级，如果陆持真的按照原计划进行做空操盘，新世纪毫无疑问将面对的是破产的局面。 可要是陆持愿意在操盘过程中拉新世纪一把，那么新世纪也有苟延残喘甚至咸鱼翻身的可能性。 所以最关键的环节就是陆持会怎么做。 埃里克维斯仍旧维持着笑眯眯的招财猫表情：“新世纪想要寻求你的帮助。为此，他们甚至愿意承受被收购的代价。” “拒绝。”根本没听埃里克维斯的答复，陆持毫不犹豫地说道：“多米诺骨牌已经开始坍塌了，我们好不容易才置身事外，吃饱了没事儿干才去趟那个浑水。” 埃里克维斯毫不意外的勾了勾嘴角——他最为欣赏陆持的就是这一点，在股市上永远可以保持机器人般的理智镇定。严格，守序，甚至程序化，每一个操盘都像是在脑海中演练了千万遍。等到执行的时候，则按部就班，有条不紊，不会被眼前的利益懵逼双眼，也不会行差就错便宜原本的目标。 陆持的操盘风格真的就像他编出来的运行程序一样，强大，完美，毫无错漏。 能够顶着被人嘲笑，与世为敌的压力耐心布局近两年，然后在全世界都开始风雨飘摇的时候稳坐钓鱼台，稳稳当当的看着账户上的资金随着各大机构的巨额亏损甚至倒闭而不断增多。 埃里克维斯觉得自己真的非常幸运，能够以旁观者和参与者的双重身份，亲眼见证陆氏帝国的兴起——建立在整个华尔街尸横遍野残骸处处的基础上。 资本来到世间，每一个毛孔都浸泡着鲜血。少年穿着洁白的衬衫，光着脚裸，踩过淋漓的鲜血，一步一步踏上王位。而在他的身后，为他的王国献上祭奠的，是整个世界。 光是想象着这么一个场景，埃里克维斯觉得自己就要陷入高潮了。 这是他的男孩儿，从来到华尔街的第一天起，他亲眼旁观了一位王者的加冕之路。 此时此刻，埃里克维斯恍然有种历史见证人的激昂澎湃。 陆持以手撑额，面无表情地看着不知道神情激动面色潮红的埃里克维斯——也不知道这老家伙在幻想什么，表情狰狞的都像神经病犯病了。 “你还有别的事情吗？” 清冷的声音打断埃里克维斯的意淫。霎时间，脑海中的幻如同潮水般消退，埃里克维斯很是幽怨的看了一眼由始自终都没有半点情绪波动的陆持，小媳妇似的抱怨道：“亲爱的陆，你实在是不解风情。” “啥？”陆持莫名其妙，实在想象不出自己跟埃里克维斯这么个几十来岁，还花心滥交的老男人有什么“风情”可解。 没能从陆持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出某人对这种无厘头的戏精模式忍耐到了极点的毒舌腹诽，埃里克维斯颇为寂寥的长叹一声，深深感受到了资本与艺术之间，不可忽视的屏障。 “也许我更应该去百老汇。那里才是能让我的灵魂得以栖息的地方。” “那你可以选择在危机之后将百老汇买下来。”陆持低头看资料，一边冷冷的说道：“然后将舞台布置成你的卧室。到时候你还可以让观众买票进入剧院，让全m民众亲眼观看一下华尔街大佬是怎么抽风的。” 埃里克维斯双眼一亮，打了个响指：“好主意。我喜欢这种能让所有人近距离观察我的内心的想法。这简直是人世间最浪漫的主意。或许我还应该邀请几位金发碧眼的女郎，跟我一起迎接全世界的注视。” 陆持：“……”他果然还是高估了华尔街大佬的节操吗？ 所以他是为什么要在忙的几乎连睡觉时间都没有的情况下，听埃里克维斯说这么多毫无营养也没有参考价值的废话？ 是不是应该打电话叫下保安？ 陆持若有所思的眨了眨眼睛，视线下意识的移到内线电话上。 感受到某人忍无可忍濒临爆发的危险气场，求生欲非常强的埃里克维斯突然转移话题：“对了，我今天怎么没有看到岳？” 两人不是形影不离的吗？ “校园网那边出现一点情况，岳斌去处理了。” “什么情况？”埃里克维斯眨了眨眼睛，突然问道：“你指的是有人在网上带节奏指责你发国难财吗？” “我不是m国人。” “但是你赚了m国的钱。”埃里克维斯突然有点好笑：“而且据我所知，这个散播谣言引导舆论的幕后黑手竟然还是个华夏人——齐氏集团对吧。这算什么，王子复仇记吗？” 显然，埃里克维斯对陆持和齐氏集团那点龃龉知之甚详。 “他顶多就是个王八！” 陆持冷冷纠正道：“还是那种只会缩着脑袋在背后搞事情的。” 埃里克维斯：“……”再次对合作伙伴的毒舌有了深刻理解。 第266章 “所以你想要怎么解决这件事？”埃里克维斯本着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观众心态好奇追问道。他很想知道陆持的报复手段。 “不怎么解决。”在陆持看来，目前最为重要的事情就是做空m国房市。为了确保万无一失, 陆持不会在任何没必要的琐事上浪费时间浪费精力。 至于不停在作死边缘蹦跶的齐氏集团——对方不是代理了香城和东南亚地区的迷你债券嘛。华夏有句古话叫做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既然。大家都在金融圈子里混, 早晚有碰面的时候。 黑色的钢笔在修长的指尖灵活的转了一圈，陆持斜睨着在他的办公室里溜溜达达不停找话说的埃里克维斯：“你好像很闲？” “是的。”华尔街大佬点了点头, 恬不知耻的说道：“因为你的操盘和做空计划实在是太给力了。我只需要坐在一旁静静看着华尔街其他金融机构的股票不断下跌，然后坐拥渔翁之利。” “这可是我赚钱赚的最轻松的时刻。我必须好好享受，牢牢记住, 等危机结束后也好在各种公开场合——尤其是别人邀请我去做演讲时好好吹一波。”埃里克维斯如是说道。顺便还吃水不忘挖井人的给合作伙伴发了一张好人卡。 “亲爱的陆，你真的是我在华尔街这么多年以来, 遇到的最好的合作者。您的仁慈和善良, 智慧和英明, 将会继续笼罩华尔街。愿主保佑你，阿门。” 陆持：“……”所以说华尔街大佬什么时候又信上帝了？他不是一直都信仰m元吗？ “不, 不，不, ”面对陆持的狐疑, 埃里克维斯非常坦然的摇了摇头：“我信仰的并非上帝。” “而是上帝之手。” 陆持：“……” 陆持面无表情地低头看资料。觉得埃里克资产如果真的有破产那么一天, 埃里克维斯可以转行去马匹饲养员——专门拍马屁的那种。 “你的埃里克资产之前也没少发行次级债券。”陆持提醒道：“现在大盘走势整体暴跌。你要做好准备。”千万不要因为一时冲动乱收购。有些糖衣炮弹看上去华丽可口, 真接下来会死人的。 陆持担心埃里克维斯仗着自己一面发行次级债券一面做空m国房市, 以为自己有对冲做保险就乱来。 “新世纪的主要业务就是次级抵押贷款。主营业务单一, 抗风险能力差，这才是次贷危机刚一爆发, 新世纪立刻面临濒临破产的最主要原因。” “一家专门欺骗压榨普通民众血汗钱的金融公司, 没有信誉也没有值得收购的优良资产, 我不觉得有挽救的必要性。依照我的推断，这场危机至少还会持续两年，波及范围也会更广。你要是想抄底，可以耐心等待一段时间。至少再等一年，有的是优良资产等着你打包收购。” 担心埃里克维斯被见利起意，陆持索性把话说开。 当然了，即便是分析局势，陆持的毒舌属性和本性中的某些特质，仍然让他把新世纪这种低端骗人的金融机构评价的一无是处。 事实上在陆持大佬的眼中，新世纪这种没底线的所谓金融机构跟诈骗犯也差不多。 至少在专业领域矜傲到一定程度的陆持是不会欣赏这种唯利是图，还只会压榨底层民众的鬣狗的。 跃鹿基金站在资本金字塔的最顶端，大佬的团队伙伴也必须是雄狮、猛虎、花豹、狐狸级别的。猫科犬科无所谓，基本的属性一定要有！ 埃里克维斯有些古怪的看了一眼陆持。最后笑道：“放心吧。我肯定会跟跃鹿基金共同进退。” 陆持看了埃里克维斯一眼，没再多说。 2007年4月2日，全m 第二大次级抵押贷款机构新世纪金融在多方寻求援助无果后，被迫申请破产保护。伴随着新世纪的破产，全m四百多家代理发放次级债券以及相关住房抵押贷款业务的金融机构纷纷倒闭。 六月，一直坚称次级债券是aaa级别优质债券的全球两大信用评级机构首次下调各类次级债券及其相关金融衍生品的信用评级。伴随着各大评级机构对于次级债券信任等级的全面调整，一场有关于整个华尔街的信任危机开始爆发。 m国民众开始怀疑华尔街发放次级债券的立场和目的，甚至怀疑整个金融领域明知次级债券的危险却为了利益互相包庇粉饰太平，所以才会造成越发严重的次贷危机。 民众的抱怨和质疑使得次贷危机的恶劣影响慢慢扩大，并逐步蔓延到全m各个阶层。与此同时，大量金融机构的倒闭和被迫裁员也使得m国的失业率一再创下新高。多米诺骨牌的层层坍塌开始导致更为严重的恶性循环——m国房市的崩溃也陆陆续续影响到其他实业方面。 无论这副多米诺骨牌搭建的有多么精美华丽富丽堂皇，都无法掩盖其本质中一碰即倒的脆弱不堪。看上去无坚不摧的塔牌帝国在风雨飘摇之际，很可能只需要轻轻一推，就会以摧枯拉朽之势坍塌破碎。 灰烟尘土断壁残垣，伴随而来的，还有帝国毁灭之后的生存危机。 手中持有的各类次级债券和金融衍生品一个接一个的变成一无是处的狗屎垃圾。随着华尔街无数金融机构的倒闭，股民们省吃俭用的家庭资金也都付诸东流，彻底蒸发在风雨飘摇的股市里。 紧随其后受到牵连的，则是那些跟房屋贷款一同捆绑打包成次级债券的其他行业的金融衍生品。还有那些为了保证投资回报率，把闲散资金投放到股市里的实业公司。 当泰坦尼克号撞上冰山的时候，整艘船上的客人都在想方设法跳船逃生。为了确保自己能够活下去，更多的民众成为逃难时无暇顾及的累赘，被抛下，被遗弃。 不论是金融行业，还是其他行业，很多企业为了应付眼前的危机缩短开支不断的裁员。 于是刚刚在股市上遭遇了一波沉重打击的股民们愕然发现—— 钱没了，工作没了，房子也没了。 民众开始恐慌。开始质问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倾巢之下安有完卵。当整个大盘都开始下跌的时候，没有人可以幸免于难——除了在这场风暴来临之前，早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对赌协议做空操盘的陆持及其同盟者们。 第168节 在股市全线飘红，所有大公司大企业都在面临惨重损失，整个帝国风雨飘摇大厦将倾的时刻，跃鹿基金、埃里克资产以及洛克集团如同逆水行舟一般的投资回报率让整个世界为之侧目。 尤其是在埃里克资产和洛克集团因为对冲的原因，收益回报率相对低调的时候，如同坐火箭般一路走高且一骑绝尘的跃鹿基金，那超过247%的收益回报率简直拉足了仇恨。 万红丛中一点绿！ 在有心人的煽动下，跃鹿基金大发国难财的舆论开始尘嚣甚上。一些激动的股民们纷纷走上大街，聚集在跃鹿基金的门口，拉着横幅大声叱骂华尔街的贪婪资本家们榨取民众的血汗钱。 毫无疑问的，人群中甚至飘来“黄皮猴子滚出m国”的不恰当言论。 面对群情激奋的m国民众，陆持本人毫无畏惧。他甚至在校园网的安排下接受了一次直播采访——而在这一次的采访中，天纵奇才的华夏大佬所表现出来的强硬态度，让整个世界为之震惊。 “早在2005年的夏天，通过各种数据和资料，我曾预言次级债券将会给m国带来巨大的危机。一直以来，我对次级债券和相关金融衍生品的态度都是强烈排斥的。整个2006年，我都在号召大家不要购买次级债券。我曾在各大财经专栏，以及我的校园网账号上接连发表过数篇评价文章来阐述我的观点。甚至以身作则，跟各大金融机构签订对赌协议，做空m国房市。” “你们都是这些经历的见证者。在过去的一年半里，你们有无数次机会抛弃错误的选择，跟随正确的人。只要你们对数字有过最基本的判断。” “但是很遗憾，没有人相信我。或者说很少有人愿意抛开那些虚假的表象，去研究事实的真相。” “非但如此，你们嘲讽我，蔑视我，认为我在杞人忧天。然后挥舞着大把钞票义无反顾的自寻死路。” “等到大厦将倾的一刻，你们又来诋毁跃鹿基金和我的盟友们榨取民众的血汗钱，大发国难财。某些人更是卑劣的扯上种族歧视。” “而事实上，我只不过是做了任何一名具备职业素养的金融人士都会做的事情——对客户负责，对自己负责。专业，诚实。” “我可以在世人面前问心无愧的说，我并没有为了利益蓄意欺骗别人。以前没有，今后依然。” “我所赚取的每一分钱，都是依靠我的智慧和能力。” “股市操盘，要么做多，要么做空，金融市场并没有给任何人提供第三种选择。” “以上，我想说的只有一句话。” “你们现在所遭受的一切损失，归根结底都要归咎于你们的愚蠢和贪婪。” “我赢了，是因为我始终坚信我才是对的一个。” “哪怕我曾经与世为敌！” 第267章 短短五分钟的直播采访，不亚于在本就波澜壮阔的海水中扔了一颗深水鱼雷, 刹那间飞扬四溅的水花都具备着十倍百倍的杀伤力。 很多人被这一番爆发性的言论扑的满头满脸——就像一盆冷水从头叫到尾, 虽然满身狼藉，但也彻底冷静下来。 回忆起陆持和跃鹿基金的发家史, 就算他们发自心底的不愿意承认，可是也不得不承认，陆持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事实——他的资本或许不善良, 但绝对诚实，专业。 从不欺骗股民, 当然也不会尊重愚蠢的股民。事实上这位华尔街新晋大佬, 也是整个次贷危机中影响力最为深厚, 存在感最为鲜明的大佬，陆持的态度已经非常明确了——他确实看不上那些只会跟风瞎投, 赔惨了又只会一味找借口找无辜人撒气的散户股民。 在陆持口中，这些人简直就是愚蠢和贪婪的代名词。 经不起诱惑, 辩不明是非, 稍微蛊惑一下就盲目愤怒盲目愤慨, 犹如被人蒙住眼睛吊着萝卜团团转的蠢驴。 一些稍微不那么愚蠢的人在被点醒后, 带着不甘和羞愧离开了。可是仍有一些因为次贷危机损失惨重, 又被胜利者无情嘲讽的股民们压不下心中怒火—— 凭什么我们损失惨重, 你却能在这次危机中赚的盆满钵满，富得流油？你都赚了那么多, 难道就不能分一点出来补偿我们的损失？反正你这个华夏人赚的本来就是m国的钱！ 且不提这种“我弱我有理”的强盗逻辑究竟狗屎到什么地步。利益驱动之下, 相当一部分人在有心人的撺掇下, 果然群情激奋的冲到跃鹿基金的门口。憋着一股仇富的怒火，想要把跃鹿基金砸成废墟。 可惜他们在远离跃鹿基金办公大楼一条街的地方就被警方拦下了。 在m国混迹多年，已经非常熟悉资本运作流程的陆持早有准备。他在直播前就已经给m国国会的几位议员打了电话，委婉的表达出自己担忧人身安全和财产安全的想法。 因为攀上陆持的关系，从而每年都能得到一大笔政治献金的议员们立刻善解人意，并且争相抢后的表达出自己的态度——跃鹿基金门口全副武装的警力保护就是其中之一。 当然陆持这么做，并不是想对那些愚蠢又贪婪，且禁不起挑动的民众做什么——他只想借助警方的帮忙揪出在人群中挑事的一部分人。 拜潜藏在人群中偷偷查访的fbi精英探员们的专业能力所赐，这些活跃在羊群中的跳蚤全被揪了出来。并且顺藤摸瓜，从每个人账户中突然多出来的那一笔钱，直接查到了他们的幕后主使。陆持因此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而fbi也得到了一笔丰厚的捐献。 除此之外，因为担忧跃鹿基金的员工会受到牵连，陆持在挖坑之余，还不忘催促所有员工带着他们的家属搬到跃鹿基金的保护范围内——由公司出钱，大手笔租下的两栋临近跃鹿基金办公大楼的豪华公寓。确保员工们的人生安全以后，才开始慢条斯理游刃有余的挖坑。 “你想怎么做？”埃里克维斯看着陆持递给他的资料，颇为兴奋的问道——那模样就像是刚刚拿到了一个新玩具的大孩子，跃跃欲试，就连深邃的碧蓝眼眸中都闪烁着恶作剧的光芒。 “当然是陪他们一起玩捉迷藏。” 修长的手指敲了敲办公桌上的一叠资料——那是一份齐氏集团和雷曼投行等机构，在背地里暗搓搓的煽动舆论针对跃鹿基金的确凿证据。 “我还真是挺佩服他们的。在次贷危机里损失了那么多，还要忙着向香城和东南亚铺货，竟然还有心情给我添堵。”而且还是这种莫名其妙，完全损人不利己的作为。 简直不像是华尔街顶尖资本的行事作风。 “他们当然不是损人不利己。”埃里克维斯笑眯眯说道：“引到民众仇恨跃鹿基金，如果成功的话，可以顺势把雷曼和所有曾经发行过次级债券的金融机构都包装成受害者的角色——毕竟到了最后，唯有跃鹿基金是最大受益人。众所周知，有时候利益就是原罪。” 可惜陆持的反应太过于强悍且出人意料。以摧枯拉朽的方式直接摧毁了雷曼投行和齐氏集团可能有的后续动作。直接把这个计划一巴掌给拍死了。 “呦，那还是我的错了。”透明镜片在日光的折射下闪过一抹流光。陆持好整以暇的靠在老板椅上，既没有识破阴谋诡计的愤慨恼怒，也没有出奇制敌的沾沾自喜。 事实上，陆持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常年按部就班一丝不苟的人，在努力完成工作之余突然发现了一个可以调剂心情放松精神的小游戏，然后邀请朋友一起参加：“齐氏集团和雷曼投行不是一直想把迷你债券发行到香城和东南亚地区吗？他们进展的怎么样了？” 明知故问！ 埃里克维斯像陆持抛了个“你好调皮”的眉眼，开口说道：“雷曼投行在亚洲的渠道并不是很强——当然这几乎是所有华尔街大型投行的通病。所以想要在全亚洲发行迷你债券，雷曼投行必须要跟当地的银行联手合作。齐氏集团虽然在香城也有业务，但是齐氏集团的主营业务并非金融类，而是房地产业和百货公司。到目前为止，雷曼投行正通过齐氏集团的介绍不停接触当地的银行。发行迷你债券的利益有多大我不说你也知道。不过利益分成方面还需要一点点磨，要知道一个百分点代表的可能就是几百亿甚至几千亿的利润。再加上你在校园网上搞出来的直播，也直接影响到亚洲地区很多股民的想法。雷曼想在亚洲发行迷你债券也不会像之前在m国这么容易。我看他们有的谈呢！” “这还有的谈？”陆持眉峰一挑，毫不客气的说道：“资本逐利的本质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撞南墙不回头！” “到了黄河可以渡船，撞了南墙可以雇佣拆迁队把墙面拆掉。你以为资本是干什么的？”拜陆持所赐，埃里克维斯对华夏文化的掌握也是越来越溜：“只要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资本就敢铤而走险。如果真能在亚洲范围内大量发行迷你债券，得到的利润可远远不止百分之五十。” 陆持玩味的转了转手上的钢笔：“说的也对。” “你想干什么？”留意到陆持的盎然兴致，埃里克维斯笑容一收，神色郑重的提醒道：“雷曼是老洛克盯上的猎物，他不会允许任何人破坏他的捕猎计划，你可别乱来。” “想什么呢！”陆持嗤笑一声：“我只是想说，既然雷曼投行这么着急在香城和东南亚铺开局面，我们不妨帮帮他。” “……什么？”埃里克维斯险些没听清，听明白后一脸古怪的看着陆持：“你受刺激了？” 以德报怨什么的，怎么看也不像是陆持的风格。 这小子不是向来睚眦必报的吗？ “我心情好的时候也可以当当雷锋。”陆持笑眯眯说道：“雷曼不是想在香城和东南亚打开局面吗？我可以帮他呀！” 埃里克维斯不放心的皱了皱眉：“可是老洛克那边……” “我们只是合作伙伴。”陆持目光幽深的凝视着埃里克维斯，缓缓开口：“我愿意为我们的合作付出所有的精力和智力。当然我也希望，在我遭遇不公平对待的时候，我的合作伙伴们可以站在我这一边。” 埃里克维斯若有所思的看向陆持。半晌，仿佛明白了陆持执意要在这种时候“教训”雷曼投行和齐氏集团的真正原因。他把手放在小腹前，非常夸张的来了个维多利亚时期的绅士鞠躬，彬彬有礼一语双关的笑道：“我当然是站在你这边的。” “不过我要提醒你。”埃里克维斯直起身来，目光灼灼地盯着陆持的眼睛，意味深长的说道：“资本是无国界的。这是华尔街的铁律。” “当然。”陆持把玩着手上的钢笔，满不在乎的应道。 “……我当然是站在你这边的。”当陆持把电话打给老洛克的时候，老洛克也如是说道：“亲爱的陆，我想你是知道的。一直以来，我都把你当成是我的晚辈，就和马修一样。身为长辈，我怎么忍心看着你被外人欺负。所以你想怎么做？只要不会破坏我们的最终计划，我都是支持你的。” “这一点您大可放心。”陆持在电话另一端笑的意味深长，口中却很孩子气的，十分诚恳的说道：“我只是想让齐家跟雷曼投行一样，在这场危机中破产倒闭。” 老洛克敏锐的觉察到陆持说的是“齐家”而不是“齐氏集团”，不觉有些莞尔。知道这些年轻人成就再高，大抵也如马修一般，难免有些少年意气—— 或许应该换个说法，越是少年成功的人，脾气越大。 这么一想，陆持难以忍受雷曼投行和齐家的背后捣鬼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那就交给我吧！”老洛克轻飘飘的说道：“身为你的合作伙伴，洛克集团当然有义务在你烦心的时候帮你解决一些小麻烦。你只需要集中全部精力应对眼下的局面——” 说到这里，老洛克就不得不佩服陆持那一手妙到巅毫的操盘手段。要知道在次贷危机爆发，整个大盘都在下跌的局势下，想要以做空的方式搜刮利润本身就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可关键在于陆持每一次操作都能保证利益最大化——这可是全球绝大多数操盘手都做不到的事情。 至少洛克集团旗下的经营操盘手和首席分析师们都做不到这一点。所以即便大家内心是如何的羡慕嫉妒恨，也不得不承认，陆持的操盘手段和大盘意识几乎可以说是超越全世界的。 也正因如此，即便洛克集团有些人在私底下还有一些小算盘小心思，大面上也必须要表现出力挺陆持的态度。没有人敢在金融市场给陆持挖坑——因为谁也不知道，当陆持每天浏览数以千万级的财务报告和各种数据时，会不会突然发现什么端倪，然后将计就计——就像这次要给雷曼投行和齐氏集团挖坑一样。 老洛克也很好奇陆持究竟想做什么。所以毫不犹豫的表达了自己可以帮忙打下手的态度。当然最重要的一点，由洛克集团亲自接手这件事，也可以保证整件事情得到最大限度的控制——既不会破坏洛克集团的最终计划，也能让陆持看到洛克家族的诚意。 “对了，有件事不知道你是否感兴趣。”聊完这件小事，老洛克先生顺势把话题转到正事上：“贝尔投行旗下的那家以承销次级债券为主要业务的对冲基金出现巨额亏损。大家准备联手出资三十亿m元的贷款帮助贝尔旗下的对冲基金渡过难关。你要不要加入？” 没等陆持开口，老洛克迫不及待的说道：“我建议你加入进来——那些愚蠢的民众不是走到街上拉横幅抗议跃鹿基金在m国发生危机的时候大发国难财吗？虽然我们大家都知道，这种指责非常无厘头。但我们不可以放任跃鹿基金的口碑在民众之间越来越坏——哪怕你已经在校园网直播的时候阐明了你的观点，相信聪明的人一定能够理解。” “但是这还不够。因为你确实是这场危机爆发后获益最大的资本。所以我建议你加入这一次的救援行动——你可以借由此事证明你很关心m国的经济局势。也很愿意帮助m国一起渡过难关。”更重要的是借助这个举动融入华尔街的金字塔尖——要知道这一次贝尔求助的对象，可都是华尔街最具影响力，实力也最为雄厚的资本势力。 老洛克愿意拉着陆持一起走进这个资本世界。除了陆持和跃鹿资本本身就有这个实力以外，也是再一次向陆持展现洛克集团的实力和诚意——以介绍人的方式。 是帮助m国资本！ 陆持在心底纠正了一下。当然他也明白老洛克的好意。遂点头笑道：“我当然愿意。” 第268章 “非常感谢大家的慷慨帮助，相信贝尔旗下的对冲基金在诸位的帮扶下, 一定能够度过眼前的难关。”贝尔集团举办的晚宴上, 身为东道主的老贝尔先生手持香槟酒杯，站在舞台上, 动情说道：“我想这一定是最能体现华尔街众志成城的行动。华尔街，绝对不会被一个小小的次贷危机所打败。” “敬金钱。”老贝尔举杯示意，大声说道。 “金钱永不眠。”一众大佬们也跟着笑眯眯的附和。 ——可不是要敬金钱吗！要知道为了援助贝尔旗下的对冲基金, 洛克集团，gs、m国银行和跃鹿基金等华尔街顶尖金融机构联手出了三十二个亿。如果贝尔旗下的对冲基金还是没有办法渡过难关, 那这三十二亿m金的援助可全打水漂了。 不过这种事情对于陆持的影响大概是最小的——他一边做空贝尔投行旗下的对冲基金, 一边撒钱援助, 如果这个对冲基金挺过来了，他能得到华尔街五大投行之一的感激, 而且直面彰显出跃鹿基金在m国金融界的地位和影响力。如果贝尔的对冲基金没挺过去，他依然能够得到贝尔家族的感激, 依然能够向世人宣告跃鹿基金的影响力, 只不过赚的钱更多而已。 所以在座的大佬们也十分羡慕陆持的老神在在了。 “还是我们的华夏天才最具远见卓识。”之前跟陆持在搅动国际原油市场的项目上有过合作的k基金大佬路易斯罗德里格斯艳羡说道：“虽说之前两年承受的压力有点大。可是现在看来, 不管接下来的局势怎么发展, 跃鹿基金一定稳坐钓鱼台了。” “我们也是非常期待今年的年报了。不知道跃鹿基金能在大家身上割多少肉下来。”另外一名gs投行的大股东也笑眯眯说道。一番话玩笑间还带了点儿酸酸涩涩, 这也难怪, 毕竟跃鹿基金如今在股市上狂揽的每一分钱，都是从在座的几位大投行身上刮下来的。 陆持但笑不语。这种时候说什么都会引起大家的羡慕嫉妒恨。为了避免被“群起而攻之”, 陆持觉得自己还是保持低调的好。 然而跃鹿基金连月来堪称辉煌的战绩就已经决定了不论陆持怎么低调, 只要他这个人出现在任何场合, 就绝对是所有人瞩目的对象。 老贝尔端着香槟酒杯走到陆持面前，张开双臂给了陆持一个热情的拥抱，然后用十分夸张的语气笑着询问道：“哦，我亲爱的陆，我们华尔街上最有魔力的预言家先生。能不能请你告诉我，贝尔旗下的对冲基金能否度过这次难关。” 陆持其实并不看好贝尔旗下的对冲基金。然而当着华尔街诸位大佬的面儿，陆持也不愿意扫兴。只好含含糊糊地笑道：“老贝尔先生是如此德高望重，上帝会保佑您的。” 众所周知，华尔街最天才的资本大佬——陆持本人是个无神论者。 一个无神论者，只信仰数据和财报的纯理工男，在被人询问是否看好某家濒临倒闭的对冲基金的时候，竟然告诉对方“上帝会保佑你的”。 听到这一番话，在做大佬们心照不宣的相互对视。至于是否搁心底暗搓搓的盘算好了要来一把“当面援助，背后做空”的骚操作，那就不得而知了。 见此情景，老贝尔心下一沉，不过他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而是笑眯眯的示意大家：“玩儿的愉快。” 不管这些大佬们在听到陆持这一番话后会怎么做，至少在出资援助贝尔旗下的对冲基金这件事上，所有人已经做到了仁至义尽。 甚至就连老贝尔自己，都开始萌生出是否要借助对冲基金最终还是会倒闭这件事情做一些事情，至少弥补一下整个贝尔集团在次贷危机中的损失。 第169节 没有任何人怀疑陆持的观点是不是正确的。 两年前的准确预判和现如今的资金狂揽，已经充分证明了陆持在金融市场的绝对实力。 如果说王权无上，那么陆持早已在金融市场加冕为王。 果然，仅仅一个半月以后，接受了华尔街诸多金融机构三十二亿m金援助的贝尔对冲基金还是因为巨额的亏损，没能逃脱破产倒闭的命运。陆持一语成箴，跃鹿基金则成为贝尔对冲基金倒闭后的最大赢家。连带着一众金融机构们也都跟在背后吃肉喝汤。将近三十二亿的援助资金撒出去了，收回来的做空利润却比三十二亿还多！ 简直就是名利双收。所有参与了这项活动的大佬们全都在背地里偷着乐。 半个月后，为了应对这场由华尔街造成的次贷危机，以及由这场危机导致的经济衰退，m国联邦储备系统决定降息五十个基点。与此同时，为了尽快稳定局面，m联储和各国央行直接向市场注资千亿m金，企图挽救大厦之将倾。 然而看似雄厚的千亿m金在波澜壮阔的大盘跌幅下根本没有起到太大作用。9月28日，m国net银行因为巨额亏损申请破产倒闭，成为这场次贷危机中第一家破产的商业银行。 紧随其后的一个季度里，m国各大金融机构持续出现巨额亏损，各大金融机构的北m区高层管理者纷纷引咎辞职。 与此同时，华尔街最大的空头——跃鹿基金持续成为这场次贷危机中的最大赢家。在大盘跌幅几乎呈直线下降的情况下，直接狂揽近千亿m金。直接成为所有金融机构眼中最“渴望打倒”的狗大户。 2008年1月1日，为了遏制跃鹿基金在大盘倾颓的情况下狂揽资金，或者说为了避免这场危机成为以陆持和跃鹿基金为首的那群资本大佬们左右互搏的“进餐游戏”，m国证监会发布紧急通知，临时性禁止任何金融机构对于m国房市以及华尔街几大金融机构的卖空行为。 不管怎么说，这个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专门针对跃鹿基金的政策一经发布，立刻在全世界范围内引起一场轩然大波。各大财经媒体就跟打了鸡血似的群拥而至，堵在跃鹿基金的门口想要采访陆持大佬对于这件事情的看法。 很多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外国专家学者们（尤其是华夏的金融和经济领域的媒体和专家学者）在各种公开场合发表言论，言之凿凿的宣称m国政府这样的举动是在限制市场经济的自由性。是政府干涉市场的不恰当举动，违背了市场经济的自主性，竞争性和平等性。而且有针对华夏投资者在m国的投资活动的嫌疑。 然而更多的m国本土经济学家和金融机构们则兴奋到奔走相告，感慨一直不干人事的华盛顿终于干了一件人事—— 对于跃鹿基金酱婶儿的存在，就应该严格控制丫的做空行为，要不然大家都要赔死了┭┮﹏┭┮ 可惜华盛顿方面紧急颁布的这一措施虽然限制了跃鹿基金的部分投资活动，却并没有对颓如尿崩的大盘有太大的影响。 1月10日，全m最大的抵押贷款机构，mcf濒临破产，被m国银行用四十亿m金收购。 1月14日，评级机构md公司宣布调低m国第三大债券保险商fgic的财务评级。致使fgic成为m国历史上第一家丧失aaa最高信用评级的债券保险公司。紧随其后，另外两家保险巨头af和mbia也分别被降低信用评级，整个m国保险行业出现信用危机，直接导致与此相关联的数万个担保抵押类债券遭遇大规模降级，一夜之间，将近四百亿m金在股市蒸发。受此冲击，全球债券市场风雨欲来。 仿佛嗅到了血腥味的鲨鱼一般，被限制在m国本土做空房市和金融机构股票的跃鹿基金和某些团结在跃鹿基金周围的金融“小伙伴们”在第一时间调转枪头，数千亿m金直接撒进全球大盘——啥叫东方不亮西方亮，这就是你不让我做空m国，我就做空全世界的嚣张典范。 原本还在看m国笑话的世界各国金融机构立刻兢兢业业草木皆兵，大声惊呼“狼来了”。 然而跃鹿基金和他的小伙伴们的表现很快就证明了——这群家伙绝对不是什么“狼来了”，而是“整个狼群都特么来了”！ 第269章 2008年3月份, 正当陆持带领着他的“狼群伙伴们”在国际金融市场搅风搅雨十分尽兴的时候, 陆持再一次接到了老贝尔先生的求助—— 历时小半年，在旗下的对冲基金因为巨额亏损不得不申请破产倒闭之后，又苦苦挣扎了几个月的贝尔投行还是因为严重的流动性风险被迫面临破产倒闭的窘迫现状。 身为华尔街五大投行之一，拥有八十多年的创业历史, 贝尔投行在m国金融界的影响力毋庸置疑。为了避免给本就风雨飘摇的m国经济带来更严重且不可预测的风险, m国联邦储蓄系统不得不再次出面帮助贝尔投行度过危机。 而眼下的局面，能够让贝尔投行成功度过这次金融危机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被财力更加雄厚的资本方收购。 按照m联储的想法，不论是出于政治倾向还是其他方面，他们当然是希望贝尔集团这种老牌投行能够被m国本土的金融资本收购。 可是目前来看，几乎所有的华尔街资本都被卷入次贷风波中, 还有余力收购贝尔集团的华尔街势力屈指可数。其中洛克集团又因为某种不可明说的原因, 根本不会参与这场收购。所以m联储能够寻找的合作方只有gs集团和mg家族。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 或者是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老洛克本人居然更希望由陆持领导的跃鹿基金出面完成对贝尔集团的收购——而且还是技术性收购。 所谓的技术性收购，就是在收购的过程中专业素养方面的权重会考虑的更多一些。换句话说, 如果陆持愿意参与这场收购，那么老贝尔愿意把收购的价格适当调的再低一些。 “两亿美金？” 陆持眉峰一挑, 有些不敢置信。要知道仅仅在一个多月以前, 贝尔集团的股价还在每股93m元以上, 集团整体市值超过一百二十亿m金。可是现在，老贝尔居然给出两亿m金的跳楼白菜价——目的就是想要说服陆持收购贝尔集团。 可关键在于老贝尔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我们所有人都相信, 如果是你来接手贝尔集团的话, 一定可以带领贝尔集团重新走上巅峰。” 跃鹿基金的总裁办公室, 西装革履，打扮的十分老派考究的老贝尔先生目光灼灼地看着陆持，郑重其事的说道：“贝尔集团是我们贝尔家族几辈人的心血。它就像是我的孩子一样。即便到了今日，身为父母的我已经没有办法带领它走出危机，我也要帮助它找到一个能够带领它重新回到巅峰的新主人。” “陆先生，您的天资和实力华尔街乃至全世界都有目共睹。没有人比您更合适接过这个重任。” 感受到了老贝尔先生的诚意，陆持微微一顿，旋即有些费神的按了按眉间，温声说道：“可是据我所知，m联储似乎更希望贝尔集团能够跟mg家族达成协议。” “他们的想法不重要。”老贝尔先生坐在陆持面前，双手交叉放在膝盖，淡定自若的道：“贝尔集团只会执行贝尔家族的意志。” 这话说的实在是霸气侧漏，即便是陆持也不由感动的虎躯一震。不过紧接着，老贝尔话锋一转，委婉的提出了收购成功以后，贝尔家族能否将家族资金交到陆持手中，跟随跃鹿基金一起戮战国际金融市场的愿望—— 自从次贷危机爆发以后，贝尔集团就一直陷入巨额亏损的大坑里出不来。虽然之前也跟在陆持身后，喝了几口做空自家对冲基金的肉汤，但是滴水填不了欲壑，在股市上做空赚取的资金根本无法弥补贝尔投行的巨额亏损。 也正因如此，这一回陆持带领华尔街的其他几大势力做空国际市场，根本没有余力调动资金的贝尔家族也就只能眼睁睁的错过了这次机遇。可人生最奇妙的地方就在于很多时候，人们往往能遇到很多次机遇。即便是遇到危机，聪明的人也会懂得怎么把危险转变成机遇—— 比如这一次，老贝尔就想借助贝尔集团濒临破产不得不面临被收购局面的危机，成功搭上陆持的战船。 陆持心下了然，老贝尔说的那么冠冕堂皇情真意切，最真实的需求也只是想用集团利益换取家族利益。不过这种选择也很正常，毕竟在很多老牌财阀眼中，家族利益高于一切。所有的商业运作都要为家族服务。 更何况老贝尔想要说服跃鹿基金收购贝尔投行，也是希望贝尔投行能在陆持的运作下焕然重生——这并不意味着贝尔家族就会放弃他们自身的权益。事实上，老贝尔几乎可以笃定的说，一旦跃鹿基金成功收购贝尔集团的消息在华尔街上空传开，贝尔集团一直呈现下跌趋势的股价决定能在顷刻间停止下跌并且一路转到上涨趋势。 毕竟，陆持本人在华尔街的传奇影响力早已深入人心。尤其是在大盘整体下跌的趋势下，收益回报率还能一路呈直线上升式走高的跃鹿基金更是所有金融同行疯狂崇拜的对象。 老贝尔相信，就算贝尔家族手中持有的贝尔集团的股票会在这次的收购案中被稀释，可一旦跃鹿基金完成对贝尔集团的控股，焕然一新的贝尔集团一定能够重新焕发出活力。到时候贝尔家族掌握的集团股份或许会更值钱也说不定。 就算新的贝尔集团并没能在短时间内恢复市值，只要贝尔家族能够借助这个机会攀上陆持的跃鹿基金，也不愁以后会没钱赚。 想通这一点，老贝尔的表现反而不像是一个企业濒临倒闭，不得不主动出面请求陆持收购自家集团的落魄总裁，反而有些老牌家族与新兴贵族强强联手，未来收益绝对可期的跃跃欲试。 了解到老贝尔以及贝尔家族的欲求后，陆持反而淡定下来。 打从进入华尔街的第一天起，陆持的操盘方针就是“大家一起吃肉喝汤”。他从来不吃独食，每次大动作都很乐意拉出来一票盟友帮忙扩大资金池。也正因如此，陆持和他的跃鹿基金一直都是整个华尔街最受欢迎的对象。陆持也因此得到了很多资本以外的收获——包括人脉和资源很多方面的。 所以现在，看到老贝尔主动求上门的举动陆持也并不意外。虽说在此之前，陆持并没有过收购华尔街五大投行的意向——哪怕他已经通过种种途径（包括陆衡这个外挂）预测到这场席卷全球的经济危机会给华尔街乃至全世界的经济格局造成多么大的震动。很神奇的，陆持竟然从没想过乘机吞并那些华尔街的老牌金融机构。这其中有相当一部分原因是出于政治性的考虑——m国官方绝对不希望看到有太多的华尔街资本被跃鹿基金这个由外国人把持的金融机构收购。所以陆持也懒得去触这个霉头试探华盛顿的底线。 可是现在情况不同了，在老贝尔的主动请求下，陆持忽然发现，他其实可以趁着这次金融危机，做到更多。即便不去主动吞并那些摇摇欲坠岌岌可危濒临破产的金融机构们，他也可以婉转迂回，实现一下围魏救赵的目的。 于是在老贝尔登门拜访的第二天，一直忙着在m国股市和国际金融市场上疯狂做空的跃鹿基金突然在百忙之中于校园网置顶了一份长期有效的求贤令—— 其措辞之典雅，篇幅之精炼，待遇之优厚，字里行间之恳切，都无法遮掩这份求贤令本质上的挖墙脚行为！ 霎时间，整个华尔街人心浮动。那些每天都在面临巨额亏损，顶着巨大压力的精英操盘手和首席分析师们当下意动。在经济稳定时期，根本就可能考虑换工作的某些金融机构最核心的专业精英们的个人简历如雪花般洋洋洒洒的飘进跃鹿基金的人事邮箱。即便是那些在次贷危机中表现的很稳定的大型财阀当中，也有不少精英员工因为仰慕陆持的个人战绩暗搓搓的投了简历过来。原本就很风雨飘摇的各大金融机构们更是气的险些歪了鼻子—— 喵的你们跃鹿基金绝壁是故意的吧？证监会刚刚禁止你们做空m国，你们就大张旗鼓的跑过来挖墙脚，这是深怕我们倒闭的速度不够快，破产的姿势不够惨吗？ 真是从未见过如此厚颜之机构！ 因为陆持心血来潮的一个决定，在未来很多年内，华夏人和跃鹿基金再次成了所有华尔街人最讨厌的同行！没有之一！ 这一回，就连一直团结在陆持身边吃肉喝汤的狼群小伙伴们也都埋怨起来——即便是有丰厚的利润回报挡在前面，也弥补不了众多大佬们差点丧失左膀右臂的心！ 第270章 跃鹿基金的招贤纳士进行的如火如荼。搅动华尔街这番浑水的同时, 也成功让跃鹿基金再次成为所有人的对象。 留意到这场招聘可能隐藏的商机，一直在负责校园网宣发工作的卓越再次找到陆持，试图说服陆持利用这次机会, 让跃鹿基金和校园网共同出面举办一个大型的金融面试类节目——由跃鹿基金担任主办方, 校园网承担制作方和播放平台的重任。一方面可以让校园网在这场次贷危机中变得更有存在感，更加深入人心，提升校园网的高端形象；另一方面，也可以向全世界宣传一下跃鹿基金。 陆持原本不以为然——他如今将全部精力都投放在做空m国和全世界这两件事上，几乎已经无暇他顾。因此并不想横生枝节，尤其不想在这种敏感的时候乱戳华盛顿可能更加敏感纤细的神经。 可是最后，陆持还是被卓越的观点说服了。 “正因为华盛顿和m国很多民众都对我们抱有警惕敌视的心态, 我们才更应该宣传我们自己。而且我认为，经历过这一场次贷危机, 整个m国对于华尔街的敌意和偏见也是非常大的。说实话，这种偏见其实对校园网很不利。”卓越的分析很客观：“你不能否认, 你的个人形象在校园系和跃鹿基金已经深入人心。人们一想到你就会想到这两家企业。然而对于一个力求中正客观的社交平台来说，这层因素很多时候也会给校园网的形象带来负面的影响。” “所以这一次由校园网和跃鹿基金共同承办这个面试节目，也不光是为了宣传公司, 同样也是为了更直观的扭转m国民众对于金融界人士，对于资本的看法。不要一提到华尔街，大家第一个反应就是罪恶贪婪。” 当然更重要的是—— “我们也可以借此机会向全世界彰显跃鹿基金在华尔街的影响力。”卓越如是说道：“我听说贝尔家族有意让你出面收购贝尔集团，可是m国证监会和m联储, 包括华盛顿方面一直都存在反对的声音。也许我们能够借助这个机会, 向这些人证明一下跃鹿基金有资本也有能力影响世界的看法。” 不是影响世界, 而是影响世界的看法。 听到卓越这一番话，陆持心下一动。 “而且你不是一直都在给雷曼投行和齐氏集团挖坑吗？”卓越勾了勾嘴角，忽然笑道：“你还可以借助这个节目，让所有参与者阐述一下自己对于金融对于经济甚至是未来的经济形势的看法。尤其可以让大家辩论一下m国的次贷危机将会给世界带来什么样的影响。节目组还可以用观察员的身份，近距离跟踪观察雷曼投行和齐氏集团在亚洲的经济活动。” 将雷曼投行和齐氏集团企图祸水东引的举动暴露在全世界面前，也更方便陆持接下来的报复行动。 “再说了，你不是一直信奉团队合作的核心是志同道合，所以团队所有成员的三观都要相契合吗？”卓越笑眯眯说道：“最近一段时间你忙着做空全世界，估计也没有办法抽出精力对所有操盘手和分析师进行一对一的面试了解。正好可以利用这个节目，让所有跃鹿基金的潜在员工们都暴露在镜头下。你要相信在媒体这个照妖镜的三百六十度考验下，没有任何素人能够完美的遮掩自己。到时候你就可以看到未来团队成员最直白的那一面。” 身为跃鹿基金的创始人兼核心领袖，陆持一直深信团队合作的核心就是志同道合。 所以，为了更好的筛选出配合默契的团队伙伴，跃鹿基金每一次的招聘活动都是由陆持最终把关的——不论是操盘手还是分析师，只要涉及到小组组长这个级别的员工，陆持都会亲自面试。陆持认为只有这么做才能让他熟悉公司的每一位技术型员工。而陆持必须确保跃鹿帝国的每一颗螺丝钉都符合他的三观，这样才能保证未来合作愉快。 然而现在，正如卓越所说，陆持确实没有那个m国时间和精力，去应付一场声势浩大的面试活动。 也许卓越的建议是值得操作的。 陆持沉吟片刻，开口说道：“如果你真的要制作这么一档节目，那你必须要保证拿捏好分寸。要让真正的人才觉得自己受到了尊重，而不是为了宣传校园网和跃鹿基金才进行的哗众取宠。” 换句话说，要让所有参与者认为这档节目是必要的。他们的参与能够给彼此带来丰厚的利益，而不是一场拙劣的炫耀， 卓越点了点头，沉吟片刻，欲言又止。 陆持眉峰一挑：“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介不介意我把第一金融也拉进来？” 陆持闻言一顿，好奇的追问：“怎么说？” “第一金融是全球第一家互联网线上融资平台。也是跃鹿基金以资本撬动律法的最佳成果展示。而且自从新法案成立以来，第一金融每个礼拜都能保证至少有数十家初创企业能够得到创业初期需要的融资。而事实上，这个融资的过程既是对初创企业的考验和激励，同样也是对资本方眼光的考验。” 卓越想了想，说道：“所以我想，如果我们真的要制作这么一档节目，能否把第一金融也拉进来，让所有参赛选手在第一金融上面筛选自己要投资的对象，既可以考验他们的眼界和实际操作力，也能给第一金融打打广告做做宣传。而且在整个m国经济形势如此低迷的时候，我们主动宣传一下第一金融给初创企业带来的帮助和影响，没准儿能够刺激原本低迷的市场。让民众对资本更有信心。” 或者更直白一点，至少让民众知道跃鹿基金跟大多数唯利是图的华尔街资本并不一样。 跃鹿基金是有良心，有情怀的善良资本。 听到这里，陆持神色古怪的看了卓越一眼。不得不承认如果按照卓越的策划，那么这档节目播出以后一定能够引起整个m国的关注甚至是舆论上的大风暴大讨论。可关键在于—— “我怎么觉得这种策划方式不太像是你的风格？”陆持看着卓越，有些疑惑的问道。 “你也说要团队合作，那自然是群策群力嘛！”卓越笑嘻嘻的扬了扬手里的策划方案：“岳斌帮了我很多。” 岳斌？ 陆持闻言一怔，下意识问道：“这是他的想法？那他为什么不亲自跟我说？” 闻言，卓越目光幽深的看了陆持一眼，意味深长的道：“还不是你最近太忙了，有人心疼你，又很想证明自己可以帮到你，所以先找到我们讨论出具体详细的策划方案，然后再直接给到你吧。” 好像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羽毛轻轻刮了一下，陆持沉默不语。 卓越笑着说道：“老陆昂，我们大家都知道你很厉害，很无敌，但是有些时候，你完全没必要自己承担一切压力，我们大家都会帮你的。” “还有啊，你最近是不是太过于沉迷工作，很久没跟岳斌谈谈恋爱发发狗粮了吧？” 第170节 “赚钱是很重要，做空全世界也很牛逼没错，但是趁着年轻好好享受一下生活享受一下恋爱，才是正确的生活方式。你不要过的跟苦行僧一样。我也是真服了你了。这也就是岳斌，换一个人，恐怕都受不了你这种人吧？刚跟人见完家长就一头扎进工作，把人仍在一边儿不管不问的。这都一年多了吧？你说说你除了在工作上吩咐他帮你解决麻烦，私底下连顿烛光晚餐都没请人吃过吧？” 陆持大脑一片空白：“我不是，我没有，我就是最近有点忙……” “算了。”卓越摆了摆手：“反正你们两个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这个外人也不好多说什么。” 按理说陆持是老板，卓越只是下属，要不是因为大家都是高中同学，卓越其实连这种话也不好多说的，不过最近一年多，这俩人一个工作狂一个就跟着也是工作狂加全职主夫的状态大家都看在眼里，难免有些担心而已。 随便发了几句牢骚点醒小伙伴，卓越抱着策划书一溜烟的脚底抹油。开门时正好碰见端着鲜榨果汁核桃仁的岳斌推门而入。 捧着托盘的岳斌一脸疑惑的看着背影匆匆的卓越，狐疑问道：“你们聊什么了？这小子怎么走的这么鬼鬼祟祟的？” 说着，把果汁跟核桃仁放在陆持面前，笑着说道：“来，补充一下维生素和大脑。” 陆持看着细致体贴的岳斌，突然把人搂住，下巴搭在岳斌的颈窝儿，温声笑道：“等这波事儿过去，我就提前退休吧。到时候我们两个人什么都不管，直接去环球旅行度蜜月好不好？” 岳斌下意识的回抱住陆持，正要答应一声“好”，突然感觉到有些不对。整个人顿时毛骨悚然。从小看香城片的经验让他忍不住头皮发麻的脱口骂道：“卧槽，你丫的别瞎立flog好不好！” 原本还想浪漫一下的陆持：“……” 不关我的事，我真特么尽力了！ 第271章 卓越准备拉着校园网做招聘节目了。因为校园网之前也有过几次录制节目的经验, 所以准备工作并不费事。但是在挑选嘉宾和评委这方面, 则需要花费一些时间和精力—— 按照卓越的想法, 自然是想通过陆持的人脉邀请一些国际知名的经济学家和金融家们坐阵节目，担当评委、嘉宾以及评论员的角色。然而次贷危机期间，略有些成就的金融家和经济学们要么在忙着弥补亏损要么在忙着做空世界，还有一些在忙着观察世界，或者在m国政府的邀请下思考新的经济政策，根本没那个m国时间和精力参加什么电视节目——要是几个小时的专栏采访没准儿还行。 最后还是陆持亲自出面, 说服了几位在斯坦福和其他院校的经济学家教授们过来帮忙担任嘉宾和评论员的角色。为了不影响这些专家教授们的正常课题, 陆持甚至保证大家只需要抽时间参加一次节目录制——原本的打算是每期请三名嘉宾和两个经济观察员, 主要的任务就是讨论一下m国以及全球的经济形势, 为将来坑雷曼投行和齐氏集团做铺垫。这么一来每期都可以换人。 令陆持和节目组没有想到的是，等到节目开播以后，因为受到了m国民众的欢迎, 有些嘉宾和评论员竟然主动提出可以长期入驻节目组担任嘉宾和评论员。以至于到了最后, 嘉宾和评论员越来越多, 等到节目后期, 节目组还特地录制了一场大脑风暴似的金融峰会，专门探讨次贷危机和全球金融危机给世界局势带来的影响。由于陆持请到的都是全球最顶尖的经济学家, 而这档节目又是在次贷危机爆发时开始录制，并一直延续到全球金融危机结束。期间由于局势动荡而产生的各种头脑风暴和经济观点激烈碰撞。许多年后，这档节目竟然成为全球金融界评论次贷危机的重要参考标的。直接把这档原本只用来给跃鹿基金招聘的节目推上神坛。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在得知陆持又要搞幺蛾子的第一时间, 一直在密切关注陆持动向的华尔街大佬们也有动心的——比如说在得知陆持的任何计划后都努力想分一杯羹的埃里克维斯, 再比如说跟陆持合作愉快的老洛克先生, k基金的老板路易斯罗德里格斯，还有gs集团和mg集团的几位大佬们，纷纷打电话给陆持表达了自己也想凑热闹的心理。 但凡在华尔街登顶的资本大佬们，不说黏上毛比猴还精，那也绝对差不了多少。这档节目给华尔街带来的正面影响和积极意义是有目共睹的。不可否认，华尔街一力推行的次级债券确实将整个m国拖入泥潭，为了争取民意，也是为了洗白自己，这些大佬们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更何况加入这档节目以后，大家也可以近水楼台的抢夺来自华尔街其他金融机构的首席精英们。这种一举数得的好事情，谁都不会放过。 于是到了最后，原本内定的跃鹿基金大型招聘会竟然变成了一场由华尔街大佬们共同举办的金融行业挑战赛。 为了激励更多的华尔街精英们参加节目，一众大佬们在商量过后，直接提高了通关奖励——获得冠军的参赛选手能够得到一千万m金的创业基金（为了更好的宣传这一点，卓越在给节目定名字的时候非常简单粗暴，直接取名为《千万精英》，寓意第一名可以拿走千万奖金，同样也是说会有成千上万的精英报名参加节目），第二名到第十名则能得到一百万m金的创业基金，其余第十一名到第一百名，则分别能得到年薪十万的就业机会。 而这些就业机会，毫无疑问是由参与节目录制的华尔街几大资本势力共同提供的——至此，陆持幻想的趁火打劫吃独食的招聘会彻底变成一场资本求贤若渴的分享派对。 不过这样的改变也有好处——对于那些在次贷危机的影响下朝不保夕的金融精英们来说，在这种糟糕不景气的年景能有大资本们联起手来搞这么一个节目，至少能给优秀的精英们留一条活路，甚至是走上人生巅峰的机会；而对于那些华尔街以外的人来说——由于节目组在海选的时候并没有规定参赛选手必须是华尔街投行人士，或者必须取得金融和经济专业的学位证——这一点可以从节目的名字《业界精英》，这就给其他行业的精英们也留了机会。 很多自认为优秀，且略通金融的其他领域的精英人才们也纷纷报名参赛。目的就是想尝试一下自己能够借助这个平台换一个更好的工作或者证明自己。 一时间，《千万精英》未播先火，直接成为全m民众最为关注的一档节目。很多电视台见状，直接闻讯而来，想要拿到这档节目的首播权。 这对于原本只想做网上直播的卓越来说，倒是一个意外之喜。在跟m国诸多电视台洽谈过后，最终，卓越选择了跟洛克集团旗下的电视台合作。 不过这些都不是陆持关心的。 在得知陆持和校园网想要搞出这么一档真人秀节目，并且陆持本人和跃鹿基金竟然因为这个举动获得了许多m国民众的认可以后，虽然还没察觉到陆持和校园网的“包藏祸心”，但是敏锐的感觉到有些不安的齐家鸣再次出手——他企图分化m国民众和跃鹿基金的关系，至少不能让陆持如此顺利的做成这件事。 于是，这位天天忙着在亚洲发行迷你债券的齐氏集团大公子还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雇佣一大批水军，直接冲入各大论坛，浑水摸鱼隔空叫嚣，一致diss陆持曾经坚称愚蠢的人应该远离资本远离股市，现在却录制《千万精英》号召所有人加入华尔街，如此反复无常肯定是想邀买人心云云。 然而齐家鸣并没有想到的是，他雇佣水军在网上到处抹黑陆持的事情很快就被陆持知道了。这位编程大佬还特地纡尊降贵，直接搜索到齐家鸣的助理和水军头子的通话记录和转账记录。 然后，陆持直接把这些证据挂在自己的校园网账号，并且还友情附上齐氏集团在亚洲发行迷你债券的收益报表，最后实名艾特齐家鸣：“家里有矿？” 并不明白这个梗的齐家鸣：“？？？” 不光是齐家鸣，喜欢在网上搜索八卦的吃瓜群众们也都数脸懵逼，不明白陆持这一番话是什么意思。 不过很快，大家就明白了。 因为陆持再次出具了一份齐氏集团在亚洲，尤其是在香城发行迷你债券可能导致的后果的经济观察报告，并且很体贴的附上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天快凉了！” 非常熟悉国内各种偶像剧论调的吃瓜群众们：“……” 年仅二十五岁的华尔街资本大佬再一次用事实证明了，他除了操盘手段和编程能力是世界顶尖，段子手的能力也不遑多让。 一直以来都觉得陆持只是个运转精密的机器人，毫无半点多余情绪的华尔街大佬们：“……” 说好的业界精英，不把精力浪费在其他琐事上呢？尼玛这突如其来的低领偶像剧画风是怎么回事儿？！ 莫不是陆大佬的校园网账号被人盗了？！！ 一直跟在陆持身边，并且热爱狗血偶像剧的喜好被众人皆知的岳斌先生在炎热的夏天接连打了三个喷嚏：“？？？” 第272章 身为华尔街大佬之一, 埃里克维斯一直都很清楚资本的力量——尤其是在某个资本能够带领大家一起赚钱的时候。为了确保陆持的精力和效率不会被那些不相干且不长眼的人干扰，团结在陆持周围的狼群小伙伴们默契十足, 不约而同地接下了帮忙挖坑的重任。 于是, 正当陆持琢磨着该如何利用这波东方直接把人怼进坑底再也爬不出来的时候，就见一众狼群伙伴们纷纷拍着胸脯打包票，让陆持专心忙正事，不要乱分心。至于雷曼投行和齐氏集团……早就在挖坑埋人的老洛克先生淡定说道：“还是交给我们吧。” 感受到狼群伙伴们的示好, 陆持稍一犹豫, 还是答应下来。 狼群伙伴们精神一振, 自跃鹿基金成功收购了贝尔集团以后, 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加入这场饕餮盛宴的老贝尔满含期待的问道：“那么接下来, 我们又要做空那家集团？” 虽然大家都是国际顶尖的资本大佬，每个人也都有自己最为得意且足够纳入商科教科书的经典操作。但是像陆持这种在大盘不利的情况下, 操作巨额资金池指哪打哪, 仿佛全世界都如探囊取物般的精准操盘和与之而来的巨额利润仍旧让参与者们振奋不已。 这种满足感与成就感简直比吗啡刺激多巴胺给人带来的爽感还要爆炸。以至于诸多大佬们浑然忘我，意犹未尽, 矢志不渝的团结在陆持周围, 就是为了体验到更多的激爽—— 是的, 到了这种地步，赚钱都是其次的。诸多大佬们享受的是另外一种比赚钱还要高端的情绪, 那是掌控世界唯我独尊的志得意满。 也不知道是跟陆持和岳斌在一起合作的时间久了，还是每个男人在内心深处都潜藏着一个中二怪。 岳斌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面色潮红精神振奋的大佬们, 内心忍俊不禁, 面上却毫无表情地将陆持暗搓搓端起的咖啡换成热可可。 陆持有点失望的勾了勾手指, 神情自若的解释道：“接下来，我会把所有资金投入国际原油市。” 一众大佬们面面相觑，齐声说道：“做多石油？” 陆持点了点头。 2008年7月11日，当陆持携裹着巨额资金冲进国际原油期货市场之后，一直都在稳步上升的石油价格直接蹿升到历史最高点——148.35m元桶。 仅仅是这么一个操作，给陆持和他的狼群伙伴们带来的收益就已经超过了近千亿m金。全球金融界的同行们一边欣赏惊讶着陆持仿佛羚羊挂角般无迹可寻的骚操作，一边庆幸着陆持终于不再执着做空全世界，给他们留了一个喘气的机会。 然而，还没等到大家静下心来分析陆持这场妙到巅毫的操盘。仅仅是在第二天，刚刚选择在国际原油市场做多，并且将石油价格直接推动到近一百五十m元一桶的历史最高价的陆持反手又是一个做空——这种反复无常且堪称翻脸不认人的操作直接把全球围观者给打蒙了。 一些跟在陆持身后紧盯操作就为了喝点肉汤的金融机构瞬间懵逼。不知道是该跟着陆持做空石油，还是再等一波—— 要知道他们跟在陆持身后操作期货市场也是要花钱的。手续费，经纪人分成以及各种税收都是成本，一旦他们选择紧跟陆持身后做空石油，那么这次做多的成本根本收回不来。可要是固执己见的话……全世界都已经见识了陆持在金融市场上的操盘能力。大势所趋战果累累，最重要是在巨额资金池的震慑下，谁也没有那个胆量敢跟陆持对着来。 都怕一不小心卷入陆持的操盘风波，成为连个水花都打不响的炮灰。 而在另一边，不同于国际期货市场上的纠结。打从次贷危机开始后就一路走跌的m国两大住房抵押贷款机构——“房利美”和“房地美”也再次宣布了巨额亏损。 为了救助“两房”稳定市场，m国财政部和联邦储蓄系统不得不再次联手出资一千亿m金，企图救市。 由于跃鹿基金在此之前的疯狂做空给整个m国经济带来了巨大的压力和沉重的打击，以至于m国政府不得不提前颁布一个暂时禁止做空的条令来约束跃鹿基金和华尔街资本的做空行动。这样的举动虽然从某种程度上保护了m国的经济稳定，但是也留下了许多隐患——比如说舆论上的，很多人都认为m国政府的举动干扰了市场的自由竞争，并不符合资本运作的自然法则。再比如说华尔街的情绪—— 资本逐利的本质下，断人财路就跟杀人父母没啥两样。或者在很多华尔街大佬们看来，断人财路的严重性要比杀人父母还要严重的多。 然而在这种风雨飘摇的情况下，白宫和参议院还是一致认为他们需要华尔街的帮助。尤其是在校园网和一众华尔街大佬们联合举办的《千万精英》播出之后——不可否认，确实起到了振奋人心安慰民众的积极效果。很多议员都在提议应该让华尔街的部分资本加入到这场救市行动中。至少华盛顿方面应该传达出这么一个意愿——华盛顿并不想与华尔街为敌，两者也不应该是敌对的关系。 在这种微妙的情绪下，华盛顿率先接触上陆持本人——负责接洽陆持，或者说是说服陆持的自然是跟陆持以及跃鹿基金关系良好的阿道夫史蒂芬森，以及奥德里奇艾伯特——从某种程度上讲，也可以称之为跃鹿基金或者陆持本人在华盛顿方面的代言人。 不过很显然，这两位代言人在之前的表现并不尽如人意。 或者说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无论大家之前相处的有多么融洽，利益当前，m国人的想法跟华夏人的利益终究不一样。 当然了，也可以归咎为跃鹿基金之前的做空行动太过于猖狂，已经彻底撼动了m国经济的根基所在，以至于群情恐慌不得不做些什么制止华夏人蚕食m国的行为。在这种局面下，阿道夫史蒂芬森和奥德里奇艾伯特双拳难敌四手，也确实没有什么说话的分量。 总而言之，当双方再次见面的时候，不可否认的是，宾主之间或多或少都有些尴尬。 陆持这边还好点，阿道夫史蒂芬森和奥德里奇艾伯特则不可秘密的平添了几分“拿钱不办事”的微妙自愧。 好在陆持也不是个耿耿于怀的人。并没有刻意提起这些往事叫彼此双方下不来台，只是开门见山的询问：“这次过来有什么事儿？” 阿道夫史蒂芬森和奥德里奇艾伯特面面相觑，沉吟片刻，委婉说道：“您听说了吗？雷曼投行在亚洲发行迷你债券的事情遇到了麻烦，他们想要得到m国财政部和m联储的救助，不过m联储拒绝了。” “m国政府可以拒绝对雷曼投行在地产方面的贷款负责。”奥德里奇艾伯特眼巴巴地看着陆持——相比于老奸巨猾且出身大家族的阿道夫史蒂芬森，后者显然更加稚嫩一些。所以就连示好的举动也进行的赤果果的，底气明显不足。 而在高端谈判的时候，毫厘之差就可能影响到整个局势。 阿道夫史蒂芬森在心底默默叹息，下意识的看向陆持——果然，华尔街大佬的身体放松的靠进真皮沙发，整个人都散发着放松闲散的情绪，有些漫不经心地笑道：“m国政府有权利选择救助雷曼投行或者放弃救助。我相信不管怎么做，你们的出发点一定是为了整个m国经济着想。” 这种话从陆持口中说出来，再联想到之前m国政府颁布的“暂时停止做空条令”，或多或少的都让人听出那么一些讥诮的意味。 两位议员先生再次对视一眼，阿道夫开口说道：“我们都知道，雷曼投行和齐氏集团之所以在亚洲发行迷你债券，最根本的目的就是想要祸水东引，想要把次级危机的损失转嫁给香城和东南亚。虽然在陆先生的百般提醒下，香城和东南亚方面已经有所警惕，但还是有人被利益驱动。等到危机爆发时，雷曼投行和齐氏集团毫无疑问，将再次陷入巨额亏损的恶性循环。而香城和东南亚方面，不管是想保住自己的经济体制不受冲击，还是想断尾重生。都必须死死拖住雷曼和齐氏集团。到时候这两家就会陷入到香城和东南亚方面的拉锯战。” 听到这里，奥德里奇也迫不及待的开口说道：“所以，如果m国政府拒绝对雷曼投行进行援助，那么雷曼投行到最后走投无路，就一定会申请破产。而齐氏集团作为雷曼投行的合作伙伴，也一定会被拖入泥潭。” “我还听说在陆先生做空石油期货之前，洛克集团还有gs集团还跟齐氏集团签订了石油对赌协议，在石油价格一路冲破147m元的情况下，对赌国际石油的价格一定会跌到五十m元以下……” 奥德里奇说到这里，十分敬佩的看向陆持：“陆先生，我知道我们之前或许有些误会，可是正如您所说，大家都是为了大局着想，并非是刻意针对陆先生和跃鹿基金。现在，华盛顿愿意表现出自己的诚意。” 第273章 m国政府所谓的示好，就是在经济危机期间, 允许跃鹿基金收购一些濒临倒闭的优良资产, m国政府也会酌情帮忙牵线搭桥——当然这个灵感则来源于老贝尔不顾众人的反对一力主张将贝尔集团卖给跃鹿基金, 而后整个家族都顺势搭上跃鹿基金的狼群伙伴团，如今在国际市场赚的盆满钵满。 很多人都爱说资本逐利, 其实除了资本以外，这世上想要逐利的人或势力多了去了。比如说在这次次贷危机中为了给某些华尔街资本擦屁股险些把自己赔个底儿掉的m国财政部和m联储——就挺想跟在陆持身后弥补一下亏空的。 可惜陆持本人的操作太骚, 一般人就算紧随其后也很容易掉坑。比如说之前陆持做多石油紧接着又做空石油的左右互搏。所以保险起见, 把陆持拉拢到自家战壕里——比如聘请陆持担当个财政顾问什么的，就是最好不过的了。毕竟陆持可是众所周知的, 在整个大盘暴跌的情况下收益率暴涨的逆天存在。 为了表达自己的诚意，华盛顿这次派人过来的时候, 还特地让两位议员传递了m国政府即将对破产倒闭的几家金融机构旗下的不良资产包进行拍卖的消息。这些不良资产大多为不动产。m国政府希望陆持承接这些不良资产包, 除了是要向陆持示好以外，也有借助陆持的举动，向外界传递陆持本人及跃鹿基金非常看好m国未来经济的意思。 也算是互惠互利的事情, 华盛顿的诚意不可谓不大。 不过陆持还是很委婉的表达了自己的态度——糖衣收下，炮弹扔回去。为一个血统纯粹的资本大佬，长期接受资本主义熏陶的陆持虽然习惯了资本运作的套路，但他始终坚持在商言商, 做生意就安安分分做生意，尽量不要跟政治挂钩。 所以承接不良资产包这事儿可行, 财政顾问什么的就算了。如果m联储真的想要加入陆持的狼群伙伴, 可以把钱交给跃鹿基金打理。在收益分成可观的情况下, 陆持是敢保证收益回报率的。 陆持的态度非常坚定，阿道夫史蒂芬森和奥德里奇艾伯特劝说无果，只能回去传达陆持的建议。 几天之后，m国财政部部长和m联储主席亲自飞到纽约，在经过缜密且高效的秘密谈判后，m国财政部和m联储决定抽调一千亿m金交给跃鹿基金打理。而作为一名很有良心的华尔街资本家，向来以“黑心手狠”著称于世的跃鹿基金并没有秉持“周扒皮”的抽成风格，给予m国官方的分成条件仅仅只有百分之十，当然管理费还是一贯的百分之五。不过这样的优惠条件已经让其他的狼群伙伴们感到眼红了。 而作为这次合作的绝对受益者，华盛顿方面也不忘向跃鹿基金示好——直接把陆持感兴趣的不良资产包以现行市场价低价打包给跃鹿基金。 一夜之间，跃鹿基金在m国本土的固定资产扩张数倍。虽然在经济危机的大环境下，这些资产还无法体现出其应有的价值。不过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等到危机结束后，跃鹿基金只凭这些固定资产，就能实现总资产至少翻番的盈利率。 第171节 当然这种事情是羡慕不来的。毕竟不是所有资本家都能有一个被闷棍敲过的脑袋╮(╯_╰)╭。 就在陆持和m国政府协商分猪肉切蛋糕的同时，想要凭借着在亚洲发现迷你债券翻身的雷曼投行也再一次的陷入到麻烦中—— 因为“两房”的亏损愈加严重，m国房市的困境也越来越明显，为了保证自己的利益不受损失，以洛克集团和gs集团为首的资本财阀们不断要求雷曼投行增加贷款的抵押品价值，同时不断调高雷曼投行在各大集团签订的抵押贷款保障协议的利率。 本来就在巨额亏损的雷曼投行根本无法支付如此昂贵的保证金，在面临巨额资金链短缺的情况下，不得不将集团旗下的名贵资产，甚至是雷曼家族名下的优质资产拿出来做抵押。 然而即便如此，越来越糟的形势还是把雷曼投行拖入更深的泥潭。等到时间进入八月份的时候，雷曼投行因为巨额亏损已经无力支撑企业的正常运转。为了避免破产倒闭的窘境，雷曼投行的负责人不停给商业伙伴和世交们打电话，祈求大家联手出资救助雷曼。 可惜所有人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经和陆持达成了默契。即便是在老雷曼的苦苦哀求下，也并没有人出手相助。 2008年9月15日，m国第四大投资银行，在全球28个国家拥有60多个分支机构，员工超过2.8万人，公司市值最高达到450亿m金的雷曼投行不得不在四面楚歌的情况下申请破产倒闭。一家成立时间足足有158年的老牌投行至此轰然倒塌。 就在同一天，跃鹿基金却在m联储的牵线搭桥下，以440亿m金的价格完成了对m国第三大投资银行——ml证券的收购。 “哐当！” 一声巨响，厚重的茶几被重重踹翻在地。因为破产倒闭而愈显凌乱的雷曼投行总裁办公室内，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的齐家鸣紧紧揪住雷曼的衣领，双目赤红的质问道：“怎么会这样！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你不是说过没有危险的吗？你不是说过没有风险，我们一定会赚钱吗？” 眼见如庞然大物般的雷曼投行也会在一夕间轰然倒塌，被恐惧完全支配的齐家鸣顷刻间丧失了思考能力，如同泅水者死死抱住浮木一般，齐家鸣神色疯狂的凝视着雷曼，大声咆哮道：“你不是说过你们家族跟华尔街财阀的关系很好，他们不会见死不救的吗？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你居然还敢问我为什么？”小雷曼冷嘲一声，猛地推开齐家鸣，双目赤红表情狰狞的咆哮道：“还不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多事得罪了那个华夏人，大家又怎么会落井下石，连m联储都拒绝了父亲的请求！都是因为你！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就凭你，这辈子也别想赢过华夏陆。” “你胡说！”被小雷曼一番话刺激的肝儿疼的齐家鸣用力推了小雷曼一把，又是惊惶又是不信的怒吼道：“他一个华夏人，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力量？这里可是m国！难道你们m国人竟然会对一个华夏人马首是瞻？” 并不是对华夏人马首是瞻，而是对资本俯首称臣！ 小雷曼鄙夷的看了齐家鸣一眼，没想到这个蠢钝如猪的家伙到了现在还看不清形势——跃鹿基金既然能在m联储的默许和支持下承接那么多不良资产包，甚至还收购了ml证券，这难道还不足以证明华盛顿对于华夏人的态度吗？ “那我呢？齐氏集团呢？我们怎么办？” 从来没有想过雷曼投行这种在m国屹立了一百多年的庞然大物也会倒闭——毕竟在此之前，有很多跟雷曼投行同级别，甚至资产不如雷曼投行的小型机构都被救助了。早就跟雷曼投行捆绑在一起的齐氏集团从来没有想过事情会到这个地步。为了在香城和东南亚发行迷你债券，齐家鸣甚至说服家族把所有资金拿出来做迷你债券……还有跟gs集团签订的石油期货对赌协议…… 原本对未来抱有十足信心的齐家鸣突然感觉到一阵恐慌：“雷曼倒闭了，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你们？”不知想到什么，小雷曼嗤笑一声，整了整领带，不屑的道：“雷曼都倒闭了，你们这些依附在雄狮身上的小跳瘙还想怎么办？等着集团倒闭回家做你的纨绔子弟吧——” “对了！”小雷曼恍然大悟的一拍脑门，讥诮的道：“我险些忘了，好像你们齐家还跟gs集团签订了一份对赌协议？现在看来，这恐怕是整个华尔街资本联起手来给你挖坑，非要把你们齐家坑的死无葬身之地才肯罢休。这么一想，你齐家鸣也算是个厉害人了。” 自从雷曼投行倒闭以后，整个雷曼家族和智囊团们经过彻夜不眠的分析和研究，最终确定雷曼的倒闭虽然有陆持的诱因在，但罪魁祸首肯定还在华尔街内部——有人盯上了雷曼投行的资产。 华夏有句俗语叫做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当事情尘埃落定，整个雷曼家族从倒闭的恐慌中渐渐抽出理智，很多之前没有来得及思考的细节也慢慢浮出水面——雷曼投行的倒闭固然有陆持的原因，可是在雷曼倒闭后从雷曼身上获益最大的却不是陆持和跃鹿基金——而是一直埋伏在暗处的洛克集团。 按照资本圈子里“谁获益最多谁就是罪魁祸首”的论点，雷曼集团即便要恨，最恨的人也不会是陆持。尤其是在陆持还有很大的利用价值的情况下。 想通这一切，雷曼家族自然不会表现出对陆持的迁怒。恰恰相反，他们还得想方设法拉拢陆持取得陆持的好感，以便进行接下来的计划—— 而在这个过程中，跟陆持结下死仇，并且间接连累的整个m国都在针对雷曼投行的齐家鸣和齐氏集团自然就是罪魁祸首加绊脚石，以及性价比最高的一个投名状。 雷曼家族一致认为示好陆持的关键点就在这个齐家的身上。自觉想通这一点后，惨遭连累的小雷曼自然不会放过这个罪魁祸首。虽然还不到买凶泄愤的程度，但是在言语上刺激齐家鸣一下，在行动上坑一坑齐家以便取悦陆持，小雷曼还是做得到的。 “听说你一直把华夏陆当成你的人生大敌？还妄想有朝一日把他踩在脚下？”看着形容狼狈，如同垂死困兽的齐家鸣，小雷曼冷笑道：“你蹦跶这么久，陆持连一个眼神都不肯给你。只需要一个暗示，整个华尔街争先抢后的出面帮他教训人，gs集团只不过随手挖个坑，你们整个齐家就快被折腾没了。差距这么悬殊，究竟是谁给你的勇气，让你认为你可以跟陆持一较高下的？” 齐家鸣没有想到小雷曼居然会说出这么一番话，顿时恼羞成怒，怒目而视：“你什么意思？你别忘了，雷曼投行之所以会倒闭，跟陆持也脱不了关系？” 小雷曼耸了耸肩膀：“雷曼投行是倒闭了，但是雷曼家族还在。现在想一想，我们跟陆持本人也没有什么仇恨。之前你出手抹黑陆持的时候，我们雷曼也是袖手旁观的，” 所以只要雷曼家族肯表现出一个态度，率先向陆持示好一下，到时候没准也能得到个贝尔家族的待遇。等到雷曼家族在陆持的帮助下恢复了元气，再视情况看看要不要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所以当务之急……他们得让陆持看到雷曼家族的诚意。 “……我倒是有个主意。”想到这里，小雷曼伸手拍了拍齐家鸣的脸颊，不顾对方想要吃人的凶恶目光，恶意满满的笑道：“你们齐家已经完蛋了。如果不想被那份对赌协议逼到全家去跳楼，不如你现在就去找华夏陆赔礼道歉，没准儿华夏陆心情一好，还肯放你们一条生路。” 第274章 资本为了逐利, 在关键时刻必须有唾面自干的节操和觉悟。 即便陆持在m国生活多年, 也在华尔街这个物欲横流的名利场浸泡多载, 自认为自己已经很习惯资本家的节操了。然而事到临头的时候，陆持仍然会产生诸多“原来还可以这样, 原来还可以做到这种程度”的感慨。 “亲爱的陆先生, 对于这次合作，我们雷曼家族真的非常有诚意。” 跃鹿基金总裁办公室，西装革履的小雷曼坐在陆持对面，笑容爽朗彬彬有礼，一双蓝色的眼眸竭尽全力的释放着真诚的情绪, 恨不得从头发丝到脚趾甲都写满了“真诚”：“当然, 我也知道, 在今天之前, 或许我们彼此双方还存在着些许误会。所以, 取得陆先生的谅解, 也是我今天坐在这里的目的。” 说到这里，小雷曼双手交握搭在办公桌上，身体微微前倾, 诚意满满的问道：“还希望陆先生指点一下, 我们雷曼家族该如何做, 才能得到陆先生的友谊？” 陆持现在一听“友谊”这个单词就有点条件反射——在华尔街的委婉社交条件下，这个词儿现在都跟“利益”挂钩了。至少想从陆持这里获得友谊的人, 下一步绝对是想请陆持帮忙赚钱。 陆持虽然不排斥帮人赚钱, 甚至非常有成就感。但是今天早上还你死我活——就算不是你死我活也针锋相对, 下午就要“友谊地久天长”，这发展就有点让人接受不了。 然而在小雷曼看来，这倒是没什么让人受不了的——罗密欧跟朱丽叶都能谈恋爱了，更别说雷曼家族跟陆持的敌对关系还没到前者的地步。所以化干戈为玉帛，那简直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这么理直气壮的吗？ 陆持微微沉默了一下——准确的说是礼貌性的保持着沉默。因为他觉得自己实在是无fuck说。 好在小雷曼先生并不怎么在意陆持隐藏在内心深处的吐槽。因为他在来之前就已经预料到陆持会给出的各种反应——抖m一点的说，陆持现在的反应已经算是很好的。在小雷曼的预料中，最恶劣的情况是陆持的态度比现在要差一百倍。 小雷曼先生甚至幻想过他找到陆持的时候，对方为了羞辱他会说出各种侮辱性的言论，以此来证明自己的优越感。 好在陆持大哥并没有扮演蠢毒炮灰的兴趣，双方的谈话氛围始终保持在正常的商务谈判和社交礼仪的范畴内。 就是稍显冷淡。 而这种冷淡在小雷曼投其所好的对陆持的伴侣——岳哈士奇先生的事业——分店已经开到m国各大洲及全球28个国家300多个城市的跃鹿餐厅的菜色进行了用词精准且特色鲜明的夸赞之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弭于无形。 虽然知道小雷曼是刻意讨好自己，不过当着自己的面称赞自己的伴侣什么的，陆持表示自己还是听的很爽的。 在此之后，善于灵活运用的华尔街同行们迅速掌握了又一条讨好华夏大佬的法诀，并且自主开发出一套套的称赞话术以拉拢彼此的关系融洽交谈的气氛……这些就是后话了。 而在当下，用言语顺毛了因为经济危机赚的油光水滑的大佬之后，雷曼家族也非常体贴的献上了自己的诚意——一个位于加利福尼亚湾附近的，占地面积三十平方英里的小岛。 拍卖价格大概在一亿八千万m金到两亿m金左右。 “听说陆先生和岳先生确定关系后，还没有时间进行蜜月旅行。雷曼家族将这个小岛送给陆先生，希望陆先生和岳先生能在一个没人打扰的地方度过一个安静浪漫的蜜月。”小雷曼说着，直接将这座岛屿的转赠文件推到陆持面前，非常善解人意的说道：“顺便说一下，这座岛屿的名字已经正式更名为跃鹿岛。希望陆先生能够满意。” 即便陆持早有准备，也被雷曼家族的大手笔震的脸色一变。 这也太壕了一点吧？！ “如果这点礼物能够弥补雷曼家族与陆先生之间的裂痕，那么就是值得的。”小雷曼微微欠身，非常绅士的回答道。 然而陆持却无法坦然收下这么贵重的礼物。 不过当陆持翻开文件仔细浏览过小雷曼特地让全球顶尖摄影师拍下的各种风景照后，却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动心了。 况且两亿m金对于现如今的陆持来说也不算是一笔大开销——而且岛屿买下来以后，陆持还可以把家人们接到岛上玩一玩。总比在暑假期间跟全球游客们一起挤沙滩强多了。 略微沉吟片刻，陆持开口说道：“感谢雷曼家族的心意，这份礼物我非常满意。但是我不能照单全收——” 小雷曼先生皱了皱眉，刚要开口，陆持摆摆手示意对方不要说话：“我已经充分理解雷曼家族想要交朋友的意愿。如果你们真想获得我的友谊，那就把家族账号报给我。” 顿了顿，陆持又笑道：“非常感谢贵家族的慷慨。我知道，如果不是贵家族愿意拱手相让，我根本拿不到位置这么好，风景也这么棒的私人岛屿。” 眼见陆持如此明白事理，小雷曼先生也不再多说。事实上早在来此之前，通过雷曼家族智囊团对于陆持这个人的分析，大家就已经断定陆持绝对做不出直接收下岛屿的事情。所以雷曼家族的举动仅仅是一种示好，为了向陆持表明自己的态度—— 当然就算陆持真的收下了也没什么。以雷曼家族对于陆持操盘能力的评估，今日陆持收下这价值两亿m金的小岛，就一定会回报雷曼家族至少四亿m金的高额回报率。尤其是在这场经济危机期间——所有人都能断定跃鹿基金的收益绝对不止百分之二百！ 换句话说，雷曼家族空手套白狼，既赢得了陆持的谅解，也为自己家族登上跃鹿基金这个战船赢得了机会。 而这种做法，其实是彼此双方心知肚明的。 陆持感受到了雷曼家族的诚意，又婉拒了雷曼家族白送小岛的提议。接下来的合作方面，就可以在商言商了——按照跃鹿基金的一贯尿性，高级vip客户的管理费是5%，收益分成则是50%。 没能利用送岛的机会获得陆持更多更大的友谊，以至于在合作条件上不得不在商言商的谈判，这一点让小雷曼先生有点遗憾，但是最初的目标还是达成了。 于是在甲乙双方欣然签约后，雷曼家族再次表达出自己的诚意——和华尔街许多大佬一样，挖坑给齐氏集团向陆持示好。 作为齐氏集团在亚洲发型迷你债券的重要伙伴，雷曼家族手中掌握着很多齐氏集团的资料——包括但不限于齐氏集团为了发行迷你债券，在亚洲各国乃至香城地区对某些官员们进行贿赂的证据。 在跟跃鹿基金达成合作以后，雷曼家族立刻把手中掌握的大量证据发给亚洲各国相关部门，甚至还很不要脸的把一些雷曼家族的举动推到齐家人的身上。于是本就陷入焦头烂额的齐家愕然发现，除了要面临巨额亏损以外，齐家很多人竟然还要面临被指控商业贿赂以及操纵股市甚至金融诈骗的罪名。 等到齐氏集团在亚洲各国的分部高管都被当地政府强制扣留问话的消息传开后，整个华尔街再次意思到老牌财阀家族的无耻——雷曼集团这一手简直就是临阵倒戈落井下石的典范。 以至于最擅长在背后阴人的洛克家族都忍不住说竖起大拇指。 不过最让陆持感到佩服的，则是雷曼家族的人明明知道雷曼投行的倒闭绝对有洛克家族及gs集团的手笔，当大家再次见面坐下来讨论如何继续做空全世界的时候，这几波人居然还能控制表情言笑晏晏，一副大家都是老朋友老搭档的其乐融融。 这份演技，多给十个奥斯卡都不亏！ 不过这些事情倒也不是陆持需要考虑的——前车之鉴就在眼前，他只要时刻保持警醒，告诫自己千万不要在合作期间疏忽大意以至于给人留下缝隙让人暗搓搓挖坑就行了。 好在陆持对自己的专业技能十分有信心——说实话他也不太相信华尔街还有谁比自己的操盘更溜，能够不动声色地挖坑埋他还不被他发现就是了。 不谈诸多大佬们或许在背地里有拼刺刀杀敌的仇恨，当面却能手拉手做空全世界的其乐融融—— 就在雷曼投行和ml证券相继倒闭的一个礼拜内，重量级投行的倒闭再次引发蝴蝶效应，由华尔街引起的金融海啸已经进一步扩散到全世界。自2008年9月15日到2008年9月21日之间，全球股市在一个礼拜内蒸发七万亿m金。整个欧洲和亚洲全部受到影响，外汇市场开始出现剧烈波动。全球银行业遭受沉重打击。就在7月间还曾冲破147m元大关的石油期货市场也开始出现全面下跌的趋势。 早就开始做空国际股市和期货市场的跃鹿基金，以及团结在跃鹿基金周围的狼群小伙伴们再次感受到了大盘飞流直下三千尺，小船随波逐流也躺赢的究极爽感。 而这种爽感，来源于比海啸出现时波澜壮阔的大海还要磅礴汹涌的资金池。 知道龙卷风效应吗？ 当台风过境时，会将海水连同水里的鱼虾螃蟹一起卷到天上，经过时速几千里的奔波后，再失去吸力之前，将席卷着的财富一起仍在另外一个地方。 现如今，由华尔街引起的金融海啸在呼啸过境后，就将国际金融市场上卷起的鱼虾螃蟹直接扔进了以跃鹿基金为首的狼群聚宝盆里。 何以解忧，唯有暴富！ 这句话的效力不仅局限于穷逼，那些站在金字塔顶尖上的大佬们，更是如此。 不过人生最美妙的地方向来在于它永远不会尽如人意。 就在陆持和他的狼群伙伴们尽情享受着全球金融危机带来的一波又一波厚利时，m国证监会再次传来噩耗—— 2008年9月19日，m国证监会再次发布一系列紧急措施，要求大型金融机构在操作某些股票时，必须报告某些个股的空头头寸情况。 这个措施一经颁布，立刻引起了包括跃鹿基金在内的，整个华尔街大佬们的疯狂反对。 第275章 很久以前, 陆持曾经说过这么一番话——“股市操盘，要么做多, 要么做空, 金融市场并没有给任何人提供第三种选择。” 而在金融市场，做空的手段大抵分为三种：第一种是有股票有资金, 可以在股票高位时抛售, 等到股票低位时再买回来, 赚取差价。这种方法卖的是自己的股票。没什么好说的。 第二种则是融券, 通俗点说就是在预测到某只股票或者期货在未来某一时间会下跌的情况下, 先向持有这支股票或者期货的金融机构借货卖出，等到这支股票或者期货的价格真的下跌以后，再买进偿还。举个例子的话, 大概就是店家在水果还没降价的情况下，先跟厂家赊一批货拿出去卖，等到市面上的水果价格暴跌以后, 再在市场上买同等量的水果还给厂家, 赚取中间差价。这种方法卖的就是别人的股票。换句话说，用别人的钱，赚自己的利。 第三种做空手段就是直接在股指期货放空，卖出指数开仓。解释一下, 就是做空者在预测出某只股票或者期货会在未来某一时间下跌的情况下，卖出看跌合同。也就是说, 我要跟你签订一份合同, 如果在未来某一天, 我看好的这支股票价格跌了，那些看好这支股票并且买入股票的多头们就会遭受损失，而我就能通过看跌合同赚到这些多头们损失的钱。在这种情况下，由于合同没到期前买卖的只是合约，所以不需要交易任何实物。举个例子，这种做空形式有点类似于打赌。多头跟空头赌一件事情的发展方向，如果事情向坏的一面发展，就是空头赢了，多头要给空头钱；如果事情向好的一面发展，就是多头赢了，那么空头就需要在合约结束前，将之前打赌的赌注全部还上。如果还不上的话，空头不但要赔钱，还要面临牢狱之灾。 第172节 总而言之，因为后两种做空手段在金融杠杆的作用下——通俗点说都有一些“空手套白狼”的意思——卖出你本来没有的股票或者期货。而在整个过程中，你卖出去的“货”都是从其他的金融机构那里借来的。 众所周知，市场的供求关系永远都是供大于求时产品价格下跌，供不应求时产品价格暴涨。对于空头们来说，因为他们在做空的时候大多数都是向金融结构借货——如果需求量大，所有人都抢着借入某只股票或者期货的时候，持有这支股票或者期货的多头和金融机构就会坐地起价，借入的成本就会大大提高，这将直接影响到空头们的后续盈利。而在期货市场，一些经验丰富的操盘手还可以通过观察空头们持有的空头头寸情况准确推演空头们的整个做空计划。比如手中持有多少资金盘，在什么价位沽空，什么时间必须平仓等等。 正因如此，大多数空头们并不愿意暴露自己持有的空头头寸（即自己在做空时借贷的具体资金数量）。 也正因如此，当m国证监会要求所有大型金融机构的基金经理必须报告个股空头头寸情况的时候，才会遭到整个华尔街的疯狂反对——因为这种措施从根本上侵害了空头们的利益。 然而站在证监会的立场，他们也不能容忍华尔街的大空头们肆无忌惮的做空全世界——没有人想看到原本就很风雨飘摇的全球经济体系在这帮空头的折腾下全部摧毁。可是全世界都不得不承认，在跃鹿基金的带领下，这支空头狼群的杀伤力实在是太大了。 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当m国证监会宣布新措施的第一时间，陆持一边带领华尔街的空头们齐心反对迷惑世人的注意力，一边在全球各国批马甲开小号建分部——只要资本到位，总有那么一些国家和地区，无论是注册公司还是搞事情，总是显得特别轻松容易。 总而言之，在陆持宽广卓越的大盘意识，妙到巅毫的操盘技术，以及整个华尔街资本大佬们的倾力支持下，即便是m国证监会，在失去了先机的情况下，也没有办法全盘掌控陆持真正的操盘状况。 大概是没有想到陆持的应对能如此及时高效，等到m国证监会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根本没有条件追踪那些被陆持以及他的狼群伙伴们隐藏在浩瀚如海的全球资金池下的，犹如滴滴水滴或者涓涓细流般的分支机构们。意识到这一点，顶着华尔街施加的重重压力，证监会的检察官们也只能无可奈何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不得不承认，华夏人在金融操盘上的领悟力和决断力绝对是时间顶尖的条件反射级别的。 这世上总有人可以牛逼到让全世界都跟着仰望的程度。陆持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只不过是在属于他的时代里，最光芒璀璨的那一个。 顾不上感慨陆持的操盘能力有多么逆天，也顾不上感慨那些围绕在跃鹿基金周围的华尔街大佬们又是怎样的狼狈为奸，2008年10月5日，m国政府正式通过名为“2008紧急经济稳定法”的议案——一项总金额高达八千五百亿m金的政府金融救助计划。 事实上这个议案早在9月18日就由m国财政部提出来了。只不过当时仅有薄薄两页纸的救助草案并不符合大多数利益集团的利益——这个利益集团既包括m国财阀，也包括其他一些势力。再加上m国政府在9月19日颁布的“要求大型金融机构报告空头头寸情况”的措施也令整个华尔街为之不满。所有人联起手来反对议案的结果就是经过首次修改的议案于9月30日被国会众议院否决。 华尔街的资本大佬们一边利用反对议案的手段吸引白宫和参议院的注意力，一边也确实对即将施行的新议案的各项条款锱铢必较。最终导致的结果就是薄薄的两页纸在众多利益集团的争夺和妥协下变成长达数百页的金融救助计划——于10月3日通过参议院投票，10月5日正式施行。 在m国政府明令限制华尔街空头们集体做空m国市场的前提下，这八千五百亿m金的注入将毫无疑问的，直接给风雨飘摇的m国经济打了一支强心剂。 再加上跃鹿基金和校园网主办的，诸多华尔街资本全都跑来凑热闹的《千万精英》也在m国民众的关注下进行的如火如荼——事实上仅仅几个月的时间，跃鹿基金和他的狼群伙伴们确实通过这档节目招揽了不少金融精英。同样的，很多在经济危机的影响下濒临失业，或者已经失业的精英人才们也迅速找到了附和自己事业要求和生活标准的新工作。 总而言之，有了m国政府和华尔街资本的双管齐下，m国的经济形势看上去也没有那么绝望。 一切噩运都会过去。雾霾终将散尽。 可惜m国民众的乐观情绪暂时还传不到国际范围。 就在m国政府宣布“2008年紧急救助计划”的第二天，也就是2008年10月6号，由于在金融危机中损失严重——外债超过1383亿m金，而国内生产总值仅仅不到两百亿m金，冰岛克朗对欧元汇率缩水三成，冰岛政府被迫宣布冰岛面临破产危机。 10月8日， y国政府出台高达五千亿y磅的救市计划。 随着各国央行不断注入巨额资金救市，一直在国际金融市场实施做空计划的跃鹿基金和他的狼群伙伴们再次成为全世界瞩目的对象——如果用形象一点的话语来描述，大概就是一头虎鲸遨游在由世界各国倾国之力打造的巨型资金池内，摧枯拉朽肆无忌惮，其鲸吞蚕食的气魄大概只能用风卷残云来形容。 这世上最让人血压升高的事情并不是经济危机的时候面临巨额亏损，而是在大盘整体亏损的情况下，总有那么一两群鲨鱼逆流而上，当他们冲破水面的时候，鲸吞蚕食的海水便如一场金钱雨，即便是在浩瀚如海的国际金融市场，也绝对不容忽视。 最关键是陆持在做空操盘时总是秉持着他一如既往的声势浩大，吸引全世界目光的同时，也会加促各国民众对己国经济的恐慌——这非常不利于各国的稳定经济救市计划。 绝对不能忍了！ 2008年11月15日，在这场金融危机的波及范围越来越广，破坏力也越来越大的大背景下，全球20个国家领导人齐聚华盛顿，准备跟那些不停搞事情的华尔街资本们详细探讨一下如何恢复全球经济秩序的问题。 作为华尔街资本一致认定的首席操盘手，以及狼群伙伴团无可争议的领头者，跃鹿基金的创始人陆持先生必须受邀在列。 面对来自世界各国的虎视眈眈，被迫参加“鸿门宴”的陆持先生只觉得自己弱小、可怜又无助。 他只是一个老老实实，勤勤恳恳，本本分分的生意人，从来规行矩步，没有做过任何违法乱纪的事情——可是在全世界的眼中，华夏人的危险性大概不亚于核弹。 宝宝也是很委屈了！ 特别委屈的宝宝大佬决定做点什么。避免大受刺激的各国政府效仿m国——也推出个暂时禁止做空的法案什么的。 第276章 “哎呦, 我的腰哇！” 加州校园网分部，首席技术官办公室。 卓越将他带领技术部员工连夜统计出来的厚厚一沓资料放在陆持的办公桌前，装模作样的揉了揉后腰, 笑嘻嘻的问道：“国际股市这么动荡，我还以为您这位金融大佬得把全部心神放在华尔街呢。怎么今天有空视察校园网啦？竟然还叫我把校园网用户和校园外卖用户，以及跟校园外卖网有过合作的出租车公司的各项数据统计出来……您老该不会是又想干一票大的吧？” 陆持闻言一笑, 意有所指的调侃道：“邢远这几天在加州吧？那你腰疼应该是他的责任，这锅我可不背。” 卓越哼了一声，懒得理会大半夜的给他打电话，让他各种加班处理还死不认账的陆扒皮！ 门口再次传来敲门声，盖文本特利抱着一大摞游戏策划小心翼翼地推门探头, 打断了两人的贫嘴。 陆持无奈的摇了摇头, 直接让人进来—— 因为最近两年的股市行情太过波动，已经被“打入冷宫许久”的校园网加州分部在陆持到来的第一时间沸腾起来。就在陆持跟卓越说话这会儿，总裁办公室外面已经来来往往“路过”了好几拨人, 秘书部的美女们进来换了三次咖啡，人事总监找理由进来汇报了一次工作，游戏部的盖文本特利也抱着厚厚一摞游戏策划进来汇报——丫受到最近两年爆发的金融危机的启发，正摩拳擦掌的准备策划一套“在金融领域升级打怪”的种田理财基建类游戏。在做游戏背景和通关技能的过程中, 希望能得到陆持这位大佬的亲自指点。甚至还想说服陆持担任这款游戏的代言人来着。 虽然自己就是个金融大佬, 而且一贯的作风都是沉迷炒股不可自拔。然而陆持从来不认为股市操盘能够成为一个风靡世界的游戏。所以陆持一开始对盖文本特利提出来的策划并不怎么感冒——然而当陆持看到由校园网的市场调研部专门搜集的市场调查数据以后，即便是金融大佬兼辅修心理学专家如陆持, 也被m国民众的娱乐取向震惊了—— 如果校园网的市场调研部没有做假数据的话, 那么调研报告中显示出来的, 欧美各国乃至于部分亚洲网友们对于这款看起来就很枯燥乏味的金融基建类游戏还是抱有很大兴趣的—— 简直太不符合娱乐心理学和游戏传播学的定义了。 当然了，沉迷做空无法自拔的华夏大佬并不知道，全球青少年和大部分成年人们之所以对这款游戏颇感兴趣，主要还是因为陆持最近两年在国际金融市场的战绩太过于辉煌。再加上游戏部门在做前期调研和宣传的时候一直打的都是陆持的旗号，更多崇拜资本崇拜天才的年轻人们希望借助这个游戏了解到真实的华夏大佬，再加上校园网和m国某电视台正在进行的《千万精英》的大型真人秀节目的天然宣传力度…… 总而言之，种种因素相叠加，才造成了这么一款本来不被看好的金融基建类游戏广受欢迎的局面。 虽然没有精力研究这些表象背后的真实成因，当旗下员工们拿出准备充分的市场调研，又态度诚恳的向他求教的时候，陆持仍旧秉持着一个合格的首席技术官的职业素养，给盖文本特利的新游戏定下了最基本的数据建模和代码框架—— 如果说一般的技术小队完成这项工作需要一个月甚至更多时间的话，天才如陆持这样的it 大佬，几个小时就能弄出框架来——主要原因在于陆持的大脑构造实在过于变态。他能在读取任何数据的第一时间，在大脑内部直接形成数据建模和数据分析，然后再通过代码输出的方式完成最初的工作。其变态程度基本上可以媲美人工智能。 毕竟是一个人就能代替一个团队的硅谷牛人。时隔许久，陆持的表现再一次让盖文本特利等技术人员们见识到“你boss终究是你boss”的究极含义。 简直秀到没朋友。 不过对于华夏大佬来说，秀到没朋友其实也没所谓——反正不是秀到没有男朋友就行了。 在承诺了明天上班前会把新游戏的代码框架交给盖文本特利后，皮了一下特别开心的硅谷大佬直接把人打发出办公室，又吩咐守在门外的秘书不要再放人进来，陆持这才有时间跟卓越探讨正事。 “一直以来，咱们校园外卖的送货方式一直都是跟出租车公司，以及兼职的在校大学生们合作，由他们帮忙配送外卖。但是现在，我想换一种方式。” 陆持将校园外卖跟出租车公司签订的配送合同，以及由出租车公司负责帮忙配送所需要的成本花费等各项资料推到卓越面前，耐心说道：“你觉得我们可不可以自己成立外卖骑手团队，招聘社会上闲散的失业人员担任骑手？” “我的计划是收购一家摩托车制造公司，然后再让东方摩盾在新出的掌上电脑上面安装一个配套程序，供外卖骑手们接单送单……” 陆持将自己的思路一点点说给卓越听——他其实在来之前已经做了一份粗浅的项目策划。不过由于陆持自己的想法比较急，再加上很多想法都是在飞机上涌现出来的。在这种情况下，策划书添添改改，自然写的比较粗糙。 陆持认为卓越单看策划书会比较浪费时间，所以他将自己的想法一一解释给卓越。也方面卓越有疑问的时候，自己可以及时解答。 果不其然，卓越在听到陆持的想法以后，立刻皱眉问道：“我不明白，我们之前跟出租车公司合作的不是挺好的吗？为什么要自己组建外卖骑手团？还要为了组建骑手团收购一家摩托车制造公司？据我所知，因为次贷危机爆发的原因，m国制造业受到了很大的影响，就连ft汽车、ty汽车和kl汽车这样的大品牌都陷入了困境。我们只是做金融和互联网的，干嘛要在这个时候蹚浑水？” 以陆持在金融领域的素养，卓越不相信陆持看不出眼下m国实体行业的窘境。除非…… 卓越眨了眨眼睛，若有所思的询问：“难道您想涉足制造业？” 金融和互联网科技已经满足不了大佬了，大佬这是还想搞实业吗？ 虽然商场上确实有“资本为王，实业兴邦”的说法，但卓越从集团角度出发，还是不太赞成陆持这种“全面开花”的经营理念。 “我并没有做实业的想法。”陆持摇了摇头，开口解释道：“但是我需要通过一些举措让m国政府，还有刚刚抵达华盛顿那二十来个国家的领导人明白我们的诚意。” “经济危机最具破坏力的地方就在于波及范围，实业公司会受到经济危机的影响濒临倒闭，而实业公司的倒闭将会造成大量的失业人员。社会上的闲散人员过于冗余的话，就会造成各种不安定的局面——民众丧失了生存下去的能力，不能抚育家庭，长此以往，也会产生诸多抱怨。这些都不是他们想要看到的。” 所以校园网就是要从这两方面抓起，努力帮助m国和全世界尽可能多的解决岗位问题。 “那我们也没必要收购一家汽车制造公司吧？”卓越还是不太明白：“如果我们想要组建外卖骑手团，完全可以给汽车公司下订单。”而不用那么麻烦。 陆持勾了勾嘴角：“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嘛！”把钱花在m国境内，至少能让华盛顿方面安安心——同理可推其他那二十几位的想法。 卓越get到陆持的想法。还想再说什么，顿了顿，又没说，转口问道：“岳斌呢？你们两个不是向来孟不离焦秤不离砣吗？今天怎么没看到他的人？” 陆持敲了敲自己写的非常粗略的策划书，开口笑道：“我在飞机上做策划的时候突发奇想，觉得我们的外卖网其实也可以参考那些制造行业的部分销售理念，比如说大宗产品做团购的想法，我们就可以参考一下大众餐饮做团购。在经济危机期间，也能大大缓解民众的生活压力，甚至还可能刺激消费。到时候外卖骑手和那些美食店家们可能都会忙起来，从某种程度上讲也算是良性循环了。” 陆持说着，又解释道：“岳斌也很支持我的想法。所以下了飞机以后，他就直接去校园外卖的办公楼了。准备着急员工开个会，商讨一下该怎么制定合适的团购条款，以及该怎么跟商家谈判的事情。”毕竟岳斌才是校园外卖的最大股东兼最高管理者。而且他更熟悉陆持的思路，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最大限度的配合卓越。 卓越听完呵呵一笑：“他还真是不遗余力啊！”咩的谈工作这么严肃的事情也能猝不及防的被糊一脸狗粮。真是狗狗的了——单身狗的狗！ 陆持有心想怼一句“你也不是单身”啊，正要开口，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两人谈话的当事人——岳哈士奇先生迫不及待的颠儿了进来，手里还拿着刚刚跟员工们探讨出来的草拟方案——方便陆持尽快把新的平台代码在第一时间写出来。 卓越冷眼瞧着哈士奇先生的高效率，在心里呵呵冷笑—— “呵！男人！你真够快的！” 第277章 尽管陆持这边, 始终想把事情安排的明明白白, 尽量做到利益最大化的同时, 也能保证双赢。 然而世事难料, 没等陆持和他的校园系将全新改版的订餐平台推上线，由全球经济危机爆发导致的一场持续不断的利空盛宴成为压倒众多国家心理防线的最后一根稻草—— 2008年12月19日, 受到金融危机的影响, 在7月份还曾冲破147m元大关的石油价格一路狂跌, 直接下滑至32.4m元一桶的全球最低点。超过75%的跌幅直接砸穿全球期货大盘。让早在七月份就顶着全世界的疑惑不解悍然做空石油期货的陆持和他的伙伴们再一次赚的盆满钵满的同时, 也直接砸穿了被卷入金融危机大漩涡中的各个国家的防线。 2008年12月20日，在m国首都华盛顿参加g20金融峰会的二十个国家领导人不顾各国资本的强烈反对，联合发布“暂时禁止做空法案”。紧接着，受到金融危机波及的欧洲、亚洲各小国也效仿二十国协议，陆陆续续推出“暂时禁止做空法案”。以陆持为首的华尔街资本被强行“逐出”国际金融市场。 在国际金融市场的资本运作最终逼迫世界各国联手制止华尔街资本的做空行为。这个绝对违背市场规律的法令一经颁布, 立刻震惊了全球金融界。然而，不论各国专家学者如何诟病这种政府干涉市场的“不恰当行为”, 对于某位直接引起全世界各国联合对抗的资本大佬而言——从头至尾旁观了华夏大佬一整套做空行动的国际同仁们都不得不承认, 这一举动足以载入史册。 陆持，就是那个能以资本运作倒逼全世界的男人。 “简直牛逼坏了哈！” 2008年12月20日晚，就在m国新一届总统于白宫发表就职演讲的同一天，陆持和他的狼群小伙伴, 以及校园网的一众伙伴们齐聚在跃鹿基金位于纽约办公大楼的楼顶——已经被布置成庆功派对的楼顶衣香鬓影, 悠扬的小夜曲伴随着华尔街星星点点的灯光, 一众大佬们端着香槟酒杯看着宴会中央—— 已经喝嗨了的张扬同学放飞自我的踩在沙发上, 手舞足蹈眉眼飞扬的感慨着自家小伙伴的威风凛凛：“这一波操作我能拿出去吹十年！二十年……至少五十年！” 张扬一手拎着酒瓶子, 另外一只手勾在岳斌的肩膀上，头抵着岳斌的头，一只脚撑着地，另一只脚踩在沙发上，目光直视着大屏幕上显示的跃鹿基金截止于2008年12月20日收盘时的盈利状况，再想想自己能从中获得的收益分红，顿时笑的跟一只马上就要喜当爹的柴犬似的。一边说话一边还不忘把爪子搭到岳斌的脑袋上直呼噜毛。 坐在岳斌旁边的陆持冷眼看着张扬搭在岳斌脑袋上的爪子，默默伸过手pia开张扬的爪子，眉峰一挑：“这么高兴的吗？” “那是必须的昂~”张扬浑不在意的甩了甩手，一口气喝下大半瓶的酒，真的有点精神亢奋了：“……这可是我下半辈子的棺材本加老婆本啦！” 正抱着手机上的计算器算小钱钱，结果却越算越算不明白的马修洛克也跟着问道：“对了，陆，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一句话出口，原本其乐融融喝酒吃瓜的华尔街大佬们也纷纷看过来。举止之间，颇有些为陆持马首是瞻的意味。 感受到大家的灼灼目光，陆持无可奈何的耸了耸肩膀，皮道：“做空是不可能继续做空的了。现在各国都开始推行‘暂时禁止做空条令’——就算还有还没来得及推行禁止做空法案的漏网之鱼，按照现在的局势发展，我们也没必要再做下去——浪费精力收益回报率还不高。” 说到这里，陆持也是心塞加欣慰了。因为他加班加点准备好的，用来示好各国的外卖团购和外卖骑手团项目大概真的要成为未来几年，校园网和跃鹿基金主要的投资和发展方向。 至于金融市场这一块，在经济危机的影响彻底消退之前，任何做空的项目是不要再想了。倒是可以趁机考察一下未来十年有潜力的项目——这一点倒是可以侧重抓一抓“第一金融”的融资版块。除了现有的高科技产业以外，还可以让跃鹿基金以及网站的管理者们多多挖掘一下其他产业的项目。 总而言之，在陆持看来，各国推行的“暂时禁止做空法案”虽然从某种角度上限制了跃鹿基金的盈利模式，但是并不影响跃鹿基金的正常运行。 正如陆持曾经说过的，股市操作，除了做空还可以做多。既然各国政府都不同意华尔街做空，那他们完全可以换一种盈利模式。 “接下来，我会让跃鹿基金分出一小部分人手，做好这些年做空时留下的扫尾工作。估计至少两三年内，跃鹿基金应该不会再进行大规模的做空项目。至于我们的狼群联盟嘛……” 当陆持说到各国同行们给他们这一伙人起的外号的时候，在座的资本大佬们会心一笑，不约而同地举杯示意。 陆持也跟着笑了笑，继续说道：“要是想退出的话，现在就可以退出了。如果觉得我们这个联盟的形式还可以继续存在的话，大家也可以保留这个默契。接下来我的工作重点会转移到校园外卖和第一金融这边——我之前在成立第一金融这个线上融资平台的时候，也都给大家发了驻站邀请。如果你们感兴趣的话，也可以在第一金融这个网站平台上搜集你们感兴趣的项目。至于创业团队怎么选择，到时候大家各凭本事。” 第173节 陆持说出这一番话，也是为了向大家表示跃鹿基金并没有吃独食的想法——众所周知，任何时候，赚钱的人虽然也会招来旁人的羡慕嫉妒恨，但是吃独食的人才是最招人恨的。 一众大佬们相视而笑，充分体会到陆持的诚意。 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张扬一手搂着发小岳斌的脖子，笑嘻嘻的问陆持：“我怎么听来听去，你的计划都是工作相关昂~说好的私人岛屿浪漫度假呢？承诺的环球蜜月旅行呢？我跟你说你可不能当负心汉——把我们家斌斌哄到手了就撂边上不管，任由我们家斌斌闺怨横生独守空房昂~” 岳斌正坐在一旁欣赏他们家路痴在众多大佬面前侃侃而谈挥斥方遒的气场，一个猝不及防就被张扬拽坑里了。顶着诸位大佬们意味深长的打趣视线，以及齐齐发出的起哄声，炸毛的哈士奇先生一下子从沙发上窜起来捂住张扬的嘴，耳朵通红的嗷嗷道：“你干什么说我的事！还是说说你自己吧，都老大不小了，什么时候向我们的小安吉求婚！” 一席话出口，站在一旁看热闹的安吉尔洛克顿时捂住脸。在大家一连串的尖叫口哨声中，略微羞赧的躲到了老洛克先生的身后。 老洛克夫人一边笑眯眯的搂住女儿，老洛克先生则笑眯眯的看着张扬——很显然，这对夫妇对张扬这位女婿还是非常满意的。 猝不及防就惹火烧身，张扬只好举爪投降，面色通红的解释道：“这个不用你操心。我早就准备好了。再说今天可是你们两个的主场，不如你们两个说说什么时候结婚吧？” 张扬反将一军，岳斌还没来得及开口，陆持走过来一把揽住自家哈士奇的肩膀，不甘示弱的笑道：“结婚可是人生大事，当然要先告知双方父母，然后选黄道吉日。如果你给力一点的话，没准儿我们能在同一天举办婚礼。” 陆持pk 张扬，一击完爆。 瞬间无语的张扬只能无奈的摊了摊手，扭头看向安吉尔洛克——娇艳如花的少女正含情脉脉的看着他。 “那也得等我先求婚才行！” 庆功派对上顿时爆发出一阵激动的狼嚎——陆持的小伙伴，以及年轻的跃鹿基金员工，还有其他大佬们的得力下属们纷纷鼓掌尖叫，恨不得张扬立刻就跪下来求婚、 就在张扬也有些按捺不住，想要提前自己的求婚进程的时候——派对的主人，陆持大佬冷酷无情的阻止了张扬的想法。 有件事情张扬说的没错，今天的庆功会是陆持的主场。身为主人，陆持又怎么能让张扬喧宾夺主？ 只见原本灯火通明的宴会突然一暗，在漫天的星光照应下，位于宴会角落的演奏团队熟练的弹奏起欢快的小恋曲。一架印有陆持和岳斌两人合照的无人机在众目睽睽之下飞了过来，下面还挂着一个红色的天鹅绒盒子，以及一卷打着红色蝴蝶结的a4纸。 无人机在众人的头顶盘旋了一圈儿，停在陆持的面前。陆持伸手解下红色的天鹅绒盒子，将a4纸摊开——是两份不知道什么内容的协议，然后，陆持又特别细心的准备了一支签字笔，这才在众目睽睽的尖叫口哨起哄声中，单膝跪在岳斌面前，在哈士奇先生激动到目瞪狗呆的表情下，彬彬有礼的询问道：“亲爱的岳斌先生，请问你愿意跟我签订一份具有法律效力的合约，发展一段让我们的下半辈子都有法律认可的实质关系吗？” 第278章 在周遭吃瓜群众们激动的尖叫起哄声中, 目瞪狗呆的哈士奇先生以迅雷不及掩耳响叮当之势, 伸手接过陆持手中的合约和天鹅绒盒子——那速度简直快到出现残影。 “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 深悉重要的事情说三遍的原理，岳斌一个劲儿的点头, 生猛用力的模样恨不得要把一颗狗头变成小鸡啄米。一边说话还一边自动自觉的把盒子里的白金戒指自己戴到手上——根本都没用陆持帮忙。 不过由于太激动的缘故，岳斌接连套了三次都没能对准无名指。看的陆持无奈摇头, 一手握住岳斌的右手，另外一只手从岳斌的手里抽出戒指, 对准岳斌的指尖，稳稳的套了上去——数不胜数的十指相握的机会让陆持充分掌握到岳斌身上每一寸的尺寸。根本就不用找人测量，戒指的大小恰好吻合岳斌的手指。 在宴会灯光的照耀下，岳斌举爪欣赏自己手上的戒指, 怎么看怎么觉得完美。 还得是八心八箭那种！ “对了！”自顾自的欣赏了好一会儿，哈士奇先生才回过神来, 连忙问道：“你的戒指呢？我也帮你戴上。” 陆持微微一顿。 一旁围观的张扬等人都对发小的蠢萌不忍直视了。就连一向以耿直男人自居的崔振阳同学都忍不住说道：“这只是求婚，求婚哪有互换戒指的。你到底懂不懂啊？”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卓越呵呵笑道：“他不是不懂, 他只是恨嫁！” 泥煤！老子明明是恨娶好不好？ 凶恶的大型犬先生超凶的瞪了卓越一眼，回头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笑眯眯看着他的陆持，立刻怂怂哒的表示：“没事儿！恨嫁就恨嫁！只要陆持肯要我就行。” 一众吃瓜群众们：“……”你可真有原则啊！ 当天晚上, 一众大佬们带着丰厚的收益分成、与未来的无限期许以及满肚子的八卦尽兴离开。而在当天夜里，很有可能在危机之后一跃成为世界首富的男人居然在庆功宴会上跟同性伴侣求婚了，并且求婚成功的消息就在m国上流社会暗搓搓的传开。 等到一觉醒来, 无论是网络论坛, 还是实体杂志, 几乎全世界都知道了陆持向岳斌求婚的消息。 就连远在地球另一边的岳家父母和陆爸陆妈都纷纷打电话来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陆爸爸陆妈妈的想法更加超前：“我说儿子啊！既然你都跟斌斌求婚了, 斌斌也答应你了。你说我们做男方爸妈的，是不是应该到岳家登门拜访一下，也好给你们正式提亲什么的。” 陆持闻言心下了然——合着陆爸陆妈一直认为他们家儿子才是攻。 不过转念一想，陆爸陆妈的猜想也有一些道理——用张扬和卓越他们的话说，岳斌在他面前一向都是百依百顺温柔体贴小意贤惠还能出得厅堂入得厨房——这么些美好的品质凝结在一起，可不就是完美的贤妻良母型小受嘛！ 用张扬打趣的话来总结：他们家哈士奇先生就是个攻身受心的怂货，他才是冷酷无情坐享其成的那一个——人家岳斌跟了他这么多年，他连个约会度假都没补过。 从来不觉得自己很渣，但确实在某些生活细节上做的非常不到位的陆持也自己反省过，知道以他的为人性格，还有时不时就沉迷工作无法自拔的工作习惯，可能很多人都没有办法忍受——反正这么多年也就岳斌肯始终如一的温柔以待，倾力支持，从来不见不耐烦的。 所以这次各国联合颁布经济危机期间暂时禁止做空的法令，对于陆持来说，也算是一个机会。 至少他可以将自己承诺过的三十岁就退休的计划提前两年，再腾挪一下时间，给自己放个长假。把婚结了，把蜜月渡了，好好陪陪岳斌，也能好好陪陪家人。打从上高中起，陆持不是在燕京住宿，就是在m国读书工作，也确实没怎么陪在父母身边，尽孝的事情就更不用说了。 反正现在也不让做空，校园系和跃鹿基金的未来发展也都渐渐走入轨道。陆持觉得自己是该放松一下了。 要不然这么多年光赚钱不花钱，香喷喷滑溜溜的大型犬趴在身边都没时间没精力享用，岂不是太委屈自己了？ 做事情向来都很雷厉风行——按专业术语来说就是执行力特别强的陆持做出决定后，立刻就开始督促手下员工权力执行——尽量把时间抢出来，以备他能在年前带着岳斌回家准备婚礼的事儿。 被“老板有喜需要放假”这么强大的理由请求加班，在陪同老板做空全世界的过程中也赚的荷包鼓鼓的得力下属们自然是当仁不让。 很快，在跃鹿基金和校园系的一众员工们的齐心协力下，全新改版的校园外卖平台正式上线。 虽然是一家华夏的企业，但是自从校园网在陆持留学那年拓展了海外业务以来，这个原本流行于学生中间的社交网站就以时尚活泼亲民高端的形象受到全球网友们的欢迎。 后来，又因为其创始人陆持大佬在金融领域频频爆发的骚操作，连带着新鲜出炉的校园系也被陆持的崇拜者们捧上神坛。而陆持在经济危机期间能够全无后顾之忧的做空全世界，并且还没有和华尔街其他资本那样背负骂名，其根本原因除了陆持的操盘实在坦坦荡荡无懈可击没有任何令人遐想误会的灰色空间外，更重要的还是校园网不断为陆持和跃鹿基金做宣传。海量的宣传策划让陆持的努力和天赋得以被全世界认可，同样也让校园网的形象再次裹上一层“高智商”的光环。 总而言之，跃鹿基金和校园网的良好形象都是相得益彰的。而资本雄厚的跃鹿基金也能成为校园网最坚实的后盾。 正如这次新上线的校园外卖团购平台，如果没有跃鹿基金雄厚的资金支持以及陆持本人强悍的技术支持——至少在收购汽车制造公司，组建外卖骑手团这一环节，校园网绝对做不到这么阔气。 话说回来，当初陆持想要收购kl汽车制造公司的时候，kl汽车还想拿捏一番——主要是想在跃鹿基金这个大金主身上厚厚敲一笔。所以即便kl汽车整体的被收购意愿很强烈，但是提出的条件略显苛刻，谈判的进程也略显拖沓。 拖的陆持险些丧失耐心准备物色其他备选公司的时候，受到全球石油价格暴风式狂跌的影响，以汽车制造业为首的m国实体经济顿时遭受严重打击。而在m国汽车制造领域，以ft汽车、ty汽车和kl汽车为首的行业龙头们的损失最为惨重。 被陆持看重的kl汽车更是险些陷入破产倒闭的边缘。 原本还想在收购谈判中宰一宰大户的kl汽车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再加上陆持由于对收购进度太过拖沓心生不满，已经隐隐露出想要寻找备胎的口风。恍若从噩梦中惊醒的kl高层立刻找到跃鹿基金的谈判团队，仅仅六个小时，kl高层就主动促成了收购草案。 可以说求生欲也是非常强了。 正在收拾行李准备回国的陆持闻讯莞尔，顺便趁火打劫，示意谈判专家把收购价再往下压两成！ 也好告诫一下即将成为同事兼下属的kl高层们，耽误老板的终身大事是要遭受强烈谴责哒！ 第279章 戴尔布鲁森曾经是铁杆的nba球迷。自从几年前, 校园网和nba官方联合举办了一个暑期球星互动嘉年华的活动，戴尔布鲁森也慢慢转变成校园网的忠实拥趸。 甚至在大四毕业找工作的时候, 还给校园网的招聘邮箱递了一份简历。可惜那会儿校园网正忙着筹备上市计划，聘请的员工大多都需要拥有丰富的上市公司从业经验，所以刚刚毕业的戴尔布鲁森非常遗憾的与自己仰慕的网站失之交臂——最终留在硅谷另外一家超有名气的老牌科技公司担任程序员的工作。 不过即便如此，戴尔布鲁森对校园系的痴迷一如既往——事实上整个硅谷乃至全球it同仁们对于校园网的痴迷和崇拜都是如此。在他们眼中, 陆持必须跟其他几位世界知名的it大佬一样，都是走上神坛的大人物。 而校园系, 就是这位神皇治下的神国。 这么说虽然中二了一点，但绝对是恰如其分的阐述了it领域的芸芸众生们对于陆持编码能力的崇拜。 而这种崇拜，在校园外卖推出新版团购外卖这个功能, 以及为了配套团购外卖的功能, 而额外添加的网上支付功能时, 到达顶峰—— 视角还是转回戴尔布鲁森这边。 2009年1月1号, 但全新改版后的校园外卖再次上线以后，身为校园系忠实拥趸的戴尔布鲁森于第一时间登录了新改版的校园外卖。 只见外卖网的主页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动——只在每个店家的图片页面上标注了打折的额度。正如之前校园网的宣发部门宣传的那样，全新改版后的校园外卖为了更便宜的服务客户, 会进行大幅度的打折活动, 以回馈消费者。 所有注册了校园网以及校园外卖的新老客户们都能享受到店家和网站联手推行的，在原价格的基础上大幅度降价的优惠——按照新老客户的注册年限，以及每位店家肯给出的折扣不同, 客户们均能享受到七折到三折的不同优惠力度。最早注册校园网和校园外卖的那一批客户, 甚至还能享受到一元购的超值套餐。 其优惠力度简直让最近一段时间, 饱受经济危机之苦的m国民众们惊声尖叫。 除此之外, 细心的戴尔布鲁森还发现，在登录用户后点击个人版面，在个人账户一栏里，网站还添加了一个校园支付以及绑定银行卡的分项功能。 这是什么东西？ 带着满心的疑惑，戴尔布鲁森移动鼠标点击上去，根据系统自动弹出的说明书及操作指导，戴尔布鲁森愕然发现校园网为了完善新版校园外卖的团购活动，竟然还推出了自己的网上支付系统——依托于被跃鹿基金在经济危机期间收购的贝尔投行和ml证券，经过拆分重组之后的跃鹿银行，每一位拥有原贝尔银行卡和ml银行卡的校园网客户在绑定银行卡后，可以直接开通校园支付。而 每一位使用校园支付在校园外卖网上下订单的校园网用户还可以在店家给出的折扣上，再次享受到打八折的待遇。 也就是说，原本20m元才能买到的套餐，经过校园外卖和校园支付的重重折扣，最终只需要花费一到两m元就能买到。而且还是送货上门的服务。 这种服务对于已经被金融危机折腾的草木皆兵的m国民众来说，简直不要太幸福。 而对于那些在经济危机中被迫失业，还被次贷危机卷走了全部家庭存款的底层民众和那些在m国生活的少数裔民众来说，校园外卖网推出的外卖骑手团也给这些吃完了这一顿不知道该怎么准备下一顿的劳苦大众们提供了一线生机。 六百m金的保底薪酬，每成功送出一单获得好评的话，还能得到0.5m元的提成，按照一天八小时的工作时间，每年工作1500个小时，再勤快接单勤快送单的话，一年能赚到差不多两万m金的税前收入。 而在超市或者其他快餐店打工的话，相同的时段他们只能拿到不到一万七千块m金的收入。更为关键的是由于经济危机的原因，很多大型超市都在大量裁员，根本用不了太多人，而小型的快餐店或者其他店面，又因为种种原因，也顾不了那么多人。 因此很多失业又没了房子的底层民众不得不主刀野外搭帐篷，如今校园网大量招聘的外卖骑手工作，毫不夸张的说，就是给这帮人提供了生存下去的机会。 了解到底层民众们的生存状态，已经飞回华夏的陆持还不忘给跃鹿基金交代了一项额外的工作——考察一下m国各州那些大片大片被遗弃的房屋，如果可以的话，可以跟银行或者相关部门商量一下，以不良资产包的方式打包收购，然后大范围租给校园骑手团的骑手们——天气太冷了，总比住在帐篷里好。 “如果校园外卖网的骑手们租完了还有剩余的房子，可以考虑一下面向大众出租。如果那些人租不起整栋公寓或者整间房子的话，你们就想想办法按照单间出租。” 陆持一边吩咐着，一边说道：“看看情况，如果事务很麻烦很琐碎的话，不妨找个房屋中介跟我们合作。” “好的，我知道了。”跃鹿基金的马克经理连连点头，根本意识不到电话另一端的老板根本看不到他的动作。 一边感慨老板果然人美心善，一边心疼跃鹿基金要撒出去的大把资金，坚决不要辜负自己的职业素养的马克经理尽职尽责的说道：“我听到消息，新上任的总统有意签署一份价值将近八千亿m金的经济刺激计划。我打算跟华盛顿接触一下，如果跃鹿基金的行动能够得到华盛顿的支持就再好不过了。” 特别具有职业道德的马克经理始终认为，资本是资本，慈善是慈善，虽然资本有些时候热衷于慈善，但是两者绝对不能混为一谈——至少利益最大化是必须的。 听到马克的话，陆持也是非常欣慰了。并且特别主动的表示一定要给马克多发一个月的奖金以示奖励——虽然陆持自己并不觉得打包那些位于郊外的空房子，然后把空房子整理好租给骑手团的骑手以及住不起房子的底层民众们是一种慈善——事实上陆持确实很看好m国的经济，也想趁此机会圈更多的地皮留待以后发展。 至于为什么不选择繁华地段，主要也是因为陆持已经在之前华盛顿方的示好下打包了很多优质的不良资产包。生意场上做生意，自己吃肉总得给别人留口汤，陆持并不希望做的太霸道——所以把一些优质的地皮留给狼群伙伴们也无可厚非。 毕竟不论是跃鹿基金，还是校园系，主要的发展方向永远都不会是地皮。 不过尽管如此，马克的主观能动性以及主动为公司利益考虑的积极性还是必须要表扬的。事实上陆持很欣慰自家公司的员工都这么具有主人翁精神。 而身为资本大佬的陆持最喜欢的激励方式，就是——给钱，给股份。 身为跃鹿基金的投资部经理，马克手中的股份已经足以匹配他的职位和才华了。所以在此之外，陆持只能时不时的多发一点奖金，以表达自己的态度——或许这点奖金对于同样在经济危机中赚的荷包鼓鼓的马克来说，并不算什么。但陆持相信，通过这些钱，至少马克能够感受到自己的态度。 果然，在陆持的带领下，身价已经挤进亿万富翁俱乐部的投资部经理非常高兴的挂断电话。然后在第一时间登录公司内部网站，当着所有员工的面儿提醒财务部别忘了下个月给他发奖金—— 不出马克所料，在他发完这个消息后，很多同级别的员工在第一时间冒泡留言，纷纷对马克被大佬表扬了的消息发表一番自己的羡慕嫉妒恨。充分满足了虚荣心的马克经理于百忙之中还不忘把所有留言拷贝保存上传校园网账户，并且以云淡风轻的口吻很不经意的来了一句“因为工作尽职尽责，又被大佬奖励了一个月奖金，荷包里的钱多到花不出去了怎么办？！忧愁.jpg” 第280章 并不知道自己的心腹大将在挂断电话以后还干了那么一件拉仇恨的事情。陆持挂断电话, 目视着窗户外面的夜景。 第174节 寒冬凛冽，位于华夏北方的燕京城早就迈入隆冬腊月。从傍晚就开始星星点点的雪花不知从什么时候变成鹅毛大雪, 纷纷扬扬飞洒在城市上空，西北风打着旋儿刮过，将整片天地混杂着雪花笼罩在一片雾霭之内。从高空俯视芸芸众生，只觉得整座城市的可见度特别低。厚厚的雾霭之下, 只能星星点点的看到些许路灯，还有小区其他人家窗户里偷出来的点点灯火。 唯一清晰的竟然是落地玻璃窗上自己的倒影——还有玻璃上倒映着的, 某个懒洋洋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哈士奇。 陆持勾了勾嘴角，清冷的眼眸中流露出些许笑意。他挪了挪穿着珊瑚绒卡通拖鞋的双脚，将自己的身影凑到哈士奇身边。从玻璃上看过去, 就像哈士奇倚在他的怀中看电视。 “你在干什么？”似乎留意到陆持的情绪, 正窝在沙发里看球赛的哈士奇先生猛地转过狗头, 歪着脑袋问道：“过来昂~” 陆持但笑不语。慢悠悠的走到沙发前面, 居高临下的看了一眼端放在茶几上的，已经吃的差不多的水果拼盘，想了想, 端着拼盘进厨房, 又切了一盘子水果回来。 岳斌看着果盘里切的方方正正，恨不得连大小都保持一致的水果，忍不住再次感慨起自家陆持的强迫症。 用小银叉子插了一块水果递给陆持, 岳斌特别恨娶的问道：“爸爸妈妈准备什么时候到我家提亲？” 陆持就着岳斌的动作低头吃掉叉子上的水果, 眼睛凝视着岳斌的眼睛, 笑着问道：“怎么, 你真不在意我爸妈去你们家提亲的事儿？” “这有什么好在意的。”虽然心里也有点奢望，但更加舍不得陆持受委屈的岳斌一脸无所谓的说道：“反正不管是你娶我，还是我娶你，只要我们两个能在一起就好了。而且让你们家来我们家提亲的话，爸妈应该更能接受。回到村里过年也会更有面子的吧？” 毕竟陆衡和卫麟煊出柜的时候，所有人都知道卫麟煊才是上面的那一个。虽然两个男人在一起也不用讲究这些，但如果两个儿子都要“嫁人”的话，岳斌觉得陆爸陆妈就算嘴上不说什么，心里也会难过的。 “我的老攻真是人美心善。”笑着揉了揉岳斌的头发，陆持身子一歪，索性把自己塞进岳斌怀里，找个了舒舒服服的位置窝好：“我爸妈的意思，是想等大年初三那天登门——不是以提亲的名义，就是两家走走亲戚。” 岳斌能考虑到陆爸陆妈的颜面和心情，陆爸陆妈自然也要考虑到岳家的颜面和岳父岳母的心情。既然两个孩子都是认认真真在一起想过一辈子的，陆爸陆妈觉得也没必要为了这么点事儿争一时之气。所以也不要说什么提亲不提亲的，就是两家人在一起吃顿饭，然后商量一下婚礼的问题。不过—— 修长的手指捏了捏岳斌的耳朵，陆持低声笑道：“男生外向。” “我这叫听老婆的话有肉吃。”岳斌说着，整个人往上一扑，直接把陆持压在自己身下。一颗大脑袋埋在陆持的颈窝儿，嗷嗷呜呜的说道：“老婆，我饿了，我想吃肉。” 敢叫老婆？胆肥儿了！ 陆持呵呵一笑，伸手搂住岳斌的脖颈往下一拉。 干就干，谁怕谁？！ ****** 翌日早上。 昨夜下了一夜大雪，早起灰蒙蒙的，并没有太阳。只有惨淡淡的天光顺着厚厚的窗帘缝隙挤进来，有气无力的爬过铺着地毯的卧室，趴在床铺底下。 轻薄的太空被蠕动了几下，露出两颗挤在一个枕头上的脑袋。陆持和岳斌鼻尖蹭着鼻尖的动了动，同时睁开眼睛。 一个蜻蜓点水般的早安吻后，折腾了一晚上，还解锁了很多新姿势的哈士奇先生十分餍足的爬起来。穿上睡衣，准备去做早饭：“你在睡一会儿，饭好了我叫你。” 趴在被窝里的陆持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闹钟——已经七点半了。 很少睡的这么晚才起，陆持在被子里伸了个懒腰，笑着说道：“……还真是提前过上退休生活了。” “劳逸结合嘛！”岳斌笑嘻嘻的把玩着陆持放在被子上的手：“总不能年年都两点睡觉五点起床，每天只睡两三个小时。” “睡太久了身体好像会生锈。”陆持感受了一下腰酸背痛的身体，勉强挣扎起来：“我跟你一起做早饭。” 岳斌温柔似水的表情顿时凝滞了一下。 陆持用眼角余光斜睨着他们家哈士奇，挑眉问道：“怎么？不想我进厨房？” “怎么可能呢！”岳斌怂哒哒的吞了吞口水，谄笑着给陆持捏肩膀揉胳膊按腰捶腿：“我不是心疼你昨晚上比较劳累嘛。所以准备做顿大餐——” “那正好，我可以给你打下手。”没等岳斌说完，陆持慢腾腾的从床上爬起来，一边套睡衣一边施施然说道：“虽然我做菜不行，但是洗菜切菜的工作还是能完美完成的。这一点你又不是不知道。” 岳斌心说可不是完美么！煎个荷包蛋都能凹两个小时的造型，就为了让荷包蛋呈圆形摆盘——最后还能把糖当成盐撒进去。我要是等你帮忙做早饭，估计就能直接吃午饭了。 “今天我不煎荷包蛋。”陆持瞥了一眼怂唧唧的哈士奇：“我弄个水果沙拉总行吧？” 洗水果之前要搜索各种去除农药残余的方法，然后在洗水果的过程中一一尝试，一洗就能洗半个小时的水果沙拉？ 岳斌眨了眨眼睛，委婉且淡定的拒绝道：“家里没有沙拉了！” 陆持：“……” 陆持坚持不懈：“那我可以换柠檬果酱。” “家里也没有水果了。”岳斌这下连眼睛都不眨了，直接说道：“昨天晚上都吃光了。” 陆持：“……” 好看的眉毛一挑，身价数千亿的资本大佬微眯着双眼，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被陆持一招“死亡凝视”技能吓得直接坐在床上的哈士奇先生背了背飞机耳，就见气场强大的资本大佬突然委屈巴巴的抿了抿嘴唇，皱了皱鼻子一脸控诉的看着岳斌：“你嫌弃我！” 即便卖萌也能卖出世界第一气场的陆持大佬超凶的看着他们家哈士奇。坐在床边上的哈士奇先生顿时一个哆嗦，小哈士奇先生也跃跃欲试的站了起来跟大佬打招呼。 “呃……”被自家老婆这么一看，原本还挺坚定的哈士奇先生立刻没了立场，只能坚挺的说道：“没有。我就是……要不我们今天早上弄个蔬菜沙拉？” 委屈的目光顿时收放自如的缩了回去，陆持轻飘飘的哼了一声，站在地毯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床边上的岳斌，一巴掌直接把人推倒。大佬宝宝特别有情绪的，非常凶残的说道：“我现在不是那么想吃早饭了！” …… 于是等到两人真正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 折腾的饥肠辘辘的大佬先生先去浴室洗了个澡——哈士奇先生只急匆匆的冲了把淋浴，立刻冲进厨房做早饭。 因为担心陆持不吃早饭会难受，原本承诺的大餐也变成了牛奶吐司荷包蛋——上面还放了两片生菜叶和一片火腿。顺便还快手快脚的拌了一盘水果沙拉。 洗过澡出来吃饭的陆持施施然坐在饭桌前，看着盘子里简陋的早餐，傲娇的哼了一声：“男人，果然到手了就不珍惜了。” 竭尽全力以最快速度做好早饭的岳斌：“……” 把面包三明治火腿生菜叠成三明治的陆持继续数落道：“说好的大餐，提上裤子就不认人了。” 坐在餐桌对面的哈士奇先生背起飞机耳。 “连水果沙拉都不让我做！” 坐在餐桌对面的哈士奇先生努力缩了缩高大的身躯。想到陆持做菜的墨迹劲儿，又暗搓搓的挺了挺胸膛。 一眼就看出哈士奇在内心形成的弹幕情绪，资本大佬冷哼一声，气场强大的斜睨着哈士奇：“今天晚上别想要了！” 事实上陆持准备晚上带着哈士奇一起回家看看爸妈。 并不知道原委只能战战兢兢地哈士奇先生：“……”qaq老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给你跪键盘跪菜板跪在你身上忏悔行不行？别赶我睡客房嗷…… 第281章 好不容易休假回国, 虽然陆持一大早就做出了带着哈士奇回家见父母的决定，两人还是在家里腻歪了好久, 几乎是在吃晚饭之前，才恋恋不舍的走出家门。 一月份的燕京特别冷。前天晚上岳斌直接把车停在楼下，经过一个晚上的风雪摧残，整个车顶和车前盖车后盖的位置都铺了厚厚一层雪, 就连挡风玻璃都被遮住了。 一时大意的岳斌只能深深的叹了口气，把陆持推进车里打开空调, 然后自己拿着刷子在外面扫雪。 然而童心大起的大佬先生并不想坐在车厢里吹空调。穿着厚厚的羽绒服，陆持施施然的开门下车，撸胳膊挽袖子——将岳斌扫下来的积雪捏成一只只手办大小的雪人, 放在车顶摆了一排。 修长的手指都冻的通红。 “你怎么这么……”看着童心未泯的陆持, 哈士奇先生只能无奈的摇头。伸手握住陆持冰冰凉凉的双手揣进怀里, 想给陆持捂暖。 然而陆持并不领情。他掏出手机, 示意岳斌和他肩并肩站在车前，还不忘各种摆pose找角度，想把车顶上摆开的小雪人让出来。 岳斌被陆持拽的莫名其妙, 忍不住问道：“干嘛呀？” “你这个男人怎么这么不浪漫！”陆持颇为嫌弃的看了一眼不解风情的哈士奇：“照相啊！” 是不是还要发校园网？岳斌抽了抽嘴角, 看着陆持被冻得通红的脸颊和鼻尖，生怕他给冻坏了。连忙接过陆持手上的电话，自己咔咔照了几张。 照相达人一出手, 无论是角度光照还是对焦, 完全能把陆持这位内弯外直（除了性取向是弯的任何审美标准都很直男风）的大佬对比成渣渣。 陆持看着手机里特别唯美的几张夜照, 心满意足的揣起手机。 岳斌还意犹未尽的说道：“这手机像素就是不行。改天把咱们的单反大炮拿上, 我给你好好拍几张照片。” 陆持一听，立刻说道：“那不如找个时间，我们两家人出去玩一玩。让两家人熟悉一下，也好增进感情。” 不是有那么句话么，想要彻底了解一个人，就要跟他出去旅行。 岳斌看了陆持一眼，有心想说这种理论是要考验情侣的。不过想了想还是没说——情侣在一起的最终目的就是变成家人。那情况跟现在也差不多。 “我们不是有一座小岛吗？不如带着两家人去岛上玩儿，也算是暖房了。”人家是暖房，他们是暖岛。 “岛上夏天去才好玩。”而且那座岛屿是他定好要给两人渡蜜月的蜜月之岛，所以陆持私心上并不想第一次登岛的时候有别人在——哪怕这个“别人”也是他们的家人。 总得等他们两个认认真真的在岛上过完蜜月了，才好带着家人来玩。 岳斌看了一眼神情特别执着的陆持，忍不住莞尔：“老婆你仪式感很强呦！” 陆持看了哈士奇一眼，轻飘飘的说道：“我‘强’的地方何止是仪式感，你要不要多试一下？” 猝不及防就被撩，哈士奇先生傻兮兮的露出一口大白牙，直接凑上去就是吧嗒一吻。 被吻的特别舒服，陆持索性将手揣进岳斌的大衣兜里，心满意足的说道：“你再这样，我们又走不了了。” 岳斌：“……”社会社会！惹不起惹不起！！ “还是别了吧。早上给爸妈打的电话，再不过去，爸妈该等着急了。”岳斌厚着脸皮羞涩了一下，义正言辞的说道：“你要是想要。等回来我都给你。” 陆持呵呵一笑：“都给我？你能给我多少？” 岳斌死不要脸：“要多少给多少。” “是吗？”陆持目光下移，瞥了一眼某人不可言说的部位，挑眉笑问：“确定不需要补充一下？比如说腰子什么的？不是说吃形部形吗？” 这话题还能往下撩吗？ 岳斌伸手抹了一把脸，开口纠正道：“那叫吃啥补啥。” “哦！”陆持点了点头，一副受教的表情说道：“看来你挺有研究嘛。” 岳斌：“……” 眼见自家的哈士奇先生要羞愤道炸毛了，陆持大佬见好就收。一本正经的转移话题：“现在是冬天，还是去滑雪吧。” 猝不及防就被转移话题，思维还沉浸在上一波撩闲中的岳斌呆呆的“啊”了一声，才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带两家人去滑雪？去哪儿，瑞士吗？” 也不一定要去国外才能滑雪。 做事情向来都很雷厉风行，通俗点说就是执行力特别高的陆持沉思片刻，直接给出建议：“你觉得我老家怎么样？” 陆持的老家……陆家村？！ “不错！”陆持点了点头，内心很羞涩，面上却不动声色地建议道：“其实我们老家也挺好玩的。而且最近两年也在开发旅游业，弄的特别民俗，再加上这几年冬天都比较冷，雪下的也很大，无论是滑雪玩爬犁还是别的什么，都挺有意思的。”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那里是陆持的老家，也是陆持出生成长的地方。陆持特别希望带着岳斌和岳家人回家一趟，让岳斌感受一下他从小生活的地方。 岳斌眼睛亮晶晶的，目光直视着陆持。漆黑的眼眸在夜色中竟然比寒星更加闪亮：“你终于邀请我去你老家了。” 第175节 “我们也能玩狗爬犁？也能在山脚下走过白雪皑皑的麦田，一边踩脚印一边把咱们两个人的影子印在雪地上吗？” 岳斌说了一大串，都是很久以前，他曾在视频里看到的，陆持录下的卫麟煊和陆衡在老家过年的场景。打那时候起，岳斌就特别想跟陆持回老家——也像卫麟煊那样光明正大的去。只可惜前几年他们都很忙，陆持又没在陆爸陆妈跟前公布他的身份，以至于岳斌心急如焚，面上却要保持淡定的不好提出来。 没想到现在，陆持竟然主动提出来了。 “我要去！我必须得去！不光是我去，我们全家都去！”岳斌激动的不要不要的，还不忘惦记外面的冷天气，直接把陆持塞进副驾驶座，自己绕到驾驶位坐好，乐淘淘的说道：“到时候咱们也全家动手做雪雕。在你们家院子外面摆一圈雪雕，都是咱们家人。” 陆持莞尔一笑，温声应道：“好。” “我还要吃柴火炖鸡。还要吃杀猪宴。我也要吃陆家三婶儿做的鸡爪子……” 岳斌对陆家村的拿手菜如数家珍。暴露了他在私底下暗搓搓的看了好多遍视频的真相。 听得陆持心里软的一塌糊涂，连声音都跟加了蜂蜜似的：“行，都听你的。” “我还要看你们家那六只特别会下蛋的母鸡……” “那几只母鸡都老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下单了。不过都在三叔家里养着呢！” “我还要去看狍子。你说你们村养的狍子能有咱们家的精神可爱吗？” “你最可爱！” “……” 车厢顶上摆着一排手办雪人的黑色轿车一路向北，融入燕京晚高峰的车流。外面寒风凛冽，不知何时又纷纷扬扬的飘洒着伶仃雪花，在霓虹灯和路灯的照耀下恍惚间竟然有种晶莹剔透的童话质感。 陆持听着耳边哈士奇先生的唠唠叨叨，另外一只手撑着下巴，漫不经心地看着窗外。斑斓的街景慢慢倒退，在外面冷空气与车内温暖如春的气温交替作用下，挡风玻璃和两旁的车窗就冻上了一层霜。薄薄的窗花凝聚成一副晶莹剔透的图画，在朦胧的夜色笼罩以及斑驳的霓虹灯的映照下，那窗花上印出来的萱草树木很像陆持的老家。 “陆持！” “嗯？”耳边传来岳斌沉稳的声音。陆持应了一声，扭头看着身旁的爱人。 昏黄的路灯明明灭灭，岳斌英俊的面容半隐半现在夜色中，五官轮廓显得更加深邃。 趁着等红灯的空隙，英俊的男人也转过头，漆黑清亮的眼眸凝望着陆持，黑色的瞳孔中满满的都是陆持的倒影。 “我特别开心。”黑色的眼眸中清晰的投射出温柔的情绪，岳斌歪着头看向陆持，在如水的夜色中，无比认真无比执着的说道：“我们要一直在一起，一辈子都这么开心好不好？” 陆持定定的看了岳斌一会儿，展颜一笑：“好。” 说要一直在一起，就要一直在一起。拥有契约精神的大佬，一句承诺，就是一辈子。 第282章 “打电话说今天过来，我还以为你跟斌斌中午就能过来, 我跟你爸一大早就开始忙活, 早上开车去的度假村, 现摘的青菜, 又抓了两只鸡, 割了半扇猪肉，就是为了给你们准备午饭。结果你们磨磨蹭蹭到晚上才来。” 打从陆持和岳斌一进门，陆妈妈就开始絮絮叨叨的数落。躲在房间里写寒假作业的陆苗苗笑嘻嘻的蹭出来, 冲着陆持和岳斌挤眉弄眼的对口型：“老妈到了更年期了, 特别唠叨。” 已经被老伴儿唠叨的不耐烦的陆爸爸打着做饭的旗号钻进厨房里不出来, 不服老的陆妈妈瞪了自家大闺女一眼：“谁更年期？谁更年期？你就是单方面嫌弃你妈了，还诬陷我更年期，我怎么就更年期了？” 实在惹不起的陆苗苗冲着陆持和岳斌吐了吐舌头, 白眼翻得就跟一只绝望的二哈似的，夹着尾巴赶紧回屋：“我想起我作业还没写完呢，我回去写作业了。” “那就认真点儿写。别老一趟一趟往外跑。看什么热闹呐？就不能给你打个学学, 不求你每次考试考第一，那你也得差不多吧？一天天扬了二正的，写个作业也磨磨唧唧的。一张卷子能写俩小时……你说说你, 挺大个姑娘了，学习学习不好, 演戏演戏不行, 成天大大咧咧跟个假小子似的, 心里有点成算没有？还天天抱着帅哥的照片花痴叫男神, 你说就你这样的，再不好好努力，将来哪个男神能看得上你啊？” 陆苗苗简直hold不住了，顶着陆妈妈的数落抱头鼠窜落荒而逃。 陆妈妈看了一眼苗苗房间紧闭的大门，这才住口放过自家闺女。话题一转，又揪到陆持和岳斌的身上：“我怎么看着你们两个这次回来好像又瘦了啊？你说说你们两个，天天就知道忙着工作赚钱。我见天看报纸杂志，连晚间新闻都开始播报跃鹿基金带领一大帮华尔街的资本家们做空全世界的报道。我就跟你爸说了，这人可不能贪得无厌，要懂得知足。那钱什么时候能挣得完啊？差不多就行了呗。主要还得好好照顾自己。当初说好了大学毕业就回国的，结果你们一拖就是这么多年……我说你们到底准备什么时候回国啊？总不能一辈子都留在m国吧？资本家的国度就那么好？坐个飞机连腊肠都不让带，我跟你爸还得让卫家帮忙出私人专机……什么破地方。你们两个想吃点家乡菜都费劲吧？那m国的土火鸡一瞅就笨笨呆呆的，能有咱们陆家村的小笨鸡儿好吃吗？” 陆妈妈这一套长篇大论说下来，简直就是一气呵成酣畅淋漓，中间都不带停顿喘气儿的。讲的陆持和岳斌是面面相觑哑口无言，好不容易才趁着陆妈妈口干舌燥喝水休息的空档儿插了一句话：“我们两个这次回国，就是准备跟家里商量结婚的事情的。” “至于事业方面也准备转移回国了。只是经济危机期间，跃鹿基金的事务比较繁杂，捋顺的话还得一段时间。再加上校园外卖刚刚推出的团购平台也需要时间发展壮大——从m国扩散到欧洲各国。所以我们准备等结完婚后，再慢慢的将工作重心从国外转移到国内。” 到时候他们两个也尽量住在国内，一来是方便主持国内的工作。二来也能多在家里陪陪父母家人。 陆妈妈更年期的情绪得以安抚，傲娇的哼了一声：“这还差不多。” 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陆妈妈起身说道：“行吧。你们两个坐一会儿，我进厨房给你爸打个下手，咱们快点吃饭。” 皇太后终于摆驾进厨房了。被炮轰了一整晚的陆持和岳斌悄悄松了口气。借口进房间写作业的陆苗苗也再次溜了出来，凑到俩哥哥面前嬉皮笑脸的问道：“大哥，斌斌哥，我听爸妈说今年过年的时候要去岳家拜访。那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呐？” “这个得选良辰吉日。”陆持和岳斌相视一笑，开口说道：“具体看两家爸妈怎么决定吧。” “哎！”陆苗苗摇头长叹，一脸唏嘘的说道：“那你们可快点决定下来。给咱妈找点事情做。不然我真快受不了了。” 陆持了然，会心一笑，伸手指了指厨房的方向，悄声问道：“咱妈这是怎么了？” “想你们想的呗！”陆苗苗抓了抓小辫儿，很有些成熟沧桑的说道：“咱爸咱妈就生了咱们三个，你跟二哥成年不在家。一个远在m国念书炒股，一个天南地北的跑剧组拍戏。我呢，又是住校生，每周只能回家一天，回来以后要忙着写作业什么的，也没什么时间跟妈聊天。妈也觉得憋坏了吧。” “其实不只是咱妈。就连咱爸也特别想你们，只是嘴上不说而已。有好几回，我半夜起来上厕所的时候，都能发现咱爸站在你跟我哥的书房里，看墙上挂着的全家福。” 陆苗苗说着，又悄悄指了指厨房的方向：“咱爸昨天晚上接了你的电话，今天早上四点钟就开车出去了，到城郊度假村现摘的菜和水果，咱妈亲自杀了两只鸡两只鸭子一头猪，留了半扇排骨，还放了一盆鸭血，就是为了给你做毛血旺和糖醋排骨水晶肘子。咱爸还在度假村直接用柴火铁锅炖的小鸡土豆炖榛蘑，还给你卤了半锅鸡爪子，炖了好几个小时才回家。直接放锅里热着，就等你们回来吃。然后又去蛋糕店定了你爱吃的巧克力蛋糕。紧赶慢赶的忙活了一上午，结果你中午没回来。我们三个就随便吃了一口，下午爸又开始列菜谱做菜，做的还是你爱吃的。” 原本还很跳脱的气氛因为陆苗苗这一番话变得略微沉默。陆持也跟着叹息一声，开口说道：“好在我们在m国的事儿也解决的差不多了。我尽量吧，今年就回来。” 陆苗苗嘻嘻一笑：“那咱爸咱妈肯定是特别高兴。” 顿了顿，苗苗同学小奶狗似的蹭了过来，黏黏糊糊地抱住陆持：“我也特别高兴啦~” 陆持莞尔一笑，伸手摸了摸苗苗的马尾辫。起身说道：“我去厨房帮爸妈做饭。” 一直在梳着耳朵偷听客厅动静的陆爸爸一个激灵，赶紧说道：“不用进来！” 满心满意想以这个举动多尽尽孝心的陆持：“……”怎么又被嫌弃了！ 陆爸爸似乎也觉得大儿子难得回来一趟，他这个当爸爸的表露出这么明显的嫌弃情绪不大好，立刻改口道：“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你就跟斌斌好好休息一下。爸妈给你做好吃的。” 陆苗苗笑嘻嘻的看了一眼站在厨房门口的陆爸爸，特别善解人意的帮忙转移话题：“对了，大哥你们举办婚礼的时候需要伴娘吗？我想给你们当伴娘。” “当然可以。”没等陆持开口，坐在一旁的岳斌立刻大包大揽的点头答应：“苗苗想当伴娘，我们一定让全世界最厉害的婚纱设计师来给苗苗订做伴娘服好不好？” 陆苗苗冲着岳斌竖了个大拇指，贼兮兮的说道：“知我者斌哥也，我就是这个意思。” 岳斌嘿嘿一笑，带着苗苗的赞赏撸胳膊挽袖子的进厨房了：“爸妈我来帮你们吧！顺便再跟爸爸学两手。” 刚刚还义正言辞的拒绝了大儿子的陆爸爸立刻举双手欢迎。双标的态度简直让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到底谁才是你亲儿子啊！ “我真觉得斌斌才是咱们老陆家亲生的。”厨房里，陆爸爸一边灵活的包饺子一边笑道：“你看咱们家这几个孩子，小衡和苗苗都会做饭，而且做的特别好吃。就小持，连煮个方便面都煮不熟。这么多年，可多亏了你在m国照顾他。” 岳斌只摸着鼻子嘿嘿的笑，特别坦然的接口：“爸妈你们放心吧。今后我也会这么照顾他——不对，要比现在对他还好。一辈子都对他这么好。所以爸妈你们就放心的把小持交给我吧。” “放心，放心。当然放心。”陆妈妈一边说着，一边给岳斌夹了一根陆爸爸特地做的鸡爪子：“尝尝你爸的手艺。” 岳斌连连摆手：“我先帮爸爸做饭，一会儿上桌一起吃。” “你这孩子，听话。”陆妈妈夹着鸡爪子强硬的凑到岳斌嘴边：“新媳——新人登门不能干活儿，这是规矩。快点吃吧。这可是你爸爸的拿手绝活，外面绝对吃不到的。” 陆持双臂抱胸，看着厨房里其乐融融的“一家三口”，难掩心酸的坐了下来。 孤独，寂寞，冷！ “冷吗？”陆苗苗疑惑的看了一眼温度计：“这温度正好呀。你是不是有点不适应啊大哥，要不我给你点个空调？” 陆持：“……”这个女孩也不解风情！ 忙活到晚上六点半，陆家准时开饭。 在饭桌上，终于啃上鸡爪子的陆持开口说道：“爸妈，您还记得我之前给咱们家人建的养老基金和教育基金吗？” 陆爸爸给陆持夹了一筷子锅包肉，漫不经心地说道：“怎么不记得。我记得那会儿你还没成立跃鹿基金，刚在m国股市里赚了几个亿，就要给家里建什么家庭基金，还说m国人都是这么理财的。怎么了，基金出问题了？” “没有。就是这次经济危机，我让跃鹿基金做空的时候，顺带也把咱们的家庭基金捎带上了。然后趁着大盘利空赚了点儿钱。” 陆爸陆妈和陆苗苗夹菜的动作一顿，齐齐看向陆持，心中隐隐升起了一个想法。 陆苗苗颤颤巍巍的吞了吞口水，双手搭在胸前，以标准农民揣的姿势小心翼翼地问道：“所以……赚了点儿钱……是多少？” “也不算多吧！”陆持夹了一根鸡爪子慢慢的啃，随口说道：“……就每个人的账上多了十几亿m金而已。” 每个人！账上！多了！十几个亿！还是m金！ 姐一下子从贫苦大众升级成亿万富姐了，还是以m元为计算单位哒！ 初中英语绝对及格的苗苗同学在心里换算了一下billion一共有几个零！ 我屮艸芔茻！！屌丝升级白富富富富富富富富富美昂！ 我的妈呀！ 哐当一声，坐在椅子上的陆苗苗一不小心倒仰在地，手忙脚乱的捂着脑袋从地上爬起来，猖狂大笑：“姐太牛逼了，快让我叉会儿腰厉害一下！” “妈，你还说我嫁不出去！姐现在全球男神随便选了好吗！！捏哈哈哈哈……” 第283章 赶在大年三十儿前一天, 一直在外省拍戏的陆衡和卫麟煊给剧组所有人放了年假，包袱款款的回家过年。 一进家门就被陆苗苗迫不及待宣布的“重大消息”给砸晕了。 “什么？我这就成了亿万富翁了？还是以m元为计数单位哒！” 在学术天赋上，跟陆苗苗一脉相承的陆大影帝也开始掰着手指头算billion这个单词到底代表了几个零。最关键的是他还不止有陆持大哥给全家人都建立的家庭教育基金——当初陆持在华尔街炒股做空, 小有余钱的陆衡为了支持大哥, 直接把自己的存款都交给陆持打理，后来卫麟煊和陆衡的关系明朗以后, 也厚着脸皮把自己的钱交给陆持打理。也就是说, 两人现在的账户余额肯定是比陆苗苗更多几倍的。 一夜暴富有木有！ 瞬间精神起来的两只小狼狗直接扑到陆持跟前就是一个熊抱。激动的简直不要不要的。 “大哥大哥, 你跟岳斌哥结婚的时候还需要伴郎咩。小弟无以为报, 只能把身体卖给你啦！” 身高一米八几的两个大男生搂着自己恶意卖萌, 陆持大佬承受不住的抖了抖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莞尔笑道：“大影帝和他的经纪人想要给我当伴郎，我当然求之不得。” 陆衡举爪自荐：“不止当伴郎呦。我和麟煊还可以担任大哥你的婚礼策划和执行导演。大哥你就放心的把婚礼交给我们好了。” 卫麟煊也特别骄傲的跟着附和道：“是昂。大哥你就相信我吧，我可是国际知名的策划天才咧。一定能把你的婚礼策划的惊天动地，惊为天人。” 陆爸陆妈脸色一黑，赶紧开口说道：“那就不用了吧。咱们还是正常点好。” 为了给大儿子置办婚礼，老两口最近也关注了一下年轻人办婚礼的风格。按照陆爸陆妈的思维定式，办婚礼无非就是华夏式和西式两种。要么穿大红吉服坐轿子要么穿西服婚纱坐轿车——当然他们家儿子和儿媳妇是穿不了婚纱的。但形式大体就是这么两种形式。 可是当陆爸陆妈真的在网上暗搓搓的搜索了年轻人举办的婚礼后, 才愕然愕然发现如今果然不是他们结婚那会儿了。现在的年轻人还真是什么都敢做——大喜之日打扮成僵尸, 开着一队拖拉机甚至是钩机去迎亲, 甚至还有穿着泳装一起跳海的……简直就是只有你不敢想, 没有人家做不到。 思维相对保守的陆爸陆妈实在受不了这种新潮模式，最近几天正觉着心塞呢，又听到小儿子和卫麟煊这么说, 顿时无法淡定了：“我觉着传统一点的婚礼就挺好。不论是西式还是华夏风格的婚礼，只要热闹隆重就好。你们年轻人举办婚礼不光要考虑新潮，还得考虑一下长辈们的接受程度。” 陆妈妈实在无法想象自己的儿子也举办一个僵尸降临似的婚礼——乐观点儿想，就算大儿子和大儿婿的审美标准并没有那么奇葩，可两人在华尔街浸泡那么多年，早就深受资本主义荼毒，万一真的想用m金装饰婚礼现场…… 第176节 陆爸陆妈认真思考了一番以后，认为自己最多能接受m金扎花球和金钱铺地毯。再多的就肯定不行了。 并不知道陆爸陆妈在还没见岳家之前，就已经脑补到这种程度。陆衡和卫麟煊仍旧特别认真的安利道：“爸妈你们放心，我们两个的审美你还不放心吗？肯定会把大哥的婚礼策划的妥妥当当哒。” “对了大哥，你喜欢什么样的婚礼？”卫麟煊说着，又忍不住跟陆持敲定细节。 “我——” 陆持刚说了一个字，就被陆爸陆妈仓皇打断：“你什么你，不是说好了筹办婚礼交给我们长辈的吗？” 陆妈妈连忙开口：“当大老板的要说话算话，要有契约精神。我觉得这件事情，还是等咱们跟岳家长辈商量以后，一起决定吧。” 说着，陆妈妈大手一挥，炯炯有神的盯着卫麟煊的眼睛，不容拒绝的说道：“等我们商量好了，具体细节交给你的策划公司承办好不好？” 小儿婿有这个心意，自告奋勇的要帮大哥筹办婚礼，陆妈妈觉得自己也不能打消小儿子和小儿婿的积极性。 最重要的是，陆妈妈觉得等他们跟岳家人见面以后，只要岳爸爸和岳妈妈的想法跟他们一样——四个长辈pk四个小辈，总归能把婚礼的形式控制在“正常人能够接受的范围”。 然而令陆妈妈没有想到的是，她寄予厚望的岳家，希望在婚礼形式的问题上得到支持的同盟，在对待儿子的婚事问题上，竟然是这么的……土豪跑偏且没有原则性。 “……我们都听孩子们的。”在经济危机期间顺利搭上跃鹿基金的大船，最后赚的盆满钵满，其收益绝对比陆家众人的家庭基金小金库更丰厚十倍百倍的岳家众人在面对陆持这位财神爷的时候，表现出来的热情和宠溺绝对是熊爸熊妈级别的。 “不是说婚礼要在陆持的私人岛屿上举办吗？那在举办婚礼之前，我觉得应该找几个建筑工程队，按照孩子们的喜好把岛上休整一下。不论是建造度假别墅，还是其他建筑，只要小持和斌斌给出个风格，剩下的具体施工都由我们负责。” 岳妈妈拉着陆妈妈的手坐在沙发上，亲亲热热的说道：“亲家喜欢什么风格的度假别墅？喜欢什么样的装修？您说一下，回头我让斌斌他爸直接把房地产公司的负责人叫来，咱们直接跟他们沟通。” 按照岳爸爸和岳妈妈的意思，倒是希望在婚礼之前把岛上的建筑都给重整一遍——按照华夏人的想法，新人结婚必须住新房。既然陆持和岳斌想在岛上结婚，那么岛上的建筑基本上就是陆持和岳斌的洞房了。虽然岛上现在还有雷曼家族留下的度假别墅，而且为了讨好陆持本人，雷曼家族在转卖岛屿之前还不忘重新修葺了一下岛上的别墅和各种设施。但是在岳爸爸岳妈妈看来，别人住过的房子总不如自己的新房。 再说以岳家的实力，赶在两个孩子结婚之前给孩子们新建一栋别墅这种小事还是做得到的。姑且也算是岳家对两个孩子婚事的一点点诚意。 总而言之一句话，陆持和岳斌负责提意见，两家长辈帮忙统筹权衡，最终的执行部分则全部交给岳氏集团旗下的基建公司—— 话说用国际上资质一流的基建公司打造陆持和岳斌的度假别墅，从某种程度上讲，也算是杀鸡用牛刀了。 不过陆妈妈听到岳妈妈这番话，倒是觉得这样的想法很有道理——新人结婚本来就该住新房。别人家的东西就算再历史悠久奢华靡费……那也还是别人住过的嘛！ 感觉真的不太好！ 于是话题就顺理成章的从置办婚礼跑偏到——在置办婚礼之前如何修葺岛上建筑和盖度假别墅的问题上。 坐在沙发上的陆持和岳斌面面相觑：结婚之后住哪洞房度蜜月这种小问题，他们真心觉得不太重要。所以能不能把话题转回来，还是先把婚礼的时间定下来好不好？ 他们真的想快点结婚嗷！ 第284章 依靠着纵横华尔街多年的控场能力, 以及岳斌时不时的卖萌装乖，两个小时以后，陆持和岳斌终于把话题拽回到婚礼的举办时间上面——彼时两家长辈的谈话思路已经自由发散到两个孩子结婚并有了自己的孩子后, 该不该在岛上建造私人游乐场的进度。 简直超前的有点莫名其妙。 反正两家长辈过于跳转的思维方式对于向来严谨并且追求完美逻辑的陆持来说, 是很难理解的。 好在跟陆持有同样想法的人不止一个——坐在旁边围观许久的岳凜大哥，还有抱着小女儿的岳家大嫂, 也非常想知道在两家长辈如此庞杂的设定下, 俩弟弟的婚礼到底定在什么时候举行。 没等两家长辈开口, 陆持淡定说道：“我希望能把婚礼定在9月9号——2009年9月9号, 寓意长长久久。” “可是结婚没有选在单日子的呀？”岳妈妈眨了眨眼睛：“而且选在9月9号的话, 会不会时间太赶，商定好的度假别墅和游乐场恐怕不能按时竣工。” 所以我们一开始也没想要别墅和游乐场啊！ 陆持和岳斌无奈的相视一笑。岳斌开口说道：“所以真的没必要建造新的度假别墅啊。雷曼家族在把小岛卖给陆持以前，就已经把岛上的建筑重新修葺了一遍。而且岛上的私人庄园都有二百多年的历史了，风景也很不错。大家完全可以把这个庄园当成主题乐园嘛。” 至于洞房的事情——你要这么想，如果两人不是在国内举办婚礼，而是随便找个什么马尔代夫巴厘岛之类的地方，到时候还不是要住酒店。所以从某种角度来考虑，住酒店跟住庄园也没什么区别嘛！ “那怎么能成！”陆妈妈和岳妈妈同时竖起精心修剪的眉毛, 异口同声的反对：“别人是别人, 咱们家结婚必须住新房。” “那就让基建队的人在岛上新建一栋别墅好了。”陆持不动声色地接口：“以岳氏集团基建公司的资质和技术, 五个月内建一栋别墅再完成内部装修肯定没问题吧？之后再花三个月的时间通风放味, 正好用来举办婚礼当洞房。” 坐在沙发上，已经被两家长辈折磨的双眼放空的岳凜大哥捏了捏闺女的小手指，连忙附议道：“我也同意小持的建议。那就这么定了吧。我这就给基建公司的总经理打电话, 让他过来听听小持和斌斌的想法，尽快把设计图和效果图做出来。” 眼见小辈们的态度如此坚定，丝毫没有回转的余地，陆妈妈和岳妈妈只能委委屈屈的点了点头。然而还没等陆持和岳斌松一口气，差点被忽悠瘸了的陆妈妈立刻抓住重点：“不对！我们现在说的是9月9号这个日子不吉利——哪有单日子结婚的。我们老家没这个风俗。” “日子必须得选双日子，还必须得是黄道吉日。”岳妈妈在这一点上无比支持亲家母，起身到书房拿了一本厚厚的黄历回来，翻到九月九号这一天，指给大家看：“……黑道凶日，诸事不宜。不行，婚礼不能定在这一天。” “可是九月九号意味着长长久久……”岳斌弱弱的反驳。 “咱们华夏人看的是农历，得按照老祖宗的规矩来。”陆妈妈也不太满意两个孩子定下的日子，特别封建迷信的说道：“婚姻是两个人一辈子的事情。可不能随随便便，要严格考据，相信科学，面面俱到才行。” 就你们这封建迷信的想法还要相信科学…… 陆持和岳斌强忍着无力的叹息，只能妥协的问道：“行吧行吧，选个良辰吉日，那你们说要选在哪一天才好？” 听到这话，两家长辈齐刷刷的埋头翻黄历，翻了大半天都觉得好像哪里始终差点儿。于是乎，岳妈妈一拍巴掌：“我们家老大结婚的时候，我特地飞香城请了最有名的风水大师易先生帮忙算的黄道吉日。如今斌斌和小持结婚，咱们是不是也该请大师给好好算一下。” 这个想法跟陆妈妈一拍即合：“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陆持和岳斌：“……”从燕京飞香城，找风水大师算日子，来来回回至少就得三天。陆持和岳斌觉得这么折腾一趟简直就是浪费时间，然而在国际股市上叱咤风云的小辈们根本拗不过满脑子黄道吉日的长辈，只能委曲求全。 结果等到三天后，拿到了陆持和岳斌的生辰八字算日子的易大师掐着手指算来算去，最后竟然还是给出了九月九号这一天。 “可这一天黄历上显示黑道凶日，诸事不宜啊！”陆妈妈和岳妈妈大惊失色。 易大师推了推鼻梁上架着的特别考究的金丝眼镜，仙风道骨的解释道：“这是根据两位公子的生辰八字合出来的日子。两位公子天生贵胄，卓尔不凡，倘若换了寻常人等，定然是压不住这好日子的。可要是换了令公子，这一天便是大大的吉日，上午九点九分九秒便是最好的吉日。倘若能在这个时辰举办婚礼，今后二位公子的人生必当顺风顺水，和和睦睦……” 一番长篇大论，终于说服了陆妈妈和岳妈妈。 三天后，怀揣着大师给合好的生辰八字算好的良辰吉日，两家人心满意足的飞回燕京。岳氏集团旗下基建公司的老总带着公司里最好的设计师登门拜访，就是为了给陆持和岳斌看一眼集基建公司顶级设计师团队，于三天之内拿出来的度假别墅的设计草图——完全依照两人的想法，再合理考虑到采光，照明，以及主人的生活习惯等等细节给出的建筑草图。 大老板的儿子和全球首富的婚礼—— 没错，就在两人定下婚礼日期的同一时间，每年都在暗搓搓关注全球富豪钱袋子的福布斯排行榜也再次更新了。在经济危机期间疯狂做空全世界的陆持毫无疑问的成为新一任的世界首富——在跃鹿基金和校园系两大吸金巨兽的加持下，不算两个公司的市值，仅仅是陆持大佬的个人财富就已经突破两千亿m金——比同年度福布斯排行榜第二名高出一千六百亿m金的财富值让陆持以一路绝尘的姿态牢牢占据排行榜第一位。 而在福布斯排行榜公布的第一时间，全球媒体也跟着沸腾起来。 原本就备受瞩目的婚礼霎时间得到更多人的关注。而在另一边，得知自己要负责给老板的儿子和全球首富设计蜜月别墅，岳氏集团基建公司的首席设计师团队们也立刻变得战战兢兢——权威与资本的双重压力下，可想而知，这帮才华横溢的设计师们也绝对使出了浑身解数，就是期望自己设计出来的图纸能够得到陆持和岳斌的认可。 却不知道就在得知陆持和岳斌婚期的同一时间，华尔街的资本家们也在遥远的地球另一半暗搓搓的碰头讨论——想要给他们的头狼先生一个足够意外的惊喜。 全世界最为强悍的资本们联手出击，准备为他们的好朋友打造一个最为完美的婚礼。在这些资本大佬的共同筹划下，不论设计师先生们的别墅图纸如何惊艳完美，在精密的资本运作下，估计也要泯然于众了。 第285章 就在陆岳两家积极筹备婚礼的时候, 2009年2月13日，新上任的m国总统签署了一个总价值为7870亿m金的经济刺激计划。将近八千亿m金的巨额援助金有百分之三十五用来减税，另外百分之六十五则用于投资——其中扶持基础设施建设和新能源领域则是投资的重点。 随着新政策的陆续颁布, 意味着m国政府对于m国经济的掌控和监管力度开始加强。不过令陆持以及跃鹿基金没有想到的是——随着政府对于m国金融领域的监管力度不断增强, 向跃鹿基金发送简历，甚至把打到陆持的手机上请求加入跃鹿基金的华尔街精英们越来越多。 这主要是因为新总统在上任不久后就颁布了一条针对华尔街高管的政令——要求接受m国政府援助的金融公司限制高管的最高年薪——不得超过50万m金。以此平息社会各界对于华尔街的愤怒。 因为次贷危机的缘故, 华尔街上的金融机构均遭受了巨额亏损, 有的破产倒闭, 有的在接受了政府的援助之后苟延残喘, 只有跟在陆持身后做空全世界的狼群伙伴们收获了丰厚的利益——然而这些利益跟他们在次贷危机中遭受的损失对冲下来, 账面上的盈利率自然不会像一路高涨的跃鹿基金那么漂亮。 也正因如此，那些接受了政府援助的金融机构们根本没有底气反对m国政府的限薪令。而那些没有接受政府援助，仅凭借自己的实力度过危机的大型财阀们，为了更好的度过接下来的金融寒冬，也并不反对限薪这件事——在他们看来，在经济危机期间，他们没有选择大批量裁员，让所有的员工们都能得到一份稳定的工作维系基本的生活水平, 这已经是恩德了。 事实上, 如果不是陆持的操盘带动大家在国际市场赚到了丰厚的利润, 这些财阀们则更加倾向于在危机期间大量裁员, 以此保证公司的利益。 在这种鲜明的对比下，前段时间还在校园网上晒了下奖金和收益的马克经理，以及马克经理背后的跃鹿基金自然受到了华尔街乃至全球金融精英的关注。 众所周知, 搞金融的大都是为了赚钱。一个不能赚钱的金融从业者从来都不是合格的金融人士。而跃鹿基金的丰厚待遇以及陆持时不时就给员工发奖金涨工资的大手笔更是全行业皆知。 跟对一个大老板，不仅能让自己的荷包丰厚起来，更能让人享受到事业上的巅峰操作。这样的吸引力对于那些想要奢靡生活想要功成名就拥有可炫耀资历的金融精英们来说，简直就是致命的。 再加上外界疯传的，跃鹿基金的老板因为全球性的经济危机以及个人原因，很想把事业中心转移到华夏。再加上第一金融这个线上融资平台的急剧扩张，现急需招聘大量的业界精英填补岗位空缺……一边是发展的如火如荼的行业巨头，一边则是在经济危机的冲击下摇摇欲坠还不停限薪的老公司。原本就很动摇的业界精英们的内心天平最终还是偏向了一边。 直接结果就是急于招聘人手的跃鹿基金在出现大量的岗位空缺下，依旧可以在雪片般飞来的简历中挑挑拣拣，以老板那苛责到令人发指的态度（不仅要求业务能力，更要求三观合拍），从容不迫的吸收着来自全世界范围内的业界精英。 而在另一边，因为工作重心要转移回国内，又不放心势头正好的全球业务，在两家长辈们积极筹划婚礼期间，陆持大佬唯一专注的事情竟然是根据跃鹿基金的需求开发一个可供全球范围内的员工们一起网上交流的，性能稳定平衡的公司内部交流系统。 就像任何一家互联网龙头公司必须拥有自己的软件系统，陆持开发的新系统也是基于校园网这个社交平台，只不过考虑到跃鹿基金的工作方向，在各个板块处理上更加专业快捷。 依托自己强大的编程能力，以及校园网技术部程序员们的顶尖业务水平，这款只在公司内部运行的系统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全球最顶尖最高端的一款囊括金融分析和社交功能的系统。 更为夸张的是，陆持为了让员工们尽快熟悉国内的经济形势，甚至参考道琼斯指数，自己编制了一款新的算术平均股价指数。 为了得到最精确的一手数据，陆持花费重金，成立了多大数百人的数据收集部，目的就是广泛收集各种资料和数据。又征求了陆衡这位“过来人”的意见，最终挑选了自己认为最能代表华夏经济特点的65家来自各行各业，属性各有不同的公司股票，编制成了“陆氏指数”，以此来为跃鹿基金旗下的员工们当做参考。 不过让陆持没有想到的是，几年以后，这个原本为了方便员工分析和参考才鼓捣出来的陆氏指数，居然成为全球金融人士研究华夏股市的重要标的，甚至比国内官方给出的数据还要权威可信。而陆持也凭借“陆氏指数”成功融入华夏市场——只是因为他把生意做成了标准。 众所周知，一个人不论游戏玩的多好，也只能称为玩家。只有真正的庄家，才能制定游戏规则。 而陆持，利用自己那世界为之惊艳的天纵奇才，独辟蹊径的走出了自己的庄家之路。 而在那个时候，陆持的“陆氏指数”不光称为全世界想要投资华夏市场，研究华夏股市的参考标准，其掌控的第一金融线上融资平台更是垄断了全球互联网业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初创企业融资数据（因为华夏政策的关系，此范围不包括华夏）。而陆持引领的这种“金融加互联网”的投资模式，也成为全球同行积极研究的对象。 依托跃鹿基金雄厚的资本，以及校园网涵盖全球范围内的强大宣传能力，陆持一个人几乎把控了全球至少一半的投资机会。好在不论是陆持本人，还是跃鹿基金，都没有吃独食的习惯——即便是融资模式最显垄断的第一金融，融资的方向也更加倾向于提供平台促进初创团队和投资方的交流，帮助初创团队选择最恰当最合适的投资者。而不是仗着自己的平台优势，就把所有好的投资项目都把控在手里。 也正因如此，即便在第一金融爆发了强悍的融资能力之后，全球各大顶尖的金融机构也都陆陆续续成立了自己的线上融资平台。可是仍旧没有任何一家线上平台能够超过第一金融——不论是注册用户的数量，融资案例的质量还是网站本身的超强技术，更主要的原因则是没有任何一家融资平台的运作模式能比第一金融更加公平。 正如陆持之前所说的，他之所以创建第一金融这个线上融资平台，最主要的目的是帮助初创团队及时拿到供项目发展的资金，让所有没有经验的初创团队在拿到融资的同时不被恶意资本侵害权益。他真正想做的其实是一家超大型的，全球范围内的新兴企业孵化器。而不是依靠第一金融这个平台赚取更多的利益。 事实上如果陆持想赚钱的话——他更加倾向于在股市上做对冲。不论是做空还是做多，在拥有庞大资金池的情况下，妙到巅峰的资本运作才是陆持最青睐也最能刺激他精神味蕾的赚钱方式。 这么说虽然有点狂傲，但只要见识过陆持在经济危机期间的精妙操盘——甚至把各国政府逼得联合起来发布暂时性禁止做空条例的骚操作后，没有人会质疑陆持的想法。 至少那些曾经团结在陆持周围的，他的华尔街的狼群伙伴们，每年都在期待着陆持能够在休假之余，跑回来搞搞事情。 可惜在结婚之后，安然享受着半退休状态的陆持已经很少站出来做空了。他的精力大多花费在升级校园网和跃鹿基金的内部系统，不断开发出各种让人变得更加懒散且耽于享乐的社交功能，以及研究华夏和全球经济数据这种学术型的事情上。要么就是带着全家人全球各地的旅游—— 买了私人飞机和私人游艇好多年，却因为事务繁忙一直没什么机会享用的华夏大佬终于意识到玩具不能总是放在仓库里吃灰，总得拿出来用一用才不枉费他辛辛苦苦爬上首富的宝座。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而在全球经济危机的破坏力还在不断蔓延发酵的2009年，对于陆持和华尔街很多大佬们来说，最至关重要的事情还是陆持的婚礼。 第286章 九月初秋, 风和日丽，天朗气清。 位于加州湾附近的，已经正式更名为跃鹿岛的某个私人岛屿上, 几乎聚集了全球富豪排行榜上的前二十位（陆持的狼群伙伴们, 还有在硅谷结交的it大佬们），以及华夏富豪排行榜前百名的三分之一（岳家的亲戚和两人的高中同学们）, 再加上一直以来跟随在陆持身后的跃鹿基金和校园系的员工们。 毫不夸张的说, 这座看起来很不显眼的小岛上的宾客们, 其身价加起来绝对能够媲美宇宙第一强国加欧洲列强们的国库总计。富可敌国这个单词在这里, 绝对不只是形容词。 正因如此, 受到华盛顿方面的再三警告，负责保护婚礼现场的警力布置，以及各位富豪大佬们带来的保镖们在登岛的第一时间就表现出了绝对强大的安保能力和控制力。小岛四周的海面上甚至有军舰在巡逻，小岛上空也有直升飞机在不停的逡巡环绕。好在这些飞机们飞的很高，噪音并没有影响到岛上的正常环境。只不过这样的情景看在某些宾客眼中，很有些偶像剧里的夸张炫富就是了—— 当然了，若是实事求是的说，即便是号称投资最大的偶像剧, 也绝对拍不出这样的排场来。 “我的天啊！这也未免太酷了吧！” 第177节 身为新郎的亲生妹子, 因为家境关系, 从小过过苦日子, 在上学之后家里条件一路青云直上，甚至如今还成了全球首富他妹的陆苗苗同学站在他哥的私人岛屿上，一只眼睛打量着周围不断寒暄闲聊的宾客们, 另一只眼睛则瞄着小岛上方很高很高的地方不断逡巡着的直升飞机，心里不可避免的升起了几分“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的感慨。 婚礼在明天才正式举行，不过岳陆两家人为了更好的熟悉流程，提前一个礼拜就登岛了。连带着过来的还有卫麟煊手底下的那支兼职担任婚庆公司的全球顶级策划团队。 经过大半年的施工改造，这个岛屿上的建筑设施跟陆持和岳斌两人第一次登岛时见到的景致略有不同——在小岛北面靠近海边的地方，多了一栋观海别墅。 别墅的朝向是根据华夏旧俗的坐南望北而来的，虽然陆持和岳斌都不是什么迷信的人。但是思维比较传统的陆持还是更为欣赏这种南北通透的房屋架构。而除此之外，以新建成的观海别墅为中心向身后成扇形辐射发散的，还有结合观海别墅建造出来的各种配套设施，包括陆苗苗一直心心念念的小型游乐场，以及陆爸陆妈最喜欢的按照整个岛屿上的景致原型大体凹出来的后花园。而在小岛的另一边，则是雷曼家族遗留下来的，历史悠久的庄园古堡。 因为在建造观海别墅的时候已经考虑到整个岛屿的建筑风格，在岳氏集团基建公司首席设计师团队呕心沥血的设计下，这座小岛上新增添的偏欧式现代风格建筑，与那些静静伫立在小岛另一边的庄园古堡看上去竟然异常融洽——丝毫没有格格不入的生涩。恰恰相反，很多精巧别致的设计反而会让人在见到的第一时间眼前一亮。甚至会心一笑。 总的来说，陆持和岳斌对于改造以后的岛屿还是非常满意的——处处都透露着家常过日子的舒适安逸，让人呆在这里就觉得放松懒散，而不是那种奢华考究的五星级酒店风格。 可惜在很多外人眼中，这座按照陆持和岳斌的口味改造的岛屿远远没有那些华尔街资本们联手送出的礼物更震撼眼球—— 因为这些在全球富豪排行榜上占据了前十几名的华尔街大佬们为了庆祝陆持和岳斌的婚礼，竟然在跃鹿岛的旁边——坐游艇不到一个小时就能抵达的地方，联手买下了另外一座小岛，并且按照自己的心意，将岛屿分成几个部分，仿照东方和西方不同的建筑风格，给陆持打造了一个类似“圆明园”的主题度假岛。 “我们聘请了全球最顶尖的设计团队，参考全球各地最受欢迎的名胜古迹，稍加改造，建造了这座主题公园——为了充分考虑到这些景致的娱乐性和舒适性，我们甚至还聘请到迪士尼公园的设计师团队帮忙设计娱乐效果。等你工作累了想要放松的时候，或者等将来你们有了孩子，如果他们哭闹不休的话，就可以让保姆带着他们过来玩。” 除了在股市上，一向都很不着调的埃里克维斯一边摸着自己精心修剪的小胡子，一边体贴的给陆持建议。其他几位华尔街大佬们也跟着笑眯眯的点头凑趣，甚至调侃陆持—— “亲爱的陆，你实在是太宅了。以至于我们不得不想出这样的办法，让你在工作之余，至少领略一下旅游的魅力。” 而在陆持身后，跟着大家一起过来看礼物的陆家众人和岳家亲戚们，则忍不住暗暗咋舌——这可是一座包括岛屿和岛上的建筑在内，总价值超过十亿m金的大礼包。在陆爸陆妈眼中，这样的大手笔绝对比什么m金扎花球和m元铺地更夸张——至少以跃鹿岛的面积和婚礼范围，用m金铺地也绝对铺不了十亿m金。 果然贫穷限制了我们的想象。 这一刻，即便是豪门出身的岳家和前来参加婚礼的卫家等人也不得不感慨华尔街大佬们的大方。当然他们更加知道，这些大佬们之所以会这么大方，主要是因为陆持在国际股市上帮助他们赚到了至少百倍千倍的利润。 当然对于一直在关注全球首富先生与同性伴侣的婚礼的外界媒体来说，华尔街大佬们的大手笔绝对是一件足以让全世界大书特书直接顶上头版头条的大事件。连带着全球吃瓜网友们也都跟着兴奋起来。甚至还有人凑趣的罗列了最近十几年全球顶尖人士的婚礼——想要跟陆持的婚礼做对比。 这愈发引得全世界的吃瓜民众和媒体记者们如同嗷嗷待哺的雏鸟，迫不及待的想看八卦。然而最为可惜的是陆持的婚礼是全封闭式的，不邀请媒体记者不接受赞助商，甚至连身为嫡系的校园网都没能拿到录播的允许（直播压根儿就不甘想）。打从加入华尔街以来就以高调做事低调做人为基本准则的陆持大佬在婚礼这件事上依旧坚持着以往的习惯，把自己的私生活严防死守的令人发指。 人们唯一能够得到消息的地方竟然是参加婚礼的大佬宾客们在登岛之后晒出的照片——以埃里克维斯和硅谷为首的大佬们都很喜欢用校园网。从某种程度上，也是对陆持的支持。 而对于迫切等待投喂的吃瓜群众们来说，能在这种节骨眼上晒照片的大佬那可都是饲养员，绝对需要在校园网下面各种卖萌留评点赞鼓励哒！ 不管外界如何喧嚣热闹，2009年9月9日，婚礼当日。 因为吉时叫早，生怕起晚了赶不及，早上四点半，陆持和岳斌就被两家长辈从床上拽起来各种折腾——虽然新郎在婚礼上不用像新娘一样画个美美的装，但是为了拍照好看，最基本的妆容和造型还是要有的。 给两位新郎做造型的是全球最顶尖的造型团队——影帝陆衡的御用造型师。 这位造型师大人在陆影帝身上已经锻炼出了如何在最短时间内画出最完美妆容的技能，再加上陆持的脸型轮廓和他弟弟基本上有七分相似，所以陆持的造型基本上不到一个小时就做出来了。与之相比，岳斌的造型则弄的略微久了一点。 然而等到两个男人从化妆间并肩走出来的时候，等在外面的所有人都欣慰的知道这样的等待绝对是值得的—— 两个本来就很英俊的男人在全球顶尖造型师的巧手施为下，焕发出来的绝对是一加一大于二的男性魅力。经典款的黑色修身礼服包裹着修长匀称的身体，黑色的头发全部梳到脑后，露出光滑饱满的额头，轮廓深邃五官精致，一双漆黑的眼眸带着笑意凝望着你的时候，流露出的是无与伦比的强大气场和独属于成功男人的成熟魅力。 婚礼的吉时定在2009年9月9号的9点9分9秒。 赶在早上6点6分6秒，陆持和岳斌坐上用粉色气球和白色百合花装饰的豪华轮船，伴随着从地平线升起的日出绕着加州湾环行。另外十三艘游艇呈心形环绕在周围。而在豪华游轮的上空，十四架喷射彩烟的飞机在空中坐着各种各样的动作，彩色烟雾在碧蓝的天空上幻化出各种图案的同时，也有纷纷扬扬的玫瑰花瓣从天空上倾洒下来。 载着陆持和岳斌的游轮缓缓靠岸，从码头到婚礼现场铺设了长长的地毯，两边站满了前来观礼的人群。 两位新郎便在所有宾客眼带笑意的目视，和亲朋好友组成的伴郎团伴娘团的簇拥下，一步步走进婚礼现场。 而伴随着陆持和岳斌的每一步前行，在两人身前不足一米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两道全息投影——那是卫麟煊邀请他的好莱坞特效工作室特地研究出来的，配合两位新郎从出生到长大的所有照片制成的两个身影。伴随着两位新郎的每一步，从嗷嗷婴儿走到两鬓斑白，最后相扶相携的站在舞台上—— 寓意着白头到老一生相伴。 “好浪漫呀~” “看上去技术很高端！” “好羡慕……” “两个新郎都非常英俊……” “希望他们能够幸福一生……” 伴随着宾客们满是善意和祝福的窃窃私语，两个新郎站在台上交换戒指。明媚的日光倾洒下来，灿金色的光芒笼罩着所有人，给婚礼现场披上了一层美轮美奂如同梦幻般的光晕滤镜。 一阵和煦的日风拂过日光明媚到处都飘洒着百合花香和青青草香的婚礼现场，所有的景致如同童话里的风景，周围系着的轻纱迎风舞动，执意要充当神父的埃里克维斯用他那独有的咏叹调高声吟唱着陆持这位文案零级的资本大佬呕心沥血编写出的证婚誓言—— “……今天，两位优秀的英俊男人在亲朋好友的见证下结为夫夫。自此以后，他们会成为彼此生命中最亲密的人。相互陪伴，相互扶持，一起走过朝阳与落日，直至生命终结的那一天。” 正文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8080txt.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